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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1649》


第一章李子强的秘密

2009年五一长假期间,海南岛还是如以前一样,是人们旅游的热门去处。

海南三亚悦榕庄的海景泳池别墅特三号,是国内某进出口集团长期租下的,不对外。它的各项服wù

设施和人员都是特配的,硬软件水平完胜泰国普吉岛上的悦榕庄。

建国安一进特三号,就在心里骂了一句:“太腐败了,太狗眼看人低了――――――”

建国安是一所地方农业大学的副教授,去年因参加筹划一家农资企业的产品推介会,有幸住过一次。尽管是最便宜的泳池别墅类型,也只住了一天,却足以让他心里有点小骄傲了。

建国安向别人炫耀的方式不同,他是通过贬低的手法。

“什么别墅啊,也就海景好一点,有个私人海滩、私人花园、私人游泳池而已――――――可早餐简陋至极,就那么几十样,关键是餐厅竟有油烟,吃个早饭,能闻到油烟味!”

当他和其它三个朋友在服wù

员的带领下,参观了一遍特三后,他才知dào

当年自己住的所谓的大床竟然是两张小床拼的!关键是自己不知dào

是被糊弄了,还以为原本就应该是这样!他心里怒不可遏,但外表谁也看不出来,仍是一幅教授应有的儒雅。

整个别墅有三层,二楼和三楼一共有22个卧室,每间的装修都是不同风格,都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

号称城市闲士的孙德发挑了一间中国古典风格的,里面一水是酱紫色的家具,配上雕花红木窗,和不断被微风吹起摆动的粉色纱帘,让他喜欢。

李子强是建教授的朋友之一,他总是自称开机械加工厂的人都是苦逼。他直接要了孙德发旁边的一间,那间卧室特有的圆拱形窗和蓝绿色的基调,寓示着这是地中海风格,但李子强没看出,也没在意,白瞎了。

建教授的第三位朋友,服装加工业里的实业家宋士达,轻声笑语地对着特三的主管说:“我对油漆味过敏,时间长了就会不舒服。你有什么建议?”

那个主管三十多岁,也是个胖子,一直微笑着陪伴他们。

主管立kè

说:“我们三楼有一间纯实木纯天然装修,除了只上了一点天然的虫胶清漆,没有用其它现代材料。应该合适。我带您去看看。”

众人上了三楼,看了一下那间卧室,确实如主管所言。宋士达很高兴,说了声谢谢。那个主管不在意地说:“经常到这来的领导中,也有像您一样对现代装修过敏的,这是我们的特备。”

建教授一直没有拿定主意,他又回头看了一遍房间。主管仍认真地陪着,不时给他建议。他从老总能亲自打电话让他安排招待这几个人,就知dào

他们不一般。

其它三个人没有陪他们跑来跑去,就在三楼的平台上看风景。

刚到五月的三亚还不算太热,越过一片郁郁葱葱的热带植物,三个人把目光投向了大海,没有人去欣赏火红的凤凰木,哪怕它正开得妖艳而迷离。

海边有洁白的沙滩,还有一条五百米左右的木栈道,还有几个魔鬼身材的泳装女孩,她们正在追逐着不断涌上沙滩海浪。那不断涌动的海浪随着微风,把大海的味道送给了这三个看风景的中年男人——似乎还有女孩子们的笑声。陪着女孩子们玩的还有几个男生。其中一个男生上半身明显是健壮的倒三角形,皮肤油黑发亮,似乎能折射夕阳的余辉。

孙德发忽然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了。他心里不知怎么就默念起一首小诗:

我愿做你脚下的沙滩,

让你在我的心上留下足迹,

如果时间的海水会将它冲刷掉,

那么,就用你的笑声做凝固剂吧。

这是他写给一位女生的诗。说实话,对一个化工学院里的理科生来说,这诗写的不错。再说对方也是貌不出众的主,你不能指望化工出美女吧?可是对方却轻轻飘飘地来了句“我不喜欢广东人”,把诗还给了他,又加了一个鄙视。

孙德发努力定了定神,把这段莫明其妙涌出的情感压了下去。

“哎,我过去身材也是不错的。发仔,你还记得吧?”宋士达抚摸着肥大的肚子感叹道。

“记得,那时你还是篮球队的队员,在队里乒乓球打得最好。”

“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什么也打不动了,你还玩乒乓球吗?”

“偶尔打一下,也玩不动了。”

李子强没理会他们俩人的人生感叹,独自趴在栏杆上凝望着远处的女孩子们。

孙德发给宋士达使了个眼色,宋士达明白发仔的意思。李子强的机械加工厂倒闭了,又和妻子离了婚,现在郁闷着呢。

俩人正想找话题开解他,李子强突然头也不回地说:“你们说,这三亚的沙子能做出光学玻璃吗?”

俩人一时面面相觑。

孙德发想了想说:“海砂不是最好的选择,好像海南屯昌、陵水的石英砂矿更合适吧。这种矿好象很多,不过听说一月份海南省zf通过一个什么发展规划,要统一管理。我有一个朋友就是做这个生意。”

宋士达说:“有强势的人要出手垄断了,咱们最好别插进去。不小心就给规范市场了。”

李子强没说什么,依旧望着远方。

他心里翻滚着无数念头,但绝没有伤心两个字。他那个位于湖南长沙郊区某工业园的厂子早就不死不活,接不到订单,可各种税,尤其不断上涨的各种费用,更是让他雪上加霜。如果不因为这是已经逝世的父亲留下的产业,同时还念想着手下十几个老工人,再加上他对机械加工的那份热爱,他早就关门大吉了。

伍大鹏偶尔能给他介shào

个加工活,可他毕竟远在北京,没有太大能力照顾到李子强,只能聊胜于无。

夫妻早就没有感情了,离不离的感觉都一样。家里的所有存款和房子都给了女方,一个男人和女人争家产他不屑于做,再说读初中的女儿归女方。女儿对他们的离婚表示无所谓,她还照样向他们夫妻俩分别要钱。没有伤害到女儿,让他多了一份高兴,每次给钱都很大方。

机械加工厂是他的最爱。当初父亲把它从一个铁匠铺慢慢扩大,直到传到他手里。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他有点愧疚。

但是这愧疚之情很快就被他的意wài

发xiàn

冲没了,他有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一个可以改变一切的秘密。由此他产生了无数的设想,而且他还一直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告sù

朋友们。

建教授终于选好房间,他打着哈哈说,就算住三天也要有个好心情不是?

主管把他们领到一楼客厅边上的独立餐厅里,安排好四位贵客。主管笑着说:“我们特三的厨师都是特聘,不是悦榕庄餐厅上的,在全三亚公认水平最高。一会儿各位慢尝。有事儿就按桌下的电扭。”

一会儿,海南四大名菜文昌鸡、嘉积鸭、东山羊、和乐蟹先上来了,又上了几个当地菜,都是传统的做法,但味道极佳。酒是42度的红牌五粮液。本来可以喝更好的,但以前聚会时发xiàn

,只有这个酒大家可以统一接受。

四个人吃喝得酣畅淋漓,有说有笑,但大家总感觉李子强好象有心事儿,不冷不热的应和着。

孙德发放下手里的筷子,拿起不离身的折扇,指着白切嘉积鸭说:“这才是真zhèng

的嘉积鸭——”

众人看了看,没觉得特别在哪儿。

“从小到大进行笼养,给小鸭仔喂食淡水小鱼虾或蚯蚓,养到70天左右时就开始填肥,也就是"填鸭",把米饭、米糠、豆饼等揉合成团,往其嘴里塞,一天三次。经过20多天的填肥,脂肪渗入肌肉,肉肥香嫩,这时鸭的嘴脚就会变白,以这种方式喂养的嘉积鸭,被称为“正宗的嘉积鸭”。你们看它的嘴脚。”

李子强抓过鸭头看,果然,长嘴上是天然发白。

“靠,我开始还以为是掉了色呢!”

酒越喝气氛越浓,酒量最大的李子强兴趣上来了。

“我发xiàn

了个虫洞——”

李子强不紧不慢地喝下一口42度的五粮液,不当回事儿似地对他的三个朋友说。

“李子,你说什么?冲动?”建教授刚才走神了,没有听清,连忙追问了一句。李子强没有回答,却又叨起一块藤桥排骨,不仅不慢地啃着。

宋世达和孙德发笑了。

宋世达说:“建人,李子说他发xiàn

了个虫洞。”

孙德发看见建教授还是有点发蒙的样子,解释说:“就是那个写穿越小说常用的东西,穿越历史的大杀器啊。”

建教授笑笑,明白了,有点尴尬地说:“穿越嘛,很流行的。穿越年年有,今年到我家!”

孙德发拍了一下桌子,马上举杯说:“出口成章啊!为这句话,我们好兄弟把杯中酒干了!”

看着举起酒杯,一脸嘻笑的哥三儿,李子强若有所思地说“看来你们不相信我——”

“信,信!干了这杯酒,就更信了!”宋世达近似嚎叫着。

四个人碰了一下杯,全干了。

这四个人,不,应该是五个人,还有一个明天到,他们是经过事件和时间考验的好朋友。

他们来自于不同的城市,却在命运的驱使下同时考到了帝都里。本来是五所不同的大学,以帝都的庞大来说,可能一生都无法相识,但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在体育场相识了,从而成为好朋友。只不过他们那时分配都不太好。

当然,什么时候都总有幸运者,那个明天来的伍大鹏就算一个。这只大鸟羽毛鲜亮,鸟身高大魁梧,鸟语洪亮,他不知怎的就勾搭上一个部级领导的女儿,完成了从东北三线小城出身,变为国家某权力部门的工作人员的华丽转身,没几年凭着工作成绩突出提拔成科级领导,这可是部级机关里的科级,让人羡慕。

可是不久主动辞职,投身于“重拳”南巡讲话后掀起的经济大潮中,成为表面上是弄潮儿,实jì

是某中等权贵集团的代理人。从倒卖紧俏物资到炒股到炒房地产,一路成功,最后成为一家某进出口集团的老总,名气不太大,也绝不太小。

他的发家过程被他写成了一部励志书,其中很有些励志名言,来鼓励那些青少年们相信凭借个人的能力,只要敢于奋斗就会成功。

“总比那些权贵之子赤果果的独身上场抢劫强吧?”

面对老朋友们的揶揄,伍大鹏辩解道,“在中国,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股势力。别笑我。”

他们五个人从毕业后没有失去联系。也许很多人因为生活工作所累,青年时的友谊早就荡然无存了。可是他们五个从一开始互相写信,打电话,甚至到网聊视频什么的,与时俱进。

而且他们还三五年就聚会一次,从一开始的AA制到后来伍大鹏全包全请——四个人都抢不过他。伍大鹏说:“整天瞎话、鬼话的乱说乱听,人情上就剩下这点友谊了,你们还和我争?”

平时,在外人的眼里,他们也许是一本正经的教授,行业里的实业家,有名气的成功者,但是,当五个人在一起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们互相叫着外号,叙述着往事,怒骂着社会的丑恶和不公,像年轻人一样的开心。

这一次聚会是他们毕业二十周年的纪念,更是重yào

了,他们几个提前就做好了沟通联系。地点在泰国普吉岛、菲律宾巴拉望的一个小岛、三亚等地选择。结果除了伍大鹏自己外,其它四个人都选了三亚,理由是三亚和东南亚景色都一个味,没大区别,有花在道上的时间,还不如在三亚多放松放松。

伍大鹏很遗憾,尽管他暗示说菲律宾巴拉望的那个小岛是集团花三百万买下来,专门用来招待贵宾,很“好玩”。自从厦门红楼出事后,大家都喜欢到外面搞。可是四个人依然不感兴趣。就是嘛,要想玩,三亚啥没有?

李子强的酒越喝越顺,眼睛越亮,那哥三越喝越迷糊,要睁不开眼了。

李子强说:“我真发xiàn

了虫洞,等明天大鸟来了后,我展示给你们看——”

那三个人频频点头,好好,一个也不能少。快点喝完吧,他们就差点喊投降了。

第二章 真有奇怪事儿

五粮液这点好,喝多了第二天不上头。宿醉酒醒,洗了个冷水澡,人就变得精神起来,哥四个陆续下到客厅。

主管早就候在那里了。按照昨天的安排,上午十一点吃完早饭后,他们要去才成立一年多的三亚港务局游艇会。那里有集团的一条豪华游艇——海洋之心号,此时正泊在那里等他们去嗨皮。

在游艇会的码头,主管指着一艘纯白色的游艇说:“那就是我们的海洋之心!”

李子强看了一眼,小声嘟囔了一句,海洋之心不是蓝色的吗?建教授也小声说:“一看就是大鸟起的名。”

四个人谁也没有提昨晚关于虫洞的话题,酒话嘛,朋友们不会当真。

过了一会儿,那个主管向他们介shào

说,这艘游艇是我们总裁亲自起的名字,刚刚经过磨合期,贵宾们是第一批客人。

这条游艇长约二十米,长约五米,型深有三米的样子。具体数据还要看说明书。以孙德发的眼光来看,这艘游艇是参照欧美休闲游艇风格设计。

它身上流动的线条毫不费力地将海洋之心衬托得生机勃勃,展现了设计的流畅与多变。设计整体凸显了高层建筑的体积,内外部几何空间的设计使她的优雅风格独特而显著。纯白质感的外观加上对于细节的处理,诸如大型的、椭圆形舷窗和客厅内大型窗户的设计进一步了拉近了与大海的距离。外部空间充足富裕,配有宽敞的飞桥和理想的大海体验平台。

哥四个走了一圈后,都喜欢上了它。

它内置也不错。VIP豪华量贩式KTV包厢,配备自动麻将机的棋牌房,立式冰箱,微波炉一应俱全的整体厨房,清爽的冲淡房,温馨舒适的主卧,该有的都有。宽敞的客厅采用双排对向沙发吧台茶几座设计,凸显大气豪华。

孙德发更关心的是它的具体数据。主管拿来了说明书,他认真看了起来。

进口引擎440千瓦,辅机100千瓦,进口变速齿箱。全长18.8米,宽4.73米,型深2.88米,总吨位42t,吃水1.2米,航速最高可达20节,配有自动识别仪、GPS、磁罗经、甚高频电话、测深仪等无线电通信设备与航行设备,客舱顶部两舷设空调风道及出风口。

宋士达凑了过来:“发仔,我记得你是小型游艇驾使照吧?”

孙德发头都没抬说:“游艇驾照只分私用和商用,不分大小。”

“这样啊,那考一个要多少钱?”

“一万多吧——全下来的话。怎么动心了?”

“有点。你看这艘游艇呢?”

“没有八百万下不来。”

“那算了。”

主管过来说:“总裁说过您技术很好,可以独自驾驶。但为了您的安全,用不用一个副驾驶?”

“不用,我自己来。”

等聘请的两个美女潜水教练上艇后,主管热情地帮忙解开缆绳,孙德发按了一声鸣笛,表示正在离岸。熟练地打了个倒车,慢慢退离泊位,然后慢慢一个右满舵,游艇驶向了大海。

他们的目的地是蜈支洲岛。等过了白排南部,孙德发对着正和几位美女教练聊得火热的家伙喊:“有没有想学开游艇的?!包教包会!”可惜的是没有人理他。孙德发又喊了声:“那我加速了,把紧!”他果duàn

地把速度提高,逐渐地达到了20节,然后加大了给油量,最终达到22节。

他心里满yì

地哼了一声,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制造商从来都是压低最高速。原因很简单,可以降低在维修期内维修的风险。

海洋之心的潜能全都发挥出来。船头开始抬起来,劈开如玉般的海水,在碧蓝的大海上划出一道翻涌着雪白浪花的痕迹。玻璃钢的船体赋予了它极强的流动性。

孙德发是游艇爱好者,在朋友圈子里,他是第一个拥有游艇驾照的人。看他在深圳海事局考取的驾照编号,全深圳他也应该排在前十名。

他老家是深圳彩田村的村户,托深圳特区的福,成了城中村。他精明的父母盖了两栋楼出租,根本不指望他工作。所以当孙德发毕业分配到一家小型国企后,工作没两年辞职回家。等他父母去世,他和哥哥分家了。他一栋,足有三十六套出租屋。他哥一栋,出租屋一样多。

孙德发从此安安心心地当他的寓公。对他来说,生活就是休闲。甚至休闲到结婚都嫌烦。有女友,不过总是换。

以前建教授私下里推算,他一天的房租应该超过三千多。当两个人没事儿视频,建教授对着孙德发哀愁道:“发仔,你知不知dào

你很让我失去上进心?”可孙德发也买不起他心仪的游艇,只能加入深圳的一家游艇协会,时不时能玩一玩。

正在客厅里聊天的几个人明显地感觉到速度的变化,李子强来了兴趣,他晃晃当当地走了过来。

“发仔,这是最快了吗?多少节?”

“达到极限了,22节!”

“真够快啊,原来看书上写的动不动三四十节,还没觉得如何,这22节就这么快!”

建教授和宋士达有点紧张,他俩把紧了坐下的沙发。喊着:“发仔,行不行啊,安全第一!”

叫小琳的教练安慰道:“别紧张,他驾驶的水平可以。”说完见多不怪地笑了笑。另一个叫小丽的,轻松自在地走到客厅边角的冰箱,给自己拿了瓶饮料。

在一起一伏的游艇上,和美丽的女青年聊天,比较感性。

当聊到收入问题时,建教授说:“你们潜水教练收入可不低啊,比我这教授工资都高。”他明显被她们的收入刺激了一下。

宋士达小声打趣道:“你就是当潜水教练也肯定没有她们收入高,你看看人家那身材那模样――――――”

宋士达明显带着恭维的话,让俩个女教练嘻嘻哈哈地笑了,说:“我们只提供私人性质的服wù

,专门为你们这样的成功人士服wù

。”

建教授叹了口气。他算成功人士吗?一个教授职称把他上升的路挡的死死的。一个月不到四千的收入常常让他沮丧。要不是借朋友的光,他可能有这样美好的旅游吗?

朋友都知根知底。宋士达连忙岔开话题问建教授:“蜈支洲岛快到了吧?我还想好好kàn

一看你游泳的雄姿。你没忘了吧?”

建教授曾经是大学游泳队的成员,端的是一身好泳技。他说:“怎么会?游泳和骑车一样,都是终身记忆。”

蜈支洲岛在三亚的北部,此时还刚刚开发,不算热闹。这也是孙德发选这个地方玩的原因。人少,海水清洁度高。

在女教练的指导下,孙德发把海洋之心停到一个小海湾里。水质很好,深度是四五米样子,很适合休闲潜水。

四个人都会游泳,其中孙德发和建教授基本懂一些潜水技巧。李子强和宋士达则是第一次,所以请教练是必须的。

潜水服,艇上自备的是美国鱼鹰牌。他们几个没看出好在哪里,而从女教练的眼光里可以看出羡慕这俩字。

小琳啧啧地赞道:“这是顶级的浮潜服,我只在画报上看过。”小丽接过话:“要一万多呢,还只接受定制。”

果然,四个人的潜水服都很合身。甚至李子强和建教授的目镜都是专为近视眼人士准bèi

。大鸟很有心。

在小琳的帮zhù

下,宋士达轻松地套上潜水服,他笑着说:“我刚才还担心没我这个型号的呢。”

三个人看去,差点笑了,一个差不多二百斤的人,穿着紧身潜水服能是什么样?巨大的帝企鹅……

李子强道:“宋老板,你真该减肥了。”

宋老板叹了口气:“减过好多回了。”

小琳和小丽检查了一下他们的装备,没有问题,便利索地穿上她们自己带的潜水服。她们同时轻盈地从海洋体验平台上跳进海里。

李子强有点不安,他偷着问孙德发:“发仔,氧气瓶里的是纯氧吧?会不会氧中毒啊?”

“李子,那不是氧气瓶,是空气压缩瓶。”孙德发安慰他,“只要记得教练刚才的话,比在泳池里玩安全。再说还有我和建人呢。”

建教授扶着宋士达,孙德发扶着李子强,小心地把他们送下海。下面有教练护着。孙德发看了一会她们的指导,果然很专业。他和建教授也跳了进去。

伍大鹏傍晚到了三亚机场。特三别墅的主管带着集团在本地的专车接机。专车是03版玛莎拉蒂总裁,大气尊贵。

在路上,主管向他汇报了这俩天的接待四位贵宾的情况。伍大鹏认真地听完后,面无表情地表扬他说:“你的工作我很满yì

。”

到了特三别墅的门口,伍大鹏摆了一下手,没有让主管跟进来。他一个人走进了客厅。这时他看见那四个家伙有气无力的躺在沙发上直哼哼。

他们四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玩大发了。上船下船的潜了两个多小时。光压缩气瓶都换了三回。那些奇形怪状的珊瑚,颜色各异的热带鱼,让第一次亲身体验潜水的人实在难以舍弃。本来要结束了,孙德发又发xiàn

仓库里有四把高压射鱼枪!于是游玩地时间又延长了……

“哥几个怎么了?”伍大鹏好奇地问。

“还不是让你那个游艇累的?”宋士达懒懒地摆了下手,“不过明儿个我也定一条去,再考个驾照。听发仔说比考汽车驾照容易得多。”

“就是嘛!”伍大鹏的爽朗笑声充满了客厅,“早就劝过你,该享shòu

生活了。买一艘海洋之心也不贵。”

“靠!”四个人都没有力qì

理他了。

游艇的价钱他们早就向孙德发打听了。小型游艇从十几万到200万之间,中型游艇在200万元以上,大型的没有数了。它更是耗油大户,一小时三百元都挡不住。还不算上停泊泊位、检修等不小的费用。

宋士达只想弄个小型的,几十万上下,还算可以承担。

在三亚专业的盲人推拿院,五人并排躺在按摩包间里受摧残。

伍大鹏的颈椎病很重,三个多小时的飞机旅程让他难受。他趴在那儿翁声翁气地说:“子强,你的肩肘炎怎么样了?”有外人在,他们的称呼很正式。

李子强正在那咬牙咧嘴地享shòu

着,说:“越来越厉害了。”

宋士达主要是屁股疼,他让按摩师不停地推揉着:“子强,不是我说你,你好歹是个老板,怎么还能亲自上车床呢?这么辛苦,肩膀能好吗?”

建教授主要是膝盖不好,他又感叹了一句:“人到中年万事休。”

“别那么悲观。我们集团最近要到菲律宾开发一个大项目,子强、士达、发仔都来帮我吧,建教授你也来,呆在大学里没意思……职称有什么用!”

“菲律宾的什么地方?还用得上我这个学农的?”

“棉兰老岛……”

一直不做声的孙德发说:“那个地方听说很乱,是菲律宾反正付武装的活动地吧?”五个人中,别看他个子最矮,但他的身体却最好。按摩只是放松。

“对别人危险,我们……更安全。我这次来晚了,就是因为和菲律宾人谈判耽搁了。”

李子强直不笼统地来了一句:“大鹏,吃完饭我们再商量!”

五个人一时都不说话了,包厢里只听见他们哼哼叽叽的声音。

晚饭本来决定去海鲜市场吃大排档,就象他们第一次聚会一样。李子强拒绝了,他说:“大鹏,不是我嫌弃地方不好,你那里的私密性好,一会儿我们谈的事情很重yào

。”

除了伍大鹏外,其它人心里都是一笑。

吃晚餐时,大鸟表现了他的特长。他说话插诨打科,黄而不恶心,雅而不酸气。从不让桌上的任何一个人感到冷落,每个人都照顾到,同时还把自己要表达的思想说出来。场面分外热烈,人人喜气洋洋。

原来集团背后的权贵们决定把部分精力转到菲律宾,他们暗地里和棉兰老岛的某政治家族势力做了交yì

,以开发优质矿产资源的名义进行投资。至于某政治家族会以什么名义在中国投资或者得到什么利益,就不是他这个代理人知dào

的。不过,这次可是由他全权负责菲律宾方面。

宋士达说:“财产转移?你被踢出帝都主场,到菲律宾给他们开分身?”

伍大鹏苦笑着说:“都是。今后几年方向不确定了。他们的嗅觉从来都是很敏锐。”

作为代理人,他的地位很尴尬。表面上看,他风光无限,拥有上百亿的财产。实jì

上,那些钱和财产虽然在他的名头下,但是不能揣在自己腰包里。当然,每年的年薪不少,而且还有八位数的分红,这都走另一笔帐。还可以找各种借口消费,集团付帐。

孙德发用扇子打了一下手心说:“这是好事,在中国处处受制于人,不如到菲律宾大展手脚……”

宋士达和建教授点头称是。

李子强带着微熏的酒气,笑咪咪地说:“我有一个虫洞,你们看了立kè

会改主意。”

他说完不理会别人的眼神,打开刚才从房间里拿出来的笔记本包。拿出笔记本,调出视频文件来播放。

四个人聚目看去,一个年青人在沙滩上又跳又跳地喊:“大鸟,发仔,大屎,建人!你们能看见我吗?!”声音虽然有些变调,但绝对是李子强的声音。

四个人愣住了,没有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子强得yì

洋洋地把视频定格。一张年青人的脸固定在屏幕上。真是李子强年青时的样子!

第三章 穿越是要有准备的

李子强悲伤地说:“那个时候,我的厂子倒闭了,妻子也离婚了。我以为悲惨的人生莫过如此……事业、爱情全没了,就象主轴箱里的主轴坏了,你永远无法校直;进给箱的齿轮坏了,你永远无法变速。”

他的语调悲伤,但表情却看不出来。

大鸟急了,打断他的抒情说:“你快说这段视频是怎么回事儿,它绝不是假的,绝对是你本人!你怎么做到这么年轻的?!”对不了解和掌握不了的东西,他总是有种莫名的恐慌。

“我们年轻时连照像机都没有,上哪儿弄到摄影?!”孙德发喘着粗气说。

“停,大鸟,我为这个开头想了很久,你让我说完。”李子强没有理会他的打断,继xù

说,“命运就是这样,当你心爱的两台CA6140机床和两台CNC机床都被债主搬走了,而你在旁边仿佛能听到它们不愿离开的哭泣声时,你会以为你的人生完了,毫无希望了。可突然,你发xiàn

一个东西,一个给你了巨大希望的东西。它比一百台九轴机床还要重yào

!这时,我们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永不绝望’!”

“好了,李子,我们都很受感动。”

李子强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那天傍晚,我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车间里,心里万般悲痛。车间也许简陋些,但是这里有我父亲和我辛勤工作的身影,有我父亲和我的心血!

美好的年华挂在了走刀上,铁削将我的青春埋葬,飞溅带走了我所有的梦想,转速甩不出我的悲伤,清面却倒映出我衰老的模样。倒角倒不出我人生的宝藏,切槽切不到我那寂寞的心房。都是那无情的卡盘夹住了我的翅膀!

知dào

吗?我父亲告sù

过我,任何金属都有生命,当你要加工一个异形件的时候,你小心地进刀,轻轻地切削零件,你要在心里和它对话,告sù

它正确的参数,它才会主动配合你。甚至,如果你不小心多了一刀,它都会叫痛的!”

“好了,我们的心也痛了……你不是有数控机床吗?”

“数控机床体现不出人性关怀!特别是非标件加工时……”

“对不起,你继xù

说。”

“就在这时候,我的心突然又痛了一下,难道我又做错什么了吗?我不停地问自己。这时候,就在一个角落,有一个东西在闪闪发光!大鸟,你这里安全吧?”

四个人差点被他闪了腰。话题转换的太快了。

伍大鹏说:“你们刚一到,我就让人把所有摄像头和窃听器关闭了。如果有人偷着打开,我会第一时间知dào

,放心吧。”

“我发xiàn

了这个。”他拿出一块麻将牌大小的金属块,“就是它让我看见了希望。”

说完,他对着墙轻轻地按住金属块,一个大大的,和房间天棚等高的,蓝色的圆形光斑出现了。说它是光斑也不算确切,它更是一块大大的蓝玉,虽然它的表面荡漾着水纹一样的光波,却散发着蓝宝石特有的圆润光茫,一点也不刺眼。

四个人一下子屏住了呼吸,脸色都有些发蓝。这是什么?!真是虫洞?!

李子强舒服地叹了口气,继xù

说:“我第一次穿过它,我发xiàn

我是在一个沙滩上。我不知dào

是在哪儿,也不关心在哪儿。我只知dào

我年轻了至少二十岁!为什么?因为我发xiàn

我没有痔疮了——我二十四岁那年嫌分配的工作不好,急得上火,不幸得上这个毛病,它整整折磨了我二十年!”

笔记本里的视频,是我第二次带着数码摄像机,开着我的车穿过它拍摄的。”

说完他松开拇指,蓝光没有了。

四个人差不同时咕咚一声,咽了一大口唾沫。

“你们有问题吗?问吧。”

伍大鹏说:“给我看看这个东西。”

李子强把那东西递给他:“它坚硬,但重量轻,表面上看不出是什么金属。我也不想做任何金属分析,怕伤了它。真的,你用心去抚摸它,会感受到它有温度,有生命力。”

伍大鹏和其它三个人窥来嗅去地摆弄着,最后得出结论:这就是一块冰凉的金属!伍大鹏试着学李子强那样按着它,它没反应。

“金属是人类的朋友,是金属让人类能够发展,是它让人类有了文明,可你们总把它当工具。”

孙德发深喘了一口气,也用心抚摸着那块金属,过了一会儿,他闭着眼睛,很虔诚地按着它。

“没有用。”建教授观察着孙德发的动作。

宋士达说:“李子,你没弄清那个地方是哪儿,是什么时代吗?”

“没有,第一次穿过去后,我的手机没信号;第二次时,车上的GPS失效,收音也收不到任何信号。我从不同的地方穿过去,都是到达同一个沙滩,而且时间好象也相同。我不敢乱走。你们看我开车后拍这一段。”

李子强又点了开了一个文件。

画面有些摇晃,明显是李子强单手在车子里拍的。

“右边的红树林过于茂盛了,一点也看不出人力开发过的痕迹。”李子强用鼠标的箭头在屏幕上画着圈。

“左边的海里是什么?李子你回播一下。”伍大鹏拍着他的肩膀。

建教授认真地看着,说:“是沙洲,可能附近有大河大江。”

“对了,前面一拐弯就是一条大河,车过不去。”

过了一会儿,画面上果然出现了一条大河。李子强在车里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摇拍。河面宽广,河水湍急。众人盯着看。

“没有用的。一点明显的标志也没有,就是一条河。你们看,我下车了,把摄像机调好角度,摆放在车顶上。我拿了一把自制的枪,以后再说这个,这次来海南没敢带。我现在慢慢往河边走,看那芦苇有多高。”

“暂停一下,”建教授指着画面上定格的一株野草说,“这是紫背天葵吧?”

“是某个地区特有的吗?”伍大鹏问。

宋士达挠着头说:“我好象在哪儿见过。”

“南方常见野草。”

“靠,往下看。”李子强播放着画面继xù

说,“我端着枪往前走了,你们看我多小心。”

忽然一群野鸭子从芦苇丛中飞起,明显吓了李子强一跳。他连忙蹲下,向天上开了一枪。从画面上看,连毛都没有打下一根。

李子强尴尬地说:“太突然了,没做好准bèi

——”

“你穿过去时,除了变年轻之外,没有别的感觉吗?”宋士达认真地问。

“没有,只是感觉又兴奋又怕。所以在河边我直接回到穿过去的地方。”

“那个虫洞最大能有多大?”伍大鹏追问。

“直径20米左右,还是个圆。想过去看看吗?”李子强不由得微笑起来,他就不信他们不感兴趣。

“你能控zhì

它?”

“我要是按着它,就能打开它。松开,它就没有了。但是要想一直打开,恐怕不行,最多能维持五分钟,就算一直按着它,也会自动关闭。”

“看起来真没有什么危险,不过我们要做好准bèi

。”孙德发悠悠地说。

“是啊,要是知dào

时代和地点,准bèi

工作就更有针对性了。”建教授接过话。

“你们准bèi

去看看?”

“废话!”四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喊到。一下子年轻二十岁的诱惑,可不是这些中年男人能够抵挡。再说,看样子没有什么危险,而且还可以随时回来。

“走,我们去会议室里商量一下。”伍大鹏大手一挥。

经过大半夜的研究,他们就用海洋之心做为工具,陆地车辆明显不合适那地方的环境。如果不幸,搁浅也只是在沙滩上。几个中年男人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

伍大鹏的责任:

1.海洋之心的改造:撤下不必要的内部装备,加装备用油箱。对电子设备进行一定的强化改造。

2.必要的枪枝和弹药和其它武器。

3.测距望远镜、夜视镜、军用望远镜。

4.其它必要设备。

宋士达的责任:

1.搜集各个历史时期的资料,以备随时查找。

2.进行行动推演。

3.制定各种针对性计划,以及备用计划。(丧尸、变异人也算在针对性计划中)

孙德发、建国安、李子强的责任:

1.尽量学会海洋之心设备的操作和简单维修。

2.准bèi

必要的生活物资。

3.准bèi

必要的卫生医疗物资,学会简单的医疗处置。

另:分头准bèi

,每天集中开一次会。随时献计献策。

当计划制定完毕后,已经后半夜了。

李子强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大鸟,我们用不用多准bèi

点镜子、杯子之类的东西?”

“做什么?”

“和那个地方的人做生意啊?弄不好还换点金银什么回来。”

“做生意?如果我们的生命和命运真的还有另一个选择,我他妈的还想着做生意?!”

李子强笑了:“哈,大鸟你说粗口了!”

“不过,当成小礼物还是不错的建议。”孙德发补充说。

宋士达捂着胸口呻吟:“心跳厉害,好久没有这么激动。怕是今晚睡不着了。”

李子强漫不经心地说:“这就是一场游戏,不过我可能不回来了。”

“游戏?你看我们像是在做游戏吗?我们信任你,也信任那段视频。大家去睡吧,我们争取七天内准bèi

好。无论怎么样,想玩就玩的专业。”伍大鹏转身出了小会议室。

“大家很认真,”孙德发接过话题,“你在视频里的表现,让我们想起了从前。重活二十年,我们一定会比现在更精彩。顺便说一句,你二十年前走路的姿势很挺拨,现在驼背了。”

“活得更精彩?你们现在过得还不够好?你们还缺什么?”李子强有点发愣。

建教授推了他一下,说:“走吧,这年头有钱没钱的人都觉得自己活的窝囊,人人都觉得是受害者。”

七天后的凌晨四点。

最后一次碰头会是在海洋之心上开的。

他们聚在一起再次共同认证所有的准bèi



海洋之心:

1.加装了三吨备用油箱,连带原有油箱,可保证他们五十个小时的高速航行。

2.强化了测深测距测水速的功能,可在船头二十米半径内,自动生成周围海况的数据,可以联网电子海图,自动补充航道的新信息。

3.加装电罗经,与原磁罗经互相对照。

4.封闭海洋体验平台,加装电动卷钢窗,保护两侧玻璃钢窗。

5.艇顶加装两盏可遥控55瓦探照灯,探照距离3000米。加装大音量宣传车用喇叭。

6.撤掉使用航空航海专用频率的甚高频电话,加装20瓦短波单边带电台,架设双极天线,可与短波对讲机在1000公里范围内联系。

7.加装船用雷达和天气雷达。

伍大鹏关掉标有“海洋之心”文件,问道:“大家还有什么建议?”

宋士达遗憾地说:“这还算是游艇吗?”

“要不是大鸟说不用,我还想安上大炮呢!”李子强忿忿不平。

“安装大炮的事情,我想过。李子去的地方没有手机信号没有GPS信号,甚至没有无线电信号,那么可能至少是20世纪以前。应该没有比我们速度快的船,所以有大炮没什么意义,就算有,我们也不能和别人对轰。一跑了之。”

建教授说:“大鸟说的对,我们没必要和别人拼命。”

众人一致赞同。然后又点开了个人装备的文件。一串数据出现在屏幕上。

个人装备:

1.警用防暴服五套,美式丛林野战服五套,防刺防滑丛林战靴十双。(按二十年前身材准bèi



2.七连发美国秃鹰猎枪十枝,泵动供弹,每枝配12号子弹400发,霰、独各半。射程为霰弹70米,独头150米。电击枪五把。

3.防水单工短波手台5个,手台耳机十组。

4.五把野外军用丛林刀。

5.充气冲锋舟一只。(可挂5马力单缸柴油船外机。)

6.高效驱蚊虫剂。

看到这儿,众人就不急于往下看了。

李子强说:“大鸟真行,都是正牌的。这真是一个权贵天堂,只要不过分,什么都能有。”他一直眼巴巴地注意角落里的枪包。

“闭嘴,就你话多。”伍大鹏瞪了他一眼。

“一会儿过去后,我们好好练练手。”建教授没理会李子强的牢骚,却是蠢蠢欲动。

他早就给大学打了电话,请了假。建教授还带了若干种子还有一条伍大鹏弄来的退役的警犬。警犬是他强烈要配备的,他想观察一下动植物是否也会倒退20年,会不会化为乌有。

其它的生活物品就不那么重yào

了,众人一眼撩过。粮食、罐头和水准bèi

的充足就够了。

宋世达所有的搜集成果在两个U盘里,其中一个是备份。他举着一个U盘很得yì

:“看吧,世界所有的历史都在我们的手里!”

来三亚旅游的人一般没有早起的,所以凌辰快五点时,海面上跟本没有其它的船。

当海洋之心出海三十海里后,船用雷达确定周围二十海里内没有其它船,孙德发把海洋之心的船速稳定在十二节。

李子强静静地站在船头等着某个时刻的到来。

伍大鹏喊了一句:“我们都准bèi

好了,开始吧!”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子强看。李子强在这一瞬间举起了右手,指向前方。一个足有六层楼高的蓝色的圆洞出现了。

众人皆在心中感叹:天啊,这是真zhèng

的奇迹!

船头顺利地插了进去,紧接着是船身,然后是整条船。

在这期间,众人高喊,啊,啊,我们穿越了!

在最后的时刻,伍大鹏没有急于观察自已的变化,他始终盯着那个虫洞看,足足五分钟后,它才逐渐淡去????????????

第四章 经纬仪的用处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理睬施施然走进来的李子强。李子强的身材二十年来没什么变化,他当然体会不到拥有一身肥肉的痛苦。他认为痔疮和肩周炎是世界上最倒霉的疾病,现在没有了,一身轻松。

伍大鹏看完虫洞消失后,闭上了眼睛,体味着从未有过的舒适。他的颈椎病消失了,好像过去的疼痛只是个梦一样。他似乎能感到新鲜的血液毫无障碍地通过脖颈,源源不断为大脑提供着养份。他的大脑一片清凉,庞大的肚子消失了,呼吸无比轻快。肾的感受更好,暖洋洋的,过去的阴寒不翼而飞。身上各个关节不断地向他传送着清凉舒服的感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欢快地流淌!

李子强看到伍大鹏的裤子掉了,而他好像没有意识到,连忙走过去,帮他提上。

“大鸟,没事吧?”

伍大鹏睁开了眼睛,说:“谢谢你,李子,我的感受好极了。这次穿越和你上次比有什么不同?”

“有一些波动,很轻微。看来和我们携带的物质质量大小有关。”

宋士达跪着,默默地流着眼泪。他的衣服在他身上晃当着,他就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样可笑。他对李子强说:“李子,我现在呼吸无比的轻松,身体无比的轻盈。我感觉我想要飞!我胃里燥热也没了――――――”

建教授一手摸着重新的茂密头发,像在抚摸徐久未见的情人。另一支手温柔地摸着自己的膝盖。“大使,我的胃病和你不同,我是寒病,现在很平和,感受不到它的存zài

,这真好。”

孙德发停了海洋之心,慢慢回味着:“我的感觉也很好。左耳本来有些失聪,现在好了。”真zhèng

的感受他不会告sù

别人的,他感到自己的那玩意儿变回健壮了,两边的肾里又是充盈着昂然的战斗力。

年轻真好!他们分别在洗手间里的镜子前嚎叫着。

原本儒雅的建国安建教授恶狠狠地叫喊:“管他妈的什么时代!管他妈的是谁!从现在起,这个世界就是我们的!”

“是我们的!!!”众人齐喝。

他们很幸运,海洋之心依然飘浮在海面上。远处是那片神mì

之地,可以看到长长的沙滩,后边是无边的树林,更远处能看到起伏的山脉。

一轮太阳从东方升起来了。

他们从头到脚换上带来的美式海军迷彩服,变成了一支貌似的海军侦察小分队。开始干活了。

“这里是哪儿?”

孙德发和李子强、建教授一起拿出带来的三架六分仪。孙德发喊到:“现在是某年5月9日6点整。调整活动臂,将指标镜对准太阳――――――观察水平镜,对准海平线,认读法线数据。李子,你的六分仪和地面垂直了吗?!”

“啊,这船晃来晃去的不怪我。”

“别废话,把住了。现读取微分鼓的数据。好了,分头计算。”

李子强最先算完。他叹了口气说:“我们在澳大利亚????????????”

宋士达和伍大鹏一直在观看他们的举动。宋士达说:“真的?好地方啊!”

伍大鹏很冷静:“我不信。虽然我不会用六分仪,但我也能看得出这不是南半球。”

孙德发笑着说:“我们只是熟悉一下流程。没有正午太阳,也没有准确的年代,甚至没有准确的时间和月份,一切都是假设。”

宋士达奇怪的问:

“不是随时用六分仪就测出纬度吗?”

“那要先知dào

当地的准确时间,你能断定我们现在时间是准确的?”

“为什么不加装经纬仪呢?我听过这东西。”

“无知了吧?那只是测水平角和竖直角的,和经纬度无关!”李子强抢着回答。实jì

上,他以前也问过这个问题。

宋士达哀叹道:“带来那么多先进仪器有什么用?”

孙德发说:“到正午就用上了。管它是哪儿呢,我们沿着海岸线走走看!”

孙德发小心的驾驶着海洋之心。这一带的水深大约十七米,海底比较平坦。二十海里内海面没有活动目标。孙德发很满yì

仪表上的数据。

“在那边,我看到李子留下的车轮印了!”一直用望远镜观察海岸的伍大鹏喊了声。“

“在哪儿,在哪儿?”正在其它几个方向观察的人凑了过来。他们把望远镜指向伍大鹏指明的方向。果然众人都看到沙滩上有两道车辙断断续续的向着东北方向延伸。

“李子第二次穿越是在十五天前,看来这个地方还没有下过几场暴雨。”

“大鸟说的对,那么东北方向一定有一条他遇到的那条河。”说完建教授冲着孙德发喊:“发仔,保持航向,东北方向有大河,小心沙洲啊!”

孙德发保持现在的航向和航速,提高了警惕。李子强顺手打开了音响,选了一曲90年代的重金属摇滚,这是他专门从网上下载的,不听它已经很多年。顿时,全艇响起了非常有节奏感的音乐。其它人先是一愣,然后又狂叫起来。

一只狗的狂吠声也加了进来,那只退役的警犬和种子都没有变化。看来穿越的效果只能体现在人的身上。

海洋之心就这样在嚣张的合奏中,傲慢地航行着。

王三和李四正在一条鹿道上努力地挖坑。他们分别来自粤东和闽南的汉人猎户,自崇祯十二年(1638)起,每年10月到第二年的5月都到台湾下淡水河(高屏河)附近捕水鹿,已经有十年了。

崇祯十年那会儿,他们先是在魍港(笨港)以北的虎尾垄社猎鹿,后来鹿越来越少,和当地虎尾垄人关系也越来越差,经常有汉人猎户被他们杀了。可猎户们都是向荷兰人交银子买了许可证,人都被杀了谁还敢来,于是荷兰人出兵杀了一些虎尾垄人后,猎户还算安全点。

最好的猎鹿办法是下套子、挖陷阱,不是用箭射,那样鹿皮会有眼儿,卖不上价钱不说,如果射不中要害,鹿就会带着箭跑了,一个人追不上,只能四五个人围。四五个人忙一天抓住一头鹿有甚意思?都不够功夫钱。虎尾垄人就是这样打猎,所以收获怎么也比不上汉人猎户。

荷兰人也精明,汉人猎鹿许可证办一次要15里尔(一里尔等于银两六钱八分,里尔等于现在26至28克,银两等于现在37.5克),虎尾垄人要1里尔。费用差别这样大,他们还远远比不上汉人赚的银子——所以他们心里忌恨,明面上没啥事儿,暗地里汉人猎户吃过他们不少亏。

后来,崇祯十二年,荷兰人就不允许汉人猎户在那里猎鹿了。王三和李四合计,咱们去下淡水河那儿吧,那儿生活苦点就苦点。于是十年间,他们每年都来这儿,从没有间断的。

这下套子、挖陷阱看起来容易,可你得能找到鹿道。鹿道就是水鹿常走的道。水鹿是个笨东西,吃食、喝水都只走一条道,找到鹿道就发财了。一百张鹿皮能卖上15里尔,一条鹿腿一里尔,一百斤鹿肉18里尔。随便卖给来收购的商人,他们把鹿皮贩到日本,把鹿肉贩到大陆,都是翻倍的利。

鹿茸、鹿鞭、鹿下水都是好东西,一开始荷兰红毛番只收卖鹿皮和鹿肉的税,后来看鹿茸卖得好,又收鹿茸的税。他们看不上鹿鞭和下水,没理会那东西。

前年的时候,李四对王三说,咱们自己也多收些鹿鞭,趁着红毛番还不知它的用处,不收税,别卖给商人了,自己运回家去卖。虽然量少,挣得不多,可也算个好营生。还不用交那个该死的什一税。王三深以为然。

俩个人就开始攒鹿鞭,不仅留下自己猎得,有机会还收别的猎户的。有时还跑到塔加里扬人、放索仔人那里换,开始还好,在那帮村社里一斤肉鹿肉能换一根,后来别的猎户也跟着学,涨到十斤肉了,还没有货。

按理说就是二十斤肉也合算,可在福建广东那里正起兵灾,肉价涨得厉害。鹿鞭又少,就算了。

鹿下水从不浪费,用河水洗净,再用盐卤上暴晒,不管运回去,还是卖给贩子都行。盐不贵,2里尔一担(94公斤)。

陷阱挖好了。一共五个,一个在前,后四个分两组在左右。前一个陷阱深有六尺,方圆一丈,阱底有五个活套子,只要有一个套上,就没有个跑,越挣扎越乱。后四个浅一些,也布下五个套子。等正午鹿群从鹿道经过,去河边饮水的时候,前头的水鹿一掉下去,后面的的水鹿慌乱,就会往左右跳,正好会跳进后四个。水鹿遇到意wài

不会直接往后跑的,除非你从前面攻击它。而且当跑掉的水鹿发xiàn

没有危险了,还会回到原地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王三和李四小心地掩盖好陷阱,又在陷阱的周边的草丛洒上盐水。水鹿回来看陷阱的时候,会被盐水吸引,开始不停的吃草。这时候正好用箭射,皮子不值钱了还有肉。

俩个人忙活完陷阱,坐下来喘粗气。王三克制住吸一袋烟的欲望,怕留下烟火味让水鹿闻到。

王三说:“听说红毛番以后不许挖陷阱猎鹿了?”

李四说:“嗯,他们看我们猎鹿比那些熟番多,就生气。”

“该死的,管得真宽。”

“还想着把家搬来吗?”

王三低头想了想:“四哥,搬来吧——”

“你可要想好了,一年人头税四里尔,打猎要许可费,种地只能佃他们的王田,五成的租子,打渔也要许可费,卖什么东西都要一成税!”

“红毛番本来就是吸血鬼变的,要不头发能那么红?还好他们不抢劫——我家里那个村子总是过兵,过一次抢一次,日子没法过了。我这次回去,家里的祖地祖屋能卖就卖了,搬台湾吧。”

李四叹了口气:“我家那儿离澄海县城远,过兵的时候少,还能活下来。舍不得祖地——不提这些乱心事,东头那面儿再下几个套子,看这地形,水鹿能往那边逃。”

俩个人设下了几个套子,去下淡水河洗澡,连衣服也洗了。洗澡不是为了干净,而是因为埋伏时,怕水鹿嗅到人的汗味。衣服搓了几下,就搭在河边的小树上,风一溜就干了。

王三和李四蹲在地上吸着烟袋,这里风大不怕留下气味。

“这几天红毛番不让打猎了,这一票算我们白赚,回去后你多分点银子,搬家离土的是个大事儿。”李四平静地说。

“四哥,这么多年都是你带着我——”

“算了,别说了,四哥不是白叫。”

河边的蚊子慢慢开始多了,李四瞄了一眼太阳,差不多是巳时,开工了。

俩人穿上衣服,手脚脸上脖子上涂上李四自己配制的熏蚊草药膏。这可是李四家祖传的药方,不外传。

他们设的埋伏点在陷阱的正后方,离几个陷阱有十步远,是一个碗形的浅坑,人可以在里面蹲着坐着,上面用细树枝遮盖上,方便突然跳起。俩人的弓箭都搭上了弦,但王三射得不准,他喜欢用投枪。

以前挖完陷阱就离开了,过几天再回来看看。这次不行,这条鹿道他们发xiàn

的晚,每年的五月到九月红毛番都严禁猎鹿,只要抓到就按所获得的十倍罚款,要么做苦役。王三的哥哥就是给红毛番做苦役时累死的。所以他们只能小心地候在这儿,李四说过,只等两天。

海洋之心很顺利地找到了那条大河的河口,靠了过去。翠绿色的河水涌进蔚蓝色的海里,交汇处有一种奇特的美丽。

孙德发目测河口能有一千米宽,水流还算平静,测深仪显示河口有七米的深度。

众人决定往河的上游航行,毕竟人类的文明都是先在河域间开始。

李子强把音响关了,顿时天地间一片安静。孙德发降低了速度,尽量沿着河岸前行。惊起了无数的水鸟,李子强兴奋地喊到:“快点拿猎枪来。”伍大鹏立kè

说:“李子,等等吧。我们上岸后再试手。”开什么玩笑,让生手在摇晃的游艇上开枪,太冒险了。再说现在重yào

问题是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众人都认真地用望远镜寻找人类活动的痕迹。目前还一无所获。随着船的上行,红树林逐渐稀少,岸边开始出现大量的阔叶林。建教授对植物有相当的了解。

“这是典型的热带阔叶林。”

“天啊,那里是一片天然的樟树林!”

“看,那边是相思树林!”

“啊呀,那边是不是榉木?!”

“我可以负责任的说,这是典型的亚洲东南部植物特征。但是具体位置是哪儿,我不知dào

。海南岛、台湾南部、菲律宾北部都有可能。”

众人听着建教授的评论,无人能插上话。平常的树种大家都能认出来,稍微不平常一点都傻眼。

孙德发算了一下,上行能有十多公里了,河水保持在3到5米的深度,通航性良好。

伍大鹏说:“来吧,我们找个地方上岸吧!”

第五章 老乡,鹿肉卖吗?

李四设伏的地点选在了一片树木稀疏的灌木丛,植被茂密的树林里不利于他们射箭,反而利于水鹿逃跑。

王三坐在坑里直打嗑睡。忽然,李四捅了捅他。水鹿们来了!他精神一振,和李四一样透过缝隙向外看。

一群水鹿走过来了。它们行动敏捷,井然有序。一只雄鹿走在队伍前,看样子是这只队伍的首长。它头上的鹿角是猎人们常说的“大鱼尾”,左右两边一共三杈,鹿角七杈时是最完美的。此角已骨化成坚硬有棱的干角,长达三尺。这标志着它至少已经有四岁了。它身高四尺开外,颇具雄风。一路走来,不时“漂漂”的叫着。李四知dào

它的叫声不是说发xiàn

了他们,而是警告别的鹿群,这一片地儿是它罩着的,过来者,驱之。

王三看着这头雄鹿只流口水。按照经验,只是这一头就能出一百多斤肉。那鹿角虽然只有梅花鹿的一半价,也是不小的收入。他有点担心陷阱浅了。

李四捻着一小撮胡须,心里格兴奋,这一票是赢定了。他对自己设下的局充满信心。他十岁就和父亲满山满跑来跑去。那时候粤东一地,也有很多水鹿,可是越打越难打不说,也越来越少。

他十八岁的时候听人说红毛番招人来台湾猎鹿,那个地方人少鹿多,于是就来了。在打猎的过程中认得王二和王三哥俩,比较投缘就搭伙在一起。后来王二死后,他就收了王三做义弟。

李四最喜欢碰上刚刚成年不久的雄鹿,自大,无所畏惧。他最恨活到十几岁还没死的雄鹿,在他看来,那种鹿比很多人都聪明。

那头年轻的雄鹿,沿着熟悉的小道得yì

洋洋地走着,它的嗅觉告sù

它周围很安全,但它没有注意到它蹄下藏着的危险。它干净利落地掉进陷阱。它的第一反应竟不是发出警报声,而是愤nù

地嚎叫,好像要找出对手拼命。它蹄下的套子准确地套住了它的蹄子,它越是愤nù

地挣扎,套子缠得越乱越紧。

后面的水鹿迷惑了,也许正是因为雄鹿没有发出警报声,它们才没有乱跑,正围着陷阱看。有的水鹿还忙里偷闲吃着洒上了盐水的绿草叶子。

李四看到时机到了,暴喝一声窜出来,张手就是一箭,一只正嚼食着叶子的母鹿被射穿了脖子,一命呜呼。王三也不甘示弱,跟在后面投了一把标枪,正中一只小鹿的后背,小鹿惨叫着倒地。其它鹿四散而逃,但无一只鹿再落陷阱。李四已经很满yì

了。那一只雄鹿至少就能卖出不少里尔。而且他看出,他射中的母鹿还是带崽子的,鹿胎可是个好价钱。

东边又传来水鹿的哀鸣声,哈哈,又套中了一只。

李四对王三说:“先别管阱里的。它现在正在劲头上,反抗得厉害,一个不慎,伤了鹿角也是损失。一会儿多洒点盐水给它喝,再渴它半天,它就焉了。你先去打死套中的。听它叫的声音,是个半大的鹿。”

王三兴奋地说:“好咧!”他回到设伏的地方,拿中一根短小粗壮的打鹿棒,去东边了。

海洋之心暂时停了下来。因为上面的人们争吵起来了。有人建议留在某处等候,可以节省柴油而且还安全。又有人建议继xù

向前,河口地区资源如此丰富,恰好说明此地的文明没有开发,就算有文明肯定也等级不高,所以安全性不必考lǜ

。想要寻找他们就必须到上游,从地形看,上游水浅,地势高,非常适合低等级文明。还有人说,不如重新回到海岸,沿海岸走更好。最后这个建议被大家一致否定。还有人骂了脏话。

一直保持安静的伍大鹏忽然笑了,说:“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好像我们的脾气都变暴躁了?”大家一下子静了下来。

李子强道歉:“对不起,建人,我不知dào

为什么变得这么冲动。”

建教授笑着摆了摆手:“没事儿,真理越辩越明!”

孙德发说:“这么争下去没有效果,我们还是成立一个小组吧。”

“对,还是叫启智会吧,”宋士达回想着,“开启民智,建设民主与法制,当年我们有多么崇高的理想啊!可惜现在的年轻人,在各种势力的努力下,早就不关心政治了。”

李子强dà

声说:“不用管他们怎么样,现在我们就是年轻人!还叫启智会,还是大鸟当第一任组长。”

建教授说:“虽然这个名字现在听起来很幼稚,但它代表了我们的一段经lì

。我赞同。”

孙德发说:“让我们重回二十年前。我也赞同。”

经过商议,组长伍大鹏发出第一个命令:继xù

前行一个小时,然后寻找适合泊船的位置。

海洋之心继xù

向前行驶,保持着不到三节的速度。这条河的两岸不断的变窄,沿岸的植物也些变化,开始出现了一些竹林和灌木。

“如果这里有人类的话,现在还不是植物的对手。”

建教授一面用望远镜搜索岸边,一面和宋士达聊着。李子强和伍大鹏观察另一面。

河水变得越发平静了,船体早没有刚进河口时那么揺晃。虽然发动机的声音不大,但偶尔也能惊起几只水鸟从河面上掠过。

“快看那儿,右岸!”伍大鹏突然喊了一句。

众人齐向伍大鹏指明的方向看去。

在河的右岸上,有俩个人。仔细观看,一个拿着刀正在地上宰杀一头黑不溜秋的动物,另一个在蹲在河边洗着肠子一样的东西。

王三和李四好不容易把四头水鹿挪到河边。水鹿被打死后,要马上开膛剥皮,否则一个“捂膛“,所有下水就糟蹋了,还影响鹿皮的质量。所以两个人不顾劳累,立kè

忙活起来。李四拿着解手刀一气呵成地先完成了三只较小的水鹿的开膛、剥皮、解肉。最大的要留在最后,那是一种难得的享shòu

。王三屁颠屁颠地揪来许多木荷树的叶子,辅在地上。他心里乐开了花,他虽然算不清这四头水鹿能卖多少银子,但四哥说过多分自己一些。说不定这几年攒下的银子能说一房媳妇。他把鹿下水捧到河水里洗净,摆放在沙滩上,几个时辰就能晒个半干。他正快乐地洗涮着,就听到有微弱的轰隆隆的声音传来。要下雨了?他抬头看看天上,万里无云。是自己听错了吧?又埋头干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刚剥完鹿皮的李四也停了下来,直起身子问道:“什么声音?”

王三答道:“我也听到了,莫不是要下雨?”

“不可能,大晴天。”

俩人四处看着。忽看到了。天哪,河面上一只白色的散发太阳光茫的怪船驶过来了!

众人在望眼镜里观察着那俩个人:真好,是两个汉人。头上用布片包的发髻,棉布衣服右衽,腰间围着蓝布带,半长裤,看不清鞋。黑不溜秋的是一头鹿,能看到长长的鹿角。

“他们看到我们了!”

众人在望远镜里看见了那俩个人惊异的表情,然后又做出要跑的动作。

“发仔,再慢点,别吓跑他们。”

“把他俩拍下来!”

“喊两句吧,让他们知dào

我们是好人。”

“喊什么?”

“随便!”

李子强打开喇叭,想了半天后,拿起话筒说:“老乡,鹿肉卖吗?”

李四和王三一直恐惧地盯着那只怪船,心里呯呯乱跳。突然,那只船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听不清说什么。俩人不用商量,一个漂亮的齐转身,冲向远方。

“靠!”众人一起气愤了。

“我要是喊‘老乡你好’就对了。”

“没用的,他们是害pà

。再说也不知dào

能不能听懂。准bèi

一下吧,就泊在这里了。”

众人麻利地穿上警用防暴服。宋世达和建教授还在手忙脚乱地给冲锋舟充气。

李子强给了个评价:“水平不行。”

宋士达冲着装扮整齐,拿着七连发扮酷的李子强说:“靠,老子第一次见过这玩意,能找到充气口就不错了。”

由于距河岸只有七八米,没有挂发动机,要不然还不知dào

怎么麻烦。他们小心地放下冲锋舟后,放下舷梯,大家艰难地落到舟上。相反,那条退役的警犬却无比轻松地跳下,安静地靠在建教授的身边蹲下。从它被弄来后,就是建教授一直照顾它,看样子有点感情了。

没划几下,舟碰岸了。

几个人依次跳到岸上,拴好冲锋舟。众人脚踩着异世界的大地,再加上刚才看到的两个古人是汉人,去掉了什么异形、丧尸世界的担忧,心情格外舒畅。

李子强环顾着四周,想说点豪言壮语,又说不出来什么,索性举着挂在脖子上的DV四处拍摄。

伍大鹏说:“李子,你观察河的上游方向,大使,你观察我们的前方,我观察河的下游方向。注意保持与树林的距离,有异动不要先确认是什么,直接开枪!发仔和建人测六分仪,快正午了。”

孙德发和建教授先去查看了一下那俩个古人留下的东西。一个布包袱,两张弓,两个箭壶,两把铁锹,木棒之类的。三小一大的鹿皮挂在树枝上,鹿肉切割好了放在铺着树叶的地上。不远处的沙滩上放着鹿下水。这是俩个猎鹿的人。

建教授说:“这是水鹿。棕黑色的皮毛,很典型。”

孙德发点点头,说:“我记得广东海南台湾越南都有分布。”

建教授说:“如果我们用排除法,可以猜测这里是——”

“不急,我们现在测量。”

孙德发的手表现在是十一点半,这是原世界的北京时间。他没有证据来确定他的时间与本地的时间完全相同,只好用高中生都会用的办法来确定。

他找了一根比较直的树枝插在地上,让建教授每十分钟画一下影子的位置,最短的必是正午,然后和自己手表上的正午十二点做比较,计算时差,就得出经度了。至于纬度,可以用最短影子的长度来计算,当然更方便的用六分仪。建教授被安排用前者的方法来计算,孙德发用六分仪。本来还有李子强,可由于他乱报,被踢出去了。

也许不精确,但有个大概就可以了。

孙德发的手表是瑞士爱波全钢运动型机械表,价钱昂贵,走时极为精准。他的手表到了十二点时,树枝的影子好像还未到最短,又过了两分钟,影子回弹上一条细线,孙德发心里一算,知dào

这大概是东经120度多一点,他立kè

拿出六分仪对准太阳,计算反射光线后,得出北纬22度的数据。他又问建教授的计算结果,也是将近北纬二十二度。

孙德发拿出地图认真对照,大声说:“我们在台湾高屏河!”

李四和王三没有跑远。他们小心翼翼地在密林中向外偷看。一共有五个黑衣人,还有一条狗,有三个是哨兵,穿带着古怪的盔甲,拿着半长不短的火统,四处巡视着。还有两个在地上不知dào

干什么。不是偷自己的鹿肉吧?李四和王三又偷偷摸摸地换了个角度,想看清楚点。突然,那狗叫起来,俩人吓得一动不敢动。

“台湾?好地方啊。”宋士达一边安抚着狗,一边回答说。狗一直冲着密林深处叫,不是有野兽就是那跑的两个人没有跑远,正偷看他们呢。宋士达掀开自己的头盔,小声说了句:“他妈的,太热了!刚才看温度计是三十度,现在还不知dào

有多少了,肯定更高。”

三个人向孙德发拢过来,拿起地图看。不时点评着。

“原来我们来到了高屏河,这河的对岸不就是高雄吗?”

“可惜,我只去过高雄的爱河,不了解高屏河。”

“了不了解的,不重yào

,我可真要饿死了。”

上岸的时候,每个人都带了食物。但是额外出现的鹿肉让他们多了选择。

“拿点来,我们烤着吃吧。那个世界里它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有关系才能吃到,味道极好!”宋士达也早就认出了它是水鹿。又小声说:“我断定那俩个人不舍得这些东西,还在密林里,要不这狗的颈毛总是乍起?”

“好办法,我们就把这鹿肉烤了吃,看他们出不出来。”伍大鹏立kè

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六章 我们是过路人

第六章我们是过路人

刚回到海洋之心上,李子强愤nù

地对孙德发说:“我们就没有想到带个炭炉?!”

“有酒精炉就够了,我们煎着吃。”

“哪有烤着吃有味?”

“有就不错了,原本打算吃面包啃香肠。”

俩人从船上拿下来酒精炉,煎锅,食用油,一箱矿泉水,几个盆和一些调料,重新返回岸上。

宋士达找到一块鹿脊肉,用矿泉水细细洗过,然后用丛林刀切成了小片,在小盆里和着若干调料拌着。又抢过李子强私带的罐装啤酒,打开后倒了半罐,剩下的一口气喝了。

孙德发把酒精炉和煎锅桇好,点上固体酒精,倒上食用油,就要开吃了。

“一定要煎十分熟,这鹿肉新鲜不怕老,”宋士达嘱咐众人,“一会儿,我再煮个酸辣鹿鞭汤,壮阳得很。”众人哈哈大笑,脱下头盔和防暴服的上装,穿着它太热了。

煎鹿肉果然香嫩多汁,众人吃得欢气。警犬也享shòu

人的待遇,一会儿一块兴奋地呜呜叫。那香味四散而去。

李四和王三在丛林里倍受煎熬。原本以为是鬼船,现在看来不是,也不是红毛番来抓私猎,他们的头发是黑色的,海盗倭寇的更不是,哪里有他们这般穿戴整齐。莫非是同行?

王三看见他们割了一大块鹿肉去,心疼地直哆嗦。可过一会儿,又见那人拎着把锋利无比的短刀,还要割鹿肉!王三心里的哆嗦要化为咆哮了。李四拉住王三,低声说:“鹿肉有甚要紧?再看看。”

警犬冲着密林发出低沉的警告声,脖子上的颈毛又乍起。伍大鹏说:“发仔,原本的世界里,台湾这儿是说闽南话吧?”

“对,台湾大多是闽南移民过来的,也有一部份客家人。我来喊几句吧。不行再叫大使上。”

宁失祖宗田,不忘祖宗言。这是客家人的老话,但愿他们能听懂。孙德发边想边端着枪慢慢靠近密林,伍大鹏和李子强在他旁边。

“老乡!我们是过路的,迷路了,想找你们打听道儿!我们刚从海外回来!”

密林里没有任何反应。

伍大鹏冲着宋士达招手:“先别管鹿鞭汤,过来喊几句。”宋士达是闽南人。

“老乡,我们刚从海外南极洲回来,迷路了,腹中饥饿,要买你的鹿肉,你要是不卖,我们都拿走了啊!”

警犬汪汪的大声叫起来,建教授紧紧地牵住它。密林中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伍大鹏说:“我们往后退,留出开阔地!”众人往河边足足退了二十多米。

一个小老头躲躲闪闪从林中走出来,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容。

“两个世界的第一次接触!”伍大鹏心中闪出这样一句话。

那个小老头离着众人十几米就跪下,飞快叩了一个头,说:“军爷,小的给您问好了!”他说的是客家话,除了孙德发,谁也没有听懂。孙德发小声把这句话翻译给他们听,然后就和他聊了起来。

众人只见两个人越谈语速越快,态度越是友好。那个小老头还回头冲着密林喊了句什么,里面跑出一个年轻人来。众人被他们的鸟语折磨地头疼。

孙德发转过身,把那俩个人的身份和来历都对众人介shào

了。然后轻松地说:“知dào

今年是什么年吗?永历二年。”

宋士达刚想再查笔记本,孙德发说:“不用查了,现在是1648年5月9日。那俩猎户知dào

公元纪年法。”

“是荷兰人管理的原故吧?”建教授一下子想明白了。

“对,他们发布告、征税,都是用公元纪年法。”

伍大鹏面带微笑地对孙德发说:“你现在杀了他们吧。”

孙德发一愣,看见伍大鹏眼睛的余光注视着两个猎户,立kè

明白了他的意思,说:“好,我马上杀了他们。”

那俩个人仍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儿,等着他们问。看来真听不懂后来的普通话。

“你再问问岛上能有多少荷兰人,多少汉人。最好连士兵多少,海盗多少也问明白。”伍大鹏想了一下说。

“还有这附近有多少人。”李子强插了一句。

孙德发一一问询,猎户一一回答。

孙德发组织了一下他们的回答,说“大员大概有一千多荷兰人,拿枪拿戟的有好几百人。北部他们听说也有,不知dào

有多少。定居的汉人有好几万,主要修船、打鱼、佃地和烧炭,大多都让荷兰人集中到赤嵌地区居住。剩下像他们这样打猎打鱼的人也不少,只不过不在台湾定居,不用交人头税。这附近主要是塔加里扬人、放索仔人,主要在20里外的上游。加一起不过几百人,是熟番,山区里是生番,有的被杀服了,有的还在反抗。”

伍大鹏看了看正在拼命打开子文件的宋士达,宋士达脸有点红,说:“这一时期大陆的资料比较多,台湾的历史资料比较少。我这只有1624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占据台南、1652年郭怀一起义等几条。数据不多。”

“这不怪你,我们谁都不知dào

会到哪儿。”

“哎呀,要是有网络就好了。”一直在充当摄影师的李子强说了一句废话。

关于两个自投罗网的老乡的处置,李子强提议灭口,要保住穿越者的秘密。

伍大鹏说:“你看他们正偷看我们的不锈钢盆。好吧,你可以找这个做借口,你开枪打死他们俩个。”

“我开枪?!”李子强看着俩个身高不足一米六,面带恭敬的人,挠挠头说,“算了,我就是说说。”

宋士达也和王三聊了起来,虽然双方都感觉对方语音有点奇怪,但还是能搞清大意。宋士达发xiàn

他们对大陆发生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只知dào

过兵,打仗,剩下的一律不知。

建教授听了宋士达的转述,说:“放他们走,没有用处了。”

李子强把自己的面包和火腿,又翻出宋士达的大块巧克力和牛肉干,一起塞给他们。俩个猎户没有想到还有这等收获,高兴地给李子强叩头。李子强受不了这样,连忙把他们扶起。

孙德发说:“李子,你把那些塑料和包装纸什么撕下来。让他们用树叶包上。现在我们不能留下这些东西。”

“对,对,我忘了。”

穿越小组很快把东西收拾完毕,全部上艇。宋士达颇为遗憾他的酸辣鹿鞭汤没了。

伍大鹏看着那俩个猎户说:“以后要多少都有,现在不急。”

李子强冲着猎户摆手,悄声说:“大鸟,你不怕他们泄密?”

“他们告sù

别人,别人能信吗?”

“哼,别人信了也没有用。我们只是个传说。”孙德发也冲着猎户摆摆。

海洋之心在河面上来个潇洒地掉头,轰隆隆地向着下游开走了。

他们已经商量好,趁着还有时间,北上高雄看看。

李四和王三如释重负。王三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哎哟我的娘,这是群什么人?吓死我了。”

“船体如玉,舷窗用大块的水晶,竟然不用风帆来去如风——”

“还用那银子做的盆,筷子也是银子。”

“那不稀奇,世家大户便是这样。这几个人本来是非富即贵,但又无奴仆,真是奇怪。南极洲在哪儿,怎的从没有听说过?”

“还好,鹿是保住了。”

“记住,以后绝不提此事。”

孙德发安心地驾驶,其余四个人围着地图和明末的资料商议。

李子强dà

手在地图上一拍,说:“往大了计划!来这里,我们就是要征服世界的!”

“凭我们五个根本不可能——我们必须要回去。”

“怎么大鸟,你来看了一眼就走吗?舍不得那面的富贵?”

伍大鹏无比真诚地笑了,慢慢说:“呵,呵。什么富贵,在那边世界我就是个拿仓库钥匙的丫鬟,虽然能赚一些钱,但是整天担心受怕。怕做错了事,被各种自然死;怕站错了队,被别的势力清算。钱早就赚够了,可为什么还要干下去?因为我身不由已。你以为那些贪污受贿的官员,真是贪得无厌无底线?比如我个人,如果有人能保证说,你把个人资产拿出一半来,恕你无罪!我早他妈的交了!每次行贿、勾结和打压别人心里都害pà

,不想做下去了,可关键是你不得不继xù

做大做强,还要显得你多么有用,你才会有个团队保护你。”

李子强说:“大鸟,我的意思是——”

“我知dào

。有时候我都笑自己,你说我赚钱干什么?我把你嫂子和侄女还有老父母送美国去做顺民,如果这次菲律宾合zuò

的事儿搞好,我可以功成名就,也他妈的去美国做顺民。从此悄然无息。这就是我的追求?住大房子,吃得好一点,看看风景,然后就完了?可我他妈的一直梦想着,下班没事儿和哥几个喝点小酒,和邻居打点小麻将,然后打着哈欠去睡觉,一觉到天亮——你说我拿着大把的钱跑去和外国鬼子一起住,有个屁意义!”

宋士达看见伍大鹏少有的激动,知dào

这是年轻的副作用,连忙说:“好了好了,以后我们有大把的时间诉苦。”

“把初步计划定下来,高雄港离这儿不远,一会儿就到了。”建教授总是老好人。

“我们查过高雄港的水文后。继xù

向北,再去看看大员的水文!”

“那附近的渔船多吧?我们会被看到。”

“大使,我们管它呢!发仔说得对,我们就是个传说,让他们自己找答案去!再说,我们一定还会再来的,躲躲藏藏有什么用!”

李子强伸出大拇指,说“大鸟就是大鸟,强势!”

“少拍马屁,这算什么强势。我们穿回去后,招兵买马再回来!”

“啊,这不泄露我们的秘密了吗?别人能愿意来吗?”

“泄露?不会的,我先以到菲律宾做劳务技术人员的名义招聘。”

建教授补充道:“李子,像你这个岁数,过着你自称苦逼生活的人多不多?还是那种比较有技术水平的?”

“到处都是!啊,我明白你的计划了。”

“除了你,大家都想到了。再说不是你要干大的,我们的目的是征服星辰大海嘛!”

“这话挺熟,好像在哪儿听过看过。”

“我也记不住了。”

两个小时左右海洋之心到了高雄港。一路上先后碰上三条戎克船,孙德发认出它们都是戎克船中的福船类型,能有五十吨左右。

那几条船看见天边有艘从没有见过的白船,高速驶来,无一不惊叫万分!可海洋之心象一位骄傲的公主一样,根本不甩他们,直接路过。

高雄港是孙德发认出来的。他曾经来过高雄游玩。他知dào

此时的高雄港本地人叫打狗港。

十五世纪左右,此地的原住民番马卡达奥族,遍筑荆竹抵御侵来的倭冠。平埔话中的“竹林”发音似“打狗”(Takau),故汉人称之“打狗”亦或“打鼓”。日据时代因其名不雅,改名为“高雄”,打狗音近日文发音的“高”“雄”(Takao-)。

孙德发看到原先港口左边的旗山现在只是个孤零零地小岛,并没有与旁边的沙洲连在一起,左边是寿山。它们中间夹着海道不过一百多米。港口有若干礁石显露出海面。孙德发有些犹豫。

伍大鹏也很失望,原来的台湾第一港口早先是这个样子。

“开进去看看,慢一点。探深仪好用吧?”

“比原先的测距远,数据传送快。”

海洋之心一路小心翼翼地探进海港了。还可以,一路深度保持在四米左右。可港口的水面过于狭窄,看样子停不上一百艘小型的福船。

“这原先是个泻湖,你们看那儿可能是爱河,其它两条河我不记得名字。”孙德发指着外面对几个人介shào



李子强叹气道:“太小太浅了,连两千吨船都停泊不了,用处不大。”

“我记得是日据时期开始大面积开挖,干了足足有二十年,才有点现代样子。”

李子强点点头,说:“这活一定还得找日本人干。”

岸边有一条破破烂烂的木栈桥,充当这里唯一的码头。岸上原本有几个人在整理鱼获,发xiàn

一条怪船进港后,先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然后发xiàn

它向着木栈驶过来,又是纷头逃窜。

“又跑,就没有点新花样?”孙德发把打了个右车,在港里逛了一圈,又顺着原道出去了。

第七章 每个人都有野望

塞尔文是欧洲北波罗的海力的斯特拉松德市民,1630年,欧洲传奇人物华伦施坦因的帝国军队横扫德意志时,这个城市的市民却决定反抗。市民们对自由的渴望抑制住了对毁灭的恐惧,毅然拒绝开城接纳帝国驻军,并准bèi

打一场长期的守城战。虽然他们在瑞典和丹麦的支援下,靠着对手无法封堵港口有利条件,勉强守住了城市。

但损失也是巨大的。战争毁坏了一切。他的家人大多死于这场战争,而且一个原本充满生机的城市变成了死气沉沉。飘泊了近十年后,他只好接受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雇佣,来亚洲碰碰运气。

在亚洲,他似乎找到了他的运气。

他刚到台湾大员后,在1642年就跟随着彼特上尉率领的300名士兵,参加了攻打鸡笼的行动。他勇敢的参加了敢死队,冒着西班牙人的猛烈炮火,攻下了鸡笼城,并使西班牙人投降。那一场战斗不仅使他得到了50里尔的奖金,还让他升到了上士的职位,手下有十五个士兵。后来他又参加了一系列的平叛。

最让他骄傲的是,他在1645年参加了由商务员斯提恩和上尉鲍恩率领的征伐。那一次他们一共210人,为了开辟大员至鸡笼、淡水北部的道路并同时还要教xùn

一下不愿意纳贡的生番们。一路上他们烧毁了八个村子,摧毁了十三个村子的抵抗,一共杀死了126人,要不是大多投降地快,死的人更多。

让所有人惊奇的是,1646年他们回到大员时,竟然是一无损伤。刚来不久的欧沃德总督嘉奖了每一个人。并许诺说,再有一次这样的功绩,就全体升职。这真是让人期待。

唯一让他遗憾的是,他没有彼特和鲍恩上尉那样的好位置。他们俩个一个负责淡水区域的税收,一个负责基隆区域。当地生番总有反叛的行为,所以才能让军人兼职税收。可实jì

上,每次反叛都很容易被镇压,甚至火绳枪一响,他们就四处逃散。在那里,他们是国王一样的待遇。东印度公司里,正宗荷兰低地人才能升职更快,有更好的位置。

他只能带着15个人,租用汉人的福船,在海边查打鱼许可证。大员里的荷兰商船和汉人商船都需yào

护航,为明朝商船护航主要是怕他们中途到马尼拉。所以,塞尔文只能雇佣渔船了。

打鱼的汉人们老实,差不多都有打鱼许可证,什一税也主动交。所以这份工作对他来说,没有挑zhàn

性。不过,他还是喜欢上了这份无聊的工作。一是在他检查许可证时,甚至无理地大声呵斥他们时,他们的那种懦弱和害pà

的眼神,很让塞尔文满足。而且,就算他们一点毛病也没有,也会偷着塞上些碎银子。开始他不理解,后来坦然接受,甚至故yì

找茬,总会有收获的。

“这样的生活真是美好,不是吗?”塞尔文懒洋洋地对自己一个手下说。

“当然上士,如果现在是打鱼的旺季就好了。”他的一个手下叫里奇的人说。

“再过三个月才行,我们没有他们那样的好运气,一年到头都是收税的好机会。”

里奇是斯拉夫人,他知dào

上士所说的他们是指谁。

“听人说,我们不久后就要往南部发展了?”

“是的,总督大人有这个想法。北部已经没有空白区。”

“要是我们也能得到一个包税区就好了。”

“这是我的梦想。”

海洋之心飞速地在奔驰着,展现着从未有过的激情。1648年5月9日这一天的海况良好,正是游艇发飙的好时候。

孙德发扫了一眼雷达屏幕,发xiàn

有一只渔船,在东北方行驶,距离有12海里。他没有理会它,只是在琢磨着众人刚才提到的战术。

坚决不上岸,在大员外港看了就走,坚决在白天行驶,晚上穿越回去。弄清基本信息就够了。

孙德发明白,一群人突然有了拥有世界的梦想,会格外看重自己的安全。

下午四点钟左右,他们沿着台湾西岸,按图索骥,找到了大员。

果然是一座大港,这是众人行驶了一天后,看到的第一个大型人工建筑物。

稍微有些历史常识的人,都知dào

1624年荷兰占领台湾的台南,直到1632年建设了一座城堡:热兰遮城堡。它的名字也随着郑成功成功收复台湾而永留史册。

众人拿起望远镜观察,高约十米的城墙使人看不到内部结构,但它由三层建设组成的整个城堡却非常明显。它中部是半圆型的突起构成棱角,南边两个角则是四方体的角楼,上面能看到探出的火炮,西北方向最高的城堡上飘扬着荷兰的国旗。仔细看去,上面还有什么字体。管它什么的,众人一路狂拍,有了资料回去再说。

孙德发尽可能的接近城堡前的港口,以期得到更多的水文资料。港岸上的人对着这只奇怪的船齐声惊叫,冲着它议论纷纷,指指划划。港岸上没有大船,只有几艘四五十吨的小船,它们都落了帆,停在港岸边。

有的水手在船上乱跑着,还有的竟然开始摆弄船上的火炮。

“我们走吧,不要冒险了。”伍大鹏用测距仪又收集了几个数据后说。

孙德发向东北方向一个漂亮的挑头,昂然而去。刚走不远,还听到了一声炮响。

傍晚,热兰遮城堡的总督官官邸。

台湾第九任总督欧沃德总督心神不宁地听着港上水手的汇报。

一条白色的、闪闪发光的小船?穿着花色衣服的水手?没有船帆还能有高达二十海里的航速?窥视港口和城堡?

他实在不相信水手的汇报,如果不是众多水手看到,他宁愿相信是水手喝多了朗姆酒后胡言乱语。

“没有船帆就只能靠人力或畜力划动,可是又怎么能达到二十海里?!除非有神力推动,可是有神力的话,又怎能被水手们的小炮赶走?”欧沃德总督的一番逻辑推理非常严密,问得水手张口结舌。

欧沃德总督没有理睬垂头丧气的水手,直接下了一个判断:该死的西班牙人,一定是他们装神弄鬼!不甘心被赶出台湾,又来偷窥大员!哈哈,你们来吧,这雄伟不可攻破的热兰遮城堡将成为你们的死地!

欧沃德总督抛给水手一个里尔,说:“虽然你的消息不够准确,但是至少你的忠心值得表扬。”

那水手点头哈腰地离开了。

欧沃德总督对身边的侍卫官哈伯说:“通知一下淡水和基隆的人,让他们一定要小心西班牙人的挑衅。另外,加强港口的守卫,告sù

那个幸运的蠢货塞尔文,别总想着勒索可怜的渔夫,以巡逻警示为主。”

哈伯恭敬地点头领命。他对欧沃德总督是出自内心的尊重。

在荷兰人占据大员的前期,由于筑城和各项人事费用再加上与郑家的纠纷等,大员的收入仅仅能持平而已。到了欧沃德总督上任后,针对大陆上战乱不断,他果duàn

地放qì

转口生丝、绸缎的贸易,加大硫磺、铅、大米、糖、鹿肉的出口,同时大量迁引进大陆流民,扩大水稻和甘庶的种植不说,更是扩大了税源。预计今年能达到四十万里尔的收入。是他刚接任时的两倍。

更让所有人尊重的是,他主动增加了工作人员和驻军的各项收入,而并没有像上一位厨房助手出身的总督加龙那样,把所有的收入都上交总部,给自己换来一个东印度副总督的职位,丝毫不理会手下人微薄的薪金。

欧沃德总督很快就不把怪船的事儿放在心上了,再怪又能如何?他有雄伟的热兰遮城堡和700名全幅武装忠心耿耿的士兵,除了巴达维亚城堡之外,这里是全亚细亚最难攻破的地方。

他的心思很快就放到胡椒上了。

胡椒生意是欧沃德总督的神来之笔。虽然做为主要的香料生意,胡椒很早就被荷兰东印度公司四处贩运了。从巴达维亚以10.5里尔每担的价钱购买,然后以14至15里尔的价钱卖给大明大陆,每年8000担左右,很正常的生意。但欧沃德总督接任后,通过研究大明大陆的战乱情况,果duàn

地加大收购,达到16000担,而且把转销价钱提高到18里尔。

无论是巴达维亚的商人还他手下的员工,都被他的举动震惊了。大陆战乱时,按道理胡椒应该消费减少才是,加大屯集而且提高价钱,这是在做生意吗?!

欧沃德总督没有理会别人的私下议论,反而重金预定了1648年交货的胡椒,数目更是高达20000担。

结果就是那么出人意料,截止到1648年,大员商馆里的所有胡椒全部售出,甚至最后一批是以19里尔每担的价钱售出。暴利,暴利啊,所有人都红了眼。严格地说,按照比例看,在外贸生意里还不到百分之百的利润真不算什么的。可是这性价比可太高了,巴达维亚到台湾才是多远的距离?台湾到大陆又是多远的距离?这一切就像是弯腰捡钱一样。更重yào

的是欧沃德总督那超人一等的眼界,实在让人佩服。

在一次舞会上,欧沃德总督得yì

地向巴结他的商人们说出了原因:“说出很简单。第一点,战乱时腌肉会大量增加,这需yào

胡椒;第二点,战争正在向南方发展,那北方会平稳一些,有利于货物的运输;第三点,大陆商人有屯集货物的习惯,我敢打赌,他们仍会这样的。很幸运,我赢了。”

众多淑女贵妇们为他热烈鼓掌,向他献出媚眼。男人们为他欢呼。欧沃德总督则谦逊地向大家一一行礼。但那时,他的心里可绝对是骄傲,说出是很简单,但一个准确的商业判断绝对只能出自聪慧的大脑和详细的分析。

去年预订的两万担的胡椒很快就要交货了。欧沃德总督心里非常清楚,巴达维亚总督的表扬,商人的吹捧,这里面有多少成分是为打这两万担胡椒的主意。谁让他预订了市面上百分之七十的产量呢?

欧沃德总督感觉真的要好好运做一下,不是为了些许金钱,而要这些胡椒如何能帮他坐上巴达维亚总督的宝位。

第八章 60年后的琐事

60年之后,也就是1708年,环太平洋联合共和国国家图书馆的国史部门在整理国史时,他们发xiàn

,众多史料记载的具有创世纪意义的第一次海岸会议,虽然详细地记载了参加的人员、发言记录和会议时间,但对具体的会议地点却是仅含糊其辞地提到了是台湾西海岸。这引起了不少的争执,在国史圈子里一直没有定论。

后来,当五大开国者中唯一还在世的李子强先生,从共和国总统位置上退下后,不顾84岁的高龄,主动邀请国史部门的工作人员来为他撰写回忆录,他口述。这使得国史部门欣喜万分。

全共和国的人都知dào

,李子强先生最不喜欢研究历史,认为那是无聊而多余。他很多次让想向他探询历史问题的人下不来台。这次能主动和国史部门联系可是破天荒了。

部门的领导知dào

李子强先生喜欢和年青人打交道,于是派了部门里最年青的两个工作人员,刚刚从新岛(NEWSLAND)大学毕业的王至诚和刘亚丽,去国民医疗休养中心夏威夷岛拜访他。这两个年青人朝气蓬勃,一个帅气,一个美丽。

部门里给他们配备了便携式照相机,还有最新型的挎包式录音机,十盒录音带,每盒可录三十分钟。领导千叮咛万嘱咐地让他们保护好录音机,就差点说让他们用生命担保了。

王至诚好奇地摆弄着录音机,他倒是不在意它的价格,不就是相当两辆单缸柴油汽车嘛。

刘亚丽知dào

他家里条件好,好心说:“小心点,你没听说这是实验室产品吗?全共和国也没有一百台。”

王至诚感叹道:“真神奇,本来桌子大小的录音机,能做成这么小,一个挎包就装下了。唉,当初要是学理工科——”

“你还后悔学文科?”

她知dào

他原来是想上工科的,清华大学才是他的梦想。可他的爷爷王三,第一个在南美洲发xiàn

了铜矿,因而成了南美洲大区的铜业大王,非要他报考新岛大学,理由很简单:那所大学是共和国第一任总统伍大鹏离职后,亲自在新岛创办的一所综合性文科大学。

王三懒得听王至诚说什么文理工科的区别,他只知dào

永远听伍大鹏等人的话,永远跟着伍大鹏等人走就是对的。凡是他们不信任的,或是与他们为敌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几十年的种种事件一一证明了这一点。就像以前伍大鹏总统在戏匣子里说的那样“我们为什么会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因为我们掌握的是宇宙的真理!”。虽然他当时听不懂总统在说什么,但是一下子就觉得大总统很厉害。

他的儿子们都是蠢笨如水鹿,最多小学毕业后能进到技术学校,后来都到家里的矿上帮忙了。孙子孙女们明显比前一辈聪明,他把他们统统都送到北美洲大区的金山去,听说那里教学比南美洲大区要好。当然最好的还是在北京,可惜太远。

王三从孙子辈中挑出最聪明最帅气的一个报考新岛大学,想表明自己的家族子子孙孙都追随的忠心。当然,这一点他不会告sù

任何人。

他只咬住一句话:“那是大总统办的大学,你就去那儿当他的学生。”

最后,王氏家族掌门人的要求击败了孙子的坚持,王至诚无奈地考进了新岛大学。

王至诚甩一下头,仿佛要把爷爷的威严甩出记忆。他看看周围没有别的同事,偷偷捏了一下刘亚丽的手,说:“认识你比什么都好!”

刘亚丽的脸红了,悄声斥责:“要命的,让同事看见!”

“怕什么,谁不说我们是金童玉女?”

“去死!”

部里给他们俩订的是从天津出发的环太平洋邮轮二等船票。

环太平洋邮轮有两班。北环太平洋邮轮从天津出发,一路经釜山、江户、夏威夷到北美洲大区的金山、家福,南环太平洋邮轮从上海出发一路经高雄、吕宋、澳洲、新岛到南美洲大区的胜地市、雅歌市。

他俩拿的当然是北环太平洋邮轮的船票,要到天津去坐船。北京到天津很方便,坐火车一个上午就到。王至诚把自己的汽车停到国史馆大楼负二层的车库里,两个人叫了个出租车去火车站。他们都幸运地买到了靠窗的座号。但共和国铁路有规定,男女可同乘车,但须分车厢坐。

该死的保守思想!那些政坛上的老人们太多了——王至诚恨恨地叹了口气,要是能和她坐在一起,俩人有说有笑的多好。

“怎么?和女友分开坐不高兴?”

对面一个老者和蔼地问他。

“不,老先生,她现在只是我的同事。”

江铁生笑呵呵地看着面前这新一代明人,不,应该是共和国新三代青年,心想:小伙子还有点腼腆。刚才,他透过车窗看到了他们依依不舍地分开。真是年轻啊,当年他也是这么个年龄穿越的吧。

江铁生当年是被五位董事长聘请来穿越的。开始,他和其他809人一样以为是去开发菲律宾棉老岛,等到他们培训完毕后,统一被告知真相。结果,绝大多数都接受了事实。当然,当时聘用他们时,都是按照某个黑标准来的。

现在,当年八百多名穿越者只剩下不到百人了!

一阵争论,打断了江铁生的回忆。

“为何女子工作,众人可以认同,女子同厢乘车却以为不可?”

“我共和国肇造之时,北有鞑虏屠戮,南有流贼嗜啖,民力三不存一。女子务工可助家用,习而久之,民自认同。然火车兴起于天下太平之时,民心安定已久,自然心思故俗——”

王至诚冲着身旁的中年男人,略一抱拳,正色道:“小子受教。不知先生贵姓?何以为职?”

“岂敢岂敢,本人姓史,将任家利市行政长官,此市为北美洲大区新辟之移民城。”

“啊,行政长官,贵人是北大毕业吧?三人坐中,一个商人打扮的人,恭恭敬敬抱拳说道。

“惭愧,川中书院20年求学,不如北大三年苦读。”

江铁生忽然插话道:“这位执政长官,男女分厢之事何解?”

“无需解。吾先生云‘任何管理者的管理才是问题本身。’吾深以为然。”

“何意?”

“此条例本是妥协之产物,以求百姓速认可而已。女厢不满,男厢拥挤,空费成本,以市场经济矫正之。”

“细细说来。我听到市场经济就恼恨——与你无关,请慢慢讲。”

“老先生勿恼,如火车承包商把车价分为三等,男厢一价,女厢一价,混厢一价,价钱分出高下,各得其所。亦如老先生高髻深襦;这位小哥发束肩后,公务员服着装;本人尚未到任,与众人相同,平服即可——大家相安无事。”

“呵呵,你说的真简单。如果节假日,比如春节,各个城市打工者纷纷回乡过年,一票难求,你也用市场经济来解决?”

“何出此言?!老先生的假设真是骇人听闻。如此必有奸佞小人会从中得利,火车承包商定然见利忘礼!”原本自信满满的行政长官有些不自然。

“嗤,老先生妄言了!”那个商人不愿意听了,“前明时,有户籍制,工匠、军户均不得迁徙改变。如今共和国建立五十年,民众迁徙自由。我家小店在北京,拥工四十,都把家人接来。何来回乡过年?再说火车出现二十年有余,就是最繁忙的台湾铁路,也从未听说过一票难求。”

王至诚注意到,那位老先生身旁的中年人想说什么,被老先生阻止了。而那位行政长官却正在苦苦思索。过了一会儿,他说:“老先生绝非妄言!如有为官者觉察出户籍之妙处,必行不轨之心。与甲地户籍些许之利,不与乙地、丙地片毫所得,定然使众人趋附甲地如江河之涌。为官者或曰:加强管理,不然,甲地泯然。后,其诡计百出,得利万端!一票难求已是微末之利——噫!吾未行之前,听闻有重立户籍之论,吾不以为意,吾何其愚哉!吾师曾云‘透过现象看本质;世间万物皆有联系;防官防吏如防盗。’吾理会否?”

那个商人有些激动,说:“父母官不必自责,本来就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何必为小小的户籍烦恼?”

王至诚插言道:“这话不对。”同时,他的脑子里回想着课堂上教授的讲解:“束缚人身自由发展的朝代,都必将灭亡。”

也许是他们的话题过于沉重,也许是王至诚和那个行政长官的身份特别,他们周围的乘客一片沉静。都能听得火车轮子与铁轨的撞击声。

那个商人像是遮掩什么似的,站起来做了一个罗圈揖,快嘴道:“鄙人是做火柴生意的,刚才一直闲聊,忘了和大家招呼。请大家试用我火柴,广而告之。”他说完,从行李架上拿下包裹,从里面掏出一大包火柴,一边夹着行李,一边分发着火柴。不一会儿就溜出这个车厢。

第九章 国民的感谢

乘坐火车是最容易把陌生人变成熟人的方式。三个人很快熟络起来,除了江铁生有意隐瞒了自己是建国者的身份外,老中青三辈人相谈甚欢。只是王至诚偶尔走神,不时想着最后一节车厢里的她呢。

谈及这次将要出航的邮轮,王至诚来了精神,他是舰艇的爱好者。甚至只要是能在水面上漂的,他都有兴趣了解一下。当然,他了解的情况主要是从《舰艇知识》和《船舶世界》两本杂志中得到的。

“它绝对是第一次工业革mìng

的巅峰之作!”

王至诚眉飞色舞地说道。

一连串的数据脱口而出:“它全长182米,宽25米,算上烟囱高45米,想想吧,比天津的和平饭店还高2米!它的主机是四台8000马力的往复式蒸气机,可以以25海里的速度行驶,总吨位3.5万吨,可载4000人。最为关键的,它完全告别了钢木混合结构,除了必要的装饰外,完全是全钢结构!”

即将到任的行政长官听得目瞪口呆。不由得发问道:“它岂不比圣船还大?比共和国最大的战舰还要大?是不是说以后的船都用全钢了?”

“大船一定打过小船,那根本就是谣传。军舰第一要求的是火力输出能力,第二是速度!当年我共和国刚建国那阵儿,西夷来犯,我一条火箭驱逐舰,一条快速炮艇,三个小时击沉西夷五艘主力舰,他们每艘都是800吨以上的,我方两条加一起也没有他们一艘多!”

“我共和国壮哉!”

“全钢结构,只能算是——技术储备,小型船只可能建造,大型的恐怕没有必要。”王至诚分析道,“现在,我共和国钢产量不足。”

“几近两千万吨产出,每年亦是不足!如大总统所言:‘我们现在正是大发展、大建设的年代!’诚不我欺。”

“四万万国民的需求,整个环太平洋的开发建设!能处在这个大时期,真是我们的骄傲!”

“吾深然之。”

江铁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正在热切地讨论,没有插话。当他听到那个王至诚如数家珍地说出数据时,心里还不自觉地想到那些没有公开的资料。

1100千瓦的柴油机发电机,电子管无线电通讯设备等,这是完全由本时空的技术人才,完全使用本时空的设备和材料生产,这具有跨时代的意义。虽然只有建国者们知dào

,它就是泰坦尼克号的缩小版。

江铁生看着他们,渐渐地感到自己好像化身为他们中的一个,在异时空的列车上,仍热血地谈论着国家大事。

不过,他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他接着想到,他下岗后,各种生活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血慢慢变冷,只关心与生存有关的事。当他开始质疑40几岁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时,他改变了命运。

多久没有想过异时空的事了?他穿越的一开始,也抱着拯救汉民族、汉文化的心态,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xiàn

其实是汉民族拯救了自己。这六十年,他没有担忧、空虚,每天虽然累,但能吃得好,睡得香。相信只要努力一点,明天就会成功一点。是啊,当我们让国民免于各种恐惧的时候,国民们也会让我们免于恐惧。

“谢谢你们,我的国民!”他在心里说。

列车长来到了这个车厢,他恭恭敬敬地向江铁生鞠了一个躬,说:“感谢建国者为这个共和国做出的贡献。江部长,电文室有您的密电。”

建国者!!!许多人低声惊呼。

建国者是荣誉称号,是指共和国建成后,赋予800多个,一开始就追随五大开国者的人。在各种宣传资料中,他们在各个战线上为建设共和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拯救了数以亿计的汉人。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国民见到建国者要鞠躬感谢。

此时,整个车厢的人都站起来了。他们全体都恭恭敬敬地向江铁生鞠了一个躬,说:“感谢建国者为这个共和国做出的贡献。”

江铁生冲着众人抱拳回谢,这种场面他虽然见多了,可是每一次面对,他心情仍是激动。

此时,车厢里的扩音器响起播音员温软的声音:各位旅客,五分钟后火车将进入天津港车站——

尽管早有心理准bèi

,王至诚还是被珍珠号邮轮震住了。看杂志的照片和真zhèng

面对果然是不一样的,这不是船,是山啊!

行政长官早已说不出话了,隐隐约约有想下跪的心思。以前看到报纸上说倭人、土人等看到共和国的船舰时,纷纷下跪行大礼,当是以为他们愚昧而已。可现在自己也有下跪地冲动。啊,这就是力量,绝对之力量!

果然,远处有几十个倭人模样的乘客,差不多都跪拜在地,号啕大哭。

刘亚丽好奇地看着他们,轻声问:“至诚,你看倭人怎么了?受委屈了?”

王至诚看了他们一眼,冷冷地说:“这些倭人是来北京考汉语六级,通过后,回去容易当上公务员。他们被吓到了,这种力量让他们绝望。如果不是为了保持文化的多样性,我们早就把他们和谐了。”

“我们在学校的时候,你不是也大力支持保持文化风俗的多样性吗?我记得你还是主辩方――――――”

“多样性,会促进我们自身文化的发展。理智上是对的,情感上我真希望全球一体。哎,辩论这个题目的时候,我才上大一,而且我们又不是一个系,你怎么记得的?我记得是快毕业时,我们才认识的啊?莫非――――――”

“离我远点,讨厌的,懒得理你。”

大四快毕业了,看到这个家伙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她刘亚丽被迫设计出被他撞掉书的情节,这才结识在一起。

“以后一定好好报复他。”刘亚丽心里骂道。

一向比较安静的刘亚丽,情绪有一点小冲动,恨不得立kè

飞上邮轮——听说上面有商品齐全的超市、美容院、电影院。更重yào

的是,虽然不能在北京参加电影明星林青霞和周润发新电影的首映式,但听说邮轮上也将播放哦。听听电影的名字,《不要为我哭泣,台北》,一定比上一部《冬季到台北来看雨》更感人。嗯,要带上两条手绢。

在邮轮的贵宾室里。前工业部部长江铁生接见了随船的技术专家们,面对他这位建国者,技术专家们有些拘束,虽然他们大多有五六十岁,都是共和国柴油机方面的顶级专家,是当初建国者们亲手带出来的。

江铁生非常擅长和这些人打交道,他没有和他们寒暄,直奔主题。他点着船用柴油发电机的图纸说:“我看了你们海试期间的报gào

。我不是柴油机的专家,你们才是,所以最终问题还得你们去解决。先就第一点来说,六年的时间我们还没有解决缸套漏水的现象吗?”

作为这次船用柴油机发电机首席设计师,吴家明心头一紧,部长果然先提到这一点。

当初,他们刚刚成功仿制出六缸直列,备用功率110千瓦的柴油机后,众人还没有从兴奋劲中醒过来,新的任务就来了,要求他们提供十六缸直列,最大功率1100千瓦的柴油机!还有各种要求标准让他们集体头皮发麻。

整整十年时间,耗费六千万国民币,十八家工厂配合,六百多相关技术人员参与,动用了两台大型机械式计算机。建国者们不知dào

为什么,没有一个帮zhù

他们,甚至不像以前那样提供一个报废的样品。

他们容易吗?!他倒是想直接用干式缸套,他也见过建国者从南极洲带的110千瓦功率的柴油机,可是那相对巨大的体积,复杂的加工过程,让所有能精加工的工厂摇头,说是只有使用建国者们拥有的一种神mì

的机器才行,寻求帮zhù

被拒绝,只好用他们已经掌握的湿式缸套,由于过大它总是有轻微漏水的现象,还容易形成蚀穴。不过还好,不算是太影响寿命和功率。

吴家明整理了一下思路,把情况说明了。

江铁生说:“我们的加工精度还要有待提高――――――”

“是啊。不过比十年前强多了――――――要不然最复杂的曲轴连杆、增压转子组是无论如何也加工不出来的。还有高强度高耐磨的合金钢技术的帮zhù

。”

“油耗比、转速没有完全达标?”

“是是,还有体积和重量的问题。噪音过大也算一个。”

“还好。这是你们生产的最大的发电机了。可以量产吗?”

吴家明渐愧地说:“不能。设计完成后,这一台完全是我们一点点加工出来的,花费了三年……”

“哈哈,你不要渐愧,是老夫太心急了!我记得你师从司马吧?”

吴家明立kè

端正了身子,认真地抱了拳,正色说:“正是。家师待我如亲生子,一身所学无私授于我,仙逝前,执手嘱咐我,“柴油机改变世界”。小子万死不忘,将终生求索。”

“你有六十了吧?还能求索?”

“已有六十一。家师所言:活到老,学到老。没齿不忘!”

六十一岁的吴家明眼角里竟似乎有若隐若现的泪光,想必是想起了家师。

江铁生也一下子想起了当年的同伴们,心中有些难受。他挥了挥手,说:“好吧,你们先回去,好好总结这次攻关的得失,各部门要学会联合行动,互相配合,这才是最大的收获。继xù

求索吧――――――”

众人离开后,江铁生对秘书说:“我有些累了,让其它组过两天再汇报吧。”

再美好的旅程也有结束的时候。

王至诚和刘亚丽踏上夏威夷后,他们的心态立kè

从兴奋转变为严肃。

夏威夷是国民医疗休养中心,开国者之一李子强先生退休在这儿,许多建国者退休也在这儿,有贡献有荣誉称号的国民也在这儿休养。

两天后,他们拜访了李子强先生。

“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要对环太平洋共和国的开国者投以尊重的眼光!他们拯救了文明,并赋予国民全世界未有过的自由。”

王至诚心中默念着欧洲著名哲学家斯宾诺莎的赞言,在警卫员的带领下,和刘亚丽一起进到李子强先生的书房。

李子强先生白发如雪,稀少的长发细致地扎起来,拢在了身后。着一身蛋黄色的丝绸休闲服,悠闲地坐在摇椅上。他没有戴眼镜,用柔和的目光扫过俩位年轻人。王至诚和刘亚丽感到如春风拂面。

“哈哈,好一对金童玉女。研究历史太可惜了――――――”

俩人都知dào

,这位开国者的眼睛早都――――――但全共和国的人没有人提起这一点。

俩人一起自然地鞠了一个躬,说:“感谢您为共和国做出的贡献!”

如果这次新章节能得到十张推荐,或十个收藏,我再加一更。

第十章 历史的真相

“历史就是个小女孩,谁都可以打扮她――――――”李子强悠悠地说。

“但我们将尽量保持她的原貌。”王至诚恭敬地补了下句。

这句话是开国者伍大鹏在新岛大学历史系上说的一句名言。

“那‘合理的虚构让历史更迷人’这话是谁说的?”

“——”

博闻强志的王至诚真不知dào



“那是一个伟大的有关部门说的。算了,都是些陈年往事,他们再也不会出现了,不会再有那样的土壤了。小伙子是在南美洲大区出生的,小女孩子呢?”

李子强转向刘亚丽,其实他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庞,只是能看见大致的轮廓。

“我是在澳洲大区出生。我们全家移民澳洲四十多年了。”

“啊,四十年了。我当初来大明,如你们一般年纪――――――”

“我爷爷王三一生以同时遇见五位开国者为骄傲。”

“哦,王三?”

“我爷爷说是在下淡水河边遇到开国者,那时他侍候过开国者们吃煎鹿肉,您还给了他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李子强沉思了一下,忽然笑道:“哈哈,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回事儿。这人老了,记忆力不行了。我从不看任何人的回忆录,如果我们写自传时,我记得不准确怎么办?比如和别人有了冲突?”

“如果在国内有争执,那么我们就坐下研究解决;如果在国外有争执,那么我们有责任与义务帮zhù

他们改正错误,和谐世界是吾辈永恒之追求。”

“这是谁说的?半文半白。”

“1688年,您巡视外交部时提到的。”

“我说过?听上去很道理。”

“说过。后来许多历史文化部门都把它作为重yào

的指导思想。”

“哈哈,我比他伍大鹏更强势。好吧,本来不喜欢这些你说过什么,我说过什么的学问——但老伙伴们非让我来划个句号。好吧,我开始叙述了,时间会很长哦——你们慢慢陪着我这个老家伙吧。”

时间回到1648年。李子强带着其他四人从南极洲出发,乘坐游艇来到明朝大陆。原本是抱着游学的心态,仅为了寻华夏之根而来,但当看到大汉民族内有流贼污吏作乱,外有鞑虏西夷侵扰,千千万万的大汉族人死于非命——眼看着大汉民族文化传统就要被打断,年轻的李子强和他同样年轻的小伙伴们义愤填膺,他们将游艇靠在海岸边,在李子强的建议下,在伍大鹏的主持下,他们召开了一次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会议。

王至诚趁着开国者停顿的间隙,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您还记得具体一点的会议地点吗?”

李子强皱了一下眉头:“怎么,那四位的回忆录没有提到?”

“没有。只提到是在海岸边。”

王至诚心里有些紧张,刘亚丽在旁边也捏了把汗。书房里似乎依然只有录音机发出的转动声。

开国者李子诚先生,极为讨厌那些纠缠于细节的历史研究,认为这是舍本逐末的行为,那样有什么意义?记住历史教xùn

就可以了。

大约二十年前,有一支专业考古队,在南极洲的一块大型永久浮冰上,幸运地找到了诸多遗迹,那些遗迹和后来陆续发xiàn

的文物,足以表明当初那里确实存zài

过一个大型的有着高度文明的城市!这就是震惊世界的“南极洲大发xiàn

”。

这充分证明了开国者和建国者的推断,在他们离开南极洲大城后,那座大城极为可能毁灭于海啸中。

据说当时的考古队长,一位生于乱世成长于新共和国的老者,坐在冰面上抱着文物号啕大哭,说:“天不怜我大汉民族啊!何以使我南极大城分崩于海啸,若不然,我大汉民族将到何等程度――――――”

哭了一会儿,他转头又莞尔一笑,说:“老夫糊涂了,这岂是科学的考古精神?伍先生有言:历史不容遗憾。老夫竟然忘了。”

这次考古发xiàn

的那些文物,具有梦幻般的科研研究价值。对共和国各行各业的科学研究,尤其是那些已经达到瓶颈的科学技术,给予了巨大的帮zhù

。当然,这些都是国家级绝密,王至诚一类的人是不可能知dào

的。

不过考古队里有一个愣头青般的年轻人,却对这次考古做的报gào

有异议,他针对一些细节之处喋喋不休地纠缠,甚至主动向记者报料。

李子强得知此事后,心中大骂手下办事潦草,计算机冻在冰里,就算是报废品,那你就不能在表面做一点划痕?文件夹你还弄个塑料袋包起来?怎么能用常见的自行车轴做机器碎片的样子?碎砖瓦你竟敢用这个时期生产的产品?你们还以为这新二代新三代的汉人像当初那样好骗吗?

李子强立kè

责令给每名成员都是巨额奖金,并把那个愣头青任命为驻南极历史考察站站长,先长驻几年再说。并把相关文物全部以绝密物品的原因封存,这才算是平息下来。

后来李子强再听到有纠缠历史细节之处的事情时,就勃然大怒,说出了那句众所周知的名言。

对历史问题粗枝大叶的要求,对科学技术却不公平地要求精益求精。这是他后世唯一受某些专业人员垢病的地方,被很多人黑过。

李子强仰面躺在椅子上,轻轻摇动着。他双目紧闭,双蜃嗫嚅着。无数回忆在他的头脑中如潮水般起起伏伏。

“应该是在布袋镇外海,对,那个后来的大盐场――――――在那儿我们开的会―――――”

在星光灿烂地星空下,在波涛涌动的海面上,海洋之心毫无顾忌地灯火辉煌着。

五个怀着满腔热血的年轻人,详细分析了明朝内部和外部的种种情况,在李子强的提醒下,伍大鹏提出了今后发展的宗旨。

那宗旨就横贯历史发展的——三个代表思想。

“三个代表?!噢,噢,噢。”

李子强很冷静,他正言正色地劝说:“国安,你不要冲动,先听大鹏说完自己的理论。我们不仅要道路自信,更要理论自信。”

伍大鹏感激地看了李子强一眼,继xù

说下去:

“第一,我们一定要代表汉民族的根本利益;第二,我们一定要代表先进的生产力;第三,我们一定要代表正确地发展方向。如果这么说会被吐的话,那么在这个世界里,还有谁比我们更有资格吗?我们理论自信又在哪里?”

此时,李子强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深思了一下说:“你提到的宗旨很有价值,但我想补充一点。我们可不可以把汉民族改成大汉民族?”

当时会场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品味着这一字之变。

伍大鹏领悟得最快,他说:“加一个大字不一般,这样就扩大了汉民族的范围。凡是认同我们的文化观念,凡是遵从我们的语言习惯,我们都可以把他包容进汉民族,只有包容性强dà

的民族才是永远前进的民族!”

一字千金!四个人都鼓掌称赞。

但李子强仍然谦虚地建议说:“在明朝大陆,还有亿万同胞受苦受难,我们可不能松懈。”

于是会议继xù

开下去了。

听李子强先生叙述到这儿时,王至诚兴奋地直发抖,刘亚丽也眼睛亮亮的。这是从未听说过的历史资料啊!原来“三个代表”、“两个自信”“两个凡是”的宗旨诞生时,竟还有这样的故事。有开国者的声音佐证,他完全可以写一个论文了!

李子强又停顿了一下,在心里笑了,老伙伴们,对不住了,谁让你们比我死的早。历史从来都是被生存者记录的,这是我的特权。

刘亚丽关切地问道:“先生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呵呵,不用了,我现在回忆很流畅,心情也舒畅,我接着讲啊。”

伍大鹏提出重新回到南极洲大城,请更多的人来完成这次伟大的民族复兴。这时众人在科技发展方向上起了争执。

宋士达提出:“我们带着充足的弹药来,一路平推过去,天下谁能与我为敌?!”

李子强笑了笑,亲切地拍了拍容易冲动的士达,认真地分析说:“一个民族的复兴是巨大的系统工程,打败敌人容易,杀光敌人更容易。可是文明的重建呢?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关系的组合,传统文化的继承与发展,价值观念的变化和适应,都是要重新调整。所以,我们要有可持续性发展观。对了,这个观点我只是突然想到,理解不够全面。士达,我相信你一定能在以后充实它发展它,把它作为我们的指导思想之一。”

后来,宋士达先生在担任大总统期间,果然把理论上已经非常成熟的可持续性发展观,作为共和国建设的指导思想,并取得了重大成绩。

同时经众人研究,以伍大鹏的意见为主,李子强的意见为辅,确立了“技术向下发展计划”。其主要内容为,不寻求技术上的保持和发展,只要求能最适合当前文明发展程度的技术。然后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里寻求技术的上升。

“你见过盘古一号蒸汽机?”

“在博物馆里见过……”

“那时,它烧木炭,热效率只能达到百分之四。现在看起来可笑,可它是第一台完全在当时的技术条件制造出来的――――――后来事实证明,我们的计划符合客观规律。”

“要是南极洲大城没有毁于海啸,那我们现在早就完成民族的伟大复兴了。”王至诚叹了一口气。

“哈哈,不能那么看,多难兴邦嘛。”李子强先生像一个乐观的小老头。

“我一直有个想法,其实也是很多历史学家的疑惑――――――从前四位开国者的回忆录中看,您和其他开国者只是乘坐小型游艇从南极洲大城到台湾西海岸,后来也是乘坐它回去请建国者们。长达几万里的海程,怎么解决燃料问题?”

“哈哈哈哈,他们四位谁也没有提过?”

王至诚想了想,认真地点点头,说:“我细致地研读过每一本回忆录,包括建国者们的,没有一个人提到。”

“哈哈哈哈,他们太大意了,这不是严谨地科学态度。真相就是我们出发前就设计好了,反复在沿途的无人海岛上存放足够的燃料。我们从不打无准bèi

的仗――――――”

“如果您的回忆录编写完,您准bèi

起什么书名?”

“这个好办,就叫“让历史告sù

未来”吧。”

“真对不起,曾有个建国者的回忆录用这个名字。”

“这样――――――你就改成“历史的真相”吧”

黄昏的夏威夷海滩。绵延一公里长的乳白色沙滩如一弯新月,缓缓地倾斜着汇入碧波荡漾的大海,海水娴静幽雅。天空上,小型巡逻飞艇在慢慢地巡视着,在沙滩的不远处的椰子树下,停着两辆沙滩四轮摩托车,俩名安保坐在上面。戴着墨镜四处张望。

江铁生搀扶着李子强在沙滩上散步。

李子强问:“老江啊,什么时候能完全退下来?”

“没你的好命,说退就退。让大家冷不防。”

“那小子现在干得不错嘛。历史的走向已经完全不同了,即使对我们来说也是新的,是时候把一切交给他们了。”

“你放心?”

“他在苏伊士运河的事上,办得很好。有理有力有节。是这个名字吧?现在叫什么?”

“还是叫这个名字,要不然我们这些老家伙记不住。在以前的世界,曾有人提出过汉族是从埃及地区迁徙到东亚的假设。所以,去年我们派出了考古队去完善这条假设。”

“对极了,一定要理论先行。”

“等我主持完最后一个项目就退下来。电子管可以量产了,但这些人谁也没有想到电子管计算机的难度竟也这么大。”

“这没办法,当年我们找不到这方面的资料。”

“那让他们再来一个考古发xiàn

?跳过电子管阶段阶段吧。反正它在原本的时空中也不过几十年。”

“不不,你原先设计的那个通关游戏流程很对头,让他们一点点爬――――――历史走向我们帮不上了,科技发展的走向,我们还要继xù

帮zhù

。老江,八十多岁的人还要操劳,你后悔穿越过来吗?”

“如果没有和原先的时空对照,我要骂娘。但现在我累并快乐……并且也谢谢你。”

我以前续写过《材料为王》,有愿要全套的话,给我留个邮箱。

第十一章 宋士达的发家史

时间如飞梭,任由我穿梭。

当匆匆穿越回2009年5月后,年龄和身体立kè

恢复了原先状态。没有对比,没有人知dào

这差异有多大。二十年啊,问世间何物比青春年少更重yào

?一切的一切都在时间跨度下低下头。

伍大鹏,建国安,孙德发,宋士达,在随后十几天的大辩论大谋划化中,几乎失去了理智,一个个方案喷薄而出,恨不得所有的计划天衣无缝。

李子强却整天没心没肺地乐呵呵,他一心要把他的红星机械加工厂做大做强。他高兴,因为很快他的个人账户上,会出现一大笔定货款。这笔款来自某进出口集团。定货单就在他的笔记本里,但实jì

是空白的,需yào

他自己填写。

在他老家的税务部门,他的红星机械加厂将变身为某进出口集团矿业配件加工厂。至于办理手续则直接找一家财务公司,连带着建国安的某进出口集团农业发展有限公司一起办了。建国安的公司将李子强建在同一个地区,便于他们沟通协调。同时,6月13至15日有一次国际种子博览会开幕,便于建国安订购各种品种的种子。

在十几天的会议中,伍大鹏反复强调,时间和效率是根本,其它的一切都是小事。

他们要借助集团开发菲律宾矿业资源这个舞台,演一出瞒天过海、借尸还魂的穿越大戏!

伍大鹏狰狞地说:“我当了多年拿钥匙的小丫鬟,这次——哼!”

伍大鹏的眼睛有点红。

宋士达小心地道:“大鸟,你也别操之过急,我们七个月内完成一揽子计划是不是太激进了,设备什么的不算难,人才的招聘和培训这一块儿——”

李子强笑着插嘴说:“一点也不急。我们招聘的都是成熟的技术人员,不一定是最好,但肯定能用上。至于一专多能的要求,也只是意向上的要求,多会一两样技术不算什么。在机械加工厂一线,工作三年以上的,哪个不是车、铣、镗、钻都能对付着干?只不过我负责的项目太多,有点麻烦。”

一开始分项目时,李子强被众人归为工业口。这他没有意见,但随着他负责的项目越来越多,他有了怪声:“石油开采归我,我认了,虽然我连油井都没有去过。建筑怎么也是我负责?我连水泥标号都分不清。”

孙德发叹了口气:“所以我们要招聘人才啊!”

“不行,石油开采归发仔,让他招人干。石油本来就属于化工产品。”李子强说反悔就反悔。

石油属于化工产品?孙德发懒的和李子强争论。

他一个化工学院里学化学专业的人,这十多年来差不多把本行忘光了,虽然看看书能找回点感觉,但压力非常大。朋友们分不清化学和化工的区别,什么三酸两碱,煤油天然气,化肥农药,炸药医药都塞给他。这可不是说说就有,想逆天就要有逆天的成本。

伍大鹏满怀信心地说:“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好好把握吧。也别有压力,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想要年轻二十岁,又想过得好——一切困难全是正常。”

众人点称是。随后五个人按计划分头行事。

宋士达回到了广州。他的服装厂在海珠,在这一片儿,他的规模最大。

服装加工业有自身的特点,接到订单时忙得要死,员工多多益善;没有订单时,恨不得开了所有员工。

宋士达的老婆王春梅小中专毕业,会计专业,是个精明的女人,厂子刚起步时全厂还不到二十台车。她善待员工,活紧的时候甚至挺着大肚子亲自上一线,几班倒多加工资也不肯多招人手。没有活的时候,减工资也不肯开解员工。慢慢的服装厂有了规模后,也攒足了人气,拥有相当一批老员工。做过服装加工业的人都知dào

,除了订单外,厂里的老员工们比什么都重yào

。别的不说,单就是正常损耗一项就比别的家省百分之十以上。

宋士达毕业时分到福建某县城一家zf机关做干事,活得没滋没味。上班有事不多,下班无所事事,吃饭食堂解决,住房有单身宿舍。古龙、金庸、王安忆、余华、池莉的所有小说看了不知dào

多少遍,他以为他将郁闷终生。可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被别人看中。

一位老同事有一天说给他介shào

女朋友,他笑笑,随口答yīng

了。过了两天,老同事真领了一个女青年到了他宿舍。他局促不安,不知dào

说什么好。那女青年王春华却随意的四处打量他的宿舍,大大方方和他聊天,临走时还借了一本池莉的小说。

第二天,老同事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小子,人家同意和你交往了。”后来他知dào

除了他本人外,宿舍的干净整洁和充满书香的特点,给他加了不少分。

结婚后,王春梅曾经对他说:“喜欢看书的男人坏不到哪去。”

但王春梅忘了,喜欢看书的男人也挣不来钱。婚后一两年是情感的蜜月期,再过几年,金钱就显现出威力来了。每个月微薄的收入,让王春梅绝望。

她丢开宋士达手中的书,说:“人家小英和我同时结的婚,现在人家都骑摩托车上班了,我还是骑自行车,他老公只不过是个商贩;人家小华也是和我同时结的婚,可人家都要买小汽车了,我们家连个空调都买不起,他老公只不过偷渡到美国打工。”

宋士达皱了下眉,故yì

说:“摩托车很贵吗?”完全是一幅没有领悟中心思想的模样。

王春梅失望了,她决定自己给这个家找一条发财的路。

“我们偷渡美国吧?”

“不不,人不能偷偷摸摸活着。”

“我二叔在广州开服装加工厂,他说离他厂子不远有个加工厂出兑,钱不多,才四万。”

“我们到哪儿去弄到这么一大笔钱?你知dào

我父母都是农民。”

王春梅咬牙切齿道:“借!宋士达你要是爱我,你就和我一起拼一次!”

两个人四处去借钱。宋士达把老父母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这一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开口向朋友借钱,这才凑足三万元。王春梅把娘家人借遍了,凑足二万元。俩人分别辞职,走上了打拼的道路。

背债度日,这巨大的压力轻而易举地转变了宋士达。他丢下手中的书,脑子里牢牢记住王春梅挺着大肚子在流水线上工作的背影,四处拉订单,风里来雨里去,心中充满了悲壮。

从几十件的店装,到几百件的工装,从国内二流品牌服装的加工,到出口非洲服装的加工,他的订单在逐渐增长。服装厂也在不断地扩大,车床快到四百台了,差不多达到王春梅二叔厂子的规模。

王春梅的二叔羡慕地看着这一对夫妻俩的发展,对着自己的儿子大骂,说:“看看人家士达,一个在北京念过大学的知识份子,四处去拉订单,你他妈的书念不了,整天四处耍!”

他儿子小强说:“你怎么知dào

我整天四处耍?你等着,我马上会有比他还好的生意。”

小强还真有一笔生意,挺大,二叔家自己都忙不过来。小强找到王春梅,王春梅一听挺高兴,就找宋士达商量。宋士达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搞尾货加工。

每一个做OEM(代工)的服装厂,他们受品牌服装厂商委托生产服装后,在品牌服装厂商的检验中,有些产品成为残次品或者是不合格产品,比如商标装错、角落有瑕疵、扣眼打错等,根据规定,它们都该被销毁,但是,在实jì

运作中,或者是品牌服装厂商的个别人员或者是这些OEM工厂为了个人利益,出卖这些产品,俗称尾货。这些尾货没有按件数卖的,按吨卖。

小强购买后,在服装厂里经过加工,无法卖的会给收破烂的,过时又不畅销牌子或问题严重的货就通过各地区的代理商,再逐步流落到早市,稍微好一点的货物依次会流落到三四线城市的展销会、精品服装外贸店等。

按吨买按件卖,顶多加工一下,不用脑子算也是知dào

极为赚钱的。

宋士达沉吟了一会儿,说:“春梅,我们代工很辛苦,利润薄。可是我们安心。可以等着更好的机会来临。要是为了这些眼下钱,我们会不会毁了自己的名声和前途?你的选择呢?”

王春梅说:“我也觉得不对劲儿,不要做了。”

小强耻笑道:“我是看在亲戚的面子上,看见你们那么辛苦才给你介shào

生意。不识抬举。”

二叔听了后,叹了口气。说:“小强,这个生意是好,可不长久,早晚出事儿。”

小强撇着嘴说:“什么叫长远?老爸,你给我找出一个现在长远的买卖?你怕啥,工商来抓,我们换个地方。我早看中龙门那地方,条件比这儿便宜多了。”

真zhèng

让宋士达转变命运的是给Canali代工。2000年11月13日是他的幸运日。通过伍大鹏的介shào

,他在珠江江畔的一个大型酒店结识了Canali的中国总代理,一个中年北京人。

总代理原本要在杭州寻找代工,后来一个很有来头的朋友给他介shào

了广州一家服装加工厂,这才来到了广州。

他与宋士达聊了起来,聊着聊着,不知dào

怎么就拐到文学上了,俩人都对余华的《许三观卖血记》推崇备至,共同认为,那语言的味道绝了。这一点让俩人不自觉的拉近了关系。

总代理亲自到宋士达的加工厂考察,觉得条件尚可。就签了代工合同,主料和版型由意大利Canali提供。Canali在意大利有自己专门的主料供应商,不对外。辅料上,国内外区别不大,可以直接采用国内生产的,但提出了严格的要求。

意大利提供的主料是顶极超细羊毛面料,这种羊毛面料非常薄,支数奇高,非常致密,弄皱后,挂一挂,面料就会自然平整。

那一段时间,夫妻二人全身心投入到加工工作中,无比精心。他们知dào

,这将是他们的未来。

小强找来了,偷偷要大价钱购买版型和主料。

服装商提供主料时,按常规要多提拱百分之三的份额,如果精细点,还能省下更多。拿到版型和一模一样的主料,又是同样的代工手段,就完全可以生产与正品一样的产品,就算是鉴定高手,也不可能区别开。然后偷偷售给专卖店混同正品卖,那些专卖店老板可以得十倍的利,以后就算是名牌名品打折卖,也非常合算。

这就是为什么某些著名的品牌专卖店会定期打折卖的原因。这些都是加工业里的内幕。后来许多名牌产品的代理商发xiàn

了这一现象,有的参与进来,跟着发黑心钱;有的眼光远,严格控zhì

面料,连碎料片都回收。

Canali的中国总代理也许是新手,也许马虎了,根本没有提到对剩余主料的要求。

躬身感谢投票和收藏的朋友,你们让我有了自尊。我要让你们更快乐。

第十二章 猎头公司的最爱

宋士达问老婆王春梅:“你怎么看这事儿?”

王春梅说:“主料我不想给他,版型——我们只把数据给他,到时候可以说不知怎么流出去的——让他做仿单吧。”

“哼哼,绝对不行。不能短视。已经走上这条路,就要遵守规则。千万不要把别人当傻瓜,否则我们就是最大的傻瓜。”

“就怕二叔那边儿——”

“用别的方法回报吧,二叔不是也希望你好吗?”

当被完全拒绝后,小强勃然大怒,指着鼻子骂宋士达是个忘恩负义的小白脸,不会有好下场。甩开王春梅拉他的手,理都不理她,掉头就走。

宋士达擦着脸上的唾沫,劝解焦急的王春梅说:“没事儿,容易得罪的人,也容易和好。”

王春梅抱着宋士达无语地哭着。

总代理对他们的代工质量非常满yì

,认为比意大利本土产品质量也不差。代工费给得痛快,一万套西服,每套六百人民币的加工费,全部到帐。刨出种种成本后,他们发了――――――看着兴奋地跳起来的王春梅,宋士达心中莫名的安静,这就叫成功吗?

伍大鹏也打来电话祝hè他。

宋士达说:“得了大鸟,当初不是哥几个给我咬牙凑钱,现在你又给我拉了客户,我成功个屁!”

“当初我们还都刚起步,帮个鸟毛啊。咱哥几个也就你算是白手起家。那个总代理是我这圈子里的一个朋友,背后也算有根底,要不然他也抢不到代理权。这次给了咱们面子不容易。对了,他还直夸你文学素养高,不写小说可惜了。不是骂你啊,真心话。”

“噢,真是刚干的新手啊。我还以为是专们考验我……”

伍大鹏很吃惊,连问是怎么回事。宋士达把主料的事儿告sù

了他。

伍大鹏哈哈大笑:“他个丫养的,还以为谁都能做生意。没有事儿,等我训训他。”

当伍大鹏打电话给总代理时,那人直叫天大的屈,说自己怎么能不知dào

这事儿。信任,信任,懂吗?我手下早有人提醒我了,你说我派一个小弟去看着还不是容易的事吗?可是我认为喜欢文学的人坏不到哪去,干不出这事儿来。前两天还有人打电话到我公司。举报宋老板跟单,私下里留货,你看我信了吗?主料我没收回,是我想把下一批货也交给他。对了,我有个哥们有事儿想求你,他看中了一块儿地,在你岳父管辖范围内,你看我们哪天出去坐坐啊?

“哈哈,”伍大鹏爽朗地笑了,“有话直说,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宋士达听了伍大鹏的电话后,冷笑着。不用脑子想都知dào

是谁捣鬼,心中盘算了一下,就把这事情放一边去了。

能做上欧美品牌的代工,这是服装厂档次上的一个分水岭。随着不断接到大品牌的订单,宋士达果duàn

地更新设备,加大对员工的技术培训。事业蒸蒸日上,走上了良性循环发展的路子。

王春梅二叔的厂子却在2006年被迫关闭了。全国各地工商局掀起打击仿冒商标,侵犯专利的活动。在活动中,二叔的厂子被罚款被关闭整顿。由于活动力度太大,小强认识的那些关系起不上什么作用了。

幸好是全国范围同时发起的,要不小强一定会怀疑到宋士达身上。

就在二叔和小强失魂落魄的时候,宋士达和王春梅带着100万的银行卡出现在他们面前。

宋士达淡淡地说:“老员工不要解散,换个地方重新来吧,先帮我做外协加工。”

小强号啕大哭,他过去的朋友和关系,都离他远远的。被他辱骂的宋士达却能主动上前帮忙。这对比让他受不了了。

事先王春梅不同意借这一大笔钱,小家小户的出身,她对这数字比较敏感。

“我们需yào

一些稳定的外协单位。他们有经验,有技术,正合适。我们还了情,他们有了启动资金,双方都有利。”

王春梅信服了。

小强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说:“我不是个东西!不分好赖人!今后我就跟你走了。”

小强他把厂子搬到了龙门,专心致至地做了宋士达的外协。

随后的几年里,宋士达懒散下来。随着事业越来越好,各级领导干部纷纷上门服wù

,他负责全面招待。不过却一点也不用心。他心里明白,反正是平常要花钱,办事时还得再花钱而已,交不了心的。

原以为懒散下来,心也能静下来,重拾起过去的书,做他文学的梦想。然而他总觉得浮躁。过去那种养心的文学,现在却充满浮躁,再也找不到过去的感觉了。

06年的通胀已经加剧,原材料价格大规模上涨,广东地区的民工荒日益增大,而他的厂子波澜不惊,一切正常发展。他还要做点什么?他的体重开始迅速增长。

王春梅看他不愿意再管厂子的事,就从家乡招了不少她娘家的人来帮忙,三年之内,厂子快成娘家的家族产业了。宋士达不在意,至少法人代表还是他。

宋士达没有去工厂,而是先回到海珠花园的家里,直接进了书房。按照计划,他要负责庞杂的人才招聘。他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好半天才打出了一个略微详细的计划书。又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点中了一家叫神才的猎头公司。看网上介shào

,它自称在全国主要大城市都有分公司,七天保证完成特别人才搜寻。宋士达把相关的人才要求给他们发了个邮件,并打电话约好了面谈时间。

宋士达又打了个电话给王春梅,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头,王春梅抱怨道:“老宋,你同学聚会玩了个痛快,我这面刚参加完广州服装服饰交yì

会,正在香港和几家大公司商谈代加工,忙得要死,过两天回去。你没事儿去公司照看下。”宋士达仰坐在沙发上,双手拍着肥大的肚皮。他能感觉到王春梅在享shòu

这种忙死的生活,有些担心自己不能说服她。想了想又释然,到时候再说吧。

第二天,在公司的总裁办公室里,宋士达和神才猎头公司的人见了面。

这家猎头公司是合伙人制。在公司总分红同时,也有合伙人单独提成。接到宋士达的邮件,宋小姐第一感觉就是,要么这个人是开玩笑,要么是个新手,不懂得人才的招聘工作。直到她接到宋士达的约定电话,她确定自己的机会来了。

宋士达的名字她略有耳闻,听说是服装业的一个巨头。哈哈,她会获得一笔不菲的收益。做服装业的要到菲律宾投资矿业,这种跨行业的发展是猎头公司的最爱。

她带着助手小芳连夜整理各种资料,整个人才库翻了个底朝上。在第二天的约定时间里,她和助手小芳信心满满地步入海珠大厦。

经过简短干练的开场白,宋小姐迅速地进入主题。

“您正在组建的菲中崛起股份有限公司,按计划大概多久能完成手续并能取得相关资格?我只是判断一下我们有多长期限来完成您的人才聘请工作。”

“这个公司隶属于菲律宾汉唐矿业集团,相关手续由他们办理,我想3到6个月内可以完成。不过我所需yào

的人才,我希望能在两个月内找到,以便进一步筛选。”

“当然。感谢您相信我们的实力。不过,我们分析过您对人才需求和摆放的要求,发xiàn

您的摊子辅得过大……您要理解,真zhèng

的猎头公司是完全站在客户的角度上思考问题的。我们不是人才中介和人才市场,我们完全可以长时间为您提供跟踪服wù

以及可能的特服。”

“你是指什么?”

“从您邮给我们的材料看,菲中崛起股份有限公司主要从事矿业开采和初级加工业务的,因此矿业开掘、选矿、初加工为主,道路桥梁建设、运输、电力供给等为辅。您看,您同时要求火电建设和水电建设两方的人才,这是不是有重复的可能?”

说完后宋小姐小心的观察着宋士达的脸色。理论上,能把事业做大做强的人应该能接受善意的建议。这是一种示好的手段,以前宋小姐屡试不爽,往往争来长久的客户。

“哈哈,是啊。食品加工,渔业加工,木业加工,皮革加工,医院医药,港口建设和管理,船泊运输……我需yào

十几个厂长,五十多个高级技术人员,几十个中级技术人员。范围太大了。”宋士达自嘲似地笑了,故yì

小声说,“我是要去那里重建一个文明,你信吗?”

“您说笑了。”

助手小芳从来没有见过宋小姐在工作时笑过,这时,看见她勉强地笑了一下。

“这都是菲律宾地方的特别要求,要不然可能签不下二十五年的合同……”

“是菲方对外资向资源方面投资的捆绑要求?”

“对对,你这个捆绑要求定义很准。”

“明白了,我们将在两个月内为您找到让您满yì

的人才。我们公司按照流程签约后,先收所需人才年薪百分之十的预收金,您正式录用后加收百分之二十,年薪以多人平均年薪计算,因为您是我们开业十年来最大的客户,给您九折的折扣,你满yì

吗?”

宋士达想了想,说:“还算公道,我认同。”

“现在方便签约吗?”

宋小姐的助手小芳有点紧张的盯着那个胖胖的总裁,心里高喊,你签吧,死胖子!签了后本小姐就能得到一笔奖金了!

第十三章 李子强的败家史

宋小姐的车遇到红灯时,停了下来,这是29秒的停车。宋小姐双手猛然拍了下方向盘说:“不对劲,和我想的不一样!”

副驾驶座上的助手小芳吓了一跳。她做宋小姐的助手两年多了,在她的心目中,这个男人婆是个处惊不怪应对自如的女人,现在却有些慌乱。没有男朋友的女人真是怪人哦。

“宋姐,合约签了,那个胖子还给了预付金,应该没有事吧?”她拍了拍手提箱示意说。那里面有一份正式合约,还有张现金支票,还含有她的奖金呢,出发前宋姐认真许诺过的。

“不是钱的事儿,太容易了,真是太容易了。你和我做了这么久,哪里见过这么容易收到钱的?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节奏,怕是有鬼哦——再说他的条件实在很怪!”

“胖子总裁想要三十八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条件,可以理解啊,他可能在年薪上做文章。”

“哈,有道理!还有那个胖子总是嬉皮笑脸地看我,可能就没有怀好心。这一切都有解释了。”

助手小芳脑补了一下宋小姐干柴一样的身形,在心里撇了一下嘴。你个男人婆,手里有几百万了吧,还疯狂的赚钱,你要那些钱干嘛?哪个男人不是见了你就吓跑了?

“是啊,宋姐,他总是笑眯眯地看你,不像有好意。也怪啊,人家都希望手下的人才家庭和睦,他倒是暗示最好家庭关系不好的,还最好是单身的人才,没见过。”

绿灯了,宋小姐启动了车子。

“他以为年龄大的过得不幸的员工更有认同感?”

“宋姐,真有可能呢。”

“这世道,什么样的蠢货都可以当老总。不过这俩月我们可有的忙了。”

“忙怕什么,宋姐从不会亏待我的——”

长沙的六月能晒死人。

建国安来到李子强的机械加工厂,冲着传达室的一个老年人招了招手,就进了厂子。那老年人说,大教授,李老板一直在等你呢!

他又摆了摆手表示知dào



虽然是打的来的,可走到车间里时,不远的几步也让他浑身是汗。若大的车间里空空荡荡,非常闷。李子强正在一个角落里鼓捣着什么。

这个家伙的所有事情,五个朋友后来都知dào

了。刚开始时他还装比,后来就像一个破竹篮一样把什么都倒出来了。

李子强从父亲手里接过厂子时,固定资金也就五十万左右,长期租用镇子里的厂房。这些固定资产全是机械的价值。那时是机加工的春天,一直到2006年,每年都差不多是两位数的增长率,加工厂工人有100多人,年营业额也差不多达到千万了。最终手里大概有三百多万的闲置资金。

李子强雄心勃勃地打电话对几位朋友说:“我要鸟枪换炮了!”

他看中了一套切削加工自动线,一千万左右。他对朋友说:“这就是从开机械加厂的小厂主向企业家发展的起点啊,等着吧,看我的大发展。”

他算了算,加上手里的资金,加上贷款,怎么也能在2007年拿下。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来了。2006年,当地zf对工业园区重新规划,需yào

他搬厂房。那时全国南北各地都在争相新建工业园区。

地方zf鼓励当地企业搬迁进入工业园区,然而那里是毛坯厂房,既不符合工业厂房的标准,更无任何装修。地方zf当时承诺的是,各厂以租赁的形式搬入新厂区,自己支付厂房改建和办公区装修的费用,地方zf将在第一个租赁期,也就是5年到期后,将以适当便宜的价格把地皮卖给各个企业。而如果不搬迁的话,哼哼,有什么麻烦自己看着办。传说当地的zf要用原先的厂房土地开发房地产,要建独一无二的别墅住宅区……

说这话的是当地zf一把手,几十家企业和李子强一样,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只得同意迁入工业区。搬厂、改建、装修,耗去大约300万元资金,原先十几年的积累几乎化为乌有,更新生产线的计划无限期搁置。

同时,李子强同宋士达一样遇到了通胀,原材料价格大规模的上涨,还有人工荒的问题。

为了留住工人,李子强把工人每人平均加了10%工资。一线工人平均工资为1200元/月,二线为800元/月。一个月做满20个工作日之后有每天100元加班工资。厂里是免费吃住的,四人间宿舍,一天三餐。

说实话李子强也认为这些都不多,但在2007年随着石油和钢材原料的持续上涨后,2008年的经济危机又接踵而至,订单急剧下滑。

最后李子强挺不住了,也装不下去了。他对工人们说:“兄弟们对不起了,这两年开始还能给大家涨点工资,可现在……连维持下去都难了。”

有工人说:“李老板,我们都是打工的人,见过的老板多。你算是够仁义。别的不说了,我们不要你的遣散钱。”

李子强把工人裁减了一半,尽量把老工人留下。

今年,2009年还没过二个月的时候,全国大面积的小企业倒闭的浪潮袭来了。做过机械企业的可能知dào

,这个行业资金充沛率要求极高。拿到一个订单,人家什么都还没付,就需yào

垫原材料费,各种原材料先进入、出产品、送货,最后人家可能还是给你一些承兑汇票,需yào

一两个月后才能兑现。在这个高通胀、高利率的年代,其实就是在原价上打了个折扣。以前这样的订单,李子强都是咬着牙接下来,可一到2009年,这样的订单都接不到了。

李子强想不起给谁打电话,最后选了建国安。谁叫他是当教授的呢。他苦笑着对建国安说:“建人,我真坚持不下去了。”

在电话里,隔着千里,建国安都能听出他的话中充斥着浓浓的失意。

“李子,你振作起来,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小小的挫折就打倒你这个大企业家了?我还正想跟你入股呢——我手里有五万,入你股,多少算我点股份,说不好你以后能成为中国的克虏伯,我跟着赚点。”

“我说了多少遍了,克虏伯是军工,我这是机械加工,业务方向不一样。再说它六十年代就倒闭了。哎,别说,这还真有象征意义。”

“你懂个屁的象征意义!都是搞机加工的,没啥区别。我铁定入股了。”

“你啊——”李子强心头一热,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直冲着手机喘粗气。

宋士达知dào

后,在电话的那一头大骂个不停:“你个臭李子,当初我向你们借钱的时候,大家刚起步都困难,听说你把进料钱挪用了一部份,差点耽误了生产,挨老爸揍了吧。发仔跟本就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挤出来的,他平常都去爸妈那吃饭。大鸟根本就是靠工资攒的,刚刚进到生意行业中,他连别人给他颗烟都要想想抽还是不抽。建人做教书匠,一个月那几个工资,看着都丢人,他拿出一千来费事极了。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提过一个谢字了吗?

现在你有点小小的不顺心就想放qì

,你他妈的知dào

我当初为了接订单都差点给人家跪下了!你见过一个土鳖是怎么折磨我的吗?一杯白酒下面压一张纸条,告sù

我,那是一百件工装。我连喝了十杯!想听我痛说家史吗?好了,我不想再说,那条什么——削切加工自动线赶紧订下来,我去贷款,算我股份。”

“是切削——”

“管它什么!我只知dào

机械加工一定比服装加工更有前途,可算找到转行的契机了。你三天之内一定订下来啊。我这儿正有事情。没时间和你废话。”

扣死电话,宋士达仰面靠在老板椅上,不知为什么,他想笑又想哭。自己泪盈盈的,却又想起小马哥,感觉很爽。他刚沉浸在幻想中不多会儿,大鸟来电话了。

“大使,我也知dào

李子的事了。我刚才给他打了电话。你帮他的事先停一停。这里不是一两条生产线的问题,是整个大环境下的小气候问题。电话里我不能说的太详细,国进民退你明白吗?这半年我可能有一个好项目,做好了比在国内苦苦挣扎好。等我们聚会时再说。”

“大鸟,我也觉得不正常,那个他出台了好多自废武功的政策——”

“好了,聚会时再说。”

拯救机械加工厂厂主李子强的行动暂停后,李子强的厂子依然不死不活的维持着。但他的婚姻却维持不住了。

他的老婆是个有眼光的女人,当初别人介shào

她和李子强认识的时候,她一天来他家好几次,帮老人家做家务和聊天,深得他父母喜欢。结婚后,女儿出生,她把家里家外打点的井井有条,同时把着工厂的财政大权。

按理说这是个可以幸福完美过一生的女人。可李子强却和她没有话说,俩人的感情越来越淡。原本女人怀疑他外面有人了,但无数的事实证明没有。俩人做爱的次数呈等比样下降。

2006年的时候,俩人大吵了一顿。老婆坚持要拿出钱来炒房,一次就拿出70万来,在长沙买了两套房,很是让李子强恼火。

“你他妈的听你弟弟撮合,一天天地说炒房。!拿人住的房子来挣钱,缺德不?”

他的老婆笑道:“你那涡轮和蜗杆不是给人用的?法兰和卡坐不是给人用的?不也是挣百分之三十的利?不管缺德不缺德,能挣到钱就是好样的,就是好猫!”

李子强无语。

2008年,他老婆瞒着他贷款80万买了处门市房,等手续完事后才告sù

他。正为厂子前途愁苦万分的李子强火冒三丈,厂子都这个样了,臭女人你又让我背上了贷款!

那阵儿李子强正想向银行贷款,可这个时候房地产业正在兴起,银行倾向他们,不屑于李子强这样的微小企业。李子强去谈贷款的时候竟然安排个当临时工的小妹妹和他谈,真是谈你妹啊,双方都不知dào

在谈什么。她只会说,您有抵押吗?

有朋友介shào

私人贷款,可他一听是百分之四十的利息,立kè

拒绝了。这不是贷款,这是毒药。

冲动中,他动手打了老婆一个耳光。说实话,他收着力打的。可他摆弄钢铁件的手劲小不了。老婆的半面脸当时就肿得高高。

老婆捂着脸,眼神透着阴冷:“李子强,我嫁你十五年,女儿十四岁了,今天这耳光就是代价吗?”

李子强的喉咙动了动,想道歉,又强忍着不说。

“李子强,你喝醉的时候,说我俗不可耐。是,我没有你清高,没有你在大城市上过大学的人有文化,没有你有一手的好技术,可是你能挣来钱吗?一个男人挣不来钱你还牛逼!

06年我买的两套房,现在翻倍卖出去很轻松,刚买不到两个月的门市房立kè

涨了百分之二十,还马上就要租出去。当初你要是听我的,买上十套房现在会是什么样?你马上向我道歉!”

“滚!”李子强只说了一个字。两人的婚姻终于走到了头。

感谢所有帮zhù

过我的朋友,在新书榜,我排第四。没有了你们我啥也不是。躬身向朋友们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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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自强式一号土枪

离婚后,李子强就吃住厂子里了。

厂子里打更的老王有点不得劲儿。他原先给李子强做外协加工,自家的小厂子,两台车床,一台外圆磨床,由他和技校毕业的儿子干。2005年,在一次做外圆磨切时,一个失误把半个手掌打飞了。家里的积蓄花光,又赶上连李子强的厂子开始接不到订单的年头,他的家庭作坊更不说了。

儿子主动去东莞那儿打工,但那边的模具加工厂工资也不高。家里的三台机器早就卖了,自认为成了废人的老王愁苦万分。

没想到李子强让人传话给他,说看他能不能到厂子来打更,顺便还可以指导一下新工人,工资比别的厂子高。这其实是主动给老王一份工作,多年的老关系了,不好眼看着有难不管。

从2006年到现在,厂子所有的情况他都了解。李子强离婚住到厂子里后,老王心想,我还是回家吧。自己一个废人,让李老板帮自己三年,够意思了。

晚上没事时,俩人总弄点小酒喝。李老板一直很沮丧,喝多了就问老王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四十多岁的男人没有事业能怪谁。

老王口拙,只能喃喃地说李老板你可是个好人。有时李子强喝多了还大骂,老王你看着吧,这个社会不重视技术实体,就知dào

搞房地产挣钱,早晚都他妈的吃大亏,不信你等着看。现在笑我,以后我笑他们!

后来,李老板突然变了,神神mì

秘的不知dào

弄什么,再后来,等到他去海南参加同学聚会回来后,李老板好像又有了过去的雄心大志,满脸的神采飞扬。他打电话四处订购加工设备,又把机械加工原先勉强维持生产时剩下的设备按废铁价卖了。老王看着直心疼,这是原先都能用设备。

李老板笑着对他说:“老王,现在我们有了个大靠山,所有机械加工设备都给我们配全,订单也不用我们操心。等我们运做一段后,这些设备还得打包送到外国去。那些老设备不行的。”

去外国?厂子彻底完了?老王一阵心酸。他和这个厂子已经有了感情。刚来那会儿,白天睡够了,到车间看看,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偶尔还能在经验上指导一下工人,还能去食堂看看,帮点小忙,和厨房里的姐妹们开开玩笑。可这一切都慢慢地化为乌有了。

看到老王的脸色,李老板好奇地说:“如果我去外国发展,老王你愿不愿意来帮我?”

“愿意。”老王连去哪个国家都没有问。

“时间可能很长。”

“在哪儿不一样?儿子自立了,老伴走得早。没啥留恋。”

李老板若有所思:“像你这么想的技术工人应该有很多吧?”

“一定喽。机械加工这方面的人一抓一大把。”只要你按时开工资。老王把后面这句话吞回去了。

“我想要整个机加工方面的技术人员。原来厂子里的职工你都了解,你找一找他们,别家厂子的职工也行,在家闲着的职工也行。千万记住一点,告sù

他们工作地点可能在外国山区,时间可能很长,在国内这段时间工资两千五,国外工资你先说是一万五左右吧。不来不要劝,技术上差不多就行,愿意去最重yào

。”

“好,这很容易。铸造、热处理和焊接的也要?”

“对,铆工也要。多找点,我们可以挑一挑。从现在起,你不要打更了,去做这件事儿吧。”

李子强说完从漂亮的小夹包里拿出三千来给老王,告sù

他从这个月起,他的工资就是三千了。老王很高兴。

建国安走到李子强的身边,发xiàn

他正摆弄一把长枪。那长枪有一米四左右,枪管亮闪闪,枪托木制,被精心涂上淡色的清漆。建国安小声赞道:“李子,这土枪做得漂亮!”

李子强白了他一眼:“什么土枪?!这可是自强式直拉栓动步枪,自动步枪出现前最好的步枪——之一吧。”

“那你是模仿哪一种类型的?我对军事知识不熟悉。不过名字听起来象是劳教生产部门的产品。”

“去,建人。你就不能有点好话?名字可以再改嘛。我谁也没有模仿,综合各家所长。”

李子强利落地拉开枪栓,然后啪的一声下压卡住,落出酒瓶样的弹仓。李子强得yì

地说:“我一拉开枪栓,枪仓后面的复进弹簧就会带着顶针后压,正好被扳机的卡榫卡住。玩过火火药枪没?看你的表情就知dào

你好孩子出身。没动手操作过吧?怕你这样的人,所以我又弄了个保险。当弹簧后压时,保险卡榫也自动落下,开枪前必须先扳动一下保险,才能被扳机控zhì

,完成击发动作。

安全,不会走火。枪管是14毫米高压无缝钢管,来复线是我用小型数控拉床拉出的,这拉线应该是木匠活儿。枪内的弹簧是硅锰合金的,回复力非常好。”

建国安指着弹仓问:“只能装一发子弹吧,好像还不能自动抛弹壳。”

“呵呵,能看出点东西,你看看我的子弹吧。”李子强拿出一个像粉笔的东西,塞给他。

“这是你的子弹?”建国家认真翻看着它。外壳是纸壳压制的,可以看到结合部份衔接得很工整。它的底座是一个铜盂,与纸壳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前头硬硬的有份量。

李子强又拿出一颗子弹,稍用力扯下铜盂,倒出里面的火药,说:“铜盂里面的底火,我一开始用的是射钉枪的,发仔说发令枪的底火更便宜用起来也省事,我就改了。发射药他说射钉枪的是速燃式的,更适合手枪,让我先用黑火药。以后他有时间再重新配制。”

他往桌子上倒出黑火药,一枚尖头,身上有螺纹的铅弹在桌子上滚动。

“铅头是我用自己做的模具浇铸的。那个硬纸壳也是我自己做的模具,找了一家生产一次性纸杯的小厂子订做的,双面淋膜,防潮性比普通纸壳好多了。一万个测试枪够用了。”

“到那边我们能接着生产吗?”

“当然。只需yào

一点点设备,纸浆和一些配料也都可以在当地解决,我们还可以选择涂腊的,更便宜。”

要不是考lǜ

那边的条件,他早就用工程塑料的了,注塑机更简单。但想达到独立生产工程塑料的水平,他们恐怕还得有相当一段路要走。

“让你看看我的射击水平。”李子强又拿出一颗子弹,放进弹仓,轻轻上抬了下枪栓,向前推进,又下拉卡住。

“酒瓶式枪仓是无奈之举,在解决金属弹壳之前,它是比较好的封闭办法。在枪栓和枪管的结合处我还用了点橡胶垫,效果很好。好在弹簧和橡胶垫体积重量都小,只好大量携带了。以后啊,就算枪被偷走了,没有橡胶垫会是废枪,”

“你要在车间里开枪?!”建国安看见李子强枪抵肩,往车间的远处做瞄准状。大约五十米外的墙上贴了个用八开白纸草草画的靶子。

李子强放下枪,从桌子底下掏出个扎满眼的饮料瓶套上枪口。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做得销声器酷吧?不用怕,你看工业园里有几家工厂开工?半天都见不到一个人。派出所所长昨天还和一帮子当官的跑到我这儿来,说是看看我重新开业有什么需求。需求什么?他们最好不要专门为我服wù

就是需求。五千招待费花完了。别费话,注意看我的动作啊。”

李子强装模做样地瞄了瞄,呯,一枪打去。一股浓烟在枪口爆起,还可以看到喷出几片破碎的纸壳。枪声还真不大。李子又拉开枪栓,倾倒出残存的纸壳。

他们走过去看靶子,子弹的落点在靶子下方的墙上,离中心五十厘米有余。

“你看建人,这就是和你说话分心的结果。哎呀,我还忘了我把发射药减半了。你看我再专心开一枪。你要好好学。”

过了一个多小时,俩人从车间里出来。俩个人边走边说话。

“李子,你订的设备明天能全到吗?”

“能。招的技术人员也一起报道,设备摆布和试车都是技术人员自己来。”

“技术人员都是按我们设想招聘的?”

“是,全是走十年都行的,只要开工资。不会哭喊着要回家。建人,你别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练过射击?怎么射得比我还准?”

“从来都没有,上次穿越时我们连七连发都没有开过。真是白准bèi

了。”

“是啊,我说过你们不用那么夸张准bèi

。几乎什么都没有用上。”

“也不能说是夸张,有备无患还是应该的。”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说实话,我的枪怎么样?”

“在那个时代就是神器啊,一分钟十发,守在阵地上得多少人来攻?”

“就是嘛,弄上一百来人守家,两千人来攻也攻不破。我这是半装,要是全装,五百米都有杀伤力。以后要是发仔弄出更强dà

的发射药也不怕,这是20G钢管,锅炉上输过热水蒸汽用的,绝不可能轻易炸膛。”

建国安随意地说:“这枪我们用不合适。大鸟不是说了要去菲律宾弄枪吗?我们自己人绝对要用自动的,哪怕半自动也行。端着你的土枪上阵……我们自己人没有必要。”

李子强不说话了。

“李子,我们如果几百万发子弹打出去,你曾说过的,大部份还可以复装,就算成能复装成功几十万吧,那时候我们还建不起一个保护我们的文明……那我们可真是废物了。”

俩人上了车。李子强发动车后,说:“我托人找了个气象局的头,他是正管防雹增雨的,手里有37单管高射炮,还有火箭什么的。今晚找他喝酒,服wù

农业什么的你去说,我陪酒。”

汽车向长沙市区驶去。

我昨天在历史新书榜上生生被人爆菊了,变成了第四名。好痛啊!

第十五章 优质种和催化酶

第二天建国安起床后头疼的厉害。他没有想到除了李子强,还有湖南人会这么能喝。那气象局的头头个子不高,一嘴长沙话,动不动抬手就是一杯酒。李子强能对付了,建国安不行。那个头头答yīng

李子强随便看高射炮和火箭。当然借用是不可能的,买走更不可能。

头头对建国安毅然决然辞职,去菲律宾投资农业的行为大为赞赏。

那头头大着舌头说:“您是学种子专业的吧?”

“是,后来改名叫种子科学与工程。”

“您说说杂交啊,转基因啊这些技术对人好不好?”

“杂交是不同基因型的个体间进行的交配。就像驴和马生骡子。转基因是用人工的方法把一种生物的基因导入到另一种生物的细胞中并表达成功的一个过程。就像你把大象的基因放到驴子身上,驴子会长得很大。杂交食物没有问题,几千年了,没听说骡子能造成什么损害。转基因,实jì

上问题也不大。”

“那虫子不吃的东西人能吃啊?”

“哈哈,这里有个误区。比如有些害虫不敢吃含辣椒素的农作物,当把这种农作物的基因转到别的农作物细胞中,那么有些害虫当然就不敢吃了,而人吃了就没事的。”

“骡子肉就没有驴肉好吃,杂交水稻也没有老品种水稻好吃。转基因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哈哈哈!”建国安没法回答。李子强把话接了过去,“产量高的,味道肯定都不好,来,走一个!”

俩人又拼起酒来。尽管有李子强挡酒,建国安也是多喝了几杯。不知dào

怎么就被李子强送回宾馆了

建国安在长沙找了个写字楼,把牌子挂出去,人就随便找了个宾馆住下。反正时间不会太久,这一切都会结束。

建国安醒了后,正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的应答,怕出什么错。

他的手机温柔地响了。是妻子吴咏梅打来的。

吴咏梅和他是一届的同学,只不过是在东北农大1986年新成立的生物工程系就读,当时很多人都不知dào

生物工程是做什么的。怕考不上别的专业,稀里糊涂报的。俩人先后分到郊外的农学院工作,都是住学院里的宿舍,很容易产生感情,俩人顺顺当当地结婚了。

他们的婚礼有一阵儿成为学院里的美谈。

婚礼在食堂办,当主持人让他们夫妻二人互相发言时,建国安脑子也许抽筋了,忽然来了句:“我是专心的优质种,希望安在你心中!”吴咏梅的反应极快,马上接上说:“我是美丽的催化酶,永远催化出爱情花!”在场的同事们齐声叫好。

学院分给了他们一套大一些的宿舍,但同时要求说,只要有了孩子就必须搬出去,可能怕他们像以前老职工那样占着不走,还签了合约。婚后俩个人都没有要孩子的想法,可建国安不喜欢套套,吴咏梅不愿意吃药药,俩个人只好掐着时间,等所谓的安全期,然后小心翼翼地那啥。可安全期有时也是不可靠的,俩人在最不想要孩子的时候有了。那时俩个人都忙着自己的课题,还有紧张的教学任务。更重yào

的是,俩人微薄的工资使他们根本没有积蓄买房,索性流掉了孩子,反正他们还年轻。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吴咏梅总觉得不舒服,可什么时间都是紧的,于是便忍,工作一忙就忘了。对他们来说,评上副教授才是最重yào

。这是一个中国知识份子生命中关键的一步。

在中国的知识份子圈里,幸福的家庭有各式各样的,不幸的家庭都还得添上一样:评职称。

学院里的学术委员会,是由数个学院行政领导和几个正牌教授组成的。他们平常对这夫妻俩的教学和业务能力都是非常满yì

,可等到评职称的时候,虽然他俩的条件都够,教学、论文、项目都不缺。可别人也不缺,总有领导排在他们前面。领导们解决的方法很简单:兼课是行政领导评职称的捷径,论文属名是最简单的方法。俩人终于明白了这一点。

他们还明白了,在知识份子圈子里拉帮结伙,不,是搞好人际关系有多么重yào

。教育学生的能力没有与领导沟通的能力重yào

,科研基地的大棚、实验室没有和同事喝酒的酒桌和包厢重yào



领导的数目和人际关系极好的人精总是不会太多。2001年的时候,他们终于轮上了。这次评职称让他们学会了很多。

他们轻吐了一口气。准bèi

好好下功夫做一翻事业。吴咏梅准bèi

在木薯发酵理论方面着手,而建国安则直奔新式玉米制种。

在此之前想解决孩子的课题。可是吴咏梅却不能生育了。当吴咏梅终于抽出时间到三十里外的妇女儿童医院检查时,妇科大夫可惜地说:“你们怎么不早点来?还有什么比身体和孩子重yào

,双侧输卵管严重受损,可能终身不孕!”

俩人放下一切,走了很多大医院,最后只能接受了现实。

吴咏梅对建国安说:“你是家中的独子……”

建国安说:“孩子永远没有你重yào

。那东西就象阴沟里的老鼠到处都有,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再说以后我们想要的话,还可以做体外受精和胚胎移植。”

“试管婴儿?就象你做的单倍体育种?”

建国安知dào

她是在变相地安慰自己。

“呵呵,不要想太多了,很简单的事。”

在评完职称后,同事们发xiàn

原来独立独行的夫妻俩个人变了。他们融入了同事间的各种小团体活动中,甚至变身成为其中的积极分子。

建国安有了一些副业收入,为别人写论文。这是明码实价的。在有国内刊号CN上发表的一个价,在有国际刊号ISSN上发表的又一个价。建国安曾经苦笑着对一个要稿的人说,我在他们上面发也很困难。找他的人说,建教授,您只要写出有一定水平的论文就行,其他的我有办法。

建国安把以前投稿没给发的论文拿出来,改了改,交给找他的人。结果人家在有国内刊号CN的某刊物上顺利的发了。从此以后,建国安的收入不菲。

夫妻俩的科研项目也开始主动找领导挂名了。有时一项研究报gào

能挂上七八人。当然排序很重yào

,评职称时,有时要求排前两名才算,也有时要求排前三名才算。当然,这个事情不用他们俩操心,他们自己商量着解决。夫妻俩发xiàn

他们受到的好评如潮,时间也格外充足格外自由。很轻松地得到各种荣誉称号。

当得知有能够穿越的机会,建国安回去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吴咏梅从实验室里叫出来,全然不管她正在科研的《降粘酶在新鲜木薯发酵生产高浓度乙醇中的应用》的项目到了关键时候。

原先吴咏梅很看重这个项目,说它能极大减少发酵中传质的能耗,而且释fàng

的结合水可以节约发酵用水降低成本。可以为评教授职称大大的加分。

教授职称评定中有这么一条:科研项目经省、部级以上业务主管部门的鉴定或结项验收,达到国内领先水平,产生较好的社会、经济效益可以加权比重。

建国安以前有些担心,问,我们好像没有办法请省、部级以上业务主管部门的鉴定或结项验收吧?

吴咏梅信心满满地说:“没事儿,排在挂名第二位的那位领导说他有办法。”

建国安当时就放了心,大力支持她。还为她提供了数十种不同品种的玉米芯制作菌株。

可现在,教授职称在他的眼里就是浮云。建国安几乎强行把吴咏梅拉回家,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sù

了她,并播放了他们穿越后的视频。吴咏梅从开始的惊恐万分最后转换成惊喜万分。

“啊,年轻二十岁啊!”

“是啊,我们重新过我们的青春,你的心病再也没有了。

试管婴儿不仅需yào

大量的金钱,还只有一定的成功率。可惜他俩没有成功,这成了他们的心病,虽然时间和工作可以冲淡一切,但心病就是心病。

“啊,我们可以自由地生宝宝了!”

“是啊,只要你愿意。”

“那我们思想会不会变年轻时那样傻?”

“不是傻,是单纯。不会,我穿越过去后发xiàn

我还是有现在的思维能力。”

“啊,太好了!能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大的幸福——”

吴咏梅扑到了建国安的身上,俩个人紧紧抱着。结婚这么久后,他们俩第一次热烈拥bào

,建国安对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轻声说:“快脱了白大掛,去洗澡,满是酸味。”

吴咏梅抬起头,满脸的眼泪。她脱掉工作服,狠狠摔在地上,还冒出了一句粗话:“去他妈的科研,去他妈的职称!不和他们玩了。”

“对,不和他们玩了。”

事实上,吴咏梅只是冲动。第二天她就后悔了。

“我想评上职称后和你走。”

“职称在那边没有用。要不在那边我给你评一个诺贝尔生物奖。”

“那边还没有诺贝尔呢。我只想得到一个认可。二十年了——这么走,我觉得有些灰溜溜,好像输给他们似的。”

建国安有些气结。只好说:“如你所愿。”

女人在某种程度上都有偏执的倾向。

电话里,吴咏梅说:“昨天新的学术委员会组建了,他们都住在市里的宾馆,有人偷偷告sù

我,只要送上四五万,职称的事儿准成。”

“你的项目完成结项检查了吧?”

“完成了,比想象中容易。不过这次评审竞争很激烈。我怕——”

“那你就送吧。”

“可是送钱,我又觉得很屈辱。”

建国安的头更疼了。他用手指轻轻点着脑袋,想着如何回答。后来他说:“我相信你能在关键的时候,做出正确的选择。”

昨天真悲剧的的一天,我在新榜上连连被人赶上,朋友们真的不能帮一帮忙吗?如果票很难得,那么一个小小的收藏应该不是难事吧?

第十六章 坑人的生产设计要求

“算了,等等再说吧。可你怎么把我的设备全删了?”

建国安的脑子更疼了,老婆,你把整个一套生物工程的的设备都列上了!

光发酵罐就要100立方米,还要两个。离子交换树脂水塔、粗馏塔、精馏塔、膜分离设备、萃取与离子交换设备。这些我也想要,关键是,老婆,那些耗材拿什么补?多带?它们是要有效期的啊!计划书中总共才给我们多少吨位?还没说维修的问题。

“我们需yào

的是最简化的设备。比如说让你实验室生产青霉素,你最简单的条件下需yào

什么?”

“高产菌种和培养基必须有。”

“嗯,我们会尽量带全各种高产菌种和培养基原料。”

“自动电热压力蒸汽灭菌器、培养箱、干燥箱、旋转式恒温调速摇瓶柜、电子天平、紫外线光度仪、PH检测仪。”

“各种精密测量具我们是必带的。你看看还需yào

什么?生物反应器可以有,就是几十升的那种——”

“那也必须带上酶反应器。”

“嗯,包括了。精密过滤、离心、干燥、蒸馏装备是必需品,其它行业也需yào

。只能带小型的。”

“来台PCR仪器怎么样?将来复制DNA用得上,我看见过,设备很小的。”

“基因工程方面,我们只带研究资料。我们这一代人能达到最好,不行交给下一代人去完成。”

“对对,让我们的下一代去完成,我们指出路径就行了。”

建国安听到吴咏梅把下一代三个字咬得很重,不由地微笑了。其实老婆是个很容易被说服的人,建国安完全可以说服她一起辞职,离开那个说不上是爱还是恨的单位。但看着她有点凄惶的样子,就随了她的心意,让她先留下,等着把科研项目完成,评完职称后再到他这里来,再说也不影响她生物工程方面的准bèi

。而建国安自己则谎称家中有事请假一年。

建国安强行从床上爬起来,去吃早饭。他还要把必要的种子制取设备和相关的各种农业、林业、牧业、渔业和副业加工设备最优化,把这些设备名单交给伍大鹏统一采购。

完事后还有农业选种问题,这个他要亲手来。熟悉种子行业内幕的他可不敢假手于人。

接下来还有各种经济类动植物的选种育种问题,还要招聘农业方面的各种人才,这些人才还要符合特种要求。建国安只是想想都觉得累。

他心里骂,发仔是五个人中最会搞的,什么事儿都让手下去做。

宋士达听说和各种高级人才面试商谈,嘴都累抽筋了。李子强虽然快乐但劳累也是一定的。伍大鹏北京菲律宾的来回跑,那份睁着眼说慌,写出合同骗人的能力他十个也不行,这是心累。你发仔太轻松了吧?

我轻松?发仔和建国安通了电话后,心里忿忿地想。你们以为化工就是这俩个字这么简单?光是行业和原料分类,你们就得背上一节课才行。

孙德发在和朋友们分头行动后,没有像他们那样立kè

行动,而是冷静地思考了几天,针对台湾和菲律宾的实jì

情况,拿出了一套自认为可行的方案。

首先他决定要搞定硫酸生产。台湾有天然硫,也有硫铁矿。菲律宾这俩样也不缺少。所以以它为主,更容易夹带其它私货,更能符合菲律宾华威化学制品有限公司的名头。

虽然他能随手写出硫酸的制取工艺流程,硫酸厂可是他实习的时候第一个参观的工厂,记忆深刻。但他决定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做。

他点开了中国化工人才网,以菲律宾华威化学制品有限公司的名义发了若干个招聘信息。孙德发直接就把菲律宾华威化学制品有限公司驻深办事处的牌子挂在出租楼的一楼,相关手续好办得很。

刚发布不久,他就接了中国化工人才网的电话,说有很多服合条件的人都卡在了38周岁以上60周岁以下的要求上了,建议放开到32岁,还说理解您想找经验丰富的人才心情,可是有相当一部份工作已经七八年的人,才三十二三岁。

孙德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心里想,开什么玩笑,弄一批过去后十一二岁的人去搞化工?

孙德发说,我可以放宽上限,到六十三以下。那个打电话的工作人员,不情愿地说了声,好吧,随您意。孙德发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听,猜想着她气哼哼的样子,无声地笑了笑。

孙德发在他的办公室里,向他第一个应聘者,名字叫王强的人,展现了他泡功夫荼的手法。只见他悠然中,行云流水般地完成了温壶、装茶、润茶、冲泡、浇壶、温杯、运壶、倒茶、敬茶一系列动作。

王强压住心中的好奇,恭敬地接过茶杯,他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面试。王强原是广州人,在广州硫酸厂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扬州慢慢成为全国的硫酸设备制造基地,经不住高薪的诱惑,他就跳槽到那里一家有名的企业。

而现在国内的硫酸设备制造厂家越来越多,许多硫酸厂自己都有能力加工设备,而扬州大大小小的公司不下数十个,竞争也越来越激烈。随着材料的大幅上涨,人员工资的上涨,使得企业的用工成本也在不断上升。更可怕地是,现在硫酸行情还不好。

王强所在的企业奄奄一息。当他看到菲律宾华威化学制品公司的招聘信息后,义无反顾地应聘了。

面试之前,他先接受了一份要求他做工艺流程设计预案的邮件。没打开前,他心里一笑,这算是考试吗?他对硫酸的生产设备了如指掌,安装、管理、维护更是小菜一碟。

当他打开后,有点傻眼。年产两万吨的设计要求?1916美国田纳西炼铜厂采用铅室法生产硫酸都年产8万吨。

或者真是一次考试而已。他认真计算了一下对生产设备的要求,发xiàn

这份设计要求是坑人用的!

要求上说是以硫磺为原料,这很好,硫磺制酸装置中省掉了焙烧、净化工段,只有熔硫、焚化、转化、干吸、成品工段,原料的加工也比硫铁矿制酸装置简单,因此工艺流程短,物料处理量少,设备少,建设工期短。其基建投资约为硫铁矿装置的50%。也降低了装置的管理费用。原料运输量少,硫磺杂质少,产品质量好。

关键在对设备的要求。现今不管国内国外的制酸行业中,都要求设备大型化、数字化,这是提高效率,降低成本的必由之路。可这家公司给他的要求是什么?尽量小型化,简单化,耐操性强,成本不首先考lǜ



王强回忆了一下他所见过听过的流程,毫不犹豫的确定了三塔一槽一泵流程:干燥塔,第一第二吸收塔,酸循环泵,酸循环槽。优点很明显,流程短,设备少,控zhì

点少,无需串酸,装置占地面积小。

缺点嘛,也很明显:对酸循环泵的质量要求高,最好用德国进口的,日本的也行,价格较高。另外二氧化硫的排放量比较大,浪费水和电。这是典型的一次投资省钱省事终生费钱。

设计完毕后,王强忍着删除自己设计的冲动,一一给设备加以标注要求。比如在废热锅炉的选择上,他选了安装简便,操作容易,而且体积较小的火管锅炉,和酸循环泵一样他都标注了国际上的名牌产品。

如果真按照这份工艺流程去生产,王强心想,所有生产费用都算上,生产一吨赔一吨的钱是肯定的。

他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他们会不会把创意复制了,然后把应聘者找借口推掉这是很多应聘单位用过的卑鄙伎俩。

但是这一次,王强感到自己如果这么想才是卑鄙,在硫酸行业不景气的今天,没有一家企业会采用这种流程的,这就是一次另类的考试而已。很快他接到电话通知,应聘单位希望能和他面试,所有发生的费用全包,并寄来了南京到深圳的机票。王强听了很高兴,这简单的费用全包,就说明了应聘单位的诚意和财大气粗。

孙德发敬了王强一杯茶后,轻松地说:“王先生放心,我们公司非常正规和有实力。只不过现在处于草创时期。”

说实话,王强也在网上查过这家公司,但毫无显示内容。要不是他们提出费用全包,王强不会从扬州过来面试。当他看到这家办事处非常简单,而且面试非常随意,心里开始有点不舒服,幸好扬州那面他只是请假。

孙德发看到他比较拘紧,笑着说:“我们对你的设计非常满yì

,准bèi

采用。”

王强有种站起来就要走的冲动,不是遇到外行就是遇到骗子公司了。他的嗓子发干,想要说点什么。

“您可能误会了,我虽然是学化学专业,但对化工也通一点。您不了解那边——就是菲律宾那边的实jì

情况。在那边我们几与世隔绝,拥有绝对的权力,几乎没有原料成本一说,其它费用和环保也不用考lǜ

。只不过由于运输条件的限制——这限制是无解的,所以才会兴建一座年产量2万吨的或者产量更低一点的小厂,先解决有没有是关键。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设定了可以长时间在外工作的要求。

我对您的经lì

非常感兴趣,我们慢慢聊。”

附小子诗一首:

穿越歌

哪肯销魂归秦瑟?待等书生整山河。请君为我吟一曲,我为君唱穿越歌!

从来身知民生苦,怎忍须眉受妖磨?且看小子洒热血,人间大地四处和。

第十七章 石油开采的秘密

美国哈佛大学的社会心理学家Milgram有一个实验,这个实验证实,世界上任何两个人,不论他(她)是中国的三轮车夫、菜贩子,非洲的难民,还是美国的政界高层,好莱坞的明星,甚至北极的爱斯基摩人,美洲的土著印第安人,都可通过熟人找熟人的方式建立联系,而两者之间的平均最少“中介”数是6。这就是说是要想找到世界上某个人,你可能只要经过六个人。

孙德发不知dào

这条定理。他想找到一个在陕西长庆地区从事石油开采的老板,结果只通过三个朋友就找到了。

李子强“无耻地”把石油开采项目交给他时,他脑中隐隐约约记得在某次聚会上有个人曾经提过,说是在陕西长庆那儿有私人承包油田的事儿。但具体是谁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他一个朋友一个朋友的搜寻,找到第二个朋友时,那人想了半天,忽然说,那次聚会上不就是那个玩文物的张公仔,说自己表弟在陕西有个油田嘛!

张公仔是外号,大名张庆山。起这个外号是说他这个人,长得象个公仔很卡通,总是笑嘻嘻的表情。但孙德发和他不熟。

孙德发找到他,把自己以前买的瓷器、老红木家具等收藏品以原收购价三倍的“便宜”价转手给他,乐得他眼睛都看不见了。他还是大有赚头。

张庆山乐呵呵地帮他联系了在陕西长庆地区的表弟史老板,那个史老板在电话里满腔热情的欢迎孙德发去他那里考察。

孙德发决定亲自去一趟。石油开采啊,绝对是关键的技术。不亲自去不放心。

他已经和王强签定了聘用合同,任命王强为菲律宾华威化学制品公司的总经理,同时在王强的陪同下,陆续又签定其他几个有实jì

工作经验的人。然后就把三酸两碱这一块儿交给了他们。

“人不够你就招,网上的招聘我一直没有撤。”

“明白,我知dào

您的条件要求,最后您亲自决定。”

上次面试中,俩个人聊得挺投机。不知不觉中,王强把自己20年前到现在的经lì

都讲给了孙德发。

孙德发笑咪咪地听,不时诱导他继xù

讲下去,什么在广州硫酸厂转行生产复合肥时与某领导在技改上有矛盾了,什么自己老婆脾气不好俩人离婚不见面了,什么儿子结婚前他把积蓄都给儿子买房交了首付没有心思了,就连小时候王强手工制作矿石收音机获奖和他经常给同事修摩托车的事儿,孙德发都听得津津有味。俩人还一起回顾了那时一副耳机在旧货店里是卖一元还是一元五的价钱,面试场面充满了怀旧情调。

俩人愉快地签了聘任合同。当然王强也了解了本公司是属于一家实力强dà

的矿业集团,相当有背景。孙德发给他开的月薪让他满yì

,一个月三万还加上年底公司盈利分红。不过王强对后者不抱有幻想。王强本以为这次别开生面的面试只是对自己的特例,可是随后陪同孙德发面试别人的时候,他发xiàn

原来也是这个调调。

王强很快明白了孙老板的聘用倾向性。生活苦一点的,会得技术多一点的,长时间在外能不想回家的。那些自已感觉良好的人,哪怕是技术再好也不要。

临走前孙德发再次叮嘱道:“你和他们设计工艺时,别忘了我们只有一千吨的载重限制。那地方除了资源外,根本得不到任何现代化的补充。千万别再把人力费用算在内。会有成千上百的人来打工。”

“我知dào

,还要多设计几种方案,实在不行上土法也行。”

当孙德发向他详细叙述菲律宾棉兰老岛某个地区的自然条件时,他还上网查了一下,果然近似。他本来想问为什么只运输一次的话,可又一想这可能是矿业集团为节省资金的缘故吧。他见过太多工厂为节省资金,而想出的各种匪夷所思的办法。

孙德发先上了飞往西安的飞机,在西安又转到榆林,一路顺风顺水。史老板亲自开车到机场迎接他。

俩人在车上热情地聊着,就象是多年没见的老朋友。史老板最近遇到了资金荒,周转有点困难。恰好表哥向他推荐了一位金主,听说可能能向他投资,这让史老板有嗑睡时有人送上枕头的感觉。再加上他混社会得到自来熟的经验,很快俩人无话不谈了。到了定边县后,已经天黑,他把孙德发安排在定边县最好的宾馆里,约好明白一起去井上看看。

第二天史老板早早地来接他,俩人向石油井驶去。史老板向他如实介shào

了他这一行的情况。

80年代中期,长庆油田与地方zf之间的矛盾日益突出,为了支持陕北革mìng

老区的经济发展,当时的石油工业部破例允许在延长油矿管理局集中开发高产区块的同时,把一些边远地区的旧井和低产井承包给县区经营,使地方受益。

由于陕北各县地方财力有限,手中有井,但无力开发,因而纷纷引进外来资金,以联营单位名义开采石油。但此类开发模式在2002年被央视《焦点访谈》曝光之后,民营资本的油井于2003年被地方zf收回。

“听说那个时候真是发财的发机会,承包费贵一点都没什么,只要加大产量就挣钱。可惜我没赶上那个机遇,不过那阵儿也没本钱。”

“能把这事儿捅到《焦点访谈》,势力不小。”

“是,听说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后来别人指路,我把目光瞄准长庆油田的废弃井——”

长庆石油系统内部称一些开采年限已久、出油量不高、开采价值不大的油井为“低品位”油井。比如一些油井抽出来的油水混合物如果水含量超过九成,该井就会被封掉,注入水泥塞。

“这些井啊,在长庆油田手中没有太多开采价值,但是到了我手里,借助修井、重新钻井等方式,这废弃井又有了一定的产能。为什么呢?我工人的工资低,运营成本低,不敢轻易浪费。刚做这行时,我自己都亲自上阵。这地下储油层一般都有10多层,如果继xù

打井,发xiàn

了其他油层,获得yì

wài

的惊喜,出油量甚至超过10吨,每天收入约3万元以上。”

“我听说这里的石油资源摆布,就象摔碎的玻璃一样,一块一块的。那你投资多大呢?”

“投资一口油井,需yào

的费用包括承包费、设备费、作业费、公共关系处理费等等。买一套旧的采油设备需yào

20余万元,如果用全新采油设备,投资资金差不多为50多万元。设备费用只占了一部分,更多的需yào

投资到公共关系费用上。你懂的,首先要给采油厂领导30万元的费用,作业区领导10万元,油区保安队、石油稽查大队、地方zf加起来10万元。要不然我根本承包不了井,即使承包了井,石油也运不出去。没有调运票据啊,能整死我。”

“看起来收益不错。”

“也看运气啦,一口新井的费用超过百万元。但如果打一口新井没能发xiàn

油层,基本上宣告所有投资打了水漂。这就是一场赌博。我三月份好容易托关系又弄了一口低品位井,结果什么也没打出来,而且交给他们的费用还是照旧,除非你跑了不交,可我这里还有三口井呢——手头的钱全用光了。”

孙德发听了后,微微一笑,没有马上接话。

“哎,我们到了!”史老板把车停下在一个土院子门口。

孙德发看到这个土院子,是用土墙围起的,院墙不够高,一台磕头机(游梁式抽油机)露出大半个身子,一上一下摆动着,上面还有模糊的中国石油四个字。走进去,一股浓浓的石油气味迎面扑来。院子内挖了几个大水坑,里面是污浊不堪的的黑水,上面飘浮着厚厚的油花。不远处还有三两个锈迹斑斑的储油罐和几个土窑。

磕头机与储油罐之间是一个直径约有七八厘米的橡胶管道。磕头机从地下抽出的原油通过橡胶管道流入储油罐,井口四周到处是滴落的污油。几个穿着破旧工作服的工人正在封口的地方摆弄着。

“水坑的作用是收集从石油底层压出来的水。”史老板指着水坑对孙德发说,“大部分原油都水分太大,水油混合,需yào

去掉水分。由于水的密度比原油的密度大,油都漂浮在水面以上。土窑主要产生蒸汽,蒸汽产生的压力将储油罐中水从底层压出,直到油罐底层流出一些原油,水被排净,关闭阀门,提纯程序也就完成了。”

史老板看见孙德发皱着眉头,四处打量着,知dào

他可能嫌弃这里的简陋。小声说道:“别看它不起眼,一天一夜出两吨多,纯赚这个数。”他冲着孙德发做了一个八字的手势。

“这口井是我从测井公司花大价钱搞到的测井图后,在废弃井旁新打的。土墙外面就有一口废弃井。”

“不需yào

什么技术吗?”

“什么技术啊,这个村子里的几个农民给我干的,钻眼,下套管,安抽油泵什么的,顶多再加一个加压泵或打水蒸气往外顶油。他们现在都快成专业队了,不过收入可远没有油田上的工人多。”

“你不怕井喷吗?那伴生的天然气怎么办?”

“井喷?我做梦都想哦!要是能喷我就发了——买个正了八经的采油树安上,那就是日夜流钱啊!天然气刚开采时有一点,冒一会儿就没了,就是味儿刺鼻,臭鸡蛋味,那里面含有硫化氢。要是多了也发财了,买个正了八经的井口封闭件,安上采油树,那就是喷钱,顶多加个脱水或脱硫装备。旁边就有一家干这个的,听说背景很深,有领导的股份。等看完另俩口井,我带你去看看,那老板和我熟。”

《髡人志异》

台湾者,古之琉求也。近年略有传闻,言南极洲人出没于此。余遍访海外商贾,呕心沥血,专心整理,数载乃成。诸多传言,荒诞无稽,皆无考证。博君一笑而已。顺治九年于京畿。

插秧机

髡人善奇淫技巧,能驭百般器物,令人不解。其一者,曰插秧机。髡人嗜水稻,然不堪插秧之苦,遂用此机。此机灌之以油,便可行走自如。一人坐其上驭之。其前后左右皆可,如臂使指,奔走如飞。其后自有秧苗插于水田,如有神助,一日可十万行以数。

余闻此叹曰:余出于南地,插秧之苦,焉能不知?如髡人懂礼教,明天理,以我大清为尊,献上此机,品位之官,唾手可得。

又有人言,髡人腰腿异于常人,其腿不得弯,故无下跪之礼,或迫于无奈而制此机?不可得之。

另,其油非寻常,称之柴油,有人言此油榨之于木柴,亦有人言此取之于地下。其怪也与?

第十八章 让菲律宾人民满意

两天后,史老板送孙德发去机场。

昨天晚上,孙德发邀请他去菲律宾建石油开采公司。史老板思考了一会儿,婉拒了。

好到四十的人了,不想再去外国拼命,更别说还是那么偏僻的地方,听说十年都回不来。现在生活还不错,也是有几百万身家的人,虽说眼下手头资金有些紧,熬熬也能挺过去——花那么多钱才建立起来的人际网,也不舍得放qì



孙德发笑笑,也没再劝他。虽然没有谈成合zuò

,但他的目的达到了。史老板没说答yīng

,也没说不答yīng

接收他派来几名员工学习打油井的技术的要求。史老板听说孙德发的要求时,他在脑子里面画了个弧线,这有什么可以学的?莫非是取我代之?

他含含糊糊地应付完后,晚上立即给张庆山打了电话。张庆山说,他是个玩家,四十多岁了,连老婆都不找,还贪图你那点东西?他弄不好一定会投资的。

史老板第二天豪爽地答yīng

了,并且还主动去送孙德发去机场。

回到深圳,孙德发登陆到五人专用的QQ群,把自已录的视频发出来。其他四个人都不在线上,看来真的只有他轻松。过了好一阵儿,李子强用手机上线了。他先发了一个“吃惊”的头像,然后发了“爪机无力”四个字。

很快孙德发接到李子强来的的电话。

“发仔,真没想到啊,一群农民都能开采石油。”

“又不是大型开发,一点也不难。”

“发仔办事就是稳重。”

孙德发明白,这家伙有事儿要求自己了。

“你上次和我说的发射药和底火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我可得批评你。胆子太大了,你怎么能把试枪的视频发到QQ上呢?”

“啊,我在视频里也没露出脸面――――――这不着急让你们看嘛。好了下次不敢了,他们骂过我了――――――”

“我让你准bèi

的东西准bèi

好了吗?”

孙德发曾叫他准bèi

十公斤晒干的龙须草,一半要求完全是一米左右长,自然阴干,不得暴晒,一半随意摘取,暴晒晒干。

“准bèi

好了,明天我就快递给你。”

“枪改造完毕了吗?”

当李子强把视频传到QQ上时,针对这支枪众人批评不止。

有的从枪的口径上说起,说口径那么大,后坐力太强了。李子你忘了我们见到的那俩个明朝猎人了吗?还猎人呢,都长的那么单薄。打一枪人非撞飞了不可。

有的从保险上说,要那个玩意儿有啥用?多了一道工序不说,影响发射速度。

还有的对酒瓶状的子弹仓表示怀疑,因为历史上好像没有出现过。

亲自开过枪的建国安幽默地来了一句:“李子将军,我军奉命泅渡三米深的河流后,全军子弹损毁八成,请指示。”

李子强表面谦逊地听着他们的评论,心中冷笑着:“不是伪军迷就是军事白痴,没一个说到点子上的,等我找的那个老军工来了再说。”

“有个技术员正改造呢,等完事后,我通知你们。加紧时间啊,药不解决好,我心不安哪。”

晚上,伍大鹏也打来电话,惊喜地说:“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简单!”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看来你要给我这面加吨位配额了。”

“当然,有了石油比什么都重yào

。”

伍大鹏挂了电话后,揉揉太阳穴,继xù

准bèi

着报gào

书。这报gào

书他是准bèi

交给这家某集团公司背后,真zhèng

的主人。他这么多年来总是做得干干净净,是他的他要,不是他的他不碰。真zhèng

的主人们对他相当满yì



不过,去年有个很重yào

的主人的儿子忽然从海外回来,他厌倦了做西方公司的中国公关,于是想接手管理这家集团。李子强背后的支持者只能让步,让他去开发管理集团在菲律宾的事业,毕竟国内这一块儿竞争越来越厉害,避一避也是老谋深算的办法。

当伍大鹏正润色着自已的报gào

书时,他不知dào

,他的所有商业行为早都被别人写好了,正放在主人们的桌子上呢。

第一个老者看完了报gào

后,摘下了老花眼镜,笑呵呵地对另一个老者说:“老张,你这个女婿很出色啊!”

“哈哈,我这个女婿,别的优点谈不上,就是胆子小了,在国内是好事,在国外发展就不太好了。”这话里有一点点怨气,但知dào

深浅。

第三个老者插话道:“老张啊,别对年轻人要求太严格了。这几年的所作所为都在大家眼里面。要不是他的若干建议,我们还想不到有这么多好处。”

“对,大鹏提出的建议让大家眼睛一亮啊。以矿业开发为主体,辅助以一定的农业、轻工业、化工业发展,充分利用当地的有利资源。这不仅为我们提供了新的经济增长点,还把我们和当地经济捆绑在一起。不给别人我们只掠夺资源不建设当地经济的口实。大鹏说的好啊!”

第三个老者同样跟着赞叹:“对,我特别赞赏农业开发这一条,目光长远。记得前年吧,菲律宾农业部部长来中国推介他们的农业合zuò

项目,是谁和他们合zuò

来着―――――”

他回头看自己的秘书。秘书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第三个老者又说:“是谁不管了,听说前景不错。我们有的项目也可以打着援建的旗帜嘛。”他看了看第一个老者。

第一个老者不在意地说:“我和老张去递个话吧,我们俩个老家伙的面子还是有的。老姜,明天你接见大鹏,多鼓励鼓励他,大胆地去做。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后面,让他不要有顾虑。”

第一个老者的书房。一个面目阴郁的中年男人愤愤不平地说:“他伍大鹏把他几个哥们都安排到他的集团里了,这是要搞帮派!他还把设备采购权控zhì

在手里,别人的面子谁也不给!”

老者欣赏地看着自己的二儿子,说:“你都调查清楚了?这很好,永远要掌握别人的动态。他们有什么背景吗?”

“这倒没有,都是平民出身。”

“那你还在意什么?”

二儿子什么都很好,就是有点不容人。他伍大鹏搞这一套就是想玩左手出,右手进的把戏,给自己弄点好处。这不过份,从帐目上看,他没有吃回扣,只是让他的朋友们沾点光。

“小子,那一阵儿的时候,咱家受人整,我进了牛棚,你哥儿三跟着你妈颠簸流离,差点流浪街头。后来拨乱反正,我重新出山,对那些整我们的人,你看见我报复了吗?我反而帮他们。你想想为什么?”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

“伍大鹏一年的花销还不到五百万,家里的资产也就刚过亿,你想回国发展,他干净利落地把这个位置让给你,你看有他这样身份的人,谁做得到?他的老婆和女儿都在美国,孤身一人去菲律宾打拼,带几个朋友去帮他,有情可原。再说他组建的那个集团,财物方面用的是我们的人,这就是想让我们放心啊。”

伍大鹏的报gào

顺利的得到幕后人物们的批准,而且还获得一致的好评。伍大鹏心里冷笑,这些人在集团里的那些眼线,他这几年非常清楚,什么该让他们知dào

,什么不该知dào

,他有数。只不过岳父对他把他的女儿和孙女安排到美国颇有微词,影响了自己的含饴弄孙之乐。但是又有很多家族都这样做,也无可奈何。

投资菲律宾是集团幕后人物们去年的决定。有关谈判的事情根本没有用他操心,这方面,他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决定权。

今年三月份的时候,菲律宾棉兰老岛上的东达沃省省长梅依兰女士访问湖北。伍大鹏这个法人代表,名面上的总裁在一个不公开的场合,与梅依兰共同签订了合zuò

意项。伍大鹏知dào

梅兰依女士表面上是民选的省长,其实也是当地最大的家族的代言人,俩人有共同之处。

伍大鹏开始时有点心灰意冷,觉得自己是只被赶走的狗,心中只想把菲律宾的局面打开后,自己功成身退。当然能带着朋友们发财就更好了。但穿越事件发生后,他改了主意。在穿越回来后的十几天里,他和朋友们在大辩论大讨论中,谋划了一个庞大的计划,其意义对他们来说,不亚于诺亚方舟行动。

看着伍大鹏把全部身心投入到这次开发活动,幕后人物非常满yì

,原先还有点担心他会有情绪,现在齐声夸伍大鹏是一个好代理人。他获得了更多的权力和资金,大大方便了他夹带私货。

三个月中,伍大鹏去了三趟东达沃省的马蒂市。一次是签订正式合同,一次是高调成立了菲律宾汉唐矿业集团以及附属的其它公司。

在当地的记者招待会上,伍大鹏发出的豪言壮语掷地有声。

“我们在发展自己的同时,绝不会忘记45万东沃达省的人民――――――我们不仅带来了数千个就业机会,更带来了让45万东沃达省人民富起来的机会,先富带动后富,最终实现共同富裕的伟大目标――――――同时,我们致力于环保和可持续发展建设――――――”

参加招待会的zf官员和众多记者,对伍大鹏的发言给予了高度的肯定。

伍大鹏看着笑容满面的众人,心中冷笑,共同富裕?傻逼才和你们共同富裕!

真气机

髡人有机名曰真气机,以水火佐之,传言用之以磨可昼夜不停,用之以车可日行万里,余不信,虽海商言之凿凿。然余思之,以五德论之,水火不可相融,岂能共存?果然,有传言曰:髡人以白布为墙,竟能濱绎古今之传闻,障眼法耳矣。与江湖引浆卖水者何异?

第十九章 AK47与无人岛

伍大鹏主动承担军事方面的任务。五个人中只有他最有机会搞到真zhèng

的枪支弹药。不过好在五个人都不太懂军事方面的事,大家没有什么争执,只要能弄到真家伙,自保能力强就行。李子强那种土枪坚决不行。

再一次到菲律宾东达沃省马蒂市,伍大鹏带着自己的三叔伍坚强一起来了。

伍坚强参加过79中越自卫反击战,在战场上突击提拔为班长,立了二等功,但也丢了左手的二根手指。退役后回到家乡,一座东北的三线小城,在一家纺织机械厂做了保卫科的副科长。后来东北大下岗期间,像其它工厂一样,发了一些遣散费后解除了关系,国家不管喽。曾一度拉三轮车为生,后来伍大鹏事业有了起色后,立kè

把他接到自己的公司,专职管后勤。

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可三叔还是乐于做这个工作。公司没有升职的老员工,可能只有他了。三叔说,大鹏啊,俺这一摊子油水太大,让谁管都不放心。俺好好替你看着。

伍大鹏和朋友们分头行动的第一天,刚回到总部,他就找来三叔,在办公室里把实情告sù

了他。

“大鹏,俺不知dào

人咋能回到古代,但是,你说的话三叔全信。不管做啥事儿,三叔都帮你。一切都按你的要求做。”

组建矿业集团保安队的任务就交给了伍坚强。关于装备的问题,三叔说,就用AK47了,那玩意俺们这一批人熟悉,打得远,还皮实。就算坏了也好修。当年我们使用56式,枪管打三个弹匣就红了,还容易上铁锈。后来我们用缴获越南小鬼子的AK47,发xiàn

比56式的又轻又准。至于人员吗,大鹏你放心,要多少有多少,俺们这一批人的实jì

情况,俺最清楚,就按你教俺的方法招聘。才要一个连,一个师都能给你弄来。不就是开过枪,最好打死过敌人嘛!

这次来菲律宾东达沃省马蒂市,伍大鹏一是让三叔和当地一个黑枪贩子见见面,另一个是他要代表菲律宾汉唐矿业集团和日本一家银行进行贷款谈判,同时要找一个岛屿当基地。

马蒂市位于棉兰老岛的东南沿海,是一个美丽的小城,被称为菲律宾东达沃省的一颗最耀眼的珍珠。它以沖浪.潜水.浮潜.跳岛等旅游项目闻名。

在一处不起眼的私人海滩上,伍大鹏和三叔半躺在沙滩上的藤椅上,闭着眼睛养神。离沙滩不远,就是高高的椰树林,看样子是经过人工种植,非常茂密,恰好能挡住大半的阳光。椰叶在海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

“真他娘的,好日子都让狗过了……”

“三叔,你要是喜欢,等我们过去,这地方就属于你了……”

“哈哈,那还不轻而易举。你不是对新西兰感兴趣吗?到时候俺和你一起去。对了,这个叫什么PETER的办事准成吧?”

“准成,这丫养的祖上是广东人,他们家在菲律宾经商一百多年了。这几年向中国大陆走私黄金、成品油还洗钱,买卖越做越大。不过他也得仰仗我一个朋友,一个标准的官二代,那小子在海关缉私部门相当有势力。他介shào

的人没问题。一会儿,你和他领的人去宿雾省达瑙市,听说那是亚洲黑枪之都。要什么你就选,货款我算。”

“这太容易了吧?”

“没啥难的,我做过调查,PETER他没有和我吹牛。我呢,还得要他找个无人的小岛,让你们练枪,玩玩其它东西。”

俩人正说着,那个叫PETER的人来了。

“嗨,大鹏,我的朋友。在这儿休息得好吗?”一个中年男人,从椰树林中的小路走过来,热情洋溢地打着招呼。语音是典型的“广普”。他身高一米六左右,穿着鲜艳的沙滩服。比起伍大鹏来,他倒更象一名游客。

“让你们久等了。你知dào

,我那个飞行员刚从宿雾赶过来。”他又转向伍坚强说:“您还得等一会儿。我有两个朋友大概半小时后,带您去达瑙,您可以向他们订做、订购任何武器,除了核子弹。”说完他自以为幽默地笑了。

PETER的直升飞机是罗宾逊R44民用型,深红色的机身,双叶浆,大面幅的玻璃钢机窗,显现出它的灵动。上面的飞行员看到俩个人走过来,便启动了发动机。俩个人迅速地钻进去,飞机随后慢慢升起。

机舱内的噪声不大,并不影响俩个人的交谈。

“大鹏,这飞机不错吧,才二千多万比索。您公司的矿区范围很广,陆上交通不便,真的需yào

一架。”

“PETER谢谢你的建议,公司运营后确实需yào

一架。它驾驶方便吗?”

“简单,要不是陪您参观,我自己就能驾驶。”

“真不错。到时候请您当我的教练。”

“哈哈,愿意为您效劳。”

PETER知dào

,不管是在菲律宾还是中国,结交权贵是最好的投资。这次如果能搭上关系,在这个庞大的投资里,能承包一个小小的项目,也会是收获多多的。

伍大鹏很了解这个小老广的心思,如果他提出什么要求,他不在乎让他在掺和进这个“巨大”的投资里。

PETER的私人岛屿在马蒂市东北二百公里处,面积不到两平方公里,原名叫塔西莫。据PETER介shào

,那里周边全是无人居住的岛礁,和私人岛屿一样无淡水资源,只能靠海水淡化和雨水。

PETER是从马蒂当地一位官员手把它买下的,原本不值一千万比索,他给付了一千五百万。谁都明白这是为什么。

在飞行的过程中,伍大鹏很快就被飞机下的美景迷住了。

这一望无垠的海面上,不时就能看到几座小岛,除了形状,它们几乎都是一个模样:绿色的岛屿,白色的沙滩为它们镶上了银边,近岛的海水是绿色的,远岛的海水是蓝色的。

不知dào

为什么,本来是东北人出身的他,却总是对大海情有独钟。他的老朋友们对他经常把聚会的地方放在海岛的行为,吐槽说严重审美疲劳了。

在飞到了塔西莫后,直升机绕着这座私人岛屿飞行了一圈。伍大鹏看到岛的大部份面积被椰子树林掩盖,可以看到林间有数十座菲律宾海岛旅游区常见的草顶屋,沿着海边的浅水区,还有十几处高脚木屋,用长长的木栈桥连在一起。岛屿的西面有个简易的港口,但没有船停留。岛屿上最醒目的是中央区域的一座三层楼的会所。它具有明显的西班牙风格,浅色调,层级分明。

据PETER的介shào

,这座岛原本是打算接待旅游者度假的,同时可接待三百人。由于开发的晚,又赶上经济不景气,再加上离马蒂市较远,运营成本高等原因,从开始运营时就赔钱,索性关闭了。

直升机落在会所前面的草坪上,有俩个穿着白色半袖制服的保安人员跑过来,殷勤地为他们打开机门。伍大鹏踏上草坪的刹那间,就决定把基地建在这儿了。巴拉望那里也有隶属集团的小岛,但是那里人多嘴杂不方便。

在会所三楼的办公室里,俩个人很快就做完了交yì

。伍大鹏把未来自己投资范围内的建筑工程量的百分五十,交给PETER承建,并在农场投资中答yīng

他可以参股。而他只需yào

把这个岛屿借给伍大鹏半年,并负责提供相应的生活必需品以及必要的帮zhù

就行了。

伍大鹏诚恳地说:“PETER,相信你有一天会为你的投资感到骄傲。”

PETER笑着说:“当然,我能看出你的诚意。”

PETER心里说,你背后有中国的官员支持,又和本地的塔洛家族合zuò

,听说又马上向日本人贷款,产业做不大才是怪事。就连技术人员的适应性培训都专门找个基地,还有什么比这更认真的?再为你修几十座草顶屋加些其它设备算个什么?

俩个人乘兴而来满yì

而归。

吊瓶

髡人善于医治。海商魏某大病,其子哭嚎不已,以为绝别。髡人驭真气车闻声而至,有白衣者至,以银盘探其胸,曰:可救。遂抬车上,以针刺其肤,以琉璃瓶注水,听其名为吊瓶。魏商得救。其醒曰:“有黑无常者揪我,白者至其乃退。”然其神技于此耶?余神往之。以上为偶遇道途者所言。

第二十章 工业旅游

伍坚强在俩个菲律宾华人的带领下,参观了宿雾省达瑙市一家地下兵工厂。伍坚强dà

吃一惊。他原以为制造黑枪的地方,一定是极为偏僻的地方。那里的人一定是偷偷摸摸的,甚至贼眉鼠眼的也不算奇怪。可是他参观的这家,就在郊区,而且是半公开的。工厂里有几间有专门用途的车间,数十个工人在忙碌着。

菲律宾华人向他介shào

说:“这是制造设备最全的一家。”

原来达瑙市郊地下兵工厂林立,每年产出数以万计的黑枪,从M16、乌兹、AK-47、格洛克等名枪的“山寨版”。它们通过地下黑市流向全国,甚至远及台湾地区、日本黑帮。开这样黑枪厂的人都有他们的背景。当地zf很难把他们怎么样,同时,也有意无意地把这样的产业当做作解决当地贫富差距过大,市民就业率低的办法之一。

工厂厂主是个五十多岁的菲律宾人,个子矮小,皮肤发灰。他对伍坚强的购枪数目毫不吃惊。在菲律宾,大一点的财团和家族都有自己的私人军队,有的图便宜,就从他们这里订购。

他俩在华人的翻译下,开始了沟通。

“你这儿能生产子弹吗?”

“生产很容易,但要比市面上卖的贵。因为专业生产子弹的大工厂生产成本比我们低,所以我们这些工厂没有生产它的。不过我们可以替你代买。”

“有专门卖子弹的市场?”

“我们可以从巴基斯坦弄到。”

“那就是可以弄到正宗老毛子的了?”

“你说的是俄国的?可以,就是价钱要比我们出产的贵很多。要三百美元以上。”

“朋友,钱从来不是问题。能送货上门吗?”

“在国内任何地方都不收费,离境要看具体地方收费,中国大陆我们不送。”

“为啥?”

工厂厂主笑而不语。华人神mì

地说:“他们上面好像有人专门警告过。为什么谁也不知dào

。”

在工厂的地下试枪室,伍坚强用山寨AK47痛快淋漓地打了五个弹匣。不知dào

是长时间手生的原因,还是山寨货的原因。伍坚强感觉这枪比他年轻时用起来发飘,枪口跳得厉害多了。这使他更坚定了要老毛子原版的决心。那个厂主的推销又被他拒绝了。不过厂主好像没有生气,贩卖也可以大赚一笔。

“您参加过战争?”

华人替他翻译完毕后,自已也加了一句:“您开枪时的表情很怪哦。”

“俺参加过1979年中越自卫反击战,”伍坚强又问华人说,“咋怪了?”

华人说:“所以啊,您开枪时象是在回忆什么,中规中矩——”

工厂厂主敬佩地说:“我记得那场战争——当时报纸说双方死伤很多。”

“俺们是进攻,越南小鬼子是防守。要是换过来,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这些人看到,这个五十岁左右的身体却依然健壮的大陆人,原本一向和和气气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狰狞。

那个厂主眉毛动了动。

伍坚强又试了试他们主打的格洛克手枪,说实话,他没有打过手枪,感觉就是那么回事。于是下了订单:三百支正宗AK47,九百个弹匣,子弹三百万发;一千支格洛克手枪,两千个弹匣,十万发手枪子弹;卵式手榴弹一千枚;十具火箭发射筒,五百发火箭弹;十门六零迫击炮,一千发炮弹;五门82毫米无后坐力炮,五百发炮弹,可以分期交货。

工厂厂主兴奋地填写着订单,订得越多越好。

两个菲律宾华人目瞪口呆,这是要发动战争吗?不过临走前老板的交待他们还记得,全力配合伍坚强,人家有钱配置不关他们事。

伍大鹏与日本协力机构的贷款谈判有些费事。

首先日本的银行极少向日本国外的地区发放贷款,只能通过第三方转贷。其次条件苛刻。伍大鹏提出这些建议后,把头痛的事儿交给幕后者们,他只负责签字。最后伍大鹏又提出把相应的海运保险和人身保险业务打包处理给日本协力机构,建议得到了幕后者们的支持。这样才搞定贷款。

原本日本国际协力机构将向菲律宾国有的发展银行贷款3.2亿美元,用于菲律宾的物流建设。现在,由于这次菲律宾汉唐矿业集团的贷款,他们增加了1.2亿,用于菲律宾发展银行转贷,而且规定贷款大部份要用于购买日本的矿山设备、运输设备以及农业机械。伍大鹏只加了一个要求:

这些设备从日本进口后,要先运送到上海,方便他们整合运输,合理的分期分批运往菲律宾。这个条件合情合理。日本协力机构研究了半天,没有发xiàn

有什么弊端,终于同意了。

签完字的那天晚上,伍大鹏浑身无力,一个人静静地躲在马蒂的长滩岛宾馆里。他连塔洛家族搞的庆功冷餐会都没有参加,尽管有马蒂市的市长米歇尔。罗伯特出席。这几个月他感觉太累了,是心理而不是肉体。完成了这一切他才算完成自己一大半的任务,对他来说剩下的不太重yào



伍大鹏躺了整整一天,觉得休息过来了。此时。他正研究着三叔给他的武器单子,半天没有说话。

伍坚强有些担心地问:“咋了,大鹏?买太多了?”

“这些武器太少了吧?”

“哦。怎么少了?”

“为什么不买狙击枪呢?”

“AK47在古代完全可以当狙击枪用。”

“三叔你在战场上没见过狙击手?”

“没见过。你给俺看的那些CD,什么史泰隆,斯瓦什么的,在俺当时的战场上,连三分钟都活不下。”

“哈,三叔,你当时比他们还厉害?”

三叔摇了摇头,说:“不比他们厉害,俺只知dào

,谁他妈的敢在战场上站起来十个数,就是个死,别说同时还连射了。”

“那我们凭这些武器能不能打下热兰遮城。”

“就是图片上的那座土城吧?绝对能打下来!不过事先要好好设计,争取零伤亡。还需yào

其它的东西。”

“等我们收到热遮兰城的影像再研究,好,其它的我来安排。三叔,你先回中国,把你招聘的保安都带到塔西莫岛,对了,那个岛我改名叫龙牙岛,做恢复性训liàn

。中国那边我找好了一家旅游团为你们办手续。”

“大鹏,和你商量件事儿。能不能以后不叫保安保安的,听得让人不得劲儿。”

“啊,那就叫安保吧。”

“这好听多了,大鹏你真会改名。”

“靠,龙牙岛,这一定又是大鸟起的名!”正在台湾旅游的孙德发心里想。当他打邮件后,看到了伍大鹏给他的通知。通知上说让他在11月份把他招聘的人才都带到龙牙岛。想必是其他几个人也收到了。

孙德发忽然想,他招得那些人还正在他的出租楼里设计着各种化工设备呢,他们心里还不知dào

怎么骂自己。按照他设定的要求,几乎所有的关键设备都要重新改进,不亚于一次毕业设计。而他却跑到台湾旅游来了。

在台湾,接待他的导游是一位小妹,很专业。

他们先从台南开始了旅游。他们第一个到的地方是安平古堡。还没等她开讲这个地方的历史人文,孙德发却好像早知dào

这个建筑根本和热兰遮古城毫无关系,直拉着她进了对面的古迹纪念馆。古迹纪念馆原是日据时期的海关宿舍,里面有荷郑时期的历史文物,政治史迹等,还有著名的热兰遮古城的真实模型。孙德发对着纪念馆里的东西猛拍个不停,特别是那个模型。导游小妹见缝插针的为他介shào

了一些传闻。

小妹看出孙德发对热遮兰古城很感兴趣,更是多讲了一些传闻。特别是原本遗迹上的那口古井的传说。

孙德发果然来了兴趣,俩人重新回到遗迹,找到传说中的古井位置。

“就是这?”

“好像是呀!听说原先古井里能发出怪叫声,就被当地人填上啦。”

“我猜是那井下有通道,能通向远处。一定是荷兰人为自已留的后路。怪叫声可能是由于冷热不均等其它原因产生的空气流动声。”

“也许真的是这样子哟!孙先生你好有料。”

如果没有穿越大业,他会一边和她调情,一边游玩台湾,还可能有意wài

的收获。但是一想到接下来还有各个苗栗磺坑石油遗址,煤矿遗迹,硫矿硫铁矿遗迹,铜矿金矿遗迹,他的头都大了,哪里还有心思。

从现在起,他要做一个感性和知性并存的大叔。他正了正色,说:“小妹,你凭着导游的身份进几家油田方便吧?等到时候我们看们石油遗址和陶瓷博物馆,能不能再去几家采油厂看看,我事先说过我喜欢工业游。”

“还好啦,我们公司下一步就要大力推行工业游的。”

“到时候,我一定多给你推荐游客。”

“我们一言为定!”

“放心,对美丽的女孩子,我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最好能向采油厂要一些资料。网上搜索不到。我非常爱好这方面的研究。”

“一定会尽lì

。孙先生你放心吧。”

每天晚上,孙德发都把他拍摄的资料传到QQ群上。

五个人中,唯独李子强经常说怪话。那个小妹是谁?上了吧?要不怎么那么亲切?小妹今天走路的样子和昨天不一样呢?

等孙德发再也不在资料中拍进小妹后,他又说,小妹呢?你心虚什么?快点出现小妹!

直到大家又纷纷质疑他的蒸汽动力汽车时,他才闭嘴不谈小妹了。

第二十一章 自强号蒸汽动力汽车

澳大利亚的维多利亚州有一个叫做莱克法德史密斯的地方,是蒸汽朋克们的圣地之一。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开始,每年都会举行两次南半球最大的蒸汽动力车聚会,今年六月是93届。从蒸汽动力汽车到蒸汽动力的挖土机和拖拉机,参加蒸汽动力集会的车子种类齐全。当时大家想让李子强亲自去体验一下,可他看看视频,又搜搜原理图,立马拍着胸脯说保证完成任务,不用亲自去。

李子强放下其它事,全心全力投入到解决到那边的原动机的工作中。

蒸汽锅炉好解决。他上网搜到了一款小型蒸汽锅炉,额定压力1MPa,饱和出口蒸汽温度200度。

锅炉钢板材质选择GB345R型,这种材质具有良好的机械性能,也有较好的耐热特性,还有一定的塑性和韧性,不容易产生疲劳或断裂。焊接时,本来李子强也会搞电焊的,但被一位徐师傅叫停了。

徐师傅参与过制造锅炉,有经验。他说:“这个锅炉别看小,还不到两立方米。可是个锅炉就有危险,爆了的话,高温高压的蒸汽喷到哪儿哪玩完。就算是个玩具也会害死人。”

徐师傅的大名叫徐前明,今年47。年轻学徒时学铆工。原本在锅炉厂工作,后来锅炉厂倒闭,一直给私人打工。干过很多工种,当过剪板工,还当过一家乡镇炼钢厂的炉前工班长。打工嘛,工作不稳定,收入不稳定是常态。

后来听说李子强这儿招出国技术人员,时间长,地方还偏,真zhèng

技术好的,有家累的都不愿去。

他的女儿已经出嫁了,老婆是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结婚时工资没有王胜利高,可随着这几年她工资不断上涨,而王胜利下岗打工,收入非常不稳定。她的脾气开始上涨,有时连晚饭都不愿给他做,定时去跳广场舞。俩个人谈不上什么感情了。记得李子强面试他的时候,特别询问了他的生活。徐师傅很正常地把实情对他说了,李子强不知为什么感慨,说:“这样的故事这么多!”这话把徐师傅弄愣了。什么故事?

在徐师傅的眼里,李子强李老板是个好人,也是个怪人。

好人就是他特别体贴象他这样的工人。厂里现在活很忙,徐师傅每天下料、磨边忙个不停。要是在以前的工厂,加班工作十一二个小时是时常的事,别提什么加班费。可李老板从不轻易加班,如果紧急加班,还真算加班费。中午的饭,食堂弄得干净好吃。李老板对每一名工人都和和气气,像朋友们一样互相开着玩笑。

说他是个怪人是因为他在面试每个人的时候,特别喜欢问别人的私生活,还专问二十年前事儿,这和面试有关吗?还有,现在每个机加工厂都愁接不到活,我们厂有活还不得快点干,他竟然能让自已从加工线上下来,专门和他造什么蒸汽动力汽车,还给他放老外们闲得蛋疼搞的蒸汽动力汽车的视频看。老外有钱怎么搞都行,咱们得为了生活啊。可他就说了两个字“好玩”。就让徐师傅陪他玩。玩吧,反正都是你消费。

徐师傅强烈要求在锅炉的重yào

位置上铆接,其他可以焊接。李子强看出他很认真,就随他意,让他采用这种费工费时但肯定比焊接耐冲击的方法。其实有了高压水管,铆接焊接的区别不大。

小型锅炉更适合用半圆头铆钉。王师傅在工作台上配钻好钉口,插上铆钉,用顶模凹圆牢牢地顶上半圆头。然后将径向铆接机的铆接冲头对准铆钉,发出一阵不大的敲击声后,轻轻松松地铆好。王师傅干得很轻松,期间还不断地夸径向铆接机的便捷。要知dào

以前他可是要用锤子敲的。

径向铆接机不是什么先进的设备,而且很便宜。除了徐师傅私下里摆弄,这次恐怕是第一次在工作中使用。李子强很喜欢看到工人能享shòu

工作过程中的快乐。

蒸汽动力装置上,可选择的余地不多,受体积和重量所限,只能选卧式汽缸布置和单胀式汽缸。蒸汽机上除了活塞和曲柄连杆机构、滑阀配汽机构要精细一些外,剩下的都比较简单。为了节省时间,李子强让厂子里的几个车工在工作之余帮他车出来镗出来,他格外付工钱。

他自己准bèi

专攻整个车体的传动和构架。一开始雄心万丈,试了试设计后,发xiàn

不理想,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常常有顾此失彼的嫌疑。终于明白了车齿轮和设计齿轮是两回事。

于是他上网搜索,很快汽车专业人才网落入了他的眼里。他在上面查了查,找到一个长沙地区的车辆工程专业的人才,很满yì

他的年龄,45岁。他给人才网汇了钱后,得到了人才的联系方式。一个电话打过去,那个人答yīng

过来面试。

李子强一边设计铸钢车轮,一边等着和那人才的面谈。在设计车轮上,李子强找到了自信,如何使车轮的重量和承shòu力达到最佳比?固定辐条好还是活动的好?几根辐条效果最好?李子强兴致勃勃的在草纸上推演着。

与人才的见面过程,充满了戏剧性。

“你是说要发展蒸汽动力汽车事业?!”

那人才有点后悔自己贪图省事,贸然而来。怎么不事先查一下这个厂子是做什么的呢?他刚落座就站起来要走。

李子强看见那人才反应如此激烈,心中后悔自己说话太直接。连忙耐心解释。但那个人才已经无心倾听,脸上全是不以为然的冷笑。

“李老板,你有钱搞蒸汽动力汽车玩耍,是你个人的爱好。可这不能当成事业,尤其是当成别人的事业……出国工作我可以接受,可是在全球信息化的今天,哪里有那么长时间不能回国的地方?还无法联系?我可是有见识的人,我不知dào

你的真实意图,也不想知dào

,所以我不可能接受你的聘请。”

说完该人才礼貌地和李子强说了再见。李子强被人才炒鱿鱼了。

可过了不久,峰回路转,那个人才又打电话来说,他有个外甥喜欢蒸汽机,听了他的讲述后,非常喜欢李老板的蒸汽动力汽车概念,因为在铁路口工作,干一天休两天,所以有业余时间兼职……不要钱,只要能和李老板一起设计就行。李子强dà

喜,急忙表示欢迎。

第二天那个外甥来了。他叫叶子鸿,铁路技校毕业。今年35,未婚,也没有女朋友。父母都是铁路系统的人,所以初中毕业就考了铁路技校,用他父母的话说,这个社会有工作比什么都强。结果证明了他父母的话完全正确,他那些初中上高中上大学的同学,一大半都没有他工资和待遇高。他自己在列车段工作,当列车司机。业余时间曾做过几个蒸汽机模型在网上卖。

“还有买这个东西的?”李子强好奇地问。

“还行吧。一个月做两个,然后用一个月在卖出去两个。”

“你完全是自已动手设计制做?”

“是啊,一开始模仿别人。后来自己试着设计,不是难事。有些关键件开始也是找人加工,后来自己也能上手制做。”

“你做这个多久了?”

“小时候在铁路上看到蒸汽机车就迷上了。”

俩个人谈话越来越投机。在叶子鸿的描述和设想中,李子强仿佛看到了一幅蒸汽机时代的画面。

“天上飞的是用格林蒸汽机做原动力的飞艇。因为格林机轻便,体积小,对蒸汽压力要求不大,还可以做飞机……模型的发动机,当然甲醇发动机更合适。海上航行的是用大型汽轮机做原动力的巨舰,铁路上奔跑的是往复式蒸汽机做原动力的火车。工地上轰鸣的是蒸汽动力铲车,战场上滚滚而来的是蒸汽装甲车——

公路上无数装备着小型蒸汽机的汽车任意东西南北地行驶,没有加油站,只有加煤水站。

如果不顾及成本,完全可以用机制炭做燃料。它密度比普通木炭高数倍,热值比普通煤高,烟雾和残余物极少。每到节假日,人们驾驶着回归本名的汽车,到野外到山谷到海边,用车上自带的机制炭做燃料,用斯特林式外燃机做交直流发电机的移动电源,它的热效率高,移动方便。人们同时听歌曲看电视,还可以同时吃各种烧烤……真是太美了。世界在一片轰鸣声中是那么和谐……”

俩人瞬间都沉浸在这一番描述中。

过了一会儿,叶子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都是我的胡思乱想……历史证明大多数蒸汽机还是被淘汰了。”

李子强冷静地问了一句他没有想到的话。

“你幸福吗?”

“还行吧。除了没有女朋友,有房有车有工作……说不上幸福不幸福。”

“这个时代的女人太在意男人的外表和金钱了。”

“……”

第二十二章 生日礼物

在叶子鸿的帮zhù

下,当然他姑夫也帮了忙,李子强的“自强号”纯蒸汽动力汽车制造完成。

自强号是直接用沃尔沃四轮卡车改建。这是他们在废品公司里找到的最合适的车型。它高两米,车长五米五,宽两米二。车头内置蒸汽锅炉与蒸汽发动机,烟囱一米五,高过驾驶室。驾驶室无挡风玻璃,因为……太热。副驾驶座前设置滑轮挡门,司机可以在行进中,单手用小铁铲完成投放燃料动做。燃料为定制的小块型机制炭,方便携带和投放。添满机制炭,一次行进可以在二个小时内不用加炭加水。时速30公里。

后车厢辅木板,可装货五百公斤。车轮是铸钢成型,五条固定车辐,外面包有硬质橡胶轮胎(定制)。李子强和叶子鸿驾驶着真zhèng

的汽车,在冷冷清清的工业区里,轰轰隆隆地行驶着。还好这是郊外,很容易地驶进田野里。

在颠簸中,车门发出咣咣当当的撞击声。

李子强皱着眉头说:“车门作用不大,回去拆了它。”

叶子鸿毫不嫌弃副驾驶座位的烘烤,满头大汗地回答:“是没用,我们的思路还没变过来。用角钢焊接的地方有点发悠,要是铆接的效果能好一点。”

说完他又笑了一下,说:“李哥,我感觉坐这个车比坐跑车更拉风。”

“是啊,我们一点点敲出来的,有成就感。没想到你动手能力很强不说,思路还非常灵活。”

“那是,我做了多少年的模型了。哎。可惜不敢上公路,交警肯定不让。”

“怕什么?我们上公路!”

“那让我来开吧!”

“好。”李子强答yīng

了一声。他看看方向盘下面的压力表和水位表,一切正常。俩人飞快地换了位置,这辆真zhèng

名符其实的汽车就往公路上驶去。

一路上,叶子鸿得yì

洋洋地左顾右盼。公路上不停地有汽车向他们按喇叭表示敬意和佩服。还有人用手机拍摄他们。

叶子鸿说:“李哥,你说明天网上会不会有“长沙一牛人驾驶蒸汽动力车非常拉风”的视频?”

李子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貌似不在意地对他说:“小鸿,你说过你的梦想。其实我也有梦想。”

“什么?多多赚钱吗?”叶子鸿笑嘻嘻地问。心里想,四十多岁的人大概都只想这些了吧。

“严肃点,说中国梦呢。”

“说吧,您。”

“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地下室或车库,里面有车床和各种工具什么的。像你这样的人回家后,按照自已的设计随便动手就加工个什么零件,或者随便就完成自己的某个发明。全民都在动手,说不定一个列车司机或一个医生发明一种新机器什么的。”

“哈哈,李哥你真会开玩笑。这比我的梦想还难实现。至少我们还可以自己动手制造各种蒸汽机。一家一户都有地下室或车库?不行,中国人太多了,哪有那么多地方。”

“那你说,是黄种人多还是白种人多?”

“当然是黄种人了!要不咱们为什么要实行计划生育政策呢?”

“四大文明古国是哪些啊”

“中国,埃及,印度,巴比伦。”

“最大的抗日队伍是谁?”

“敌后武工队!”

“中国最腐败的四大家族呢?”

“哈,我历史学的最好。是蒋宋孔陈!”

“谁说的?”

“是书上说的!”

“你回答的全部正确!真是好青年啊!”

李子强把“自强号”的视频和资料发在了QQ群里,加了几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并不停地骚扰孙德发。

这时他的朋友们开始质问他了。

“车子摇晃得太厉害,我看一会就散架了。”

“我只用了普通板簧做减震,到时候就改成悬挂系统。有些地方下次用铆接,效果就好了。”李子强解释道。

“到那边你还能制造出来吗?”

“不能。”

“那有什么意义?”

“做技术储备不说,还可以多带一些散件,等那些现代运输设备完全坏了后,可以立kè

有替代品。”

“你的吨位份额已经是最多的了,我这里很多化工设备都打算用陶瓷件替代了!”

“那没有办法,工业是文明之母,为了你妈只能做牺牲了。”

“最好的材料,最好的加工方法,才能达到这种水平?”

“还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有个小子正在那忙活呢。再说,现在哪有搞蒸汽动力汽车的资料可以借鉴?”

“那你为什么不去澳大利亚看看?”

“哪有时间。再说你们也看过视频,大家大同小异。老外只不过准bèi

的时间长,而我只用了两个月不到。我忙的到现在还没有和女儿吃一次肯德基,哪里能像发仔那样领着小妹游山玩水的?

“你别提我,小妹小妹的,烦不烦。”

“别说,发仔这次功劳显著啊。”

“是啊,谁想到台湾有那么多资源,原来也当过出煤大户啊!”

“要不怎么叫宝岛呢?”

“所以说选中台湾发展,是好主意。”

把楼砌歪后,李子强悄悄退出。今天晚上,是他第三次答yīng

女儿陪她吃肯德基,都失约两次了。

在长沙的肯德基晚报大道店里,李子强正陪着女儿。

他给女儿带了很多她喜欢的东西:《记忆女神的女儿们》和《南家三姐妹》第2季的碟片,一部黑色的魅族M8手机,一件玉佩,一个普拉达少女背包,还有一件她没看出来是什么的模型。

他好容易等女儿放下手机,抬起头时,不顾女儿冰凉的眼神,连忙露出亲切的微笑,把这几样东西从包里拿出来。

自从把她从家里接出来,她就一直拿着手机看,没有正眼看他一次。就连吃鸡块时,眼睛都没有离开手机屏幕。李子强的问话,她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李子强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看到还有好多少男少女也是如此,甚至还有坐在一张桌子里的六个青年人,好像是一伙的,但全是头不抬地看着自己的手机。没有人在亲切地交谈。他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悲凉。

他强忍着这种悲凉的感觉,和风细雨地对女儿说:“婷婷,你猜猜,这都是谁送的生日礼物?”

“碟片是伍叔叔送的,肯定是他叫日本的朋友买的。多讨厌,为啥电视台要禁播日本动漫!嗯,手机一定是孙叔叔送的,他总是买最好的手机。哈,普拉达,同学们都没有啊!是宋叔叔送的!他从来都能买到正版。玉佩是建叔叔的,我都有十几块了。这个是――――――”

“这个最好玩了,”李子强拿出打火机,连忙打着,点燃放在模型的玻璃气缸下的小酒精灯。然后轻轻的拉动小巧的飞轮,这个模型就立kè

运转起来,发出轻微的轰轰的声音,“这是斯特林发动机模型,利用空气热膨胀原理运动。你想啊,空气一热就胀,正好把活塞顶起,然后又变冷了,活塞又缩回。是爸爸专为你做的。”

“哦。”女儿看了几眼后,眼睛又回归手机屏幕。

“喜欢这些礼物吗?”

“嗯。”

“最喜欢哪一个?”

“它。”女儿紧紧地抓住普拉达。

李子强开车送女儿回家。

女儿和他分别时说了一句话:“爸爸,我觉得妈妈很无辜。她说的对,不顾家的男人不是好男人!你不会有爱的!”

“对,婷婷,都是爸爸不好。以后听妈妈的话,好好照顾她。”

他又塞给女儿一张银行卡,“给妈妈看,这是你将来留学的钱。你不是喜欢澳大利亚吗?给妈妈,将来她送你去。你猜密码是什么?”

“我的生日呗!你就会这一个密码。”

“哈,我的婷婷真聪明。”

“爸,我走了。”

在小区的外边,他目送着女儿一边看手机,一边走进小区门口。他重新启动车后,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一种撕心的痛充斥在心头。

李子强把车开到坡子街时,停下了。这里是一条灯火辉煌的美食街,立kè

有了非常想喝上一顿的念头。

他想到了建人,又放qì

了,那个家伙最近累坏了,又不能喝酒,放他一马吧。大鸟大使发仔都不可能出现。他用手机登上QQ,上面又是一些最近招聘的人才资料和各种分析,他现在没有心思看。发仔没有发视频,看来要回来了。他发了一个笑脸后,退出了。翻翻手机,还是找叶子鸿吧,这个小子还能喝啤酒,也行。

“小叶,做什么呢?”

“刚下班,上网啊。这次我们出名了,李哥,我有一百多个回复!全是带电话号码的,全是求我带他们玩,全都向我们致敬!”

“过来,我在坡子街。陪我喝酒。”

“李哥,又喝酒啊,我还要回复呢。好几个美妹在线上,看头像漂亮极了。”

“靠,你的头像还是帅哥,你帅吗?马上过来。”

“你又遇到烦心事了?高射炮和火箭我们不是仿成了吗?加特林不也马上完事了吗?可惜没找到合适的电动机,手摇也不错――――――可惜你不让发网上,要不她们还不冲着我疯叫啊。”

“闭嘴,你要是不过来,明天不要来找我。”

“谁说不去了?李哥,这次不许喝多啊。”

“闭嘴,过来。”

李子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xiàn

自己躺在一间豪华的房间里,叶子鸿坐在他对面的床边,正幽怨地看着他。

“这又是哪儿?”

“长沙最好的洗浴中心。”

“你又来这样低俗的地方。不能找家便宜点的?”

“谁要来了?谁要来了?!你喝得都喷四回了,还不停地喝。我能劝住你?!你要开车回家,我敢让你开吗?我开车送你你还不让,揪着我不放,告sù

你,我生生被你拎过一条街,好多美妹都看到了。你还一路唱《拯救》,多少年的老歌了,太土了还走调。好容易把你劝进出租车,你张口就是去最好玩的地方,司机当然送这来了,他们能收到回扣!”

“给我拿瓶饮料,我嘴苦得厉害。”

叶子鸿在房间的冰箱里拿出一瓶冰红荼,拧开盖递给他。

“你把冰箱里的饮料都喝光了,这是最后一瓶。”

“小气样子,再贵能有几个钱。”

“还说!你张口要了最好的两个包间,你自己一个人就找了三个小妹,不是坐堂的,是你从电脑选的!”

“胡说,我一个人怎么对付三个,4P?当时你也喝多了?!”

“哪有!你完事一个叫一个,又叫一个。全是高档货啊。疯狂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幸好我带了透支卡过来,一次一结,要不他们报警抓我们。我们是打出租车过来的!不是VIP!”

“好了,不要说了,下次不要来这样的地方。你有自己的房间,不用一直陪着我,让我挺感动的。”

“不陪不行。我房间早退了,你这儿又加了半天,还有,我也找了一个小妹——我的卡只能透支六千——”

“靠,我们去好好洗个澡再说!”

“——”

“你又怎么了?”

“你还把我的手机砸了――――――”

“咦,我为什么要砸你手机?”

“你正喝兴奋时,我偷着玩手机上网了。”

“没有事儿,小气的,所有的损失和消费都算我的。”

“不是,我手机里下载了1G的小说,还1G的女优写真啊,心疼死了,我!”

“内存卡应该没事吧?”

“哪里,你砸了后,又踩个粉碎!”

第二十三章 木炭是重要能源

一个星期后叶子鸿又开车来到李子强的加工厂。在门口不远处碰上了要出去找李老板的老王。不过老王此时已经成为王厂长了。

叶子鸿这几个月来得很频,王厂长认得他的车,冲他直摆手。

他停下车,喊:“怎么了,王厂长?”

“老板不在家,他去铸造厂了。你要是找他,我们一起去。”

其实说是铸造厂,也不太恰当。购买的机器设备多,摆放不开,只好把已经倒闭的邻厂暂时租下来,一部份设备转移到那儿去了。那家原先是家小铸造厂。叶子鸿当然也知dào

地方,踩了一脚油,俩人就到了。刚到门口,有人告sù

他们,李老板刚走,去了隔壁的铁合金加工厂。听说来了一批新设备。

王厂长到铸造厂有事儿,便不陪他下了车。叶子鸿把车挑了个头,还没用上两分钟就到了铁合金厂。这个厂子也是临时租下来的。

院子里摆了一套机器。叶子鸿眼睛一扫就知dào

是一整套木炭加工设备。怎么个情况,李哥也没说要搞机制炭啊?上次李子强定制的特型机制炭,就是他亲自设计和找人加工,他对木炭业比较熟。

李子强对他的出现很好奇:“你今天应该上班啊?”

“段上准bèi

送我去学习,长沙铁路局要上高铁了。让我过俩天直接去报到学习。”

“那你还不快准bèi

准bèi

?”

“不用了。在家闲得难受,过来看看格林发动机的运转情况。”

“哦,你先等一会儿。”他把头转向另一个人,一个削瘦但很干练的男人,“你继xù

说吧。”

那男人年纪和叶子鸿相差不多。他对李子强挑着大拇指:“李老板真有眼光,现在是什么时代?是低消耗高环保的时代。原木炭肯定不适合行情了,机制炭是个大生意。你看,这农村的稻谷啊,秸秆啊,树枝啊,锯末啊都能用这套设备制成炭卖钱。一吨一千八好卖!要是能做出高温炭来,出口啊,钢厂啊都行。技术含量还低,工人上手就能学会,我包交包会。过程简单啊,制成炭粉后,一挤压,成型了!炭粉也是好东西,要是能制成活性炭,知dào

那东西吧?环保用的……”

李子强刚要说话,围着设备转了一圈的叶子鸿忽然插嘴道:“稻谷和秸秆制造的能和锯末比吗?锯末生产的能和落叶松,竹粉比吗?上哪去卖上一千八一吨,最多一千七!”

“这位是?”那男人有些尴尬。

李子强对叶子鸿的质疑很感兴趣,没想这个小玩家竟然还懂这一行,他对那男人说,“这是我朋友。小叶你继xù

说,事先我和他打过招呼,我完全满yì

了才最后付钱。”

“我只是说现在一般的行情……”那男人勉强解释道。

“李哥我给你算一笔帐,你听着。这干锯末一吨一百二,这种所谓的干度还不够,还要烘干机,就是他那个长桥设备,四吨才能出一吨炭。这就是四百八。人工费得三百,电费得三百五,你还要再加上粉碎/烘干/制炭吧?机器损耗成本平均要四十,特别是他们做的套筒挤压件质量都一般般,开始卖的便宜,到时候都费到维修上了。他那设备一天能出三吨,电机就得36千瓦以上,你看他给配备是32瓦,到时候容易发热。还有纸盒箱也得一百,各项税费呢也要加上。总共多少钱了?一千三百多了吧。还有隐型的费用没算呢?环保部门不是白设的――――――他为什么要推销先烧炭粉后成型而不是先成型再烧成炭?到时候他会卖你成型胶―――――这要是加一起最少一千五——”

那男人的脸有些发白,“成型胶是我自己配制的,比别人家的好!我事先和李老板说过价钱,没骗人――――――”

李子强呵呵地对叶子鸿笑了,“说过,充量供应,一吨炭只用五十元的胶。不过我不知dào

先成型后烧成炭可以不用胶。”

“还有什么低中高温炭啊,都是唬人的。还出口,哪个小厂的原料和技术能达标?活性炭更扯了,它是要炭更疏松,机制炭要更紧密,两门子工艺――――――还有钢铁厂蛋疼才用机制炭,最好的焦炭才是它的零头价钱,就算是做渗碳源也才是几吨几吨的要。”

那个男人心中一片灰暗,懒得和叶子鸿争论了,这叫命犯小人啊。自己还真没有说过这套设备能生产活性炭。这笔生意要玩蛋了,他正琢磨着怎么能让这个看上去比较忠厚的老板把运输费付了。

“你怎么知dào

这么多?”

“我有个亲戚自己家开了一个小厂,以前我经常去帮忙。”

“现在小厂关门了?”

“没有,只是很辛苦。我最恨那种说某某技术能赚大钱的广告了。不过,说实话这套设备还不算心黑,它的电机是大连电机,轴承是用哈尔滨的吧?”

推销设备的男人叫苏离白,中专毕业,现年三十六岁,从事设备加工这一行已经有十多年了。自己有个小设备加工厂,原本生意还算好。机制炭这种貌似有前途的发财概念刚一出现时,他立即跟进,三百里范围内他已经推销出去十套,成绩蛮好。可现在四个多月了,一套也没卖出去。连上门修理这样的苦活都不好接了。他这个小小厂主四处奔波,日子苦了点。

平常他还愿意琢磨点制炭方面的技术,搞点小发明什么的,已经自认为是专家级别的了。当他收到李老板的网上咨询定货后,立kè

主动上门,相信自已能说服了他。可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奇丑无比的小子坏人好事,专揭行业内幕。

听了叶子鸿的询问,他感觉有点光亮。连忙转移推销方向。

“是啊,别的厂家可不像我家这样实在。要不我家的厂子销出的多呢。你们过来看,”他走到成型机前,打开了设备,“推进器最重yào

,我用直径5.0以上的耐磨焊条,一次性补全.自然冷却后再按规定尺寸打磨,怎么样?表面平整曲面光滑吧?我本人就是高级焊工,有证。”

李子强和叶子鸿看了看,点头认可,活儿确实挺漂亮。

“成型套受到的磨损程度远小于推进器,我这个成型套寿命可达到三千小时左右,敢签约保证。可不是一般般!”

苏离白小小反抗了一下后,舒服一点,“其它的就是加热圈,电热偶,自动折棒系统,电压表,电流表和温度表等部件重yào

了。对于加热圈,没有过多的要求,只要热度均匀,温度上限能够达到三百即可,电热偶要求触点要灵敏,自动折棒系统要简便实用,易于搬动。仪表可不是摊上的货,都是用裕泰的品牌。”

“最大的亮点你还没说,这个气体采集设备真心不错。”叶子鸿拍着一个附属在成炭窑的设备。

苏离白在心里冲着叶子鸿伸了中指,我还没来得及说呢。

“对对,您真有眼光。这是我独家的技术,成炭时产生的煤气和木焦油在这里面自动分离,而且煤气还可以顺着管道输入燃炉中,有一定的助燃作用。煤气中的木焦油也能流到底部的主体集油罐,我敢保证,只要您在环保局稍微有点人情,空气测评绝对过关。木焦油你留着,到时候我帮你卖了。这样吧,总价我再打个九折,十三万五行吧?”

“李哥你可想好,设备还行,价钱还有商量。关键是我们保证不了原材料的供给。真要是全用稻谷壳什么的,一千六都卖不上。”

“李老板,那个成型胶我五折供给,保质保量!价钱真到底线了。”

叶子鸿冒失地问了一句,“成型胶的配方是什么?敢这么保证?”

苏离白心里骂道,是你妹!面上却笑而不语。

李子强沉思了一会儿,“价钱先放一放,走,我请你们吃饭。”

苏离白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看样子没问题了。要不能请自己吃饭?

叶子鸿小心地问到:“中午不喝酒吧?”

“只喝点啤酒。”

“那最好。”

苏离白心里话,喝点酒怎么啦?

叶子鸿来的时候心情不太好,原因是昨晚在秀吧里被众人喷了。

叶子鸿在自己的吧里,现在小有名气。上次把蒸汽动力汽车的视频放到吧里后,差点晃瞎了屌丝的眼。一下子把那些秀豪车豪表的土豪们打败,开这种真zhèng

的汽车,不仅要有经济实力,还要有技术实力,存zài

感很强的说。

有美妹对他把自己的脸上打马赛克的行为不满。

他想了想,回帖说:哥是闷骚男,害羞不露面。不要迷恋哥,哥是个传说。

有个吧友叫“平治就是奔驰”,回来一个呕吐的表情,叫着“楼下保持队型!”

然后,楼下全是整齐的呕吐表情,队形整齐。这当然只是个玩笑。

过了几天,叶子鸿又发了格林发动机和斯特林发动机的视频。这震撼效果可不是小小模型能达到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格林发动机是双缸式蒸汽机,用燃木炭锅炉驱动。它把其它蒸汽机的反复运动改成圆周运动,直径半米的飞轮通过皮带传动,传动同时带动直交流两用发电机。几乎同时,一台摆在地上的摇头风扇开始转动,一台小黑白电视机也闪现着画面。视频上哗隆隆响个不停。

顺便他又把以前发的老帖翻出来,用自己的模型来让大家了解它的原理。换以前,吧友们会狂喷这种挖坟行为,这次没有人喷。

叶子鸿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的视频,心中充满着成就感。弄不好还能多卖几个模型吧?

第二十四章 格林发动机和斯特林发动机

“大家很震惊吧?我再来一个。”他心里得yì

地想,顺手又把斯特林发动机发上去了。

在视频中,他背对着画面,在斯特林发动机下方用普通的自行车打气管打了十几下,然后用煤气灶的点火器小心引燃,推动了一下八十厘米直径的飞轮,斯特林机的双臂活塞连杆随着活塞的运动开始运转,循环往复地推动着飞轮运动。它的声音和格林机不同,是一种轰轰的抽动声。因为它是靠空气在热室热胀,在冷室冷缩的原理推动活塞。连续不断的抽动声,是由活塞快速地与缸壁摩擦造成的。

有人发贴了。

一个美妹头像的吧友问:你打气干嘛?

我给酒精锅炉打压。他回复道。

吧友继xù

问道:是吃火锅用的那个吗?

不是。是我亲自设计的新式炉。

所谓酒精炉,其实利用酒精加压后容易气化的原理而设计的装置。引燃时,喷射出雾状酒精,燃烧热效高,温度可调。它是李子强找人设计的。

当时叶子鸿认为多余,认为用机制炭就可以了。如果只想强调轻便,一个液化气罐解决一切。不就是一个热源问题嘛。但是被李子强拒绝。他说,你要考lǜ

菲律宾的实jì

情况。是酒精容易得到还是液化气容易得到?叶子鸿分辩说,酒精价高不说,它的喷嘴容易堵啊。你没见到酒精喷嘴积炭现象严重吗?

李子强没有在意,价高怕什么,哥有的是钱。堵怕什么,到时候换一个就成。

不过,李子强永远也不会上这样的网站里。叶子鸿怎么吹都不怕揭穿。

吧里最活跃的超级美妹是巴黎之夜色。她是真zhèng

的美女,敢在吧里连续秀真人生活照。

她也发了个帖,语气是懒洋洋的:你的机子好吓人,一出一进的,是生活的什么什么给你的启发吧?

叶子鸿大喜,正在苦想如何回复。有一个叫小哥在巴黎的吧友回复道:我也是正百思不得骑姐。

巴黎之夜色立kè

回复:呵呵。

叶子鸿想了半天,不知dào

该说什么,看到他们聊得顺畅,就放qì

了回她帖,没有理她。

忽然接到一个吧里的密信,一位平常不太愿说话的美妹叫春无痕问道:斯特林发动机的功率是多少?整机多重?我看出你没有用标准件,你用什么做密封件?为什么用酒精不用液化气呢,我看也可以用它啊?然后加了一个害羞的表情,说,我不太懂的。

叶子鸿大喜,能问出这样问题的美妹太可爱了。

他立kè

回复道:功率大约15千瓦,大约一百公斤。本来可以使用通用零件的,可是他有一个猪一样的队友置他英明的决策而不管,除了火塞套垫是成品外,其它的全都是由人工加工而成。热源本来用什么都可以,是那个猪一般的队友非要用酒精。我还告sù

你一件事啊。我们那儿有个技术员用普通机床加工零件竟然能达到5微米的精度。太有意思了,这几个月我们试制了好多种蒸汽机。热效率最高的能达到百分之二十呢。如果你想深入了解,可以电我。

你的成本是多少?

你指的是什么?

一切花费。

叶子鸿想了想,高锰钢,锰钼铬合金钢,黄铜,各种小件,各种人工费,特种剪板,特种电焊。设计时浪费的材料就不算了,找人用PROE建模时的花费也不算了。

他回复了一句:不到一万。

那发一度电的性价比是多少?你把成本和维修都算一下哟。

回话还带了个鲜红的嘴唇。

叶子鸿心跳了一下,想了一会儿,不忍心说假话,回复道:很高。应该是三块多一度,比太阳能发电成本还高。各种密封件容易损坏,转速始终不高,热能损失比较大。这只是个概念。

连续使用24小时内没有问题吧?

嗯,连续72小时也没有事,普通高锰钢就可以做到。不过要常换配件。

哈,你把你的电话给我。又是一个红蜃。

叶子鸿迅速地把号码敲出,然后耐心地看着手机屏幕,真心期待着一位美貌与知识并存的美女。

手机是李哥赔给他的,魅族M8手机,还有一张六千元钱的银行卡。手机他喜欢,钱就不要了。但李哥强令他收下。他可不敢和李哥较劲,手劲太大,挣扎厉害了伤自己。不过李哥威胁说,小子,敢把那天晚上的经lì

说出去试试。

电话打来了。叶子鸿激动地接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是个声音嘶哑方言很重的男人!

他强忍住满腔怒火,好言好语地问:“你最后回复我的是什么表情?”

那个男人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却喋喋不休地说,哥们,只要你把这个东西做出几个来,我出去推销,知dào

吗?我们赚钱的机会就来了。农村啊,海岛啊,牧场啊,都能用得上。然后我们搞直销,这可不是传销那么弱智,我们现场演示给别人看,他们能不信?这是科技,新概念啊。

“你最后回复我的是什么表情?”

“嘴唇啊,怎么啦?肯定赚钱的,比什么纳米技术什么的更看得见。”

“滚,我操你妈!”叶子鸿差点把手机按碎了。

随后几天叶子鸿不停地反省自己。

上女人的当不只一次,所以他很小心地和女人交往,用钱换交往,他不在意,用感情换交往,他对对方要求高。他是小白吗?现在的网络还有他那种梦想地邂逅?明明知dào

丑恶极多却还渴望美好,这让他对自己失望。

他可以在网上看盗版小说,也可以在正版网站看,也可以无视网文作者苦求各种支持,连一个评论都不给,他认为这是他的权力。谁要你写的?我可没求你写。

但是,如果让他用盗版科技新概念坑人,他永远做不到。

想到会有人在零件破损严重时找他,而他说换件不如再买一个。那时,别人会如何问候他妈,他想起来都哆嗦。

他好几天没有上秀吧了,一心跑到李子强那里去玩。尤其是去和那个凭借着手动机床能达到5微米工差的老车工接近。但心里实在想秀吧,偷偷匿名上过几次,看到有吧友不停地问,红叶哪去了?心里又是温暖。他想他要换一种方式了。正好赶上李哥夜闹长沙街头。他有了主意。

叶子鸿苦心写了好大一篇桥段:

眼镜叔叔夜战三女子!

并且手绘了眼镜叔叔的形像:诡秘的表情,油渍的工装,手举着巨大的扳手,锣丝刀。还有三个无比靓丽的清纯的女子那种无奈而又不得不从的形像。

他相信李哥绝不可能知dào

这些,而且描述过程时的猥琐让他有一种快感。在桥段中,他反复修改,确定自己是一个苦苦劝说而无用的好青年,只能无耐地任大叔自甘堕落。

巴黎之夜色首先回复:对你好失望。

失望什么?叶子鸿一时无法回复。

小哥在巴黎回复:没有视频没有真相。

平治就是奔驰回复:照片也行,没有照片你说个屌。

叶子鸿回复:我手机被眼镜大叔砸了。

下面的回复一片哈哈声。放到以前也许不在意,可是他这次感觉非常不好。

巴黎之夜色回复:呵呵,去洗澡。话说姐家的马桶盖三年没有立起来了——

然后全是歪楼了。

叶子鸿本来还算高兴,长沙铁路局一共才选了十一个列车司机去培训,其中有他一个。高铁,不用想将来都是主流。他的父母很上心,托了不少关系才弄到培训名额。可是在吧里,他无情的受到嘲讽,心情不爽。所以第二天想出去转一圈,自然来到了李子强这里。正好碰上苏离白这事儿,他顺便泄愤了一下。

中午是在一家路边小饭店吃的。叶子鸿早都发xiàn

了,李哥喝酒地点不挑,酒菜不挑,只挑人。咣咣咣,他几口喝完三瓶啤酒,然后吃饭。叶子鸿眼眉一挑一挑地喝了口杯子里的啤酒,他发xiàn

苏离白差不多和他一个表情,俩人对视了一下又互相厌恶地转过视线。

李子强喝完酒后,狂吞了一碗饭。然后对苏离白说:“你说,如果我想大搞木炭生意——原料你不用管,要什么木材都有,地点不用管,我随便征用,人工不用管,随便用,环保你不用管,都得听我的,我想迅速发展怎么办?别说你的设备,我无法用大量的现代东西。诚信一些,你会得到的更多。”

叶子鸿知dào

李哥的末日生存情结又来了,这是他的思维方式,叶子鸿努力适应这一点。

“简单。我设计了一种逆流木炭窑,如果配备上我的设备,不仅省钱还加大产能。”

“详细说说。”

苏离白巴拉巴拉讲开了。原来他设计了一种新式木炭窑,把窑顶做特殊处理,充份利用木炭炭化时向上方产生的热辐射,使热辐射向下流动,从而使各种原材的炭化提高。

“炭化率保证高,4成没有问题。花不上三千元。建筑材料用砖的、石头的、土坯的都行。”苏离白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你说你自己领人建设?”李子强笑咪咪地问。

“人不够了,我自己也上去砌砖。”

“你还会电焊?”

“有证的。”

“你还加工过什么设备?”

“脱米机、榨油机、粉碎机之类的,有时候还上门修。哪敢挑活儿。”

“那我最后问你一句,”李子强的表情意味深长。

“你幸福吗?”

“……”

第二十五 种子问题

李子强笑咪咪地听着苏离白讲自己的故事。

他粗大的手指不停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眼睛温和地鼓励着苏离白继xù

说下去。语言非常亲切:

“好样的,你当初一个人把这个破厂子包下来,真有魄力。来,再喝点。

你刚才说你父亲是一名修鞋匠,晚上你还帮你父亲修鞋?你会使用掌鞋机吧,还会改进?嗯,穷人家出孝子啊!来颗烟。

噢,你技校毕业那阵儿,先是在汽车修配厂做过一阵儿小工,挣钱供弟弟上大学?当小工苦啊,被师傅骂,工资还低,你说说工作经lì



你对汽车电路有心得,好,简单维修也会。”

李子强把头转向叶子鸿,和气地说:“你要和苏离白多交往啊。现在像你们这样动手能力强的小伙子不多了。怎么你脸有些白?”

本来叶子鸿有一言没一语地听他们谈话,自己悄悄地摆弄着手机,刚才他拍了好几张照片,心里早又构思好了一个桥段。连题目都想好了:红叶大斗不良推销商。照片有,精彩的对白编好了,在他大义凛然地极其专业地指责下,不良推销商低下了头。他挽救了眼镜叔叔的金钱,也挽救了不良推销商的良心,在他的启迪下,不良推销商倍加感动,请他吃饭赔罪。

可是,当他不经意地瞟了李子强一眼,顿时后背发凉。

这是什么表情?那笑容那眼神,大灰狼有木有?而苏离白就像一只诉苦的小白兔,眼睛红是怎么回事?耳朵还一动一动的?难道李哥平常就是这样和我说话的吗?我怎么没有注意到呢?

李子强看叶子鸿发愣,就说:“没事儿,小白这套设备不贵,运来了,就买下,我们自己制造费时间,也别让小兄弟吃亏。下午我还有工作,晚上吧,我请客,我们喝酒交个朋友。”

苏离白终于全身心放松了,连忙说:“李老板,我来请,叶小哥也一定来。”

叶子鸿连忙说:“不不,我晚上有事儿。”

苏离白真心真意地说:“来吧,叶小哥,以前不认识不要在意。晚上喝完酒,我们找个洗浴中心按按摩,一起放松一下。”

叶子鸿更加坚定地拒绝了。

回到家里的叶子鸿想着晚上苏离白的下场,感觉很爽。记得苏离白的手机看上去不错哦。

经lì

吧,骚年,那样你才会成熟!

他把桥段和照片都发到吧里后,点上一颗烟,打开自己的收藏,进到一家资深盗版网站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他心目中的大神一天能更一万二,看了真爽。

他的回帖开始多了,打死他也没有想到的是,他又被喷了。

人家只是想做笔生意,你干嘛破坏呀?

就是,就是,看那个人长得多瘦小啊,生意不好做你还这样子。

一大堆东西,才十几万还多?老子一块手表能买十倍。

楼上的,你是啥子表啊?秀秀呗。

看到又歪楼了,叶子鸿默默地关了吧。他最喜欢地扮猪吃老虎的桥段白写了,这种情况只能出现在网文里。

到深夜了,他关了盗版网站。临关机前最后一次上了吧,算告别。

但这一次让他怒火万丈,谁,是谁把我的相片发到吧里的?!三十多岁的叶子鸿出离愤nù

了―――――除了工作上的关系,他从没有把自己的照片给过任何人,包括他亲弟弟!这是谁干的?!

一个红体字的帖子格外醒目。

红叶(叶子鸿)是史上最大的骗子!

我认识的李老板是这样子的。他和蔼可亲,待人善良,身上有浓浓的工人老大哥的味道。今天晚上我有幸和他一起吃饭,他只喝了二两白酒,一瓶啤酒,还劝我少喝一些,告sù

我年轻人要有更高的追求,比如出国深造……请看李老板的照片!再看红叶的照片!

贴子的回复极多。

好和蔼可亲的眼镜大叔啊!

你看他下巴上的胡子多酷!

旁边那个是马云吗?个子这么矮矮!

传说是红叶。

很违和

难怪总说大叔和你的坏话,白梨好久没上来喽?做成一笔生意?——

紧接着又出现了一个红体字的帖子。

里面的内容写的是一个叫白梨的青年人的励志经lì

,十分感人。在眼镜大叔的帮zhù

下,在经济严重不景气的今天,他不仅卖出了一套,还可以帮眼镜大叔改装两套!甚至大叔还推荐他出国深造——红叶的破坏活动始终没有得逞!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叶子鸿神色变化了很多种,他也想象了若干种报复的办法,考lǜ

到不同的后果,最终选定服输。

他密信苏离白:你怎么会在这个吧里?

苏离白回复:你查一下我的信息,我比你早注册一年多。

什么时候拍的我?

你以为只有你会无声拍摄?

什么条件能删你发的贴?

那你的呢?

同删。

好,那帮我把蒸汽机整合到机制炭设备上去。李老板说你行。

开什么玩笑?这可不好玩。没有意义啊。

菲律宾那个地方没有三相电。我苦孩子出身哪敢玩?这是工作。真羡慕你这样的人,有正式工作,有房有车,还有得玩。

靠,这也值得羡慕,你是老板啊。用柴油发电机。

老板个屁!我宁愿过上你那样的生活。暂时没有油。

你决定要去菲律宾?

嗯。李老板说他可以考lǜ

把我的小厂子收购。如果我能改装,他提供蒸汽机而且直接订购两套。

那是你的生意。

我给你报酬。如果李老板发xiàn

你在吧里那么说他——

我说的全是真的。

哈哈。

我们俩个人搞不定。

我有些老工人帮忙,听说你还能找姑夫帮忙。

你打多塔吗?

想虐我?小哥我号被盗了后就不玩了。

CF?

你在几区玩?

长沙四区。

好,我等你虐我。

嗯。

李子强在QQ群上发了机制炭的相关视频后,大为发火。

他留下了大段的留言,痛斥严重脱离实jì

情况的官僚主义。怎么能忘了机制炭的作用?作为第一能源,这个世界只是因为成本的原因而舍弃它,而我们竟也按照这个惯性思维去思考问题。这是什么主义在作怪?

大家纷纷做了自我检讨。

李子说的对,机制炭作为第一能源完全合适。

它根本没有技术含量,完全合适。只有李子这样在一线的人,才更有发言权。

说的好,李子让我们大家都清醒了。我们的推演有问题,两个月内我们能把基隆八斗子煤矿利用上吗?值得商讨。更别说用石油了。

我竟然忘记苯酚最早是从木焦油提炼出来的,还有丙酮,光想着煤气煤焦油了。

事实上,李子强想找一个辩论的人都找不到。大家都不在一个时间点上上线。

最后大家又纷纷留言,一致认为,开一次集体性的碰头会,是完全必要的,真不能再拖了。

2008年6月13日到15日,中国(长沙)国际种业博览会连开三天。那是种子行业里的一场盛宴。建国安匆匆忙忙从长沙某县的种子基地跑回来,连挑带选,把大多数需yào

的种子定购好,签好合同,规定了包装。交货地点安排在上海,时间为12月份。所有物品最终都将在那儿装货启程。

众人对建国安长时间里吃住在种子基地的行为表示不理解。

李子强忍不住发问:玉米自己在那儿长着,你去旁边守着有什么用呢?

建国安回电话说:你当我愿意啊,我不在这儿守着,还不知dào

那帮人能搞成什么样!

建国安发了一帖子放到QQ群中,随后几十天里他们随便聊着天。

原来目前中国种子行业普遍不景气。尤其是玉米种子,盈利不高。市场价格忽高忽低。所以,建国安原来在学院里的科研基地时,就经常和种植种子的农民斗智斗勇。

如果市场价钱高了,种植种子的农民就偷偷把种子卖给其它种子商人,而不按合同价售给科研基地。他们只说一句话:收种子的时候遭灾了。你能奈他如何?如果市场价降了,他们不仅把种子全送给你,还往里掺陈年种子。你不收他就在门口聚群大闹,你不仅还得收,还得再花钱筛选。

李子强说:不是有合同吗?

建国安、宋士达、孙德发都给他发了个无数个笑脸。和农民讲合同法比较难。

伍大鹏很好奇:种子行业这么重yào

,怎么入场门槛这么低?

建国安回复说:培育一个品种的种子少则三五年,多则六七年,大把教授级别的技术员终其一生也没有培育出来一种。可是现在你看市场上有多少种所谓的新品种?常常是一个育种基地才建成一两年,就能有20多家套用它牌子推销新种子。

伍大鹏:如果价格总是忽高忽低,一定有原因。我了解一下。

孙德发问:你不是在台湾订好玉米种了吗?

建国安:中国没有任何一种玉米可以在全国各地随意推广。我现在住这家育种基地是适合中原地区的品种。

宋士达:辛苦你了。台湾那个品种好吗?

建国安:甜玉米,可生吃,最高理想亩产一吨二。我本来就想把这种玉米杂交一下,花上个十年二十年,看看能不能育出更省水省肥、口感好的新品种。现在只能留给那边了。

李子强又问:那你住在育种基地干嘛?是不是―――――嫂子在哪儿?

孙德发:你又来了,嫂子在上海挑选酶种呢。

李子强:我是想问她评上正教没有,你想哪去了。

建国安:没评上。哪有第一次参评职称就评上的?我住在那儿是看着育种农民干活。

宋士达:他们偷自已地里的东西???

建国安:呵呵,不是。育种期间对施肥、浇水、病虫害防治、雇工进行去杂去雄、收获晾晒等生产环节要求很高,可是农民嫌费钱费力,不愿做。他们就偷偷给你省不少环节,尤其是雇佣人工去杂去雄,你们知dào

人工费现在比较高,所以他们省若干环节后,出问题还喊冤,说你给的原种有毛病。所以你只能看着他们在关键环节上做。实在不行我也上手帮zhù

。都是为我们自已。

孙德发:那我们多给他们收购价不就行了?还用你亲自住在那。

建国安:不行啊,他们都习惯了,多给钱他们要是还那样怎么办?这些种子每一粒都太重yào

了。

李子强:哎呀,那其他种子会不会出毛病?

建国安:没那么严重,就算是种子质量差点,也不会出现颗粒无收的情况,只不过达不到预计的产出效果。

伍大鹏是最后一个回复的:算了,这里面水很深。种子问题一定要重视。原来反对转基因技术的那帮人,不简单啊!我还以为是科学大讨论呢,这个争议那个反对的,都是动了某人的奶酪了。

建国安:对,不过我不打算带转基因的种子。我们从小都吃惯了老品种,还是带它们吧。一样也有高产的。

第二十六章 想要发仔的小命

台湾的各种工业矿业遗址再多,也有看完的时候。

在台湾的最后一天,孙德发走进了台北一家书店,这家是导游小妹向他推荐的。据她说,他的叔叔喜欢研究台湾历史,而且还开了一家书店,里面关于台湾的资料很多。

在这一路上,俩人相谈合宜。小妹好好准bèi

她的各项资料,孙德发认真地做一名好奇大叔,同是客家人的背景让他们更容易融洽。无意中,孙德发知dào

了很多台湾的现状。

台湾很多关于明郑时期的资料书籍,大多是私人出版,不愿发到网上,一般都从书店发行。她亲叔叔的书店就是这样的一家。

当小妹带着孙德发走进书店后,他一下子就喜欢上这里的氛围了。

书店不大,书籍的种类也不多,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墙上的书架上。书架下还有长条桌,摆放着古色古香的椅子,供客人预览。一些拐角处摆放着高脚花架,上面放着盛开的兰花,淡雅的兰香气息正好配上兰馨书店的名字。店内还有一处茶台,看着色有年头了。

此时孙德发正坐在茶台边等着店主人上茶。店主人玩功夫茶的手法不亚于他,同样很熟练。导游小妹把孙德发引荐给自己的叔叔后,就走了,还笑着说,看你们喝功夫茶她都嫌累。

俩人品茶聊天一会儿就无话不谈了。

店主人叫林唯圣,酷爱研究历史,尤其是台湾历史。

孙德发似乎无意间问到,“林先生怎么看史明先生的《台湾人四百年史》?”

林唯圣笑笑:“谬误太多太多。历史研究要是混入意识形态的成份,就完蛋了。”

“您认为有什么谬误?”

“简单两例。他在书中所言,荷据之前大陆向台湾农业移民未见书籍有确实的记载。可我仅从搜集到的28家台湾人士家谱的影印资料里,就有上百处荷据以前,大陆人主动向台湾农业移民的证据,而且最早是从南宋开始的。还有啊,他引用《热遮兰日记》和《巴达维亚日记》的材料时,竟忽略了古荷兰语和现代荷兰语区别,把之后和之前这两个语法搞错了,哈哈。”

“那您在台湾历史界一定很有名气了。”

“哪里,哪里,我不愿搅到这样的历史研究中,懒得辩驳他。”

“呵呵,民间高人啊。”

“四十多岁的人啦,什么名啊,利啊,不想去争了。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比什么都好。”

“对,不过我有个建议你肯定感兴趣。”孙德发神mì

地笑道,“我准bèi

在菲律宾那里针对原始居民搞一个调研——”

事后,孙德发向众人解释道:“台湾这一大圈儿走下来,我发xiàn

我只是了解了皮毛,关于内部的风土人情、少数民族问题了解得不够深入。确实需yào

这样一位不太在乎名利的地方历史研究者。”

孙德发从台湾回到公司,还没有摆脱浑身的疲惫,就要去见一个人。

一个面目不善的人正在办公室里等他,这是个地下钱庄的小头目。这都是他事先约好的。

小头目皮笑肉不笑地和孙德发打着招呼:“发哥,我们一哥让我来跟您谈谈。一哥说一千多万对您不算什么,可是我们公司规矩大,还是要好好谈谈。”

“当然,阿福是个谨慎人。”

“这个社会谁不谨慎随时都会仆街。”

孙德发上个月联系了一个财务公司。它总部在香港,负责各种洗钱和短期贷款。孙德发的朋友圈子里,有人向他们借钱急用过,利息不算太高。孙德发早就打算把所有出租屋抵押出去,换成现款。

他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之处。

他的哥哥是个自私自利的新时期进城农民,一家人和孙德发都谈不来。别的亲戚,只有在他们借钱或让他花钱的时候,才会来找他。说实话,表面上他风清云淡,其实在心里,他比谁都更看重友情。

俩个人一边喝荼一边细声细语地谈话,不知dào

的人以为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很快,一笔一千五百万的抵押贷款基本敲定了。

未来的六个月中,他们分三批给他贷款。当最后一笔贷款到孙德发手中后,孙德发让出自己所有的出租屋,由他们接管。一年后,孙德发分三批还款,每笔加百分之二十的利息。

小头目高高兴兴地走了,这笔买卖他做得很成功,受一哥夸奖是一定的,肯定还有奖金了。

孙德发估算着时间,等他定的油气开采和加工设备送货后,正好可以用上第一笔贷款。这笔款没法夹带在其他设备中,不好从伍大鹏那里走帐。很容易被有心人发觉。越是关键时期,越要小心。

不过,他好像没有注意到,如果他不回来了,那些小产权的出租屋怎么办?那帮道上的人能办下相关手续吗?

孙德发忙里偷闲,开着车子去了龙华镇某街,他在那儿有一个实验室。那原来是一处仓库的收发室,后来仓库搬走了,便空了下来。地点不太好,一直没有租出去。当他想找一间比较偏避的平房时,一个朋友恰好知dào

这个地方。孙德发很容易地租了下来,还做了一番改动。

无烟火药也就是硝化棉可以在网上买到,有心的话就会有一千种办法避开种种的控zhì

。但是五个人在商讨的时候,还是认为一定要经过亲自研制才行。当然不是怀疑孙德发的能力,而是为了以防万一。

孙德发不在乎朋友们有质疑他能力的嫌疑,他还有自己的计划,想顺便试验一下网上搜到的一个专利申请。

有位先生在1991年,向专利局申请了以龙须草为原料制造无烟火药的方法的专利,过程语焉不详,这是可以理解的。从说明上看,有很大可能可行。孙德发想先试制一下,如果有效果就把那个专利买下来。

化学产品的生产过程稍稍不同,产品就相差很大。所以完整的技术说明和工艺流程非常重yào

。再说李子强那面催促得紧,孙德发觉得不能再拖了。

他让李子强准bèi

的干龙须草已经由快递送到了。孙德发车子的后备箱里还装有他买的脱脂棉和从特殊渠道弄的1号强棉。脱脂棉就是药用棉,五元钱一大包;1号强棉是指含氮量大于等于百分十三点一三的棉花,而且还是经过脱脂的。这个可不是医院里就能买到。

他从哪里得到的?孙德发打死也不说,出卖朋友的事情他不干。

租到这房子之后,他陆陆续续地添了一些化学实验设备和用品,主要方向都是为实验室制取硝化棉做准bèi



常规的发射药都是由硝化棉混合挥发性溶剂或爆zhà

性溶剂。这是常识,而且近百年来都是如此,甚至此时此刻的美欧强国的枪炮发射药,如果没有特殊性的要求,发射药里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它。所以,孙德发不想蛋疼地去弄什么新型发射药。只不过想找到某种方法,用来替代现代发射药中一些难以或根本在短时期内解决不了的现代化工品成份。毕竟到了那边,想等到精细化工行业发展发展起来,还不知dào

等上多少年。

在那个仓库的门口,他打开大门,经过院子来到平房门前。当打开他后安装的防盗门后,他扫了一眼屋里,每种物品摆放还是和他上次离开时一样。

屋内此时的温度有些高,他看了一下温度计:三十六度。这可不行,他马上打开空调,又打开加湿机。在接近四十度的温度下研制无烟火药,风险很大,虽然也不是今天一天能试制出来。但降温增湿仍是很必要。

孙德发穿上挂在墙上的白色实验服,慢慢开始做试制前的准bèi

工作。

这种感觉让他很熟悉,仿佛又回到二十四年前,他上大学的第一堂实验课。

那时,在大学明亮宽敞的实验室里,孙德发第一次穿上了白色的实验服,那一刻一种使命感和神圣感的情绪油然而生。这真不是中学实验室能给的感觉。

第一堂实验课是制备等温、等压下苯-水-乙醇三组分体系相图吧?

实验相当的简单,毫无危险。取8个干燥的50mL带盖锥形瓶,滴定管及移液管,配制6种不同浓度的苯-乙醇溶液,及两种不同浓度的水-乙醇溶液。

这是多么简单的实验课,一个小学生练练都能做到,远不及孙德发后来做过的实验有危险。可是为什么自已却记忆如此深刻?

神圣感和使命感!

他忽然想明白了,那是他第一次有使命感和神圣感的时候,以为自己以后能做出对人类有贡献的伟业!

呵呵,后来自己变成什么样了?一个闲士?靠房租吃饭?

屋里的温度降下来了,二十八度,湿度百分之八十。不错,现在开始吧。孙德发不知dào

自已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脸上的风轻云淡一扫而空,眼睛里原先时隐时现的戏谑竟换成了犀利。

孙德发把每一个试验过程都自拍了下来,以备朋友们的质疑。在辛苦了几天后,各种不同原料制成的无烟火药一一完成,并把检验结果发到QQ群里。这不是枪械类,只是一般的玩耍。

首先是龙须草制成的,点燃后,它在白纸上迅速燃烧着,顺便把白纸也点燃了。

李子强迅速回帖,好样的,发仔,龙须草要多少有多少!

孙德发:屁,一点用也没有,燃速太慢,做鞭炮都不鸲格。含氮量不够,什么工艺流程也没有用。假的。

然后是普通脱脂棉制成的。点燃后,它在白纸上更为迅速的燃烧,白纸被热量烤焦了一大块。众人没敢轻易下结论。

最后是1号强棉的脱脂棉制成的。孙德发故yì

把它放到自己的手心里,然后用夸张地动作点燃,几乎是瞬间,它便燃烧完毕。孙德发的手心连红一点都没有。

“这才是合格的硝化棉,其它的只能叫火棉。”孙德发难得小小骄傲一次。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李子强迅速回贴:你他妈的下次敢这样做,我飞过去要你小命!你信是不信?

书友们原谅笔者,过程我故yì

略写,以防万一。

第二十七 人间正道是安稳

孙德发全身心投入自己的实验中时,在他的出租楼里,几十个技术人员乐翻了天。这是什么待遇呵,公司的老总孙先生说前一段时间,大家工作很辛苦,决定给大家安排一次菲律宾海岛游。同时接受矿业集团其他老总们的接见,并和其他公司部门的人员开个见面会,也好方便以后大家一起工作。

这几十个人谁享shòu

过出国开会的待遇?谁享shòu

过休假一般的海岛游?以前的那些小老板们,不把他们一个人当俩个人用就不错了。

虽然乐翻了天,但大家都是中年人,谁也没有在表面上露出心情,只不过大家脚步更加轻盈,眼角上都是带着笑意。

王强王经理反而很冷静,一如他以前一样。

他见过太多庄重地许诺,听过各种领导慷慨激昂的宣誓,他都一笑而过。事实证明,任何容易得到的收获都是假的。

王强把孙总的话带给手下们时,心里却有了些想法。

没有一个老板会为他们这样的工作付一毛钱工资!

研究煤气制氨制纯碱制硝酸制硝酸铵制硫酸铵联合生产工艺?我的神啊,在产煤区,这是可行的,可是在菲律宾这是多么奇葩的设计。王强敢打赌,他现在打一个电话,两个小时内,他要一百吨液氨毫无问题,二十四小时,一千吨也能送到。难道国际形势会坏到这液氨都成了管控产品?

再说硫酸铵哪里有用原料级别的硫酸参与生产?国内哪家焦化厂不是用烟气或尾气脱硫项目中的二氧化硫?

孙总思考了一会儿,坚决地否决了他的建议。

孙总说:“王经理,我们从来都要以最大的恶意去考lǜ

国外敌对势力,一定要泛政治化,这是我们的传统。啊,你一定要注意这个问题。无论多么奇怪的思路都是有原因的,我重申一遍,原料和各种费用你一定不要考lǜ

,这是重点!”

说完孙总象是突然有事一样匆匆忙忙地走了。

王强心里很纠结。如果煤资源很丰富很便宜,未尝不可走这条路子。可菲律宾那地方不是这个样子的,它本身都缺啊。还有,铁触媒,锇钯反应网/白金反应网之类的东西也不是便宜的。

随后的几天里,孙总不知dào

为什么突然想起木焦油分离苯酚的工艺了,还要和苦味酸生产结合起来,竟然把它做为一个课题让他们研究。

当时王强没敢多说话,他不太懂,所以不敢装懂。后来打电话问朋友,上网查资料,甚至亲自去一些据称能加工提纯木焦油的厂家实地考察,最后得出两个字的结论:无聊!

苯酚,木焦油中确实有,可是都不到百分之一的含量!这意味着什么?一吨合格的木焦油提出不到1公斤来,而且100吨木材蒸馏,才最多能有一吨木焦油!那要有海量的木材供应蒸馏,这太不可思议了。

该用液氨的,要用煤;该用煤焦油制苯酚的,要用木焦油!

倒不能说王强是多么爱岗敬业,但好容易找到这样一家待遇高,有强dà

实力背景的公司也是幸运。如果随随便便任由它们折腾,没几年完蛋了,他王强又要考lǜ

何去何从了。想要安安稳稳退休真的好难。

反正这些天他们全是在做一些高能耗低产出的设计——甚至只是一个有待争议的想法,只要能符合极少的设备就能产出,坚决不怕浪费的原则,毫无例外都能得到孙总的认可。

说实话,这一点正适合手下人的发挥。他们大多都有在极其简陋,或是条件恶劣的小化工厂干过的经lì

,当然他们被聘用时,孙总也看重过这一点。

六七十年代,全国有过大力兴建一批小化肥小化工厂的风潮,几乎每个交通方便的县城都有这样一个小厂。一方面是为了国家建设,另一方面是为了战备。每一个化肥化工厂都可以很容易地转为生产军事用途上,比如火药,比如炸药。可以负责任的说,没有一个帝国主义国家能短时间内摧毁中国的军工厂。当时这叫全国一盘棋。

改革开放后,这些高耗能低产出的小厂纷纷下马,由国营转为集体,进而到了个人的手里,催生出一批老板。

他们有的借用厂房转行,有的继xù

干下去。

在2000年,王强曾见过仍用五六十年代的设备生产化肥的厂子。

车间里的粉尘排放设备是按照六十年代生产能力设计的,产能却在三班倒的管理下,达到了21世纪初的标准。整个车间粉尘弥漫,到处散发着刺鼻的铵味。工人们一人戴一个防尘面具却仍能在那坚持工作。

陪同他检修设备的一个技术人员,是那里的老工人了,他苦笑着说,全县我们这儿工资最高,想来的,老板还不轻易招人。

王强手下的一个技术员,姓安,也恰好是安徽人,名叫得福。他具有多年一线工作的经验。走南闯北,东北工作过,海南也干过,形形色色的老板见过很多。他搞过酸洗行业,又懂一些盐化工。

听到王强不经意的叙述。他幽幽地说,王经理,你见过酸洗车间没有集酸设备,只用排风扇的吗?见过那个车间连酸反应釜都没有,直接把酸洗件放到稀硫酸池子里,还是人工控zhì

池子的稀硫酸浓度吗?

说完他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说:“太吓人了,我只穿过车间,走了一趟,就好像怎么都洗不掉身上的酸味,真的,当时我想,人要是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算了,不提那些了,我这次来是想问一下,公司什么时候能和我们签正式合同啊?我听说整个公司就您一个人签了?”

“工资没有正式和试用之分吧?各种待遇我有你们也有。”

“以前老板给开工资,我就干活,没什么正式合同一样干,不行我就走人。”

他摇了摇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接着说,“现在不一样,我说我爱上这份工作了,您信吗?可不是为什么海岛游。我在海南住了四年,那里人活得也没意思,没啥工业也没支柱产业,怎么炒做也炒不起来,物价贵工资低,破地方。为什么闹出旅游纠纷,还不是平常赚钱太少的原因?”

王强连忙把要跑题的话题抢回来:

“知dào

知dào

,大家都一样,我会把大家的反应汇报给孙总。按孙总的脾气,你要相信,他一定会认真考lǜ

。听说去菲律宾海岛搞拓展活动时就能定下来。”

王强又好言说道:“大家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哪能我一个人特立独行?”

“真的啊?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搞什么拓展,白浪费钱。”

“这是集团的要求,我们总得听吧?好了,你回去多和同事们说,我们很有实力的。”

这个技术人员可是孙总眼里的人才,他使用曾在一家乡镇企业工作时用的土办法,纸面上解决了王强设计的硫酸生产工艺中,产生的尾气里二氧化硫含量过高的问题。

在王强看来,这个土办法匪夷所思,很新奇。没有多年在一线上的技术人员想不出来。但实jì

上,这只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

表面上这方法弥补了自己设计的工艺流程中二氧化硫排放量高的缺点,同时回收了百分之六十左右的二氧化硫,但它耗费了十倍以上的工业用水,同时又加一项水污染。

安得福也笑着说,没办法,当时那个厂子周围八成群众反映空气污染严重,老板花钱也罩不住。我当时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应付过去了。我明白自己缺德,可是拿老板工资就要替老板做事——现在也不知dào

那条河怎么样了。我只能安慰自己说,幸好这个厂子产能低。

当设计方案汇总到孙总那里后,孙总拍案叫绝。他和王经理碰头后,大力赞扬这一项技术改进,连连称道,反复说人才都在一线。王经理看到孙总如此高兴,本来强忍着不想说,但最后,他又不得不把实情说出。

孙总想了想说,你不要在意,在那个地方,水污染不是大事,一千吨水一万吨水换一吨硫化物都合适,何况还如此纯净。

王强迅速在心里算了一下成本,更加加深了不对劲的感觉。

他不停地上网搜索集团总部在菲律宾的投资情况,甚至动用翻墙的冒险手法。结果表明,比他最好的预想还要好。菲律宾东达尔沃省对他们这次的投资计划报以极高的热情,差不多虚席以待了。

日本有关方面还有酸溜溜地说中国正在四处掠夺资源的评论,这个他也搜出来了。

难道是政治方面的用意?

王强迅速下网,把他经常用来翻墙的光牒点燃销毁。

他只是个打工者,就算当经理他也是。他只想好好生活下去,什么政治,什么内幕,他可以听,但绝不理会。给谁干不是干?只要有工作,能开出工资就行了。安安稳稳过一生才是正道。

上一章我错误的把一位台湾书友的名字写成李斯特,以后纠正为林唯圣。

第二十八章 副队长和他的女儿

在视频聊天中,五个人最终商议完毕。

聘用名单全部敲定,人员一共六百五十五人,男性为五百九十人,女性为六十五人。他们所有的个人资料经过整理后,分门别类入档。

第一批出发的是孙德发和他的化工口。他和其他七十名技术人员先行出发,与提前一个月上岛的安保人员会合。

第二批是宋士达所招的各类人才一百七十人。

第三批是李子强工业口的核心技术人员二百三十一人。

剩下的技术人员完成最后的加工任务后,与建国安的农业技术人员组成第四批,一共二百八十四人齐聚龙牙岛。

早在一个月前,伍大鹏找了家旅行社,让安保队打着菲律宾海岛游的旗号,组团登上了岛。这时华裔PETER已经为他们建成了几十座草顶屋,相应的生活用具准bèi

地比较齐全。

看完了所有设施后,伍坚强对他的副队长鄂玉喜说:“条件比估计的好,想起咱们以前的拉练――――――那个惨哟。”

副队长是湖北人,四十多岁,恰好也姓鄂,名叫鄂玉喜,是一名党员。同样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当一名班长。只不过是后期,属于对峙阵地战斗出身是后期老山轮战派。蹲猫耳洞,高唱血染的风采。

他复员后回到湖北农村,没有机会成为村支部书记带领村民致富,也没有什么手法先富起来,然后带动全村富起来,他连村民组组长也不是。不过,他与众不同的是,他非常看重女儿的学习。

在村里,女娃娃的,哪里要上许多学?唯有他,通过揍了无数顿婆娘的教育工作后,他的女娃娃,初中,高中,大学顺利学完。只不过大学是在张家口念的,这一点,他没有怪娃娃。分数线的问题他清楚得很咧。

女儿毕业后被北京一家公司聘用,不回湖北了。

鄂玉喜开天辟地地喝多了,嘴里说,走了好走了好。当年老子要是有多点文化,能到这个下场?女娃娃怎么的了?当年那些有文化的女娃娃到我们那儿跳跳舞唱唱歌,就是营级团级的干部了。我娃娃长的不丑,怎的就不成。

后来,女娃娃过年都不回来,他有点受不了。

“这是忙不过来啊,北京到武汉的火车要多少有多少,不是买不到票。到了武汉买汽车票就到家了。可是女娃娃忙啊。我去看看她吧。”

他的婆娘只会点头认可。

鄂玉喜怀揣着一千元到达了北京。家里还有四千元,春耕生产的费用他和婆娘算好了,连雇佣人工算上够用。

过完年后,他就踏上了看望女娃娃的路程。

女娃娃曾经给他们一个地址,那时,鄂玉喜拿着好容易在湖北买到的北京市地图,对婆娘说:“看到没,娃娃在离天安门不远的地方工作。”

北京,鄂玉喜来过几趟,不算陌生。当他找到那个地址时,发xiàn

竟是个居民区。他找了好几个地方,也没有找到公司。他无奈地给女娃娃鄂小凤打了个电话。

鄂小凤当时就在电话里火了,责怪不先通知她,一个人乱跑什么。并说:“过年时,不是给你们打过电话吗?”鄂玉喜嘿嘿地笑着不说话,娃娃的口音都变了,怪好听。

中午俩人在一家小饭店吃了俩碗浇卤面。

小凤说:“回去吧。北京消费这么贵。没事儿打电话多方便。”

鄂玉喜大口把面吃完,用手抹了一下嘴,嘿嘿了两声,没有说话。鄂小凤知dào

他在家里没话,到外面话多。尤其是对自己总是嘿嘿笑。索性自己不说了,看他说什么。

“公司怎么能在居民区呢?”

“土老冒,北京这样的公司多了。”

“小公司不怕,一步一步来。你过得好吧。”

“好!你都问过四遍了。要不是你来,我们中午还能有盒饭。”

“公司是做什么的?”

“哎呀,说了你也不明白,基金,你懂吗?”

鄂玉喜想想说:“我不懂。可能和钱有关吧?正好和你的专业有关。”

鄂小凤白了他一眼,电子商务专业和基金有什么关系?不愿意多说了。

鄂玉喜满yì

地点点头。做事业嘛,就要一步步来。

小凤也经常给他打电话,可是他总是认为电话里说话不踏实,亲眼见到亲耳听到才放心。

“这一次我来北京就不回去了。车上我想好了,在这找一个活,等把你妈接来。”

“啊,你疯了!北京的房租多贵你知dào

吗?北京只要高素质的人才你知dào

吗?在这儿还要暂住证你知dào

吗?”

鄂玉喜摇摇头,一连串的排比疑问砸过来,让他有点发蒙。

他想了一会儿说:“嘿嘿,房租贵,我住地下室。只要高素质人才,我不信。说这话的人没有人情味。暂住证?我一个中国退伍军人,一个中国农民到中国的首都住只能暂住?”

“天啦,你火星来的吗?那是方便管理,全中国人都跑来住那不完蛋了?”

“如果是国家要这么做,就有他的道理,我听从。办一个就完事。”

小凤气得直翻白眼,各种无奈。

“好吧,你在这儿能做什么?”

“嘿嘿,你小瞧我了。当年全连射击我三姿都是第一,擒拿第二,夜行军我带的班行军第一。”

“好啦好啦,我听了无数遍了。那又怎样?你是要来工作不是来打仗的。随便你,我不管了。”

嘿嘿。小凤笑起来可爱,生起气来也可爱。老天爷啊,感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女儿。

鄂玉喜很快找到了工作,当了一名值更人,在京郊的一个物流周转库值夜更,这一片儿是物流行业的周转仓库区,还有许多家物流的小仓库。老板人不错,说,你要是没有地方住,就在这仓库住吧,那里面还有个小屋子,只是不能生火做饭。鄂玉喜非常高兴,有地方住不用花钱,只是离女儿住的地方有些远做公汽也要两个小时。

本来值夜更的人不管卸货,夜里来了货,值更人把仓库打开,填了进货单就完事儿。也不知dào

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到某个日子,物流就大忙特忙,半夜凌点的连续进货周转,鄂玉喜没站着看眼,而是挽起了袖子也帮着干起来。当然本职工作也做的好。

有一天,一个同行来找他,问,这个光棍节过后,给了你多少奖金?

什么奖金?

你不知dào

啊?晚上上货这么多,凭什么不给奖金?要不每个月才一千五谁干。我看你还帮着卸货,累了自己还是摔坏了货找谁?这家老板啊,是这一片儿最小气的,你来这是干得最长时间的,别人两三个月就走了。还有,谁家仓库不让住人啊,我全家都住在仓库院子里的小房里,连电费水费钱都省了。你呀,就是太实惠了。

操,那么多叽叽歪歪,在我们那个村子谁家有点事儿,大家不帮忙?这是鄂玉喜的心里话。

这一年的光棍节好容易告一段落,老板笑呵呵地来找他说,前一段时间你没少活忙,这样吧,把嫂子也接来住,水电费都算我的。

鄂玉喜本来想说感谢的,却只嘿嘿了一声。婆娘搬来了,全家就算在北京安了家。

小凤找了个北京对象。那小子对自己牛皮哄哄的,当北京身份是个事儿。不过对小凤还算好,有一次他和婆娘一起去那小子家,算是双方父母见面。那家也就是个六十多平方逼仄的住房,话里话外说,要是他们结婚就让他们住在这个屋子里。

这都不算什么,但是他们语气中总有一种优越感,让鄂玉喜受不了。谈了不痛不痒的几句话,他俩口子就回了,饭都没吃。但他们在谈话的时候,他偷偷看到小凤的眼角里都有笑容,便比什么都高兴。

人活个什么劲儿?孩子好了比什么都好。

小凤结婚时,他俩拿出了积蓄给她当嫁妆。钱不多,但是是全部。

没钱喽。鄂玉喜想办法赚钱。正好有个司机和他挺好,偷偷告sù

他,有一家很大的公司要招保安,怪了,只要当过兵打过仗的,还要年纪大的,工资很高。

鄂玉喜一听高兴了,说这是好事儿啊。

鄂玉喜找到那个公司,填了一系列的表格。第三天正好赶上伍坚强亲自面试。

俩人一见面立kè

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上过战场?”

“1984年7月我在第12军36师216团三营二连,进入文山州赴中越边境轮战,集结于文山县驻训,并于1984年12月接替陆军第11军防守。”

“记得很清楚啊。你杀过越南小鬼子?”

“在103行动中杀伤过。”

“你也是火线提拔上班长的?”

“是。”

“哈哈,我也是。别那么拘束。我们是平级。来根烟。”

“不了,我戒掉好几年了。”

“哟,你老小子还挺爱惜身体啊。”

鄂玉喜想解释是为了省钱,但一想又“嘿嘿”了两声。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自称姓伍的队长还专问他的生活。

“我看了你的资料,86年退役时,你还有机会留在县城里啊?”

“对。那时有机会,可是没关系。”

“呵呵,我明白。”

“你知dào

我们可能出国很久。你夫妻生活好吗?操,我说错了。是你幸福吗?”

伍大鹏把几个人的面试技巧整理成一份材料,给他看,让他学习怎么面试。五个人经常在QQ上发面试的各种心得体会,孙德发的办法最多,李子强的就被大家用了著名的一句。

我已经和纵横签了合同,目前合同书正在快递北京。

另外,我的书名被编辑改了,大家可以看到。

第二十九章 利益需要交换

“操,咱们都是当过兵的,他们那一套咱学不来。就问你一句话,去一个挺他妈远的地方,时间还久,没办法和家里老婆、孩子、朋友啊联系,行不?工资挺高,要是决定了,打个合同。最后公司还给一笔安家费。不过要先去一个海岛上拉练一番再最后决定。”

“是雇佣兵?”鄂玉喜有些惊喜。

“操,你电影看多了。就是保安队,俺嫌名字不好听,就改成安保队了。不过去那儿,要是有人欺负俺们,就往死里打,杀人不偿命,没有任何麻烦。”

“这是真的?听着这么玄呢?”鄂玉喜也不是没见过当保安的,越有气派的公司,保安越像家丁。

“骗你值当个啥?到时候你不签舍同就完了呗,还赚个菲律宾游。”

“家里还有个婆娘。没有我,我怕她饿死。家里积蓄都给女儿了。”

“操,要是给她个几十万,离开你还能活了不?”

“那比和我在一起还好!”

“你好好表现着,到时候准给她个几十万。”

“那你叫我上天边我也不怕啊!”

伍坚强心里话,小子,比天边还远。

总数为150人的安保队很容易就组建完毕,除了空军外,其他兵种的退伍兵都有。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找到连以上的退伍军官,甚至排以上的也没有。

鄂玉喜说:“正常啊,那时候他们的退役待遇比我们好太多了,可能赶上共同富裕的时期了。后来的那些退伍军官,我想水平连我们也比不上。”

伍坚强点头认同。

公司就把他们先安排在京郊的一个大院里,对外就说是自训保安。天天练练军姿,做做内务。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身份出身,一天天的互相熟悉了,集体感也慢慢养成了。

还有一个没有想到的副作用,原先公司中的有几个保安,用伍坚强的话说,平常有点屌儿浪当。现在却一个个变得正正规规,似乎个个都要争当保安中的先进工作者。

伍坚强看到这一现象想了很多。当伍大鹏到大院去看望他并视察安保队时,俩人做了一番长谈。

伍坚强说,大鹏你原先跟我说过只有合理的竞争才能进步,说实话,我都被市场经济吓怕了,不理解你。认为大家都有一个工作,总是安安稳稳地生活多好,别整天这一样那一样穷折腾,人心惶惶的不好。现在明白了,适当地刺激一下,别让他们总在原地呆着,工作积极性更高。

伍大鹏说,三叔你说的对,我们搞工作人员竞争的目的不是为了裁员,否则这就是别有用心。所以我们要极力地去扩大生存空间,给每个人都留有上升机会,这才是上位者要考lǜ

的。

当然,有一些上位者没这个能力又总想自己捞钱,就会向内部掠夺生存资源,才会有所谓的穷折腾……我猜你怕的是后者。

伍坚强低头想了一会儿,说,真是这么回事儿,你就说我当初那个纺织机械厂吧……

伍大鹏笑着拦住三叔的话头,这我都知dào

,不要再提他们了,他们不配。所以,我们要警惕人才板结的现象,让他们动起来。

伍坚强笑着说,大鹏我明白了。

鄂玉喜在旁边听得有点糊涂,板结?不就是硫酸铵放多了,田地变硬了吗?但至少他听懂了上升机会,这可是好事。不久后,他自己又琢磨通了伍大鹏说的人才板结的意思。心中充满了喜悦,这家公司让人有奔头啊!

晚上,就在大院里,伍大鹏设宴招待全体安保队员。他举起酒碗来了段开场白:各位叔叔大哥,我伍大鹏来一段废话。这废话呢其实是几个好消息。集团总部决定下个星期一,给大家安排一次菲律宾海岛游,让咱们也享shòu

一下出国游!虽然名义上是拉练,也就是让大家散散心。喝完酒后,咱们发这个月的工资!还有啊,旅游期间咱们不仅工资照发,还有各种出国补贴!

轰的一声,场面热闹起来。人人都兴奋地议论着,什么单位能给安保开三千的工资?还安排出国游?听都没有听过。

伍大鹏高叫了一声,来,是男人就走一个!

他昂头灌下一碗。这时大院里全是咕冬咕冬声。还有人喝完就要要摔碗,被伍坚强笑着挡住了。这也不是上战场的临行酒,摔完了你拿牙膏缸喝啊?

随后,伍大鹏绝无废话,他把后的讲话统统交给了伍坚强。

伍大鹏象征性的喝完酒,又大口地吃了几筷子菜,和大家作了一个道别,便回到了公司总部。

今晚,他将彻底和幕后主持者的二公子交接;今晚,他就将彻底离开奋斗了二十年的地方;今晚,这个世界有谁会为他哭泣?

大厦顶楼的办公室。伍大鹏被电脑里的一大堆资料吓住了。各种机器设备名单都在这里面,很多设备名称他听都没有听过。他如何整合?如何取舍?他先计算了一下朋友们分别报上来的吨重,足足三万吨!

这绝对不行,他们一起商量过,穿越时力争一次性通过,而且质量太大有危险,尤其是排在后面的人。

那又该怎么取舍?每一份报gào

上都说是到底线了。五个人在沟通时,都觉得有必要整合一下,坐下来好好谈,而且要听听更多专业人士的意见。是时候公布真相了,否则掩盖不了多久的,而且还白白浪费时间。

伍大鹏知dào

是启动龙牙计划的时候了。把目前八百多人分批送到岛上,告sù

他们穿越的真像,让他们选择。很可能有不选择穿越的,那么让这样的人在岛上有利于保守秘密。等他们穿越时,再让不去的人回国。但是,伍大鹏很有信心,绝大多数的人会同意的。如此一来,各方面的整合就容易了,凭借着各行专业人员建议操作,总比五个人总是做非专业的争吵好。

伍大鹏站在落地窗前,失神地向外看去。夜晚的京城灯火辉煌。公路上缓慢行驶的汽车,亮着车灯,与公路旁边的路灯组成了数道连绵不绝的珍珠项链,蜿蜒而远去。又像是美丽而巨大的绳索将整个城市束缚和捆绑。

“怎么,大鹏?很不舍得是吗?”一个阴柔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伍大鹏心中一怒,妈的,秘书竟敢不先通报自己就放人进来!随后迅速调整了表情,很自然地调转身过来。

“呵,二公子,你总是这么出人意料。刚才我在想,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突然想起从上一次我们喝酒到现在,足足五年了。所以,我正想着今晚我们一定要喝一杯!”

“你们东北人就知dào

喝酒。这次我喝红酒,你喝白酒。找你真有重yào

事情。”

“好,二公子,去曾家私菜馆。”

俩人一起走出了办公室,伍大鹏笑呵呵地对守在外面神情不自然的秘书说;“小叶,早点下班吧。这个月你忙坏了。我最后一次做主,这个月我让财会给你加双份奖金!”说完他转身对二公子又说:“我最后做这一次主可以吧?小叶这俩年工作非常好,很出色。你要好好重用她哦?”

二公子皮笑肉不笑地说:“大鹏,这点小事还用你这个原总裁亲自下指示?”

小叶的脸有些发白,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

俩人在门口各自上了自己的车。

在路上,伍大鹏对自己的司机说:“小孙,这个二公子很难容人,更别说你是我的老司机了。要不是你的孩子小,父母身体还不好,我早可以把你带去菲律宾了。”

司机小孙没有敢回头,他怕伍总看见他眼睛里噙着眼泪。

七年了,伍总裁从没有在半夜里把他从家里叫出来开车;不得不用汽车出远门时,都是先把他的食宿安排好,他才去办事;孩子出生和父母身体不好这样的事情,他也能记住,还主动给予帮zhù

。社会上有人说什么领导怕司机是因为司机知dào

领导干的坏事,如果有人这么说他的总裁,他一定会吐那个人一脸唾沫。

总裁是真心对手下人好,他能体察到。有人说这是小恩小惠,收买人心,可当员工的谁不喜欢这样的小恩小惠?当他听到公司内部人偷偷议论说公司整体转让给一个华裔美国人开的美国公司时,他不信。

公司一直财源滚滚,在08年的危机中凭着总裁的机智和手腕一点也没受损,而且还有扩大发展的可能。

那一阵儿,总裁上车后总是阴沉着脸,再也不是轻声细语的和他聊天。他也不敢问什么,后来这事情果然是真的。

“这样吧,我和我岳父打个招呼,如果你在这儿受委屈,你去zf部门当司机,也不错。这个公司的发展前景不算太好。安安稳稳过日子吧。”伍大鹏想了想说,“我如果托那个二公子善待你,他反而不会。”

伍大鹏甩开杂念,开始认真考lǜ

那个二公子提出的大事情。他在心里把应对的每一个步骤都设计好,能利用这次机会得到什么好处,甚至如何做出为难又害pà

得罪二公子的表情都想好了。

二公子要挪用公款。这次明面上公司转让,其实就是换一个总裁而已。该交的各种税依然交清,钱在伍大鹏那走一圈就又回到公司。二公子想利用这笔钱在走一圈的过程中截留一部份,自己单独用。那些幕后的主人们短时间是不会知dào

的。就算知dào

了,二公子也不怕,他不是伍大鹏,他是老爷子的心上肉,就算查出来,也只是让老爷子在别人的面前不好kàn

罢了。老爷子顶多痛骂他一顿。

在外国他实在是住够了。什么公司公关啊,就是有事情时,公司让他给国内的朋友们打个电话,实在大一点的,就亲自回来一趟,找找各种各样的老爷子,把难事办了就行。平常根本不去上班。

这次急着要这个公司,是因为他欠钱了,很大的一笔。他竟敢在赌场里欠美国地下钱庄的钱。他不敢撒野,不管公私黑白,他不占理也不占势。老婆孩子都在美国,虽说不是被扣押,但他知dào

暗地里的监视是跑不掉的。所以他只能回国想办法弄到一笔钱,解了眼下的压力。可是钱怎么个去向,他必须和大伍大鹏说清楚,否则伍大鹏绝对不可能和他配合。

第三十章 安保队的实力

伍大鹏通过一家对外旅行社,把安保队弄到龙牙岛。

此时岛屿上已经没有一个闲杂人,原先的菲律宾保安和几个服wù

都被调走了。这里彻底成为他们的天下。

武器装备差不多都送到,只差无后坐力炮。菲律宾方面的人说,他们正想办法从阿富汗那面弄到,请多等一段时间。

看了武器名单,副队长鄂玉喜惊喜道:“队长,你这是把我们那时的步兵连配制买来了。”

“对,不过咱全是冲锋枪手,没有步枪手。”

“这得花多少钱啊?”

“怕什么,先欠着。公司在这有那么大的投资,他们不担心。今天让大家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准bèi

试枪!”

“是,队长。”鄂玉喜一个漂亮的立正,然后转身小跑而去。

有句老话说的好,人靠衣服马靠鞍。在北京整训时,他们穿的是保安半截袖,虽然也算一种制服,但总是感觉不对劲儿,不知dào

哪里透着一点猥琐的味道。到了这里,全部配发上中国海军07式军服后,虽然没有军队的徽章,但全队立kè

变了一个味,一种军人的特殊感觉油然而生。不过因为是海军制服,让伍坚强这个陆军出身心里有点不舒服。

伍大鹏解释过,一来,海军夏制服比陆军的更适合热带环境,二来,远远的看去更像是当地的保安制服,不显眼。虽然这周围五十公理范围内都是无人岛屿,但也为了防止意wài



安保队员的状态这一路上保持的不错,没有受到晕船的影响。看来在挑选队员的过程中,没有出现误差。

伍大鹏打来电话询问后,对此表示满yì



他说:“三叔,你们参照着影像和模型,尽快设计一个零伤亡下拿下热遮兰城的方案,等我们聚会的时候用。”

伍大鹏在他们刚穿越回来的时候,曾提出一个计划。那就是穿越后,首先就拿下热兰遮城。

理由有四个,第一个,能马上利用上他们的物资。这就叫耗子的一切都是给猫攒的。从资料上看1649年一月份是他们最富裕的月份,各种税收,转运的物资等最多。第二个,他们已经建立了一整套相对完整的管理体系,有利于我们迅速接手。这是他们替我们做嫁衣裳。第三个,他们推行的是王田制,这真好啊,没有土地私有制的麻烦,人人都是他们的佃户,我们拿来后任意处置。第四个,热兰遮城周围人口相对集中,便于我们使用人力资源。

当时唯一支持伍大鹏的就是李子强,他几乎跳起来说:“哪里要四个理由?只要其中的一个就够用了。打,大打!”

建国安,孙德发,宋士达很冷静,没有马上表态。

伍大鹏又说:“这个计划缺点也很大。我们惹了当时海军势力最为强dà

的国家,会不会招来报复?以后我们可能与欧洲的贸易会不会受到阻挠?甚至在亚洲,他们还有十几个殖民地和贸易站,我们会不会受到联合封堵?他们会不会同其他欧洲人联手?

当然凭硬实力平推,我们完全可以打一场大胜仗,但是我们不能保证胜仗的次数,也不敢保证我们能获得一段相当长的和平时间,用来发展自己。”

李子强dà

声笑了,“大鸟,你也太谨慎了。你当他们是打不死的小强?能一次次冒着枪林弹雨往上冲,弄不好还身上绑着炸弹吧?”

说完自己在那儿大笑。

建国安皱着眉头说:“李子,我发xiàn

你笑点变低了。这事一点也不可笑。”

李子强一下子不笑了。

孙德发说:“我们带着大量的重yào

物资,刚一穿越就攻打热兰遮城?出现意wài

怎么办?损失会不会太大?郑成功的攻打纯粹是拿人命填的,虽然我们可以远距离安全地打击他们,可是我们的人还是太少,怎么去运做他们的体系?”

宋士达说:“我们对穿越过去的海况了解吗?光看热兰遮日记得到的信息太笼统了。还有他们在当地也扶植了一些势力,他们教授当地人荷兰语和传播宗教,所以只算他们有700名士兵太草率了。”

场面上达到三比二,看来伍大鹏的计划被否决了。

伍大鹏毫不介yì

。这种否决是不会伤害到友谊的。

他说:“看来是有些草率。我们再商议吧。攻打热兰遮城是早晚的事情,不过程序上有个先后。”

这个计划被搁置了,还是先前提到的以震慑为主,以期获取一个缓冲期。

李子强随后也提出了一个建议,反正也是可以多次穿越,不如把人和物资分期分批输送过去,随随便便找个无人的海岛存放。这项建议被四个人集体否定了,能量不可能无休止存zài

,你知dào

哪一次会用尽?所有一次大规模输送才是正解。当然这也是一种冒险,可是值。

最后每一个人暂时都没有提议了,大家才分头去忙自己负责的任务。

很长时间内,伍大鹏一边处理着各种杂事,和各形各色的人打交道,在任何一点的闲暇时间内,都继xù

考lǜ

这项计划,努力完善它。现在他考lǜ

地很周详,认为有了充足的说服力。当然,前提是建在军事方面的完胜上。

伍大鹏不断地收到三叔伍坚强发给他的视频邮件。

安保队员们清晨5公里全副武装慢跑,伍坚强解释过,反正到那边也是年轻了二十岁,不用苦练体能,保持感觉就行。

AK47的实弹射击训liàn

,单发,三连发,连发的各段镜头,看得伍大鹏热血沸腾。无数的椰子在海面上,在木桩上,被打的粉碎。

一个三人小组的六零迫击炮小组,一发较准,两发连射,远处一处土垒便被三个连续的爆zhà

点包围,但土垒却问题不大。伍大鹏看到这里遣憾地击了一下掌。接着他惊喜地发xiàn

,画面转向了一个火箭兵,只见他一个干净利落的单膝下跪,瞄了一下,一勾扳机,一道火光过去,那个土垒分崩离析。

“好,打的漂亮!”伍大鹏兴奋地打电话给伍坚强,说,“那个神射手是谁啊?好好表扬。”

伍坚强不以为然地想,迫击炮三百米外首射和火箭筒一百米外首射能是一样吗?

“那个队员叫孔明亮,87轮战时的火箭助手,就是在火箭班里替火箭手背火箭弹的。一开始在马路上卖煎饼果子,卖了挺多年,后来因为开奥运会把他赶走了。招聘前在车站给人代买车票,和俺一样,是个单身汉。”

“东北人?”

“不是,是河南人。”

“画面拍得好啊,很流畅!比刚开始好,三叔学习能力很强啊!”

“别扯犊子,一开始是俺拍,后来炊事班一个小子叫刘云的,看不下去了,接过去拍。原来他还干过婚庆所,专给新郎新娘跟拍,还会点剪辑什么的,你刚才看到的是两段录像,迫击炮是在三百米处,火箭筒是在一百米处,他一捅咕,看上去好象在一个地点。”

“好,真有能人。”

“俺骂他了,招聘时他怎么不如实讲,省得俺露丑。他倒是委屈,说打死也想不到婚庆所和安保有什么关系,再说那阵儿累得像狗似的,不愿提。看来工作上还是不够细。”

“已经很不错了,我看他们精神面貌都很好。一会儿你再给我发一些他们闲暇时间活动的视频。”

“嗯哪。这帮小子玩得快乐极了,都吃俩星期的海货也不烦。不过这伙食可真不错,比在北京吃的好。”

“那你们那个炊事班能负责接待八百多人吗?”

“一千人也不怕,只要菲律宾那面物资供得上。等俺把视频发给你,你就知dào

了。部队啊,都是用铁锹炒菜的。”

‘供得上,那个PETER还要好好表现才行。现在想承包工程,哪那么容易。”

随后,一群老爷们穿着泳裤在海里戏水,抓螃蟹烤着吃,弄海蛎子生吃的画面也传到了伍大鹏那里。

无后坐力炮终于到了,安保队的火炮组完成了首发试射后,伍坚强马上打电话告sù

了伍大鹏,“这些小子啊,现在越来越有军人味了,原先他们身上的懦弱劲儿看不见了。可以告sù

他们了。”

“我还从美国弄到一些武器,小批量的,很快会送到。你是说他们不再认为自己命不好了?相信自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伍坚强沉吟了一会儿,思量着伍大鹏的话。

“俺没有你那么多想法,只能说精神头上来了,相信这个集体会管他们的一切,不会把他们当用完就完的尿壶。俺告sù

他们了,什么三险五金六金的,比这些还齐全着。”

“那你准bèi

怎么说?”

“你还是给俺写个讲话稿吧,要不你自己亲自来讲,俺哪里有你大鹏那么会说。”

伍大鹏叹了口气,这个三叔啊,还是上不了台面。不过一定要慢慢来。

“三叔,他们听过太多动听的话了,听过太多动听的歌了,我怎么说都不合适。说的再好,也不如唱得好听吧?你就老老实实说实话,往直不笼统上说,效果一定会更好。我要是说,他们没准只当我是资本家,糊弄着他们出力呢。”

伍坚强哈哈大笑,笑声把海边的海风都压住了。

“大鹏俺真高兴,你从没有当打工的人是傻瓜,谁不知dào

你就是糊弄着俺们卖命呢?可你这个态度就是个好,许诺就是个真,那俺们不卖命谁卖命?俺们的事儿是你的事儿,那你的事儿不就是俺们的事吗?三叔这可是真安心喽,大鹏啊,你将来真是一把手的命。放心了,俺给你办得利利索索的,没毛病。”

有个朋友给我出了个上联:烟锁池塘柳。我想了俩天了也对不出来,书友们有帮忙的吗?请注意偏旁的特点。

第三十一章 安保队签约

在龙牙岛会所的大礼堂里,一百四十九名安保队员,坐得整整齐齐。礼堂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立式空调的嗡嗡声。

事先,他们已经把龙牙岛梳理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外人潜入的可能。这种看起来多此一举的行动,让每个人都有一种可能要发生什么事的感觉。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银幕前的伍坚强。

“同志们,大家在一起三个多月了,俺伍坚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有一定的了解。你们过去是军人,现在还是军人!公司从没有把咱们当保安看待,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吃喝用的,哪一点不比军队里待遇高?”

伍坚强故yì

顿了一下。他满yì

地看到没有一个人窃窃私语。这三个月来的恢复性训liàn

有效果了,起码纪律上有了保证。

“公司领导责成俺向你们通知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能解释为什么没有和你们签正式合同,为什么要像在军队一样要求你们。你们先看一下银幕。”

他拿出一个精制的密码箱,按了一个密码,从里面拿出一张光碟,放进碟机里。银幕上出现了一段段的视频画面。

开始时,安保人员一直保持安定,等出现伍大鹏的画面后,众人有了轻微的骚动。伍董事长他们谁都见过,来队里好几次了。可是伍董事长在年轻时候的样子他们可没有见过。直到出现伍董事长和其他四个年轻人,和两个古代人交谈的画面时,众人开始有些不安了。怎么回事儿?有人窃窃私语了。

伍坚强在心里叹了口气,当初他一样也有些慌乱。

他立kè

抓住伍大鹏的一个特写镜头,按了定格。银幕上,伍大鹏年轻的热情洋溢的笑脸固定了。

众人立kè

又安定下来,他缓缓地说下去:

“公司的领导们发xiàn

了一个办法,可以回到古代,同时还可以年轻二十岁。到了那面,咱们就是天下无dí

,没有人敢他妈的惹咱们!再说重新活二十年哪,听得让人喜性。咱们还要杀他妈的鞑虏,谁叫他们屠杀咱汉人?”

他很轻松地说着,一点民族的顾及也没有。这里面每个成员都是根正苗红的汉人。有时,伍大鹏都觉得他有些要求过高。虽然为他们五个在招聘的时候,也注意过这个问题,可总不能查人家三代吧?

伍坚强坚持自己的做法,他认为什么知识分子,技术人员可以说怪话,乱嚷嚷几句,那没事儿。军队绝对不行,绝对要一个声音说话,一个思想考lǜ

问题。

“公司把所有资产分成一百份,五个主要领导各占十份;咱们和其他员工一共占四十份,大家按人均分。剩下的十份公司留着作奖励机制。

当然,这只是起点,如果你小子立功受奖了,另行奖励。就是说,从你签了合同开始,你就是公司的人,也是个拥有公司的人。你不单单有工资拿,公司的效益就和你个人有关,那可不是什么奖金,而是你的分红。还有,咱们正式出发后,小日本会给咱们保险,保险要干嘛呢?咱出事了,小日本给赔钱,几十万吧。赔给谁呢?那看你在保险上写谁是受益人了。正好大家有机会好好全面体检一下。

好,大家开始提问,俺解答。”

副队长鄂玉喜第一个站起来,高声问:“队长,啥时签合同?!”

“等一会儿结束后,大家一起签字。你们可要想好,过去后可能就回不来了,只能在那边安家喽!如果不想签的话,公司不怪你,毕竟公司没有事先说清楚。只不过暂时先别离开岛,等别人出发后,自然有人来接你。还给你三个月工资的补偿,不亏吧?省得到时候哭叽尿腚喊后悔。给大家两个小时思考。”

大家轰然一笑,场面轻松起来。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董事长年轻时很帅啊,有我年轻时的风采。”

“这肯定是董事长啦,你看没看那个画面,他们互拍的时候,都是用日本索尼的DV,二十年前哪有?而且画面没有经过任何后期处理——”

“去,怎的不去,我他妈还总担心老了怎么养老呢,这下不愁了。”

伍坚强高兴地看到,没有用上一个小时,众人全都同意签合同。只是还有人为填写谁是保险受益人而纠结。这个说留给情人,那个说留给朋友。

伍坚强忽然想起了伍大鹏的话,他连忙说:“哎,大家注意了,一定填直系亲属,别整些旁的,否则公司代办时费老鼻子劲了。”

这一下子快了,每个人都认真地填好了各项表格并庄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久很久以后,当每一名穿越者去世,入土为安的时候,所有穿越者的合同,都在两名以上公司股份拥有者的监督下,焚烧在坟墓前,以慰英灵。

随后的十几天里,伍坚强欣喜地发xiàn

,队员们状态变得更好了,全员差不多都带着一种参与了某种神mì

事件的骄傲感,训liàn

训liàn

再训liàn

,这才是真zhèng

的我要练而不是要我练。他们都知dào

,除了公司外,只有自己一身过硬的本领才能在那个世界过得更好。

就连为即将到来的六百多工作人员搭建临时食堂,大家都积极参加。热火朝天的训liàn

场面让人感动,同样的工作场面也很感人。

建筑材料是从菲律宾运送过来的,而运输船的驾驶和货物的装卸却是由队员们辅助完成。直让送货的菲律宾人莫名其妙。天下还有这样的保安,不收费来帮他们干活。

东达尔沃省的马蒂市到龙牙岛的交通工具是一条三百吨位的近海运输船,船每个星期来往一趟,运送各种生活物资。为了迎接八百多个穿越者,岛上增加了诸多的物资,现在一个星期一趟不够用。

退伍军人中有海军出身或原来是海边渔家出身的,建议说,安排一些队友上船帮忙,不要求完全学会运输船的驾驶,熟悉一下操作过程也是好的。

伍坚强dà

喜,连忙挑了一些队员上船,甚至连从码头上如何吊运、缷装货物都要试一试。

菲律宾的船员乐得清闲,大太阳下,看别人忙着,自己休息,真是一种享shòu

。队员们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心想,小子啊,现在我们多学点,你们轻松,到时候你们的祖宗都得给我们打工。

最为重yào

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八百多人将通过不同的组团方式和交通工具,最后齐聚龙牙岛。明天是最后一批人员上岛的日子。

先到的人没啥事做,就在岛上休闲,等后到的人。啥叫拓展训liàn

和碰头会啊,就是个游玩。

十一月份是菲律宾海岛最好的季节,太阳不晒,气温不高不低。他们三三两两的在沙滩上漫步、戏水,还有的打起了羽毛球。闲得无聊的人去礁石边抓螃蟹,学着安保人员的样子,烤着吃。

在会所的小会议室里,五个好朋友终于再一次聚会。

首先他们听伍大鹏关于运输工具情况的介shào

。五个人面前都有笔记本,所有资料都在上面。伍大鹏介shào

到哪儿,他们就点开哪儿。

“主运输船名叫紫云号,是通过太平洋租赁有限公司,向日本租赁到的一艘一万吨载重级的散装船。一个液体仓库,三个干货仓库。还能承载集装箱。总长110.00m,型宽14.40m型深9.20m,满载吃水6.96m,载重量10380吨,其它内置设备你们自己看。

哎,要是那个虫洞能再大点就好了。这是条1980年的船,我租的时候日本方还打算要拆除它呢,这条破船一天要我四千美元,这还是干租,不带船长和船员的,不过船况良好,而且租金是运输完后结算。这种船型可真不好找,现在早都要淘汰了。此外还有一艘两千吨自行平甲板驳船,日方说可以直接在非标码头靠岸卸货,吃水才两米七,带自动升抬跳板,现在它们都停泊在上海港。

在国内,我们买了四条三百吨远洋渔船,花了一千多万真金白银。如果从日本方面货款买,时间上不够了。通过关系还弄到两条98吨级登陆艇,海军刚退役的,没有武器装备,但证照齐全。听大使招的技术人员报gào

说,武器没有,但原先的炮台和机枪架构还在。我估计到那面安装上李子山寨的加特林和三七直射炮没问题吧?”

李子强拍着胸脯说:“四架加特林,四架三七炮,我全都拆成散件分批运过来了,我会准bèi

好的,到时候按照参数改装一下没问题。炮弹伍叔说已经向菲律宾的地下兵工厂订制了。”

“那没什么问题了。菲律宾这面我也租了一艘客货两用的运输船,一千多吨,叫贝罗斯――――――我改名叫紫水号了。其体数据也很详细。”

李子强皱着眉头说:“这个紫云号太宽了吧?到时候过不去怎么办?”

伍大鹏笑笑:“宽?就这个宽度才能装一万吨,你们上报的材料有多少?我简算了一下要三万吨!个个都是必需的,我们还是公布真相,设备如何带,带什么交给专业人员处理吧。”

宋士达说:“一定要了,明天开大会正是时候!”

孙德发轻声说:“是啊,那些设备种类之多,让我头痛,”

李子强斜眼道:“我怎么看我的机械设备不头痛?”

孙德发没心答理他。

“剩下的时间,我还请大家看一下我们的安保队的一些视频和他们做的两套行动方案。”伍大鹏建议道。

“两套方案?不是只有一套吗?”

“呵,呵,作为董事长,而且是执行董事长,我让他们多设计一套方案不过份吧?这也正好让我们推演一番。”

“大鸟,你真会使用权力。”

“那是啊,我是多年的寡妇,老手(守)了!是你们选我当董事长的。”

四个人一起切了一声,但又要遵守自己的选择,又接着一起探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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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穿越大会的意外情况

11月8日,所有人都到齐了。此时龙牙岛上总共810人,早到的人快乐无比,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无一样物品需yào

付款,当然岛上也只提供基本生活用品。也无任何要求,只被告之耐心等待。直到最后一批登陆后,全体人员才得到通知,今晚七点在食堂大棚开会。

晚上七点,天色已黑。在数盏聚光灯的照明下,大棚里光亮无比。刚刚搭建的主席台上,并排摆了几张桌子,中间的桌子上躺着一只无线麦克风。主席台后面挂着投影银幕,看来一会儿要放影像。主席台上方挂着横幅,书有“汉唐集团成立大会”七个字,由于两边拉得不太紧,不仅松松垮垮的不庄重,还使每个字都显得歪里邪气。

伍坚强看着不舒服,急忙从外围喊回两个安保,让他们重新紧一紧。正忙乱中,伍大鹏等一行五人,穿着正正规规的夏季西装,排着队伍走进了大棚。开婚庆所的小刘赶紧播放运动员进行曲,五个人边走边对着六百多个人才们摆手示意,一时间,会场响应热烈。

五个人依次走上主席台,本来大家在嘻笑中,几乎没有人在乎他们的上台次序。

唯有王强细心注意观察这五位权力核心人物。

第一位上台的是伍大鹏,听说他是这一任的执行董事长;第二位是宋士达,听说是崛起公司的总裁,第三位是孙总,看来地位很高,好好跟着他干;第四位是建国安,听说主管农业投资,和自己完全不搭边;第五位是李子强,听说是矿业配件公司的。

当他看到李子强dà

大咧咧上台,不小心闪了一下,差点摔倒时,他和别人一样笑了,只不过他没有出声。

五个人在台上坐好,音乐适时地停下。

伍大鹏拿起无线麦克风,没有说话而是严肃地扫了台下一眼。众人顿时鸦雀无声,场面肃静下来。

两个安保人员终于把横幅重新绑好,每个字都端端正正。

“员工们,你们好,我是汉唐集团的执行董事长伍大鹏。”

伍大鹏的声音低沉而具有穿透力,虽然使用的是卡拉ok的麦克风,但众人听了不由得不端正自己的坐姿。这可是集团一把手。

“我们从祖国南北东西走来,经lì

过太多的风风雨雨,今天终于走到了一起,我希望这是一次高贵与高贵的相遇。适逢汉唐集团正式成立,先让我们鼓掌庆贺!”

伍大鹏放下麦克风,先行鼓掌。他身边的四位,紧接着鼓掌。台下的掌声更是热烈。

当掌声停下,伍大鹏巴拉巴拉讲了足有十分钟。前景,美好的前景,一一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连他的四位朋友都心旌摇动,这家伙不去搞传销真可惜了。

最后,伍大鹏掀开底牌。

“集团之所以没有与你们签定正式合同,是因为有个前提条件,只能让你们在此地知dào

,你们也只能在此地做出决定。”说完他轻松地一笑,示意小刘播放放映机,“请大家看几段DV。”

众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有人还把一只脚抬起来,踩在自己的椅子上,一边嘻笑着和身旁人聊天,一边抠脚。

看着看着,众人安静了,随即又议论起来,特别是每当出现五个董事时,小刘都故yì

定格,放大一会儿,然后再放。

有人开始不断地问,“这是嘛回事儿?干嘛呢?”场面开始有些乱。

伍大鹏他们五个人对视了一眼,觉得到时候了。伍大鹏站了起来,慷慨激昂地把事实说了出来,重点强调年轻二十岁和拥有集团股份两点。

最后他动情地说道,“历史把选择权郑重地交给了你们,你们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没有人代表你们,一切都是自己做决定——是重新回到你原来的日子,还是一起走,去一个新的世界,它也许很野蛮,也许有很多危险,可是,我们的实力会是最大的!”

伍大鹏一挥手,小刘在那边马上播放安保队员实弹训liàn

的视频。

众人都很冷静,没有出现欢欣鼓舞,争相报名的场面。五个人几乎心中都沉了一下。

台下一个声音高喊道:“董事长,我可以不去吗?”

伍大鹏微笑着说:“当然,我们还赔偿您三个月的工资,包括出国的补贴。”

“这么好啊,可是我要去!”

台下的人轰的一声笑了,这是来找抽的。

伍大鹏也笑了,他不在意的摆摆手,问道:“没关系,不想去的可以先提出来。”

“董事长,我有话要说。”一个壮男人走出了人群。

宋士达一看心里一揪,这个人叫范大海,今年五十岁,是一个有丰富经验的船长,尤其是万吨以上货船的驾驶经验,是内定的紫云号的船长。他如果不去了,损失比较大。

伍大鹏微笑着说:“说吧,什么话都可以说。”

范大海走到台前,表情非常严肃:“我不是不去,我是问能不能带一个人去!”

宋士达一下子放松了。

伍大鹏好奇地问:“你要带谁?”

“我儿子,范伟业。”范大海一脸的伤感,说,“他今年27岁了,在他高中时,趁着我出海,他妈跟人跑了。他一个人在家就迷恋上了网游,不好好学,考上了一个不太好的大学;在大学也不好好学,整晚去网吧包宿,总是考试不及格要补考;毕业了,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可是上班玩手机又被开了,现在天天在家里上网玩,哪也不去,小小的身板都没有我有劲儿。就这样还一天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顺眼――――――眼睛都高度近视了!

吃我的花我的,我都不心疼,可是他的前途在哪儿?小时候他拉小提琴在省里获过奖,他画的素描,现在还在少年宫的荣誉室里放着。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操他妈的网游害死了孩子,我一定要带他一起走,到你说的那个那个——1649年,不就是穿越吗?我儿子天天看这样的小说,喜欢着呢!”

“太小了吧,他能同意吗?”

“小,我照顾他,绝不给集团带来麻烦。不愿意去,我一只手就能拎走他。我也不要什么公司的股份,只要让我带着他,我连房子都卖掉,买这次机会!”

“不好吧,孩子到时会怨恨我们的。”

“那也没事儿,跟你们学,骗他。他最喜欢日本动漫,这个那个看无数了,做梦都想去日本的秋叶原玩,到时候就说去日本跑船能带家属一起游玩,他肯定去,拉都拉不住!”

“不好吧,你还不如说先去菲律宾然后转运日本。”

范大海赞叹了一句,说:“对对,还是董事长会骗!”

伍大鹏尴尬地接受了这个表扬。

五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破格同意这个老船长的请求,当然股份只能算他和儿子是一份。至于卖房子买机会之类的事儿提都不提,有个好船长比啥都重yào



可是没想到的是,五个人刚松了一口气,一个女士又走出人群。她还没等别人说什么,就对着五位董事深深鞠了一躬,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

她伤心地说:“我女儿二十八岁了,二十三岁那年因恋爱受刺激,患上了间歇性神经官能症。我本人就是一名医生,但我却对孩子的病情无能为力——宋总和我谈话的时候,我没有说这个情况。因为这是我心中的痛,永远不想对别人谈起!

我没有钱,都给女儿看病了,家里幸好有老人照顾她,我才能出去上班。房子也只能留给他们――――――您说能年轻二十岁,我相信!它一定是真的,必须是真的!让我女儿躲过那场灾难吧!求求你们了!”

这回轮到宋总尴尬了,这位女士名叫乔美银,是他精心挑选一名外科医生。原是一家比较大型的工厂的厂医,技术相当不错。工厂倒闭后,在一家社区医院担任大夫,有社区医生全能性的特点。

下面有人激动地喊道,带上那孩子,带上那孩子!不少人也随声附和。

伍大鹏趁热打铁,手一挥说,“为了孩子不再受难,我们带上!”

会场又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这一次听上去,比刚才的真诚多了。

幸好再也没有人提及带孩子了。

一直像是在旁观的林唯圣,依然轻摇着折扇,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场面。

接下来,伍大鹏宣bù

散会,把合同书发了下去,让大家好好想一想,明天上午八点正式签为期十年的合同。

十年合同这条,是宋士达刚穿越回来第一次大讨论时提出的,本来他还想提五年,但考lǜ

到实jì

情况,最终才提及十年。

“一开始,你离开了集团什么也不是,”宋士达解释道,“可是,随着集团的发展,最终还是让每一名员工觉得离开了集团啥也不是的话,这叫绑架——”

“对,大使说得对,”伍大鹏赞同道,“表面上可能大家仍然团结在一起,但心里有了想法必然会产生内耗。再完美的契约精神也要有一定的时限,十年完全遵守集团里的规章制度,已经太难得了。”

“我愿意成千上万的工厂遍布神州大地。”李子强刚要再多来几句,就被孙德发打断了。

“停停,你说话的方式谁也受不了。多跟大鸟学学,人家连说一个小时的慌都不带重样的。你就会一样——”

“哪一样?”建国安适时地来了一句。

“排比!”

“你们说你们的,别让我躺着也中枪。”

一轮残月静静地挂在夜空中。这一夜,龙牙岛上注定无人入眠。

王强一直在研究着合同书,并耐心分析着集团的各种规章制度。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就是一部具体而微的民法!

叶子鸿和苏离白已经成了好朋友。叶子鸿自从去学习高铁的名额被别人顶替了后,他在人生中头一次单独做出了决定,辞职去菲律宾!

当俩人得知是穿越后,兴奋得睡不着。

叶子鸿说:“美女女仆有没有?!金钱珠宝有没有?!”

“你真是太俗气了,”苏离白一脸的神往,“有,而且是大把。你要是说为了爱情和事业去穿越就三观正了。”

他们两个人也在研究合同,他们更关心的是合同里面有“允许个人自带不超过一吨的物资”这一条。他们正琢磨着如何能从别人那里换来更多的配额。

伍坚强领着一个安保队员,沿着海滩慢慢巡视着。

队员小声说,真他妈地磨叽。咱们安保队多爽快,说签就叭叭地签了。你看他们一个个的样子,留恋个鸡巴,矫情!

伍坚强说,你和俺似的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当然不理解他们了。这还是精心选的呢,要不还不知怎么个哭爹喊娘。

远处礁石上,一个烟头一明一暗的,不知是谁在吸烟。

亲爱的书友们,作为一名写手,我写一章一般要一盒烟,一瓶饮料,这是十块钱标配。

昨天我签约之后,以为大大们能打赏一些。可惜只有“淡淡如水”大大打赏了100纵横币……向淡淡如水大大表示感谢。

希望大大们打赏一下小子。

第三十三章 加快节奏,完成准备

第二天上午八点钟,除了安保人员外,所有人都聚集在食堂大棚里。看着一拔一拔的人认认真真地签了合同,伍大鹏五个人长长地出了口气,下面的问题迎刃而解。

五个人根据人才们的经lì

和表现选定了各个分公司的总经理。

分别是汉唐工业公司,汉唐化学公司,汉唐农业公司,汉唐医疗医药公司,汉唐电力及能源公司,汉唐通讯信息公司,汉唐运输公司,汉唐安保公司,汉唐财务公司,汉唐总务公司。当然这十大公司,是大而泛之的安排,人员分配不均不说,还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同时根据不同的专业,各类人才划入不同的公司,让他们自已建立部门。

一切的归类当然无法与现代工业体系相比,只求代表一个方向而已。

更明确的分工和细化,他们只能寄托于未来。

信息明朗化以后,各个行业上设备的整合加快了速度,而且更加合理。有关分配,运输,装卸等等事物,他们都交给了专业人士去争吵。

五个人难得地轻闲了几日。溜溜达达的,到这个公司去看看,去那个公司转转,或笑咪咪地听着好几个公司的经理在一起吵架。

诸多设备都做了调整。比如通讯信息公司放qì

了小灵通通讯系统,而采用了87年日本出现的转发式无线对讲机系统。宋士达好奇地问通讯信息公司经理齐家生:“你原先不是建议用小灵通系统的吗?不要担心购买不到设备,影响了通讯才是大问题。比如你上次提的中型服wù

器我们很容易搞到了。”

齐家生做过移动公司的临时工,又干过手机维修店,还兼修电脑,对网络也比较熟悉。

他解释道:“原先我以为在一个偏僻地方建立通讯系统,就算时间长点也就是十年八年的,没想到是穿越啊。所以原先的小灵通的通讯系统根本不合适。它毕竟是数字通讯技术,一些关键件一百年内可能也解决不了的,比如手机芯片、电池、屏幕之类。而且在高温高湿的条件下,工作站的设备过大不说,还容易损坏,带多少备件能够?十年八年就全废了――――――”

“那这个转发式无线对讲机系统呢?”

“它的中转台耐高低温和潮湿,四台就可以覆盖五十平方公里的通讯范围。最关键的是,它没有使用CPU控zhì

体系、贴片技术,全是插件,耐操性强。

单工对讲机呢,几个三极管啊,电容,电阻,扬声器,两节电池就能解决。而且这些配件我相信穿越20年内能搞定。所以我原先设计的小灵通通讯系统是扯蛋的。”

“单工对讲机?就是一个人说话一个人只能听,最后来个OVER?”

“对,可以凭我们眼下的电子技术,手工制造出来。而且零配件体积和重量都小,可以大量携带。坚持二十年没问题。”

还有金属冶炼的设备。第一个被踢出去的就是一百五十立方米高炉炉体外壳。工业公司冶炼部的部长原是一家乡镇炼钢厂的技术厂长,姓方名正国。

他和转到冶炼部的徐前明经过商量,决定放qì

一百五十立方米高炉技术。一是它的炉体太占体积和吨位,而且它在穿越后并不实用,相当长时间内无法满足它对原料和燃料的需求。尽管它的产出量让人着迷。省下的吨位,完全可以用于轧钢厂的增加设备。比如换成一台有500吨压力的水压机就更合适。虽然它是我国五十年代的技术设备,可在穿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用不着轧压直径超过一米的工作件吧?

范大海更是出了个好主意。他提出,把所有船只的舱底里除排水泵外,什么油水分离设备,污水处理等环保设备全去了,那个世界还怕什么污染?不仅为重新改提供了空间,又能省出吨位来。当年在日本港口没少为船底污水被小鬼子们罚款!他的主意,让所有船长们佩服,直呼没有想到这么多。

以上的例子是指各公司内部的调整。更多的还有跨行业跨公司的调整。

医药医疗公司与农业公司的食品加工部;运输公司与安保公司,电力与能源公司和总务公司纷纷把交叉范畴的设备做了统筹安排。

一个大的全面的总计划书有了雏形。

本来可以就这样等着最后的总计划书出台,可伍大鹏忽然又把其它董事们聚集在一起。

伍大鹏说:“根据我们制定的章程,每一名董事都有向董事会提出建议的权利。董事会也有义务给予听取或否决的决定。我首先是一名董事,因此,我有权利向你们提出我的建议,请董事会实行义务。”

李子强笑呵呵地说:“大鸟,你别那么严肃,怪好笑的。有事儿大家商量着来——呵呵,权利义务的——”

笑着笑着,他发xiàn

其他四个人都是表情严肃地看着他,没人说话。他马上也收了表情,一本正经地坐下。

伍大鹏的建议还是首先攻打热兰遮城,他先大概说了过程。

分两路,一批先在高屏河河口登陆或等待,屏闭附近的整个海域。另一批视具体情况北上,不给荷兰人任何准bèi

,直接拿下。然后除了留守的必要人员,第一批大部份再北上支援。当然事先在龙牙岛上,还要全员进行军训。以便从中挑选一批民兵,来作为预备队。

“安保队已经设计过攻城的计划,一会儿大家再研究,”伍大鹏认真地说,“现在我细说一下拿下热兰遮城的后续情况——”

一个多小时后,伍大鹏全部说完了。

“你能确定当地人一定会听从于我们?”孙德发首先发问。

“外来的夷人他们都听从,同种的我们为什么不听?再说我们展现的实力要远比夷人更强dà

。他们都是从明大陆移民到此,应该更有见机行事的能力。一根筋的人可能早死了。”

李子强贫嘴:“对嘛!小尼姑,为什么和尚可以摸得,我阿Q就摸不得。”

但这个幽默没有人共鸣。

宋士达说:“联合西班牙和葡萄牙,同时又暗中分化他们,共同打压荷兰和英国,还要又拉又打,这么复杂的情况我们如何驾驭?

“当然,我只是提出了我的路线图。我会做出更详尽的计划书,不过要到那边视实jì

情况而后定。”

“你刚才说土地分给佃租者,使耕者有其田,又说大力发展农场式经营,会不会有点矛盾?”建国安皱着眉头说。

“土地从来不是大问题。土地所有权给他们,并不是马上给他们。三年吧,头三年我们把现在开发好的土地集中使用,发挥我们现代化农业生产的示范性作用,三年后还给他们使用权。我相信,就是一条狗,看了我们操作了三年,也能学会经营农庄。我们不能总是自己去经营。”

建国安追问了一句,“你学日本的新农合政策?”

“借鉴了一些。我相信我们能建立起一个稳定的粮食基地,不会再让我们操心了。”

“对,我们完全可以控zhì

种子资源。”建国安想了想补充说。

李子强没有参与他们的质询,因为就这一点他早就旗帜鲜明地表明了自己的观点。他正看着安保公司的计划书。

“太绝了,这都是谁想出的招,太黑了。这几百个催泪瓦斯扔过去,热兰遮城里还能呆住人啊!太黑了,我喜欢。”

“几百个只是计划。我给他们准bèi

了两千个。都是公司从美国安保设备公司进口的,有朋友帮忙。只要他们从城里屋里地下室里出来,不投降就是个死。”

“好主意,那直升飞机是怎么回事?”

“吓唬人的。让他们往城外跑。暂时可能不会先用上。”

“好啊!要是能把我的加特林装上就好了——”

“你不是说重心配置不了吗?”孙德发好奇地问。

“大鸟不让我改!”

“去,我那是罗宾逊R44,我才学了几天啊!只能勉强飞起来,你乱改一气弄坏了怎么办?它是给我们哥几个最后保命的东西。”

众人最后通过了伍大鹏的建议。

两个星期后,军训和设备整合任务完成。

每个人都学会并练习了AK47和格洛克手枪的射击,甚至学得快的还能学会了迫击炮的瞄准方法和无后坐力的发射。消耗的子弹让伍坚强心疼,可这又是必须的。

很多淘汰的设备让众人眼红而又无奈,每一件都经过了多方的详细论证,可带可不带的原因非常有说服力。

就连所有货物的装卸顺序都设计好了,整个计划就是一个完整的推演剧本。各个项目完全有责任人负责,时间明确,步骤清晰。

所有人先放假回家准bèi

个人私物,然后兵分三路行动。

安保队暂留在龙牙岛,他们的个人事物完全由集团代理。他们将在C日,就是穿越日前,携带着补充完备的武器设备乘紫水号北上与船队汇合。

另外两队,一批将在上海集合,随紫云号和自航驳出发。另一批将在厦门集合,随着渔船和登陆艇出发。最后统统在东沙附近穿越。

伟大的C日已经确定,就在2010年1月2日。

首先感谢书友ds1427036895、再见爱踢、crazymax、淡淡如水四位大大的慷慨,您的打赏就是我的动力。

原先创世的书友您花一分钟注册一个号不费事,要不然不算我的点击。而且您不能在我这看完书后,上创世发书评,太那个有意思了。

再一次渴望您的打赏!纵横规定,不到三万纵横币,作者无法收到。

第三十四章 重头再来,我们是80后

在随后的一个月中,有的人员参与一些设备的改造,有的忙着自己的私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到了约定集合的时间,各方面的情况汇报到伍大鹏这里,在人员报道和设备改造方面没有出现任何意wài



孙德发叹了口气说:“我心里一直怕出现意wài

——”

伍大鹏说:“我一点也没有担心。任何背叛都要有个成本问题,告密也是一样。告什么?告给谁?收获什么?”

宋士达说:“什么据群众反映之类借口,大家都知dào

其实是什么原因。所以我当时也同意大鸟的安排。”

“走了,啰嗦什么!”李子强催促说。

建国安和吴咏梅跟在他们的后面,慢慢登上了紫云号,没有人回头看一眼那座举世闻名的现代化都市。

原先那些公司安排的派驻人员,伍大鹏体贴地都把他们安排在第二批次去菲律宾,告sù

他们等一个月后菲律宾那面条件好一些,他们再去。

由于航速的问题,安保队最先出发,他们携带着武器装备,乘坐紫水号悄悄从龙牙岛出发北上。

紫云运输船和自驳按时从上海港出航,向着菲律宾方向行驶。在预计时间内先和从厦门出发的一队汇合,然后一起迎接安保队。

一路上,三方不停联系着,以确定会面的时间和地点。通讯畅通,海况良好,上天给了他们最好的穿越机会。

完成第一次汇合后,两队按计划排好队形继xù

南下,一起去迎接北上的紫水号。

在紫云号的船长休息室。五个好朋友全都焦躁不安。

“他妈的,终于要穿了!”李子强来了句。

伍大鹏看了看表,“还有最后三个小时,目前一切都在控zhì

内。无论是什么,我们都尽lì

了。”

“听天由命吧。”

时间一点点流逝,紫云号忽然响起了三声汽笛声。这是通知全队,马上要与北上的紫水号编队了。每个人都有些兴奋与紧张。

范大海敲敲门,推门而入。他恭敬地对伍大鹏说:“董事长,大家都准bèi

好了。”

“好,我们知dào

了。每个求救信号都安排好自动发射了吗?。”

设定穿越剧本时,他们觉得留下一个悬而未决的事件更有作用。于是安排了一段情节,在穿越时,每一艘船都要发出“紧急求救,紧急求救,我们遇到了——”的信号,然后一切疑惑交给这个世界的人去猜测吧。

“除了紫水号,其他船都确定好了。”范大海认真的回答。

“嗯,按照计划做吧。”

紫水号不参与发报求救。

在他离开船长休息室的时候,建国安问道:“你的孩子呢?”

“他昨晚在他的房间里玩了大半夜的游戏,现在正睡得香。哈哈,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李子强面色郑重地走出了休息室,看了一下表,正好是清晨六点,太阳即将升起,此时远处的大海一片苍茫。由于降慢了航速,船头起伏不大。

他长出了一口气,举起手臂,打开了虫洞。紫云号按照计划,慢车滑行,顺利地穿越过去。它的船舷由于不可抗拒地晃动,碰到了虫洞的边缘,发出了无数耀眼的火花。

李子强根本不顾及穿越后的感受,他紧紧地按住那块金属,心中第一次向着上天不停地祈祷。同时,他拼命向船的后面跑去。

真好,自驳船加速过来了,紧接着是四艘渔船,两艘登陆艇也一跃而过!最后,紫水号也顺利过来了,但一瞬间船尾爆出一大团火花。

原本的深蓝色的虫洞随即变得极为淡薄,消失在海面上。

李子强听到身后有喘粗气的声音,他不用回头也知dào

,伍大鹏在那儿呢。

“大鸟,一切都在按计划走――――――”

“啊,李子,穿越后的第一时间,我突然有一种后悔的感觉。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了自己的梦想,让这么多人同时冒险――――――”

“呵呵,你变多愁善感了。这就是你说的穿越副作用?现在什么都晚了,即成事实。你快点把衣服穿好吧,伟大的领袖永不后悔,不管他是对还是错。”

“回去的能量还够吗?”

李子强在裤兜里轻轻抚摸着金属块,悄悄在伍大鹏耳边说了几句话。伍大鹏沉重地点了点头。

几条船慢慢地向海岸靠近,停了下来。

伍大鹏拿起步话机,打开公共频道,大声说:“各位兄弟姐妹们,各位员工们,欢迎来到1649年!属于我们的青春,属于我们的世界现在开始了!”

五个人根本听不到,却似乎能感受到,每一条船上都传来了欢呼声。

船长们向他一一汇报了情况,一切良好。

伍大鹏发了第一条命令,除厨房外暂时停下一切工作,好让所有人都适应一下变化。

此时紫云号的甲板上,最先换完衣服的几十个男生女生,在来回跑着跳着,不知所云地喊着。

吴咏梅最先和一个女生互相小声说话,俩人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兴奋。

宋士达认出那个女生叫白洁。原是一名钢厂金属材料分析员,在新婚不久后因交通事故受伤,丧失了生育能力。夫妻感情不好,很快离了婚,一直单身。

宋士达还记得面试时,白洁平静地对他说:“我从不后悔离婚,只不过不幸活在把后代比爱情还看重的时代。其实这还是个具有农业社会传统的国家。我不恨任何人。”

两个女生快乐地说完话后,吴咏梅跑过来,扑到建国安的怀抱里,她依然还是个眼镜妹,脸上带着笑容,却又是泪盈盈的。

“好了,真的全好了!我得新生了!”

不知dào

谁领头唱起了歌,歌声让很多人想起一段悲惨的经lì

。那本来是国家用来安慰下岗工人们的,这时唱起来却别有味道。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入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致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随着船队越靠越近,加入唱歌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眼睛流着泪却大声欢唱。

吴咏梅没有跟着唱,只是有点不解。

“为什么要这样?”

“不需yào

弄明白。不过我敢保证,绝不会再让这样的歌从我们嘴里唱出。”

建国安轻轻拍了拍妻子后背,叹了口气。

半个小时后,紫云号的厨房通知大家来取早饭。

所谓厨房,只是甲板上的一个40尺可折叠平台用货箱。它的内部尺寸12.080米X2.126米X2.043米,里面装着新设计的组合厨房用具。

紫云号原先的厨房早就做了改造,拆了许多不必要的设备。现在那里面装满了生活必需品,保障穿越者们六个月内可以不从外界得到食物而存活。

同时厨房的工作人员也暂时住在这个集装箱里面,这像其它穿越者们一样。没办法,紫云号上的房间太少,只能给某些需yào

照顾的人物住了,比如女士们。

男人们挤一挤集装箱没啥,床垫足够多,航行时间也不长。甚至方便的问题,也因陋就简来解决。

伍大鹏等五人来到厨房时,已经在货箱开口处已经排起了长队。有人想让他们先排,五个人连忙摆手,老老实实地排在后面。

排在最后的李子强无聊地对宋士达说:“你总做起跳动作干什么?害得我总想按你肩膀。”

“怎么啦?我愿意。”

建国安回头小声插了一句:“李子,现在你还真没有大使有力qì

,连我都想和你试一试。”

“无聊!”李子强不予理会。

说话间排到了他们,一人一个不锈钢冲压饭盘,两样咸菜,两个鸡蛋,一不锈钢碗稀粥。

伍大鹏打量了一下所谓地组合厨房用具,问厨师:“师傅,这设备好用吗?”

厨师是广东人,叫何远清。普通话不错。他回答道:“好用极了。十五分钟能做好满足一百个人的稀粥。要是干饭啊,出的更多。我从没有想到还可以用酒精当燃料,看那火苗啊,炒菜肯定快。”

李子强插话说:“可别弄成龙牙岛上那种用铁锹炒菜的味道――――――”

“不会吧,我和那位厨师是两种风格。”

五个人和其他人一样围坐在甲板上吃。

伍大鹏问宋士达,“其他船上的人早上吃什么?”

“和我们一样,还比我们多了火腿肠。不是购买的,是我们食品厂自制。全是精肉好肉,偏咸了些,好存放。”

“今天上午全是他们出工,吃好点应当。”

一个小时后伍大鹏向几个船长下达了命令,“按原计划执行!”

船队开始重新整队,慢慢地向高屏溪的河口驶去。

通过对五个人带回来的水文资料和影像的分析,运输公司的港务部门决定把第一个基地建在河口的下方三公里处,起名为高屏港。

那里不仅有处天然的海湾,还可以借助高屏溪河口冲积的沙洲做天然的防波堤。在影像中,海湾有两平方公里大小。东北方向的沙洲若隐若现。是个登陆建港的好地方。

当然他们也考lǜ

过夏季和冬季的水位差异,也做了好几手准bèi



感谢yezhongye大大的慷概,好像上一章只有您打赏小子了,还好没有裸奔。

小子无力多说什么,只希望您能打赏一点点。

第三十五章 00后遇到了00后

紫云号放下一艘摩托艇,几个港务部的工作人员前去测量高屏港的详细水文情况。

孙德发跃跃欲试,想建议把海洋之心放下,也参与测量。他瞟了一眼李子强,却看见他正一本正经地拿着望远镜和建国安一样地观察海岸。于是压下了念头。

专业的测量还得是交给专业的人士,再说还有很多急需的设备要吊卸,怎么也不能先轮得上海洋之心。

“啧啧,这是多么荒凉的海岸啊!全他妈的是树啊!”李子强感叹着。

“所以我们先选这儿做第一个基地,正好能充分利用上木材。”

“现在开始,我的作用不大了――――――”

“哈哈,你怕没有存zài

感了?到时候你可要忙得要死―――――我好多农业生产设备可全靠你了。”

俩人正有一言没一语地说着,李子强的步话机响了。

宋士达急迫的声音传出来:“你们三个在干什么?!快到总务办公室来帮忙,我都要忙死了,你们卖呆儿玩!”

范大海最后一遍看了各项数据,一切安好。天气和海况比穿越前还好,按计划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正式开始登陆了。他把工作暂时交给大副,独自去了儿子的房间。世界上,他只有儿子放不下。

范伟业还在沉睡着,粉嫩的小脸红扑扑的招人喜爱。

范大海轻轻把儿子凌乱丢在地上的衣服收起来,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套适合七岁儿童穿着的衣服,轻轻放在儿子的枕边。同时抓起儿子放在枕边的眼镜和香烟放到自己的制服兜里。他刚想亲亲儿子的脸,步话机里传来沙沙的声音。有情况了,他立即走出房间。

大副汇报,雷达显示,西北方二十海里有移动物。

范大海命令道:“继xù

观察,有靠近的举动就立kè

拦截!二十海里,他们还发xiàn

不了我们。”

范大海拿出儿子的眼镜,想都没想就给折断了,狠狠地扔进海里。烟没扔,他还拿出一根点上了。这小子,烟的牌子比自己的好。他趴在船舷上,舒服地抽完烟又回到儿子的房间。

范伟业一般不到11点不起来的。

现在,他感觉自己正在做一个美丽的梦。

在梦中,他又回到了童年。出航回来的父亲总给他带各种好吃的,好玩的。甚至不再和妈妈吵架了,带他去草地放风筝,还是在游泳池中游泳?——还有自己的眼睛变得一片清凉——要是睁开能看很远吧?可他决定先不睁开,让这美梦再长一点。

爸爸带着淡淡的烟味坐到自己的身边,轻轻喊着自己的名字——还把自己的小手握在他手中——

小业起来吧,起来吧。

嗯,老爸,我不起来,正做美梦呢。

范大海把儿子的小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也许胡子茬扎到儿子了,范伟业迷迷糊糊地说,老爸,我恨你——

范大海的眼睛湿润了,说,儿子,我知dào

。醒醒吧,一切都不同了。

范伟业猛地睁开眼,他真的看见父亲坐在他床前!他努力调整了眼睛的焦点,真是他父亲,而且是年轻得过份的父亲!而自己一切变得好小!

啊,他眼睛睁得溜圆,刚喊了一声,范大海把儿子抱在怀里,连忙说,别怕别怕,爸爸在这儿——我把原因讲给你听——

几分钟后,范伟业恢复了冷静,他穿上七岁儿童的衣服,表情又变得冷漠了。

“你骗我去日本秋叶原玩,其实是为了穿越?”

“对,我认为你会喜欢,你不是特别喜欢看穿越小说?”

“喜欢看就代表喜欢穿越吗?你又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就决定了!”刚说完这句话,范伟业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大颗大颗的,很晶莹。

“我没想到你这么伤心——”

“谁想哭了!?我心里刚刚难受一下,怎么知dào

眼泪就直往下落呢!!”范伟业抓起被单捂住自己的脸,他的声音变得闷声闷气,“小时候,你叫我学小提琴我就只能去学小提琴,让我再去学绘画我就去学,让我去作文、英语、数学补习班,我哪个不去了!明知dào

我讨厌数学,还逼我去学理科——你什么时候管过我的想法!”

范大海心里腾地升起一股火,我哪一点不是为了你的前途想!他刚要脱口而骂,但看见儿子小小的样子,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强压下火气。

“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学这些了——你自由成长好吧?”

范伟业深深喘了口气,说:“我不喜欢被强迫,从小就不喜欢!可你总是逼我——还打我!”

“爸爸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们父子好多年没有谈这么多的话了——”

“谁叫你说着说着就瞪眼睛!”

“以后再也不了。”

“现在是什么年代?在哪儿?”

“1649年吧?在台湾。你看爸爸都年轻了足有二十岁。”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sù

我?!我什么准bèi

也没有!”说完范伟业又想要哭。

范大海连忙安抚他:“儿子,我带了好多你喜欢的东西。你不知dào

,我把咱家的房子卖了。有顶级配制的电脑,还是两部,你齐叔叔说好好用,够你用二十年的。各种游戏,我花钱找网吧的人下了很多,还有各种小说。对了,各种日本动漫片,还有日本女优的那个啥,我挺喜欢里面那个步兵装的,就是你小子常看的那个——”

“啊呀,爸爸,你的表情真恶心!你怎么能偷窥别人电脑?!”

“无心的,无心的,以后我再也不碰你电脑了。”

“唉,可惜只能建局域网了。”

“那你以为你在中国上的是互联网而不是局域网?!”

“那至少范围也大一点啊?!偶尔也能翻墙的——”

范大海蹲下身子,让自己的眼睛和范伟业的眼睛平视。

他拥bào

着范伟业说:“儿子,过去的一切都结束吧!我们重新再来。你呢,先开始学认真叠好自己的被子,摆放好自己的物品,见到客人有礼貌,该称呼什么称呼什么,学会说请说谢谢吧。其他的不重yào

了。爸爸也重新开始学——”

这时,有人敲门。是乔美银和她的女儿来了。乔美银是穿越者中少有的年轻二十岁后,反而丰腴的女生。原先那个愁眉不展,面目焦黄,身体干枯的女人,现在竟变得有些光彩夺目了。

范大海热情地请她们进来,热情地为她们倒上茶。

范伟业冷眼看着老爸的殷勤,又看了看原先那个听说疯癫了的女孩子,现在她也正瞪着大眼睛打量自己。范伟业不自觉地哼了一声,脸转向别处。

乔美银的女儿叫姜雪,她大大方方地对着范大海说:“范叔叔好。”

范大海也连忙拉过范伟业说:“快叫乔阿姨!”

范伟业不大情愿地说:“乔阿姨好。”

“小朋友真可爱。”乔美银亲切地摸了一下范伟业的头,范伟业想躲开,但自己好像反应变慢了。被摸头的感觉不太好。

乔美银忽然反应过来,说:“哈,范船长,我都忘了,这俩孩子其实不是孩子。对不起啊,范伟业。”

范伟业哭笑不得的没说话。

“乔医生,怎么说也是孩子,没关系。您这是有事找我?”

“真有事儿求你,我一会到岸上去做防疫检查。小雪一个人在房间我不放心,想让她和小业一起玩。小孩子——年轻人在一起有话说,不会一个人乱想。我还听说您电脑里有许多游戏,小雪也喜欢玩。穿越时,我光想着带医药用品了。”

范大海和乔美银都去忙自己的任务了。

“你好,我叫姜雪。”姜雪大方地伸出自己的小手。

从来不会和女生交往的范伟业,现在也不会。

“呵,你也好,我叫范伟业。”他手足失措。

姜雪抓起他的小手握了一下,然后四处打量着。

“这是我第一次到男生的房间,可一点也不害羞,真怪——你刚才哭了?”

“我哭不哭该你什么事?你不是因为失恋才疯的吗?还没到过男生房间?”

现在可以看出姜雪因为生气而脸红,但忍住了。

“哭,不丢人。我醒来后也发xiàn

自己抑制能力变差了,而且这么多年我伤害妈妈太多,所以我哭得一定比你多。我让妈妈带我来,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是什么样子,很好,我还是正常的。”

她说完后,突然扑向范伟业,狠狠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地说:“你要是再敢说我以前是疯子,我给你丢到海里面!我那是暗恋失败!不是分手——”

“啊呀,你放开我——”范伟业悲痛的发xiàn

,他竟然没有一个八岁的女孩子有力qì

。他进而想起自己在小学遇到过的强悍女生。她们可能都是天山童姥吧?

范伟业停止了挣扎,说:“你正揪着一个男人那,你想干嘛?”

“什么也没想,告sù

你小子,以后再也不要提疯不疯的事儿!”

“好,我答yīng

了。”

“你电脑里有什么游戏?”

“不知dào

老爸给我下了些什么。我现在的电脑什么都玩不了。”

姜雪玩着快乐农场。

玩着玩着脸有些发红了,她说:“对不起,我刚才脑子一热才那样的。”

“没事儿,我刚才还差点喊我爸来呢。”范伟业在旁边打着哈欠说。

“当小孩子真好,想笑想哭随性。就是现在用不上我们。”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会计。你呢?”

“轮机工程。”

“哎呀,你还没吃早饭吧?”

“我从不吃早饭。”

“不行啊,我们正长身体呢。走,快去,食堂一定还有饭。”

姜雪强拉着范伟业跑出了房间。范伟业出门后甩开她的手,跟着姜雪后面走。

阳光开始刺眼了,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真的是清凉无比,舒服极了。他看见蓝天无比的湛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海洋特有气息的空气无比的清新。清晰地看见远处海岸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还隐约可见更远处的山脉蜿蜒起伏。这种感觉真好啊!

“壮观吧,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船啊!”出身内陆的姜雪,更容易被海船震住。

范伟业扫了一眼海面,只不过是几条小吨位的船舶,没什么。

“范伟业,你快来看。听妈妈说,这是虫洞造成的。”

范伟业走到船舷看去,那金属的船舷被整齐地切削了足有十米长的外沿,表面光滑无比。

感谢自由飞翔的鸟、tfhy5523两位大大的慷慨,您的打赏让小子更有信心写下去,写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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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票成绩很好kàn

,可点击率低的吓人。

再一次希望您能打赏。

第三十六章 一号工程

伍坚强和鄂玉喜在紫水号的尾舷观察着那处伤口。

太可怕了,穿越时,紫水号上每一名安保人员都听到了巨大的一声响,同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全船都震动了一下,还发出刺眼的火花!

幸好只是把尾舷伸出去的一根吊杆弄断了,船身没有事。要是再慢一点……所有人都不敢想象。

向总部汇报的时候,紫水号船长轻描淡写地叙述了情况。当伍大鹏亲自呼叫伍坚强时,伍坚强也一直说挺好,挺好。但在心里大骂,他妈的,是谁把俺们安保大队放在最后的?!没了俺们你们就是一堆菜!

那根吊杆的断口亮晶晶的,像是被一把极其锋利的斧子拦腰劈开。伍坚强和鄂玉喜感叹着他们的幸运。

这时传来船长的呼叫,原来是帮忙改装的技术员乘小艇过来了。按照设计,他们要在紫水号上安装两门三七炮,原本还可以是高平两用的,考lǜ

到这个时空的技术能力,高射功能去掉了。

工业公司曾按照紫水号的船型特点,设计了船头船尾各一门。但被伍坚强拒绝了。

“俺在军队时,没得到命令谁敢撤?现在有这么大的船,还想弄个尾炮干嘛?逃跑时候用?俺看过那面木头船的图片,哪个是对手?全安装在前甲板!”

技术员们论证了半天,也觉得他说得对,于是重新设计了炮架,在穿越后安装。现在他们正带着工具上了紫水号。

测量人员把各项信息陆续传回来,要开始行动了。

自驳船开始靠近高屏溪东南岸。在后来的世界里,高屏溪是屏东县与高雄县的分界河,冬季水浅而少,能露出大半河滩。夏季会随着暴雨而在短时间内形成湍流。

而现在的高屏溪在冬季仍是水量充沛,根据伍大鹏五个人拍摄回来的影像资料看,至少去年夏季也未形成湍流。看来是沿途茂密的植被起了良好的调节作用。

但目前,这些茂密的植被却是穿越者们的敌人。

他们手中有台湾的电子地图,但只是个参考,三百多年的地形地势变化太大。

在电子地图里,距离伍大鹏等人探索的高屏溪东南方应是东港溪,两条河水相距不远。但现在,仅从目前的测量看,应该是东港溪入海口更为偏东南了。

如果能从天空往下看,此时的场面壮观而有序。

紫水号先放下一艘小艇,带着十几个安保队员冲向海岸。虽然目视中根本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但该走的流程必须遵守。

紫云号连连放下四条动力艇,不断有人从改造过的舷梯下到动力艇上,然后动力艇划着白色的波浪线驶向河口的天然海湾。

首先上岸的是测绘人员,他们暂时被归到港务部门范围,陪同前往的是卫生防疫人员,乔美银是这个防疫小组的组长。

这里并不是穿越者们的主基地,所以第一波上岸时,其它女性不用跟着。

最后两艘随行的是充当劳动力的技术员们,不管他们原先是做什么的,当下全是普通的劳动者,配合运输公司的港务部门和总务公司的木业部门行动。

港务部门和木业部门的人马非常分散,有的在自驳船上,也有的两艘登陆艇上。

两艘登陆艇另有任务,其中一艘靠到紫水号边,接了几个安保队员后,他们并没有理会这热闹的场面,而是直接驶进了高屏溪。他们早在穿越前就设定好了登陆位置。

自驳船从甲板上吊下装配式浮动栈桥。

这种浮动栈桥来自日本,具有一桥多用的特点。它不仅可以串联成栈桥,还可以并联成浮动码头。如有需yào

甚至可以把自带的配重拆掉,拼成海上浮台或无动力驳船,参与打捞、海河岸运输或用于海面养殖。

它的内部是双层钢制浮箱,每块单元可承shòu40吨重量,而且每块单元内部都有不同的专用管道,可同时实现通电通水通油。只是价格贵了点,一块单元差不多一条渔船了。

在各个项目组刚成立时,港务部门的经理孙山,在上报设备名单上狠狠心写上了最少需yào

四块的要求。没想到集团老总伍大鹏亲自给他打了电话,夸他把设备结构和用途写的非常清楚,连他这个外行都明白了它的用途。

伍大鹏认真地询问他:“孙先生,这么好用的设备,四块够吗?”

“最合适的应该六块组合。不过考lǜ

到价钱问题――――――”

“哈哈,没关系,我们有日本贷款。八块吧,不知dào

浪不浪费?”

日本贷款就不要还了吗?当时孙山没敢这么直接问。后来他才明白了一切。

根据测量,六块浮动单元串联足够从岸边通达到十米的海水深处。四艘渔船在海面上帮zhù

拖拉着每一块单元,听从蹲在浮台上的工作人员指挥。浮台上的每一名工作人员都穿着橙色救生衣,在海面上非常醒目。

孙山紧张地站在自驳船的船头上观察。这是港务部门第一次在集团董事会面前露面,以前都是纸上谈兵。他相信不远处的紫云号上,那群靠在船舷边嘻嘻哈哈地看着他们工作的人中,五位董事一定都在。

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海况条件,这么好的专用设备,如果不能按计划完成,那才丢人,要是弄不好造成不良印象就太糟糕了。

此时的气温不过二十度,可孙山的脑门上却布满汗水,他不停地对着对讲机喊话,直到第一块单元顺利的摆放成功,狠狠砸下八个定位桩后,他心里还算松了口气。先行上岸的工作人员,四人一组,迅速抬来组合式斜坡,联到单元上,又钉下了六个定位桩,完成了先期固定。先期固定是最难的一项,就如拼图的第一块一样。先期固定好了,就能最大限度地减少自然摆动,

后面的单元体就容易串联了。

自驳船像其他的船一样,也经过一定的改造。上面不仅加装了简易吊车,为了平衡,也加装了小型打桩机。

当自驳船把最后一根定位桩打完后,一条90米长,六米宽的浮动栈桥出现在众人面前。它随着海浪在上下起伏着,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但是没有危险地左右摆动。成功了,而且时间比预定计划提前了1个小时!

穿越众们无一不高声欢呼。

这时,伍大鹏的声音在所有人的对讲机中响起:“同志们,我们见证了一个伟大的时刻!港务部门的同志们,不怕千难万险,在恶劣的情况下胜利完成了一号工程。向港务部门致敬!”

紫云号谨慎地靠到了栈桥边。开始吊卸属于这个分基地的物资了。操作吊车的工人虽然大多是临时工出身,但长期在一线工作,差不多人人手中有绝活。

第一个吊下的是翻斗车,它最轻便,用它作第一个尝试最合适。一位候在桥上的司机帮忙解下吊缆后,轻快地跳上去,然后小心地驾驶着,慢吞吞地开到了岸上。接下来就容易了。小型拖拉机,推土机,挖掘机,汽车吊都顺利的上了岸。

当最后一辆重型自行式采伐机落在浮动栈桥上时,浮动栈桥有了明显地起伏反应。木业部门的经理卢旺材坚持自己亲自驾驶,声称他刚参加工作时就是开这个的,经验丰富,这样的宝贝可不敢交到别人手上。

其实自行式采伐机械最开始出现于七十年代。这种机械是在拖拉机底盘上安装伐木头的圆锯,配以液压系统和起重夹抱树干的机构。当附加上打枝、造材或其它附属机构时,还可使其具有多工序作业的技能。

1990年,为了探索自行式采伐机械在我国林区的发展前景,我国曾从国外进口过两批这类机械。一批是由芬兰进口的,另一批是从美国进口的。

其中一批就落到了卢旺材所在的单位,吉林某林场。在林场试验使用时,发xiàn

它虽然开采量大效率高,但机械一次投资大、耗油高,提高了木材生产成本,经济效益低。配上伐木归堆机、抓钩集材机和装载机总共价格150多万元;单位耗油的价钱,赶上一百名临时工的工钱了!于是决定封存不用,这样刚刚驾驶没几天的卢旺材大骂不已。后来他熬上了场中层干部,知dào

了一些实jì

情况。当地的林业局共有一万左右职工,可同时待业的亲属有一万七千多!

后来他受到排挤,一气之下南下打工。在东莞的一家家具厂里担任管理人员,后来经济不景气停工了,他到处投简历的时候被猎头公司捕到,送到宋士达那里。宋士达任命他为木业口的负责人,让他根据黑标准自行组建部门。他还真是能干,很快组建成了。

宋士达让他上报设备时,他想都没想把这一套设备写上去,当然还有若干种油锯。

他笑嘻嘻地对宋士达解释说:“您想啊,您说过那儿地方到处都是树,随便砍伐,地方还平整。这林相条件多好啊,正好用上。一个这么大的木业部门,同时完成采伐、运输、加工,而您只给我二十个人的名额,还要迅速发展,这可真办不到。外行帮忙去伐木那是拿人命填,我们原先的林场再缺德都不敢用临时工伐木。顶多帮忙去枝打皮。再说,都是一机多用很随便改造的。”

卢旺材不知dào

,正是他最后的一句话打动了决策人的安排。他只是高兴,好啊,一水儿的日本小松产品,大到自行伐木机,小到单手油锯。

卢旺材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前方的栈桥,稳稳地把着操纵杆。耳朵听着自行式采伐机的履带与栈桥桥面的摩擦声。自行式采伐机随着栈桥的起伏行走,只要不是可怕的左右摇摆就行。终于,他也顺利地开上了沙滩。

看着那辆大家伙上了岸,伍大鹏等五人转过身。剩下的物资不足挂齿了。

“快点快点,把我们的海洋之心吊下去。在甲板上呆着没有存zài

感!”李子强嘟囔着催促。

“好了,好了,该我们的了。”伍大鹏举着手中的步话机下了命令,“三号吊三号吊,请把海洋之心吊卸。”

海洋之心是伍大鹏公开托运到上海装船的,全集团前台后台都默认了这一点,没有人敢多一句嘴,尤其是伍大鹏答yīng

了所谓京城少爷的要求后。去吧,去狗咬狗吧。伍大鹏把自己摘得非常干净,一点点尾巴都没留。还又从美国弄到了他一直想弄到的东西。

海洋之心利落地放到海面上,位置很准确地靠在栈桥旁边。他们五个人陆续下到栈桥上,伍大鹏边走边冲着三号吊的位置伸出大拇指以示感谢。很有黑社会老大的范儿。

建国安小声对着李子强说:“看,任何事情要想打开局面,只能是大鸟这样的人行。现在不是你想要存zài

感的时候。”

到了海洋之心号上后,伍大鹏打开步话上的一个专用频道,大声问:“木业部门二组,请汇报工程进度。”

尊敬的书友们,上一章一个打赏的朋友也没有,真zhèng

裸奔了。小子哪里写得不好请多多指教。

我被编辑推荐上了分类推进榜,在历史军事的首页,现在应该好找了。

另外还是请您打赏一下小子,让我更有些动力。

第三十七章 昂贵的简易码头

穿越者们选择的第二个登陆地点,是在河口上游三公里处,这是计划中未来的木业联合加工基地。当机械化采伐队打通通道后,两处能连成一片。

第一艘登陆艇靠岸。六名安保队员先行跳下。他们头戴美军正品PASGTM88钢盔,钢盔上挂着防蚊头罩,身穿07式丛林迷彩服,防刺背心,脚蹬丛林战靴,手中平端着AK47,大腿上绑着枪套,插着一把格洛克手枪。

根据条例,这些安保队员要先侦察一番,确保安全后,木业部门的人员和设备才可以上岸。

叶子鸿和苏离白在第二艘登陆艇上,他们远远看着安保队员上岸,装模做样地钻进密密的树林中。

叶子鸿说:“凭什么不发给我们手枪,连AK也不让我们玩?”

苏离白回答道:“按规定说,等我们十八岁成年后才能发。”

“那凭什么又让我们参加军训?”

“按规定说,每一名穿越者事先必须接受自保训liàn

。”

“我们没成年,那凭什么让我们负责木炭和活性炭的生产制造?”

“按规定说,每一名穿越者都有为集团服wù

的义务和权利。”

“哪来那么多的规定?!”

“规定这东西,一开始你憎恨它,后来你发xiàn

你喜欢上了它,最后你会离不开它。”

叶子鸿想了一会儿,说:“靠,你别当我没有看过《刺激1995》!”

对讲机里传来了安保队员们发出的一切安全的消息,众人知dào

登陆开始了。

第一艘登陆艇上又陆续下来了一些人,用艇上的简易吊车,吊卸了一些物资,看上去是若干钢管和配件。这些人和物资是属于港务部门的,属于第二组。

计划中,他们要在此地建一个简易码头。

第二艘登陆艇也靠上来了,木业部门第二组的组长江城干净利落地跳了下来。冲着艇上的人们用力地挥挥手说:“赶紧的,先把油锯都吊下来。咱们要在三个小时内清理出个工作面来!”

七个壮小伙很快吊卸完毕,他们双手拿着油锯,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杀进了岸边的杂木林。不一会儿,杂木林里响起了从未有过的轰鸣声,无数杂木在吱吱的锯木声中一一倒下。无数只黑的,白的水鸟在树林的上空盘旋,发出凄惨的鸣叫声。其间似乎还传来江城得yì

的大笑声。一时间让港务二组的人呆住了。

“真他妈的疯狂!这是细杂木,一会儿看你们伐粗木还敢这样?”港务二组的组长钱守国小声说了句,又扭头冲着自己的手下说,“我们也要加快速度,小王,小张,你俩去他们的工作面挑合适的木材,小心点,别让他们伤着,我看他们不稳重。”

钱守国原是一家港务公司的港口设计人员,公司转制后,混得不太得yì

,想辞职不干,又不敢。偷偷地上网发自己的简历,结果被宋士达优越的条件吸引了。

他设计的是简易钢管栈桥。用直径120毫米的不锈钢钢管做立桩,桩间两米五,上部采用双横梁结构,下部斜梁焊接,构成三角结构,加强了码头的钢度和承shòu船泊的撞击力度。桥面采用一厘米钢板铺装。又由于它是采用突堤式栈桥结构,可以三面停泊船只,无疑大大提高使用效率。同时,它还容易拆卸,可重复使用。

它的关键之处在于栽桩配重。如果仅是为一般人员运送或重量不太大的物资,只用石笼栽桩配重既可,如果涉及到较大物资,就要做一些改动。

登陆艇上的简易吊车把一根钢管竖直立在三米深的河床上,另一艘登陆艇慢慢地靠过来,用同样改装过的打桩机重重地打在钢管上,到深入河床里两米时,一直观察着钢管刻度的钱守国立kè

叫停。万幸啊,幸亏河水流速不大,幸亏打桩要求的力度不大,否则保持钢管的垂直度就要让他们头痛了。

叶子鸿和苏离白不是来打酱油的,他们要协助港务二组的人清理木材。二组的小王和小张俩人挑选择了直径在8到10厘米,较为直挺的树木,用绳索拖到河岸边。他俩人手一把消防斧,清理枝条的干活。

“为什么不发给我们单手油锯?以前我用过的,很容易。”苏离白抱怨道。

“那是以前。你看你现在小胳膊小腿的,俩只手都用不了。不给你用,不是怕伤了你,而是怕伤了我。”

第二棵树拖过来了,俩人第一棵树还没清理完。小王和小张没有责怪这俩小孩子,看小孩子的年纪,他们还是标准的初中学生。

俩人觉得不好意思,不再闲聊而加快了速度。第二棵树刚清理一半时,叶子鸿突然把手里的斧子扔了。

“哎呀,手起血泡了!”

苏离白手掌也是磨得生疼,但不至于像叶子鸿嫩得夸张。考lǜ

到他的出身,苏离白叹了口气,没说他什么。

这时,他们身上的步话机的公共频道里传出了董事长伍大鹏的声音,原来浮动栈桥铺好了。

本来钱守国的简易码头也算架设完毕,可是他还需yào

在钢板桥面上辅装一层8到10厘米粗细的树干,以增加承重力,毕竟计划中,他的码头要求可以通过十吨左右的货物。

他远远地看去,俩小孩子在那儿举着手玩。于是火了,窝工现象都是发生在一些意想不到的人身上。他连忙叫过来四个手下,卸货就让登陆艇上的人自己去忙吧,快一些把码头建设完工才是正道。

叶子鸿和苏离白就这样被赶走了。拿着单手油锯的四个壮汉大手一挥,像驱赶两个旁观的小孩子。其中有一个还喷着毒水,哪好玩哪去,掏鸟摸蛋去!

俩人沿着岸边闲逛,手里一人拎着一根树枝,随着抽打的草丛。

苏离白揪了一根草茎叨在嘴里:“靠,我好歹也当过厂长,像他们那样的工人哪个不对我客客气气?”

叶子鸿也学着他的样子叨了根草:“谁说不是?要还是在列车段上,他们看到我出入,那眼神哪个不是恭敬?过年过节时,求我弄票的,哪个不是点头哈腰?”

苏离白猛地挡住叶子鸿,一个野鸭窝出现在他们面前。鸭子夫妻可能早被吓跑了,此窝空留蛋四枚。

冬天野鸭也产蛋?!叶子鸿大惑不解。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这里的冬天能和我们那里比吗?”苏离白抓起四枚蛋,随手递给叶子鸿两枚,说:“等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烤着吃。不给那帮粗货。”

“嗯,不给。”叶子鸿向四处张望着。

河岸边到处是青黄相间的野草,密密排在一起的芦苇。远处是苍莽无际的森林。河对岸寂静无声,还暂时保持着亘古不变的模样。叶子鸿心中刚刚有了一种苍凉的感觉,但又被好奇心驱散了。

苏离白蹲在地上抠起了土。

“你在干什么?”叶子鸿也蹲下了。

“哈,这是很好的粘土,做土坯块做砖块都是好东西,比我家乡的都好。”

“土坯块干什么用?”

“我们的土木炭窑就用它了。保温效果比砖块的好,也比我们带的机械式的好。”

“那下雨怎么办?”

“外面涂抹上石灰就行了。”

这时河面上突然传来很大声的音乐:

我曾经问个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

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俩人站起来河面上望去,一条白色的豪华游艇向这里得yì

洋洋地驶过来。

李子强在望远镜里看见了两个小家伙,他哈哈大笑:“你们能想到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能在河边拎着树枝打草玩嘛?每一个人都变喽!”

建国安也笑着说,“当然,我们能放摇滚,人家孩子就能拎棍子。”

到了简易码头,五人非常满yì

两个二组的工作成绩。码头高出河面一米五左右,宽三米,钢管结构。还可以看到栈桥面铺装了树干来加固。

伍大鹏分别和前来迎接他们检查工作的两个二组组长握了握手,说:“一会儿运送蒸汽机设备没问题吧?”

钱守国差点拍胸脯保证了,“没问题。再加上五吨卡车也没事儿。”

伍大鹏看了看四周,已经清出了两千方左右的平地,所有这个范围的杂树,全倒在了地上,只留下树根了。场面一片狼籍。不过没事儿,等一会运来辆推土机就搞定了。

孙德发却忽然对桥面上的树干产生了兴趣,他摸摸闻闻的,叫了起来:“你们快过来,我们发大财了!”

众人莫明其妙,围了过去。

孙德发坐在了桥面上,指着四根并排用铁丝绑在桥面上树干说,“我怀疑它们是海南黄花梨!”

人群中有个伐木工恍然大悟说:“难怪我伐它时,很费劲,还有香味呢。它身上木瘤太多,清理时也费劲,要不是看它坚硬早劈了烧炭……”

啊,那是最名贵的鬼脸材料啊!黄花梨木本身含有杀菌特殊油脂,故很难产生病态,所以黄花梨木的瘤体可谓贵重之极。看看现在叫这帮子伐木工胡乱清理的,他们只要平整不顾及别的。太让人心痛了。

孙德发细心地抚摸着花梨木的伤口。他一点也没怪伐木工们,后世全世界也不过一万件黄花梨木家具。而且木材都要论公斤卖,一公斤一万不算多。他们如何能知dào

它呢?更别说见没见过这种树了。

“这栈桥要一千多万呢。”孙德发感叹着。

“孙董,我记得它们出产在海南啊?台湾好像没有过出产的资料。”建国安想了想说。

“那是后世的事了。明清时期大富大贵家庭很流行用它的,可能台湾也出过,只是没有记载或量少罢了……”

“也对,按气候条件来说,差不太多。”

木业部门二组组长江城说:“董事长,要不把它拆下来?”

伍大鹏说:“算了,一会就运来设备了,就让它发挥坚固的作用吧。如果再有这种树先留一下。不过要是影响我们的进度,再昂贵也照伐不误!”

感谢大大yezhongye第二次慷慨的打赏!谢谢您的好意。

祝愿我不要在裸跑了。

第三十八章 挽救海岸兰花

乔美银看到了一艘漂亮的游艇高傲地驶往高屏溪上游。她知dào

那是董事会的五位董事的专用艇。她不在意董事在还是不在场,只想尽快完成自己的工作,好快一点地回到船上。

她的女儿还在上面呢,有点不放心。但是她还要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不仅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女儿。

她现在手里拿的就是从高屏溪水面下五十厘米处取的水样。举起来对准阳光平视,很好,目视中没有任何悬浮物。然后她将水倒入便携式水质检验仪的取样口。

三分钟后,一张小纸条吐了出来。尽管全是英文,但她看的十分明白,微生物指标和毒理指标完全符合国家一级水源水的标准。说实话可以比得上原本世界里的桶装水了。

不过为了更加安全,她还要作菌群测试,那样需yào

24小时后才能得到完整的报gào



她有点迷惑不解,给她的资料上不是说上游有原始居民存zài

吗?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有生活污水污染的迹象呢?

不过随即又想明白了,资料上推测周边流域最多不过五百人,以他们的生产力水平来看,或许更应保护他们而不是环境。

她回头对同伴马明,一个来自县级防疫站的临时工,苦拼了十四年都没有转正的检验员说:“小马,水质优良,但建议饮用开水。”

小马立kè

把步话机调到工程指挥部频道,汇报了情况。然后他回头对乔美银说:“指挥部说,他们先给工人们提供矿泉水,大概中午的时候,简便的过滤设备和低压锅炉就能安装完毕。”

乔美银点点头。她看过相关的设备名单,认为那些设备非常适合为野外作业人员提供饮用水。甚至同时还可以为食堂提供蒸汽和为作业人员提供热水淋浴。

接着他们顺着河边寻找蚊子的幼虫孑孓。通过对死水源中孑孓的数量,可以推测出蚊子的密度。活蚊子他们已经捕捉了几只,想检测疟原虫抗原的类型,使用药物更有针对性,只能带回紫云号,那里有一间功能齐全的实验室。

小马和同事小赵一直在悄悄嘀咕,光看资料还真不行,谁能想到大冬天的,这台湾还有蚊子?小赵和小马一样都来自北方。

疟疾防疫是她们防疫的重中之重。在医疗医药公司刚刚组建时,重心就是它。疟疾一共有四种形式,间日疟、恶性疟、三日疟和卵形疟。让人悲愤的是,这些类型我国都有,甚至在一个地方交叉并存。万幸的是,最后一种只占百分之一二的样子。但同样给预防带来了天大的麻烦。

在出发前穿越者们人人都注射了多种防治疫苗,唯有疟疾疫苗被否决了。疟疾疫苗接种有可能降低本病的发病率和病死率,但由于疟原虫抗原的多样性,事实上效果不大的,最好的办法是预防。患病时,较理想方法是几种抗疟药联合用。还好购买了大量的治疟药,氯喹和伯喹既便宜又有效。

他们也精心观察过五位董事拍摄的所有视频,通过对环境的分析,结合董事们涂抹过驱蚊药霜后,并没有受到蚊子叮咬的事实,提出三种应对办法。

第一、野外劳动时,涂抹驱蚊药霜,同时长衣长裤,头罩防蚊网。

第二、破坏当地蚊虫生存环境。

第三、重点地区喷洒杀蚊药剂。

在医疗医药公司自带的各种不易得到的中草药物种子中,除虫菊也有。它被无数事实证明驱蚊效果非常好。

赵建国和马明两个小伙子自动地走到乔美银的前面。这不是巴结她是防疫组的组长,而是她在龙牙岛上给医疗医药圈子里的人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她总微笑着听别人的议论,说话温婉,全然没有中年妇女的那种犀利。再加上这些年来她为女儿的付出让人感动。所以虽然才几个月,但大家对她比较尊重。

当未来的木业、食品加工、轻工业基地的大部份设备被送上岸后,伍大鹏自动交出总指权力,而改由港务部门与木业部门、建设建材部门联合组成工程指挥部,岸上的一切由三方头头协做搞定。

工程指挥部是一个工地常见的帐篷式办公室,能迅速搭建和拆卸。由于气温升到了25度,里面的人把四周的帐篷掀起来,搭在架子上,使它看上去更像个棚子。三方的头头正对着一张简易地图指指点点。这是测绘队刚刚送回来的地图,以方便他们做基本规划。

测绘队深入内陆三公里后,通过定点测试,发xiàn

这一片区域是向东南方向逐渐抬高,坡度不大于十五度。再观察水文迹象,四处都没有发xiàn

有水蚀后特有的水线。他们派人匆匆赶回指挥部,送回了简易地图,其它人继xù

在安保队员的陪同下深入内陆。

“无论怎么样,这一大片什么岸生红树林必须清除掉!”

建设建材部门的经理王建国指着地图上的一片区域说,“我们根本绕不过去,太他妈密了,我们也不能把前进基地设在海滩上。”

王建国是某个建设中专毕业的中专生。那个时期的中专可不是后来的大批水货时期,当时很吃得开的。大型工地的规划设计、管理、指挥样样都通一点。

“清除掉后,还可以提供一定的建材吧?”孙山也点头认同。

俩人都看着卢旺材。

卢旺材说:“清除掉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指望它出建材不大可能,你们也看见了,岸生红树林天生就不成材。另外,靠河口的那地方留着吧,不好清理不说,至少还有阻挡海蚀的作用。”

众人取得了一致的意见后,各自向手下下达了命令。

海边红树林逃过了一劫,它们的兄弟,海岸上的受了灭顶之灾。

过去,卢旺材当自行采伐机司机的时候,总要受到间伐的约束,一马平川的平推想都不要想。可现在,集团领导要求他平堆,工程指挥部的同事要求他平堆,穿越者大众要求他平推!

他昂首阔步地跳上采伐机,麻利地启动开。在一片轰鸣声中,它伸出两只飞速旋转的电锯,在液压支臂的保护下,冲向了红树林。

按照顾工作流程,四台小四轮跟上,将倒地的红树拖出工作区,由后方的支援工作人员,打枝和挑选能用得上的木材。剩下的在海滩上特定区域摆放曝晒。

红树虽然不是红木,但是它的用处也很多。比如它的树皮可以轻易提炼出可染布而不掉色的淡红色染料,还可以精炼出医药品。直到最后,它们统统变成木炭或机制炭。

然后是两台推土机出马,将树根铲除,基本清理出前进的道路。后面就是四台翻斗车用装载的海砂砾铺路,使这条路更合履带式机械的通过。再横向清除掉所有的岸生红树,谁叫它们挡在穿越者们的道路上了?

看着自行采伐机冲向了红树林,孙山开始哼起了小曲。声调很怪,王建国没有听到过。

“这是什么歌?”

“看过《阿凡达》吗?人类向大树进攻时的伴奏。”

“看过,可我不记得有这个音乐。”

“计划书完成后,我的脑子里就响起这段音乐。我们带了海量的音像资料,你可以复习一下。”

“现在它们不是我们的朋友,而是我们的敌人。”

“知dào

,狗屁的环保主义。”

紫云号上发来了请示,第二波登陆者要求上岸。俩人商量了一下,同意了。

王建国还热情洋溢地来了一句:“让我们亲自动手建设这个新世界吧!”

“你在学校时当过学生会干部?”

王建国不在意地回答说:“干过,团委搞宣传的。没董事长那么幸运。”

“嗯,让大家都动动手吧。我过去只是打酱油的。”

第二波上岸的穿越众明显目的不明。

男生好说,统统砍枝条去,挑可用材去。

好几十女生就任务不明了,她们三五成群的,一会儿跑到红树林那去看看人类是多么有破坏力;一会儿又跑到砍伐枝条的男生堆里品头论足。更有甚者,还有好几个跑到铲除杂草的推土机那里和司机闲聊!

孙山有点恼火,按计划铲除杂草的推土机完成任务后,要立kè

参与到辅建道路和修建前进基地的,现在刚刚开始就敢停工和美眉们聊天,找骂呢!

他拿出对讲机刚要喷,王建国马上叫停。

“你等一下,建董事的妻子带头呢!”

孙山认真看了看,真是建董事的爱人吴咏梅在那儿和司机聊着呢。

他想了想,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喊道:“各位美妹,各位美妹,现在刚上岸的厨房需yào

你们帮忙,正在劳动的男生们需yào

你们送他们饮水,来吧,发挥你们半边天的作用吧!”

吴咏梅阻止了正在疯狂破坏植被的铲车司机:“喂,小司机,你知不知dào

你正破坏台湾特有的海岸兰花?它们不是杂草!”

司机姓杨,名安山,是山东人,穿越前四十岁,一直在港口打工,叉车、推土机、吊车都能摆弄。高中学历,无牵无挂。

他正兴致勃勃地干着毁灭的事儿,却突然被几个眼镜女人挡住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小司机?!

“喂,你快停车!”

杨安山下意识地停下了车,挡路的眼镜女气质不凡。

原本听惯了呵斥的他,首先要弄明白对方的身份再说,可现在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是谁啊,耽误了老子的活你赔啊!”

“啊,小小年纪自称老子,等我找你们领导!”

杨安山听到领导俩字,找到了过去的感觉。

“对不起,对不起。俺刚才说错话了。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一片是海岸兰花群,后世极为罕见的,很珍贵,不要再铲了,你看你刚才都破坏一大批了。它开花可美了!”

“俺领导让俺尽快全弄干净,还有别的活呢!”

“防疫的要求是吧?没事儿,你快开走。一会儿我和你领导说。”

“那俺要先向领导汇报。”

“好的,你告sù

孙山经理,海岸兰花不生蚊子。”

“那你是谁啊?”

“俺是农业大学老师,俺叫吴-咏-梅!”吴咏梅学着他的腔调。

杨安山没听出是学他的腔调,只是“噢”了一声表示听明白了,关上车门,把对讲机调扭转到他的领导那里,汇报了情况。

不知说了什么,推土机最后委委屈屈地离开了。

“哈哈,”吴咏梅向她的几个女伴伸出了V字手指,说,“幸亏我恶补了台湾当地的植物知识,要不然——它们开花好漂亮的!”

女伴们也兴奋了,其中的白洁说:“真的?等夏天再来看,拍照先!”

这时公共频道传来工程指挥的呼吁声,这几个女生才嘻嘻哈哈地去帮忙了。

真心感谢我叫穆里尼奥、xuexiuluo两位大大的慷慨打赏,一个人写这么大的局面不容易。Yezhongye大大,您已经打赏三次了,太多了。谢谢您的慷慨鼓励。

看盗版的朋友,您可不可以到纵横中文网来,不花钱,一分钟注个册,不仅可以收了我,还可以当面骂我,这多好,我还可以给你加精。

祝愿明天不会裸跑。

第三十九章 炮艇和加特林

两艘登陆艇卸完货后,随着海洋之心号回到河口。它们同样要接受改装,要分别给它们加装上加特林机枪。登陆艇上原本的14.5毫米机枪当然不在了,但机枪支撑座还在,万向节也在。

林胜利原来是某军工厂轻武器车间副主任,下岗后,一直在一些小机加工厂打工。他和李子强是在猎枪吧认识的,那一阵儿,李子强搞自强式枪时,经常在吧里问东问西。而林胜利回复的最多,最后被李子强从河北成功地拐到长沙了。

一开始帮李子强搞土枪,他没当回事,又不是为了贩卖,纯是爱好。

他直接把李子强的酒瓶状枪仓给否了。土枪就是土枪,蛋疼地增加加工难度,还没有什么效果,不要被现代子弹形状误导,直筒子弹一样用。

可是后来又要加工三七炮、加特林,林胜利警告了李子强,别整大了。

李子强笑笑,说:“你放心吧,这都是菲律宾方面要的,你知dào

现在机加工生意不好做……到时候拆成零件分三四批运出去……”

三七炮实jì

上最简单,解决了炮钢就万事大吉,它的密封和击发装置好办,李子强也没要求用高低机。一个摇架,一个平衡机算是技术含量最高了。林胜利又否决了李子强使用高温高压管道的办法,这可不是土枪,只要是炮,对膛压都有一定的要求。他找以前的朋友,花了大价钱从一家早已倒闭的军工厂的仓库里弄到了四根。

李子强说:“还有没有了?有没有口径大一点的?花钱我们不怕。”

林胜利说:“拉倒吧,有四根就不错了。再多就出事了。你那家矿业集团要建军队啊!”

可是炮弹呢?用人工加工吗?

李子强说菲律宾那面解决。林胜利更加放心了,没有炮弹的火炮说成工艺品也是有可能。

加特林的结构可能是机枪中最简单的,可是李子强要求把电动机也整合上去,这就犯难了。滚筒和枪机的配合倒不算什么,关键是李子强说只能用AK477.62的子弹,而且还要限定每分钟的子弹发射数量,给了个不大于三百发的要求。

当时林胜利立kè

反对,三百发还不如用手摇!你多弄一个十多公斤的设备放上去,转速还没有手摇快,闲得蛋疼吗?!再说AK47的子弹对枪膛腐蚀性比较大,再快就伤害枪管了。

李子强立kè

断了把加特林安到伍大鹏直升机的念头,也断了安到动力滑翔伞上的念头。头脑中,他抬着加特林怒射,身旁的子弹壳如注般倾泻的场景顿时化为灰烬。他爽快地承认了自已确实是蛋疼,同意了手摇式的设计。

现在登陆艇就是要到紫水号那儿接受改造。

伍大鹏等人登上了紫水号,两座三七炮早已经架设完备。宋士达看了后有些失望,这就是李子强口口声称保卫穿越者江山永不变色的大杀器?

整个炮管才两米七长,还是单管,总重量还不到两吨,就算是两座也很难给人威武的感觉,尤其是在一千多吨位的紫水号的衬托下。

他小声对孙德发说:“听说原先是人工降雨用的?”

孙德发说:“你别看它小,在这个世界范围内它是无dí

的。有效射程八公里呢!”

李子强和林胜利正围着所谓的炮台转来转去。为了防震,底座与甲板加焊了一层两厘米厚钢板,底座是用特制的铸钢法兰,嵌套为圆柱型滚动齿轮槽,可以为三七炮提供三百六十度平射角度。

李子强拍着挡板骄傲地说:“我们第一艘炮艇诞生了!”

“好!”众人不管他分类正不正确,纷纷鼓掌。

宋士达也轻轻鼓掌,但眼神却看向远方。

一共有四艘渔船在远处尝试着捕捞,今晚的晚饭他早就放出话了,总务公司绝不会再提供中午那样的盖浇饭配矿泉水了。要一水儿的海鲜大餐!当然这要取决于渔船们的收获了。不过,从他们汇报的情况看,情况喜人啊!

渔一号的船长汇报说,他都不用打开电子扫描仪,本想湿一湿网就行,都是标配的新网,处女航不湿网不吉利的。谁知dào

一网下去,竟打上来三百多斤渔获!其他三条渔船也大同小异。

这四条都是拖网式渔船。没有购买捕捞量更大的围网式,是因为围网式的配备设备太多不说,还要一定数量的辅助小渔船和帮工。对在17世纪永远不缺渔场的穿越者们来说,综合效益不大。

宋士达马下下命令,让他们随意捕捞,先把自己渔船上的冷库装满。手中有鱼心中也不慌。

加特林更容易安装了。连电焊机都没用。各种参数事先都测量完毕,提前加工好了卡座。加特林的给弹方式是漏斗式弹匣,每个弹匣100发,上安装。整个加特林,用林胜利的话说,也就是他设计的这个弹匣技术含量高一些,不仅精铸,还动用了数控车床加工。

尽管加特林早都完成过试射,可是李子强非要再试一下,说,“谁敢保证它放到支撑座上后就没有变化?我要做这个世界里第一个放枪的人!”可他刚说完,远远地传来AK47的点射声。李子强懊恼地叫了一声。

伍坚强连忙接通侦察小队,那面回答说,在侦察回来的时候,遇见了鹿群,队员们误以为有埋伏,抢先开枪了。并汇报了周围二十公里范围无人群居住迹象的情报。伍坚强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才下午四点,也就是说两个侦察队放出去,在十个小时内搜索了二十公里区域,表现非常不错。这可是丛林地带。

伍坚强表扬了他们的成绩,并重点表扬抢先开枪的队员。

“对,就要以我为主,在敌境内,不怕误伤!”

伍大鹏向三叔投了一个赞许的目光,和众人一样动作迅速地站在李子强的后面。有人咨询过林胜利,这加特林的万向节只支持180度的角度。

李子强利落地压下弹匣,打开保险。得yì

地向紧紧抱团站在他后面的人做了个手势示意要开枪了。

他摇动着转柄,一连串的子弹向海面打去。林胜利没有像别人那样关心弹着点,而是用心看着加特林的机身,还好,颤动不大,说明蜗轮传动非常稳定。二十秒后,弹匣打光了,李子强意由未尽地多转了几下。

伍大鹏搓搓手,啊哎,真过瘾啊!刚要张口试射,伍坚强不干了,他说:“董事们,感谢你们视察工作!请作指示!”

伍坚强心里话,每一颗子弹都是用来保命的,可不由着性子让你们玩!

伍大鹏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代表董事会说两句――――――”

晚饭是在沙滩上吃的。各船只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外,都到了食堂大棚。食堂大棚完全是用挑选出的树干搭出架子,再搭上帆布就完活了。像这样的大棚还有三个,分别放着其他物资。由于只是暂放,所以因陋就简了。

此时,食堂大棚内充斥着新鲜树木的味道,连刚刚出锅的海鲜味道都压不住它们。

四盏明亮的电石灯在众人的头上呼呼做响,把棚内照得份外明亮。

灯光下,伍大鹏等五个人依然老老实实地排队。

“这一个得有200瓦的亮度吧?”建国安好奇地问。

“300瓦还多。要不是农村长大的,都没见过。”李子强得yì

地说。

孙德发努力闻了闻,还行,没闻到让人讨厌的乙炔味。这说明这几盏电石灯的机加工水平不错,封闭性能很好。

“那一次投料能维持多久?”伍大鹏插了句话。

孙德发接过话:“一公斤电石,一公斤水,三个小时没问题,亮度可调。”

李子强又说:“当初发仔把他的设计图发给我时,我差点乐死,他那是设计化学发生器呢,不是灯。看吧,我这一改,一盏灯满料时才五公斤重。要是按他的设计,十公斤都不止。机加工才是王道啊!”

“就是响声太大……”建国安有点遗憾。

“响声大?亮度低一点,声音就小了。”李子强走了过去,伸手开始调亮度。

伍大鹏问宋士达:“其他人员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等忙完这一拔儿,我们派人分别送饭。绝不会发生中午的情况。”

中午的午饭出了一点点情况。食堂由于也是刚刚上岸,就简单地做了盖浇饭。就近吃饭的人还好说,远一点的人有意见了。那盖饭的卤是肉加蘑菇配制的,不好意思,肉有点肥,卤也浓了点。等送到后,卤凝了,样子不好kàn

不说,有点腻人。信息反馈回来,宋士达立kè

安排食堂的人想办法保证木业基地的人能吃上热饭。

食堂的负责人何远清想了半天,提出送给木业基地一套简单炊具,这面送他们食料,让他们自己做吧。

宋士达听了直皱眉,说:“没有保温设备吗?连个保温筒也没有?”

“原先有啊,我在单子列过的。也不知谁最后给删了!”随后他又嘟囔了句什么,没听清。

宋士达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起来了,正是自己把所有食品保温设备删了,冷冻的倒是加了不少。

只能按照何远清的办法做。

何远清心里话,嫌腻味是吧?我给你们送去螃蟹和虾,清水煮,蘸酱油吧!何远清对一切质疑他厨技的人都有意见。老子当年也是开酒店的,要不是让县zf欠钱欠到关门,我能来这儿?

晚饭是水煮螃蟹和海虾,还有大锅炖鱼。渔船送上来的各种渔获中,本来还有十几条乌头。宋士达知dào

这可是好东西,在现在这个时空叫它乌鱼,荷兰人是要按尾数来收渔民税的,可见它多受欢迎。而乌鱼子更是珍品,好的要一万新台币一斤呢。

何远清说:“宋董,我给您来个清蒸吧,鱼籽再给您油炸一点,香烧酒烧我都拿手。”

宋士达咽了一下唾沫说:“大家都能吃上吗?”

“渔船上的人说,他们没准bèi

好,只是随意捕捞的,数量不太多。”

“以后一定会有很多的!”

“那是一定的了,现在正是捕捞它的季节。”

“那么就一块炖了吧!刚开始就搞特殊不是好事。”

宋士达大义凛然地说。

感谢历史爱好者、yezhongye大大慷慨的打赏,尤其是yezhongye大大您已经第四次了,希望您暂时不要打赏了,别太费钱。

第四十章 关门打狗和放虎归山

出乎何远清的预料,高屏溪上游的木业基地晚饭吃的不仅是清蒸螃蟹和水煮大虾,还有烤鹿肉。

安保队的侦察小队回来时,误杀死了三头鹿,给他们送来了一头,另两头带到河口那面。何远清还没想好怎么做呢,木业基地则开始对付它了。

工人们三下五除二把鹿皮剥掉了,内脏收拾好了,做过伐木工的人对各种野味都熟悉。

四条鹿腿的小腿骨砍掉,用洗净的树叶包好,再用和好的粘土裹上,在两个地方浅埋起来。然后在上面架起了两个火堆,吊上两个食堂送来的大锅,烧起了水。一会就开煮海鲜。剩下鹿肉直接切成火柴盒大小的肉块,用盐卤上,倒上两罐子啤酒,又加了一些豆油,拌好放着。

在下午的时候,他们用挖掘机从河边取了几十吨的粘土,堆在平整过的土地上。

曾有工人问苏离白,说:“粘土是不是要醒三天以上啊?”

苏离白反问道:“你做过土坯?”

“在农村长大的谁没见过土坯房,我家乡现在还有很多人家住呢。”

“这是砖红性粘土,醒一天就行。要是打坯机现在架好了,直接打。”

“啊,那不行,所有设备都刚刚卸下来,光是安装柴油发电机组就费了半天功夫,其它的怎么也得三俩天。”

分给木业基地的是三菱柴油发电机组,这台三菱柴油发电机组主用400千瓦,备用410千瓦,六列缸,是个三米多长一米多宽,足有一米七高,将近五吨重的大家伙。为了暂时安放它,专门平整了地面,还专门为它搭了活动房。

苏离白看了后感叹,这是他看过的最大的柴油发电机了。叶子鸿认为他少见多怪,说:“你等着看主基地1000千瓦的柴油发电机后再感叹吧。”

下午四点钟,随着发电机的启用,这个世界上,陆地上,第一次用上了电。电力及能源公司的技术人员立kè

坐交通艇回到分基地,至于拉电网的工作就交给他们自己了,分基地那里的安装工作才开始呢。

所谓的电网不是输电用的,而是防御。

他们直接用留给他们的裸铝线,挑合适的树干做支柱,再用绝缘子(陶瓷固定器)安装好,然后直接连接三菱柴油发电机组。当然只接相线,并且中性线接地。考lǜ

到这个时代的突袭水平,应该没有问题了。

叶子鸿感叹道:“太吓人了,要是在原来的社会,这是犯罪啊。”

苏离白补充说:“谋杀罪,准准的。”

不用嘱咐不用交待,拉好后,所有人都离它远远的。

两个锅里的水滚开了。

有人大声喊:“哥们开饭喽!”

河里面也有人回应:“好咧,这就洗完了!”

叶子鸿和苏离白对视了一眼,这帮子人真是强悍,才21度的气温竟敢下河洗澡。看来他俩要在这二十多年中,第一次不冲凉就睡了。

钱守国走到他们面前,一人塞给他们两罐子啤酒,说:“有人开出条件,要用鹿肉串换你们的啤酒。”

电灯下,几个人正用削尖削去皮的树枝串鹿肉呢。

“不换,大家都是人均有份,换我们的干嘛?小哥我在迪吧里一个人喝过两打呢!”叶子鸿愤愤地说。这是把他们当小孩子骗!

“哟,把你能的。”钱守国骗小孩子棒棒糖的计划失败了,有些悻悻然。

远处传来江城的大笑声。他喊到:“来吧,大家分肉串吧。”

螃蟹大虾鲜美,烧鹿肉鲜嫩,幸好没做米饭,没人想吃。

篝火照亮了众人的脸,由于木材不够干燥,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无数点点火星不停地向着空中冲去。它们能照亮这如乌漆般的夜空吗?

众人说着,笑着,互相敬酒,伴着啪啪的开啤酒罐声,一片热闹。

最后扑灭了火,拨拉出鹿腿,打碎粘土后,一股鲜香迎面扑来。吃饱的人也还想再吃了。

叶子鸿和苏离白俩人都觉得啤酒有点劲大,他们反复看着啤酒罐。普通的青岛啤酒啊?

不知是谁突然唱起了歌:

为了生活人们四处奔波

却在命运中交错

多少岁月凝聚成这一刻

期待着旧梦重圆

万涓成水

终究汇流成河

像一首澎湃的歌

一年过了一年

啊一生只为这一天

俩人才想到他们已经不在原先的世界了。

晚上,所有安保人员都住到了岸上。一定要睡好觉,这是计划中设计好的,明天他们就要直扑热兰遮城,一百五十人要拿下它,占有它!

选择1月2日穿越是有原因的。台湾书店老板林唯圣提到了一个重yào

的信息,每年的1月2日这一天是荷兰人集中缴税和办各项登记的日子,想必热兰遮城此时正忙个不可开交,而往常打鱼的渔民也会聚集在那儿。但他不敢保证1649年荷兰人是不是也会如此,不过综合海况和农业后续发展等情况的考lǜ

,这个时间点登陆一定比较方便。

岸上,在暂时搭成的四个大型仓库旁边,搭起了二十个行军帐篷。

伍坚强和鄂玉喜巡视完一番后,感到没有太大的问题,便带上第二分队长孙瑜上了海洋之心号。在那里他们做最后一次推演。

事实上,决议早都定下了,推演只不过是在反复检讨中探寻漏洞。

“啪”的一声,林唯圣收起了折扇,指着大员地图说:“我还是不太赞成第一套计划。何必全部扣下这些荷人呢?赶走他们即可!”

没有人回答,大家都在等着他的下文。

“我们只看到史料上写荷兰人在1626年在新港社传授荷兰语,又传宗教,同时又出兵帮他们征伐麻豆社,可能以为他们铁心跟荷兰人混了。不过也对,如果没有我们出现还真是会这样。但不要忘了,我们来了!我们比荷兰人实力大多了,放跑他们,他们一定会往赤嵌方向跑,还会向台北和基隆跑,这需yào

二十天左右。

台北宋氏家族的家谱里曾记载过,从淡水就是现在的台北,运货至大员要十二天,不过据记载是在1652年。所以打个折算他们十五天吧,我们完全可以处理完后续手段后,再从海面上封堵住淡水和基隆,或者他们的其它出路。新港社的人看到强dà

如此的荷兰人跑路了,也许刺激更大,也许会选择旁观,弄不好——哼哼——你们也知dào

,资料上记得很清楚,当郑成功打败荷兰人时,这帮子原住民是怎么对待教过他们的老师。”

当知dào

能够穿越后,林唯圣一直在做直接拿下热兰遮的计划。

当然,他事先绝不知dào

伍大鹏早就提过这个方案。笑话一样,真选择了台湾还能和荷兰人和平相处?他们连高山深处的原住民少交了一张鹿皮的税都大打出手!那么穿越过去后怎么能友好相处?向他们交税?

林唯圣清楚地知dào

,正是这一时期,荷兰东印度公司把这儿从一个转口贸易站转变成殖民地。所以他直接向董事会上交了自己的方案。伍大鹏当时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特别顾问的建议,并对他的计划感兴趣。

伍大鹏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问:“林先生,如果荷兰人退出热兰遮拉起一支队伍,先不要说打不打得过我们,不停地骚扰我们的话,我们可受不了。你知dào

游击队的厉害吧?”

林唯圣没有接过这个话题,却悠悠地说:

“我原来是一个普通的台湾人,一个愿意多想而少发言的人,我反感搅到意识形态领域中,可是,现在你们给了我机会,而且让我们年轻二十岁。我忽然非常想表达我的声音。

我要问,你们真信《地雷战》、《地道战》吗!?你们真信《游击队之歌》吗!?这些电影和歌曲我全看过也听过,发生地雷战、地道战的地点我都实地考察过!”

“哈,你是美分哪!那你们怎么被打到台湾去了?”李子强心里马上想到这一点,但强忍着没有说出来。

伍大鹏问林唯圣说:“那你的意思是荷兰人组建不了反对势力?”

“对,绝无可能。甚至可能还会被原住民们送回来。”

看来第二套方案的实施是正确的了。

他们准bèi

了两套方案,第一套就是依靠强dà

的武力全面切断热兰遮城和西北方向的平民区,同时分兵乘登陆艇进入台江内海,在热兰遮城的东北方向登陆,再组织阵线,切断他们的赤嵌的联系,来个关门打狗。总共不到700人的军队,不足挂齿。

第二套就是他们现在正在检论的。

他们面前的地图本不是什么真zhèng

的地图,只不过是根据事先的拍摄资料,然后结合历史上一些关于热兰遮城的油画描绘而成,根本没有比例这一说。

伍大鹏说:“大家还有补充的吗?”

一直没有出声的伍坚强说:“大鹏,俺还是坚持原先的看法。还是正面打,什么分兵迂回侧击,俺可不敢保准成。只有正面打击才敢说百分之百。”

这个看法很有说服力。

众人都点头认同。林唯圣坦然接受了孙德发赞赏的微笑。

“好,开始实施第二套方案!”

伍大鹏的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在啤酒的作用下,叶子鸿和苏离白睡意很浓。刷刷牙睡了吧,用矿泉水刷完牙后,他们看了下手表才知dào

,现在只是他妈的七点半。

回到他们的帐篷,俩人放好蚊帐,钻进睡袋,本以为很快能睡着,可躺下后又来了精神。

打一局CS?

好啊!

俩人拿出笔记本电脑,登上了紫云号上的服wù

器,开始对战。

电台和服wù

器穿越前就架设完毕。通讯信息公司决定暂时完全使用无线局域网技术,至于无线有线混用技术,以后的看情况再说,反正设备带了。

每一台台式电脑都加装了无线适配器。同时运用IEEE802.11b的标准协议,在该协议支持下,可达到11Mbps的网速。

中午十二点钟,当紫云号上架起十二米高的无线信号放大器天线后,顺利地建起了局域网,同时各部门也建起了OA办公系统,实现了资源共享。

叶子鸿频频被暴头,但毫不气馁,仍是应战。此时忽然有人加入,看名字是叫暴怒的小哥。此人加入叶子鸿方,顿时局面大改。苏离白被打得不想玩了,才知dào

叶子鸿是多么的有毅力。

你是谁?不知dào

我们是在双人对战吗!苏离白愤nù

的问。

我是谁不重yào

,关键是看你虐人不爽。

你再不说,我设密码了啊,不让进。

就你那水平,你们两个也不行,这么土的游戏玩得这么烂!大叔!

靠,一直大笑的叶子鸿也火了,俩人立kè

共同对付那小子。一连七局后,俩人也都不想玩了。

苏离白埋怨道:“最后一局你要是不乱丢闪光弹,我们就赢了。”

叶子鸿叹了口气,说:“这不是关键,是我专业级的电竞鼠标没拿来。”

算了,俩人几乎同时打了个哈欠,明天还要安装蒸汽机安装锅炉。睡了吧。

上一章没有一个书友打赏。

这一章希望得到书友大大的打赏。

第四十一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抢滩登陆

第二天早晨五点半。

在众多穿越者的目光中,全体安保队员在营地中集合,排着整齐有序的队伍走向码头,登上了登陆艇。随后一百多名充当民兵的穿越者也跟着上了紫水号,他们要做支援队伍。两艘登陆艇和紫水号向着大员出发。还有一艘打酱油的豪华游艇。

本来想办一个庄重的出征仪式,但是让伍坚强给否了。

“什么出征仪式,俺见多了,糊弄别人去送死的才喜欢搞这个。这是俺们的工作懂不?是俺们选择的工作!要不你工人技术员去上班也搞一个仪式?!别整没用的,俺们安保队会在热兰遮城迎接你们!”

白色的海洋之心又回来了!

游艇上只有伍大鹏、孙德发、建国安、李子强等四人及他们的特别顾问林唯圣。宋士达被大家强令留在了河口基地。从第一天的表现看,他这个大管家的角色演得很好,那么请继xù

。留给他们两架加特林,两门三七炮。大家都是年轻人,几乎人人发放了手枪,应该没有问题吧?

可不能被人抄了后路,损失一根钉子也不行。

董事会既然已经做出最终的决定,那么战场上的指挥权就全授给伍坚强了,他们只是旁观。

孙德发特意压低了航速,控zhì

在12节左右,以期能够和船队保持一致,否则它冲到前面也没有用。

雷达显示屏里陆续出现了移动点。看来交完税的渔船开始捕鱼了。每年的十月份到第二年的一月份是台南的渔汛期,现在看来,已经有很长时间的历史了。

渔船不去管,商船坚决扣压。这是他们早定好的计划。

当这只船队昂首向大员航行的时候,许多打鱼的小船惊慌失措,拼命避开。拿着望远镜看眼的李子强轻声说:“跑什么啊?好好打你们的鱼吧!”

已经行驶一个多小时后,伍坚强不停地看表,现在只剩下最后的二十分钟,即将到达热兰遮城。

沿途遇到的只是渔船,没有一艘商船。

他脑子里不停翻动着看过无数遍的资料,这一期间正是前往巴达维亚商贸的高峰期,怎么沿途看不到呢?全是渔船?有阴谋吗?

在现代不起眼的船队,但在1649如妖魔鬼怪般存zài

的他们,奋力前行。就像是几个小流氓冲进正在放学的学生人流中一样肆无忌惮,全然不顾学生们吱哇乱叫地躲避。

快一些到达热兰遮城才是最关键。

欧沃德总督在办公室里接见侍卫长官哈珀。

“哈珀先生,我改主意了,我们不允许大明商人前往巴达维亚。我们用糖和稻米还有鹿肉和他们交换,必要时可以动用税金。”

“尊敬的欧沃德总督,我们稻米才刚刚够用——”

“是的,精明的哈珀先生。你们上任总督算错了一个概念,他只规定了王田上交百分之五十的佃租,而忘了计算佃家收获的百分之五十中应加收什一税。

还有,告sù

塞尔文那个家伙,别总想着勒索可怜的渔民,他们都把乌鱼按尾收税了,已经完美无缺,让他把一部分精力放到陆地上。大明人真是可爱,他们总想办法开垦土地,让自己多种点农作物。让塞尔文等他们收获时去收税。这样的话粮食可能够用了。”

“好的,总督先生,如您所愿。”

“还有,告sù

那个写日记的家伙,别写我们的一些小毛病。1646年,我们一个可爱的士兵只不过抢了他们一只羊,他都要记下来,这太可笑了。下次不要记这些,要多写我们如何帮原住民过上文明人的生活,接纳走投无路的大陆明人,让他们可以平安地活着。”

“好的,我通知完那些商人后,去找科莱尔。”

自从欧沃德总督上任后,热兰遮城每天早晨七点都要举行正规的开门仪式。

开门仪式在第一层城堡中间最大的城门口处举行。

三十二名士兵,分别是二十八名火绳枪手和四名长戟手。他们头上的铁盔和身上铠甲明亮,排着整齐的两队,在肃穆的长号声和军鼓声中,迈着军人的步伐走出城门,然后自动分成两排立定站好。

第一层城堡的城墙上和位于东北方向的第二层、第三层城堡的城墙上,也有三百名士兵分别排列成三队,来回巡视。

如果碰巧,某名士兵的铠甲能把早晨的阳光折射到很远的地方,刺人眼目。

那位于第三层城堡的总督办公室房顶上,立着一根足有十米的木杆,上面挂着一面带着公司标志的荷兰三色国旗。

在清晨的微风中,它轻轻飘扬,带着一种骄傲,更带着一种威严。

每到这个时候,那些围在门口等着交税或办许可证的明国商人,眼神更加地恭敬,说话时表情都带着恐慌。就连在热遮兰城前广场上,远远旁观的原住民都要不自觉地向着城门处的士兵鞠躬。

傲慢无比的哈珀缓缓走出门口。他大声地向人群宣bù

总督的命令,传译员也大声地翻译。人群中的商人们开始有些骚动,想把他们的货物全都吃下?!

哈珀凶狠地观察着他们的表情,想看出是哪一个人敢露出反抗的神情。

忽然,远处有人大喊大叫,开始东奔西跑起来。

想反抗吗!哈珀第一个反应是愤nù

,他立kè

抽出配剑,跳上了旁边一块石头上,想弄清骚乱的缘由。

天啊,他也想大喊。他看到了三艘怪船正气势汹汹地向着热兰遮扑来!

二十分钟对伍坚强来说像一年那么长。

当终于到了热兰遮城对面的海域时,他心里一阵地乱跳。一眼扫去,首先看到的是五艘高桅大商船正停靠在码头边,船帆全都落了下来,像裸装出浴的美女。看着它们高高地桅杆,哈哈,全是商船啊!

几乎所有人都有点骚动,大家都恶补过这一时期船只的特点,几乎都能辨认出船型。

没有大型战舰,只是四艘不足五百吨样子的夹板船,它们身上的炮窗虽然关闭着,但甲板上的火炮告sù

了别人,它们是战舰。它们的船帆也都落了下来,像是四只鸭子聚堆靠在码头岸线边。

他们八百吨级的战舰去哪儿了?也许正在基隆或者淡水吧。其实还在的话就更好了。一锅端了,省得费两遍事儿。还有六艘一看就知是中国古船。两艘福船,四艘广式商船。

伍坚强看着那座城,一点也没有陌生的感觉。甚至在梦中都多次出现它了。

他郑重地拿起步话机,喊到:“陆1,陆2,按计划登陆!”然后冲着紫水号船长摆摆手,示意他将船头对准那四艘战舰。

“炮位准bèi

!作好随时发射准bèi

!”

陆1遇到了点麻烦。当它按计划冲向热兰遮城的西北方向上岸时,水位比资料给他们的要低,这就使得他们上岸的距离超过300米。

鄂玉喜拍拍陆1船长的肩膀说:“没事儿,当年我打仗时参谋们给的地势图经常不准。”

他用力挥了一下手臂,喊到:“兄弟们,走啊,去会会荷兰士兵!”

他和兄弟们一样都戴着墨镜,不是为了装逼。而是此时阳光正从热兰城的方向照向他们。

弟兄们开始向下跳,没有想象中的机枪子弹扫射,也没密密麻麻的铁丝网。

喊完话后,鄂玉喜拿出配给给自己的口香糖,塞进嘴里面,味道很不错,桔子味的。

“GO,GO!”这帮子人往岸上跑去。

鄂玉喜没有争着往前跑,因为海岸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这帮小子电影看多了,才会这样兴奋。

为了这次登陆,董事会几乎把所有有关登陆的电影,给他们放了好多遍,才让他们脱口而出英文。不过他也觉得,这种场面下喊GOGO的比喊什么都合适。

陆2比陆1好得多,从西南方向登陆要比计划中前进更远,不到五十米的抢滩。冲上岸的安保队员们立kè

按照计划摆开了迫击炮阵地,三门迫击炮间隔十米,用标杆测量了一下后,快迅向热兰遮城西南的炮台发射。顿时,热兰遮城西南炮台上一片硝烟,响起了这个世界从未有过的巨响。

在给他们的模型中,他们这个方向有三个炮台,推测是三十六磅炮,否则不足以封锁台江内海。以物理学推论,完全可能伤害到他们。所以干掉他们是必须的,不用请示。

陆1的鄂玉喜看到远处2分队率先开炮时,心里开始急了。他高喊:“迫击炮组吃干饭去了吗?!快架设阵地!”

炮组的人好容易跑到了沙滩上后,立kè

开始架设阵地。这时,西北方的炮台上响起了火炮声,西北炮台上升起了大股的白烟。听到炮声响起,而且还是自己负责的方向,鄂玉喜脸都绿了。可接着炮台又开了一炮,鄂玉喜眼睛马上红了,他嚎叫着:“操你妈,快开炮啊!”声音都变调了。

幸好,幸好火炮是冲着扑向战舰的紫水号去的,两发炮弹先后在紫水号周围落水,只激起浪花两朵。紧接着,第一层堡垒中部的炮台也开炮了,又增加了浪花的数量。

船长室里,伍坚强一动不动地端着望远镜观察。安保队里的所有人都知dào

这个时期的武器水平。他一点也不信荷兰人的火炮能打到船长室来。只不过惊奇于荷兰人的反应速度,这还不到十分钟吧?他们能快速开出炮来?

后来他才知dào

他们赶上了荷兰人每天早晨的出城仪式。不仅城门出动士兵,而且城墙上也要出动士兵列队,火炮手自然在内。若干资料党们为此道歉,资料上明明写着1652年郭怀一起义失败后,为了威慑民众他们才搞的这一套。谁能想到1649年就开始了。

Yezhongye书友大大,您已经第五次打赏了,小子真的不好意思了。只能感谢您的厚爱。ds1427036895书友大大,您是第二次打赏,同样感谢您的厚爱。小子会好好写下去。

快开学了,本以为能靠写书挣一点生活费,现在知dào

这想法太不现实……只好退而求之,烟钱能挣出来吗?开学以后,我的更新将会更加稳定。

希望得到您的打赏。

第四十二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绝不低头

伍坚强满yì

地看到西南炮台升起股股的硝烟。

在连续不断的隆隆炮声中,炮台差不多被夷为平地了,不时还能看到断成几截的炮筒飞出城墙。看来高爆弹很给力。

紫水号上的两架三七炮也开始向热兰遮城中部的炮台射击,第一发不知dào

哪去了,第二发打在了城墙上,爆起了一大朵黄色的土花。没人怪炮手,在起伏不定的船上射击和固定位置射击不一样的。好在三七炮的射击速度可以媲美迫击炮,接二连三打过去,凭借概率,中部的炮台再也没有机会发出炮。

终于,一分队迫击炮组在持续不断地发射中,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西北炮台再也没有打出一发炮弹来,完全笼罩在一片硝烟中。

“延续发射!”鄂玉喜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大家都明白,如果刚才那两发炮弹真要是伤到一个人,他们就不用混了。董事们在游艇里观战呢。

当第一发炮弹炸响后,欧沃德总督还以为是火药库出了问题。可随着接二连三的爆zhà

让欧沃德总督完全惊慌了。

这超越了他的认知领域。他慌慌张张地跑出总督办公室,看到西南的两座炮台已经完全笼罩在烟雾之中,什么也看不到。城墙上的士兵像被开水浇到的耗子一样四处逃窜。空中不时传来奇怪的哨音,然后就是巨大的爆zhà

,欧沃德总督甚至看到一名士兵被炸飞了。

天哪,这是怎么了,魔鬼来了吗?!没有人能告sù

他。

欧沃德总督没用望远镜也能看见,海面上还有一艘巨大的船正在对着城堡开炮。那是什么船?没有船帆却在不断的航行,船身上还涂着奇怪的颜色。

西北炮台突然连续发射了两发炮弹,这才是他熟悉的发射声。

对,反击!

反击的念头让他冷静了下来。他抓住一名乱跑的职员,喊道:“快快去通知,所有人都来北门集合,一定是西班牙人偷袭我们!去把哈珀找来!!”

刚说完,西北炮台也受到攻击了。

现在没有受到伤害的只有第三层城堡上的坎贝尔费炮台,佛力欣炮台,密特炮台了。亚尔莫典炮台由于正对着台湾内陆,历代总督都不相信土著人会前来攻打,所以没有安放火炮。可是此时却没有一处炮台发射炮弹。

欧沃德总督急得抓狂,他亲自跑到坎贝尔费炮台,高喊:“士兵们,我们为什么不反击?!”

一个士兵高声回答:“总督先生,我们打不到他们!”

欧沃德总督抢过一名军士的望远镜看去。西北方有怪模怪样的小船,正在往岸上送一辆好似马车的东西。岸上有几十名穿着奇怪衣服,端着奇怪武器的士兵,正在三五成群地对热兰遮城指指点点。地面上放着三个奇怪的管子,旁边不断有人蹲起蹲下。

管子不断发出的白烟让他明白,刚才受到的伤害就是这个东西造成的。

他目测了一下,大约有三分之一里格(2000米)远。不同于第一层城堡的三十六磅炮,可以打二分之一里格(3000米)远,第三层城堡的都是十二磅炮,只能打六分之一里格(1000米),当然这还是借助炮台的高度。它本来就是用于城堡本身的防御。

如果打不到对方,那么开炮的结果显而易见,很可能招来更大的伤害。

一定是有人泄露了机密!否则敌人不会正好停留在一个恰当的地方,不断地攻击我们,而我们却无能为力。欧沃德总督心里恨恨地想。

他在隆隆的爆zhà

声中,依然为士兵打着气。这一点证明了他是个好总督。

“我的士兵们,敌人不可怕,他们不敢靠近,只能在远处卑劣地开炮。我像你们一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一样害pà

。但是我们只能守在这里,我们无路可逃!相信我,他们不敢靠近我们!”

幸好,不久爆zhà

声停了。士兵们慢慢稳下来。城堡里幸存的士兵和职员几乎都跑到第三层城堡的北门。

这时候,那艘大船好像发出了什么声音,可是欧沃德总督却一句也听不清。

这时候他最想问的是:哈珀在哪儿?

当哈珀看到那艘巨大的怪船向停泊的商船扑过来,他立kè

带着部下勇敢地冲向码头。

他不用猜都知dào

,这一定是一群海盗!一会儿海盗登岸抢劫的时候,他一定要在码头想办法拖住他们,为城堡里的后援争取时间。三十二名优秀的士兵怎么也能抵抗一阵子了,再说岸边还有四艘战舰,有留守的士兵,而且商船上的水手也能帮忙。

哈珀和他的士兵们飞快地从广场跑到码头时,热兰遮城西南炮台忽然响起爆zhà

声。而那艘船却停了下来,用细长管子的炮向热兰遮城射击,而且几乎不停。好像在同时,西北炮台也响起了爆zhà

声。

天啊,这是怎么了?!他三百六十度地转了一圈,不知dào

怎么办好了。

现在码头上一片混乱,人们东南西北地乱跑。地上满是丢弃各种鲜鱼、蔬菜、布匹,还有来回滚动的箩筐。人们用各种语言乱叫着。

塞尔文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冲着他大喊,哈珀上尉,上快船!!”

哈珀猛然清醒了,对,现在那艘怪船的船头正对着四艘战舰,从旁边用快船上的大炮反击他们!

此时期的荷兰快船并不是指船的速度快,而是荷兰人为了用于商贸的方便,设计的一种混合船型,快是指它装卸货物快,航行速度反而很慢,远逊于同时期的西班牙三桅帆船。因此它经常是海盗的菜。为了自保,它不得不加装二十四磅炮。在穿越者们的眼里,它们统称为商船。

塞尔文跟着哈珀跑到了一艘快船上。爆zhà

声停下来了,那艘大船忽然发出巨大声音,正在船上忙着准bèi

开炮的人都愣住了。这又是什么声音?!天啊,只有魔鬼才会有这么大的声音吧!

陆1和陆2各自成功地放下长头农用四轮车后,向前指中心汇报了进程。本来两艘登陆艇过去是能运送轻型坦克的,但因为要适应一定的远航任务,所以加装了备用油箱,使得载重量减少。

他们送上岸的长头农用四轮车,载重达1.5吨,490直喷柴油发动机,适应道路能力强,稍加改装,就变身为这个时代的超级坦克。当然,它的速度不能指望。最高不过五十公里。

伍坚强观察了一下局面,并没有发生最坏的结果。要知dào

火绳枪一样会要人的命。

看到四轮农用车上了岸,他完全放心了,加装了钢板的四轮车应该是无dí

的存zài

吧?

李子强放下望远镜,说:“没意思,这太欺负人了。该我们亲自上了吧?”

伍大鹏依然端着望远镜观察着:“不行,那五条商船上也可能有火炮。”

“我们这么高的速度,他们也能打中?”

“万一打中了呢?那可是擦上边就完蛋了。”

“建董说得对,慢慢来,最好能完好地夺下这些船。”孙德发补充道。

原来在码头上有作各种小生意的小商人,也有卖渔获和农业产品的渔民农民,也有闲逛的水手和原住民。在望眼镜里,很容易看到他们衣着上的不同。这是个中西混杂的市场,只不过所有人都被爆zhà

声吓坏了,正在东奔西跑。

伍大鹏忽然想起他们看过的一幅荷兰画家画的关于码头市场的油画,他问道:“我记得有一幅油画——好像正是描绘这样的市场吧?”

孙德发说:“绘画和日记是荷兰东印度公司上下级沟通的手段之一。”

“那我们的沟通手段准bèi

什么时候开始?”

“应该马上了。”孙德发拿起手里的IPD翻看着计划书,“看这现状,可能会提前。”

炮击慢慢停下来。

紫水号上响起了巨大的喇叭声音:“所有的人注意,所有的人注意!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任何反抗都是无效的,只能白白丧失生命。所有人放下武器,高举双手。所有船只落下船帆,水手都站到甲板上,否则立即击沉。再重复一遍――――――”

这段话是他们事先录制好的。分别用德语、荷兰语、西班牙语、法语、闽南话、客家话、粤语录制。

李子强真心佩服:“孙董你都是从哪弄来的?”

“向好几所欧洲大学的历史系求助呗!特别是荷兰的莱顿大学,听说我们正拍摄有关的电影,为了保持历史的真实性,希望他们能帮zhù

我们提供17世纪风格的语言,他们非常认真地帮zhù

了我。你们认真听听,全是欧洲大学里古代语言专家的声音……只可惜没有找到会满语发音的……”

“全中国都没有一个会满语发音的?”

“一个也没有。”

“没事儿,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听懂枪炮声。”伍大鹏没在意地插了一句。

哈珀和塞尔文听清了荷兰语的命令,听懂了德语的命令,也听懂了闽南话的命令。他俩对视了一眼,明白了,这些都不是什么魔鬼而是人!

“有什么可怕的?!”

俩人连踢带打,把旁边发愣的水手打醒。

“快,快装上炮。”

他们悄悄把炮窗打开,那艘巨大的有着奇怪颜色的船一边反复发布着命令,一边得yì

洋洋地慢行着,船的侧身距离他们只有三百米左右。

感谢书友大大卷心菜n的打赏,谢谢您的鼓励。

真心希望得到书友大大们的喜欢和打赏。

第四十三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绝地反击

紫水号缓缓行驶着,像巡视着羊群的老狼。

它上面的三七炮手迅速把炮口重新调整,直指着那四艘战舰。

一号炮位的炮长第一个发xiàn

了情况,一艘战舰上竟然有一些水手正在调整甲板上的火炮,还有一艘打开了两个炮窗。他冲着二号炮位的炮长吹了个响亮的口号,挥手指向那四条战舰。根据条例,这种情况不用请示。

“目标战舰,FIRE!”

听到炮长的命令,炮手边嚼口香糖边撇了一下嘴,说洋文很爽吗?

他对着那艘正调整火炮的战舰扣动了扳机,目标直指它的吃水线。没打中,只在战舰的前面击起三米左右高的浪花。

炮手连忙拉动炮栓,当啷,炮弹壳掉在甲板上。炮手的助手,立kè

又装上一枚。炮手想,以前开三七炮都是用弹夹的,真不耐烦这样一枚枚地装膛。省炮弹了,不是费人工了?

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儿,眼睛却更加认真地瞄准。他的炮位第一发没中,另一个炮位却击中打开炮窗的战舰,那舰身爆起白红相间的炮花。这让他不爽。

四十几发炮弹打去,四艘所谓的战舰已经没有成型的了。

一号炮位的炮长哼哼地说:“敌人的勇敢,让我们的胜利更加骄傲。”

随着紫水号的不断靠近,岸边停泊的商船不断有水手尖叫着跳到岸上跑掉。

船长方明笑呵呵地说:“真叫人怀念啊!”

伍坚强没听明白:“怀念什么?”

“那阵儿渔政去我们那儿抓黑船时,我们就有点儿这个样子。”

“那你们的船不要了?”

“抓不到人就罚不了款,船也拖不走。就算拖走了,找人也可以要回来。就说正准bèi

办证。”

“真有办法。”

“为了生活。对了,您说将来我想干渔政这一行业行不?我保证不欺负自己的渔民,保证只对外。”

“怎么不行!大鹏说过,早晚让咱们都找到自己的位置。”

“咚!”一声巨响打断了他们的畅想。坏了,中弹了!

快船中舱里一片欢腾。哈珀和塞尔文都知dào

,他们这种24磅炮可以在100米内射穿五英尺厚的木板,就算英国的海上君王号也受不了这样的一炮!三百米远了一点,但也能让对方受重伤。上帝保佑,太幸运了。

快快,再来一炮!几个水手又在忙碌着。

哈珀和塞尔文等着硝烟散去,靠近窗口观察:

天啊,那船身只是黑了一大块。而且刚才的响声表明炮弹打中了,但只是打中了很坚硬的东西!

俩人面面相觑,只能是钢铁的船身才不怕这一炮。俩人心中顿生不祥的预感。

“哪儿打来的炮?!”伍坚强怒斥道,四艘所谓的战舰在他的面前灰飞烟灭,还哪里有炮?!

甲板上的炮兵很快发xiàn

藏在船队中的一艘荷兰商船开了炮窗,还有白烟冒出来,就是它了!

三七炮手快迅转动着摇臂,三七炮特有的细长炮管对准了那艘荷兰商船。快速地打了一炮,炮弹掠过商船,飞向了码头上,轰然炸响。此时码头上人群已经跑光,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害。

哈珀和塞尔文看到那船上的管子对着快船飞快的发射了一炮后,立kè

惊慌了。此时,水手们还正在装弹。哈珀立kè

冲过去帮忙推炮车,而塞尔文凭借多年来的漂泊经验感到不好,他立kè

退出炮舱,飞快地跑上甲板。

还是晚了一点,第二发三七炮果duàn

地射入了二英尺厚的船身里爆zhà

,虽然离炮窗还有一段距离,但由于是内爆,四处飞溅的木屑和声波将里面的人不是扎伤和就是震倒,顿时惨叫声响成一片。

第三发炮弹射到了炮窗的旁边,引爆了炮弹的发射药,那四处迸飞的发射药又不知把哪里的火药引爆了,整条四百多吨的荷兰商船像是被子弹击中的西瓜一样爆裂。它长长的桅杆把旁边的一条中国的福船的桅杆也压倒了。

甲板上的塞尔文像是会飞了一样,猛然飞了出去。

孔明亮放下扛在肩上的火箭筒,没有发射。心想,这里面要是还有活人,就见鬼了。他看到伍坚强恼火地趴在船舷上看着被击中的地方。他也歪头看了一下,没事儿,打了个凹印而已。

“这是永久性伤害吧?”伍坚强恨恨地说。

船长方明说:“如果不用我们带的船漆,算是。不过和收获比起来,不算什么!”

方明扫视着前的商船,像打量一只只肥羊。这里面不知dào

装着什么好东西呢。

“猜猜那商船里面有什么?”在海洋之心上,李子强对伍大鹏说。

五个人谁也没有在意刚才紫水号中弹的事情,打穿了又能怎样?只要别伤人。

“什么都是我们的……”伍大鹏不停地看着两只登陆队伍在缓缓地向前热兰遮的城门推进。他们很自觉的借助四轮的掩护前行,赞叹说,“对,就这样慢慢压近,不要去管那些逃跑的人。”

望远镜里看得很清楚,四处逃跑的人们,大多数绕过热兰遮城跑向赤嵌方向,也有的逃进热兰遮城。

两只登陆队慢慢向着热兰遮城门靠近,很小心地与第三层堡垒炮台保持在一定的距离。

热兰遮城门有三处,平常只开正大门,其它两个较小的一般不开。两只队伍在正大门口汇合了。

鄂玉喜拿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第三层堡垒的情况,根据镜头上的移位标,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应该是在一千二百米左右。他和第二小队的队长孙瑜商量了一下,定好了分工,两只小队的炮组又开始构架迫击炮阵地。

所有战场上发生的事情,第三层堡垒上的欧沃德总督,同样看得清清楚。他的心中一片冰凉。他看到了以前水手向他汇报过的白色的小船,确实如他们描述的一样。他错怪别人了。

在他任期最后的时刻,在他完全可以达到人生顶峰的时候,他遭到了可耻的惨败。他眼睁睁地看着四艘护航战舰化为碎木块,眼睁睁地看着不知是哪位英勇的水手向那艘怪船开炮,击中了它却毫无作用,只是给自己带来了毁灭,眼睁睁地看着城下一百多个士兵就把他们堵住了,自己的火炮还够不到他们。

他以前漂亮而有光泽的长发,现在无力地搭落着,汗水和灰尘让它们肮脏不堪。

当他看到他们慢慢往前推进,又开始安放那种小炮了,他知dào

不好。可该死的哈珀又找不到人。

欧沃德总督沉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用激励地声调下命令说:“亲爱的士兵们,绅士们,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冲出去打散他们,守我们是守不住了。”

士兵们早盯着那群奇怪的人看了半天。他们是黑色的头盔,花花色的衣服,瞪着黑色的大眼睛,更可怕的是嘴巴好像还一动一动的,像是在念着咒语。先前几个炮台的结局大家看得很清楚,守着,只能挨打。

“他们不敢靠近我们,一定有原因!”

“对,冲过去杀死他们!”

“走,我们不能在这儿等死!”

随众心理在什么时候都起作用,他们刚下到第一层堡垒,敌人的小炮就发射了,同样的结果,有火炮的炮台全挨了那种发出奇怪声音,落地时还会爆zhà

的打击。不过这次士兵们的伤亡不大。

副队长自动升为队长,他把没有受伤的士兵和自愿参加的职员们组织起来,在大门口内列成队线。

一共只有五百多人。火枪手三百多,长戟手足足两百。这一比例远远大于平时的七比一,没有办法,敌人突然的炮击给他们的火枪手造成了重大伤害。一般的职员只适合用长戟了。

两艘登陆艇从紫水号上接下所有参与支援的民兵。他们主要是帮zhù

防住西南方的居民区,那里有几百处民居,通过对影像资料和历史资料的分析,他们应该是一些修船匠、泥瓦工、渔夫,甚至可能是低级职员的聚居区。

由于只是正面压迫式攻打,穿越众们的人手变得额外充足,几位董事想亲自参加战斗的希望破灭,不过他们的七连发却被征用了。

身穿着橙色救生衣的民兵们,小心再小心地通过网绳下到登陆艇。

欧沃德总督在炮击的开始也提前下到第一层堡垒了。他通过单筒望远镜看到敌人后援也要到了时,急着命令迅速出击。争取在敌人后援上来前击溃他们。

混合队的队线排好。出大门后分五队,前三排为火枪手,后两排为长戟手。长号声又吹响了,军鼓手也敲响了军鼓。

这支混合军队,迈步走出了城门。

鄂玉喜看到荷兰人终于走出了城门,马上命令,加装在四轮车上的大喇叭播放着与紫水号上一样的通告。

伍坚强在紫水号上命令鄂玉喜说:“我看到他们前三排都是火枪手,火绳都还燃着。”

“没事儿,现在还有五百米的距离,影片上不是说他们至少走到50米才开枪嘛!”

“我们不能冒险。走到一百五十米就开始射击!”

鄂玉喜心里话,不是一百米吗?挨了一炮胆子变小了。

可他嘴里答yīng

地利落:“是!听从指挥。”

鄂玉喜回头对队员说:“排好散兵线,追击不得超过三百米!那是谁呢,把烟扔了,这是战场!四轮车适时先压上,注意保护战士!”

感谢书友大大61824的打赏,谢谢您的鼓励。

感谢书友大大yezhongye第六次打赏,无法说出更多的感谢,只能说您的鼓励让我更有信心写好。

希望得到书友大大们的打赏。

第四十四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血腥之地

王国涛本来是农业公司的技术员,当安保队需yào

司机时,他头一个报上名。

他自我介shào

说:“我吧,虽然没当过兵,只是畜牧中专毕业,但心特别狠,打小就喜欢看杀猪宰羊。什么疯牛野马的,到我手里全是乖娃。虽然我没有驾驶证,但当年我在畜牧站那阵儿,什么车都摆弄过,特别是农用四轮,闭着眼晴都能开走。至于开枪,更是小菜一碟,在农村生活工作,没开枪打过野猪的不算是完整的人生。”

凭着这一番长篇大论和还算玩过枪的经lì

,他暂时成了安保队里的一名光荣的“坦克手”。

他刚才在驾驶室里悠闲地抽着烟,很随意地把一只胳膊放在车窗外,便于随时掸掉烟灰。听到鄂玉喜的大声命令,吓了一跳,连忙把烟丢掉,车窗摇上了。前车窗上镶嵌着0.8厘米钢板,为了能让驾驶员看清前方,特意还留了几道缝隙,视野还行。

王国涛看到所谓的荷兰军队伴着鼓点,迈着整齐的步伐向他们走来,竟然一时间有了一丝恐慌。不是说都是雇佣军吗?走得很有气势啊。

安保队二分队队长孙瑜坐在副驾驶座上,此时却毫不在意地通过后车窗,对着车上的安保队员说:“兄弟,一会冲上去后,悠着点扫射啊,节省弹药。”

为了通气,也为了便于联系,后车窗的玻璃事先卸下来了。

“这拢共才多少人?我怕咱们一开枪他们都跑了。”

“不一定吧,你看他们听懂了广播还往前走呢!”

“好吧,算他们勇敢。老子本来不想杀人也得杀了。”

此时所有的望远镜都对准了荷兰人。

三百米的距离到了,荷兰人仍往前行军。很快到了二百米,接着是一百五十米。鄂玉喜大声的命令:“所有人准bèi

,调到连发位置,射击!”

荷兰人排列整齐的战线突然像是被热油浇过的雪堆,又像被一根铁棍扫过的保龄球柱一样,瞬间融化和零落。还有的则像大风中的稻草人,做完各种怪异的动作之后才倒地。这个时候,无数朵血花在相继绽放,大蓬大蓬地开放起来不停止。不时的,人身体上的某个零件迸发到空中,在空中滑出数道血痕后,才回归大地。

远处,海洋之心号上的李子强看到这景象,立kè

放下了望远镜,嘴里嗫嚅着,“这是屠杀,屠杀。”

伍大鹏等人一动不动地继xù

观望着。

林唯圣没有拿望远镜看,他一边用扇子轻打自己的手心,一边轻轻地说:“翻开历史看吧,从来没有哪个民族是和平崛起的――――――当年他们在班达岛,澎湖岛是怎么对待土人和汉人的?――――――我不用背资料了。”

“林先生说的真对,要不您观察一下战果?”李子强随手把望远镜递给他。

“不了,不了。我能想象得到。”林唯圣连忙拒绝。

伍大鹏没有像建国安和孙德发那样脸色发白,但他的嘴唇有些抖,轻声叫着:“对,对,让他们跑吧,慢点追。”

两台披着钢板的农用四轮车慢慢向城门处挤压,同时,大喇叭里仍不断循环地播放着命令。幸存的二百多人有的丢掉武器,嚎叫着向热兰遮城跑,还有的呆呆地拿着长戟,一动不动地站着。

王国涛脸色发灰,他努力不向地面上看,只看前方。随着前行,四轮车颠簸不停。他知dào

自己正在碾压着各种碎尸块。原来战争的场面是这样的,一百五十米以内的距离,AK47的7.62子弹打到胳膊上会让它断掉,打到头上,会让它碎掉。恶心,无比的恶心。

他的车停在几个发呆的荷兰士兵面前,只有二十米的距离。

后边的鄂玉喜火了,发出命令:“开枪!不放下武器坚决击毙!”

四轮车上的安保队员无奈地对着那几个人的前面扫射了几发,大声骂道:“操你妈的,快丢下武器!”

那几个荷兰军人忽然好像听懂了中国话,齐齐丢掉了长戟,高举起双手。

安保队员们松了一口气。

鄂玉喜举起话机想说什么,又放下了。

伍坚强一动不动地观察着战场上的各种表现,冷静地像一块冰。

只有他当年在另一场战争中得到的伤害,左手的几处伤指依稀有些疼痛。这恰恰是他年轻了二十岁后,带给他的另类红利。这种疼痛本来已经好了,可因为年轻,疼痛又回来了。这一点,伍坚强绝不会告sù

伍大鹏。

真心爱hù

一个人时,你展现给他的全是阳光。

伍坚强又下了一个命令:“所有人注意,俘虏交给支援队,继xù

压上!坚决执行命令要求!”

鄂玉喜从这个命令中听出一丝不满来。他有些恼恨地说:“兄弟们,轻视敌人的行为会犯错误的!”

孙瑜也从伍坚强的命令里听出了点味道,他在心里暗暗一笑。

第二小队的队长孙瑜,原是海军退役,先是分配到一家街道办事处,因厌恶看到大姨大妈们工作时的蝇营狗苟,一狠心下海,想在商业大潮中搏出个地位来,没想到的是,越搏越没有地位。他自己开公司,自己的公司倒闭,应聘到别人的公司,别人的公司也倒闭。几经蹉跎,十几年过去,天可怜见的,他竟不得不去做了保安。

他站在小区里的岗位上,目睹着所谓的成功人士,人来人往地穿行,他的心情是无比的愤懑!他是正宗高中毕业,在部队时,又得了国家承认的自学大专学历。可他凭什么会失败?!别人能做成的生意他就做不成,别人能用的办法,他用就不好使。为什么?他搜集了无数商业成功人士的自传,结果没有多少能帮上他的。

可是有谁能去理解一个中年保安的那种悲怆心情呢?谁在乎?

但最终他得到了一个结论,机遇,他总是没有机遇。比如这次他一狠心参加海外安保队。对于他这个正宗高中毕业,又得到自学大专学历的中年人来说,实属无奈之举。国内没有机会了,也许国外会有吧。当得知能穿越后,他更是兴奋地参加了。他没有结婚,因为他发过誓,不出人头地不结婚。

他刻苦训liàn

,又有大专学历,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得到伍坚强的青睐,只当了第二小队队长而不是副队长?为什么鄂玉喜这个大老粗能当上副队长兼第一小队长?他又一次验证了自己没有机遇的结论。

他的一生里,一定有某种黑暗势力在不断地黑他。

由民兵组成的支援队登陆上岸了,他们装模做样地四处巡视着。

一队人守住第一小队的原来阵地,另一队去追随安保队。

追随安保的一队磨蹭着走过碎尸区,一个个脸色发白。远远地旁观和近距离的接触是不一样的,浓郁的血腥味熏得人直想吐。据说,开始它只是一种新鲜内脏的腥气,之后渐渐变为一种能刺伤脑神经的恶臭。

原地驻守的小队,任务很简单,守住阵地就行了。

远处的平民区不时有拖儿带女的人,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向赤嵌地区逃亡,那就让他们逃亡,根本没有人管他们。小队中还有几个人放下了平端着的枪,开始吸烟了,不时互相还嘻笑着聊着什么。

一开始,当安保队刚登陆时,这些平民立kè

跑回家,关紧了自己的大门,然后偷偷向窗外望去。结果,没有发生想象中的破门而入,抢劫杀人之类的事情,甚至都没有人靠近这个地方。胆子大一点的居民还慢慢地走出家门,由远远地观望到不断地试探着靠近。人还越来越多,荷兰人有,汉人也有,甚至还有背着箩筐裹着麻布的土著。

当炮声响起来的时候,他们中的荷兰人觉得不对,立马跑掉了。剩下的人发xiàn

安保队只是攻打热兰遮城,胆子又大了一点,开始看起热闹来了。很多事物让他们又害pà

又感到新鲜。当然,他们离安保队员很远。

直到他们看到安保队员在屠杀他们心中原本是无dí

的荷兰士兵时,那个场面,他们从没有见过,原来这些人是来杀人的啊!人们这才一下子跑光了。

有的学着荷兰人往赤嵌跑,有的又紧紧地把门窗关上。

当他们看到坐着怪船又上来一批穿着橙色怪衣服的人后,他们更害pà

了,这

加剧了他们分流,逃难的人逃得更快,在家里躲藏的人躲得更深。

民兵高德递了一颗烟给另一个民兵小丁,自己却不吸,把烟又揣回兜里。他不会吸烟,但同样有按配给分配烟的资格。他可以送给别人,也可以和别人交换什么,这是他的自由。

高德说:“小丁,昨晚我一夜没有睡好,你倒是呼呼大睡。你是怎么做到心态这么好的?还有啊,现在快中午了,你饿不饿?”

小丁深沉地吸着烟,像是在考lǜ

一个严肃的人生启示。

高德是广州人,原来是一家工厂的电工,值了十几年夜班后,光荣下岗。搞过装修,也在建筑队工地上干过一阵儿,配变电比较拿手,却不知dào

为什么朋友比较少。

在龙牙岛开会时,他和小丁分在一个宿舍。仅仅是一个晚上,小丁就知dào

了,原来还有这样的人。他什么都愿意告sù

你,也可以同时问你好几个问题,还可以自问自答。小丁想,难道长期值夜班会有这样的副作用?

高德好像熟悉了小丁的反应一样,又自顾自地说:“这里到处都是血腥味,让人怎么吃下去啊!算了,饿一顿也不会死,你说呢?不过身体里的水分一定要保持充足,刚才你喝了不少了,现在水壶里还够吗?不够的话叫后勤送吧?”

小丁抬头看了看太阳,推了下墨镜,点点头,不知dào

他的水是够还是不够。

高德的视线又转向远处不断逃难的人流,不知dào

小声说些什么。

感谢书友大大yezhongyestaobecauseyou慕容易川的打赏,谢谢你们给我的鼓励。

希望得到其他书友大大的打赏。

第四十五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空地对峙

倪但理是东印度公司的宣教师。

前天他在新港社刚刚宣讲完教义,并给社里的学寮上了几堂荷兰语课。本来这里有一名传教员,是从士兵中挑选出来的兼职。他学习过基督教义,也认识一些字,算是士兵中的精英了。只不过似乎像一些荷兰低地人一样,不那么虔诚。他经常停下传教和授课,私自回到热兰遮城或赤嵌街道上喝酒,甚至还有过可耻的醉酒。更可恶的,他还吸烟!

人的身体是神的殿,本来要好好的爱惜。可这个传教员把神的殿弄得整天酒气熏天不说,还乌烟瘴气!

如果不是新港社、麻豆社、萧陇社、目加溜湾社、大目降、大奧班、以及大武垄等社都需yào

传教员,他早把那个士兵开除了。

倪但理从赤嵌出发,向热兰遮城走去。

那个家伙不在赤嵌地区。

赤嵌过去只是个小村子,当前任总督强令将明人移民统一安置在这里后,慢慢地开始繁荣起来,不亚于热兰遮城旁边的平民聚集区了,还出现了不少小商辅。听说这里还可能再兴建一座城堡。

倪但理一边走一边想:“尽管我不同意尤罗伯牧师的一些做法,但也许我真要好好向他学习一点:多培养原住民做传教人员。”

但随即他又想起一件让他一直头痛的事。

总督一直要求他们不但要传教,还要同时兼职教民的税收和审判工作,要不是他和其他宣教师强烈反对,他们还要检查核对附近所有居民的税收情况!

这些都是俗吏做的事,和他们的身份严重不符……每一次教民来到教堂,听完他的讲义后,还要把各种交税的物品留在教堂里,这让他心情沉重。每一次发给教民们完税单后,他又有一种犯罪感,好像他是在销售赎罪券一样。他不是在卖赎罪券,但是如果让伊拉斯谟那样的人知dào

,还不知dào

会编出什么嘲笑他的段子。

要知dào

伊拉斯谟是个人文主义学者,连推销赎罪券的教皇尤里乌斯二世和利奥十世都敢嘲弄。

可是,又不能不听从公司的安排,没有公司,他们就不会把主的光辉传播到这里。

他慢慢地向热兰遮城走去,已经是下午了。他有信心在傍晚到达。

忽然,他看到了那个传教员。

他步履蹒跚,好像跑了很久。脸色看上去,像是遇见了死神。

“你怎么了,我的孩子?”

他看到了倪但理先是眼睛一亮,然后又是一片死寂。他摇着头说:“魔鬼,真的,魔鬼来了。”

“魔鬼?”倪但理连忙在胸口划了个十字,这个可怜的孩子受到惊吓了,“范堡牧师不是在热兰遮城吗?”

“他死了,我亲眼看见他被一道气浪打翻,一动不动。”

“上帝啊,今天是惩罚之日吗?”倪但理看见他站都站不稳了,“孩子,你要到哪里去?”

“找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他们?你指的是那些魔鬼吗?”

“是的,他们足有一百多人,都是圆圆的脑袋没有头发,瞪着巨大的黑眼睛,嘴里不断地发着咒语,脸上还带着狞笑。手里拿着短短的死亡镰刀——上帝啊,我的朋友斯诺克,就在我前面死去,他整个头都爆裂了——啊!”

他说完后无力地瘫软在地上,不停地大哭着。

倪但理摸着这个被吓坏的人的头顶,默默地为他祝福:

世人都犯了罪,都将面临永恒的审判,但神爱世人,为我们预备的神子耶稣做我们的替罪羊,他是末世方舟。神的心意愿意每个人都登上“方舟”得拯救。

然后,他昂扬起自己的头,整理了一下教服,坚定地向热兰遮城走去。他的心里默默地念着:

“耶和华必在你前面行;他必与你同在,必不撇下你,也不丢弃你。不要惧怕,也不要惊惶。”

在随后越来越多,不断向赤嵌方向涌来的人流中,他显得十分另类。

突然,天空传来一阵嗡嗡声。一个奇怪的东西出现在空中。本来混乱的人群更加混乱了。

倪但理一时间也想跑,但强行忍住了。他右手紧紧握住胸口的十字架,用力之猛,以至于十字的边缘扎破了他的手心。手心的疼痛,让他剧烈跳动的心脏稳定了一些。

他大胆地注视着那个飞行的魔鬼。他看清楚了,那个家伙说的没错。

那个魔鬼真的是圆圆的脑袋没有头发,只不过脑袋是红色的,而且亮晶晶。他正瞪着巨大的黑眼睛左右观望。他伸直腿坐在一个椅子上,头上用绳子系着一片云,身后是一个大大的圆环,正是它发出嗡嗡的声音。

倪但理高举着手里的十字架向着那个魔鬼喊到:

“看哪!上帝的帐幕在人间。他要与人同往,他们要作他的子民;上帝要亲自与他们同在,作他们的上帝。上帝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你因罪孽众多,贸易不公,就亵渎你那里的圣所。故此,我使火从你中间发出,烧灭你,使你在所有观看的人眼前变为地上的炉灰!”

那个飞行中的魔鬼好像听到了什么,他在倪但理头上盘旋着,还降低了高度。魔鬼瞪着吓人的黑眼睛怒视着倪但理,好像在责怪他为什么不会感到恐惧。

此时,倪但理的心跳却变得平稳了,甚至露出了微笑,他举起双手高声喊到:

“奉耶稣基督的名捆绑魔鬼撒旦一切作为,让魔鬼撒旦离开我!离开我!”

那个飞行魔鬼盘旋了几圈后,看到无法吓退自己,慢慢地离开了。临走前还好像对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倪但理能清楚地看见那魔鬼手上的皮肤是黑白相间的。

伸出一根手指是什么意思?魔鬼的暗示?他顿时警觉起来,大声的念出一段话来:

“你们要靠着主,倚赖他的大能大力,作刚强的人。所以不是我们自己本身能刚强,乃是因某种原因而成为刚强;我们留在主里面,他的刚强就成了我们的刚强,我们在他复活的大能里才能刚强有力!”

可惜的是,他逼退魔鬼的画面没有人看到。他周围的人早都跑光了。倪但理神情庄严地望了望热兰遮城的方向,迈着更加坚定的步伐前行。

刘海洋心满yì

足地往回飞着,他已经完成了初步的侦察任务。

刘海洋,从国内一家二流大学里毕业,学化学工程专业。穿越前38岁,做过多种工作。穿越前正苦苦地在上海郊外一家小电镀厂混日子,没有女朋友,也没有房子,与别人合伙租住。工资不高,但活儿也不累,还有点业余时间。

通过朋友介shào

,他参加了上海华银航空飞行俱乐部,花了几千块钱弄了个动力伞飞行证书,休息时间里兼职帮广告公司做飞行广告,能多挣点是点,但离买房子还有相当远的距离。外乡人想在大城市安家很难。他果duàn

地参加了应聘,也果duàn

地参加了穿越。

他在应聘时介shào

了自己的特长,提到动力滑翔伞的事情。这提醒了某个决策人,这种简便易行的飞行工具正是穿越者们的大杀器啊!别总想着有直升飞机就万事大吉。

当时还探讨了一下轻型飞机的问题,可最后的结论是,轻型飞机就是个鸡肋。再说它完全可能在穿越后的几十年内解决。

“我还不会开车呢,先会开飞行器了,您说它难学吗?”刘海洋在面试中回答孙德发关于难不难学的问题时说,“关键考证时要花一些钱,什么完成动力伞教学培训大纲内容,并通过理论考核和飞行考核的,每一步都要钱,钱。好像国外不需yào

这些……”

“到菲律宾那边,你就是我们的飞行教练了。”孙德发当时许诺说。

穿越者们带了四架动力滑翔伞,又多带了些相关配件。动力滑翔伞也不重,一架也只不过三百公斤。发动机是两冲程机器,加普通汽油,93,97都行,但要掺混一种合成机油,比例一般30:1或40:1。油箱是7升的,油耗约为每小时4升。

有一个老外闲得无聊,曾用昂贵的转子发动机的动力伞,飞越过珠峰。

本来在穿越前刘海洋利用在俱乐部的关系,培训了几名有这个爱好的穿越成员,但毕竟他们还是新兵,轻易不让他们飞行。

比如攻打热兰遮的今天,风力测试有三级了,远超动力滑翔伞教学培训大纲上必需在二级以下的要求,因此只能让他这个教练上了。

刘海洋随着支援队上岸后,和他的队员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安装好动力滑翔伞。他周围都是民兵,一点也没有担心安全。

刘海洋检查了一下轮子,框架,脚操纵棒,动力系统,伞衣和吊挂,没有什么问题。他开始滑跑,由于地面不平,有些蹦跳,这没关系。滑跑一定要逆风,油门要适中,不能全油门或油门过小。

他等伞衣升到头顶后,在速度适中时蹬两个脚操纵棒,使后缘向下弯,迫使空气从前缘出来,将向下折的前缘吹开,待所有的伞衣气室都充足后,它放掉脚操,略一加速,动力滑翔伞顺利地升上了天空。

刘海洋的升空让热兰遮城里的人全体崩溃,他们哭嚎着从后门向赤嵌方向逃跑。海里的魔鬼可怕,地面上的魔鬼更可怕,那么天上的呢?这绝对真是世界末日降临了。

刘海洋懒懒地在热兰遮城上盘旋着,满yì

地看着四处逃窜的荷兰人。他不断地向伍坚强汇报着城里的状况。感到城里没有什么人了,便顺着他们逃跑的路,晃晃悠悠地追了上去。

一路上,他的出现加快了人群的逃亡速度。刘海洋觉得自己是一只巨大的鹰,下面的人是一群逃跑的绵羊,哭哭啼啼地跑着。

“没事的,”他心里想,“我只是看一看你们跑到哪去了,不会伤害你们的。”

他的步话机没有信号了,他知dào

自己超过了十公里范围。

不得超过联系范围,不得低于三十米,这是他出发前得到的两个命令。

他刚要回转时,却听到地面上有人高叫着什么。他慢慢盘旋了几圈,看见一位穿着黑袍的家伙,举着手对他大叫。

叫什么?他努力听了听,也没听懂。也许把他当上帝了吧。刘海洋不耐烦地飞走了。

不知dào

要感谢书友大大Yezhongye多少次了,每次感到成绩不好而有些绝望时,我都要看看您的打赏。因为这样总会让我自信,让我知dào

有人很喜欢我的小文。同时也感谢书友大大自由飞翔的鸟。

希望得到您的打赏。

第四十六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古今交流

伍坚强和鄂玉喜都能听到飞行侦察员刘海洋的侦察报gào



热兰遮城里的人跑光了?这么顺利?伍坚强沉思了一会儿,命令说:“让支援队先发射二十四枚催泪弹!十分钟后侦察小队出动!安保队跟进!其余支援队员负责清理商船,不要深入船舱,确保商船无法开动就行!”

热兰遮城的大门被紧紧关闭着。孔明亮瞄了一眼后,单膝点地,轻轻一勾扳机,一枚前苏联RPG-7的80MM火箭弹向大门飞去。轰然声中,历史资料上记载的厚达两英尺的木制大门完全破碎了。众人都点点头,当年索马里反zf武装就是用它打下两架美国黑鹰,果然是穷人武装的好东西。

支援队中,走出两名队员。他们手里拿的是35毫米弹鼓式催泪弹发射器,装弹12枚,可抛射三百米。他们在侦察小队防暴盾墙的掩护下,靠近了大门。

侦察小队一共十二人,他们把AK47背在身后,左手持美式防暴盾牌,右手拿一把格洛克手枪,脸上扣着美式防暴防毒面罩。

两名支援队员对着大门内连连扣动扳机,一枚枚催泪弹像是长着眼睛一样飞进城内。

十分钟后,侦察小队进入城门。这也许是热兰遮城建好后,第一次接待主动前来拜访的黄皮肤的人。可惜这帮人明显不是来为荷兰人服wù

,也不是交税和办各种执照的。

鄂玉喜紧张地听着侦察小队的持续报gào

。真的没人了。侦察小队按照要求,每一次踹开一扇门,便送一枚手持催泪弹,等烟雾散开后,才进去搜索。暂时没有发xiàn

能够在这样的条件下,还能躲在暗处向穿越者开枪的人。城门区域清理干净。

鄂玉喜和孙瑜商量了一下,决定等一会儿全体跟进。于是让侦察小队就地防守。

支援队除了看守俘虏和必要的守卫人员外,分成若干个小组向停泊在码头上的商船走去。

伍大鹏等人在海洋之心号上看得眼红,这哪里有什么危险?分明就是虐人嘛。孙德发开动了游艇,一个漂亮地右摆,靠上了码头。几个人跳了上去。

林唯圣指着离码头不远的一处木屋说:“那里应该是办理渔税的地方。五年后,它会被修成一处二层楼的小型堡垒。”

“进去看看吧。”伍大鹏拔出了手枪。

“早都没有人了吧?紫水号开炮时,我看见里面跑出好几个人。再说支援队也检查过了。”李子强也拔出了手枪。

五个人小心翼翼地进到屋子。

这是一间荷兰商馆中典型的办公场所。林唯圣顿时想起他见过的一幅油画中的样子。

最里面是一张大的书桌,四边雕着中世纪特有的花纹,桌上摆着一些打开的文件。鹅毛笔架上插着几支鹅毛笔,铜制的墨水瓶已经倾倒,墨水幸好从另一边流走,没有沾到文件上。

李子强抓起墨水瓶看了看,瓶子运用了非常简单的冲压、折压技术,由于磨具的粗糙,浮雕画面模糊,隐约看出是一座城堡。他随手“当”的一声扔回桌子。吓了正在认真看文件的林唯圣一跳,也吓了正在研究桌面的孙德发一跳。

孙德发不高兴地说:“知dào

这桌面是什么木料吗?正宗紫檀木,还是小叶紫檀。”

建国安来了兴趣,他也弯腰琢磨起桌面来了,说:“听说紫檀木极难成材,这么一大张不是珍宝中的珍宝吗?”

“你仔细看看,它是拼成的。”

“嗯,不仔细看还看不出。还真是拼的,这木工活儿不错。”

林唯圣飞快地翻完了几份文件后说:“他们今年的税收果然不错。看资料上的记录,荷兰人曾经从大陆掠过一大批手工业者去巴达维亚。应该是明朝的木匠制造的。”

“为什么就不是荷兰的木匠制造的呢?我看这花纹就是欧洲特有的。”李子强不服气地说。

“别被花纹骗了。看那桌面和桌腿的连接方式,典型明代家具的卯榫结构。它极富有科学性,不用钉子不用胶,不受自然条件的潮湿或干燥的影响。只有那个时期的中国木匠才能制造出这种四条桌腿直立,不用其它任何支撑,造型简练的桌子,”林唯圣指了指桌腿,“我在荷兰莱顿大学看见过那时期他们桌子的特点。桌子腿上都要用上铁支撑和支架,八字结构,钉头处显露,体形大……你们再看看旁边的小桌子,那才应是荷兰木匠的手艺。”

众人一比较,果然如此。

伍大鹏说:“荷兰人收的税都应放在热兰遮城吧?”

林唯圣点点头:“对,全在里面。那里好东西更多。”

“注意保护!”鄂玉喜反复强调着。

不到两千平方米的第一层堡垒很快搜索完毕,除了尸体没有活人。搜索第二层时,催泪瓦斯催醒了几名被震晕的俘虏,他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停地剧烈咳嗽。侦察小队的队长请示如何处理他们,鄂玉喜想了下,说:“赶他们往第三层上走,让他们挡在前面。”

范堡牧师被自己的咳嗽催醒了。他感到非常刺眼,同时还闻到呛人的气味,让他不停地咳嗽。他晕乎乎地站起来,感觉好了一些。他发xiàn

旁边还有一个士兵一个职员,表现和他一样。

三个人不停地咳嗽着,根本无法交流。

忽然出现了几个拿着盾牌的人,用他们的盾牌不停地推着他们,听不明白他们的叫喊,只能踉踉跄跄按着他们推搡的方向前行。到了第三层,他们感觉好了一点,能正常的呼吸了。可他们看到了地狱。

第三层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有十几句具尸体,还有在地上趴着,不断呻吟的伤者。

“上帝啊!”范堡牧师不由得喊起来。那个士兵和职员自动自觉地靠近了牧师旁边,好像这个老人真能保护他们一样。

一个拿着盾牌的人说:“你还没看到外面的尸体呢。”他看到这三个俘虏不知dào

他说了什么,就继xù

向前推搡着他们。

范堡牧师看到其他人在四处搜寻着,不一会儿,一个人对着左肩上的一个小盒子喊着什么,那个小盒子里也传出了声音。

范堡牧师越来越清醒了,他可以看出来这些人应该是士兵,他们穿着统一的衣服,透过他们怪异而透明的头盔,还可以看出他们是黄皮肤的人。是大陆的明人攻击他们?

范堡牧师用闽南话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攻打我们?”他看见士兵没有反应,又用粤语问道。那士兵仍没有反应,只是摇头。表示听不懂他的话。

范堡牧师停止了询问,因为他看见了又有一大批士兵登上了第三层堡垒。

鄂玉喜登上了第三层城堡后,四处打量了一下,长出了一口气。他妈的,终于没伤到一个。安保队员们又细细搜了十几间房屋后,确定了完全安全。

鄂玉喜从兜里掏出烟来,递了一根给身边的孙瑜,俩人抽上了烟。

“一会派人去地下室看看,注意计划书中提到的什么古井地下道,马上把所有井都封了,我们暂时不用这里的水源,以后再打开检查。”鄂玉喜深深吸了一口烟,想了想后说。

“好,我马上去安排。先让防疫组的人过来吧?”

“对,那些能干活的俘虏都利用上。我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了。”

突然,码头上响起了枪声。俩人的烟差点吓掉了。连忙举起望远镜望去,他们看见十几个支援队员正在一艘明代的广船上忙着什么。

“下面有人!”小丁放完枪后,高喊着。刚才他随便向船舱里投了一枚催泪弹后,以为会像别的船一样,无声无息。可是突然传来了人的咳嗽声,还大叫着什么。他条件反射地放了枪。这引起了其他支援队员的注意,大家围了过来。小丁拿出了一枚手榴弹,示意要扔进去。高德阻止了他。

他小声说:“小丁,我听着好像是粤语。你没听出来吗?等一下吧。你听他又叫了,是粤语吧?我的耳朵很灵的。你别只点头,你说是不是?”

小丁咬着牙说:“是!”

他很满yì

小丁的认可,接着大声用粤语喊:“里面的人出来吧,我们不会进去的,你要是再不出来,你就会白白受伤。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不杀你!”

里面的人好像听懂了,正往外走,咳嗽声越来越接近舱口。

众人向后退,举起了枪。

一个明人出来了,他不顾被熏得双目赤红,跪倒在地,如倒蒜一般磕头。一边咳嗽还一边叫着:“军爷军爷,别杀小人!”

高德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个和他相差三百多年的古人,俩人开始了交流。

原来他是这条船上的掌记,就是管理船上的货物的人。这个时期,一般海船上的货物都是由数家商家组成。他就是管这些货物的清点和管理的。事发当时,他正在底舱清理货物,由于昨夜贪杯,便趁机睡了一觉。被炮声惊醒后,舶主(船主),水手们都跑掉了。而他来不及了,只能躲在货物堆里企求逃过一难。

“看看,喝酒多么误事,我从来不喝。”高德富有同情心地说。

他把手绢淋湿了,递给他:“好好擦一擦眼睛,就不再流泪了。幸亏你跑出来快,要不你肺粘膜就受伤了,很难治的。”

掌记姓周名富,读过几年私塾。他在这条广船上干了十余年,西班牙语和荷兰语都会一点。

他哆哆嗦嗦地接过高德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眼睛,果然舒服多了。这位军爷口音怪了些,但是还算能听懂。

“你说你是掌记,就是物流行业中的周转货物管理员吧?”

“……”

“啊,你听不懂?没关系,你说说船舱里都有什么货?你家在广州哪里住?家里几口人?没关系,一点点说。我不急。”

小丁同情地看着那个明人,悲伤地想起自己在龙牙岛时,同高德住在一间宿舍时的情景。

周围的队友早都四散而去,小丁不得不陪在旁边。自从俩人在龙牙岛上认识后,或者说,高德加入到电力能源部门后,所有的人都怕了他,没人敢和他多说话。

谢谢书友大大yezhongye的赏识,您的数次打赏让我感动。就算只有一个人读,我也要写下去。

今天是我的生日,希望能得到其他书友大大的打赏。

第四十七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医者仁心

科莱尔是公司的高级职员,他在大员工作8年了。8年的时间他至少学会了认识汉字和会两种以上的大明方言。

一开始他和其他俘虏先是被关在一间阴暗的小屋子里,门口有两位士兵把守。随着近距离的接触,他们发xiàn

那些人只是正常的人,而且还是黄种人,不是想象中的魔鬼,这让他们放松了一些。

可是死亡的阴影依然笼罩着众人的心头。当时所有人又害pà

又沮丧,很可能活不成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人曾吊死过英国人、葡萄牙人、日本人、明人、各种土著,现在该轮到他们自己了。

有个低等职员在偷偷地哭泣,连最粗鲁的雇佣兵也没有笑话他。

可是科莱尔心里却并不太担心。

他曾和其它五个人送三个伤员去了一个挂着白布红十字的地方。在那里三个伤员都得到了治疗。他想,连伤员都能治疗,还能杀害健康的俘虏?

那三个伤员中有范堡牧师,不知dào

怎么了,他突然又昏倒了,还呕吐个不停。这时,终于有一个会闽南话的士兵来了,能用语言发布命令。士兵们再也不用粗暴的肢体动作告sù

他们要干什么。那个士兵从他们中挑了六个人,把三个伤员抬到了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是个不算太大的帆布帐篷,里面用许多连在一起的铁棍做支架,好像是刚刚建好的。帐篷里有五张铺盖着白布床单的床。每个床前还有一根带着弯钩的铁棍子。

还有四个穿着白袍带着白色面罩的人,其中一个好像还是女人!一个带着白色面罩的人嗡声嗡气地和带他们来的士兵说了几句话后,他们就被赶了出来,在离帐篷不远的地方等着。

医疗医药公司的经理叫马军,穿越前四十八岁,是一家二甲医院的副院长,医疗业务比较精通,同时他和各家医药公司以及医药代表关系非常好,私下里收入可观,但不至于令人发指。全院的各种利害关系处理得不错,利益均沾。

他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再有十几年,就可以安安稳稳地退休,实现自己环球旅行的梦想了。他对自己的人生非常满yì



不幸的是,在一次与各家医药代理联谊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知性美女,她是一个新代理。俩人相见甚欢,无所不谈。这使得他发xiàn

自己以前的人生还是有缺陷的,他缺一个正了八经的红颜知己。于是俩人频频开房,很那啥的。

突然,一夜之间,他那啥的视频被人放到网上了,起名为“某医院院长与美女医药代表的一夜情”。各网站疯狂转贴。他也疯狂了,拼命打电话给红颜知已,但已经找不到了。好几段DV只能是她本人才拍得出来。

他去找曾经赏识过他的市级老领导。老领导淡淡地笑了笑,说:“认了吧,这是有人看中了你的位置……我保不住你。关键是他们能不能给你留活路。”

院长也主动给他打电话说:“哥们,你以为光冲着你来的?我也好不了。你啊,太不小心了。”

随后网上骂他的,揭密的,愤慨的,一时沸沸扬扬。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不就是个下半身问题吗?!什么时代了还搞这套!网民知dào

什么就跟着乱起哄?!那些他救治过的人哪去了?!

上级的处理是迅速的,停职,然后审察。他冷冷地等着,看看自己那些在医疗界里不值一提的灰色收入,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最后有人叫停了,他被开除公职后,一切不了了之。

有不少私人医院请他,但他不想去了,他不想背后被人指指点点。他幸运地被猎头公司捕获,送到宋士达董事那里。最后他参加了穿越,离开这个让他感到绝情的世界。

马军告sù

那个会闽南话的安保人员说:“让他们在外边等着,一会儿验血。”

马军说:“这是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特别是小马和小赵,光有理论上的学习不够。”

马军医生带着小赵,乔美银医生带着小马开始了两个人的实习工作。

那个牧师先没管他,马军医生根据安保队员的描述,再加上简单观察,认为他只是轻微脑震荡,倒是他脖颈上的湿疹很典型。一会再处理他。

俩医生各带着一个实习生,开始为他们的患者治疗。一个伤员是伤在后背,另一个伤在腿上。都是开创性伤口,正是实习的好对象。

除了范堡牧师一直昏迷不醒外,两个伤员一直恐惧地看着这四个白袍人在商量着什么。他们无力反抗,只能听天由命地等待。

首先是清洗伤口。

在俩人的指导下,两个实习生用无菌生理盐水冲洗干净伤口,乔医生小心地说:“认真观察一下,看看有什么异物和残留组织。”

然后是局麻。本来马军医生不想给他们用麻药的,但是乔美银医生坚持要用,理由很简单,要是这俩人叫起来,会影响实习生的动作。

他们用的局部麻醉药——普鲁卡因,它使用已经有将近百年的历史了,安全有效。但也可以用采取利多卡因皮下注射。后者更简便。马军医生让他俩分别采用两种局麻方法,有利于对比观察。注射完毕后,众人发xiàn

效果很好。

马军医生说:“不错,等着再找机会练一下全麻,你们就是合格的麻醉师了。”

俩实习生咧咧嘴,知dào

他是开玩笑。果然马军医生补充说:“不过,不会让你们为穿越者服wù

。”

缝合的时候,小马和小赵不是扎深了,就是拉裂肤肌。伤员表现得若无其事,小马和小赵却是满头大汗。那个伤腿的伤员腿部伤口较深,乔美银亲自上手,一边做深层缝合,一边告sù

俩人注意事项。

马军医生说:“小乔,让他们俩轮流练吧。”

乔美银医生说:“我马上就完事了。他们第一次缝,容易造成死腔。”

马军医生笑了笑,越发对这个美貌的女医生感兴趣了。

在伤员高度的配合下,他们身上的七处伤口缝合完闭。擦上碘酒,垫上无菌药纱布,再加上几种包扎方法,两个实习生升级为外科医生,最终他俩会升为内外兼修的名医,为天下芸芸众生服wù



马军说:“一会儿,你们俩给外面的人先验血,然后和这两个配血。练一练抽血输血吧。省得以后在我们自己人身上练手。”

乔美银想说什么,又没说。

轮到范堡牧师了,他现在还在昏迷中。

马军医生说:“这种轻微脑震荡,静养几天就好,呕吐也是正常反应,个别人还能连续呕吐几天。不要太在意。你们看他脖颈上的湿疹,很典型的慢性湿疹。他的患处皮肤增厚,有棕红色色素沉着,表面粗糙,覆鳞屑。像是苔藓吧?”

小马和小赵看看后,点了点头。

“南方人不必太担心,北方来的人很容易患上这种皮肤病。这一点我在报gào

中提到过的,董事会有备案。它一开始是急性湿疹,呈多形状,以红斑、丘疹、丘疱疹为主,皮疹中央明显,逐渐向周围散开,有渗液出现,瘙痒剧烈。后来就慢慢转为慢性。这时候,可以给患者打一支抗组胺止痒,然后用生理盐水清洗,擦匹美莫司软膏。但它很顽固,如果继发就加打抗生素。不过,不要轻易给我们自己人打。以免破坏免役力。你们俩谁想试一下肌肉注射,给他打一针抗生素?”

电力能源公司的技术员,又是支援队民兵的高德,现在正和广船掌记周富盘腿坐在甲板上,他们已经聊了两个多小时。

小丁实在是受不了了,早早地拿着广船上的货物单据,去交给上级了。高德的个子不高,周富的个子更矮更瘦弱,高德应该能控zhì

局面。陪着俩个人谈话,而且还听不懂,没有人能受得了。

看着周富期期艾艾地交出单据,高德安慰他说:“没事儿,我们领导说了,对大陆来的商人客气对待,还有,货物啥的都公平交换。你放心吧,我们集团说话算数。你说什么?和买?什么叫和买?”

高德好容易弄懂了周富的意思后,笑着说:“原来你是指zf强行指定价钱,不顾及商人成本来购买啊!不会的,不会的,我们集团会绝对公平……不过,我们那儿,就是我们这些人来的地方也有你说的和买,我们那儿称为特需特供什么的给高贵者用……不知dào

是不是一回事儿。”

俩人说得正热闹,小丁带了一位后勤人员来了。

小丁介shào

说:“郑德生,中医部门。”

郑德生热情地说:“我看了单据,发xiàn

这船上有一些中药,我想看一看质量。”

四个人下了船舱。

郑德生其实是被麝香吸引来的。郑德生本来在后勤打杂,当把和中药相关的单据送到中药部门后,他来了兴趣。总共有三样中药,麝香、肉桂和大黄。单据上写着要送往巴达维亚的。后面的两样他根本不在乎,但麝香可是用处多多的好东西。

在穿越前,郑德生和爷爷学中医那阵儿,他亲眼看见过几枚天然麝香,也把玩过。后来,市面上就极为少见了。就算是天然的,也是高达万元一枚。一般中药只能用四块一克的人工合成麝香了。

周富把装着一百枚麝香的匣子找出来,老老实实地让那个叫什么郑德生的人验货。

匣子一打开,船舱内立kè

充满了奇香。

赵德生小心地拿起一枚查看。偏圆形,直径4厘米左右。开口面略平坦,细短毛呈旋涡状排引,灰棕色。另一面无毛,为黑棕色皮膜,有弹性。他又小心地捏了捏,麝香很快恢复了原形。

好东西!

赵德生转向周富说:“这是什么价?”

周富听懂了后说:“舶主已经逃走,小人无法定价。”

“他们是多钱进得货,你该知dào

吧?”

“小人不知。不过寻常药房中品要五两,上品八两有余。”

“好,十两一枚我全要了!不过是要用货和你们换……”

感谢书友大大Yezhongye、远上、ds1427036895、老牛角的打赏,在我生日的那一天给了我惊喜。

书友大大Yezhongye,每一次发文,我都战战兢,生怕不会让大大们满yì



第四十八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紫川冲滩

下午2点半,作为第三波次支援,自驳船从河口基地抵达到达热兰遮城的码头。自驳船的船长司马建国,到达后第一个问题就是:台江内海水文情况怎么样。

紫水号船长方明乐呵呵地回答他:“司马老兄,你别想进去了,里面还不到两米。要不然后世也不能淤成陆地,人胜不了自然的,除非你想骗人。一会儿啊,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停码头上吧。”

自驳船的船长叫司马建国,穿越前四十五岁,修过船,改装过船,也养过船,但实jì

上他是个走私犯。关于他一定要多说几句。

当穿越后,有朋友笑谈司马建国走私时,他总是很认真和人家掰着手指头算账。脸上是万般无奈。

“那几年真赔钱啊,如果出海捕鱼,按照渔船每天24小时消耗燃油约1吨多算,这就10000块钱。船员工资每年30多万元,每天平均下来也不是个小数,不管在海上有没有捕到鱼,这些钱是必须要消耗的。

2009那年鱿鱼的价格,与2008年同期相比低了许多,每斤能差1块5毛钱。2008年鱿鱼每斤能卖6块钱左右,还抢着要货,而2009年的价格落到4.5块钱左右还没人要。现在近海没东西了,就得往外国那跑……要是让韩国海警抓了,还好,罚你款就完事了。要是叫朝鲜人抓了……什么都没了。所以我不得不卖了船还贷款,才参加那事的。”

他其实是走私台湾蓝油。

蓝油是指台湾当局提供给渔船专用的渔业补助用油,是在普通柴油中加入蓝色添加剂,使油品颜色呈蓝色,俗称“蓝油”,以区别于普通柴油。台湾的柴油价低,补贴大,当地走私头头先向台湾渔民收购剩余的补贴油证,然后向台湾石油公司统一购买“蓝油”,再将其贩卖给大陆。

这里面可是利润巨大的:走私头头手里的台湾蓝油一般5000人民币出手,大陆这边的油价将近8000人民币。就算大陆这边也有补贴,但是少很多,发放还慢。所以利润动人心啊!

可是谁也没有能量做到厦门赖老大那样派头,能和重量级挂钩。于是,广大走私分子与时俱进,采用蚂蚁搬家形式,几十吨几十吨的来,极少有超过二百吨的。这些年都是这么干,不算是新鲜事儿。

他果duàn

卖了自已贷款买的三百吨渔船,买了艘25米长,5米宽,50吨的钢壳船。狠下了一番功夫改造它。他虽然是技校毕业,但多年的一线工作,让他对小型船了解很透。

他把钢壳贴上木板,这样雷达反射能降低一些,还能貌似木壳渔船。常柴220马力的船用发动机不要了,他换上了去报废车厂淘来的日本重载车400马力的柴油发动机。起落架是自己焊接的,重心也是自己反复调整的,重新换了冷却系统,千辛万苦地调好传动配置。

费时费事都不怕,只要省钱。他还给油仓设计了一套遥控自动抽油泵设备,这是他用车库门遥控装置改造的。

他计算了一下被缉私艇发xiàn

到追上的时间,还可以,边跑边抽到海里十吨左右,那样就只剩下十吨了。走私税额怎么也达不到5万了吧?最多罚款,不会进监狱。罚款对他来说是常态。

他一趟一趟地跑着,一个月中的最后一趟,也就是第十趟,眼瞅着把卖渔船的亏本钱和买船、改装的费用挣出来,他突然被盯上了。幸好那时离海岸还近一些,他疯狂地逃窜,20节的速度气得缉私艇嗷嗷地直追。他第一时间启动了抽油装备,心里流着血一样看着蓝色的油不停地喷向海里。

那一片海域他熟悉,他紧急靠在一片沙洲中,连滚带爬地窜上海滩,遁掉了。船,他不要了。

在外地潜伏了几日后,他没发xiàn

有什么通缉令啊,派出所上家门之类的事。但仍是不放心,偷偷地回家交待了几句,拿着一些钱去广州打工了。

宋士达面试时听得津津有味,他能让司马建国把这么神奇的经lì

说出来,说明自己的诱导能力极强了。

但是宋士达觉得他说的还是有漏洞。

“不对啊,你一次带二十吨,那应该一次挣四万多吧?九次也应该要四十万了吧?前面你说贷款买的渔船卖出去后你亏了十万,又买小船和改装也不过十五万,怎么九次还没挣出来呢?”

司马建国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忘说了,买油时要向那面的油头交百分之十的管理费,要不你买不到;卖油的时候,要向这面油头也要交百分之十的管理费。那样一般不会被抓。”

“更不对了,这面的油头收了管理费,怎么还会被抓?”

“我给油头打电话了,油头说新换了队长,新官上任赶上我了。”

“那船能不能要回来了?”

“油头说不能了,现在官面上还正研究着怎么对付我这事呢,要是去要船的话反而引起了官面上的注意。”

“那油头没给个说法?”

“他在我们那里黑白通吃,小弟无数。我怕给家人……”

宋士达在心里骂了一句,但脸上仍带着和煦地微笑,说:“我在海关缉私部门有朋友,我给你问一问。哈哈,你别怕惹祸上身,我有分寸。总这么躲躲闪闪的不是事儿。”

宋士达随后给伍大鹏打了电话。

伍大鹏惊异地叫了一声:“一个走私犯,还是这么小的走私犯有什么用?”

宋士达把他的情况细讲给伍大鹏听。

伍大鹏想了一会儿说:“人才,绝对是人才。只是不幸生在这样的……算了,我找人了解一下。”

随后他告sù

了宋士达,那个地方的缉私部门没有相关的记载,也就是说没有这个案子,也没有扣押记录。伍大鹏说,他找的人绝对可信。

这就是说司马建国被人耍了。

宋士达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把真实情况告sù

司马建国,靠欺骗和隐瞒不可以得到真诚。

司马建国听了这一切之后表情木然,但胸口起伏不定。随即他又泄了劲,长吐了一口气后,说:“知dào

了又怎样?我本身就是干犯法的事,而且油头可以分分秒秒让我家人受难。算了,我还是到你的公司当船长吧。”

“我答yīng

你,我会送你一只船队!”宋士达豪爽地许诺说。

很快司马建国得到了这片海域和码头的翔实资料,他决定直接冲滩。

自航驳冲滩并不是指直接冲上沙滩,而是利用位于船艏的自抬跳板直接搭在码头岸线上,方便货物的卸运,特别是自走货物。

热兰遮城前面的码头上原有一些设备,司马建国看了看,一样也用不上。

四架粗大原木搭成的三角式吊杆,笨重费力,他心里计算了一下,十个人一起用力能吊运五吨的货物?木制栈桥建制的还算像个样子,别看比木业基地建得宽大,但恐怕承shòu不了五吨以上的货吧?就算是小四轮也不敢放上去。

司马建国选中木栈桥以东的二百米处的码头岸线冲滩。这个地方水位最深,有大约三米的样子,而且这里的码头岸线是条石修建的,可以承shòu很大的压力。

他把船艏对准岸线,减速滑行,事先测量过,这一带没有投放护岸石,不怕轻微搁浅。然后放下四米长的自抬跳板,搭在码头上。

岸边的海浪因为波的叠加作用一般要比海面上的大,因此自航驳的船头处摇晃地厉害,自抬跳板和码头岸线发出巨大的摩擦声。先行上岸的港务部的员工,跑过来,使用8厘米直径的定位揽绳努力连到跳板上,很快摇摆幅度降低了。其实就算没有定位缆绳,危险系数也比在浮动栈桥上小。最后一批自走设备缓缓地走了下来了,走进了17世纪。

一些小型的集装箱直接用叉车运到岸上,它们最后的去处是热兰遮城前的广场。大型的集装箱只能用原木滚吧,还好可以用动力车牵引。在穿越者的眼里,一辆大型集装半挂车绝对没有两辆农用四轮车好用,但前者却占后者四倍的吨位。

伍大鹏看到自航驳吊卸下最后一个集装箱,港务部门的人员开始卸下定位缆之后,知dào

这批次卸货完毕了。他看看手表,下午四点半了,比原计划提前了半小时。

“以后不要叫自航驳了,”伍大鹏轻松地说,“刚才我看它冲滩时,暗暗发誓,如果它一切顺利,我就给它起个最好听的名字。紫川,怎么样?以后凡是和运输有关的船,我们都让它的名字和水有关。”

李子强想了想,忽然笑了。

建国安问他为什么笑,他说:“以后要是运输船多了,轮到了“紫洋(阳)”这个名字,放到那个世界铁定是敏感词了。我看你怎么输入到电脑里。”

“无聊!”

四个人都不愿意接他的话,他们关心的是安保队如何处理那些尸体。

推土机上岸后,伍坚强决定把丢到战场上的洋鬼子尸体,全都在沙滩上找块地儿挖个个深坑埋了。但这遭到马军医生的强烈反对。

再怎么深埋也会污染到地下水,进而污染到沿边海域,进而进入到海产品体内。

伍坚强听到这些话后笑了:“马医生,你说说那些尸体和臭鱼烂虾有什么区别?”

“严格地说,没有太大的区别。”

“你怕死尸?怕尸块?”

“我见过的死尸一定比你多,人体组织更多了。听我的吧,小心没大错,永远要小心,伍队长。”

说完他用与28岁的实jì

年纪不符的眼神,看了伍坚强一眼,那眼神中包含着淡淡的无奈,还有一种看透世俗的深邃——

现在年纪30岁,读书不多,但人生经lì

不少的伍坚强,被他强dà

的眼神征服了。

“好吧,怎么处理,听专家的。”

感谢书友大大rob73的打赏,要不是您,我就要裸跑了,什么都没用了。丢人啊。

希望能得到其它书友大大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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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血祭杀戮

科莱尔和其他五个俘虏老老实实地等在帐篷外。

看管他们的士兵竟然可以让他们小声议论而没有管。一个雇佣兵小声讨好地对科莱尔说:“克莱尔先生,这不是医院。他们没有油锅,也没有惨叫——”

科莱尔点头赞同他的看法。

雇佣军中受伤的现象很多,每次治疗都是一样的过程:小声的惨叫和更大声的惨叫。用沸油浇伤口,用刀截断手脚。但到现在为止,帐篷里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难道伤员都死了?

科莱尔冲着红十字旗又划了个十字,小声说:“主无所不在,永远激励着我们这样的羔羊前行,人间必将为我们的到来而改变,我们必将让主的光芒照耀一切。”

那些雇佣兵学着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六个人渐渐安定了下来。

科莱尔想,要是年轻却见多识广的罗德门医生在这就好了,他一定会看出这些人在做些什么。

很快,有个白袍者出现了。一直放任他们的几个士兵立kè

紧张起来,会闽南话的传译士兵大声说:“听从任何安排,违者死!”

他们同时把奇怪的武器胡乱挥舞着,那武器不知dào

什么时候插上了明亮的匕首,随着他们的挥舞反射着刺目的光芒。

那个白袍者是个青年人,他大声地说了几句话,传译的士兵告sù

他们,只是要取他们耳朵上的血。

血祭!难怪他们用红色的十字架图标!

传说中,西班牙人在新大陆遇到的情况,他们也遇到了。但是,在士兵的恐xià

下,白袍人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幸运,只有两个人被拉进帐篷中。其他人在白袍者的命令下,回到了小屋。接着,那俩家伙也回来了,他们说只是把他们的血抽出来,又放进伤员体内。好像伤员真的得到治疗了。

他们用这种奇怪的血祭来治病,太不可思议了。

科莱尔叹了口气,这些敌人有着明人的长像,却比一般雇佣兵的身体还强壮,除了比不上德雷,一个来自高地德国的家伙,他的身体就是个正方形。反抗是没有用的,幸好,他们并不残暴,有了传译士兵后,再也不任意踢打他们了。

回到小屋里,其他人看到少了几个人,没有人关心那些人哪去了,一个个都在想着自己的将来。

突然,小屋的门打开了,科莱尔和其它人又都被赶了出去。一个自称是鄂上尉的人,站在他们面前。

这不会是宣bù

他们死刑吧?科莱尔偷偷看了下四周,并没有绞刑架。难道是要用他们可怕的武器打死他们?!科莱尔的心都揪在一起了。

那个上尉说一句,士兵用闽南话传译一句。就像他们对大明商人那样做。

众人听完后,“唉”!大家一起出声地松了一口气。

是要他们劳动,然后换取水和食物。不管是什么消息,只要与死刑无关,就是好消息。

有两个士兵扛着两个白色带红花的箱子过来,其中还有一个拎了个绿色的包。士兵蹲下,用刀小心地割开箱子,那箱子像是纸糊的一样。从里面掏出一瓶瓶水,瓶子很漂亮,上面有美丽的图画。另一个把包打开,拿出一块块的东西。

科莱尔他们被勒令坐在地上,而且还要盘腿坐。

那两个士兵刚要分发给他们,鄂上尉忽然说了几句话。那两个士兵连忙把瓶子上的图画撕下来,把一块块的东西上的纸扯下来,原来是饼干。

他们一人一瓶子水,二块饼干。

瓶子很奇怪,不仅是透明的,而且还是软软的,很多人刚接过时,吓了一跳,还以为那瓶子是有生命的。瓶子的瓶盖上还印有好kàn

的花纹。他们都认真地玩赏着瓶子,谁也猜不出它是什么做的。

那个传译士兵对他们做了一个拧的动作,然后说,快点吃喝完,立kè

开始工作,今天的任务很紧。

水真好喝,饼干真香甜,只不过少点。

科莱尔认出盖子上凸出的汉字:农夫山泉。他偷偷地对身边的人说这可能是给农民喝的。于是很多同伴们都回想起来,自己家乡的泉水也是这样的味道。

士兵对他们同样还不算严厉,只要不乱动,好像他们互相小声说话,并不太管。可就这样,有着“幸运的蠢货”外号的塞尔文却挨揍了。

他竟想藏起一个瓶子!

当他们排成一队边走边把神奇的瓶子放回箱子时,塞尔文做了一个放回的动作,又把瓶子塞到自己的衣袖里。

一个士兵暴怒了,他开始想用枪托,后来找了根棍子,狠狠抽了塞尔文一顿,士兵嘴里还不停地骂着:

“要不是水井封得早,还能给你们矿泉水喝?!不知dào

我们回收物品责任到个人吗?!少一个瓶子我就惨了!还敢怒视我!抽你,抽你!”

传译士兵笑嘻嘻地看着,没有传译。大家都不知dào

那个士兵在骂什么。

可怜的塞尔文,听说快船爆zhà

,把他炸飞了都没有受伤,只是晕了过去,现在却为了一个瓶子挨了顿揍。

大家还得到了一个教xùn

,不能直视士兵的脸。塞尔文开始只被抽了几下,可他抬头和那个士兵对视,并大声辩解时才被打得更狠。

士兵们发给他们从热兰遮城里找出的工具。他们要清除城里的尸体,把它们放到城外的战场上。还要把从倒塌地仓库里把货物清理出来,破碎的砖瓦运出城外。一共有四名士兵监视着他们。

他们集体推着城里原先的运货四轮大车,向城外运送碎砖瓦。没办法,原来的两匹马不知dào

跑到哪里去了,只能众人齐心协力推了。在最后一趟,将要完成要求的任务后,他们看见了一幅场景,惊呆了。

他们看到,将近五十岁的宣教师倪但理忽然风尘仆仆地出现了。

他高举着十字架,在夕阳的映衬下,像是带着神圣的光环。他勇敢地冲着士兵们走过来,嘴里大声喊着:“耶和华必在你前面行;他必与你同在,必不撇下你,也不丢弃你。不要惧怕,也不要惊惶。”

他大步流星的前行,他正面对着二十多名士兵!

那些士兵们有些乱,有的用他们可怕的武器对准了倪但理,有的喊着什么。直到那个鄂上尉发出了命令,两个士兵冲上去按倒了倪但理,在他身上搜查了一番,然后就放开了他。

鄂上尉摘下了他巨大的黑色眼睛,好像还有些恼怒地吐出了一块东西,随后他又摘下了他的头盔,拎在手里。嘴里不停地大骂着:“谁他妈的把这个牧师还是神父的放进来的?!一线哨兵在干什么?!”

很快弄清楚了,这个家伙从一条小路走过来的,没人看见他。真不能怪哨兵,这么大的区域防守有规模的敌袭还行,真要是防住敌人单个渗透,那是不可能的。好在恐怖袭击者的武器是十字架而不是别的。

俘虏们旁观着鄂上尉的愤nù



现在完全看清楚了,他真的不过是一个明人,可笑的黑色的小眼睛,还有黑色的短发,像是和英国卑微阶层的“圆头党”的发型很相似。那巨大的眼睛只不过是两块黑色的玻璃,这一点大家早就猜测到了。至于他吐出的东西,有人在干活时偷着捡起来,粘粘的很怪,推测可能是槟榔之类的东西。

科莱尔看到,鄂上尉让两个士兵强行押着倪但理,他们三个人一起把他带到了热兰遮城里,后来听说好像去到了范堡牧师那里。

临行前,宣教师倪但理不停喊着:“赐平安的神,快要将撒但践踏在你们脚下。愿我主耶稣基督的恩,常和你们同在。”

鄂上尉不断地冲着自己的左肩上的小盒子说着什么。科莱尔看到他们好多次都是通过小盒子交流。他敢断定,这里面一定有自己不了解的力量。

宣教师倪但理临行的话很有感染力,所有人都在默默地为他祝福。

随后又来了一个上尉,又要安排他们干活。传译员说他是孙上尉。

德雷忽然认为分配不公平,他大声地说自己已经参与了热兰遮城里的工作,而有的人一点活也没干可是却没有安排。

德雷指的是一名低级职员,参加第一次运送尸体时,他差点被那场面吓昏了,狂吐不止。士兵便好心的让他只是跟着众人,先不用干活。德雷讨厌公司里的职员,而且愿意嘲笑那些没有他强壮的人。当他发xiàn

没有生命危险时,他回归本性。他的嗓门一直很大,又喜欢双手比比划划的说话。

那个孙上尉没有听懂德雷说什么,只是后退了一步,从腿上抽出一把奇怪的短火枪,对准了德雷的头。

孙上尉一直带着微笑,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士兵传译用闽南话喊了,后退!操你妈的后退!

敢打赌,德雷一定是疯了或只是自然反应,他竟啐了地面一口,不自觉地说了句他平常常说的一句话:你这个黄猴子。

德雷的口音很重,是高地德语。就算是雇佣军同伴中,都很难听懂。但那个孙上尉却好像听懂了一样,他微笑着开枪了。

所有人都看见,枪声响了后,德雷的脑后像是炸开了一样,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地,一点挣扎的动作都没有。那个上尉虽然仍带着微笑,但还是很生气,他插了好几次,才把短火枪插回去。

那个孙上尉给他们的工作很简单。

让他们搜集各种木材,在海滩上堆成垛,然后又发给他们铁锹,让他们把各种尸体或尸块铲起来,装到一个有着巨大铁牙的铁斗里,等装满后,那个金属斗就会被斗后面的一种能被人驱使的四轮铁车带走,然后高高举起,倾倒到木材垛上。他们再装第二个铁车。

他们没有看到那前头举着铁斗的铁车是从哪来的,也没有看到广场上的巨大铁箱子是如何送来的,甚至没有看到码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条张着大嘴的怪船。这些他们都不关心。德雷的死吓到每一个人了。不要抬头,服从一切。

不知什么时候,倪但理宣教师又出现在木材垛前,据说他见到了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范堡牧师,不知dào

交谈了什么。宣教师倪但理精神没有刚开始那样好。他在木垛前低语着:

“我们若认自己的罪,神是信实的,是公义的,必要赦免我们的罪。洗净我们一切的不义。”

他的声音低沉,很少人能听得到。

那些士兵们把昂贵的棕榈油倒在木材上,用一个小巧的东西,啪的一声打着了,随后燃起冲天的大火。那大火似乎能照亮半个夜空。

随即那帮子士兵在热兰遮城墙上架起了某个东西,那东西发出了吓人的光柱,似乎能穿过天空照到天堂。扫过火堆时,大火顿时暗淡下来。

感谢书友大大Yezhongye、流浪江南、xunhanga01的打赏,你们的打赏让我更有自信。

我看到书友大大Yezhongye给我的书评,会注意到您提出的问题。

希望其他书友大大能够打赏一些。

第五十章 最漫长的一夜之盘点战果

入夜了。

一切都安顿好后,副队长兼第一分队长鄂玉喜和第二分队长孙瑜,作最后的检查工作。

他们先是巡视了位于热兰遮城广场的停货场。

热兰遮城广场大概有一万个平方,是用红砖和条石辅成的。

荷兰人在这里经常吊死那些他们认为该吊死的人,也在这里向那些土著们明人们宣示武力。

荷兰人把台湾划分成北部地方会议区、南部地方会议区、淡水地方会议区、卑南地方会议区等四大区域。土著们依其所属区域推举代表与会。

当然拥有外藉身份的或绿卡的土著不能当选,这比后世的某国什么代表们多了些要求,一点也不具备先进性。

荷兰人更会借由会议排场,展现己方的优越地位。每次长官及议员前往广场上的会场时,荷军皆会鸣放礼炮及礼枪,并由士兵簇拥就座。开会时,长官及议员皆坐在广场上较高的亭子,相当于主席台。土著代表们则坐在较矮的桌椅上,显示双方地位有差距。荷兰人为表示移居的明人们的地位低下,通常不让他们出席会议,就算有人出席,也仅于宴会上端送茶、点心,明确表示这些明人们只能被代表。代表会议与他们无关。

如果没有穿越者们的出现,可能这些明人在大陆的子子孙孙们都慢慢适应这项文化传统,直至很久很久很久,也许这些子孙们还会跳着欢乐的舞蹈,唱着,咱老百姓啊,今儿真高兴!倍儿爽啊,倍儿爽啊。爽你个妹!!

对不起,我不仅跑题,还太粗野了。

……现在,穿越者们感谢荷兰东印度公司为他们提供的硬化地面。

穿越者们利用大大小小的集装箱,围成了一个大的正方形,将各种用途的车辆圈在里面。在面临码头的西面留下一个缺口,作为入口,明天还有货物上岸。

热兰遮城是顺着坡地建成的三层堡垒,荷兰人从来不考lǜ

将来如何停放机动车辆,只顾及一时的方便,全是台阶,大大小小的台阶。太讨厌了。所以穿越者们只能在广场上安设临时基地。一点点地折腾,一点都不爽。真太讨厌了。

流动哨兵直接安排在集装箱上,上面搭个行军帐篷,做暂时休息一下的地方。入口处由八名哨兵轮换。这次他们得到明确指示,无论老弱病残,不管谁靠近,只要不说出口令都直接开枪射击,哪来那么多预判!

鄂玉喜得到这个命令后,更加垂头丧气。完了,伍队长真的生气了。

可该他负责的任务还要完成了后再说,他仍认真地巡视着,心里想,别再出乱子了,说好的平推全没了。

此时,正方形广场仓库的四个角都安装上了一千瓦的野外工程照明灯,由一台额定输出6千瓦,额定电流28安的小型柴油发电机供电。在轻轻的轰鸣声中,它们使大半个广场都亮了起来,不时还有热兰遮城上的探照灯扫过这里。

鄂玉喜和孙瑜走了一圈后,点点头,应该没有问题了。他们又嘱咐了哨兵几句,俩人回到了热兰遮城。

热兰遮城的大门已经完全碎掉了,穿越者们也没有想过用它。当鄂玉喜和孙瑜进去后,俩哨兵直接用电网封上。没有鄂玉喜的亲口命令,从现在起,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进了大门后,俩人把手中的电筒闭了。在主要通道上,早架好必要地照明设备。数十盏二十瓦的LED灯一路串联过去,让第一层城堡内没有太大的阴影处。俩人顺着台阶走上城墙,向不断走动的哨兵打了个招呼,四处看了看。好在热兰遮城墙的墙面没受到太大破坏,有一定的防备能力。只是炮台上没法下脚了,大大小小的各种坑。

俩人随后又上了第二层城堡,这里是探照灯阵地。110千瓦柴油机房也设在这里,搬运它上来,费了不少劲。四台100WLED超远探照灯,不断扫视着四周5000米范围内的各种物体。它们是电控自摆式的,不用人工操作,除非必要。

远远看去,热兰遮城像是有魔鬼挥动着四条巨大的胳膊,在不停地炫耀着力量。

鄂玉喜和孙瑜靠在一块残存的城墙上,心事重重地吸着烟。俩人的心情像是没有扫过探照灯光的夜空一样黑沉沉。

他们丝毫不观看远处忽明忽暗的美景,也不管海面上随着波涛起伏的船舶如何了。他们俩人都是一肚子苦水,都很不安。

所有防御的地方都走了一遍,没有明显的漏洞。如果在中越战争中,他们的防御可能是漏洞百出,但考lǜ

到现在的军事水平,应该毫无问题。除了恶心的宣教师倪但理用十字架做武器向他们发起进攻外,不应该再有恐怖份子进攻了吧?

有信仰很鸟吗?老子是唯物主义者,再有这样的情况,我一定开枪,才不管你是多大年龄,是不是有什么危害了。开枪了再说。鄂玉喜恶狠狠地想着。

夜色中,建成十几年的热兰遮城第一次如此明亮辉煌。

空气中,还能闻到淡淡的福尔马林味道。在准bèi

住人的十七间办公室和仓库中,防疫部门按每立方米80毫升的比例喷洒了福尔马林液体,并关紧了房门和窗户薰蒸了一个小时。其它暂时不住人的地方,直接投放百分之四的漂白粉液,不去管它了。

鄂玉喜把烟头弹飞了,叹了口气。

“怎么,老鄂,还为下午的事情纠结?”

“操,谁能想到那个老家伙能直接冲进来?”

“正常,突发事件什么时候都有。”

“要是他像后世那帮人那样腰缠着炸药,我一个小队都没了。我没有你处事果duàn

……”

孙瑜心里笑了一下,但语气舒缓地说:

“首先你的假设不成立,伍队长也没有那个指责你的意思。因为根本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其次,我不是果duàn

,而是冲动。”

“呵呵,什么冲动?”

孙瑜想了想,开始说话,不知怎么,他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我以前当保安的地方,是个所谓成功人士的豪华社区。有一个家伙,年龄和我差不多,每次经过我的岗位,总是用轻蔑之极的眼神看我。他一看就是个农民出身,穿着再豪华,开得车再好,他脸上的高粱红色也退不干净。我做过调查,他就是山区里的一个混混,说是挺能打,弄了一个村干部身份,占了一个小煤窑后发起来了。他那眼神我永远忘不了。”

“唉,你多心了。在我们那儿,村干部都是打出来的,乡干部都是喝出来的。这人要是富了,都一个鸟味。”

“老鄂,你再富也不会那样,伍队长更是不会那样,我说得对不对?!”孙瑜用拳头砸了一下城墙,继xù

说,“我越是对他表示尊重,他就越鄙视我。”

“老孙,不提过去了行不?狗屎一样的人你提他干什么?我发xiàn

你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咱过自己的日子,让家里人好好的就行了。”

“老鄂,你啊,总是拎不清。人活着为个什么?就是要成功,就是要超过别人!靠自己能力超过我的,我服!可是靠他妈歪门邪道的,我不服!

后来啊,我那个小区的物业经理让我们向每一个住户都要敬礼。我每一次敬礼后,只要一看他的那种眼神,我就有拔枪的冲动,如果我有枪的话。

我没听懂那个洋鬼子的话,也知dào

他不敢伤害我。可我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两个字:鄙视,骨子里的鄙视!所以我是下意识——”

“呵呵,据说你当时的样子帅呆了。你看他们后来活儿干得多漂亮。不提过去了好不好?你说要是你看到那个什么牧师神父直挺挺地冲过来,五十多岁的人了,你说你会怎么办?”

孙瑜叹了口气,装作想了想说:“和你一样的选择。那个牧师看上去也没什么危险。”

鄂玉喜摇了摇头,不在意地说:“算了,不提这些事了,我看出你心情也不好。这次总结报gào

你可多帮我。”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趁着伍队长和董事会正高兴,我们快一点把报gào

交上去。”

“我感觉一团乱麻一样。他妈的,我不是这块料。”

黑暗中,孙瑜又笑了笑。

海洋之心上,四个董事长和林唯圣都万分兴奋。他们的缴获是巨大的。

黄金:一百三十四斤。

白银:十七万里尔。

李子强打断了林唯圣的核对,问:“材料上不是说45万里尔吗?现在这么少?再说这么大的商馆,才这点黄金?”

林唯圣翻了翻文件,说:“那是净收入总额,他们事先支出一部份做了胡椒期货的预付金,还有一部份购买了蔗糖,10月份交给了巴达维亚,做一部分税金了。黄金受大明大陆战争的影响,兑换量明显比不上以往。”

“那我们什么时候打下巴达维亚?”

没有人接他的话,大家都默默看着他。

李子强不好意思地说:“冲动,纯属冲动,这人要是一下子年轻了,就没有以前那样沉稳。林先生,您继xù

。”

生丝:一千二百担。

棉花:1000担

绢绸:三千匹。

麻布:五千匹。

印度棉布:六千匹。

林唯圣解释说:“这非常符合历史记载。明大陆陷入战争期间,对海外贸易影响是巨大的,以至东印度公司不得不从欧洲和南洋等地为大员供货。现在还仅仅是个开始,明年广州大屠杀对商贸的破坏,再加上郑成功整合完他父亲留下的海上遗产后,给荷兰人海上贸易施加的压力。明年还有大旱,后年大后年蝗灾和瘟疫,还有郭怀一的起义等等,大员商馆里的货物会更少的。”

稻米:一万二千担

土尔其面粉:200担

棕榈油:三百桶

胡椒:3200担

蔗糖:27万斤

鹿皮:27000张

鹿肉脯:1200担

林唯圣停顿了一下说:“这只是他们公司文件中的数字,实jì

上可能要少。炮击时,炸塌了一些仓库,造成一定的损失。比如棕榈油就破碎了十多桶。但由于时间的问题,没有细察。”

伍大鹏乐呵呵地说:“短短的四个小时,林先生就把账目整理地如此详细,大才啊。我们没有一个认识荷兰字的。”

“过奖,主要是财务公司的同仁负责核对,我只是把账目翻译一下。”

日本铜:32000斤

马来锡:2500斤

铅:3000斤

硫磺:250000斤

硝石:80000斤

烟草:10000斤

黄麻:五千三百捆

樟脑:一百五十担

此外虫胶、苏木、靛青、檀香木、瓷器、木炭、煤若干。

“码头上还有大明商船和荷兰快船上的货物没有清点。不过,有一条广船上发xiàn

了三种草药,最好的是100枚一级品麝香。”

李子强有点意wài

,问:“荷兰人要麝香做什么?真要做香料?”

孙德发说:“他们用它做催情药,我给你配点啊?”

“去你的,我现在随时都行!小哥哥我可是二十四……”

伍大鹏忙把话题转回来说:“清点商船,不急,他们都是我们口中的肉。”

建国安说:“今夜不会有事吧?”

孙德发说:“没事儿,有巡逻艇,而且所有帆绳都解下来了。让它走都走不了。”

真是让人期待啊,几个人一齐把目光投向舷窗外。此时一道探照灯柱正好扫过码头。

感谢书友大大Yezhongye、Dmb、流浪江南、老牛角的打赏。小子无以报,只能认真地写下去,让质量更高一点。

希望得到其它书友大大的打赏。

另外向大家征集一下热兰遮城的新名字,顺便南北美、澳的大城市您都写上吧。

第五十一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血膏成糖

赤嵌地区大约有三千甲(四万二千亩)的水田,五千甲(七万亩)的蔗田。人口五万到十万,数目的多少和农时有关。他们绝大多数是从大陆来的。

明人租种水田,虽然王租只是五成,但产量不高,就算是种两季稻,交完租税后,一年不过一亩二百斤,再加上交人头税,一年到头只是吃个肚子饱。

租种蔗田就不一样了,首先人头税立kè

少了一半,荷兰商务员还隐晦地暗示以后可能完全去掉蔗农的人头税。同时,他们还能给提供六个月的贷款,利息不高。

只不过所有产出的蔗糖都要交给荷兰人,不管是谁种植的,哪怕你是费时费力,从丛林里的野甘蔗里榨出来的也不行。

谁要是敢私下里卖,会被罚的坑家当产,要不就全家做苦力到死。而收购者一律以走私罪判刑,会被吊死在热兰遮广场上。

大陆上到处都是兵匪,没人种甘蔗了,所以这糖价几乎一天一个价。

此时欧洲正兴起喝咖啡、可可、巧克力、茶的风气,而且他们还喜欢往里面加糖。

蔗糖现在一改过去充当压舱货的角色,成为大宗的必需品货物。

有个荷兰学者还写过一篇论文,评论用蔗糖充当压舱物的好处。论文英明地指出,如果用蔗糖充当压舱物,在底舱漏水时,它可以溶化,随着排水减轻船的重量。而海砂只能越来越重。在现在看来,这只是小学生的见识,但在当时,却为作者赢得了很大的声誉。

欧洲阿姆斯特丹总部给众多商馆的命令是:糖,有多少要多少。

明大陆的糖质量最好,台湾的其次,巴达维亚的差,暹罗的最差。

由于大陆的战乱,台湾糖一路飞涨,一担四两,六两,八两!而且有多少要多少。

可是荷兰商务员给台湾蔗农的永远是一个价,四里尔,二两二钱。比后世某国的烟草专营部门对烟农还狠。

1648年蔗糖大丰收,全年产糖150万斤。

往波斯输送了三十万斤,日本八十万斤,由巴达维亚输送回欧洲有三十万斤。其中日本到岸价钱为每担18里尔。台湾大员商馆发了大财,成为除日本商馆外,亚洲第二个净盈利的地方。收入曾一度占全公司的百分之二十二。

热兰遮城有魔鬼袭来的消息迅速在赤嵌地区传播,各家各户都是人心惶惶。

猎鹿人王三的一家也关紧了门窗。所谓门窗只不过是用竹子编成,不用太大的力量就能一脚踹碎。关紧,是给自己心理上的安慰。

王三的家是在全家移居台湾后盖成的,李四帮了不少忙。

还是在10月份的时候,台南地区的干季到了,雨水少了后,他们也开始忙碌起来。

竹子便宜,十文一捆,粗细皆有。稻草一文五捆,所见皆是。

他的家是一种变形的吊脚楼。

用粗大的竹子搭出框架,底部离地面只是略高,只有一米左右,当然王三和李四设计时不知dào

这个计量单位。他们只是细心观察过,赤嵌远离河岸的地方,野草最长也长不过这个距离。太高则容易被刮倒。

然后他们用稍细的竹子编成竹排,横竖两张绑成墙体或做房盖,也可在屋里间出小房间来。

房顶用竹子搭成圆形架子,铺盖四层稻草帘,再加以稻草捆。下雨的时候,雨水由于稻草的层层阻碍,降低了渗透速度,很容易顺着稻草的摆放方向,向着故yì

留出的长长的屋檐流去,而不会滴落到屋里。如遇到过大过急的雨就不太行了。

当他们在王老爹以及弟弟王四的帮zhù

下,用力和着粘土时,村子里的小结首,刘老汉好奇地围观,并和王三家的贵客李四闲聊着。

荷兰人把数户或数十户人编在一起,叫做“一小结”,指定一人为小“结首”,再把若干“小结”组成“一大结”,也指定专人为大“结首”。

王三全家交了人头税后,被安排到这个小结里。刘老汉是小结首,当然是贵客了。贵客当然只能由另一个贵客李四招待。

刘老汉见多识广,却没见过这种造屋之法。

“可是南蛮竹楼?”说完又摇摇头,“为何圆顶?”

“我与三弟在下淡水河捕鹿时,曾见过那里土著的竹寮,皆为圆顶,远比尖顶更易防风,故如此。”

刘老汉想了想,点点头:“确实如此。低架竹楼也应是为此。为何要和粘土?”

“拌上稻草,涂抹在竹墙上。”

“哈哈,难怪你们留这么长的屋檐,怕是雨水迸落浸损,当是学赣州农家之法。”

“结首高见。”

刘老汉得yì

地捋着胡子,说:“我看你们没有铡刀,断稻草不利。一会儿上我家来取。稻草不够自己来拿。”

“啊哎,麻烦结首了。”

“客气做甚?你我同是海外漂移之人,应当互助。我也有一法,看到你们和粘土时方才想起。可用蛎壳做墙。”

“请结首教我。”

“我在福建曾见过。当地农家用海蛎壳插进粘土墙中,背壳向上,内壳向下,密密排之。等墙体干透,坚如一体,还可防雨水淋落。”

李四想了一会儿,弯腰鞠躬:“小子受教了。”

刘老汉当时却叹了口气:“还是荷兰人的大屋才是正道。”

王三的弟弟王四快嘴道:“我哥说了,再过两年,我家也要盖起红砖红瓦,糯米汤糖浆伴蛎灰的大屋!比祖屋还好!”

当时王老爹骂了句“多嘴”,脸上却露出向往的神情。

此情此景让王三一生都无法忘怀。

现在王三全家都躲在屋子里,不敢点油灯,生怕招来传说中的魔鬼。王三和李四去下淡水河捕鹿了,家里没有了主心骨,顿时没了主意。

王四说:“我下午看到很多荷兰人路过这,还有大结首也跟着他们。”

王老爹问道:“刘结首呢?”

“我在从榨房里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他,当时他正在田里干活。”

王三一家来到赤嵌地区后,刚刚租佃了土地。他们设想好了,先租佃水田,然后第二年再租蔗田。

他们平整完地后,王三便与李四继xù

做老本行,等二月份开始播种时再回来。

王四已经十三岁了,不能在家吃闲饭。便出门给人打短工,在荷兰人的榨糖房找了个干杂活儿的差事。

那个榨房其实是荷兰低地地区常见的风车榨房。大风车足有七八个人高,它是前年荷兰人从巴达维亚运来的。

那个风车让王四很吃惊。风车迎风旋转,这个他不奇怪。关键是那个风车不管是哪个方向来的风,都能旋转,这让他搞不懂。

管风车的是个腐腿的老红毛,听说在这里有二十年了。娶过一个土著女人,后来死了,他就一个人过,吃住都在榨房里。老红毛有时候揍他,有时候也偷着给他拿糖,让他带回去给父母吃。

老红毛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会呆呆地坐在榨房外,看着大风车发呆,嘴里还哼哼着他听不懂的小曲,偶尔还偷偷地抹眼泪。王四知dào

,这时候绝不能惹到他,他会格外生气的。但王四这时候却可以早点回家,老红毛一发呆就是很长时间。根本不会知dào

他偷着跑了。

王四一蹦一跳地走在乡路上。

道路两边是望不见尽头的田地,大多数都平整过了,等二月份到来,这里就会出现无数忙碌的农民。

空气中有淡淡的烧过草的味道,王四知dào

那是有人在处理田地里的稻根。

远处还有一排排种植在田边的果树。王四听说那是荷兰人从巴达维亚带来的一种果树。

荷兰人让佃农们种在他们自己租田的边界,以防止有纠分。有一年粤东来的和闽南来的移民就为租田的边界狠狠打了一架,直到热兰遮城派出军队镇压才完事,荷兰人就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

那果树叫蓬雾,一年能结两三次果,还容易活。种植后,常常隔一年就结果,酸甜可口,很好吃。王四一来这里就喜欢上它了,不吃倒牙不算完。

王四走上了河岸上的小路。

河岸上游主要就是蔗田了。远远地看去,那些留着宿根的田地,像和尚新长出头发的头皮。其实应该更像一根根扎在大地里的吸血管,无数明人的血汗滴落在大地上,变成甘甜的糖浆被荷兰人吸走。

当然,王四不会想那么远,他只是瞄了那面一眼,心想,再过一个月,那些留着宿根的蔗田就需yào

大量的人力去清田,打垄和松蔸。到时候人工钱能比平常多一点。再等自己大一些,就可以租种蔗田了。

王四有点不明白的是,那蔗田竟是要租种的人自己去开荒,自己去种植,可是还要交给他们田租,糖还只能卖给荷兰人。但他没多想,只是觉得有好运,幸好水田是现成的。他知dào

那是别人家嫌收入少,改成租蔗田了。这才轮到他们家。

王四看着清澈的赤嵌河水,有一种冲进去玩水的想法,弄不好还能摸到几条鱼穿回去。可惜不是时候,水太凉。

他胡思乱想时,猛地一抬头,忽然看见很多荷兰人过桥而来,他们背着大包小包,拖家带口地走着。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怪怪的,不似以前那般骄傲。

以前他们动不动就打人,三哥哥说过,就是他们累死了偷猎的二哥哥。鹿再贵,能有二哥哥贵吗?二哥哥可是会一手好箭法啊。

他有些发愣。不远处正在整地,准bèi

烤田的刘结首冲着他喊:

“四娃,你又趁着安德烈思乡迷证时跑回家吧?!”

王四知dào

刘结首和老红毛安德烈是朋友,俩人没事儿还喝茶喝酒的,最讨厌他们喝咖啡不加糖,每次他跟着偷喝都要吐出来,让俩老家伙笑话了去。

王四摸头发嘿嘿地笑着。

刘结首接着喊道:“快点回家,快点回家,莫要叫父母操心。这世道又要乱了!”

王四把经过告sù

了父亲。

王老爹说:“刘结首不跑,咱们也不跑。”

“我们要是跟着跑了,三哥回来会找不到我们。”

王四透过竹皮编织的窗户,可以看到远处田地里有几处篝火。他知dào

那是走不动路的荷兰人点起的。

感谢书友大大Yezhongye、君子玉、美乐芝、tfhy5523的慷慨打赏,谢谢你们。

希望其他书友大大打赏一下。

第五十二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末路狂奔

荷兰人为了方便运送甘蔗和蔗糖,在1635年修建了从赤嵌地区到热兰遮城的道路,沿途的两条主要河流都架上了桥。同时为了方便小型船只运输,他们把桥建成拱形。

在这里,他们还修建了一座小小的医院,以便能为种植甘蔗的农民提供服wù

,好让他们有更好的身体投入到生产劳动当中。

但是,荷兰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为了增加甘蔗产量而采取的措施,最终是用来方便他们逃亡的。

欧沃德总督在几个忠心的职员和士兵的保护下,一路狂奔不停。跑到赤嵌地区时,欧沃德总督已经脱力了,而且病了。他浑身发冷却面目通红,脑袋烧得滚烫,根本走不动路了。

临昏迷前,他高声叫着:“他们不是魔鬼,这一定都是西班牙人搞得鬼!快去到淡水和基隆找彼特和鲍恩上尉,告sù

他们一切,让他们做好反击准bèi

,公司不能没有台湾,不要管我了!”

喊完后,欧沃德总督昏倒了。

他的手下商量了一会儿,几个士兵继xù

向淡水和基隆出发,几个职员留下来,他们一起抬着欧沃德总督到了赤嵌地区的医院。

医院里只有罗德门一个医生,事实上,他还要兼职理发师和教师。

他出身刽子手家庭,长期的耳濡目染让他对人的身体产生深厚的兴趣。

当年他父亲看他聪明好学,便送他到专门为穷人办得教区学校学习。没有想到的是,他不去虔诚地钻研教义,追求做一位让人尊重的牧师,却一心想去意大利的帕多瓦大学就学。这让粗鲁的刽子手父亲暴怒不已,直接把他打出了家门。

幸好,他的老师,一位正直的牧师给了他一些资助,他得以从荷兰到达意大利的帕多瓦大学。但他的出身限制了他的求学。他退而求次,先做了一名匠人。

那个时期,教授是坐在高椅子上讲课,助手和匠人在台下操作解剖。

他利用各种时间和机会求学。在那所大学里,他对三个人疯狂地崇拜,并通读了他们的著作。

第一个是A.维萨里和他的《人体构造论》,第二个是哈维和他的《心脏运动论》,第三个就是G.弗拉卡斯托罗和他的《梅毒》。

严格的说,《梅毒》只是一首十四行诗,让他着迷的是G.弗拉卡斯托罗在诗中提到的一个观点,他认为传染病是由一种能繁殖的“粒子”造成的。太有意思了,可惜他没有机会与他们交流。

后来,这所大学的这个专业被当地教会禁止了,他失去了他的工作和学习机会。正好赶上东印度公司招聘人员去台湾大员,他只能应聘参加。

直到三年后,他听说帕多瓦大学又开始这个专业了,但他已经身在赤嵌地区,做了一名医生。

欧沃德总督被抬到医院时,罗德门医生正在单独做一个实验。

其实他还有两个受过教育的土著做他的助手。

他俩相比一般人要强壮,否则在他给受伤的人缝制伤口时,病人会大力反抗的。尤其是在用滚开的油倒到伤口时,如果不用强壮的助手按住病人,恐怕病人会伤害医生。那俩土著听说有魔鬼要来了,吓得跑回自己的村子里躲着。

罗德门医生根本没有在乎这个谣言,却接着继xù

做自己的实验。

他被这个实验迷住了。

那是一个月前的事情。有个刚移居来的大明人,患有严重的夜盲症,像可怜的瑞士山地人常犯的病一样。

当罗德门医生得知此事后,就主动地为那个人配制了药。

罗德门医生用新鲜的蝙蝠尸体和猫头鹰的眼球一起炖,然后在汤里又加上一些玫瑰花花瓣和一小块郁金香球根。最后将汤滤出,准bèi

送给病人喝下去。

这付药方一般七天能见效,罗德门医生用它治好不少人的夜盲症,不管他是荷兰人还是大明人。谁知那个人看见他熬的东西后,坚决不肯喝。罗德门医生无奈地耸耸肩,自己喝了下去。以证明这药是好东西。

罗德门医生还故yì

快速眨着他蓝色的眼睛说:“这汤对眼睛是极好的。”

后来他听说那个人被一个也是刚移居过来的大明医生给治好了。他好奇地找到那个给人治病的医生询问。罗德门医生来台湾已经好几年了,一般的闽南话也能听说。

那个医生叫黄林广,据他自己说曾在福建一家大药房当过伙计,还当过乡村巡游医生。他只不过到山洞里找了一些蝙蝠粪便,用瓦片焙好,直接让病人服下,七日后,病人果然好了。

俩人连比划带找人翻译,罗德门医生弄清了黄林广医生的药方。

为了表示诚意,罗德门医生首先向对方解释自己药方的秘密和功效。

他说:“蝙蝠和猫头鹰都能在夜间飞行,它们身上必带有上帝赋予的某种能力;玫瑰有天然安神的作用,用来稳定病人的情绪,以便使他们对上帝更加虔诚;郁金香吸收了太阳的光芒,并把它传到根部。因此,服用它们熬制的汤可以拥有驱散黑暗的作用。”

黄林广医生面不做色,但心里甚为鄙视,西夷药术真是一派胡言。他也向这个看上去还算老实肯学的年轻夷人作了解释。

黄林广对他解释说:“目疾为肝火郁集所致,蝙蝠性大寒,所产夜明砂属辛,大寒,入肝经,清热明目,活血消积。以火焙之,可略去寒性,以防寒性过重。”

罗德门医生被这神奇的医术吸引住了,他甚至一下子就记下了“夜明砂”这个药名。

罗德门医生花费了两天时间略微弄懂了黄林广的话所包含的内容。他兴奋地直哆嗦,没想到小小的蝙蝠粪便竟然还可以配出好几个药方,治疗好几种疾病。而且他感觉到他打开了一道神奇的大门。

在这数天中,他自认为弄通了几个专有的名词。寒热、阴阳、五行。但他决定先从最简单的地方开始验证。

罗德门医生不断地向黄林广医生求问。

“为什么说蝙蝠大寒?用什么测量?”

“其生在大阴大湿之地必然大寒。”

“螃蟹算大寒吧?”

“自然如此。”

此后,黄林广医生被罗德门医生连续骚扰,让他烦不胜烦。罗德门医生不断地拿来各种食物让他判断寒热,还认真地记载下来。要不是他有荷兰人医生的身份,要不是他经常给黄林广医生带些食物,黄林广医生会揍他的。

时间长了,他慢慢地也摸出了规律。大明医术中所谓的寒热完全可从物种的颜色、味道、生长环境、地理位置、生长季节几方面来辨。

他常常在记载时思索,这个黄林广医生的寒热之辨的规律,可不可以推广到其它物种上呢?比如他没见过的?

想到这儿,他有些调皮的一笑,有了办法。他通过不断的询问,明确了黄林广医生不知dào

的食物。

他首先拿来了红辣椒和番茄。黄林广大惊,说:“此二者何物?”

罗德门医生忙把它们的生长地的情况一一说明,又让黄林广医生一一品尝。

黄林广医生沉吟许久,给了判断。

“所谓辣椒,尝之为大辛之物,应可以驱寒去湿,不过可待验证……番茄之物表面似热,其味酸,实寒,应是微寒……可待验证。”

罗德门医生很高兴,这和他事先的判断的寒热情况是一致的,只不过黄林广医生提到后者是微寒。

他兴致勃勃地记下来:“对大明医生来说,任何规律都是不确定的,可以随时根据各种原因转变,比如我今天学到的微寒一词,就是从寒转变的。他们从来都不用明确而固定的评价来看待事物。真希望明天看看这位医生再怎么判断。”

他又拿了三样东西,第一样是他专门从热兰遮城的花园里找来的向阳花籽,欧沃德总督还好心地让他多拿些,说,台湾不适合种这东西,只适合观赏了。

另两样是荷兰豆和土豆,当然这俩样只是土著人的叫法。

黄林广医生听完罗德门医生的简介,有些发蒙,他从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但长期做赤脚医生的经验,使他能保持镇定。黄林广医生面不做色地让他暂时留下东西,他好细细研究。

三天后,黄林广医生亲上门。

他说:“如你所述,这荷兰豆生于地下,不见阳光,应属寒。但其味微甘,应为微寒。土豆,同样生于地下,却有所不同。它身外有壳,身内有籽四枚。剥其壳后,其先属寒,然焙之后,又当属热。向阳花,从未见过如此怪异之物,听你所言,它竟以花盘逐日而生……应为大热之物……多食必上火。”

罗德门医生先没有表态,而是细致地问了什么叫上火,有何症状。

这一次对罗德门有所求的黄林广医生,耐心地对他一一讲来。最后,黄林广医生有点不好意思地求他多给些土豆,让他多种一些。黄林广医生认为土豆是个好东西。

罗德门痛快地答yīng

了,并告sù

他,当初是公司把它们运到巴达维亚,然后又运到这里,现在下淡水河有土著种它,只不过听说产量没有在美洲地区种植时高。

他认真地说:

“尊敬的黄林广医生,您说的太对了,向日花籽吃多了,一定会口干舌燥,还起口疮,完全就是您讲过的那种“上火”的样子。”

罗德门医生在这一点上完全被征服了,此事可以不用验证。他治疗过这种病,一个贪吃向日花籽的雇佣兵,曾向他求医过。

他敢断定黄林广医生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却能做出准确的判断,这里面一定有一种叫规律的东西。他越发的亲近黄林广医生了。

不过黄林广医生对他放血治疗的方法斥之以鼻,这让罗德门医生不太高兴。放血治疗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从世界上最伟大的医生希波克拉底提出四液学说开始,无数事实认定,所有疾病都是由于血液中有不洁之物所致。罗德门医生曾试想过,是不是血液里真有某种可能分裂的小粒子呢?

黄林广医生对此却轻飘飘的一句:“应以养阴而固阳,岂能轻易舍弃精血?血脉为父母所授予,岂能有邪物存zài

?一派胡言。”黄林广医生一甩长长的袖子,果duàn

地离开了。

阴阳,五行,罗德门医生还没抽出时间细致学习,只是知其大概。

他想,血液只不过是人体四液之一,看不出如何珍贵。为什么睿智的黄林广医生在这一点上却不认同呢?

不过罗德门医生绝对相信培根的一句话:世间万物都可以验证的,没有正确的答案,只能说明我们实验不够。尽管培根是个英格兰人,但这句话是对的。

罗德门医生现在正在做的实验就是比较不同种类的蝙蝠粪便,然后分别处理,看看是不是真像黄林广医生所说的那样作用不同。

在他的工作台上,放着好几份蝙蝠粪便。其中一份被黄林广认为是最好的。

罗德门认真地做了记录:

最好的蝙蝠粪便,它们表面粗糙,棕褐色,破碎呈小颗粒状。仔细观察,可见棕色或黄棕色有光泽的昆虫头、眼及小翅。无异味,嚼之无砂感,味微苦而辛,此种被大明医生称为最好的种类。

接着,他正要观察其它类别的粪便时,欧沃德总督被送来了。他只能放下他的研究工作。

今天不是我的幸运日,一份打赏也没有。难道大家对这篇小文评价不高?还是不喜欢现在的风格?可以在书评里写出您的看法,我可以改。今天心情心不好。

真心求书友大大们的打赏!

第五十三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总督之死

罗德门医生仔细观察了一下欧沃德总督面容,又翻了翻他的眼皮,诊断出他是身体内的血液太多了,充斥到了头上才导致昏迷。他立kè

想放血。

不过,他回想了一下黄林广医生的话,又有些迟疑。

可是,当他看到欧沃德总督的痛苦表情和职员们的焦急模样,立kè

下了决心,还是决定用欧洲上千年都证明有效的办法来做。

他先找到欧沃德总督的左臂静脉,用铜柳叶刀划破,用铜碗接着,然后观察了一下,那血的颜色确实发黑。

看着血液汩汩流出,罗德门医生高兴地想,多好啊,不洁之物很快都会流走。可是欧沃德总督还没有醒。

他决定再放“相表里”的血。所谓“相表里”,就是那时欧洲医生认为放血就应该放患病位置的静脉血。罗德门医生立kè

割破欧沃德总督的两个耳垂,见血流得不够快,还用力挤了挤。

真好,欧沃德总督哼哼叽叽地醒了过来。

旁观者为罗德门医生高明的医术暗暗称赞。欧沃德总督努力看了看,发xiàn

面前是罗德门医生。

欧沃德总督记得他,知dào

他是个好医生。欧沃德总督曾经胃痛,正是他诊断认为可能缺少黏液,便用山羊的胆汁和蜂蜜水,还有一小块明矾再加上玫瑰花花瓣熬药治好了胃痛。

“罗德门医生,我的心脏很难受……”

“总督大人,发生这样的事儿,谁的心脏都会很难受,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罗德门医生已经从随行人员那里知dào

他们可怕的遭遇。

他善解人意地对欧沃德总督说,“再放点血吧,病很快就会好的。”

欧沃德总督感谢地点点头:“多放些吧。”

罗德门医生又把他的右胳膊的静脉也划开了。

过了一会儿,欧沃德总督说:“现在我有点喘不上气……恐怕上帝要召唤我了……你们派人去了?”

欧沃德总督的视线已经有些散乱了,但他还努力向手下人的方向望着。

围观的职员立kè

说:“派出士兵了。您安心休息,它们没有追上来。”

“西班牙人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公司不能失去台湾!”说完,病床上的欧沃德总督忽然像是打个冷颤一样,立kè

没了生息。他灰暗色的脸上,表情是不甘心的,眼睛半睁着,充满着太多的不情愿和愤慨……

罗德门医生很痛心,要是早点放血或多放点就好了。可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没有人能违背上帝的召唤。他小心翼翼地为欧沃德总督盖上了白色的床单。

众人都脱下帽子,向这位勇敢的睿智的优秀的总督告别。

众人心里想,再高明的医术也挡不住上帝的召唤,一切都由上帝做主。只有真心地向上帝祈祷才能得到拯救。

罗德门医生也轻声低语了几句。

他心里很难受,欧沃德总督对他很信任,也经常鼓励他,甚至还专门为他从欧洲捎来各种医书,让他学会了很多新医术。

他失去了一位全心全力支持他的好人。他脑子里回顾着欧沃德总督那亲切善良的笑容,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他湛蓝的眼睛里滑落。

众人安葬完欧沃德总督后,产生了分歧。

此时已是黄昏。

有的人要继xù

向北走,直到淡水。从大员到赤嵌地区到淡水的路已经通行了好几年了,很多地方的道路还简单修整过,夜行问题不大。有的要暂时留下来,拖家带口的,夜行太危险了,明天再走。

最后他们决定各行其是。

由于跑得匆忙,众人身上大多都是一无所有。连夜走的,在赤嵌地区补充了一些必需品,然后就出发了。

夜色中,可以看到一条由火把组成的火龙在蜿蜒前行。

暂时留下的,大多是拖家带口的人。

高斯一家就是这样。由于身份只是低级职员,他无法住进医院的房间里,所以只能暂时在路边点起篝火,让全家暂时安顿下来。

女儿佳宁躲在母亲塔丽的怀抱里偷偷哭泣,这一路上,她累坏了。

塔丽是新港社人,也就是土著,后来的历史学家称他们是原住民。她个子不高,皮肤略黑,人还算聪明,学会了荷兰话,也学会了荷兰的生活方式。

荷兰东印度公司早期也有意识地引进一些荷兰妇女或德国妇女,可后来发xiàn

,不管是长期运输,还是在生活的适应上来说,她们死亡率太高了,一年之内竟达百分之五十!

因此东印度公司的董事们承认,花费昂贵费用,抱着偏见把荷兰妇女德国妇女运送到东方来,对于东印度公司和利益和男人来讲,都是徒劳无益的。所以,他们有意识地鼓励职员和当地土著联姻,并给予他们的孩子公民权。当然在社会地位永远比不了正宗荷兰低地人。

不久,董事们很快发xiàn

这种联姻百利而无一害。不仅安抚了职员们因缺少某种生活的快乐而导致的烦躁不安,还为公司与土著之间搭起了商业上的桥梁。后来完全终止了引进白种妇女的行为。当然,如果有职员愿意带着妻子一起到殖民地商馆工作,公司也会大方地表示欢迎。

一些高级职员挑选葡萄牙和印度的混血做妻子,因为她们大多是信基督教。低级职员和雇佣兵的选择性不太大,退而选择皈依基督教的土著妇女。高斯就是在后一种情况下和塔丽结婚了。

欧沃德总督不幸去世的消息,像一只不详的蝙蝠,在所有停留在赤嵌地区的东印度公司成员的头上飞舞着。

燃烧的篝火将高斯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就像是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刚才儿子小高斯问他:“爸爸,我们为什么要跑?”

“不管他们是魔鬼还是海盗,他们都会杀了我们的。”

“可是,他们是看着我们离开。”

“那是他们没有时间,你也看到他们正在攻打热兰遮城。”

儿子小高斯明白了,便看着吊在篝火上的铜皮水壶发呆。

铜皮水壶正在冒着热气,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味道。那时荷兰人认为,不加糖的咖啡治头疼,加糖的咖啡可以让血液流动得更快。

高斯是因为病了,所以才请病假留在家中,这使得他和家人逃亡时,准bèi

的生活用品更充足。虽然直到现在他还感到头疼。可他不得不强忍着疼痛,带着全家逃跑。和全家生命比起来,他的疾病算得了什么。

他的妻子塔丽拿出一个锡杯来,为他倒了一些热咖啡。高斯拿出一小块烟丝放进嘴里咀嚼着,荷兰人认为这样做可以杀死身体里的一些不洁的东西。他大口大口地喝完热咖啡,身上出了一些汗,感到舒服了。这时他忘了刚才想找罗德门医生放血治疗的念头。

他微笑着对塔丽说:“再加几块糖吧,你和孩子也多喝点。”

他的妻子温柔地点点头。

罗德门医生巡视着一个火堆又一个火堆,几乎每一个火堆都是一个可爱的家庭。他听了众人关于是魔鬼还是海盗的各种说法,心里暗暗痛恨那些东西。一定是从地狱里来的东西才会破坏这美好的一切。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人仇恨美好的生活呢?

他对这些传闻毫无恐惧之感,甚至他相信自己即使面对那些东西,也绝不会害pà



他从黄林广医生那里还学会了一种叫“五行”的理论,而且半通半不通地明白了这五种元素相生相克的道理,这增长了他很多的见识。

“克”,“生”,他心里一直默默念着这两个字的大明式发音,把这两个字理解成征服、战胜和孕育、催生。

大明人认为,这个世界上自然万物都可以归类,都是互生互克的循环,只是你没有发xiàn

而已。那么,你还恐惧什么?是什么“生”恐惧?又会是什么“克”恐惧?这是一个值得考lǜ

的问题。

他不会离开的,除非这些可怜的人都离开了。他要尽自己全部的能力来帮zhù

他们,不管他们是同胞还是其他的人。上帝让所有人都只有一颗心脏,两片肺,这说明上帝希望所有的人都学会一种爱和敬畏,学会分享上帝赐予的灵气。

医院的小小的仓库被他搬光了。需yào

的物品不够时,他就敲开明人的门用现金买,有好心的明人还不要钱,但他心里默默地记住。以后有机会再回报吧。

还好,感谢上帝,没有患病的人,他们只是吓坏了,也累坏了。

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室里,点上蜡烛,静了静心,又开始研究他的蝙蝠粪便了。

欧沃德总督活着的时候鼓励他钻研医术,那么他就用此来纪念欧沃德总督吧。

他的隔壁有几间房间,住得都是高级职员。

高级商务员斯提恩现在是地位最高的。几个职员都主动地到他的房间来和他商量。昏暗的烛光下,高级商务员斯提恩的声音很是响亮。

“让那帮头脑简单的粗鲁军人去死吧,他们竟敢不顾及我们和家眷,连夜逃跑,他们一定会死在路上!”

一个海关收税员怯生生地问:“斯提恩先生,明天我们跑得了吗?我看见他们有一种会飞的东西。”

高级商务员斯提恩想了想说:“至少我们现在跑掉了,而且他们没有追来。为什么呢?”

一个书记员插嘴说:“他们人少?”

“对极了,”高级商务员斯提恩赞叹道,“不管他们是魔鬼还是海盗,他们的数量太少了。我们的公司有二万多职员,可以雇佣无数勇敢的士兵。我们的商船超过欧洲其他国家的总和,同样可以雇佣无数的战舰来战斗。公司决不会放qì

我们和大员的!”

感谢书友大大yezhongye、启火、美乐芝liefeng、自由飞翔的鸟、lifeizi2、macd、ds1427036895的鼓励,我会好好写下去。

希望得到其它书友大大们的打赏。

我在龙空不知被哪位书友大大推荐,表示感谢,并请您为我打分。

第五十四章 台湾的新一天

1月4日这一天,王三和李四早早地起来了,按往常的规律,今天是商人来采购鹿肉的日子。

他们两个人现在是住在下淡水河(高屏溪)上游二十公里处的放索仔社里。房子是租住的竹寮,一年四个里尔或者四口铁锅都行,八条鹿腿四匹布也可。

其实他们两个人并不是为住人才租住的,他们完全可以在野外随随便便搭个棚子。关键是他们得找个人多的地方放猎物,要不然山豹、山狼都可能把猎物偷走。

总不能找专人看管吧?所以把猎物放在村子里比较方便。

而且,他们和放索仔人搞好关系也很重yào

。那个租住的费用是交给社里的公用钱,私下里他们还送社长及其他长老一些小物件,可不能心疼几个小钱。

放索仔人有不偷人东西的族规,他们认为偷拿了别人的东西会给族人带来疾病。王三和李四俩人非常喜欢他们这样的族规,并希望他们永远保持下去。

像这样的村子下淡水河上游还有几个。如果再往里走,接近山区的地方,那是搭加里扬人的天下。更深的山区他们没敢进去,因为什么可怕的传说都有。其中一条就是竟然有部落喜欢拿人头当装饰,来显示自己的勇猛。

几年前,俩人第一次来到这个村子时,带的是盐和棉布,还有几把小刀。可是很快弄明白放索仔人也认里尔、银两、铜钱。而且还能听懂他们的话。用放索仔人社长的话说,他们很久以前,就和大陆上来的商人用鹿皮鹿肉交换东西了,直到荷兰人来了之后,才要经他们的手。

时间长了,王三一直搞不明白几件事。

一是放索仔人不住河边只住半山坡。二是不吃海鱼也从不放小船进海,只捉河里溪里的鱼。三是吃鸡蛋却不吃鸡肉。

他偷偷地问见多识广的李四。李四捋着小胡子说:“你看这些人肤色大类南洋昆仑奴,想必来自南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荷兰人把整个台湾分成不同的税区,想做生意就不能像以往那样随便。他们把商人们聚集起来,采用竞标的方式,让商人出价竞标做生意的区域和货物品种。

下淡水河的这一片区域就是被福建泉州的林家竞标得到,专营鹿肉脯。至于利润更大的鹿皮,那是荷兰人专营的项目,相当于后世的两电一草。任何人都是碰不得的。

当热兰遮城城前的广场上,荷兰人吊死若干个走私、偷税的商贩后,没有人再敢不听从荷兰人的安排。

俩人先上了竹楼上的仓库,看了看他们二个月内付出的辛苦。

所有的猎物依然都在:三十七张鹿皮,十担鹿肉脯,二担的鹿下水干货。他们翻看了一下,还好,没有霉变的现象发生。远离河岸,不仅蚊子少,还不算潮湿。

他们下了楼,背上放索仔人编织成的竹篓,直接往村外走。放索仔人擅长编造竹器,用此与别人交换盐等生活用品。

他们的陷阱离村子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沿途路边有成片成片的竹林,间或也有芭蕉林,不时还能看见野甘蔗。

野甘蔗,远比荷兰人带来的甘蔗品种要矮和细,但要是挑对了哪根,比荷兰人的要甜。

李四对着正在挑选野甘蔗的王三说:“那根,那根,粗根粗须者,定为上品!”

王三在李四的指挥下,顺利地砍下两根,趟着草跑回小路上。

俩人边走边削去皮,大嚼,果然甜。

“你决定回去佃租蔗田了?”

“嗯,四哥,种水稻只能是混个饱肚,种甘蔗,能多剩些银两。”

“也对,听说荷兰人还要降低租种甘蔗者的人头税。我颇有些动心。再说猎鹿不是长久之计,上个月又来了七八个猎人吧?”

“是啊,猎鹿越来越难,以往我们猎得比现在多好几倍。而且您也说过,这些放索仔人面色越来越不善。把家搬到台湾吧,每年渡四次海,像过四次鬼门关。”

哎,李四叹了口气,远离故土,谈何容易。

他们离开小路,辨认着留下的记号,一路砍伐着野藤野草前行。这些东西太讨厌了,两三天就能长成片。

到了设置陷阱和下套子的地方,俩人惊喜万分,陷阱里拌住了两只,还竟然套中了一只!王三欢喜地跳了起来,而李四却皱起了眉头,事情有些不寻常。

这不是鹿道,不应该有这么好的收获。

李四蹲下来观察着的地面。他发xiàn

走过的是一大批水鹿,其中很可能还有梅花鹿。他揪下挂在枝条上的一撮毛,认真地嗅着。没错,是梅花鹿,远比水鹿的臊味轻。没有猛兽地追赶,它们不会同水鹿一样穿行于树丛中的……难道有猛兽来了?从蹄印上看,他还发xiàn

这是一大群水鹿是从河的下游过来的。

他忧虑地向着河的下游方向看去。下游来了什么东西?

放索仔社在热兰遮城的东南方向,新港社则在热兰遮城的西北方向,离热兰遮城有四十多公里,其中只有十多公里是山路。

新港社只有二千多人,但他们是最亲近荷兰人的土著。社里无论男女老少,都信奉基督教,都会几句教义问答。年轻人还基本都会荷兰话和写荷兰文。

1月4日的早晨,从码头市场跑回去的人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昨天早上有海盗驾驶着怪船袭击热兰遮城的市场了。

“他们有多少人?”马加达社长看着这个跑了一天一夜才跑回来的“快腿”,皱着眉头问道。

快腿摇了摇头说:“我不知dào

,我一看大家跑了,我就先跑回来了。”

“你是个胆小鬼!”马加达只是在心里骂到,“要不然你也不会学着荷兰人和明人那样做生意。”

快腿看到社长的脸色不好,他讪讪地退出社长的竹寮。

马加达社长重重地叹了口气。

又要交血税了。14年前,搭加里扬人仰仗着自己的身材高大,人多势众,强行霸占了新港社人的土地,让新港人敢怒不敢言。

后来他们因为不服税收惹到了强dà

的荷兰人,引起荷兰人的进攻。新港社人看到机会来了,便主动联系上荷兰人,出兵三百人和荷兰士兵凑成九百人,一起攻打他们,仗着荷兰人的火枪,很快打败了搭加里扬人,把他们的村落烧毁夷成平地。反抗的搭加里扬人都被杀死了,剩下的都被集中到村口,荷兰人故yì

让他们看着整个村落燃成灰烬。然后把他们赶走,让他们四处宣扬荷兰人的强dà

。搭加里扬人没有再回来,他们都躲进了东部的山区。

在搭加里扬人男女老幼离开自己的村子时,从他们的眼睛里,新港社人读出了“死仇”两个字。

从此新港社完全和荷兰人结盟了。每次有战争,比如和虎尾垄人、麻豆社人,新港社都必须出兵参加,甚至还要参与攻打西班牙人的淡水和基隆。尽管这是完全和他们不搭边的战争。荷兰人叫这个为血税。

很快,社长马加达在村子的公屋里召集长老开会,商量如果荷兰人来让他们出兵时,要出多少青壮,该要什么代价。

每个长老的面前,都放着一个竹筒,里面装着旱稻酒。长老喝得这种旱稻酒,非常珍贵。新港社和其它土著一样,都不会种水稻,只种旱稻。不除草,不耕田,用尖棍在地上扎眼,投放稻种。等旱稻成熟后,用手捋下稻穗,以臼冲之即可。

做酒时,把米蒸五分熟,让社中未婚少女以嘴咀嚼之,做成酒曲,然后发酵成酒,谓之为女儿酒。没有一定的地位是喝不上这酒的。

“要50把铁镖枪头。上次他们只给了30把。”一个长老说。

社长点点头。旁边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用鹅毛笔记下。

“麻布要二十匹,上次我们出动了二百名战士,受伤了五人,只给了十五匹。”

社长又点点头。

忽然一个青年大叫起来:

“他们收我们鹿肉的税太多了!我们为他们打仗,战士们还要交人头税!”

社长又是哀伤又是愤nù

地注视着儿子达鲁,说:“我只是叫你来听的,你就只能用你的耳朵,而不是嘴!”

达鲁一直在旁边观看,当他见到这些老人们,只关心几把镖枪头,几匹布的时候,不由得不恼恨起来,难道他们不知dào

荷兰人又把他们的税增加了吗?!

“出去!丛林里的豹子而开了丛林不如山猫,年轻人没有了头脑不如山猪!”

达鲁就是豹子的意思。

他恨恨地离开了公屋,离开了这群老糊涂。

长老们仍然笑咪咪地用竹管吸着女儿酒,没有人在意。

社长叹了一口气,心里想:“不是荷兰人离不开我们,而是我们离不开他们。我的儿子,这一点你都看不到。你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玉山山顶的山豹王?”

几个长老同样心知肚明,没有人去关心这场父子之争。

“再多要二十担稻米吧,我看荷兰人的稻米多得像一座山。”又一个长老头也没抬地说。

社长又点点头,说:“这次我们出动三百人。”

王三和李四快速地砍了一些竹子和藤条,编成旱车。旱车类似东北的爬犁,只不过是由人拖行,可在草地和泥地上滑行,非常方便,当然拖起来累人。他们装了三头鹿,拖着回村里处理。

还没到村口,他们听到了放索仔人的欢叫声。原来他们也有了很大的收获,村子里十几个的猎人捕杀了八头鹿,其中还有两头梅花鹿。

李四旁观,那几头鹿身上有好几处伤口,明显是镖枪造成的。放索仔人曾向李四和王三学过下套子,挖陷阱,但手法不行,不会变化。但这也比以前收获增多了,可鹿却不会越来越多。

随着大陆来猎鹿的人增多,鹿真的不好猎了。

荷兰人自然高兴,他们发狩猎证,收钱;鹿肉及其附加物,收钱;鹿皮专营,赚大钱。

可鹿少了,放索仔人的日子就会不好过,他们还比不上新港社人,至少人家还会种旱稻。而他们则完全离不开鹿。

荷兰人带给了放索仔人一样东西,放索仔人叫它荷兰豆。

荷兰商务员警告过放索仔人,当年袭击来自明大陆猎人的虎尾垄人受过惩罚,麻豆社人也是。他们不希望在下淡水河也发生类似的事情。他给放索仔人带来一样好东西,可以充当食物。

于是,荷兰人送给了他们十几个圆圆的像小孩子拳头一样的东西,让他们切成几块,在较平整的地方种下,四个月后会收获更多。煮着吃,烤着吃都可以,不要光想着吃鹿肉。

放索仔人顺从地按着商务员的要求种下,果然四个月后,他们得到了难得的丰收。荷兰豆烤着煮着吃果然饱腹,鹿肉果然卖出多了些,可以多换些铁器。

后来其它村子里的人也来求种子,很快就在这一区域自然推广了。

这自然得到了李四的注意。

回到村子里后,李四和王三迅速地把鹿处理了。今天据说是荷兰豆的成熟期,他们要好好kàn

看。

荷兰豆,他们尝过,不算美味,但吃起来还行。

放索仔人的阿巫带着吓人的面具,还在围绕着他们的猎物在跳唱着,语音怪异,但李四和王三能听懂。

那阿巫唱道:“咱们的先辈啊,遇到了洪水。远远地飘浮啊,来到了这里。赐予我们食物啊,还有猎不尽的鹿。我们来到了啊,就是我们的地儿,嘿嘿!祖先在看着啊,就是我们的地儿!“

李四轻声对王三说:“下一次来,再多给阿巫一匹布。”

俩人没有敢打搅放索仔人神圣而庄严的仪式,悄悄地走向荷兰豆田。所谓田,只是略为平整,放索仔人连野草都拔不干净。

李四粗暴地拔出一株荷兰豆,那根下有数个如小儿拳头大小的豆。

“果真与红蕃薯不同,其小而众。”

王三翻了下白眼说:“一眼看去就不相同嘛。”

李四笑道:“既然如此,带回家乡广种如何?!”

今天没有一个打赏。与昨天比真是冰火两重天,这样下去不好,会感冒。

是不是我上一章写得不好?可我真是用了心啊!

希望得到您慷慨的打赏,以此来肯定我。裸奔的滋味不好受。

第五十五章 历史尊重穿越者

停泊在河口基地的紫云号,像一只忠诚的巨龙一样守护在河口。

范船长六点钟就起来了。今天将是最忙的一天,紫川号将两次往返,从紫云号上卸货后送到热兰遮城。大副以他孩子小为理由,总是抢着值夜班。那么他也应该早点去替他。

范船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尽量不要惊醒伟业。他穿好衣服,先把电热水杯热好水。然后进了卫生间。

这艘日本远洋运输船虽然是八十年代的产品,但生活设施条件好。当初范船长上船适应时,嘴里骂着:“小日本真他妈的抠门,宿舍面积太小了。”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小,并不代表不舒适。比如他给自己挑的高级员工宿舍,里面竟还能有个卫生间,可以方便,又可洗漱。船长宿舍,那是董事们的。

范船长出来后,水刚刚烧开。他断了电,坐在电脑旁边,点击着今天的工作流程,还好,和自己记住的工作内容相符。

他从小冰箱里拿出多美滋牌奶粉,用刚才稍凉一会儿的开水,给儿子按比例冲了一大杯。伟业小时候就是喝这种奶粉长大的,怪了,孩子从来不喝鲜奶。这种奶粉好,七十度的水一冲一晃就完全融解。当年就是太贵,差不多十块一袋呢。

他和伟业商量过,每天喝完一杯后,再去食堂吃早饭。

电热水杯烧开时,范伟业早就被惊醒了。他眯着眼睛看着老爸宽厚的后背,看着他小心地为自己冲奶粉。心里莫明地有了点感动。这是怎么了?以前每天早晨,老爸老妈不是都为自己冲吗?为什么以前没感觉呢?

范伟业和姜雪趴在紫云号的船舷上,悠悠地向河口基地看去。

他们一个穿着儿童式白色上衣吊带西裤,一个穿着粉红的裙。远远地看去,和谐而又温馨。

两个嘴唇红润,牙齿洁白的金童玉女在轻声低语。要是近旁听到他们的话会被吓一跳。

“你说,这河的上游有什么?”

“还用说,低等文明呗。你玩过帝国时代吗?”

“没。上大学那时功课太紧,没有时间。线性代数一直搞不通。”

“不会玩这个是你的损失。不过和你有同感!微积分啊,线性代数啊,都是没有人性的说。”

“也不能这么说,数学还是很重yào

的,总比社经强吧。”

“靠,要不是我年纪小,你的话有问题啊。社经,不知dào

的人想法很多的。”

“真恶心,你们男人想法真恶心。”

“我是男孩啊,你别动手动脚。你知dào

微积分是谁发明的吗?”

姜雪松开揪着范伟业耳朵的手,迟疑地说:“好像是牛顿吧?我记得有这么一道智力题,我选择对了。”

“他是哪年出生的?我恨死了微积分!”

“不知dào

。好像是一六几几年吧?”

“走,我们去齐叔叔那里查一下。”

“哟,你不叫人大叔大叔了?叔叔,很亲切。”

“当然,求人时谁不会说好听的。”

金童玉女蹦蹦跳跳地跑到通讯信息公司办公室。

穿越者们所有的空调可能都集中到通讯信息公司了。没办法,这里是他们的中枢神经和大脑。

那些运转的主机和服wù

器还有其它终端设备比人还需yào

降温。虽然目前在紫云号上暂时运转,但最终,它们都会被安排到一处神mì

的地方,直到它们寿终正寝。但在有着多年维修经验的齐国生经理看来,精心保养,在加上带上足够多的易损零部件,维持三十年足够用了。

维持三十年,穿越者们有信心和能力达到电子管时代。

金童玉女的甜言蜜语没有打动齐国生经理,这里太重yào

了,不能让这两个小家伙呆在这里,看他们的动作都是笨手笨脚的,千万别弄坏了什么。

“都回去,都回去。再有二十分钟,信息库就完全开放了,回宿舍等着上网查吧!”

齐国生经理张开双臂像是驱赶俩只小鸡,他无视小鸡们很萌。

“哎,什么时候能长大啊?”在范伟业的宿舍里,俩人坐在床上,双脚一踢一踢的,无聊地等待着。

范伟业哀叹着时光不逝。

“你对现在的身体有什么感受?”

“你指哪部份?上身还是下身?”

“……”

范伟业在姜雪的脸上看到了CF中常看到的两个大字:怒气!

范伟业快速地说:“感受太多了,我发觉我的运动机能下降了,平衡,谐调能力都不太行,还有眼睛的视角好像变窄了。有趣的是,大脑发育本来没达到最成熟时的状态,但好像完全能容纳我27岁的经lì

和知识体体系……你说怪不怪?”

“不怪,七岁的脑子装下二十七的知识和经lì

,说明你脑子里的知识本来就少呗!”姜雪忍不住笑了。

范伟业也笑了,他知dào

她不怪罪他宅男式的调侃了。

“说真的啊,我也是一样的感受。不过你注意到没有,我们的感情和情绪变丰富了,控zhì

自己情感和情绪的能力严重下降了?”姜雪没有等范伟业的回答,继xù

说,“是不是我们成熟后,大脑里的空间多半是被控zhì

能力和压抑能力占有了?”

“干嘛,你要做儿童心理学专家啊?”

“为什么不?我本身就是很好的观察对像,而且还有你这个参照物。”

“别找我啊,我没时间回答你那些奇怪的问题。”

“哎呀,还知dào

问卷调查法啊?”

“大学里谁没有被问过啊。你可以去问叶子鸿和苏白离,还有一个刘海洋都可以嘛,他们都才十五六七八,别总盯着我。”

“就盯着你。不过你说得对,我可以扩大范围,多多调研,弄不好我将来会是最伟大的心理学家!”

“你一个学会计专业的,怎么对心理学感兴趣?”

“我妈妈买了好多这样的书,我不发病期间也看些。”

“你那病真的是时好时坏吗?”范伟业小心地问道。

“真的,”姜雪重重地点了点头,“发病后,我感觉自己就像在一个极小的空间里出不来,周围事物全是奇形怪状的东西……”

“好了!”范伟业的注意力马上被电脑屏幕上的接通信息吸引了,他飞快地敲打着键盘,眼睛兴奋得直发亮。

姜雪嘟囔着:“儿童注意力容易被转移……”

“你说什么?”范伟业点了若干个子录,飞快地找到了他想要的信息,扭头对姜雪说,“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你找他们干什么?”

“哈哈,1643年1月4日,艾萨克??牛顿出生于英格兰林肯郡乡下的一个小村落伍尔索普村;1646年7月1日莱布尼茨出生于神圣罗马帝国的莱比锡!”

“怎么啦?你笑得怪吓人的。”

“怎么啦?!你知dào

我在大学里被数学摧残成什么样了吗?!”

“你要害了他们?!你别搞笑好不好?”

“不,不,我会教导他们,不过作业完不成可要受惩罚吧?嗯?!”

“那你想当数学老师?”

“不,我突然想当数学专家了……一定很有意思。”

“有意思吗?你要把他们怎么样?”

“我还没想好,打手心是一定的了。你想啊,到时候我先是老师,对着牛顿和莱布尼茨说,你们两个的暑假作业很简单,一个是费马大定理,一个是费马小定理。完不成作业可不能回国探亲噢?”

“用不着那么难吧?一个贝叶斯定理搞定了”

“贝叶斯定理是干什么的?”

“切,属于“四大名补”一样的家伙,要去研究数学。”

“可我现在真的很感兴趣,把微积分搞定先!”

1649年1月3日的夜晚,远在欧洲的牛顿和莱布尼茨几乎同时惊醒,三岁的莱布尼茨哭着要找妈妈说,他梦见了有人要打他。而六岁的牛顿默默在心里喊着,父亲啊,请来帮帮我。

自行采伐机,如果是实施间伐,那么一小时可伐十至十五立方米的木材。如果是平推,那么……想象着野象冲进玉米地吧,众多岸生红树东倒西歪地给它让路,经过昨天一天不间断地平推,一条六米宽两千多米长的通道诞生了。它完全穿透了红树林,直接面对一片竹林。

卢旺材停了自行采伐机,这个大家伙一个小时要吃十多公斤将近二十升的柴油,为了伐竹林而用它,性价比太低。油锯、斧子上吧。听说王建国那里水泥都要计算到“斤”这个单位了,自己这柴油怎么也得算到“两”这个单位。

这片竹林主要是绿竹。绿竹常见于田畔和溪边,它表皮厚,韧性好,可以说是用途最广的品种。

幸好它是属于丛生型。丛生型就是指新的竹是从老竹子的秆根茎侧芽长出来的,所以看起来都会聚在一起,一丛一丛的。非常好处理,一伐一大片。

如果是散生型,就有点麻烦。散生型是指它们长长的地下茎匍匐于地下,新竹子再从这些地下茎冒出来,所以新的竹子会长在老竹子的附近,看起来一枝一枝独立生长。它们长长的地下茎不好对付。

按照图纸要求,把这片竹林伐完,就该面对常绿乔木林,它们才是主要的采伐对象,各种用材都要从它们身上获得,而且还要和木业基地汇合。那面也正在向他们这里奋进呢。只不过他们是人工采伐,速度没有这边快。

卢旺才通过步话机调了十几个劳力过来。他靠在自行采伐机身上美美地吸了一颗烟,然后把烟头按死在沾着泥浆的自行采伐机的履带上。

由于岸生红树林和生长地远比其它地方潮湿,几趟车过去后,地面就返浆严重,形成大大小小的泥浆坑,这算是大自然的报复。

不过,建设部门早就做好了相关的准bèi

。他们先用翻斗车运来海滩砂砾,稍微平整,然后从树木中,挑出一定规格的树干,直接铺地上,连捆绑都不用。履带推土机、四轮推土机都可以通过,甚至小四轮和翻斗车也可以顺利的通过,只不过后两者有点颠,

其实这不是穿越者们的首创,二战时期,美国为了防止日本入侵阿拉加斯加,命令美国工程部队要在一年中,紧急修建一条一千多公里的战备公路。当时财大气粗的美国人就是采用这种办法,直接铺落叶松树干,通过了泥浆地。

劳动力做着返程的小四轮过来了。本来可以来的更多,可是按计划书,各个部门又被抽走一些人,作为第二批支援队,随着返航的紫川号再次出发,参加建设热兰遮城,这叫部份服从整体。

热兰遮城是主基地,而他们是河口分基地。

卢旺才随手脱下自己的上衣,落出黑光闪闪的肌肉。把安全帽丢到自行采伐机里。他用力摇晃了一下脖子,旁边的人可以清晰地听到“嘎巴”声。

他一句话都没说,挥挥手。十几个人拉动了油锯,迈步走向竹林。可爱的绿竹林要倒霉了。

感谢书友大大Yezhongye、豆剖瓜分在本书最困难时期给我的打赏。我会好好写下去。谢谢你们,要打赏真的好难……

希望得到其他书友大大的打赏,鼓励一下我。

第五十六章 劳动者最美丽

建筑部门的王建国催促卢旺才催得紧,合适的竹材用处太广泛了。要不他也不会舍得让自己的手下主动来帮忙,他那面还忙得要死要活呢。

热兰遮城调走太多人了。

昨天,整整忙活了一天,他们才平整好三万平米左右的货物堆场兼仓库。平整、垫土、压实、再平整再垫土再压实,然后留好排水通道。如果用上所有机械设备,不到半天就能完事,可是卢旺才那面确实比他更需yào

。以人工为主,机械为辅吧。

可贵的是,除了调走的,帮厨送水送饭的,剩下二十多个女生都参加了劳动。大多是七十年代出生的女生们真好,没人报怨,没人叫苦,一样肩挑手提。

吴咏梅和白洁把一堆土向四周扬洒完后,又把其中的小石子扒拉出来归堆。

吴咏梅说:“小白,我好多年没有参加这样的集体劳动了。”

白洁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给吴咏梅,然后自己也用了一张,细心地擦着汗。

“是啊,好像当年学雷峰时参加过。那时候真傻啊,他们叫我们学雷峰。他们自己学和坤!”

噗嗤一声,吴咏梅笑了,把手纸都弄破了。

“你啊,总是这么逗。”

白洁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你要是像我一样见过太多的人情冷暖,就不会那样单纯了。

吴咏梅说:“你现在工作比那时还累,你要说什么?”

“第一个是我自愿来的,第二个……这里的花花草草都有我一份,苦一点儿,我愿意。”

“嗯,我也是……”

白洁向四处扫了一眼,发xiàn

王建国正在偷看着她,她擦汗的动作更加秀气了。干活时,她不时用眼睛瞟着王建国,当看到王建国发xiàn

她知dào

了后,还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白洁甜甜地笑了。

王建国一边平整着地,一边欣赏着认真劳动的人们。多少年了,他没有见过这样自觉自愿,这样热火朝天劳动场面。他看到那些劳动着的漂亮女生,看到她们白皙的脸上,因为劳动而泛起的红晕,他认为这是世界上最美的装扮。忽然,他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要是“非诚勿扰”里的那些妹子来了后,会怎么样?太可怕了,他打了个寒颤。

计划书中,并没有留给他们多少建材。总共才十吨的水泥,只留给他们一吨,还有一吨的白灰。水泥是给他们做柴油发电机,蒸汽发电机,蒸汽锅炉的硬质地面用的。白灰是要做木材烘干窑、砖窑、木炭窑的防水。

至于怎么分配,宋士达董事亲切地说:“建筑部门的技术员们一定会找到好办法的。”

这话说的和没说过一样。

王建国和自己部里的技术员精心计算了一下,决定充分利用天然石块,减少使用混凝土的比例。就让我们把坑挖得大一点,深一点,石头铺得厚一点吧。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王建国在计算时,第一次发xiàn

自己的数学计算能力还是挺高的。怎么当年高考还栽在数学上呢?

河滩上,叶子鸿和苏离白正在筛着沙子。你一铲我一铲,以每十秒一下的速度劳动着。

苏离白思索着刚才叶子鸿给他出的四道问题。

黄种人多还是白种人多?世界四大文明古国是哪四个?谁是抗日的主力?四大腐败家族是谁?

这种行为虽然有些闲得无聊,但是却是麻木神经最好的办法。

体力劳动者为什么会在言语和智力性反应上较慢?在单调重复性强的工作中,不用麻木神经的办法,正常人是无法忍受的。

“你刚才少铲了一下。”叶子鸿停下了机械的动作。

“什么?”苏离白好像刚从思索中清醒过来。

“你可以回答了吗?”

“应该是白种人比黄种人人多。”

“为什么?”叶子鸿有些气恼。

“从你生气的样子我就猜测出我是对的。如果在那个部门的各种宣传和暗示下,我得出的结论会很简单,甚至不去思考。但是你要是真心问我,我一定会从相反的方向去考lǜ

——我这人不太容易被洗脑——其他问题我不想答了。我服输还不行吗?”

河岸边的芦苇不知dào

多少年来,第一次被人类完全征服了。它们横七竖八地被打成捆,老老实实地躺在河岸边,等着被各种各样的利用。河岸第一次完全在人类面前裸露,像是新婚之夜的女人一样在丈夫面前裸露出自己的所有,前提是,这真的是第一次。

俩初中生年龄的小孩子拄着铁锹四处眺望着,觉得视野开阔多了。他们可以直接看到十几个壮汉正在安装着打坯机,没有它的参与,他们手中的计划恐怕要以月来做时间单位考lǜ



“你看网文吗?”叶子鸿说。

“偶尔看,你看什么类别的?”

叶子鸿长叹了口气说:“我一直想找到一个神奇的村子。它附近有高品质的煤矿有高品质的铁矿,还有优良的三氧化二铝做耐火砖,各种品质的石灰石,听从命令的各种小伙伴,拉出一支横扫全球的军队,还有一点就通的各种工匠——”

“停,那是你没有看明白,人家只是把这些作为载体,表达更深刻的内涵而已。”

“人家人家的,你真像个女人似地说话。”

苏离白放下了铁锹,掏出了步话机放在一边,说:“虽然我长得清秀了一些,可你也不能说我像个女人,我决定要揍你。”

“哎呀,黑煤球一样的,你还清秀?找虐不是?”叶子鸿也放下了铁锹和步话机,猛冲了过去。没办法,步话机人手一部,电池可换,机子坏了没法补。

俩人厮打起来。

小王和小张终于安装好打坯机,他们挺了挺发酸的后背,又晃动了下脖子。幸好事先已经了解了他们负责的机械,否则真要费很多事。

他们的组长钱守国领着几个组员去支援热遮兰城城建了,那里要建设更重yào

的码头设施。而他们俩则留下帮zhù

木业基地完善后续的建设任务。

被部门主体抛弃,而去支援其他单位建设的技术人员,他们的下场都不太好。钱守国看出他们的不情愿,只说了一句话,俩人立kè

放宽了心。

“你俩小子的名字都出现在董事会制定的计划书中,你们看我呢?只有一个称呼,港务二组组长,路人甲一样。没想到吧?你妹的,你俩当年跳槽次数多还跳对了。”

俩人立kè

定下了心。能把名字在计划书中单列出来,决不是弃之不用的节奏。

“你看啊,那俩小子又打起来了。”

“哈,你赌谁赢。一包手纸。”

“换烟行不?我赌黑小子。”

“愿赌服输。就是一包手纸。”

“不干。你知dào

我用得多仔细吗?差点用树叶了。”

热兰遮城能被拿下,没有一个人怀疑。只要是数据党人或者有一点常识的人,都不认为是难事。可没有人想到一点:热兰遮城的新名称应该起什么。

穿越前,还是在龙牙岛开会时就已经定下了,所有学科的理论、计算、衡量单位名称都不变,该叫什么仍叫什么。要不然一切都乱了套。

李子强曾气愤地说:“那计算机语言就不能改成汉语?”

孙德发说:“能。但太扯蛋了。”

李子强问道:“为什么?”

“你认为17世纪的英国人会认为计算机语言是他们的英语吗?我们叫它为科技语,以后教学时只称它为计算机专用。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虽然原称不变,但穿越者们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认领它们。比如第一个提出认领的是李子强李董事,他说自己叫李子强字牛顿。在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无耻地占有了牛顿这个名称和单位。

后来就有些乱了,直到伍大鹏董事长强行命令认领暂停。一切认领得有突出贡献和合理适配的情况下才能得到内部认可。要不太可笑了,比如卢旺才准bèi

要把一立方米木材单位改成专用于木材的一才单位,谁能听明白?!

可是,这些可以暂停,热兰遮城的名称不能暂停。总不能攻占下来了后,还一直叫这个名字吧?

征名吧,八成以上的穿越者认同就行了。伍大鹏董事长在一片嚎叫声中,喊了一嗓子。大家认同,没有异议了。

目前热兰遮城的名字正在穿越者中间火热征名,奖品为十卷手纸。

主管总务方面的宋士达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遇到的第一个危机是手纸危机,手纸很可能首先会不够用了。

这个不起眼又占体积的东西很容易被忽视,但是,随着存货的流失,宋士达董事看着APD上库存量的减少,有些烦恼。按照目前的消耗水平,一个月,最多一个月,就会用完。

“用树叶擦屁屁能死吗?用手擦吃过饭的嘴能死吗?用手巾擦汗能死吗?要不要呼吁一下回归自然的宣传?”

宋士达放下全部战争缴获物品的单据,认真的想着。不过很快又放qì

了,各种宣传这帮人都听够了,恐怕用处不大。

“人生的旅途上,你永远都准bèi

不完备,可是你还要走下去!”

伍大鹏轻松地写下了这句话,通过无线电,发给宋士达。

宋士达拍了拍脑门,对啊,为什么不辨证的看问题呢?有了地震,我们叫它多难兴邦;有了洪水,我们叫它众志成城。

宋士达提笔写下了,珍爱自然,举手之劳。然后又撕了,河口基地正在他的指挥下,严重侵害各种植物的生存权呢。太假,不能要。

“节约用纸,你我有责。”

宋士达觉得自己太有才了,这种呼吁太合适了。

你看,我没带更多的手纸,这没我的责任,可你却有责任少用。男人尽量不用,女人尽量少用吧。

不出意料,叶子鸿如众人所愿的被压倒在地。随后俩人都松懈下来,并肩躺在沙地上,仰望着湛蓝湛蓝的天空。身下的沙子一点也不潮,被升得越来越高的太阳晒得很热乎。到处都弥漫着新鲜地草汁味道,靠近地面则更加浓郁。

看完一朵白云飘过后,苏离白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哎,以前从没有完整地看过一朵白云飘过,真美真享shòu

。”

“嗯,在那边都不知dào

为什么要活着……不过,为什么我们比其它穿越者累呢?”

“有什么奇怪?人家是为了玩,而我们是为了生存。”苏离白随意回答。

“为什么不是生活?”

苏离白想了想说:“生活是有内涵的。要是你活着只想着什么时候把房贷还完,明天失业后能不能找到新工作,甚至你人还在大学时就忧虑毕业后能不能有工作,不管如何宣传明天会更美好,但如果人人都担心明天会更糟,那统统叫生存。”

叶子鸿干净利索否定了,他说:“不对。我现在还担心一会儿蒸汽机能不能顺利安装好,能不能带起打坯机,也担心明天蒸汽发动机能不能带起木炭成形机,甚至我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听说我们在热兰遮城有大把的收获,但那也只是账面上的,没法兑现。我现在还没有房子,也没有固定的工作。而且我胳膊现在还酸疼,还总打不过你。可是我心里充实,没有以前那种空落落的感觉。

我相信靠着双手,靠着朋友,靠着同伴,我早晚会住上宫殿一样的房子;我还相信公司的许诺,相信我们的力量,我早晚会实现自己的理想。”

苏离白说:“靠,我二十岁以后就不谈这个了。说说看,你的理想。”

“你看过《远古外星人》吗?”

“没,整天忙着生存,哪有时间。”

“埃及的金字塔,玛雅的金字塔,我都想亲眼看看,研究一下。想到这些我心里就一阵阵骚动。”

“你那是吃鹿肉吃多了,那东西让人骚性。不过你这一说,我也想起一回事儿,不知dào

算不算理想……”

苏离白刚想和叶子鸿谈一谈理想这个问题,步话机沙沙做响。

“你们两个臭小子筛没筛完?才他妈三吨沙子都弄不了?!”

江城江组长的声音在步话机里很粗暴。要是能打过他,俩人早揍他好几顿了。

“快点快点,一会儿要试机了,你们还要负责装料!”

江城微笑着看着远方的两个年轻人。他们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接着干活。

江城回过头来,用挂在脖子上手巾狠狠地在脸上擦了两下,然后又用力地举起十二镑的大锤打着地桩。

这里将是木业加工的第二车间,它将是纯实木板式结构。

为他扶桩的技术员说:“不容易啊,我们那个时代,这样的小孩子哪有能干活的?”

“没办法,这也是为他们自己,能让他们多歇会就多歇会儿。听说河口那面,女生们都上阵了。”

沿着地上用草木灰划出的直线,他们一路打下去,要打七十个深一米五的桩子。而这才是刚刚开始。

感谢Yezhongye、流浪江南两位书友大大,要不小子我又要裸奔了。

希望其他书友大大多多少少打赏一些。

星期天我会把序号重新调一下,现在应该是五十六章。

第五十七章 伟大与卑微

1649年1月5日,绝对是河口基地的纪念日。在大马力柴油发动机的巨大轰鸣声中,挡在前行道路上的最后几棵常绿乔木顺从地倒下了。以此为标志,两个基地联成一体,统一叫做河口基地了。

自行采伐机停止了轰鸣,卢旺才打开车门,伟人般地冲着围观的群众摆手。可惜欢呼的人太少,不到百人。

还有两个家伙一直在输入机的传送带边上干活,连旁观的资格都没有。

昨天上午,他们窝工了,比计划晚了半个小时。这还是在翻斗车司机的帮zhù

下的结果。

他俩被江城一顿狂喷。

两人心里想,这大老粗要是占了理,还真不饶人啊。他们被安排了更重的活,到打坯机的输入带那里投料去!

叶子鸿抱怨说:“我就知dào

不能谈理想,一谈就出事儿。”

苏离白不在意地说:“节奏,节奏问题,咱俩十五秒一锹土,正好是一块土坯的量,还累不着。不就是投料嘛,总比他们搬运成品轻快多了。”

打坯机是原红星机加工厂独自设计和生产的,具有独自的知识产权。但是,他们自己也明白,就是把它的设计图纸发到网上,欢迎大家盗版和仿制,也不会有人理他们的。

他们把打坯机的推进和挤压部分做了加固,奢侈地用了高级锰钢材。而且为了可以随时调整不同型号的模具,他们降低了一次成坯的数量,这样使得模具随时可换。但成坯速度也大大下降,完败于随意在网上就可以买到的,具有一小时三千六百块标准砖型打坯速度的相同设备。

他们把打坯机的主机改成匹配蒸汽发动机的往复式传动的方式,竟敢弃价廉物美的电动机而不顾。而且还运用各种齿轮和涡轮传动。对这种不用液压而用机械式传动的行为,很让人怀疑,设计者是准bèi

以后赚取老板修理设备的钱吧。

其它的辅机,比如搅拌机和输送机、输入机改动不大。事实上要不是在设计时计算发xiàn

,如果不用输送机和输入机,产量会惨不忍睹。这俩样还想去除了呢。

这样,他们还成功地把常见打坯机不高于98分贝的噪音达到128分贝标准。终于有超过现代打坯机的地方了。当全由蒸汽发动机一体联动的打坯机运行时,那叫一个壮观。对了,还有一样关键之处,终于不用电了。

李子强骄傲地对叶子鸿和苏离白说:“去吧,去你们那个什么吧显白吧,这可是蒸汽机时代的辉煌。”

当时叶子鸿和苏离白面面相觑,原来这个老家伙也爱虚荣啊。

当他们真把有关视频发吧里后,还真是震倒了一片,很伤那些想用奢侈品炫富的人。

什么叫奢侈?

把原本十万块钱不到就可以买来的打坯机,独自用不到二十五万块钱生产出来叫奢侈;把常压锅炉,打造成高科技支持下的可增压式高常两用锅炉叫奢侈。你可以不懂打坯机是做什么用的,但它的性价比有多低,你一定能看出来。其中的技术含量呢?

苦逼屌丝富二代官二代,你们看看,小哥哥我不仅有钱,还有知识,有技术。就不是有病,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炫耀!

叶子鸿和苏离白真真切切地明白了,李子强在看到那些老外们造土枪土炮,甚至用蒸汽机驱动加特林机枪的视频,或者用可笑的蒸汽机驱动汽车时,为什么面色沉重,一直叹气,还放着亲自去澳大利亚观看的机会都不去。

创造力!创造力比黄金还重yào



难怪啊,那些视频中,老外们一个个都是带着一种享shòu

地神情……

当吧里沉寂了一会儿后,那个叶子鸿一直暗恋的美眉,巴黎之夜色发帖说,这有什么用?扯蛋就是这么来的……

吧里终于活跃起来,好多帖子大骂叶子鸿有病。

当时,苏离白看着叶子鸿表情怪异地把他心爱的吧关了。

叶子鸿呶呶嘴角,轻声说:“狗屎们,我竟然要给你们表现我的精彩,四年,我竟然有四年时间和你们在一起。”

苏离白当时说:“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吧?!”

“你再说一句,我就揍你。喝酒去,不带李大叔。”

那天晚上喝完酒后,苏离白发誓绝不再和他去喝夜酒。要不是他的力qì

比叶子鸿大一点……苏离白还发xiàn

叶子鸿会用女声唱“喧热的街,没人发xiàn

我的美”,还真不错呢。其间还有很多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苏离白偷着问过李子强:“您说,一个男人,有房有车有正式工作,还有时间看盗版小说还有点智商。就是人丑点,但男人还怕丑吗?他为毛那样呢?还想要什么?”

李子强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小叶子只不过想创造点什么,让别人尊重他喜欢他而已。可他选错对象了,他跑到靠购买来炫耀的地方,去表现创造力,这多可笑。如果他选对了对象,可能就是一个成长中的伟大。”

苏离白笑了,说:“哪有那么伟大?!造蒸汽机模型卖吗?!”

“任何伟大都是从卑微开始,这也包括你我。如果有人说自己天生伟大你就啐他一脸,如果有人告sù

你谁谁谁天生伟大你也啐他,还可以揍他,不过要赔五毛钱。”

后来,当苏离白答yīng

李子强的邀请后,一起穿越,不知怎的,总是有狂扁叶子鸿的冲动,当然不会打得太狠,留着以后慢慢摧残。

砖红性粘土的粘滞性非常好,苏离白认为不用加什么草泥胶之类的添加剂,可以直接上料。搅拌机里可以人工控zhì

湿度。

第一次加料时,在五个壮劳力的帮zhù

下,一次性加满了容量六吨的搅拌机,然后就是一点点往里添了。后来的活儿就属于他们两人了。

他们具有独自知识产权的蒸汽机虽然启动时慢,但效果还真不错。经过持续添加各种劈材,等了半个小时,蒸汽机像是思考了很久之后,才决定开始正常运转。输送机那边有四个壮劳力就开始不停地搬运传送带送来的土坯。现在不是标准的砖坯,是专门为木材干燥用的烘干室准bèi

的,还没轮到木炭窑和砖瓦窑。

热兰遮城那边天天问这边的进度,好像不知dào

有计划书一样。都差不多按小时来衡量进度了,还催促个屁!

烘干木材不是怕它潮,而是为了杀死木材中能不断增长的植物细胞,使植物细胞液干涸,这样木材才能定型,不会发生形变,除非再次受潮。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古人不知dào

这个原因,往往采用晒木的办法,一般用两年左右,才能等到合适的木材。刚传回的消息说,穿越者们在热兰遮的台江内海沿岸的修船厂收获了一批晒了三年的木材。

河口基地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不会再被死催了。

木材烘干室采用长龙式建筑建设。缺点是它占地面积大,热效率低,浪费燃料,烘干时间长。优点是易建设,不必采用较为复杂的圆形窑顶,容量大。

在所有的生土建筑中,除了窑洞,它就是最易建的了。连地基都不要。

土坯被几个壮工一一摆放在竹棚里,准bèi

阴干到八成后使用。

基地里最大的竹棚是开料车间,它长三十米,宽十米。说是竹棚,但实jì

是竹木混搭。棚顶是铺着挑选出的芦苇。如果被风吹走就吹走吧,再铺。

开料车间里最大的设备是大型圆木圆锯机,它有可装载40厘米至100厘米的轮锯,正了八经的日本小松产品。它整机长三米五宽一米二,滑行车架二米长,工作台高一米,功率8千瓦。其它的是一台中型方木机,小型方圆两用木工铣床,都是正了八经的日本小松产品。

现在它正在剖开一棵胸围为四十厘米的相思树。

它刚才剖开了两棵香樟树,空气里还四处飘散着香樟的粉尘,那粉尘为这个四处透风的车间带来了香樟独有的樟脑香味。

两个壮劳力在光滑的车台上,小心地拉送着相思树干,在“吱啊吱啊”尖叫声中,树干会慢慢的剖成若干板材。

这些板材来不及烘干了。现在木工基地里的第二车间,成型车间正急需它们。一会儿,这些散发着好闻香气的板材就会被送走,送到成型车间那里,做它的板式围墙。

第二车间里将要安放四台木工机床,和一个数控木工机床。相比第一车间,它当然更重yào

了。第二车间不仅将有墙体,还将有玻璃窗户和单机布袋式除尘器。成品玻璃,总共才带了一箱,工业用单机布袋式除尘器总共才带了五个。可见第二车间是多么受重视了。

王建国拎着一包东西来到了一车间找江城。他问一个技术员说:“你们江组长呢?”

那个技术员摘下了口罩,指了指北面说:“在二车间工地上,正打木桩呢。”

王建国刚要走,忽然闻到了樟脑味。他说:“哎呀,你们用香樟木做板墙?”

“不光是吧,房顶也铺它。”

“太奢侈了。”

“您去堆木场看看,胸径小的香樟木,都不希得要。”

“那根和枝都还留着吧?将来熬樟脑用……樟脑是好东西。”

“当然了,”技术员有点不耐烦地戴上了口罩,嗡声嗡气地说:“计划上说七天后就开始提炼,也不是什么高科技……”

王建国知趣地说了声谢谢后,去找江城。

Yezhongye书友大大,我就知dào

会这样,无论如何只有你坚定地支持我。真是无以回报,只有认真写下去。

打赏真的很难要,可是我还是要下去。

希望各位书友大大支持下,多多少少给点打赏。

第五十八章 河口基地大建设

王建国远远地看见了江诚。

江城早已脱去了上衣,正用力抡着十二磅铁锤,砸桩呢。

王建国快步向他走去。

此时是下午一点,正是最热的时间。

江城结实而黝黑的后背淌满了汗水。随着他的用力,后背上肌肉在一股股地鼓动着,像是单独有了生命力。也许是眼花,王建国似乎看到他身上的汗水竟折射了一下阳光,亮闪了一下。

走近后,王建国喊到:“老江,歇会吧!”

江城停下来,回头看是王建国,笑了,说:“哎呀,难得的贵客啊,道路开通一上午了,才来检查工作。直接通知我啊,我好去接你。”

王建国摆摆手。木业生产加工摆明是由江城负责了,大家将来一定会是平级的,可不能摆谱。

“我呼叫你了,你没有回答。反正也得亲自来,不麻烦别人了。”几个专门的负责人都有专门的联络通道。

江城转头向放上衣的地方看去,那衣服挂在三十米外呢!

“哈哈,真不好意思。你看我没听见。”

“没事儿,没事儿。我这次找你还是为那件计划外的事儿。”

王建国随手递给他那包东西,又说:“这是你要的奶粉,你要不提醒我们还都忘了,这里还有两个未成年呢。”

江城立kè

拍着脑袋叫道:“你看我这破脑子,整天去背计划书了。别的一点也装不下了。竹材我都给你破好了……可忘了编了!这样吧,你带回去自己编吧。”

王建国连忙说:“不行啊,我那面女生都上场了。哪里有会编竹器的?”

“那叫什么竹器!几十块晒鱼的竹匾呗!”

王建国又连忙摇头,说:“何止几十块,我要二百块。”

“怎么又多了?!打那么多鱼干什么!”

王建国说:“宋董事指导过,手中有鱼心中不慌。”

“那也不能随便打断计划啊!”

王建国听了他的大嗓门后,怕他乱说话,赶紧说:“好了好了,除了竹材,我再拿一些木料回去,自己搭个晒鱼架吧。”

“不是不帮忙,我这儿连两个孩子都当劳力用了。我只能给他们要点奶粉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真怕累伤了他们……”

“哎,我那儿两个小孩子也上场了……”

“这是谁安排的啊?不到十岁的孩子,是谁这么狠心!”

王建国慌忙说:“哪能呢,是两个小孩子自己要求上场的,就是赶苍蝇!”

王建国和随行的司机三下五除二把劈好的竹材装上车,又亲自在木工铣床上破了几十根方楞,拿了一些木板,回河口去了。

道路两边是一片败落的景象。高高矮矮的树桩远近皆有。无数奇形怪状的巨大的树根随意摆放在道路两旁,等待着各种命运的安排。其中有一个树根吸引了王建国的注意。

那个树根要是在一个艺术家的眼里,会很像一个坐在地上的哀伤的老者,用一只瘦骨嶙峋的胳膊指着上天责问:为什么,为什么上天会给他们如此悲惨的命运?他们惹了谁?上天沉默不语,只能无奈地任由穿越者们乱折腾。

“快看啊,”王建国指着那树根,对司机说,“你看它像不像一门三七炮?”

司机扫了一眼,说:“我看啊,更像一把尿壶。”

道路有,但路况惨不忍睹。司机虽然开车十分小心,可是汽车仍然非常颠簸。

王建国一点也没有在意此时乘车的各种不适,他心里充满着理科生特有的成功感。他向窗外张望着破败的各种景物,欣赏着现代化的破坏之美。真美啊,我们才是地球的主宰!

他们只用了不到七十二个小时,就打通了四公里的丛林通道,甚至可能通行重载汽车的通道。

但这不是最好的选择,随着破坏性滥砍滥伐地进行,他们发xiàn

了一条更好的路,完全可以绕开返浆地区,绕得也不远,只多了两公里。

到了返浆区后,汽车开始跳跃式摇晃,车厢里的竹材哗啦哗啦地乱响。司机恼恨地说:“王经理,这就是在走搓衣板。那条路什么时候开工?!”

王建国看了一下表,说:“96个小时后吧。”

司机心中操了了一句,又说:“那这块烂地能干嘛?”

王建国回想了一下简易的规划图,说:“先种上椰子,以后种点花花草草当海边公园。”

规划图是随着地质勘测不断地深入后草草初创的。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陆续发xiàn

了不少近似原始部落的村庄,甚至在上游的河边发xiàn

了不少小型船只。

他们在这里的策略与热兰遮城的不太一样,计划中,热兰遮城地区采用的是非被动性接触,就是说,在一定的时候可以主动接触当地人。而河口基地地区,是采用非主动性接触,就是说,你们当地人过你们自己的日子,我们不去打搅,你们要是来找我们呢?那看你们的态度而后定。

“那我先要在这儿预定一套观景房,河景海景都带的。”司机想了半天才想到先要个好处。

“妥妥的,你没认真研究过我们签字的合同吧?我们人人有份。”

“真有盼头啊。”司机嚎叫了一声。

汽车回到河口基地,路况好了一些。到了门口后,司机冲着大门口按了两声喇叭,从一间小竹屋里跑出一个民兵,他叼着烟,倒背一把七连发,飞快地把竹子架成的路障搬开。那把七连发是从海洋之心号上征用的。

王建国向上瞥了一眼,那个五米高竹子搭建的岗楼上,一个民兵正趴在加特林上打瞌睡。这几天人人都累坏了。哎,要是有毛竹就好了,可以搭得更高。

宋士达悠闲地坐在一堆高高的竹干垛上,不时用搭在脖子上的手巾擦着汗。没办法,他天生汗多。

他是正牌的福建人,却有着南方人少有的北方人体型。五个人中,他的身高仅次于伍大鹏。没办法,东北人天生高。

刚才当他和其它技术员们把最后一根竹桩砸进了土里后,这个三万平米的货物堆场算是终于完成了基本建设。终于啊,成功建成了一个集中营,很有安全感的说。

货物堆场有三重物质设施的保卫。

第一重,他们把周边三十米范围的杂树杂草全部清理干净,埋上了步兵拌发地雷。那是用细铁丝和手雷自制的。为了防止意wài

,每隔五十米还立了木牌子,上面的两边都用漂亮的书法写着“雷场勿入”的字样。警告用语完全是警告穿越者的。他们相信这个时代的闯入者一定看不懂。

为此,一桶红油漆用光了。但是,所有人都认为值。尼玛的,电网太吓人了,也很费柴油的说。雷场,谁没事儿去那儿,感觉能好点。

第二重,他们用削尖的竹桩搭成X型防护墙。想要翻过来很费事的。

第三重是用铁丝网防卫,不带电的。铁丝网上还挂着各种铁罐头盒做的报警器。

在用不用红外线报警装备上,宋士达有点犹豫。用得着像热兰遮城那样防备森严吗?看他们反馈的信息,简直是按照核电站的样子来防卫了。电网、摄像头、红外线警报器一个都没少。

不过既然权力交给了工程指挥部,那么就由他们决定吧。

孙山和其他港务部门的人被调走了,现在只剩王建国和卢旺才负责工程指挥。

他俩和其他人一样,都观看了攻打热兰遮城的所有DV。

当时卢旺才抱着肩撇着嘴说:“就这水平?!就这水平连我们村子抵抗拆迁队的作战能力都比不上。”

王建国也顺着说:“是啊,你看他们遇着点打击,转身就跑。还以为他们能迎着弹雨往上冲呢。我忘记了在哪个网文里看过,那大明土著迎着冲锋枪往上冲,吓得穿越者把冲锋枪都扔了。这说明什么?他们连土箸们都不如。”

听了王建国跑题的话,宋士达没理会。

有关DV.宋士达早都看过几遍了,每次看到荷兰雇佣军在弹雨中挣扎的样子时,就想吐,太恶心了。这不是他软弱,真的太恶心。非要打碎了才能表现你狠?!

在DV中,他看到几乎全部队员打空了一个弹匣后,又都下意识地换上一个。他想,要是当时在场就好了,肯定这个时候喊停。

宋士达听着他俩在装狠,沉吟了一会儿,心里想,下次一定要安排这俩家伙去收拾战场,只要找到机会。但口中说:“不要低估了敌人——料敌为宽——”

王建国马上说:“也对,万一他们拼命了,还不知dào

能做出什么事。以防万一嘛。”

卢旺材说:“做出啥事儿?东北那面留个出口,用一架加特林够了;西南那面留个口,两架三七炮也够了;海上有渔船雷达预警,没问题了吧?当时我就说过,用不着什么电网,我在伐木队那阵儿,就没见过不怕人的动物,斧头声一响,东北虎都跑得远远的,别说油锯了——”

宋士达马上又把话题转回来。他说:“那就按照你们的设计来吧,我这面大力支持。”

结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宋士达远远地看见吴咏梅和几个女生利用这个难得的休息时间,在那片可笑的海岸兰花群忙着什么,蹲起又蹲下的。

他心里想,以后要什么花没有,至于现在忙着表达爱hù

大自然?但他还是走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这时,他的步话机响了,是王建国向他汇报,他们回来了。宋士达想都没想地说:“你们协调处理吧。”

宋士达慢慢走到吴咏梅的身边,听到她说:“姐妹们,等着伐木队再深入时,我们一定要跟在后面,还不知dào

多少宝贵的植物被破坏了呢。”

“嫂子,没事的,我们都通了气,要是有怪怪的花啊,草啊,大家都留意一下。”宋士达连忙接过话,爽朗地和女生们打着招呼。

这一两天她们也累坏了。平整场地有她们,处理鱼获也有她们。

王建国向宋士达汇报完后,没听出他有什么不满yì

的意思。

他高兴起来。汽车进了货场后,王建国敏捷地跳了下来,冲着十几个休息完事后,围过来的技术员们说:“快点吧,我们要自己搭架子了,那边真忙不过来了。”

“渔船啥时候卸货啊?!”

“听说比昨天要早,大家忙起来吧,就是个架子!”王建国大声回应。

手锯,锤子,钉子上下齐飞,两个小时不到,一条百米延长,一米五宽的晒鱼架架起来了。

这是给乌鱼和大黄花鱼上架准bèi

的,其他海杂鱼早丢沙滩上晒去了。

这件事情告sù

我们,想上架,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管是那面的世界还是这边的世界。

你知dào

大黄花多少钱一斤吗?

听说,有名的紫川号船长,走私小犯人兼民间柴油机专家司马建国说:“要是能捞到大黄花,我就不穿越了——”结果他被朋友们批为小富既安的典型。

你知dào

乌鱼籽多钱一斤吗?

纯天然的,质量好的,可以做贵宾礼物。

范伟业和姜雪一人戴了一顶太阳帽,各自手里拿着一片的芭蕉叶,不时地赶着苍蝇。他们是怕苍蝇落到眼前的乌鱼籽上。

当姜雪听到鱼获中有大量的乌鱼籽后,她对范伟业说:“我要用亲手晒得乌鱼籽为妈妈补偿,。这些年,我欠妈妈太多了。”

“神经病,亲手晒和正常晒有什么区别?!”范伟业想都没想在心中说。但是却不自觉地点了数据库里有关乌鱼籽的介shào



原来这玩意对男人也是好处大大的。他踌躇了半天,也说:“那,那我也为我爸爸晒一点吧。”

姜雪心里笑了,想:“儿童随众性强,易受环境感染——”

感谢书友大大Yezhongye、tcdx1969、无言在看、美乐芝、archoneyes、卷心菜n、bayuyang等的打赏,小子一定好好地写下去。如果有人认为这样写是注水的话,我真无语了,反正知dào

自己很费心血。

希望得到其他书友大大的打赏,明天不要裸跑,但愿。

第五十九章 古式小酌与街边烧烤

黄昏时分,在夕阳的映衬下,四条渔船得yì

洋洋地陆续回港。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出海了,未来二十天内,除必要的留守人员外,所有船员一律下船干活。

鱼太多了。

三十多个船员下船干活的时间,比计划中提前了五天,原本可以连锁反应地使其它项目也能提前。但事实上,不仅没有提前,反而落后了。

原因还是鱼太多了。

先说杂鱼。一开始,大家吃什么都觉得鲜。后来挑嘴了,一致认为大黄花的三瓣子肉鲜香,有咬头,刺还少。乌鱼也行,鲜嫩可口。其它的嚼之如柴。

杂鱼总不能扔了吧?就是沙滩上铺上大片型的树叶,晒吧。可是越来越多后,人就变懒了,直接扔到沙滩上晒吧,处理完后的黄花鱼和乌鱼才享shòu

树叶待遇。

可当黄花鱼和乌鱼以百吨为计量单位的上岸后,大家有点措手不及。

计划中确实早有预料和安排,经济价值高的鱼获能吃就吃,吃不了可冷冻、腌制,其它杂鱼可以晒干,以后粉碎成鱼粉可做饲料。也可以酿制鱼油。

可是大黄花和乌鱼也太多了。

理想是丰满的,可现实是……肥胖的!

乌鱼好吃,可不易保存,除了现吃的拿走外。另一批要取出籽来,用盐卤上,晒干。穿越者们肯定是不吃的,说不上什么时候,这些咸鱼能利用上。可不久才发xiàn

鱼获放在沙滩上晒容易烂,于是他们才想起竹匾来,以至其它竹器。

鲁有根船长委屈地说:“我用最大的网眼,还用浮拖!”

宋士达摸着下巴说:“你看,现在正是乌鱼的浮头时期……”

“哪儿啊,我捞大黄花鱼是用浮拖,捞乌鱼是用中拖!是想让新船员练练手……”

“我听说一天一艘得一吨多柴油吧?”

“用不上,就像在家门口捕捞一样,速度也慢,四艘加一起都用不上二吨半。”

宋士达高兴了,说:“那好那好,多几十合格船员,这点付出太值了。”

柴油换鱼获,还换出合格船员,这笔账合算。再继xù

就不对了,除非能得到稳定的柴油供给。

“我这还没有用双船围网呢。要是处理能力强,这批渔汛全能拿下。你不知dào

啊,我打开声纳后,全是大面积的红斑,全是你的菜啊。”

宋士达挠了挠头,说:“急什么,明年还会来。现在一切围绕热兰遮城做事——坚决不动摇!”

鲁有根说:“是这个理儿,这有一好比啊,咱们就是那拖网,热兰遮城他们就是那收索机。”

“对极了,晚上七点半左右,你和其他三个船长都到我办公室来,大家聚一下。工程指挥部的人也过来。我们开个小会。”

“好咧,准时到。我走了啊,那帮小子还不知dào

忙成什么样子。”

忙成什么样?宋士达经过一次就受不了了。

宋士达可以干农活,也可以下死力干工地的力qì

活,甚至于低眉顺眼地去求下定单,但他肯定干不了处理鱼获的工作。

腥臭全是腥臭,尤其是在把橡胶手套让给女生们后,扎手不停地扎手。

到底为什么会扎手呢?宋士达仔细观察了一下手中的大黄花和乌鱼才发xiàn

,不是黄花鱼有刺,而是手已经快泡烂了,变得格外细嫩了。寻常的鱼鳍轻轻一碰,也是给人痛感。

不停地开膛剖肚,取籽,丢掉内脏。还好抹盐卤鱼的工作是别人干的。

好在那只是正式捕鱼后,第一批上岸的鱼获,穿越者们都还保持着好奇心带来的兴奋。

一开始还有说有笑的,偶尔还为鱼获里面跑出个乌龟欢叫几声。后来大家沉默不语,心中大概都盼着快点干完,洗洗睡吧。

还好,世界上第一台低压锅炉一直平稳地运行着,为他们提供大量的饮用水和洗澡水。

穿越前几个月的讨论和修改,详细地计划书曾让宋士达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设备的使用,都计算到一把锤子的使用寿命。物资的使用,连设备的外包装都考lǜ

到了。人员的使用,各个技术员和他们的其他技能的统一考lǜ

,生出无数种外延来。各个发展环节差不多精确到小时了。

可是至少现在宋士达觉得某些设想有些搞笑。小杂鱼和其它鱼的内脏用来酿造鱼油?算了吧,我给你二十公分以上的鱼酿造吧,你可别说不要,效果好不好已经不重yào

了。小杂鱼和其它鱼的内脏只是肥田地的货。

一帮子在物质资源极度缺乏的社会里的家伙们,去计算物质资源极大丰富的社会,有些搞笑。还黄花梨、小叶紫檀的,就是个木头。

宋士达在那时终于想明白了,应该保持对自然资源无耻的浪费,别的千万别想!把穿越者极为宝贵的休息时间用来处理黄花鱼和乌鱼籽就是个极大的浪费。

人啊,人是最重yào

的!

这真的不同于他的服装厂,不能把效益放在首位而去管理。

宋士达果duàn

地叫停,算了,晚上九点多了,大家把剩下这些鱼扔沙滩上吧!明天该捕还得捕,合格的船员很重yào

,练手吧。

洗澡间其实就是一个集装箱改建。它在启运前就被盯上了。如何能与低压锅炉适配,各种配件管道早就规划好了。

当它被卸到河口基地后,还没等里面的食品加工设备完全卸完,技术员们就操着汽割机调好乙炔和氧气阀直接开始汽割了。各种通道部位都画在它的外壳上了,只要不可能引起火灾,割去吧,一会还上电焊呢。这可以完全叫野蛮装卸、野蛮操作。

宋士达的办公室兼卧室则是两层集装箱配制。用汽吊轻松地把两个长6米,宽3米,高2.7米的中型集装箱叠放。

技术员们一阵火花飞溅,窗户有了,门有了,上下楼的通道口有了。只不过像买了后世的阁楼一样,可耻地没有楼梯。后世是为了省成本,而宋士达的办公室是为了省吨位。

李子强看到计划书中的这一段安排后说:“亲,你要是穿越前能瘦下来,我亲自给你焊个铁梯子,咚咚地上下,很气派。”

宋士达当时给了他一个字的评语,滚!

原本还想配上洗手间、厨房、独立卧室,可议论来议论去,宋士达自己笑了,说:“真想让我们都住集装箱啊,还保持十五年的寿命的,就是个过渡!”

众人才反应过来,特么的,不小心就走邪路里去了。过渡期一切都凑和着用吧,想太多了。

当技术员气割完后,技术员和宋士达仰头看那个仍然有些黑红的通口,技术员说:“宋董,木梯子结实,竹梯子安装快,现在要是急着用,您爬绳子吧!”

宋士达也给了他一个字的评语,滚!

最终是用竹子搭了一架梯子。很结实的说,连桌子和床运上去都没事儿。忙活了一阵儿后,宋士达董事终于睡在了陆地上的床上,还是二楼呢。他点了蚊香又放下了蚊帐。没办法,他只有窗口而没有窗户,更没有空调了。临睡前,宋董事想了想热兰遮城那帮子家伙,应该比自己这里好点吧。

不过通电倒是最快的。因为他确实是这里的最高职位,台式电脑、笔记本和IPD都要电源。

穿越众们在人格上是平等的,但工作上大家还是有分寸的,签过合同,意味着你同意种种条件,没有人逼你,没有人骗你。员工们保证认真工作,公司也保证不延迟退休。

晚上七点半,所有人都到齐了。

众人嘻嘻哈哈地把啤酒箱子打开,都挺小心的,知dào

这玩意还有用。换做后世,真接用手撕个粉碎的。

为了这个小会,宋士达事先还做了一些准bèi

。比如蒜头,他细心地切成小片,又把香菜切成碎末,随后从食堂借了若干小碟子。

弄得食堂负责人何清远一怔一怔的。

“您要干嘛?”

“没事的,开个小会。你不要管了,好好休息,我这是为了私事儿。现在大家对食堂很认可。”

何清远听到表扬当时就高兴了,说:“那是啊,全是海鲜!鹿肉!鸟肉!变着花样来。我可把所有香肠都放出去了,您可说过到时候有鲜肉啊。”

“有,有。热兰遮城那边听说都开始交yì

了。还有山猪呢。”

“山猪?什么猪?”

“我也没见过,电报里就说是猪,懒得问,不过肉很好吃,明天就能送来。你再把辣椒油给我点儿。”

大家在宋士达的办公室兼卧室里开始开会了。

而宋董没有什么开场白,一边摆弄着炭炉一边说:“没啥大事儿,大家一起聚一聚,聊聊工作。”

炭炉早在外面点过火,没啥烟气了。

宋士达拿出五对黄中透亮,色如琥珀的乌鱼籽来。

“这是从那面带来的东西,给大家尝一尝。”

宋士达不慌不忙地打开了一瓶五粮液,用棉花蘸着,一遍又一遍地擦鱼籽。王建国连忙学着宋董的样子,也开始擦了起来。

其他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

宋士达优雅地把鱼籽表面一层薄膜,擦得都脱了皮,然后把皮一齐撕掉。王建国也学着撕掉了表皮。

鲁有根连忙接过来,在宋士达的指导下,把他们切成小薄片。

宋士达轻盈地把它们都架在小炭炉上,用文火慢慢地烤。烤到鱼籽上鼓起一粒一粒的小泡,然后飘逸地洒下绿盈盈的香菜末,在鱼籽暗黄色底调的映衬下,绿色的香菜末一下子把一种色香搭配的神韵引发出来……宋士达这才满yì

地点点头,示意大家,这算是大功告成。

他微笑着让他们再配上切得菲薄的蒜片来下酒。

大家都小心地吃了一口后,嗯,香鲜适口,柔而不腻。

宋士达此时正在想着要播放哪首古筝曲更适合氛围。

卢旺才突然说道:“老鲁,你那里有鱿鱼吧?!这小口吃不过瘾啊!”

“有啊,我那活水仓里还有大虾和螃蟹。你们等着,我去拿。”

“没孜然和辣椒面可不行,我去拿点儿。”江城说着就站了起来,说,“我去老何那儿找点儿,我知dào

这东西他那儿有。”

高雅,惬意,还有在这淡淡的怀古情调中,透着古典式伤感的小酌,就这样被他们好心地变成了街边烧烤。

当年孙德发在五个人聚会时,为他们做得这一切,让宋士达刻骨铭心。那是多么的……

现在还是放《爱情买卖》吧,宋士达悲哀地想,难道他们真的缺少发xiàn

美的眼睛?

感谢书友大大Yezhongye、Bayuyang、流浪江南、xunhanga01、苇子的鼓励。

希望得到其他书友大大们的打赏。

我悲哀地发xiàn

,盗版网站的点击量竟然超过了纵横!如果您花不上一分钟来这儿注册,我会在历史类别中排名前五,还可以在书评中批评我,投黑票等,这也不要钱,多好啊。您怎么就不听劝呢?

第六十章 中国式生土建筑

一首《爱情买卖》,把那面世界里一个怨妇的愤恨,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恰好衬托出街头烧烤的热闹。宋士达只把上衣的扣子解开两个,没有像他们那样,有的打赤膊了。

宋士达呷着小酒不经意地说:“大家对目前我们的工作有什么看法?都说说吧。”

宋士达宋董事平易近人,在许多自称大老粗的技术员眼里,他一点架子也没有,穿越前后都是一样,这很难得。而且能主动地融入到大家的圈子里,更是受大家的尊重。

江城一口气喝下一罐子啤酒,鱼籽虽然好吃但却没有再吃,嫌费劲。他第一个发言说:“我认为我们太赶了,太着急了。”

说完他又啪地打开一个易拉罐。用筷子夹起一条鱿鱼,同时用手撕着吃。

卢旺才补充说:“比如说当初,我们建水塔时,从辅管道到一级二级水箱上架,表面上,我们都是按着计划来的,可是心里啊,都有一些紧张……这甚至比劳动还累人。不是说是按计划书来评价工作成绩的吗?”

鲁有根说:“我们船队超额完成了任务,下一步会帮大家忙。”

其他三位船长也是频频点头。

王建国看了看宋士达的表情,说:“大家形成合力后,困难不算太大……”

卢旺才不太在意,继xù

说:“明天船员兄弟都去江城那里吧,目前重点快一些把三座窑建起来。河口这里搭棚子之类的不太难。你说呢老王?”

齐国生插了句话:“实在不行,我们公司也出人。”

“得了,你们总共才三个人,还有个女的,没你们谁会发电报?”江城听了后,直接反对。

宋士达听着众人的发言,又喝了几口啤酒,夹着鱼籽尝了尝,果然好味啊。

他说:“行,我们把计划改一改,别像是狗赶兔子似的,当初制定计划时,料敌为宽,现在看来,太宽了,我们紧了些。今晚我们改一改,然后发电报给热兰遮城。大家商量着来。”

九个人喝着小酒,你一句我一句地商量着计划,不知不觉要到半夜了。他们把重新设计的计划发给了热兰遮城。

此时,热兰遮城还正在挑灯夜战呢。伍大鹏和其他三个董事商量了一下,回了电报,同意河口基地的改动。

齐国生回到紫云号上,连夜把河口原先计划做了改动,然后通过OA系统发了出去,以便大家随时查阅。

宋士达小声哼哼着《爱情买卖》的歌词,去冲澡。

他真心高兴。不是为了改动计划,而是为了第一次开小会时的诸位表现。他故yì

隐形自己,让别人多说话,果然他们没有因为自己是董事,又是计划制定者,就不敢说话或是说好话,他们大胆地提出批评和修改,先不论正确与否,这态度就是好现象。

什么样的人生、公司、企业、国家能有发展前途?你得要有不同的声音存zài

,全是由一个人或几个人决定,全是歌颂那就是完蛋的节奏!宋士达懂得很。

宋士达故yì

把水调得热一些,而且仰头迎着花洒喷下的水流,真爽啊。

有点昏暗的灯光下,他能看到自己略带着棕色的皮肤是一种油亮,这可不是以前那种中年男人特有的苍白之色。最昂贵的洗浴中心他都去过,唯有在这个简陋的可笑的集箱改的冲澡房里,他感到了洗浴的快乐。他在不停喷洒的水流中做了几个健美的动作,体会着年轻时特有的力量感。

“谁在里面冲澡不挂牌!”

一声粗暴的大喝吓了宋士达一跳,坏了,自己一高兴忘了挂牌!

冲澡的地方男女共用,当然不能男女一起冲了。便在门口焊了个钩子,男生进去就挂个男字的牌,女生进去就挂个女字的牌。这样,同性可以共用。节省时间啊。

而他一高兴,进来时忘挂了。他立kè

喊:“是我,是我,我忘挂了,对不起!进来吧!”

那个人听出是宋士达董事的声音,立kè

说:“您慢慢冲,我不急!我上趟厕所去!”

宋士达冲完澡后,出来后,发xiàn

没人了,他也不理会,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上了床,放下蚊帐后,舒服的呻吟了一声,睡着了。

他相信明天一切都会是顺利的。

食品厂的建设计划先被推后了,鱼松啊,鱼粉啊都不是关键,关键是砖瓦、水泥、白灰。

只把鱼获晒成干货怎么了?我们为什么急着要综合利用?世界都在等着呢。思路一打开,大家的办法就更多了。

如果不是了解历史,谁也不相信,热兰遮城的砖头竟然是一点点从巴达维亚运过来的,而红瓦则是从福建买来的。

“你说。荷兰人是不是为了回扣才从巴达维亚运砖头过来?”

王建国认真思考后才对江城说。

江城说:“谁知dào

呢?反正热兰遮城那边说,哪都没有砖窑,最多是说烧海蛎子壳当石灰的场地。”

江城这一晚上是和王建国挤一起住的。

王建国感叹着说:“砖窑技术不难啊?用得着花费一个月才能从巴达维亚送到吗?”

江城说:“管他呢,明天啊,我和船员们一起去盖窑,你这边自己搭棚子吧。”

“好,我服从董事会的安排。”

江城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就睡了。

整整三天过去后,完全由穿越众们一点点建设成的生土建筑,长龙型木材烘干房和并排排列的木炭窑成功建成。这不同于热兰遮城的旧城区改造工程,没有任何基础让他们利用。

穿越者们把它们两个并列起来,就是为了以后能充份利用对方的废热。

由此可见,人的思维惯性是多么难以改变。整个世界都是你们的,你们还在乎这一点点的废热?

好在把它们并联起来不是难事,穿越众们好像谁也没有发xiàn

自己思维上的矛盾,仿佛一切都是天经地义。

由于没有陶管,它们现在还不能事实上的联在一起,只是做了相应的准bèi

。不过陶工艺可不是难事,一切问题都会得到解决的。

宋士达和其他技术员们信心满满地站在这两处生土建筑的前面,由专程从热兰遮城回来的摄像师刘云亲自拍摄。

看着镜头里,众多穿越者装模做样的摆着姿势,刘云悲伤地想:“是不是自己天生就得搞这个?

在那个世界里他和别人合开婚庆所,他做婚庆跟拍,累得像一条狗。现在,当他在龙牙岛露出拍摄的才华后,他还是累得像条狗。

攻打热兰遮城时,他得拍。别人举枪他举DV,事后,他在靶场狠狠地打了一梭子,当然是得到批准的。事后他还要为董事们和伍队长补拍亲临指挥的样子。

改建热兰遮城他得拍,四个董事一起围着图纸装作讨论什么,还用手东南西北的乱指,好像正在指挥建设一样,其实他们拿的是机械设备图。他还要注意出场次序,重点突出什么的。

他的工作貌似轻松,可累不累只有自己知dào

,满热兰遮城的各个房间,岸边码头,台江内海的船厂,平民区的改造工程,还有那个又小又破的市场,说真的,腿都跑细了,这还是在能骑上28加重自行车的前提下。

晚上,穿越众们加班时,他也得加班,别人可轮换,可他找不到能换的。

他一直琢磨着去哪能忽悠一个可替代者。

一开始,他把心思放到了刘海洋身上,可这个家伙刚听了几句就烦了,说:“我在天上飞行时,多自由自在。可是自从拿了这个家伙拍周边地形概貌,心里负担太大了,无聊透了。”

刘海洋准确地道出跟拍摄影工作的本质,这使得刘云非常气愤也非常伤心。

你妹的,这是艺术懂不懂?你看你在天上拍的是什么?该长镜头不长镜头,该特写不特写,一看就没有艺术细胞。要不是老子怕高还能轮到你?别人可以休息,老子还要给你剪辑。

你妹的,谁都不好骗啊。

河口这块儿建了两座破土窑,你们妹的也要拍。这还赶不上以前呢,那时最其码也是拍美女。再丑的女人在新婚那一天也算是美的。

叶子鸿和苏离白兴高彩列地站在人群中,这里面也有他们的功劳啊!

叶子鸿说:“你兴奋什么?你所谓的逆流式木炭窑就是这样?!”

“怎么,你会啊?”

叶子鸿摇摇头说:“我是不会。但我不会只把七个小木炭窑串联起来后,在把一大块白钢板贴在窑顶,就说它叫逆流式木炭窑。名字太无耻了,标题党。”

苏离白有点脸红,小声说:“你是有正式工作的人,不知dào

在那个世界揽生意的难度。再说单体木炭窑小,它有利于成炭,串联有利于木炭轮作。白钢板有利于反射热能,这几点你都承认吧?是不是防止了窑顶把热能白白地散发了吧?”

“别以为你黑我就看不出你脸红,为什么你心里明白。”

苏离白有点火了,刚要说什么,他忽然发xiàn

那个一脸严肃的摄影师又把DV指向他俩了。

苏离白说:“快点,调整表情,又给我们特写了。”

叶子鸿刚要说你不要转移话题了,忽然发xiàn

真又是拍他们,连忙露出亲切的微笑,说:“那个摄影师真有品位,知dào

我很有型。”

“拉倒吧,”苏离白挺了挺胸,说,“我看他是发xiàn

我有型。他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摄影师啊!”

刘云看着DV里兴致勃勃的俩小孩,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他趁着准bèi

开火的空闲期,微笑着走向俩小孩,三个人不知dào

谈着什么,远远地看上去非常投机。

烘干窑直接可以开火用。木炭窑要慢慢烘干,才能正式烧制木炭,要不然影响木炭的品位。但是穿越众们能来得及吗?不能。

热兰遮城那点缴获的木炭都不够城里蒸汽机用三天的,还在用木柴凑和着呢。这与穿越前的专门设计严重不符,白白浪费了产能。

机制炭还要等木炭有了稳定的产能后才能接着上马,要不然保证不了蒸汽机的正常运行。这是鸡与蛋的问题。

所以上马吧,木炭质量不高也比木柴强吧。

挑好的木材早已经摆放在烘干室里面了,宋士达举着火把缓缓地投入到长长的地沟里。里面也早摆放好了各种碎木、木枝。随着宋士达这历史性的一投,不一会儿就冒起了浓浓黑烟。

这是浓烟吗?不是,它是穿越众发出的工业化的信号啊!

苏离白兴奋地举着DV,一直跟拍着宋董的一举一动,心中充满着成就感。

叶子鸿在旁边一直念叨着:“说好了啊,说好了啊,一会儿宋董点木炭窑由我来拍……”

在宋董投下火把的那一刻,刘云悠闲地抓拍了一张照片。

现在,他的眼角眉梢都是笑。

感谢书友大大yezhongye、启火、美乐芝的打赏,我会好好写下去的。

希望其他书友大大多多少少打赏些。

第六十一章 穿越者的老朋友

到了一月十日这一天,李四和王三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他们的陷阱和套子连根水鹿毛都没有得到。回家吧。他们比平常早早地做了退去的准bèi



放索仔人的阿巫有点不对劲了,她开始把鹿群减少的责任归罪于明人的猎人身上了。

这对,也不对。明人猎人是比以前多了些,可也没那个能力把鹿群都赶到山区里吧?梅花鹿可以这样,水鹿可是喜欢在水边的,怎么它也往山里跑?

就算是最厉害的山豹,抓住一头水鹿后,其他的水鹿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鹿会在意那个倒霉蛋的。

所以,这一切都有点怪怪的,不合常理,这让李四有点害pà



还没等李四和王三决定要走的时候,放索仔人的社长找到了他们。

他竟然也感到不对劲,而且村子里的盐还不够了。往常不管是明人商人和荷兰商务员早都该出现了,各种生活用品是不缺的。交换啊,各取所需。

但是没人来就怪了。社长决定不能再让阿巫出面,她的话让村子里的人有些恐慌。他要和两个明人一起去热兰遮城看一下,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他们一起帮着这两个在他们眼里是可怜的明人,把他们的猎物装上他们的小船,同时也把一批竹器装上去,没有商人来收了,但他们可以带去。放索仔人没有能出海的船,他们的小船只能在河里面划几下。这曾经让王三很奇怪。

那船的船帆和索具,原本是李四和王三两个人辛辛苦苦地扛到村子里的。再扛回去时,轻松了,在社长的安排下,几个武士全面帮忙了。

两个可怜的明人,为了几头鹿离开他们的族长和亲人,一直辛劳着,有时还帮着放索仔人劳动,从来都是面带着讨好的神情。

放索仔人的社长高贵地坐在船头的位置。他用冷静的眼睛看着族人和两个明人一点一点把东西装完。

王三把帆,李四掌舵,小小的,只有四十石的苍山船,就开始往下游行驶了。

苍山船,船体较小,高出水面五尺,吃水四尺,设有橹,风顺则扬帆,风息则荡橹。此船轻便灵巧,沿海岸行驶,沿河行驶都比较方便。

这个季节就算是往下游行船也是不方便的,季风未起。要不他们也不会苦苦等着行商上门。大的商船,如果雇佣了足够的人手,那是无所畏惧的,哪里都可以去。可李四和王三人手不够啊。

幸好这次社长亲自出门,摇橹的人有了,让社长的武士来干吧。

越往下走,李四越害pà

。那个社长也越是端坐不住。

鸟呢,每次路过时,都会被惊起的鸟呢?一年只会有那么几趟船路过,每次都会把鸟们吓得要死,哪怕是鹿群经过也会把鸟吓着。可是现在,那些鸟没有了。而且竟还有一些鸟都不鸟他们的路过,好像是它们的胆子变大了。

船慢慢地下行,忽然,他们在左岸看到了一座用铁柱建成的栈桥。天啊,那得多少石铁?!谁家商行如此奢侈?进而,他们听到了轰轰隆隆的声音,又夹杂着尖锐的刺耳的声音,见多识广的李四也是大惑不解。什么声音?远处怎么还有黑烟冒出?

更可怕的是,那铁栈桥上竟站着许多人,还有那像是患了鬼剃头病一样的河岸上,也有许多人在指指点点,竟好像是专门等他们来似的!

其实他们在离河口基地还有五公里时,就被穿越者们发xiàn

了。几乎是瞬间,消息就传到宋董那里。生产劳动归工程指挥部管,在工作繁忙的时候,安全问题暂时由宋董兼管了。

要是李四和王三选择在穿越者们最忙碌的头几天出发,还是有机会不被发xiàn

而下海的。但现在不同了,穿越者们已经渡过最艰难的开端。

今天是河口基地砖瓦窑的开火日子。刘云摄影师没有来,他声称叶子鸿和苏离白都是少见的摄影天才,他们一个在DV摄影,一个在照相机拍摄方面有天赋,完全可以大有作为。

宋士达董事听了很高兴,他骄傲地说:“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着无穷的潜力,一个好的团体和组织才能把它们完全挖掘出来。”

这句话得到了河口基地所有人的真心认同,并认真地把这句话记录下来。

这次的开火仪式就没有上次那样隆重,又一个土窑而已。他们全然不管这一次的砖瓦窑远比前两个技术含量高。

砖瓦窑采用的是人工干燥室轮窑技术。

这是第一次采用优点比缺点多的技术。该轮窑把干燥和焙烧分开进行。砖坯直接进入干燥室,无需晾晒,加快了生产时间,也解决了雨季时生产的困难。

干燥室是利用焙烧室的余热。这余热是通过专用的送热风道进入干燥室对砖坯进行干燥,干燥后的砖坯再装入轮窑焙烧。该窑干燥室的长短,干燥室的数量,排潮的布局,在穿越前,这些土的不能再土的东西都牛逼地经过CAD建模,各项数据准准的,好方便以后大量的复制。

经过简单测试和推演,发xiàn

只有一个毛病,干燥过的砖坯在运装到焙烧室里的过程中,不小心的话,会造成棱角变形。这不算什么,运装时小心点吧。

砖瓦窑像其它窑一样,统一加盖了大竹棚,铺上芦苇,做简单防雨。窑体上的墙裙都用和上麻刀的白灰薄薄的抹上一层。一吨的白灰用在三座窑体上,可以想象那得多薄。

前几天大家都夸苏离白刮抹的技术远比江城组长的技术好,又薄又均匀,苏离白没怎么样,仍是飞快的抹着,还把抹刀和抹板敲得更响,不断地示意叶子鸿上料。

他心想,老子在那面世界抹过多少这样的白灰了,这里可真没有比得过的。

为苏离白拌灰上料的叶子鸿却骄傲起来,你江组长平常也就靠着力qì

大,嗓门大在来吓唬人,看吧,比技术你完蛋了吧?!

在开火仪式上,宋士达随便地一投火把,众人随便地鼓了几下掌,完活了。这让不停地走来走去,又是弯腰又是下蹲取景的俩兄弟不太满yì

。这也太没有组织性和纪律性了吧。

众人散去后,宋士达接到了河岸观测哨的报gào

,说上游有渔船正在往河口方向行驶,船上有明人也有土著。没有武装,最多是铁镖枪。

宋士达本来想不理他们,按计划,他们和热兰遮城不是一样的策略,就是埋头苦干吧。可是哨兵又说了一句,好像还装着竹笼竹筐之类的东西。

这就吸引了他的兴趣,他立kè

说:“为我准bèi

一艘交通艇,我去看看。”

貌似全河口穿越者里只有他有过和明人打交道的经验吧?

知dào

消息后,还有许多人也来了兴趣,都来了七八天了,这个时代的人还没亲眼见过呢,看DV不真实,像是拍戏一样。

没工的人,他们陆续地跑到河岸去看。计划放松的弊端开始得以显现,竟然有人开始在别人工作时休息了。

这里怎么能少了苏离白和叶子鸿哥俩?自从船员们上岸后,他俩就被开除出劳动力的行列,而机制炭还没到大发展的时期,所以他俩轻松起来,可以到处走走,帮zhù

维修护理蒸汽机啦,柴油机啦。

给砖瓦窑做石灰防水,是为了让江城组长这样轻视他们的人看看自己的水平,属于主动帮忙。

在被发xiàn

有摄影天赋后,他们开始东拍拍西照照,生活很不错的说。

宋士达没着急去上艇,五公里,他们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这还是在顺流而下的条件。

当初四艘渔船在网鱼时,不时的就能看见明人的小渔船。它们吓得以每小时一节半的高速到处乱跑,让船员们好笑。那时他们为了节省柴油,压低了航速,只是以10节的经济航速行驶,这也比明人们快太多了。当明人看到他们的航速知dào

跑不了时,一脸绝望的表情让船员们同情。

一来二去的,明人渔船不再跑了,不过在明人眼里怪异的船也不出动了,只是停在海岸边。明人只敢在远远地眺望一下,甚至有不少船只看到河口的怪异,转头就跑。如山那样大的船,会作为神话传说的种子四处流传。

穿越者看着雷达上的信号,懒得理他们。

宋士达想查查基地里现在的存货有多少,天天更新谁也记不牢。他回到木业基地给他准bèi

的临时办公室,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点击存货项目,输入最高等级的密码。这个河口基地里的一切就向他敞开了怀抱。

机械、设备、能源、电子、金属材料等,他全没看,直接打开了食品专项。在子目录中,他点开了鱼类。嗯,几百吨的干鱼、卤鱼、冰鲜鱼呢。

接着又点击了粮食,热兰遮城那边早发电报了,说水稻敞开了吃,他们那面都喜欢吃荷兰人搜集的,认为这绿色食品更有米味,不再要带来的精米了。

不时返航运输的紫川号还给他们送来了糙米,这大米在热兰遮城那边只经过简单加工。宋士达尝过后,点点头,那米确实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米味。

他也没看面粉、食油和调料的子目录直接退出,进入生活用品,点开食盐,食盐变成十吨了,备注中写着是昨天又送来三吨,不过都是大粒盐,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应该比不上后世的洗盐。这个,宋士达不关心,他只是想,有了这些东西,可以和那些土著们交换任何商品了吧。

这时,他的步话机又响了,那条船接近栈桥一公里了,发xiàn

了这里的变化,好像有些慌乱。

宋士达说:“不要去惊动他们,我们上船去迎接他们,客人到家来探望,怎么能不主动迎接呢?”

感谢四位书友大大Yezhongye、美乐芝、gslzzcz、无言在看、lifeizi2慷慨的打赏,我相信我们会一起走得很远。

希望得到其他书友大大的打赏。别裸奔。

第六十二章 我的明人,你想换什么

宋士达董事到了岸边,举起望远镜看了看,船上的那帮子人果然七手八脚地忙乱着,努力想偏离自己的这一边,做出“我只想路过”的姿态。

宋士达董事一挥手,四个当过民兵,参加过培训的壮汉型技术员和他一起跳上了码头边的交通艇上。

宋士达轻松地对驾驶员说:“没事儿,我们靠上去,速度慢一点。”

其他三个民兵都把他们的AK47横放在双腿上,腿上还插着手枪。热兰遮城的大胜鼓舞了所有的穿越者,所以,他们显得很放松。

“老子也是放过枪的人,别反抗,别逼我杀人。”

这种情绪在民兵中弥漫着,这是好事儿。

一个民兵拍着AK47说:“有了它后,老子谁都不怕!就怕江组长喷人——”

众人都轻声笑了一下,更加地放松了,脸上还带着笑容。热兰遮城战役结束后,运回来二十把AK47来加强河口基地的防卫。

交通艇慢慢地向那艘渔船驶去,但绝对是明人和土著们不可能想象到的速度。近到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的面貌和表情后,宋士达董事没有发xiàn

他们有什么弓箭啊,弩啊之类的远程武器,然后说:“把头挑到和它平行,停车吧,我喊几句。”

宋士达董事站起来笑着喊到:“老乡,你们去哪儿啊?”

其他三个人笑得更厉害了。他们从来没有听过宋董事说闽南家乡话,口音很怪。

苍山船上的人,本来想远远地躲开左岸,尽量快一些路过。但没有想到那些奇怪的人会开出一条比他们还小的小船,速度却是极快,也极为便捷。他们放qì

了无用的躲避,只能等着对方的安排。

李四眼睛瞪着大大的,放索仔人的社长嘴角哆嗦着,一时间没有人能说出什么话来。说什么?全船的人只能观望,听从命运的安排。

对方越来越来近了,但是他们却感觉好了一点。

船上的人好像面貌上带着笑容。

无论是哪个世界,什么人种,真实的笑容都是天然的沟通语言,不用翻译。

他们没带着刀枪,也没有火枪。不会有恶意吧?李四清清嗓子想喊几句。谁知对方做了一个惊骇吓人的动作,很随意地把船头和他们的船头齐行。吓得李四又把话噎了回去。

忽然李四想到了什么,他看了王三一眼。王三也正用探询的眼光看他,两人好像都有了想法,那艘鬼船!

一样看不出是什么东西造的船,一样莫明的短发,一样健壮的身材,只不过没有水晶了,也小了些。

这时,一条壮汉站了起来,喊了声,虽然声调怪异,但还是能听懂,细心观察,果然是几个月前的军爷!不,李四马上在心里改了称呼,非大富大贵之家出身,绝无可能有此做派!

李四马上在船尾喊了声:“公子爷,又看到您了!我这里给您问好……”说完他利落地在船尾的甲板上给宋士达磕了个头。

宋士达董事愣了一下,没太听清对方的回答,但磕头的动作让他明白,对方听懂了他的话。

他又喊到:“老乡,你们这是上哪儿啊?”

王三抢着喊:“公子爷,您忘了?!鹿肉啊!您吃过我们的鹿肉啊!”

当看到王三时,加上他喊的鹿肉发音,宋士达猛然想起了那两个猎人。他妈的,人生何处不相逢,遇到熟人了。

后面好办了。苍山船艰难地在栈桥边停好,所有人下了船,在宋公子热情地邀请下,今天要在这里过夜了。食宿费河口基地全包了,所有货物这里全要。想要交换什么,这里全有。

放索仔人的社长,无奈地看着那帮人微笑着把六名武士的镖枪半抢半接地拿走,动作轻柔而且很有礼貌。那帮人力qì

大不说,个子还高。反抗是无效的,形势逼人啊。

一大帮子人簇拥着他们到了岸上,还有人在船上翻捡着他们的货物,不断交谈着,社长听不懂。还好,那两个可怜的明人好像和他们熟悉,一直在谈着话,距离远,社长偶尔能听到一两个词。盐,鱼干,荷兰人,热兰遮城什么的。

“我刚才说那些你别怕。没有荷兰人了,他们跑了,不过我们很快会抓他们回来的,非法移民罪,非法经营罪,反垄断罪,各种侵犯人权罪行等等都在等着他们。你听不懂?没关系,会让你看到一场公平的审判。”

“……………………”

当宋士达向老朋友介shào

各种情况时,李四和王三只能拼命地点头做辑。他们只能听懂一些话,知dào

红毛蕃人被这些人打跑了。

宋士达董事看到他们的表现,知dào

自己的说话方式不对,上视频吧。他把李四、王三和那个所谓社长一齐带到手提电脑旁边,让他们坐好。然后打开了视频让他们看。

这吓坏了他们。

快速的小船他们知dào

它是一种船,可以快速行驶;闪亮的刺刀他们知dào

它捅人一定会死;可是这种薄薄的方盒子,打开后竟有红毛蕃人在里面死去活来血肉横飞……这实在让他们无法理解!

这得是多么高明的法术才能做到?

连一直装着镇定的社长都受不了了,他认认真真地跪了下去,以头贴地,心中默念着,万能的大地之神啊,给我力量吧。他生怕那帮人把他也收到里面。否则,为什么有两个小子一直围着他们,用一个奇怪的东西对着他们?

宋士达董事对着围观的群众挥挥手说:“大家都见到真相了,也录了视频了,都散了吧,围观古人多没礼貌。好好休息,别影响了工作。”

然后他回头对一直跟在身后,端着上了刺刀的AK47的两个民兵说:“你们也休息去吧,他们身上不是没有武器吗?就是有,我一个人对付他们三个也有信心,我有手枪呢。去吧,没什么意思。”

河口基地的第一次商业谈判正式开始了。宋士达董事从没有伍大鹏那么强势,但也没有孙德发那么阴柔。所以,他没有取得热遮兰城那样的光辉成绩。他的每一步都比较难。

当然,这是他在那个世界刚起步时,饱受各种人物的凌辱有关,他曾发过誓言,如果自己有发达那一天,他绝对会给他人以公平的机会。

公平比黄金还重yào



与李四和王三的谈判非常顺利。

宋士达董事坚决拒绝了他们无偿贡献的想法,他正义使者一样地说:“我们从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这绝不是为了以后可以拿到更多……我们只想建立一种公平的交往。

你们要懂得,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我一直坚信这一点,才走得更远。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和你们详谈我是怎么坚信的。现在你们听懂了吗?说吧,你们想要什么等价交换物,里尔?银两?胡椒?稻米?盐?布匹?我们都有。”

“………………”

李四和王三一直有一种想磕头的愿望,但总被宋士达董事打断,他一个简单地拦截动作,让俩人同时感受到他的力量。这绝不是他们可以承shòu的。听着宋士达面目慷慨,又大义凛然地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又有一些害pà



宋士达董事的态度温和了,说:“说吧,我的明人。我确实不知dào

你们想要什么,但我敢保证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恐xià

你们,让你们说假话,或者代表你们讲话,他们……自动自觉地灭亡了。”

“……”

说些什么,云里雾里的,两人仍然听不懂,但笑容却是有智力的动物都能看明白的。

宋士达董事又压低了声,温和地说:“说吧,我的明人,你想换什么?”

王三大胆地说了一句:“银两!”

“好,我们按市场价钱付你!”

说这话时,宋士达底气很足。这是有原因的。热兰遮城确实是缴获了17万里尔,但是你妹的,这时什么情况啊。

因为到目前为止,已经清理出来二十二种形状的银币,而且只凭肉眼看去,成色不同的就有五种。更可怕的是,还有银两,银镯子,银簪子,银耳环。

我的大神啊,这怎么算?

有趣的是,银两是里面含银量最低的一种货币。

孙德发解释道:“每一个世道快不行的时候,都首先对货币上下其手——”

李子强当时就烦躁起来,他说:“我最讨厌你摆出这个样子了,已经知dào

结局再找论据,谁不会啊?有能耐你猜到真zhèng

的结局,你敢说吗?莫非你外面有干爹?定是外面有人付钱给你了。”

没人搭腔,李子强得yì

洋洋地继xù

去规划他的工业基地。

临了还来了一大段话:“哥哥我从来都是面对实jì

情况,我早就猜到不可能有统一类型的几万两白银还银币什么的,想要啊,那得是工业化的产物。我为什么全力帮建人搞农机?拉倒吧,还从东南亚一买就是几百万担商品粮呢,纯是文科生的瞎胡闹,那得多集中,多有生产力才能达到的?那组织性又有多严密?建人你说啊?”

“我说什么?看你对发仔那样子,我要敢多说,我就是不仅有干爹,外面还有人了。一切听你的,我不回答行了吧?”

“对头。”

他们的谈话,宋士达事后听得语焉不详,但是相当一批银两却送到他这里来,要用充足的木炭能源看看以后能不能提炼出工业用银。他们带了很多工业金属材料,没带的只有工业级别用途的金银。

当着放索仔社长的面儿,宋士达董事把应付的银两交给了两个猎人,然后开始了与社长的交谈。应他的邀请,俩猎人坐陪。怕交谈时语言不通。

放索仔社长认真地看着这些和明人模样上有些类似的人,倾听着他们的交谈,虽然听不太懂,但是他紧张的心,慢慢放松下来。尤其是当看到他们给了银两之后,那两个可怜的明人笑了后,社长觉得心里找回来了什么,这比和荷兰人谈话都要轻松了。至少他们没有用那种鄙视的眼神看他和他的人。

感谢书友大大Yezhongye、无言在看、美乐芝、流浪江南。你们都是多次打赏,我知dào

你们是真地支持我,无以回报,认真再认真地写下去。

希望得到其他书友大大的打赏。

看了那些新到纵横的大神们的作品,再看看给他们的捧场,我震惊了,我也服了。看来等我再成熟一些才行。

第六十三章 绝对牛逼的土著理论

宋士达董事微笑着对放索仔人的社长说:“我们的民族政策,就是没有民族政策。我们只相信公平两个字。”

“……”

“听不懂没关系,我们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你会看到我们的作为。”

“……”

“好吧。我想要竹器,你想要什么?”

“盐。”

“怎么换?”

“200件竹器换半担盐。”

“一担盐换500件竹器怎么样?船上的竹器不够,可以下次再送来。”

宋士达董事乐呵呵地看着放索仔人的社长,心里想,盐不是问题,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什么是市场经济。

社长想了想,摇摇头。

“我们也可以去取,一个月的时间够用吧。”

社长慢慢地说:“500样竹器,我们要两担盐。”

哈哈,宋士达董事开心地笑了,好久没这样开心了。连旁边陪坐的李四和王三也笑了。

李四小声地对社长说了几句他们的土话,社长依然摇了摇头,用闽南话说:“500件竹器,我们要两担盐。”

宋士达董事有一种被打败的感觉,他定了定神,决心好好讲一下,绝不能纵容这种侮辱智商的事情发生,你以为你是某统计局啊。盐的多多少少都不是问题,数学知识才是问题,市场经济意识才是问题。

“我慢点说,你认真听着。半担盐是200件,这样一担盐是400件,你的明白?好,你点头了。那么因为我要得多,你必须便宜一些,这样就是一担盐500件了。而不是两担盐500件。如果你还不明白,李四可以给你解释。”

李四冲着宋士达拱了拱手,说:“公子爷,小的听得明白。”

社长心平气和地说:“200件,我们可以一个月做完,还可以去打猎和唱歌;500件,我们也可以一个月做完,但是我们其他的事就做不了了,人也会很烦很累,所以要两担盐,这样,大家看到盐多也会高兴一些。”

宋士达董事几乎跳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不动声色,身高还没有一米五,全身裹着麻布,头巾上插着野鸡尾巴的社长。

看了半天后他才说了一句:“以人为本?构建和谐社会?”

“……”

如果社长要是能答上来,宋士达董事绝对会把他按地上打个半死先,以前不敢,连想都不敢想,现在……哼哼。

宋士达董事伸出大拇指,咬着牙对着社长说:“你的理论真牛逼,绝对牛逼!冲着这一点,我同意两担盐500件。”

宋士达董事要跳起来的时候,李四心中一紧,要出事了。李四心想,蛮夷就是蛮夷,哪来的奇谈怪论?这么多年了,还没发xiàn

这个社长有如此怪异的想法。打他也是人之常情,更别说这个富家公子如此年轻。

但他看到那个公子竟伸出大拇指,说了两句话,前一句听不懂,后一句竟然是答yīng

了。

李四暗中叫了一声,真是岂有此理!他心里开始琢磨着如何和这个宋姓贵家公子哥做点儿生意了,看来此人果真不堪俗事,哼哼……

王三一直注意着李四的表情,俩人视线一碰,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放索仔人的竹器不过是些竹蒌,竹凳,竹桌,放在另一个世界,都没有人去看它们。可此时它们还真的有用。

宋士达董事看完了一遍后,对放索仔人的社长说:“我这儿还有洁白如玉的大米,全是好大米,有美味的干鱼,数不尽的银两。你完全可以把干不过来的活儿再分包给其它村子,你不是社长吗?应该比我们那里的村长牛逼些吧?你还可以从这里面收取一定的管理费……你的明白?”

社长摇摇头。

看到宋士达董事看自己,李四又辑身拱手,说:“小的明白,这叫活水钱。”李四说完后,就对着社长又说了几句土话,社长摇着头也回答了几句。

社长说:“我们祖祖辈辈生长在这里,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伤害这里……只为了盐其他东西就砍去太多的竹子,会让山神发怒的。”说完他用哀伤的眼神,看着周围被穿越众糟蹋地不成样子的树林。

哎呀,心怀怨望啊!宋士达董事决定先不理会这些,他刚要继xù

给具有优秀的原始部落文化思想的社长洗脑时,李四说话了。

李四抢着说:“小的完全听得懂公子爷的话,小的愿听从您的安排。”

王三也上前拱手道:“小的也愿意!”

“看看,只有同族的人才会有这样理解力,这样的眼光。”宋士达目光炯炯,满脸带笑地想,“我们河口基地也有纳头就拜的带路党了……让那个什么放索仔人的社长穷死去吧,继xù

保持原始部落文化的先进性去吧!”

“好!历史会证明,李四、王三,以后你们终将会为自己的选择而骄傲。”

“……”

王三还是要着急走,他放心不下在赤嵌地区的家里人。

宋士达董事随意地说了一句:“做我们的临时工,这点小事儿,公司帮忙了。”

他说完呼叫齐国生发电给热兰遮城,让那面查一下赤嵌地区的王家如何,现在那么已经接手赤嵌地区的事物了。

王三和李四眼对眼的看着,这也行?

宋士达董事笑着说:“别急,两个小时,不,一个时辰后,一切都知dào

了。我们会签订合同,一定用你们看得懂的话——听不懂没关系,不需yào

公证处。现在第一份工作给你们,你们先洗浴后,换了衣服,几个月没洗澡了吧?然后去……”

看完了两个明人的视频后,范伟业失望地关了。这就是我们的老祖宗?他们胁肩谄媚,全是猥琐的做派。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可是毕竟有眼睛可以看。

矮小的什么社长,可以用平淡的样子说话,可你看看那俩明人,这就是汉奸的样子啊!

“看不惯吗?”姜雪在旁边不断舔着棒棒糖说,粉红的小舌头很灵巧,“就因为你当年看不惯你的组长喷你才辞职不干的吧?”

“是啊,他会什么?只不过一个技校毕业的,他连柴油机为什么会发生敲缸的事儿都不明白……我是不是和你说太多了,你能听懂吗?”

“不懂。”姜雪把棒棒糖翻了一下,又不断舔着,而且干脆利落的回答说,“我只知dào

,你是叫人开了,叫一个技校毕业的组长把你这个三流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开了,虽然你补考了八次。”

“你这个样子怎么能成为心理学专家,你舔棒棒糖的样子真恶心!”

“嗯,我知dào

恶心,我只不过体验下为什么会有儿童一直保持用嘴来了解世界,而且很难改变的心理结构。”姜雪重重点了点头,接着说,“比如男人吸烟,女人吃零食,关键还有你终于不提宅男似的性幻想了。”

“有什么收获?”

“缺少关爱呗。比如宅男,亲情和社会都没有为他们提供关爱和发展的空间,他们自然会逃避或收敛,而有关部门却往网络问题方面引导。”

“对,当年他们刚引进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作用,比CCTV的影响还大,后来就后悔了,一切都晚了——”

姜雪心里又笑了,一个宅男,还能保持独立思考,这很难得,可关键是仅仅以他为例,论证性不强。

“我要走了。”姜雪含着棒棒糖说。

“知dào

,热兰遮城医疗中心建好了。你去你妈那儿。”

“你送我点什么?”

范伟业想想说:“你来了,不管风里雨里,我都去接你。你走了,我不会理的。”

“不好,我妈妈时代的对白。你还是给我拉一遍《致艾丽丝》吧!”

“拉一遍你就回去睡觉吗?”

“嗯,一定。”

范伟业从桌旁的小提琴盒里,拿起老爸为他买的小提琴,精心调了下音。姜雪高兴地心直跳,他是认真的,绝不是以前被逼的样子!

范伟业沉静了一下,搭上了肩。

舒缓的音乐响起来了。当连续十个E音在范伟业的指下不断推上高潮时,姜雪沉醉了。

好男人是培养出来的,绝不是遇见的!

姜雪想起妈妈的感悟,真有道理啊,要不是自己逼着他用小提琴演奏,谁知dào

小提琴会比钢琴更有味道呢!

“这首音乐是不是改名叫《致姜雪》?”

“你觉得改的名字好听吗?啊哎,我的琴!”

“不好听。但我决定就改这名了。我妈和你爸一定会同意的,而且历史也会尊重穿越者的。”

“为什么是他们会同意呢?”

“因为他们最爱我们。”

“好吧,我同意了,现在你可以从我身上下来了吗?我是男人啊!”

姜雪的脸难得地红了一下,她松开按倒在身下的范伟业,说:“我们都是小孩子,哪个男生不在小学受女生欺负,那都不是完整的人生。”

“明天你走你的,别来叫醒我啊!”

“就来。我一定要让你看着我离开。”

“噢呜,你多烦啊!”

轻轻地敲门声。范伟业的老爸范船长进来了。

姜雪很礼貌地说:“范叔叔,刚才范伟业的小提琴拉得可好听了。”

“噢,真的啊?他好多年碰都不碰小提琴了——幸亏我带了——”

“伟业弟弟,你看范叔叔多好!”

“好——”范伟业突然又不高兴起来。

范船长像是无意地说:“紫云号卸完最后一批货,很快伟业也要去热兰遮城了!”

“真的啊!不是说留在河口基地吗?”姜雪是真的高兴。

范船长看见儿子范伟业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其实耳朵都立起来了,便高兴地说:“计划改了很多,你们可以自己查一下。”

“谁希得查?”

范伟业用这样一句话送老爸回到他的工作岗位。

姜雪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一切下定语还太早太早,儿童的心理重建不是容易的事情。

感谢书友大大Yezhongye、自由飞翔的鸟、微笑雪狼、美乐芝的打赏,我会认真写下去的。

希望得到其他书友大大的打赏。

第六十四章 热兰遮旧城区改造工程

五天后,紫川号又来到紫云号这里转运货物。这次货物不多,按计划,留在紫云号上的大多是较为大型或精密的设备,暂时用不上。

关键是要运走一些木炭和砖瓦,除木材外,河口基地终于又可以为热兰遮城多提供几样供给了。

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其中还包括一个小女孩子。原本她该早走的,可总是临走前又发xiàn

少了什么东西,再加上计划不停地更新,就这样一天天地拖下去,拖得范伟业可以用脚来拉《致姜雪》了,范伟业真不敢相信,竟有人能迷恋到这种地步。需yào

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到百听不厌?

虽然这个名字还没被八成穿越众们认可。但是我们有理由想信,凭借姜雪的可爱,当她一个一个人去征求时,那些壮实的技术男们能拒绝?真能拒绝一个小女孩子恳求的眼神?

范伟业也受不了。

姜雪站在紫川号的船舷边,她抬头仰望着趴在紫云号船舷上的范伟业,她的眼神是一对情人分别时的凄迷。那种凄迷,就连不时经过他们视线中的吊卸货物也挡不住。

哗,一台大型混泥土搅拌机慢慢经过他们的视线,挡住了他们的对望,几秒过去后,他们的视线还能连接上;哗,一大包农业公司的散装货经过他们的视线,挡住了他们的对望,几秒过去后,范伟业没了……

姜雪顿时大怒!她挥了挥小拳头,心中恨恨地说:“你个宅男,给我等着!三天后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好的情调全破坏了,还差一个挥手呢!”

随即她又笑了,记下了自己刚才心理的种种反应。

她调皮地自言自语说:“率性做事,真好。我很可爱啊,最后怎么会发展到占有欲那么强烈,应激反应极其过度的程度呢?千万要小心啊。”

范伟业蹲在船舷下,一点也没在乎姜雪的感受。至于吗?再过三天范伟业也会去热兰遮城,听说那里基本上完成了基础建设,可以舒适地住人了。像他这样的,还有叶子鸿和苏离白都去那里,河口基地将来个大的调整。

可是姜雪非要他送她,还说她从没有被男生送过。至于吗?三天的别离搞什么分离相送的把戏?自己是不是太让着她了。

范伟业心里话,你那个脾气,现在就能看出你在那个世界是怎样的一个女汉子了。怪了,这性格也能为爱而疯?

但是,看在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上,就送她一回,说真的,他还真没送过女生呢。不过有时候也想,以前对让自己不满的事情,可是开口就骂的。人变小了,心却变宽了,有点意思。

三天后,随着各项紧急建设告一段落,原先充当基本劳动力的技术员们要慢慢回归本职本行业。

你总不能让化工工程师总去运送木材,酶工程副教授总去收拾鱼获吧?

只有中国最伟大的人物才能搞出一个那样的时代……让一个民族的精神底线全面降低……

这些天,近六百人在热兰遮城的劳动同样是辛苦的,但收获却是最大的。

让我们陪着小女孩子姜雪一起回到热兰遮城去看看吧。

热兰遮城旧城区改造是第一项工程,妥妥的一把手工程项目,放到那面的世界,会是鸡飞狗跳的说。

首先,他们要建一所医院。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发xiàn

一个穿越者生病,但是未雨绸缪的成语,考过大学的理科生还是能懂的。

穿越者们没有一个生病的。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曾经的绯闻院长,现在是铁板钉钉的正院长,马军医生做了一个初步解释:现在任何一个穿越者都可能是一座行走的医药库,浑身或多或少都含有现代各种药品成份,这个空间的病毒和细菌对穿越者们可能还要适应一段时间——不过这要作为一个课题来专门攻关。专门研究一下这个空间的病毒和细菌,会如何适应和对付穿越者。这真很有必要啊。

这一课题得到了伍董事长的大力支持,他当时就拍板说,一切安定下来后,它将作为星火计划中的第一项。

第一个被改建的建筑是一个仓库,它是城里面积最大的,长四十多米,宽二十多米,高三米多,简单计算后,差不多有一千平方米。

它原来是用来存放稻米和麻布布匹等大宗货物,可以看出荷兰人还是很在乎这些东西,仓库建造得非常结实,防水防潮做得不错。

选中这里做医院后,建筑部门的技术员房上房下彻底检查了整体结构。还奢侈地的用了电阻应变仪,测量了整体结构中的承重部位的应力。

这可不是为了试验,他们手中的电阻应变仪将来要用在冶金、机械工程及制造设备,甚至有可能用到航空航天等领域上。当然,如果他们能发展到那一步的话。

每一次的使用都是增加了激光位移传感器的工作次数,这个小东西,穿越者们没有信心在有生之年生产出来。由此可见,他们对这所医院及其设备有多在乎了。

穿越者们首先把第一层城堡的入城台阶扒掉,改成斜坡。方便翻斗车,小四轮地顺利进入。进而把第一层和二层所有的台阶扒掉,那些条石留着备用。

大量水稻和布匹都放在露天地上,没办法,凑合两天吧。对穿越者们来说,吃的用的都不重yào

,身体才是最重yào

的。也许在那面世界他们没有这么深刻的认识。不管怎么说,所有人都对医疗中心十分关心,要人有人,要料有料。

马军院长进到仓库里扫了一眼后,脑子便有了未来医院的结构图。他真地见过太多医院了。

他蹲在地上,用一个小棍子比比画画的。建筑部门的经理和建筑一队的队长老老实实地围在旁边,别看他们去过医院,但谁也没有建过医院。能包到医院的活儿,那能是一般人吗?在那个世界他们对医生客气,这个世界也一样。医闹能是一般人想当就当的吗?

马军院长在仓库的东北部分画了一下,又画出若干道线,然后平静地说:“临床部门在这块儿地方,你给我隔出内科、外科,妇产科、急诊室,再加一个中医科,一共五个房间。”

然后他在西南部分画了一下,接着说:“这面房间可能多一些,药剂室、化验室、放射室、手术室、处置室、供应室、信息室等七个房间。最后还要加一个大夫办公室,不过要再加一个隔断,我是单独一间办公室。”

说完,他站起来了,扔了小棍后,简捷地说:“我先让你们有个大概的印象,更详细的资料,我三个小时后给你们。”说完他连个招呼也没打就走了。对他面上的尊重太廉价了,马军不愿意理睬。

当初,马军院长被可怕的网络暴民无情的攻击时,那些他亲手手术治好病的病人们在哪?那些哭着喊着大恩难忘的家属们在哪儿?那些因为贫困被马军院长免去手术红包的可怜人在哪儿?

没有人帮zhù

他,那种用拙劣手法下套子的事实被所有人无视……其实任何人都应看出来,他真的是被陷害了。

所以,那时四十八岁的马军院长感觉自己的精神又升华了,走向了更冷漠的再次成熟。

对,一切都是工作而已。别犯错,人生就是别犯错。没有人能因为你的善良而感谢你,在你倒霉的时候,只有你自己帮zhù

自己……

王四平和张爱国对视了一眼,王四平小声说:“这大夫真牛啊。”

张爱国在那面的世界是个小包工头,还没做王四平那种水准,但都赶上了2008年经济危机带来的灾难。一个刚刚享shòu

到改开的红利,一个还没享shòu

到,却又都把苦头吃个够,索性出去拼了。没想到拼大劲了,拼成穿越了。

张爱国说:“听说他有两把刷子……”

“不管什么时候,医生都比我们牛逼。咱俩核计一下,看看得用多少料。”

“要好好算一算,听董事长的意思,要是能剩点还要把总督办公室整整。”

两人一核计,还想剩点呢,9吨水泥和9吨白灰全用上都不够用。

十公分标准水泥地面,不算砂石,一千平方就得33吨水泥,这还是在他们带得是水泥是42.5级别以上的。当然他们没打算建成那么厚的,那个厚度走5吨卡车都行了。

由于仓库里面本来就有硬质地面,找平就行了,太高太低的地方,把石头起出来,重新辅一下。目测中,荷兰人辅石板地面的手艺还行。

以溜缝为主吧。这一算,地面变成了使用两吨就能完活。

四面墙壁,不到六百平方,一公分厚可以了,这就又要两吨。可这样不行啊,还有十几个房间的墙壁呢。

“要不灰号小点?”

“别,爱国,这是咱自己的医院,不是承包的工程。没有监理所,也没有质检局,可大家都能找到咱们——”

“妈的,差点忘了。咱们再想想办法。”

俩人又商量了一会儿。要不一线技术员办法多嘛,他们想出主意,各种隔断一码粘土的干活,要什么水泥?墙面也是粘土上!最后刷水泥浆吧,再刷石灰浆吧,弄个脸白。

“四平,你抹过大泥啊?”

张爱国的家乡把往墙上抹各种粘土叫抹大泥,从称呼中,可以看出乡村泥瓦匠们对往墙上抹粘土是多么畏重了。那是真累腕子啊。

“哎,你们那也叫这个是抹大泥?那大木抹子差不多一样吧?”

“一样一样的,以后找东西自己做吧。谁叫咱们年轻了二十岁呢。老多年没碰大泥了。”

说完他们先开始砸墙了。王八蛋操的荷兰人,就不想着给仓库留几个窗口?害得他们现砸。

人生就是这样,你想让它结实的时候,它是豆腐渣工程;不想让它结实的时候,它能经过国检标准!

砸吧,这海砺子壳烧的石灰拌上糖浆和糯米汤彻成的墙,还它妈的挺结实。电锤有,没有用它,重磅锤砸吧。不仅能砸出较为完整的砖来,还能省下电锤的使用寿命。谁知dào

什么时候更有用呢。

随着更为准确地设计图纸的出炉,工作更明确了。但事实上,干过装修工程的人都知dào

,啥明确的图纸啊,有个差不多的方向,剩下的慢慢用水泥找吧。要不你砸一个两米二高一米四五宽的窗口给我看看。

然后就是下料开干了。无论多少房间,墙面要先平了再说。一公分厚度的墙面,很考验瓦工技术

砂子是从河边取来现筛的。河砂在原先那个世界就是台湾一大特产,还有过出口的经lì

,就像20世纪六十年代台湾出口大量的煤炭一样,正了八经是一项产业。

只不过目前穿越者所需yào

的河砂远了些,有两公里的距离。幸好他们有翻斗车和小四轮,力工还不缺,二十多个俘虏都在河边正挖呢。

感谢书友大大美乐芝、燃烧的烟头、crazymax、逍遥倦红尘慷慨的打赏,这是小子我收到最多的一次。还感谢美乐芝书友大大精采的点评,我们的书评区可能是全纵横评价水平比较高的之一。也感谢那些批评我的人,您说的也很对。

希望得到其他书友大大的打赏。

第六十五章 强拆队被阻截

木工组的王宝山看到瓦工组的人干得正欢,而且王经理和张队长也穿着背心上场了,一时间仓库里瓦刀和抹板子叮当地乱响,他心里有些乱。

真他妈行,四面墙不到600个平方,你们上了八个瓦工,四个小工,地面上还有六个人在找平,这些人都是从哪儿找来的?

他细细观察了一下他们的手艺,放下心来,除了王经理和张队长还像那么回事,剩下的也就是二把刀的水平。他不知dào

这些人都是从人才库里拨拉出来的,连有过砌猪圈经lì

的都临时加入了。

一个好瓦工一天能抹50个平方,我看你们怎么在一天内干完。王宝山是木匠,但瓦匠那点事儿,他也门清。瓦匠干得太快了,会显得木工慢了。

王宝山在仓库里转悠,仰头打量着棚顶,心中又不由得不着急。这医院的吊顶是他的活啊,可板材呢?没有板材他用什么去吊顶!

热兰遮城原有一些木材,可是,穿越者们首先要睡床的,该死的荷兰人还不在这城里住,只当这里是办公的地方。木材大多都用在加工木床上了。

木匠分为两种,一种是粗工,一种是细工。粗工就是架梁啊搭架子啊之类的,也可以打个柜子等小物件;细工就是能做细致活,榫铆雕花镂空之类的不在话下。

王宝山是细工木匠,但手艺嘛,哈哈,咱老百姓,今儿真高兴。

他原先和卢旺才是一个家具厂,在厂子里负责给三类家具雕花镂空的,同时还有修理木工车床的技术。可以说,细工中,他修理机床的能力最强;机床修理工中,他绝对是木工手艺超一流的。

什么是三类家具?一类家具往往是国外客商订制,也可以出口返销回来冒充台港货。二类是精品店里摆放的,比如用非洲黄花梨杂木冒充红木家具。

利润有多大?非洲黄花梨杂木5000一吨,而一般的红木150000一吨。蒙人也是要有成本的,所以技术是关键的,重yào

性仅次于能找到购买者。

所以王宝山负责的第三类水平你就懂了。有一些喜欢装的人,廉价而实用的板式家具看不上,非得到家具厂去定购所谓的明清式,装古典式家具爱好者,还拼命砍价……这时候,王宝山这样的细工木匠就有了用途。

穿越前他和卢旺才关系不错,一起能喝点小酒。当初在龙牙岛上的时候,王宝山还装模做样的沉吟着,卢旺才最了解他。

卢旺才说:“要不你拿上三个月的补偿金回国去?”

“那多不好,啥活也没干就白拿钱……”

“没事儿,你没见咱公司财大气粗嘛,董事长都开着直升飞机玩……”

王宝山说:“咱是细工木匠,有手艺的人,哪能白要钱。”

“拉倒吧,你。那你先把三个月前欠我的一千块钱还我。”

“咦,我没还吗?”

“你装,你再装,我可真要了啊?真把你送回去,你没家没业的,累死也买不了一套房……”

王四平看见王宝山一直在仓库里转悠,知dào

他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板材。

王四平在跳板上蹲了下来,丢了一颗烟给专门侍候他的小工,这小子累坏了,歇会儿吧。听说这小子是学计算机的,上料扣得还算准。

他很满yì

自己的成绩,算了算今天一个人干出八十个平方没问题。其它人也应该能完成一些,还能抢出时间把大泥和好泡上。明天强拆队的砖头一到,乞次咔嚓完活。

他扫了一眼几个二把刀瓦工的作品,皱皱眉头,算了,能抹上就行。

“老王,转悠着学艺呢?”他开始逗着王宝山。

“你那水平啊,差太远……咱是细工木匠,细工明白吗?”王宝山没客气,走过去伸手就掏王四平的烟。

王四平连忙敬上一根,说:“床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两台木工多用机床,四个人忙活着够了。都有点基础,我指点一会儿就都学会了。”

“还愁板材呢?”

“是啊,听说给河口基地那面打好几个电报了。你砖头有了?”

“有了,强折队那面说,荷兰人的平房区都是砖头砌的,拆一些就够这面用了。咱以前不是叫“拆哪”吗”

王宝山一点也没觉得好笑,王四平自己却笑个不停,差点从跳板上掉下来。

跳板?王宝山眼睛一亮,说:“你从哪找的跳板?”

“啊,我把炸塌的那些房子上的铺瓦板拿来用了。”

“操,我说怎么没有找到合适用的,都跑你这里来了。”

“你都拿走也不够用啊?”

“拆哪!”

王宝山急忙跑出热兰遮城,他打听好了,鄂玉喜队长带领着强拆队,正在东北角的平民区呢。也不远,二三公里的样子,他抬腿就去了。

刚出城门,看见推着二八大杠的刘摄影师随后出来了,他的脸仍然阴沉沉的像总是不高兴。第一张床制造出来时,刘摄影师给他们拍过照,摄过影。

他跑过去接过刘摄影师的车子,说:“您啊,城里人出身,二八大杠肯定没我骑得顺。”

刘云懒得和他争辩,有人当司机他还能不愿意嘛。他跳上车后座,搂住了王宝山的腰,这小子肌肉挺结实。

“唉,你别搂那么紧,怪痒痒的。”

“路况这么差,你还骑那么快,掉下去摔了,你负责啊?”

“这路比我们村当年的村路强多了,你没见那时路面上……”

两三公里路,俩人随便聊了几句就骑到了。

到了后,他们就惊呆了。

三个荷兰老头,一个荷兰小女孩子,正在对抗整支强拆队。

三个老头中,有两个是挂着十字架,是牧师神父之类的,剩下一个端着粪叉子,浑身颤抖着,像是一条随时都要死去的老狗。小女孩子露出惊慌而又仇恨的眼神。

刘云来了精神,在那个世界里,他就喜欢看类似的贴子、照片。现在咱也可以拍了。

两个荷兰牧师曾让热兰遮总部头痛。

你说偷偷杀了,埋起来吧,还真下不去手,毕竟大家都不是义和团出身。找他们的罪吧,翻开历史资料,他们还真没做过偷小孩子,挖心,强奸男女生的事。

再看他们后面做得事儿吧,那个倪但理牧师过几年还能偷着给交不起税的明人税单,主动给他们免税,被总督一顿臭骂给赶走了。这是“历史后”的亲明分子,放在那面世界得叫老朋友之类的。

关起来?杀都不杀了,还关起来?

咋办?

李子强说:“你们三个看我干什么?想让我出个馊主意啊?当我傻吗?我才不管他们。”

伍大鹏拍案而起,说:“好主意啊,咱们不管他。”

孙德发想了想,说:“对啊,他们武力值这么低,打不过我们。既不能鼓动士兵与我们为敌,也不能欺压百姓,更不能拉拢不明真相的群众,甚至强奸妇女的能力也没有。”

建国安补充了一句,说:“他们要是去鼓动士兵更好……”

伍大鹏赞道:“对,让他们向我们冲锋,这样犯罪感轻点。”

李子强悠悠地说:“这以后有什么困难还得找我啊。发仔,你刚才说他们不能强奸妇女之类的,你怎么能知dào

?”

没有人理他。

总部决定了,让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过,你那轻微脑震荡的同行你得管吧?还有俩伤兵你得管吧?要不你每天交三百人民币的护理费也行。

倪但理牧师真的自由了,却又不自由了。端水送饭倒尿壶都是他的事情。若大的帐蓬里面,只剩下他们几个人,好像那些人都进到热兰遮城了,有的还回到船上。没人理他们了。

上帝说过,我赐给你们一条新命令,乃是叫你们彼此相爱。我怎样爱你们,你们也要怎样相爱。所以一切全由倪但理牧师照应了。

当晚,倪但理抽空去了沙滩上,为战争中死去的雇佣兵们做了祷告。回来后,范堡牧师彻底清醒了。俩人窃窃私语了几句,再加上伤员们的描述,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帮子人不是魔鬼,而是有着强dà

实力的人,谁也不知dào

他们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攻击他们。

整整一夜,他们看着帐篷外那耀眼的吓人的光亮,心中不停地祈祷。

第二天一早,倪但理牧师听从范堡牧师的安排,先送他回平民区的教堂。真不知dào

那里的修士还在不在。倪但理告sù

伤员不要怕,主与他们同在,还说,一会儿他会回来的,那帮子人还留了一些食物。

就在他们刚刚回到平民区时,就看到了科沙老爹平端着鱼叉挡在自己小房子的门口,而他面对的正是那帮子人,他们足有十多个人!

科沙老爹有八十岁了,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小女孩子在瑟瑟发抖。小女孩子叫斯丽,是他在一次海难中捡来的。那破旧的小房子是他一生的积累,里面还装着他近二十年的回忆。

两个牧师大惊,那帮子人要抢他什么?!科沙老爹是这里最贫穷的荷兰人,他犟强而又沉默不语。从来不要其它人的施舍,自己有条小渔船,打些鱼也干些杂活,这两年一直与那个叫斯丽的女孩子相依为命。

教堂还考lǜ

过,要是科沙老爹蒙上帝的召唤,斯丽该怎么办。

两牧师听到科沙老爹,反复喊着一句:“不要进我的家!不要进我的家!”

他们俩快步走到他们中间,勇敢地把科沙老爹和女孩子挡在身后,范堡举起胸前的十字架喊着:“我以主的名义请求你们,不要伤害这个可怜的老人,你们所要求的财富,定会从我的身上得到满足!”

范堡牧师用了两种明大陆的方言反复说。

这一幕被刚刚到达的刘摄影师拍下来了。

鄂队长心里万分恼火,我他妈的和基督有仇吗?怎么又来个举十字架的?

“你们谁也没带喇叭吗?!”鄂玉喜队长回头对着一帮子呆住了的技术员说。

众人齐齐地摇着头。来挑选砖头的,带那儿玩意儿干什么。

“你们啊,你们见过强拆不带电喇叭的吗!!那老家伙说什么?谁能听明白?”

众人又一起摇头。

鄂玉喜队长想把背后的AK47拿出来对准他们,可是看着这四个人,他认为他可以在一分钟全部击倒他闪,用AK47对着他们太无聊,太虚假。

那个小女孩子的眼神太扎人了,这让鄂玉喜队长心中一阵阵地疼。他尽量不往她那里看,却依然能感到一种软弱却更有力量的刺痛……强迁这活儿不是正常人能干了的。

他这时想起孙瑜来,一咬牙,也猛然拔出腿上的手枪,对准了老头的脑袋。

老头眼里一时出现了一些慌乱,但随即又变回正常,怪异的蓝眼睛里全是平和,还可能有一点点慈祥……老头看着鄂玉喜队长的眼睛,嘴里仍然在不停地嘟囔着……不断冲他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鄂玉喜队长咬着牙,举着手枪,手指在枪柄上一张一合地弹跳着,仿佛在下着决心。

他背后的技术工人们传来一片惊慌声。

王宝山差点要挡住眼睛,刘摄影师倒是毫不在意继xù

拍着,战场上比这场面狠。

“呯,呯,呯,呯!”

感谢书友大大Yezhongye、美乐芝、xunhanga01的打赏,谢谢你们给我的鼓励。

希望得到其他书友大大的打赏,但愿明天别裸跑。

第六十六章 鄂队长被打败了

鄂玉喜队长突然把枪口抬高,越过死老头子的脑袋,冲着小房子上的破瓦连连开了四枪,那房上的破瓦应声粉碎。

格洛克17式手枪的噪音是90分贝左右,本来对现代人不算什么,可由于距离近,而且又事发突然,几乎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三个老头则全部吓倒在地上,小女孩子更是吓得哇哇大哭。

然后,鄂玉喜队长,狂怒地大骂了一句:

“操你妈,老头子你又赢了!”

喊完,鄂玉喜队长铁青着脸,转头就走。技术员们也连忙跟着走。他身后的技术员们都像是同时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有人露出了笑容。

“谁出主意要扒这个小破屋的?!”

有个技术员说:“谁想扒啊,他们有人说这可能是荷兰人的公共厕所,也有人说不是,于是争起来了。才过来看看的。”

“操!”鄂玉喜真想蹲在地上,好好捂着脸大哭一场。

这是命犯小人,还是自己的无能?

本来是自己带队去接收船厂,可伍队长抢着去了,对此,他没话说。

孙瑜被安排去管理俘虏让他们俩人都不开心。

当时他们一个在想:这是暗示我心不够狠吗?另一个则想:难道我就是个看俘虏的水平?

还好当时鄂玉喜队长被安排带队强迁,这应该和孙瑜带队挖砂是一个水平面了。

可鄂玉喜队长遇到了什么?他被三个老头子和一个小女孩子打败了!

鄂玉喜队长想了想自身的原因,又找了找别人的原因,觉得这事儿不能简单算完。

他又高声叫道:“高德呢?高德不是说这里没有人了吗?!”

一个技术员连忙拿出步话机联系高德,鄂玉喜队长这才想起自也有步话机。人都快被气糊涂了。

要是那个老家伙年轻二十岁,那个小女孩子不在眼前,那俩半老的家伙不是什么搞宗教的,老子绝对会冲头开枪!

范堡牧师和倪但理牧师定了定神,把科沙老爹扶了起来,又安抚了斯丽。望着鄂玉喜队长气急败坏的背影,范堡牧师笑了一下。倪但理牧师说:“我们保住了科沙老爹的家。”

“不光如此,我还明确了他们是真zhèng

的人。我的兄弟,你信吗?那个军官的眼神告sù

我,他可能还是个好人。”

高德昨晚睡得很香,他好久没有这样畅快地与人聊天了。

在船上做十几年掌记的周富和在厂子里值了十几年夜班的高德,跨过三百多年的鸿沟,对整个人生和世界做了深入的探讨

昨天下午一直到晚上七点半,在整整五个小时内,他了解了周富的一切,从小到大,婚前婚后,不管周富说什么,高德都能理解。

可令高德遗憾的是,自己告sù

周富的事情,他竟然做了不解的样子。

周富拱了拱手说:“高公子说笑了,哪里有买到手里的房地只有七十年产权,所谓南极洲大城竟有这样的奇谈?!”

南极洲大城是他们穿越前统一口径的称呼,至于在哪儿,什么样,随便说。穿越者们就不信了,在没有网络的时代,你怎么能知dào

我说的是假的?!

“这不是奇谈,这是政策。我们那儿一切都是人民的……”

“怪哉,谁是人民?”

“他们自己。”

“那为什么是70年?而不是50年,100年?”

高德兴奋地直搓手心,这是多么好的谈话对象啊,有问有答!

俩人正准bèi

深入探讨下去时,小丁的声音出现了:“你特么还睡不睡觉了?!”在热兰遮城,俩人又分到一间宿舍了。

实在不能谈下去了,热兰遮城要封城了。高德慢腾腾地站了起来,他要回去了。

临走时他说:“所以啊,我们逃离了那里……明天,好像不行,以后吧,我们好好聊天,你要相信我。”

周富点了点头,他不选择相信他,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高德回去后,破开荒地没有马上同小丁聊天,却在电灯下写上了报gào

。高德观察了一下,这个比较简陋的房间里电线的布局和连接一定是小丁的手笔。他的连接方式总是简单而直接,一点也不像自己连接的细致。

话痨写文章都很简洁。这不知dào

是谁的名言,反正是只要高德汇报什么情况,他的上级都要他用笔写。高德言简意赅地写完今天下午的工作汇报后,立kè

送到上级那里。等他回来,小丁已经沉睡了。

这才十点啊,他叹了口气把灯关了。今天收获太多了,真想找人聊聊,可惜小丁睡了。他小心地,尽量不弄出声音地也睡了。今天大家都有点累。

高德早晨五点钟就起来了,他随着送胡椒的四轮车去码头边的船上找了周富。高德心情愉悦地帮忙把胡椒卸下来,那麝香换了一百担呢,很占地方。

然后他热情地把昨晚收到的命令详详细细地告sù

了周富,并认认真真地嘱咐着:“对了,我告没告sù

你见了我这样的人别怕,露出双手。最好就是他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保证没事儿。听到了吗?”

周富点了点头,他只记住两句话,他一定要去找到同伴,一切听高公子那样人的话。

高德还要说下去,可他的步话机响了,他接到了新的命令。

高德收到的命令是让他带着其他部门拼凑起来的几个民兵去平民区看看,而且一定要小心。

看什么?昨天傍晚安保队不是去过了吗?高德心里想,何必再来一次安全性巡察,要不他真想陪同周富去找他的同伴。

从来没有人这样陪同他说想说的任何话,而且是有问有答的,一点应付他的意思也没有。只不过隐隐地有些畏惧,还有些讨好的味道。这个他不喜欢,不过以后会好的。

离平民区还有段距离时,高德就断定那里没有人了。一是没有任何烟气,二是死气沉沉地让他觉得有那个世界里某些新城区的味道。

他们八个人不自觉得把AK47倒背在背后,这个姿势是最舒服的。怕什么,手枪就在腿部的枪套上。一开始,总部给他们资料说,所谓的平民区只有四十六间荷兰式房子,早晨临走前又更新为八十三间。

后来他们知dào

,早先的资料是从一幅油画上得到的,后来的资料是从傍晚时安保队那里得到的。当时他们想,看来荷兰人发展挺快啊。不过他们不知dào

,那幅油画与现在他们的时间点差了十年。这特么的叫蜗牛的速度。

他们冲进去后,充分发挥了人类特有的窥私的爱好。所有看上去像样一点的房子都进去看了,原本一片狼藉的地方变得更加狼藉。

当得到总部询问的时候,高德立马说:“没有人了!真的没有人了!荷兰人像是蒸发了一样,所有人都消失了,所有大房子都检查了,楼上楼下,没有密室,也没有地窖,资料上果然说得对,这里地下水位高,不可能有地窖——”

对方关机了。高德愣了一下,这步话机不是单工的吗?他还没有说OVER啊,对方没电了吗?再打回去,对方说,信息收到。OVER!他这才放了心。

他们收工了,八个人中有五个眼镜男,这还是穿越后年轻二十岁后的结果。按计划,他们确定后要向西北方向出发,据说那里有修船厂,他们尽可能策应一下。

前往那个地方还真有一条小路。只不过两边丛生的一人多高的野草真让人讨厌。早就看过无数遍越战片的民兵们,此时都心生警惕。没用高德说什么,临时小队的民兵们都把AK47端在胸前了。有几个还把刺刀安上了,手法比较熟。

特么的,不是说西方油画讲究比例吗,最真实的吗?可画上光秃秃的一片,怎么现在全是一人多高的杂草?

走下去,什么也没有看到。但却收到了进入台江内海的登陆艇的消息。他们发xiàn

了内海沿岸上开放式的修船厂。真是好消息啊,他们正坚定地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时,收到了平民区传来的不幸的消息,竟有抵抗力量存zài



当时,高德的汗就下来了。

听着步话机里面的狂喷,高德却越来越冷静,他第一次发xiàn

,当对方想指责你的时候,说的话越多,你可以辩解的机会就越大。

破旧的小房?资料上没有此处信息,安保队给的信息里也没有。我们也不可能想到这个时代还有新农村宣传画的风格,只画好的,不画差的。

为什么没发xiàn

?那你们为什么发xiàn

了?谁告sù

你们拆迁先从最破的建筑着手?以前是这样做么?要从需yào

下手,你们忘了吗?放着那么多大气秀美的建筑你们不去扒,盯着个不认真看都看不着的地方下手,这是什么错误啊,我的同志?

鄂玉喜鄂队长放下的步话机。鄂玉喜队长服了,原先只是个名单上的名字的人映入他的脑海,你真行,高德,高德你真能讲。

王宝山小声地对刘云说:“我早就想说了,你看刚才那破房子,就是拆了啥也没有,破石头,烂瓦——鄂队长有什么可生气的?”

刘云说:“我会把这段视频删除的。”

“为什么?”

刘云没有回答,却问了一句:“你猜,这房子要是拆了,鄂队长会不会扬长而去,而那老头会不会住露天地里?”

王宝山想了想,说:“你说些什么啊,云里雾里的听不懂。跳跃性也太大了吧。”

刘云笑笑没回答。

推土机的到来,加快了拆迁的速度。

首当其冲的就是几个貌似高级职员的住房,因为它们挡住了一条临时规划的现代公路。这条公路是直通平民区的,这才是真zhèng

的纸上谈兵,随着信息地不断增多,总部的命令不断更新,呈现出一种动态式的发展。

这条公路将从热兰遮直通平民区,并直通台江内海的修船厂。这是一种热刀划奶油的方式布局,根本不考lǜ

实jì

情况,真zhèng

的一刀割。这是一种对工业的自信,一种征服大自然的自信。

推土地机在轰鸣声中,缓慢推倒了用海砺壳烧制成的石灰,加糖浆或大米汤砌成的建筑物。

里面的一切可以利用,或穿越者们觉得不能浪费的东西,早都搬出来了。王宝山眉飞色舞地对司机说:“对,对,慢点,别让辅瓦的板材受损太多。都是好木材呢。司机师傅水平不错。”

推土机司机听到了王宝山点的赞,更加高兴了。他小心地操纵着铲子的推进角度和速度,做到又快又好。

鄂玉喜鄂队长看着眼前的热闹的拆迁景象,心中波涛滚滚。

任务一定能顺利完成了,可是却十分不舒服。

他斜眼看了一下,那三个该死的荷兰老头,还在远远地旁观。他心想:“你们再冲上来啊,冲上来就打死你们,绝不客气!”

他又想起孙瑜爱说的一句话了,“你永远要考lǜ

有没有人黑你”,当时他还想劝劝孙瑜什么的,但又说不出道理。现在看来,也许孙瑜是对的。黑他的一定是老头子,还是外国的。

两辆四轮车来了,鄂玉喜队长放下心里的各种想法,和其他技术员一样,上前开始工作了。

书友大大yezhongye,感谢您的多次打赏。太谢谢了,今天没有冷场。

希望得到其他书友大大的打赏和捧场。

第六十七章 接收台江内海修船厂

热兰遮城的东北面是台江内海,直线距离为六公里,内海的岸边那里有一处修船厂。

这个信息本来在热兰遮日记上语焉不详,直到在前期准bèi

时,偶尔从一张有关热兰遮城的油画照片上看到它。穿越者们很感谢那位不知名的作者。

修船厂原本规模很大,可以直接维修荷兰人的大夹板船,以在热兰遮城战役中捕获的东印度公司的商船吨位来做参照,他们所谓的大夹板船,在五百吨到一千吨左右的范围内。

那时欧洲船舶的吨位,是用从事波尔多葡萄酒贸易的船只承载能力来表示的,是一种很随意的数字度量。其单位是能装两桶葡萄酒共252加仑的大酒桶,1626年被估计体积为60立方英尺,这个估计考lǜ

到了因桶的形状而浪费了的空间。但是,这些都只不过是个含糊的数字。现代船只吨位算起来都好几个标准,别说那个时代了。

一开始,穿越者们在清理战果时,还想把一切都数字化,准确化。结果把人都快弄疯了。石和担有区别我们理解,可是你妹的,你一担盐和一担大米重量还不一样!还把鹿皮也用担来表示,清点时财务部门的人员开始还觉得有趣,新鲜啊,皮子还能按重量作计算单位。后来才弄懂,原来这里的一担是指一百张啊!服了。

荷兰人的小心眼是天生的。欧洲北海地区海关是按甲板面积来收海关费用,荷兰商人就愣是把商船的甲板改小,船的肚子变大,呈O型,这样真省了不少费用,于是这种船型就在荷兰流行起来,以至影响了他们造船的思路,甚至连战舰设计也沿循这一点。

17世纪欧洲各国都采用从克拉克船时代发展来的盖伦船枝术,横帆更多,火力更大,速度更快。其代表是英国的“大哈里发”号和后来的“海上君王”号。但荷兰式的盖伦船偏向货运,虽然火力依然比较强dà

,船上一般有21到23门重磅大炮,但令人悲催的是速度有些慢。

难怪在郑芝龙时代,他们连海盗集团头子都打不赢。在1633年料罗湾海战中,能被100条小火船烧毁了两艘大型的千吨级荷兰式盖伦船,虽然有郑芝龙突袭和荷兰人在欧洲从来没见这种战术的原因,我个人认为,速度慢更是关键问题。

直到后来在英荷第一次海战中,荷兰军舰受到了英国军舰亲切而认真地“指导和帮zhù

”,交了若干艘战舰的学费后,才有所改进。这是后话咱不提。

甲板小肚子大的优点还有一个,它特有的船型使船抵抗风浪的能力增强,与其它船型比,平稳性较好,这为荷兰人在短时间内成为海上贸易霸主打下了基础。缺点也是十分明显。由于装载能力大,它的吃水线较深,航速较慢。所以英法国海盗经常在英伦海峡坐等他们经过,猎杀肥羊的感觉真好。荷兰人同时又叫它为快船,这是指船上有专业级别的滑轮起吊设备,货物装卸速度比较快。

台江内海过去能维修满载的商船,说明它的水深至少大于五米,到了现在,只能维修空载的商船,还得专门趁着涨潮时才行。

这说明十几年间,台江内海淤积得厉害。也间接表明,这附近的主要河流八掌溪水流径量那是相当的大。

受此影响,那座修船厂也就慢慢消沉下来,直到连名字和实体都湮没在历史中,它的形象只能停留在油画里。

但是安保队员们来了,他们打算执行穿越者天然的责任,亲自去唤起它的活力,让它重新振作起来。不过穿越者的方式比较粗野,这一天的早晨,两艘登陆艇赤裸裸地直接扑向修船场,连个招呼都不打。

这一次两条船上一共有一百名安保队员,伍坚强亲自带队。

事先伍坚强一直在做动员令,说:“这次行动可不是攻打热兰遮城,轻点动作,悠着点,打沉那几条什么军舰后,把那帮子董事心疼地直咧嘴。说是少换了很多东西……”

“放心吧,您!”安保队员纷纷保证。

伍坚强心里想:“他妈的,人家军队越打越像军队,这帮子人,越打越松懈了,等一切忙完后,狠抓军纪军姿,都快要不像样子了。”

他们没有玩抢滩登陆,因为有现成的码头可用。设施还挺齐全呢。

肉眼可见那修船厂的船坞上正停着一艘不太大的船。船的周围还有简单搭建的脚手架。几个人字起重架正在阳光下孤独的站立着。

1号登陆艇艇长叫马爱国,渔民出身,高中毕业后,响应号召,参军入伍,退役后先是跑船,后来货款买船,再后来当了保安。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故事还很长,我们以后再讲。

他打量着这个码头的附属设备,心里估算着,嗯,它可以停靠300吨级的船舶。

伍坚强一直用望远镜观察着,看到民居里有很多人有组织有计划地逃跑,看他们的样子,还呼喊着什么,大包小包地跑得飞快。好极了,跑吧,这些平民们要是真来个以死对抗,伍坚强都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

鄂玉喜队长和孙瑜队长面对对抗做出的不同反应,在现代通讯条件的推波助澜下,现在人人皆知。出奇的是,没有人做出评价,没有像对食堂那样喷。

不管怎么样,也许是听到可怕的传说,也许是亲眼看见了穿越者们的凶残,这个无名修船厂现在成为无人修船厂了。

但这只是安保队员们自认为的,现在就有两双眼睛正偷偷地注视着他们。

安保队员们陆陆续续,大摇大摆地上了码头,大家还都故yì

跺了跺脚,好像是十几公里的海运让他们的脚麻了。但实jì

上,沉重的军靴声宣告了一种征服和占领。

“第一小组,去九点钟方向;第二小组,去十二点钟方向;第三小组,去三点钟方向!开始搜索!先开枪再确定是什么异常。记住,现在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百万富翁!”

“是!”众人难得的齐声喊了一句。

三个小组如水银泻地一样流走。

第一小组队员郝刚悄悄对他的朋友王洪礼说:“有那么夸张吗?”

“伍队长是按人民币排价算的,差不多是。”

“靠,我倒过外汇比你清楚。我是说,用得着这样正规嘛!还用上刺刀?”

王洪礼说:“小心没错。你看你刺刀,昨晚没擦吧。”

“算了,当我没说。”

海边的雾气总是散得慢一些,当太阳完全升到头顶的时候,一切都清晰起来。安保队员们也放松了肌肉,平推嘛,就是这个节奏。

一个小时后,克鲁依特和罗尼决定要跑了。再不跑会被这些海盗捉住,会向家里人要赎金的,而且还不一定保住性命。他俩飞快地穿过比他们还高的野草丛,像两只刚长成的水鹿。

克鲁依特十五岁了,罗尼十六。他们一个是修船厂厂主的儿子,一个是修船技师的儿子。

俩人像是比赛一样跑到山上。这座山在修船厂的北方不远处,它小的连个名字都没有,除了树和石头连草都不长。可现在它是最好的隐居所,厂里面有三十多人连带他们的家人,全在这儿了。

克鲁依特和罗尼是主动要求留下观察的。当热兰遮城被海盗们攻击时,他们这里很快就知dào

了。海盗无所谓,他们出现的频率比朋友还多,关键是敢直接攻打热兰遮城的海盗,他们没有遇见过,而且敢进到台江内海的海盗,他们更没有遇到过。

克鲁依特和罗尼的父亲感觉不好了。两个年轻的勇士所说的一切,让他们感觉,这些人来了就不会走的。他们做过最坏的打算,海盗们抢了所有的东西,然后把所有的一切烧了,让他们从头开始。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样?可是他们竟然要完全占有,这就不好玩了。

克鲁依特的父亲严肃地问儿子:“你确定他们清查了我们的木材吗?”

“是的,他们拿出了笔,一边笑一边记着,连一些工具都记上了。”

罗尼插嘴说:“是啊,他们竟不是用鹅毛笔,也不用沾墨水,一直写啊,写啊的。”

克鲁依特又说:“他们冲进我们的家,没有破坏任何东西,甚至还把掉到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好,就像是在自己的家一样。”

罗尼又插嘴说:“还有,他们还摆弄我们轮锯和滑轮吊架玩,就像是他们自己的东西一样。”

他们不是魔鬼,但比魔鬼更可怕!他们是来占据我们所有的劳动成果!

“他们用什么武器?我们可不可以……”罗尼的父亲问道。

克鲁依特的父亲说道:“别冲动,鲁特。罗尼先生。我建议我们走吧,像别人一样,去淡水或基隆,这些人不好对付。”

“为什么?信那些传言?”

“不,那不是传言!我亲眼看见他们在屠杀那些勇敢冲锋的士兵!知dào

吗?上帝迟早会惩罚他们的……现在我们还是走吧,我们抵抗不了。”

几十个人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还有一辆四轮大马车。一开始那两匹马被他们带到山上,四轮车被他们藏在山下。他们幸亏在热兰遮城受到进攻时,就做了简单的准bèi



他们向着东北方向蜿蜒前行。沿途他们经过了明人居住的地方,以往,他们轻易绝不会来这个地方的,现在却都低着头,默默地从这个地方穿行而过。再也没有心思捂着鼻子,抱怨这里恶臭了。

明人居住的地方没有名字,却有着无数的苍蝇。破烂的道路上,到处都是垃圾;破烂竹寮里散发出来的臭味,很远处都能闻到。

这里算是劳工宿舍了。

谢谢Yezhongye、rob73两位老书友大大的支持和鼓励。

今天太可怕了,我一天得的黑票竟是35张!而我在1月14到3月24总共才得了22张……

希望得到其他书友大大的打赏……

第六十八章 我们为什么要穿越之绝望

伍坚强队长勉强打起精神,开始查点着他的收获。因为有了热兰遮城的缴获作对照,这次接收没啥了不起。

红砖红瓦住房四十七套,没有上下水,没电也没宽带,但家具齐全,可拎包入住。还有两套住房自带花园。花园里很漂亮,但伍坚强队长转了一圈就出来了,一点也没有徜徉留连的小资情调。

这还是一月份啊,可台南独特的气候使这里温暖如春。花园里各种红的粉的,大的小的鲜花开得正艳……可是白开了,伍坚强队长的视线连一秒钟都没有为它们停留。满园子植物他只认出一样来,还是个残留物:向日葵的光秃秃的杆。

若干种修船设备,他只知dào

两样:大小轮锯和滑轮吊杆。剩下的等抓回荷兰工人再说。你说我们也不随便杀人,你们跑个什么劲儿呢。现在他又为平民乱跑而头痛了。太多设备他叫不上名字,叫人咋汇报啊。

伍坚强队长也学过一些相关的资料。此时荷兰仅一个阿姆斯特丹地区就有几百家造船厂,几乎一天就建造出一艘千吨级的商船。

那又怎么了?伍坚强队长扫了一遍这个大约有一万平方米大小的开放式船场,没啥兴趣。直到有安保队员汇报说,在仓库里发xiàn

了大量的木料,伍坚强队长这才提起了精神。去看看吧。

这个时代商船一般都是两英尺厚度,热兰遮城缴获的商船证明了这一点,一般的战舰是三英尺,那些还在海上漂浮的破碎的战舰残骸,也证明了这一点。听说马上就会把它们捞上来,城里的蒸汽机还是很需yào

它们的。

“这他妈的全是硬木。”伍坚强队长拍了拍木材,对旁边正在拿小本子记数字的孔明亮说,“你能认出它们是什么品种的木头吗?”

孔明亮谦虚地说:“您高抬我了,我一个卖鸡蛋果子兼倒腾车票的,能认出来吗?”

俩人慢慢在仓库里走着,很像金正恩领着范龙海查看军备。

出了仓库,天有些热了。

三个小组撒出了去,按事先要求,要搜查三公里范围,剩下的明天再说。一会儿动力滑翔伞该来了吧?俩人抬头向天空望去,天上只有几朵白云在飘浮。这是一个多他妈宁静的下午?!

远处,马爱国和另一个船长在某修船设备前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

伍坚强队长找到那套看上去最大最好最美的房子,走了进去,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再走下去。孔明亮非常狗腿地跟在后面,又非常狗腿地给他拿来了一把椅子。孔明亮拿的时候心想,好家伙,这椅子真沉。

这是一家富贵人家。单从各种摆设就能看出来。窗户上是天鹅绒窗帘,如果孙德发在这儿,一定会告sù

他,这是从日本进口的。头上是大型吊灯,银光闪闪的,一看就是全银的,可能比中石油会所里的还贵,

孔明亮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仰头盯着吊灯上残存的蜡烛看,狗日的,这么高他们怎么点火,又怎么灭火?

伍坚强队长扫视着四周墙壁上的装饰画,没看出和那面世界里一百元一幅的油画有什么区别。别忘了在那面世界他可是管后勤的。

种种迹象表明,这家人是有计划有准bèi

的逃走。厨房里面的食物可以看出少了很多,楼上卧室里的衣柜一直打开着,不知dào

少了什么,卧室里充满着樟脑的气味。

在这家人的书房里面,孔明亮又发xiàn

了一件奇怪的东西,一块拴在铁链上的铁块,还有一个小盒子,里面好像有干草一样的东西。他本想带回去好好研究,可是一想纪律要求又叹了口气放下了。不能私自处理一切战利品,这恐怕是一条底线般的纪律。

他很快又被书架上摆放的一个船模吸引了。好家伙,挺逼真啊!

孔明亮不可能知dào

,这个时期欧洲造船时都要先有船模,以备造船匠们有个直观的印象。比例一般是四分之一英寸比一英尺。他估摸着,这玩意放在艺术品店里能好卖。

第一和第三小组发回信息,三公里内没有人家,第二小组却要请求支援,他们发xiàn

了一片明人居住区。

来情况了!

伍坚强队长来了精神,几个命令发了下去,除了留守的人员外,所有人向第二小组指明的方向进军!

正好,高德带领的基地民兵组织也到达此地了,让他们去头痛清点的任务吧!

孔明亮也乐了,他把小本子往高德怀里一塞,没等高德和他聊上几句,转身就去追赶队伍了。弄得高德好多话都没有说出来,心里怪难受的。还是周富好,他从不打断自己,而且还不像小丁那样从不发问,也不轻易回答。他有问有答的,聊起来非常流畅。就是有点畏惧感,这一点怎么去掉呢?高德一边翻看着小本子一边想。

刘海洋懒洋洋地在天空上飞行着,一只手把着DV,无聊地向地面拍摄。他负责从热兰遮城至西北面的安江内海,重点是观察油画上的那座船厂。

那幅油画他也看过,很不成比例的说,心里怀疑其真实性。直到接到了报gào

后,他这才确定了方位。

队里其他两位飞行员命比较好,一起抽签时,只有刘海洋一个人没抽到好方向,比如去赤嵌地区观察。

飞过动力滑翔伞的人都知dào

,在人多的地方飞和没人的地方飞感觉不一样,尤其是在古人头上飞。那感觉真爽,会被古人当天神当上帝的,谁不喜欢?

所以抽签,所以刘海洋只能去西北找修船场,那俩家伙去赤嵌地区。

今天的天气真好,风力只有二级,还阳光明媚的。

忽然,他的步话机响了。

“飞行者一号,飞行者一号,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OVER。”

刘海洋最烦这样的装逼,说什么英语呢。他放下挂在胸前的DV,按下发射扭说:“飞行者收到,飞行者收到,请说话,请说话,完毕。”

“我已看到你,请向你正前方的十点方向飞行,大约二千米距离。OVER。”

“OK,你能不能不说英语?!完毕。”

“下次注意。OVER。”

刘海洋轻轻摆动操纵杆,降低了高度,向对方提供的方位飞去。

到了大致的方位后,刘海洋认真地看去,地面上大约有一片竹棚子,四个小队的安保人员端着上了刺刀的AK47,从四个不同方向向竹棚子逼近。

刘海洋马上开始在队员们的外围的上空巡视,以防有不明势力突袭。地面上虽然是高高的野草,有利于隐藏,但反而不利于行军,野草一动,上面看得非常明显。

刘海洋不断在外围绕着圈,但相当一部份精力仍然放在了那片竹棚。

他可以亲眼看见,一些队员纷纷踹开竹棚的门,然后小心地向里面探视着。刘海洋立kè

扭开了公共频道。里面各种声音开始传出。

“他妈的,太臭了!”

“小郝,你去后面堵住防止他们从后门溜走!”

“有抵抗立kè

开枪!学孙队长!”

“这里有人!不对劲啊,他们太老实了!”

“是啊,我这里他们全都老实的坐在竹席上!”

“没有老人,没有女人,没有儿童!”

“是不是陷阱?飞行者一号有没有情况汇报?!”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刘海洋立kè

打起精神,目光炯炯地打量着四周。真的没有任何迹象。

队员们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那些老老实实坐在竹席上的明人。他们的衣服,肮脏不堪,还有的破烂成一条一缕,不知dào

用什么胡乱捆着。脸上的胡须都是打着绺,容面上污秽不堪,发髻早都是混成一团,看不到簪子在哪儿。这一切很是让恶补过明代知识的队员们纳闷。

“难道是明人集中营?!”

“该死的荷兰人!”

有个队员高喊,众人立kè

有了相同的看法。也有队员打量了一下四周,周围全是空荡荡的,没有野草,也没有栏杆。这一切不合常理。

队中有会讲闽南话的,也有在其他队员的护卫下,不断在这一片竹棚区里播着电喇叭的。队员们挥动着刺刀,把那些明人慢慢都驱赶到空地上。

明人很乖,都是顺着眼,老老实实地听从着安排。

队员们让他们坐在地上,开始询问。

伍坚强队长愤nù

地看着这些受苦受难的明人,心中一股一股地冒着怒火。

他第一次感觉到,鄂队长是不是为人太面了?是不是要重新调整安排?荷兰人欺压百姓都到这种程度了,还有什么屁话可言?抓住后,全他妈的枪毙!

孔明亮抓着后脑勺,小声说:“不对劲啊,队长,你说他们要是关在集中营里,总得有个什么围墙什么的吧,最起码,关押时,房门结实点吧,你看什么都没有。再说了,我们来之前,他们总是能逃跑的吧?虽然瘦弱不堪,但跑的力qì

还有吧?”

“管他呢,不用想那么多,一会儿就问出来了。”伍坚强队长不在意的挥挥手,走向那个正在询问的士兵。

其他明人都是坐着,只有回话的那个是跪着,那个队员好几次让他站起来,他都不敢,直到队员把他一把揪起来,还把人家衣服抓碎了。

那个队员说:“没关系,等一会儿我赔你一件。”

开始询问这个光着膀子的明人。不一会儿,全都问出来了。

这里居住的都是单身男子,他们有的没有家眷,有的是家眷死在了路上。他们从明大陆偷偷跑过来,没有钱财缴纳人头税,也没有能力佃租田地。于是荷兰人便把这样的人统一安排在这里,平常给修船厂做些零工,农忙时去各种田地里做工,修桥修路也用他们。荷兰人每天会给他们发些食物。

绝望,全是他妈的绝望!

一个人对前途完全失去了信心会是什么样?几乎所有亲人都不在了会是什么样?可以任人凌辱的人是什么样?

眼前的明人就是一切的诠释。

他们为什么要跑?还要跑到哪里?清兵遇见了他们就杀,强盗遇见了他们就抢,荷兰人遇到了他们就奴役,那么天下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了?再说所有的亲人都没有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自杀他们又不敢,那需yào

太多的勇气了,所以就是这样了。

伍坚强队长无奈地说:“向总部汇报吧,就说我们找到了天生适合做奴隶的人,一共四十一人,顺便让他们送来必要的生活用品,今晚,我们可能在船厂住了。先让他们吃饱肚子,然后强迫他们跳河里洗澡。”

队员们把随身带的压缩饼干给了他们,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地吃饱了饭。

感谢新老书友大大Yezhongye、美乐芝、无言在看、酒后不乱性的鼓励,谢谢你们的认可。

希望得到其他书友大大的打赏。

第六十九章 我们为什么要穿越之责任

八掌溪在那面世界的资料是这样的:

八掌溪发源于嘉义县海拔1940公尺的阿里山奋起湖。于嘉义县布袋镇虎尾寮入海。支流为赤兰溪、头前溪。流域面积约有474.74平方公里。平均坡度为1:42。

其名是由于该河坡度较平缓,支流甚多,高达八条以上,故名八掌。

但在穿越者们的眼里,不用专业工具测量,也能看出他们面前这条溪流的流速很快,平均坡度肯定更大一些,也没有那么多支流。还要有三百多年才能显出淤积效果呢。

穿越者们找一处较为平缓的河湾还真费了不少事。

四十一名明人在这儿被赶了下去洗澡。男人对观看男人洗澡没有兴趣。穿越众们都转过身来。刚才,那些全裸露的明人,他们身上的皮鞭伤痕让人触目惊心。

具说,皮鞭造成的瘢痕终生不褪。那么就让这耻辱的标记陪伴他们终生吧!

董事会的四名成员以及他们的两个顾问,亲自来给这些明人送生活资料,食物,小号的内衣和作训服,肥皂,板刷,两把推子,一把刮胡刀。本来一辆宗申水冷125三轮摩托车就足够送来,可是伍大鹏董事长详细了解了情况后,觉得这里面有机会。多少年来的官场和商场的拼杀经lì

,造就给他一个特点:在很多还看不出是不是机会的时候,他就能抓住它,使它变成一个机会。

三轮摩托车让给了卫生防疫组的人坐,他们要去检疫的。

董事会连带着两名顾问上了一辆日本五十铃大型皮卡。本来六个人挤挤可以坐下,可李子强非要去后车厢坐着。原因无他,后车厢有一架勃朗宁高平两用7毫米机枪,从独立的枪架到一次性枪链,甚至机枪手的配座,全是正宗美国货。可以用弹匣和弹链双路供弹。李子强坐在上面,把着机枪得yì

极了,他随意的四处瞄准着,甚至瞄了在后面跟随的三轮摩托。这使得开着三轮摩托的赵建明心生鄙视,你连枪衣还没解开呢,乱瞄有什么用。

7毫米子弹有多少发?你打听董事会的核心机密是什么意思?

就此,天上的罗宾逊R44型民用型直升机,海里的海洋之心高速游艇,陆上的五十铃大型皮卡,董事会哥几个专带的三样保命的设备全部露面。这好比是韦小宝匕首、天蚕宝甲和麻药。天下无dí

了。

可董事会的韦小宝们,刚穿越没高兴几天呢,李子强董事偶尔看档案,惊奇地发xiàn

,三件宝物竟与公司共同拥有了!

李子强愤nù

地去找财务公司的梅乐芝经理。

梅乐芝是完全主动投入到穿越大业的一个高级知识分子。

他有国际注册会计师资格,手持ACCA证书,在那个国家里拥有此证书的不到一万人,此证书到欧洲都好使。在国内随便去一家会计师事务所,都准准的是合伙人待遇。

也不知dào

怎么了,一直可以好好地挣百万分红的他,却突然弃职不干了。开始忏悔起来,专心研究起哲学和文学来了。

他忏悔对企业假账视而不见,甚至帮zhù

企业做假账,提供虚假审计意见。

他忏悔自己根据客户需yào

随意“包装”报表和掩盖经营管理中的问题,虽然这是他的绝活。

他忏悔故yì

低估国有资产,在国有企业改制过程中帮zhù

化公为私。

甚至,他连看盗版书的事情都忏悔。他本想把书钱打给那个作者,但那人早已经入宫很久,于是把自己所欠的书钱都打给了一个年轻的作者,他觉得他的书有一定思想性,他的写作目标与自己所期待的模式精确匹配,索性不断地打赏他,算是给他鼓励。这种感觉让他很舒服。

哲学让他有了深邃的大脑,文学让他有了丰富的情感。

当宋士达董事通过猎头公司保留很久的人才资料找到他时,他正想去国外散散心,便答yīng

了,也就穿越了。他把家里都安排好,把这些年来做的假帐都发到网上去了,他感觉全身心都得到了净化和升华。

当李子强气势汹汹地来到他的办公室,想和他辩理,凭什么董事会私人购买的设备,穿越后就变成和公司共同拥有了?这还讲不讲保护私人产权了?

财务公司的办公室比董事长的办公室更早安置完毕。清点整理各种数据得需yào

地方啊!

当办公室几个临时抽调到财务公司的人,看到李子强董事进来,听到他满口公司法,产权的,都偷偷乐了,暗暗下注赌输赢。

梅乐芝经理放下各种清单,端坐,面带笑容地接待了李子强董事。真好啊,好久没有人要和他在明晰产权方面斗智了。

十五分钟后,李子强董事狼狈地离开财务公司。

他对伍大鹏董事长说:“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们只是使用了公司提供的各种油料,以及将来的维修什么的,我们自己的东西就成了与公司共有的财产?还限定了我们的使用权?!我们制定的公司各项法规怎么像破布一样全是漏洞?”

伍大鹏董事长和梅乐芝经理不太熟,他皱着眉头说:“我亲手起草的,拥有那面世界许多精英的帮忙设计的公司法被他利用了?把我们的私产夺去了?”

于是伍大鹏董事长亲自去投诉,一番长谈的结果,他和梅乐芝交上了朋友。

伍大鹏董事长感慨说:“一名优秀的会计师,比一百名带枪的城管抢得还多!”

梅乐芝经理立kè

被聘入顾问团,先做兼职吧。他对梅乐芝经理提出的会计事务所是天然的反腐利器的说法,很感兴趣。

这次来观察这些只具备生物学意义的明人,伍大鹏便把顾问团的两个人都带上了。

李子强董事看着那些乖顺的明人,感叹说:“还好,他们至少还有些自由,就是命不好啊!”

梅乐芝经理轻轻地说:“自由?他们哪里有自由啊!”

李子强立kè

在心里说,坏了坏了。

“自由的真zhèng

性质,意味着对于环境、人和表现二者相互斗争的社会的决定性的认识。对此有所意识不是沉思默想的结果,因为那样产生不了认识,而通过积极的斗争。对此有所意识便是参加到结束社会中那些阻碍这种认识发展的盲目的强制或剥削关系中去——你看他们能做到吗?”

除了最后一句,李子强董事其它的一句都没听懂!

其他四个人想了想都点了点头。

伍大鹏思考片刻,接过话题说:“我相信我们的能力。让他们同我们的社会关系相适应和互动之后,他们就会自觉本能的对社会关系产生了情感,而情感所表现和反映的这种适应,便成了引导他们的本能精力去驾驶社会机器的工具:共同转动着社会机器,促使他们和我们一起面向自然,同自然斗争,不是像现在这样作为单独的、本能的人,而是作为协作的、改造了的人!”

除了开头一句,李子强董事其它的又是一句都没听懂!

其他四个人想了想又点点头。

李子强董事出离愤nù

了!

六个人谈话,只有五个人明白,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孙德发董事连忙挡住李子强董事,说:“走啊,李董事,咱们不是要亲自去选址吗?”便拽着李子强董事走向了修船厂。

一路上,李子强董事说:“你说实话,你知dào

我物理成绩高考时得了满分吧?”

“嗯,你数学成绩也比我高。”

“可我刚才怎么觉得我是白痴?!”

“你光想着自己的工业区,没有用心听。写到纸面上你就看明白了。”

“那他们说些什么?”

“梅乐芝经理说那些明人没有主动追求自由的能力;而大鸟认为我们有能力改造他们,使他们有追求真zhèng

自由的能力!”

“你们妹啊,就不能简单点说!?说大白话?!”

孙德发董事笑笑:“文科生都这样……”

“梅乐芝经理是理科生吧?”

“理科生爱上了文科更可怕……”

两人很快就到了修船场。

李子强董事看到安江内海后,大声喊了起来,仿佛要把怒气喷出来:

“大海啊,你全是水啊!

他们的话啊,全是屁啊!

我的心啊,全是泪啊!”

孙德发董事笑着说:“漂亮的比兴手法,用此抒发了理工男对社科的愤nù

之情!”

李子强董事喊完后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一口恶气终于吐出了。

他停顿了许久,突然来了句,“我思故我在——”

“你思什么?”

“你看这一片土地将在我的手下变成一个壮观的工业区——这个时代的!”他开始眉飞色舞,他的手指开始比比划划了。

“以修造船厂为中心点向西南沿海岸发展,机加工厂,热处理和铸造厂;东北方向,来个机械修配厂,轻工机械厂,看到那个小山了吗?全是石灰岩,到时候建个水泥厂——”

孙德发打断他的畅想说:“水泥产业不是放在高雄吗?”

“啊,我没说是小水泥厂吗?听话认真一些。东南方向来个纺织厂,印染厂,服装厂,皮革厂……”

李子强董事讲得有些累了,他喘了几口气,舒服地笑着,说:“所以啊,发仔,真zhèng

的发展还要靠我们理工科……”

孙德发董事看着李子强董事的笑容,点点头说:“以后会是我们的天下,你不要着急……”

在河岸上,四十一个生物学意义上的明人,老老实实的被剃光了头发和胡须,没有被杀和鞭打。检疫人员很容易观察了他们赤裸的身体,顺利地抽了他们的血液。

林唯圣悠悠地说:“他们之后,一百多年吧,台湾还有被称为“罗汉脚”的一群人……一样的遭遇。”

伍大鹏董事长也缓慢地说:“我在那面的帝都还看见过住在地下热力井的……”

梅乐芝经理有些激动,他认真地说:“我们不是说过悲剧一直是必然性的问题么?对于这些只属于生物学范畴的明人,悲剧是以在奴隶社会中似乎用以得到自由的那种伪装出现……作为“意志”,作为具体化为蹂躏一切人类意志的神圣而优越的意志的形式的“命运”而出现!所以不去阻断那种以伪装成“命运”面孔出现的意志和制度的发展,这种悲剧一直会在我们民族的身上万古流长!”

建国安董事插了一句:“命苦不愿zf,点背不怪社会。这是一个有着多么高智商,多么恶毒的宣传人员才能编出来的顺口溜……”

伍大鹏董事长被感动了,他大声地说:“历来的哲学家们和文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来解释历史和世界;而我们的出现,就是为了改变历史和世界,让种种邪恶自然的灭亡!这是穿越者天然的责任!”

穿越者天然的责任!没有经过刻意宣传,很快这句话在穿越者们中间流传。

梅乐芝、林唯圣、建国安真心地开始鼓掌。梅乐芝经理心想,多久了,我没有如此真诚地鼓掌了。他向伍大鹏董事长看去,两个人的视线清澈而又睿智。

很多年后,他追随伍大鹏去了新岛,办了一座全世界闻名的文科大学。这是后话先不用提了。

感谢Yezhongye、无尽落霞两位书友大大,你们的打赏,是对我的鼓励。

希望得到其他书友大大的打赏……

我们的书评区理论性和专业性很强,吓得小子我,每发一篇都要修改几次才行。

第七十章 投靠老大,是一门学问

周富睡了两天好觉,这还是在没有喝酒的情况下。

他那天又惊又吓又聊天,精神很是疲惫。他决定这次如果能顺利回到广州,一定去妈姐庙好好上香。

这两天他哪也没敢去,生怕不小心窥到这帮子人的机密,不得不被灭了口。就算是上船板透口气,也是低着头,无论出现什么怪声,怪物,他都从不四处张望。要不就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船上的各种吃食都有。是冷是热现在重yào

吗?

以他走江闯海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那个自称高德的人,定是来历不凡。至少在那些人中有一定的地位。否则,为什么别人几乎不敢与他轻易搭讪。还有那个他称小丁的人物定是家中奴仆,否则,为什么在他俩聊天之时,躲避得很远,不敢靠近。这正是大家族方有的规矩。而且还称其为“小”。

走南闯北之人,这点迹象都看不出,岂能行走长久!另外,高德十分善于盘底,其表面似诚善,言语和蔼可亲,于不知不觉中引人倾诉,手段高明。

不过他的安排倒是合情合理。放自己走,去寻找那些逃跑掉的水手舶长和随行商人,还给了自己足足十天的时间,否则过期后,全部货物予以扣留,以无主物处理。而且,拿走的麝香还真送回一百担胡椒,一看包装就知dào

是正宗的巴拉维亚胡椒。

这是真心想买呢?还是欲擒先纵呢?

这些怀疑只是在心中转着,周富开始出发了,踏上奔向二层行溪的道路。

那些水手们和舶长跑哪去了?周富绝对知dào



他们一定都在二层行溪那里!

二层行溪在热兰遮城以南,距离有三十公里左右,是整个台南第二大的明人聚集区。有明人开办的各种小型社区服wù

机构,还有青楼,只不过更应该叫窑子馆,叫洗头房也对。就是没有粉红灯,晚上亮不起来。一般明人与荷兰人交yì

时,如果时间很充欲,明商的水手经常去耍耍。

周富也去过,就在前几天还给一个年青的粉头开过苞。那天他喝了点酒,觉得自己是领导干部了,一时兽性大发,把钱财花冒了。这几天,很是在货物上做过一番手脚。

虽然货物众多,但是别家商行也不是白给的,谁心里都有小九九。所以他还有点小小的担心呢。幸运的是,穿越者们来了。救星来了啊。

当年留在台湾的郑芝龙旧部中,有两个小头目,一个叫郭怀一,一个叫何斌。两人各自领着二三千军眷,在二层行溪两岸开荒种田。水稻也种,甘蔗也种。

何斌在溪北,郭怀一在溪南,日子过的还不错,一年的收获数倍于大陆,两人逐步都成了巨富。

在荷兰人推行王田制以后,他们自知不是荷兰人的对手,乖乖地把自己人辛辛苦苦开垦出的荒田充当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王田。

二人自然当了大结首。

我们都知dào

,荷兰东印度公司把台湾分成了四个大区,底下还有137个村子,或聚集点。在众多的大结首中,何、郭二人也自然最有实力的,因此,荷兰人的各项苛捐杂税也都冲他俩要,这样一来日子可就一天天的开始难受起来。

开始时只交人头税和五成田租,后来荷兰人看见明人多了,收成越来越好,就开始加税,尤其是那欧沃德总督来了之后,种田要加交种子税、耕牛税、灌溉税、收成税,打鱼时要交船板税、网税、出海人员税,当然要是买卖时还有市场交yì

税……

中午的时候,郭怀一和何斌以及手下人吴化龙、侄子郭苞等四人一起喝着小酒儿,聊着小话儿。

桌子上摆放着鹿肉和乌鱼等五六样菜蔬。

何斌前两天刚从福建回来,几个月间,探听了不少消息,正向大家汇报呢。三人津津有味地听着,不时发表着各种看法。

“……隆武二年,就是红毛蕃的1646年五月,降清的明臣洪承畴向清征南大将军多罗贝勒博洛提出招降郑太师(郑芝龙),并与招抚福建御史黄熙胤写信给郑太师共同降清。

六月,清军兵分两路由仙霞关、分水关进逼福建,郑太师既得贝勒书,决意降,郑太师兄弟拥兵不进。八月,郑太师尽撤水军回晋江安平,有船五六百艘;镇守仙霞关的定西侯郑鸿逵闻讯逃窜,清兵陷仙霞岭,隆武帝奔汀州,被执,后绝食死于福京。

九月十九日,清征南大将军多罗贝勒博洛统兵占福州。不久,清兵乃疾取兴化、泉、漳诸郡县。同月,博洛遣泉州绅士郭必昌持书往安平招抚郑芝龙,许以闽粤总督。郑太师不顾国姓爷郑成功的苦谏,于十一月十五日单骑北上福州降清。十一月三十日,清兵进劫安平,翁夫人未及逃出,恐受辱,乃自缢而死,享年四十五。

勒博洛违约,将郑太师挟持上京,授精骑呢哈番,而不是原定的闽粤总督。我等期盼全成水中之月……”

郭怀一大怒,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说:“我等皆是弃民,哪里管他大明、大清?他们何曾管过我等?但求有一口吃食即可。可他大清言而无信,实在让人恼恨,果然是东虏蛮夷,毫无信用……”

何斌微微喝了一口酒,说:“我等岂不知郑太师心意?陆上,太师可依恃大清势力纵横;海上,可保留大海船,既壮大力量,又可扩大贸易。我等也将得到一定的惠顾。可惜,一步好棋被蠢笨如猪的化外蛮夷以力破之。”

郭怀一大大地叹了口气,说:“唉,我等不幸……”

何斌轻轻一笑,说:“此言过早。我此次前往福建中左所(厦门),也可说大有收获。”

郭怀一惊喜地说:“你见到永胜伯(郑彩)了?!”

“哪里,我等身份如此低微,郑家的管家都不见我,何况永胜伯了。我在酒馆遇到国姓爷郑成功的人了……”

“你方才不是说国姓爷前年澄海失利,去年泉州败北,今已逃到海上了吗?”

“国姓爷志向不小。小小的不利无妨。此人原是我同乡,听闻他们将南下粤东征兵征粮,又可避闽北强敌。这是一招好棋……又听闻此策为部将晋江施琅所献。怀一你想,屡败又能屡战,其志足坚;善纳良言,兼听则明,其智可依;身有赐姓,其名正,则师出有名,可为国仇;其母翁夫人亡于清兵之乱,可为家恨。所以说,正适合我等投靠。可惜,他们此时飘泊不定,踪迹难寻……”

“那我等现在怎么办?”郭怀一无奈地问。

何斌伸出一个手指,轻声说:“忍!厦门永胜伯傲慢而爱财,不足为依。看国姓爷的手段吧,早晚有一番大的变化,那时,我们再来定夺。”

“只能如此啊……”郭怀一叹了口气。

几人又开始喝酒。话题逐渐聊到了今年的农活上。

郭怀一对着吴化龙说:“龙官,你刚才说要种蔗田,我想容后一步……现在大陆上粮价甚好,种水稻还是大有可为……”

吴化龙又叫龙官,虽然是郭怀一的手下,但俩人关系甚好,无话不谈,亲如兄弟。

吴化龙苦笑了一下:“去年,我等把税交完后,只剩下前年的七成收入,听说红毛蕃今年还要涨税,如何承shòu!”

何斌也是苦笑着,说:“郭兄为人大度,人人皆知,把若干税物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让小弟我不得不跟进……”

“唉,一千红毛蕃就能把我等压得喘不上气来,若不替兄弟们扛一些,他们更无法承shòu了。要是他还在的话,岂能容红毛蕃如此猖狂?!”

众人都没有搭言,都知dào

那个他是指谁。自然是降于清兵却被掠往北京的郑太师郑芝龙了。

“可恨可恼!”郭怀一仰头喝尽一碗酒。

一时的冷场。

郭苞小心地转移着话题,说:“郭叔叔,我在土著那里发xiàn

了这个?”说完拿出一枚荷兰豆来。

接着又说:“听土人言,此物结实甚多,可充饥,味道虽没有红薯甜,但可煮可烤,既是如此,我以为还可以蒸炒炸……”

郭怀一此时哪里有心情关心一个小小的物件,他焦燥地说:“郭苞,你整天家长里短,需知好男儿要心怀天下大事!”

“是,是,”郭苞立kè

起身,拱身道,“叔叔教导的极是。”

何斌马上说:“郭苞,无须在意。拿来与我瞧上一瞧。”

何斌反来复去把玩着。

吴化龙大口吃着鹿肉,有些口齿不清地说:“莫非是小些的红薯。”

何斌没有回话,拿出小刀子剖开,一分两半,里面是白黄色。他微微舔了一下,无甚味道。把两半都抛给了郭苞,说:“你去烤一半,煮一半。然后拿来。”

郭苞乐呵呵地去了。何斌可是大方的人,做好了总有各种打赏,可不像只说好话不出一文的吴化龙。

三个人重新开酒,何斌轻笑着说:“如是能充饥,又可添上一件吃食,好事一桩啊。”

吴化龙外表粗,但内心也有精明之处,立kè

知晓何斌的心意,也帮zhù

把话题往此物上引领,慢慢的,郭怀一也开始参与了。又有了把酒言欢的氛围。

突然,噔噔噔,跑进一人。三人抬头看去,大吃一惊,怎么是你!

感谢Yezhongye、美乐芝、流浪江南、酒后不乱性、启火等五位书友大大对小子我的鼓励!

希望得到其它书友大大的打赏。

小子我的收藏好低啊。点一下,收了我吧。

第七十一章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

那人跑进院子里,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口中大叫着:“两位结首救我!”

郭怀一仔细一看,这人正是泉州方家商行的二掌,名叫黄安。

此人原是浙西的细丝牙行的经纪人。后来被泉州方家看重,延聘为二掌。颇有机巧,便于言给,风度不凡。与他们二人做过生意,还算公道。

眼下却不知为何如此狼狈:只见他六合一统帽早不知去向,发髻凌乱不堪,横插于发髻之上的白玉通明簪,斜斜地挂着,眼见便跌落于地。满脸污浊,长衣破损不堪,上面泥污难辨,却不知跌倒了多少次。牛皮底的福字履,一只不知掉落哪里,那原本应是雪白的足衣,现在竟不见本色。

何故如此?

黄安哭诉道:“二位结首不知,热兰遮城来了一大批海盗,攻占了大城……”

郭怀一惊喜道:“是哪路好汉所为?莫非是豹哥?”

豹哥其名为陈豹,原是郑龙芝郑太师手下一个海船头目,郑太师被掠后,他拉了几伙人,在金门组成一个大伙。手下一百多条各色船只,算是有些实力。

黄安摇摇头。

郭怀一的惊喜淡了一些,那定是佛郎哥人所为了。

“非也,非也,他们十分怪异,架着无帆自行的大铁船,一路杀来,无人可当……”

何斌笑道:“无人可当,怎能容你跑回,莫非跑不过你?”

黄安有些平息下来,他想了想说:“当时他们正忙着攻城,未来得及理会我等,我等先是跑到远处遥遥相观,后见到他们用一种十分厉害的火器,发出“突突突”的声音……就见红毛蕃人成片倒地,血流成河……我等才决定跑到这里来……听闻他们还有能在天上飞的东西……”

何斌见他东倒西歪的要倒下了,连忙对吴化龙说:“龙官,你且扶他进屋歇息……”

这时郭苞刚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碗,碗里有两半荷兰豆。

何斌又吩咐道:“郭苞,把碗留下,再去准bèi

些汤水和饭食,黄二掌这一路大为不易。”

“我方家商行的船和货啊!”被掺着去休息的黄安仍哀嚎地叫着。

郭怀一笑着说:“怕死,就不能心痛货……这下子荷兰人定是损失惨重……不过什么大铁船,铁能在水面上漂吗?”

何斌拿着碗沉思良久,说:“有何不可?你忘了家中铜盆?”

郭怀一一愣,随即想起一件趣事儿。

家中女佣,不幸将铜盆失落于二层行溪中,竟急得跳水。幸亏有路过的明人将其救起,人没事了,盆漂走了。过了几天,有在溪中打鱼的人在岸边寻得,一路打听谁家丢失了。

铜盆价值不菲,手工上好的要一钱银子,莫要丢失的人家着急。

结果打听到是郭家丢失的,就主动送上门。郭怀一大喜,并非为铜盆失而复得之事,只为那个打鱼人的诚信。于是把铜盆赠与打鱼人,还格外打赏一里尔。一时传为美谈。

郭怀一顿时明白了,铜盆都可以在水面漂动,铁盆自然也可以。

可是第二个问题又来了,无帆,用何推动?

俩人放qì

了无用的猜想,便等着那黄安歇息后再慢慢询问。至于方家损失,俩人谁也没有在乎,关他们什么事儿?

俩人走出家门,看到沿街有上百个一看就是从热兰遮城跑来的人。他们无一不是面带惊惧,气喘吁吁。

郭怀一和何斌都当过海盗,也做过行商,面对一帮子被海盗吓得如此模样的人,心生鄙视。

海盗抢劫杀人不假,可不至于胡乱杀伤平民无辜。何至如何惊慌?

俩人施施然走了过去,慢慢询问。谁知越询问越是一头雾水,但面色却越来越不好kàn

,这些人大多是商船上的人,他们一开始都是没有逃得太远,都以为海盗大肆劫掠一番后,定然离去。心中企求着能少损失些。然而他们发xiàn

那群海盗竟然不走了。于是大家商量着暂且去二层行溪停留,以防不测。

万一海盗深入,他们可以顺溪而下,乘船到海里,也可以进山躲藏。此处不同于赤嵌地区,那里四面皆是平原。他们也不想奔往淡水、基隆,没道理去红毛蕃的地方躲避,大家心中都隐隐觉得,此事可能与红毛蕃大有关系,但大家都没有说出来。

郭怀一乐呵呵地说:“我亲往热兰遮城一趟,遇上故人也说不定。听着千奇百怪的传闻,弄得我老郭心中痒痒。”

何斌淡淡一笑:“怀一,虽说你我不是千万世家,可也有小成,不可轻举妄动……龙官粗中有细,可先行窥视。你看如何?”

“也好。他们又说红毛蕃人都逃往赤嵌地区,也可派出一名兄弟偷偷查看。”

第二天一早,吴化龙听从哥哥的命令去热兰遮城探个究竟。郭苞则被派往赤嵌地区探听,暂且不提。

吴化龙思忖了一下,换上渔民穿着,戴上一顶破斗笠,还把前沿扯得更开些,以便随时可以不动声色地窥视。

他又找出一副担子,到郭家的管家那里要了些香鱼干,此鱼肉质细嫩多脂,因其背脊上有一条满是香脂的腔道能散发出浓郁的芳香味而得名。

他掂了掂重量,又找人摘了些蓬雾、番荔枝放上,扮作一个挑货游乡小贩,缓缓行往热兰遮城。他那支扁担非同寻常,乃为百年榆木所制,刚韧非常。他有一手好棒法,三五个寻常海盗,他可保全身而退。

一路上,他未见有甚怪异。却是更加小心前行。在路边小溪中,他还用大树叶沾了些水,轻轻洒到果实上,以保新鲜。

当到了名为四方的地方时,他感到了不同往常。以往,此处人来人往,是一个热闹之处,它东北方向可达赤嵌地区,西南可达二层行溪,东行可到熟蕃区,西行可到热兰遮城。

此处路边的树下,总有各种小贩叫卖货物,虽然没有热兰遮城码头市场繁华,却也可寻到寻常货色。红毛蕃于此处设一税所,木屋两间,此时却空无一人,不见趾高气昂的税务员。

地上虽散落了一些物件,却无一件值钱之物。吴化龙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他听到远处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立kè

把担子深藏于路边草丛中,猿猴一般几下便攀登到树上,轻轻拔开枝叶观察传来声音之处。

不一会,一座会移动的房子出现了。吴化龙差点惊呼一声,他也是有多年行海的经lì

,立即捂住自已的嘴。

只见那房子越来越近,方见它原来有黑色铁轮行走。吴化龙放下心来,细心观察。那房子前竟镶嵌两面水晶,里面隐隐可见人影晃动!吴化龙瞪大了眼睛,生怕一不小心看走了眼。

那房子更近时,突然,那房子上探出一人,拍着房顶,又用手指着这里,听不到说什么。那房子就轰轰隆隆地向自己的藏身之处行来。

苦也!他们如何得知?!吴化龙紧紧趴在树干上不敢有丝毫动作。

叶闯拍了拍四轮车的车顶,喊道:“老王,找个阴凉的地方,歇会儿吧,这车把我悠坏了。”

王国涛气得直翻白眼:“这才走了多远,还不到十公里路?再说他开得够慢的……”

但是双手还是把方向盘一打,停到路边一棵最大的树下。四个民兵跳了下来,他们身后都背着AK47。王国涛和他的助手,也开了车门下车,临下车把车内的音响打开,车内顿时响起了黑豹的主打歌,并顺着敞开的车门,向四处漫延。这么老土的歌,真不知dào

他们是从哪里弄到的。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

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

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

人们已是如此冷漠

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

现在不是从前的我

曾感到过寂寞也曾被别人冷落

……

人潮人海中又看到你

一样迷人一样美丽

慢慢的放松慢慢的抛弃

同样仍是并不在意

……

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

我不再相信

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

现在不是从前的我

hiyehiye

这首歌是用一种绝望后的翻然悔悟,和毅然决然的一种分裂的情感唱出,再加上具有强烈的节奏感,重金属式的打击乐,让人听起来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畅快!

就在这歌声中,六个年轻人,大声齐唱着,畅快地向路边的草地撒着尿!

树上的吴化龙直听得身心俱裂,摇摇欲坠。他拼死用四肢抓住树干,也把脸死死抵在树干上。心中大骇:“是什么人能发出如此怪声,让人听得四肢酸软?”

王国涛说:“三个路口,我们向哪里走?”

叶闯看了看表,说:“还有点时间,我们往赤嵌地区的道路再前行十公里吧。小强,你把音响关了,说话听不真。”

小强跳上了车把音响关了。

王国涛说:“这第一次主动接触不太好办啊,这帮子明人都跑哪去了?”

叶闯不在意地说:“飞行者2号3号不是说都在赤嵌地区吗?”

“对,我忘了。那我们人多些,一下子去那解决得了,省得慢腾腾让人烦!”

“不行啊,城里,码头,平民区,听说修船厂那也要上马,几个董事都光膀子干了,这好容易才挤出点时间和机会出来买菜。再说了,一大帮子人去,准又吓跑他们。”

叶闯冲着一条小路指了指,说:“你们看,见我们不跑的明人来了。”

众人一齐看去,都乐了。

周富从一条小路快步走来。他早看见了车和这几个兵,他心里把带着火铳的人都叫兵,高公子除外。

他远远的就举着双手,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双手里什么也没有。脸上还带着笑。其实他多余了,这里的穿越者没有人不知dào

他和高德的事儿。通过简单的描述,大家都知dào

有这样一个明人。

如果紫云号上的WIWF能控zhì

到这里,他的形象将人人皆知。不过通讯信息公司很快会完全搬过来的。

叶闯用粤语高声对周富说:“老乡,你上哪儿去啊?!”

叶闯是广东人,说一口标准的粤语,但他的“粤普”更是拿手。

众人虽听不懂叶闯喊什么,但叶闯的鬼脸让众人笑了起来。

高德谁不知dào

,那个明人就是高德的朋友,哈哈哈。

又见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三位老朋友,就没有新朋友加入?

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感谢你们的支持,我的老朋友们。

希望其他书友大大打赏些,希望得到你们的认可。

总有一种激情让我感动

为了写出中年人的感觉,我总是一边听一些老歌,一边写。反复听,循环听,经常听着听着就流泪了。

《拯救》、《无地自容》、《光辉岁月》、《真的爱你》、《ANDY》、《干杯啊,朋友》,真没有想到那个时代有这么多好听的歌,这么有激情的歌,这么有质量的歌,我个人认为远比现在流行的好上百倍。面对那些中年人们,我向你们青春的时代敬礼!

我更要向老朋友们敬礼,要知dào

不是你们支持我,我不知dào

会是什么样。本书的成绩并不好,点击率,收藏都低的可怜,排名起起落落。但是,我骄傲的是,我有老朋友的认可!我承认我自己要的打赏,可是其他人想要就能要到吗?

一次美好的相遇,一次真诚的认可,这真好。

这单章仅是表示感谢。

第七十二章 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周富远远地向着众人举起自己的双手,这一动作更让他们笑个不停。从码头上走过时,只要见到穿越者,他就高举双手。开始时,他的动作让遇见的人发愣,不过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无人不发笑。周富也很高兴,笑总是好事,不会有危险。

叶闯快笑得喘不上气来了,他挥着手喊;“快点放下手吧,像打篮球防守似的。”

叶闯个子矮,却是篮球爱好者。

周富老老实实地放下手,恭恭敬敬地走了过来,弯腰拱手,礼数齐全。如果不是高德反复告sù

他不要磕头,他差不多会见人就磕头了。

“老周,你上哪儿啊?”叶闯好奇地问。

周富又一拱手:“好让兵爷知dào

,高公子让小人寻回那些逃离的人,要购买他们的货物……那些人此时应在二层行溪——”

说完,他偷看叶闯的脸面。

叶闯是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这让周富又是安心不少。

叶闯转过头,对着倚在车门上津津有味看眼的王国涛说:“我说,咱们带上他吧,飞行者不是说那条路边也见过菜园吗?”

王国涛弹飞了烟头说:“欧了,一样的。走,上车!”

叶闯说:“老周,你算是幸运了,搭车吧!”

“……”

几个人连拉带扯把老周拽上了车,重型农用四轮车扬长而去。

在飞行者的报gào

中,这条东南方向的路边,不到五公里处就有几处农田,应该也有蔬菜。虽然比往赤嵌地区的那条路远一些,但还可以送送老周嘛,他可是高德的朋友。反正给他们的命令只是买到蔬菜,至于到哪买还没有硬性规定。

老周却没有感谢的心意,他坐在后车厢正瑟瑟发抖呢。

他想吐又吐不出,多年的航海经lì

不是白练的。他想笑又笑不出,颠啊悠啊,让他不停地碰到别人的身上,这些人的身体真结实。还好没有人露出不高兴的样子。

看出他的难受,叶闯为了让他舒服一点,便把靠车头的地方让给他,教他把着车上的栏杆,终于可以抬起头来了。

周富本来一直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这些人的一切事物,他都不想弄明白,不想知dào

任何机密。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保住身家性命最重yào



周富此时站在车上看风景,心情有了一点点变化,不知dào

是为什么。

老周就让轻风吹动了他的长发,也牵引了他的梦,不知不觉中,这改变的历史已记取了老周的笑容。周围的景物和平常到底不一样啊,老周同时心里感叹着。

几公里的距离转眼就到,很容易找到了地方。

当然老周也帮忙指点了一番。

“此处定有人家!”老周恍惚记得在那小山包的下面,曾见过农人行走。

在天上找地方容易,在地上找就费劲了,尤其此处此时的人类还不是植物的对手。视线的维度不同,造成的困难相差太大。

听到老周的叫喊,叶闯马上通知王国涛。王国涛果duàn

地停下车。众人下车,老周也同样干净利落地跳了下来,三十多岁的年纪,力量还行。

小强留在了车上看车。几个人把AK47插上刺刀,慢慢顺着一条隐约可见的小路前行。老周前方带路。他一点都不担心安全。并不是因为做了带路党,而是此地开发多年,哪里有什么生蕃!他甚至都有些嘲笑这几个大兵过于谨慎,以至于落他身后甚远。

七扭八拐之后,众人眼前豁然开朗,几处田舍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又没有人。

看来刚才四轮车的刹车声吓跑他们了。几个人看着四周莽莽苍苍的野草和杂树,心想,这里要是躲几个人,一个师也是搜不到的。

周福看到这些人第一个就对蕃麦感兴趣。

“太好了,这里有玉米!多拿些,好吃!”王国涛兴奋地叫着。

结果发xiàn

棒子里的玉米小了些,还不太成熟,再加上可能是品种的问题。

叶闯说:“少拿点,熬汤提味用吧。多了糟蹋东西。去房后菜园看看。”

在房后,众人看见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蔬菜!

鱼,各种鱼,众人有点吃够了,尤其听说河口基地那面扬言要多少有多少后,对鱼有些厌烦了。鹿肉吃多了,才感觉这东西有些发材啊,远没有猪肉细腻。

安保队的炊事班长兼大厨牛宝强有些头痛,这才几顿饭,这帮子人就挑嘴了?于是,情况反映到总部,伍大鹏董事长虽然自认为是穷人家长大的孩子,但也感觉吃得单调些,便把外出购物的计划提前了两天,好不容易挤出一辆车和六个人,还算不太影响生产建设。

出去购物吧!可叶闯和王国涛等人领到的是十几匹棉布和麻布,还有几袋子盐。

孙德发董事看出他们的奇怪,说:“你别受那些电视啊小说啊影响,这个时代,八成交yì

是用货易货的,你拿着银里尔去买,他都没找你的,尤其是在小地方。记住我告sù

你们的物价了吗?”

叶闯和王国涛点点头。

叶闯说:“记住了,这布匹折三钱银,一个力工一天挣三分半银,一石米一两二钱银,一只鸡一钱银,一斤猪肉二分半,剩下的随行就市,蔬菜极贱。我就把一文铜钱当一块钱用就行了,应该不会被他们古人宰吧。”

“差不多啦,《金瓶梅》中潘姥姥乘轿子来看潘金莲,轿子钱是六分银子,差不多三十铜钱,两人分,大概合现在30块钱。这是在明朝写的,差不多也说明这个时候的物价了。咱不和他们古人一般见识。多多少少的别在意。”

“不是我小气,要是被他们骗了,太丢人了。啊,孙董事,你看的《金瓶梅》是原版吗?”

“你看我哪里像是看盗版的人?”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您像貌堂堂,一表人才哪能那样做呢?我是说您看的是没有剪辑的吧?什么时候讲讲呗。”

“好说,我是在台湾买的,有电子版,等通讯信息公司搬来,我发给你。”

于是这几个人才有了这趟购物行。

购菜小分队看到房后菜园像后世农村的一样,一片片的菜田,不同的家还有栅栏隔开。可能是为互通有无吧,相邻的菜田品种还不一样。难道上天对穿越者们都这么好?

茄子,大大小小的全要。

“我馋死蒜茄子了!”王国涛嚎叫着。

“看你这点出息!”叶闯说道,“茄子要做成茄子包才好吃……”

黄瓜,大大小小的全要。

“腌黄瓜是美味啊!”叶闯赞叹着,“酸酸的,下饭啊!”

“屁,直接拍碎了,加蒜瓣,淋上辣椒油才过瘾!”

就在这样的争吵中,芹菜,土豆,辣椒,云豆和屋檐下挂着的大蒜,被小分队一扫而空。台南就是好,蔬菜随时种随时长,不分季节。当然,还剩很多,“购买”时也没糟蹋东西,都是老百姓的孩子,没城管那么狠心。

小分队更关心的东西却没有找到。

牛,猪,羊都去哪了?他们找了许多家的牲口棚,只留有各种牲畜特有的气味,空无一活物。

“别找了,你们看那小路上的蹄子印吧,早就赶跑了。手法够熟练的。”叶闯看了看四周又说,“以后啊,他们肯定会上门卖给我们,只要价钱到位。”

在这个“购买”的过程中,周福没帮上手,在旁边啃一根黄瓜呢。他看见这帮子人拿出一匹棉布来,准bèi

留下。

他一急,说:“太多了!”

叶闯于是放回去。又换出一匹麻布来。

他又说:“少了。”

叶闯又拿出十斤一包的盐来,周福点头认可。

王国涛看得不耐烦,说:“老叶,你折腾什么?!一匹棉布能怎么啦?!”

叶闯认真地说:“不怎么,如果有人要我打赏一匹,我如果愿意可能直接打赏了。可是做生意,就是要个公道。多少都不是好事情。我和你们东北人做过生意,开始时小来小去总是不在意,可事后总是发生纠缠……”

“哎呀,小南蛮,你地域歧视啊!”

“东北佬,我只是打个比方……你看咱们伍董事长做生意的手笔,我看过他做过的生意,那叫一个稳妥啊。”

“哈哈,他可是咱东北人!”

“不,他是咱公司的人!”

王国涛一时无语,他和叶闯斗嘴从来没赢过,俩人还总往一起凑合。

叶闯对在一旁观看的周福说:“老周,我们这就回去了,没有命令,我们不能深入,剩下的道路,你就自己走吧……”

周福深深鞠了一躬,拱手道:“已经有劳了,剩下的路程,不远矣。”

看着那帮子人上了车,扬长而去。周福没有走,他一直目视着这帮子人没了踪影,心想,真是大不相同啊,一群良善之辈。

他慢慢向二层行溪走去,心里有点想和高公子聊天了。

在那怪车远远地没了踪影后,吴化龙从树上慢慢地滑下来,他活动活动有些发麻的手脚,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这些人是何人?

他断定他们不是普通的海盗,更不可能是豹哥那样的人。海盗没有能力穿着如此一模一样的衣服,那怪异的衣服完全被他无视了,比他们还怪异的他也见过。

他们都是年轻人,这是他第一个可以肯定的。那个姓周的人,吴化龙不认识,但他敢断定他曾经见过,脸熟。他好像还和这些人不是同行,有点畏惧。他们的交谈,吴化龙听得清楚明白,得知那个姓周的奉一个什么高公子的命令,要去二层行溪找逃到那里的人。话里话外没有找二层行溪麻烦的意思。他们的口音不同,竟隐约还有辽东口音的样子!

那么,他该何去何从?

无妨!他跺了一下脚,一是他们没有恶意,二是他们才几个人,敢找二层行溪几千人的麻烦!再说他回去报信也来不及了,那怪车行速太快。

索性继xù

探个究竟吧。

他走进草丛深处,取出担子。路过道边时,他骂了一句,年轻人的尿水,真他娘的骚!

又见陌生的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三位书友大大了,感谢你们不断地鼓励,足够多了,不要再打赏了——

真心希望别的书友大大的打赏,多一些新朋友,我们一起走下去。

第七十三章 吴化龙进城记

吴化龙把破斗笠压得更低,也顺着小路前往热兰遮城。和周富一样,他对这里也很熟,闭着眼都能走到。

热兰遮城的广场以西,就是靠近码头的地方,原是一处露天市场。

穿着明服的明人,穿着水手服的水手,穿着士兵服军官服的雇佣兵,裹着麻布的土著,甚至穿着和服的日本人,大家和谐相处,可以随意逛街,各取所需。当然这主要是从油画上得到的信息。再一次感谢不知名的画家。

吴化龙越是靠近码头地区,心里越是害pà



他已经听到了和那怪车行走时相仿的声音,甚至声音更大了一些。小路两边一人多高的杂草和杂树阻碍了他的视线。

他的两只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扁担。这动作使他安稳一些,二十多年的苦练可不是白给的。他不似开始那般惊慌。他看到过了,那只是个奇怪的车,里面后面可以坐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个所谓姓周的人不是也上去了?至于它为什么会行走,如何行走的,姑且不去管它。

拐过一个转弯之处,他的眼前不再是密密的杂草和小树了,斗然开阔,整个码头出现在他面前。

但是他呆住了,不自觉地把破斗笠拿下来。他看到了一幅他永远也想象不到的景观!

他没有在乎码头上有几十个头戴红白色头盔的人,他们忙着什么他不关心。也没有在乎码头上正在行走的各种怪车,再怪也不过是某种怪车而已。

我的天啊,什么东西才能有这么大的力量?!

他看见一条山一样的大船,红毛蕃人的大夹板船,在它的面前应当是小狗仔了吧?更不可思议地是,它上面耸立着比热兰遮城上旗杆还要高的一座铁门,几根看不出是什么做的绳子,不停地吊起一块像桌子般大小的铁块,狠狠地咂向竖立在海中的一根铁柱子。声音传来时,吴化龙感觉大地都在跳动!

他当时真想扔下担子跑掉,但幸运的是,他发xiàn

没有人理他,那个巨大的东西,人家正在专心地砸呢,谁理他。吴化龙就这样看了许久。

关于热兰遮城码头的建设工作,港务部门的技术员们比较了几种后,毫无意wài

地统一了意见。

码头结构形式有重力式、高桩式。主要根据使用要求、自然条件和施工条件综合考lǜ

确定。重力式码头,靠建筑物自重和结构范围的填料重量保持稳定,结构整体性好,坚固耐用,损坏后易于修复,这都是极好的。

可是它只能适用于较好的地基。但就是这最后一点,重力式就被踢出局了。

热兰遮城建设的地方,地理位置真好,西临台湾海峡,可便与明大陆通商,又可掌控海峡的通商权。而且扼守台江内海入口,守成有余。当然还留下西北处一个鹿耳般的通道,后来建了鹿耳港,被郑成功利用了,那是后话。

一切都无可争议。可荷兰人,你妹的,修码头时,你就不会做做平板载荷试验?跑到淤积式土层上修码头?

修码头之前,港务部门的孙山经理领着几个技术员,带着1平方米圆形钢制板,它是做承压板的,液压千斤顶,应力环等加荷装置。

反力系统简单,一会儿一个呼叫,汽吊就能工字钢反力架和支撑柱、基准梁、位移测量原件等送来。

测量结果显示,就算两百吨单体货物能够通过木栈桥落岸,这重量也会把荷兰人的码头压垮!

换地方吧,荷兰人的码头毫无改造的可能,做客运吧。还好,这不是出乎意料的,事先想到过。

穿越者们在这次落岸货物中,最重的物体是重达四百吨的炼钢炉炉体,其次是三百吨的高温高压气化反应塔。其它的各种化工塔类、炉类设备较小,都是挑选结构复杂,对应用材料有特殊要求的。按道理也不用这么着急落岸,可是,紫云号总不能连个暂时的家也没有,一直在河口那儿漂着。所以重建一个可以停泊紫云号的码头是当务之急。同时这次两样比较大型的单体货物落岸也是个考验。

这两样怎么落岸?

重建吧,咱没别的穿越者的能力,上千吨的设备随便落岸。

地点选好了,在老码头的南面八百米处,据测试,地面可以承shòu五百吨以上的重量。而且只能选择高桩式码头了。

高桩码头。由基桩和上部结构组成,桩的下部打入土中,码头上部高出水面,属透空结构,波浪和水流可在码头平面以下通过,对波浪不发生反射,不影响泄洪,并可减少淤积,适用于软土地基。

港务部门的技术员们在事先也做了详细地推演,不仅准bèi

了相关的建材,也改装了必要的设备。

柴油锤打桩机就是其中的一样。他们买了设备后,立kè

进行了改装和配套工作,让它可以分别适应海上作业和陆上作业。事实上在那个世界里整个桩基行业就没有不改装设备的,谁管?真有安检部门来管的,一顿饭,一个红包完活。

柴油锤打桩机使用1.8吨、2.5吨的柴油锤,钢绳可承shòu拉力为6吨,25吨的架子,最长可以打28米的桩,它高27米,宽7米。

至于它的寿命,技术员们希望它能挺过三年。当然完全坏了后,还可以改装其它设备。

在技术员们的眼睛里,没有设备不可以改成其它用处的。这个以后讲。

桩柱是用涂过防海水腐蚀涂料的直径六百毫米的钢管。当初做事先处理时,那家钢管厂厂长还直向他们推荐含有玻璃钢的复合式防腐钢管,声称绝对比前者更防腐。但却被坚决地拒绝了,弄得人家直发愣。那个厂长当然想不到,技术员们想的是以后的再利用,而不是真zhèng

使用它做桩柱。水泥能量产后,它们要另作它用。一种设备至少要有两种用处,一颗红心多种准bèi

才是正道。

吴化龙看到的正是首先配套在紫川号上的打桩机,它正拼命打下第一根桩。

他看着那巨大的铁柱子,被一下一下打进海里。吴化龙顿感浑身无力,他的那根百年榆木棍,在它面前是不是有点太可笑了。随着地面的震动,他有些发软。

城下的吴化龙在看风景,城上的孙德发董事在看他。早有警卫人员发xiàn

了吴化龙的到来,信息很快就传到了孙德发董事那里。

看着望远镜里的,一个难得的身体结实些的明人小贩,正目瞪口呆地盯着打桩机,孙德发董事乐呵呵地想:“真巧啊?想着想着你们就来了。”

他呼叫了王强。呼叫王强不是因为他是化工部门的经理,而是因为他正帮着财务公司的人清理缴获的几艘东印度公司的商船,正在码头上呢。

原本有四艘商船,被击沉了一艘,剩下的还算完好。在清理前,同样是防疫组先进行的消毒,不仅喷洒了福尔马林,还投放了漂白粉溶液。虽然历史上这一时期台湾没有役情的记录,但小心一点总是没错。

四艘商船都是来自日本。

在真实的历史上,16世纪中期至17世纪初期,日本与西班牙、葡萄牙等国商人之间一直有贸易关系。但日本人对他们的称号不同。

明人不用说了,是上国之人。他们称呼在印度至东南亚的港口与岛屿,建立殖民地和贸易据点,并试图向东北亚扩展交yì

范围的葡萄牙、西班牙等国的商人为南蛮。

“南蛮”本来是中国的中原文明对南方不同文化的民族的称呼,这在中华思想之下带有歧视色彩。这个词被日本人借用了。从这一点上看,大明对日本还是相当有影响力的。

对荷兰人则网开一面,直接叫红毛人。这可能与荷兰商人远比西葡两国商人更现实的原因,而且他们重商不重视意识形态领域的问题,不像葡萄牙人总想在宗教上动点手脚。

遥想后面的历史,英国人宁死也不向满清皇帝磕头,而荷兰人,叫跪就跪,只要同意贸易。甚至为了能贸易,可以把自己的高级职员交给日本人处理。

此事为滨田弥卫兵事件,数言以蔽之,荷兰人向明商人和日本商人一样加税,明商人忍了,日本人反了。其中滨田弥卫兵表现生猛,于敌军中,生擒对方人员作为人质逃回日本。然后日本挥动了五年的商贸封锁大棒,把荷兰人打服了,交出肇事者。这才开始重新贸易。小日本,你妹的真行……真可惜这都是真实的历史。

伍大鹏董事长真的好喜欢荷兰人重商这个特点,所以直接向他们下手。放心吧,荷兰人会忍受的,只要还会有贸易,有钱挣。

每年的六月到十一月,荷兰人把从明商人那里收购的生丝、瓷器和台湾出产的鹿皮、糖、铅运往日本,原先是平户,后来改为出岛。然后从日本运回白银和黄金,再向明商人购买。其中的差价是巨大的。

当然还有其它的一些货物,不一一指出了。历史资料作证,仅1637年的两个月期间,他们就运回了200万里尔的白银!

为什么我们大明商人不去做?因为大明zf认为自己的国情不同,正禁海呢。只有那些敢于走私的人才能发财。

所以穿越者们对这几艘商船很是期待,尤其是查到了他们的货物清单后。但该走的步骤必须走,不着急,它们跑不了。

今天,就是开始清点的时间。

与金银相比,王强更是期盼里面全是硫磺,全是纯度为99%的才好。

穿越后,王强一直没有找到存zài

感,他们化工部门不知被拆散过几回了,人员都七零八落,最惨的还在河口运送木材呢。确实没办法,他们现在用不上,只能当基本劳工。

他正期盼着呢,却收到了孙德发董事的命令,让他去接触一个挑货小贩,就算他挑的是石头,也要全部买下。

他向指出的方向一看,还真有一个看热闹的小贩。孙董事,你真行,一样干活呢,你还真有大局观,还能看到有小贩子来了。

王强生怕吓到对方,他慢慢走过去,心里想,看那个小贩的傻样,几句话还不搞定了?

王强对高德和明人交朋友的行为不以为然,三百多年的差距,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上的。再说,他讨厌明人身上的那种猥琐劲儿。你看,那个小贩看见自己来了,又开始点头哈腰了。

吴化龙看见有人向他走来,他从此人行走的动作上看,这人未曾习过武。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而且没有其他人跟来。

他放心了,忙做出恭敬的样子来。

感谢陌生的老朋友美乐芝、无言在看、酒后不乱性、启火四位书友大大,在今天这个极其低落的时候,在所有页面都找不到我的时候,老朋友们还在默默支持我。

这会不会是网文界中的传奇?

第七十四章 谁比谁傻多少

王强走到了吴化龙身边,他用粤语轻轻地问:“你是卖什么的?”

他生怕吓跑了这个小贩。

吴化龙听出了他的口音和路上那个人相同,断定这些人是一伙。难道广东那里又兴起了一大伙?是不是潮州达壕的邱辉他们?还能和原来辽东官军有瓜葛,没听说过啊?

吴化龙装作哆哆嗦嗦的样子,细声用潮汕话说:“小人卖香鱼干,还有些果子——”

王强没听懂,说:“你说什么?”

吴化龙立kè

推翻了他们和潮州达壕有关的推测。他立kè

又用粤语说了一遍。

王强厌恶地皱了皱眉,说:“我看看可以吧?你不用怕,我们买货给钱的!”

他装模做样地翻看了一下,什么香鱼干,就是河鱼干!水果还算新鲜。

王强说:“你的河鱼干和水果我们全要了,你要多少钱?”

吴化龙心中一紧,哪里有这样买货的,他在试探我?他暗中观察了一下王强的表情,像是纯朴的模样,不似奸诈之徒。

吴化龙装作很笨拙的样子,老老实实地说:“些许香鱼干,只要两里尔;果子是自家采摘,一分银子即可。”

“你妹啊,”王强心中大怒,暗想,“二十几斤河鱼干,你要一两多白银,真会哄抬物价,当我不知dào

此时的价钱?!这是一头猪的价钱——”但是董事有令,石头也得全要。

“好吧,你跟着我来,我付钱给你。”

吴化龙偷眼看到这个人听到价钱,好像有些不喜,看似嫌贵的样子,顿时心生鄙视。此人连香鱼都不认识,绝非富贵人家;喜怒如此容易被人看出,无甚胸府,定不能担当重任。

吴化龙的腰直了一些,但面上仍是诚惶诚恐的模样。他戴上斗笠,挑着担子,顺从地跟着王强走了。

一路上,吴化龙低着头,默默地跟着王强,像个专心行走的小贩。但斗笠下,他的眼睛滴溜溜地四处乱看。

原先的码头上,有十几个穿着同这人一般模样的人,正在从红毛蕃的大夹板船往外运货物,看样子欢喜异常,可能真的是打跑了红毛蕃。

热兰遮广场上有巨大的铁箱,有人把守,看来是个要害之处。不时有怪车载货而出。城墙破败不堪,看来当时这些人攻城时有炮。城墙上也有同样衣着的人行走,咦,何处来的精光?!

王强感觉到身后的小贩有些异动,转过身,不耐烦地说:“别怕,城墙上面焊炮架呢!跟着我走就行,没人伤害你。”

王强心里想,这得多么奇葩的人能和古人交上朋友啊!

王强领着吴化龙进了热兰遮城里。

吴化龙偷偷四处扫视着。

城门处没有守卫,原先的大门去了。进出的都是同样的人,看他们走路轻浮,无一人是习武之人——啊,还有同样装扮的妇人,看她的帽子下也是短发,走起路来竟是趾高气扬,看来地位不低。左边有几个人正在树起一个木杆,看远处也有类似的杆子,难道他们学荷兰人做绞首架,为什么架在城里?不对,在城外也有,一直排到码头呢。差点忘了。一间屋子里传来轰轰不停的声音,里面有什么机关?右面还有几人正在两张铁桌前忙着什么,其中一个拿着木头往上放,竟立kè

被剖开,声音尖锐吓人——

看见他们进了城里,孙德发董事从城墙上下来。他先和王强打了个招呼:“老王,你问过他是哪里人?”

王强说:“问不出什么,看样子吓坏了。孙董事要不您慢慢问?”

“他能听懂粤语?”

“和周福一样,听得懂。那我走了?”

“好吧,把他交给我。我和他慢慢谈。”

王强逃似地离开了,查看东印度公司从日本运回什么货物,远比和明人打交道有意思。

吴化龙不动声色地偷看着这个刚从城墙上下来的人。

只见他是五短身材,面色发黑,上身穿着圆领短袖墨绿衣服,脖子上挂着白布汗巾?下着同其他人一般的裤子,大腿上也同样有个皮套子,插一把奇怪的东西,短火铳?或许。我一个人可以同时打倒这样的两个,但不能轻举妄动——

“把东西送到厨房吧,别怕,跟我来。”孙德发董事随意地摆摆手,带着他往食堂走去。

右边有人正在用砖砌方形台子,俩人多高了,还在砌着,或许不是台子,那中间好像是空的,烟囱?或许。比苏铁匠家的可大太多了,或许是这些人的打铁之处。为何每间房子房檐下都连着黑线?

孙德发董事领着吴化龙进了一间屋子。

他对站在灶台上,正在用铁锹炒一大锅芹菜的牛宝强说:“老牛,第一个菜贩子来了,一会儿你把货收了吧——这味道真香。”

穿越者们第一次看到用铁锹炒菜,还是在龙牙岛。安保队员们没有一个表示奇怪,那个时候,哪个连队不是这样的?但其他人员很是吃惊,这也可以?!但吃着吃着就习惯了。都是食堂的味儿。

老牛炒菜时从来不说话,孙德发董事也没在意,他找了两把椅子,示意吴化龙把担子放下,和他面对面坐下。

吴化龙看去,那椅子分明是红毛蕃人的商务员才能坐的高背椅。他小心地坐下,把斗笠摘下放在腿上,不是珍视斗笠,关键之时抛出,可阻敌人攻击,这还是一个老海狗教他的,也真救过他一命。

孙德发董事问道:“你是何处之人?”

吴化龙故yì

把头低得很低,顺着眼小声说:“小的是野外之人,家住无名村——”

“你别怕,我们需yào

各种蔬菜,各种肉类,只要你送来,我们都用高价购买,当然,价钱还是以合理为主。你听明白了吧?”

吴化龙心中暗想,以利诱我?他故yì

说:“大伙有令,小的自然遵从,可不知如何买水?”

“——”

孙德发董事不明白了,什么是大伙?也许是明人对自己的尊称吧。

“不是卖你东西,是买你送来的货物。只要你送来,价钱一定公道——不过,看你身强力壮,我有个建议,你回家之后,多招些人手来,我有许多工程发包给你们——”

“——”

“啊,你没听明白,就是说,你回去找些人来,我有许多活计给你们干,绝不是徭役,也不是荷兰人的苦工税,就是包工,你把活计包下来,我给你工钱,你再分给你招纳的人,你听明白了吧?绝对比你现在挣得多——一定是现银付款,绝不拖延。”

你们人手不够多,想找小伙?不对,他们不是海上拼食之人,否则不会不知大伙的称呼,也不懂交买水钱。

“军爷的话,小的听明白了。”

孙德发董事差点笑出声了,这会儿又改成军爷了,这些明人啊,真愚昧啊!一切都是任重路远啊。

“我不是什么军爷,普通商人罢了。”

然后孙德发告sù

他,自己和同伴是来自南极洲大城,原先在那边有些房屋,租给别人,靠房租生存而已。

聊得正入港时,牛宝强炒完菜了,跳下灶台,翻看着吴化龙带来的东西,大声说:“靠,又是鱼啊,还他妈的是干鱼!”说完,他把翻出的干鱼又丢回担子里面。

孙德发董事本来随便扫了一眼,但立kè

站起来,拿起一条干鱼细细看着。吴化龙心中一紧,莫非出了意wài

?!

“老牛啊,你不知dào

吧?这可是正宗楠江溪野生香鱼,要是新鲜的,200多元一条呢。你看这鱼干熏焙的多好,以后做汤做面的时候,捏碎了放汤里,又鲜又香……一会儿我帮你去给他们送饭,你再做点汤吧。”

吴化龙能听懂孙德发董事的一些发音,知dào

他是夸自己的鱼好,放下心来。但一时又迷糊了。此人面目黝黑,身着鄙陋,能与厨子下人亲切,却又似有身份,见识广。听人叫他董事,应与红毛蕃人的公司董事相仿,应是极为高贵之人,却又为何如此落魄?南极洲大城?靠房租生存?

吴化龙觉得喘不上气来了。

“你别紧张,”孙德发董事更加温和了,他说,“我们需yào

猪羊牛之类的肉,如果你能送来,我先给你两倍的价钱,两倍哟,而且还可以先给你些许定金,这生意你高兴吧?”

吴化龙连忙装出欣喜若狂的样子,躬身拱手道:“谢谢孙大人了,小人定万死不辞地送来。”

付完钱后,孙德发董事亲自出城门送走了吴化龙。

孙德发董事看着因为得了钱财,走起路来飞快的吴化龙,高兴地想:“老话说得好啊,百分之百的利润会让懦夫变成勇士的。改变一个人有什么可难的?”

然后,孙德发董事又回到厨房,他还要帮zhù

牛宝强给安江内海修船厂,不,现在不是了,李子强董事已经改名为红星工业区了,要给他们送饭,要不然也不能这么早炒菜。

他们在地下室里还翻出几桶葡萄酒,除了给河口基地留了两桶,剩下地毫不客气地分着喝了,那玩意儿闻起来好闻,喝起来味道不咋的。

几只橡木桶被牛宝强抢了去,改改正好可以装食物,甚至送到红星工业区后,饭菜还是温和的,再加上葡萄酒特有的芳香,受到了大家的欢迎。

感谢新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裸泳诱黑鱼、潜水鱼儿、酒后不乱性等五位书友大大的鼓励。大家可以看到我的成绩是多么的惨……别人不欣赏我的美,我也没办法。如果看盗版的五千多朋友加入进来,我点击就高了……可惜只是美丽的梦。我们有多么精彩的书评,不花钱的注册,还吸引不来。

第七十五章 伍坚强队长的演讲

孙德发董事回到厨房后,直接跳上了购菜小分队的四轮车后厢。

购菜小分队他们早都回来了,按计划,他们把车停在厨房门口。其他人员被打散了,有的去帮忙安装水塔,有的去帮忙挖上下水道。

该死的荷兰人,连个上下水的概念都没有吗?房子建的这么密,工程车辆摆布不开,苦力的上吧。

维克多??雨果在《悲惨世界》中写道:下水道是“城市的良心”,那么可以看出现在的荷兰人是多么没良心的。

总部有自己的时间表。

荷兰人逃跑到淡水和基隆最快要十二天,消息传到位于日本出岛的荷兰商馆需yào

一个半月,传到巴达维亚需yào

一个月,把它们统统乘以2,还不算他们的反攻准bèi

时间,就当他们有快速反应部队,还有现代社会下的协调和组织能力。穿越者们绝对安全的底限是24天。

所以当宋士达从河口基地那面要求减缓计划发展时,大家都同意了。确实,料敌过宽了。这个时代虽不像上古世纪那样以年为计算单位,但是以月为计算单位,还是比较合适的。以天来算,不太合适,尤其是亲身到了这个时代后。

发展计划放缓了,这些人还忙成这样呢。

王国涛在下面往上递,孙德发董事在上面接。橡木桶被他们安上了把手,非常好搬运。两桶饭,一桶菜,一桶鱼,一桶汤,都上了后车厢。

孙德发董事把它们固定好后,跳进了驾驶室里,坐到了副驾驶座上。俩人直奔红星工业区。孙德发董事心情很好,今天超额完成了计划,还多了一项,主动联系上了明人。这个消息发给其他董事们后,他们也都很高兴,太好了,一切顺利啊。

伍大鹏董事长和建国安董事正忙着碾米。在所有机械类别中,建国安董事上报的粮食加工设备被踢出局的最多。

“什么烘干机?三个月内,我能用那边的原材料给你加工出来,用什么电能,改蒸汽烘干吧。不懂我可以给你科普一下。

什么榨油机?三个月内,我能用那边的原材料给你加工出来,一个破螺旋挤压技术,你还想占吨位啊?不懂我可以给你科普一下。

什么粉碎机?…………

什么磨面机?…………

什么碾米机?”

说到这,李子强当时停顿了,这东西必须得带了,时间是个问题啊。它重量才不到一百公斤……如果不用机械碾米,到时候真来个用稻米桶舂米,那不是人能干的活儿。

所有粮食加工设备中,仅存的现代机械,现在正由伍大鹏董事长和建国安董事操作。

该碾米机重九十公斤,电源为220V50HZ,功率为2千瓦,米糠两路排放,每小时能加工100公斤,如果只想要糙米,还能出更多。

伍大鹏董事长抱起重大约47.5公斤的麻布袋子,放到碾米口上,建国安董事帮忙把袋口打开,向里面倒了大约一半的稻子。

然后,建国安董事又把排糠皮的出口调了调,刚才有些高了,一些细碎的糠皮散出接糠皮的木盆子了。

此时空气里充满了米糠的味道。

伍大鹏董事长一屁股坐在未打开的米袋子上,丝毫没有顾及这是他们即将吃的米。

他今天累坏了。一个上午他几乎连续抡了三个小时的尖镐,还被别人说成磨洋工,说效率太低。

热兰遮城医疗中心的瓦工活儿干完后,他就被赶出基建队。等伍大鹏董事长看到建筑队里的王四平等人抡起尖镐来,才发xiàn

确实如此,人家更省力而且成绩更好。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

于是在下午,他到碾米房来帮建国安董事。伍大鹏喜欢和朋友们在一起,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原因,他们五个人中,他的力qì

最大。很自豪的说。

伍大鹏董事长,点了一颗烟,享shòu

地吸着。

他说:“听说大使那面累坏了,处理鱼获都要发疯了。他啊,一直有些小家子气,我们要帮他改变这一点。”

“少来,大鸟,我还真喜欢他这一点。至少不是想着野心勃勃地利用别人的感情。你说你一个文科男生好像有一把子力qì

,身形高大的,可你干得了基建活吗?那是有力量就行的吗?你光着膀子装模做样的,这不好。不要以为用这种方式走群众路线就能感染别人。”

“呵呵,不轻易说话的建人也开始评论了。”伍大鹏董事长轻轻地笑着。

“你又来了,只要说到你心里啊,你笑得越自然,越像是不在意。”

“得了,你就会指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没办法,我们要是现在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个团队可能真会崩溃了……或许他们现在离不开公司,以后呢?每个人都可能有办法过上好日子,至少比那面的世界强。成为一个土豪没问题的,找十个八个女人没问题的。”

伍大鹏董事长没有接话,他知dào

建人还有话说。

“可我们有合同,也有计划,就按约定好的职责办,不就行了?一定要有一个不变的评价标准,这才是关键。别东一下西一下的表示你存zài

。讨厌死你们这样的人总用动态不平衡地手法解决问题,还冒充实事求是。”

伍大鹏董事长没有说话,他知dào

建人当年因为评职称条件的不断变化而恼火,坐下病了这是。他可以有一百种方法驳倒建人的这种机械论,但是他明白建人要的是什么。

其实标准可以变,但公平的核心不能变,它将万古常青。

可伍大鹏董事长感慨的是,评上那个所谓的职称很重yào

吗?教授专家的名头很重yào

吗?谁在乎?是工资多几百还是别人信你?伍大鹏董事长决定不谈这些了。也许每个人都有一个心结,都需去打开它。

“该加稻米了!”伍大鹏董事长抬起那半袋子稻米投入碾米口,然后又笑着说,“看吧,还是发仔有人缘,把小贩都引来了。”

“你别转移话题啊,这都是小事儿,我不许你伍大鹏大鸟有什么变化。我可是要全心全意留在这里的世界,我不是为了称王,也不是为了玩,我是真zhèng

爱上这里了,包括所有我们的人!

你知dào

这些天吴咏梅笑了多少次吗?比她一年笑得都要多。我比谁都看重这个!晚上每次和她通过电台聊天,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可是她能笑得那样快乐,我就是死了,也要让她永远这样!”

“不要向我炫耀你的爱啊!”伍大鹏像是很自然地笑了,说,“建人,你今天话真多,放心吧,一切都在计划中。”

“一切都在计划中,”在红星工业区内,李子强董事丝毫没有在意地说,“多了四十几个人吃饭而已,小CASE。”

孙德发董事说:“李子,你这面要注意安全,大鸟对你随意住在安全区外,很是不满。”

“文科生是靠想象为生的,发仔,你想啊,一千多荷兰人能把台湾吃得死死的,这有原因啊,他们什么都能忍受,只要活着。

我们更能行啊,还让他们活得更好,他们还不得唱《翻身农奴把歌唱》啊?一会儿,你看好戏吧。伍叔叔上台表演呢。”

说完,李子强董事把瓷碗里的饭拔拉干净,一仰头,把另一个碗里的汤喝完。巴搭巴搭嘴说:“好味啊,加了多少味精?”青花瓷器现在只是普通用品。明崇祯青花瓷啊,后世要放故宫博物馆里的。

“伍叔叔上场?”

“是啊,大鸟写的稿。伍叔叔正背着呢。”

又来了,文科生总以为别人是傻逼,喊声几句口号,人家就听你的。孙德发董事不愿明说这一点,他满怀希望地看李子强董事一眼。

又是同样的饭菜!

四十多个绝望而等死的明人看得清楚明白。那些人给他们的饭菜和自己吃的是一样的,甚至于还多给他们每人一条鱼,那些人只是比他们多喝了一碗汤。

这四十一个人,李子强董事很看重,红星工业区现在需yào

三通一平啊,他们总能平地和搬运东西吧?

土地平整,通水通电通信息。面对现实,只有一个字,烧!

在安保队离开这里前,按额外计划安排,伍叔叔要好好讲演一翻,才能带着安保队离开。

这帮子明人的衣着和穿越者们一样,但是一眼去,人的精气神是天地之差。现在大家都站在他们曾住过的竹棚区。竟然有明人也觉得此处臭了些,还抽抽鼻子,像是受不了的样子。

伍坚强队长举了个火把,开始了准bèi

好的演讲。

“兄弟们,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代表什么,只是向大家表明,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崛起,都要每一个人的付出,这正像是凤凰——浴火——那个啥——”

孙德发想:“完了,伍叔叔忘了涅槃两个字。”他立kè

高喊:“涅槃!伍叔,是凤凰涅槃,重生啊!”

没想到的是,伍坚强一下子把稿子丢了。

伍坚强指着明人们说:“俺是个大老粗,背不下文雅词!俺就老老实实说大白话。你们嘲笑他们没有血性吗?!他妈的,你们在那面的世界有血性吗?!看到冬天睡热力井的人,第一个想到的是什么?是嘲笑别人真他妈的无能,租个房子算什么。那些受冤受屈了,或者亲人被打死了,立kè

就跪在地上哭诉不公,真可怜啊。可一但啊,给他们一个大白馒头,丢给他们一点钱,他们就立kè

不跪了,回家过小日子去了!

当年啊,几百万人下岗了,哪个多话了?全他妈忍着!然后拿着几千块钱混着。岁数再大一点,就开始算交一点零的养老保险好呢,还是零点六的养老保险好呢?再得点病后,对着同样艰难的儿女说,真好啊,还是我儿女孝顺,我病了,儿女管!多孝顺的孩子啊。

俺其实也是个老人,但绝没有那种可怜的思想,俺看了资料也纳闷,他俄罗斯老毛子现在就知dào

拼命地往东北这边扩展?全他妈的冻土地也拼命占有?他们老祖宗怎么就知dào

这地下有石油有矿藏?更气人的是,他能把大块土地卖给美国人,叫拉什么的,回头对俺们想花钱买回被占领的地方时,来了句:没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

他妈的,看人家老外的老祖宗,拼命向外发展,做什么缺德事都不怕,等人家子孙们过上好日子,轻轻一个道歉全完活了……咱们呢?咱们的老祖宗留下了什么?一大堆一大堆的麻烦,让后人活得像狗一样!所以,俺发誓:绝不让俺的子孙坐在俺坟头上哭!”

孙德发董事对李子强董事说:“你快劝一下伍叔吧,他着魔了,他说这此有用吗,谁看啊。”

“我看!我现在他妈的心里像刀扎一样!”

伍坚强狠狠地把火把投向了那片竹棚区,越烂的东西着得越快,很快那片竹棚区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炬,好多恶臭传来,让人呼吸不得。

熊熊大火中,安保队员不自觉地挺直了身体,攥紧了手中的枪。

那些明人,这些天吃的是人的饭,穿戴着的是人的衣帽,睡着的是荷兰人的房间。

他们看着这熊熊大火,虽然听不懂伍坚强队长在说什么,但是脸上有了人的反应,好像在想,这些人怎么了,为什么会生气?

虽然只有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两位书友大大支持我,可是我还是很有信心写下去。

第七十六章 改变历史的爆破

孙德发董事来红星工业区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了石灰石爆破的事。

现在石灰和水泥生产已经被提到议事日程上了。

本来水泥工业的主体早被定在高雄那里,柴山在日据时期就是水泥生产的主要原料供应地。但是,总部考lǜ

到在可预见的时期内,水泥的生产将会长期处于供不应求的阶段,所以多开几处分基地是应该的。

台湾石灰石矿分布较广,而且多分布在沿海。由于海水蒸发,钙离子浓度增大,碳酸钙开始无机的作用产生石灰石,或者由各种海洋生物的残骸堆积成。

含钙量最高的石灰石主要分布在东海岸的花莲等地,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西海岸也有,大多在百分之五十四以上。

花莲地区的石灰石是制造高品质水泥或电石最好的原料,而西海岸的石灰石制造普通水泥和石灰足够用了。

穿越前孙德发董事就通过实地考察确定了这一点。

穿越者们带的工程炸药主要是铵梯炸药。它是专门性的岩石炸药,一般适用于中硬矿岩无水孔的爆破。铵梯炸药由硝酸铵、梯恩梯和少量木粉组成。铵梯炸药是应用较广的工业炸药,它具有爆zhà

性能好,威力较大、原料来源广、加工工艺简单、成本低廉等优点。更重yào

的是它安全性强,如果不是为这一点,他们早带爆zhà

效果更好的铵油炸药了。

但其缺点也很明显,它吸湿性强、吸湿后结块硬化、爆zhà

性能降低等。没办法,注意点吧。

穿越者们没有聘请专业级别的爆破工程师,孙德发董事自动自觉地兼职了。

还是在傍晚的时候,孙德发董事和李子强董事,俩人像是散步一样,悠闲地登上了无名的小山。东走走,西看看,孙德发董事好像很随意地做好了爆破网点布控的草图。

李子强董事说:“你连个仪器都不用吗?”

“用不着,一个破石头山,中深孔爆破技术就搞定了。稍深一点,宁可大块率高,也不能让碎石乱飞……”

李子强董事问道:“没听说你以前搞过爆破啊?”

“确实没有。看看书看看视频就会了。”

“太吓人了,你这是典型的无证作业,野蛮施工啊。让那些明人爆破吧。”

“不行,就算教会了,危险不说,他们会浪费炸药的……”

第二天一早孙德发董事和李子强董事又一起来到的无名的小山上。

孙德发董事说:“你不是还有任务吗?跟着我干嘛。”

李子强董事说:“我怕你不小心被炸死,看着你。”

“靠,你说不出好听的。”

“对头。”

他们是开车来的,车上有一台小型柴油发电机,两台风镐和其它配套设备,当然还有适量的铵梯炸药,都被封在专门的炸药箱里。

他们的助手先下了车。把柴油机和风镐摆布好,就开工干了起来。整整一个上午,在助手的帮zhù

下,钻完了爆破点。

完事后,李子强董事双手发麻,但仍还有好奇心,问:“我看人家还有斜钻的,你怎么全是直上直下呢?”

孙德发董事说:“我有时间采样,有时间计算嘛!”

“对了,我忘了你是野蛮施工。”

一共十七个爆破点,深1.5米,装药0.5米。孙德发董事一个个装好,可不敢假手别人。他插上雷管,然后又封堵好,敷设好网路。这次是用电起爆,更容易控zhì



跟着来干杂活的,还有三个明人民工,一脸的木然。依然对什么都毫无兴趣。能在岩石上钻孔,怎么了?车能行走能推土,怎么了?只不过吃得好,睡得好,他们心里就高兴一些。给谁干活不是干?

他们先把四轮车停得很远,又把电线也拉得很远,甚至超过规定的安全范围。

“不就是按钮吗?你让明人来,走,我们再往后。”李子强董事,看了看那个起爆器。

“没关系吧,这都远超规定的距离了。”

“你别和我争辩,这次听我的。”李子强董事冲着助手摆摆头。助手明白他的意思,随手拉过一个明人大声地喝斥着他。那明人好像听懂了,老老实实地呆在起爆器前,眼巴巴地看着众人依然往后退。

孙德发董事心中有点不是滋味,想说什么又没说。

又退了足有一百米,助手高喊了一句。那个明人顺从地按下了红色的按钮。

天崩地裂般的爆zhà

声连续响了起来,按钮的明人惊倒在地上。跟着后退的明人也吓瘫了。

李子强董事和孙德发董事对视了一眼,坏了,只有十五响。这是有两个哑炮啊!

过了足有十五分钟,烟尘慢慢散去了,用望远镜可以看到,原本几乎是整体一块的石灰石岩石,被分裂成无数块了。

其实要是在那面的世界,孙德发董事作为无证上岗的爆破工程师,要被矿山老板揪着脖领子骂的,会让他掏炸药钱的。大块率太高,很是增加了运输和粉碎费用的说。

李子强董事高兴地说:“哈哈,我的兄弟真像样!这是开天辟地的爆破啊,这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爆破啊,这是改变历史的——”

“行了,行了,别来排比了!还有两个哑炮呢。”

“没事儿,让这几个明人上去看看,不会排除,找眼还不行吗?”

“不,不,不急,石灰窑还没有,鄂式粉碎机也没运来,甚至厂区也没有,急什么排除哑炮,放着吧。时间久了,它们不哑也得哑。”

“说得对,急个屁!都上车,收工了!”

收工上车后,行驶了不远,就听到两声巨响。哑炮响了。

也许是距离远了些,也许明人适应了,那个按下按钮的明人脸上竟有些许得yì

,仿佛真是自己造就的这一切。

一个急行军,安保队回到了热兰遮城。

为啥还叫热兰遮城,无论是哪个提名,没有一个获得八成穿越众的认可,这可不是小姜雪提出的《致姜雪》这曲子的待遇。

当很多穿越者听了这个曲子后说,原来它就是《致艾丽丝》啊,我还以为它叫《秋日私语》呢。同意,绝对同意,《致姜雪》这名字好听。

这还是好样的,还有从没有听过这只曲子的,也敢于点评,让人伤神。但幸好也同意了。

姜雪的改名几乎得了百分之百的同意,唯一的两票反对,一个是范伟业,他在网上偷偷投了反对票,他认为这名字让这只曲子有中国乡村民曲的味道。另一个是通讯信息公司经理齐国生。改名字,无疑增加了他的工作量。他得点多少次寻找替换?!信息库很大的。

热兰遮城的名字就麻烦多了。老土的叫新城,吓人的叫东方红城,莫名其妙的叫蒸汽之城。索性搁置争议,共同使用老名吧。

安保队回到热兰遮城的目标明确。要接手赤嵌地区了。

东印度公司的王田制好啊,白纸黑荷兰字写得清楚明白,没有任何争议。有争议也不怕,在明晰产权方面,我们有国际注册会计师梅乐芝经理。

在穿越者中间,伍大鹏董事长对他的评价不知怎么变成了他有一百只枪的传闻,还说正是这一点吓得李子强董事直跑。

财务公司现在绝对是财大气粗:倭铜5万斤、倭金300斤、倭银3万两、稻米5000担、折扇和漆货若干,还他妈的有和服上百件。沉到岸边的那艘商船里,还有倭刀1000把,但那里的稻米就不计算了。不过,上面有用的设备,比如火炮和各种索具,穿越者们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安保队回来的目的之一还有帮zhù

打捞有用设备,不管它是战舰的还是商船的。这都是可以变卖成钱财的。

唯一不太高兴的人是化工部门的王强经理。硫磺太少了,只有2万斤,还有300担樟脑。商船和热兰遮完全清点后,还得到了一些火药,算了吧,在那里的世界里,鞭炮都看不上它们,早都用氯酸钾了。

清点完所有的货物,财务公司就要随着抽调出来的另一支安保队下乡,不是送温暖,春节还早着呢,是送新政策。

梅乐芝经理对公司制订的农业政策非常满yì

。三年是个绝好的时间点。谁有闲心手把手教你进行新农业?蛋疼吗?

我们要的是时间,你跟着学,跟着看,不懂就问,三年要是学不会,那就是你智商有问题了。永远不要过高估计农民的智慧,他们大都用在了生存上的取巧了。大局观是硬伤。

梅乐芝经理把热兰遮城档案柜里的一份份的契约整理清楚,并再次核对了粮食券的储备数字。关于粮食券的问题,我们以后讲。

他不惜成本动用复印机一一把契约重新备份,作一群讲道理,讲信用,讲规则的三讲穿越者,这点成本不算什么。

工作刚告一段落之后,梅乐芝经理伸了个懒腰,想从身后的书架里,拿出一本文学评论书来净化一下心灵,可伍坚强队长来访了。

事实上,把董事会的三件法宝弄到安保公司,是伍坚强队长的主意。当知dào

在他心目中还算是小家伙的董事们,弄到了这么好的东西时,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安保公司更需yào

它们。

伍坚强队长也相信,如果他开口索要,伍大鹏董事长肯定无条件地交出,但另四位董事一定会有想法。如果在那面的世界,他可能不在乎,可是穿越后,他伍坚强队长还要考lǜ

其他四位董事的态度。

所以,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求教于梅乐芝经理。

没想到,他这个大老粗竟和梅乐芝相谈甚欢。对伍坚强队长和李子强董事,梅乐芝经理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多年做会计师的经验,让他对与不同类别的人交谈和沟通驾轻就熟。毕竟他的客户中也是有小工厂主的。如果和他们谈话时讲哲学,那是扯蛋。

大白话的效果更好。

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启火,四位书友大大,四位老朋友,我们可以在书评里交谈,希望你们继xù

指导我。点击率令人悲催,收藏数令人悲催,排名令人悲催,这都没关系,有你们很温暖……

第七十七章 接收赤嵌地区

伍坚强队长亲自来找梅乐芝经理,一是给他送八掌溪的河水,二是商谈明天如何配合财务公司下乡。

今天早晨,整个热兰遮城的主要办公室和宿舍都实现了通水通电。这真是一件大好事。

水泵从井中抽水,加压送到第三层堡垒水塔架子的水塔,再经过过滤,通过PVR管材送到各个房间,至于下水,先用砖头垒成通道,等能烧制陶管时再说吧。

通过计算,全城都完成通水后,PVR管材剩不多了。

管他呢,PVR管材至少有50年的使用寿命呢,到时候会找到更合适的替代品也不好说。

说句闲话,原以为荷兰人的井里有什么秘密,可调查结果显示,荷兰人在井中打洞,仅是想起到保鲜食物的作用。没有啥密道。

但正如梅乐芝经理估计的那样,井水水质略咸。好在从明商船上,发xiàn

了大批的茶叶,这不稀奇。茶叶、生丝、瓷器是明商的三大拳头货物。

经过初步统计,茶叶分为两类,当然还有一些小项,穿越者们不管了。一类是浙江的珠茶。另一类是武夷山的乌龙茶,荷兰人也叫它华茶。从1606年第一次运到欧洲后,便迅速在欧洲贵族皇室中流行开来。财务公司查看了一下他们的贸易记录,荷兰人对两种茶叶给的价钱还不一样,浙江的珠茶给四两银子一斤,武夷山的乌龙茶给七两银子一斤,你妹的,荷兰人还挺识货。

穿越众们毫不客气地把武夷山的乌龙茶给分了。人人都有,包括河口基地的人也送去了。

武夷山的乌龙茶好啊,饮后齿颊留香、喉底回甘、汤色澄黄、叶底明亮、绿叶红镶边、七泡有余香,因而令人倾倒,具说还有神奇的保健功能,可以防治高血压、心脑血管病,可以防癌,降低血脂、胆固醇,还可以抗辐射、抗损伤、抗衰老,减肥、消食、健身、美容等。

(以上资料是一名福建朋友提供,我怀疑是炒做而已。可惜小子我买不起。)

乌龙茶讲究水质,讲究品茶,梅乐芝经理就托人到处给他带一些水来,以便可以找到最适合的水源。

茶艺一共有27道程序,高雅美妙。但这要分人欣赏啊。梅乐芝经理一边和伍坚强队长饮茶聊天,一边心惊胆战地看着伍坚强队长一次次“咚咚”地把青花茶杯放下,弄得茶碗和碗盖叮当乱响。终于聊完后,确定了工作内容,伍坚强队长仰头喝光了茶,又咚地一下放下青花茶杯,告辞了。梅乐芝经理发誓,以后绝对分人给茶具,有的人还是用茶缸比较好。

当伍坚强队长走了后,梅乐芝经理终于有了空闲,他翻开了一本书,静心看起来。

所有的穿越者都有一吨的个人私物配比。许多人都充分利用这个条件来实现自己的梦想,哪怕黑暗些。只有他全都带的是纸质书。他不是不知dào

有电子书,也不是不会基本的计算机技术。而是他认为,纸质的书让他有真实感,尤其是常看的老书,每个字都是真实而立体的,他可以慢慢品味着作者的思想,试着和作者交流,品味着某个时代的气息,遥想着某个时代的场景。这种感觉真好。

如果说,浮躁的社会讲究快餐文化,讲究代入感,这是主流,这是一种消遣方式,他承认。可是能静下心来,哪怕在疲惫不堪的情况下,阅读一下别人的思想,慢慢看别人在细微之处雕琢,不也是一种消遣吗?

他有些遗憾看不到那位年轻写手的网文了,他更新到哪了?想到这儿,他不仅一笑。为了得到别人的认可,那小子拼命要打赏,并不时哀叹点击率之少,并出人意料地抱怨看盗版的人,以为能招回他们,增加自己的点击率。

傻小子,你唤不醒装睡的人。能看进去你写的书的人,都比较有阅历的,他们要是不情愿,你怎么也唤不回来。

愿你在那边的世界成功,而我却要延续一个故事,也许它会很长很长。明天啊,就要亲自下乡了,去接触那些敢于渡海谋生的明人。梅乐芝轻声说着,放心小子,以后会有人发xiàn

你的美的。

他刚要合上书页的时候,忽然发xiàn

一段话:

在某些统治阶级的有意纵容下,大生产式的艺术结果造成一种停滞的平庸的水平,好的艺术很难售出,因为死气沉沉的社会化大生产耗尽了社会成员的生命力,泯灭了他们的本能,闲暇时就用小说中不值一文的幻想,用单纯满足愿望的作品来麻醉心灵……所以宣扬某种超能力,宣扬某种特定仇恨的简单复制文化必将大行其道,让每一名社会成员失去思考的机会和能力……

他立kè

想打开电脑给那个小子来段书评,但是又一笑,这已经不可能了……

第二天,两辆四轮车载着二十四名全副武装的安保队员,还有被梅乐芝经理明晰产权时,时晰来的那辆五十铃大型皮卡。

出动皮卡是因为它上面安装了25瓦车载中继台,车顶加装了吸盘式天线,一百公里内可以支持步话机通话,还可以顺利地同总部联系……

车队浩浩荡荡地向赤嵌地区驶去,本来还想动用直升飞机,但董事长兼飞行员的伍大鹏的提议被否了。在汽油和柴油不能产出的时期,直升机绝对不能动用。那家伙是个吃油大老虎,再说了,动力伞的效果是一样的。穿越者们携带的柴油和汽油即将进入管制阶段。

伍坚强队长说:“大鹏,听大家的吧,关键时候再用吧。”

这才断了伍大鹏董事长的请战念头。

赤嵌地区在土地所有权问题上非常清楚,毫无争议。因为此地是荷兰人用十五匹麻布向新港人换来的。

你可以说这不公平,但当时,新港社人是经过长老讨论后同意的,不能算是欺诈。除非你从阶级矛盾上黑人家。所以到了穿越者们手里后,问题很容易解决。

建国安董事,闲着没事儿就做农业规划呢。

毕竟事先的规划没有第一手资料,不够详细。现在好了,动力滑翔伞给他提供了较为全面的航拍影像,今天,他又可以亲自前往来个实地考察。同时还带了经纬仪和平板测量仪,还有一个他挑选出来的测量小队。

除了穿越者们,谁都不知dào

,这俩年将是台湾的干旱期,以现在的生产力水平,粮食一定会大面积减产的。要不郭怀一也不会在二三年后造反了。

通往赤嵌地区的路况也就是那么回事儿,能看出是一条路而已。车子在上面晃得厉害。连减震效果一流的五十铃大型皮卡也体现不出优势,只能降低速度。

坐在后面车厢上的郝刚组长有些后悔了。他一直坐在为机枪手特配的车座上,随着不停地摇晃,他一直无法摆出随时开枪的样子,只能牢牢地把住座位的扶手,他心想,回去后一定要反映这个问题。

他完全可以留在码头帮zhù

打捞队的,但由于身高的问题,他被特意选出来,作为这个接收组的组长。这二十四名安保队员,全是1米75以上。郝刚最高,他有1.85米。

在后世,荷兰男女可以说是世界上平均身高最高的,但在现在这个世界,他们算个屁。

他们的殖民经济刚发展起来不久,还没来得及消化,也没来得及变成财富来为他们的子孙供养大量的营养呢。所以,当穿越者们第一次接触到荷兰或是欧洲雇佣兵时,并没有感觉他们能有后世那样的高大。反而在对方的眼里,穿越者们才是真zhèng

的高大。

随着车队的前行,开着五十铃大型皮卡的建国安董事,发xiàn

在路边的不远处开始有民房田舍出现了。

他拿起报话机,向总部做了报gào

。正式的接触就要开始了。他调了一下车载喇叭的选项,选出事先录好的闽、粤两地方言的循环播放模式。

“各位居民请注意,荷兰人已经畏罪潜逃,不日将捉拿归案,荷兰东印度公司所有财产,已经被我们完全接收,请各位配合换发租地凭证。”

车队的速度更慢了,缓缓地在各条街道行驶。那不算巨大的声音,似乎穿透了赤嵌地区的上空。如果穿越者们晚来两年,荷兰人还会为他们修一座城堡,那就是普罗民遮城,当地人会叫红毛楼。当然比热兰遮城要小太多了。

郝刚瞪大了眼睛四处观望着,警惕各种恐怖份子的出现。但什么也没有出现,穿越者们能感觉到,那些关紧的大门和窗户后,一定有许多惊慌的眼睛在偷看着。打着小旗表示欢迎的群众不可能出现,连围观的不明真相的群众也没有,这就太气人了。

按照预定计划,穿越众从若干房屋中挑选了一家,因为这家看起来比较怪异,好像是竹楼,又好像是土坯房,更新鲜的是,墙上密密麻麻的不知插了些什么,走近了看去,才知dào

是海砺子的外壳。

怪了,插这完意有什么用?

一名安保队员轻轻走上前,他拍拍那竹子编成的门,生怕给拍碎了,用闽南话喊道:“老乡,家里有人吗?”

他听到里面有一阵骚动的声音,然后又没有声音了。

他又喊道:“我们是来通知换发租地凭证的,你们不要怕……再不出来我进去了啊?!”

这时,只听得里面终于有人搭腔了。

“军爷军爷,这就出来,这就出来。”

那个安保队员冲着身后的同伴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大家向后退了几步,以防吓到古人。

一个矮小的,个子只能到安保队员胸前的老头颤颤微微地走出来。“扑通”跪倒在地,说:“小老儿拜见军爷!”

“哎,你站起来。”安保队员走上前,想把他托起来。

“别打我爹!”

众人没想到屋子里还能蹦出个小孩子来,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从屋里跳出来,怒视着他们。

安保队员放下心来,公事公办地说:“没人打你们,我们是来通知你们要换发租田凭证……你听懂了吗?”

那小老儿立kè

起身往回推他的儿子王四,说:“军爷,小老儿听懂了,这就拿去……”说完,他手下一用力,把儿子王四推回家门。

众人轻轻笑了,再愚笨的古人也是有爱的。怕自己儿子吃亏啊。

过了一会儿,小老儿出来,拿着一张精心保存的黄纸。双手托着,弯腰低头送上。

安保队员回头冲着五十铃大型皮卡打了个尖锐的口哨。

坐在车里的梅乐芝经理听得很清楚,他笑了一下,对建国安董事说:“不用开过去,我过去吧。”

梅乐芝经理下了车,习惯性地想推推眼镜,但又想起来了。二十年前他近视不厉害,穿越后不戴眼镜了。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启火一如既往的鼓励,欢迎新朋友四川山人、渊源111的到来。

另外,渊源111您太慷慨了,您打赏的节奏吓了我一跳,我看了好几眼才确定是真的。够狠。

第七十八章 他们决不是魔鬼

梅乐芝经理走了过来,他接过凭证查看。果然与材料上记载的模式一样。家庭人口总数,租田的位置和亩数,应缴纳的田租和人头税等其他税种,写得很清楚,还是用中荷兰两种语言书写的。这让收税人员私下里操作的空间不大。而且还没有暗藏的隐型税种。

税务重不重不说,单单这一点,梅乐芝经理都有想写一篇论文的冲动了。起个名字叫《契约精神在东方的萌芽》吧?

很快,他笑自己了,大家都在这儿等着呢,自己胡思乱想。

他庄重地对王牛,契约上那个小老儿的名字,说:“王牛,你被证明,你有权力租种我们公司的土地,但是,我们认为,原先荷兰东印度公司所收纳的田租比例过高,所以我们公司决定把租降到百分之三十,这与其他租种者待遇一样。”

说完,他停下来,等着安保队员为他翻译。

那个王牛听完后又惊又喜,脸上表情复杂无比。一时说不出话来。

梅乐芝推了推鼻梁上不存zài

的眼镜,说:“不过,你要听从我们农业行政长官,你们称为农业商务员的全权指挥,不可随意耕种。”

安保队员说完后,王牛的脸色又变白了。

“在此期间,你们会按照家庭人口领取基本口粮和副食品,直到土地有所产出。我们所付的口粮和副食品,我们将会从未来的土地收获中扣除,如果土地绝产,已经给付的口粮和副食品,我们无偿供给。另外,除人头税外,其他税务免除,除非有特别情况。这一切从现在算起。”

这段话如果在平常,会把帮忙翻译的安保队员难住的,但是因为与伍坚强队长事先有良好的沟通,翻译的安保队员几乎不用斟酌用语,非常流畅地让王牛完全明白。

王牛的脸色又变红了。

他想:“这比投靠家主还稳妥啊!事先给口粮,可有那么好吗?”

“你不必要马上决定,你可以和这里的结首,佃农们一起商量。现在我们要去接受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其他产业。24个小时,不十二个时辰后告sù

我,你们的选择,我个人认为你有必要通知你的结首和其他人。”

车队离开了这个地方前,安保队员把五大张白纸写的通知,贴到街上显眼的墙上。这是特别顾问林唯圣写的,在穿越者们中,他的书法最好。

他们奔向了这里的一所医院和一所学校,还有几千甲的蔗田和其它附属物。图纸和地形早都查得清楚,不需yào

带路党,热兰遮城的资料也记得详细。

红砖红瓦的医院很显眼,至少比远一点的竹棚学校更醒目。

罗德门医生最终没有和其他人一起逃往淡水或基隆。

他舍不得这个小小的医院,还有善良而好心的明人邻居,还有同行黄广林医生,还有一个腿部受伤的伤员。那是个瑞士山地人,上帝才知dào

他是如何能走到这里来的,来了就昏倒在街上,一动不动。很多人以为他死了,划了个十字就逃自己的命去了。

罗德门医生认识他,还为他治过病。这个士兵偶尔还在市场上做个收税员。

罗德门医生俯身看他,他现在面目灰白,这是死人的面相,然后大声呼叫他,抽打他的脸。那人有反应,却没有醒过来。看来他将要承蒙上帝的呼唤了。

正好,他看见黄广林医生了。

黄广林医生实在是坐不住了。所有的地方都是人心惶惶,尤其是天上总有一种会飞的东西围着这里转,一看就是不怀好意。可是最终也没见它伤害了谁。只不过把鸡鸭吓得不愿下蛋了。同时,各种谣言满天飞,却往往随着病人最终落到黄广林的小药堂里。

黄广林决定到街上走走看看,观察事态到底如何了。

罗德门医生看到黄广林医生后,立kè

高喊他,请他过来看看。黄广林医生本来不想过去,因为隐约也有谣言说是红毛蕃人引来的这场灾祸,和明人无关的,但这只是传说,没有人能证实。

黄广林医生为难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了。他看了看这个濒于死亡的士兵,认出了他,黄广林医生在市场上买草药时,他收过税,虽然人傲慢些,至少还算公正,没有乱收税,也不打人。黄广林给他把起了脉。

罗德门医生怎么也搞不懂摸跳动的脉搏竟能知dào

人体所有的病?难道真像黄广林医生说的那样,人体是一个整体?不理解归不理解,他还是决定好好和黄广林医生学习,学会了以后再去质疑。

罗德门医生自从黄广林医生来到这里后,找他看病的人日益减少,除了几个看管蔗田的西斯拉夫人,定时到他这里放血,去除体内不洁之物外,好像再也有人来这里找他看病了。

罗德门医生心里有些小小的不舒服。他看病不收病人钱的,因为热兰遮城付他工资了。而黄广林医生却是收费的,反而找他看病的越来越多。

这更激发了罗德门医生要向黄广林医生学习的兴趣。

“此人可救,只不过邪毒入侵,伤了心经。无妨。”

两个人齐心把这个壮汉抬回医院。果然,在抬的过程中,士兵不自觉地呻吟着。

抬到医院后,罗德门医生,拿出柳叶刀来,准bèi

为他放血。

平常温文而雅观的黄广林医生却发火了,说:“此人阳气本以不足,却又放血,这是何意?”

黄广林医生取出从来都是携带在身上的腰包,拿出银针,细细捻入士兵人中穴位,不一会儿,那士兵长叹一口气,悠悠醒了过来。

罗德门医生又一次服了,没有任何放血,只是轻轻扎了一针,竟然就让他们醒了。抽他耳光都不醒。

“老夫走村穿巷十几年,岂不会救人?”黄广林医生得yì

的说。

这个伤员的伤处在腿处,在现代军医的眼里,这是典型的跳弹伤。一个小手术,取出子弹就行。一般的社区医院就能做到。

至于喝一口烈酒,咬住一条毛巾,拿一把在火上加热消毒的小刀割开伤口,取出一颗子弹……这是在枪战片中经常出现的一幕,而且也只会出现在电影之中,我们称之为西幻。至于那些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能够运一口气将子弹或者被打中的毒镖从身体逼出,那就是东幻。

具说这俩种写法在网文界非常受欢迎。

跳弹进入人体后由于冲击波和自身动能的剪切作用,往往会形成一个大于弹头体积本身的空腔,称为瞬时空腔。也就只有它的缝合需yào

有一定的技术含量。

当然,两位东西方名医不懂这些,但采用的处理方法却惊人的一致:火攻或油攻!

很快就烧好了棕榈油。

罗德门医生力量大一些,他按住士兵,黄广林医生将沸油倒进伤口。在声嘶力竭的叫声中,士兵又干净利落地晕了。

两人满yì

地点点头。如果明天士兵能醒过来,他就能活下去了。

在罗德门医生的感激中,黄广林医生离开了医院。街面上还算安静,自从大批荷兰人离开后,也没发生什么,于是便安心坐家。

安静了还不到三天,有三辆怪车突然来到了这里,用巨大的声音在反复讲着话,好像底气很足,一点也不累。

声音听得清楚,内容也听得明白。

荷兰人被赶走了?荷兰人的王田属于他们的了?荷兰人的财产都属于他们的了?

这些事情不关他事,换一家交税或纳粮而已。

至于明确租田凭证,他也不关心,因为他全家只靠他给人看病吃饭。目前为止,他生活还算不错。

他只不过有点担心罗德门医生,他在屋里转了几圈,到底还是没有走出去,他趴在门缝上,看到三辆怪车气势汹汹地奔向医院。他心里有些难受,可到底没敢出门。

到了当地人所说的医院,三辆车停下。二十几个安队员下了车。观察了一下,这家医院也就五间房子的样子,有一道两米半左右的院墙。大门虚掩着。安保队没有直接进大门,一个安保队员灵巧的一个助跑,双手一用力,利索地上了墙头。院子里没有人,大门口也没有埋伏,又是都跑光了吧?他冲着下面的人做了个安全的手势。留下两个守卫,安保队员冲了进去。分散到几间房间搜索。

郝刚组长领着几个弟兄进到最大的一间屋子,他看见一名荷兰人坐在一张病床边,正用棉布给一位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擦脸。屋里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很呛人。

一位安保队员说:“资料给错了吧?这他妈的是屠宰场吧?”

没人和他搭话,这不有一个病人躺在那儿嘛。

郝刚组长挺着胸,倒背着手,慢慢走向那个年青人,心想,小子挺冷静啊!

他的军靴在地板上一下一下,重重地响着。

郝刚组长刚进门时,罗德门医生正按照黄广林医生教他的最后一个办法,用湿巾不停地擦病人的额头。

这几天除了没有放血,两个人用了浑身解术也没有办法让病人降温。黄广林医生把降热神药柴胡都用上了,也没用。

最后只好采用黄广林医生最后的一个建议,还真有了点效果,但不大。罗德门医生想好了,如果今天晚上还不降温,他就给他放血了。

他早听到了医院门口有怪声音传来,这不同于这几天在天上飞的怪东西发出的声音。

他曾利用它飞低的时候,细致地观察过,一定是一个人坐着会飞的怪东西,推测他们是人,不可能是魔鬼,只不过穿着上怪一些。

他也想过跑,可又放不下病人。听到门口的怪声音后,心中有些后悔,但随即又坚定下来。没有魔鬼的,任何东西都是相生相克的,只要是人,一定不会伤害医生的!

他在心里不停地念着:“主令你勇敢,令你与人相爱,主永远与你同在,让你莫名的恐惧离开你……”

郝刚走到罗德门医生前面,慢慢地说:“你是医生?你叫什么名字。”

会闽南话的安保队员给他翻译了。

罗德门医生高兴了一点儿。他的推测是对的。他望着那名像是军官的人,感觉到他的眼睛很犀利,高大的身材让他很有压迫感。

但,他们决不是魔鬼。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酒后不乱性、启火三位书友大大的支持,在本书陷入低谷的时候,你们一如既往的关注我。欢迎新朋友悠悠闲人LN的加入,应该不会让您失望的。

第七十九章 合格的治疗范本

“是的,我是罗德门医生,军官先生。”

郝刚组长莫名的有些烦躁,这小子不卑不亢啊。

“剩下的人去哪了?”

“他们都逃走了,逃得很远。”

“包括管理蔗田的那几个?”

“这里只剩下我和这个可怜的病人。”

郝刚组长点点头没说什么话,他四处巡视着,忽然看到桌上有个打开的本子,好像是汉字,是用鹅毛笔横写的。是繁体字,他有好多字都不认识,但似乎像是药方?他更加烦躁了。

他又翻开一页看,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你要知dào

这个时候纸张的质量很差的。纸被撕破了。

那个罗德门医生喊了一声,急忙走过来,似乎要抢回去本子。

郝刚组长一个利落地侧后踹,那个罗德门医生飞出两米多,撞到了墙上。被踹飞的瞬间,可以听到清脆的骨折声。

郝刚组长慢慢走到半倒在地,靠在墙上的罗德门医生面前,蹲下,用冰冷的黑眼睛,平视着对方的充满痛苦的蓝眼睛。

他缓缓地说:“当年我上课看武侠书的时候,最讨厌我老师总是给抢去。我不是有意撕坏本子的,可你为什么要抢?我现在是安保队的一名组长,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主动靠近我,记住了吗?”

会闽南话的安保队员只翻译了后半句。

罗德门医生痛得喘不上气来,他知dào

自己的肋骨骨折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但心里永远记住这双冰冷的黑色的眼睛。

“向财务公司报gào

吧,让他们来清点收获。不过好像很穷……”郝刚巡视完几间房子后说。

随后,他们又去了学校,没人下车,因为那只是大竹棚,一些木头长条桌,凳子,一眼就看完了。

当到了蔗田管理者们的住宅区后,他们才懒洋洋地下了车,检查过十八间住房后发xiàn

,这些人收拾东西很细致啊。逃跑时间准bèi

充分就是好。从地面上的痕迹可以看出,他们还有马车,牛车等交通工具。

回吧,一天后回来才是重点。可建国安董事非要弄清几个关键数据再走,一天地等待会让人心里等得痒痒。

于是,大家都陪着建国安董事自己挑选的测绘小组到处跑。无聊地看着他们架着平板测量仪三角架和经纬仪三角架,一会树测杆,一会举红旗的,忙得很。

这期间没有明人敢上前来搭话围观,问什么时候我们这的平房可以动迁啊。最大胆的不过远远地观看。

赤嵌地区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在刘结首的家里。王牛小老儿当着许多人的面把所有的情况都汇报了。再加上非要跟来的王四的补充。刘结首得到了比较客观的材料,而不是那告示上用粗鄙不堪的字迹所表达的内容。

那字真是烂啊。用杨童生的话说,此字可以看出写字这人非常圆滑而小气——但这不是重点,刘结首考lǜ

的是,这是一个机会,大结首和荷兰人一起跑了,他是否能在这次变化中搏得上位到大结首。他也可以承揽所有税源的!

“他们真的亲口说过减到三成税?”

其实告示已经被揭下来,被刘结首看了八十遍了。可是他还是又问了一句。

“是的。他亲口对小老儿说的。”

“才减三成?不像是成大事者——”杨童生也笑着插嘴说,“由此让我迷惑——莫如说,迎闯王,不纳粮。或曰,土地分予尔等——”

刘结首回答道:“哈哈,说说而已,待得了天下,那不是予取予夺?”

王牛老儿听得稀里糊涂,云里雾里。想必其余之人也是如此。

“如此我便信了,待一日后,听从他们安排。愿刘结首高升啊。”

“哈哈,小老儿有杨公子相助,何愁不成。”刘结首开心地笑了。

“何谓公子?一刀斩去,二十年苦读烟消云散——此间能保家室齐全者几人?有何商议?彼大王换作此大王而已!”说完,杨童生起身出外,连个招乎都不打,摇摇晃晃而去。全屋人没有一个说不字的。

杨童生可是大家族的旁支,当年郑芝龙移福建之民于台湾时,便听从族长安排,也来到台南,负责给家族另开一枝,且做伏笔。

王四看得眼睛直冒小星星,真牛逼啊!难怪他耕田时有人帮,收获时也有人帮!读书人真的好厉害。

杨童生走后,刘结首变了脸色,说:“一日后,听从安排。可有异议?!”

屋内人唯唯诺诺。

穿越者的车队终于回到热兰遮城了,此时已是傍晚。

建国安董事带回了简单的数据,他粗略知dào

要打几口机井,才可以在后面的干旱中起做用。并且想在向董事会汇报工作时,如何向伍大鹏董事长表示一点点的歉意。那天,他不知怎么说话太直接了,是年轻的后遗症?

他真不是秀自己的爱情,看来只要人变年轻,说话就会直接,容易伤人啊。大鸟光膀子干他干不好的工作怎么了?自己一个应当是教授的人不也是在碾米吗?不该随意指责,对不起啊。

安保队的组长郝刚,运用了两副担架,这是从那个医院能找出来的不多的用品。他们把昏迷的那个家伙带上了,向热兰遮城汇报时把这个病人的病情细说了后,马军院长认为不是传染病,同意把他来来。

他们又把那个医生也带上了,还给他扎了个肋骨受伤后特有的包扎。大家都当过兵,还会一点战场紧急处理的。又给他辅上了医院里的厚床套,其实就是稻草编制的。

郝刚组长在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自己的做法是对还是错。他这一脚是用尽了力qì

的,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气大。

其实他是个被动失败者,从军队退伍后,他被分到一家国有建筑公司当了保安,此时公司正承办某国家重点项目。

可恨的是,当地人总是小偷小摸,于是领导火了,扣了保安不少钱,让他们狠抓一下。他们很随便就抓到小偷了,于是吊起来打。

小偷是郝刚抓住的,他不愿这样处理,提出送公安,可是被扣钱的队友不干的,说,尼马的,这群小偷害我们啊,扣了我们几百块呢。先打了再说。

于是打,结果打死了。这就倒霉了,网上一片怒骂,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于是领导开除他们。郝刚跟着沾包了。

后来他到北京作保安。当他应聘时,伍坚强队长亲自看了他的散打,果然有手段,这才聘用了他。当然郝钢也顺利地参加了穿越。

回到热兰遮城后,两个老外先享shòu

了刚建好的热兰遮城医院中心。罗德门医生和那个士兵住进了热兰遮医疗中心。

原先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撤了,它要给将来的农业基地用。又把那几个伤员统统赶到平民区的教堂里了。老家伙们,你们照顾他们吧。

马军院长抱着双肩说:“一个个装着挺狠地,可一遇到受伤的,连阿猫阿狗的都送我们这儿,又开始装有爱心了。不知dào

救他们命会影响我们的药品用量吗?现在你们一个个像是活动医药库似的没病,以后这里的病菌病毒适应了我们后,我们怎么办?”

郝刚组长不好意思地说:“马院长,给你添堵了。那个年轻一点的荷兰人,我踹狠了点,听声音都知dào

骨头断了,您给看看——那个昏迷的我本想扔了,但小猫小狗的也给看看吧,你要是说让我找个地方埋了他——我也能做到。”

“别胡说,当个治疗范本用吧。”

马军院长检查了一下罗德门医生的身体,连个X光机都没舍得给他用,虽然穿越者们足足带了两台中型X光机,四台便携式X光机。

马军院长通过触摸式检查,发xiàn

这小子左胸第十一根和第十二根肋骨断了。

他对郝刚组长说:“没事儿,断了两根肋骨,这俩根肋骨作用最低,不用处理,一会给他挂个吊瓶就行了。”

然后他又对小马和小赵说:“你俩都说说,骨折防止内感染,配什么消炎药最好?怎么治疗?不许查资料。”

小马和小赵吭吭叽叽地想着。

旁边的乔美银心中偷笑。想做医生啊,第一件事儿,就是背药典啊。

小马给出的配药是生理盐水250毫升加4克磺苄西林,口服接骨汤,外敷神农镇痛膏。

小赵前俩天一直被抽调去打捞沉货,直到安保队回来才调回来,没时间学习,他勉强地说:“口服头孢吧?不用挂瓶……”

马军院长点评说:“小马的稳重,小赵的……也可以。你们继xù

努力,很快就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了……”

说完他又征询似地问乔美银:“乔医生,您看呢?”

乔美银微笑着说:“嗯,再努力一点多背背,肯定行。”

郝刚组长在旁边一直看着,心中发誓,病死也不找这俩个家伙看病。

马军院长刚才对罗德门医生的检查,让罗德门医生疼得满脸大汗,立kè

没有了四处观看的念头,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从他被抬到车上后,他就不停地四处观看,铁板做得车子竟能自行行走,好像还能被人控zhì

,这是为什么?这些健壮的人拿着什么武器,刺刀不算什么,那火铳下方弯弯的东西是什么?那些人的帽盔不是钢的,会是什么做的?忽然他又看到了郝刚组长正在用冰冷的黑眼睛看他,罗德门医生马上感到肋骨剧痛,连忙闭上了眼。

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热兰遮城,天已经要黑了,远处看不清楚,但是城里却亮起了奇怪的东西。一种圆圆的像是球一样的东西发出灿烂的光茫,上帝啊,只应你才能发出如此明亮的光!

他连好好kàn

看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抬进了医疗中心。他看到原先的大仓库也变了模样。里面光亮无比,不由得不让他眯起了眼睛。

雪白的墙,雪白的天棚,雪白的床单,甚至……他刚要认真看一下窗户上是不是真是大块的玻璃时,俩安保队员把他从担架上掀到床上,手法粗暴。罗德门医生很是疼了一会儿。

但绝没有刚才那个穿着白长衣戴着高高的白帽子的人用力按时疼,等疼痛缓了一些后,他静静地望着这些穿着同样身服的人。

罗德门医生现在一点也没有害pà

,甚至他在心里后悔为什么不多学明人的语言。他听不懂这些人围着他说些什么,但他断定这些人一定也是医生。

而且他们一定是和明人有极其亲密的关系,虽然他们身高和动作、表情、语言都不太相同,但长像上他们非常相似。

还有地方也相同,他只是能感觉到而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还像呢?罗德门医生苦苦想着。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酒后不乱性两位书友大大的持久鼓励,这真让人感动。欢迎新朋友wzwzwyh书友大大的认可。说什么都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用心去写。

第八十章 穿越者们的经济体系

最后给罗德门医生挂的是磺胺类吊瓶,因为在计划中,所有抗生素中,它会被最快的生产制造出来,毕竟它的生产技术难度不算大。哪怕是实验室制法也够穿越者们用的。

小赵被要求再练一遍输液扎针技术,因为他的水平远远比不上小马。小赵静下心来,用左手拇指和食指,分别固定罗德门医生手背上的血管两端,在血管上边以30度斜角进针,回血后,针头稍挑起,顺着血管进入,成了!小赵顺利地给罗德门医生扎上了。小赵得yì

地冲着小马扬了一下眉毛。

小马心里话,那个病人血管粗大,叫个人就能扎上,白人天生适合输液,你牛逼什么。

罗德门医生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些奇怪的人。

四个人不知dào

在说什么后,那个女人出去拿回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装着水,一个脸上有红疙瘩的男人,在他的手背上扎进了一根针,那根针后面连着一根细管,细管又连在那个玻璃瓶子上。他感到有水正进到身体里,很奇怪的感觉。

他又看到那些人此时正围在一直昏迷不醒的病人的床前说着什么,他心里真希望能听懂他们的话。这些白衣人绝不是坏人,而且那个女人望向自己时,黑眼睛里全是怜悯,好像自己的妈妈看见自己病了一样,尽管她十分年轻。

“你们看他的血常规检验,”马军院长递给小马和小赵病人的血液检验单,“说说你们的判断。”

穿越者带的是全自动血项检测仪。不过,他们早晚还得用显微镜来人工计算白细胞,除非他们的电子技术能高速发展到晶体管和芯片时代。

那单子上的白细胞计数高,在15X(10的九次方)~30X(10的九次方)/L之间,中性粒细胞增多并伴核左移现象。血细胞压积和血红蛋白同样增高,这是血液浓缩的标志,而并发DIC时血小板进行性减少。

乔美银医生扫一眼就记住了。两个家伙哼哼叽叽地说:“白血球高吧……有伤口?是烫伤造成的吧?”

乔美银医生在心里摇了摇头,这是典型的感染性休克。在病原菌未明确前,可根据原发病灶、临床表现,推测最可能的致病菌,选用强力的、抗菌谱广的杀菌剂进行治疗,在分离得病菌后,宜按药物试验结果选用药物。剂量宜较大,首次给冲击量,由静脉滴入或缓慢推注。为更好地控zhì

感染,宜联合用药,但一般二联已足。常用者为一种β-内酰胺类加一种氨基糖甙类抗生……

马军院长一直等着他俩的诊断……但看见他们涨红着脸,一直没有说什么时,心里感叹着药典不是一般人能背下来的,想当年自己真苦啊。

“没关系,我慢慢讲给你们听……”马军院长足足讲了半个小时。

乔美银医生心中大赞,无论是病因还是治疗过程,抗酸抗休克的办法等,都很有针对性,甚至连种种副作用的应对都考lǜ

到了。这还是没有细致检查的结果……

三个人都对马军院长心服口服,这可不是蒙人能蒙出来的。

“好了,小赵,你也给他挂一个磺胺吊就行了……”

啊,三个人一下子呆了,这么简单的措施和他刚才滔滔不绝的治疗方案反差太大。

马军院长冷冷地说:“我说的是针对我们的,他们配吗?”

小马和小赵把头点的像吃米的小鸡,对,对,宝贵的广谱抗生素哪能用到他们身上!

乔美银医生笑笑,没说什么。在心里对马军院长叹了口气。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像大男孩子一样的荷兰人,见他正焦急地看着这面,湛蓝的眼睛里全是渴望……

马军院长最后说:“一会儿等着郑德生医生整理好中药库后,你们去请教下中医是怎么处理这样的病症,多会一样有好处。咱们没有中西医之分,只要对我们有用就行……”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财务部门的六个人全部出动,二十四个安保队员全部出动,还增加了一辆四轮车。

他们晃悠悠地到了赤嵌地区的主要街道。果然许多明人都站在街道两旁又害pà

又紧张又好奇地看着车队。

人类的接受能力是极强的。

动力滑翔伞第一次出现在赤嵌地区的上空时,那是一个鸡飞狗跳的场景,人们抱头四窜的场景,可随着出现的次数增多,已经没有害pà

的人了,甚至像王四这样的小孩子,还开始跟着动力滑翔伞跑了。

现在这些人在刘结首的带领下,以迎王师的阵势来迎接穿越者们。

建国安董事一边小心开着车,一边对副驾驶座上的梅乐芝经理说:“真容易啊,他们真听话。”

“嗯,一个善于包容的民族也一定善于投降,而且投降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们民族不缺冒险精神,只是缺主动的冒险精神,只要有可能活下来,他们遵从和忍受一切统治和盘剥。随便是谁都能统治他们……”

“是啊,以前大……大鹏董事长也说过类似的话,可是他第一次的提议竟被我们否了……还是他有眼光啊。”

“否定之否定后才会出真理……指责、批评、反对可能是最有力的帮zhù

……”

建国安董事笑了,他拍了拍方向盘说:“就像刹车系统一样?”

“对,新车手只会看车速有多快,老车手会关心刹车系统的质量。”

“你认为我们的车的刹车系统好不好?”

“目前非常完美。”

俩人都笑了。

到了地方后,众人开始忙乱起来,几张木工组出品的折叠桌椅一一打开,就要开始登记并换租田凭证了。

建国安董事和梅乐芝经理亲自接待了以刘结首为首的十几个小结首,与之亲切友好的进行了交谈,双方一致认为,降低田租有力于促进本地农业生产,并能调动本地农民的劳动积极性。至于取消荷兰殖民者的苛捐杂税,更显示出汉唐集团是正义之师仁义之师的本质。双方共同认为,追究荷兰殖民者在殖民期间所犯下的罪行势在必行,为此双方将展开多方面的合zuò



就为何要统一规划,统一管理的问题,建国安董事做了详细的解答。

“我们有来自南极洲大城的科学种田法,可以让田地增加一倍的产量,因此,我们要把大家组织起来,成立新型农业合zuò

组织。这就叫‘联合起来家家富,各自为战户户穷’。”

说完他微笑着看了翻译一眼,心想,真难为你了,我不会说半文半白的话。

当翻译换成闽南话后,众结首们骚动起来,他们不顾及听不懂的内容,唯有增加十成的产量吓了他们一跳。他们小声议论着,十成啊,莫非是仙种。

其实建国安董事还打了埋伏,要知dào

他带的种子的产量都应该是以吨为计量单位的。咱们以后介shào



就在此期间发放粮食和副食品问题上,梅乐芝经理做了解答。

“在你们参加新农合期间,我们将按照你们的工作量来计算,发放不等的粮票。你们可以到固定的粮店和副食品商店换取所需,第一个月我们会是按日薪发放,第二个月开始,实行周薪,以此为定例。等土地有所收获后,会从你们的收获中扣除,如果土地绝收,我们的供给将免于归还。”

粮票是在穿越前就设计好的,并用157克铜版纸打印出来,同时他们还带了相关的备用材料,估计在爱普生微电印打印机用坏了之前,铜版纸用完了之前,一个由穿越者们设计并掌握的合理的经济体系应该能建立起来,只是控zhì

范围目前无法确定。

粮票面值分为一斤二斤五斤十斤四个面值。图案的设计充分体现了穿越众们的简单高效风格。只有黑白两色,分别印有一匹马到十匹马,另有阿拉伯数字和繁体数字。相信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看懂了。背面是汉唐集团四个大字。

实jì

上,这是一种以粮食为本位的经济体系。

事先穿越者们充分考lǜ

到这一时期的经济特点,认为粮食本位更有利于穿越者们控zhì

当地经济和将来不久的大陆经济的发展。他们有信心想让经济通货膨胀,它就膨胀;想让它通货紧缩,它就紧缩。当然,没有人会开这样的玩笑。

穿越者们心里当然明白,这是一种利用科学技术来实现掠夺式经济发展的办法,在此时的小农经济体系中。应该无往而不利了。至于以后,随着经济的发展,他们会做相应的调整。这才是真zhèng

地摸着石头过河。

结首们传看着手中的粮票,将信将疑,这个光滑的小纸片就可以换成白白的大米?他们当然能看懂面值了。

可他们怀疑和不怀疑有什么用?在击败红毛蕃并霸占了他们财产的淫威下,在雪亮的刺刀的逼迫下,在安保队员高大的身材投射的阴影下,换证工作顺利展开。

所谓凭证,是用铜版纸打印的表格,上面把主要数据都一一列出,到时候由电脑输入,打印机立马打出,方便得很。这一点不得不感谢荷兰东印度公司档案管理的好,有利于穿越者们事先掌握情况。这一点值得表扬。

给明人拍照时也很顺利。

因为他们不知dào

这是在做什么。第一个人照完像后,毛发未损,明人当然就听指挥了。何况当他们听说取消了不少税捐杂税后,每一个都高兴地要命,很是听话。

摄影师刘云站在一块蓝布前,一个个的给明人照像,有人配合他同时给他们登记。明人当然不知dào

这是干什么,但很配合很顺从。

摄影师刘云还是发火了,他冲着一个披头散发的明人骂道:“你他妈的几天没洗脸了?!洗干净再来!!”

一开始时,不同地方的明人们乱挤一通,当几脚踹去,明人立kè

学会了排队。你看,简单粗暴的教育方法其实最有效。当然安保队员都收着力qì

呢。

又见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三位书友大大的鼓励,点击率低,我不怕,有老朋友们的支持。我将坚持走自己的道路。

第八十一章 掩护红毛蕃老安德烈

整整一天的登记,只完成了荷兰人档案中百分之三十的数据。而且稍微偏远的地方还有一些佃户,不是他们不愿换证,给谁交租不是交,何况还减租免税的,让人高兴。关键是消息传播的速度太慢。

刘结首积极的配合态度让穿越者们满yì

,于是建国安董事就暂时安排他负责通知其他人。这种任命都很让人有期待感。

大家不用明说都明白这种安排最终意味着什么,有时候建国安董事看到刘结首认真地忙碌时,都有些恍惚,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汉奸和带路党。三百多年的距离真不当回事儿啊。

建国安董事决定把农业基地的办公区建在赤嵌地区,具体位置就是那些逃跑的蔗田管理员,那些西斯拉夫人的住宅。虽然现在是17世纪,可这里的居住条件比自己在那面世界里曾经去过的深山区里好太多了。砖瓦房,不是土坯的,有窗有门还有床,还有水井。要不今晚就住进来吧。

建国安董事的提议第一次遭到了否决。理由是安全。

建国安轻轻地说:“城市里出不来袁隆平的……再说,白白浪费宝贵的燃料不好,马上就要春耕了……”

步话机的那一头一下子就沉默了。最后总部同意了他的决定,今晚所有人都留在那里吧。明天会有农机车队,带齐了相关物品过去。

第二天,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驶向了赤嵌地区。

打头的是一台100马力的日本久保田大型农用拖拉机,它有通用机架可以配备各种犁类和耙类设备,比如桦式犁、圆盘犁、凿式犁和旋耕机,水田耙、圆盘耙、钉齿耙等。

可说得这样热闹,其实只带了两样,一样是桦式犁,一样是水田耙。正装在拖拉机的拖车里呢。

当初李子强拍着胸口保证,只要钢铁能产出,其它的犁类和耙类都能配齐。

建国安当时就表示怀疑,你李子强能很快制造出稀土合金钢?

李子强说:“咱制造不出久保田稀土合金的犁类和耙类,但铸钢的肯定行,坏了再修。”

随后的是两辆久保田50马力中型农用拖拉机,也同样装有通用机架可适用大规模农田田地作业。拖车里装着农业基地所需的各种物品。

再随后就是四辆久保田20马力小型农用拖拉机,两台推土机,又从红星工业区抽调了两台翻斗车,一台轮式挖掘机,这让正干得热火朝天的李子强董事心里不舒服,可伍大鹏董事长一句话就搞定他了:“春耕生产懂吗?要换以前都得先把工业区停了去支援……”

听到车队出发了,留在赤嵌地区的人员乐坏了,昨天晚上,众人第一次过上古人的生活,没有电,没有自来水……

还好从那些蔗田管理员西斯拉夫人的房间里搜出了些蜡烛,可他妈的是臭哄哄的,没办法,这时候蜡烛都是用动物脂肪做的。燃烧时气味难闻死了。

足有一米六高的100马力拖拉机后轮,轰隆隆地碾压过街道时,那震动几乎让所有的民房田舍颤抖。所有明人都服了……你们还有什么吓人的一起拿出来好不好?!

医院就改成农机站了。原先的大门不适用,推土机在墙上轻轻一碰,重新开了一个口子,等以后重建大门吧。

分给农机站的设备有15千瓦格林蒸汽交直流两用发电机,燃料为木炭。河口基地那里,木炭可以量化生产了。还有一台9千瓦的电焊机,一个小型低压锅炉和其它相应维修工具、配件和必要的生活用品。十几个男人将告别大食堂的待遇,走上小食堂的道路。

没有给他们配电台,因为他们在农业基地中继台的信号覆盖下。

农业基地的配备比较齐全,这里不一一介shào

,必要时再说。

这整整一天,一百多个农业口的技术员们忙了个脚朝上,勉强安顿下来。傍晚,随着农业基地里30千瓦格林蒸汽交直流两用发电机的启动,整整二十八间房子的农业基地大放光明。

可是建国安董事心里有些遗憾,听说李子强董事的工业区的办公区内有花园配备,还是两座。真让人羡慕,要是这里也有,吴咏梅一定会喜欢的。

可惜的是,农业基地这里原是西斯拉夫人,就是现在的波兰那一块地儿的人,都是粗鄙不堪的打手一样的人,哪有那样的雅兴?有个围墙就不错了。

梅乐芝经理也没闲着,一万多户人家呢,而且陆续有偏远一些的地方来人换证,并搞清政策。刘结首忙里忙外的跑,带动其它的结首主动为他做政策上的宣传,替他省了不少事儿。没有出现想象中暴力对抗的事儿,一个个明人都温顺地让人可怜。

得要一个什么样的统治zf才能把他们逼得造反!

中国人只有两个时代,一个是能安稳做好奴隶的时代,一个是求安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

梅乐芝经理默默想起鲁迅先生的话,至少这一句话是对的。

安保队的接收小组闲得蛋疼,主动要求弹性巡视。得到同意后,他们三人一组,东南西北的走了走。啥弹性巡视啊,就是出去走走。没有反抗他们的,甚至见到他们这样的黑皮——明人私下叫的,都避之唯恐不及。明人认为花皮还好点,有点笑模样。

在主要街道两边,可以看出有小酒馆,有小杂货铺,还有一些不知dào

做什么的手工作坊。安保队员没那闲心进去看看,手工业者和小业主之类的统统由财务公司管理。安保队就管安保问题,除非另有安排。

郝刚组长昂首阔步地在街道上散步或者说巡视,他经过昨天的忙碌以后,没有再背AK47,一把手枪足够用了。他把它留给留守农业基地的队员,还笑着说:“要是有人来攻打,你双枪同时扫射多爽。”

队员白了他一眼,一点也不好笑。凭啥自己留守啊。

郝刚组长说:“小子你别不高兴,我上街走一圈就回来替你。”

那队员才高兴起来,说:“我等你啊,郝组长。站岗太无聊了……”

郝刚组长走着走着感觉不对劲,闹半天自己成了净街虎了,用得着看见自己就跑吗?我也没拿带刺刀的AK47啊?

他不知dào

,他那巨大的身材在明人眼里是何等的吓人。

他走了走,觉得无趣,就匆忙回农业基地了。他心里有个想法,又想向上级汇报,让明人不敢反抗是对的,但要和他们搞好关系是更应该的。

在他往回走的时候,他没看到,在他背后有个来自二层行溪的探子,走进了黄广林医生的小药堂。此人正是郭苞。

他是受郭怀一指使前来此地查看红毛蕃的情况,看看是怎么回事。

明代行医其实并不受尊重的。

这与明代的医户制度有关,一旦被划为医户,他的子孙就必须世代行医,连科举考试都不能参加,医户的发展仅被限制在医业之内,想做官都难。当然,如果能通过太医院医科考试,便可报与吏部备案,也许有机会去某地方做个医官。可这太难了,比现在的公务员考试还难。所以大部分行医只是在家开个药堂,可以给人看病也可以卖药,维生还算不难。

私人的小药堂一般都比不了官方开办的惠民药局。惠民药局大多都是用石坊做标志,小药堂大多挂一面阴阳旗幡,但不算命。

郭苞正是看到阴阳旗幡才进门的,在这里打听消息,比去酒馆和杂货铺更安全不是。

郭苞开门见山地介shào

自己的身份,当听得他是郭怀一大结首的子侄时,黄广林医生恭敬地站起身来欢迎。郭怀一的身份哪个不知?

“红毛蕃的去向?”黄广林医生沉吟道,“他们人人惊惶不安,狼狈不堪,早不见当初的傲气……”

郭苞说:“以先生之见,他们红毛蕃是被外面那些人打跑的吗?”

“正是。他们还占有了红毛蕃的财产,说是接收……可他们又占了此处大结首的临街住处,说是他与红毛蕃有勾结,欺压百姓。此处百姓倒是看着高兴,听闻他们是要开什么粮店之类……”

郭苞瞪大了眼睛,道:“噢,他们劫掠大户?”

“其它大户……未曾见到他们登门……”黄广林医生顺口把那些人的政策也告sù

了他。

郭苞来的时候只见到十几辆吓人的怪车正在行走,他恐慌无比,一时不敢靠前,只是在远处徘徊。直到很久后见没有什么异常出现,百姓农民可以自由出行,也未见他们四处逃命。于是大着胆子靠近,但还是躲着那些黑衣人。

“我还听说,他们屠杀红毛蕃无数,倒未闻杀害平民……”看到郭苞正在沉思,黄广林医生补充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以先生之见,红毛蕃人还会回来吗?”

“未尝得知。那些人怪异,但我见他们人少啊……”

“多谢先生教我,等到他日,先生到二层行溪来,小子必然相报。”

“好说,好说。”黄广林医生得yì

地捋着胡子,心里话,若不为此,何苦与你浪费口舌?

郭苞告别而去,他决定连夜往回赶。道路他都熟透了。

黄广林医生站在门口,看着郭苞远去。不自觉得又想到罗德门医生,心知他如今凶多吉少,叹了口气。这个年代好人总是不得好报的,管好自己吧。

眼见傍晚,王四随口对老爹说出去大解,便偷偷地溜出家中。他怀中揣着从家中偷拿的饭团,还包了一条烤好的干海鱼。

他偷偷跑到风车榨房,那些人也来这看了,看见了王四在后,便问他看见红毛蕃没有。王四当时装着吓坏了的样子,说,红毛蕃子都跑了。

那些穿着黑色衣服,身材高大的人进了风车榨房看了几眼就走了。临走时告sù

他,这已经是什么汉唐集团的财产了,要他先看管一下,到时自有工资。当时吓得王四心都要跳出来了,不管对方说什么,都点头答yīng



还好,他们没有仔细搜查。

红毛蕃老安德烈就在榨房的顶棚上藏着呢。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启火,你们能鼓励我这么久,太难得了。欢迎新朋友zmcyhh的到来,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第八十二章 让人心里苦涩的奶糖

小王四四处看看,确定了没人后,便悄悄地钻进风车榨房。

他先是小声喊着:“安德烈,安德烈,别怕,是我。”

然后,他摸着黑找出了一盏油灯,榨房里的一切都印在他脑子里了。他用火镰打了几下,火星四迸,很熟练地打着了油灯。他端举着油灯慢慢地爬到了顶棚上。

红毛蕃老安德烈静静地坐在顶棚的木板上,黑暗中像一幅剪影,又像一座雕像。小油灯的光亮将他的轮廓显现出来。

“那些人真的不走了,安德烈,你该怎么办?”小王四关心地问道。

“上帝知dào

,一切都由上帝决定。小王四,我现在最后悔的不是以前杀过无辜者,也不是没有跟着他们跑,而是……我竟然打过你。”

红毛蕃安德烈老头说完后,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饭团。小油灯的光亮不足以让小王四看到他的眼泪。

“咳,没事儿,我娘现在还打我呢。你忘了?你偷着给过我那么多糖,都让我成为孩子头了。他们哪个不巴结我?”

“我老了,可我奇怪上帝为什么总不召唤我……这一次我哪也不想去了……这里就是我的家。”

“没事儿,你先躲着吧……也许有办法活命……明天我还来,你可别出来啊,听说他们把罗德门医生都快打死了……”

“噢,我的上帝,他是医生啊!那些人是魔鬼吗?”

小王四笑着说:“不是啊,他们都是平常人模样,只不过身材高大,穿着黑皮的,从来不笑,怪吓人的……穿花皮的还好。我娘倒是很高兴,那些人好像少要了很多东西……比该死的红毛蕃要得少……”

越到后面,小王四的声音越小,老安德烈也不知dào

在嘟囔着什么。他们谁都没有听明白对方说什么。

临走时,红毛蕃老安德烈拿出十几枚银里尔送给小王四,说:“好孩子是会受到打赏的,你的善良会让你终生幸福……”

看到油灯下的发亮的银币,小王四的眼睛一亮,他知dào

这么小小的一枚就可以换回很多很多大米和鱼。他刚要去拿,又停住了。

“太多了,这是你一生的积蓄吧?以后你老了怎么办?你没有儿女依靠……我爹爹也总说攒钱防老,我娘还总把家里的银子埋在水缸下。”

“好孩子,你都拿去,最好明晚给我送点酒来,喝醉后,我会看到很多的亲人……如果我被他们抓住,这些东西会成为一个战士的战利品,那是战士的权利……听话,都拿去吧。”

“好吧。我找个地方埋起来,以后都给你买酒喝……”

第二天傍晚,天还没有太黑,小王四又来了,他给红毛蕃老安德烈带来了鹿肉和酒。可这次他没有小心地向四处看看,因为他太兴奋了,有好多话想和老安德烈说。

刘结首在不远处偷看着。他知dào

红毛蕃老安德烈没有跟着那些红毛蕃跑,他一个装着木棍子腿的老头能跑多远?

过去他们一起喝过酒,喝过茶,喝过咖啡,红毛蕃老安德烈利用自己的身份给过他诸多方便,刘结首也给过他银里尔,按理说俩人互不相欠。

可是……

刘结首回到家中,整晚翻来覆去睡不好,他的老妻奇怪道:“你今天太累了吧?没见过你这么出力过,何必……”

“住口!我还不是为这个家?!为安山搏个好出身?!”

老妻很顺从,小声说:“息声,莫惊到了安山……”

安山,是他们的长孙,刘大的儿子,今年三岁了,正经求杨童生起的名字。刘安山喜欢跟着刘结首夫妻睡。

刘结首叹了口气,勉强睡了。

红毛蕃老安德烈的胃口出奇的好,又是大口大口的吃喝着。

“你知dào

吗?”小王四小声地说,“那些人很厉害,他们有怪铁车,前面有铁手,四只大轮子,很随意就把田边的莲雾树挖走,让我们去他们找的地方重新埋起来,有前面是大铁铲子,几下子就把一座小山包推平了,几下子就把一个大水坑埋平了。最厉害的是,他们还有大大的铁犁,要是立起来比大树还高,来来回回走几趟,上千亩地都起出稻茬了,那轮子和别的不同,大的哟,比一个人还高……看得人直叫好呢,还吓跑了好几个从远处来围观的熟蕃,看他们胆小的样子,大家笑死了。怕什么,它们不咬人。”

“围观的人很多?不怕他们?”

“是啊,是啊,他们把我们能做力qì

活儿的都叫去干活。也有不愿去的,还好他们也没有去谁家抓人。

我爹爹被刘结首叫去了,干了一天的活,他们中午管饭,全是白米饭,还有海鱼呢。干完活后发给我爹两张纸片,我爹说上面一共有四匹马,可以换四斤米,还可以换别的东西……可惜我没有看到那纸片是什么样子,发完后,大家都立kè

去换了,怕这纸片是骗人的……果然他们照着上面的马匹数换了,不过爹说比我们说的斤要少一些,但也值了,给红毛蕃干活啥也不给的……对了,有个老高老高的黑皮突然对我笑了,笑得很吓人。他还给了我五块糖……我给爹娘两块,留给三哥一块,我吃了一块,太好吃了,比你给我的奶酪还好吃,我也送你一块……天太晚了,我明天再来啊!”

红毛蕃老安德烈小心剥开那块东西,吃进嘴里。一股浓香的奶味充满了口腔,但他心里却不知dào

为什么全是苦涩……

建国安董事站在一座山包上,正在用望远镜向远处的山坡看着。

他的面前摆放着图纸架,架上是一张土地规划图。经过实地考察和影像资料的对照,他彻底把从那面世界带来的图纸封存了。没用的,三百多年的时间,几乎造就了完全不同的地形,尤其对台南这样的淤积平原来说。

建国安董事眼前的这张图纸是技术员们尽最大努力最快速度绘制的,不够精细,不够准确,但至少有了框架。

图纸上分成三种颜色,黄色区域是水稻种植区。我们可以看到它们基本沿着赤嵌溪两岸延伸。昨天花费了一天的时间,穿越者们把一部份明人租种的已经开垦出来的水田全都联成一片,中间用机耕路划分成一块块标准田。按现代亩数来计算,大约一万亩左右。

如果只供台湾岛上的人吃,这一万亩种上从现代社会带来的两季稻种,再加上其它地方的水田产出应该足够了,可是计划中还要为一件大事做相应的准bèi

,就在不久的将来,会发生广州大屠杀,也许穿越众们在一年后也没有能力平推满清,但至少能阻挡一下,能解救相当多的一批民众。所以,还要考lǜ

他们到来后的粮食供应问题。

因此,计划中,穿越众们宁可停了在经济上收获可能更大的渔业捕捞,也要保证用快速方便的机耕方法迅速开垦出大量的水田和其他田地。一天差不多要消耗一吨半的柴油呢。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尽量节省了。

节省的办法之一就是大量用人工,昨天一天就用了将近1000个工。全体技术员和安保队员都分开带队,一小部分去栽植移开的界树,大部分听从指挥,跟在各种农机后面负责扫尾工作。

当明人们看到各种农机轻而易举地把平时繁重之极或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农活干了个痛快时,他们开始高兴起来,不时地欢呼。有的还总想靠近拖拉机,摸摸它的轮子。带队的安保队员顿时火了,军靴子上了。他妈的,要不你们吓得直跑,不肯靠前,要不你们就要往轮子下钻,古人就了不起吗?但不管怎么说,消除了畏惧感总归是好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由刘结首等十多个结首组织的几十个农妇做午饭。用去了穿越者们五担米,二担咸鱼。炊具、柴禾、碗筷全没用穿越者们操心,他们自己全都解决了。

当然穿越者们有自己的伙食,不屑于和他们挤在一起。

不过,怪了,大多明人没有乱遭遭地挤在一起,反而有谦有让的,比大学食堂里还文明就餐呢。

建国安董事看到这一幕,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解释,

“明人所谓的公德心,只是发生在同一宗族或极熟悉的环境和人群中,当然还要在物质丰盛的条件下……你看他们都是在自己的小结或村子圈里吃饭,多有秩序。”建国安董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小一些的灶点,说,“那边,都是周边的散户,就有些乱,抢着盛饭呢……”

有个技术员想了想叹了口气说:“想想自己,还真是这样呢。”

建国安董事很遗憾梅乐芝经理已经离开这里,回了热兰遮城,要不他还能说出更深刻的话。梅乐芝经理不得不回去,因为听说明商们差不多都找回来了。

傍晚,下工了。穿越者们真心狠,让明人们从早六点,干到晚六点,中午吃完饭就干活,没有午休的。但明人们好像还乐呵呵,没人不愿意。

后来建国安董事才知dào

,明人只吃两顿饭的,他们认为自己白吃了一顿……而且荷兰人经常让他们自备干粮白白干活。

建国安董事很久后还有点小小的愤nù

,他妈的,当时被明人当凯子了……于是又把种子价钱涨了一点才心理平衡。这是后话咱先不提。

下工时,按照名单还按不同的工种,穿越者们分发了不同面额的粮票。明人得了这纸片,立kè

跑到街上,穿越者们开办的粮店和副食品店去买东西,都想立kè

变现。幸亏穿越者们早有准bèi

,二十吨稻米(回家自己舂米去吧),几百斤咸鱼,几百斤盐,几十斤胡椒在等着他们呢。

当晚穿越众们一统计,所有粮票全部回收!他妈的,还真不信我们的信誉呢。

建国安董事当时不在意地说:“一步步来吧,急什么。大家早点睡吧,明天更忙……”

果然,第二天又有一千多偏远一些的人要上工……来吧,我们就要人手。看来梅乐芝经理临走时的推测有可能实现。

今天除了水田继xù

推进外,还要开垦出玉米和土豆、地瓜、木薯所需yào

的田地。懂农业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穿越众们要充分利用现有的土地啊,从河边到稍平缓一些的坡地都不放过。当然这些不是一天能干完的。

穿越前,当看到有木薯这个品种时,伍大鹏没当回事儿,作为一名东北人,他从来没有见过木薯的真面目,李子强当时就吓了一跳,他小时候可是见吃木薯死人的。

建国安当时是一脸的“我不解释”的神情。

孙德发笑笑说:“肯定带得是面包木薯了……黄心的。”

李子强脸也不红,说:“离开农村生活太久了……”

就此,世界三大薯类全部到齐。

建国安董事现在正用望远镜看远处山坡上正在铲除草根和树根的明人。他发xiàn

明人们都很认真地干活,很可爱的人们啊。

没办法,木薯怕积水,较缓一些的山坡最适合了。

那块山坡穿越者们事先把一些杂树都伐了,然后放火烧了野草,剩下的全交给明人处理,告sù

他们这一大片坡地,去除草根,树根,石头后,每个人可以分到八匹马。

从昨晚开始,这里的人都知dào

一匹马代表着什么了。

感谢老朋友们,yezhongye、启火、无言在看,三位老朋友一直不离不弃地鼓励我……

第八十三章 迎接明人的来访

刘海洋一边飞行一边想笑,真没有想到,穿越了三百多年后,他还是会干上原先的兼职:做广告。今天,他将要飞往二层行溪地区撒几十张宣传单。他开始有点相信命运之说了。

通过对赤嵌地区的接收,穿越众们发xiàn

自己又高估明人的反抗精神了,事实上,完全可以传檄而定。这句古话还真不是吹的,他们还真没吃透这个民族天然的服从性。真的根本不用兴师动众,浪费宝贵的燃料。总部商量后决定,二层行溪地区就派出动力滑翔伞去撒几张传单就行了,正好顺道把那里的地形和地势拍一下,以备后用。

伍大鹏董事长又看完一遍事先搜集的,关于郭怀一和何斌的资料。他对孙德发董事说:“发仔,你怎么看这俩个人?”

孙德发董事说:“事实上,郭怀一应是受不了荷兰人的反复加税才造反,没有什么民族大义之类的关系,要不然也不会忍受了这么久后,才找了一个最不适当的时间段来行动,与郑成功之间根本没有形成有效的配合。从何斌后来投奔郑成功的材料上分析看,一是为了给郭怀一报仇,二是他贪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钱,不得不跑……与郭怀一同样是因为个人原因。他们的造反和投奔行为,天然就无法上升到民族正义的高度上。不过,我认为我们来了后就不会发生这样的线性反应。”

“嗯,你还是坚持穿越前的看法……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一点,防止他们有觊觎之心……”

“小心点永远是对的,不过也不必像赤嵌地区那样兴师动众,算一算差不多白浪费了一吨燃料……台北和基隆这两个地方还没接收呢。”

就这样,刘海洋被派往二层行溪地区撒传单去了。他的飞行队刚刚被拆开,一个队友去了赤嵌地区的农业基地,另一个队友去了安江内海的红星工业基地。

今天风力是三到四级,刘海洋也没当回事,他以最省油的速度向二层行溪地区的方向飞行,嘴里不停地嚼着口香糖。他心里正后悔忘了把U盘带上,带上耳机听听歌也行啊,这么飞也太闷了。

忽然,他看到路上有一群人赶着猪啊羊啊,还推着三辆木板车往热兰遮城方向走。一眼看去足有二百人。他立kè

降下高度一边围着他们盘旋一边向总部报gào

所见情况。

一开始那些人骚乱起来。这时,忽见一个人高举双手喊着什么,那些人才慢慢安静下来。

又一个盘旋后,刘海洋看见车上装的是绿色的蔬菜,而且那个一直高举着双手的人,似乎见过,听说是高德的谈友……他汇报完情况,依然向二层行溪飞去,他知dào

通完消息,后面的工作自然有人接手。

高举着双手的周富,看见动力滑翔伞慢慢飞走,他放下双手,用略带得yì

的样子对郭怀一和何斌说:“高公子曾与我言,此物为‘动力滑翔伞’,不同与其他行走之物,它烧的不是材油而是气油。到时再见到其它怪异之物,诸君不要大惊小怪,会被他人笑了去。高公子曾与我言,万物皆为人所控zhì

。”

周富这次二层行溪之行,大大长了自己的脸面。过去对他毫不在意的各种行商和舶长,现在把他捧得像朵花一样。甚至有行商和舶长保证,如果周富真能替他们要回货物和船只,他们可以分他三成货物作为谢金,这让周富心动不已,但他略一盘算,便觉得不妥,与高公子嘱咐不符,心想,别为了眼下财物惹恼了他们的大头领,不仅使高公子颜面上不好kàn

,还为自己带来了横祸。

他当时就大方地说:“些许打赏即可……”

他还有幸被当地的两大结首同时召见,当作贵客接见。俩人对他细细询问,他也细细作答,毫无隐瞒之意。无他,高公子有言,说什么都可以,无不可告人之事。高公子真真是一片磊落。

两大结首宴请完毕后送他十两白银,周富就此谢过,大大方方地走了,继xù

与那些商人舶长周旋交谈。在他心目中,这些人的打赏很重yào

啊。

看着此人离开的背影,何斌淡淡地笑着。

郭怀一道:“老何你看此人所言如何?”

“应是真实可信。此人貌似精明,但未免小家子气了些,十两银子就使他不自觉地笑出来,可见此人见识不够。而且动不动就提所谓高公子,尽lì

暗示与之有关系,未免落了下乘。”

“等着兄弟吴化龙回来再说,他是个细心之人,必然说的更多。”

当他们等到吴化龙回来,一一道来之后,不少事情都得到验证,有的还可以成为互证。此时此刻,无论说的事情多么怪异,他们都信了个十成十。

何斌说:“看来这些人是兴起于南极洲大城的大伙,亦盗亦商,这不奇怪……可远比红毛蕃厉害……真有可连发的火铳、火炮,实在不可思议……”

郭怀一说:“我老郭心痒痒得不行,一定要去看看。他们不是要猪羊和各种菜蔬吗?我们正好可以送去,好好kàn

个究竟。老何你见多识广,同去同去。”

何斌脸面有些黯淡,说:“我也算浪迹江湖多年,对南极洲大城却丝毫未有听闻,恐怕是井底之……”

“哈哈,老何,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神仙也有未见过的物品,怪异算个甚?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是不是这个理儿?”

何斌叹了口气,说:“也罢,还有劳龙官兄弟带路,我们就去看看,必然要走上这一遭了……”

吴化龙拍着胸口道:“一切包在兄弟身上,无妨,无妨,还能弄点零钱花花。”

何斌立kè

说:“龙官兄弟,我们送上门去慰劳还来不及,何来贩卖之说?”

郭怀一大笑道:“你我家眷尽在此地,谁的刀子快我们就听谁的。老何说的对,咱们送上门去慰劳。龙官,你可别忘了老何可是能写出《平台之策》的世外高人啊。哈哈!”

吴化龙立kè

拱手道:“先生教导的是!”

何斌若无其事地说:“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众人分头准bèi

。各种菜蔬、果子,当然最重yào

的是肉类,他们让人去养山猪的农家抓了几只,又带上了几只羊。

此地的猪与大陆上的猪不太一样,身型小,一百多斤就成猪,但猪肉味道不错。但此类猪吃粮食较多,费饲料。

它不是后世很受欢迎的台湾猪。

台湾猪是在日本侵占期间,由于当时的饲养水平低,猪圈卫生条件差,以及宗教迷信忌讳白色等原因,台湾猪(主要是桃园猪)开始用巴克夏猪进行杂交,其所产的一代杂种猪,因体型及生长发育均有显著改进,毛色全黑,颇受农村欢迎。

正好,那些行商和舶长、水手终于被周富说动了心,决定回去看看,哪怕是骗人的也不至于害了性命。两帮人合成一处,怀着不同的心思前往热兰遮城。

又是正好,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会飞的怪东西,本来想跑,但周富高举起双手,喊着让他们认真看后,那东西果然飞走,看方向正是二层行溪地区。他们听了周富所言,认真大胆地观察,发xiàn

上面真的是只端坐一人。

只有一个人,众人心思大定,继xù

向热兰遮城行走。

在路上,吴化龙好似无意地对周富说:“你可曾坐过他们的怪车?”

“当然,当时他们请我上座……”

“车上感觉如何?”

“行走如风……”

“他们会唱小曲?用何乐器……”

“未曾见过,你是如何知dào

他们唱小曲?”

吴化龙嘿然不做声了。

热兰遮城收到刘海洋传来的消息后,做了相应的准bèi

。他们学着荷兰人的样子,也将在城门口安排三十二位警卫,全都上刺刀。

说真的,没有刺刀的AK47远没有长矛吓人,也没有荷兰人的火绳枪吓人。当然,这是对未曾见过它厉害的人来说的。

提到了武器,插一段补叙。

打扫完战场后,穿越者们清理出二百多只火绳枪,二百多长矛。当时李子强董事和未来的军工厂厂长林胜利还摆弄了一会儿。林胜利打眼一看就说:“这些枪的口径没有一个是相同的,全是手工作业的产物,一点用也没有。等着我们的枪出来,它们全是渣。”

可李子强董事还是很好奇,说:“放一枪试试吧。”

“闲的你,知dào

海盗片里,为什么很多都是独眼聋吗?”

“你是说,这玩意能把眼睛炸瞎?”

“轻而易举。”

李子强董事立kè

把枪放回用空集装箱改的临时仓库,让它和其它长矛、西洋剑、盔甲之类的做伴去了。

他们从沉船上,商船上,得到了一百五十六门各种口径的火炮,再加上在炮击中幸存的三门,穿越者们一共有一百五十九门火炮。

昨天穿越者们刚把炮架焊好,挑了四门口径最大的三十六磅火炮。事实上这种挑选只是矬子里面拔大个的行为。

他们用带过来的超声波探伤仪,一一检测过,在检测中没有发xiàn

哪一门没有裂纹、疏松、气孔、夹杂等缺陷的。

李子强董事说:“咱不能以现代工业品的要求来评价吧?毕竟人家还开过几炮,还有一发击中目标了呢。”

“可咱们是现代人啊,伤了哪个也不能满血复活吧?不过挑几门毛病最少的放城墙上来吓人也对,最起码起到工业雕塑的装饰作用……”林胜利点点头说。

于是他们用叉车轻而易举地就把火炮安装到城墙上了,连个防雨措施也没安装,像荷兰人一样,加个一大一小两个炮塞防止雨水进到炮膛和火门里。

他们一点也没有体现出现代人的技术优越感。当然除了电焊的角铁炮架,那还算现代作品。可是开炮后会不会把炮架震散?算过火炮后坐力了吗?穿越者们一点也不关心,根本就没想过用它。凑合啊,全是凑合。

回到现在。

孙德发董事对伍大鹏董事长说:“好了,那些人来了。李子天天嘟囔的红烧肉来了,你天天想的羊汤也来了。你说,你们东北人怎么爱喝那完意儿呢,不是西北人才喝吗?”

“东北人啊,饮食最科学了,比如饺子……我们把肉和菜、面和谐地融为一体,充分考lǜ

到营养的全面性和均衡性。你考lǜ

一下广东饮食有没有这样的情况。”

孙德发董事在那面的世界说不过伍大鹏董事长,在这面也一样。

可能感觉到太不在意明人的来访了,俩人都转移了话题。

“把梅乐芝经理叫回来吧,一个国际注册会计师去搞登记太浪费了。”伍大鹏董事长说。

“是啊,那些海商还算勉强和他一谈,好歹人家也是做进出口的。我看还是我去看看吧,你这个董事长要总揽大局。”孙德发董事拍拍屁股就出去安排迎接的事了。

感谢老朋友美乐芝、自由飞翔的鸟、酒后不乱性、ds1427036895四位的鼓励,这么长久的支持,我相信这是在网文界里罕见的……欢迎新朋友xxx1xxx、valik的到来,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第八十四章 火炮火绳枪换女孩子

穿越者们有些遗憾,身材最高大的安保队员都被抽调到赤嵌农业基地了,据说极有威慑力。但是留下来的安保队员也不是白给的,再挑一轮也一样能吓唬住古人。

伍坚强队长从打捞队和后勤组召回了三十二个队员,让他们全副武装,整理好军容后,自己亲自带队,去听从孙德发董事的指挥。

他们在城门口排好两队,队伍整齐,人人站得笔直。阳光下,安保队员手中的钢枪熠熠生辉,刺刀闪闪发亮。伍坚强队长围着队伍转了一圈后,叹了口气,杀气有了,但这军姿还不行啊。

伍坚强队长突然高喊:“立――正!”

安保队员“啪”地挺了一下身子,全体目视前方。

“弟兄们,安保队是什么?是汉唐集团的尖刀,是大家的凭仗,是保卫我们自己的武器!一切都为咱们自己……所以啊,咱们再吃苦,再受累也愿意!现在大家有些松懈,工作忙俺知dào

,可咱们不能丢了军人味……”

伍坚强队长想了想,停了话题,算了,等安定下来后集体训liàn

时再说。

“稍息!大家把白手套摘下来吧,有它更显得咱们拿枪的动做不齐了……”

哨兵报gào

了,那批人正在接近热兰遮城的码头。

孙德发董事拍拍手,对着刚刚帮忙搭了个大棚子的技术员们说:“明人们快到了,谢谢大家了,去忙自己的吧。”

“烟,烟,说好的烟呢?!”一个技术员连忙提醒。

孙德发董事这才想起来刚才随口的许诺,连忙从兜里掏出两盒烟扔了过去。技术员们一哄而散,活太忙了,大家都紧赶呢。

还好,梅乐芝经理骑着一辆三轮摩托车回来了。他先回财务公司的办公室,把早准bèi

好的相关表格带好,然后找到了孙德发董事,又简单地介shào

了几句赤嵌地区的情况。

孙德发董事说:“你想从那里雇一批工人?”

“是的。目前我们手中的各种物资比较充足,白白积压在手里发挥不出物资应用的边际效应。不如投放出去,全当放水养鱼吧。不这样的话根本激活不了小农经济的停滞性发展状态……”

“是个好主意,李子强董事会非常感谢你的。对了,你上次提议的事情,董事会全票通过。但把一个家伙气坏了……”

“好事。能多救出一个就多救出一个吧。”梅乐芝经理不由自主地笑了,他知dào

把谁气坏了,“但他一定会答yīng

的……真zhèng

理性的人无法拒绝真实的客观实jì

,并会控zhì

自己的情绪。”

梅乐芝经理曾经提议用荷兰人剩下的军火武器与大陆南明zf做交换,争取多换回一些孩子,尤其是针对广州地区。

一开始,李子强董事还想着怎么利用这几十吨现成的金属原材料呢。结果又被梅乐芝经理给明晰产权明晰走了……但他还得投同意票,真是的。

孙德发董事也笑了,不过笑得样子有点怪。

“怎么,有什么变化?”

“没有大的变化,只不过在‘孩子’前,加了个‘女’字……”

孙德发董事看到梅乐芝经理的表情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一样,连忙说:“你说实话,女孩子是不是孩子吧?看吧,你点头同意了。再说这台湾的人口结构非常不合理……不利于人民身心健康啊。”

“人民,多少罪恶都是假汝之名来施行啊!”梅乐芝经理在心里狠狠吐槽了一句。

“老梅,我们不应有道德洁癖……”

梅乐芝经理想了想,倒也不得不承认用这法子解决人口结构是不错的,捏着鼻子认了。

“那么南明两广总督杜允和会同意只要女孩子吗?”

“应该能。和他联系的事情我来安排,怎么个交换比率你拿主意吧。”

梅乐芝经理从公文包里拿出IPD翻看着明末的物价,皱着眉头盘算着方案。

这时候,在哨兵的带领下,那帮子明人到了。刚才经过城门口时,那些手握钢枪,刺刀明亮,高大威武的卫兵,几乎让每个明人都头皮发麻。

吴化龙看到上次那个孙董事此时正站在一座大棚子前笑咪咪地等着他们。他和周富急忙上前拜见。

拜见完毕后,吴化龙老老实实的说:“小的吴化龙,这次给大军送来了些许物品,小的家乡的大结首听闻大军到来,打跑了荷兰红毛蕃,欣喜若狂,特地亲自送来慰劳之物,求孙董事收下。”

购买变成了慰劳,还是大结首亲自送来了。

孙德发董事刚想通知伍大鹏董事长,但看到远处畏畏缩缩的明人时,又改了主意,两个生产队长级别的人,还不用董事长亲自接待吧。

孙德发董事说:“是郭怀一还是何斌?”

吴化龙心中一惊,看来这些人对二层行溪地区很是了解!不过转念一想,便释然,他们占了热兰遮大城,定能查到。

“俩人同时来了。”

“噢,很好,请他们到棚内说话。”

吴化龙转身回去请他们。

周富上前弯腰拱手,说:“不辱使命。我已经把那些行商和舶长、水手都叫回来了,只不过少了几个水手……”

“好,好!你做了一件大好事。”

孙德发董事亲切地拍了拍周富的肩膀。这一拍让周富差点飘起来了。他知dào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董事,汉唐集团的事,高公子也告sù

了他一些。如果能在董事那里得到重用,好处一定更多了。

“都请到棚子里面,我们有事相商。”

孙德发董事淡淡地说。

周富偷看了一眼孙德发董事的陪同,没有见到高公子,但见是一名面皮白净的青年,他好像正在看什么东西,不时皱着眉头。

在棚子里,六名舶长和行商战战兢兢地看着手里的货物单据,不时和自家掌记商量着。这些人发xiàn

所记之物与他们船上货物分毫不差。

郭怀一和何斌一直在偷眼观望,在第一眼看到他们的两名哨兵时,郭怀一心中赞叹,两条健壮的汉子!只不过身上却是杀气不足……他身上背着的短矛,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连发的火铳?看到卫兵队时,心中大骇,阳光明亮的天气里,竟有一种冷森森的感觉……

当见到孙德发董事和梅乐芝经理时,何斌却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这俩人一个面皮黝黑一个白净,这不算什么;他俩都穿着奇怪的花衣服,这也不算什么;甚至大腿上绑着莫名的物品,这更不算什么

他感到这俩人身上有着与他们年纪不相衬的沉稳和阅历!

很奇怪,他不敢说阅人无数,但也有许多经lì

。他读过几年私塾,本身一不会武功,二无缚鸡之力,却能于乱世之中,搏得些许家资,岂是好相与的?

但这俩人却让他真心不懂了,这么年轻的人,哪里来的阅历?!还有,他们的眼里哪来的怜悯之情!?

郭怀一一直对城门口站着的两队兵卒大加赞叹,真是立如松,不怒自威,远比红毛蕃的大军强百倍,只不过头上有铁盔,身上却没有铁甲……略逊了些。

他们俩人看着那位面皮白净的自称为梅经理的人正在滔滔不绝地讲着,孙董事则亲自给他传译。莫非他们连个传译都没有,需yào

一名高贵的董事亲自操劳?另外,这大城之中何处传来的轰隆隆的声音,一点也不停止,让人发麻……

以后明人们会知dào

,这帮子人之间,什么关系都可能有,但就是没有谁比谁高贵的关系。在这里,谁要是摆出比谁高贵的样子,很可能被揍一顿。当然他们中的女性除外。穿越众们认为,她们是现在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人,其他的公主啊,女王啊,电力一姐啊,很可能是狗屎……

梅乐芝经理在那些船长和行商们确认了他们的货物后,说:“你们的货物我们全部吃下,我们可以给付白银、黄金,也可以用货物交换,货物有胡椒、鹿皮、鹿肉、蔗糖、倭刀等。”

梅乐芝经理事先就对所谓留着金银以供将来做金银本位准bèi

的提法不屑一顾。原因何在?金银本身作为货币来说如果不用来购买商品或做商品等价物来流通,除了工业上的用途,留着它们毫无用处。尤其是在这个拳头出真理的时代。

去流通吧,让它们流往具有“白银黑洞”之称的明大陆吧,让它们积累在土豪的地窑里吧!然后先是土匪们,满清们的,最后我们全部接手……哼哼。

明人的行商和舶长们发xiàn

这些人对价钱很熟悉,比如荼叶,按品种不同付给四两银子和七两银子价钱,很公道;比如生丝,一百六十两白银一担,很有赚头。其它小来小去的也是如此,何况他们还减免了各种税收,何况他们还省下了去巴达维亚两个多月的时间……好事啊。但能这么容易吗?果真不容易。

孙德发董事后来的话,让他们脸上的笑容凝滞了。

孙德发董事大意是说,他们省下了将近一个半月的交yì

时间,而且得到了减免交yì

税收的待遇,战争期间还为他们无偿保管货物,所以,他们应当给予回报,这和生意上的事无关。他们只要去一个地方,就是去珊瑚洲(东沙)挖一些鸟粪石回来,来回用不上一个月就完活。

鸟粪石通常产于低纬度海岛,主要是海鸟所产生的大量粪便与未被消化的鱼骨等食余,经过极长期的累积所形成,因含有丰富的磷,为制作磷肥的良好原料,具有经济价值。在那面的世界里,台湾的东沙、棉花屿、猫屿都是盛产鸟粪石的地方,但在日据期间都被开发殆尽。

赤嵌地区的土壤主要是以浅海沉积物为母本发育的砖红壤性红壤,当然比山区里以玄武岩为母本发育的红壤肥力好一些。但是与亚热带红壤一样有个大缺点,缺磷啊!

农业基地早就对该地土质做了检测,也证实了这一点。

当初穿越前,穿越者们的计划是等蒸汽发动机能整合到木船上后,他们才开始大规模开挖。但是,没有想到能捕获足有六艘广式和福式商船,还有合适的水手。但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穿越者们决定和明商们公平交yì

,还适当给予一定的优惠。人总得考lǜ

以后吧?名声很重yào



但是,也不能惯他们毛病,以为白白就能得了好处。于是,穿越者们临时做了调整,安排他们去挖鸟粪石,多多少少,总得够秧田的底肥用吧?

穿越者当然带了相当数量的各种化肥和农药,足够第一次育秧。但整个赤嵌地区预计开发出好几万亩的水田呢,穿越者们的种子可不够这么多。所以还需yào

相当的老品种育秧。所以穿越者们的化肥就不够用了。

建国安董事好几次都想让紫川号跑一趟,但是一想到来回近一千公里的距离,又觉得用燃料换鸟粪石的行为有点不划算。

现在摆在明商们面前的问题非常明确。

六只商船,其中一艘受了一些伤,但很容易修好。

他们干是不干?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三位书友持久的支持,不离不弃,无论我是高潮期还是低谷期。我个人认为一本书更应像一条河,更多时是在缓缓流淌……当然要有高潮迭起的时候了,但那不会成为主流。也许这更应是一本成年人看的书。

第八十五章 历史的生产者,不是搬运者

所有的交yì

,郭怀一和何斌看得真切。

事实上,这也是孙德发董事有意为之。利诱和恐xià

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公平。

我们承认公平永远是相对的,但尽量去追求它才是人间正道。而且我们还承认它是普世的,不分地域不分民族不分时空。

比如这次摆在行商和各舶长面前的选择。我们确实为你们付出了,那么你们也应该为我们付出,这与生意无关,与钱财无关,事关你们对公平的认知。

珊瑚洲,郭怀一和何斌还是当海盗的时候去过的。何斌隐约还记得那是个渔家临时落脚的地方,岛子不大,大约有千步长百步宽大小,好像还有一口古井,水能喝,但有些咸。听着那个孙董事对鸟粪石的描述,他又想起岛上确有其物,好像是黄白色的石头,可它竟是鸟粪变得?记得当时未闻其臭啊……

郭怀一看着这帮子海商和舶长犹犹豫豫的样子,顿时烦躁起来。其实他真委屈了这帮子人,他们只是看看谁第一个先出来说而已,内心早都答yīng

了。

何斌一个没注意,郭怀一开口就说:“孙董事,这有何难,我见你们还有红毛蕃的大夹板船,一次都过去,运个几千石不在话下吧!”

那些人一见大结首开口,唯恐惹怒了孙董事,立kè

齐声答yīng

下来。

此时,这些却不是孙德发董事关心的了,他立kè

转向郭怀一,笑着说:“那么,郭大结首是能驾驭夹板船了?”

“不能。”郭怀一干净利落的否定。

何斌立马上前一拱手,圈圜道:“我们兄弟确实不会,但也不陌生,见过红毛蕃人如何驾驭……我兄弟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荷兰商船,除了打沉了一艘之外,还有四艘全须全尾。可是无人会驾驭和操纵。穿越前确实找过会操纵西式帆船的,可是没找到,国内有这个爱好的不多。国外有,但不放心,也太费事了。

最后穿越者们猛然拍着脑袋醒悟道:“我们去那面干嘛?是去生活的,不是去和古人玩!还他妈驾着帆船和他们对攻,这得多脑残才能想出来的!要是按照这个思路走下去,我们是不是还得学学散打,用刀和他们对砍啊?太弱智了!我们是历史的生产者,不是搬运者。”

所以,穿越者们决定上来就走机帆船的道路。这个机,不过是蒸汽发动机,管它是往复式还是旋转式。木船也好解决,所有结构早都有CAD建模了。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一下子能缴获了这么多商船!看着那高大林立的桅杆和乱七八遭的各种索具,穿越众们都眼晕,幸好没费事,当初就是找到一两个会操纵的也没有用。于是就让它们在海面上飘着。

在财务公司梅乐芝经理的计划中,它们有两个出路。

一是让荷兰东印度公司赎买回去,另一个是卖给西班牙人。反正不管怎么说,谁都没有想到利用它们。

郭怀一这一嗓门好啊,一下子打开了穿越者们的思路。台北和基隆那还蹲着不少水手和船长吧?能被荷兰人雇佣,也能被我们雇佣吧?当然,如果郭怀一和何斌能学会操纵是不是更好?他们的家属啊亲人啊可全在二层行溪地区。不是荷兰人逼迫太大,他是不会造反的。

孙德发董事和梅乐芝经理对视了一眼,似乎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孙德发董事对何斌说:“两位结首不要急于表态,一会儿请到我办公室详谈。”

郭怀一大大咧咧地说:“无妨,无妨,孙董事处理正事要紧。”

行商们的货物早都穿越者们清点了,至于卸货这样的体力活还是他们自己干吧。

郭怀一和何斌都被请到了孙德发的办公室。

孙德发的办公室就是原先岸边码头荷兰人办理渔税的木屋。不是他的地位低,而是他的主要基地不在这,而是在后来的高雄地区。所以能简单点就简单点。

梅乐芝经理没有跟进来,因为他要和那帮子人交割货物或结算。虽然他们暂时拿不走,但是事先也要搞清楚才行。梅乐芝经理最讨厌不清不楚。

在孙德发董事略显简陋的小木屋里,他当着俩人的面把DV摆好,使镜头对准了俩人。他们俩人强忍着好奇心,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好像他们真知dào

孙德发董事在做什么一样。怪也,为何有个小红灯在亮?

孙德发董事把穿越者们制订的新政策完完全全叙述清楚了。说完他还笑着说:“我们的飞行员还去你们那里撒布告了,想必二层行溪的人会比你们先知dào

……”

郭怀一听完整个新政后心里颇不宁静,这个从南极洲大城来的大伙是来做善事的吗?他都不敢想象如果手下的兄弟们知dào

这些会乐成什么样儿。

他猛然站起来,重重地向孙德发董事鞠躬拱手,道:“小的我真心佩服大伙孙董事的气量!我替手下的兄弟们向您表示感谢了。”

孙德发董事哈哈大笑,他笑因为他猛然想起吴化龙称他为大伙的事情。原来他是来试探我,看看我是哪路的海盗呢。这帮子古人不是白痴。

何斌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没有发xiàn

孙德发董事说话时有什么闪烁之辞,而且也是面带坦诚,不像是哄骗他们,也是信了个八九。同时他还感觉到孙德发董事身上有一种气势,是一种大势所驱不得不从的气势。当然他不知dào

在后世这叫做“硬吃”。

他也站了起来弯腰拱手道:“孙董事大义,大义啊!”

当然,孙德发董事也提出了要求,让他们两人出些人手,去商船上帮着那些行商啊舶长啊挖些鸟粪石回来。郭怀一和何斌当时就同意了,手下出过海当过海盗的兄弟上千是有的。

在三人畅谈期间,郭怀一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鸟粪石何用?”

孙德发董事想了想,尽量用他能明白的道理说:“可作水田底肥……缓释肥……”

郭怀一还有些迷糊呢,何斌眼睛一亮,说:“可与人粪便作用相同?”

孙德发董事不想与古人谈论磷肥的作用,便点头认可道:“正是。”

郭怀一感叹道:“孙董事真是大才,我们这些跑过海的人几乎天天见到它,却从没有想到此物有用……小琉球上也到处都是啊!”

“什么?小琉球上也有?”孙德发董事立kè

拿出IPD查看资料,他不信他连鸟粪石这样重yào

的磷肥和磷的出产地都能记错。一时没有理那俩个人。

他不停地翻看着,确实没有记录,不是自己遗漏。计划中,小琉球可是第三个水泥生产基地和主要的花生生产基地呢,不可能搞错或忘记。

“可是此物?”孙德发董事在IPD里翻出一张常见的鸟粪石的照片,向郭怀一展示。

郭怀一定睛一看,说:“正是此物。”

说完他心中纳闷,何物竟有如此逼真的画面。又是强忍着没有问出口。怕被他人笑了去。

孙德发董事一下子就明白了,小琉球或许也有鸟粪石,可能最先被开采了,数量不值一提,也许后世没有记载。尽信资料不如没有资料啊,还是要多多和这些古人打交道,不能有自己是万事通的心态。

孙德发董事问道:“你所说的到处都是,大概有多少?”

“这一堆,那一堆的,几万担是有的……”

得,白问了。还是问点实jì

的吧。到时候开挖了再说。

“听说那里缺水?”

“是缺,无法种水田。红薯倒还是可以的。”

“现在,只剩下汉人了吧。”

何斌接过话说:“是啊,原先小琉球岛之番社,其众千余,凶悍异常,常加害红毛蕃人及大明移民,曾数讨未服。1637年吧,荷兰第四任总督普杜曼又统率荷兵百余,及新港社土番百余,前往小琉球征剿。红毛蕃人将土著围堵于其所隐藏场所及洞窟内,而以饥饿、放火等方法迫其就范,杀戮其三百以上,俘虏男女老幼七百余,以船只五艘运往热兰遮城,壮男供劳役,城成时,已尽亡……女则配予新港社土著为妻,并将该岛屿租予大明移民耕作。”

何斌心中感叹着,自己才是真zhèng

的台湾通啊,无论何事,所记甚是详细。这正是使郭怀一大为敬佩自己的所在啊。

他正等着孙德发董事给自己个好评。

孙德发董事却未予以评价,突然发话道:“何结首,你如何看待新港社人?”

戏肉来了!问计于我啊。

何斌心中大悦,立kè

道:“以蕃制蕃!”

靠,孙德发董事心中腹诽了一下,真是我们老祖宗级别的人,此法正是穿越者们商议的办法。穿越众们早都安排好相应的计划,准bèi

训liàn

他们当土著警察呢。只不过现在忙乱不堪,还顾不上他们。

以蕃制蕃,以夷制夷,以知识分子制知识分子,以群众制群众……孙德发董事回避了联想。

何斌见孙德发董事低头不语,以为他正思索着自己所献之法,心中更是大悦,但面上却是沉稳,没有继xù

言语。专心等待他向自己问计。

如果孙德发董事此时再来句“还请先生教我”,那就完美了,他何斌一定能真心投诚,以后再伺机献上多少年来苦苦所思所写的《平台之策》,必然会共同成就一翻大事业啊,姜太公与周文王,诸葛氏与刘玄德的故事怎的就不能在他何斌身上重现?!这是他这样的人的一个梦想……

但谁知孙德发董事却扭头又和郭怀一谈起了红毛蕃人的大夹板船,一番谈话把郭怀一欢喜得哈哈声不断。

孙德发董事建议郭怀一除了招些人手去帮那帮子人挖鸟粪石之外,再建议他召集一批人试着去操纵夹板船,如果自己学会了更好,实在不行,等着从淡水和基隆抓捕到原来的那些水手们,再逼他们就范教会自己。

郭怀一则说,他手下有无数跑过海的兄弟,虽然硬帆和软帆大不相同,但是在借助风力上必然有相近之处,没道理他红毛蕃人会的咱们学不会,听说日本倭人都学会了,咱们不会只不过是以前没有机会而已。

俩人谈得正入港。

何斌心里却有些失落,一个多么完美的招纳贤良的机会,传出去都是一个美谈啊!这个孙德发董事竟无耻地错过了!是的,是无耻!心里传来一种破碎的声音……

你还张嘴就把红毛蕃人擒住,不知dào

穷寇莫追,穷境莫入的兵法吗?热兰遮大城,你们无非用了突袭之法,依仗连发火铳连发火炮,打了红毛蕃人一个措手不及,等红毛蕃人在淡水和基隆做好防备,你又能为之奈何?

如果非要强攻,也可,可速派精兵一支,随后搔扰,也不靠近,以防其破釜沉舟,反噬于已,待敌兵成为疲兵之后,发起雷霆之击,台湾可平矣!

你倒是问计于我啊!你却偏不问,鸟粪石长鸟粪石短的,连习练水手之时,还惦记着此物。真是不堪大用!

不过,此言过早——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三位书友的鼓励,你们在,不寂寞。欢迎新朋友石头台阶,您的书评很感人……真担心哪一天,某位书友的书评比本文都要精彩,那可太让我无地自容了……

第八十六章 孙德发董事的烦恼

何斌独自兴奋地想着,待到这些人吃个大亏时,定会向自己这个台湾通,又是世外高人求教。到时候,我也不可过于矜持,略略表现一点即可。从这些人的架势上看,他们未必不是做大事业的人……

待到那时啊……何斌的眼前出现了一幅情景:垂头丧气的孙德发董事,哭哭泣泣地说:“未听先生之言,我大恨也!还请先生出山,助我一臂之力……求您了……”

“哼,哼……”何斌情不自禁地轻笑出来。

“何兄也是同意我老郭的看法?!”正在和孙德发董事聊天的郭怀一说道。

“什么?!”

“就是去招募大陆上的人口啊?”

“招募人口,何处安置?”

“刚才孙董事不是说人口才是‘生-产-力’吗?还保证有足够的田地分配,一日开荒可达千亩!”

“一……”何斌刚要说一派胡言,忽然又想到不可孟浪,毕竟这些人是有鬼神之力,万一说错了会让他们小看了去。

孙德发董事这时接过话说:“一天一千亩确实太少,没办法啊,等以后就好了,一天一万亩也不在话下。现在我们不敢大胆地使用柴油……”

好吧,何斌心想,你们俩就互相吹嘘吧。老郭你说你手下能跑海之人无数,到时候我看你到哪里去招;孙董事你说将来一日开荒万亩,我看将来招来人手,你们用什么给人家。弄不好还来求我拿主意,呵呵,我姑且听之……对我来说,此境遇未必不是好事。

“且听两位吩咐。”

何斌决定暂不表态,等他们遇上大麻烦时他再出面,方可显出一二能耐……正如以前郭怀一不听从自己后,惹了麻烦来求自己拿主意一样。

郭怀一真心高兴了,多年来,很难得何斌没有直接反驳自己。看来自己的办法真是好,只要来台湾每人就分田二十亩,田租才三成,这得能招纳多少人。家乡无地之人很多……

“当初郑芝龙不是说来台湾可是三人一牛,一人三两白银吗?”孙德发董事想问一下这段历史事实。

郭怀一说:“那只是糊弄上面的说法……”

“我懂,我们那面也这样。”

郭怀一和何斌没有想过要在这里吃饭,孙德发也没有请他们吃饭的意思,大家都一身的任务呢,快点去一一操办吧。

在回去的路上,何斌看到郭怀一不时地哼着小曲,像是极为快乐的样子,心中顿时生起无名之火。

何斌想都不想,顺口就点拨了他几句:“你以为让你招募人手上船是何意?那是防止舶长驾船逃跑,让我们互相监督!你以为让你习练水手是何意,将来是要你们为他们运各种物品!你以为让你去招募大陆之人是何意,他们是利用我们卖力扩大自己的势力!”

吴化龙目瞪口呆,他真的从没有见过风清云淡的何斌何结首能发这么大的火气……

郭怀一也呆了呆,挠着头,慢慢道:“第一条真没想到,我老郭以为他们真缺人帮忙呢。第二条、第三条我老郭晓得会是如此……可是,我们让他们利用不好吗?”

“?!”

“我们不是一直在找人投靠吗?”

“……”

“那就投靠他们不行吗?”

“。”

“老何,我看见你没有拿出《平台之策》来,就猜出你当时不太高兴。《平台之策》是你精心所制,岂能轻易给予?保留一手是好事啊,可你为什么很生气,是看到孙董事和我这个大老粗说话多吗?”

“!!!”

“老何,老何,你又生气了……别走那么快,慢行慢行!”

“#??¥*”

他们身后的人,呆呆地看着他们俩人的竞走表演,不知dào

是该跟上还是在原地等他们。当然,如果他们知dào

有这项运动的话。

在伍大鹏董事长的办公室里,孙德发董事坐在全檀木的西式书桌上,他终于不在乎这原是极为难得的金星檀木了。

伍大鹏董事长坐在原总督的高背座椅上,俩人正看着笔记本电脑的影像。

刚才在孙德发董事的办公室里,孙德发董事当着俩明人面把DV调好了角度,整个过程就完全实拍下来。

孙德发董事正一句一句为他翻译呢。

伍大鹏董事长,忽然喊了声“停”。

他指着何斌的表情说:“你看他有多失望?你当时有没有注意到何斌的表情?”

“没,一个生产队长级别的人,我们不用太在意。再说我也不愿和说话吞吞吐吐的人打交道。”

“发仔,你不是以前那个风清云淡的孙德发了……好像有了年青人特有的冲劲了,这真好……”

“少来啊,大鸟,我们可都知根知底的。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忽视何斌?”

“这个人用好了,比郭怀一更有用……你看他这个动作,摆明了是比较自负,就和在那面的世界里自己认为怀才不遇的中年男人一样……这时候你要是多来几句,他能把性命交给你。典型的投机式的小知识分子形象,出身不好,学识还不多……但也不少……”

“就是当年上西北方向投靠抗日队伍的那帮子人?”

“对,你联想真丰富……”

“那好啊,到时候我们先来个欢迎的姿态,然后怎么整他们都没事儿,他们还会说‘母亲打儿子,儿子不怪’,好啊。”

“发仔……”

“他妈的,我这是怎么了?说话有点刻薄……也许在那面的世界受压抑太多了吧?”

“发仔。”

“我想忘了过去,但‘过去’不时就涌出来,我压抑不住!”

“发仔!”

“你知dào

吗,要是没有你们,我就是行尸走肉,一个靠着房租生活一生的人……所以我一直想说感谢你们,但我说不出口。”

“发仔,男人的友情从来不是说的,说个屁!你从来都不是行尸走肉,你只不过从他身上看到了从前的自己而已,你不是真zhèng

的风清云淡,而是总觉得无人赏识你,你便放qì

了。

当初我早就说过,深圳那块儿地方,我给你弄个公司也好,进zf也好,都能做到……可是你不愿意,为什么?因为你渴求的是真zhèng

的认可……五个人中只有你坚持看新闻,连哪里开个什么会议都知dào

……这又是为什么?你才是真zhèng

关心国家大事的人……可无数奇葩脑残的决定和政策又让你愤慨……你永远不懂官场,要是你真在位,你也不得不这么做……现在身陷俗世里了,各种违和的事情一点点出来了吧?有压力吗?以后还会更多……

还有,中国知识分子,算是全体吧,都有一种投靠心理,你信不信?所以不丢人,也别瞧不起……关键是对我们有没有用,现在我们还是停留在生存阶段,一切手段都可以,别有心理压力……叔叔说的好,让我们把子孙的大麻烦都解决掉,让他们安心发展。”

刚说完,伍大鹏董事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探身往孙德发董事兜里掏去。一盒香烟到手了。

孙德发董事这才反应过来说:“不行,不行,我这是留着打赏的……”

“你就打赏我吧,我打开了你心理上的结症。”

“屁,我自己会调节!你还我还我……”

“嘿嘿,这个制度不公平,”伍大鹏董事长很容易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他回到总督椅上,摆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好,把腿放到桌子上,顺手撕开了中华烟的外包装,“不吸烟的也两天一盒,我这样的都开始数着根数抽烟了,像回到了大学时代!”

“记住啊,你欠我一盒烟!这个制度你可改不了……你定的,我们全体通过的。”孙德发表示不认输。

“知dào

,以后我们别太随意制定了。”伍大鹏董事长吐槽说。他刚想再说点什么时,空气里忽然传来了草木灰味,这严重破坏了香烟的口感。

“李子那面还在烧荒吗?”

孙德发董事也抽抽着鼻子说:“是啊,建教授还给他鼓劲呢。他农业基地正需yào

这完意儿,烧得欢气。说点正经的,那个何斌怎么办?”

“冷处理!先放着他,到时候一个召令,他得屁颠屁颠地上前。”伍大鹏董事长恢复了常态,冷冷地说:“小样吧,跟我们整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的把戏……”

李子强董事对红星工业区的工作进度非常满yì

。荒烧得好啊,一把火下去,夹杂在枯草中的绿草也跟着灰飞烟灭,然后推土机上去推平,翻斗车送来粘土和海沙河沙拌好的辅垫土,压道机再上……再找块地方再烧,就是呛人啊。

李子强董事双眼通红,泪水汪汪地对穿越后伤残的手好了的老王说:“一会儿啊,石灰窑投产后,你出趟车,先把草木灰送到农业基地,然后回来时拉上他们招聘的明人,刚才听他们说这些临时工都挺壮实的。”

李子强董事的声音透过他沾满了黑灰的大口罩,有些嗡里嗡气。

同样双眼通红,眼泪汪汪的老王,也嗡声嗡气地说:“燃料指标算谁的?”

“当然算他们的,我们不能白给他们送吧?”

“好,一会儿我带上徐前明一起去。”

“对,那小子较真儿。”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三位书友,谢谢你们。我精心写,你们细心看。不过老朋友们,你们打赏的次数太多了,停一停吧。

我有个朋友,为人很义气,也是新人,写了本《末日狂诗》,周一冲新书榜,大家给个收藏和红票。尽管我也需yào

,但帮他一下吧。

第八十七章 劳动能不能改造人?

红星工业区的高德和小丁这几天也忙活坏了。

他们先是去帮着把赤嵌农业基地的配电室建设好,把30千瓦格林蒸汽交直流两用发电机所发出的电流配制成民用220伏,以及将来可能用到附近一个机井的380伏。并留出相当的余地,以便将来升级。与即将建设的红星工业区的变电所不同,这里的配电室非常简单。

当高德和小丁帮zhù

那里的电工把室内外线路走完,又帮着他们把变压器和空气断路器等设备摆布好。终于在临傍晚前,保证了赤嵌农业基地所需yào

的生活用电。农机站那里他们没有去管,叫个学理科的男人就能弄好。

帮完那里后,他们俩又回到红星工业区,变电所的建设还没有开始,正等着建筑材料的量产呢。此时,幸好他们变电所附近的烧荒行动早已经完成,虽然现在仍是烟雾袅袅,但至少可以不用口罩了。

未来变电所的分类是按照工矿变电所的条件来分类的,标准是10KV,变压器为三绕组变压器,可有三个电压比,即高压与中压、高压与低压、中压与低压。它在电力系统中最常用,远比用两台普通变压器经济、占地少、维护管理也较方便。所以它是群穿必备设备,没有它是真不方便。

所有设备中,科技含量最高的是六氟化硫全封闭组合电器。

它把断路器、隔离开关、母线、接地开关、互感器、出线套管或电缆终端头等分别装在各自密封间中集中组成一个整体外壳,同时充以六氟化硫气体作为绝缘介质。

这种组合电器具有结构紧凑体积小重量轻不受大气条件影响,检修间隔长,无触电事故和电噪声干扰等优点,它的缺点是价格贵,这对穿越者们不当回事。它的制造和检修工艺要求高,但它至少能有十年的寿命,这一点很让穿越者们欣慰。

高德和小丁俩人现在开始整合整个地区的走线设计。在适合的地点做做标记,然后再记录到图纸上。那些地标到时候会安排明人临时工挖坑埋电线杆。电线杆很容易生产,但防腐只有一个办法:根部用火烤焦,其它地方用木焦油刷吧。

整个红星工业区的电源将先由红星火力发电厂提供。发电厂的锅炉和原动力是链条炉排蒸汽锅炉,购买这种锅炉的原因是它好安装,最大的件不过是5.33×2.25×3.50,正好可以用20吨汽吊吊装,而且热效率高,能达到百分之七十。价钱便宜还真不是首先考lǜ

的对象,容易复制和容易维修才更是关键啊。

发电机组是14MW的蒸汽涡轮发电机。其实在那面的世界里,这种级别只配用做水泥厂的余热发电,但在这里,它可是主供。当然如果稳定下来,展开升级发展,水电才是正道,他们的水轮发电机还静静地躺在紫云号上做梦呢。

八掌溪的河水啊长又长。

在八掌溪的河岸边,高德和小丁看着事先平整好的土地上,用草木灰一道道横七竖八画的地基沟标志,他们的脑子中展现了一个小型火力发电厂的画面:

20米高的烟囱,浓烟滚滚,车间内,引风、鼓风机,马达声声,四米直径的水泥冷却塔,白雾缭绕。

此时此刻蔚蓝的天空……还行,这点小小的污染在这里不算个啥。还有大把大把的广阔天地在等着他们。

俩人神往了一会儿,刚要继xù

干活,步话机响了,命令来了。高德要长驻热遮兰城了,而且要与周富展开亲密联系,要把很重yào

的联系任务交给周富。另一名电工要派到这里来与小丁搭档。

高德说:“小丁,我要走了,以后你就不和我搭档了,要是想和我聊天你只能去热遮兰城了,用步话机也行……听说明天我们就可以上网聊天了……”

小丁说:“好!”

远处的石灰石堆放场后面的山坡上浓烟滚滚,这可比他们烧荒时的烟黑多了……烧荒和石灰土窑同时把各种植物燃烧的味道送到四处,听说二十公里外的地方也能闻到。

红星工业区的石灰窑非常简单。

李子强董事没有耐心等河口基地送来耐火型粘土砖,他们刚产出红砖不久,正配制耐火型粘土砖的比例呢。

李子强董事直接按农村常见的烧石灰的方法上马了。他在小山的侧面,很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土坡。然后先用挖掘机挖出工作面来,几下子就挖出一个十来米深,六七米宽的山洞。然后用块石砌了一个堆料池,再盖一个防雨棚,一个石灰窑就建好了。这样的石灰窑他建了两个,可算算出产量,不太够,正准bèi

上第三个时,总部一个命令,把他的挖掘机调走了,逼得李子强董事只好停下来,两个就两个吧。幸好水厂那面事先都挖完了。

这种传统的露天式石灰窖,工艺原始粗放、耗能高、投入产出比率低,往往一吨的石灰石,消耗大约200公斤煤炭或300公斤木炭才能烧制0.7吨左右的石灰。它的质量不稳定,生、过烧、结瘤一般在30%以上,而且不能及时控zhì



更严重的是在生产过程中,不仅对环境造成污染,对生产人员的人身健康也造成严重损害。

可是只能如此。李子强董事习惯性的计算了一下成本,他妈的,一吨石灰要比那面世界贵十倍!但他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毛病?总改不了那面世界带来的习惯。

木炭不要钱,河口基地那面还说要多少有多少,宋士达董事都没舍得全部上马机制炭设备,楞是扣下一套留着备用,一股小家子气的味道。

人工不要钱,四十一个明人现在基本很好用,叫平地便平地,叫挖沟就挖沟,叫搬石头就搬石头。

李子强董事优点很多,但在明人眼里,这个说着一口难以听懂的话的董事,真是个大好人。不仅一天三顿饭,还有鱼有肉,米饭管够。

当听说赤嵌农业基地给明人劳力准bèi

的午饭内容时,认为建教授也是个小气的人……这让他顿时骄傲起来,拉过一个明人就问:“小子,你说我对你们好不好?你幸福不幸福?说!”

那个明人临时工听不懂他的长沙版普通话,吓得直往地上跪。

李子强董事顿时生气了,他说:“他妈的,记住啊,穿我们这样衣服的人,除了天地父母谁都不给跪!”

那个明人临时工真心听不懂,身子直往地上出溜。气得李子强董事一脚把他踢跑了。从面像上看,他能看出这个明人临时工不到三十岁。

这些明人临时工越来越有人的模样了……

李子强董事从不务虚,说开工就开工,只说了两个字:开工。两处石灰窑就开始冒黑烟了。

他调过来十个明人临时工操作这两处石灰窑,剩下的继xù

砸石头。估计此时的古人都是这么烧石灰的,所以他们干得非常有主动性和自觉性,尤其是在山洞里砌窑壁的时候,手法还算熟练。

穿越者们非常重视石灰和水泥生产的开端,为此他们带了两种粉碎机,鄂式粉碎机用来对付大块的,颗粒不超过210MM;反击式粉碎机则负责细化。计划中,它俩最终会运到高雄那里,那才是真zhèng

的水泥生产基地。

孙德发董事的那次爆破,大块率过高,于是只能费人工了,四十一个明人临时工全被派来,发给铁钎和锺子,砸吧,还好石灰石属于中硬。

“砸成你脑袋那么大的就行。”安得福技术员吩咐道。

带队的是来帮忙的化工公司的安得福,搞化工的技术员却要去搞采石作业,本来不合适,但他毫无怨言,不是说觉悟有多高,至少,他将来负责的盐化工可是需yào

大量的水泥和石灰……没有这样艰苦的开始,哪里有幸福的结局?

走南闯北的安得福技术员略微懂一点闽南话,他经常试着和明人们交流,闷头干活会累死人的。

“我们中有个叫高德的人,能和明人谈三四个小时的话,真厉害……哎,你不要砸那么小,200毫米就行,比你头大一点也行。”

明人们温顺地叮叮当当地干着忙,他们剃光头发的脑袋也戴着河口基地送来的斗笠,脖子上也像穿越者们一样挂着一条手巾。听说河口基地也招了不少土著临时工,送来的东西越来越多。

安得福技术员拿下头上的斗笠不停地扇着风,他忽然明白,原来西方人总把中国人描绘成戴斗笠的样子,可能就因为他们最开始接触的是闽南人才会如此。不过改变他们对中国人的印象,现在看来很容易。等着我们吧,西方人。不过眼下还得出苦力。

“以后啊,我们会有无尽的石灰、水泥出产,等你们老的时候,你们会对自己的儿女骄傲地说:‘老爸当年就是这样一锤子一锤子打下的江山。’女人嘛,不要愁,听说要去换呢。好好干,什么都会有的,摆个死人脸有什么用?!我们从不认命,好了,休息一会儿!”

安得福技术员丢下锤子,走到树阴下,拿出一个竹筒,仰头喝了起来,丝毫不顾及淡盐水从他嘴边流出。

其他明人临时工也开始休息了,安得福技术员发xiàn

有个明人很是用心地看了他一眼,这和以前不敢对视有了天地的区别……

第二天他们继xù

砸石头。

两台粉碎机的配套设备还没有安装好,再说一台鄂式粉碎机一小时就能处理二三方的石灰石,胃口大着呢。

“我们人人都是劳动者,创造者,一切都在我们手中变成现实,没有救世主,一切都靠我们自己……”

安得福技术员趁着休息的时候又开始对他们说了。他发xiàn

明人临时工们真的开始用心听了。

真心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微笑雪狼、启火五位书友的鼓励,看来你们对我现在的状况很满yì

,我很高兴。让我们走一条有特色的路吧。

第八十八章 是你们的恐惧造成你们的死亡

1649年1月18日,安保队全体成员,除了极个别人不在,终于重新集合了,再有两天他们要出发去接收台湾北部地区。

算时间,那些荷兰人完全能跑到台北地区,如果再吓跑他们,让他们跑到位于日本出岛上的平户商馆就有一点麻烦了。现在还不是穿越者们能够四处树敌的时候。

原计划中,两艘登陆艇也将随同前往,但穿越者们商议了一下,算了,一艘紫水号就够用了。到时候爬网绳,用冲锋舟上岸。不要太高估计这时候古人的战斗力,不管他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两艘登陆艇的停运也能省下不少柴油。留下来保卫热兰遮城吧。

安保队队员基本全去,剩下的安保工作由基地民兵组织顶上。随他们去接收台湾北部地区的还有何斌和郭怀一两人,他们各自也带了50多人。配发给他们的武器是荷兰人留下的长矛,等紫川号到了台湾北部后,就发放给他们。

为此安保队还专门让他们练了会儿爬网绳,可当他们爬完第一遍后,就立kè

被伍坚强队长赶出训liàn

场地了。他妈的,比安保队员爬得都快和好!

鄂玉喜副队长实诚地说:“他们都是跑过船的,帆船不都是爬来爬去……”

“对,确实如此啊。但他们在人体力量上明显不是我们的对手。”第二分队长孙瑜也补充说。

“知dào

,这帮子人这几天就在荷兰商船上跳来跳去,像是一帮猴子。可他们还是操纵不了,要不能省多少柴油……”伍坚强队长叹息道。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就是他们能操纵了,也不会坐他们的船去的,那不同于利用他们当劳力,那是把性命交给他们,这可太危险了,所以也就是说说。

剩下的时间,安保队全体上紫水号上,做适应性训liàn

,伍坚强队长理想的军姿练习,等着以后吧。

安保队利用这帮子明人当劳力,并没有牺牲了安保队的安全。他们把紫水号的客房调整了一下,焊了几处铁栏杆,把双方的房间分开,而且从不同的进入口进入。

如果这些家业在台湾的明人突然不要家业了,又突然学会了开动现代客货两用船,又神奇地能干掉近150名全副武装的前军人们,那么此趟还是有一定的危险的。没法子,收拾战利品这样的小活,再安排穿越众去干,真是太浪费了。

明人劳动力目前的表现,完全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这绝非穿越者们大开金手指,联想到他们的子孙可以为八国联军服wù

,可以为日本帝国主义服wù

,也可以为各种主义服wù

,实在找不出理由让他们不能为穿越者们服wù



只要能活着,只要有一口吃的,只要能搏得一个上位的机会,这个民族什么都可以忍受。

现在明人劳动力表现得好,特别是在红星工业区,当第一批从赤嵌农业基地来的明人劳力每天如约拿到十匹马的粮票后,第二批更是如潮水般涌来,足够让穿越者们充分挑选。原因无他,明人们地里的活儿不多了。在这个时代,机耕发挥出无以伦比的效果,一下子解放了大批短期的劳动力。

穿越者们赌赢了,机耕的投入是值得的,正如他们事先想到的那样,它的投入节省了红星工业区的柴油指标。人海效应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当然,在红星工业区里还不到一千人。通过换证行动,穿越众们发xiàn

,合格的劳动力远没有四千那样夸张。

四千名合格劳动力,是穿越前,穿越者们通过郭怀一1652年起义时,荷兰人屠杀了近九千人来推算的。如果是单纯的镇压,那么一定是杀掉成年的男人,或许有健妇?虽然还要算上两年间的移民数,但四千合格的劳动力应该是有的。

但是没有,红星工业区拒绝了一批明人劳力是因为他们不能算劳力,明显是来蹭饭的,大多是老或残。本来按照李子强董事的心理,这都不算是啥,几顿饭而已。在那面的世界里,当上面检查工作时哪个不带着几个十几个蹭饭的?

而且明人们多少总能干点活儿,比如搬砖,比如帮忙推车。

说到推车,不得不提一下穿越者们的两轮推车。他们为了能节省吨位和空间,只带了两个轮子和钢轴,剩下的统统用硬木板替代。

这能结实吗?当然不结实了,可他们可以随时换啊!再坏,再换!为了节省空间和吨位,可以多多携带其它物品,穿越者们算计得令人发指。

赶走蹭饭的。这是因为财务公司卡得狠,粮票发放的时候,李子强董事发xiàn

就连自己亲自去要粮,也要凭票按计划供给。管粮库的还是个叫叶闯的人,一脸的“休教他人占了便宜去”的表情。所以李子强董事忍痛把一些看起来能干点活的人都哄走了。从赤嵌地区走过来的人连顿饭都没给,又让人家走回去了,远没有一开始用车接送的派头了。这都是被逼的。

在赤嵌农业基地的明人劳力也自我感觉不错。马匹少点儿,但离家近啊,不用像红星工业区那样住到帐蓬里。

只有河口基地的宋士达董事在哀叹,你们把网络搬走了后,我才发xiàn

,就算是一直上局域网也喜欢上它了,没有了,真让人想念啊。他的故事比较长,我们以后再说。

孙德发董事接了一个活儿,这让他很愤慨,也让安得福技术员很愤慨。他们化工部门的整合又被无情地推迟了一天,还影响了安得福技术员转化明人临时工的时机。

孙德发董事穿着一套正了八经的安保队军服,骑着三轮摩托车去采石场接了安得福技术员,然后又开往原本的荷兰平民住宅处。

一路上,安得福技术员轻松地说着:“我说孙董,我这面猛做明人的思想工作,马上见成效了,又把我调走合适吗?”

“看到你在网上发的帖子了,大家不是给好评了吗?”

“可为啥要调我走,为啥要把那些明人临时工分开啊?”

“费话,你没看那照片,现在布袋镇那面还煮盐呢,得郑成功打过来后,这面才学会晒盐。想接手他们现成的盐场,你做梦去吧。晒盐,从我们先开始吧。”

“一个合格的盐场要半年才能建成,这还要充分利用现代设备下才行,他们给我们一个月,开玩笑呢。幸好没要求我们拿出现代盐场的产出,要不我宁愿流浪他乡!”

“像真的是的,现在啊,一个人出去就是个死,你信不?那些明人临时工至少会带队砸石头了吧——不分开使用,浪费。”

“谁知dào

呢,让他们自己弄去吧。反正任务定量——你说,就这么海峡两岸一百来公里的距离,学个晒盐都这么费劲?”

“我不是说过嘛,我们就按照自己的节奏走,不管他们——”

说话间两人到了原先平民区的教堂。

这是一座典型的荷兰式基督教堂。

它从不强调它的伟岸高大,一切从实用出发,连五彩的玻璃窗也没有,更别提什么管风琴了。19世纪之前,管风琴都是为每一个教堂单独设计,并在现场制造组装。重商重利的荷兰人当然不会为他们花大价钱专门从欧洲运来。

大厅里没有让人沉醉的宗教壁画,除了讲经台和若干长椅之外,什么也没有。这包括牧师的房间,让接收此地的安保队员很是伤神。

一种宗教没有慢慢腐烂,竟然有自我改良的功能,在不违备主旋律的前提下,发生种种妥协,委实令穿越者们也是伤神。关于宗教的事情他们考lǜ

过,也做过相应策划。这个咱们以后再说。

就在一个平静的上午,孙德发董事和安得福技术员推开了教堂的大门。此时,两位牧师正在领着伤员在祷告着什么,但这不是他俩关心的事情。

阳光从俩人的后面跟着照射进教堂,将俩人的影子印到了教堂里。教堂明亮了一些,一个伤员不专心,他偷眼看这俩人,他看到这俩人的身上竟有光轮。

孙德发董事缓缓向两位牧师走进去,不是有意的,但脚步声在教堂里发出重重的回声,像铁锤砸在两位牧师的心上。

他们不自觉地在心里重新祷告刚才的祈祷:

“我倚靠神,我要赞美他的话;我倚靠神,必不惧怕。血气之辈能把我怎么样呢?因为神赐给我们不是胆怯的心,乃是刚强、仁爱、谨守的心。所以我们可以放胆说:‘主是帮zhù

我的,我必不惧怕,人能把我怎么样呢?’”

孙德发董事走到他们面前,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感觉自己轻松多了,开始品味着年轻带给他的红利:激情和理想。还有别的,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双手背后,挺着胸膛,中气十足地说:

“我无意打扰你们虔诚的宗教仪式,但是,当你们要知dào

,如果有千百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你们手里时,这事情的重yào

性便大过一切。我要你们去淡水和基隆劝说那些逃命的人投降,接受我们的审判。我们保证用你们所信奉的法律审判你们……”

范堡牧师站起身,迎着孙德发董事炯炯有神的眼睛说:“让他们投降接受你们的屠杀,还是让他们永远活在恐惧之中?”

“我想我已经表达清楚了我的意思。不过,你的话让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伊索寓言……”

“伊索寓言?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倪但理牧师发问道。

“南极洲大城,倪但理牧师。话说瘟疫使者在赶往伊拉克的首都巴格达的途中,与一队商旅相遇,商旅队的首领好奇地问:你这么匆忙赶路,究竟要往哪里去?瘟疫使者坚定地说:我要往巴格达取五千条人命。几天之后,瘟疫使者与先前那队商旅相遇,商队的领队向它嚷道:你扯谎,你何止取了五千条人命,是五万条人命啊!瘟疫使者坚持说:没有呀,我只取五千条人命。其余的是恐惧使者取去的。你看,如果当时你们不因为恐惧,拿起刀枪来对抗我们,哪里有后面的死亡?”

“你们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攻击我们?”

“无缘无故?天啊,”孙德发董事做了一个双手张开,仰头向上苍感叹的姿势,说,“天啊,大约8个月前,我们好心好意地来找你们恰谈归还我们领土和赔偿的事情,可你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你-们-竟-然-向-我-们-开-炮!致使我们的使者死亡……是你们让我们手中的和平的橄榄枝滑落,让我们不得不同样拿起刀枪……幸运的是,我们赢了。现在你懂了?”

范堡牧师的脸色灰黯了,他知dào

这件事情,那个开炮的水手找过他……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三位书友,在本书成绩惨淡到如此地步你们依然鼓励我……欢迎新朋友河蟹V5、TSINGYUAN书友的鼓励,我不会让您失望。

另外,TSINGYUAN书友,您的打赏尺度,让我心惊肉跳。

第八十九章 上帝他在哪儿?

范堡牧师清楚地记得,他当时告sù

那个有点害pà

的水手,要他把所有的不明白和恐惧都交给上帝,全身心依靠上帝。

他低声道:“那个水手是无心的,是恐惧让他开的炮。上帝说:‘我要你们互相爱……’”

“哈哈哈,”孙德发董事爽朗的笑声在整个教堂里回荡,他摆摆手,歉意地对两位牧师摆摆手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无意冒犯……我只是想起了一句可笑的话:上帝他在哪儿?”

“上帝他无所不在!”倪但理牧师愤nù

孙德发董事的质问,脸色有些发红。

孙德发董事在脑子里翻看着他的资料,悠悠地说:“上帝在你签收信民税单的笔上吧?也许上帝为你在教堂里收到信民缴纳的税物而开心?甚至上帝还陪着你去挨家挨户审查信民的纳税情况吧?”

倪但理牧师的脸上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似的涨红了,说不出话来。这些人从哪里来,怎么会知dào

这么多!

孙德发董事转向了范堡牧师,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1626年,你们公司从澎湖岛抓走了上千明人,他们死在集中营的,死在巴达维亚的有多少?上帝他在哪儿?如果那只是你们的上帝,那你为什么让土著也要信?”

范堡牧师嗫嚅着:“上帝啊,是他们……”

“对,正是他们把你们从欧洲带来,所以你们要为他们服wù

吗?”

范堡牧师高叫了一声:“不,我终生为上帝服wù

!”

孙德发董事撇着嘴说:“谁他妈的也不伟大,别和我装纯粹和虔诚,我见太多了装这装那的。你们以为你们纯粹和虔诚,就敢屡次冲撞我们的安保队员,充分利用他们的善良……这一点我解释一下,我们只是尊重生命,尤其尊重年老的生命,这刻在我们骨子里了,改变不了……如果你以公正之心试想一下,如果是一位明人老人冲撞了你们的士兵,你们的士兵会怎么样?”

范堡牧师低声说:“他们……”

“又来了,遇到好事,你们就我们我们的,遇到坏事,你们就他们他们的,这没意思……你们是一个整体,一个利益集团,每个人都享shòu

着集团带来的利益,这利益来自你们所到之处的土著的鲜血……土著我管不着,但明人所受的苦难,我要向你们要一个说法。这几天你们也看到了明人们为我们干活时洋溢的笑脸,你们让他们干活时他们笑过吗?

我们没有逼迫谁,也没有土改之类的,只是把应该付给别人的给别人,勤劳的人收获的打赏更多,你看就这么简单……你不会把这叫邪恶吧?不,你一定在心里说我邪恶了,你看你们士兵抽打明人时你不会骂,我认为干活就应该得到报酬却来骂我,真是屁股决定脑袋啊。”

说完,孙德发董事觉得口有点干,又觉得有些无聊,于是就转身走了。当走到教堂门口时,他回过头来,眼神变得冰凉,轻轻说:“后天早晨八点,我们从热兰遮码头出发,如果你想少死一点人,就和我们一起去。想想热兰遮城之战吧。”

说完,孙德发董事一头走进阳光里。今天天气不错。

孙德发董事和安得福技术员跳上了三轮摩托车,绝尘而去。年轻人嘛,就是有活力。

孙德发董事不知dào

怎么想起一首老歌了,黄家驹的《光辉岁月》。他轻声用粤语唱起来: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

在他生命里彷佛带点唏嘘

黑色肌肤给他的意义

是一生奉献肤色斗争中

年月把拥有变做失去

疲倦的双眼带着期望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自信可改变未来问谁又能做到

“好歌!”,车斗里的安得福技术员摇头晃脑的随着唱,“那一阵儿,黄家驹是我的最爱,可惜死得早啊……啊啊,不过我们来了,也许三百多年会他就死不了,我说孙董事,你说后人们会不会因此而感谢我们?”

“谁知dào

呢,我想后人们还会批评我们,认为我们做得还不够。”

“靠,我们早晚都会把环太平洋都拿下,他们还不满足?”

“我们就是要有一个永不满足的后代,而不要一个歌功颂德的后代,你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去往赤嵌农业基地的道路,现在只是经过简单的平整,比以前好一点儿,不至于太坎坷。一切等农忙过后再说吧。

车斗里的安得福技术员,想了想说:“有道理,有道理。但是总要有个限度吧?”

“当然有了,生产力的发展水平就是他们的限度,还有他们自身的能力。”

“我说孙董,你的想法很犀利。”

他们聊着天,很快就到了赤嵌农业基地。

他们要为未来的农药厂选址,本来他们可以早一点来选址,然后整个化工部一起集合,同去布袋镇,准bèi

先大搞生产加工海盐的工作。可谁知dào

摊上了劝说神棍的任务了,耽误了一点。让一名董事亲自去谈,穿越者们希望荷兰商贩们能明白这个暗示。

建国安董事在赤嵌农业基地门口迎接他们。

“这事儿整的,用得着嘛?!”孙德发董事学着伍坚强叔叔的口音说话。

建国安董事心里奇怪了一下,这个发仔怎么怪怪的?但他没有说什么,大家时间都很急啊。

孙德发董事看着建国安董事身上泥点斑斑的衣服,轻声说:“在育秧?嫂子呢?”

“她在准bèi

浸种药,不方便出来接你。”

孙德发董事当时就笑了,他捶了建国安董事一下,说:“说什么呢,我进去看看她。我没有见过几个值得我尊重的女性,你少拉开我们的距离啊。”

孙德发董事进到实验室时,吴咏梅正在配备浸种药水。

孙德发董事知dào

这很重yào

。他看过赤嵌农业基地的报gào

,技术员们经过四处询问,发xiàn

这一时期水稻育秧期最常见的病害是恶苗病。因此,挑选一种合适的浸种方式完全可以控zhì

发病率。

他们的实验准bèi

报gào

上说,要用四种方式浸种,以便形成对照。第一二种运用可以在17世纪时期解决的方法。第三四种运用现代方法。

孙德发董事看见,在临时搭建的实验台上摆放着两个大木盆,模样上看去正是闽南特有的木盆。

第一个木盆子里,水稻种子正泡在乳白色的水中。孙德发董事知dào

那是一比一百的石灰水,据说可以有效地去除水稻种上的病毒。

第二个木盆子里是黑黑的水,因为它是按照一比五的比例掺和的草木灰。建国安董事说他曾经在农村看见过一些老人不舍得买现代药剂,就用这种方法浸种,他还留心观察过,效果不错。原因很简单,草木灰会在水面形成一层灰膜,能起到窒息作用,闷杀稻种上的病原苗。

现在吴咏梅也许正在配制从那面世界带来的药剂。

她穿着洁白的实验室白大褂,带着洁白的橡皮手套,正在小心地配比着福太尔和使百克的比例。她没有动用现代设备,亲自动手轻轻摇晃着试管,不时举起,对着窗外的阳光观察溶合反应。

几根黑色的长长的头发,悄悄从她洁白的实验帽下溜了出来……

孙德发董事退了出去,他知dào

打扰这样的工作是在破坏一种美丽,一瞬间,他又是感慨万千。他对建国安董事说:

“你小子是我们五人中最幸福的人,就算为了你们的幸福,再苦再累我都认了。真心话啊,别有怪想法。人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痛苦,而是为了享shòu

美好,只不过这种美好需yào

有人去保卫……相信我,建人,我找到自己了,只为守候一份美好就值得我去保卫这一切!我们要做我们自己的‘上帝’!来吧,各种邪恶!”

孙德发董事转身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有和他打。

建国安董事站在基地门口,有些发愣。他看到个子在五个朋友中最小的孙德发董事,他的腰杆挺得特别直,行走迅速,跳上三轮摩托车很快就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这是怎么了?建国安董事一直在赤嵌农业基地门口挠着头。一切都好好的,干嘛弄成悲壮的样子?保卫什么?谁用他保卫了?

吴咏梅出来了,也是很奇怪,说:“发仔呢?不是要谈一下综合利用木焦油吗?只为了防腐用太浪费了。”

“不会是生我们气吧?”

“不可能,他是一个君子,才不会和你们这样的粗人一样。”阳光下,二十几岁的吴咏梅笑了。她的笑容在建国安眼里比阳光还灿烂。

建国安董事在心里怒喊着:晚上,晚上!

顿时,那个喊着保卫什么的朋友被他丢到脑后了。只留下一个恍惚的念头:一会儿和大鸟联系一下。

安得福技术员看见孙德发董事从赤嵌农业基地出来后,情绪有些激动,当然从他开车的速度也可以看出来,他悄悄地把紧了车斗里的把手。

说实话,最没有存zài

感的就是化工公司的人。穿越后他们成了一块砖,哪里需yào

哪里搬。

最能体现他们存zài

的第一个项目,农药厂,当然让他们很看重了。这也是孙德发董事不能不来的原因。

事实上,这个农药厂目前可以大量利用上的物资只有两样:木焦油和草木灰。当然很快还会有石灰。再后一点,波尔多液也不应是难事,台湾硫酸铜还算好找一点。

现在木焦油可以量产了。

当然,这是以17世纪的标准来衡量。

提取木焦油的方法,穿越前在那面的世界已经得到验证,不出意料在这面的世界也应该同样好使。

在每个炭化窑的出口处,穿越者们都设一烟筒,该烟筒为夹层式,夹层内充以冷却水,并在烟筒最高处设一个雾化水喷淋器,将炭化过程中的烟尘淋湿由漏斗回收即为“木醋液”、“木焦油”原液,加上各种合适的配比,每1吨木头可出产供2亩地使用的防虫杀菌肥料。

肥料这个词很关键,也就是说,它还可以有肥地效果,完全是自然产出自然消化,同时还达到了穿越者的使用目的。

当时经过调查,他们发xiàn

它还有能杀死宿年害虫的特别功效,这不算是意wài

,吴咏梅副教授特别为此写了一篇论文,各种案例齐备,数据齐备,但如建国安所料,没有人会生产加工它的。

因为成本的问题。一吨木焦油成本是3200元啊!再说效果不一定比现代其它农药更好。

在那面的世界里,成本为王。

又见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流浪江南、酒后不乱性、河蟹V5五位书友,谢谢你们的支持。

编辑叫我写上架感言,我不想写。

男人之间的互相欣赏还用语言去表达吗?用吗?

第九十章 一切都遵从集团的规定

在赤嵌溪的河岸边,孙德发董事前所未有的意气风发,他对着安得福技术员说:“你看吧,我们会在这里兴建起一座大型的充分利用自然资源的农药厂,我们不得不附和那些化学小白们的想法,就暂时先用纯天然的好了。”

“有时候我也想笑,他们一听到化肥农药就摇头,可没有这两样,就没有后世的工业文明,不把农民从土地上解放出来,不多养育人口,他们上哪去找人手当工人?”

“我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地感觉到,是化学改变了历史,等着农药、医药、炸药这三药一出,化肥一出,我还真想象不出我们的子孙得多无能才可以活成屌丝样?还有啊,我们是主动去改写历史的,历史不容许有旁观者。”

“对极了,我说孙董,我从没有感觉到我这么重yào

,我带着那些明人临时工,每天和他们一起劳动,一天天看着他们敢看我的脸了,慢慢又敢看我的眼睛了。

哈哈,本来想转变他们,谁知dào

先把自己转变了,在那面的世界,哪个老板给开的工资多我就跟谁干……有奶便是娘嘛!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嘛!

可现在啊,我不仅真心爱上我们集团了,就是给我座金山我也不会离开……”

孙德发董事没有去质疑他不久前还说要出去流浪的话。说什么现在都不重yào

,一切都还要他们一手一脚的去做。男人撒起骄来更有趣。

“我说孙董,你看那个风车,多漂亮啊!咦,那里好像出什么事了?!”

孙德发董事放眼望去,果然,几个基地民兵好像正围着风车榨房,好像他们还平端着枪,上着刺刀。不好,出事了!

两人迅速跳上摩托车,几百米的距离,转眼就到。两人跳下车,拔出大腿上的手枪,冲上前。

“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儿,孙董。”郝钢部长早都看到他们在河岸边比比划划,正琢磨着怎么和他们打招呼呢,他们俩自己送上门了。

郝钢部长注意到他俩的手枪连保险都没打开。

“没事儿,”郝钢部长拦住了想靠近的孙德发董事,笑着说,“我向您介shào

一下情况。”

原来,刘结首刚才向他们举报,说是风车榨房里藏着一个老海盗,小王四还知情不报,给他送饭。

老海盗!

当时郝钢部长吓得汗都要出来了,这他妈的是他工作失职啊!要是半夜老海盗出来,伤到了哪一个穿越者……啊啊!

他刚刚被认命为赤嵌农业基地的安保部部长,要是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所有的前途全没有了,什么他妈的建议全没有用了——尤其赤嵌农业基地还来了建国安董事的妻子。

天啊,这都是什么事啊!

郝钢部长本来想立kè

召集所有民兵,但刘结首表情怪异地说那老红毛蕃只是个瘸子,只有一条腿,另一条是木头的。

郝钢部长稍稍放下心来,这才注意到刘结首的表情不似告密者应有的样子,没有那种猥琐性儿,似乎带着一种毅然决然全心投靠的派头,于是便细细询问。

那个刘结首这才说,以前他自己和红毛蕃有过交往,可能多了点儿,但那都是不得已的情况下……

郝钢部长大手一挥,说,这点事不是事。那时候荷兰人势大,你刘结首不得已罢了。

刘结首顿时放下心来,一脸的轻松。他想了想,又接着说,那个小王四年纪尚小,他有个哥哥被红毛蕃人累死了,本应痛恨红毛蕃人。但他年纪尚小,定是受老红毛蕃的蛊惑,才做错事。如果可以,恳求高抬贵手,饶他一命。

郝钢部长也想了想说,是不是上次河口基地发来询问电报的王家小孩子,记得当时还是让刘结首通知的。刘结首一直没有搞明白什么叫电报,但仍弯腰拱手道,正是小的去他家通知。

郝钢部长又问小王四的年纪,刘结首说他还不到十二岁。

郝钢部长大手一挥,面目冷冷地说,到时候自有汉唐集团的规定来处置。不过刘结首你这次举报有功,弄不好还是个大赏,到时候记得请客啊。

郝钢部长努力和刘结首开了个玩笑,却一点也没有让刘结首想笑。他又想配合着笑一下,结果表情很难看。

刘结首现在就站在安保队员后面,脸上的表情是木木的。

郝钢部长向孙德发董事介shào

完毕基本情况后,大手一挥,说:“就一个腐腿老头,我一只手就能搞定。”

说完他没让队员们跟着,想拔出手枪,准bèi

一个人独自进门。

门打开了,安德烈,那个老红毛蕃出来了,他拄着一个拐仗,还拖着一条木头腿。

“放过那个孩子,我知dào

哪里有宝藏。”老红毛蕃安德烈开口说道,“我们可以做个交yì

。”

刘结首此时的心像是被刀扎了一下。

“我以前做过坏事,我知dào

一切都是有报应的,我想明白了,上帝不召唤我就是为了更大的惩罚我……放了那孩子,我知dào

有个大宝藏……我已经不是怕死的年龄了,你们要相信一个老海盗的诺言。”

小王四接着也从风车榨房里面跳了出来。他可笑地拦在老红毛蕃面前。对着郝钢部长说:

“不要杀他,老安德烈给过我糖吃,还给过奶酪……你也给过我糖,你们都是好人,好人不杀好人……”

孙德发董事早都收起了枪,抱着双肩,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切。一名民兵用闽南话给他们大声翻译着。

郝钢部长猛一伸手,一把揪起小王四,一个转身,小王四在空中如坐旋转木马一样被放到郝刚组长的后面。老红毛蕃安德烈刚要大叫,郝刚组长一个侧踹,老红毛蕃安德烈立kè

倒在地上。

郝钢部长收着劲儿呢,他怕一脚踹死了他。一只腿也能干活的。

然后郝钢部长用一只大手完全罩住了小王四的头,他板着脸说:“荷兰人占了我们的土地,累死了你一个哥哥,你还藏着他?你另一个哥哥给我们当临时工,你还不赶紧向我们报gào

?我们免了你们那么多税,还帮你们种田,你因为他给过你糖,你就护着他?对吗?”

小王四吓得不敢动弹,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这时,远处传来小王四父母的哭喊声,郝钢部长冷眼看着那对夫妻踉踉跄跄地跑过来,他们一下子跪倒在地下,嚎淘大哭,拼命磕着头,小王四的娘把额头都磕破了。

郝钢部长轻轻扭了一下小王四的头,仍然冷冷地说:“你看,你救这个老荷兰人的时候,你可想到会给你家人带来的天大的麻烦?”

“我爹娘不知dào

!”

“嗯,我信。你知dào

不知dào

你要是被处死了,你爹娘会多伤心?”

小王四的娘直接昏了过去,王老爹磕头磕得更狠了,当当地直撞地面。小王四也大哭了起来。

安得福技术员有点受不了,他刚要说什么。孙董发董事摆摆手拦住他,示意他往下看。

周围围观的知dào

真相的明人群众悄悄地往后退,显得这对夫妻更无助了。

“你看,小王四,没有人能帮你,你真的做错了……”郝钢部长的眼睛变得冷酷无情,冰冷的眼神让小王四哭得劲都没有了,只剩下抽抽哒哒。

郝钢部长跟本不管小王四的抽哒,他继xù

说,“如果下一次这个老荷兰人再躲起来,你如果知dào

,你会不会告sù

我们?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我不敢看,我不知dào

!”

“噢?”郝钢部长若有所思地笑了,说,“有意思了,你说你不知dào

?”

“我没有你这个儿子!”王老爹脱了鞋子就要扑上来打小王四。

郝钢部长一只胳膊就架住了他,他冷冷地说:“有没有这个儿子,现在你说的不算。你现在马上回去。”

王老爹没敢多说话,他回到老婆的身边,不停地想唤醒她。郝钢部长冲着一个民兵摆了一下头,那个队员走过去,看了下后,示意那女人没大碍。

郝钢部长接着说:“小王四,你现在听我的宣判:你有错,你要在未来六年内跟随着我,一切听从我的命令,直到你十八岁才可以离开,不过你可以在节假日回家。”

周围的正在围观的明人群众“哦”的喘了口粗气,声音大的每个人都可以听到。

刘结首刚才紧紧揪着的心一下子解开了,不由得挺直了身子。略带得yì

地打量着周围正在围观的明人群众。

王老爹听到后大喜过望,不就是没籍为奴嘛,节假日还可回家,只要不是死罪,怎么都好,何况只有六年的时间。

郝钢部长高声对着周围的群众说:“任何人犯了错误都要受到惩罚,没有人可以有特权。一切都遵从集团的规定!”

安得福技术员小声问孙德发董事说:“集团有这样的规定吗?”

孙德发董事意味深长地说:“一切从实jì

出发,稳定压倒一切——哎哎,你别做出被恶心着的模样,我们有时候必须用那面世界一样的办法,但我们有善良,我们有公正……”

“那谁保证这善良和公正不变味?”

“我们。”

安得福技术员做了个“被你打败”的手势。

孙德发董事语重心长地说:“现在,我们无法把他们拉到我们的规定体系内,以后吧,以后一定会……”

安得福技术员向往地说:“那可太美好了,谁能保证这能实现?”

“我们。”

安得福技术员翻了个白眼,服了。

围观的明人群众渐渐散去,没有戏可看了。

郝钢部长伸出一根在小王四看来是无比粗大的手指,对他说:“你现在的第一个任务,你一定要明确,以后你负责给他送饭。他现在是我们的俘虏,关押他的地方就是这座风车榨房,他还要用劳动洗刷他的罪过,而不是他妈的忏悔——告sù

他不要离开这里五十——步的范围,否则我会打死他。你今晚可以在家住一晚,明天早晨先到赤嵌农业基地找我。”

说完,郝钢部长走近躺在地上的老海盗,俯视着他说:“你别他妈的和我玩忏悔,也许你杀死的那些人连忏悔的机会都没有,我看过你们全部的历史,听不懂是吧?我们伍队长说过,我们的子孙也会为我们的行为道歉。记住了,你要告sù

小王四那座宝藏在哪儿,然后再告sù

我。一切利益都属于汉唐集团!”

郝钢部长带队离开了。

临走前,他对着孙德发董事做了一个一切搞定的手势。

孙德发董事给了郝钢部长一个大拇指。

“装逼!”

看着郝钢部长得yì

洋洋的背影,安得福技术员在心里给他下了个评语,但别人永远不会知dào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流浪江南和河蟹V5五位书友的支持,欢迎新朋友大胖土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另外多谢酒后不乱性的礼物。

到目前为止,我的订阅量是70个,这是个令人发指的数据!但我却没有太在乎,因为有你们的支持……我相信可以挺过这一段的艰难。

还有,纵横规定,不够一千字都不计数,所以我们的聊天不是计费的。

第九十一章 他们真的本钱好大啊

话说安保队员们两天内组织好,简单地做了适应性训liàn

后,就要出发了。

在他们要走的时候,没有召开什么誓师大会,也没有举办什么送别仪式,就要这么随随便便出发。就像去一趟几十里外的小琉球岛串门。

这使得同往的何斌和郭怀一感慨万端。

就算是小伙海盗出一次海也要杀只鸡,求告一个喜庆。可是这么一支大军出发,竟然连一个欢送的仪仗都没有。甚至没有前段日子迎接几个女子和孩子到来的仪式热烈,几个人在码头上挥挥手就完事了。

送行的人中还有一个沉默者是范堡牧师。

他是来送倪但理牧师的,昨天他们商量了一整天,最终决定还是要去,不能让上帝的信民们就这么随随便便消失。另外,两个自称全心全意为上帝服wù

的老家伙总觉得,那个孙董事话里有深意。可远离世俗的他们想不明白,或许,淡水、基隆那地方有人可以明白吧?

年轻一些的倪但理牧师坚持自己独自去,他说:“我的兄弟,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将主的光辉照耀到这里。不管多难,多可怕,你一定要在这里坚持下去。”

何斌和郭怀一两个人一直趴在紫水号的栏杆上,俯视着范堡牧师,原先在他们眼里身材高大的红毛蕃,现在矮小得可笑。当然,全是这艘大船所衬出的。

“老何,他们真不在意那些红毛蕃啊,可有轻敌之嫌?”

“岂是轻敌,是他们还有后手准bèi

……当时我就料定,他们能毫不在意两艘红毛大夹板船,随手就交给我们两人习练操纵,必有后手存zài

。”

何斌叹息着说道。

前几天,有一个渔民偷偷告sù

他们,说下淡水溪河口那儿,停了一艘山一样大的船。这个渔民是一个帮zhù

汉唐集团从河口基地往热兰遮大城运送货物的人。

何斌当时好奇地问道:“山一样大的船?可比紫川、紫水号?”

“大结首,比它们大好几个呢。”

何斌满心疑惑地打赏了那个人。

“再有类似的事情,速来通报,定有打赏。”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渔民乐呵呵地离开了,能有打赏,谁不开心?全然不顾自己把天大的疑惑留给了两位结首。

两人脑补了很久,实在想象不出来大好几个还能大成什么样子。索性搭了一条打鱼的福船,决定亲自去看看。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古人早都知dào

,但后人还要认真学习那么一大段时间,这可能是两人想不到的。

现在,这一带的海域恢复了平静,不时就能看见打鱼的船儿在忙碌着。他们已经很自然地改向穿越者们交税了,仍是十一税,但穿越者们只要渔获总数的十分之一,而不是估价的十分之一。这样一来,渔民们乐了,这个汉唐集团真是傻子啊,乌鱼和其它鱼获竟然是同一种交税法,哈哈。

还有一些渔船被穿越者们雇佣来送货,红砖、红瓦、白灰、木器和竹器,两方面运送个不停。工钱都是给真金白银。这也很有诱惑力,打鱼可以挣到钱,送货也可以挣到钱,真好。不过,想轮到被雇佣,还挺难呢。他们没有想到是,仅仅一个月后,他们就差点忙死。

这个季节从热兰遮大城往下淡水溪的河口去,正是顺风,沿着海岸走,普通的福船一天一夜怎么也到了,当然,回来就费一些事儿。

等到了河口基地时,何斌和郭怀一不自觉地同声高喝了一声。我的天哪!

那是船吗?那是山!

要是热兰遮城不是建在小山坡上,那船头一定高过城墙了;要是它的船身能上岸,那一定比一条街还长了;要是船上面高大的架子能架到山上,一定比玉山上的神木还要高了。

“它全是铁啊!能打造多少兵器!整个大明的铁都用上也不够吧?!”郭怀一哀嚎着。他见过紫川号,紫水号知dào

它们都是铁做的。

何斌本想打开倭国折扇,装出一付见多识广的样子,但手指却有点哆嗦,一下子没打开,“啪”的一声掉船甲板上了。

“难怪啊,他们看我们都是用怜悯的眼神……我还以为他们是狂傲……他们真的本钱好大啊……”

何斌心中在叹息着,不知dào

有什么东西在胸口里全碎了。

他们刚刚适应紫水号、紫川号的巨大,熟悉了它奔马一般的速度,巨兽一般的鸣叫,城池一般的船身……可比起眼下的这艘,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当两个人失魂落魄地回到热兰遮城码头上的红毛大夹板船上时,好几天都没反过乏来,只觉得打不起精神,有点失去操纵红毛大夹板船的兴趣了。

还操练个什么劲儿?那如山一般的船头压过来,不用撞我们,海浪就把我们全打翻了。我们还有个什么存zài

感?

最先醒悟过来的是何斌,他忽然想到,这些人要巨船有巨船,要行车有行车,可他们缺人啊,否则为何千方百计使用我们?任由他们操纵红毛大夹板船?他们定有他意,慢慢探听一二……

当他侧面向高德高公子打听那巨船的时候,高德高公子不以为意地说:“那算什么?才一万来吨,五万十万几十万吨的我们都有过……”

“噢,你别说了……”何斌掩面而去,不想听了。

他不是不信,而是太信了。

当周富在二层行溪地区反复提到过高德高公子后,何斌也早在心里面画了个弧。他们借着领一帮弟兄在码头上习练操纵红毛大夹板船的机会,借着周富的关系,故yì

和高德高公子多多交往,甚至在周富回到广州后,还多次在红毛大夹板船上宴请高德高公子。

此人逢请必到,举酒就干。而且言谈毫无遮拦,想说就说,堪比郭怀一。

周富为什么会回到大陆?周富本人闪烁其辞,语焉不详,什么都没有弄清楚,只听得一片哈哈哈声。

可是在高德高公子这面,何斌一次宴请,一次小酌,几句试探,高德高公子把什么都说了……原来是去交换女子。

郭怀一听到此处,重重地一放酒碗,也是张嘴就来:“火炮,军中重器,非千金不可得,平时都不可轻易示人。听你所言,只因女子之故,就可以——?!!嗯?!!!”

郭怀一满口的牙都要咬碎了。

要不是不知dào

高德高公子的“电公”身份是何意,郭怀一早就怒骂了。可他隐约觉得,高德高公子好像和能亮的东西有关,想必地位相当重yào

,万般怒气都压下了。对了,穿越者们的火炮该他郭怀一什么事儿?

可是,这个高德高公子却又为何一个人爬上爬下,如苦力一般辛苦?还在腰间挎着一排各式物件?不过,这些人都是人人劳动,听说他们的董事长还脱光上衣亲自刨地……真真不可思议。

高德高公子其实早都把各种物件的使用方法介shào

给明人了,他真的不在乎说上十遍八遍的。他喜欢这样。

也正是因为这十遍八遍,让何斌对他完全信任。因为,高德高公子每次的说明全都是一样的内容,连神情和脸色都毫无变动。

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他竟然说南极洲大城之女看他不起,以至无法婚配!

也许是在试探我该做如何应对?

何斌还为此深思过一阵儿。表子,良家女子都不在话下,只要不是名门大户之女,这个问题都好解决,但一定要弄清楚他的真实意图,结果——算了吧,当高德高公子越说越多后,此想法烟销云散,他说的是真的,没暗示什么。

真真怪哉,南极洲大城,竟有平常女子敢瞧不起“电公”!那些平常女子瞧得起什么?商人?金钱?

在酒桌上,何斌看此人愤nù

的神色,听此人悲伤的言语,信了个十成十。

何斌心里顿时有点平衡,你们是有连发火铳连发火炮,各种我们看不懂的物件,哼哼,你们可有夫权?平常女子竟然可以对男人品头论足,而且敢对电公恶语伤人,是何道理?女子爱财,小人好利,这是人之常情,但岂能如此看好商人地位?

此人心智不高,但极为坦诚。何斌在心里给高德高公子定了个评价。

但可怕的是,如此之人竟然极端藐视他所见巨船!

还有比它大几十个的?高德高公子脸上的表情像个孩子一样的清白,所以这才可怕,何斌听了后就跑了。

后来他们一直听从穿越者们的一切安排,而且是以服从者的身份。

何斌拍了拍紫水号的栏杆,这是真铁啊。

何斌轻声对郭怀一说:“老郭啊,找个机会,把《平台之策》献给他们吧,唉,十几年苦思苦想,如此轻易献出——”

“他们会要吗?”郭怀一说完这句话后就慌了,怎么能顺嘴说出这样的话?!连忙追着他说,“老何,老何,你别走啊!”

1649年1月20日8点钟。

在汽笛的一声长鸣声中,在一曲《啊朋友再见》的送行曲中,紫水号客货两用船正式出发。它将迎着东北季风,直接奔向台湾北部地区。

在明人休息区里,气喘不止的何斌说道:“可告sù

小的们不可妄言妄行?”

“嘱咐过多次了——老何,你不似以前那般淡定了——当年,他郑太师把我们丢在台湾,你没有生气;红毛蕃来了那阵子,把田地变成他们的王田,你也没有生气。可是,为什么你现在容易生气?”

何斌静了静心情后,说道:“郑太师丢下我们,我们有手有脚一样可以开出一片天地;红毛蕃来了,他们只是要钱。可是他们来了,他们是要什么?”

“要女子!”郭怀一脱口而出,然后又心虚地说,“老何,你别那样看我,我知dào

我又说错话了,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何斌很满yì

郭怀一的态度,他慢慢地说:“他们想管教我们——却又不想直接来,我一直弄不明白,他们给那些苦力那么多的工钱是为什么?甚至你也听到过,他们的董事长都赤膊上阵——”

“想不通咱就不想,他们比红毛蕃好太多了吧?比郑家强dà

多了吧?”

何斌赞赏地说道:“你知我意。”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zmcyhh三位书友的鼓励,在这个低潮时期,你们的帮zhù

很重yào

。欢迎新朋友过过吧的到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大家猜一猜,我今天有多少个订阅?53个!我淡淡的一笑。

第九十二章 《苏维埃进行曲》和《说岳全传》

在那面的世界,台南到台北陆上的距离大约有三百多公里,海上能远一些,大概五百多公里吧。

两天之后,也就是1649年1月22日早上7点,这支杂牌部队伍小心翼翼地到了淡水溪河口。

当然,如果他们敢大胆启用带来的海事电子图,他们用不着这什么长时间,那上面把路线图早都最优化了。可是穿越者们的小心眼表现出来了,他们几乎是边勘测边航行,时间完全是站在他们这一面儿。穿越者们一点也不急。

刚到此地,让人讨厌的是,这里下起了雨,而且起了风,波涛开始汹涌起来。

紫水号船长方明从自动气象机上撕下了一张纸条,递给伍坚强队长。他像开玩笑似的,说:“伍队长,你没听过一首《冬季到台北来看雨》的歌吗?”

“没,哪里像你们那样有闲心。俺一个推三轮车的听个屁歌。”

船长方明早都和他熟了,不在意,他说:“谁比谁过得好?叫个劳动者能在那面世界过得好才怪,甭说体力还是脑力了——海况不太好,不过也算正常,在事先的预计范围中。”

伍坚强队长看着天气状况的基本数据,眉毛皱了起来,他说:“海浪有点高啊,交通艇下去会不会有危险——”

“伍队长,海上从来没有过安全的时候,风平浪静时一样出状况——”

“那等等再说吧,咱不急,让明人多玩几天也行——给俺看看昨晚那些人的录相——”

“嘿嘿,和前天晚上没啥区别,没有异常,还是光着屁股上厕所——嘿嘿……”

“操,咱们不是都发给他们衣服了吗?俺不看了——也不知dào

那帮小子是怎么想的,总想让他们自己来学咱,要是俺啊,一道命令下去,什么都是利利落落地齐整!”

“老伍,这都不错了,你看他们一个个的多乖,你管人家留什么头发,穿什么衣服干什么?我觉得董事会的决定挺好,发给你衣服,是你的福利,穿不穿是你的自由。发髻怎么啦?我倒是觉得蛮好kàn

的……当年我在纵横中文网上的头像就是留着发髻,好kàn

,你等着,我非留个马尾辫不可,年经时没敢留……”

“哎呀,你当年肯定被剪过喇叭裤吧,哎呀,看你表情还被剪过大包头!”

“你可别说了,你说了别人也看不懂!这里面没有几个六零后吧,用他们的话说,咱俩抱团取暖吧!”

“不对,你好好和俺说说你的过去,八二年严打的时候你是不是进去过——”

“你才进去过,那时候进去的能出来吗?!”

明人们在紫水号上表现得比穿越者们还要适应,甚至他们还鄙视那些在船上表现出晕船状况的安保队员。

原来你们膀大腰圆的看起来吓人,可是在这么大的铁船上,竟是如此软弱,安如泰山般的船上你们竟然是面如死灰!哈哈哈!

“这很正常啊,内耳不平衡造成的正常反应,半规管功能过敏。”马军院长身穿白大褂,双手习惯性地插在兜里,面色平淡地对着伍坚强队长说,“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也没有特效药吃了就不晕船了。一般适应时间长点儿就好了,我不赞成用药品,呕吐太厉害的补一些生理盐水就可以了。你听说过长时间出海的人会晕船吗?”

伍队长说:“那为啥俺就不晕船呢?俺还是东北人。”

“生理性的差异,个例而已,如果你愿意,以后可以通过对你的解剖认知这一点。”

“呵呵,你别吓唬人……那你为什么不晕船呢?”

“我贴了晕船贴,我不需yào

长时间适应,下次陪你们出海的会是别人。大夫都是要轮班。”

咨询完毕后,伍坚强队长一无所获,无聊地走出医疗室。

他背着双手,慢慢地在甲板上巡视着,这条客货两用船现在正在波涛中颠簸,可伍队长却好像很适应。一点儿也不像在那面世界里没正了八经出过海的人。

绝大部份明人渐渐失去了开始时的兴奋。

刚登上船时,他们虽然在指定区域放风,指定区域吃饭,指定房间睡觉。但一百一十多个明人兴奋极了,都是成年人了,他们还东瞅瞅西看看,用手摸摸,用脚跺跺,满脸的惊奇。这一切都是太有趣了。

为了迎接这帮子明人,除了焊了一些栅栏外,穿越者们还做了一些其它改动。比如,把他们住的十四个房间的洗手间的镜子拿走,这些都分发给热兰遮城的各个办公室了。把电插座封死,怕他们用手指乱捅。床是固定的搬不走,就又放了一些从河口基地运来的竹席,怎么分配住处是他们自己的事儿。壁灯的电路给断了,灯泡拿走,让他们统一用吸顶灯。何斌和郭怀一的房间里还公开安了一个摄像镜头,倪但理牧师的独自房间则做了紧急地改动,不和其它房间一样。走廊里原有的摄像头不动,又加大了夜间照明亮度。

这十几处房间的电源统一由穿越者们控zhì



穿越者们说,我要给你们光,明人们就有了光;穿越者们说,我要你们听命,明人们就听到了命令。

但穿越者们的命令不多,一天三顿饭,一天一个澡。更多是给他们放闽南语版的《说岳全传》,绝对不能让他们整天无所事事。类似的群众文艺文化他们带了不少,以G来数,反正也不占地方。

果然,穿越者们的目的达到了。昨天,整整一天啊,明人们从开始的惊奇到慢慢听得入港,后来完全都沉迷了。声音怎么来的?明人们一点也不关心。

轮机长兼职管播放的江铁生对情况的重yào

性估计不足。

在评书正要进入高潮,全体明人正要集体进入意淫的最高境界时,江铁生那带着厦门方言语音的话突然插进来了:“全体注意,现在马上去食堂吃午饭,饭后同样可以在甲板上放半小时风。再说一遍……”最后他一下子关了评书,也不管评书讲到哪儿了。

明人们很生气,但后果不严重……吃饭还是很重yào

的吧?明人们吃完饭,无聊地在甲板上走来走去。

重yào

部门的舱门都是关着的,明人们肯定不会开现代锁具。

其实,这又是穿越者们小心眼了,这批明人都是出过远海,干过湿活的人,江湖上的规矩大,海盗集团内的规矩更大。什么地方不可以去,什么东西不可以碰,什么话不可以说,只要事先一提出要求,他们心里都门清。

破坏帮里的规矩,那可都是以死亡为代价的,所以最后能活下来的,可以说,比穿越者本身还守纪律……我们马上就可以看到这样的例子。

明人们好容易忍过了半个小时放风时间,然后冲回各自的房间,静静地等着那人重新开讲。

郭怀一说:“此人是人才啊,听得我如痴如醉……待安稳下来,我定请他到二层行溪做客,重重打赏!”

何斌说:“这个容易。不过……也不可让他如此不停地讲下去,一天一更即可,到时你我兄弟可轮流打赏……不过此人好像会闽南常见的‘答嘴鼓’啊!”

郭怀一猛然想到此处,笑了:“哈哈,难怪我老郭听着亲切!”

好容易,好容易,小方盒发出声响了……可发出的声音是小曲!还是听上去比较邪恶的小曲!

吴化龙顿时火了,你娘的,原来当初吓唬老子的就是这个东西啊!

许多明人也火了,我们的书呢?书呢?!

他们纷纷来找何斌和郭怀一,叫大结首们出面去请出那位先生。

在驾驶舱里,方明船长收到了明人表现异常的报gào

,说走廊里面明人冲动地走来走去,而且多集中在何斌和郭怀一的房间里!

“我操!快通知伍队长!再叫江铁生发命令,不让他们集合,都回自己的房间!不是说明人温顺吗?!”

江铁生立kè

把正在玩的“红警3”关了,发出了命令。这时他发xiàn

自己忘了放评书,倒是把红警3的背景音乐给放了……不过忘放了又怎么了,江铁生没多想。

现在明人们无比痛恨这个小盒子发出的可恶男人的声音,想把小盒子砸了,结果了那个人的性命,却又不敢……

事实很快弄明白了,双方都惊了一身冷汗。

伍坚强队长非常满yì

安保队的反应速度,三分钟之内,从未演练过的安保队员,除了极为晕船的,剩下的到位了不说,还主动封锁了明人们的主要出口。如果此时明人们往外冲的话,伤亡的情景不敢想象。

明人们则非常害pà

,好像这些人知dào

他们的一举一动。连他们听到命令后,不小心走错了房间的事儿,那个可恶男人都能看得着,还骂人……

双方一沟通,问题得到了圆满解决。

评书刚一开讲,明人们嗖嗖地回到房间。何斌拿出十枚里尔,递给了伍坚强队长,弯腰拱手道:“伍队长,小小打赏,请交于那位说书先生。刚才孟浪了。”

“哈哈,俺们这是给你们的福利,不用了。刚才没有吓到你们吧?”

郭怀一一拱手,说:“兄弟也是见过风浪……有劳伍队长了,不知能否见见那位说书之人,等有空儿,请他去二层行溪说书。”

“哈哈,好说好说,俺答yīng

你,一年吧,你在二层行溪就能听到评书了!”

“多谢,多谢。”两个人完全相信伍坚强队长的许诺。

事实上,穿越者们没有用上一年,就建立了有线广播系统。

明人们大胆地要求饭后的放风待遇取消,吹一辈子海风了,还要什么放风。伍坚强队长愉快地答yīng

了。同时提出可以给明人们送饭,不用他们亲自去食堂。明人们大喜过望,深表感谢。

江铁生受到方明船长的批评。

江铁生无语,这确实是自己的失职,玩电游上瘾给忘记了。但他非常不满那些明人对红警3背景音乐的描述。

《苏维埃进行曲》是邪恶的小曲?你们明人是美粉吗?美国人是你们明人的干爹吗?这么恢宏壮观的配乐,你们能听出邪恶来?你们民豆余孽滚出中国,抱你干爹大腿吧!

江铁生气糊涂了,也不管年代对不对,顺嘴就把喷人的话说出来了。

明人们不知dào

,江铁生是苏俄音乐的狂爱者,他自己下了二十几个G的苏联音乐。并且在那里的世界里,他还专门去学过老式唱片机和唱片的制造。

可能全体穿越者中,只有他最关心樟脑的生产情况。因为樟脑是用来制造赛璐璐的主要原料。

赛璐璐是干什么的?你去问江铁生吧。不过他现在正在气头上。

江铁生最喜欢听《苏维埃进行曲》了……

感谢你们,yezhongy,美乐芝,酒后不乱性,过过吧,我坚信这是一本好书,我坚信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欢迎新朋友乌拉乌啦啦的到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上一章订阅量是62个,数字涨了吧?咱不怕。

第九十三章 俺还没有一个古人有见识

紫水号又等了一天后,雨停了,风浪变小了。

其实紫水号可以从淡水河直达淡水地区,这个在计划中要按照当地的实jì

情况来做决定。伍坚强队长和方明船长商量了一下,又和热兰遮城通过无线电台协商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在河口处停留,让倪但理牧师坐冲锋舟上岸,自己走着去淡水吧。或许荷兰人自动自觉地投降也不好说。

何斌和郭怀一也拍着胸脯保证说,此条大河,如果想航行红毛大夹板,那只有淡水河口这一个出口,绝无他路!如有半点差错提头相见……他们也不是没来过这里。

另外,何斌还建议让自己和郭怀一派出两名弟兄护送,眼见那红毛和尚,也就这几天才有点人的模样,全然不见刚上船时的死人之色。万一他在半路生出状况反而不美,死个红毛和尚不算什么,要是耽误了征伐大事,令人恼恨。

伍坚强队长沉思片刻,说:“那是荷兰人的地界儿,你的弟兄会不会有危险……”

“妇人之仁!”何斌在心里骂了一句,脸上却笑道:“多谢伍队长关心小的,小的自当涌泉相报。富贵险中求,乃是常情——”说完他把准bèi

好的话统统说了出来:

台湾,兴大业之地也。其北有硫磺铜金,南有鱼米之乡,皆可驱民劳作,以供军资。膏膄之区,或可播种禾谷。即黍、稷、麻、豆、甘蔗、果木,均可充兵民口食之需。须广招同安、海澄滨海黎庶乏田园可耕者,多四五千人,少亦二三千人,俾挚犁锄种子以往,听其垦种。每人量给二三十亩,收租三成,允其带妻子,使其成家业。并畜牛羊,捕钓鱼类,少资糊口——

何斌摇头摆尾地讲着讲着,忽然没有听到传译的同步翻译,心里一沉,完了完了,这个伍队长他听不懂。

那个传译然后又说了些什么,他何斌也没听懂,但见伍队长慢慢地伸出大拇指,正色对他道:“先生大才!”

这一瞬间,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暖流在何斌全身涌动,一种激情充斥在何斌心头,他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明主啊,我只要你这一句话啊!

他强行压下眼泪,长久地弯腰拱手,道:“何斌不才,愿为汉唐集团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郭怀一也是眼睛红红的,说:“我老郭也愿!”

作为多年的好朋友,好伙伴,他能看出何斌是动了真情。

这期间,伍坚强队长虽然不得不通过会闽南话的安保队员翻译,才能与他们正常沟通。

但人类的情感和相应的表情永远是会有共性,三百多年的距离不算大。

伍坚强队长竟也有些感动,他连忙站起身,双手虚托,说:“唉,别整这些没用的,好好干活就完了呗!”

何斌和郭怀一两人趁势起身。

伍坚强队长说:“这样吧,你们安排两个人,护送他一段距离就回来,不能靠近荷兰人的地界太近,一定要小心,带出来的,咱们就一定带回去,俺不希望死一个人——”

“遵命!”何斌和郭怀一同时答到。

随后,伍坚强队长把这里发生的实jì

情况告sù

了热兰遮城。最后他补充说:“大鹏啊,你说得真对,俺都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一个肯定,他老孩子激动地浑身打哆嗦!太好玩了。”

“不好玩,叔叔,”伍大鹏董事长平静地说,“你当年退伍时,不是也戴着大红花,哭得像泪人吗?”

“那能一样嘛?!你这个小子,能比嘛?俺是——差点为国捐躯!”

“噢,叔叔你说得对,确实不一样——那个牧师的房间,你安排好了?”

“好了,好了,全做到了。”

“他表现得怎么样?”

“还是跟谁都不说话,但是更能吃饭了!”

“好,应该能起到作用。”

伍大鹏董事长和自己叔叔通完话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兼宿舍。他从干燥箱里拿出自己的手提电脑。

所谓的干燥箱就是穿越者们专门设计用来存放自己电脑的箱子,里面的夹层有木炭粉和硅藻土。没办法,谁都想让自己的电脑寿命长一点,可这儿海边有点潮湿,对精密设备伤害比较大,所以隔潮是保护办法之一。

伍大鹏董事长随手在热兰遮城局域网上的时事论坛上,写下了一段话:

明大陆的知识分子,特别是底层小知识分子,他们缺少人格的独立性,意识形态上摇摆性极强,投机性和反dòng

性极强,考lǜ

到未来将要接手明大陆的乱局,如何应对他们的思想改造问题,我想我们可以未雨绸缪地事先研讨。

另外,如果我们把大明的底层知识分子边缘化,不分配丝毫利益于他们,那么必然会发生那面世界的众多网络事件;如果我们使用他们,他们的知识结构无法胜用我们交给他们的重任……甚至,他们所学的所谓儒家理论又存zài

天然性的排它性,很可能拒绝学习……希望大家就此展开议论。

然后,他起了个《如何改造我们的知识分子》的贴名,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不是他以为的梅乐芝经理率先回贴,却是一个叫“姜雪是个妖孽”的吧友回帖,只有一个字“杀”,然后又回,是两个字“批斗”。

伍大鹏董事长笑笑,他想起了这个小子是谁了,没想到紧接着那小子又发三个字“蹲牛棚”,伍大鹏董事长笑出声了,这都是什么想法,他想关机睡觉了。

没想到那小子小手飞快,又是四个字,“劳动教养”。

哈哈,这小子都是从哪查的资料?

这些没有一条是好办法,都是脑残才能干出的事……年轻人的阅历是硬伤啊。

他关了机,把手提电脑又放回干燥箱。

他相信梅兰芝经理今晚又睡不好觉了,这个尖锐的问题确实是个问题,又有可能刺激到他。

让我们再回到台湾北部地区。

当年在这里,荷兰和西班牙双方打得激烈。

史料上说是伤亡惨重,可是一看结果,西班牙人只是死了六个,真是大喘气。你妹的,这叫伤亡惨重?难怪穿越者们打死几百个雇佣军会那样吓到他们……

1637年,菲律宾总督科奎拉,下令拆除位于淡水的圣多明哥城,以及鸡笼岛上的看守堡、撤守堡、桶方堡,只保留主城圣萨尔瓦多,后来只留下了,桶方堡未被拆除。

鸡笼驻军也缩减至百余人,且科奎拉每年都会把部份士兵调回菲律宾。

西班牙人脑残一般的裁军消息传到热兰遮城后,荷兰人认为征服鸡笼的时机已经到来。

1641年8月,荷兰东印度公司第6任台湾长官保罗??杜拉弟纽司派遣205位荷军士兵,及约500位由新港社和当地土著组成的联军,试图进攻鸡笼。只是荷军侦查过鸡笼岛上的据点后,判断火炮数量不足以攻破城堡,劝降对方失败后即返回大员。

稍后荷军在归途上烧毁了大鸡笼社,以夸耀军威,并把淡水纳入治下。

1642年,巴达维亚当局以拉莫提为统帅,增援大员当局进攻鸡笼。

荷兰人依靠持续的炮击轰毁了撤守堡城墙。西军只得放qì

抵抗,退回圣萨尔瓦多城。荷军占领撤守堡后,几乎已确定获胜,因为从此处可观察圣萨尔瓦多城守军的动向,并切断城内水源。当晚,波提罗与城内所有官兵及传教士商议,大多数人皆认为无力抵抗荷军,遂于26日开城投降。这真是实属无奈。

此役结束后,西班牙俘虏被运至巴达维亚囚禁,然而不久后即获释,于1643年6月29日平安返回马尼拉。

可是波提罗害pà

被追究战败责任,不愿随其他人回去马尼拉,反而滞留于望加锡。结果菲律宾总督科奎拉被迫承担丢失台湾的责任,1644年卸职总督后就遭西班牙当局逮捕,坐了4年牢。

“这么说波提罗和科奎拉都会成为听从我们集团安排的棋子了?你有利用他俩的设想?”

伍坚强队长隔着窗户,看着倪但理牧师和两位明人坐上了冲锋舟之后,回过头对何斌说道。

“正是。他们都是心怀怨望啊,您细细思之,一个无奈之下投降却会被处置,一个被迫顶罪,这都是大恨啊!待我们施之以援手,他们一定会效忠我们。这是第一条。”

何斌昨晚忽然得到了伍坚强队长给他的资料后,都没有听评书里讲得是什么,全身心钻进去研究,细细揣摩,不时得yì

地笑,然后又紧皱眉头。直到那灯火将灭之时,他才从这份资料中看出能给汉唐集团带来什么好处。

“您想,这两个人之间还有矛盾,他们必然互相制约,一人受难另一人必然旁观,或许还叫好,岂不为我随心所欲?这是第二条。”

“那么三呢?”伍坚强队长来了兴趣。

“外面有大敌啊!我们可以告sù

他们一切苦难都是红毛蕃给予他们,与我们何干?!”

“好啊,好啊,你说得好——”

何斌感觉到伍队长有些应付,但他没有在意,一个玩刀玩枪的武夫而已,关键是他背后站的上位者才是重yào

……高德高公子早就一一介shào

了。

何斌看到伍坚强队长神情有些黯然,但毫不理会,他只不过是伍大鹏董事长的一个叔叔而已。面上不能得罪就好。

只要进了汉唐集团的门儿,一切发展还得靠真zhèng

的上位者。

何斌小心地问:“您说,真是伍大鹏董事长让您交给我的‘资料’?”

“是啊,何斌,你说得真好,这资料真是伍大鹏董事长要我给你的。”

何斌激动得小舌头都要颤抖起来了,好啊,终于有机会接近真zhèng

的上位者了!

“一点拙见,一点拙见。敢问董事长能否召见我?小的我有重yào

‘资料’晋献。”

何斌小心翼翼地问。

“嗯,等完成这个任务,他肯定能和你见一面,在俺们那儿,这不是难事儿。俺问你,这都是你想出来的吗?”

“当然,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暗合三十六计——”何斌不自觉地挺直了自己的腰杆。

伍坚强队长心里说,他妈的,俺还没有一个古人有见识,真伤人心哪!

伍坚强队长其实早都看过这份资料,但是他看了就看了,没有想到过别的,真没有何斌想得多……他有点明白大鹏的意图了。

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三位老朋友,啥话也不说了。上一章订阅好了一点儿,74个。看,我们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明天我又被首页推荐了,被评为精品小说第一名。

第九十四章 高保真环绕立体声设备和上帝

吴化龙领着一个小弟兄与倪但理牧师一起登上淡水溪河岸。他们俩帮倪但理牧师下到所谓的冲锋舟里时,费了一些事,上岸则容易些。

红毛和尚真他妈的笨!

昨晚,何斌和郭怀一两个大结首已经把任务交待得很清楚,临行前两人还获得了汉唐集团借与的利刃,两把丛林战术刀。

此刀真是锋利非常,两人不断地劈砍着路边植物来认证这一点,像是两个刚得了好玩具的孩子。

此时,台湾北部的天空露出了蓝天,经过雨水清洗的空气里浸染着路边青草汁液的味道。

吴化龙不停地嘿嘿笑着,胳膊粗细的小树拦腰砍断,丛林战术刀却毫发不伤,真真的是一把宝刀啊!他当然不知dào

,在后世这家伙砍断自来水管不费事。

却不知为何表面发黑,要是光亮炫目岂不更好?又为何有七个小孔?

当他看到那个小兄弟,正不断地用宝刀扫荡着路边的青草,那青草无不迎刀而拜倒在地。

宝刀岂是常人所有,能当镰刀用吗?

他顿时发火了,怒喝道:“收手,青草汁液最伤利刃!”

那个小兄弟立kè

收手,作恭敬状。但是心里骂道,你可以砍树,我连砍草都不行,真是霸道……

吴化龙当然不知dào

这是英军七孔狗腿刀,二战著名的丛林战术砍刀,弯曲的刀身和防滑玻璃纤维刀柄的组合,让它的劈砍水平一流。刀身表面是焗黑漆面,刀刃材料镀镍铬的高标号不锈钢。价格上,正品挺贵,一百多美元一把,那个国家国内的高仿也要一百多RMB。

此时吴化龙在想,给他们一百两黄金,他们可否卖我?二百两呢?

他完全把刚才坐橡皮小艇时脑子里想着的念头给忘了。

那时他看到橡皮艇时还偷偷地摸着,认为这一定是海鲲皮所制。海鲲他太见过了,海鲲皮他也见过,倭人那里经常用此物做甲衬,不算稀奇。但不知为何有股怪味?他看到两名安保队员冷着脸,一位手中操纵着一件长把手的东西,猛一拉一条线,小艇便会飞快地航行。

当时吴化龙在琢磨,真是怪哉,如何使得?如果福船上有此物,岂不更好?待我回去之后,细细观察。

而现在的吴化龙,脑子里只剩下如何能将此宝刀,不,丛林战术刀弄到手的主意了。

他俩一直在倪但理牧师身后,不远不近地吊着。他们只是护送,不是押送。俩人身上都带着两天够六顿吃的压缩饼干。淡水地区的红毛楼距离河口不远,从何斌和郭怀一的描述中,再加上后世的资料来推断,大约不到20公里。

他俩身上背着竹筒,那是河口基地所产,是带扣盖的,倒置不漏水。李子强董事对此不甚满yì

。曾问过,为什么不改为螺旋纹拧盖。宋士达只回了一句话,李子强董事就像没发生过这事一样:你只要给我往河口基地调五个技术员,我就全改螺纹。

竹筒里面装着半咸不咸的清水。真怪啊,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喜欢喝这样的水。

他们身上还有一个与本时空很违和的东西。他们都穿着高帮帆布橡胶底军用鞋。

在所有分发给他们的福利待遇中,明人们最爱的就是这个。其它如肥皂、无领式上衣和裤子,两条内裤之类的,明人们兴趣了了。

缝纫机,穿越者们只带了两台。还是脚蹬手转的老式缝纫机那种。

宋士达在穿越前上报的设备名单受到了建国安同样的待遇。

“缝纫机,只要材料,数据对头,我一个人给你车出来铸出来,你信是不信?带什么码边机?你带激光剪布机得了……白白浪费我们吨位……我最讨厌理科生冒充理工生了,记住,是机加工改变了历史……”

最后论证,带两台缝纫机才能把效益最大化。

收复台北地区,是明人们主动来帮忙,就像以前农村人家盖房子杀猪一样。他们死活不要工钱,那么汉唐集团给点儿福利吧。于是为了这一百多明人劳工,宋士达三笔两笔画好了设计:宽松版中华立领。

可设计好后,宋士达发xiàn

自己忘了这个时代是个没有塑料扣子和领子衬垫的时代。

扣子好办,找木工车,一样用的,弄不好还有古朴美呢。可领子呢?孙德发董事说,等着樟脑的生产能够量化了,他可以提供赛璐璐当衬垫。

可现在就要啊,索性中华立领改无领了,又根据天气将要变热的现实,把袖子也改成半截式的。

穿越者们是真心不要“领袖”啊。

鞋子的问题好办,当得知收获了众多的鹿皮后,宋士达立kè

不在乎原先准bèi

最后上场的那些军鞋了。那是给穿越者们过上了最悲惨的生活时预备的。

目前看,毫无此迹象,于是可以大方地送给明人了,人家主动帮忙,咱们不能小气了不是。穿越者们都嫌穿着它太土了。以后,不久的将来,我们将一水的小鹿皮皮鞋、军鞋。橡胶的问题,穿越者们对此淡淡地一笑。在他们的心里,橡胶和棉花都在一个等级之中。

可真没想到穿越者们不在乎的东西,却成了明人的最爱。事先穿越者们还以为明人会爱上肥皂,那可是雕牌的透明的,每个人还只能分半块。毕竟大家都要在一条船上,有了异味大家同呼吸啊。

明人们看了一眼,听明白是给他们洗澡用的,立kè

不理会了,却拿着鞋子翻来覆去地看,甚至很快找到办法,自己就穿上鞋带儿,都没听穿越者们的介shào

。还打了漂亮的蝴蝶结……说错了,是水手结。

他们几乎都把脚上的生牛皮底,松木片衬,棉麻布边的敞口鞋丢了,这才是真zhèng

的“如弃敝履”。

真心好,轻便跟脚,还不发滑。明人们跳了跳,还有弹性呢。穿越者们似乎忘了给他们袜子了,不对,应叫足衣。没办法,织袜机还在纸面上,等安装好再放存货吧。李子强董事的评价有一定道理,这真是透着一股小家子气。好在明人们比较大度,没有人在乎。

这几天,倪但理牧师一直冷眼旁观着一切,并极力把自己内心里的恐惧转变成对上帝更加的虔诚。

这些人没有苛刻地待他。本来他是做了面对死亡之旅的打算,也许不会活着回来了!

这些自称汉唐集团的人给他提供的条件至少不比那些明人差。明人可以去食堂吃饭,他则是有明人把食物给他送到房间里。而且是一天三顿饭。

汉唐集团的人第一天提供的食物很美味。虽然仍是以稻米为主食,但像他这样的欧洲人早都适应了,人从来没有适应不了的环境。

在欧洲,这个时期,人们都认为天使一天只吃一顿饭,普通人一天吃两顿饭,只有魔鬼才一天吃三顿饭!

倪但理牧师一边吃着,一边在心里骂着他们,当然穿越者们不会知dào

的。他可以不吃这么多,但实在没办法,他太饿了。他要有好一点的体力去解救那些可能还在逃亡的上帝子民。

倪但理牧师完全可以没有任何困难地同明人交流,土著也没关系。但是他发xiàn

这里的明人自从汉唐集团的人来了后,看自己的眼神有了很大的变化,不是那种敬而远之,甚至不敢轻易招惹的样子。

本来,倪但理牧师原本就不喜欢他们这样,大家都是上帝的子民,他要的是虔诚而不是恐惧。可是当明人们真没有了那种神情时,他竟还有了一些失落——特别是有一次,他看到有两个他不认得的明人一起推着一辆奇怪的两轮车,那车上装着的是红色的砖头。

他有一些奇怪,一改原先只是远远地观看的行为,他上前拦住了他们,认真地问了一句,说:“我的兄弟,这是从巴达维亚运来的红砖吗?”

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两个明人竟大声地喝斥他:“滚开,红毛和尚,巴达维亚的船敢来吗!别拦路,我们要完不成定量了,挣不到马票我们吃什么!”

说完两明人继xù

往前推,吓得倪但理牧师连忙躲开,差一点就撞到自己了。明人哈哈大笑地推着车子远去了。此地空留着极度失落的倪但理牧师。

倪但理牧师分明能感觉到这些汉唐集团的人不怀好意。但是什么坏意,他想不到。

在船上时,倪但理牧师哪也不去,也不和别人说话,也不关心这样的大铁船是如何来的,那让人舒适的床是怎么回事,甚至给他盛饭的那块亮亮的钢板是如何能压出整齐的凹印,正好用来盛饭和盛菜。

他听从范堡牧师的话,把一切交给上帝吧。

当第一天晚上,他准bèi

祈祷完睡觉时,忽然,小小的房间里响起了音乐。

上帝啊,这音乐庄严,神圣,正和他祈祷的节奏匹配,顿时他感到全身心都受到了净化,所有世俗之气都从他的身上蒸发而去!

过了不知多久,这音乐消失在空气里,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但倪但理牧师可以以上帝的名义起誓,他绝对听到了!

吸顶灯明亮的灯光静静照耀着他,他不断祈祷着能再听到那音乐。

倪但理牧师不知dào

,他所在的这一层房间,只有他的房间现在还有电。而且他也一定不会明白高保真环绕音响和有线广播喇叭的音质区别。

看着屏幕里倪但理老头顶礼膜拜的身影,方明船长说:“伍队长,没有穿越,我们年纪和他差不多吧?他妈的,他还真有信念。我在应聘前,经常上彩票站看号猜号呢,只想中个大奖改变命运,让孩子也过得好点——其它的什么都不信,真他妈的,想骂人还骂不出——骂谁好一点儿?”

“操,一切重新来吧,今天完活儿。”

“完事了?就这么简单?”

伍坚强队长翻了下IPD后,说:“今晚的任务确实完活,用那帮小子的话说,心理重建,精神重建,历史重建还真不是容易的事儿呢。一点儿点儿来吧。”

“他们整天都琢磨着这些事吗?”

“差不多吧,以前他们一聚会就唠这些没用的嗑儿,歇着吧。明天我要给他加上……”伍坚强队长重新看了遍IPD,说:“意大利作曲家威尔第的《拯救我吧》……这帮小子是想彻底弄昏那老家伙啊……”

第二天同样的时候,倪但理牧师专心等待着。那音乐果真又响起,在他身前身后,在他左右。他忽然真地感到,上帝就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他面带着慈祥,等待着自己提出的各种疑难……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酒后不乱性、启火,这个艰难的时期很快会过去。

上一章有69个订阅……嗯,情况一直很稳定。

第九十五章 他们这是要拍洋人的马屁

“上帝啊,我所有受苦受难的心全为你准bèi

着,让我去面对更多的苦难吧,你才会知dào

我有多虔诚——”

那音乐运用了双声部演唱的方式,改变了以往的格列高利素歌唱法。

它把宗教中那种神圣、庄严、肃穆完全表现出来了。

“这一定只有在天堂里才能听到了——”倪但理牧师的眼泪落了下来,他所有的虔诚,上帝一定知dào

了。

伍坚强队长和方明船长都抱着臂膀看着屏幕里的倪但理牧师,一直没有说话。

方明船长忽然长叹说:“伍队长——我怎么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所有的破事儿,都让咱们把它做完吧。?

“做什么?”

“俺家伍大鹏说,一定要加强欧洲神权的力量,不容许有世俗力量的挑zhàn

——咱们是“父母在,不远游”,也要让他们“上帝在,不远游”。故乡多好啊,没事儿乱跑什么,好好种地,上班,不好吗。”

“啊呀,那不是帮他们吗?”

“是啊,俺也看不懂——听那个意思他们以后不仅要把有线广播技术和一些医疗技术啥的卖给什么教皇,让西方人多听听上帝的声音,感受上帝的关怀,还要提供先进一些的农业技术给他们——”

“胡闹啊,这要是把技术传出去,他们多养活多少人?!”方明船长是真生气了。这是要拍洋人的马屁啊,典型的崇洋媚外,我们都这么厉害了,怎么还有巴结洋人的想法?!太气人了!!

“谁知dào

呢,看不懂他们在做什么,云里雾里的。不过,你看那帮小子到现在出过什么错吗?”

“那倒是,不过以后呢?”

“俺也担心哪——不过咱们不都只有十年的合同吗,到时候再说吧。”

“也对,等我回热兰遮城,我也上网说说,年轻人一冲动,容易办错事——哎,你拍我干什么?”

“你才多大?你不是年轻人?还装老哪?”

俩人齐声大笑,全然不顾屏幕里的倪但理牧师了。

往淡水地区红毛城的路还算好走。

因为这条路是台北盆地地区向热兰遮城运送煤炭的地方。当然,这时的煤产量连后世的小煤窑的水平也远远比不上,基本上是开采地表煤层,连明大陆的采煤技术都比不了。煤的使用量更不大了,只供应一些小铁匠辅和热兰遮城平民区的日常生活用。

在使用担来作重量单位的时代,永远不可以达到商业化的水平。

雨后的路有点泥泞,但倪但理牧师很坚定地走着,丝毫不顾及弄湿弄脏自己,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像洁白无暇的明月,里面充满了上帝的光辉。

他偶尔看看身后跟着的两个明人,他们全然是沉湎于世俗的快乐中,不可自拔的模样。一时间,倪但理牧师忘记了他们在帮他下船时的恶言恶语。

这些都是在企盼着上帝引领的羔羊啊!可自己以前怎么能有些迷茫?太不应该了。

他大踏步地向前走去,向着安东尼堡走去。

西班牙人过去占据淡水地区时,修了个小小的城堡,命名“圣多明哥城”。

西班牙人后来因为无力防守,脑残一样地拆了它之后,1642年,荷兰人北上,在“不战而下淡水之城”之后,于1644年春天,由热兰遮城运来明人中的匠人,在“圣多明哥城”原先的基础上重新筑城,除了石材,还从福建和巴达维亚远道运来石灰与砖头、瓦片。

从这一点我们可以看出,荷兰人绝不是直正意义上的建设和开发台湾,他们宁愿从巴达维亚花费更大的价钱购买,也不愿在当地建设砖瓦窑、石灰厂。

在这个时代,这些都是很平常的技术。

这一点让穿越者们痛恨不已,他们没有现成的产业可接手。21世纪来的人,他妈的先搞这么低级的基础建设,说出去都丢人。

具说荷兰人石灰的使用量非常大,达数千包之多。建造时,除了挖深地基外,也使用穹窿式的构造,这证明荷人有决心要建造一座非常坚固的城堡。当然,这是以17世纪标准来评价。

据当时的文献纪录,工程甚为艰巨,至1645年的年底,因为下大雨无法如期完工,故重建的红毛城大约在1646年才全部完成。此城又命名为“安东尼堡”。由于明人称荷兰人为“红毛”、“红夷”,此城因而被民间称为“红毛城”。

红毛城的主堡是为正方形格局。适合防卫,地基深、墙壁厚,加上“外石内砖”的砌法,厚达一米九。这在古代可以不畏炮火的攻击,当然,这也有一定的限定,18磅以上的火炮靠近它后,还是能击塌的。

穿越者们的三七炮肯定不能击破它,但荷兰人也不可能知dào

穿越者们跟本就没有击破的打算,他们来了就是为了欺负古人,不是陪伴古人玩耍。

可能因地势高耸,荷兰人并没有建设突出的碉堡,只是把设有楼梯的西南角当作防卫的中心,因为它正好对着淡水河方向。

红毛城主堡的总高度约十三米,内分为上下二层楼,内部采用半圆筒形的穹窿结构建造。

底楼分成四室,其中两间做监牢之用,另外两间做仓库,那个时候,穿越者们还不知dào

里面会有什么他们喜欢的东西,查了半天资料,一无所获,白查了。索性拿下来再说。

二楼亦分为四室,其中三室做办公之用。最大的一间,它的穹窿顶部高达六米多,做为守军指挥官的办公室。

红毛城是统治淡水河的中枢,1632年西班牙人进驻台北盆地,降服沿河诸“番社”,辟淡水至基隆之陆路(约今阳金公路),或依靠小船由基隆河通往基隆,并也扩及势力至新竹一带。而天主教神父也随行到此宣教,建教堂教化番民。

荷兰人占据了之后,不仅完全继承了西班牙人的事业,还更着力开发台北盆地,把开荒开出的土地租给明人,收田租和各种税。

荷兰人小日子过得不错。如果穿越者们没有来的话。

具各种史料记载,此地不是好地方。清人记录的内容最吓人。疫病丛生,野人凶蛮,不可教化。

当然,如果只是想占地为王,广招人手,开荒种粮,以供军资,上述记载一定会吓跑穿越者们。

台湾台北盆地地区,就是个鸡肋!我们不会去开发的,会让它自己开发自己。在穿越者们的计划中,红毛城才是他们的菜。

以现在的生产力来说,还解决不了淡水溪的河水季节性泛滥问题。要不土著们也不会跑到山上半山腰上住。别胡扯,没有人天生是大山的儿女。

我们想要煤炭,土著们想要粮食想要金属,我们会按你们所付出的卡路里来计算比值。这一点他们充份学习了河口基地的经验,听说在那里,穿越者们与年轻的土著们鱼水情深呢。

比如,你们运送100斤煤炭到淡水河口,从开采到运输过程中,算你是重体力劳动,你一小时大约消耗一千卡,算十小时,我付给你十斤大米,足有一万五千卡,你便宜了吧?你可能不会知dào

卡路里的概念,但你总能知dào

多少粮食养活多少人吧。

回想那面的世界,你会发xiàn

工资真的涨,可物价也真的涨,你还真的不停奔波,有人说是市场经济的魔手在控zhì

,可我真想说是一个魔脑在计算你。就连卖烤肉的小贩都曾感叹说,真是的,收到的毛钱多了,付出的也不知不觉多了,真怪啊,算算和几年前一个鸟味。

所以穿越者们也会照做的,只让土著们比以前过得好一点就够了,他们会感恩戴德。如果土著们真能攒钱,那么穿越者们到时会挥动巨大的剪刀一下子剪掉,各种使用剪刀差的方法,穿越者们早都写到日记里了。

你们要是有了真zhèng

意义的自由财产,你他妈的还能听我的吗?土著暂时不享shòu

明人级别的待遇。

一定要让当地的土著为了生存而奔波起来,让他们没有时间思考,也没有精力去反抗。

当然,奔波的范围是在穿越者们的指定范围内。这样才能顺利的开发出此地,并且同时达到穿越者们的开发目的。

生活应是向往美好的,但现在只是生存,一切从实jì

出发。

倪但理牧师对穿越者们的感觉是对的,他们真的不怀好意,但是更隐形,17世纪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快要到了红毛城时,吴化龙早和他的小兄弟装作回去了。他们也不傻,不会在这时候出头。他们找了个地方远远地向红毛城望去,一定要弄清红毛蕃的反应情况,那也是一项任务。

荷兰人正在这座没有经过城建部门批准的非法建筑里忙乱着。

鲍恩上尉对倪但理牧师的到来大吃一惊:“怎么,那些魔鬼竟可以放了你?”

“他们不是魔鬼——”

“当然不是,他们一定是西班人搞的鬼。”鲍恩上尉意气风发地说,“逃兵们总是给我截然相反的情报。”

说完,鲍恩上尉用鄙视的眼光看了一下那些帮忙加强城建的雇佣军们。他们是可耻的逃兵,集体商量好了,给自己的胆小找借口。

“那些人是可怕的人,拥有无尽lì

量的人,可惜他们不是上帝的子民!”

鲍恩上尉笑笑说:“让他们成为上帝的子民是你的事情,我只是负责让这事情成为可能。”

说完他抽出自己的偑剑,阳光下,那西式佩剑窄窄的剑身折射了一下太阳的光茫。微风中,鲍恩上尉那红色的齐肩长发很是飘逸。

倪但理牧师的心痛了一下,这是一个年轻的生命。

“哈哈,上帝需yào

利剑来护卫!”鲍恩上尉仍是意气风发,他随便耍了一个剑花,精光四射。

“鲍恩上尉,我可以到你办公室里谈一下吗?”

鲍恩上尉的蓝眼睛认真地看了一眼倪但理牧师,倪但理牧师感到一种寒意。

“欧沃德总督呢?我相信我会死去,他也不会。”鲍恩上尉小声说,“是‘他们’派你来的?”

鲍恩把他们这个词咬得很重。

“是的,我也不知dào

欧沃德总督怎么样了,他们派我来和你好好谈谈。”

“我希望得到真实的情报。”

倪但理牧师悲伤地说:“会的,如您所愿。”

鲍恩上尉的心一沉。

在鲍恩上尉的办公室里,倪但理牧师又看到了那些厌恶的税单,这小小的东西,已经成为他刻骨铭心的阴影,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个小小的个子的身影。没有人可以用一种比鞭打和火烧更狠毒地惩罚一个做过错事的人。尽管这错误不是他的本意,但他的责问,让自己无话可说。

“你走到这儿花了很长时间?”鲍恩上尉很随意地说。

“他们开船送我来的。”

鲍恩上尉的蓝眼睛里结上了冰霜。

“他们堵住了河口?多少艘船?大概多少门炮?”

世俗啊,我什么时候才能逃离?倪担理牧师伤感地想到。

“一膄船,两门炮,”在鲍恩上尉还没露出笑脸前,倪担理牧师又补充道;“我们所有的船都没有它大,而且它还是铁做的,两门火炮可以连发,还可以爆zhà

。”

鲍恩上尉审视着倪但理牧师的脸。

“他们要挟你了?”

“没有!你不要质疑一位把所有虔诚献给上帝的人!”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三个人的帮zhù

,会挺过这段艰难时期。

也谢了那些全订阅的书友,这都是给我信心。

第九十六章 和古人打赌,俺输了

第二天,在野外辛辛苦苦过了一夜的吴化龙和小兄弟,又多等了半天。

他们发xiàn

红毛蕃子打开城门,送走了很多人。原本在红毛城码头上停着的两条小一些的红毛夹板船船上的水手们也退到了城里,船就丢放在那里了。他们又紧急地加强了工事,并把城上几门大炮分得更远了。

甚至开始在红毛城外一里处的路上挖起了深沟。

这是怕那个能行走的怪车啊,吴化龙一眼就看出了红毛蕃的意图。他娘的,白等了,他们这是宁死不降了。

也好,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这个汉唐集团的真实实力。

两人飞快地往回跑着。

这两天紫水号也没有闲着,他们简单测量了一下淡水溪河道的深度,发xiàn

比下淡水溪的水文情况好太多了,紫水号上行完全没问题。

吴化龙回来详细地报gào

了情况,还绘声绘色地描绘了红毛蕃挖深沟的认真劲儿。

看来传檄而定对荷兰人不好使,人家赤嵌地区都开始有各社土著前来投献了。是咱们人品不好吗?得,自己去拿吧!

伍大鹏队长说:“出发,要亲手拿回来才行。帝国主义不打就是不倒!”

在甲板上,伍大鹏队长声音宏亮地交待了任务。

这一次不太一样,他们尽量要少打死一些人,跑就跑吧,不用追他们。到时候,绕到基隆去抓就行了。淡水溪的上游全是好煤矿啊,再说打死了,还得收拾,怪恶心人的。

穿越者们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太有爱心了。

出发了,两门三七炮打开了炮衣,明人们偷眼看去,大失所望,这比热兰遮大城的四门火炮差太多了我说!

热兰遮大城是兵家重地,应该严密防守。可不能相差如此之大啊!

这好比竹竿和红松树,手指和大腿的区别。

他们指指点点,开始议论起来。高德高公子早就说过,火炮有,都在仓库里堆着呢,为何不用?只想着换来小娘子,真没有道理。买卖做大后,要王爷家的女儿,他敢不给?是不是在见识上——啊?!

一号炮位的炮手很敏感,他对炮长兼观察员说:“明人们好像瞧不上咱们。”

炮长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远方,不在意地说:“咱不和他们一样,一会儿来几个漂亮的连发,一下子就吓倒他们了。你没听说吗?就连城头上那四门打不响的工艺品雕塑,都吓得渔船不敢靠近,非得绕远才敢上岸卖鱼……”

“市场开了?”

“嗯,听说昨天就开了。”

“等回去看看——”

“靠,听说啥也没有……全是卖菜的。”

“那好啊,我终于可以自己开小灶了。”

“开小灶时带我一个。”

“就一个要求,开炮时你别‘FIRE,FIRE’的……”

“好说。”

大约一个多小时吧,望远镜里出现了红毛楼的轮廓。

炮长疑惑地说:“不对啊,怎么是白色的,我记得照片上它是红色的啊!”

“你忘了?下面不是注解说是英国人来了后,才给涂的吗?看书不认真。”

炮长没说话,他也想起来了。

淡水溪是一条位于台湾北部的大河。

在后世,它叫淡水河,干流长158.70公里,为台湾第三长之河流,它的三条支流在港仔嘴处汇流后即称为淡水河,再向西北方向流淌后,在淡水油车口注入台湾海峡,此段长度虽仅23.7公里,却是台湾少有的河面宽广、流速稳定与可进行水运的河流。

现在穿越者们当然不会傻到用后世的地图,但从基本走向看,差不多也是这个地方。

红毛楼正好卡在淡水溪河面最窄的地方,上面的火炮完全可以控zhì

河道。

这也是鲍恩上尉有自信的地方之一。

火炮打不沉船?那是不可能的。铁做的船?很可能外面用铁皮包着,里面是木头的。

在和倪但理牧师详谈后,鲍恩上尉无比地在乎起这帮人,远比对待西班牙正规的龙骑兵兵团和火枪兵连队来袭更看重。

所有在他们能理解的范围内,鲍恩上尉都命人做了准bèi

。应该差不多了。

他要好好kàn

看,只有不到二百名的黑衣士兵,就算有一百多名明人帮zhù

,是如何能打破自己重新组织起来的二百名英勇士兵的防卫!

所有老弱病残和女人,还有孩子和吓坏胆子的雇佣兵,都提前送走了,相信他们沿着西班人开出的道路能顺利地到达基隆。

倪但理牧师是最后一个走的。而且是被两个士兵强行送走。倪但理牧师的每一句话他都不怀疑,因为被吓着的人一定会不自觉地夸大。

这没有恶意,只是一种变相的提醒。

投降,接受使用东印度公司法律的审判?一时间他想笑又没笑出来。

公司规定不经董事会或商贸站负责人允许,个人不得随意加税,可他加税了。公司规定过,非受威胁或不服从公司制度的纳税者才可用肉刑,可他因为加税后,有明人交不上税来,而炮烙和鞭打过纳税者,还打死过人。

鲍恩上尉努力忘掉倪但理牧师的建议,坚信自己的决定:这里会是温泉关!

年轻帅气的鲍恩上尉是个执着的人,他坚持自己的理念,相信自己的努力一定会改变什么。这一点真是应该表扬。

但不幸的是,他遇到了穿越者们。

一些不按常理打牌的人们,而且还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设备。太欺负人了。

鲍恩上尉猛然间看到了,一艘远比他看过的任何大船都要大,而且有着诡异外形的巨……船,它像是一个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到处溜达的小流氓般出现在河面上。

二百零一名幻想自己是温泉关勇士的西方人,呆了。真有这么大的船??

那怪船懒洋洋地想在淡水溪河面上调整着位置,横切河面,但是好像不太顺利——他们的动作慢了下来。

鲍恩上尉猛然拔出佩剑,冲着发呆的勇士们喊着:“开炮,开炮,击沉它!”

英勇的士兵们也清醒过来,西南角的炮台首先开炮了,一股浓烟升起后,士兵们发xiàn

那炮弹只在离那艘船不远处打起了朵浪花,没打中!

但那船的动作却变得有些慌乱,更笨拙了,似乎想离远一些。

英勇的士兵们哈哈大笑了。

其它两门十八磅炮也开炮了,但同样没有打到。

鲍恩上尉一点也没有怪炮手们,炮位是临时分开的,没有了事先测定好的位置。

鲍恩上尉有点后悔把火炮分开。这没办法,因为他不只一次听到炮位集中容易被他们摧毁的说法了。

不到四百米的距离,他不用拿出单筒望远镜也能看到。他看见许多明人趴在船舷上,向自己这面指指点点。好像在争着什么。他们是明人,鲍恩上尉能看到他们仍然是用蓝布将头发包在里面的装扮,有的还带着常见的斗笠。果然是西班人和大明人联手了。

紫水号上现在一片祥和。

因为他们的大结首郭怀一和伍队长打赌赢了。

当紫水号上行时,郭怀一认为该找个地方放他们下去,然后伺机攻城。这个提议遭到了伍坚强队长的反对。

伍坚强队长笑着说:“他们看到俺的船一定会被吓跑的。”

“不会,定然不会!”郭怀一晃着大脑袋说,“红毛蕃不识时务,不把他们打残了,他们不会投降。我听过他们和佛朗机人打仗,佛朗机人一直打到最后才投降——奇怪的是,他们还不互相杀。还真留了敌人一条性命。”

“那咱们就打个赌,俺赌他们看到了俺的船就跑!你敢赌吗?”伍坚强队长没有理会郭怀一的跑题,他想了想后说。

“我赌一百两黄金,就赌你们曾借给我兄弟的那把刀!”郭怀一大声地说。

伍坚强队长从左肩解下丛林战术刀,在手里掂着说:“你说是这把刀吗?”

郭怀一的眼睛里闪出无数小星星,咽口唾沫说:“对……你敢吗?”

“这个是军用品,配发给每一名队员,我一个人说得不算……”看到郭怀一满眼都是失望,伍坚强队长感到自己有了什么想法,但又说不出来,于是说,“不过,俺可以去请示下……”

郭怀一的心又浮起来了,他目送着伍坚强队长进了一间小屋。挺长时间后,伍坚强队长乐呵呵地从小屋走了出来。

“老郭,俺和你打这个赌了,不过有个要求……”

“什么都行。”

“俺们要你们挑一百名有家业,还服从命令的年轻人,俺们要雇佣他们,一个月五两银子。”

“好,立掌为誓!”

俩人对拍了一下。

郭怀一心想,这小子力量不小。

何斌笑嘻嘻地看着俩人的打赌,心里很高兴。无论是输是赢都对他们有绝对的好处,只要此人心胸宽广。想招兵买马不是?我们早等着呢,又是不出我的预料。

老郭做得好,顺水推舟,近乎自然!

客货两用船最忌讳猛然调转方向,真是废话,什么船都忌讳。当紫水号终于调整好方向后,红毛城已经发射了三轮,一次比一次靠近紫水号的船身。船舷上看眼的明人们被赶到安全处观看去了。

经过上次炮击,穿越者们对所谓的火炮有了感性的认知。不太畏惧了。但还是要小心。

你看说来就来,咚,咚,红毛城第四轮的炮击有了成果,紫水号的船身连中两枚八公斤左右的铁球。船身凹下了两块,方明船长说,没事,连修都不用修,回去涂点油就行。

此后安保队员们开始紧张起来,该我们了。

“高爆弹,准bèi

。一号炮位目标为东南炮台,二号炮位为红毛城二楼,FIRE!”

一号炮手在心里骂了一句,说话不算话……骂完,他的心沉稳下来,随着船身的晃动,认真地瞄准。

顿时,红毛城上开始长出一朵朵蘑菇。不到四百米的距离,本来双方都认为对自己有利,看来历史还是偏向穿越者们。

五分钟的连射,两门炮一共打出去二百发炮弹,除了打飞的炮弹,红毛城挨了大约五十枚。百分之二十五的命中率,三秒一发的频率,不能算好成绩,河面毕竟比海面平稳。但红毛城已经不成样子了。

伍坚强队长放下望远镜,叹了口气,还得练啊。

除了一脸漠然的安保队员们和船员们,明人们都吓傻了。

他们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这,这样也可,可以?

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三位老友,以及打赏过我的书友,完全是我们和66位订阅者把这本书养大。喜欢一本书还能喜欢到什么程度?这就是例子。欢迎新朋友zjdy的到来,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如果我有一位订阅者,纵横中文网给我三分钱,如果为了钱,我们不会走这么远……总有一种情感在我心中涌动着,我想对朋友们把它说出来,而且本书中的人物现在开始自己活动起来,都不听我以上帝之手控zhì

他们了,他们要说他们自己的话,按他们自己的方式做事,所以请看盗版的朋友们来帮zhù

一下,给一个订阅好不好?让我感到世间有一份美好,好不好?

第九十七章 咱们不和古人一般见识

这一趟出远门,明人们原本以为是自带干粮、自带武器和工具来帮zhù

汉唐集团的人出力。毕竟,刚投了新大伙,一定得好好表现不是?哪家刚入伙的人不是这样表现?没有投名状我们讲奉献精神吧。

但他们没有想到除了工具,汉唐集团的人什么都没有让他们带,不仅管吃管喝,还有福利发,如果每次帮他们忙都这样,真好。

工具,穿越者们只让他们带了一样:两条小舢板。

这又是穿越者们的小心眼了,这样可以减少冲锋舟的使用次数,柴油能省就省。当然也想尝试下在现代技术的帮zhù

下,古代工具究竟能发挥出多大的使用功效。算是检验的一种方式。

现在,技术和能源的向下发展已经成定局了。如果我们非要给这个时候的工业发展阶段定义的话,他们还属于木炭能源阶段。

尽管河口基地出产的机制炭同样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五左右的含碳量,其中灰分还比普通煤炭低,燃烧时间也能达到优质柴煤的百分之八十。可以作为各种锅炉的燃料和生产煤气,甚至加工电石和炼钢都不耽误,但穿越者们就是心疼。

成本啊,成本。

当所有的一切真的是属于他们时,他们失去了滥伐林木的兴奋性劲儿。滥伐了好一大气儿才反应过来,我们这他妈的是破坏自己的东西啊!

当局域网还在河口基地的时候,卢旺材用粗大的手指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在网上敲下了一段话:

在那面的世界,当一切属于他们的时候,我们偷伐偷猎,因为那真不是我们的。可现在变成我们的,我认为,不能再破坏性开采了。

网上一片沉静。卢旺材得yì

了半天,看吧,大家听到我说话了。

穿越者们开始沉思。

可结果呢?他们一边说,这是滥用子孙财产啊!可另一边,他们却又对木焦油和木炭的量产兴奋不已。算了,一切从实jì

出发吧!以后肯定能补上。

心疼和欢喜,矛盾而统一地交织在一起。

观念的转变也许需yào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紫水号顺着河水下行了一段距离,避免红毛城有残存的什么武器攻击到明人。

明人们要首先登陆。他们几十个人一组,七手八脚的用缆绳把小舢板吊下船。把小舢板轻轻放到了河面上。这活干得挺利落。

很多明人都是没去爬那个费事的网绳,直接就通过缆绳滑了下去。出过海的人就是不一样。

最后又把荷兰人的长矛打捆吊给他们。

四个来回后,所有明人都上了岸。在此期间,最后一个下到舢板的何斌注意到,那两门他们原以为仅仅是“小炮”的大杀器,早把炮筒转向岸边,同时还有二十几个黑衣黑盔的安保队员手握下面有弯弯匣子的火铳站在船舷边。他知dào

这可能是保护他们登岸。

何斌暗中点点头,真没有把他们当死士用啊。

然后是安保队员登陆。此次上岸的有两个小队,但只有一百人。剩下的留在船上。四个橡皮冲锋舟三个来回也把安保队员送上岸。

落船时,有一个安保队员差点掉到河里面,幸亏旁边的鄂玉喜队长手疾眼快,一下子抓紧了他的防弹服,那个队员晃荡了两下,自己也抓紧了网绳。

岸上的明人们见到此情此景哈哈大笑,可笑死我们了,爬个网绳都能掉下来,要是在桅杆上行走岂不要跌死?

安保队员王洪礼脸红了,对鄂玉喜队长小声说:“对不起啊,我,我失手了。”

鄂玉喜队长笑笑说:“没事儿,别往下看,就看自己的手。咱们不和古人一般见识。”

先上岸的孙瑜分队长看到了后,眉毛皱了皱,这是训liàn

还不到位啊。幸好自己的分队没丢人,全都平安下落。

分发武器时,明人们的注意力终于被转移了,他们开始认真起来。

这个时期,欧洲人使用的武器大同小异,大家没有太大的代差。步兵是火枪手加长矛手,骑兵是转轮手枪加马刀,这是标配。

区别当然有,他头盔扁一点,你头盔长一点的,外形上的区别和数量上差异而已,没必要多讲。你想啊,动不动就是几十年的战争,没完没了,一定有原因的。

当明人分发完了武器后,每个人都用力地挺着胸膛,一手拄着长矛,另一只手自然垂下,脸上肃然。还勉强排成两列。

这比一般的海盗强太多了,可郭怀一还不满足,小声骂道:“看到过他们排队吧,你们不是说简单吗?他娘的都给我站直了!”

吴化龙叹了口气,收起自己的丛林战术刀,也努力挺胸站好。

伍坚强队长爽快地认输了,嘴里说,他妈的,这些荷兰人非要让老子费点事拿下才行。

他把那丛林战术刀的三件套全递交给了郭怀一。

郭怀一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小舌头都要伸出嘴外了。他马上接过来,心里想,我兄弟龙官的请求,我老郭做到了。

何斌偷眼看去,伍坚强队长脸上毫无恼羞之色,一幅愿赌服输的样子。他偷偷松了口气。老郭,你真是好运气啊。

吴化龙在巨大的欢喜后,却又添了无名的烦恼。

他发xiàn

,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那帮子汉唐集团安保队的动作。他们的训liàn

从没有过躲避自己这样人的意思。除了没有见过他们操持火铳之外,他吴化龙也见过他们操习白刃。

“唰”的一下子右手向下拔出丛林战术,然后自然向上划去,再用力劈下,再跳跃起双手递进送出。不知dào

此丛林战术刀的锋利时,他还笑话过他们,只是这么反来复去的几个动作,可笑。

当从红毛城回来后,他的心都凉了。

他的棍子在丛林战术刀面前就是个渣,当然大家都是要在同等自然条件下搏击,虽然吴化龙想不出这么公正的话,但他心里明白。

农业文明永远战胜不了工业文明!

除非——靠气功、异能、玄幻。

吴化龙发xiàn

自己虽然得到了全部的原物件,却怎么也达不到他们的效果。

想一想才发xiàn

,原来是自己的衣服碍事,过于宽松了。挽和系的服装无法达到他们的效果,反而让自己捆绑得难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吴化龙淡然一笑,这有何难,待到他日,令一巧妇学他们的服饰为自己制办一套即可。用最好的松江布!我大哥会给我置办的……

正好,郭怀一郭大哥还为队伍站得不齐而小声怒斥。

他带头挺胸抬头,两眼不自觉地看向远方。

他看到淡水河口附近的观音山在这个冬季里,在少见的阳光照耀下,分外美丽。

全体上岸人员向着红毛城出发。

紫水号上,伍坚强队长放下了望远镜,说:“乌合之众,像一群打劫的土匪。”

“土匪怎么啦?坐了天下后儿女一样享福。”

“方船长,你只是为儿女活的?”

“我觉得欠他们太多,想让他们幸福,当年跑船忙,半年一年的不在家——孩子们现在狗屁不是,活得累。穿越了,弄点保险费给他们——你别拿出那个表情啊,我知dào

想法不积极,可是还有别的办法吗?天底下你永远不能瞧不起父母心,这是最真着呢!”

“俺家伍大鹏从小就懂事——”

“知dào

啦,从小就对你好!哎呀,你又拍我!”

何斌满yì

地看着这支队伍以一种强dà

的气势前行。何斌想到,古人有街枚疾行,而我们现在,疾行而无一人发语!

“老何,你在想什么?”

“住口,行军岂可发语!”

要不是打过郭怀一,现在何斌就揍他了。

“行啥军啊,几步就到了。咱们好好kàn

看他们的一举一动。我怎么感觉他们不是要用我们打仗的呢?”

“何出此言?”

“如果用我们打仗,肯定要提什么奖赏之类的。他们什么也没说。”

“别急着发问,慢慢看吧。”

他们到了离红毛城大约一千米的地方主动停下来了。奇怪的是,没有荷兰人主动出城和他们对战了。

鄂玉喜队长在望远镜里能看到有荷兰士兵在城墙上走来走去。看来热兰遮城对攻的教xùn

,他们都吸取了。

鄂玉喜队长命令道:“所有人员分散开!呈散兵线!让那些明人往两边靠,别挡在前面,小心误伤了他们。”

鄂玉喜队长和孙瑜分队长按计划分成两部份慢慢向红毛城靠去。快走到四百米左右。迫击炮组上前,飞快地清理出炮位。做好了发射前的准bèi



孙瑜分队长冲着想上前围观的明人骂到:“都他妈的离远点,别碍手碍脚的,耽误了老子开炮!”

说完,他又冲着郭怀一叫道:“你把你们的人领好,往后退,现在用不上你们。先把队伍约束好!”

郭怀一顿时满脸通红,真太丢人了,和人家那干净利落的动作相比,他们自己这些人像是更一群土著,不,更像是一群猪猡。

郭怀一连打带踹,骂骂叽叽地把队伍重新整理好,松松散散,老老实实地都站到了后面。他看向远处的何斌那一队,发xiàn

他也在那指手画脚地整队呢。一个世外大才竟也开始用脚踢人了。

咱大哥别笑二哥。

孙瑜分队长和鄂玉喜队长沟通好了后,两队同时开始三连发速射。

迫击炮的怪叫声,让所有明人心旌摇动。

队伍又开始要乱了。幸亏,时间短,还没等明人决定是害pà

地站在这儿,还是飞快地离开时,第一轮炮击结束了。

迫炮组的成绩远比三七炮组好太多了,三发全中。

鄂玉喜队长满yì

地放下了望远镜。刚才他看到几个躲在城墙后的士兵都被“抠”出来了,甚至有一个飞出来后,一直在空中发出“啊”的惨叫,直到狠狠地摔到地面上。

这吓人的效果太好了。

明人们一个个脸色发白,双股战战。

鄂玉喜亲切地对何斌说:“别怕,你先告sù

你的兄弟,我们还要来两轮,让他们互相挽着胳膊吧。”

向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发誓,什么时候均订过万,我一天发三更!虽然上一章才68个订阅,毕竟咱们有了好开头不是?不许笑。

欢迎新朋友云刀图的到来,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第九十八章 告诉红毛蕃们,我们有多厉害

第三轮炮击完毕后,两个小队缓缓推进。后面的明人们也踢里当啷,松松垮垮地跟上。他们大多都是拖着长矛走。

孙瑜皱着眉头问道:“郭怀一,这些人就是你从手下百里挑一选出来的?都曾经当过海盗?”

“啊,是啊。”郭怀一的脸一直发红,恐怕他一生都没有过如此羞臊,只是一个小小的短筒,发出些怪叫声,这些弟兄就要跑?这物件肯定和臼炮类似嘛!他把长矛倒过来,横扫了一气儿,弟兄们才安稳下来。

这些人确实是他挑选出来的精英中的精英。

当然,百里挑一,是他顺口说的,中国式语言你别当真。

所以郭怀一很委屈。他真的是挑选出来的,但他们怎么能和你们比!

郭怀一进而心里有些小小的恼怒:就你们好,我们好歹还是挺胸抬头,大大方方地向前进攻。你们呢?把腰弯得像个大虾,前行时畏畏缩缩!

当然这些是气话而已,绝不可说出口。他孙瑜分队长的命令,老郭肯定会听的,因为你强势。

你牛逼还不行?!等我学会了,我也会如此。大概就是这种心理活动吧。

走到距离红毛城大约二百米处,孙瑜分队长扬手止住众人。

该催泪弹上,还是火箭筒上?

鲍曼上尉现在面色惨白,气喘吁吁地坐在办公室的窗台下。

刚才的迫击炮的炮击让他英勇的士兵损失惨重。

三七炮的直射,正如穿越者们估计的那样,对人员的杀伤性不大,只是用来打击炮位的,或者破坏这个时代火炮的炮车、炮架。

穿越者们早就做过相关推演,其实在这个时代,炮架和炮车,在整个火炮系统内是起决定性作用的。

由于铸铁件天然性的沉重,一但破坏了它的各种类型的支架。整个系统就暂时性崩溃了。这得怪这个时代没有叉车。靠人工搬运,那会有相当长的一个时间差,也许就足够他们利用了。

“很简单,这是机加工能力限制的,”在穿越前,在一群理科生面前,自认是理工生中的杰出代表的李子强,骄傲地说,“在那个时代,发射性炸药你可以任意添加,炮膛和炮架的承shòu力他们也自然会考lǜ

。不考lǜ

的都死光了。那么和炮膛承shòu爆燃的压力相比,更难处理的是火炮的反作用力问题,因为不能只开一炮就完事了吧?所以如何能在承shòu反作用力和尽量快速开炮之间,他们必然要做出痛苦的选择。

机加工不过关,或根本没有这个技术,那么他们就会一定把炮架要做得笨重无比,这样才满足了第一项要求:能发射出去。无数的照片和原物都证明了这一点。可如果想快点再发射,那么必然又要快速调整,又是要做得轻一些,所以这一切的要求,对所谓的炮架绝对是个考验。”

李子强满yì

地看到没有人反驳,他补充到:“所以我们针对炮架轻轻地破坏一点点,一切都玩完了。除非修整的时间够用——可我们会给他们吗?”

当时李子强感觉真爽啊!所有人,虽然只是四个人,可没有一个人敢反驳一句——

“所以傻子才和他们玩铸大炮比赛,我们要加工体积小射程远的小炮。这就是我的想法,我知dào

会伤害到某人,但它是实情。”

说完他挑衅地冲着孙德发挑了挑眉。孙德发当时做了个“你对了”的姿势。那天晚上李子强又多喝了两瓶啤酒。

现在,在红毛城的炮台上。

那些英勇的士兵们,在三七炮刚一发射时,就立kè

躲到城墙后。一米多的城墙挡住了三七炮的穿透,就算穿越者们用上穿甲弹也没有用。

炮位虽然被毁了,但英勇的士兵们毫无畏惧,他们在城墙后面纷纷整理着自己的火绳枪。等那些人上岸来攻城时,给他们一个好kàn



原本鲍曼上尉准bèi

在那帮子人上岸时,狠狠突击他们一下,不能让他们舒舒服服的上岸。但倪但理牧师的话让他彻底放qì

了这个念头。

绝对不能和他们打野外战!

在倪但理牧师的描绘中,那些尸体的惨状足以让鲍曼上尉明白,与他们直接面对会是什么结局。这就是所谓死者教会生者很多知识的真实含义。

那就让我们舒舒服服地躲在城墙后,等着你们如野猪一样地攻击吧,在我们集体发射的火绳枪中去死吧。

但是,突然其来的迫击炮弹给了他们巨大的伤害!如果鲍曼上尉知dào

它叫迫击炮的话。

他们真的忽视了那帮子人忽然停下来,开始摆弄着某种管子的行为,只有当爆zhà

声响起来的时候,他们才集体回想起那些胆小鬼一样的雇佣兵的描述。

这一切都是真的。

英勇无比的士兵们正在抱团显示英勇时,穿越者们卑鄙无耻地运用了大规模杀伤武器。那怪叫着的东西能从空中落下,然后在炮台、平台上爆zhà



虽然此时的微积分还只是个概念,其种种设想都散落于诸多书籍中,自然也没有什么弹道学的理论发展。但是长期开炮的实践活动也能给炮手和士兵带来很多的感性认识和实jì

经验。

可正是如此才会让所有人都迷惑。

这炮弹为什么会炸,为什么会发出怪声音,现在已经不重yào

了,关键是我们怎么躲!

那些站在炮台上,平台上的人被炸飞了,这大家理解。

可躲在城墙后面的又莫名其妙受了重伤。

在现代军医的概念里,称此为跳弹伤。那弹皮在石头的反弹下,常常会发生四处乱飞的情况,甚至有的弹皮飞行角度异常诡异,不符常识。要命的是,弹皮有优先通过权。

石块包砖的结构确实让红毛城更加结实,但也让跳弹跳起了更快乐的死亡之舞。

逃进屋子里!剩余的人终于找到了方法,然而那帮子人却停下炮击了。

他们没有那种会炸的炮弹了……然而……

鲍曼上尉立kè

站了起来。刚才他是第一个跑进办公室里的。他那时确实是怕了,可现在如果不站出来,一切都完了。

在整个东印度公司,谁都知dào

鲍曼上尉的剑术是最好的,而且火绳枪的射击技术也出众。

他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各项技能都是专业人员教授。可这样一个富家子弟,为什么要选择冒险,为什么不在家好好呆着?

正如在那面的世界里,一些有文化的人说过,这个时代,西方来东方冒险的全是渣滓——是啊,我们的精华都会死守的——所以,我们称自己走出去的那些人叫弃民,或别的什么……

鲍曼上尉大声地说:“我英勇的士兵们,他们没有炮弹了!快快到城墙上去,我不信火绳枪也打不死他们——”

鲍曼上尉私下里加税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他认为给雇佣军的工钱太少了。只有普通职员的三分之一,区区六里尔。因此,他选择了加税的办法,多出来的钱,他统统分发给手下。也因此,他毫无困难地组织起二百名英勇的士兵效忠他,而且完全听从他。

剩下的士兵们又重新开始组织起来,鲍曼上尉漂亮的蓝眼睛里面却是一片冰凉。手脚齐全的只剩下六十二人了。还有伤者在大声的呻吟。

鲍曼上尉看到不远处两帮黑衣人不紧不慢地向着这里靠近,他突然有了主意,他猛然喊到:“我们分散开,守住窗户,他们没有拿梯子,我看他们怎么攻城!”

孙瑜分队长在望远镜里看到了荷兰人的来回跑动,他相信鄂玉喜副队长也一定看到了。果然,鄂玉喜副队长和他沟通了。

“驱散他们吧,让他们往基隆跑吧。孙队长,你看呢?”

“这是董事会事先决定的,我不反对。可是驱散了,他们会不会以为我们就这点能耐,而增加了我们下次进攻的难度呢?”

随后他又补充道:“鄂队长,你看他们都会在路上挖沟了,还会把火炮分开摆放,如果不彻底击垮他们的侥幸,他们会不会——”

“说得好啊,先来两发火箭,再放催泪弹吧,一定效果最好。让孔明亮上吧。”

孙瑜分队长放下了步话机,却叹了口气。真的,自己是多么有能力啊,可是——公平都是相对的,哪里都一样。

他挥了挥手,喊到:“孔明亮,两发齐射!”

孔明亮和他新找的助手高兴地上前了,一发预射,一发待射。

孔明亮自然瞄准了最高还是最大的那一间房间的窗户。轻轻一扣扳机,火箭弹滑出一道漂亮的尾线,直接钻进目标里。没有电影里那么夸张,那房间里没有火焰四射,只是涌出了爆燃炸药爆破五千倍后产生的白烟。

还没等孔明亮的助手装上第二发时,鄂玉喜队长却喊了停。

“孙队长,停了吧,你看他们全跑了。我看不用催泪弹了。”

孙瑜分队长说:“好啊,我听从命令。让明人们上吧。”

“让他们上,我们跟进。注意远程保护明人。”

“好,听从命令!”

明人们兴奋起来,他们都看到,那些红毛蕃把木头大门打开,纷纷嚎叫着跑远了。可是,汉唐集团的人还在拿着小盒子聊着什么。

穷寇莫追,可那些红毛蕃手里什么也没有,而且只有几十人,咱们追杀啊!

然而郭怀一郭结首郭大哥说,你们懂个屁,老何早就说了,汉唐集团让他们跑,这叫散布恐怖于百里之外——

郭怀一这一组弟兄们中有灵巧的,马上想明白了,让他们跑哇,最好跑到基隆,告sù

红毛蕃们,我们有多厉害!

郭怀一哈哈大笑,说,正是正是。

不过,他心头闪了一下念头,小的们没有说“那帮子人”和“汉唐集团的人”而是说了“我们”。

本来就是我们嘛!投靠谁不是投靠。

“小的们,去收拾战利品了!”郭怀一豪情万丈地说。

“是的,是的,莫要让溪南那帮子人占了先,快行,快行!”

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zmcyhh,四位老友,以及打赏过我的书友,完全是我们和82位订阅者把这本书养大。

欢迎云刀图,潜水鱼儿,雲水行三位新朋友的到来,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今天,我和编辑谈了一下,想让纵横中文以10块钱一千字的最低价钱买断我,结果被拒绝了。他们认为我的成绩不好,最低价也不值。我一点也没受打击。

第九十九章 我真不知道他是最厉害的剑手

红毛城的接收行动,到目前为止很顺利。

但安保队员们感到不爽,这哪里是来打仗,到现在连枪都没放,荷兰人你倒是拼命往上冲啊!这他妈的就是一帮大老爷们儿来踏春的,没有女妹子陪伴,却又带了一帮子明人大老爷们儿——

明人大老爷们儿现在很是兴奋地乱喊乱叫,乱蹦乱跳,真是破坏气氛的说。说着说着还来劲儿了,有的还哭起来了。你妹啊,哭什么——不过,这些年来他们是让荷兰人欺负得狠了些。

安保队员王洪礼莫明地有点激动,他哆嗦着点上烟,眼睛也有些湿润。这些明人啊,是真的高兴啊。

会闽南话的安保队员看见王洪礼的表情差点笑了,打下热兰遮城这么大的成就,也没见你激动,小小的红毛城,你小子倒是激动了,有意思。

鄂玉喜队长上前拍了拍王洪礼的肩膀说:“算了,刚才我也想明白了,我们来了后,一切都会变的——伍队长说得对,别让我们的子孙趴在我们的坟上哭——有些活儿,我们自己来干吧。”

“嗯,我也终于知dào

自己有多了不起了。他们本来应该是在两三年后死去的人吧?我记得发给我们的资料中说郭怀一起义时是死了九千人吧?你看他们现在笑得多好玩。”

“那是荷兰人自己的记录,他们肯定还杀了不少妇嬬,要不没有那么多壮劳力被杀。梅经理有句话我听得顺耳,‘打破粪缸的人肯定会被溅一身粪水,还要倾听蛆虫的呻吟和痛哭’,后来我想了好半天才想明白他的意思。我们啊,应该不求后人们懂我们。咱们要把脏活儿干完,来吧,兴奋一点儿。”

“好咧!你能听懂梅经理的话,真了不起。我自己做事本来就不是求后人们感谢。”

说完,安保队员王洪礼大踏步地向着明人们走过去。

孙瑜分队长此时面带微笑,慢慢走到鄂玉喜队长面前,说:“鄂队长,一切都挺顺利,现在看来没出意wài

。”

“孙队长,刚才你临时的决定非常好,真比我强,我一个小班长出身,指挥不了这么大的场面。”

孙瑜分队长一下子想到伍坚强队长的出身,他马上说:“可不能这么说,班长是战场之王啊!”

鄂玉喜队长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什么。

明人们得到命令后,表情和动作开始严肃起来。

吴化龙领着弟兄们进红毛城前,他抓起手中的长矛,一刀劈去,变短矛了。然后大声说:“兄弟们,该我们上了,别让人小看了去。”

众人轰然响应,踢里当啷地涌进了红毛城里,十几个安保队员跟在后面。

一楼没事儿。连个死尸都没有。

吴化龙刚想上二楼,会闽南语的安保队员喊道:“先停下!一会儿有爆zhà

声,别怕啊!”

众人立kè

停下,安保队员王洪礼从人群中挤了过去,拿出一个防御手雷,拉出保险环,悠了悠,一下子甩上二楼,三点五秒后,上面轰的炸了,还传来“啊”的惨叫声。

众人虽早有准bèi

,但声音太响了,那个小小的物件怎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声音?他们还是被吓得直哆嗦。

吴化龙上身也是不由得不晃动了一下,但马上明白了情况。

他的眼睛立kè

变红了,大叫了一声,带头冲了上去。明人们踢里当啷地也随后冲了上去。通道里此时还满是硝烟。

安保队员们随后也上了二楼。二楼的平台不成样子了,到处是坑坑洼洼,还有各种姿势倒地的死尸,尤其是炮台处,更是倒了一地。

明人们很奇怪,安保队员有这样那样厉害的兵器,却不愿面对死尸。怕甚?

明人们却坦然面对各种恶心人的死尸,他们真的毫不在意,遇到破碎的尸块挡路了,就一脚踢飞。甚至,可以毫不留情地刺死那些重伤的红毛蕃。

等安保队员们上楼后,明人们正在二楼的各个房间乱窜呢。

会闽南话的安保队员笑着说:“那个吴化龙不傻啊,还知dào

趁着掩护迅速进攻,都没等我喊话。”

安保队员王洪礼说:“他傻?听说他都把孙董事给骗了,还以为他是个菜贩子。”

“我靠,他是这个时代里优秀的打手啊!哪里看着像菜贩子?哈哈,要不是孙董现在正在布袋镇上忙,弄不好都能过来揍这个小子一顿。孙董上当了!”

安保队员王洪礼刚要说什么,忽然不远处的明人们大叫起来。

原来他们堵住了一个还活着的荷兰人,还是从最大最高的房间里搜出的。

那枚火箭弹明明在里面炸了啊?还能有活人?

王洪礼和那个会闽南的话的保安队员快速冲了过去。

鲍曼上尉很幸运,当火箭弹爆zhà

的时候,他正在隔壁检查另一个房间里的防卫。他的办公室是防御的重yào

阵地,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还想知dào

其他房间的防卫如何。

突如其来的火箭弹,让所有人都不会动了,甚至他办公室里的士兵是眼睁睁地看着火箭弹飞进自己的房间,他们没有人去躲避。估计要是能在这枚火箭弹的爆zhà

下,活下来,下一次就会躲了。但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巨大的爆zhà

声把隔壁的吊灯震落了,砸晕了鲍曼上尉。那间房间的士兵和其他房间的士兵都真心明白了,再躲下去,还会有奇怪的东西飞来。以刚才的情况推断,那帮子人都是连续进攻。真的守不住了,跑吧。

他们以为鲍曼上尉已经死了。

当明人们踢里当啷地上楼后,再加上他们的欢声笑语,把鲍曼上尉吵醒了,他眩晕了一会儿,马上又清醒过来,他迅速地判断出形势,悄悄地拿好自己的佩剑,躲进最破败的房间里,藏身在一个破烂的木头柜子后。

还有谁会搜查一间如此破烂的地方?

可他没有想到,吴化龙根本就是冲着这间屋子来的。他已经让汉唐集团层出不穷的武器给震麻木了。他要好好kàn

看那个像竹笋一样的物件,能把一间大屋子炸成什么样子,又能让强悍无比的红毛蕃抱头逃窜。

吴化龙看到,那屋子的门,早不知dào

飞哪去了,里面破破烂烂,只有靠墙的一个柜子似倒非倒的靠在那儿。屋子里面有些地方好像还着过火,刚熄,依然还冒着白烟。

此时空气里充满了硝烟的味道,吴化龙以前不是没闻到过,但今天他感觉这味道真好闻啊。

鲍曼上尉以为自己要被发xiàn

了,只要那个明人再往前走两步,很轻易就能看见自己。

他悄悄抽出了佩剑,又用手摸了摸腰间的燧发短火铳。这是他的父亲托人从欧洲给他带来的。现在欧洲虽然早出现了燧发枪,但还是不够普及。所以这把银柄燧发短火铳,科技含量比较高,是名家私人订制。

鲍曼上尉准bèi

在那个明人靠近后,伺机冲杀出去。

但那个明人却不知为何站住了,开始抽抽鼻子,好像闻到了什么好闻的味道。鲍曼上尉等不了了,他猛然跳出来,向吴化龙刺去!

吴化龙先是一惊,但他多年的苦练没有白费,他当海盗的经lì

又让他应变能力极强。他随手摆动手中的短矛,拔开鲍曼上尉的佩剑。

俩人就开始叮叮当当打得热闹。

吴化龙听说过此人。这个有着红色的长头发的红毛蕃子曾经一个人对付过三个海盗,而且都被他一一刺死。当然自己也不是白给,在三五个人面前,也可全身而退。

在对打的过程中,不少明人都冲了过来,要上前乱枪捅死他。

吴化龙高喊:“退后退后,待我生擒此蕃!”

这是个多么好的表现机会啊!

鲍曼上尉听得懂这个明人的闽南话,此时他心里一片冰凉,想,绝不会被这帮子明人抓住,平日里猪狗一样的明人,不配碰到他高贵的身体。

王洪礼和其他安保队员都围着观看。王洪礼发xiàn

,俩人哪里有什么电影上的那些令人眩目的漂亮动作,全是直来直去的对打。

吴化龙没有使用气功的绝技。当然,气功的概念是在1945年由伟大的写手,还珠楼主,划时代的发明创造出来,从而达到了农业型社会幻想拥有超自然能力的最高峰!可惜吴化龙真心不会。不过还珠楼主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去世多年后,他发明创造的理念迷倒了无数人,也养活不少人。

鲍曼上尉也没用西幻神剑,发不出激光来。

两人就这样,你给我一下,我挡,然后我再给你一下,你挡。完全是比速度和力量,不过也挺好kàn

的。

鲍曼上尉越打越觉得明人的短矛沉重难挡,自己手差不多抓不住佩剑了。这是是物理常识在起作用,双方武器的质量不平等。鲍曼上尉吃亏一些。

吴化龙觉得对手出剑角度很刁,反应很快,这使他要认真对待。这又是生物学范畴里的问题了。在解剖学角度上看,鲍曼上尉的肌肉组织,明显比吴化龙的要发达。这个问题与他们的饮食结构,遗传基因有关。

俩人打得热闹,但最终鲍曼上尉受不了了。

鲍曼上尉“嗖”的一下拔出短火铳,对准了吴化龙。

吴化龙的脸顿时变白了,他岂不知火铳的厉害?他心里说,完了,完了,我要陪他去死了!

安保队员王洪礼像是早有准bèi

,他比所有人反应都快,抬手就是一枪。鲍曼上尉的脑后立kè

喷出大股的烟雾般的鲜血,有的都直接迸到了墙上。

安保队员王洪礼走上前,绷着脸对着荷兰人的尸体说:“你犯规了——出局吧。”

会说闽南话的安保队员大声地把王洪礼的大既意思说了出来。

吴化龙接接巴巴地说:“听说,他,他是红毛蕃中最,最厉害的剑手——”

安保队员王洪礼愣了一下,非常遗憾地说:“我真不知dào

他是最厉害的剑手,你倒是早说啊!”

吴化龙气得说不出话来。我和他打这么长时间你看不到吗?

算了,不理你了。

吴化龙爱惜地捡起鲍曼上尉的火铳,喜欢的不得了。

安保队员王洪礼斜着眼看吴化龙,说:“什么破完意儿,连我小时候做的土枪都不如。”

会说闽南话的队员问他:“这话告sù

他吗?”

“告sù

他,只要好好干活儿,我们会给他比这个好百倍的枪。”

“百倍,太夸张了吧?”

“嗯,那就说十倍……五倍也行。”

伍坚强队长上岸后,没直接进红毛城。一个违章建筑,还是一个二层小楼没啥好kàn

的。

他看见郭怀一和何斌俩人也没进去,在城外对着小楼比比划划。

伍坚强队长说:“老郭,咱俩再打个赌,你说基隆城的人见了我们还开不开炮?我赌不开。”

郭怀一又晃着大脑袋说:“我又不是傻子,不和你赌。”

何斌满yì

地点点头,老郭是个聪明人。

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我怎么感觉我们四个会成为网文界的传奇?

一方是每章都打赏,一方是每章只有七八十个定阅,还越写越来劲儿?

也许我们都是太傻了,聪明人都去看盗版……

欢迎新朋友西陵王和ds1427036895的到来,我们不会让你们失望。

第一百章 一切权力属于汉唐集团

1649年2月初,台南的气温开始显著升高。当近十天的积温达到穿越者们设定的指标后,赤嵌农业基地的水稻春种生产正式进入了高潮。

穿越者们对台北地区的接收情况,都不似以前那样关心了。

此时基隆的天气,正是阴雨绵绵。

这对荷兰人来说,真是个令人悲伤的季节。

当穿越者们的紫水号慢悠悠地到达了基隆的时候,在多方认证且勇敢的军官差不多死绝了的情况下,荷兰人中的高级商务员,提出了谈判的要求。而且谈判的目的不是为了投降不投降,而是怎么个投降法。

荷兰人终于学会了认清现实,而且学会倾听穿越者们的声音了。谁叫荷兰人犯错在先,用火炮打死了人家重yào

人物呢?

有的集团他们听不得劝告也听不得批评,一说就恼,就整顿。总这样下去,他们就只能听懂一种语言,那就是枪炮声。比如现在龟缩在台湾北部的荷兰人。

在他们真心知dào

自己仰仗的武装在穿越者们面前只是个渣的时候,他们突然间学会了恳谈,而且学会了运用和蔼的表情。在实力面前,人们的学习能力很大的。这算个典型案例吧。

这让穿越者们不太会玩了。

伍坚强队长从没谈判过不会谈,其他穿越者们也都一个水平。再派人去,不值得。最后穿越者们指定了一个奇葩的组合,让何斌配合伍坚强队长去谈。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

台湾的一切权力属于汉唐集团!

剩下的关于投降形式等诸多杂事让他们慢慢谈吧,省下炮弹还能达到效果,那就是最好的结局。

红毛城的缴获让穿越者们打不起精神,也断了他们对基隆城的奢望。

都是些啥啊,除了鹿皮就是橄榄油。

不过梅乐芝梅经理却高兴了一点点,他终于弄明白了,荷兰人为什么大量向明大陆定购青花瓷缸,而且还是带缸盖的原因了。他原本想查荷兰人的资料,结果没查到。

地下的欧沃德总督如果有灵,一定会说,我来得及写入文件吗!

当时,所有人都对明商有点看法,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五公斤十公斤左右容量的缸子?好像很少有碗和盘子啊?这个东西现在穿越者们真的很想要。总用不锈钢餐盘,有点厌烦的说,在那面的世界用得够够的。还要吃多久的食堂啊!

但是大家都忙,没人在意这一点。可梅乐芝经理却小小地在意了一下。

事情很快弄清楚了。

从红毛城发回的情况看,原来荷兰人把用木桶装运来的橄榄油,改装成用明大陆青花瓷缸装的小包装,改批发为零售不说,还提高了外包装的品位。难怪在那面的世界,当倭国民间说,他们发xiàn

了某件明青花瓷器时,有人说是他们抢的,他们还怪委屈地说,真是祖先传下来的,真是的。

一切万物真的都是可以解释的呀!

“生命可以以混沌模糊样产生,但由此生发的社会且不管它是以如何的组织形式出现,其中发生的貌似难以解释而且又无从解决的问题其中必然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必然是有某些利益集团以各种形式得利!比如‘房价问题’。

更重yào

的问题是,以内敛与外扩两种不同的价值取向作为其指导思想并在其统治和管理的思维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这一切同时又支配着他们以不同的语言解读和宣传自己对社会问题的看法并影响其决策!比如到底是‘失业率高了还是劳动力过剩的问题’,就会出现两种不同的解读。”

当梅乐芝梅经理说完这一大段话后,整个财务公司,这个有六个人的重大部门,变得静悄悄的,没有人抬头。他们生怕梅经理问,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吧。

他们谁也不明白梅经理怎么会从小小的缸子中得到这么多看法。

梅经理却很满yì

自己的收获,他幸福地叹了口气。

他根本没在意这些员工们的反应,这不是第一次,相信也不是最后一次。比他们表现还怪的更是大有人在,比如李子强董事。不知dào

为什么他一定要梅经理把要和他沟通的信息写到纸面上才肯交谈。好怪啊,现在河口造纸厂还在图纸上,怎么能这样浪费?

梅经理认真地对大家说:“红毛城收复行动的收益比算出来了?要考lǜ

综合效益。”

一个员工马上说:“梅经理,算出来了。我们亏大发了。”

梅经理沉思了一下,员工们又开始紧张起来。

“算了,先不管他们了,现在我们要先做好农业方面的预算——小王,你把他们上交的物资表拿我看一下。”

员工们好像一起吐了口气。

现在穿越者们的万事万物都倾向于春种春播,这没办法,没有了粮食的产出,一切都是笑谈。

穿越者们没有那种自信,相信给明人们日均三两粮他们也能跟着自己干,听从自己的指挥。那得遇到被无数次阉割血性后,依然能活蹦乱跳地装作有血性的奇葩百姓才行。这一点,穿越者们从来不敢赌。又小气了不是?

台湾是个好地方,台南更是好地方中的精华。

穿越者们这次首先使用的是成优2388抗病高产早稻种,而没先用那面世界的名牌杂交稻种。

这是有原因的,因为穿越者们首先要解决自己吃饭的问题。其次在考lǜ

别的。

在那面的世界里,他们吃够了味如干柴的米饭,当然要除了中等权贵的优秀代理人伍大鹏。

伍大鹏真的能天天吃上各种特供食物,这可不是有钱就能办到。可伍大鹏却真心没觉得特供大米好在哪儿。朋友们说他有一个狼一样的胃。

他经常让人送给几个朋友几袋特供大米,对于不像其它代理人那样在世人面前又蹦又跳的他来说,这不费事儿。

伍大鹏小心地对朋友们说:“是不是加上特供两个字引起了平民的不满?特供大米好吃在哪儿?说真的啊,我可是哪个地方的大米都吃过。”

但建国安很随便在QQ上给他发了份数据,说:“看吧,这是我在实验室里做得检验报gào

。真是的,我这个研究农业的都吃不到这样好的。这样的大米都是没有成本这一概念。”

伍大鹏看了后,再也不敢说特供食品不好了,怕激起四个朋友的义愤。这帮子人太认真了,从不乱说话。而且还总不能忍受不公。

话说回来,成优2388不是杂交水稻,亩产量均为500公斤左右。

但是,它的其它优点太多了。

抗病性强不说,产期还短,只有不到四个月,这有利于晚稻的种植。它的糙米率和精米率都高,米质的胶稠度,直链锭粉比一些优质杂交水稻强dà

很多。

一句话总结吧,好吃又有营养,但产量没杂交水稻高。

在那面的世界一般都是农民自己买一些,种个几亩地自己吃。高产的,不好吃的,没太多营养的杂交水稻卖给城里人吃,反正他们吃什么都一样会高唱倍儿爽和大跳广场舞。

当一家比较正规的种子公司,听说有冤大头要大批买成优2388时,乐坏了,精心为建国安组织好种源,以期他能再来买。因为它的成本要高于杂交的,种子公司利润大一些。

谁能想到建国安会一去不复返,不和那面的世界玩了呢?

成优2388还可以留种。这一点曾经有李姓穿越者表示质疑,这会不会降低我们对明人的控zhì



建国安当时微微地一笑,说:“时间长了一样会退化,再说他们能和我们比制种技术吗?”

那个穿越者立kè

不问了,再问人家本专业,那是没事找抽。

经过各种对照浸种,然后在带来的育秧肥的养育下,秧苗比较茁壮。虽然晚于理论上17天的育秧时间,但也长到了18厘米,株壮,色泽还好吧。可以插秧苗了。

这一切说起来容易,可事实上,当初差一点让一件看起来很小的事情给耽误了。

这就是塑料育秧盘的事儿。建国安董事,在清理自己携带的农资时,忽然发xiàn

原来定的二吨塑料育秧盘不见了。当时他汗就下来了,没有育秧盘,他怎么去使用插秧机?不使用插秧机,他开这么多的水田养鱼玩啊?人工能插过来吗?再说种子都浸过了。

很快抓住了罪魁祸首。李子强董事干的。他还狡辩自己早就通知过建国安董事,不信回那面的世界查QQ资料去。再说了,就是自己忘了,又怎么了,常规育秧怎么就不能搞机插?

建国安董事少有地发火了。

那时吴咏梅还没来,可能建国安董事心情性急躁,李子强董事后来是这样和其他人解释的。

“臭李子!”建国安的声音极大,差点把和他正在无线电联系的李子强董事的耳朵都震聋了,“常规拔洗秧苗,秧苗粗细、长短差别有多大,你知dào

吗?!插秧机栽插时勾秧、伤秧、漏插率高达百分之六十!还插个屁!”

“好好,算我错了,办法总比问题多,是吧?”

最后还是宋士达董事给解了围,咱们用木制育秧盘吧,竹子编的也上,我这儿差不多有二百土著专工竹器呢。

真新鲜,用木制的育秧盘,几毛钱能反复用的塑料育秧盘不用,穿越者们真有钱啊。

秧田和大田是一比一百的比例。每亩大田对育秧盘的需求大约是15个左右,建国安董事算了算后,用轻柔的声音,对李子强董事说:“好吧,你就准bèi

三十万个盘吧!要不你考lǜ

一下吃饭的问题……”

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ds1427036895等四位老朋友,我不得不回来走技术了。我尽量让技术看上去美一点,我写不出那种一教古人,古人就什么都会的文章。那没意思。

欢迎新朋友Arvinmeritor的到来,从你打赏的方式来看,我猜你是看出他们的意图了,很聪明。

第一百零一章 爱情原来还可以这样啊

“三十万个!我还建不建工业区了!?”当时李子强董事有点想去尿尿,他马上说,“当时你那两吨指标,我不都给你换成塑料布了吗?你也不亏啊?”

“可是你问过我吗?你打乱了我的节奏!换成塑料布,是因为你打着到时候你也能用上的主意,别骗我,我太了解你的风格了。那么,你能用塑料布做育秧盘吗?”

“建哥,建教授,我错了,真的错了。你看看用别的办法……三十万个!我去抢都抢不到。”

“育秧盘一定要有,”建国安董事很高兴李子强董事服软,“不过可以分批嘛。但不能等太久,宁让大田等秧田,也不能让秧田等大田。太久了,秧苗根系发育大了容易纠结,分秧时伤根,还不利于带肥上田……”

“好了好了,我对农业不感兴趣,你首批要多少?”

“两万!十天内。”

竹盘、木盘全上台了,最后勉强解决了。建国安董事也做了修改,被迫改成硬盘干土式育秧,并不得不使用了底肥技术。

但他还是庆幸提前查看了,不然会造成极大的浪费。要是以人工来插秧,没等他们干完一半。其它秧苗全废了,它们的根全长一起了,拿去做地毯吧。

更何况此时台南大部分都是采用水稻直播技术,会插秧的明人农民不多。想靠人海战术,白扯。

穿越前,建国安查看这段历史时,感到很奇怪,守着这么多条溪河,这里大部份地区还能缺水。

“不奇怪,”孙德发给他解释说,“这个时候啊,水车风车的,都是高科技啊,哪能遍地都是?再说明人自己培养出来的知识份子都是什么货色?全争着当官,天可怜见地出了个徐光启,可一个人又有什么用?”

当时建国安还信心满满地说:“好吧,到时候咱们培养出千八百个比徐光启还强dà

的人才,一切不就好了嘛!”

孙德发想一想没再说下去,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问题,还是和伍大鹏这样的人谈比较适合。

体制才是核心问题。

穿越者们就是把所有高科技都给明朝,就算明朝活过来了,生产关系的反作用力也会把这些科技的后期发展压制死死的,弄不好又出现千百万知识分子去考什么员的现象。

权力垄断式管理和经营,对科技的发展有天然的制约性。

如果没有穿越者们的到来,直到台湾光复前,台南地区大部分还是采用水稻直播技术,产量一直很低。

那叫啥直播技术啊,就是捅个眼,放个种。大多数还是旱稻,只有少部分靠近河岸的地区才是水田。说直播技术是污辱它,这和那面的世界所说的水稻直播技术差太多。除草和防虫害能力极差。

没办法,望着滚滚流走的各种溪河,明人农民却利用不上它们。

透过历史的迷雾,明大陆的民族是个总是差一点的民族,只提两条吧。虽然只有几十个订阅者,也别叫人笑话自己是在灌水。

其实能提到这些远比写正文更难。当然,全部的思想资料是站立在现有的公开的众人认可的基础上。

给越王剑镀铬的工匠何在?他要是好好的活着,把技术留传下来。你说我们能不能在金属材料加工方面超世界一流?

给祖冲之一些打赏或赞助,你说他只会发xiàn

了圆周率而提不出圆面积的计算公式?球体呢?

只差一点。

闲话不提了。

直播技术,建国安董事不是没想过运用。毕竟它省时省事,有利于大规模播种,但考lǜ

到穿越者们掌握的除草技术和防病虫技术,虽然都是久经lì

史考验的,但由于吨位的原因,他们只带了够育秧田用的。所以,穿越者们还是不想冒这个险,辛辛苦苦从那面世界带来的优良种子,别都让这个时代的虫子便宜了。

不过为了对照,穿越者们还是保留了一部分田地,让明人农民运用他们的农业技术和水稻原生种玩去,连水稻直播机都不给他们用。除非明人农民能自己负责柴油。

至于不得不用到原生种来育秧的事儿,穿越者们有鸟粪石这个天然肥料,它是能在天然条件下找到的最好的缓释肥。

这一批鸟粪石不是去东沙岛的那帮子明商送来的,他们的还要等一段时间。

这批是从小琉球那里找来的。后世没有记载,但不代表现在没有,只不过资源少了一些。郭怀一提供的资料很准确。

穿越者们没功夫去做明人农民的思想工作,更不会开玩笑似的地派个技术员去指导他们科技种田,那是玩呢。看农业科教片看多了。

穿越者们要生存,他们需yào

快一点种田,计划大着呢。希望明人农民不是傻子,他们一定要能看懂。

鸟粪石运来了,穿越者们把它们辅在打谷场地上,然后用两辆小四轮拖着两个石辊来回碾压着。

石辊是穿越者们从赤嵌农业地区的明人石匠那里订制的。两个石辊,明人石匠本来不要钱的,它们比石磨更简单。但穿越者们不愿意废话,我们又不是工商所的,更不是要你有奉献精神的。他们扔下了一百匹马就走了。

这把明人石匠乐坏了。他仔细地数好,然后把大部分藏起来了,小部分让徒弟去换成稻米。这小纸片好使,换盐换布换鹿肉换咸鱼都行。至少赤嵌地区认它了。

汉唐集团的粮店在那摆着,后面的仓库东西屯得多,大家都有看到。

话又说回来,鸟粪石压成粉末后,穿越者们雇佣的劳力把它们和草木灰混在一起,当作原生种的底肥,灌田后,再泼洒上木焦油配制的土农药,就开始育秧了。正好又与现代育秧盘式育秧形成对照。

此时,明人农民的直播,原生种的育秧,穿越者们的育秧盘育秧形成了三对照。真zhèng

意义上的三对照啊!

结果表明,穿越者们的土法就是土法,无论是育秧田还育秧盘都远远比不上那面世界的现代技术。

但,就这样,土法育秧田也让明人农民大开眼界,他们纷纷跑来围观。

明人农民早都知dào

,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喜欢显摆,更好炫耀,稍有些事情便四处张扬,不甚稳重。在他们雇佣人种植所谓木薯时,更是对着佣工大声吹嘘,扬言此物能亩产两千斤。明人农民听说后,都跑去观看,回来后,淡淡的一笑。你说你的,我不评价。

明人农民也知dào

他们的规矩,可以任意观看,打听,就是不能伸手去碰。想伸手就会被踢,真疼。这有些小家子气了。

围着农业基地的秧苗,明人农民们小声地议论着:好壮的苗啊,好绿的叶啊,好——

这时,刚来到赤嵌农业基地不久的女生吴咏梅,娇声娇气地说:“我早就告sù

过你们,粪便的氮、磷、钾含量不高,用它做肥料是不得已,你们不会提纯呀。用鸟粪石和草木灰更好——再说旱稻直播的效果本来也不好啊!”

明人农民们捋着胡子点头称赞。

“我还告sù

过你们,木焦油可以防治育秧期间的好多疾病的——”

明人农民们捋着胡子点头称赞。

“看不懂的,多问问我们,人家又不是不理你们——”

事实上,她说什么明人农民们都是一个动作。

在明人农民眼里,这个说话怪怪的,高大的“小娘子”,是个怪人,但,绝不可以得罪!

在女生吴咏梅刚来这里的时候,建国安董事和她只要有空闲,两个人就四处走走。

女生吴咏梅已经无可救药地彻底地“堕落”了,除了她的知识体系和智商外,其他的,完全是沉湎于“女生”模式了。可建国安董事就是喜欢,怎的?

第一天刚来的时候,女生吴咏梅挽着建国安董事的胳膊,笑兮倩兮地撒骄,丝毫不理会他们是行走在明朝的空间里,行走在台湾的赤嵌地区的街道上。

建国安董事更是配合她,他不时也放肆地大笑。

明人的男人女人们避之不及,小孩子都不敢随便哭闹。

他们可能想,这个建董事,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丑陋的表子?身材如此高大,好比男人了;双脚如此巨大,好比门帘了。何以在大庭广众下如此——我不说了。看在你们俩后面跟着的郝钢部长的面子上。

前不久,有阿婆的鸡被偷了,坐在街上哭泣。郝钢部长的小仆人王四告sù

郝钢部长实情后,郝钢部长真的火了,他脸上再也没有原先强挤出的笑容了。

很快三个破落户,原先没有人敢惹的人,被他只用一只脚踢着,帮着阿婆干了十天活儿。破落户没有一个敢反抗的,听说,他一脚踢死了个红毛蕃,不对,是罗德门医生。不过罗德门医生其实为人——还不错。

众明人吧答吧答嘴无法评价。郝钢部长太吓人了。汉唐集团给他的官职真对啊,“不长”,再长他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他竟然老老实实的跟在那俩个人的后面,以前建董事都是自己走路,没人陪的,你说这个女人好招惹吗?

两人溜达着还能溜达到人家院子里。当然那院子没门。

一群鸡吸引了女生吴咏梅的注意。

她兴奋地说:“看哪,国安,那些是台湾特有的黄嘴土鸡呢。它善走,肉质好,就是产蛋率低哟——”

“呵呵,知dào

的,咏梅,我们带了星52种鸡的精子,到时候再杂交配种吧。”

“好啊,到时候,我们培育出产蛋量高肉质鲜美的鸡,我们也要让他们明人全家每天都能吃到一只鸡,就算暂时做不到,那每人一天最少一个蛋好不好?”

“好啊,咏梅,他们要是知dào

了,一定会感谢我们的。”

女生吴咏梅摇摇头,说:“他们好像还不欢迎我们啊。你看,见到我们就躲。把门窗都关紧了……”

“哪能呢,也许人家也要安静嘛。哎,你看那莲雾花开得多好,能在这个季节开放,这不就是在迎接你嘛。”

“好啊,国安,你给我摘一朵吧。哎,你慢点,别摔了。挑没自授精的!”

“知dào

,我正挑着呢。”

让明人农民感到不可接受的是,身穿浅蓝色长裙,头发上夹着星状淡黄色莲雾花的女子,竟能和建董事围着别人家猪圈,谈得欢气,太诡异了。

还有那个巨神一样的郝钢部长老老实实陪在旁边,一点焦躁的神情也没有,竟然是满脸羡慕的神情!

郝钢部长完全是自己要求来的,本来是想向别人表现自己的治安管理是多么有威慑力,可谁知现在却把自己弄感动了。

他陪在他们旁边,听着他们商讨着如何改良土猪品种的对话,郝钢部长心里一直澎湃着感动。

他妈的,爱情原来还可以这样啊!太他妈的美好了!

谢谢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Arvinmeritor、西陵王、雲水行等朋友们的打赏,欢迎新朋友远上、海龙王的到来。

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我们的订阅量和打赏的比例在整个网文界里排名在前!

上一章八十个订阅,八人次打赏……网文界还有几人?

第一百零二章 人头税妨碍了社会文明的发展和进步

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是一句明人大陆上的古话,它含有多少无奈和借口,我们姑且不论。但是它至少暗含了一个信息,那就是明人大陆上的人做事可以无底线。

无论什么时候,人人都会遇到各种无奈,所以明人大陆上的人认为,你可以随时做出对你最有利的选择,而且可以不用管你的底线。

如果非要用世界上最伟大的宇宙的真理来解释,那就是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是发展和变化的,运动才是永恒!

所以静止只是相对。所以你的底线只是相对的,要根据时务不停地变化,或者说叫一切从实jì

出发。

你看中西理论是多么完美的结合,或者说它们互相寻找对方很久了。难怪某些从西方传来的思想体系来了就走不了了,原来根源之一在此啊!

据说,擅长这样理论的人在明人大陆非常受崇拜。著名的典故就是田忌赛马,多聪明啊,没有底线,不按规则办就一定赢,我们只要赢。

那面的世界还有没有这样的事?不知dào



穿越者们本来也是不自觉地按照这一逻辑来做事情,至少目前非常顺利,一片祥和。

其实土著们也会这种逻辑。新港社人就是首先来投靠的。

但是,当他们把一个土著女人和两个混血小孩子五花大绑,送到赤嵌农业基地,表示臣服于穿越者们时,看着满脸鲜血的三个人,郝钢部长竟然不是异常地兴奋,而是心里不知dào

哪里被刺痛了一下。

这不是因为妇女儿童被打的原因。这些日子,被郝钢部长踢打过的明人有十多个,个个带血。

还有一个小子趴在家里足足养了七天才能下地,没办法,他抢别人的粮票,不,明人们叫它马票,还不肯认罚。

打他前,郝钢部长不知dào

他是这一片儿破落户的大哥,而且最能打,所以下脚动手的都有点狠。

郝钢部长在那面世界当保安时,看到一个个瘦得如小鸡崽一样的烂仔,在街上横冲直撞,无人敢惹他们,包括当保安的他也不敢惹。因为那面的世界据说有一种叫法律的东西。它的变化性极大,弹性极大,不同身份的人可以得到不同的解释和对待。因为他们总说世界是运动的,不断变化的,所以……你听懂了吧?

可是现在,郝钢穿越了,更重yào

的是,在这一片儿他就是汉唐集团的规定,也就是这里的法律的维护者。

但他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

谁他妈的也不能破坏赤嵌农业基地及其周边环境的安定,就是其他穿越者也不行,不信你就试试!

所以,新港社人来投靠,不是更有利于这里的安定吗?可他为什么会有一种刺痛呢?

他决定安排好这帮子土著后,去找他的领导,建国安董事好好问问,全当心理咨询了,人家可是正了八经的教授。

对新港社人,建国安董事没有任何指示,完全叫他看着办。

建国安说,咱们不是有既定政策嘛,请示什么?你照着做吧。建国安董事在育秧期间很忙。

郝钢部长看着比明人还矮小的新港社人,心里不断回想着既定政策和河口基地的一些做法,但从外表上谁也看不出他心里正在飞快算计着。

他把新港社的社长马加达和他的儿子达鲁都请到自己的办公室,让他们坐到竹凳上。还拿出两个竹筒给他们沏上茶。又问他们吸不吸烟。

这一切行为把来帮忙翻译的技术员弄乐了,他用普通话说:“郝部长,你这是招待农村来的亲戚呢?”

“你才跟他们是亲戚!我这叫礼貌,懂不?那母子三人你安排好了?”

“嗯,都在郑德生医生那里,给他们包扎呢。说是皮外伤,不重。两个混血小孩子挺漂亮。”

“杂种都长得漂亮。”

接下来双方进行了亲切的会谈,慢慢双方的情况都透明化了。

原来,东印度公司职员高斯在逃跑的路上忽然想到台北地区的气候非常不适于孩子生活,于是决定把他们都送到新港社人那里,那里毕竟是山区,容易躲藏,更重yào

的,那里还是妻子佳丽的娘家。他们新港社人一定能保护他们,再说新港社长马加达和自己关系非常好。如果不是总督让他们都去台北地区,他自己还想留在这里。

那时,新港社长马加达本来正等着红毛蕃人的征召,可谁知等到的只是低级商务员高斯独自带着妻子和孩子来了。

新港社长马加达面色平静,依然对高斯的到来表示欢迎。但他心里知dào

,事情正在发生变化。他需yào

冷静对待。

高斯交给了新港社一笔钱,作为他妻子儿女的生活费用。这一点更让新港社长心里起了怀疑,难道红毛蕃人真的害pà

了?要不他们不会这样大方的。

与高斯的交谈,新港社长马加达没有什么收获,只听他说去台北地区请援兵。

当时在高斯走了后,新港社长马加达立kè

派人去热兰遮城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去的人在半路就匆匆跑回来了,说赤嵌地区也被那些人占了,他们正在用和公屋一样大的东西挖地挖沟呢。太吓人了。不过,好像明人们不太怕,正在围观。

这个信息很重yào

了。说明他们不乱杀人,否则不会有明人敢围观。

于是新港社长又派出自己的儿子达鲁再去赤嵌地区看看,并告诫他不能靠得太近。哪里还有和公屋一样大东西,还能挖地?

达鲁到了以后,赤嵌地区的农耕生产已经到了尾声。这一阵儿连续使用的农机大部分都回到农机站了。达鲁没看到和公屋一样大的会挖地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危险,于是他大胆地靠近了一些,又发xiàn

这里人人都很忙,没人理他,尽管他手中拿着镖枪。

这里的人又不是没见过土著,尤其是新港社人。

达鲁毕竟是年轻人,他把父亲的命令全忘了,大胆地去到了一位朋友家,探听消息。那个朋友受伤了,却吱吱唔唔说不清楚受伤的原因。但是他对汉唐集团的人甚为恐惧,尤其是穿黑衣的人,特别是这里有一个黑衣大个子。

他说得种种事情,把达鲁吓得毛骨悚然。

他们一天就把热兰遮大城占了?几个呼吸间就把几百名红毛蕃杀了?用长长的管子就把像小山一样的红毛大船打沉了?这还是人能做出的事吗?他们是是山神还是雷神?

他出门后,看到了一个如竹寮一般大小的东西,它迅如水鹿,声音如猛兽!

但看到明人们只是往一边避让,倒没有其他反应,于是也强忍着恐惧,认真看去,他透过大块水晶确实可看见有穿着花衣的人在那东西里面,做着各种怪异动作。

再后来,又有消息传来热兰遮大城的红毛蕃人真的都跑光了。

新港社社长召集了长老们在公屋里开会,这一次没有叫达鲁参加。这是事关新港社人生死的大事儿,别的社他们还可以观望,但新港社不行,因为他们外面有死仇,必须立kè

做出选择,而且要抢在别人的前面。

但这是个冒险。一但红毛蕃打回来呢?

所以他们在公屋里整整开了一天的会。达鲁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这些老人的决定,整整一天,他都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等着,没有去找可爱的苗妮。

最后决议出来了,他们要投靠汉唐公司的人。如果可以向东印度红毛蕃人缴纳贡品和血税,那么他们也可以向更强dà

的汉唐集团缴纳。

于是,他们来到了赤嵌地区。

佳丽嫁给了红毛蕃,那她和她的孩子也算是红毛蕃的人了。听说他们到处抓红毛蕃人,这三个人也可以表达新港社人的诚意吧?

原始部落文明从来都是强调集体观念,不在乎个体感受,甚至他们还大力表彰为集体奉献的个体,如果没有,他们还会编造几个道德玩具来号召部落成员向这些玩具学习。佳丽的父亲和四个兄弟都同意长老们的英明决定,把自己的女儿和姐妹奉献了。只有她母亲哭个不停。可谁在乎?

同时他们又带了两样礼物。

郝钢部长听完了马加达社长的话后,想了想公司事先既定的关于对待土著的政策,他缓缓地背诵着文件上的原文说:“受董事会的指派,我来与贵方对话。我们十分高兴地看到,新港社人果duàn

地做出了投奔文明,积极配合我们行动的选择,对此,我们给予肯定。同时,我们认为一个稳定的和谐的台湾才是更有利于生产力的发展,因此我们坚决反对任何使用暴力手段来解决各种纠纷的行为,当然,一切行为都是在不能违备汉唐集团公司的有关规定的条件下。我们正视历史上发生的问题,但更提倡放眼未来,一切都可以对话解决。因此我们……”

郝钢部长大约用了十分钟把既定的政策交待完毕。帮忙翻译成闽南语的技术员也没费事,这既定政策他们人人都知dào

一些。

技术员没理会郝钢部长的长篇大论,翻译的比较简单,大意是你跟了我们,过去的事情不要怕,我们罩着你,但你要全身心投靠……马加达社长认真地听着每一句话,很多话他都听不懂,尽管翻译时,尽量用大白话,但是代差太大。可是关键之处他还是明白的。

社长之子,达鲁,首先沉不住气,他直奔关键之处,问:“你们不要人头税了?”

郝钢部长正规地回答说:“我们认为人头税妨碍了社会文明的发展和进步,是殖民文化的产物,不合时宜。”

技术员翻译时偷懒了,只说了三个字:“不要了。”

新港社人可以听不懂郝钢部长的话,但长短还是能听出来的,何以三个字能表示那么长的一段话?

郝钢部长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可这种翻译。他对那个技术人员说:“没办法,公司的文件上就是这么说的,我听从规定。”

技术员翻了一个白眼,这是个认死规定的人。

两个新港社人高兴了,这真是好消息啊!

“那你们也不要我们缴纳贡品了?”

郝钢部长说:“我们认……”

技术员抢着说:“不要了!”

郝钢部长对抢话的行为表示不满:“你总得让我把话背完吧?”

“哪那么多时间,一大堆活儿呢。你快表示,他们正看你态度呢!”

“这太不正规了,完了,我把刚才的话忘了……”不过郝钢部长马上用微笑,并点头认可的姿态表示给他们看。

两个新港社人又笑了,但社长马加达的心里却又起了变化,他们不要这么多,那我们要付出什么呢?

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Arvinmeritor、雲水行、zmcyhh、西陵王、再见爱踢、潜水鱼儿,我的九位朋友,你们真暖人心啊,不是我一个人在黑暗中写……我一直警告自己不能骄傲。

欢迎新朋友大愚若智的到来。

第一百零三章 我们那时都忘了生命的真谛

新港社人非常满yì

地离开了。

开始的时候,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等对方开出条件后,新港社社长马加达完全弄懂对方的要求了。

新港社没有红毛蕃人所谓的王田,他们在山坡上开垦的土地不用交税或田租。他们那点产量,红毛蕃人没有看上,汉唐集团的人更看不上。

血税的概念,汉唐集团认为这不合理,战争时想起人家,战后便忘记了,这不是人类正常国家能够干出来的事。

因此,汉唐集团认为,可以把新港社人的勇士们常规化安置。听不懂没关系,经过技术员的翻译解释,他们明白了,就是被汉唐集团长期雇佣,有工资。

而且不用这些勇士们打仗,只是参加修路,砍伐之类的工作,还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手工加工。汉唐集团会对他们进行一些工作培训,比如制炭制石灰等。

“好事啊,”翻译还加上自己的话说,“有一技在手,天下任我走。”

还需yào

负责维持山区各社的安定团结,但这方面的人数不需yào

多,五十人就够了。这些人完全由汉唐公司来培训,希望他们能在一个月后亲自来报道,现在不行,因为春种实在太忙了。

事实上,是因为他们投靠得太早了。穿越者们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早就做出决断。不能当土著是傻子啊!

最后郝钢部长非常认真地背了一段公司文件上的话:“你们会发xiàn

,帮zhù

汉唐集团做事,远比你们在山区辛苦的劳作收入更多,我们保护和尊重任何人的合法收入,只要它符合汉唐集团的规定。而且你们还会发xiàn

,在劳动中会得到与其他社不同的待遇和收获。”

最后新港社社长马加达献上他们带的两样礼物,一个是一棵橄榄树苗,一个是一百枚里尔。

郝钢部长和那个技术员都笑了,哈哈,这是郑成功当年收复台湾所受的待遇啊!

郝钢部长没有像郑成功当年那样做。

他大笑着说:“好吧,既然你们真心奉献,那我们全要了。橄榄树我会种到院子里,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里尔,你们会换回去你们需yào

的东西,我郝钢最不喜欢装逼的人。”

技术员一边在心里不满一边给他翻译了,他心里说,装逼啊,应该是学郑成功那样只收树苗不要里尔!

新港社人到底还是高高兴兴地走了。

达鲁和父亲马加达一样都扛着荷兰式麻袋回去,这和他们的护卫队一样,大家每人都扛着呢。没办法,胡椒质量太轻,体积太大。扛着倒是不重。还有一些只能暂时留在那里了。不要还不行,他们真热情啊。

“父亲,你说过,如果他们要树苗,是要我们臣服;如果只要里尔,那他们只要钱。可是都要了,是什么意思?”

“他们要所有一切。儿子,你说森林里的藤萝如何活着?”

“找大树呗。父亲,我明白了——那个人身材真是太高了!真像树神啊。”

“儿子,他从没有说过用我们去打仗,你怎么想?”

“他们不知dào

我们多能打仗!”

“唉,他们一定有更厉害的依靠!你要用心去想,用心去听!我最害pà

他们不用我们做事——”

“我们一定要为他们做事吗?”

“只有死狗才不用做任何事!”新港社社长马加达真发火了,他大声说道,“达鲁,你不是为你自己活的,整个社的性命全是我们一个选择来决定,儿子,你要记住,我们永远跟定最强者。直到我们变得最强!——你注意到他的表情了吗?”

“父亲,他的笑容真假。”

“但他真需yào

我们。只不过他们现在很忙,还顾不上我们,我最害pà

的是他们不需yào

我们,所以我答yīng

那么快——儿子,一定要做一个让别人需yào

的人,你才有资格开出你的条件!”

达鲁噢了一声,心中不喜。又被父亲训了一顿!

其实女生吴咏梅的到来,严重骚扰了明人农民的春播生产。

在正式春种的这一天早晨,建国安董事,又和女生吴咏梅一起晨练,现在这是很多穿越者自动自觉的行为。失去过才知dào

珍惜,更何况老天重新又给了个机会呢。

“你们不要这个样子,”女生吴咏梅焦急地对正在播种的明人农民说,“不整地也可以直播,但是你要做好除草的准bèi

啊?去我们那里要点我们配比的焦油,还能起一些防虫效果呢。不能这样简单做穴播!”

明人农民拄着点种锄头捋着胡子点头同意。

女生吴咏梅真心以为他听从了自己的建议,高高兴兴地又跑回建国安董事的身边。

“国安,我说得对吗?”

“对极了!”

可女生吴咏梅一回头,又不高兴了。

那个明人农民又开始用他的锄头点穴,后面跟的农妇又往里面放种。

“你看啊,国安,怎么能这个样子!你们怎么不管呢?眼看着他们生产力这么低下?”

“关键的问题在于教育农民,有个伟大无比的人物说过的。呵呵,食堂快开早饭了,我们先回去吧,今天会忙死的。这是对照田,到时候通过对比,他们就会明白了。比现在教他们的效果更好。”

“不对啊,我国水稻种植很早很早就有了,这面怎么还用旱稻呢?抗旱倒是抗旱一些,可产量太低了!”

“会水田种植的明人农民都被我们雇佣了……不要管他们了。”

两人慢慢往回走,今天是春种的第一天,还有好多工作。

可女生吴咏梅走着走着,又回头看看,轻轻地说:“他们种的田可能仅够糊口吧?”

“还要交荷兰人五成的王田租……如果我们不来的话。”

“天啦,好坏啊,会饿死人的。真怪啊,那面的世界还有台湾人感谢荷兰人呢。”

“我们不也有感谢康熙大帝的吗?大哥别笑二哥。不是更有感谢那个谁们的吗?”

女生吴咏梅忽然停了下来,她忽然收回了女生气,用她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建国安董事。

女人千变!

在17世纪的晨风中,女生吴咏梅的长发轻轻飘舞。她身上穿的是一套洁白的耐克运动服,脚上的耐克鞋样式也很漂亮。

所有穿越的女生们都带了大量的各式各样的衣服和鞋子,其浪费的吨位让男生们心痛不已。男生们恨不得光身穿越,也要多带现代物资。谁傻吗?这是一比N倍的投入和产出比啊!

可她们哪?唉,没办法,那是分配给人家的私人份额。当时也有男生探头探脑地想劝说她们,把用于衣服鞋子的份额让给自己,穿越后一定给她鸡蛋大的钻石,向老天爷保证一定是鸡蛋大的,还可能更大!

可是没有一个人成功。女人有时是劝说不了的,除非她能自愿。她们斤斤计较,却又没有成本的概念。真让人头疼。

建国安董事迎着她的目光,轻声笑了一下,说:“看到什么了,咏梅?”

女生吴咏梅用手指在嘴唇上做了个止声的姿势。

建国安董事看到她的手指白皙而纤细,显得她嘴唇更加红润。

“我听到了,国安,你心里有股涌动不止的情绪,它暴躁和不安,还在一直怒吼着……为什么会这样?你一直劝我忘了那面的世界,可你为什么总想着?你放不下吧?”

建国安董事不自然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不敢问自己的心。爱和恨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女生吴咏梅在1649年春天的早晨里,动作优美地转了一圈,这是她和另一个女生白洁刚学的舞蹈动作,跳起来很好kàn



她轻声说:“忘了那面的世界吧……为了我好吗?我有意把自己变成一个女生,我喜欢你宠着我,让我享shòu

你的爱——忘了那面世界中自私、冷漠的人们吧,有时候想想,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我们当年不也仅为了职称而烦恼吗?

我们那时都忘了生命的真谛……爱,才是永恒。我们一直相爱,这比什么都重yào

。可我却把生活的重心都放到评职称上去了。

我竟然希望得到他们的认可,我有多么的可笑——你应该笑我的!

我竟然只为了工作和一间房子就放qì

了我们的骨肉——还有什么比这更可耻?我也许比你都能拷问自己——

你看我本来都忘了,告sù

我,亲爱的,你还要记得多少?我只知dào

我现在是个女生,让你疼我爱我还宠我——”

建国安董事深深吐了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浊气吐出。

“我爱现在这个世界,虽然它什么都没有,可我真爱!你怎么没发xiàn

它的美呢?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去对付一切邪恶,你看我都学会开枪了。

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我更爱你。也要你好好爱我。不要去追求他们的认可了——你有我,我有你还不够吗?让明人们生活好一点吧,我们才会更好。

他们做完坏事可以跑掉,而我们不能——这是我们的世界。”

说完女生吴咏梅倚偎过来,紧紧和建国安董事拥bào

在一起。

建国安董事眼睛有些难受,他无语地紧紧地拥bào

着他的爱人,没有前奏,两人不自觉地热吻起来。

远处的郝钢部长,轻轻一拔小王四的光头说:“小子,少儿不宜!咱们继xù

跑早操。”说完开始跑了。

又打我头!

小王四被郝钢部长罚没成奴仆后,不仅被郝钢部长亲自剃了光头,在那个时代的部队呆过的人不会理发的很少。

又被强迫换上了汉唐集团式的衣服,当然是小号的,是这地方上的明人裁缝按照郝钢部长的要求做成的。

他的鞋子,郝钢部长是从范船长那里讨要来的。范船长为儿子范伟业准bèi

了许多成长中需yào

的东西,穿越者们人人皆知。范船长还很热心地多给了几双儿童袜子。小王四学会的第一句普通话就是“穿上你的袜子”。

每天早晨还要在凶神一样的郝钢部长的带领下跑步,跑回去还要冲澡,然后再吃饭。

郝钢部长巡视整个地区时,他还要背着装满水的竹筒跟在后面,看上去很辛苦。

明人们看到这儿,纷纷嘱咐自己的孩子,千万别招惹郝钢部长,遇到什么怪事可以去主动告sù

他,有打赏的。你看刘结首成了大结首了,而且得了多少匹布啊!也可以不管,就是千万别帮坏人的忙!

其实他们不知dào

。小王四现在快乐着呢。如果不强迫他学什么拼音,又是出早操的话。

首先就是比在家里吃得好。猪肉他吃过,但都不记得是什么滋味了,可在农业基地的食堂隔天就能吃到。米饭咸鱼更是管够。

其次他和郝部长一样住在办公室里,但他有自己的一张床还有蚊帐,干净,而且还没有蚊虫叮咬。其实这个郝钢部长什么活也没叫他干过,除了给他背竹水筒。只是汉唐集团的那帮子人,谁见了他都要摸一摸他的光头,着实让人厌烦。

小王四不会把他的快乐告sù

别的小孩子,他要独享。

但和老红毛安德烈可以谈谈。

可自己说得越多,他竟然越是伤感,老红毛安德烈多少次对自己说,他为什么不会早死。

为什么这么说?每天三顿饭他都准时送过来啊!

郝钢部长放慢速度地跑着,有意让小王四跟上。发xiàn

小王四有些走神,他就高喊了句,快点,跟上我!

小王四吓了一跳,马上快跑跟上。

感谢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Arvinmeritor、西陵王、悠悠闲人LN朋友们的打赏,欢迎新朋友8201522、jiangsong的到来。

8201522朋友,你打赏的力度吓我一跳。

第一百零四章 踢明人农民的屁股

终于到了穿越者们以他们的方式来种田的时间了。

首波种植水稻的大田早就准bèi

好了,一共两千亩。

当初,要开始泡田的时候,明人农民还想看笑话呢。离河岸如此远,也开成水田,到时怎样灌水?何况水渠坡度如此小。

可明人农民们没有想到的是,穿越者们有他们自己的办法。

他们直接搬来两台农用型抽水机,直接把它们的取水龙头往赤嵌溪的河水里一丢。没事儿,这水里没啥悬浮物。

穿越者们连柴油发电机都没舍得用,上的是斯特林蒸汽机,功率差点就差点吧,能用就行。机制木炭管够。

在斯特林蒸汽机的带动下,两台农用型抽水机的扬水口直接喷出两条两米多长的水龙,直接喷到水渠口的石板渠口上,赤嵌溪的河水便像绵羊一样乖乖地顺着水渠涌向远处的水田,丝毫没在意水面和岸边有近两米的落差。像这样的取水口,穿越者们准bèi

两处。还有一处备用。

这片近两万亩的水田,如果从空中看,它像一片干枯的树叶,那些横七竖八的水渠就像树叶上的叶脉。

但现在只是滋润了一小块而已。

可穿越者们相信,他们完全有能力让它重新散发出无穷的活力!

农机站里专们负责农田水利这一块儿的技术员名叫钱得利。

他做过农机配件生意,挣了点钱,后来和别人合伙弄了个小水利工程,走浇灌和兼营发电的致富路子。苦心经营后,当他们开始挣钱的时候,正好赶上那面的世界整顿农业水利行业的浪头,这时他们突然发xiàn

,原来自己的手续不全啊。这一整顿,把他的工程整顿没了。几年间挣得钱全让别人得利了。

建国安在招农业水利方面的人才时,他就自投罗网了。

钱得利和管斯特林蒸汽机的技术员,当开始泡田时正站在河岸上聊着天。

那技术员说:“要是做成水泥面的水渠就好了,听说红星工业区那面水泥窑体已经建起来了?”

钱得利笑了笑,说:“别以那面世界的眼光看现在,这里的地下水位高,水渠送水损失不了多少,蒸发量才能损失多少……只要你的蒸汽机好用。”

“那没事。连续开动七十二小时后再检修也可以。”

“看来要在这儿建一个取水站了……你的蒸汽机怕不怕淋雨?”

“我看过它的图纸,这家伙皮实着呢。只不过塞阀对材质和精密度要求高一点……那东西不占地方,带了不少。再说,老钱你也不是没看过资料,这几年,台南都有旱灾,要不郭怀一也不能起义,有口饭吃谁造反?就算能下点小雨,到时候搭个棚子就行了。”

“听说郭怀一他们在台北那地方表现不错……不说他们了,都是些古人……斯特林这么好用,那面的世界为啥不用它呢?”钱得利表示不解。

“嗨,柴油、汽油的,哪个不比它体积小,功率大?它啊,像我们一样生不逢时!你看它又要加炭了。皮实好用吧,可人家技术更新快啊,还没等适应呢,人家出新品了。”

两人一起给斯特林蒸汽机加满了机制炭。

“等柴煤来了就好了,它燃烧时间长。”

钱得利叹了口气说:“再长还得专人加煤。小水电、机井才是农业的正解啊!”

“等水泥出来就全妥活儿了……为什么是小水电呢?大型水电综合效益岂不是更好?”

“大型的,那是准bèi

让人捞钱的……小水电才能改变农业历史!它容易建成,投资少产出大,对环境破坏小,不行就是炸了也不心疼,多好啊——”

那个技术员没听懂,俩人也没再就这个问题探讨下去。

许多被雇佣的明人农民悄悄靠过来,他们非常好奇,这轰隆隆的物件为何能将水吸上来?原本他们不理解的事情有了些许答案,石匠来安装石板,原来是为了接水,可不,如果没有古板,那肯定冲坍了——敢修这么长的水渠,原来真可以送水!现在,连他们的眼光都看出来这个抽水机有多重yào

了。

只要他们不要动手摸,随便他们看!

“你们都过来看看吧,别动手啊!”

两人喊了声,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懂,笑咪咪地看着他们靠近。并不自觉地都把腰杆挺直了。

在雇佣明人农民挖好水渠后,其实那水渠完全是穿越者们直接使用挖掘机挖出来的,只不过让他们跟在后面,做做收尾工作而已。比如拍出倒梯形截面。

不过好在给他们做个示范后,明人农民立kè

就明白了。

穿越者们不知dào

的是,人家明人农民还在心里嘲笑他们道:“谁家水渠不是这样修的,喊了半天倒梯型,倒梯型,谁听得懂!”

就在这一天的早晨,赤嵌农业基地的插秧工作正式开始。

穿越者们把他们家底里的插秧机全拿出来。关键的时候到了。

日本人一共送了他们四台久保田乘坐式高速水稻插秧机,可分六行、八行、十二行三个不同的档。它速度快,不易倒苗和漏插。在那面的世界里比较有名气,要不穿越者们也不会贷款买它们。

这四台插秧机所占的吨位,一下子把其它手扶式的插秧机全取消了,不过当初李子强拍着胸脯说,人力插秧机,他保证在穿越后的第二年内解决。

第一波插秧他们要一次性插秧两千亩,正好是四台插秧机的满负荷工作量。当然有些边边角角的地方明人农民也要上场。

现代技术加古代技术统统上马吧!

建国安董事现在轻轻松松地坐在机座上。

此时赤嵌地区阳光明媚,春风微微吹拂着每一个人。一个好天气。

建国安董事的心里面鲜花朵朵开放,仿佛真是此时的春风吹开的,格外写意。是啊,生活的本质我改变不了,但我可以选择我生活的环境,这环境包括我想和谁玩,想遵守怎样的价值观念。

现在我选择不和你们玩了,让你们的评价体系见鬼去吧,让你们烂在一起吧!噢,我现在在新的世界里好好生活!

建国安董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他已然卸下了一个担子,一个原本不是他一个该承担的担子。

秧盘育秧就这点好,很容易就可以按各种规格和数量把秧苗摆放好,它们的根系还都带着底肥土团。

围观的明人农民有很多,他们看个开头后,也要去插秧。围观者中,还有一些来看热闹的明人群众,男女老少都有,整个场面闹哄哄的。

但建国安董事却很容易就在人群中看见女生吴咏梅,他冲着她摆了摆手,告sù

她,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她的心意。不要她有一点点地担心。

男人嘛,连自己心态都调整不过来,还称得起男人这个称号?!

他轻松地启动了插秧机,插秧机开始运行起来。小日本的产品真心不错,运行非常平稳。没有国产货那种颤抖。

八行水稻苗如约定般整齐而准确地插在平均一厘米水深的大田里。

建国安董事没有往后看,他不用去观察插秧效果,他的身体就能感受到,身下的插秧机抓苗、插苗的动作运行非常好。

建国安董事更没有回头去看女生吴咏梅,他相信她肯定明白了自己刚才的挥手。爱,不需yào

反复表白。

这世界有一个人真的爱你就足够了,哪怕到天涯海角,哪怕穿越时空。

每个人都活在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中,别怪别人和社会。

他不是第一次插秧,但却第一次有了不同的感受:

他现在不是在插秧,而是在绘图,绘一幅自己能操纵的跨世纪跨时空的蓝图!

农业才能改变历史!

没有了它一切都是空中楼阁。他越发地坚定起来,更加细心地感受地身下机器的动作回应。一切都好。

女生吴咏梅看到建国安董事的背影在对着自己微笑。背影会微笑?可她真的看到了。

男人的大笑迷人,微笑更迷人。尤其是有了爱的责任感的男人。哪怕是他的背影。

女生吴咏梅在明人农民的喧闹声中,却悄悄地退出了。她还有好多自己的工作去做。比如属于她自己的实验室,还没有安排好,一切都还没有头绪。她带来的设备,除了国安刷下了一批外,那个著名的以克扣别人设备闻名的李子强,臭李子,反而捏着鼻子认下了很多,可现在还摆布不开。

想到李子强无奈的表情,女生吴咏梅就想笑。这些人哪,以后就知dào

酶工程的重yào

了,不一定比钢铁的作用差!

但那需yào

时间呀!女生吴咏梅走在1649年的春天,感觉自己好轻盈。

明人农民们刚才还目瞪口呆,整个场面全是冷场,只听得一片吸气声。可当他们中有人大胆地下到大田里,看了下插秧效果后,立kè

欢喜地叫起来。

他喊了几句后,四周响起了一片叫好声。尽管那个明人农民被踢了几脚,却依然揉着屁股笑。

赤嵌农业基地的安全部长郝钢部长,踢完了那个明人农民的屁股,当然他收着劲呢,意思意思得了,今天大家都高兴。

郝钢部长板着脸对他的小奴仆小王四说:“你跟上去,看到吴咏梅教授安全回到基地后,再回来。你要记住,她这样的人才是你们的——守护神!”

小王四心里嘟囔着,正看得热闹呢——凭啥她是守护神,我看你才是!

最烦你板着脸,给我难喝的奶粉汤你这样,给我好吃的鸡蛋你也这样,恶神!

但他可不敢不听话,尾随着女生吴咏梅,不,是女教授吴咏梅去了。

郝钢部长斜眼看了下,又有一批从山区来的土著来了,现在他们正呆呆地看着插秧呢。还好,他们不像是来捣乱的样子。

郝钢部长不自觉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枪。手枪告sù

他,它一直在准bèi

着。

郝钢部长自己悄悄地笑了。偶然有明人农民看见了,感觉好像他们害pà

的郝钢部长,怎么忽然变成了邻居家的小哥?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酒后不乱性的支持。欢迎新朋友海上说梦人、longtu168168的到来,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第一百零五章 你们为何来得如此之晚

穿越者们在插秧,明人农民们也跟着欢喜,他们一大帮子人在机耕路上手舞足蹈起来。还有人高叫着穿越者们听不懂的话,还一套一套的。有人笑,有人哭,真有意思。

原来大田里修这样的路是给那个物件用!早说啊,一开始让我们糊里糊涂的。明人农民笑得开心,哭得有趣,好像那插的稻秧都是他们的一样。不过也别说,这里面还真有人家三成呢。

但是,这三成可不好拿。

他们明人农民也为那大田付出了心血。机耕只能解决水田田地的基本面,人工方面的收尾工作也很重yào

。一些小石子和硬质土块无法机械化处理,只能他们上了,当然这时候的工作强度要小了很多。

等这批秧苗完活后,汉唐集团的人对明人农民说过,后面还有几批,直到把开出的水田都插完。一切活儿还得照样重复好几遍。

明人农民们对此表示淡定,农民的活儿本来就是万万年,一天到头都要忙!

不过这一次和汉唐集团的人一起劳作还不算太累人。真好,每天还有马票拿。

忙完这些,他们还得去土豆地、地瓜地、玉米地忙活。最后还要集体去甘蔗田里对付那些宿根,打垄和松蔸都是很累人的活儿。不过比起这活儿,在其它的田地里平整和起垄,也轻快不到哪去。

土豆、地瓜、玉米也和水稻一样,高产的种子配上当地的原生种一同种植,不过让明人农民感到新鲜的是,他们看到这几样物件也正在新开出的秧田里育秧。

他们认得出这几样品种,只不过把玉米叫番麦而已。

如果不干涉历史的发展,从这些外来物种的称号上,我们可以看明人大陆上的人在不同历史时期的心态变化:

但凡带“胡”字的,大多是两汉、南北朝传入中国的;带“番”字的,就是明朝以后,传入中国的美洲作物;带“洋”字的,洋葱、洋白菜等等,可能是清朝末年和民国时期传入的。

如果不是穿越者们的到来,用不着我多说,大家可以看出明大陆人的民族自尊心是怎样一步一步变化的。

汉唐集团的建国安董事说现代高产种和古代原生种搭配种植,效果最好了,那就是最好了。谁也没有怀疑过。

其实穿越者们带了螺旋起垄刀,开沟扶垄器和旱地刀等工具,但是他们计算了一下,这样的活儿还是用人工合适一点。

新港社投靠的较早,可以置换出一些明人农民去干地里的活儿。穿越者们则省了柴油。小气样子吧。

顺便说一句,荷兰人把土豆和花生带到台湾后,当地人把土豆叫做荷兰豆,却把花生叫土豆。穿越者们来了后,强行都给改了过来,还好,此时这两样还不算普及,等以后台湾的明人叫习惯了,改口可不容易。又是个潜在的障碍。

当然,目前还是以水稻种植为主,其他的往后面排。台南真是个精华之地,种什么都可以,节气的问题不用太考lǜ



在计划中,穿越者们把第一步目标分成两期。

前期,先建成一家敞开式育秧工厂,利用现有的条件来实现统一管理、统一控zhì

、统一施肥打药,充分利用上台南良好的水、热的自然条件。当然这是在穿越者们的技术支撑下。

他们不去追求自动化,用人力好了。特别是在当前明人农民青壮年劳力不足的情况下。

要不然穿越者们哪里会舍得使用柴油去大搞机耕?

明人农民们习惯于种旱稻。我们尊重你的选择,可是你也得先育秧啊?怎么到了台湾后和当地土著学了呢?一点也没有体现出文化的先进性来。

考lǜ

到明人农民可能对旱育秧等抗旱育秧技术接受能力不够,容易造成秧苗素质参差不齐的情况,敞开式育秧工厂可以帮zhù

他们实现旱育秧。

这样一来可实现适期早播早栽。

建国安董事通过询问当地的明人农民,发xiàn

他们其实还可以提前种植,不必严格遵循教科书。首次种植浪费了点时间哟。

后期计划是,建成具有本时空特点的温室大棚,利用温室大棚工厂化集中育秧,可根据水稻秧苗生长发育所需,合理地调控温度、湿度,为秧苗生长发育创造良好的生态环境。还期望实现四分之一的自动化生产。

这样可提早水稻播期,缩短秧苗生长期,有利于秧苗及早栽插至大田,对避开水稻生长后期高温伏旱的影响,实现水稻稳产增产十分有利。

水稻的问题解决后,其它的问题就不太重yào

了。玉米可算最后一个大项,排在甘蔗前。穿越者们从来没有想过利用蔗糖可以换回大量商品粮和银两,他们只想着先如何生存了。所以甘蔗被排在后面了,毕竟不能让那些宿根白白荒了。

在穿越者们的计划表中,红星工业区的水泥应该在玉米秧苗下地前能够达到量产,以实现机井的建设。

否则,没有机井的配合使用,谁都无法保证玉米的正常生长。而且连带着关系到甘蔗的浇灌。它们都是用水大户。

问题都是一环扣一环,这是个大大的系统。

工业发展和农业发展的相互促进相互依靠,在穿越者们的手里得到理论上的完美展现。

一切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看完汉唐集团的插秧后,杨童生和刘结首慢慢行走在赤嵌溪的河岸上,杨童生慢慢平复了他刚才激动的心。

从汉唐集团的人来到这里开始,杨童生一直淡定无语。

他从不似那些明人农民般傻呵呵地围观。他不是看不上农民,恰恰相反,像他这样的农村大家族里的书生,对农业那是相当的关心。

耕读世家,在这个时代倍受尊重。但我们可以看到“耕”字是排列在前的。

博得功名,可跻身于公堂,以待光宗耀祖,照顾家族中的晚辈;时运多舛,可耕作于田地,期待上位者访贤于野。

但无论如何境地,他们都要手持圣人之书。

圣人之论微言大义,已是人间至论。

赵普,平民武夫出身,以半部《论语》治天下。杨童生深以为然。

重视生产,轻徭薄赋,与民生息,无为而治,发展耕织。一个纠纠武夫尚能如此,熟读全本的杨童生更能如此。可惜没有机会。

王安石的那句总评之言,更是深得杨童生心意:

“贫者因书而富,富者因书而贵,贵者因书而守成”。

此书岂不是指圣人之言?古人版的“知识改变命运”。大概就是这意思吧。

所以,在汉唐集团的人把赤嵌地区弄得鸡飞狗跳之时,他依然在家中安坐,手持圣人之言,毫不理会。各种令人难以到信的传言不断传到他的耳朵里,但杨童生依然端坐。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其奈我何?换个人收租子而已。此时,明大陆换得比这里频多了。

杨氏家族所租用的土地,在此地自有下人料理,无须他亲自操心。

后来,汉唐集团的人发布号令说,人人都要亲自前往登记,他人不可替代。刘结首几次三番上门求自己,他才爱搭不理地前去登记。

登记时,他非常不明白那些人为何要用小盒子比划他一下。刘结首也是一直不明白,当他看见杨童生经过此事后,小声向杨童生请教。

杨童生也是迷惑,沉吟半刻,含糊地来了句:奇淫技巧,不足挂齿。

刘结首一听,想了想也对,他知dào

不知dào

有什么用?能换来稻米吗?还是好生将汉唐集团交待的“工作”做好即可。

上次汉唐集团打赏给他的五十匹棉布真好。

这件小事在杨童生的心里留下了阴影,当然,这远远比不了杨氏家族把他打发台湾来开花分枝的打击大。

为什么杨氏家族全力培养他三叔家的孩子杨明浩,而不选他杨明显?分明是毫无眼光嘛。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高榜得中!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万事皆休了。从家乡传来的消息看,此时,四处战乱不止,民不聊生,时常有百里无人烟的惨剧。家族还正在为何去何从苦恼呢。未必好过在台湾的这一支。一声长叹。

这件小事到底是引起了杨童生的注意,尤其是汉唐集团的人大力发展机耕种田时,他远远地观望着,不是因为他害pà

,那时连明人农民都不怕了,还选择了围观,他更是不怕。

他实在无法解释这一切。他害pà

别人问他为什么。他不能总用一句“奇淫技巧,不足挂齿”这一句回答吧?再说,汉唐集团所用之物对开荒垦地之事大有裨益,总不能闭着眼睛说它是怪物吧?子不言怪力乱神之事,单单就是那些物件对农家活儿是多么有益,瞎子也能看到。可不能睁眼说瞎话。

汉唐集团公司?他在远处思索着这个名字。为何起这个名字?这些人明明就是我大明之人嘛!可又相差太远——待有机会,好生盘问一二。

但一直没有机会,刘结首更是一问三不知。

这一天早上刘结首又是兴奋异常地登门拜访,他说:“大喜啊,大喜啊。他们汉唐集团的人竟能一日插秧千亩!”

“甚么!”杨童生差点跳起来。这无法让他淡定。上一次他就大喜过望,这一次又来?!

今年的春季肯定要大旱了,刘结首和杨童生都是心知肚明。整个赤嵌地区的明人农民也是清楚。往年此时定有二三场春雨,而今年,到现在为止,连一场湿湿地皮的雨都没有下过。不用说别的,连赤嵌溪的河水都要比往年低上二尺有余……一场春旱必不可免。

百姓又少了一茬吃食,又是苦了些——

可是这些自称汉唐集团的人来了后,却大兴水田,实在让明人农民不明白。只不过为他们劳作,不仅管饭还有马票可拿,大家自是乐见其成,谁都不去点破。至于说以后还给他们粮食,那是以后的事儿。眼下好过。

可谁知汉唐集团的人真有办法,只是给一个铁家伙加一些木炭和水,那铁家伙竟能把赤嵌溪的河水轻而易举地吸到水渠里,可送到相隔很远的水田之中。只不过那些木炭都是一模一样的形状,不知为何,此中必有说道。

当消息传出杨童生家里时,杨童生坐不住了。直到刘结首兴奋地前来拜访时,杨童生立kè

随他一起前去观看。生怕这是谣传。

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有多大的春旱也是不怕的……

当时,他们两人远远地看去,果真如传言一般,真是太好了!

刘结首快步上前再次细细观看。尽管他早看过,但百看不厌!

这是什么?这是我们的救星啊……他都忘了陪同杨童生了。

杨童生一点也没怪罪他,他自己也是激动万分,有此物天下大旱又有何妨?从未闻赤嵌溪断流过,那么现在万事无惧了。当时他也不自觉地悄悄地靠前观望。他没听懂那两个在场的汉唐集团的人说什么,眼里只有那两条流淌不尽的水龙了。

那如大腿粗细的水龙在他眼里化做了数不尽的白花花的大米——

可紧接着的问题是,开出如此之多的水田,如何插秧?不过这个问题还不算太大,辛苦一些就辛苦一些,年少时也不是未曾做过,极苦啊。

但是就算此地全民皆上,他心里盘算着,恐怕也是忙不过来,是他们没有统筹之士,抑或是另有办法?杨童生宁愿相信前者。

杨童生想了好多种可能,但也想不出办法来解决,只得耐心等待。

泡完田必然不久就要开始插秧了。这是常识。

在家苦苦等待的他,当看到刘结首兴奋异常地前来,心都开始哆嗦起来,又是欢喜又是害pà

,难道他们真的有办法了?可他真的一点儿也看不懂啊!

在大田边,杨童生哆嗦着手,捋着哆嗦着胡子。说真的,他不是害pà

,而是高兴。

那如大房一般,发着怪声的铁车子,他看了没这样;那伸着巨爪,一下子把地挖出一大坑的物件,他见了没这样。

但现在他可真真兴奋大发了。

天下百姓如有此物,何来饥谨饿殍?!何来民不聊生?!

你们是何方之人,为何来得如此之晚!?非得我大明百里无人烟时,非得我大明恶徒横行,鞑虏食人之时,方才前来?!

他的眼泪流下来了……

刘结首扶着他在赤嵌溪岸边慢慢平静。

刘结首说:“先生大才,腹中有安定一方的才华,可否要投靠他们?”

“哼哼,”杨童生心思稳了下来,他抚摸着胡须,眼见那赤嵌溪水欢快地流淌,叹了口气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身不正。我一个读圣贤书之人岂可轻易投靠?

除非,他们能把赤嵌溪的河水堵上,让它永远造福此地百姓。让他们的那种夜晚发光之物,也照遍此地……”

刘结首看着那流淌不止的河水,叹了口气。

别看它现在温顺,这只不过是春旱而已,等它到了雨季之时,那可如疯牛一般咆哮。人力无法应对啊!

感谢美乐芝、酒后不乱性、Arvinmeritor、jiangsong,四位朋友的打赏支持。欢迎新朋友阴影1987的到来。

第一百零六章 老子当年都没享受过这个待遇

1649年是一个平年,是农历己丑年,牛年。也就是说这一年在2月11日的春节没有大年三十,直接就大年初一了。

古语道:牛马年好种田。此时,台湾的明人们会非常认真地说:“正是,正是。我们今年种得是好田啊。”

明人们今年非常高兴。他们手里的粮食比以前多了不说,还多了些许糖和油,还有盐,还有棉布和麻布。马票都可以买到这些。

眼见着大田里的稻苗长得欢气,一个大大的丰收是不可少的了。前一阵儿累点忙点不算啥了。他们还给发马票。

汉唐集团的人还说过,到六月份还会有一个“双抢”的时期,比这还累。

有的明人老农民听了想笑,但又不敢,不是怕汉唐集团的人,他们不杀人也不打人,只要不犯“龟腚”,听明白他们的要求也不难。

六月份就可以收割?不可能吧——然而——真令人期待啊!

今年的立春比春节早了八天,是2月3日。明人们私下有言,今年的日子好过,这都是有征兆的啊。尽管立春比春节早也不是稀奇的事儿。

在明代,明人们都是比较看重立春的,不像他们的后代那样更看重情人节,也许明人们不缺情?

他们到了立春这一天,一般塑芒神为太岁,塑土牛以起事。这是因为他们想靠土牛以送寒气,并藉此升阳。

迎春之仪.招集俳优,饰以冠带,被服乘马.效仿古人云台谙将、瀛州学士之类,多至数十队。又让娟妓绚装环配,童子衣被锦绣,坐于台阁中。制成彩亭数十,中罗列市肆诸物,备极繁华,以导芒神土牛。

这可能是大明版的花车游街吧?反正挺好kàn

的,如果再有穿着比基尼的舞娘,在上面不停地跳舞,那就更好kàn

了。以后再说吧,也许能做到。我们的民族凭什么没有正了八经的狂欢节?好日子不能都让别人过了。

此时远近之人,至期塞途充路,肩摩鳞集,群聚而观,称为“看春”。队伍经过人家,各设香烛,焚烧锗币,用来迎接芒神土牛.并向土牛抛掷五谷。大家都图个喜庆。

当然我说的事情只能发生在明大陆的大城市里,算是他们那里的“北上广”吧。

台湾现在肯定不行,现在这里的人全是两个时空的失败者。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时间,种田啊,攀科技树的,都是要加快发展。时间很宝贵。

穿越者们不在乎立春这个节日,全当它是吃个春饼的日子。但明人们在乎,尽管他们逃难到这里来,可他们竟然没有忘了明人大陆上的节日。太可恨了。

明人劳力纷纷向穿越者们请假,说要回家过节,明天是立春,大日子。

许多穿越者都被气坏了,老子当年都没享shòu

过这个待遇,你们刚吃上几天好饭就想享shòu

了?!我们一直在苦干,你们倒是要回家过节,把我们扔在这儿……你们有没有一颗感恩的心?

李子强董事阴沉着脸,对请假的一帮子明人劳力高声说:“你们可要想好,这请一天的假,十斤米就没了……”

明人劳力们全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他们谁都知dào

这个李子强董事从不欺负明人劳力。

他们推翻了车,把车板砸坏了,把红砖弄碎了,把水泥倾洒了,李子强董事看到后,还主动上前帮忙收拾,从不骂他们。

甚至他们学着和水泥时,把三铁锹沙子一铁锹水泥的比例弄成四比一,他也不生气。

他当时还好声好气地说:“你他妈的连三都不会数吗?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说完自己在那儿笑个没完。

明人劳力真心不知dào

他是什么意思,直挠头。

只有当他们因为疏忽而做错了工作时,才会被踢上一脚,大骂几句。而且这踢一脚还能换回三斤米。

这是个故事,我慢慢讲来。

有一次,有几个明人劳力以为自己干活都干熟练了,便有些松懈,给机制炭设备投放原料时,忘了一定先要向检验员报gào

,让他做了检验后才能投放。他们感觉原料都晒干了。结果这些原料的水分大于百分之五,它们还没被太阳晒透。

事后检验员估计着,当时可能达到百分之十了。要不烧制出来的木炭不可能裂成这个样子,有的裂隙都像小孩子的嘴了。好好的一批中高温木炭原料,被烧成了低温炭。只能用于烧锅炉了!

在那面世界当过高炉炉前班长的徐前明,现在暂时负责制炭这一块儿。从河口基地回来的叶子鸿和苏离白做他的助手和检验员。

徐前明气得浑身发抖,他骂道:“操你们妈的,你们知不知dào

低温炭才一千来块钱一吨?高温炭要三千多块,是炼钢的高炉都能用的好东西,要是能出口日本那都是能换回外币来!现在全毁了,和普通木炭没区别了!你们赔我!”

几个明人劳力吓得要给跪,徐前明没让,他恶狠狠地说:“磕头有屁用?扣工钱!一人扣五斤米!”

李子强董事听到这件事后也来了,他太关心这批烧制水泥的专用炭了。他气势汹汹地冲着几个明人劳力去了。

徐前明连忙拦住了他说:“李董,别生气了,我骂过他们,也扣了他们的米了。”

李子强董事气急败坏地说:“我还指着这批炭能马上烧制水泥呢。他们全给我毁了,我又得等!”

徐前明依然拦着他说:“算了,说起来我也有责任,就上厕所的一会儿工夫,他们就惹祸了,再生产还来得及,不是石膏还没到位吗……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向李董拱手谢罪!”

几个明人劳力连忙向暴怒的李子强董事乱拱手乱说一气儿,动作可笑不说,有的还说“大王饶命”。把旁边帮忙翻译的一个穿越者都弄笑了。

李子强董也笑了,他对徐前明说:“你别拦我,我刚来时就发誓,每一个人都要狠狠地踢一脚!”

徐前明一下子松了手,靠,你刚才那表情我还以为要杀了他们。对,踢他们屁股,狠狠地。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李子强董事欺负明人了。他真就踢了明人劳力一人一脚。事实证明李子强董事说话算数。

临走时,李子强董事说:“扣米的事儿,就算了……传出去影响不好,我们总骂别人对手下小气……”

“那不行,违反了规定就得受罚!罚两斤吧——”

一脚换三斤米的典故就是这样来的。

李子强董事的脸现在阴得要渗出水来,他面对着请假的明人劳力说:“如果你们非要把立春当成法定假日也行,我就按照规定来,谁要是不请假,我给你三倍的米,就是三十斤,怎么样?”

明人劳力当时想了想,大多数明人劳力还是毫不在意地拒绝了,三十斤米怎么啦?我手里都有好几百匹马了。立春是大日子啊!好好和家里人祝hè一下,要不今年能这么好过?

最终请假回去的都是有家有业的明人劳力,留下的,都是单身且无家业,他们也跟着高兴,这一天挣三天的米钱,好事啊!

最早被收留的四十一个临时工,禁不住对着那些明人劳力露出羡慕的神情,李子强董事顿时怒道:“你们羡慕什么,你们有家吗?我放假给你们,你们能上哪儿?!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知dào

产业工人最重yào

?他们顶多就算是给人家搞装修的短工——在不正常的社会里他们才能比你们挣钱多,咱们不正常吗?!瞧你们那点出息,明天你们的日工资也是三倍!”

明人临时工们真心乐了。

他们现在慢慢摸透了,只要顶住李董开头的雷霆之怒不怕,那么后面一定有好事儿等他们。

他们其实早都挣上工资了,比明人劳工还早,只不过当月的还没发,等他们开工资后,他们就知dào

他们远比劳力开得多。

一切都是个时间问题。

苏离白和叶子鸿鬼头鬼脑地跑到李子强董事这里,苏离白说:“李董,我们是不是也该放假一天?咱们没工资可要有福利吧?”

“小子,做美梦去吧。今年连过年都没有假,干活去!”

“我靠,合着我们连个古人都比不了!他们有工资,有福利,我们明天立春还得干活?!太不像话了。”

“你在那面世界时立春日放假吗?”

“不啊,咱们这不穿越过来了吗?这边不是讲人性吗?”

“想讲人性啊?晚上陪我喝酒吧,我好好给你讲讲!还敢在网络上臭我!”

苏离白当时就火了,叶子鸿当时就跑了。俩人前后追着跑远了。

李子强董事看着这两个孩子一样的人跑远,心里叹了口气。放心吧,我们以后一定会很美好的,现在苦点吧。咱不和古人一般见识。

在红星工业区,穿越者们生产机制炭的原料来源主要是由台江内海修船厂提供,他们造机帆船时产生的锯末子,还有他们使用过后的下脚料等都送过来。剧末子可以直接用,下脚料他们要再加工一下,直接就用粉碎机粉碎成合格的原料。

用它们制成的机制炭,李子强董事表示满yì

。经检测它们含炭量都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热值在八千左右。

还有其它的一些东西也可以充当原料,比如稻草、稻壳、竹子、枝条等。当然,这样的都被制成低温炭,充当烧石灰和普通锅炉的燃料了。

徐前明曾对李子强董事说:“满足吧,你。在那面的世界都是用劣制煤烧制水泥的,挂窑挂得厉害。几天就要停炉清除一次,很麻烦。咱们这儿啊,是用优质机制炭,灰分极低……不过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我们都是败家子儿,这水泥得卖多钱一吨能够本儿?”

李子强董事大手一挥,说:“你可别学河口基地的那个宋董,我看他越来越要往地主老财方面发展了,手头有东西总是先攒着攒着的,备用备用的。哪里像伍董那样,一句话,使劲霍霍去吧。多干脆。”

这套机制炭设备是李子强董事强行从宋士达董事那里要出来的。计划书上本来是安排河口基地供应木炭,一直坚持到台北地区能供应煤炭为止。

可是台湾北部地区传来的信息说,那里的荷兰人是有一千多,但合格的劳动力不足二百。

这可就太气人。

李子强董事当时就泄气了,完了,我要的煤不可能现在送来了——

感谢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jiangsong、tfhy5523、过过吧六位朋友的帮zhù

和鼓励,现在均订终于达到一百人了,真好。

欢迎新朋友天医星君的到来。

第一百零七章 我们穿越者是独自奋战

李子强董事当时立kè

和宋士达董事联系,要他马上把备用的机制炭设备运送来。

宋士达董事迟疑地回答说:“李子啊,200个荷兰劳力也够用了吧,还有一百多明人呢,关键的时候,一百多安保队员也能顶一阵吧?”

李子强董事在心中叫苦,完了,大使的小心眼毛病大发了。

李子强董事和颜悦色地与宋士达董事联系道:“大使,我们打死太多劳动力了,台北那面把一些商务员之类的都算上了,你知dào

,我这里也有几个,干个屁活儿啊,知识分子干不了体力活儿,咱没那么狠心——你把那套设备送过来吧,木炭不够用的。现在还没法把八斗子煤矿的工作面打开,没有三个月的准bèi

时间不行。台北那块儿现在雨还下个不停,再说那几个小煤窑太小了,听说矿口只能进一个人,你想啊,煤都论担卖,那才多点儿……”

“李子,这可是最后一套设备了。我想留在最关键的时候投入。”

“现在就是最关键!”

“再想想别的办法——办法总比问题多,是吧?“

“那是我常说的!不行,我现在就要!“

“不给!”

“啊哎,你找打啊!我要召开董事会!”

“随便,我等着!”

最后,董事会决定,现在可以启用备用设备。

几位董事虽然各据一方,但便捷的通话,让他们仿佛在一起探讨一样。

这次会议上,李子强董事少见地得到了三票赞成,一票反对的结果。加上他自己的,完胜。

建国安董事少有的发表长篇大论说:“我们在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时候,是不是也应该考lǜ

利益的最广化?我们可以留一些后续手段以图自保,但是不是更应该考lǜ

把利益分配出去,让受益者更广——”

宋士达董事生气地说:“建人,你跑题了。”

建国安董事一点也没有生气,他笑着说:“我没跑题吧?我们不需yào

什么后手,实践证明,我们的快速发展就是我们的后手。想让自己过得好,有时候就要让别人也过好……”

“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就是最强者,平推一切!马上啊,马上我就把带过来的自强二号枪都装备上!”李子强董事开始洋洋得yì

起来。

孙德发董事也少有的发表长言说:“我们都是见过各种丑恶的人,没有什么邪恶伎俩可以骗了我们,也许我们无法在道德上审判别人,因为我自己也曾迷失过,我真的为自己浪费过宝贵的时间而后悔——我有一段时间真的在随波逐流,我从不去思考,而且看到美好却不去珍惜,不去保护,每天想着如何杀时间——现在感谢李子,我们又有了二十年的时间——”

李子强董事插话道:“都是几十年的哥们,别感谢我感谢我的总说——哈哈哈,我听了会生气的——哈哈哈!”

“闭嘴!现在是我的发言时间……”孙德发董事少有地高喝了一声,他接着说,“历史告sù

我们靠恐xià

百姓而存zài

,是多么的可悲——越有特权的社会越没有人权,最后那些特权者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崇祯,卡扎菲,还有那个当过主席的,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最后死得多凄惨?

也许我们当时做小民的人看得热闹,现在轮到我们面对了,那么我认为,我们的后手就是快速有能力去守护一种规则,没有弹性变化可能的规则!并一定让它传承下去,其它的都不重yào

——不要让我们的后代来踢我们的屁股。”

宋士达董事算是听明白了,大家不太赞同他保守的发展观,心中不由得不伤感,你们知dào

我们现在柴油剩多少了吗?一但全用光了,出了异变,我们都跑不了……再这么发大米,我们的存货还够吗?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伍大鹏董事长的发言已经不重yào

了,就算他反对,也是三比二。臭李子赢了

伍大鹏董事长很高兴眼下的情况,他吃惊于建国安董事和孙德发董事的变化,心里嘀咕着,这两小子遇到什么事儿了?变化挺大啊!他还真没有关心什么设备问题,那都不是重yào

的事。他一直认为,正确的决策过程比正确的决策更重yào



伍大鹏董事长最后做了总结式的发言:“综合考lǜ

,我们现在加快发展才是关键!”

李子强董事要的东西到手了。

他莫名地高兴起来,并不是仅为设备到手。他觉得大家都理解了他的苦心。他想做出一个关心别人的姿态,亲民吗,一定要有的。

他真诚地问道:“发仔,你刚才说没保护一种美好?是指你第几个女朋友?是第八个,佛山来的那个?嗯,她是很可爱,小鸟依人的,后悔不珍惜人家了吧?我当时见了照片都为你可惜——”

孙德发董事感谢地说:“滚!”

李子强董事毫不在意,他大大方方地说:“不客气。”

如果说红星发电厂是红星工业区发展的心脏,那么,目前在建的红星水泥厂就是工业区发展的粮食生产地。

当孙德发董事帮zhù

红星水泥厂的小矿山,放响了本时空第一次工程爆破后,现在,他们的爆破水平已经下行发展到传统的高台段开采阶段了。

小矿山的每台段高5米—10米,明人劳力手工凿孔,穿越者明眼放炮,土著和荷兰人人工运石,安全条件差到没边了。但是,这里肯定比《悲惨世界》里冉阿冉呆过的采石场条件好多了。

至少没有脚链之类的,也没有皮鞭和看守。

穿越者们大胆地起用明人临时工,把荷兰俘虏统统交给他们管理。穿越者们准bèi

看看人性大对碰的热闹。太坏了。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俘虏们被告之,听从明人临时工的管理,劳动换食品,逃跑杀全体,再说台湾北部地区都解放了,他们还能往哪里跑。

还好穿越者们定下的工作时间只是十小时,不算太苦。

一开始穿越者们还害pà

出状况,由几个基地民兵在远处偷偷用望远镜观察,还行,采石场比较有序。

随着河口基地木业加工的发展,现在的明人劳力们,可以用上硬木箱式手推车运送石料了,当然只能挑较小块的。这算下行发展中的一点进步。大块的由荷兰人对付。

穿越者们用的炸药是普通的工程炸药,无论是安全性还是威力,都没有孙德发董事上次用的好。这没办法,第一次爆破,一是要打开矿山的工作面,二是加快先期的准bèi

工作。

爆破员是这个矿山的唯一穿越者,他们真害pà

明人劳力们浪费炸药。

现在四十一个明人临时工可以担当不少工作,比如还可以领着新港社送来的人烧制石灰,比如还可以领着荷兰人挖沙筛沙,比如还可以领着明人劳力往球磨机里投放石料。

时间长一点儿后,也敢大声地训斥土著和荷兰人了,而且和明人劳力们关系尚好。

但是一见到穿越者,还是有点怕。怕什么?

那些明人临时工看着他们训斥的人,第一次感觉到穿戴着汉唐集团发给他们的装配,挺好的,让自己感觉和那些人不一样了,他们是汉唐集团的人。

光头也是挺好的,凉快啊!不怕太阳晒,咱有斗笠。

劳动创造了人,还能创造自尊?

红星水泥厂的球磨机是国产货,原因是在日本贷款买不到这么小直径的。它直径二米二,长六米五,是那个国家八十年代水泥工业的主打设备。购买时好容易才从仓库里翻出来。原本是要两台,可是又被大家无情的刷下了一台。

石臼也能碾生料吧?你不是有机加工技术吗?以后你再加工制造吧。

人家当年用石臼、石碾、地窑和木制鼓风机都能日产三吨,你凭什么要两台?

当时李子强认真地说:“孙德发同学,我认为有人把不良情绪带到工作里是不对滴。我刷下你的设备是为了工作,你刷下我的就是打击报复别人,就是小心眼的行为,这样的人个子长不高滴。”

说这些没用,最后还是只带一台。

球磨机都只有一台,更别说能带旋转窑了,普通直立窑去吧!连个机立窑都不给,人工上料、下料去吧!

李子强董事当时深昧这黑暗世界的苦滋味……文科生和理科生联合起来,让他这正了八经的理工科生情何以堪?

红星水泥厂决定采用干法生产,湿法又要多加设备了。

当时李子强深深痛恨网络,这帮子人什么东西上网一查就都知dào

了,唬弄不了。他们还知dào

水泥干法和湿法生产的不同!

他终于明白某个zf为什么会痛恨和害pà

网络了,真不好骗啊。我说的是朝鲜。

别看我们红星水泥厂小,我们的生产流程和大型厂一样一样的,我们也分为矿石开采、生料制备、熟料煅烧、水泥制成、成品装运等5个部分。

不过人家能达到三级碎石,我们暂时能达到两级,以后技术还下行发展,石碾配发动机的干活。

但是我们的水泥中各种配方比和你们大型厂是相同的,不过别和我们提温控技术。我们认为能有水泥就行,全当没有水泥标号的这个概念。

以后的水泥的评价标准一定会由我们来定。

普立窑直径二米,高七米。还好是两座并联。

李子强董事在未来水泥厂厂长张明澄的帮zhù

下,认真推算了一下产量,他决定恢复一百七十公斤一桶这个计量单位,那样能好听点。

年产五万桶!听着多让人爽气。

也不仅为这个,本来水泥厂就决定用木桶这个包装物来运输。河口基地又有的忙了。

李子强董事看着水泥厂建成,高兴坏了,这是几十个日夜的忘我工作才能这么快地建起来啊。虽然他没有亲手主抓红星水泥厂的工作,但自己本职工作干完后,也来帮忙过。仅仅帮着递粘土耐火砖也算帮忙。

明人劳力们立春时放假,穿越者们工作;明人劳力们春节时放假,穿越者们还在工作!

1649年2月11日。

今天可是春节啊——可今天就要点火了——

我们穿越者是独自奋战,我们真了不起!

一时间李子强董事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旁边的叶子鸿也跟着有些感动。

苏离白不在意地说:“你感动什么?人家穿越都是找乐子的,靠,到我们这儿是来受罪的!你感动个什么?”

叶子鸿火了,他小声骂道:“你妹的,我敢动你!”

旁边的张明澄,像所有人一样,根本没有理会这俩孩子的打闹。

他是未来的红星水泥厂厂长,是他全面主抓的红星水泥厂建设。

他本来是个台湾人,长期在广州工作。他的父亲曾是台湾某私企高级干部,十三岁举家迁往印尼。二十岁那一年在美国求学时父亲公司营业失败,同时父亲被公司牵累付担了大笔债务,自此辍学,踏上了和父亲一起拼搏还债的路程。

哥斯达黎加,南非,莫桑比克都曾经待过,干过建材,小型太阳能发电机,风力发电机销售等等。当终于还完所有债务后,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父亲至少在台湾老人院里很幸福。

这时他却发xiàn

自己已经四十岁了。

他长期居无定所,没有女朋友。

女人就是这样,一方面要你有好多的经lì

,另一方面又要你永远在她身边。

当宋士达招聘各路人才时,他因为会一口流利的西班牙和葡萄牙语而被选中。

现在,红星水泥厂终于要开火了!

张明澄眼睛噙着泪水想,三十多天啊!自己的双手和双脚都生出茧子了。普立窑也不是好建的,更别说并联,还综合利用废热了。光窑体就修整了多少次?

忽然,有人注意到,路上来了个明人小贩,他挑着一副挑子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还没到跟前,他就放下挑子,冲着众人做了个罗圈揖,拱手说道:“各位老爷,小老儿我是赤嵌小饭庄的,受几位客官嘱托,来送各色糕点的。”

说完便打开挑子,一样一样地摆在挑子上。

众人看到那挑子是折叠式的,放开后挺大,上面摆了挺多各色糕点。

“小的先在这里祝福各位老爷了,”他还有点小骄傲的样子,说,“小的手艺传自苏州,虽未得真传,但也略似一二,各位品尝一下就可得知。”

李子强董事看了看那些漂亮的糕点,心中一阵温暖,说:“是农业基地让你送过来的?”

说完心里想,建人真是好兄弟啊。

“不是,是几个在这‘工作’的本地客官让送的。”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

“那几位客官说,老爷们没有过节的习惯,怪寂寞的,那就尝尝我们过节的物件吧!”

说完那人还拿出背后的竹筒水壶喝了口水。看来这一路走得挺急。

徐志明一眼看去,就认得竹筒是河口基地产品。顿时心中不高兴了,这东西没有往外卖,小贩又不是给这里打工的劳力,他怎么会有?

徐志明想起了,有那么几次明人劳力说失手打破,他还信了,给补上了几个。

劳保物品挪用!

徐志明问道:“这些糕点的帐钱都算了?”

那人道:“那些客官都会钞了。”

徐志明的心情好了一点。

张明澄上前挑了一个小白兔样子的糯米糕点,他轻轻吃了一小口。好甜啊!

众人上前,你一块我一块的分光了。

李子强董事随便抓起一个老虎样子的糕点,一张嘴老虎就没了。

他小声说:“小气的,做得这么小!”

红星水泥厂热热闹闹地开火了,普立窑向着1649年的蔚蓝天空喷发出股股浓烟,像是宣告自己的到来。

大家不自觉地鼓起掌来,甚至互相拥bào



可大家都忘记感谢人家河口基地送来粘土耐火砖了,尽管有不少是畸型的,毕竟还能用不是。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jiangsong、微笑雪狼longtu168168、zmcyhh、云刀图的鼓励。

技术这一块儿,我只能处理成这样了,我真是尽全力了。老朋友们,还有订阅我的一百零三位朋友,你们满yì

否?以后就这样处理可否?可留言。

第一百零八章 建造竹楼的工程只能包给古人

河口基地和热兰遮城的通信是靠无线电台。实jì

上,以热兰遮城为中心,河口基地,红星工业区,赤嵌农业基地,和正在艰难开发的布袋镇,都已经形成无线电通讯网络。几十公里的距离都没用中继站。

穿越者们无比看重通讯问题。大家来到这个时空,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失去联系那就太可怕了。

恐惧往往产生在无法沟通信息的时候。无法沟通信息往往会让民众产生当政者最伟大的思维,要不是没有他们,我们就——就完了,可不能活了。

这就是为什么某个国家花费巨额资金,也要把国内变成一个大局域网的原因。如果不这样,他们再说“帝国主义亡我们之心不死”,你还能热血起来吗?你要是笑了,他们就要哭了。我说的真是朝鲜。

所以当初河口的基本建设刚一完成,他们立kè

就把无线电台的发信、收信等相关设备安置好。赤嵌农业基地的通讯建设其实还是学河口基地的。

天线好解决,20米高的木头加竹竿天线,保证了他们之间的交流。先对付着吧,等第二轮基础建设开始再说。而且他们中的无线电爱好者,也叫火腿的,终于不用向那面世界的无线电管理委员会提出任何申请了。天线想架多高,我就架多高,不用去申请。只要设备允许,我想用什么频段就用什么频段,气死他们。

这期间,尽管他们仍有船载电台可用,但只有固定的装备才给他们安全感。谁知dào

他们是怎么想的。

通信畅通,让穿越者们心情好极了。有重yào

事情时用到它,没事时,穿越者们打屁聊天的事也干过。

一切事情无不可告人,穿越者们没有能让别人去猜测内幕的决定。当然,只允许在穿越者的范围内。

没有信息公开化的团结是伪装团结,我说的对吧?

可像李四和王三这样的古人,如果想要知dào

热兰遮城、赤嵌地区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只能等明人运输船来回时传递口信了。

无线电台只为明人服wù

过一次,那就是上次王四非常想知dào

在赤嵌地区的家人是否安好,而宋士达董事为了表现临时工的待遇好,特意为他联系了一次。

当时,王四听到爹爹的声音时,吓了一跳。但还是能听出是爹爹的口音。想必那面的爹爹也是同感。俩人结结巴巴地聊了几句,就完事了,一切安好就行了。

俩人有时候本来还想再用它,但是看到那个地方不知dào

什么时候挂起有什么“重地”样的牌子,那本来是那面世界的常规。

可李四对王三说:“三弟,他们这是给我们看呢,以后莫要提起此事。”

王三想了想说:“是的啊,他们连门口的哨兵都辙了,可以让土著人随便出入,可那一处小房子,却说是重地。我明白了。”

面向东北的地方,也就是木材厂那里,原来确实有哨兵,还有竹子架的岗楼呢。可是不久前,当李四和王三真的招了好些放索仔社人来之后,大家真zhèng

明白了,他妈的,原来这里,我们实力最强!别看我们河口基地只有一百多人。

我们全是精壮啊,你看那些土著瘦的,我们一人对付三个不在话下。再说了,怎么忘了那句话了,“AK在手,天下我有”啊!

于是他们撤了岗哨。土著们来来回回地运货换货,谁有功夫去次次查?岗楼就留在那了,你要是有时间和精力你自己去拆,穿越者们懒得理它。

来来往往的土著们一开始还感兴趣,偶尔爬上爬下的,十几天过去,他们也够了,经过时连看都不看。

刚开始时,穿越者们要是去木材厂或木炭窑、砖瓦窑等地方,如果不坐车的话,都主动背着AK47,以防万一。一个月后,没有人背了,嫌费力。但手枪必需yào

带,这是宋士达董事反复强调的命令。

可有人真的不在意。

怕什么?如果真有传说中猎头吃人的部落,如果他们真的大规模从阿里山山区冲下来,向河口基地挺进,那他们首先得过放索仔社和鲁凯、排湾等社散居的地区,首当其冲的会是他们。

弄不好他们还要上河口基地这里来求救呢。

谁叫他们好几个村子和部落的人都有在这里打工的呢?宋士达董事都有哪天想办一个联谊会的打算。

通过越来越频繁的交往,穿越者们发xiàn

原来不同社的人,差距也是很大的。有崇拜蛇的,有崇拜狼的,还有崇拜鸟的,就是没有崇拜穿越者们的。宋士达董事也有哪天搞一搞军演的打算。

这一切都拜李四和王三所赐。

在第一次和土著做生意的时候,土著的生意观和价值观彻底打败了宋士达董事,让他捏着鼻子认可。

可面对李四和王三,宋士达董事高兴地发xiàn

,这俩人和自己的经商理念比较相似,很容易沟通,属于一点就透的临时工。不仅能理解自己,还能在信息反馈时,把一些宋士达董事因不了解实jì

情况而造成的或潜在的漏洞给补上,真是难得!

当三个人一起商量讨论对付土著们的办法和措施时,场面分外和谐。差点就要勾肩搭背地互相口称哥们了。说着,说着,宋士达董事有些恍惚,是自己智商降低了,还是这俩古人智商太高?

大家想的办法怎么能如此类似,还能互相补充?!

可后来想想,怎么能不像?这不是废话嘛,大家都是一个文化传承啊!

有奶便是娘,无利而不往。大家不都是一个样子?

看来河口基地可能的危险主要来自海上。

宋士达董事深刻地认识了这一点。不过同热兰遮城一样,他们也主要靠船上的雷达来防御。二十海里的雷达探测距离,让穿越者们有了足够的防卫空间和时间。

穿越者们尝试着做过推演。以这个时期最快的英国式盖伦船来计算,根据资料,它们完全在顺风顺水时航行,可以达到每小时10节的速度……

当时就有李姓穿越者哈哈大笑,表示反对,他撇嘴说:“每小时10海里,将近20公里的时速了吧?海水对船头横截面的压力是多少?对船身两侧呢?还有桅杆所受的横向拉力呢?别的不说了,单单帆布能承shòu多少拉扯力……你们推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过了一会儿,伍姓穿越者重新整理了一下领带,坐下后说:“这小子挺有劲儿。咱们这不是正式会议,是闲聊,不需yào

他参加。好了,现在把他踢出去了。我们都认为料敌为宽是正确的思路,我们继xù

说着玩。”

在正式会议上,穿越者们最后决定,先以三个小时为期限开一次雷达,最后用坏了……就用坏了!所有拥有雷达设备的船只,轮流开机,能提供两年的保护就行。

1649年四月初的一天早晨,李四和王三早早地从自己的宿舍里下来,向木材场走去。听说那里要给自己安排新的工作。

他们俩暂时住在河口基地。

河口基地分了一间竹楼给他们俩,不收钱。其实那是人家俩人自己搭的。

穿越者们发xiàn

,在搭建竹楼方面,他们还没有俩古人麻利。穿越者们完全是靠铁丝生生捆绑成的,速度完胜他们。而这俩古人,从头到尾都是竹子对竹子,连绑扎都是用竹子青皮。

肯定不结实,穿越者们断言。

可当刮过一阵风后,穿越者们的一间竹楼倒了,而古人的安然挺立,只不过有点形变。两个古人嗨哟,嗨哟喊着口号,都没找穿越者们帮忙,几下子就把竹楼给推正了。真行。

穿越者们检查了下自己的产品,发xiàn

不是不结实,而是捆绑的太结实了,在风力的摇晃中,铁丝把竹子给勒断了或者说是磨断了。幸好当时穿越者们没敢在竹楼上住,其实住了也没事儿,不到两米的高度……那也不能摔着啊!

穿越者的船上有天气雷达,提前通知了河口基地,估摸着也就四五六级风吧,没人当回事儿。

当然也通知了两古人,可他们不知dào

从哪看出的,说,没关系,必然不是大风。

竹楼不同的结果让穿越者们服了,不得不把建造竹楼的工程包给两个古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俩召集土著,热火朝天的搞房地产开发。一边开着穿越者的工资,一边又一个里尔一个里尔地挣着穿越者们的承包钱。

这两个古人现在不认马票。期间因为过年,王三回了一趟家,也见过马票的使用范围,可是等他回来,和一直没走,享shòu

加班工资的李四不知说了什么,还是不愿要马票,就认里尔。

不认就不认,到时候看你认不认!到时候啊,你攒的里尔还得全回到我们手里,你们信不?你们就攒吧!

说不清穿越者们是嫉妒两古人还是理论自信。

到底,穿越者们的竹楼楼盘让这两古人开发商给开发出来了,穿越者们还得给他们提供各种建材。

本来是三样,竹子、芦苇、铁丝。可这俩古人表示铁丝用不上,不过他们可以自己出钱买下来,作它用。

当时宋士达董事就火了,不卖!什么是你们出钱?那都是你俩挣我们的钱!铁丝也是宝贵物资的说,铁丝不是用来绑东西,你们还想做有线电报?怎么样,听不懂了吧?……用不上也不能卖给你们!

难怪李子强董事总说他有一股子小家子气,这可以作为一个例子。宋士达董事心情不太好。

两古人当时也就是说说,但没想到宋士达董事这么大声的回答,他俩刚要给跪,可宋士达董事却转身快步离开了,他们还给谁去跪?

宋士达董事气哼哼地想,全河口基地成员学历平均大专以上,还都有多年的实践经验,连个竹楼都没人家古人搭得好……这钱让他们挣得太容易了。

唉,宋士达董事啊,你不能这样算账,你省了多少穿越者们的时间,至少铁丝省下了吧?

也许这只是宋士达董事愤nù

的表层意识?还有深层的?不知dào



两古人惴惴不安地等了两天,一切没有异动,还来人告sù

他们去结清余款。宋士达董士当时更是难受,要是在那面的世界,我他妈不押你半年一年的工程款,我和你们一个姓,要是你们得罪我的话!还想把铁丝作它用!……然而,现在还得乖乖把工程款送上门去,还要先给多给。

这恐怕是史上最悲苦的穿越者吧?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雲水行、流浪江南的鼓励。在现在艰难的时期,不在多少,每一份都弥足珍贵。

欢迎新朋友墨荆、西门饭饭的到来。

第一百零九章 真后悔接受那帮子人的生意

当时宋士达董事非常郁闷,他在办公室的二楼上走来走去。

他现在不住集装箱了,条件再好的集装箱到了夏天也会热。虽然现在还没到夏天,但可以预想。

宋士达董事和其他人一样,也搬进了古人开发的竹楼楼盘。

真凉快呀,竹子味道真好闻……

当然,事先检查竹楼工程质量的时候,宋士达董事板着脸说:“如果在不大于上次五级风力的情况下,竹楼要是倒了,我可唯你们是问!”

两个古人小心翼翼地问清楚什么是五级风力后,顿时挺直了身子说话,声音还挺大:“那是当然,我等可立下军令状!收人钱财,却让竹楼随意倒塌,岂是人之所为?”

你看你俩那个小样!还“岂是人之所为”!

当时住竹楼是因为没有办法,所有的砖、瓦都运到了红星工业区等正在开发的地方。河口基地想要它们反哺自己,还得等一段时间。

宋士达董事在办公室里不停地来回走动,心中转着主意。

热兰遮城和赤嵌农业地区以及红星工业区等地方,马票已经完全被认可,整个流通体系运行良好。

明人们出力,穿越者们付马票,以荷兰人多少年来搜刮的各种物资作抵押担保。其实就是变相的把本来就是他们明人的还回去。但,他们明人还要为汉唐集团服wù



可是河口基地这块儿没打开局面。至少土著们和两古人就不认可。

这里尔不能随随便便让古人挣了去,要知dào

当年自己在那面的世界挣钱有多难!热兰遮城那儿还有明海商即将到来……

这钱一定要想办法挣回来!

“把明人渔船的运输费用降低一些,再加几个收费站?不妥,不妥,伤了他们为汉唐集团服wù

的热情就不好了。”

“罚那些偷偷跑到土著散居地做小生意的明人行商?别,招他们来都费劲,还罚款呢。现在是招商引资的阶段,西北口的小市场才是个雏形,还远远没到关门打狗的时期。”

“要不降低土著打工者的工钱?不行,这才刚刚让他们有能力和别的土著显摆,还不到压榨的时候。”

“要不强行让那两个搞房地产生意的古人捐款,或变相让他们献爱心?也不行,太缺德了,怕生孩子没屁眼。现在他们的作用不小。可怎么办呢?”

想着,想着,宋士达董事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办公室里的镜子前。

镜子里的他,现在是一副阴险又阴郁的神色。

不过,很快镜子里的他又豁然开朗。

“他妈的,我怎么把剪刀差给忘了!咦,我刚才的神色好像很怪啊?”

他又照了照,没有啊,一副和蔼可亲的亲民形象。可以当代表了。不过,刚才好像有点阴险了,嘿,嘿,那些损招也就是想想,都是跟他们学坏了。

有时候,宣传的好事再多,也比不上做一件坏事让人学得更快了。

宋士达董事拿出步话机,呼叫了财务科的人,弄清楚了最近付钱给土著和明人的现金状况。

在梅经理会计事务所的理念管理下,什么账目都是清清楚楚的。

没多久,河口基地出现了一样东西,更可能会在明大陆出现。一个小樟木盒子,可开合,打开后,盖子后面有一面小镜子,照得人毫发清楚。

许多办公室的镜子都没了,被总务部门征用了。看着宋士达董事的镜子第一个被切割成小块后,心里有点小别扭的人都释然了。

在河口基地的西北口,有一个算是自发的小市场。

有时候,有土著男人,女人担着一些野生水果,山货在这摆放。穿越者们可以用盐、米和布与他们交换。一些明人行商也过来,沾点小便宜之类的。

大量的货物,比如竹材等,就要用里尔了。

这处市场的成立和李四与王三的作用分不开的。

当上临时工不久,他俩就换了装束。

上身是穿越者特别设计的没有“领袖”的圆领对襟装,下身是内着棉布内裤,外套以布绳为腰带的西裤。足蹬帆布高腰胶底鞋,不着袜子,不,是足衣。

由于他们被规定一天必须洗一个澡,他们的头发分外飘逸。头顶挽了一个发髻,再扣一斗笠。李四经验足,穿上西裤后,令王三同自己一样,将裤脚有布条绑上几道,以防蚊虫偷袭。

他们的装扮后来成来此地明人服饰的版样

全河口基地的人看了他们的装扮都强忍着不笑。在不得不与他们交谈时,眼睛都是看着别处,这行为使得两人常常纳罕,做事分外小心了。

两个人工作很用心。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们满山区乱窜,到处讲真话。

土著们听这两个打鹿的猎人说,河口那里人傻钱多,米盐布更是无数,只要用几个山果就能换回来。还能看到不少怪异之物,不过绝不会伤人性命,很有意思。快去,快去,莫叫他人占了先。

那两个人大家都熟,平日里还算老实,于是有几个土著男人在冬日里无事,就去砍了些野甘蔗,找了些野果子之类的挑了去。

果然,那些身材高大的怪里怪气的人很大方的就给了盐和米。

那几个男人回去后,大家乐坏了。特别是盐,这过去都是要和行商用鹿肉鹿皮换的!米当然也是好东西啊!大家只要到山里转一圈不用辛辛苦苦地打猎,就能换回好东西来!

这样的消息传得飞快。放索仔社人知dào

了,远一些的鲁凯社人、排湾社人都知dào

了。

大家都试着挑一些野生山果去。果然都换回来盐和米了。但刚开春,山果子不多,而且换得东西少了些,有时要好几趟才能换来几天用的东西。

此时那两个猎人,又来到了各社,他们得yì

洋洋地对大家说:“这些许收获算甚?给他们干活不仅管饭,还发里尔呢!”

什么!有了里尔不仅可以给女人打制银饰,还可以直接去热兰遮大城买东西。不用再和明人行商换了,他们的东西样子少还贵。

有这等好事?

“怎么没有?告sù

你实话,你先别往外传……你砍上一捆竹子,一定要大竹啊,编成竹子筏,这容易吧?放到下淡水河口,看那里的人要不要,要了更好,如果不要咱们损失些许竹子算甚?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放索仔社的事儿,你们知dào

吧?你看500件竹器就换了两担盐……唉,可惜那社长把盐都分给全社了,要是一个人干出来,那两担盐可就是自己家的,这有多美?”

听说过这事儿,土著们点头认可。

他俩说得有道理啊,山下都是细竹,也许那帮子人真要粗的。

指望原始部落式的聚居土著守口如瓶那是开玩笑,他们连瓶子是什么都不知dào



很快大家都知dào

了。现在种旱稻的时间还不到,鹿也不好打了。去试试?

放索仔社的社长和社里的阿巫两个人少见地站在一起。他们站在高崖上,悲伤地看着族人在里里外外地忙活着,心里莫名的恐慌。

一切都要变了!

可他们真的无力阻挡,此时两人心中真后悔接受那帮子人的生意。可他们确实无力解决,客观事实是,他们没法给族人那些东西,而那帮子人行。

他能让族里的勇士们拿着镖枪拦着族人说,他们是在和平演化我们,是要颠覆我对你们的统治,只为了掠夺和剥削我们来的?

也许真是这样的,可社长又能怎么办。连他手下的勇士都跟着去做了。

生存的需yào

超过了一切意识形态。

此时的社长还不知dào

什么叫屏蔽技术,唉,早点建一座绿坝就好了,把他们全挡在外面。比如朝鲜。

盐,米,布都是客观存zài

的,都是可以用劳动换回来的,它们不是山神的恩赐,更不是在社长英明的领导下得到的,那么社长真心无语。

过去围坐在一圈儿,高兴地唱着呦呦歌,不停地在阿巫地引导下缅怀祖先漂洋过海,来到这块宝地的事迹。

而现在……

放索仔社的社长和阿巫对视了一眼,虽然他们本来互相防备,但此时两个人在一起却能觉得温暖些。但又有什么用?

那两个明人猎人连几十人的村子都不肯放过。也同样钻进去大讲一番。

有真实效果的宣传超过了坦克的碾压力量。

到河口鸡地去!用大山里的好东西,用我们的劳动换回米盐布,还有里尔。

鲁凯社的阿妮和几个女伴也来到了这里。她们挑着自己家在秋天晾晒的野生梨干和挖到的绿竹笋。

野生梨干是阿妮在无奈之下带来的,实在找不出别的东西了。反正听说只要是吃的用的东西,他们都要。

她和妈妈住在一起,不知dào

爸爸是谁。那是人家的民族习惯咱不要乱问。

这个野生梨干可了不得。

土著们没把它当回事,一个穿越者看见了,可是眼睛一亮。幸运啊,这可是酪梨!它口感绵密细致,有着淡淡的香味,果实中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营养价值很高。

在世界百科全书中,它可是被列为营养最丰富的水果,有“一个酪梨相当于三个鸡蛋”、“贫者之奶油”的美誉。

要不是这样,在后世的台湾,酪梨也不会被人亲切地称为“幸福果”,还声称它可以止咳、化痰、清燥。其实萝卜也一样,但人家就这么说酪梨。

更神奇的说法也有,一个台湾果农在电视台上说,酪梨果肉与人体皮肤亲和性好,极易被皮肤吸收,对紫外线有较强的吸收性,加之富含维生素E及胡萝卜素等,因而具有良好的护肤、防晒与保健作用。

你说女生听了后会不会喜欢?

不过可惜这是梨干,被切片晒干了。不过也好啊,穿越者们没口香糖了,这东西先嚼着吧。

那个穿越者大方地按同样的斤两和阿妮换了盐。这真的太“大方”了。

没办法,一直都是这样,水果都是打折换的。给这么多,土著们已经很满yì

了。不信,你看阿妮有多高兴。

阿妮现在笑得像一朵花一样。

这些人给她的盐比明人行商多多了,明人行商还不看不上梨干,他们就知dào

要山菌干。

那东西只长在高高的山崖上,还只能是在雨后才长出。采起来很难,整个鲁凯社只有刀郎哥哥最擅长。可惜现在总不下雨……

家里的盐都快没有了。要不是听说这些人喜欢吃野果,她也不会带梨干,这东西,饿了的时候可以吃,熬过春天没问题。

看着眼前的这个大高个子男人痛快的把盐交给她。阿妮又把绿竹笋拿出给他看。

绿竹笋!那个大高个子眼睛又亮了。阿妮高兴了,她看出这个大高个子的男人喜欢它。

绿竹笋可以生吃,它剥皮后吃起来,脆且——还算有清香味吧。

阿妮是村子里采竹笋的高手,办法是妈妈悄悄告sù

她的。

雨后绿笋,会在土壤表面露出指头粗细的尖尖角。这不算什么,谁都可以找到。可是到了旱季,比如现在,一般人可找不到了。阿妮知dào

,只要土壤是干的,长有竹笋的地方,总会有一小块土壤是湿的,一定要小心看,那地方看起来好像草叶的阴影。

如果这些人真的喜欢它,阿妮和妈妈再也不怕采不到山菌了,听说他们还有米和布呢。

宋士达董事直接把手里的绿竹笋剥皮了,吃了一口后,翻了翻眼睛。

嗯,比在那面世界的超市里买的好吃。那些都是人工种植的……

感谢老朋友们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jiangsong、云刀图的大力支持,以及108位书友的订阅。你们看形势越来越好。

第一百一十章 他其实是山神的儿子

宋士达董事笑了一下,他对眼前这个像个小学生一样的土著女孩子说:“你这些,我都要了,挑进基地吧。”

基地里并没有完全对土著开放,土著可以进出,但都要有穿越者陪同。这里毕竟不同于木材厂那里。那里雇佣土著编织竹子育秧盘等竹器,烧炭,制砖制瓦的,土著们来回自由些。

在这里面,土著要是乱跑一气,撞坏了设备怎么办?

宋士达董事说完,转身就往回走,心想,心情不好,散散心还能遇到这些好东西,只给一袋盐不利于唤起他们的工作热情。这次多给点儿,按一比五换吧。

和阿妮一起来的同伴们都冲着阿妮笑,真幸运啊,这个还没到纹面年龄的小孩子一下子都换完了,而她们还得等。

大家都知dào

阿妮家里快没有盐了。

宋士达董事的身高是一米七八,体重目前是一百四十斤。这在土著的眼里是巨人般存zài

。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现在,在他的身后,一个一米三的,体重没有七十斤的十三岁小女孩子挑着担子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地走进基地。

你倒是帮着挑一下啊,看着让人感觉很那个呢。

可宋士达董事心里很清楚,这些土著啊,看着个子小小,能量很大的。男人不说,女人,小小的样子挑着几十斤的东西走几十里路来这儿,当玩似的。

刀郎现在也在这个小小的交换市场里。

当阿妮跟随着宋士达董事进到基地里时,十五岁的刀郎抬头看了一眼,就又和挑捡他货物的明人行商说起话来。

在这短短的一眼中,刀郎看见阿妮跟着这里的社长,听说叫宋董的人进了鸡地。从后面看,阿妮挑着担子的姿势真好kàn

,让他心里乱跳,有些怕。

可他看了还想再看,不时抬头看一眼,直到看不见了为止。

不知dào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从小一起玩的伙伴们,自然而然的分成了男人一伙和女人一伙,互相不轻易来往了。

但却开始更加想念对方。刀郎和阿妮就是这样。

俩人本来一起玩得好好的,可忽然有一天阿妮不和他玩了,却和一帮子女人们好了起来。而刀郎只好加入男人帮。

刀郎看见阿妮进到鸡地,他一点也没有担心,那里面他也去过。全是奇怪的东西,但不伤害人。只是不让乱走,也不让摸和碰,摸了碰了就踢人屁股,还挺疼。社里的人都说他们小气,在我们那儿,要是客人喜欢什么东西了,直接可以拿走!

这些人真有办法,他们有可以自己走还全是铁的大东西,还有能几下子就把大树砍倒的东西。那东西叫得欢,像中了箭的跑山猪。

他们在别的地方,还有像桌子一样的东西,上面有圆圆的铁锯能自己转,竟然能把粗大的树干切成一片一片。

他们还建起了土坯做的屋子,这不算什么,我们鲁凯社人还可以做石板屋子!可他们把土放到一个铁家伙里,就能出来四方的砖坯,然后像烧黑陶一样,一烧就变成红砖了。红毛蕃都不会,他们一定比红毛蕃还厉害,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把红毛蕃打跑,听说还有很多红毛蕃正给他们干活呢。

那些土屋子一直在冒着黑烟,那是他们做木炭,以前明人也是这样的,不过明人是直接在山坡上挖洞。不知dào

他们为什么做那么多,堆在地上像小山了。

刚开始时这里的人都害pà

他们,就像是社长说的那样,他们都是邪恶的人,千万要小心,离他们远些,只有山神才会保护我们。

可是,现在大家不怕了,就算后来听说他们手里有比红毛蕃还厉害的火铳,还真的打死过很多凶恶的红毛蕃,刀郎和他的小伙伴们也不怕他们了。

他们竟不会盖竹楼!

多么简单的事啊。听说,他们盖的竹楼,一阵风都能刮倒。哈哈。

后来听说,两个明人猎人找了好几个不同社里的最笨的人给他们盖,可他们竟然真给里尔了!那些都是各个社里最不能做活的人。

这让刀郎十分生气,因为刀郎也想要里尔。

他想要里尔,不是想去和明人换货,也不是想去热兰遮城换更多的货。

他看见过阿妮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排湾社社长的女儿。

那个女人有一套银饰,在阳光下闪啊闪的。阿妮看着那银饰都看迷了。

阿妮喜欢银饰物!

那银饰物吸引阿妮的喜欢,可那闪啊闪的光却刺痛了刀郎的心,他没有办法弄到银子!而当他听说那些社里的笨人竟可以得到银子,他气坏了。

刀郎在大山里灵巧的像个猴子,人人都说他其实是山神的儿子。

他可以在小伙伴们的惊叫声中,几下子就爬到悬崖上采下雨后刚长出的山菌;也可以几下子爬上像小山一样高的大树上,把挂在上面的野蜂巢里的蜂蜜取出来,还不弄坏蜂巢,他只要用火镰点上腰间带的干草,再凶猛的野蜂也会被熏跑。这时他就会轻松取出一些蜂蜜和一点蜂腊,一半就行了,还要给它们留一些啊,要不饿死了野蜂,以后就没有了;他更可以在比小山还高的松树上,把一个个比大人拳头还大的松塔摘下来,树枝间他可以轻松地跳跃,小伙伴们都说他可以直接在松树上抓到松鼠!

其实这些还不算什么,他最擅长的是编织竹器。他可以一边唱着山歌,一边随手用竹丝编出一个小笼子,那笼子上还有美丽的山莲花形状。

那是阿妮最喜欢的一种花。

每次她看到了悄悄开放的山莲花都要摘下一朵,插到包头上。

人比花更美。

明人行商来这里换货时,不经意看到了那笼子,眼睛一眯,问刀郎还有没有这小笼子了。他可以用针来换,一根针换二十个笼子。

围观的女人们都高兴地笑了,她们催促着,太好了,刀郎你快点编啊!

刀郎当时看到阿妮也在看着他笑,来了劲头,十个指头上下翻动,几下子,一个漂亮的小笼子编好了。

那明人行商却摇了摇头,说,我要你手中那样的花纹,普通蛐蛐笼有何稀奇?

刀郎接着再编,却怎么也编不出那样的花纹了。

明人行商不耐烦了,他说,算了,便宜了你们,你那笼子与我,我给你一根针。

女人们顿时屏住了气,天啊,从没有见过明人行商有这么大方!

刀郎看到阿妮被她母亲叫回家了,心里有些难受,说,不,我这个不换!

明人行商一甩袖子,走了,他还气哼哼地说,山野之人,不可理喻!

刀郎一直想把这个笼子送给阿妮,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后来看到了阿妮喜欢银饰物,他才恍然大悟,幸好没有送她笼子。

他一个人悄悄地跑到以前他们一起常玩的陶窑地,小心地把笼子埋进陶窑边上的木材堆里。

如果阿叔要烧陶了,就那把它一起烧了吧,一定会烧出最美的黑陶。

刀郎现在要银子!

打造银饰物不是难事,阿叔就会,连排湾社的人都会打造,他刀郎一定也能学会!

可要先有银子——

于是,在河口基地的西北口,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土著男孩子,他只要里尔而不要换货。这让穿越者们很奇怪,但谁也没有当他是回事儿。

河口基地的大厨,现在是由一个石油开采方面的技术员主动承担。

他的名字叫孙强,曾在石油开采业干过临时工,又在私人炼油厂打过工。二十年的单身生活也许会搞坏一个人的胃口,但是他不这样。

他反而对烹饪有深厚的兴趣,自己一个人还吃得挺好呢。大家对他的手艺也相当满yì



他属于自学成才,手里有石油开采专业的自考大专证。他和别人聊天时,总是不自觉地聊到这一点,强调这证是国家承认的,这个没人和他争。

还有一点就是,他自称能喝,一次一斤没问题,强调自己是个喝酒不乱性的人,一切正常。

虽然河口基地才组建不到三个月,但大家真领教过他这一点。

河口皮革厂和河口造纸厂同时开工的前一天,河口基地的人决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在一百多人的面前,兼职大厨孙强几口干下一斤酒,仍面不改色的同他人聊天,再一次强调自考大专文凭是国家承认的。真是酒后不乱性。

可那叫啥皮革厂,造纸厂啊,就俩作坊罢了。不过占地面积大了些,为以后的发展留下了扩展的余地。

不过再小也是污染型企业,当然要离食品加工厂远很多。

随着布袋镇海盐的量产,盐化工也开始进入试生产阶段。暂时可以为以上两个作坊提供一些碱和漂白水,先对付着干去吧。

兼职大厨孙强此时溜溜达达地来到小市场,看看有什么新鲜的食材,大家的嘴越来越刁了。

刚才,他看到了宋士达董事领了一个土著小女孩子进来。

当时宋士达董事对着他喊:“又是好东西啊,青竹笋,晚上炒个笋丝吧?”

“好咧!”

不知dào

为什么,兼职大厨孙强,除了最喜欢听别人说“自考大专证是国家承认的”之外,还喜欢别人向他点菜,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特别有用。

他被选中的原因,是因为他曾说过,给自己一个铁皮桶他都能把石油提炼出柴油和汽油来。穿越者们当然不信,一试,果然能做到,还真不是吹的。

兼职大厨孙强一眼就看到了上次和他换“竹鸡”的少年。想起这个名字他就想笑,这帮子古人真能起名字。

不过也有道理,竹荪不仅珍稀味美,营养也十分丰富,是一种难得的保健食品。它含的氨基酸可以和鸡肉媲美了,叫竹鸡未尝不可,不过古人咋知dào

的呢?管他们叫它什么呢!

上次那个小土著正和一个明人行商争得厉害,兼职大厨孙强听不清他们争什么,但竹荪他可认得,这是典型的清香型红托竹荪,比一般的要贵三五倍,在那面的世界一斤干货卖五百没问题,要是碰上冤大头,八百也能出手。

他俩争他俩的,兼职大厨孙强在那个小土著挑的竹筐里翻看着。好东西挺多啊,山菌干,松子,哟,还有蜂蜡和蜂蜜哪!

蜂腊不仅能给男人补脾,还能治风湿哪,不知dào

化工部门要不要。蜂蜜那更多好处了,这都不用说。

他找了个会闽南话的穿越者帮着翻译了一下,顿时有些生气,这些个明人行商哪里配得上行商,就是个小贩子,还想用同等重量的盐换人家的这些东西,最多加几根针。太不讲究了。难怪人家小土著直摇头。

当时兼职大厨孙强开了价:“比他多三倍的盐!”

弄得翻译直翻白眼,刚才你那表现,我还以为你多大方呢。

明人行商一听得汉唐集团的人开价,赶紧跑开了。不远处还有几个女土著,犯不上和汉唐集团的人竞价,他们不好惹。

这使得兼职大厨孙强好生无趣,他还想和明人行商抬抬价格呢,要是最后在出价上打败他们,那多爽。可现在好像是自己强买似的。可不是我赶你走啊!

但谁知那个小土著听了他的报价却摇摇头。

“啊呀,挺懂行啊,”兼职大厨孙强笑了,张开五根粗大的手指晃晃说:“好,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五倍好啦!”

小土著眼睛一亮,却又摇了摇头,轻声说:“我想要里尔……”

感谢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jiangsong,还有109位订阅我的朋友的支持。等放暑假后,我一定一天两更。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刀郎美好的爱情梦想

这土著能进化得这么快?不可能吧……

兼职大厨孙强想,不可能从易货交yì

几十天内就发展到现金结算吧?!咱也是上过正了八经的高中的人,有国家承认的自考大专证,懂经济学常识!

兼职大厨孙强笑了笑说:

“那你要多少里尔?”

“我要一个……”

兼职大厨孙强想了想后世的价钱,试着回价说,“半个,好不好?”

小土著连忙点头答yīng

,还笑了。

小样吧,个子矮,脸黑,牙倒挺白。

后来,他跟着兼职大厨孙强就进了河口“鸡”地,真得到了半枚里尔。从热兰遮城收缴时它就是这样的,还有四分之一的呢。热兰遮城把这些残次的里尔都打发这里了,如果不是多年知根知底的朋友,宋士达董事都会以为这是某种暗示。

刀郎当时高兴坏了,晚上,他悄悄把它埋在一棵树下,他相信很快就能凑齐一套银饰。

明亮的月光照亮了刀郎美好的爱情梦想。

他回去后又四处找了一些东西。他发xiàn

只要是吃的,那些人都要。而且越怪越好,越不好弄到的越好。

那个人说只要和蜜蜂有关的,他们都要,就是蜂巢也行,马蜂的先不要。

兼职大厨孙强很随便地把他所得的收获分别汇报给热兰遮城、赤嵌农业基地、甚至布袋镇。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样。

三方都立kè

说:“有多少要多少。”

蜂胶、蜂腊、蜂巢都是绝好的东西。特别是蜂胶,那玩意儿对男人特别有用。

你别想歪了,它不仅能减轻香烟对肺的伤害,在防酒精肝效果上也是不错,各位大大以后买点吧。

真可惜我不可能是卖它的,如果我能做上这生意,我一定卖真品。

当然这只是简单介shào

一下。

你想吧,在台湾这样热的环境下,五六万只野蜜蜂聚在一个巢里,蜜蜂只靠分泌这蜂胶来防治各种疫病,就能平安无事。可见它的防菌抑菌能力有多强。

可惜太少,一个巢里最多有一二百克。要不然那面的世界能叫它为“紫色黄金”吗?

蜂腊不管是化工上还是中药上用处也很多。最浪费的用法就是包药丸。

在赤嵌农业基地的中医郑德生更是大声说:“先满足我这面使用啊,别叫他们有做蜡烛和润滑剂的打算。”

中医郑德生过了不久又一次联系河口基地说:“一定先满足我这面啊,给他们是浪费!我这儿是可以治皮肤病的,他们啊,弄不好做铸型用了,绝对是浪费。记住啊!一切先满足医疗用处。”

总之大家都认为,这些东西有多少要多少!

刀郎终于等到了那个壮大无比的人。刀郎都没有理会那个挑挑捡捡的明人行商,他直接冲着兼职大厨孙强露出了笑脸。小小黑脸上一团高兴。

兼职大厨孙强也不自觉地笑了,他说:“让我看看你都弄来什么。”

说完直接奔着他的箩筐去了。

他身后帮忙翻译的技术员都懒得给他翻译这一句。

小土著听不懂他说什么,兼职大厨孙强也听不懂他说什么。但行为动作总能表现出来双方都能看懂的意思。

兼职大厨孙强遗憾地说:“这点儿东西太少了,也就半个里尔吧。”

小土著高兴地点点头,

小样,牙齿还是挺白啊。

兼职大厨孙强说:“你应该带头先富起来,然后带动广大土著都富起来。你看你这点东西好干什么用?你可以带着你的同伴多多去采集,我就不信这么个大的地方,就只有这点儿蜂蜜和蜂腊,噢,这里还有点儿蜂胶。太少了,不值几个钱。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你懂吗?”

帮忙翻译的技术员想了想,翻译了。

那个土著小男孩子听了后,慢慢摇了摇头,说:“山神不让把一切都拿走,那样他会发怒!”

兼职大厨孙强听了翻译后,爽快地笑了,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他说:“人定能战胜自然!尤其是这个时空的自然——”

帮忙翻译的技术员烦了,说:“老孙啊,他一个土著懂什么,别废话了,咱们走吧。你把那半个里尔给他。你看他笑的。”

“好好,我们回去。”俩人有说有笑地拎走了交换物。今晚又有蜂蜜里脊吃了,大家吃了都说他做得好。

河口基地的人没有去参加迎接从台北回来的安保队。

穿越者们人人都认为,搞那些欢送啊,欢迎啊的仪式都是演给别人看的,就现在,他们还在乎别人的想法吗?

伍大鹏董事长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新修好的码头上等着他的叔叔回来,连个军乐团都没有,都赶不上送行时的“隆重”。

李子强董事说的好,这都是工作,应该的,哪里像某人那样,弄个生土建筑都大张声势的?你看我,多低调。我机加工厂建好了吧?我这儿也要建砖瓦厂了吧?我大张声势了吗?

没人理会他。

郭怀一和何斌随船回到热兰遮城后,先在赤嵌农业基地参观。这又让他们有了另一类型的收获。

他们那时立kè

就回到二层行溪地区开时整顿,坚决听从汉唐集团的命令,一定把那里发展成养殖业基地。只留下了吴化龙一帮子人暂时去了布袋镇帮忙建设新布袋。

穿越者们认为海盗和自耕农组成的军队,远远打不过产业工人组成的队伍,哪怕是初级阶段的产业工人。所以去帮zhù

建设盐场他们一定会学习到什么,这个不好说,到时看效果,这才是真zhèng

地摸着石头过河,一点儿也不假。

具体的内容以后再讲。

反正是现在穿越者们的肉禽供应虽然还是不多,但偶尔有。

西北口市场中,本来非常高兴的刀郎忽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看到阿妮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基地。

她怎么了?!那个宋董把她怎么了?!!

刀郎刚才又得到半枚里尔的快乐顿时没有了。他摸了摸腰间的小刀。

她怎么了?!!!

在大家一起往回走的时候,刀郎还在心里想着。

最终,在快到鲁凯社的村子时,他鼓起所有的勇气走到阿妮的面前,看了看她挑子里的盐,说:“阿妮,我看到你换到了很多盐,也知dào

你家里还有一些米。现在够吃的,可是你为什么不高兴?从那些人的鸡地出来,我就能看到你的不高兴。”

阿妮的女伴们嬉笑着躲开了,她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家。

阿妮看着比她高半个头的刀郎哥说:“刀郎哥,我妈妈不让我要你的盐,因为妈妈说,社长的儿子鲁沙会给我们盐。可我想自己去得到——但今天我看到他们有一种东西,它比山上最清的泉水还能照亮面孔,比天上最亮的星星还要闪亮,它叫‘镜子’,是那里的社长告sù

我的。你知dào

它有多好吗?想到要用很多很多东西才能换回它,我自己得到不了,我就不高兴。”

“是吗?”刀郎笑了起来,一瞬间他轻松了,他笑着说,“那些人很奇怪,可他们说得对,大山里的东西是可以拿来和他们交换的,我们的劳动也可以和他们交换的。你看,我们社里的,还有其他社里的那些笨人帮他们编织竹盒,他们就付银子。可他们却不要我编出的最美的竹器,他们只他们想要的。我知dào

他们只要能吃的,甜的东西。阿妮,相信我,我一定能帮你换回镜子来!”

“真的!刀郎哥?”

也是一瞬间,阿妮觉得刀郎哥的笑容比西边的夕阳还要灿烂。

刀郎发xiàn

阿妮的脸上露出笑容了,他的心此刻像是要飞了一样,天上正在飞翔的神鹰也能感受到吧。

可那正在盘旋的神鹰哀鸣了几声,很快飞走了。

没有人注意这一点。

再一次去换里尔时,刀郎认真地问过那个壮大的人了。

兼职大厨孙强当时意味深长地说,五百斤蜂腊和一百斤蜂蜜还有十斤蜂胶才能换回一个镜子!要不就是要五十枚里尔!

我的山神啊——

当刀郎明白了“斤”的概念后,不自觉地感叹到。

可是阿妮喜欢——

看着刀郎有些失落地走开,兼职大厨孙强不知dào

为什么心里也有些失落。他冲着那小小的背影喊了句:“别着急,小伙子,我会给你留着!”

也不知dào

他是否听懂了。帮忙翻译的技术员也帮着喊了。

晚上,大约九点钟,河口基地里的一帮子男人又开始烧烤了。烧烤是自助式的,谁想来谁就自己烤着吃。木炭有的是,食材自己现弄。

但十一点必须完活,睡觉去。

穿越者们早都没有啤酒了,只是白酒。有不喜欢的人,嫌那完意儿劲儿太大。也有喜欢的。喜欢的在心里说,啤酒有什么喝头?几泼尿就尿出去了。这纯粮食酒还不好啊!

不喜欢的就说,:“宋董,赤嵌农业基地那儿啥时候能整出啤的啊?怎么先把白酒弄出来了。”

宋士达董事马上说,:“唉,这不一步一步来吗?酒精比较容易提取,再说它可以当燃料——现在啤酒花都种下了,长势良好,还怕啤酒没有吗?”

宋士达董事和江城、卢旺才等人闲谈着下一步的工作。

众人正在闲聊的是关于1649式枪的枪托和枪身的防腐问题,还不是正式会谈,随便说。

大家讨论着它是用提炼的焦油处理好,还是用现在时空的树漆处理好的问题。又不是正式会议,也没有验证,大家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不一会儿话题还跑到明人们在布袋镇边工作边军训的事儿上去了。

大家乱谈一气儿。

兼职大厨孙强,举了一条烤好的鱿鱼挤了进来。

他的那条鱿鱼上辣椒面放得吓人,差不多全是红色了。辣椒面大家谁也不珍惜。这个时空,辣椒已经传到这面了,但辣度低了点儿。不过在赤嵌农业基地那面,穿越者们带得高辣度的种子也同样长势良好。

谁想要辣一点的,或不辣的,没有穿越者去管另一个穿越者。

兼职大厨孙强说:“好像土著们对这个镜子不太感兴趣啊,只有一个小土著来问过,是一个孩子。如果在那面的世界我有儿子的话,也应该这么大吧。”

众人都笑了,啊哈,老孙,想结婚了?

兼职大厨孙强说:“想!怎么不想,我还要找个漂亮的,百依百顺的,生一堆孩子,下雨天没事儿打着玩!”

“朴素,实诚!”宋士达董事赶紧给赞了,然后说,“镜子,本来不是给土著准bèi

的,搂草打兔子,当捎了。当年你老孙买过自行车吗?”

“买过!,他妈的花了我四个月的工资,还要凭票,光票钱我又花了钱——”

众人一下子静了下来。

宋士达马上觉得气氛不好,忙转移话题说:“告sù

大家一个好消息啊,火炮火铳换女孩子的事情可能有眉目了!”

王建国立kè

接过话来,感慨着说:“真令人期待啊——咱可都是年轻人呢。”

场面开始热闹起来,一项项训liàn

女生的办法和建议踊跃地提出来。

兼职大厨孙强津津有味地吃着鱿鱼,不停地吧答着嘴,这鱿鱼有味道,但心里又为那个小小的背影而感叹。

说不出是啥滋味。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天医星君、云刀图的支持。欢迎新书友527829的到来。

同时也感谢上一章110位朋友的订阅。

怪了,每一章只比上一章多一个人。朋友们节奏把握得好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少年刀郎赢了这场战斗

一个清晨。

少年刀郎在这个山区里最高的一棵大树下仰头看去。可此时大雾弥漫,上面什么也看不到。

他的小伙伴们都小心地靠在他后面。

少年刀郎已经把自己的想法都告sù

了小伙伴们,那个人说得对,他一个人做不来。而小伙伴们都为自己参与了某个秘密而兴奋,这里没有大人参加,就他们。

和少年刀郎年纪相仿的一个伙伴说,刀郎将来一定是我们鲁凯社里的勇士,只有阿妮才配得上他,我们跟着他干吧。

伙伴们叽叽喳喳地表示同意。

最勇敢的勇士和最美的女孩子结合,才是完美。

土著人也有这种情结。

伙伴们都知dào

,现在虽然看不到,但那大树上面其实有一个巨大的蜂巢,大到像鲁凯社里最大的黑陶水翁了。

没有见识的人,看见了它可能都要被吓到,那里的野蜜蜂应该是神蜂了吧。大家真的都害pà

它,甚至经过它时,都要远远地躲开。

那里的野蜜蜂已经蛰伤了不少人,但没有人敢惹它们,甚至都要绕道走。

那蜂巢里的野蜜蜂恐怕是这个山区最多的。野蜜蜂们也许会为此而骄傲,它们不需yào

有自己的思想,按照本能活着,全听蜂王的指挥,没有人敢惹它们!

少年刀郎现在就想挑zhàn

这个巨大的存zài



它很危险,但收益也是最大的。那里面蜂蜜也许不是最多,但蜂蜡肯定最多,尤其是那帮子人喜欢的蜂胶也会是最多。

少年刀郎一定不会知dào

蜂胶有灭菌抑菌效果的概念,纯属本能,他猜测到,能在容纳这么多没头脑的野蜜蜂的蜂巢里,一定有强dà

的消除种异己的能力。

可能少年刀郎想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他要它们的一切!

少年刀郎对着小伙伴们说:“你们不要害pà

,现在它们没有那么厉害。一会儿,我把它捆绑好,你们慢慢接着。野蜂巢如果弄到了地上,它会碎的,那帮子人就不会要了。而且千万不要弄脏了它!那些人对带土的东西不喜欢。”

有个小伙伴回想着那个可怕的巨大无比的蜂巢,真心有些怕。他被蛰过一次,大人们都责备他说,告sù

你多少次了,谁让你从那条路走的?!

他颤抖地说:“有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可以去编竹器。好几个笨人都去了。”

少年刀郎苦笑着说:“来不及了!我了解过,那帮子人五百件竹器给两担盐,但不是指那个小小的竹盘,比它难编。他们给编织竹盘的笨人们一个月二里尔,又规定一天完成好多才行。

我算过好几天,如果我去编的话,就算我手法快也要用一年才能得到那个镜子。可阿妮半年后就要纹面了,她只想在纹面前好好kàn

看她的脸。阿妮和我说过。”

小伙伴“噢”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少年刀郎就在这潮湿的清晨里爬上了那棵大树。

他事先砍了几条结实的藤条,把自己和大树套在一起,形成一个大大的圆圈,并留出相当大的空隙。

这样,如果他一失足,那套子还能给他一点保护,再说,向上攀爬时也能借着些力。到了有树枝的地方就好了,那里会是少年刀郎的天堂。

少年刀郎飞快地爬着,很快消失在浓浓的晨雾里。这棵树真的好高。

无论少年刀郎多么小心,动作多轻,野蜜蜂很早就知dào

有危险了。可是现在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候。大环境不好啊。

如果兵蜂此时飞出去,它们的翅膀会被晨雾打湿,远远比不上平时飞行地快。在大山怀抱里生长生活的鲁凯社人当然知dào

这一点。

少年刀郎爬到了有树枝的地方后,松了一口气,他知dào

自己安全了,他灵巧地在树枝间跳跃着,很快就找到那个巨大的蜂巢。

他要开始专心对付那个大蜂巢了。

他快速打着了带来的干艾草,干艾草有些潮湿,一股浓烟升起来了。

野蜜蜂们现在出离愤nù

了,它们轰鸣着蜂拥而出,想找到那个可恨的入侵者,它们要发出死命地进攻!

可此时的雾气却让它们的战斗力降低了,它们飞不快,再加上那浓烟的熏燎,它们不得不四散而逃,在不远处发出哀鸣的嗡嗡声。声音都可以传出很远了。

树下的小伙伴一直在静静地听着,当听到野蜜蜂的哀鸣声后,他们禁不住跳了起来,噢,我们山神的儿子,可以打败可怕的野蜜蜂!

少年刀郎没有受小伙伴们欢叫的影响,他知dào

这一次他不是只取一点蜂蜜,而是整个都要拿走,所以他要分外小心,野蜜蜂要是临死一击是很可怕的。

他不得不把野蜂巢都拿走,要不然不够他去换回那个阿妮所说的镜子!

他马上把蜂巢的蜂口都堵上,不让其它野蜜蜂再出来,他使劲地摇晃着蜂巢。原本结实而不惧怕大风大雨的蜂巢,在少年刀郎的反复摇晃中,很快就脱离了树干。那些逃到远处,不停地在哀鸣的野蜜蜂,此时忽然疯了一样扑向了少年刀郎,完全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模样。

它们任由刀郎不停晃动着艾草,任由那浓烟熏燎,也要完成它们的报复,没有了蜂巢它们啥也不是。

但最终只有四五个成功的在少年刀郎的胳膊上和脸上完成了报复!

少年刀郎一只手死死抓住树枝,另一只手快速挥动着点燃的艾草,丝毫不理会脸上的剧痛,他知dào

如果他慌了,结果就是个死。无数采蜜人就是在这时摔死的。

最终,少年刀郎赢了这场战斗。

能飞出来的野蜜蜂都死了。面对着巨大的收获,少年刀郎竟然没有高兴起来,还发出了与年纪不相衬的叹气。

他解下围在腰间的绳子,小心地把巨大的蜂巢捆好,借助粗大的树枝一点一点放下去。

下面的小伙伴们发出了快乐的叫喊声,也许是雾气更能加快声音的传播,似乎整个阿里山的余脉都能听得到。野蜜蜂们要倒霉了……

少年刀郎此刻一点也没觉得脸上胳膊上疼,怪了,却觉得心有点疼。

野蜜蜂毒性较大,刚刚下来,刀郎的脸不成样子了。尤其是眉骨处的一个大包,亮晶晶的表皮薄薄的,像是要裂开了,吓人。

大山的孩子皮实,这都不算啥。紧接着,他们又去其它几个蜂巢。这时,小伙伴们开始帮上忙了。那些蜂巢都好对付,最后只有两个人被蛰。

他们嘻笑着,在草坡树阴下随便就找到了些薄荷,放在嘴里咀嚼几下,捂在被蛰的地方,一会儿就好。

但好像少年刀郎要重了一些,一直疼。可当少年刀郎感到脸上疼以后,心却不疼了,反而轻松了不少。

如果这就是山神的怒气,那可太好了。

太阳终于高高地升起来了,它轻松地就把森林里的雾驱散开。大山的孩子们决定去吃饭。

他们唱着山歌,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树林,又穿过比他们还高的野草丛,没人去理会那开得正艳的野花。男孩子嘛。

他们来到了一条溪水旁边。

往年,这条溪水无比湍急,没有人可以下去。甚至小伙伴们都不敢靠近,生怕它不知dào

是什么时候就可能暴涨,一下子就能把人卷走,生生的摔死在溪水中林立的岩石上。连刀郎都不敢靠近。

有人亲眼见过,有在溪岸边吃草的水鹿,一下子就被卷了进去,连哀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就悄然无息了。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条溪流,那时候山区里经常下暴雨。

可是今年,这里成了他们的天堂。

水变少了,水流变缓了,却更加清澈,开始出现了大人巴掌大小的鱼。这种鱼过去只在下淡水河里才有。

汉唐集团的人对土著的淡水鱼干嗤之以鼻,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可它却是土著人的最爱。

小伙伴们放下背着的大大小小的蜂巢。几个小一点的伙伴干净利落地脱去身上的麻布,解开头巾。

他们黝黑的皮肤在太阳下发亮。

他们故yì

大声尖叫着,直接从岸上的岩石上跳进溪水中。

没事儿,现在溪水可以直接看到底。水够深了。然后他们几反复在水面上拍打。

这是为了把鱼赶到溪边。

少年刀郎用刀把一根较直的树枝,削出个尖来,做成了一柄木镖枪。又帮和他年纪相仿的同伴也削了一个。所有人中,只有他有一把刀。

那是少年刀郎足足用半箩筐山菌干才从一个明人行商那里换出来的。

少年刀郎一直以这把刀为骄傲,它很锋利,大家都认为它可以直接杀死一头大跑山猪。

可少年刀郎见过那些汉唐集团的那些人的刀后,顿时眼红了,他知dào

自己的这把刀不应该叫刀。那些人很怪,有的把刀斜插在肩膀上的刀鞘里,有的竖插在大腿外侧的刀鞘里,就是没有人像他一样挂在腰间。

他看见过一个汉唐集团的人随手抽出一把刀,没太用力就劈开了一个椰子。天哪,少年刀郎的刀连椰子的壳都划不破!

他一定也要有,他可以用一整箩筐干山菌换,不,两箩筐!这个愿望被他深深埋在心里。

他要先给阿妮换那个镜子。

少年刀郎和伙伴慢慢走在溪边,远远地看着那些鱼渐渐地靠近岸边,啃食些岸边的青苔。

刀郎努力调整自己的视线,那些野蜜蜂真厉害,现在他眼眉上的包还没有消下去。

俩人看准了后都投了出去镖枪,还好都叉中了鱼。只不过是刀郎的镖枪只叉中了一条,而同伴叉中了两条。本来是刀郎最擅长叉鱼的。

随后,他俩继xù

不停的叉鱼,直到觉得够吃了。

他们在岸边挑了几块平一些的石头,把它架起来,在下面生起了火,把鱼头斩去,丢到溪水里,让它顺流而去。鲁凯社人从不吃鱼头。

然后把鱼放到石头上,耐心地等它变熟。小伙伴们看着鱼身上起泡时,开始往上面洒盐,不过比以前洒的少多了。

说起来奇怪,那帮子人的盐越来越咸不说,还越来越白。过去要洒很多,现在只洒一点点就够了,谁也不知dào

为什么。但只知dào

这是好事。

小伙伴们把自己拿的干粮放到一起。其实大家的干粮都一样,都是用香蕉叶子卷的小米饭团子,里面什么也没放。如果他们成年了,那里面会夹肉,比如跑山猪、鹿及猴子等的肉。

但大山的孩子还缺了肉吗?大山会赋予他们一切,除了镜子。

很快鱼肉烫熟了,大家飞快地吃着,很快乐。

但一个小伙伴不经意地一瞥,他高声叫起来,喊道:“你们看,那山崖上有山菌!哈哈,那些河口鸡地里的人一定会换给我们更多的盐!”

谁都知dào

,河口鸡地的人,换货时比明人行商给的更多,却不知dào

为什么社长,阿巫却说他们比明人行商更邪恶。

孩子们不管这些。他们吃饱了饭后开始研究起那一片山菌了。

它们都长在山崖的背阴面,好像是周围还有些绿苔。

少年刀郎笑了,说:“那里不高,我现在就去把它们采下来,那些人也喜欢它。”

少年刀郎的同伴看着他的笑容有些怪异,他眉骨上的包还没消呢。

“要不我去吧,你眼睛能看到吗?”他的同伴说。

感谢老朋友美乐芝、酒后不乱性、zmcyhh、流浪江南、过过吧的支持,欢迎新朋友“我想看到脚”的到来。您用镜子能看到吧?

感谢112位朋友订阅上一章,真好,节奏加快了一点。

第一百一十三章 原来这才是山神的愤怒

那处山崖并不高,大概也就有十个竹楼那样。

十,现在已经不是少年刀郎心里最大的数字了。

他笑笑说:“不,还是我去吧,你们谁也没有我爬得高。”

小伙伴们快快乐乐地吃完饭,有说有笑地来到了那里。

一个小伙伴说:“那里还没有他们的大铁船高吧?”

另一个摇着头,肯定说:“一定没有,他们的那条船比那里高……两个!”

少年刀郎心里说,差不多一样高吧。

少年刀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仰头打量了一下山崖,细心地确定了攀登路线。

少年刀郎开始攀爬起来。

这一处山崖背阴,很高,却又不知从哪里渗出了水,滋润着山崖上的一处平台。可今年已经好久没下雨了。

社里的老人们说得真对,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

少年刀郎一边想着一边小心地伸手落脚。

不过再高的山也会被我踩在脚底下,早晚有一天我也能爬上大铁船。

很快,少年刀郎接近了那个地方。

崖壁开始有些滑。他格外小心攀爬,渍出水的地方,有青苔的地方,都是一个个陷阱,千万要小心。

如果从空中俯拍下去,他很像后世无安全装备的攀岩手,只不过少年刀郎是为了生活。或者说是为了爱情。

下面的小伙伴都屏住呼吸,连森林里的鸟儿都不敢叫了。

似乎整个森林都在注视着这个大山之子。

眼见少年刀郎就要上到那个平台上,小伙伴们齐齐喘了口粗气。

好,没事儿了,我们未来的勇士上去了。

森林里的鸟儿也开始唱起歌来。不时还能传来猴子的叫声。

森林里的一切又恢复了常态,幽静而又热闹。

少年刀郎可以看到,那个平台上,石缝里,长着成团的山菌。真好,他估摸了一下,晒成干的话能有半箩筐!

他刚要攀上去,被蛰伤的眉骨挡住了他向左面方向扫视的一些视线,他没有看到在他的左面有一条台湾常见的百步蛇,它突然暴起咬了他向上伸出的手!

说实话,这一口并不疼,远远没有野蜂的杀伤力。

但少年刀郎一点点准bèi

也没有,而且他正发力向上,这一口要了他的……

他在向下跌落时,空气好像凝固了,时间好像凝滞了。

少年刀郎没有高声尖叫,他心里却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山神的愤nù

啊!

少年刀郎仰面向蓝天望去,忽然发xiàn

有一朵奇怪的云飘来,再想看清,已经没有时间了。

……

“IwantnobodynobodyButYou,

IwantnobodynobodyButYou.”

飞行员刘海洋,此时正坐在动力滑翔伞上,左右摇摆着他的脑袋,大声唱着歌。

这是他从赤嵌农业基地调过来后第一次执行飞行任务。飞行员嘛,不都是调来调去的?

赤嵌农业基地确实不需yào

他了。那个地方的沙盘都安装好了,五年规划也安排完了。刘海洋刚在赤嵌街上的粮店帮了两天的忙,一个调令,他就来到了河口基地。

重新评估此地的森林资源吧,向更深的山区里前进,高木在深山!

没办法,为了穿越者们的机帆船,安江内海的那个修船厂的硬木都要用完了,穿越者要有更多的后备资源。

其它的动力滑翔伞都停用,只留下刘海洋身下的这一台了。汽油能省就省。

和穿越者们估计的一样,他们现在真的只能空有各种矿产资源的坐标,只能等技术下行发展到一定阶段才可能有上升的机会和能力。

石油就在苗栗,各种坐标都是准准的。可就是取不出来。

当何斌和郭怀一在一张精确的台湾地图上,好容易找到方位,弄明白了汉唐集团的人所说的苗栗是在哪儿,俩人都变了脸色,不似伪装。

他们说,那里且无明人去过,据说——

连他们俩都用了据说这个词,穿越者们泄气了。

“不是说在那里早都有文明发展吗?”

孙德发董事回想着石油博物馆的介shào

说。还有点不甘心呢。

“是啊,有文明,但那是属于高山生蕃的文明,是具有他们特色的文明,你要是和他们谈普世文明,你会被啐一脸,或者被撕成碎片,再说那里跟本没有路……”

李子强董事当时就烦了,他从红星工业区赶过来时就不太高兴,他的纯木结构机帆船遇到了点问题,不似穿越前所设想的那样容易。

“伍大鹏,说话直截了当好不好?特色啊,普世啊,我哪里有功夫听你们文理科生瞎嚷嚷,我要的是平推,懂不?科技才能打败特色,科技才能干翻独裁!而不是瞎嚷嚷……走了,你俩的决定就是我的。”

说完他站起来就走,连头都没有回。

何斌和郭怀一面面相觑。他们到底谁是大头目啊?眼见那人顶撞,伍大鹏董事长却也不恼,不似伪装,又和孙德发董事细声细语地聊起来。

不过两人却在心里暗暗高兴,如此精密地图竟可随意示以他们,真是把他们当成自己人啊!

不过那地图似乎又不是完全与现在相同——他们必留后手了,俩人对视一眼,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慢慢来吧,定然让汉唐集团晓得我们是真心投靠。

话说回来。

万里无云的天空上,蔚蓝一片。

队长刘海洋得yì

洋洋地飞行着。这一次他没有忘了带上U盘和耳机,那里面全是他爱听的歌。

快乐地工作,为自己的工作,为明天梦想的工作,真他妈美呀!

他轻轻松松地东拍拍西摄摄,嘴里还唱着nobodynobodyButYou。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脚下的一处山崖下,一个悲剧的发生。

刘海洋快到山区深处时,有了点警觉,就像他在那面的世界里飞到了高楼林立的地方一样,自动自觉地小心起来,这样的地方会突然有异常的空气对流现象出现,说不定就会刮来一股歪风邪气。一定要小心应对,不过还好,至少现在不像有的样子。

哈哈,令人高兴啊,他看到成排的台湾杉在那儿等着呢。

他开始认真拍摄起来。

少年刀郎真的死了,临死前一句话都没有。

小伙伴们那时惊慌失措,天上有可怕的东西,地上有他们心目中的勇士的尸体。

这样要他们怎么办?!

还好不久,那天上的怪东西飞走了,他们也终于想起大人的作用了。

刀郎已死的消息传回了鲁凯社的村子。

村子里出现了少有的现象,社长和几个长老,还有阿巫都来到这处山崖了,他们还让全村子的人都跟着来了。

一路上,每个鲁凯社人都是心情沉重,只不过这种沉重也许不同。

少年刀郎的父母哭得不成样子,痛失骨肉的悲伤可能是普世的。

他的弟弟和妹妹更是尖声哭嚎,他们再也没有了那个哥哥,那个随时可以拿出好吃东西的哥哥!

小伙伴也无声的落着泪,大声的擤着鼻涕。

鲁凯社社长不高兴的看到,几个社里的笨人也穿上棉布衣服,而不是像他们一样裹着麻布,太让人讨厌了……

到了山崖那里,鲁凯社社长一眼就看到少年刀郎的手上,有毒蛇咬过的痕迹。

少年刀郎身体里的骨头可能全碎了,但身体却没有破碎,不至于血腥可怕。

他的身下只有一片殷红流出。

“是他们害死的小刀郎!”鲁凯社长气愤地说,“他们来了后,鹿没有了,天不下雨了,要不小刀郎不会来这里!”

围观的人没有说话。

少年刀郎的那只被毒蛇咬过的手,一直在地上平伸着。就像一个调皮可爱的孩子忽然跑回家,委屈地伸着手告sù

大人,他受伤了。

刀郎的死是毒蛇干的,在他爬山崖时被咬了!大家心里都明白。

阿巫低声吟唱着:

祖先给了我们一切,

我们永远记得他的教导,

祖先告sù

我们,

山神会发怒,海边不要去!

吟唱的声音低沉还有些无奈,它久久地在众人的心里盘旋着。

在这样沉重而让人窒息的氛围中,他们埋葬了少年刀郎。

小小的坟墓。

横死的人不能进到社里的公葬区,那就让他躺在大山的怀抱里吧。

阿妮也来了,跟着她的妈妈,她心里非常地害pà

,原来生死就可以这样简单,未来的勇士,刀郎哥,现在可以像一堆拌好的陶土一样软软地瘫在地上。

阿妮心里疼得厉害,有一只大手捏住了她的心,死死的。她却没有哭,脸上一片麻木。

她妈妈说:“人死了,就是去伺候山神了,那是一种福气。”

阿妮没有说话。

她妈妈说:“我们鲁凯社人就是鲁凯社人,你要遵守祖先留下的规矩……香蕉花谢了会长出香蕉,人死了什么也没有了。”

阿妮还没有说话。

她妈妈有些怕了,阿妮不说话,她就是要做出吓人的决定。

后来,阿妮天天都要来到这个小小的坟头唱几首好听的山歌。

快到阿妮纹面的时候,有个大高个子的人来到了鲁凯社人的山村,他找到了阿妮,递给了她一个小盒子。,他是汉唐集团的人,他身后还有好几个背着火铳的明人,他们都板着脸,一句话也没说,递给她后,转身就走了。

那个时候,汉唐集团的人使用奇怪的东西,很快就开出了一条路,把山区里好多高大的树砍伐倒,通过这条路运到下淡水河里,然后让它漂流到河口基地。

这条路,村子里的人走起来也很方便。这是好事。

那时,村子里的很多人都去为他们“工作”了。很多人都开始穿上了棉布衣服,以前那只有社长才能穿上的,他们也不再裹麻布了。

很多人都天天吃稻米饭,吃咸河鱼。

村子里的欢笑声多了起来,但歌声少了,跳舞的少了。

连和刀郎关系最好的小伙伴,都忘了死去很久的刀郎,他们也要为汉唐集团的人“工作”。

大人们不允许他们去山里打猎了。大人们都说,是汉唐集团的人招惹的山神,不是我们。山神的愤nù

就惩罚给他们吧!

我们只是“工作”,盐米布越来越多。这是好事。

阿妮在这一切纷扰中平平淡淡的生活着。

虽然她还会是去挖青竹笋,但再也不去河口那里了,只是托女伴们帮忙带去,或者让妈妈去换。

她隐约觉得,刀郎的死和汉唐集团有关,但又说不清楚。

她不想再去河口那了。

阿妮一个人拿着那个小盒子来到了刀郎的坟前,说:

“刀郎哥,它就是你想送我的镜子,可我现在连看一眼都不想看它。如果我能替你去伺候山神,我一定替了;如果你能够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以马上死去!

昨天晚上,你又在我梦里笑了。今天是我纹面的时候,很多人都在村子里等我……可我决定:我的山歌只能你一个人听,我的舞蹈只能你一个人看,一生一世。”

她狠狠地把小盒子砸到岩石上,谁知那个盒子迸出好几片晶莹的东西。

它们就是镜子吗?

她抓起了一片,刺痛,鲜血从手指上流下。

“原来想要得到你,是会流血的。”阿妮脸上出现了奇怪的笑容。

“刀郎哥,我的脸也只能你一个人看……”

她狠狠地划着自己的脸,鲜血彻底染红了镜片。

大约过了五十年后,一个平平常常的下午,一位背着旅行双肩包的美少女来到了埋葬刀郎的地方。这里已经划为三类自然保护区了,没有猛兽,旅行者可以自由露宿。

果然,如同美少女的爷爷说的,这里真的有一间小小的竹寮!

美少女轻轻叩击着门,没有人回答她。她小心地推门进去,里面是简单的摆设,什么也没有。

美少女忽然发xiàn

一个小小的土著老太太倒在了地上!

她连忙蹲在地上,轻轻扶起她。

“天啊!”尽管爷爷说起过她的脸,美少女有心理准bèi

,但她还是被吓了一跳!这不能称之为人脸了,全是横七竖八的疤痕……她的额头好热!

美少女连忙把她背起来,要送她去医院。美少女记得在保护区的大门附近好像看过医院的招牌。

这个土著,不,他们被统一叫作高山族了。

美少女觉得这个老太太好轻啊!

在医院里,一位年轻的医生检查了一下老太太,说:“没事儿,中暑了。”

医生也是个高山族人,他笑着说:“谢谢你救她,她曾经是这里最美的女人。但没有你漂亮!”

“谢谢你的夸奖。”美少女健康而阳光。

高山族的小护士,熟练地给老太太挂了吊瓶。

但小护士心里生气,医生从来没有这样夸过她!

美啥啊!不就是从大城市里来的,会装扮自己,穿漂亮的衣服嘛!自已要不再去台北买几件衣服?她身上的这一件就好……

老太太醒过来了,年轻的医生热情地为她们充当了翻译,一个凄婉的故事被一点点讲述出来……

美少女哭得稀里花拉,小手绢都湿透了。

年轻的医生也是出现了泪雾。

小护士观察着医生的表情,又看看美少女的表情,她心里想,装什么电影上的纯情!不过手绢也挺好kàn

,等我也去买一条,也用她那样的姿势拿着……

美少女回去后,用了整整一个月,写了一篇小说,《刀郎的故事》。她写好首先就给爷爷孙强看,孙强看了后,咧着嘴说,这不是我的菜……我愿看玄幻的。

气得美少女不理他了。

这篇小说发表后,立kè

让无数少男少女痴迷,电影,戏剧,话剧被改编了无数次……美少女人到哪去都能引起尖叫!

孙强莫名其妙地说:“这也能火?”

当一部《初恋璀璨如夏花》的电影全国巡回上映后,刀郎的故事达到了高潮!

梅乐芝老先生本来想拿笔写点什么,想一想,又放下了。还是让它停留在表层的感人吧。

阿妮的生活彻底安静不了了。

有人在报纸上指责医疗体系的不健全,卫生部门的人出面谢罪,尽管是阿妮自己不去老人院的。

阿妮可以不管那些争吵,但她那里成了少男少女的圣地,天天人来人往,人人在那山崖下向爱情发誓,个个向阿妮敬花。

自然区的负责人乐见如此,但阿妮头疼,最后她不得不去了老人院。

刀郎和阿妮的爱情,长久地温暖了穿越者们后代的心灵……

感谢美乐芝、酒后不乱性、雲水行、jiangsong、云刀图等朋友们的支持,欢迎新朋友飞天鸟6775的到来。

感谢其他114位书友的订阅。节奏把握得真好。

第一百一十四章 荷兰人,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反攻

这一天的清晨,阳光依然明媚。太阳不分你我,不分民族,它照射在所有人身上。

在木材厂,宋士达董事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开玩笑似地说:“这是谁在想我呢?”

此时的木材厂地区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味道。

有樟脑味,那是樟脑车间在熬,不,是提取樟脑。

还有松香味,那是松香车间在提取松香。

还有臭味,那是木焦油车间在处理木焦油。

之所以用了处理这个词,是因为穿越者们对木焦油的使用已经上了一个台阶,不再直接打包快递给赤嵌农业基地,他们现在可以粗炼了。

1吨木炭可产多少木焦油?

在穿越者们精打细算的处理下,大约能产20-30斤木焦油。

木焦油的主要成分是木杂酚油,把从木材制得的焦油加以蒸馏,用氢氧化钠处理、再酸化及再蒸馏使之与其他成分分离后就可以制得。木杂酚油是无色液体,主要用作消毒剂及防腐剂。

说实话,如果用性价比的条件衡量,它的用处不大,而且提炼起来还挺费穿越者们的事儿。

所以对木焦油的处理,穿越者们暂时选了最简单的办法,沉淀法。沉淀后木焦油首先分成两部分,上层是粗木醋液,下层就是较纯的木焦油了。

然后再用静置沉清法,将粗木醋液放在容器中静置10天以上,就会分离出3层,去除上部10%轻油与下部30%的焦油等杂质部分,中间部分即为纯度高一些的木醋液。然后在按比例向此木醋液中加入木炭粉以吸附其中的杂质,经混合、搅拌、过滤,便得到精制一些的木醋液。

本来还想从里面提炼甲醇呢,要不说甲醇又叫木酒精嘛!

可穿越者们事先通过一连串的论证发xiàn

,它的产量太低了,还有相当的危险性。

拉倒吧,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用煤气制取吧,多带一套设备浪费吨位不说,甲醇也不是什么首先急需的,以后再说。

木醋液可是好东西,产格的说它是穿越者们的第一样化工产品。这里不得不多讲几句。

木醋液的用途就太多了,它才应该是穿越者们的第一选择。

原因很简单,木头在制成木炭的过程中,出现了焦油,把它液化就得到木醋液。

因此木醋液是树木炭化时,木头里的矿物质能量浓缩而成。它含有K,Ca,Mg,Zn,Ge,Mn,Fe等天然矿物质。

其实河口基地快递给赤嵌农业基地的焦油中,他们主要需yào

的是这玩意儿。把木醋液喷洒在土壤中可以预防种子的立枯病,也可用作土壤的消毒剂,并能杀死根瘤线虫等害虫。这些事先都通过实验认证,前文写过的。

同时它能够促进各种蔬菜、果树、水稻、烟草等植物的生长。此外,木醋液还可以充当各种肥料伴侣,抑制杂草的生长,减少农药的用量和当作虫害的驱避剂。

曾几何时,女生吴咏梅好心规劝明人农民们使用它时,他们明人农民们就会捋着胡子直点头,可该干嘛还干嘛去。

明人农民想,自古种地还没听说要听个女子的话,更何况是个……那样的女子。我们怕你,但不代表要听你的话。

可是当使用它和没使用它的对比效果一出来,那是狗和毛驴的体形区别!

这次,谁也没有主动教他们,明人农民立kè

学会了。关键的问题在于引导农民啊!

但明人农民发xiàn

原先白送都不要的木焦油要马票了,一斤一马票。

在李子强董事的眼里,建国安董事也是个小家子气的人,这可以做个论据了。

木醋液还可以除臭。可用于厕所粪便处理、家畜舍及鱼市场等生鲜物品腐败时所发出的恶臭脱臭。将木醋液喷洒在有恶臭的地方,能消除臭味,保持空气清新,喷洒一次能维持5天左右吧,当然天气别太热。

这使得同住在河口基地的两古人,总觉得这汉唐集团的人是怪人,连他们的厕所里都不臭。

木醋液还可以用在食品行业火腿和香肠,经过木醋液浸渍后再进行烟熏,不易生虫,味道更鲜美,在河口基地它主要用来对付腌渍咸鱼。

但李子强董事说:“大使,你一定给我食品厂速干处理的啊,你知dào

我早晨一定要吃咸鱼稀饭。我怕你们提纯技术——你懂的,一但里面有甲醇——你懂的,你哥我现在还近视着呢。”

宋士达董事说:“李子,你太不信任人了吧?还我自己都吃用木醋液处理过的。”

“真的啊,那我放心了。”

甚至它还可以起到防菌杀菌的作用,可用于皮肤炎、脚气、瘙痒性疾病的治疗。在荷兰人和明人患者身上试验后,马军院长正式表示它确实对止痒消炎有非常好的效果。最吓人的是它还可以作为饲料添加剂,可以改善家畜、养殖鱼类的肉质,改善鱼蛋等的品质和提高营养。

当然,后面这些食品医疗级别的木醋液对纯度要求高一些,穿越者们大方地给河口基地的木焦油处理车间配上一台低压锅炉及蒸馏设备,以供河口基地低压蒸馏提纯木醋液,这个比较简单。

化工工司在这里留了一位技术员,他说:“怕啥啊,甲醇在那里面含量不到百分之三,甲醇沸点还低,才64.7度,还易挥发,想留下它都难。”

木醋液这么有用,那为啥在那面的世界没有听说过大量使用呢?成本啊,我的朋友。你当木焦油像穿越者们一样不要钱来的吗?

但穿越者们还愁呢。

怎么还是停留在木炭能源阶段!穿越者们急啊,啥时能上升到煤炭能源阶段呢?!可没办法,等吧。

沉淀的焦油可以属于工业品了,虽然焦油已部分溶解,但仍可制得纯度较高的较纯木焦油。

这样,它的档次就上来了,现在变成属耐高温材料,耐高温高达280度,还防水,是造船工业,油漆工业,防腐耐高温的极佳材料。同时在农业上对植物有生长功效,杀虫效果极佳。

说了这些多,但所有的设备,一个车间就装下。人手非常充足,因为只要四个人,还是轮留上班。

木沥青是焦油沥青的一种,它是把木焦油再进行加工,最后得到的。啥再加工啊,砌个煅炼炉烧吧,好在难度不大。但是它只能是当作过渡品。

木沥青中轻组分含量高,温度敏感性大,易挥发老化,使用寿命短,耐久性差,在那面世界的工程中很少使用木沥青,你没听过用它吧?

但船厂喜欢它,塞缝不错。李子强董事也喜欢它,可以粘铸型啊。

所以宋士达董事在这个木材厂里能闻到各种刺激性味道是肯定的,不是有什么人想他,谁希得想他?

这个木材厂只是个泛称,是泛指这一片地儿。

其中也包括木材加工厂、木炭、砖瓦、竹器和制绳等行业。说得热热闹闹,可这地儿只有不到一百穿越者,领着不到一百土著临时工。

咱河口基地缺人啊!

今天宋士达董事要两个古人来这里,真的是有新任务安排给他们。

随着红星水泥厂的水泥上场,水泥包装物出现了短缺。现在有必要把木桶和木箱生产从木材加工厂踢出去,说错了,是剥离开。

木材厂的总负责人江城,几乎要怒吼了,我们怎么天天干这些费体力和精力的低等活儿?!给狗绑个骨头,它都能干吧?!

穿越者们少有的没有去验证这个提议,就完全认同了。

让明人们去干吧!

所以,宋士达董事,决定把这个木桶和木箱厂交给两个古人办,顺便验证一下,古人能不能担起穿越者们交给的重任,能不能做到“你办事,我放心”的地步。

穿越者们可以提供一部分员工,比如两个荷兰制桶匠。

穿越者们把荷兰俘虏带回热兰遮城后,经过简单审问,把他们分为三类:

雇佣兵,一律苦力的干活,原先在这里干苦力活的俘虏们一定会教会他们遵守规定;商务员,视体力情况安排不同的活儿;技术员,尤其是原先修船厂的人,统统回到原位,参与穿越者们制造机帆船的活儿。

对他们公审的事情生生被推延了,可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改变而已,还不算什么。

改变最大的是,在台湾北部地区,这个季节和生产劳动力的状况还真不适合煤矿开采。穿越者们也不行。

雨一直下,一直下,你就下吧。

穿越者们决定算了,计划改了吧。

再不回去,荷兰人就是死光了也挖不出来煤,那才是浪费。

小样吧,你们穿越者们不是自吹制订的是史上最完善的计划吗?!

“你们说吧,你妈的,你们跑什么!要不路上能死这么多?多好的劳动力啊,白白死在路上!”

李子强董事出离愤nù

了!

他冲着一百多个算是合格的荷兰苦力大骂道,差点都要蹦起来了。

何斌也不含糊,一口流利的荷兰语,瓜叽瓜叽地就给翻译出来了。连声调都相似。

李子强董事此时反而不生气了,这个叫何斌的古人是人才啊!当年老子要是英语好,早上清华了。

李子强董事最后不得不从这些人中挑出两个手艺好一点的木匠送给河口基地。

哪儿都缺人啊。

李子强董事怒骂道:“操你妈的荷兰人,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反攻啊!老子缺劳动力啊!”

这句话声音太大,内容太违和,吓得何斌一哆嗦。

制桶工匠给了,剩下的人,李子强董事坚决不给。

自己解决去吧,大使。

因此,河口基地的宋士达董事决定把这件事也交给这两个古人,不管他俩哪一个,去一趟明大陆招聘些人手吧,工钱好说。

古人李四和王三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说:“宋董,我有个建议……”

“但说无妨。”

“您看啊,去明大陆招人不是不可,这一来二去的浪费时间不说,这里给明人工钱还高,不合适啊。”

“计将安出?”

宋士达董事一边思索一边来回走着,还有别的办法?

李四弯腰哈背,面带媚笑地小步跟在后面也来回走着,说:“您想啊,这土著还没用完呢!用他们合适啊,工钱低,给盐也行……”

“汝曾言:可劳者,尽在矣!”

宋士达董事猛然站在了,你以前怎么说的?

“嗨,那是以前,现在那些拿了工钱的土著,一个月还有两天假,回村子里后,狂傲着呢,天天吃白米饭,拿盐拿布都不当回事。现在还有私下里找我要打工的土著……”

“竟有这等事情?!为何不早说?”

宋士达董事差点骂出口了。

“您这几天不是忙嘛?”

“好了,别说费话了,你想承包?”

宋士达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儿,刚才对话有点怪怪的,到底咱俩谁是古人?

李四弯腰长揖,头差点都碰到地上了,说:“谢宋董恩赐!”

宋士达董事一愣,我刚才同意了吗?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过过吧、tfhy5523、雲水行的支持。也感谢114位订阅者的支持。

这本书其实是一首很长的民歌,它的节奏是回忆的速度,旋律温和地跳跃着,休止符被韵脚隐藏了起来。在这里虚构的只有几百个人的历史,而试图唤起更多人的记忆。

马提亚尔说:“回忆过去的生活,无异于再活一次。”写作和阅读其实都是在敲响回忆之门,或者说都是为了再活一次。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两个打工的古人能影响我?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只可惜空气里充满各种异味。

宋士达董事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哼哼,言之过早。如何驱使土著?略说一二——”

哈哈,考验来了,此事必成!

李四兴奋地舔了舔上嘴唇,挺起了腰杆,说:“学宋董!”

宋士达董事不自觉地乐了,忘了刚才看到他恶心人的动作。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但说无妨。”

他心里想,好啊,如果真教会了他,以后自己可轻快了。

这古人的智商可以!考验过后,可以大用——

王三却在旁边细心观察,在心里把宋士达董事的动作和说话神气模仿了一遍。如果他知dào

有“酷”这个字的话,他一定会真心说,太他妈酷了!

“诱之以利,但不可多给,绝不可使之安逸。每天以固定工作数量待之,按成果付费,让彼毫无闲暇,以防心有它务——各司其责,每人负责一部,使其无从掌握所有技术。

编竹框只会编竹框,编竹底只会编竹底,捆扎只会捆扎。哼哼,只会一样技术有何用处?小小的竹盘尚且如此,何况那些高深之物?吾深然之!”

我操,你他妈是这么理解流水线生产法的!

宋士达董事强行按奈住自己的愤nù

,慢慢说:“哼哼,你还学到什么?”

“宋董,您有一言,我大为赞之!”

宋士达董事眉毛挑了一下,眼角有了些笑意说:“说吧,我不会在意的。”

“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这话真是浅显易懂,至理名言!”

宋士达董事笑了笑,他真忘了是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哼哼,过奖了。汝以为?”

“无法使之安逸的工钱,必使之无从积蓄;无闲暇的劳作,又使其无从习得真本领。如何不令他乖乖听我们指派?他们又能到哪里去?拼死劳作,乖乖出些血汗既可。”

宋士达董事艰难地摇了摇头,说:“此言差矣,汝意会偏颇——”

李四顿时有些慌乱,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我想错了?坏了,我错了!

王三此时连忙放下学习宋士达董事动作的机会,抢着说:“宋董,我等也明白您所言‘劳动者最光荣!’这句话,我等真的明白您的意思,让他们多干活而已——如有偏颇,但请指正。”

王三心想,把它承包给我们吧,就像上次承包竹楼那样!我们会做的——

宋士达董事瞥了他一眼,心想,刚才是你在学我的动作吧?知不知dào

在那面的世界,这样做是很没有礼貌的!看在你是古人的份上,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宋士达董事认真地说:“这个厂子交给你们承包了——”

李四和王三连忙再次深揖:“定不使宋董失望,已得真传!嘿嘿——”

“嘿嘿,真传?我且问你,若是土著拼着辛苦攒下家资,汝将如何?”

“降低工钱!”王三抢着说。

“哼,工钱若降他们必然离开……已有家资了。我还给他们涨工钱,但更涨物价……如果还能攒下家资,我可以把宿舍卖于他们……等他们再攒下家资,我把宿舍动迁,搞商品房……听懂了吗?”

俩古人都呆了。博大精深,尚需琢磨。

“嘿嘿,去吧。如有差错,定不轻饶!”。

宋士达董事看着两个古人欢天喜地地离开了木材厂,他心里怅然若失,想感慨些什么,又说不出来。

木材厂的总负责人孙城,走了过来,直接说:“宋董,你变了!”

“噢,何以见得?!”

“你说话的语气啊,动作啊,和以前不一样了,有点阴乎乎的!”

“你是什么意思!?”

总负责人江城认真地说:“我们都知dào

你操心一大家子事,算计多点,可你和他们古人走得太近了,受他们影响了!”

“两个打工的古人能影响我?笑话!你把话说明白了!”

总负责人江城想了想说:“我感觉这两个古人打工者,总是想着捞一把就跑,他们还不爱这个地方,没当这地方是家!”

“——”

“别看他们早早地换上咱给的衣服,帮咱们做事儿。换衣服那是抱着占便宜的心理,白给的干嘛不要!拉人那也是为了挣回扣,建竹楼那是挣工程钱。你看他们最后连马票都不认!一天阴道道地不知想些什么——”

宋士达董事小心地问:“你刚才听到我们说什么了吗?”

“没,现在工作这么忙,没那闲心。我们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宋董,虽然有点装——庄重,可是人敞亮。”

知dào

孙城性格的宋士达董事,脸在心里红了一下。

“宋董啊,你啥也别多想,有我们在,他妈的,谁也翻不起浪来!当年我孙城是个熊货,受了气还说自己没出息。

这一穿越啥都想明白了,回想起自己在街边吃着烤串,还他妈高谈阔论乱讲,满脑子都是浆糊,一点思想都没有,电视上说什么自己信什么……

所以,去他妈的古人,你看他们过个流泪的样子,你鸟他们干嘛?能干活就干,不能就滚蛋!”

宋士达董事的脸亮了一下,真是这样的啊!

宋士达董事连忙岔开话题,说:“枪托和枪身都处理完了吗?李董那里天天催促……”

“唉,他们就知dào

催促,数控木工床让他们拿走了,我们这面只能上普通的机床,12个小时开工,差不多人人都要上机了。幸好木工机床操作简单些……幸好那些土著总算学会了制炭……”

“你觉得培养土著行不行?”

“会议上不是说要把木箱厂承包给那俩古人吗?怎么不用明人,改土著了?”

“嗯,那两古人说的话有道理……”

于是,宋士达董事把两古人的话和他说了,总负责人江城听了后,点点头说:“是啊,这两古人的话有道理,还是有点儿用。只要他们沟通没问题,我觉得可行。”

宋士达董事看到江城不再提关于自己的话题了,就故yì

说:“我们把现有的枪托和枪身送过去吧,总共才招了一百个零一人,要什么三百套!”

“对啊,”江城高兴地说,“一百套早都好了,先给他们送去,也不知dào

这荷兰人啥时候反攻,真令人期待啊。一定会有好多劳力来。”

“大家都盼着呢,根据历史资料推演啊,六七月份就差不多了——”

俩人溜达达地走到了制炭窑那里,五个土著在炭窑里摆放着木材。

他们按照要求摆成井字型,从他们的动作看去,好像是真学会了。

这本来就不难,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地照着做,也是土著们的一项传统。

不远处的堆场上,还有刚起窑不久的木炭正在冷却,余烟袅袅。

五个土著的口罩都变成黑的了。

宋士达董事知dào

这里所有数据,他天天翻看着。

这里交给土著们后,一开始产量下降了一些,可后来很快就上升,甚至比穿越者们自己干还多了一些。尤其是来这里打工的土著都住上了宿舍以后,他们起得更早,睡得更晚。

在报酬的兑现上,穿越者们绝没有食言过。

这是一种交换,土著也是有这项传统的,至少目前他们认同。

砖瓦窑那儿,他们没有去。昨天他们刚汇报完。力qì

活儿土著全包了,但操作机器根本做不到,连砖瓦土坯在窑内的摆放都做不好。

当时,宋士达董事还查了下资料,好奇地问道:“不对吧,这个时候他们都开始进化到黑陶文明了吧?”

当时,砖瓦窑的技术员说:“是啊,那两个古人也说过,可能会烧制的都属于他们土著中高科技人才吧?这些人中没有会的。”

说完,两人还大声地笑了。

宋士达董事赶紧把招黑陶工人的事儿记在日记里,别忘了。

事儿总是太多了。

此时此刻俩人又溜达到竹器厂了。

目前竹器厂主要任务是编织育秧盘。三十多个土著来来回回地忙碌着,场面有些乱。有两个技术员在木工机床上忙活着,负责给土著开竹、破竹、破片。

空气里都是竹子的清香,但比较呛人,竹屑四处飞扬。

宋士达董事冲着技术员喊道:“你们怎么不戴上口罩!”

“没事儿,这环境比我穿越前都好。大家都不戴吧。”那个技术员也没停了手中的竹材,大声地回答。

木工机床破竹材的声音不小。

穿越前这台木工机床就做过一定的改造,各种刀具可以调换。穿越者们可不想多带一套处理竹材的设备,好在它们功能雷同。

竹器厂为了方便竹材运输,离木材加工厂远了一些,只能用单独动力源。穿越后普通电线都是宝贵物资了。

不过一套30千瓦的蒸汽发电机,足以搞定一切。

迄今为止,河口基地所占的整个动力源的千瓦数超过了热兰遮城,也就是说,热遮兰城可以停电,这里24小时都有。

看来穿越者们都知dào

现在还不是享shòu

的时候。

宋士达董事指着那些编竹器的土著说:“现在能不能找出几个替代你们的?”

两个技术员笑了笑,说:“这帮子土著现在才刚刚不怕这个机床……再等一段时间吧,不过有个小孩子好像对这个机床有点兴趣……”

“哎呀,大家还要辛苦一段时间……”宋士达董事感叹着说。

有个技术员说:“大家还不都一样?听说布袋镇那里更苦呢。哎,替我一下,我上个厕所……”

宋士达董事和江城连忙上前,接过他们的活,人停机器不停。

晚上的时候,是大家最轻松的时候。

晚饭吃完了,所有工作都暂时告一段落。除了土著,所有人都可以放松一下。他们为了多挣点东西,又不是穿越者安排他们工作的。出多少东西给多少报酬,走到哪儿都是道理。谁也没有逼谁。

兼职大厨孙强忽然来到了宋士达董事的办公室。宋士达董事正在欣赏晚霞满天呢。

孙强有些沉重地说:“宋董,我想要个镜子,管物资的人说这事儿要找你批。”

“噢,你想——骗小妹子?!”

孙强叹了口气,就把今天早晨的事儿说了,然后感叹道:

“他死了,他的小伙伴把什么都告sù

我了。就他妈为个镜子!我还挺喜欢那个孩子呢!”

宋士达董事看了一下孙强的表情,也是沉重地说:“真可惜啊,怎么会这样不幸,山崖上怎么会有蛇呢?”

“谁道呢?这人啊,都有自己的命,小土著太不幸了——宋董,我想要个镜子,满足那个小土著的心愿!价钱上算我的,扣我股份啥的都行,我也知dào

不能按那面的价算。没事儿,全算我的。那样我就心安了。”

宋士达董事看到孙强露出欣慰的神情后,马上说:“你啊,这好人不能都让你做了,等一会儿我会通报给大家这事儿,给你一个镜子,事再小我们不能黒箱操作吧?”

“哈哈,怎么都行!要不,我心里堵得慌。不过,今天我做菜啊,有个想法,我要说一说。大家都愿意吃竹笋蒸肥肉。你看这竹笋吧,它蒸出来除了竹子味啥味也没有。肥肉呢,蒸出来就太腻,全是肉香。这时候趁两样都热乎,洒上盐,再蒸一会儿,哎,这盐一化,两样的味道都融合在一起了,各自的味道还更美了。本来它们味道矛盾啊,冲突啊,没法子入味啊,这一下子就好了。

我总想说出点什么大道理,还就是说不出——”

看着孙强如释重负的背影,宋士达董事无心看晚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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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原始而落后的路布兰制碱法

化工公司留在河口基地的那位技术员,名字叫侯致本。

在那面的世界里,他在许多大中小型化工厂都做过,天南海北的地方都留下过他的梦想,但结果……我不说了。

他极为崇拜本家的化学家侯德榜先生,并对侯氏制碱法极为推崇。他认为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制碱方式,是某个民族在化工行业上的绝唱!

可是他有意忘记了,化学家侯德榜先生如果不是被逼到四川去办碱厂,如果不是因为四川的井盐太贵,成本太高,天知dào

化学家侯德榜先生还有没有改变索尔维制碱法的冲动。

恕小子大胆,一切都只是假设,未尝可知。

技术员侯致本,本来应该去布袋镇的,但河口基地这面的造纸、皮革加工方面也需yào

化工人才。

还有最重yào

的一条,他心里非常愤恨布袋镇的制碱法,尽管他能理解为什么这样。可情感上就是无法接受。个性,你懂吗?

他们竟然搞起路布兰式制碱法!

我的天啊,你知dào

那有多浪费吗?一比较你就知dào

侯氏制碱法有多了不起了。

路布兰式制碱法分为三步,先使氯化钠与硫酸反应,生成硫酸钠,然后用焦炭还原硫酸钠得硫化钠,最后利用硫化钠与石灰石的反应生产碳酸钠和硫化钙。

这种方法难以连续生产,一步一取出一投入,又需硫酸作原料,对设备腐蚀严重,产品质量也不纯,原料利用也不充分,成本很高。

这简直是对穿越者的侮辱!

它是1791年由法国医生路布兰首先取得专利的,可现在竟然让穿越者中的化工人才首先使用这种方法!丢人啊。

然而愤恨归愤恨,但他心里也非常清楚,这是目前条件下最合适的办法。

这一切真是矛盾。

硫酸好弄,台湾本来就出产天然硫和硫酸铁、硫酸铜。再说这次也缴获了不少。穿越者们带来的硫酸厂设备正在布袋镇开始摆布呢,红星水泥厂的水泥和河口基地的红砖红瓦,加快了厂房的建设。

石灰石,布袋镇本身就出产。

布袋镇盐场早就兴修完备了,当然产量和那面世界的盐场不可比。但足够穿越者们现在用的。这个以后讲。

焦炭可以用高温机制炭替代,在含炭量上两者不分上下,机制炭灰分还低。

所有的反应条件,一个高温就可以解决,那么,不用这种技术用什么?

硫酸钠本身就是好东西,在工业上它可以用于造纸,玻璃,印染,制革,合成纤维。

除了最后一条,你说穿越者们哪条不要?

再说路布兰制碱法的副产品,硫化钙也是非常有用的,它可以制成鞣革脱毛剂、农药杀菌剂、发光材料、润滑剂的添加剂,以及制取兽药。

除了发光材料暂时用不上,剩下的穿越者们哪一样不要?

不过从他们需yào

的产品中,我们可以看出穿越者们发展的思路。

还有氯化钠与硫酸反应时,生出的氯化氢也是好东西吧?

用焦炭还原硫酸钠得硫化钠时,生出的一氧化碳也是好东西吧?

如何密封,如何提高纯度那是另一回事。穿越者们早有准bèi

了。

再说现在这个时空,对纯度要求很高吗?如果设备都腐蚀坏了,那么穿越者再走另一条路。

到现在我们完全可以看出,穿越者们一开始就决心走一条综合利用,综合产出的邪路,暂时不走细化、精化、专业化的正确道路。

技术宅男们的无数种技术畅想,被这些长期工作在化工一线上的中年大叔们击得粉碎。

那么这个所谓的制碱厂,一定会被建成四不像。

当汉唐集团化工公司的决策下来后,化工公司经理王强看到技术员侯致本不太高兴,他拍了拍技术员侯致本的肩膀说,老兄,一切从实jì

出发吧,等你把氨生产搞出来再说吧。

设备我们有,可煤呢?如果用木炭制取氨,那我们所有的木炭产出量,都用上也不够。

技术员侯致本是化工公司经理王强在穿越后结交的朋友,化工公司经理王强发xiàn

他身上有那面世界难得的善良,好像四处漂泊的经lì

没有让他的心变硬,反而磨砺得更柔和而明亮,只有一个小小的缺点,性子有些急躁。

当然这对我们年轻人来说不算什么。我们现在真的是年轻人。

技术员侯致本知dào

化工公司也带了一些液氨,但那是先要给陆地冷库用的,如果用来生产碱,那么不管是用比利时人索尔维的氨碱法,还是最好的化学家侯德榜先生的联合制碱法,都是远远不够用的。

所以路布兰式制碱法现在是最实用,当然也就是最好的了。

技术员侯致本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实本来如此。

化工公司经理王强先把他安排到河口基地,怕他看了生气。

技术员侯致本握了一个拳头,像是发誓一样说:“放心,我们一定能生产出氨来。”

“当然,有了它,我们真就可以说是天下无dí

了。”

布袋镇制碱厂建在布袋镇的下风口,离盐场远,离正在兴建的硫酸厂远,甚至离石灰厂都远。因为这种方法没经过实践检验,穿越者们有些怕。

化工,从来不是玩笑。

没办法,如果真完全使用原始而落后的路布兰制碱法,以穿越者们一次的投放量来看,这周围是没法呆人了。

大量的盐酸浓雾会要人命的。

18世纪末的时候,他们欧洲人生产的碱加一起才有多点产量,都不够穿越者们看的,所以他们欧洲人用露天制取的方法行,穿越者们的不行。

低压反应釜是普通碳钢的,只要温度不超过425℃,它一点事儿也没有。实jì

上氯化钠与硫酸的第一步的反应,所需的温度远远达不到这样高。

如果温度超过425℃后,那就真坏了,普通碳钢里面的碳就会石墨化,从而改变材质的力学性能和耐腐蚀性能。

不过,超过425℃穿越者可以选择耐高温的耐热钢和低合金钢,他们的口袋挺深。

什么设备都可以打压,当初李子强可没有敢动孙德发的反应釜和耐高温高压设备。

第二步木炭还原硫酸钠反应就更简单了,高温煅烧吧。

河口基地的粘土式耐火砖完全适用,已经经过了红星水泥厂的检验。反应窑体上的集气器是现代设备,可以把反应出的一氧化碳送回窑体。节能减排从穿越者做起,实jì

上难度不大。

第三步硫化钠与石灰石的反应更容易了,高温煅烧吧。

最后用水溶法分离。溶液经浓缩后碳酸钠结晶析出而硫化钙不易溶于水,自然沉淀。

关于第一步反应时生成的氯化氢,穿越者们早就安排好了,一个淋水洗涤塔就搞定了。他们用木炭填充洗涤塔。在塔内使从塔底上升的氯化氢气体被下降的水吸收,制得盐酸。

当然他们还有后手,等下一阶段时,他们将此氯化氢气体与预热的空气混合通过铜和锰的氧化物,生成氯气。再让它通过石灰水,可制得永远需yào

的消毒粉。而且或可能制备氯酸钾……但是以目前的情况看,氯气还是用电解盐水的方法制取简单些。

小样吧,这样一个破玩意还整上了联合化工生产思路了。

化工公司的人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设计的硫酸厂和制碱厂,这才哪儿到哪儿。但是其它行业的人真心害pà

。这些土不土,洋不洋的设备能行吗?

如果不是考lǜ

人员安全的问题,其他穿越者们真想把这些硫酸厂和制碱厂都建在一个孤岛上。

尽管化工公司的人拍着胸脯保证一切平安无事,比PX项目都安全,绝不会引起群体性事件,他们没触动当地土霸的利益。

可其他穿越者们还是怕,谁能听懂你们说什么。

他们的小心眼儿又表现出来了。

让我们回顾一下布袋镇的开发经过吧。

布袋镇地名缘起于外绕沙嘴,深居泄湖内,似布袋状而得名。昔称“布大瑞”讹传为“布袋嘴”,骚人墨客称为“岱江”,也是日据时地方士绅以取七福神之布袋和尚雅号,以布袋为名延用至穿越前。

穿越后,穿越者们怕弄错仍用原名。

穿越前,布袋镇位于台湾嘉义县西南沿海,北邻东石乡,东北连朴子市,东南连义竹乡,西滨台湾海峡,南隔八掌溪接台南县北门乡。

同热兰遮城一样,都位处嘉南平原之上,地势低平,系由八掌溪多次冲积而成,形成原因与红星工业区所处的地区是一样的。

只不过它比较远了一些,离热兰遮城大约直线距离为五十公里,不过,它还是有一条路可以到达的,虽然不好走,但至少有。

穿越者们选择在这里另开基地是有原因的。

穿越前,它就是台湾省最大的盐场,在台湾岛西南沿海。沙滩广布,地势缓斜,河流注入淡水量少。

此地季风强劲,尤其是冬半年干燥少雨,日照长,气温高,蒸发快,海水含盐量高,波尔美浓度高,含盐量竟达千分之三十五。被人们誉为“东南盐仓”。

穿越后,穿越者们特地去那里查看一番,还好变化不大。

只不过奇怪那里的制盐者为何不用晒盐,而是用费工费时的煮盐技术。等着看了一下资料,才发xiàn

那还得等郑成功十二年来此地,才带来了晒盐技术。

不过随着穿越者们深入到布袋镇地区,细心了解后,才发xiàn

,原来此地的煮盐者不是不会晒盐。

煮盐的工具,只需一口铁锅,可以拿了就走。而要是采用晒盐之法,先期投入大,不知dào

荷兰红毛蕃又要如何对待,那会是关门打狗啊,那么开垦盐田的前期投入就完全泡汤了。

我靠,真的是一切都可以解释的呀!

荷兰东印度公司,只是殖民掠夺不发展当地的论据又多了一条。事实上,穿越者们的内心里,更希望荷兰东印度公司开发出个万亩盐田好让他们接收。

(关于郑成功收回台湾之前只会煮盐这一点,有个台湾朋友和我争论,他认为这是技术上的限制所制,至少许多公开的资料都是这样说的。但小子认为,百十来公里的海峡不可能达到屏蔽技术的作用,除非在那面的世界,再说晒盐算个什么神mì

?所以我查过相关资料后得到本文的这一结论,不知各位书友大大,认可哪方?)

布袋镇的煮盐者为数不多,只有一百来个人,都是从福建沿海过来煮盐的。尤其是厦门人。这里与厦门比较近,交通方便。

这里还有个港口,不大,比较破烂。穿越者们看不上眼,所以一直都没派专人去接收,不值得,认为可以传檄而定。

穿越者们也怕出意wài

,别再吓跑了他们。在他们到达布袋镇之前,他们安排吴化龙领着他的兄弟先去那里宣扬汉唐公司的政策。

那里都是正了八经的明人。

感谢美乐芝、酒后不乱性、书友527829、jiangsong、云刀图等朋友们的支持。感谢其他115位书友的订阅。

如果学院式小说是一个民族的秘史,那么穿越式小说就是对一个民族历史的拷问和反思!

――――小样有型

第一百一十七章 汉唐集团一心为民

这又是一个清晨,空气新鲜的像牛奶一样,清新,甚至有一丝香甜。

在布袋镇的演军场上,安保队暂时二队的吴化龙队长,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弟兄们,不,是队员们。

今天我们终于成军了。

如果不看发型,不看外形,不看体重,他们和安保一队的队员差不多一样了,此时大家真的都一样,光着上身在站军姿。

一百多条汉子,分成两队,赤着上身,双手后背,双脚岔立,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无论在哪个时空,这样的场面总是感人的。

真不容易啊!最终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子。

这二个多月来他们都很辛苦,但这辛苦绝没有白费。

“全体都有,准bèi

剪头!”

吴化龙声嘶力竭地高喝道。

安保二队的全体明人也是声嘶力竭地高喝道:

“是!”——

当初,伍坚强队长和郭怀一打赌的时候,有个前提,要他们找穿越者们需yào

的一百个人。要他们在台湾有家业,要他们听从所有的命令。

当时郭怀一痛快地答yīng

了,这好办,他们又不是没见过“入伙”,或者红毛蕃的雇佣兵。不就是招点“小伙”嘛,简单的事儿。

在他们回到热兰遮城后,郭怀一和何斌随便挑选了一些弟兄。

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合不合适心里早就知dào



俩人对着弟兄们只说了一句话:“休教他们小看了去。”

众人轰然响应。

吴化龙也要坚持去。

郭怀一说:“我估计着上他们那里可能要受累,你见过他们训liàn

的手段。”

吴化龙不在意地说:“略知一二,不过了了。”

何斌笑着说:“龙官兄弟,正好多多了解,长一样本事也是难得。”

吴化龙正色道:“何先生所言极是。”

于是吴化龙便跟着安保队一同来到了布袋镇。

事实上他们还是先到的。

安保队发了他们两套军训服,里外全有,又给了他们行军帐篷,打发他们先去布袋镇扎营,向那里的人宣传汉唐集团的政策,但是不可扰民,各项规定和要求交待的清楚明白。

他们的武器仍是长矛。只不过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每人都要在一个小盒前站一下,而且还要按下手印。

一个满脸红刺的年轻人还不停地喊着,以后本人到热兰遮城来取工资!只能本人来啊,其他人不行!

一时间场面乱轰轰的,大家都昏头胀脑。

吴化龙心里明白,这是让他们做前哨,负责开山劈路。这不算什么,布袋镇嘛,大家对那里都很熟,还有几个朋友在那居住。

但吴化龙自从接过他们发放的衣物时,他一直在心里嘀咕,为何不发给我们黑衣,而发寻常的花衣?

但又一想,想必是他们见到了自己这些人在红毛城和基隆的战力,认为我等无法和他们相比……事实确实如此,无妨,假以时日,定然叫他们刮目相看!

事实上,防暴服还有,但穿越者们考lǜ

到防暴服在穿戴上有些繁琐,怕这些明人们不适应,所以先从军训服开始吧。

看,穿越者们的好心竟被古人误会了。

人与人的交流从来都是困难的,它不分时空。我想让看盗版的朋友来支持我一下,他们能吗?几分钱,他们可能吗?不好说。

布袋镇只有一条小街,一百来座房子,竹子搭的,砖瓦的都有。远远没有赤嵌地区热闹,也没有二层行溪地区有人气。

明人准雇佣兵们,一共一百零一个人。

他们集体操纵着两条小型夹板船,那都是在红毛城缴获的,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到了布袋镇的码头。

才六十公里嘛,再说此时西南季风时常有。

他们基本学了操纵软帆,但只是基本,起航和停靠都没有问题。但想要熟练,可以与风浪搏斗,那还得一段时间。

前一段时间吧,有一次,在看着他们辛苦地操练后,有个汉唐公司的年轻人轻视地说:“倭国人三十多年前就能操纵软帆船穿越太平洋和大西洋,到了美洲,到了欧洲,你说你们这些明人也算是海上讨生活的人,怎么学得这么慢?连个倭国人都比不了——”

当时,吴化龙一时气结,脸都红了。他先忍住了气,没有反驳他,这还真不是因为怕汉唐集团的人,而是他先弄清楚那家伙说的那些地方是在哪儿。

他找到明人的老朋友,电公高德高公子询问,电公高德很随便就拿了一个IPAD,翻出了地图给他看。

等他弄明白后,心中大怒,扬言说,倭人绝不可能操纵软帆船,航行如此之远!

电公高德却翻了翻资料,没再说什么,少有的没有问长问短,只丢给他一句话,好好练吧,还来得及。便更少有地干净利落地扬长而去。

从此吴化龙便把此事记在心中,逢人便问,尤其是那些和倭人有过交往的人。结果还真有一个人说,是有此事,去哪了不知,但好几年后才回来,好像是伊达政宗的一名家臣。

伊达政宗,不就是那个仙台的大名嘛!

吴化龙相信了那个人的话。

于是吴化龙更加气恼,对那些笨蛋似的弟兄们大骂,大脚踢。

看风向,你们她娘地学会看风向调帆!

他脑子里总是忘不掉那个汉唐集团年轻人的轻视的眼神。

那年轻人还有一脸的红疙瘩。

就在这样的苦练下,他们才勉强可以操纵着夹板船,沿海岸行驶。

还好,终于安全地抵达了布袋镇。

到了布袋镇的码头上,他们手忙脚乱的停靠好,这时才看到这里的王结首一路小跑地迎了过来。

吴化龙上了码头,不自觉地跺了跺脚,好像脚麻了一样。

也不知dào

他是跟谁学的这动作,其他人也照学不误。

好习惯学不快,坏毛病一学就会。

码头上一片跺脚声。

本来布袋镇码头上的人,看见有红毛蕃夹板船来,远远地看去,上面又是有花衣人,非同寻常啊,心中害pà

,都想躲起来。

后来靠近一些,又看见上面的人是明人发型,他们集体迷茫呢。

有人眼尖,喊到:“那不是二层行溪的吴化龙吴龙官嘛!”

小样吧,还挺有名气。

这样,有人去喊来王结首他们。王结首当然认识吴化龙,以前共同做过生意。属于彼此都得给对方些许面子的人。

吴化龙轻轻一笑,抱拳道:“有劳结首远迎,龙官打扰了。”

王结首也是抱拳作揖,笑道:“吴管家远来,未曾远迎,见谅见谅。”

“哈哈,我老吴如今和大哥一起入伙了汉唐集团,不做管家了,现在我是二……”这时吴化龙想到伍队长还没有正式认命他,便含糊着说了个二就完事了。

王结首心想,若不是你抢先投靠了汉唐集团,我会跑着来接你?

但王结首面上不见声色,一团喜气。

“不知此次前来,吴管家所为何事?”

“哎,王结首,我已经不是管家,你叫我龙官就行了。此次我是为了工作来的……”

“公作?”

“是啊,汉唐集团要在这里晒盐,要兴办盐画工,会是个好大的买卖!”

说完,吴化龙一只手掐腰,一只手四处一一比划,顿时意兴风发,满面红光。

这又不知是和谁学的怪毛病。

在王结首眼里,这可不是怪毛病,却是一种“英气”!

吴化龙一身花衣,花衣虽是怪异,却将他魁梧的身躯勾勒出,看不出是什么做得矮帮软底快靴,不用仔细看,便知穿上它行动便捷无比。肩下斜挂着一把短刀,黑漆漆渗人。

吴化龙浑身没有了以往的硬气霸气,却平添了“英气”,一种站在高处看自己的样子。

王结首有些不舒服,但仍是带着笑说:“来。快到我家中,你家嫂嫂已置办下酒席。”

“先谢过王结首了,队中纪律严明,为官者以身作则。这次先行记下,改日到二层行溪,小弟再请王结首畅饮。现今有一事求王结首。”

在现在的吴化龙眼里,这个王结首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让他看不起,可又一下子说不出来。

王结首身上还是最好的松江棉布,脚下还是牛皮底高腰快靴,头上还是戴着方帽。可怎么看着不舒服呢?

“你我兄弟,哪里要说什么‘求’字啊?开口就是。”

吴化龙把汉唐集团的政策一五一十的告sù

了他,让王结首听得又喜又恼。

喜的是,他不会被别人替代,照样做他的结首,连他都必须要交得人头税没有了,各种杂税也没有了,连田租都降到三成,赤嵌地区的种种传言都是真的。恼的是,他们不收杂税了,他如何从中打水?!收入少了一块啊——

王结首这几个月一直在旁观,打探着各种传闻,在家里老老实实地等着。

那个传言中的汉唐集团一定会派兵上门来要这个,要那个的,谁来不是这样?但许多传闻又和他想象的相反,一直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

但他可绝不敢上门去热兰遮城投靠。

还好现在他们真的找上门来了,却是让吴化龙吴龙官这样的人传达,王结首心里颇有些后悔,当初自己亲自上门投靠就好了。

吴化龙开始与他长言起来。

当初他亲自上门投靠时,汉唐集团派出了五大董事之一的孙德发董事,倒履出门,亲切接见,大恨相见太晚,双方把酒言欢。

后来郭怀一大哥和大才何斌上门后,对方更是迎出大门……里,排出精兵强将,热烈欢迎,场面甚是热闹。

他们可能是看在大哥郭怀一的面子上,将缴获的货船和货物统统归还于货主,那些货主无一不大声哭泣,那哭声惊天神泣鬼神啊。后来那些货主实在不好意思,才去东沙岛取回些鸟粪石做回报,听说那鸟粪石也并不是汉唐集团为自己索要,其有肥田之用,是汉唐集团看此地民不聊生,才想起此物有益农之用。可见汉唐集团一心为民啊!

我家大哥和何先生拜见汉唐集团董事长伍大鹏时,伍董事长亲自敬荼——

王结首听得心酸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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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一八章 莫要嘲笑人家古人

吴化龙说伍大鹏董事长接见何斌和郭怀一时亲自给他们俩沏茶,确有其事,并不是吴化龙自吹自擂。

但沏茶怎么啦?穿越者们没把这当回事,尤其是伍大鹏董事长这样的北方人。

你看这就是时空造成的差距,在具有特色的黑社会里,尤其是广东地区,烂仔们很看重沏茶的我说。

古人们也是这么想的。

话说在伍大鹏董事长亲切地接见了何斌和郭怀一后,两人万分激动,这可是董事长啊,大头目啊。

其实热兰遮城也就伍大鹏董事长一个人,其它董事不在。就是在,也懒得理他们,伍大鹏一个人忙活去吧。大家没有空儿陪着古人玩。

但伍大鹏董事长可是一个正了八经的文科生,深知千金买马骨的典故。对待这两个古人那是相当地亲切,那一手一脚地形体语言,那是相当地认真。

那一刻,何斌在孙德发董事那里受到的所有冷遇,全都烟销云散了。

一个社会底层的知识分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某个强权组织的认可!

择良主而从之,最爽的是功成名就后,飘然而去……哪怕最后被冤枉陷害而死!

看到这里的朋友们,我且问你,你有没有过类似的渴望?良主可以换成厂长经理所长什么的——

底层知识分子依然投奔,依然扶持,依然奉献,他们没有民族、国家、公理、正义、真实、虚假的概念,例子多的我都想吐!

是什么文化底蕴能孕育出如此奇葩的知识分子世界观?

别和我比烂,我只关心这一个。别又和我说外国。

话说回来吧。

何斌此时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他们连东印度公司的一名董事都没有见过……可现在,汉唐集团的伍大鹏董事长亲自给他们沏茶!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曹公倒履,人才济济;伍董沏茶,平定天下!

何斌在心里慢慢念道,直接给跪了,而且还非常庄重。郭怀一,他的兄弟,看见此情此景,也连忙陪上给跪。

“愿为汉唐集团报效终生,万死不辞!”

庄重的表白和人格的自我践踏很违和,这让穿越者们受不了。尽管伍大鹏也曾在一个破寨旗下,发誓过用生命和鲜血保卫它,但其实大家谁都比谁跑得更快。

伍大鹏董事长顿时满脸是尴尬之色,旁边陪坐的梅乐芝经理也是浑身不自然,帮忙翻译的技术员更是目瞪口呆。

这反应太激烈了吧,你总得有点前奏什么的。

伍大鹏董事长连忙把他们拉起来,口中急说,不可,不可!

他心想,哪里有这样的,沏完茶,刚一转身,那面就直接给跪了?

何斌真诚地说:“伍董事长能亲手为我等化外之人沏茶,焉不能受我等跪谢?”

伍大鹏董事长心里想,现在除了我,谁还有空理你们?这梅乐芝经理还是我从工作中拉来的,布袋镇那面预算还没弄好呢。给你们翻译的技术员是我现拉来的,其他人,哪里有时间陪你们?

我不给你们沏茶还能找谁?

郭怀一却是另一种大惊,这个看似书生一样的人,竟有如此大的力量,他轻易就把自己和老何拉起来了?!真是身大力不亏啊。

何斌倒是没有关心这些,他想,礼贤下士如此,还要这汉唐集团如何招揽?每一点传出去都是美谈了。

既然如此,将《平台策》交与他们,多少年的心血啊。还有那份多年精心描绘的地图也给他们吧。

伍大鹏董事长以大喜过望的样子接过,口中说道:“啊呀,先生大才啊,如此心血,我们受之——感谢啊!”

何斌轻轻地如诵读般说:

“台湾沃野数千里,实霸王之区。若得此地,可以雄其国;使人耕种,可以足其食。上至基隆、淡水,硝硫有焉。且横绝大海,肆通外国,置船兴贩,桅舵铜铁不忧乏用。移诸镇兵士眷口其间,十年生聚,十年教养,而国可富,兵可强,进攻退守,真足与中国抗衡也。”

梅乐芝经理摸了摸鼻子,伍大鹏董事长也收敛了笑容。

他们都知dào

这是多么文科生式的语言!

耕种,如何耕种?耕种什么?硝硫如何开采,如何利用?铜铁不忧乏用,如何生产加工?十年生聚,十年教养,用什么物资去支撑,如何教育?

梅乐芝经理和伍大鹏董事长对视了一眼,只能苦笑。

就把他全当作那面世界里,那个让某国家的人有尊严的活着的大人物,一样对待吧。听听就算了。一样的,就这样了。

只给论点不给论据,只给美景不给实效。

如果历史还这样的话,那面的世界还是这样人的舞台,见鬼了!

对不起,订阅我的朋友们,我真是太水了,好多话不自觉地溜出来。

梅乐芝经理和伍大鹏董事长现在的面目极为真诚。

这是一位底层知识分子的真心自白,是他的真心奉献。这次见到了什么叫真情倾诉了吧?

莫要嘲笑人家。

人家还笑你呢,在那面的世界,只有死了的知识分子,才是好的知识分子。

伍大鹏董事长,认真地说:“先生大才,可否能移尊驾,去赤嵌农业基地观察一番?”

说完伍大鹏董事长便觉不妥,梅乐芝经理更是摇了摇头。

这个伍大鹏董事长别看是文科出身,基本功不扎实啊,在这个时代,尊驾怎么可以随便说出口。会让底层知识分子以为是讽刺。

果然何斌恼了,说:“何出此言?我亦知我们汉唐集团现在以‘兴农事,益百姓’为根基,再谈其他!我岂是不懂……直接命令我等即可!”

看吧,人家生气了。

后来,梅乐芝经理打了圆场,此事略过。

话还得说回布袋镇,在码头上,吴化龙和王结首好一通聊天之后,两条夹板船上的人和货物都卸下来了。

他们第一步工作是要开建出一片露营地。

现在就是让他们全体强行进驻民宅,他们都不会。

这真不是因为军纪,而是嫌弃……这些百姓家里实在是太脏了,屋子里总有股怪味,他们的被褥……不想看了。

你们为什么不每天洗个澡?你看你们的头发、胡须,都是什么样了?你们的碗筷就不能好好刷一刷?那水就不能烧开了喝?

小样吧,还没过上三个月的干净日子,这帮子海盗加自耕农竟嫌弃起自己的同胞了。这也许就是一种变相的忘本吧?

营地设在一条溪水旁边。看中这里的原因比较简单。它地势较高,视野开阔,周边没有过于密集的树林。

如何选择营址,可不是穿越者们教他们的,是人家暂时二队自己选的。

按照暂时二队的要求,王结首给他们雇佣了20个当地闲杂人。暂时二队管饭,干一天活给三斤米。要是照着吴化龙曾经的经lì

,管饭就不错了,一天两顿饭就美死他们了,还用得着给他们米?!

但是有规定,想起伍坚强队长提到种种规定的神情,吴化龙就知dào

他很认真。照着做吧。

他们在热兰遮城训liàn

操纵红毛蕃夹板船,并等待出发和到达后的整顿期间,都住过行军帐篷。他们又不是傻瓜,试了几次后,就会搭建了。

首先要平整土地。他们要兴建起容纳三百多人的营地,还包括一些设备。

吴化龙不知dào

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儿,但他知dào

那些东西万金不换,太有用处了,太能干了。

这汉唐集团无论是什么神奇的物件,都没有避讳过他们,而且他们如果好奇地询问,明人之友,像电公高德高公子那样的人还真心给他们讲解,当然明不明白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这个叫IPAD,南极洲大城有的是,”高德高公子想了想说,“它的屏幕是液晶,第几代我也不记得了,它可以用来浏览网页、收发邮件、支持普通视频文件播放、音频文件播放、一些简单游戏等基本的多媒体功能……也就两千多马票一个吧。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吴化龙立kè

发誓,我他娘地什么也不问了!我听明白了还不行吗?!

吴化龙重重地点了点,闷声闷气地说:“我真听明白了!它太有用了!”

说完,跑一样地离开了。

弄得高德高公子还有些迷惑,明人有这么聪明哇?

当过海盗的吴化龙深知,汉唐集团看重的是各种规定,而且它们都被写到白纸上,比如安保队的各种规定。吴化龙和弟兄们背了无数遍了,可以说是真背下来了。

可惜他们没学过法律,如果学过的话,他们就会发xiàn

,安保队队规的外延性很小,不会有“寻衅滋事罪”那样的箩筐式法规出现。

奇葩的法律就用来对付奇葩的人群去吧,穿越者们绝不会用。

吴化龙高兴的就是他们没有什么忌讳,一切问题都是明清的。

宿营地的大小有过交待,不得小于长一百步,宽八十步的范围,剩下的就从实jì

出发,由吴化龙决定。

吴化龙认真地走了一圈,数了三百六十步后,回头看了一眼,立kè

大怒。

他安排了一个明人劳力跟在他的后面,他走一步,就让明人劳力铲两下地,全当是做一个标志。可那个明人劳力把标志铲得歪歪斜斜!

他对着一个明人劳力说:“你他娘地连个标志都铲不直吗?干活为甚应付!你看看七扭八拐地!”

他立kè

飞起一脚,狠狠踢在那明人劳力的屁股上!

这动作很熟悉啊!吴化龙的这些臭毛病都是跟谁学的?!

“重新为我铲!”吴化龙当然收着力qì

踢的。

那明人劳力以前不敢招惑吴化龙吴龙官,现在也不敢招惑。他乖乖地又跑远重新去找齐。

“这帮子明人啊,不踢屁股就不会干活……”

当安保一队到达这里时,他们已经干了三天,宿营地的栅栏还差好多,没办法,穿越者们为了保护他们的胳膊和腿,没发给他们油锯,斧头大锯砍伐去吧!

那当然慢了。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jiangsong、zmcyhh、飞天鸟6775的支持,欢迎新朋友testtzh04的到来。

感谢130位订阅者,真好,坚持下去人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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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现实,是对真理的背叛。

――-小样有型

第一百一十九章 董事们不让宣扬仇恨教育

安保一队是乘坐紫川号来布袋镇的。

上面装载着许多设备,都是布袋镇盐化工中纯碱和氯碱(氯气和烧碱)所需的基本设备。

由于布袋镇海面的特殊形状,原先在河口基地摆放的浮动栈桥,按计划就要被拖运到这里。

台南不仅要面临荷兰人的反攻危险,还要面对东南季风的进攻危险。

对于穿越者来说,他们盼望前者,害pà

后者。

虽然穿越者们从后世各项资料推断至少近年来没有相当规模以上的台风入侵。原因很简单,台风可以为台南和明大陆带来凉爽的空气和充沛的雨水。而且规模性越大,雨水越多。

可资料记载,今后三年内连续干旱。历史资料上说是赤地千里,百流干涸。当然这是文科生式的描写方式,但穿越者至少可以断定今年的干旱会是主流气象。

但,穿越者们可不敢把一切都交给上天决定。既然穿越了,那么一切都要把握在自己的手里,可不敢相信什么组织了。

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安排的日子可不想再过了。

在那面的世界里,他们说的话,穿越者们可能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上天对布袋镇很青睐。

布袋镇有天然的防波堤,虽然穿越者们早来了三百多年,它的大结构依旧。这真好。

紫川号拖着浮动栈桥缓缓而行,后面还跟着登陆艇1号。

时间在穿越者们这一边,他们不急。

本来可以拆卸掉浮动栈桥来运载,但是穿越者们还要验证一下它,是否像小日本说的那样,它还可以做沿海或河运的无动力驳船用。它上面就装运了河口基地出产的砖瓦和木炭。一旦发生意wài

,都丢了也不太可惜。

现在看来,还真的不错,斜L形的桥头,压浪效果好,在紫川号的尾浪中,起伏不大。

小日本的产品还不错,值得我们表扬。等将来吧,给倭国人安排工作时,尽量轻一些。同文同种,东亚共荣。

河口基地的一号工程完成了它的使命。那里暂时使用下淡水溪上的码头,未来半年内,计划书中,那里没有运送超过二十吨的单体货物的机会。

但谁知dào

会有什么意wài

呢?

台北地区整个计划的调整,很伤穿越者们的心。

他们有时竟然也要遵守自然规律,他们竟然不是万能的!太气人了。

布袋镇的木栈桥根本不能用,根子都烂了,敲敲打打地修补有什么用?推倒重来吧。它不同于穿越者们在河口基地的临时码头。那里要是真心修补,四十吨的单体货物也没关系。原因无他,根本性结构完全合理。

所以,紫川号还是要准bèi

配合浮动栈桥来吊卸货物。

港务公司孙山经理和安保队长伍坚强站在紫川号的船艉,两人扶着船舷,观察着浮动栈桥的运行。

孙山经理本来准bèi

要单独留在那浮动栈桥上面,亲自体会它的作用。

毕竟,在那面的世界,他没有运用过这种技术的机会。

他知dào

在那面的世界里,这样安全又填补什么空白的机会,是轮不到他的。

但他的要求被孙德发董事否决了。

当时孙山经理真心笑了笑说:“嗨,没事的,给我一件救生衣就妥妥地,海边长大的人,就是不用救生衣都没事。我在海里不用它也能漂三个小时。你信我吧,没有人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当时孙德发董想都没有想,就说:“你说过,你没操作过这种技术,所以,我们永远不能用生命去验证技术——我们每一个人都很重yào

,我们每一个人的担子都太重,不能为这些小事情冒险。”

孙山经理当时看到孙德发董事的眼睛很清澈,却很温暖。

这值得孙山经理回想一下。

“伍队长啊,你准bèi

再来一次抢滩登陆?”

孙山和伍坚强都转过了身子,在粗大的钢丝缆索的拽曳下,浮动栈桥的运行动作有些枯燥单调了。可穿越者们却为这枯燥单调的动作而高兴,这说明情况都在可控的范围内。穿越者们最讨厌不规则的动作,那样会出意wài



他们开始闲聊了。

“嗯哪,这帮小子,现在太松懈了,得好好操练操练。都好成美军了。”

伍坚强队长又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登陆艇,那上面有七十多名他的“小子”们。

孙山经理笑了笑,拿出一盒烟,弹出一根烟,递给伍坚强队长,并灵巧地躲开了他伸出的大手。

想全抢走?没门!

抢烟行为,现在开始有破坏穿越者们安定团结的倾向,暴力抢烟的事件屡有发生。打架的情况也有,只是还没有见血。

当时伍大鹏董事长为此有过担忧,咨询过热兰遮城医疗中心的院长马军,他刚刚陪同安保队回来。

“心理依赖。尽管有些人二十年前并没有吸烟,但后来的吸烟行为让他们忘不了这一感受。所以,不要以为年轻了二十岁,一切就可以洗牌重来。这些人整个心理结构都是错综复杂,没有人知dào

重组的结果是什么样。他们需yào

一个良好的宣泄渠道,否则,就某些个体来说,一个不良的诱因,就可能——”

当时马军院长从白大掛两边的兜里拿出双手,做了个爆zhà

的姿势,说:“不恰当的信息反馈,恶性应机反应!”

“你是说会神经错乱!”伍大鹏董事长的声调有些高。

马军院长的声音依然冷静,说:“不要乱说,没有这个医学名词。我只是指过激反应而已。解决的办法很简单,保证物质供应,这样,他们又会想起吸烟的种种恶果,反而可能趁着这个机会戒了。”

“我不知dào

这在心理学上叫什么现象,但很有深意啊。物质上保证不了,就永远不会有合理的秩序。”

“所以那面世界的他们却把这责任推给个体,称之为素质不高。”

马军院长的眼睛依然冷静,或者说冷冷地看着一切。

很快各种土烟叶出现在穿越者们中的烟民面前。

有穿越者说,太冲,太他妈难抽了,戒了;有穿越者说,味挺正,想起小时候卷的大炮筒了。

抢烟现象越来越少,但还是有余波。

比如刚才伍坚强队长的动作和孙山经理的躲闪。

伍坚强队长抢烟失败后,没有在意,失败都习惯了。孙山经理也没有提,又不是第一次成功躲过了。

孙山经理把烟揣好后,深深吸了口手中的烟说:“老伍啊,不是我说你,一支军队天天踢正步,叠被子,摆人字——再不就用头啊用手啊碎砖之类的,这是要对付老百姓呢,还是要保卫祖国呢?”

“你说的是哪一支军队?”

“朝鲜啊!”

“那样啊,俺就好好给你说说。这也是没招儿了。一方面又要不出安全事故,另一方面又要出彩儿,你叫基层怎么办?都是一个孩儿,金贵着呢。动不动一票否决,你叫基层怎么办?哪个不想上进?想上进就整这些安全,稳妥的办法来出彩。”

“我靠,那要是打仗怎么办?”

“打什么仗?抗议呗。你真当帝国主义想侵略他们朝鲜啊!是他们害pà

自己的统治权力……那啥!”

“这个我知dào

,是朝鲜金日成靠着苏联想一统朝鲜,然后把那个谁拉进去了——幸好留下个朝鲜这个标本,要不然老百姓真看不出谁更傻,真好,还有比我们傻的。”

“没听懂。”

“我啥子也没说。那你还学他们啊?”

伍坚强队长笑笑说:“军姿是必须的,那是灵魂,不是给谁看的,更不是吓唬老百姓的!你看看那些有责任感的人都是啥样儿?”

“孙董!看那小胸脯挺的,别看没我个子高啊,还真让人信任。”

“对喽,这才是俺老伍的追求。当年我蹬三轮车也是腰杆子挺得倍儿直。俺家大鹏那阵上学时,学习成绩好啊……俺干活……”

孙山知dào

坏了,他又要听一遍伍大鹏董事长当年是多么懂事的故事了。

半个小时后,在死命扛过这篇网文的头几章节后,孙山终于听到了戏肉。

他忍不住发问道:“老伍,你是说董事会对今后安保队没有思想教育?开玩笑吧?”

“谁道呢?董事们不让宣扬仇恨教育……”

“这怎么行?!不都是苦大仇深的军队才更有战斗力嘛!咱应该告sù

他们明人,他们的苦难都是地主老财造成的,是咱们领着他们打土豪分田地,杀死他们全家……暂时先把土地分给他们。”

“然后呢?”

“然后再收回地来呗,哪个敢说话,镇压……对不起,你别那样看我,我这都是顺嘴说的……开玩笑啊!”

“当时,大家讨论时,真让人头疼啊!后来说着说着俺们都笑了……为啥?俺们忘了职业这一回事儿。”

“说说看。”

“你看啊,你找一名工人给了他公正的工资,并有各种合情合理的规定,你说他会不会好好干活?”

“如果各种规定比较严密,当然会。”

“要是还有上升的空间呢?”

“更会了。”

“所以说啊,俺们不用宣传什么你是工厂的主人,什么大家的,他自己就会好好干。”

“那你准bèi

这样建设军队?”

“嗯哪,试试看吧。俺们想让安保队学会捍卫规定就好了。”

“捍卫规定?谁的规定?”

“俺们的规定!”

“靠!”

伍坚强队长没有理会他点的赞,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下去:

“当时梅乐芝经理有一句话,我没听懂,但我记下来了。‘宣扬仇恨的教育其实都是一种精神绑架,暂时会取得辉煌的成果,但最后会陷入道德体系崩塌的黑洞!比如纳粹主义。他们德国的外扩是不得不做的外扩,直到仇恨教育的能量消失……结果大家都知dào

。’”

孙山经理若有所思地说:“我也没太听懂……如果纳粹聪明一些,不外扩,它要是专心地内敛呢?再把外面的信息屏蔽掉?”

“那纳粹老厉害了!”

“那也不一定,还得有奇葩的老百姓配合吧?”

“俺不和你聊了,听不懂你在说些啥。”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云刀图的支持,欢迎新朋友holmeslee、猫帝国皇帝、wangwang53的到来。我真是越写越有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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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小说真实的存zài

意义,应该是让我们重新活一次。

―――小样有型

第一百二十章 真不是为了吓唬明人老百姓

说起来话长,但几个小时后,他们就到达了布袋镇。

总共才六十来公里。穿越者们都没亲自来过,全是人家吴化龙跑来跑去的忙活着。

全体布袋镇的明人都站在布袋镇的码头上欢迎他们,人也不多,就几百人。

当然,这是在吴化龙的亲自带领下,王结首的亲自组织下。

幸好以前穿越者们没有搞过鲜花彩旗什么的仪式,要不然,吴化龙也可能学去。

本来是正常到达,但穿越者们不按常理打牌,却整了个什么抢滩登陆演习。

还有代号呢,叫诺曼底行动,好像他们真能把登陆艇开到法国似的,好像真有法西斯似的。

这还真不是为了吓唬明人老百姓,纯属当捎的行为,练兵而已。

不过明人老百姓算是开了眼。别看这里只有几百人,他们早都知dào

汉唐集团的事儿。热兰遮城码头前的市场重新开张的时候,早都有老百姓拿着盐去换东西了。

大铁船,见过的。

那面的市场真好,他们汉唐集团的人竟然不收税!人真好啊……

穿越者们其实不是不想收税,纳税光荣嘛,是这帮子明人着实让穿越者们烦恼。他们竟然大都是以货换货。那三瓜两枣的,穿越者们不好意思拿。但凡有一点能耐,谁愿干类似城管的活儿?

穿越者们只好奔着大宗货物去了,比如来这里打鱼的渔船的鱼获,前来经商的各类商人。百分之十的唯一税,十成中的一成,所有渔民和商人都认为很正常。

荷兰人可不一样,那是有一点算一点儿。难怪打下热兰遮城后,会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荷兰人真能攒东西,滴水不漏。要不人家子孙会成为全世界平均身高最高的?上天注定的?那全是靠着祖宗留下的营养长成的啊。

那么,我们的祖先呢?你们在干什么呢?

布袋镇的明人们正在码头那里强势围观。

到达的时间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汉唐集团对时间要求极为苛刻,吴化龙对此早有体会。

他今天怕错过了时间,早早的让人群在码头上等候。伍队长不是嘱咐他不要扰民嘛,老百姓都来欢迎了,哪里还有扰民一说?这都是真心迎接啊。

吴化龙抬起了左胳膊,捋开袖子看了看腕上的机械表,此时和约定的时间相差无几。

那块表是穿越者们穿越前携带的,总共一千多枚吧,连表带都没舍得带。

其实私人也有带的,谁知dào

是多少块,他们又想换什么,那是人家的私事。

正式聘用这帮子明人后,汉唐集团就给了带头大哥吴化龙一块,要不然实在不方便。而且不是给,是暂借,以后不干了要还回来的。

还回去?刚刚学会了上弦和分辩时间的吴化龙在心中冷笑,暗想,老子和你们干一辈子了,看你还怎么要回!

他对此物件格外珍惜,只有郭怀一和何斌可以要去观看一番。

他老婆他儿子都不行。他把自家里多年积攒的黄金拿出来,让会打手饰的兄弟为它打制一条链子,学那些人戴在手腕上,然后又去皮匠那里做皮带式样的,他看到过汉唐集团的人也有用皮带的,这个好学,一眼看去就明白了。

那一阵儿,每当郭怀一把手表要去把玩时,吴化龙在旁边紧张地都要喘不上气来,让想讨要的郭怀一感觉好生没趣,每次都不在意似地还给了他。

不几天后,郭怀一和何斌一人也领了一块,他们俩用银链把手表挂在脖子上,看上去很是气派。

谁知最为他俩高兴的人,竟然是他吴化龙,真是兄弟情深嘛!

闲话少说。

此时是登陆艇首先登陆。

舷板刚刚放下,二分队队长孙瑜简洁地喊了句:“前方诺曼底,抢滩登陆!”

二分队的人谁也没有笑,大家认真着呢。

他们端着AK47冲出登陆艇,直接往岸上的沙滩猛冲。一时间队员们踩踏的浪花四溅,还能听到队员们发出的沉重的喘气声。

这次登陆的名称本来就是叫诺曼底行动。

二分队队长孙瑜在得知自己要跟随伍坚强队长去到布袋镇后,心脏激动地乱跳,终于,终于,自己等到了机会,可以展现自己的才华了。

汉唐集团从来都是给机会的,这一点他比较欣赏。鄂副队长领着剩下的安保队员留在了热兰遮城,他要负责维护那里的安定团结。

二分队队长孙瑜立kè

做了五种预演计划,一一和1号登陆艇艇长商议。看着孙瑜的认真劲儿,那名艇长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这小子的态度——至于嘛?

就这个时空,全世界的海岸线都是穿越者们的菜。想上就上,想登哪儿就登哪儿。如果愿意,搭上全部物资,全力以赴的话,他们可以直接在伦敦上岸。

但那是以后的事,穿越者们不急。

队员们也感受到二分队队长孙瑜的认真。不同地形,不同海况,不同时间,就差点规定他们在不同水深下奔跑的姿势了。

队员们认真地听从二分队队长孙瑜的安排,不为别的,只为他这种认真劲儿。

真zhèng

认真的男人有时候也挺感人的,也是种美。

队员们冲出登陆艇后,自动自觉地分成三股,像三支利箭一样插在布袋镇的辽阔的沙滩上。

强势插入!

漂亮!伍坚强队长没有用望远镜观望,直接给了赞。

要是对方没有特别防御,一定没有办法阻止他们了吧?

孙山经理却撇嘴了,至于嘛?

这个时空,所有的海岸线都是对穿越者们敞开的。

穿越者们在其它国家的海岸上架起大炮,改变一个国家和民族历史的机会来了!弄成这个样子,至于嘛!

伍坚强队长却忽然说:“好了,俺放心了,就要这个样子。老孙,你不懂,军队永远是要碾压别人,不是留着表演。谁要他妈的跟敌人死拼——俺总想起从前,现在才想明白,咱们是机器,所以就是要比对方强dà

,而不是怕机器做大。那是那面的世界才有的想法。”

孙山经理没听明白,也不愿意多问,他正观察着地势。

啥地势啊,这里的沙滩地平缓,那里建码头都行,但好像,还是古人们选的地方更好。

那儿的码头只能推倒重建,但也许可以挽救?

码头上的明人一开始还目瞪口呆,这小铁船是傻了吧,怎么有好好的码头不靠,直奔那沙滩而去?

随后,他们又看到从里窜出好几十黑衣人,默不做声地向着沙滩猛扑!顿时觉得后背发凉……人群发出惊呼声。

吴化龙黑着脸,回头高喝:“哪个混蛋乱叫?!惊了军演。要你的狗命!”

一时间万马齐喑。

吴化龙又是羡慕又是骄傲地看着那些黑衣人,分成三队,快捷地冲上沙滩,分别举起手中的怪火铳,有的站着举,有的蹲着,有的趴着。

一声哨响后,那些人齐齐地给火铳装上匕首,大声喊着什么,一起向前冲去,那匕首在阳光下闪亮刺眼!

我的天哪!吴化龙心想,此时真有千军万马也会被他们穿透!他们手中的是可以连发的火铳……

王结首面色灰败,他心里想着,就算他有几百名手下,也是来不及阻挡这些人的袭击,反而会白白丢了性命,何况他那里有那么多手下?

为何不早投靠汉唐集团?

他斜眼看了一下吴化龙,发xiàn

他正在看表,王结首心中又是一疼。

王结首本来一直装着没看见到那个小物件,就算吴化龙和自己说话时,总捋开袖子看表,还念念有词道,完了,白白浪费十分钟了。

但王结首就是不问他是如何知dào

十分钟这个奇怪的名称,还有此物到底是有何用处。

王结首就是不问。

但私下里他却打听出,此物叫手表。

紫川号先要放下随行人员后,再等浮动栈桥搭建成功后卸货。

它小心再小心地靠向那个破码头,不是怕搁浅,而是怕碰碎了那个木码头。

看着这个宠然大物向这边靠过,人群有些骚动。

吴化龙和自己的兄弟们同样气得满脸通红,而且还感到有些丢人。

这帮子明人啊,真没有见识!这船还叫个大?!

吴化龙又是高喝道:“站好了,别他娘地乱动,这是我们公司的大铁船!只有红毛蕃见了它才跑,你们连个红毛蕃的胆子都没有嘛!”

真没有,明人们真的怕了,都给那宠然大物跪下了。这时依然站立的吴化龙和他的兄弟们显得有些突兀。

吴化龙及弟兄们和汉唐集团的人呆得时间够久了,知dào

他们不喜人跪。

吴化龙看到连王结首都跪下了,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然后又暗自吃惊,咦,我为什么要叹气呢?

一行人从紫川号上下来,伍坚强队长到了码头后,跺了一下脚,这里是汉唐集团的了。

码头都有些颤了,孙德发董事赶紧带着众人离开这里。

在吴化龙的陪伴下,孙德发董事和伍坚强队长查看了一下他们兴建的营地。

土地平整过了,四周的杂草都去除了。空气隐约还有草木燃烧过的味道。不远处有几个明人脱了上衣,正用十二磅锤使劲砸木桩呢。

不过他们只完成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围墙。这个不怪他们,穿越者们只提供了消防斧和大锯。

空旷的场地上只有八座行军帐篷。余下的空间很大。

孙德发董事眼睛一扫便十分满yì



他笑着问孙山经理:“孙经理,你还有什么要求?”

孙山经理点点头,说道:“很好,工程设备完全可以摆布下。”

孙德发董事又看了一眼二分队队长孙瑜:“孙队长,你看呢?”

二分队队长孙瑜“啪”一个立正,说道:“报gào

孙董事,我认为军训场地略小些。”

吴化龙就是喜欢看二分队队长孙瑜这个劲儿,干净利落,像个行军人物。他在心里不停地学习这个动作。

伍坚强队长刚才进行军帐篷里看了看,觉得还行,至少比大学生军训期间的帐篷强。各种物品摆放还算整齐,行李都叠了。

伍坚强队长笑呵呵地说:“吴化龙该受表扬,任务完成的不错。军训场地的事情不急,等着把推土机开上岸来,几下就把军训场地开出来了。”

吴化龙对自己名字的发音还是比较熟的,又是伍队长笑呵呵地说着,他岂会不知是好意。

吴化龙不自觉地,真的是不自觉地也“啪”地打了个立定,举起手来敬礼。

看见他的动作,众人都在心里大笑,但谁也没有笑出声来。

这敬礼的动作要是不标准,反而非常难看。

伍坚强队长倒是很自然地双手抱拳,说:“首先吴化龙工作完成的不错,从码头上那些迎接的群众脸上看,还是比较欢迎俺们,这说明在军民关系的工作上,也取得了一些成绩。安保队内部表扬一次。”

帮忙翻译的技术员帮着传达了。

什么是表扬?难道还有比发给他的手表更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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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就是为了让后人探究它而存zài



―――小样有型

想冲月票总榜,请您帮忙。如果有的话。

第一百二十一章 想沾点古人的光真难

到了布袋镇以后,穿越者们是没有休息这个概念的。

不过,大家谁也没有什么怨言。

这工作是为他们自己。

可是事先李子强董事对开建这个盐基地不太满yì



他其实是一直反对开建这个盐基地,穿越前穿越后态度保持一致。

那时,在最后一次决定开建盐基地的董事会上,李子强董事说:

“我个人认为,化工公司更应该把全部力量用在赤嵌农业基地的农药厂上。硫酸铜都给你们运回来了,去生产波尔多药液多好?对吧?

事实也证明这个农药厂在水稻生长期间起了相当有效的作用。对吧?

你们多搞搞土农药化肥也是可以的,草木灰啊,木焦油啊,人尿啊,马尾松针啊,你们应该好好搞一搞各种比例的配比。对吧?

硫酸厂也可以建在赤嵌农业基地的,在那面的世界,建在城市里都行,对吧?

可你们非要占用大量的工程设备,这是很影响红星工业区的建设滴!

再说了,现在搞什么食盐垄断啊专卖的,太早了……以后来得及。”

“对盐的任何态度,都是关系到一个民族的未来!”

没有人知dào

孙德发董事为什么会变了,为什么会没有了以往的风轻云淡,他当时大声地高喊了一声。

当时,这句话把李子强董事吓了一跳,我靠,这是多么奇葩的论点!他终于学会认真倾听孙德发董事说出自己的论据来。

“17世纪欧洲各国取消了盐类专卖后,18世纪诞生了路布兰式制碱法;1823年英国宣bù

盐类大幅降税后,19世纪诞生了索尔维制碱法。

记住,这都是民间自发的行为,不是专门机构催生!你以为仅仅是两项制碱法这么简单吗?你知dào

从中衍生出多少技术和研究吗?这使他们欧洲人开创了一个时代!

盐,是上天赐给人类最好的礼物,它暗含了一个伟大世界之门,推开它就是另一个世界,关闭它——

管仲设计的盐铁专卖就是关闭它,其有后乎!——一直到那面的世界还是这样。”

“哈哈,伟大的侯德榜化学家我可知dào

,”李子强董事忽然想起什么,顿时高兴起来,“他的联合制碱法,我可知dào

,你怎么解释?”

其他的董事一直没有干涉他们的对话,本来嘛,人人都有说话的权力,人人都有质疑问难的权力。

封杀,那反而说明你怕了,心虚。

“长期地压制,也许会让一个民族瞬间爆fā

出璀璨的光茫,但那只是光茫而已,不会是光源——一个侯德榜只是孤例,无法证明什么,你们知dào

那面世界的化工界现在是什么样子吗?大家花大价钱去购买外国的专利和技术,高等级原材料和催化剂,然后回拼命拉低人工费来竞争!”

伍大鹏董事长主持这个会议,他很冷静地说:“发仔,我真的没有想到你能从盐类专卖这个角度,想到这项政策会是化学、化工类科技发展的桎梏。我以前仅从税收,或者说各种极权zf无耻地用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来敛财而已。谢谢你开阔了我的眼界。但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也是才想到的呀!我也是静下心来去研究事物本源后才发xiàn

的,科技上的问题不是出在科技本身——我原先还认为是玻璃在那面的那个国家历史上,没有广泛应用到试管啊之类的化学仪器上,才阻碍了化学的发展——真是可笑啊。我竟为此写过论文。”

建国安董事这一阵儿在赤嵌农业基地忙活着教育问题,这个我们以后再说。他也深有同感,插了句话:

“教育问题也不是出在教育本身,而是那面世界的整个体制对教育的要求不对——教育产业化,至少二十年消化不了苦果——我希望把这个问题能写到我们的规定里面,永世不忘记,没有一个民族会从教育自己的孩子的事业上来挣钱——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把这一条提案同时写上吴咏梅的名字。”

说完,他阳光般地微笑了。

李子强董事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他怎么不提他最关心的职称评定的事儿了?他应该顺口就会提出的啊?怪了,这小子怎么没有牢骚了?!

此时,宋士达董事当时正在河口基地忙着呢,他有权力知dào

一切的商谈,并发表自己的意见。

但他那时真的太忙了,要不然还不知dào

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李子强董事其实只要想表达态度而已,也不是想和众人作对。

他非常快地找到了一个新的攻击点。

“你们讨论问题不仅跑题,而且太文青——”

伍大鹏董事长像个大哥一样说:“李子,你别学那些人,好不好?

文青不好,那他们喜欢武青还是白青,其实他们是红青吧,喝血长大的?

动不动说这个那个愤青,那他们喜欢麻木的青年?麻青?冷青?宅青?

操,都不愿意搭理这样的人,能干五毛党的,都是什么水平?能受五毛党影响的又是什么水平?

红眼睛阿义人家还是活在体制里的,自干五他们苦逼得都不行了——”

“学个词不容易,就是说说。”

“操,瞧你那点出息,捡个屎豆子当口香糖。”

“嘿嘿。”

一切按计划进行。

穿越者们到达布袋镇的当天,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或者说是开始辛苦起来。但就这样,也比在河口基地开发时条件好太多了。

明人们终于可以主动地来帮忙了,他们没有选择旁观和逃跑。

当然,报酬是一定要付的,想忽悠别人白干活,列宁行,穿越者不会。

伍坚强队长笑着对吴化龙说:“化龙啊,俺们马上要去伐木了,你看你的队伍要怎么安排才合适?”

吴化龙说:“请伍队长称小的为龙官。三十人去枝杈,七十人运送。”

“这是你预先想好的,”伍坚强队长说,“化龙啊,如果出现了变化你要立kè

调整。”

事情的结果果然如此。

汉唐集团的人拿出了一样似锯非锯的东西,一拉一小段绳子,那锯便发出牛叫一样的声音,挥向碗口粗的树,片刻之间,那树将倒!

那人高喊:“大家小心啦!”

眼见周边安全,那人最后一用力,那树轰然倒下。

吴化龙立kè

命令弟兄们说:“七十人去枝杈,三十人运送!快去!”

伍坚强队长悠悠地说:“化龙啊,不要慌乱,俺们会帮你们明人的。”

安保队员们没有说二话同样都脱去上衣,也加入了劳动大军中。栅栏墙的修建立kè

加快了速度,看样子今晚上就能建好。

于是抽调了一批劳力去帮着搭建浮动栈桥。

第二次修建浮动栈桥轻松容易了很多,两帮子光着上身的男人喊着一二三,慢慢把它的位置摆正,打下了定位桩后,就妥妥的了。

孙山经理都没去现场指挥。今天海况不错。

孙山经理和一名技术员上上下下检查着布袋镇的木码头。这是典型的南方古式高桩木码头。

结果和预计的一样,真的没救了,根部的腐败清晰可见。刚才他们的落岸都是很冒险的我说。

孙山经理使劲拍了拍木栏,说:“他妈的,一点救儿也没有了。我还以为能坚持一下呢。”

“这就不错了,还能让我们平安落岸,要不我们的鞋子不得都湿了啊?”那个技术员很知足。

“等着工程设备上岸后,推倒重建吧,想沾点古人们的光真难。总是费我们的事儿。”孙山经理气哼哼地说。

“这就不错了,你看那帮子古人干得多欢!”那个技术员指着远处正在热火朝天劳动的明人。

安保队员和明人们齐心合力的拽着绳索,尽lì

帮着稳定浮动栈桥。尽管现在远比那时候的条件好,可是能多稳定些会更好,有利于自行设备的安全下落。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当最后一辆推土机平安落岸后,众人们不自觉地欢笑起来。

可以吃晚饭了。

今天晚上,是布袋镇,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个晚上。

明人劳力们、安保一队、安保暂二队都是同样的饭菜,还多了汤水。人人都是用河口基地出产的木碗。

饭菜,大家都是一样的。可是吃饭的地方就不一样了。明人劳力们偷偷地抱团躲在一边,能不吸引人注意,就不吸引人注意。

安保暂二队坐在地上围成一圈,大口吃着,也不知是谁说了什么,众人又大声笑着,还有人差点噎着……

安保一队的队员们则沉默无声,每一个人都快速地吃着饭菜,送回碗筷后,没有值班任务的人,往营地走,大家井然有序。营地离这不远。

伍坚强队长对吴化龙说:“化龙啊,从今天的劳动中,你学到了什么?”

吴化龙说:“伍队长请叫小的龙官。让三人同时扛圆木,是为了让弟兄们会行动一致;让他们一起拉绳索,是为了让弟兄们会同时发力;让他们分成几队,是学安保一队的‘小组’分合……”

“化龙啊,你很聪明。明天要配合推土机和拖拉机工作,你们现在还害pà

它们吗?”

“不怕,它停放时,孙队长已经多次让我们摸碰了……”

“开建盐田可是个辛苦活儿,回去早点休息吧。今晚上还有《封神榜》评书。可惜你们还不能听懂普通话,还有许多。”

吴化龙鼓足了勇气,大胆地问了一句:“敢问伍队长贵庚几许?”

“哈哈,俺先问你贵庚几许?”

“小的今年30。”

“俺今年31。”

看着吴化龙满心狐疑地离开后,伍坚强队长对帮忙翻译的技术员说:“这小子是聪明,都能感觉到俺们实jì

情况和年纪的差异。怎么俺说话老气横秋吗?”

“我觉得很正常啊。这小子都能骗了孙董,不简单。”

孙德发董事和技术员安得福正在为他们未来的盐场选址。他们没费什么劲儿,就找到了一处适合的地方。那面世界的盐场地址没有用的。如果按它建,那得建到海里去。三百多年的差距呢。

穿越者们的盐场初步设计分为两级提取,晒制。未来建成三级。

天旱对农业是个恶魔,对晒盐却是朋友。

孙德发董事和技术员安得福沿着海岸走着。本来给他们安排了安保队员陪同,但两个人一起拒绝了,手枪都随身带着。

只有王结首一个人陪着他们。

当王结首知dào

孙德发是汉唐集团的一名董事时,立kè

乐开了花,心道:“这是上天赐给的最后一个机会,我可要抓住。”

于是,孙德发董事无论询问什么都知无不言,积极献策。还满脸带笑。两个人基本弄清楚了这里的情况。

不过,让人略有遗憾的是,这里没有听说有地下卤水资源。

技术员安得福皱着眉头再次问道:“你真没听说过这里有苦水井?”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这里全是甜水井。”

王结首也没弄明白技术员安得福的意图,也没有去观察他的表情,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孙德发董事身上呢。

孙得发董事说:“没事儿,老安,上天哪里能总对我们那么好。先把盐场建起来吧。卤水资源我们慢慢找。地下水位高一些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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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的问题,往往与事情本身无关。

―――小样有型

第一百二十二章 劳动能不能创造出军队

第二天,他们全体出动了。

第一步要先建防海堤。

防海堤的修建要占盐场百分之八十的工作量。它的作用当然也最大,当海水涨潮后,海水可以通过预留的几个堤口涌入一级晒盐田里,然后放下堤口的闸门,就可以把海水留下了。因此这闸门的技术要求比较高,既要顺利提升落下,又能挡得住海水回流的冲击力。一般的明人木匠出不了这样的产品。

穿越者们的拱型闸门是数控木工机床产品。精细的效果你懂的。

第二步是盐田建设。

开垦盐田时,推土机轰隆隆地把表层沉积土推开,足足铲除到六十公分后,终于露出穿越者们喜欢的粘土层,这个粘土层可以有效地防止海水渗漏。

当然,一些可能的漏点都被后面跟着的暂二队队员填上粘土了,然后压实。最后盐田所有的地面统一用石辊再碾压几遍。

从空中看去,两台推土机在前面慢慢前行,喷发着柴油发动排放出的青烟,几十个明人略带着紧张,拿着铁锹跟在后面也是慢慢前行。

这是很带感的说。如果知dào

有坦步配合这一战术的话。

伍坚强队长对着吴化龙说:“化龙啊,你看到这场面想到什么?”

吴化龙只要听这种称呼,他的心里就别扭,叫我龙官,叫我龙官!但他又没有说什么。

吴化龙道:“推土机真是好物件,可一日得千亩良田……”

“不,你想想,要是他们手里拿的不是铁锹,而是……火铳怎样?”

汉唐集团要发我们火铳!吴化龙和郭怀一有同感,一直对汉唐集团拿军中重器去换女子的行为十分愤恨!认为这绝对是大大的败家子行为,你们有更好的,我们知dào

,可是你们就不能把它们给我们用?!但他们又说不出口。

吴化龙又把眼光投向场地,重新审视了一番。

要是有这个可以自行行走的大物件——

“坐上去,弟兄们可以少走路了!”

吴化龙脱口而出,下了个自己的判断。

伍坚强队长马上觉得自己现在是着急了。他说:“化龙啊,说得好。俺真高兴,现在你去忙吧。”

吴化龙还有些纳闷,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伍队长好像不喜啊。

但他还是投身到生产劳动大军中去了。

插一段红星工业区的事情。

红星工业区里的军工厂是最先建好的。因为它的建筑结构比较简单,除了对硬地面的抗震性有一定的要求外,其它的都好建设。这里要为穿越者们的子弹和三七炮弹复装。当然还要先等一段时间,穿越者们现在还有相当规模的储备。

铜料他们有,但关于有色金属的冶炼问题还没有解决。这在计划书上都有详细地安排。

这里是穿越者们的重地之一,最精密的两台冲床就摆布在这里。它们分别是一吨和十吨的标准。

它们都是非标准专用冲床,并配有各种型号的配件和诸多模具。

这两台冲床可以用于生产螺栓等标准件,也可以加工异形件、热锻件等。这些都有专用设备配件,

当然,加工子弹头和三七炮弹头的被甲更不在话下。那子弹头的弹芯就直接用铅,三七炮弹的弹芯也同样吧,就算全是穿甲弹也是本时空无dí

的了。

同时它们也可以进行冲裁、拉伸、弯曲各种零部件。当然,太精密的还要经过再加工。有了它们,穿越者们敢保证二十年内,大多设备都可以缝缝补补地过日子

一台机子多种用途,不是多种用途就强行让它有多种用途!这一直是穿越者们正在走的邪路。

子弹复装机,听着挺吓人,但它还没一张学生桌大,两台加一起也不占地方和吨位。有了它,穿越者们可以顺利地复装底火。产量低点总比没有强。

AK47用的发射药是单气孔管状单基药,它的具体成份是……,底火的具体成份是……,为此穿越者们都一一做了准bèi



我不想详谈,也从没有提某个国家名字,别在这里叫人抓尾巴。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自强式一号步枪,不,被改成1649式了。

当时,那枪,被正了八经的军工人,现在的军工厂厂长林胜利给喷了后,早都做了改动。名字也改成了1649式,省得听上去像是劳教产品。

可惜它现在还迟迟不能上马安装。

这弄得李子强董事很不爽。配件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就差木制枪身和枪托了。

一切都是河口基地的错!

可是还真不能怪人家,1649式步枪的配件都是那面世界现代工艺下的产物,它们的型号标准都是一样的,那么自然也需yào

木制品的标准也一样。可是唯一的一台数控木工机床被调运到安江内海的造船厂了。

人家河口基地正在用普通木工机切割,人工校正,还得用木焦油处理,两步干燥,哪里那么容易?!

不过配枪给这些明人的事还不算着急。

劳动创造了人,现在穿越者们准bèi

看看,劳动能不能创造出军队。

防海堤需yào

各种堤石,理论上,每块堤石都不得小于二十公斤。但穿越者们兴建的也不是那面世界的那种大型的,正规的盐场,先建起来再说,以后再整改也来得及。

孙德发董事这时可动用了家底,他把所有现代带过来铵梯炸药全都用上了,几十声爆破响后,差点没把一座山炸塌。

明人们也差点没被吓死,这还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伍坚强队长对着双眼发直的吴化龙说:“化龙啊,这还真不算什么,俺们那面还有比这声音更大的。你知dào

152炮吗?那一炮下去一百多人都找不到了……”

吴化龙默默地点了点头,您就说吧,您说一炮下去几万人都没了,我也信。

“化龙啊,还有种叫原子弹的东西,一炸啊,几十万人都没有了。”

吴化龙默默地点了点头,您就说吧,您说一炮下去几百万人都没了,我也信。

还好,伍坚强队长没有再说下去,吴化龙松了一口气。

在确定爆破点全都安全起爆后,众人还等什么,干活去吧!

一个月后,一座村民组水平的盐场建成了,它实现了两级提水晒制的预定目标。

布袋盐场总面积约3000多亩,实jì

生产面积2200亩,海盐年生产能力预计为1-1.2万吨。或多或少吧,这还得看天气。穿越者怎么啦,你也得按自然规律来啊。

一年十多万担?!吴化龙听了后有些迷糊,他努力想了想,还是算了,没见那么多的盐!想象不出来。

今天是布袋盐场正式启用的日子。

在布袋盐场正式开闸放水的那一刻,海水正是海潮最大的时刻。

盐场的建设者们全都到了,他们中间有的人甚至还噙着眼泪。

王结首看着这所大盐场,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多少年了,自己从来都没有干过体力活,可这一个月,差点没把自己累死!可不干……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他抚摸着自己手心里的茧子,自己心疼着自己。

安得福场长看着这些感动的人们,不在意地想,至于吗?它的规模连那面世界里私人兴建的盐场都比不上。

那面的世界是食盐专卖,不是不让你生产,你卖就是不行,懂不?所以,你买不到便宜的。全是某两个家族牢牢地把着呢。

你吃的是世界上最贵的盐,你信不信?

你一定不会去想,一个民族为什么会那么擅长盐渍技术,会有全宇宙最多品类的咸菜!你可能还会骄傲!

可你知dào

这是我们祖先们当年为了躲避盐专卖,而想出的办法啊!盐渍物不收盐税,也没法子收——你能说他们不聪明吗?

看,这就是这个民族从盐上衍生的技术发展——有个姓鲁的先生,一个也许更伟大的写手,一个比那个叫小样有型的写手远远有名的人,他说,这是某国人饿怕了,才把食物弄咸了,弄臭了才好。

你要是看到那些听闻涨价赶快多购物,趁着动迁多分套房假离婚,或以死相拼的事儿,那么鲁先生,你一定又会轻松地说,国民素质太差了。

鲁先生啊,你再深一步去探讨——就差一步!

事情的本源,你一定忘记了。真不是饿怕了,是——

一时间,原本风轻云淡的孙德发董事眼睛里湿润了,收盐税的和巧妙躲避盐税的,都是我们的祖宗,这是现实!

他看着这些来参观盐场开启的人,心里说,我想太多了,不过,放心吧,找到了本源,我就会去清除邪恶,我有保护一种公正的能力。

他又挺了挺胸脯。

所有的人,不分穿越者,也不分明人,他们都看到,那成片的盐田被划分成了一块块田地,这一点和农村的水田相似,只不过盐田边多了一道道沟渠。

此时,渠里的海水正滚滚而来,好像还伴随着海风,众人都似乎嗅到了盐香。那沟渠的渠底和盐田一样,粘土层都被劳动者们拖着石辊压实。想要改成水泥面,还得等到第二阶段。

此时的水泥还是先满足二级盐田吧。

当第一级盐田的海水经过大约一周的蒸发后,海水的浓度由百分之三点五可以达到百分之十八,随后,这些高盐度海水将被提升到二级盐田。穿越者们早都准bèi

好抗盐蚀的海水专用水泵了。

让海水到第二级盐田里,再晒去吧。

如果还想提高盐粒的均匀程度和质量,就需yào

一天不停地搅和几次,这活儿技术含量太低,交给明人了。以后再改成机械式搅伴,一定会的。

当百分之十八盐度的海水再经日光照射和风吹,便开始在二级盐田里结晶,池底会出现白花花的结晶盐。不用待水分完全蒸干,明人们便可用木制工具扫盐归盐,天气好的话,一天可以扫一次。剩下的再晒。如此循环。

不过穿越者们给自己专用的食用盐则另有生产安排。

他们专门设计了一个特别的结晶池。还有一个存放卤水的池子。

那结晶池的底部同样是水泥铺成,只不过水泥地面还放着许多破碎的瓷片。在这里,穿越者们还会特别往海水里加入了一些卤水,使得这里的海水浓度达到百分之二十四。

这样一来,穿越者们为自己生产出的盐,大约30%-40%能达到一级细白盐,其余的会是二级食盐。这些特供盐产出快,咸度大。

据安得福场长说,还会有一种说不出的鲜美。

谁知dào

呢?那是人家穿越者们为自己加工的,谁能说一个不字?

据安得福场长介shào

,那些零碎的瓷砖空隙比较小,衔接紧,有利于加快结晶速度。

穿越者们用的是纯天然的海水,它们引自从没过任何污染的海域,没有用任何现代化手段,除了水泵。它经过日照风吹,经过最原始的造盐工艺而成,因此,这里的海盐质量会让人骄傲。

加碘吗?那是为垄断和专卖找的借口。你听说过海边的人缺过碘吗?!

那些卤水则是穿越者们后来找到的资源。

卤水来源于海水,生成于海侵期的海退阶段,是经过蒸发浓缩、聚集和海陆变迁埋藏形成的。找到它不难,一般的海边都有,埋藏深浅的问题而已。

孙德发董事微笑着对安得福场长说:“这里就全交给你了。”

安得福场长大声说:“放心吧,孙董,有我在,就有高品质的盐在!您说得对,这不是盐,这是一扇大门!我们一起推开它!”

所有的穿越者们欢呼起来,而所有的明人们却纳闷,推什么门?这哪里有门?就几个竹棚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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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穿越者怕被后人踢屁股

人都是有感情的,穿越者们和明人们都有,在劳动中他们都相熟了。

此时,军训的事情也被提到议事日程上了,放着有海盗经lì

的明人只做劳力,从成本上看,有些浪费。

关于盐化工和硫酸厂的一些设备安装工作,现在不太用得上两支安保队了,技术安装更多,除非是大件吊装时,他们搭把手,不过不会再耽搁太多时间。

明人们被分成了十个小组,穿越者们决定在自训中把他们也给训出来。

现在,1649式步枪终于送到。

当河口基地把第一批木制配件送来后,红星军工厂马上组织人马把它们装配上。

不错,全都合格。事实证明木工机床精心运用也能达到数控技术的效果。对不起,这是一句废话。

许多技术人员,他们的技术加工水平都能达到数控水平,但想实现量产……那是达不到的。

当第一批枪装配完毕后,军工厂里开始调枪。

子弹都是穿越前加工好的,双面淋膜直筒硬纸壳子弹,铜盂底座发火,用的是硫磺与氯酸钾配制的发令枪底药。

发射药则是在那面世界买的精研黑火药,量不大,没事儿。

他们带的子弹并不多,全部五千套枪械配件,按一百发配一只的水平携带的。真zhèng

想上规模拥有,还得靠自己加工。穿越者们准bèi

好了相关设备。

唯一给1649式枪添了些麻烦的是,关于它配制的刺刀问题。不在于刺刀的原材料和加工技术,而在于它的外形选择。

俩人都没有选择恶毒的56式,认为它太没人性。

李子强喜欢美国兰卡M9-A型,他认为这种刺刀高端大气,上档次。关键是它还可以一刀多用,最小的作用就是开瓶塞。

林胜利说:“你蛋疼吧,英国的1907式轻便,还可做短剑……还节省成本……”

李子强说:“我不蛋疼,成本不是问题,我们加工不过来的话,网上有的是刀坊,定做就行了。”

“不行,太危险了,五千把呢!”

“我的好林师傅,一半行不?”

“你是我老板,最终是你说得算,你命令我吧……”

“林师傅,你是老军工,咱这不是商量着办吗?”

“那就只能一千把……”

“好咧,我的好林师傅!”

这个问题解决后,剩下的不成问题了。

很长时间以后,李子强董事万万没有想到,广大明人士兵更喜欢英国1907式的。而李子强董事千方百计要求来的,他们却看不上,认为不够吓人。

刺刀最大的作用本来就是用来吓人的。

他们认为英国1907式的不仅亮闪闪地吓人,还可以当短剑用,由此还衍生出一套剑法,而另一个,士兵们认为它黑乎乎的,只能当匕首用。

再后来,使用这样刺刀的士兵,大家一看就知dào

他是卫戍部队,而不是国防军……事实证明,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调枪时,红星军工厂厂长林胜利发xiàn

,李子强董事,虽然热心帮忙,但他真的不适合射击这个运动,射击水平都赶不上刚学会开枪的普通技术员。

射击也需yào

天赋。

虽然枪到位了,那不可能马上发给他们用。还没经过操练呢。

穿越者们的宿营地被分成两块,一块是两个安保队的住宿区,他们要走北门;一块是盐化工的技术人员,他们和工程机械走南门。双方隔离开了。

技术员们要想观看如何操练明人们,也只能绕过营地去看。但大家没有几个有那份闲心的,这时候谁工作都挺累的。

孙德发董事去看,就不是闲看了,那是领导视察。

这帮子明人平均年龄25岁。他们的平均体重不到55公斤,平均身高不到1米65。当然不能和那面世界的新兵一样标准。

就这水平,在那面的世界要想当兵,你就是塞给带兵的军官几万块钱,他都不能要你,实在不够看的。

这里也就吴化龙还算可以,身高能达到1米70,体重65公斤。要是他的年纪再小点儿,送上个一两万,也就当上兵了。不过要想当技术兵种啊,再送一两万吧。这钱花得不算多,你说呢?听说要是想当上空军花得更多。

我真不信朝鲜军队有战斗力,你信吗?

穿越者们针对明人新兵的实jì

情况,把那面世界的新兵训liàn

大纲改了改。重新命名为《明新兵训liàn

大纲》,大纲下发到每一名安保队员手中,以期每一名安保队员都能做到手有大纲,心中有数。

后来,在训liàn

过程中,孙瑜队长又写了一份《关于明新兵思想教育的几点建议》。这份建议和训liàn

结束后他又写的《新时期明人新兵战术训liàn

之我见》,一共三份文件成为了安保队走上成军道路的见证。它同时又成了军队里最重yào

的历史文档文献之一。

许多年后,它们被安放在北美大区的新乡军事博物馆里,让无数后人去仰慕先人的种种努力。

所有的事迹都没有虚构,事件也无不可对人言。一切都摆在后人们的面前,任由他们品评。当然,唯一特殊的是,还有一个迷团一直存zài



传说中的南极洲大城到底在哪儿?总说那里有公正,公平,善良,强dà

……总之,人类需yào

的各种美好都有,还有各种各样的规定……不许任何人触犯。

不过啊,重新找回南极洲大城则是后人们的责任喽。

穿越者们已经做得太多了——当初穿越者们也曾经主动去“找过”,但还没有找到。

后人啊,你们继xù

为你们的后人,为这个饱经苦难的民族寻找吧,它也许真的存zài

过,也许一定会找到。如果后人不用心去找,也许会被后人的后人踢屁股……

一开始,穿越者们真怕他们的后人们会踢他们的屁股。

但后来,大家慢慢看开了。

后人一定要有后人的责任,他们不麻木,他们不逃避,更重yào

的是,他们不认命。他们真zhèng

相信除了自身的能力外,一切都是零。努力一定会有收获——当然你的努力方向要对。机遇总是无处不在,只不过这机遇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拼的!

那里是年轻人的战场,中年人的指挥所,老年人的天堂……

穿越者们一直想把所有邪恶铲除殆尽,无论它们是外来的,还是本土的。

当然穿越者们一直也在为此努力,哪怕它只是个美好的愿望。

其实穿越者们总说“怕被后人踢屁股”这句话,一不小心就让吴化龙偷偷地记了去。

他还奇怪呢,后人敢踢他们的屁股?这汉唐集团的后人们还有没有孝道一说了?你看我,瞪儿子一眼都能把他吓得浑身发抖。

他心中还有点小骄傲呢。

这帮子明人新兵,实jì

上并不是没有优点。

第一,他们都有实jì

的做战经lì

。这一点很重yào

。至少他们不会见了血就跑,或会吐之类,他们真敢拼。当然这是指要在他们明人所能理解的范围内。穿越者AK47一响,他们也得跑,真打不了。

那叫欺负人了。

要是穿越者们学着舞枪弄刀的,他们绝对敢和你拼。

第二,他们绝对服从命令。当然这是指眼下,没经过实jì

检验。这一点穿越者们早都分析过。

好在他们真的都是在二层行溪地区有家有业,对吴化龙也是绝对服从。

基于以上两点,明新兵的实jì

情况有利有弊。还是有搞头的。

穿越者们给安保队的日常活动安排如下:

6:20起床

6:30出操

7:00收操整理内务打扫卫生

7:20开饭

8:00训liàn

11:40结束训liàn

12:00开饭

12:20午休

14:20起床

14:30训liàn

16:40结束训liàn

17:00体能训liàn

18:00结束体能训liàn

18:30开饭

19:00学习

21:30点名

22:00熄灯

(注:学习内容是汉唐集团内部的各项规定。不局限于安保队队规。)

我顺便还偷偷把穿越者们的训liàn

计划弄了出来给大家看。由于安保队有各种保密的规定,我只敢简要地写下来。如果过一段时间没有请假而突然停更,那就是被他们抓了。我很冒险的。

他们把新兵训liàn

分成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为基础训liàn

阶段,主要训liàn

队列,并打好体能基础,晚上学习条令。(三个星期)

第二阶段为共同科目阶段,主要包括枪械射击维护、手榴弹投掷、工事构筑、野外生存、伪装隐蔽、方向识别(使用指北针地图),并加强体能,晚上学习作战知识。(三个星期)

第三阶段为作战训liàn

阶段,班作战、排作战、连作战、与安保一队协同作战,晚上进行一定的夜战训liàn

。(三个星期)

第四阶段为演习考核阶段。(一天)

关于他们的体能训liàn

我想多说几句。

穿越者们一共设定了“八个一百”的要求:

1.俯卧撑100次。2.仰卧起坐100次。3.负重蹲起100次。4.蛙跳100次。5.马步冲拳100次。6.砖头扩胸100次。7.两个12磅锤平推100次。8.高抬腿100次。

分别设置了优秀和及格的标准。并以秒表做评价工具。

我们可能看出,这真是从耐力运动到力量运动,从有氧运动到无氧运动,全都包括了。

小样吧,想得还挺全面。

事实上,安保队员们都能轻而易举地达到优秀,毕竟这都不是太难。属于那面世界的减肥级别的体能训liàn



而明人们,想及格都很难。为了保证这次军训效果,他们所有人的食物都比那面世界的新兵训liàn

营好。绝对营养全面,绝对能补充上每天消耗的卡路里。

但是差距摆在那里。

每次做完体能训liàn

,常常是安保一队的人在心平气和地等着,而暂二队的人在气喘咻咻地忙着完成要求。

体能训liàn

不是干活,它更需yào

慢慢适应。为此吴化龙都学会用秒表了,好像也不难。

吴化龙每到这个时候就大声责骂他们,还踢他们。穿越者们这个时候不想去管,现在还不是要官兵平等的时候,是要树立绝对权威的时候。再说官兵它怎么可以平等?你别忽悠我,它怎么可以平等?!

当然,除非在人格层次上。

明人们在吴化龙的带领下,利用午休的时间自己练自己,这才是真zhèng

的“变要我练为我要练”。

吴化龙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怎么他娘的就不行?!他一直忘不了那个满脸红疙瘩的年青人的眼神——

就这样,他们慢慢地跟上来了。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谢谢你们一直关心。

一个民族饮食花样越多,往往说明这个民族受得苦难越多。

―――小样有型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有黑外挂,我有金大腿

安保队没有要求明人他们剪去长发,剃成与自己一样的平头。原因很简单,穿越者们需yào

他们能自动自觉地有这方面的要求。

现在是1649年,满清土匪加强盗zf正在明大陆上,起劲儿地推行剃头令呢,这面再来个强行剃头,不太好,不利于对比,更别说竟然还有穿越者羡慕明人的长发了。算你狠。

早在1644年,多尔衮拥立了爱新觉罗。福临继承皇位以后,定鼎于北京。他马上命令以《大明律》为蓝本,参考满洲旧制,利用三年的时间,也就是1647年,终于制定出一部叫《大清律集解附例》的基本大法,这是要通行全国的统一使用的基本大法。

他们号称坚决捍卫它一万年不动摇。

但他们满族贵族是不用去遵守它的,只是给别人用。

当然,需yào

打击异己时,也可以拿来用一下,比如反腐。提到它不是为了水一下,而是因为穿越者们也带了这样一部他们的根本大法。实体书店买的。

干什么用?到时候就用他们制订的法律审判他们。

穿越者们相信,任何一个国家公开制订的法律,在纸面上都是公正严格的,关键就是去不去遵守的问题。还有很多宪法都是这样,写的可好了,就是不去做。

这里的核心问题就是应然和实然的道德问题。应然就是指应该遵守的,实然就是指权贵们实jì

操作的。

穿越者们还相信,越是极权的国家,他的法律越是外延范围广,而且权贵们越不会去遵守,他们的宪法就越漂亮。比如满清贵族,如果按他们自己制定的法律来审讯他们,保证一抓一个准。所以穿越者很牛逼地说,我们要用你们的法律来审判你。我们不会不告而判人刑,绝不会现去发明什么怪词来治你罪。

当然,话说回来,一切还是都要从实jì

出发,世界永远是运动和发展的吧?

很多穿越者到现在也不明白,这帮子从东北跑来的刚刚脱离原始氏族共产主义生活的人,竟然能赢了,还能几十万几十万的杀人,还沾沾自喜。难道他们就真的代表先进的生产力了?

一定是开黑外挂了。没事儿,你有黑外挂,我有金大腿!

同时,多尔衮又颁布了剃发令。这其实是黄太极的遗旨。

在伟大的抢劫杀人犯头目成为了伟大的领袖后,他用他那双睿智的眼睛发xiàn

了一个现象,很早就有过少数民族当权统治的政权,比如女真人,契丹人,鲜卑人等,可他们进入中原都哪去了呢?

他常常彻夜思考。

卫兵们常常看见,他那五角楼上的灯光久久不熄。

最后他终于发xiàn

了,关键的问题在于原来是汉人熔化能力太强!

那么,如何能保持我八旗永不变色,江山永不变色呢?如何能摧毁他们汉人的文化根底呢?

领袖虽然就是领袖,但他也只不过是初级阶段的领袖,他只想出了洗脑大法的第一式:从服装和发式上入手!

让汉人们向我们学习,学习我们的服饰,学习我们的发式。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还往哪里熔化我?!

同时坚持八旗传统不动摇,骑射技术万年不变!保持自己的理论自信……这样,轰轰烈烈地剃头运动开始了……其中的各种惨烈故事,死了多少人,真不想讲了。

有一个欧洲行商曾说:“从没见过一个民族会因为发式而死这么多人……”

看看,叫外国人笑话了去。

话说回来。

穿越者们真心希望,这些明人他们自己要求剪去头发就好了。虽然汉唐集团一个命令下去,他们应该能听,但穿越者们不喜欢这样。

这些人原本都是海盗啊,都是有过犯罪记录的。就算他们上岸后老老实实种地,乖乖让荷兰人盘剥,也不会让人真的放心。

这些明人一定不知dào

,在他们的行军帐篷中,每次在他们去训liàn

时,总有人从里面拿着一个小盒子出来——

穿越者们从他们私下的言论中没有发xiàn

异常。

真是因为“肌肤受之父母”而不可改变吗?也不对啊,那个吴化龙、郭怀一、何斌看到明人之友电公高德高公子,使用指甲刀非常方便地修理指甲时,为何纷纷讨要,大呼方便?原来你们以前都是用剪刀剪的。

古人也是选择性地接受古训,只要你这样办,我们就好办了。

说实话,新兵最讨厌什么?

两个,一是站军姿,二是队列训liàn



站军姿的目的和作用,本人不想谈了。订阅者们应该比我都清楚。

穿越者们想直接把明人们从什么火绳枪、燧发枪之类的时代直接强行提升到拉大栓时代,这应该不算费事。但这样对军姿就有了一定的要求。

当然,穿越者们也做好准bèi

了,等所带的这些枪械用完了后,完成了毁灭邪恶和枪械自我毁灭任务后,军事上可能会有一个空白期。

真到了那时候也可能到了技术下行发展的底部了,会触底反弹,再从燧发枪一点点起步发展,这应该也来得及。或者还会找到更好的办法,未尝可知。

但不管怎么说,肯定比历史上的燧发枪时代要好得多才是。

所以现在就要求这帮子明人能快速成长起来,哪怕只是形式上的相似。

这一天的早晨,完成了三公里拉练之后,两支安保队的所有人都站在军训场地上,按大纲要求,要完成半个小时的顶砖头任务。

在那面的世界里,新兵营是用顶书本的办法来练头正,肩直,身体直的动作。可穿越者们上哪去找那么多的书本来用?

直接顶砖吧。而且用砖头,前明人海盗们还不怕发髻阻碍。

穿越者们常常看着这些小体格的明人海盗就想笑,但因为礼貌的问题不能笑。

就这小体格,也是海盗?后来他们知dào

,有点低估人家了。

吴化龙当时顶着砖头,注视着他前方一队的队员们,努力地一动不动。

和他们一样,一队队员们也同样如此。

年轻了二十岁后,那些穿越者们早都唤醒了当年从军的记忆,更别说穿越前还集训过。其实身体记忆一般都是多年不忘的,比如游泳或骑自行车等。

快到结束时,吴化龙感觉脖子有些发硬,汗水从发根开始向外面渗出,杀头皮啊。

他想,真他娘的不公平,他们一队头发少,我们多!

吴化龙听到身后有弟兄开始喘粗气了。他有些急,轻轻而且清晰地说:“他娘的,再坚持一下,你们盯着一队的双肩就好——”

和吴化龙一样站在队伍前的孙瑜队长,听到了吴化龙的鼓劲,他微微一笑,这些明人比刚开始时强太多了。能坚持二十分钟以上,可以达到民兵的水平了。刚开始连十分钟都抗不下——慢慢来吧。

不远处,孙德发董事和伍坚强队长在旁观。

孙德发董事说:“你们这是把他们当未来的教官训liàn

呢。我还以为会开枪就行——”

“只会开枪的那叫土匪,当兵的没有精气神可不行。正不正规就体现在这儿——别听那些民间传说,什么土匪枪法如神之类的,那是老百姓不懂瞎说——他们永远不是相同数量的正规军的对手。再说了,你们不是要求先把他们当城管用吗?”

“是啊,先把我们从烦琐的小事儿中摆脱出来吧,太占用人才了。让有色金属冶炼的人才去巡逻管理市场,太搞笑了——”

“也别说,这要是再那面的世界,算是苦逼的活吧?都是苦逼逼苦逼啊!”

孙德发董事没有继xù

这个话题,那样的话,一时半会儿讲不完,今天来这儿只是扎一头,表明很看重而已,化工部门那面又出了点问题,正重新设计呢,没闲工夫。他换了个话题,准bèi

问一下就走了。

“那下一步你们准bèi

强化什么训liàn

?”

“分清左右!”

孙德发董事差点笑了,这是多大的事儿?

可这还真是个大事儿。

这帮子明人不分左右!其实后世某地方人也不太知dào

左右,你要是问路吧,他只是说,这边,那边,让你头痛。

穿越者们针对这个情况又是查资料又是讨论,最后得到了一个办法,简单而有效,你不用在那喊什么口号,你带头吧,以身作则吧。就是这样简单。

一开始穿越者们借鉴那面世界里的拓展训liàn

,用两根竹竿绑定明人们的双手,口中喊着左右,左右,然后摆动。穿越者们的力量大,而且是五六个训十个人,练了一阵儿后,这些明人多少有些感觉了。

这些古人又不是傻瓜。

然后上升到脚,说错了,发展到手脚配合阶段。用四根竹竿绑定手脚,向前走时,喊着左右左右!

明人想走错都无法走错!大家是一体的,就算你比穿越者的力量大一些,但也得大过整体的力量才行。

远远地看去,军训场地上,每一队的动作都是那么可笑。

但没有一个穿越者看到了能笑出来。

这他妈的还是有过一些见识的明人,号称也在海上讨过生活的人,明大陆上还有他妈的更多的没有见识的,要不正在唱着倍儿爽,要不正在被异族屠杀,要不投靠后,转身杀自己人更狠的,或用思想,或用武器——

我们的明人啊,你们真是祖宗啊!祖宗!穿越者们想起明大陆都肝颤儿——真是个大粪缸啊!

明人新兵们,最终可以进化到跑步阶段了。

跑步时,穿越者们在明人前,一边喊着左右,一边迈动着左右脚,一个学一个。刚开始慢点,等着他们学。可以通过听脚步声就知dào

他们学得对不对了。如果错了,就全体停下来,整队后,重新开始。

不怕,时间在穿越者们这一边。

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昨天点击的人真多,可订阅的人却是这几天来就少的,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数字,反差大到吓人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待我等剪去长发

这一天是安保队放假的日子,练了快一个月了。大家放松一下吧。就算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四处逛逛也行。

这里的海边也挺美的。

吴化龙却没有让明人们放假,他安排了几个信得过的,学得较快的弟兄们继xù

操练着他们。现在竖列走直了,横列惨不忍睹。

吴化龙本人却心情郁闷,一个人去了海边,坐在沙滩的礁石上,睬着眼睛观看海景了。

徐徐吹来的海风,吹动了他双鬓的长发,却似乎吹不走他心中的烦闷。

正细心观察着明人自训的孙瑜队长,发xiàn

了吴化龙行走的背影似乎有些寂寞,心中一动,便慢慢地跟了上去。

这一个月的学习期间,只是让他们背各种规定,倒也没有讲过其它的东西,应该没有什么意wài

吧。

吴化龙抱着膝盖,眼睛观望着海浪的起起伏伏。也许他的心里现在也正在起起伏伏……

“吴队长,一个人看风景呢?那,接着……”

孙瑜队长打了个招呼后,顺手丢过一棵烟。

吴化龙敏捷地接住,不自觉地笑了。

这是他们汉唐集团从南极洲大城带来的烟,有黄色的烟嘴,软软的,还有“中华”两个金字……不似他们后来不知dào

怎么弄出的白杆烟,比它好吸多了。可惜的是,听说他们自己都不够了,还为此争抢过……不似我等兄弟情深啊。

吴化龙又找了一条可以鄙视汉唐集团的小例子。

看见孙瑜队长来,他的心情好了一点,挪了挪屁股,给孙瑜队长挪出个地方坐。接着,他伸头凑过来,让孙瑜队长用都彭打火机给他的烟点上,然后美美地开始吸起来。

这烟的味道真好啊,吴化龙向着大海吐了一口烟。

这一瞬间,孙瑜队长有些神情恍惚。

看吴化龙的发型和胡子,这是个古人;再看他的衣服和年纪,他又是个民工。竟有些像那面世界里的工友了。

但人家吴化龙可比当年的他们要好过得多,就看人家吴化龙手腕上的黄金大链子,能有二两了吧?比那些戴着空心黄金项链的烂仔们强吧?

在他的队里,他喊一嗓子,比谁都好使。又绝对是权威。

别说,这个吴化龙还真是个人物呢。

“吴队长,想家了?”这是新兵常有的事儿,很正常。

“哈哈,我吴化龙走南闯北多年,哪里有这些儿女私情?我只是有个念头……”

“说说看?”

“这汉唐集团的人看我等不起!”

孙瑜队长笑了,把头上戴着的帽子拿了下来。好凉快!

“大家在一块场地上摸爬滚打的,言语上有些冲突也是正常,男人大度一些……”

“哪里有此事?就是伍队长踢我屁股我也不当回事情!”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让我等背诸多规定有何用?连行人如何走路也要背?小小商贩的交际规定也要我等背记?我等又不是傻瓜……”

“哈哈。”

孙瑜队长真心高兴了,找到心结,思想工作就成功了一半!

他意气风发地站了起来,又把帽子端正地戴上。

一手把着礁石一手叉着腰说:“你想,大家都按照右行,会不会都各自方便?偏有人在中间行走,是不是影响了通行?该不该被踢屁股?”

吴化龙脑补了一通后,点点头:“确实如此——”

“商贩之间如有争执,会不会引发混乱?!”

“那是定然——”

“吴队长啊,这时候我们就是要去管理,用什么?就是用我们的规定!”

“确实如此。百姓便会安定。”

孙瑜队长脸上洋溢着成功的笑脸,大胆地发挥着联想,说:

“我们好好地过日子,突然出来一帮子人,让我们非得受他们命令,要不然一切全乱了,一切全完了,你说该不该揍他们?!”

“嘿嘿,你又来瞧不起我老吴了,哪里有这样的事儿——来,把你那中华烟再与我一棵——”

“没有了!我一天才抽四棵——我且问你,吴队长,你说要是你乡里出现了一个……破落户,他为害百姓,但没惹到你,你管不管?”

“管,当然管!好狗护四邻,好汉护四方!身为大丈夫,焉能袖手观之?”

“凭什么管?”

“江湖道义自在心中。”

“用什么管?”

“哈哈,破落户而已,用一只手便可拿下!”

“要是成万上十万的破落户呢?”

“……”

孙瑜队长挺直了自己的身体,说:“你,可以用我们汉唐集团发给你的火铳去管,也可以靠着我们。但,你要学会汉唐集团的规定,只能用汉唐集团的规定去管,因为——我们汉唐集团的规定是宇宙的真理!”

“真发给我们火铳!说是比红毛蕃的好五倍的那个?!”

吴化龙丝毫没管什么真理的问题,直接发问。这让孙瑜队长下面的连环套路落了空。

孙瑜队长心里话,这又是谁糊弄人家古人,好五倍是怎么个算法?但见吴化龙欣喜若狂的样子,便重重点了点头。

“是好五倍!”

“我的个娘啊,你早说啊。我心里还哪有个别扭劲了?”

“哈哈!”俩人同时仰头大笑起来,笑的动作很男人。

吴化龙最后说:“孙队长啊,你们热兰遮城里还有一个人的眼神甚是轻视我等……我本来一直忘不了,他满脸长着红疙瘩……不过啊,现在我真的想开了,轻视就轻视,我老吴做得更好才是,心里总记着,太有些小家子气了!哈哈,谢谢孙队长宽慰我老吴!”

说完他拍拍屁股扬长而去,还喊到:“我还要去好好操练弟兄们,就不信做不好!”

海风中传来吴化龙爽朗的笑声。

吴化龙没有回头看。如果他回头看,他会看见孙瑜队长站在那尴尬地笑着。

孙瑜队长却有了想法,难道自己当年的事儿被他知dào

了?不像。难道我也有些小家子气?不会吧?

且不管穿越者们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现在的基本训liàn

已经进入尾声,要开始持枪操练了,可是让穿越者们不喜欢的意wài

出现了。当最后一次训liàn

完毕后,当最后一批次明人们真的通过了及格标准后,听着伍队长宣bù

他们都通过了检测后,所有人,不管是穿越者,还是明人自己都发出真心的欢笑。

甚至有个明人赤着膊在欢乐地跑着圈儿,他双鬓的长发也一样也在飘舞着。有个穿越者都想跑过去问问,你也喜欢梅西?

吴化龙的眼里有些雾气,却撒娇似地说:“这算个甚,要是到了海里,哼哼!”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直关注着他的孙瑜队长,立kè

狠狠地骂了句自己:“他妈的,一天不琢磨正事,海军陆战队啊,怎么这一块忘记了?!”

于是,又增加了项目。

一开始穿越者们都没当回事,游泳哇,谁不会?

在一处比较平静的海湾,所有安保队员都到位了。伍坚强队长和孙德发董事也来看这次军训了。

十五公斤武装泅渡!

当然不会把保命的AK47给队员们用来泅渡演习,当然也不会把1649式步枪给明人们用,还没有到发枪的时候呢。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同等重量的背包,这是棉布缝制的,里面是砖头。

穿越者们有些面色难看,这个事先没练过啊,上来就泅渡?!

孙瑜队长说:“那帮子明人也没事先练过陆上军训!”

于是第一个带头赤膊背上背包。这只是一次试训。穿越者们都背上了。

明人们倒是干净利落地一眼看明白了怎么背,而且也弄明白了要到哪里。他们嗷嗷叫着,背着背包就冲进海湾。

穿越者们这才发xiàn

,他们许多人的前胸后背上,都有赫然醒目的伤疤!

原先真没有注意到。

虽然他们没有自己健壮,但没有想到他们这伤疤挺吓人哪!

孙德发董事有些担心地又一次问道:“伍叔叔,这海湾安全吗?”

“呵呵,最深的地方才一米七,最宽的地方才两公里,放心吧,这些小子没事儿。你们解决了子弹防潮的办法了?”

“解决了,河口基地那面送来了木盒子,它内衬赛璐珞,还有松香。试验过了,沉水两个小时都没有事儿。那面的皮匠也正在试制着用皮袋……只不过盒子小了点儿。只能装五发……”

“你说你们小气的,带些塑料制品过来呗,费这个事儿,非得到这边来解决?”

孙德发董事笑笑,没说话,心想,这一点不差,那一点不差,又会超标了。

伍坚强队长知dào

这是董事会的决定,也没再多说话。

俩人又认真地看着军训了。

穿越者们先下海的,结果等穿越者们全部到了目的地时,那帮子明人在沙滩上一边拧干他们的头发,一边品评他们的泳姿,都有十多分钟了。

我靠!让古人给赢了!

当最后一位队员上岸后,孙瑜队长才努力从沙滩上站起来。

刚才他累坏了。那帮子明人从他身边“嗖嗖”地游过,他用尽了全部力量向前划行,想努力和他们保持一致,但还是最后一位上了岸,他只比自己人快。

可明人们竟然对他露出了佩服的神情,这绝对是真心的。有两个明人还好心地跑过来想扶着他,气得身为前海军的孙瑜队长一下子推开他们,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沙滩上。

他妈的,力真是起相互作用的。

吴化龙走到了坐在沙滩上的孙瑜队长面前,也一屁股坐下了。

他的语调竟有些深沉:

“当年,我老吴手下也有上千人一起在海上讨生活,现在,哈哈,只有这些兄弟们了——那——十五公斤的重量算个甚?

那一年,我身负重伤,你看,就是那个体能刚刚过关的弟兄,背着我游了四十里,才救了我一条性命。

孙队长,你游得真是了得,你们很多人身上连一个伤疤都没有,却又有如此神勇,必有神奇之处——伍队长那几处伤指,是我等看到的最重的伤了——”

说完却不等孙瑜队长开口,站起来又走了。

可走了几步后,又回过头来说道:“陆上有你们,我老吴放心;海上有我等,你们也要放心!”

有个队员上岸后,对孙瑜队长不满地说:“操,他们都是什么泳姿啊,一点都不标准!不合格!”

还没等孙瑜队长说什么,那边吴化龙却开始抽风了,他对着大海,用力捶着胸口喊到:

“待我等剪去长发,操你妈的红毛蕃,你们什么时候能反攻啊!”

所有穿越者们都面面相觑,这都是跟谁学的?

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三位老朋友,现在好点了,有150位朋友订阅了,很快的,一章我就可以挣到五块钱了……

每一个破规矩的人,都会觉得自己委屈。

―――小样有型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由1649式步枪引发的一些琐碎事

在一个空气新鲜的像牛奶一样的早晨,全体明人剪去他们的长发……在穿越者们的训liàn

中,不管是穿越者本人,还是明人本人,大家都觉得长发飘飘实在是不方便。

这帮子人甚至都有用剪发的事实来发誓真心投伙,内心更是把这种行为当成一种投名状了。

穿越者们对他们的分配早有安排。

首先把他们打散开,分配到各个基地去,等到了合适的时候,把他们和基地民兵组织一同组编,同时要淡化基地民兵组织的作用。

这都17世纪中期了,还搞这么老土的组织,穿越者们深以为耻。

赤嵌农业基地那面,已经完全安置好这些明人新兵的家属。现在,人家明人新兵的家属可都是正了八经的军属,穿越者们一一为他们安排了新的工作。

事实上赤嵌农业基地那面一直谦虚地表示,还有没有这样的军属了?有多少安排多少。只要是能省柴油又能增产,又能兼营副产品开发工作,赤嵌农业基地那面的各种办法无不用至。

不光那面世界里有军属大院,知dào

它的作用,我们赤嵌农业基地也有,也知dào

它的作用。

穿越者们对明人新兵军属真是照顾得无微不至。这个一会儿再讲。

现在,穿越者们对几个地区的行政管理都是放羊式的。在计划中,穿越者们没有首先考lǜ

如何在那里架设自己的权力机构,除了定好的三成田地租子,穿越者们先是什么都不去管,一心扑在基础设施的建设上了。

没有了各种基地,穿越者们啥也不是。

不过,现在不管并不代表着以后不管,该显示出力量的时候,还得去显示。存zài

感,理论上必须有。

这样,这帮子明人新兵就该派上用途了。穿越者们希望他们一边能发挥出军民鱼水情深的作用,另一边能维持基层的安全与稳定。

稳定压倒一切!

当然,这一切完全都要在汉唐集团的领导下,汉唐集团会安排各种人员去起带头作用的。

此外,这帮子明人还有个训liàn

土著警察的任务,毕竟他们之间更好沟通。穿越者们会在适当的时候淡化自己的存zài

,以后这样的活儿可能比较脏。

台湾的一切都必须牢牢掌握在汉唐集团手里,什么生蕃熟蕃的,统统都给我干活去,跳什么舞蹈,唱什么山歌?穿越者们只希望他们以后能唱支山歌给汉唐集团听就行了,但绝不是现在。

这个早晨,所有的明人都主动剃去了头发,收拾得干净利落,大家是一水儿的光头,真没有什么突兀的感觉,反而让人感觉这才更配他们的衣服。

吴化龙还把胡须也像汉唐集团的人那样刮得干净,并让那些留着小胡子的明人也刮了。

顿时,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

只不过刮胡子时不小心把下巴刮破了,也不知是哪个穿越者顺手拿了一块创可贴他贴上了,还是白色的。

白色的创可贴和吴化龙脸上现在庄严的表情有点冲突。

吴化龙站立在整只队伍前,军姿标准。他们都默默听着对他们的分配命令。

在这个让人永远铭记的早晨,伍坚强队长,把早都设计好的方案念了一遍。

照着名单,穿越者们把这帮子明人按小组分开了。

每组十人,由六名穿越者带领,组成一个小分队,这样就组成了十个小分队,又按一队五个组,组成两个安保队,正式命名他们为安保三队和四队,任命了穿越者中表现好的两名队员为队长。

三队和四队又合编为第二中队,孙瑜正式晋升为中队长。很明显,空出的二队和第一中队的名称,是给热兰遮城那面用的。

吴化龙被留在了这里,他要配合穿越者和留下的一个小分队操练既将来到的新港社的土著们。

按计划,他们要利用夏季双抢前的一段时间,争取再训出一批来,要求不用太高,与一般的土著高一个代差就行。不会发给他们枪的,发其它的武器。各种军事力量一定要成梯次存zài

,这才是正理。

穿越者们暂时没有给吴化龙任何认命。但吴化龙却一点也没有在意,当他听说要他协助操练土著,立kè

明白了自己何去何从。这太明显了,他们等他把土著们操练出来呢。

小样吧,还挺聪明呢。

1649式步枪口径十四毫米,全长一米二一,加刺刀一米六。枪管为2G耐高压过热蒸气的无缝钢管,硬木枪身和枪托,不加刺刀,全枪共二点三公斤。穿越前考lǜ

到明人的身体状况,穿越者们减装了发射火药,虽然降低了子弹射出枪口的动能,使得有效射击距离缩短到三百米。但同样也减少了后坐力,有利于提高明人士兵的射击精度。

其他枪械配件为,人字形挎肩鹿皮皮带,鹿皮双肩挎包,鹿皮枪套,鹿皮挎带,鹿皮刺刀刀鞘,可挂于皮带上的子弹盒,手榴弹袋,还有鹿皮手套。

丰富的鹿皮收获,让穿越者们使用起来得心应手。

河口基地那里的食品厂都上马了一条纯鹿皮传送带,蒸汽动力传送。每一个穿越者都认为,这太奢侈了,太牛逼了。宋士达董事心中苦笑,他原本也是舍不用的得啊,听说鹿皮在倭国那儿都是能换回真金白银!

可这样的设备上马,能立kè

解放出三个劳动力。食品厂是重地,他可不敢放土著进来。

他小心着呢。

插一句闲话。对不起啊,我的订阅者们,汉唐集团做得事儿太多,不得不做一些背景介shào

,要不然看盗版的朋友又会跑到我们的书评区来指责我了。

发放完这些皮具后,吴化龙还有点不满呢。

按照规定,任何安保队员都可以去找任何级别的上级反映任何情况。

穿越者们认为,禁止越级上访就是告sù

手下,你滴,可以随便滴!

真不知dào

是谁在作死的路上狂奔——

吴化龙直接去找孙瑜中队长反映情况了。一来他吴化龙还没明确所属,二来他和孙瑜中队长熟悉,还可以从他那里寻得中华烟来吸。只不过这孙队长为人有些小气,不甚大方。

吴化龙生气地说,这些皮货太差,竟有臭味,皮子还太硬,二层行溪便有师徒二人,制得一手的好皮,可否让他们前来帮zhù



孙瑜中队长盘算了一下,觉得这是好事,于是接着向上级汇报,上级把情况反馈给河口基地。

河口基地那面大喜道,人才啊,我们就缺这样的人,赶紧请来。

吴化龙知dào

后,不在意地说,他们可担不起我一个请字,于是派了一名弟兄回了趟二层行溪地区。

当时吴化龙看看孙瑜中队长,对小弟兄说,你回去告sù

他们二人,让他们马上去河口基地,请……他们帮zhù

我们汉唐集团制作皮物。就说是我吴龙官说的。……态度好点儿。

穿越者们是用硝面熟制法处理的鹿皮。

这是一种我国传统的毛皮熟制方法。这种方法取料方便,毛被色泽较白,皮板的抗张强度较高。但产品耐水和耐温热性较差,产品较硬,有臭味,成本还高一些,要用到芒硝。但它生产速度较快,省事儿。

在河口基地,穿越者们把硫酸钠,明人叫它芒硝,与水按一比十的比例制成硝液泡制,硝液用量约为毛皮重量的10倍。

然后把鹿皮翻拌浸匀,上压重物,使其沉浸于液面之下,并每天翻动一次。浸制10天左右即可起缸。

成品的检查方法是将皮板对折,如果皮板呈现白色,脱水良好,说明已硝好,随即晾干及铲软处理以得至成品。然后再剪裁。

这是工业化生产的方法,吴化龙提的那是私人订制,这能比得了嘛!

不过有现成的皮匠使用甚合穿越者的心意。

话说回来,吴化龙想要的黑衣到底是没有穿上。

明人个子太小,没有那么多小号的。无法统一装备。穿越者们给他们准bèi

了另一种制服。花衣也不多了,已经给了他们一身儿就不错了。

穿越者们自己也需yào



在赤嵌农业基地的服装厂,对了,你看我这一阵子太忙,竟忘了介shào

一下赤嵌服装厂的事了,不过现在还来得及。

现在,在赤嵌农业基地的办公事里,一位兼职文职工作人员,正在电脑上写一份名叫《关于明人新兵军属的安置报gào

》的文件,它是需yào

备案的。工作人员写起来很费事,理科生嘛,写报gào

不容易啊。

我们正好可以通过他的电脑屏幕上的WORD文档,看到我们需yào

的资料:

关于明人新兵军属的安置报gào

明人新兵军属在我们农业基地员工的帮zhù

下,兴高采烈地搬到了赤嵌农业基地为他们兴建的军属大院。

我们为了让明人新兵们在外面放心,明人军属在家里安心,我们热心地为家属安排工作,真心做到了不让一位军嫂、军爹、军娘处于失业状况。

我们积极走访了每一名新兵的家庭,向他们表达了我们的真心慰问。同时我们送给每一家一桶橄榄油或棕榈油和十斤大米。让军属们感动万分,有的还高呼汉唐集团就是好,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经过几天的走访我们发xiàn

,实jì

情况和上报的材料基本属实,并且我们又从走访中发xiàn

了许多可利用的劳动力。

我们关心明人军属的疾苦,想明人军属之所想,急明人军属之所急。为了解决明人军属的劳动力就业问题,我们排除万难,克服了种种意想不到的困难,兴建了赤嵌服装厂,赤嵌酱菜厂,赤嵌豆制品厂,力争让每一名明人军属都有工作可做,满足他们要做一名劳动者的光荣感。

同时我们又极大的丰富了赤嵌农业基地附近广大明人群众的副食品供应,丰富了他们的菜篮子,饭桌子,获得了广大明人群众的欢迎。同时,也有利于我们回收马票。

其中,赤嵌服装厂便是为解决许多五十岁以上的明人军属工作的重中之重的地方。

我们通过观察发xiàn

,这个年纪段的明人妇女依然有劳动能力,至少还可以缝剪衣物,而且比较熟练。让我们高兴的是,还有两个六十三岁的明人军属(男),竟然还有染布的经lì

。于是这个服装厂就顺理成章地兴建起来了。

赤嵌服装厂一共有四间竹屋,为了方便明人军属工作过晚时的照明问题,我们大方地为她们提供了现代化的照明方式,为她们拉来了电灯。

这些明人妇女职工高兴地说:“这样我们可以工作的更晚了,真是太好了。”

当打字打到这时,那个工作人员忽然觉得有些不妥,这不像是明人妇女能说出的,可怎么改呢?

他正在卡文时,忽听到后面有个女人的声音说:

“你就缺德吧,人家来的时候都吓成什么样了?!你把人家写成兴高采烈;服装厂干活能让人家干到九十点多,你还能写人家高兴!

最瞧不起你这样的写手了——”

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三位老朋友,谢谢你们的支持。我在历史军事榜上排名41位的时候,你们就发xiàn

了我,一直陪伴我到现在。

现在排名第二……可我不知dào

为什么没有兴奋的感觉……今天就一章吧。

也谢谢订阅我的154位朋友。

构建一个理想国,一直是我的梦想。它也许会照亮我的梦境,但它却照亮不了我的前程。

―――小样有型

第一百二十七章 防潮就用赛璐珞弹壳

那个工作人员不用回头也知dào

这是白洁白大姐来了。

敢于一直在任何场合都说真话的人,只有她白洁白大姐了。

那个工作人员叫杨友行,也许是他父母希望他一生和朋友行走吧。他是一个三流大学毕业,学机电的家伙。

他的故事简单,没有讲头。还是看看白洁吧。

白洁是女生吴咏梅教授的好朋友。俩人都有过共同的伤痛,因而能够坚定的走到一起。

共同的伤痛让人们有天然的亲近感。

在穿越后的第一时间里,俩人都同时感到一股暖意瞬间回到她们小腹中,那暖意驱赶走了那面世界带给她们的冰冷和残忍,女人的责任和权力都回归了……同时,她们发xiàn

自己的青春也回归了,身材变苗条了,皮肤变滑润了……时间是世界上最有用的化妆品,只是它太昂贵了……从没有听说过哪个女人能买到,就是拥有高贵至极地位的武则天也不行,电力一姐更不行……但穿越者们用自己生命的冒险换回来了……

俩人抱在一起哭得像两个孩子,一点也没有在乎别人的感受。

真心希望那眼泪能把那面世界带给她们的伤害都带走……但愿。

后来她们不自觉地成为了好朋友。

吴咏梅后来回到热兰遮城的时候,白洁本来也可以回来的,但她选择了留下。因为随着穿越者们的事业稳定下来,樟脑的产出也稳定后,加上穿越者们在热兰遮城缴获的樟脑,终于,可以开始生产赛璐珞了。

穿越前,在大家嘲笑李子强设计的硬纸壳式子弹的最大缺点,就是不防水时,风轻云淡的孙德发心中一动,他想到了赛璐珞弹壳。

后来经过实验,他提出了个解决方法,一时弄得总是千方百计打压别人设备配额的李子强警惕起来。

“你别糊弄我啊,赛璐珞不就是做乒乓球和眼镜腿的东西吗?它不耐燃,又不耐热的,没放几枪那子弹还能放进去吗?小时候我可烧过好几个破乒乓球了,和别人打架时,弄断的眼镜腿我也点过,很容易烧着的。别想以这个借口多要份额……”

孙德发笑笑,轻声说:“我们可以给它改性,你们看。”

他拿出一块白色的像是瓷片一样的东西给大家看,这就是一块赛璐珞,是孙德发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制备的。

李子强抢先拿了过来,拿出打火机点上了,结果没有出现想象中破乒乓球那样迅速燃烧的现象,有点类似电木的防燃效果。

孙德发说:“很简单,在里面加百分之一的硅晶须,百分之零点五的氮磷阻燃型偶联剂就行了。”

李子强仍是很警惕,说:“既然有一定的阻燃性了,那么后世为什么很少用这个材料了?多少年我都没听过这东西了。”

在李子强点燃那块赛璐珞的时候,宋士达听了孙德发细声细语的介shào

了。

宋士达想了想说:“你现在把自行车装上摩托车的发动机,它也能达到高速,可别人能当它是摩托车用吗?”

李子强转了一下眼珠,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嘴里还说:“说清楚点儿,你是什么意思?”

宋士达知dào

怎么对付他,于是悠悠地说:“话说有人小时候经常被人打,连眼镜腿能随便点着都知dào

……”

李子强顿时脸红了,大声说:“你知dào

什么,打断我眼镜腿的,哪个家伙的衣服扣子不都是被我全拽掉了!”

喊完,立kè

转移了话题,说:“发仔,咱们说话不跑题,你要的设备多不多?如果太多的话,这种赛璐珞功能就太单一了……不划算。”

“不多的。一台普通蒸馏机,一台搅拌机,几张滤网就够了,其它的可以人工解决。”

“是嘛!你怎么不早说,这半天白费的话,”李子强笑了,“搅拌机也可以人干吧?”

“要是人工搅拌的话,怕不均匀……还太累……”

“没事了,到时候大使负责这事儿,他有劲儿,当年在篮球队里乒乓球打得最好。”

建国安一直没理会他们的斗嘴,他上网查了查,说:“这硅晶须几年内到可以解决,你们看啊,它可以硅藻土为原料,将原料置于1000~1200℃温度下进行烧结,然后放入碳制容器,在焙烧炉内,于1000~1450℃的氮-氨气氛下加热24h,在容器外壁生长出直径0.1~2μm,长度大于10mm的晶须。温度要求不高,等氮、氨出来,就算实验室法提取也可行,可你说的那个偶联剂复杂了些,至少要十年吧?!”

“就是啊,”孙德发沉重地说:“这偶联剂只有二年的保质期,虽然少但必须有……”

那时伍大鹏不在场,他得知后,说:“二年足够了,二年都安定不下来,还穿越个屁!再说你们别以现在的防燃效果来评价那面的标准……发仔,要是只用那个什么须怎么样?”

“那防燃水平只能达到四五十年代的电影胶片水平了,一百次播放,就有可能自燃一次……”

靠,众人一起叫了起来。这就足够用了!

李子强又问孙德发,赛璐珞还有什么用处。

“女人的装饰物啊,唱片啊,照片啊,台球啊,防水衬垫或涂物啊,还可以做挡风玻璃,比玻璃的抗震性强。”

“你啊了这么多声,就后面两条最有用。到时候用到我的蒸汽车上……”

宋士达说:“连可以做扣子和眼镜腿!”

李子强当时就怒了,说:“发仔、建人咱们喝酒去,不带他!”

众人最后好歹劝住了他。

赛璐珞是问世最早的塑料之一,它的生产工艺简单,设备当然也不复杂,它的生产过程包括脱水、蒸馏、搅拌、过滤、压延或挤压、晾干、刨片、剪切排列、干燥、上光压平等。

它还可以在100摄氏度左右注塑挤压成形。穿越者们真心喜欢这一点。它的原材料要求更是简单,凡是做不了炸药的低氮硝化棉都送这里来吧,一点点都不浪费。酒精和樟脑,更是简单的东西。当然还要一点润滑剂,用植物油即可。穿越者们直接用棕榈油,怎么样,上档次吧。

再加上穿越前准bèi

的改性剂就可以做弹壳了。穿越前经过试验,以一分钟十发的频率,两轮没有问题。

剩下赛璐珞产品可以不用加改性剂的,除非还想用在电器上,但到那时电木可能就可以生产出来了,一切都是时间问题。

生产的关键的问题在安全!

特么的,整个生产过程,什么东西全是易燃易爆的玩意儿!管理是个大问题!

所以当白洁主动承担这项工作后,穿越者们点击了一下她的档案。

她在那面世界是做实验分析员,不错,有经验。

再看了评语,细心、敏感、冷静。完全胜任!

但她是个女生呀……不过,出力的活儿还用她吗?

白洁这次来赤嵌农业基地可不是第一次来了。不过她每次来都让这里的男生们对她的认识深刻了一些,说话真直接啊,有时都不给人留面子。

她这次来赤嵌是为了给这里的服装加工厂送赛璐珞衬片和染料,同时再取走酒精。当然更主要的是看看自己的闺蜜吴咏梅。

染料是从岸生红树的树皮里提取的,穿越者们破坏能力强,但不浪费东西。不过那是什么提取啊,熬呗。靛青是缴获的,热兰遮城早送来了。

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出明人新军服可能会以这两种颜色为主。

也许龙虾兵要上场了。

那位正在卡文的工作人员杨友行连忙起身说:“啊哎,白姐您可来了,我这卡得受不了了,打小只是拿检讨书练笔呢。您快帮帮我吧。”

白洁这一点好,如果看到谁真心需yào

帮忙,几句话的事儿。脾气耿直的人其实最热心肠。

白洁真的答yīng

了,便坐了他的位置。

杨友行这时连忙说:“白姐啊,六号机井那面有台抽水机出了点故障,我去看看,您写完就放文档里就行了,它们都要归档,长久保留。”

白洁刚要准bèi

写穿越众们是以一种扣压人质的方式,来保证这帮子海盗出身的新兵不出事儿,充份表明了穿越众们对明人的不信任,而且还无耻地压榨他们的劳动……可又一想,这可是要归档的,可能后人们会看到——还是算了吧……不同的位置有不同的想法啊,你看那些明人军属虽然累了些,可是回报也多啊,脸上笑脸也是真心的……

白洁摇摇头,只能接着写下去:

明人军属对劳动还是非常认可的,尤其是在知dào

给自已的军队劳动后,工作积极性很强……

晚上,建国安董事在蔗田那里值夜班,不能回来了。

现在抗旱到了关键时刻,正是各种农作物的灌浆时期……机井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而明人农民们也眼红了,除了山坡上的什么木薯,这里的一切都有他们的七成啊!瞎子都能看出这七成能比过去多几倍呢!再苦再累也不怕……连夜干吧。

白洁就当然地住进了吴咏梅的家。

“你有没有?”白洁小声问道。

“没有。”

“好不好?”

“这一阵儿,他太累了……”

“那前一阵儿呢?”

“你干嘛……前一阵儿我忙着加工酒精呢。”

“我不信你们抽不出时间……”

俩人在床上闹了起来。

由于抗旱需yào

,这里很早就停了电,留守人员,除了守卫,大多早早睡了。穿越者们也是很辛苦的。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微笑雪狼、zcf9527的支持。欢迎新朋友“忘记买票”的到来,您的书评太有激情了……整个纵横都没有类似的。

网文中的文学作品,文学作品中的网文。

―――小样有型的同学评价

第一百二十八章 1649式军装定型记

话还要说回来。

当时要设计军服时,宋士达董事很轻松地就用赛璐珞打了个版样,不就是军服嘛,小CASE!

这些天他真心高兴,赛璐珞一搞出来,宋士达董事很快就想到了拉长产业链的办法,他决定对赛璐珞进行“深加工”,扩大它的营销范围,以期扩大市场的需求。

反正这玩意又不浪费宝贵的现代物资,当捎吧。

于是,宋士达董事就让李子强董事按着他的设计做了几个挤压模具,不惜动用带过来的原材料。不过这也不算啥,模具不仅可以反复使用,还可以回收再加工,不能算是损耗品。

那些模具挤压出的产品,都是那面世界农村山区级别女生的装饰物,比如既可以插在头上,又可以当梳子的发卡啊,大珠链子啊,大花啊等,宋士达董事惊喜地发xiàn

,那鲜花模具还真的是栩栩如生,比自己设计的还好。

他明白,这是李子强董事存有让他好好kàn

看他加工水平的意思。这可是个好机会,他马上大力称赞李子强董事的机加工水平全世界超一流了,说着说着还跑题,又是夸他是负责任的大国又是有尊严的人民了,还重新崛起了之类,反正俩人都不知dào

说了或听了些什么……那些话肉麻的水平也是超世界一流了。

这可把李子强董事乐坏了。他就是喜欢这一口。

怎么,你要咬他啊?

李子强董事主动要求再给河口基地加工几个更漂亮的鲜花模具,说着说着还漏嘴了,说自己夹带了不少私货,有的正好能用上,好好让他看看自己的机加工水平。

宋士达董事也不说破,也装作没听出,反正就是大唱赞歌。这使得李子强董事浑身倍儿爽……

这世界上,太多人喜欢这一口了。好多呢。

然后宋士达董事再往赛璐珞原料里面添了些不同的染料,啥不同啊,目前只有红黑一选。

上一批小镜子和第二次来交yì

的明商们结算时,节省了穿越者们不少的银两和物资,获得了全体穿越者的赞扬,那么这一批也一定能。

无论什么时代,什么种族,千万不要低估女人的消费能力。

爱美的土著少女们看到了也是喜欢,宋士达董事微笑着,用中年大叔的那种充满着诱惑力的声音说:“一公斤樟脑粉换一个,一公斤松香也行,公平吧?在你们闲得无聊时,顺手就弄出来了。也可以让喜欢你们的男生去搞嘛——你好好kàn

它,它的颜色多像那天边的晚霞……更胜似朝霞了……”

土著少女看了看天边的晚霞,用力点了点头,非常认可宋士达宋董的看法。

蒸馏樟脑不费事儿,松香也不费事儿,人家土著早都会的,或许熬制的水平比穿越者水平都高。

宋士达董事一心把美丽带给土著们,他也因此很受土著们的欢迎。

现在穿越者都开始敢往深一点的山区进发了。

这里面还有美丽的故事发生吗?真有,可我再也不敢写了。

话还是说回明人新兵的军服吧。

明人新兵军服的设计工作,完全由宋士达董事一手操办。这里面,没有其他穿越者乱掺合。

一个重yào

的原因是,这些都是过渡的产品,不值得费心,先有着吧。这个时代的棉布就算有服装热成型设备,也弄不出型来,就算是最好的松江布也不行。印度布还能厚点,也仅如此而已。

当然这个问题难不住宋士达董事,咱有赛璐珞啊,衣服有没有型,虽然主要在布料上,但咱有合适的垫件,垫也能垫出型来!

明人的军服真的是上红下黑。

按照安保队的要求,上身略紧凑些,防止刮到枪栓,下身宽大些,能风凉些,裤角收一点,有利于绑腿。剩下的让宋士达董事从实jì

出发吧。

宋士达董事想都没有想,上衣红色的吧,在战场上。这也许会使明人士兵军官什么的,比穿越者们更显眼一些。裤子黑色的,红色染料比靛青提取难了一些。再说全红色也太难看了……上红下黑很有稳重感的我说。

垫肩、立领的一弄上,味道就出来了。绝对近代士兵的范儿!再把刺刀安上,双肩挎包一背,白色的鹿皮人字带一扎……你看,我忘了军帽了。

军帽分两种,战斗版和常装版。战斗版,长远打算是装备冲压钢盔,但还得等,现在只能先上藤帽,内衬小鹿皮。等着真上战场了,再给外面包一层厚些的鹿皮。鹿皮有的是。藤帽后加了一块防晒帘。

台湾的太阳越来越毒辣了,就算穿越者都开始给自己加上了。别扯蛋了,屁帘就屁帘吧,晒伤了真疼啊。

你还别说,人家土著藤编能力就是强,汉唐集团一说,人家琢磨个几天就搞出来了,还挺结实呢,一百米外,弓箭射不穿。真的,你要是真射中的话。

休闲军帽简单些,大檐儿版的65式就搞定了。军徽更简单,直接就来了个AK47和1649式交叉,寓意着穿越者们和明人士兵们一家亲,共同保卫汉唐集团的利益。军旗也是如此。

有穿越者见了说,靠,这不是莫桑比克的国旗嘛!

伍坚强队长撇着嘴说,谁他娘的知dào

莫桑比克在哪儿,不过以后可以建一个。

就在那个空气新鲜的像牛奶一样的早晨,1649式步枪发给明人士兵了,穿越者们连个仪式都没整,这太不庄重了。

穿越者们谁也没把它当回事儿,这才哪到哪儿啊。但是这些明人士兵激动无比,他们都听说是比红毛蕃最好的火铳还要好五倍!

枪发到他们手里时,他们浑身都颤抖个不停,满脸通红。红毛蕃用火绳火铳就把反抗的土著们杀得血流成河,这要是比他们那个好五倍,他们一个还不得对付五个红毛蕃啊!

来教他们拆装枪械的军工厂厂长林胜利有力无气地说:“我给你们演示一遍拆装和清理啊,不会再来找我……”

这他妈的太阳光太足了,晒死人了!

林胜利厂长先从枪托后面拔出专用改锥,一个螺丝一个螺丝的拧着,忽然感觉鼻子头有些痒痒,便用改锥轻轻刮了刮,当时谁都没在意,但这可毁了。

从这以后,任何明人士兵在拆装枪械时,必须都要用改锥刮一下鼻子,否则会很不吉利滴!无论是以后1655式,还是1661式,都必须这样。无论林胜利怎么出面解释都不好使。这个动作一直存zài

在军队里。

林胜利只能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抠鼻眼,抓屁股之类的动作。

感谢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忘记买票的支持。明天会在晚上更新。

第一百二十九章 穿越者与古人的联合军演(一)

穿越者们绝对没有想到,这帮子明人士兵学习个装拆枪支竟然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而1649式步枪拢共才八个可拆卸部件。

安保队员一眼看去就明白的过程,一看就懂的结构,到了这帮子明人士兵手里,这个难啊!连上螺丝和下螺丝的方向都要学习好一阵子。

这也许就是一个民族摒弃了墨家的结果?

然后再学装卸的顺序。安保队员几乎都手把手教了……一天过去了,这帮子明人士兵才总算能拆下能装上了,也学会了清理和上机油。

许多安保队员心里想,这么个简单玩意你们费这个劲儿才学会,他妈的要是给你们AK47,你们更不会拆装了……

其实安保队员还真委屈了这帮子明人士兵。这还算是快的,后来的明人士兵的表现,让安保队的明人新兵训liàn

大纲里多了一条:明人新兵学习装拆枪支的时间为三天。

这里还就属吴化龙学习得快一些,大半天的功夫也算是学会了,而且林厂长的每一个动作都能记住。

他手握1649式,满脸通红,万分激动地说,好精细的火铳!真不愧比红毛蕃子的好五倍……

安保队员心里话,切,土枪一把,放蚕吓唬鸟去吧……要不是那面世界害pà

老百姓手里有枪,老子随手也能做一把!

吴化龙很快就不激动了,因为下面进行的是三姿持枪训liàn

。当然是空枪。

明人士兵们站着举枪瞄准,明人士兵们半跪着举枪瞄准,明人士兵们趴着举枪瞄准,这一练可就是三天,吴化龙烦得受不了了。

他跑去找伍坚强队长说,他知dào

1649式步枪的子弹一定很金贵……他家里还有些资业,要是不够,他大哥郭怀一那里也一定会出一些犒军之物,这都是百姓必做之事,看看能不能先拿些子弹让弟兄们练一练……

这一段时间的每个傍晚,新兵训liàn

营里的闽南语版评书都放完了,穿越者们随手把刘兰芳版《说岳全传》给他们放了,谁知这依然能让明人士兵们听得很嗨!还大多能听懂内容,摇头晃脑的。

穿越者们烦不胜烦,打小都听得够够的。

每到这个时候,穿越者们就出去走走,或带着耳机听歌,拿着APD打会游戏……明人士兵们还心存感谢呢,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真是好人,知dào

我们爱听,怕打扰我们听,离我们远远的……后来有什么要劳作的事情,明人士兵也都抢着做。

我靠,这也能有利于团结!

中队长孙瑜一直在旁边观察来观察去的,忽然有一天有了灵感。

他马上写了一个关于推广普通话的小论文,内容大概是先后播放两个版本的《说岳全传》评书,有利于明人们自动自觉地学习普通话,何必费劲不拉地去教他们呢?!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写出这句话时,中队长孙瑜都有些激动,我靠,我也能说名言了!

后来回到热兰遮城的时候,他把这个小论文发网上去了,立kè

引起了众人的强势围观,大家大力推崇。

再后来,这个方法随着有线广播事业的发展,一直推广到明大陆,取得相当的教化成效。喇叭生产工艺相当简单,穿越者也带了足够用的高品质磁铁。那东西不占地方。

这是后话,我们先不提。

伍坚强队长听着吴化龙的话,一开始忍不住笑了一下,因为子弹金贵才没发给你们的吗?!然后他又绷着脸,拿过吴化龙手里的枪,做了一个标准的站姿瞄准的动作。在足足五分钟内,他的枪口只是微微晃动,而且晃动得很有规律。

在内行人的眼里,这时候,目标就已经被套住了。

在外行人吴化龙的眼里,这姿势比他们谁都标准,而且吴化龙禁不住后背发凉,这要是被瞄住了……

伍坚强队长放下枪,大气不喘,冷冷地说:“吴化龙,俺在南极洲大城练这个动作练了三年,而且枪管上还要吊砖头……在热兰遮城,还有个比我还标准,射击还准的鄂玉喜队长,他练得比我还苦……你要是受不了这个苦,你给俺滚犊子……滚你大哥那里!”

“俺咋的也不滚!俺不是怕累……”

“咣”,伍坚强队长狠狠踢了他的屁股,小子的屁股挺硬。吴化龙只是晃晃身子,反而站得更直。

“记住,化龙,俺要是再看见你小子不听从命令乱瞎想,俺就真撵你回你大哥那里去了……”

“是!”吴化龙干净立落地行了个军礼,非常标准。

看着吴化龙回去的背影,伍坚强队长喊了一声:“化龙啊,别学俺的口音,学评书里的!”

“俺晓得了!”

当明人士兵的三姿瞄准基础扎实了一些后,也懂了三点一线后,开始实弹射击了。

明人士兵终于弄明白为什么端着空枪瞄准那么远了,也知dào

了为什么让他们明白“一米”是多少,严禁他们再用“步”这个概念了。

能打这么远!

明人士兵们看着八十米远的半人身枪靶直吐舌头。他们也不是没见过火铳,当时让他们练习瞄准八十米,二百米远的目标时,他们还以为只是练着玩呢,认为只有汉唐集团的人才会有打那么远的怪火铳。

现在轮到他们了。

他们十人一队,走到安保队员的左面,接过安保队员发给他们的子弹,在十名队员的指导下,一步步装上子弹,适应了一下后,瞄准八十米外的靶子开枪了。

随着一声不算太大的枪声,也就120分贝左右,还没有二踢脚的第一响声大。枪口还喷出了白烟和纸壳屑片。

众人都认真地看远方的靶子,好像只有一个靶子晃动了一下,其它的,好像都打到靶子的后面土坡上了。那儿溅起了股股土烟。

他娘的,一群笨蛋!故yì

排在最后面的吴化龙骂了一句,连忙又认真看第二波人的射击。

剩下的就是练习的问题了,吴化龙发xiàn

,汉唐集团的人还真不当子弹金贵,靶场上随便打。吴化龙曾经认真翻看过子弹,他发xiàn

单就是尾巴上的小铜杯子,他都不明白是怎么做成的,更别说那硬硬的滑滑的硬纸了。

他发过誓,再也不问为什么了,你们的一切物件都接受还不行嘛!你们的一切话都相信还不行嘛!

练习的过程不算有意思,再感兴趣的事儿,天天练,日日练,也会无聊且疲惫的。

不过,为了迎接检验所有成绩的联合军演,孙瑜中队长设计了一种人力活动靶,还算增加了点趣味性。

他们一起挖了一条一米八左右的深沟,可以让一个人举着靶子来回跑。当然靶子做得比较轻便,当然举靶子的明人个子还不能超过一米六。

如果子弹在运行时确实不会拐弯的话,应该没事儿。

举靶子的活儿一定是苦活,很快就成为明人士兵中惩罚别人的一种手段。哪个小分队集体成绩不好,就轮流去扛着靶子跑吧。

孙瑜中队长在远处用望远镜观望明人们士兵的表现,他知dào

他晚上又可以写个小论文了,咱有国家自考大专证呢。

最后他们开始学习与穿越者们配合了,不过也不能叫配合,从头到尾全是听从指挥。

这一段的军训效果不错,明人士兵完全听从指挥。

时间到底是短了点,可时间最终不会为谁停留,穿越者们也不行。

作弊一次已经够逆天的了。

联合军演的时间到了。

为了这次联合军演,穿越者们还是做了一些认真的准bèi



除了三七炮和直升飞机,剩下的有军事用途的设备全送来了。连留在热遮兰城的安保队员,除了必要留下的,全来了。

由于这次联合军演并不是为了表明站在邪恶势力的一边,也不是为了吓唬别人,所以军演剧本编写得很低调很实jì



明大陆南方的某大城市发生了人道主义危机事件。某邪恶势力为了向他们投靠的异族主子表明忠心,同时也因为这个大城市军民的剧烈反抗而生气,正准bèi

大肆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此时安保队的任务是去阻拦邪恶势力,以拯救大部分百姓撤离。或者至少有个延缓期。

具体的步骤:

第一步:安保一队和安保二中队大部份人员乘坐陆一陆二两艘登陆艇从布袋镇海滩强行登陆。

紫水号提供海面保护。

第二步:登陆后,放出动力滑翔伞,为地面的安保队提供空中观察信息。然后根据导演团设计的战场情况制定具体的作战计划。

第三步:到达大城市布袋镇后,根据导演团给的战场情况制定具体做战计划。

第四步:有计划有组织地引导百姓逃亡后,全体人员安全撤离回海边。由两艘登陆艇和紫水号同时提供海面掩护。

为了这次联合军演的安全,他们事先把布袋镇的明人们全都送走,正好让他们去参观赤嵌农业基地,顺便还可能帮着干点活,弄点零花钱也好。

为了逼真,导演团的所有战场布置和战场情况事先都保密,甚至还保留了一些机动的安排。

穿越者们将动用所有的DV进行地面拍摄和两架滑翔伞的空中拍摄。

甚至,梅乐芝经理明晰产权时,给安保队弄来的那个五十铃皮卡都要用上,更别说那两辆农用四轮车了。

甚至还把河口基地的手摇加特林都给搬来,安在农用四轮车的车厢上,吓得宋士达董事一直追问什么时候能还回来。

得知联合军演完后就送回了,这才放下心来。

李子强董事知dào

后又嘲笑了他一把,小家子气!河口基地那面都开始要和土著联欢了,还是在根子里怕。

不过,我们可以看出穿越者们都很在乎这次联合军演的效果,要不怎么没有人认为这会浪费他们越来越少的柴油?

感谢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忘记买票、微信不在线的大力支持,以及168位书友的订阅。

形势真是越来越好。

我喜欢我们书评区探讨问题的氛围,大家都是这样:你说出你的想法,我说出我的想法,你可以沉默,我可以发言。这真好。

这本书本来就是给成年人看的,更是给思想成熟者看的。这样的人一定不会去要别人闭上嘴……

第一百三十章 穿越者与古人的联合军演(二)

事实上,对明人士兵的使用,穿越者们一开始没有抱有太大希望,一帮子文盲加海盗加自耕农出身的家伙,再联系到他们大多死在1652年的郭怀一起义的历史史实,无论是中文记载或热兰遮日记记载,都只能用一个“烂”字来形容,看了让人憋屈。

本来只是想让他们能做一下后勤补给工作就好,如果还能负责维持地方的安定,那会更是意wài

的收获了。

料敌为宽,料困难为宽,这是穿越者们一直遵守的一个法则。

但谁知,穿越者们和明人士兵们,在共同的劳动和军训中,慢慢地还有感情了,尤其是孙瑜中队长的几篇小论文一一发表后,穿越者们研究认定,对这帮子明人士兵,还真的不能太悲观哦。

劳动还能产生友谊?

穿越者们把本来是以后安排的演习和即将对明人士兵们的检测,都提前了,改成了联合军演,而且连个名字都没起。在军演中去检测吧。

为此,穿越者们在联合军演前特训了一下他们,本来嘛,时间上来不及了。一天,原来晚上雷打不动的学习各种规定的时间,明人士兵们忽然发xiàn

换了内容,他们看到了一大块白布,还有些其它的奇怪的物件。

插一句话啊,现在,布袋镇的盐化工业已经走上了正轨,随着各项工作的逐步推进,他们的厂房越建越多,这个新兵训liàn

营里的技术员也越来越少了。

技术员们都要搬出去了。

大家都对此高兴。

啥啊,技术员们心想,哪天清晨都是鬼哭狼叫地喊口声跑步,好听点也行,喊个实现四化,为人民服wù

之类的口号也行啊,就会喊“左右”“左右”的两个字,像复读机似的,步点还越来越一致了,都好形成共振了,但愿你们过桥时也这样,都掉河里去。烦人了,你们!让人睡不好觉。

队员们也高兴啊,地方越来越宽敞了,这不,好大个地方都是他们的了。

穿越者们先给给明人们放登陆镜头。

当然里面全是黄种人的,那个国家的,小日本的,大韩国的,连宇宙强国朝鲜的也上了。大家都是黄种人嘛,一定要共荣才对。这个以后再说。

当时,所有明人都傻了——他们还以为汉唐集团在布袋镇的登陆就是最狠的了,当时那阵儿,几千人都挡不住他们啊!

可在这白布上,奇怪的物件更多,天上飞的,海上漂的,沙滩上跑的,太多都没见过,可是看上去就很厉害的样子。

这南极洲大城得多厉害?难怪来这些人就把上千红毛蕃打得满台湾跑,要是白布上的都来了……还不打进皇宫里?明人士兵又开始高兴起来,还敢窃窃私语了呢!

明人士兵认为孙瑜中队长说得对,这些都是我们汉唐集团原先有的,因为路程太远,还有许多巨大的河蟹阻碍,所以没法带来,不过早晚都能制造出来……

还有,南极洲大城的河蟹如此厉害?

吴化龙此时的心口却像是被他拎过的十二磅的大锤,重重击打了一下似的。难怪啊,伍队长问自己看到了推土机时,想到了什么,自己还能答让兄弟们坐上去。原来是这么用的啊!

他是看到了小日本的双栖坦克上岸的镜头,也看到了小日本弯腰跟在坦克后面前行的镜头,立kè

明白了,这要是由那个行走的物件挡在前面,什么马队啊,巨弓啊,大炮啊,火铳啊,都不怕了。

最后,他结结巴巴地问孙瑜中队长,为什么那个大物件上的图案总是变呢?又是五星、太阳、八卦图的……

孙瑜中队长当时心想,这小子心挺细啊!

孙瑜中队长不在意地说,那都是南极洲大城各地民兵组织的标志,就像现在汉唐集团的各个基地一样。你明白?

吴化龙立kè

点点头,真心听懂了。

孙瑜中队长接着说,就是你们看不懂也听不懂,这都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你们要知dào

,无论出现什么状况,千万别惊骇,一切都可以解释,一切都可以依靠汉唐集团。

只要你能提出问题,提出要求——当时孙瑜中队长很牛逼地说。

问吧,你们就问吧,我一定如实讲。

可没有人再提问了。

不久的一个傍晚,孙瑜中队长主动邀请吴化龙去海边散步。

现在,远远地看去,两人除了衣服颜色,样式不一样,外形都差不多了。

大夏天的,整个新兵营也没有旁人了,谁还戴军帽啊。他们连发式都是一样的了。

吴化龙嗡声嗡气地说:“真还会有扬州十日那样的屠城?那死的人还不得比盐场里的盐粒还多?”

孙瑜中队长若有所思地说:“也许会的。以后还可能更多——”

“我老吴就不明白,他们当时为什么不跑,跑到哪里不是安身之所?”

“剥夺了他们的经济能力,剥夺了他们的生存能力,用思想把他们变成一个个单独的个体,你让他们能跑哪里去?出去也是被杀的结局——除非能忍受到别的民族变得文明了——那时才不会被杀了——”

孙瑜中队长不自觉地怜悯地看了一眼吴化龙,他可是郭怀一起义时的干将,事后,死的很惨——

吴化龙倒是很适应的样子,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一直都是很奇怪的样子,无论多么奇怪的表情,他都不在意了。

“拿一棵中华烟来与俺吸!”吴化龙忽然向孙瑜队长伸出了大手。

“不是都发给你们烟了嘛!”孙瑜中队长纳闷地说。

“白杆的,没你的好吸!”

孙瑜中队长口中嘟囔着说,人家都说有劲儿,心疼地把中华烟掏出来,仔细地抠了半天,方才拿出一棵来递给他,又给他点着。

孙瑜中队长忽然发xiàn

吴化龙又是盯了自己的打火机一眼,连忙把它揣起来,同时转把眼睛望向大海。

大海此时无语。

海浪永远地一波波涌向海岸,然后消亡,然后再涌——也许永远吧,它都会这样。

长长的,寂寞的海岸线。

吴化龙在他的身后,突然打断了孙瑜中队长的联想,嗡声地问到:“他们该死该活关我等何事,又没有杀到我等的头上,我等每天快快乐乐,如此逍遥,岂不快哉?!”

孙瑜中队长兴奋地小舌头都要颤了,这是按思想工作的套路来了啊!

他静下心来,慢慢讲了讲中华民族传统,讲了讲血浓于水的典故,讲了讲汉唐集团的支持。

三讲嘛,孙瑜中队长全用上了。

这些话真起作用了,听得吴化龙频频点头,最后吴化龙却出人意料地来了一句:“听你那么多话了,再与俺一棵中华烟!”

“没有了!”孙瑜中队长的声音有些变调,“真的没了!”

吴化龙深沉地看着孙瑜中队的眼睛说:“俺明白你的意思了,只要有汉唐集团的支持,俺咋办都好——一切听从汉唐集团的指挥!”

“对,对,这就是核心问题!”孙瑜中队长现在的心情更加好了,比刚当上中队长时都要好,这思想工作真是一抓就灵啊!

交谈完毕后,吴化龙和孙瑜中队长在沙滩上分手了。

吴化龙决定往回走,回自己的帐篷再吸一棵发给他的烟,他的烟瘾,让中华烟弄得不上不下的。

孙瑜中队长却决定继xù

走一走,好好品味一下刚才思想工作的过程。他要把这次谈话当成一个思想工作的案例,好好写出,会给自己的论文加分的。

充满活力的海滩上留下一串自信的脚印,不断涌上的海浪都无法冲刷掉。

最后,孙瑜中队长不自觉得靠在了一块巨大的礁石旁,随手掏出中华烟,掏出一根,放到鼻子下,嗅了嗅。清香的烟草味,压过了海腥味。

然后又依依不舍地放了回去,揣进兜里,拍了拍。

是呀,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谁黑谁的事儿,一切都只不过缺少一个公正的评价体系而已。

在那面世界里,谁想要办一件小事儿,都先想着找关系,才能办好,这是以人际关系来评价能力。

而评价人才时,却又冒出来个以“德”来评价的标准,呀,这其实是最没有标准的,因为完全是他们给“德”来下定义呀!

不去把它量化,不去把它标准化,完全是主观性的操作。

德,多么好的标准呀!

现在,自己把几篇论文在网上一发,大家来看,大家来评论,实jì

上还真解决问题的我说。大家也都说好呀!

再说,当年我本来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却跑到做生意的行业里去拼,自己的位置就没有摆正嘛!

听说有个叫杨友行的家伙,机电学院毕业的,不去从事本行,偏要跑到人家鬼啊神啊仙啊的,要不就是陪着古人玩的网文领域里,不碰得头破血流才怪……

所以,我现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呀!已经有了阶段性的成功,看吧,在汉唐集团,只要努力付出,就会有回报……

哈哈,我马上回去把这段写上,又是一个好论文。

我大气,从不抱怨——

孙瑜中队长一边想着,一边从海滩上捡起一枚贝壳,用力甩了出去。那贝壳好像能把孙瑜中队长的什么东西带走了一样。孙瑜中队长浑身轻松。

吴化龙回到自己的帐篷后,用发给自已的汽油打火机点上白杆烟后,恨恨地想,什么都挺好,就是为人太小气——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忘记买票的支持,欢迎新朋友暗夜仰望星星的到来。

在有的地方,政治斗争没有对错和美丑之分,只有谁输谁赢。

―――小样有型

第一百三十一章 穿越者与古人的联合军演(三)

在一个毫不起眼的日子,一个平平常常的黎明,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联合军演正式开始了。

紫水号伴随着两艘登陆艇向布袋镇海岸插了过来,到了浅海区,紫水号停下,上面的两门三七炮左右摇摆地做着瞄准的样子。

一号炮位的炮手说:“连一炮都不让放,真不准bèi

动用我们了,以后啊,我们可能连炮都不会开了……”

炮长一边拿着望远镜观察着海岸,一边在心里叫着,FIRE,FIRE!

可他嘴里却说:“小王迟,你就这点不好,总是有些悲观,荷兰人还没来呢,当然不能动用高爆炮了。不过,听说有情报说他们就快到了,那时候保证让你开个够。”

后来的事实证明,炮长的许诺一般不算数。

此时的炮手王迟,翻了翻白眼没理他,从兜里掏出一块梨干丢进嘴里。

“梨干吗?给我一块,我的早吃没了。”

炮长还没回身就知dào

了,现在赶紧回身要。

炮手王迟做了个“你是个吃货”的表情,丢给了他一块。

本来嘛,河口基地送来时,人人都有份的,全当口香糖了。炮长先把自己的吃完跟别人要……就是吃货。

现在没有人管他俩到底谁是吃货的问题,都激动地看着两艘登陆艇向着这美丽的海岸线插去!

它们在身后划出了漂亮的白浪线!

这两条美丽的海浪线,原本不属于这个多灾多难,杀人如麻,斩断一个民族脊梁的时空……现在它出现了,那么它能不能勾勒出一个新的蓝图?

一切未尝可知。

吴化龙在登陆艇上郑重地摆了摆自己的藤盔,登陆艇上有些颠簸,穿越者们都要小心的把握着,这些明人士兵们却安然而不在意,他们正在为参与了这次军演而兴奋,大大方方地打量着这条小铁船……

吴化龙一脸严肃地扫了一眼周围兴奋的弟兄们,不,他在心里喊道,是我汉唐集团的队员们!这名字听了多霸气……

他的下巴上依然贴了块白色的创可贴,但这无妨他用威严地目光扫视着队员们的装备,看看他们准bèi

的是否安好。

虽然他现在也只是一位队员,但威望丝毫未减。

穿越者们一看到他的表情和白色的创可贴就想笑,又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笑,那太不礼貌了,只得转过身子,双肩乱动。

借吴化龙剃须刀的穿越者,上次见他刮出了血,就索性把刀具整个送与他了,虽然吴化龙越刮越溜道,但刀片却越来越不快,他试着磨了下,反而更不快了。孙瑜中队长发xiàn

这个问题后,连忙道歉,赶紧给他们统一配上刮胡刀了。

可这次,新刀片又是太快了……

刮胡刀片穿越者带了多少?数量不知dào

,重量知dào

,五百公斤!

导演团的指挥所设在紫水号的驾驶室里。伍大鹏董事长,还有伍坚强dà

队长,梅乐芝经理,鄂玉喜一中队长,方明船长五人组成了导演团。

他们在一起将就后勤,运输,战略战术等几方面进行推演。虽然穿越前就定下了类似的演习计划,但是,借机推演一下更大范围的行动岂不更好?

这五个人是第一次配合,处女配合,谁知dào

会出现什么状况。

不过别说得那么正规,就是大家坐一坐,商量一下能不能获得更大的收获。

不打无准bèi

无收获的战役,这是穿越者们的既定方针啊。

两艘登陆艇的前沿刚碰到浅水岸边,随着舷板的打开,在穿越者的命令下,明人士兵们拼命向着海滩上冲去,一部份很快构建出前进阵地,另一部份端着步枪,在四处巡视着。

穿越者们则摆弄着携带的设备。迫击炮很快架好了,动力滑翔伞也顺利升空。

伍大鹏董事长看了看表,整个过程不到二十分钟。比预计的计划过了近十分钟。

明人士兵帮着守卫,省下了穿越者,明显加快了设备的准bèi

工作。

伍大鹏董事长非常满yì

。如果他们沿着珠江突然上行,突然如此在江岸边冲滩。给敌人二十分钟的反击时间,恐怕料敌太宽了。

刘海洋飞行员懒洋洋地在天上飞行着,地面上的安保队不知dào

战场摆布和安排,他可知dào



他懒洋洋地说了第一号情况:“安保队全体注意,在你们正前方十一点方向,五公里处,有骑兵步兵混合队伍正向你方靠近,估计人员为一千人,一个小时左右到达……”

孙瑜中队长笑呵呵地打开地图,和鄂玉喜队长商量。虽然他现在是第二中队队长,而一中队还没有筹建,但目前看来非他鄂玉喜队长莫属了。所以还不存zài

谁指挥谁的问题,再说伍坚强dà

队长让孙瑜中队长负主要责任,鄂玉喜队长协助。

伏击好,还是迎战好?

孙瑜中队长说:“迎战吧,只有一千人,还是步骑混合,肯定不知dào

我们的实力,想靠着人多,来探听虚实的,我们就给他们来个击溃,让他们把我们的可怕带到四方,有利于削减他们的斗志……你看呢?”

“不错,我看行,注意保护队员们的安全。”

“当然,我们让三辆车全顶上,正好可以先播放劝降通报……明人嘛,负责两侧,只要他们能抢先发出第一枪,剩下的我们搞定了。”

于是,全体队员按孙瑜中队长的命令摆出了阵形,缓缓地随着三辆车迎着假想敌前行。这在上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刘海洋懒洋洋地把情况反馈回导演团,五个人几乎头顶着头看着地图。

伍坚强dà

队长下了个判断:“这是要击溃敌军啊……很不错,梅经理,我们要是把广州及周边的地图弄个清楚,实jì

上要多久能完成?”

梅乐芝经理推了推早不存zài

的眼镜说:“只能等第二批次明商来了才可能开始,何斌说他将亲自带着人走一趟。看样子广州地区他比较熟悉……我们安排人培训一下,再给他们带上一些设备,按计划中规定的六个月时间来看,应该没有问题……”

伍大鹏董事长说:“再准bèi

一批人去,做个备用也好,补充也好……要是广州总督杜允和能主动配合我们就好了……”

梅乐芝经理笑了,说:“他能答yīng

与我们交换,已经出乎我们的意料了。信息不对称,身份不对称,要不是战局现在有一些危险,他可能不会理睬我们发出的信息……我们还可以从赤嵌农业基地那里安排一些人去……”

船长方明插了一句:“这个杜允和不是个抗清英雄嘛!”

伍大鹏董事长有些低落,他说:“为一个国家和民族骄傲是好事,可闭着眼骄傲……杜允和从心里看不起我们,算了,还是按原计划办,让大清的这些乌真超哈去打烂瓶瓶罐罐吧,我们现在出手救他们,会把我们拖死,反而会饿死更多人……”

众人都一声长叹。

战场上的孙瑜中队长不知dào

自己的决定,在导演组那里得了80分的好评。他一本正经的按照预计的时间摆好了与敌军相对的阵势,农用四轮车的大喇叭里反复播放着明大陆方言版的劝降书。众人都做着随时准bèi

开枪的姿势。五分钟后,第一场战争宣告结束。

五分钟,是导演组根据安保队的火力投射的力度,和常人心理的承shòu力来判断的。如果此时的士兵能承shòu了五分钟的机枪扫照,还能顶着弹雨冲锋……最小心的穿越者也摇摇头。

全体保安队按计划向预定位置继xù

前行。这时第二个战场情况来了,刘海洋的声音都有些认真了:他们前面12点方向,三公里处,有三千骑兵正飞快驰来,预计五分钟内发生接触!

孙瑜中队长顿时靠了一声,这是飞吗?但面容丝毫没有露出不满,反而很冷静地命令道:“明人士兵跪姿准bèi

!其他安保队队员举枪!装甲车高速插上,机枪准bèi

,不让他们冲起来!给我打烂他们的队伍!”

三辆车应声开动。明人士兵半跪在地上,安保队员站在他们身后,俩帮人都举着枪,瞄准着想象中的目标。

“明人士兵听令,上刺刀!”

鄂玉喜队长高喊了一声,明人士兵条件反射一般以跪姿上了刺刀。

孙瑜中队长轻轻点头认可这一条命令。

整个场面上,可能最紧张的只有孙瑜中队长,他知dào

队里有DV,天上也有DV拍着他们的一切表现。到时候会给他一个公正地评价。

所以他现在汗都下来了。也许是太阳太足。

五分钟后,一切结束。

事后的评价中,导演团给他打了75分,因为他应该同时命令上刺刀,一但有漏网的骑兵袭来,也好让战士有应对手段。

老大啊!前面三辆高速行驶的装甲车横冲直撞,同时三挺机枪扫射,后面还有AK47接着扫射,就算是1649式吧,二百米也秒杀骑兵了!这时候还有漏网的骑兵?!

不过也有道理呀,骑兵速度快,如果有吓蒙地乱冲乱跑,也说不定……

伍坚强dà

队长说:“孙中队长有意见吗?你可以提出来,俺们重新考核……”

那时孙瑜中队长心平气和地敬了个礼,认真地说:“大队长,这确实是我的疏忽,这时候真有可能发生意wài

。”

现在,安保队被命令按某路线跑步前进。在他们整齐地跑着时,刘海洋忽然接到临时命令,叫他跳过顺序,直接发出第六号命令。

刘海洋苦笑了一下,以同情的声调发出了命令。

“安保队注意,前指命你们前往B点伏击急行军赶赴来的敌军……开枪时间听从命令。”

孙瑜中队长当时还有点奇怪,B点怎么了?为何这个腔调?再说前指怎么还能决定设伏人员的开枪时间?

等他们到了后,才发xiàn

,那地方全是动物的内脏、粪便、污泥等恶心人的东西……孙瑜中队长明白了导演组的意图。不过这不算什么,当过兵的不可能过不了这一关,更别说是上过战场的人员。

孙瑜中队长立kè

命令所有人员埋伏好,枪口指向一百米外的数十根木桩,那上面还放着破罐子之类的东西,一看就知dào

是从河口基地陶器厂弄来的。

越是适合埋伏的地方越脏,同行安排的嘛!但让孙瑜中队长高兴的是,没有一名露出厌烦的表情或乱动不听从命令的队员,人家明人士兵也是见识过血腥滴。

十分钟后,传来命令,开枪!

孙瑜中队长事先做了安排,第一波让明人士兵开枪,第二波让穿越者们开枪。然后,明人士兵们冲锋。

明人士兵们接到命令后,猛然站起,几乎同时开枪,二百米外的木桩几乎一半以上摇晃了,还有十几个破罐子直接被打碎。

在明人士兵从子弹盒里掏子弹重新上弹时,穿越者们开枪了。

吴化龙一看,完了,完了,没有他们再射击的机会了。

木桩子在AK47的弹雨中全倒了……

当弹雨停下后,明人士兵们端着1649式步枪,嗷嗷地冲了上去,对着倒地的木桩子猛刺。

然后他们又演练了撤tuì

,一直撤tuì

到登陆艇的保护范围。

最后他们以集体武装泅渡一条溪流作为结束。

明人士兵们在穿越者的心里,被改名为明人安保队员了。

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我的老朋友,走一条与众不同的路真累人。

我们迟早会发xiàn

,增加“道”和“德”主观理解的多样性,虽然使我们民族更具包容性,但今后,它的弊端会越来越大……也许。

―――小样有型

第一百三十二章 荷兰人是根搅屎棍(上)

穿越者们其实很幸运,他们来到了17世纪,而且正好还是17世纪的中期,不早不晚的,一切都对他们太合适了。尤其是能直接遇上荷兰人。

但很多穿越者都没有切身认识到,这个我们慢慢讲。

从16世纪初到中叶,本来尼德兰的地方一直归属于哈布斯堡王朝,处于西班牙的统治之下,享shòu

封建社会主义大家庭的幸福生活。

可西班牙国王查理一世和腓力二世相继推行的专制主义政策,其实那也不算啥专制,就是多收点税,再限制点人口流动,限制点他们作坊的生产规模,真不算啥。

可是,尼德兰自由经济阶级和各阶层人士认为这严重地损害了他们的利益,阻碍了自由经济发展的进一步发展,从而激起了强烈反抗,终于在1566年爆fā

了尼德兰自由经济革mìng

。小样吧,真有反抗精神,一点都不忍。

这场尼德兰自由经济革mìng

革mìng

经lì

了长时期的斗争,最后,北部尼德兰取得了斗争的胜利,于1579年建立起联省共和国即荷兰共和国,并且在1609年迫使西班牙国王签订停战协议。

对于这种大胆走资产阶级邪路的行为,许多穿越者们都是义愤填膺,越想越生气!

他们在属于自己的论坛上咆哮着:

宁要封建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

停战协议就是下一场战争的宣战书!

坚决反对走资本主义自由化的邪路,我们一定要帮着西班牙王国重新收复失地!

主权大于人权,生存权大于人权!

凡是在热兰遮城的无线网络覆盖下的地方,穿越者们组织了各种论坛,在BBS上发表了各种看法,建议。

言论自由,听者自便。骂人是不行的,没办法,大家都是实名制。

对不起我跑题了,继xù

说荷兰人。

荷兰人从没有屏蔽过自己的国民,说外面的世界全是动乱、穷困、自然灾害之类的,相反,这帮倒霉玩意儿,竟然鼓励国民们走出去——出去,出去,为自己寻找一条出路!

17世纪开始,荷兰人就这样来到了亚洲,开辟了欧亚贸易和远东贸易。

他们不是单打独斗,那是某个民族的特点。他们是以荷兰东印度公司为开发主体,有计划有组织的殖民或贸易。

这家公司成立于1602年。是荷兰城市商业组织的合zuò

投资机构。荷兰授予它从事亚洲货运的垄断权。并且给与它以自己的名义参与贸易协定,维持外交关系的权力制定法律,组织军队什么的都可以。权力非常大。

这个公司可不是权贵代理人开的啊。正了八经的股份制。

荷兰东印度公司凭借着先进的航海技术以及灵活的贸易方式,在早期远东贸易中成功地立足于亚洲市场。

当然,他们也是在整个欧洲做二道贩子好久了之后,练出来的,北欧、南欧上上下下的来回倒腾,挺不容易。所以绝不是他们先天聪明,也不是有什么优秀的文化传统,更不是谁的英明领导之类。

海洋开阔了他们的眼界,长途贩运锤炼了他们的胆量!

他们大胆的来到亚洲后,荷兰东印度公司建立起以巴达维亚为中心的广阔的贸易网络。

荷兰人那时候真能干。给大家一份材料看,这是我粘贴复制的。

1605年,荷兰东印度公司首先以武力驱走马鲁古群岛的葡萄牙人,再于1623年赶走班达岛的英国人,基本上独享香料产地。

1609年,荷印公司在日本平户设立商馆,与葡人竞争对日贸易。

1619年,荷印公司在印度洋和南海之间唯一不受葡人控zhì

的巽他海峡附近从爪哇人手中夺取了巴达维亚并建筑城堡,作为荷印公司的总部。

1641年,荷兰人攻克葡萄牙的坚固据点马六甲,建立了从东南亚香料产地到贸易港的垄断地位。

这个东印度公司真的取得了巨大成功。从亚洲运来的香料、黄金、象牙、丝绸、瓷器和蔗糖等货物装满了阿姆斯特丹的仓库。

他们也成为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贸易和运输企业。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没有穿越者们的到来,在以后的二百多年间,荷兰东印度公司会从自欧洲向亚洲输送了超过一百多万的人口,其贸易活动范围从红海一直延伸到日本。顺利地完成一个民族和国家的外扩式发展,从而使得他们民族的后代们有了世界上平均身高最高的机会!还有了向各殖民地谢罪的机会!

小子一直认为,让自己民族的后代去向别人说,对不起了,都是祖上对不起你们了。

这种感觉比要求别人认罪更爽,你认为呢?

提到一点,我还是要水一下。有个朋友说过,在日本,你要是说在荷兰上过大学,日本人绝对会露出敬佩的神情。

其影响可见。

荷兰这个历史上的搅屎棍子太让穿越者们恶心了,穿越者们在无数次推演中,都发xiàn

这个荷兰在资产阶级发展的过程中,总是若有若无的闪现着自己肮脏的影子——太烦人了。

荷兰人发明了几个在科学技术史上起了很重yào

的东西,一个是望远镜,伽利略听说荷兰发明了望远镜以后,他也制造了望远镜用来观测天体,正是这个行为从观测的角度有力的证明了哥白尼的学说,为近代科学突pò

宗教的缚束找到了实证。

这他妈的是宏观!

与望远镜发明相反过来,1590年,荷兰光学家詹森,发明了显微镜,显微镜的发明使科学家们手中又多了一个利器,1650年,荷兰科学家文虎克对显微镜进行改造,把放大倍数提高到270倍,从此,人类进入了微生物和细胞的世界。

这他妈的是微观!

在以后的科学史中,伴随着望远镜和显微镜的每一次进步,都带来了许多新的发xiàn

。从此,技术发明的力量开始推动科学这个大轮子不断向前,新工艺和新的科学仪器的出现扩大了人类的视野。科学与技术慢慢融合到了一起,大规模的将科学知识和科学方法引入技术领域引发了工业革mìng

,而工业革mìng

使人类步入了现代社会。

我们的祖先悲催了——

好吧,这些还只是工具论的观点,不是主体问题。

最可气的是这帮子荷兰人还到处推广他们的新教!

人家信天主教的国家多安宁多和谐多浪漫。

紧密的团结在教宗的领导下,认认真真地在出生、患病、成婚、死亡、为生命的方向选择、是否出家修道时体验上主的恩惠,与主建立亲密的关系,透过领受诸多圣事,让生命活得更丰盛。

整点修道院啊,修女院啊,让那些年青人把青春献给主,一切听从教宗指挥!这多好?!

可这帮子荷兰人呢?竟强调个人与神的“直接”来往,认为个人的认罪、祷告、灵修、或默想,已能够直接与神建立关系,无需太多外在的仪式,结果只有洗礼和圣餐,有些也包括婚姻礼仪,其它圣事早已失传。

荷兰人破坏了文化传承!

你妹的这么早就敢有个人解放的影子了,穿越者要坚决把他们消灭在萌芽!

穿越者们只要联想到后世信奉天主教的西班牙和葡萄牙、加拿大等国,又对比了那些信奉新教的花旗国等国,气都不打一处来。

你妹的!你们把个人解放了,我们以后的子孙怎么办!

坚决打压新教!让他们回归天主教的怀抱!

我们听到某些穿越者在论坛上的狂叫后,发xiàn

这事儿越整越大了。

感谢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三位老朋友这么久的支持,也感谢其它187位订阅者的订阅。

历代统制者都不喜欢商人,因为他们总是用脚说话,特别擅长跑掉。

―――小样有型

第一百三十三章 荷兰人是根搅屎棍(中)

荷兰在独立之后不久,依靠着东印度公司他们走上了殖民扩张的邪路。经过长时期的激烈争夺,逐渐排挤掉西、葡的殖民势力,先后在东南亚、非洲和美洲占领了大片殖民地。

刚到17世纪中期,荷兰已经成为欧洲的殖民强国,先后在东南亚地区原葡萄牙属地建立了许多殖民据点,在印度、印度支那和日本等地也设立了商站,用欺骗、暴力和勒索的手段掠取财富,实在不行了,也正了八经的做贸易,如果他们打不过你的话。

这一点,我们仅从热兰遮城的收获中就可以直观看到,荷兰人真他妈的很能攒东西。

此时啊,荷兰人还有另一家著名的公司,是在1621年成立的荷兰西印度公司。这家公司的活动范围很广,包括非洲西海岸、美洲东海岸和太平洋上的殖民地岛屿,主要是从事海盗掠夺和垄断对殖民地的贸易。

穿越者们只能恨自己的手此时太短太短。

在17世纪,荷兰盛极一时的经济繁荣,始终是和对外扩张相联系的。正是通过对殖民地的血腥掠夺,为荷兰自由经济的发展提供了原始积累的重yào

来源。

荷兰人竟然真没靠着没收和压榨国民的资产来积累原始资金。

由此看来,外扩式发展始终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这不用摸着石头过河,荷兰人先行验证了这一点。

可是荷兰为什么完成了搅屎功能后,老老实实地退出了大国的行列呢?这一点更让穿越者可恨,你说你们图个啥?!难道说,你真的只想带头富起来,然后也真把别人带上同样富裕的道路?

这话穿越者们听过,也信过,但后来,穿越者们连一个标点符号也没信过了。

如果不是穿越者们到来,荷兰人后来只能在印尼耍牛逼,只敢把屠刀对准某个国家的老百姓。当然,后来那些也走上富裕道路的列强们,在殖民地的问题上,还真没有为难过他,殖民地神奇般地保留了很久很久。也许他们也真心感谢这位致富引路人?

神了,人家荷兰名声还一直算是好的呢。

针对荷兰人后来的失败,穿越者们没有引用现成的资料,在穿越前的一个小会儿上,你一言我一语地总结了一下。

为何如此?从别人身上吸取失败的教xùn

岂不更好!

让别人去交学费吧。当然穿越者们也知dào

,那面世界里的一些学费其实揣在某些人自己的腰包里了。

荷兰本国土地少,资源不足,人口少,战略空间不足,这是一条。

针对这种情况,穿越者们当然地定下了多占土地,多生孩子的一条基本规定。

荷兰人后来过于注重商业发展,注重资本的运用,却不像刚建国时那样注重手工业发展,注重新技术的应用,同时满足而固步自封,忽视了对后来新技术的引进。

穿越者们吸取了一条经验是,绝不能把商业发展当成目的,它只能是一种手段。

除非在那面的世界里,权贵们喜欢有国企存zài

的半计划半市场经济(一定会有人说,外国也有,这不是一回事,我只关心这一个,你偏说另一个),因为他们可以通过半计划经济把财富弄到手,再通过半市场经济把财富兑现。

这种奇葩的结合,向老天保证,穿越者们绝不会让它再次出现的。

所以穿越者们对技术和原材料看得比金银更重,这都是有原因的我说。

最后一条,他们生生被同英法两国的战争拖死。不过这也是荷兰人没招了,一个在海上限定种种限定,一个在大陆上来了个市场保护关税,不打不行啊。打了还打不过,要命了。

穿越者们所以一定要建一支强dà

的,不打没有收获之仗的队伍!

最后穿越者总结了一条规律:

荷兰,作为一个商业国家,它的衰亡史,也正是商业资本服从于产业资本的历史。

哪个国家不去发展产业,却对商业发展兴致勃勃,那么一个原因是那个国家的人确实是白痴当道,百姓愚昧。另一个是,人家准bèi

跑路了……或者是某些人吧。

回到正题上。

巴达维亚是4月份通过澳门来这里经商的商人,知dào

了他们的东亚之星,热兰遮城被一伙自称是汉唐集团的人给占领了。很可能台北地区也被他们占了,否则不可能没有一只船回来报信。

把热兰遮城被占的消息散布出去,是汉唐集团故yì

为之,甚至在背后推波助澜。

荷印总督马绥克(1648-1659)听到此消息时,一开始大笑,攻破牢固程度仅次于巴达维亚城的热兰遮城。没有几万人,没有几个月是打不下了的。

他又不是没见过热兰遮城的建设图纸。

荷兰人喜欢一种指导思想,那就是“公司就是要塞,要塞就是公司”的观点。这一点没有错,值得穿越者们学习。

荷印总督马绥克想,哈哈,这一定是葡萄牙人搞的鬼,来欺骗我们。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才是我们注意的重点!

难道背后还西班牙人的影子?

荷兰人的兴起,相当一部分是从殖民大哥和二哥那里硬抢过来的,与西班牙和葡萄牙发生矛盾那是当然。

除了上文介shào

的,他们之间还有一些龃龉。

比如在此期间除了多次进攻马尼拉未果并与英国人联手袭击东亚的西、葡船队外,还于1622年武力进攻过澳门。

就是这样了,可该做生意还得做生意,该抢该打随意了……穿越者们来这个时空不是为了陪古人玩的,那么人家欧洲人来亚洲也不是为了打架玩的!

荷印总督马绥克命令他的手下们去探查情报,而他本人当时就陷入了长考……

巴达维亚城确实是这个时代亚洲最坚固的堡垒。

它的修建,远比热兰遮城更为艰难。

1619年,野心勃勃的燕??彼德尔斯逊??昆开始担任荷兰东印度公司第三任总督,正是他为荷兰东方商业殖民帝国奠定了牢固的基础。

巴达维亚城也正是在他的率领下袭击和驱赶了万丹土著军队后,建立起来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大帝国的总部,是荷兰统治爪哇以至整个东印度群岛殖民地的政治基础。

此地初期,人口稀少,缺乏粮食供应,没有木材建造船舶和房屋,周边地区是荒凉的沼泽地,罕见村庄人烟,雨季洪水泛滥成灾,还常有猛兽出没,同时四周也面临当地穆斯林王国的敌视和威胁。

荷兰人从印度科罗曼德尔海岸的石场运来巨石,从东爪哇的扎巴拉砍得柚木,从当地采集珊瑚石,并从明大陆招募来大批可靠又吃苦耐劳的劳工,在这地方上先建立起巴城的雏形。

巴城的主要建设工程,如运河与排水道的挖掘、房屋和港湾的建造、城墙及防护要塞的修筑大多由明人承包兴建。

明人劳工熟谙制砖和砌砖工艺,令荷兰人甚为称道。这就像荷兰石匠在热兰遮城也受穿越者们称道,这帮子荷兰人加工石板的手艺相当不错。

荷兰总督昆还创始了一种惯例,即把一切零售商业包括沿海贸易承包权交由明人甲必丹(首领)负责。他试图采取“以明治明”的政策,通过任命明人甲必丹,对当地明人们进行控zhì

和间接统治。

1619年10月,荷兰总督昆任命他的明人密友苏鸣岗为第一个甲必丹。从此,明人苏式家族与荷兰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穿越者们会以夷治夷,人家就会以明治明。

此后,甲必丹是由明人通过相当民主的方式选出和任命的,基本上可以说代表了当地明人的意愿。

甲必丹因此被认为是明人们在荷兰总督府里的利益维护人和联系官方事务的中介人。每个明人需按月到甲必丹府第交纳人头税,并至少每年报到一次。17世纪30年代,明人支付的人头税占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城市征集的人口税和其他税收所得总和的一半以上。到1644年,在巴城当局对赌博、零售业、货物进出口、木偶戏等行业所征收的21个税项中,明人承包了其中的17个。

但荷兰总督昆只是完成了第一期。

第二期则是安东尼??范??迪门任总督时(1636-1645)完成的,他是仅次于昆的荷兰东方帝国扩张主义拓殖者。在他任职期间,荷兰式运河、城堡、市政厅、基督教堂、拉丁语学校和市场区相继出现。

为了充实人口,荷兰东印度公司开始大量招揽明人。在荷兰人的眼里,明人以“勤勉”、“爱好和平”、生性“懦弱”而著称。

因此,荷兰总督用高额工资招引明人,而且对移居到巴达维亚的明商课以轻税,并奖励像王三和李四那样的人去招引同乡来巴城。

当然也采取了一些不体面的手段,比如在明大陆沿海地区绑架“移民”。这一政策极为成功,明大陆来的大帆船运来了大量移民,明人一旦获得能够自立的资产,便在巴城安家落户,并与被送到这里做奴隶的巴厘女子通婚。

明人人口不断地增长,而在巴城内的明人多数从事商业活动,从流动小贩到固定摊贩,到零售商和批发商,形成了完整的商业网。

明人们辛苦地劳作,认真地攒着银两和里尔,等着别人收割他们的财富。

巴达维亚发展到荷印总督马绥克这一代,已经开发了很久,现在就像一枚成熟的果实一样挂在树枝上。

所有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人现在都对巴达维亚的安全放心。

城堡上一共有十六门三十六磅火炮守卫,在通过城边的荷兰式运河边还有十二门二十四磅的火炮可以封锁河道。

他们一共有1200名火铳手,尽管是700名欧洲雇佣兵,500名土著士兵的组合,但大家的装备都是火绳枪,非常强dà



不知dào

为什么,荷兰人先天就不愿从明人里招募士兵。不过谁知dào

以后会不会变呢?

感谢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三位老朋友这么久的支持,谢谢新朋友河马象、Alexandervon的鼓励。

第一百三十四章 荷兰人是根搅屎棍(下)

时间到了四月,随着西南季风渐起,荷印总督马绥克再也长考不下去了。

各个方面陆续传回的消息越来越多,加上武官迪克派出的各路探子查明的情况,各种消息几乎可以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了。

热兰遮城确实是被一股海盗给占领了,只不过在细节问题上还有一些冲突。

美丽的巴达维亚城一时间陷入了恐慌,城里的荷兰人们都议论纷纷。

那些可恶的海盗用了多少时间攻入热兰遮城的?

所有的消息中,有人说他们用了一天,有人说他们用了一个月。

巴达维亚的领导班子加上本地的商业精英们,他们此时正在开会。

他们研究后,认定后一种可能性最大。

历来巴达维亚的总督,只能由东印度公司的董事会任命。

巴达维亚的总督相当于本地的军政一把手,而且对东亚的各家商馆的人事安排负责。总督之下的各部门的头头脑脑也完全由他指派。

那些可恶的海盗一共有多少人?

所有的消息中,有人说他们一共只有几百人,有人说上千人。

众人自动地选择相信后者。

那些可恶的海盗一共有多少火绳枪和大炮?

所有的消息中,所有人都说他们的火铳火炮是可以连发的,这一点还没有听到其它说法。

会议室里的人都把眼睛转向武官迪克,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帅气的单身男子。

“这一点我分析过,很简单,火铳多,火炮多,它们集中发射的效果听起来就会像连发……自然中的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

武官迪克笑了笑,他随手拿出他的分析报gào

,他知dào

这时候是他的表现时刻了。

这份报gào

花了他一周的心血,它综合了十几位探子的情报,里面还有一位扬言亲眼所见一切的明人行商的调查报gào



武官迪克是一位皮货商人的儿子,上过教区公学,他的成绩优秀,同时自费学过剑术和火铳射击技术。

他不同与那些走投无路的人渣,没有办法才加入东印度公司,他是主动参加了东印度公司的招聘。他在排挤西、葡、英的各种行动中,表现得勇敢而又聪明。当然,他的剑术比不上红毛城的鲍曼上尉,但远比鲍曼有智慧。

他曾经和自己地父亲长谈过,表明自己想主动去东印度公司,说他看好东印度公司的前程。

他的父亲年轻时从日尔曼北部山区收购皮毛,然后转运到意大利的热那亚贩卖。后来看到热那亚人加工后转手的利润远远比他大,于是便在阿姆斯特丹的郊外开了一家皮革加工作坊。

当时,荷兰商人不仅控zhì

着北海和波罗的海区域的商品交换,还取代了汉萨同盟在北方贸易中的地位,成为经销斯堪的纳维亚各国和俄国的粮食、木材、铁、亚麻、皮革等商品的垄断者。

尤其是资产阶级革mìng

成功后,荷兰的工场手工业在原有的基础上迅速发展起来,各个部门都新建立起许多集中的手工工场,其中尤以纺织业和造船业最为发达。

当时生产的纺织品大量运销国外,莱顿的呢绒、哈勒姆的麻布、乌得勒支的丝织品在全欧洲都享有盛誉。造船工业的生产能力激增,大大超过了其他欧洲国家的总和。他们拥有占全欧洲四分之三的商船,要不怎么能叫“海上马车夫”。

打破了封建制度对人身和工业的束缚,脱离了封建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桎梏,资产阶级爆fā

了强dà

的生命力。

由此,可以看出穿越者们是抱着什么心态去仇视人家资产阶级的革mìng

胜利,这些穿越者们的心态有点那个了。

话说回来。

迪克的父亲沉默地听完儿子的陈诉后,他对着他唯一的儿子迪克,说:“我的儿子,你的想法是对的,财富永远来自于海外……去吧,我和你的母亲会为你祈祷和祝福,上帝会照顾一个勇敢而上进的青年!”

在东印度公司,迪克很快就以自己的表现赢得了上司的欣赏,几年内升任为巴达维亚的武官,并获得荷印总督马绥克的信任。

武官迪克现在在会议上的表情非常轻松。他心里知dào

,如果此时慌乱,除了白白增加不确定因素外,一点好处也没有。

荷印总督马绥克对这个有着栗红色长发的青年投来了嘉许的眼光,心里想,从这个小伙子目前的表现来看,他有独自承担一处大型商馆的能力了。他有非常好的控zhì

力。

武官迪克眼角可以感受到荷印总督马绥克赞许的目光,他心中微微一笑,动作更加的潇洒了。他扬了扬手里的报gào

说:

“先生们,这份报gào

来之不易。我们动用了澳门,广州,马尼拉的人,甚至还派出了几个明人去台湾探听。所以它比较可靠。

大家都知dào

,现在我们巴达维亚的武装力量是历年来最弱的……冬春季节,我们的商船和战舰都不适合北上,只有一些小福船,凭借他们的硬帆,可以很方便的顶风前行。

所以发生在台湾热兰遮城的事情,我们第一步推断,那些所谓的海盗一定是先有预谋的,所以才会挑选了这样一个时机。

而且,从12月份送来的热兰遮日记里,我们发xiàn

那里的士兵只有九百人。也是近年来人数最少的时候,在我们的计划里,直到明年才可能给那里补上五百人的空额,这又是人力上的一个空档期。

事实证明,他们选对了时机……”

武官迪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用他的小拇指轻巧地挑了一下几缕滑过耳轮的长发。

这时,巴达维亚负责商务的经理发问道:“就算我们知dào

他们是预谋的又怎么样?能说明什么?”

荷印总督马绥克把身体向椅背上一靠,一只手抚摸着下巴,一手抱肩,等着迪克的解答。

武官迪克轻声说:“尊敬的经理先生,至少说明了以下几点:第一他们有内应,而且相当了解热兰遮城的情况;第二他们经验非富,甚至熟悉巴达维亚的情况;第三他们给自己的帮派起了一个明人式的名字,而且他们还有强dà

的力量可以依靠。”

荷印总督马绥克轻轻说出一句话:“后面有西班牙人?”

武官迪克双手平摊,耸耸肩,说:“还是不太像,我已经向您汇报过马尼拉的情况,没见到那里有异动,只不过,去他们那里贸易的明人商船多了……”

听到这,许多荷兰人的心里像被刀扎了一下一样的痛。

过去,这些商船都要在荷兰战舰的“保护”下来巴达维亚贸易的。虽然给的价钱比西班牙人少了那么“一点点”,但我们不是不收你们明商的保护费嘛。

荷印总督马绥克说:“所以你说在台湾,我们的战舰可能全完蛋了?”

武官迪克心里想,荷印总督马绥克一直以“粗鲁的荷兰人中的绅士”而闻名,这次亲口吐出“完蛋”这个粗俗的词语,可见他心里是多么大的愤恨了。

武官迪克收起自己假装的轻松,换上庄重的神情。

“尊敬的马绥克总督,您的判断很英明。如果我们的战舰还在,明商人不可能去和西班牙人交yì

;如果我们的战舰还在,哪怕在外海漂泊,它们现在也应该回来了。所以……”

“全完蛋了!”荷印总督马绥克在心里怒骂了一声。

“这事儿对谁最有利?还是西班牙人。”

武官迪克认真地说:“所以我又派人去宿雾等其他城市调查,这么大的行动,没有人可以做到滴水不漏,一定会有迹象的。”

“还有几个情况。我们要引起注意,澳门和广州那里出现了大量胡椒,鹿肉干,鹿皮……”

“热兰遮城的货物!”众人几乎一口同声地喊出来。

荷印总督马绥克轻声说:“葡萄牙人也出动了?”

“没有!”武官迪克认真地说,“葡萄牙人在澳门或果阿等地的士兵没有调动,也没有新的战舰调来,他们仅有三艘破战舰一直停在澳门码头,没有出动过。最多是提供一些情报,不过我们没法证明。”

“不过我们有一个好消息,一位明商给了我们真实的情报。据说,那个明商和苏家一直是世交。”看到众人有些失落,他接着说下去,“他们人数不多,就像大家知dào

的那样,一千人左右……他们只不过趁着热兰遮城没有防备时,可耻地偷袭了,而且有内应。是住在二层行溪地区的两个结首引路。许多明商都看见了他们正在练习操纵我们的两条军舰!”

众人轰地一声开始了议论,难怪啊,内有内应,外有强敌偷袭……

那么那些海盗们是从哪里来的?在哪里和西班牙人联手的呢?

“那个明商说,那些海盗自称是汉唐集团,来自南极洲大城……”

众人又轰地一声,南极洲大城?从来没听说过……

“关键是,他们是黄种人,而且会说闽南话、粤语,长像上类似明人,只是比他们个子高一些,强壮了一些。”武官迪克冷冷地说。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黄种人占据了那里啊,只要不是西班牙人守卫就好,要不想攻下还真是个麻烦事呢。

还有重yào

的情报,迪克不想在这里说,他怕吓到这些人。

晚上,在荷印总督马绥克的办公室里。

武官迪克详细地把他搜集的情报都一一汇报了。

荷印总督马绥克的脑子都要炸开了,脸也变了色:“可以自己行走的四轮铁车?大得像山一样的铁船?还有快捷无比的小船?晚上还有如利剑般劈开夜空的光柱?你说的那个人可靠?”

武官迪克沉重地点点头,说:“苏家的人还是值得我们信赖。”

荷印总督马绥克也点点头说:“二十多年的朋友,值得我们信任。你打算怎么办?我是指军事上,我们不能没有热兰遮城,更不能没有台湾……”

“我研究情报时发xiàn

,他们准许任何人去热兰遮城做生意,而且听说还很公平,他们只要求水手在下船前‘隔离三天’好像要做什么检查,那个人说得不清楚。不过葡萄牙人也去过了,他们好像做了交yì

。西班牙人反而没有出现……他们好像可以在市场上行动自由……”

武官迪克握紧了双拳,早没了在会上的那种淡然。

荷印总督马绥克想了想,无奈地说:

“我们只有700名雇佣军,500名土著……我想过,一方面把其他商馆里的守卫调过来一些,另一方面向总公司报gào

,希望能争取到一些援军……”

“那样,要等二年左右,我们损失太大……董事会不会放过我们的!”

“迪克,你有更好的办法?”

“格劳秀斯的政治哲学给我们出了好办法……”迪克武官双眼闪闪发亮。

“说说看。”

荷印总督马绥克知dào

他是荷兰哲学家格劳秀斯的狂热拥趸,格劳秀斯的两本书,《论海上自由》、《战争与和平》,他已经倒背如流,甚至经常拉着别人探讨。

可是,一个哲学家能有什么办法?

“格劳秀斯的自然法理论说过,每一个人都拥有天然的权利,包括所有权、财产权、生命权和自由权。这种普遍人权是自然法中是连上帝都不能改变的信条。财产的所有权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一经承认,自然法就指示人们违反任何一个人的意志而拿走他人的东西就是非法的。所以——我们去把它夺回来!夺回来!我想用他们的方法……

我们扩招雇佣军,哪怕是明人也行!

他们无论拥有多么奇怪的东西,他们人太少了。人,就是自然中一切力量的总和!”

“明人也行?他们和那些人很像……”

“像,但不是。我们知dào

明人是温顺而听从命令的,而且他们只在乎谁给他们里尔……所以我们可以提供武器,让他们替我们做战吧,只要他们听从命令——我已经想出了比较好的办法——”

谢谢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三位老朋友默默地鼓励,这本书现在有190位订阅者了,真好。坚持下去,会更多的。

人,就是自然中一切力量的总和!

―――小样有型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好大的一盘散沙(上)

在穿越者们的计划中,明大陆的事情,他们只是着重关心1644年到1649年这一段时间,而且小气到仅以广州为切入点,一点都没有历史的恢宏感觉。

他们认为这一段历史虽然最乱,但其实处理和管理起来又最简单。

有奶便是娘,拳头大出真理,正是这个时期的公认法则。

穿越者们喜欢这样。

多好啊,不管是明人,或满州人,或欧洲人,或穿越者,都认为强力出秩序和公理。

那么,穿越者们表示真心尊重这一时空的法则,并且决心捍卫它。

17世纪中期,正当欧洲资产阶级革mìng

风起云涌之时,正进一步提到解放个人之时,明大陆却正在走向更加严密控zhì

个人思想、言论、人身自由的时代。

以后会发生各种文字狱,因言获罪,篡改历史,烧毁书籍的事件。

这些事情,穿越者们的学习笔记里,一件一件记得很清楚。

但穿越者们一直也想不明白,一帮子刚走出部落氏族的半野蛮人,他们在思想和文化上怎么会懂得如此巧妙而严密的控zhì

明人,以至能让明人的后人们认为没了辫子天都会塌了?

难道他们真懂得思想阵地我们不去占领,敌人就会去占领的真理?难道他们不用等待慢慢进化,就能达到这种理论高度?一定开黑外挂了。

有穿越者在论坛上公开宣称此时的明大陆,正式开始进入了前清时代。这引起了众人的反思,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

穿越后变成7岁的范伟业却哈哈大笑,他小手飞快地回言道,有的人智商是硬伤啊,难道还有后清?好好学学历史吧。清完了后是民国,民国完了后是咱那个国。

一时间,那个贴吧里万马齐喑,没人敢回贴。

只有范伟业不停加着哈哈大笑的头像,这真把他笑坏了。

现在,穿越者们不得不把目光投射到明大陆,那个让他们想起来头痛,想忘了又心疼的地方——

明崇祯十七年(1644年),清兵开始大举入关,北方各地相继失守,明朝的残余势力节节败退。崇祯没有南逃,也没有派太子南逃的恶果开始显现了。全国都是一盘散沙,好大的一盘散沙。

从最终的结果看,组织严密的中央集权制度开始像个玩笑了。

“集中力量办大事”这句话,穿越者们清楚。大运河,大长城,大金字塔,都是人类文明的瑰宝,那个时期,只有在这样的体制下才能做到。

正如一只大蜘蛛,它可以控zhì

一张大网的每一丝,任何地方出现的异动,它都可以做出反应,只要全大明真的是一盘棋,它完全可以控zhì

一切,就算网烂一些也没事,可以坚持下去。

但有一个前提,大蜘蛛包括它的继承者,要安全,还要有控zhì

力。

可是当有异物崛起了,它异常有能力,它还可以开启天气、民变、内乱的外挂,一举将大蜘蛛拿下,大蜘蛛和它的继承者就悲催了——

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南京的福王、浙江的鲁王、福建的唐王的三个政权,由于诸多原因相继崩溃。

原因多到可以再写一章,那样就太水了,不敢提。

清兵在乌真超哈(汉军,辽人为主)和明人降军的勇猛配合下,一路势如破竹,杀得明人同胞血流成河,剃了酷毙的金钱鼠尾发式后,整个人就像在八旗中的红旗下发过什么血誓一般,立kè

倍儿勇猛,直往前冲!

好多的大屠杀都是这帮子人干的,穿越者们跳着读这段历史,也是跳着研究这个时期。有时候,他们不喜欢面对那些冰冷而吓人的数字。

清顺治三年(1646年),流亡到两广的一些明朝大臣丁魁楚、何腾蛟等人,正商量共同拥立朱由榔监国于肇庆的事儿。这时,原福州唐王手下的大学士苏观生也想参加,因为他辅佐的唐王已被李成栋射死了,他只能再找一家投靠。

但他却遭到丁魁楚等人的拒绝,关键是说话还很伤一个老知识分子的心。

丁魁楚的党羽吕大器叱辱之,曰:“尔出身非两榜,有何德行?!”

大学士苏观生真气坏了,他是保举出身,就像那面世界的保送生,不是正了八经通过国家高考考上的,他深以为耻。平常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此事。

深谙如何伤害一名知识分子的,一定是另一名知识分子。

大学士苏观生还只是个古人啊,心理太脆弱。他一定不知dào

,在那面世界里,保送的比考上的还牛逼。谁叫他生早了?

大学士苏观生索性拥立刚逃亡到广东的朱聿钅粤(唐王的弟弟)即位于广州,改元绍武。时间比对方还早呢。

你等会拥立,我等也会。不带我等玩,我等就和你等作对!

这世界只能是一分为二的看问题,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大学士苏观生大概就是这样想的。

消息传到肇庆,朱由榔急召手下大臣商议,大家都主张“速正大位,以系人心”,于是朱由榔匆忙于11月18日在肇庆即皇帝位,以旧府衙(丽谯楼)为行宫,晋升一大批文武官员,组成一个小朝廷,年号永历,史称南明永历王朝。

这样一来,在广东百里之内就同时存zài

着两个南明政权,特别是这两个政权都以正统自居。这就不好玩了,没法子兼容啊!

这时候没有人还去管什么外患了,全当清兵不存zài



永历非常正规地遣使臣到广州宣诏,而绍武认为这是对他们的侮辱,一怒之下,斩了来使。

朱由榔一听回报,当时就火了,派兵,派兵打这个目无君主的小子!

朱聿钅粤当然不在乎,谁怕谁啊?!派兵,派兵迎战这个妄自尊大的小子。

两个流亡政权同室操戈,走上互相残杀的老路。正统嘛,一定要先分出来,这才是国家大事。

要不说人家保送生社会经验丰富嘛,大学士苏观生运用诸多三十六计中的手段,外加找黑社会帮忙,双方交战的结果出来了:朱由榔兵败折回肇庆!

上千人就在这场斗殴中灰飞烟灭。

百里之地,两君相拒!

一城之皇战胜了一地之皇,这说明什么?

民心啊,人民拥护他们啊!

朱聿钅粤君臣们高兴啊,他们赢了!也许他们代表了人民的利益?

广州大事庆祝,浸在胜利的欢乐之中。

这时,清军已平定福建,分兵三路进攻广东。打下惠州后,李成栋派三百精骑兵从惠州出发,连夜西行,从增城潜入广州北。清军十多人化装成艄公,从水路大摇大摆乘船入城,然后上岸,直到布政司府前他们才在众人面前“啪”的一声,掀掉头上包布,得yì

地露出剃青前额的满人发式,挥刀乱砍,四处大呼“大清兵到!”

“鞑子来了!”一句惊呼,满城皆沸,百姓民众争相躲避,乱成一锅粥。

杀同胞们时,明人们不怕,但鞑子来了就是怕!

鞑子发式是精神核武器一样的东西?

难怪小流氓,烂仔啊,那么喜欢留怪发式,我靠,有原因的。

由于朱聿钅粤、苏观生君臣毫无防备,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就一个被抓,一个被迫逃跑。

最后结果大学士苏观生自杀,朱聿钅粤在狱中上吊而死,仅存zài

40天的绍武政权就这样来亡了。

这两个人的死,分别给穿越者们留下了亮点和笑点。

李成栋,这位射一帝,生擒一帝,双手沾满皇帝鲜血的刽子手,大概因为广州城攻克得太容易,心情不错,既没下令屠城,也没有立kè

杀掉绍武帝,比嘉定三屠那时温柔多了。他的故事下章讲。

李成栋派人送食物饮水给绍武帝。这位一直昏庸无能的朱聿钅粤此时倒忽然有了铮铮骨气,坚拒不受。他说:“我若饮汝一勺水,何以见先人于地下!”

晚间,趁守兵不备,朱聿钅粤用衣带自缢而死,和他哥哥一样,做到了“国君死社稷”,某种意义上说也真算是条好汉子。

不久后,他的坟头上也许会有一个花环,红色或黄色,也许是蓝色。

笑点是老知识分子大学士苏观生留下的。

话说大学士苏观生有了拥立之功后,大肆——还真不是贪污受贿,他为人清廉。他死后的传记中有“观生廉,橐不满一金”的记载,而且还是清人记录,应该准确。

可他就喜欢别人夸他,只要听到赞美就高兴,就提拔。

梁鍙者,妄人也,性喜夸人,从无逆耳之言。观生谓其才,用为吏科都给事中。广州破,观生走鍙所问计。鍙曰:“死尔,复何言!”

观生入东房,鍙入西房,各拒户自缢。观生虑其诈,稍留听之。鍙故扼其吭,气涌有声,且推几仆地,久之寂然。

观生信以为死,乃大书“大明忠臣义士,固当死”九字于壁,而自缢。

明日,鍙献其尸出降。椎发而号于市曰:“大清天兵至此,汝百姓今安枕矣。”又出示观生尸云:“恭惟大清皇帝,应运而兴,天兵临粤,逆藩授首。”

我靠,这帮子明人知识分子,连自杀都这么诡谲!

穿越者们想笑又笑不出。

应然道德和实然道德玩得好啊,应该做什么,大家谈的正气凛然,讲正气嘛;实jì

上,轮到自己做的时候,他妈的全不一样!又讲从实jì

出发了——

难道这就是祖宗留下的智慧之一?

绍武政权覆亡后,朱由榔君臣心里又高兴又害pà

,高兴的是他们终于成了正统了!

害pà

的是他们永历王朝已成为清军最主要的打击目标了……

李成栋向肇庆发起进攻,在大兵压境的情况下,永历慌忙退走广西。南明永历元年(1647年)正月十六日,肇庆遂被李成栋部攻陷。

完了,老巢没啦!

朱由榔慌忙退入广西。初时,一直被清军穷追,永历军队基本上处于防御和溃逃状态。

在此期间,两广和湘、赣等省的许多城镇相继失守,广西省会桂林也差一点被清军攻陷,这时清兵已经成为了疲兵,也幸赖广西巡抚瞿式耜带领军民死守,才最终将清军击退。

这次死守并没有重创清军,但这一消息对永历军队的鼓舞还是很大的,使士气得以逐渐恢复,先后收复了梧州、平乐等地,并联合义军,在全州大胜清军,从而使战局出现了转机。

永历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这次出现的转机还真不小,搞好了还可以把内战拖上个几十年。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生了江西总兵金声桓、副将王得仁反清归明事件,一时天下局势为之改变。

事件发生的偶然性可比得辛亥革mìng

,必然性,穿越者们争论不停,最终也没有结论。

不过后来他们统一认为,讨论土匪为什么善变,就像讨论到底应该看正版网文还是看盗版网文一样无聊。

穿越者杨友行认为,谈应然道德和实然道德,人家古人才是把好手,我们只考lǜ

他们最终的结果吧。

穿越者们深以为然。大家把目光又投向历史了。

金声桓原来是明宁南侯左良玉的部将,明朝灭亡时升至总兵官。

1645年四五月间,清英亲王阿济格大军追剿李自成部进至九江一带,左良玉病死,部将随良玉之子左梦庚在东流县境降清。

阿济格令左梦庚带领麾下将领往北京朝见,金声桓惟恐失去兵权,要求率领所部兵马收取江西,为清朝开疆拓地,白出力不要钱。

这当然得到阿济格的同意,授予他一个提督江西全省军务总兵官的官衔。金声桓也真给大清出力,他挥舞着大清的军旗,在1646年秋,率军攻克赣州,舒服地屠杀了好一阵子同胞,又抢了不少好东西。

他可以说在清军平定江西的战事中是一个关键人物。

王得仁是陕西米脂人,号“王杂毛”,明末农民军出身,与金声桓一起同刘良佐和高进库进攻江西,并长期驻兵于南昌。

金声桓、王得仁与清当局的关系,表面看来不错,其实是互相猜疑的。

金、王二人自认为不费满洲一兵一卒,而占州据县,肯定能博得清廷的特殊封赏。

不料清廷毫无回报之意,在平定江西大部分地区之后,仅委任金声桓为镇守江西等地的总兵官,王得仁屈居副将。

朝命下达后,金声桓大失所望,内心里埋怨清朝刻薄寡恩。

清廷新任命的江西巡抚章于天、巡按董学成对他们的抢劫看得眼红,胁迫他们献上些钱财。本来嘛,“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这都是有传统的。

可是两土匪出身的家伙也有自己的传统,老子提着脑袋上战场就是为发财,想要钱财啊,你拿人头来换!

但,这只是想一想而已,只能暂且咽下了这口恶气,分给了他们一些。

权力和金钱之争,使金声桓、王得仁对清廷的不满日益增长。所有的怒火仿佛火山下的暗流,蠢蠢欲动,只等着爆fā

的机会。

有一天,巡按董学成放肆地向王得仁索要一个歌妓。因为王得仁没有立即答yīng

,董学成立即大骂道:“我可以让王得仁的老婆陪我睡觉,何况一个歌妓?”

王得仁听说后按剑而起,大叫:“我王杂毛作贼二十年,却也知dào

男女之别,人间大伦,安能跪伏于猪狗之辈以求苟活?”

道德感,正义感,伦理和大义此时终于回归到土匪王得仁的身上。

于是他提着两把菜刀跑到董学成的府第,将董砍成碎片,然后去拜见金声桓,以两把菜刀闹革mìng

的事件,逼使金声桓摊牌。

1648年(顺治五年,永历二年)正月二十七,金声桓、王得仁先发制人,擒杀不愿追随反清的官员,宣bù

反清复明。他们的国家民族感也回归了。

可笑的是,金声桓、王得仁起事时,还不知dào

永历帝即位的消息,因此在发布的安民告示上署了隆武四年的年号。

不久,他们得知隆武帝已经遇难桂王朱由榔即位为帝,于是文书告示改署永历二年。

这给了永历王朝一个喘息的机会,又引发了另一个大事件。

感谢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三位老朋友这么久的支持,这差不多要成传奇了。欢迎新朋友无雨滴痕的到来,谢谢您的慷慨。

也感谢其它195位订阅者的订阅。月底到了,月票要作废了,给我吧。

没有人会去踢一条死狗,投我黑票,这说明我还不错。

―――小样有型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好大的一盘散沙(中)

穿越者们不停地研究着这帮子古人的资料,就像在低头看两群蚂蚁在混战。

他们现在无力也不想参与进去,但是还关心还研究,每一名穿越者心情都是无比复杂。

话还得说回来。

李成栋、佟养甲攻陷广州城后,又杀入东莞城。清军四处烧杀,杀人和放火很容易养成习惯,还改不掉呢。除非你的实力比他强。

明人老百姓也不是没有反抗。1647年1月(顺治四年),道滘义民叶如日等在江边设伏,忽然出袭,杀掉没有任何防备的数百名维持治安兼抢劫的清兵。等驻东莞的清军来援时,又被义军杀死二百多。漂亮的围点打援战术。

这问题就大了,当时刚刚被认命为广东提督的李成栋大为吃惊,一个民间反抗组织竟能如此厉害?还是杀人太少了——他长叹说。

他先派总兵陈甲由水路前往,又自率大队人马随后由陆路行军,杀向道滘。义军集各仓船只千余艘,在虎门与陈甲所率的清军大战,歼灭两千多清兵,并擒杀总兵陈甲。

事实上,穿越者们已经把这个案例拿出来了,用它来考核吴化龙。

伍坚强dà

队长趴在桌子上说:“龙官啊,要是你如何处理这场战事?”

“叫俺化龙吧。俺打也能赢,他们都是北方佬,不谙水战,要是俺指挥,打赢不算什么,如何多抓俘虏要好好考lǜ

。俺不会杀那么多俘虏——”

“小子你挺善良啊,不过慈不带兵……你再用点力!”

吴化龙又加了些力,使劲揉着伍坚强dà

队长的左侧的背阔肌。

吴化龙感叹着说:“这都啥事儿啊,你说你也是个高贵人儿。俺下地帮zhù

抢收稻米还算说得过去,你也跟着下地,你那手上的伤还使不上劲儿,累着了吧?!不是俺善良,是俺们缺人干活啊——”

“操,你轻点!这带兵啊,绝不能他们在干活儿,你在那边唱赞歌,你小子得参与进去,你能和土著兵一起下地,这就是件好事儿——大家要是都一条心,就是美帝苏修一起打进来来了,俺们也不怕!”

俩人既像是两个东北人在聊天,又像是两个明人在闲谈。

吴化龙对自己听不懂的事儿,再也不追问了,反正你说呗,俺听着就行。

“对了,你别学俺的口音,不标准。来,俺给你按一按。”

“操,俺没跟你学那嘎儿的口音,都是听评书学的。俺后背不疼,不用了。”

“有你疼的那一天,这农活还得要一个礼拜呢。”

“操,原先你们没来那阵儿,地里的农活比现在累老鼻子了!”

对不起又跑题了,最近要考试了,心很乱。话说回来。

清兵能以数十骑袭破城坚兵众的广州,竟然栽在道滘这个“小河沟”,一时间士民振奋,清军情绪低落。东莞万江一带抗清的明将张家玉闻讯前往道滘,与义民反抭组织头领叶如日,博罗的明朝举人韩如琰所率的乡民一起,集兵齐攻东莞,竟能在一天之内攻下这座有三米五高城墙的“坚城”,俘斩当地清军任命的官员,取得重大胜利。

同时,起事诸人还准bèi

上书永历帝,还准bèi

兴复广州。

知dào

了这些历史资料的吴化龙开始鄙视这帮子清兵了,操,俺原先还当那帮子清兵多厉害呢,狗屁一般。一个安保队定能全——擒获他们。

李成栋大队清兵杀至东莞城,挥兵攻城,双方苦战了七天七夜后,上千义军战死,最终李成栋他们重新夺回坚城东莞。

当这帮子人挥兵向道滘杀来时。明将张家玉拆下民居里的砖头,垒成四座炮台,架上四门大炮,埋伏在路边。等着双手沾满皇帝鲜血的李成栋部靠近时,集中向着在队伍中,得yì

洋洋地骑着马的李成栋进行概念性覆盖射击。

然而可惜的是,只打死了李成栋的坐骑。这次真有点险,把李成栋都吓尿了。这明人民间的反抗组织还真不是白给。

吴化龙知dào

这个情况时都急了,操,这时候让队员往上冲啊,丢个几枚手榴弹,他们都得跑,然后端着刺刀去抓活的!

当初,安保队练习投手榴弹时,和伍坚强dà

队长越混越熟的吴化龙,说,俺们为什么不用圆圆的,而用长长的?

伍坚强dà

队长说,操,俺倒是想啊,要想有手雷啊,俺们还得等。到时候,用完存货后,大家都得用木柄的……你们先练着。

吴化龙一听就明白了,又屁颠屁颠地跑回去苦练手榴弹的投掷了,尽管他们练习投掷的是假货,自制的。

他和其他明人士兵都见过银布上演的手榴弹投掷和爆zhà

效果,有见识了。

孙瑜中队长见了这种情景,立kè

又写了一篇关于电化教学的小论文,明人又不是傻子,看影视完全可以看懂,省得专人传授,至少能省不少事儿吧?

大家又是好评。

就像1652年郭怀一被亲戚郭苞告密一样,李成栋正被这帮子反抗组织弄得头痛时,张家玉一个表兄李郝思主动来献计了,把道滘防守漏洞禀告给他,只要事成后能赏他道滘的一块好地即可。李成栋太高兴了,马上指挥兵马集中力量组织偷袭。

入道滘城后,清军开始遍屠居民,把张家玉和韩如琰的宗族杀个精光。当然,李成栋也不食言,赏给叛徒李郝思一块上好的田地。叶如日等人一起战死西乡,张家玉暂时逃脱。至此,李成栋的下一个战利品目标,就是在肇庆即位不久的永历帝朱由榔。

这时的朱由榔二十四岁,姿表飘逸,样貌酷似其祖父明神宗朱翊钧。虽然没有帝王端凝深沉的大器,但他事母极孝,又无好色饮酒的恶习,在明末诸帝中可以算是品质不太差的人才。

但这些“德”和如何做好一个皇帝有什么关系?是谁给“德”下定义?穿越者们一时吵个欢,都不管正在跑路的永历去了。

永历在与绍武的交战中落败后,他御下的朝政也一片混乱,拥戴他登帝的东阁大学士丁魁楚贪婪误国,遍树朋党,裙带满朝。

当广州绍武帝被擒的消息传来,永历帝惊喜交加,开始了他“闻警即逃”的流浪生涯。如果不是穿越者们到来,这位高唱着“流浪的人儿在外边,没有一个家”的皇帝,将要一直跑十六年后……他的结局又要和吴三桂发生关系了。

穿越者们在这时点评说,这皇帝都当成这个样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当时,只有忠臣瞿式耜坚持死守肇庆,但永历帝要瞿式耜带兵与自己同行护驾。无奈,瞿式耜赶忙在肇庆部署防守阵地,然后飞速赶往梧州与已经逃亡的永历帝相会。

不料,永历帝早就在几天前已经溯流北逃,奔往桂林。急赶数日,瞿式耜才追上这位脚底抹油的皇帝。此时的永历帝身边众臣零散。

当初大家都在肇庆上船准bèi

逃跑时,大学士丁魁楚、李永茂以及兵部尚书王化澄、工部尚书晏日曙都各携家眷财物上船准bèi

和永历一起出逃,但走到半路这些人和他们的船全都不见了踪影。

刚在桂林喘息两天,就有消息传来,李成栋属下兵将已经攻下肇庆、高州、雷州、廉州、梧州等重地。

穿越众们注意到一个细节。

永历任命的广西巡抚曹烨在向李成栋投降时,把李成栋给震了一下。

当时曹烨“肉袒牵羊”,一个人不慌不忙地走出大开的城门,漂亮的长髯在他裸露的胸膛前,随着微风轻轻飘舞,但他的举止却很稳重,一脸的正气。

带着人马前来攻城的李成栋看到此景,大赞说:“先生真是大才!”

曹烨微微一笑,优雅地弯腰作揖道:“天兵既到,小人以古礼迎接将军……”

然后按照古书里讲的投降礼节把什么三起三伏、三进三退的降礼依式做足全套,一时场面古典而优雅……

正在欣赏优秀传统文化的李成栋越看越震惊,这投降仪式太庄严了,太有古意了……

李成栋很是敬意地问:“先生,这就是咱们古人的降礼?你们文人的书上都记着这些?”

“然也。上古时非大贤大仁之君不得享shòu

此礼。”

“哈哈,非先生,我李成栋无以开眼界,无以长见识……不过,我配不上大贤大仁,一生只信手中钢刀……先生大才,做我大清的巡抚吧!”

曹烨欣然同意。

看到这里时,穿越者们找了找古人学习的教材,上面写满了仁义啊,道德啊,却不知为何这位拥有优秀文化传统的曹烨就没有看到呢?

你妈的,你都是教别人学的啊!

大学士苏观生的死给穿越者们留下了含泪的笑,可他如果知dào

他死对头东阁大学士丁魁楚的死,一定会高兴地跳起来。

最工于心计、最富于表演才能、最能走一步看三步、最善于给自己留退路而

下场又最为悲惨的当属永历帝的东阁大学士丁魁楚。

“想我大明天下黎民遭此大难,我夜不成寐!”

“仰望星空,我忽然悟得,多难兴邦,我大明定能重新崛起!”

“追随陛下,万世万死不辞!”

这些都是他留下的名言。

永历上位后,封他为武英殿大学士,吏部尚书。丁魁楚自恃有拥戴之功,整日只知受贿卖官,派军士在肇庆灵羊峡一带挖掘端砚老坑石头,制作精美砚台玩赏、珍藏。

而且为他老妻找寻了不少奇异宝玉。他老妻每到天气好时,将那些饰物佩在身上,去郊外游玩,所见者,无不羡慕。

李成栋攻陷广州后,丁魁楚第一个获知消息。他不慌不忙,隐匿不报,派亲信家仆携黄金三万两及大量奇珍异宝向李成栋示好,随时准bèi

降清。

李成栋很高兴,写信给丁魁楚,对他这种投奔光明事业的态度大为鼓励,暗示“到时自有安排”。因此,当永历众臣大溃逃之际,丁大学士成竹在胸,把几年来搜刮受贿的财物装满四十只大船,在江面缓缓而行……

在船头,他面对着涛涛江水,很随意地赋诗一首……然后感叹道:

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江水无语,缓缓流淌,全是水啊……

李成栋攻下梧州后,丁魁楚又在途中得到李成栋亲笔信,要他过来主持两广政务。

丁大学士大喜过望,急速命船夫加紧赶路,往梧州进发。

目的地将至,就见李成栋骑马赶至岸边迎候,设大宴款待丁魁楚父子(丁魁楚本有三子,因战乱病亡死掉两个,现只剩一子)。

欢饮之间,李成栋搂着丁大学士肩膀,亲热地说:“东南半壁江山,就靠老先生您与我两人支撑啊。”并表示转天早晨就要择一吉时举行封授仪式,向丁魁楚正式移交两广总督的印信。

丁魁楚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临别时老泪纵横。

但是,他忘了,他喜欢钱,李成栋也喜欢钱……而他还随身带了按穿越者们的计算方法,价值那面世界的27亿美金的资产。

当夜,丁魁楚正做统管两广的美梦,忽然被兵士叫醒,让他下船入李成栋营帐议事。老东西匆忙赶入帅帐,见李成栋端坐居正,两旁士兵个个立目横眉,刀剑出鞘,大学士知dào

事情有变,忙双膝下跪,叩头不止:“望大帅只杀我一人,饶过我妻儿。”

李成栋一笑,问:“您想我饶你儿子一死吗?”一挥手,身边卫士上前一刀就把丁魁楚仅有的一子脑袋砍下,放置于他的面前。

丁魁楚哀嚎未久,兵士拎起这位老谋深算的“老知识分子”,一刀结果性命。接着,李成栋尽杀丁魁楚一家男丁,并把他一妻四妾三媳二女均脱光剥净,押入自己帐中待来日慢慢享用。

你要知dào

,李成栋的口味很重……

同时,四十艘大船所载的八十四万两黄金和珍宝奇物尽归李成栋所有。仅这黄金一项,如果拿此饷军招买人马,就足以抵挡清军两年三载。

穿越者们查到这个资料后,立kè

把八十四万两黄金计算到未来的收益里了。

同时,他们分析到,晚明期间,商品经济发达,政治高压,党争不止,人欲横流,各种腐败已经成为常态,能腐败已经成为令人羡慕的能耐了。

根子完全烂掉了……无论是基层知识分子还是高层知识分子,他们的核心价值观完全扭曲,世故势利、浮躁焦虑、卑俗狡诈……虽然依然有敢于仰天大笑,笑对生死屠刀的民族知识分子,但那只是划过天际的一道流星……

整个社会频频出现群体性屠杀事件,受害的永远是明人……

穿越者们长叹一声,对这些明人知识分子,他们决定只能利用,不可重用,只能推倒重来了……

谢谢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云刀图四位老朋友地鼓励,现在有198位订阅者了。越来越好了。

欢迎新朋友,黑暗de空气、罗狼的到来。

特别说一下,罗狼是一位妹子。我这本书一般男人都看不进去,一位妹子却在我的书评中给了好评,还给了我打赏,这打赏让我有些脸红,我还从没有受过妹子的打赏……

原先我有一位关系较亲密的妹子,看了这本书的头半章后就不看了。可她看了罗狼妹子的评语和打赏后,把我的底稿全要去了,说是重新看看……有意思。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好大的一盘散沙(下)

在清廷进兵江南的过程中,毫无疑问,李成栋起了关键作用。

但在这个时候就发生了某个民族历史上常出现的情况:

有功者和功劳评价者在思路上发生冲突,或者说是两者在世界观上发生冲突。

李成栋自以为功勋卓著,两广总督一职非己莫属。不料论功行赏之际,清廷却重用了佟养甲。

佟养甲属于辽阳世家。努尔哈赤进攻抚顺时,他的同族兄弟佟养正叛变投降,佟氏家族一部分被明朝在辽阳杀害,一部分被押进山海关内拘禁。佟养甲的父亲当时就是被押进关内受冤而死。这叫株连。

佟养甲为了避祸,改名为董源,投入左良玉幕下。1645年清军南下,他铁心投靠清朝,重新恢复姓名。

看到此人与大明有杀父之仇,满洲贵族组织立kè

对他表示信任。

由此,占领广州以后,尽管佟养甲尽管没有多少军队,也没有多大战功,却被封为广东巡抚兼两广总督。

李成栋只落个两广提督,不仅无权过问地方政务,而且在军事行动上还要接受佟养甲的调度和节制,两人原先的同僚地位变成了上下级关系。

清廷重用佟养甲而做出的不公平的对待,对于野心勃勃的李成栋来说是难以忍受的,内心的不满逐渐积累起来。

穿越者们对这种行为做出了精确的点评:

部落氏族文化,天然有一种只信任自己人的观念,比如血缘关系,地缘关系,人缘关系等等,唯独不认功劳。

当然,有时候还要一切从实jì

出发,世界是运动发展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清廷还委屈呢,你就算有功劳也不能主动要奖赏啊,我们是你的主子,我们给你才行,难道你不懂什么叫组织上的考验?

果然事实证明,还没经过洗脑大法的李成栋,真的经不起组织的考验。

1648年正月,江西提督金声桓、副将王得仁反清归明的消息传来时,李成栋认为时机成熟,决定反正易帜。

“啪”的一声,李成栋的民族荣誉感和大义都回归了。

同年四月十五日,李成栋在广州发动兵变,剪辫改装,用永历年号发布告示,宣bù

反清归明;人家原总督佟养甲也绝不白给,虽然仓皇失措,被迫剪辫,但“坚定”地附和了李成栋的反正。

广东全省终于都在李成栋和他的部将控zhì

之下了,各州县官员那也是望风重新归附大明。

这个时候,永历正处于艰难窘迫之中,都要不能活了。

可是,广东全省和广西已失府州的突然反正,简直是喜从天降!

一开始,没有人敢相信,可经过几天的探听,特别是那个原已降清的广西巡抚曹烨,匆匆前来朝见,说明了各种原委,永历君臣才解除了疑虑,顿时一片欢腾,收拾逃难行装,准bèi

重整河山了。

这个时候,在广东的一部分原明朝官绅如大学士何吾驺,立kè

率先在自己的日记本里写到,他本来就心不忘明,当他察觉李成栋同佟养甲有矛盾时,立即抓住机会暗中策动李成栋反正。结果李成栋终晓国家大义,反正了。

这日记本最终在历史上留下了内容。

这个时候,残存的“公安派”也有人出了典故。三袁兄弟中最小的一位袁彭年也借此事扬名了。

此人于崇祯甲戌年中进士,年青有才名。弘光帝立,袁彭年得封礼部给事中,由于生性亢直,上疏揭发马士英、阮大铖罪恶,被弘光帝罢官。

隆武帝立,诏复原官。清军入福建,袁彭年想要降清。清人没搭理他,认为他是革mìng

立场不稳定,是个动摇分子。

不久后他又跑到广州去投靠当时风头无两的李成栋。

他也在日记本里写道,他多次以暗喻的方式劝李成栋反清,最终使其豁然明晓大义,才会反正。

关于他最终的结局,穿越者们还关心了一下:

袁彭年得入永历朝后,发挥明代知识分子的优秀特色,又卷入与马吉翔等人的争权夺利之中,后又被冷淡,出居肇庆。

当清军再次攻陷广东后,袁彭年又去官署自首,声言当初李成栋逼自己反清。因为他的名气大,又是文人,没有大威胁,清zf居然饶他一命,放他回老家湖北公安,安安心心地养老去了。

在那面的世界,此人很受当地人的敬仰,三袁之一嘛!

这个时候,又有李成栋的门人邝露写道,是李成栋的爱妾自刎激发成栋反清复明事。

他著有《赵夫人歌》这一剧本,其中有记载说:

成栋取两广,收印信数千颗,独取总督印密藏之。一赵姓爱妾揣知其意,劝举事。

成栋拊几曰:如松江百口何?成栋松江人,时孥帑在焉。

赵姓爱妾曰:丈夫不能割爱乎?请先死君前,以成君志。遂自刎。

成栋哭曰:我乃不及一妇人!

乃与袁彭年、张调鼎谋,辇金赂要人,以取孥帑之在松江者。将发而金声桓以南昌变……

这个剧本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完全是这位赵姓爱妾的红颜一怒促使了李成栋的反正。

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民族总要把各种变故都加到女人身上……例子多得数不过来……从女人那里找原因,这也许就是一个民族血性开始那个啥的开始吗?穿越者们无语。

当穿越者们查资料查到这种地步的时候,头都大了。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文科生写的历史真可怕!你们还能不能再胡扯一点?!

你写网文行,你在古代训liàn

士兵踢足球,一天消耗六千大卡以上,然后给他们几斤粮,只能补上三四千大卡,士兵们还能乐坏了?你也练出纪律和战术了?

这―――我们服了还不行吗?

就李成栋种种历史行为所表现出的心理应激反应,你说他听了一个小妾的话竟能哭了?还写出剧本了?都弄成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你以为嘉定三屠,灭万人门族,手沾两皇之血的李成栋被一个女人弄哭了?

你还不如说看盗版的朋友听了网文写手说,君等不若一个妹子,人家都给了一个自动订阅后,啪啪给了原本属于写手的八千多个订阅!

本来嘛,一个订阅才九分钱,何至仔细如此!关键是意识与心态啊。

有些人,你是感动不了的。但组织能。

话还得说回来,我写文水平太差了,总跑题。慢慢成长吧,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广东反正之后,永历帝下诏封李成栋为广昌侯,佟养甲为襄平伯。

不久,又晋封李成栋为惠国公。

李成栋特意派使者迎请永历帝来广东,但大学士瞿式耜等人认为朝廷如果迁到广州,势必为李成栋操纵,决定以永历帝即位的肇庆为行在。

1648年六月初十日,永历帝由广西南宁起程,前往肇庆,我们回家喽。

李成栋先派养子李元胤到梧州迎接。八月初一日,永历帝乘船到达肇庆,李成栋郊迎朝见,在行宫中预先准bèi

白银一万两,供永历帝赏赐之用。

李成栋反正初期,对永历帝相当忠诚,颇能尊重朝廷,恪守臣节。尽管广东全省和广西梧州等地是由于他反正而归入南明版图,他却主张地方官员应该由朝廷任免,而不是由他自己掌控,并特意嘱咐布、按二司说:“皇上到,造册一本送部,或用,或不用,或更调,听部为之。”

这是一个多么会来事儿的刽子手啊,给个机会,或成大器。

然而,没有过多久,李成栋就发xiàn

永历朝从上到下窃权弄私,几无功过是非可言。你看吧,这又他妈的和清有什么区别?而且人家还更会杀人。

李成栋陷入了绝望……没有奔头了。

李成栋曾经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在反正后毫无建树,后来与清军对敌几乎也是一战击溃。

穿越者们认真分析着历史资料,认真地讨论着,也许他们的各项规定和制度永远不可能完美,但一定会是在本时空内最合理的。

不公平的是,现在的历史人物们还都是完全受环境和局势所控zhì

。而穿越者们在单向镜子后面对人家品头论足……

佟养甲的结局很简单,他既怀念清廷的宠信,又在永历朝廷内备受猜忌,就暗中派人送消息给清廷,说明了两广事变的情况,请求派清军南下,他自己充当内应。就后被李成栋擒杀。

李成栋反正极大地影响了战局,这对南明无疑是非常有利的。

然而,永历朝廷虚有其名,无人统筹全局做出相应的决策,其实就是有统筹决定也没有用,大蜘蛛被擒杀后,又没有法定继承人,那高度集权所形成的网络瞬间崩盘,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各地实力派自行其是的局面,所以结果自然丧失了收复失地的大好机会。

穿越者们对插入明大陆发展自己毫无担心,但是,借助所谓大清砸烂各种瓶瓶罐罐又是性价比最好的选择……可是……真是考验穿越者们的良心啊!

金声桓和李成栋的反正震动了清廷,摄政王多尔衮为此大开军事会议,他认为汉将多不可恃,派出了一支完全由旗兵组成的军队,在满族和蒙古将领的带领下,从北京直奔金声桓而来。此时金声桓和王得仁尚未攻下赣州,不得不匆忙撤tuì

,回救南昌。清军进攻南昌不成,于是开始了长期的围困。

当时金声桓和王得仁曾派人向湖南的何腾蛟求救,但何腾蛟没有及时伸出援手。

当时,何腾蛟冷笑不已,借助清兵打叛兵岂不更好?

于是开始了长达八个月的长考……

南昌被围八个月之后,城中开始严重缺粮。这时,一些士兵秘密投降,清军得以顺利攀登城墙入城。金声桓自尽,王得仁被俘处死。

就在南昌城陷的同一天,何腾蛟在湘潭被俘。六天后他在长沙被杀。

南昌金、王两人败亡后,赣州已无后顾之忧,而且征南大将军谭泰所派梅勒章京胶商等统领的正红旗与正白旗满洲兵也来到赣州,兵力有所增强,于是聚集全部精锐部队,进攻李成栋。

清满汉主力由赣州出发,向李成栋所驻的信丰进攻,李成栋挥军迎战。

李成栋当年为清廷从北到南无dí

手的威风再也没有出现过,很轻易地就被清军打败,李成栋不得已退入城中。

清军开始攻城时,信丰东门外桃江河水泛涨,无法渡河。清军便在西、北两门外和南门旱路上挖濠栽桩,防止明军突围。李成栋部下军心不稳,见清军对东门未加防守,便蜂拥出东门渡河逃窜。

清军轻而易举地占领了信丰,一边对城中居民滥加屠杀,一边乘势尾随追击。李军大乱,将领纷纷南窜,李成栋在渡河时又是坠马,但这次可不幸运了,他淹死了。

李部将士各自争相逃命,直到撤至大庾岭清点兵马时,才发xiàn

主帅无影无踪,经过追查,才知dào

李成栋已经落水淹死。当时的混乱可想而知。

一直所向披靡的李成栋竟然是这样窝囊的死法,不免令人嘘唏感慨。

这样,三个几乎奇迹般地恢复了明朝的整个南方的人——金声桓、何腾蛟和李成栋,在1649年春一个月的时间之内,随着穿越者们在台湾岛上苦苦劳作,苦苦等待荷兰人的反攻中,戏剧般地从历史的舞台上消失了。

感谢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雲水行、河马象、罗狼妹子的支持,也感谢其它197位订阅者的订阅。

祝所有朋友端午节快乐!

公正的评价体系是一切法律的总合。

―――小样有型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右倾逃跑主义和遗命派

穿越者们又把目光投向了永历政权周边的势力身上。

没办法,这些穿越者们大胆而又细心,不羁而又严谨。关系到未来啊,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他们研究了又研究,讨论了又讨论,一点点也没有给人轻松而写意的感觉。

1646年八月,张献忠率大西军五十万北上抗清,他实在受不了清兵的挤压式打法,蚕食式进攻,一天人口少点土地再退点,最后的结局就太明显了。

他组织起最后的办量来反攻——但不幸于十一月二十七日在西充凤凰山被清军射中,“痛极而亡”。

“献忠死后,各营大乱”,顿时惊溃,伤亡惨重。农民军的特点全部都显现出来了,没有了领袖,你啥都不是。

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四位将军在危难中收集残部数千、家口万余人,于1647年正月,向贵州进军,三月,连克贵阳、定番州、永宁州,“自是黔西诸郡望风瓦解”。

这次长征,是一次生死存亡的长征,也是一次胜利的长征。他们为这个时代增加了变局,也让穿越者们很是头疼。

怎么处理和管理他们,论坛上一直有不同的声音,各种建议。

在贵阳一处豪商的客厅里,四将军对大西军今后的出路和策略进行了商讨。会议隆重而又低调。

在会议上,孙可望提出主张:“至岭南,急则入海,跑他个娘滴!海外地方那么大,哪里还没有个活人的地方?”

以于这种右倾逃跑主义,遗命派李定国,则坚定地指出:“复明!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海外蛮荒之地也,岂可远离祖宗之地?”

李定国的坚定与张献忠的遗言有关……

面对清兵巨大的压力,“啪啪”,张献忠的国家大义感也回归了。

张献忠对明朝的态度有所改变了。他在死拼前夕对部将说:“明朝三百年正统,天意必不绝亡,我死,尔急归明,毋为不义。”

当然你也可以称这一时期的主要矛盾开始上升为民族层面上,而不是阶级层面了。所以导致了张献忠的转变。

可拉倒吧,穿越者们对此种带着西方歪理邪说的观点嗤之以鼻。

当另一帮土匪顶在前面“抗击”清兵时,你咋不转变咧?那时候民族矛盾就不是主要矛盾咧?

非要等屠刀轮到自己身上时,你的民族矛盾论就出来了?

其实很简单,就是我想活命,还要活得好一点,比如当个领袖、皇帝什么的,你清兵让不让?!噢,不让,你们也想当啊,那就打!

死的都是明人老百姓,正义公理都是他们说了。

张献忠带有遗言味道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定国深味其意:我们本来就做得不义,现在要是打不过清兵了,投降明还是可以滴,你看现在剩余那帮子明人政权现在都还是渣渣,我们去了结局未必能差,投清兵不行,他们摆明了是不给我们活路——当然,如果我没有死,一旦赢了,你们就不用投降了,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

孙可望本来不同意李定国的看法,但众将一致表示:“吾辈唯安西将军所命。”右倾逃跑主义分子孙可望,见状只得收回己见,遭到了可耻的失败。

也许那个民族将来少了一个文化认同的海外国家,将来这帮子人或可以打回明大陆,重新拯救一个民族,但这些都是穿越者们乱想的——他们最终都留在明大陆,不是死就是投降了。

当时四将军设坛盟誓:“复本姓,尊可望,受约束。”

联明抗清之势开始形成。

但从事后的发展来看,这只是说说而已。有好奇者可以查一下有史以来设坛盟誓的诚信率是多少,那时你就明白了。

此时云南正值阿迷州土司沙定洲叛乱,明黔国公沐天波逃离昆明。这小子加税蛮重的,手法一点都不隐蔽。

他的副将龙在田早在张献忠谷城诈降时与孙可望相识,便派人向孙可望求援,告知:“假大义来讨,全省可定也。”

四将军认为这是扩大农民军辖地的好机会,便以为黔国公复仇的名义出兵云南。

沙定洲闻讯,惊恐万状,弃昆明南逃。这帮子土著也没少祸害昆明。

1647年四月,大西军开进昆明,“各民人户外俱设香案迎接”,其实谁来都一样待遇。

四将军马不停蹄进行分路平定,说服沐天波与农民军联合,宣bù

“共襄勤王,恢复大明天下”。

八月,四将军在昆明共同称王,孙可望称平东王,李定国称安西王,刘文秀称抚南王,艾能奇称定北王。

他们仍然保持着农民军的传统:“每公事相会,四人并坐于上”,“然各营诸将赏罚,则一尊于可望”。

穿越者们心里清楚,后来发展的事实会证明,这种权力组织结构,只是伪民主形态,这不适合明大陆的国情。

1648年五月,定北王艾能奇在征讨东川的战斗中,中毒箭牺牲,所部为孙可望收编,但他的实力还是比不上李定国和刘文秀的实力。

八月,李定国、刘文秀破沙寨,生擒沙定洲,滇东全平。大军回师时,沐天波“顿首谢”,“滇人被沙氏害者皆以为快”。

四将军在云南期间,实行了恢复生产有利于民的政策,彝、白、壮、傣等族人纷纷参军,大西军扩大到“有众二十余万”,还增加了新武装——象队。仅李定国部“汉、罗亦逾五万”。生产也有了很大发展,当年就出现了“滇南大熟,百姓丰足”,“兵民相安”的景象。

右倾逃跑主义分子孙可望随着地位提高,个人的野心逐渐膨胀。他竟然认为明王朝无可救要了,扬言说咱们自己来吧。

1646,当朱由榔在肇庆称帝的时候,孙可望早将“联明抗清”扔到脑后,妄图割据云南,独霸一方。

遗命派李定国义正辞严地对他说:“肇庆已有君,永历其年号也,不度德量力,妄自尊大,其欲自取灭亡乎?”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你算个啥啊?咱都去尊明吧,这样大家都差不多——

碍于李定国、刘文秀实力雄厚,孙可望只得打消了“独裁”野心,但内心却耿耿于怀。

孙可望又苦思了一个办法,他暗想:“名号既正,挟天子以令之,同类必不敢我抗。”

内部力量不均衡,没有天然的责任感,使命感,无法使他们走向一体……当然,穿越者也非常明白,这帮子人还没有真实性地逃离生存阶段,眼光也无法穿透历史的迷雾,一切选择都以先活下来为基础。

1649年四月孙可望派杨畏知为正使,与永历帝谈判“联合恢剿”,并要求封为秦王。

李定国虽“揣知其奸”,但为实现“联明抗清”的愿望,“姑因之以自达”。

但是孙可望的要求却被永历帝及其臣属拒绝。由此,李定国对孙可望的行为很是不满。你看吧,这里又埋下了分裂的种子。

郑成功,现在还是个小渣渣,正在广东揭阳、潮州一带活动,在南澳等地招募兵员,连克潮阳、揭阳、惠来三座小县城,招降当地一些武装,壮大了自己,兵力扩大到数千余人。

不过他此时还没有吞掉叔叔辈郑联的厦门势力,那得到1650年才有机会。

想要把老爹分散的大叔们重新聚集回来,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

还有一股势力,穿越者们不得不又研究了一下。

澳葡方面在拥立永历政权方面,也是出过力的,甚至还赤膊上阵过。

永历政权其实在成立当初,上上下下全是透着绝望。天主教也成为了他们的一种寄托,很多大臣和后宫人员都加入了天主教,这使得澳葡方面大喜。

当时的瞿安德神父,奥地利人,1646年到澳门,旋即被派随军支援永历政权,此人深得永历的信任,并获准在宫中传习天主教教义,使永历宫中充满了天主教气氛。

这些援军是另一个神父,意大利人毕方济奉永历之命赴澳求助而求来的。

当时,澳葡当局十分重视这个永历政权,认为支援他对自己以后的贸易有利,于是很快便征募得士兵300名,大炮数门,并以尼古拉??费雷拉为队长,受同去请援的太监庞天寿统领。

这支援兵作用还真不小,一次出击就打死围城的清兵千余人……这也让参加攻城的清兵目睹和亲身感受到火铳、火炮在战场上的作用。

这玩意儿并不像明人使用起来那样渣。

1650年尚可喜、耿继茂攻打广州时,也仿效永历政权雇佣了荷兰炮手……穿越者们又看到了荷兰人那肮脏的影子,尽管他若隐若现,但一直存zài

。荷兰人妄图替代葡萄牙人的势力,支持了满清……

当然这是穿越者们还没有来的历史上发生的。

澳门耶稣会士曾商请瞿纱微神父,劝入教之王皇太后上书罗马教宗及耶稣会会,因此,王皇太后遣使赴澳献祭后,即筹划遣使赴罗马进谒教宗。

王皇太后,圣名赫烈纳(Helena),简称烈纳,她本非永历帝的生母,因是熹宗(天启)之妃,王后死,进位为后,既然是先帝之后,于礼制便视为在位皇帝之母。

这次使命原打算由庞天寿完成,但是王太后考lǜ

到他年事已高,恐难长途跋,而且他是永历朝廷的主要支柱,不能离开。

后改派宫中耶稣会士卜弥格代表前往。

第一个出使欧洲的明人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尽管他早被人们遗忘了——为了使欧洲更为直观地了解南明朝廷,司礼太临庞天寿特命年轻官员陈安德携带永历阜帝的亲笔信函与卜弥格同行,陈安德遂成为第一个赴欧洲的“中国外交官”。他的故事以后再讲。

穿越者们认为,永历遣使赴欧洲,其真实目的有两个:一是向教会国家表示明王朝忠于基督教义,二是争取欧洲对他的抗清斗争的支援。不仅要争取到道义上的支援,而且希望获得大炮。

这也是穿越者们有信心用火炮火铳能换回女孩子的原因。

这时的永历政权虽然控zhì

了广东地区,但清兵的强dà

攻势,令其处境相当困难,这次遣使出访罗马,恐怕也是为挽救危局而作最后的努力。

最后他们没有得到实质上的支援,葡澳方象征性给了一百支火铳……葡澳方也看出这个南明不行了,转而投向满清。当然,这是后话。

资料查到这里,穿越者们自认为研究透彻,分析到位。

至于北方那些此起彼伏的民间反抗事件和门派林立的反抗组织,他们决定先放一放。真的是实在顾不过来了。

1649的六月与以往的六月一样的酷热,广州城里依然人来人往,依然还保持着世界著名商业城市的骄傲。

战争的阴云,似乎离他们还有一些距离。但他们也做了些准bèi



广州城三面临水,南明两广总督杜允和复筑两翼附于江水为台,引水绕之,地险守固。

感谢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大雪老哥、河马象、xiaoniu1166三位老朋友这么久的支持。欢迎新朋友yhgpp的到来。

感谢二百零三位朋友的订阅。

在这本书的前面部份,我正要写到对女性的塑造时,有书友不停地催促我快点穿越,谁看你前面的准bèi

!结果我一怕,匆匆穿越了,现在回头看,还差对女性的描写了,不那么完美。只能等完本后,发番外章补上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今生今世我就是你的人了

早在元朝统治期间,广州的中城、东城、子城没有连为一体,交通大受限制,且旧城低洼。

洪武二年,广东置行省。历任广东行省参知政事很注重城建工作,这样在前后近三百年里,经过多次的建设,广州城已经是“规制大备”,成为一座在国内外都受到重视的大城市了。

到了崇祯十三年(1640年),广州增筑北城,将城墙培高7尺,增厚墙基,内砌女墙,加雉堞5尺,又增筑敌台2座,并且每隔20丈置有台阶,以便在城墙上落。

此时广州城城墙的数据为周长3796丈,高2.8丈、上宽2丈、下宽3.5丈。有城门、城楼和敌楼各7座,警铺97个。

城墙上的石条大都长1米左右,宽0.4-0.5米,主要是红岩石料,少量是花岗岩。

穿越者们在穿越前对城墙遗址做过调查,穿越后,结合去过无数次广州的何斌与郭怀一的描述,穿越者们认为与史实相差不大。

当然,完全的一手资料还得等派出去的探子回来汇报。

何斌真是个有文化的明人小知识分子,经过一个星期的培训,终于学会了开关DV和存盘,学会了使用小型太阳能充电器……至于拍摄的技巧,穿越者们认为教了也没用,只让他学会长拍和摇拍就行。让他们想办法站在不同的高处俯拍,何斌实jì

演练了一阵儿,穿越者们检验了后,觉得画面还能看清楚,这就可以了。

人家何斌也是个仔细人,给自己安排了七八个精心选出的人跟从,一方面用来保护自己,另一方面也可以给自己做掩护。

当提到安排他们的武器时,穿越者们猛然发xiàn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要设计适合这个时空的短式热武器!

拿着1649式步枪去?不方便,也容易暴露……马上设计生产,已经来不及了,再说手枪子弹的对底火和发射药的要求不同于长枪,它需yào

爆燃性能更强的效果……孙德发董事那边的氯酸钾提取工作,现在还没有提到议事日程上,尽管技术和设备上要求都不高。

怎么办?

李子强董事第一次承认了自己是个伪军事迷,还难得的脸红了一下,他说:“这是我在工作上犯的错……你们别笑,第一次啊!”

说完拔出自己的枪,说,用我的吧,人家给咱们卖命,总得有保命的家伙……

林胜利厂长也在心里脸红了一下,他也连忙拔出自己的枪说,我马上就设计加工,那东西简单……

伍大鹏董事长说,你们可拉倒吧,我也是个军事迷,没有想到短武器……主要是咱们总站在自己的立场想问题,这是个教xùn

,我们要吸取。

说完他拔出自己的枪,说,你俩谁也别和我争,我天天在热兰遮城里呆着,比谁都安全,你们经常跑外……

当何斌接过伍大鹏董事长亲手送给他的手枪时,满脸的坚定之色,却又是眼泪哗哗地流,而腰杆却挺得很直,旁边的郭怀一也是两眼通红。

这是伍董事长的亲身物件,听说是汉唐集团人的保命家伙,这次能送给自己使用!这一个简简单单地动作里蕴含着什么?!

何斌站在那里一字一句地说,伍董事长,你以性命相托,我必以性命担保!只有一事相求……

伍大鹏董事长刚才一个随随便便地动作,把何斌弄哭了,正在想着如何借题发挥呢,一下子又被何斌的要求打断了。

“说吧,我们能做到的,都可以。”

“但求赤嵌小学,能收留我家与郭兄弟家的子女,莫要嫌弃……”

上一次把新兵家属全安排到赤嵌农业基地后,穿越者们内部也是议论纷纷,最后在网上形成了一种意见:军属大院十分必要,但吃相上太难看!难道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总是有一帮子人提出问题,而不去管解决问题……

所以,当赤嵌小学建立起来的时候,没有马上强迫二层行溪地区的子女上学,虽说是小学,这只是就学习的内容而言,不管年纪的事儿。十五岁以下都可以。正想办法又好kàn

,又能把二层行溪的子女尤其是两个结首的给弄来……

这次是何斌主动要求,伍大鹏董事一脸庄重地说:“你放心,我一定要求他们解决。”

何斌的脸上无泪了,而以一种“今生今世我就是你的人了”的眼神看着伍大鹏董事长,脸上却又带着微笑,腰杆更直了。

伍大鹏董事长的一生中,第一次有了能被人看得毛骨悚然的感觉。

又推延了一天,何斌学会了开枪和上子弹,十米之内能上靶子了。

这一天,何斌搭乘着第二批来交yì

的广州商船出发了,出发时,他连头都没有回一下……郭怀一另有安排。

送别的郭怀一心里说,老何,我从没有见过你是如此铁心……

话还要说回来。

这个时期,整个广州分为两部份,旧城和新城。

广州旧城的形状就象一个太阳穴凹陷,腮帮子肥大圆润向两边突起的一个人脸,东西两边的瓮城就如同两个耳朵一样。也可以说是一个梨的形状,只不过顶部比起梨带柄那段略微平坦饱满一些。

而新城就如西方人用餐时在脖子上挂的一块餐巾状的东西,挂在旧城下面。新城只有三条边,顶上的一条边是旧城南面的城墙。

在两广总督临时行署里,两广总督杜允和和手下布政司大员王仁,广州府巡府孙大年,统陆兵副将张月、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在偏堂闲谈。

(其实在杜允和之前还有四位南明两广总督,但奇葩的是都没有超过一个月的频出在任死亡的事故,走马灯一样的换,为了保持故事的完整性,笔者锁定杜允和了。尽管他是八月才上任。)

这是一次非正式会谈,这是由于所谈内容上不了大堂。

说是有海外自称为“汉唐集团”的化外之人,占领了台湾红毛蕃人的热兰遮城,火铳火炮所言甚多……

两广总督杜允和慢慢等着王仁和孙大年看完所谓“汉唐集团”董事长的信件。他当然要等手下先发言,然后才能臧否。他要是先发言,那叫定性了。

孙大年看完后不屑地说到:“其所言语甚是粗陋,难道真能有火铳火炮?怕是虚言……”

在台湾,写信的伍大鹏董事长莫名的脸红了一下,这封信可是他用尽了文言文功底才写成的,连梅乐芝经理看了都称赞不已。

杜允和微微一笑,又信手拿来一张画片,递与孙大年,说:“此画片是他们的画匠密制,画面端的是栩栩如生,上面那人就是此次前来送信的周通,他求见我多次,都被门人打跑,便在我府外跪了三天三夜……”

孙大年接过来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如真人真物一般!

只见那上面有一个行商打扮的人,脸上堆着假笑,还莫名其妙地将右手举起,单独立了两根手指,不知是何用意。这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他身后果真摆放着成垛的火炮,下面还立放着无数支火铳!

这些绝对是真的!太逼真了——

王仁此时将信件也看完了,悠悠然道:“字如其人,此人字迹枯涩,粘滞不畅,绝非大才之人……”

在台湾,负责写信的梅乐芝经理也莫名的脸红了一下,当年他的书法可是在市级书法大赛上获过大奖,被称为中国国际注册会计师中的梅羲之……

“所言如何?”杜允和皱了皱眉,字丑文拙,这还用你们说?化外之人能如此,已是难得了……我是让你们看内容的!

杜允和看到那画片已经传到了两名副将的手里,而他们正面带狂喜之色,手都抖起来了。

杜允和把眼光扫向两下属。

孙大年略一拱手道:“如其所言‘先送货上门,再取走人员’,话虽粗俗不堪,确也真诚可见……”

王仁也点点头道:“今年逃难至此地的黎民已有数万,想必可以凑足所需人口……”

“唉,你我身为大明地方重官,不能保护一方黎民,做此下策!”杜允和真心地感叹了,“不知dào

,她们到了蛮夷那里——可怜!”

孙大年和王仁同样都是面带戚色,但却是点了点头。

统陆兵副将张月、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却要高兴地跳起来,他们才不管用什么方法,如果真能得到那些一看就是无比精致的火炮火铳,一切都他娘的不当回事,何况那些人还不是索要银俩,逃荒之女子,这太容易了!

但他俩一看三位重官都是面色沉重,他俩也强忍着喜色,叹了口气,但那叹息听起来却像是在笑。

大方向定下来后,三位重官都扬长而去,剩下的事情,广州府的几个幕僚即可谈成。

这一晚上,统陆兵副将张月、统水师副将吴文敏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说着自己的担心。就冲着那帮子文人对行商之人的做派,他俩害pà

那帮子文人把这件事办砸了,俩人小声嘀咕着商量办法,决定紧盯着他们变成此事。

第二天一早还没到广州府开府的时间,他们便从军营骑马跑去位于城隍庙旁的广州府,连亲兵都没有带,又不是去示威的。

此时广州城内街道经过上百年的规划修建,已经远不是以前的那种逼仄,而是笔直划一,基本没有转弯抹角的形迹。所有的十字路和大街一样直。石板路也铺得很好,马蹄在上面发出清脆的的的声。

这座城市还没有从沉完全从睡梦中醒来,摆摊的小商贩还比较少。

只有一些小花贩挑着各种素馨沿街行走。

广州有花渡头,在五羊门南岸。广州大一些花贩,每日黎明时船载素馨至城,从此上舟,故名花渡头。

花便谓素馨也。盛平时,花多而价贱,十钱可得素馨升许,家有十余口簪戴皆足。

这个时候,广州不管男女均以戴花为美。所以小花贩们只能辛苦些,早早贩来新鲜的素馨,也好多卖出些。

他们非常机敏,听到有马蹄声,便早早放下担子,靠在旁边。除了军爷,谁敢在城中跑马?

统陆兵副将张月、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意气风发的跑着马,他们不停地穿过大街上横过路面的牌楼,没有停留。

那牌楼高大又建筑精美,使得街道显得美观,城池变得气派起来。沿街房屋还有一间接一间的铺面,再等一会,它们开门后,会售卖多种商品,等着售卖。

上一次李成栋没有像在嘉定那样屠城,挽救了这个城市,让它保全了过去的繁华。但它还会这么幸运吗?

在这个充满鲜花香味的早晨,统陆兵副将张月、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哈哈大笑地跑到了广州府的府门前,真不知dào

他们吵醒了多少人的美梦。

在府门前,他们看到有一人也正苦苦等待。仔细观之,正是昨日在画片上做奇怪姿势的人。

统陆兵副将张月、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轻快地跳下马,把马拴在了拴马石上。便冲着那人走去。

周富一看到两位军爷气势汹汹向着自己走来,一时害pà

,便要转身而逃。那两位军爷却齐时说:“莫走莫走,待我们有话问你!”

周富马上停下来,堆起满脸的笑容深躬到底说:“两位将军,找小的何事?”

感谢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别坑爹啊、过过吧。欢迎新朋友相煎何急、你家猫爷爷的到来。

感谢二百位朋友的订阅。

小样有型第一次受到订阅者如此强烈的批评,我改还不行吗?唉,各位大大以为解读历史是很容易的事情……不这样了。

第一百四十章 你个兵痞,你不是说不说话嘛

广州府的官员衙门入口处十分豪华,门廊高,雄壮,乃是匠人精工修盖。

衙门正面有像城门一样的大门,门口绘有两个手执棍杖的巨人像,只不过近年来没有重新上色,已经斑驳不堪了……现在它还是紧紧关闭着,大概还没到开衙门的时刻。依然保留着残存的威严。

统陆兵副将张月抢先问周富道:“你就是那替什么汉唐集团送信的人?”

“小的正是。是他们中的电公高公子命我前来。”

“他们的大伙有多少人?”

“他们不是海盗,大约千人许……”

周富心中想着电公高公子所言,事无不可告人言,除非你想做坏事,或你祖上是做坏事出身。

周富深以为然。

“休得胡言,千人就能攻下红毛蕃子的大城?我听说,那大城三丈多高,重炮数十门,还有坚船数艘……士卒也有上千了,如何做到?”

类似的问话,周富已经回答过不只一遍了,面对他永远不敢招惹的两位将军,他只得又说了一遍。

听完后,统陆兵副将张月把眼光投向统水师副将吴文敏,统水师副将吴文敏不动声色——看来此人陈述前后都是一致的,并没有什么破绽。

水师副将吴文敏微笑着发问道:“你家中几口人?所居何处?”

“小的家有九口,全凭小的一人维生。家住西南钟鼓楼的甜水巷……”

“啊,我知dào

那个地方,”水师副将吴文敏捋着美髯道,“前年吧,那里发生大火,烧毁了七间民居……”

周富躬身揖手道:“将军,您说的怕是咸水巷吧?”

“啊——是的,是我等记错了……”

统陆兵副将张月眼见着府衙还不开门,心中火起,这帮子酸儒!于是走上前,用力拍打着大门,那门上的早已斑驳的漆片在不停的掉落……

门吏连忙把门打开,其实可以早一点开门的,但巡府的首席幕僚江生却让他晚一些开门,也好再打压一下那个传信之人的气势,就是说,不能你提什么条件,我们就答yīng

什么条件,到了咱这儿的地界儿,你得听我们的。

所有人中,最着急的就是统陆兵副将张月和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好像守卫广州城的事情与旁人无关。

门吏见是二位将军,连忙点头哈腰地请进府衙。也许过去他不用这样,但是时代变了,这些带兵之人再也不是那些文官呼来唤去的人物了,对武将更加高傲的文官都死光了——再说他二人还是两广总督杜允和的亲信,这都是路人皆知的事情。

幕僚们忍着心中怨气,笑脸相迎。

江生带头亲自出门迎接,放到过去,他大可不必如此。普通幕僚迎一下就算是够尊重了。此时江生心里也真有些痛恨满清了。

江生面带微笑,弯腰拱手问道:“不知俩位将军亲自来临,所为何事?”

统陆兵副将张月大大咧咧地说:“就是为这个人来的,看看你们商谈的如何。”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笑着拱手道:“我们兄弟二人只是好奇而已,此事若是真实,对我们广州守卫大有裨益……我们不会插手你们交谈……”

江生心道,这还不会插手?看来这个叫周富的人与这两位有牵扯啊,不过以前未曾听到……

江生转向了周富,面孔开始板了起来。如果是以前,这样的人想见自己那是比登天还难!自己的一个贴子都要上千两白银,可是现在……听说两广总督都接见了他……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且随我前来……”说完,又对着两位将军拱手道:“两位将军有请了。”

统陆兵副将张月哈哈大笑地说:“不用操心我们二人,我们只在旁边观看,不会做声!”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含笑不语。

江生心中怒道,你们两个兵痞欺人太甚,把手插到我等这里!放到以前……哼,鞑子真直可恶!

但江生脸上却是一片春风,口中说道:“二位将军请随意。”

江生无法懂得这二人为何如此重视这次交yì

,真不是为了从中捞取什么好处,人家什么汉唐集团明明在信上写得是只换女子,实在不行,男子也可,只不过要双倍……他们俩能捞到什么?难道他们能缺了女人,想从逃荒女子中捞得好处?匪夷所思!

说到这里得多讲几句,说我水我就水了。

穿越者们通过认真推演后发xiàn

,事实不像很多文科生认为那样,满洲人因为自己凭弓马立国,入主中原后便不着力发展火器,乃至三百年后拖上汉族人承shòu坚船利炮破国之辱。

他们的潜台词是,如果还是明朝的话,只要重视火器装备,就不至有鸦片战争后期的割地赔款。

《皇明经世文编》中有言,说明军“每一营(5000人)其用霹雳炮3600杆,合用药9000斤,重八钱铅子90万个——步枪大连珠炮200杆,合用药675斤——无法知dào

类似今日何种武器,可能是机枪,或是连发多管火箭手把铳400杆,其实后一点更可信——盏口将军160位——盏口将军是明代对野战重型炮的称呼,炮口大过炮膛可以有效的解决炮弹尾焰的冲击力,也方便装弹。

这时会发xiàn

明代的部队十分机械化——一个5000人的营有:1000骑兵3600步兵(全配火器)400炮兵(每人一把防身用,管160门野战重炮,及大连珠炮“200门)”

然后文科生往往会追问一句:为什么这样的部队会打败仗呢?

最后解释说因为火器平时到不了士兵手中,打战时武将要靠贿赂才能得到好火器用,等等。

最后居然得出这样的结论:明军火器战力低下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政治腐败,及重文轻武之故,把原因加到了体制身上了。

然后爽歪歪地得到一个结论:中国军事科技衰弱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政治腐败,及重文轻武之故。

在这里是不对滴,我的文科同学,在技术层面上,体制问题是个宏观问题,具体到实jì

问题,我们要微观处理。

我们不能没有任何技术参数,没有战果分析,列一堆数目便敢大言欺人,腆着脸往“机械化”上靠。明人这种装备是不好使滴。

我们来做个分析,战场上,敌人的部队向我发起冲锋,距离是500米。为什么说500米,因为明朝军队的单兵火器,最远就是500米。那么从500米外到短兵相接,这段时间,火枪可以发射几次?以单发火器计,依当时的装药速度,对骑兵可以齐射一轮多一点,对步兵是三轮半,不保证精度,杀伤力有限,都射不透一指厚的纸甲。

没办法,火药的爆燃速度直接决定子弹的动能,这个时候什么体制也没用。

还用我多说什么吗?这个时期的硫和硝的提纯能力差,木炭的精细化差,比例配比不正确……

当然,明军部队也装备了很多的“多管连发”单兵火器,但这与我们今天所说的“连发”是两码事,技术上也不具备可传递性。

简单的说,“多管连发”是将装好药的枪管捆成一束,顺次点燃,以牺牲精度与射程的代价来求得发射效率的提高,这是一个民族在机加工技术上面不过关而做出的小聪明式的选择,是一种妥协

不过还是那句话,战果是评价兵器装备优劣的最好标准,既然打不过骑射部队,那“聪明”得也有限。

总体来说,就明军大量装备火器来说,从依靠材料的弹射力量到利用火药爆zhà

来形成推动力,是一个进步,但这不是决定性的进步,只是方向正确。道路还非常漫长。

近代欧洲火器运用上就经过多次反复。

刚大规模装备火枪时,出现了火枪队单行横列的阵型,意在发挥火力的覆盖性。

但实战检验后,又不得不回复到方阵阵型,前面又加上了保护作用的长矛兵。

后来能够将火枪队的战力提高到在野战中不需依靠冷兵器部队的支援,可以独力对抗骑兵的冲锋,关键还在于连发装置与膛线的出现。这二者提高了火枪的发射效率、射程与精度,它的出现与子弹的产生,枪械铸造工艺的提高密不可分。

要不说李子强董事能从这个发展中,骄傲地得出了一个结论:机加工技术改变了历史!

而所有这些的进步,并不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就会有的。它依靠的是其背后的数学、物理、化学、军事学的深厚积累,如果再延申一下,材料技术,加工技术,能源动力,乃至管理学等方面的发展……

我的文科同学,你看那面世界的历史文化中,既没有这样的文化底蕴,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文化积累……所以很难期望它会有这样的革新,无论哪种体制下。

这才是真zhèng

的关键啊!不是谁管理的问题——

就算再给明几百年的时间,如果不从外面世界吸取先进文化,至少在火器发展上,很可能长期徘徊在原地。当然,也可能出现几个璀璨如流星一样的人物,但没有用的,他们之间无法形成体系……这是整个历史大文化背景决定的,你无路可逃!

明的文化,更多的是去研究如何让人更纯粹,纯粹的道德榜样,纯粹的孝子,纯粹的忠民……也许后者更是关键。

葡澳的雇佣军在支援永历桂林之战的表现,不仅让清兵学到了东西,南明的军人也看明白了现实。

葡澳现在不支持南明政权了,南明没火炮了,也没有雇佣军了的时候,忽然有一帮子大傻瓜出现了,竟然说可以用女子换红夷火炮!

梅乐芝经理给这次交yì

设定的交换比例绝对公正。

17世纪,英国制造的四磅炮,其成本不超过六十两银子。在减去虚报、求购等因素后,一门四磅炮的售价加上运费等必要成本,应该在一百两到一百五十两左右。

四磅炮这种小口径火炮,容易制造而且保密程度低,其购买难度应当低于红夷重炮。

所以二百两价格完全能够买到葡萄牙人或者荷兰人的四磅小炮。

但是,这与红夷大炮不同,红夷大炮属于典型的舰载长重炮了。

红夷大炮的主要难点在于长身管技术,130毫米的18磅炮长度达到3米左右,也就是22倍径左右。这仅仅是18磅而已。

从画片上看,那帮子大傻瓜还有比它大两倍有余的重炮!

2000两银子绝对值!

穿越者们知dào

,按当时流行的是身管比例模数思想,由炮口到炮身到炮膛逐次加厚,这是属于英国寇菲林长管炮级别,如此长的身管要求内膛光滑口径如一,在明末时期,以脆性白口生铁铸造为主要的制造手段来讲,确实是属于高技术了。

这时期,荷兰人的铸造水平略比英国人强。

当然,这并不是说铸造红衣大炮是什么难以逾越的门槛,明代的铸造技术其实非常高超,就以技术难度来讲,铸造红夷大炮这种以前没见过的技术活根本难不倒大明的能工巧匠,由最初的造炮炸裂,到后来的铁体铜芯大炮,就可以看出短短几十年明朝的火炮技术就已经远远的超越了当时的西方火炮技术。

至于大口径火炮难以普及的原因,除了技术难度意wài

,最主要的原因嘛,就是成本问题,而非技术问题。

其实很少人知dào

,这个时期火炮铸造的废品率其实是相当高的。

这种情况在明末引进西方火炮制造技术时就知dào

了。

《火攻挈要》中记载,由于当时铸造的品质尚不十分稳定,即使是在欧洲,“大铳铸十铳能得二、三可用者,可称高手”。

也就是说,废品率高达70~80%以上。这样火炮的成本自然也就降不下来。

而且,对于此时的南明来说,时间更是个关键点。就算他们豁出一切成本来铸造也来不及了。何况他们还没有成本去豁出。

可是让统陆兵副将张月和统水师副将吴文敏不爽的是,整个广州城除了他们俩,好像再也没有人关心这些,而且这帮子文官对着一帮子大傻子,还他妈的端着架子!

他们忍着厌烦听两个人不停地说着废话。

“嗯,一门破炮就要一百名女子……好像过份了吧?”江生捋着胡子慢慢说道,“我大明也有类似的火炮……好像不用如此价钱……”

“便宜,绝对便宜!”统陆兵副将张月实在受不了他们的胡扯了,腾地站了起来,说道,“我以统陆兵副将的身份保证,如你真送来,必有一百名女子交与你手,你可信我?!”

这话说得够狠,吓得周富也腾地站了起来,拱手道:“岂敢不信,将军一言九鼎,小的听命!”

江生心中大怒,你个兵痞,你不是说不说话嘛!

感谢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过过吧、zmcyhh等老朋友的支持和鼓励,欢迎新朋友下笔风雷的到来。

当一个看盗版的人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指责作者,我认为这个社会的道德体系有问题。

―――小样有型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天下没有白费的晚餐

广州濠水,自东西水关而入,逶迤城南,迳归德门外。背城旧有平康十里,南临濠水,朱楼画榭,连属不断,皆优伶小唱所居,女旦美者,鳞次而家,其地名西角楼。隔岸有百货之肆,五都之市,天下商贾聚焉。屋后多有飞桥跨水,可达曲中,宴客者皆以此为奢丽地。

是地中濠畔街,当盛平时,香珠犀象如山,花鸟如海。番夷辐辏,日费数千万金。饮食之盛,歌舞之多,过于秦淮数倍。今皆不可问矣。噫嘻!

这是明末清初三流写手屈大均的一首词。

逐一解读这首词,就可以看出广州著名的商业区,到底能繁华到什么程度了。

这个所谓的壕水就是广州的护城河,因为广州城北面是山,所以护城河只能环绕东西南三个方向。

所谓“背城旧有平康十里,南临濠水”,则应该是在城墙外和护城河之间的地方,那里已经形成一个繁华的娱乐场所。明代版的KTV和各色天上人间等遍布其间——

而“隔岸有百货之肆,五都之市,天下商贾聚焉”,则是说护城河外的一大片地方都已经形成了极为繁华的商业中心,又是高档住宅区。

这个壕水原本是旧城的护城河,现在这一带应该是在旧城之外,新城之内的地区了。算是新城区改造增容的结果了。

“今皆不可问矣。噫嘻!”这句词的结尾,可以清晰地表明,造成这个结局的,则是尚可喜、耿精茂到此一游之后果。

穿越者们发过誓,决不能让这两个家伙以扫黄啊还是整顿什么的名头坏了这一带,因为词中“女旦美者,鳞次而家”这一句让许多穿越者联想翩跹——他们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没有去过天上人间,更别说参加海天盛宴之类的了。

伍大鹏董事长去过,但他总是“董事长顾左右而言他”。谁也问不出什么。董事长也有人权嘛,人家的隐私,穿越者们也尊重。

但所有穿越者们都认为,这里也包括女性穿越者,他们共同认为,拿人的下半身来说事儿,搞臭别人,都是非人类所为也;压抑和放纵也许都不对,但你情我愿的搞或者可以说是两性之间共同的追求吧?其中蕴含的美感亘古不变。

以暴力或权力、武力强迫异性屈服?

目前为止,所有穿越者连提都没有提到过,这就不是正确和错误的问题了,而是真恶心。想必谁要这样做了,穿越群里就别混了。

失败者,反而会对道德感更敏感和要求更严格。

穿越后变成八岁的姜雪发贴说:“对女性的尊重和女性的自重才是文明社会的标志之一,两者缺一不可。

顿时回贴多达二十层楼。

范伟业看得眼红,他从没有跟贴这么多。

他也发贴说:“男人的成功要不在马上,要不就在女人肚皮上。你看那些成功的人士哪个不是这样,所以——你们懂的!“

然后,一个回贴的都没有。

范伟业非常伤心,难道不是这样吗?不是吗?

第二天,终于有一个人回贴了,还是伍大鹏董事长呢,要知dào

他很少回贴的。他说:“伟业,你一会儿要是有空和姜雪一起来我办公室一下。”

写着写着就跑题,考试临近了,让人压抑——话还是说回来。

现在,一场低调而奢华的晚宴,就在这里最著名的酒楼里摆布开了。

这次不算是正式的庆功宴,也不算是正式的送行宴,因为广州督府两方根本不会承认有过此等交yì



所以,这只能算是两位武将的私人送行。

明天一早他们将送周富回台湾去报信,说这面的女人等都准bèi

好了。只等他们的火炮和火铳送来了。

事实并不像穿越者们想的那样,人家两广总督杜允和会多么感谢他们,全广州人民会是多么欢心鼓舞……那是穿越者们自做多情了,人家广州地方上所有人都没太在意此事,有火炮和火铳又怎么啦?

只有两广总督杜允和的两名心腹武将跑前跑后,杜允和正为自己的决策伤感呢,王仁和孙大年也正在学着伤感,就连广州府的幕僚们都不愿管这事儿。

如果用到什么手续了,幕僚们随便盖一个章就行了。

所以今天要宴请周富,是统陆兵副将张月和统水师副将吴文敏的私人行动。他俩当然选了定点消费单位,位于濠水通向珠江的三角地儿的“纵横酒楼”,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这是武将们的地点。

文官们一般不来这儿,他们定点消费单位在东城那里的濠水畔,名称典雅,曰:松韵酒楼,取名来自周边数十株古松。

纵横酒楼的酒幌高达三丈有余,大红之色,数里之外都可见。上书纵横二字,苍劲有力。它的幌下有十几根蓝紫相间的幌带正在随风舞动……蓝紫表明酒楼热炒冷拼全备。

三楼上的雅间里,三人正在入座。

此间四周雕花窗大开,随眼可望见珠江。

珠江也称省河,此时河面上挤满本地船只,包括可以沿海航行的广式帆船和福船。

这个时候它们也可以航行于中国南北各口岸、巴达维亚、热兰遮、爪哇及马尼拉等。

现在,一长列盐船正排在江南岛岸边,也许是等待卸货。这些船都是从电白地区和澳门的西南海岸出发,把盐运到这里。

内地来的货船、客船、水上居民和从内地来的船艇、zf的巡船及花艇等,几乎遮蔽半条江,它们数目根本无法数清。

此外,还有舢板,以及来往江南的渡船,甚至还有一些出售各种食物、衣服、玩具及岸上店铺所出售的日用品的艇等;令人感到奇葩的是竟还有专门算命和耍把戏的艇——总而言之,珠江上简直有一座水上浮城了。

这条江现在正给人一种极好的感觉——毫不停息的活动,低微的噪音,生机勃发和愉快欢畅。

但是这三个人却对此熟视无睹,白瞎了珠江版的清明上河图。

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宴。

镶着银边的桌子上,各色蔬果排列齐当,那是些炒过的去皮栗子、敲碎和剥好壳的核桃、清洁和切成片的甘蔗,以及荔枝,大小都有,还有些是干脯。

所有水果都堆成像塔那样的整齐小堆,插上干净的小棍,因此桌上四周都用这些小塔作装饰,很美观。

可惜这美观没有维持几分钟,统陆兵副将张月一张大手,数个荔枝到手了,那塔形全散了。他一只手一抿,然后一吞,然后冲着窗户“噗”一口,一个荔核准确地飞出窗外,然后再来一遍。

另外两个人没有理会这位爱吃荔枝的将军。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捻起一片甘蔗,慢慢地嚼着,然后将甘蔗渣轻轻吐到桌上,对着正在饮茶的周富说:“这次我们两个兄弟请你来,也不光是为你送行……还有私事求你……你不用站身,你是客,好好坐下……”

统陆兵副将张月不在意地道:“老周,你不用那么多礼……”然后后面的话因大嚼荔枝而听不清楚了。

周富小心放下茶盏,道:“将军言重,但有要求,开口告之,小的万死不辞!”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未开口前笑了笑,没有理会周富的话题,说:“听你所言,你与那里的电公高德高公子关系甚好?”

周富来了精神,说:“电公高德高公子,实乃大仁大义之人!无不可告人之言,便是他所言……”

“噢?那么你所言的连发火铳又叫什么名字?”

“啊-卡-四十七!”

“连发火炮呢?”

“山气炮!”

“在水中不用帆浆,行走如飞的船呢?”

“不知将军问大的还是小的?”

“大的!”

“客货两用运输船!”

“小的呢?”

“交通艇!还有不大不小的……”

“噢?说说看!”

“登陆艇一,登陆艇二!”

“它们为何能行走?”

“柴油发电机组!”

“柴油是何物?”

“从地下抽取,然后提练!”

“……”

“发电机组,就是发出电来驱动螺旋桨,转之可行矣!”

“……”

“哈哈,老周见多识广,我等不如。酒家为何不上菜!”统陆兵副将张月一拍桌子,大喝一声。早在外面等待的小厮一哆嗦,立kè

喊到,天字号上菜!

热菜上来,三人推杯换盏,吃得欢气。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其实早就找到其它到过热兰遮城的行商细细打听过,在与周富一一对照时,知dào

他所言皆实,于是对他更加客气起来。

原来,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对那传言中,行走如飞的铁船垂涎三尺,恨不得立kè

夺来以供调遣,但他又知dào

以前没那个实力,现在更没有。

再说一天之内把一座坚城拿下,绝非等闲之辈。他与兄弟商量过,自认为他们的力量翻两番也做不到,就算有内应也不行。

所以,他分析那帮子傻瓜竟能把军中重器随意交换,顿时想到了如果用贵重之极的事物,是不是就可以换来了?

统陆兵副将张月也对传言中可以在陆上行走,浑身是铁的家伙大感兴趣,俩人一商量,便有了这次送行之宴,要好好摸一摸底再做决定。

天下真是没有免费的晚餐啊!

周富这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却越是让俩人愈加心惊。

因为从周富那里,他们发xiàn

那帮子傻瓜几乎什么都用,金银是不缺的,粮食也有,听闻还有大盐田,所晒之盐堆积如山……那么只是缺人了,缺女子……

可是听他们描述,那么大的铁船得多少女子才够?

两人心有些凉了,单指换火炮火铳的那一批女子,还正在四处拼凑呢,先别想别的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电公高德高公子也有一言,童男也可,与女子同价。虽然这句没有写到信件上,但应该同等重yào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瞅了一眼统陆兵副将张月,俩人顿时明白对方的意思,你看看,天下没有白费的晚餐啊!

当酒喝嗨了以后,三个男人在欢声笑语中,有了共同的需yào

了,想K歌了,说错了,想听小曲了——这个时候还没有粤剧这个剧种,雅一些的听弋阳腔、昆曲之类的。粗俗一些的,听木鱼歌。

统陆兵副将张月醉熏熏地对服侍的小厮说:“来,来一段《十二奶娘》,《贺新新抱》也可,一会儿,我且与哥哥和老周去花艇上找几个粉头和表子,玩个痛快,我等微服出来,早有准bèi

,家里的都玩耍怠倦——”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正色道:“不可,老周明日出行,我等先以送行为主——”

统陆兵副将张月哈哈大笑笑,自然,自然,老周的家人我等必以自己兄弟般待遇,老周你且安心做事。

周富心中一沉,没有多言。

不一会儿,一个瞽师和瞽姬上前,又随着几个弹琵琶者丽人相随,不过好像女人中只有瞽姬面容却最是娇媚,可惜是个瞎子。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说:“我有周氏兄弟将要远行,可有合适小调,唱些则个。打赏莫要担心——”

只见那瞽姬不慌不忙地站起,能够准确地对着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地位置施礼道:“且听客官安排。奴家有一曲《长亭饯别》正是合用,但请享用。”

说完,瞽师敲了敲木鱼,算是找到了调子,琵琶弹起。

瞽姬便以苦腔唱道:

山萦别恨牵心断,水带离声入耳哀,沿途谁染枫林醉?天暮霭,总是离人泪,几声肠断笛吹来——

三个人都在装逼,强忍着听完好长好长一段后,在最后的结尾终于长出一口气。

可算唱完了。

却见那瞽姬竟有盈盈之泪流下。三个人对她都给了好评,好啊,真好啊。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对着旁边侍奉的小厮,正色道:“一两官银记下,打赏他们!不许提成——”

小厮立kè

应诺。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知dào

这里卖戏之人的辛苦,所有打赏,纵横楼都要白白拿走三成,因此特意提到。

统陆兵副将张月清醒些了,也急了说:“《十二奶娘》,《贺新新抱》你也可以如此动情?我的打赏更多!”

那瞽姬复起身,同样准确地对着统陆兵副将张月的位子,施礼道:“奴家一定能唱出着喜的调调——客官且听。”

瞽姬便以色腔唱道:君啊,上半夜只闻狗儿叫,便翻墙而走,早了些早了些,可叫这下半夜奴家如何枯等——明早还来便,门是虚掩,奴家一夜相等——

好听的调调很快唱完,瞽姬竟是面若桃花之色。

统陆兵副将张月粗声粗气道,官银十两,休得提成!否则,我老张砸了你这纵横楼!我管他是谁开的!花艇安排妥当?

小厮道:“妥当妥当,全是一流的粉头——”

“同去,同去,兄长与老周,你我大战一场,我老张心里少了一块大石啊!”

珠江江面上的一条装饰华美的花艇,不知为何与别家的不同,总是一漾一漾地不停——

感谢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启火、大雪老哥。欢迎新朋友猪八

的到来。

也感谢200位订阅者的订阅。

第一百四十二章 愿阳光永照我华夏儿女身上

现在的明大陆,湖南、湖北、安徽、江西、甚至更远的山西,每天都有难民不断地向南向南,拖家带口地逃亡。

幸运的,能够活着,而且全家不失一人地逃到了广州,在广州北部的山区找到一个地方搭个棚子,安顿下来。没有人算他们违章非法建筑。

男人,妇人可以进城找到活计……他们大多逃亡的早,而且毅然绝然,毫不留恋家乡的那点土地……他们真的是太幸运了。

然而还有一些人,说不上幸运还是不幸运的人,他们在路上失去了亲人,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死在路上,或被杀死在盗贼、兵匪手里。只有他们个人或者说几个人来到了这里,至少他们本人还活着……活着,就是有希望不是?

活着真是好事,但如果活在不停地回忆亲人逝去的场景中时,那又是一种什么滋味?会是一种折磨吗?

但至少比在路上全家都默默死光的人强,他们像蚂蚁一样活着,又像蚂蚁一样的死去……

大多数活着的人,在长途逃难中将银两和体力消耗殆尽,他们只能在人市上售卖自己的亲人或自己。

这样的人市还分成两处,一处在南关,一处在东关。南关的人市比较正规,是最早成立的,管理上比较全面。

那里的人贩子和牙商众多不说,广州府有司知事在这里还设了个办公点,办理交yì

买卖的手续,当然还要管收税的事情。这里的人口买卖正规,那么当然“货物”质量也比较高。

所以第一个被整顿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这天早上,南关人市一如以往一样开业,里面采购的,闲逛的,说合生意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忽然,不知怎么就跑来两队人马,气势汹汹地把整个市场包围了。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跨着马,把着腰间的宝刀,笑咪咪地冲着手下喊:“别伤着人,尤其是女人……舰炮全指望她们了……”

众兵丁高喊“喏!”

兵丁们冲进市场,凡是贩卖的“货物”全都归拢好。好家伙,一聚堆竟有一千多人!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却皱起了眉头,这女人才几百人,而且完全符合标准的才有百人的样子,仅值一门18磅火炮……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跳下了马,走向那堆女子,众女子吓得低下了头。统水师副将吴文敏笑了一下,说:“本将军要给你们找个好地方,丰衣足食的地方,你们莫怕,都抬起头来!”

女人们更是吓得缩成一团,还有嘤嘤哭的。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心中火起,但话语中却听不出来,他挥挥马鞭子,说:“先把合适地拖出来……”

他身后几个健妇冲了上来,要不说女人看女人眼光准嘛,她们没费事,一眼看去,就准确地在女人群里拖出年纪较小,面容好一些的。

看着健妇的动做有些大,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连忙说:“慢点,休要伤了一个……”

一清点,才103个。

这时,管理此处的官员好容易挤了过来,拱手道:“吴将军,这都是正当商人做生意,为何如此?”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非常客气地说:“两广州总督杜大人、广州巡府孙大人有令,这个市场暂由我等接管,所有货物,暂由我等处理。”

说完他拿出一份官牍,递于那个官员,那个官员躬身双手接过,细细一看,所言属实,而且广州府的官印赫然在目!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温和地说:“你还可以去两广总督杜大人那里认证一下……”

那个官员唯唯喏喏的退了下去,心道:我有病!我去认证……

有牙商见事不妙,连忙跑去见广州府按察司吴正国大人的幕僚,谁都知dào

这个市场是由谁罩着的。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根本没有理会别的,他摸着下巴打量着剩下的女子,仿佛在看一门门火火炮。

不一会儿,他有了主意,他冲着一个健妇低语了几声,那健妇立kè

明白,于是众健妇商议了一下,分头进到女子人群中好一阵规劝,全都搞定了。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慢慢走到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面前,问到:“芳龄几许?”

那女子颤抖着身子说:“好叫将军知dào

……我19了!”

“为何面相如此之老?”

“我……”

旁边健妇火了,啪地拍了她的后背一下,差点把她打倒在地,说:“劳作之人,风吹日晒的,哪能面嫩!”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赞许地点点头:“原来如此,有道理……”

这样一处理,四百多女子齐全了。可这远不够理想中的数目。他们据说有一百多门红夷大炮,不全弄到自己的手里寝食不安啊。

这个时期的大炮是什么?它就是权力就是金钱!一切中的一切!

不过还有后手准bèi

,他现在还不太急迫。

男人们也不能放过。

那天晚上,周富顺口说到那里缺各种专业人员。那么,在统水师副将吴文敏的“培训”下,这帮子男人大概很快都能成为多面手,想让他们会什么,他们就能会什么。到时候怎么也能顶个数字吧?

广州老城外,新城内的东关人市是自发的,逃荒的难民们在这里插个草标就把自己或是家人卖了。不到一年这里就形成市场了。

有市场就能冒出管理者来,几十个地痞把这里包了下来,他们负责管理。当然也可以说是承包,他们要向府衙里某个人交一定的费用。因为这里的档次太低,大佬看不上,当然就留给手下了。

统陆兵副将张月整顿这里时,轻而易举,连个解释都没给,就一句话:“全部带走!”

还有个烂仔头目磨磨蹭蹭过来,满脸带笑,想问个究竟,一个士兵一枪杆扫过去,烂仔头目满口牙都掉了,嗷地一声就跑了。

统陆兵副将张月听到了叫声后,满yì

地哼了一声。好兵啊,知dào

我老张的用意。等一会儿知dào

了名姓就提拔他。

无论什么时代,再渣的军队收拾黑社会都是轻而易举的。当然,如果这个黑社会是朝中大佬办得,那就不一样了。

那要等到另一个大佬把这个大佬弄倒台后,不明真相的群众才会知dào

,噢,这是一个黑社会啊!

统陆兵副将张月把货物归拢好后,扫了一眼后,顿时心中大怒,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三十岁以下的有木有?女人还能长成这个样子?!

不管了,都交给吴哥处理……统陆兵副将张月想到这儿,心又安了下来。

接下来,广州开始了轰轰烈烈地扫黄行动,年纪不超过三十的,没有固定营业场所的,或场所不符合消防安全——原因是你的场所太小了的,它们其中的流莺全被带走,没收了那些非法经营人员的作案工具换火炮用。当然,高档的场所,他们没有去碰,人家上面有大佬罩着,早都打好了招呼。

找行医检查后——那些化外之人竟知dào

女人还能有花枊病——合格的有千人之多。这应该够了。

一门三十六磅炮要两百名女子,而一门四磅炮只要四名。

梅乐芝经理如此定价是有原因的,而且还真心求教了李子强董事。

这主要是考lǜ

到这时代的机加工水平。虽然以前,李子强董事每次和他聊天时,都要求他先写纸上,可当网络信号从热兰遮城覆盖到红星工业区后,他们之间探讨的问题越来越多。

李子强董事觉得还行,和梅乐芝经理谈话时至少自己有反应的时间了。

前文有过交待,即使是在欧洲,“大铳铸十铳能得二、三可用者,可称高手”。

也就是说,重炮的废品率高达70~80%以上。这样重炮的成本自然也就降不下来。

而造成此时火炮铸造废品率如此之高的原因,最重yào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炮管内外的冷却速度差距问题。由于这冷却速度的差距,许多材质不好,不够均匀的炮管,就会在冷却时因为热胀冷缩而在火炮身管产生裂痕。而身管出现裂痕的炮管,自然就是废品了。

情况还不只如此,有些裂痕外表上是看不见的,而是在管壁金属内部。所以当时造好的火炮,均需作第一次试放。就是在炮管内填满火药但不装炮弹,释fàng

一次,以管壁无裂痕者为合格。

如果管壁有内伤,这一放就会裂开来,可以立kè

淘汰了。

当然,古人们没有超声波探伤仪,无法事先测试。

可也正因为有了这个玩意儿,穿越者们胆子变小了,测过管壁后,连尝试放炮的意愿都没有了。一点点也没有勇敢的冒险精神——

此外,在铸造超大口径炮尤其是数吨的要塞重炮时,由于口径越大,则内外冷却速度差距就越大。因此在自然冷却的时代,口径越大的炮铸造时的废品率也就越高,重量与价格因此急剧飙升——不成正比,几乎是指数性上升。

到了一定程度以上,就是几乎百分之百的失败率了。因此当时很少能够见到铁质的超大口径火炮,最大的也不过8英寸,也就是四十五磅左右,再大的火炮很难制造成功。

铸造一百门大口径炮如果只有一门能用,并不是说花费只是成功的单单这一门炮的材料价格,而是要按一百门来算!

所以一门36磅重炮的价格甚至可以等同几十门4——6磅野战炮的价格之和!当然几十门4——6磅炮攻城时齐射数十次只能在城墙上留下一些浅坑而城墙无大损,但一门36磅重炮几十发炮弹就可能彻底摧毁一段城墙,而且这一点在海战时对付皮糙肉厚的战列舰尤为重yào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极为热切也正是为此。

在陆上,一门重炮的威力在诸如攻城拔寨时所产生的破坏力也远不是几十门小炮可以比拟,当然对付步兵群来讲,重炮的威力反而不如小型的野战炮了。

所以统陆兵副将张月忙得昏头胀脑都是有原因的。

还有那些火铳也很重yào

啊!张月可是亲眼见三百葡人雇佣兵,一个冲击就射杀了一千多清兵!在城上观战的张月顿时领教火绳枪的厉害。一想到自已也可能组建起这一个三百人队,他心里乐开了花!

如果真这样,他还怕个甚!什么这个官那个匪的……

我在这里,还要水一下,我不怕骂了。

这个重炮的成本问题,直到十九世纪美国罗德曼发明了内模水冷技术才得以解决,可以在概念性范围内保证内外管冷却速度相同,或者经过反复实验与调整,将速度差异控zhì

在安全的范围下,如此身管就不会产生内伤了。

这一来立kè

把废品率降低到个位数百分比,甚至降低到零,从而使造一门炮的价格大幅下降。而炮本身也因为比较结实没有暗伤,因此平均寿命提升五倍。

这种技术不能实jì

提升火炮射程威力等作战性能,那是金属材料科学方面的问题,但光是看在他能使造炮的成本大幅度降价这一点上,就是一个很有价值的技术了。

当这个技术由于白人们互相交往比较频繁的缘故,在欧洲共同市场传播开后,他们不约而同的对欧洲以外的文明设置了技术障垒。

明人的后代们又悲催了——

有人会说19世纪咱也有铁模铸造技术啊!是的,我的文科同学,那只是解决了铸炮的速度问题,当然也节省了模具费用……但在口径方面没有帮zhù

,在我看来,进步有限。

如果能把两种手段结合起来,那将是一个质的飞跃……咦,竟有些完美的哲学意味了。

话还得说回来。

所以,明末欧洲的红夷大炮远渡重洋来明大陆,不仅仅是单门火炮的材料价格和加工费用,还有火炮加工时报废率的问题。

欧洲商人卖给郑家水师的红夷大炮也都是几千两一门,这不仅仅是运费的问题,也有报废率的问题——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梅乐芝经理所以定下了四到十二磅换十名女子,十八磅的火炮换一百名女子,三十六磅的要二百名女子的“合理”价钱,没有再细细分类——甚至他知dào

明人们可能会将自己当作傻子和淫棍来看待!

但,想到轻而易举能救回的明人,傻子就傻子吧——愿我华夏儿女少受一点磨难吧——愿阳光永照我华夏儿女的身上——

至于火铳枪,一口枪五名女子,真是便宜透了,穿越者们真是太傻了。

在网上,没有一名穿越者对这个交换提出异议,甚至有人含着热泪提出白送给明人吧,让他们在明年的屠杀中,多一些抵抗力吧。

这个人就是范伟业,那时,他依然小手飞快地在发着贴子,难道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们还斤斤计较能换回几个女人吗?我认为这是不对的,满清在屠杀着我们的明人们,我们却还在不紧不慢地发展着,爆兵,爆枪炮反过来屠杀他们!

那时,论坛上一片沉默,可他很快有了一个回贴,是姜雪的。

姜雪和蔼地说,住口!听叔叔们的话!

穿越者们的傻瓜行为,反而激起明人军事部门的消费欲望,女子们还是不够啊!

一个下午,一千多军卒忽然出现在广州北部山区。这是一次拉网式的清理整顿,女性逃难者这次可是再劫难逃了,全都收拢了。

让统陆兵副将张月瞧不起的是,许多大男人竟哭了起来。面对着鸡飞狗跳的场面,他哈哈大笑,不停地安抚着身下好像受惊的宝马,大声喊道:“尔等哭甚!待台湾来人之时,你等再大声哭泣——”

周富曾有言,这帮子傻瓜见不得明人受苦,虽然好踢明人屁股,但在吃食上竟然能同等同样,让人唏嘘——就连红毛蕃人为他们劳作时,竟也是同样饭食,可笑之极——

如果这个评语让食堂的人听到,定然会大声叫屈,你妹啊,我们有那闲工夫做两样饭菜嘛!

感谢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大雪老哥、启火等朋友们的支持,也感谢200名订阅者的订阅。这次红包里的月票超多啊,真好。

科学技术,从来都是在对撞中得以发展!

―――小样有型

第一百四十三章 把台湾讲得更为神奇

周富自从回到广州后,一直都没有闲着。

他手里第一次有了一大笔资金,一千多两银子,有银票也有真金白银,那是舶主和行商们给他的打赏。人们对失而复得的财产都能慷慨大方。周富确实占了这个便宜。

周富当然没有忘记他的机会是从哪里来的,他先没有顾着自己的事儿,而是千方百计地要先去求见两广总督杜允和。这使他受了些磨难。

这真得怪穿越者们的安排,他们想当然地认为,都到这个时候了,满清在北方正磨刀霍霍呢,等理清了两湖的乱局,很快就南下杀来了,两广总督杜允和要是听到有大炮、火铳送来的,还不热情招待啊!?可他们也不想想,两者身份的差距要有多大?

在把身份和等级看得无比重yào

的时代,神马都是浮云,甚至死后的安排都是个要讲等级的朝代,穿越者们竟让人家周富直接传言。真难为他了。

在那面的世界,见个局长一面都挺难,而现在周富要应对的,可是正了八经的两广总督呢。

穿越者们真的太随意了,要不说临时的计划总不周全嘛,他们真的忘了,在他们那面的世界里他们要是想去见一个省长,哪怕是副的,你试试看?!

周富这个层次够不上,可穿越者们给的要求是要直接去见两广总督杜允和。

周富当时答yīng

了,也不敢不答yīng



但他还真有办法,他不是没见识的老百姓,也不是见到官员吓死的愚民,他是广州城市民,还跑过海,也有见识的。

周富决定磨吧,一天不成就两天,我天天去你那里露一面,见不见随你,全当我有存zài

感。他也塞了无数银子给门房,但人家门房不傻,只是报给幕僚后,就算完活,回头告sù

周富,你的要求传到了,你慢慢等着吧。

可实jì

上谁搭理他?他也没有网络微信什么的。

最后周富拿出了绝招,我跪候还不成嘛!一连三天,就在人家门口不分昼夜地跪着,这可真太烦人了,可终于把两广总督杜允和给跪出来了,终于亲自接见他了。

周富还算幸运,他竟能知dào

两广总督准确的家庭地址。真佩服。

再后来的种种事情可不是他能左右的了,他只能有传话的功能了。

周富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话,高公子,我可算对得起你的重托了……

接下来,他可要忙自己的事业了,四十岁的人了,终于有机会重新创业了,他竟然莫名的有了机会。

他长期供职的那条船的舶长因为又惊又喜的刺激,回到广州后就大病了一场,生意暂停了。

但周富可不想停,因为他发xiàn

了一个商机,或者说是电公高德高公子给他的商机。

高公子曾有言,人是最重yào

的,一切物件都是人能控zhì

的,热兰遮城缺“技术员”啊!

哪怕你会打铁,你会木工,你会瓦工,你会陶瓷,到了那里可都是当技术员用的,工钱比明大陆上高得多。信用根本不用怀疑。这点周富太清楚了。他眼见汉唐集团的一个叫梅经理的人一笔笔和行商们结算,很公正的。

本来南明是继承了大明的役户制度,就是只要你进了官行中,无论你是做什么行当,你的子子孙孙都要做下去,好好做革mìng

接班人嘛。

(南明役户制是否继承一直有争议,小子在这里自我认定了。大家可以在书评里商讨。我个人认为一开始肯定继承了,但后来顾不上了,可惜没有明确的历史资料可供我发挥。但觉得这又不重yào

,所以认定自己的看法了。)

可是,进入乱世之后,这种情况没有了,那此负责管理此事的官员们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敢说活到明天,谁还他妹的去维护什么制度?!

众多匠户们终于自由了,但他们发xiàn

他们的活计却又不好找了。

在这个乱世里,广州城里的市民们早都把对生活的需求,降到能维持下去就行的水平了。连卖鲜花的花贩都发xiàn

,他的花不好卖了,原先男男女女很简单买来插于头上,现在却忽地少了若干人问津,他们只好盯着众多大户,只能起得更早更辛苦才行。

当然,这是指一般的老百姓而言。大商人,大地主,大官僚们的生活还是不错的。但光靠他们拉动消费,就很有点像那面的世界了,人均消费人均收入什么的,都很高,各种数字很好kàn

,拿到国际上也是一流的,可他妈的工作却不好找,商品却不好卖,必需品物价还一直上涨!

有人知dào

这些都是怎么回事儿吗?还是个人素质不太高造成的?

广州城东的城煌庙附近就是各种打闲工的工匠的聚集区,每天好几百人在路边的大榕树下蹲着,站着,等着有人雇佣他们干点零工。这个有七十万左右人口的大城市,每天都应该生出无数的工作机会。

周富是土生土长的广州人,对这里的情况熟得很。

他打算组织一个劳务公司……就像高德高公子教他那样,可以“承包”各种活计,那个汉唐集团肯定会按工作成果付银两,而他只是组织一下人手,并不需yào

太费事,前期也花不上太多本钱。

当高德高公子提到这一点后,周富眼睛一亮,顿时明白这是门好生意。

在一个平平常常的午后,周富对着一些匠人们开出了自己的条件:以一年为限,先付三个月的工钱,给九两银子当作安家费用,去台湾做活……银子当然会在上船的那一刻发放,周富可是人精,在市民这个阶层里不容易被骗……

条件一开出来,顿时轰的一声,周富被众人围住了。

当时周富都呆住了,他知dào

自己肯定能招揽到人手,但没想到会招揽到这么多——

于是他赶紧去请了几个过去的掌记同行们来帮他忙。他还要做个统计,还想挑挑捡捡呢,就这样,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八百多人的劳务公司就要组建成功了。

但,周富的本钱不够了……前期费用都不够……几个过去的同行都知根知底的,大家正在商量着合伙做,但前期投资大了些,大家都很小心。

也别说,这一时期出国去做劳务并不算太稀奇的事情,澳门,热兰遮,马尼拉,巴达维亚都到广州招过工,但规模可没有这次大。再说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世道不太好,招工的机会少了。大家都在老老实实地等待命运地安排,傻子才出去找机会。

当第一波行商从热兰遮城回来后,周富在台湾的传奇经lì

在广州城内传播开了,速度很快,尤其当他跪候两广总督杜允和大人后,还真的受到了大人的接见……这一点没人笑话他,大家反而认为他很幸运。

周富正在忙活着组建他的劳务公司时,潘家的管家不期而至了。

潘家可有一点说道。

在广州城内的商行中,潘家可是首富。

在这个历史时空中,如果没有穿越者们出现的话,18世纪里世界商业界的首富一定是伍秉鉴,他拥有2600多万两白银的身家。而同一时期美国最富有的商人资产折合成白银的话,也只有700万两。

不能算和坤啊,只是说商业界。和坤那是官贪,只是他的家族没地方跑路而已,那时候哪有澳洲啊。

可18世纪首富伍秉鉴的先祖却曾在广州首富潘家中做过账房,最后有了积蓄和经验才办成了怡和商行,当了十三行的行首。

所以在这个时代的广州,目前潘家那是太有名气了。

单就是潘家的管家这一身装扮,就腰间那件玉佩就差不多是周富目前的全部身价了。更何况平时要想见到人家潘家大管家,也要费很多事儿。

这一次大管家亲自来给周富送了一份拜帖,原来是潘家四公子潘峰亲自邀请周富赏脸赴宴。

(潘家至今仍有后人存zài

,族谱枝叶清楚,小子不想引起争议,随便起了个名字。查无此人。与史实不符。)

这可了不得了,众人纷纷为周富装扮起来,无论如何,他潘家都是一个大金主啊,一但攀上瓜葛,大家受益……

隋唐以前,广东地广人稀,经济发展较中原落后,两宋以后,随着大量人口南移,广东社会经济得到了发展,明中叶以后,广东的商品性农业和手工业均有长足的发展。

与此同时,番夷市易,皆趋广州,嘉靖三十四年明官府在广州设立垄断贸易的广州、徽州、泉州13家商号,特别是在因为防犯倭寇而禁海的时期,广州成为对外贸易最大的也是唯一的通商口岸。

也是在这个时期,潘家抓住了机会,就像那面的世界一样,垄断才能产生巨富,潘家没用上百年便崛起了。

一开始潘家大力支持各种读书人科举,自然也大力支持东林党人。可如果从明末商人和东林党人的关系说开去,五章都不够,订阅的朋友们又会说水了。

用几句最精炼的话来说,这个时期,商人出钱,文人出各种专家代言,你国家想收商人的税就是与民夺利!派出太监监督也不好使!要收税收农民的去!

完事。

到了约定好的日期,潘家的邀请把整个甜水巷都轰动了。

一十六名穿戴与其他家人比,高了不只一个档次的年轻小厮们来到这里,随行来的四名轿夫都穿着松江棉布短衣。那轿子是竹帘凉轿,通体竹制,镶银雕花,而且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看外面却是清楚,还很凉快。

周富坐在轿子里面,看着伴行的潘家家人,面无表情。但他心里却是翻滚不停,想着各种应对办法——

很快到了潘家位于珠江江畔的别院,周富心中稳定多了。不是主宅,说明事情不是多么重yào

——

这处别院周富早都知dào

,但从来都是路过,没有想到能进去过。

此别院大约有万亩大小,一正大门,两处别门,眼见二十几个豪奴正坐在大门前的长椅上闲聊,他们衣料鲜亮,透着一种优越感。

他们见周富等人靠近,起身打开了正门。

周富心中一紧,他数次经过此地,也没见过开正门。也许事情没有他想得那么简简单单?

管家送帖子时,并没有什么过多言语,单是礼仪周全,已经让周富手足无措了——

那正门的匾上书写着“听涛院”三个大字,听说每一任总督到任,潘家都会求字,润笔费用无人知晓——

凉轿小心地进了大门,行了一阵儿,绕过影壁墙后,放下,轿夫离去。

周富正在纳闷时,有四名健妇走过来,接过轿杆抬起轿,继xù

前行,过了一个月亮门后,又绕过一道九曲桥。

周富发xiàn

那荷花水池中摆放的是正宗的太湖石,奇形怪状,别有韵味,而且身形巨大,它得值几千两白银吧?

周富正想着,那凉轿却慢慢放下。

周富这时发xiàn

随行之人只有两个人了,都是面目清秀的小厮。

周富此时看见潘家大管家面带微笑地站在一处穿堂前等他。

大管家没有什么言语,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陪着周富走过穿堂。

穿堂当中摆着一幅檀木为架大理石面的屏风。周富偷眼扫去,那理石面竟隐约有山水图画之感。不是俗物啊。

走过家穿堂,里面别有洞天。一个正规正矩的庭院。

院中两面是抄手走廊,廊檐上挂着几十个鸟笼,里面是五颜六色的鹦鹉,却不叫唤,只是静静地梳理自己的羽毛。

那走廊上描绘着各色图案,有些地方还金光闪闪,真的是镶金镀银,但周富目视前方,只用余光偷看,丝毫没有东张西望,同时又挺直了自己的腰杆,使得身上的湖州绸缎显得非常挺括——

晚宴是在正堂里开办的。周富小心地整理了一下长衫下摆,端坐于管家指引的座位,这里只有两个人的座位。这是单独见面啊,周富有了期待。

此时,主位上还是空着,主人还没有出现。没有人说话,连大管家都在站着静候。

十几个身衫光鲜无比的女仆,各个面容靓丽,穿云流水般上着各色菜肴,却都偷眼看那周富。

周富心里乱跳,脸上却是面沉似水,他知dào

这时候可千成别失了礼数,那可就前功尽弃了,沉稳,沉稳才是大叔的正道。

“哈哈,我待慢了贵客!”潘家四公子潘峰还未进门,他年轻的声音却传了进来。

侍陪的女佣发出了轻笑,连潘大管家也是笑吟吟的。周富却是心中一紧,连忙站起身来。

一个翩翩公子出现在门口。他头戴丝网万字巾,身穿湖蓝色丝绸直裰,宽白银缎护领。腰间围着葱绿丝绦,玉带钩上吊着极品美玉,手持倭国折扇。此为便装打扮。

潘峰四公子在潘家比较另类。

此人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四书五经也是通晓,但却似乎没有文运。潘氏家族里除大公子指定接潘家事业外,二公子和三公子皆中举,为一方父母官,唯独他,原本在先生眼里有“灵机多变,巧汇融合”的学生,却科举未中。

这让潘家家主潘泽臣心里颇有遗憾,一门三举子的愿望落了空。

等潘家家主真心寻找关系,准bèi

再考时,天下已经大乱。

原本永历今年在肇庆又开科举了,潘家家主沉思良久,却没有安排这个他疼爱的小儿去参与。只留了一句话:且等良机,再行定夺。

这一决定乐坏了两个人,一个是潘峰四公子,他再也不用去诵写那些中规中矩的文章了,另一个就是潘家六小姐,潘钰。她与潘峰四公子都是同一母亲所生,天然亲近,她可以让最疼她的哥哥天天陪着她玩了。

其实请周富来就是她的决定。待她把关于台湾的种种传闻一一说与哥哥潘峰听时,潘峰也真的来了兴趣,竟有这等怪事?活灵活现的,难道是真的?比那些传教的蕃人说得还奇怪?

于是潘峰公子便决定找那个当事者了解一二,潘钰喜欢更甚,决定屏风后听话。富家女子,岂可俗人见也?

潘峰公子这一年15,潘钰12。

周富见是主人出面,连忙站起身来。潘峰公子也是快步上前,略一施礼说:“没有亲自迎接,已是失礼,周先生快坐。”

然后开宴。

不知不觉中,两人谈得入港。丝毫没有注意到管家离开,也没有关心正堂屏风后还有人在倾听——

真有能在天上飞的东西?

真有在陆上可以受人摆布,随意行走的物件?

真有无帆可以在海中飞快航行的物件?

真有可以连发的火炮火铳?

周富不知dào

把这些东西讲了多少遍了,现在却丝毫没有厌烦,越讲越来劲了,不知dào

为什么,这一次却带有快感,而不是为了说明情况。

潘峰公子和屏后的潘钰小姐听得如痴如醉。

周富只趁着潘峰公子听得恍惚时,夹几筷子莱吃下去。

满桌子菜肴,他见过的没有几样,更别说吃了。这是什么?管家曾言,此为百鸟舌羹,难道真是百只鸟的舌头做得?当时周富没问,装做早都见过吃过一样正常吃下,味道极好。

当他看见潘峰公子,用湖州缎镶银丝手巾擦了汗后,随意丢于桌下的杂物桶里,周富的心里表现出愤nù

之意了,心里说,一钱三分银子被你给扔了!

但他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口中却把台湾讲得更为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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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明人木匠指导穿越者们造船

在一个平平常常的早晨,周富带着他多日的成果出发去台湾热兰遮城了。这一次,一共有三条两千料的广式商船一同出发。他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一条生财之路,但最后他发xiàn

自己找到的其实是一条新生之路。

周富上了商船后,清点了一下随行人数,一共二百一十二个,其余的六百人在其他两条船上。

三条广式商船慢慢启碇驶出码头,顺着珠江而下,轻轻松松就到了海面。

海风顿时迎面袭来,带着明人们熟悉的海腥味——预计十天左右,他们会到达热兰遮城,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周富此时站在船头上心潮澎湃,这些日子的经lì

就像是做梦一样啊……船头虽然起伏不定,但他却站得很稳,像个经常出海的人。

海风将他灰色深衣的下摆吹得四处飘舞,不过却没有玉树临风的派头……真zhèng

有这派头的是潘峰公子,人家此时衣着银白湖缎的直裰,右衽交领,窄袖,腰身收敛,腰间向下打竖细裥,下身作散褶,若裙状。两肩及胸背绣着如意云形纹。

发髻上,随随便便扎了一个银边书生方巾,却更显洒脱。

好一位绝世公子!

他在小书童的搀扶下,小心地走到周富身边,同时示意周富不必多礼。

潘公子言:“潘家劳务公司但请周大掌柜上下打理,不要有何顾忌,大小之事不必与我商议……”

身为潘家劳务公司大掌柜的周富,喜道:“还请潘公子放心,我周富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潘公子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将目光投向了海面的远方……此时西南季风刚刚兴起,远处波涛汹涌,煞是壮观。

那次周富登门讲解台湾的种种新奇之时,在潘家的主宅里,潘择臣正听着大管家讲解周富。

很快的,周富的种种情况都被潘择臣了解得一清二楚。

这个时代的广州城内,除了首富是潘氏家族之外,卢、伍、叶等其他三大家族可以比肩,剩下的商家没法子和他们比。他们被称为广州四大家族。

在这个微妙的时局下,他们明面上都没有做什么,可暗地里都在做着种种打算。

大商人对时局具有天然的敏感性和预感力,他们更多的时候就像一艘破船上的老鼠,总能在破船快要沉没时,凭着敏感性和预感力主动逃离。

当然这只是指一小部份——他们大部份还都是傻瓜,投献啊,合营啊,早晚都是前清和别人盘子里的菜。

潘氏家族族长潘择臣静静地听着大管家的讲解,面上毫无表情,轻松自在地用自己的长指甲扎着剥好去核的荔枝,动作轻柔地送到自己的嘴里。

此时身份高贵的人士都喜欢在右手留着长长地指甲,甚至可以当做筷子使用。当然,他们每天都会有专人为他们清理指甲。像潘家这样的豪族,专门负责清理指甲的就有五位。

“他们这些天做了什么?”

听完周富的情况汇报,潘择臣没理这个话题,却缓缓地问起其它事。

大管家认真地回答说,叶家往北面派了一支商队,说是去江西收货,可比去年早了一个多月——伍家、卢家仍然和马尼拉、巴达维亚做生丝交yì

,不过前几日忽然插手以前不做的生铁交yì

了——

大管家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纸,打开后说:“他们一下子吃下三千五百担生铁,使生铁价钱涨了一成!还增加了桐油和棉花——听说是运送到台湾热兰遮城。”

潘择臣笑了笑,轻声说:“老家伙们动作够快的——看来我们慢了——”

大管家双手垂着,等着他的下句话。

果然潘择臣说:“我们也开始吧,你安排一下我二弟那面的人,让他们把精力往马尼拉那面的生意上放吧,把海珠那里的生意也搬到马尼拉——三弟那面你派人去告sù

他,让他还留在巴达维亚,三年之内不要回来!你把他的家人送过去——”

潘家大管家还是没有动,他知dào

族长潘择臣还没说完。

“那个周富身份低微,好贪个小便宜——平常并无劣迹——他正组建那个——”

大管家进了一步说:“劳务公司——”

“峰儿,感兴趣?”

大管家默默地点点头。

“呵呵,让他做去吧,你安排好,你确定那几批行商所言吗?”

“因该属实,热兰遮城的那帮子人并不是海盗,做生意很公平——那里也很安定。前后并不相识的行商都这么说。”

“嗯。”潘择臣只说了一个字,便闭上了眼睛。

多少年了,十万两以下的生意如何操作,潘家的族长连问都不问。

就这样,这家劳务公司最终改成潘家为主,众人入股的模式了,起名号为潘家劳务公司。

众人心喜,他们终于抱上了大树——

十天的海上路程,大家都表示没有压力,潘公子竟也是淡然,人家别看年纪不大,也是出过海的。其实这一次生意实并不用潘公子出头,但他实在想亲眼见一见那些传闻中的事物——

刚到热兰遮城附近洋面,众人就呆住了。远处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一条翻滚着两个明轮的怪船,从远处向他们驶来了,速度还挺快,随着它的接近,众人听到了哗哗的噪音,还能看见那船上竟有高高的烟囱,正向外面喷着青烟……

明轮船,珠江上现在就有,但哪里有这么快,这么大的?上面的烟囱是做甚用?潘公子兴奋地瞪大了眼睛,还没到呢,就给他惊喜了……有意思。

周富也没见过这种木船,他们都是铁船啊,什么时候也有木船了?样子不像广式商船,又不像是福船,大类他们的铁船……

舶长这是第三次来过了,虽然也是第一次见到,但早学会见怪不怪了。他回头望了一眼桅杆上挂着小旗,放下心来。这小旗正是在热兰遮城海关纳过税的标志。

那条怪船靠近后,有个穿着怪衣的男子举了个像是铁皮漏斗一样的东西,大声喊着:“舶主,可有异常!?”

舶主拱手道:“平安无事,多谢牵挂!”

周富看那人衣着,虽然说不出是哪里与汉唐集团的人相似,便知dào

他们正是汉唐集团的人。

潘公子细心打量那个喊话之人,只见他头戴藤盔,那盔上还莫名的围了一个皮带,挂了一些东西看不清楚。深红色上装,比较挺括,上半身有竖直一排纽子,还有几条皮带斜十字交叉在胸前,腰间皮带上还挂着短剑……下身黑裤,看不见穿着什么样的鞋子。他身后背着一支精致的火铳……虽然整个人身着奇怪,但却隐约有一丝杀气……听他口音是福州地带的人。

他身后还有五个同样装扮的人——好奇怪啊,从没有看过这么怪异服装——

那条怪船轰隆隆哗啦啦地围着商船转了一圈,好像没发xiàn

什么异常,就又开向下一条船。

商船上的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虽然那条船还没有他们的大,但刚才给他们的感觉,像是被一条狼盯着,还围着自己转了一圈……有些吓人。

他们的感觉是对的。这条船虽然小,但可以随时把他们轰成渣——

这条船便是安江内海船厂近四个月来的产品……费了穿越者们不少事儿。

穿越者们穿越前就用CAD建好了机帆船的三维模型,各项数据准准的。机帆船还是找正了八经的老专家专门设计的呢。

他们以为到时候把材料准bèi

好,用数控木工床加工,一切都OK了。实jì

操作时,他们发xiàn

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首先就是船壳的拼装工作出问题了。

第一条机帆船的龙骨不成问题,原先荷兰人的木料仓库里有现成的橡木,机帆船原本就不大,按设计要求,不过一百吨的样子,还没有这个时期的普通商船大,人家好歹还是二千料,将近一百五十吨。

更比不上荷兰人的近千吨的夹板船了。

船肋骨也好办,无论成形还是切割,都很顺利。关键是船体外壳板材……穿越者们竟然忘记了不同的硬木料会有不同的膨胀率!当时穿越者们望着幸苦装配好的船体,欲哭无泪……那船壳板材什么样的都有……松、樟、橡、榆、槐。

更气人的是这一点还是一位帮工的明人木匠提出的。

当时那木匠看见穿越者们用一种怪异的东西,很容易把木材加工成一模一样的形状,那铁物件竟然能自行切割?!

然后他们照着一张大纸摆拼各种板材——

还有这等奇怪的办法造船?!他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

可快到最后时,他发xiàn

那板材里什么木种都有,甚至把樟和槐两种相克之物并排安装在一起!

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放下手中的活计,找到了正在现场指挥的李子强董事。这位董事平常待他们不薄……

他大胆的走上前,在众多穿越者前指着船壳板上的两块板材说:“此处不可。樟属阳,槐属阴,两者必然相克!”

有穿越者笑了,这古人啊,就是迷信……

李子强董事却猛然反应过来,说:“操,什么相克,是膨胀率不同!”

一时间,整个造船厂都安静了。操,对啊,老子怎么忘了这一点?!

李子强董事苦笑着对那个明人木匠说:“你们明人造船对木料有什么要求的?”

那明人木匠看见所以人都在看他,失去了刚才的冲劲,又有些害pà

,不敢说了。

李子强董事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对着他说:“别怕,说出来有打赏……”

那人颤抖着说:“造一艘千料海船,樟302根,杉149根,松木20根,榆木舵杆20根,栗木橹杆18根,一共503根主料。船樯用樟木,桅与支架用杉……唯栈板不拘木种……”

古人也许不懂一些科学术语和科学道理,但长期的生活工作中他们也积累了相当重yào

的经验,虽然只能用他们能理解的,看起来可笑的方法去解释,但穿越者们不可不察啊!

中药可以说是一个绝有说服力的例子。有很多药方确实能治病,却无法用现代科技来解释……只能听从各种奇谈怪论式的中医解释,不服还不行。

李子强董事摆摆手,让那个明人木匠走开,说:“回头发工资时,多发你一百马票,以后有什么建议啊多提出来,早点提出打赏更多……”

穿越者们停工了。怎么办?有穿越者说,以前造木制渔船也没听说过对木料种类有要求啊?他们马上查资料,怎么没有,资料上写得清清楚楚,一定要考lǜ

木料不同的膨胀率……是穿越者们自己想当然了。如果用现代防水油料处理,也可以,但下次呢,再下次呢?

拆吧。

这一下子推迟了两周多。

第二次打击是关于螺旋浆的问题。不是没有带原件,而是带了,但没法安装。这次幸好提前做了试验,没有涉及内部的结构。

螺旋浆的动力输出系统要低于水面,那么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如何防渗水?

如果低速转动,渗水问题不大,可是一加大速度,随着设备的自然颤动加大,那水渗得哗哗地——解决的办法需yào

加个铸铁套件,但当时红星工业区还没摆布开——为什么事先没有带?因为以为能够在这面解决的——可现在就要——

任何工业社会化下的产品,都是一个系统化下的产品。穿越者们深深体会了这一点。

改成明轮吧,不算费事。它的动力输出端口在水面之上,轮件制造也没有太大困难——但又推迟了时间。

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董事们发xiàn

原本骄傲无比的理工科高材生,李子强董事竟开始谦虚起来,大家还都有点不得劲呢!

就这样,两艘机帆船比原计划推迟了两个月后建成下水。穿越者们没好意思弄什么下水仪式,直接标明机0一、机0二,就让它们下水了。

好在它上面的设备配制没有改变。

穿越前就测试过的膨胀式蒸气机发动机可以提供130马力的原动力,如果使用螺旋浆技术做推动力,理论上可以最高速可以达到12节,可使用明轮,速度一定会受损的,因为不仅增加了摩擦力,还由于明轮在空中转动,还白白浪费了一部分推动力。

风帆直接上的是中式硬帆,穿越者们嫌软帆费事,用蒸气机的动力抬升。

果然,经过海试后,顺风再配上硬帆,最高速度是八节,这就够了。

穿越者们给机0一、机0二各自配上了两门无后座力炮,当然另设了支撑架——机帆船上配备了六名安保队员,一千米范围内可以说是无dí

了。

近了可不行,它经不住这时候的重炮。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酒后不乱性、yhgpp、大雪老哥的支持,也感谢201名订阅者的订阅。

任何进步都是一项系统工程。

————小样有型

第一百四十五章 睡个小觉再起来对付来敌

当机帆船01号巡视完最后一条商船后,在表面上确定了这三条商船上没啥猫腻。同上几次一样,也许还是正常的商船。只不过明显人多了些,他们把情况发回给热兰遮城,再怎么应对就是他们的事了……于是01号轰隆隆地返航了。那速度,让三艘商船又害pà

又羡慕……

在机帆船01号上,已经堕落到当上机帆船船长的司马建国,正小心地把着圆盘舵,缓慢而准确地变化着角度,虽然尾舵的传动系统好像还是有些生涩,但至少目前反应良好。

其实这三条商船早在20海里外时,就被紫水号上的雷达发xiàn

了。

机帆船01号从低压维持运转到加火升压起航,一共花了半个小时。这让穿越者们完全满yì

——前文说过,以这一时期的船只航行速度来看,没有可能在半个小时内完成从20海里外的海面突袭到热兰遮城的程度——料敌为宽,就算他们三个小时吧,大方一些,还可以睡个小觉再起来对付来敌,这都不算太过份。

同样堕落到当了机帆船轮机长的江铁生,在检查完蒸汽机上的几个仪表后,又听了听发动机转动时发出来的单调而又有力的噪声。他稳稳地走到木墙上同时吊着本子和铅笔的地方,打开了本子,用铅笔记了几个数据。

然后他认真地对着两个明人司炉工说:“看到仪表上的那个小针了吧,它到了黄色区就说明低压了,你们赶紧加机制炭;要是到了红色区了,就是高压了,不要再加了——剩下的就不用管了,它现在带自泄压保护装置的——”

两个明人司炉工连忙点头,表示听明白了。这话您都要说八百遍了,就是狗子也能记住了。

“有不懂的情况立kè

到船长室里汇报!”

沿着梯子爬出“轮机舱”前,江铁生又回头嘱咐了一句。

两明人司炉工头点地更频了。真都八百遍了!

江铁生走出这个闷热的噪声巨大的轮机舱后,心里很是轻松,甲板上海风阵阵吹得人浑身都舒适。

他倒不是受不了这个环境,在那面的世界他工作的条件有时都比这差。他只不过喜欢和司马建国聊天,他发xiàn

只有他好像更适合做自己的朋友。一个可以听他说什么都行的朋友。在那面的世界,他还没遇到过。

甲板上,安保队员秦楠和他的同伴邓平平也正在聊着天,他俩都是无后坐力炮的炮手。此时无聊地巡查行动让他俩更加亲近而且无话不谈。

两条机帆船上穿越者与明人们的比例都是四比八,这充分表现了穿越者们对明人们的信任——其实不信任也不行,随着各行各业的辅开,穿越者们量人而用,量时而用。几乎所有人都是兼职者。

这真没办法,想把明人纳入中高层管理职务,目前看来,还遥遥不可及。

穿越者们,大多在那面世界都是失败者,但谁知dào

,在这个时空他们个个都是重yào

的人才——也许科技绝对是第一生产力?

江铁生冲着那两位安保队炮手摆了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那俩人也笑嘻嘻地挥了挥手算是回应。

秦楠对邓平平说:“听说他手里有好几个G的苏联歌曲?”

邓平平说:“是啊,真有品味啊,什么人都有,这家伙狂热呢。人有些怪怪的——”

秦楠说:“管他呢,大家都在工作。我们管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邓平平点了个赞说:“对啊,把眼下的工作做好吧,别想太多——”

江铁生直接进了船长室,都没有理会门前站着的两位明人安保队员,或者说两位明人安保队员也没有理他。

一进船长室,江铁生说:“一切顺利,差不多过了磨合期了——”

司马建国说:“那有盐汽水,你喝点吧。”

“不用,没怎么出汗。”

江铁生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司马建国旁边,又说:“你看,我们还要多久才能把这船交给明人们驾驶,你看,他们都学会了操纵软帆船——比咱这个可复杂多啊。”

“得了吧,你就掂记你的唱片生产——饭还没吃饱几天,整那些没用的。”

“怎么能没用呢?我的司马船长,你看,那安保队里从不做革mìng

思想工作,他们都不知dào

谁是敌人,也不经常听听革mìng

歌曲,人都松懈成什么样了?!”

“松懈什么样了?”

“啊呀,我的司马船长,你是只管拉车不管抬头看路——你看,他们连个公开的仇敌都说不出来,哪里来的战斗力!”

“不是说守卫我们的规定嘛!”

“那是不够的,我的司马船长,你看,人啊,要有一股狠劲儿,全世界都是我们的敌人,全都是要来害我们,要来屠杀我们,没有我们安保队保卫就不行!你看,这样,一种悲壮感就出来了,你听听苏联歌曲,那股劲儿多好啊!可你看他们现在整天就是背规定——这是不对的,没有了仇恨就没有革mìng

的动力和成功——”

“你下岗了后,恨不恨?”

江铁生像是被打了一拳一样,脸色变红了,大声说:“那是没有办法不是?国家有困难嘛,咱自己也没能耐不是?!要不怎么别人发财了,你穷了!别人走私都富了,你怎么——”

江铁生忽然警觉起来,接着说:“你是公知,民逗,逗逼,果粉,美粉?!”

“你呀,又来了,一不和你意你就骂——伍董事长说你这样的就是捡个屎豆子当口香糖,你去骂伍董事长吧——有话不好好说,非要编一些怪词来掩盖思维的贫乏,而且技术手段越来越差,当年人家四零后五零后的宣传员们骂人还能有理有据,引用历史资料的下标签,黒五类,臭老九,走资派,逍遥派,保皇派之类的,言简意赅,定义准确。

到现在,宣传员们智力啊,学识啊,严重下滑了,愣是改成使用缩写,谐音的技术手段了,而且动不动还往下半身发展了,他们的洗脑技术,骂人技术都严重退化了——”

江铁生的脸都变紫了,强忍住怒气说:“伍董事长是说那些只会一个词的,这和我无关吧——你肯定又是受那个杨友行的影响了——昨晚你又去他们的论坛了?”

“嗯,看了几眼他们的分析讨论——我没发言,就是看看——晚上去我那吧,我在市场上买到了几只飞花蟹,原先世界里都要几百元一斤的——咱俩喝点小酒。”

江铁生痛苦地摇了摇头,说:“司马啊,你好好想一想,那个杨友行是个网文写手,所以他三观就一定不正,好人哪有上网乱说的?他不是最后扑街了吗?人民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坏人不会有好下场!你千万不要再去看他们的论坛了,全是胡说八道,满腔怨言,好像全社会都对不起他们似的——”

“我也就是看看,不说话的,有些分析好像有道理——不过现在那白酒勾兑得越来越好,听说吴教授亲自弄的,味道真心不错。”

“看都不要看,一群失败者,全说些黑暗面,好人都会影响坏的——你看,他竟然报怨人家看盗版的人,人家有名的人谁抱怨了?他就是个狗逼样子,几分钱他也好意思抱怨——让看盗版的骂死他!太狗逼了,拿钱当祖宗了,你说这样的人你还去看他的论坛?我看见杨友行都不和他说话!”

“你说花蟹是蒸好还是炒蟹块好?大家都来这面了,别这样……”

“司马啊,你叫我说什么好,你就是心太软,我是怕他那个论坛把人带坏了……我来吧,炒蟹块!”

在01号机帆船回去修整了一段时间后,广州来的三艘商船也终于慢慢靠近了热兰遮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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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教育一定是为了掩盖什么……

―――小样有型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们是热兰遮海关

在商船还没有靠上之前,潘峰公子的嘴都合不上了——倒不是为了那码头上停泊的十几条商船,这里还远远比不上珠江码头热闹——他是为那巨大的码头和真有传说中的大铁船而吃惊。

天啊,这么长的海码头?它能有两里长吧?

其实没有,它只有九百米。

红星水泥厂的水泥产出加快了码头的建设速度,但按照穿越者计划中的设计,它每天能完成一千吨的装卸任务就应该足够用了。超过这个规模可能有些浪费——第二期第三期建设的空间余地都很容易留出来。但经过计算,停泊能力还不足,紫川号还好说,可紫水号地停靠和货物下落就不方便了。

于是穿越者们不得不加大了规模——就有了现在的样子。

加大规模的结果之一,就是使码头显得有些不景气了——十几条商船之间分得很开。而且还使得那六座高大的滑轮组起落吊臂塔显得有些孤单。

那塔下的蒸气机转轮到现在还没开始运行过……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动用它的货物出现……

吊塔的吊臂,穿越者们都没有舍得使用钢管,却大量的使用了硬木杆,他们不相信这个时代,还有单体超过十吨的货物,按照他们的测试,三角结构加横梁完全可以对付二十吨以下的单体货物。这真的是太小气了。

在这种情况下,紫水号那巨大的身形依然十分显眼。

商船上的众多明人眼睛都看圆了,一时无人发话。船上的水手们倒是没有在意,他们都见识过了,他们忙活着靠上码头,降帆的工作,脸上是不以为然的样子。大铁船就是大铁船,怎么啦?

周富则得yì

地捋着小胡子,等待着潘公子的发问。

“这,这——”

潘公子用手中的扇子指着紫水号说不出话来。

“它叫紫水号,客货两用运输船,用柴油发电机组发电,然后推动螺旋浆——它可装货千吨,行如海风!”

周富对这些介shào

都好倒背如流了,好像这船是他的一样,好像他真的都明白一样。

潘公子急得说不出话来,这回答和没有回答是一样的哇,全听不懂!潘公子不停地用扇子敲着左手的手心,正想着先从哪里问起。

这时候,码头上忽然传来了巨大的声音。

码头的栈桥上隔着一段距离就有一根高杆,每一个高杆之间还用两根白色的绳子(?)连在一起,有的高杆上不知dào

还挂了些什么,像漏斗又像花。

忽然,好像是那东西传来了巨大的声音:

“这里是热兰遮码头,我们是热兰遮海关,欢迎各路商人来经营交yì

——请注意以下几点:第一点,每艘船只能先派出一至二人下船,其余人先留在船上等待通知;第二点,——;第三点,”

这段话分别用闽南话、粤语、客家话轮流说了一遍,其实穿越者们多余了,常年跑海之人,基本上对各地方言都比较熟悉——不过多说几遍也有利于明人们听懂——他们大多都呆若木鸡地听着。

潘公子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他用倭扇指着那高杆上的东西:“这,这物件何以如此大声?”

“哈哈,潘公子,此物不稀奇,‘有线广播’而已!他们本来是用它放评书的……我先下去‘报关’了——”这个报关名词,是他刚才听广播才学的,但说起来却好像早知dào

一样。

他现在真的不怕什么,因为他在码头上看见了电公高德高公子。

原来,电工高德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一生竟能和海关发生关系——

当时,梅乐芝经理决定组建热兰遮海关部门时,几个中层领导碰碰头,大家一致认为马德华和高德的组合一定会非常完美。从技术员马德华的档案上看,他有过报关的经lì

。这一点就很合适。而电工高德从平常的表现来看,他善于与明人打交道。

更为重yào

的,大家都认为他们俩个一定能合得来……

一开始,这个决定把高德吓了一跳,他找到马德华说:“老马,你说他们有没有搞错?我是电工啊,摆弄电业设备还行,他们让我去海关?我一不会外语,二不会会计,三没有背景——你说他们有没有搞错?”

马德华穿越前确实有过承担任报关员的经lì

,对一个机械专业毕业的人来说,那是他生命中最低落时期的特殊经lì



马德华耐心听完高德的吐槽后,轻声说:“老高,现在你听我说,你一句话也别说,只听我说,你要是一说话,就收不住嘴了,这一点大家都知dào

,不信你去问问别人,大家都这么说的,真的,我不骗你——”

高德听完后,忽然觉得自己说话还是非常精炼的,心里顿时有了委屈,但现在也只好先听着马德华说话。

马德华轻声说:“这海关吧,就是那么一回事儿,简单点说啊,你容易听懂——要不你会糊涂的——现在咱有权力在村口设一个卡子,想进来卖货的先交给咱钱,想出去卖货的也要交给咱钱,这和外语、会计什么的都没什么关系——各种货物税单财物公司都给咱们列好了,咱们到时候就按着表格来收钱就行了,咱用计算器算呗,计算器你总会用吧?——一会儿我把表格给你看,你一看就明白了,凡是我们想要的,我们收低税,凡是我们不想要的,我们就收高税。但是现在只是刚开始,行商们运来什么咱们都得收——”

高德喘了一口气,想了想说:“都是我们集团收下货物,我们怎么还收集团的税钱呢?这不是自残骨肉嘛?自己人收自己人的钱?这不科学啊?”

“你看你说话真是太啰嗦,你就问‘为什么’这三个字就行了——这叫一体N制,体内循环——好处太多了,我就说一样儿:什么好处都是我们的,而且账目清晰,责权明确,共同腐败,说错了,你就记得什么好处都是我们的就行了——以后总得走上正规化的道路——不能乱来的。”

集团又分配给他们十一名安保队员,当然都是明人安保。又给了他们几名明人工作员,其实就是打杂的——这样,这个热兰遮海关就算正式成立了。好像知dào

他们业务不熟一样,一开始来的商船少,货物单一。等他们业务越来越熟练后,商船也越来越多了。

他们的办公地点在原先收渔获税的小木屋里。这里原先的收税人员在码头市场里新建了一处办公地点,去和市场管理部门整合了。

当热兰遮城收到机帆0一的情况汇报后,立kè

派出了平常一直保持机动的十一名安保队员,又紧急召集了一直在维持市场秩序的十一名明人安保队员。同时通知紫水号二级军备,就是基本人员到做战岗位。热兰遮城的民兵组织暂时三级军备,就是知dào

有这么一回事儿,一到响起警报能够随时到做战岗位。现在嘛,该做什么工作还做什么。

这样,在热兰遮码头做好准bèi

好久后,那三艘商船终于抵达了热兰遮码头。

高德现在正领着十一名安保队员等在那儿。

说起来奇怪,自从马德华和高德俩人搬到一个办公室后,几乎所有的集团成员都为这一对组合拍案叫绝,而且他们的办公室极少有人去串门。就算是有穿越者不得不到他们办公室里办事时,也是快言快语的说完就走。

马德华和高德都认为对方说话太啰嗦了——而且明人安保队员也是这样认为,尤其是他们渐渐听得懂普通话后——在马华德和高德聊天时,明人安保队员听了都直咧嘴。

唯一的好处是,明人行商们却感觉很好,这俩人没什么架子,待人和蔼,问长问短的,非常好交往,而且特别细致,哪怕有一点不明白,俩人都争着给明人行商说明白,你一句,我一句,让明人行商听得相当明白。这个时候如果评选窗口行风之类的标兵,他们的海关部门,绝对第一,一定会比在赤嵌农业地区大受欢迎的中医院要好……这也许就是穿越者们会使用人才的一个案例吧?

现在高德一个人挺胸腆肚地站在前,后面站着两排明人安保队员,当然离他还有一段距离。

在明人安保队员的后面一段距离的棚子间里,十一名穿越者默默注视着三艘明人商船,手里握紧了AK47,不知dào

为什么却没有上刺刀。

再远一点,在紫水号的船长室里,安保队大队长伍坚强端着望远镜正观察着那三条船上的明人。

“没啥事儿……一看就是出力干活的……”

方明船长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出力干活的人,脸上都木呆呆的,俺见过太多了……”

在紫水号的一号炮位上,炮长也端着望远镜观察,他心里仍是不停地喊着,FIRE!炮手王迟却淡淡地说:“这时候,我可不希望对着他们开炮,最好没事儿,但愿和明人们之间没事儿的时间久一些,再久一些……”

炮长头都没有回地就说:“你啊,又来你的‘小担心”了。把你兜里的梨干再给我一块……”

吃货!王迟翻着白眼,丢给了他一块。炮长敏捷地回身接住。

周富和舶长下了船,小步快走,很快就到了高德面前。

高德见来的是周富,脸上顿时露出真心地笑容。连忙请两个人进了办公室。

那两排安保队员暂进被留在了码头。

明人安保队员看见船上那些明人胆怯地偷眼望向自己,他们把军姿就站得更标准了,那枪上的刺刀更是显得闪闪发亮。

感谢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大雪老哥等朋友们的支持。

这世界上,我们找不到一样完全没用的东西。

————小样有型

第一百四十七章 美少女集中营

除必要的留守人员,三条商船上的所有人马都下船了。水手们知dào

这里面的道道,知dào

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又要进行消毒了,他们宁愿去收容营呆三天,然后任意行动,也不愿只留在船上发呆和受怪味熏——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太喜欢做这件事儿了,不管谁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消毒。

几乎所有水手们都记住消毒这个词了,可是他们心里还有点小埋怨,心想,我们哪里有毒?哪个不是活的好好的?可想问又不敢,一切听他们的吧,好歹只有三天

在二十二名明人安保队员的“亲切”陪送下,在穿越者们的目送下,这近千人的明人统一住进了“美少女集中营”。

这个所谓的美少女集中营的称呼,其实是许多穿越者私下里的叫的,它的大名叫收容营,众人还都想等着收容一大批即将到来的妹子们呢。

虽然交yì

的结果成不成还不知dào

,但他们就有这种自信心。

不过穿越者们想的也对,就算妹子买卖不成,以后是不是也得建这样一个营地,用来收容刚来的人吧?答案是肯定的。那就建吧。

很快,一个可以同时收容两千人的大营地建好了。

营地呈长方形,占地三百亩左右。营地周围都是密密地三层竹子栅栏,完全挡住了向内或向外窥视的视线。里面一共有二十个长条状,四周开放式的竹棚,竹棚上用刚收割好晒透的稻草铺顶,只要它能挡住露水就可以了。地面是竹子搭成的塌塌米,铺着一个个用稻草编织的草垫子,把它们裹上棉布,一人一个。如果可能三天一换垫子一洗棉布,就完全可以保持卫生了。草垫子还可以用来还田。

两座大型竹建筑公共厕所,分男女,一共一百四十个蹲位,男六十,女八十。便池一律是斜坡式结构,便于冲涮,保证全部可以冲到栅栏外的密封便池,同时保证每天用一比一百的木醋酸水喷洒,防异味还可以防疫病。

厕所分男女,但营地里却不分男女区,但可以随时根据实jì

情况调整组合式栅栏,这样就充分利用了空间,不会有浪费。当然,这种组合式栅栏的保护功能经过测试,还是很不错的。

大门口设四哨,营内两个巡视小组交叉巡视,高达八米的竹楼上,总有两名明人居高临下观察状况。

夜晚不用探照灯,因为营内主要的活动区域都点着河口基地送来的松明子火把。汉唐集团连电石灯都没舍得给这里用。

生活条件还算说得过去,可一切都是太公开了。

要什么私密性?在穿越者们的眼里一切都是透明。

不过也别绝对,这个营地唯一私密性好一些的地方就是淋浴车间——叫它车间有道理,因为它是按流水作业法设计的。进门,脱衣放入竹筐,衣服汽蒸消毒,当然这是指衣着好一些的。破破烂烂的,直接就沤肥或送造纸厂去了。

穿越者们重新给这样的人发衣服。

这不是指穿越者们心肠多好,因为很早以前,那些荷兰人就会小恩小惠了。来他们热兰遮城交yì

的商人、水手等,他们都发一些纪念品,一匹布或其他的小玩意儿,目的很明显。

这一点穿越者们经过商讨,决定照办,不能让明人笑话了去,咱给他们做套衣服,配上草底布面鞋,还加块头巾都白送明人,明人不会再挑样式和质料吧。

这个决定在网上得到了一片称赞,众人归纳了三条好处:

第一:显得汉唐集团大方。

第二:防止病毒入侵。

第三:不自觉中推行了价值观念。

有人对第三条存有质疑,关于这一点,在网上参与讨论的人不多。

被收容者脱了衣服后,都要经过一个水泥池子,里面是按水和消毒粉以三百比一的比例配制的消毒水,一米二深,池边会安排两名手持长竹杆的安保队员监督,所有人必须从头到脚浸过后才能在对面的池沿上池。

然后去淋浴头下冲澡。淋浴设备简单,找来竹筒相联,每一个身位处再插一根竹管。当然由于接联处不够严密,总会漏水——漏水就漏水吧,汉唐集团的人这时又不在乎这点了。

冲澡水的消毒粉比例较小,一千比一。现在随着食盐的稳定出产,消毒粉的出产也稳定了,毕竟安全和卫生都是同等重yào

的大事。

穿越者们还大方的提供了肥皂和一块棉布。关于肥皂的生产,有个小故事,这个以后再说吧,省得有订阅者说水。那块棉布就让他们随身携带了。

淋完浴,就去下个屋子穿衣服。男式服装是老头衫配大裤衩,女式的是老头衫配更大的裤衩,也就是类似裤裙。每人再配两条内裤,当然不管男女都是系带的,橡皮筋还没影呢。

汉唐集团发的是布面草底鞋子,赤嵌农业基地出品。它肯定不结实,如果以后穿坏了,那就要自己来买了。市场有卖的。

由此可以看出,这个营地一点也不费事,除了组合式栅栏是汉唐集团生产加工的之外,剩下的全是明人劳力干的,当然挖粪便池的时候,荷兰人也干了不少。

汉唐集团的人连挖掘机都没舍得用。

当热兰遮城总部接到高德足有十分钟的汇报和马德华足有十二分钟的补充后,伍大鹏兴奋得在办公室打转转,好啊,真得太好了。咱这儿正缺人呢。早一点来就更好了。

五月末的双抢(抢收抢种)期间,可把所有人都累死了。除了专业岗位和离不开人员的岗位,所有汉唐集团的人都下地了。河口基地,红星工业区,布袋盐化工区,就连赤嵌小学的小学生都动员起来了。

幸好从放水烤田开始,汉唐集团就开始运作准bèi

,也幸好红星轻工机械厂终于赶在抢收前把四台可用拖拉机拖拉的收割机和两台电力脱粒机给加工好了,为此还不得不动用了储备物资,使用了一些宝贵的合金钢材料。

当收割机送到赤嵌农业基地时,离正事开镰只有两天了,好在农机站的人一看就明白了:这不就是仿自走式稻麦收割机嘛。虽然它没有自动打捆功能,但能收割倒,那就省大事儿了。

李子强董事瞪着通红的眼睛说:“简单吧,当时我不让你带那些设备都是有原因的,服我吧——”

建国安董事满面春风的说:“真是好样的,我的李子,现在千粒重是最好的时候,晚收割一天差不多损失小一成呢,这下你帮了大忙了!”

说完感谢地拍了拍李子强的肩膀,这动作差点把他拍倒,大家都熬了几天几夜了,谁能受得了——建国安董事连忙给他安排了个地方睡觉,这一下他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又连忙赶回红星工业区,穿越者们还事先设计了脚踏式脱粒机,这个设备简单,可以使用大量的木工件,李子强董事当时怕河口那面把他们预订的木工件送来后,窝工在自己手里。

那阵儿,伍大鹏董事长也是亲自下地参与收割,毕竟有些地块儿无法使用拖拉机作业。伍大鹏董事长虽然是苦孩子出身,但不代表他会干农活。他挥舞着现代工艺制作的镰刀,笨拙无比地收割水稻。

最后,一位明人农民实在实在看不下去了,忽然跑到他面前,还没等伍大鹏董事长反应过来,他就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哇哇地说起来。

有技术员听懂了,笑着说:“董事长,他求你别割了,还问你可不可以把宝镰借给他用——”

伍大鹏董事长一时没反应过来,说:“为什么不让我割稻了?为什么要把镰刀借给他用?”

那技术员笑而不语,却露出个你懂得的表情——

伍大鹏董事长马上明白了,心中大怒,你妹的,这是看不上我的水平啊!但他面上没有露出来,笑着说,好,我给你用,看你能割出个花样来——

那明人农民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端量了一个刀口,用大拇指一抹,一道血口出来了,明人农民面上却露出大喜的样子。

他进了稻田,把腰一弯,小腚儿一撅一撅地,很有节奏地向稻田里前行,看上去一点都不累,而水稻就在他身旁驯服地倒下,这速度比伍大鹏董事长散步还要快。

小样吧,把你显摆滴——但伍大鹏董事长口中感叹道:“我们从来就是个勤劳的民族啊!”

那技术员听了后肃然起敬,认真地赞同。关系到民族大义的言语,谁还能说出别的吗?大家都忘了伍大鹏董事长刚才出的丑态了。

就这样,伍大鹏董事长还把自己的手臂晒曝皮了,到现在还有些痛。

这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劳工,不要说会各种技术了,就是单纯的劳动力——真是太好了。而且正好可以预演一下接收大批难民的能力问题。

于是,关于预演地行动开始了。一项项安排发布下去,明人们在向着收容营走着的时候,他们不知dào

关于他们的安排正在一项项准bèi

着。汉唐集团的人们开始行动起来。

这个时候,伍大鹏董事长反而冷静下来,他准bèi

见一下那个周富,这个广州小市民不白给——伍大鹏董事长把DV拿出来找好了角度放好,然后静静地等待着接见那个周富。

周富当听到汉唐集团的董事长要亲自接见他时,不由得哆嗦起来,这不是吓得而是兴奋地。

当两广总督杜允和接见他时,他没这么样,因为当时他都要昏过去了,没有力量害pà

或兴奋了。而且和两广总督杜允和交谈时,不停地听到他说,一派胡言,绝无可能,荒诞无稽——后来直到他献上画片,两广总督杜允和才勉强相信汉唐集团的人真有火炮火铳——周富当时甚至都有了想鄙视他的念头,但那只是一闪念,还把自己吓了一跳——他有天大的胆子了,竟敢鄙视两广总督!可要吓死人了,他当时拼命做着诚惶诚恐的表情和动作——终于把那个可怕的念头赶走了。其实人家两广总督杜允和根本没有在乎过他什么表情和动作,是他自己多情了。

在两广总督杜允和的眼里,他是一只蚂蚁一样的存zài



当广州首富请他赴宴,他没有这样,因为有两广总督做前奏,他也算长了见识,再说一个首富也不过是个商人而已。

商人可以分出大小,但商人就是商人。

可他为什么听到伍大鹏董事长要亲自接见,却如此兴奋呢?

看到周富这个样子高德没有笑他,还好心地说:“没事儿,一会儿我和马关长陪你一起去,没事儿。”

马德华也没有笑他,轻声说:真没事儿,我真和高德陪你去。我们董事长非常好说话的,没听过他凶过谁,不信你去打听打听,高德,你说呢?要不他不信。”

高德听了马德华的话后,语言却精练了,说:“就是!”

说完这一句,他就闭嘴了。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云刀图、大雪老哥的支持,也感谢202名订阅者的订阅。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切都在穿越者们的眼里

那随行的舶长回到船上后,恭恭敬敬地请示了潘峰公子,说明了这个热兰遮城的规定。虽然他在路上已经说过了,但为了防止意wài

,他又请示了一遍。

他害pà

这个潘峰公子如果因不喜汉唐集团的规定,而怪罪到他头上,那就太委屈了——得罪了潘家,广州地界儿,他就别想混了。

所以一定要先让潘峰公子明白,这些事儿,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潘峰公子看到那舶长的表情,笑了,说:“你已经说了两遍,我明白你的心意,但请你安下心来,一切都是我等选择——一切与你无关,你听过我在启碇前和我家管家说的话吧?”

舶长心中高兴,口中唯唯诺诺地退下。

潘峰公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不由得乐了,自言自语地说:“消毒,我身上有毒吗?或是另有所指?”

他身边的书童刘海也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啥也没有。

潘峰公子又把目光投向那奇怪的码头,对刘海说:“来到这儿,如果不去好好kàn

看,会是白来了,岂不后悔之极——”

他的书童,刘海,也顺着公子视线望向码头,却小声说:“公子,这里好像阴阴的,有点吓人——”

潘峰差点笑了,说:“阴阴的?阳光如此猛烈,何出此言?”

“公子你看那些大兵,他们在这大太阳下晒着,动都不动,一个个都像是木头人,连神情都好像一样,怪吓人——”

“兵家有言,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想必就是指这样的士卒。”

说完,他啪地一声收起扇子。

“这里值得我等期待——”

“是和广州那些大兵不一样——衣服就不一样哦。可要是叫先生知dào

你又看闲书,会被骂的——”

刘海是陪他多年的玩伴,是书童也许更像朋友。幸好他们年纪都不大,要不很让人想到什么的——

也许一个民族道德体系快要崩溃前,各种奇怪的爱好或者不堪常人忍受的行为会大行其事吧。

当他们二人谈得正是热闹时,他们当然不会注意到他们的身后,同样有两个人正在盯着他们的背面看。

这两个人是潘家大管家特别安排的护卫,专程前来保护潘峰公子的。他们一个叫白大,一个叫白二,他们是亲兄弟,自小有缘拜在异人师傅门下。

他们的名字粗俗,但武功却是精湛,寻常十几个人不得靠近,当然这是要在两人有适手武器的情况下。

他俩原先只负责为潘家商行护送极品红货,多年来从未失过手。寻常的生意当然也不会用到他们两兄弟,他们算是潘家商行的秘密武器。

所以,两人在武师这一行里,并没有什么大名气,两兄弟在商行的安排下在广州城内安了家,静静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听候潘家的安排。两兄弟当然也没有忘了打熬一身筋骨,这是他们生存的饭碗。他们的技击能力反而更是见涨。

这一切与他们的异人师傅有关,他们异人师傅曾有言:一切道法自然,又遵循人礼,方为正道。其余皆为邪门歪道——有关他们所谓异人师傅的故事以后再讲。

四公子潘峰当然也不可能认得他们。

这次潘峰公子执意于亲自前往热兰遮城。贵为潘家四公子的身份竟然做如此之小的生意,可家主潘择臣竟然也同意了。潘家大管家好像领悟到了些什么,把一切都交于自己来处理……这就等于出了任何问题都要算在自己身上。

所以潘家大管家不得不小心从事,当然要动用商行里最好的武师,让从未失过手的两兄弟暗中保护公子。他可比一切红货都重yào

。兄弟两个也当然的毫无选择,只能从命。

还好,白大白二两人会一些铁作,可以自然而然地冒充铁匠。

当众人听到命令下船后,一起沉默无声地向着三里之外的收容营前行,一路无事,那怪异士卒背后的火铳上,那短剑实在是闪闪发亮,虽然他们人数不多,但却好似有所依靠,个个挺胸腆肚。

本来一路无事,但白大和白二却一直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他们。

这感觉很是强烈。

白大忍不住小声说:“二弟,你有没有发觉,好像有人在远处盯着我们……”

白二小声回道:“正是,大哥,好像天上也有人在看我们……怪哉,从没有这等感觉!”

二弟是个灵敏之人,白大马上又小声说:“此地怪异,千万小心……”

说话间,众人进了一处大寨子,想必是所说的收容营了。

一个士卒正用一个大漏斗反复说着他们的要求,声音巨大。

听口音此人是粤东地带的人,一定是当地的人,否则不会有那浓浓地土音。可看从他的动作表情上看,却又不像是普通的明人,这感觉让众人很是怪异。

白大和白二又偷偷观察了一下环境,那栅栏可以轻易翻过,那高楼上的士卒也可以轻易避开,但就是不知他们身后所背的火铳为何与寻常所见不同。

那枪上的短剑不同寻常,但不过是短剑而已……可那火铳如何点燃?白大和白二又对视了一眼,白大做了个不可轻举妄动的手势。

他们被分成五波,准bèi

轮流进到一处大竹屋。

那竹屋可真够长。白大和白二还是主动靠近潘峰公子和他的书童身边,他们和那些舶长都被安排在最后一波。

那舶长不停地说:“只是过一个池子,然后冲澡……水的味道很怪,但还算干净。发给我们的衣物都是新的……等我们离开这里时,便可取回自己的衣物……”

潘峰公子摆了摆手中的折扇,示意那舶长不必多言。

潘峰公子说:“无妨,任何事物皆是我等见识。如此做,想必有他们的道理。”

当第一波人出来时,没有经lì

过的明人都是一阵轰笑,他们穿着是多么怪异啊,——不过看上去很是凉快,这此都没什么。

白大白二偷眼看去,那些士卒脸上现在也带了些笑意,刚开始出现的那种杀气已然淡去,他俩松了口气,这里应该没有古怪了吧。

“我们应该设个VIP间啊,可以适当收费——”

在热兰遮城里的一间屋内,叶子鸿对刚刚进来的苏离白说。

他俩原本负责机制炭的加工管理工作,几个月过去,那些帮工的明人劳力越来越熟练,明人劳力单独加工生产表示没问题了,只不过关于设备维护和进料质量把关问题仍需yào

他俩亲自管理。

但是,这已经让他们有了大量的时间了,可当他们以为有了空闲可以轻松一些,想忙一点自己的爱好时,俩人同时接到安排,让他们兼职视频分析员。

这个活儿安排一个成年技术员来做,有些浪费,却正好让他们俩个未成年来干,同时他们还可以轮着回厂里关照一下机制炭生产。

俩小子也对这个安排很有兴趣,这是公开的偷窥啊,好活儿。

不久前,汉唐集团安保公司委托汉唐通讯信息公司重新调整了一下摄像头的安放位置。重点区域开始向外延伸,除热兰遮城四角的摄像头没动外,原先城堡内部的全拆除,改为重点关照码头区域、市场区域,这样一来,可以节省一支小队的安保人员,扩大机动安保队的规模,而且安全性能还得到提高。

当重新布完线路后,通讯信息公司的齐家生经理对伍坚强dà

队长说:“你们培训新兵的速度有问题啊,这是哪条线路发生的信息拥堵?”

“操,那帮小子非要走职业兵的路子,要练一个兵就能当士官用……这要求你说俺快得了?普通话这一关能过了,都要笑死俺了……”

“噢,这样啊,难怪网上争论这么大……”

“网上说什么?你给俺说说……俺上网头痛。”

伍坚强dà

队长是汉唐集团里,少有的几个不上网的人。

“简单,有说暴兵的,有说加大民兵组织的,还有说现在的路子正确的,这是主要的三种,另外小白式的没人在乎……”

“暴兵?把那些种地都忙不过来,工厂里好容易能帮上忙的明人们弄来当兵?别扯蛋了!

土著们啊,我只信新港社人,他们把他们头人的儿子送这了,又把小崽子们送赤嵌小学了,你看其它的谁送了?民兵组织更是扯蛋,俺都不想说了……谁想发枪给明人,谁发去。对了,那监控室的设备和人员你也给俺安排好啊,俺安保队可是重点保护你们公司呢。”

齐家生经理点着头说:“你放心吧,我都给你弄好。现在看,摊子辅得有些大。”

“可不,哪个小子都觉得自己会走的路子最重yào

。”

齐家生经理想了想,还是赞同他的说法,便在心里把原先准bèi

要求开一家电池厂的打算给打消了。

“老伍,你放心,我什么都给你弄得好好的。”

就这样,俩未成年人有了兼职。

刚从机制炭厂赶过来的苏离白不明白地问:“什么VIP房间?”

叶子鸿把视频回放了一下,指着里一位白衣少年说:“这小子一看就是真zhèng

有钱的主,你说给他开一个高级包间,再整上特服,他一定不会在乎,咱们把他往大众浴池里放,可惜了……”

苏离白看了一段后说:“那小子怎么看上去像是装逼的样子?”

叶子鸿说:“这个还真不是,我再给你回播一下,你看,就算没人看他时,他也是很屌的样子……装逼那,是给别人看的。可你看他的样子都成习惯了……还有你再看他周围,那些船长和他说话时都不自觉地点头哈腰……”

苏离白其实很佩服叶子鸿的分析,但嘴上说:“人家那叫舶长,你真没文化……”

“切!”

苏离白没有理会叶子鸿点的赞。却忽然发xiàn

有两个人有点怪,他连忙说:“你看这俩个人,有点怪怪地样子。你光盯着人家公子,视线有盲区了……这俩个人不对劲儿!”

“怎么不对劲儿?哪一个明人不是到处张望?”

“你看啊,一个能第一眼就看向我们的摄像镜头,只一个能第一眼望向远方……那里正好是用望远镜监控的地方吧?”

“切,那只是偶然而已……他们要是懂得摄像镜头原理,我就去跟他要QQ号……”

苏离白又没有理会叶子鸿的揶揄,他打开笔记本,进入资料库,查找了一会儿,结果还真让他找出来了一条:某些人天生有敏锐的感受能力,能查觉到别人的注视和监视……

这样的人能是普通的手工业者?两人又细细地回放他俩的举动,发xiàn

这俩人确实有点问题。他们离那个公子总是不远不近的,还表现出特别关注的神情。这不是绑匪就是保镖……俩人把他们两人的模样截了图,做了标记……剩下的交给安保公司去解决,他们不管喽。

他们俩人熟练地把镜头切换到热兰遮码头市场。

市场上一共安了两个摄像镜头,同其他的镜头一样,全都是小日本的高清晰,品牌的,一个安在市场入口处的电线杆上,一个安在市场内的电线杆上,都是同大喇叭放在一起呢。

他们俩人迫不及待地观察着,只可惜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

俩人满脸的失望,不可能昨天、前天有,今天就没有啊!

此时市场上虽然没有明人安保队员了,但秩序一如平常,来来往往的人流,没有显示出慌张或骚乱的样子……难道,这不好吗?

苏离白起身出去上厕所了,说:“到时候,你别忘了放大镜头……上次都不太清楚——”

叶子鸿点点头,仍然认真的地注视着。

苍天不负有心人啊,忽然,她们真的来了。

市场口的镜头上出现了三个土著少女,一看就知dào

是深山里出来的。

原因很简单,和汉人打交道多了的土著女人早都不这样了,只有深山里的生蕃女人才会这样……

三个少女光着上半身,背着背篓,全身只着短裙……

叶子鸿连忙把镜头放大,这次可没忘……不看外表,不看肤色,这个女孩子胸上的什么长得不错哇,你看那个明人大叔眼睛都带钩了,至于嘛……

左边那个最好,正了八经的梨状哇,右边那个馒头样的也可,中间的是青苹果样,真不知dào

小白怎么会喜欢这样的……

叶子鸿津津有味地在心里评论着,苏离白一晃一晃地回来了。

快来看,又是三个,不过好像和上一回不是一个族群的……

在哪儿,在哪儿!苏离白一下子就窜过来了。

可他刚要看,那三个少女却齐齐地背过身,而且蹲下去,正和一个明人大叔级别的行商说着什么,那行商摊上摆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是女人用的。

苏离白抢过鼠标,不断调整着镜头,心里喊着,你们快转过来啊!可怪了,她们还和那个行商比比划划地说个欢气。

苏离白只能空见那行商带钩的眼神……

当苏离白调到最大级别时,突然一位大妈级别的生蕃以正面形像出现在镜头里……苏离白当时就吐了……

如果不是穿越者的到来,那些生蕃女人直到日据时期,仍然如此。

感谢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大雪老哥、河马象等朋友们的支持,欢迎新朋友Big_明的到来。

感谢207名订阅者的订阅。看来真会越来越多的。

老手看书评,新手看排名。

―――小样有型

第一百四十九章 那艘大铁船是所有荷兰人的噩梦

现在,回顾一下汉唐集团在台湾北部地区的行动过程。

从汉唐集团收复台北地区和基隆地区的行动可以看出,他们完全有能力采用不同的方法来对待不同的对抗形式。

那就是:你要战,我便战;你要谈,我便谈。

当初,紫水号慢悠悠地出现在基隆海湾的海面上时,虽然那基隆特有的烟雨,使得它原本庞大的身形显得非常模糊,但荷兰人却非常清晰地看清了形势……再反抗只能就是个死了。

基隆城里面的荷兰人们,最终确定了欧沃德总督真的是应上帝的招唤而去时,基隆地区的最高长官自动落到了高级商务员斯提恩经理身上。

基隆城的彼特上尉与安东尼堡(红毛城)的鲍恩上尉最大的不同之处,不是他比不上鲍恩上尉的剑法或射击能力,也不是他们出身的不同,而是彼特上尉绝对是一个听从上级命令的人。作为一个小商贩之子,他更会临机应变,荣誉、责任什么的,哪一样都没有现实更重yào



斯提恩经理面容悲伤地看着彼特上尉,说:“上尉,你看我们还能打下去吗?请说出你的判断……我们都和倪但理牧师谈过了。”

“他们第一次攻打热兰遮城,我们以为他们是借助偷袭和内应,才能成功;第二次他们攻打安东尼堡,我们的准bèi

已经是很完备了,三百名英勇的战士,坚固的堡垒,充足的武器装备,就算是三千人来攻打,也很难攻破……但他们的人数还不到三百人就把鲍恩上尉他们全歼了——现在他们不用进攻,只要围着我们……我们的粮食不够了,以前的收获大多都送往热兰遮城了……我认为倪但理牧师的建议很对,不能再死人了……”

“这我知dào

,当时热兰遮城要太多东西。是啊,不能再死人了……”

那时,台湾北部地区二三月份特有的绵绵阴雨,像是上帝为荷兰人落下的同情之泪。它让一切都阴冷、潮湿,虽然这里才多了几百人,但这个小小基隆城的必需品根本不够用了。

这一切叫荷兰人怎么办?只能谈判。

打不过,可以要个体面的投降,如果不能体面的投降,那么一定要保住性命。

就这样,基隆城的荷兰人全都投降了。

当然,这时所说的荷兰人只是一个没有办法的统称,总不能一一点明这帮子东印度公司人众多的国籍和民族吧?

这时的欧洲,不仅是思想与科技新兴发展的时代,也是一个大规模实行雇佣制的时代,那时的欧洲地区,人们的国家和民族的观念还不是那么强烈。

英国人可以雇佣法国海盗打法国,法国人也可以向荷兰商人贷款用来与荷兰人做战。

这不是他们人种的无耻和商人的自私,别盲目上升到那样高的高度,这个时期,地球上的所有人的民族和国家观念都不强烈,咱大哥别笑话二哥。

民族和国家的认同感,这得等一个国家和民族实力强dà

以后才行。教育,是作用不大的。所以,此时孔子的“狄夷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狄夷则狄夷之”的论调绝不仅仅是儒家的一种智慧,而是这个17世纪里,颠扑不破的真理。

也许越是民族的思想,就可能越是世界的思想。

荷兰人想体面投降的打算落了空,伍坚强队长当时就认准了汉唐集团的规定:立kè

无条件投降,我们会按照你们东印度公司的法律审判你们!

这些是一点儿也没有可以商谈的余地,这使得负责主谈谈判工作的何斌腰杆挺得非常直。没办法,人家会荷兰话、西班牙话,别说安保队了,便是全汉唐集团都没一个同时会这两种语言的。

谈判的结果都事先预定了,那么结果不言而喻,所有荷兰人都上船吧。

谁的拳头大谁说得算,这也是放之四海皆真理的理论。

不过,在他们回来之前,伍坚强队长也按照计划做了安排。他让郭怀一找到当地的明人结首,告sù

他,基隆城里的一切东西都是汉唐集团的财产,不可伸手,伸手必被捉。

这个时候你们也别闲着,你们就去挖石炭吧,挖硫磺吧,能挖多少挖多少,有多少我们要多少,我们都可以用粮食啊,食盐啊和你们换……那结首把头点地像个小鸡吃米。

在他们出发前,穿越者们还本想让荷兰人直接开工干矿工的活儿呢,但当时的情况一汇报,汉唐集团的人不得不调整了计划。

毕竟计划不是大家都认同的规定,它必须要随时调整,以适应实jì

情况。

这计划不调整还真的不行,一个是这时期的天气状况不好,这些荷兰人的身体状况也不好,现在,就是郭怀一手下的明人们,也可以轻松地把他们拿下……再说那些煤窑的施工条件也不好,无法大规模开发。

如果平常让人悠悠闲闲地挖着,赚些外快可以,大规模开发……把这些荷兰人全累死了也没用,这不利于生产力的可持续发展。

只能先行返回热兰遮城地区了。

这次荷兰人死了太多了,要不然李子强董事也不能真生气了,也不能大骂他们,你说你们跑什么?!多好的劳动力都白白损失了。

劳动,是人之所有存zài

的一个标志性表现。这话有道理吧?

在采石厂附近,汉唐集团让原先的俘虏和他们一起搭起了竹棚子,也有意让他们在一起劳动,有关汉唐集团的种种规定慢慢地就被这帮子荷兰人知dào

了。

当时穿越者们也修改了计划,先别审判了,先干活吧。

同时,还给了他们一个希望,告sù

他们,在劳动中表现好的,在将来的审判中,可以得到减刑,甚至可以得到免罪释fàng

的待遇。

让别人陷入绝望,不利于提高生产效率。

明人临时工们则上升到管理层,监督和指导他们干活,采石头而已,简单。汉唐集团没有发给临时工们皮鞭,也没给荷兰人戴上脚镣,围上铁丝网。只是按照他们每一天的工作量发给他们粮食等生活必需品。

同时,把他们中的荷兰妇女组织起来,给他们建了一个食堂。

汉唐集团发xiàn

,这帮子人中一共有二十七名白种妇女,七个土著妇女,有的丈夫死了,有的还活着……不过就现在看,那些白种妇女的身材确实远比本时空明人妇女的身材……强壮。

汉唐集团的人经过讨论认为,与其浪费宝贵的人力和精力去看管他们,还不如让他们认清现实,反抗逃跑都可以……但这样的结果呢?我们要你们荷兰人集体承担……你们能坐着同一条船从欧洲来,以某个集体的面目出现,那么你们就应该同时能接受集体的惩罚。逃跑一人,惩罚全体。再说,已经跑过一次了,再要是跑,前途不光明。

汉唐集团的人把相关规定告sù

了同行而归的倪但理牧师和主动来迎接荷兰俘虏的范堡牧师。

两个牧师都默然无语,他们知dào

,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只要订下规定,就不会改变了……多说无益。

当他们俩在码头相遇时,这俩老家伙眼含热泪地相互拥bào

,汉唐集团的人看了直恶心……他们俩还马上从教堂搬了出来,主动住进了那个所谓的荷兰村,这里全是上帝的羔羊啊。

要不说人多力量大嘛,采石厂的生产能力马上提高了

一开始,那些明人临时工们还不适应他们自己身份的转变,有时还主动帮着荷兰人干活,见到有荷兰人偷懒,也不敢大声斥责他们,更别说踢打他们了……远处拿望远镜观察的民兵看见了,拿出步话机喊了几句,不一会,三个民兵端着AK47出现了,他们用力踢着那几个偷懒的荷兰人,他妈的,吃老子的饭,不干人活,还敢偷懒……

没有一个荷兰人敢反抗,甚至不敢直视民兵的眼睛……勇于反抗的人都死光了……这个群体,也是个经过某种意义阉割后的群体……

那踢人的民兵,回过头来,冲着明人监工骂道,你们这些个废物,平常敢骂明人劳工,见着这些红毛蕃就怕了,不敢骂了,我们是让你们管理的,不是让你们帮着干活的!

废物!

那个满脸有红疙瘩的民兵,临走前又狠狠骂了明人监工们一句。

明人监工们有些生气了……再尿性的人,这时也会生气的,更别说看到了希望的人。

他们顿时开始对荷兰人怒目而视,你娘的红毛蕃,害得我们被骂!

有的还从树上掰下树枝自己做成鞭子……荷兰人立kè

更加老实了,但还是被明人监工寻着了不是,开始了暴打……

远处拿望远镜的民兵看了直咧嘴……他又拿出步话说了几句,通话对象却说:“让他们打,打不死就行!”

“靠,全上去打了……再打,会死人了!”

“噢,这样啊,我们去看看……”

明人监工们的行为被叫停了。那个荷兰人被打得有皮没毛的,还好没骨折,也没内伤,但活是干不了……

那个满脸红疙瘩的民兵摊着双手说:“都打成这样了,剩下的活谁干?”

打人最重的明人监工忽地挺直了身子,说:“我干!他敢那样看我……下次还打!”

满脸红疙瘩的民兵好像气乐了,说:“为一个眼神打这么重?”

那个明人监工挺得更直了,说:“是!”

满脸红疙瘩的民兵说:“好,有种。这是你的权力!……但打死人了,活只能自己干了……”

“知dào

,当时都收着力呢……”

那个拿望远镜的民兵又监视了几天,看到采石厂的工作进展顺利,就改成偶尔来看看了,终于不用天天时时地关注了……

汉唐集团的人最喜欢走向正轨了,这代表着一切都是可以预知,一切都是可以计算与推演的。

1649年六月里的一个午后,整个荷兰村里面静悄悄地,村子里的成人们一大早都去采石场了。他们被要求更早上工,中午好多能休息一下……

十五岁的克鲁依特和十六岁的罗尼无聊地坐在树阴下。

正午的阳光无比强烈,仿佛能使一切都失去生命力,连鸟儿都不叫一声。

他们还要等一会儿再去劈木材,那木材是成人们从采石场回来时带来的,需yào

砍成小块才好用。

整个荷兰村都要吃食堂,不知dào

为什么,那些汉唐集团的人不让他们各自做饭……所以,给这个食堂供应烧汤,烤面包,煮鱼的木材的活儿,就包给他们俩了。汉唐集团的人好像见不得别人有空闲。

罗尼忽然没头有脑地说了一句:“克鲁伊特,要是小斯丽再大一些,他们也一定会让她去工作吧……”

克鲁伊特想都不用想地说:“一定会,他们见不得别人不工作。”

科沙老爹在一个早晨死去了,范堡牧师,倪但理牧师领着大家给他举行了葬礼。除了小斯丽,葬礼上没有人太悲伤,大家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那个时候大家都糟糕透了……一个小小的十字架就插在了科沙老爹的坟头,像是一个故事的结束。

还不到十岁的斯丽被两个善良的牧师领养了。

全村子可能就这两个牧师没有被安排工作。就连罗德门医生都被他们叫来喊去地活忙着。

每天晚上,他们都要在两位牧师的带领下诚心地做着祷告。这祷告也许真的有用,上帝给他们了一些好运,明人监工们再也不轻易打他们了,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好,像小斯丽那样的,他们竟能专门给鸡蛋吃,听说是一个像天使一样的女医生给的。他们俩的父亲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每次回来累得不想说话,也不想吃东西。

可汉唐集团的人还是不停地要石头,要石头。他们让成人们用钢钎在岩石上打出眼来,然后用火药炸,不停地炸,那巨响,恐怕树上的鸟儿都不怕了吧。

克鲁伊特的父亲曾悄悄对儿子说,他们用的肯定不是黑火药,黑火药没这么厉害,天知dào

他们用的是什么……他们有太多奇怪的东西了。父亲一直警告克鲁伊特,一定不要惹怒他们,听从他们的规定,上帝一定会重新回归来关照我们的。

最后这一句话,语重心长,但年轻的克鲁伊特没听出意味来。

罗尼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克鲁伊特,我父亲经常说荷兰的阿姆斯特丹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要是我们也有他们的铁船,那么大,那么快,我们是不是能很快就能去到荷兰了?”

罗尼和克鲁伊特一样,都是出生在巴达维亚,荷兰对他们来说只是个童话。

那艘大铁船是所有荷兰人的噩梦。

当他们被押上船后,他们直接被明人们给赶进了一个大铁屋子,好大的屋子,像是一个教堂了,几百人在里面都不挤,当他们进去后,那大铁门轰轰隆隆的关上了。里面却不黑,他们的头顶上亮起了几个圆圆的玻璃泡,好像怕人偷走它,外面还有铁丝编成的罩罩着。

同行的倪但理牧师高喊着,那是灯,灯,他们的灯,大家不要怕。他的话音刚落,铁墙壁上又打开了几扇小窗户,那窗户上还有东西在不停的转动,众人觉得开始有新鲜的空气流动了……

等那船开如动了的时候,它还发出巨大的一声长鸣,天啊,这一定是地狱里的魔鬼才能发出的。

这时,所有的人,不管他的身份和地位,都拜倒在倪但理脚下,真心真意地做着祈祷,希望他们一直信任的上帝能把保护他们……

感谢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大雪老哥等朋友们的支持。

欢迎新朋友飞起飞起124的到来。您一定又是一个有激情的人

第一百五十章 有关医疗的一些琐事

同样是这个下午,罗德门医生和他的助手何塞,与其他人一样,此时都坐在树阴下乘凉。

他们的身前摆放着两大桶盐水,可以随时让采石场里的人喝。

盐水,是按照热兰遮城医疗中心的乔美银医生告sù

的,1比100的比例配比的……这个时期,野外工作是最容易中暑的时期,随着基地民兵组织作用的淡化,热兰遮城医疗中心和赤嵌中医医院都展开了防暑工作,中西医的办法同时上。

在完全有能力保障汉唐集团和明人们的医药使用后,剩余的一些药物,也给采石厂的荷兰人配备了一些,劳工现在仍是急缺——那些防暑降温药现在就放在罗德门医生身旁的小箱子里。罗德门医生平常就是把它背在身上。

里面其实也就是两样药物,藿香正气水和十滴水,这两样是郑德生中医在赤嵌地区主抓的中成药药厂的第一批产品,全是按照那面世界的药监局公布的非处方药方生产加工的,比较可靠,好在这两样容易生产加工,原材料来源也广泛。

至于清凉油之类的产品,生产起来也不难,不过现在还是顾不过来。

目前汉唐集团的人的存货仅分发给自己人,都没舍得给明人临时工和明人劳工们分发,小气的。

罗德门医生和何塞扫视着这个采石场中的每一个人,他俩并没有像他们那样利用这段时间睡一会儿——大家早上起来得都太早了。

不过,想不起来也不行,那明人监工的哨子吹起来真响。

何塞就是那个怎么也没有被罗德门医生和黄林广医生唤醒的病人。

那时,在热兰遮城的那个奇怪的地方,当挂上那个神奇的玻璃瓶后,何塞第二天清晨就醒了,而且慢慢地还能直接下床了。

罗德门医生亲眼见证这奇迹般的事情,他马上想到,这一切一定和那个瓶子里的水有关系。

当时倪但理牧师被叫来一直陪着他们俩,倪但理牧师看到那个他以为会死去士兵醒来后,一直说是他的祷告让上帝听到了——罗德门医生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倪但理牧师扶着他们两个轮流上了厕所,又让他们躺下,为他们拿来了食物和水。

当时,士兵何塞一点点把自己的逃命经lì

讲了出来,倪但理牧师不停地划着十字感叹道:“这是上帝给你的力量,让你能坚持下去。只有虔诚才能让我们不绝望而有力量——”

罗德门医生也默默地点点头。

那时的大清早,那几个身穿白衣的人进来了,他们看见了何塞清醒而且能吃东西时,好像也很高兴。

罗德门医生知dào

他们一定是医生,而且是更神奇的医生,比黄广林医生更好。

那个总喜欢把双手插在兜里的男医生兴奋地说着什么,其他医生频频点头。他们在兴奋地议论着什么——罗德门医生急得要命,他还是一句也听不懂。

其实,当时就算他听懂了,他也不会明白那些话的意思。

马军,马院长说:“看啊,最简单的抗生素都能治疗这么严重的急性病毒性感染休克,这个医疗范本非常合格——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就对目前时空下的病毒来说,我们可以无dí

了!”

小马和小赵当时乐得都要跳起来了,这样的话当医生可太容易了。

马院长接着说:“你俩别高兴太早,大范围内使用,你们俩推测一下结果会是什么?”

“知dào

,知dào

,整出抗药性更强的病毒了。”满脸粉刺的小赵抢着说。

乔美银医生脸上也很高兴,但心里叹了口气。

她想到了过去,这真的没办法,在那面的世界里,人们都急功近利啊,都想快速把病治好,滥用抗生素的现象已经是常态了,尤其是对社区医院来说,大家更关心的是,这个医生几天能把我的感冒治好,而不考lǜ

别的,早治好就是好医生……这就逼得医生们加大抗生素的使用剂量和范围——那面的世界就连一个很普通的感冒都非要打吊瓶不可,否则医生就是忽视患者的疾病,每个人都好像能快速治好病了,但又在孕育着更大的病——

马院长又问小马说:“你怎么看?”

小马想了想说:“通过这个范本,我们知dào

我们现有的技术手段可靠了,那资料上不是写着两年后台湾这里会出现天花嘛,我们有信心了——那么现在,考lǜ

到万一,我们直接可以用灭活的办法,把他体内可能产生抗体的病毒全部杀死!”

说完,小马笑嘻嘻地看着那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病人说。

“反正要是没有我们,他也死定了!“

小马又乐呵呵地补充一句。

“不要说得那样吓人,”乔美银医生发话了,她笑笑说,“这又不是大规模使用抗生素,单独的个体范例治疗,根本不可能产生出新的有抗体能力的病毒,新品种的规模效应达不到的,除非那是科幻小说。”

马军院长欣赏地看着乔美银医生说:“乔医生说得对,小赵你有什么建议?”

“再次加大剂量,在病毒没有完全适应的情况下,达到体内灭活的效果!”

马军院长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乔美银医生,他微笑着建议道:“乔医生,你直接指导小赵吧——”

乔美银医生的表情很平和,她对小赵说:“还要考lǜ

药物对病人的副作用——加量百分之二十,会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数值。”

小赵说:“好咧,我明白。”

几个人都笑了,但心情不同。

那时,罗德门医生当然无法知dào

他们在说什么,不久后,倪但理牧师走了,范堡牧师来了,再后来,他们都被赶走了。

刚开始是在教堂里静养,后来当第二批荷兰俘虏到了,而所谓的荷兰村也建好后,他们又跟着两个牧师去那里住了。

高级商务员斯提恩经理天然地成了这里的村长。

他分别找来了科莱尔和罗德门医生,详细了解了这些所谓汉唐集团的人对他们这些俘虏的真实态度,也了解了他们在赤嵌地区的作为。

斯提恩经理悲叹着说:“完了,他们想牢牢战据这个地方了……”

科莱尔看着以前长发披肩的高级商务员,现在晃着光头,一本正经地分析着现状,觉得好笑,当然又不能笑出来,他全然忘了,这里的男人全是光头,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荷兰人一下那艘大铁船就受到了另类的“洗礼”,那过程让他们终生难忘。他们心里深以为耻,但不敢提出来。

但有过同样经lì

的罗德门医生却有另类解读,他们一定想用剃光头,冲那种怪味道的水的办法来达到什么目的!

那味道不是怪味道,一定有用,他在热兰遮城里闻到过!可是究竟有什么用??

罗德门医生原本以为自己到荷兰村里,也要去采石头了,可是第一天就被明人监工叫了出去。

荷兰村子外围有竹栅栏,他们被告之,如果没有明人监工的同意,任何人越过这个范围都会被认为是逃跑……

明人监工把他带到热兰遮城,还是上次那个地方。

在那个地方,他又看到了那个有一双好像和自己妈妈一样眼睛的女医生,尽管一个是蓝色,一个是黑色。

在一个会闽南话的技术员的帮zhù

下,他明白了要他做什么。

乔美银医生轻声地说:“罗德门……医生,你要把消毒粉与水按1比100的比例拌好,搅伴均匀后,泼洒到村子里的公共地方……特别是公共厕所的地方,一天保证一次……我说清楚了吗?”

罗德门医生默默地点了点,表明自己真的明白了。

可是这样做有什么用?他心里非常困惑。

乔美银医生看着他充满困惑的蓝眼睛,不自觉地微笑了,这是个比自己女儿实jì

年纪还要小很多的大男孩,正是好奇的年纪啊!

“它可以消灭细菌,就是各种你用肉眼看不到的小东西,小东西能使人致病,还能使每一个人都得上病,我表达清楚了吗?”

G.弗拉卡斯托罗提到的一个观点,传染病是由一种能繁殖的“粒子”造成的!

看着罗德门医生蓝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一个发xiàn

了秘密的大男孩子一样,乔美银医生又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说:“去吧,不要忘了一比一百的比例……每天至少一遍。”

罗德门医生昏头昏脑地离开了热兰遮城,一路上他推着两轮车,车上是发给他的消毒粉。

他脑子里全是小粒子、小东西的说法……都没怎么和同行的明人监工说话,俩人就这样默默地走路上。

忽然,罗德门医生想起那个女医生身边好像有股淡淡的花香……可自己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些呢?真是怪事。

让罗德门医生担任荷兰村的防疫工作是没法子的选择,安保公司那阵子在布袋镇忙着训liàn

明人呢,只能抽调民兵来机动防卫,满脸青春痘的小赵和小马一下子给抽走了。

不放心乔美银医生去,又不想浪费人力,汉唐集团只好把主意打到那个被称为医生的荷兰人身上。不怕泄密,就算是在那面的世界又有几个人知dào

消毒粉是怎么制造的……

范大海船长这次又坐着明人的送货船来热兰遮城了,这一次他算是正式调到热兰遮城。计划中,他要暂时做机帆船02号的船长。

紫云号上当时除了冷藏库还正在使用外,主机完全停止了运转,只留置辅机。等到热兰遮城大型陆基冷库修建好后。可能连辅机都会停。

它现在只能老老实实地停泊在河口,它的肚子里柴油是最后的后手,当然现在还能支持一阵子。

若大的紫云号现在只能是做工艺品塑像的命运。

它上面只留了几个技术人员负责看守和维护……汉唐集团已经按照计划向苗栗地区派出了地质队,但现在他们还没有得到回报的消息。毕竟在现在的时空,那里绝对是荒无人迹的地方。

地质队的情况以后讲。

范伟业在姜雪之后到了热兰遮城,住进了热兰遮城的宿舍。随着布袋镇的盐化工开发,更多的技术员离开发这里。城里的空间宽敞多了。

那些宿舍是为后来调到这里的人员准bèi

的,像乔美银医生和范大海船长这样的人员可以带着孩子住单间,其他人暂时住两人间,或者和更多的人住在一起。

不过大家对此表示毫不在意,前景放在那了,等着水泥等建材的生产加大后,想住多大的都行,不急这一会儿。

这样范伟业自己先住进了单间,那是他父子俩人的。不过他的隔壁就是乔美银母女,当然会照顾他了,这一点范大海船长在河口忙碌时很放心。

他当然不担心儿子范伟业会不会受到姜雪的骚扰,太放心了,那里有网络啊,儿子一定开心。

范大海船长差不多一周回来一次,一来看看儿子,二来也对乔美银医生关照自己儿子的事情表示感谢。

范大海船长一开始想送点特别的海鲜和河鲜。

范伟业却撇着嘴说:“太俗了,食堂天天都是这些完意儿,再特别也是一个味儿……你不会送点有品的,比如花儿之类,特别的水果也行,姜雪嘴馋……别拿梨干啊,都吃够了。”

“嗯,儿子,你说的有道理,听你的。”

以后,范大海船长每次回到热兰遮城时,总给乔美银带一盆开得茂盛的海岸兰花,还细心地给做了木头花盆、竹子花盆,甚至还有几个大海螺做得花盆。

要是别的东西,乔美银医生早都推辞了,哪能次次送东西……可每次呈现在她眼前的都是开得端庄而又艳丽的兰花,还有那种幽香……她无法拒绝,更别说越来越特别的花盆了……甚至她心里还有了期待,真不知dào

下个花盆是什么样子。

有一天,姜雪一如平常地跑到范伟业的宿舍,但这次却很是正经。

她警惕地问范伟业:“你老爸想干什么?!又给我妈送花……”

范伟业当时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做着数学题,那时他上网除了查点资料,想做点别的也不行……大家都在忙,白天有闲打联网游戏的只能是和姜雪了,可她弱暴了,还总是逼自己让着她,要不就怎么样怎么样的……这就没意思了。

打单机游戏吧,那太没品了,女生才喜欢玩那个。

所以他发xiàn

,什么沉湎于网络不可自拔啊,那都是表象,主要还是想与人沟通才会变成那样的,莫非自己以前……不过做做数学题还不错。等晚上休息的时候,网上的论坛里,游戏区里都有人,那时再上网才有意思。

一想到不久的将来,他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数学知识,好好收拾收拾两条数学史上的大牛,他心里就有动力。

这太令人期盼了……

那时范伟业懒洋洋地回答说:“我爸很快就回来了,你怎么不去问他……”

“告sù

你啊,我妈可是天下最好的妈妈……”

“哎,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别说我老爸没有什么意思了,送花是我出的主意,要不我爸送你们几条咸鱼,你是不是就喜欢了?再说了,就是我老爸有那意思又怎么啦?我老爸要技术有技术,要像貌有像貌……能做一手的好菜,人品没得说……其他中年大叔有钱不是打麻将就搞小三,我爸他——你……什么表情?”

“噢,你不是恨你老爸吗?”姜雪嘴角带着笑意。

“无聊……”范伟业翻了个白眼,又开始做题了。

“装,你再装,那你脸红什么?”

“你不是说午睡美容嘛,你跑我这儿干嘛?我愿怎么说我爸都行……他是我老爸……”

姜雪心里笑了一下,也转了话题:“告sù

你啊,我刚才在我妈办公室里看到一个荷兰年轻人,他长得特像年轻时的劳勃。狄尼诺!”

“哪个?”

“你听没听过《我是女生》这首歌?”

“听过,怎么啦?”

那时姜雪没得到范伟业的同意就开始唱了起来……范伟业听得心都碎了,你是女生,你是女生,不太漂亮的女生!

好容易等她唱到“你不要学劳勃狄尼洛,装酷站在巷子口那里等我!”这一句时,她终于停了……

“就是他,绝对是个杰出的演员,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特殊的气质。即使在没什么戏的场景里,你也可以明显感觉他的存zài

……那是一种张力,你懂吗?尤其在黑帮大片中,就是他带着真诚的笑,你都能感觉到他的阴险……太酷了!”

洋奴!范伟业在心里痛快地骂了一句,找到机会骂人真爽!

“你说你一个女生怎么喜欢看黑社会老大的片子?难怪你这么霸道……”

“你再说!”

“啊呀!我疼!”

当时,范大海船长满脸高兴地从热兰遮城的医疗中心走出来。

刚才,他送给乔美银医生的花盆,是他用精心挑选出的海蚌壳做成的。这一次又获得了乔医生的好评……而且,当时她桌上的兰花正好快谢了,这次送得正是时候,那新送的兰花也开得正是好时候。

范大海船长看见乔美银医生轻轻嗅了一下兰花后,眼睛竟然一下子变得水汪汪了……

乔美银医生说:“以前,我就喜欢养花,可当厂子解散后,重新找的工作特别忙,还有小雪……一直没有心情和时间……现在可真好……”

范大海船长不知怎的,好多年都平稳的心,却格外慌乱起来,他随便说了几句,就告辞了。

可是他的心里真是高兴,像是开满了兰花。

当范大海船长离开了医疗中心时,马军院长正在自己单独的办公室里抱着臂膀看他的背影,不知dào

为什么苦笑了一下。

以后,罗德门医生几乎天天来一趟,汇报荷兰村有没有出现发烧、呕吐、腹泄等状况。

其他明人监工或明人劳工如果出现了不舒服,他们只要提出申请,就可以到医疗中心来看病,当然,他们更愿意去赤嵌农业基地的中医医院看病,郑德生医生在那面因为治好几个疑难杂症,声名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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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是人之所以称为人的核心标准,其它的人性都是衍生品。

―――小样有型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关于教育问题的一些琐事

傍晚时分,夕阳渐渐西下。

罗德门医生推着两轮车,助手何塞在后面挑着以前明人常用的担子,两个人慢慢地沿着一条大路回荷兰村去。

空气里难得的有了微风,吹在身上很凉快,此时那些在采石场工作的人们也应该舒服了一些吧。

他们当然不知dào

这微风是由于陆地和海洋的热容不同,而造成的空气流动,但是,他们知dào

这个时候是难得的舒服时候——所以,采石场的人们还要多干一会儿。他们则可以先回去了,今天不错,没有一个人因中暑而影响工作。

两个人正背对着夕阳前行,慢慢就快回到村子了。

村口的大树上,克鲁伊特和罗尼坐在树干上闲聊着。他们远远地看到了罗德门医生和助手俩人正往回走。

他们知dào

,村里的大人们也快要回来了,俩人说笑着,身手敏捷地溜下树,跑向他们劈柴的地方。再劈一点木头,明天做早饭的燃料也够了。

汉唐集团的人一天按三顿饭的安排提供给他们各种食材,一开始时荷兰村子里的人没有想到,他们以前给明人们提供食物都是一天两顿的量——

高级商务员斯提恩经理当时想了想,悲伤地说:“我们的工作一定会是很累很累——”

事实果然如此。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他们感觉快要累死的时候,他们却发xiàn

工作时间缩短了——而且强度也在降低,那些明人监工不再往死催促了。

高级商务员斯提恩经理当时想了想,悲伤地说:“他们一定又有了解决的办法了——”

后来,有明人监工不经意地说:“布袋镇的水泥产量比这里高多了——都开始要往这面送水泥了——”

大家果然发xiàn

明人监工少了几个。

再苦再难再累的工作,人们总能适应它,荷兰人也是如此。

虽然统称他们为欧洲人或白人更合适,但汉唐集团在所有的材料中,统统称这些人为荷兰人,谁也不知dào

为什么这样。或者知dào

原因也不说出来。

其实罗德门医生和助手何塞回村子的身影绝对是一幅美丽的画面,带有一种宫崎骏的天空之城里的味道,可惜两个半大小子还没有学会欣赏。

美,只存zài

于会欣赏的人眼里面。

一半已经落到海平面下的夕阳,将两个人的身形很好的映衬出来,使他们的身影有了一种剪纸的效果,只是轮廓的边缘有些光茫在跳动,那是因为穿透不同密度的空气时,光发生了折射反应。

快到村子口了,助手何塞小声地问罗德门医生说:“我们祈祷完还要学汉语拼音吗?”

“当然,你为什么要这样问?”罗德门医生有些奇怪。

“我们可以和只和明人说话——听说在码头上,他们又来了不少人。”

“不行啊,何塞,只有学会了他们的语言,我们才会知dào

他们在说什么,那些明人们也听不明白——”

“斯提恩经理不是说过他们就是明人吗?”

“原先我也以为是,但现在我知dào

了,就算他们是明人,他们也是从南极洲大城里来的明人——太不一样了。”

何塞无奈地耸耸肩,晚上还要继xù

受汉语拼音的折磨了,那种拼音太难发音了。

那是以前的事情。

有一次,罗德门医生去热兰遮城汇报情况时,一个小女孩子拦住了他,向他说了很多话,可是他一句也听不懂,只见那帮忙翻译的人,脸色很严肃地对着小女孩子说了一些话,那小女孩子却笑得很甜,也回答了很多话。

帮忙翻译的人无奈地对罗德门医生说,小子,你走运了,有人要主动教你学习我们说的话——

上帝啊,我的上帝啊,那一时刻,罗德门医生好像感觉到有圣光照耀到身上了,真的是上帝听到了自己的企盼?!

罗德门医生激动地眼泪都要下来了——

姜雪在这一刻,面容也显出与年纪不相符的严肃。

在感动中,罗德门医生忽然感到一丝凉意,他看见一个小男孩子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也和他的年纪不符——他们真的都很怪。

小男孩子和小女孩子吵了起来,他还是听不懂——但有好几个词他也能听明白,但连在一起,他就猜测不出来。

乔医生,工作,不,你,我,我们,这些他都能听懂——

当时范伟业说:“你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怎么,我妈妈也同意了——董事们也同意了!”

“你真是疯了,乔医生一定是受不了你的磨叽,董事们可能不了解事实的真相——我觉得不好玩了,你看他有多激动多认真,这可能会出意wài

的——我会在网上发贴子反对这件事情。”

“不会吧,董事们不是说,就算他学会了什么,也是方便我们工作,他们逃不出我们的控zhì

——你就发贴子也没有人回你的,因为你的话太弱——哎,你别走啊,你给我站住!”

但结果还是不幸让姜雪言中了。

范伟业发了一个贴子,痛斥姜雪崇拜荷兰人,提出如果教会西方人汉语拼音,让他们学会了我们的语言,一定会导致技术流失,引起不可预知的种种变化,教会明人可以,土著人也行,千万不能是荷兰人!

但,真的没有人回贴。

不过,也不能这么说,范伟业的老爸,范大海船长认真地看了儿子的贴子后,大声夸奖说:“我的儿子,你的担心不是多余,有道理——但是——”

范大海船长又换了小声说:“我的儿子,你觉得这些荷兰人还能离开我们这里吗?”

“啊?老爸,不是说用他们的法律审判他们嘛——那个罗德门医生记录很好啊,最多是个非法移民,最多几年不就放了?”

“儿子啊,老爸看了太多的审判了——越是轰轰烈烈的样子,越是扯蛋——那时还没有你呢。老爸只说一句话,结果我们定,你明白了吗?”

范伟业差点被气哭了,你们妹啊,不带这样的,不是我傻,而是你们说一套做一套!

范大海船长一下搂过范伟业,轻声说:“我的儿子,别生气,没有人会在意结果的,你是个好孩子!”

范伟业的眼泪真地落下来了,他也紧紧搂住老爸。

他听到老爸慢慢地说:“我的儿子,现在还远不是给别人公正公平机会的时候——因为他们本来就不信,以后会好的,一定会有这个的时候,你一定能看到,爸爸是个粗人,只懂一点点,你一定要多看看论坛上其他叔叔们的言论,不要急着发言,那真长见识啊!”

范伟业心里说,他们经常说错话,有什么可看的!

不过,老爸的肌肉现在真结实。

罗德门医生的学习能力和成绩让姜雪吃惊。

在妈妈的办公室,罗德门医生每次来的时候,姜雪都要教他一个小时的拼音,还扮萌地求人做了47个小竹片,她在上面用铅笔描绘出声母韵母来,如果罗德门完全学会读拼写,就发给他一个……

每次得到一个小竹片,罗德门医生都像得到了至爱的珍宝,贴身放着,回到了荷兰村后,就一边背诵着,一边用他的青铜柳叶刀,精心地把那秀气的字母刻在竹片上,同时也像是刻在了心里。

二十三个声母,二十四个韵母,一共四十七片,三个星期内,全都到了他的手里。

那时,在荷兰村里,在一盏昏黄的油灯下,一位荷兰大男孩子,在他的书桌前,憧憬着一个美丽的梦想……

他又自己动手做了三千个小竹片。

他听姜雪老师说过,如果他能会三千个字,就可以当网文写手了……说完她自己就笑个不停,把罗德门医生弄得莫名其妙。

每一次到热兰遮城,他都要求姜雪老师给他写几个字,然后为它注上音。‘姜雪老师’,这四个字和‘乔医生’这三个字,他的发音像播音员一样准确……

姜雪心里面有些不舒服了,这事儿不好玩啊。她开始只是好奇,或者闲得慌而已,又没有别的事情做——检验一下汉语拼音的作用也不错。

可每当看到罗德门医生那双求知的眼睛,姜雪也有点小小的心颤,以后会不会要教他太多了?而且范伟业竟然敢疏远自己——

汉唐集团里知dào

这事儿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小姜雪的表演,并不时给予评价,在网上论坛,一时间,姜雪的名头大的很……

唯一不感兴趣的是范伟业,他少了姜雪的骚扰,本来应该更开心些,但谁知心里竟然有了些失落……好像数学题越来越难哦。

他发的贴子更多了,终于有一天,他有了一个真zhèng

的回贴,但却和他发的贴子内容无关……伍大鹏董事长在回贴里说:“如果你和姜雪有空,一起来我办公室一趟……”

事先,伍大鹏董事长分别于与乔美银医生和范大海船长做了沟通,俩人对伍大鹏董事长的建议不是同时却同样提出了反对,但不久后,又被孩子们说服了……孩子们真心喜欢做又想做,再说现在真的是很缺人才啊。

穿越者们之前并没有聘请专业的教师人员,他们认为,在那面的世界,所谓专业的教师很有脱离实jì

的嫌疑。

更重yào

的,就穿越者们自己来看,他们本身已经拥有相当完善的知识体系,如果真的需yào

,临时抽调谁去,都可以兼职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他们发xiàn

自己忽视了一个问题,一个不太重yào

,但不解决又不行的问题……非常非常基础的基础教育谁去做?

用穿越者中的技术员?太浪费了……姜雪的教学行为让伍大鹏董事长的眼睛一亮,同时心又一黑,让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去工作?这特马的想法……

不过可以谈谈……

乔美银医生当时冷冷地摇了摇头,说:“八岁的女孩子,声带等身体器官没有发育成熟……不可以。”

伍大鹏董事长苦笑着,说,我们有扩音设备……

范大海船长脸有些涨红,说:“一个七岁的男孩子,让他去上课,他能镇住学生嘛,要是受了伤……我找谁算账!”

伍大鹏董事长小心地抹抹头上的汗,说,郝钢部长做校长兼班主任,你听过他在明人中的传闻……

这件事本来就过去了,人家两个家长都不同意。

但后来这个消息不知怎么被这两个小孩子听说了。

范伟业来了精神,好啊,有一帮子小孩子教啊,好啊,比和一个洋鬼子泡在一起强啊!

姜雪心中大恨,泡,这个词真恶心,你给我等着,这一阵儿没打是不行了。但她的脸上却是一片天真,说,范叔叔,其实挺好的,想起来都有趣儿……我们真想去……

范大海船长看到天真可爱的姜雪就喜欢,要不是知dào

她的心理不是小孩子,早就想好好抱一抱了,就像抱着伟业一样。

范大海船长满脸笑容地对姜雪说:“不行啊,你们正长身体的时候……”

然后他又狐疑地盯了儿子一眼,这小子只要是有歪主意,就特别热心……

但最后两个大人没有犟过两个孩子,只能答yīng

了他们。

这样,赤嵌小学算是有了可以开张的可能了。

在伍大鹏董事长的办公室里,伍大鹏董事长,姜雪和范伟业三个人就这个时空的教育问题展开了深入的讨论……

范伟业正色地说:“教育必须要有目的性,这是一个为哪一个团体服wù

的问题。”

伍大鹏董事长眉毛挑了挑说:“伟业,你很有看法——说下去。”

“请叫我小范老师。”

“好的,小范老师,你可以说出自己的观点。”

“他们的食物、学习工具、教育都是我们给的,所以,他们必须要效忠于我们,并要有时刻为我们服wù

的……”

姜雪实在忍不住了,她插了一句话:“更应该发掘出他们身上的潜力,唤醒他们对真善美地向往,以期实现自我的人生价值。我认为唯工具论,不利于教育工作的长期发展……”

事情有意思了,伍大鹏董事长摸着下巴点评说:“小范老师的观点具有现实性,可以解决当前及今后三十年的问题……小姜老师的观点,最终回归到教育的本质,那是教育的最终境界,培养出‘这一个’式的,可以独立思考的人才……不过……”

小范老师得yì

地抢了一句话:“只能先把教育当工具了……”

伍大鹏董事长意味深长地说:“不过,我们把所有的观点发到网上去,让大家讨论……教育不只是某个部门的事儿,它是我们全体的事儿,我们初步先收集一下各个行业对教育的最基本要求,毕竟现在还没有解决基础教育,小姜老师提到的,一点点也没有错,那是我们最终的目标——我们宁愿要一个时时质疑,也不愿要说什么信什么的后代,更不要那些语言复读机一样后代,我们的责任很重啊,我的小范小姜老师——”

有关对教育的要求和教育的最终目的,当时在网上引起了大讨论大争鸣,每个人都可以发言,也可以不发言……

相关教学的工具,就比较好办了。有人在网上参加教育的大讨论,也有人早就在默默地为教学准bèi

各种工具。

首先是粉笔。

其实早在中世纪,人们就发xiàn

了用石灰加水,可以做成块状的物体,可以用类似木炭笔的方法,去纪录在深色,或者是坚硬的表面。在中世纪,世界各地的纸张都是很昂贵的物品……当然没必要去弄清楚谁第一个发明了它。

汉唐集团的人加大了硫酸钙(石膏)的精磨水平,也加大了粘土和植物油脂的配备比例,轻松地把它制成了,还号称无尘呢。

加大了粘土的比例就是为了使粉笔尘的比重变大。直接下落,而不易四处飞散。当然效果和那面世界里号称无尘粉笔的水平一个样子……效果大不大,这谁都知dào

,不必多说。

汉唐集团采用了手工作坊式的生产,毕竟它需yào

的不多。不过两位老师可能不会再轻易掰个粉笔头打学生的头了。

但如何惩罚不听课的学生,小范老师有的是办法。后来小范老师不知dào

从哪里找来了一根竹鞭,正了八经的苦竹的竹根,抽起来,听声音都吓人。而且他还对姜雪嚷着说,什么自尊心?连他妈的文化都没有,还要什么自尊心?!

第二个是黑板。

在原本的世界里,直到19世纪,黑板真的仅是黑色的板子,而且是把它用来发布公告的。

那么,就在现在的时空,全世界的大学都是采用教师口授,学生用木炭笔来记的学习办法,在明大陆则是用毛笔。汉唐集团的河口基地专门为黑板这个项目,特别低压蒸馏了一批松木焦油,原本充脂类木材的焦油用处不大,在这里,由于它的低密度性和颜色较深,算是找到了正确的用途。

笔的问题也不太大。大家都用鹅毛笔沾墨水吧,没办法,汉唐集团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整什么铅笔项目。

石墨很少单独成矿,那玩意儿和煤矿伴生,台湾有这东西,很常见,而且铁匠们也经常使用它们。

汉唐集团正在攒着这东西呢,一方面做各种大型设备的润滑剂,当然使用前要提纯一下。另一方面以后自制电力设备,炼钢的时候都要用到,仅仅为了制造铅笔,就牵扯太多精力,不值得。鹅毛笔使用起来也不错,至少拿笔姿势很容易向铅笔和钢笔过渡。

一切问题的关键在于纸张。

造纸是汉唐集团比较重视的问题,他们为此做的准bèi

比较早。早在刚建布袋镇盐化工基地的时候就开始了。

当时化工公司为了造纸工作,也为了别的一些原因,在河口基地留了一位名字叫侯致本的技术员。

正是在他的帮zhù

下,汉唐集团的造纸厂,走了一条落后与先进技术相结合的道路。

谈起造纸工艺很简单。整体上分为两大步骤,即制浆和造纸。

汉唐集团的人直接采用了化学法制浆,机械式的不实用。

盐化工事业最终为他们提供了足够用的化工原料。

各行各业能以本时空的物质为舞台,开展互动式的推进,终于开始有了些苗头。

感谢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老朋友的支持。谢谢启火、河马象、大雪老哥的红包……

第一百五十二章 汉唐集团为何不求教于我

在原本的时空,世界上制纸技术最好,纸张产量最高的当属明大陆。这里面并不是说其它地区就没有制纸技术,事实上制纸技术最早的当属埃及的纸莎草技术。

但和明大陆的造纸技术比起来,埃及的纸莎造纸技术不仅过程复杂,而且生产成本很高,所以当明大陆的造纸技术传到埃及后,轻而易举的就将他们的技术击败。

当然,同时其它地区也有各种造纸技术,但实在都是渣渣,不值得一提了。

19世纪中期,西方的造纸技术得以突飞猛进的发展,反过来能将明大陆,说错了,是前清大陆的造纸技术击败,这里的原因无他,只是在于西方那帮子人率先推开了盐化工这扇大门……

在原本的时空,1839年德国人P.皮耶特利用球形蒸煮器,在一定压力下蒸煮破布制浆。这样,德国人就先完成了设备的改进。

1851年英国人H.伯格斯发明了用烧碱作为药剂蒸煮木材制浆技术。这样又为其他西方人的造纸技术提供了新思路。

最后,直到1866年,美国人B.C.蒂尔曼发明用酸性亚硫酸盐法蒸煮木材制浆,使制浆原料从草本植物扩大到木材,使纸张的生产量呈指数上涨。

直到19世纪后期,酸性亚硫酸盐法制浆因生产成本低,使纸浆色泽浅而占有了重yào

地位。

到此西方的造纸术完胜了前清大陆。

汉唐集团的人在分析原本时空里的西方化工技术的发展时,敏锐地发xiàn

,那帮子西方人在化工技术上的发展,充分利用了盐化工带来的各项成果,从而形成了一条可持续化发展的上升之路。

当然,他们的发展速度实在太慢了,可以用百年来做计算单位,可是在前清大陆呢?上千年了吧?造纸技术有发展吗?

在那块大陆上,自晋代起,他们就把造纸原料扩大到稻草、桑皮及嫩竹等,并采用石灰及草木灰(主要成分为碳酸钾)腌渍或蒸煮以制取纸浆,这可能是最早的化学法制浆。

可是啊,上千年过去了,他们的子孙们就过不了这一关,一直没有办法把原材料发展到木材上。那才是正道啊,纸张的质量和数量全靠它才能得以保障!

为什么?还真没有谁去黑这个大陆的后代子孙们,而是他们自己给自己关上了进一步发展的大门!

最好,最多,最便宜的硫酸盐、烧碱、纯碱、都在盐里!

可他们一代又一代的统治者却高喊着禁止私盐,禁止私自贩卖,要卖得由我来卖!

而且还会振振有词地说,没办法,国家要税啊。可真的就没有另一条道路吗?谁都不去找,当然什么路子都没有。

盐税太挣钱了,太稳定了,太容易得到了……

话说回来吧,又不知dào

有多少人骂我水了。

在河口基地,侯致本技术员决定直接上酸性亚硫酸盐法制浆,当然,他知dào

这种方法浪费化学原料,而且污染大。

但是它的生产过程简单,所生产的纸张色泽较浅,可以不须经漂白步骤也可用作抄纸使用,白度较高,纸质较柔软。节省了漂白工艺,也就是节省了人力。

虽然这种工艺生产的纸张物理性质较弱,但是小心地使用也是可以的。

其实还有两种方法,这里简单介shào

一下。

碱法纸浆生产的纸张,较柔软和具有较高的不透明度,纸张的物理性质较强。但碱对现在的汉唐集团的人来说,还有其它更重yào

的需求,现在无法满足造纸需求。汉唐集团只能是等以后再说了。

硫酸盐纸浆是那面的世界里比较普遍的方法。因其是用Na2S来蒸解,蒸解容易而且效果良好,而用此纸浆所造的纸张,强度较优,柔软性良好,而且耐久性佳,而经漂白后纸张白度更能大大提高。

但是它对设备要求比较高,工艺相当复杂。

当初,李子强一看硫酸盐纸浆所需yào

的设备,差点跳起了,说:“这比我的机加工厂的设备还多,不行,不行,只为几张破纸不值得,我现在绝对同意原先提议的蒸煮罐设备,不反对了。”

蒸煮罐设备,是化学法制浆蒸煮过程的基本设备。按工艺过程分为间歇蒸煮罐设备和连续蒸煮罐设备两大类。

固定的立式蒸煮罐设备。设备比较简单,能够简单的控zhì

温度和压力,操作维修较容易,它本来在那边的世界里是适合于中小型制浆工厂采用。当然毛病也一大堆,它加热用汽负荷不均衡,废热回收较困难,所制浆料均匀性较差。

连续式蒸煮罐设备,汉唐集团的人直接放qì

了它……它产量再高质量再好,可它需yào

的附属设备太多。

可就这么个简单设备李子强还想着打压,同时他还坚持穿越后首期就上马造纸,所以当孙德发把硫酸盐纸浆生产所需yào

的设备表拿出来后,他立kè

老实了。

河口的造纸厂所需的原料由河口木业基地提供。

汉唐集团的人雇佣土著们将木材剥皮并劈成木块,这样,原料里就没有杂七杂八的东西,从而使原料比较洁净,大小规格比较整齐均一,有利于下一步蒸煮过程中物理和化学反应的顺利进行。

侯致本技术员在造纸原料场屯集造纸原材料时,每一次都认真检查,并尽量把相同种类的原材料堆放在一起。

总是自称喝酒不乱性的兼职大厨师孙强见了后,对他说:“老侯,这造木浆用得着这么挑原材料吗?这要是在那面的世界,这厂子还不得立kè

黄了……”

“啊哎,你对造纸行业也了解?你不是整石油的吗?”

“啥整石油的啊,我是石油开采专业,有国家承认的大专证……有一次我去一家卫生纸餐纸的小厂子办事,我的天,那烂纸烂布的,那车间里全是灰尘,苍蝇到处乱飞……后来啊,我再也不敢用餐厅里的餐纸了……擦屁股都嫌脏!”

“没办法,那面的世界成本为王啊!不过一些正品还是信得过的,比如一些木浆含量大于百分之六十的,草浆的也行,不过那样皱儿太大,发黑,卖像不好……包装上都有标明的,如果是真的话。”

“不敢信。”

“信不信都没有用了……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了!”

“哈哈,老侯,你看我都忘了这茬了……咱这可是百分之百的木浆呢,我还管那面的世界干毛啊!”

原料转变成为化学纸浆的基本过程。将这些料段和适量的化学药剂装入蒸煮器中,按控zhì

的温度、压力、时间与药液组成,使药液渗入原料并与原料中的木素发生化学反应,从而使单个纤维疏松分离成为纸浆,这样蒸煮所成纸浆称为粗浆。

在多数情况下纤维细胞的初生壁也被破坏,在较强烈的蒸煮反应情况下,也有一部分木素从纤维的次生壁中被溶出,其他碳水化合物、树脂、无机盐类等组分也被部分除去,因而化学法所制得的纸浆,通常纤维素含量较高。纤维素的高低也往往决定了纸张的质量。

这个适量的化学药剂就得由侯致本技术员根据不同的原料和条件,自主的做出调配了。每一次的化学药剂都不可能是一样的。

可关键是,他以前没干过这一行业,虽不至于一点也不懂,资料都是现在的,查一下就可以了,基本的反应过程也懂,但他没有经验啊,只能一个种类一个种类的调试,认真地做记录,以便做对比……实践出真知吧,一点点摸索吧。

侯致本技术员使用的方法说起来简单,所用的化学品也将是汉唐集团能出产的,Na2SO3及Ca(HSO3)2而已,再另加一些Na2CO3及NaHCO3充当缓冲剂。

但它们的各种配比比例、温度、压力和原材料的特性不同,都要一点点试制。好在这种化学制浆法加工的木浆纤维可达65-85%。这样,造出来的纸张,使用空间弹性较大,种类较多。

正是由于这不断的摸索,每一次生产的纸张特点都无法一样。

于是其他地方的穿越者们很是奇怪,这河口造纸厂送来的纸,品种挺多啊,不怕费事嘛,就一二个品种可以了。我们不挑。

明白底细的人都微笑不语。

如果真的需yào

高档书写纸,汉唐集团也能生产出来,那样就要来个多段漂了,这对工艺提出了新的要求,也对盐化工也提出了新的要求,比如次氯酸盐及液氯等……

不过汉唐集团当然不会在这个时空提出这样蛋疼的要求,有就不错了。

其它的沉淀,木浆调配,抄纸,,填料,压平,上光都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技术含量不高。

在六月份,周富组织的潘家劳务公司到达热兰遮城后,河口基地从那里雇佣几个明人劳工,手把手教了一阵子后,就把这些后期工作交给他们了。

当然这些还是后话。

关于印刷方面的设备,汉唐集团一点也没有带。用李子强的话说,这破玩意带什么?20世纪六十年代以前的设备,我都能给你整出来……后来的芯片技术是化工的问题,你们找孙德发去,不关我们机加工的事。

所以,汉唐集团的人只能先用普通的打印机打了,好在学生不多,才一百多人,人手一本也不算啥。这些本来都是在计划中的,那时还没达到预定指标呢。

教材更简单了,那面世界的相关扫盲教材再加上一些恶搞。本来人家姜雪写的是一朵红花加上三朵红花是几朵,那花还是好kàn

的牡丹花样子。

可是全让范伟业改成一支步枪加上三只步枪了……一颗子弹杀死一名敌人,安保队员放了五枪,一共打死多少敌人?

俩人吵个不停,最后都做了妥协……于是,鲜花和步枪一起上了,安保队员,小明,小红,小华,永远不会撞车的甲车和乙车也都整上了……

赤嵌小学的校舍很简单,十间大一些的竹屋,竹子围墙,竹子大门。操场很平整,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不过这个好说,以后有空就弄上了。

操场上竖立的高高的杉木旗杆很显眼,那上面此时正飘扬着一面汉唐集团的旗帜。

关于汉唐集团的标志性旗帜,愿意参与设计的人不多,但却吵得却很厉害。最后只好又单独立了一个论坛,大家把自己的设计图和说明都发上去,让大家评,一人一票……刷票是不行的,因为这里真的是实名制……选中的也没奖,只是在汉唐集团的档案中标明设计者的名姓。

有这个设计爱好的人更在乎了,这可是千古流名的机会啊!

拉票的有,抹黑对方的也有,网一片硝烟,有点类似那面世界里的网文写手们互相抹黑对方一样……

最后,叶子鸿的设计,以微弱的优势胜了一个名叫倪玲的女性穿越者,听说她还从事过工艺美术的工作。

俩人的旗帜底色都是红色,没办法,大家都只能选这个……那时河口只能提供红色染料,不过这个不重yào



叶子鸿的图标是两条直立的龙看护着一个大齿轮。在大齿轮里,机床专用扳手与1649式步枪交叉位于中央。在它们的下放是一本打开的书,书上立着十条稻穗。

整幅图只有红黑两个色彩,对比强烈。

看上去很高端大气上档次,寓意很……浅。

女性倪玲的图画美是美,但太艺术化了。

落选后,倪玲微笑着说:“这都是我的错,我忽略了受众者的身份特点……”

当时,那面旗帜就挂在旗杆上飘动着。汉唐集团的人给这个旗杆上还配上了定滑轮,以便它升起和降落。

紧接着是汉唐集团的标志性歌曲。这个争论更大了……因为大家可选的余地太大,真是人数上百,千奇百怪,竟还有人大力推广《苏维埃进行曲》……最后实在定不下来,就决定先用运动员进行曲当标志性歌曲。

这没办法,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在正规场合里,听到这个曲子的人最多……哪次劳模大会不放它?哪次大型会议不放它?大家熟得不能再熟了。

至于歌词,从事过网文创造的杨友行苦思苦想了好几天后,写下大家勉强同意的歌词:

我们的旗帜迎风飘扬,

我们的步伐多么雄壮,

肩并着肩、手挽着手,向前进,

为了振奋民族精神贡献力量。

像那山鹰展翅飞翔,

像那急水流不可挡,

顽强拼搏、不惧艰难险阻,

我们拼搏在大海大洋上;

像那海燕迎击雷雨,

像那蛟龙搏斗风浪,

我们民族要在世界大地上,

展示我们的荣光。

为了我们的将来,

为了全民族的理想,

为了发扬汉唐集团精神,

力争向前、向前、更向前。

我们的旗帜迎风飘扬,

我们的步伐多么雄壮,

肩并着肩、手挽着手,向前进,

传播我们的思想,永远发光茫。

杨友行在网上小心翼翼地对大家说:“大家别喷我,不行咱再改,再不行您也来参与。”

别的不说,这个态度大家基本认可。

但是,这样也不行,一个叫江铁生的人在论坛上好一顿狂喷:“一副公知的丑恶嘴脸!低智商!”

没人敢回贴,也没人回贴,但那个江铁生却不在乎这些,他喷完后心里舒服多了,同时把自己原本写的歌词给删了。

赤嵌小学的学生来源更不是问题。凡是小于15岁大于七岁的明人孩子都必须加入,连新港社人都送来了十名儿童。

汉唐集团实行结首问责制。了解地方上实情的莫过于结首,学生们很快就组织好了……当然也有家长不愿意的,十三四岁的孩子也能干活呢。

结首这时就轻声问:“你还想不想租田了?”

没有人再说一个不字了……同时汉唐集团增加了第一个面向明人、土著们、来往的商人们的税种,教育税……原本不想加的,但建国安董事提议到,不是钱不钱的事情,更不是几把米的问题……而是一种参与感,责任感。现在,不是我们自己玩的时候了……众人想了想后立kè

同意。

加税命令发布后,没有引起明人们的一点点涟漪。按人头算,一年一匹马,也就是一斤米,明人们土著们表示喜迎增加教育税。

学校开学的那天,许多汉唐集团的人都来了,这些小学生都是将来的希望啊!河口基地,布袋盐化工基地,红星工业区都送来贺礼……但没有人讲话,也没有组织什么开学仪式。

伍大鹏董事长和建国安董事两人抬着一块长条木牌,郑重地往学校的大门口上挂。可是没配合好,俩人举着牌子挂了好几次,才把它挂上,然后俩人冲着众微笑,同时揭开盖在上面的红布。众人开始鼓掌,表示祝hè。

那牌子上面雕刻着四个苍劲有力大字:赤嵌小学。这是梅乐芝经理苦练了好多日的成果。

梅乐芝经理站在众人堆里欣赏着自己的大字,心想,这书法水平真的越来越来进步了,没想到整天从事俗事,字里行间却反而有种超凡脱俗的味道,莫非是和这个时空有关?

挂完了牌子,郝钢校长板着脸把学校的大门关上了,连伍大鹏董事长都没理,现在自己就是这个学校里拥有最大权力的人了。

基础教育期间,赤嵌小学采用封闭式管理,这样有利于学生快速进步。

众人慢慢散去了。范大海船长在人群里一直盯着乔美银医生的身影,希望能和她一起走回热兰遮城,可马军医生却总站在她身旁,俩人不知dào

在聊着什么,没完没了的。

杨童生和其他明人一样,也远远地站着看这里的光景。

“小学?”杨童生皱着眉头想,“莫非他们要研学文字训诂音韵?许慎在《说文解字叙》曾云:《周礼》八岁入小学,保氏教国子,先以六书。段玉裁又注云:国子者,公卿大夫之子弟,师氏教之,保氏养之,而世子亦齿焉。

而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竟然连引车卖浆,农田泥腿之子都能教之养之,其志非小啊!”

他在人群里点了点头,无论如何,有教无类是件好事,只是那大字的书法过于媚俗……可是,小学方面,汉唐集团的人为何不求教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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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汉唐集团开始不走运了(一)

1649年的整个六月份里,汉唐集团的人开始感到不太走运了。

尽管有着各种各样防暑降温手段,但汉唐集团的人中,还是出现了中暑现象,而且还挺重。

宋士达董事病了。

这一天他一如既往的在食品厂帮忙时,忽然倒地,说出“我病了……”这句话后,就什么也不知dào

了。

再醒来时,他发xiàn

自己已经是身在热兰遮城的医疗中心。

宋士达董事患病的事情让汉唐集团的人们都紧张起来,他们立kè

动用了海洋之心号高速游艇,并让院长马军和乔美银医生带着各种急救设备,随艇去把他接到热兰遮城的医疗中心来。

河口基地里的工作暂时由江城和王建国共同负责。

在回来的路上,俩人对宋士达董事做了比较详尽的检查,初步断定这是中暑了,而且还是重度的。

至今为止,还没有一名穿越者得病。当然一些小小的外伤不能算。

院长马军医生一直在做菌培试验,就算他陪着安保队去收复台北地区时,试验也暂时由乔美银医生接手,一直都没有中断过。

试验的目的只是想检验一下,现在时空的细菌和那面的世界有什么不同。

试验的各项结果让汉唐集团的人们满yì

,现在的细菌抗药性弱得可怜。根本不是那面世界里的抗生素的对手。

当然,各项试验也简单了些,结果可能牵强了些。但至少有了一定的说服力。至于病毒,目前还在培养阶段。

院长马军医生一直有个小小的期盼,如果能搞到人天花病毒的样本就好了。

1979年10月26日,世界卫生组织(WHO)在肯尼亚首都内罗毕宣bù

,人类在全世界范围内消灭了天花。天花是由痘类病毒中的“人天花病毒”所引起的传染性疾病,它的灭绝,在人类医学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之所以专指人天花病毒是因为痘类病毒中还有牛、猴天花病毒存zài

,只不过它们所引起的死亡率只是百分之一左右,远远低于人天花病毒百分之三十三的吓人数据。

18世纪,这个人天花病毒使欧洲1.5亿人失去生命。

在那面的世界里,这种人天花病毒依然还有样本存zài

,它们分别存zài

俄罗斯和美国的实验室里。院长马军医生当然没有见过真实的样本,只见过电子照片……不过,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个想法。

汉唐集团的医疗专用实验设备都是从那面的世界带过来的,安全性能极高,这不用怀疑。

在这将近五个多月中,还真没有穿越者患病。

汉唐集团的人们真是高兴。真是应了那句话,我们都是从那面世界过来的,我们都类似移动药库。这让人很有优越感。

可宋士达董事却病了,还是昏迷!

众人都吓了一跳,孙德发董事放下了手中的氯酸钾项目,立kè

从布袋镇赶过来,他一定要亲自来医疗中心探望宋士达董事。和男人之间的友情比起来,什么都是不重yào

的。

男人间真zhèng

的友情不会因时空的变化而变化。

其他朋友们也不用说了,这一刻汉唐集团的人们心情都不好。

院长马军医生的检查结果出来后,众人心里一下子放松了。下次别整这些让人一惊一乍的传闻好不好?

宋士达董事还好只是重度中暑,幸好发xiàn

的较早,要不然也挺危险的。如果得不到及时妥善的救治,重度中暑的死亡率高达50%。

它另一个名字叫热射病,一听就怪吓人的。可是宋士达董事只是在烘干车间帮了一会忙,并没有在太阳下干活啊。

院长马军医生依旧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淡淡地回答说:“谁说热射病只能被太阳晒才能得上?高温高湿的环境都能引发它!在那面的世界一些老太太在家里不舍得打空调或电风扇,一样会得热射病而致死……”

李子强董事本想问,那么同样和他一起工作的人怎么没有得上?但马上又想到,这话要是传出去不利于团结。

李子强董事也会进步的。

院长马军医生好像明白李子强董事的意思一样,解释说:“就算同样的环境下,年纪较大,身体较虚弱的人更为易得。”

我们都是年轻人了,那么这里就不存zài

年纪问题。

看来宋士达董事这一阵子真累坏了。

难道我逼迫太急了?没有啊,砖瓦这面已经可以生产了,这大宗货物一去,还有什么?木炭虽然还需yào

,但不如以前催促地那么凶了。

李子强董事又难得地反省了自己。

不管怎么说,哥几个好几个月终于能够完全聚到了一起了——但又是在这样的原因和环境下,让人唏嘘不已。我们真是不容易啊。

还没等着他们感叹完呢,他们都被乔美银医生温柔地赶出病房。

乔美银医生配合着马军院长给宋士达董事用冰水擦洗了全身,在腋下和头部都放置了冰袋。

此时的全世界只有这里才有一台医用冰箱。原因不解释。

然后他们再测量宋士达董事的体温,真是年轻啊,温度明显下降了。

马军医生看了看体温计后说:“我看不用打氯丙嗪了……”

氯丙嗪有调节体温中枢的功能,可以起到扩张血管、松弛肌肉和降低氧耗的作用。但要在输液的同时一定要监控血压情况。

乔美银医生在临床上非常佩服马军医生,他的临床经验实在是非常丰富。

乔美银医生同意他的诊断,并建议说:“半个小时后再擦洗一遍,我留下来观察吧。”

“好吧。”

马军医生走出病房,把病情告sù

了一直等待在门口的三位董事和一位董事长。众人听了后都放下心了。没事就好,一行人走出医疗中心大门,在门口闲聊起来,说不定宋士达董事一会儿就出来了呢。

“这个家伙真行,中个暑都能中得惊天动地的。”

李子强董事一边笑着说,一边拿出一个木制烟盒来,打开后,抽出一颗白杆烟递给了伍大鹏董事长。

马军医生和其他两位董事都不吸烟。

“这是齐文宣技术员新配制的烟?”伍大鹏问道

“是,这小子又研究出一种配制方法……我也是刚拿到,还没尝过呢,吸完提提意见。”

俩人点上烟后,先是轻轻吸了一口。

这种所谓的土尔其烟尼古丁含量高,烟味浓烈霸道,要是谁敢大口吸,绝对能被它顶个跟头,那种霸道劲儿能令人的知觉中枢急速超载,存zài

于舌颚之间的余威久久不散,就连平常自称能拿尼古丁当蛋白质的老烟枪们,比如李子强董事和伍大鹏董事长之类的人,都会觉得天旋地转,仿佛醉了一般。

所以一般烟民们只敢小口吸。这一次两人慢慢品时,却感受到了里面多了一股细致的芳香。再吸一口,品品后又觉得微微还有些酒香。

这次烟配制得不错。李子强董事点着头说:“真不错,听他说,他在烟里面加了些麝香,喷了些酒精,尺度把握得不错,回去上网给个赞吧……”

伍大鹏董事长又轻轻吸了一口,皱着眉头说:“这烟的劲头再小一点就完美了……”

建国安董事摇着头说:“那是你以前抽白肋烟之类的柔和型抽惯了,而且你这个要求可太难为齐文宣技术员了,土耳其烟本来就烟味浓烈,它适合做混合烟型的配料,可我们现在只能把它当作主料用……再说,它原本是荷兰人给水手们当做嚼烟用的东西——尼古丁含量要是不高,那还不如嚼树叶子玩。”

土尔其烟就是汉唐集团在热兰遮城的缴获物。它们都是用晒烟法调制成,已经经过发酵,只不过用周文宣技术员的话说,这个时空的发酵水平太烂,也没有控温控湿技术,实在是可惜这些原材料了。

伍大鹏董事长称赞道:“不愧是农业教授啊,连烟草都知dào

得这么明白……”

“哪里,这些都是周文宣技术员说过的。他比我可专业多了。”

周文宣在那面的世界里做过“假烟”的生产和贩卖生意。

这里所说的假烟不是说他把劣制烟叶或干草叶子切碎,然后卷成烟卷,外面包装成名牌烟的烟盒,冒充名烟来卖。

用周文宣的话说,那是对香烟配制技术的污辱,是对人类的味觉艺术的污辱!那样的人生孩子都没有屁眼。

他的假烟是指他经过亲自配比、调和各种烟叶和香料比例,然后在网上卖出去……没办法,他这爱好也需yào

成本。

他当然想通过正式渠道申请或办理正规手续,建个小烟厂也不错,但是,在那面的世界,这么挣钱的生意……你懂的……

他是个配制香烟的极品发烧友,总想追求香烟味道的最高境界。

在穿越前的那面世界,一个偶然机会,建国安在一个烟叶基地里认识了周文宣,俩人聊天时,发xiàn

彼此很合得来,慢慢地成为了朋友。

周文宣当然也提到了自己的爱好。建国安当时没太在意,不就是配制烟丝嘛!怎么弄得挺神圣……

周文宣笑笑说:“你喜欢听交响乐吗?”

建国安想了想说:“听过几支,谈不上爱好。”

周文宣不自觉地说了一大段话:

“每次调制烟丝的时候,我都要用清水把自己沐浴三次,摒弃一切异味。坐在工作台前,我就把自己想象是贝多芬,摆在我面前的各种品牌的烟丝和香料都是我可以任意支配的乐器……

维吉尼亚烟就是这支乐队的管乐器部份,它像大管一样个性明显,粗哑而忧郁,听了让人忘不掉;白肋烟就是低音乐器部份,它像大提琴一样低调但却坚实而浑厚,不可或缺;卡文迪西烟就是弦乐器部份,它则像小提琴一样柔顺、和谐,使整支乐曲流畅自然;拉塔基烟就是小号了,它明亮而尖锐,嘹亮又突出,没有可以掩盖了它的;百里科烟就只能是单簧管了,它圆润、温暖、深沉又稳重,像和一个老朋友交流。

我的各种调配就是像演出独奏或合奏……独奏时,我要突出它的什么特点,达到什么演出效果,这都要认真地考lǜ

。它可以高到刺耳,也可也婉约到让人落泪……这时是要加一点香草精和薄荷油还是熏衣草油、苦香树油、麝香,就完全取决于你要决定的风格,是引出它的特点还是要对比出它的特点……那样,香精就成为了恰到好处的伴奏,一下子就把独奏导向高潮了……这支独奏是让人听了眉飞色舞还是潸然泪下,全在于你的调配手段。

合奏呢?你不仅要考lǜ

如何安排这支乐队的站位问题,还要针对每样乐器的不同特点合理安排……我追求的是一种烟丝调配艺术的极致境界……就是在数百种乐器轰轰烈烈地合奏中,我们仍不时听得到小三角铁的那一声声地清脆……”

原本脸色轻松的建国安副教授,面色却开始一点点凝重起来。他认认真真地听着周文宣说的每一个字。

“可惜我一直没有达到我追求的境界,”周文宣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继xù

说,“土耳其烟叶或是黄花烟那就是特有的民间乐器了,比如唢呐,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把它们放进交响乐中,合理地安排一下,你说,这支合奏曲会不会更有独特的味道?我一直在努力去安排。”

周文宣说完话后,才反应过来,刚认识建国安不久,就拉着别人说这么多的话,有点不礼貌了。他抱歉地笑笑。

“我有个朋友叫李子强,你认识吗?”

“不认识,烟丝就是我的朋友。”

“你幸福吗?”

“……”

事实上,周文宣竟还不是一个烟民,他只在品烟时才吸,平常竟然不吸。这真有意思。

他原本只是把调配烟丝当成一个爱好,每天都在网上与烟民们分享他的作品,但最后,这规模有些大,向他索要作品的人越来越多,当然索要者也适当地给他一些报酬……

品了人家作品,不给报酬甚至还骂人的,那是在那面世界的网文界里才有的现象,据那些骂人的人自称,他们都是善良的人,有道德观的好人呢。

他用手动卷烟机来不及了,只好买了台电动的,还不够,只好又买,最后足足十台电动卷烟机摆在家里……他不知被谁给告了,成了生产假烟的黑心厂主……

他的故事,还是放在以后再讲吧。

“我们没带烟草种子吗?我好像记得有啊?道林纸也够吧?”伍大鹏董事长想了想说。

建国安董事回答说:“好多个品种呢,都种在山坡上了。就在木薯地旁边。再有三四个月才能成熟吧,周文宣技术员一直在操心这事儿,他不太愿意别人插手他的事儿。道林纸,足够用到我们自己能生产……”

李子强董事笑着说:“还真没见过能这么热爱烟草事业,竟还不是烟民的人……他一直催促我给他加工两台大一点的手摇卷烟机。”

“哈,我说怎么你总先有新型烟抽……这可是走后门啊!”伍大鹏董事长说。

“屁,我这是先替你们尝烟呢,回去还得在网上发表不少于二百字的评语,少一个字他都不让,你当这是好活儿啊……”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这时,乔美银出现在医疗中心的门口,她冷冷地说:“病人刚刚苏醒,需yào

安静,你们不要在这里喧哗。请立kè

离开。”

大家笑了一半,都缩了回去,悄声走了。

马军医生有些讪讪的,刚才他应该阻止喧哗的,但……

在热兰遮城的码头。

为了把火炮吊装到广州来的商船上,港务公司的孙山经理难得地动用了蒸气机来驱动吊臂。算是一次检验吧,最大的火炮也不过几吨重。

周富乐呵呵地捋着胡子,看着那神奇的吊臂一点一点,缓慢但绝对轻松地把一门三十六磅大炮吊装到船上。后面再有十几门小火炮,这次任务就算完成了。那些火铳都最先装上船的。

这次来热兰遮城,他们带了太多的劳力,所以货物就相应少了些,只是几百担桐油和一些名贵的中草药。

周富受到伍大鹏董事长的亲自接见后,立马去了收容营。他可不敢和带来的人分开,那样会降低他在潘家劳务公司里的影响力,再说潘家四公子还在那里面呢。

周富同样也经过了消毒的过程,也老老实实在收容营里呆了三天,表面上一切都和大家一样。

但他的内心里,他早都乐开了花。脸上也整天是笑盈盈的。

这次他赌赢了,他果然没有看错,电公高德高公子真的是个好人。汉唐集团把他这次带来的人全部雇佣下来,还保证是高工钱——具体的细则三天后会发给他。不同的工种还给不同的价钱!

在吃饭的时候,他高兴地把这个消息告sù

了潘峰潘公子。

原以为潘峰潘公子也会为此高兴,但潘峰潘公子却像是没有听到这消息一样,忽然问道:“你可知夜间那如玉柱般的光茫是何物?”

“探照灯!陶匠,瓷器匠,汉唐集团竟然说多多益善——善打兵家利器的铁匠他们倒不似在意。”

潘峰潘公子想了想,又道:“我看见他们有大铁车,轰轰中运行如飞,是何道理?“

“汽车!汉唐集团竟然还说这些人都包吃包住,一个月与我劳务公司结一次帐,全是现金现银,任我等选择。”

“什么汽能驱动如此庞大之物?”

“柴油发动机!我等在此间三天的花费,他们也并不要我公司付账——”

书童刘海在旁边看得气恼,训斥他道:“我家公子问你之事,你要好好回答,旁事、闲事休要多说!”

潘家劳务公司经理周富没有敢回言,潘公子的贴身书童岂是好相与的?但是心中又是万分委屈,我哪里说旁事闲事了,哪样儿不是大事重事。但见潘公子不似恼怒的样子,只是在低头思索。他心中便高兴起来,只要他没有生自己的气便好。

三天后,汉唐集团的人果然打开了收容营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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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汉唐集团开始不走运了(二)

周富必须还要回广州一趟。

火炮火铳换女子的行动还没有最终完成,他这个经手人还要负责到底,事实上,这才是他的主要工作。

无论是哪一方他都惹不起,广州那里有他的家人,台湾那里有他的未来——不过,想到每月所有劳工们的工钱都要经过他的手里分发,他的小舌头都要颤抖起来——四十岁的人了,竟然还会有天大的机会降临到身上——

中年人最需yào

什么?合适的机会。在中年人身体走上下坡路的时候,他的智慧和阅历却无比地丰富起来,可以轻易看透一切,哪怕他是古今中外,神人圣人伟人。

然而这时可奇怪了,中年人却往往没有机会了——无数傻逼的行为都让中年男人女人们淡然笑之,但同时心中却往往燃烧着熊熊怒火,你妹的,你傻嘛——你应该这样那样——如果是我去做……但是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中年人想想就不说了。

如果没有汉唐集团的到来,这个时空真的会这样,而且一直这样下去。

潘家劳务公司经理周富至少就庆幸自己那天喝酒了,他在万般无奈下才被迫抓住了这个机会,原先的同行们哪个不羡慕他?

这一次回广州去,他购买了若干担鹿皮、鹿肉、胡椒、白糖和冰糖,这些都是过去正常的货物,不算什么。

特别一些的东西也有,比如水泥,西红柿酱,辣椒面,雪盐、白纸和木炭,不过量都不太大……还有一大批女人们的饰物,据说是深水乌龟壳做成的,因而特别怕火。

不过就这样,船上还有一些空间,就又去河口基地装了一些木材。耽误了点时间,让潘公子的书童又是一顿训斥,不过他不在意,潘公子没说什么,周富经理自己还可能从中挣一笔钱——活成中年人的周富经理不在意受到年轻人的训斥,只要想到回家后,能给老妻一笔钱,看到她在计算着收入,那就是人世间一种美好的享shòu

,尽管他本人在外面玩过表子,这真是两回事儿。

这样,在潘家劳务公司经理周富的带领下,这支三艘商船组成的商队顺利返航回到了广州。

介shào

一下整个购货的经lì

,还挺复杂的。

水泥是潘峰潘公子指定要买下来的。当时,潘峰公子在码头附近的市场上闲逛,对这帮子汉唐集团人的造房之法颇感兴趣。

当时汉唐集团的人正在规划市场。他们没有理原先的竹棚子、木棚子,让那些小商小贩们正常去经营和交换货物。

汉唐集团的人先在周边进行了规划。

在设计中,这个新的市场两纵两横,它的两排房子将有五百米长,街道二十米宽,呈井字状,现在的市场只不过是井字的一端,同时自然也留出了向外扩展的空间。

他们考lǜ

过现在用不到那么大的规模,没用的,又不想当成新城区。汉唐集团的人既不需yào

面子工程,也没有人想挣工程回扣,所以够用就行了。

这市场的房子有汉唐集团自己的特点,一水儿的格子间,这样两间房子至少可以省出一堵墙的材料,墙壁为双行砖,木结构房顶。双行砖是为了给以后加二层阁楼做准bèi

,木结构房顶是为了省事,加快建设速度。

在赤嵌农业地区双抢时节忙完事后,汉唐集团的人就把一些明人劳工抽调到这里来了。

红星工业区的土木工程也基本完事了,剩下的工作该技术员们上了,明人劳工用处不太大,也该把市场规划一下了。

行商们来了总要有个闲逛的地方吧,卖给我们东西,总要也买我们的东西吧,总是由海关直接对口交yì

,那不是贸易的常态。

在新市场工地的一角儿,建筑部门的王四平经理和建设一队的队长张爱图两人拿着一张图纸在那里比比划划。

王四平经理说:“老张,你看那些明人劳工的砌砖水平还可以啊,终于不用我们手把手教了……那一阵子可把我们哥俩累坏了。”

张爱国队长指着几个飞快砌砖的明人劳工说:“早晚啊,这帮子人都是一支支包工队,嘿嘿,到时候我也尝尝发包商的滋味……”

“这话说的,一点出息也没有……咱俩是汉唐集团的股东啊,就当个发包商?到时候,我们在这建个摩天大楼,来它个四五十层,吓死那些到这里的人……”

张爱国队长摇了摇头说:“不行啊,这里的地质条件肯定不行……”

“靠!”王四平经理气得没理他,我的意思是建一座这个时候的摩天大楼,又不是只能在这建,当时候在哪里找不到合适地方?!

那时潘家劳务公司周富经理正陪着潘公子和书童刘海逛那个小市场。

打开收容营的那一天,汉唐集团果然把一份细则表交给了周富经理。上面密密麻麻的有许多表格,每一个劳工的姓名、职业都标得十分清楚,但是那上面的字迹又十分小,比一般的蝇头小楷都小许多,更怪的是,好像他们都是选用行草中的汉字……

周富经理马上说:“这是用打印机打出来的,我见过的,一下子就打出来了……”

潘公子也不再想问了,他知dào

再问还是这个回答,他只知dào

各种怪名称,剩下的还只是怪名称。周富经理那时只关心那纸上数字,他都一个个的看去,仿佛瞬间都能记到心里面了——那就是他的收入,他把那几份纸贴身放好。

汉唐集团早把他们的私人物品归还了他们,也有的明人劳工们认为他们发得衣物都不错,就一直穿着出营了,而把自己原有的衣物随身携带。

别人都去工作了,而周富经理的工作就是陪着潘峰潘公子四处走走。富家公子嘛,哪个不吃喝玩乐?

在那个一眼可以看透的市场上,真的无甚物件,全是日用货物——只不过有一个摆摊上的物件让潘公子注视了一眼,他随手拿起一个梳子样的红色物件,把玩了一下,没看出是什么做的。

摆摊的是一个中年行商,他看出潘公子衣饰不凡,连忙说:“这是深海海龟之骨所制,颇为难得……只是惧火……”

书童刘海也挑了一个黑色的,与潘公子一比较,竟发xiàn

是一模一样,连边角处都是分毫不差,单是这一门手艺就可以了。

潘公子点点头,书童刘海又是拿了几样。

潘公子对周富经理说:“回去之时,多买一些……送到我家……”

周富经理连忙点头,心中便想,正好自己也可以多带一些,想必一定好卖。他看见那书童随手丢给了那摊主一枚银里尔,刚要叫唤:那些物件加一起也不值如此之多的银两!

潘公子随手摆了摆扇子,面有微愠之色,周富经理连忙闭嘴。

三个人很快都被正在建房的场面吸引。

只见有两人抬来一个木桶,打开盖子,慢慢倒出些灰色之物,除了颜色不一样,倒是大类白灰。那两人一个用铲子铲着沙子,一个用铲子铲着那物件。

两人配合地非常顺利,随后两人共同又拌好——两人又去抬了桶水来,如同寻常白灰一般搅伴,那堆物件顿时变得黏乎乎的,他俩便又铲起来送到那脚手架上的木箱中。那上面正有几泥水匠拿着泥刀砌砖。

“此物?”潘公子用扇子指了指。

周富经理摇了摇头,没见过,真的没见过。要是电公高德高公子在这里就好了,可听说他挺忙的……

潘公子走到那先前建好的房间看,那砖缝间尽是此物,竟然变得非常坚硬,远比白灰了。

他用扇子指着那木桶说:“带一些送与我家,你不要和他们谈价钱……”

周富经理小心陪着笑说:“那他们要多少银两,我们都付?……”

“周富,此处城坚炮利,而那些汉唐集团的人待人和气,你也探听过,他们买卖公正……何必在意这些小钱?我从这里的人脸上就能看出,此地可宜长期发展……”

周富经理看了一圈,没发xiàn

什么。远处有三名安保队员经过,又有几个行路之人,再就是眼下数十个劳作之人。

潘公子用扇子敲了敲手心,轻声说:“平和。北宋邵雍有《心安吟》有言道:心安身自安,身安室自宽。心与身俱安,何事能相干。这些人正是一幅心安模样,正表明此处乃为真zhèng

平安之地……眼下虽有些人气不足,那也无妨,日后必然是兴盛之地!”

周富经理想了想,便大为佩服。富家子弟的眼光和自己还真的不一样……自己只想着趁机赚些许银两,而他……

潘公子又轻声说:“你去找你那个电公高德高公子商谈一下,我等可否能买下这一条街……”

周富经理真心服了,他只是刚刚有过想租一间房屋的念头,看人家玩的……

“你不知此物,但你如何看待此物?”

周富经理想了想,说:“此物建房建屋应是极为便利,啊,那码头也有用得到它的地方——”

“哼!”潘公子把扇子收了起来,装入自己腰间的扇袋中,说,“这几日你且去办吧,不要谈论价钱,只求卖我等——送与我父亲就可以了。”

“哎哎,我这就去办,您不用我陪您去赤嵌了?”

“不用了,明日再说吧,我和刘海去就可以了——此地女子都可以独行,想必路上没有隐患——”

周富经理马上一溜烟地离开了,他最不愿陪伴这样的富家子弟,一但有个不愿意,什么都白费了——趁他现在心情好,离他远点。

“公子,你为何生气?”书童刘海最了解潘公子了,知dào

他只要把扇子收起来,那才是最生气的时候,其它的无妨。

“庄子内篇有言,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浣棉絮为事。客闻之,请买其方百金。聚族而谋曰:‘我世世为浣棉絮,不过数金;今一朝而鬻技百金,请与之。’客得之,以说吴王。越有难,吴王使之将。冬与越人水战,大败越人,裂地而封之。能不龟手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浣棉絮,则所用之异也。”

书童刘海猛然醒悟了,说:“公子你是说可以用它来筑城建阵!”

“然也!想必我父亲一眼便能看出——”

书童刘海心里话,你还然也呢,又看闲书……先生知dào

了又会骂你,还连带我呢。

俩人溜溜达达地又顺着市场回到了商船。汉唐集团的人没有想到过在这个时候建个楼堂馆所什么的,真可惜了这些VIP客户——

在热兰遮城的监控室里,苏离白说:“哎,你看啊,那个装逼的小子又回来了——”

叶子鸿看了一眼说:“我说过了,他不是装逼,是真的牛逼,你没听说他老爸是谁嘛?现在的广州首富——大家都商量着怎么招商引资呢,这个可不是来混吃喝的主啊,你不是也看到他买东西的派头了吗?连个书童动作都这么自然——天生有钱人。”

“喵了滴的,看到这样的人,我就想揍他!”

“为毛啊?”

“看着就是不顺眼,就有想揍他的感觉,这感觉太强烈了!”

叶子鸿斜眼看了一下苏白离,此时的他脸上还真的有些涨红。看来这小子动真格的了,他是真痛恨出身好的人,仇富心理很严重。

“要揍他也不是不行,他那俩个暗镖被我们调开了,现在怕是正被一帮子大叔们收拾呢,恐怕正在红星工业区急得乱蹦乱跳吧?要是你现在单独去揍他,你的身体条件你要考lǜ

,你目前还没有他这个明人身体强壮,不过我会帮你对付他——我们要有理有据,别让人家挑出毛病来——毕竟有那么多规定。”

“真够朋友,明天我值班监控,你听我的消息吧。”

“你说谁值班?”叶子鸿似笑未笑地问道。

“真够朋友,明天你值班还不行吗?”

“本来就是我值班嘛,对富家子弟的仇恨让你失去了记忆——”

“滚!”

在热兰遮城海关办公室,电公高德高公子,不时对他的老朋友周富报以歉意的笑。正在门外守候的周富则对他做着无妨的形体语言。

现在真的有点顾不上他,忽然有一批从福建来的商船到岸了。说来也怪,远在马尼拉、澳门,甚至是巴达维亚的海外明人商船都来过,海峡对面的福建各大海港却一直没有大型商船来,直到现在。

又筹办了几日后,在书童刘海的责骂下,周富经理启航回广州了。被责骂怕什么?这一趟能多赚钱比什么都重yào

……一路上风平浪静,许多水手却是面带戚然,周富知dào

海上越是风平浪静,大陆上越是干旱,看来今年年景又不算好。

可是,这该他周富什么事?一路上他都在计算着这次的收获,越算心里越是激动。

三艘大商船刚进珠江口,便有广州巡海司的巡船飞快驶来,巡船上的兵士看见商船上旗号,便立kè

靠了过来,也没有上船的意思。只是在下面高喝道:“可是潘家商船,从台湾回来?!”

舶长慌忙赶过来,深揖道:“正是,正是,可是要上船临检?”

那小头目似乎有些恼恨,道:“快行快行,莫教我家大人等得心烦!”

舶长心中高兴,巡海司不上船就不会罚钱了……好啊,又省了一笔。

那巡海船飞快的驶开,急忙登陆。小头目令一士卒骑马快快报gào

……岸上骑马比河里驶船可快多了。

大人一天三问,哪个敢给耽搁了?

还没等商船靠到潘家泊口,众人望去,只见码头上严严实实地站了近两千人,其中刀枪明亮的士卒就有千人之多。剩下的人都是女子……

周富心中大惊,莫非要让女子们马上上船?这卸货可就要一整天啊!

到了码头,周富小跑去拜见军中骑马的两位将军,统陆兵副将张月和统水师副将吴文敏。

未曾开口,统陆兵副将张月仰天大笑,然后说道:“老周你可把我老张等得好苦啊!”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跳下马来,问道:“火炮火铳可否带来?”

周富恭恭敬敬地掏出贴身带着的火炮火铳单据,双手交给统水师副将吴文敏。

他却一把抢来,越看越乐,然后信手交给张月,说:“老张,我等强军成矣!”说完一挥手,几百名水军冲上了三艘船……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说:“老周,你们一路辛苦,现在好好歇息,军中重器的搬运,就不假你等之手……”

统陆兵副将张月哈哈大笑着说:“歇息完,待女子们上船后,你等马上回去,告sù

那些人,把剩下的也都送过来……他娘的,鞑子都好平定两湖了……”

周富心中大急,别啊,我这里还有好多事情没办啊。他正要拱手说话,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明晓事理的说:“出行的各项事物,我会着人一一办好,你且不用担心……这次交换的人数,你也不必担心……至于你携带的货物,我也会着人安排,这是潘家码头,你也不必担心。至于你的私事,你现在马上去办吧……”

周富一听这话,便知多说无益,只能照办,先顾不上自己的私货了,叫人抬着潘公子嘱咐过的物件,往潘府奔去……真是过家门不入了……

到了潘府,他将各项物件交于门房,又言有一封潘公子的亲笔信……很快大管家亲切接见了他,俩人言谈了一会儿,大管家通过他所讲,也了解了潘公子的现状,还算满yì



大管家估计潘家家主潘泽臣这时也看完了信,于是双方告辞。想得到潘家家主潘泽臣的亲自接见,他的地位还不够。

潘家家主潘泽臣微笑着说:“峰儿长大了,言谈颇有我等风范……你且看看他的来信……”

潘家大管家恭敬地接过信来,先扫了一下信的左下角,看到了密信的暗标,然后快速把信通读了一遍,喜道:“四公子所言极是有见解……”

潘家家主潘泽臣摆了一下手说:“你也别夸他,只不过当是一次开枝散叶而已……你再安排一些得力的人手去做,安排另一批商船去吧,多带些峰儿在信上所要的货物……这个周富不堪大用,太小家子气了,你再支找个合适的人去协助峰儿……”

潘家大管家点点头,表明听清楚了要求,又言:“那俩将军责令他们立kè

回去,继xù

交yì

……”

“军伍之人,做事心气浮躁,”潘家家主潘泽臣想了一下,又说,“不对,他们又要出鬼了……我等不要参与进去,一切与我等无关……”

潘家大管家拱拱手,也笑着告辞退下。

潘家家主潘泽臣见大管家退下,收起脸上风轻云淡的笑容,不停把玩着一件玉佩,许久,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这些人啊……

周富此时匆匆赶回码头,又一次过家门而不入,他见码头上正是忙得欢气,顿时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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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的订阅一直徘徊在200名左右,我真害pà

这是极限,但愿不是。

第一百五十五章 汉唐集团开始不走运了(三)

在潘家码头,当所有的货物都下落到码头上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所有的女子,不,里面掺了不少小男孩子,真的就在码头上坐着等了一夜。

还好,统陆兵副将张月和统水师副将吴文敏的许诺还真的算话,这次交换的人数够了,还加了些添头。

他们真的派了兵士帮着卸货,还都挺认真的帮忙,和潘家码头的劳作挑着火把一同干活儿,没办法,每个人都能看出来两位大人这次是真的上了心。

同时,也帮着他们准bèi

好了这次航船所需的众多物品,水师也出过海,当然知dào

出海都需yào

些什么——三艘广式商船上要装近千号的人呢,可不能轻视。

关键的地方是,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竟然是按下船后活下来的人数来算,在广州上岸的不算数。

你说他们是怎么想的?这害的统陆兵副将张月都亲自嘱咐了周富两句,让他一路快行,莫要损失太多,更不要害了下次交换的事情……

统陆兵副将张月认真检查了一下这批火炮火铳,每一样都要亲自看到才行。检查完后他大喜,果然全是精品,是真zhèng

的红夷家伙,上面还都带着夷文。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摸着那门三十六镑火炮,像是在摸着自己最心爱的小妾,它们同样都有光滑的皮肤,再细心摸摸炮膛里,更是如此。

做梦都想要的船载重炮就摆在自己的面前,感觉真好。

他要看看,珠江上还有什么船能经得起他这样的一炮,看看!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一直是满脸的欢喜,最后他百般努力才使自己平静下来。

他说:“老周,这些火器太少了……你去告sù

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剩下的一次都运来吧,我这里还有众多面容娇美的女子……不信,你看。”

他拍了拍手,兵士们带上来了五位少女,虽然她们都是低着头,但仅看她们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出她们是多么摇曳多姿。身材都不错。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低声喝了一句:“抬起头来……”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阴沉而有穿透力。那五个女子慢慢抬起头来,她们果然都是颇有颜色,而且年纪都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一看便是处子之身,更难得的是,她们都是天足……

汉唐集团特别提到过,最好要天足……当时听了后,周富心里笑了,关于品评女子方面,这帮子人的口味不行,竟然和那些小家小户出身的一样……难道期盼着女子做家务?可能还要上工吧?

当然,当时周富可不敢给他们乱下评语,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说道:

“这五个女子,都是我等从那些外地到广州跑江湖卖艺之人手里,亲自解救出来的……她们可能从小都被人贩子贩卖……如你所言,台湾如此之好,就让她们且随你去,这算是我等做个好事,你要将她们直接献于五个大首领……顺便传我言,如果火器全部送来,下一批女子比这一批还更好……”

统陆兵副将张月大着嗓门说:“老周,你在广州应有耳闻,我等那是说一不二的!这次送来的太少!”

周富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说:“正是,正是。”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说:“老周,你且安心去,你家里有我等关照,但请放心……一定要力成此事,我另有重重打赏……祝你一路顺风!”

周富差点拍胸脯保证,差点向上天保证了。

一路上,周富把自己的房间让于那五名女子,天知dào

她们如果以后受五位董事宠爱了,能吹出多大力度的枕边风?

周富挤在舶长的房间里,但听得船舱里哭声一片,顿时心中生出烦恼,他娘的,你们在码头怎么不敢哭,上了船才想起来哭?!再说,去热兰遮城有什么不好,做活就给钱,买什么不可以?!要是被哪个汉唐集团的人看中,你们就享用不尽了……

他这个时候真想拿个什么东西冲进去,暴打她们一顿……但想想又算了……哭吧,哭够了就不哭了。

五个在周富船舱里的女子,很快熟悉起来,她们都是走马江湖喝歌卖曲之人,经lì

还是多一些,倒比其他的人更好沟通。

年纪最大的是小红,今年要十八了,来自江西,会耍花剑,但真的只是会耍而已,在对百姓孔武有力的士卒面前,她会那点没用。

她还真的是人贩子拐来卖于帮主……当时帮主正犹豫是把她嫁人,收一笔财礼好呢,还是再让她演几年后卖于别人做妾好呢。可惜是天足,做妻妾什么都要不上价。

这正好,便宜给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和统陆兵副将张月两人的扫黄行动了。

她现在倒是表现得坦然些。到哪里不是混碗饭吃,最后不是嫁人或做妾?

她见过帮里的大姐最后都是卖于别人做小妾。女子还有别的出路吗?她想了想,实在想不出。

她现在心里只是有点小担心,听说是首领啊,别是山大王之类的吧?打人轻些就好。

小英、小翠、花娘和江妹四人可与她不同。她们可都是与父母、兄弟一起组团的,都是家族式社团卖艺。

但是还有什么社团能在军队面前好使?

她们四个说一会儿,哭一会儿,很快都没有力qì

了。

花娘是唱弋阳腔的,哭起来的声音也好听,她说:“爹娘会急死的……”

小英是弹琵琶的,说:“我哥哥那日不在,不知dào

今生还能不能找到我……”

小翠是唱昆曲的,年纪最小,才十四岁,说:“我爷爷不知dào

伤势如何了……”

江妹是唱木鱼歌的,人最漂亮,说:“我姐姐,我妹妹跑得快,不知dào

今生今世能否再见面……”

四个人说得凄婉,还想再哭,都没力qì

了。

三艘广式商船却没有理会任何人世间的悲哀,也没在乎它们身上嘤嘤不止的哭声,一路借着风势快速航行。

他们必须快一些了,有一条船上接连死了两名孩子……当他们小小的身子,被水手随便就丢进了海里,好像连一朵浪花都激不起来……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我的文科同学,这里面只是个吨位的问题……

在广州纵横酒楼最好的包间里,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和统陆兵副将张月两人正喝着闷酒。

统陆兵副将张月叹了口气,说:“杜大人听了你我忠言,为何还要迟疑?”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想了想,说:“你不知?吴大人都上奏皇上了……所以我们要加快速度……真希望他们争论不定——”

统陆兵副将张月说:“到台湾也是给她们一条生路,换来火炮火铳也能安定一方,护得更多百姓……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残害黎民,失国之威严了?”

“咳,他所言毕竟有理,这次我们抓得女子太多了些,还是哥哥不好,不要轻易碰那南关人市就好了……”

“他奶奶的,我们不是把他们的人都放了嘛,怎么还不依不饶的?他按察司就顶了个天大的帽子?!”

“说这些无用……我等还是吃大明这碗饭……看看他们争论的结果再说——”

“吴哥哥,如果真能以你所想,借助这两次交换机会,示之以好,亲近他们。无事,是最好,但凡有意wài

,也可能做一个援手……这鞑子快要打过来了,他们绝不会放过广州这块肥肉……这帮子文官怎么就看不出这一点呢?”

“休得再提他们,他们有何用,徒增麻烦而已……张老弟,你的火铳队训liàn

得如何?”

统陆兵副将张月摇着大脑袋说:“不知怎的,就没有那帮子佛朗机枪队的那股劲儿……”

“噢,是火铳不好?!”

“不是,我见过他们的火铳,只能说比他们的好……可能还是太少,只有区区一百枝,当时他们佛朗机人的枪队里可有二百枝……到时候,我们在城墙上摆放着火炮,城下那面,到时候让火铳队像他们那样猛然冲出去,放他个几排枪……哼哼,来吧,鞑子!”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忽然悄声说:“你我两人做两手准bèi

……你且细细听着……”

借助着渐渐加大的西南季风,商船航行得非常顺利。

当三艘广州式商船出现在热兰遮城附近的海面时,像上次一样,一艘明轮船又轰隆隆地开来了。现在周富等人也知dào

它叫机帆船了,知dào

它是在真气机的推动下前行的,并可以在顺风时升起船帆。甚是高明。

这一次是轮到范大海船长的机帆02号出巡了……他放下望远镜说:“是上次那三艘广式商船。现在那船上未见异常,让我们靠近观察。”

机帆02号轰隆隆地靠上了第一条船,但小心地隔了十几米远。一名安保队员用铁皮喇叭大喊:“有何异常?!”

周富和舶长早在船头等好,他们齐声说:“未有异常,不过船只上有病人三名!”

那名安保队员急忙向范大海船长汇报,范大海船长一听就急了,马上说道:“快快,让他们直接往热兰遮码头开船,后面的两艘不要停了,快快去告sù

他们!”

然后他把消息直接传回了热兰遮城,汉唐集团的女生们立kè

加快了她们事先的准bèi

工作。

这次行动早在网上发布过,众人都心知肚明……汉唐集团的女生们表现得要比男士们火爆……她们一个个都发贴说:“这事儿全交给我们了,不劳男士们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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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汉唐集团开始不走运了(四)

这次拯救美少女的行动是女生们自发的,还真没有谁是有意组织。

只不过,白洁和倪玲在其中表现得最为活跃。

白洁在河口基地那里主抓赛璐珞生产工作,她表现得非常出色,没有出现任何安全隐患,而且产量稳步上升。当然这产量对汉唐集团来说,还远远不够。

直性子,却又是细心无比的特点,完美的同时体现在她身上。她不知dào

,在她的员工档案中,她这段时间得到的评价很高。

白洁把赛璐珞加工厂暂时交给了王建国协助管理。

当时,王建国苦着脸说:“你担心什么?你以为是个男人就想对女人怎么样啊?你们想得太多了。”

“啊哎,那阵儿,你总偷看我干什么?”

这时王建国立kè

闭嘴,这个话题争论过几次后,他发xiàn

他根本就赢不了,白洁硬说自己在刚穿越那阵儿总是偷看她,这叫王建国怎么辩解?只能闭嘴。

看到王建国又一次没有狡辩,白洁满yì

地说:“我也就是去看看,不会停留太多时间的……你不必牵挂我。”

当时,俩人正在河口基地周围的小路上慢慢走着,那小路边的野花开得正艳。

晚饭后一定要出去走走,不管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他们俩都有这个爱好。

王建国听了白洁的话,心里说,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牵挂不牵挂的意思。但他想想还是不说了。

河口基地的周边环境经过破坏性开发和后来的简单规划后,现在的环境已经改善了很多,不在是刚开始的光秃秃了。环境,终于开始学会听从汉唐集团的安排——汉唐集团也终于开始学会美化环境了。

他们适当的留了一些竹丛,岸边的水柳也只是间伐了一些,闲暇时,还移栽了一些可以观赏的树种,当然,还有相当的果树。

王建国抬头看到了远处的几排椰子树,他对白洁说:“我们是不是应该适当增加椰子的交换价格,那些土著采椰子的积极性好像不太高了……”

“得了吧,是你们给他们其它工作的工钱开得太高了……”

“嗯,有道理……”

傍晚,微风吹拂着,不仅能带来凉快,还能带来阵阵花香……让人的心情很那个,一种让人的心里很痒痒的暧昧?

他们又往树林的深处走了走,王建国又看到了几棵樟树,他说:“或不如我们加大赛璐珞的产量,多加工些装饰品吧?”

“不行的,现在紧着供应弹壳和防水用途吧,装饰品,还只能少量生产——你怎么和宋士达董事一样,看着土著手里生活资料多一点就总惦记呢?”

“别这么说,他也是为咱们汉唐集团大业考lǜ

嘛!”

“知dào

,知dào

啦!”白洁做了个鬼脸,嘴里嘟囔着,两个小气人遇到一起了,这是要比赛的节奏啊!

俩人还继xù

慢慢走着,前面是从赤嵌地区移栽的莲雾,只不过现在还只是枝条,看看生长的状况,还要等个一两年才能成……再远点是柑桔林了,不过都是野生的,有点酸,榨汁喝还是不错的……对了,果味汽水可以上马了吧?

王建国刚要对白洁说话。

却发xiàn

白洁正在好奇地直视他的眼睛。

“怎么了?”

“王建国,我有点相信你的话了……”

“什么?”

“你真的真的是没有谈过恋爱……”

王建国那次说话走嘴了,一不小心,把自己在四十多岁的人生中,竟然没有谈过恋爱的事情说出来,然后就大后悔,可是一点用也没有了。

白洁一下子就把这句话深深记到自己心里去了。

让女人忘掉一句话,比让她记住一句话更难。

王建国的母亲是个无比强势的女人,在家里绝对绝对是说一不二的,她连王建国上学时穿什么颜色的袜子都要管。这样的母亲注定是不幸的,而且也注定会给别人带来不幸。

王建国天生就怕了女性,而且又由于专业的问题,接触女生也少……就这样了,四十多岁了,时间真的是一晃儿就过去了。

本来这一点,打死他都不会说出来的,可是有一天,白洁和他散步聊天的时候,忽然说他是个恋爱高手,还挺会欲擒故纵的办法。

那时他一着急就把真话说出来了,可白洁更不信了。现在她却又忽然提起来这事儿。

听了白洁下的定语,王建国手足无措。

白洁认真地对他说:“你不用脸红,和你相比,太多的男人早都该脸红,但你看他们说话做事时是多么理直气壮……”

王建国心中大悔恨啊,自己当时说话太不小心了。

白洁的脸却忽然变得嫩红了。

好奇怪啊?女人的脸色会变得这么快?是夕阳映照得吗?

王建国扭头看了看夕阳,那夕阳此时正发散出最后一点万丈光茫,将天空变得格外美丽……

白洁轻声笑了,说:“建国,我们回基地吧,不要走太远了。”

第二天白洁,不知dào

为什么更加青春靓丽的白洁,来到了热兰遮城,汉唐集团所有女性成员都到齐了。

从不上网的伍坚强dà

队长,当时还好奇地问道:“没听过要开妇女大会啊,是俺记错了?”

他连忙拿出IPD查最近的工作计划,里面真没有这一项。

他们安保队目前的主要任务还只是从可以放心的明人中,选拔安保队员,那才是当下的工作重点。没提到什么安保工作。

他的一名手下接过他手上的IPD,点开一个论坛,里面全是女生们的各种论调,伍坚强dà

队长的眼睛早都不花了,但仍是眯眯着眼睛看完了她们所有的发言,然后说:“完了,上网让俺头疼,她们的话更让俺头疼……当俺们男人都是色狼啊!”

汉唐集团的女生们现在真的开展起了她们的工作。

她们在周富离开的两周后,正式集合,正式开始行动。

首先她们全都是一水的女式作训服,人人携带手枪,并且还进行了多次开枪轮训,保证了人人都敢开枪,人人开枪时不闭眼,人人都能击中目标……五米内,当椰子真的在五米内的距离爆裂后,最喜欢开枪时闭眼的吴咏梅,也终于可以睁着眼看目标爆裂了……

有女生跑到男人们最喜欢去的时政论坛,发了一个贴子,骄傲地说:“现在,就算是只剩下我们女生了,我们照样能把广州城里的明人们救出来……”

一时间万马齐喑。

众多男人当时都在网下嘀嘀咕咕,但没有人回贴表示反对……

梅乐芝经理给伍大鹏董事长发了一个密信,说:

“很显然,女性面临困难与绝境时的第一反应期已经被她们渡过了……也就是说她们认为自己完全可以胜任自己解救自己的任务,并且完全具备了挑zhàn

以男性为主的权利结构型社会的能力。这种潜意识和潜欲望就表现在这一次她们的单独行动中,所有边缘化我们的行为都是掩盖在男女之大防的这个盖子下,所以,我们不必要去认为她们把我们想成那样。至于她们的这种对自我的一种肯定和要求从我们男人手里得到分享对自然和社会的支配权力,我们该如何评价和回应,我想我们一定要认真对待……

伍大鹏董事长没有直接给他回信,他给那个女生的贴子发了一个鼓掌的图像。梅乐芝经理笑了,也发了一个。众人都陆续发了,把那个女生的贴子顶了起来。

你们女生就去弄吧……我们看眼还不行吗?

汉唐集团的男人们看着这帮子女生,在训liàn

场上高一声低一声的训liàn

着,不知dào

为什么,心里都不太得劲儿,感觉被别人边缘化的样子。

女生们把收容基地里的明人男安保员们也赶走了,只留下三个明人厨娘。

真要是让她们做女人常做的事情时,她们又可能没有这样的热情了……

所有以前臭男人们留下的痕迹都做了清除工作,差点把东西全换了。

主管物资分配的叶闯不让了,女生和他争了几句后,确实说不出道理。

男生能用的东西,女生为什么不能用?本来嘛,人人都是单层床单,凭什么来了女生就要双层的?!

叶闯在理论上赢了,但他又输给所有的女生了……

其他一些女生们特别的准bèi

,她们哪个男生也没告sù

……真的,谁都不知dào

……没法子写出来。

当她们还要进一步准bèi

时,有消息传来。那帮子女人来了,而且船上还有病人!

还没有准bèi

好啊,还有病人,有女生急得差点要哭了……

白洁正了正帽子说:“怕什么,我们可是穿越者,还是年轻了二十岁的穿越者,我们的小妹妹情结不要太多啦,我们上吧!”

当周富经理的三艘广式商船靠上了码头后,周富经理的眼睛有点晕。

电公高德高公子的身边全是汉唐集团里的女子们,她们一个个的直视着自己,还把胸脯挺得老高——安保队员们哪?男人们去哪了?

电公高德高公子曾多次警告过他,千万别惹着汉唐集团的女子,如果她们喊出来非礼两个字,你一定死定了,你们的皇帝都救不了你,我也绝无能力救你。最好kàn

都别看她们。真的,不骗人。

那时,周富经理还在心里笑了笑,心里说:“你们汉唐集团的女子,一个个硬是把胸脯挺得比男人还高,面目好要抬天上去了,高头大马的,竟比大多男人还高,哪有一丝丝的女人味道?最多是大户家的丫头,还得是倒马桶的粗使丫头……想必南极洲大城极缺女子方如此……真是可怜……这样的女人都被当作宝贝了。”

周富经理不喜看到汉唐集团的女子,可他没有想到会有一天,他能被这么多汉唐集团的女子直视,太无礼了,哪家女子敢如此直视男人?!

可他当然不敢放言,只能把视线努力集中到电公高德高公子一个人的身上,一会儿汗就下来了,脖子都硬了,可还没和电公高德高公子聊上两句,她们中有一个女子发出了银铃般的怒吼:还不快让她们下来!

周富经理和电公高德高公子同时都吓了一哆嗦,周富经理顿时心中大怒,这是哪样的女妇可以对男人如此咆哮?!

但见电公高德高公子却立马像是醒悟了一样,说:“对对,快点安排人员下船——”

周富经理冲着在船头一直观望的舶长挥挥手,那舶长开始放下跳板,要放下人员了。

周富经理回过头来看到电公高德高公子的表情,竟然是一脸的愧疚之色,顿时心中警觉,可不敢招惹到这帮子丑女子,这都是他们的宝贝呢。

那帮子丑女子看见有女子下船后,分成几队上前,没一个理他们俩人。

伍大鹏董事长和几个董事看到这里后,收了望远镜,回到了办公室。

宋士达董事还在那儿吃着西瓜呢,他脸色有点苍白,但吃得欢气。

伍大鹏董事长的那张檀木大桌子上,汁液淋漓,要是在那面的世界,都能把人心疼死,可现在,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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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慢慢地走下去吧……远一点久一点。

第一百五十七章 汉唐集团开始不走运了(五)

在董事长的办公室里面,五个朋友利用难得的聚会时机,开了一个小会儿。说它挺重yào

吧,但又不算是啥。

伍大鹏董事长对着其他四位董事说:“荷兰人要动手了——”

四个人不自觉地“啊”了一声。

伍大鹏董事长知dào

他们这样吃惊,不是因为他们怕,而是他们的惊喜,还有一些放松。要不然大家心里面总有个事儿,烦人。

伍大鹏董事长点开笔记本上的一大段经过剪辑的视频,说:“你们看一下,目前这是我们的绝密资料,等一会儿我再发到网上去。下面有字幕,刘云剪得挺好,字幕配得也挺好,可这个小子声明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再也不干了——”

看着众人吃惊的样子,伍大鹏董事长摇摇头说:“没办法,人家当时签的合同是从事安保工作——”

李子强董事说:“可以让梅乐芝经理去和他谈谈嘛,合同这一块儿他也一定也能整出点事来。”

孙德发董事说:“拉倒吧,你,你别给梅乐芝经理到处找拉仇恨值了。那两个小子不行吗?”

“还可以,练一练应该可以。不过他俩合伙带的东西会吓人一跳——一吨的足球内囊和一吨电影拍摄和播放方面的器材——”

全集团可能只有他伍大鹏董事长一个人,完全知dào

每一名穿越者携带的物资。

李子强董事说:“真是两个孩子,我问他们,还瞒着我呢,弄这没有用的——要是我啊,带两吨特殊合金金属多好,要不然各种刀具也行。”

建国安董事笑笑说:“那是人家的私事,你就让人家放飞梦想吧。梦想归梦想,专业归专业——别整混了。”

宋士达董事叹了口气,用纸巾擦了擦嘴,轻声说:“整个汉唐集团就我们五个全是透明的,什么私人物品都没了——”

李子强董事刚要说什么,孙德发董事轻轻而又骄傲地抢先说:

“要什么私人物品,整个汉唐集团都是我们的成果!”

李子强嘀咕了一句,小样吧,又来你的责任感了——

伍大鹏董事长一点也没有着急,这帮子人议论时跑题是常态了……

视频开始播放了,一个个人物对话的镜头。这都是在海关办公室里拍的,是马德华和高德与若干商人的谈话。

他们一个一个的研究着。

首先,来自澳门的一个明人行商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先说明一点:欧洲在16至17世纪上半期的时候,状况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很像明大陆的春秋时代……国家的概念并不是很清晰。比如,一个国王把他的公主嫁给了另一个国王,说不定会拿自己的一个省当陪嫁,划给对方。某女王嫁给了某国王,两个国家就会合并成一个国家。某国王死了,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在外国当皇后,说不定就会让女儿继承王位,两国事实上合并成一国……

所以,这个时期基本不可以拿“国家”来划分,而是“家族”和“地区”,那么以前或以后本文提到什么名称也当然不能和现在的国家完全挂钩。

早在正德六年,也就是1511年,葡萄牙就攻占了地处东西方贸易的咽喉之地,同时作为明的朝贡体系里重yào

一环的满剌加,后又在正德十一年到达了广东广州海口的屯门澳之地,继至宁波、漳州,继而到了浪白窖蚝镜(即我们所就说的澳门)通商。

葡萄牙人用廉价商品如镜子、别针、干果、胡椒、香料等换取明人的茶、生丝、瓷器、绸缎以及黄金、宝石、珍珠、黄铜等贵重物品,他们获利可达二十多倍,故葡人趋之若鹜。

这些贸易均未得到大明zf的准许,属于走私贸易。

当时葡萄牙的国王,雄心勃勃的曼努埃尔一世,为进一步扩大海外贸易,于1517年正式派出使臣加必丹来到明大陆。但广东镇抚等官以海南诸番无谓佛郎机者,况其使者无本国文书,未可信,乃留其使者以请下礼部议处。得旨:‘令谕还国,其方物给与之。’”

葡萄牙一心想将东方贸易扩张到中国,未曾想却费尽周折而无任何成效。

到了1553年,葡人借口船上货物湿水,需yào

“借地晾晒”而重金贿赂广东地方官员,得以入据澳门,但这只是某个地方官员的私下行为。

很快,葡萄牙人的好运气来了,到了1557年,有明人海盗围攻广州,明人官吏乞求葡萄牙人援助,于是他们出了三艘战舰打败了使用舢板级别的海盗。广东明zf官面上,因其捕海盗有功,遂被准许长期居住澳门,以酬其劳……

此时的明朝zf并没有对此地失去主权,依然对澳门实行有效的统治,每年收取澳门地租银500两和各种税金,澳门的各级官吏也都是中国zf所派。

后来,明zf开始下了一步臭棋,他们为了有效控zhì

居澳葡人,在葡人的居住区外修筑了一道围墙,中间留有关闸派官兵守卫。这些守闸官兵定期开启城门向葡人供给薪蔬食物及日常生活用品。

明zf的初衷是要让葡人尽在中国zf严密控zhì

之下,“让葡夷仰我濡沫,使不易久居”。有暴乱时,则可以及时关闭关闸,断其粮食供应。

但这真的是一步臭棋,明大陆的儒家文化的厉害之处在于什么?强dà

的包容性!

如果让葡萄牙人完全生活在明人的社会里,过个几百年,还不知dào

是个什么结果……所以民族区域自治之类的,是一步好棋吗?

在那面的世界里,一些面目轮廓鲜明,头发弯曲,大眼睛双眼皮的,被称为美女帅哥的人,他们的先辈可能是谁,你我心知肚明,但他们已经完全被同化了……还有唐宋时期来明大陆居住的犹太人,都淹没在人山人海里了……

可以负责任的断定,在明末时期,明大陆失去了包容心,一种唐时期的那种,你来吧,你还可以在我首都里居住的大气。

话说回来。

所以说,明朝帝王大臣们低估了葡人的能力,他们以经商为业,而且边境的私人贸易从来就没有被很好的管理与控zhì

,而且地方官员还与外人勾结起来中饱私囊,这些都极其有利于葡人与明商人进行私人贸易而不受明zf的干预。看来这一点在哪个时空都是一样的,

另外,以围墙将葡人圈起来,这本身就促成了葡人划地自治。葡人在关闸以内组织议事公局,每三年举行一次选举,同时还建立警卫队,设立海关,向在澳外国船只收取关税。

这个议事公局是经耶稣会会士的鼓励,在1583年自行成立澳门议事会,并进行葡萄牙社区的自治管理。当时是未经明朝zf同意的。但其后于1586年,它却获印葡总督所确认。

到了1623年,葡萄牙驻印度总督任命了澳门首任总督马士加路,请大家注意,这一时期的澳门总督含义与后来不同,它只有管理驻澳军队的权力,没有其它的行政职能,相当于澳门的兵头而已。所以他只是住在大炮台,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单独的官邸。

在1649年这个时期,澳门的三方势力分别为负责防务的总督瓦斯基,刚被选举上担任议事长的德阿隆,另外一个就是不可以轻视的澳门耶稣会会长范礼安。

可以说他们三个人把持了澳门的一切。

在台湾热兰遮城事件发生后,议事长德阿隆和总督德阿隆立kè

有了不同的解读。

议事长德阿隆从中嗅到了商机。

这些年来,澳门的生意一直不景气,明大陆的战乱影响了生丝和丝绸的输出,瓷器和茶叶也在逐年减少;再加上由于传教事件,与日本的贸易中断;刚刚趁着西葡合并的机会向菲律宾马尼拉出售丝制品本来还能多赚些,但随着葡萄牙的独立又化为泡沫。

他们只能保持与印度的果阿保持着联系,其它的印度殖民地和马六甲殖民地都被荷、英占领了,很显然他们的贸易空间被压缩到极低了。期间还不时发生被荷兰或英国海盗抢劫商船的事件,真让人受不了。

议事长德阿隆连续接见了几个明人行商,听了他们的叙述,哪怕行商也只是听过传闻,他每一个都认真听取。

此时,澳门已经有四万多人,其中百分之九十都是明人,都是为了逃避战乱而来的,还有难以计数的明人以此为孔道流转向东南亚——当然也有不少商家把生意转到这里。

议事长德阿隆急忙把总督瓦斯基召来。

总督瓦斯基当时也正要想着找他呢,面对种种传闻,总督瓦斯基听了后也是万分担心。

荷兰人三次攻打澳门,全都被击败了,他们来攻打时,人数最多的一次是拥有2500名士兵。可是在传闻中,他们只是几百人,而且里面还有女人。更可怕的是他们在一天里,就攻打下了热兰遮城!

那可是一座要塞!没有大炮和三千名士兵,根本没有可能攻下来。

还有种种传闻让人惊心。但让他最为担心的是,听说他们也是明人,只不过是从南极洲大城来的明人!

现在全澳门到处都是明人……

俩人商议了半天,渐渐有了思路,不由得不同时露出了笑容。

他们的办法很简单,或许根本不要他们付出什么成本。发挥葡萄牙挑拨离间的特长啊!

为什么16、17、18世纪,明人大陆或前清大陆只有他葡萄牙人能占住脚?甚至能让明zf与他们共同作战,保卫他们在明大陆的利益?

曾经当过网文写手的杨友行分析过,然后把他的想法发到了网上的时政论坛,这当然引起了争论。

杨友行认为,除了因为他们较早地赶上了大航海时期,还有几个重yào

的原因。

第一;他们善于投其所好的收买,而且会示弱。例子不举了。

第二:他们善于屏闭外界信息。他们能让明大陆上的人几乎都认为西方人就是佛朗机人,他们佛朗机人就是代表了西方人。这一点很高明。

西班牙人、荷兰人、英国人都提出过借他们的宝地与明人行商交yì

,结果都被澳门坚决地拒绝了,宁可由此引发战争。这是他们的核心利益,动不得的。

他们逼得英国商人偷偷地在澳门附近上岸摆开了地摊,以比他们低一半的价钱售卖货物,可还没到三个月就被澳门方找明zf派兵给驱走了……英国人、荷兰人总是合起伙来抢葡萄牙人的商船是有原因的。

第三:他们善于使用没有成本的挑拨离间技术。凡是西方外来的商贩,除了他们葡萄牙人,其它的都是居心叵测……

葡萄牙人一直在帮着明zf关上它的大门,说这一点应该不为过错。

当然,耶稣会传教士以此为据点向着明大陆发展,那就是另一回事,耶稣会的行为是神权行为,他们管不了。但这要看是否损害了澳门本身的利益了……当南明在最后绝望,竟然想向罗马教皇求救时,澳门的议事长就进行了千方百计阻拦。

为何?怕满清赢了战争后找他们算账。也就是在此时,他们当然地关上了向南明援助的大门。

同样那些传士也在帮着澳门,每一次澳门陷入危机时,这些传教士都利用自己结交的关系为它开脱。

葡萄牙人现在在澳门的军事工业也比较发达,为了防止西班牙、荷兰等殖民对手的侵夺,澳门当局十分注重军事,除在澳门各处建有大小九座炮台外,还有著名的卜加劳铸炮厂,大量制造各式铜、铁大炮,工艺精良。他们自称这是远东地区最好的炮厂。

本来这炮厂不仅能满足澳门自身的防御需yào

,还可以向中国和东南亚各国大量贩卖,但在南明最需yào

帮zhù

的时候,他们拒绝了。

议事长德阿隆召集了议事们,提出了一项议案,决定降低向台湾热兰遮城地区和巴达维亚地区经商贸易的明人行商的税收,以鼓励他们前往那些地方,当然,同时还要主动帮zhù

澳门传递各种消息。

当议事长德阿隆向大家简单介shào

了台湾热兰遮城发生的事以后,这条降税提案第一次全体一次性通过。人人都知dào

议事长想要做什么……让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对方身上吧。

第二项是向居住在此地的明人加税,用来增加澳门的防卫。这一条有争议了,原因是再加税会使他们中的一些商人所雇佣的明人的工钱上涨,增加了他们的成本……他们开始吵个不停。

但是这个争吵并没有影响第一条的实行……慢慢地热兰遮城和巴达维亚城双方都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孙德发董事看完了那个明人行商的闲聊似的言论后,笑着说:“这个明人和马德华有一比啊,说话都是这么细碎……”

“细碎?那叫事妈好不好?”李子强董事要不是等着一会儿的聚会,早都回红星工业区了。这些事儿有什么可商量的,不就是怎么能少死劳动力嘛!

“别这么说,我们还是得到了很多有效信息……荷兰人两个多月前就开始准bèi

了,那么六月份能来了吧?”建国安董事非常认真地看完了剪辑过的聊天视频,说,“每一个人身上的缺点可能都是某个不可替代的优点……”

“你别和我说这些教育人式的话,我不愿听……”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插话说:“在原本的时空,郑成功攻打热兰遮城时,他们就是在六月份来了九条船援助,士兵才725人,算上水手才是过千的样子……恐怕这次人数也不会多,不过考lǜ

到都是壮年劳动力,还算可以吧。”

“我们早就四处散布消息说我们的人数少……他们可能还能更快点来。我怎么感觉从澳门来的那些明人行商好像都很热心地告sù

我们巴达维亚的消息呢?”

伍大鹏董事长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李子强董事想了想,说:“巴结我们吧?管他呢,我们有雷达……来多少都是送劳力……巴达维亚城你们不想要吗?”

众人一口同声地说:“要!派李子强董事率安保队前往接收!”

“拉倒吧,白给我都管不过来。”

郭怀一从台湾北部地区回来了。

等到两条红毛蕃大夹板船慢慢靠上了码头,郭怀一第一个从跳板上跳了下来,那两条船上装满了收集好的煤炭,事先为了多加点还做了些改动。

郭怀一一直弄不懂,汉唐集团的人要那些煤炭有何用?要说烧火做饭,木炭不是更好用?仅是为了便宜?这么大的买卖……还差这些。

当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何斌带着几个手下去了广州,他也想去啊,广州城他也是熟悉得很。但汉唐集团对他却另有安排,要他带着两条红毛蕃大夹板船带着稻米和一些物件去台湾北部地区的基隆那里建个前进基地——就是建个大营寨子初步要有两千人的规模。

这是要干什么?郭怀一当时涨红了脸没有问出口,怕多嘴让人生疑。

他早就说过,汉唐集团叫干嘛就干嘛,要不能将自己的小儿子都送到赤嵌小学里?

伍坚强dà

队长想了想说:“有话就问,不要多心。到时候啊,抓到那些海盗之类的,你说放哪里好?”

郭怀一顿时大笑,说:“我老郭是蠢笨的人,如此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到——我可要修得坚实些,这样的人都不是善类!”

伍坚强dà

队长说:“换成俺也想不到,找一处地方,离产煤之地近一些。建好后留几个兄弟看守。”

“哈哈,明白,明白,我老郭定能做好。”

“看看那里积攒了多少煤了,带回来——顺便把码头修一下,越大越好。”

“明白,明白,我手下兄弟善于木作之人无数!”

在郭怀一出发后,汉唐集团的人也考lǜ

过,就是应当不应当让他带上几个明人安保队员,让他们带几枝1649式也不是不可以。

汉唐集团的人从不担心自己的产品泄密,或让人仿造了去之类的可笑的事,因为他们现在自己都没有办法生产出无缝钢管来,更别说是耐高压的无缝钢管了——就是丢了几枝也无妨,就是送给此时的欧洲人,他们也得过二百年才能摸索出门路。

最后讨论的结果是,现在虽然第一期的明人安保队员们的家属都到了赤嵌农业基地的军属大院,但时间还不够。

汉唐集团的人认为这种扣押人质来保证忠诚的方法虽然低级而有效,但是远远没有达到文化和观念上的认同更忠诚,这就好比设想有汉唐集团里的人跑到满清那里当一个高级包衣一样,或者一名女性穿越者跑到清宫里面去参加宫斗一样,想起来都会让人吐。

X阿哥,你爱我吗?你妹啊,真吐了。

表面上,他们虽然基本达到汉唐集团的要求,但骨子里呢?汉唐集团的人没有信心清除掉他们血液中的奴性,而是给他们换上遵守各种规定的自觉性,虽然他们现在把基本规定个个背得滚瓜烂熟。但这是两回事。

汉唐集团的人没有给郭怀一配上明人安保队员,但却给石油探查队一口气配上了二十一名,同是还有二十一名新港社人——就是在新兵训liàn

营中刚刚由安保队训liàn

出的土著。

这四十二个人的队伍,却只有一位汉唐集团的人,一位从网上自愿报名的人中选择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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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汉唐集团开始不走运了(六)

一开始,汉唐集团本来是决定先派明人安保队员和土著新港社人一起去苗栗地区探险,在网上公布的计划中,这一项是排在训liàn

完新港社人之后的。

本来也没有人在意这件事,先让那两帮人去探出一条道路,然后汉唐集团的石油专业人员再出发,这应该是一种非常稳妥的办法。

别说在现在这个时空,就是在那面的世界里,这样的探险都是危险性很高的,可不敢拿汉唐集团的人去冒险。

这一点大家都深以为然,没有一个人对这么晚去开发石油说三道四。要不你去。

苗栗地区,乃至世界各地的主要油井、气井的经纬度坐标都掌握在汉唐集团的手里,环境可以变,但汉唐集团的人不相信经纬度也会变。真没办法,谁要他们掌握了宇宙真理呢?这一项计划安排没有人有意见。

没有人去评论往往就是最大的认可。

但是,有一个人却对这项计划上了心。这个人的名字叫陆履常。

他是学自动化专业的。

这个自动化专业本来在理工科里就号称万金油,需yào

掌握自动控zhì

理论、运筹学、信号与系统分析、计算机软件技术应用、模拟电子技术基础、电路原理等方面的知识,甚至连流体力学也要学习。

自动化专业需yào

工科各方面的知识,其课程与电子工程、计算机、电机工程甚至化学工程都有所交叉,甚至陆履常转行也比较容易,“硬”可转电子工程,“软”可转计算机,也可转通信。绝对是好专业。

他的工作本来也很好,在某地的电网系统上班。

在那面的世界,发电的没有提供线路的牛逼,建设道路的没有管交通的牛逼。所以陆履常收入很高的,这真不是吹牛逼。

刚工作时,陆履常干的都是粗活,技术含量低,后来跟着师傅慢慢实践,当时也过不上双休日,一水儿的轮班制。一年以后就好了,陆履常的技术知识体现出巨大的优势了,在那个体系中战败了各路门子货选手,以不可阻挡之势,慢慢进了科室。

闲暇时,就算平常工作中,陆履常自己再学点什么,看上去小日子是真不错。女朋友有的是,但不长久。

这怪他有一个爱好,也可以说是梦想什么的——这个梦想就是能实现他的野外生存的愿望!

第一次去野外生存,女朋友喜欢,好好玩啊,还可以——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在改变——但是,不能每次放假都这样啊!没有几个女朋友能坚持下来——他的父母也不急,他的弟弟结婚后,弟妹生了个双胞胎,全是男孩儿,一下子把老俩口累坏了,都没有催促他结婚的意思。

他乐得轻闲。

鲁滨逊、神mì

岛之类的生存类的经典小说,他不知dào

看了多少遍,做过多少个类似的梦了……

当猎头公司尝试着和他谈谈,看看能不能从国家电网系统中,挖走一个人才去菲律宾工作,而且听说还是极为偏远的地方工作。

猎头公司的生存口号就是,“没有我们不敢找的人,没有我们不敢谈的条件”!

陆履常开始时,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喋喋不休讲着工作待遇的人才猎手,后来听说是菲律宾的偏远地方,有了点兴趣。便决定和应聘者谈一谈。

电话谈了之后,陆履常觉得这个宋士达先生的谈话很有吸引力;于是又视频聊天,又觉得这个宋士达先生说话很带感;于是又飞去广州和宋士达面谈,最后签合同了。

那一阵儿,其他四位朋友翻看着陆履常的简历真是欣喜若狂啊!

孙德发说:“他今年才39岁,穿越过去后,完全可以做第二阶段发展的核心力量……”

建国安说:“自动化,我们有生之年可能赶上或赶不上了,但是由掌握系统知识的人来传承文化,比只留下资料强百倍……有利于技术的传承……”

李子强说:“到时候我的电厂就完全交给他了……但是,我怎么感觉我们挺缺德的?人家小日子本来过得挺好的,咱们叫他去穿越啊?”

伍大鹏说:“我们当然要让他自己选择……但我有八成把握,他能答yīng

。因为,日子表面上越是过得平静的人,其实内心越是狂热,还越有梦想……”

那时,宋士达和陆履常坐在一起品着茶。

宋士达轻声说:“我一直有个梦想,说出来也许可笑——我们的后代也能毫无顾虑地背着大行囊,走遍世界上的山山水水……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可以勇敢的去世界上所有的河流飘流,他们可以勇敢的去世界上所有的高山攀登,他们可以勇敢的去世界上所有的山洞探险。而不是这样——整天为找工作发愁,或者老死于廉价报酬的工作中……甚至,我听说有的人,大学还没有毕业就开始担心未来的工作……”

陆履常当时听了后嘴唇都直哆嗦,想说话又说不出话来。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啊!这种美好还有谁他妈的能理解?!

宋士达又说:“你用不着辞职,只要是体制内的就一切好办,我可以找人给你办个病休,三年五年的没问题,你要相信我一个朋友的能力,电网系统内的事,他一定能办得了……你愿意去菲律宾看一看吗?”

“愿意!”陆履常非常非常痛快地答yīng

了。

在龙牙岛的那个夜晚,陆履常考lǜ

了很久之后,39岁的他,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合同。

陆履常在网上发了一个比较长的贴子,详细探讨了这个计划的得失。

他最后提到了自己的优势:他有过野外探险的经lì

,虽然都是国内平常的山脉,但是,他的野外生存技术得到过验证……而且,他自己带来了野外生存的顶级装备……所以他陪同那些人去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如果还有也有过野外生存经验的人可以直接和他交流。

李子强董事找到了他,冲着他直喊,我的电厂怎么办?!我的继电保护怎么办?!我的电炉怎么办?!

陆履常非常平静地说:“李董事,红星电厂距离完全启用,还要三个月……三个月内我一定会回来。”

伍大鹏董事长亲自去红星电厂找他,说了一大堆话后,陆履常微笑着说:“伍董事长,签合同时,我三十九岁了,我想我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穿越的意义我也知dào

,但这是我的一个爱好,我想享shòu

一次真zhèng

的野外生存,同时还能更好的完成任务……”

说完,他紧紧地闭上了嘴。

伍大鹏董事长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说话越少的人越坚决。

那么,就只能从保护他的角度来安排了……尽管董事会里的人都是心很痛……这是他妈的让博士拿枪去冲锋啊,得什么样的人能干出来这种事儿?

吴化龙想当土著安保队队长的美梦没了……但好像这一次更是得到了重视,只要从给他配备的装备和伍大鹏董事长严肃的表情上看,这次任务比什么都重yào

……石油探查队?这是个甚么?

除了原本必备的1649式步枪之外,又给了二十一名明人安保队员每人都配了一把手枪。

吴化龙顿时不关心别的配备了,这是汉唐集团的人才有的短铳啊,不,它叫手枪!它的威力不用说了,他亲眼所见,可以将一个人的后脑壳完全打烂……

伍坚强dà

队长说:“化龙,练习射击时,你看见那个小子了吧?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全别回来了……俺不是开玩笑……”

“看见了,就是那个开手枪都要戴着耳罩的小子吧?长得挺秀气,还挺有劲儿……看样子怕枪声……放心大队长,就是俺死了,都不能让他出一点事儿。”

“别这么说,都给俺好好地回来,你的手枪还是俺的呢?”

“咋说的?!这手机不是给俺的?!回来还要还你?”

“你要是能护着那小子平安回来,这把手枪俺做主就给你了!啊哟,你给俺放下,别没大没小的!”

土著安保队员们的装备也增加了。不再是长矛加弓箭了,而是丛林刀加上猎豹弩。不给他们配长矛的原因,是因为汉唐集团的人认为明人安保队员们的刺刀更好用,完全可以提供近程保护。

汉唐集团的人真的大方地给来自新港社的土著安保队员们配上了从那面世界带过来的丛林猎豹弩。而原计划是给他们配山寨版的,但测试后,还是原版的吧,山寨版的射程太近了——

丛林猎豹弩的各项参数是:长度84(cm),宽度54(cm),净重4.2(kg),拉力35(kg),最大射程100(m),精准射程80(m)。

原本还可以配钢珠,但汉唐集团的人认为,弩箭可以找回,而钢珠基本找不回来了,没舍得给配。小气的。

那时社港社人真的送来了五十名他们称为战士的年轻人,这其中包括他们头人的儿子达鲁。

吴化龙变成了他们的教官,主抓训liàn

他们的工作,没办法,语言的障碍太大,再说汉唐集团的目的是让他们去整顿管理土著,差不多就行了。没想到这帮子土著还真行,竟能忍着一股子狠劲坚持下来了……汉唐集团的人这时好像才想起来,人家不比那些海盗兼自耕农出身的明人差,也是见过血的。

吴化龙教官好像无比热爱教官这个行业,大脚轮的挺圆,踢人够狠……晚上还主动去土著人的帐篷给受伤的受训人员按摩,疗伤,不时还给擦点红药水之类的……他这些手段都是跟谁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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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谢谢208位朋友的订阅。下午还有一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汉唐集团开始不走运了(七)

吴化龙教官训liàn

的积极性高这应该表扬,但是打人的行为实在不好kàn

,新港社人是土著,但人家是真心投靠好不好?打太多了,就让人实在看不下去了,难道打人是唯一的沟通手段?!

伍坚强dà

队长只好亲自找到来他谈话。

伍坚强dà

队长说:“这个,你要注意点这个民族团结的事儿……”

“啥民族团结啊,好穿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不好好给俺练,俺不踢他作甚!哪里去讲别的道理!?”

“这个,也要注意点方式方法,你看俺才踢了你两回,要多讲道理……”

“踢了俺四回!讲,怎么不讲,晚上,俺也像你那样去给他们讲……”

“啊呀,你小子挺记仇啊,踢了几回都记得。”

达鲁和他的同伴们咬着牙,真的坚持下来了,却对自己总是端着长矛,学吴化龙自创的刺刀之术,抡着大刀片子学吴化龙自创的丛林刀术,再不就整天练习弓箭,这个他们早都会,和吴化龙的弓法不差上下……总练习这些技术,鲁达表示不满……

吴化龙教官说:“俺会普通话,你小子会嘛?”

“……”

吴化龙教官说:“俺能背下所有的规定,你小子能嘛?”

“……”

吴化龙教官换了闽南方言,语重心肠地说:“何时会普通话,会背下规定再说!连个评书都听不甚明白……就知dào

傻笑!”

达鲁说:“我一定能学会,教官!”

但结果,学习起来真好难,不是一回半回能行的……这样他们认头了,只能眼馋地看着那闪着迷人光茫的1649式步枪,它正在明人安保队员的身后背着。

在土著安保队正式成立之时,明人安保队员和他们也搞过一次山地进攻战术演练。

汉唐集团的人没有参加,AK47一顿扫射后就没什么搞头了……再说还要节省着用呢。

演练的内容是进攻某座不服管理的一座山寨,它的寨墙很高,大门很结实。

汉唐集团的人所有程序都选择了旁观,一切都交给吴化龙教官去处理。

当然,汉唐集团的人也要全程拍摄,也好事后评价。

只见这时的吴化龙教官一手叉腰一手比比划划,鲁达则是频频点头认可。

他们出发了,明人安保队员居中,土著安保队员则或搭弓或持着长矛,分列两侧,先是慢慢地行走,待到快到了目的地时,一声命令,他们拉开距离,散兵冲锋!

小样的,冲锋中,整个大队的队型竟然还没有乱,还能保持着小组协同保护。

他们待到离一处山寨100米左右的地方,明人安保队员以站姿、跪姿射击,几轮过后,那原本摆在山寨上的木头人纷纷倒下,一名明人安保队员以蛇行的跑法跑到山寨门口,放下炸药包,一拉,然后又以蛇行跑法跑回来。

不一会,只听得一声巨响,大门轰然倒地,吴化龙教官发出了一个命令,众人嗷嗷地往里冲,里面数十个稻草人倒霉了……

演习后的总结上,吴化龙教官还以为能受表扬呢,但却被踢了五脚,狠狠地。

总结会上,在鲁达离开后,伍坚强dà

队长单独对吴化龙教官说:“什么都不错,就是最后冲锋时,你他妈的带什么头,不是说土著们在前面,你们跟在后面协同保护吗?”

“那爆zhà

声太响,一下子把俺整昏头了,稀里糊涂地就往上冲了……那玩意儿真好,多整点……”

一连五脚后,伍坚强dà

队长说:“你现在不昏头了吧?指挥员永远要心里明镜儿一样,任何异样都保持头脑清静……那几个炸药包是实验室产品,别心急,最迟到六月份吧,就能量产了……俺刚才踢得狠不狠?”

“不狠,越来越轻了,俺怎么感觉你跟俺那个死去的爹一样……”

“胡说……俺才比你大一岁……”

“要不说嘛,俺老是感脚奇怪呢……”

挑选出来了21名土著安保队员和挑选出来的21名明人安保队员,很快就要完成了七天的合zuò

培训和熟悉新武器。

挑选四十二名队员是有原因的。

汉唐集团经过调查,发xiàn

这个苗栗地区完全在山区生蕃的活动领域里,而且生蕃还是不同的种群,连新港社人都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有几个类别,到底有多少人。事实上,直到19世纪中期这里才开始有汉人活动的记录。

但万物都可以计算测量,汉唐集团根据他们的狩猎能力等获取食物的方法,在加上单位面积的热量供给水平和活动单位面积的大卡消耗量来计算,那里最大的种群不应该大于二百人,一个种群的壮年成员不应大于六十人。

大于这个比例,应该会频频发生山区生蕃袭击平地熟蕃和明人的事件,但目前看来风平浪静……如果小于这个比例,那就更不为俱了,他们种群可以是奄奄一息了……

当然不排除他们的种群忽然联合起来的可能,但如果他们早都学会联合起来,那就应该不算生蕃,而是有了相当的文明了……至少进化到了部落制度,可以和前清八旗制较量一下了——当然是在同一条件下才行,比如丛林。

综上所述,42员经过专业训liàn

的安保队员完全具备灭掉一个种群的能力,自然也可以达到保护自己的能力。

陆履常还挺委屈呢,为毛我不算战斗力?为毛呢?

在一个黎明,他们悄悄地向北部山区出发了……没有惊动布袋镇里的任何人。

关于他们的探查经lì

以后再说。

话说周富经理和电公高德高公子被众女生冷落了后,看着她们大呼小叫地忙碌成一团,也不便插手,只好闲站着。

周富经理低声说:“我的船舱里有五名……绝色少女,要献于五位董事……”他本来只想说颇有颜色的,但与他所见到的众多的,被汉唐集团的人当作宝贝的女子后,立kè

给她们提了身价。就是绝色,不服我们可以比。

“五位绝色少女?献于董事们?!”电公高德高公子一脸的异样。

周富经理心里微微一笑,说:“此次回到广州十分紧迫,两过家门而不入……待我下次回来,定也为高公子寻一位绝色……”

“靠!”我是这个意思吗?!

众多女子、小男孩子们都被女生们带走了,还有女生抬着担架的,一起往收容营去了。电公高德高公子拿出一个小盒子来,不停地说着什么话,看样子眉飞色舞的,非常兴奋……这五个女子没他的份啊,他乐什么?

伍大鹏董事长收到消息后,愣了一下,然后笑眯眯地对着四位董事说:“我们有媳妇了,不对,建人,你要有一个小二奶了……”

当四个人弄明白来龙去脉后,李子强董事兴奋地说:“带来看看啊,看看怎么个绝色!”

孙德发董事说:“怎么,你还真的要啊?!”

李子强董事一脸正气地说:“孙德发董事,在眼下这个阶段,你有这种特权思想,是不好滴!很不好滴!”

建国安董事笑笑说:“看来他们是有事相求啊!下本钱来了……”

李子强董事眉飞色舞地说:“就是,就是,领来让我们看看,看看这本钱多大,也好判断他们的预谋有多大……大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这正气凛然的话,气得孙德发直翻白眼。

伍大鹏董事长说:“正好高德求见我们……让他们带来看看吧,然后再送她们去收容营……”

电公高德高公子和周富经理一路慢慢走来,那五位少女慢慢跟在后面,有好奇四处张望的,有小声抽啜的……

电公高德高公子对周富经理说:“老周啊,你别和我说那些,我根本管不了这一摊儿……”

“但求高公子在旁边美言几句也可以啊!”

“得了,你怎么还不了解我们呢?没有哪个人可以自己做决定……有事大家要商量着来,除非是计划中已经确定的事情……”

“没人拍板定夺?那不是乱套了吗?”

“那你看我们乱了吗?”

一路无言,众人好容易走到董事长办公室。

刚才这一路上,有无数双眼睛在看这个奇怪组合的小群体。

高德离开办公室后心里真高兴。一会儿,不知dào

有几个人要主动和自己聊天了。

在董事长办公室里。

孙德发董事皱着眉头问道:“她们都吃过饭了吗?”

周富经理深深一揖道:“吃过了,是与我同样的饭食。”

“喝过水了吗?”

“喝过了,是与我同样的白水。”

李子强董事笑呵呵地说:“孙董事,你别那么严肃,怪吓人的,让五位小妹妹在那长椅上坐吧……”

周富经理让那五位小妹妹们在董事办公室的长条椅上坐好,这椅子是后来出产的,原本放在走廊里,刚才被李子强董事一个人就拖进来了,口中还说:“总得让人有个坐的地方吧……”

五位少女乖乖地坐到了那奇怪的长条椅上。

周富经理当然知dào

他们要做什么了,于是好声让她们抬起头来……

李子强董事感觉办公室里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了,但他没有理会。

他推推眼镜,抚摸着下巴刚长出的胡渣,笑嘻嘻的一个一个的看下去……

嗯,左边这第一个不错,面目清秀,没画过妆,小脸儿略有些红润,看样子在室外晒过太多太阳了……

第二个……肤色蛮好,五官周正,就是眉目有些淡,要是画下妆,特别是浓妆,这效果就出来了……

第三个……眼睛有情啊,这可是天生的,小嘴线条很清楚……清纯少女哇……

第四个……可惜是个圆脸,但下巴长得好,有味道……

第五个……长像就一般般了,好像没长开……怎么好面熟呢……

一个人,一个他本来就难以忘记的人,一下跳进了他的脑子里。

爸爸,你不会再有爱了……那个冷漠的女孩子,用冷漠的话语说。

“志婷!婷婷!我的婷婷啊!”李子强董事猛得跳起来,扑向那个少女!

其他四个朋友早都做好了准bèi

,一下子把他搂住,安抚着说:“李子,李子,安静,安静一些,她们都是古人!”

“古人你妈了个逼!快放开我!她就是我的婷婷!”

李子强董事大骂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进而变成号淘大哭。

男人的哭声可能是天底下最难听的声音吧?

五个朋友紧紧搂在一起……

周富经理此时面如土色,双腿抖如筛糠,完了,完了,一看就知dào

,这是被正主寻回了孩子啊!完了,完了,快跑啊,你怎么跑不动了……那男人杀猪一样的哭声,一会儿会是自己的惨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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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汉唐集团开始不走运了(八)

吴咏梅收到了建国安董事发给她的消息后,立kè

和白洁直接赶往热兰遮城——

当听到了完整的消息,白洁面带冷笑,冷冷地说到:“哪里有这样巧的事情?只要有怪事,就又是男人们的鬼主意了——不行,所有的女人都要去收容营!——他们不是偷着叫那里是美少女集中营哇,那它真就是了,不过看管美少女们的管理者,他们想不到会是我们吧?我们做得也许比他们还好——”

吴咏梅认真而坚定地说:“婷婷是个好女孩子,我认得她,也抱过她好多次了——而且,我永远都选择相信我家建国安的话。”

“好啦,好啦,天下所有人都知dào

你有个疼你爱你的好男人!我就不信你没有遇到过坏男人——”

吴咏梅一下子不说话了,什么叫坏男人,什么叫坏人?

说谎的男人算不算?建国安就和自己说过谎,他的朋友来了,要他陪,他和自己说谎,说是基地里有事情,但她却选择了相信,她知dào

他很看重朋友。

说自己坏话的人算不算?那一次,她的一个论文要获奖了,忽然有谣言传出,说自己的论文是抄袭别人的——调查结果当然不是,可那谣言竟是一个所谓的女友同事传播的,女友好多年没有出过论文成果了,女友只是看自己出成绩生气嫉妒而已,俩人见面时还说话。

无耻侵占别人科研成果的人算不算?许多行政部门的领导总挂靠自己的科研项目,把本属于自己科研所需yào

的各种物质条件,当成他们私人的投资。可是他们只不过在乎名声,或许在乎那一点点的工资而已,毕竟他们也提供了各种方便。

就连有一次,当她终于有了机会和建国安出去逛街时,她的包包却被小偷给偷走了。

那是建国安的朋友,宋士达老板送给自己的一个包包。俩人好容易有了机会出去,正开开心心吃饭时,就不小心被偷了。

她好喜欢那个包包,绝不是因为它是什么名牌,而是它外表不张扬而且皮质很柔顺,也很好用的。

就这么不小心被偷了,那时她真的有些伤心。

可是,不久后,她竟然收到了一个邮件,她的包包回来了!

那时,刚从朋友宋士达老板那里又要了一个同样包包的国安,看到那包包回来了后,都吃惊地合不上嘴了。

其实那个小偷还在包里留给自己一封信,那上面的字写得歪歪斜斜的。

他说,他初中毕业后不愿意留在农村,在城市里又找不到工作,然后无奈做了小偷——可是他看到了吴大姐包里的一篇论文,很多符号他都看不懂,但是从内容中他知dào

这是用红薯加工酒精的方法,而且要是用吴大姐的这种方法加工酒精,会比其他方法多出好多——如果这方法真能行了,他家乡里的红薯也许就不用总担心卖不出去了。

这次,他把那包里的八百多块钱留下了,他现在实在太需yào

钱了,他一定会加十倍甚至一百倍还她,他发誓!

剩下的东西他一点都没有碰,都按照论文上面的地址快递了,苍天保佑啊,保佑它一定要邮到您的手里——

我背上心债啦!

最后这六个大字他写破了信纸——那些论文本来只是草稿,有些乱可是都被那个小偷压得整整齐齐……

后来,她再也没有收到那个小偷的任何信息,那个小偷也许是骗她,也许是出事了,但这些都很重yào

吗?她认为有那么一个时刻,他一定也是个好人,真zhèng

的好人——

当时,她不愿意把这件事情告sù

建国安,她那时害pà

他的种种冷笑冷语,不是那样的,一切没有那么坏,也没有那么糟糕!

几个月前的一个早晨,她自己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和国安莫名其妙地说了好多话。不过,她看到了,国安他在心里面,好像放下了很多东西——是的,我们为什么那么在乎那面世界的评价?从现在开始,我们活在我们的世界里。

“好啦,阿梅,你想事情的样子,眼波盈盈的,我这个女人都喜欢看,你真是纯粹的知性女人,还是美女级别的——嫉妒得我心痛!”

白洁拍了她一下。

吴咏梅马上回打了她一下,说:“讨厌的,吓人家一跳!”

在董事长的办公室,白洁一下子闭上了嘴,她从吴咏梅的脸上可以看到一种永远不可能伪装出来的惊喜,更重yào

的是,她看到了李子强董事的表现。

她从来没有看到一个男人可以伤心到这种地步。

也许男人不都是她想的那样?!

李子强董事此时的头发蓬乱不堪,下巴上的胡茬子表明他从来就没有刮干净过,他的眼睛还是红红的,看样子刚才大哭过了,到现在还哭得一抽一抽的,这是哭得缺氧了。

天哪,这就是那个冷冰冰的平常什么都不在意的李子强董事?

白洁看着他都感觉自己有些恍惚。

李子强董事现在像一个怨妇一样,念叨着说:“婷婷是我在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她一定是在那面的世界过得不好,穿越过来找我了,我竟然第一眼没有看到,还要怎样可耻?!你们先看到了为什么不早说!一群混蛋!”

混蛋之首,伍大鹏董事长说:“我们都是从右边开始看的——”

混蛋老二,孙德发董事说:“我看到她像婷婷后,还要认真看一下才敢确定是不是这样——”

混蛋老三,宋士达董事说:“扫过一眼后,我发xiàn

不对劲儿,又要回头再看看——”

混蛋老四建国安董事还没等说话——,吴咏梅就走过去搂抱着小翠说:“你们别说啊,她的长像和婷婷真的一模一样——”

那个叫小翠的古人少女一直是呆呆的,她吓得不敢做出任何表情。

后来,这事儿让大家做什么都没有心情了。

大家简单地做了几个决定。

那个叫小翠的,算是李子强董事领养了,但李子强董事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照顾,暂时先被吴咏梅照顾吧,先让她去赤嵌农业基地,在那里完成防疫措施。

剩下的四个小女子自然仍旧是要跟着白洁回收容营了。

周富的要求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汉唐集团的人留着那些玩意儿也用不上,但周富还想要城墙上的那些工业艺术品则不行,它们摆在那里怪好kàn

的,而且还有一定的威慑力。

李子强董事清醒冷静了一些后,心性好像有些变化,他囔囔着鼻子说:“嫂子,你回去后,告sù

那个范伟业,如果他和姜雪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教会李志婷说普通话……还有学会他那个小提琴什么的,我一定送给赤嵌小学一辆蒸汽汽车,教育工作嘛,什么时候都要重视……还有,嫂子你多多教她一点我们的礼仪之类的,像你那样就行……”

吴咏梅微笑着点头认可了。

大家谁也没对他把人家名字直接改成李志婷有什么意见,也没有就领养的事情争求人家的意见,不过今后她一定会过得好——汉唐集团的人可能是这样认为的。

然后,李子强董事的忏悔心开始大发了,他对着孙德发董事说:“以前,有时候和你作对,这都是我的错,你千万别生气……我要加快化工蒸馏塔的加工工作,我真是太自私了,总想先紧着我想要的蒸汽汽车加工……”

孙德发董事在这样的时候只能翻了翻白眼,在心里“靠”了一声。他还能说什么?

他又对着建国安董事说:“国安,我一定要加大人力收割机和脱粒机的生产规模,现在你们需yào

的才是重yào

的……我真是太自私了。”

建国安董事都不会笑了,满脸都是尴尬,只能说“好好”。

他又面对着宋士达董事了,宋士达董事这时都有点紧张,他心里说,他妈的,多少年都没有这个见人紧张的感觉了……

“真对不起了,本来我一直要加大你们木炭的供应量,只是为了能多储备一些而已……这样把你都累病了……我要缩小供应量,让你轻松一些,本来已经够用的……我真——”

“不行,不能这样!”宋士达董事的声音都有点儿变调了,他像喊一样打断了李子强董事的忏悔,说,“现在河口基地那里,明人和土著都有参与承包加工木炭了,你这要是紧缩收购了,我那里就完蛋了!我好容易建起来的微循环工业就全他妈玩完了!”

“噢,这个样子啊,那你放心吧,我还会多要的……”

说完,他又面向着吴咏梅和白洁两人,可想了一下,也没有什么说的。

他的这个动作把俩女生都吓出汗来了。

李子强董事又开始面向伍大鹏董事长,刚要说话,伍大鹏董事长立kè

抢着说:“这个李志婷的教育工作啊……”

李子强董事马上闭上了嘴,竖起了耳朵。

五个古人少女好长时间都是瞪大了眼睛,像是在看一场戏,她们真的不知dào

他们为什么哭,也不知dào

他们叽叽瓜瓜地在说些什么……

周富经理平稳了很多,看样子,好像真没有他什么事情了……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能够这么,这么,长久的支持!

欢迎新朋友陆履常的到来,您的名字正好和我大纲里的一个角色非常般配,所以冒昧用了……您要是恰好喜欢,可以写个同人探险记,我给您留着空间呢。下午还有一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 汉唐集团开始不走运了(九)

在热兰遮城的码头上,周富经理看了一会儿吊装火炮,便觉得无趣了,电公高德高公子依旧还是忙……于是他一个人便顺着平整如一块块巨石铺放的大路,慢慢地溜达。

他不时还摸摸那地面,真是平整如镜,但为何不是一个整体?为何一定要有缝隙?这水泥的用处实在是很广,有机会一定要贩送一些——他慢慢地走到附近的那个市场,二十几天没见,那里面又变样子了。

现在明显可以看出这里是井字形状了。

原先的竹棚子、木板棚子都清除掉了,也没有摆地摊的人了,连一些卖给来往船只菜蔬的菜摊果摊,都进了那些房间……市场里很宽敞,两边能有十几步宽,所以来往之人都能走得很轻松,很悠闲。

上次,他还没有回广州时,潘家四公子让他问电公高德高公子买下一条街和其他之事,当时过了不久,他们便回话说,最多能让他们买下五间,还说是什么因为“限购”的政策,怪事,别人多买,他们还能不愿多卖?!怪哉,哪里有如此做生意的?

更气人的是,还只有十年的使用权……每间房子的价格却要一百两白银!

当时要不是潘家四公子事先有过交待,他一定不会买,打死也不会买。

在所谓的市场管理所里,当他交纳相关费用时,他看到那市场的地图已经被画在一大张白纸上,贴到了墙上,让人一目了然。

那个井字口里的房间都贴了小红旗,如果加上自己这五间,那就填满了……果然,当在他交纳了五百两白银后,五百两啊!不是自己的他都心痛地要命了,就是在广州城的南市也可以买下一处旺铺子了,只要去衙门办了相关手续,那就永远是自己的了……交纳了五百两后,只见一人拿了五张小红旗一张张地贴了上去,井口那地方的房间真的被小红旗填满了……

当时还有十几个行商样子的人正在那围观,周富悄悄地靠了过去,这里面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人。

只见一个行商说:“在这里开花散枝也是不错,几百两银子看似多了些……但是又能找到一处地方安身也是好事……别处不似这里安稳。”

另一个行商说:“兄长不知,我以为此地可以发展。为何?他们公平,他们按事先所说,不多要也决不少要,这一点甚好,也没见他们有人私下索贿……而且,他们不会无缘故修那么大的码头。”

周富经理当时插言道:“打扰了,诸位。在下不知为何只有所谓“使用权”,而且只有十年呢?”

那人笑道:“我等本是行商,哪里有商机便往哪里去,任何地方都是可以落脚之地,何必在乎是否是本人的“产权”呢?全当赁房了——贵一些也自有他的理由,任我等选择——”

另一个行商也笑道:“自然是我等自已选择——”

那一阵儿,周富经理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和自己的想法大不相同。

后来,周富经理提到别的物件,电公高德高公子看他要的量不大,就一一帮他办好了。

当时,电公高德高公子还很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也能想到要水泥?”

周富经理挺了挺胸说:“我见此物建房大有用处……”

电公高德高公子本想告sù

他,早在他之前就有行商提出类似要求,但看他牛逼的样子就没有多说。

水泥必然是个好买卖,但一想到目前的产量连自己都不够用……算了,现在说了也没有用,以后再说吧……其他的就更简单了,不值一提。

现在,周富经理看到除了远端的一些房屋还没有建好,这井口周边以及稍远一些的都已经修好,不仅房间的样式相同,连木门和木窗的样式都是一样。

周富红理远远地看到一些卖菜蔬水果之人,也在这样的屋子里卖,便向那些人走去,他还就不信了,这样的人也能花起一百两白银,买下这房子的十年的使用权!

略一打听方才知dào

,汉唐集团的人向他们许诺过,不久的将来给他们盖一个大厅,现在只是白白让他们在屋子里卖,但他们要负责晚上把这两条街道打扫干净……汉唐集团的人真是不吃亏啊……

在自家的公司门前,一把大铜锁告sù

了周富经理,潘家四公子可能还在赤嵌地区游玩。周富经理只能苦笑,富家子弟有权力丢下生意去玩……可是现在连他这个经理都进不去大门。

不过他见那门匾甚是华美,上书“潘家劳务公司”六个大字,字字清秀而有力……他又溜达了一会儿,有些累了,便要回码头去,他要好好在船上睡上一觉,又是一次连续出海,中年人,够辛苦啊。

他在街面上,迎面看见了上次那个自称梅经理的年轻人,他便深深地做了一个揖。那梅经理也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大家都不知dào

对方说什么,打个招呼便擦肩而过了。

梅经理也把办公室从热兰遮城搬出来了。这个市场管理所现在是两层格局,当然周边留有一定的发展空间,它将随着这个市场的长大而慢慢长大。

关于这个市场的商铺为什么会设计一个十年的使用权,这里还真有点道道。

汉唐集团的人认为,十年,将是一个地区发展的一个比较大的阶段性台阶,那时,这个市场必然会向商业街规模发展,到时候不可能还是这样扁平化发展样式,必然会是立体式发展,这和土地多少没有一毛钱关系,借助一个商业用语,就是“簇族效应”必然要起作用。

用一句话大白话来解释,就是类似的行业必然要聚堆式发展……所以提前做好规划十分必要。这是汉唐集团的事业,是他们自己的事业,所以一定要以发展的眼光来看待一切。

到那时,所谓的产权可能会引发某种不可预知的现象出现,如果到那时,他们还干出诸如强迁之类的事情,就太那个了,让人鄙视。

所以不如现在就来个只出售使用权的办法,而且还当然性的防止某些大鳄的垄断性行为,那将是作死的节奏——所以这个限购还真不是做秀。

一开始,汉唐集团的人还有点小担心,这些商铺会不会砸在自己的手里……结果行商们还真能接受这个概念……要不说,人家明大陆的历代统治者都不喜欢商人嘛,这帮子人接受新事物能力太强,而且总是用脚说话,你一个不公平他就跑掉了,让你无法一代一代的盘剥……

单单就是井口区域的商铺,已经把成本钱挣回来了……其实所谓的成本也就是相应建材和挖上下水道、地基之类的人工费而已。

有个这样好的开头,一切就又回到正常发展的轨道了,一切又可以预测了……

刚刚忙完一批事儿后,梅乐芝经理吃完中午饭,出了管理所,准bèi

到处走走,全当散一会儿步了,另外,他也喜欢看看一些商铺牌匾上的书法。

周富经理回到了码头,眼见着快要吊装完毕,便上了船。

他对舶长说,这次不能多进货了,随便进点什么,充当压舱之物就够了,再说那些白糖已经进了不少。广州那面不知dào

为什么催促得如此紧……他们不好惹啊!

舶长岂能不知,连说,当然,当然,如此船速还可以加快一些……

咳,只能如此了,又不知损失多少银两。

闲言少说,十几日后,他们终于回到了珠江口。

广州这边也正是在苦苦相盼……那巡船上的小头目冲着他们狠狠地向前挥着手,傻瓜都能看出来,这是让他们快一些行往广州。

那岸上可见一个骑马之人又是往广州城猛跑……

到了潘家码头后,那码头上又是人山人海。其间有众多花枝招展的女子,士兵们更是刀枪明亮,旗帜招摇……

周富经理在船上顿时手舞足蹈起来,哈哈,这一下子,双方都会感谢我等,我周富经理必然有一天会成为董事,嗯,董事长也一定会是。

三艘船都落下跳板后,周富经理第一个下到码头,那统陆兵副将张月和统水师副将吴文敏仍是在军中骑着高头大马,等待着周富经理上前。

周富经理浑身轻飘飘地走到了两位将军面前,深深作了一个长揖,还故yì

停留一下……他们一定会急着让自己平身,还会从马上跳下来的……

可是,没有反应,待他抬起头来,却见统陆兵副将张月铁青着脸,大喝道:“将这贩卖女子,与化外之人私自勾结,损我大明天威,残害黎民的不良商人拿下!”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一挥手,三队水师士卒同时冲上的商船。火炮和火铳现在成了他们的缉私成果了。

如一声惊天霹雳炸响在他头顶,又如万箭穿透他胸口,周富经理一下子就给跪了……怔了一下后,大呼道:“冤枉啊,我……”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也大喝一声:“住口,光天化日之下岂容你信口胡说!”

这喝声不似平常的阴沉了,却似滚雷……但这滚雷之中,却不知为何露出一缕阳光,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冲着他作了一个眼色……但周富经理哪里见过如此场面,根本没有看到那眼神,只是拼命要为自己辩解。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无奈地苦笑了,他挥挥手,上去两个兵士,“啪啪”两个嘴巴子,周富经理的辩解声全变为呜呜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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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汉唐集团开始不走运了(十)

在潘家码头边,一个高坡上,一株大榕树古木参天。

那树下正落了一座金丝竹小凉轿。里面有一人用手中折扇挑着轿窗纱帘向潘家码头望去。

他看到了那个不良商人被兵士捆绑起来了,那些舶长和水手们也一个个被押往军营。

在那码头的四周,众多旁观的广州城市民轰然大笑,他们纷纷拍掌称快。

那个人放下轿帘,得yì

万分地道了声:“回府。”

那小轿便悠悠地被四个轿夫抬起。

里面的人正是广州府按察司吴正国大人的首席幕僚,四个轿夫将要抬着他直接回到按察司吴正国大人的府邸。按察司吴正国大人正在等他的回报。

此时,他们正走在广州城南市的周边地带,众多市井之民熙熙攘攘地正为他们的生活劳作着,那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声声入耳,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幕僚的思考。

那幕僚在轿里轻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心中在暗暗思考,此事他们赢了,这已经是定局——但如何善后更是关键,赢得一局却不是一棒子把对方打死,那么对方的后续手段自然要想好才能一一应对——由此之外,还要考lǜ

武官们的态度——想到这儿,他啪的把手中折扇收起来,心中生出了烦躁——可恶的鞑子,如果没有他们,焉用思考那些武夫们的想法,现在,真真让武夫们坐大了!一时间他身上有了汗意——

那一座金丝竹小轿灵巧地从侧门进了按察司吴正国大人的府邸。

在潘家家主潘择臣的书房里,大管家把潘家码头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明。

潘家家主潘择臣,不动声色地品着茶碗里的极品龙井,嘴里还轻轻咀嚼着吸入口中的茶叶。

此时,那龙井茶的茶叶正在薄胎镶银的茶碗里上下起伏,一旗一枪非常分明,那晶莹的绿色仿佛能透过那薄薄的碗壁。

龙井,本是一个地名,也是一个泉名,大约在明末时,被用来统称那个地方出产的所有茶叶。时间再久点,曾分为“狮、龙、云、虎”四个品类,其中多认为出产于狮峰的老井的品质为最佳,潘家家主潘择臣现在喝的正是这一种。

这种炒青绿茶,还需yào

好水泡才算正宗。潘家家主潘择臣所饮之水,正是专人从杭州的虎跑泉送来,一旬送一回……原乡水才泡得原乡茶……

其实要是汉唐集团的人来解答,就不一样了,只不过那泉水的水中,有机氮化物含量较多,而可溶性矿物质较少,因而更利于龙井茶香气、滋味的发挥。如此而已。简单。

潘家家主潘择臣慢慢放下了茶碗。

那茶碗造型舒展,碗壁的胎釉坚密温润而且薄如蛋壳,碗壁碗盖上的用彩非常鲜明。

大管家知dào

潘家家主潘择臣要发号施令了。

“安排一下,我去见一下广州府巡府孙大年大人,另外给幕僚长江生准bèi

些许礼物……以你看,我们把南市口那几个商铺让与他们又能如何……”

大管家迟疑了一下,那不是几个商铺……是一条街坊……十万两的价钱太便宜,一年所出就有两万两有余……

潘家家主潘择臣轻声说:“那吴正国刚刚到位不过半年——他这一次是一举三得啊,一是在皇上面前表现出自己是个能才,二是借力打力,打到我等头上,正好他一直想要我的南市口——三是他此举又收取了民心,无论何时,回护百姓都会让人无话可说……而且他本人又不亲自出面,给一切留有了各种回圜余地。

他此举此动,没有惹到武官,那里他们照样得到想要的军中重器;文官那里,他又表现出维护了大明天威的举动——虽然大家心里都知dào

是怎么回事,但谁也不会说出真相。

好办法,好办法啊……所以他上窜下跳,拼命操纵,人人都认为他这个办法天衣无缝,连皇上也含糊其辞的表态,要任由按察使力办……人人都称赞,人人都高兴……损失一个小小的商人不算什么,对化外之人何必讲究诚信?真是好手段……我们输了,那就服输!将南市口卖与他们……现在毕竟还没有撕破脸皮……”

大管家听完后,头也立kè

疼起来,从理从法上,他们真的看不到有什么破绽……

“不过……哼哼,我当之重器,他们视之如草芥弃之如敝履,你说他们好惹?”潘家家主潘择臣的语调不似刚才的轻快,忽然变得阴森森了,道,“这件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了结,这也许是那吴国正不亲自出面的原因,他也许知dào

此事不会简单完事——”

大管家心里话,那他们又能如何?远在台湾不说,他们只有千人许,这里可是广州城啊,是大明的重镇!

“我不信那些武夫中就没有人能看出来这一点。如果如此,我们真的要搬离此处了……”

大管家在心里对着潘家家主潘择臣又一次伸出大拇指,没有哪个首富是白白当上的,他立kè

上前汇报了另一件事情。

潘家家主潘择臣听了后,笑了笑,说:“还算有些眼光……”

在潘家码头上,统陆兵副将张月和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将那些人都押入水师营中,又把码头上用来当作诱饵的女人们驱赶走,刚才她们都是被兵士们从各条街坊中收拢来,强制集中在码头的。当戏演完了后,也就不需yào

她们了,刚才她们又哭又闹,好不容易安抚下来,可现在让她们走了,他娘的,有的还看上热闹了,她们和那周边围拢的闲人一样,每抬下一门火炮,就纷纷叫好……

统陆兵副将张月渐渐忘记了他哥哥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说过的话,开始极度兴奋起来。

每一门火炮他都要亲手摸摸才好,每一杆火铳他都要亲手把玩一下才好,他更是在众人的欢笑声中得yì

洋洋……

统陆兵副将张月大声地说:“大哥,我早已下令让工匠们为这些小炮制造了两轮炮车,就如那佛朗机人的火炮队一样,待火铳队练成后,再设一个火炮队……哈哈,我们的火铳要比那时佛朗机人的火铳还要多十支有余……不如我等各自再留给几个亲兵使用,我们也好威风一下!”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没有回话,他的脸色依旧阴沉,他挥挥手发出命令,众水师兵卒回营……

统陆兵副将张月让自己的兵士先回陆营,自己则骑马跟在统水师副将吴文敏的后面。

统陆兵副将张月小声说:“哥哥,莫要生气,这都是上司的命令,又不是我等有意为之,与我何干?要怪罪就怪罪到文官身上去……一会儿告sù

那个老周,让他去传话……不过有了这一批重器,哥哥,我等还怕何人?!”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仍阴沉着脸没有作声,他挥挥马鞭子示意回营再说。

在军营中,两人备下酒宴,要为周富经理洗尘压惊。

周富经理被押进大营后,便有军士给他松了绑,请他到了水师中军大屋内。周富经理一见屋里摆了酒宴,立kè

满头雾水。什么意思?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和统陆兵副将张月强行让他坐上了主坐,而且看上去,两人都是一脸的愧疚之色。周富经理一直乱跳的小心肝这才慢慢安稳下来……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和统陆兵副将张月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便把实情说了出来,原来,按察司吴正国大人,把他们用女子换火炮火铳的事情捅到皇上那里了,于是他们受了命令只能如此,真不怪他们哥俩,实在是那帮子文官搞的鬼……他们才不做这个替罪羊,同时去得罪潘家和汉唐集团的人……

周富经理连忙点头,表示理解理解。

另外,他们哥俩早早做了准bèi

,要为汉唐集团的人做一定的补偿,这可是他们哥俩的私人行为,一定要让汉唐集团的人知dào

这一点。

周富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一定。

扫黄打非时所收罗的流莺们,他们不得不放了,但还有相当多的流民之女他们都收拢在海珠等地,到时候老周你回去台湾,便可以悄悄带上……

周富经理此时哪里还管什么女子,最终听到这话里有活着离开的可能,顿时放下心来,他娘的,你们可吓死我了……

但是接下来的安排又让周富经理如巨雷轰顶,天啊,他们全家都被流放了,不,是全家被驱逐了,表面上是全家被驱逐到崖州,但实jì

上是让他们去台湾……天啊,他们全家都要离开广州了?!这可是祖宗之地啊!?

周富经理此时全身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和统陆兵副将张月同情地看着周富经理。俩人拿出一百两官银,摆放在桌子上,那白银此时此刻白茫茫得耀眼……但周富经理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白银,心里却如死水一样,没有生起一点点涟漪。

十几天后,潘家的那三条广式商船被判了个“行为不慎,误运军中兵器而不察”,罚款白银三百两……舶长们水手们都被放了,那三条广式大商船也归还了潘家……

广州城里好像又回到了风平浪静的时期……大家依然如故的生活着。

大家谁也没有损失,却白白得了一批军中重器。

按察司吴正国大人的妙计被四处流传,人人都称赞这个计真妙,安民心,得重器,实在是高!

这也许是一个崇拜各种计策的城市。抑或是一个民族?

至于汉唐集团的损失,谁在乎?化外之人,哪里需yào

诚信二字,他们担得起嘛?!

还有一个倒霉蛋。

周富经理一家老少,全都是哭哭啼啼的,在军卒的押送下,在光天化日之下,带着家中的贵重之物,慢慢地离开了广州,上了水师的一条海船。

那住了一辈子的祖屋,被两张封条死死封住。他们多年的邻居可怜地看着他们全家悲怆的表情,心中大为同情,可怜的,这是要去那天边等死啊

还是那三艘广式商船,现在却在珠江的入海口等着他们。那三艘船上装着他们偷偷从海珠带上船的女子,更多是妇人……

周富经理已经没心情去管那些女子们如何了,他唉声叹气地对自己的老妻说:“原本想人到中年还能搏得一场富贵,却未曾想到会如此,上天对我不公啊……还害得你们……唉!”

老妻擦擦眼泪,说:“当家的,知dào

你在外面辛苦……也不曾料到如此,如是上天安排,好在我们全家还都在一起,走到哪里不还是一个家?”

周富经理心里一股暖流瞬间涌过,眼泪差点落了下来,是啊,全家都在一起,走到哪里不还是一个家!

周富经理正色站起来,冲着老妻作了一个深揖:“小玉,这真是一句金玉良言。”

老妻此时的黄脸上,脸色难得红润了一下,说:“莫要羞臊人家……”

周富经理仰天大笑,说:“我竟不如一个妇人有见识!家,我们全家在一起,哪里不是家!小玉,那热兰遮城未必就没有广州城好……以后,现在连潘家四公子都在那里买屋……使用权。

周富经理又去了老父亲那里。老父亲也是跑过海的人,他说,人人都有潮起潮落,怕个甚,他早就嫌弃广州城内吵闹不堪了——

周富经理面对大海,内心澎湃,他想大喊几句,却又不知dào

要喊些什么。

全广州城的人都在为按察司吴正国大人妙计得重器,安百姓的事情高兴。甚至还编成了各种段子戏,在各家茶楼演唱,广州城里人人爱听,可是却要气死了几个外来人。

在一家镖局的后院,何斌拍案而起,怎能如此不讲信用?!圣人之书读到狗子肚里面了吗?!手下人也是气极败坏——徒唤奈何!

何斌当时就动了杀心,他有那把手枪,保证可以打死那个狗官!但——他又想到了他的任务——那可是伍大鹏董事长以生命相托啊,可不敢耽搁了,且放着你这个狗官活个几天。

这一段日子,他每天都去广州城的各个地方偷偷拍摄,凡是高一些的地方,他基本都走到了。俯拍、摇拍,存盘、充电,他老何用得越来越顺手……在手下人的掩护下,好在没有出现什么状况……在差不多完成了任务的时候,没想到却听到这个传闻……屁,黑吃别人货物而已,哪里有什么妙计!

冷静下来的何斌,冷冷地对几个手下说:“休得再提此事,汉唐集团有多大的本事,你们也不是不知dào

,这笔帐我们早晚要找回来——现在我吩咐一下,你们明天分头去挑选种猪种羊等其它种禽,挑选择标准你等还都记得?

众人喏然。

但何斌不甚放心,他随便问了一个专管挑选种猪的手下,此人在这些人中笨了些。

“你说挑选种猪有何要求?”

那人没有想到第一个会先问自己,未曾准bèi

好,脸腾的一下红了,说不出话来。

何斌自然知dào

他的特点,也不催促他,待他平息下来。

那人闭着眼慢慢地说道:“先看猪仔外形。四肢强健有力,步伐开阔,行走自如,无内外八字形,没有蹄裂现象。其次看猪泡卵子。泡卵子发育良好。卵子蛋中等下垂,左右对称,大小匀称,轮廓明显,没有单个的。

这是公猪仔,母猪仔呢?

猪奶头至少要有6对以上能用,排列均匀整齐,且位置和发育良好,无瞎奶头或内翻奶头。”

那人像似自问自答,神色好笑,众人忍不住都笑了。

何斌也笑了,心情不由得不轻松了一下。

本来大家还要过两天再回去,但第一时间得知此事,何斌焉能不着急?他决定自己一个人先回去报gào

,以防汉唐集团的人再次上当,剩下的事情就交与他们慢慢操办……

购买各种畜种,这是赤嵌农业基地打给总部的请求。

当初,何斌和郭怀一刚从台湾北部地区回来后,就被安排到赤嵌农业基地参观,那一阵儿,那里虽然刚刚兴建不久,只能说初具规模,但这些已经让两人暗暗吃惊,这汉唐集团的人真是了得,农耕之法也是如此精湛。

两人看了看那如棋盘一样排列的稻田,心中暗叹,就是两湖稻乡也不过如此吧?看那苗壮叶绿,今年定能丰收。两人围着那抽水机议论了半天,都道,有此物天下大旱又能如何。

陪同他们的郝刚也不催促,只是在旁边想,待会儿去看看机井,你们就会更为吃惊。

果然,他们到了甘蔗田和什么玉米田时,顿时眼睛都红了……限制甘蔗产量的问题是什么?在这个时空,绝不是耕地面积而是水肥的供应。

水是第一位。在这个时空,给排水全靠老天爷的赏赐,而且还要靠近河边水源的好地方,而那些地方恰恰也是种植水稻的好地方,于是让人两难了。

可是汉唐集团的人有机井技术,那物件轰隆隆的响着,宝贵的水便从地下抽了上来,想送到哪里便送到哪里……明人何斌和郭怀一对打井之术也是略通一二,但这技术对蔗田来说没用,如果靠人来提水浇田,别开玩笑……打死也供应不上,尤其在甘蔗上浆之时,十人提水也供不上一亩,可是动辄上万亩……

还有肥。甘蔗极为伤地,一般都要隔年轮作。

存有宿根的,都是天字号之地,种植水稻才是正道,可红毛蕃强迫种上甘蔗。既是如此,也只能连种两年……再用农家肥也是无用的。可是汉唐集团的人说他们有土化肥,鸟粪石,再多种两年也无妨。

还有那番麦田,不,他们叫玉米田,更是郁郁葱葱,想必那玉米也会是丰收。那物件也是好东西啊……

当时何斌忽然低头不语,他在想,自己在《平台之策》中提到过“兴农田,引人耕作”,可是,在这样一个干旱时节,他的所谓“兴农田”将又如何兴?可有抽水机、机井、土化肥、鸟粪石?

他第一次对自己多年的心血结晶有了怀疑。

其实汉唐集团的人找他们来参观的目的,主要是让他们接受农业公司的畜牧技术员王国涛的培训。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的支持。

感谢210位订阅者,订阅量突pò

了一个关口……真心话,能认真看到这里的人真的不应该再看盗版了……您的阅读水平不一般的。

个人的浅薄之见:我不喜欢计策,尤其不喜欢破坏规则,以“只要赢了就好”为目标的计策,我认为那样的结果损失可能更大,如果长远的看。

―――小样有型

第一百六十三章 科学养猪和果味糖

王国涛技术员其实早都从安保队里退出来了,大部分运输车辆都停用了,农用四轮车当然也在其中。

王国涛技术员回归自己的本行工作了,在赤嵌农业基地组建了畜牧站,其实那里就他一个人。

畜牧站的位置就是在原先荷兰人办学校的大竹棚子里。改建时,他没提出什么申请,等所必需的建材到了后,一个人叮叮当当地忙活忙活了几天后,宿舍、办公室、工作间都隔离出来了。

建国安董事想过来帮忙,他没有用。他说,正了八经在乡下畜牧站里干过十几年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生活上的全面手,材料齐了,自己一个人盖房子都不当回事,更别说改建了。你忙你的去。

穿越前,王国涛技术员做家畜养殖方面的计划时,他毫不犹豫地把发酵床养殖技术写上去了,而且提到了充分利用EM菌种技术。

建国安当时看了直头昏,第一个反应就是,啊哎,这是不是太超前了……后来便把王国涛找来,两个人要好好商量一下才行。建国安心里面也发虚,这个专业问题可不敢随意说话。

建国安说:“王技术员,你说的一些优良种禽的精液我们可以带,在干冰储备设备中,存到20年以上没问题吧?”

“是的,那是书上说的,我听说有个畜牧站存了25年也没问题。”

“可是你说的这个发酵床技术,我不是这个专业,不太了解,刚才我查了一下,好像需yào

EM菌种吧,这东西是不是有存活期啊?”

事实上,之前,他还打电话咨询过吴咏梅了,吴咏梅马上给他做了解释,说,EM菌种其实就是有益菌种,大概由双岐菌、乳酸菌、芽孢杆菌、光合细菌、酵母菌、放线菌、醋酸菌等单一菌种,经特殊工艺研制而成的高效复合微生物菌种。听说他们生产加工起来相当麻烦……

王国涛当时笑了笑说:“您是名牌农业大学的教授,专业知识肯定比我多……”

建国安一听,知dào

他话里有话,连忙说:“王技术员,我是搞种子加工专业的,咱们这是隔行如隔山……你等一下,我找一下吴教授……”

然后,他打电话给吴咏梅,让她来和王国涛技术员谈一下。

科学领域里的事儿,就怕不懂装懂,以为查个资料就可以说道说道了……可不敢这样,这是我们的事业啊。

吴咏梅来了后,两个人就直接聊了起来。

王国涛说:“吴教授,我在农村挺长时间的,什么科研用的都是土办法……您听了后,别笑我……”

吴咏梅微笑了,说:“其实在科研的路上,每一次尝试都可以称之为土办法……您说说看……”

“您应该知dào

,在EM菌种系统内,各类微生物都各自发挥着重yào

作用,核心作用当然是光合细菌和嗜酸性乳杆菌为主导,其合成能力支撑着其他微生物的活动,同时也利用其他微生物产生的物质,形成共生共荣的关系,保证EM状态稳定,功能齐全,发挥出集团军作战的强dà

能量。”

“您说得很对,比喻得非常恰当。不是在一线工作的技术员,说不出这样话。您自学过微生物?”

“哪里啊,看点书自己瞎鼓捣,谢谢您的夸奖!”王国涛兴奋起来,有专业人员的表扬,让他开心。

他高兴地说,“只要我们施用恰当,它们就会与所到之处的良性力量迅速结合,产生抗氧化物质,清除氧化物质,消除腐败,抑制病原菌,形成适于动植物生长的良好环境,同时,它还产生大量易为动植物吸收的有益物质,如氨基酸、有机酸、多醣类、各种维生素、各种生化酶、促生长因子、抗生素和抗病毒物质等,这样当然能够提高动植物的免疫功能,促进健康生长了……这些才是主要作用!”

建国安当时还兴奋地插了一句话,说:“王技术员,这是不是说,就像是一个社会,丑恶和美好并存,它们呈现出一种动态的平衡状态,这时,如果我们加大美好这一系的生育、繁殖、发展的能力,这两种力量的结合就绝不会是仅仅1加1等于2的那种培育效果,它们不仅会把双方的基因优势完全表达出来,而且,还会在表达中发展出更多优势来?!”

“——”

“那么如果我们没有实质性的良性菌种输入,只是空喊口号或者用大规模的卫生清洗方法,表面上一切干净了,那么反而会打破了这种动态平衡,使制病原菌力量更是加强了,本来制病原菌就是处于表达占优状态嘛——哈!我明白了,难怪啊,网络上用谩骂和侮辱来替代思辨的情况日益加重,都不许乱说话,貌似公正——这相当于有意纵容啊!”

“——”

那时的建国安说完话后,自己陷入了沉思。

吴咏梅赶紧接过了话题:

“您说的这就是发酵床养殖法的核心内容……您真的很专业。”吴咏梅快速读过了王国涛技术员的计划书。

“啥专业啊,还不是自己一点点弄出来的……”

于是他就把自己如何试着生产乳酸菌和光合菌的办法说出来,听得吴咏梅眼眉一跳一跳的,乳酸菌还好说,他用大米就加工出来了。

关键是当听到他为了加大光合菌的产量,选择了一个阳光充足的地方,然后开挖出一个土池,垫上塑料薄膜,然后再铺上桶状塑料薄膜,并将其一端密封后,从另一端加入1.8吨配制好的培养液,和0.2吨的菌种,等排尽薄膜中空气后,再将该端密封,保持适当的温度。

到了冬天吧,如果温度过低,就搭建透明塑料薄膜棚增温。5天后,菌液培养就成熟了。他同时还得yì

的伸出五个手指。

“那你们怎么保持菌液的均匀光照?”吴咏梅好像变成了好奇宝宝。

王国涛不在意地说:“搅呗,一天五次,两个壮小伙子一起上……”

“那你们怎么控zhì

温度呢?”

“测呗,二小时一次,高了就吹电风扇;低了就加盖……”

“好吧,你们这样也行的话,那你们怎么配比……像你说的那样,EM毕竟是个集团军……菌种不同配比效果不同啊!”

“试呗,再说,我做过尝试,没书上写得那样神道道的,把PH值把握住了成功一大半……再说EM菌种自然就会去和环境里的微生物适配了……”

吴咏梅忽然有了一个思路,也就是,只要稍微加大良性微生物的力量比例,那么在特定环境下,它们的力量就打破了平衡,处于占优态势……并不需yào

太多的投入……

“您有实例吗?”吴咏梅恨不得马上看到实例,她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不按照教科书出牌的打法……

结果两个人是坐着飞机去的北方,然后包车到了王国涛技术员所在的地方,俩人拍摄了DV,然后吴咏梅在每一处发酵床养殖地都取了样,准bèi

回去检测。

那个地方的农民见了王国涛都热情地打着招呼,说,王技术员,听说您让外国大公司给聘走了?该走,您这么大的人才,这里装不下啊……太屈才了。

王国涛有点尴尬,连忙对吴咏梅解释,吴咏梅却没在意。

她有点尊敬这些敢于尝试敢于摸索的一线技术员了——而她自己,完全是在理论和物质准bèi

充足的条件下,才要上马项目研究的。这两种行为,好像很难说谁对谁错。

当时王国涛说:“有时候,我们也是没办法,能为农民省点成本就省点,他们从没有过上过好日子——”

俩人迅速地赶回来后,吴咏梅认真地做了检测,发xiàn

他们这种土办法效果虽然没有正规产家制备的EM效果好,但是,成本方面可以说是无dí

了……甚至,他的生产行为,还可以作为一个科研项目呢……但是,他们要走了,离开眼下这个世界……

就这样,王国涛的计划得到了认可。

那时,汉唐集团的人安排郭怀一和何斌参观赤嵌农业基地,他们真zhèng

的目的就是,想要把二层行溪地区变成畜牧基地,与赤嵌农业基地形成农业方面的互补式发展结构。

就是达到粮食饲料和肉类产出方面能完美结合的境地。

其实啊,这也就是说得好听,用大白话说:赤嵌农业基地要完全掌握上游产品和根本性基础类物资的供给。

凡是从属于这两者之间链条上的产出,都会牢牢地绑在赤嵌农业基地的战车上,其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当然,想要看出这个布局,还要很久很久之后,那时,一切也许都会变得美好些。

王国涛技术员想要去二层行溪地区的要求被建国安董事坚决地拒绝了。指导不一定非要亲身去经营。那个地方,还不能完全称之为安全区。

建国安董事说:“我们带了那么多影像资料,可以充分发挥它的做用嘛,安保队孙瑜队长的那篇小论文写的很好,我们完全可以利用电教手段来指导,只要不是傻瓜一定能看懂——当然你要是在旁边指导一下就更好了。”

当时,王国涛技术员还有点不愿意呢,啥不安全啊,自己一手能对三个明人,你看他们一个个瘦的,明显动物蛋白质摄入量不够造成的——

建国安董事笑着说:“王技术员啊,你别急,他们会来见你的,再高效的种子长出真叶也要17天呢——历史我们可以改变,但我们得尊重自然规律。”

当郭怀一和何斌到了这里参观时,王国涛技术员简单地做了些准bèi



首先就是看电影,片名为科学养猪。

有别的技术员帮忙翻译语音介shào

,而那两个明人则被影像吓到了——有那么大的猪吗?有那么多的猪吗?有那么大的房子吗?有那么高的楼阁吗?南极洲大城那面好像很冷的样子……

放完后,王国涛技术员一问,这两个明人他妈地全白看了——王国涛技术员一点点也没有生气,在那面的世界,农科的普及工作都是个愁人的事情,手把手教都不是一次能学会的。

那时,他可没认为放一遍电影后,农民朋友就什么都学会了,那不叫文化下乡,应该叫文化装逼。

王国涛技术员又放了一遍。这次好点了,两个明人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个猪舍的建设和猪饲料的加工方面了。

两个明人对通风、向阳、净水甚至连分栏的要求都没有问,小样吧,好像你们以前会分栏喂食一样,还不是一看才明白?

这一些方面,两个明人连问都没有问,真的一看就明白了。可是为何在挖下一铁锹深的池子里填满上木沫和稻壳然后又喷上水,就什么都不管啦?不需yào

起肥吗?只要把堆积在一起的猪屎扬开洒落就可以了,其它的就不用管了?为何猪在上面还是很快活的样子?

王国涛技术员知dào

,这时候才是关键的时候,他把相关要求讲了,然后又领他们去了模范养猪场看了一遍——虽然当时那里才十几头当地猪仔,称之为猪场有些过分,但各种措施都齐全。

王国涛手把手地领着他们看了一遍,讲了一遍。

王国涛技术员抓了把发酵床里的锯沫说:“到时候你们来领EM……就是一种水,回去后喷洒在它们上,对了,到时候河口基地会给你们送锯沫的,好像不要马票吧,等到时候从生猪上扣……各种家禽都要这样养,最后需yào

重新加添发酵床时,我会通知你们,那些原有的发酵料千万别扔掉,都是最好的有机肥……”

两个明人离开时,手里还拿着几张纸,那上面画着猪舍的结构图。

哥俩一路往二层行溪地区走去。

郭怀一长出了一口气说:“南极洲大城真是大城啊,那楼阁能捅破天了……”

何斌说:“我终于相信他们说的话了……他们真是看到我们生活疾苦,才从南极洲大城来拯救我等……他们每一处楼阁的外面都装着玻璃……可见他们原本是多么富贵。”

郭怀一点点头,说:“那路宽得吓人,那会行走的汽车多的吓人……可他们竟然教我们养猪,丝毫没有认为这是低贱之事……”

“老郭,你千万别如此认为,你见过建国安董事对那个养猪的王技术员说话都是极为和善……莫以为他是个猪倌而已。”

“知dào

,汉唐集团之人都有鬼神难测之力,连养猪都如此有方法,我们回去后找人照做就行……”

“老郭,就让郭苞担当这个责任……他心细。”

“他正合适。老何,我想到你的《平台之策》了……”

“嗯,或许他们正是受我‘招使妇人,饲养畜禽’之句的启发……”

“不像,你的话太不清楚了,太简单了……老何老何,你慢些走,我承认他们是受你启发还不成?!”

等他们回到二层行溪地区后,着手安排下去,几天间,猪舍便建好,然后让郭苞再领着几个老者前去赤嵌农业地区找王技术员,一切听从他的安排。

郭怀一对郭苞说:“苞儿,我与你何叔很快还有工作忙,此事你要当作大事,待我回来,我要见到肥猪满圈……”

话还得说回来。

何斌在广州一夜无话,睡得也不甚踏实,常常大恨。

第二天一早,便到会友镖局的前房去与会友镖局的柜上打个招呼,道个别。

镖局在此时已经发展成形了,一改以前在茶馆、路口停几辆独轮车,插个旗标来等待雇佣了。镖这个字,大概就是由标字演化来的,镖师最早就是指插着旗标等待雇佣的人。

在广州城,镖师们与打行的人慢慢适配了。当然谁指挥谁,谁组织谁,要看战斗力了。

镖局里的组织结构比较简单,镖头、柜上、镖师、伙计。一目了然。镖局不光参与走镖、海镖、保安等工作,也兼有开旅店和明代版K歌房或洗头房的。

何斌和这家镖局有关系,如何发生的关系,不足为外人道也。

何斌与柜上说了几句道别的话,便问他们有没有去台湾的海镖。

那柜上拿出一个大账簿,细细翻看着,然后捋着胡须说:“两个时辰后,东关码头有行商出海,只雇佣了三名镖师,想必船不太大……莫不如等明天,西关码头有行商雇佣了十名镖师出海,想必商船大些,行得安稳……不知何结首意下如何?”

何斌抱拳谢道:“还是上午这只吧,在下实在心急……家中老妻患病,让人牵挂……”

那柜上喟然长叹:“你我年轻之时,一身利落,了无牵挂,行走江湖之间,快意恩仇……这人近中年万事休,牵挂却多了起来……”

何斌看时候还早,就和他泡茶聊天了。

何斌笑着说:“我也曾是如此以为……实然未必,人的机运有的来得早些,有的来得晚些……我曾听有人言:机会是留给有准bèi

的人。语言粗鄙,但事理属实……”

柜上说:“说得也算对……不知何结首对两日前南关潘家码头一事如何看待……”

何斌笑着说:“关我等何事?我在台湾之时,他们要粮我便给粮,要人我便给人,仅此而已……”

“听闻他们降了田租,连人头税也不要了?”

“确有其事。田租三成,其他……也只有教育税了……”

“噢?教育税想必很多了……要不他们吃什么?”

“哈哈,说来你未必信,他们竟领着农人一起种粮……教育税不过一人一张……一人不到一斤米。”

柜上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信,还听说他们与农人一起收割。这一段日子何结首游玩得欢气,可有所得?”

“这人近中年,也就这段日子才是放松,好好玩耍一番才能不辜负一生啊。”

柜上笑了一下,从身上摸出一个物件,递于何斌,说:“传闻此物为台湾所出,味道百出,不知何结首知否?”

何斌接过来细细看之。此物外面包着一张纸,黄棕色的,上面还有版印着三个大字,果汁糖。翻过来看,还有三个大字,莲雾味。他打开那纸,一块略带着红色的糖。

柜上说:“何结首没见过?”

何斌苦笑着说:“出来游玩前……真没见过!”

柜上说:“他们是才出产的,听闻还有薄荷味,柑桔味的,镖头的女儿小环甚喜……”

“噢,你想做此生意?”

“开如此一家糖果行可否?”

“好主意!待我回到台湾定然促成此事……”

“那我们就二一添做五,如何?”

“好说,好说……”

看时辰不早了,何斌告辞柜上,一个人直奔东关码头。一路上,他把那块糖放放口中,一股蓬雾特有的酸甜顿时充满口中,仿佛还能沁入心头……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云刀图、大雪老哥的支持,欢迎新朋友酒醉爱看书的到来。

谢谢214位朋友的订阅。一路走高了,真好。

其实还有两位朋友,江南老虎和体味河蟹,我知dào

你们还在看着我,我真心希望你们俩也出现在我的订阅单上……喜欢你俩的语言味道和见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有好多美好在等着我们

小翠拿着一个小包,看着那两个高大的女人正在说笑着,那个好像很有地位的男子却面带着笑意,笑吟吟地等在她们的旁边。

另外四个小女子在另一处畏畏缩缩地聚在一起,也在老老实实地等着。

白洁笑着说:“阿梅呀,咱们女生中就你一个人今天不住在收容营呢!”

吴咏梅也有点小小的担心,说:“真是的啊,我也不愿意回到赤嵌……”

白洁拍了她一下,说:“得了,谁也不会怪你的,这是董事会的安排,你又好运的有老公,听话吧,别怕大家说你搞特殊,大家都有同情心的,你看着吧,这件事以后还会有副作用呢。”

“是什么副作用?”

白洁趴在吴咏梅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又吹了一口气。

吴咏梅笑着拍了她一下,摸着耳朵说:“真会是这样的……”

白洁做了一个肯定的姿势说:“肯定的!”

说完,两个人可算是分手了,各自带着她们的小女子走了。

小翠拿着的小包是白洁去叶闯那里领的,那是一个汉唐集团的女生的标配,里面有什么,汉唐集团的女生从没有让男士们看,一般人都不知dào



当时,叶闯还不太情愿,说:“白洁,这太突然了吧?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儿?”

“对呀,开始我也以为是扯蛋呢,但一看场面啊,立kè

就信了——”

“噢?怎么个场面?”

我告sù

你啊,你听着——

白洁说完一大段话后,叶闯津津有味地吧嗒着嘴说:“这么狗血的事情一定是真的了——李董事还能哭成那样,真让人想不到……”

然后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面目黯淡下来,他也有一个女儿的,也是非常想念——

白洁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回来让那个叫小翠的小女子自己拿着。

两伙人分手时,正是黄昏。

这是六月份中,低纬度地区最令人舒适的时刻,太阳的光茫已经无力,由于是斜穿过大气层,紫外线已经无力对女生们的皮肤造成伤害了——

建国安董事不自觉地又把衣服扣子解开两个,陆海对流引起的微风轻轻穿过他的全身,一身的燥热都带走了。

夫妻两个领着小翠往赤嵌农业地区走。

白洁走了一会儿,回头望去,只见那俩口子的背影正被夕阳映射得金黄,让人看起来非常舒服。俩人不知dào

说了什么,好像都是在笑——白洁心里痛了一下,但又想起那个王建国无力与自己抗争的样子,心里又高兴了一下——生活啊,原本就是有很多快乐的,自己为什么以前没有发xiàn

,却总是盯着那些让人不开心的事呢?

四个小女子乖乖地随着她站着,等着她看完。

白洁冲着她们四个说:“我们走吧,有好多美好在等着我们呢,你们别怕,我也不怕——”

她最后一句声音很低,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那四个小女子看她走了,都紧紧地跟着她。

虽然听不懂也不明白她是怎么回事,但是和女人在一起,就是比和男人在一起让她们觉得安全。

这一次收容营里一共收容了九百多人。

其中女性有八百左右,二十岁到三十岁的大概有三百人,三十岁到四十岁的有二百多人。十岁到二十岁的有三百多人,这一批最值钱,让广州那面狠狠地加了价钱。就算是我们最需yào

的军中重器,可那些幕僚们如果不讲价,而是你想要多少便是多少,幕僚们还怎样表现自己的存zài

感?!

剩下的都是小男孩子,可能考lǜ

到半大小子不好意思充当女子吧,他们几乎全是十岁以下的。

一开始这些人的年纪和姓名让女生们头疼。

消毒时,还算顺利。这帮子人小声哭是小声哭,但还算听话,叫干嘛就干嘛。

关于她们的头发有一点点问题,她们在一起商量着。有的说,她们的头发太厚太长了,好不好kàn

先不说,不利于清洗,不利于人体的降温就是大问题。还有的说,听说她们好几天都不洗头呢?有女生笑了,说,好几天?好几个月呢!太恶心了,众女生惊呼。那个女生又说,她们啊,一般人用树上的皂角洗,有条件的,用做豆腐剩下的水洗,那里面可能含碱吧?条件最好的用猪胰子洗,里面加一些香料……

猪的胰!众女生又惊呼,更恶心了……

在她们还没有商量完,有好多消过毒的明人女子,在太阳在晒干了头发,用发给她们的头巾,随意地挽几下,啊哎,就把头发都挽起来了,就连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子也很熟练……也都是很清爽的样子。

女生们一看,那就算了吧,人家就是那样子长大的,我们不要用我们的想法去想她们……

小男孩子们简单了,女生们对赤嵌农业基地的保安部长兼小学的校长郝刚非常认可,男孩子留什么长头发,在那面的世界管不了那些所谓的非主流,在这里还管不了你们这些臭小子?!

她们按着他们的脑袋三下五除二就开干了……原本想剪个平头,但发xiàn

总不平,找平吧,越找头发越少,最后只能是光头了。有男孩子哭了。女生们把眼一瞪,喊道,男人,哭什么!

男孩子顿时吓住了。

接下是登记。女生们有点生气了。

许多一看上去就是三十多的女子,竟然自称为19岁!

有女生想,我费了那么多事情,冒着那么大的危险,才年轻了二十岁,现在也没有十九,你比我老那么多,竟然敢自称十九?!你们来气我们是不是?女人之间能瞒住年龄嘛!

负责登记的女生名叫罗朗,广东人,原本是学习给排水专业的,毕业后分配到自来水场工作,那里的工资比较低,再加上种种不愿意向别人说的不幸,她参加了这次穿越……所有的女生中,她是最主动答yīng

签约的,目前管理整个热遮兰城周边地带的自来水供应。

女生罗朗索性按照自己的目测来登记年纪……不知dào

为什么,这让她有一种很爽的感觉。

关于姓名,她们大多只有姓没有名字。

不过这好办,她们的姓再加上随便找个名就可以了,要不然叫一个张氏,好几十回头的……

三十岁以上,一律在中间加个大,二十岁的,一律在中间加个二,二十岁的一律在中间加个小……

身高、体重……妇科等一系列下来……几十个女生都累坏了……晚饭吃了好多,还抱怨说,完了,又多吃了半碗……我再也不想二十年后是个胖子了……

白洁接到一个命令。

她看着在收容营门门口站着的叶子鸿和苏离白两个半大小子,现在他俩一脸道貌岸然的正经样,但掩盖不了内心的兴奋。

白洁说:“你们真的决定要把所有人的照片发到网上去?”

叶子鸿说:“是这样的命令。”

苏离白说:“董事会同意的,而且大家很急……”

有关李子强董事找到一个和自己女儿完全一样的消息,比风还快的传遍了。在那面的世界没有子女的不在意,有子女的也在心中生起了一种希望。

尤其当李子强董事把那面世界的女儿和那个叫小翠的小女子的照片都传上网之后,众人一比较,天啊,除了神态不一样,其它的,就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

李子强董事还得yì

洋洋地写道:怎么样?我女儿超级漂亮吧!

众人私下说,小鼻子小眼的……但大家跟帖猛给赞了。

于是有人要求把所有小一些的明人照片都发上来看一下,其实伍大鹏董事长正有此意,便顺手推舟地顺应了民心,正好还可以建一份档案。

当所有人的照片都传到网上后,有人专盯着小男孩子看,有人专盯着小女孩子看。可惜,狗血一样的情节再也没有出现,大家都把希望放到下一批人身上。

苏离白和叶子鸿专盯着二十岁以下,十岁以上的看。

叶子鸿突然说:“小白,这个非常像我在那面世界的女友……真是幸运的相遇啊!”

苏离白有些奇怪,说:“你在那面的世界没有女友啊?初恋的?”

“不是,是梦中的……”

“无聊!”

与白洁分手后,建国安董事和吴咏梅夫妻二人迎着微风向赤嵌农业基地走着,这微风让他们很舒服。

吴咏梅说:“国安,你们也不管人家小翠什么态度就收养人家,不好吧?人家小翠也十四了。到时候恨我们怎么办?”

“哈哈,咏梅,这是个抱大腿的时代——她不会生气,以后你就会知dào

的,她一定还会高兴——”

“抱大腿,太难听啦!你换个词好不好?”

吴咏梅一下子想起那天晚上做的事情,脸红了一下。

“哈哈,好,换个词,保障,一种让人从道德和制度上都很信任的保障——明人农民们劳动了,那么我们就该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条件,给他们劳动成果;明人劳工们工作了,那么我们就该事先约定的条件给他们报酬。一切都可以量化,一切都可以计算!就这么简单……可是很多时候,总有人把它弄复杂了……”

吴咏梅听了后,马上觉得国安说得对,可是又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建国安董事说得是一季稻抢收之后,那丰收果实的分配问题。

当赤嵌农业基地一季稻大丰收后,汉唐集团的人,集中收割,集中脱粒,集中晒粮。当然那原本的场地早被扩大十倍有余,不会晒到公路上去。赤嵌农业地区的人早都把那一直在修的路,也叫公路了。

在这期间,明人农民们不停地算着自己的收获,他们一点点算着,越算心中越是害pà

,这太多了……他们有的找到刘结首偷偷问,有的找到杨童生那里问。

刘结首说:“你要相信我们汉唐集团……”但实jì

上在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关于如何分粮,建国安董事没有任何暗示……可是,这粮食收得太多了。

杨童生说:“静观其变……”但是,他的心里渴望着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真能兑现他们的诺言。他倒不是盼着自家多收入些,而是……这些粮食可以养活多少人啊……

到了该分粮食那天,所有安保队员们,不论他们是明人、土著、还是汉唐集团的人,都满脸严肃地站着,身上背着武器。

气氛有些严肃了。刘结首一直偷看着建国安董事的神色,心中想,只要能分给他们原先答yīng

的一半,这些人都得乐死,他们所说的一亩虽然比我等的一亩略大一些,但是,所收之粮足足有过去的四倍,四倍啊……望着那堆积如山的稻谷,刘结首心都要跳出来了……场上的人莫不是如此,就连那不轻易出门的杨童生,也在远远地看着。

建国安董事亲切地对着前来帮忙的梅乐芝经理说:“我们不要像上次那样赶了,天气预报显示,未来一周都是晴天……”

梅乐芝经理推了推鼻子上不存zài

的眼镜,忧心地说:“哎,明大陆那面又不知dào

要饿死多少人……我们不能慢,农民历来只相信自己手里的东西……快点发给他们吧……藏粮于民才是最适合目前的办法。”

财务公司的人把办公地点摆到了场上。他们摆了一排的桌子,头上搭起了遮阳伞,芭蕉叶子加竹竿。

他们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架上打印机,启动了移动电源,一台小型格林发电机,他们要开始工作了。

事先他们早把各项数据,比如原先明人农民佃租土地的亩数,出工的情况,发放给他们马票的情况一一做了汇总,简单地加减乘除后,完活了。

安保队员们强令让明人农民们排好队,一个一个地上前。

明人农民们看见第一个小老儿上前后,那坐在桌子后面的人问了他几句话,在一个小匣子上敲打了几下,一个白色的盒子便滋滋啦啦地吐出一张纸。那人撕成两半,一张让那小老儿按了手印后收起,另一张递给他。那小老儿便向着那粮山跑去。

粮山那里有五六个明人劳工,他们的面前摆着几个木头箱子和一堆麻袋。那里也摆放了一张桌子,一个汉唐集团的人坐在那里。他没有用遮阳伞,而是戴着一顶大草帽,脖子上搭着一条白色汗巾。

那小老儿拿着那白纸跑到那张桌前,恭恭敬敬地递上去,那人签了个字,又撕成两半,然后收起来一张,另一张递给小老儿,然后回头喊了句什么。

那几个明人便抬起木头箱子倒入麻袋中,连连倒了七个之后才停住。

明人农民们是知dào

那一个木头箱子装满米,然后刮平,正好是汉唐集团的人所说的100斤。

明人农民们激动起来了,这些可是汉唐集团的人扣除了这几个月的口粮后,白白剩下的啊!

明人农民们便要往前挤了,早有准bèi

的安保队员抡起脚就开踹,几下子后,秩序恢复了。

当时梅乐芝经理皱着眉头说:“只能用这个办法吗?”

建国安董事说:“没办法,我总不能用棒子吧?”

梅乐芝经理想想也没法说什么……

有了秩序,一切都加快了速度。三天不到,那些原本有佃租地的明人农民的粮食都发放完毕,也包括周边地区。

接下来该发那些明人劳工们的了。但想象中的,明人劳工抢着用手里的马票换回粮食的现象没有出现。

有明人劳工说:“我等要是想要米,便去赤嵌粮店用马票买就可以了……何苦堆放在家里?”

当然也有不放心的,手中马票太多,心里有些慌,就换回一大半的米回家。

明人农民们忽然听说晚上有电影后,高兴坏了,那一阵儿双抢时节,大家好多天都没有看到,心里怪想的。

这一次可不是看以前的什么农田、水利、灭虫之类的,而是关于如何储藏粮食。

汉唐集团在赤嵌农业基地和热兰遮城地区兴建了两处简易的粮仓。说它简易,是和现代相比,那里没有温控、湿控装备。

但在这个时空,恐怕是最好的。

汉唐集团的人用上了水泥和白灰,同时又用红瓦铺顶。

它的直筒形状,远远的看上去很显眼。后来竟成了一道风景线,明人农民们看见它就放心,说,那里面有数不清的粮食啊。

红星水泥厂和布袋镇的水泥厂都往赤嵌农业地区送来了水泥和白灰,这是为明人农民建储粮仓准bèi

的。

储粮仓有多重yào

,汉唐集团的人一点点也没有做宣传,但明人农民可太知dào

了,如果不好好储粮,损失一成都是少的!

明人农民纷纷购买水泥和白灰,建国安董事设定的一个价钱,一开始听上去,真是骇人听闻,一斤马票一斤水泥,一斤马票三斤白灰。可是建国安董事把成本算了一遍后,就算是最有同情心的人也得点头认可,这还是打了折的价钱。

事实上,明人农民也会算账,大部分水泥和白灰都很快地卖了出去

当时,建国安董事在论坛上,还意味深长地写到:

在体力劳动中,只要我们保证他们付出和收入成正比,我们就得到一批永远拥护我们的劳动者……谁来挑拨也没有用。

有人反驳,有人认同,总之还是一片争论

当然,这一些都是双抢时节过后不久的事情。

在通往赤嵌农业基地的路上,吴咏梅不在和建国安董事聊天了,她怕冷落了这个小小的女子。

她回过头来,轻轻搂过小翠,不过,她现在应该叫李志婷的,吴咏梅的温和让她有了勇气,她现在不像刚开始那样瑟瑟发抖,可以直视吴咏梅的眼睛了。

吴咏梅轻轻拍了拍她瘦削地后背说:放心,我的孩子,没有人可以强迫你,一切都是你可以选择的,现在,你听不懂我的话——不要怕,我保证你以后可以决定自己的将来——”

建国安董事故yì

做了一个无语问苍天的动作,表示对她的不满。

吴咏梅拍了他一下,说:“不许你这样子,别学李子强那样,总是强迫别人接受他的一切,那不好!”

责编不让发感谢的话了,我只能在作者的话里发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恶性竞争是个伪命题

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他们三个终于回到了赤嵌农业基地。

热兰遮城到赤嵌农业基地的公路,现在越来越平整了,当然这也是因为多日来没有下雨,而且汉唐集团的机动车大部份都停运了。

汉唐集团的双轮手推车和明人农民们的独轮车,对土面公路的破坏能力还不算太够,何况有些重点路段都用三合土铺垫。

那三合土是由石灰、黏土和细砂所组成,它们的比例是1:3:6,都分层用石碾碾压过。

这里早晚都要上马水泥公路和路灯,但现在时候还不到。

此时赤嵌农业基地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地酒香味道。

夫妻俩知dào

这是赤嵌酒精厂开槽了。

其实早在汉唐集团来之间,这里就有用糖蜜生产加工酒的小作坊。

当时,吴咏梅来到这里后,在建国安董事的陪伴下,去了那家造酒的作坊,那儿不是荷兰人的财产,是本地一个小商人开办的,汉唐集团的人没法子没收。吴咏梅只是要看看这个时空的酿酒方法。

当时,他们夫妻两人在郝刚的护送下,很有礼貌地参观了小作坊。作坊主自称姓张,脸上一团和气。

吴咏梅当时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最古老的一种多级连续发酵法,它非常适用于液体发酵。

只见那帮子明人使用了三个加盖的大木桶,每个大概都有2.5米直径,1.7米高,同时明人们把它们之间用打通的粗竹串联在一起。由于它们三个都不在一个平面上,呈阶梯形。这样,那些液体可以在发酵后,自然地流入下一个木桶,继xù

发酵。

吴咏梅想了一下这种结构的好处。

明人们这样做是把前两个发酵罐作为主体罐,在酒母与基本稀糖液连续流加的条件下,使酵母处在对数生长期,以便保持旺盛的生命活动能力,从而使发酵在一开始时便能达到主发酵期,这样,也许发酵时间可以大大缩短。

这一切当然只是吴咏梅凭借自己专业知识的解读。

小作坊老板也许另外有自己的解读,只不过当建国安董事放下手中的DV,认真询问他时,他却是一脸的闪烁之色,只是说祖宗就是这样传下来的,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

当时,建国安董事在心里骂了一句,狗逼样子,谁会在乎你的什么秘法。

建国安董事当时的脸色不太好kàn

,至于嘛,这个民族有太多的技术,就是在这样的祖宗秘籍中留失了!

吴咏梅当时笑着拉了他一下,不用多问,看看就行了。

她一开始很好奇,他们是怎么加温的?

走近了看,才发xiàn

原来是陶瓷缸底,这也就说明了,明人们最大的发酵罐只能达到这个水平了。大件陶瓷的加工水平限定发酵的发展水平。

吴咏梅看见他们在竹管和木桶的连接处还涂抹了树胶,以用来达到良好的密封效果。她不用碰就能看出那个盖子很重很重,三个成年人都难以打开吧?

他们又是怎么控zhì

发酵温度的呢?吴咏梅看到那个烧火之人,不停地用手背去碰那个缸体,她明白了,这是靠经验啊。

当时,吴咏梅认真查看了一下他们的生产原料。

他们是用榨糖后剩下的糖蜜做原料。这很正常啊!糖蜜是加工制糖后的副产品,价格低廉,货源充足。

糖蜜中的可发酵性物质,也就是甘蔗糖蜜中,含有相当数量的转化糖,约20%吧,酵母活细胞含有丰富的水解酶和酒化酶,酵母中的蔗糖酶能将糖蜜中的蔗糖水解为——分子葡萄糖和——分子果糖,然后再通过酒化酶将己糖发酵生成酒精和CO2。

事实上直接用蔗糖更好,蔗糖的转化糖含量为30%,但这里面有个成本问题,在现在这个时空,酒比糖更便宜。这不同于汉唐集团所需yào

各种标准的酒精这个概念。这是两回事。

吴咏梅看了看明人的原料后就微笑了,她一下子就有把握掌握了这个小酒作坊的生产酒精的能力。

理论上,在现代设备的生产能力下,100公斤蔗糖可生成同等公斤数多一点的转化糖。而100公斤的糖蜜,最多生产出70公斤的转化糖。

100公斤的蔗糖应能产生出50公斤的无水酒精,那么100公斤的糖蜜最多能产生出30公斤的无水酒精。

当然,明人根本无法蒸馏到无水酒精三个九的水平,就是75%的医药级别的酒精也做不到,而且他们也不可能用蔗糖做生产原料。这只是理论上的数值。

可是明人们的原料处理能力——根本没有能力。

为了保证酵母细胞质膜半渗透作用的正常进行,对于糖蜜原料,特别是低纯度糖蜜原料,应想办法先除去糖蜜中的焦糖、黑色素、果胶等胶体物质。

这些处理办法都很简单,先加酸,加酸量与方法一般随糖蜜的种类而异,甘蔗糖蜜稀释时可直接加入稀糖液量0.2—0.3%的浓硫酸,混合均匀即可

加酸可以使其中的Ca++生成硫酸钙沉淀,因而加速糖蜜中胶体物质与灰分一道沉淀而除去。

只有适当降低糖蜜浓度和粘度才能调整至适宜的渗透压,才能保证酵母细胞质膜半渗透作用的正常进行和提高工作效率。

可是明人他们根本没有前期处理,这样至少使产量减少百分之三十。

另外此时明人们的酵母技术也是个问题。酵母又叫酒化酶,明人们也叫它为酒曲,它是参与酒精发酵的各种酶的总称,它并不是单一的酶,而是包括12种酶和三个辅酶体系的总称,吴咏梅愉快地想到,这里主要包括己糖磷酸化酶、激酶、氢化还原酶、烯醇化酶、脱羧酶及脱氢酶等,在这些酶中有的是简单的酶,有的是复合酶——

吴咏梅相信这个时空的明人们,根本不可能有自己带的酶的品种齐全,而且他们一定也没有酵母需yào

营养盐之类的概念,那营养盐也很简单,过磷酸钙而已……所以什么祖传密方之类的东东,在自己的面前都是渣渣——

事后,建国安董事好奇地问:“你那时把糖蜜加工酒精说的那么复杂,可为什么酒会比糖还便宜呢?”

“国安,很简单,固体发酵成本比液体发酵成本要低,产量还高,所以反而是明大陆的酒便宜——等你的三大薯类量产后,那成本就全降下来了——”

酵母技术的不足使得这个明人作坊的产量又降了百分之三十。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外界环境条件。

提高糖蜜酒精发酵效率的方法一方面要注意调整酵母的外界环境条件,使外因适于酵母内在规律要求,另一方面一定要有耐高渗透压和耐高温的优良酵母菌种,以适于糖蜜酒精发酵。

糖蜜酒精发酵宜在密闭发酵罐中进行。这个理论依据是,糖蜜酒精的发酵过程是不需氧的生物化学氧化过程,其生物氧化自成体系,在有氧的情况下,由于进行了呼吸作用,而使得酒精产量大大降低,糖的消耗速度在单位时间内也减慢。

所以酵母进行糖蜜酒精发酵时宜在密闭的发酵罐中进行。

可是,看到现在明人的密封水平,还远远不行的。

这又使得产量至少降了百分之三十——所以他们的产量还达不到现代工艺下的百分之十——这还是理论上的。扣除人为操作等因素,他们一百公斤糖蜜加工不了二公斤无水酒精,如果折合成他们现在生产酒的度数,吴咏梅嗅嗅了那四处飘逸的酒香,应该不大于三十度,替他们多算点,一百公斤糖蜜产十公斤酒……太浪费原料了。

吴咏梅轻声对建国安说:“我们回去吧——”

当时,回到基地后,吴咏梅却是兴奋极了,她说:“我们的这些明人,你知dào

他们有多了不起嘛?!”

建国安董事头昏了一下,你不是在路上说他们明人不行吗?

“现在这个时空,整个世界糖蜜加工酒类的方法,都是用开放式间歇发酵法,那样直接与空气接触而不利于嫌气性发酵,还容易感染杂菌,同时也容易导致酒精挥发损失,设备利用率非常低。哈哈,你们男生所听说过的各种品牌的朗姆酒,都是这样生产出来的。

可明人他们竟然能用了多级连续发酵法!而且这还是从明大陆带来的技术,从那个明人含糊其辞地话中,我们还可以推断,这种技术至少还能提前一百年——如果大家都放到公平竞争的条件下,他们现在无dí

了——就算凭借现在的生产能力,一下子就把什么朗姆酒都挤出了市场!”

建国安董事冷静下来了,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说他们现在加工这种甘蔗酒的能力全球第一了?”

“嗯,是这样子的。”

“那你准bèi

的技术呢?”

“原料成本是他们的五分之一,生产能力不小于四倍……”

吴咏梅在穿越前上交的计划书中,决定首先使用同步糖化发酵法技术。

这种技术是将酶水解和乙醇发酵结合起来,在同一发酵罐中进行,而且因为发酵罐内的纤维素水解速度远低于葡萄糖消耗速度,从而为将糖转化成乙醇创造了有利条件,并且提高了纤维素酶的效率。

此外,同步糖化发酵法的优点还包括发酵时间短、减少了外部微生物污染及反应介质中可以有乙醇存zài

和厌氧性条件等。

当然这种技术对穿越者最大的优点就是所需yào

的设备少……这一切都是拜李子强所赐。

当时,建国安董事若有所思地说:“可那个作坊也不能浪费了……”

“嗯,建国,我也想过,我可以给他们提供技术支持,弄不好我还能培养出一个民族品牌呢……”

“咏梅,你的想法真好,‘企业搭建平台,科技引领发展’,在那面的世界,这都能上电视台。真好,你可以去试试。”

第二天,吴咏梅找了一个技术员帮忙,两人一起去了那个甘蔗酒作坊。

然后吴咏梅气哼哼地回来了。

建国安董事故yì

笑着说:“怎么,他同意了?”

“没有,他很干脆地拒绝了……不过态度非常好,可是死活不同意我来帮他们。”

“严重的问题在于教育明人啊,”建国安董事装模做样地说,“事实证明你的方法没有用……看看我的方法好不好?”

“不要重复建设了吧,也许我的话没有说清楚,我明天再去一趟……”

第三天,吴咏梅又气哼哼地回来了。

“国安,你说他怎么能这么想,以为我想要他们的秘方呢?!他生产的酒精度数才22度,又没有兑和技术……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好心……”

建国安董事马上给她沏了一壶茶,可不能气坏了这位老婆妹妹……

“咏梅,我们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了,一是强迫他,二是我们找别人干……劝说,对任何固步自封的人是没有用的。”

“好吧,还是找别人干吧,你准bèi

找谁?”

“刘结首。他肯真心投靠,就是捏着鼻子也会认下这事儿……”

吴咏梅说:“要是为他提供设备的话,我们的还够吗?”

建国安董事笑了笑,说:“不提供设备支持……只提供酵母和一些简单的技术服wù

,你有没有把握在市场中击败他们……”

“哼哼,他们完蛋了!”吴咏梅说了一句粗话后,心里舒服了一些。

张家甘蔗酒,当年在福建那里小有名气,酿酒技术已经传承了三代人。

福建兵乱那阵子,正赶上第二代继承人病危,他便把第三代传人,张万安,找到病床前,告sù

他,这酒曲的秘方是他的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这么多年来,有无数人觊觎,可都没有被偷走,只因为它是口传心授的……让他用性命来保住秘方,而且传男不传女,张万安跪地向天发誓。

然后第二代继承人说,离开这里吧,现在兵乱,莫要让人把秘方抢了去,有了这秘方天下哪里都可以安身。

把第二代继承人的丧事办完后,第三代继承人张万安就带着张氏家族中的二十几个人渡海来到了台湾。

红毛蕃人当然欢迎,很容易就佃租到甘蔗田,于是他们就开始了一番创业。糖蜜这东西廉价不说,一年四季的还好保存,也能够一直保持粘稠状。

他们生产的酒非常受这里的人欢迎,连红毛蕃人都赞不绝口……张氏家族的人小日子过得不错。

后来,来了一帮子自称汉唐集团的人,乱了一阵子后,一切又平静下来。

好消息是取消了人头税,这一下子全家族二十多人,再加上后来开花结果的五六个人,三十多个人能省下好大的一笔呢。这一点汉唐集的人不错。

坏消息是他们把自己佃租的蔗田都给收回了,说是统一管理,节省成本和资源。然后还是让原先佃租的人劳作,发给马票……真能换回来米,但以后要还的。和那些农田是一样的。

那么蔗田上的产出呢?汉唐集团的人说,那些今年轮作的蔗田他们用了,现在他们有宿根的蔗田七成收获属于他们,三成属于田租上交汉唐集团……什么意思?

汉唐集团的人不垄断糖买卖吗?有人提心吊胆的打听着,结果汉唐集团的人竟很奇怪地问道:“你们生产加工的东西,为什么只能我们来买卖?我们从南极洲大城来,不是为了搞专卖的!你们随意买卖……”

我的天啊,他们是傻子吗?

关于糖类的问题,汉唐集团的人做过讨论,集中收购,集中贸易,貌似节省成本,增加了定价权。但是,这却是个伪命题,它本质是一种掠夺……比如荷兰人在这里搞的糖类专卖,他们只是把这里当作殖民地,丝毫没有发展此地的意愿,追问他们的核心意愿,还是一种弄点钱就跑的心态。

节省了成本,是节省了他们的成本,增加了定价权,是增加了他们的定价权。与台湾的明人蔗农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里面的垄断性行为太容易让人上瘾,太挣钱了。糖类可以专卖,盐是不是可以专卖?烟草可不可以专卖?铁可不可以专卖?

伍大鹏董事长当时说:“我们来是干什么的?挣钱的?还是和古代女子谈恋爱?”

大家明白了他的倾向性。

可是全放开了,会不会出现恶性竞争?会不会出现竞相压低价钱出口,损害本地经济的事情?

宋士达董事查了查资料说:“我可以很容易找到这样的例子……那面世界的。”

“这还是一个伪命题,”梅乐芝经理推了推鼻上并不存zài

的眼镜说,“宋董事所提到的现象是一个具有特色的孤证,在自由经济体系中经济具有天然的流动性,我们可以看成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这种推动不以人的意愿为转移而是必然性地符合自然规律,因为它本身就是各种自然规律所形成的合力使然……那种恶性竞争的出发点就是人的意愿,或者说是某个小集团的私人意愿,这需yào

在特定的权力和资产所有权的组织结构中才会发生。”

伍大鹏董事长补充了一句:“地方与中央,你的和我的。”

当时,李子强董事都习惯这样的讨论了,他看了看孙德发董事。

孙德发董事小声说:“要是这东西真的是属于你的,你能赔本卖出去吗?”

“我有病。但是要是为了打压对手,也许会。”

孙德发董事小声说:“你说的是竞争策略,我说的是某个现象的实质。咱俩说的是两回事,你又开始胡扯了……”

就这样,他们完全抛弃荷兰人的那种垄断式经营,这么蹩脚的掠夺财富的手段,汉唐集团的人耻于效仿。

张万安当然不知dào

有这个会议,他高兴的是,他也可以做糖生意了。但是他又转念一想,他娘的,别人也可以做了,这还需yào

谨慎才行。

以张万安的生存经验来看,千万别把别人想成好人,天上不会掉下糖块的。

果然,一天早晨,三个汉唐集团的人跑来了。其中还有一个女子,足足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

他们中有一个是这里的董事,他举着一小盒子不知dào

在干什么,另一个是安保队的,更像是一座铁塔了……听说他一个人能打六七个烂仔,还好他默不做声只是站着看,可不敢招惹他。

那个女子东看看西望望,有时还动手摸,有时还和那个董事拉拉扯扯,真是毫无教养。

张万安在旁边赔笑看着,但在心中冷笑,看吧,这些物件都不重yào

,我的秘方早都牢牢记在心中,你们看是看不出来的!

那个董事还想盘问自己的秘方,被自己巧妙避过。但是他们一定不肯轻易放过。

果然,第二天,那个女子又来了,张万安小心赔笑,但坚决拒绝,不管她说得如何天花乱坠。

第三天,她竟然又来了,呵呵,如此不甘心,但又能如何,能比得上他发誓用性命来担保重yào

吗?

那些人终于死心了,不来找自己了。

张万安放下心来。这些人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明抢明夺。

过了几天,他听说刘结首也开了一家酒作坊。

张万安冷笑着想,在我周围开过酒作坊的人家多去了,哪个最后不是关门大吉?

第一百六十六章 百年孤独牌甘蔗酒

刘结首真是捏着鼻子,开办了一家甘蔗酒作坊,一开始是满心的不情愿。

当建国安董事找他的时候,大家刚刚忙完甘蔗田里的活计。那些留着宿根的蔗田需yào

重新清田、打垄和松篼,哪一样都是累死人的活计,可再不干完就耽误甘蔗的生长了,幸好当时汉唐集国的人有“插秧机”,省下了众多的人手,要不累死也干不完,这帮子汉唐集国的人太能开田了……

本来汉唐集团的人看不上这个时候的甘蔗品种,它的产糖率太低啦!

但是,宿根地总不能白白浪费了不是?有清理宿根重新种植的时间和精力,还不如让它继xù

生长,有点儿算点儿吧。

关于甘蔗的起源,国际上有各种不同的说法,有说起源于南太平洋诸岛,有说起源于印度,有说起源于非洲的伊里安,有说起源于明大陆,尚无统一意见。

但根据在公元前三世纪末楚国的《楚辞招魂赋》里有“肠鳖炮羔有柘奖些”的记载,柘是甘蔗的古字,柘奖是甘蔗的制品,这说明明大陆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植蔗地区之一。

汉唐集团不关心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他们只关心如何能携带更多的物资来穿越。

在这个1649年,这个17世纪,幸福才是真zhèng

把握在自己的手里,自己的。

长期以来,明大陆的人都以为甘蔗不能用种子种植,可是这次,汉唐集团还真准bèi

用甘蔗种子种植。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带块茎……单单就是甘蔗这一项远超薯类和其它植物物种的总和了,太不合算了。

汉唐集团带的是甘蔗种子,它们和橡胶树种子是一样的待遇,都是用高密度塑料袋封存,存放在负15度的冰柜里,只不过甘蔗种子的保质期为一年,橡胶树的保质期为七年。

甘蔗种子的第一个缺点,保质期太短。

甘蔗的种子是建国安董事穿越前在台湾一个糖业基地订购的。

在那面的的世界里,大家都习惯用无性繁殖的手段,直接用压埋根茎的方法,甚至于懒一点儿的,就直接把一整条甘蔗都埋在土里,长去吧,反正产出更高。或者留宿根。所以基本上一亩蔗田还要搭进一吨左右的甘蔗。

可是极少有人听说过也可以用种子的。这里又只是个成本问题。

甘蔗是能开花,也能有种子的。虽然极少有人看见。

在生产上,一般甘蔗较少见到开花,但实jì

上在适合的环境条件下甘蔗是可以开花结实的。

甘蔗的花是由植株顶部生长点通过光周期后进行花芽分化,外形为园锥花序。一个花穗上有小穗8000到15000个,每一个小穗都有1粒子实,甘蔗的种子(其实为果实,但种皮和果皮不易分离)为颖果,极小,大约1.5×0.5mm。

甘蔗的花和种子其主要作用是繁殖后代。

利用甘蔗的开花和结实是人们进行有性杂交选育新品种的主要途径。要不然,那些新品种的甘蔗都是从哪里来的?

无性繁殖能保持优势,但它不能创新。不能创新它就永远是那个样子,只会弱化下去。这是个常识问题。

甘蔗在南北纬10°左右的热带地区较易开花结实,纬度过高过低甘蔗不易开花。

因此,在明大陆,除少数地区(海南省南部、云南的瑞丽)、少数品种和特殊年份外,甘蔗一般都不会孕穗抽笞,即使孕穗抽笞也不会开花结实。

所以极少有人看见它开花结实,这都是有原因的。

所以,建国安董事只能选择带种子。

这些种子早都被播进育秧田地里了,它们全是那面世界里的高产高糖的糖蔗,理论上,最高可亩产8吨。

那些种子播下去后还要等七到八周,这期间还要施育苗专用肥……这个是专门从那面世界带来的,用完了就拉倒了。如果要想再生产出来,那要看精细化工方面的发展了。

等到七到八周后,它们能够长出4到5厘米的高度,长出5到6片叶子。这时候,还要把它们再一次移植到株行距为8厘米的移植圃中,再等七到八周后才能下到蔗田里。

甘蔗种子种植的过程太麻烦了。

现在谁都知dào

在那面的世界,为什么没有人蛋疼地用种子种甘蔗了,但这种方法却适用于汉唐集团。

是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可以解释的。

可是刘结首却一直在纳闷,寻找不到正确的解释。

为什么让我等开办酒作坊?我等根本没有做过不说,那张家酒作坊岂是我等比得过的?

刘结首就这样一个人边沉思边回到了家。

他的家虽不是原先那大结首的房子,飞檐走梁的那样气派,也比不了赤嵌地区街面上的那些商铺。

但是在本地也是上属了,至少都是青砖青瓦到顶。

到了院子的门口。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用力咳嗽了一下。

表情严肃地敲着院门,待老妻打开后,他迈着四方步,走了进去。回家了。

这是一处典型的明代民居。一处正房,两边厢房,一进,带后院。只不过因为与邻家相隔较远,没有那高高的隔火墙。

院子的西面,是一架葡萄,葡萄架下摆放着一竹桌,一竹躺椅,一矮几。那是他回来时必须歇下脚的地方。此处原本还有一个竹躺椅,那时老红蕃安德烈经常来坐——那天之后,刘结首就把它撤了——

刘结首坐下后,长长地出一口气,现在才是一个老男人最舒服的时刻。

老妻先回到正屋,回来时手中捧着茶盘,上面摆着红陶泥茶壶。刘结首信手接了过来,凉热还是正好,便小口吮着,吸进了茶沫便呸的一声吐出去。

老妻坐到旁边的短几上,拿起竹桌上的竹扇,轻轻为他扇风。

“当家的,今日可否顺心?不要太劳累——”

刘结首一脸严肃地放下茶壶,说:“你懂个甚?妇道人家休得多言!”

老妻撇了一下嘴,到晚上又会絮絮道道和自己说了,今天可能遇到心气不顺的事情。

孙子从东厢房里面跑了出来,像一只觅食的小鸡,又像是一条看到骨头的小狗,口中喊着:“爷爷,爷爷,奶糖,奶糖!”

刘结首一下子就笑了,一瞬间像是一朵菊花绽放在他的脸上。

“别晃,别晃,爷爷老骨头都要散去了,”刘结首从怀中摸出一块奶糖,说:“我的孙子,吃完后要如何?”

“用清水漱口!”

孙子蹦蹦跳跳地跑回去了,口中嚼着那块带着爷爷体温的奶糖。真好吃啊!

孙子不知dào

,在正房里面,还有几十块奶糖。那是刘结首数过好多遍的。

建董事听说他有个孙子后,给了他一包奶糖,告sù

他小孩子吃了有好处,但不能多吃,还要在吃后用清水漱口,于是他和老妻商量出这个办法。一天只带一块出门,等他回来再给。

儿子刘大回来了。见他在院子中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儿媳妇也是在旁边活忙,刘结首皱了下眉头,但没有说什么。

老妻看见儿子回来了,也丢下了自己走过去,接过儿子的东西。口中还絮叨着说,为何如此辛苦。

儿子刘大来到刘结首的身边,高兴地说:“爹爹,今天好运气,他们多发了马票,说是加班费用。甚好啊!我在回来的路上,又顺便打了些许猪草!”

老妻这时在院子泼洒了些水,激起了尘土的味道。

刘结首知dào

要吃晚饭了,但是,还是先管好家里后院的三头猪吧。

父子俩人换了短装,便觉得浑身清爽,这老天爷,才入春就是如此炎热。

到了后院,俩人开始铡着猪草。

不久,一股浓郁的青草芳香弥漫了整个后院。

蹲在地上的刘结首,仔细地告诫铡刀口送着猪草,儿子看准了后,用力压了铡刀下去。俩人配合的非常熟练……没办法,孙子喜欢食肉。待到猪出栏后,可卖掉两头,剩下的一头就白白是自己的了。

“儿子,汉唐集团的人让我们开一家酒作坊——”

“甚么!?我家如何可以忙过来?!我还如何能挣得马票?!”

“儿子,让你去帮他们做事——不是为了这些,是让他们知dào

,我们真心投靠——马票不重yào

——”

“如何不重yào

?那真真的能换回稻米——”

刘结首笑着示意自己的儿子继xù

铡草,他仍是小心地送着猪草。

“儿子,你看那稻苗长势多好,以后岂能少了稻米?如今我等全心全意为他们做事,这个事情不好拒绝——你明日暂且退下工作队,修路而已,少你不少,多你不多,你回福建一趟,让你大姐家里,二姐家里,或者旁的家人,能来的,都招来,最好是二三十人,最好是懂得酿酒之人,此番未必是个小事业!”

儿子看准了后,用力压了下去。

刘结首看出儿子的不满yì

,可是只在心中笑笑,他刚才忽然想明白了,就是,他们的事业远远比自己的要大许多——不应是在乎自己这些投入,看到儿子小气的样子,刘结首却发xiàn

自己也是小气了——

父子两人把铡好的猪草,捧入一个大陶缸里。

刘结首往里面添加着米糠和糖蜜,儿子拿着一个猪食棍子用力搅拌着。刘结首又狠狠心往里面加了两勺真zhèng

的稻米。

刘结首说:“猪肥否,在于吃食;家业旺否,在于投靠!”

那三头猪,此时已经急得撞栏了,嗷嗷叫着。

刘结首说:“现在正时候,做事就是有个分寸,此时啊,他们正需yào

我等——”

父子两人喂完了猪后,净了手,开始吃饭了。

酒作坊的物件容易备齐,关键是酿酒的大师很难寻,这真是和张家酒作坊比不了,从伙计到张万安个个都是有酿酒经验的老手。

当酿酒的房子,所需的物件配齐了后,儿子刘大带着五十多人回来了,这里面不是亲戚就是老乡。只有一个在别人家酒作坊里烧过火的人。

刘结首一看是这么多人,头一阵阵地昏,这个刘大啊,我何时让他招这么多的人?!

相见时,众人人人哭诉,兵乱,抢劫,杀人,放火……完事后,千里大旱。就要没有活路了。

刘结首把两个女儿家安排到自己家中,其它人先去酒作坊挤挤吧。

这还什么都没有开始呢,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吃口……儿子刘大也知dào

这是自己当时一时心软的错,好在刘结首没有骂他。

当时刘结首愁惨了,吴咏梅却高兴了,说:“刘结首,你别怕,他们都能工作吧?”

刘结首心中道,都是农家子弟如何不能工作!口中说:“男女皆可工作……”

“那就好,你留下几个能做体力活的男劳力,还有那些女子就够用了。剩下的都去工作吧,让他们挣工资养活自己。”

刘结首道:“如此,这酒坊还能做起来吗?”

“酿酒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不要想得那么复杂……”

刘结首看到这个高大的女子皱皱眉,没敢多说话,便按照她说的安排了。她可是建董事之妻。

吴咏梅把那些酿酒土设备做了一点改造,把张家三缸式发酵法改成了五缸式,使主发酵缸变为四个,这样便增加了现化酵母的活力,有利于发挥出优势来。在那面世界里的工厂,一般都要用九缸式……但吴咏梅计算了一下,在没有现代设备的条件下,这样就足够了。

在一些密封处,吴咏梅请一些技术员用改性赛璐珞做了封闭。没关系,五个缸体最高温度不超过六十度,对赛璐珞封堵物没有什么影响。

对于温度的控zhì

,吴咏梅直接把自己实验室里的温度计拿来了。

在温度计的三十五度,四十度,六十度的三处位置,用彩笔画了三道痕迹,一一讲给刘家大女儿听,让她到时候会按照缸体上的温度指挥烧火的人。

至于那个温度计,吴咏梅告sù

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它现在千金难买,不过等几个月后就不会这样了……

帮zhù

她翻译的技术员当时还好奇地问道:“吴教授,就这三个温度啊?这也太简单了。”

“是呀,温度只是起辅助做用,关键在酵母的活力水平上。”

在原料的处理上,吴咏梅懒得和他们讲比例的问题,做各种槽子时,就直接让他们按照整数标准制造。分为能正好装三十公斤,五十公斤,一百公斤水的标准。

至于酸化处理和加放酵母和营养盐的工作,暂时还得由吴咏梅自己来。

刘家酒作坊正式开工了。

按照规矩,街坊和同行都要送红布或红绸捆扎的贺礼,主家要设宴款待。

但吴咏梅可太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了,在那面的世界有这样的事情她都要躲开,别说现在了。

一切交给刘结首自己去对付。

吴咏梅和来帮自己的技术员领着三名明人女子,六名明人男子直接开工了。

吴咏梅指挥着明人男子在一百公斤的木槽子里按照4:6的比例稀释糖蜜。

当明人男子往里加了四份糖蜜后,吴咏梅用小刀在槽壁上狠狠划了一道痕迹,说道:“下次把糖蜜加到这位置,你们记住啦!”

明人男子马上点头。

然后又加了六份水。吴咏梅又划了一道痕迹,看了明人男子们一眼,他们连忙点头。

然后明人男子们开始搅拌。

当完全稀释后,吴咏梅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有纯度为百分之九十八的浓硫酸,总量为二十克。

她和技术员戴上口罩,要往糖液里面投放了。

她打开瓶盖,沿着倾斜的玻璃搅拌棒缓缓地倾倒着,那个技术员用另一个玻璃棒也在不断搅拌着浓硫酸滴落之处的糖液。

明人们都被赶得远了一些。他们看见这两个身穿白色长衣的人,不知dào

往那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只见不断有白烟冒出,还有滋滋的声音,众人大骇。

吴咏梅可没管他们怕怕,直接命三个明人男子继xù

不停地用木棒搅伴,直接充作三叶搅拌机了。

搅了大约二十分钟,肉眼可见糖液中有沉淀物产生。然后,吴咏梅叫停,说:“有沉淀物产生便停止,然后静置,直到沉淀物完全落底,最后上缸时,千万别把它们带入……第二槽时,把它们清除掉!”

明人男人们点头。

上缸前,吴咏梅早命他们把每一个缸体都加了些清水,然后加火,进行最原始但在这个时空里最先进的空消,因为吴咏梅往那水里投放了少量的消毒粉。

当原料糖液陆续都上到最高处的缸里后,吴咏梅把酵母和营养盐投放了进去,又让刘家大女儿按照四十度的温度掌控生火。

说完吴咏梅和技术员回基地了,可刘家大女儿这一夜可别想睡觉了。

夜空里不断传来,“高了高了,取出些木炭;低了低了,添些许木炭”的声音……

张家酒作坊的张万安,参加完刘结首家的谢宴后,后家后,忍不住对老婆大笑起来,说:

“我们作坊里的三缸,这是暗合‘天、地、人’,他们五缸是何道理?再说我们的酒曲是集各种吸天地精华之物配成,他们哪里去寻?哈哈,四个女子,六名男子,如何能够做到火灶轮做?一个失误,便全毁了……那得是大师才能制火……哈哈,你看刘结首在酒桌上的苦笑,甚是笑人……”

可是三天后,刘家酒作坊出酒了。

张万安听了后,眼珠子差点弹出来。他算算时间,不对啊,就算他们提前准bèi

也不对啊!

他便亲自去看。果然出酒了。

刘结首拿着若干个碗,哈哈大笑着,往里面倒酒,那淡黄色的酒液在白色的酒碗里快乐地跳跃着,一时间酒香四溢……

张万安不用喝,轻轻一闻便知这酒远比自己的酒更香,真没有偷取自己的酒曲……

在人群中看见了张万安,刘结首更是高兴起来,他又取出一个小坛子,拔下塞子,喊道:“来来,尝尝这汉唐集团勾兑的酒,名称甚怪,但味道极好……”

张万安尴尬地从人群中走了过去,只见那酒色泽金黄,酒香扑鼻。

他品了一口,舌根处传来一股焦糖淡淡的苦味,哼,这是何味?

他刚要吐出去,鄙视一下,但这时舌尖上又传了一种苦香……他不自觉地咽了下去,这种苦香和着酒香,味道真好……可他的心却苦了起来。

“它叫什么名字?”

“百年孤独……”

第一百六十七章 捅到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

就在1649年的6月份将要过去的时候,何斌带回来的消息像是一根粗大无比的棍子,狠狠地捅到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里面。

那些原本得yì

洋洋,自己认为自己是天下无dí

的马蜂们都惊呆了。

但是这个惊呆仅仅是维持了片刻而已。

许多马蜂出离愤nù

了。

这根棍子实在是太可恶了!它打碎了许多在那面的世界里有儿女的人的幻想,它打碎了许多想要一个好妹子的人的梦想,它打碎了汉唐集团每一个人无比骄傲的自尊心——

网上顿时一片喧嚣。

“打进广州城,一人一个好妹子!”

“严惩首恶,其余不究!以革mìng

的暴力应对反革mìng

的暴力!”

“犯我汉唐集团天威者,虽远必诛!”

“强烈要求围观广州大屠杀!只救妹子不救男人!”

最后一条,刚发了不久就被发贴的人自己删了,妈的,气得都互相矛盾了。

刚刚回到自己基地不久的几位董事很快都联系上了。

孙德发董事首先问道:“网络上大家都是怎么说的?”

布袋盐化工基地,现在无法实现无线网络覆盖,就像河口基地一样,以后也不能。

汉唐集团面临的选择很简单,要么扩大覆盖面,要么保持现在的水准,只能覆盖红星工业基地和赤嵌农业基地,设备配件可以保持在相当的水准上,时间可以更久些。

信息通信公司经理齐国生发的一篇贴子,一下子让汉唐集团的人做了正确的选择。

单单是安排增加基站的看护人手,就让他们头痛了。

于是保持现状吧。反正无线通讯就够用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目前以报复为主——”

孙德发董事笑了一下,说:“这是年轻20年后带来的副作用——让他们发泄一下——成年人的理智就都回来了。我这里一开始也有喊打喊杀的技术员,可还没到一个小时就改主意了——”

伍大鹏董事长想了想说:“那你的态度?”

孙德发董事淡淡地说:“我个人觉得,我们已经拥有年轻人的血性和健康,同时还有中年人的理智,这已经是上天对我们无比的厚待了,那么,我们应该承担起一名穿越者的——拯救责任!”

伍大鹏董事长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看看其他人的看法。”

宋士达董事的联系内容很简单了,他反复强调了五个字:我们吃亏了。他的皮革厂、造纸厂、海产品加工厂、竹器厂的扩大化都成了泡影,那些潘家劳务公司带来的人,根本不够用的——他看到一个成年男人干女人就可以干的活儿,心里真是难受啊。

伍大鹏董事长说:“那你的态度?”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必要的补偿,这是应当应份的——”

伍大鹏董事长说:“明白了,我知dào

了你的态度。”

建国安董事发给他的密信比较长,而且也比较细碎。

首先是农业生产上的一些问题。

他说,虽然现在的双抢任务胜利完成了,可是按计划接下来则是粮食深加工的问题,还有继xù

兴修农田水利的问题——要命的还有田间管理的问题。

第一批种下去的水稻在生长期内出的问题不大,这可能是由于在这个时空里,那些病虫害们还没有适应水稻种类和土农药的原因,第二批种下去他则绝不敢保证还会那么幸运,土农药还能不能起做用,这些都可以当成一个大课题来操作,都可以带研究生了。

还有旱情的问题,目前赤嵌地区的地下水下降幅度还不大,这得感谢这一时空对地下水的利用几乎为零,可是第二期第三期扩大农田后,我们的机井技术会不会影响到地下水的水位,目前已经有技术员正在评估。

但是赤嵌溪的溪水又明显下降了——比预计的幅度还大。要不然李子他能想现在就上马小水电项目嘛?我们的摊子铺得太大了——从本质上来说,我们也他妈的是靠天吃饭——什么人定胜天那是骗人的,提出这一点就是要准bèi

突pò

人类道德底线了——

伍大鹏董事长读到这里,心沉了一下,这是私货,他有点小愤nù

啊。

再读下去,他明白了建国安董事小小愤nù

的原因。

他说,那一阵儿咏梅一边忙着明人酒作坊的事儿,一边主持着赤嵌酒精厂的工作,前一阵子还迷恋上了勾兑甘蔗酒,就是那个你们都爱喝的百年孤独,大鸟你说,你起个什么名字不好,你起这个名字?我那一阵儿都要成为真zhèng

的孤独者了。

就像是那个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说的那样,霸道的孤独,充满野性和浪漫的孤独……

你们人人都说勾兑简单,百年孤独就是往甘蔗酒里兑点焦糖就行了。这话要是叫周文宣技术员听到,都能把他气哭了!

哪里是这样简单!别听那个总是自称酒后不乱性的人瞎说——我恨死他弄得那个评分表了,什么这一批次的百年孤独口感7分,色度7.5分,气味8分,那一批次又是多少多少的——你说他们河口基地也没有网络,他愣是遥控打分——咏梅啊,她好不容易不在乎那面世界里别人对她的评价了,还能做我的思想工作,这一个评分表一发布,他们这一随意打分,又让她在乎汉唐集团的人的评价了——

大鸟,焦糖的生产技术从来都是一个难题,不同的时刻,不同的产地,不同的温控,不同的湿度,总之永远没有一样的焦糖产品,添加到食品类的好说,差距不大,一般人分辨不出来,可是用到饮料级别的可就不行了。

可口可乐、百事可乐为什么牛逼?别胡扯什么秘方——那是人家勾兑师的能力强,总能根据实jì

情况,把不同批次的产品做出适配来,要是就只有一个秘方还要什么勾兑师?永远不可能是口味一样!

用周文宣的话说,就算是同一个产地,但不同时间段出产的烟丝都要重组配比。

那个自称酒后不乱性的人总说质量不稳定,可这能稳定嘛?!每一批次的酒和焦糖全需yào

重新适配——咏梅现在比我能喝了——还逼我喝。

伍大鹏董事长读到这里想笑,又笑不出。这里有问题啊,可又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接下来的内容让伍大鹏董事长放开了心。建人开始暗夸吴咏梅了。秀妻行动开始。

他说,他的咏梅真是个好人,真zhèng

的善良人,比他心地都好。

当初受到明人的误会后,她是生气,可当那个张什么的明人上门要求合zuò

时,她只不过给了那明人一次白眼,没说别的。可当那个张什么的明人直接给跪,讨要她的秘方的时候,竟然把她吓跑了——

多么善良的女人啊。

伍大鹏董事长在脑子里脑补了一下,一个身高一米七零的女人被矮小的明人的给跪吓得逃跑的情景,笑了,便更有意思地看下去。

可是建国安董事又开始跑题了。

他说,你说一个民族要么盲目自大,要么就赞扬卑贱人格——比如勾践吧,很多人赞扬他身甘奴仆,亲尝大便,最后战貹对方的品行吧?

可我怎么觉得这里不对劲儿呢?就像那个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和我说的那样,你要做好和看盗版者讨论道德观念和爱国主义问题的准bèi

——

这又是私货,伍大鹏董事长的眼眉跳了跳,没理这一段。

他说,他的咏梅并没有把张什么的驱除出市场,反而也向张家酒作坊提供了技术支持,他们两家的产量啊,就像施过育苗肥的甘蔗苗,一周一个样。瞧瞧,这就是他妻子吴咏梅的心胸和气度……真是一个好心的女人。

她同时又把咱们自己的酒精厂办好了,除了继xù

蒸馏酒精之外,现在就等着那个淀粉厂的产出了……等到我们也用固体发酵法……哼哼,这可不是酒类这一块儿的事情,医疗医药,化工生产,能源交通,精密设备……

所以,我认为广州事件先放一放,他们又跑不了……我们还要等着农业再发展一个阶段才行。

最让伍大鹏董事长吃惊的是李子强董事的平和,还原以为他能拍案而起,大手一挥,说,打,给我狠狠打!

可是和他一交流,我靠,感觉他现在很有爱啊。

李子强董事说:“不就是一些破烂玩意儿嘛,何必那么在意嘛,对吧?给他们增加一些战斗力,也是间接帮zhù

了我们,对吧?至少他们帮我拯救了婷婷,对吧?”

伍大鹏董事长正在思考怎么回答时,李子强董事接着说道:

“这做人啊,不要那么斤斤计较,天天算计得失没意思……弄不好我们中不知dào

是谁身上还流着他们遗传下来的血呢,这做人还是大度点好……”

伍大鹏董事长插了一句,说:“李子,现在网上的争论很大,正需yào

你这样充满人性光辉的言论,而且你的身份也够重量,你能不能把你刚才说的发到网上去?”

“大鸟,你当我傻吗?!我的身份那是指工作安排上,在网上要是争论起来,他们照样不鸟我……这一点,你别想利用我……二十多年了,我太了解你了……不过,我有个办法……非常高明,是我才想到的,你想不想听?”

“不想听。”

同样知根知底的伍大鹏,干净利落地说。

“你看看,你这样子很不好滴……我告sù

你啊,现在我们把那件事情放出去吧……”

伍大鹏董事长还真没有想到李子强董事能想到这一点。可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刚才的沟通中,几个董事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董事会的决定:现在放一放。可是网上的言论也不可以完全不顾,所以适当的引导言论或者转移一下注意力未必是坏事。

“那件事”就是,现在那个能打开虫洞的金属块,现在还残存着一点点的能量,凭借李子强董事的感觉,它完全可以让几个人回去。但回去,可就真的回不来了,因为只有李子强能够打开它,别人拿了没有用。

穿越后的第一时刻,李子强董事已经把这件事情告sù

过伍大鹏董事长,其他三位董事也知dào

,这属于五个人的小秘密。

李子强董事说:“我个人觉得吧,除了个人的隐私,事情无不可对人言……不告sù

大家,我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伍大鹏董事长说:“你昨天去赤嵌小学了?”

李子强董事立kè

把声音提高了八度,他说:“哈哈,大鸟,嫂子给她剪了个婷婷过去常留的发型,又精心给她设计了衣服,就是我们上小学那阵子,女生们穿的衣服,真的,太漂亮了,太可爱了,在教室里很安静地坐着,怎么样,你嫉妒我吧?你说实话吧,我不会在意。”

“真心嫉妒。那件事是应该发布出来,告sù

大家吧,现在不怕心乱了。你和大使、建人、发仔联系一下,然后在网上发布一下吧。”

“你看看,你这一起嫉妒心马上就给我穿小鞋……这事儿还是你发布吧,到时候大家说我怎么才想来说出真相……会喷我的。再说了,晚上我还要去布袋镇,去徐志明那里帮忙……我们的30立方米高炉快要建成了……”

“不行,你是虫洞拥有者,你更有说服力……你不会说是才发xiàn

有残存能量嘛?!”

“对对,这个说法好。我真服你一张嘴就能说谎的能力……那明天晚上去吧。对了,我差点忘了告sù

你了,我家婷婷啊,才几天功夫啊,人变得更水灵了……”

伍大鹏董事长很坚强地听完他讲婷婷的事情,这时已经快吃晚饭了。

汉唐集团决定在布袋镇兴建三十立方米高炉,这是穿越前,大家共同反复研究和论证的。

这个方案先是由徐志明技术员提出的。他说他曾在一家乡镇小型冶炼厂工作,曾经有一段时间冶炼过黄铁矿烧渣,效果还不错,就是成本高了一些,污染太大……当时大家眼睛就一亮,好事啊!

第一百六十八章 董事会不能漠视民意

黄铁矿烧渣就是用接触法从硫铁矿中制取硫酸后所剩的残渣。

接触法是制取硫酸中最简单的方法,在那面的世界里常用,就是把硫铁矿加上焦炭在焙炼炉里烧,一直烧,然后抽取烧出的二氧化硫,加水就妥活了。

至于其间的除尘净化、催化反应、减排增效过程不用提的。

总之,汉唐集团心里明镜似的,硫铁矿接触法生产硫酸才是正道,刚开始时的纯硫生产法只能说是应急而已,那样产量太低啦!

接触法加工硫酸的关键设备都带了,好歹李子强还是个理工生,当时一说也都能听明白,不敢打压得太狠。

黄铁矿烧渣本身含有百分之五十的铁和其它金属,本来应该算是一种综合利用率很高的物料,可是由于它本身又含有百分之三左右的无效硫和百分之四十七的脉石,所以,它很难直接用于炼铁方面。

在那面的世界除了极少部分用于建材方面,剩下的就任由它们倾倒到河床上,或去侵占大量土地了。眼下得利再说。

徐志明技术员低声地对众人说:“你们见过那些废料的摆放场吗?就是火星的表面了……”

当时,方正国技术员因为有做过冶炼厂技术厂长的经lì

,暂时担任牵头人,他接过话来说:“见过啊,老徐,红色的,褐色的,黄色的——那风要是一吹——”

徐志明技术员工作的那家小型冶炼厂却从这些不要钱的废料中,精心用强磁法选了一批含铁较高的物料,然后下大力qì

搞除硫流程,在进行烧结后,结果还真制成了球团矿。

那时,那家小型冶炼厂的高炉是三十立方米的,而且已经临近服役晚期,只有两台热风炉,热风管道差,风温波动大,经常会使高炉处于低风温,高冶强,低负荷,高焦比的状况……每一次的上岗操作,都让炉前班长徐志明揪心,生怕出什么意wài



当然,不是这样的高炉……他们也不会被逼到想办法用不花钱的黄铁矿烧渣的份上了。

小老板也豁出去了,手下的技术员工也给力,二十三天烧了三百一十三炉次,一共产铁1008吨,检验后,一级品占百分之七十三,含硫小于百分之零点零二的二级品占百分之二十七,全都合格!

当时生铁的价格为2000元左右一吨。

几个技术员偷着算了算,原料不要钱,按燃料和相关辅料价钱,动力,水费,工资以及相关管理费用,应不该超过一千七,而且这只是试生产,如果再扩大一点,改成年产十万吨的话,一年三千万没问题,很好,很有搞头。

还有技术员兴致勃勃地说:“你想啊,要是把炉体再改造一下,直接就能把高焦比降下来——”

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小老板却哭丧着脸对大家说,赔了……搞不下去了。小老板一一说出后,大家马上都听明白了,绝不是小老板哭穷,真的是赔了。

这和他们的选矿过程有关。他们采用的是直接是用重-浮联合流程去硫,说大白话就是直接用水冲,这样直接把相当一部分硫冲洗掉——那水当然就直接排放到河里了——结果就被环保部门巨额罚款啦。

这一次民愤太大了,没人能罩得住。更别说他们在冶炼过程中,空气释fàng

的污染了。

这也就是在偏远的地方还能有七八十年代设备的生存空间。可这次不行了。

当时那个小老板苦笑着说:“别为了挣钱把老百姓都得罪了,我们散了吧,国家也快取缔我们这样的小厂了,罩不住了——”

这以后,徐志明走上了在机加工行业打工的道路。直到他被调到汉唐集团工业公司的冶炼部门。

在汉唐集团人的眼里,这方法是宝贝啊!没有在一线干过的技术员,他都想不到的。台湾的硫铁矿最多啊!纯硫这东西,它本来在自然界中就是少见的。

当徐志明技术员把那时详细的工艺过程一一写出来,都没有用实地考察,马上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大家都是专业人员,经lì

也许不同,但基本常识都摆在那里。

徐志明技术员当时微笑着看着众人的论证,不时回答着他们的询问。

那时徐志明技术员在龙牙岛上心里还暗暗高兴呢,这穿越真是好啊,自己调到了冶炼部不说,身份马上从徐师傅变成了徐志明技术员。

现在就算是工作了,一帮子人在一起聊点专业的事情挺有意思的,一天三顿都管饭,饮料还随便喝——他轻松地走到立式冰柜前,很自然地拉开,又打开了第三瓶的可口可乐,平常他就最爱喝这个,一天只不过喝一瓶,一直不太舍得买。

徐志明技术员摆了一个舒服的坐势,准bèi

随明接受大家的询问。那一时刻,他完全是一脸的自信。

当时,一百五十立方米的高炉炉壳设备被踢出局后,冶炼部门的设备吨位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这当然有利于三十立方米高炉的建设。甚至建设速度明显要比孙德发董事的接触法硫酸厂要快。

当时孙德发董事还奇怪呢,说,你们就算建好了,我这面也提供不了黄铁矿烧渣啊?

冶炼部部长方正国说,我这高炉啊,胃口好着呢,不单单能吃下你们产出的废料,正常的铁矿更好。一年一万五千吨的产量那是准准的。

孙德发董事骄傲地说:“好像是十八世纪欧洲一个国家的年产量才几千吨吧?”

方正国部长说:“我才不和他们比烂,比他们多几百倍才好呢!”

孙德发董事当时笑笑没说话。

李子强董事今晚没有去布袋镇,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憋了半天,还找建国安董事润色了一下,把关于虫洞的事情发布了——网上的各种言论一下子安静下来,好像每个人都陷入了长考之中。

还能回去?!这是好事啊——可是——

伍大鹏董事长,在办公室里看了看网络上的各种论坛,暂时没发xiàn

什么特别的言论,心里知dào

这帮子人都是被雷到了,各种反应还得再等一会儿才能反馈出来。

董事会不能漠视民意啊,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业——

现在是个难得的空闲,伍大鹏董事长走下了办公桌,坐到了竹椅上。他从竹茶几上的小盒子里拿出一颗烟来,在竹茶几上墩了墩,点上了火。先是小口品了一下,发xiàn

里面还多了一股焦糖的苦香,味道挺好,除了还是有点冲。

梅乐芝经理来了。

自从他搬出热兰遮城后,俩人只在网上交流了——虽然近在咫尺,但俩人却好久没有见面了。这一阵子大家都很忙。

“哈哈,梅经理来了,难得的稀客——请坐,请坐。”

俩人坐定后,伍大鹏董事长说:“来点茶,还是百年孤独?”

“百年孤独吧,要张家出产的——”

现在百年孤独酒分成了两大种类,一种是刘家出产的,一种是张家出产的。两家的风格不同。

刘家出产的入口犀利,各种味道直向奔向舌头的各种味蕾而去,给人以杀口的感觉,用一个字来表达,就是爽!

饮完,一股残香一直保持在口腔中,等到后劲来了后,那种微醺的感觉让人兴奋而激动,像是想起初恋的情人般的那种快感。

张家出产的入口则绵软一点,当酒液在舌头上翻滚几番后,那种苦香才能真zhèng

释fàng

出来,可等到咽下后,吴咏梅尝试着往里面加放的麝香的味道,便一下子突pò

苦香的封锁,一种清凉的馨香便释fàng

出来了。

饮完,满口的清香,喝多了后,那后劲袭来,让人心头百般流转着淡淡的忧伤,像是与情人的离别——它适合一个人单独喝,又不适合一个人单独喝。

当然,这些是那个自称酒后不乱性的孙强在网上发表的评语。

看的人不多,但只要看了,都认真看,认真给评语。

很可惜,这只是若干批次中的一次而已。后来再也没出现过。

像香烟一样,汉唐集国人人都有配给。孙强跑到热兰遮城也并不是为了专程上网的,而是要收集那一批次的百年孤独而已,也不知dào

他许了什么诺言,反正是他弄到了不少。

伍大鹏董事长从书柜上取下两个陶瓷瓶,一黑一白,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百年孤独。

伍大鹏董事长摇了摇,用力拔下软木塞子,用黑瓶给梅乐芝经理倒了半玻璃茶杯,又用白瓶给自己也倒上。

“加冰还是果汁?”

梅乐芝经理认真地说:“谢谢,我从来都喝原味的。”

伍大鹏董事长没有劝他,他走到一个小木桶前,用夹子从里面夹出几块冰,给自己的杯里放上。

那个小木桶是用硅藻土和木屑以及棉花做得保温,冰块放一两天没问题。

陆基冷库按照计划如期建成,每一个人都有了一定数量的冰块供给。

伍大鹏董事长轻轻晃动着茶杯,举杯示意了梅乐芝经理一下,然后喝了一大口,啊,薄荷味很足,杀口啊,爽!

梅乐芝经理品了一口,体会了一下酒的味道,也感觉不错。

伍大鹏董事长说:“您来是为了广州事件吧?您怎么看?”

“我不是为广州事件来的,我只是和你当面谈一下对那些女人们的安排问题。如果你问我对广州事件的看法,我只想说,现在不是时候——我猜董事会也会是这样决定的。否则不会在这个微妙的时刻,突然有了可以穿越回去的消息——”

伍大鹏董事长笑笑,不置可否。

“那您如何点评广州方面的行为?”

“在我看来,中国文化最繁荣的时期是春秋战国时期,尤其是在晋楚弭兵至三国分晋的一段和平时期。百家争鸣,按照信息论的观点,信息量无疑是极大的,这是一个动态发展的世界。

自从以后,思想的多样性就不断下降了。

进入战国以后,围绕军事的改革占主导地位,法家一家独大。

汉朝建立,道家和儒家各领风骚,多样性几近消失。

这时候我们可以看出,明大陆上的民族对思想文化的选择,是以其功利作用来判断的。

他们其实崇拜的是一种以功利为核心的文化,而不是他们所宣扬的“仁、义、礼、智、信”,事实上我们要考查孔丘的所做所为,我们就会发xiàn

,他本人也并不遵守自己所宣扬的信条。

因此,这个民族必然会拿起应然道德和实然道德两样武器来对付别人——当然,到底会使用哪一样为武器还是要从实jì

上来出发,所以——开始的诚信是一种必然,第二次的失信也是一种必然——不必耿耿于怀。至于前期大家议论的这个民族为何崇拜卑贱人格的问题,想必就是‘功利’这个文化核心在起做用。”

伍大鹏董事长笑咪咪地说:“那么你可以把你这充满理性光辉的言论发布到网上吗?

梅乐芝经理想了想,笑了一下,说:“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我们先谈一下对那些女人的安排问题。”

伍大鹏心里想,这是条善良的老狐狸。

当收容营完成了消毒任务后,汉唐集团对这一批次的女子做了如下的安排:

二十到四十的女子被分别安排到赤嵌农业基地和河口基地,这两个地方都需yào

女性劳力。

十岁到二十岁的女子,则专门建了一座封闭营,由汉唐集团中的女生们专职培养,以期她们能在一年到二年内能够承担为汉唐集团的人提供服wù

的能力,这个服wù

是分类的,还可以临时更改,对口培养。属于大明版蓝翔学校,只不过学员全是女性。

那些小正太则统统送到赤嵌小学,又把刘海洋的飞行队全部调去教学——刘海洋还委屈地说:“与荷兰人的大战还没有开始呢,我们把飞行队解散了,去当什么小学老师,这是自毁长城啊!”

当时伍大鹏董事长说:“在海上,你有雷达好使吗?”

刘海洋和他的队友立kè

无语地去当小学老师了。

本来这是皆大欢喜地安排,但汉唐集团的人似乎忘了,这里面所有女子是被强迫来的!她们在广州地区还有亲人——

有在收容营里得知真相的女生就把这事情发到网上。可汉唐集团的男士们好像没有人看到一样——没人回贴,只是女生们在那里谈论。

最后女生们集体把这个球明明白白地踢给了伍大鹏董事长,您说怎么办吧?!

这一下子,伍大鹏董事长不好躲在后台当做没看见了,他征求了其几位董事的看法后,说:“只是暂时安排在这里,到时候会安排她们的亲人到这里嘛,让她们全家团聚不就得了?然后——到时候她们为我们工作个几年,全当学费和生活费了。”

女生们想,也对,到时候,你们的家人可能巴不得来呢。我们也是在做一件好事。

男士们想,工作几年后,你们这些个小女子还不是我们手上的——你懂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们也是信奉功利主义

梅乐芝经理离开伍大鹏董事长的办公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现在热兰遮城的码头,广场,市场等主要路口,已经完全实现了亮化。

汉唐集团直接使用的是LED灯,不是为别的,只是因为它体积小而亮度大的缘故。至于它还有省电和寿命高的其它优点,他们还真没有当回事。

汉唐集团的人心里很清楚,他们早晚都得回归到竹炭丝灯泡技术,那是他们在计划中设计的触底反弹的底线,所以大家一点点也没有在乎什么LED设备。

也有好事的人计算了一下他们开发出LED技术的时间表,心中顿生悲凉。

就算是在那面世界的乡镇企业的水平,他们也要花一百年以上,至少三代人的努力才行,一算那原材料动辄就是三个九的要求足以让人绝望——一百年也许都是高估了。

可是这些重yào

吗?一点也不!

就在这个时空里,全世界最明亮的夜色中,梅乐芝经理一个人慢慢地走着,差点直接喊出来这句话来。

中年人要的是什么?是一种心态的平和,和不自觉地忏悔精神。真的,年轻时犯过太多错误了,尽管那是必然的经lì

,可是当我们能够重新活过二十年后,还让那种必然的错误再犯就毫无意义了。

梅乐芝经理想到自己当初的提议被窜改成火铳火炮换女孩子,而自己还不得不像是吃苍蝇一样认可,真的啊,我们也是信奉功利主义啊!

夜晚的风大了些,但都是些热燥的风。

也许是自己喝得多点儿——

一队安保队员巡逻过来,带队的是汉唐集团的人,看见他一个人在走,挥着手向他喊道:“梅经理,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梅乐芝经理也挥挥手喊道:“不用了,这个宵禁期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安全第一嘛!”

从知dào

巴达维亚的荷兰人做了军备工作后,这地带就下了宵禁的命令,除了汉唐集团的人,所有人都不能随意在晚八点后出门,除非紧急情况。就连来交yì

的商船,也被勒令晚上八点之后,所有水手都必须回到商船,否则不能担保生命的安全而且还罚款。

市场上的明人也表示高度配合,没有人违反规定。

梅乐芝经理特意地向着海滩那里拐了一下。

下了码头区后,就是真zhèng

的海滩了,只可惜是黑灰色不是金黄色不是银白色,这里多是玄武岩成沙,没办法。

在码头上的余光下,那一波又一波的海浪不断涌上然后又退下。

“让别人免于恐惧的生活,才会让自己最终免于恐惧!”

“公平从一开始,都是以被嘲笑的面目出现,可它却是每个人受到不公后的第一想法。”

“能给别人一个选择权,才是自我的最大的自由!”

梅乐芝经理回想着自己的建议,他相信伍大鹏董事长一定能听懂。

可是伍大鹏董事长的回话则没有做出他预期的反应。

那是俩人不知不觉把三十度的百年孤独都喝光了后说的话,每人一斤呢。

“梅经理,你所说的也是我的追求——可是,当一个民族根本容不下一个批评者存zài

你要怎么办?这些历史史实我们可以从孔丘时代算起,或者更早一点也行,或者那面的世界也行——批评都不自由,你告sù

我,赞美有何意义?恐惧长存——连我们也无能为力。

公平?那只是弱者的呼叫——可是我们却会给与——因为我们善良,而且我们有实力保证这善良得到尊重。你不用打断我,我会解释这个善良的定义——很简单,就是你努力了,只要你的方法对,方向对,你就会得到相应的回报,也就是说,我们让所有人都有发展的空间,嗯,出路。

至于你说的第三条,我想说的是,合理付出得到合理收获就是天堂的生活,别扯到感情上啊,你说是不是?

我的朋友们说得好,一切都可以计算,一切都可以衡量。失败者的经验远比成功者更重yào

。”

海风阵阵袭来,总算清凉了一些。

梅乐芝经理忽然有了想抽一颗烟的冲动,他上下衣兜摸了摸后,才想起自己穿越后就戒烟了——

“梅经理,来一支烟?”

梅乐芝经理回头一看,是安保队的一中队长鄂玉喜。鄂玉喜中队长在心里一直对真zhèng

的知识分子保持着尊重。

梅乐芝经理接过他递过来的烟,说:“谢谢,今天又是你值班?”

“呵呵,不是。晚上不到处走走心里不舒服——要不能遇到你嘛。”

“哈哈,鄂队长,你说我们穿越的意义是什么?”

鄂玉喜中队长想了想说:“我没有太多文化——只能说我自己,一开始只想多挣点钱——然后觉得吧,有一条出路了,还能年轻20岁,这都是好事情——穿越过来后,就是想着怎么能保护咱们不受伤害——再后来,收复红毛城的时候,我看到那些明人哭得像个小孩子,再看见历史资料上广州大屠杀的事儿,觉得我还能再做点什么——以后走一步看一步,不想那么多。”

梅乐芝经理默默地点点头,忽然换了话题说:“你年轻时有没有犯过错?”

鄂玉喜中队长说:“咳,我干得坏事儿多了去了——”

梅乐芝经理说:“我为了所谓前途抛弃过我的初恋——”

鄂玉喜中队长说:“我搞过破鞋,和别村的。”

梅乐芝经理说:“我接受贿赂,做过假账,编造数据,坑过股民——”

鄂玉喜中队长说:“我搞过破鞋,和来北京打工的,那阵子孩子她妈都来北京了。”

梅乐芝经理说:“我还看过盗版——”

“我不知dào

盗版是什么,可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干太多了——”

梅乐芝经理不知为什么轻松地笑了,说:“你这个老坏蛋,搞破——”

还不等他说完,忽然一阵眩晕,便要倒地,鄂玉喜一把把他搂住,一个举起,梅乐芝经理便上了他的肩膀。

鄂玉喜中队长拍了拍完全昏睡了的梅乐芝经理说:“小样吧,还能喝一斤百年孤独——”

然后他拿出对讲机直接向伍大鹏董事长汇报了护送情况。

鄂玉喜中队长边走边对着还在昏睡着梅乐芝经理说:“你们知识分子就是心思大心眼小,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呗,哪里有那么多想法,送你回去啊,我还得去冷库看看——”

汉唐集团的冷库建设一直排在计划书的前面,应为它的作用太大,甚至关系生活中的各个方面。

它的外延可以扩展到制药、化工、农业、精密电子仪器的库存等等。

关于冷库的种类,大家有过争执。主要是在到底是氨制冷方法好还是氟制冷方法好,这两种方法不可能通用,所以必须做出选择。

有人摆出氟制冷方法的好处。首先它安全,稳定,基本无毒,而且所需设备较少,可以直接制冷,还可以实现自动化管理,这些都是有利于汉唐集团的使用,也符合穿越的实jì

条件——

提出氨制冷方法的人只提到一点,他说:“两年内我们可以提供液氨,氟里昂要多久?液氨的用处极大,氟里昂呢?要是专门为氟里昂现建一个工作间,设备又要用多少?我们要真zhèng

以穿越者的眼光来看待问题啊!”

主管冷库工作的人叫周行烈。他原先是一家大型冷库的技术员。他的头头因为收了回扣使用了劣制阀门,因而导致了氨气泄露。

可更这不幸的是,他被人按上了黑锅,光荣下岗了。

他同样也落入了宋士达的魔掌中。

在汉唐集团的计划中,这座冷库大约有一万立方米左右。周行烈心想,这哪里算冷库,顶多叫冷站。但他还是尊重大多人的称呼。

在购买冷库设备时,完全是他一个人跑前跑后。冷库里的基本设备,比如压缩机、冷凝器等装置,各种阀门、压力表、测温仪和高低压管道,他一一都看了个遍——

卖设备的人好奇地问:“自家建的冷站?”

周行烈骄傲地说:“是的,我自己家的!”

卖设备的人在心里撇了下嘴,心里说,牛逼啥啊,不就是一个冷站嘛!周行烈没有办法不认真。

这和氨制冷方法的工作特点有关。

制冷学原理是一个能量转化过程,即电能转化为机械能,机械能转化为热能,热能又通过氨液在系统内不断地发生形态变化,进行冷热变换完成制冷。

所有设备之间用管道依次连接,形成一个密闭的系统。制冷剂氨在系统中不断循环流动,发生状态变化,与外界进行热量交换,因此任何一个节点坏了,整个系统就他妈的全完蛋了。这一点真心比不了氟制冷方法。

周行烈心知肚明。可还没有办法,只能如此。

在氨制冷方法具体的工作过程中,液态氨在蒸发器中吸收被冷却物的热量之后,汽化成低压低温的氨气,被压缩机吸入,压缩成高压高温的氨气后排入冷凝器。在冷凝器中被冷却水降温放热冷凝为高压氨液,经节流阀节流为低压低温的氨液,再次进入蒸发器吸热汽化,达到循环制冷的目的。这样,氨在系统中经过蒸发、压缩冷凝、节流四个基本过程完成一个制冷循环。

所以,他对压缩机、冷凝器、节流阀和蒸发器这四大件要求极高,专门要求再另行采购一套这四样设备,最好是德国格林森制冷设备。这样他可以签下军令状来保证冷库可以安全运行三十年。

在实jì

的制冷系统中,完成一次制冷循环,制冷剂需yào

通过上述四大件之外,还通过许多辅助设备,这些设备是为了提高运行的经济性,可靠性和安全性而设置的,周行列考lǜ

过汉唐集团的机加工能力,认为在短时期内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这样他完全可能再兴建一座冷库。

当时宋士达还好奇地问:“如果我们完成不了氨的生产目标,那这些设备不是白白空置了?”

“空置?”周行烈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懂制冷专业的小白一样,说,“我可以用酒精,或者二氧化硫,或者水和硫酸做冷媒嘛,氨制冷法设备就这点好,就像我们这些技术员一员,皮实抗造,适用广泛——”

宋士达董事笑着说:“当然,当然。我一定安排好。”

汉唐集团的冷库从选址到建设完全是周行烈一个人把关,这也是唯一没有使用明人临时工和劳力的建筑物。原因很简单,冷库对建设要求高了一些。

周行烈把位置选在距离热兰遮城码头十公里处,一处地势较高且比较平整的地方。

他算了下,至少五年内,这里还不至于发展成人烟稠密的地方吧?他这已经是按那面世界的发展速度来计算的,但后来的结果,让周行烈深深后悔,那是后话,先不提。

冷库建筑有三点主要要求。

第一要冷库建筑的墙壁能防止水蒸气的扩散和空气的渗透。室外的空气侵入时会增加冷库耗冷量,还带入水分,水分凝结引起隔热结构受潮冻结损坏,所以要设置防潮隔热层使冷库具有良好密封性和防潮隔汽性。

因此周行列设计了双层夹硅藻土拌锯沫的墙体,完全可以有较的隔热防潮,中间的硅藻土拌锯沫甚至可以一年更换一次,那样更好。

第二要冷库建筑的地基能承shòu低温的影响。在冷库的低温下,土壤中的水分易被冻结。因土壤冻结后体积膨胀,会引起地面破裂及整个建筑结构变形。为此,低温冷库地坪除要有有效的隔热层外,隔热层下还必须进行处理,以防止土壤冻结。

关于这一点,周行烈比较重视,因为氨制冷设备对地面的平整度要求比较高。所以他直接加大混凝土的投放量,而且毫无成本的概念,把任何变形的可能性完全消灭掉。

他还就不信了,我直接上一米五厚度的混凝土,你还敢给我变形?!

第三要冷库建筑的房顶能有效的防止吸热又能低温流失。

这个就比较简单了,周行烈直接用那面世界常用的方法,水泥顶再加木梁加瓦的办法。

汉唐集团的人经过几个月的努力,终于建成了冷库。

第一百七十章 网络上的舆论导向被转移了

网络上的舆论导向果然被转移了。

大家开始兴趣高致地议论起这件事了,可是结果却出乎董事会的预料。

董事会的五个好朋友原以为,在这个高体能高付出,技术含量极低的劳动中,应该有人有怨言,至少应该有人有小小的抱怨,和那面的世界相比,这个时空,他们现在还都是苦力的干活。有时候连女生都要从事体力劳动,这都没办法。更何况所谓的收益还都是在将来,没有现金收益。

而他们得到的回报更是低的可怜,吃食堂,睡宿舍,一切都还是配给制,有口烟抽,有口酒喝都算是享shòu

了——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根本享shòu

不了这个乐趣,大家何苦来的呢?一定会有人后悔。

人都是现实的,也许当时一时是热血冲动,或者是从众心理签了合同,然后到了这面的时空后悔了,这都很正常,无可厚非。

首先,伍大鹏董事长偷偷匿名溜进女生论坛看了看,结果那里没有一个女生讨论可以穿越回去的事情。

她们依旧探讨着如何保颜,如何保持身材,如何教导大明版女性版蓝翔学员的事关教育的问题——甚至不一会儿开始谈论如何保养子宫的问题了,看到这里伍大鹏董事长马上退出,他对这个保养子宫的问题一点都不感兴趣。

伍大鹏董事长在自己的word文档里打下了一段见解:

这是一群平均学历超过本科的女性,通过这件事情,我们可以看出,高知女性也同样在乎自己的身体和外貌的现实状况,而不是外在的物质享shòu

的乐趣。她们完全可以作为汉唐集团未来发展的中坚力量而存zài

。不可低估。

其实伍大鹏董事长自己不知dào

,在他刚进到论坛时,女生们就知dào

啦!

罗朗悄悄给乔美银发了密信,说:“他来了,我查过ip地址,就是他啦!”

乔美银回道:“他也是不放心,想看看我们对这件事的反应情况——大家最好别在意。”

“讨厌啦,总以为我们女生是傻妹子,女生的年龄那是可以拿一个宇宙来换的,尤其是你呀,美银姐姐。他就是自以为是。”

“比整个宇宙更多!”

“好啦,让男生偷看我们不好的,我一会儿故yì

和你谈谈女生的事情,看他走不走——”

很快论坛里的女生们都知dào

了,伍大鹏董事长也走了。

伍大鹏董事长下定决心进了眼下最热门的时政论坛。

他和董事们都相信,这是一个炸雷一样的消息,让大家把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也是好事。

可是万一回去的名额不够,董事会又该如何面对?

真令人头痛啊——

事先,伍大鹏董事长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凭借着特殊的技术手段,看了一下几个热点人物的发帖量,与平时差不多,还没出现暴涨,暴回贴的现象。

这就好,平和一些,万事就有解决的余地和办法。

当伍大鹏董事长进去后,看到第一篇贴子就是江铁生的。他贴子的题目是:

当我们是傻逼吗?转移热点问题用这么老土的办法?

这真是个操蛋货,到现在大使还在后悔把他招来了!

他在贴子里又谈论安保队没有政委这一组织绝对是错误的,没有严密监视包括穿越者本身的国安部门早晚会出问题——不把明大陆的地方宗族势力完全摧毁,不把他们的文化道德观全摧毁,换成我们的道德观,那么革mìng

的结果还会是一切照旧。

还好,只有范伟业回贴,他大声怒骂,人还有可以笨成这样的嘛!那些明人小孩子学个数学都得难死!

还好,只是两个人的互相狂喷,但没有在一个平面上。

接下来的贴子都很平静地探讨着这个问题。其中一个叫“穿越回去的几点好处”的贴子比较夺人眼球。

一个技术员说:“可以成为亿万富翁了,可以找漂亮妹子了,可以周游世界了——但他妈的大了二十岁!我有病才回去!以上三点以后我们都能够做到,你们信不?”

伍大鹏撇了下嘴,这是个标题党啊。

可结果他的回贴最多,说什么的都有。

有几条回帖让伍大鹏董事长脸红了一下。

那回贴的人懒洋洋地说:

“什么老路,邪路,穿越路,他们董事会的人只要和我们走一条路,你说我们能不信吗?别那么不信任人——大家都说得狠狠的,那不是装嘛,我这红星水泥厂的人都快累死了,上我这来装狠吧。”

紧接着有人回贴说:“就是。在那面的世界我不说话,是因为我知dào

我说了也等于个屁,还有五毛宣传员骂人,五毛宣传员为那点逼工资装逼,但凡有点能耐的干这个?董事会用这种转移热点的法儿,有点伤人心啊!?”

“原先以为是中年人了,看着他们老路邪路的蹦达去吧,反正也不是说给我们听的,有咱一口饭吃就行了,你要是让我唱倍儿爽我就唱,让我歌颂你我就歌颂你——可是现在不行啊,这事业有我一份啊,我可不能旁观!明儿,我找董事长谈谈。虽说这次穿越是他们五个董事拿的钱,给的机会,可这里面现在有我们一份,这都是签了合同的。”

伍大鹏董事长原本想发个贴子表明态度,但是他看了看大家的态度后,便放qì

了自己的想法。

真是董事会的错了。

伍大鹏董事长总结了一下这次的教xùn



第一,不要有什么群众和领导的观念。

这不是什么高手在民间的问题,而是不要把别人当傻瓜的问题。你再会说也不如别人会听。如果他伍大鹏董事长把家里的人都放到某国去,然后告sù

这帮子人说我们最有希望——他们就算不说话,也会在心里面,啐自己一脸。

第二,一定要及时沟通,而且有表达的渠道。

比如这次广州事件,何必被网络上舆论吓了一跳?如果大家都提出自己的观点,坐下来一起讨论,什么问题都摆在桌面上,完全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嘛!当然,前提是所有一切都是我们的,而不是他们的。民意不是玩具,不是据群众举报或民愤极大的标准化借口。真zhèng

重视民意就大大方方说出来一切,一定会达成共识——当然前提还是所有一切都是我们的。

第三,一定要有个平台,把所有人的想法说出来——如果十几年二十几后所谓网络消失了该怎么办?那也要找到一个好办法!一定会有,只要我们真心想找!

伍大鹏董事长打完这些字以后,脑袋里也是一阵阵的迷糊,刚才喝酒喝得太多了。

他也不管自己说得对不对,真心想睡觉了。算了,以后再说吧。

第二天,五个董事互相联系后,马上出台了针对这次“广州事件”的应对办法,核心就暂时放一放,这件事情不可能完。

网上的舆论风平浪静,喊打喊杀的人啥话也没说。什么道理都摆在了桌面上,只要是个有正常理智的人都看得明明白白。

董事会这次的决定是对的。

伍大鹏董事长对这次的所谓风波得到了一次更深的体会,也算是好事。

矛盾和冲突往往出现在信息的不透明身上,当然因为别有用心而不敢透明除外。

布袋镇的王结首自从汉唐集团的人来了后,心情一直不太好。

这不是为了银两或粮食什么的。生活上,这个镇子上的几百户人家都过上了好日子,当然也不能少了他的,而且在同等的条件下,他还比别的人家多拿了一份“工资”,不少呢,到底有多少他不想告sù

别人。

在布袋镇只要有手有脚的,去布袋镇盐场打工,每天一结工钱,要银两要粮要钱都是随意的。如果机灵一点的,能被选上去布袋镇的盐化工厂做工,随便是哪一个厂子,那工钱立kè

比盐场里多三倍,如果没什么力qì

的,就算是扫扫大街,也能混口饭吃,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见不得道上有垃圾,怪事。

王结首生气的是自己少了一些抽水的钱。原先有几十户人家在海滩那里煮盐,他们向红毛蕃交了人头税和十之一的盐税之外,格外还要孝敬自己一些,他们称这个叫抽水钱。

王结首当然喜欢这个抽水钱了。

可是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来了后,用那些怪物件三下五除二的弄成了这么大的晒盐场。煮盐的那些当时就不煮了。他们等到盐场招人手时,几乎全都去了。

那帮子煮盐的人也有个头,人称史头。其实他们都商量好了,一边当帮工,一边偷着学汉唐集团的手艺。看他们那架势,这盐场产出的盐不能少喽。

史头一开始也有点不高兴,那帮子人每天分发工钱时,并不是交给自己,而是必须本人按手印,亲自去领,他也少了一份抽水。

史头本来想带着众人离开,可是一试探,好多人根本不想走,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每天发给的盐要比自己煮得还要多,要粮要布都可以,中间还少了一份折扣。后来他们发马票了,更是方便了,可以买到想要买的东西。镇上的小店里没有,热兰遮城那边的大市场有。

史头也只能留下,没有了手下这些盐工,他什么也不是。

盐工们干了一阵子活后,觉得看明白汉唐集团的干活了,可是还只能干下去。他们知dào

了方法,可就是效仿不了。

先是那个叫水泥的东西,他们没有。海水在那上面格外爱长盐,不对,那个安场长说是海水蒸发得快。

盐工们私下商量,如果咱们没有水泥之物,我们可以用条石铺啊!

众人眼睛一亮,可是又一暗。

你当加工条石不费事费银两啊!不算我们自己的工钱,单单是那上山采石的工钱,石匠打制条石的工钱,运到海边的工钱,我的天啊,若是像他们这样大,没有二千两银子下不来吧?有二千两银子,我等早回去买块儿地,快活的过日子了,还用受这个苦?

还有那轰隆隆响个不停的抽水机,一会儿便把卤水提到高处,我等怎么办?用人提?用水车踩?那要费多少人手?

不妥不妥,人家广东电白那里一个小盐场便是几百人手,我等才多少?

史头不甘心啊,他便去和那安场长亲近,一心要套出他的话。一开始说话费劲双方听着也费劲,时间一长好了一些。

安场长斜着眼看着眼前这个总是满脸带着猥琐笑容的史头,说:“你总是问东问西的,是不是也想干一个盐场?没事儿,你说实话。”

“是,是,正有此意,我家世代煮盐,精通此技……但却万万不如这布袋盐场的秘技……”史头不仅笑,还不停的作揖。

“说你多少次了,有话好好说,做什么揖啊……过来坐。”

安场长随手丢给史头一支烟,那史头早有准bèi

,一下子就接住了。

两人同时在桌面上墩了墩,史头侧过头来,安场长用一个精巧的物件给他点上。两人第一口都没敢大口吸。

安场长轻松地说:“你说一个盐水热结晶技术,你有什么可以精通不精通的?我这个布袋镇盐场也就是个自然蒸发结晶,有什么秘技?别总说得神道道的。”

“……”

“你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出来,别东躲西藏的……”

“不知汉唐集团的人卖不卖水泥?”

“啊哎,暂时我们都不够用,不能卖啊。”

史头脸上黯淡了一下。

“不过你把黏土层压实了也是一样的,慢了点脏了点,那也比煮盐强百倍呀。”

史头心里话,你废话,我岂能不知,我修得起盐场嘛。有你们那怪物件嘛。

“至于两级提水设备,现在我们根本不可能卖你抽水设备,那都是抗盐蚀的产品,一会儿半会儿我们生产不出来。不过你可以用风车啊……我帮你算算啊。”

说完安场长拿出了纸写写画画起来,此地一般风速为……所以,风车理论上应每小时转……每架风车可提升海水的升数应为……

算完后,安场长认真地说:“你完全可以自己开建一个,先用黏土的吧,你没听到那布袋山上总放炮吗?那是备料呢,到时候这里也出产水泥时,你再买来重新改造一翻吧,就像我们的二期工程那样。”

史头想了想,叹了口气,脸上少有的不见了笑容。

“启动资金不足?盐场没有规模可不行……”

“……”

“啊,应该是没本钱……你可以回你家乡找一找投资商嘛!”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史头的盐场梦想

史头还真回自己的家乡去找寻可以投资的大户了。

但不久后就回来了,只是带来了十几个劳力,看来没有人向他投资。

这很正常,安场长没有问为什么,史头也没有说。

不过自从这事以后,史头明显和王结首走得更近了,这也很正常,人家本来就是朋友。安场长笑笑,他这是有了一个盐场的梦想啊。

当布袋镇的水泥厂正式投产后,汉唐集团的人决定现在可以开始加工氯酸钾的工作了。原因很简单,它可以和布袋水泥厂共用一个动力源,当然,它们随时可以错开用电高峰。

氯酸钾的生产方法主要以电解法为主。而电解法主要分为一步法和两步法这两种。

一步法就是电解氯化钾溶液直接制取氯酸钾;两步法则是先电解氧化钠溶液制得氯酸钠,再与氯化钾进行复分解反应而制得氯酸钾。

两种方法各有优缺点。两步法费些事儿,但是产量高。

而汉唐集团首先选中的是一步法。这是因这它的优点更适合他们暂时使用。一步法可以明显看出它具有生产流程短、所需设备少,生产人员少的最大优势。

还有,他们上次用实验室法生产的炸药包,经过了明人和土著安保联合军演的验证,用氯酸钾加工成的拉火装置非常的不错。上马木柄手榴弹工作也可以开始了。

布袋盐场不产钾盐,但钾盐就在那晒盐后剩的苦卤水里。

钾盐,本来青海那里更多,但是汉唐集团的人想要利用上,那得很久以后了。就让它们先在那里等着吧。再说了,明大陆本来就是个天然缺钾盐的地区,不过那面世界里主要的钾盐矿同样都在资料中。

事先,安场长做过选址工作。合理的厂房位置应该处于卤井附近,但此地的卤水资源还不算太丰富。这和这里的地质形成有关,布袋镇海滩因堆积而形成的时间不算长,还没有时间形成比较大型的卤井。那安场长只好紧着动力源和热源来安排了。靠近布袋水泥厂吧。

因为只能这样,安场长也只好决定直接使用冷分解法提取氯化钾。产量低一些就低一些。

这个方法很简单,就在常温下,先将晒盐后剩下的苦卤水或者卤井里抽取的卤水浓缩一下,然后再沉淀使它们冷却重结晶,利用氯化钾和氯化钠、硫酸镁的不同溶解度得到粒度很小的氯化钾,用重力静置的方法,也可以用离心机,分离出氯化钾,再经洗涤、干燥即得到氯化钾含量90%的产品,细度还小于200目。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成功与否的关键之处在于温控技术。安场长想都没用想,直接抽取地下水,利用它和布袋水泥厂的锅炉提供的废热来共同控温。

穿越前这些安排都都是得到过推演的,实jì

安装起来也没啥问题。

待到氯酸钾厂建设完毕之后,史头等人又多了一份工作,每天都要用两轮车改装的木桶水车向五里之外的布袋水泥厂运送苦卤水。那苦卤水是从盐场的卤水池里取出来的。

史头有一位手下叫二狗,不到二十岁,人比较机灵,同史头有些亲戚关系。

在六月份的一个下午,他们两人站在一个大水泥池边,看着其它几个人用长柄木勺往水车上的木桶里舀着苦卤水。

那水池中的苦卤水已经晒过多日,颜色愈发暗黄,随着木勺的舀动泛着暗黄色的泡沫。

空气里充满了苦涩的盐腥味。

二狗说:“叔,你说他们天天让我们送卤水,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生命不休,工作不止。”

二狗说:“叔,他们弄那些苦盐做甚?莫不是做假盐?”

“那不是苦盐。是绿化假。可以做绿酸假或者各种化肥,还分水稻田专用的,甘蔗田专用的。”

二狗说:“叔,你懂得真多。”

史头叹了口气说:“不是为叔知dào

的多,是杨建国技术员知dào

的多,可惜他说话只说一句,再多说一些,我等学到的更多……”

二狗低头不语,他使劲儿看着那泛着暗黄色的苦卤水……那还是苦卤水。

装满水车后,这一行人,一人一辆,推着水车往布袋水泥厂走去。

那水泥厂格外高大的窑体,已经成了这里的标志性建设,远远超过原先的硫酸厂里那大烟囱给明人们的震撼。尤其是那日夜不息的浓烟翻滚成一条条巨龙,在空中做着各种姿势。

氯酸钾厂其实只有两个车间的规模,一个生产氯化钾。一个电解氯化钾生产氯酸钾。前一个车间明人劳工可以进,后一个要在门口喊报gào



修建时,汉唐集团的人早都考lǜ

过布袋水泥厂的粉尘污染问题,所以这个小厂子建在了背风处,纯木板式结构,加装了一定的除尘设备。

这一行人直接把水车推进去厂区了。

杨建国技术员懒洋洋地走了过来,说:“倒入光卤石池吧。”

众人直接把车推到一个水泥池子边,看到那里已经空了,便拔下水车木桶上的塞子,把车里面的苦卤水倒进了池子里。

然后就回去再装,他们需yào

连续三次才能达到要求。

杨建国技术员又懒洋洋地去把废热管道的阀门打开,开始给这个光卤石池加温,以便加速苦卤水析出光卤石来。

废热管道是用陶瓷管辅装的,位于池底,并用水泥埋压。

杨建国技术员又懒洋洋地来到钾盐池,他看到那里面的光卤石已经完全溶解了后,便关上了废热的阀门,测了测水温,发xiàn

是六十五度,有些高了,然后他去打开了地下水的阀门,让地下水去冷却那溶液。

地下水管掩埋在钾盐池壁里。

杨建国技术员做完这些动做后出了一身的汗。台湾的狗天气,太热了。他心里骂了一句。便从干燥箱里拿出他的IPD出了车间大门。

在一棵大树的阴凉下,他早在那摆了一处躺椅。他懒洋洋地坐下,打起了单机游戏。

明人劳工们再推来时,他摆了摆手,那些人自然知dào

要做什么。

当最后一批苦卤水送来后,杨建国技术员懒洋洋地站了起来,他要指挥明人们干活了。

他蹲下观察了一下钾盐池底的一层析出物,发xiàn

小粒状的氯化钾结晶居多,间或有大粒的氯化钠结晶,但比起上几次,现在好太多了。这说明盐场的苦卤池经过太阳的蒸发作用,苦卤中的氯化钠事先析出的效果好。

他测了测水温,发xiàn

现在已经降到了40度左右,便决定再等一会儿,先让明人劳工们去光卤石池中捞取光卤石。

明人们拿着捞网,围着光卤石池转着圈子。不时捞上光卤石来,投放到准bèi

槽里。

“别掉下去啊。”杨建国技术员懒洋洋的喊了一句。

史头满脸带笑地回答:“哪能呢,哪能呢!”

二狗越看那所谓的光卤石越觉得在哪里见过。

他悄声地说:“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它。”

史头也悄声说:“很正常啊,咱家乡的苦卤井里有这个东西。”

“那我们拿来了,他们要不要?”

“啊哎,对啊,我怎能才想起来呢?!那帮子人都能用鸟粪石和他们换盐,我们怎就不能?!弄不好还可以换他们的水泥呢!”

整个车间里烟雾腾腾的,苦涩的味道有些呛人了。杨建国技术员悄悄溜到门口,刚要点上一支烟,史头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

又想蹭我的烟?杨建国技术员马上把烟点上,眼睛故yì

望向远方。

史头过来点头啥腰地说:“杨技术员,我跟您老说件事儿……”

“什么您老啊,我还没你大呢……有事快说。”

“这个光卤石啊,我们家乡就有……”

“你家乡在哪儿?”

“浙江海州。”

“浙江……没听说过有光卤石矿啊?”

杨建国技术员拿出IPD查了一下,确实没有光卤石矿的资料,倒是查出在那面的世界里浙江是钾盐进口的大省之一。

“小老儿家乡确实有,只不过运来后可不可以换盐……”

“完全可以。”

杨建国技术员也想明白了,他手里的资料都是那面世界成规模上档次的矿产,保不齐就有一些规模小,但完全够汉唐集团开发使用资源点。

对啊,到时候把这一条也发网上去。

“我都答yīng

你了,还有事?”

杨建国技术员看到史头的神情很怪,就好奇地问道。

“那能不能换来水……泥?”

“啊哎,这个不好说,水泥是高科技的产品,很贵的。这个你要去请示一下安场长。”

杨建国技术员在心里笑了笑。

“晓的,晓的。”

杨建国技术员看着史头走向另一个车间,去找安场长,便回到自已的车间重新安排明人劳工们干活。

钾盐池里溶液的温度现在是35度了。杨建国技术员打开抽水机,要将那溶液抽走。现在,那溶液里面,溶质质量分数最大的就是硫酸镁溶液了。

这硫酸镁溶液也不会丢弃的,都存到外面的储料池中,待有空时再处理它。硫酸镁可以做化肥,也可用于皮革、造纸,甚至有女生还亲自嘱咐过杨建国技术员,让他做一部分浴盐。那玩意保白皮肤。

水抽干了后,池底露出白白地一层氯化钾,间或有大粒状的氯化钠。

杨建国技术员关了地下水的阀门,又把废热管阀门打开,开始烘干它。等到烘干后,就容易筛选了。

杨建国技术员知dào

这过程大约二个小时,便对着那些浑身湿透的明人劳工们说:“大家出去凉快一会儿,不许走远。”

明人劳工们诺诺。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来了就不走的白背飞虱

史头来到了氯酸钾生产车间门口,冲着里面高声喊了声:“安场长,报gào

!”

这时,安场长和几个技术员正在做着下一批次电解的准bèi

工作。

到了傍晚,布袋水泥厂的用电高峰就错过去了,该氯酸钾厂使用了。

这套电解氯酸盐设备是安场长自己亲自购买,亲自调配过的。

说到此事,还有一段小插曲呢。

当时孙德发在海川化工网上发了个贴子:

我们厂打算生产氯酸钾(日产2吨左右),请问那里可以提供这样的电解设备呢?

如电解槽、真空吸气设备、直流整流等关键设备。

他很快收到一个回贴:

你真是搞笑啊,目前国内氯酸钾的生产装置严重过剩,很多企业都已改为生产氯酸钠和高氯酸钾,目前国内的氯酸盐生产线大的5万吨一条,最小的也3000吨一条,你们这么小的量还自己生产有什么意义?你不如买氯酸钾好了。

本人是中国化工学会氯酸盐专家组成员,专门搞过盐化工,有关氯酸盐的所有问题,有兴趣的话都可以来问我。我的QQ2104019941。

那个人就是安得福,那一阵子他过得实在不太好,由于各种原因。当时在家里正闲着呢,只好没事上海川化工网转悠,看看能不能找到个机会什么的。

当他看到了这个楞头青一样的而且明显是外行人的贴子,一开始想不理,但是又怕这样的人吃亏上当,化工这一行当里猫腻儿太多。就当自己做个好事了,才回了孙德发这个贴子。

孙德发连忙联系上了他,事实上,孙德发对这个电解设备真心不太熟,电化学他知dào

,电解设备就是另一回事了。

当时别说扔下本行好多年了,就是没扔,在化工业里那也是隔行如隔山啊。

如果有人拍着胸脯说化工业里所有工艺和设备都懂,那不是吹牛就是骗子。这一点孙德发明白。

俩人在聊天的过程中,安得福发xiàn

对方好像也了解一些化工的基本知识,不像是楞头青。一问对方的学历,我操,他上那个大学自己当年都没考上。

安得福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要的那种产量的设备是要做狗粮,别是真铁用的吧?”

说完想想又觉得不对,这是坐地赔钱的买卖啊——安德福一下子又想到了什么,后背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别是某个恐怖组织吧?!

对方很快说,只是有个有钱的人,喜欢玩化工,是氯酸钾生产工艺的发烧友。

你玛,你骗鬼呢,哪有喜欢玩这个的?!

他刚要把对方拉入黑名单,对方却好像反应过来了,连说对不起,只是个玩笑,还问,你怎么没把个人资料交给海川化工网的人才库呢?

他小心地说:“还没来得及呢——一会儿再说。”

对方把基本情况说了,安得福也查看了一下资料,这才放下心来。当时两个大男人聊得投机,安得福都忘了给老婆做饭了。

老婆回来好一顿大骂,最后安德福也生气了,说:“我出去赚钱还不行嘛!我一下子给你交五年,不,十年的养老保险还不行嘛!别骂了!”

直到在龙牙岛,他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个日产两吨是有原因的。电解出一吨氯酸盐要多少度电?五千度。这是盐化工行业里的基本情况。

当然,如果引进国外先进化工设备能节省百分之三十的电费,可是那样成本又加大了,再说一次性投入太大谁也受不了。

不用电网上的电,自己发电当然也可以省下一大块,可是——原因你懂的。

所以盐化工行业沦落到拼人工成本也是有原因的。

小型企业也不是傻逼,没人喜欢一哄而上,没人喜欢简单重复,没人喜欢高耗能低产出,这也是有原因的。

不分析原因而去指责现象,智者不为也。

当安得福知dào

原因了,那么就好办了。

他根据预定计划内的水泥厂的发电水平,直接把氯酸钾的产量水平改成日产半吨。

他当时还牛皮哄哄地说,什么时候董事会把发电水平提升,我这面才能提升,别人怎么搞我不管,怎么弄出的火柴我也看不懂,到我这里它就是个系统工程,没别的说法。别人敢在敞开式工棚里开始电解,我可不敢。

安全,时间长,不计成本,这三条给安德福搭建了一个舒服的舞台。

专业的隔离装置的电解槽,喷涂贵重金属铂钌的电极,真空气体吸压一体设备,钛铝合金罩体——直流整流设备就不用说了。

李子强看着这些设备说:“你们别唬弄我,电化学好像19世纪初就有了吧!虽然不太占吨位,这就好比我带了一台九轴数控机床过去——用不着这样扯蛋吧?”

当时,孙德发没说什么,直接把那面世界里氯酸钾生产过程中,发生的各种事故给李子强看,李子强看了后,当时就无语了。

化工行业里,每年都死人。不管是在哪个国家。

安得福听到了史头在车间门口的报gào

声后,笑了笑,这个中年大叔,又不知dào

想到了什么——还好,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正式开始,陪他聊聊吧。

在一棵树的树阴下,安得福认真听完了史头的一番话,然后从白大褂的兜里,掏出烟来,随手递给史头一支,两人开始抽了起来。

“你说的那光卤石是什么品位——颜色?”

“褐色,同那个车间里的一样——小老儿不敢说谎——”

“什么小老儿,你还是个中年人,你也可以有自己的梦想——品位这么高?都是这样的?”

“——大多是,中年人不敢说谎——”

“呵呵,这样吧,盐化工这块儿我有决定权,你运来一吨褐色的光卤石我能给你半吨水泥——你先别高兴,这个期间你们吃什么?你知dào

我们这里有不劳动不得食的规定——”

“晓得,晓得。小人我还有一些体恤——再说用不了这里的些许人,我只要带些许雪盐回去,交换光卤石就可以了,不用亲手劳作——”

史头愈发感觉到安场长的眼神很温和,却又能让他的心里甚是清凉。

“这样吧,你现在也没有那个运输能力,大批量的你也做不到,每一次的交换后,我先给你保存水泥——你自己怕是保存不好,等差不多够一个盐场的用量,我一起给你,你看可好?对了,你信不信我的保证?”

“信,信,太信了!”

“盐,我还可以多给你赊欠回去一些,你先别高兴,你要说服你的同伴,让他们用他们的工资做抵押,来担保你别一去不复还。”

史头的脸变红了,还有些生气了。

“何出此言?!我等闯荡江湖多年,就是靠一个信字活着……”

安得福想想广州事件,想对他说些什么,但又没说。算了,这帮子古人啊,让人说什么好?

快乐的史头离开了。

安得福看着他那矮小却又充满了期盼的背影,忽然喊了一句:“史头,接着!我们工作时抽不了……”

他从兜里拿出木盒烟来,丢给了史头,打火机没舍得给。反正他们古人都会引火。

安得福场长把这件事情详细地汇报给了孙德发董事。

安得福场长说:“我说孙董,你看我这个办法好不好?盐现在是有多少我们要多少,让他们古人跟着我们学去吧。再说技术含量也不高……现在我就是离开盐场一会儿都没关系。”

孙德发董事说:“安场长,你做得好啊,这不是学不学的事情,而是给别人一个希望的事情,这事情要是办好,连带效应是无穷大的。这事情你设计的好啊,让他们古人明白付出就有回报,就有美好的希望,而且你还不让他们轻易得到……很高明的办法。”

安得福场长想说自己哪里想过那么多,这不都是碰巧嘛!但是表扬话谁不爱听?

他只是嘿嘿地笑……

孙德发董事立马把这件事情整理了一下,写成了一份小论文,署名为安得福。小论文的基本内容为陈述此事的经过,以及此事带来的现实意义,也包括对此事带来的预期效果的分析。

题目为《如何引领明人自我发展》。

孙德发董事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复检论文,这时,赤嵌农业基地的建国安董事传来消息,要孙德发董事马上救他一命!

一开始孙德发董事吓了一大跳,右手不自觉地握住腿上的枪套。发生什么事了?

等建国安董事全说完后,孙德发董事才放下心来,靠,不就是飞来一群害虫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建国安董事气急败坏地说,你知dào

个什么!它们是白背飞虱啊……只要让它们认准了地方,飞来就再也不走了,除非你不再种植了……一年能祸害六七代呢,尤其是第三第四代,正好赶上水稻分蘖盛期,那它们祸害起水稻来才狠呢!一亩地能出现五六处黄塘现象,百分之四十的亩产都没了!我们还玩个屁啊……

孙德发不由得不认真起来,说:“现在那个什么东西多吗?”

“白背飞虱!当地的明人农民在别的地方见过,他们叫它火蠓子,形容它们经过的地方像是火烧过一样。我现在用夜灯诱虫的方法,查了一下,三千只左右,这就是个临界点……再有三天,到了六千只左右,每亩就能有150000只以上!”

“怪了,它们从哪来的?”

“谁他妈知dào

,它们一般都是高空迁徒,前两天咱这儿不是下了一点点小雨嘛,我估计它们正好趁着下沉气流来了,真他妈的会赶时候!”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早期阶段就开发出六六六

“你想要我怎么办?”孙德发董事的胸脯在不知不觉中挺起来了。

“多硫化钙,我要大批的;波尔多液,我也要大批的。”

孙德发董事说:“我们在那边的农药厂不是都生产吗?”

“那叫什么农药厂?就是一个作坊……产量不够啊,敌人来势太凶猛了……”

孙德发董事笑了笑,也只有农业口的人才会把那些小飞虫啊什么的称为敌人吧?

但是,他也马上明白了事情的危急性,脸上严肃起来。

多硫化钙又叫石硫合剂,它是暗褐色而且有臭鸡蛋味的液体,呈碱性。

它如果遇到酸、二氧化碳等物质会分解产生单体硫、硫化氢和不溶性硫化物。它本身就是由石灰、硫磺加水煮制而成,常用的母液配料比为生石灰:硫磺:水=1:2:10。

由于这个破玩意儿遇到空气后,容易生成游离的硫磺和硫酸钙,所以只能必须密封贮存。在一般情况下都是现熬现用,谁也不会轻易保存它的。在那面的世界,许多偏远一些地区的农科站还在配这个东西。

波尔多液比它能好点,但如果波尔多液里的硫酸铜与石灰水长期混合,那么容易发生沉淀现象,失去效果。原因很简单,久置了后两者就会发生“配位反应”反应,产生硫酸钙和Cu(OH)2的沉淀物,那样就没有了铜离子,失去了它应有的杀菌效果。

所以波尔多液可以把硫酸铜溶液和石灰水溶液分开预备,要用的时候,两者一兑就可以了。不算麻烦,多准bèi

几个木桶而已,河口基地那面随时提供。

石硫合剂这玩意儿最早是出现在1802年的法国。具体是谁发明的无人知dào



它的母液加水稀释喷撒,对某些病害有铲除作用。

使用时,根据作物种类、生育期和气温确定药液浓度。可以杀死一般的飞蛾类害虫,而且其碱性可侵蚀害虫表皮蜡质层,因此也能杀死蜱、螨、介壳虫及其卵。

喷洒过后,那些存留在农作物表面上的多硫化钙,在空气中的氧和二氧化碳作用下可以形成硫磺微粒,这样它气化后会产生硫蒸气,可干扰病原菌或害虫在呼吸过程中氧的代谢而起到毒杀作用。这是另类的熏蒸杀虫法,很有些效果。

也正是因此如此,它的防治效果同气温呈正相关。

台湾赤嵌农业基地在这个时候恰恰属于它发挥熏蒸效果最有利的时候,所以第一批水稻保住高产了。本地原有的病虫害对此都是促不及防。

它主要用于防治多种病虫害,可同时也可用于防治畜禽寄生螨,这些都得到过验证——其实对付人体上的寄生螨也是可行的,当然量要少得多。

马军院长就要过几次,也不知dào

他用谁身上了。

但是它的缺点也是显著的,在较高的气温下对植物也容易产生药害,更别说是人了,同时稻田里的水生物也就悲惨了,结局可想而知。

如果去除这些副作用,它和波尔多液一样,在这个时空里,对付农业上的基本病虫害那可真是无dí

了。别说汉唐集团的东西纯度更高。

毕竟它们好说歹说也是属于无机农药的范畴里,算是这个时空最先进的技术手段了。

在这个时空,汉唐集团的人当然会认为自己很牛逼的,他们不牛逼谁牛逼,不服啊,让那些所谓的病虫害来试试——

试试的结果是,这个时空里所谓的病虫害,连汉唐集团被迫开发的木醋液农药和其它听了想笑的土法农药都适应不了。

汉唐集团的人如计划中的设想一样,取得了雷倒所有明人农民的丰收。

回想双抢时节的时候,在刚刚开始烤田那阵子,明人农民们摆香案的,给跪的,没完没了,让那些即将成为粮仓中存货的稻子都不得安生。

有汉唐集团的人提议说,咱们科普一下吧,怕他们以为是鬼神什么的起做用。

建国安董事微笑着说:“小杨,他们那不是信鬼神的作用,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买我们的各种土农药——当初吴咏梅教授白给他们,他们都不用——他们现在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呢!”

那面世界的仆街网文写手杨友行困惑了,说:“感恩?那应该感谢我们啊?冲着稻田使什么劲儿?”

“稻田只是一个虚化物吧,明大陆的民族已经养成一个报恩的情结了,他们不信是自己劳动应得的回报,一定是某种势力给予的赏赐,他们才会有收获——也许是上天?也许是神仙?也许是皇帝?最次也是祖宗照顾了——分别拜谢太麻烦了,不如物化成稻田吧。我也是胡说——你看呢?”

“我觉得趁着这机会大力宣传我们的作用会更好——”

“呵呵,不用,我们做任何事情,他们都在悄悄看着呢。不用说。”

当时,仆街网文写手杨友行做了个被你打败的动作说:“好吧,那我还是回去统计你们的各项实验数据吧。”

那一阵儿,汉唐集团的手里还握着氯酸钙这种除野草用的大杀器,尽管它是属于灭活式除草,达不到有机农药那样的有针对性……但也让明人蔗农们吓一跳,这不起眼的物件投放下去,那蔗田间的野草就是不长啦?!天哪,祖宗啊,他们汉唐集团的人还有什么神力?!

建国安董事其实也在不停的感叹。

有机农药啊,那才是我的最爱……多少次在喷洒手中的无机农药时,建国安董事都在心中哀叹着。

早在穿越前,建国安董事就写过一个计划,要在早期阶段就开发出六六六来。他准bèi

的理由很充足。

首先,它是一种广谱性杀虫剂,也是一种有机氯杀虫剂,具有触杀,胃毒和熏蒸的杀虫作用,可以防除水稻,棉花,仓库害虫以及种种卫生害虫,在那面的世界里,五六十年代西方连续多年大丰收,绝对有它的功劳。你想吧,就算蝗虫这样大身材、群体性的害虫都可以灭杀……好东西啊。

远的不说,以印度为例。

在未使用六六六灭蚊以前,他们每年因疟疾致死者高达750万,使用它灭蚊后,每年因疟疾致死者不到30万……这够有说服力了。

其次,六六六工艺简单。它并不是什么试验了六百六十六次才成功的,而是在紫外线的照射下,其实也就是在平常的阳光下,使氯气通过纯苯而已,它的分子式为C6H6Cl6,六个氯,六个氢,六个碳……所以才叫六六六,这真不知dào

是谁给改成励志文了,也许是老式心灵鸡汤写手的作品吧?

如果有了六六六,我们就像在大航海时期有了战列舰……

当然它确实有毒性大,残毒不易分解,在动物体内容易积蓄的缺点……但我们完全可以控zhì

使用,在关键时使用。

当时,他的四个朋友一齐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这不行,在那面的世界里,他们在1983年就完全停止生产有机氯类农药了,但它们的残留问题到他们穿越前,那面的世界仍不容忽视它的作用,依然还能从食品中检测出……大家好容易穿越到这里,可不能走回老路啊。

当时,建国安还在心里说道,一群农业生产上的小白,没有有机氯类农药还不知dào

会饿死多少人呢,连人吃的药都有三分毒性,别说是农药了……

伍大鹏那会儿,想了想说:“建人啊,你这也太超前了,用战列舰征服大航海,过分了,咱们慢慢积累的发展,也许可能一下子跨过有机氯类农药吧……再说,你不是也推演过,无机农药暂时也可以无dí

于那个时空了吗?”

当时,孙德发也说:“我们可以尝试一下的——那个有机氯类农药五十年内都无法自然分解。”

李子强连忙说:“对,对,我听说那玩意儿让人生不出孩子来——就是生下来也没屁眼——这是畸形啊。”

宋士达补充道:“没有什么比我们的健康更值钱——管它什么粮食产量疟疾的,一切都没有我们重yào

。”

这是集体表态了啊,这帮子农药小白们,他们集体把六六六给妖魔化了——如果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六六六确实弊端大了些,可也不至于这么恐怖吧,那些经过五六七十年代的人难道都活不了了?

你们无视五六七十年代的人在快乐地跳广场舞的现实,却拿最坏的实验报gào

来说话!

他们西方人也是经过那个阶段的!不也都是好好的?他们在有了别的选择后才摒弃的——

建国安当时悲伤地说:“大鸟,发仔,李子,大使,那个有机氯类农药的阶段,可不是那么好跨越的——你们不要太乐观了。”

是啊,在这个17世纪的时空里,无机农药暂时确实无dí

了,但你们一定要知dào

它的用量要有多大……一亩地至少要一公斤的配比,这还是要在较高纯度的条件下做到的……而要是用有机农药呢?一亩地几十克就搞定了一切……

现在,面对这个突发事件,赤嵌农业基地的家药厂就是面临着产量的问题,要不然建国安董事也不会喊出救命的话来。

这个1649年的6月,真是诸事不顺啊。

孙德发董事对建国安董事说:“你把心放到肚子里,现在,那些小飞虫子算个屁!”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机加工技术改变历史

布袋镇的盐化工基地现在开始为了赤嵌农业基地的要求而忙碌起来。

其实也算不上忙碌,只不过因为时间紧了一些,许多人失去了往日的从容淡定。

王强经理在办公室里陆续下达了一个个命令。

他先安排布袋硫酸厂启用了一个备用的反应釜,交待了所需产品的要求和原因,可能说得有些过细,硫酸厂的厂长很是硬帮帮地说了几句。

“知dào

了,王经理,纯度要求啊,配比啊,温度啊我都非常清楚,再说了,我小时候见过它,还用过它给果树打药呢……你放心,我要它波美度是多少它就得是多少……简单,不用多说了。”

说完还又补充一句,为这个破玩意儿还得耽误我好几个工。

王强经理放下步话机后,心想,这帮子人现在说话都挺牛逼啊,一个个的越来越没有以前的小心了。

王强经理又联系了布袋碱厂,要求他们提供硫化钙,也对产品提出了要求……对方小心地又问了一下对纯度和颗粒目数的要求,王强经理很满yì

他认真而小心的态度,于是又认真地说了一遍。

王强经理对安场长的要求简单些,先停一下氯酸钾的电解工作,全力加工氯化钙,他们需yào

的优质石灰自己派人去布袋碱厂领,那里的品质更好一些。

安场长仔细地听完安排后,还有点担心地问道:“王经理,这次虫灾不小啊,氯化钙除虫效果不算太好,这都要用上?”

王强经理小心地说:“这些都是董事的要求,看来情况不太好,真有点着急了。”

“用不用我安排些人手去帮他们灭虫?现在我这里还能忙得开……”

王强经理想了想,觉得还是别多事,一切听从命令才最好,于是说:“我们还是等着上头安排吧……”

安排完工作后,王强经理在自己的小本本里面记下了对这三个负责人的不同评价,当然,这是他个人的看法,属于私人习惯。

建国安董事又把消息发给了红星工业区的李子强董事。

当时李子强董事和老王正在红星铸造厂忙活着做砂型,他们这是在为机帆船的螺旋桨铸造配件管套,仅差个铸铁管套就不得不上明轮技术,让李子强董事心中实在不甘啊。

说这车间是红星铸造厂,那是夸大了。

李子强董事偷着夹带私货人人皆知,没人跟他较真。但是,对于吨位的控zhì

他还是比较公正的,并不是盲目打压别人只为自己。

比如这个所谓的红星铸造厂,其实从那面世界带过来的关键设备就两个:两T的三相炼钢电炉和一个热处理炉。

而且前者他现在还没舍得用,现在只是用河口基地送来的粘土型耐火砖建成的冲天炉……做铸铁的溶化炉,它就足够用了。热处理炉也不是铸造专用,还是要和热锻厂共用。当然相应的配电整流设备不算,那是必须有的。

除此之外,混砂机、落砂机都没带,连砂箱什么的都是要到这面的时空里重新做。

当时,李子强对老王说:“老王,哈哈,我们费力qì

不怕,谁叫咱们年轻了二十岁呢!费成本也不怕,整个世界都会是我们的!”

知dào

了真相的老王当时激动地嘴唇直哆嗦,说:“哎,哎,我的手还能好吧!?”

“准准的能好,这面世界给你造成的所有伤害全都会好了!”

这个两T的三相电炉入炉交流电压为380V,直流电压为500V,功率为170KW。李子强当时还想不带它了,到时候建个冲天炉也不算费事,铸造嘛,可以不用这么高档的货色。

可是他们在推演过程中发xiàn

,如果那样的话,缺少了必要的温差控zhì

能力,这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会使他们所需yào

的某些专用钢至少推迟二年半以上,这一点对机加工行业来说,那可就是忍无可忍的事情了……其实还一台1T单相电炉,不过那是属于有色金属冶金部门的……专门对付铜和铜合金。

李子强董事和老王刚刚把砂箱的定位销固定好后,建国安董事的消息传到了。

李子强董事听完建国安董事的要求后,他想了想,便有了主意。

只见李子强董事大大方方地说:“你看你紧张的,这是个啥事儿?带的农药喷雾器不够,你怕什么?我一会儿给你车几个大一点的喷嘴,把那个空压机给你装上,罐体啊,你找大使去吧,他那里的箍桶技术越来越高了……到时候装到小四轮上,我给你弄个自走式的,一小时喷它个十多亩,我他妈还不信了,这样还干不死它们!我厉害吧?你不用感谢我,我还没感谢嫂子照顾我家婷婷呢……”

建国安董事不知dào

又说了几句什么话后,李子强董事笑得浑身都在抖。

“哈哈,你别这样夸我,机加工技术改变历史嘛!我还是很低调滴……哈哈……对了,我再车一些简单的喷头,让大使那面装到竹筒上,叫明人农民们去玩玩农药水枪……我想得周到吧?”

李子强董事通完消息后,又回到了铸造车间。

他看见老王正和一个技术员在用木槌敲打着上砂箱,这是要起模了。

李子强董事问道:“老王,一会儿车几个洒农药的喷嘴吧,农业口那面遭虫灾了,咱给他们用点不锈钢钢料,你去还是我去?”

老王想想说:“你去吧,虫灾重不重?”

“挺重的,要不然他不能这么紧张。”

“啊呀,没了农业收成咱啥也不是……用不用派出点人手?”

“是啊,要不,我能舍得用不锈钢钢料给他们吗?……先不用吧,看看再说,来得及。”

李子强董事快走出车间口的时候,老王又喊到:“下刀的时候别再用专业冷却液啊,太浪费了,车不锈钢用食用醋效果更好,不起结瘤……”

李子强董事点点头,回身冲老王摆了摆手,心想,又学了一招。

李子强董事得yì

洋洋地走了。

和老王一起起模的技术员叫令狐轻侯。

他原先是材料成型专业的大专生,毕业后分到一家小型市级国营铸造厂。刚工作时,令狐轻侯直接先去铸造车间翻砂的干活。

翻砂的活儿……苦啊。

那温度,那味道,那气味,那烟尘,工作一天后,只有牙是白的。洗澡时,翻砂工都是最后一个泡澡……他们要是先泡,后来的人就泡不成了。

翻砂,让令狐轻侯首先就学会了抱怨人生这件事儿。他苦熬一年后,终于通过关系进了科室。

当初报考专业时,他被材料成型这个名字吸引了,但是一学起来才知dào

,他苦笑着说,操他妈的,翻砂就翻砂呗,你起了个这样的名字!

同样,他的名字也给他的爱情加了不少分,他的妻子经常说,当年啊,我就是被你的名字给糊弄了……干翻砂的,你起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干什么?!

令狐轻侯苦笑着说,这事情,操他妈的,我说了不算。

在1994年,那面的世界里,一位具说名声很好的大领导出台了一项分税制的政策。

什么叫分税制?一句话,地方zf的钱全归中央,要干大事。他打完这个底子后,据说他的后任们都乐完了,真的干了许多大事,真的。

地方zf没钱了。但也要想办法啊,于是,许多地方把主意打到了土地上。那转让金真的不少。一场轰轰烈烈的商品房风潮兴起来了……

令狐轻侯的厂子完蛋了。

他拿着一年三百的费用,高唱着《重头再来》的歌,涌进了打工的浪水中。

他的妻子说,怎么,就这么完事了?你的青春就值这点钱?

令狐轻侯苦笑着说,你想怎么样?操他妈的,你没听整天放《重头再来》吗?大家都忍着呢。

令狐轻侯幸亏设计制造模具的水平还可以,本来日子还算过得去。但是,他的妻子却跟人跑了。

令狐轻侯苦笑着说,操他妈的,这没有孩子的女人守不住家啊。

令狐轻侯就加入了穿越的大军,成为了汉唐集团工业公司的一员,光荣的。

老王从令狐轻侯敲打砂箱的动作上能看出,他现在还有点生气。

老王说:“令狐老弟,李董就这个脾气,说完就完了,你别生气。”

令狐轻侯苦笑着说:“老王,我没生气。操他妈的,我没想到自己的活儿还能干得这么差……还能出现一处夹砂点,一处沾砂点。丢人了。”

老王说:“令狐老弟,你以前都是用树脂拌砂,现在我们直接用粘土,收缩量当然不好控zhì

,再说那个出气口也不容易畅通……冲模了。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不影响整体效果。李董亲自来摆弄不是给你脸色看,他从来都好亲自动手,你别在意。”

令狐轻侯苦笑着说:“老王,李董的脾气我几天就摸清楚了,我是在意我的产品,操他妈的,我不能让它有一点毛病……这次一定没事了,多摸索几次就好了。”

老王高兴地说:“对头。”

李子强董事现在走在1649年的六月里,走在属于他的,不,他们的红星工业区里,心情格外轻松。

第一百七十五章 红星工业区的基本情况

这个红星工业区,李子强董事当时是直接模仿那面世界的工业区而建设的。当然它暂时仅仅是具体而微的,而且还做了一定的改动。

红星工业区的水源不像是布袋盐化工区那样安排,而是统一供给和排放。

在布袋盐化工区,他们的水源是各个厂子自备。他们那是没有办法,就是让他们聚集在一起,他们都彼此害pà

。联合式化工生产是必然的发展趋势,但那主要是指工艺生产上的流程,而并不是一定是指地理位置上的聚集。

红星工业区的水源地现在采用的是重力式自供水的方式,

当八掌溪的水抽上来后,先在净水池中静置,不做任何处理,然后直接运送到位于高位区的红星自来水厂,这时,它们会分成工业用水和饮用水两种使用用途来处理。工业用水是物理的办法来处理,就是静置和筛过。

感谢这个时空吧,八掌溪的溪水里没有生活垃圾,也就是说没有复杂漂浮物,两种方法足以解决了生产供水。至于送到各个厂子后怎么办,则由他们自己负责。所以目前每个厂子都有自己的专用蓄水池,如果里面的水不够用了,他们自己打开阀门放水,满了再闭。各家厂子二次提取去吧,在没有出现用水大户之前,别难为这刚刚成形的供水系统了。

饮用水稍微复杂了点。

在处于高位地区的自来水厂里,经过静置、筛过后的水分流到另一个水池,汉唐集团的人用化学方法处理过后,再到第三个池子。这个池子经过卵石和河沙再加上木炭屑的过滤,转送到更高位的水塔,然后再输出。在原本的计划中,由于它最终要向热兰遮城供水的,所以必然要建这个水塔。

这个纯粹是由水泥和钢筋建成的水塔,最终成为以后很多年后的自来水厂的标志性图徽。本来嘛,它是红星自来水厂科技含量最高的建筑。

由于略微复杂了一些,在没有形成良性循环前,饮用水供应得慢了些。

李子强董事曾经联系过当时自来水厂的负责人,女生罗朗。

李子强董事说:“妹子啊,用得着这样费事吗?用得着工业用水、饮用水分级嘛?!烧开是不是一样喝?!OVER!”

“请叫我罗厂长,李董。您能保证每个人都能烧开了水喝吗?您知dào

百分之九十的疾病都是因为饮用了不洁水而致病的吗?您不知dào

现在供应慢了些,等形成良性循环后供水就充足了吗?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问题,李董!OVER!”

李子强董事当时被这个排比句砸了一下,啊哟,排比句用的好啊!

“好好,罗厂长,那以后真向你所说的那样,形成良性循环了,你能保证了热兰遮城地区的供应吗?他们称他们现在喝的是盐水——0VER!”

“当然能,饮用级别的水先期通过过滤层当然慢了些,以后就好啦!可是也取决你们供水管道的铺装水平——OVER!”

李子强董事也没回答说沟通完毕,直接关了对讲机,当时嘴里还嘟嘟地说,供水排水以前不都是自来水公司找农民工干的嘛——现在倒归我们机加工了,挣不到钱了是吧?

但是说归说,他还是明白,就红星自来水厂那几个人,打死也完不成铺装工程,还得靠他李子强董事啊。

李子强董事满yì

地哼哼了两声。

罗朗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沟通结束的信号,还以为自己的对讲机坏了。试着和乔美银姐姐联系了下,很好用的。

李子强董事太没有礼貌啦!

乔美银说,一定是李董忘了说沟通完毕,别在意。

罗朗说,什么呀,那就是他不懂礼貌!你总是替男人解释——可是你——

乔美银说,在那面的世界里,好男人都很坚强的,可是他们同时又很容易绝望——小雪的爸爸抛弃了我们——可我知dào

,他不是个坏人,他绝望了,我理解——他的心现在一定比我还痛——不管他走到哪里——可惜,我当时找不到他,要不一定会带他过来的——如果他看到了希望,我相信他会比任何人都努力!

罗朗说,美银姐,对不起啦——

乔美银擦了擦眼泪说,算了,别指责男人的错了,很多时候,他们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犯了错——不要乱说好人坏人的说法。

罗朗说,知dào

啦,我以后不再随意说啦。

在这个简易的供水系统中,给水、排水设施的辅装所需yào

的陶瓷管道都是红星工业区自产的。

红星陶瓷厂是最先开建的厂子之一,同时它也是汉唐集团的人最省事的一个厂子,要不然也不能说一点儿也没有沾上人家古人的光。只能说很难。

汉唐集团的人给这个红星陶瓷厂提供了一台坯料搅拌机,并安排了一位有过陶瓷生产经验的技术员去现场指挥。

当时只能这样了,一切工作还没有展开嘛,再美丽的舞蹈也需yào

一个舞台,否则那是扯蛋。

在红星陶瓷厂的工作中,那个技术员发xiàn

,除了这个坯料搅拌机只有他会使用外,这些个从赤嵌和二层行溪地区找来的古人陶瓷匠们并不需yào

他的指导。

这帮子古人陶瓷匠看到了他们提供的陶瓷木模具后,好像马上就明白了它的用途,连三通四通五通的用途都没有问,只是赞叹这木模具巧夺天工,非大工匠不能所为啊,废话,这是数控木工机床产品——

他们把模具注浆、阴干、釉料的配比、挂釉、烧结这一套工艺玩得很熟,那个技术员都没有来得及指导什么,人家一听要求就明白了,一看各种用具就明白了……不就是烧陶瓷管子嘛!

他们生产的产品质量还非常不错。

最后竟还有一个古人陶瓷匠建议道,为何不在管子外壳雕上好kàn

的花纹……也好镇住地气。

镇你妹的,一个上下水管道我要花纹做什么?那个技术员本来在整个生产流程中,非常没有存zài

感,听了这个建议有点火……不过一想到汉唐集团的规定里有鼓励合理化建议这一条,那个技术员想了想就说:“那你们把模具阴刻上‘红星陶瓷厂’这几个字,再把1649年这几个数字也刻上去吧,挂釉烧结要是费事我可不管……”

那个工匠连说不费事不费事……他高兴啊,他多得了五匹马的马票,很是让其他人羡慕。

一时间建议多了些,于是那个技术员不得不整天忙着辨析建议的重yào

性了。

至于工作方面的指导……好像没有他,古人陶匠们干得更溜道。

不过古人陶瓷匠还真没有敢小瞧那个技术员,古人陶瓷匠说什么他都懂一些不提,单单就是那个轰隆隆的大铁家伙,古人陶瓷匠们就无人能看懂它是怎么个回事,但又为它的能干所深深折服……

在陶瓷加工行业里,六成的体力活用在了拌料上,这个大铁家伙一口气就能把二十个壮工才能拌好的坯料拌好,还搅拌得更透彻……

许多古人陶瓷匠心想,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还不知dào

有什么更神奇的物件拿出来……顶替了自己,可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了,一天二十匹马票……可得好好做工。

那个技术员被迫沦为锅炉工和电工之后,后来也想通了,他们现在生产的只不过是低级产品啊,等到将来我们需yào

耐磨式、耐腐蚀式的陶瓷管道,你们还行?最后还得靠我啊……那个技术员心中安定了……

李子强董事离开红星铸造厂后,顺着笔直的大路向着红星机加工厂走去。整个红星工业区的道路按照四横四纵设计建造的,并可以随时向外面扩展。

李子强董事不懂什么建设美学,但是他喜欢高大,横平竖直,有棱有角的风格。这完全可以从各个厂房的建设可以看出来。

当李子强董事路过红星军工厂时,他看到那紧闭的大门口处,有两个明人安保队员在威风地站岗。

他们两人分别站在大门两边的岗哨里,一脸的严肃。李子强董事看见他们岗哨的遮阳措施还算好,便冲着哨兵笑笑,但两个明人安保队员没反应,眼光依旧平视。

军工厂的围墙足有五米高,完全是水泥红砖的产物。那大门口旁边的围墙上,也设了一处哨所,一个民兵坐在里面,他把AK47横放在双腿上,无聊地四处眺望着,当他看见李子强董事经过时,还热情的摆着手,大声道:“李董,你来找林厂长吗?!”

“不是,路过的,我回去车几个零件……”

“用不用我帮忙?!”

“拉倒吧,你一个搞电焊的浪费我的料!”

那个技术员大声笑了,没再说什么。

李子强董事边走边想,这小子是闲得慌啊,我看军工厂不用再安排民兵也行……军工厂里现在只是以安装调试1649式步枪为主,以复装子弹为辅,对技术工种要求不多。

路过一个路口,又拐过一个直角后,他立kè

能听到红星锻造厂里传来有节奏的冲压声,间或还传来剪板机的滋啦声。

他知dào

现在那里面正忙着加工铁锹和镐头。

穿越前大家对一些必要的劳动工具情况进行了分析,在推演中他们发xiàn

,从那面的世界携带必要的劳动工具不现实。

带成品的劳动工具,这不仅仅是白白浪费了吨位的问题,更为关键的是,明人的身体,按照推算,还无法适用现代的工具,很可能太大,太重了。就是同时期的欧洲人的身体状况也好不到哪去。

劳动工具不适手,会白白浪费了劳动力。

所以,他们经过研究后,索性决定直接携带35号和45号碳钢的钢板和钢材,到了17世纪后直接重新加工,反正剪板机,冲压机都是必备的设备。

第一百七十六章 欧洲制桶技术PK大明制桶技术

在河口基地的木(竹)器加工厂里,李四和王三早晨起来后,还没有吃早饭,就又收了一个大单——这一阵子工作太忙,两人就直接住到了厂子里。李四没有回他搬到这里的家……他早将家人搬来了……王三也没有回自己的宿舍。

这个大单让他们又开心又难受。把家搬过来,在这里辛辛苦苦地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多挣一些银两。可是活太多了,太累人了,难道人活着只为了些许银两?只为了口中的饭食?

两人或许没有人性自由的概念,却有了追求人性自由的萌芽式的问责……或许是这样的心态吧。

两人刚一开始接手承包这个木(竹)器加工厂时,雄心万丈,决心干大一点。尤其是李四,原以为趁着身体还有把子力qì

,多猎些野兽,挣下银两以后养老……可内心里一直有些恐慌……天下不太平,一切都不是定数。

但是现在,他李四有了机会,而且这机会是多么真实和简单……给他们汉唐集团的人干活出力,他们就付你事先说好的价钱,绝无任何借口改变……这就好啊,李四一直感叹着说,王三,我等平头百姓要什么?就要这一点啊……

他们两人把心动变成了行动。分头去土著们那里拉人,使出了把一稻草说成金条的力qì

,招来了二十几个相熟的土著,当然他们都是熟蕃。

大家以前都算是认识,沟通起来也是很方便。

土著们果然发xiàn

,无论是竹器还是木头盒子,只是他们做多少个就按多少个给他们各种物件,真得比打猎烧荒种田收入多,而且非常稳妥——只不过先发到手里的是马票,他们可以去市场上买他们想要的东西,但前提是卖的人也想要卖的。

比如有的土著想把他们手中工作用的竹刀买下来。

李四和王三听了后,当时就像是踩了尾巴的狗子一样叫了起来,喊道:“想都不要想!这里面有十一把竹刀,四把大号,七把小号。一共有八柄羊角锤,一寸钉三千四百多个,两寸钉一千八百余个,我等样样有数,为何完工后收回?就怕有人起了贪婪之心!

休以为我等不知,那竹刀拿到外面可以当宝刀用了——那是碳钢所制,你可知何为碳钢?”

土著老老实实地摇头,说:“不知dào

。”

李四觉得这个机会难得啊,于是大声说道:“你等这些当然不会知dào

,这铁里面有木炭,极低的便叫熟铁,那铁会很软而不堪使用;极高的便叫生铁,那很脆也是不堪使用,唯有不多不少的便叫做碳钢,坚硬无比,却又韧性十足,正如你们手中的竹刀——你等不用观量,凡人根本无法看出的……那如何才能让木炭正好呢?”

土著们听得眼睛亮亮的,一起点点头,又摇摇头。

当时,李四卖了一个关子,他非常满yì

土著们的表现。

“汉唐集团的人里面,有一种叫化验员的法师,天生法眼,用什么镜这么一照,那铁料里的木炭有多少便一一得知,随后在熔炉中用——用阳气!这么一吹,再向里面填些,填些——反正说了你等也记不住,待三三九个时辰后,那化验员再高喝一句‘呔,炭钢出来!’那熔炉里出来的便全是炭钢——南极洲大城,说了你等听着就行了,那是汉唐集团的老家,那里有一座叫宝钢的钢厂,年产——一座山那样多的炭钢,真真是宝钢啊——

看到那钉子了吧?在红星工业区——那里就像我河口基地这样的地方,汉唐集团的人据说早早的把一些铁匠们集中起来,把他们的铁料这样一施法,然后一一教他们各种绝技,方才制得此钉——甚是了得——

我是如何知dào

这些秘密?我和他们汉唐集团的人是朋友——”

王三补充说:“真的是朋友,我等和五位董事还一起吃过烤鹿肉——”

“那倒不算什么,”李四又说,“那天早晨啊,宋董事求我了,说,眼下忙不过来,想请我帮帮忙——江湖中人就活个义字,朋友有难,我等岂能旁观?何况他们也是计件付费——很高的工钱,我就又想起你们这些朋友了,这好事可不能让别人沾了去,你等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土著们又是一起点头。

李四意味深长地说:“宋董事是何等人?那是这里的大头目——那次军演你等知dào

吧?那阿卡四七连发火铳一齐射,真是千里之内,再无活物了——他们还只是民军,具说他们的安保队要是亲自出马,那更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要不那嚣张之极的红毛蕃能乖乖让出热兰遮大城——具说当时横尸遍野,死伤无数啊——再说,他们又有无数利器,那高入云端的杉树,几下便倒地一片,一人多粗的榉木,一下子便举起——

我看啊,这里是个好依靠的地方,你等可将家人接来同住,那宿舍区中的竹楼要是不够,我等抽空建几个算甚。哎,我也要抽空回家一趟,把家人接来,再招几个手艺好的木匠——单凭我等手艺,还不足以应付——”

说这些话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了,后来李四真的回去把家人接来,也顺便招了几个木匠里的好手。

他也早设计好了,这河口基地附近闲着的土地无数,竟无一个土著想过种菜卖于汉唐集团的人,有时,他看到河口基地的食堂竟然还要从热兰遮城那买菜!土著们也只会挖竹笋、采野菜。这又是一笔好收入,不挣到,心里难受……他的妻子、老父都是种菜的好手啊,如果再能利用上那些土著们的妻女,岂不是更好?

当他从明大陆回来后,一一安排下去,果然,不久就多了收益……李四已经顾不上他们了,他的活计越来越多。

这一天早晨接到的单子实在是不小。

单子上要他们再加工一百个木桶,还特别提高了要求,让他们制作的木桶要带有可以随时打开的盖子,扣上时还要严密不得露缝。这些不是像以前那样一体式的酒桶或者灰桶了。

这就有点麻烦了,但被李四招募来的明人木匠表示,这也不是做不到,可这期限有些紧。

李四当时听了就笑了,说,时间紧迫说明他们汉唐集团的人急,这就好办了,他们定会出手。这都是有先例的。

以前他们急着要竹盘,看到人手太少忙不过来,不也动用了什么木工机床嘛!后来竹盘不急着用了,方才收回去,让我等用竹刀劈竹材。不急,我等看着吧。

木桶,在明人的大陆上使用的历史已经达到了几千年。

在这几千年间因为金属的冶炼技术不成熟,制造容器的材质,在当时的选择是非常少的。而作为一般的容器,又是人们在生活当中必不可少的。那么用木材制作的木桶是当时最重yào

的容器用品。

从容器开始,当时只是做一些盛水舀水之类的取水工具,后来发展用木桶洗澡洗脚,用途开始变得广泛起来。

讲究一些明人家里,在嫁出女儿时,专门洗脚的脚盆,专门洗脸的洗面盆,专门洗碗涮盘的碗盆,专门在接生时用的腰盆,专门洗澡的木桶,乃至大红马桶,一应俱全。

在木桶技术的全盛时期,明人大陆也出现了非常专业的职业,那就是木桶匠。因为做木桶它的技术含量相对来说比较高,一般的木匠是达不到要求的。

只有技术比较好的木匠才可能去做箍桶匠。

木桶在使用的过程中又经常地会遇到需yào

维修维护或者是处理,特别是漏水等的问题就需yào

专门的箍桶匠去处理及维护。

说句大白话啊,此时全世界的人民洗澡都是用木桶,这个不仅仅是在明大陆,包括现在的欧洲也都是如此。

欧洲人的制桶技术与明人的制桶技术,在汉唐集团人的眼里,那就是大明和小明哥俩儿,没大区别。

可如果非要比一下的话,明大陆的木桶匠能胜一筹,这不是爱国主义在作怪。

主要原因,明人的木桶匠还要兼职油漆匠的工作,据说,好的木桶匠加工制造的木桶,再经过十一次的油漆后,两三百年不烂……这一点汉唐集团的人相信。

而欧洲的木桶匠,则不会油漆,一水的天然化。所以从这一点上看,明人木桶匠胜出。

当时,红星工业基地把两个荷兰木桶匠送到河口基地,以助于他们为水泥厂生产加工木箱和木桶。

宋士达董事直接把他们给打发到木(竹)器制品厂了,一些低级制品就直接交给他们了……就算后来河口造纸厂出产了牛皮纸,多加几层还可以改成水泥袋,可木桶和木箱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些竹器也是必不可少的。

后来,汉唐集团的人又把制造酒桶的活计也交给他们了。算是一次明人版的产业升级了。

低级的产品看不出两个地区的制桶匠有什么不同,可等到了高级一些制酒桶方面,两个地区的技术就不同了,一时间吸引了汉唐集团人的围观。

他们的相同之处就是都对木材要求严格。

比方说,他们选择的木材都必须是100年以上的老龄树材木头的表皮和芯材、带疖子疤子、木纹不直的材料一概不可以使用,结果他们制造木桶的用材率都只有原材的20%左右。

这他妈的都太浪费了……

不同之处有点意思了。明人木桶匠是用锯子锯,两个荷兰制桶匠则是用斧头劈开木料。

不会用锯子嘛?有人很好奇地问。

荷兰木桶匠原先是安江修船场的木匠,也会一些制桶技术……他们当然会用锯子了,他们从那面拿来的工具中,就有几把锯子。

第一百七十七章 谁有时间等你们手工制作

在1649年的六月末,河口木业基地的深山伐木队现在暂时停工了。卢旺才队长,领着队员们回到了河口的基地休整。

河口基地木料场里的木料现在都摆放不开了。

汉唐集团的人计算了一下,无论从木炭的产能还是各种木材的需求量来看,半个月内完全可以周转开,于是便召回了深山伐木队,放了卢旺才队长和他的队只们半个月的假。

他们在野外已经工作了将尽三个月,再不休息一下,铁人也会出事的。

卢旺才队长刚休息了没两天,听说赤嵌农业基地的事儿后,便主动过来帮忙,不就是木桶嘛,再大的木桶它也就是个木桶;再大的木箱它也就是个木箱。

制造木桶在技术上来说。没有一点点难度。

他先到木业基地里的加工厂去了一趟,看见江城经理正在指挥几个技术员利用数控木工机床破料。那木料一看木纹就知dào

是榉木的,还做过前期处理。

此时车间内吱吱乱响,空气里弥漫着榉木的清香。

江城经理看见卢旺才队长进来,笑着打了个招呼,说:“刚休两天就呆不住了?”

“嗯,要不是前阵儿干得猛了点儿,有一天休息也就够了……我们刚回到年轻状态,大家收不住劲儿……你这是方形水箱?对角不容易处理……”

“可不是,要不然他们古人都不敢轻易选用直角,而是圆角,或弧角嘛……也不是什么方形,对角带了弧度,直接用CAD建模,把数据算出来就容易了,交给数控机床去处理吧……”

卢旺才队长看了一会儿,发xiàn

那些技术员们比自己的木工技术还熟练,便觉得无趣了。

江城经理说:“今天怎么也弄不完这个大家伙,你要是没事去那两个明人承包的厂子看看,指导一下。以前他们那木桶的质量不太行,只能对付着用——”

“知dào

了,我去看看。”

一路上,他听说木(竹)器厂现在正在用两种工艺方法加工木桶,顿时也起了好奇心,便快步走进那个木匠作坊。

正在帮着干活的李四,看见又来了一位汉唐集团的人,立kè

满脸堆笑,要上前问好。卢旺才队长摆摆手,告sù

李四不要理自己。

卢旺材队长刚一开始还蛮感兴趣地看了会儿。

那两组人从开头就表现出不同的风格来。

明人木桶匠用木锯把板材破出来以后,用墨线弹上痕迹,然后开始又刨又锉,搞出一块版材后,一位看上岁数大一些的木桶匠,小心的在木炭炉上烘烤,和另一个工匠一起弯出圆弧。

一个汉唐集团的技术员正在为他们两组人拍DV。

卢旺材队长一看认识,便问道:“小刘,我刚回来就听说你回安保队了,怎么又干这一行?”

刘云回答说:“是啊,不过这一次两种工艺都挺有意思,找我帮忙时,我是自愿来拍的。我有个问题啊,那些荷兰制桶匠为什么用斧头劈而不用锯子锯呢?我刚才通过明人问过他们,他们说他们都是这样做得,他们也不懂为什么……”

卢旺材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木器厂打工的经lì

时说:“他们可能是做酒桶习惯了,用斧头劈材,可以有利于保住木材本身的芳香……”

“啊,这样啊,有道理,那明人制桶匠为什么用锯子锯呢?”

“小刘,你想,明人们一般不用木桶装酒,他们用陶瓷大缸……这比木桶省钱省事儿。”

“木桶很贵吗?”

“贵,贵在人工上,你看他们好几个人在忙活一个桶……我记得有一份资料上写过,说是在南宋时,一个木桶要卖一贯五呢。”

“我操,可真不便宜。二两多银子吧……是不是说明他们欧洲的陶瓷工艺远远比不上我们?”

“我也就对木制品知dào

点儿,陶瓷业不明白,不过在大航海期间,木桶可能更有用……”

那个岁数大一点的明人制桶匠做好了版材后,只见其它明人制桶匠,都照着这一块的数据来做。明人制桶匠是最后制桶底——

那两个荷兰制桶匠则是先制桶底,然后也是把刨光的桶材用炭火烤过,然后用尺规量好,借助一个半圆型的铁架子的固定,用发给他们的铁箍狠命往桶底上箍。真是用了死力。

明人制桶匠那面也正在往一起试拼桶材,以便最后确定桶底的尺寸。他们好在还利用了一些榫铆结构,看上去能更结实一些,而且用材比荷兰制桶匠的桶材更厚一些。

这完全是在两种用途要求下,两种目的下,引发的不同工艺流程。

一个强调用于装酒,还要便于运输;一个强调用于装水,还要耐于使用。

卢旺才队长还想说点什么,但又说不出来——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便挥手叫李四过来询问。直接了解了明人制桶匠的下一步行为,原来最后他们箍好后,还要往那细缝里细细埋进浸过桐油的麻线。

“灰桶,你们也是这样制造吗?”

“那倒不用,这次是因为单子上说要装液体——”

“那照着这个速度,你们多少时间能做好一个?”

李四挺了挺胸脯道:“好教大人知dào

,单子上说不用外层涂漆,那么我们两天能制成三个,保证不漏水!不算那两个红毛蕃制成的!”

卢旺才队长心中狂骂,就这个水平还牛逼!但是外表上他憋住了气,咱不和古人一般见识。

“嘿嘿,你叫我卢队长就行。那两个荷兰人接下怎么做?”

“卢队长,小的知dào

,他们箍好第二道铁皮之外,便会将那木桶倒立在地上,罩于一个火盆之上,第二天那原本松散的桶材便会紧凑,第三道,第四道便容易箍紧——他们比我等多费一道铁箍!还没有我等结实耐用。”

卢旺才队长若有所思地说:“知dào

,知dào

,就算材质一样,可他们如何能让干燥后的收缩率保持一致?”

“——”

当卢旺才队长看到那两个荷兰制桶匠,正在使出吃奶劲地箍着时,他猛然想明白了,操,差不多就用力箍呗,就这么简单!

自己想多了,于是他连忙转让话题问道:

“那两个荷兰制桶匠表现怎么样?”

“非常好,非常有劳动纪律性——哼哼,他们的家人在荷兰村呢,能不听话吗?”

刘云把他们两帮人的劳动过程大致拍下来后,卢旺才队长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他喊了声说:“你们两帮子人在干什么?!你们在比慢吗?全给我停工!现在全听我指挥。”

卢旺才队长呼叫了几名手下,说,要是指着这帮子制桶匠制出一百个来,那得到猴年马月,算了,我们来帮帮吧,木业基地那帮子人正忙地个大家伙呢。

好在队员都能理解,没二话就集中起来了。

李四看着卢旺才队长焦急的背影,心里笑了一下,他悄声对王三说:“怎样,我所言甚是吧?”

王三满脸带笑地说:“那是当然,四哥什么时候错过?”

李四对着众人又把脸色一变,大声说:“一切行动但听指挥,不得妄动!”

说完,他微笑地捋着胡子,满yì

地看着众人,包括那两个红毛蕃人的诺诺回应。

当厂长的感觉真好啊!他身边的王三也是挺直了胸脯——

河口木业基地现在已经基本成形。除了一开始用地龙沟烘干法之外,针对不同的木料使用还设计出其它几种贮备方法。

其中用量最大的就是经过蒸煮法处置的木料。

汉唐集团的人借助蒸汽锅炉提供高温水和水蒸汽来蒸煮木料,这样处置过后,木料中的油脂会自然溢出,一些隐藏很深的虫卵也无法逃脱灭杀的结局,汉唐集团根本不给它们一点点祸害木料的机会——这样处置后,再把它们送到干燥室脱水干燥。

干燥室由蒸汽管道来控zhì

。所以没有地龙沟干燥法无法温控的弊端,很容易把木料里的水分保持在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四的范围里。

卢旺才队长决定直接统一使用杉木材,它比较轻一些,而且由于木材纹路比较平直,取材的利用率更高一些。在这两点上,杉木都比榉木更适用一点,尽管榉木更结实一些。

事实上,明人制桶匠也大多用它加工水桶,面盆之类的物件。但是他们可没有机会使用河口木业基地的贮备木材,只能自己加工。

在木业这一行里,本来就没有垃圾或固体废弃物这一概念,木料全身都是宝,当然还是有成本的区别。但是在这个17世纪的时空里,物质极大丰富的世界里,汉唐集团不必要有节省什么成本的概念——但是习惯养成了,就算年轻了二十岁还是一时半刻都改变不了——那面世界的影响真深啊。

伐木队的队员们把原先收回的竹材加工机床重新调换了几个零件,然后把它和另一台木工机床摆布开。

卢旺材队长也从手提电脑的木加工资料的专项中,找到了一份20世纪初西班牙一家酒厂的木桶数据,那酒桶同样也是杉木制品。

卢旺才队长直接报了几个数据后,一些队员们直接开机破料。另一些队员则去剪裁箍桶用的铁皮,直接下料了。

还好那些铁皮只是用17世纪时空里的铁料轧制而成,队员们处理起来不费事。

破好的桶材,则让那些跟来的劳动力们直接搬运蒸汽处置车间。卢旺材队长决定直接用高温水蒸汽成形技术,这样有利于统一标准,加快生产效率。

最后再让他们统一去集体箍桶,一个流程下来,三天之内应能完活。

谁有时间等你们一点点破料,一点点用炭火烘焙,一点点箍桶。你们手工制造技术再高,你们能造出一百个统一标准的木桶来?

两个荷兰制桶匠早被那吱吱作响的木工机床吓呆了,这,这是怎么做到的?明人没见过圆锯也许可能,但他俩可是经常使用的,可是它怎么可以转得这样快?

王三呵斥道,快去干活儿,木工机床没见过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 汉唐集团代表人类发起大规模进攻

1649年7月1日这一天,河口基地制造的木箱式药罐按期送到了布袋镇的码头。

这个被汉唐集团称为大家伙的木箱,容积其实还不到十个立方,但它却是在现代科技条件下,才能在一天半内完成的,如果交给这个时代的技术来解决那要好久好久才行。

当它运出河口木业基地,去到河口码头启运时,看到它的明人,无不目瞪口呆,和它相比,他们手中的木桶就是玩具了……

随行的卢旺才队长看了后笑笑,心想,这他妈的还是木炭能源的产物……等着吧,哪怕是煤炭能源的初级阶段……也不是你们能想象出来的……

它的各项数据完全符合事先的要求,这一路上,那木箱式药罐也经过了渗水试验……卢旺才队长和他的队员们都很满yì

,它没有丝毫漏水的现象……能通过直接输入水蒸汽的测试,对于水来说更应该没有问题了。

随着它带来的还有五十个酒桶式药桶,还有五十个下次送来……布袋盐化工基地和红星工业基地以及赤嵌农业基地现在都迫不及待了。一天四五遍地问。

卢旺才队长和他的队友们跳上了码头,此时,其他三个基地的人早就等在那里了。

赤嵌农业基地方面派出了两辆四轮车,其中在畜牧站王国涛站长开的那辆四轮车上,按照事先的设计位置早都安装好水泵和管道,就等木箱式药罐吊装到位,一切数据都事先确定了。

木杆式塔吊把木箱式药罐摇摇晃晃地吊下船后,王国涛站长早把四轮车倒好正等着呢。众人高呼小叫地把木箱式药罐直接吊装到车厢上,等固定好后,众人发xiàn

当初五厘米的余量留得有些大了,下次再小点儿。

两辆四轮车,一前一后开向布袋盐化工区,去装早为他们准bèi

好的无机农药。

机帆1号船船长司马建国和轮机长江铁生也下了船。按照设计,运完这批货后,他们还要带一批精盐和粗盐回热兰遮城。眼下正由明人劳工们装着货物。

司马建国船长和江铁生轮机长在码头上溜达着。

司马建国船长顺手递给江铁生轮机长一支烟,江铁生轮机长摆摆手。

“老江,还生气呢?”

“司马,我一直在想我们穿越的意义,到底是吃喝享乐呢,还是拯救民族呢?”

“你又来了,咱们现在不还是生存阶段嘛……没那个能力……以后一定是拯救,绝对是拯救。”

“可是大家现在的思想开始不统一了,竟然开始玩起香烟和美酒了。可现在我们要干什么?暴兵,再暴兵!把思想工作搞起来,支部建在连队上……宣传鞑虏的屠杀和地主阶级的剥削……只有跟着我们才能……”

“老江,”司马建国少有地打断了他的话,说,“现在我们看起来发展的慢,可是我们创造了什么?

第一,不算土著,这里五万常住人口,人人有饭吃,有衣穿……第二,还陆陆续续来了近一万人,人人有工作不说,都有奔头……第三,商业交yì

越来越好,我们要的东西开始主动有人送来……在胡椒、鹿皮、蔗糖逐渐变少的时候,精盐又成为了大项……再过一段时间……等着甘蔗下来后,我们又多了拳头产品……我们才八百多人啊!”

江铁生想了想说:“这些都是能看到的,军队才是我们的心痛!”

“急什么,前一阵儿,郭怀一不是把煤炭都运送回来一批了吗?到时候,劳力再多一些的话,我们就升级换代了……回想我这几个月,比以前二十年都活得充实,我们都知dào

我们在干什么,不用谁去统一思想,我们不再是以前的活着就是为了活着样子了!

再说了,什么思想工作不思想工作的,你看,那些明人劳工脸上的笑容比什么都有用处……”

现在在码头上,十几个明人劳工正在往塔吊的兜网上搬运用着麻袋装着的精粗两种盐,看样子一会儿就能吊装了。不知dào

他们为什么,忽然哄笑起来,每个人都是笑吟吟的样子。

在布袋盐化工业区,众人装好早就准bèi

妥当的无机农药后,正式向着赤嵌农业基地出发。

出发前,王国涛站长向建国安董事汇报了自己出发和将要到达的时间。现在的公路系统的主干道运行状况良好,可以预估到达时间了。

王国涛站长汇报完毕后,对副驾驶座上的卢旺才队长说:“真是谢谢伐木队的朋友来帮忙……要不人手还真不够。”

卢旺才队长说:“客气什么,这都是咱们自己的事情。”

“听什么歌?崔健的,还是黑豹的?”

“当然是崔健了!”

两辆车就在歌声中向着前方驶去,留给这个时空一大段歌词:

“我光着膀子我迎着风雪

跑在那逃出医院的道路上

别拦着我我也不要衣裳

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给我点儿肉给我点儿血

换掉我的志如钢和毅如铁

快让我哭快让我笑

快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儿野

YiYeYiYe”

现在在赤嵌农业基地,无数明人农民们围着一块块稻田,不停地来回奔跑,不停地哭嚎着。上天啊,虫神啊,莫食我稻,莫食我稻!

他们中有的人摆着香案点香敬香,那桌子上还有各种供品……在那儿不停地跪拜着。

杨童生和刘结首站在一起,满含热泪地看着那小小地飞虫在稻田上成群地飞起又落下……像是在庆祝它们的节日。目前,它们确实找到了一处可以传承万代的土地了。

杨童生低沉地说道:“刘结首,前几日不是说用了……农药,很有效果嘛,现在他们汉唐集团的人却又为何坐视不管?莫非怕我等付不起农药费用?”

杨童生看着远处的建董事正领着十几个技术员,在田间地头不停地站起又蹲下的,另外还有十几个技术员在莲雾树下有说有笑的,似乎毫无在意。

刘结首说:“那赤嵌农药厂的产量已经用光了……在下亲眼所见。不过,建董事说问题已经解决,很快就能从布袋盐化工业区送来大批农药,足以一次性歼灭白……就是火蠓子……”

“咳,此虫飞过哪里,哪里便如野火焚过……不可轻视。”

“汉唐集团的人倒是没看重,他们有人说过,现在虫子聚堆生育,还不是最伤稻苗的时候,它们还等三四代后最祸害稻苗,现在啊,最适合群杀……”

杨童生看见那群人忽然集中起来,那个建董事不知dào

在对着他们说些什么,那群人忽然就散开,有的在摆弄着堆放在那里的十个怪物件,不过也不怪,杨童生看见过它能喷出雾来,刘结首叫他农药喷雾器。

有的则拿着一根粗大的黑色管子往一个水泥池子里喷水。

农药要来了?杨童生往路上看去。那路已经修整得平整笔直,可以看得很远,但什么也看不见……杨童生知dào

汉唐集团的人有一种叫“无线电”的物件,可以和很远的地方联系。

为什么会可以,杨童生找刘结首问过,可刘结首问过后,回来讲了半天他也听不懂,只得点头装明白了。

那个建董事冲着刘结首高叫着,刘结首立kè

满脸堆笑地小跑了过去,杨童生一时间也想跟过去,但想想后,又停了。他们汉唐集团的人应该主动找他的。

刘结首跑到建董事身旁。

建国安董事对他说:“农药十分钟后送到,你现在把那些明人农民们组织一下,按我的要求做……剩下的都给我赶走,让他们回家,是药三分毒!又哭又跪的,有个屁用?!用不用安保队出动?”

刘结首连说不用不用,他装模做样地看看手腕子上的手表,说:“十分钟之内准bèi

完毕!”

建国安董事知dào

只要自己提到时间,他就看看手表,好像马上能确定时间似的,可实jì

上他得反复看才能分辨出。

果然,他一边看手表,一边冲着明人农民大呼小叫的……实在嫌慢了还不知dào

学谁呢,就踢人家的屁股。

不一会,两辆四轮车如约而至。

站长王国涛和队长卢旺才几乎同时跳下车。两人的面色都有些忧郁,隔着车窗玻璃他们也能看到那虫灾该有多重。

建国安董事对着卢旺才队长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这一点让卢旺才很舒服。

“小王,你确定波美度是26?”建国安董事再一次问道。

“确定了,我亲手量过。”

当四轮车上的石硫合剂被抽进水泥池中时,众人都带上了大口罩。水泥池周围的明人农民带着大口罩,用长长的粗竹竿不停地搅拌着。

建国安董事对着旁观的卢旺才队长翁声翁气地说:“我们准bèi

了99倍的水,正好可以兑成0.26波美度的石硫联合剂……上一次试过了,这个浓度的药剂灭杀白背飞虱的效果最好……没想到对付一个小小的飞虫都要动用这么多基地吧?”

卢旺材队长也是翁声翁气地说:“弄点DDT一喷,它们准保玩完!”

“噢,你小时候在农村长大?”

“是的,那阵儿都用这个灭虫,效果老好了。”

“哈哈,在穿越前,我还提议穿越后开展有机氯农药……就是六六六和DDT……后来想想,幸好当时被大家否决了……我们不用过高估计这个时空里害虫的抗药性……不要为灭杀它们给我们带来伤害,我们每一个人都太重yào

了。为它们伤了自己不值。”

调配好的石硫药剂被重新抽回木箱式药罐,汉唐集团的人要代表人类,开始向白背飞虱发起第一次大规模的有效进攻了。

四轮车车后的喷药系统都是用不锈钢管做成。建国安董事心里明白,红星工业区也是下了大本钱。

为了防止四轮车的过度碾压稻苗,建国安董事命令每亩稻田只喷一次,剩下的边角由人工补足,再远的边角地,让明人农民喷去吧。

发给明人农民们的都是类似那面世界的喷水枪,只不过通身是用竹子做成的,只有喷头是红星工业区加工出来的,可以保证农药的喷洒范围大一些。筒身、筒塞坏了再换,河口基地表示要多少有多少。

四轮车缓缓驶进了稻田,站在车厢上的一个戴着防毒面罩的技术员发动了喷药系统,进攻开始了。

一百七十九章 荷兰人最不害怕海战

在明人农民们的眼里,那四轮车此时像个巨人一样伸着两只胳膊,喷出六股暗红色的药雾来……可以看见无数火蠓子惊慌地飞了起来,有的飞走了,有的飞到半路就跌落了,但是它们留下的无数虫卵则是绝无活路了……汉唐集团的人说过,那些虫卵正是火蠓子的第三代或第四代,它们要是一旦长成,将伤水稻最深……

啊,啊,狗日的火蠓子!向你哭,向你下跪,向你行大礼,你丝毫不理会,我们汉唐集团的农药,你们可是怕了!

哈,哈,得以留下帮忙的明人农民们,拿下自己的口罩,不顾及那呛人的硫磺味,拼命地大笑着,大叫着,你们不是火蠓子嘛,不是经过之处都要变成火烧一般的红色嘛,不是世世代代要为害我等血汗嘛!你们别跑啊,别跑啊!

那面世界里的扑街网文写手杨友行想要喝止他们,至于吗?!打个农药你们鬼哭狼叫的,听着怪渗人的……

建国安董事拦住了他,做了一个不要理会的动作。

扑街网文写手杨友行却不经意地发xiàn

,前来帮忙的卢旺才队长的眼睛也是红通通的。怪了,硫磺味没这么熏人吧,怎么自己没有感觉到?

卢旺才队长翁声翁气地说:“杨秘书,你一定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在农村,那稻田里的收成就农民的命根子了……这真是不分时空啊!”

建国安董事长说:“对土地的渴望,对种植的渴望,是这个民族永恒的隐性基因……”

扑街网文写手杨友行听了后眼睛一亮,说:“对呀,不管他们民族的后代是在农村还是城市里,有点空地儿……都想着种点什么……”

建国安董事笑笑,没有说话

一个技术员打趣他说:“杨秘书,你在那面世界写网文扑街了,是不是就是因为你说话太水了?”

扑街网文写手杨友行顿时委屈起来,说:“谁水了,谁水了!我是辩论不过看盗版的读者才扑街的……他们的道德观念和爱国主义都太端正太强dà

了。”

那个技术员还要打趣他时,建国安董事看到大部份的雾剂都下落了,便拍拍手说:“好了,该我们人工上了……杨秘书,你去帮着刘结首他们,要他们尽量往稻苗中间部位喷……开始行动吧,明人农民们在看着我们呢!”

目前,赤嵌农业基地扑灭虫灾的行动正在顺利进行中,据抽样调查,灭杀率可达八成,预计三天过后,可以达到预期目标。

这条消息在网上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太多关注,汉唐集团的人认为,扑灭不了才是大消息。

这一天晚上11点左右,伍大鹏董事长美滋滋地小口喝着加放了冰块的百年孤独,每次喝前,还晃晃杯子,很满yì

听到那冰块撞击玻璃的清脆声。

他在各个论坛里溜达着,对一些比较热点的贴子还给回贴了。

快十二点了,睡吧,今天又是一切顺利。

忽然,他的对讲机里的特别频道响了,这条频道之所以特别那是因为它有优先通过权。

传来的消息让人震惊,二十海里外,发xiàn

了一支大型舰队,一共有九到十只大中小型船,不确定的原因是因为总有部分反射重合,说明它们之间靠得很近,现在他们的航速很慢,雷达显示不出来,但可以推断不超过三海里。它们的大致方向也可以断定,它们是冲着热兰遮城来的。估计六到八个小时可以到达。

这来的是一支大型商队,还是荷兰人?

这个疑惑赶走了伍大鹏董事长的睡意。也赶走了其他三位董事的睡意。只差一个董事。伍大鹏董事长认为赤嵌农业基地那里,这一阵子太忙了,建人别是累坏了,让他睡个好觉吧。

针对海上来的攻击或偷袭,汉唐集团的人做了三个计划。

第一个计划:全歼来敌于海上。汉唐集团的人明显不相信在这个时空里,还有哪种船的吃水线处能抵挡住三七炮的爆zhà

力。打沉了船后再去捞各种劳动力,不,俘虏。

第二个计划:让来敌靠近海岸,然后再半途而击。

第三个计划:放敌人上岸,这样无论是敌人的船还是人都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这三个计划各有利弊,针对的实jì

情况也各不相同。

针对大规模性,上万人的攻击,无疑采用第一个计划合适,尽管劳动力损失严重,而且又可能是毫无收益。

针对中等规模性,一两千人的攻击,第二种计划明显合适了,而且相比第一个计划,无论是劳动力还是收益,都要好一些。

第三个计划针对什么状况,就不用多说了,人人都能看明白。

事实上,这三个计划的核心内容就是,如何能增加战争的收益性。

汉唐集团的思维中好像还没有被打败的概念。这也对,他们经过充足的准bèi

,跑到这个时空来,当然不是为了陪古人玩的。

雷达和紫水号在这个时空就是无dí

的存zài

,没有什么可说的。不过,以英雄主义的观念来说,汉唐集团的人好像有点那个了,但他们丝毫不在乎别人的评价。

李子强董事打着哈欠说:“第一个计划吧,我看他们不像是商队,周富那个商队算是最大的了,才是三条商船……对了,他这次带的基本都是中年妇女,到时候给我挑几个身强力壮的,轻工那块儿用得上……我提前打招呼了……”

他的话音刚落,宋士达董事不让了,说:“不对,我们昨天才约定好的,到时候都送河口基地,真zhèng

的轻工业区是在我这里……到时候我这里还要办针织厂……大家的袜子、手巾什么的配给都快用完了。”

孙德发董事很公正地说:“前天,周富全家来的时候,我们只是谈论了他带的那些妇女的年纪,好像具体的分配没有涉及到……大鸟你说是不是这样?这面的肥皂啊,火柴啊,玻璃啊都提到议事日程上了。”

董事会开会要是不跑题,那就不叫开会。

伍大鹏董事长语重心长地说:“关于如何把这三百七十四个超级中年怨妇转化成合格的劳动者的问题,我个人认为,这将是明天才能开始商议的,她们现在还在收容营里哀嚎呢,多说无益。

眼下必须解决的是,我们如何解决这支大型船队来访的问题。先不管它们是敌是友,而是我们应该执行什么计划比较好……要不是它的船只太多,我也不会在这么晚把大家叫起来。”

李子强董事果duàn

地说:“第二个计划,我刚才说过了。”

宋士达董事接着表态说:“第二个计划比较好,既可以明确敌我,又足够安全……无论如何损失都会小一点。李子,你刚才说的是用第一个计划。”

李子强董抢着说:“你听错了,我说的是第二个,理由和你一样。”

孙德发董事没有理会他俩之间的狗屁官司,说:“第二个好一点,先把那些停泊在码头上的商船,疏散到安江内海码头吧,以免造成损伤。”

李子强董事抢着说:“对,你看我刚要提议,发仔就先说了,嘴真快。”

最后大家定下来了,采用第二个计划。在辨认敌我后再发布相关等级的警报。

汉唐集团的警报级别有三级。

红色警报,所有人员立即撤离到安全场所,并同时启动紫云号;橙色警报,各地区除必要不能停工的设备处,其它暂时都停下来。全员做好防卫工作;黄色警报,其他人员保持自己的工作,安保队和抽调出的基地民兵组织做好防卫工作。

会议完毕之后,伍大鹏董事长对着刚刚被召到自己办公室的叔叔伍坚强dà

队长说:“叔叔,安保队有什么要求?您坐啊,站这么直,怎么说话?来点茶还事百年孤独?”

“伍董事长,请叫俺大队长!”

“是,是,大队长!”

伍大鹏董事长吓了一跳,这阵子左集训右集训的,倒是把叔叔身上的军人味训得更浓了……

这支船队确实是从巴达维亚城来的船队。

东印度公司不能失去热兰遮城,在经济上,它的收益占了东印度公司总额的三成;在贸易发展上,它是与明、日交yì

的中枢。所以,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把它收回。可以预知的是,董事会一定会把丢失热兰遮城的责任加到自己的身上……早点收回也许可以减轻惩罚。

荷印总督马绥克下定了决心,不能依靠阿姆斯特丹总部的支援了,时间上要真是等两年,他都得被那些商人烦死。

他下令各个商站都要向巴达维亚提供必要的军事支持。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军事人员。而且还给与了武官迪克最大的军事优先权。

武官迪克欣喜若狂,这是一个巨大的挑zhàn

,更是一个巨大的机遇!

那还是在四月份的时候,他首先招募雇佣兵。在那些经常在街头买醉的人渣中,挑了挑,选了选,凑足了三百人,又从各地的商站征召了一些人渣中的精英,再结合本地的雇佣兵,包括土著雇佣兵,一共两千名士兵。

这是前所未有的人数。

当然这些人不能全去参与收复行动而不管老家,迪克武官还留下了八百人来防守巴达维亚城。

武官迪克也把参与收复行动的人员全都重新军训了一遍,让那些长矛手和火绳枪手的配合愈发熟练。幸好台湾不适合养马,他们不用做防备骑兵的训liàn

,要不然也够麻烦的呢。

在正式成立收复军的那一天,全城的商人和家属们几乎都来围观。

围观的人群看见,在那支队伍中,一个个粗壮而且浑身透着野蛮力量的士兵,庄重地走着行军步伐,整齐而有力。

此时,不停的有人大声吹口哨表示欣赏。

他们还进行了射击表演,一发发子弹打出去,五十米开外的木桩子颤动不停,无数木屑四处纷飞……观众们都不自觉地鼓掌赞叹。

行军火炮的试射更是让表演上升到了高潮。许多高官太太和商人太太,用夸张的惊叫来表示害pà

,这让男人们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

“我们现在是天下无dí

了……”荷印总督马绥克对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商人们说。语气很是骄傲。这些商人也给这支军队提供了不少赞助。

众多商人纷纷称是。没有人提到海战的问题,因为在现在这个世界里,荷兰人最不害pà

的就是海战。

第一百八十章 这本来应该算是一次成功的偷袭

这支船队的船只都是荷兰式盖伦船,虽然它们行动缓慢,但结实而且更能装载。

它们的吨位大小不一。

插叙一段。

这个时代计算吨位实在是麻烦,有按空间算的,有按甲板面积算的,也有按船体重量算的。

尤其是对汉唐集团的人来说,所有计量衡单位都是稀里糊涂。特别是石、担、斗、升、匹、丈的区别,广州、浙江和福建三个地区都能不一样!原因也很简单,都是本是有利自己的原则嘛!

换算它们,都能把海关的人累得头痛,尽管他们又添了几个人帮忙。

于是汉唐集团的人索性推出了自己的计量衡单位。

重量上,完全是在现代意义上的克、斤、公斤、吨,比如一斤米,就是500克米,也就是一马票,粮本位嘛。

长度上就是厘米、分米、米。至于公里做生意暂时用不上。

容量上暂时尊重这个时空按照重量来算的习惯,但是这重量还是要按照汉唐集团的标准来算。

原来还以为能乱一阵子后,才能做到拨乱反正。可谁知人家明人农民们一下子就接受了这个概念。

尤其是当标准重量单位推广开,陆续把各种计量衡标准件摆布到各处市场后,连外来贸易的商人也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计量衡单位。更不用说那些暂时被动接受一切的土著们了。

汉唐集团的人从这件事中领悟出一个道理。

这些明人们绝对不傻,无论你用多么奇怪的计量衡单位,只要具体的东西摆在那里,他也能慢慢算出多少换多少合适,这里不用教育他们也能接受。但有个重yào

的前提,那就是来往的标准始终如一。

话还得说回来。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这支船队安排的结构很合理,很符合海战要求的梯次结构。他们能从欧洲跑来亚洲混,多少都有两下子。这一点真不能抹杀。

首先他们拥有四艘主战船。

四艘主战船都有八百吨的样子,但它们的火炮分配不相同。

头两艘是巴达维亚的主战船。它们上面都有八十门左右的火炮。主战火炮则为四门三十六磅炮,分列两侧。由于三十六磅炮的身形和后坐力都是十分巨大,巴达维亚城的船匠专门把安装它们的炮位和炮窗做了相应的改动。

这个时空里,尽管在15世纪时,重型战列舰的雏形已经出现了,但是直到17至19世纪,它才在全世界的海战中发挥着重yào

的作用。现在它还是个简单的构思而已。

此时,三十六磅炮极少能装在千吨以下的主战船上。可是这次没有办法,有准确的消息说,那群海盗在城墙上用他们的战利品安装了三十六磅炮来防卫。能对付三十六磅炮的只能更多的三十六磅炮,这是常识问题。

武官迪克根据军事优先权征集了八门三十六磅炮,把它们安放在头两艘主战船上。这应该够用了。

武官迪克在头脑中想象了一下两艘主战船轮流用三十六磅炮轰击热兰遮城城墙的景象,不由得不感叹了一下,等到他们攻破热兰遮城后,还得重新修整城墙,这真是巨大的浪费!

当时他们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被一群野蛮的海盗抢了先机?!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那些海盗在清晨突然袭来,无论是谁也不可能事先想到,海港只能是开放式的,没法子关门防备。何况他们还有内应——

另两艘主战船都是临时从印度征召回来的,它们上面只是原来的五十多门火炮。

印度果阿的葡萄牙人和孟加拉的英国人都应该感到轻松一些了吧——我们调回来了两艘主战船——不过不急,解决了热兰遮城之后一切还来得及——我们还会回来的。

剩下的是轻型战舰,它被设计作为一线作战船只。它可以在驶过敌舰的过程中接连不断的开火。轻型战列舰在两层甲板上有大约40门中型加农炮。它并不是快速轻巧的船只,速度并不是它的主要特点。它的最大优点是可以运送大量的陆战队员,同时在攻击敌军港口的时候也表现出色。

最后是两条小型三桅船,装着一些补给,还可以充当传令船。

一千二百名合格的雇佣兵,对付一千名海盗应该没有问题——

那一阵儿,武官迪克用鹅毛笔反复计算着这些雇佣军的薪水和相应的装备成本付出,他发xiàn

那些商人付出的赞助与荷印总督马绥克给自己的军费还有一些余地,无数的设想又在头脑中涌现出来。

你们丑恶而且肮脏的海盗会找内应,难道我不会找嘛?你们会趁着清晨偷袭,难道我们不会嘛?!

在训liàn

这些人渣的同时,武官迪克一项项计划和措施无一不得到荷印总督马绥克的认可——

荷印总督马绥克认真而严肃地说:“我的武官迪克,我以前只想让你负责一个商站,现在我知dào

我低估了一个年轻人——你的计划书是包含了东西文化的精品,我为你的设想折服——从我们的敌人身上学习,没有伟大的心胸做不到的,也许我也真应该学习下哲学。”

武官迪克用小手指挑了一下长发说:“我的总督大人,我注意到一个细节,那些丑恶而肮脏的海盗们,他们都是留着圆头——英国式的圆头。”

他在自己的头上划了个圈,然后又说:“他们也许同样是小市民,小手工业者们一样的组合,他们必然会找到某个贵族才能统一起来,否则他们必将是一盘散沙——找到他们追随的贵族,杀死他们,那些圆头们必然追随我们——可能世代流传我们的故事——”

“不!”荷印总督马绥克有些声嘶力竭地说,“所有背叛者都要处死,你来这里时间短,还不够了解,他们明人从来都不是一个整体,他们还是停留在血缘关系的认知上,杀了他们一批,他们会有另一批来为我们服wù

的,邪恶的西班牙人在杀他们,而依然有另一批明人投靠他们——”

武官迪克当时做了一个非常优雅的动作,表明自己听明白了。但是他心里想,这些老古董,思想保守而又落伍。

1649年6月1日,经过两个多月的准bèi

,这一支具有相当规模的船队正式出发了。

武官迪克在主战船上拥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兼休息室,他是这一支船队的最高指挥官,同时又是东印度史上最年轻的一位指挥官。

这十条船上的船长和水手都是海上的老海狗,一路上没有用武官迪克操一点心,顺顺利利地行驶着。

途中,偶尔遇到过几只明人的商船,那些商船看见他们立kè

落荒而逃。那狼狈逃窜的背影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当然现在还顾不得他们,收复热兰遮城的任务最重yào

……

武官迪克看着那狼狈逃窜的商船背影,若有所思,他们都是到马尼拉商贸的,西班牙十几年前几乎把明人都杀光了……但因为他们给生丝、茶叶和瓷器的价钱比我们高了一些,所以明商们好像并不害pà

西班牙……也许荷印总督马绥克说得对……

当船队顺利地到达台湾热兰遮城附近时,他们有意放慢了速度,按计划,他们要利用没有月亮的有利时机,悄悄靠近港口……然后……

事先,武官迪克还有点担心深夜行驶,会不会出现什么意wài

,没想到那几只恶心但很能干的老海狗哈哈大笑,说,只要到了热兰遮城附近,他们可以闻海水的气味把船带进码头……

快要驶进台湾海峡时,他们赶上了一股儿较为强烈的西南季风,使他们能顺利地绕了一个大圈儿,直奔热兰遮城而来。

他们不知dào

,他们这一无意的行动使他们成功地避开了河口基地的雷达……而原本他们只是想躲开可能遇到的商船,毕竟这是一次偷袭嘛。

他们到达的时间比较早,于是便在一处无人岛屿附近休整了一下,做好黎明时冲进码头的准bèi

,争取一举将那八百多个海盗擒获,把他们一个一个地吊死在码头上!

算好时间后,他们开始行动了。为了防止失散,他们在每个尾桅外都挂了玻璃吊灯,点了蜡烛……今天风平浪静的,真是个偷袭的好日子……武官迪克的心愈来愈平静了……

“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可以无愧于上帝乃至大自然的审视。”

他心里默默念着一位不出名的哲人名言,期盼着这次行动的成功。

如果成功了,他迪克必将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忽然有水手高声喊了起来,说:“你们看啊,那就是传说里的魔鬼之臂吧?!”

众人也都看到了,一道道光柱正如魔鬼的胳膊一样,在远处挥舞着。

“那就是光,”武官迪克高声喊到,“他们只不过用很粗很粗的牛油蜡烛和镜子反射的,就如阿基米德用镜子反射阳光一样……”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们想起来事先武官迪克给他们做的解释……并真的用镜子反射了阳光给他们看。

众船长更加高兴了,这一下子他们更方便行驶了。

这是天然的灯塔啊。

他们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直奔热兰遮城港而去。

东方的天空渐渐发白,武官迪克收起了单筒望远镜,现在肉眼可见那码头上亮着一排排奇怪的火把,却好像没有停泊一艘商船……

苏家的商船应该在啊?当初他们苏家可是痛快地答yīng

派出一百名好手,在商船上做内应……可是现在苏家的商船在哪儿?

武官迪克的心往下一沉。

这时众人都听到一阵哗哗啦啦的打水声……

谢谢大家的支持,在总是被写手同行莫名其妙地投黑票的时候,你们的支持无比重yào

。这是一种认可。

第一百八十一章 汉唐集团的反击

武官迪克立kè

又拿起单筒望远镜,看向传来奇怪声音的地方。

噢,好像是刚刚从一块大礁石的后面,钻出来了两艘奇怪的船……可它们也算是船?

它们两个外形都不太大,还没有我们的三桅船大。

它们都有两个大轮子在不停地转动。

在曦微的晨光下,那四个大轮子不停地搅动着海水,海面上泛起了白色的泡沫……

它们都有如同铁匠炉子一样有的长烟筒,那喷出的轻烟里依稀还能看到火星儿在四处迸裂……

好多人都呆住了……这是什么东西?

武官迪克放下单筒望远镜,想了想后,大声地说:“哈哈,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大铁船吧!”

种种关于大铁船的传闻,一直像一个阳光下的阴影一样,你可以装着看不见,也可以故yì

不去谈论它,但它的传说却一直存zài

,还不是仅仅一个人提到过。

如果海盗们真有那大铁船……那他们也得来收复热兰遮城……那就不知dào

损失会有多大了……但只要是船,就算它是挪亚方舟,也一定能沉!这也是个常识问题。

众人听了后哈哈地大笑……似乎这样能驱除所有的阴暗一样。

武官迪克看见那两条怪船在大约六之一里格(一千米)处,降低了速度,慢慢调头和他们同行——此时忽然好像传来了什么声音,那声音在微微的海风中断断续续,他努力听了听,竟然是好几种他听得懂的语言,顿时变了脸色,这两条小东西竟要他们全体投降!

他们是怎么发出的声音,而且是好几种他能听懂的语言——这些都不去管了,就它们那小小的身形,说得再多也是狗屁——

想让别人学会倾听,那必须是一个重量级别,或者让对方明确知dào

这一点,否则没有人听你的话,更别说是建议了——汉唐集团的人事后真心总结出了这一点。

武官迪克对身边的老海狗说:“能用火炮把它们轰沉吗?”

那个船长笑了,露出满口的烂牙,说:“尊敬的指挥官,一定能。但我们打不中它们!它们离我们太远,分得太开了,而且也太小了……”

武官迪克努力不看他的牙,认真地说:“那他们也不能伤害我们什么……开一炮吓跑它们就行了,要不然他们像两只苍蝇一样让人讨厌,我们不怕让码头上的人知dào

我们来了,现在什么也阻挡不了我们了!但也不要让它们影响了我们的士气。”

老海狗道了声遵命后,便下到了炮舱,把指挥官的命令传达了。

几个炮手装好一门十二磅火炮……反正都是打不中……用不着重炮的,它们口径太大,怪费事的。

大家准bèi

好以后,有炮手迅速拉开炮窗,冲着那两个小东西的方向开了一炮,船长立kè

离开了炮舱,他才不想闻那让人恶心的火药味——这一辈子都闻够了。

那发炮弹在距离那两个小东西一半的路程中,就落进了水里,激起了一朵不小的浪花……

那两个小家伙像是被吓了一跳一样,同时向左面一拐,劈里啪啦地拍着海面跑了,虽然不知dào

它们到底是靠什么转动两个大轮子的,但它们逃跑的背影实在好笑,像两只受惊的大鸭子……众人不自觉地哈哈大笑起来……

武官迪克大声嚎叫着:“向热兰遮码头猛冲!夺回热兰遮城!”

两条主战船又分别在十几个水手的操作下,猛然扬起了位于船头伸出去的长长的夹板软帆,带头向着码头冲去……剩下的其它船只同时也紧紧跟上。

武官迪克明显能感觉到船速加快了,他充满豪气地又端起单筒望远镜看向热兰遮城。在越来越明亮的晨光下,热兰遮城也越来越清晰了——它外表现在变成灰色的了,仔细看,那上面还好像画着横竖的线条。

是海盗们可笑的图腾?武官迪克的嘴角露出了笑意——越有完美图腾的民族,越是封闭的民族——最好,他们再有一些完美的祭祀的礼仪——

“那么拥有主持权和解释权的阶层会誓死悍卫他们的权力,从而阻止任何的变新——”

武官迪克不自觉地联想到自然哲学。

那个老海狗船长不知dào

武官迪克是如何想的,但他却是满眼的忧虑看向那两个小东西逃跑的背影。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以快速行动,如此可以快速转向的船只——这里有一种他无法解释的力量,让他害pà

——

那两条小东西居然又调头回来了!

老海狗的瞳孔骤然间缩小了,他还发xiàn

有相当多的老水手和他一样,注视着那两个小东西,而没有望向那码头。

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机帆01号和机帆02上的所有人现在都乐坏了——他们谁也没在乎刚才逃跑时的狼狈样子。

逃跑怎么了?那说明我们反应快而且转向灵活!他们现在回来了,这是因为他们看到了那发炮弹的弹着点后,决定把安全距离从一千米增加到一千五百米,一千米还是有点危险……这船上全是人呢。

每条船上都有四十名安保队员,他们都是按照10名汉唐集团的人30名明人安保队员的比例重组,这样一共有80员队员,剩下的安保队员都在10海里外的紫水号和紫川号船上。

既然想瓮中捉鳖,一网打尽,那么架子就必须拉得大一些,他们可能现在正在往这面赶。

两个小时前,在汉唐集团光电管成像的红外线望远镜的观察下,他们从船上飘扬的旗帜上,确定了来访者的身份。汉唐集团的人当然不会去买那些在街头上卖的“红外线”望远镜。那些人拿着镀了一层红膜的望远镜,就敢称可以在晚上看到远方……真zhèng

的红外线望远镜和望远镜的原理一点也不一样。

两个小时的余量,让一切准bèi

都是有条不紊的。

董事会发出了黄色警报。安保队和基地民兵组织开始行动起来

在码头灯光的照耀下,在明人安保队员的闪亮刺刀的命令下,码头上停靠着的几只商船乖乖地离开了,顺着海岸向安江内海驶去,其中有一艘商船磨磨蹭蹭地不情愿走,直到明人安保队员发火了,端着1649式比比划划地,那刺刀在灯光下反射着渗人的光茫……码头上还站着十几个这样装扮的安保队员……他们终于不情愿地走了……

董事会一道道任务发布下去后,其它几个基地注意安全防卫工作,码头上则完全由基地民兵组织接管,安保队员们则分别登上了两条机帆船和紫水号、紫川号,快速离开了码头。

两条机帆船按计划躲到了港口外的一座大礁石后面,紫水号和紫川号去到西北方向的外海,听到命令后才可以往回赶,抄他们的后路。

在一千五百米处,司马建国船长还想着播放录音大喇叭,大副兼轮机长江铁生拦住了他,说:“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但是你不打他,他就不倒!你再放喇叭,除了只能把我们自己影得要命,剩下的毫无益处……”

司马建国船长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不放了,心想,等我们打沉几艘后,再播放了效果一定会更好。

在计划中,汉唐集团的人要等他们到了距离码头一千米处再开炮,可看他们现在的速度,最多三海里的样子,还要等半小时才行。

武官迪克一直用心注意着热兰遮城城墙上的三十六磅炮,到现在他还没有看到有什么炮手在那里摆弄的迹象……

太好了!丑陋而肮脏的海盗们还没有丝毫的准bèi

,眼看着自己的高速插入,他们也没有丝毫办法吧、!

他忽然觉得船甲板上有些安静,便放下单筒望远镜,看了看那条老海狗船长……他的脸色有些变了……

“你怎么了?”

“指挥官先生,向上帝保证,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比很久前攻打澳门的感觉还不好……那次我们输了。”

“呵呵,能说出你感觉不好的理由吗?我们马上就冲到码头了,现在他们那里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炮手在做开炮的准bèi

,他们可能都在睡觉吧?”

“我说不出来,岸上可能会有埋伏……那两条小东西,我感觉很邪恶,我说不出来为什么。”

“哈哈,埋伏,他们来不来得及不说,就是有了埋伏,我们也要冲过去!我们在码头上分头冲击……那两条小东西……”

武官迪克又举起单筒望远镜看去,只见那两条小东西,把它们的船头右转了,几个人掀开了什么东西,露出一根架在什么东西上的管子,开始摆弄起来。他点了点一共四根……他们在干什么?那是他们的火炮吗?

武官迪克真心笑了,这如果是火炮的话……可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便凝固了……他看见火光一闪,一个什么东西冒着烟雾向他们的主战船飞过来,也就是数了不到四的时间内,那个东西一下子钻到船身前面的海水里,轰的一声炸响了……激起了无数浪花!

武官迪克马上清醒了,大声喊道:“主战船反击!轻型战舰抢占码头!不要让那两个小东西拖住我们!”

安保队员秦楠和邓平平遗憾地看着弹着点,吧嗒着嘴说:“射界设定低了……可惜一发榴弹炮了……”

两人把刚才的射击数据报给其它给三个组。

邓平平说:“靠近点后,放穿甲弹才过瘾……”

秦楠说:“大队长不让啊,咱们这还是一千五百米,本来要两千米远的……”

武官迪克和甲板上的人都看到了,也许他们的炮手还没准bèi

好呢,那两条小东西上,接二连三的冒出火光,一个个冒着烟雾的东西向着船身飞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海战,怎么可以这样无耻?

在汉唐集团人的眼里,那些所谓的主战船,那就是天然的靶船,而且还是有作弊嫌疑的靶船,就像特意为了迎接上级考察的军演而准bèi

的一样。

它们那巨大的船身,再加上缓慢的速度,真的很适合用来练手……每一个无后坐力炮位都预备了两个基数的弹药准bèi



两个基数一共有六十发的炮弹,其中穿甲弹四十发,榴弹二十发。从中可以看出,这次汉唐集团的人并不想大规模杀伤宝贵的劳动力,如果一发榴弹打到甲板上,那八百多枚钢弹迸裂出来,会要了多少宝贵劳动力的性命?那是严重的浪费。

现在,其它船只的水手和炮手们都看傻了……他们的第一艘主战船现在就像是不停地从船身里面往外吐着火和木头渣子的魔鬼船……

快点还击!可是打不到……那也要打……一枚枚实心铁球打向那两只邪恶的小船……的方向。

一时间,其它三艘主战船轰轰地不停地响着,一个个炮口冒着股股的白烟,非常热闹而且壮观,大航海时期嘛,让人热血沸腾……那些实心铁球激起的浪花,一次竟能达到数十朵……但距离那两条邪恶之船最近的一朵,也差了将近300米……

在这支船队其它三艘主战船的炮声刚响起来的时候,两条机帆船上的人还真有些担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还好,再可怕的万一它也要先符合物理定律……实心铁球在飞行过程中,一定会受到空气阻力和地心引力的合力做用。

无后坐力炮位上的炮手们专心至致的在第一条主战船的船身上开着各种形状和深度的口子。

很快,一发炮弹凭借概率这个原因,正打在船身的吃水线位置,那条一开始牛逼哄哄,竟然不好好倾听汉唐集团人的条件,擅自开炮吓唬汉唐集团人的主战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倾斜,就要倾翻在海面上了,这一刻,主战船甲板上的一切东西都在往海里掉。

两条机帆船暂时停止了射击,那三艘主战船也停下了火炮,已经连续发射五轮实心铁球了,再发射,火药就要自燃了,炮身温度太高……它们应该换另一面的船身来进攻,海战战场上暂时出现了平静……所有人都能听到那慢慢倾翻的主战船上的主桅杆传来的声音,它随着倾翻首先就承shòu不了自身的重力,咔嚓一声巨响,然后啪的一声狠狠地抽打到海面上,猛然激起了两道透明的水墙——

这一刻所有的荷兰船长、水手、炮手好像都清醒了,这他妈的还是海战吗!

轰轰烈烈的,发生过许多感人事绩的大航海时期,战舰之间在百米内的对轰过程中,极少有直接将对方轰沉的事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战舰还是因为燃烧而沉没。

这一时期,大家主要都是利用实心铁球的动能来达到杀伤对方的目的,彼此区别不大。所以明大陆有位军事家说过,所谓海战,无非就是大船打败小船,大炮打败小炮。由此可以看出这位军事家没有学过化学。

荷兰船队里的人也没有学过化学,但他们能看明白,这海战他们这样打是打不了了——不知dào

那两只邪恶的小船为什么会发射出能爆zhà

的东西,为什么会飞那么远,还能那么准,这些他们都不管,单单就是我打不中你,你总能打中我这一点,就没法玩了——

按照他们出发前的安排,第二艘主战船上的副指挥命令升起了指挥官旗帜,接过了指挥任务——第一条主战船早已经斜躺在海面上,半浮半沉。

副指挥官发出了第一个命令,船队散开,围住它们!

两条机帆船上的人看不懂他们的旗语,在热兰遮城上,指挥所里的人也看不懂。但他们可都知dào

那个刚刚升起某个旗帜的主战船,一定是在指挥着什么。

等了足足二十分钟,从那支船队笨拙的动作中,大家都看明白了,他们这是要分散开,要包围两条机帆船,借机拉近作战距离啊。

不错,这位指挥官的海战思路非常正确,临战反应十分迅速。但是,你们知dào

什么叫代差吗?

紫水号和紫川号在他们的身后出现了。

紫川号没有远程进攻武器,它另有用途。

紫水号冲在了最前面,方明船长在望眼镜里看见了那些木头船。现在,它们那倒梯形的船艉正对着自己。哈,它们正试图围住两条机帆船呢。

在紫水号的一号炮位。

炮长说:“王迟,你看见那条屁股翘得最高的船了嘛?听说这个形状的都是他们的主战船——你开炮时要尽量打它们的屁眼位置,打坏了船舵它们就跑不了,我们也好重新修——你又不是不知dào

,那些明人劳工学会了操纵软帆船后,帮咱们多运了多少货物——要不然,我们上哪里去挤出这场海战用的柴油?悠着点发射——”

王迟白了他一眼,心里说,上次你还说让我随便放。炮长没理他,嘴里嚼着从王迟那里要来的梨干,认真地用望远镜观察起来。

很快他们接到了开炮的命令,二号炮位抢先开炮,却没有打中,只是在那条主战船船艉的三十米开外爆起了一朵大浪花。

炮长和王迟都在心里面笑了一下,王迟深深吸了一口气,瞄着船艉处的船舵位置,感受着紫水号上一起一伏的动作,果duàn

地扣动了扳机。

咻,一发炮弹准确地击中了那个位置,无数木渣四处迸飞。

第二艘主战船的副指挥听到了船后第一声爆zhà

,一回头,没有用单筒望远镜观察,就看清楚了情况。他的脸色立kè

变煞白,传说中的大铁船出现了——而且还是两艘——怎么办?

第二声爆zhà

响起来了,水手长慌忙跑过来报gào

说,船舵完全不能使用了。他们跑不了了。

副指挥官脱下自己的帽子,定了定神,大声对正在惊慌失措的人们说:“我们输了这场海战!但我们要让其它的人能回到巴达维亚,通知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们还会反击的,一切都是暂时!

告sù

其它船只,让他们各自突pò

,我们掩护他们,我们堵住那大怪船!”

旗帜信号发出去了,其它船只也早看到了两艘铁船。

两条小小的怪船他们打不过,这一下子来了两条比他们大三至四倍的铁船,而且速度好像更快,炮火更快,他们更打不过了——海战不是这样打的!

老海狗们决定听从命令,不和他们打了,他们太不讲理了——这种打法让人暴怒而又无可奈何——海战,怎么可以这样无耻?为什么不按照我们的打法来打?!

其它八条船四处突pò

,好像他们真的是被包围了一样。

第二主战船,费了牛劲才借助软帆把战船横了过来,然后降下了所有软帆——难道他们要投降了?!好事啊!

紫水号一号炮位的炮长呸的一声把嚼成渣子的梨干吐到海里,说:“他们这是要玩命啊,你看王迟,他们把所有炮窗口都打开了——”

第二艘主战船真的开始陆续冲着紫水号开炮了——

炮长对说王迟说:“哇,这几发是小炮吧,离我们足有六百米远;嗯,这几发近了些,能离我们有四百米远;哈,更近了,听响声就够大,差不多离我们有二百米了——还有再大一点的吗?噢,他们没了——又从小炮开始了——”

王迟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心里想,大家都会看,用得着你来解说。

炮长说:“王迟,你就这点不好,有话从不说出来,总是在心里说。你看,我又想到了一句名言——敌人的勇敢,让我们的胜利更加光荣!你看这句好不好?”

王迟没理他,心里说,这话你都说了两遍啦!

命令很快来了,让紫水号和紫川号去配合机帆01号和02号抓捕非法入境船只,一条都不能少,那一条就让他先留在原地吧。

第二艘主战船的副指挥官看见自己的炮火并没有吸引那条巨大的铁船的注意,只见它懒洋洋地调整了船头,冲着其他船只而去,顿时勃然大怒,把帽子狠狠砸在甲板上,你们当我是傻瓜嘛!

炮长对王迟说:“你刚才那一炮受到了表扬,听见了吧,正在推广呢,这里也有我的功劳啊——”

王迟实在忍不住了,翻着白眼珠说:“你能不能不说话?大家都能听到看到的你总重复它干什么?我把梨干都给你吧,你别说话了好不好?”

“早点给我啊,每次都得现跟你要——”

紫水号船长方明在船长室里很快就和两条机帆船达成抓捕流程的商定,各自做好了沟通。

机帆01号和02号劈里啪啦地拍打着海面去追速度慢一些的,冲着大船的屁眼开炮,虽然有挑zhàn

性,但很让人有了某种邪恶的联想。有意思了。

紫水号一边发出魔鬼在地狱里嚎叫一样的声音,一边追着两条目测时速可达5海里的三桅船。

两条三桅船先后投降了,他们主动降下了船帆,留在了原地。

没办法,那大怪船的嚎叫声吓得水手们手脚松软,而且它的速度让他们绝望。三桅船上的人已经使上了吃奶的劲了,要是在以前,它们的速度没有哪只船能追得上,而且他们还是抢先启动。

在地中海,只有老牌的海盗们才善于使用这种船只来抢劫,来去如风,让所有国家的商船都头痛。

可是现在,他们越是极为熟练的操纵着船帆,他们身后大怪船的身影越是变大,嚎叫声越是变大……两条船上的水手真绝望了,还跑个屁啊……你没看那大怪船上的水手还冲他们招手吗?!

紫水号上的人都知dào

,这还是为了节省柴油而一直在用经济航速呢。

紫川号上吊卸下几艘木划艇,二十几名明人安保队员跳了上去,冲着那两条三桅船划去。

紫水号又调头回去帮zhù

两条机帆船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消灭掉所有具有反抗精神的萌芽

机帆船02号上。

范大海船长一边把着舵盘,一边对自己的大副兼轮机长说:“这个明轮式船的转向半径太大了,横向飘移作用不容易控zhì

……螺旋桨才是正道啊。”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驾驶室的前窗。

现在,那前窗已经不是一开始时的裸窗了,而是用了几块比较大一些的平板赛璐珞拼成的“玻璃窗”,它的透明性,防震性都相当不错,而且还不用担心破碎后划伤人——但就是比较怕火,这对窗户来说不算什么。这个时空里所有的木头船都怕火。

透过平板赛璐珞做成的“玻璃窗”,两人可以清楚地看到东印度公司的木头船们,正四处逃窜的背影。

“分给我们的是这一艘船吧?”大副兼轮机长指了指前窗左边的一条明显比什么主战船小一号的船只,继xù

说,“范船长,这个转弯提前量不好计算啊,我算不出明轮的横向阻力……还有船速、风速、洋流等,要加的随机变量数字太多了……”

范大海轻轻向左打着舵盘,感觉到舵盘下的传动设备,传动的效果非常顺畅。这真是越磨合越好啊。

他说:“我们负责提出问题,剩下的让别人去解决吧……江铁生提到那个固体酒精概念不就很好吗?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化工口那面,会那么容易解决……有了固体酒精,我们这个明轮船还能跑得远一些——”

“范船长你说的对,我把这几天的感受整理下,发网上去就行了……会有人解决的。我再去轮机房看看。”

两条机帆船分头行动,不紧不慢地跟在木头船的后面。

王迟打中船舵的消息通过无线电发布后,大家都确定了统一的打击办法,暴菊嘛,哪个男人听不懂?

由于是面对着那些木头船的船艉,两条机帆船都是大胆地前插了一千米,并把速度调整为三海里,保持船体的稳定,以便无后坐力炮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距离近了,稳定性增加了,那么射击的成功率自然提高了。

四艘轻型战舰一一被打残,动弹不得,要么就是盲目地转着圈子……那上面的雇佣兵们却涌到船艉处,用手中的火蝇枪拼命向着邪恶的小船射击……他们最后绝望地发xiàn

这一点用也没用,飞走的子弹好像连一朵小小的浪花都没有击起来,他们冲着那邪恶之船挥舞着自己的拳头,都感到自己空有力量,但却一点点也使不上。

紫水号的回归彻底让这只船队绝望了。他们根本无法分头突pò

或是逃跑了,认清现实的老海狗们只能老老实实地投降了。他们一个个接连着降下了船帆。

但有一只船上的雇佣兵们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竟然冲着紫水号挥舞着拳头,有的还拿着火绳枪比划着,竟然还开了枪!他们当然没有打到任何目标。

紫水号的甲板上。安保大队二中队队长孙瑜冷笑着放下望远镜,下令道:“加特林小组准bèi

,十点方向,两个弹匣准bèi

!”

加特林小组迅速地准bèi

完毕。

孙瑜中队长目测了一下,大约五百米的距离,概念性打击应该没有问题——

“开枪!”

哒哒哒哒,随着摇臂的轻轻摇动,一串串子弹向着那些聚堆示威的雇佣兵打去。

那些正在吆五喝六的雇佣兵们看到了,被他们示威的那条大怪船上忽然冒出一连串的火光,而自己身边的队友像是被重拳打过一样,纷纷倒在甲板上,身上多出了血洞,不停冒着鲜血——像被火绳枪打中了一样——甲板上、桅杆上还不停地多着许多小洞,一时间木屑纷飞——上帝啊,这是他们的连发火铳!

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纷纷找障碍物躲避。

一个枪匣很快打完了,机枪助手干净利落地拔下空匣,立kè

插上另一个。

“停!”

在望远镜里,孙瑜中队长看到倒在甲板上的大约有十几个,有的肯定死了,有的正乱滚着。那些雇佣兵们一个个都惊恐万分地躲着。不在聚堆示威了。看来惩戒的效果达到了,再杀就没有意义了。

孙瑜中队长和紫水号的船长通了话,他建议紫水号先不急于接收,而是先到每一艘投降的船前“看看”,最好事先消灭掉所有的具有反抗精神的萌芽。

当紫水号又来到那艘准bèi

拦住他们,好让其它船只逃跑的第二条主战船前时,那帮子人已经按照大喇叭里的要求老老实实地都站在甲板上。无路可逃了,他们已经尽lì

了。

这就对了,投降,就要有投降的觉悟。

当看到郭怀一和何斌领着明人劳工们操纵着两条荷兰式盖伦船,从河口基地运货回来时,一直站在城墙上的远远观望的人群才散去。得,这是干粗活的也赶回来了,没有看头了。

有个技术员看看表说:“正好还能赶上吃午饭。这海战打得……没意思……”

另一个技术员说:“那你准bèi

用大炮和他们对轰啊?城墙上就有,你去开一炮试试吧……”

“扯蛋,我有病……就是说说。”

紫水号最终确定这帮子人完全投降了后,发了信息给所有的部门。剩下的工作比较简单。跟随着去过台北地区的明人劳工大们大多都还在,他们早都学会了如何接收,再说还有基地民兵组织帮忙,甚至还有几个土著安保队员也能搭把手。

董事会的几个人也从平台上回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里。看了半天才感觉到,这太阳他妈的挺毒啊。

听闻消息后,董事们都坐不住了,除了宋士达董事太远外,其他人一早都赶过来了。

虽然敌人是实力极弱的古人,虽然汉唐集团拥有这个时空无dí

的设备和武器,但这次战斗或者说是武装接收吧,它的意义不亚于首战夺取热兰遮城——如果说首战他们占了偷袭的便宜,那么这一次他们是堂堂正正地打了一场仗,而且丝毫没有损失,比古人最喜欢的“兵不血刃而下城”“攻心唯上”还更有说服力——当然,汉唐集团的人也懒得向他们解释什么叫雷达,什么叫火炮技术,什么叫无线电通讯了。

四个好朋友都在喝着百年孤独,不过伍大鹏董事长和李子强董事喝得是刘家的,孙德发董事和建国安董事喝得是张家的,一时间办公室里冰块叮当做响,凉意盎然。

伍大鹏董事长吐了口烟,说:“这一仗好啊,按这个时空的通讯能力,我们至少打出来三年的和平期,更别说收了老百姓和土著们多少心了,你看他们在旁观时比我们还高兴——嗯,周文宣技术员的烟这次调配得最好——”

李子强董事也吐了口烟说:“这一次调配得烟太柔了,不够劲儿——明轮船不是个事儿啊,太笨拙了,那上面的原动机,还是我们从那面世界带来的,要是使用这个时空的材料——好不好用真不敢说,技术开始下滑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技术向下发展,是我们的既定方针,无妨无妨,比他们的什么盖伦船强dà

就行——”

“不行啊,大鸟,咱这明轮船还是以后的螺旋桨,都有一个大弊端,那就是腿短——”

孙德发董事说:“李子,我们布袋盐化工可以在几天内提供固体酒精——”

李子强董事摇头说:“发仔,那只是应急,无法解决核心问题,管他什么蒸汽原动力还是柴油原动力,我们都无法制造的更大,不大就无法携带更多燃料——”

“李子,我记得十九世纪中期就有一艘明轮船渡过了大西洋吧?再说我们带了那么多现代金属材料——制造不出更大的原动机?”

“发仔,我把你们布袋盐化工区的高温高压反应釜用电炉熔炼了后,完全可以做成大很多的原动机,可你看合适吗?我们带得那些合金都是为了现有设备的配件做准bèi

——机加工没有了合适的材料——白费!”

建国安董事笑了,插话说:“没有李子和发仔的大力帮zhù

,就没有上次的大丰收,更没有这次能抗过虫灾——现在问题回到原点,基础能源和基础材料。”

建国安董事的眼睛里,现在还有血丝,这家伙真累坏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我们是一个整体,也只能是一个整体,慢慢来吧,时间站在我们这一面,走,吃饭去!”

在热兰遮城的码头上,无数明人们和土著们一直在旁观着这一次海战。

从第一声炮响开始,码头上就开始聚集起人来观看。

当两条机帆船发起进攻时,明人们和土著们不自觉地跳了起来,如此强dà

的红毛蕃夹板船,在小小的明轮船前,像待宰的羔羊一样束手无策,直到翻倒在海面——

当红毛蕃的夹板船开始四散包围两条明轮船时,那两条明轮船竟然原地不动,像是吓傻了一样——

刚从赤嵌农业基地回来的潘峰潘公子,正站在最高处观看着,他差点都把倭扇敲断了,那手心早就红了——怎可如此大意?!分而围之,明轮船的灵活和速度之利便无从施展,怎可如此大意?!还不跳出圈子!!

潘峰潘公子差点高喊出来——直到他看见了,那两条大铁船慢悠悠地从红毛蕃夹板船后出现——哈哈,原来如此,诱敌之策!

码头上的人欢呼雀跃,达到了高潮。

潘公子此时却冷静了下来,他问身边陪同他的周富经理说:“你可询问过他们何时卖我们土地?”

周富经理连忙把脸上的欣喜收了收,恭恭敬敬地回答说:“电公高德高公子说,有关宅基地的事情,他们将在三个工作日后回复——”

潘公子打开了折扇继xù

观看。待他看到一艘艘红毛蕃大夹板船一一被一艘大铁船轻松地拖到了码头,无数红毛蕃子都是用双手抱头,从那跳板上,一行行地走了下来,便啪的一声收了扇子,对随船刚来没几天的一个管家说:“史管家,你看在此地发展如何——”

史管家虽然来了没几日,竟也很快了解了此地的状况,说:“可行,可行。”

第一百八十四章 规定,汉唐集团的规定

武官迪克打了一个大喷嚏后,人就清醒过来了,慢慢地,他发xiàn

自己是躺在了一个大草棚子里。他周围的人都像是刚刚洗过澡,湿漉漉的,而且都被剃成了奇怪的光头,穿着奇怪的衣服,一个个呆呆地坐在那里,低头不语,都像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大男孩正在微笑地看自己。

“你醒过来了,迪克武官。现在感觉怎么样?”

那个大男孩的口音完全是荷兰低地地区的口音。

“这是哪里……你是谁?”

“这里是热兰遮城收容营,你们都被汉唐集团俘虏了……我是罗德门……医生。”

说完,那个大男孩还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医生”这个词他发得很轻。

“噢,我们都成了俘虏了!在我昏迷后他们把我们都抓住了?!我的头好痛啊!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武官迪克摸了摸头,才发xiàn

自己的头上围了一圈纱布。

“嗅盐,我们那里叫它‘鹿角酒’,不过嗅盐里面的碳酸氨纯度远比鹿角酒更高,它可以刺激你的呼吸器官,使你清醒。”

武官迪克没有注意到罗德门医生是用一种奇怪的发音来说嗅盐和碳酸氨这两个词,他还以为是什么古怪的药名。

罗德门医生说:“你可以再休息两天,一会儿开饭后,会有人给你送来。明天我再来看你,我现在住在这个营地里。”

说完,罗德门医生领着他的助手离开了。武官迪克看到那个助手背着一个涂着白色油漆,却画着红十字的木盒子。

他们仍是上帝的子民?

武官迪克心里想,这个罗德门医生身上有一种他说不出的东西,这使他不像是一个真zhèng

的荷兰低地人,尽管他的面容和口音都很标准。

我们都是怎么成了俘虏的?!

武官迪克的头更痛了。

看到罗德门医生走了,几只老海狗鬼头鬼脑的凑了过来,好像他们刚刚想通了他们的心事……他们七嘴八舌的把他昏迷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首先就是副指挥官的死让人心生感慨。

他在下令投降后,就发誓与主战船共同生死,可是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连破损的轻型战舰都要拖回码头,看样子要留着这些船用了。于是副指挥官在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还没有上船接收时,就冲着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

临开枪前,他还说这是他能永远留在这船上的唯一办法,上帝应该知dào

,他这不是自杀。

哈恩斯.克莱尔,武官迪克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

“天底下没有任何船能跑过他们的邪恶小船和大怪铁船,——大铁船的传言和其他传言都是真的——我可以向上帝发誓!不投降只能是死了——

他们强迫所有人走到这里,一路上,有两个傻瓜突然跑了,那帮子人就看着他们俩跑,等他们跑了一百多步后,那帮子人突然用一辆大铁车追了上去,那大铁车不是用马驾驭的,我发誓,它真的是自己追了上去,然后用许多管子的火铳打死了两个人……大家都看到了……”

“他们一定是把许多火铳捆绑在一起……可以连发的……”武官迪克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您千万要遵守他们的各项规定,他们非常认真……有个家伙没有听从罗德门医生的安排,冲着他大叫,被他们……”

那个老海狗用手指指着自己现在光光的脑袋,张着嘴,露出一口烂牙,嘴里发出了“啪”的一声。

“罗德门医生是他们的人,尽管他自己说他是荷兰人……指挥官先生,您要小心他一点儿……现在没有一个人敢不听从他的话。”

老海狗凑得更近了,但是武官迪克却没有一点讨厌的感觉,反而觉得很亲近。

“不知dào

为什么,他们把我们按家乡地区分成不同的草棚子——说是法国的,德国的,英国的,意大利什么的——也不管是爱尔兰人、英格兰人、东日尔曼人和波兰人、热那亚人、佛罗伦萨人的区别。”

武官迪克仔细一看,这个棚子里还都是荷兰低地人。他们这是要分化我们——有利于控zhì

我们,这就好,至少他们没有想吊死我们——

众人这时忽然禁声,一个个又是端坐起来。

有一小队士兵经过这个棚子。

武官迪克看到他们身穿红色半袖上装,黑色短裤,手里端着一种很奇怪的火铳,竟然看不到火绳在哪儿。那枪口处有闪闪发亮的刺刀,他们一共十一个人。

这一小队士兵经过后,老海狗悄声说:“这个营地里一共有五个小队来回巡视,而且他们都很警惕——他们那个火铳很厉害,一定是燧发火铳——每一枝都是,它可以一下子把人的脑袋打碎——我亲眼看见的。这个营地外面还不知dào

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这时整个营地忽然响起了巨大的声音。

“现在是晚饭时间。意大利区先到营地中央的食堂就餐,其他国家不要动——”

武官迪克一下子就听出了,这就是那个罗德门医生的声音。他疑惑这个声音好像从天上来的——老海狗指着外面一根杆子上的一样东西说:“就是它发出的,好像和劝我们投降的声音一样——”

武官迪克侧过头看了看,那东西像一朵牵牛花,但却是灰色黑边,透着一股邪恶的样子。

在收容营的办公室里。

一个汉唐集团的人,他满脸都是红色的青春痘。他此时正侧腿坐在办公桌上,一条腿一晃一晃的。

他看见罗德门医生喊完了话,他无声地用手指了指麦克风下面的红色按键。罗德门医生按到了OFF那一面。

那个汉唐集团的人满yì

地点点头,这小子是聪明。

罗德门医生一直想和他解释一下威尼斯人、热那亚人、佛罗伦萨人之间的区别——

“小罗,你是不是还怀疑汉唐集团划分的方法不对——不要去怀疑,你只要学会遵守汉唐集团的一切规定就好,一定要记住它。来一根——”

那个汉唐集团的人掏出一个小木头盒子,打开,拿出一根白杆烟来,又把他插到一个小小的木头嘴上。

“不,赵医生,我认为那香烟火——”

赵医生毫不客气打断了他的话:“以后叫我赵哥——火大,上火,你和那个黄庸医可算是学会了一个‘火’这个词儿!”

赵医生满脸的鄙视,点了烟吸起来。

“不,赵——哥,乔医生没有说过黄广林医生是庸医,她要我好好向他学习,说中医有很多有用的地方。人的肺子属阳。我见过收割烟叶,他们都是先收烟叶最向阳的部份,也是属阳,所以吸烟多了,一定会让肺火加大——”

赵医生气得咳嗽起来,这是什么歪理邪说?!他看到罗德门医生此时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的咳嗽,好像是认为自己说对了。

赵医生强忍受住咳嗽,说:“我这是呛得好不好?!”

然后他又坏坏地笑了笑,说:“要是像你们那样,我嚼烟,是不是就没有‘火’了?要是在煮着喝呢?还有没有‘火’了?”

看到赵哥的坏笑,罗德门医生马上警惕起来,他在热兰遮城医疗中心里,每一次被他捉弄,事先他都是这样笑的。

罗德门医生越认真想,越是有些乱,感觉找不到答案,不敢乱说话。

赵医生顿时觉得无趣了,捉弄他没有意思了,这小子越来越鬼头,不敢轻易回答。但是他又不想告sù

他尼古丁这个词,省得他问起来没完没了的——他可没有乔姐那样有耐心——医生这个职位,他只是客串一下,他自己也不相信会有汉唐集团的人找他看病,就连处理一下皮外伤都得马院长和乔医生亲自动手,他们才放心。

“这个小罗啊,你别乱想那些没用的,到时候赵哥教你——你就记住一点,能不能让你去医疗中心打工,只看你这次任务完成的好不好——汉唐集团的一切规定比你们的上帝都要大!”

规定,汉唐集团的规定!

罗德门医生悲哀地想到,在码头上,他向那些俘虏们替汉唐集团喊话道,在路上的所有逃跑行为都会被无条件枪毙,结果有两个傻瓜真跑了,他们完全可以把他俩抓回来,可是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前,把他们枪杀了,人都好要打碎了。

在收容营里,一个爱尔兰人不想和英格兰人在一起,那个爱尔兰人和他辩解,声音有些大了,他们就真的就开了枪——那个爱尔兰人的脑袋都碎了——

“不要再死人了——赵哥!”

罗德门医生小声说。他的蓝眼睛里全是祈求。

又他妈向我卖萌!赵医生心里骂道,但是口气不自觉地变软了。

“小罗啊,你在赤嵌农业地区的民意很好,这对所有殖民者来说,你做得不错。组织上——不,汉唐集团认为你是可以挽救和教育的,所以,你得到了不同与其他人的待遇,这一点你必须珍惜——死不死人,完全取决于他们对汉唐集团规定的认知程度,而不是我们,这一点,你必须牢记。我就说这么多,晚上我们有规定,汉唐集团的人要撤到外围,组织第二道看守线——明人安保队员会留在这里负责。你现在会使用麦克风了吧?”

“会使用了,打开按ON,关上按OFF。”

第一百八十五章 设计一套完美的生活体系

一场海战打了半天就结束了,可收拾战场却花了四天时间。

这还是借助明人渔民们的帮忙后才完成的。

汉唐集团的人对这场海战的收益比较满yì



第一点,体现在劳动力的收获上。由于合理地使用了现代武器,未来的矿工人员损失,完全在一个可以容忍的范围内。

所有劳动力均为男性,一共一千九百八十七人。由于种种原因损失的,还不到一成……让汉唐集团的人更为高兴的是,最先投降的两条三桅船上,他们得到了四十多个木匠和铁匠、帆布匠,其中,大多数是移居到巴达维亚的明人……

里面的荷兰工匠,他们主要是帆布匠,现在还用不上他们。

汉唐集团的人从二层行溪地区又征召来了一些工匠,就直接在码头上搭了棚子,让他们一起在码头区修理损坏的船只。

懒得把它们拖到安江内海修船场了,那里现在肯定顾不上这些老古董……再说为了确保这次海战的胜利,柴油方面又损失了一块儿。

火炮,各种型号的火炮一共四百多门,还有三十多门落入十多米深的浅海里;火绳枪,各种火绳枪,长短不计一共一千多枝,其中还有一部分是燧发式。

还有一些其它物品,汉唐集团的人已经远远不像刚开始的热兰遮城之战那样,一点点统计,现在可以大方地用“若干”这个词来计算了……至于食品嘛,正好直接用来供养他们自己……咸肉、咸鱼和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饼干,还有一些土尔其大麦都给他们吃吧。甘蔗酒留下来了,帮忙打捞和干活的明人渔民也需yào

这玩意,好让他们工作起来更有干劲儿。

汉唐集团的人不在乎那些火炮,直接都把它们吊卸到码头上了,堆了一大堆……李子强董事动不动就围着它们转,好家伙,这些有二百吨了吧,加上陆续来这里交yì

的铁锭,现在完全可以开启电炉炼钢了,总用冲天炉炼铸铁不是个事儿——打压别人设备太多的弊端开始显露出来了,光是一一兑现当初的许诺也够累人。

还有人也在盯着。

郭怀一和何斌就是死死地盯着它们……他们的红毛蕃大夹板船,现在还是裸船状况……当初的火炮都拿出换女子了。

当他们知dào

最后一批货物被人黑吃了后,两人想起来就生气,一喝酒就砸酒碗——好像那火炮是他们的一样。两人常常想,如果当初大胆地向他们讨要,看汉唐集团现在对他们的态度,其实可能会给他们——可是当时为了表忠心,他们没敢提出类似的要求。

明大陆上,各朝各代的官场上本来就是如此,上司不喜下级主动讨要。给你行,但你不能主动要,否则你定有异心。这可是官场上的常识。何斌和郭怀一岂能不知。

但随着接触的加深,两人发xiàn

,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完全没有明大陆官场上的这种习惯,下级真的可以随时提出自己的要求,有时还可以争吵——好像没有什么不妥的传闻——

他俩实在忍不住了,但哪里有胆子去找董事长提,他俩找到了电公高德高公子。

电公高德高公子好心好意地对他俩说:“我可以给你们传话,但是,你们要知dào

……我都不同意给你们用,这是为了保护你们……那些大多是残次品,我这个电工都能看明白……炸死了人可不是好玩的——”

郭怀一和何斌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红毛蕃可以放炮,他们就不可以放?为何红毛蕃放炮就没有被炸死,他们就会被炸死?!

电公高德高公子现在正在为一笔帐犯愁,要不然就算他是一个电工,也一定会好好为他们普及一下金属材料的科技知识,但此时正忙,于是说:“好好,我把你们的要求发布一下,现在我忙!”

两人万分感谢告别了。

郭怀一说:“老何,汉唐集团如果给我等配上军中重器,别的不敢说,我等可以把大夹板船开到他广州城下,好好同那些狗官算算上一笔帐——海上的兄弟们也非仰视我等才行。”

“哼哼,老郭,你有所不知——你当汉唐集团真打不到那广州城下?紫水号、紫川号两艘铁船一出,举世无dí

!他们一定是在等待时机——你可见汉唐集团做过无用之事?”

“什么时机?”

何斌白了他一眼,说:“这岂能是我等所知!”

在财务公司的帮zhù

下,电公高德高公子和马德华终于把账目弄清楚了。

原来有一批货物的货主没有接收交换物资就匆匆离开了——这是被海战吓跑了啊。

两人商谈了一会儿,表示没关系,等荷兰东印度公司船队大败的消息传出去,他们定会回来结算,咱们不急。

财务公司的人听到他俩商量了半天,得出这么个结论,顿时钦佩不已——这他妈的还用商量嘛!

晚上没事时,电公高德高公子想了想,便把武装明人的问题发布出去,提出可以适度武装他们——比如郭怀一和何斌的两艘船,虽然是当作运输队用,但是,适当挑选一些安全系数高一些的火炮来供他们使用,还是可行的。

毕竟,我们所带的现代武器早晚会用完,在军事技术完全触底反弹之前,让他们先行适应一下,未必是坏事。

现在网上的人数较往常少了许多,一是安保队完全是24小时轮班,二是基地民兵组织也忙得不可开交,近两千人的联合国俘虏就在眼皮子底下关押着——虽然算不上是定时炸弹,但还是要小心为上。

所以现在网上参与讨论的人数少了许多。但高德的这个建议还是得到了大家的重视。

伍大鹏董事长刚一看到这个贴子,立kè

赞同。

对这些壮劳力的安排,汉唐集团早都做好了相应的安排。他们连审讯和甄别的过程都省略了——要什么情报?一帮子古人能怎么样?

台湾北部地区的煤铁才是最重yào

的资源,哪里有时间和古人斗智斗勇的,只要我们的煤铁复合体系发展起来,哪怕大多是黄铁矿,哪怕是初级阶段——在绝对实力的面前,所谓的古人智谋都算是个屁!

推崇和夸大阴谋诡计作用的民族从来都是弱势民族!

但伍大鹏董事长没有率先回贴,他要看看大家的反应。

还好,良性反应居多,还把问题延伸到建立明人基干民兵组织的问题了。当歪楼歪到有人提出只有独裁国家才惧怕国内百姓拥有武器的问题上时,伍大鹏董事长果duàn

表态,回贴说,董事会一定会考lǜ

这个问题,希望大家多多提出建立明人民兵组织的方法。

发布此贴后,歪楼一下子变正了。

这个问题也确实非常急迫。当所有俘虏们都送到台湾北部地区后,紧接而来的就是看管问题。

这个看管不是指采用皮鞭和刺刀加铁丝网,那样的方法太原始,而且效率低下。

汉唐集团采取的是兑换制,你生产出多少矿产品,你可以交换到多少生活物资。除非特殊情况下,不劳动者不得食,多劳动者多得食。

更为重yào

的,这里有一定期限,五年,只需yào

劳动五年,你便可以恢复自由身份——劳动效果更好的人,可以得到缩短时间的奖励。

劳动换食品,劳动换自由。也就是说,你的劳动换回你的生活和未来,是直接和你自身的一切挂钩。

这一点早在先前荷兰村中的荷兰人劳动中得到了认证,效果显著。

你当然可以选择逃跑,但它的代价只是死。从海上——你见过我们的实力;跑进深山,那和等死没有区别。

但是,这里面还有一个监督和管理的问题。无论任用汉唐集团的人还是明人安保队员,都只能是暂时可以,时间长了,那是严重的浪费。

成本可以不考lǜ

,但浪费实在让人无法容忍。

明人基干民兵这一阶层的武装组织现在是应运而生的时候。

众人开始在网上七嘴八舌,大家都讨论得很认真。

第二天,伍大鹏董事长直接和几名董事取得了联系。

李子强董事说:“完全没问题,劣中选优,几十门火炮也能挑出来,关键是他们明人有那么多炮手吗?这可不是叫个人就能操作的,有一定技术含量要求。”

伍大鹏董事长说:“那俩家伙,我估计只是看看我们对他们的信任态度——哪里有那么多炮手,一条木头船配个七八门火炮够他们玩的了。”

“我想也是,广州那面的铁锭还要继xù

进啊——那个潘家什么的,一定让他们多弄铁锭——明人民兵什么的,随便搞,我大力支持,当年我想玩个汽枪都——”

“好了,我知dào

。我明天就批他二十亩山坡地建房——半山别墅,多牛逼。”

“嘿嘿,算你阴。”

其他的董事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搞武装工头啊,好办法。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那也不能是个人就能当上基干民兵吧?”

伍大鹏董事长马上反应过来了,说:“对对,我们还要给他们设个门槛儿,一般的明人我们还不要——得要对我们有忠心的。”

孙德发董事说:“虽然现在在高雄建水泥厂还是早了点,但先抽出一批人去准bèi

石灰石原料也是可行的,太多白人聚在一起未必是好事——虽然不太可能发生群体性事件,但防备一下不是坏事——明人民兵组织十分必要。”

建国安董事接过了话,说:“我们把握住了生活资料——他们就不可能有什么群体性事件,你没看出大鸟设计的是一套让他们陷入辛辛苦苦劳作,而不会有什么时间去思考的生活体系嘛!他们自己就会把反抗的精力耗光……”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补充到:“然后再用军事力量来维持这套体系的稳定发展——五年,很快就过去了。”

伍大鹏董事长最后说:“那么,我们就这样决定了,我明天发布出去,再看看大家如何反应,也许会有更好的补充。”

第一百八十六章 汉唐集团的两个没想到

汉唐集团的人现在正在研究着整个东亚地区国际政治格局的大气候,大环境的问题。

他们现在严重削弱了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东亚的势力,给了一直锐意进取的荷兰人当头一棒。由此引发的与先前历史不同的走向都要重新推演和考lǜ

,以便他们能够找到或者制造出最适合汉唐集团利用的局面。

西班牙、葡萄牙、英国,还有只是在印度存zài

的丹麦东印度公司都要一一考lǜ

到。

汉唐集团有信心有能力下一盘有趣的棋,也许棋子们不那么听话,但大趋势下,它们应该别无选择。

汉唐集团第一个没有想到的是,巴达维亚这枚小棋子反应有些激烈。

同样都是台湾热兰遮城被别人侵占了,人家郑成功占了,他们只派出不足千人去收复,而汉唐集团占了,他们竟然如此大费周章,几乎把百分之八十的军事力量都派出来了,从资料上看,他们根本组织不起来这么多人……他们还真看得起汉唐集团,或者是有意成全我们,知dào

我们缺少劳动力?

伍大鹏董事长在网上发了贴子,后知后觉地说:“这是因为时代不一样,现在荷兰东印度公司正是蓬勃发展的时期,进取心比较强烈……随着财富的增加,他们的小业主心态开始显露,偏与保守和算计得失……每个民族都有它天然的劣根性,我们应该学会利用,并且警惕我们自己心态的变化……明大陆的民族太老了,老到什么新思想新事物投放进入,都会变成漆黑的有特色的出来……幸好,我们是站在历史的角度去审视和解决问题……”

不一会儿,梅乐芝经理回贴说:“如果我们承认无论哪个民族都有天然性的优缺点,那么关于它的讨论只不过是我们的一次认证而已,这并不能解决实质性问题。许多实质性的问题并不像是问题表相展现给我们的那样,比如那面世界的经常提到的社会制度问题……我个人认为无论什么社会制度都不是核心问题……核心的问题在于制定者对自己制定的各项制度是否遵守的问题……我们可以翻开任何一个国家的宪法,不管它是独裁专制还是民主自由,每一本宪法都会说得非常完美而让人振奋。那么他们的区别在哪里?区别就在于制定者们自己是否去遵守它的问题。”

李子强董事也回贴了,言语有些不善,说:“那么我们穿越者的特权呢?我们汉唐集团的优越感呢?!”

梅乐芝经理很快回贴说:“我们的特权,就是能机会建立起一种制定者都要去遵守的体系;我们的优越感,就是我们有保障它顺利实施的能力……”

建国安董事也少见的发了帖子:“时间和对平等这个观念的认知……我想它需yào

相当长的发展阶段……”

隔了相当长的时间,梅乐芝经理回贴说:“我们不必要给这个阶段加以时间的限定,只要我们人人心中存zài

着这样的一份美好,那么皮格马利翁式的期盼必将使之趋向于完成……”

伍大鹏董事长看完后心里一声长叹,却没有再说什么。

网上顿时一片安静。

汉唐集团第二个没有想到的是,明大陆上现在也有人正在研究着他们。

郑芝龙降清后,郑氏家族的官商加海商加海盗集团,几乎立kè

分崩离析,他们本来就是靠个人威信建立起来的集团,领头人不在了,就只能推倒重来,或者来个明大陆特有的,而且如果不是汉唐集团的到来,仍会存zài

和延续的崩盘式结局……原先的一些地盘都被家族成员或以前的一些老部下们占据。

没有人去理睬合法继承人郑成功。

浯州(今金门)是被郑芝龙的四弟郑鸿逵领着手下陈豹占据;福建沿海对外贸易的最佳地点中左所(今厦门),是为郑彩、郑联兄弟所据。

而郑成功在组织了几次攻城略地后,均告失利,现在还面临着没有根据地的困难,莫能展其所为。

他组织的部队只得在安平或在厦门小岛鼓浪屿、镇海卫到海澄(今龙海)一带的海岛上训liàn

士兵,整饬船只,以观其变。后来发展空间实在太小,不得不去了广东西部招兵纳粮……这也是何斌第一次去找郑成功,而他不在的原因。

如果不是汉唐集团的到来,明年,也就是在1650年的中秋节,郑成功和他手下的四员大将,趁着叔叔郑彩离开厦门去广东征粮之际,运用“智谋”,其实就是利用叔叔郑联对他的信任,当然也有史书说利用叔叔郑联对他的轻视,将叔叔郑联一举杀死,然后将他手下的军队整合成自己的。另一个叔叔郑彩听闻后,带兵在外,不敢回来……直到郑成功亲手书写一封信以亲情将他感召回来,等他交出兵权后,仍视他为长辈……最后病死家中。

这些资料都在汉唐集团的资料库里,谁想查都行。

汉唐集团的许多人看了后都是无语……我们不是想评价谁对谁错的问题……那些利用人的情感才可能得以实施的智谋,真他妈的恶心人,更恶心人的是还有人推崇这种智谋。

厦门是个好地方。经济上刚才提到了。

从军事上讲,厦门地处海疆要地,处泉、漳之交,扼台湾之要,为东南门户,十闽之保障,海疆之要区也,并同时可高居堂奥,雄视漳、泉。

在同安一地,三面距海,金厦尤为险要,实为门户之防也。

郑成功取得厦门港后,终于有了一个开展海上贸易的基地,实现他“沿海地方,我所固有者也,东西洋饷,我所自生自殖者也,进战退守绰绰余裕”的经济目标和战略目标,使他可以从容筹粮积饷,制造船械。

郑成功从此不再打“游击”了,他有了一个经营海上贸易,直至成为他收复台湾的稳固基地。

当然,这些都是1650年以后的事情,不必多谈。

1649年7月中旬,正是厦门最热的时候。

郑彩和郑联、郑斌哥三个正坐在永胜伯府里的花园小亭下纳凉。

他们三个人一边品茶,一边又谈起了台湾热兰遮城里的汉唐集团,这是他们第二次认真地谈起这个所谓的汉唐集团。

第一次是听说他们打败了红毛蕃,占了他们的大城。这一开始让三个人心生警惕,连连商量应对之策。

那些红毛蕃听说大哥郑芝龙被带到北京后,一直蠢蠢欲动,经常有大夹板船来附近海面上窥视,而且公开为海商们“护航”,海商们也只能去巴达维亚城交yì

生丝丝绸茶叶瓷器等物。

谁都知dào

红毛蕃给的价钱比佛朗机人给的低了近两成——海商们来哭诉,他们三兄弟也没有办法——大哥还在的时候,红毛蕃都是偷偷地交出海银子才可以出海——可大哥不在了,许多老兄弟都走了,他们三个能怎么办?忍吧。那时他们三个全力经营厦门,自保有余了。

可比红毛蕃还厉害的汉唐集团来了,一开始真吓他们一跳,更是全力防守,好多想去交yì

的海商都被他们喝住——幸好后来发xiàn

,汉唐集团只知dào

窝在台湾热兰遮城,并没有四处窥视,而且做生意还算公道,就放下心来,只要不觊觎我厦门,一切随你去了,再古怪的事情与我何干?

甚至听说他们竟然用火炮火铳去和广州城换小小女子,也就是惋惜了一下,你们倒是和我等交换啊,军中重器,岂能如此轻易让与?

直到听说汉唐集团的火炮火铳被广州城扣了,他们只是淡然一笑,同官府打交道,如此做事,绝不是老谋深算之辈。

于是,他们任由海商前去经营——他们三个加紧训liàn

士卒和修备海防,这乱世中,手中钢刀才是最重yào

,海中战船才是最重yào

。其他关于台湾鸡毛狗碎的事情,听过就完事了,不关心。

这一次,他们三个难得又坐在一起。

平日里,郑彩主持大局,郑联住在中岩的兵营里,负责操练士卒,郑斌负责修备海防的各个炮台——三个人一般都很忙。

郑彩端起茶碗,用茶盖刮了刮飘起的茶叶,轻轻饮了一口,一股清香沁入心府,好茶!

他偷眼看着郑联,只见他二弟面目暗黄,眼皮浮肿,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提不起精神气。手里一直把玩着一个红色的梳子,不经意间便有一股脂粉味传过来,他还不时地在自己头上梳几下——

据说这物件是海龙骨所制——从台湾那面传过来,很是稀有,自己的女儿经常缠着自己索要,他索性用高价买了一整套这样的饰物,各种颜色都有——女儿才不纠缠。

此时郑彩心中大怒,他这个二弟昨晚又是跑到西水湖去了,又不知dào

和哪个粉头过夜了!

但他的面子上却不露声色,决定一会儿在话上敲打他几下。

三弟郑斌一直在口若悬河地讲着,把他听到的和搜集到的传闻一股脑地都说出来了。

讲完后,抓起茶碗,此时它正是温和,便一口气喝了,然后呸呸地吐着茶叶。

郑彩温和地问郑联道:“二弟,你如何看待这个汉唐集团?”

郑联懒洋洋地举着梳子说:“他们公开把双龙戏珠旗都正式打出来了——这是成气侯了,他们要称王啊!”

郑彩高兴地点点头,期待着他的下文。

“可关我等厦门什么事情——”

“嗯?!”

“不过我等也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嗯。”

“多进些这样的梳子,便可大卖!”

“啊?!”

“当然还有那些他们拿来换女子的火炮火铳——我们同样出得起价钱。”

“嗯——”

郑斌插话说:“海商们说,他们最需yào

的就是铁锭,棉布,棉花,中药材也可以,而生丝、丝绸和瓷器、茶叶他们反倒不甚喜欢。”

郑彩低声问道:“你刚才说他们有雪盐和粗盐无数?”

“正是这样,海商们还说汉唐集团明令告sù

他们再过一月,他们还有雪糖、冰糖、水果糖出产——让他们多多备货,到时好交换——”

郑彩迟疑地问道:“这天下大旱,晒盐能够多多出产,这是自然——可甘蔗需水无数——哪里都是减产,他们怎么能——”

“是啊,有海商不信,便派人偷偷观看,果然是甘蔗林立,一眼不见尽头,大丰收已是定局——听说他们有机井和抽水机——”

“抽水机?我等倒是常见,机井是什么意思?”

“是啊,水手们用的抽水机才能抽水几何?机井又是何意?真想亲眼见见——”

“嗯,这样吧,你选一个可以信任的海商,带一些他们喜欢的货物,一起前去与他们交yì

——我手书一封,看看他们能不能答yīng

与我等交yì

,我这永胜伯的名头,也许他们该给几分薄面——你害pà

不害pà

?”

郑斌笑了,说:“大哥,海商们已经来往过好多回了,他们非常诚信——当初可以白白得到的货物都能结算,此次前去,定是无妨——”

郑彩想了想,说:“不必与他们计较利益,能买下火炮火铳才是正道——如果能把红毛蕃夹板船买下就更好了,不过这战船之事过于重yào

,他们不一定答yīng

,试试即可。以安全为重!”

郑斌爽快地说:“哎,无妨,无妨!”

郑联忽然举着梳子说:“多带点此物——还有水果糖,我吃过,甚好!”

郑彩实在忍受不住了,他高喝:“住口!你马上去我书房等候我!!”

第一百八十七章 在中年大叔和野心青年中选择

两千担铁锭……一百担桐油……五百担棉花……五百匹棉布,这些数据,分条书写在一张礼单上。

随着这张礼单同来的,还有一封信,那信尾处正是大红色的永胜伯郑彩的印鉴,鲜红异常,明显是刚印上不长时间。

信的主要内容很简单,大概就是表达已经仰慕很久,却一直未有相见机缘的遗憾,并对他们驱除红毛蕃表示高兴,还痛骂了红毛蕃的罪恶,表示和汉唐集团同仇敌忾……在这封信最后的五分之一处,终于提到了戏肉,为了应对鞑虏的侵扰,想买他们缴获自红毛蕃的火炮火铳……并表示一定会提前付货,然后交yì

,所换之物,必将量福建之所有……

伍大鹏董事长看完后笑了笑,随手递给了刚刚赶来的梅乐芝经理,说:“梅经理你看看吧,这个永胜伯在开头用了‘台鉴’的称呼,表示和我同辈。在结尾处,又用了下对上的‘至盼及时示下,以匡不逮,无任感祷’的结束语,表示极尽谦卑……可同时他又用上了永胜伯的礼印,这是告sù

我们别给脸不要脸啊……哈哈。这还是海盗级别的人……要是同他们纯正的知识分子斗心眼,弄清种种暗示,还真会让人心累啊。”

梅乐芝经理也很快看完了信,又欣赏了一下永胜伯的礼印,说:“从纹路上看,这只是一个木印,看来南明政权连玉印都拿不出了……不过他们情报工作搞得不错,五位董事一个个都提到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那不算什么,我们也没费那个心搞什么保密工作。我们召开董事会吧,他们的行为打乱我们的计划了……也请你参加,经济这块儿,只能全都交给你了。”

梅乐芝经理努力想幽默一点儿说话,他也笑着说:“当然喽,硬技术搭台,软技术唱戏嘛!哈哈。”

伍大鹏董事长真心笑了,不是因为梅乐芝经理这个话有幽默感,而是他这个严谨的国际注册会计师竟然也想说笑话了。不过说真的,会计师说笑话,其实一点也不好笑。

在远程董事会上,孙德发董事第一个发言了,他说:“事先我们判断得不太对啊,郑彩保守固封,郑联荒淫贪婪,至少从目前看,在周边势力中,他们的反应可够快的了……不过这件事对我们有利。”

建国安董事说:“机遇一定会改变人的性格。我们把计划调整一下吧,哪怕是齐头并进,共同发展……这些都是可行的事情。”

宋士达董事乐呵呵地说:“我这几个老乡做了个改变他们自己命运的选择……我反倒认为支持他们的效果会比支持郑成功的效果更好……等晚上吧,我写个详细点的论证,发出来。至少我个人认为,支持那些进一步考lǜ

三步的中年大叔,好过去支持一个有野心,心又狠的年轻人。我们当然需yào

青年人,但不是他那样的。”

李子强董事现在正忙着赤嵌糖厂的榨糖设备,目前遇到些小麻烦,很烦。他说:“我管他妈的去持谁和谁,我现在就要福建的铁和煤!从地图上看,福建产煤铁的地方比台湾北部地区还近……”

伍大鹏董事又笑了,操,能这么去衡量距离嘛!

据那面世界的资料表明,早在春秋时期,福建就有铁矿的开采和冶炼。

到了明代,据《安溪县志》(嘉靖版)记载,潘田有炼铁炉8座,矿山6处,日产生铁千担。主要用来打造农具和浇铸铁锅。

伍大鹏董事长点击开福建计划的资料看时,心想,那里现在应该是以打造兵器为主了吧?这太浪费了。

这项计划本来要在明年开始的,汉唐集团的势力打算趁着郑成功回归厦门时造成一片乱局后再强行插入。

但是现在大家都同意提前在福建发展,那么就提前发展,以目前大家的推演和考lǜ

看,先行在福建发展,没有什么不足之处。

接着伍大鹏董事长又点开了那面世界的《福建省龙岩乌龙奇铁矿区详查报gào

》,报gào

显示矿区有D级储量29万吨,平均品位为Fe44.71%。

而另一份《福建省永定县石犁三坝铁矿普查报gào

》,则显示矿区有D级储量12.40万吨,平均品位为Fe48.87%。

其它的一些矿区品位都低了一些,伍大鹏董事长一眼扫过。

如果以现代工业的需求来看,这些真不算什么,但在汉唐集团的眼里面,就目前这些,足够他们翻开历史的一个新篇章了。

福建也产煤。它的主要产煤区按那面世界的行政区来算,主要集中在龙岩市所属的永定县和新罗区两地。

当然,福建所属煤矿产量和井型都是偏小的,拥有南方煤矿井的主要特点,都是地质条件复杂,煤层厚度不规范,煤层赋存条件比较差。

但总好过没有。

伍大鹏董事长和梅乐芝经理商量了一下,定下了谈判的底线,然后他把详细的福建计划发给了梅乐芝经理的IPD,让他细细看看,现在不急于和郑斌谈判。没办法,汉唐集团怎么也没有搜索到这个小子的详细资料——只能观察一下再说了。

具体和那个郑斌的谈判任务就全交给了梅乐芝经理。

梅乐芝经理直接去了热兰遮城的监控室。这一天正好是苏离白值班,梅乐芝经理看见了苏离白,乐呵呵地说:“哎呀,你现在越来越白了——好事啊。”

苏离白没有想到这个一直皱着眉头,总在思考似的梅乐芝经理,今天忽然乐呵呵地同自己说话,而不是说他惯用的大长句子——

啊,我是白了,总关在屋子里,确实是白了。

苏离白疑惑地问:“您有事儿?”

梅乐芝经理也没在乎自己套近乎的方法似乎不奏效,仍笑着说:“我想看看码头休息室的视频,方便嘛?”

“当然方便——您还有别的事儿?”

“没有了,小苏,你怎么怪怪的样子——”

到底谁是怪怪的样子——苏离白气得直翻白眼,很快把镜头调到了码头休息区。

梅乐芝经理双手抱肩,一手摸着下巴,认真地看着视频里面,在指定位置坐着的两个明人。

那里说是码头休息区,其实就是个大棚子,里面有一些长条椅子,竹子的,人坐上去更凉快。

海关、宾馆、学校、收容营、汉唐集团的住宅区,这几项主要工程都被提到了议事日程上。

但它们总得有个先后问题。

第一个被置到最后的就是收容营。它是最不着急改造成土木结构的一项。先后几批收容的行动中,还没有发生逃跑事件。

特别是在收容联合国军俘虏的过程中,没有发生逃跑成功的案例。这说明竹木结构的收容营完全经得起考验。

当然,我们有夜视仪,有那么两个俘虏不知dào

我们有而试图翻竹墙,然后被打死了,都是直接爆头。

这没办法,我们有这样的设备,为什么不用?

第二个被置后的竟然是学校。网络上一片哗然。就连那样的世界都提出再穷不能穷教育——到了我们这里竟然——啊!

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冷冷地写道:“谁也别拿教育来说事,教育从来就不是教育本身的事情,它永远是一个受系统环境制约的产物,权力垄断者们要什么样的教育,教育就得变成什么样,凭什么去研究教育本身?——就现在的教育水平,竹棚子一样一样的。”

写到这里,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发xiàn

可能会伤到正在充当教育者的人,忙又写道:“不过,听说赤嵌小学的学生目前成绩不错——暂时克服一下困难,完全可行。”

谁也没有想到,范伟业竟有些声嘶力竭地回道:“谁也别提成绩!封闭管理的学校,学生成绩是个人的隐私!不容乱打听!”

姜雪少有地配合了一下,她文静地写道:“我们要综合看待成绩问题——我们决定不放暑假了。”

教育支援者,刘海洋没配合他们,却发了一排哭泣的图片——

目前教育的水平,众人都心知肚明了,没关系,慢慢来吧。

什么东西一教古人就学会了,那是别的穿越者干的。

剩下三项,争论的大了一些,最后决定直接上马海关和宾馆两项——汉唐集团的住宅区被推后了,原因很简单,大家都住宿舍,暂行可以对付,至于有事来热兰遮城办事的人员,到时候完全可以住进宾馆嘛!

因此,海关和宾馆两个项目同时进行了。面子工程的潜意识看来依然存zài



原有的海关暂时继xù

运营。

郑斌和黄安一直坐在指定他们坐着的长竹椅上。郑斌却不停地东张西望,不停地询问着黄安。

说心里话,黄安早就烦不胜烦了——从明轮船,汉唐集团叫机帆船开始出现为止,到码头的大小,到高音喇叭,到水泥地,到塔吊——你管它为何不用众人去拉吊干什么!蒸汽机就是蒸汽机,你没看见它们冒烟嘛!

但表面上,黄安一点点也没有露出不满之色——郑家岂是好相与之人?!

郑家三兄弟只用了一个小小的帖子,黄安的家主立kè

把黄安派出。

事先细细嘱咐,此次不同以往,有郑三爷亲自前往,出了任何差错,你我家室难保——此事圆满我分你一成干股——但求无错!

在此重担下,黄安当时还有点小庆幸——郑三爷郑斌还是比较好相与一些,人也比较讲理,要是换成定远侯郑联——黄安事先一定会病得很重。

待到郑三爷郑斌都要站起来,想去摸一摸安保队员身后的火铳时,黄安不得不说:“三爷,我事先说过多次——这里的规定大——让我等坐在这里就有坐在这里的道理,您看——”

“哈哈,我差点忘记了——他们的规定,可有我等的帮规大?”

“好叫三爷知dào

,汉唐集团的规定事先让人知晓,始终如一,这帮规嘛——”

“那当然是帮主一个人说得算,不是这样,谁还当帮主!”

第一百八十八章 布置工作一般的谈判

梅乐芝经理认为自己准bèi

地非常充足后,便展开了与明人郑斌的谈判。

但是在谈判期间,他发xiàn

自己的准bèi

都白费了。梅乐芝经理认为自己那不是在谈判,而是在给下属布置工作,还属于那种好容易来到自己会计事务所实习的大学生,叫干什么就干什么,还主动找点活干,表现非常积极以期给自己一个好印象。

只不过在谈判的期间,谈判频频被郑斌打断,甚至让人感觉到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如果不是结局甚好,梅乐芝经理可能都会认为这个家伙是扮猪吃老虎的谈判高手。

最后,梅乐芝经理在心里对自己说,也许自己真的对问题想太多了?

在视频里,从相貌上看,郑斌就是一幅工匠的样子,黝黑的皮肤,粗手大脚,虽然他戴着方巾,身着蓝色绸缎的直裰,粉底皂靴,一幅文人打扮。

但这些掩盖不了他身上的那种憨厚又直爽的气质。

梅乐芝经理一点也没有怀疑他的身份,这个人绝不是冒充的。因为他观察到黄安,这个来过几次的海商对这个人的态度,那绝不似伪装的恭敬,因为他们不可能知dào

有远程监控这一说……黄安的表情和动作里还有一点点的害pà

他的样子。

以梅乐芝经理的经验来看,这就是个农民企业家的水平。与这样的客户谈判应是比较容易,一切都可以摆在桌面上,开诚布公地谈,哪怕可以争得脸红脖子粗,这些都没事儿。

当时两人分别在办公桌的两边坐好,黄安和帮忙翻译的一个技术员坐在旁边。

谈判还没有开始,梅乐芝经理马上感觉到郑斌有点心不在焉了,他不停地打量着汉唐集团木器厂出品的办公桌,双手不停地抚摸着桌边……

梅乐芝经理相信,如果他坐在自己这一面,肯定会把抽屉随手拉开……好在办公桌子的结构简单,他终于把目光对准梅乐芝经理的目光了。

梅乐芝经理在心里酝酿了一下情绪,推了推鼻子上不存zài

的眼镜,说:“郑先生……”

“哪里,哪里,叫我文山就行,可不敢称先生……”

梅乐芝经理在心里脸红了一下,进入角色太早了,都忘了时空的问题了。

“文山,我们汉唐集团可以卖给你们火炮和火铳……”

“啊呀,太好了!”他一拍桌子,马上站起来了。

梅乐芝经理和帮忙的技术员都笑了……这是个爽快的人。

黄安则在心中发苦,喜形于色,实乃是生意上的大忌!

“请坐,请坐,”梅乐芝经理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安溪一天可产多少担生铁?”

郑斌想都不想,张口就说:“日产两千担!要是再逼一逼,两千五百担也是可能……”

黄安直接在心中叫苦,他这是摸您的底儿啊,郑三爷您张口就把底儿露了……不过这些都不关自己的事情……快点儿完事就好。

梅乐芝经理在心里马上把比价翻了一番。

“不过我们的价钱比较高,文山,十倍生铁才可能换一门相应重量的火炮!”

郑斌腾地站了起来,抱拳说:“梅经理,此言可是当真!?”

梅乐芝经理心中一沉,这价钱给低了,他一边想一边慢慢地说:“不过这里面也有一些区别,某些大口径火炮——一定要翻一番才行——”

“如此甚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且与我击掌为誓!”

价钱又给低了!

梅乐芝经理说:“这个是要签合同的——”

“哈哈,无妨,击掌为先!”

梅乐芝经理勉强伸出手来与他击打了一下。小子挺有劲儿。

梅乐芝经理在心里把他们的生铁产能和火炮生产中的损耗、人工、技术成本全加上去后,发xiàn

自己还是挣太多了——可是他心里面却不舒服,难道你不懂得还价嘛?毫无成就感,而且还觉得自己吃亏了——

梅乐芝经理心里正转着如何从火铳身上再多得些利润的主意,那郑斌却拱手深揖道:“梅经理有所不知,在下最害pà

汉唐集团提到女子换火炮——女子,唾手可得,但,在下实在不忍心——听闻广州为此哭声千里,声震云霄——至于其它物件,无妨无妨,男子辛苦些,便可保一家一户安宁——”

噢——梅乐芝经理心里顿时大惭,这是一个古人啊,一个在历史上查不到详细资料的古人啊!

多么朴素而真诚的人文思想——那么,他代表汉唐集团竟然想着压榨他们,竟然开始斤斤计较起来,那么穿越的责任到底是什么?到底谁更无耻!

噢——

郑斌却忽然去摸办公室的墙面,又蹲下来用手指抠着水泥地面。

黄安的脸红了,我的郑三爷啊——失礼失礼啊。

技术员笑了,一个好玩的古人。

郑斌发言道:“敢问梅经理,此物我知它叫水泥,在码头上,我等也看到有工匠在用它建造大屋——可是它如何制成?分明与白灰不同——它必有大用,用于建屋,实在是浪费。”

梅乐芝经理慢慢也站了起来,慢慢说:“你——很好,说得对,它用处很大——用石灰石烧就可以了——当然,还要一些其它的技术配合。”

“愿闻其详!”

“噢,你想学制造水泥?”

“郑斌甚想!”

“这样吧,我们把火铳的交换谈完再说其它。要不然不符合谈判的流程安排。”

“——”

接下来的谈判中,完整的一家一户移民,不得拆散,人口不限,老幼无忌,可换一枝火铳,二百担石炭也可换一枝火铳——

郑斌立kè

爽快地答yīng

了。

黄安心里也高兴起来,这可太便宜了——石炭,地下有的是,着若干苦力挖上来,当然还要运来,二百担便可换一枝火铳!可惜,郑三爷已经得知此事,自己绝不敢参与其中。不过,他们要石炭……这可是一个好消息,与鸟粪石一样,都不是用太多成本的好买卖。

帮忙翻译的技术员心里也算了一下,二百担,按我们的标准来算,才十四吨煤,按现在的银两比价来看,貌似亏了些——但他妈的整个台南平原,一点点煤也没有,整个一个冲积性平原,要银子有个屁用,资源才是无dí

的存zài

,董事会这步棋走得好啊——

郑斌忽的又走到窗户那里,他小心地摸了摸,又轻轻敲了敲,把眼睛又贴了上去看了看。

郑斌发言道:“敢问梅经理,这就是传说中的海龙骨吗?我在那明轮船上见过……如此大片甚是难得。”

梅乐芝经理想了想,说:“是的。它不易得到——也容易得到。”

“此物有大用!必使舵手不畏风雨——用于客居,实在是浪费。我等可以换到吗?”

梅乐芝经理在脑子里迅速转了一下,说:“眼下可能不行——三个月后吧!我们现在可以谈一下水泥的问题了——”

郑斌非常郑重地抱拳说:“但听梅经理安排,在下无不认可。”

梅乐芝经理笑了笑,这事儿不太好处理了。他一边想,一边把自己的安排说出来。

郑斌大喜:“敢问梅经理竟然准许我等来学制造水泥大法?”

“你可以找一些身强力壮的劳工,最好有过烧制白灰经lì

的,让他们到我们这里来,我们免费教他们……比如让他们亲手建成水泥窑体,亲手烧制出水泥……岂不就是学会了……”

“着啊,如此劳工我等要多少有多少!我郑家精兵无数……”

“劳动……学习期间的人工食宿费用,我们汉唐集团可以完全给付……”

“哈哈,不用,不用,为我郑家做事,我郑家都是丈义行事,从来都是给足吃食……不必梅经理操心费事。”

梅乐芝经理提高些声音说:“为我们汉唐集团做事,从来没有白白出力!食宿,那是人类生存的基本条件,那是人之所以成为人的基本尊严!我们从不在这方面打主意,认为它天经地义,否则就是对人本身的一种践踏……工钱,那是人类对自我价值的一种肯定和认可,对它的任何态度,都折射着人类自我的价值观念和道德体系……”

“……”

“……”

技术员笑了,很久没听到梅乐芝经理的大长句子了。他想了想,对郑斌说:“你只要按照我们的规定做就行了……”

郑斌连忙点道:“晓的,晓的,规定,规定!”

梅乐芝经理抱歉地对那个技术员笑笑,他的话实在不好翻译。

“文山,你们炼铁炉的技术太落后了,八个炼铁炉日产才二千担……”

郑斌有些不服气了。他心里道,我们的炼铁之法与广东佛山的炼铁之法是一模一样的……那里的大师傅,现在正在我安溪……

郑斌的不服气是有原因的。

以炼铁和炼钢方法来看,当时的明大陆已经有了几种先进的技术。

一是炼铁炉和炒铁炉的串联使用。即从炼铁炉流出的铁水直接流进炒铁炉炒成熟铁。这个方法减少了一步再熔化的过程,应该算是现代冶金技术上的一个重yào

起点。

在欧洲,直至17世纪中期才开始在英国使用这种炼铁技术。

二是炼铁炉操作的半连续性,即出铁后用泥堵住出铁口,然后鼓风再炼。

而欧洲此时的炼铁则是等炉冷却后才把铁取出来,然后再熔化冶炼。

三是独创了一套钢铁生产系统,即把铁矿砂炼成生铁,再由生铁炼成熟铁,然后由生铁、熟铁合炼成“灌钢”。

当然,能不能生产出合格的炭钢,那是概率和经验的问题……所以,一但出品了一炉含炭量较为合适的“好钢”,那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所铸之剑,已经可以接近那面世界里普通的菜刀水平了……但是要让古人形容起来,得把人吓死。

当然就这个水平的炼钢方法在此时的欧洲还根本没有出现呢。

四是助熔剂的使用。即在炒铁炉的生铁上撒上泥灰,用作熔剂,然后用木棍搅动,以帮zhù

氧化。

可见,在这个明代时期,明人们已经掌握了当时世界最先进的冶铁炼钢技术。这一点,就连那面的世界中,研究世界冶金史的外国学者也真心承认,这种“把生铁和熟铁放在一起炼钢正是后世平炉制钢方法的先声,犹为世界所无”。

有了这么先进的炼铁炼钢之法,钢铁产量在当时也是举世无双,但却无法转化成战斗力,乃至被刚刚走出部落文明的前清鞑虏打得屁滚尿流??

就这个问题,汉唐集团的人也曾经展开过大讨论,从宏观到微观,大家都提到了,最后总结出一点:钢铁无法转变成战斗力,这个问题不是出在钢铁技术自身上,而是整个社会的转化系统出了问题。

这样的讨论有些类似生物课上的解剖……每个人都从中得到实jì

的经验教xùn



诸如理工生们得到了社科知识,可以跳出技术看问题;文科生们得到了技术知识,可以把理论与此时的实jì

技术水平联系起来。

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得yì

洋洋地写道:谁说中年人不能是学习型的?我们才是真zhèng

的学习型人才……

江铁生当时正在为教明人劳工使用锅炉而恼火,加个炭他们都要吓得半死!

他喷杨友行说:“学习型?你放下笔来我这里学习吧,你要是能找到锅炉的冷凝器在哪儿我就服你!最烦嘴炮党了。”

梅乐芝经理这时看出郑斌有些不服气,他便打开自己的IPD,把里面资料中的平炉生产技术和产能说了几条。

郑斌的眼睛都变圆了,脱口而出,道:“你拿的是天书吗?如此炼铁大法,你也肯教我等?”

“它叫IPD,不是天书。我们汉唐集团也可以教你们,你回去后也可以挑选工匠前来。”

“不,不,我不回去,着几个手下去办即可。”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君子可欺之以方

诸多合同签订完毕后,汉唐集团针对郑斌送来礼物的价值,按照签订好的交换比例,给了他十几门火炮和其它一些物品。

郑斌当时反复说,这些只是见面礼而已,汉唐集团的回礼太大太多。

梅乐芝经理笑着说:“无论是什么东西,它们都是可以交换……礼物一样如此。”

梅乐芝经理对这次谈判的结果很满yì

,他乐呵呵地把合同归档后,把合同的主要内容发布到网上去,只不过是发布在经济版部分。

汉唐集团中,每一个部门,都有对应自己的版块,大家要是好奇或因为实jì

需yào

,可以随时点开任何一个部门的查看……这样有利于汉唐集团一盘棋式的发展,不会出现重复和冒进的现象。

郑斌最后决定自己留下来,让黄安回去替自己报信。

这把黄安吓坏了……这不是事先说定的安排啊,让他一个人回去厦门报信,可别把自己的脑袋弄丢了……一但永胜伯不信任自己的话——

郑斌看他一幅十分为难和害pà

的样子,就知dào

了他的心思。

郑斌板起了脸,道:“黄安,你怕甚?你只要把我和那个梅经理交谈的全部内容,一一告sù

我大哥就行。我当然会叫我的手下陪同你去……我同时再手书一封……你还怕个甚?一切照办既可,与你没有干系。”

黄安无奈,只得答yīng

下来……郑斌看出他还是心事重重,想了想,又笑道:“你可知dào

汉唐集团给我等的回礼,是在告sù

我等什么?”

“……”

“给我等十二门火炮,那是告sù

我等,他们真有火炮,还不在乎它,而且汉唐集团说话算数……给我等二百担稻米,那是告sù

我等他们有粮在手……给我等五百担盐,那是告sù

我等,他们有的是盐……其它一些小物件,你好好一算,比我等送来的礼物价钱上多了一些,应是二成左右的样子……你说,他们是不是真心与我等交往?有兵力,有战舰,有粮食,有雪盐,他们实力如此强dà

,尚且公平待我,你还怕我在此地出事?!”

郑斌憨厚地一笑,眼神却闪过一丝精明……

黄安心里打了个冷战,这郑三爷不似平常……

“嘿嘿,君子可欺之以方……你没见那梅经理的书房中挂着一幅中堂?‘悲天悯人’,那梅经理更是一幅良善模样……我等在码头处见过那些苦力劳作,一个个脸上都带有笑意,在厦门,你几曾见苦力劳作时笑过?

所以汉唐集团对人一定是十分良善——你事先不也总说他们是讲规定的良善之辈吗?这一点,你所说丝毫不差!你看到我说出不愿换女子时,梅经理那悲戚的表情了吗?”

“未曾见到,只见三爷去摸墙抠地了——”

“哈哈,后来我再提到任何事情,果然顺利异常!如此之辈,我等给得更多……岂不得的更多?待到将来,厦门有事,我等不信他们会袖手旁观——生铁、石炭算个甚?就是真要女子我也应了——你说到底谁得的多?”

黄安深深一揖到底,说:“三爷……小的,真心服了……”

“就是汉唐集团不换给我等火炮火铳……我等都要送大礼,你当我大哥他们心中不会计算?以前没有他们存zài

,我等当然只能求自保,可是现在,还有比他们更合适的奥援吗?嘿嘿,别说还与我等公平交yì

……你说我等是亏了还是赚了?”

“赚大了!”

“哼哼,乱世之中,活下来的人,哪个目光不是长远,便是死在眼前……如果汉唐集团再早一点来……这些都是废话了。你回去一个字不差地对我大哥说起这里,他一定会听明白,我在这里还要细细观察……去吧,我大哥定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打赏……对了,顺便看看那个王翰林家里的王小姐订婚没有,听说她琴棋书画都不错……”

黄安顿时笑了,说:“一定还没有订婚……她那大脚……哈哈!”

“他们汉唐集团的人不是喜欢天足吗?你让我大哥带上重礼去提亲下聘……到时候给这个梅经理一个惊喜……此人可以决定军中重器的去向,还可以考lǜ

战舰去向,岂是好相与之人?”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我见他的书房无任何金银玉器摆布,定是不好财物之流,嘿嘿——这个办法我晓的了。”

郑斌只留下两个小厮,其他人都让他们随船回去了,现在这些武功再高的打手,也远没有工匠们重yào

……

汉唐集团的人押送走发联合国俘虏们后,热兰遮城更加轻松起来,虽然大部分安保队员都随行前往了,但是,留下的基地民兵组织有信心和能力保卫热兰遮城的安全,但前提是要给他们提前几个小时的准bèi

时间。这一点,雷达可以保证做到。

网上开始热闹了一些,尤其是关于同厦门郑彩方面的合同书的内容和宋士达董事托人发布的一篇论证,引起了不少争论。

其实两件事也算是一件事情,那就是扶持谁的问题,这里并不存zài

主动去打压哪一方的问题。事实上,扶持哪一方就等于打压另一方了,但谁也没有明说出来。

争论的结果出人意料,几乎全都同意宋士达董事的看法,暂时扶持郑彩比扶持郑成功的性价比更高。

从品行上,汉唐集团的人又是谁也没有明说,但好像都不喜欢一个为达到目的可以运用一切手段的人。有野心是好事,但不择手段,没人喜欢。

从性格上,汉唐集团的人谁都不太喜欢一个脾气暴躁而独断心较重的年轻人,尽管他们自己本身都是年轻人了,尽管人家郑成功现在还没有变成那样。

从历史的作用上看,汉唐集团的这些“年轻人”——好像干得比他更漂亮。

而相反的是,郑彩知dào

进退,重人情,很是有安心过自己小日子的发展趋向,不似能够演变成一个悲愤大叔的样子。关于郑联——有汉唐集团的人说,我们可以理解成他是一个热爱生活的花花大叔吗?

这条回复引出了不少笑脸图案的回贴。

至于郑斌,众人谁也没在意他,他只不过是一个替郑彩打杂活的路人甲。

也别说得过于绝对,范伟业老师就坦诚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你们这些中年大叔太黑了,你们年轻了,就剥夺了另一个年轻人的成功希望!

建国安董事少见地回了贴子,说,不是我们剥夺了他的成功,而是他身上的文化基因不足以表达出拯救一个文明的优势效应,只能是无性繁殖一样的重复——最好的表达效果——又一个朱元璋。

李子强董事也破天荒地加了进来,看来现在榨糖设备问题不大了,他竟然也有空了……

他说,我们就是来欺负古人的,你当我们来玩啊!整个车床的导轨全磨损坏了,主轴输出定位也不准了,简单的修补有个屁用!

听说你小子在学校里不也是小竹鞭子抡得挺响啊,打得古人哇哇乱叫——现在到我们这儿玩双重标准了?你不知dào

这些叔叔们都是长期在双重标准里长大的吗?

啊呀,你怎么知dào

我惩罚学生的?我那是为他们的未来着想——我下次剥夺你看望李志婷的机会——

啊哎,你老爸不在这儿,你就敢要挟老子了?你小子想不想要蒸汽汽车了?还想和我要一台低压锅炉?

范伟业一下子被吓到了,他算了算,要是拉风的蒸汽汽车没了,损失更大一些,于是没敢回贴叫真。

伍大鹏董事长连忙出头,这是俩孩子在网上骂架啊,一会儿要是再约架就搞笑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不是欺负不欺负的事情,这是个心态问题,以前吧,叔叔们看《孔雀东南飞》啊,都为刘兰芝和焦仲卿的爱情而伤心,现在呢,叔叔们都为焦母伤心——你看她人老了,孩子却没了,太伤心了。焦仲卿太不是东西了。除了死,再没有别的方法解决问题?

你把它换成梁山伯与祝英台啊,罗米欧与朱丽业啊,都一样的。

一般范伟业发的贴子,回贴的人极少。可这次,能上网的董事们全回贴了,引起了众人的强势围观——

范伟业想了半天的回贴差点没把众位大叔气死。

“我哪本书也没看过——”

现在一定要为教育定下一个纲领性文件了。众位大叔们气得哄然散去。可这个问题却一直在酝酿和发酵中。别看现在双龙旗子到处飞扬……没有合适的教育,这就是一个双龙旗到底能飘多久的问题了。

汉唐集团的人在争论了几天后,只是先定下了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纲领。

改造现在时空的年轻人,培养第二代人,把希望寄托在第三代人身上!

当这个消息传到河口基地时,号称酒后不乱性的兼职大厨师孙强,正在和他的好朋友河口造纸厂厂长侯致本喝着小酒,嚼着刚下来的花生米。

兼职大厨师孙强说:“这纲领是告sù

我们还是要奋斗五六十年啊!想起来都吓人。”

河口造纸厂厂长侯致本说:“怕什么?我们白赚了二十年你怎么不说——原先嚼个油炸花生米都牙疼,只敢吃煮的,现在啊,给我个核桃我都能咬碎。”

1649年八月份的河口基地,明显要比别的基地凉快一些。河海之间的热交换让这里的小气候更让人舒服一点。

一阵微风吹过,河口造纸厂厂区里的绿化树沙沙作响,夜色慢慢降临了。

兼职大厨师孙强慢慢地说:“老侯,我总觉得现在就为了一个火柴厂就把你匆匆把你调回去,我认为不周全。”

“嗨,老孙,我们现在急着要拉火装置嘛,这火柴厂只是当捎的……”

“那你们是在哪儿弄到了锑的?我记得锑都好像在湖南省吧,当时听说是那里污染个不像样子。”

“对,在冷水江市北部,占世界百分之三十呢……污染得厉害,都不当是自己的东西,弄着了就跑路……就这样了。现在明人啊,总把锡和锑弄混了……铜钱里也有,他们这样往里面加料以为能省下铜……殊不知锑更贵啊。便宜我们了。这一下子我们将来的轴承,蓄电池,印刷铅字什么的都好解决了。这造纸厂的各项数据,我都整理好了,就是一个学计算机的人也能管好,照方下料就行了——董事会那帮子人目前看来处理事情还是很对头的。”

“好吧,你们都有得忙,就我现在还当火头军!”

第一百九十章 犯了历史形而上学主义的错误

汉唐集团的人现在都关注着厦门地头蛇郑彩的一举一动,不,不能这样形容他,人家是永胜伯郑彩。

他的一系列行为让汉唐集团的人都觉得他是个有力度的人。

这位中年大叔,今年已是四十五六岁了吧,却不知dào

为何竟有一种年轻人的冲劲儿了,举动还颇有些大……这不太符合历史上他的所作所为——他可是一个听任兄弟被杀,还能主动向郑成功交出兵权,总想着在家里老死一生的人啊。

中年人不是常常甘心认命的嘛,不是相信平平淡淡才是真嘛!怪了——这位古人大叔现在还很是有进取心呢。

汉唐集团的人就此也开始反思自己了,我们制定的计划中是否考lǜ

到了人物性格的不确定性和发展性——我靠,我们是不是犯了历史形而上学主义的错误!

网上一时间又是辩论得纷纷扬扬……范伟业老师努力看了半天,没看懂这帮子“大叔”们在谈些什么,一会儿历史形而上学主义,一会儿机械唯物主义……连培根、笛卡尔什么的都出来了……我说你们还敢再无聊一点吗?!

范伟业老师兴致勃勃地去找姜雪组队打CS了,准bèi

再暴虐苏离白和叶子鸿哥俩……这才是有意思的事情!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引发这些结果的永胜伯郑彩,当时可并没有想到会造成这样的线性反应。这本来就不关他的事。

话还是要说回来。

黄安在三爷郑斌手下人的护送下,直接回到了厦门,来到永胜伯府报信。当府上的大管家把汉唐集团的回礼单和郑斌的手书同时放到书桌上后,永胜伯郑彩的脸一下子变白了,他忽的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大管家顿时吓得直哆嗦。

“我三弟郑斌呢?!”

“那传信之人说是三爷自己非要留在那里,暂时不想回来,说是细细观察一番——只送来手书一封,回礼单一份——那传话人正在外面候着——”

“哈哈哈哈,你把他带进来吧,把他的随从们都安排好,一个也不要让他们离开——”

“那些随从都是三爷带过去的人——”

“噢?他们放他们回来了?用两帮人传话,何意?”

“小的从他们的面色看去,倒似平常——”

“如此,你还是照办去吧,先不要吓到他们——”

大管家喏然离开后,永胜伯郑彩把回礼单丢在一边,看都不看,有些哆嗦地打开了三弟的手书——他先看了暗记后,脸上顿时有了血色,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下去,又看到一个暗记后,长出了一口气,这时才觉得自己身上开始出汗了。

把黄安请进来后,永胜伯郑彩赐座并着人上茶。黄安哪里敢坐实,只是虚坐了半个屁股。

“黄二掌,请把所有言行一一告之,我自有打赏……”

“哎,小的绝不敢有一句虚言……三爷亲自嘱咐过。”

永胜伯郑彩微笑着听黄安一句一句把所有交yì

的场面全都描述出来,他那笑容本来非常温和,但黄安却总有股阴森的感觉,是这书房格外凉快吧?

被召来送茶的小丫头,脚步变得格外轻盈,大气不敢喘一口,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府里的老人儿都知dào

永胜伯郑彩的这种表情……那可是要随时杀人的。

曾经有一小伙儿海盗。抢了一条交了出海银子的渔船。永胜伯郑彩着令一帮子手下全力搜寻,后来将他们从一座荒岛上一举擒获。就在渔市口把他们一一绑住,跪在地上。三十七个人一个不少。

永胜伯郑彩就是带着现在的这种微笑,看着他们一个个被砍了头……那喷出的鲜血似乎染红了整个渔市,远远比鱼血鲜红。

鲁王的文臣大多是浙人,满心看不上永胜伯郑彩,常常暗中掣肘。还是在去年,永胜伯郑彩趁着鲁王次闽安时,溺毙大学士熊汝霖、义兴侯郑遵谦……据传言,当时永胜伯郑彩正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两名大臣在海水里慢慢沉没……后来永胜伯郑彩见事不可为……便重回厦门。

当永胜伯郑彩带着这种微笑时,府里的阿猫阿狗都不敢轻易叫唤……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整个府里面都是安静无比的,连树上的知了似乎都不敢轻易叫出声来。

这个季节正是厦门最炎热的时候……黄安却发xiàn

自己竟然没有出汗!

当时永胜伯郑彩的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桌子上仍然摆放着三弟郑斌的手书。那里面只有他们兄弟三个之间才知dào

的暗记。

三弟郑斌所言定是皆实,一定是他主动留在那里的。

这个三弟,心计还是不够,太年轻太过鲁莽——

当永胜伯郑彩听到黄安描述三爷的种种举动时,他心里笑了一下,这个三弟真是外表粗犷而内心精细,从小时便是如此……要不然厦门及军中辎重诸物怎可放心交与他管理。

当听到三爷把诸事与黄安解说时,永胜伯郑彩心中叹了口气,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何必多说?收心,岂能用如此方法?恩威出自上,民心定可收服——三弟还需历练。

黄安偷眼看到永胜伯郑彩却似在沉思,脸上的笑意收了大半,如此却反而不那么让他恐慌,真是怪事儿,可是他为何不看那大红回礼单?

大红色的礼单没有丝毫打开的痕迹。

火炮,白米,雪盐,冰糖,水果糖,海龙骨饰物,这生意真是要得啊!

永胜伯郑彩回过神来,便将自己金丝嵌玉的高帽双手拿下,放在一个薄胎银丝蓝纹花釉的帽筒上,然后端端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冲着黄安作了个揖。

免冠谢恩!

黄安直接蹦了起来!

永胜伯郑彩那是有万人莫抗之力,一生破敌无数,自扶佐鲁王之后,收心养性,遍交天下大儒——谁人不知?!

永胜伯郑彩板着脸言道:“黄二掌,你带来我三弟的消息,无以感谢,受我一揖后,奉上黄金百两以示感谢,莫嫌礼薄——”

好大的打赏!可是为何面目如此——我却如此轻松——

“哪里,哪里,多谢大人赏赐……”

“府上有寒室二三间,先请黄二掌暂住几日——莫嫌寒酸。黄二掌大才,岂能久甘人下,将来定要独立门户,我郑彩定将出些许薄力,还请不要嫌弃——”

黄安的小舌头都颤抖了,这是要扶持我啊——黄安当时就给跪了——永胜伯郑彩哈哈大笑地扶他起来,心道,三弟,你若是看到此情此景又会多学一些了——

送走黄安之后,永胜伯郑彩面目阴沉地见了那些随从,如果他们是因为怕死而回来送信,那就让他们全家都去阎王那里送信吧,何人敢置我三弟安危而不顾?!

众随从看着永胜伯郑彩的脸色之后,便七嘴八舌地把所见都说出来。永胜伯郑彩在心里一一对应之后,似乎生气地说:“都滚回你们的家去,一人纹银只给五两!一群蠢货,三爷让你等走,你等就离开?!不会寻一处偏僻之处隐藏,暗中施加保护?!”

永胜伯郑彩没有想到的是,这帮子蠢货竟敢叫起撞天屈来,一个个地说,小的怎能不知护着三爷的安危?当三爷回到船上,让我等回来时,我等趁着三爷不注意,船上也正忙着装货,分成三伙人偷偷溜下船,分头潜水上岸——可谁知我等上岸之后,抬头便见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笑嘻嘻地站在那里——

“说你们是蠢货,你等还叫撞天屈!分明是那汉唐集团的人派人暗中监视——你等难道不会在夜里潜出?!蠢货,真是蠢货!”

永胜伯气得肝疼。

众随从越见永胜伯郑彩怒骂,越敢辩解,他们说,我等回船后商量了一下,便定下了夜袭之计——

“夜袭你老母!我三弟在岸上无事,你们夜袭!?”

一时间冷场。

永胜伯郑彩立kè

觉得自己关心则乱了——他顿了顿嗓子,说:“蠢货,然后呢?”

众随从立kè

又活跃了,看永胜伯郑彩这举动,一定还会有打赏!

有大着胆子的随从说,我等以为,必是有人专门盯着我们的船只观察——

“嗯,必是如此,我郑家名头岂好相与?他们如此做——也不为过。”

我等本想到深夜里,待伸手不见五指之时,偷偷下水,定然神鬼不知,可那码头上却忽的亮起一排排闪亮之物——我等便脱了水靠,怕它碍事,用猪泡子拖着衣服,极为小心地从船尾最暗处潜水而行,绕过了那闪亮之物,待我等在偏僻之上岸——顿时灯火通明,那帮子安保队员还在那里等着我等!

三爷竟也出现了,他铁青着脸站在那里……

“竟有此事?你等水性绝不差,深夜出发竟然也让他们发xiàn

了?!”

是啊,那个随从带了哭腔说,那帮子安保队员见我等上岸,开始还给我们留着台阶,说是我等是否嫌天气太热——我等当时就回言说,确实如此,白天游过后,晚上还是太热便再游——他们哈哈大笑!

“哈哈,好啊,做事留有余地——这是真心与我等交往。这些蠢货,差点让你等坏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嗯——然后呢?”

那随从接着说,有个满脸红疙瘩的安保队员忽然语气不善了——他说,就我等那话儿的大小,开放天体营还得三百多年以后吧,现在最好穿上泳裤再说话,太难看了——

“甚么天体营?甚么三百多年?甚么泳裤?”

我等哪里明白,他们就一脚一脚地把我等踢回了海里,还喊着中年大叔们,你等就幸运吧!——我的尻子都被踢紫了——

三爷郑斌也喊到……要是再见我等,必施行家法,他老人家的声音都气得变调了……

“滚!这帮子蠢货,丢光郑家的脸了,要是换做以前——我把你等全都沉塘!休想多要打赏,还是一人十五两!都给我滚!”

众随从喜笑颜开地滚蛋了,自从永胜伯郑彩接触那些大儒后,让兄弟等甚是不喜,现在趁着他高兴,快跑。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天下一切,再也不是定数了

永胜伯郑彩喊上了定远侯郑联,两人亲自去查看汉唐集团的回礼。

众人行走间,永胜伯郑彩回头问一个陪同的偏将道:“你等细细查看过那红毛蕃的火炮了?”

“在下亲手一一查看,全是精良装备!比佛山所产高明许多……只是这价钱上……”

“呵呵,此事不用你等操心……可够确保厦门港的安危?”

“我等敢拿人头担保,有了这十二门火炮,天下没有任何战船可靠近半点……哈哈,如果红毛番的火炮再多一些,在厦门岛上的险要之处多加一些烽火墩,都安放上火炮,那就万无一失了……定是铁桶一般!我等可放心睡大觉了……哈哈!”

“呵呵,睡大觉真是好事一桩,厦门港可比热兰遮城牢固?”永胜伯郑彩冷冷地说道。

那偏将顿时嘿然不语……好半天才说:“不若也。”

“那汉唐集团一天便将之取下……”永胜伯郑彩把头转向二弟定远侯郑联,说,“他们有此实力,却不以强势逼人,只想与我等交换石炭与生铁,多少姑且不计……还要教我等炼水泥大法和精钢大法……二弟,你如何看待此事?”

定远侯郑联此时正大嚼着水果糖,自从那日被大哥一顿臭骂,晚上再也不敢在外住宿,只能老老实实地留在军营中操练士卒。

疏于酒色熬夜之后,这人的气色倒是好了许多。

“水果糖中,椰子味的不甚好……莲雾味的还是最佳。我等当然要与汉唐集团交换了,只是这价钱上让人心中不快……三弟,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也不认真与他们谈谈……他似乎不会压价了——”

你可曾见三弟办过吃亏之事!

永胜伯郑彩顿时心头火起,但他努力把火气压下了,又怕自己忍不住揍二弟一顿,失了他在军中的威严,便把双手背在身后,眺望着金门岛的方向。

再往那面远一点就是澎湖诸岛,再远一点就是台湾大岛了。

汉唐集团,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如此厉害?南极洲大城,又是个如何所在,他们会不会还有后援来到——

定远侯郑联看到大哥忽然不说话了,却在望向海面——他忽然也想到了什么,说:“哎呀,这几日,我等该去收澎湖诸岛上的民税了……总忙着三弟之事,差点忘了那里的事情。”

永胜伯郑彩看了一会儿蓝天,看了一会儿诡变不止的白云,看了一会儿波涛起伏的海面。

那码头上无数苦力正在为全家或自己的一口吃食,辛辛苦苦地劳做着,不时还传来高一声低一声有喝斥声——大大小小的商船和渔船正在码头边安静地停泊着,随着波涛轻轻起伏不停。

港口外还可见到有几只战舰在威武的巡视着,永胜伯郑彩心里面明白,他们战舰上面的火炮不够,还有的用松木炮充数,生铁有,但制成火炮太过艰难,好的炮匠,早被别人收罗殆尽……如果发生海战,最终起做用的还得是小小的纵火船,正如料罗湾大胜那样。红毛蕃的船只巨大,但他们的速度也慢……

可是汉唐集团的船只更大,三弟说它还真是精钢所制……而且确实是行驶如风……那么一但袭来,这叫我等如何抵挡?!

永胜伯郑彩低沉而缓缓地说:

“那岛上的些许渔民……种植些许旱作……不要他们民税也罢!”

“咦,大哥你以前说过,该是我等的分毫不能差……”

永胜伯郑彩厌恶地摆了摆手,说道:“那是以前的事了,如今不同以往……那里离他们太近,如果引起争议来,我等得不偿失。”

定远侯郑联此时恍然大悟,大哥在忧心汉唐集团!

“哈哈,大哥怕甚?他们人少,只能自保……我等不去招惹他们,还与他们结好交yì

,定是与他们相安无事……”

永胜伯郑彩微笑了,他对几名随同的手下说:“你等先去操办三爷要的物件,一样不能少,然后把送给他们的礼物再加一倍!”

众人轰然响应,快步而去。永胜伯的态度不善——

“陪我走走,二弟。”

永胜伯郑彩领着定远侯郑联慢慢地向着偏僻之处的沙滩走去。

阵阵海风袭来,让人心头的燥热凉爽了一些。

定远侯郑联第一次发xiàn

,原先铁汉一般的大哥,现在那宽阔的后背,竟然有些驼了……那湖州缎直裰的下摆轻轻随风翻动,竟显得大哥有一丝说不出的落寞……大哥这是怎么了?

永胜伯郑彩随手捡起一根冲上沙滩的树枝,寻到了两处礁石之处,招呼定远侯郑联坐下。

不知dào

为什么,定远侯郑联毫无怨言,他乖乖地坐在了大哥的身边。

“二弟,你看……”大哥随手在沙滩上画了一幅地图,一一标出厦门以北的浙江,以西的江西,以南的广东,还有海面上的舟山诸岛,澎湖诸岛,台湾大岛,他轻声地对二弟说,“现在鞑虏气势强盛,不可阻挡,而且他们毫无信用二字,我等族哥郑太师的下场可见……这就是为什么族哥郑太师召令我等投纳,我等不曾理会的原因……我等不去管正统不正统之分,谁当皇帝也与我等无关,但有一丝强我郑氏家族的机会,我等就会去做——

我等北面的陆上,浙人专横,文官相争,武人怕死,如与鞑虏交战,定是一触即溃——绝非我等可以引为援手之处……西边,南昌之地已被鞑虏所驱使的汉兵所占,现在传闻鞑虏内部不和,各地又是新占之地,尚需一番整饬,所以还顾不上我等……南面是粤西,那里的郑大木正在招兵买马,这个侄子定是不同一般,我见他长于整兵,专于经济……鲁王近在眼前,他却去遥尊永历,大义名份有了,却又不受其牵扯,仅此一点绝对比我等高明——”

“哈哈哈,我等精兵是他大木十倍有奇,战船更是无数!大哥,你过于小心了——难怪你总是唉声叹气,让人不爽。”

永胜伯郑彩冷冷地看着二弟的大笑,说:“粤西穷山恶水,不是久据之地,如果你如此看待大木,有待一日,他必取代我等兄弟——那时我等也只能是无奈认命。”

定远侯郑联心里还是没有当一回事,但却被大哥的目光吓到,没有敢多言,耐心等着大哥说下去。

大哥又点点舟山诸岛之处,说:“舟山现为黄斌卿所占,此处为江浙海面的要冲之地……他虽是我闽人,但为人心胸狭窄,连鲁王都不接纳,更别说对我等有所帮zhù

……东面是台湾大岛,以往是红毛蕃占据……先前他们安分守己,后来趁我们等纷乱,断了我等与吕宋的交yì

,气势炎炎……那一时啊,我真是满心绝望,得过一时且是一时……一切都是定数了……”

二弟说:“大哥,第一次听你所言此事……为何不早说?我们将厦门经营得如铁桶一般,他们又能如何……”

“这世间上还有打不烂的铁桶吗?厦门最大的缺点是何事?”

“此地土地贫瘠,当然是粮食了!”

“如此我等如何将厦门打造成铁桶?!……先前我从没有提过此事,知dào

多说无益,可是现在战局有了变化……呵呵,天不灭我郑家……”

“你是说出现了汉唐集团!”

“正是!三弟从不在与我之间的信中提及俗物,可是这次他却在信中,将回礼内容一一写出……你想,如果我等把没有土地的人家搬过去,再设法与他们经营粮食,便是利上加利!……到时厦门有事,就算他们不施援手,只要依旧卖我等粮食,海上来往谁人可以阻挡汉唐集团?……你还听不明白吗,我的二弟?”

定远侯郑联长长出了一口气,正色道:“大哥如何令我,二弟以后决不二话!”

永胜伯郑彩也长出了口气,道:“你去协助手下的准bèi

吧,此时哪里容得我们计较,可是汉唐集团为何如此好心?我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定远侯郑联少有地思考半天,摇着大脑袋说:“妄图谋我等家财?——不像如此——”

永胜伯郑彩立kè

想揍他,但又是强行忍住,现在只能一步步走下去,何况他也不知前景如何,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永胜伯郑彩悠悠地说:“你且不用多想,照做即可——我亲自去王翰林家里下聘,不可再得罪读书之人,威已经立过,该施恩了……”

大哥这轻轻几句,定远侯郑联的脸色却红了,当初溺毙文臣,他私下里也如别人一般嫌弃大哥过于独断……可事实上,待他们回到厦门之后,民间言论,风波不起。文人依然投靠,却再无轻视之心。大哥总是对的。

永胜伯郑彩偷眼看到二弟的脸色变化,心中一笑,不自觉间,后背挺得更直了。

天下一切,再也不是定数了!

永胜伯府里的大管家亲自与黄安带队前往,永胜伯郑彩对他们只有一句交待……一切但听三爷的安排……

在台湾的热兰遮城,三爷郑斌决定留下来后,他和两个小厮愉快地接受了收容营的洗礼,他拽过营内的明人劳工细细询问这怪味是何作用时,那明人劳工只是被汉唐集团雇佣而来的服wù

员,哪里能解释清楚,只会说消毒两个字,反复说。

三爷郑斌便知此人果真不懂……便想着等到三日后,寻到梅经理问个究竟。去他那里真是方便……不用托人传报。

可谁知第一天的夜里,他忽然被汉唐集团的人叫了出来,说是他的手下总是洗海水澡,已经是第二次了,让他管一管——他当时被迷迷糊糊得带到了一处偏僻的海岸等待——正疑惑间,二十几个手上从海里陆续钻出来了,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也不知打开了什么——一片如白昼般的光亮中,手下们赤身呆立在沙滩上——三爷郑斌一下子便明白了手下们的心意。

看到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踢得真狠,三爷郑斌都有些心疼,可还是严令他们不得再停留了——

待三日后,三爷郑斌没有要回自己的衣物,就穿着收容营里的衣物出来,害得两个小厮也没敢要回……他们的衣服可比收容营里的贵上许多。

受人指点,他先直接到热兰遮市场去转了一趟,便决定要买商铺,到时也像那帮子人一样在房顶处再搭建一个竹屋,充当住所。

他先去海关的仓库提出了自己的银匣子,眼睛一扫暗记处便知dào

无人打开过。

他让两个小厮担着去办手续……那个办事之人的做派完全与那些明人劳工们不同,三爷郑斌当时就加了些小心,打听清楚后,发xiàn

不用去麻烦梅经理,一切都很方便。

当时他看了看那墙上的地图,如果加上自己所买的商辅,所有小格子里的红旗应是添满了。

两个小厮窃窃私语,感叹好位置都被别人先行买走。

三爷郑斌冲着两个小厮笑笑,用手指对着那张图虚画了一个大圈……两个小厮登时明白了,现在只不过在一块地上看,要是以后扩展了,那张图的哪里都是好位置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一样的发展方法

三爷郑斌把安排商铺的一干杂事,都交给了两个小厮,自己在银匣子里用心挑了一对刻有凤求凰阳纹的翡翠玉镯,把它们用丝缎包好,放进那棉布衣的兜里,感觉那个棉布衣的两个兜子缝合的部位,正是在适手之处……比自己直裰的胸兜和袖兜使用起来都要方便些。

而且这身棉布衣服还要凉快些——不过,好似此地比厦门的蚊虫少了很多,怪哉。

三爷郑斌一个人顺着市场慢慢向梅经理的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市场上人来人往,虽然远远比不上厦门的海市热闹,但这里却有一种安闲惬意……这市场还更干净些,那路边隔不远处就有一根涂得漆黑的高木杆,它们之间好像还没有用黑绳连接,不太似码头上能在黑夜里发出光亮的物件,不过也有人说过,早晚这里也会安置上,真是值得期待……

每一根高木杆下,都安放了一个高腰竹筐,上面书写着“垃圾投放处”五个大字,字迹粗陋之极,倒是正配得上那竹筐的用处了。那里面正装着各种破烂之物。

来往的行人中,各种装扮者都有。不过大多是布巾包头的小行商,老百姓,甚至还有一些土著和倭人,偶尔便有所谓的安保队员两人一组经过,他们身后背着的火铳上,那短剑依然闪闪发亮……这些人混在一起,似乎并没有什么冲突,每个人都在专注自己的事情——

三爷郑斌看着沿途那些商铺的招牌……他们大多是小商家,不甚有名气,不过偶尔也能看到一两家小有名气的闽商,不错,不错,比我等有眼光。

他看到,常有掌柜者头戴瓦楞帽坐在那商铺里面,不知在低头忙着什么……待我郑家商铺开张,这些人等都要一一拜见,在商言商,不可混淆。

当路过潘家商铺时,三爷郑斌看见那招牌上,正刻着广州潘家独特的徽印,默默点了点头,有空时定要亲自上门拜访,广州首富也在此。何为未雨绸缪?这便是明证……潘家这一小枝花叶开得好啊,有眼光。

到了梅经理的办公楼下,三爷郑斌照着上一次来时的模样,在楼门的大门口处,一张桌子前,提起一直备在那桌子上的毛笔,在一个木板夹子上的白纸表格里,写下了自己的姓名,拜访人的姓名,在目的那一栏里地填写上办公商谈四个小楷字。

他顺眼看见他的上一栏处,填写的人物似乎是潘家公子的姓名,他也是拜访梅经理,目的那一栏上正写着“宅基地商谈”五个小楷字,字迹端庄雅正之极。三爷郑斌略想了一下,立kè

又给自己的拜访目的上也加上了这么一条……

那门口的安保队员看看那大夹子上的表格后,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他,表情有些怪异,但点头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从这个安保队员的服饰上,三爷郑斌可以看出他还不是真zhèng

的汉唐集团的人,应是属于“明人安保队员”这一类的人……但三爷郑斌还是非常客气地回了个笑容,冲他拱了拱手进去了。

殊不知,在他进去之后,那个叫李铁牛的明人安保队员,他的心中一直在狂跳着。

此人,此人可是郑家族辈里面的人啊——李铁牛,这个经过军训,经过学习有关规定的明人,如何不知郑氏族人的威风?他以前在海盗伙里,要是看见这位三爷郑斌可是要跪拜说话才行……但是现在,他郑氏家族里的人也是要老老实实地在我这里登记。

他忽的想起几日前,他一个兄弟对他说,那个叫黄安的海商带着郑家的人来了——他们真地来了,还对自己如此客气!

明人安保队员李铁牛摸了摸身后的1649式步枪,想起了军训时孙瑜队长喝斥众人的话,他当时说:“枪,就是男人的地位,好好保护它,就是好好保护你们的地位!”

此言不假,不然,郑氏家族里的人竟会对自己拱手示意?!

李铁牛把刚才摆放的有些歪了的登记册重新摆正了,站直了身子,拉了拉身上的军服,端正了表情,等着下一位访客的到来——

三爷郑斌到了梅经理那间办公室的门口,正好kàn

见一个少年出来,当两人要错身而过时,那少年微微一拱手,尽管此处游廊足够宽,可那少年还是侧身等待,让三爷郑斌先过身……

这个芝兰玉树的小后生便是那登记册上的潘峰潘公子吧?果然是大家族出身,做事极为讲究礼仪谦让……可现在还不是与他攀谈之时,三爷郑斌也略略一拱手,擦他身边而过。

与郑家大轰大鸣式的发展不同,潘家的布局却是悄然无声,如春雨润物一般……但是他们这一步步地发展,表面上看似慢,但却极为稳重而妥当。

那时,潘峰潘公子刚到此地后,便把万般俗事交给周富周经理。

潘峰潘公子带着书童刘海,先是去了赤嵌农业基地转了一圈,回来后,又去了所谓的红星工业区看了一番,然后搭船去了河口基地走了走,再回来时,又顺道去了布袋盐化工区参观了一趟。

这一路上,不时有明人安保队员查看他们俩的所谓身份证。那身份证只不过一张硬纸……他俩不知dào

那其实是纸壳,是河口造纸厂的副产品……汉唐集团的人便用它来做这些人的身份证,上面写着持证人的姓名,性别,年龄,籍贯等信息……最为关键之处,有个级别栏目,上面的数字越大越是安全性越高……一共十级,潘峰潘公子和书童刘海都是一个级别,八级。

本来还想直接上照片的,但小气的汉唐集团一一计算后,推迟了这一点,暂时还是只是把电子版存档吧,那样不浪费资源,显相纸还是先留一下,说不定还有更重yào

的用途——小气的样子。

汉唐集团的人估计还得一两年后才可能会解决20世纪中期的照相和摄影水平。这些技术都是四五期后的计划了……汉唐集国没有把它们列入必需品。

那么现在,出现了很是奇葩的组合:明人时代级别的身份证和汉唐集团时代级别的电子版存档同时存zài

。但好像并不矛盾,将就着吧。

河口基地赛璐珞厂厂长白洁白大姐,利用送货上门,同时看望吴咏梅的机会,在网上发言说:“一大帮子老爷们怕什么假冒?他们明人上哪里搞纸壳?等我家厂子用赛璐珞压制一下就更好了,防水不说,让你们放心最主要!看你们吓得样子……”

网上的大老爷们都顾左右而言他,这个果汁汽水味道真心不错,要是品种再多一点就更好了,你们说呢?

潘峰潘公子这一大圈走了下来后,正好潘家新派出的一位老掌柜也到了……周富经理,还是去忙着他的劳务公司吧……天天计算那些许收入,已是让他无比开心……潘峰潘公子在心中苦笑,此人只能引路,实在难以承担大事。

潘峰潘公子把这里面的基本情况介shào

给刚刚到来的掌柜,同时用指尖沾着茶水,在新配备的桌子上,把各个基地的大概位置都一一画了出来。

然后他轻轻打开折扇,慢慢摇动,准bèi

听听这位老掌柜的看法。爹爹亲自安排来帮zhù

他的人应该不差了——可惜自己以前并不认得他。在爹爹的信中,提及此人时,爹爹只有寥寥数字:可信,善谋划。

那老掌柜捋着长须,沉思良久,方才缓缓发言道:

“潘公子,汉唐集团如何肯让我等建盐场?他们明知此事利大——”

潘峰潘公子啪地收了扇子,说:

“问得好啊,我在布袋镇参观时,看到有些苦力在离汉唐集团不远处,正在兴建晒盐田,明显是模仿汉唐集团的盐场——听说他们从福建运来苦盐,与汉唐集团的人换来水泥之物,就是此屋地下墙面上的事物——使用它晒盐正是合适。本来卧榻之边,焉容他人鼾鼻——可他们真的允了那些苦力……那些人现在干得正欢——他们并未为难苦力们,反而大力支持!我打听过,想要兴建晒盐场,只要向他们提出申请即可……”

“他们看来志向远大,不屑与小民夺利——我等要是也办一处,他们如何收税——”

“百分之十,一成的税收,按盐田面积算——不计其他!”

“公子有心了,可水泥之物如何得到?”

“他们教我等炼制水泥,也可卖我于我等,不过要排号等待——”

“嘿嘿,真是好办法……不费他们汉唐集团的丝毫力qì

,盐和水泥自然就变多了……盐和水泥的去处,他们可有规定?”

“他们有优先购买权……按市场价算,好像他们用盐还有更大的用途……那厂子里,他们不让我等进了,说是有危险,只是让我等远远地观望,怪味很大。”

“由此,这盐的所谓市场价不可能极低喽?”

“我以为确实如此。”

“公子且听老夫一言。”老掌柜拱手道。

“但说无妨。”潘峰潘公子也是正色回应。

“晒盐场,我等可先申请,待观察那些苦力们自己兴建的晒盐场结果如何,我等再跟进,或退出……我等可定购一批他们即将收获的雪糖,可以给付他们二成的货款,这笔款子不大,也不算小……如果事情万般顺利,我等定有商贸收益;如果事情有变,我等损失不大……”

“最重yào

的是,让汉唐集团的人知dào

我等真心要在此地发展……”

“公子冰雪聪明……还可提出租种土地,三成租子看来是真事……”

“现在天下大旱……”

“公子刚才不是说,他们有不怕旱的作务嘛?”

“哈哈,我都忘了此事……也不急于开垦……看看他们收获多少再定?”

“正是如此。”

红毛蕃来袭时,他们亲眼见到汉唐集团戏耍般将红毛蕃的若干大战船一一擒获后,立kè

把他们事先商定好的安排全部开工……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台湾宅基地暂行办法

听了三爷郑斌购买宅基地的要求,梅乐芝经理心里明白这个郑斌已经知dào

了潘家的举动。

梅乐芝经理推了推鼻子上并不存zài

的眼镜,平和地对他说:“我们汉唐集团对私人购买宅基地有特别的要求,岛外人士如果申请购买宅基地,需yào

有一定的投资性要求……就是在本地有生意且有非不动产投资性行为,比如购买商铺、租种土地等行为都不算……且宅基地上不得做与住宅无关的用途。”

“那么屏除‘购买商辅和租种土地’这两样,其它的都算是‘有非不动产投资性行为’了?”

三爷郑斌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把梅乐芝经理的要求念了一遍。

帮忙翻译的技术员都佩服这个中年大叔的记忆力。

梅乐芝经理笑笑说:“简而言之,就是你在本地花钱开办作坊、加工厂、矿山,或者和我们有一定数额现金交yì

的行为……物资与物资的交换,我们暂时不算……”

“哈哈,如此我就明白了,不知所需数量是几何?”

“五千两白银交yì

额为二百平方米……我们的上限是二万平方米。而且宅基地的地点只能由我们指定……”

“——”

“噢,就是一米长一米宽的面积,我们叫一平方米——比如这间办公室,就有二十个平方米——”

“汉唐集团的米尺我在市场上见过——那地点在哪儿,可否能先告我知dào

?”

“当然,当然……你有天然性的选择权,无论是用脚还是用嘴……你看就在这个位置……”

梅乐芝经理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一张地图。这是汉唐集团根据航拍再加上简单测量而制成的……就当着三爷郑斌的面打开,三爷郑斌看了后眼睛一晕……那上面不是红线、蓝线、就是各种形状的圈圈……

梅乐芝经理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继xù

说:“这里的位置不错……你看它位于热兰遮城西北处三点五公里……噢,这个城可能要改名字了,这个以后再说,它的位置是处于丘陵地带,这在冲积型平原中很难得……它同时距离海岸线的直线距离仅仅为五公里,这个位置同时可以看到海景,而且还没有潮汽的侵扰……我可以给你看看那里的实景……”

梅乐芝经理又拿出IPD来,调出那个地方的航拍记录……三爷郑斌一眼看去又是一阵头晕……那东西里发出呼呼的声音不说,画面还在不停地晃动……

这一次梅乐芝经理注意到他的表情了,这图像拍得效果确实不好。

梅乐芝经理看他不适的样子,连忙说:“噢,你完全可以亲自去看一看,客户潘峰好像派人去过……你还可以再打听一下,宅基地也是大事情了……”

三爷郑斌闭了下眼睛,好像在回一下神气,然后定了定神说:“可否告之我,潘家在那处购买了多少平方米?”

“嗯,这不属于商业机密,他们购买了一千二百平方米的宅基地,而且,我们汉唐集团的住宅区也可能在那里兴建。”

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三爷郑斌在心里画了个弧——物资与物资的交换不算,这分明是要我郑家拿出真金白银来才可。把我等把安排在他们的住宅区附近,这分明是要监视我等……不过,事已如此……

“好好,我暂且预定下两千四百平方米可行?我郑斌有这份薄面吗?”

“当然,我们汉唐集团还没有正式挂牌销售宅基地,这里不存zài

预定问题,再说,你的信用等级完全可以达到这个水平。”

“就像我的身份证上标明的等级吗?四级,就是这个意思吗?”

“这个解释权不在我,我们汉唐集团里不同的系统都有自己的评估方法,在我这里,你的信用指数比较高。”

“——”

“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这里是一个没有潜规则的地方,一切都有规定,除了特殊领域,一切行政都是公开的,它现在也许不完美,但汉唐集团正在努力追求它的完美,我们欢迎任何明人来质疑它。”

“敢问梅经理,”三爷郑斌发xiàn

梅经理绝没有露出不耐烦的样子,而是在认真倾听,他大胆地说,“敢问梅经理,要是普通行商,远远达不到汉唐集团的宅基地标准将如何?”

“问得好,这一点你很细心,我们将固定此类人的住宅面积,一百八十平方米,就是他们最高的限定,当然,这里面只是指平面面积。放心,我们没有管理城建的部门——因为,我们不信没有了城建部门的管理,百姓就会趋向去做损害自己的选择——这是个伪命题。如果家里人口多,实在不够住,可以分户申请,地点仍由我们指定——

汉唐集团认为私人民宅是人类进步的标志之一,它不同于商铺,不分所有权与使用权之分,我们不会给任何人或势力留下可以上下其手的操作空间,因为如想作恶必然会寻到无数借口,天下之人可听说过用住宅基地达到兼并土地的效果吗?这又是一个伪命题——因此我们以为,宅基地是上天赐给任何生灵的一种生存权力——乃是——”

梅乐芝经理忽地发xiàn

那个帮忙翻译的技术员的脸都要抽抽一起了,他马上打断了自己的思路,对着那技术员做了一个抱歉的笑容。

下次吧,我一定会考lǜ

我的听受者的情况——双向沟通才是真zhèng

地沟通,思考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那个技术员翻了半天的白眼,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说:“私人的住宅之处,我们汉唐集团就让他永远住下去——”

“啊,本来就如此啊,大明几百年都是如此——除非像鞑虏那样跑马圈地——”

三爷郑斌忽地停下了发言,他发xiàn

那两个人都露出深深的疲惫——不似伪作,他连忙闭嘴。

三爷郑斌主动告辞了,将要出门时,那技术员也忽地发话说:“你下次与人交谈时,不要总把手操在两个兜子里,那形体语言会让别人认为不礼貌的——”

三爷郑斌脸红了一下,有没听懂的词语,但大概意思还是懂了,他抱拳说:“见笑,见笑,今天受教了——”

三爷郑斌高兴地离去,他明白了,这汉唐集团的人是想要我等的投名状啊,这就好,金银之物不差,就怕你们不提还转着圈子向我等要,那就太难办了——

三爷郑斌又把手叉回兜里,立kè

发xiàn

,啊呀,玉镯忘记了送与梅经理——不过,看那传译之人,好似与梅经理地位不差——

幸好没送,要不一定是无比难堪,他先前以为那传译之人无甚用处——不过不急,以后机会一定还会有的。

“我说梅经理,你对那帮子古人太好了吧,按理说,我们现在对他们做的一切都是拯救他们,解释什么?——梅经理啊,怎么说呢?就是不爽,让他们做什么就行了,你偏要说清楚——不爽。”

那个帮忙的技术员懒懒地说。

“对于自然存zài

的任何生命的态度和行为,都决定了我们对自身的认知程度!”

“噢,你又来了——我不说了,好吧?”

郑家商队的到来,引起了热兰遮城的注意。大气高端上档次,可以形容这次商队的规模了。虽然没有五百吨吨位以上的船只,但他们的规模在那里摆着,一次三十条……以前还没有过。

码头上,潘峰潘公子,老掌柜,周富周经理在一边旁观。

“我爹爹应该收到我的信了吧,应是看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一定收到了,正在准bèi

呢。否则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回信,早就会有快船来问了——”

老掌柜心中暗笑,小子,你太低估你爹爹了——他那是不动如山,动如脱兔啊——广州四大家,他又抢了个先手——你真以为是因为你想了解才让你了解的?汉唐集团一出现,我等就在关注他们了,小子,你见过谁家海商乱去港口码头做生意?哪个不是千方百计地去探听?

“郑家气势颇大!”

潘峰潘公子的折扇摇得快了些。

周富周经理也忧心忡忡地说:“不知他们带了多少工匠前来——”

“怕什么?我等是民商,他们是……在商言商,我与他们不会有冲突的……”

这一天的晚上,在网上的主要论坛里,汉唐集团的人评论完这次郑家商队的物资和人员的分配后,话题又转向了这次董事会决定的宅基地暂行办法,还有人不满住宅区地点的选择。他们你说你的,他说他的,各种说法都有。伍大鹏董事长看得啼笑皆非,这里面有好多自相矛盾建议和看法……要命了,要是按照这种方法出台一个方案,没有相当长的时间是不行的……

伍大鹏董事长索性把制定这个台湾宅基地暂行办法的主要目的都抛出来了。

明大陆目前正处于即将崩溃的边缘,那么既得利益者分成三派,一种是投降派,一种是反抗派,一种是逃跑派,以最后的结果看,第一种完全占了主流,第二种其次,第三种最少……所以我们要尽我们所能给第二种加强力量,给第三种找一个出路……可是,如果第三种跑到我们这里后,又开始惦记着那点土地怎么办?那他们花银子投资啊……资金只要正常流动开,一切都好办了……

有的技术员又把眼光盯向内部了,质疑我们的市场太小……请放开眼光,小日本,西班牙,葡萄牙,英国,法国……现在都是人傻物资多啊……

我们的住宅地,我承认偏了些,也只有羊肠小路……但那里的环境就不用我说了,有两大家族先行替我们去开路了……他们当然不傻,会明白我们这是考验他们……

有人质疑到,董事长,这计划也太宏观了吧?

伍大鹏董事长说:“我们正组织人手微观化处理,你可以随时参加进来……”

又有人说,连我们集团的人都要遵守它?太不爽了……

还没等伍大鹏董事长回言,又有个人抢着发言道:“你没看那办法的两个定语吗?台湾,那就是别的地区不算;暂行,那就是暂时的。我说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那人没生气,说:“我从上高中,语文他妈的就没及过格!”

第一百九十四章 抹杀文学想象力的行为也是错误的

前一阵子李子强董事真的有点闹心。

红星铸造厂出了些没有想到的事情,关键是它不是在李子强董事的推演计划书中提到过的,属于意wài

事件。这就让人讨厌了。

红星铸造厂在铸造扎锟时,他们连连失手,一连铸出了几个残次品……这完全落后计划中的一系列要求……

先前在铸造甘蔗撕扯机所需yào

的若干大小的齿轮时,红星铸造厂按照计划顺利完成生产和交工任务,给红星机工加厂的后处理工作留出了时间,而且质量相当不错,完全可用于对付甘蔗,特别是糖蔗的硬皮。它的硬皮可不同于果蔗的薄皮,想用牙啃它——那是扯蛋了。

可是到了关键设备上,就是榨糖机必不可少的扎锟设备时,他们却连连出错,不是锟身剥落,就是锟颈断裂,还好没有出现锟体断裂……如果那样可就太嘲笑汉唐集团的人了。

“难道十九世纪的设备要求我们都达不到吗!我们带了这么多先进技术储备——”

李子强董事在步话机里又听到一次失败后,他皱着眉头说道,语气中有些责备。就要差点说出,你们以前真的是混饭吃的吗。

令狐轻侯现在是红星铸造厂的厂长,他当然也能听出这里的责备,可是他也是万分委屈……

令狐轻侯厂长回话道:“这个标准的扎锟体积太大不说,对材料的要求也太高……”

“那齿轮那块儿你们怎么解决得很好呢?”

“操他妈的,现在处理小件还行,要是一遇到大件,我们也头痛啊!那是两回事,在那面的世界,我们哪里还用灰口铸铁铸造,都用球墨铁了……”

“要是一个榨糖机设备我们都得动用宝贵的球墨化剂……球墨化剂五年内我们生产不出来吧?那要是我们生产加工冷热钢板轧锟时怎么办?真要直接用高镍铬轧锟?你说这浪费不?!”

“谁说不是呢?!毛病我们也知dào

出在哪儿,也有解决的办法,一个是外层奥氏体残量大,在热处理上再注意一点就行了,一个是在锟颈处再浇铸一些高韧性铁水……可这几次就是弄不好了……”

李子强董事顿时就想明白了,这是在技术下行发展的过程中,他们虽然做好了技术的准bèi

,但是心理上还没适应啊,操,急个屌……宿根甘蔗成熟最快也得十一月份才开始收割吧,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呢……可转眼一想到铸铁锅炉的炉体,他心头又是一紧,到那时候可别在遇上事儿了。

李子强董事说:“令狐厂长,那啥,咱不急,先甭管那计划上的安排……那都是文科生们制定的,等我在董事会上说说,要是再动用储备,得不偿失了……先从小的一点点来吧,各种方法多试试……”

令狐轻侯厂长无奈地说:“只能这样了……”

一点点试去吧,我们不急。

最后毛病到底是找到了,而且让人真心无语。

令狐轻侯厂长表示台湾这地儿的砂土和粘土他妈地就是不和大陆一样,大件产品完全不适合湿型法铸造啊!砂土里的二氧化硅含量不够高——就这样简单。

当红星铸造厂老老实实地认清现状,改成了费工费力费成本的干型法铸造,这都是多么老的铸造技术了?!

可是它还真好使,当浇入铁水后,再起模时,众人一看锟体的颜色,立马叫好,应该没问题了。

等最后经过回火热处理,再一检测,对付甘蔗绝无问题了。抗磨损能力还提高了呢。

红星机加工的高高兴兴地把扎锟拉回去做后期处理,他们可以大胆地用以铣代磨的方法处理了,这东西的底版好啊。

当时,令狐轻侯厂长很文青地感叹了一下:“操他妈的,这人的年龄变了吧,思维啊,技术习惯啊,都没跟着变……你说多简单一个事儿?让我给弄复杂了,直读光谱仪、金相分析仪、超声波检测都他妈的上马了,不知dào

的还以为我是在搞新式合金呢。”

李子强董事递给了令狐轻侯厂长一颗烟,说:“我们带来的烟叶成熟了一批,这是周文宣技术员刚调配的……尝尝吧。”

“昨天尝过了,这烟太柔,抽起来不给劲儿,没意思。”他还是掏出自己的老品种。

李子强董事美嗞嗞地抽了一口说:“这个是心态问题啊,大家现在都在调整,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情,谁也别想当然,谁也别心急,这个,这个,要一切符合客观自然规律,汉唐集团的人也不牛逼嘛……多试一试就好了。”

令狐轻侯厂长真心地说:“李董,你真能讲大道理……我一听就明白了,这下一步啊,我还想试一试表面干型法铸造……干型法铸造太他妈的费事了……”

“试,一定要试,怎么不试!……什么叫表面干型铸造?”

令狐轻侯厂长大口地把烟抽完,鼻子喷出一道长长的烟雾,说:“走,我们现在就回去试一下,你一看就明白了,说那么多都是没用的。”

接下来就比较容易了,什么高科技低科技的,适合当下的技术就是就好的。不管怎么说,到底让红星铸造厂突pò

了灰口铸铁铸件的瓶颈。

解决了扎锟后。其它设备问题不值一提了。

李子强董事得yì

扬扬的把相关数据发到了网上,宣传红星工业区有一项技术突pò



有一个文科生技术员质疑地说到:“我国早在西汉时期就有了球墨铸造技术吧?——我可以随时把相关的考古论据发给大家,因为这是事实。可是我们携带着如此先进的技术和设备——仅仅解决了灰口铸铁的铸造?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在明大陆上,现在普通的铁锅都是灰口铸铁件吧?”

众多理科生顿时哑然,刚才他们还想着从各地发祝hè函呢,也想着代表那么一下。

可现在这是让人上门打脸啊——网上的论坛上顿时哑然而冷场。

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立kè

觉得自己错了,这说话太直接了,但自己绝没恶意,只是想探索一下而已,真没有砸场的意思,真没有。

他连忙说,我真的不明白,对于别人轻而易举的事情,到我们这里,都好像很难的样子——

李子强董事一开始气得说不出话来,就怕这样的文科生,看看资料他都敢和你扯合金钢的加工问题,别说一个球墨铁铸造了——

可一见那帖子是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发的,又宽厚地笑了——这小子受伤太深,别刺激他了。

喜欢讲道理摆事实的人总比胡乱骂几句,转身就跑的人强,那样的人叫恶毒,不是善良之辈。那样的人说不定一直还躲在暗处看着你,不知dào

什么时候,突然又蹦出来,吐几口唾沫,然后转身跑开再藏起来看你。

用杨友行自己的话说,这样的人一定是道德感最强dà

,爱国主义最端正的人——看盗版的,真是好人啊。

李子强董事稳了稳自己的心态,只要你真心想探讨,不是捣乱,那我就和你好好谈谈。

李子强董事写到:

“杨友行同学,你所举的事例我绝对认为是真实的——可是,有一种实验技术叫穷举,就是指我一点点地去碰早晚都能找到合适的办法——比如现在明人大陆的灌钢技术——那都是在穷举,一但碰上了碳含量合适的一炉,那就爽翻了——球墨铸造也是这样——不知哪个巧合就生产出来了,立kè

被当成宝贝了,神器了之类,然后才会被陪葬,想象着把宝物走私到阴间——这才会被后人挖到,迷惑个屁,就是个碰巧——如果确实掌握了这项技术,烂大街的东西他们会来陪葬吗?

我们汉唐集团现在手里的球墨化剂,我都不舍得用——别的不说,不管是纯镁类、稀土类,就算是最简单的硅钙类——五年内恐怕我们都不敢保证能自主生产出高品位的合格产品。

好,这些先不说,你说那些古人怎么控zhì

磷、硫的含量?怎么去做铁孕育?他们有直读光谱仪?

当然,你可以说他们吸天地之精华。”

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想了想,没搭理最后一句的讽刺,说:“不一定是碰上的,一定是利器得到者,为了防止技术外泄才杀害了大工匠,想独占天下利器!这就是萿后的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抑制,对科技发展的反dòng

作用——比如越王勾践剑,你承认它是镀过铬的吧?”

“是是,文科生的想象真可怕,你再来一个纯情少女跳入融炉才铸成天下利器的段子,而且那炭钢的含碳量还正好合适了——再写下去,我就哭了——

你这思维还是停留在单打独斗的农耕时期啊,如果真掌握了天下利器的制造,你能只要一把就行了,这是准bèi

和别人单挑吗?

他们就不会制成千百把,组织成一个兵团,然后再升级——你却只想要一把自己有的利器,就天下无dí

了,就把工匠杀了?编这个段子的人也是个穷苦人家出身的文科生——没有大局观啊。

说实话,我真不喜欢穷人家的孩子去想像着描写富贵人家人的生活,这样的写的话一定会扑街,老百姓家的孩子,你就老老实实写老百姓的事情,你看我,从不打听伍大鹏董事长经常参加海天盛宴时,那里会有多么奢华和无耻——尽管我也非常喜欢——”

一直津津有味旁观的伍大鹏董事长,发xiàn

自己躺着也中枪了,立kè

发言道:“你们说你们的,提我干什么——抹杀文学想象力的行为也是错误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红星锻造厂明人手锻车间之一

那时,李子强董事看见自己成功地把伍大鹏董事长拉下水后,自己立kè

就下了网。

我哪里有时间陪着你们这些大文科生们探讨这个主义那个制度的,知dào

不,以前看你们讲这讲那的,我就是听听罢了,不稀得搭理你们——

我们记不住也不知dào

谁说过什么的,我们理工科就相信一点,改变历史不是靠开几个会,沟通沟通思想就能解决的,想要别人听懂你的话,得靠手里的家伙事!广州那事儿,你们都给我等着,我们早晚会算这笔帐。可为啥海盗们也不来发起进攻什么呢,缺力工一直是常态啊。

哼哼,李子强董事离开了自己的办公桌,躺到了竹躺椅上——在后背接触到椅背上时,一阵清凉的感觉充满全身,全身的燥热似乎要消散一空。他随手打开冰盒,拿出里面的百年孤独,懒得兑什么,也懒得倒进杯子里加冰块,直接啪地打开塞子喝了一大口——由于喝急了,胃部被凉酒刺激了一下,立kè

打了个大大的酒嗝,这下子就完全带走了全身最后一丝燥热。这间办公室里,顿时充斥着百年孤独特有的芳香。

这百年孤独的味道,越来越不错——他又拿出烟点上了,吸了几口后感到浑身的关节嘎嘎响,全放开了。

李子强董事的办公室兼宿舍,原本是安江内海修船场场长的家,本来够大,还可以住进几个人,但是一夜过后,没人愿意和他住一起,你妹的,李董,你打呼噜大声不说,还大声说梦话,我们累一天了都能被你吵醒!

不对啊,我是四十多岁以后才开始说梦话的啊!那是我家婷婷第一个发xiàn

的——现在我才二十多岁,哪里有这个毛病!你们别乱说话啊,当心被雷劈!

几个技术员冷笑着说,李董,我们集体黑你呗——你看我们的样子哪里像是睡好觉了?

好吧,那你们想怎么办?李子强董事还真不敢叫真,他那阵儿还是总做梦,在梦中和某个面目清的家伙对吵,还对打——结果他总是输——气得他嗷嗷直叫,徒唤奈何。

这是他四十多岁后才经常做的梦,怎么还能带到现在,带到这个时空来?!

李子强董事就这件事,曾经私下问过他的朋友们,四个朋友回答的不一样。

伍大鹏董事长说,没有这么厉害,就是哼哧几句,不要大惊小怪。

建国安董事说,我总被你们灌醉,没听到过。

宋士达董事说,梦是人潜意识的一种表现,你要好好考lǜ

一下,不要总是大嘴巴攻击别人,这样一定会好一点。

孙德发董事说,咳,就这事儿你神神mì

秘地用专用频率来联系我,吓我一跳——以前啊,你叫唤厉害的时候,拍一拍就好了——

我操,你拍过我?!

是啊,你总在我隔壁,叫唤厉害了,我就拍你几下就好了——你睡觉总不锁门——

你拍我哪儿?!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dào

!!

后背啊,几下就好了,我要是和你说这些的话,又会增加你入睡前的负担了——真心忘了那面吧,我们现在的责任是建立一个新的世界——我要的铸铁低压反应釜还要多久才能好?

李子强董事说,现在还不行,那是三四期的计划呢。

噢,我不急。

没有一个技术员愿意和李子强董事住在一起,那么他只好一人享shòu

这上下两层的房间了——我有那么大声嘛!

李子强董事感叹了一句后,思路转向了下一步的工作安排。现在该锻造了。

当初,李子强董事看着他带过来的材料一一被变成钢锹和钢镐头,心里面心疼,虽然他知dào

,这些东西到时候可以回收的,再用电炉重融一下而已,把它们用在联合国俘虏手里,那点工作磨损的损失和最终的收益是比不了的。这本帐很好算的,但是李子强董事就是心疼。合适的材料没有用到更合适的用途上,就是让他受不了。

锻造和铸造的区别,不是熟铁锅和生铁锅的区别那样的简单,锻造所涉及到的方面远比铸造更复杂,这里面的所蕴含的知识体系,不仅仅是对金属本身的认知问题,还有对原动力和温控以及热处理的一些要求——

所以,当李子强董事一听到那些大文科生们动不动就提到“重铸我们民族的灵魂;铸就我们新时期的文化精神;铸造我们新的制度体系”之类时,第一反应绝不是注意这话的内容本身,而是关心与铸造有相关的词语,你妹的,就会说铸、铸的——怎么就不说锻造?!

更有大文科生说,火炮可以铸造,那么火铳为什么不可以铸造呢?!一但可以大批量生产,正好符合我们保持AK47、1649式、燧发火铳的三代代差——

理工科的技术员们差点笑喷了,火铳和火炮的铸造,这能是一回事儿吗?!铸造最怕极小或极大件,锻造倒是不怕这些——铸造火铳,你当是制作爆破筒呢?!

对呀,理科生们马上转移了话题,我们好像忘记了爆破筒了,铸造特有的疏松缺陷恰恰是爆破筒所需yào

的呢这是一个好主意呢。

汉唐集团在讨论问题时总跑题,还不分网上网下,这都是常态了。

锻造,能消除金属在冶炼过程中产生的铸态疏松等缺陷,优化微观组织结构,同时由于保存了完整的金属流线,锻件的机械性能一般优于同样材料的铸件。

在这个17世纪,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的铁匠都是在用一种锻造方法——手锻。如果再细致解释,那就是都在抡大锤小锤的。原因很简单,在锻造的发展史上,现在全世界都是一个水平,以人力做原动力呢。

但事实上,在原动力的使用上,明大陆还领先一个头呢。至少他们现在还在使用水力活门木风箱和活塞木风箱,远胜西方使用风力作推动力的小羊皮鼓风机。

至于总是来源于农耕文化的神mì

传说,比如大马士革刀的神奇锻造之法这一类的传言——红星锻压厂一点点也不感兴趣,他们用汽锤;比如百炼千炼之法——他们用汽锤;小日本的三层包钢锻造法——他们仍用汽锤。

所以,在红星锻压厂的眼里——这天底下的铁匠都是渣渣。尽管他们绝对不会和明铁匠们比手锻技术——因为汉唐集团招聘锻压方面的人才时,也根本没以手锻技术做做条件,确实,因为他们有汽锤——还有冲压机,剪板机。

周富经理招来的铁匠的手锻技术明显要比原来当地的铁匠强上很多,于是,红星锻压厂把他们也组织起来,把他们安排成一个明人手锻车间,提供给他们一些生铁锭、木炭、耐火砖,三台木制手摇鼓风机,又为他们铸了三个铁砧,搭建了一个大工棚子。其他工具,明人铁匠们都自带着呢。

对于这一点,红星锻压厂的人比较满yì

。用明人铁匠自己的话说,大概就是“使用自己用惯的家伙事比较方便”吧。红星锻压厂的人对此深以为然。

一些农具就完全交给了他们打制。

用汽锤或冲压机去锻压锄头或甘蔗刀之类的东西,如果在那面的世界,特别是一些小型锻压厂接不到活时,如果来这么个订单,要大量的农具,还给现金,那么锻压厂的小老板们还不屁颠颠地开动汽锤和冲压机啊!

但是现在红星锻压厂的人很牛逼,因为他们有汽锤和冲压机——剪板机,天下谁还有?加工铁锹、铁镐那是带有政治倾向的生产任务,——如果再去忙活一些农具的事情,就太那个了。

墨荆现在正式担任红星锻压厂的厂长。在那面的世界,他的出身与李子强董事差不多,结局也差不多。只不过他走的路子是锻压之路,四十多岁的人了,总是出去点头哈腰地拉订单,烦透了——于是就加入了汉唐集团的招聘,也就顺便一起穿越了。

他当时就在所有自称铁匠好手里面挑了二十几个人——剩下的都和原来本地的铁匠一样,力工的干活去。

有技术员不解说:“墨厂长,你看面像就能挑出好铁匠?”

“呵呵,八九不离十吧。我父亲干了一辈子铁匠——你看那些面带烟火气,眼睛发红,双手宽大,茧子厚的,基本上都差不多——”

墨厂长当时就指定了一个老一些的,看上去有些木讷但胳膊比较粗壮的明人当了车间主任。

墨厂长把他们领到了工棚车间。一一给他们做了介shào



帮忙翻译的技术员是个新手,第一次帮忙翻译,事先他提醒墨厂长说:“墨厂长,你可慢点说,短点说。”

“你们别看现在是工棚啊,下个月我们就换成砖瓦结构的——那三个铁匠炉比你们平常使用的大了一些吧?你们都是用粘土砖做炉体,当然不敢太大了,那样燃料装太多会把炉体烧坍塌了——我老父亲原来的铁匠炉就是有了耐火砖才敢扩大一些的——铁匠炉大一些的好处是什么?对了,你姓什么来着?”

墨厂长忽问起那个他刚刚指定的明人手锻车间主任。

那个车间主任恭恭敬敬拱手道:“墨厂长,小的姓苏。这个工匠炉大一些后,火力足,反而更省木炭——”

墨厂长满yì

地点点头,自己没看错人啊。

他又领着众明人到了木制手摇鼓风机前面。

在众人的目光下,他蹲下去使劲摇了几下。众人看见,那出风口的风力不小,直接能将几步远的地面上的尘土吃起来了——

墨厂长笑咪咪地对苏主任说:“你再看看,这个与你们平常使用的风箱比,有什么不同?”

第一百九十六章 红星锻造厂明人手锻车间之二

红星锻造厂明人手锻车间的苏主任,见到此物时眼睛一亮,连忙上前拱手道:“墨厂长,可否让小的亲手一试?”

红星锻造厂的墨厂长笑呵呵地说:“当然,实践出真知嘛!”

苏主任蹲着摇了几下后,慢慢思忖着地道:“此物件风力十足,摇动中又无杂音,运行间十分顺滑——此物件能够一直不间断地鼓风,并不像手拉风箱那样,在一推一拉之间出现无风之状,使那火苗一长一短,火力总会有暂短减弱——使得火力充足,相对也就节省了木炭——只是不知如何做到转动时能够毫无阻碍?”

墨荆厂长微笑了。这个东西就是他亲手制造的。

墨荆厂长参照食堂做饭用的电力吹风机的模型,利用简易的工具将木板通过胶粘、刨平,做成风箱的两壁,再用薄木板沿着平行的风箱两壁的边缘包一圈,钉牢,便做成了木制手摇吹风机的机体部分,上面有进气口和出风的聚风口,里面装有摇动时产生风力的风轮。

风轮上安着6个叶片,叶片都是用冲压机直接冲成的。为了使风轮耐用并且阻力小,墨荆厂长把风轮轴的两端安上了双轮车的备用轴承,再用架子将风轮固定稳当,然后把带动风轮转动的手摇轮子固定在机体上面偏右的地方。

手摇轮子外侧安有摇柄,周围有一圈凹型槽,这样,可以避免安上皮带后摇动起来出现滑脱的现象。

他把手摇轮子的轮轴安装在和机体宽度相等的一段铁管内,两端同样安着轴承,这段铁管和手摇轮子能同时改变方向,可以掉过头来安到风箱主体的另一边,这样为的是适应可以随时改变方向来吹风。

最后把所有部件都刷上木焦油,晾干后安上鹿皮制成的皮带,算大功告成了。

那时,第一个手揺鼓风机是在红星木制品厂里,借用他们的工具制成的。

红星木制品厂厂长王宝山当时一看,高兴地说:“这玩意儿不错嘛,你设计的?”

“不是,这种鼓风机是我父亲当年做过的,我家当年的铁匠炉就用过它——我现在又照着电动鼓风机改动一些,那时我父亲使用的叶片是用破烟筒皮一点点用铁剪子剪出来的——”

“我们父辈们的双手真是巧啊——”王宝山厂长似乎也陷入了沉默中,他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呵呵,不过,我现在做得比他当初做得更好,老父亲知dào

了,一定会高兴——虽然是个落后到家的东西。”

“对对,我们现在就做得远比父辈们出色——为什么不给明人们提供电鼓风机呢?提高他们的生产效率,也间接帮了我们的大忙啊?”

墨荆厂长想了想说:“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后来也明白了汉唐集团的难处,你看啊,老王,电线现在是管控物资吧,给他们拉电太浪费;要是上斯特林蒸汽机吧,还得派专人前去养护,反而浪费了技术员。算了吧,让他们自己弄去吧,聊胜于无了——”

“也对,老墨,你的想法也提醒了我,我们就当他们聊胜于无了,这心态就好了——”

剩下的两台更不费事了,墨荆厂长把相关配件留下后,王宝山厂长说等下班后,利用业余时间就能给做好。

看着那手摇式鼓风机,每一个明人铁匠都是眼睛亮亮的,他们心里哪能不知,这物件真是有大用啊,省力,风力持久——

墨荆厂长又带着他们参观了木炭仓库——一个大木制箱子装着满满的机制炭,这真的让明人铁匠们震惊了,什么炭能烧制得一模一样?!难道汉集团把他们最好的炭都精心挑选出来给我等用?!那也是不可能——

苏主任快步上前,抓起两块炭,敲了敲。那木炭竟然发出铁器般的铿锵声——极品硬炭!

又抓起两块来对敲,依然如此——

墨荆厂长呵呵笑着说:“木炭随便用,不要惜料,完成工作要求是第一位重yào

的——再过两月,我们就可以完全使用柴煤了。”

众明人们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墨厂长的样子,如此上品之炭,竟是要多少有多少——那所说的柴煤又是何物?!

铁锭,他们扫了一眼,不再理会,看那形状便知dào

是来自佛山——

按照现代标准形状设计的铁砧又是让明人铁匠们心头一喜,他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了,尖角、凸凹槽、平敦之处的用法好多啊,他们越讲声音越大。

那时,墨荆厂乐呵呵地闭上了嘴,这就好,响锣不用重锤敲——你们慢慢地去摸索吧。

此后,红星锻压厂的咣咣当当声和叮叮当当声构成了一曲主旋律,别说,偶尔听上,似乎配合得还不错呢。

没事时,李子强董事和墨荆厂长一样都喜欢到这里转一圈看看。

活灵活现的古代的手锻技艺表演啊!

苏主任左手握着长铁钳,不停地翻动炉火中的铁块。倏尔将红红的铁块迅速抽出,放在铁砧上。另两个明人铁匠便绷紧全身的肌肉,双手抡起铁锤朝铁砧上的铁块砸去。四溅的火花如昙花一现,落地就变成黑黑的铁屑。

苏主任双目炯炯,黝黑的胳膊肌肉隆起,太阳穴上青筋突出。

他右手握的小锤与另两个明人铁匠抡的大铁锤上下翻飞,此起彼伏,抡出了弧线,敲出了节奏,就像优美的乡村音乐。

他把初步成型的铁器放回炉中,加温变软后再放到铁砧上敲打,以求精益求精。

负责摇动鼓风机的人马上加快了节奏,那炭火苗几乎有一尺高了——

再取出铁器后,苏主任右手握小锤,时而轻打,时而重击,上下舞动,起落有序,像乐队指挥。执大锤的两个明人铁匠,光着膀子,胸前戴着汉唐集团提供的帆布肚兜,脚面遮盖着帆布鞋套,披挂威武,恰似摆好架式的勇士,双臂一挥,抡起大锤,交错敲打,或快或慢或轻或重,恰到好处。

这些明人打铁的声音节奏感很强。

一时间,“叮当,叮当,叮叮当,叮叮当”,火花四溅,悦耳动听。不一会一把锄板便打制成形——

苏铁匠把成品铁器插进水槽淬火——淬火的目的是使钢铁的过冷奥氏体进行马氏体或贝氏体转变,得到马氏体或贝氏体组织,以大幅提高钢铁的强度、硬度、耐磨性、疲劳强度以及韧性等。

火红的铁器沾水发出“呲呲”的响声,串串水泡从水中泛起,腥腥甜甜的气味在大工棚子里弥漫升腾。

李子强董事对墨荆厂长说:“这个时空是不是都只会这种单液淬(zhàn)火?”

“蘸火”是淬火工艺的行业术语,起源于工艺处理的方法,因为淬火就是把加热到一定程度的热工件蘸一下介质,以达到要求,过去工匠们形象的称谓淬火为蘸火,淬火工艺应用很广,读法也随之流传开来。但辞海中并未加以说明,只提有淬火(cuihuǒ),应此,这一点害得很多文科生们总念错。

“是啊,现在东西方都只会用这一种方法,他们使用的另一种单液就是用动物油脂。正像是你说的那样,一但他们恰巧用了合适的钢材,又恰巧在含盐量高的水里蘸火了,极可能出现了一把天下利器,便又称此为某种神mì

大法了——呵呵。”

墨荆厂长心里面非常佩服李子强董事的言论,认为他说出了理工生的心声。

两人看见苏主任和另一个明人铁匠用长长的火钳夹着坩埚,一点点向着摆成一排的锄头口上淋着融化的生铁水,速度很快,然后又马上淬火。

这种技术是用生铁水做熟铁农具刃口的表面渗碳剂,这一层表面渗碳剂具有高炭钢性质,淋完后,再加上淬边技术,故能刚劲——磨损了,再淋一次。

它的比例应是一斤锄头,三钱生铁水。可惜的是,它只适合用在小型农具上。

两人对视了一眼,笑了,这就是小农经济下的一种极其聪明的选择,虽然它没有锻造农具和熟铁钢刃农具推广那样重yào

,但是它价格低廉,适用范围广。

他们两人在小时候都见过使用这种方法来处理农具。现在看到的是这种方法的老祖宗啊,两人都有点小小的感慨。

这些工匠完全是合格而且称职的!

“墨厂长,他们的劳保待遇安排好了?”

“暂时住宿舍,我们吃喝啥,他们也一样——那个大木桶里也给他们装了盐汽水——不过他们真能吃米饭啊,每一顿都足有我们的两倍!”

“噢,鱼肉类供应不上?”

“供得上,我看主要是他们的生活习惯还没改过来——”

“不怕,时间一长就好了——走,到你办室里商量一下。”

两人一同离开了。他们还要商量下一步的发展计划,是提速还是减速,还都是未知数呢。

计划,有时候就是用来改变的。

众明人铁匠看到两个旁观者走了,心里似乎都松了口气。

这些汉唐集团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站在那里,总是让人感到压力,虽然他们对我等态度很好——

那日,墨厂长领着他们去什么冲压车间看,他们一见,方知为什么会总有咣咣的巨响传来,原来是一台精钢所制的大物件发出的,只见它轻而易举地便举起几百斤重的大铁块,狠狠地砸向下面的钢铁,只是几下,那钢铁便成形了——

还有那能发出吱吱作响,让人的牙齿酸倒的物件,轻而易举地就将钢板切开——

这是借助何方神力才能如此?!

当时,墨荆厂长轻松地说:“电力,你们早晚会使用到它们,但现在不是时候,我们慢慢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红星锻压厂明人手锻车间之三

当白大和白二哥俩被周富经理告之,他们将被分配到红星工业区里时,两人心中大为叫苦,这叫他们如何能在暗中照顾公子爷?!

他们本来想直接挑明身份,但两人偷着商议了一下,决定看看再说,那汉唐集团的种种规定,听上去倒也是宽松,一天只需劳作五个时辰,每七天还能放一天的假期,这好似那广州城内、南京城内洋和尚的礼拜日。他们的工钱到时候都和周富经理结算——当然,他们的劳作要符合汉唐集团的要求。

两人被墨荆厂长第一波选拔时就刷下来了,虽然他们在明人铁匠中算是身形高大,孔武有力的样子,但在墨荆厂长的眼里,这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是真zhèng

的铁匠。

这么说吧,一个好铁匠身体应该是畸形的,胳膊不一样粗细都是最基本的现象,他们还要驼背,弯腿,双目赤红,迎风流泪——

那时墨荆厂长动不动就想到了自己的老父亲——自己的保险费用应该够他过一个幸福的晚年吧。

别说他接到了安保队的信息,就是没有接到,他也得把这个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伙打发到力工组去——暗镖怎么了,皇帝来了也得去干活,连我们都得亲自去工作——

哥俩儿进了力工组后,他们发xiàn

,活是多了一些,但一天真的是三顿饭管饱,早晨是干饭咸菜,中午是干饭加炖鱼,一份菜汤,晚上是干饭加炖另一种鱼,另一种菜汤——他们都统一住在竹棚里,汉唐集团的人也说过,下个月吧,都能住上砖瓦房——听到这儿,两人对视了一眼,他们的家里的房子还是稻草盖顶的,满心以为完成了这次护镖,有了打赏后,回去就全换瓦顶——可汉唐集团的人连他们这样的力工都安排住进砖瓦房——实力好大!

两人在晚饭过后,不似那帮子人在竹棚前聚堆聊天,却立kè

去热兰遮城市场窥视,想看看他家公子如何了——

两人远远地看见了那商铺的牌匾上有潘家的徽印,也看见了公子在到处闲逛,而且见此处来往之人不似好勇斗狠之辈——再说,还有安保队员两人一队,不时的巡视。

他们也就放下心来,便商量好每天晚饭后,两人轮流来暗中护着公子。

正常了几天后,公子忽然不见了,听人说是和书童去游玩了,两人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如何是好——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按照汉唐集团的规定去找墨荆厂长请假,好似五天以上的长假都要他批——

墨荆厂长乐呵呵地听完他们的借口,便出去了一趟,回来时说:“你们俩啊,别跟我胡扯,想翘班去干私活吧?”

两人顿时呆了一下,但马上苦着脸继xù

说是他们在赤嵌地区确实有一个亲戚,他们今天才知dào

的,现在得了重病,一定要去看看才能放心——

墨荆厂长仍是乐呵呵地说:“我看你们俩平常工作态度还好,就不和你们逗乐子了,现在工作任务紧,没那份闲心——我知dào

你们两个是暗中保护那个潘家什么公子的,要不你们两个每天都轮流跑到市场那儿干什么?我们汉唐集团认为这是人之常情,也不关我们的事——现在看你们两个真心着急的样子,我就直接说了,你家潘什么公子正在往这里走,可能明天上午就到这了——相信我,你们两个就等一个晚上,省得乱跑错过了反而不好——”

帮忙翻译的技术员也说了一大顿,好像还指了指天上。

白大和白二两个人只能无奈地等着——汉唐集团的人好像是什么都知dào

一样,而且其言凿凿。

两人离开时,心里面还在纳罕,他们说天上有天眼系统,地面上的一切都逃不出汉唐集团的眼睛——可是,什么叫太空卫星??

墨荆厂长看着那帮忙翻译的技术员,把大腿上的手枪拿出来,把手枪保险小心地扣上了了——他的脸上一直带着一幅坏坏的笑。

“你说什么了,还用得着指着上天发誓?”

“看你说的,我对他们发个屁誓。他们问我是怎么知dào

他们行动的,他们说绝不会有人跟踪他们——我只好说我们有天眼系统——我还能说出摄像机头的事吗?”

“呵呵,你很聪明——我们有生之年能看到卫星上天吗?”

“谁道呢,看计划书上的推演要二百年以后——不过我认为没这么难吧?说这些没用,对了,你再接见这些明人时要警惕一些——我看你有点太放松了——”

“呵呵,我以后注意——他们毕竟没带武器——你还信他们有什么点穴功夫?一拳千斤之力?”

“屁,我不信他们还能违备了物理定律!”

墨荆厂长乐呵呵地看着比自己更年轻的技术员走了,他随手也把大腿上的手枪保险扣上了。

白大和白二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后才开始说话,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说的一定是真的,他们可以把几百斤的精钢像是揉面团一样锻造,可以将万斤之车行驶如风,可以把黑夜照如白天,还可以声传百里,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白二说:“大哥,此事如何?”

白大说:“墨厂长说得有理,我等现在去了,深更半夜,也可能错过——待到明日也无妨——”

白二说:“大哥,千万别有事情发生——我等好容易在广州城安上家,也有了后代——”

“白家有后了,你还怕个甚!信他们汉唐集团一次,明日再说!”

“如果潘公子有事,我们的家——”

“住口!一切都有天注定——我等从来都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善事也做了不少,哪里——你住口,睡觉!”

第二天上午,他们两个人照常上工,先是帮着锻压车间领料,送去了后,又去给手锻车间送铁锭——搬运时,也许是因为神情恍惚了一下吧,白二失手了,让佛山铁锭把脚砸了——白二当时就坐地上了,鲜血很快就冒出了帆布鞋,看来砸得挺重的——白大慌忙把白二的鞋子脱下,五个脚趾甲全翻开了,好似没有伤到骨头,白大松了口气——随手抓了把土,便要洒到伤口上去。

白二低声叫道:“且不要管我,墨厂长来了——”

“住手,别乱弄!帮忙翻译的技术员喊了句,然后回过头来,笑着对墨荆厂长说,“这些古人啊,受伤就知dào

洒土止血,也不怕感染,太愚昧了!”

年轻的技术员快步走过去,顺手解下自己脖子上的手巾,直接勒到了白二的脚脖子上,用力打了个扣子,说:“他妈的,你昨晚没洗澡吧,脚真臭!你看现在不流血了吧,再忍一会儿,医生来了就好了。”

白大和白二纷纷拱手致谢,那个技术员不在意地说:“靠,别整些没有用的,你这是正了八经的工伤——当年我也被这样砸了一下,我师傅就是这样待我的,歇着吧,白大,我们来就是告sù

你们那潘什么公子来了,正从东北向的那条路往这里走,你去吧,把真实情况告sù

他们,别来这些阴乎乎的手段,烦人——快去吧,你没看墨厂长正给他找医生嘛!”

白大关切的看了一眼弟弟,白二直说,你快快去,我在这里等着。

墨荆厂长正和热兰遮城的医疗中心联系。马军院长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就说:“好吧,问题不算太大,我安排小赵医生去处理一下——皮外伤都不当回事的。”

过了一会儿,一辆三轮摩托车开了过来。

帮忙翻译的技术员还和小赵开了个玩笑说:“哟,小赵,孙董的摩托车归你了?还带了个鬼佬当保镖,牛逼啊!”

小赵跳下了车,说:“别乱说啊,这个家伙学习能力够强,现在是我徒弟呢。”

开始处理白二的伤口了。

罗德门医生,小赵医生的徒弟,正半跪在地上,双手捧起白二的脚,把它放到自己的膝盖上。

然后看了小赵医生一眼。小赵医生说:“小罗,你要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罗德门医生直接说:“拔掉趾甲吧,它还会长出来的,要不可能会感染。”

“嗯,然后呢?”

“用碘酊清洗创面,然后包扎——”

“不用再放血治疗吗?”

罗德门医生的脸红了,低声说:“不用了——放血制疗很蠢——”

“那好,你自己单独处置吧。”

墨荆厂长看见满脸青春痘的小赵医生,脸上也是坏坏的笑,便说:“赵医生,这个鬼佬能自己处置吧?”

“小CASE啦,这小子包扎技术比我还好——一学就会。”

“走,到我办公室里坐一下,河口送我们这一批草莓汽水——味道不错。”

小赵医生羡慕地说:“你们工作在一线的人就是待遇好,好东西都现给你们发放——热兰遮城现在还喝盐汽水呢。”

“这不是董事会定的吗?哪一行不是为了咱们自己服wù

?”

在墨荆厂长的办公室里,小赵接过墨荆厂长从冰盒里拿出的竹筒,说:“又是竹筒包装?玻璃瓶子技术很难吗?”

墨荆厂长乐呵呵地说:“不难,李子强董事正在制作模具呢——再有二三个星期吧,就能用上玻璃杯子之类的东西了——不过这竹筒式的也不错,你打开看看。”

小赵拔了一下盖子,结果没打开。

墨荆厂长乐呵呵地说:“这是螺纹的,你要拧开才行——”

小赵拧开后,喝了一大口,感到心里格外清凉,不自觉地打了个嗝。

“我靠,汽儿挺足啊,味道还好!”

他认真地看着竹筒口,果然见到了两道斜纹。

墨荆厂长乐呵呵地说:“这就是进步啊,我们给河口基地提供了竹器滚口机,你信吗?这还是明人工匠加工的——那里的明人工匠现在可以操作小型木工机械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汉唐集团已经形成了体系

到了1649年九月中旬的时候,河口基地也开始下了几场雨。

天气变得更加清凉起来了。

由于这几场雨来的及时,整个基地外刚刚弄好的绿化树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栽植完后还要去亲自浇水了,这省了汉唐集团许多的事。

整个河口基地的布局,不似红星工业区那样,崇拜大纵大横,直来直去。河口基地明显具有明大陆的一些特色:曲折,特别曲折。

说是没有一条道路是直的,这有些夸张,说大部分道路都是弯的,这还算明确。

有一次,李子强董事亲自给这里的食品加工厂送来两台榨汁机,汉唐集团对高纯度果汁需求越来大了。

李子强董事在这里住了几天,他被这些绕来绕去的道路弄烦了,在他差点栽进一个小湖里后,大怒道:“大使,你搞得这些都是什么破玩意儿!”

宋士达董事说:“花园式轻工业基地啊,怎么了,李子?”

“你还问怎么了?!道路是干什么用的?是交通运货用的——你把这弄得视野不开阔不说,拐来拐去谁能记住路?!”

宋士达董事笑了,说:“对,这一点建议好,我设计几个指示牌子就好了。其实啊,你只要稍微注意一下,一般的硬叶树,比如橄榄球呀槟榔树呀樟树啊,你最好向左拐;一般阔叶树,比如梨树呀柑橘树呀猕猴桃树啊,你最好向右拐——视野开阔了,太阳也就容易直射进来了。”

李子强董事一见宋士达董事歪曲自己的抱怨,气得站了起来,推开半开着赛璐珞窗,指着外面郁郁葱葱的各种树木说:“我哪里能分清这种树和那种树的——只知dào

它们有什么用就不错了。”

“李子,这就是个审美的问题了,我多少次劝你要看一些美学方面的书籍——对大自然怎么个利用,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里面有美学意味。无端地索取?那是莽夫;不敢动一丝一毫?那是懦夫;我们要挑选,要占有,要拿来!这样,这个世界就会变成新的世界了,变成我们的世界了——”

李子强董事说:“这话我怎么听着熟悉呢?你说破天也别忘了工业区主要就是发展工业的,轻工业也算!”

“这话是我自己琢磨的,你以后好好想一想吧。我就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跑到我这里来乘凉吧?”

“你这里自然条件好——我那里不好!”

“李子,你别犟,我要是主管你那里,一定也会变成现在的样子——看一个地方的建设风格,就能看出这个地方主管的风格,前提是他得爱这个地方,干两年就跑了的不算。”

“几天不见,你屁话真多!”

宋士达董事一看李子要恼了,知dào

他这是理屈了,就转开话题。

“走吧,他们大概都要到了,别让别人等我们。”

两人下了三层办公楼,一路上左拐右转的走向定好的烧烤地点。

好久没烧烤了。

河口基地的办公楼同其他地区的办公楼一样,都是三层。只不过河口基地的完全是由明人第二建筑队承建的。

一个半月前吧,当厦门郑家大张旗鼓地送货上门后,双方做了平等的交yì



有了这次成功交yì

的事例,三爷郑斌正式地向汉唐集团申请购买或交yì

红毛蕃大夹板船,条件一样的,任由汉唐集团开。

其实上次三爷郑斌也试探着提出过类似要求,梅乐芝经理当时想了想,这一点虽然不在计划中,但未必不是可以考lǜ

的——至于真要是给了他们,他们会不会反噬汉唐集团——大家都呵呵笑了——他们又下海了两条螺旋桨式机帆船——速度和机动性超过了明轮式——

有了这四条机帆船,还有人跃跃欲试呢,现在巴达维亚城一定是个脱得光光的古典式美女。但是这个想法被大多人给否决了,我们是速度快,火力猛,但我们的腿儿短——大家一一推演,结果还真是这个样子。没有规模效应,机帆船无法携带更多的燃料,只能在沿海跑跑。

郑斌的要求交给了董事会研究。

董事会商量了一下,制定了一个方案。

这方案在网上公布出来后,大家都认为可行。司马建国船长那阵儿还没有去台北地区,他少有的放qì

了旁观,而是很激动的发言道:“对头,对头,你做到了,我给你报酬;做不到,你就什么也没有!我就喜欢这样做事情,最怕什么潜规则之类的,标准统一,最好永远这样1”

当时江铁生还想说说事情是不断运动和发展变化的,应该是实是求事——可看到司马建国一脸的兴奋,想了想便没有发言,难得这家伙高兴一些。

汉唐集团的条件开出来了,为汉唐集团免费服wù

半年,在热兰遮城和台湾北部地区之间运送物资,完成定量后,再以安溪龙岩的铁矿石做交yì

品,铁矿石质量由汉唐集团认定——此项内容为单列,不与其它项目发生关系。

梅乐芝经理把条件一一说完后,温和地说:“你们学习操纵荷兰式盖伦船还需yào

适应一段时间,所以,近海运输也是个锻炼——”

三爷郑斌笑道:“敢问梅经理竟然把我等当成郭怀一、何斌之类的蠢货?当年他们都是我郑家不堪使用的人物——我家族哥当年如何了得,手下善于操纵红毛蕃的夹板船之人众多,根本不用锻——炼!”

“噢,你确定可以顺利完成?”

“当——然!”三爷郑斌发xiàn

这位梅经理眉毛皱了皱,语气虽仍是平淡,但好像不对劲,他并不高兴。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他能为汉唐集团付出代价,都会得到同等的回报,这里不分出身——”

“晓得,晓得!如果我等提前完成了工作量呢?”

“当然我们会提前完成交接。标准是一定的。”

三爷郑斌当时就掏出了两对玉镯,放到了办公桌上。

“这是在下感谢梅经理和传译兄弟的礼物,小小意思,不足挂齿。”

梅乐芝经理和帮忙翻译的技术员对视了一眼,两人笑了,这是公然行贿——梅乐芝经理拿起其中一只说:“这是老坑口的货,现在缅玉还有的是啊!”

帮忙翻译的技术员说:“我可是一点也看不出和那面世界的街上店里卖的有什么区别——都是石头呗!话说为什么会兴起买玉买古董的高潮呢?”

“这很简单,他们对手中的货币不信任,都在玩击鼓传花的游戏呢。”

那个技术员想了想,说:“有道理啊,梅经理。”

三爷郑斌老老实实地把东西都拿回去了,从梅经理和传译员看到两对他精心挑选的玉镯开始,他就知dào

不行了,他们绝不是贪婪的目光,而是观赏——

梅乐芝经理当时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话:“拿回去吧,别侮辱我们。”

声音不大,但三爷郑斌乖乖地听从了。但他心里话,梅经理,我看你到时如何应对王家小姐,嘿嘿。

郑家带来的三百多户人家,登记好后,被分配到赤嵌农业基地了,待遇和当地人都一样。也正由于他们的到来,汉唐集团可以抽调出一批经过调查比较可靠的明人农民,把他们组织成基干民兵,暂时发给他们火绳枪,让几个明人安保队员趁着夏闲的时机训liàn

他们。

汉唐集团还就不信了,拿锄头的手就摆弄不了枪?!最起码都给我进山打猎去,怪事儿,鹿跑进深山了,置换出野猪了——

郑家这批工匠可比较重yào

了,汉唐集团认真研究了一个办法。他们从石灰匠中挑出一批泥水手艺较的一些——在明大陆,这两种职业基本是相通的——然后让汉唐集团的人把他们组织成第二建筑队。

汉唐集团给的理由很充足,想学会水泥的加工生产前,必须要学会水泥的使用,而参与实jì

工作,就是最好的学习办法——三爷郑斌深以为然。剩下的都送到两个水泥厂参加学习实践了。

对于其中的冶铁匠,汉唐集团直接建起了红星锻压厂明人手锻二车间,剩下的在红星铸造厂组建了明人铸造车间,各种简简单单的铸造件就交给他们了。还别说,单单指铁锅一项,人家手艺还相当不错呢。

汉唐集团的人在网上得yì

地宣言道:“来吧,我的明人们,你来多少我们都能容纳——因为我们已经形成了体系!”

众人纷纷点赞。

伍大鹏董事长发言道:“现在已经不是有没有的问题,而是规模性大小的问题啊,我们集团终于迈出了第一步——今年可以过一个好年了——”

明人第二建筑队的队长直接由建筑公司的王四平兼职了,他又从一队中挑来了几个技术好的明人劳力,把二队的几个人再打发到一队去先充当力工。

明人泥水匠从和各种比例的水泥开始,到砌砖,到溜缝,到抹面,还真没有费太多事儿,连竹子脚手架都搭得干净利落——在那面的世界,都需yào

架子工的。

当时,王四平和张爱国对视了一眼,都点点头。广义上说,石灰和水泥的用法差不多——有相当大的互通之处。

两人开始商量着竹筋混凝土预制板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九章 他们是因为工作而死

建筑公司经理兼明人第二基建队队长王四平联合第一建筑队队长张爱国,向董事会打了个报gào

,把各个地区相关办公楼的基建设计报了上去。

办公楼的基础:将采用红砖礅为基础。

这样,要比条形基础节省一半红砖、水泥、沙子和人工,只要基础底部达到一米左右,整体质量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台南大多地方是地震低发区,从历史资料上看,多少年也不曾发生可以记载的地震,所以根本不必考lǜ

地震因素。

当然,在以后的发展中,对于地震高发区,还是应当谨慎为好。

办公楼的墙体:采用红砖空斗墙砌筑法砌筑。这样,要比砌实墙节省三分之一红砖和沙子,而且质量不次于实体墙,隔温隔音性能都远超过实体墙,其承载力在三层以下的办公区用途是足以够用的,外墙可有420毫米宽,内墙240毫米宽,在窗台下和圈梁下砌一至两批卧砖。

办公楼的混凝土楼板:再次申请不用钢筋,而采用竹筋。这样可节省一多半资金。以前曾听说日本鬼子的炮楼是用竹子当钢筋打的梁,非常坚固。今天,我们刚刚完成毛竹筋与钢筋对比的试验,结果已经发到网上了。

办公楼的防水防潮层:采用冷库的平顶加上屋架结构,隔热隔水较果非常好。已经经过实践检验。

办公楼的一层楼地面:我们将用架空木板地,下铺硅藻土,这样也能起到隔潮作用。

伍大鹏董事长又被这两人申请用竹筋替代钢筋的要求吓了一跳。

他妈的,这不是要人命吗?!要是到了这个时空再出现了因伪劣建筑砸死人了的事情——那就太扯了。

他随手上了网,发xiàn

这两人还真把试验对比视频发上来了。

他们首先展示了毛竹筋和钢筋的拉力试验,试频中还给了两个特写镜头:

十根毛竹的抗拉强度平均值为222.19MPa;十根钢筋的抗拉强度平均值为235MPa。

众人纷纷点赞,真没有想到啊!相差还不到百分之十——他们把毛竹筋起名叫“植物钢筋”,说的还真是有道理。

也有人质疑这钢筋的质量是不是比不上那面世界的。

李子强董事主动发言道:“这一批是我们红星工业区专门为海关大楼加工制造的,我可以负责的说,它们比那面世界建筑钢筋的平均水平只好不差——

建筑公司经理王四平悠悠地发言道:“在钢材极其紧缺那阵儿,我们不得不用那些小厂子生产的地条钢,咱不提拉力压力什么的,他们开车运来时,地面颠簸了一些,那些‘钢筋’都能颠断了不少——”

“我靠,还有这样的钢筋?那后来呢?”

“不是还有没断的吗?我们就挑选出来,用上。至少十几年过去了,穿越前也没发生什么事儿——”

网上大家一时无语,该是指责谁?又有什么用?

接下来是两种混凝土预制板的对比测试。

两块大小一样的0.9米宽,3.6米长四眼混凝土预制板,被架了起来,它们同样都是自重六百公斤。

试验项目只有一个:静态负荷极限试验。

大家都看到,当明人劳工们一块块不停地往两块混凝土预制板上加铁锭时,左边的最先断裂了,右边的又加了几块后也随后发生断裂。

精心称量后,得出了一个有一定说服力的论据:此次竹筋混凝土板材最大的静负荷极限是自重的百分之七十一左右;钢筋混凝土最大静负荷力为自重的百分之九十五左右。

最后大家慢慢算了下数据,与那面的世界相比,竹筋混凝土预制板大概每平方米的承shòu力在1.1KN到1.3KN之间,比一级混凝土预制板的承shòu力强,但达不到二级混凝土预制板的要求。

而那个钢筋混凝土预制板则勉强地能达到二级板的水平。

考lǜ

到两家水泥厂的水泥质量水平问题,结果已经相当让人满yì

了。

有汉唐集团的人怀疑地问道,竹筋表面光滑,机械摩擦力明显比较小,因此它和砼体很容易剥离,那么你们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接下来的视频算是回顾了。

建筑队的人在向阳的山坡上挑选长度合适的毛竹,精心分胚,然后用石灰水煮过,看来是去除竹胚中的液体和油脂。然后又在百分之三的石硫化合物中浸泡,最后又用木焦油处理——这是在做防虫防腐呢。

关键之处是在对竹筋的处理,他们采用的是并体竹筋骨架,竹筋之间保持五厘米的距离,用铁丝分六处绑定,以增加它的机械摩擦力和强度。

铁丝就比较容易得到了,红星锻压厂的明人手锻车间正在拉铁丝做针呢。

竹筋混凝土预制板的方案得到了全面的通过。

建筑一队队长张爱国对建筑公司经理兼二队队长王四平说:“四平哥,这太他妈的不容易了——本来好事一桩,倒好像是骗他们一样——在我们那个时代,上海、广州、深圳哪个基建队没用地竹筋混凝土?只不过查不查不出来罢了——啥监理啊,一顿饭一个红包搞定。”

“算了吧,你少来,我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事无不可对人言,这滋味真好,大家都把心里话说出来,自己去印证——他妈妈的,做梦都想要的环境啊——一群人在一起,年轻又不脑残,我用生命换都干了!”

建筑一队队长张爱国把嘴撇了一下,心里说,建海关大楼时,咱们的建议被否了,你不是偷着骂人?你不是总和我算着在汉唐集团里的收益又增加了多少?现在没人在旁边,你还说得冠冕堂皇的——

两支建筑队合建了赤嵌农业基地的办公楼后,又合建了红星工业区的办公楼。然后就拆分开,分别建设了布袋化工区和河口基地的办公楼。时间紧,任务急,但一切还算顺利——粗放式管理,现在终于可以发展到集约式管理了,受板材所限,每一间办公室都大不过二十平方米,否则就不成比例了。

那一阵儿,李子强董事曾大嘴巴的在网上说:“看看吧。我们每一个董事的办公室都是屁眼大,只有他董事长在热兰遮城的办公室足有五十个平方米——腐败在中央啊!”

这话引起了网上的一片欢笑,有人说,那你去用单层砖间隔一下呗!

伍大鹏董事长那时正为台湾北部地区的安排烦恼,他看到了李子强董事的话,生气地私聊说:“李子强董事,有话说明面好不好?你当我喜欢当这个董事长啊,你来啊,不用发什么‘吾取而代之’的狠话,我保证退下来——我马上建议开个董事会!!”

李子强董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一个大男人别撒娇啊,我就是说说搞笑的,怎么你又有不痛快的事了?”

“你废话!麻烦事越来越多了。”

“嗯,你要好好处理啊,我们很信任你。我的红星工业区麻烦也不少,不聊了。”

为了迎接李子强董事的到来,河口基地举办了一个烧烤大会,地点就在李子强董事差点栽进去的那个小湖旁边。只不过李子强董事那次路过的是最陡的地方,而烧烤则是选择在比较平缓的一边。

举办这次烧烤的目的,一是为了感谢红星工业区一直以来对河口基地的帮zhù

,轻工业发展,真的是离不开机加工的帮zhù

;二是为了红星工业区淘汰下来的原动机。

陆履常到底是赶在红星火力发电厂正式发电前回来了,他亲手交给伍大鹏董事长到达苗栗磺坑的路线图,情况说明,以及重yào

地段的影像资料。最重yào

的还是一竹筒的石油。伍大鹏董事长高兴地打开了盖子,一股在那面世界常闻道的气味扑面而来。

啊,现在闻起来竟然感到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香味!

“死了两名土著,重伤一个明人——他们都是为我而死而伤!”

伍大鹏董事长看见陆履常的表情后,严肃地说:“你放心,他们的家属和受伤者都会得到非常好的待遇。”

陆履常奇怪地笑了一下,说:“我这一生一世,第一次觉得真的欠了别人——欠了很多很多!”

伍大鹏董事长沉思了一下,认真地说:“他们是因为工作而死而伤,不是为了你——我们也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来到这个的世界,我们是为了一个民族,尽管现在没有人愿意在口头上认同他们,可是他们就是我们的民族!你没有必要背上什么心债,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有很多——”

陆履常想了想,平静了下来,说:“说得对,我想有时间时,把这次经lì

好好写出来——我现在去工作了。”

“哎,小陆,你可以休半个月的。”

“不用了,我现在只有在工作中才能把心情平静下来——”

陆履常带领小丁和从技术员中挑选出一个从事过电业操作的人,很快将发电厂的变配电所完善了,并设计好110KV调送电方案。

红星14MW火力发电厂正式开启了,原本属于管控物资的电线电缆都派上了大用途,整个工业区都完成了通电工作,连带着热兰遮城的照明和生活用电都解决了。

那么他们淘汰下来的各种原动机将要如何分配?

第二百章 山神一定会把怒气发到他们身上

在原本的计划中,等到红星发电厂开启后,红星工业区原有的原动机要分配给赤嵌农业基地区、布袋化工区、河口基地、台湾北部地区这四个地方——从排名上看,河口基地所处的地位不高。

河口基地的技术员们对此都有些不爽。

这次李子强董事跑来乘凉,未必不是一个机会,或许可以——啊,人人都明白这里面的潜台词。

在周密而严格的制度安排下,可不可以有人情的因素在里面?这是一个问题。

今晚烧烤大会的内容很非富,海里游的,爬的,天上飞的,山里面跑的,没有一样不可烧烤着吃。

号称酒后不乱性的兼职大厨孙强,领着几个主动前来帮忙的技术员,手中的中式菜刀、西式菜刀乱飞,一份份食材一样一样地处置妥当后,便脱了围裙,也加入了烧烤大军。

所有的调料都摆放好了,喜欢什么味道的自己去加。这是河口基地的传统了。李子强董事也不能例外。

除了一些关键岗位上必须留的人之外,全河口基地的人基本都到齐了,那些暂来不了的人到时候会有人去替他们。

小湖边上,人人都带着笑意,场面很和谐。

看着李子强董事不停地往羊肉串上洒着辣椒面,宋士达董事好心提醒道:“李董事,这可是十万辣度以上的四川朝天椒,世界排名第三呢!”

“嗯,我一闻就知dào

,这是极好的,可为什么不带一点排名第一第二的呢?怎么样,见到辣椒你就不行了吧?!”

李子强董事又用竹夹子夹了一点——

“算你狠,排名第一第二的只有辣度而没有香度了,谁愿意带它们。你随意吧——”

不知谁摆出了音箱,立kè

一曲《爱情买卖》在整个场面上四处流淌。此时一阵微风吹来,让人觉得很是惬意。

宋士达董事,李子强董事,王建国助理,江城助理,卢旺才队长还有几个能喝酒的技术员们都聚一起了——大家都恭维着李子强董事对河口基地做出的贡献,一起马屁声四起,并且轮流向他敬酒,这可把李子强董事高兴坏了,还有什么比得到别人的认可更让人高兴的事?

他是逢敬必干啊,好在喝的是百年孤独,大家都没有敢喝地瓜酒——可百年孤独就算度数不算高,李子强董事的眼睛现在也有点红了——

此时大家都停了敬酒,宋士达董事冲着一直向这面望着的白洁打了个眼色,白洁厂长便端着半玻璃杯的百年孤独走过来了,她现在走路的姿势很有女生气。

一看见她的这个姿势,王建国助理就翻了一下白眼,他很清楚,只要她用这个姿势走路,那就是意味着某个男人要有事儿去忙了——

白洁厂长端着酒笑盈盈地说:“李董事,我们河口基地能发展到今天呀,全是靠着您的红星机加工厂给力!”

“哈哈,别这样说,哈哈,白大姐,大家都有功劳嘛!这个机加工才是改变历史的关键!现在大家都有了深刻认识了吧?”

“对,就冲着这句名言,我单独敬李董事一杯!”

李子强董事也大方地一口干了——

白洁厂长接着有些淡淡地伤心样子了,她说:“现在啊,我的赛璐珞厂算是到了瓶颈期了——缺一台低压锅炉——赛璐珞的产量远远不够使用,天天被人催促,好难过啊——”

“啊呀,计划书上有你们的指标,到时候就有了——”

宋士达董事马上接过来,只见他痛苦地摇摇头说:“这个问题可不简单啊,食品厂规模又加大了,马上就上马鱼松、鱼粉生产线,那东西好歹算是高蛋白质的补充品吧?还不提椰油生产啦,人人都逼着我们要它,你说我没有原动力拿什么去加大产量?还有木材加工——”

“好了,好了,计划外,我想办法给你们解决一台,就一台啊!”

众人的眼眉挑了挑,人情战术成功了——

兼职大厨师孙强,一口一口地泯着50度的地瓜酒,撕咬着手上的烤鱿鱼。他一直在旁观着,看到传说中说是酒量很大的李董事的样子,他心里轻笑了一下,就这酒量还用我去陪他?喝点甜酒都要喝多了——可惜侯致本厂长去布袋化工区了,就算是他出马,都能喝倒他李董事两个——传闻不可信。

第二天,李子强董事起不了床了。头疼如裂不说,口干舌燥,嘴中巨苦,舌苔像黄麻编成的擦脚垫一样粗糙——想起身时,一阵眩晕,又倒回到床垫上,压得椰麻床垫沙沙直响。

李子董事“啊”的一声呻吟,昨晚真的喝多了——不过心情很高兴啊。

宋士达董事笑吟吟地端着冰盒进来了,里面正是李子强董事最想要的东西。

宋士达董事说:“李子,要什么味的?”

“去!快拿来一瓶就行了——渴死我了!”

李子强dà

口大口灌着汽水,大大地打了个气嗝,浑身一阵舒坦,但头还是有些晕,又躺了回去,舒服地呻吟了一声说:“这小苏打兑制的就是不如直接打二氧化碳的气足——”

“你这还挑捡呢,你给我二氧化碳的打压设备了吗?”

“那得是五六期以后的事了,噢,我的头好疼!”

“现在你知dào

逼我和建人喝酒后,我们醉了的感觉吧?!”

“一个男人从来没有醉过,那还叫男人啊——我是给你们做男人的尊严。”

“好吧,你是真zhèng

的男人,男人说话都算数的,昨晚你说过的,计划外格外给我们两台原动机。”

“——我好像记得是一台吧——你别蒙我——”

“哈哈,用不用我找白大姐来和你认证一下?虽然她现在倒追王建国挺紧的——”

“噢,倒追王建国?就是那个说话总带笑的吧?怎么个情况,说说看?”

李子强董事一下子坐了起来,八卦之光在眼睛里闪闪发亮,好像头也不晕了,精神头也来了。

宋士在董事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这小子也是到年龄了——

“话说这事啊——”

宋士达董事津津有味地讲了起来。

此时,这两个董事,像是两个偷着八卦同学的大学生,又像两个偷着八卦邻居的中年大叔。

这几场雨也让这大山更加清翠起来,远远的看去,好似永久的郁郁葱葱。

虽然理论上的秋季将近,但汉唐集团的人可能感触不深,他们也许需yào

借助温度计,还要通过十天的记录来确定变化——但是,这大山中的树木不用,它们都用自己细微的变化来表现,只有老练的猎人们和当地的土著人才能从它们的叶子的变化,知dào

秋天要来了——

现在老练的猎人们基本都在围绕河口基地生存——制炭,他们要,可以换成马票或银两;猎物,他们要,可以换成马票或银两;就连山货他们也要。

放索仔社人,鲁凯社人,排山湾社人的村寨都差不多空了——反而使土著们的社长和阿巫们之间来往多了些——尽管他们内心还是认为自己社里的山神才是真zhèng

的山神——但他们统一面临一个问题,现在要怎么办才好。他们一定不知dào

有边缘化这个词,但被边缘化的真实感觉却体会得非常深刻。

这一天放索仔社的村寨迎来了其他社里的访客。

几个社长和阿巫都坐在公屋里,悲伤的情绪在屋里流动着。

放索仔社的社长语气低沉,他说:“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去‘打工’了,他们带回来了米、盐、布,公屋里不缺这些了——可是,你们可以看到,这个村子没有人了,就要化为尘土了——”

放索仔社的阿巫慢慢说:“我经常能听到,山神在低声咆哮,经常能听到,我们的先祖在哭泣——没有了山神和先祖的保佑,我们要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一个社长说:“以前,确实很难得到食物,现在我们足够用了,难道还要一直这样下去吗?他们把我们之相的村寨都修了道路,我看更方便他们从大山里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了——难道一直任由他们这样?”

众人低头想了想,当初不是没有想过把他们赶走——可是红毛蕃他们都不敢惹,何况去惹打死红毛蕃比打死一只老鼠更容易的汉唐集团呢?他们有比大树还高的大铁船,比屋子还大的大铁车,更可怕的是有可以打个不停的火铳——人数比他们三个社总和还要多很多的新港社人都主动当了他们的士兵——还有重yào

的一点,他们没有人头税了,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要管好自己的肚子就好,而且他们还很公平地交换。

一个阿巫用梦话一般的声音说:“没有了我们替社里的人与山神沟通,他们永远不会知dào

山神的喜怒——迟早会出事。”

这句话一下子让屋子里安静下来,看来大家的这次交流意义又不大了——

村子里忽的热闹起来了,好多小孩子高声笑着,叫着。

众人看去,十几个男男女女的社里人回来了,他们推着汉唐集团的那种奇怪的双轮车,车上装满了各种东西。

放索仔社社长低沉着脸,喊过来一个人。

“你为什么穿成他们那样奇怪的样子——”

“我一会儿就换回来。”

“你‘打工’是不是很累?”

“很累,和打水鹿差不多。但是,我得到的东西更多——我带回来了全家二个月够吃的大米,半年够吃的盐,又能做新衣服了——”

“够了!你们不想参加祭祀山神和祖先吗?”

“想,我们必须参加,我们有假期——”

放索仔社的阿巫说:“你们不怕山神发怒吗?”

“怕,但是山神一定会把怒气发到他们身上,是他们要山神的东西。”

社长和阿巫们一时气得说不出话了。

第二百零一章 这简直就是腐败的萌芽

汉唐集团的人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当建国安董事得知河口基地的行为后,他真的怒了,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说:“这是极其恶劣的事件,这,这简直就是——腐败的萌芽!”

“看你说的,朋友们在一起喝点酒不是很正常嘛,李子他来我们这里,我们不也是招待他?”吴咏梅看出来,他是真生气了,想把这事情淡化一点。

“那不一样,咏梅,我们招待他李子时,提过计划外的要求了吗?!哪一样不是按照计划上来?!哼哼,都使用上美人计了——”

“净瞎说!”吴咏梅轻轻拍了建国安董事一下,说,“让白洁知dào

了一定会生气——人家就敬了李子一杯酒——我还敬过呢。”

“咏梅,你要看到这个苗头问题,事实说开了确实不大——但是,是不是我们可以为了自我的要求就可以想办法去超越规定,或者利用规定的漏洞达到目的?好,这次是为了公事,是不是下次就可以为了私事?”

“你看你,越说越严重了——”

“程序不对,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要坚决反对,我现在有这个权力——咏梅,我绝不是针对个人,而是这种倾向不对头——你放心,我的提议不会伤害到任何有理智的人。”

这次的董事会关门会议,开得时间比较长,而且过程和内容上还都保密。

汉唐集团的其他人只能通过这次董事会后,发布的几项细则规定来揣测董事们当时讨论的内容了。

很快网上出现了一则告示:1649年汉唐集团补充细则征求意见稿1号文件。

第一项:再次强调目前汉唐集团一盘棋的工作计划安排,严禁随意动用集团设备和原材料做所谓计划外的安排,除非董事会批准。

第二项:各个基地之间,由于工作需yào

所发生的人员往来,一律要到食堂付费就餐。私人自费宴请不在规定之中。

第三项:各个基地一律不准许举办各种形式的聚餐,除非董事会批准。

第四项:汉唐集团将在内部推行体系内部成本独立核算制度,各单位部门所需yào

的启动资金将由汉唐集团财务公司统一发放。特殊情况需得到董事会批准。

第五项:汉唐集团内部人员将实行薪酬和补贴制,配给制将在某些特别领域内继xù

推行。

薪酬制的大致规定如下——

按工薪级别分,整个集团分为四级工薪制。

第一级别,普通劳动人员,工薪五百马票。

第二级别,基层管理人员,工薪六百马票。

第三级别,中层管理人员,工薪七百马票。

第四级别,高层管理人员,工薪八百马票。

补贴制的分类:

一等补贴:工作在一线、野外、高危项目,加薪酬百分之三十。

二等补贴:各基地内部办公室人员(热兰遮城除外),加薪酬百分之二十。

三等补贴:热兰遮城办公人员,加薪酬百分之十。

以上均为纲领性规定,具体内容的完善,欢迎大家质疑和讨论。

众人的眼球全被薪酬和补贴制的内容吸引了,网上顿时静了下来,人人都开始计算着自己的得失。

正在查看着网上舆情的伍大鹏董事长淡淡一笑,心想,只要关系到自己的利益问题,这人人都在认真思考了——他小心地换了一个姿势坐好,腰还有点疼。

陆续开始有人质疑了。

比如一位搞过计算机硬软件的技术员说,这个定岗定薪仅是指目前的岗位吗?眼下他正在海关帮忙,被划为普通工作人员里了。

伍大鹏董事长给了答案,说,当然仅指目前,我们汉唐集团给大家都留出了上升空间——

这位质疑的技术员叫李铮,原本在那面的世界里一家网络服wù

公司里打工,长期在各个大小单位负责网络和服wù

器的铺装和维护。

他有点怪,在电子时代却对机械式计算机一直情有独钟——算是一种爱好吧,每天的日子过得没咸没淡。

当汉唐集团招聘时,他还以为跳槽能挣得多一点,谁知他对机械式计算机的见解,让他搭上了这一条船——三十九岁的未婚男人,重活二十年,诱惑太大——热兰遮城网络主机站,完成架设后,齐国生经理和一个女技术员完全可以完成维护运行的工作,他便主动到热兰遮城海关帮忙。

齐国生经理看见了他的发言后,立kè

给他了一个密信,说,小李,你早晚要有大用处——现在还顾不上,别心急啊!

李铮回信说,我哪里在乎那点马票,只是想看看董事会的态度而已——

质疑越来越多了,伍大鹏董事长一一都存盘,准bèi

慢慢回答。

当然也有无聊的问题,可还没等伍大鹏存盘就有人把它踢回去了。

有人问道,这次增发的马票,是不是动用了我们汉唐集团的资产啊?自己挣原本属于自己的钱真不爽——

另有人马上回答说,你看不出来,这是增发的啊?和我们的资产有毛关系?你看不出这是我们开始第一波次的工业剪刀差吗?

那个人马上答道,靠,我忘了,真忘了,这一年轻我都迷糊了——我撤了这个问题。

总之问题多多,怎么办?一点点来吧——体系容易建成,完善它才是大问题。

红星工业区办公楼的单人宿舍里,李子强董事躺在床上哼哼叽叽地问道:“老张,网上怎么说?”

老张说:“没啥子大事,基本都是认可,大家现在对这个意见稿的枝节提了些看法,大方向没问题——你鼻子还疼吗?”

“又疼又麻,这个知识分子的还击还挺狠啊!原先都不是我的对手——”

老张说:“你说你们好好开会喝什么酒呢?!五个董事打成一团,传出去多不好听——以前你们打那是因为你们是中年人,怨气大,现在大家年青了还打,太不像话了——再说他一个教授打人怎么能这么狠呢?!”

“哼哼,也不怪他,我先动手的——还好不影响干活。”

在赤嵌农业基地的办公楼。

吴咏梅小心的把凉透的熟鸡蛋从建国安董事的左眼上拿开,生气地说:“李子怎么能这样,说说话就动手呢?!你们喝多了怎么总打架呢?”

“嗨,没事的,也怪我说话狠了点儿——把腐败的结果说得太狠了点——”

“那他们就看着你们俩打架?!”

“没,他们三个都挨了我俩不少拳头——大鸟挨打的次数最多——”

“你说你们在一起打了多少架了,还总在一起——一群怪人!”

“咏梅,我的眼睛还能看出青来吗?”

“能,你可别惦记着你的秋玉米种植了,人家明人都学会了——”

“不行,我明天还要亲自去看看,把你的太阳镜借我吧,等这批秋玉米种植下去后,我才放心这批增发的马票有依靠了——玉米面在明大陆现在还是比较值钱的——要不我们就和那面世界的人一样了,我不喜欢赤裸裸地掠夺。”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那早点睡吧。”

第二天,整个赤嵌地区依然在一片鸡鸣声中,开始了新的一天。

原本像牛奶一样新鲜的空气,现在开始有了异味了——酒糟味,甜味,炊烟味分地段的出现了——建国安董事陪着吴咏梅就在这1649年的九月里慢慢跑着。

自从双抢结束后,刘结首就来找到建国安董事说,不需yào

汉唐集团再提供吃食了——暗含之意是,原来你们提供吃食还带往回要的,真就从我们收获的粮食里扣——那我们就不合适了。

当时建国安董事还不太理解,问道:“难道我们扣多了?当时你们都是同意的啊?”

刘结首只是负责替大家传话,心理压力不大,他说:“他们算过账了,认为自己要是干活,哪里用得着吃如此好?自家弄些吃食完全可以饱肚——”

建国安董事默默地点点头,从善如流了。

远处的玉米地里,刘结首指挥着明人农民和新移民过来的农民起着玉米茬子。

玉米传入明大陆的准确时间不详,但可以肯定的说,它是来自于南美洲,而且是出现在明末时期。

有一个例子便是在《金瓶梅》第三十一回,有如下一段文字:“迎春从上边拿下一盘子烧鹅肉,一碟玉米面玫瑰果饀蒸饼儿与奶子吃。”

从中也可以看出,玉米面在此时价格不菲。当然这主要是由于此时明人农民对玉米种植还是粗放经营,再加上玉米品种也有问题,虽然一棵玉米能长出五六穗来,但大多都是秃顶,而且每穗长得还小——虽然在明大陆的南方零星有人种植,但还没有成为主要口粮。

但汉唐集团带来的玉米种子,种植下去后,真是吓了明人农民们一大跳。

第二百零二章 让我们做发展的原动力吧

1649年的九月份,赤嵌农业基地也下了几场雨。

可是这几场雨来的真不是时候,此时刚收完200亩夏玉米,还刚刚晾晒上呢,可他妈的紫云号上的天气雷达说将要有雨!

还以为能省些事情呢,得,老老实实搭架子棚吧。

建国安董事指挥着明人农民搭起了棚子,他的眉毛一直皱着,表情很严肃。

明人农民现在绝对听从建国安董事的各种安排。他们发xiàn

只要照着汉唐集团的人说的去做,不管多么奇怪,不要去怀疑,没有一个不是收获多多的,要知dào

今年可是大旱,天下大旱啊。

在玉米刚种到育秧田里的时候,明人农民发xiàn

,那玉米种子除了略大一些,没有什么了不起,有人刚想用牙咬一下,又马上想起汉唐集团的人反复讲过的不许用嘴品尝的规定,这才放下。小气的,一粒种子都不舍得。

其实汉唐集团的人懒得告sù

明人农民们,这些种子都经过包衣剂处理。在每一粒种子的外面,都包有一层看不出的包衣剂,包衣剂里面主要包括杀虫剂、杀菌剂、激素、微肥等。它可以在育苗期间有效地防治地下地上病虫害,还可以促进根部的生长。

在玉米的生长期间,明人农民没看出与原先的蕃麦有什么不同,无非粗壮一些——但却要比蕃麦费事了,他们被驱赶着要去给玉米“人工授粉”!

那几日正是无风,那每一棵高高的玉米开了穗花,真是高啊。明人农民们被集中起来,两人一组,发了两根竹竿,上面绑着蝇子。要他们举着顺着垄沟前行,那绳子一定要碰到穗花就行了。

许多人都被那玉米的宽大叶子割伤,汗水一杀够疼,还好只是疼一下,不碍事。明人农民看着高高的玉米心里面想,这玉米,怎么也能长出十穗八穗的吧?如果那样就真是神种了——

待到结穗时,明人农民们大失所望,才三穗!哈哈,才三穗!比它矮小很多的蕃麦也要五六穗呢——但没有明人农民敢露出嘲讽之色,让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太多,还是再看看吧。

那玉米慢慢的生长着,明人农民也越来越钦佩了,三穗中的头两穗越长越大,轻轻一捏,里面的颗粒个个饱满,这一个比得上蕃麦的四个有没有?!就是那个较小的也比得上二个结实最多的蕃麦了——我的祖宗啊,真是神种了!

那时,建国安董事和畜牧站的王国涛站长正在巡视着玉米地——

王国涛站长说:“建董,你估计这玉米亩产能达到多少?我和你打个赌——”

“噢,好啊,我估计玉米粒最低亩产有二百五十公斤——”

“好吧,我估计最多有二百二十公斤左右。一盒烟。”

“同意。可为什么这样说,是我没考lǜ

玉米粒的水分吗?”

“你是没有考lǜ

护青问题,我长期在农村生活啊。”王国涛站长意味深长地说。

玉米地是旱地,还没有人租种过,完全是汉唐集团自己开发出来的,所以这里面没有明人农民的份额,所以,王国涛站长所指的现象很明显了——

建国安董事笑了。

“你说他们相不相信我们会把种子卖给他们?”

“会,但是如果能白白得到,我猜测他们一定会——”

“贫穷和饥饿而引发的贪婪,是暴力和道德败坏的本源——我们还是慢慢解决食物问题吧——第一产业才是一切发展的基础。”

“是啊,所以我要把畜牧站搬到二层行溪地区去——去做大我们第一产业的基础——遥控始终不是好办法,什么到了他们那里总是走样。”

郭怀一和何斌领着他们的手下,加入到从台湾北部地区往回运送各种矿产品的队伍后,汉唐集团的人正式把二层行溪地区划进了绿色区域里。

这样,整个台南地区绝大部分划进绿色范围内,看上去好似一片绿叶——当然不要向明大陆看,除了厦门岛上有一点点的橙色之外,剩下的全是通红的一片,看上去怪吓人的。

当王国涛站长第三次在网上提出报gào

后,董事会经过研究认为,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虽然郭怀一和何斌暂时离开了二层行溪地区,但他们两人的威严还是依然存zài

的,这一点从郭苞在那里拥有绝对的掌控权就可以看出——所以汉唐集团认为,单独派出汉唐集团的人去,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如果再带上两名明人安保队员就更好了。平常还可以打打下手。

建国安董事和王国涛站长边走边聊说:“你要记住,我们的安全比什么都重yào

,人是真zhèng

的第一生产力!”

王国涛站长心里有些烦了,这个董事会啊,就是婆婆妈妈的。

当明人安保队员的家属“主动”搬来赤嵌农业地区时,他提出申请,被否;当郭怀一和何斌把子女都送到赤嵌小学时,他提出申请,还是被否。

直到这一次才得到通过。虽然婆婆妈妈一些,但很是让人心里温暖。

“放心好了,只要把我要的东西备齐,等玉米收割完毕后,我一个人就能在那里打下一片天地!这种感觉太爽了,是我做梦都想要有的,我真的不愿浑浑噩噩的生活——”

建国安董事知dào

,他是想再一次教会那些家庭主妇们学会青贮技术后再走,家庭饲养,从来都不是可以轻视的。

两人分手后,建国安董事联系了一下郝刚部长,吩咐了一下护青的事情。然后心想,这个王国涛站长,直接提醒我护青问题就完了呗,还要绕了个圈子。

在玉米收割的过程中,所有参与劳动的明人农民都被允许生吃一穗——挑最小的,因为那个比较嫩——明人农民们香甜地吃了一穗,纷纷大赞,这是真zhèng

的粮食啊,一穗就足以饱腹!

郝刚部长一开始还不太明白建国安董事的用意,他小声问:“这一批不是甜玉米吧?也能生吃?”

“放心吧,能,也一样甜呢。就是淀粉不太好直接消化,有胀腹感觉。”

收割后就要晾晒脱粒了,刚晾晒没有两天,他妈的下雨了——幸好有天气雷达提前通知,他们还来得及搭制棚子,没有受到什么损失。

由于还属于试验性种植,汉唐集团这一次只用了二百公斤玉米种。能种上二百亩,这当然是在育苗后移亩栽种的情况下做到的。

试种的结果表明,台南的旱地完全适合种带来的种子。但是如果汉唐集团能够及时施肥,尤其是尿素,那么产量还能大幅度增长——这个倒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做到的,布袋工业区能提供一些氯化钾和一点点的硝硫基复合肥,这都是意wài

之喜了。

扩大玉米种植面积,指望不上机耕了,只能完全使用人工了。

当陆履常技术员,把苗栗地区的基本情况带回来后,汉唐集团的人一一推演后,才知dào

,开采不是关键,而是如何运出来才是关键啊!

他们计算了一下,就算开辟出一条够单人行走的道路,也要以十年做计算单位——现在就以个人以背运的方法运输,那成本太大了——按照正常的历史,那里还是要二百多年后才有人烟——不过,只要地质情况变化不大就好,让人心安。

所以现在赤嵌地区还要以人畜力为主,继xù

开垦旱田。

机井的浇灌面积的问题,提到议事日程上了,

一口机井勉强可以浇灌两百亩,再扩大,肯定供应不上。

怎么办?玉米不似土豆和地瓜那样好对付,偶尔浇灌一下即可,玉米却要定时,定期——指望老天是不行了——

滴灌吧——有技术员在网上献计说道。当时有人笑了,说,我们上哪里弄聚乙烯管——

那个技术员说,我曾到四川自贡盐场旅游过——知dào

吗?古人们能用竹筒把一百多里外的天然气引到盐场来煮盐,只用竹筒——我当时顺着那线路走了一趟——满心的震撼,人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当时,思路一下子打开了,对啊,大自然赐与人类的物资一定不会只有一种用途——我们应该放下身份,好好学会利用土方法!

一时间各种办法喷薄而出。竹管可以用上,那么陶管、瓷管也可以用上,而且我们还有水泥做封堵物,不行我们还可以用上水玻璃嘛。

于是,一套汉唐集团版本的滴灌综合技术在纸面上,不,在网络上成型了——

设置高架水塔,采用自重力加压。节省抽水机和扬水机的马力,延长设备的使用寿命。

滴灌设备的起始段采用陶瓷管运送,充分利用它的抗压力强的作用,滴灌口可以用棉布捆绑,使得它在压力大的作用下,仍可以慢慢以浸渍的形式滴灌。

滴灌设备的中间段采用瓷管,充份利用它容易封闭严密的作用,以保证可以有足够的水源到达二级水塔。

滴灌设备的结尾段完全可以使用竹管扎眼后埋置。

通过试验表明,虽然水在运输途中跑冒漏情况比较严重,但还是远比一开始的漫灌强dà

太多。

一个机井经过推演,完全可以供应六百亩旱地的浇灌需yào



示范工程上马后,吴咏梅小声说:“国安,就这要简简单单啊?明人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建国安董事看着那高大的水塔说:“咏梅,他们想到了也没有用,他们缺少原动力——我们来这儿,就算是给他们加了原动力吧。”

吴咏梅想了想,说:“国安,还真是这样,比如百年孤独,两家都用一样的催化酶,完全由我们扶植的刘家,就没有张家的有味道,烈了些,他们张家借助我们帮zhù

,发展出自己的风格了——也学会加焦糖了。”

建国安董事默默地点了点头,实jì

上他那时把心思都用到了这次秋粮的种植上了。

第二百零二章 一定要为增发的货币找好贮水池

这几场雨虽然严重影响了玉米制种的晾晒工作,但是它的好处还是很多。

对二季水稻的灌浆期生长大有益处先不说,单单就是保持了旱地的土地墒情这一点,就有利于旱地的秋粮种植。

其实汉唐集团的人早都私下里庆幸,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可怕的台风登陆,事实上他们也早都在热兰遮城日记上查过,近两三年,零零星星记载得都是干旱、疫情、郭怀一作乱等情况,也确实没有值得一提的灾害性天气——这一点和明大陆沿海的一些州县的县志,可以形成很好的互证。

这一天的清晨,建国安董事陪着吴咏梅慢慢地跑步,很快就跑过了明人农民正在起茬的玉米田地。

汉唐集团的人喜欢清晨起来跑步,这在赤嵌农业基地里,早已经成为常态。

但明人农民们今天却在私下里议论着,这个建董事,为什么要戴着吴教授的墨镜——难道也害pà

阳光刺眼?

看着他们夫妻两人跑过,刘结首放下刚才不停操作的锄头说:“诸位,咱这汉唐集团,带来诸多神种,竟然轻易便答yīng

卖与我等,真是天大的造化——须知那永胜伯郑彩的三弟,三爷郑斌,在厦门是何等人物,想要买它都是要先运来些许牛、驴、骡后,汉唐集团才肯卖与他——我等要好好劳作方才对得起——莫要讲些许闲话了。”

众人诺诺,然后依旧埋头劳作。

建国安董事格外重视这次秋粮的种植,除了想给这批增发的马票提供更好的保障外,他还有一点点小担心,生怕这次的冬小麦品种不适应这个时空的气候——秋粮种植和月份节气什么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它只和气温的十天内积温情况,干湿情况有关,按照节气种植,那是明大陆大陆气候下的产物,在此时台南平原上用不上它们。

按理说在那面的世界,汉唐集团的人也可以买到台湾的冬小麦种子,但是经过推演认为,它们不太可能适合1649年一直到1655年的连续旱情——所以汉唐集团最终购买的是那面世界的抗旱冬小麦,该品种可以保证在大旱之年,只浇一次到两次水,便保证千粒重在42克以上,亩产在500公斤以上。

当然,这是在保证各种化肥和农药的施肥条件下,而现在汉唐集团的人手里是有一些化肥和农药,但还是远远比不了那面的世界的水平。

现在,汉唐集团的农业发对化工业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了。

鸟粪石所起到的缓释肥作用,现在连明人农民都深深领教了,他们没有各种化学元素的概念,但基本的因果关系,他们却看得很明白。

那物件运来后,碾碎,伴入土地里,稻苗便更高,甘蔗便更高,玉米便更高,土豆、地瓜便更大——就连寻常蔬菜都是长得更好,除了汉唐集团的神种原因,必然与此物有关联——这也许又算是明人农民一个知dào

其然,不知所以然的典型案例吧。

不过如果布袋化工区能稳定提供氯化钙的话,冬小麦的抗旱问题也不算太大。用氯化钙浸泡种子和出苗叶时喷洒叶面,都能有较的提高冬小麦的抗旱能力。

那几场雨过后,天气到底又是回归了干旱。

玉米种子很快晾晒完毕。赤嵌农业基地售卖玉米种子的行为让李子强董事不齿。

他们竟然开出了一斤种子要三匹马票的价钱!这是什么概念?就算折合成大米价格,相当于那面世界的三到五倍了——而且卖给厦门方面的玉米种子,还带有先决条件——

这是赤裸裸地掠夺啊。没出息的,从明人农民身上榨油。

其实除了董事会决定要求厦门郑家方面的先决条件外,这个价钱还真是做过调研后确定的。

调研的对象就是刘结首。

刘结首当时想了想说:“五匹马票当值了——”

这和建国安董事心里面一比二的比例高了太多,建国安董事说:“为什么定这个价?”

“此乃神种,天下皆无——再高一些本来也是无妨——”刘结首看了一眼建国安董事的表情后,继xù

说道,“但汉唐集团一心为民,并不吝惜神种——加之此物确实能够饱腹——所以五匹马票应当合适。”

建国安董事想了想,说:“太高了,三匹马票吧——我们很快就有辅币出台了,到时候还可以更便宜一些——让他们在房前屋后,路边上种去吧——不过,一定要说清楚,现在要是再开垦荒地,一定要得到我们的许可,否则我们会没收的,以后都要统一行动。”

随后的玉米种子很容易与明人农民们交换了。他们往往是几家合在一起交换一斤,竟然都学会了采用单粒育秧苗技术,成苗后再移栽——

比汉唐集团现在的双粒种子直播技术精细多了,这一点也不奇怪,双方的目的不同。

辅币的问题现在也提到议事日程上了。大器件上,比如锄头,镢头,犁,白铁皮桶可以以马票来计算——那么针、顶针之类的如何算?

李子强董事想都没想地在网上说:“辅币用铜材冲压不合适,用马口铁吧,现在电镀锡很简单,锡也有的是。”

有个技术员问道:“不行吧,那做罐头的铁皮太轻还容易划手——”

李子强董事想了半天,确定这个技术员不是在嘲笑自己的加工能力,于是认真地说:“我们想生产出能划手的马口铁还得等一段时间,现在最多是像章级别的。”

那个技术员好像有点失望地说:“原来是这样啊——”

李子强董事又说:“如果有特别需yào

,我们也能加工出0.15毫米的规格,但现在看,大规模还做不到,我们现在主要精力放到了白铁皮上,那玩意更有用。”

但辅币的生产没有赶得上在交换玉米种子的过程中推出,索性把它和增发的货币一起发行吧。

这才叫公然而且赤裸裸地掠夺,汉唐集团在这一次的增发货币上,充份利用了明人农民和各种行商的信任——不过对此,连对货币的发行极为精细的梅乐芝经理,都是心定气闲。

如果那面的世界是用楼市来做增发货币的贮水池的话,那么他们汉唐集团目前就至少有两个贮水池,一是郑家,二是食盐。多增发出来的货币可以保持正常的流淌,绝不会冲击刚行成不久的货币体系。

虽然他们不相信自己有好运,能遇到那面世界的奇葩百姓,但是,汉唐集团一点也不牛逼,他们也要遵守经济规律。

郑家目前卖力地向热兰遮城运送着各种物资,只要他们有的,只要他们能运来的,只要能换回火炮、火铳的,都行。

食盐方面,在明大陆基层管理体系混乱成一团的情况下,行商非常愿意把手中的马票换成食盐带走,没有了明大陆基层权力的盘剥,行商们的活力也增发了,许多人还想要水泥,这东西一见就是保家护院的好东西啊——可惜,水泥暂时还供应不了,暂时无法承担起第三个贮水池的作用,有点可惜了。

未来,在可以预期的范围内,白糖,粮食,水泥——都是可以大宗出口的东西——所以汉唐集团的人并不认为自己此次增发货币叫掠夺。对外掠夺叫掠夺吗?不叫。

反之,他们还相信,会有相当一部分货币会沉淀在各个行商的手里,或者明人农民的手里。

不过,汉唐集团的人还没有无耻到惦记着明人农民手里那点钱,相反,无论是在农具,还是种子的提供上大开方便之门。价钱公道到让明人农民们窃喜,而且感恩——这一点不用宣传,很简单,郑家买玉米种子时的格外要求,就是鲜明的对照,这已经让明人农民看在眼里了:郑家需yào

有大牲口到位——

汉唐集团的人小心翼翼地把玉米田扩大到六百亩,余下的旱地交给了冬小麦——明人基干民兵和安保队员齐上马,到底开垦出五百亩旱地,做新开地处理时,这已经接近沙土化了,施完有机肥后,一个冬小麦套种花生的种植,又把赤嵌农业基地的技术员们累得要死,明人农民真的不会,他们也没有见过,只能是技术员们手把手地教,这已经是赤嵌农机站的全体人员出马了——

有技术员不耐烦地说:“建董,这要干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都好多年没亲手种过地了——一个田梗套种花生还得我们亲自动手!?”

建国安董事连忙安抚地说:“快了,等二季水稻收割完,直播秋大豆后,那时再收割完甘蔗,清理完甘蔗宿根就好了——”

“噢呜,有完没完了——”

另一个技术员打趣道:“工人的活儿,一天完;农民的活儿,万万年!你没见建董看见他们和我们闲着就难受吗?话说建董为啥老戴着太阳镜呢?”

“啊,我眼睛现在受不了阳光直射,你们先忙着,我去看看手动收割机的配件准bèi

怎么样了。”建国安董事快步离开了,留下技术员们一阵子的哄笑声。

这还想瞒着谁呢?五个董事都打成一团了呗。

那茂密的甘蔗林没有理会人们的劳作,也没有理会人们的欢笑,依然随着秋风沙沙做响——秋天真的来了。

我想对看盗版的朋友说几句话。我现在均订只有二百六十三个,换作千字一分的稿费,我发一章得七块八毛九的收入,纵横再扣我百分十一点二的个人税收,您算一下,我的一章收入是多少?

您如果能看到这了,没有一个读者是阅历和思想差的!所以真心希望您把书钱补上,并订阅我。

第二百零三章 适用性大于一切

在台湾,最早能够感受到秋天来临的地方其实是台湾的北部地区。

也许是在第一阵秋风刮起后,那溪边的山坡上的茫花,便先是抽出紫红色的花穗,然后慢慢变白——随着秋风起,秋意渐浓,一望无际的芒花盛开了,白浪翻腾,漫漫的花海以其柔美之姿,舒展苍茫的风韵,为秋之舞曲拉开序幕——这个季节是它们的季节,这时候天地间便进到了一个朦胧的动画般的意境中,充满了唯美的情调。

“阿嚏!”

一声带着金属般回声的喷嚏,立kè

将这动画感击成碎片了。

伍坚强dà

队长领着后来赶过来的吴化龙队长,还有十几个技术员和安保队员以及两个当地的明人农民向导,渐渐的在这梦幻般的朦胧的图画中出现了,身影越来越清晰。

他们现在沿着台湾东北部的双溪河岸一直上行。他们要按后世的经纬度找到那面世界的双溪煤矿。

不时惊起的水鸟,抱怨着他们打破这里的美景,发出一片哀鸣声——可他们却丝毫不理会,只是在呼呼喘气——是啊,已经走了两天的人,哪里还有心情看景色。

台湾的煤矿主要形成于第三纪的中新世时代,生成比较新,含煤矿层以木山层、石底层及南庄层为有较高的经济价值,其它的可以当土肥了。

在那面世界的六七十年代,台湾出口的煤主要是石底层煤,就是我们常称的柴煤。它作为炼焦、动力、气化的可用煤,用途非常广泛。

台湾出产的柴煤品质最优良的煤矿,便是那面世界的台北县平溪乡菁桐车站附近的石底煤矿。也因此石底层煤成为柴煤的另一个称呼。

但现在,他们还只能看着地图上的石底煤矿徒唤奈何——和苗栗磺坑油矿一样,汉唐集团的人没办法把矿产品运输出来。

平溪乡可全是山地啊。

于是汉唐集团的人把眼光投向了距离双溪河岸不远的双溪煤矿。

几个月前,郭怀一便在基隆八斗子附近建好了前进基地,本来只准bèi

了一百间竹屋子,但没有想到能抓这么多人,便又加了一百间,现在完全可以用来收容联合国俘虏们了。

那些联合国俘虏们在被处死了几个逃跑的和捣蛋的之后,迅速学会了遵守规定,当然,罗德门医生和他们的沟通也起了作用。由他们自己的人献身说法,效果相当不错,而且还没有误解沟通的麻烦。

联合国俘虏们分批次陆续被运到了基隆地区的八斗子。

集中到这是有原因的,因为中国近代新式的煤矿首先便是诞生于此地。

1876年主持福州船政局的清廷两江总督沈葆桢在基隆设立台湾矿务局,购买外国机器,聘请英国的矿师和工匠,创办了中国近代第一个用机器开采的煤矿,基隆煤矿。它直到1878年正式建成投产,日产柴煤能力为300吨。

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后,随同台湾的沦陷被日本侵占。

1905年后,随着纵贯全省的铁路建成,采煤业随之发展,原煤源源不断地向上海、福州、广州推销。

在汉唐集团的推演过程中,有技术员笑道:“李董不是当初要把高雄港口的修建交给小日本吗?干脆咱们把铁路建设也包给他们吧,听咱指挥就行了!”

众人哄笑着同意了。现在不急不急,小日本你们都慢慢地等着。

从后世的材料看,这个八斗子煤矿不算深,最深不过为九十米直井。直井的直径为四米直径。

汉唐集团经过研究,决定直接上马那面世界常用的方法之一,单工作面倾斜长壁采煤法——每一个工作面为两条回采巷道,一条为运煤和进风的运输巷道,一条为运料和回风的回风斜巷,这种方法简单,安全,更为重yào

的是,节省了运输煤料的动力支出。

这么一个好的煤矿,只能日产三百吨?也太笨了些吧——我们有小型悬臂式掘进机、凿岩机——还有新式炸药。

当然,如果再带上履带式装岩机,耙渣机,效率会更快,但是它们都被否决了,汉唐集团的人认为,别再浪费宝贵的吨位了,到时候组织人力干吧。

汉唐集团在收复台北和基隆时,对当地的老百姓许过诺,让他们四处去采挖石炭,到时候可用粮食与他们交换。

这两地的明人移民多为闽人——别说是用粮食换了,就是让他们白白采挖,他们都会老老实实地去做——他们看得出这些人比红毛蕃还厉害。

当郭怀一奉命来建设前进基地的时候,分别与这两地的人交换了粮食,装上了煤带走,当地的明人农民顿时大喜,果真啊,这帮子人说话算话!

原本此地的明人农民与山上的土著不合,原因很简单,当初热兰遮城荷兰殖民者认为明人农民要比土著更善于种植,于是在分配租种王田上,偏向与明人农民;同时在他们发生纠纷时,又偏向于土著,对他们略施小恩小惠——这种两面派的手法,只能是让两帮子人之间龃龉不断,但双方都不敢于把事情闹大——这些红毛蕃真敢开火铳枪镇压,双方都为此死过人。

汉唐集团的人心想,这可能就是欧洲人善于搞势力均衡的一个案例?

当时,当地的土著人可真吓坏了,在他们眼里如天神一样的红毛蕃,那时都交了投降,就像一只只小山猪一样,乖乖地登上了那可怕的大铁船——更可怕的是,那帮子人中还有能和本地人说上话的——太明显了,他们都是一伙的!

但是,土著们以为的报复并没有来,却被通知可以去开采石炭,到时候那些人会前来用大米等粮食交换——大多数土著们不敢不做,但也有主动往深山里搬的部落。他们一直不相信明人农民的话。

汉唐集团的人这次使用的新式炸药是氯酸钾炸药。

氯酸钾百分之百是布袋化工区出品。但它的配料是从那面世界带来的。经过孙德发董事反复试制,找到了两种比较合适的配比。

第一种配比,是采用百分之八十五的氯酸钾加百分之十的植物油——最好是椰油,再加上百分之五的铝粉的比例。

经过铅柱压缩法测试,其爆zhà

的猛度相当于2号岩石炸药,用TNT来计算,爆zhà

的猛度相当于它的百分之六十七。

2号岩石炸药是个什么概念?只要位置对,这世上就没有它炸不开的岩石了——汉唐集团又拥有了改造大自然的一把利器了。铝粉是从那面世界带来的,幸好需yào

的少,还可以对付。如果用完了后,汉唐集团还生产不出来铝的话,用锌粉也是可以的。

第二种配比,是采用百分之七十五的氯酸钾加百分之十的纯硫,再加百分之十五炭粉的比例,。

这三种配料均需研磨到150目以上,经测试其爆zhà

的猛度相当于TNT的百分之三十五,完全可以用在一般的地质状况,适于大面积的使用。至于雷管和导火索,一般化工人员都会——不当一回事的。

当实验报gào

发到网上时,汉唐集团的人有的高兴有的担心——氯酸钾炸药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安全——普通炸药,我们好像也能解决吧?

当时孙德发董事为此事专门去了一趟热兰遮城,他当时解释道,第一点,我们会是分开运输,现场配制;第二点,高纯氯酸钾,只要不与可燃物混合,它的物理敏感性不是很强的,我的附属文件里有落锤试验报gào

,大家可以看一下;第三点,高纯氯酸钾只需yào

专业人员护送即可,我可以专门护送,我们要相信化学常识。

又有一个技术员质疑道,硝酸铵类炸药才是正道啊,我们为什么偏偏去搞高成本的氯酸钾炸药——

孙德发董事当时解释说,对我们目前的化工生产来说,它反而是最适用的。

那个技术员立kè

说,明白了,明白了,适用性大于成本,大于一切!

过后,这一名技术员主动去拜访了孙德发董事。

他的名字叫金明池。

金明池技术员大大方方说:“我就是质疑您的那个人——”

孙德发董事真诚地说:“好啊,欢迎您继xù

质疑——”

“不,不,我这次来是要报名和您一起参加爆破组的——”

孙德发董事马上拿出IPD,想查一下他的资料,这位技术员平常比较低调。

金池明技术员轻笑着说:“您不用查了,我当时是以挖掘机司机的名义应聘的,很多经lì

我没有讲——”

“噢,您可以看出来,我们的汉唐集团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好像没有人因为说什么而受伤。您是来点茶,还是百年孤独?”孙德发董事热情的问道。

金明池技术员认真地想了下,说:“百年孤独吧,要张家的——加冰块。”

两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聊了起来。

金明池技术员完全把自己的经lì

都讲了出来,从严格意义上说,他其实是一个那面世界的逃犯。

第二百零五章 联合国俘虏的看管问题

金明池原先在一家石料采矿场干过活,由于他在技术上是多面手,老板很是器重他。那家矿场的老板也挺仗义,对他也不错,工资都是三个月一结算,挺高。当时,其它打工者的工资结算都要半年。

同样,大家也知dào

石料这东西,回款慢,一般大项目都是针对绿化、交通之类的,公家的钱,回款就是个慢,绝不是老板有意拖延。

石矿开采中需yào

大量的炸药,按理说向正规厂家,也就是公安部门专门指定的厂家购买炸药,市面上的价格是每吨1.8万元。这就有点太贵了。

两人平常没事一核计,这方面的成本挺高啊!关键是本地还有一个土政策,凡是矿山爆破都要请公安部门指定的爆破公司来起爆才行,要不算违法的。这也是一笔费用。

金明池是矿山技术中专毕业,先是在北方一家国营煤矿工作,后来煤炭资源枯竭了,领导调走了,像他这样的底层技术员和工人一样都下岗了——在他工作的这十来年中,采矿这一行当中的各种技术应用也比较熟。于是,金明池给老板出了个主意,咱们自己配制炸药吧。

当时他还帮老板算了一笔账,老板听了后大为满yì

,当时就拍着胸脯说,以后出什么事都算在他头上了,你就大胆地整。

于是,金明池便开始“自我研发”炸药,他先是购买了十多吨硝酸铵等化学原料,然后以一定的配比与木屑和柴油混合,土法上马制造“土炸药”了,这样造出来的炸药,每吨成本仅为3000元左右,连市价的零头都不到了。

以前矿山开矿时,矿工在石头上打下十多米深、直径十厘米左右的洞,然后向由公安部门指定的爆破公司申请炸药,由对方把炸药放入洞里爆破。

有了自制的土炸药后,金明池等人在向爆破公司申请炸药前,先在洞里装三四米深的“土炸药”,然后再找专业爆破公司放他们提供的炸药,两种炸药便混在一起爆破了。

矿山按照这种方法操作,爆破了五六次,没发生什么事情,这一下子就给老板直接省了三分之一的成本,他们俩个人都觉得这法子不错。

爆破公司的人也纳闷,怎么这岩石炸药越来越猛了呢?效果那是真好啊。

后来不知dào

哪方神仙看中了这个采石厂,老板原先求的靠山罩不住了。

眼看着采石厂就要被人整顿走了。要说老板也挣了些钱,可是一喝酒,驴脾气上来了,把偷着配制的炸药都搬出来了,手里拿着菜刀,比比划划地说,谁要敢来整顿,老子定和他一起灭亡!

金明池当时正好有事外出,不在现场,当他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什么特警都出动了,立kè

转身就跑,三个月的工钱都没敢要,心疼死了——后来的结果他就不知dào

了,好像没什么事了,要么是老板全扛下来了,要么是靠山们讲和了——但金明池一直害pà

,这事揪出来就大发了。

金池明技术员当时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百年孤独,双眼泪汪汪地看着孙德发董事说:“你看,一个破采石厂,值得吗?吓得我一直睡不好觉。”

孙德发董事满面春风地说:“你知dào

司马建国的事吗?”

“知dào

,所以我才来找你报名参加的——”

孙德发董事说:“你和他还不一样——一个采石场当然不算什么,面子,势力范围,不可挑zhàn

的权威性,这才是大事情——”

金明池技术员眼泪直接下来了,说:“这些都关我什么事情?我只有在这面的世界才睡得安稳——”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查看了当地明人农民采挖煤炭的地方,发xiàn

都是一些小煤窑,小煤坑,作业面过于狭小,煤炭沉积厚度也不高。于是决定直接采用爆破的方法,打开作业面后,上俘虏们人工清理吧,不值得为它们动用挖掘机。

联合国俘虏的看管问题是个大问题。

尽管汉唐集团已经把他们按照欧洲地区重新安排了组合,也把原先在热兰遮城附近劳动的俘虏们打散了安插进去,以期起到带头作用。

等真的要发给他们劳动工具了怎么办?那些铁锹、铁镐都是可以随时变成锋利的武器——

虽然汉唐集团直接控zhì

了粮食供给这个大杀器,但是直接管理也是个问题。

汉唐集团的人实在不想动用赤嵌农业基地的基干民兵,也不想把其它地区的安保队员全抽光——迫于无奈,梅乐芝经理找到了郑斌,提出想雇佣三百名监工,也算是看守的要求。

汉唐集团打算让他们在一线管理,然后安排明人安保队员和土著安保队员在二线监控,汉唐集团的人在三线遥控——这个地面上的安保系统就比较完美了。

同时,安排紫水号运送完必备的矿山设备后,就暂时留在基隆。又从学校把飞行队长刘海洋调了出来,也让他带着动力滑翔伞随船而上。

这样,海里,天空,地面上就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安保系统。只要在关键的地方安排上铁丝网,做好防护,就应该是没有大问题了。

三爷郑斌听到了梅乐芝经理的要求后,心中大喜,你们汉唐集团的人可算是求着我郑家了——他面上不动声色,故yì

沉吟了一下,说:“我郑家现在手下有精兵五千,可战之兵无数——区区三百名看守,白送您又能如何?!”

梅乐芝经理笑了一下,这又是古人夸张的说法了,他没有回答,知dào

他还会有后话。

三爷郑斌把心中盘算多日的想法说出来了:“梅经理,只不过考lǜ

到汉唐集团重视公平二字,这样如何,那些红毛蕃中有一些善于开炮,开火铳之人,还有一些好水手——只做挖矿之事有些浪费,如果可以交给我等使用,必有更大的用处——”

梅乐芝经理一下子明白了,他郑家三兄弟这是要组织一支红毛蕃部队啊!

郑芝龙的手下曾经有一支由300名不同民族黑人组成的部队。这些黑人都是基督徒,对郑氏父子忠心耿耿,深得郑芝龙和郑成功父子两人的信任。

根据比利时传教士鲁日满的记录,这些黑人多是咖吠哩人,据推断,他们可能是南部非洲的班图人。这些黑人作战英勇,是优秀的火枪手。郑芝龙最信任他们,用他们护身、充兵役,可以说黑人部队为郑氏集团的建立和巩固做出了贡献。

在郑芝龙的军队中,还有由白人和日本人组成的部队。与他们相比,黑人部队军饷虽低,但更加忠实可靠,并且“猛过白番鬼”。不仅如此,郑成功军中的黑人还擅长铸造和使用火枪,又为郑氏军队提供了武器和后勤保障。

有一次,黑人通宵达旦地庆祝耶稣升天节。黎明时鸣号放枪,巨大的声响令郑芝龙吃了一惊,还以为遭到敌人进攻。得知原因后,郑芝龙不但没有惩罚他们,还下令赏赐酒水、糕点,并赐银作为白天继xù

庆祝的费用。由此可见对他们的看重。

郑芝龙对黑人如此之宽容,也不难怪会有那么多的黑奴前来投奔,那时澳门的葡萄牙人贩运的黑奴经常逃跑——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黑人士兵逐渐能够听懂汉语,但仅“能晓人言而自不能言”。

这支经过千锤百炼的黑人精锐部队,在郑芝龙降清后继xù

为郑成功服wù

,成为了郑成功的贴身卫队。在郑成功进攻南京的战役中,黑人部队在南京城墙下和长江边与清军浴血奋战。

现在他们也许正在和郑成功在粤西招兵纳粮呢。

三爷郑斌看见梅乐芝经理陷入了沉思中,有些慌乱,莫非自己的要求过分了?连忙又说:“梅经理,我们挑选的这些人自然不能按平常士兵折算——一比三还是应该的,要精壮还是要矿工,您随意开口——另外,感谢您没有收我等建屋之材的税收——”

梅经理说:“这是两回事,你们和潘家的建材,我们都没有收税,那是私人自用的。你的提议我负责传达一下——”

三爷郑斌千恩万谢地离开了,但他的提议却让汉唐集团的人眼睛一亮,是啊,我们这些人的思维都没有转过来。

这些联合国俘虏中有一些合格的士兵炮手啥的,那都是现成的炮灰啊,去和南下的鞑子对轰,还不知dào

谁输谁赢呢——只当矿工,有点屈了。

最后双方达成了共识,郑家挑选三百人——按一个红毛蕃换一个监工,二个矿工,但都要带家眷——外带三十头大牲口。

三爷郑斌忙不得地签上了字,字迹挺漂亮。梅乐芝经理格外问了一句,你小时候念过私塾?

三爷郑斌说,我们这一支郑家,都念过——

汉唐集团设想的安保体系慢慢实现后,开矿,汉唐集团向大自然索取物资的行动开始了。

那时,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孙德发董事和金明池技术员在几个并排的小煤窑口边,用岩石凿钻出爆破洞口,然后填装上第二种氯酸钾炸药,插上雷管后,又绑上导火索。

汉唐集团的雷管是火雷管,电雷管其实也能制造出来,但用红星军工厂的林胜利厂长说,蛋疼啊,浪费电线。

火雷管是5厘米左右高,0.5厘米粗的小圆柱体。外面是河口基地出产的牛皮纸,浸过桐油。里面裹着经过精细化并压实处理的黑火药,经过测试,可以产生二百公斤以上的爆zhà

猛度。尾端留有一点五厘米的空腔,到时候好捆绑导火索。

导火索由普通黑色火药、牛皮纸、白色的丝线一层一层包裹,然后浸过桐油,再刷树胶做成的,非常结实,耐折,一根导火索足吊起一个人的重量,反复折叠也不会松散。据测试,完全浸到水里两个小时后,依然能够正常燃烧。

为了这两样,红星兵工厂的林厂长还专门去了一趟布袋化工区。

摆设完爆破装置后,孙德发董事看了看后面众人的安全情况,感觉没有问题了,便点头示意金明池技术员点火。

那导火索有5米长,点燃后正以每秒一厘米的速度燃烧着。

孙德发董事和金明池技术员按照爆破要求,小步向着事先安排好的掩体跑去。

一路上,金明池技术员还说,真是可惜了,这里全他妈是安山岩,那玩意儿只能做建材用——其实做墓碑最合适,它打磨不出光来。

第二百零六章 误判的苦头再也不想尝了

联合国的俘虏们,是按照三个批次运送到台湾北部地区的前进基地。

他们到达后,便直接被关在里面,汉唐集团严令他们不得踏出基地半步。但是踏出半步的结果是什么,这些人没有说,但是人人都知dào

结果——只有一个死。

武官迪克和其他荷兰人是最后一批到达的。

他们统一被驱赶进了紫水号的货舱里,幸好那里面通风,还有只能是汉唐集团才能拥有的那种光明。

武官迪克四处打量了一下,好像荷兰低地地区的人都在这里面,包括一些白人妇女、土著妇女,但没有小孩子,据说都被他们汉唐集团的人带走了,说是这些小孩子是无罪的,还可以挽救——武官迪克可以看见热兰遮城的低级职员高斯,正在不断地安慰着他的土著妻子塔丽,他们的两个孩子就被带走了,听说还有一个荷兰孤儿。

高斯这个低级职员还不错,当别的地方的人都被送走后,所有荷兰人都聚到一起了,看来汉唐集团的人要彻底把他们清除出热兰遮城地区。

武官迪克偷着向高斯了解他们早先被俘虏的情况,高斯如实地把情况都告sù

了自己——这一点,比那个斯提恩商务官强太多了,他只会说魔鬼才能做到的话——真是个蠢货,只有高斯的话才能保证自己不要做出误判——误判的苦头再也不想尝了。

武官迪克斜眼看了一下斯提恩商务官,他正领着一帮子职员在范堡牧师和倪但理牧师的引领下做祷告,而那些士兵和工匠们则无所谓地坐在那里轻声闲聊,这帮子人渣,只要没有了生命的危险,他们就安于现状了。

武官迪克不会安于现状的,他不是没有打过逃跑的主意。

但是他发xiàn

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把他们按照地区划分开后,一个地区又分别选了一个指挥官,以前的人员不太好沟通了。

而且他们还好像知dào

点什么似的,把一些善于做战的火铳手,火炮手,水手包括那条老海狗都挑了出来,不知dào

送到了哪里——这都是那个该死的罗德门医生提供的情报!

逃跑应该是精心操作的事情,台湾是一个大岛,在陆上逃跑那是自寻死路。他亲眼见到那些想在黑夜里逃走,结果却被打死了的人,这些人都是蠢货,在陆上我们能跑到哪里?——我们要准bèi

好船只,还要准bèi

好淡水和食物。

荷兰总部能不能派出大批的雇佣军来救他们?这个念头像火花一样闪了一下,但又很快地熄灭了。

首先时间上,那至少要两年以后了;还有成本上,太过高昂了——总部那些吝啬的董事们决不会同意——最好的结局是把他们赎回去。

但不管怎么说,好好活下去,人陷入困境,往往是对大自然的探索不够——一定会有希望的!

他努力把刚才登上大铁船的恐慌感压了压,副指挥的投降完全正确,不算那两条邪恶的小船,只需yào

这一艘大铁船,就完全可以将他们全撞碎!

他上船时,故yì

用手摸,用力踩,确定了,它绝对是一条真zhèng

的铁船!

当他们到了基隆后,武官迪克都不敢相信他们能这么快到达!他满脸的诧异,还没有那些商业职员们淡定,他知dào

他们已经坐过一次了。

他在心里迅速计算着,如果这条大铁船带着他们的士兵该要多久能到达巴达维亚城。

天啊,他还总想着夺回热兰遮城,如果他们愿意,他们可以随时出现在巴达维亚的城下!

当他们被赶进前进基地后,像在热兰遮城的收容营一样,按照地区住,那些女家眷们也同样被集中起来,到时候给他们统一做饭。

一切都和收容营一样,只是竹墙似乎更高了,竹子搭起的岗楼更多了。还有不时巡视的看守们也好像变了——虽然他们的衣服和以前的士兵一样,但脸上有了胡须,而且看上去更凶恶了些。

他们三个人一组,为首的人手里只拿着藤条,但腰间却跨着刀,后面两个人手里拿着长矛

前进基地里又响起了罗德门医生的话,又是不停地念着各种规定——

过了两天,他们被统一召集起来,分发了劳动工具,按照各个地区排好的队,向着远处的工地走去,

离着工地还有一段距离时,他们又被喊停。

他们一起向着工地上看去,只见两个汉唐集团的人,一高一矮,似乎点燃了什么后,便向回小跑。

罗德门医生此时大声喊道:“我再说一遍,一会儿要有大爆zhà

声,大家千万不要怕,就留在原地。”

人群中的士兵们轰的一声笑了,什么爆zhà

他们没见过,还会怕?

武官迪克也咧了咧嘴,但考lǜ

到自己的身份,没有笑。

众人看见,那些早先在热兰遮城当过俘虏的人和明人看守们都捂上了耳朵,还张开了口。样子可笑极了,大家又是轰然笑了。他们把罗德门医生的交待全忘了——

孙德发董事和金明池技术员都听到了他们的笑声,俩人对视了一眼,心中纳闷,这帮子洋鬼子笑什么?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一连四声的爆zhà

声响起来了。

孙德发董事和金明池技术员听到了后,都摇了摇头,不行啊,二号比不上一号氯酸钾炸药——

旁观的联合国俘虏们,许多人的劳动工具都掉在了地上,人都发傻了——只有地狱里才能有这么大的声音吧?!怎么好像看到了绿色的光茫?!

低级职员高斯闭上了嘴,放下捂住耳朵的手,从地上捡起了铁锹。他轻轻拍了拍身边的武官迪克,说:“现在好了,我刚才看到他们只联了四根线——我告sù

过你,他们的炸药不是我们用的那样——”

武官迪克回过神来了,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那是什么?”

“不知dào

,以前的比这还要响,如果他们愿意,一座城市都能炸飞——”

武官迪克的眼珠子都要弹出来了。

这次爆破还算成功,虽然石料的大块率高了些,但煤窑的工作面到底是打开了。当然,具体情况还要等清理完现场后再说。

当四散的石头落了地,飞扬上半空的尘土,洒洒扬扬落地后,那些明人监工们的竹哨子,又可恨地响了起来,按照罗德门医生这两天反复讲过的,他们要上工了。

还有一直坐在地上的人,被明人监工狠狠地抽了几下后,好像才能站起来。

当时,伍坚强dà

队长和孙瑜队长正站在一个置高处,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整个局面。工地上的一切看起来还算正常。

伍坚强dà

队长说:“这爆zhà

声还不算大啊,这帮小子为了水泥,把原先的炸药都用光了吧?”

“那阵儿水泥生产更要紧,不过这次爆zhà

效果也不差——他妈的,还能被吓坐地上了——”

“俺看那些明人监工该表扬,挺负责的。”

“嗯,欺负人的活儿,人人都喜欢干——可以给他们一点物质刺激。”

在两个人的望远镜里,所谓的二线防卫也相当不错。明人和土著安保队员混搭在一起,都认真地注视着工地上的情况。

三线防卫是汉唐集团的人,他们依着地形把守着各个关要之处。

“不错,不错,等过了磨合期,就好喽!”伍坚强dà

队长放下了望远镜,感慨地说。

“哼,我们再坚持一段时间,时间一长,再加上劳动的磨练,他们就没什么想法了,就会认命的——那时就好了。”

听了孙瑜中队长的话,伍坚强dà

队长巴嗒巴嗒了嘴,没说话。

他妈的,中年人不都是这样后才认命的吗?

第二天,孙德发董事和金明池去查看清理出来的工作面,果然和他们想的一样,浅层煤,煤层很薄,连一米都不到的样子,还不知dào

能延续多长的距离,不过以目前的样子,完全采挖出来,也足够用一阵子了。

金明池心中感叹,可惜这些烟煤了,它们现在只能用作动力煤——炼焦,制气才是性价比更高的用途。

孙德发董事忽然说:“越南的煤怎么样?“

金明池想都不想地说:“亚洲第三产煤国!不过大多都是无烟煤,最好的动力煤——而且开采容易。”

“哪里有越南这个国家?!慢慢来吧——”

“对,那是我记错了——哈哈,我们不急。”金明池技术员少有的大笑了起来。

“你昨晚睡得好吗?”

“非常安稳。”金明池技术员坚定的说。

在一部分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忙着开建单工作面倾斜长壁煤井的时候,另一些技术员,则忙着装置洗煤设备。

在基隆河的一条不知名的溪水边,汉唐集团的技术员组织着随行来的明人工匠们把选煤槽设备安装好。

刚开采出来的煤炭称为原煤,里面含有各种杂质。只有在经过洗选后才能使用,这不仅是为了节省运输力,更重yào

的还能保护锅炉不受伤害,否则,杂质很容易在锅炉内形成板结,造成热度的不均衡。

在那面的世界,有史料记载的洗煤方法,最早是1830年英国的手摇跳汰机。明大陆使用煤炭的历史相当长久,但却主要靠人力清洗和筛选。

汉唐集团使用的方法是选煤槽选煤。

选煤槽选煤具有设备简单,动力消耗小,处理量大的优点,这一些都是让汉唐集团必选的原因。

但是,选煤槽的分选效果较差,用水量大,在那边一般选煤厂都不再采用。但是对于精煤质量要求不高的土法选煤厂还是可以采用——而汉唐集团的大多技术员,都是来自这样的工作一线。

选煤槽选煤是基于江河冲积的原理。煤和矸石受水流冲洗时,密度大、粒度大的首先沉下,粒度小的密度居中或粒度大而密度小的后沉下,而密度小的物料将随水流冲走。

当然,选煤槽不仅是水流的作用,而且还有摩擦力的影响,煤块与槽箱的摩擦力较小,而矸石块呈扁平状与槽底接处面大摩擦力较大,因而矸石比煤块滑动的慢。

通过水流的冲洗,很容易把煤块与矸石分离开。

至于说矸石里含有煤块的比例高了一些,那也没有关系,都堆放着吧,到时正好可以用矸石烧制水泥石灰,那样基隆就不用从台南主基地大批量运送此类物资。

现在,台北、基隆的开发可以提到台面上了,那么下一步的发展就完全可以做个详细一些的计划——

第二百零七章 制定台湾北部地区的发展计划

联合国俘虏们一开始不太满yì

一件事情,那就是每次干完活回来后,还要被逼着去洗澡,洗完了才能吃饭,再说那竹管里的水一直还有怪味。

说真的,联合国俘虏们干了一天活,真的很累了,他们要不停地挖各种坑,把土再运走,不停地清理各种大小的石头,然后再运送走。见到了煤才能停下来——把它们采挖出来,然后再运送到指定的地方堆好——每一个组的堆放地点都不一样。

一开始人人都被太阳晒得头昏脑胀,七八月份的太阳实在太晒人了,尤其他们的头发都被剪光了,才长出不多——好在干两个小时的活儿,还能休息一会儿,还有罗德门医生,总是领着他的手下,给大家送淡盐水,那水里不知dào

还加了些什么,还真是好喝——当时没有几个人昏倒。

人人都能看到,罗德门医生把昏倒的人抬到阴凉的地方,好像用针在刺人的脸,直到那昏倒的人醒来——不用放血了,但却挺吓人。

后来他们送来了竹斗笠,比监工们的小了点,但还能挡住阳光,也不影响干活。这种斗笠他们在巴达维亚城也经常见到过,明大陆的人都戴它吧?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戴上。

总是有人想偷懒,他们躲着监工的视线,偷着躺一会儿,但也总会被抓住,然后被狠狠抽一顿——就是同组的人对此也不表示同情,他少干活了,就要有人多干活——一切都要按劳动成果来算,成果少了,吃的东西也就要少了。

一开始,这些人以为是远处拿着火铳,上着刺刀的安保队员在监视他们——可有眼尖的人说更远处好像也有人,正拿着望远镜看他们呢——可等大家认真向远方看,却又什么也看不到。

当他们干完了一天的活,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前进基地里,又见大胡子看守带着几个人等在那儿。

大胡子看守又在高声喊着:“你们这些肮脏的白皮猪,都给我过来,洗完澡再去吃饭!”

他同时又把手里的藤条抽得刷刷做响。很多天了,他的这一套作派一点也没变样。

在他们的背后,有十多个背着火铳,上着长长刺刀的安保队员,再远一点可能还有,但看不清楚了。

幸运的笨蛋塞尔文连忙把嘴闭得紧紧的,上次他不小心嘟囔了一句,就被这个大胡子看守发xiàn

了,被狠狠抽了两鞭子。幸亏他当时有经验,只是低下头,不敢说话,也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这个经验,其实早就在他们中间流传——但总有新人忘了,竟敢怒视看守,嘴里还辩解着什么,这样的新人往往直到被抽得忍受不了时,方才想起来这个经验——还有想不起来的,一个法国人,忍受不住便反抗了,可是还没等抽他的那个看守拔出刀来,远处的安保队员就高喊:“你等立kè

退下!”

看守恶狠狠地瞪了那个法国人一眼,便退下了。

安保队员举着火铳直接瞄着那个法国人,口中高喊:“跪下,且饶你不死!”

有听懂闽南话的联合国俘虏,也小声喊着,他要你跪下,要你跪下!

那个法国人也许正在气头上,有些迟疑,这时众人看见那名安保队员就直接开枪了。

没有用点燃的火绳,也没有发出燧发枪的卡巴声,那名安保队员身体向后一坐,啪的一声巨响,那个法国人的头就碎裂了,他的头像他们偶尔能吃上的西瓜那样碎了——从这以后,再也没有敢和看守们争执的人了。

大胡子看守此时得yì

洋洋地又用藤条击打着手心,看着一身肮脏的红毛蕃们乖乖地进了洗澡房。剩下的则老老实实地排着队等候。

他们的劳动工具在进到前进基地之前就按组被人收走了,而且一定要对上了事先登记的数字才行。

刘匪王看着乖乖的俘虏们,面带微笑,暗自思忖着。

规定嘛,那就要比帮规更厉害,来之前就反复被永胜伯嘱咐,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就认个规定,只要自己也听从就可以了——别说,虽然自己私下里被弟兄们称为刘匪王,但和永胜伯他老人家比——啥都不是了,没有汉唐集团这档子事情,他这一生也不可能同他老人家说上话。

那洗澡水是来自一个砌在高处的水泥池子,每天早上,用什么抽水机隆隆地抽上了水。那晒了一天的水很是温热,每次临洗之前都先由罗德门医生不知dào

往里面兑了什么东西。

前进基地里,也许只有这个罗德门医生能得到看守们的笑脸——一来他是个医生,做海盗的,做山贼的,当兵的,没有不尊重这样的人——再说,他是汉唐集团的人的徒弟,一个满脸红疙瘩的人的徒弟,听安保队员的兄弟所言,那人才是真zhèng

的医生,不好相与的。

可是为什么汉唐集团的人酷爱让别人洗澡?连自己这样的看守也不例外?

安保队员兄弟不屑地说,那是消毒呢——你不觉得我等这里,蚊虫少了许多?!

大胡子看守连忙点头,表示明白了。心道,我刘匪王,今日被这些原本郑家的弃卒教导了——永胜伯有言,但听吩咐——三爷郑斌在此如鱼得水,可自己的家里人也在这里啊——

一个月以后,直到这些臭哄哄的红毛蕃每次下工来,都主动去洗澡了,大胡子刘匪王也把自己的胡子剪了去——看守们都是如此,莫要叫原本郑家的弃卒笑了去。

孙德发董事和金明池技术员在基隆附近又爆破了几个地点后,估计劳动量足够这帮子人干两三个月的,就通过无线电和几个董事商量了一下,制定了一个短期的计划。

利用本地明人农民夏闲的时机,发动他们先去正北部的火山屯地区开采硫或硫化物,这两样本来就是伴生的,送到基隆也好,台北的红毛城也好,都可以交换到粮食,这个信用建立起来不容易,一定要认真对待。

同时也把这个消息通知郑斌,没有硫,就没有火药,他们要那么多火器有屁用?让他们组织人手去开采,我们暂且收税——以他们开采的硫矿来顶税。等他们把地表矿藏开发完毕后,我们也就腾出功夫来了,几个爆破下去,更多的矿藏就会露出来的。总量200多万吨呢,让这些古人使劲挖,他们能挖多少?

金石瓜地区太过崎岖,不利于交通运输,暂且封闭它,当它不存zài



在历史上,荷兰人和明大陆民间之人也找寻过多次,都没有找到真zhèng

的地方——想必现在也无人能知dào

准确的地点。

还有一个重点就是台湾北部地区的各个溪口地区的河床上都有大量的铁砂沉淀——据那面世界的考古资料来看,当地的土著往往就是利用这里的铁砂炼制铁器,当然,就他们那悲催的冶炼技术,不提也罢。

此时也应该考lǜ

原本被郑家的卷入而打断的计划了。

那一阵儿,汉唐集团本来是把心思用到跑到澳门的明人身上。汉唐集团讨论过,能在明大陆崩盘前意识到不好,而且能够主动跑掉的人,智力上一般比较强。正如一条大船在要沉没前,往往是老鼠第一个感觉到的一样。

澳门方面也曾试探着派出过明商前来贸易,当时还主动为汉唐集团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关于巴达维亚的一些事啊,马尼拉的一些事啊。

汉唐集团以此可以初步判断出,至少,在澳门的明商中,汉唐集团的名声是相当不错的。

当他们正要着手去澳门招揽明人时,郑家的意wài

举动打乱了当时的节奏,这件事就搁置了一阵子。

汉唐集团的董事们在制定台湾北部的计划时,也顺便把这件事情重新提了一下。

当时,他们商量的结果是,现在可以开展了——于是就把何斌操控的夹板船从运输队里先抽了出来,带着一些木炭、糖和胡椒去澳门交yì

,不求贸易获利,能招募明人来才是关键。

话说何斌去到了澳门后,一开始吓了那里的人一跳,以为荷兰人又来觊觎澳门了,可当何斌骄傲地亮出汉唐集团的旗子来后,那里的人顿时放心了,这是汉唐集团的船,是他们俘获荷兰人的盖伦船——自从汉唐集团在六月份正式亮出自己的旗帜来后,那高高飘扬在热兰遮城上空的双龙旗,在一两个月中,使得周边势力大都知dào

了。

澳门方面对何斌的到来也感兴趣,荷兰人在巴达维亚城的百分之八十的势力几乎都被他们扫空了。关键的地方是,并没有发生澳门希望的那样,出现双方死死地纠缠在一起,没有几年都搞不定的局面,而是一边倒——一条船也没逃走。

这完全颠覆了他们对海战的认识——巴达维亚城的船队什么时候出发的,连他们也不知dào

,何况更远一些的热兰遮城呢。

随后的传言越来越多,传言越多矛盾越多。

后来听说厦门方面的郑家和热兰遮城走得很近,澳门商会议事长德阿隆由此放下心了,只要他们不掂记着澳门就行——

当何斌把来意与澳门海关沟通了一下后,澳门商会议事长德阿隆不在意地命令道,让他们随便招募,明人实在太多了,真怕他们聚众作乱——让我们的商船也帮他们——荷兰海盗们被更大的海盗吃了,上帝啊,还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吗?!

何斌带着招募的人员顺利回航后,汉唐集团的人暗中高兴——虽然延迟了些,但不算太晚。

第二百零八章 汉唐集团要推开煤炭之门

到了九月以后,台湾北部地区的开发发展顺利。

郑家送来了六百名自称为矿工的明人劳力。汉唐集团的人细细一问,还行,多少都有一些在各种矿上干活的经lì



他们的家眷按计划都安排在基隆地区定居了。

赤嵌农业基地支援了他们一批地瓜、土豆、玉米的种子和足量的口粮;河口基地给他们送来了一批生活用的木器;红星工业区也为他们提供了成套的农业工具;热兰遮城向他许诺,再过一个月,肯定在冬雨来临之前,让他们都住上木板式房屋而不是竹棚子——美式木屋的资料,汉唐集团的手里有太多了,到时候来个模块式整体化安装,不应该成为问题。防水就只能先用木焦油了,以后煤焦油也很快会出来。

事先也对这些定居的明人说明了,汉唐集团的付出都是需yào

偿还的,只不过不要着急,三年的期限足够用了。

从这些安排可以看出来,汉唐集团只不过是把这个定居点当作一个样板来对待。

今后也许还会有大批的移民到达。毕竟台湾北部地区不同于赤嵌农业基地那样,可以让新移民的明人农民嵌入式融入农业基地的发展体系中,这里则完全要新设计、新发展。路子是不同的。

三十头大牲口也如期送到,就在这三百户人家中选出老者照看。安排几百个俘虏,在离溪水河水稍远之处的荒地上开出了一批田地——

这样就避免了与当地明人农民和原本的土著发生土地上的冲突,他们都没有能力在远离水源的荒地上开田。

但汉唐集团可有这个能力,基隆的地下水位还比赤嵌农业基地的高呢。

这一点点的原动力,一点点的良种,就会改变明人农民对土地认知的概念。还想要远离水源的荒地吗?那要多少有多少。

就这样,第一批成规模的移民算是告一段落了。

基隆八斗子煤矿斜长遂道的掘进,目前也没遇上什么困难——如果不算明人矿工们十分惧怕这个他们眼中的大家伙的话——花费了大约几天后,他们才敢在小型悬臂式挖掘机工作的情况下接近它——那玩意工作时的噪音确实太大了些,还不停地喷着水,真像怪兽。但在他们慢慢适应了后,就能参与建设了。还别说,他们在坑道掌子面的搭建上,还真不差于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

这事情让金明池技术员感叹,啊呀,无论是拱面还是侧面,斜十字的搭建方法,真是千载如一啊。

按计划,在这个空档期,汉唐集团还要把双溪煤矿勘测出来。

汉唐集团还一直有点小小的担心呢,在那面的世界,双溪河正好路过双溪煤矿附近,那就完全可以借用上水运——平溪的石底层煤矿则显然不行,虽然那里是基隆河的发源之地,但一想到那里有众多的瀑布美景,汉唐集团的人就泄气了,那样的地方谈个屁的河运?!

汉唐集团的人对煤炭的需求是无止境的——福建郑家正在努力地向台湾输送——便却是龟速一样,远远赶不上他们运送铁锭和铁石矿的水平——龙岩那个地方,听名字就不是个平地,听说交通也是极不方便。

汉唐集团需yào

煤,需yào

更多的煤。只要能推开煤炭之门,哪怕就算是一个小小的缝儿,汉唐集团也是打开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新世界!

当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在论坛上写下了他自以为振奋人心的一句话后,好多技术员都没搭理他。废话,我们都在忙着什么?!哪个不知dào

我们在做些什么?!怎么推开煤炭之门,你会吗?!

幸好,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的死对头,江铁生轮机长和他的好朋友兼船长司马建国奉命调到了台湾北部地区的台北,那里确实需yào

一艘机动船——否则他又会被江铁生喷了。

伍坚强dà

队长决定亲自陪同技术员们去勘测双溪煤矿的位置。

孙瑜中队长笑着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放心我们去做?”

伍坚强dà

队长说:“俺想活动活动筋骨,老是这么监视着,没意思——”

“那也不用你这老将亲自出马啊?一会儿伍董事长就能来信儿——”

“不关他的事儿,陆履常技术员都能孤身进深山,孙德发董也能带着十几个人从陆路去台北——咋的,到俺这里就不能去双溪了?你看这地图上,比瑞芳的地形好走点吧——这里的事情我交给你放心。”

孙瑜中队长笑笑没说什么。

没人能轻易改变一个中老年男人的决定,更不用说是重新年轻了二十岁的中老年男人。

伍坚强dà

队长和刚调过来工作不久的吴化龙队长,带着十几个技术员和明人安保队员,还有找好的两名明人向导,一起踏上了勘测双溪煤矿的路途。

沿着双溪上行了两天后,他们发xiàn

,与后世比,这里的水量很是充沛,水势汹涌了些,经过一路上的测量,水深一直保持在两米以上——只是河岸上几乎没有路,让人难行。

到了一个溪流回弯之处。

伍坚强dà

队长观察了一下地势地形,这地方休息不错,视野开阔,地势较为平坦。

于是便在这里扎营了。

他们带的安保队员,大都是陪同过陆履常技术员参与勘测,宿营地清理得妥当,行军帐篷搭得非常利落——汉唐集团的技术员搜集完这里的信息后,他们也搭建完事了。

一个技术员看着测完的经纬度,对着伍坚强dà

队长说:“老伍,不太好啊,这溪流的方向不太对头,好像要离双溪煤矿远了一些——”

伍坚强dà

队长不在意地说:“那煤矿还在原地儿不?”

“那当然在了,这个可跑不了。”

“那就行,只要还在,咱们就不怕费事儿!”

“嗯,是这个理儿,哪里有那么百依百顺的事情。明天吧,再有半天就到了,看看实地情况再说。”

暮色慢慢地降临了。

明人安保队员,升起了几堆火,往里面洒了些东西,一股药香顿时弥漫了这个刚刚开辟出来的小小营地。这是河口基地开发出来的一种驱蚊虫的药物,据说是河口基地里两个明人猎户制造出来的,使用后,驱蚊效果不错——

一个技术员无聊地拿出口风琴,慢慢吹了起来,一听声音就知dào

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调子——晚风吹过,这个双溪河畔,此时有了一点点的忧伤。

伍坚强dà

队长坐在草地边上,少有地生出了些人生感叹,他妈的,这人活着到底图希个啥?要钱?俺家大鹏有的是。要地位,俺家大鹏连市长都不鸟。要年轻——现在已经年轻了——干嘛还弄这个忧伤的调调?

所有的感慨,其实只是属于汉唐集团人自己,人家明人可都高兴着呢。

吴化龙队长参加完石油勘测后,便直接被提升了,直接管理土著安保队员,同时带队调到台湾北部地区,同时兼职分批训liàn

三百名看守。

他听了这个小调儿,却是兴奋地在伍坚强dà

队长的对面坐下。掏出来木制烟盒,递给了伍坚强dà

队长一根烟,自己则又掏出个竹管烟嘴,小心地插上烟,含在嘴上,叭的划着了火柴,先给伍坚强dà

队长点上,自己再点上。

他小心地把火柴踩灭后,笑咪咪地开始抽起来了。

卷烟一直是配给制,现在的配给范围可以扩大到明人和土著的队员上了。再过一段日子还可以推到市场了。

“化龙,你乐个什么劲儿?”

“俺听这个小曲儿真是好听——多喜兴啊!这次的烟味更好了——”

伍坚强dà

队长心里话,靠,就这艺术细胞还赶不上俺。

他转了话题问:“那个重伤的安保队员家里满yì

吗?那两个土著家属呢?”

“嗨,就掉了只胳膊,不当回事儿,那小子——现在在家里美滋滋地休养着呢,得了一大批马票不说,将来还能弄个结首当一当,弟兄们还挺羡慕他呢。”

伍坚强dà

队长认真地说:“你跟俺说的是真的?”

这时,那个技术员又开始吹起《三套马车》的调子了。

暮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大地,伍坚强dà

队长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吴化龙队长乐呵呵地说:“俺可不能说假言——这不符合规定——这小曲真有味道!让俺想起了小时候和老爹拉犁耕地的情景了——”

忽然有技术员喊道:“我说静哥啊,你吹点上进的好不好?!怎么想老婆了啊?!”

口风琴音停了。

那个叫静哥的技术员也喊道:“你看那月亮升起来了,溪水在哗啦啦,篝火也映红了我们的脸——多么好的伤感时刻啊!这么早你就睡觉?!”

静哥又吹起了《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的调子——

静哥,大名叫王静,原本是某地质队的,后来地质行业大整顿,他下岗了——老婆早离了,但谁也不知dào

他就是在今天这个日子,9月15号离的。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他没有告sù

过任何人。

真zhèng

的痛苦永远无法向别人倾诉。

吴化龙队长听了更高兴了,他说:“啊呀,俺怎的想起了老娘?!真是好听——那两个土著家里更是乐翻了天,永远不用为吃食担扰了——挂上那个红牌牌后,逢年过节还有打赏。要不这次扩大土著安保队,也不能那么多人报名,俺还要好好挑一挑才行——”

“你的枪法现在怎么样了?”

“那是百步穿——五十米上九环没问题——这手枪真是宝贝,静止能力极强。”

“噢,化龙,你怎么知dào

这个‘静止能力’的?”

“陆履常技术员教我的——他懂得真多,那时,一头熊向俺们扑来,俺掏出手枪来,冲着熊的双眼之间开了一枪,那熊的脑壳立kè

掀开了,倒在俺脚下——后来陆履常技术员告sù

俺,它是马来西亚黑熊,要是棕熊的话比它大很多——俺真不知dào

还有棕色的熊——然后他还说有白色的熊,只不过皮却又是黑的,说了很多,俺笨,记不住。”

“当时就你一个人开枪?”

“呵呵,太突然了,他们没反应过来。”

“真感谢你们连续两次救了他的命——”

“嗨,那都是小的应该干的!”

“俺希望这是就后一次听到你说小的这个词,你是安保队的一员,一切都是因为要完成任务——”

吴化龙队长忽然变了脸色,刷的一下子,拔出了胸前的丛林作战刀。

第二百零九章 他们担心以后都会肾虚?

吴化龙队长快速瞄了一眼,随手把刀冲着伍坚强dà

队长的背后甩去,嘭的一声后,就听到有什么东西在猛烈地抽打着草地。

伍坚强dà

队长连忙站起来,借着篝火的火光一看——吴化龙的丛林战术刀此时正插在一条蛇的身上。那蛇一定是一条毒蛇,三角形的头,粗短的尾巴,此时它正在死命摆动的手腕子粗细的蛇身——

吴化龙队长走过去,用脚一下子踩住了蛇头,拔起丛林战术刀,顺手割掉了蛇头。

“操,小子飞刀挺准啊?!”

吴化龙队长不在意地说:“俺们没事儿就练——那九个人中,有两个小子比俺还准——说好的啊,这些装备可都归俺们了——要是收回去,俺老脸都没了——”

“操,你小子别废话,这都是董事会研究过的——汉唐集团人的性命比天还重yào

——破枪破刀的,也就你当回事儿!”

吴化龙队长再一次快乐了,他拎着蛇尾,抖了抖说,“俺估摸它至少有十斤重——”

“怎么,你要吃了它?它身上有寄生虫!”

“嗯,知dào

——陆履常技术员告sù

过俺,可俺又不是生吃,正好用火烤透了它,比鸡肉还美味啊!大自然的动物都可以吃——但要找到办法——”

“这话是谁说的?”

“陆履常技术员说是一个叫贝爷的红毛蕃说的。”

“那陆履常技术员当时吃蛇肉了吗?”

“怪了,他说得头头是道,自己却不吃——俺现在烤了它,你吃不?”

“俺不吃,俺先去周边巡视一下——”

“好,一会儿俺替你。”

第二天下午,这支勘测队到达了地点。

当他们确定了准确的经纬坐标地点后,结果真如事先判断的那样,双溪矿真不在双溪河畔了,矿点到双溪之间距离足有十二公里。双溪竟然不在原来的河道上,汉唐集团只能认命了。

双溪矿的煤产量,据那面世界六十年代的历史资料来看,能达到日产二千吨——当然,这是在那时的技术条件下完成的。

现在技术员们正忙着他们的勘测,安保队员们也在四处警戒。

这里是高山生蕃区,在地图上那都是赤红一片的。

但是伍坚强dà

队长和吴化龙队长都没有当回事情,原因很简单,这里是石砾区,树木少不说,荒草也少——视野非常开阔。

只要他们事先能看得见,这个时空还真没有能伤得了他们的东西。

伍坚强dà

队长看了一下周边环境。

这里是大山的世界,远处是山,近处还是山。山连着山,没完没了的,让人看不见地平线了。

伍坚强dà

队长看了看大山的深处,脑子里想到了,那里面还有许多生蕃啊。

他慢慢地说:“化龙啊,你说说看,这大山里的生蕃,怎么能让他们出来?”

吴化龙队长说:“为什么要让他们出来,陆履常技术员说过,那样不能保持文化的多样性——”

伍坚强dà

队长刚想说个屁字,强行又收住了口,别把这个小子绕糊涂了。他缓缓地说:“你看,要是俺们过上好日子了,他们还是穷,他们就会把贫穷的原因加到俺们身上——”

吴化龙队长的眼睛瞪圆了,说:“富贵天注定,哪里有这样想的?!哈哈,俺知dào

了,你是担心他们到时跑出来抢劫?!那他们就要问一问俺手中的枪答yīng

不答yīng

——”

“操,把你小子给能的,哪里有千日防贼之说?”

“如果实在想让他们出来也不是不可以,俺们一百名安保队员就足够了,用火炮、炸药包打开他们的村寨,那是分分秒秒的事情,到时把村子一烧,人往山下一赶,便是了。”

伍坚强dà

队长的脸色平静,心里却骂道,这就是个土匪,对,还是个海盗——

“俺们不能勉强他们,要他们主动下来——”

“想让他们‘主动’下来,不勉强——也不是没有办法——”吴化龙队长意味深长地说,那表情像他干过拆迁公司似的。

“操!”伍坚强dà

队长气得不想和他说话了

伍坚强dà

队长朝着深山望去,双手不自觉得背到了身后——还是得慢慢来啊。

群山无语空对人。

1649年9月16日,农历八月初十。

福建厦门,永定伯府。

今天早晨,永定伯府里充满了土豆蒸熟后散发出来的味道。这是临时安排的特别的早饭,主食是土豆。永定伯郑彩特别嘱咐过厨子今天早晨蒸土豆。

三弟郑斌的信里说的非常清楚,此土豆适合大旱之年种植,亦菜亦粮,不可轻视,所制之法,一一表述,说他皆亲口品尝过,美味无比,亦可饱腹。

其它如地瓜玉米,介shào

得更是细致——信中所有的暗记均是一如平常,看三弟所言,此几样物件一出,天下皆可安定的样子。

永定伯郑彩便让人从运送来的土豆中,挑了几十个男人拳头大小的,让厨师早上蒸熟,就按三弟所言,沾雪糖,沾酱油,沾盐,一一来品尝。

府里的人都要吃到,逐一评价。

大家都吃完后,吵成一团,说沾什么好吃的都有——这一下子把永胜伯郑彩的头弄得疼了。

看样子饱腹无妨了——永胜伯郑彩顿时高喝,都给我滚出去!众人方才嘻嘻哈哈地走了。永胜伯生气时不可怕,

厨子端着一个托盘,里面装着一盘子土豆,雪糖,盐,酱油三样小碟送到他的书房,这是永胜伯郑彩第一次在书房里吃饭——厨子看见他面沉似水,便放下心来,非常轻松地把托盘放到桌上,叉手候着。

“此物如何?”

“小的我昨晚便吃了几粒,不似红薯那般烧心——可饱肚——几个乞丐也吃过了,一夜无妨——要不我等岂敢再蒸?”

“嗯,去管家那里领二两银子,看你的样子就想要打赏——没出息的东西。”

厨子也乐呵呵地退下了。

永胜伯郑彩拿起一枚土豆,端看了一下,无甚恶状,便细细地剥去皮——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有人竟敢不禀报就进他的书房了。

永胜伯郑彩面不改色,心里却乐了一下,敢不出声就进来的人,只有自己的宝贝女儿郑秀文。

“爹爹为何不给我和娘亲、哥哥吃土豆,你一个人却在这里偷吃?!”

永胜伯郑彩没理她,沾了下雪糖,吃了一口,味道还行。

永胜伯郑彩顺手抓起倭扇,轻轻打了一下,一只大胆伸过来的小手缩了回去。

郑秀文立kè

缩了手,委屈地说:“哥哥气得不吃饭了——”

“噢,你娘亲呢?”永胜伯郑彩不紧不慢地又沾了下酱油,吃了一口,味道确实可以。

“娘亲责骂哥哥了,说要动用家法——”

“动用了吗?”永胜伯郑彩又小心地沾了一下盐,吃了一口后,又吃了一口,这味道,士卒们一定可以吃得下!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哥哥最后还是吃饭了——”

“那你为什么不吃?”永胜伯郑彩抬头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郑秀文。

她穿着她最喜欢的湖州蓝小襦衣,还有她最喜欢的红色粉边百褶裙,头上插着红色海龙骨的头饰——

郑秀文作态说:“爹爹,我想和你一起吃——”

“噢,听说昨晚你就有事找我?”

“是啊,爹爹啊,你可不能把王家姐姐嫁到台湾去啊,听说那里都是生蕃之地,去了会死人的!”

“胡说,你三叔现在在那里——你喜欢的头饰和镜子,他们那里还有更好的;你喜欢的水果糖,也是他们那做得;还有你喜欢拌饭的鱼松,也是他们那里产的——这土豆也是他们所产——”

“呀,那里说不定是个好地方,待我再与王家姐姐说一说。”

永胜伯郑彩现在感觉肚内只有饱胀之感,并无不适,便推了推盘子说:“你尝一下,看看哪种吃法好吃?”

宝贝女儿郑秀文很快就吃了一个,快速地说:“还是沾雪糖的好吃!”

永胜伯郑彩心中苦笑,我的女儿哦,寻常百姓家里,哪里可以吃上雪糖?!

厦门周边地区掀起了秋种的高潮,原本的八月十五中秋节却比以往暗淡了许多。这引起了很多人的怨言,但大家只敢私下里说,无人敢公开放言。

三弟郑斌信上说,台湾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各个都是精兵,以一当十不在话下,他们同样可以被驱使去开荒种粮。

永胜伯郑彩下令,除去守望之兵,除去火铳火炮兵继xù

训liàn

,所有精兵,都他娘地给我去开荒!

三弟郑斌信上说,台湾汉唐集团开荒置田之后,必用碾碎的鸟粪石伴土——那海外荒岛之上,所见皆是也。并送来一些物样。

永胜伯郑彩下令,凡是出海之船,回航后必带一部分鸟粪石!

三弟郑斌信上说,台湾汉唐集团秋种时,都是用育秧之术——又在信上一一说明。

永胜伯郑彩下令,寻资深农人,使用育秧之术,三弟在信里说得非常清楚,照做就行。

三弟郑斌信上说,台湾汉唐集团用生铁铸成管子,装上上下压动的铁杆,竟然能从几丈深的地下吸出水来,且一发而汩汩不停——待小弟着工匠学会后,给大哥送回——不过,他们除了要收费用外——还要杜仲的树苗和大量杜仲的皮、叶、根才行。小弟还亲眼见他们在秧田里种植杜仲的种子——看他们现在精血气燥的样子,莫非他们担心以后都会肾虚?腰痛?

永胜伯郑彩下令,所有行商们,都去给我搜集杜仲,老子按价给钱!

整个九月到十月,厦门岛的周边地区就没有了往日的安宁,太多人都鸡飞狗跳地忙个不停,还影响了别人的赏月和团圆的心情。

总之,在厦门,这个中秋节过得不算好。

让人家厦门中秋节过得不开心的罪魁祸首,台湾汉唐集团,却一点也不关心别人过得好坏,他们决定好好过一个像样的中秋——他妈的,大家都累大半年了,比民工还累——

第二百一十章 杜仲胶取代橡胶是个伪命题

1649年9月18日,农历八月十二。

汉唐集团按照事先的计划安排,下发命令说,各个基地,除去必要单位,都可以组织中秋晚会,所需费用,直接由财务公司统一拨发——

李子强董事私下里对老张说:“这不就是左手交右手嘛,多余弄一个程序出来。”

老张说:“这样也好,要不谁也想不到我们会是盈利大户,比布袋盐化工区盈利还多——不过,他们现在只是产能所限——”

李子强董事当时就高兴了,说:“等着吧,到年底时,我们开始启用制焦和煤气生产设备,明年再上马炼钢设备——现在的电炉和土法炼钢产量太低,到那时我看天下谁与我红星工业区争锋!”

老张也感叹了,说:“是啊,一个手动压水井技术就敢要人家三千两银子的推广使用费,这还不算配套设备,又要人家的杜仲药材——财务公司的梅乐芝经理看不出来人挺黑啊,平常都是笑咪咪的,说些不好玩的笑话——三千两银子,差不多一千多担大米了吧?!”

“谁知dào

呢,不过要杜仲可不是当药材用,你上网看看就知dào

了——先让他们财务公司定价去吧,要是高了,是他们心黑;要是低了,我们再纠正。平常笑咪咪的人,心都黑啊。”

李子强董事接着说:“你说吧,老张,咱们中秋节怎么过?到时候我还要把婷婷接过来——”

“我看放两天假,吃一顿饭得了。”

“好吧,你给热兰遮城发一份报gào

吧——我再去铸造厂看看。”

老张连忙说:“我才学会使用网络——还是用一个手指敲字呢!”

“所以你要好好练一下——那玩意开发智力的说。”

老张小声嘀咕着,叫我来就没好事儿,我学会了,以后也没了。

汉唐集团向郑家索要杜仲,这一点是布袋盐化工区的要求。还真不是为了当药材用,而是为了提取杜仲胶。

在穿越前,孙德发就做过相关试验。他采用三种方法来提取杜仲胶,分别用发酵法、甲苯浸提和碱浸等方法,经过试验结果对照,他确定了碱浸法的效果最好。

然后他又对碱浸法中,碱的浓度、浸提温度和浸提次数进行了比较试验。结果以碱浸法用10%碱液在90℃温度下,连续提取2次,浸提物再用浓盐酸处理2个小时,以达到分解除去粗胶中的非胶部分的目的,这样做的效果是最好的。

事实上,孙德发在报gào

中写道,这里有两点我们需yào

注意。

第一点,在碱浸法的前期,我们还可以先提取出它的有效药用物,这并不影响提取杜仲胶的效果,在试验中我省略了。

第二点,杜仲胶取代橡胶,这是个伪命题。

首先,传统天然橡胶的主要成分是顺-1.4-聚异戊二烯,而杜仲胶的主要成份是反-1.4-聚异戊二烯,两者物理性质大不相同。

杜仲胶具有橡塑二重性,绝缘性好,耐水、耐腐蚀,但缺点是弹性很差,耐热性较差,五十度以上就会变形——一般用来制造硬性橡胶制品尚可,而如果作为生产轮胎类别的材料,其本身就“先天不足”。

当然,随着技术进步,高分子技术,新的工艺和合成技术已可用反式橡胶制造出高弹性材料,具备解决轮胎强度、轮胎寿命、轮胎摩擦放热等问题的可能,但这里所耗费的精力不亚于把普通砖头改造成耐火砖——想必大家看到这个比喻就会明白了。

其次,杜仲胶的产量先天不足。它每公顷最高能产胶0.3吨,远远比不上橡胶每公顷1.5吨的产量。

当时大家看了报gào

后,李子强还有点失望,说:“我还指望着用杜仲胶做成我铁轮子的胎垫呢——橡胶,穿越过去至少要六年以上吧。”

孙德发说:“那没事儿,你的汽车的时速要是能超过五十公里,那就不适用了——”

李子强马上说,超不过的,超不过的。

当时伍大鹏心里却暗了一下,那时,他有个朋友一直说杜仲胶肯定是国家指定发展项目,让他集资参与呢。伍大鹏一直当他是好朋友。

伍大鹏说:“那么,现在总有提到杜仲这股风的原因是什么?你随便说一下,我对这东西真不太懂——”

孙德发想了想说:“圈钱——也想吓唬一下那些橡胶供应国——”

“万亩大造林一样的吗?能吓唬住吗?”

“相似吧,也不完全一样。没用的,人家不是傻瓜。”

当时众人一声长叹,还得尊重客观规律啊。

汉唐集团现在之所以提及到了手动压水井,是因为想解决台湾北部地区的移民旱田灌溉问题。

当时,汉唐集团实在抽调不出原动力去解决他们的旱田浇水问题,只好启用了备用计划中的手动压水井技术,把它安装到田间地头,让他们男女老少的去人工浇灌吧。吃食,哪里那么容易解决的?——如果在赤嵌农业基地推广,一是存zài

争用地下水源的问题,二是手动压水井解决的灌溉面积偏小,三还是有个成本问题。

事实上,以台湾北部地区,特别是基隆地区,那里只是季节性的缺水,不是常态,短期内用此项技术完全可以,再说那里的地下水位偏高。

在基隆八斗子煤矿,当掘进机掘进到一定深度后,地下水的问题迎面而来,汉唐集团的人,都忙着抽水呢。

原动机也终于回归它本来的用途了,矿工之友嘛,使劲抽。

那时,在红星铸造厂,令狐轻侯厂长去到明人铸造车间,把手动压水机的木制模型直接拿给明人看,那个模型是在红星木器厂订制的,与实jì

的比例为1:1。

令狐轻侯厂长懒得和他们交待各项数据,直接把它拿给他们明人看,让他们照着样子铸造一个。铸不出来也没事,试试吧。

现在他正和李子强董事忙着铸铁锅炉的事情,一时脱不开身,以后再来指导这些明人材料成型工干活,这些古人的水平也就铸个铁锅和锄头之类的。

可是让令狐轻侯厂长没有想到的是,手动压水机机身的铸管,机身内部的密封腔,连带出水管,管外压力杆的支撑点,这些分配到红星铸造厂的明人材料成型工们,竟然没用令狐轻侯厂长出手,一下子就搞定了——

当时,令狐轻侯厂长看着他们熟练的使用叠箱连铸的方法,感叹地想,小样的,还把热铸时的出气口安排的很恰当——要知dào

他原本想把压水机的出水管和支撑点,像那面的世界那样,弄个焊接上的就行了——连铸太麻烦了,可他们竟然一次性搞定了!

当时令狐轻侯厂长指着密封腔里上下的两个孔洞,斜着眼睛说:“你们知dào

这两个孔洞是做什么用的吗?”

明人材料成型工想了半天后,说:“小的,真不知dào

——”

“愚昧了吧?这是两个单向阀门,一提一压让这里形成真空,下面的水就自动上来了。”

“——”

“操他妈的,就知dào

你们不懂流体力学,那么知dào

用什么才能做阀门吗?”

“——”

“告sù

你们吧,现在用橡胶皮子,以后用杜仲胶!杜仲知dào

吧?”

“——听说过,此物壮阳——”

“操他妈的,算了,说了你们也不知dào

,这样的铸件我先要十个,你们能保持这个水平吗?”

“小的千辛万苦也能完成!这物件不比铁钟铁罄更难——”

“操他妈的,那要是一百个呢?!”

“小的万死不辞也能完成!”

“好吧,”令狐轻侯厂长努力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心态说,“大家的工资都要涨一点了——”

令狐轻侯厂长丢下高兴不已的明人们,一个人落寞地离开了。这些明人们,真的没用他的指导。

第一眼压水井就打在了红星铸造厂。

明人第二建筑队在指定位置挖了一口井。要不说这个时空的地下水位高嘛,还不到四米就见水了。他们砌了一个一点五米宽,两米长,四米深的井壁,四面用水泥抹平。又找了两块青石板拼做井盖,在上面凿出了四零直径的孔洞,以方便下放压水井管。

压水井管也是明人材料成型工们用叠箱连铸法铸成的,长达三米五,表面虽然粗糙些,但完全可以用——这也出乎令狐轻侯厂长的意料,他原先还打算用陶瓷管,用水泥封堵呢。

安装好后,令狐轻侯厂长得yì

洋洋地往压水井里倒上了引水。引水可以使硅橡胶垫与压水井的内壁密封效果更好,使密封腔里更容易形成真空。

令狐轻侯厂长用力上下压了几下,一股水便喷出来了。

围观的明人们高声惊呼——天神,这水就是他们自己制造的物件吸上来的?!或是令狐轻侯厂长天生有神力吧?!

眼见着水流变小了,令狐轻侯厂长又用力压了几下,水流还变得更大了呢!

有明人想上前捧水喝一点,令狐轻侯厂长骂道:“操他妈的,看不出这水发黄吗?!再流一会水,洗洗井后喝!”

然后他把压水井交给了围观的明人们,明人们反复压着,那水就不停地流淌着——那哗啦啦的流水声压不住明人们的欢笑声。

汉唐集团的人没有一个过来围观的,一个破压水井,谁小时候没用过?

汉唐集团为此启用了自己的库存,两张一点五米乘以一点二米的硅橡胶垫,就能搞定一百台水压机,每台还能多出两套胶垫配件。

原本以为解决了台湾北部基隆的旱田就够用了,可没想到的是,郑斌竟然能亲自前往基隆,认真地观察汉唐集团的操作,这个小子带了几个手下是从陆路走去的,他还真不怕半路被生蕃杀了。

当他看到了手动压水井后,想都没想的就提出了要求,孙瑜中队长立马把他打发回热兰遮城了,去请示梅乐芝经理吧,我这儿只有使用权。再说了,我们也是独立核算的,就是向红星工业区买的——

郑斌来这里让孙瑜中队长总有些担心,自从这个土鳖来这里后,那些明人矿工啊,看守啊,明显更害pà

他,这一点让孙瑜中队长不爽。

妈的,你们的家眷都搬过来了,还怕个鸟?骨子里的奴性!

第二百一十二章 汉唐集团竟然没有官盐

在自然界中,磷主要是以磷酸盐的形式存zài

的,比如磷酸钙。

在那面的世界里,工业上用磷酸钙矿来制取白磷,就是把磷酸钙,砂子(二氧化硅)和焦炭混合,在高温反应炉中翻炒,于是便会发生这个反应:

2Ca3(PO4)2+10C+6SiO2=6CaSiO3+P4+10CO

在密封条件下,把得到的磷蒸汽冷凝就得到白磷。

汉唐集团有高温反应炉,那是要和以后的电石生产共用的一套设备。

但是,接下来,汉唐集团就没有那个好命了。台湾是个缺少磷矿的岛屿,没有现成的磷矿等着他们去采挖。

明大陆的磷矿总量排在世界第二,但主要在鄂、湘、川、黔、滇等内陆五省,离海边最近的还是在江苏的锦屏地区——汉唐集团实在是鞭长莫及。

于是他们把主意打到了鸟粪石和骨骼上了。

鸟粪石是天然的磷肥,这一点不用多说了。

骨骼的成分由30%的有机质和70%无机质所组成,而70%的无机质当中磷酸钙占了95%。这也就是为什么古人在很早的时候就知dào

骨粉可以肥田的原因。

在明大陆的一些沿海地区,一些地方打捞上了小杂鱼,一时吃不了,便都沤地了。这都能达到一定的增产效果。

汉唐集团处理鱼获的地方主要在河口基地,那里有本时空世界最大的鱼类综合加工厂,再远一点的地方,有一处鱼骨堆积场,那里真是鱼骨的海洋了。

汉唐集团的人懒得动用宝贵的设备去烘干它们,于是放任它们由太阳暴晒——晒个一两天后,着明人劳工去运回一批,用石滚简单碾碎,等布袋盐化工区来船送各种原料时,让他们带走。

最好都带走,全河口基地,就这一处地方最招苍蝇了——幸好离得远,要不然那个味道,不是一般人能承shòu了的。

这种现状与宋士达董事所追求的花园式工业区的概念严重不符,但又没有办法,生活的现实往往又是大于人生的追求——那个地方还要保留很久。

现在,布袋盐化工区俨然要成为第二个鱼获处理基地了。

许多明人渔民打完了鱼,到热兰遮城交了渔税以后,领了新的小旗子,把它挂在船帆上。这样,常在海岸沿海巡逻的机帆船看见了他们后,就不会让他们停船查税了。

如果当天能在热兰遮城的市场上,直接把缴税后剩下的渔获都卖了,那就更好了,渔民可没有闲工夫蹲在市场里卖货。

如果还剩下若干鱼获,他们便直接驾船去到布袋镇,那里的盐价现在很便宜,可以直接买盐处理一下,不再用自己亲自携带盐了,同时还省了空间。反正都是顺路,布袋镇本来就是离厦门最近的地方。处理完再运送到厦门去卖,很方便。

孙德发董事顺势给他们在岸上指定了一块平整的地方,让他们集中处理鱼获,在指定位置把鱼的内脏沤肥,鱼的骨头晒干,到时自然有明人劳力前来收拾。不允许他们随意丢弃。

此处离工业区和岸边的三家盐场都比较远,不会造成污染。后来,有渔民嫌处理鱼获时船上船下的跑,怪麻烦的,便在此地搭建了竹棚。

一来二去的,这里也变成了一个渔民集中区,又有布袋镇的明人农民主动前来购买渔获,这一点渔民当然高兴,要不然他们需yào

带回明大陆贩卖,就近解决岂不更好?当然也有一些小行商们前来卖一些生活必需品。

孙德发董事知dào

这里的变化,可他连管都没想管——先让他们自主发展去吧,很多发展的问题,往往是管理者本身带来的问题。先给他们一个空间自由成长。

随着鸟粪石和鱼骨粉收集工作的进展,汉唐集团的人开始试生产白磷。经过认真准bèi

和小心生产,试生产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如果以那面世界的成本来计算,他们得赔死,但,他们是在这个时空——大家都对生产的结果表示满yì

。可如果想就此来一举解决磷肥的问题,他们还是要有相当长的路要走。不过至少大家看到希望了。

有了白磷也就有了红磷,转化过程非常简单。一个隔绝空气加热就可以实现它们之间的互相转化。

有了白磷和红磷,就有了磷酸,这生产过程更是简单,点燃后就是五氧化二磷,与热水反应即成正磷酸。这里一定要是热水才行,要是冷水,那就变成了有剧毒的偏磷酸。

至此,汉唐集团的化工公司可以大声地说,他们可以生产那面世界里有的主要酸碱了——当然,在产量上远远不行,但至少在这个时空无dí

了。

在中秋节即将来临的日子,布袋盐化工区充满着节日的喜庆,毎一个技术员都是笑呵呵的样子。

快乐是可以传染的,许多明人劳工都能感受到汉唐集团的快乐,尽管他们不知dào

汉唐集团的人不仅是为将要过一个中秋快乐,但是他们的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是啊,中秋节要到了。

但是,这快乐却不属于史头盐场的人。

史头终于建起了自己的盐场,他每次巡视完自家盐场,都要恨恨地冲着远处的潘家盐场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人家刚要建好盐场,他们潘家也跑来抢食——你们不就是广州潘家吗?

史头领着一帮子兄弟们,没早没晚的倒腾着苦卤石,终于有一天换够了所需的水泥——他高兴地向杨建国技术员说:“我等暂且不能运送苦卤石了,要兴建我等自己的盐场,安场厂亲口对小的说过,眼下苦卤石足够用了——如果以后再有用到小人的地方,但说无妨。”

杨建国技术员懒洋洋地说:“哼哼,要自己创业——哪里那么容易?”

史头一脸陪笑地告辞了,转身刚走了没几步。

杨建国技术员又懒洋洋地说:“刚吃饱饭,就有单飞的想法了?我听说潘家可也要建盐场。”

史头连连赔笑,忙着说,无妨,无妨,大家各做各的。

然而后来的事实证明,潘家的加入很有妨。

首先就是建设盐田的速度。

当史头和兄弟们刚刚建成了一半时,他们潘家才开始兴建,可等他们建完后,潘家也建完了,他们的规模虽然比不上布袋盐场,但却比史头他们的盐场大两个还多——他们人多,而且听说是高价买来的水泥。汉唐集团怎么可以随便卖他们水泥呢?!

然后就是盐田的提水风车设备。

汉唐集团设计的提水风车很不同,白天要面对大海,晚上则要把它推转过来来背对大海,好像是说利用什么热交换引起的对流什么的——不过很好用。

史头算了算,这一架提水风车至少要省十个人——但是价格可不菲,至少那轴承什么的,他史头精心研究过,寻常铁匠大概是造不出来——听说是红星工业区的大工匠呕心沥血才制成的。

史头当然不知dào

那只不过是红星锻压厂明人手锻车间手工出品。

史头一狠心贷款买了三台,这还是因为好心的安得福场长说,到时候可以用盐来顶贷,不要利息。

那个杨建国技术员又阴阳怪气地对他说:“你这是想大发展啊,别忘了人家潘家可是直接买了九台。”

史头当时苦笑了一下,随便对杨建国技术员作了个揖,就离开了。

那时,箭已经在弓上了,早知dào

潘家真干这一行,他就不做了,现在已经做了一半,不做下去,无法对兄弟们交待了。

再说他们辞去盐场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后,布袋盐场又招了许多盐工,回去已经没有出路了,除非他们再次扩大面积,就像他们所谓的二期工程那样,可是看汉唐集团现在的表现,他们无心如此,也不知dào

他们在忙些什么。

两家盐场是同时完工的。让史头欣慰地是,至少他们自己还放了一大挂麻雷炮,凭空添了不少喜庆,而他们潘家呢?寂寂寞寞地引海水进田了——

那潘家像他们一样,也是在盐池边搭了竹棚子,上百个盐工就在那里歇息了——呸,怎么不刮起大风把你们的风车吹坏,将你们的竹棚刮飞,总是学着我等做事,还是大家族呢,狗屁!

当然,这些只是史头私下里的怨言,摆不得台面上,引海水那天,那潘家盐田的一位长者,带了份贺礼来访。

手下兄弟们的面色不好kàn

,史头却是满面春风——合情合理地应答,并让手下的弟兄赶紧去回礼。

史头对自己的兄弟们说:“你们都瞎了狗眼,他一件玉佩就值我等的盐场了,亲自来访,我等面子足够大了,此人绝不是好相与之人——”

不过事情也不是那么糟糕——潘家盐场似乎对本地卖盐兴趣了了,第一批盐收上来后,除了以盐顶税,上交给了汉唐集团一部分外,他们竟然直接来船送走——

这一点让史头感觉到了希望,他立kè

让兄弟们担着盐,用独轮车运着盐,去热兰遮城市场,去赤嵌农业基地,去二层行溪贩卖,甚至还准bèi

去台湾北部地区贩卖,听说那里的外来人家越来越多——

哈哈,汉唐集团的人竟然不晓得盐在明大陆是绝对不可以私人贩卖的,趁着他们不知,多卖些——这价钱嘛,他们没有官盐这一说,就没有参照了,但只要比汉唐集团的便宜些才好卖,史头每次看到他们布袋盐场收盐的数量时,真的让人有一种无力感,他们那是在堆山啊。

不过他们更多的是用在布袋镇里的那些厂子里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在布袋海岸边自发形成的那个小市场,渔民们经常可以看到史头盐场的人推着好几独轮车的盐,挨条渔船挨家竹棚的给送上。

渔民们知dào

他们三家盐场的盐价都差不多,史头盐场还亲自送上门,倒是省了他们自己去买了,便也纷纷买下那盐。

史头拿着斗笠扇着风,笑呵呵地看着手下的弟兄们收着马票或是银两——他心里发誓道:待我等积攒更多后,一定要再建个比潘家还大的盐场!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一看就不是恋爱高手

临近中秋时,赤嵌农业基地的基干民兵们也都要放假,也该让人家回家过中秋节了,明人们还是很在乎中秋这个节日的。

这些基干民兵们足足在布袋镇的新兵营里闭门练了两个星期,这一次集训不同于他们平常的训liàn

,把他们都累坏了。

他们一共有五百人,都是从赤嵌农业基地的当地农户中挑出来的。家业在此,劳动也表现不错。

他们这次集训时留下的劳动力空档期,正好由从厦门用火铳换过来的人家,从澳门接过来的人家的劳力们填补上,这也许就是汉唐集团自称的嵌入式融合发展吧。

但从澳门接来的明人们有点小问题,他们很多人都想着自己买地自己单干——汉唐集团对这个新现象新问题正在考lǜ

对策和解决的办法,但是目前来说,他们还是先干活去吧。

这些基干民兵们在来新兵营之前,早已经被明人安保队员们利用农闲时培训了许多次,但结果不算太好。

明人安保队员累得要死要活的,他们才仅能听懂简单的命令——反而明人基干民兵们心里面也很是纳闷,大军行队时要整齐,这我等都明白——可是,为什么要一排一排地走,为什么也要一样齐,为什么要分清左右?有甚用?!

到了闭门集训的日子后,他们统统都被带进了布袋镇的新兵训liàn

营中。鄂玉喜中队长暂时从热兰遮城调来负责这里的军训任务。

他首先运用了电教手段,先给基干民兵们放演习的电影录相看——当然是有关明人安保队员的日常训liàn

内容,着重yào

观看明人安保队员的实弹演习。

明人基干民兵们一开始没有惊呆,他们在赤嵌农业基地早就看过类的农业科教片了。电影到底是个什么原理,他们想不通,也不去管,只是乐呵呵地看。

电影的内容让他们感兴趣,尤其还能看见曾经训liàn

过他们的明人安保队员也在那里面,当他们看到明人安保队员当时也是笨笨的样子,他们都放声大笑。

最后,明人安保队员的实弹演习让他们着迷了,按他们这种打法,这天下还有他们打不下来的山寨?!

鄂玉喜中队长斜眼看着这些目瞪口呆的明人们,他心里知dào

,赤嵌农业基地那面,就没有给他们放过战争片看,连这么老土的打法都吃惊!

明人基干民兵们思想上有了改变,接下来的军事训liàn

——可还是一样的艰难,生活在农耕文明中的劳动者,想要完全接受近现代的军事命令,那过程是相当的难,好在训liàn

者也有相应的心理准bèi

,我们不急,一点点磨你。

万幸的是这帮子人都有了用火铳打猎的经lì

,山上的野猪倒了不少霉,间接的他们也保护了秋收,自己还能弄点肉食开荤。

此时的汉唐集团认为,目前的状况是,人权大于一切,其它的诸如猪权、狗权算个屁,作为人本身都不去首先爱人,却对由此生发的动物之爱念念不忘——可别装有善心的样子了。

两个星期的集训到底是赶在中秋节前完成了,基干民兵们至少都具备了一些简单的军事常识。

左右分得清楚了,排队齐射也会了,行军也会了,但就是别跑,跑了就散了——

汉唐集团对此表示谨慎的满yì

——敌人来袭,如果是土匪海盗级别的,离远一些的话,他们的自卫好像问题不大了,但是进攻呢?鄂玉喜中队长就此摇摇头,他在报gào

里提到,还是把这个要求放在下一步集训任务中。

鄂玉喜中队长在训liàn

的过程中,也暗暗挑了二百名算是有潜力可挖的明人基干民兵。安保队的扩军任务指日可待,一定要事先做准bèi

。至于那些后来的移民,他们就算是家眷全来了,也得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劳动过程也许是观察明人农民品性最好的手段。

基干民兵们很快走光了,带着他们的集训补贴,三五成群地去了热兰遮市场,买些物件好过节。

若大个兵营立kè

静了下来。鄂玉喜中队长难得的安闲一会儿,按计划,他要回热兰遮城过中秋节的。

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着,把穿着战斗靴的双脚搭在了办公桌上,一个人喝着刘家的百年孤独,它更有劲头——他轻轻摇动的玻璃杯,那里面的冰块轻轻敲击着玻璃杯的杯壁。

好舒服啊,他的思绪开始飘向了远方。

这时,站岗的安保队员忽然敲了敲门。

鄂玉喜中队长连忙把双脚拿下来,高喊了一声,请进。

安保队员领进了一位汉唐集团的技术员,鄂玉喜中队长一看,认识,他是红星玻璃厂的厂长穆瑟。上个月也来过一次。他非常喜欢射击,就是枪法不太好。

穆瑟厂长未开口就先笑了,说:“鄂中队长,不好意思,又得麻烦你来教教我手枪射击了——今天好容易不用我当班了。”

鄂玉喜中队长对这种苦练射击基本功的技术员向来都是大力支持的,他连忙说:“好啊,好啊,穆厂长,咱们现在就到靶场去!”

穆瑟厂长确实是难得有空出来,全汉唐集团真zhèng

能把玻璃镍铬吹管玩得好的只有他一个——还有一个半拉架子的技术员能帮上他,那个技术员原本是搞自动化的,在一家小玻璃工艺厂干过,玻璃镍铬吹管只能说是玩过,不能说是从事过生产。

布袋玻璃制品厂人员不多,连带帮忙的技术员加明人劳工才十八个人。但这里却拥有所有基地都没有的一项技术,煤气生产技术。

布袋玻璃制品厂直接采用池窑溶炼玻璃原料,各种配比全是教科书一样的严谨。

穆瑟厂长对此倒是不太在意,他从国有玻璃制品厂下岗,被邀请到厂长自己私人开的玻璃工艺品厂打工,十几年的工作经验,对他来说,玻璃制品真不算啥。只不过目前这个池窑小了点,才五个米的,还好以后能扩大。

在计划中,这个布袋玻璃厂的池窑最终要达到四百米的。

煤气发生设备和蒸汽锅炉都安排在另一个车间。当台湾北部地区能稳定提供柴煤后,汉唐集团便启动了它。

这个煤气发生设备提供的热煤气,可以为这个小池窑提供明火,使它达到1300度到1600度的高温,在这种条件下,如果池窑前没有水帘装置,就是铁人也受不了。

同坩埚窑比,池窑的热效高,生产量大的优点就显现出来了。

窑前工目前只能是穆瑟厂长和那个技术员做了。那些明人劳工们听到煤气燃烧时呼呼作响的声音,看到那无比炽热的窑口都得吓死——现在只能做搬运工。

汉唐集团第一块平板玻璃,第一个花瓶,第一个玻璃杯子,第一个玻璃瓶子的生产过程都被DV拍摄下来了。

在DV中,穆瑟厂长熟练地沾料,旋转,吹制,然后把空心球状玻璃体放到料台上,另一个技术员拿着大剪刀剪开,平铺在料台上,穆瑟厂长不紧不慢地拿着一个小铁锟来回地滚压着,最后切边,一块四十乘六十的平板玻璃诞生了——DV的特写中,那玻璃没有玻璃瘤,也没有水波纹现象。透明度良好——当然,他们省略了拍摄细研磨的过程。

花瓶完全是穆瑟厂长一个人吹制出来的,葫芦状,还用大镊子在瓶口捏出八瓣花的形状。

DV中,也给了那个技术员几个特写,当穆瑟厂长挑料后,拿到红星机加工厂送来的模具上,那个技术员用大铁剪子一剪,那玻璃料便掉进凹形模具里,他连忙推上凸形模具,一个八角玻璃杯便出现了——玻璃瓶子也是如此。

当然在DV中,他们省略了为模具涂料和各种后处理的过程。

DV视频拿到热兰遮城后,在网上立kè

发布了。引起了众人的高度重视,大家都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的各种测量仪器,比如温度计、密度计都有了着落,最少是灯泡也有了着落。至于用玻璃制品卖钱换物资的事情,大家还都没有理会,汉唐集团里有专门研究这个的,不用别人操心。

那个帮忙的技术员还专门去了一趟热兰遮城,关于玻璃制品的问题,他还真能做出各种解答,科研水平是一回事,制造水平是另一回事。

那时穆瑟厂长可走不开。

那个帮忙的技术员回答了若干问题后,总结性的发言道,无论什么类别的玻璃,就两个要求,一个是配料,另一个是退火技术。现在我们用的是花莲地区的二氧化硅,它们天然缺少硼硅酸盐成分,耐热度不够高——最好的二氧化硅现在还在海南等着我们——

众多技术员们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回贴说什么的都有,还有跃跃欲试,想拜师学艺的。

汉唐集团现在的心态是,只要我们暂时能生产出来,我们就不怕时间会有多长。我们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一切都是白得的。

我们一点点也没有把金钱当回事,因为我们年轻;我们一点点也没有把权力当回事,因为我们的前世告sù

过我们,当权者不是太舒服滴;我们一点点也没有把爱情当回事,因为随便问一个中年人什么是爱情,他们都会顾左右而言他,提爱情,真没啥意思。

但这只是汉唐集团男人们认识,汉唐集团的女生们可不这样想。统一思想好难啊。

有女生娇滴滴地说道:“你看,我们没有大一些的镜子了,很有恐慌感——女生要是看不到自己身体的全部,还不当回事情——那就说明她已经是女人了——”

网上一时万马齐喑——女生能说出这样的话?妖精吧?

伍大鹏董事长不得不放qì

旁观,跳出来说道,那个,那个镜子,大一点的镜子生产不难吧——如果有难度就说,大家一起想办法。

那个技术员一看就是不了解这面的网络状况,他还觉得莫明其妙地,我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冷场了呢。

他表态说道,不难啊,什么时候银镜反应都成了有难度的事情呢?很简简单单的事情——

好多技术员私下说道,这个笨蛋,一看就不是恋爱高手,说难一点你不会啊?好吧,你就为破镜子忙去吧,有小镜用多方便,偏要大镜子。

那个技术员回到布袋玻璃厂后,工作热情高涨。

这样,穆瑟厂长才开始有空练习自己的枪法。

第二百一十四章 开枪也许能打开心结

在布袋镇新兵训liàn

营的靶场上,穆瑟厂长手枪射击的姿势非常标准。

但是他射击的上靶情况,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刚才鄂玉喜中队长校正了他的手枪,那枪没有毛病。

鄂玉喜中队长迟疑地放下望远镜,想了想说:“要不我们还是从二十五米处开始吧,五十米可能远了一些。”

于是两个人又把靶子放到25米远的位置了。

鄂玉喜中队长细心观察穆瑟厂长开枪前的准bèi

动作。

他看到穆瑟厂长采用双手握枪的姿势,握枪时的手用力均匀,枪柄正好卡在他的虎口内,食指放松,他的手腕及大臂挺直,以大臂带动小臂。拿枪的姿势很稳,看样子眼睛、缺口、准星三点是成一线的——刚才他射击时,也没有出现女生常见的闭眼现象。没啥大毛病啊。

鄂玉喜中队长忽然想到了新手常犯的错误——自己潜意识里把穆瑟厂长当老手看待了。

鄂玉喜中队长问道:“穆厂长你瞄准的是什么位置?”

“靶心,偏上一点,抛物线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嗨,我的穆厂长,你想当然了,手枪是手枪——你要瞄准十环圆圈的下沿!我们军训时都说过好几遍了——”

穆瑟厂长的脸当时就有些发红:“啊,原来和步枪不一样啊,是想当然了——我当时没注意听。”

随后的射击便大有起色——再到五十米靶时,第一枪就是六环!

鄂玉喜中队长放下了望远镜,高兴地说:“好了,就是这个手感!不愧是玻璃大工匠级别的,手感找得快!”

再射击了几发后,穆瑟厂长停了下来自信地说道:“妥了,我回去没事时再练一练空瞄就行了。现在终于有手感了——”

两人把子弹壳收拾了起来,鄂玉喜中队长说:“你看啊,穆厂长,这目标要是找准了,剩下问题都不大了。”

穆瑟厂长感叹地说:“这下子可好了,在梦里我一定会打准了——找到办法就好。”

“——”

穆瑟厂长笑了笑,没有对鄂玉喜中队长解释。

在梦中,他总是被原先的厂长喝斥,甚至还打骂,每次当他恼怒万分,想拔出枪来打他,可总是打不着——那厂长还在不停的侮骂他,嘲讽他,那看不起人的表情,让他恨得心胆俱裂——

也许通过这一次练枪,穆瑟厂长能够解开一个心结。

在中秋节的前一天,赤嵌小学也终于放假了,再不放假,就违背教育规律了,学生受不了不说,这些客串老师也受不了——除了从广州交换来的孤儿依然留在学校的宿舍外,家在本地的学生终于可以回家了。

校门刚刚打开,学生们便纷纷扬扬地向外走,已经几个月了,谁都想家。虽然家长可以来探望,但是家的感觉更好。

这时,一直令人瞩目的李志婷同学,同样又以令人瞩目的方式离开。

她离开的情景让众多学生们铭记在心,很久以后都忘不了。

当时,李子强董事得yì

洋洋地开着真zhèng

的汽车,正等在门口。

当他看到李志婷怯生生地走出校门四处张望时,他顺手拉了一下气笛,随着一股白烟喷出,那气笛发出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李子强董事从车窗中探出头来,冲着李志婷喊了一句:“婷婷,到爸爸这来!”

所有的学生都静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一幕。

那李志婷一点,一点上了那大铁东西。那大铁东西忽然就冒出一股白烟,直接轰隆隆,轰隆隆地开走了。

这些学生一定不知dào

牛逼这两个字,但是他们都在心里发出了类似的感叹。

在教师办公室里的范伟业老师,听到了汽笛声后,他连忙探头向窗外看去,眼睁睁地看着那本属于学校的汽车开走了——李子强董事说,现在是新车阶段,还要反复试运行,磨合一阵子才行,这样,他就无耻的把“公车”私用了,还让人一下子挑不出毛病来。

不过,范伟业老师不急,李董早晚要把汽车交给赤嵌小学,他答yīng

过的,很多人都可以作证——再说李志婷还要和自己学小提琴。

赤嵌小学需yào

一辆汽车,下一阶段,赤嵌小学需yào

好多客串老师——只能用这种汽车去接了。

在赤嵌小学的办公室里,范伟业老师拿着一个竹筒,里面插着一根稻草管,正在津津有味地吸着汽水。

那汽水明显是刚从冰盒里拿出来的,竹筒壁上还挂着露珠。

他瞥了一眼姜雪老师,她还在皱着眉头批考试卷子呢。看样子她班的数学成绩还是没有自己教的班好——另两个老师刚放假时就早早的走了,他们向校长郝刚请了假,要趁着中秋节搭船去台湾北部地区。那船是给那里送各种各样的过节用品的,台湾北部地区现在还无法自给自足。

他们想去看看自己的队长刘海洋,顺便过一过飞行的瘾头。

范伟业笑着说:“你再认真批,你们班的数学成绩也没有我们班好——”

姜雪说:“我们女生班的语文成绩好,能说普通话的人数比你们班多!”

“切,会普通话那是早早晚晚的事情,数学要是不行,早晚都不行,你说你们女生班十位数乘除法能完全掌握的有几个?别说女生天生数学不好啊,在小学基本都是女生得双百——所以你要考lǜ

一下你的教学方法问题。”

“得了范伟业,你休想把你的魔手插到我们女生班里——成绩再不好我也不用你管——”

“你看吧,姜雪老师,你不负责任的劲头又露出来了——什么教育学啊,教育心理学啊,就是两个字概括了:良心。你又逼我看这个那个的,你们班的成绩可不太行,这才是真zhèng

的问题。”

“范伟业,你屁良心,你那是暴力教学,男生哀嚎的声音,我们女生班都能听到。每次你上课,郝刚校长都要看你好几次——”

“但我的教学更有效果,你得承认这一点吧?我们班平均六十分了,你那班有五十分了吗?”

姜雪低了声音,说:“五十还不到——”

“看看吧,”范伟业老师小脸放光了,“我现在可以大胆地在网上公布成绩了——啊哎!”

姜雪拎着范伟业的耳朵进了他的宿舍,强迫他把自己的宿舍收拾好。

姜雪的妈妈和范伟业的爸爸都要来赤嵌农业基地过中秋,他们两个也自然地要住进两个孩子各自的单身宿舍。

刚一放学,小王四一路飞快地向家里跑,都没有顾得上平常的小伙伴们。

在路边的水田地里,那水稻泛着黄顶,这说明它要成熟了——一阵微风吹过,小王四好像能闻到那稻香。

这一季水稻定是又能大丰收了。

此时虽是近黄昏,但是天空却蓝得可爱,不着一丝白云,不时就有鸟儿飞过,划过一道快乐的弧线。

小王四气喘吁吁地跑到家里时,还没有进门,就闻到了娘烤月饼的香味。

娘每年都要烤一次月饼,这在以前都是小王四最开心的时候,可是现在,当他吃过学校发的月饼后——那种味道比娘亲手烤的要好吃太多了——听说有个叫李志婷的女生,大家都说她是李董失散多年的女儿,她吃得月饼是李董着人送来的,更是美味的不得了——可惜李志婷只分给了同宿舍的女生吃——王四没有尝过比学校里发的更好吃的月饼。

更让人高兴的是,三哥回来了,他还带了好多好多好吃的!

王三一把抱起弟弟转了两圈后,放下他,说:“四弟壮实多了——关起来圈养,果然有效果!”

王老儿笑着看两兄弟嬉闹,他捋着胡子说道:“大家一开始都吓了一跳,以为汉唐集团是要人质,后来见他们允许探望,又见他们每天早晨让娃子们跑步,行升汉唐集团旗帜之礼,唱他们的歌,便知他们只是圈养众人子弟,并无恶意,只要我等不违备他们的规定便可——”

王三正色道:“爹爹多虑了——李四大哥一生谨慎,却将家人都接到河口基地,想必他也看好汉唐集团——”

王老儿刚要说什么,只听得有人在门口重重地跺了几下脚,咳嗽了一声,说:“王老爹可在?!”

王老儿和王三连忙推门看去,竟然是杨童生亲自来访!

只见他手里拎着一串纸包,想必是月饼了。王家人慌忙将杨童生请进家里——这是给他王家送月饼来了,杨童生竟然主动先上王家来走月了!

中秋送月饼风俗在明代已开始流行。

崇祯《嘉兴县志》称,“十五是为中秋,作饼肖月形,曰‘月饼’,有相馈遗者,取团圆之义”;明田汝成《西湖游览志》也有相同说法,“中秋民间以月饼相遗,取团圆之义”。

这种行为,就是所谓的“走月”,就是乘着中秋月圆之际拜亲访友,馈赠糕点、鲜果等食品。

早在元末,甚至更早时间,“走月”活动就已出现。

至于说是“八月十五杀鞑子”的传说,说元末朱元璋起义时,相约“杀鞑子(蒙古人)”,从而推翻了元政权。

在元代,蒙古人对民间集会,也就是汉人的群体性事件控zhì

极严,也特别害pà

,只要汉人们聚在一起那必将以各种名目拆散开,真的以各种名目。独裁统治都是要把被统治者分裂成单独的个体,让这些个体陷入各种恐慌中——

于是,朱元璋便利用八月十五“走月”送月饼的习俗,将约定起义时间的纸条包在月饼里送出,从而完成了起义总动员,“送月饼”风俗也因此在明代得以广泛流行。

当然,还有另外一说,送月饼“杀鞑子”,是吴王张士诚想出的主意。

这些说法汉唐集团懒得去考证,只想说一点,如果一个统治者运用了某种技术手段也好,方式方法也好,取得了政权,那么他一定会反过来禁止或严密控zhì

再有人用同样的模式——这一点,可以从朱元璋对户籍和流民控zhì

得有多严格来看出。

因此,如果以上的传说是真的,那么走月的活动早就被禁止了,哪里还会有送月饼的传统了?

再说了,传个信儿而已,编个像鸡毛信那样的传奇故事岂不更好?哪里用得着费那么多成本?当月饼烤制不花费钱啊。

第二百一十五章 效率就是银子,就是马票

杨童生此次主动前来王家走月,是有自己目的的。

一来,杨童生早听说过小王四已经被汉唐集团的人罚没为奴——这倒不算什么,这是以前大陆上常有的事情,但是竟然能让他去上“小学”——这一点真没有想到。还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汉唐集团竟能把诸多人种杂放在一起,共同教育——明人不必说,土著,红毛蕃人,土著和红毛蕃的杂种也都放在一起——这岂是有教无类的本义?!

二来,小学既是研究文字训诂,怎么又加以杂学?他听有娃子高声背诵九九歌,继而背诵大九九歌——难道他们汉唐集团想将这些娃子全都教成行商之人?!

实在令人费解——于是他索性亲自上门探询个究竟。杨家刚来这里不几年,没有合适的娃子送赤嵌小学去。

王家家人连忙把刘童生请到上座,王三连忙用这次带回来的好茶,沏好献上。

杨童生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着忙,便急着开始询问起小王四了。

“我且问你,小王四,你可知何为文字六书?”

小王四立kè

站了起来,大声说:“王四知dào

。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也。”

杨童生满yì

地点点头,不仅仅因为小王四知dào

六书,更因为他还知dào

应对有度——长者问,高声答。朱子《小学》中尝有言,“小学宜兴全体,文字仅其一端。洒扫、应对、进退,未尝不可谓之小学”。

如此,看汉唐集团现在所做所为,大善。

“文字能写者,几何?”

“常用汉字八百,我已经会写其中的二百——能认出的有四百!”

“何为‘常用汉字八百’?”

“范老师亲口说,没他妈的时间一课一课的教,就这些字,不会写就打手心!”

“——”

呵,呵,杨童生干笑了几声,道:“为人师者,要求弟子严格些,未必是坏事,你且写几个字,让我看一下——”

王四从书包里找出铅笔,又找出一个怪怪的书本,此物竟是上下翻页!只见小王四信手横着写到:我爱我的家,我爱我的爹娘,我爱我的哥哥。

杨童生接过来细细察看,他知dào

汉唐集团的人是横写,而且从左到右——那铅笔之物也是见过,书写之物而已——他看完三行字,心中一笑,小学,初识人伦之爱未必不可——只是这书本为何要有十字方格?也许是规范学生的字体——

他又翻了翻前面,果然不出他的意料,汉唐集团的人都是用草书、行书中的简体字来教学生!不过,这些人等又不是参加科举,写些俗体字,倒也无妨——大明早不开科取士了,听说北方的鞑子倒是开了科举——

王家人看着杨童生的脸色阴晴不定,都有些担心。没想到杨童生却一下子露出了笑脸,说道:“王四,这字写得好,将来必是大才——你可背得下大小九九歌?”

小王四骄傲地挺起胸膛,说:“王四背得下。一一得一——一十九乘一十九得三百六十一!”

王家人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小王四定会成为大才,杨童生都是这么说的,他会的这些都是学问啊。

杨童生捋着胡须满yì

地说道:“好个聪明的王四,甚好。不过你可知这九九歌的来历吗?”

“王四不知。”

“哈哈,待我告之。《荀子》、《管子》、《淮南子》、《战国策》等书中都能找到“三九二十七”、“六八四十八”、“四八三十二”、“六六三十六”等句子。

由此可见,早在“春秋”、“战国”的时候,九九歌便已经有了——这其中还有个典故可察——相传春秋时期,齐桓公专设一个招贤馆来征求各方人才,等了很久也没有人前来应召。

一年以后,来一人却将‘九九歌’当作见面礼献给齐桓公。

齐桓公笑道:‘九九歌’可当作见面礼吗?

这人答到:‘九九歌’确实不够资格拿来当作见面礼,但是您若对我这个仅懂得‘九九歌’的人重视的话,还愁比我高明的人不接踵而来吗?

齐桓公深以为然,就把他请进招贤馆隆重招待。果然,不出一月,许多有才能的人都从四面八方前来应召。

齐桓公正是如此善纳贤才,方成霸业!

王四,我且问你,此典故是何道理?”

小王四满怀信心地说道:“王四知dào

。九九歌很重yào

!”

“哈哈,王四所答——甚有道理!”

杨童生对着王家人略一做揖,便扬长而去。

王三对着杨童生的落寞的背影大为赞叹,刘童生,真乃名士也。

王家人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晚饭——明天才是中秋,所以没有吃月饼。

晚饭后,王四又要找借口出门。

王家爹爹叹了口气说:“你且不要去了,老安德烈已经死了——就在上次丰收之际——大家都说这是祖宗用红毛蕃的性命来祭天,方保我等家业兴旺,万物丰收——”

“吧嗒”,小王四偷藏的月饼掉落到地上了。

夜半时分,小王四睡得很香,但在月光下,好像能看出他还带些许忧伤。

这个娃子,就是个娃子啊,竟对红毛蕃——不说也罢。

在这满屋的月光里,王三和爹爹小声商量着明年盖房之事。

王三道:“家里银两,马票都够,为何要等明年?刘结首把自家酒坊都盖上了砖瓦房——听说张家酒坊也马上要盖,我家为何要等明年?”

王家爹爹叹了口气说:“他们两家那是扩大酒坊,如今这水泥之物还是贵重——有人说,明年将会便宜些——再说泥水匠的工钱现在也甚贵,不如等明年再说——那时盖一座大些的宅子,也好给你留一处婚房——”

王三想说自己只想在河口基地安家,但见月光下,爹爹一脸的向往之色,便压下念头,等来日再说吧。

王三确实只想在河口基地安家。

一是那里实在是太忙,二是他与李四大哥搭当,做事甚是方便。

李四与王三承包了河口基地的木器加工厂后,小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木桶、木箱、桌子、床、各种竹器的订单连绵不绝,李四和王三经常要亲自下手,与工匠们一起加工才行——期间,他们二人索性彻底盘下此处工厂,不用在每月上交月例钱了,宋士达董事开的价码也确实公道,两人没算白白辛苦。

李四着一个工匠搭渔船回家乡再去招一些人手来,如果家乡人手不够,再去他乡招一些。

寻常的木匠、竹器匠果然好找,虽说其中也有手艺不行的,那也无妨,就那几样物件,反复做它几十遍,谁都能学会了。

招来的人手是原来的三倍——不怕,这些人也不够干的,订单越来越多,就算是汉唐集团的人也知dào

迟期付货,不是河口木器厂的错,只能乖乖地等着。

那时,他们两个认为,美好的日子会一直如此下去。

但是,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广州潘家,广州首富潘家,竟然也要在河口基地开一家木器加工厂!

怪哉,你们潘家是行商,海商,走的是出洋的路子,怎么能做起木器的苦工?!

确实得知潘家真的要开潘家木器加工厂时,李四捶胸大恨,悔不该当初让潘家公子进到厂子里观看——

他本意是讨好此人,对有钱之人好一些,怎么也不会吃亏的——但谁知他们潘家竟然也要在此地办厂,真真是岂有此理!

木器加工厂设备简单,他们潘家十几日内便操作完毕,便开始接单——木匠人数,倒好像比他们还多!

李四精心计算了一下,等将手中的订单完活后,生意生生少了一半,木匠人数多了,如果还按原先定下的工钱,他们就有些亏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潘家木器厂开业那天,潘家一位长者亲自上门送礼,李四笑脸接过礼仪,心里却将对方骂个狗血喷头,但最后还是送了回礼——礼数不可或缺,民间向来如此。

李四本想找宋士达董事帮忙,毕竟他和自己要比和潘家亲近些。

宋士达董事也很忙的样子,他轻轻地说:“我们的木工机床现在都在忙着制造木屋模块——实在无法再帮你了,你看人家潘家就购买了两套水力木工机床设备,马上就要从红星工业区送来安装了——当时你们觉得人工费便宜,现在人家潘家要大干一番了——至于订单,你别怕,要多少有多少,只不过大部分生意会让他们抢走了——效率就是银子,就是马票,你会想明白的。”

李四顿时心中叫苦,啊呀,难怪他们把木器加工厂也如自己一般设在了水边,原以为他们图的是运输方便——他们潘家这是要了我等的性命啊。

针对目前缺乏原动力的实jì

情况,其实就是有,也无法立kè

给明人工匠们安装上,所以汉唐集团决定先把手动木工机床设备拿出来。

在那面世界的1791年,英国的S.边沁先后发明了平刨床、单轴木工铣床、镂铣机和木工钻床。汉唐集团认为这几样设备还比较适用于现在的条件。

于是就把它们的图纸拿出来,做了一些现代化的改动,把其中的传动方法也做了相应的调整,使之更适合人力,畜力,风水动力的驱动,效率更高些。

汉唐集团又专门为他们设计了圆锯机床,这样便凑够了一整套木工设备。

由于推行成本独立核算的原因,河口基地的宋士达董事便根据实jì

情况,精心设计了一个价钱卖与李四他们,认为他们可以接受——但谁知dào

,竟然被他们两个人婉拒了。

汉唐集团认为此套设备,完全可以达到人工效率的十倍左右,如果仅按宋士达董事设计的价钱售卖给李四他们,这都是严重亏本呢。

但李四可不这么想。

他和王三商量了一下后,两人共同认为,慢一些怕什么?木匠要多少有多少——不够时再去招,何必要拿出八百两白银购买设备?那是两人辛辛苦苦劳做了大半年的积蓄啊——

第二百一十六章 拿着我们的工钱唱山歌?

知dào

了潘家的所作所为后,李四和王三当时就红了眼,咬着牙狠狠地说:“宋董事,这个,这个木工机床设备——现在还可以分期付款吗?”

当时宋士达董事轻声细语地对他们说:“分期付款是要付利息的——”

李四说:“小的当然知dào

,不过利息还是以前的算法吗?”

宋士达董事轻声细语地解释说:“不能了,红星工业区由于产能的问题,这个你懂的,潘家先买了两套,你再想要买,我们就要额外付给人家加班费用——所以利息要比以往高了一成——你们要再想一想。”

李四道:“不用想了,我等也要一套!”

宋士达董事当时心里一笑,这帮子古人,形势不逼迫他们,他们是不会轻易转变的。

当两家木器加工厂先后都上马了新设备后,汉唐集团木器加工方面立kè

就感到压力减轻了——螺纹口的竹筒,由于本身材质所限,本来回收使用率就不高,产量又有限。

可现在,螺纹口的竹筒水杯,却可以在市场上批发兼零售了——当然,这个小买卖和汉唐集团无关,是两家明人木器厂的私人行为。

汉唐集团只关心自己所需yào

的产品,产品能否满足集团内部的需求——螺纹口竹筒用蜂蜡密封可不可以当作罐头用?这都是食品加工的研究方向嘛。

移民需yào

的各种木器、竹器——完全可以由两家解决了。所有的原材料,都由汉唐集团来提供,这样汉唐集团就完全控zhì

了产品的上游。

这没办法,在规定上,整个台湾都是属于汉唐集团的——对这一点有质疑的人,可以亲自去询问安保大队。

汉唐集团同时又掌控了下游产品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走向摆布。

明人们则负责提供中游的产品加工服wù

等项目。

宋士达董事一开始在河口基地设计的微循环经济,现在开始自动自觉地壮大了——不过,汉唐集团最终可能放qì

对下游产品的走向摆布,眼下只是因为要满足移民的需求而已,要不然他们才没那闲工夫去管明人们把木器、竹器产品卖到哪里去。

还有一点,这两家木器加工厂加入到木业制造体系后,大大降低了汉唐木业基地和红星木器厂木屋模块、配件的生产量。

宋士达董事时常去两家厂子巡视——他当然不是去勒索,或者蹭一顿饭什么的,那都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他是要确定两家厂子的生产加工技术水平有没有提高。

他发xiàn

两家厂子在使用所谓的木工机床时,一直都没有出现不适应的现象——明人木匠们真的很快就上手了。

这些木工刀具都是汉唐集团自己专门生产的。

汉唐集团当然不会给他们配备现代刀具了——他们用小电炉冶炼生铁成钢,然后热轧处理成钢板,然后剪切下料,冲压,人工磨齿开刃,走了一条手工处理和现代生产技术相结合的路子。

最为关键的地方就是齿刃淬火技术了——汉唐集团直接用是盐浴高温回火方法处理。这种方法,可以说在本时空是无dí

了。

宋士达董事看了看木工刀具的相关数据,惊喜地问道:“李子,这数据很好kàn

啊,能切割石材和金属吗?”

李子强董事毫不客气地说:“屁,就是一个钢片刀具——连后世普通的65MN钢硬度的三分之一都没有——不过同样,明人们的木工车床转速也慢——半斤对八两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我们能有多大的进步呢——”宋士达董事心里面有些失望。

李子强董事听出了他话里有失望的味道,他急了,说:“靠,别不知足啊,我这可是电炉炼钢的产品,接近50号钢了,再加上专业淬火回火技术,它们在本时空可以说是大神级圆锯和刨刀了!

你信不信,他们古人用了都得吓死?!再说了,我就是整出硬质合金工具还是金刚石镀膜工具——就他们的那动力源,能用得了吗?!”

事实上,明人木匠们在使用这些木工机床时,没有被吓死,反而是顶礼膜拜,据说每一次开工前工匠们都是满脸的庄严相——这些物件都是神刃,只能是在传说中祖先们才能拥有的利器,绝非寻常人可以使用啊。

那些见过汉唐集团木工专用机床的木匠,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你们是没见过汉唐集团的那些物件啊,一人多粗的树木转眼就成了板材了——

那时,红星机加工厂的技术员们给这些明人客户们安装好设备,并一一调试好,又为他们做了各种操作演示,然后技术员们就暂时留在了河口基地。

售后服wù

工作嘛,一定要做好。

那些技术员想,到他们开始使用的时候,这帮子古人还不知dào

有多少问题要问的呢。

可令人惊奇的是,这帮子古人还真都学会了操作,没有一个主动前来要求技术服wù

的——当然,这木工机床的结构和操作也就是太简单了。

红星机加工厂的技术员们在临走时,又看了一圈,发xiàn

他们确实都会操作了,绝不是不懂装懂,甚至还会主动给设备加润滑油——椰子油。

至于操作水平的熟练不熟练,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

每隔一段时间,宋士达董事就去两家厂子里转一转,这劳动的场面——不管是哪个时空,看起来都是很感人。

在下淡水河边,三个五米高的木制大水轮,远远地依次排列,它们在流水的带动下不停地转动。相当长的时间里,这已经成为河口基地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木制水轮转动时产生的动力,在多级齿轮的传动下,传动比依次增大,最后便为木工车床提供了较高的转速——这远比人力、畜力提供的动力更大更稳定,当然,要是用它做原木破料主机,那就不可以了,只能简单加工——

大概过了一个月左右,宋士达董事看到两家木器厂的生产技术都有了明显的提高,于是便把木屋的一些模块、配件的生产任务交给了他们,这也算是给了两家一份大大的订单。

汉唐集团交给他们的木屋模块和配件都是比较容易加工制造,没什么复杂曲面之类的。模块、配件的生产标准发给了他们后,也给了他们实物模型。

宋士达董事轻声细语地只说了一句话:“和模型一点也不能差——”

明人工匠们默默地点了点头,马上就按照模型的数据做了几个通止规——这个通止规技术,是汉唐集团教会他们的。

一开始,汉唐集团订做学生桌、办公桌时,要求它们分别多高多宽多长,给他们相关数据后,又给了他们三个标准木棍——这样也就够用了,汉唐集团的人懒得一一强调。让他们照着尺寸量吧。

红星工业区也根据现代计量单位的数据,给他们制造了一批计量工具,鹿皮米尺,标准钢尺,大小两脚规,直角尺——人家明人木匠有直角尺,那玩意儿传说是鲁班发明的,这个汉唐集团不管,但是铸铁直角尺,带着现代长度单位的铸铁直角尺他们可就没有了——

以前在接收安江内海修船厂时,汉唐集团的人发xiàn

那帮子荷兰造船匠早就用上了大两脚规工具,但明人木匠们却好像没有此项技术——这一点,汉唐集团算是给他们补上了一个缺点。

汉唐集团人的心眼真好。

拿到这份大订单,李四和王三心中本来应该高兴才是,但两人却齐齐地叹了口气,他们知dào

那个潘家木器厂一定比他们的订单大很多——

本来宋士达董事先找他们安装木工车床设备的,如果他们算开了帐,早一点买了,早一点用上——那物件也实在是好用,也许就没有潘家木器加工厂的事情了,也许就不会被他们趁虚而入了——

再说也就不用雇佣这么多人了——有了那些物件后,活计变得轻松了,再说汉唐集团好像算计过他们的生产能力一样,派发给他们的活儿,不多不少。

看着手下的工匠们轻松写意地工作,甚至有两个土著边做竹器还边哼哼起了山歌,李四和王三心里像刀扎一般难受——他们都是自己付马票请来的,他们轻松了——就意味着自己的马票变少了,过去忙得要死要活的场面,再也没有了。

李四和王三恨死的潘家,也嫉妒死潘家木器厂和订单比他们的厂子大。

他们也许不会嫉妒潘家是广州首富的身份,但绝对会嫉妒作为邻居,潘家木器加工厂的生意比他们更好,尤其是在他们先做这一行的前提下。

不久后,他们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订单,那可能是潘家木器厂都不愿接的活儿。

赤嵌农业基地的中医院,要五千个小竹管,一厘米粗细——听说是要装什么清热正气散。

李四当时就安排那两个哼哼山歌的土著加紧制造——看你还拿着我们的工钱唱山歌?!

五千个毕竟是小数目,没几天便做完了——过了几日,李四去热兰遮城的财务公司核销账目,在市场闲逛时,便听到有人叫卖此物,他当时好奇,一打听价钱,才五毛钱——

那五毛钱是一枚比指甲盖大一些的圆铁片,不知dào

上面涂了什么,不过又好像是锡物,但又不知dào

怎么涂的,很是均匀——那上面本来压制的是伍角字样,却不知dào

为什么大家都叫五毛。

他掏出一枚五毛,便购买了一管,拔下塞子,将管内之物倒入手心一些,轻嗅了一下,哇,一股清凉沁入心肺,浑身都觉得舒服——这里一定有薄荷之物,这是李四的第一判断。

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们给公平公正下定义

李四浑身这一舒坦,脑子变得更灵活了。

他忽的就想到了,汉唐集团的人可以卖清热正气散,那么我等家传的驱蚊药不是也可以卖吗?!

汉唐集团的人可以用竹筒制成药盒,那么我等岂不可以也用竹筒、木盒装置?!对的,用那些物件定比瓷陶之物更省银子。

李四一路无语,只是低头想事。待回到河口基地后,便和王三细细地商量。

王三听完后大喜,连忙说:“若是我等制作不完,还可发包给山里的熟蕃们,那山里还有一些人——小竹筒,简单之物,女子,小孩,都可以轻松完成——”

李四哈哈大笑道:“甚好,我等也还可以发包给新来的人家——我见那热兰遮市场多了许多人!”

李四办了一桌酒席,请宋士达董事赴宴,说是要有重yào

的事情相商。

当时宋士达董事轻声细语地说:“你就在我的办公室说,晚间我还有事情,现在大家都在忙——”

李四无奈,只得把想卖驱蚊药的事全都说出来了。

宋士达董事想了想说:“汉唐集团有规定,五年之内进口销售中医药品,我们都不收海关税,就连医生之类的也不收营业税——驱蚊药当然也属于中医药品了,如果你的驱蚊药效果好——出售是没有问题的——如果确实比我们的驱蚊药的效果还好,我们汉唐集团都可能大量采购。”

太好了,太好了,李四千恩万谢地出了宋士达董事的办公室。

驱蚊药的配方早都烂在李四的肚子里了,随时可以拿出来。

那药方和其他人家的驱蚊药方不相同,李家祖传的配方异味甚少,可制成膏药涂抹;可制成散剂焚烧——驱蚊效果同样好,而且还不会惊扰到猎物。

但是,那药里面有一味重yào

的配料只在闽南山区里才有,在别处,李四尚未发xiàn



李四想了想,便对王三说:“三弟,我必须回老家一趟——时间必定长些,这里就辛苦你了。”

王三道:“无妨,四哥尽管回去,我一人可以应对过来——好在如今船只来往方便。”

李四心里盘算了一下,便带上二百两白银,匆匆赶回闽南。

他一方面着人去山区里挖他所要的草药,然后雇佣他们晾晒好,等自己回来处理——幸好此物现在正是根壮茎粗之时,药性最好。

另一方面,他自己亲自去福州购买其他配药——那热兰遮城市场倒是有几家药房,吓,那里的药材竟比寻常价钱贵了一倍有余——还不如自己亲自去购药,可以省却一大笔钱。

还有一些工匠托他将他们的家眷带到河口基地,他自然照办,也许这些人将来还可以用得上。

安排妥当后,他便首先去了福州。

战乱早已经过去了,商贾又是重新云集,鞑子的剃头令看来还没有传到这里。李四不管其他,只是快速去寻药店集中之处。

还好,那里果然还是药店如林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赶时间,他无法货比三家,也许购进得那些药材还会更便宜些——但效率就是银子,就是马票!这句话他能记一辈子——本来他还想购进一些杜仲之物,听说汉唐集团对此有多少要多少,至少可以把自己的花销挣出一些来,然而市面上却很难寻到了——于是他匆匆把所需药材购齐后,雇佣了人手运回家乡。

家乡的人早依着他的安排一一准bèi

妥当,当李四赶回后就一起上船出发,前后不到一月,便又匆匆返回了河口基地。真不放心自己的产业。

配制药物,完全是李四一手操办,王三当然知dào

这是四哥的祖传之物,他没有亲手参与调配,待李四在密室里调制完毕后——木匠们有得忙了,还搭上了家眷。制盒的制盒,研磨的研磨,不得闲了。

不过也好,这些劳作李四都是要给他们算工钱的。

那个时候,汉唐集团的人没有关心两个猎人在忙着什么,他们正就着河口基地的两个明人木器制造厂,对新设备的不同态度展开了讨论。大家的态度都是随意而轻松的,想到哪说到哪。

红星工业区的一个技术员得yì

地说道:“以我给他们安装设备的经lì

来看,他们至少都是愉快地接受了——新技术新方法的推广哪里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另一个技术员说道:“得了,潘家那是投靠的一种表现,你信不信?就算我们卖他们狗屎他们都买——类似厦门郑家吧。至于那两个猎人,从宋士达董事发回的资料看,他们是被形势逼的,也属于赌气一类,不能看成自动自觉的主动行为——”

红星水泥厂厂长张明澄少有的发言道:

“他们明人看问题非常现实,从我手下的明人劳工看,他们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方法,就是按照自己的老办法做。

比如人工铲料时,我按照泰勒铲料法的动作,从握锹的位置,铲料的姿势上一点点教他们,可是一回头,他们还是按照老办法做,于是我当场监督,谁差一点就踢谁,结果他们最后都发xiàn

这个方法好了,才真zhèng

的照做了——省了力qì

,又提高了效率。

所以只要他们看到了你做的方法有了成效后,立kè

照着学,可能还有突pò

——但是个人总想单干的思想比较严重。”

在计划中,大家都知dào

张明澄厂长不久后要亲自到高雄地区去主抓水泥生产工作,那里将被确定为水泥及附属产品的生产基地了。

建国安董事乐呵呵地接过话题说道:

“张厂长的话有道理,我们可以总结出第一点来,明人们现实而又功利还擅长投机,使之然的方法并不好,引导之的方法更好。这一点与我们事先的预判极为相符。我们的准bèi

工作做得好啊。”

范伟业老师早都忍不住了,他说道:

“教育才是关键,让他们懂得真zhèng

的原因才是正道,欺负古人,让他们盲目地学,我看效果不大——”

姜雪也跳出来了,说道:

“那你打学生,逼人家古人死学怎么算?!最厌烦你这样用双重标准的观点看问题——”

范伟业老师很高兴有人回自己的贴子,哪怕是姜雪,他说道:

“我那是基础教学——能一样嘛?!”

姜雪立kè

说道:

“你还是好好kàn

看叔叔们的分析吧——”

论坛里一时间有些冷场。

伍大鹏董事长马上发言道:

“大家各说各的,没关系。明大陆历史上有各种神奇设备的传说,比如指南车,木牛流马之类的,却在理工上没有造就;有各种数学成果,勾股法啊,圆周率啊,却没有数学上的发展;有火药和各种中药,却没有在化学上有造就;有百家争鸣,也有独尊儒家,却没有成体系的思想哲学;有各种各样的宗教,却无法统一。

无论是思想还是技术,都是破碎化,片断化发展——甚至无论那面世界出了什么新事物,我们都能从明大陆的祖先那里寻找到只言片语——然后说,你们看,我们祖上早就提到过这一点——产生这现状的原因是什么?

经验主义还是祖先崇拜?”

众人的发贴速度一下子提升了。

“农耕文化必须依靠经验主义,或者经验主义绑架了农耕文化——”

“没法子,在这种文化下不管做什么大胆的尝试——都可能危及生存。”

“对对,所以把经验主义仅归罪于儒家蔑视‘奇淫技巧’上,至少不全面。”

伍大鹏董事长乐呵呵地总结道:

“生存和文化永远是互为映射的,想要改变文化,靠宣传,靠镇压那都是改朝换代的手法而已,当然这样可以把一些表象问题改了——也许见到当官的真不用下跪了,文明了,但是,可能在心里,在别的场合跪得更深了——由此,破解掉只会依靠经验主义的办法就是:改变他们的生存状态或者说是维生手段。我看,这第二点我们可以解决。”

梅乐芝经理也发了言:“我可以说祖先崇拜是迷信经验主义的衍生物吗?如果儒家思想在经验主义这一点上,作用是非主要的话,那么儒家在祖先崇拜的现象上则是起到主要推动作用的,他们追求礼,追求在礼为核心思想的一套制度管理体系,至于其它的要点都是由此生发——那么什么时候才可以有这么一个管理系统呢?而且还能操作良好,运行良好呢?那只有在虚无飘渺的上古时期了——在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到祖先崇拜与儒家思想产生了良好的适配性,如果再考lǜ

到他们的生存方式,那么一个具有超稳定性的民族文化出现了。

这种文化尊重和追随强者并以此来确定自我的位置,对改变和创新具有天然性的敌视——所以事实上,我们只能也必须以强势的面目来出现——”

在停顿中,有个技术员问了一句:“梅经理,我们现在的产业结构怎么样——”

梅乐芝经理笑了一下,他知dào

这个技术员担心什么,他说道:“目前粗略统计,我们的产业结构非常不合理——第一产业,尤其是以农业为主的周边产业占了我们总产值的百分之八十以上。”

伍大鹏董事长接过话题说道:“这个产业结构说明不了任何事情,这只是一个阶段性需yào

而已,是发展的刚性要求——这个阶段很快会过去。”

李子强董事此时心情甚好,他得yì

地提问道:“我看你们都忘了最重yào

的一点——诚信啊,我们的妹子还被人黑了啊!”

梅乐芝经理很快的答到:“孔子所言‘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孟子所言‘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我们先不去管他们的话是针对法家墨家所言,也不管后来,诸多大家做出的善意的解释——这里的核心是什么?就是‘一切从实jì

出发’!因为礼义都是他们下定义。我相信我们今后有能力,也必须让公平公正这两个词自己来下定义——”

李子强董事愣了半天,说道:“我咋只知dào

‘言必信,行必果’呢?”

伍大鹏董事长说:“那就是具有特色的双重标准了,那是要求你做到的——”

有技术问道:“那谁给公平公正下定义呢?”

伍大鹏董事长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

梅乐芝经理想了想,放qì

了再想说点什么的念头。

第二百一十八章 现代中医VS明代中医(上)

李四在热兰遮市场上买的清热正气散,其实早都开发出来了。只是当时包装和现在不同罢了。

大概那还是七月份的时候吧,郑德生医生建起了赤嵌中医院后,首先开发出来的几种药,清热正气散算是一种了,它当时仅仅属于平民用药。

当初,郑德生医生来到赤嵌地区筹建中医院的时候,一个人忙坏了。

他不光要整理带过来的中成药和一些贵重药材,还要把一些这个时空难以得到的中药材的种子种上,这个可不能推到后面,郑德生医生对药材的种植略通一点,但那都是自学的,没经过实践检验,不敢保证效果。

好在赤嵌农业基地里,有相当多的技术员还是非常配合的,他们对中医也许比西医更相信,完全听从郑德生医生的安排,所以赤嵌中医院建起来也并不算费事情,累一些,忙一些也算正常。

待到正式开业那一天,郑德生医生发xiàn

,除了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来看看,开点清凉油之类外,竟然没有一个明人农民来——而先前郑德生医生决定这个中医院对全体人员开放的。为明人治病,也许是最简单,最快捷了解这个时空疾病特点的办法了。

郑德生医生的中医院是在赤嵌农业基地的办公区里,汉唐集团的人把临街的墙开了一个大门,用石灰和水泥粉刷了一遍——这里的干净程度不亚于热兰遮城的医疗中心。

而且他还尊重本时空的风俗,挑出了一个阴阳幡,示意这里有中医坐堂。

可怪了,没有一个明人农民进来。不是明人不敢来这里,时常就看到明人农民从门口经过——但就是没有人进来。

一开始他还没当回事儿,新店开业嘛,有个认识期,这也正常——再说,他来这里,本来主要就是为汉唐集团服wù

的。

于是,他抽出时间,正经着手办起了中成药的加工厂,没有什么设备,只需yào

雇佣几个明人女劳力便可以了。

虽然这个中成药厂暂时是作坊级别的,但也可以生产出必要的产品。

郑德生医生想都没想,便首先加工藿香正气水。

藿香正气水的方子最早见于北宋的《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此书最早曾名《太医局方》。徽宗崇宁间(1102-1106年),药局拟定制剂规范,称《和剂局方》。后来经过众多医官校正,最终成五卷21门、收279方。

南渡后绍兴十八年(1148年)药局改“太平惠民局”,《和剂局方》也改成《太平惠民和剂局方》。

那时,南宋在全国主要大城市成立了惠民坊,算是当时的一种医保手段吧,药费价钱低廉,主要为方便贫民就医,也负责整理各地的药方,几经增补几乎达到上千药方后方成。

郑德生医生当然没有完全依照古方,他根据台湾的实jì

情况做了一些改动。这改动则是建立在现代技术对中草药的药理分析上。

藿香,含挥发油,能促进胃液分泌,增强食欲和消化机能,并对胃肠有解痉、防腐作用,故有芳香健胃之功,因而成为了本方的主药。

这挥发油其实就是藿香酮,它同时对金黄色葡萄球菌、绿脓杆菌、大肠杆菌、痢疾杆菌、甲型溶血性链球菌、肺炎双球菌,均有抑制作用。那面世界的复方实验证明,本方对流行性感冒病毒在鸡胚中的繁殖有一定的抑制作用。

所以郑德生医生准bèi

对藿香进行简单加工来增加它挥发油的浸出量。他当然不会像古人那样直接用藿香配药了。

桔梗,它所含皂苷及陈皮所含挥发油均有剌激性祛痰作用,同时陈皮又对气管及支气管有轻度扩张作用而有除淤平喘的效果。半夏的镇咳作用明显。甘草则既能祛痰又能镇咳。诸药配合,共同达到收宣肺祛痰,止咳平喘的效果。

同古方比,郑德生医生又加大了厚朴的份量。厚朴,有广泛抗菌作用,其抗菌成分较稳定,不易被热、酸、碱等所破坏——那面世界的试验证明,厚朴对金黄色葡萄球菌、溶血性链球菌、痢疾杆菌等均有抑制作用。

就此,郑德生医生重新设计的一份新的中成药的配方就出现了。

他选了精制藿香2250克,白芷2250克,大腹皮2250克,茯苓2250克,紫苏叶2250克,陈皮1500克,白术1500克,厚朴1500克,半夏(姜制)1500克,桔梗1500克,甘草750克,50%食用乙醇50~60升。

古方中也是用酒的,但他们的度数远远达不到50度,这也限制了药性的发挥。

制作时把藿香,紫苏叶碎断,余药用电动粉碎机制成粉,然后混粉,密闭浸渍72小时,每日搅拌3~4次,使用流浸膏及浸膏剂的渗漉法,缓缓渗漉,收集漉液,最后加50%乙醇混匀,便算是制造成功。

郑德生医生一定要先制成藿香正气水的原因很简单。

首先,它是夏季治疗感冒的常用药,各种药材也容易得到。

那么它是不是治疗感冒的万能药呢?有技术员好奇的在网上问道。

郑德生医生回答说道,藿香正气类感冒药不是治疗夏季感冒的“万能药”!只有同时出现呕吐、腹泻、发烧等症状时才能对症服用,如果没有出现上述症状,吃再多的藿香正气类感冒药,也不会见好。

如果对症服用,一般2-3天后,症状就会缓解,即可停药。如果没有对症,比如只出现咳嗽、鼻塞等症状时,再怎么吃藿香正气类感冒药,效果也不会好。

郑德生医生还说了一个现象,是他的亲身经lì



在那面的世界时,有些患者虽对症服药,但症状得到缓解后,还继xù

服药以求巩固疗效。

对此,郑德生医生坚决反对,他解释说:“很多人觉得藿香正气等中药副作用少,多吃点没关系。事实上,病症好了,再吃药根本不能发挥其药效,而且对身体有伤害。”

关于这事事情,他还写过小论文,但是没有人理会他。在那面的世界,这篇小论文连报纸都没上去。

但在汉唐集团的论坛里却得到了大家的无数个赞。大家纷纷说,这些太有用了,中医,什么时候都不能忽视啊——

郑德生医生对此很有成就感。

在小论文中,郑德生医生还建议道:“其实,选感冒药时不妨以嗓子疼痛为参考。嗓子疼和鼻涕、痰为黄色的感冒,可选用带解毒字样的感冒药,如银翘解毒片等。而嗓子不疼、鼻涕和痰是白色的、怕冷,可选用带有清热字样的感冒药,如感冒清热冲剂。这些药我们都带了,不久的将来我们都能自己生产。

还要注意的是,服用藿香正气类感冒药时,最好不要吃甜食,包括水果、饮料等。因为甜食有生湿作用,而藿香正气类感冒药是解湿的,两者作用相互抵消,药效会降低。”

当时大家纷纷点赞。

其次,结合现代中草药药理学技术制成的藿香正气水,还有其它的新作用。

汉唐集团制成的藿香正气水在皮肤科疾病疗效也是极为显著。

头癣、手足癣、灰指甲,现代中医学认为皮肤癣、灰指甲是皮肤癣菌感染引起,而藿香、紫苏、白芷、桔梗分别对多种致病真菌有较强的抑制作用,故而用藿香正气水擦洗对治疗头癣、手足癣、灰指甲有较好的疗效。

还有疖,中医一般分为暑疖和多发性疖病,认为是内郁湿热、血热或外受风热暑邪而成。涂抹藿香正气水也有疗效。

郑德生医生更是知dào

它还是因为葡萄球菌感染所致。而他的方子中的紫苏等成分有抑制葡萄球菌的作用,方子中藿香挥发油能化湿,白芷发表、祛风、胜湿,故能散郁除湿治疗疖及疖病。

白癜风,中医认为是风湿两邪侵入毛孔,以致气血癌滞、毛窍闭塞而成。而藿香正气水恰恰有芳香通窍、促使气行的作用。抹擦藿香正气水可以使得气归血帅,气行则血行,血行则瘀散。

针对外阴瘙痒,因藿香正气水是由抗多种致病菌和杀滴虫的藿香、紫苏、白芷、生姜等药组成,故治疗外阴瘙痒有较好的疗效。可以直接用藿香正气水按1克:50克的比例兑凉开水清洗外阴,男女皆可。不但有止痒疗效,而且有一种清爽感。

因此,藿香正气水的稀释液也可以充作性器官的保健清洗剂,这一点很重yào



甚至它还可以治外痔,每次用藿香正气水2支加凉开水1000毫升,以药棉擦洗,每日2次。在炎症期发作时有消炎止痛、促使萎缩之作用。

正是由于以上的两大点,赤嵌中医院的中成药药厂首批就生产出来了这种产品。

事先早在陶瓷窑厂订做了两千瓶小瓷瓶,装好药,一一分发到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手里,还大方的把明人和土著安保队的人也算上了。

剩下的存库,中成药厂则继xù

生产,不过大部分工作都交给了雇佣的明人女劳工了。

大家都知dào

了藿香正气水的用法后,都学会了正确使用它——尤其在性器官保健清洗剂的方面,所有人的用后反映都不错。

随后。郑德生医生把眼光对准了当地的明人们。他想为那些明人们配制一些防暑防热的药剂——最好能很快推广的。

他首先想到了清凉油。

清凉油所需的药材都是很容易得到的,但就是原材料的准bèi

费了些事情。

薄荷脑、薄荷素油、樟脑、桉油、丁香油、肉桂油、樟脑油这些药材的准bèi

时间只能说是慢工夫了。

没有凡士林,可以用蜂腊替代;在那面世界里的工业生产中,生产时还要往里面加一点点氨水——不过也可以不用它,它只不过是增强挥发作用的。

郑德生医生决定就先按着胡文虎当年发明“虎标万金油”的老配方制作吧。

但所有的材料都需yào

一点点积累,这个倒是不能急的。

那么还有什么药剂能够受欢迎,迅速推广开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 现代中医VS明人中医(中)

郑德生医生很随便地就想到了六一散这副药方。

相传这六一散为金元四大家之一的刘完素(别号刘河间)所创。因为其药方是滑石六份,甘草一份,故名为六一散。

明代大医学家李时珍也曾颔首称赞六一散,誉它为“凡人之仙药”。

六一散的优点很多。

首先就是使用简单,一般每服9克(三钱),以凉开水调服效果最好。决定使用六一散的关键,应为小便赤黄短涩之症,如若小便清而长(无色而量多易排出)则不宜用了。

此外,六一散的加减亦很灵活;如见心烦不安较著者,可加上朱砂少许调服,名为“益元散”;若兼目赤咽痛、口舌生疮,可加青黛少许,名为“碧玉散”;如兼有轻微的外感(发热、头痛等)的症状,可用鲜薄荷叶煎汤或捣汁少许同服,名为“鸡苏散”。这些方剂,都是夏季治疗暑病的良方。

由此可以看出,这六一散就是万金油一样的存zài



郑德生医生思考了一下,就着重把鸡苏散这一药方改造一翻。他用低压蒸馏而出的薄荷油来替代煎汤或捣汁的方法——这帮子古人啊,提纯能力太差。

制好药后,郑德生医生按三副药的份量装好一个瓷瓶,那瓷瓶也是订制的——他当时心想,这些明人百姓们一下子就会接受这种药的,才五马票一瓶,算一算和那面世界的比价,真是便宜透了。

那时,在网上论坛中,大家都有全盘否定大明文化传统的倾向,但是郑德生医生却有自己的想法。

明大陆上,现在就是一个大粪缸,什么投进去都会变成大粪——这一点郑德生医生捏着鼻子承认了——可是打碎了它以后呢?全丢了不要?不好吧——虽然我们口头上都不承认,但他们也确实是我们的老祖宗吧?改造或是拿来主义的方法是不是更好?

但是郑德生医生在那面的世界就不喜欢上网,他常常认为,讲得多,不如做出来给别人看——虽然他在那面的世界做得多了,也没人看。

现在,他把自己的一篇小小的见解发到网上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和赞同,他这才感受到,原来这行为也有一种快感啊——

但是,他的药竟然没有得到明人们的认可,这却让他郁闷。

他早就用毛笔在中医院的墙上写了一篇广告:

哗!新药上市!实乃解暑良方!

这种新药具有——的功能,欲购从速!

他的书法功底还是有的,明人们一定能看懂,也真有明人看那广告,但就是没有人进来购买。

郑德生医生思考了半天后,找来刘结首问道:“你看我这药如何?”

刘结首双手接过药瓶说道:“看这瓷瓶如此精美,这药就不能不好——”

他打开药瓶轻轻一嗅,连忙叫好道:“好药,真是好药——我买下十瓶!”

郑德生医生狐疑地看着刘结首的表情,好像不是奉承,便说道:“我不是让你买药,我问你这药为什么无人问津呢?这药贵了吗?”

刘结首想了想坦然道:“愚民百姓向来认为——年长之人,方能医术高明——这药是好药——但装入如此精美的瓶中,他们当然就不敢问价了。如果想让他们人人购买,也不是难事——”

“谢谢,不用了。我又不是上级强行摊派——你不用买了。”

刘结首很尴尬地离开了,他看得出,这个中医院院长脸色不好,他便不敢多说话了。

郑德生医生自己一个人想了想,明白了,原来他们是嫌我年轻啊——

第二天,郑德生医生一个人溜溜达达地走出了中医院,他早听说这里还有一家医堂,便想着去看看再说。

他还不信了,这些明人宁愿相信摇铃的乡下医生,也不相信自己这个学过现代药理学的中医?!

那时,赤嵌地区的街道比过去繁华多了。

整条街道长一公里左右,全都用三合土压实。不过,这里换成水泥地面是早晚的事情,水泥还是一直不够用。

街边新开了不少家商铺,大多是过去的一些行商,大多卖一些针头线脑油盐酱醋,店面小,品种少,都激发不起汉唐集团收税的欲望,先让他们搞活吧,至少方便了周边百姓,行商们也不用风里来雨里去了。让他们变成坐商,坐大之后才是收税的好时机——放水养鱼的道理他们也懂。

店面稍微大一些的就是原本的铁匠铺,现在改成铁器行了。

那里的铁匠们原本被汉唐集团雇佣走了,后来随着铁匠越来越多,就把人家放回来了,还让他从事过去的行当,没对他搞公私联营那一套,汉唐集团又不是掠夺者,只不过暂时需yào

他们帮一把手而已。

说起来那些个铁匠的收获也许更大些,挣到了工资不说,还学了不少新技术,这要是在过去,都是不传之术的。于是他也扩大了自己的铁匠铺,改成前店后作坊的样子了,若干铁器就摆在店面里,行人只能听到后院有丁丁当当的打铁声。

还有一家布庄店面也不小,听说和潘家有关——对于这一点,郑德生医生一点也不感兴趣。

他看见不时有人进去,每次有人抱布出来,那店面掌柜都亲自躬送出来——就这服wù

态度,以后一定能挣到钱。

郑德生医生边走边看着街景,感觉好像是去到了一个边远山区的市场,又像是在看古装片了。

那些明人怪异的装扮,几个月过去,现在看去也没有什么违和感了,好像本来就应该是这样。想必那些明人看自己也是如此吧?

街面上干净,没有杂物。

在汉唐集团控zhì

的各市场里,汉唐集团不仅安排了专人打扫,还规定各家店面、住宅实行门前负责制,但凡有杂物必定罚款,除非自己抓到乱丢之人。

明大陆有这个德,那个德的,就是不讲公德,那么汉唐集团就直接决定用体罚和罚款来培养,暂时没时间做他们的教育工作。

这个赤嵌街道市场,只有两名明人安保队员巡视——目前看管理的不错。

郑德生医生一路乐呵呵地走到了那家医堂。

黄林广医生最近小日子过得不错。

汉唐集团的人不收人头税了,他省下了一块儿费用,行医者竟然不要税了,又让他省下一块儿——他发xiàn

,只要一切听从汉唐集团的规定,一切都是安稳妥当,没有其它变故。

这真是大好,他一直想着回去把家人都接过来,但是却一直没有空。

第一次丰收过后,他这里忽的格外忙碌起来。

这里的农民忽然看病的人多了,原先的一些小恙,小病,他们都一直忍着,不到万不得一不会见医生的。

现在倒好,纷纷前来就治了,他们也知dào

自己医费不高。

黄广林医生得yì

地想,他们都知dào

那汉唐集团的人也开了一家医堂,却为何不去求治?他们一个瓷瓶的药就敢要五马票——这是抢劫一样啊!

黄广林医生的医堂里自然也备有草药,但那些可真是草药啊,里面最贵的只有一份,就是一棵人参,那还是留着吊命用的,平常还不拿出来呢。

郑德生医生参观他医堂的那一天,他依旧还是在忙碌。

郑德生医生进门后,看到有七八个人做在堂下,那明人医生正坐在堂上为一名老汉疗伤。那老汉半只衣袖褪下,在药桌上伸出自己的胳膊。

那个明人医生和众人抬眼看见进来了一位汉唐集团的人,倒是没有慌张,但大家一下子都有些紧张。

郑德生医生连忙露出亲切的笑容,做了个你们随意的动作,马上去排在病人们的后面——那地方也不耽误他观看。

医堂里回归了平常,但有一些不自然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

郑德生医生知dào

这些全是自己引起的,只要他一走,什么都好了,但他就不走。

只见那明人医生反复在老汉的上肢肌肉上戳按,两只手指呈戟状。他还一边观察那老汉的表情,一边轻声交谈。

郑德生医生笑了笑,这类似后世肌肉抗阻力试验了,一种检查肌肉拉伤的最方便的手法。从那老汉的表情上看,这拉伤有些时日了。

那个明人医生好像是找到了痛点,便起身从身后的木匣子里取出一副膏药,双手合掌温开,然后又慢慢撕开,贴在了那老汉的胳膊上——郑德生医生听到了他们说三日之类的话——看样子是三天后再来换药。

哼哼,原本可以放老汉三副膏药,偏要他再来换药——这是挣门诊费的一种手段啊。

只见那老汉套上衣袖,恭恭敬敬地掏出一马票来,交与那明人医生,那明人医生也就接过来,放进一个匣子中。

郑德生医生当时就瞪大了眼睛,心里说,一马票一副膏药?!那你那膏药里还能有什么?!三七是别想有了——红花也不太可能了——

那老汉经过自己身边时,郑德生医生闻到了一股陈醋夹杂着桃仁粉的味道——桃仁倒是有消肿止痛的作用,但你不可能用它为主药吧?一会儿好好问问那个医生。

这时该一位老太上前了,但她好像是被自己的儿子掺着坐到明人医生旁边。

那老太在医桌上伸出了她的两只手,郑德生医生一见便知,这老太极有可能是风湿!手指关节红肿,还不停地抽动——这是就是风寒湿痹的典型案例,应该属于肝肾两亏,气血不足。

郑德生医生看到那明人医生正在给她号脉。他想,从脉象上看,这老女人应该是脉象虚弱,应属于沉弦或细弦,如果再看舌苔的话一定是典型的红舌白腐苔样。

那明人医生果然示意老女人伸出舌头——郑德生医生远远看去,虽然不真切,但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郑德生医生微微有些得yì

,随口在心中背了一下《妇人良方》中,关于三痹汤的药方:独活、秦艽、防风、细辛、当归、芍药、川芎、干地黄、杜仲、牛膝、党参、茯苓、甘草、肉桂心、黄芪、续断、生姜——诸多配药,各自依病理一一调配。

他心里感叹道,爷爷啊,当年您逼我背药方——那时真是累啊。

但谁知,那明人医生没开药方,竟取出来了银针!

第二百二十章现代中医VS明代中医(下)

中药上的针灸能不能治好风湿?

针对这样的询问,郑德生医生只能回答说,这个啊,中西医治疗风湿各有特色,中医认为风湿是寒邪凝滞所致,所谓“通则不痛,通则不痛”,针灸主要是通经活络,通畅血脉,依靠自我恢复,从而治愈,针灸效果肯定是有的,但治疗期比较长,这治疗期长到病人能自我恢复吧。

而在那面的世界中,西医们呢,就比较注重客观实验检查,他们认为风湿性关节炎多由于链球菌感染引起的病变累及关节及其附属结构,同时伴有全身疾患的免疫性疾病,检验抗-O阳性,治疗是针对免疫抗原抗体复合物沉积造成的关节功能损害为主,伴以关节肿胀,变形,活动不灵活等状况。

他们西医比较清楚治病源,因此这个治疗效果显著,周期短——

如果在临床上治疗风湿性关节炎可以采用中西医相结合的方案,取长补短,综合治疗,效果更佳。

但事实上,郑德生医生认为针灸治疗风湿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在那面的世界里,一些患者受不了艾条的烟味,再加上有火灾隐患——灸,这一方法已经渐渐退出了中医,极少再有用温针技术的了——开几副中药多方便,医院还能提供代煮,多收一点点费用。

没想到在这个时空看见针灸治疗风湿病的了,郑德生医生不自觉地抱起肩,兴趣盎然地看着那个明人医生取穴。

他用的是三寸长针,嗯,这一点不错,毫针也可以用,但那个的效果就太慢太慢了。

在那边的世界里,郑德生医生见过一个同行用毫针治疗一个貌似有钱的患者的风湿,足足治疗了五年,当同行的孩子大学毕业,找到工作后,那个患者的风湿明显也见强了——

那个明人医生取外关为主穴,配曲池、合谷、手三里,手法非常熟练,然后在针柄上加上艾条,用火镰轻轻打燃——这时,整个医堂里顿时充满了艾叶的味道,更他妈的像一个中医小诊所了。

郑德生医生看见那个老妇人的双手平稳了,脸上也露出舒服的样子。嗯,这个明人医生取穴准确,下针利落,有两下子,难怪敢跑到台湾来当游医。

那个明人医生又站起来,走到后面的架子上,取下了一些药物,一一称量后用黄纸包好。

郑德生医生不知不觉地走近了观看,发xiàn

是那些药分别是乌头、麻黄、黄芪、芍药、甘草,甚至还有市面上的梨干。

郑德生医生想了想,不自觉地问道:“这里应该有蜂蜜吧——好像不是梨干?”

那明人医生当时就呆住了,连忙拱手道:“小的实属无奈,眼下蜂蜜实在难得——梨干也可以清心降火——”

郑德生医生一下子就明白了,汉唐集团前一阶段对野蜂的开发是掠夺式的,间接都影响到他了。不过还好,汉唐集团后来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很快就会开发中华蜂的人工养殖工作。

郑德生医生说:“这样还是不妥,蜂蜜能平肝解气——这样吧,我那里还有,我去给你取一些来,药价便宜是便宜了,可别影响了功效——你们等我。”他说完就走了,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满医堂里的人都目瞪口呆,这个,这个汉唐集团的人也知dào

医术?!

黄林广医生更是心潮不定,此人竟然知dào

《金匮要略》里的乌头汤?!他们是哪里来的人等?!

待郑德生医生拿着蜂蜜回到这里时,不知何时医堂里多了几个人,他们用门板抬了一个老头儿放到了医堂里。那个明人医生号完他的脉象摇了摇头,站起来,看那样子这老头儿是无法医治了。

那几个人围着明人医生不停地哀求——但那个明人医生满脸的无奈,看那意思是让他们回去安排后世了。

众人忽然停了下来,医堂里一片安静。

那个明人医生看见郑德生医生半跪在地上,打量着那个病人,顿时也停住了捋胡须的动作,怎么,这将死之人汉唐集团的人都能救回他??!!

郑德生医生认真看了看这个病人,只见他的面唇末梢部位出现明显的紫绀,大腿水肿,腹部明显积水,看他呼吸的样子,好像肺部里也有积水——他心里有了点数,能同时引发这三者并发症的也只有几样病了。

他小心地给病人诊了脉,脉象弱而次数少,他初步断定这是心力衰竭,而且是右心室心力衰竭——当然他还要听诊,如果可能的话,做个X线检查,也就确诊了。

做彩超?那个是业务上的必要任务,当然,对患者来说,准确点更好不是?

但这个病人他可不准bèi

给用什么现代医疗设备了,听诊器足以——他挥挥手,对在旁边目瞪口呆的明人们,大手一摆说:“抬走,跟我走!”

黄林广医生当时就有点急了,这是公然上门砸场子啊!日子刚刚过好一些,正盘算着把家里人都搬来——自己这碗饭还能不能吃了?!!

黄林广医生脱口而出,说道:“汝是何意?!”

说完就后悔了,此人是谁?是汉唐集团的人!没见他大腿上绑着的东西吗?具说杀人于百里之外——

郑德生医生还不解地回头问:“怎么了?”

黄林广医生见他一脸的茫然,便大胆地鼓起勇气,慢慢地说:

“这个患者属心肾阳虚,肾不纳气,鼓胀。腹水太多,已经堵死腹中经络不能排尿——

本可以用甘遂、大戟、牵牛子、千金子等内服或者外用,攻逐大便排水,但此患者心气不足,身体又过于虚弱,恐怕难以耐受此种疗法,或者心气俱泄,或者严重腹痛、腹泻,难以制止,定然发生不测,不如静养或可——”

郑德生医生看见那个明人医生期期艾艾的样子,猛然想起来,自己这是来搅人家的生意来了——但自己确实只是想着救人,忘了人家的存zài

了。

郑德生医生也慢慢地说:“腹水太多,腹压很大,压迫肾脏血管,肾脏血流减少,肾脏泌尿功能便受阻了——”

“——”

“这个时候,一般中药当然不会见效,因为经络和排尿系统都被堵死了,没有一线的空隙,无法排尿。要利尿消肿,就要是腹腔有所松动,不能阻止尿液排泄。”

“?”

“寻常的温阳益气,活血利水,都没有效果了。怎么办?”

“??”

郑德生医生看见那个明人医生听得半懂不懂的,都不知点头好,还是摇头好了。他笑着说:“我至少还有两种办法排尿——”

“!!”

“你要是想看到就跟我来吧——特苏敏利尿剂和腹腔穿刺你一定没听说过。”

黄文林医生冲着医堂的病人拱拱手,便随着郑德生去了。

那个汉唐集团的人的话,他虽然大半都听不懂,但是他说至少还有两种方法排尿——这个他听懂了,他可要真见识一下了。

一行人向着汉唐集团的中医药走去,不时还有明人插进这队伍中——黄医生都治不好的病,汉唐集团的人说他能治好——

快到赤嵌农业基地办公区的时候,门口的明人安保队员吓了一跳,没见过这么多人一起来啊?!

他反应够快,刷地把背后的1649式枪举起来了。

郑德生医生挥着手,高喊:“没事儿,没事儿,我的病人来了。”

明人安保队员看清了状况后,慢慢收起了枪,心想,这真是怪事情,要么一个看病的也没有,要么一下子来如此之多——

进了中医院,郑德生医生让患者的家属把患者放到诊床上,留下两个,那个明人医生也留下了,其它的人全都赶到了外面候着去。

黄林广医生打量了一下这个所谓的“中医院”。他一下子就被墙上挂着的人体穴位图吸引了——一个赤裸的男子,做着奇怪的姿势,全身的穴位一一标出——竟然还有他不知dào

的!这是医家不传之秘籍啊!!

“不要乱摸,弄脏了你负责啊!”郑德生医生安排好患者,回头看见那个明人医生正在伸手摸画,说,“我还没把女体穴位图挂上呢——看你好奇的样子——”

黄林广医生像是炮烙似的把手拿开,连连道:“是极,是极,小人一时失态窥见了——这个穴位图。”

“嗨,不是不让你看,别摸就行了——”

黄林广医生看见他换了一身白大褂,脖子上不知dào

挂了个什么,手里又拿着一个长条铁盒,就要去给那患者医治,顿时认真旁观起来。

郑德生医生戴上听诊器,认真听了那患者的心跳,他听到那患者有心尖部收缩期有杂音,心脏浊音界还明显扩大。对了,这就是典型的右心室心衰了,又听了听肺音,混沌有浊声——肺积水不太严重。

又测了测患者的血压,觉得用利尿剂还可以,不过同时要静脉滴流,静滴中加入5%葡萄糖和巴酚丁胺强心剂,250ml足够用了。

怎么说这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郑德生医生没觉得为一个人的性命,浪费些现代医药有什么错,这一点他没有想过。

那个患者死死的闭着眼,生怕这个汉唐集团的人把他怎么样了——中医院内的明人们都屏住了呼吸。

郑德生医生拿下来听诊器,把它挂在脖子上,收拾好血压计,便对那个明人医生慢慢说:

“这个患者虽然虚证明显,但遵照我们汉唐集团“急则西医,缓则中医”的原则,先以西医解除他的腹胀、减轻腹水,再温补心肾之阳,不能颠倒这个治疗次序,否则水肿、气喘、腹胀、胸闷等会更严重,更无法收拾了——”

“——”

郑德生医生也没理会他们听懂没有,只是对他们的服从态度表示满yì



那患者老老实实地吃完利尿剂,又老老实实地听从郑德生医生给他打上了滴流——郑德生医生又命令两个家属给患者身上放了尿盆。

这之后,除了十分钟查看一下患者的血压情况,郑德生医生便回到自己的医生办公桌后坐好,拿出IPAD,兴致勃勃地玩起了游戏——怪了,以前看到年轻人玩,自己看都不愿看,现在玩起来竟也觉得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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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汉唐集团的神医

当时,黄林广医生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汉唐集团的人,不紧不慢地做着种种怪异的举动。

他在干甚?那小白片片就水吃下就完事了?可挂那袋子水是为何?那银针还可以平刺入皮嘛?

那又是什么物件?长长的管子竟然是空心的,还能滴水?他拿的那个长条铁盒里装的是什么,一上一下的不停?手里拿下小球捏来捏去的做甚?

在恍惚间,还不到一个时辰,那患者竟然开始出尿了!

黄林广医生心里顿时觉得有什么东西碎了,很疼。他痛苦的明白了,那人定是用那袋子水把患者的尿逼出来了——可是,这又叫什么疗法,这样做也可以吗?!

黄林广医生十岁起便在药房里做工,连偷学和求教也有十多年了,又有十多年的游医经验——杏林神医不敢说,各种疑难杂症也医治过不少——他的面色当时是一片灰败。

接连几次排尿后,那患者的腹胀开始减轻了,原本急促的呼吸开始逐渐平稳。

黄林广医生知dào

让他束手无策的症状解决了,剩下的就易如反掌了。他心里想,现在如果再加以茯苓、猪苓、泽泻、车前子、麻黄、商陆等,更能显露出利尿的效果,可在几日内将腹水排出。

那患者此时竟然悄然入睡了。

郑德生医生撤了静滴,又测量了一下子患者的血压,不错,还在正常的范围中,看来最后只要再补点钾片就成功地完成了初步治疗。在那面的世界里,这病也不算个事儿。

郑德生医生看到那个明人医生的脸色有些难看,再也没有质问自己时,那一点点的自信和骄傲了。他心里有些得yì

,但又有些愧疚,这他妈的相当于作弊加上欺负人啊。但这也是为救一条人命——

郑德生医生在心里先开了一幅补肾安神的药方,然后微笑着对那个明人医生小声说:“你看接下来如何处治?”

两个家属高兴万分,正跪在地下不停地磕头。

郑德生医生拉他们起来,手一指屋外,都没有说话,他们俩便乖乖地出去候着了——外面的人好像有一些骚动。

黄林广医生知dào

自己这次真的被人踢了场子了——但是确实技不如人,不过这也不丢人,汉唐集团的人岂是好相与的?大不了,自己再去寻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不过在这里刚刚有个好开端,心里甚是不舍。

黄林广医生有气无力地回话道:“小的我有一方,可用药枣口服。将逐下药、补肾药和枣共煮,去药吃枣,再加些许沉香。猛药缓给,必能平稳见效——”

郑德生医生想了一下,在心里立kè

把自己原本的药方扔了——这个明人的办法确实比他的好。

郑德生医生补充了一句,说道:“再加上日服右归丸两丸——就更好了。”

“——”

“你竟然不知dào

右归丸?!”

“小的,见识肤浅,确实不知——”

郑德生医生拿出IPAD查看了一下。

右归丸,是温补脾胃派别的祖师爷张景岳(张介宾)(1563-1640),在《景岳全书》中所记载的药方,看来现在还没有流传开——虽然此人在当时并不出名,过几百年吧,在那面的世界里,他的门徒可是遍布天下,各个都是大有名气。

这么说吧,众多电台电视台的保健品讲师,组织老头老太们开会的大师,统统都应该归属于到他的流派里。

不过,如果当张景岳知dào

那些门徒大多靠骗钱维生,会不会气得从坟里跳出来?这可说不定。

右归丸药份组成:熟地黄、山药、山茱萸、枸杞子、菟丝子、鹿角胶、杜仲、肉桂、当归、附子。

它的功效:温补肾阳,填精益髓。

主治:肾阳不足,名门火衰证。年老或久病气衰神疲,畏寒肢冷,腰膝酸软,阳痿或宫寒,脉沉而迟。

郑德生医生慢慢把把药方的药份说给那个明人医生听了。

黄林广医生面似平淡,但心里迅速把药方背下,然后细细品之,暗道,好,好,此药方定是大有功效!

黄林广医生想了想说:“这个杜仲——现在实在难得——”

郑德生医生笑着说:“没事,我们汉唐集团带了右归丸的成药——不多,但以后我们还能加工——类似的成药,我们种类还有很多——”

黄林广医生听了后,心里立kè

呯呯地乱跳——一个坐堂医生,手里一般有几副别人没有的药方,这就已经是杏林大家一样的存zài

了——他们竟还有许多!

还有那幅穴位图——他在心里早把它狠狠地揣在自己的怀中了。

黄林广医生慢悠悠地说:“还有一个办法,还可以食补——鲤鱼一条,去其内脏,葱白一茎,大蒜一头,加赤小豆多许,水煮至豆烂,喝汤,切不可放盐及酱油之物。鲤鱼,走水之物;赤小豆,壮阳补血——两者相生相合,必有大益。”

郑德生医生想了想,又把钾片的念头给丢了,对啊,他忘了食补——

“对,这个鲤鱼和赤豆都是含钾高的食物,再加上生食香蕉吧,它含钾也较高——”

“假?何为含假高——”

郑德生医生有心想解释清楚,但一想,相关联的知识太多,没有法子一一讲完,就变了一个话题,问道:“你一天可以挣到多少马票?”

黄林广医生差点没有反应过来,这话题变化的太快了吧?但看他面色犹豫,定是不传之法难以言表,这个他理解——但就一个香蕉之法又有何机密可言?

他不去想不懂的事情了,索性大胆地说:“三十马票!”

郑德生医生听了心里发酸,操,咱们中医出来的都是苦啊,你这技术一天才挣三十马票——在那面的世界,我混得也不咋地,不是我无能,只是心不够黑。

郑德生医生直接就说:“这样吧,你和我一起干吧,我一天给你五十马票,你的那些草药你可以继xù

卖,顺便要帮我种植草药,一周休一天——”

黄林广医生当时听了后,立kè

愣住了,这是要请我当坐堂医生?我竟能成为这里的坐堂医生?!可是怎么还要种植草药?!

郑德生医生看这个明人医生迟疑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不要嫌少了,你的日工资都和我差不多了——一个合格的铁匠一天才三十马票——以后会好的,现在是脑体倒挂的时代,改革开始时都这样——别急。”

黄林广医生深深拱手道:“小的太愿意了!绝不是嫌少——”

郑德生医生笑了,说道:“这就对了,中医嘛,整合在一起才力量大——”

“——”

“你先去外面把患者家属安排好,就按你开的药方去做,让他们抬回去静养吧——咱们中医也没有心衰这个概念——静养是个好办法——”

黄林广医生出去片刻,便一一安排妥当。

家属情绪非常稳定,已经将睡着了的患者小心抬回。

黄林广医生在那一时刻,觉得自己身份再也不似平常,他骄傲地对众人说:“今后,我便是这汉唐集团中医院的坐堂——大家可以到此处来寻我——或是找汉唐集团的神医——”

众人叫好,哄然散去。

在中医院,郑德生医生又拿起IPAD玩得高兴,忽然听得有整理衣服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只见那明人医生纳头便拜,口中说:“恳请授我医法——小的姓黄名林广,泉州人士,家境清白——”

便开始重重地在水泥地上磕头。

“我操,你有病啊!”郑德生医生连忙放下二郎腿,放下IPAD,走过去拉起他,说,“我说,你多大年龄的人了,谁都给跪啊?”

黄林广医生整理了一下衣服后,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小的今年四十有五——”

郑德生医生心想,这家伙比我小三岁呢。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黄,中医博大精深,如果再加上现代药理,必然大有作为——不过,我哪里有收弟子的资格,你的针灸手法就比我的好——当然,如果你给患者的受针处先用酒精消毒就更好了,对了,你也没有这东西。还有,你的食补也提醒了我,我们互相学习才是正道。”

黄林广医生虽然听了个半懂,但却知dào

他在推辞,立kè

又要给跪。但却被郑德生医生牢牢的抓住。

此人力量好大!

黄林广医生觉得自己动弹不得,心里想,此人面目良善,如此年轻却又有鬼神莫测的手段——单单就是冲着那墙上的穴位图,他黄某人也要有卧薪尝胆的准bèi

,古人尚且如此,何况我黄某人呢?再说,如此大方之人,必有易求之处——他医治后竟然不提诊费二字,以后——焉能差了我等?!

郑德生医生见他还要坚持下跪,笑了,说道:

“好了,好了,老黄,不要在乎这个名份,看得出你在乎这个机会——我在那面的世界也时常想,谁他妈的给我一个机会?!可我就是遇不到——有五毛党说这叫‘命苦不怨zf,点背不怪社会’,还有自干五也跟着起哄,现在想起来真恶毒啊,哈哈,扯远了,不提那些人了。我给你一个机会,本来只想让你针对明人的,现在你做我的实习生吧,我来教你,不过你也可以教我,才四十几岁你就老成这个样子——”

“——”

郑德生医生见老黄确实没有再跪下的意思了,就放了手,说:

“这两天,你回去准bèi

一下——把头发好好洗一下,还有这衣服,这一身的汗味——到时候我们发给你工作服吧,哈哈,也不知dào

那些董事们是怎么想的,竟然忘了这个时代是多么忌讳白色——等你来了就变了,咱们的工作服都会变成绿色的了,都是化工染料啊,不会掉色的。”

“——”

“好了,你去吧,三天之后前来报道,没有实习期,直接按一天50马票算——去吧。”

“——”

“噢,你还有话??”

“小的有个打算,可不可以把休息日累积一下,小的好回家乡将家人接来——”

“屁,累积什么?!坐堂一个月后,打开了局面,你正常探亲假,一个月够不够?工资照发!没有人情味的中医,那是伪中医!你知dào

人肉可以入药的吧?!还说这是孝心,那都是他妈的放狗屁!!”

“《本草纲目》有言,譬如——”

“你闭嘴!现代药理学,你懂吗?!药物成份你懂吗?!对老祖宗,我只是尊重,但绝不崇拜!!”

“——”

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可知道白求恩?

两个多月的时间真是飞逝如电。

黄林广医生只花了两周时间就把家人全都接来了——他本来可以请上一个月的假期,而且还是带薪。

但是,他在头一个月里所学到的医术,就已经完全征服了他,比起所学到的医术,那一点点马票还真不算什么。

郑德生医生把他的家属也都安排进了赤嵌中成药厂,中成药厂还是缺劳动力啊。同时,黄林广医生家里又可以多挣几份工资了。真是合zuò

则双赢,

一点后顾之忧也没有的黄林广医生,全身心都投入到为赤嵌农业地区的人民健康服wù

的大业中了。

当然,郑德生医生也履行了他的承诺,要好好指导他的学习和工作。

黄林广医生回去后,按要求整整收拾了三天的个人卫生,郑德生医生也思考了三天——到底要从哪儿开始指导他呢?

最后决定,还是把他当成学生一样的人来对待吧——游医差的是什么?系统的理论知识呗!

于是,郑德生医生决定先从中医基础理论开始。他拿出自己带过来的教材,还有当年自己学习的笔记,先让他自己去看,幸好他还识字,俗体字当然也是可以的——有不懂的地方再来问吧。

等中医基础知识框架构架起来后,后面其他知识就好办了。

慢慢的,来赤嵌中医院看病的患者多了,黄林广医生一个人暂时还是能应付过来,不过郑德生医生也能出手来帮他,那都是黄林广医生解决不了的急症,解决后,他再负责收尾——两人配合的不错。

黄林广医生有空闲就自学中医学基础理论。他也曾好奇地问过郑德生医生,说道:“郑院长,为什么此书后面写的是1993年再版呢?”

这叫个什么问题?

郑德生医生没理会似地说:“那是我们南极洲大城的一种纪年法,怎么想让我给你讲讲我们是如何纪年的吗?”

“嘿嘿,不用了——对不起,在下只是好奇而已——”

看到郑德生医生的表情不对劲,黄林广医生讪讪地离开了。

郑德生医生的心情确实不太好。

当年,在那面的世界,中医学基本理论这一科,他足足考了三次才及格。虽然他的爷爷是老中医,在他小时候教过他不少中药方面的事情,也强迫他背过不少的药方——但是,那面的世界是要有文凭的,他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于是便报了自考,在中医学基本理论这一科上,他就吃了点亏。

但是人家黄林广医生倒好像学起来不费什么事情——没出现因为看不懂而向郑德生医求教的情况。这老小子自学能力就这么强吗?!

当然,一些现代词语,或者不认识的字倒是经常来问。尤其是郑德生医生笔记本里的字迹更是乱了一些,他问得更勤了。

有一段时间都让郑德生医生怀疑,这老小子是不是暗示自己的字迹差呢?

在那面的世界,在郑德生医生原先的小医院里,他是唯一一直用毛笔开诊方的医生——虽然他自己从来没说过什么,但心里那是一直骄傲的,操,能用毛笔开药方的中医,现在世上还有几人?

当然这是他小时候受爷爷管教得多的原因造成的。

所以说,他的字迹能差吗?

可有一天,黄林广医生问字问得频了些,郑德生医生好生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我操,他在心里大叫了一声,他看见在那一页的页尾处写着:

芳芳,我爱你,

可是我不敢说。

我怕我说了会伤心的死去。

我不怕我死,

我怕我死了后,

再也没有人像我这样爱你——

郑德生医生看到这以后,他的脸白了,然后又红了。

他故作镇定地沉吟了一会儿,说:“老黄,我的笔记本我再重新整理一下,以后你再来拿吧。”

黄林广医生刚要走,郑德生医生忽然又问:“这笔记本你看了多少?”

黄林广医生拱手道:“刚看到这一页——我实在是才疏学浅,许多字辨认不得——”

黄林广医生走后,郑德生医生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不能怪黄林广医生啊,那一段时间是他沉溺在暗恋中不能自拔——字迹缭乱,那是必然的了。

在辅导班上,他认识了一个叫王芳的女生。他觉得自己真zhèng

明白了爱情。

她的一笑,一个举动,都太打动他的心了,可是,他真的不敢表白,也不敢直面她——也许是爷爷的老八板教育造成的吧。

那时,上夜课的时候,他总往窗外看,因为那窗户的平面镜效果正好能让他完完全全地看着王芳——

后来,王芳和一个工人交上了朋友,嫁给了他——再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又遇到了王芳。

当时王芳笑着说:“大才子,上夜班学习那时,我只要一看你,你就转过头去,看窗外,太清高了——”

“——”

往事一幕一幕在脑海里回放着。

郑德生医生后来举止变粗鲁了——简单成家,简单离婚。

郑德生医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过去的学习笔记,像是又重新活了一遍——在后面又找出自己许多的感叹,还好,如果黄林广说的是真的,那么后面这些感叹他还没看到,看样子他不像是说谎。

许多事情原本都忘了,现在又回想起来,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难怪啊,自己不自觉地带上了自己所有的学习笔记和心得——这里有心结吗?

当时,黄林广医生板着脸回到了自己的诊室,坐下后,心里一下子乐开了花——他其实已经看了好几遍那笔记了——郑院长好像在南极洲大城里的太医院里就学过,好像那里还可以有女子同时求学,想必是学习妇科了——这当然要得,总有些许妇人因遵守妇道,不得与男子见面——害了性命,实在可惜。

南极洲大城真是令人向往。不过,郑院长喜欢的这个芳芳是何等人也?竟让一表人才的郑院长不敢多看多言——可为何不请媒人?怪哉。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郑院长大才啊,我虽一游医,不通诗词,但也能看出郑院长对那小娘子是如何深情——人性,我是越来越明白郑院长的人性了——

黄林广医生侧耳倾听了郑院长的办公室,里面再也没有传来奇怪的打斗声了——想必是郑院长正在怀念那太医院的小娘子了——谁家小娘子能有如此的福气?!待有机会,我必为郑院长扬名!

郑德生医生的感慨归感慨,可人家黄林广医生学得就是快——一个月内搞定了。

黄林广医生是从药方中学得认字,郑德生医生是先学会识字,再学会背药方;黄林广医生是在实践中学得到理论,但不系统,郑德生医生是先学会系统理论,再去实践——哪一个更好?

郑德生医生当时斜眼看着黄林广医生说:“你确定你可以通过理论考试?我可是绝不会留情的——”

近一个月来,这小子就问过两个专业上的知识,还都是有关嗅病体,嗅病室的方面。

龋齿是否会引起口臭之味?

郑德生医生说:“当然,虽然没有确切证据证明龋齿和吃糖多少有直接关系,但南极洲大城里的龋齿患者明显比这里多得多——”

“如此说来南极洲大城,平常人家可以随意吃糖了吗?——对不起,我又想些无用之事了——”

病室内有烂苹果味,多是患者有糖尿病,这病是否是饥渴症?当初我在某富贵人家的居室里嗅到过——

郑德生医生说:“当然,这糖尿病就是你们所谓的饥渴症。”

“想必南极洲大城定将此症治服!”

“只有我们那里的老军医才能,就是在电线杆上贴小广告,后来塞门缝的人才能治服——”

“如此说来南极洲大城得富贵病的人竟能这么多——老军医又是何等人物?——对不起,我又想些无用之事了——”

郑德生医生很容易就出了份那面世界的考题,只不过把选择题改成甲乙丙丁了,简答题,论述题,全是最难的。

这老小子焚香净手,嘴里念念叨叨后,开始答题——这态度不错。

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所有病人全归郑德生医生了,没关系,他看着时间呢,小样吧,我用毛笔出题,你竟敢用毛笔答题!

批完卷子后,郑德生医生眼睛斜得更厉害了,他怪声怪气地说:“老黄,当年在你手下,有不少命案吧——要不这些经验都从哪里来的?”

“哪里有命案?如果确实不是我能治了的,我早就离开了——可不敢摊上官司——”

郑德生医生马上就一脸正气道:“所以你当初就放qì

治疗那个心衰的患者,其实是不想摊责任吧?你的医者仁心又去哪里了?!——你可知dào

白求恩白大夫?他不远万里来为一个国家的另一支武装队伍服wù

?最后为革mìng

付出了宝贵的生命——对不起,我跑题了,你这次考试通过了——九十一分——”

“耶!”黄林广医生差不多跳了起来。

我操,你这是和谁学的?我的中年大叔——郑德生医生狠狠鄙视了他。

工作顺利的话,时间就是个快。

转眼间就到了中秋节的前一天,也就是1649年的9月20号的下午五点。

正在察看中国草药大全图册的黄林广医生,撸开袖子,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五点了,该下班了。

他把桌面收拾了一下,推开隔壁门,探头一看,郑德生医生正在那儿玩IPAD呢。

“郑院长,我要下班了——”

“噢,领月饼了吗?”

“水果,月饼,昨天就领完了——”

“噢,是领过了。他妈的,该我值班到八点了——回家好好过你团圆的小日子吧,好好幸福去吧!24日上班,你要是忘了,我扣你双倍的马票!”

“哪里可以忘记!”黄林广医生感觉这话里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这时,赤嵌中医院里忽的涌进了许多人——黄林广医生马上正了神色,说道:“医院重地,休得吵闹!”

这时,只见一个老者颤颤微微地走上前道:“小老儿若是没有赤嵌中医院,命休矣——走月时,无甚重礼,小老儿送上香蕉月饼——我等这就走。”

待郑德生医生出来时,众人已经散去。

医桌上摆满了月饼。

郑德生医生骄傲地说:“老黄啊,看吧,这不是月饼,这是民心——”

黄林广医生心想,以前在别处也有人送给我走月月饼——平常事。

郑德生医生忽然说:“刚才我听说有香蕉月饼,我还从没有吃到过,是哪份?!”

黄林广医生指了一下。

郑德生医生拿起来就吃,含糊不清地说道:“真他妈的好吃,比汉唐集团的五仁月饼好吃多了!“

黄林广医生笑而不语,心道,哪里有——

第二百二十三章 谁能诱惑了中年大叔们

1649年的中秋节,从过完节后,各个地区和基地陆续发表的评价看,百分之八十的汉唐集团成员,都对此次的物质供应表示满yì



其他表示不满的原因,也主要是由于汉唐集团日益高涨的物质要求和这个时空落后的生产力水平相差太大造成的,这可不是安排者的人为因素原因。

叶闯当时是负责整个台湾物资调拨和流动的,当他看完论坛上的评价后,喘了一口粗气。

可算是完事了——要说中秋节最费脑子的,就属他了。

他知dào

自己在上次美少女集中营的物资供应中,得罪了八成的女生——但同时却获得了八成男生的赞许,这些赞许当然是在私下里对他表达的。

其实,男生们对女生总是拿出妹妹腔来要求这个要求那个的,心里面一直不太爽,对方明明有四十多岁的心智,但却又有靓丽的外表,妩媚的身材——再加上嗲声嗲气的妹妹腔,让那些早就深深领教过中年妇女厉害的男生们一边保持高度警惕,一边虚与委蛇。

在情感的交流上,这帮子男生女生们可以说是打了个平手,谁都不是初哥、初妹的小白人物。

爱情这玩意儿,太奢侈了。撒娇可以,但诱惑则太难了——中年妇女如果能诱惑了中年大叔——那大叔的智力实在堪忧啊。

当然什么时候都会有例外——听说布袋玻璃厂还有两个家伙仍在辛辛苦苦地制作大镜子——现在是要全身镜的时候嘛?!

所以男生们对叶闯能顶住女生们嗲里嗲气的格外要求,那是相当佩服。

当董事会下发命令,要过一个舒舒服服的中秋后,叶闯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可不能出错,出错了会被某类人喷死!

大到一头猪、羊,小到一盒火柴,一筒牙签——他都要亲自一一安排好。

事实上,虽然仅仅是为准bèi

各个基地的中秋节过节的物资,但是,汉唐集团同时也想把这次的活动安排成一次检验,看看能不能在检验中,把整个物流体系整合一下——叶闯便是这次活动的负责人。

物流管理,大致是起源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军队输送物资装备所发展出来的储运模式和技术。

在战后这些技术被广泛应用于工业界,并极大地提高了企业的运作效率,为企业赢得更多客户。

当时的物流管理主要针对企业的配送部分,即在成品生产出来后,如何快速而高效地经过配送中心把产品送达客户,并尽可能维持最低的库存量。

在这个初级阶段,物流管理只是在既定数量的成品生产出来后,被动地去迎合客户需求,将产品运到客户指定的地点,并在运输的领域内去实现资源最优化使用,合理设置各配送中心的库存量。

准确地说,这个阶段物流管理并未真zhèng

出现,有的只是运输管理、仓储管理和库存管理。物流经理的职位当时也不存zài

,有的只是运输经理或仓库经理。

汉唐集团现在对物流的要求,其实比这个初阶段还低。

他们知dào

自己生产的产品数量,还远不到那么费脑子。他们仅仅关心各种物资的物理性流动情况,追求运输的效益最大化而已。

热兰遮城地区,红星工业区,赤嵌农业基地地区,河口基地地区,布袋盐化工地区,台湾北部地区,早已经纳入管理系统中的二层行溪地区,它们之间的物资该如何调配和流动——这都要一一考lǜ

到的。

叶闯领着自己的工作小组没日没夜的设计了几天后,一套他们认为性价比比较高的运输流程出台了。

据他们事先推演,如果这个流程运行正常,汉唐集团完全可以精确到以天为计算单位了——

他们把流程发到网上。大家评论了一下,认为这是相当可行的。

在这个风帆加小推车的时代,这个设计还是比较合理和容易得到认证。

这个流程在开始运行后,确保了各个地区中秋大宴上的基本食料基本一致,绝没有出现厚此薄彼的现象——当然,具有地方的特色的配菜,则由地方上自行解决,各地区可以自行交流,这种行为被视为私人行为,并不纳入对流程的评价体系中——要不然,十个叶闯也安排不过来。

河口基地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组织自己的烧烤大宴了,一切都可以用烧烤来解决,哪怕是蔬菜。

这一点连移民到这里的明人劳工和他们的家属都学会了——明人们发xiàn

,只要火候掌握好,只要调料齐全,这烧烤的味道还真不差——更重yào

的是,远比一家人围在一个大桌子前吃饭更放松——没有什么礼节上的要求,就算偷着学耕读世家那些饮食礼仪的明人们,也觉得方便了许多——饭桌上的坐位排序,吃饭时的坐姿,就连筷子的摆放位置等要求,统统没有了。

想吃重口味的,自己加;想吃嫩的还是老的,自己烤——当然也可以令一人主烤,但他烤成什么样子,你就得吃什么样子——这个无法指责。

更有趣的是,明人们——当然,他们都是劳工级别的层次,发xiàn

不了更深层的问题——但是也感觉到大家好像说话方便了好多。

明人们才不会像汉唐集团那样奢侈,竟然用铁皮长条炉烧烤——用砖头砌一个岂不一样?!砖头便宜,也可以不用水泥——至于木炭,那也是便宜得很了。

没有人可以像在饭桌上那样,动也不动,砖头砌成的烤炉也是很烤人的,烤好自己的吃食,想不走都不成——寻一处位置再吃吧。

有想沟通的人自然可以寻到机会,一点也不唐突,大家都在流动着——

也有家里人口少的,也可以砌成小一些的烤炉——自然不会烤了人,稍远些即可——围坐在一起也很是自在。

中秋之夜,整个河口基地都是烟雾漫漫,但是月光依然皎洁——这是文科生的描写。

事实上,所有人一起烧烤时,那木炭所产生的挥发物丝毫没有影响到河口基地的大气状况。他们对环境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了,那些挥发物质——全被后来种植的人工林吸收了——

随着中秋烧烤晚会的推进,汉唐集团的人喝嗨了,也不知dào

是谁放起了《路灯下的小姑娘》的舞曲,这是很老,很老的迪斯科曲子了,大家本来早都忘了,但谁知这一放,大家好像都猛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嗨,在那盏路灯的下面,有一个小姑娘在哭泣——请你不要不要哭泣,你的家在哪里,我会带你回去!”

不知dào

为什么有人眼泪一下子下来了,喝多了嘛,很正常。

可是这支舞曲反复在播。

忽然,白洁跳了出来,她拍着手,找着节奏,真的就开始跳起迪斯科了。

全场一片哗然。

她的迪斯科舞动作生疏,但却很用心地跳,还喊着:“大家一起来跳啊,别怕啊,这是我们的时代!我们把一切都找回来了!”

对啊,这是我们的时代!

马上就有技术员们下场了,大家都跳了起来了!

王建国看到宋士达董事都跑去跳了,便站了起来,一个人拿着一份竹筒啤酒,后退了几步,躲到一棵相思树下,看着他们跳。

月光明媚,却将相思树下衬托得更加黑暗——

嘿嘿,这帮子人都喝多了——大老爷们儿也能在一起对跳——宋董的姿势好贱啊——他一口一口地抿着啤酒——这啤酒酒精度够,气不足——

王建国突然被拍了一下,一口酒就呛到了气管里。

等他好容易平息了咳嗽,他看到白洁没事人一样的站在月光里。

你吓死我了,走路没有声音嘛!

这是王建国心里想的,但他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怎么,刚才我看你正在跳舞啊?!”

“人家跳累了,不能休息一下下啊——”

“——”

“来,陪我走走,你把那竹筒扔了,啥啤酒啊,马尿似的。”

王建国随手就扔了,本来就不好喝嘛。

明亮的月光下,白洁走在前,王建国走在后面。随着他们远离舞场,秋蝉也开始叫了起来,还有不知名的秋虫在伴唱。

王建国想,这赤嵌农业基地的甘蔗要开始收割了——

“告sù

你一件好玩的事啊,我最难受的时候,一个人去蹦迪玩,你猜那服wù

员问我什么?”

“问什么?”

“你是来找孩子的吗?哈哈哈哈——”

“哈哈。我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

白洁停了下来,用两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圈了个圆,放到美丽的眼睛上,看着王建国。

“你干嘛——怪怪的,从你跳舞我就看你怪怪的。”

白洁放下手说:“我去跳舞,你生气啦?!”

“切,这有什么可以生气的。”

白洁说:“你就是生气了——我害pà

死气沉沉的中年味,没有激情,没有冲动,只是在算着得失——那就是生活?!”

“那你就可以随便和男人跳舞?!”

“哈,你生气了!”

王建国感觉不好,马上转移话题说:“我觉得你和那些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差不多——没劲。”

“差多啦!她们那是抱团取暖,显示存zài

感——要不在哪里不能跳,非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跳?!她们认为聚在一起就有力量了,你要是路过时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她们就啥也不是——你越看,她们越来劲儿,你越在乎,她们越来劲儿——不对,你是不是经常看大妈们跳舞?!”

“我从不看!”

“你看了!”

“就看了一眼——”

白洁忽然不说了,她主动挽了王建国的胳膊,说:“我们往前再走走,不要说那面世界的事了,善良的人太少了,都是一股恶狠狠的样子。”

白洁明显能感觉到王建国紧张了,肌肉似乎都绷紧了——她心里笑了,真好,还有男人为她而真心紧张——年轻真好!

第二百二十四章 土著们也过上了中秋节

中秋节期间,河口基地的土著劳工们也按要求放假了。

虽然他们大多都并不崇拜月亮,他们还只是停留在原始的图腾崇拜,也不懂得阴历,但是他们也能放假三天,而且还是带薪放假,却着实让他们开心。

但愿汉唐集团的人多多放这样的假,他们在心中把中秋节这个节日,也牢牢地记住了,明年这个时候一定还会有。

与河口基地饮食变化不太一样的是,那些土著们回到自己的山寨后,带回了一种新的吃法,他们不太喜欢以前的烤或煮了——而是变成了炒。

当然,米饭还是蒸煮的。

他们带回来了薄薄的铁锅,炒菜的铁铲子,还有明人那种样式的菜刀,这些在小市场上都有卖的——不太便宜,但还是能买得起,毕竟明人们的炒菜太好吃了,比煮还是烤都好吃。

这些花费值得了,反正粮食布匹都有,几个月都没问题。

他们回到自己的家中时,像明人们那样砌成了灶台——木柴干草之类的物件都有的是,木炭也有。

他们也买了油——他们也知dào

那是汉唐集团从他们送去的椰子中挤出来的。

他们看见过,汉唐集团的人把那椰子肉晒干,然后把它们放到一个大铁物件中,然后在一阵轰隆隆的声响后,就出来了油,那油还挺贵。

也有土著私下里想试一下,看看能不能也挤出油来——结果发xiàn

是白费劲儿,看样子只有汉唐集团的人才能挤出来——很多土著只好用更多的椰子去换,如果不想花费马票的话。

他们也买了些许调料,至于炒菜技术——他们经常见到明人家里自己炒菜的情景——看样子不难,明人们也很大方,经常就送他们一些炒菜,他们吃过,和食堂里的差不多,或者更好吃一些。

回家的土著们在做饭时,就开始炒了——再差的厨艺,那炒菜散发出的味道,也要比煮时散发的味道更有侵略性,闻起来更有吸引力。

傍晚,整个山寨就散发着这种香气——

社长和阿巫对视了一眼,知dào

双方对此都没有办法。

阿巫想说些什么,但说不出来。他们就是弄个吃食——好像一下子无法和山神、祖先联系上。

社长叹息了一声,也无语。其实他是想说:这真是千百年来所未遇的大变局!但他又组织不出这样的语言,可能想法应该差不多。

回家的土著们也带了一些酱菜,酸菜。这些有的是在小市场上买的,也有的是明人们送的,这些都比他们只是用盐渍一下,或是腌制的好吃多了。

他们又用竹子很麻利的就编成椅子、桌子、床,如果时间来的及,他们一定还会做成木制的,那物件他们见过,也知dào

怎么做成——只不过三天的假期有些少了。

回来的土著们经常说:“打猎是工作,编织竹器、烧炭也是工作,山神所有的愤nù

都发到汉唐集团身上去吧——”

只不过现在看来汉唐集团的日子一直很好,山神好像还没有发怒——

中秋节的第二天,是土著们的聚会日子。他们依然生起大火堆,阿巫往里添加了神mì

之物,众土著们又闻到了他们熟悉的味道,又开始有些恍惚,开始随着阿巫的舞蹈歌颂起祖先了——那歌颂的声音绵长而又有韵律。

但有好几个小土著不知怎么就想起那可怕的大圆锯的叫声——那是汉唐集团才有的力量。

在中秋节的前一天,新港社长的儿子,安保队的副小队长达鲁,带着同族的两个安保队员在布袋镇的码头下了船。

台湾北部地区的情况特殊,他们只放了一天假,严格的说,只有半天假。

煤炭,更多的煤炭!这是汉唐集团对他们的唯一要求。

这一条都排在了对黄铁矿和硫矿的需求之前,至于金矿和铜矿他们暂时理都没理。

煤炭在刚刚开始使用后,就显现出它的威力——机制炭的燃烧时间要比同体积的煤炭少四分之一的时间。

这四分之一的时间所能节省下来的存放的空间和花费的人力,不容轻视——至少对机帆船03号和04号来说很重yào

,它们可以在往返澎湖列岛时,不担心自己的腿短了——只要装满了煤,往返加上巡视都不是问题,如果在厦门那里再建一个煤仓,完全可以实现两岸的无缝对接。

当然,这还是十月份的计划,现在正在安排,不着急。

对红星热电厂的锅炉房来说,添加煤炭所耗费的人工比添加木炭节省了好多——再说了,烧木炭,总让汉唐集团的人有种违和感觉。

无论如何安慰自己,说这个世界都是我们的仓库——可还是在潜意识里受不了,这种行为浪费得令人发指!

所以,台湾北部地区的技术员们也知dào

现状,加班吧,还好,加班费多一些。算是心理平衡吧。

后来征召的一些土著安保队员和那些雇佣的看守们,都要在基隆这个地方开始新兵训liàn

——但不是集中封闭训liàn

,而是轮训。

这帮子人除了有工作需yào

外,还要参与到“双支”工作中去——支农、支工,这都是必须的。

训liàn

新兵的事情,汉唐集团的人真没费多少事情,明人吴化龙和土著鲁达两个人上窜下跳的蹦个欢气——打人,而且是真打,然后去亲自上药——

孙瑜中队长和伍坚强dà

队长乐见其成,只要他们的方向性不错,当兵的都不在乎一些细节问题。

从苗栗地区回来后,明人吴化龙和土著达鲁倒是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两人配合得相得益彰——当然,那些明人看守们和新招的土著们也确实服这两人,动作标准,技术过硬——但更是眼馋他们吴化龙队长大腿上的手枪。

吴化龙队长只演示过一次,打得真准啊,而且还能连发——众新兵们都被震住了。

吴化龙队长当时冷冷地说:“这是俺吴化龙用性命换回来的——在这里,任何人都要从头开始——俺才不会管你过去如何!”

在他的背后,达鲁副队长也是小胸脯挺得笔直——但他心里难受。

为何我等就没有那手枪?连1649式也没有?!虽说那钢弩也是好生了得,但总是没有那枪厉害;虽说“普通话”还是说不得,也至少听懂了那“普通话”,只是不会说而已。

达鲁反复央求吴化龙队长,让他去找伍坚强dà

队长,这让吴化龙队长烦不胜烦。

他说:“你小子有完没完?!”

达鲁副队长小胸脯一挺,说道:“没完,我认为不公平!”

吴化龙队长想抽他,又找不出理由,传个话吧。

吴化龙队长只好找到伍坚强dà

队长。

当时,伍坚强dà

队长乐了,说:“这老小子是说不公平?嗯,是有点不公平,这样吧,看他们在训liàn

土著新兵的表现情况再定——”

伍坚强dà

队长心想,发几支1649式枪给他们,未必是坏事,最好让他们和别的土著区别开才对。

土著们的训liàn

于是热情高涨。

这间接的也刺激了明人看守们——本来在他们心目中土猴子一样的熟蕃,现在竟然还练得一板一眼——我等是何许人也?就连那些当年郑家的弃卒——当然,他们现在兵气十足,火铳,不是,应叫1649式步枪,打得蛮准,不能算是弃卒了,不可同日而语了。

明人看守中的刘匪王,在这三百人的队伍中,那也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他私下里对兄弟们说道:“我等原本都是精兵强将,永胜伯让我等前来,那是怕丢了郑家的脸面,现在我等的家眷尽在台湾——须用心才行。先前,那些郑家弃卒成了气候——莫再让熟蕃们比过我等——郑三爷来此地时,仅仅看我等一眼,没有些许理会——我等定要好好思忖将来。”

众人然也。

轮训当然比不上集中式封闭训liàn

,更别说他们还有自己的工作,同时还要展开双支工作。

但令汉唐集团最满yì

的一点是,明人看守们对这些红毛蕃毫无心理障碍,那是该骂就骂,举鞭就抽,抬脚就踢。

汉唐集团分析过,这原因很简单,大家都交过手,就算你能来我这里,我去不了你那里,但是在交手时,你有重炮,我有快船;你败我一次,我败你一次。就是个大刘和小刘的哥俩关系,偶然性因素相当大。

所以,对于现在的明人海盗们来说,这才是“东风吹,战鼓擂,当今世界谁怕谁”的时代,不是那面世界的某个阶段,大家都在玩单机模式,自己人玩自己人——无畏感,现在那是绝对真实的存zài



土著们则不行,看来真是被红毛蕃打怕了——除了达鲁等人,剩下的还是有些畏惧——在穿越者们的望远镜里,他们的举动很明显可以看出来。

这可不行,这种情况和心态有碍于下一步计划的推进——

土著怕洋人?让它成为网络谣言吧。

后来的轮训时,汉唐集团把所有人打乱了重组,一个明人带着两个土著一起监工去。

在汉唐集团的望远镜里,不管明人看守们对红毛蕃怎么施虐,再也没有人出来劝解了——红毛蕃们已经劳作两个多月了,还没有学会遵守规定——再挨打就是本人的人品问题了——

土著们从目瞪口呆到认同再到积极参与,所花费的时间并不长。

秩序本来就是在心理或肉体的疼痛上才能建立起来的,后来,施虐的现象越来越少了。

土著们的信心也随之建立起来了——什么叫自信?就是土著们相信,只要遵守某个规定去做,你就是无dí

的,没有人能伤害了你!

就这么简单——

汉唐集团的人都没有放这么多天的假,却给达鲁放了十天的假,这里也是有原因的。

汉唐集团需yào

达鲁为他们做一件事情。

第二百二十五章 汉唐集团带来了安全和幸福

在布袋镇附近的平原和山区上,有四个主要的土著村庄。他们分别为新港社、萧垄社、麻豆社、目加溜湾社。

当初,新港社是其中最弱小的村庄,他们经常会被最强dà

的村庄——麻豆社所攻击。所以他们最终无奈地选择与红毛蕃联盟,借此来保护自己。

原本这里还有塔里加扬人,他们不仅也欺负新港社人,还反抗红毛蕃。但是在最后被红毛蕃联合新港社人给驱逐走了——这里面的是是非非实在是让人无法直接判断。

当红毛蕃被汉唐集团击败后,在其它土著们还在观望时,新港社的土著们就迅速地做出了反应,投靠,坚定的投靠——万一被其它村庄占了先手,新港社的土著绝对经不起血仇的报复。

新港社要奉献给强者人力,银钱,粮食,哪怕是血税,以求得保护和联盟,这些付出都远远比不上其它村庄的报复,那可会是血仇啊——可能要付出全社人的生命!

后来的无数事实证明了,马加达社长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英明和果duàn

,他完全有资格做社长,而且必须做下去——新港社的人无一不真诚地赞美他。

弱者最应该学会的就是投靠!

新港社的人发xiàn

:他们向汉唐集团奉献了人力,那些人力就带回来了大米或马票,那小小的纸片可以买来盐和布,只要他们愿意,还可以换成银两——他们听从了汉唐集团的安排,没有去种植旱稻——而是去种植了土豆、地瓜、大豆、蚕豆,收获后他们完全可以用它换来大米和盐,好像比他们自己种植旱稻的收获还要多——听从汉唐集团的命令,远比听从红毛蕃的命令要好!

后来,他们又按照汉唐集团的要求,把山上的黄麻都移植在一处平整后的山坡上,说是这叫统一管理;又去赤嵌农业基地领了一种叫剑麻的怪模怪样的小草,也栽在一处平整后的山坡上。

又过了两个月,汉唐集团的人来检查,对他们的工作非常满yì



帮zhù

翻译的明人农民,把建国安董事夸奖他们的话,翻译给马加达社长听,马加达社长脸上笑咪咪地没有立kè

回答。

这黄麻大山里有的是,但所谓的统一管理确实有用,浇上一些水,撒上一些汉唐集团发给他们的臭土后,每一棵都长得非常旺盛,今年出产的麻布一定会更多,一定会比明人行商们卖的麻布和原先红毛蕃的麻布更好——

那种叫剑麻的怪草,种下去后,新港社人倒是上心,完全按照汉唐集团的要求做,倒也是不难,挖个坑加臭土,两天浇一次水——那剑麻就长得飞快,转眼就半人高了。

马加达社长时常就来到这山坡上到处查看——他的儿子达鲁在安保队里,他社里的小孩子们在赤嵌小学里——投靠到如此程度,他能不上心吗?!

看着那剑麻,马加达社长常常心想,这个可真有用,等到多长出一些后,把村庄周围种上一圈,那尖锐的枝叶好似长剑了——比竹子墙还有用。

马加达社长当时想了一会儿,认真地回了建国安董事的话。

他说:“汉唐集团的人给我等带来了安全和幸福——我等永远照着汉唐集团的命令做。”

马加达社长说的是真心话,土著安保队员训liàn

完毕后,汉唐集团只在这四处村庄的聚集地区设了一支流动巡警小队。

这支小队由四名明人安保队员和六名土著安保队员组成,负责巡视四处——至少到目前,还没有发生暴力反抗的事件。

也许土著们并不怕这十个人,而是怕他们背后的汉唐集团?

但更不能否认的是,取消了人头税,对土著们的安稳作用也是不小。

果然,一切都如汉唐集团事先推演过的那样,尼姑的头,和尚可以摸得,我阿Q就不可以摸得吗?!红毛蕃都可以把你们管理得老老实实,到我们这里,你就开始捣乱?何况我们还取消了人头税——如果阿Q能给那个小尼姑买一个iphone5s手机,想必更可以随便摸小尼姑的头了。

建国安董事查看了一下剑麻的长势,又查了查手中的资料,一直在点头,真心不错,剑麻确实易活,而且对环境不算太挑。他本来对剑麻的了解只是概念上的,相当于学过一个词条。

所以他这次只把手里的一半种子育了苗,生怕有个万一。如果全砸了,他还要等着从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往回运,那时间就太长了。

在用途最广泛的“四麻”中,黄麻和苎麻,最低廉而广泛。建国安教授没稀得带它们。他只带了两样麻的种子。

这第一样就是剑麻的,在那个时空,它还在北美呆着呢。

剑麻,可广泛应用于渔航、工矿、运输等所需的各种规格绳索,如拉鱼网绳、钻井用绳、捆木材绳、钢索绳芯和舰艇、海轮、渔船等缆绳,帆布、防水布、飞机、汽车等车辆轮胎的帘布等。又可编织麻袋,地毯、门口垫等。

关键是在剑麻叶片加工过程中,每生产一吨长纤维,就会产生100~200公斤短纤维(包括乱纤维),数量相当可观。

此外它还可与桐胶混合制成沙发床垫,与水泥掺合制造纤维泥灰板及纤维水泥瓦;还可制成纤维沥青辅料,用来铺设路面;制成高级纸张,如钞票。

建国安董事这次亲自来,还有一件重yào

的事情,就是要亲自确定此地的周边环境。

建国安董事带得第二样种子是亚麻的种子,他也是刚刚育了一半的种苗。

亚麻布,可以算是人类最早的麻布,没有之一。本来不算什么,此时的时空,全世界都有——西方那些加入大航海时代的国家都在贩卖亚麻布。所以亚麻种子也不出奇。

亚麻分两种,一种是专产麻的,一种是专产油的。西方国家多是种植前者,而明大陆多是种植后者。如果不是汉唐集团的出现,在那面的世界,至少要等到1906年,那个大陆才有了专门生产麻纤维的种子。

建国安董事带的种子是油和麻产出兼备的种子,这是后天杂交出来的——这个时空还没有——所以这就珍贵了。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可以用剑麻先来试水的原因,至少剑麻全完蛋了也不怕,再多等一两年也能弄到。

就算是实在等不起了,菲律宾那里还有蕉麻,那是原产地,用它也可以顶上。

建国安董事非要亲自来看,一定要自己确定。

现实让他非常满yì

,有了这个良好的开端,一切都好说了。

建国安董事当时亲切地对马加达社长说:“老马啊,这里做得很好,下一批亚麻也先从你这里开始——你要做好推广的准bèi

,这里的山坡、旱地都是大有作为的!”

明人农民帮他翻译了——马加达社长听了后仍是笑咪咪地没有回答。

等他看着建国安董事他们众人的背影都消失在山路的拐角处后,他的笑容凝滞了,变成了担忧——难道汉唐集团并不是完全倚重我等?!

在布袋镇码头,达鲁队长和两名队员下了船后,对着过来检证的安保同行吹了一个口哨。那明人安保队员笑了,说:“你小子现在很有名气啊——第一个佩枪的新港社人——把你们的证件拿过来!”

达鲁队长和自己的手下把证件交给了他,达鲁队长摸了摸背后的1649式步枪说:“这都是俺用命换回来的,不服啊,问问俺手里的步枪!”

明人安保队员看看他们手中的放假证明,递还了回去,说:“百米是多少?”

鲁达队长迟疑了一下说:“八环!”

“真不错,平均水平还要高一点——”

“当然,要不我是队长嘛。”

“嘿嘿,你是在布袋镇住一晚啊,还是直接回新港社——听说布袋镇上的旅店挺干净——”

“不用了,我等闭着眼也能找回去——”

明人安保队员和达鲁队长废完话后,转身就走了——那远处好像是又来了一条船。

达鲁队长打量了一下现在的布袋镇码头。

布袋镇码头比他原先看到的大不相同了。

那伸向海中的栈桥,虽然还是用木板铺面——但它的下方是混凝土的桥梁,达鲁队长知dào

,这叫客运码头,是用来下摆人或者轻型物件的——吴化龙大哥讲得好,这汉唐集团就是讲究个规定,任何事情恨不得事先讲好,就连拉屎放屁都想着管一管——找个隐密处尿尿都要管!

如果没有固定或移动的厕所,不得在人工建筑物的二十米范围内尿!——拉屎更要在五十米了,那是吴化龙大哥手枪射击最准确的位置——

远一点,达鲁队长可以看到那货运码头的繁忙——吊塔在不停地来回吊着麻袋包,那里一定是盐。

还可以看见的是,那里的栈桥都是灰色的水泥构件——在台湾北部地区,达鲁队长见过这种水泥构件是如何制成的,那里面可能还是竹胚。

他当时想过,新港社里的石桌、石凳也有,可那是费了多少人工才制成——如果早用这种方法,何必费那么多人力——汉唐集团还是来太晚了。

达鲁队长——副队长,和吴化龙队长学了不少新名词,但更是学到了规定,他对着两名手下说:“注意,三人成排,速行,目标新港社!”

两名手下马上做了相应的动作。

第二百四十六章 父亲的话总是对的

达鲁队长和自己的队员连夜回到新港社后,本来想快快乐乐地睡上一觉,但快到中午时却被呛醒了。

他恼怒地爬起床,心里恨恨地想,这是谁他妈的在宿舍里面吸烟!?

他站起来,看到四周的摆设后才想起来,我这是在新港社的家里。

娘亲此时正在屋塘里面熬着山菜粥。

他又懊恼地坐下了……这才几天啊,俺竟然受不了柴烟的味道了,这都已经闻过多少年了?

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孩子们的笑声,一排小脑袋出现在窗口。

“达鲁穿着大内裤!”

“红色的!”

“不对,范老师说过,凡是和安保队有关的都要加个军字!”

“对呀,哦壳了!”

“达鲁穿着军内裤!”

达鲁队长随手拎起一只军鞋,轻轻投了过去,准确地打中了支撑竹窗的竿子,竿子掉了,竹窗也吧嗒一声关上了。

这些臭小子,都在赤嵌小学里学了什么回来?!达鲁准bèi

重新开始睡觉了。

这时竹窗忽然又打开了,那只军鞋又飞回来了。

“达鲁穿着军内裤,达鲁丢了大军鞋!”

孩子们像是唱着歌一样喊道,最后还是跑远了。

达鲁队长此时的睡意一点也没有了,他索性跳了起来,一口气做了四十个俯卧撑,便做不动了,停了下来,他叹了口气。

吴大哥一次可以做七十个,听说有个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一次可以做一百个!

这时,他身上出了些汗,刚想着去冲凉,却又想起来,这还是在新港社的家里——整个村社里都没有冲凉房——

他光着膀子,搭了一条毛巾,从行李中掏出肥皂,穿上了军裤,想直接去村边的溪水里洗个澡——去到了那里一看,两个随他一起回来的队员竟然也都在。

他快速地脱光了军服,捏着鼻子跳了进去水里。

两个队员马上像以前一样给他数数——到了一百一的时候,达鲁队长冒出了头,沮丧地甩了甩水说:“还是不到一百八十个数——”

三个人一时无语,都静静地擦着身子。

用那个汉唐集团的满脸红疙瘩的医生的话说,他们的肺活量太低,太低了——比正常人都不如。

最让土著们气愤的是,这他妈的是事实。

汉唐集团派他们三个人回来是有原因的,事关台湾北部地区煤炭走廊的问题。

在原本的计划中,从台湾北部的基隆到台湾西部新竹的南庄地区,正好是一条煤炭的资源带……当然,这是指在资源地图上看出来的。

从基隆到台北可以看为这条资源带的上半部分……先前,经过西班牙和荷兰两代殖民者的开发,目前,两者之间的交通状况还算可以……感谢两代殖民者的奉献,汉唐集团只要把那条路稍加平整和整饬,便可以通行手推车,就算是两辆并行也没有关系。

但是台北到新竹南庄地区这一段的下半部分就成了问题,没有现成的道路可以利用,连独轮车都不好通过……

更别说汉唐集团还有一个打算:如果从台南方向到苗栗地区的路不好走,那么从台北地区向苗栗地区发展也许更简单些……那么要是再从海边向东往苗栗地区发展呢?

这些都是值得探索的,不能把宝贵的石油利用上,真心让汉唐集团心里面难受。他们本来应该是无dí

一样的存zài

啊……竟然也要遵守自然规律?!

汉唐集团的心思很多,却又不想浪费自己的力量。

俘虏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开采着煤矿,抽调不出来……那么目前还能利用上的就只有土著们了,明人移民还得等一段时间。

单单一个新港社可不就够使用了……还要更多的土著们参与进来。

世上本来没有山路,走的土著多了就有了山路。

这次达鲁队长回来就是要与其它村社商量雇佣劳工的问题。

为此,汉唐集团还专门培训了他们三个……劝说别人去做某事,除了必要的利益付出外,恰当的沟通手段也是必然要有的。

汉唐集团的人有各种谈判技巧,但是,最了解土著的永远是另一个土著……所以达鲁队长是最好的人选,再说人家的身份本来就不低。

达鲁队长正和他的两个队员盘腿坐在新港社的公屋里,双手把着自己的两个膝盖,上半身挺得笔直……这标准的军人坐姿让公屋里的其它长老,都收起了以前对年轻人的轻视……

姿势,有时是一种语言,却往往比语言更有内涵……

众人静静地听完达鲁队长把自己此次回来的目的说完,好长时间没有人先发言。

许多人在心里想,新港社的劳力再多一点就好了,就不会有其它村社的机会了,为汉唐集团做事太有利可图了……

马加达社长悠悠地说:“他们汉唐集团不可以再等一段时间吗?”

为什么要等?达鲁队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一个长老也悠悠地说:“不行啊,再等我等的人手也不够用……还要平整更多的山坡和旱地……”

另一个长老更是悠悠地说:“真没有想到,不种旱稻也可以吃饱肚子……还可以吃得更好。”

达鲁队长明白了父亲的意图,他认真地说:“团结起来才会有更大的力量……我等不要有山头思想,各自为战会削弱我等征服大自然的力量!”

公屋里一片寂静。大家都好像是在品味着达鲁队长的话。

怎么了?汉唐集团的人对自己说出这话时,再加上吴大哥的解释,达鲁队长听完后,简直是五体投地,他们说的真是太正确了!如果再联想到以前的经lì

……太能说明这个道理了……假如当初所有人都联合起来,那红毛蕃岂不寸步难行?

“哈哈!”马加达社长先放声大笑了,可是他的话音里面却没有笑意,而是冷冰冰的。

“联合起来?是我等联合别的社,还是别的社来联合我等?!你是要听从别人,还是要别人听从你?”

达鲁队长痛苦地想到,这就是阻力啊,是保守分子……他为什么是我的父亲?!

一个长老悠悠地说:“所有人都想得到好处,可好处就像春天的雨水那样少,谁会得到的更多?”

另一个长老悠悠地说:“没有人会像太阳那样给每一个人都是同样的阳光……”

“汉唐集团能!”达鲁队长大声叫了一句,他动做麻利地站了起来,说:“他们对待任何事情都能事先告sù

你交换的结果……他们从没有失信过!”

马加达社长说:“信用就像山鹰的翅膀……没有了它,是飞不远的……我等只能相信,必须相信!”

屋里的长老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达鲁队长心里很急,他不太明白众人为什么就不能理解自己呢!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一个长老笑了,说:“达鲁真像是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

达鲁队长也笑了,刚想谦虚一下。

马加达社长叹了口气,说道:“达鲁,你永远是新港社人……做什么事情你都要先想到其他两千多名族人……你说的工作,那只是你在汉唐集团的工作……”

不!那是我的责任!

达鲁队长在心中高喊,但又喊不出……他确实永远是新港社人。

“不过,你的任务也很重yào

……大家会想办法帮zhù

你的……你一个的力量不大……这不就是联合吗?”

达鲁队长只能点点头承认,父亲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新港社人收黄麻这一天变成了一个土著的节日,其他社村的社长和长老们都来了……他们都接受了新港社的正式邀请,还送了他们贵重的铁器,听说还要送他们各种神种……还有丰盛的大宴在等他们……

马加达社长对儿子达鲁队长说:“我真高兴你身上的味道,你确实更像汉唐集团的人了……山鹰只有飞得更高才能看得更远,但你不要忘了,神鹰飞得在高,它也要有一个窝……温暖还要安全……”

达鲁队长苦笑着说:“父亲,我真明白了……不过也不用为了帮zhù

我动用这么多物资吧?!”

“帮zhù

你?!”马加达社长奇怪地笑了,说,“你看,没一个长老反对,甚至我等都把自己家里的吃食拿出来了……大家都知dào

,我等更是在帮zhù

自己……如果这件事情能做好……新港社就再也不用害pà

了。”

“嗯,父亲。你的话有道理。”

“独占不了,你就要学会与关键人物分享果实,那样会让你得到的更多……”

很多年以后,土著们还忘不了那次盛宴的场面。

也许由于它是四个村社里,所有值得尊重的人第一次聚会吧?虽然后来每一年,他们都轮流组织一次,但是却没有哪一次的印象比第一次更深刻。

在那场盛宴中,大家都得到了他们想得到的东西……没有一个人明说什么,但是,每一个村社都从汉唐集团那里得到了好处……当然,也有很多付出。

赤嵌农业基地的技术员们也得到了邀请。

这样好的宣传机会,汉唐集团的人当然求之不得……他们带来了若干礼物,祝hè他们这次聚会……还受新港社马加达社长的大力邀请……做了讲话。

汉唐集团的人推出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现在是建国安教授的秘书的杨友行讲话。

杨友行连草稿都不打,张口就做了“各自为战社社穷,联合起来村村富”的报gào



只见他眼睛发亮,嘴里巴啦巴啦水个没完没了……但土著们却听得津津有味……不时互相小声商量。

水不水只是屁股的问题,只和利益有关。

马加达社长悄悄退到了后面,躲在汉唐集团技术员们身后的阴影里……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为大明江山祈福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不仅要忍受那面世界的扑街写手,杨友行秘书的水一样的报gào

,还要被迫观看远比那面世界殖民地时期的安南警察,还要猥琐的土著安保队员的表演。

参加表演的土著安保队员们,连三人一排的行军都不算整齐——至少他们的胳膊就不一样高低——这水平也好意思当众表演。

先不说他们能不能作战,汉唐集团的人在那面世界里看到的花样,也比这个时空多得多,那都是马戏团级别的表演,更别说要是换上马戏团的彩衣了,或许以后真能换上,谁知dào

呢——那正步要是走起来,比他们好kàn

得多。

那面世界的老百姓见了一定会怕,弄不好还会高兴,说这是威武之师。

这个时空的土著们却是喜欢看,他们嘴里发着怪叫——还有人冲着这三个正在专心走正步的土著安保队员,不停地吐舌头——这都是什么毛病?!

有个技术员得yì

洋洋的小声说:“不懂了吧,你们?这是表示尊重呢——那个部落的土著崇拜蛇,他们认为蛇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动物——便学习毒蛇吐舌头的动作——这是表示敬佩他们呢,当然也暗示自己很厉害。”

又有一个技术员说:“那么他们一定善长法式湿吻了——”

汉唐技术员们开始发挥歪楼的特长了——他们每个人都面带着邪恶的微笑,却又貌似一本正经,悄悄开始他们小声的讨论了。

这是性压抑带来的性幻想还是性渴求等,姑且不论,单纯从土著人的动作能想到法国湿吻——太恶心了,太邪恶了——每个人都带着坏坏的笑在咒骂,看来他们中有一部分人,很想有通过人的下半身动作,来搞臭对方的意图——

那第一个开始歪楼的技术员却满不在乎地说:“你们想通过扫黄让我闭嘴啊,想死你们吧——五毛们,来吧,这本来就是两回事儿!是不是吧?我又不是傻逼——你们说什么我都信啊——”

那面世界的扑街写手,杨友行秘书也兴致勃勃地插话说:“那要是我看盗版看死你,回头骂你死太监——再突然跳出来骂死你,骂不死你后也要恶心你一下——你怕不怕?!”

那个汉唐集团的技术员摇摇头说:“小杨友行啊,我不是说你,你一天到晚就想着你当初的那几分钱的订阅,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土鳖样子吧,还装道德感高尚呢——你刚才水半天我们都没说你,你哪来那么多话,私货都上来了。”

杨友行秘书的脸上有点不好kàn

了,他说:“土鳖怎么啦?那叫土鳖一装,金钱不受伤!”

“也就几块钱,也值得你提五六次?!”

“这个怎么是错在我呢?!”杨友行秘书要出离愤nù

了。

又有一个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回头说道:“别说些没有用的,人家开始正式射击了!”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停止了他们的私谈,他们看见那三个土著安保队员摆出了标准的射击动作。

他们的射击目标是一百米远的六个椰子,可以看见那六个椰子被摆在六个木桩子上了。

“啪,啪,啪!”三枪过后,中间的那个椰子粉碎了,另两个飞出老远——此时全场一片寂静。

椰子应该比人的脑袋更硬吧?!

只见那三个土著拉开枪栓,倾倒了一下,干净利落地又上了一颗子弹。

“啪,啪,啪!”又是三枪过后,剩下的三个椰子全都粉碎了——那椰子的汁液都可以看出在四处迸飞——

这要是人的脑袋呢?!

那三个土著安保队员又摆出了一个漂亮地枪上肩动作,结束了此次表演。

马加达社长无声地笑了,他更满yì

汉唐集团的人刚才也是满面笑容地观看,并议论着什么——不用想,他们那是在赞扬我的儿子,达鲁队长了!

放假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等达鲁队长假期完事了,要回去后,达鲁队长发xiàn

自己都没有和那些值得尊重的人交往过,全是他们的儿子们缠着自己了——也好,至少他完成了工作任务——

达鲁队长拒绝了那帮子人跟随自己直接去台湾基隆的想法……私自募兵是安保队的大忌……他建议他们自己去布袋镇的新兵营报名……安保队还要选拔呢,哪里能想上就上。

达鲁队长和他的两名队员在布袋镇码头上了船。

他们看了看码头海关上的汉唐集团的双龙旗……那海关是新建成的,简陋了一些,但它上面的旗杆上却飘扬着崭新的大旗。

达鲁队长口中喊道:“全体安保员注意!立正……向我等汉唐集团的旗帜敬礼!!”

三个人在甲板上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那啪的一声,把那些正忙着开船的明人水手们吓了一跳……但看着这三个人整齐如一的动作,他们心里都肃然起敬,手下的动作都变轻了。

台湾汉唐集团全歼巴达维亚的船队,并且把所有人员都擒获,统统都安排到台湾北部地区做苦工的事情,经过深度发酵,再加上添油加醋的转述,三四个月的时间里,已经在整个东亚地区流传开了。

在广州,统水师副帅吴文敏和统陆兵副将张月哥俩,正在喝着小酒。

他们两人的嘴里没闲着,耳朵却认真地听着一个海商恭恭敬敬地讲发生在台湾的事情……他们不时地打断海商的描述。

统水师副帅吴文敏说道:“这么说,那个汉唐集团把巨舰都分给了郑家?!就为了让他们给他们运送石炭那腌脏物?!!?”

一直是沉稳如水的他,实在忍受不了了,气得直接把酒杯砸在地上了。军中重器竟然被那汉唐集团如此轻视和糟蹋……这是间接侮辱他的水师啊!

海商吓了一跳,浑身哆嗦起来,话都说不利落了。

统陆兵副将张月笑了,说道:“你且不用怕,我家吴大哥并不是生你的气……不关你事,你讲下去就是了……”

又听了一会儿,统陆兵副将张月跳了起来,酒杯都甩到墙上了!

“竟能如此?!火铳竟能交于泥腿之人,竟能用它上山打猎!”

这周边的流贼,听说我等火铳队的大名,无不抱头逃走,更别说那行军炮了……他们汉唐集团竟能把火铳交与农人打猎??!你再敢说一次!!!

那海商直接坐地上了……统陆兵副将张月把腰间的佩刀拔出一半来了,眼睛红得吓人。

统水师副帅吴文敏清醒过来了,他拉着统陆兵副将张月坐下,对那坐在地上的海商说:“去吧,我等会让人记下你的商号名……下次巡检时定不找你的麻烦……台湾有事,你要多多来报。”

那海商一听到自己的商号以后入珠江不会被为难了,乐了,一下子爬了起来,跑了……

太气人了!两个人坐回酒桌却没有了喝酒的兴趣……是的,那是汉唐集团的缴获品,不关他们的事情……但是你不能这样糟蹋啊,这就是别人肚中大饥……你在那里却把粮食倒入粪缸中,不与人食……真是非人也!

然而……

两人小声大骂广州布政司……都怪这些狗官,为了自己的私利,坏了我等的好事情……那郑家可真会挑时机。

郑彩,守户之犬尔……此次却占了大便宜,真是让人恼恨万分!

在临时总督府里面,若干文官一一坐好。众人先是讲了一番天气凉爽的废话,又讲了一些书画诗词的事情,方才慢慢进到了正题。

此次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有两个目的,一是关于加征秋粮捐税。

永历帝此时的行在正是肇庆。

前几年这些人一直颠簸流离,一日数惊。

特别是在桂林之战中,当时,永历帝的王皇后为激励士气,亲自来到前线,带头把后宫积存的粮食、银两、衣物等悉数送给守城的将士,东西不够送,她就把头上的簪子、耳环等饰物当场取下,凡是值钱的东西,全部捐献了出去。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瞿式耜的妻子邵氏以及其他将帅之妻,也在王皇后的大义感召之下,拿出全部的金银珠宝捐献了出来。

前方将士深受鼓舞,感动得那个热泪盈眶,士气陡然大振,一次又一次击退了数倍于己的清军,在澳门火铳队的帮zhù

下,最终取得了桂林保卫战的胜利。

那时,王皇后的贤德之声,一时成为朝野赞颂的话题,好名声就像高天的流云,被风吹得很远。分散在各地的义军,也纷纷发表接受南明朝廷节制的声明。

最后再加上李成栋的突然反水……总算暂时安定了下来了。

永历帝想要重新修整庆云寺,并想偕母马太后和王皇后及其众妃上庆云寺进香。那时这个南明政权里信什么宗教的都有,也什么宗教都信,还都是共存共信的。

永历帝的提议让王皇后大为赞许,她也认为冥冥之中必有神灵保佑她们……既然不知是哪一方,那么就全都感谢吧……

然而庆云寺却有些破败了,而且山路好不好走,将要重新开桥建路。

永历帝早已经把若干桥、亭的名字都一一想好,新桥就叫寒翠桥了,那亭子也就叫丰山亭了。还有那一带也要重修上山新路。

只要动工就需yào

银两,那自然要向广州索取。

杜允和总督召集众人所商议的第一事便是此事了。

大家都没当回事情,重修寺庙也是为大明江山祈福……便三言两语定下加捐之事,并号令众海商募捐。

这第二件事,众人却深思不语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想要招抚汉唐集团

两广总督杜允和低下头,慢慢地用碗盖刮了刮盖碗中胡乱飘起的茶叶……心想,这个吴正国真是令人讨厌,完全不顾及官场上的规矩了——想搏得上位,这原本是好事,但他的姿势太过难看了……多事。

此时大家想必都在心中暗暗骂着他,但大厅里却是一片安静,无一人首先明说,都在等着别人先开口。

广州府按察司吴正国大人此时却毫不在意,他好像对这个冷场之事早有预料……他左顾右盼,期待着有人能先发言……但每个人都好似坐定一样……无人说话。

广州按察司的吴正国大人心中冷冷一笑……同僚的态度算个甚?此时又是不同以往——如此乱局之下——何必顾及?再说,他们心中本来就没有皇上了……

前不久,广州按察司吴正国大人曾经声言道,:“如今这广州已经是城高炮利,更有那火铳队大展雄威……然而,我等可否想到过皇上?

那肇庆之城上只有小炮数门,我等可否将多余的火炮运送到肇庆,以安君心?”

他提出这个建议后……立kè

秉笔直接上奏皇上。

永历帝回书言道:“广州,广东之要也,不敢轻视,必以此城为重……但若确有多余的火炮……可运送肇庆。但此事由群臣共议,以求良方……”

“多余”的火炮?!众人心中大恨……此时湖南、江西已经重归满虏之手,粤北雄关,朝不保夕……原本商议北援之计时,大家都不同意……只要保住广州巨城不失,肇庆就必定安然无妨……北援,一旦发生平原遭遇战……没有了高城作为倚仗,万般不测顿生……危矣!

于是,死守广州,以待疲敌,这早已经成为定策……

可是这个按察司吴正国大人,为了取巧圣上……竟然能提出把前方的火炮送往后方的建议……这是何道理?

火炮,军中重器,岂有多余这一说……但他一句“以安君心”,又让众人无语……君心安则天下安,这又是一个大道理,但诸多漏洞,大家谁也不想抢先去说……

吴正国大人只得亲自出马,他来广州府毕竟时日不多,所有心腹,还都上不了台面……

“各位大人,圣上让我等商议,甚是圣明……这广州城头早已是重炮如林,宵小之辈,早已不敢窥视……我吴某人的家眷也在广州城内,焉能不知安危?

然而,我吴某人认为,此时机正是板荡见忠臣之际,一切以圣上为重!调拨些许重炮……伤不了我广州根基……”

说完话他四处看了看,无人应答。

他挺直了身子,得yì

地说道:“如此说来,大家是默认我吴某人了?”

总督杜允和清了清嗓子……不出面是不行了……再说下去,都能把火铳队调回去……广州城防又是多了变数——

两广总督杜允和正色道:“吴正国大人的一片忠君之心……天地可鉴,可为我等人臣之楷模……如今圣上正欲修整寺庙……”

广州巡府孙大年闻弦知雅意——当时眼睛就一亮,连忙说道:“是啊,这为大明祈福之事——重修庆云寺之事相当重yào

——”

然后他直接看了看广州布政司王仁王大人,用眼睛说道:“该你说了——”

广州布政司王仁王大人当时也用眼睛回答说道:“我明白杜总督的意思了——一会儿,你还要敲边鼓啊——”

广州巡府孙大年当时用眼睛回答说道:“你我相为一体,当然如此,你先上吧——我押后!”

广州布政司王仁王大人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下,全场顿时有了生机,若干人等都把目光投到了王仁王大人身上。

只见他说道:“这为大明祈福之事,乃当今之大事——庆云寺,不可不重新修整,事关国运,兹事重大——如此之时不可擅动凶器,以防冲了祈福之运,兵者,大凶之物也——如此时机,我等却要输运火炮——我王某人以为不妥——”

还没等吴正国回话,广州巡府孙大年啪地把手中折扇放到桌面,赞道:“此言是极——佛家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虽然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如何解释凶徒赵成栋在我等危难之时,却又真心投靠?又有那汉唐集团主动上前输送我等军中重器!?自是上天有回护我大明——”

“然也,然也!”

大厅里的众人等忽的全都活跃起来,全是一片认可之声——吴正国心中一时茫然,心道,我圣明的皇上啊,你没事上什么庙呢?!他一时间嘿然无语。

会后,大家一一散去,孙大年和王仁却悄然留下。

真zhèng

的大事从不会在众人面前提起,在众人面前提起的全不是大事。

或者说,众人能商议的全是小事,极少数人商议的才是大事。

在两广总督杜允和的书房中,孙大年和王仁一一看了信笺。

广州巡府孙大年说道:“唏,那些化外之人竟然能取得如此成就——总督大人可是想在将来引以为澳援?”

两广总督杜允和微笑不语,慢慢捋着自己的长髯——

广州布政司王仁说道:“大人自有规划,可否先告之下官,也好定夺——”

两广总督杜允和轻声言道:“台湾总兵如何?!”

广州巡府孙大年急急说道:“切切不可!!”

广州布政司王仁急急说道:“万万不能!!”

明初,镇守边区的统兵官有总兵和副总兵,无定员。总兵官本为差遣的名称,无品级,遇有战事,总兵佩将印出战,事毕缴还,后渐成常驻武官。

总兵官之下,还设有副总兵、参将、游击将军,这游击之下还有坐营官、守备、把总、提调官等。

两广总督杜允和仍是微笑不语,期待着两名地方高官的建议。

广州巡府孙大年想了想说:“招抚化外之人当参照旧例——当初,郑芝龙势大,战船数千,可战者二十余万——也不过授游击职位,他不是也欣然接受了吗?”

广州布政司王仁也补充说道:“冒冒然授与化外之人如此重位,怕生起他们的轻视之心——”

两广总督杜允和非常满yì

这二位的分析——他刚才的建议只不过是抛砖引玉。

他点头说道:“想必授与游击职位定能让那五位首领——他们自称董事的人欣喜万分了——”

广州巡府孙大年说道:“那大头领自称董事长——不授与游击面上不好kàn

——至于其他四人嘛——”

“还可择一人以授同职,”广州布政司王仁想都不想,张口说道,“其他三者,坐营官、守备之位就可以了——”

两广总督杜允和更加满yì

了,这与自己事先想的一模一样。

他说道:“我听说他们五人中有一个董事是广东之人,就授他游击吧,在官职上让他与那个什么董事长相同地位,其余三者随便安排——让他们心中略生些嫌细即可——到时不要成了一盘散沙。”

广州布政司王仁又补充了一句:“前者,我们罚没了他们的货物,还是再给他们一些补偿也好——方显我等大度。”

广州巡府孙大年毫不在意地说:“胡乱寻些官伎——还有那城外的流民给他们便可以了——上次他们带走了那些流民后,这广州城内安稳了许多,真是好事一桩,这一阵子,又来了许多流民——我回去后就着人办理——台湾之事,定可以一纸招抚。”

两广总督杜允和忽然又有了伤感,说道:“这流民岂不也是我大明子民?!我等为父母官者,不能使他们安居乐业——却让他们流离失所,这又要把他们送到化外不测之地——罪矣!”

广州巡府孙大年和广州布政司王仁也连忙露出悲伤之色,连忙告辞,可不敢打扰了总督大人的伤感。

中秋节刚过不久,澳门还依稀有一些节日的气氛。

自从台湾出现了汉唐集团后,那些将自己的商行搬到澳门的明商们比较高兴,他们不仅又多了一处可以贸易的地方,现在海上行船还安全了很多,再也不怕红毛蕃海盗们的抢劫了。

他们除了不太要茶叶、丝绸、瓷器之物外,好像其他的货物都可以卖上好价钱。再说茶叶、丝绸、瓷器之物,在澳门本来也不愁卖,这三者主要都是送往印度的果阿。

过去,往往要等半年才能出海一次——现在,一个月便可以出海一次了,哪怕是用货物换回木材、木炭都是有赚头——关键是还不影响其他生意。

本钱小的明商还可以送人挣运送钱。

澳门议事厅议事长德阿隆与总督瓦斯基一开始时,整天忧心忡忡,外有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打压,内有明人移民的人口压力,那时澳门这个弹丸之地竟有四万人口了,明人移民的比例高得吓人,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多——好在明人老实听从命令,好在还有一些明人只是路过暂时安歇,将来要去东南亚谋生,但这压力的危机还是存zài

的。

当他们两个听说有一个类明人的海盗组织强占了热兰遮城后,不仅做生意还接受移民——便立kè

船只向台湾输送移民。

于是。议事厅出一部分钱,那些明人移民自己再出一笔钱,这样,输送行为便有利可图了——

后来,澳门议事厅又得到消息——整个巴达维亚百分之八十的军事力量都被那个自称汉唐集团的组织歼灭了,俘虏都被抓到了台湾北部地区开采矿产。

在议事会会场里,当议事长德阿隆正式宣bù

这件事后,全场一片哗然。

第二百二十九章 想要利用汉唐集团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宣bù

完机密文件后,那些议员们一下子都呆住了。

他们没有人去怀疑那份文件的真实性,这一定是通过最可靠的渠道得到的。是什么渠道?那是一个机密。

他们全部都是商人,随便哪一个都知dào

海战的情况……可那份文件里有关海战的内容,可不是在他们能理解了的海面战争范畴中。

真的,从来没有一次海战能把对方的战船全部都捕获,而且那些战船基本还全都完好……这就是神迹一样的存zài



更让人惋惜的是,他们不知dào

战船,哪怕是荷兰式盖伦船的价值吗?竟然可以用来运送煤炭……这投入和产出就太可笑了。

事实上,大家早都听过各种传闻……但是,等到如此真实而详实的资料来印证那些传闻后,都惊呆了……当年荷兰人联合英国人攻打澳门时,也不过这些人,但他们还是在澳门登陆了……要不是靠着明zf的人海战术……说不定他们就把澳门占了。

这是个新形势新局面……我们澳门可以做点什么?我们个人可以做点什么?如何从中得利?

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商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了。

尤其是听到报gào

中专门提到的甘蔗生长状况,而且产量一定远比去年还多——所有的商人眼睛都红了——糖是最好的压舱货,而且走到哪里都是好卖。在欧洲,它就相当于黄金一样的可爱……在某种程度上说,它可能比丝绸更抢手,更容易一次性出手。

澳门的商人们早都眼馋死荷兰人的蔗糖生意了,虽然商人无国界——但是却有暴力垄断这一种说法。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荷兰人大挣其钱,而自己却一直插不上手,心里只能白白地诅咒他们!

……现在也许是机会来了。

他们在议论中发xiàn

,他们的生意和那个所谓汉唐集团的生意一点也不发生冲突——甚至可以达到共赢的程度。

他们要棉花、要棉布、要麻布、要橄榄油,甚至生铁也要。

这些印度的果阿都有啊——不过煤炭就算了,那不够成本的。

看着众多商人热烈讨论的场面,德阿隆议事长和总督瓦斯基对视了一眼,两人小声谈论起来了。

那些商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汉唐集团的一样东西——水泥!

从那报gào

中可以看出来,那东西会让炮台更坚固,工事更坚固。

但那些商人们只在乎他们的糖,还有粮食,还有食盐,或者各种奇怪的东西。他们只想着自己交了税后,这澳门就天然有责任保护他们——一点点也不在乎澳门的防卫。当然这种想法无可厚非。

可他们也不想想,如果那汉唐集团用他们的大铁船进攻澳门,我们如何抵挡?没有了荷兰海盗和垄断,他们高兴,可是他们好像都忘了,能消灭掉荷兰海盗的人是不是会比荷兰海盗更厉害?!

当议会散会后,德阿隆议会长和瓦斯基总督私下里开始商议了。

一定要抢在西班人的前面和他们汉唐集团的人达成合zuò

关系,可以派出一名高级职员亲自去。

两个人对合zuò

的前景都表示了乐观的态度,原因很简单——双方互补不说,从他们汉唐集团的几十次贸易看,他们非常遵守契约,这一点才是关键。

议事长德阿隆说:“我们和他们的利益不冲突——最重yào

的是,他们真的公平做生意——不需yào

贿赂。这虽然比和过去的明zf比,增加了我们经商的难度,嗯,我好像要和别人竞争才行,但至少这才是贸易的真zhèng

核心。”

总督瓦斯基说道:“他们行政、军事的运行体系好像比我们更流畅——感谢您和前任安排的间谍人员,这次他们帮上了大忙!”

议事长德阿隆笑笑说:“我们远离祖国,我们是弱者,所以我们一定要更了解所有的对手,任何自大都是我们的死神——所以我们不仅需yào

耶稣会的帮zhù

,连平常的人物都会是我们的帮手——我们会在这里存zài

很久的,这正是因为我们表面上的弱小,自大?让明zf去自大吧!

至于说到他们的运行体系,我目前只想说,他们汉唐集团是一个各项工作都很完备的公司……我们只有能在深入了解后才能搞清楚。”

总督瓦斯基想了想说道:“他们拥有强dà

到让人无法想象到的实力,但是在做生意时,却是非常的公平——没有让人恶心的荷兰人那样霸道,也没有自大的西班人那样无理——从报gào

的描述中,我看出他们的外貌很是类似明人,但行为却差得太远,他们到底是谁?真是从南极洲大城来的?那里还会来人吗——”

议事长德阿隆叹了口气,说道:“所以我害pà

——”

“害pà

?!他们的人毕竟很少吧?!这说明从南极洲大城来这里相当不容易。他们所谓的公平,也只不过是想吸引商人去做生意吧——”

瓦斯基总督笑了,随意的说道。

德阿隆议事长心里一阵厌烦,但又强行压住了。啊,这个让人可怜又可恨的兵头,他的眼光都比不上娘们。

德阿隆议事长慢慢说道:“上帝拥有绝对的力量!”

瓦斯基总督连忙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说:“正是如此。”

德阿隆议事长接着说道:“只有他才可以给别人公平公正的待遇——”

“正是如此。”

德阿隆议事长看见瓦斯基总督没有再说出别的什么话来,便决定放qì

这次交流——他想好好和耶稣会的人谈谈。

西班牙在16世纪时建立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日不落帝国。西班牙帝国领土辽阔,横跨了整个中美洲,大部分南美洲,一部分非洲和亚洲的菲律宾。

但是,西班牙全盛时期的军队势力如此强dà

,就连南美洲三大文明,印加文明、玛雅文明、阿兹特克文明的帝国都能被歼灭,用西班牙探险家科尔特斯(HernanCortez)的话来说,“铲除一个文化,如同路人随手折下路边一朵向日葵”。

当然,那些南美所谓的伟大文明,竟然连轮子都没有发明,还停留在石器时代,是一个被锁死的文明……而那面的世界还有人炒作他们能预测什么末日,真有意思。

但是在亚洲,西班牙却只得到了菲律宾这杯羹,这似乎是奇怪的现象。

要知dào

为什么西班牙只占领了菲律宾,就要知dào

地理大发xiàn

的起因和经过。

地理大发xiàn

主要的推动力有中东穆斯林帝国的贸易垄断和欧洲意大利的商人贸易垄断。由于穆斯林帝国在欧洲人发xiàn

亚洲前就已经和东南亚诸国和明大陆上明代以前的国家进行贸易,所以很多来自东方的奢侈品,如茶,丝,香料,瓷器等都要通过阿拉伯人才能在欧洲上市。

而阿拉伯人往往都把这些货品卖给意大利的威尼斯商人。而威尼斯的意大利人就把从阿拉伯人手中得到的东方奢侈品转卖给欧洲其他国家。

这样的贸易方式使欧洲人买到的奢侈品高出原价几百倍。

此外,文艺复兴也促使地理大发xiàn

。文艺复兴推动人文主义,注重思考和实践。文艺复兴也修复了欧洲中古时代封建制度的衰弱经济。欧洲经济复苏推动了货品市场扩大,也就因此,来自东方的奢侈品需求量也大增。

然而,专卖多次的昂贵东方物品使欧洲人吃不消,所以他们觉得要以最便宜的价格得到东方的奢侈品就是直接和东方进行贸易。

最终啊,到了15世纪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封锁了威尼斯港口时期,欧洲人觉得迫切需yào

开通一道通往东方的海上路线。

在这样的起因催生下,欧洲人积极的进行探险活动。由于当时欧洲科技进步,造船术,地图学和航海术都比中古时期进步许多,所以欧洲人要进行探险活动不会很困难。

首先进行探险活动的欧洲国家就是葡萄牙和西班牙。哥伦布,达伽玛,迪亚士等探险家陆续发xiàn

了加勒比群岛,好望角和通往印度的航线后,葡萄牙和西班牙都卖命地扩大帝国版图。他们如此行就是希望能够发xiàn

并控zhì

出产香料的“香料群岛”。

葡、西的探险活动在巴西遇到挫折,为了调和纷争,著名的《托尔的西亚斯条约》(TreatyofTordesillas)就签订了。

这项条约规定巴西以西的地区为西班牙势力范围,西班牙可以随意征服;巴西以东地区就是葡萄牙的领土。也就因此,大部分的南美洲,就是巴西除外,成了西班牙帝国的版图。

南美洲蓄藏丰富的资源,致富了西班牙人。然而,他们所向往的“香料群岛”却不是做落在南美洲。南美洲也不出产香料。

西班牙为了控zhì

这个群岛,就在次积极进行探险。就在那时候,葡萄牙就已经占领了非洲一部分地区,印度的果亚,马来半岛的马六甲,印尼的一些群岛,明大陆的澳门;葡萄牙人也抵达了台湾和日本。

1521年,西班牙探险家麦哲伦在西班牙国王的批准和赞助下进行环球航海活动。就在越过太平洋后,麦哲伦在印尼的摩鹿加群岛遇到了葡萄牙人。而摩鹿加群岛就是所谓的香料群岛。

就这样,两国开始进行谈判,结果就在1523年签订了《萨拉戈萨条约》,修订势力范围,将摩鹿加群岛以东地区归为西班牙势力范围,以东为葡萄牙地区。

西班牙同意撤离摩鹿加群岛,葡萄牙同意给西班牙35万金葡萄牙币做赔偿。至于位于摩鹿加群岛以西的菲律宾群岛则继xù

成为西班牙领土。

所以,亚洲只有菲律宾是西班牙殖民地。

由于17世纪开始,欧洲其他国家,如荷兰,英国,法国等都开始进行探险活动,而领土小的葡萄牙抵挡不过荷兰的势力,就将印尼,马六甲和台湾等地让给荷兰。

这时,西班牙也同样走入下行区间……

第二百三十章 想要入股汉唐集团

菲律宾与明大陆的南部隔海相望,自古就是南部明人移居的重yào

目的地。这一点可能从明大陆的隋朝时期就开始了。有关论据数不胜数。

想当年,明初郑和七下西洋后,大明声威所及,菲律宾的吕宋、苏禄等国都时断时续地同明廷保持着朝贡贸易,但直到16世纪70年代移居菲律宾的明人才逐渐增多。

当时明王朝部分开放海禁,而刚刚殖民菲律宾的西班牙对明大陆商品和人员极为渴求。

这一点说明了明人移居欲望与西班牙人的殖民需求都是相辅相承的。

早在1565年吧,西班牙殖民者入侵菲律宾,攻占宿务岛,1571年侵占吕宋,建马尼拉城。西班牙人对菲律宾统治初期,对前往菲律宾的明人采取拉拢政策,因为菲律宾当时的经贸发展要仰赖明人的努力和贸易。

可是,随着明人影响力的提升,西班牙殖民者与明人的矛盾开始凸显。矛盾表现在两件事上。

这第一件事情发生在1574年。那时活跃于福建一带的私人武装头领林凤差点攻占了马尼拉,这一点让西班牙殖民者对明人大为恐惧。

有关林风的事件完全可以单独开设一章,但是怕有人又说水了,只能在这里用几句话来表达。

当时,林凤率领战船六十二艘,武装男丁四千人,妇女一千五百人,从台湾开赴菲律宾,联合当地明人和土著共同驱逐西班牙殖民者。

船队急航两天后,到达吕宋边界,立即攻占了密雁,林凤即命先锋率七百精兵乘夜袭击马尼拉。

由于种种原因攻占失败,林凤改变战略,命令部队向北转移,到彭加钖南驻扎,筑城堡及炮台据守,伺机再战。

后来,林凤在班诗兰建立都城。几个月间,他率部众建立城寨,宝塔,并凭险筑垒,设炮台多处,准bèi

对抗西班牙殖民者。

林凤被拥为国王,国号汉,在当地明人和土著的支持下,林风率领部众一边战斗,一边乘战隙之机,补充给养,建造战舰,充实战备,以期再战,彻底将西班牙人赶出吕宋。

在关键时刻,西班牙与视林凤为心腹大患明朝勾结,联合进攻林凤舰队。

1575年春,明朝调吴慕康率明朝海军,追剿林凤至菲律宾彭加钖湾。明朝朝廷以允许西班牙人在厦门通商为条件,急切地要求西班牙人共同击败林凤。林凤率众抗击,战斗激烈,相持四个多月。西兵及军械源源不断,而林凤却孤军作战,粮械不继。

在明西两国舰队夹击下,林凤海陆作战相继失利,林凤军及吕宋明人土著武装战死近万人。

林凤被击败后,不知踪迹。

明大陆的海外开拓以内战的形式告终。

英国近代向海外开拓,往往以英国海盗为先锋。英国zf招抚了著名的海盗德雷克,以对抗西班牙,结果打败了西班牙,取得了海上霸权。而明zf却可耻的“以夷制贼”,联合西班牙对付海盗。

汉唐集团就此事下了个定义:在奴隶制的独裁统治下,独裁权大于人权,大于民族权——林风啊,你怎么能称王呢?!

这第二件事发生在1593年。菲律宾总督达斯马里纳斯远征摩鹿加群岛,由于他强迫明侨充当桨手,引发不满。途中,达斯马里纳斯所在旗舰上的明侨潘和五带着众明人奋起反抗,将船上包括总督在内的西班牙人几乎尽数杀死,仅12名士兵死里逃生,随后驾船远走。

这两次事件后,马尼拉殖民当局慢慢开始煽动排明浪潮。

也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原因下,1594年初,一支明人船队在福建官员带领下,载着士兵和武器到达马尼拉,接回3000名明人。

这完全可以看成是世界史上第一次救侨、护侨行动,本来可以记到世界历史记录里的——但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这一伟大的行为鲜为人知。如果不是汉唐集团的人乱翻资料——可能他们自己都不知dào



1603年,菲律宾岛又出现一则传闻:大明皇帝有意占领菲律宾以获取这里的黄金。

这一传闻源自一名在吕宋生活多年的木匠,他称吕宋有一机易山,“其上金豆自生”。

万历皇帝便信以为真,下令福建官员前去勘查。西班牙人本就对明zf颇为忌惮,何况菲岛明人众多,因此疑心大明想“开疆裂土”。

随着排明情绪渐浓,西菲当局欲迫害甚至屠杀明侨的意图越来越明显。

这一切最终导致了1603年的大屠杀。

1603年10月3日,不愿坐以待毙的明侨爆fā

大起义,但由于缺少武器和军事经验,他们仅坚持了41天。起义很快演变成一场大屠杀。

在当局的煽动和蒙骗下,包括土著、日侨在内的各方力量都参与到屠杀中。据统计,至少2万明侨在这次动乱中被杀。

大量屠杀明侨对菲律宾本土经济产生了致命的影响。

由于畏惧,明商们不敢来此地了。马尼来市场上的物资顿时开始匮乏、经济开始萧条。当局财政状况严重恶化,甚至需yào

借贷度日。

西班牙人忧心明人的商船不再到来,连带着,会令遥远的美洲受到波及。

让他们更大的恐惧是,他们担心明朝zf会进行报复。西菲当局紧急加强战备,但此时的军队士气低落,口粮严重不足。

当时殖民者们只能心惊肉跳地等待,马尼拉笼罩在绝望和萧条气氛中。

那时的西班牙驻菲律宾总督阿库尼亚一面做些表面工作,如部分发还明侨商人的财产,发动幸存者给国内写信,企图证明西班牙殖民者“清白”;一面派特使奎瓦携带致广东、福建两省巡抚和其他官员的函件。

他于1603年12月10日乘船前往澳门,并趁机刺探大明zf有否进攻菲律宾打算的军事情报。考lǜ

到澳门的葡萄牙人对大明比较了解,阿库尼亚还写了几封信,详述明侨起义事件,并附上致大明官员函件的副本,让奎瓦分发给澳门的司令官、主教、在政务方面有着较大发言权的耶稣会教士等。

但葡萄牙人出于打击贸易竞争对手的考lǜ

,始终未将函件转交大明方面。葡萄牙人非常在乎每一次屏蔽大明的机会——只有他们才是大明的老朋友。

直到奎瓦等人抵达澳门的消息传到漳州,有经常往来漳州和马尼拉的大明富商到澳门与其会见,答yīng

把函件转交大明官员,设法动员明侨继xù

贸易。

奎瓦当时在澳门了解到,明朝zf已获悉屠杀事件,但全国平静,没有集结舰只进攻马尼拉的迹象。获得这个重yào

情报后,奎瓦购买了一批军事物资,于5月回到马尼拉。

事实上,尽管明朝当局了解了事件真相,但它一贯把移民国外的明侨视为贱民,因此仅写了一份《谕吕宋檄》,于1605年5月底、6月初由大明贸易船队中一名船主带到马尼拉,分交菲律宾总督、马尼拉最高法院和马尼拉大主教。

檄文未对屠杀行为进一步严加追究,只要西班牙殖民当局保证明侨今后生命财产的安全,并宣bù

对殖民者“不忍加诛”,“其海外戕杀姑不穷治”,要求西班牙方面“当思皇帝浩荡之恩,大明仁义之大”。

这事情的处理,还真不能一味责备明朝。

明朝未出兵讨伐还有当时现实条件的限制。

在西班牙屠杀明人大致同一时期,大明王朝进行了三场大规模战争:在西北的宁夏,西南的播州,特别是从万历二十年(1592)开始的长达7年与日本在朝鲜进行的战争。

这三场大战明朝都取得胜利,但国家军事和财政能力损耗极大。

明朝的被迫纵容使得殖民者对菲律宾明侨的欺压更加有恃无恐,绝境中的明侨不堪其苦。

1639年,明侨们再次发动起义,并坚持近4个月。

这一次,西班牙殖民者彻底杀红了眼,无数明侨平民包括虔诚的天主教徒死于屠杀。

这一次又让马尼拉市场上一片萧条,再加上外有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有意打压,西班牙殖民者只能依靠着从美洲运送来白银苟延残喘……

汉唐集团事先做出了一个总的估算,他们认为美洲白银的产出在16世纪约为17000吨,17世纪的约为42000吨……当然,现在17世纪只是过了一半。

其中,美洲白银流入到明大陆的主要方式和主要路径,就是船运,西班牙人用后世有名的马尼拉大帆船启运,通过阿卡普尔科到达马尼拉,然后在与东方的直接贸易中流出。

根据各项数据,汉唐集团认为明代时大陆从马尼拉贸易中得到的白银为87,750,000两,即11700万比索,约合现代计量单位为4212吨。

而与此同时,美洲白银通过太平洋运到菲律宾的数额,总共达到4620吨。

不过汉唐集团还有另一份资料。就是从1563年开始,波托西等地银矿采用水银分离纯银的方法,使白银开始进入产量激增的时期。

马尼拉大帆船航线开通后,以平均每年150吨来计算,这20年共运输了3000吨白银。

考lǜ

到运至马尼拉的白银基本上都流人了明大陆,因此,综合起来,1570—1644年通过马尼拉一线输入明大陆的白银约7620吨。

这两笔算法明显有差异,但汉唐集团跟本不在乎……他们想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些。

由此也可以看出明大陆沉淀了多少白银。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西班牙国内竟有人提出放qì

菲律宾的提议。

原因是菲律宾吸走了美洲太多的白银了……汉唐集团很是注意到这个人的资料,还不错,此人在西班牙地位还是挺高的……

汉唐集团的到来,直接为西班牙人清除了第一个压力……明大陆来菲律宾做生意的明商数量显著提高。

西班牙殖民者搭了汉唐集团的便车,利用汉唐集团的战争结果,为自己打开了商贸大门,却对汉唐集团没有丝毫表示感谢……更重yào

的是,还有两笔血债还没有考lǜ

补偿,这个问题很严重啊。

但是,现在好像还不是能够算账的时机,西班牙人还是汉唐集团重yào

的一枚棋子,汉唐集团对他们固化的阶层制度,虔诚的天主教意识,更有那遍布全国的宗教裁判所感到满yì

——我们的经lì

都不算啥,想要比烂,机会真多啊。

汉唐集团只能捏着鼻子认同他们……只能在心中有怨念。

可是,汉唐集团心中的怨念丝毫没有影响到菲律宾总督查孔吃早饭的心情。

这几个月来,菲律宾马尼拉的市场慢慢繁荣起来,各项税收也开始猛涨……菲律宾总督查孔今天早上多吃了几片面包。

菲律宾总督查孔刚刚在办公室里坐好,他的侍从官就把商人议会的议长领了进来——那议长把自己或者大多西班牙商人的想法说了出来。

菲律宾总督查孔微笑着说:“你们确定要入那个汉唐集团的股份?那希望我们为你们做些什么?”

第二百三十一章 赤嵌的甘蔗成熟了

1649年11月份,台湾赤嵌农业基地的甘蔗成熟了。这一个月里,那里的人们疲惫而且快乐着。

在时间刚进到十一月份时,建国安董事就每天都要亲自测量甘蔗的锤度。

锤度,是指蔗汁中固溶物质的重量占蔗汁重量的百分比,它包括蔗糖分在内的溶于蔗汁中的所有化合物,因此它不是蔗糖分的真实值,但蔗汁锤度与蔗汁的蔗糖分含量有相关的关系,因此,可以通过测定蔗汁的锤度来衡量甘蔗的成熟度。

在甘蔗的成熟期,自蔗茎上下部(尾部和基部)的锤度比应该是在从0.9到1.0的范围内。

蔗茎上下的锤度比为0.9——0.95时,则为初熟期,蔗茎上下的锤度比为0.95——1.0时,则为为全熟期。如果再高,那就过熟了,就是蔗农们常说的要开始退糖了。

等到了真zhèng

的全熟期后,建国安董事一声令下,明人们开始收割第一期的甘蔗了。

明人蔗农手中的甘蔗刀都是汉唐集团依照那面世界的标准甘蔗刀仿照设计的,明人蔗农当然不知dào

这一点。但是那刀使用起格外顺手不说,那是真锋利啊,比他们原先用的好多了。

建国安董事对红星工业区大力支持赤嵌农业基地的举动表示了感谢。

李子强董事得yì

地说:“我那些刀具可都是电炉钢产品啊,收割甘蔗的工作效率能提升一倍不?!”

建国安董事想说不能,但却改口说:“能!太能了!”

李子强董事哈哈大笑,说:“我就说嘛,机加工改变世界——”

“你说得真对!至少改变了我们蔗糖业——”

“哈哈,你知dào

就好!”

红星工业区确实对赤嵌农业基地的蔗糖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提供甘蔗刀仅是一个小小的帮忙。

更大的帮zhù

就是建立了蔗糖加工厂。

从甘蔗预处理阶段的甘蔗撕裂机,到压榨过程的四锟压榨机,再到第一次蒸发水分、煮糖过程所需yào

的设备,离心机等后处理设备——再加上它们的原动力,一台铸铁低压锅炉和与之配套的蒸汽机——它甚至还可以向周边提供一部分能源。

由此可以看出,汉唐集团在设计新设备时,都要充分考lǜ

过它的多种用途——甚至是榨糖剩下的甘蔗渣子都被设计用来养殖香菇。

经过检测,这一套设备可以日处理20吨甘蔗——按照那面世界的平均水平看,一天可以生产2.4吨白糖。但是由于这第一批的甘蔗品种是经年的宿根出产,品种不算好,最多能达到百分之八,远远比不上那面世界的百分之十二的平均水平。

不过也好,等着第二批甘蔗下来,这套设备也正好渡过磨合期,达到了最佳的使用状况。

这第二批便是汉唐集团自己带得糖蔗,它的产糖率可以达到百分之十四,到那时白糖的产量还会提高。

在甘蔗预处理阶段其实还应该有清洗机,但是红星工业区认为,这一项完全可以用人力替代——完全不必要浪费宝贵的金属材料。

风车之类的设备,它们所需yào

的核心部件,比如轴承之类的东西,完全可以用这个时空生产的钢材,虽然电炉钢产量极低,但那些零件所需yào

的钢材也少不是?

甚至这东西还可以交给明人铁匠用手锻的方式加工,时间长,产量低,都不是问题。事实证明那轴承完全可以适用,就连独轮车所要的轴承也算上。

但是甘蔗加工设备就不成了——它的核心零件必须要用带过来的金属材料加工,这是两回事,无法同等对待。

所以,汉唐集团的人没有一个认为这些设备算是本时空生产的——汉唐集团给本时空生产的设备下的定义是,完全利用本时空自产的材料,完全利用本时空培训的技术人员,凭借他们自己的能力加工生产出来的,不得借用汉唐集团的技术帮zhù

,一点点也不行。

在赤嵌甘蔗加工厂正式开工的前一天,赤嵌农业基地大部分的技术员都去厂子参观过了,然后又都嘻嘻哈哈地离开了。

虽然大家都没有在明面上说过什么,事实上,每一个人心里都完全放松了。

糖,才是这个时期针对欧洲的大杀器,连带着小日本也算上——只有它才可以把贸易的控zhì

权牢牢地抓在手里——不客气的说,糖,就是这个时空里的高科技产物,比镜子、玻璃之类的产品杀伤力更大,因为它的连带效益和规模性更大。

送走了众人后,甘蔗厂厂长李坚把大门关上了,哥几个要喝点小酒了。

李坚是机械类的大专生,下岗后一直和弟弟在各家私人厂子里打工,养护和维修各种设备的技术能力很强,特别是在榨糖厂的工作时间最长——本来他挣钱还不算是难事,但是他一直有个要求,总是要求雇佣他的老板一定要把他的弟弟李锐也带上——李锐是技校毕业,也懂一点维修技术。

他三十多岁时突然得上了心脏病——住了近一年的医院,花光了全部的积蓄——差一点连最后心脏造影和国产支架的钱都花不起了——后来病虽然好了一些,但是生活还要继xù

,他也要去打工——但他的工作可不好找,没有人愿意要一个有心脏病的人——就算是好了也不敢用。

李坚常说:“小锐,你老老实实的在家休息——有哥哥一口饭还能差你的?”

弟弟李锐本来是一个胆小害羞的高大胖子,好四十岁的人了也没有结婚,平常非常听李坚的话。

那时他却怎么也不听了,他说:“哥哥,我那不是成废人了吗?!”

看着在不断用手绢擦额头的弟弟,李坚心里一阵疼,说:“什么废人,你是病人!”

“不,我感觉强多了——我要去找工作——”弟弟李锐那时不停地晃着大脑袋说,“嫂子又会和你吵架的,我不愿意你这样过日子——”

李坚心里一阵酸,又怕他出去打工出事,就只好带着他了。弟弟李锐要是做出那个动做,就是他死也不会改变的。

两人在一起,这工作就不太好找了,日子比较难。

李坚的妻子不乐意了,后来大吵几次,离婚了——

“还好,还没有孩子。”李坚笑呵呵地对弟弟李锐说,“放爱一条生路吧——小锐,我这句话想了半天,有深度吧?”

弟弟李锐上嘴唇动了一下,一下子捂住了脸,大哭起来,说:“我去把嫂子找回来,她也是个好人——都是我拖累你们的!”

李坚嘴角抽动了一下,他张开自己的双臂,一下子搂住了弟弟李锐,轻声说:

“听着小锐,我们父母去世的早,只能相依为命,你嫂子已经做得够好了——你的病一定会养好,别心急。等你的病好了,你嫂子就会回来了。”

别看弟弟李锐是个高胖,可他的力量远没有李坚力量大。

后来到汉唐集团应聘时,李坚同时也把自己弟弟的情况交待了。

招聘他的是宋士达董事,他神mì

地问道:“你弟弟的心脏病是先天性的吗?你确定患病时间?”

当宋士达董事完全了解了情况后,说:“不是先天性的就好办——我们去的地方,医生的技艺高超,什么病都可以治好——”

后来李坚才知dào

,那位医生就是时间——它也许真能包治百病——弟弟李锐一下子就好了,刚刚穿越过来那会儿,两个人抱头痛哭,哭得比女生们还要厉害。

甘蔗加工厂的厂长李坚,拍了个黄瓜,又煮了些盐花生,便和哥几个喝着百年孤独,胡吹乱聊起来,大家都吃过晚饭了,他们都是住在厂子宿舍的人,好在可以一人一间了——弟弟李锐照例不喝酒,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旁,谁说话都不插言,遇到有趣的事情就笑笑,轻轻喝着自己的果汁汽水。

有个技术员说道:“我说李厂长啊,你咋总放亚麻油呢?怪怪的味道——”

李坚厂长笑呵呵地说道:“你呀,整天没事儿就斗地主,下象棋,也不经常去看看别的版块,在医疗版块里,那个郑德生院长和马军院长都大力推荐它呢。

在这大陆上,没有一样食品能比得上它更补人的心脑了——那些古人们都认为它能够包治百病!

它那里面最有用的就是α-亚麻酸,说是含量比深海鱼油还多两倍,有抗肿瘤,抗血栓,降血脂,营养脑细胞,调节植物神经等作用呢,要不咱们集团能把它当成我们的特供油?

他妈的,就是产量太低,一亩亚麻才产籽100来斤,要是想一点不破坏α-亚麻酸,就只能借用物理挤压冷榨,出油率低啊,要5斤多才能产出一斤油——等以后面积大了,我们就大力推广它!那我们这里得少多少心脑病人?!”

那个技术员听了心服口服,又多吃了两口拍黄瓜,说:“咱们汉唐集团能人真多,这个都能整出来。我在那面的世界都没听说这玩意——这味道再品一品,还真挺好的。”

李坚厂长笑着说:“记住啊,最好不要热炒——冷餐啊,加汤啊都可以,在那面的世界,纯正的亚麻油是我们能吃得起的吗?我们连调和的都吃不起——除非是假的——医学专家都叫它为‘知识分子油’,最补心脑了——我也是到了这面世界才知dào

——”

一时间有些冷场了——大家好像都想起了什么,没有人说话了。

李锐在心里一笑,想,哥哥动不动就发人生感慨,他变年轻了,却又像个女人一样唠叨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自耕农会因我们而消亡

早在正式收割甘蔗之前,汉唐集团的人就把这第一期甘蔗的田间收割、来源地的加工、赤嵌甘蔗加工厂的预处理阶段等各个环节安排好了——并把相应的明人劳动人员也都一一落实到位,明人农民中原来的蔗农们当然是主力人手,但实jì

上他们的人数还远远不够——

今年第一期甘蔗的产量明显比去年多。

虽然第一期收割的甘蔗品种还是去年的品种,但是,由于大量使用了鸟粪石充当缓释肥,使用了氯酸钙充当除草剂兼去虫药,当然,也有用石硫化合物做农药来配合。

其中最最重yào

的一条就是那引水灌溉技术和田间的机井技术,就算在那面的世界,这两项技术也是基本保障,属于最基本的农田水利建设项目。

明人蔗农们纷纷感叹说,真是感谢上天把汉唐集团送来,今年这甘蔗定是比去年要多收了两成——我等真是好运,要不然今年必受旱灾。

汉唐集团的人心里说,废话,你们为啥过两年会造荷兰人的反?还不是这两年的旱灾把你们逼上绝路了吗?你娘的,九千青壮像小鸡仔一样被杀——

汉唐集团同时又把其他的劳动力也组织起来了,男女都算上,只要干活就给马票,属于短工性质,饭就不管了。

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秘书,在电脑上的WORD里不停地写着,写着,一会儿就有些烦了。

他对建国安董事抱怨说:“我说建董,用得着这么细致嘛?这收割,去叶去根,运输,清洗,分段,上机——运渣的过程都要把劳动力计算到个位数啦!

人家明人蔗农们以前就不会榨糖了?!我们的榨糖技术可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屈原曾经说过——”

建国安董事微笑着打断杨友行秘书的引经据典,说:“小杨,你不要只盯着加工处理甘蔗这一件事的本身——眼光要放开一点,你想,除了蔗糖本身,我们还能在这次行动中收获什么?”

“让明人农民学会流程?合zuò

?团结?纪律?”

“不,这些都不重yào

,这些他们明人身上早都具备了——他们都有过参加大工程的经验,虽然都是被强迫的而且不发工资的那一种——我们其实想要的是真zhèng

的农业工人!”

杨友行秘书怪叫了一声,说:“哈,这想法还是太早了吧?!现在就要开始培训农庄经营?!”

“不早,我们现在也没有把土地分给他们——以后我们也不可能把土地一块一块的分开给他们。我们那样做,好像我们的管理根基稳定了,他们也肯定可以为我们拼命,来保卫我们的政权,保卫他们的土地——但是,把人力资源都绑在土地上动弹不得的恶果——你我都知dào

得很清楚。”

杨友行秘书认真想想后,点了点头,说:“我现在对我们农业口这三年的发展宗旨有更深的领悟了。

这第一年要让他们被动参与,第二年要让他们主动参与,到了第三年,就要让他们熟悉所有的过程和管理——最后再把土地发给他们,管他们是个体经营农庄啊,还是集体合zuò

农庄啊——反正任何自耕农都是没法子和这样的农业生产形式竞争。

如果以后在全明大陆的各地推广开,那么,我们没有去主动消灭自耕农,但自耕农却会因为我们而消亡——农业工人自然而然也就出现了,有技术,有自由——可我们是白白地把土地分给了他们,唉,我们真是太善良了——”

建国安董事非常认同地说道:“是啊,尽管大家表面上明人明大陆的叫着,不愿意认同他们,但他们就是中华民族,就是我们的祖先,他们受了太多的苦难了,也该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了——虽然不太可能实现一刀切的管理方式,各种特殊情况都可能出现——但是我们一直掌握着化肥、农药、制种的关键性技术——这没办法,就是我们现在教给他们,他们也学不会。”

“对啊,翻开我们民族的历史,那就是一部苦难史,太令人伤感了——你说的那是控zhì

物质产品的上游,在物质产品的下游方面,我们会掌握产品地深加工技术,完全可以控zhì

产品的走向,控zhì

产品的利润——这也没办法,他们没有相应的原动力和机加工水平。”

建国安董事亲切地笑了,说:“是的,至于产品中游的生产工作就交给他们,我们来这里本来也不是为了当地主的吧?!其间发生的税收项目也不少啊。”

杨友行秘书说:“地主?太土气了。至于发生的那些税收啊,他们肯定乐意缴纳——”

“你们说什么太土气啦?”

两人正谈得入港,忽然,二层行溪地区的畜牧站站长王国涛拎着一个竹编的公文包,直接从敞开的办公室门外进来了,说道:“现在你们真轻松啊,办公区的明人安保队员都撤了,都改成巡警式了,步子很大啊。”

建国安董事看见王国涛站长又是风尘仆仆地亲自来赤嵌农业基地了,心中感动,说道:“老王,快坐,快坐。休息一下再说……”

说完,他连忙去给他打盆清水,好让他洗把脸。

杨友行秘书也连忙去给他拿了瓶汽水。

王国涛站长接过汽水一口气喝完,抹抹嘴,打趣他说:“小杨友行,你还抱怨看盗版的人吗?”

“没,两个多月没说了——”杨友行秘书竟有些不好意思了,全集团的人都知dào

这事了。

王国涛站长听了他的回答后轻松地笑了。

王国涛站长是一个人在二层行溪地区打下了一片天地。

他是全集团唯一一个没有集体过中秋节的技术员,也是唯一一个没法子随时和汉唐集团沟通信息的人,每一次联系,都要骑四十多公里路的自行车,那道路不太好,加上他格外珍惜他的28自行车,有时是人骑车,有时是车骑人。

那里的货运,都是要绕远走河海联运的。

他一个人默默地在二层行溪工作。

他的成绩也是很显著,到现在为止,在禽蛋类的供应方面,汉唐集团完全可以让各个食堂每日都可以有鸡蛋或鸡肉吃,甚至在赤嵌小学和女生版的蓝翔学校里,都可以保证每人每日必有一枚鸡蛋,三天之内必有鸡肉可食——除了牛、马、驴、骡的大型牲口外,生猪、山羊的出栏数正在逐步提高。

等到明年,汉唐集团带来的新品种猪、羊授精生长发育稳定后——就可以天天吃肉,而不用天天吃鱼了——如果顺利的话,羊奶供应也没有问题,当然在一个阶段内只能保证汉唐集团的人。

但谁知dào

最后又会怎么样呢?在明人劳工的眼里,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太挑食了,鲜美的鱼肉吃够了,竟能嫌弃煮鸡子太淡味了——可恨!

至于大牲口方面,新品种可不是一两年能培养出来,没有五年以上,根本无法上规模。牛奶,会有的,但是要等。

王国涛站长上一次来是二个月前,除了提交工作汇报外,也为了甘蔗叶子。

每千克甘蔗尾叶(干物质)含水量消化能5.68MJ、粗蛋白质3~6%,含糖量高,适口性好,是一种发展畜牧业很好的饲料资源。

特别是在甘蔗收获期(11月至翌年4月),正值枯草期,台湾的山区可适用的青粗饲料资源呈季节性减少——如何利用甘蔗尾叶作青粗饲料就是一条好出路,可以解决越冬渡春饲料不足的矛盾。

然而,由于甘蔗叶体积大,水分、粗纤维含量高、不易贮存,还需yào

对甘蔗尾叶的处理、保存与利用作进一步的研究和推广。

上一次王国涛站长来这里就提出了这个问题,并且带回了一批剪叶的甘蔗尾叶。

他在二层行溪地区试用了微贮处理甘蔗尾叶的制作方法。

微贮处理是采用EM(由乳酸菌、酵母菌等组成,与发酵床养殖技术的相同)100毫升,溶解于20公斤0.5%的红糖水中,然后分数次均匀喷洒在甘蔗叶上,然后装袋、装缸压实密封2个月。

结果发xiàn

,经过微贮处理甘蔗叶质地松软、气味香醇,适口性增强,贮存时间长,饲喂牲畜后采食量显著提高。牲畜也要经常换口味。

这次他亲自来,就是与建安国董事谈这一批甘蔗叶的处理分配。

两人商谈了一下就做好了分配比例,三分之二归王国涛站长。

建国安董事也要甘蔗叶,不是为了要焚烧回田和除杂草,那样太低级了——他手里没有可降解的地膜,就是不可降解的也没有。

他只好想直接用甘蔗叶覆盖法来保持水分,第二批新品种甘蔗要有相当一部分留置宿根的。

甘蔗田耕作层土壤水分的有效保持利于宿根的萌芽与出苗,种植垄上的有效土壤水分利于主根系向深层土壤下扎,能够增加水分吸收利用率,防止作物倒伏。

行间土壤水分的有效保持能够促进作物系根的横向生长,使作物的养分吸收面积半径增大,促使作物能够快速形成庞大的根系结构,利于提高作物的抗逆性。

在还田蔗叶覆盖下,它能锁住相当的土壤水分,利于甘蔗根系的横向生长,扩大甘蔗的营养吸收面积,同时能够有效促进甘蔗根系的新老更替,使得第二年的产量能得到一定的保证——当然水肥还是要供应上的。

建国安董事说:“用不用我们再给你派出几个助手?”

王国涛站长笑着说:“没事儿,那帮子明人非常听话——我一个人就够了。”

事实上,王国涛站长在二层行溪地区的小日子,过得还是非常不错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您要不要使唤丫头

王国涛站长当然不会是一个人单独去的二层行溪地区。

汉唐集团挑了两个表现好,值得信任的明人安保队员陪他去。

一来,那两个安保队员本来就是当地人,虽然他们的家眷都被接到了赤嵌农业基地,住在军属大院里,但是在两个人在当地还是有一些关系的,正好可以帮zhù

王国涛站长展开工作。不是说万事开头难嘛。

这第二呢,这两个人的普通话是安保队员中比较好的,正好方便与当地的明人农民们沟通。

至于安全保卫工作,倒还不是在主要任务中,安保工作,还不如说是防卫野兽袭击的目的更大一些——随着本地适龄儿童的全部入学,二层行溪地区早已经被划为绿色区域了,这意味着汉唐集团的人在这里可以携带手枪单独行动。

关于二层行溪地区的地形地貌特点,汉唐集团的人早就利用DV在空中拍摄了下来,并且做了纸面上的基本规划和安排。那次行动好像是飞行队长刘海洋独自完成的。

从空中拍摄的影像资料看,二层行溪地区是个七山二田一分水的地方,是一个典型的山区内部中的小型冲积型平原,只不过它被一条溪水分割成一南一北两个地方,这也就是为什么起二层行这个名子的原因吧。

还早在刚收复完台湾北部地区时,郭怀一和何斌两个人回到热兰遮城,直接接受了新的工作任务。

那就是回到二层行溪地区,把那里打造成一个畜牧业基地。

几个月前,两人参观完赤嵌农业基地后,信誓旦旦地向汉唐集团表示,他们保证能完成工作,一旦不成便会提头来见——但是,在这两个人的理解范围中,所谓的畜牧业基地,那就是让老百姓多养些许鸡鸭猪羊而已,到时候,我等买你家的牲畜还能不给你马票嘛?!怎么,莫非连我老郭老何的话都不信了?!

一时间,整个二层行溪地区很是鸡飞狗跳了一阵子,不管合不合适,不管愿不愿意,家家都要垒窝砌圈。

很有那面世界发生的天底下最可笑的事一样,哪怕是在平地上也要砌出梯田来,农业学大寨嘛!呵呵……

人人都到处去抓种苗,甚至要去福建那么远——已经发展到扰民的阶段了。

不过,也就是仗着这两个家伙口碑一直很好,威信还有,没有发生什么群体性事件——

他们这一番折腾,倒是把猪仔鸡仔之类种苗的价格炒高了——幸亏汉唐集团说话算话,真的大量采购了——汉唐集团的人,比如叶闯在采购时觉得价钱上有些高,而本地的养殖户还没有觉得挣到钱,这事弄得人人不满yì



这所谓的畜牧业也就这么一直乱哄哄地发展下去。

其实一开始时,汉唐集团就觉得不对劲,这两家伙这么搞明显不称职啊,你让猫拉车,它们都得把车拉到床底下不可!

汉唐集团的人感觉到是自己的安排失误——赶紧把他们两个又都调了回来,也没有批评他们,责任确实不在于他们,难道以为几句话就能让他们明白集约式发展的好处?就能明白合理化安排?

弄不好他们都能干出让明人农民把家园让出来,超常规发展的事情。

汉唐集团做出决定,得了,还是让他们去跑腿的干活吧,所以那时就把他们一个派去广州城侦察地形,一个在台湾北部地区建前进基地了——二层行溪地区就暂时让王国涛站长先遥控着管理。

当时,有人提出来要培训地方行政人员,大家商量了一下觉得此时培训性价比不高。

原因一是行政管理上的代沟可不是技术学习上的代沟,那是整个三观问题,是个系统问题。与其花费大把力qì

培训还不如先让他们跟着学,先学会听从命令再说。先实践后理论学习的效果可能更好。

原因二是汉唐集团现在也不用地方行政人员代收取各项苛捐杂税,至于三成

田租,那是明摆着的事件,唯一的教育税更是摆在眼前。也不用他们负责讲解各项政策,现在汉唐集团的人手还是足够长。还是让他们跟着学的效率应该更高一点。

原因三是汉唐集国还是想等到这一批明人安保队员退伍后,他们能把一个地方的行政管起来……那时候,才是发展的黄金时代啊。

荷兰殖民者搞的王田制度,给了汉唐集团天大的便宜,无论汉唐集团怎么决定,在台湾,没有任何土地上的纠纷。真好。

明人农民们既然都可以向荷兰人乖乖地交税,那么,自然也会向汉唐集团交税。这里没有什么悬念。

当然,汉唐集团也明白,培训是迟早的事情,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当初,王国涛站长前去二层行溪地区时,在他携带的各种物资中,有两样是青草的种子,分别是墨西哥玉米草和紫苜蓿。

墨西哥玉米草是一年生草本植物,是那面世界中遗传稳定的饲草新品种。

其株高3-4米,分蘖能力强,每丛有分枝30-60多个,有的高达90多个。茎秆粗壮,枝叶繁茂,质地松脆,具有甜味,牛、羊、猪、鱼、鸡、鸭、鹅都喜食。此草对土壤要求不严,明大陆的大部分农区都可种植。

生长期为180-230天。再生能力强,年刈割7-8次,每667平方米(1亩)产茎叶1-3万公斤。

仅一亩地的产出,便可以供给四十头羊,或五头牛,或十匹马。

据测定,墨西哥玉米草风干物中,每千克中含干物质86%,热能14.46兆焦,粗蛋白13.8%,其营养价值高于普通食用玉米。

同时还可将鲜草青贮或晒干粉碎供冬季备用。事实上,它就是将来行军时最好的干草饲料——汉唐集团推演过,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军马、军骡之类的配制还是不可能离开的。

紫苜蓿是豆科苜蓿属的一种。多年生草本,在明大陆上比较普遍,但是他这次带的草种是经过改良的新品种,不仅同时可以做绿肥,还可以改良土地……作用非常广泛。

在王国涛站长到来之际,郭苞是整个地区最真心高兴的

除了郭怀一的亲自叮嘱小心应对外之外,郭苞那是真心佩服这个汉唐集团的王站长了。

按照他的吩咐,洒上那水后,鸡圈就不臭了,羊圈也不臭了——一大堆牲畜在一起,粪便都不用清理了,可还真没有瘟病——如果有臭味了就起出来,投入地里,那东西还真是肥田。

每一次来赤嵌农业基地寻找王站长,一点都不难不说,他还总是笑脸应对自己,用自己能听得懂的话来说,一点点高贵人的架子也没有——

连郭大哥和何大哥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十分尊重,他还听说二层行溪地区的第一打手吴龙官,都要被他们踢来踢去……

郭苞早就把郭怀一家里的一处厢房收拾得干净异常,在几次交往中他早就对汉唐集团的人了解了,知dào

他们个个身怀绝技,又是干净异常。

两个明人安保队员也想住进来,却统统被王国涛站长赶了出去,上哪里找这样带有天然薰香,还是古色古香的单身宿舍?被褥都是新的——挺干净。

王国涛站长说:“你们原先的家不都是在这里吗?不是还有亲戚吗?去他们那地儿找住处吧——”

可那两个安保队员却执意不走,嘴里规定,规定的说个没完没了,听得王国涛站长头痛,而且他还没有踢明人屁股的习惯。

郭苞笑着说:“王站长无须难为小的们,我在侧房再给他们安排一处——”

就这样,王国涛站长算是在二层行溪地区扎下根来。

他虽然没有学过如何走群众路线,但是也知dào

,他不贴近明人群众,这工作就开展不起来——遥控也是会走调的,那叫扯蛋。

正式工作还没有开展,郭苞就主动来拜访了,说是要给王国涛站长找个使唤丫头……

“……使唤丫头??”

王国涛站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女服wù

员,女佣,钟点工……应召女,郭苞要是说任何一个这样的词,王国涛站长都能明白……就这个使唤丫头,内容很是复杂,要他如何理解?

郭苞看到王国涛站长一脸的狐疑,连忙笑着说:“王站长莫要嫌弃,她原本是我家乡一家大户的使唤丫头……端茶送水,收拾家当,甚是机巧。只不过那大户得罪了流匪,破家了……她幸好在外,这才逃得生机,借着一点亲戚关系,攀扯到我郭家……”

“我操,你倒是说清楚……”王国涛站长心里想,“这个词很容易让人胡乱联想,你知dào

不?!”

郭苞看到王国涛站长还在沉思,又说:“她本住在我家……本来不差她一口吃食,奈何她劳作惯了,闲不下来,听闻汉唐集团在赤嵌、河口招女工,便生起做工的念头……小的想,王站长在汉唐集团身份高贵,寻常生活如果都要亲历亲为,不甚妥当……再说她在您这儿做工岂不更有前途?!”

王国涛站长有些不好意思,心里红了一下,说道:“她想要什么前途……”

郭苞一下子高兴了,说:“她哪怕学您一点的本事,将来也能嫁个好人家……有一技之长的女子,平常百姓哪个不把她当作宝贝?!”

“原来是这样啊,……操。”王国涛站长心里更红了,他连忙说道:“可以,我按月付工资……不过我生活可不规律,早起晚睡的。”

“好说,好说,哪里有使唤丫头嫌主家早起晚睡的?我且领她进来……”郭苞说完便出了门,转眼间领了一个女子回来。

王国涛站长见那女子还挎了个包裹……我操,这是吃定我了啊!

只见那小女子大大方方地抬起了头,将眼光主动投向了王国涛站长……王国涛站长看见这女人大约有十八九岁,眉眼还算清秀,只是那眼光里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精明。

第二百三十四章 步枪在手,天下我有

明人的民间有句民谚:宁要大户丫头,不要小家碧玉。

演变到后来,借用红楼梦里的话来说就是“宁要大家婢女”这一句了。

不过汉唐集团里的技术员们,谁也没有理会那面世界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秘书后加的典故和论据——典故和论据很重yào

吗?没人理会。

关键是这句民谚很是能引发汉唐集团技术员们的联想,就是他们为何要这么说?

一群在心理、头脑上是大叔,在生理上是小青年的人们在网上展开了分析。有关此事的讨论大家都很认真,场面热烈。

他们都被那面世界的女人以各种方法培训过,有关女人的经验相当丰富。

当然,他们得到这些宝贵经验的方式和方法以及过程,无人愿意重新提起,此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呵呵,往事不堪回首那时中……他们得出如下意见:

第一,女人的见识和眼光对一个家庭很重yào



第二,女人的举止得体和知晓进退对一个家庭很重yào



第三,平民家的宝贝女儿有多可怕,想必对很多有过如此经lì

的人来说,都是不言而喻。

他们都没有谈及女人的面容和贞操,不是他们不在乎,他们只是就事论事,分析明人的心态而已。

至于他们自己的未来伴侣怎么办,没有一个人提及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也是一个不言而喻的事实:咱们汉唐集团还是自己培养吧!

女生版蓝翔学校,是汉唐集团正了八经的科研试点单位,直接挂靠董事会,享shòu

汉唐集团经费直拔的待遇……当然赤嵌小学也是如此。

汉唐集团一直认为,改造我们的明人,使他们适应很快就要到来的新时代,并能发出自己的光和热,绝对是非常严肃的科研项目。有关问题的研究任重而道远。

王国涛站长当时还没有来到二层行溪地区,当然也知dào

明人的那句民谚。

他眼前这个女子很年轻,按理说是高三女生的样子,最多可以说是大一学年的吧。可是,她投向自己的眼光却一点也没有害羞或畏惧的感觉,反而是一种明确主人的意味。

王国涛站长看她的样子和那面世界的宾馆小服wù

员有点一样,于是就点头认同了……要想有个专职服wù

员照顾,那得是多少级干部的待遇啊。

郭苞马上高兴起来,说道:“我这就去找我家嫂子安排……今晚她就在这里住下了……”

“在哪儿住下?!”

“就是这里了……要不然使唤丫头住哪?”郭苞指了指侧面的雕木屏风,那后面还有一块儿空地方,很坦然地说道,“大户人家的使唤丫头都住在那里啊……”

“我靠,我还以为那里是垂帘听政似的地方!”王国涛站长心里说。

王国涛站长说:“这个,这个……”

“小的早让她自己梳洗一番,是用汉唐集团的香皂……里外全新!”郭苞看到王国涛站长有些迟疑……

“那个,那个大户人家真是如此?”

“小的何必说谎……”郭苞笑了,心里又想,看来汉唐集团来此地时日尚少,不太懂得大明的规矩。

“好吧……我睡觉可打呼噜……”

“哈哈,您说笑了……”

郭苞和那女子立kè

开始动手安排了……王国涛站长觉得有些尴尬,就先出了门,准bèi

随便在村子里看看。

那两个明人安保队员立kè

跟了上来。

王国涛站长走着走着,他都没回头,就对后面的两个明人安保队员说道:“别在我身后挤眉弄眼,小声嘀咕……我他妈根本没想会有这样一回事……不是因为这个才不让你们和我住一起……再乱想我赶你们回去!”

两个明人安保队员立kè

收起了刚才猥琐的表情,变得一本正经起来……真要是被赶回去,他们的前途就算完蛋了……就是死也不回去!

那时,整个二层行溪地区的空气里都弥漫着牲畜粪便的味道,臭烘烘的,像是那面世界的养牛场、奶牛场、养猪场的……附近。

他妈的,明人农民的环境卫生观念真差!

王国涛站长在路边随时可以看到各种形状的牲畜粪便。

村子里的明人农民们,看见王国涛站长的气质和装扮,就知dào

他是汉唐集团的人……没人敢惹他们,看到了就想躲开,但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安保队员……一个是这里的狗蛋,另一个是溪对岸的狗剩,想和他们两人打招呼……可看到这两个人一脸的庄重和全副武装,又没敢和他俩说话。他们身后步枪上的刺刀正在太阳下闪闪发亮……

王国涛站长头还是没有回头,说道:“在我们那儿,你俩这个样子叫装逼……我们只是随便走走……你们把刺刀都安上干什么?!准bèi

捅耗子呢?”

狗蛋和狗剩对视了一眼,无奈地把刺刀卸了下来,干净利落地放进腰间的刀鞘里。

王国涛站长满yì

地听着身后的声音,依旧没有回头,笑着说:“你们背着一把土枪,怎么比我背着AK47还牛逼呢?”

两个明人安保队员脸上顿时有些涨红……他们知dào

土枪是一种贬称,有相当一部分技术员总是看不起他们的1649式步枪……其中一个满脸红疙瘩的医生,鄙视得最厉害,动不动就土枪,土枪的……这让明人安保队员又生气又无奈……

啊卡四七太凶悍了……他们在演习中亲眼见过,也看到过攻打热兰遮城的电影……私下里,他们都说:“他们只要十个人,呈梯次排列,然后注意防护,我等尽被歼灭矣……还无需迫击炮,火箭筒……”

众人深然也。

吴化龙也曾说过:“我等只要十个人,排好阵地,只用1649式步枪和手榴弹,百人满虏可近身否?”

众人议论纷纷,最后说道:“如果汉唐集团能以迫击炮助攻,我等工事若是巧妙……重创或击退不成问题……”

吴化龙说:“汉唐集团会置我等于死地而不顾?”

众人哈哈大笑,连说非也非也,他们在我等身上投资甚大……步枪在手,天下我有。

明人安保队员看重1649式步枪之心,尽见也。

所以他们真心不喜欢有人贬低它……汉唐集团的人也不行……

王国涛站长还是边走边说,连头也不回。

“你们又小心眼了……我说的是事实,所以不要板着脸吓人家,这又不是行军……我们要多和别人亲近……把人都吓跑了,我他妈还开展什么工作?明天啊,把你们安南警装都脱了,枪,还是带着吧,留哪儿都不安全……”

两人心里又有些生气……他们也知dào

安南警察肯定是贬义……安南他们当然知dào

……可那里哪里有警察?!

这一次王国涛站长没理会他们的小心眼,说:“越是吓唬老百姓的军队越是一群渣,最后啊,你们都能殴打学生!!”

狗蛋和狗剩听了后,一起脑补了一下……他们安保队员集体冲向了赤嵌小学的学生,和他们扭打在一起……我操他妈的,我等如此做……这还是人嘛?!

王国涛站长说:“别冲我扮鬼脸……明天全都给我带着笑,主动和别人打招呼……要不然就给我回去!”

王国涛站长依然没有回头,他身后的两个人正努力地笑着。

狗蛋笑了:“哼哼哼……”

狗剩也笑了:“呵呵呵……”

王国涛站长满yì

地点点头,心里却想,这个军队训liàn

还是有点问题啊,可惜无法上网提意见了……

他们先去看了看一起来的明人建筑队,他们正在热火朝天砌着青贮窑……王国涛站长看了看他们的手艺,感觉他们比自己强得有限……心想,等他们干完活,让他们挖个大一些的土池子再走,想扩大规模,没有大量的青饲料不行。

他斜眼看见好几个老头老太颤颤抖抖的,背着一捆捆大小不一的草捆路过,像是刚从山上下来,走一步休息两步的……

农村空心化!

王国涛站长脑子里一下子蹦出了这个概念……然而,这是我们造成的!

王国涛站长问道:“狗蛋,我们把这里的壮劳力都抽调走了?”

狗蛋说:“没有啊,壮劳力还有一些,可能都在山坡地浇水吧?那活计可重得很……”

“操,那点旱稻的收成……还不如种麻,就是种草也比种它合算!”

王国涛站长刚想骂出这句话来,又闭上了嘴……他把明人农民当成什么了?市场经济下的新农民?

不被饿死,就是这帮子明人农民的最高要求了……

他们又去到了所谓的发酵床养殖场,刚看了几眼,王国涛站长心头便生起了怒火。

你妹的,明明后面半山坡上的位置最好。那里地势高,干燥、背风向阳,又没什么遮蔽处。坐北向南,或稍偏东南一些也行,远离主要居民区,又远离畜禽屠宰加工场,又正好在村子的下风向……也比较安静。

可是他们呢,正好把它建在了一个低洼地里!

再科学的养殖,也得污染地下水,那水还能再喂猪吗?!……而且,旁边就是杀猪的地方!这是纯心找交叉污染啊……

他妈的,白给他们看录相了……但是他整体看完了后,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水井的水位,怒火在心里平息了。王国涛站长在心里警告自己,自己生理上已经年轻了,性格也容易冲动了……所以制怒是一定要的。

其实这帮子明人也是没有办法……水源,他们无法解决……要是靠人力挑水上山坡来解决养殖场的用水……明人们得累死,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建到半山坡上。

王国涛站长又心平气和的看了看养鸡场,没在乎那里养鸡的密度极其高,好像是在等着集体发瘟一扫光的样子……

他又在安保队员的带领下,挨家挨户走了走……没有批评各家分散养殖浪费成本和人力……

又去溪边看了看,也没有说放着这么好的地方不大力养鸭鹅,那家禽是最容易养殖的……

他认为自己了解了基本面,对需yào

多少启动物资才能打开这里的局面,心里有了数。

第二百三十五章 我爱这十七世纪

那一天的晚上,王国涛站长便在郭苞家里就餐了。

他可以看出郭苞是真心真意的,他不能拒绝这样人的热情——王国涛站长拿了四瓶百年孤独出来——又把竹筒鱼肉罐头打开了几个,它们都是用蜂蜡密封的罗纹口罐头,保鲜效果不错——最后又强行把狗蛋和狗剩拽上了席面。

在电石灯呼呼作响的声音中,在它格外明亮的灯光下,郭苞又连忙给两个明人安保队员配了筷子和酒碗。

明人的菜肴,说实话,并不好吃,那些迷信什么纯天然的小白们忘了,缺少那面世界的各种调料,再纯天然的食物也总是味道不足……饭桌上,王国涛站长的鱼肉罐头香味扑鼻……

当然,香料不足,不利于防腐。再说它们还经过油炸处理,加强了鱼肉等食物抗氧化作用……本来还有一种用食用醋酸处理过的罐头,它在亚酸条件下可以使食物的防腐水平保持在三个月左右,比油炸加香料处理的保质期长一倍多……但王国涛站长打小就不喜欢酸味……

看着郭苞忙碌的身影,王国涛站长心里笑了笑,就这样一个土鳖一样的人物,脑子里还他妈的有等级观念,竟然只想着备两副食具——真当我的安保队员是家丁啊。

说实话,王国涛站长对这个郭苞先天印象并不好。

郭苞就他妈的是个汉奸啊,两年后郭怀一准bèi

起义大干一场时,他因为担心荷兰人的报复竟然向荷兰人告密——尽管他最后也是死于荷兰人手中,尽管这是叫“后历史罪人”,但此人的人品实在是不着王国涛站长喜欢。

本来王国涛站长只是虚与应对他,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子还真是个一心顾家的男人——只要听得如何养殖牲畜,看见如何种粮,郭苞的那种学习热情真的不似伪做——

擅长做秀的人,王国涛站长自信看过太多,可以断定他还真不是,确实是真心喜欢学习,也算听话——爱家的男人,爱学习的男人一般都不坏吧?可后历史的发展证明——他是汉奸一枚啊。这些都是清清楚楚写在了《热兰遮日记》中。

关于这个纠结,王国涛站长那时把它发到网上了。

大家随便聊了几句,算是给这样的后历史罪人定了性……听其言,观其行吧,我们来这里又不审判历史人物的……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只看当下的表现,我们渴望公平公正,就要也给别人公平公正……当然,公平公正的解释权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如有争议,可以咨询安保大队……另外,由于生产力水平和科技水平造成的实jì

差异……就怪不得汉唐集团了。

比如布袋镇盐化工工业区,直接从硫酸厂的黄铁矿烧渣里制成了铁黑、铁黄、铁蓝、铁红、铁棕等染料。从重量上来看,他们卖得比黄金都贵……在网上被人们称为“黑心染料”,但是人家海商们却觉得太值得了,这种新染料不掉色,色彩还无比鲜艳,想多买都要预定呢……你看,这公平公正不就体现出来了吗?

所以王国涛站长后来就调整了心态,以平常心来对待郭苞了。

一来二去的,除了他的后历史罪一条,此人其它的还算不错。工作上任劳任怨,最简单的是,他从二层行溪地跑赤嵌农业基地,时常一天要跑两个来回,却一点也没有嫌累。

这是个优秀农村基层干部啊……至于对工作的理解水平,那个就另说了。

四个男人小酒一喝上后……这关系就又进了一层。

王国涛站长本来不擅长饮酒,但他自信对付三个明人还是没问题的……酒桌上的文化是可以穿越时空的,差距不太大。

四个人越聊越亲热。

王国涛站长讲起南极洲大城的各类养殖场的规模时,三个人掩口失色……那里竟然有如此多的牲畜!

王国涛站长讲起普通肉联厂的规模时,三个人目瞪口呆……那里竟然能有如此多的生猪!

王国涛站长讲起粮食产量时,三个人面目赤红……那里竟然能有如此多的粮食!

王国涛站长讲起地沟油时,三个人哑然失笑……那里哪能有如此缺德之人?再说那里的人如此富足,竟然还有人想用地沟油去挣钱?

听王站长所言,那地沟油加工起来也是相当费事,只有穷人太多,才有人想到赚这个钱,这些就太矛盾了……王站长醉了……

想把明人灌醉的王国涛站长自己先醉了……狗蛋和狗剩匆忙把碗中的百年孤独一饮而尽,又摇摇那瓷瓶子,确定里面再也没有酒了,便背起王国涛站长回家了……郭苞还拎着一个灯笼跑前跑后的照着路……

一路上,郭苞说:“狗蛋,狗剩,你二人可要小心看护王站长,我等的将来可要着落到此人身上。”

安保队员狗蛋说:“郭苞,我的大名叫张红军……狗剩的大名叫王国军,呵呵,是我等队长给起的……”

安保队员王国军说:“服从命令是安保队员的天职,我等奉命保护王站长,就算牺牲我等性命也在所不辞!”

昏暗地灯光下,王国军的语气甚是坚定……

郭苞感觉有些尴尬,再不敢以原先的态度对待二人,他们是安保队的人,是汉唐集团的人了……

一路无言,三人很快把沉睡的王国涛站长送了回去。

王国涛站长在睡梦中似乎不停地在奔跑,好像在不停地问自己,我是谁,我在追什么?!可双腿控zhì

不住,还在不停地跑,一下子越过了一条大沟,刚跑不久又出来一条更宽的大沟,又跳过去了……紧接着又一条更宽的大沟……他大喊了一句:“完了!”

王国涛站长一下子醒过来了,一身的透汗,口干舌燥,舌头像是木头做的一样,苦涩麻木,在嘴里动一下好像能摩擦出响声……还好,头不算太疼……

他好容易想起来,这是在二层行溪地区……郭怀一的家里……

噗哧,有人划着了火柴,纱笼灯点上了……谁?!他刚想喊,猛然想起了,是那个叫花娘的妹子……服wù

员。

花服wù

员捧着一个茶壶过来,昏黄的蜡烛光里,她的身材很娇小……王国涛站长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还好,穿着裤衩呢。

他接过茶壶,感到茶壶里的茶是凉的,正好……都没有理会那茶杯,他直接对茶壶嘴儿喝上了……差不多把一壶茶都喝了了,真是解渴啊!

他抹抹嘴,递回茶壶,感谢地说:“真是谢谢了……”却发xiàn

那花服wù

员正在掩口偷笑……似乎自己刚才的喝茶动作有些……

“哈哈,我是个粗人……你听不懂我的话吧?没事儿,慢慢来……你去休息吧……”王国涛站长做了一个让她离开的动作……花服wù

员退回去了,并没有吹灭那桌子的纱笼灯。

王国涛站长看了看夜光表……快五点了,想再躺一会儿,身上汗腻腻的很难受,索性起来了,他记得院子里有一口轱辘井……便翻了翻行李,套上了一个大裤衩,穿上拖鞋,光着膀子,搭上一条毛巾,准bèi

去擦洗一翻。

花娘看见他的主家王站长站在井边,熟练地把木水桶摇下,摆了一下井绳后,便摇上了一桶水……动作比原先大户家的男佣还熟练……

他真的是非常高贵的主家吗?

花娘实在是受不了郭苞家的女人……好像谁都会勾引她家丈夫,还有郭苞也是个小气的男人……幸好汉唐集团招女工,要不然,只能匆忙找人嫁了……真心不情愿啊……

她看到王站长的被单子乱成一团,便去整理了一下,发xiàn

是湿漉漉的……便抱起来准bèi

晾晒一番……那被单和褥子上有王站长的汗味,竟挺好闻……她刚抱出门,便见那王站长正在用力擦身,浑身的肌肉一鼓一鼓的……花娘的心忽然跳了起来,有些无力了,便轻轻靠在门上,看着王站长的后背,想,我的主家,你以后能对花娘好一些吗?花娘在这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她想哭,又忍住了,匆匆去那晾绳处,把被褥一一挂好,细心整理平整……

王国涛站长用冰凉的井水擦洗完毕后,顿时感到浑身都是力量,而且神清气爽……他想冲着泛红的东方大喊一句:我爱这十七世纪!

但又忍住了……也许人家还都没醒呢。他回头看见,花服wù

员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她的动作很轻盈,有些舞蹈的味道。

啊,这就是年轻的好处啊!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王国涛站长立kè

进入了工作状态。经过他的一系列调整和安排,当然离不开汉唐集团不时运送过来的启动物资……

二层行溪地区很快就进入到了发展阶段。

郭苞每天都在王国涛站长的周围转来转去,他的每个安排,命令,郭苞都记下来,回到家里后便认真琢磨,有时豁然开朗,有时想不通就第二天去问……

大多都能弄明白,但有时王国涛站长说得真明白,可他是真糊涂……那压水井有了“真空”就能吸上水来?那抽水泵有了“真空”就能把水自动运上那山坡上的水塔里?那蒸汽发电机又是何物……什么是电?

怪哉……

转眼间就到了中秋节……王国涛站长原本可以回去过中秋,但是看到花娘栖惶的样子,好像自己这一走就可能不回来似的,索性以工作紧张离不开为由,留下了,反正汉唐集团对像他这样的工作人员配给给的更高……连两名明人安保队员都有。

在二层行溪地区过中秋是一样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 女生版蓝翔学校出品

1649年11月份,是台湾商业活动的高峰期。

整个东南亚、东亚地区的许多海商们都听闻了台湾甘蔗大丰收的消息……而且也知dào

了那里的蔗糖商业已经不是由红毛蕃独家垄断了,人人可以参与。

他们纷纷涌到了台湾……一时间,热兰遮宾馆住满了商人,热兰遮海关大楼的行政大厅里整天人头攒动……

热兰遮城宾馆和热兰遮海关差不多是先后竣工的。等它们正式启用时,正好赶上了这个商潮。

这两幢建筑,一个是三层,另一个是四层——台湾海关大楼之所以能够盖到四楼,是因为修建它时,动用了钢筋混凝土技术——为了检测这幢大楼的安全性,汉唐集团的建设公司不惜动用了携带过来的现代检测设备——没办法,那四层高楼说是叫热兰遮海关大楼,可那里面还塞进来了其他部门——海关一家单位完全用不了这些办公室。

台湾海关大楼主体高十四米,大楼中央的单体钟楼高二十二米——由于海关大钟所需的零部件被红星工业区直接排为五类产品——都没有普通铸铁管重yào

,所以只能先用木板把单体钟楼上四个圆窗挡住,远远地看去挺怪的——看不懂是何目的。

不过好在每一个观赏这座大楼的人,第一视线都会被那钟楼上飘扬的红色双龙大旗所吸引——好大的旗帜啊,真的好红啊……竟然比热兰遮大城上的旗帜还要大。那当然大了,那旗子足有六个平方呢。

热兰遮海关大楼的一楼就是海关办公大厅。

那里足有三百个平方米——地面上全都辅上了绿纹大理石石材。淡绿色的地面光洁如镜,配上洁白的墙面,再加上通亮的大尺度玻璃窗户,只不过窗户上的横隔多了一些,那是因为玻璃的尺寸小了些……那些小块的平面玻璃都是由明人学徒们吹制后加工的。

布袋玻璃厂穆瑟厂长说过,他们玻璃厂的明人学徒工最大的特点就是听话……再说,用玻璃来练技术,那成本最低……坏了只要重新回炉就行。不过想要大规模大尺度的平面玻璃产品,还是用浮法生产方式来加工才是正道……明年应该没问题。

台湾的大理石资源最为丰富,这些石材都是从台湾北部地区运送来的。

前文说过,荷兰石匠的手艺不错。据说现在基隆那地方正在建大理石厂,已经向红星工业区订购了相关的设备……只不过被排在四类产品中,暂时只能等待,所以目前大理石石材的产量有限。

因此,这个海关行政大厅也是整个大楼里唯一铺装大理石的地方。

这样就使得这幢办公楼不能说完全类似六七十年代的县区办公大楼了——剩下的房间完全不值得专门介shào



汉唐集团里有相当一部分人对此楼不满yì

,认为没有表现在汉唐集团的霸气来。每当有人在网上批评这大楼的土气时,王四平经理就平静地解释说,当时时间紧,物资少——因此性价比是第一个要考lǜ

的,直接采用那面世界里的一份建筑图纸了——设计都懒得重新设计。

说完,王四平经理就在心里冷笑着想,还都说自己有品味呢?!

也不知dào

是谁建议的,把热兰遮宾馆的外面墙体都挂上了黄色的瓷砖,说是显得干净而且易于清洗,有特色……关键是这份建议竟然还都通过了董事会——现在怎么样?七十年代小医院的样子了!这些人都有些什么审美能力啊……

事实上,也不能完全说它像是七十年代的小医院——热兰遮宾馆至少要比小医院的规模大了很多,宾馆里一共有一百二十多个客房呢。

宾馆里每一层客房的等级不相同。

一楼的客房为三等。这里主要是针对普通行商,大客房,八人一间,一天白银一两,没有独立卫生间,只能上走廊把头处的公共卫生间洗漱,像洗澡之类的要出去到宾馆后面单独的大澡堂。那个大澡堂类似北方的大澡堂,可以集体泡澡……也就是消毒。早饭免费,但是要去大厅里吃……这一楼房间里的灯光受服wù

台控zhì

。到点就关灯了,不想睡觉也得睡觉。

二楼的客房为二等。一天要白银三两,针对有点小钱还装逼不想节省的商人。这里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卫生间,可以洗淋浴……里面有必要的洗漱用具,当然除了镜子,早饭也要去厅里吃……不过吃饭的位置不与三等客户们在一起。

三楼就是一等高间了,一天要白银十两。

这里是针对高等级别的客户,配制好很多了……怎么样也要在外表上对得起十两银子。

这里面不但有独立的卫生间,还能洗淋浴,木桶浴,外带仆人小房间,并有专人服wù

员,定时打扫。

房间里的设备,在这个时空属于高科技高标准了。不要说陶瓷洗面台,大玻璃镜子,香柏木桶……单单一个抽水马桶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见过的……那是红星陶瓷厂正式出品的东西。

汉唐集团原本想都统一安装蹲厕就行了,那东西简单。抽水马桶复杂了许多,不是简简单单就能烧制出来的……它至少需yào

六个模具拼装在一起……阴干时还要把它们组装粘连,挺麻烦的。

但是网上有人提议说,我们以后也只能蹲着吗?我还想坐在马桶上看报纸呢……

大家想想也对,试制一下又不是大批生产……化工等部门早晚都会需yào

结构更复杂的陶瓷设备。

红星陶瓷厂的厂长把手下的陶瓷匠们召集起来,又是画又是讲,最后还领着两个老一些的工匠去了热兰遮城,在伍大鹏董事长的办公室旁边的洗手间里,观察实物,差点把抽水马桶砸碎了给他们看。

那里的抽水马桶是从紫云号上拆下来……

明人陶瓷匠们终于明白了抽水马桶是如何一回事情,心里大赞,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真是大才,拉屎的物件都能想得如此巧妙……明人陶瓷匠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说道:“那个所谓爱死型管道不是难事……整件也不是问题,关键是那模子可能要花费甚多……木板模子恐怕无济于事……”

红星陶瓷厂的厂长笑了,说道:“可用石膏?”

明人陶瓷匠们大赞,说道:“善!厂长果然见多识广,石膏模具可用!”

经过众人数周的努力,汉唐集团版抽水马桶正式登场了。只不过整体上颜色偏暗,不甚洁白,这主要是由于本地粘土土质本身的原因,先天的毛病。

红星陶瓷厂索性往釉里面加各种铁红铁蓝等染料,什么颜色的都有,但就是没有纯白的……从此,石膏模具,连箱叠铸的技术成为红星陶瓷厂的不传之技……那个陶瓷厂厂长曾言道,我们的抽水马桶可以卖一辈子了,让天下每个文明家庭都离不开我们红星陶瓷厂!

但是,结果不太好,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还没到十年,天下越来越稳定后,随着抽水马桶的热卖,台湾另一家明人开办的陶瓷厂也试制成功抽水马桶,而且人家并没有侵犯一点点红星陶瓷厂的技术专利……这就把红星陶瓷厂的人气得眼蓝,但又无可奈何,只能认真和景德镇来的这帮子人展开了各种激烈的竞争。

更讨厌的是广东佛山地区也有几家陶瓷厂试制成功,人家还专走纯白系列……连汉唐集团内部的人都去买他们的,还说总算是回归了本源……把红星陶瓷厂的人气坏了……

话还得说回来。

热兰遮宾馆的三楼上,还有四间特等房间,那是给因公来热兰遮城的技术员们准bèi

的,里面有N多现代产品……绝对不会对明人开放。

为建成这两处超时空的土气建筑……汉唐集团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一些关键件都是从紫云号上拆下来的。

关于紫云号的处理问题,网上一直有争议,这和原先定下的计划有一点不同。

在原先的计划中,紫云号在石油开采出来之前是完全封存的。

有技术员提议到,我们完全可以把一些非关键性设备取下来,特别是那些我们现在暂时加工困难,又或是根本加工不了的配件……比如绝缘电线吧……

李子强董事想了想也发言道:“还比如一些供水、供气管道,灯具等生活用品也算上,反正我们最后都能把它们生产出来,到时候再用新生产出来的装配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董事会的五个人也碰了一下头儿,觉得完全可行,就把计划做了适应性调整和改动。

紫云号的全部资料都发到网上了,各个部门都做了自己的选择……

如果完全把这艘船拆了……他们就可以直接建起一个够相当规模等级的文明了,但是这完全不必要,所以一些关键部位还是没有碰……但是大家也是够狠的,连扶手的空心钢管都没放过,一一拆卸下来了。

再过三年两年的,他们要还是生产不出合格的钢管,那可是真白活了。

热兰遮海关和宾馆所需yào

的办事员和服wù

员,都是女生版蓝翔学校出品。

蓝翔学校一直被汉唐集团的几个女技术员,错,是女生们把持的。汉唐集团的男生不得插手。

她们从好几百的明人女生中,最终才挑出五个能识字的,然后专门教她们学习各种填表方法,算盘的打法,还有接待人员的方法……好在内容并不算难,费了点事后,也就算是能试用了,以后在工作中慢慢磨练吧……

这五个女生是蓝翔学校专门提供给海关部门的……那里的电公高德高公子和马德华两人确实有些忙不开了。

海关的工作繁重而且极为琐碎,登船检验可以借用明人,查接验货也可以借用明人,可是有关填写报表、计算税物、理清来往账目的事情,他们就不能用明人了,只得是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赤膊上阵……这真是太浪费人才了,因此,对于海关部门对蓝翔学校提出的要求,其他部门也没有和他们争。

至于宾馆的服wù

人员,蓝翔学校培训起来更加容易。

唯一值得提到的是,蓝翔学校没有采纳有人设计的诱惑版女仆装,而是统一给她们设计了工作服……比现代的宽松些,又比明代的紧凑些。

很多男生们对此不满,但谁也没有说出来。

第二百三十七章 荷兰谈判专家托纳

托纳.费尔南德思并不是巴达维亚总督府的高级商务人员。

他和他的同事本来是在印度的商贸站办公的,他们在那里刚刚打开局面,正要发力打压在果阿的葡萄牙人时,巴达维亚总督府却忽然第二次征调他们。

巴达维亚的问题看来比较严重了。

他们从荷印总督马绶克亲自写的征调令中嗅到了一丝不安的味道——要他们除了留下极少数的看守人员,剩下的全部到巴达维亚报到?!大量征召本地的雇佣兵?!诸如托纳.费尔南德思这样的人员立kè

乘坐快船出发?!

巴达维亚现在怎么了?

前来送征调令的快船上的船长隐隐约约的说了几句,好像是和海盗的战争有些不利,他本人由于出发的急迫也不是太清楚——

托纳.费尔南德思于是按照命令布置了工作后,先行乘坐快船出发了。

16世纪到17世纪,荷兰便出现了一种双桅纵帆船,它的船速快,但是载货量却是不足——因此它常被用来做各个殖民地之间的交通、通讯工具。

有人说它就是后来在北美地区赫赫有名的斯库纳帆船的原型,玩过大航海游戏的人都应该知dào

它。

但汉唐集团的人连一点点考证这件事的心思都没有——因为他们知dào

,后来一切都会和历史上不一样了。

托纳.费尔南德思和他的同事到了锡兰。在他们补给的时候,他们发xiàn

这里大半的人员已经都调到巴达维亚了,而主要消息是,我们被海盗打败了——不过,托纳.费尔南德思和他的同事们都没有当回事情,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被别人打败。

托纳.费尔南德思和他的同事到了马六甲。在他们补给的时候,他们发xiàn

情况有些不大对头了。这里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懒洋洋的样子了——现在的港口戒备森严,检查严格。

而且,码头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严肃,不时就可以看到有一小队一小队的雇佣兵在巡逻。

他们得到的消息更加明确了,有一个叫汉唐集团的海盗组织,听说是从南极洲大城来的,他们仿佛从天而降一般攻占了热兰遮城。

这一点托纳.费尔南德思早都知dào



可他不知dào

的是,当巴达维亚把百分之七十的兵力派出去与那个海盗组织做战时,竟然被全歼灭了,准确地说,是连人带战船全都被俘虏了!

这怎么可能呢?但是从此地高级商务员脸上的痛苦的表情上看——一切都是真的。唯一的一个好消息就是,他们汉唐集团的人并不吊死俘虏,所有人员都被安排在台湾北部地区做苦力,包括原本在热兰遮城工作的商务人员——

现在,在马六甲的小酒吧里,再也看不到那些没有工作的人渣子在醉熏熏地叫骂了——清静了许多——还有几个英国商人在角落里商议着什么。

托纳.费尔南德思和他的同事们要了几杯朗姆酒,几个人心事重重地坐了下来。

一个同事说:“托纳.费尔南德思,我猜马尔绶总督要派你去和那帮汉唐集团的人谈判——你和阿拉伯人、摩尔人、印度人都谈判过,我相信这些都给马尔绶总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另一个同事说:“上帝保佑,他们至少还是文明人,哪怕像是明商们一样也不错——他们至少不杀俘虏!”

托纳.费尔南德思苦笑了,他说:“能让商务人员、行政人员去做人渣才做的苦力,他们要么是极其缺人,要么是他们不懂得尊重身份——听说他们的面容像明人,发式倒是像英国的圆头党,甚至比他们还要短——上帝才知dào

他们是一群什么人,我更听不懂他们拥有的那些奇怪的东西,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于是大家开始议论起那些奇怪的东西来了。

一路无话。当他们到了巴达维亚之后,发xiàn

这里好像要成为军事要塞一样,人人都是精神紧张。

看来,一切传言都是真的。

马尔绶总督亲自接见了托纳.费尔南德思。

几年前,托纳.费尔南德思在一次会议上见过马尔绶总督,那时他精神饱满,意气风发,可仅仅几年没有见面——他现在苍老了很多,脸色发灰,眼圈发黑——

马尔绶总督低声说:“托纳.费尔南德思,我在商务日记中看到过你和各种低等级文明谈判的成就——我很欣赏你,我希望你能去和他们谈判——”

“谈判的底线是什么?”

“拖住他们,我们至少需yào

两年的时间——现在只有好望角那里还有一支支援队正在往这里赶,能动弹的人我都想办法让他们拿起武器了,连最令人恶心的人渣我都雇佣了——甚至把明人都招进军队里了。”

“那么您肯定阿姆斯特丹总部会派来支援?”

马尔绶总督沉重地摇摇头,说:“我不知dào

,我只知dào

他们一定会审判我,并派人来接替我,那至少需yào

两年——”

托纳.费尔南德思看到马尔绶总督的眼睛里是一片死寂。

“他们有前来攻打巴达维亚的征兆吗?”

马尔绶总督痛苦地叹了一口气:“托纳.费尔南德思,你不知dào

,这里有一段时期是我们最虚弱的时候,一千个明人或土人,就算他们拿着刀和棍子,也能把我们这里的人都杀死,把我们的财产和女人都抢走——幸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再也不想把安全交给对手去掌握——”

“好吧,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马尔绶总督缓慢地翻开圣经,把里面夹着的一份名单抽了出来,递给了托纳.费尔南德思。

“这是一些高级商务人员的名单,他们在此地的家属想要出一些赎金,赎回他们,带他们回来也有助于我们了解更多的实情——但愿下一任别犯我的错误了——完成这项任务,你必会得到更高的职位,因为那是你通过才华得到的。”

托纳.费尔南德思苦笑着说:“我在这一路上得到的消息,还有在这几天休息时得到的消息,都让我感到困惑,我无法理解他们,他们实力如此强dà

,却又能在这么多年悄然无声——我第一次对自己的工作没有了信心。”

“他们只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他们幸好不像摩尔人那样喜欢吊死俘虏,去吧,做你最好的就行了,除了那些家属的赎金外,我把我自己的财产拿出大部分来,折合成黄金让你带走,你会得到我亲自签署的文件,来证明你的身份,你可以任意贿赂,最好也把迪克武官赎回来,他家里的人就算知dào

了他被俘,也出不起赎金。”

“我们这次损失巨大——”

马尔绶总督勉强挤出个微笑,说:“没关系,只要我们拖上两年时间——等到好望角的那支支援队到了后,我会把那些明人移民的税再加一些。”

“马尔绶总督,这是个好主意。我们还可以把马六甲的税提高一些——”

“所以我们需yào

两年时间。你可以搭苏家的商船去,他们是我们的朋友,上次就是他们在第一时间内通知我们结果的,你可以信任他们。”

“好的,我这就去准bèi

一下。”

苏家的商船是典型的东方硬式帆船,在十一月份也能逆着风前行。这一路上,托纳.费尔南德思很快就和苏家的二儿子关系亲密了。

有一种人先天就擅长与人沟通——苏家的二儿子告sù

托纳.费尔南德思有关台湾的很多事情。

尽管托纳.费尔南德思早就去过热兰遮城了,但是苏家的二儿子每一次提到那里的情况时,托纳.费尔南德思就瞪着蓝色的眼睛说道:“上帝啊,那是真的?”而这句话让苏家的二儿子更有谈下去的兴头了。

苏家上次想做内应的计划失败后,眼见着红毛蕃惨败,他们连货款都没有敢要,扬帆就跑回巴达维亚报信了。

后来又见到陆续有明商去台湾做生意,便换了上次去的船和人员,也加入进去做贸易,还不错,利润挺大。

这一次前去,苏家就准bèi

在那里也开一家贸易站,毕竟明大陆上战乱一直不息,也总不能购买明商们的二手货物——直接在台湾建一家商铺,可以就近收购明大陆上的货物——那个台湾热兰遮市场现在越扩建越大了,头一批建商铺的商家都挣到了银两。

台湾热兰遮海关的税收也一直很稳定,又没有什么像别的地方那样的敲诈勒索的事情,治安也不错,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大家都平等地做生意。

托纳.费尔南德思听到苏家二儿子说那里的工作人员不接受贿赂时,心里更是一沉,他对自己的任务更加没有信心了。

苏家的商船现在对这条航线是轻车熟路。

他们很快就到了热兰遮港口——

我的上帝啊,这是真的吗?!托纳.费尔南德思这次是真心真意的在心里喊出这一句话。

他看见一条小船,上面红旗飘飘,还在不停地冒着浓浓的黑烟,正在以他不能理解的高速向着苏家的商船驶来,那上面的人还在不停地喊着什么。

苏家二儿子转过头,稍有得yì

地对他说:“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这船速如风一般了,它要是升起帆来更加快了——只不过以前是冒青烟,却不知dào

为何现在开始冒黑烟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因公来访要住高间

台湾热兰遮码头的繁忙并没有引起托纳.费尔南德思一点点的注意。

刚才他一直在想着那艘叫机帆船的小船,它的速度和灵活性,让托纳.费尔南德思立kè

能想明白它在海战中要有多大的用处了——如果这样的机帆船再多上几艘,那它就是成群的黄蜂了,在印度农村,托纳.费尔南德思亲眼看见过一群黄蜂是如何将一头巨大的水牛蛰死的。

如果那机帆船上再有火炮,就算不是传说中能连发的火炮——一样会把庞然的对手击败,因为它的灵巧,它可以把火炮送到对手想象不到的位置,或者打不到它的位置开炮——

那机帆船小,但它体内一定有我现在还不了解的巨大的力量存zài

着——汉唐集团的人已经完全掌握了,但是我一定会有机会弄明白。

托纳.费尔南德思没有在意台湾热兰遮码头的商贸繁华是有原因的。

在17世纪上半时期,荷兰阿姆斯特丹港口,托纳.费尔南德思见过,那里经常一次可以同时停泊一千艘商船,据说一共有两万多名码头工人同时在劳动。

而他眼前这几十艘小型商船的规模,还比不上巴达维亚港口的三分之一多。

此时,托纳.费尔南德思看着苏家二儿子和码头上几个穿制服的人正在说着什么,其中有一个穿制服的人像是领头的人。那个人的肩膀有两条红色的东西。

他们都穿着同样的一身衣服,是一种很怪样子的制服。

他们的制服都是浅蓝色的,半截袖子,不知dào

他们是因为没有布料还是为了凉快——下身的裤子却很宽大,不像是军队或雇佣军那样穿紧身裤子——他们不怕刮到他们的火铳?但看上去,他们行动起来很方便——他们的帽子都是大檐式的,看得出能挡住阳光的直射,那上面还有红色的帽徽,看不清图案,想必和那所谓的海关大楼上的旗帜图案相同——

那个人正在仔细地看着苏家二儿子的证件。

托纳.费尔南德思见过那份证件,但真不知dào

它是什么做成的——据说是一种深海海龟的外壳做成的——它透明不说,还能把小纸片放在里面封闭住而不怕水,关于和它类似的其它东西他也见过——种类很多,而且颜色和数量也越来越多,这个事实说明这个汉唐集团的捕捞能力极强——那么,相对应的,他们的船运能力也不能差了。

托纳.费尔南德思的心里一阵一阵地隐忧起来,就像他们那海关大楼上的红色旗帜一样,在风中飘扬不定。

他看到那苏家二儿子正在用手指着自己的方向,不知dào

在和那个人说些什么——那个人点点头,拿出一个小本子来,用一个小棍子一样的东西写了些什么,然后直接撕给了苏家二儿子。

那苏家的二儿子一直在点头哈腰的,用双手接了过来后,直接就小跑着回来了。

苏家的二儿子从小就会一口流利的荷兰低地语,要不他们两个人也不能在一路上相谈甚欢。

他对托纳.费尔南德思说:“台湾热兰遮海关认为你是因公来访,可以不必集中净化,但是必须住进热兰遮宾馆,你还可以带一名助手,一名通译,还可以选择三两白银一天的客房,十两白银一天的客房——如果折合成里尔就是——”

“这个我会算,”托纳.费尔南德思打断了苏家二儿子的话,说,“净化就是你所说的洗澡是吗?”

“对,对,我上次住过三两白银一天的客房,回家都不愿住原先的屋子了,那里面——”

“连马桶都是精美的瓷器——”托纳.费尔南德思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说,“他们既然知dào

了我来访的目的,那么什么时候可以接见我?”

托纳.费尔南德思心中有些急躁了——他绝不害pà

对方摆出多么有实力的样子——哪怕是把他们所有军事力量都摆出来,哪怕是拿出最吓人的样子。

比如有一次他去摩尔人那里谈判时,对方在他经过的地方摆着两趟斩首下来的人头,一个个士兵都是格外强壮而凶恶——但他真没害pà

,他认为对方这样样做反而是在意自己了,而且他们绝对没有实力拒绝自己,否则根本不会同自己谈判的。

其它低等级文明中的人大多也是这样,越是摆出吓人样子的,越是虚弱。

可托纳.费尔南德思害pà

汉唐集团不在乎他来还是不来的,那意味着他一点点也不重yào

,这不能不让他烦躁。

苏家二儿子很随意地说:

“他们说,要所有来访者都是要等三天,葡萄牙人,西班牙人也是同样如此,所有人都是一律平等——”

托纳.费尔南德思眼睛的瞳孔一下子缩小了,微笑也消失了,他冷冷地说:“在路上,你好像没有说过这些——”

苏家二儿子没留心看他的表情,他仍乐呵呵地说道:“刚才那个队长才对我说的,他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等三天——我劝你住十两银子一天的,定是不虚此行——家父不许我等再住进如此昂贵之处,有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

“那纸片上写的是什么?”托纳.费尔南德思猜到那东西可能和自己有关,他毫不在意地打断苏家二儿子的话。

苏家的二儿子这才想起来正事,忙把纸片直接交给他。

“这是因公准入证,上面写着你的国籍和姓名,你的身份,还有因公字样,你拿着它就直接可以去热兰遮宾馆入住了——行李可以暂时放在船上,用时再取也可,放心。我等会好生替你看管,这里还没有发生丢失货物的事情——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带,那个宾馆里——”

“你不同我一起去吗?”托纳.费尔南德思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了,他们马上还要上船来查验一番货物——你没事不要乱走,在这里就是身边没有人,他们也好像能看见你在做什么——”

托纳.费尔南德思在心里一笑,很快就想明白了,这道理很简单,汉唐集团一定有人在远处用望远镜监视着我们,这一点我以后要注意——

第一个因公来访台湾的是葡萄牙人,他不是为了做贸易,却直接对明人安保队员说自己是澳门商议会的代表,想要直接见到这里的负责人——这个要求把刚刚培训结束不久的明人安保队员吓了一跳,他们只会查验货物,看看与船主交待的货物清单符不符合,也会对付探亲访友的明人,唯独这种要求见负责人的事情不太明白要如何处理。

他们连忙派人去请示马德华关长——马德华关长这时才想起自己的失误,他妈的,怎么能把因公来访的入关类型给忘了——他连忙和电公高德高公子商议了几句,定下了调子,把相关流程告sù

了明人安保队员,同时他们二人也考lǜ

到热兰遮宾馆的高等级客房入住率始终不高的现实问题。

在热兰遮宾馆的三楼,目前只有两人入住。空房率太高太高——这是在浪费资源啊,实在无法让人容忍——当然,这个现实问题与汉唐集团定价过高有关——十两银子在明朝是个什么概念?

远一点说吧,在景泰元年春正月辛卯时期,总兵官武清侯石亨上奏曰:“近因北征,马多亏损,今各营军领民间孽牧马,瘦弱者多,猝难调用,请寻访京师内外官校军民之家,有良马者,悉令送官,上马偿银八两,中马六两,给与营骑操。”

上从之。

从这一段记录中,可以看出十两白银在明朝绝非小数目。

就算后来随着海外白银的大量涌入,明末的物价出现了通货膨胀的现象——但白银也仍是硬挺。

让这个时代的商人住一天就花一匹马的价钱,而且还是真zhèng

的一匹马,除非大海商,大客户——比如潘家潘峰潘公子和郑家郑三爷郑斌,两个人一开始时只是好奇地参观了一下,但立kè

就被吸引了,不是在同一时刻,却都是当场拍板包下了其中的两套,时间嘛根本没提过,接近无限了——

一开始汉唐集团的人暗自高兴,这帮子土鳖就是好糊弄,这完全有利于资金的回流啊,马票也可以嘛——可是后来,这三楼的高间就再也没有人来住了——

一楼的客房倒是人满为患,二楼的也能保持在百分之六十的入住率——本来也算是不错的了,但汉唐集团的小气劲儿又表现出来了——大家都在想办法拉人入住。

在这一点上,热兰遮海关当然最有优势了,他们立kè

做出了因公来访人员,都必须入住热兰遮宾馆二三等级客房的决定,理由是方便管理。

再说了,因为公事嘛,不管是哪个时空都是应该能够报销的。

说起来还真有意思,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和荷兰人正好是分成三批次,还正好是分成三天连续来的,这样,就给了明人安保员们充分而合理的锻炼机会。

要不托纳.费尔南德思也不可能这样顺利入关——

在热兰遮城的监控室里,苏白离和叶子鸿把来自巴达维亚的苏家商船截了图,存进了专为苏家设置的文件夹里。

又把那个托纳.费尔南德思的相貌截了图,存进了一个未命名的文件夹里。把它同时和命名为葡萄牙人、西班牙人的文件夹排在一起了。

一会儿海关那里就能把相关的详细信息传过来了。

苏离白看了看监视器的画面没啥异常,便对叶子鸿说:“小红,咱们安保部门订制的办事人员,能看到相貌不?”

“屁,那帮子大姐盯得紧——不给看啊!”

“真是的,你说她们是什么心态?一人直接发放一个女仆得了——”

“小白,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先紧着工作,后去想享shòu

的事情——你忘了?前两天他们还在网上说咱俩这样不够十八岁的成员,不到年纪坚决不能发女仆?”

“对啊,怎么把这事儿忘了,我现在明确反对有人想着分发女仆的事情——一切先以工作为主!”

“小白,像我们这样三观正的穿越者,试问天下能有几人?!”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公平公正的专营范围

汉唐集团当初经过考lǜ

,直接把宾馆这一块儿的工作也并入了叶闯经理的管理部门,并安排他暂时兼职一下,直接负责管理热兰遮宾馆的工作。

至少也要等到一切都走上了正轨以后再说。

除了某些女生一直对他的工作方法有点小意见外,其他的人都比较认可叶闯经理工作中的原则性——规定是什么就要遵守什么,女生们卖萌是不好使的。

叶闯经理把自己的办公室直接设在了热兰遮宾馆里,尽管这里的工作和生活条件远没有热兰遮海关大楼那边好。

叶闯经理没有在乎这些,管理嘛,不在第一线,哪里能管好?!

当他收到了荷兰人的客户信息后,思考了一下,便给那个荷兰人安排好了客房。三楼高间现在的入住率太低了,客户太少了,所以他有充分的安排余地。

他把三楼上几个客户的房间分得很开——他们之间好像都不是朋友。

当然,叶闯经理也没有把他们当外国友人看待,严格地说,他们就是回收贵重金属的对象,汉唐集团当然不会去直接抢劫他们个人的财物,那样的吃相太难看了。

不过有人在网上提出过要抢劫西班牙人运送银船的建议,就是去抢那种慢腾腾的马尼拉大帆船。茫茫的大海上,估计没有人能发xiàn

是他们干的,这个时代啊,失联现象太多太多了。

叶闯经理看了后笑而不语,他没有去参加他们热烈无比的讨论。

他不是有道德洁癖的人,但也不是喜欢直接动手抢劫的人。他认为能让别人哭着喊着把钱送给你,那是一种快乐,一种满足,非常让人有成就感。

当然,他也不反对别人的那个建议——不太费事就能得到大量的贵重金属,那也是极好的。

所以,他一直笑而不语。

托尼.费尔南德思在服wù

员的带领下,上了三楼,来到316房间的门口。

他见那服wù

员掏出长长的钥匙,打开了那房门。门上的锁头是明人们特有的那一种长条铜锁。

服wù

员推开了房门,然后她嗡声嗡气地说:“尊敬的客户,你们只有在洗过澡后才能出门——如果你需yào

专人帮zhù

洗澡,我们另外收费,如果还有其他要求,你们可以拉动墙上的绳子。”

那个女服wù

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转身便走了。

托尼.费尔南德思看着那个大大方方的女服wù

员的背影,不解地问他的通译:“这里的服wù

员为什么要在脸上戴着一块白布——难道是这里的风俗?”

那个通译也算是走南闯北之人,苦笑道:“小的从未见过——”

托尼.费尔南德思的助手说:“也许她嫌我们身上的味道不好闻,刚才我看她在抽动鼻子了。”

三个人无声地笑了笑,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然后三个人在房间里惊呼不断。

托尼.费尔南德思看到了卫生间里面,除了一个大木桶外,其它的都是瓷器!他早都听说过了,但真看到时,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们竟然把精美的淡红色的瓷片贴在了地面上,墙面上!他一下子就半跪在地上轻轻抚摸着——那瓷片光滑而细腻。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像古罗马人一样酷爱洗澡,是想模仿古罗马人奢侈的生活方式——但他现在知dào

了,他们不是模仿,因为他们更奢侈——

古罗马人不会把瓷片贴到地面上让人踩,贴到外墙让雨淋,如果他们有的话;古罗马人不会摆着这么大的瓷器,只是把它做洗脸用;古罗马人不会用比四本圣经加在一起还大一些的镜子,随随便便的贴在墙上,让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古罗马人不会用一直在轻轻滴水的水笼头,那水笼头滴水的声音让人心情愉悦,竟然还有一种音乐美;古罗马人更不会有一拉绳子就会冲出水的抽水马桶,旁边的架子上还摆着泛着黄色的带着褶皱的纸卷,一看就知dào

那不是用来写字的——他们竟然用纸来擦屁股!

那个明人通译则一直在窗户那儿,他不停地用手指弹着那玻璃,同时又好奇地看着那玻璃上一个又一个的小圆点,透过它们看去,什么物件都是走形了——这真是太有趣了,你说他们是怎么想到的?

托尼.费尔南德思的助手不停地在床垫上坐起坐下,又在房间内的长椅子上坐起坐下,又踩了踩地毯——他们的各种垫子明显是他见过的最有弹性的椰棕垫子——他们编织得真好,一层一层的很紧密——他们的编织技术比印度人好太多了。

那助手看到了床下摆放着的木板底,鹿皮带子的拖鞋,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有些捂脚了——他连忙脱了自己的靴子,换上拖鞋,上帝啊,真是凉快。

托尼.费尔南德思正在研究着卫生间里的淋浴装备,那是他没见过的一种白色铁皮做的东西。他试着扳了一下那个管子上的小扳手,啊,果然流下了水,又扳了一下,它停了。

这时,他忽然闻到了一股臭味——他看见他的助手穿着拖鞋在那里来回的走,臭味正是从他光着的脚那里传来的——

托尼.费尔南德思生气地说:“你踩到狗屎了吗?!你没有看到那个服wù

员看我们的眼神吗?!你真是太臭了,快来洗澡吧,你只能用这个淋浴——木桶以后是我专用了。”

三个人轮流洗了澡——感觉正像苏家二儿子说的那样,那水里有股怪味,但水很温和,让人舒服。

托尼.费尔南德思洗的时间最长,他认真研究了一下说是叫手巾的长方形的布料,怎么也想不通他们是怎么制造出来的——还有那叫肥皂的东西,洗头时不小心弄到眼睛里面果然很痛。

洗完后,他也换了一件麻布长袍,那是在一个柜子里发xiàn

的——也学着通译的样子把腰间的布条系上,果然又凉快又舒服。

这个长袍的样式和明人经常穿的差不太多。

三个人的肚子有些饿了——正商量着是要拉那绳子还是下去找人——门被敲响了。

一个男服wù

员进来了,他也一样在脸上戴着那样的一块布,这让托尼.费尔南德思很是自卑——刚才他也闻到了自己脱下来的衣服上的味道——

“各位客官,”那个服wù

员也是嗡声嗡气地说,“热兰遮宾馆有特供食物——供客官们享用——”

说完他把手中的一张硬纸递给了那个通译,通译一看,头有些晕,这菜单上的菜有些贵了——

通译小声地翻译给托尼.费尔南德思听——托尼.费尔南德思看了一眼那个服wù

员的表情,说道,“我们都饿了,你多点一些吧——不怕贵,不要超过三个里尔就行。”

通译按照不超过三个里尔的标准点了。

那名服wù

员离开时心想:“他娘的,比葡萄牙人还小气!他们每餐还是五个里尔的标准呢,再看看人家西班牙人,什么贵的点什么——只是郑三爷和潘公子现在还没有吩咐什么——他们才是真zhèng

的金主,打赏不断——”

葡萄牙人是第一个到达热兰遮码头的,也是第一个完成三天的净化——当然在汉唐集团的借口里则是董事们正在忙,敬请期待。

汉唐集团的董事们正在考lǜ

如何应对葡萄牙人的请求——普通的经商贸易那是汉唐集团大力推崇的,这一点没有任何问题。

想到热兰遮地区开贸易站,我们也双手欢迎,你能开上一百家我才高兴,我不仅增加了税源,顺便还把就业率搞上去了——

但是专营我们汉唐集团产品的要求就值得考lǜ

了,贸易从不是贸易本身的问题——如果规模上升到一定程度后,它就是枪炮,就是坦克,可能比这些还厉害。

伍大鹏董事长其实在葡萄牙商人代表刚刚提出这个要求时,就想好了办法,但是一直没有完全说服其他董事。

李子强董事第一个跳出来说:“我不赞同——专营个屁!让他们自由竞争多好——倒时候我们可以把什么货物都能卖个好价钱。这是多么浅显的道理?!”

伍大鹏董事长认真地点点头说:“李子,我明白你对自由竞争的理解了——”

宋士达董事看了一下伍大鹏董事的表情,笑了,他细声细语地说:“李子,那么你反过来想,自由竞争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

李子强董事翻了半天白眼,说:“他们中一定会有更加强dà

的一方出现——”

宋士达董事接着说:“甚至可能联合起来,形成东西方对峙的态势——这都不好说,这个局面就不让人喜欢了。”

“操,我们还怕他们联合起来?!再给我一年,等我炼钢厂产量上来,我平推死他们——来吧,草越密越好割!”

孙德发董事拍拍手说:“真屌,整个地球都是我们的了!最好啊,地球上全是咱们大汉民族得了——”

李子强董事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懂生物多样性,文化多样性的好处,也知dào

我们不能长命百岁——我是想说,我们不能怕他们团结起来——”

建国安董事赞赏地说:“这一点当然非常非常重yào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证专营权的发放不受外界影响——”

李子强董事看向伍大鹏董事长,疑惑地问道:“大鸟,什么专营权的发放,你文件里没写啊?”

伍大鹏董事长说:“我是没写——”

建国安董事抢过话题说:“你啊,用心一看就看出来了,大鸟提到给葡萄牙人划定专营范围——那不就是意味着另外的范围还会给别人吗?”

“靠,你们能不能行了?!能不能有话直说,写得清楚一点!藏着掖着地说话累不累!!要我这个董事有屁用?我走了!!!”

伍大鹏董事长这时候轻轻地说:“过几天我要去赤嵌小学代课——”

李子强董事立kè

停止了撒娇行为——他立kè

转了话题,关心地说:“多提问我们家婷婷啊,你这个当叔叔地要多教她一点——上次回来进步不大的说。”

有关专营范围的划分,众人又开始讨论起来——但宗旨非常明确,好地方给一直弱小的一方,差一点儿的给貌似以后能强dà

的一方,公平公正嘛!

方案在网上抛出后,上网的技术员们,有的光着膀子,有的翘着脚,抠着脚趾头,他们纷纷敲击着键盘称道——太阴了,真他妈的太阴了,我们喜欢。坐等贸易争端引发的战争吧,这位置划分的,犬牙交错啊——

也有人冷笑着说,就现在这点产量,还得多久才能实现计划?生产个水笼头都漏水……别高兴地太早了——众人一看是江铁生的贴子,知dào

这家伙回来了,一时间没有人回贴——

但另一件事情更加激发了大家的热情,那就是西班牙人提出要入股的要求——

第二百四十章 西班牙各阶层分析

西班牙商人要入股?

汉唐集团的许多技术员都笑喷了——那么,他们西班牙人为什么这么牛逼?他们以为他们是官二代或红二代出身嘛?

伍大鹏董事长一看网上的议论要歪楼,马上跳了出来——这是在商言商的事情,可别弄出来个爱国贼之类的——他们想入股,只是认为我们利好而已,借势而为才是正道——西班牙王国的情况被大家摆到桌面上来了——

这份资料是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现在的杨友行秘书整理出来的,本来有现成的资料,可是汉唐集团的人还不准他用,非让他整理才行——作为文科生,在一群理工男的群落里,杨友行秘书经常是苦不堪言。

于是,他手打的一份带有某种倾向性的报gào

出台了。

杨友行秘书写到,16世纪时,几乎没有哪个欧洲国家不在这个国家的威慑面前胆颤心惊。

西班牙王国已经成为欧洲的富国、强国,如果计算它的GDP总值,它已经是全球第二大国了。当然,它那时的水平还是比不上明王朝。

16世纪也因而被称之为是西班牙王国的世纪。然而好景不长,到了十七世纪是,西班牙王国从强盛的顶峰上跌落了下来,后来成了西欧最贫穷的国家,国势在百年内如此大起大落。这在世界史上是罕有的。

人们为此列举了种种原因。

如强调它的经济落后:它的统治者忽视自身的工业生产、强调西班牙人对黄金的狂热追求、大量人口迁往了新大陆等。

这些都不无道理,但都不能说是根本原因,不是问题的本源。

如果西班牙的经济条件适于人们生存,zf政策鼓励生产,宗教政策比较宽容,可以让不同的意见存zài

,那么西班牙王国也会同英法等国一样,吸引欧洲各国居民前来居住。

那样不仅能补充外迁的人口,还会使西班牙的人口上升。

因此,我们汉唐集团所分析的能导致西班牙落后的种种原因,都必须追溯到它的本源,去分析它们的根本原因。

以下内容,由杨友行本人所述,如有不同意见请勿谩骂。

首要问题,就是它的政治结构僵化,政权体制原始。

它目前是欧洲封建王权中最原始、最专制、具有最浓厚的贵族色彩,天然最敌视资产阶级发展的封建政体。

这个国家的权力高度集中于以国王为首的,牢不可破的封建贵族联合体系中——这个体系具有天然的排它性,同时具有超稳定性和板结化的特点。

他们对内实行对全国的高压统治,在本国进行土地的封建租佃,以剥削农民产出为利,厌恶生产加工业;对外,则以在殖民地拥有奴隶制种植场的经营为主。无论对内对外,他们都表现出对土地超级迷恋的情结。

同时,他们在各个地方zf都是通过完整的专制政体,对社会实行高压管理,以维稳为主要管理目的,有力地抑制了各种城市势力对专制王权的威胁。

他们特别惧怕各种群体性事件,反感各种联盟,哪怕是手工业者的行业组织也不行,特别喜欢把他们的国民分成单独的个体存zài

,让他们的国民一直保持对政权的恐惧感觉。

其次,文化结构原始而单一。

天主教是国内唯一的信仰,至高无上。其他一切思想都是异端,都是邪恶的敌对势力,都是亡我之心不死的反对派——都要被无情铲除。

天主教在对抗阿拉伯人的侵略中起了主导作用,使全西班牙人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在天主教的引领下,最终胜利地驱赶走了阿拉伯入侵者。

没有天主教就没有新西班牙王国!天主教和国王是西班牙国民的大救星!

也正是因为如此,西班牙伊比利亚半岛上的宗教裁判所,是全世界宗教组织中实力和权力最强dà

的宗教组织。

西班牙政权为了保持西班牙王国这块净土,它建立起了最严格的文字和思想审查制度,监督议论,焚烧禁书,绞杀异教徒,就连不喜欢吃猪肉的人也被当作了异教徒。

各种舆论引导员和监督员充斥着全国各个阶层……五毛和自干五完全占据了文化舆论的阵地。

这样,西班牙王国保持了国民言论的统一性和文化的纯洁性,国内一片安定。

近代西欧各国,人文主义广泛传播,宗教改革风起云涌,各种新旧思想、宗教,文化相互并存竞争。

唯独西班牙王国始终是天主教的一统天下,波澜不兴。

西班牙国民真心认为,没有天主教,我们就会被异教徒压迫!

他们不仅彻底地清除了它境内的犹太人、摩尔人和其他异教徒,也成功地带领西班牙国民屏蔽了新教等境外敌对势力向西班牙境内的渗透,揪出了境外敌对势力在西班牙的代理人,在全国上下共同的努力下,建立起了西班牙式的绿坝。

这个绿坝效果显著,在1550-1600年的半个世纪内,西班牙被审查的持有新教观点的嫌疑人仅有325个,一举粉碎了境外敌对势力的渗透!

第三,经济结构也是原始而单一的。

首先,产业结构单一。西班牙各地基本上是以畜牧业为主,农业极不发达,工商业者不是异教徒、犹太人,就是皈依了基督教的犹太人。

所以,当宗教裁判所开始大力清查敌对势力后,大批的犹太人携带着他们的货物和资本离开了这个国家,大批的知识分子也紧跟着离开了——以巴塞罗拉城为例,这个过去最繁华的欧洲大城市之一,现在市场一片萧条,整个工商业也就几乎荡然无存。

虽然西班牙国民毫不畏惧,自信在国王的领导下,正在走着一条正确的有西班牙特色的道路,但经济规律还是起了作用,他们从此只能是畜牧业一枝独秀,大批的工匠放qì

了手艺,还有众多的大学生毕业后一同去建设新农村了。

其次,产权结构单一。封建土地所有制居统治地位,且绝大部份土地产权属于僧俗贵族,资本主义手工场微不足道。

农村生产关系的封建性质依旧,西班牙仍保留了最具压迫性的封建领主制度,农业和工商业都先天不足,后天受损。这种极为原始和简单的经济结构使畜牧业税收成为西班牙国王的主要税收来源。

这就引起了地方与中央的征税纠纷。王权也就无求于贵族和市民批准他的征税权。

因此,西班牙各地的议会早都无足轻重,被彻底边缘化了。

紧接着,西班牙国王以小贵族和对他惟命是从的教会为根基,又摧毁了所有大贵族的城堡,彻底地铲平了大贵族的割据势力。

在这场内战中,国王趁机建立了一支四万人的常备军。

在此过程中,宗教裁判所也功不可没,它帮zhù

国王铲除了不少政敌。教会因而成了专制政体的最厉害的工具,对付完贵族后,国王又将城市置于他们的权力之下,他们向各个城市派去了市长。

这些专制君主的万能臣仆,统揽了城市的一切权力,城市自治全被取消。自此之后,西班牙国内再无任何势力敢向王权提出挑zhàn



西班牙建立起了欧洲最独裁的专制统治。

西班牙因此而空前的富强起来,完成了伟大的民族复兴,成了16世纪时欧洲最大的霸主。

此时,西班牙王权高于一切。

而这个王权又十分忠于天主教的理想。从西班牙国家正式问世时起,国王们就被载上了天主教国王的桂冠。而西班牙的贵族二代三代也是在与异教徒进行了长达几个世纪的斗争中成长起来的,他们中不知有多少人的亲人死在异教徒的刀下,因此,在西班牙,无论是国王、贵族,还是一般居民的,宗教狂热达到了极点。

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就曾经公开宣称,为了保卫天主教的正统信仰,他可以烧死几十万人,甚至可以让刽子手烧死他的儿子。

没有天主教的信仰,就没有了他的独裁权力,亲情在权力面前啥也不是。

西班牙因而成了天主教的宪兵,是宇宙真理的天然捍卫者。它可以对外无偿的援助,对外无偿的做战——

西班牙并没有傻逼式的玩闭关锁国,它本来也是敞开了它的大门,对商贸并不禁止,而且每年还有从海外的殖民地得到大量的财富。

但是,在西班牙的社会结构极其原始,对思想言论的严密封锁,社会各阶层的流动已经严重板结的情况下,对外开放和从外面注入的财富都不能撼动西班牙的社会结构。

外因要通过内因才能起作用,西班牙本身根本不具备向现代社会转化的内在条件,在此情况下,外来的物质能量流和国内团结一体的国民,虽然可以使它强盛一时,但却不可能改变它的社会结构。兴盛一时后,必将走向没落。

体制结构不改变,一切都是扯毛蛋。

我们可以拿同时期的英国作对比。

西班牙似乎不缺乏农村商业化的条件,它的美利努羊毛驰名欧洲,质量并不亚于英国的羊毛,在尼德兰和欧洲其他地方广有销路。

但结果却与英国完全相反,不仅没有改变西班牙农村的经济结构,反而使西班牙的农业饱受牧羊业的摧残。

以致不得不从国外进口大量的粮食才能养活国民。导致这一结局的直接原因是王权赋予牧羊主的特权及其所建立的垄断组织麦斯塔。

麦斯塔就是相当于西班牙皇家的国企。

在英国,牧羊业是后来才兴起的,在它兴起时,土地的用益权早已广泛地分配于社会各个阶层,因此,凡是占有土地或有权享有公用地的乡村居民都可以养羊,牧羊业依据土地产权的这种结构而广泛地分布于社会各个阶层之间并没有为贵族所垄断。

贵族、农民都有羊毛卖,农民还可用它纺织呢绒自用或出售。

如此一来,英国农村也就势必要商业化,毛纺业等手工业自然也会发展起来,这是正常的线性反应,一点也不神奇。

而西班牙就不同了。

西班牙王国是从阿拉伯人手里夺回的,土地又是国王和贵族们一寸一寸地从入侵者阿拉伯人那里夺过来的,产权自然是他们的,是要传给二代三代四代的,怎么可能分给西班牙国民?

而且,畜牧业的特点又要求土地集中,不能像农业那样将耕地分散,这就必然使畜牧业的产权集中于牧羊主的贵族手上,而没有分散到社会其他阶层中间。

拥有大量羊毛的贵族们只有将羊毛出售才能满足自己的需求。

但这只能使他们涉足商业,而不可能使农民进入市场,因而不能促使西班牙的农村走向商业化。

羊毛的大量出口表明西班牙有能力对外开放以吸入财富,但是,西班牙的这一特定的产业结构和产权结构决定了它吸入的物质能量流不可能平权化,不可能像英国那样为社会各阶层所分享,而只是牧羊主和国王所得。

少数人带头富起来,然后让众人富起来……这又是一个伪命题。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不可能与平民分享开放红利

西班牙国王的国企单位,也就是麦斯塔的财源十分兴旺,国王不仅从它那里获得大量的税收、牧场租金,还可获得贷款。

国王当然也就没有理由舍弃它而去保护国内什么民间毛纺业,国进民退才是独裁者必走的正道。

因此,西班牙的对外开放不仅没有促进自身传统社会结构的分化,反而进一步地扩大了社会各阶层的贫富差别,增强了牧羊业主摧残农业的力度,摧残加工业的力度。

此时西班牙国内再加上代役租、什一税,国王的各种苛捐杂税,使得整个西班牙的农村了无生气。

只要有可能,农民们就去当兵,作僧侣、仆人、寄食者或流浪汉,主动进到城市谋生——自然使得农业空心化,那还谈得上去发展商业性农业。

因此,这一由牧羊业的发展而导致的对外开放所吸入的财富更加强化了西班牙的传统社会结构,更加稳定了,贫富差距更加加大了。

牧羊业所导致的这一结果也预示着后来的尼德兰和新大陆流入的金银和财富的命运。

据统计,在三个世纪中,西班牙从新大陆共输入225万公斤黄金、1亿公斤白银,及大量的热带农副产品,如糖、可可、棉花、蓝靛等,从尼德兰得到的收入则使其他收入都黯然失色。

但是,这些流入财富的再次分配的依据,自然是由西班牙的产权结构来决定。

谁是真zhèng

拥有西班牙王国产权的人群,谁也就能得到这个产权所带来的收益,财富是哪个带来的,哪个就是当然的受益人,这从来都是真理。

尼德兰是西班牙国王查理五世继位时带过来的,那么尼德兰的税收理所当然地归王室所有而其他任何人都与其无关。

远洋航行和新大陆的发xiàn

也是在王室的主持,资助和组织的,王室是理所当然的第一受益人,贵族在开拓殖民地的过程中是领导者,组织者,起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他们成为新大陆的另一个主要受益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如果是哪个贵族主持了国内某超大型工程,那么他的家族天然有从中得到利益的权力,哪里可能与平民分享??做你西班牙梦去吧……

因此,除了西班牙国王通过各个殖民地总督,在新大陆直接获得的财富和从印第安人那里征收来的赋税外,每个从新大陆回来的西班牙人都要将他们从那里获得的黄金的五分之二和其余财产的十分之一上交给国王,殖民者从矿山,种植场和直接掠夺来的一切收入中的十分之一必须上交给国王。

此外,从新大陆运进的一切商品还须交纳占其价值9.5%的关税,而进口的外国商品则一律征收占其价值29%的关税。

贵族们直接参与战争和殖民地的开发与掠夺,他们自然也是主要的受益人,16世纪和17世纪时,西班牙年收入在1万至1.5万埃斯库多的显贵约为180家,天主教僧侣达16万人,不足人口的五分之一,却拥有国民收入的二分之一,西班牙的其他阶层当然也就只能分享新大陆给西班牙的残羹剩饭,那么所谓的西班牙人民更是享shòu

不到开放的红利了。

国王,贵族和工商业者将其得到的收入自然会用于他们最感兴趣,最能体现其价值的地方,其结果也就决定了外来财富对西班牙所起的作用。

西班牙原始的政治结构使国家权力集中于国王之手,国王一旦坐上权力的巅峰,就决不可能自动地放qì

这个权力,因为权力不仅关系到他的地位,也涉及他的人身安危,而他所获得的财富,首先自然要用于维护他的权力,所以维稳才是关键问题,是第一选择。

当然,这种维稳还主要体现在意识形态领域上。

历届西班牙国王都为天主教国王的光环所笼罩,他们还很在意作为天主教世界的主要卫道士的形象,他们统治下的国民的纯洁性和统一性,再加上西班牙政治结构的无序性,使国王的权力几乎没有任何制约,国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于是,大量的金钱一是被国王用于维护他的庞大的,且不断膨胀的专制主义的国家机器,十五世纪时,行政费用就占去了岁入的半数,十七世纪时升至80%。

行政办公费用的比例高得吓人。

更重yào

的是,大量财富被投入追求其天主教的价值观念的“既无结果又无止境的欧洲战争中”,西班牙参加了十六世纪和十七世纪所发生的几乎所有的大型战争中。

历届西班牙国王率领无限忠于天主教的国民,经常同法国国王,土耳其苏丹,德国新教徒作战,用西班牙人的鲜血和财富去捍卫天主教世界,同时决心要建立起一个红彤彤的天主教世界,拯救天底下活在异教徒手下的人民。

当他们全心全意投入他们为之献身的事业时,他们从来不关心国内经济的命运,经常大规模的援外……不仅从来没有对国内工商业农业实行过此时欧洲各国zf已广泛实行的对工商业的扶持政策,还对各行各业横征暴敛。

僧侣贵族们作为既得利益者,也获得了大量财富,但他们最关心的当然是其身份和地位,他们紧紧抓住封建经济形式不放,拒绝任何改变,绝不放qì

一点点利益……他们满足于原始的牧羊业和剥削殖民地人民的寄生生活,用流进他们的腰包的金钱过着挥金如土的寄生性生活,始终不屑于资本主义企业活动。

但此时,弱小的西班牙工业无论是在品种上,还是质量上都无法满足贵族们的奢华生活的要求,因此,他们当然的用从殖民地得来的黄金白银购买外国的工业品以供其享shòu



这些行为使本国的工业几近崩溃——本来由于国内增加了大量的贵重金属,使物价高涨,劳动成本增加,再加上外国产品的涌入——西班牙的工业不能再玩下去了。

通过上述各种途径,西班牙从尼德兰和新大陆得来的大量金银和财富最终都流往了西欧其他国家,转为了这些国家的原始积累,促进了这些国家的现代化,在这之中,西班牙所扮演的角色十分可怜,它就犹如一个漏斗或者一个屋顶,将来自新大陆金银和财富输往了英法这些极力想置它于死地的国家,而它自己不但什么也得不到,反而赔进了本国人民的大量财富和生命。

西班牙的原始的文化结构也注定了它无法利用外来的财富成为内源型的现代化,它不仅使国王竭尽所能地将国家大量的金钱和其国民的无数生命用来保卫天主教的纯洁性,在国外四处征战,四处结怨,充当欧洲的宗教宪兵,使西班牙不仅浪费了本来可以用于国内经济发展的大量资金,牺牲了国民的无数生命,还消灭了无数的民族精英,摧残了民族生产力,因为宗教异端常常会在工商业者中被发xiàn

,常常在知识分子中被发xiàn

,所以,他们一旦被发xiàn

不是被处死就是驱逐出境,就是皈依了天主教也得不到信任而迟早也要遭到迫害。

更要命的是,西班牙文化结构的原始单一,不仅使西班牙无法成为内源型的现代化,也必然使它在后来的现代化浪潮中成为落伍者,因为任何后来的外诱型的现代化都或多或少地是人的自由意志的产物,而不仅是历史自为的结果。

正是在这一点上,人的现代化是现代化的前提无疑是正确的,而人的现代化首先是指其国家的领导人和民族精英要具有现代化意识和现代化学识,而这需yào

广泛地吸收人类的思想成果和现代化成败的历史经验,因而也就意味着兼收并蓄,意味着文化的多元化,思想的多元化,意味着宗教宽容,政治宽容,意味着这个国家的文化结构从一元走向多元。

显然,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西班牙做不到这一点,正因如此,西班牙也就不可能像荷兰,意大利那样,能在较短时间内克服经济政治上的障碍以实现现代化,转变一个民族的文化结构的难度毕竟要远远地大于克服政治经济上的惯性,

总之,西班牙社会结构原始单一决定了它虽然可以依靠外来的财富成为强国富国,但却不能实现现代化。

相反,外来的财富还会在这种社会结构内部转换成毒药,摧残它的国民经济,腐化它的贵族,腐蚀它的国民,让它的国王和教士们疯狂,以为他们真的是世界性大国了。

整个西班牙社会推崇犬儒主义,快快乐乐的生活,不要管那么多……各种天主教的心灵鸡汤滋润着国民的灵魂,活在主的怀抱里,你不要想那么多……

再长的梦也会结束,但等到他们的西班牙梦一醒来,他们最终会发xiàn

,他们工农商业早已经凋零,它们的国民越勤奋,越贫穷,还不如什么也不做。

十六世纪后期,西班牙的赤贫现象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到十七世纪初年,全国乞丐已是空前的多,寄食于寺院者达数十万人之多,人口急遽减少,许多市镇和乡村已完全从地面上消失,交通工具被抛弃,大路上空旷无人。

而剩下的西班牙人则普遍地。轻视劳动。与其劳动,莫如忍受饥饿。于是,一个世纪的繁荣留给西班牙的只有抛弃的土地,无数的僧侣和乞丐和蔑视工商业的贵族。

因此,西班牙在十六世纪时上演的富国闹剧,充分地证实了对外开放可能带来的国家的富强,但并不能一定带来国家的现代化,外因通过内因才能起作用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西班牙到世界商业大发展时期,仍是一个封建和农业国家。为了实现国王和贵族们所依靠的天主教的价值观,他们仍然会不吝惜国民的生命和国家的财富。

一个民族,一个声音,一个领袖,在这里是个笑话。

于是,西班牙也就盛极而衰,成了后来现代化中的迟到者,不管它是否曾经是全球第二大经济实体,一点用也没有。

因此,道格拉斯.诺斯对西班牙的总结是经典的:

一个地方只要政治支配一切,那个地方的经济就会凋零和衰落,西班牙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极好的例证。

“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警示!”

这份报gào

发到了网上后,众多的技术员们眼睛都红了——这太他妈的像了——我说怎么回事呢。

伍大鹏董事长连忙把自己和其他董事设计的方案抛出来——再让他们乱说,就又跑题了。

伍大鹏董事长在私聊中狠狠批评了杨友行秘书:“你他妈的写的不能含糊点啊,那么详细,你不怕别人说你水啊?再说了,你很容易让人乱想的,你知dào

不?”

杨友行秘书还怪委屈地说:“靠,我哪一点是说假话了?来啊,指出来啊?”

伍大鹏董事长气哼哼地说:“你就扑街吧,谁希得搭理你——”

杨友行秘书说:“我操,我扑街不怪我好不好?是看盗版的人太多——”

等了一会儿,他没看见伍大鹏董事长的回话,便气哼哼地下了网,不和你们多说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明人与荷兰人的谈判

针对西班牙王国的特色国情,汉唐集团的董事会早都制订了一套方案,算是今后指导对西工作的纲领性文件。

方案如下:

第一,汉唐集团极为欣赏西班牙王国的社会制度和权力体制,认同和尊重西班牙国民自主的选择,对西班牙王国在国王的领导下所取得的伟大成绩表示由衷的钦佩。

第二,汉唐集团尊重天主教教义,并认同宗教裁判所在保持天主教的纯洁性、先进性方面所起到的主导作用,认为宗教裁判所管理体制是一国的内政事物,不允许别的国家说三道四,生存权大于人权,主权大于人权。

第三,汉唐集团高度理解和赞赏西班牙国王主动维护天主教教义纯洁性和先进性的正义行为,此举证明了西班牙王国是一个负责任的欧洲大国。

此三点是今后保持与西班牙王国关系发展的三个基本点。

至于本次西班牙王国菲律宾殖民地的商人要求,我们将有以下几点回应:

首先,双方可以组成汉唐-西班牙联合公司,公司地点可以设置在马尼拉。其次汉唐集团将以技术入股,必须占到公司股份的百分之五十一。最后该联合公司务必享shòu

西班牙国民待遇……

网上一下子安静了。

不一会儿,有一个技术员发问道:“对西班牙王国的三个基本点,我们都能看明白目的……但是那个联合公司,我们占主导地位,他们能同意吗?为什么要开到马尼拉去?”

伍大鹏董事长在网上回复道:“大家先说说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为什么会突然找上门来?”

“不是说我们这里有他们的商业间谍吗?除了关键场所,安保队不是放任他们任意观察吗?”

“是奔着我们的糖产品来的吧?或许还有食盐和粮食……”

“咱们的实力强dà

呗,多个帮手多好,谁不想要依附我们这样的强者啊?!”

“咱们公平公正……做生意和气,经商环境好,大气秀美,跨越式发展……”

伍大鹏董事长赶紧打断了他们的回贴,这又要跑题了……

“综上所述,关键的一点,就是我们不要把普通的商业行为无缘无故上升到政治领域,那是糊弄老百姓用的……当然,我们也不能忘了商业的附属作用……把公司建到马尼拉,就是下了一个闲子,随时可以做文章……他们会同意我们要求的,因为他们的生产加工能力实在太弱,太弱了……贵族或既得利益者们不在意,商人会发xiàn

这里面的利润,我们提出方案,他们会计算的,不用我们操心他们同意与否……”

“为了利润,那我们就忘了五万被屠杀的……明人吗?!也来一个搁置争议,共同发展那一套?!”

众人一看,又是江铁生发贴,这家伙挺有空闲啊,看来两岸的固定航班没有累到他……

伍大鹏董事长回话说:“这个赔偿的事情没有争议,他们必须赔偿……但我们现在是在和西班牙商人组织谈判,而不是和菲律宾殖民zf,这个谈判主体不同啊……”

“可你刚才说过,我们不能忘了商业的附属作用……”

“商业壮大了,它就会自己发言了……这就是为什么独裁国家喜欢打压商业的原因……”

“那你怎么确保在马尼拉的那个公司不受打压?又怎么能防止我们的技术泄露问题?”

伍大鹏董事长叹了口气,回答道:“打压或不打压,都对我们都有力,这要看我们如何利用。

不打压,我们就拼命壮大自己,也许可以撑死他们的地方政权,打压我们,那么商业纠纷就会演化成军事纠纷,而且我们有理有利……再说了,有个两三年时间,我们还怕吗?至于技术问题……”

这时,有旁观的技术员一下子就把手摇织袜机,手摇珍妮机,手摇针织机,简易木工机床的图片和技术指标都发出来了……

那名技术员说:“如果这些东西也算是机密的话,我宁愿泄露给西班牙王国那样的国家,我也分析过杨友行秘书的报gào

书……就算我不太懂社科,也他妈的能看出,就算将来我们把工厂开到西班牙王国的首都去,也无法带动起他们的工业革mìng

,他们一定会用国企生产的方法来垄断各项利益,只能暂时增加了西班牙王国的实力,他们绝对不会去民间推广,总之,弄不好还打压了英法国的竞争力……独裁国家的实力越大,欧洲就越有趣了……”

江铁生吧嗒,吧嗒嘴,一下子写不出来什么了。

想了半天,他最后写到:“我持保留态度。我认为先清算了西班牙人所犯的罪恶再谈及其它,这样更符合事物的客观规律……右倾机会主义的思维方式,只能使我们暂时得利……忽视了我们的正义性。”

李子强董事看到这,实在忍受不了了,他写道:“我都不知dào

什么这个主义那个主义,我他妈的只知dào

,现在什么是最有用的!!”

场面上一下子哑然了。

又有技术员一下子把话题转了,谈起西班牙人的牛逼样子了……一时间那个西班牙人的截图充斥了屏幕。

西班牙人的服装现在正处在巴洛克时期,整个一个怪里怪气的样子。

那个商人代表穿着层层叠叠地短上衣,数不清有多少层,据说后世的三件套就是起源于此。

那上面全是带着蕾丝和缎带,镶金丝的,整个形相就像一只珍珠鸡……但那金丝确实是金丝,不可能是铜镀金,否则不可能这么软,还真不是那面世界里贫穷烂仔的假金链……

他穿着一种灯笼裤,那裤子正好卡在大腿根。光腿穿着白色的长腿袜,敞口鞋,带蝴蝶结,上面看不清装饰着是玻璃球还是珍珠。

他的头上戴着插着羽毛的大檐帽子……更像珍珠鸡了。

他戴着白色的齐肩假发……动作像女人,一说话浑身都动,双手摆来摆去……在镜头里,伍大鹏董事长和梅乐芝经理都在不停地摸着鼻子,听说这家伙身上,能洒了一公斤香粉……真难为伍大鹏董事长和梅乐芝经理了……这个人不是商人代表,而是个同性恋吧?

大家在网上嘻嘻哈哈地闹腾起来,江铁生默然下了网,他感到一阵阵的寂寞……

其他人没有在意他的离开,本来嘛,网上就是随意上下的……你可以表达你的看法,我也可以……

他们有人又把葡萄牙人的截图发了上来……这个人就本份多了……服饰上也简单多了,看上去行动方便些,只是表情猥琐了一些,像个随时准bèi

占别人便宜的人……小贩子一样。

那个荷兰人的截图也发上来了,看上去毫无特色,可能是叫西班牙人对比的吧。

他身上依旧是这个时期的3L特点,蕾丝,皮革,长发……比较低调,但很精明的样子。

有人问道:“这家伙来干嘛?”

伍大鹏董事长解释说:“明天就会让他和前两者一样写个目的书……”

“我们没在他们房间里加个窃听装置吗?”

有人抢过话来,说道:“靠,费那个事,管他们来干什么呢,我们汉唐集团都接着……话说热兰遮宾馆里的物价太高了……”

叶闯经理马上把话题抢过来,说道:“不高……成本还没收回来呢……再说你们出公差时,我这里都是记账式的,怎么高?”

“靠,我找个人搓背还要我五马票!都赶上那面的世界的物价了……”

“私人服wù

性质不记账,你要是叫个鸡,我也能给你记账啊,你当你在那面的世界啊……再说了,你那是扬州式搓澡,东北式的便宜一些……”

“噢,这么说,你想安排类似节目?”

“胡说,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

伍大鹏董事长看到网上的时政论坛彻底跑题了,便下了网。

他还要准bèi

一下和荷兰人的交往……有些资料还要翻着看看。

第二天,荷兰人很快按照格式把来访目的书填写了。

目的很简单,一是商谈赎回高级商务人员和带队的武官,二是商谈热兰遮城的归属问题。

伍大鹏董事用五个手指轮流在桌面上弹跳着,心里想着对策,想着,想着,觉得没有必要招开董事会来研究,他们互相通个气就行了,甚至都不用他出面,让何斌去对付他吧,也许这样的效果更好,把底线给他就行了——让古人对付古人吧,反正最终拍板是汉唐集团。

还就不信了,明人他妈的就是没有他们欧洲人有眼光?!

统治者,既得利益者没有眼光,也许是受利益局限,是在装睡。

如果一个见过一定世面的普通知识分子也没有眼光,那就是天然注定要消亡这个民族和国家,一定无可救要了——有什么国家才有什么民众,还是有什么民众才有什么国家?这是一个问题!

想着,想着,伍大鹏董事长头疼起来了,连忙喝了点儿加冰百年孤独。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伍大鹏董事长又把有关的对策发到网上去了,果然像他和其他董事们沟通的效果那样,大家都是拍案叫绝——对啊,太好了,让古人去对付古人,让他们去对抗一下,看看能爆出什么样子的火花!!

这一点好啊,没有新明人,就没有新的国家和民族,让他们直接和欧洲人对撞,也是一种心理重建的机会啊——

但是大家都是说了几句后,忽的就热情不高了——对付古人嘛,众人觉得没啥可聊的了,又开始谈论起女办事人员的事情了。

那是第二批女生版蓝翔学校的定向委培生——可惜所有男生都看不到这些委培生的模样——

伍大鹏董事长看着网上的技术员们聊得欢,便也悄悄下网了,他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百年孤独。

他心里想,穿越初期的民主敏感期应该过了吧?

当董事会真的把一些琐碎的决议拿到桌面上来,让大家好好kàn

看,好好议论一下,真的给所有人话语权了,参政权了——怎么样,没出乱子吧?决策制订者和执行者之间完全可以互动的……以后没有网络了怎么办?办法有的是,就看你是不是真心愿意……如果不愿意民,就是你有网络了又能怎么样?

让别人说话,天塌不下来,再大的再科学的主义也大不过一个常理问题。

他在心里把李子强董事刚才因为发怒,再加上他是理工科的身份,没有说清楚的社会科学知识,悄悄地补充了一下:

宇宙大的主义也大不过人间常理常识——人家为你劳动了,你就应该给人家相应的报酬;人家的合理劳动所得,就是人家自己的,你再谈主义把它变成你的——那就是丧了良心;人家不满,就要让人家说话,你可以和他辩论嘛,而不是打压;你说的任何规定,你是不是自己也遵守?

你看,就这么简单。

第二百四十三章 古人点评汉唐集团的布局

汉唐集团为了方便何斌与荷兰人的谈判,使这次谈判显得郑重,便专门在热兰遮城里给他们准bèi

了一间房屋,重新布置了一下,又增加了一些必要的设备。

汉唐集团别说还挺看重这次谈判的。

当托尼.费尔南德思重新来到这座热兰遮城时,他禁不住有些黯然神伤。

他眯眯着眼,看着原先总督办公室上正在飘舞着红色大旗,感到阳光有些刺眼了,那里原先飘扬着的应该是带有公司徽记的荷兰国旗,美丽的橙白蓝三色旗子……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五年前,一些旧迹依然还在,但现在大部分都改变了,认不出来了。

比如原先的城墙是红色的砖,现在被他们用水泥掩盖了,虽然不如以前漂亮了,但一定比以前更结实了。他从一下船开始,就注意到那水泥的作用。

一开始他不知dào

这是何物,为什么能如此坚硬,等他虚心问服wù

员时,才知dào

竟然有这样的东西,加上水和砂子,等干了后便会如此……他似乎记起古罗马人也有类似的东西,但那只是传说,自己没有亲眼见过……这和他知dào

的石灰一点也不一样,水泥更有用处。

他还弄不懂那些长长短短的,高高矮矮的黑线和杆子是做什么用的,但确定它们一定有用!……至少那些“闪电的灯”和发出巨响的喇叭都和它们有关。

还有那轰轰隆隆的声音,总是冒着黑烟的高高的烟囱都是在做什么……这一切一定都和一种力量有关!

只是他实在是搞不懂……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托尼.费尔南德思不知dào

这两句诗,也听不懂,但是如果把这晏殊的这两句诗翻译成荷兰语,他一定会理解得刻骨铭心。

他对这间用来谈判的房间也没有心情去观察了,谁都有失落的时候……真的,他对一些奇怪的东西已经没有新鲜感了……比如,他们为什么会在白天也开着那种圆圆的玻璃泡,把屋子里面照得通明。

那个玻璃泡,他早就在热兰遮宾馆的房间里看到过,当时,他骑在他助手的肩头上,研究了足有半天,怎么也想不通那里面的小铁丝为什么会发亮。

直到他的助手累趴下了……他也确定了自己实在是想不明白了。

他也曾虚心地问过服wù

员,都不顾他鄙视的眼神,他的问题确实太多了,再说他还没有给服wù

员打赏的习惯……这个东西叫什么?

那个服wù

员骄傲地说:“电灯,这天底下只有我们汉唐集团里有……”

通译思索了半天,也找不出合适的荷兰语……只好胡乱说是“闪电的灯”。

闪电的灯?幸好托尼.费尔南德思一直在考lǜ

那个闪电的灯的词义,没有再问它是到底是靠什么亮的。

服wù

员和通译都偷偷地出了一口气……

如果再问下去估计服wù

员和通译都得傻眼了,一个无法解释它到底为什么会亮,一个担心自己根本无法传译出来……

事后,那个通译恨恨地说:“那服wù

员根本就不是汉唐集团里的人,他一定是被雇佣的——样子太过高傲——”

托尼.费尔南德思忙问他如何得知——那通译却摇着头说,这只是一种感觉,说不出。

他们暂时出不了热兰遮宾馆,在没有事时,就往窗外眺望,确实发xiàn

很多人都是短头发,甚至穿着也是类似——但是就是有一种不同样子的感觉——最简单的区别方法是,真zhèng

汉唐集团的人,他们的身材十分高大健壮——其它的还有,就是一下子说不出来。

在那个谈判专用的房间里,汉唐集团的人安装了摄像机和录音设备,这样可以保留资料,以待晚间时上传网络,对此事好奇的人很多。

第一次的谈判,在网上引起了众人的围观,大家给了一个对比式评语:

何斌,步步紧逼,无情施压;托尼.费尔南德思,小步退让,据理反击。

他们一个高调,一个低调;一个高亢,一个沉稳。

场面并没有出现完全一边倒的局面……何斌略占优。

直到充当助手的郭怀一,被他们之间毫不爽快的拉锯战惹怒了,大怒地拍了桌子后,场面上出现了平局的现象……

相比之下,两位荷兰人的表现则彬彬有礼了一些……展现了一定的气度,拉回了不少礼貌得分。

众人就此展开了议论。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敌人都能学会礼貌待人……”

“这个,这个郭怀一沉不住气啊,谁安排这个打手来参加文谈的?这不怪他,只能怪安排他参加的人……”

“对,对,这个是我的安排有误……”

伍大鹏董事长连忙出来承认,真没有想到这个郭怀一如此冲动。

这事情不容辩解,再说了,敢于承认错误的领导,往往更能得到别人的尊敬……

“这算啥啊,以后我们还有太多这样的事情了……一个何斌哪里够用……那个何斌表现不错,让他培训一下郭怀一不就完事了?!”

刚才那个指责安排有误的技术员一点儿也不在意的说。

“要不两人一起培训一下吧?杨斌不像是在谈判,倒是像黑社会在勒索,真有派头……只要他们没有惧怕欧洲人的心理就好——”

“就是,就是,让伍董事长给他们讲讲……他说假话都像是真的一样……”

“谢谢你的表扬……”

伍大鹏董事长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声谢谢。

大家现在都是年轻人——上下级关系只是体现在工作上,平常里,大家打打闹闹没啥。

上次董事会打起来的事情,没有引起任何不良的影响——其实技术员们也经常打架,比如小红和小白……

伍大鹏董事长自己也确实想亲自给他们培训一下,他觉得自己有些高估何斌对谈判的理解了。

谈判的最大利益不在于把对手逼入绝境……要有余地,不能抓个蛤蟆捏出尿来,要考lǜ

纵深连带关系,大局关系,这是比较复杂的一项行为。

当然,人家何斌也不知dào

汉唐集团的整体布局和安排……他还真心以为能多要一些赎金才是最大利益呢。

伍大鹏董事长决定给两个人好好讲一下谈判的技巧,也必须把一些针对荷兰人的安排告sù

他们……赎金问题不是最重yào

的……如何借力打力才是关键,利益最大化才是关键……为此他准bèi

了一下,地球仪要用上,一些各国的资料要用上——当然还要少量剧透汉唐集团的前景打算——

如果你能在战场上拿到的东西,那么,在一个理智的敌人身上,你也可以在谈判中拿到。

好在枪炮声往往能使愚蠢的敌人变得理智……这些都是互相联系的。

当初,何斌和郭怀一两个人匆匆被叫了回来,匆匆被交待了几句,就匆匆去和红毛蕃谈判了……何斌从来没有这样的爽过,他把伍大鹏董事长交待给他的底线价格统统翻了一翻,准bèi

狠狠地宰红毛蕃一刀……以前让这帮子红毛蕃不断的加租害苦了。

伍大鹏董事长给他的赎金底线是,按照档案里,账目中,所记载的薪水级别一律乘以三十六个月……这一点比较符合这一时空的俘虏赎金水平……而何斌直接按七十二个月来计算了……有点凶猛。

第一轮谈判结束后,何斌神清气爽,郭怀一则是满腔怨气……他娘的,我老郭在海上和弟兄们操练的开心。莫明地被搅到这个赎金谈判里,看他们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谈得欢气,实在让人恼怒……

当两个人得知又要被伍大鹏董事长亲自召见后,何斌得yì

地说:“老郭,你莫要气恼……你想一想,为何汉唐集团只给我等战舰上安装上了大炮?为何不停息地让我等操练,还给小的们统一换上了水手服?为何屡次命人去广州探索水道?为何要开辟到厦门的定期航班?为何单单命我等二人与红毛蕃谈判?”

郭怀一被这一连串为何问得发蒙……为何?

“他们必将有事于大陆……何时不知,但规模一定很大……听闻收割完甘蔗后,布袋新兵营里又是枪声不绝……”

何斌笑咪咪地看着郭怀一,得yì

地点着头说。

“你是说,他们想从这帮子俘虏身上弄些军费出来……”

“哈哈,老郭,你终于聪明了一回……这等粗使活计,岂能由他们亲自出马?”

伍大鹏董事长和他们关起办公室的门来足足聊了三个小时。

这三个小时中,他们互动的效果非常好。

一开始,伍大鹏董事长摆出来地球仪,不断地给他们比比划划,两人也听得津津有味——地球仪,事实上他们两个也早见过了,也早理解了地球是圆的这个事实——对经常航海之人解释此事不算难。

他们只是不知那上面为何一块一块儿的,用各种颜色分开,当时汉唐集团的人说,这是很早以前南极洲大城出产的残次品,制作错了,我们又没钱买正规产品,只能拿来凑合用了——当时何斌气得说不出话来,如此兵家重物竟也能搞错了?!

那个汉唐集团的人竟然毫不在意地说,没事儿,到时候重新制作也不是难事,现在凑合着用吧——当时,何斌和郭怀一两人无语对苍天。

当伍大鹏董事长就着地球仪把汉唐集团的大致方针说了一遍后,两个明人听得热血贲张——好大的一盘棋了,这真是地球为经纬,国家为棋子啊!

两人当时激动地直接给跪了,齐说:“小的何等低贱,竟然能加入如此大局之中,万死不辞!”

当时伍大鹏董事正在用铅笔在地球仪上意淫得欢气,回头一看,两名未来的助手又给跪了——我操,这德行可不行,又喝令他们一番,讲了一番上跪天,下跪地,中间只跪父母的废话——这才转入了正题。

随后的沟通非常顺利——可以说是真zhèng

进入了互动阶段,何斌竟也能点评伍大鹏董事长,或者说是汉唐集团的布局和安排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放那些高级商务人员,一是他们干不了什么活,二是为了让他们回去后,知dào

我们的厉害,不要在以后和我们死嗑,虽然我们并不怕这一点——”

何斌说:“此为欲擒故纵。”

伍大鹏董事长说:“我们不能过分打压某一个国家的势力,让他们并存才好——”

何斌说:“正是我等隔岸观火之时。”

伍大鹏董事长说:“如果哪个国家过于弱小了,我们还可能帮zhù

一下,与人为善嘛——”

何斌说:“如此我等便于混水摸鱼。”

伍大鹏董事长说:“当然,与我们无关,我们不去管他们,可如果哪个国家出现了侵害我们的利益,或者出现了人道主义危机,我们汉唐集团必然予以惩罚——最终换上符合我们利益的领导者——”

何斌说:“正是假痴不颠,远交近攻,假道伐虢,偷梁换柱的连环计!”

看着何斌摇头摆尾,一副了解于心的样子,伍大鹏董事长心头火起,暗道:“你妹的,是我培训你,还是你点评我?!”

伍大鹏董事长面不改色,又道:“当然,我们汉唐集团主要还是考lǜ

到生物多样性、文化多样性会更有利于我们自身的文化驱动性和文化生态系统——大一统的地球,不利于文化科技的可持续发展——”

“——”

当时,伍大鹏董事长得yì

地笑了,小样吧,你再点评我看看。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中年大叔也有野望

第二次谈判完毕后,托尼.费尔南德思闷闷不乐地在房间里转着圈,他助手的眼珠也随着他的转圈而转着……那个通译又去玩他的玻璃窗了,看来他更欣赏平板玻璃中的残次品,特别是那种有点状缺陷,光学变形的品种,古人的品位果然不同……

他助手的心里此刻非常迷惑。

第二次的谈判一直进行地很顺利,对方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咄咄逼人了,反而开始合情合理起来,也许是因为在第一次谈判中,我们顽强坚持的态度打动了对方吧……不过,不坚持也不行,就那些赎金了……想多拿出来也不可能。

双方就高级商务人员和武官迪克的赎金数目最终答成了协议,按照这些人员年薪的四倍付费……比起第一次谈判来,这个结果让双方都比较满yì

……但是,他们还加了一些附加条件……

正是这些附加条件让托尼.费尔南德思非常的困惑……比如建成自由贸易区这个条件……

当时,那个叫何斌的家伙骄傲地对自己说道:

“汉唐集团认为,红毛……荷兰东印度公司采用的垄断式贸易行为是对人类自由贸易的一种践踏……由此,我们向巴达维亚荷印殖民zf提出一个赎回俘虏的附加条件,我们要求在巴达维亚建立一个自由贸易区……”

托尼.费尔南德思苦苦思索着那个叫何斌的谈判对手的话……他要求在这个自由贸易区中,自由地生产、加工和运输,所产出货物,只要不流入本地,都不用交各种税收……

这是不是就等于我们割让给他们一块土地?可是他又说为了表示双方平等,你们也可以在台湾开办一个如此的自由贸易区,双方条件对等……

说实话,这一条附加条件提出来后,托尼.费尔南德思表面上在苦苦思索,但实jì

上,他的心里乐开了花,这意味着他们现在无力觊觎巴达维亚城……但是这一条附加条件出乎了托尼.费尔南德思的底线范围,最后,他表示要请示一下巴达维亚荷印总督才行。

当时,那个叫何斌的谈判对手露出了他惯用的鄙视的神情,讥笑着说:“尔等不是自言为巴达维亚荷印总督的全权代表吗?这等小事却不敢做出决定?”

托尼.费尔南德思微笑着反击道:“这是因为贵方提出超出了赎金问题的要求,当然不属于在下全权代表的范围中,阁下也是行政人员,自然应当理解权限问题,这是个常识……”

他面上带着微笑,心里把对手骂个要死,要是在巴达维亚城里,有哪个明人敢和他这样说话……他就……这个对手一定是明人,他的头发装束与巴达维亚城的明人是一样的,但事实上又不敢完全肯定他一定是明人,他的腰板比身份高贵的明人挺得还直,好似有上帝给他的依靠……

当时,何斌装作同情的样子说道:“尔等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太过小气,竟然给你们如此低的薪水……却要你们承担如此众多的工作……好吧,我等以慈悲为怀,也不会为难尔等,尔等回去请示以后再说吧……”

托尼.费尔南德思当时在心中冷冷的一笑,这是多么低级的挑拨手段……但是他没有看到的是,他的助手面有戚戚然……

荷兰东印度公司给员职工的薪水实在是太低了……一般的员工只有十二里尔……而一件亚麻衬衫就要一里尔。而那些雇佣兵们的薪水更低,只有四里尔,还暂时只给一半……另一半以后再给。

何斌当然知dào

这一些了……

这样,第二轮谈判就算告了一个段落,网上围观的技术员们少了很多,没有意思了,看两个不同地区的古人对法……水平太低级了,没有啥技巧……

第三轮谈判只进行了半个小时,郭怀一差点暴跳起来,想要把对方打趴下,但被何斌阻拦了……事实证明,临时培训对郭怀一这样多血质的人用处有限……

双方先是谈到谁是第一个来到台湾的问题,何斌拿出论据来,南宋时期的家谱,结果他赢了。

双方再谈起明大陆政权的许可问题,何斌瞪大了眼睛说,我等从未听说过有明朝这个政权,倒是我等南极洲大城有令,让我等来此发展……怎么你竟然不知南极洲大城在哪里?真是少见寡闻,不知天高地厚……结果何斌又赢了。

双方又谈起热兰遮城的归属问题,是否可以给予荷兰东印度公司一定的补偿……何斌提到了被荷兰人无辜开炮打死的和平使者……结果何斌又赢了。

托尼.费尔南德思最后突然提到可否赎回战舰……郭怀一火了,他和兄弟们好容易可以熟练地操纵红毛蕃夹板船了……他们竟然要赎回去!

再说他看汉唐集团行事,弄不好还真能让他们赎回,当然怕了……打昏他再说,看他还敢不敢提起这事情……何斌连忙拉住他,别说打红毛蕃了,就是杀了他们本来也不是件难事,可这里不是还有一盘大棋要下吗?!

何斌当然知dào

他的老兄弟为什么着急,他小心说,老郭,莫怕,此事定不可能成行……我等还有大用……

在网上的视频中,伍大鹏董事看到这里是,他点了点头,暗想,何斌果然是个人才,与我们比,他就是差了三百年的见识和知识……理解能力目前看,还是相当不错。

何斌与郭怀一当然不知dào

,汉唐集团只不过训liàn

他们与西方人谈判,将来可能要做汉唐集团的马前卒,先锋官……至于谈判的结果,还真不太关心。

伍大鹏董事于是打开了工作备忘录,自己先行推演了一番,感觉现在就去山东地带招工还是拉人,时机上未必不可以……那里现在的反清起义此起彼伏,如果史实没有记错的话,那里正是乱透了的地方……

郑三爷郑斌在热兰遮宾馆包的房间是305,并不是面朝大海。

用郑三爷的自己的话说,他都看够够了大海,还要什么所谓的海景房?!

莫不如看那宾馆后面高高的,一直在冒着黑烟的大烟囱,看着那忙忙碌碌地来回行走的人群有趣,哪怕是个挑着担子贩卖水果山货的熟蕃。

郑三爷郑斌这次回来住热兰遮宾馆,而没有再台湾各处游走,原因很简单,他要陪着二哥定远侯郑联在此呆上三天。

定远侯郑联这次来台湾是为了两件大事,无一不关系到厦门的前程。为此,他还专门为了坐一次汉唐集团的机帆船。

大约一个月前吧,三弟郑斌来信说,汉唐集团要在厦门开一处商站,并要在厦门与热兰遮城之间开办定期航班。

三弟郑斌细细解释了定期航班的意思……认为这样会方便双方的沟通与交流,天大的好事,望大哥全力相助……那信上暗记依然如故,仍是三弟真心之言,决非受了胁迫……永胜伯郑彩当时想都没想,便把自家在市场边上的一处商铺让了出来,半条街都是自家的,商铺不算个啥……别说自己家里在热兰遮有商铺,就是没有也不差这一处。

至于转让的价钱,三弟是个心细之人,在信中没有提及一点,他作为大哥的,心里自然明白,休要提及此事,以免让人笑了去……

永胜伯郑彩当时立kè

着人在码头划出了个地方。

厦门港水深港阔,具有天然良港的优越条件,适合停泊之处比比皆是……要不然也不能在最后完全替代了月港等地。

在族兄郑太师实力最强dà

之时,厦门前往台湾的海船,每年也不过三十几艘,可现在,仅三个月内就有上百艘了……当然,这与台湾汉唐集团需yào

的货物太多有关,可是再多,他永胜伯郑彩也是一千个愿意……随着火铳、火炮的慢慢增多……随着红毛蕃兵营的建立,他的信心暴涨……厦门岛也确实有点小了。

他并不是想称王,但也不再想如以前那样委曲求全地活在阴影之中……那时真是有一天算一天。

他需yào

的铁锭越来越多,所谓的铁矿石也越来越多,石炭也越来越多……这些能从汉唐集团那里换回他要的一切……包括家族的安全,也许还有未来!

他现在经常盯着厦门周边的地图发呆,虽然他对这里的地形熟得不能再熟了,一草一木似乎都能了然于心……

三弟在信中述说汉唐集团用红毛蕃俘虏开采矿藏……仅供饭食,获利无数。

永胜伯郑彩自是明白三弟的用意,眼下收购的铁锭和铁矿石数量还是太少,而且花费不菲,商户在运送的路途上,难免会受到各处土豪和满清的盘剥,这笔费用都会转到自己家的身上……如果出兵完全占据安溪一带,可是那同安城又是位于自己的侧肋,它后面又是泉州城,那里的援兵真是令人不安……

龙岩地区有汉唐集团最喜欢要的石炭,但是那里不仅有安溪地区同样的问题,而且道路又是难行……听闻那里又兴起白眉军,可能又要加收过路钱……如果出兵占领,樟州城又是位于这条路的要害之处,实在是难以回避……

唉,厦门岛实在太小了……只领金门等地实在是不够用啊……

永胜伯郑彩用一根手指在地图上不停的划着各种线,做着各种设想……另一只手在一个小碟里一颗一颗抓着花生米,生吃。

这是三弟听闻汉唐集团的中医所说,生食红衣花生可治胃病,而且非是他们所产的四粒红才是最佳……这花生本来极为罕见,听闻广东之地才有,而且只是两粒的……可那汉唐集团竟也有中医?

可不管怎么说,三弟这是悌亲有爱于兄长,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吃一点……味道还不错,甜中带微苦,非常适口。

那时,他头也没有抬,低声喝道:“来人,去找定远侯……”

不一会儿,定远侯郑联来了,一路都能听到他嘻嘻哈哈的笑声。然后,他又先跑去扳动院子中的压水井了,直到哗哗地出水了,才哈哈笑着停止……这个家伙,都是中年人了,还是没有个正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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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

第二百四十五章 王家有女已二十

那时,定远侯郑联刚一进大哥的书房,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书房里的摇椅上,接着悠悠然地伸手就往怀里掏。

永胜伯郑彩板着脸,气哼哼地说道:“在我面前,休得再吃糖果……”

定远侯郑联不大情愿撇撇嘴,把手中的台湾糖果又放了回去。

永胜伯郑彩板着脸,低声问道:“小的们已经训liàn

多日了,现在火铳营的上靶率如何了?火炮营又是如何了?”

“哈哈,早与那红毛蕃教官不相上下了!足有二成有余……我等的火炮营更是犀利,那些台湾定制的炮车甚是好用,运行起来十分便利……价格上也不算太贵,红毛蕃教官都说远比他们当年用过的要好,行走快捷,转动如风……那一炮打去,二百步内,全无活物——”

定远侯郑联提到此处,正是点中了他的兴奋点,他眉飞色舞地说道。

“表现好的红毛蕃子多给打赏,不要小气……一定要恩威并重……不可嬉戏……”

“小弟当然知dào

重奖之下有勇夫,他们原先才有几个银子收入?……到我等这里月有白银六两,大鱼大肉吃着,铁心得很……一般的红毛蕃小兵都任由我等打骂,哪个不服就送他回台湾挖煤去……咦,大哥,你似乎对我等还不算太满yì

?”

“唉,你没见三弟来信说过,汉唐集团训liàn

的叫什么民兵,百步之内都能达到八成上靶?我等的太低了……”

永胜伯郑彩听了二弟的话后,真的一点也没有高兴。

“哎呀,我的大哥,他们用的是1649式步枪……我们用的是红毛蕃破火铳……也就比我等自家打制的好一点而已……当然比不了他们。

再说了,我等对付的都是土匪一样的鞑子兵,用不上他们那么好的物件,我等又不是与汉唐集团为敌——不过,那1649式步枪真有三弟所说的那样神奇?可惜我等用十两黄金换他们一支,他们都不感兴趣……”

“理应如此,如若我等手中有1649式步枪可卖与?笑谈一样……听你所言,现在军中之人都不再畏惧鞑子了?”

“……大哥,何出此言?现在鞑子龟缩在同安城中,不敢招惹我等,我等何必……”

“二弟,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待到他们主力来临,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找我等的麻烦?!或者趁我等不防,会不会偷袭我等?!”

“大哥,他们定会如此!”

“所以,我等恐怕不先招惹他们不行了……二弟,你来看地图……”

兄弟俩人头碰头研究了半天,最后探讨的结论是:同安城,这是身边的一根毒刺,必须早早拿下!那些路边土豪们——必须收服,或者清剿干净,否则,到安溪的这条道路必不安生——他娘的,连我等要的货物都敢抽水——真以为天下大乱,小小狗子们也想汪汪两声?!

只要完全占了安溪——周边铁矿尽在我手!

其实早在去年三月,郑成功就攻下过同安城,当时与清军战于店头山,清守将廉郎弃城遁。

五月起,郑成功又开始围攻泉州至七十日,待清总督陈锦率师来救,乃退。

清兵随即又重新攻占了同安县城,郑成功部在城内巷战力拼,双方死伤甚众,郑成功部败走,随后郑成功才去广东潮州发展。

现在同安城内有清兵一千,大多都是剃发汉兵,极少有真鞑子,由于他们的主力并未在此地,与厦门岛处于相安无事状态,双方是你不惹我,我不惹你——

可是现在不同了,随着与台湾交yì

越来越频繁,永胜伯郑彩明显可以感受到厦门岛的生存空间太小了。

要想得到更多的物件,想换来更多的安全感,他永胜伯郑彩的手必须要伸出去,这样,方才能得到的更多。实在是时势所迫啊。

谁说是人到中年万事休?那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定远侯郑联认真地审视着他的大哥,像是重新认识了一样……大哥变了,不是那个总是冷冷地看着别人,一切都似毫不在意的大哥了……

永胜伯郑彩对着二弟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动手吧!

定远侯郑联的眼睛里也放出了光茫,大声说道:“大哥,干他娘的!”

永胜伯郑彩激动了一下子,就马下又板起了脸——说道:“急什么,三弟说他们汉唐集团有一种叫手榴弹的物件——还有炸药包,爆破筒——好像能卖于我等——正好等着汉唐集团的机-帆-船来这里后,我等再一一定夺——而且,你还要把王翰林的千金给汉唐集团的那个梅经理送去——”

王家大小姐同意了?定远侯郑联想到这里,差点笑出声了——但听得大哥不满地哼了一声,他到底没有敢笑出声来——那王翰林家里一定是乐坏了吧?到底是把足足有20岁的女儿嫁出去了——做大做小未尝可知——但至少是许了人家,还是永胜伯郑彩亲自做媒。相当有面子了。

还有他可以去台湾看看了……

王翰林的身份在厦门有些特殊。

明代是明大陆君主专制政体发展到顶峰的阶段,国君位于整个政治架构的顶峰,统领万民,集政柄于一身,理论上说,具有绝对的权力。

事实上,在明大陆,越是农民,越是底层出身的君主,他们对大权越是迷恋,不管是国家还是家族,甚至是一个家庭——都要一个人说得算才是正道——提起这个,扯远了些。

明代嫡长子继承制使皇位的获得不是凭借德行才华,而是由天生不可改变的身份地位所决定。

储君不必是贤才长者,可能是年幼无知资质鲁顿,甚至是德性败劣的人,若想使国祚长久而废立太子,又往往造成政治上的不良后果,为万不得已的最下策。

于是,如何培养“生于深宫中长于妇寺之手”,不知忧惧的储君的才能,使其行为能合乎一定的规范,进而成为能治理国政的贤君圣主,遂成为政治中重yào

的课题。

这时候承担这一重任的正是经筵讲官,也就是翰林学士了。

所以,明代的翰林基本都是进士高科之人,亦即当时知识阶层中的精英。而在经筵讲读中充当讲官的都是翰林中的精英分子。有他们当老师,对皇帝的素质的培养无疑是起重yào

作用的。

而翰林经科举入仕,所以深受儒家文化的熏陶,他们多具有一番政治理想。这种理想很重yào

的一部分是对君主的理想化。他们对君主有着极高的角色期望

无论其职能是参与政事为主还是掌管文辞为主,翰林的充任者多是精通经史、饱读诗书之士,有自己的见解,不是趋炎附势之徒。

特别是在明代以后,翰林基本都是进士高科之人,亦即当时知识阶层中的精英,确实是熟读历史的公知——这种构成决定了翰林群体势必对社会文化的发展产生重大的社会示范作用。

但是,到了明末时期,随着皇权势力的加大,翰林的作用日渐式微——原因很简单,皇权加大,就意味着地方的势力加大,表面上这两者矛盾,事实上,在独裁统治国家,大独裁者永远不会是得利最多的人——所以才会有内斗不断,不断的有清理内部的事情发生。

此时,依附纯正皇权统治,才能发挥作用的翰林们,自然在作用上呈无限小方向发展——于是,出于内斗成本的需求,翰林开始产业化发展,水货自然开始增加,因为可以用钱买到了——

等到皇权开始崩溃时,那么,翰林如狗的现象也就无可厚非,对下一个政权来说,这就等于先行买下了一个文凭——到时可待价而沽。

这里有文化惰性发展的原因,也有精英开始堕落的原因。

此时,所有人都是无错的,不信就可以审判,没有一个人认为自己有罪,而且精英堕落的发端就是开始指责民众素质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了——

王翰林的文凭就是在这个期间买到的——虽然他确实参加过科举,但一直文运不佳——

还是在前两年,鲁王作为监国,却无处所去,只好被永胜伯郑彩接到厦门暂住。永胜伯郑彩拥立鲁王,实jì

上是重操郑芝龙挟唐王以自雄的故智,为独掌大权,后来监国鲁王又停驻在闽、浙交界的沙埕。

厦门王家,世代为商,在王翰林这一支旁系中,也只有他的学识最好,王家正好找到机会,求得永胜伯郑彩,向鲁王监国捐出白银三千两,最终买到了函授翰林文凭,就这个意思吧——

永胜伯郑彩也确实需yào

这种知识分子的帮zhù

,毕竟只有这样出身的人才会在理论和道义上帮zhù

自己,那些大家族世家出身的知识分子——不太理自己的。

所以,永胜伯郑彩在鲁王监国的嘴里求得翰林这个职称和监国大印的盖章后,大力弘扬王翰林之名——但王翰林的女儿,在厦门这个地方却比王翰林更有名气。

王翰林家族祖上有阴德,王家整个家族都一直顺风顺水——但也不是十分全面,王翰林这一支却是子嗣不全,只生一个女儿后,前前后后取了数房,竟然无一人生子——直到王翰林真的拿到了翰林这个职称后,他的小三小四都怀孕了,一连生了两个小子。

原本是千万宠爱集一身的王家小姐——顿时失落了。

王家小姐在厦门极为出名。

王家小姐还是在幼小时,有一次,王翰林携她去山口古庙游玩,在古庙门口遇一巡游和尚,王家小姐毫不畏惧,指着那老和尚嬉笑,样子可爱。

那和尚冲着王翰林唱了一个喏,说道,此女相貌不凡,定有贵遇,不可抹杀她的天性,但随她意——

此事有随从便传播了出去——在王家小姐将要裹脚之时,王家小姐大哭不许,于是王翰林也就听任她了——王家之女竟如百姓中赤贫之女一样为天足——

待其略长,王翰林请人启蒙,此女却不肯工女学,却喜欢琴棋书画,吟诗作对,王翰林也就随她去了——

王家小姐带上丫鬟,喜欢变装男衣四处游走,当然,也没有离开厦门之岛——王翰林也随她去了——

于是各大家族也传言道:王家小姐见过的男人,比所有大家族的女子见过的,加一起还多。

王翰林悔之已晚——只得把希望寄托在那巡游和尚之言。

第二百四十六章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秋天,无论在哪个时空,都是属于多情人的季节……

在王家小姐的闺房里,郑秀文正在倾听着王家小姐的琴声。

她太小,还不会多情,还听不出那琴声里的一丝丝幽怨——反而觉得她的祖贤姐姐琴声很好听,她抚琴的动作也很好kàn



只听得她的祖贤姐姐低声唱道:

“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

王家小姐轻声唱罢,用棉布手帕轻轻擦了擦手,浅饮了一口香茶。

王家小姐的闺房里有一种女孩子特有的香味——

郑秀文听完后,笑着说:“听说今天那台湾汉唐集团的机帆船就要来到厦门码头,我爹爹和二叔都亲自去迎接了,祖贤姐姐,平日里你可以四处任意行走,如今却为何不出去看看了?

那里一定很有趣,可惜——爹爹早早地便着人把我送到你这里,否则,我定会跟着去看看——机-帆-船,听说和鸡没有关系呢。你想不想去?”

说完,她厌恶地看了看那两个看管自己的婆子,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在这里碍眼!”

两个婆子下去了,王家小姐对着自己的丫鬟也轻轻点了下头——她们也都一起下去了。

王家小姐心里明白,这个小小的人儿是想让自己带她去看看——但是,她不能再出门了——

那还是以前吧,当她得知要嫁入台湾,去做一个海盗首领的压寨夫人——她顿时觉得天塌地陷了——爹爹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啊!王家小姐当时就有寻死之心了——吓得王翰林一下子着了四个婆子看护她。

后来,陆续有消息传来,又说是那人原是会计,是汉唐集团的大账房,并不是须发皆张的海盗首领——王家小姐的心里早成为一片死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终竟然要嫁一个账房,无数美好的梦景都沉入那死水里了,眼睛里也全是冰雪。

再后来,郑家的千金郑文秀,竟然把三爷郑斌的信件拿了出来,只见那上面描绘道:“梅乐芝经理,青年才俊,风流雅正,其面目白净而无须,本性良善,悲天悯人,略通诗文,在汉唐集团中地位显贵——

可恨啊,郑家三爷,你为何不多多着几笔笔墨?!

王家小姐看了后,一颗心立kè

跳得厉害!!

当时郑秀文好奇地说道:“姐姐,你看我三叔的信,脸怎么会红了?那上面写什么了?真是奇怪哦——你都不曾与我三叔说过话。”

王家小姐慌忙转移话题说:“这信件你是如何得到的?!”

“我爹爹见我来给姐姐送新头饰,便把我叫到书房,让我把这封信带给你,说你看了三叔的信一定会脸红,还会高兴起来——真是奇怪,我爹爹如何能知dào

这一点?姐姐,你多日不笑了,现在笑的样子真是好kàn

啊——楞我三叔怎么能会让你高兴呢?”

“我哪里有笑?不过是听到有新头饰高兴罢了——”王家小姐飞快地说,“秀文将来一定会比姐姐还漂亮!”

“真的啊?!姐姐别骗我——”

“定是,快将新头饰拿来——一定漂亮!”

“是哦,颜色、样式多了些许,我最喜欢里面黑色的那种——”

很容易就把这个小小人儿糊弄过去了,但是王家小姐的芳心已然大开,她糊弄不了自己——

梅乐芝经理到底是翩翩书生,还是浊世公子?定不能是账房先生——本性良善,悲天悯人?定不能是海盗般凶恶——略通诗文?这天底下哪一个读书之人敢说自己是精通诗文?一个吴梅村,已然是当世大家了——郑三爷原本就是个粗俗之人——竟然能称梅乐芝为略通诗文,真是岂有此理——

纠结,反复的纠结,让王家小姐情绪极为不稳定。

王家小姐的这些表现当然让郑家千金郑文秀关心了。

女人的友谊是不分年龄大小的——

但凡郑文秀听到些关于台湾汉唐集团的事情,哪怕根本不明白说些什么,都要先行记下,然后说与王家小姐听;但凡三叔从台湾着人送些物件回来,哪怕是几斤花生糖,都不管二叔是否喜欢吃,她都要先与王家小姐分享。

二叔哀叹道,人道是女生向外,这才是几岁的娃娃就开始了?

郑秀文才不管他呢。

当听说汉唐集团的机帆船真的要来了,人人都在做着什么准bèi

,郑秀文也想参与进去,但却被爹爹着人送王家小姐这里来了——

郑秀文小小的心里明白,只要说得动王祖贤姐姐,两个人定能一起去港口看个究竟。

王家小姐怎能不知她的心思——自从知dào

她自己将来的出路后,王祖贤小姐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却再也不出门了——

郑秀文当然不明白,不知dào

未来的人才会是真zhèng

身心自由的人——她当然不知dào

王祖贤姐姐的心思了。只是认为都是汉唐集国的人害她如此,那个叫梅乐芝的人定是个大坏人——台湾汉唐集团的梅乐芝经理真是躺枪了。

王家小姐面对郑秀文的请求说道:“此时港口那里正是人多之时,你我出现,定是不方便——听闻只是汉唐集团中来此地开办商站之人——”

“哎呀,以前我等庙会可去,灯会可去,哪次人不比现在要多——”

王家小姐说:“秀文,我等在此,有何新鲜消息也自会传来,莫要心急——姐姐新学了一首诗,传闻是汉唐集团的一位神医所著,此人大名为郑德生,传说他能肉骨生死,医技高明如此——从他的这首诗中便可看出——”

“噢,姐姐,一首诗能看出医技来?!”

“当然,诗为心声——不可伪做——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听完了诗后,郑秀文愣了半天,说道:“怎么看出医技来?”

“其诗句大俗,但其情又大真——非真性情而又大彻大悟之人,岂能做出?——没有真性情,又如何能成为神医——”

王家小姐还有话没说出来,那就是,如果汉唐集团都是如此之人,那真是令人期盼啊——梅乐芝——想必不能逊色吧?

负责两岸首航任务的正是司马建国和江铁生的01号明轮机帆船。

原因很简单,汉唐集团找不出比他们两人更熟悉此地区海航条件的人了。

事先与郑家三爷郑斌商谈此事的时候,汉唐集团认为,与其和未来的郑成功对碰,还不如直接把郑彩、郑联、郑斌提到桌面上来,从郑成功种种的后历史行为看,这个人品很难评价的说——还是那句话,他真的担不起历史予以的重任——

当然,求全责备的话大家谁也没有说,历史唯物主义嘛,经过这么多年的马恩列斯毛的教育,多少大家都能懂点儿。

然后就是技术上的问题。

明轮式机帆船到底能不能完成两岸直航的任务?

司马建国等船长给出的答案是能,如果烧柴煤的话,如果拿出一半的吨位装煤的话——十二个小时之内完全可以到达对岸。

但是,直航的目的不在于能到达,这性价比太低了,需yào

重新设定。

于是澎湖列岛就被正式纳入台湾汉唐集团的管理体系中,如果在它上面设置一个加煤水的地点,那么,明轮式机帆船就完全可以多携带一些货物——从而降低了运输成本——

汉唐集团的成本计算比较复杂,和经济不能完全挂钩……很难完全说清楚,如果非要用几句话说明白,那就是,他们计算成本完全以机械的磨损率来计算,然而,同一样的机械设备,不同零件的磨损程度一定不同,这事关一个统计和计算过程,同时还要兼顾各种海况问题,真是相当麻烦——如果想细细讲来,那就没完没了了,怕给别人找了借口说水文了。

用那面世界的扑街网文写手,杨友行秘书的话说,在那面的世界,人人心里都认为自己是道德标兵和典范,如果你稍微写得不好一点,看盗版的人立kè

老心大慰,说道,看看吧,幸好我没有订阅,幸好我在想订阅前停止订阅了,几块钱也不是小数目——休要不在意,实在是他写得太差了——白瞎我还给他鼓过劲呢——像我这样的好人实在太少了——都像我这样,我们国家早好了——都是别人的道德有问题!

江铁生本来一直在忙着检查明轮机帆船的设备——他比谁都在意这次直航任务。

一来,他认为这次直航的政治意义更大于它的经济意义,这表明,汉唐集团的行为宗旨没有出现太大的偏差,真心好,我们本来就是为了拯救中华民族来的,我们并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我喜欢苏联歌曲,不代表我是黄俄,难道那音乐中就听不出一种团结起来就是力量的感觉?

二来,他本来就是厦门本地人,一直渴望着回去看看,也许还能找到自己小时候玩耍的古庙呢。

可当他上网看到杨友行秘书的牢骚话时,顿时勃然大怒,把他的帖子从沉底的模式翻了出来,生气地说道,老子就是看盗版了,怎的?!我当初手机里,电脑里有几个G的盗版,怎的?!你不看盗版啊,电影,软件,你都没用过吗?

杨友行秘书,能有读者看你的书,而且鼓励你,已经是对你的认可了——毛泽东主席出版了多少书,你看到他老人家计较过版费吗?!你才哪到哪?你说你计较了多少次看盗版了……

一个心里装着世界的人,才是伟大的人,心胸宽过大海的人——你的心胸有多大,你的世界就有多大!

你要反省一下你自己,是不是气度不够了?

杨友行秘书一下子明白江铁生为什么总和自己唱反调了……就算是在这个时空里也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有个技术员忽然发帖问道:“为毛我们不用螺旋桨式机帆船呢?那样岂不更省煤?”

江铁生满yì

地呻吟了一声,平常极少有人能主动回他的帖子,而且还是技术上的问题。

他认真地说道:“我们集团这一点考lǜ

的很好,螺旋桨式机帆船在巡逻的间歇期,可以采用围网技术参与渔业生产中,它能更好的完成为人民多捕鱼,捕好鱼的任务,——测试表明,明轮式就不太适合担当捕鱼任务了,它行进时发出的噪音太大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建立澎湖补济站

参加首航任务的01号机帆船,最终在十二个小时内,顺利地到达了厦门港口,将同时参与航行任务的两艘荷兰式盖伦船,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它的到达让整个港口都沸腾起来了……传说中行进如风的明轮机帆船,传说中痛歼红毛蕃大夹板船的明轮机帆船终于来了……汉唐集团来了。

事实上,如果他们首航的目的地是金门的话,也许到达的时间会更短一些,因为那里才是距离澎湖最近的地方。

但是中年大叔永胜伯郑彩要在厦门港口亲自迎接台湾汉唐集团的机帆船,所以他们也只能先行到厦门港了,这让他们多行进了半个小时。

当然,这十二个小时里面排除了在澎湖列岛暂时停泊了一下,然后补给柴煤和淡水的时间。

澎湖列岛的开发很早就提到议事日程了上了。

澎湖列岛的开发历史,可以追溯到秦汉以前。在那面的世界里,有考古工作者在澎湖岛上发掘出硬质砂岩石斧等古人遗物,经考证为秦汉以前渡海前来的移民所遗留下来的,属于大陆上的文化,而这个时期大陆文化在台湾本岛上还没有发xiàn



这说明大陆文化的传播,是先到澎湖,再由澎湖到台湾。在文化的传播上,澎湖有着不可磨灭的重yào

作用。由此也可以看出,在那个时期,文化的传播,真是每年只能以几千米的速度发展着,真他妈快啊。

后来。随着古代航海技术的发展,澎湖列岛逐渐成为了台湾海峡两岸交通的跳板。它先天就有良好的港湾,是台湾海峡中各种船只当然的活动集汇点。

澎湖自宋代正式列入中国版图,隶属福建省泉州府,其开发时间比台湾本岛早380余年;元代时期,随着移民日益增多,设置了巡检司;明代曾两度沦入荷兰人之手,但最终都被大明zf夺回,宁可送给别人台湾。

这说明,在大明zf的眼里,澎湖列岛远比台湾重yào

多了。这可不是大明zf有意卖国,他们就那水平,就那见识了——

澎湖列岛,往北可抵达马祖列岛、大陈岛和舟山群岛,往南可去东沙群岛、南沙群岛,并可通往菲律宾和东南亚各国。澎湖列岛居台湾海峡的中枢,扼亚洲东部的海运要冲,被称为“东南锁匙”。

澎湖列岛的底基为一隆起的玄武岩方山,是经过多次海陆升降、海蚀和火山喷发而形成的,一般在海拔20-30米。自海上望去,地势低平,宛如大小平盘浮在海面;平均海拔17米,最高点为西南大猫屿,海拔78.9米。

三岛屿环抱而成的内海就是最著名的外婆的澎湖湾,南北长约12千米,东西宽约8千米。北口为牛公湾海峡;南口被凤柜里半岛和渔翁岛所扼,宽约3.3千米,水深10~62米。

湾内无码头设施,但海峡岩北方有天然的锚地,水深10米以上,泥沙底,是台湾地区冬季最理想的避风锚地。

明大陆早都乱成一团,哪里还有能力理会这个地方……在汉唐集团的计划中,这里是紫云号最终停泊的地方,当然,现在还不行。

澎湖列岛地势平坦,无河川山岳,土壤层浅薄,均为红棕土壤,肥力不足,水源缺乏,加上海风强劲,不利于农作物生长,仅能种植地瓜、土豆、花生等。

在那面世界的80年代中期,在这里试种成功过西瓜、哈密瓜、丝瓜,因此号称澎湖“三瓜”,比较有名气。

在农业利用上,汉唐集团根本没有考lǜ

太多。

现在土地资源多的是,在那面的世界中,在1997年,整个台湾一共有耕地8500平方公里,单单一个嘉南平原,它北起彰化,南至高雄,长180公里,宽50公里,就有4800平方公里可耕种之田,这是一个让汉唐集团想起来都快乐地不寒而栗的数字,真的,现在我们计算耕地也可以用平方公里来做为单位了。当然,想开发出这么多的土地,还要有相应的农田管理和配套设备。

汉唐集团主要考lǜ

的是利用澎湖列岛周边的鱼类资源问题。

那里的渔业资源可太丰富了,种类太多都不用提的。

澎湖列岛上的水资源缺乏,那是指在大型农业和工业使用上,如果单纯发展轻工业,比如开展鱼类加工项目,供应相应数量的人口饮水,这都不算个问题。

那里要开一家河口基地中鱼类加工业的分基地——也许未来会做主要基地,同时这里还要兼做今后移民的第一停靠点,这都是不错的设计。

当然,这都是远景,现在还顾不上来。

所以汉唐集团决定先把澎湖列岛的架子搭起来,做好相应的准bèi



在陪同陆履常技术员去探查苗栗石油资源的行动中,那个掉了一只胳膊的安保队员,他叫大牛,现在他派上了用场。

汉唐集团让他在小琉球岛和澎湖列岛选择一下,看他愿意去哪个地方当结首。两个岛各有优势,小琉球岛距本岛近,自然条件好;澎湖列岛的情况不用再说了。

那个掉了一只胳膊的明人安保队员大牛想都没想的,直接选了澎湖列岛。

很明显,澎湖岛的位置更为重yào

,大牛结首同时又把全家都搬过去了。

汉唐集团先是安排明人第二建筑队和后成立的第三建筑队在澎湖湾建了个简易码头,并设了一个补济站。然后才把他们打发去厦门建商站和新式码头。

说是简易码头,这是相比较汉唐集团的正式码头而言。它使用了水泥标准件结构,主要受力构件,那是正了八经的钢筋混凝土结构……比地条钢好多了。

那个补济站,汉唐集团把它设计成简易堡垒式,两层楼,一层无窗,二层住人——补济站的围墙高两米五,圈地一千五百平方米左右,又在院子中打了一口压力井。

在澎湖列岛最大的本岛上,大约有三百多户固定住户,都是以打鱼为生。这里原本移民更多,荷兰人两次的侵占,让这里人口减少了很多……这笔账都得一点点算。

渔民们知dào

热兰遮城发生的变化,也偷着去看过——发xiàn

一切变化和他们无关,他们就仍旧过着原先的日子。

但是也不能说一点关系也没有,厦门的郑家就不过来收他们的鱼税了,他们的渔获卖到台湾去后,也没有人另外收他们的商业税了——只需yào

一次性交打鱼的十一税就全够了,还有就是热兰遮市场上的蔬菜种类多了,也便宜多了,米和盐也是。

这些人来的好啊!他们知dào

他们是汉唐集团。

后来,汉唐集团就来了几条大船,下来了一大批人,开始建起房屋、码头了,有个只有一条胳膊的人把大家聚集到一起,说这里以后就是汉唐集团的地儿了,他是汉唐集团新任命的结首——大家没有人说话,这个地方是谁的地方,该他们什么事情?谁来了不得交税?

汉唐集团来了更好,至少不用交人头税,还有其它数不清的税种了——

很多人都没去细听大牛结首在讲什么,却被他腰间挂着的物件吸引了——那是什么?是短火铳吧,怎么会是双筒的?

大牛腰上挂着的是红星兵工厂厂长林胜利设计的1649双筒式手枪。

上一次派何斌去到广州侦查时,汉唐集团才想起自己忽视了短武器,于是林厂长便专心设计了一款适用于这个时空的手枪。

他第一时间就放qì

了转轮手枪,机加工还没有完全发展起来时,它就是个鸡肋——泄气性强,导致射程近不说,还要金属弹壳。

绝对不如改成缩小版式双筒猎枪,稍微大一点不怕什么。

林厂长按性价比最高的比例,直接把带来的长枪枪管截开,再重新设计击发装备就行了,带来的弹簧钢还有一些。

试枪的结果表明,这种枪的威力大,静止性强,二十五米内,可以打爆椰子了。而且还可以装散弹,十五米内有很强的杀伤力。

而且它装弹也容易些,比如像大牛这样的残疾人完全可以用双腿夹住枪筒,用另一支手来完成后装弹的动作。弹药可以和步枪通用,也可以单独使用,当然,要做一定的改动——可以减少一些装药量。

汉唐集团直接把它命名为1649式双筒手枪。

缺点嘛,也很明显,第一就是精度不高,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由于它的枪筒短了许多,铅弹的运行不似长枪那样稳定了——但是散弹的杀伤效果好一些——第二就是后坐力大了一些,不过这一点,可以在后天的训liàn

中弥补。

大牛是第一个装备这种手枪的人。经过几次训liàn

,他对这种枪相当满yì

,一分钟内他可以击发两次,也就是四发子弹。大牛有信心在日后的训liàn

中达到三次。

汉唐集团的人对他说:“如遇意wài

,在无法抗拒的情况下,什么都不重yào

,要想办法保护自己,可以直接逃跑,但第一时间要想到向汉唐集团报gào

情报。”

当时大牛乐呵呵地答yīng

了,但心里想,这比安保队里的规定还好笑——安保队的军规里有一条说,实在无法抵抗敌人时可以投降,武器都不用破坏——等待汉唐安保队的救援,我等绝不会放qì

一名队员,不管天南海北,也绝对有信心把丢了的东西拿回来。

安保队可以让投降,他们这又让逃跑——呵呵,我怎么跑,我的家人都在此地,我能不管他们就跑了?

随后,大牛把本岛上的人一一登记,组织起来,分工协作,在稳保渔获的产出后,大力发展鱼类加工业,还兼营花生和薯类的种植,带领澎湖群众走出一条“各自为战户户穷,联合起来家家富”的路子——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也是在汉唐集团的大力支持下完成的。

大牛在本岛上的主要任务就是看管补济站,那院子里修建了装着淡水的水泥池,其他地方还放着柴煤、木炭,还有一些物件就是机密了。

前后,一个多月吧,在正式首航这一天,事先得到通知的大牛差不多一夜也没有睡好——他知dào

,只要像汉唐集团说的那样,定期有船只到这里,那么这里早晚也会像赤嵌地区那样好,也许更好——他从不怀疑汉唐集团的许诺。

他从早上五点起床,首先又挂上了昨晚取下的汉唐集团的旗帜,然后庄重地敬了一个军礼,在心里默默唱着汉唐集团的升旗乐曲。

然后他就去到了码头,笔直地站在那里等着,双眼一直望向东方。

计划上规定,01号机帆船将在六点半左右到达。

他也有一块表,那是汉唐集团配给结首们的,别人用金或银子打成的链子戴在手上,他则用鹿皮包好,揣在贴心的兜子里。

他反复看着表,差不多到了六点二十分钟时,远处传来了辟里吧啦的拍水声,原本在海面上悠闲滑行的海鸥,像是受惊了一样,不停地“欧啊”“欧啊”地叫了起来,四散而逃……大牛结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东方的太阳渐渐升起来了……慢慢照亮了整个世界。

感谢手机尾号为1505的朋友在无线阅读上给的第一份打赏……说实话,我原先还以为无线阅读不会欣赏这样的书呢,谢谢你。

第二百四十八章 用不着麻烦莱布尼兹了

01号明轮式机帆船的到达,可以看成是汉唐集团向明大陆发展的第一步。

它的象征意义和实jì

意义都无比重大……汉唐集团记下了这个时间:

1649年10月15日下午5点25分钟整,01号明轮式机帆船的船舷正式靠上了厦门港口专属于汉唐集团的码头上。

等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永胜伯郑彩此时却面目平静……他轻轻地向后一挥手,码头上立kè

响起了万响的鞭炮,同时开始锣鼓喧天……还有两支民间舞龙队,也开始舞动起来,他们同时不停地摆出双龙戏珠的姿势,那是汉唐集团旗帜上的徽记……这要求那两条龙都要竖立起来才能模仿得像,动作难度还不小呢。

看来这里的人也早就熟悉了汉唐集团的旗帜了……

这次来厦门商站工作,除了司马建国和江铁生之外,其余都是自愿报名……四名安保队员也是自愿报名来承担保卫和安全工作,同时还有可能担任招兵工作,还有可能充任军事顾问的工作……当然,这得看实jì

情况的变化了……另外还有人家安保部门自己的内部事物,两个部门的任务肯定不相同了。

厦门商站的正式工作人员也就是两个人员,一名叫贺阳,原本是在那面世界的电网部门当临时工,干了七八年也没法转正,但日子还算好过,人家正式工吃肉,他们也能吃点肉沫……

后来换了领导,就把他们这样的人统统换了一遍,在那面世界的某个时期,连吃肉沫的机会都是好机会了……贺阳就东一头西一头的打工,电子维修,机械维修都干过……还倒卖过黄片……这只不过是生活所迫,其实他还是很上进的,在当临时工期间,好歹也弄着过大专证……

另一名就是李铮了。李铮平常的工作就是维护网络运行。他的业余爱好就是摆弄机械式计算机,经常还动手制造出来……然后上网和朋友们交流。

他不同与叶子鸿那样制造蒸汽机模型在网上售卖,又当是玩了,又当是挣钱了。

两人本来都有差不多的爱好……可以成为朋友的,但叶子鸿喜欢狗,而李铮喜欢猫这一点爱好的不同,让双方都对对方网上的签名不爽。

李铮说:“猫,它安于寂寞,沉着冷静……它能用它细腻的眼神观察世界……从不刻意讨好别人……”

叶子鸿说:“狗,它永远忠诚,热情奔放……它能把它全部的身心用在主人身上,从不会背叛主人……”

两人于是再就很少说话了……

叶子鸿的朋友苏离白说:“喜欢某种动物很重yào

吗?”

叶子鸿说:“很重yào

,那是说明他想得到何种的情感回报……比如我喜欢你作为我朋友。”

苏离白当时没反应过来,说:“难怪你喜欢狗,狗挺好的。”

李铮的朋友是贺阳,他对两人的猫狗之争,笑笑没说什么,依然和李铮一起搞起机械式计算机的设计和加工工作……

第一台真zhèng

的计算机是著名科学家帕斯卡发明的机械计算机。帕斯卡1623年出生在法国一位数学家家庭,他三岁丧母,由担任着税务官的父亲拉扯他长大成人。从小,他就显示出对科学研究浓厚的兴趣。

少年帕斯卡对他的父亲一往情深,他每天都看着年迈的父亲费力地计算税率税款,很想帮zhù

做点事,可又怕父亲不放心。于是,未来的科学家想到了为父亲制作一台可以计算税款的机器。

19岁那年,他发明了人类有史以来第一台机械计算机。

帕斯卡的计算机是一种系列齿轮组成的装置,外形像一个长方盒子,用儿童玩具那种钥匙旋紧发条后才能转动,只能够做加法和减法。然而,即使只做加法,也有个“逢十进一”的进位问题。

聪明的帕斯卡采用了一种小爪子式的棘轮装置。当定位齿轮朝9转动时,棘爪便逐渐升高,一旦齿轮转到0,棘爪就“咔嚓”一声跌落下来,推动十位数的齿轮前进一档。

帕斯卡发明成功后,一连制作了50台这种被人称为“帕斯卡加法器”的计算机,现至少还有5台保存着。

比如,在法国巴黎工艺学校、英国伦敦科学博物馆都可以看到帕斯卡计算机原型。据说在那面世界的故宫博物院,也保存着两台铜制的复制品,是当年外国人送给慈僖太后的礼品,“老佛爷”哪里懂得它的奥妙,只把它当成了西方的洋玩具,藏在深宫里面。

李铮当然不屑于复制这么简单地机械计算机,别说它只能计算加减了——就算后来的莱布尼茨式机械计算机,可以算乘除了,他也不屑于顾。那个大家伙由于采用了阶梯形轴,不得不加大了体积——足有一米长,实在是太笨重了。

不过我们倒可以抢先生产出来,到时候也许运送过去能卖个好价钱……这是贺阳出的主意。

李铮当时说:“价钱多少倒不是很重yào

,要是明人工匠学会加了,也许是他们会多了一个好营生……”

据说,当时莱布尼兹的计算器及其设计思想,引起了巴黎科学院和伦敦皇家学会极大的兴趣。

为此,在1673年,莱布尼兹被选为巴黎科学院院士和伦敦皇家学会会员。

也是那一年,他所制成的样机送到伦敦展出,引起了空前的轰动。

莱布尼兹也为自己的这项对计算工具的重大改革而深深激动,他说这使他“感到非常幸福”。

他兴奋地说:“天文学家再也不必继xù

训liàn

为了计算所需yào

的耐心了……如果使用机器,这种工作可以交给任何别的人去做。

李铮和贺阳真心想把这些事都交给自己来完成,那样就用不着麻烦莱布尼兹了——

李铮和贺阳把休息时间都用来仿制和改进一台手摇计算计——这种手摇计算机产自一九三六年的荷兰飞利浦公司,是一种二进制手摇机械式计算机。

它由键盘输入数字,能做四则运算,平方数,立方数、开平方,开立方……用处不小。

可如果想要输入三角函数和对数,那就需yào

查表了。而且如果计算中有括号,那就麻烦极了。使用中要随时正摇几圈,又要反摇几圈,还要用纸笔记录。这些都是它的缺点。

但是,这种手摇式机械计算机由于结构简单,操作方便,曾经普遍使用,并延续了较长的时间——听说在那面世界在50年代研制原子弹时都用过它。

李铮正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得到了一台手摇式机械计算机,便视若珍宝,开始研究起机械计算机了,当他穿越后,依然在自己钻研着——没有想到的是,贺阳看到了后,也喜欢上了这东西,两人便共同研究上了。

有技术员好奇地问道:“这玩意有算盘使用方便吗?”

李铮轻轻地回答说:“算盘能进化吗?它永远只能是实用……”

“……”

李铮又说:“它里面包含了逻辑关系,规律关系,甚至传动方式,机加工能力问题……算盘能具备可持续发展的可能吗”

那个技术员认真想了想,但哑口无言。

实用能力和进化能力,哪一个更重yào

?这他妈的又是一个问题!

借用红星工业区的机加工水平,两人在仿制上已经没有问题了,可是他俩不甘心如此——常想,我们还比不上一百多年前的古人吗?如何改进它——让它更为便捷,至少也要改成自动式的,比如打孔式的也行啊——随后的研究便转向理论性的了,两人共同感到,平日里的工作有些琐碎了。

于是趁着招人去驻厦门商站,两人决定一起去,在一堆明人中间,没有人来烦自己了吧?!

至于所需yào

的资料,一个手提就够用了——

汉唐集团做了无数假设,甚至考lǜ

到郑成功会不会把明年中秋的弑亲行为提前,但最后发xiàn

,安全性上不太有问题——人家三弟在台湾过得很幸福呢。

汉唐集团给这个厦门商站配制的是BWT-119型通用超短波电台。

穿越前,这是那面世界野战通信的主要装备。它本身全铝合金结构,内部积木式单元,屏蔽良好,军用品都是不计成本的,所有的插头座均镀金镀银处理。

具有携带方便、操作简单、适应环境能力强等特点,既可背负行进时使用,又可固定使用。

当时就大量装备于部队,可能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仍将是野战通信的主要装备之一。

其工作频率30-80MHz,FM,大小功率可调,有静噪功能。内置天线,通信距离10~20公里;配15米斜天线,通信距离200公里;配44米双极天线,通信距离500公里;配保密手柄,可进行加密数据和话音通信。

当然后一点已经用不上了,在这个时代,好像直到他们把电台都用烂了,也没有人能破解了他们的通信。这一点可以肯定的说。

在能源配备上,应急设备为一套手摇式发电机,发电功率为一百瓦,可在急需情况下为电台提供能源,当然也可以为铅酸蓄电池充电。

主要能源设备为一套小型太阳能发电设备,其中那个八平方米的单晶硅发电板,均发电量为1000W,它是最大部件了。其他的控zhì

和逆变设备都是小型化设备——日本货款卖的野外生存设备,质量可靠。

小型风力发电机也有,但是用在厦门,怕它太招眼了。

像这样的太阳能发电设备汉唐集团总共只有三套——由此可见他们对这个商站是寄予了多么大的希望了。

其他的生活用品就不一一说明了,完全可以保证他们下船后,直接可以入住新修好的商站。

出发前还是在黎明,伍大鹏董事长特意起了个大早,为这些先头兵送行,虽然大家都是自愿的,但是,不能不让他们感受到汉唐集团的重视和关怀。

通讯信息公司的齐国生经理也来了,他其实不愿意李铮和贺阳去,太危险了,再说两个人去搞商业,有点不适配——奈何他说服不了两个小子。

在上船前,伍大鹏董事长说:“如果有出乎意料的情况,什么都不要管,保住自己才是最重yào

的!”

那些人都笑了,心想,我们一个六个人,六把手枪,四支AK47,两箱手榴弹,对了,还有六名明人安保队员,六支1649式步枪——只要消息发出去,这面最慢也能在五个小时内增援到,当然这时就会动用现代设备了。

还会有什么意wài



闲话少说,01号机帆船顶着北风,一路顺顺当当地到了厦门港口时,众人陆续走出船舱好奇地看着码头上的热闹劲儿,心里都有些莫明的兴奋——

但是最激动的还属于随从来的六名明人安保队员。

他们真没有想到会看见永胜伯和定远侯同时在码头上迎接他们——六个人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比方便面有点味道

在王家小姐的闺房里。

郑家千金郑秀文对王家小姐王祖贤说:“姐姐,汉唐集团的那些人下了船后,就直接去商站了……他们没有去参加爹爹的宴请,爹爹没有生气,却大呼这帮子人果真是与众不同……他们一个个好像都是奴仆一样啊……据说什么都要自己动手……”

“他们或许是喜欢亲历亲为吧?抑或是怕别人弄不懂他们的物件?”

王祖贤小姐皱着眉头,轻轻搅动着手中的香帕说。

“是呢,随后他们的屋子里大亮啊……听人说还有呼呼做响的声音……二叔很是好奇,想进去亲自看看,被爹爹挡住了……说是夜间拜访汉唐集团的人不甚礼貌……”

“他们全都住进商站了?”

“没有,爹爹说他们还有好几个人住在船上,那船上一夜都是大亮,像天上下来的神船一样……”

王祖贤小姐笑着说:“台湾早就传闻有那些夜间大放光明之物……你也早就知dào

了……用不着如此好奇吧?”

郑秀文发xiàn

自己的小心思被祖贤姐姐识破了,索性就直接说道:“现在他们汉唐集团的人忙碌了一上午,听说又是上房又是揭瓦的,待到中午时分才来拜访我爹爹……总共才三个人来,现在正在我家那亭子里饮酒……我等可以悄悄地去看看那机帆船吧……好像过两天你就要坐那船去台湾呢……”

“噢,真真是差不多……”王祖贤小姐顿时心动了,她对陪伴郑秀文的两个婆子说道,“永胜伯可曾有不让小姐出门的吩咐?”

“未曾像上次那样的吩咐……”两个婆子规规矩矩地如实回答道。

“好啊,好啊,我等快快换上男装……”郑秀文当时就跳了起来,兴奋地说。

“不可以的,只能坐轿子去看,还不可以下轿……你若答yīng

,我才答yīng

带你去看……”王祖贤小姐向她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这样啊,……好吧,都是那个梅乐芝害得你变成这样,没有他才好……”

“别乱说……”

两个人一起坐上了轿子,由两个健仆抬起,直奔那厦门港口而去……两个婆子小心翼翼地跟在轿子后面。

不一时便到了厦门港口,轿子停到了一处高地上,两人小心向外张望……

只见那港口怪怪的样子……好像比寻常码头不甚一样,如何是灰色的……远远的确实有一条怪船,它有着两个巨大的轮子……那船头上的红色旗子迎风怒摆……那船上好似没人,可是不一会儿,又不知dào

从哪里出来一个人,那人趴在船舷上,嘴里不知为何,一会儿冒出一股烟来,也没看见他拿着烟袋……

司马建国和两个明人锅炉工,还有两位安保队员守在船上,一直没有下船……汉唐集团的小心眼劲儿这时又显现出来了……他们害pà

被明人们一锅端了……其实他们不知dào

,在永胜伯郑彩的眼里,他们这些人加在一起也没有人家三弟一个人重yào



但是在汉唐集团自己的眼里,也许他们自己每一个人都比整个世界更重yào

吧?

对汉唐集团留在船上的人,郑府也没有忘了,专门送了一桌酒席来,但他们却狼心狗肺地给悄悄地倒了……他们只是吃自己带来的食物,原因,谁都懂得,目前,他们不能同时吃一样的饭菜。

不过,他们没吃上明人做得菜肴,也不算什么,以后机会多得是……他们吃的是汉唐集团食品加工部门专门设计的行军粮……还相当不错呢。

汉唐集团的食品厂专门设计了几种行军粮,让大家一一试吃,点评……

最后形成三个风格的行军粮:

第一类是南方地区类。

汉唐集团的食品技术员们,用米粉块加炸鱼炸虾罐头加袋装烘干紫菜,构成了一个类别。

这个类别吃的时候,可以加水熬煮,既可以把炸鱼炸虾罐头里的鱼或虾加在米粉里一起煮,都是大油大咸的东西……也可以就着炸鱼炸虾吃,同时在行军过程中,也可以统一由后勤餐饮车大锅熬煮,人均分配。当然,这些是在紧集行军的情况下的办法……如果不急的话,就由人家安保队后勤部门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汉唐集团的人经过计算:200克加糖干米粉块,热量为500大卡;100克炸鱼或炸虾,热量为800大卡,紫菜100大卡。如果乘以三顿饭来算,那么就是一天摄入量为4200大卡。

按那面世界的标准算法,正常男性体重乘以十就是正常热量需求了……那么在这面的时空,就算明人安保队员们的体重较轻,但由于是属于重体力劳动,要加倍……但是这些热量也足够了……

但这份行军粮被其他部门的技术员们猛批了一顿,说道:“我靠,你这又是甜的,又是咸的,又是油的,还一天三顿都是一样,谁他妈的能吃得进去?!”

赤嵌农业基地食品加工部门的技术员也火了,回道:“我才靠,你当你们吃着不满yì

,人家明人安保队员就吃着不满yì

吗?太他妈的主观了……找人试一试!”

试试就试试!

结果双方各选了一些明人安保队员,当众试吃……明人安保队员吃完后表示满yì

……甚至说,油有些多了,完全不必要如此浪费,单是一份米粉粥足以饱人了……

提出意见的技术员们大为不满,他用诱导证人的方式说,要是让你天天吃,吃上一年你如何感受?

明人安保队员们当时还正在脑补呢,真的要是吃一年的情况会是什么样子时,食品部门的技术员当时就火了,你还能不能玩了?那要在什么情况下,我们能行军一年?!

最后,这份行军粮被通过了……但食品部门的技术员也是从善如流……把米粉块里的糖换成微咸的花生粉……咸就咸一点吧,多喝开水。

然后又生产了一种米粉块配鱼松、肉松加干菜粉的清淡风味型的。

最终又试制了几种,经过反复试吃和研讨,最后确定了其它两大类别——北方类和海洋类。但这后两种只是试生产,没有正式加工生产。

第二类是北方类,他们加大了米粉块的油脂含量。

汉唐集团将米粉与玉米粉完全用花生油炒熟后,用食品成形机挤压,经热干燥处理后,用牛皮纸包装,装入螺纹竹筒中,或赛璐珞盒子中,加小袋石灰防潮——经测试,放在自然环境中,两个月以上都没有出现变质现象,当然你可以想象它会有多么坚硬了,再大一点可以砸死狗了。

这也许就是汉唐集团坚定不移采用米粉作为行军粮主料的原因,它容易挤压成型处理,更容易干燥处理。

第三类是海洋类,他们相应加大了米粉块中玉米粉的含量。

只不过在米粉块被挤压前,还往里面加入了绿茶粉。当然,他们还没有能力达到那面的世界中,瞬间粉碎,研磨程度达到六百目的水平。

那种处理方法,当然有利于充分利用绿茶中的维生素C及类黄酮,但更主要是为了填加时好kàn

——可行军粮从来都没有好kàn

过——汉唐集团采用直接干燥,直接碾碎,研磨程度达到二百目还是没有问题的,一样有效果。

后两类行军粮由于玉米的产量问题——暂时没有提到议事日程上来,只是试生产了一批,除了供大家品尝,提意见外,剩下的都被厦门商站的这次行动带来了——一共有上百份。

之所以称份,是因为汉唐集团把每块二百克,九块一竹筒的行军粮,加上九百克一竹筒的油浸炸鱼或炸虾,再加上一千克一竹筒的饮用水,以及马口铁冲压成形的饭盒、可折叠的铁丝酒精炉支架,九块密封在小铁盒中的固体酒精,还有一些其他的小东西,统统装到了一起,整合成一件双肩背包。

同时,把它设计成可以和另一个双肩背包组合起来的模式。

另一个背包,里面携带了单面涂了杜仲胶的单人粗厚麻布帐篷、单人夹层铺盖背包等日用品。

那单人帐篷还可以做雨披——也可以与其它人的帐篷连接在一起,组装成一个大的帐篷。

不算做战用品,整个鹿皮行军背包重二十四公斤——还有人想着那一公斤的份额是个事儿,想直接把工兵铲搞出来——这个想法遭到了大家的耻笑,这个时代还有值得我们挖战壕的敌人吗?!

大家在网下都笑出了声,那个技术员不好意思地说道:“咱们这不是追求完美吗?!”

有人接过话说道:“差不多就够了,还不知dào

明人安保队员们能不能适应这重量呢——”

经过实测,连带做战武器和弹药,一共三十五公斤多一点——由于设计背包时,参照了那面世界的人体工程的一些数据——明人安保队员也觉得很怪,为什么这一堆物件拎着挺重,背在身上就不显得重。

还有重yào

的一点,那个装着行军粮的背包完全可以随时拆下来,交给后勤携带,除非真的出现了需yào

单兵突进或者穿插的情况,那时再装上也来得及——

同时,实测的结果表明,一个明人安保队员如果单身在野外,他只需yào

从外界补充一点水,就完全可以依靠自身携带的物资,舒舒服服地生活三天。

汉唐集团的安保部门对这一系列的设计表示满yì

,并表态说,一定要发挥全部的力量来完成保卫汉唐集团的核心利益的工作。

也正因为行军粮包可以拿下来,这样,它一整套就算成一份了,当然其中的饮用水都是后装的。

因为厦门商站的任务,汉唐集团把试生产的行军粮都交给了他们,貌似目前只有他们才能实用得上。

现在,留在船上的几个人已经是吃了三顿了——还行,暂时没有厌恶感,因为三顿都没有重样,味道还可以了,就那么回事吧。

再说了,大家在那面的世界谁没有连续几天吃方便面的经lì

呢?至少暂时看,这东西比方便面还是有点味道的——

司马建国船长,首先把自己的那一份吃完了,便走出船舱,点上烟,一个人默默地看着这个十七世纪的时空,想着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真的,这个世界里还有比他们受得苦难多的吗?

想着,想着,他不自觉地笑了,要是江铁生在这儿,又会和他争论了,又会拿别的民族比烂了——现在,这个家伙正在明人那里吃香的,喝辣的吧?

第二百五十章 大叔,你就大胆地往前走

后天,王祖贤小姐就要去台湾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一切全由郑三爷郑斌做主了。

王翰林不是不爱她,而是太爱她了……反而让她处于如此境界……嫁于世家,已是不能,嫁于寻常之家,又不甘心……永胜伯郑彩说得对,如今这世道要变一变了……再说郑家三爷郑斌的眼界自是不低……

当初,王翰林劝说了女儿几句,女儿也就不得不听从了郑家的安排……两家早已是休戚相关了,王祖贤小姐焉能不知。

当最终决定了离开厦门的日子后,倒是惹伤心了一个小小人儿。

在王祖贤小姐的闺房里,郑文秀哭着说:“姐姐,你这一走,我等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

王祖贤小姐也是泪汪汪地说:“定有机会的,我会回来省亲……”

郑文秀哭得更厉害了,说道:“他们一个个都粗鄙不堪,哪里会明白省亲的道理……”

“你又乱说了……”王祖贤小姐叹了一口气,说道。

郑文秀委屈道:“如何乱说?!他们到我家里,四处观望,小声议论,坐无坐相,站无站相,行为粗鲁,举止无礼……就说是上大嘎饭(明人士大夫家,首道菜都是先上大菜、主菜),待那厨子于席间割水晶鹅时,略有不便,他们三人中,便有一人站起来帮zhù

动手,其余二人还指手画脚地出主意,唬得满座之人无人出声……那厨子都吓得不敢动了……等到开席后,爹爹举杯示意,那三人竟然同时站起,一饮而尽,又吓了满座人一跳……为了不显尴尬,我爹爹只好招乎大家也同时起身,也一饮而尽……他们当我家人是市井之徒了……”

王祖贤小姐没有办法再替汉唐集团的人辩解了……他的爹爹王翰林当时也是亲自坐陪,回来后也是略提一二……

“更有甚者,他们三人竟然在席间公然调戏下女……士可忍,孰不可忍!”

“竟有此事?我怎不知?!”

“姐姐你当然不知dào

了……当时,只有我爹爹看到了……我也是后来听下人们议论时才知晓的……当时,三个下女给他们换食碟,他们竟能嬉笑着说:‘谢谢……’还大胆地直视下女的面孔……无礼啊。”

“他们竟能如此?!”

王祖贤小姐当时吓得花容失色……当众调戏下女,这可真是极为失礼的事情,如果梅乐芝也是如此……可不得活了。

当01号明轮机帆船到了厦门后,汉唐集团的人没有先行接受永胜伯郑彩的宴请而是先要把自己的商站布置好,永胜伯郑彩倒也没有在意。

厦门商站和厦门的专用码头是汉唐集团安排明人第一和第二建筑队修建的。

当他们建完澎湖补给站和简易码头后,便被派来重建商站。这个商站是他们按照汉唐集团给的平面图建成的,同他们的码头一样,在厦门都比较另类。

正因如此,当汉唐集团的人到来后,这里的基础设施已经修整完善,第二天便安排妥当了。

这时,李铮、贺阳和江铁生三个人携带早就准bèi

好的礼物,亲自去拜访了永胜伯郑彩。

他们受到了永胜伯郑彩的热烈欢迎……双方先在永胜伯府里的书房进行了亲密的交谈,当时参加坐陪的有定远侯郑联和当地公知名流王翰林……

永胜伯郑彩代表厦门人民对汉唐集团近几个月来,大力援助厦门地区的军事建设,提高了厦门地区的军事防御能力的大义行为表示了由衷的感谢。

李铮代表汉唐集团驻厦门商站则对厦门地区近几个月来本着公平公正,合理交换为原则的商业行为,表达了欣赏和赞扬……同时真诚地认为,厦门地区只有在和平的环境中,才能得到发展;只有在永胜伯郑彩的带领下,才能得到进步。

谈话的环境是庄重的,气氛是友好的。

谈话期间,双方共同回顾了几个月来的友好交往,深深感到,公平公正是商业发展的基础,互通有无是商业发展的动力,和平环境是商业发展的先决条件……双方加深了共识。

双方然后共同展望了未来,认为当下的两方关系可以成为今后发展的典范,成为可以推而广之的原则。双方同时都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同时,双方共同对厦门周边地区的地区安全状况做了详尽的分析,共同认为,虽然眼下和平发展是主流,是双方共同的追求……但是,少数极端势力组织和地方割据势力,他们为了自己的个人私利,丝毫不在意这得来不易的和平发展机会,妄图破坏生产力和商业贸易的正常发展,他们已经对来之不易的和平环境造成了威胁,对正常的商货流通造成了阻碍……

双方共同把这两者定性为极端反dòng

势力和地区恐怖分子……

汉唐集团高度称赞了永胜伯郑彩以造福厦门地区明人群众为宗旨,同时眼光开阔,又能以充满人文关怀的精神来关心周边群众生活安全的行为。

汉唐集团对这种顾小家同时又顾大家的行为表示钦佩,并且郑重承诺,将尽自己的可能来帮zhù

永胜伯郑彩积极主动维护厦门及其周边广大地区和平的举动,以期能够造福广大明人群众。

同时,汉唐集团认为,正义永远不会缺席,它只会来迟,但最终会到来。

在今后的行动中,对一些明人内部争端的问题,能和平解决的尽量和平解决,能通过政治协商解决的尽量协商解决。同时,针对一些北方外来势力,悍然奴役、抢劫和杀害当地明人的犯罪行为,汉唐集团给以极其强烈的谴责,并不排除在必要的时候,采取解救人道主义危机的实jì

行为。

汉唐集团重申自己的宗旨,坚决反对违反人道主义的毫无理由的滥杀行为,坚决反对任何一方对平民的伤害行为。双方共同认为,正义只能体现在公平公正的审判中。

最终,这次书房谈话得到了双方的共同认可。

谈话结束后,一行人在永胜伯府花园中举行了简单却不失精致的午宴。双方在友好热烈的气氛中增进了了解和友谊。

第二天,李铮、贺阳和江铁生三个人经过慎重措词,花费了一个下午才能这份会议记录最终搞定了。

贺阳当时还在回顾着昨天的午宴,他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什么在我们吃饭时,那些女服wù

员总是偷着笑我们?”

江铁生笑着说:“是看我们长得帅吧……别忘了,我们现在年轻得很啊!”

这家伙,竟也少见地开起了玩笑。

江铁生那时非常高兴,他在这次会谈中存zài

感极强……他甚至把永胜伯郑彩和商站牵头人李铮之间的谈话加入了自己的理解……不是篡改,而是合理地作了诠释……毕竟对厦门方面的政策宗旨,现在还挂在网上呢。

大叔郑彩,你就大胆地往前走,我们很看好你哦。

接下来两天,当时陪同他们首航的两条红毛蕃夹板船也顺利到达了,本来也就是几十海里的距离,但由于是侧临北风,费了两条船不少时间和力qì

……

商站的货物顿时丰富起来,厦门当地的明人也方才明白,这商站为何修得这么长的一趟临街房……李铮和贺阳当然不想自己跑到这里来开个超市,那面世界的乡镇供销社就是最好的模仿对象。

他俩一商量,干脆招个像周富、黄安那样的掌柜,再招一些店员之类的人……卖货、买货。换货之类的事情就让他们去干吧,也许比自己亲自还好,他俩把底价掌握了,就完全可以了。

最多时不常的从后院出来看一下,查查账簿还是很简单的事情。

“此事容易,”定远侯郑联得知他们的打算后,拍着胸口说道,“我郑联虽然没有你们汉唐集团的人懂那么多……但是这厦门嘛,你们可没有我知dào

的多了……”

转过头来,定远侯郑联便给他们找了十几个人……有一个还是断了一只手。

定远侯郑联说:“那个残疾之人,端的是一手好心算……数目过眼不忘,可惜有一次送货,遭了匪难……现在一直落魄,听闻汉唐集团并不厌烦这样遭天谴的人……我便将他找来……”

贺阳笑着说:“这怎么能叫天谴呢?分明是地方治安方面出了问题,根本不能怪罪到个人头上,说他防范意识不强……这绝对是统治管理阶级无能的借口。没事儿,我看他能参加一般的劳动,我们又不用他干重活。”

定远侯郑联点头认可,想了想说道:“这地方治安不好,确实是我等过错,我等不会推卸……”

贺阳说:“你很不错,像是有责任心的样子……去热兰遮城购买军火的事情准bèi

好了吗?”

定远侯郑联说道:“贺阳小哥,还请你多多给我等讲解一番,不然,到那里会被他人笑了去……比如这爆破筒和炸药包有何不同?为何要分为两类?”

贺阳就知dào

他无事不会跑来找自己……在和明人的整个接触过程中,事实上是定远侯郑联最为热心。时不常的跑来找两人聊天打屁,喝个小酒,整个就是一个自来熟的大叔。

当初,李铮、贺阳和江铁生去拜访永胜伯郑彩的时候,带得都是汉唐集团的产品……他们也知dào

,没有这些东西,他们恐怕还真比不过这当地的土豪。

现在这郑家,这可是真zhèng

的土豪之家……在真实的历史上,郑成功把厦门夺下来之后,没两年,在郑成功去广东勤王时,又被清军将领马得功带兵给偷袭了,把郑家的家底翻了个底朝上,别的不说了,光黄金就足有九十万两……

他们带得是全套赛璐珞产品,它们现在有多受欢迎自然不必多说……全套光学产品,轻度老花眼镜,不是说花不花四十八嘛?郑彩极有可能是轻度花眼吧?单筒望远镜,放大镜……全套玻璃产品,各种杯具,茶具,五十块平面玻璃。两种百年孤独各一箱,都是玻璃瓶带软木塞用铁丝勒紧,开起时麻烦点。两箱同样装置的果味汽水。再就是各种水果糖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他们为什么不自大蛮横

郑家的回礼同汉唐集团的礼品比起来,就很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了。

首先就是送上土豪金。

金黄色的,五两一锭的金元宝,一共四个,这只是头道大菜。

然后就是砸下土豪银。

雪白的,五十两一锭的礼仪银子,一共十个,这是第二道菜。

接下来是四样绸缎。

前两样贵重,但当它们被送回台湾时,丝毫没有汉唐集团的议论。而那四样绸缎却引发一次研讨活动。

那第一样是福州妆花改机缎,一共十匹。

这妆花改机缎可是有来头的。它是弘治年间(1488—1505年)福建一个名叫林洪的丝织工人创造发明的。当时,他把丝织设备改造了一下,把过去用五层丝织制的织品改成了四层丝,省了丝料不说而且还织出比过去细薄实用的新品种,于是大家都把它叫做“改机”。

谁说古人技术员没有创新精神?谁说技术推广困难?这里面有个利益的问题……以后我们要注意啊。

那第二样是漳州妆花丝布,一共十匹。

它们是用麻、棉纱作地纬和经线、蚕丝作纹纬线交织而成的。它用纬丝显花,所以看起来花明地暗。

这东西让那些正在为棉麻混纺技术发愁的技术员们脸红,看看吧,人家古人这还是三样混纺呢,我们只是想要棉麻两样混纺……这他妈困难的……

那时在网上,技术员也探讨过这个问题,由于亚麻纤维的脱胶难度大和亚麻纤维的模量相对较高问题,导致棉麻混纺纱线中毛羽过多,就是小毛毛多,这就严重影响了纺织制造工序的进行。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一是要有专业的亚麻处理厂,二是要采用紧密型纺纱系统。但是这两样汉唐集团暂时都做不到,没那么多人手,靠着那些明人劳动力和土著们能简单脱胶都不错了……也没精力设计新机器,目前能简单地把棉纱纺织成布,简单地把麻纤维纺织成布都已经不错了……想要棉麻混纺啊,等着以后再说吧……任何进步,都是一个系统工程,要等到其它行业也发展起来才行,这不仅仅是个时间问题。

不过,当时杨友行秘书在网上说道,古人的手工混纺技术有什么可羡慕的?他们那是什么生产效率?一匹竟然要花半个月的时间才能生产出……真是令人发指啊……

那第三样是苏州妆花缎,一共十匹。

这个则引起了更多汉唐集团的人的重视,看资料上说,这种货在西班牙是按重量计算价钱的,而且与黄金的比例为一比十,好东西啊,这天然就是贵重金属吸纳器嘛。

在明末时,苏州手工丝织提花的技术,大为提高,出产的重yào

提花品种就是妆花缎,这种缎是用十多种颜色织制的、色彩繁富。

它的织制方法,有的是用十几把大梭子同时织,有时是用一把大梭子织底纹,用十几把小梭子各穿不同彩色的丝线和金银线织花。

那个织花的小梭子,不是穿过整个幅面,而是根据花纹的边界,在花纹轮廓线内来回盘织。用这种方法织出的花纹,就像是从幅面上挖出来的一般,所以称为“挖花”。

这次的十匹,都是上等的锦缎,敷色自然,晕色和用线都可以和工笔的绘画媲美。

不用看见实物,仅仅就是在网上发了几个随意拍照的图片——太美了,汉唐集团的男技术员们仿佛听到了有女生发出的尖叫声——好些男生都悄然退出了明代绸缎特点及生产技术的大讨论。

这种锦缎已经不是在衣料范畴了……它是令人心碎的精美的艺术珍品了,剪裁它,把它当衣料用,那一定是暴殄天物了,焚琴煮鹤了——可又不能把它压箱底吧?

可怎么处理这些礼物,犯不着自己操心。不过还是发给这些女生吧,看样子,郑彩那里还会有很多的——

不过这事儿最好让叶闯去处理——说实话,这么美的绸缎就是给了男生们,他们要它干啥?做个花衣服穿?

叶闯一定会换回更适用于男生的物品,这个他擅长。

汉唐集团的人就未来如何开发明人绸缎事业,展开了有限规模的讨论……但好像主要由女生们参加的多,她们对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好像天生很有爱……除了纺织方面的技术员,其他人,似乎都不感兴趣……

汉唐集团有规定,像这样的来往礼物都要上交,统一安排的……所以这些礼物先从厦门送回来了,但它们的结局可想而知,一定会到最需yào

的人手里面……

还有南京金彩绒十匹。

这金彩绒是用金银线织成地纹,地上起彩色绒花,色彩豪华富丽。在西班牙更是硬通货一样的存zài

……

最后,郑家还送了一些鸡鸭鱼肉,各色菜蔬等,它们又是格外装了一车。这样回礼先行告一段落。

看着人家的回礼,贺阳有些不好意思,他小声对李铮说:“咱们送的礼是不是太薄了?别让古人笑话我们……”

李铮微笑着说:“未必……说不定他们还觉得占大便宜了……你把那炸药包的事情透露给郑联了?”

“嗯,还有爆破筒……铁丝网什么的,都和他聊到了……他当时听得眼睛都要直了……”

“所以啊,他们古人不傻……一开始只是对我们好奇,等到发xiàn

我们大有用处时,就马上学会利用我们,他们也在四处探听我们的消息……我们岂不是也在利用他们……翻看他们的历史记录?”

“合zuò

嘛,双赢嘛……最后的结局一定不错……”

“对,我们能保证这一点……我们确信。”

在永胜伯郑彩的书房里,定远侯郑联懒洋洋地把他聊天时知dào

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永胜伯郑彩一点也没有打断他二弟的叙述,只是用心听着,但又好似不在意地品着茶……他用的是汉唐集团送来的玻璃茶杯,他们像那些洋蕃子一样,还在杯子弄了个把柄,不过用起来确实方便。

绿茶在那玻璃杯子里煞是碧透……永胜伯郑彩连喝进嘴里的茶叶都没吐出来,边听二弟的叙述,边细细地咀嚼着,好像那茶叶十分有味道,又好像在品味着二弟的言语。

等到二弟完全说完了,过了良久,永胜伯郑彩哼了一声说道:“二弟,你四十有一了吧?”

“呵呵,大哥,是啊,我也早已是老郑了。”

“你比三弟大两岁,比我小三岁——我等老矣!”

定远侯郑联当时嘿然无语。

他俩在码头上接到汉唐集团的船后,发xiàn

汉唐集团这次来的人,都是些年轻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年轻人。

他们的言谈举止虽然不合礼法,但绝对是稳重而不轻狂,温和而又坚定——没有一定的江湖阅历,万万不可能如此!

晚宴他们没有来参加,拒绝了自己的邀请,但态度上却是带着歉意,让人心里理会到他们的苦衷。

永胜伯郑彩好生失望——不是他们没有来参加晚宴,而是他们竟然不狂傲!是的,他们为什么不自大蛮横!?

手握神兵利器,一战而夺热兰遮大城,二战全歼红毛蕃舰队——闻所未闻的功绩——但是他们竟然不骄傲!凭什么?!

难道真是三弟说的那样,他们个个都是禀赋神授,只有他们自己人之间才率性而为?

兄弟二人那时回到郑府后沉默良久,他俩本来做好了迎接几个高傲的年轻人的准bèi

,哪怕因此受些侮辱……如是,他俩还会有一系列的后续手段施展,可是仅仅见上这一面后,俩人不自觉地改了主意。

算了吧,断了借力打力的念头吧,毕竟,我等更需yào

他汉唐集团的实力——这些人不好相与。

真zhèng

的中年人绝不反感年轻人的高傲,反而会是欣赏,如果阴险点儿说,可能还会是鼓励,让他们高傲。高傲的人往往容易许诺,给别人好处的许诺——

真zhèng

的中年人也绝不讨厌年轻人的夸夸其谈,如果阴险点儿说,让他们多讲,把话语权给年轻人。话多的人往往会把自己的所有底细都告sù

别人。

但他娘的,他们汉唐集团的人比自己还沉稳——

他们在码头上谦和地与自己交谈,差一点执手相谈;他们的人分成两处,那机-帆-船上的人死都不肯下来,还彻夜警惕;他们带着不菲的物件亲自来拜见自己,脸上竟还有一丝歉意,好似礼物薄微,佩不上自己永胜伯的身份;自己只是示意他们一同饮酒,他们竟然一起站起来为自己祝寿——他娘的,这也太谦和了吧?!

定远侯郑联感觉到永胜伯郑彩话语间浓浓的失落——他懒懒地说道:“他们年轻他们的,关我等何事?我没有大哥你操心,这是我的命好,何必想那么多?莫非你忘了你在沙滩上和我讲述的话——但凡我郑家有一份好前程,就走他娘的下去!”

“着啊,我郑彩竟然忘了当初——但凡我郑家有一份好前程即可,我竟然想要得太多了——这个夯汉二弟,竟然点醒了我,我还想要做甚?!”

永胜伯郑彩心里翻江倒海一般,面色却依旧阴沉。他似不满地哼了一声后说道:“前两日,那个李铮所言甚虚,遇到实事就转了话题,如‘尽可能的全力帮zhù

’,这话不由得不让人深思——何为尽可能?何为全力帮zhù

?”

“嗨,大哥,他们汉唐集团内部叫什么——铁路警察,各管一段,分工不同而已,他们也决定不了,还得共同商议——三弟不是来信说过,他们的大头领——董事长还要问计于民,方才决定——”

“哼哼,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管他们怎么着呢,只要真买到那手榴弹、炸药包、爆破筒再说,听说那真真是神奇,一拉后就不用管了,就是他们那坚如岩石的商站也能炸得粉碎!”

“嗯??这话是那个贺阳说的,还是你乱说的?!你刚才未曾说过——”

“哈哈,大哥,我哪里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的商站建在那里,我周围暗插了百人以上来保护他们,万万不能出一点点差错——他们那里的好物件真不少啊——那1649式步枪真是神器一般,我可算是领教了——”

说话间,定远侯郑联不自觉地降了声调,那声音变得遥远了些。

“真是好枪啊——”

那时,他有意间提出想看看所谓安保队员的步枪,还以为那贺阳能推辞,谁知他贺阳转身便为他拿来一支1649式步枪,连同枪子,任他百般观察,而且面对他的询问,还知无不言,只是自己真真记不住他说过的话。

在一处空旷之地,定远侯郑联冲着一堵高墙试了枪,真的,真的是百步之内无坚不摧,虽未直接命中目标,但目标不远处的青砖墙被打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好生哧人——

第二百五十二章 去广州建商站太扯蛋了

随着01号明轮式机帆船正式回航台湾,两岸算是成功完成了首航任务。

此后,汉唐集团便定下了三天一个班次的航班表。

这航线上的主要交通工具是指风帆船,从此,汉唐集团所属的客运和货运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性航行了……这样,一下子就把两岸的关系拉进了。

固定的航班一定会让客运量和货运量上升的。当然,其它私人性质的海船,则不在这个规定中。

这个时空,能拥有自用海船的商家可不算太多,大部分小商家,小商人还都是临时雇佣海船……物价市场混乱不说,还增加了许多不确定性,平白无故地增加了物流成本。

汉唐集团讨厌不确定性,也最讨厌有人妄图在流通环节中得利,比如建多个收费站什么的……汉唐集团认为,那些行为都是吸血者行为,是时刻拿着钱要跑路的行为,别打着什么地方保护的行为,一个地方最终要听谁的管理?对了,就是管理者的私利性行为。

实jì

上,汉唐集团最理想的航线是直达广州……但从上次的商业行为看,那里的行政成本现在可能太大了些……也许让某个代理人去发展,效果可能更好一些。不过,这事儿不急……要符合商业规律的去发展。

汉唐集团在推演中发xiàn

,如果他们真的在广州开一家大型超市之类的商站的话,有八成可能会被别人以整顿市场的名目给整顿走了……而且他们极有可能安排一些据群众举报,或激起民愤之类的节目给弄走,办法一定多多,而且还可能受到当地群众的欢迎……所以,汉唐集团觉得现在去广州建大型公开的商站……是一种扯蛋的行为。

01号明轮式机帆船也加进了这条航线中。

当然,它可不是谁都能坐上的,由于运送能力有限的问题,乘客至少要有一定的身份要求,同时也要求和经济直接挂钩……比如像定远侯郑联和他的随行人员就完全够格。

定远侯郑联乘坐汉唐集团的机帆船去台湾办事,这是事先说定下的。

他这次要亲自去完成一项军事采购任务,厦门要好好准bèi

利用这个冬季时期,打出一个和平发展的大环境,打出一个和谐共存的人文社会。

当然,护送王祖贤小姐去台湾热兰遮城也是任务之一。

这样一来,此事对郑家、王家以及未来的梅乐芝经理来说,都是极有面子的事情。郑家得到了亲近汉唐集团的机会,梅乐芝经理得到了一个好婚配,王家终于嫁出了女儿……毕竟王祖贤小姐已经二十了……

还有一点也很重yào

,但是定远侯郑联说不出口。

随着台湾的消息传来的增多,这位自来熟的大叔又变成了好奇大叔了,他也实在想去亲自看看。毕竟听说和看三弟的来信……有太多时候看不懂,想要知dào

梨子的滋味就得亲自去尝……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吧。

这次随行的人员多了一点,再加上有女眷,她们还必须要单独一个房间,01号明轮机帆船上的床位顿时有些挤了……

不过好在这次回去正好是顺风,船速明显加快了,不到十个小时就能到达台湾,还都不用去澎湖补济……船上的员工们把自己的床位让了出来,包括司马建国船长的休息室,这样正好全都安置了。

原先准bèi

顺便带回的货物只能让后来到达的风帆船来载运了……由此增加的运输成本,汉唐集团的人想了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向人家郑家提起……算了吧,再提和人家提费用的事,就有点不要FACE了。

汉唐集团没提这次的交通费用,定远侯郑联也没有提。

但是人家定远侯郑联抬手就是给了一万马票的打赏……司马建国船长拿着这份打赏哭笑不得,真是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脸都有点红了……

其实这种行为算是明大陆的一种文化现象……钱不是问题,我不是差船票的人,但是你不提这个,就是给我面子了,说明我有地位……为了证明我真不差钱,我给的打赏足够几倍船票了吧?!

如果这种文化传承下去,发展到后来就是,我不是交不起停车费,但我要是交了……我就是没地位的人了……所以我坚决不交。

这几天在厦门,人家郑家天天往商站送各种日用品,说是汉唐集团的人刚来此地,人地不熟,郑家是主人,理应关照……这份回礼有点没完没了了……可厦门商站又没法回礼,他们这面是独立核算,账内没有这笔支出……

如果把回礼打入日常经营费用中,那么这份回礼的价值太低,就不好kàn

了,还不如不给……不过,厦门商站把这个问题反映给台湾了,正等待回复。

司马建国船长到底是收下了这笔打赏,定远侯郑联已经摆出了一副“不要不给我老郑面子”的态度,他差点就说出,这些许破纸片……我老郑从没有当回事情。

定远侯郑联到了热兰遮码头后,惊喜地发xiàn

三弟郑斌竟然是亲自来接他……之所以说是惊喜,他老郑知dào

,这几天厦门没有一条船去台湾……三弟如何能知dào

的?!

但又马上想明白了,汉唐集团的人正是有那千里传音的东西……他问过贺阳,好像叫无线电台……但到底是如何一回事情,贺阳解释得越认真,定远侯越是听不懂。后来定远侯郑联也发誓了,再也不他娘的问了,你有就有,关我何事?

定远侯郑联见到了三弟后,扫了一眼周围,只见他身后有十几个同样装扮的后生,没有什么像是有地位的人,他的脸色不太好kàn

了。

三弟郑斌憨厚地笑了,说道:“正如我言,他们汉唐集团的人不喜欢人员往来中的面子事情……没有首领来迎接你……低调些反而更好,知dào

的人越少,对我郑家越是有利……二哥,此言有理吧?”

定远侯郑联豁然开朗,说道:“是极,是极!最好不为人知……”

三弟郑斌比以往瘦了,又黑了,但人却格外精神……腰杆挺得比以往更直……看来是挣了不少银子。

三弟郑斌用手指着海面说:“二哥,你看,那是广州府的官船……”

定远侯郑联抬眼看去,果然在码头边看到一条有些破烂的沙船,正停泊在那里微微起伏不定,和其它不停地忙着装货卸货的商船比起来,很是落魄的样子。

定远侯郑联知dào

官船漏,官马瘦的道理。官船有些破烂不算什么,但那船上正在飘扬的大旗不得不引起定远侯郑联的重视……那正是两广总督的官旗,飞红龙牙边大旗,上书一个大大的杜字。

定远侯郑联的腰顿时有些矮了……他这个侯只是个名誉,但见到有些实权的地方官员……就没有什么作用了,何况那时两广总督杜允和呢?封疆大吏了……

“哈哈,二哥,我告sù

你一个趣事,”三弟郑斌似乎无意地拍了拍二哥的后背,说道,“听闻这艘官船来自广州府,那船上面是两广总督杜允和的首席幕僚,他想要伍大鹏董事长和其他董事一同到码头上,以参见总督之礼来迎接他,否则就不下船……看来他这是要来招抚汉唐集团……”

定远侯郑联不自觉地说道:“这是够看重汉唐集团的了……总督亲自着人来……”

“哈哈,二哥,他们汉唐集团的人没有理他们……还收他们官船的停泊费,他们认为下不下船,那是船上人的自由……自己买吃食在船上吃也是船上人的自由……这都十天了……”

“呵呵……闻所未闻,这……这算是哪一回事?如此不好吧……”定远侯郑联有些笑不出来了。

“怎么,二哥,你想拜见他?没事儿,他们不下船,汉唐集团认可了,别人上船拜访,汉唐集团也是不管的……这几天好几批人上船拜见了。”

定远侯郑联苦笑着说:“三弟,我老郑真是老了,看不懂这是如何一回事了……还是听你安排吧……”

“哈哈,二哥,你不用看懂,只要不违反他们事先公布的各种规定,在这里,你就可以昂着头走路……”

定远侯郑联唯唯喏喏。

三弟郑斌又笑着说:“我前几日也上去了一趟——给那幕僚送了些物件,那幕僚态度好的不得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让我说合,这官府的面子可不能丢了——他们这样的人正是靠着这个活着……”

定远侯郑联慌忙问道:“你是如何回答的?!这趟混水可不是我等能够弄清的!”

“噢,二哥,你猜我会怎么做?”

“哈哈,看你这个表情,你定是装了糊涂,这个才是你最擅长的——哈哈!”

“知我者,二哥也。”

俩人轻声嬉笑了一番,那些随从们也都把行李拿下来了。

三弟郑斌说:“我在宾馆里给这些人都订了房间——幸好那个幕僚没有上岸,要不我等还订不定到这么多好房间——让小的们也享shòu

一次,热兰遮海关会派人上那里直接登记,方便的很——”

二哥郑联眼睛一下子亮了——三弟不是个喜欢享shòu

的人,却在信中提了很多所谓热兰遮宾馆的方便之处,其中语焉不详,或者说他郑联没有看懂——再加上厦门有商人住过,乱说一气,把郑联的脑子都搞乱了——现在,他倒是要好好住上几天。

他看着不远处那浑身闪着白色光茫的三层楼,心里不断地乱想着。

三弟郑斌带了一些宾馆的服wù

人员来接船。在订好房间后,他们都是主动提供服wù

,这一点很是让郑三爷郑斌花钱花得舒心。

一行人很快到了热兰遮宾馆里,那里的服wù

员也早有准bèi

,十几个服wù

员按照他们事先订好的房间号分别领走他们——转眼就剩王祖贤小姐和她的两个陪嫁丫鬟,正站在那恓惶不已,弄得那名要领路的女服wù

员也不知dào

如何办好了。

郑斌笑着对那名女服wù

员说:“我家小妹天性怕羞……来,我与你一起带她们上三楼……”

说完便在前面带路,王祖贤小姐和她的两个陪嫁丫鬟连忙跟上。那名服wù

员高兴了,她轻松地走在后面,心里还在想,一会儿她也能得到一份打赏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火柴与鱼骨头

郑三爷郑斌待安排好了王祖贤小姐的住处后,又细细嘱咐了那个女服wù

员,让她好生招待这三个女子——然后随手就是一大笔马票打赏下去,那女服wù

员自然是乐的满面笑容。

郑三爷郑斌知dào

,她们这些服wù

员有相关的规定,不允许她们主动讨要打赏,但听客家随意,一经发xiàn

有主动讨要者,都会在第二天自动消失了,说是另安排工作岗位——而且她们的打赏中还要拿出来三成,分给那些不曾有露面机会的服wù

员们——这方法好是好,能够安抚众人的军心,让所有人都能满yì



但是,汉唐集团是如何能保证服wù

员们不起贪小便宜之心,真zhèng

拿出来三成?主动讨要者,郑三爷郑斌知dào

这里有投诉这一个规定,容易解决——可小人们的私欲之心他们也有办法控zhì

吗?

待有机会,好好咨询一下,汉唐集团好像总是有层出不穷的办法,好多事情让他想很多时间后方才理解。

很多方法都是出人意料,可是又在情理之中。他们汉唐集团总是愿意先把别人当成小人来防的——这是他们的一个行事原则。

郑三爷郑斌回到305号房间时,二哥郑联已经开始泡上了澡,他这时才想明白方才路过服wù

区时,他看见好几个服wù

员正在那里等候,这个场面很少见——一定是二哥事先喊他们在一边候着。

此时二哥郑联正在香柏木桶里泡得舒坦,一个专职搓身的服wù

员正在他旁边伺候,三爷郑斌也叫过他为自己搓身,知dào

此人搓身技术不错,就是话多。

二哥喊向自己道:“三弟,这卫生间里真是神奇,果真是好享shòu

——他们这热水从哪里来的?!”

还没等郑斌回答,那个服wù

员说道:“小的知dào

,我汉唐集团在楼顶建了一方水泥池,待抽上水,蓄满后,自然就会被晒热,就是到晚上八九点钟,也会是温和的——要是太阳足,还可以更晚——”

“哈哈,如此简单,也不出奇嘛——一会儿还有打赏!”

“谢了,小的不敢再要了——我们有规定,一个服wù

员只能收一次——”

“噢,又是汉唐集团的规定——我要是主动给他们也管吗?”

那个服wù

员弯腰谢过后,正色说道:“客官有所不知——我等飘泊到此已是万般无奈,汉唐集团收容了我等,又教会我等服wù

技术,我等理应遵守规定,哪里有吃喝主家还不叫主家吩咐的人?

再说,汉唐集团早和我等签了用工合同,只要我等遵守,等五年后,月薪又是上涨一大半——如此下去工作二十五年后,他们还负责给我等养老金——一旦我等不从规定,一切全都成为泡影,已经走了好几个违反规定的人了——”

“哈哈,二十五年之后——尔等相信吗?”

“我相信。”那个服wù

员坚定地说。

定远侯郑联一时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尔等其他人也是如此吗?”

“别的地方,小的不知,这宾馆里的人等都是如此。”

在他们俩人聊天打屁时,三爷郑斌打开冰盒,从里面拿出张家的百年孤独,拔出软木塞,倒了两杯酒,想了想,又给二哥那杯里加了些冰块。

这个冰盒不错,不管自己来不来住,一天一换是一定的了——因为自己一直交着房费。

三弟郑斌走进卫生间,笑着说道:“二哥,来,小饮一杯——”

二哥郑联问道:“张家的还是刘家的?刘家的太烈——”

“张家的,我加了冰块,这才是正宗的喝法。”

“嗯,听闻过,可惜在厦门一直找不到冰块,”二哥郑联接过后,一口喝了半杯,一股凉爽穿透心腑,他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他娘的,这才是享shòu

的生活——”

三弟郑斌心想,这不算什么,听闻汉唐集团在红星工业区建了一个处所,叫什么天上人间,那里才可能是真zhèng

的享shòu

吧?

泡得尽性后,便要开始搓身了。

那个搓身的服wù

员低声询问道:“客官,您是要扬州搓法还是东北搓法?”

这一下次把定远侯郑联给问住了,他从没听说过搓身还有不同的搓法。

扬州,他去过不止一次,经过多铎的十日之屠,现在恐怕早已经是一片死地了吧?鞑子真他娘的不是人——下次再遇到他们还得小心一些才行。可是东北,又是在哪里?哪个东北?

服wù

员接着说:“前者是小步前进,后者是大力来回。我们董事长最喜欢后者了。”

“哈哈,那你就给我来东北搓法!”

然后服wù

员们就开始走马灯一样换来换去——修面整发的,剪指甲的,最后竟引来一个盲人说是会按摩——他汉唐集团还有用不上的人嘛!

在定远侯郑联欢乐的享shòu

着时,三爷郑斌却坐在沙发上,正在细细观看大哥郑彩的书信,这信很长,暗记也毫无错误,倒不是信不过二哥,习惯使然。

大哥在信中详细地讲述了他的进兵打算。

东线,兵困同安城,引泉州之兵前来救援,于半途重创之,以立军威,令其龟缩于泉州不敢再出来。必克同安城!

全力打通安溪一线!必将沿途大小土豪一扫而空——完全掌握安溪!

西线,一方大展兵威,以震漳州,另一方可暗中曲款于彼,打通龙岩一线!

然后——

正在卫生间里享shòu

的二哥忽然叫道:“三弟!我见那码头吊装之物甚是好用,可用于我厦门——好,你再用力些!”

三爷郑斌大声回道:“我早已经安排人员学习过制造和操纵,所用工具也都是准bèi

妥当——下个航班他们就会回去修建——”

“汉唐集国所用的水泥呢?我见他们在建码头和商站时大量使用此物,甚是好用——只是那两个什么建筑队,为何不见我等派来的工匠——哎呀,轻些,那里以前受过伤——”

“使用之法甚易,他们现在正在高雄,就是原先的打狗港那里修建水泥窑,这几天就将修好,到时候就可以回去了——”

“把这里的东西都搬到厦门吧!到时候我和大哥也好好享shòu

一番——”

“早都准bèi

妥当,待你回去时,定会带走——我在此地建成的住宅,也按照这个标准重新改造——闲暇时也可来此地一住。”

定远侯郑联又嘟嘟囔囔说了一句什么的,三爷郑斌没有听清楚,他又侧耳听了听,却听到二哥打起了呼噜——想必是乘船倦了,或者按摩者的手法好——

三爷郑斌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卫生间,低声让人把盲人引走,给二哥盖了大浴巾,方才回到沙发上坐好,又开始细细看大哥的来信了。

大哥在信中细细计算了一下所需yào

的粮食数目,明言之,厦门目前仍是缺粮,就算今冬能增加一些产出,但这一场和平之战也都会消化地一干二净——

三爷郑斌看到这里时,放下了信,思索了一下。

他正在思考汉唐集团的所作所为。

他们开荒开田,加大种植——厦门目前借鉴不上,至少是要在这一战之后的事情了。

这场大战非打不可,三爷郑斌完全同意大哥的看法。

从地图上看,厦门危若累卵,如果再从汉唐集团的地球仪上看,他完全可以看到,那厦门就如一粒尘埃,轻轻依附在明大陆上,只要这大陆轻轻动一下,他以前所认为的兵强马壮——就会成为可笑的飘尘了,早不知死在哪个角落里了,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所以必须向大陆进展,牢牢地抓住一大块地方!

那么所需yào

的粮食——汉唐集团曾经提出过“手中有鱼,心中不慌”,一开始他听到后哑然失笑,这鱼肉多了,当然比粮食好吃,只不过那鱼可好捕?那鱼肉可好存放?汉唐集团太想当然了——

然而当他亲眼看见汉唐集团的捕鱼之法——顿时目瞪口呆!

他看到那汉唐集团的人不知怎么就找到大群的鱼,两条不见轮子的机帆船一起扯着网便围了上去,一直在合围,直到走不动了为止——其他大小渔船像是事先知dào

会是这样,一拥而上,飞快地撒网、收网,不待一时,那些小船便银鱼满仓,一个个扬帆摆橹,去渔码头那里交税了——

等到两条机帆船起网时,三爷郑斌差点从坐的小船上一头栽下来,他不是没见鱼获,只是没见过一次能捞捕这么多的鱼获,四十万斤有没有!这一下子得能养活多少士卒?!

事实上,这次围网捕捞的收获不算太大,不算事先通知的那些渔民捕捞的,汉唐集团最后计算,不过二百吨左右,换成明人熟悉的斤担单位,不到三十万斤,三千担左右。

三爷郑斌不知dào

的是,在网上,大家开始质疑渔业发展的缓慢了。

这是个什么时空,是个随便折腾的时空——那海里的鱼类资源多得都不用开启鱼讯雷达,完全可以网网不空——

面对这样的外行话,渔业部门的技术员没稀得搭理他们,至少董事会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吧?爱说什么是你的事情,懒得理了。

董事会相当明白当前时期制约渔业发展的原因。

他们有先进的渔船和设备,也有一点存油,如果开启的话,不仅当前的鱼获处理手段应付不了,而且会影响未来的广州行动——不到万不得以,还是不要动用那点存油了——现在土著人还正一点点向苗栗地区进军呢,还是那句老话——山区本没有路,走的土著多了便走出了路。

所以他们从停运的四艘渔船上取下了一些先进设备,把它们安装到机帆船上,尤其是那要着重使用的围网,在现在这个时空,古人们,无论哪里的,都还是用麻织网呢。

以目前的渔业产量来说,完全处在正常发展的范围内,太多太少了都不好,正好形成良性循环,只是如果按吨计算,数字不太好听罢了。

就此,有人提出了捕鲸的建议,这一下子引发了大家的谈性,懂不懂行的都参与进来了——目前还没有一个结果。

郑三爷郑斌死皮赖脸地跑到河口基地,央求宋士达董事让他看看如何处理渔获——宋士达董事盘算了一下,向他提了几个条件后,待他答yīng

下来,才准许他正式参观,反正这鱼松、鱼罐头、咸鱼干真不算什么技术——再看到汉唐集团处理渔获的方法后,三爷郑斌更是恍然大悟,不过尔尔!

只是,只是一事不明,汉唐集团的人说那晒干的鱼骨头是做火柴用的,他拿出自己的火柴,反复观察,甚至品尝了一下,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两者有什么关联——那火柴上,哪里有鱼身上的鳞?

第二百五十四章 葡萄牙商人和西班牙商人

澳门的商业代表在热兰遮宾馆高间里住满了三天后,立kè

开始了雷厉风行的行动。

他这样做,实在是迫不得已的,因为这里的房费实在是太贵了。

他这辈子从没有听说过世上还有这样贵的住处,差不多四里尔一天,至少比里斯本、巴黎最好的旅馆,都要贵三倍以上。

从1518年葡萄牙商船来到闽南沿海至16世纪30年代末,明葡之间的贸易主要是以货易货为主,也有一部分是由葡萄牙的海外转口贸易中所获得的白银作为支付手段。

可当时葡萄牙的货币铸造水平实在是不高,葡萄牙本土货币重量轻薄,铸量不多,当时流向海外的数量有限,流通范围并不广,明商们不太认它。

从1535年后,西班牙在美洲大量开采银矿并将其铸造银币,由于西班牙美洲殖民地的银元重量相对统一,成色标准,故在当时的东西方贸易中广受欢迎,明葡之间的贸易转而使用西班牙银元。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贸易支付手段也常常是如此,由此可以看出,当时这哥三个的货币标准都差不多……但是作为流通货币的发行方,西班牙能混成越来越差的局面,真他妈的令人唏嘘不已……

那个澳门的商业代表认为,虽然这里的条件如梦境一般好,但还是太贵了,他试图讲过价,但被礼貌地拒绝了。

他再要是住下去,他担心回澳门后会受到指责……当然,他可以拿出相关的证据,证明住进这个所谓的热兰遮宾馆,是汉唐集团的规定,他是迫不得已,但是如果住的时间长了,花费高了——他想了想商会里,那些老人们的刻薄嘴脸,便决定速战速决,尽管他还想多住一阵子。

他拿到了汉唐集团一方出具的两份购销合同书,这两份合同他都要拿回去给商业会长签字,然后再送回来一份给汉唐集团,就算完成了他的使命。

余下时间,便是他的私人的时间和空间。

他马上购买了三百担白糖,又批量购买了一批糖果和其它新鲜玩意儿。这些是他私人的贸易行为,与商会无关——

比如他专门买了一批蘸水钢笔和红蓝黑三色瓷瓶装的钢笔水。

这两样产品本来是汉唐集团为解决办公人员或是教学用的工具而设计生产的,但由于它们简单易制,也就由明人工匠们批量生产出来了,也就可以拿出来做贸易了。

蘸水钢笔的笔尖本来就没啥技术含量,汉唐集团找了几个打金银手饰的明人工匠,把标准告sù

他们,让红星工业区的冲压车间用精密冲压床,压制了一批钢片原材料,钢材的级别不用太高。

然后又分别给了他们几个实物,好了,照着打磨去吧,合格了就收购,不合格就不要,把废料交回来就可以了——事实证明,明人工匠们的加工合格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还算可以了,他们有的是时间……

笔身可以用木头顶替,本来用赛璐珞更合适,但他们一计算,发xiàn

用它做成装饰品卖更划算,由此看来,这赛璐珞的产量还要大幅度提高才行啊。

但红蓝黑三色钢笔水却无法找到现有的东西替代。这个时空所谓的“钢笔水”,大多是使用金属矿物、胡桃壳或种子制作的染料或使用鱼、章鱼等海生动物的墨汁。

由于古人们提纯能力差,他们不得不在“钢笔水”中加一些树胶之类的东西,来使它的凝色能力加强。但这样也使它流动性很差,如果蘸水钢笔使用这样的“钢笔水”,还不如人家原来用的鹅毛笔方便。

不过这个倒好办,布袋镇盐化工区用黄铁矿尾渣制出各色染料后,把铁蓝、铁红、铁黑染料加水搅拌,然后加上百分之三份数的化学纯级别的酒精。化学纯级别的酒精也就是刚达到百分之七十五的浓度,生产起来难度不大。

最后又往里面加了千分之一份数的浓硫酸做稳定剂。

在钢笔水中加稳定剂的目的,主要是消除钢笔水的沉淀现象,还有以免书写时发生断水现象。

这两样小东西都设计加工完成后,技术员们发xiàn

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的产品完全不能和这个时空的白纸适配。

由于流动加强了,那钢笔水的渗透性也加强了,结果很明显,洇透现象严重。由此,想正常使用它,就非得用汉唐集团的硬性白纸才行。

这个时空的白纸就统统用不了了,加工的工艺手段太原始了,使得纸质太松。当然,那个商业代表在买了两样产品后,也被事先告之了这一点。

他试用了一下,发xiàn

确实如此,便又采购了一批白纸。

鹅毛笔是便宜,但经常要剪笔尖的行为实在是太麻烦了,那个商业代表在使用的过程中发xiàn

,这个蘸水钢笔行笔非常流畅,字迹纤细又鲜明。

它不仅耐用,而且远比鹅毛笔写的时间长,于是他非常满yì

,便购买了一批,看看回澳门后能不能卖出去。不过,从购买的数量上看,对这个货物,他还没有像对赛璐珞系列产品和各色糖果那样有信心。

这个商业代表不知dào

的是,他的行为不仅使汉唐集团增加了一项出口项目,还引发出一个名词,叫“蘸水钢笔”现象——

有关的技术员们在网上得yì

扬扬地说道:“看吧,虽然是个小小的项目,但是它说明了什么?一是我们正在向着工业化的方向发展,二是只要别人用上我们一项产品,要想达到更好的使用效果,他们就必须得连带着使用我们别的产品。

比如蘸水钢笔,要想发挥它的效果呀,必须连带着钢笔水和纸张一起用上——等着以后我们的出产大件产品,然后大宗出口时,世界将为我们而改变喽!

众人顿时一起嗨了起来,网上七嘴八舌地出什么主意的都有,反正是各个行业的人员都有类似的坏主意,一群年轻的“中年大叔”正妄图把全球的供应关系全部都维系在汉唐集团身上。

本来嘛,有句老话叫“历史是严父,未来是慈母”,现在对这些年轻了二十岁的“中年大叔”来说,他们的未来是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这是汉唐集团的权力,不服气的请咨询安保部门,嘿嘿。

范伟业老师看到这帮子年轻的“中年大叔”在集体意淫,非常不爽,他说道:“一个自动吸水技术很难吗?就算胶囊难弄些,毛细现象都不知dào

?害得我学生都要人手一份墨水瓷瓶——经常出现碰倒瓶子的现象,有什么可牛的……”

这些“中年大叔”难得轻松愉快,有的回言道:“自动吸水笔嘛,小CASE,但我们没有时间去弄它,再说了,你只看产品,不看这一只笔会养活了多少明人,你知不知dào

我们以后还要来多少人?呵呵——”

范伟业老师一时间没的说出话来——他真的忘了,越是低级的产品,越容易养活人,他深深地感觉到,这些“中年大叔们”做事也许真有他们的深意。以后要多看看,多想想了。

澳门商会的代表走了,也同时带走了汉唐集团的一大笔订单,他们也订购大量的印度的棉花或棉纱,还有小麦,差不多是有多少要多少——手里有大把的硬通货是好事,可是一样能带来通货膨胀……在现在的时空,各种物资才是更关键的物品,对大量物资的控zhì

,是目前汉唐集团的基本策略。

在荷兰东印度公司荷印总督代表托尼.费尔南德思正在和何斌死掐时,西班牙人的商人代表则是非常悠闲。

他认为两方合股开公司是非常正常的商业行为,这要欧洲也很普通……但只是质疑一点:汉唐集团能够提供他们所称的划时代技术吗?

汉唐集团没有争辩,也没有法子现在拿出来各种手动式生产设备……但他们有实物……第二天汉唐集团请了一位女技术员来展现她所携带的各种花色袜子……包括略厚的长筒羊毛袜,卡通棉丝手帕……

这位女技员是化工部门的实验员,名字叫胡柳……有着悲伤的过去,却坚决不向别人倾诉……在应聘的时候,她上交的全是工作简历。当孙德发试着和她谈论家庭情况时,她总是巧妙地把这个话题引导到未来上去,表现出很渴望到一个陌生而极为偏避的地方工作的热情,这一点让孙德发比什么都满yì



当汉唐集团在网上把西班牙的情况发布后,要征集一些花花绿绿的袜子啊,手巾啊,最好是妹妹装之类的……他们怀疑西班牙人可能喜欢这类的东西。

胡柳技术员恰巧这时来热兰遮城办事,她得知后,马上说道,自己正好有,便回去都拿了出来……这些花花绿绿的棉织品,羊毛织品让男技术员们真的很眼晕……这多浪费携带私货的配额啊……几年后我们都能生产出来,当然,做工就不要苛求了……但是,女生嘛,在她最喜欢的一方面上,能说服女生的男人都能成圣人。再说那是人家自己的配额。

这些东西一拿出来,那个西班牙商人代表像个女人一样掩口尖叫,浑身打颤……作为女生,胡柳技术员都受不了这么萌的动作,一身的鸡皮疙瘩。

西班牙商人代表轻轻翻看着那些东西,嘴里絮絮道道,语速极快地对通译说着话,那传译不停地说,这是天堂里的饰物,是海中女神,是地中海中女神,是树仙女,水仙女的饰物……

好吧,胡柳技术员被西班牙商人的真诚感动了……能这么高评价自己的品位,她表示欣赏……汉唐集团的男生们则不行了,他们只想着所谓合理运用配额的问题……喜欢什么,能用平常的价值去衡量吗?

西班牙商人不知为什么却忽地停了下来,很惊讶地望向了胡柳的脸……那绝不是起了色心,这一点,胡柳技术员能看出来……

西班牙商人飞快地对通译说着话,那通译不停地点头。

好一会儿,那通译说道,他看出这位具有阿弗洛狄德气质的小姐化过妆,他可以知dào

这位小姐的脸上、唇上都是如何化妆的吗?用得是何物?

那个通译说此话时,一直在弯腰作揖,都没有敢看胡柳,但是那个西班牙商人却依然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像一个在野外的村姑,忽然看到了一个大城市的丽装少女一样,大胆地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羡慕与向往,甚至还有几分嫉妒。

一直在旁边陪伴的男技术员则挑了挑眉头,感觉又有一个商机出现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花样美男与国民精神

穿越前,大家都有自己的私货配额,一人一吨呢。

当男生们开始准bèi

男生们的私货时,女生们也会开始准bèi

女生们的私货。

当时,在龙牙岛上,大家都聚集一起签那份合同,女生们由于人数少一些,又是完全集中住在一起的,认识起来方便,所以她们互相熟悉得很快。

她们的私货中除了各色衣服和女生密用物品外,剩下的就是化妆品了,可是谁也不能把一生需yào

的化妆品带齐……就算是时间长一点也不行,化妆品可是有很严格的保质期……脸上用的东西可不能差了。

当时,长期在轻化工厂工作过的胡柳技术员,笑着对大家说:“没有关系啦……雪花膏、润肤膏、粉底霜和口红都是很好解决的……交给我们女生自己解决就可以了,用不到麻烦别人。”

其他行业的女生们听了后,自然在心里放下了一个包袱。

她们的经lì

告sù

她们,当你全心全意指望一个男人时,那个男人往往却靠不住……当然,那时候她们还应该叫中年女性,但是这并不影响她们对青春的回想……

她们当然也过了咒骂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年龄,但她们投向男人的眼光永远会是冷漠和不信任的……甚至也许有一些烦倦……有人叫这为更年期前综合症,但哪个男人能真zhèng

理解她们复杂的心态?也许她们更改的不是年龄,而是对男人的期待感。

不过啊,现在她们真的会年轻了,重新来过了,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对生活的变化适应能力最强的,永远是女性……

汉唐集团索性把牙膏和花露水之类的生产和她们扬言的雪花膏之类的生产打包在一起,统统都交给了她们。

在计划中,这些产品都被排在了三类产品中,位置很靠前不说,而且还是不计成本的生产。

汉唐集团的男生们出奇地大方起来,原因很简单,试着想一想吧,一个牙膏,一个往脸上涂的雪花膏,一个往嘴上涂的唇膏,它们能费个什么事情?!

再说了,除了唇膏外,牙膏,男生也要吧;雪花膏,男生也可以有,这个年纪段的中年人,谁不是小时候被妈妈在自己的小脸上涂过?只要别拿贫困山区出身的人说事,不去抬扛,大家都有差不多的经lì

了——所以全力支持!

女生们那是相当满yì

男生们的表现——话说在那面的世界,男人怎么不是这么可爱呢?!

到底是世界改变了男人,还是男人改变了世界,这是一个女生私下里要讨论的问题!

男生们那真的是有求必应啊——

甘油要吧?我们给你们最好的,咱们用橄榄油加工——甭怕浪费,它可是化妆品中当家的产品,重yào

得很。

只要轻质碳酸钙粉?重质的碳酸钙粉怕伤了牙齿?好吧,如果说我们精磨的碳酸钙粉都信不过的话,轻质碳酸钙粉就轻质碳酸钙粉了——不麻烦,把钙盐溶于盐酸中,再通入二氧化碳,然后就得到了碳酸钙沉淀物,再精磨行不?这次的碳酸钙颗粒细,比重轻吧?

要用海藻胶做粘合剂?好办——海带之类的我们都看不上——咱们用正宗的台湾石花菜,野生的,纯天然的——别怕浪费,将来啊,做冰淇淋,糕点,软糖,罐头,肉制品,八宝粥,银耳燕窝,羹类食品,凉拌食品等等都得用上它,以后它在化学工业,医学科研上,还可作培养基,药膏……甚至啊,咱红星工业区拉铜丝还得专用它做润滑剂——你看用处这么多,你们就别怕浪费了。

蜂蜡有的是,先紧着你们用,胭脂啊,明大陆有的是,到时候现买都来得及,想要纯度更高的,那么咱们就直接买苏木自己来蒸馏,一点也不费事——

硬脂酸啊,那是必须有的,没它不成膏嘛,咱们来经过三次压馏的,那样的最纯,放心吧,咱们用实验设备来生产——想要几十斤的没一点问题——这个香精咱们倒是带了点儿,但我们建议暂时用薄荷脑吧,那玩意要多少我们有多少,想要它受化肥农药污染都不成,一次五公斤够用吗?才够三个月用的?没事儿,到时候,通知一下咱们,再累也能加工出来。

还想要别的类型的香精?没关系,让土著女人一边唱山歌一边在山上采摘野花吧,到时候一小瓶能换她们三个月的劳动成果——

不用总感谢,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目标走到了一起——你们确定加工时不用我们了?自己完全能胜任?好吧,有问题就告sù

我们。

就这样,牙膏、雪花膏、子弹头形口红陆续出产了……当然,牙膏只能是硬质赛璐珞盒子,用完了,再装……雪花膏更简单,直接用海蛤壳了,还好,都是精心处理过的,扣合相当严密……扭出式子弹头形口红就别想了,只能还是扣合式的赛璐珞条状盒吧,用的时候轻轻一拔……也是可以的。

女生们对男生的帮zhù

表示满yì

……她们集体感动中,便把这一系列化妆产品命名为“南仕莲”,以此谐音男士怜爱……

许多配合她们加工的男生们长长出了一口气,偷着说,可他妈的告一段落了,真是烦不胜烦啊……你说一个破雪花膏很重yào

吗?

也有技术员沮丧地说,别这么说,当年在那面的世界,在我年轻的时候,就被一个女人用这么一套破装备把我征服了,你从我现在的表现看,我当年能是那么傻吗?!

这次胡柳来热兰遮城,她事先给自己精心地打了粉底……她鼻梁的两翼有几个小小的雀斑,不认真看真看不出的,但是胡柳每次照镜子,却总是看得很清楚,于是认为别人看得更清楚……所以,粉底是必须要有的。

雪花膏和口红可以量产,但粉底不行,不同的肤色,不同特点的肤质对它的要求是不一样的……所以只能针对不同人有不同的配制,干性的,湿性的,油性的,中性的,别说还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幸好男生们不要它,几十个女生还是可以一点点配制出来的,或许说她们每一个人都有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粉底,当然,这有一些夸张,也有相当一部分人的粉底是可能通用的。

但这个时期的西班牙人,尤其是有一定地位的西班牙人,如果出门前不给自己的脸上打粉,不画上口红,那还不如在街上高喊着,我是一个荷兰的小商贩出身!

与此同时,英国贵族和法国贵族也是如此……在化妆品一项上,男人用得可能比女人还多……所以化妆品绝不是一个小小的项目,而是大有作为的……

那个西班牙商业代表的模样很娘……这正说明这个时期欧洲的上层社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状态……

西班牙商业代表非常认真地和胡柳谈论化妆品的特点和它们的使用方法……可胡柳技术员却总是想笑,而且总是无法完全表达自己的意思……陪同的男技术员们这时马上叫停了,约定好第二天再谈……胡柳技术员很开心自己的任务算是完事了,和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很娘的外国男人谈论化妆技术,她感到太违和了,强烈的不适应……这件事情交给男生们办吧。

在网上,大家就这个问题又展开了一番讨论。

忘了是谁,说出了一句猛句:当一个社会蒸蒸向上时,这个社会流行肌肉男;当一个社会萎靡向下时,这个社会便流行花样美男了……

大家就这句猛句开始展开了种种设想。

“那么我们怎么去支持他们的贵族继xù

向娘们化发展呢?”

“用铅粉吧……”

“不好,我们没那么邪恶……”

“那就开办一个化妆行业……让他们迷上吧……”

“这是好主意,让他们觉得自己更美更贵族一些……这样,男人们的男人味越低,他们的国民那个精神就越低迷……不过,这个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你们想啊,整天擦着珍珠粉的男人能奋进吗?对了,珍珠养殖技术挺难吗?怎么现在还没动静呢?”

“这个我知dào

,最好的珍珠养殖技术也要五六百天呢,何况我们同时上马了淡水型的和海水型的……”

“可为什么要分两种呢?”

“这个我也知dào

,一般淡水珍珠很便宜的,淡水珍珠一般的称为珍珠饰品,而海水珍珠则称为珠宝,这也是海水珍珠比淡水珍珠贵很多的原因。”

“可为什么海水珍珠就可以叫珠宝呢?”

“这个所谓珠宝嘛,就必须有珠光宝气的感觉,海里的环境比较险恶,条件也恶劣,所以海水珍珠一般都会有瑕疵的……很容易受伤害嘛!

但它的光泽柔和自然……看了让人舒服,有一种珠光……

这淡水珍珠生活在淡水池里,这环境好啊,所以它一般没有什么瑕疵,而且珠子也很大个儿,但是光泽和海水珍珠差的太远了……没有珍珠味……那光泽很刺眼,总是透着一股假模假样的味道

所以啊,海水珍珠有瑕疵,但是它的瑕疵只要不拿到眼睛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因为瑕疵基本被珍珠的光芒遮盖了,这也是海水珍珠为什么有‘无暇不成珠’之说了!

海水珍珠稍微有点瑕疵很正常的,没有一点瑕疵基本是很少的,那就是天价了!”

“啊,你关于淡水珍珠和海水珍珠的话寓意很深啊……”

“……杨秘书,我们可能是采用吊箱养殖技术……不用育很深……”

第二百五十六章 别了,我们的热兰遮城

敢于冒险,就将会有大收获——西班牙的商业代表用自己的真实经lì

又一次验证了这个道理。

经过几天的商谈后,西班牙的商业代表对自己的最终收获表示满yì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第一点,他为他的商会争取到了蔗糖的经销权,这是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只是商会的经销范围似乎受了限制。汉唐集团的合同书上写清楚了他们的销售范围,还附加了一张地图……他发xiàn

汉唐集团把欧洲很多城市的名称都写错了,不过,从那地图上很多写得正确的城市名称上,也大致可以推断出来是哪里……不过,他并不想去纠正,因为他相信商会根本就不会去遵守它……他想过,就算他们越界了,汉唐集团除非有魔鬼的帮zhù

,他们才可能知dào

……

第二点,他为商会争取到了汉唐集团高超的加工技术……的帮zhù

,如果这个汉唐-西班牙股份无限公司能够得到西班牙菲律宾总督批准的话,那么他们生产出来的那些东西,则完全可以在西班牙一个普通城市里就会销售一空……更不用提大城市了,贵族们对它的需求会是无止境的。

毕竟他看见过,摸到过原物,虽然他们汉唐集团对双方合办的加工厂的技术表示过担忧,认为可能达不到原物的水平……但他真诚地表示乐观,认为根本不用达到原物的水平,那样反而会使价格更高了……另外,他当然对西班牙非律宾总督的批准有信心……回为,他本身就会入股的……在西班牙国内,地方长官如果不在当地最赚钱的买卖里入股,那么那就不是真zhèng

赚钱的买卖……

第三点,他自身得到了安利(南仕莲)系列化妆产品的代理权,虽然汉唐集团质疑他的经济能力,但是他则微笑着表达了自己的信心,原因很简单,我完全可以现金交yì

嘛,以货易货也是可以的……这样,质疑我财政状况的行为就有些可笑了……汉唐集团看来根本不了解他们的化妆品将在西班牙、英国、法国,特别是哈布斯堡家族的贵族圈子里,会是多么的好卖,当然,他也不想提醒他们这一点。这是他的私人性质的贸易……

第四点,同样,汉唐集团也向他的商会下了一大笔订单……粮食,有多少要多少……还要他们所谓的河床铁砂矿,这一点,他也相当满yì

,因为汉唐集团暗示可以通过新成立的汉唐-西班牙股份无限公司来参与此事,这样,大家都可以挣到两份钱,却只交了一份税……而且又不违反西班牙的税收制度,相当于左手卖给右手……汉唐集团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当然,那个西班牙商业代表心里也明白,所有四条中,成立汉唐-西班牙股份有限公司是问题的核心……但是他想不出成立不了的可能性……于是心里非常放松了。

他穿着他的珍珠鸡服,每天都带着佣人,趾高气昂地四处闲逛着……这也不怪他,他决定购买汉唐集团的化妆品后,他们抱歉地让他多等几日……他也只能闲逛了……

让他鄙视的是,葡萄牙人还是改不了那股子小家子气,住满三天就匆匆搬到一楼去了……和一群吵闹的小商人们住一起……

更让他气愤的是,汉唐集团竟然允许小商小贩一样的荷兰低地人住到三楼来,他是可恶的新教徒!

然而,这是汉唐集团的规定……他索性避开那个新教徒,宁愿从远一点的另一个楼梯下楼,宁愿遇到明人,他知dào

那天住进来了几个明人,从他们反复召集服wù

员的行为上,他断定这明人也算是贵族吧,总比浑身发臭的荷兰人好一些……这个宾馆有两个楼梯,这一点很方便。

西班牙的商业代表一直有一颗高傲的心,虽然他对这个热兰遮宾馆的一些设施也感到很惊艳,但是,这里也有他可以鄙视的地方,西班人嘛,想要找鄙视对方的地方总是能找到的。

比如,他们汉唐集团竟然不懂得石膏吊顶技术,那天棚上没有了可爱的花纹,显得太土气了。他们也没有铁艺的吊灯,那么明亮的灯只能显得孤零零的——更没有银光闪闪的银器,桌子上的桌布竟然没有流苏……实在可惜了那面镜子,连佣人都可以去它那里照……更可笑的是,他们明明有金丝天鹅绒,却仍用厚麻布做窗帘……可惜了那明亮而干净的玻璃窗……这次私人的金钱不充足了,等再回来后,他要完整的购回去一套,重新安置一翻,一定会有贵族订购的……

荷兰东印度公司荷印总督全权代表托尼.费尔南德思,经常能在窗户那里,看见那个西班牙人在高傲又悠闲的漫步,也能看见那个葡萄牙商人匆匆忙忙地奔走……

这个上午,当他又看见那个西班牙商业代表下了楼,一步一晃地往市场那里走时,他知dào

葡萄牙商人和西班牙商人的手已经插进来了,而且非常可能有了良好的效果。

他恨恨地拉上半个窗帘,回到沙发坐好,叹了口气,满心都是苦涩。

真的如他的对手何斌说的那样,战争一但由荷兰东印度公司发起,那么如何结束,就只能由汉唐集团决定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这句话带给他的伤害,远比成功赎回高级商务员们和武官迪克的兴奋要大,这句话是真理,是赢家的真理,好在他们还给了他一点余地,价钱上让步了,只是那个附加条件……

托尼.费尔南德思总是怀疑对方有阴谋,但是又实在想不出……他们会不会在所谓的自由贸易区里设置大量的军队?是不是要搞偷袭?

他的对手何斌冷笑着说,如果真想拿下巴达维亚城,我汉唐集团还用得着偷偷安置军队?用不到大铁船,只需用缴获的几艘木头船,也能将巴达维亚拿下,但是我方认为……

托尼.费尔南德思痛苦地承认这是事实,而绝非威胁恐xià

……那个他是不怕的……他看到过码头上、市场上巡视的士兵,不,他们称之为“警察”,单单从他们的举动上看,他们就绝非是临时招募的雇佣兵所能对抗了的,还有他们的武器,他始终没弄明白,可以说是越听越糊涂了……但至少有一点他绝对不糊涂,三年之内,也许永远,荷兰东印度公司绝对没有办法夺回热兰遮城……

能拖下去是最好的办法,好在汉唐集团的附加条件也给了他一个回去请示的借口……毕竟,在商谈赎回俘虏的过程中,还从没有出现类似的附加条件……这不怪托尼.费尔南德思的请示行为……

可是,在谈判中的任何智慧和技巧也都没有实力这一点重yào

,绝对的实力掌握绝对的控zhì

权力——

别了,我们的热兰遮城……恐怕连她的名字都被对方拿走了……

别了,我们的热兰遮城——今夜,所有荷兰人都要为你而流泪——

托尼.费尔南德思本来想写一首十四行诗,但是却痛苦地写不下了,他伤感地对他的助手说:“你带着我的信件回去后……可以把我的猜测告sù

总督……先不要急着做决定,时间暂时由我们控zhì

,他们正等着我们的回话……你一定要把所有的实话都说出来,对敌人的任何贬低是最愚昧的行为……”

他的助手能感受到他身上弥漫着深沉的悲伤……托尼.费尔南德思有过种种神奇的经lì

,他数次都能在十分危急的情况下安全解脱出来,也敢大胆地一个人去和摩尔人、黑人部落的首领商谈贸易,可他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想安慰他几句,但又不知dào

说什么好,只得默默点点头。

“你什么也不要带,贸易的机会将来会有的是,现在,巴达维亚只想要得到比黄金还重yào

的消息……还有安全感,千万别让总督再误判了……我们的对手比我们想象地还要强dà

和邪恶……因为我看不出他们邪恶在哪里。”

在热兰遮城里的一间办公室里的监视器上,可以看到荷兰人的那名助手,轻快地上了船,然后那艘两桅快船就直接启航了……他们离港的手续齐全……关键是他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带,这一点比较奇怪。

苏离白说:“奇怪什么?他们把赎金都搬进了热兰遮宾馆,还他妈的登记了,这是摆明让我们看管啊……登记就有看管责任,这条规定把自己限定死了……不合适。我看哪,他们没带东西是没钱了……”

叶子鸿说:“你别想着对人家那点赎金有心思,我比较服伍大鹏董事长说的,咱们就公开公平公正地去拿人家的钱,偷鸡摸狗的行为,我们不考lǜ

……当然这是在众人皆知的情况下必须做到的,汉唐集团是一个有着太阳一般光明的集团……”

“啊呀,我怎么不知dào

偷袭西班牙马尼拉帆船的建议取消了?”

苏离白马上上网查看相关马尼拉运银船的信息……哈哈,诸多消息还都在,还不时的有人在补充建议呢。

苏离白感叹着说:“何必呢?我们何必把自己先束缚住呢?和民族大义比起来,我们遵守的道德观念还不足以外延到异族身上吧?”

叶子鸿翻了一个白眼说:“你看会议不认真,那不正是说到对明大陆的商业行为规范嘛!”

“我明白了,所以劫银计划没有改变——唉,我们如果想起家,毕竟还是要有污点的,做不到真zhèng

的太阳——”

“得了,你可别装了,太阳也有污点,太阳黑子不就是吗?但它不还是太阳嘛!”

苏离白刚想反驳叶子鸿,却忽然又发xiàn

了问题,他妈的,监视器上显示,市场里又打起来了,这几天都发生三起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台湾竟然没有妹子

定远侯郑联在热兰遮宾馆里住满了三天后,已经把所有的服wù

项目都试了一遍,现在他认为除了物件有些新奇外,其他的项目也没啥了不起的,根本没有商人吹嘘地那么神奇。

而且让他不满的是,这里竟然没有——妹子!

定远侯郑联从睡衣的左兜子里掏出硬壳中华烟来,它确实是硬壳的,木头盒子,打开后抽出一支白杆烟,在桌子上墩了墩,然后插进象牙烟嘴里,叨在嘴上,然后从右边的兜子里掏出红双喜火柴,啪的一声点上了烟,先是轻轻吸了一口,接着才吸了一大口,同时晃了晃粗大的脖子——那脖子发出了嘎吧嘎吧的响声。

他仰身靠在了沙发背上,向空中吐着烟,自言自语似地说道:“三弟,不是说他们从广州弄来过一批女子嘛,都分给自家了?岁数稍大些的都做了这宾馆服wù

员吧?我看那天给我等登记的小女子不错,你不是说过她不是汉唐集团的人吗?”

郑三爷郑斌觉得应该陪二哥出去走走了——可能他有些憋得慌了。

郑斌连忙说:“我的二哥,你有所不知,他们并没有分那些女子,倒有一个李姓董事似乎寻到了一个迷失多年的女儿,听说其声大恸,响彻云霄——汉唐集团的人传授那些女子技能,并对她们视若心腹——”

“呵呵,我明白了。”

哥俩儿就决定出去走走。

他们换了衣服,正是那明人安保队员队服的样式。

郑三爷郑斌让人回去嘱咐厦门最有名气的裁缝照样裁制几套带来,他实在受不了汉唐集团在衣料上的品位,好好的样子,竟然不用好衣料——不是麻布就是棉布。

在厦门裁制期间,定远侯郑联见了很是好奇,他试穿了一下,果然感到方便,系上照样打制的所谓皮带,便感觉双腿行进有力——但在大哥面前展示时,大哥却不让他穿出去,以免惊骇到世俗——

现在,在台湾则不同了,两个豪华版明人安保队员样式的明人,正在往热兰遮市场溜溜达达地走着,也并没有吓到谁。

正版的明人安保队员,对了,现在一部分叫警察了,正在不停地巡视着各处。

通往热兰遮市场的道路现在已经全铺上了水泥,宽大约两丈有余。

哥俩慢慢地走,慢慢地聊着天。北风一天一天的大了,吹到两人的身上后,有些凉意……定远侯郑联发xiàn

到,虽然走路便捷无比了,但是档下却是虎虎生风,令人顿生异样感觉。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一定要在裤子里配上一个小裤吧?

郑三爷郑斌用折扇指着这条水泥路的远处说:“二哥,他们汉唐集团现在已经把这条水泥路修到了红星工业区,现在正通向布袋盐化工区,将来他们要沿着这海岸通往台湾北部地区……”

“好大的手笔……我看这条路如果通了,台湾的北面便固若金汤;如果再南下高雄,到什么河口,台湾的南面又固若金汤……无论来犯者从何处上岸,援兵都可迅疾赶到,定能叫他有来无回!”

“所以,我等以为于关键之处建炮台,以为扼守要地便能镇守一地的看法其在是……小家子气了,守户之犬耳。二哥,你信吗?那热兰遮城上的四门巨炮,根本无法开炮……他们也从没想让它开炮,私下里称它为工艺塑像……”

定远侯郑联的眼睛不由得不瞪大了……他刚到这里时,首先便看到那高高飘扬的红色双龙旗……然后就是那四门巨炮,虽然离得还是很远,但是依然能感受到那巨炮的威逼感……

“三弟,如此机密,你是如何得知的?”

“哈哈,二哥,这里人人都知dào

……他们汉唐集团的人似乎从没有机密一说……反而让人顿生疑心……你真信它们无法开炮?”

定远侯郑联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巨炮能不能开炮关他什么事情?

“所以,二哥,我等关心自己家的事情就可以了……不操心他人之事。刚才你说援兵可迅疾赶到,可是如何能做到?”

“这太简单了,骑兵一千便可做到……如果都配上火铳,待迅疾赶到之后,下马远射,虽万人之队,莫可阻挡……我等骑射不行,但等到敌兵队形已乱之时,再上马冲杀!”

“一千骑兵……所需粮草多少?鞍具多少?兵晌又多了多少?随从之兵又要多少……”

“呵呵,这是三弟的事情了……二哥我只管冲杀。”

“他们汉唐集团有一种四轮车,据说能奔驰如风,一辆便可运士卒几十人,上面还有可以连射的火铳,发射之时,惊天地,泣鬼神!只不过,他们却都收起来了,只有一辆冒着烟的四轮车来回开动……如此看来。只想他们真要发动一击,便是精兵十万恐怕也是枪下之鬼……”

定远侯郑联听得莫名其妙,说道:“三弟,你的意思是……”

“二哥,一千骑兵,我等负担太重,我等不是鞑子可以就食于敌,所以我想过,如果用军马三百匹,拉动一百辆大车,快速运送千名火铳兵是为上策……便可节省粮草无数……”

“那大车……”

“呵呵,潘家在布袋镇办了一家盐场,我见那里的风车飞转自如,待细细察之,方知他们用了红星工业区的轴承……我马上想到如用在大车上来运兵……定会运行如飞,果然,后来汉唐集团出了一种木架双轮车……若是便捷……我等可以购买……也可以让他们做大……”

定远侯郑联又是想了想,迟疑地说道:“闽南之地,道路崎岖……”

郑三爷郑斌没有回答,却是跺了跺脚。

定远侯郑联马上明白了,水泥路啊……他亲眼见过,此物用时甚为便捷,那厦门商站的大院子平滑如镜,正是此物铺成。

他的脑子顿时清亮起来,百里之外,有敌来犯,千名火铳兵跳上大车,行驶在这水泥路上,三个时辰内必能赶到……如果对方是步兵最好,一阵弹雨下去,铁打的也能打碎;如果是骑兵……我等正好可用大车先行阻挡,待敌骑兵减速之时,哼哼,又是一阵弹雨打去……如果再有那所谓的手榴弹投将出去……

定远侯郑联激动的有些颤抖了,三弟郑斌知心地拍拍他的后背,轻声说道:“二哥,莫要心急,莫要心急……我等徐徐待之,走,我请你吃煎鱿鱼……”

两人不知不觉便走进了越来越热闹的热兰遮市场里。

这座市场,是在郑三爷郑斌眼里长大的。

原先这里是两横两纵……现在已经是四横四纵了,而更远处又在平整土地……继xù

扩展已是定局。

街面上甚是干净,行人来往左右有序。两人信步走进一家饭家……那饭家挑出的是一个红蓝幌子,看来里面热炒、冷拼都有……

两人进去后,定远侯郑联第一感觉这饭家里面十分干净,一水的都是竹制物件,很清爽的样子。

待二人坐好,店小二上前请二人点菜。

郑三爷没看那递上来的菜谱,直接说道:“四条铁板煎鱿鱼,要大辣;一份雪在烧;一份炒花生米;一份情人的眼泪……一瓶张家冰镇百年孤独。”

店小二唱了一个喏,转身离开。

定远侯郑联则是满头雾水,煎鱿鱼、炒花生米他都能听懂……何谓雪在烧,何谓情人的眼泪?他看到店里面还有其他食客,没敢开口直接问三弟,怕被人笑了去。

待那几样菜捡了上来,定远侯郑联看去,鱿鱼和花生米都识得,一盘红红的一块一块的又加了雪糖的是什么?另一盘却是翠绿色的被拍碎的黄瓜……

三弟郑斌笑道:“二哥,这是西红柿,非用手撕才可,佐以雪糖……你看那红色的汁液正慢慢将雪糖染红……像不像雪在烧?另一盘貌似平常,但里面却有玄机……他们在里加了芥末精,定要小心吃食……”

定远侯郑联面露怒色,小声说道:“如何起这古怪名字?真他娘的……”

他气乎乎地夹起一大块黄瓜直接塞入嘴里,芥末当然辛辣……他如何不知?但是这一块……他顿时感觉一股辣气从口中直冲进鼻子,立kè

将眼泪催出,一粒大大的眼泪马下流下……真他娘的辣!这如何使得……

他当然不知dào

在解剖学范畴里,人的口腔、鼻腔是相通的,也不知dào

泪腺正处在鼻腔内部,落不落泪已经不是受他控zhì

……二十多年了吧?受了箭伤他不曾哭过,受了刀伤他不曾哭过……如今这一片黄瓜……这就叫情人的眼泪??

三弟郑斌同情地看着二哥狼狈的样子,立kè

从桌子上的小盒子里掏出餐巾纸递过去,轻声说道:

“这饭店的老板娘原是红星工业区的一个厨娘……听说她更早是被汉唐集团从广州换来的女子之一,后来他丈夫从广州携子渡海来寻,万幸在红星工业区找到……便在那儿附近逡巡哀嚎不已……此事原不关汉唐集团事,但那李姓董事闻听此事大怒曰‘我汉唐集团是在作孽啊,不待明年了,立kè

着人去把她们的家属都找到,尽量使其团圆!’

汉唐集团便租给这家人这一幅店面,又教了他们几样菜肴,那热兰遮海关大楼里,还有一些人订购他家的午饭,只是要着人送去即可……这家店主曾经亲口所言与我……”

定远侯郑联喉咙动了动,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天下大乱,骨肉分离实属常见,就是骨肉相残也不奇怪……这家人算是幸运了,遇到了汉唐集团,又脱离了苦海,幸甚!”

说完两人分别倒了一杯百年孤独,同时一饮而尽……

定远侯郑联小心地吃了一块西红柿,嗯,味道不错,酸甜可口,很是下酒……

此时,忽听得街坊上有人大呼,“抓扒手啊,抓扒手!”

定远侯郑联顿时勃然大怒,这是哪里的毛贼破坏这的好事?!

他立kè

站起来,冲出饭家……郑三爷郑斌拉扯不住,也快步跟出……

定远侯郑联看见一个家伙快步跑过来,他手里还抓着一个包裹,后面还有一个商人打扮的人在追赶……

定远侯郑联冷笑了一声,冲上前,一脚便将那人踢倒……正待上前,斜刺里又冲出一人,举着匕首刺向他……定远侯郑联轻轻扭身让过,那人刀势已老,他抬起膝盖,撞在那人腹下,那人便立kè

缩成一团,在地上痛得来回翻滚,连声音都叫不出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愿天下苦命人有安身之处

定远侯郑联刚想大义凛然地喝斥他们一番,然后再一一把他们踢出这个让他刚刚有些闲心的地方——难得能和三弟如此静心饮酒,这种感觉,也是好久没有了——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片竹哨声,两名警察快速跑了过来……

那两名警察看见定远侯郑联一个人大大咧咧地站在那里,摇头晃脑的。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但见只有先前那个人摆着姿势,看不出身后的人也动过手。

现在地下正倒着两个人,还在不停地翻滚着。

“你是打人者?发生何事?”一个带头的警察冷冷地问道。

定远侯郑联从他的话音中,一下子就听出这个问话的家伙是浙江东部海岛的人,那话里的方言还没有完全改掉。

定远侯郑联心道,此人定不是汉唐集团的人,还不知是个什么身份,竟然如此与我定远侯讲话!

他冷笑了一声,便头一扭没理他……放到厦门,他马鞭子早就抽上去了。当然,那里也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

那个警察依然平静地问道:“你是打人者?发生何事?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郑三爷郑斌见那个警察虽然语气仍是平静,但他的手却摸向腰间的短火铳,他刚要发言……这时,那个一直喊着抓贼的商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

“差役大人,我……我的包裹被这个小贼抢走……是这位壮士拦住他……小的全是亲眼所见,绝无半点虚言……”

他的两只手比比划划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说完后用手狠狠指着在地下躺着的小贼。

“我是这里的警察,不是差役,请出示你的身份证……”那个警察对商人说道。

商人立kè

从怀兜里掏出了身份证……那个警察看了一下,脸色便放缓了,说道:“噢,你来这里经商五次了……”

那个商人也马上露出笑脸说:“是的,小的来这五次,从来没有不良记录,小的都认识了……”

那个警察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如何确定那包裹是你的?”

“千真万确的,那包裹里有小人的三千七百八十五匹马票,零钱都在小的身上……这一次我想买一些糖果好回乡贩卖……如果拆开那包装零卖,收入非常可观……”

那个警察没理会这个小商人的话,他偏头示意一下他的同伴,他的同伴蹲下身,开始查看那包裹,果然马票的数目正确……

这时,又从远处赶来四名警察……一路狂奔。那个警察对着后来的四个同伴做了个手势,像是表示没事了——他接着说道:

“如此,你们都跟我去派出所一趟……但现在,请你出示你的身份证……”那个警察态度缓和了好多,又重新面对定远侯郑联了。

郑三爷郑斌早把警察的身份悄声介shào

给二哥了,定远侯郑联这才发xiàn

一直问他话的人,他肩膀上有两颗铜星,如三弟所言,此人是小队长,一定又是一个汉唐集团的心腹之人。

他便从上衣兜里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那个警察正在察看时,郑三爷郑斌在旁边拱手说道:“此人是在下的二哥,在下正是郑氏集团的法人……”

那个警察认真看完身份证后,慢慢还给了定远侯郑联。

他笑了一下,看出是想显得亲切些,慢慢地像是在回想着什么一样地说道:“我们汉唐集团保护一切投资商的——合法权益,欢迎各路投资商到我们这里来投资……但规定就是规定,还请大家去我们派出所做个笔录,希望大家理解……警察的工作——”

郑三爷郑斌抢着点头道:“我等明白,这是汉唐集团的规定……我等当然会配合。”

前后不到十分钟,他们哥俩就走出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里,那两个小毛贼喘息待定后,立kè

招了口供,说是听说这里日渐繁华,前几日他俩才从台湾北部的笨港上岸,想到这个地方捞一笔就跑,于是暗中看准了那个商人……偷见他总是不停地摸自己的包裹,便认定里面必有重yào

之物。

那个所谓的派出所所长是汉唐集团的人。

当时定远侯郑联一下子就感觉到了,那个所长的身上不知dào

为什么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那绝不是傲慢,但却让人感觉到他可以俯视万物。

他好像什么都事先知dào

了一样,没听他们的辩解,却大力赞扬了定远侯郑联见义勇为的行为,赞叹他的身手果然不错。

那个派出所所长把定远侯郑联的身份证要去,进了一个小屋子,旋即而出,出来归还身份证时,那证上竟然有了一个小红星……

那个派出所所长说:“你下次再来台湾可以不用登记了,与当地人一样随便进出……我们就是要弘扬你们身上的这种正义,路见不平一声吼啊的精神……当然,这些行为一定要在我们汉唐集团规定里允许的框架内……

但是,我们汉唐集团不会把治安的责任推到群众身上去,也不会去号召他们见义勇为,我们认为在治安这一方面,是我们的治安管理行为缺位了——所以下一次,你们再次看见了这样的事情不要管,让他们跑——如果他们可以跑得掉的话,那么,我们的警察部门也就可以取消了——

另外啊,你的身手真不错,果然是战场上杀出来的——机体看样子已经形成良好的条件反射了——你今年多大了?一直在练散打吗?有空时,我们切磋一下,欢迎你来到台湾!”

“……”

走出派出所后,定远侯郑联一直很疑惑——不对吧,那个什么派出所的所长说了那么多,为何三弟转述时只是几句话?!

再多问三弟时,三弟用眼睛告sù

自己别多说话了——好吧,到了台湾一切听他的了。

哥俩重新回到了那家饭家时,桌子上的饭菜原封不动不说,而且又多了一个菜……是一盘撕好的猪手……

这是如何一回事情?!

那店小二赶紧又跑了过来,说道:“我家老板娘听到两位壮士的英勇举动后,特地让小的给二位加个小菜,莫嫌弃……店小利薄……我家老板娘说,但愿这天下有苦命人的安身之处,别再乱了……”

郑三爷郑斌听到后,用手中折扇啪的拍了一下手心,着啊,他对着店内的食客做了一个团揖,大声说道:“为老板娘这句‘愿天下苦命人有个安身之处’的话,在座的诸位,我郑氏集团请了大家这一顿饭!”

店内轰然叫好……食客们纷纷起身叫道,谢了,郑氏集团!

定远侯郑联没理会这些没有用的,却直接用手抓起猪手,啃吃起来,边吃边纳罕地说道:“他娘的,我老郑啥没吃过,今日方知这猪手如此有味道……”

郑三爷郑斌坐下时,没有听清二哥说什么,便问:“怎么二哥,猪手不好吃?”

“好吃!”定远侯郑联肯定地说道,但接着又有些邪邪地说,“这老板娘不通世务……我郑氏集团的人来了,也不出来拜见一下,能卤出如此美味的猪手,应该是面容不错……”

郑三爷郑斌此时正在兴奋地饮酒,刚才几个小钱,便将郑氏集团的名头正大光明地喊了出去,而且听到有人喊“谢了,郑氏集团”这一句,心里真是好受,要是真心喊出的就更好了……

但他又听到二哥强加因果的判断,差点呛着了,不停地咳嗽起来了……

定远侯郑联色咪咪地说:“三弟,几个月来未近女色了吧?我方提一个小店的老板娘,你就如此激动……略失品位了,你看把你饥渴到什么地步了……”

郑三爷郑斌一时说不出话来,双手急摆,示意二哥你可别说话了。

定远侯郑联猜测自己说中了三弟的心事,叹了口气,心道,下次说什么也要带几个极品粉头过来——看把三弟激动的——然后他又津津有味地啃吃起猪手来了。

这两周内,热兰遮市场发生了三起打架事件。

第一件事件是空中地盘之争。

汉唐集团在开办这个热兰遮市场时,早都把那面世界里特别容易出现的纷争都考lǜ

到了。大家多少都和小市场有过关联。

他们先是明确规定了各家商铺的责任以及处理办法……然后把市场内部的所有地方都划归商铺个人管理,不留一点点的空地……因为汉唐集团知dào

,这个明大陆民族对空地那是情有独钟,但凡有机会占有的地方,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用自己的什么破烂东西先占上,然后一点点变成自己的。

对于那些实在无法划归个人管理的公共地方,比如公共取水处,倒水处,公共厕所,公共休息长椅等……一律明确划归为汉唐集团管理,上面定会书写着“汉唐集团所有”这六个大字,管理和维护的责任非常清楚……汉唐集团聘用专人负责。

以前,汉唐集团负责管理市场的部门把自己的管理方法发到网上后,大家又就那面市场常见的一些丑恶现象一一做了对策……最后,大家共同认为,这恐怕是史上最完善的市场管理办法了……有谨慎的技术员说,加个之一就更完美了。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的是,在正常运行了一个阶段后,他们的规定就出现了问题。

起因是来自闽南的行商认为来自广州的行商欺负他。

广州的那个行商是先来的,最先买了商铺,做起了生意,一开始想利用先来的优势占些便宜,后来发xiàn

,这汉唐集团把什么都管得死死的,还真真处罚,那些偷偷想多占地方的都被罚了款,没一个轻饶的,于是断了不服从管理的心思,他们汉唐集团连小小不然的地方都认真地管……小家子气了。

那时的商铺都喜欢在门口搭个棚子可以遮阳……还可以在下面加一些桌椅,也好让上门的客人坐上一坐……当然,只要摆放的地方不越界没人管他们,可是那广州的行商搭得棚子太长了,在空中都过了街中线,他家对面的商铺没有卖出去之前,没人注意到这个事情。

可是当对面的商铺被一个闽南行商买去后,就出问题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群众监督是个伪命题

当对面的商铺被一个闽南来的行商买去后,问题出现了……本来这个时空都是讲究个和气生财,商家之间,那绝不会轻易发生口舌之争,但要是发生了,那么两家之间就必须分出个正确错误来……要不然没完没了。

商人之间,特别是像这两家都是同行,还都是经营绸缎,他们之间一定会有矛盾,但这矛盾如何爆fā

,何时爆fā

,爆fā

的程度大小,都是要视情况而定了,一切都要从实jì

出发嘛。

一开始,闽南的那家也没在乎,毕竟自己是后来的……但是不久后发xiàn

,这里没有什么先来后到的一说,所有人的标准都是一样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再加上两家经营的理念不太相同,互不欣赏……问题趋向表面化发展了。

广州那家听到闽南这一家提到的要求,当时差点想笑了……地面上的事情归汉唐集团管,这天上的事情该归老天管吧?什么时候轮到对面的家伙管了?再说了,他家把闽绸漳缎卖那么便宜是何道理??

于是广州那家认为这是既成事实,坚决不改,闽南这家坚持对方要改,双方都找不出相应的规定……于是就开打了……双方都高喊是对方仗着地域性来欺负自己,都想拉起团伙与对方做战……若不是警察在第一时间赶到,又向天开了一枪,这次还真的能引发一次地域性冲突……太他妈的让汉唐集团讨厌了。

汉唐集团的市场管理部门对此深刻地反省了自己,同时,网上的热心人士也深刻地反省了自己……这个时空的人真他妈的不讲礼貌啊……谈不拢就开打,还要拉着帮派开打……

有技术员说道:“这是我们的规定不严密出的错……我们并没有给这个空间概念下定义,改一下吧。”

于是,在规定中又加了一条:按实jì

界线向下或向下无限投影……

这件事情的处理可以说是打了三家的屁股。

首先,汉唐集团先向两家道了歉,说是自己的管理不到位……这是这次冲突的主要原因……

闽南那家的店主乐得眉开眼笑……汉唐集团竟能向我等小民道歉,当时就给跪了;广州那家的店主脸色都吓白了……汉唐集团竟然能向我等小民道歉,那么一会儿责罚我等时,还能轻了?!当时也给跪了,头都没敢抬起,大呼不要不要……如是者三,闽南那家的店主也恍然大悟了……立kè

也跟着高喊……

这让那个代表汉唐集团正式道歉的技术员心中大骂,你们有病吗?!没看出我们是真心真意地道歉嘛?!

随后对两家的处罚也到了……热兰遮市场派出所做出决定,给先动手搞强拆且先动手打人的闽南那家商铺罚马票400匹,这个数字是经过计算的,在这次冲突的预发状态中,共有三张长椅被看热闹的人踩坏……还有若干人无辜路人被轻微挤伤,丢失鞋子五只……400马票占总损失的八成……

广州那家的商铺则因刚开始时口出恶言,违反了相关的市场规定,罚100匹马票……占总损失的二成……

最后,责成两家共同购买了若干小礼物,两家店主一起去挨家挨户的给各个商家赔礼,毕竟由于这次冲突,人家的生意也间接受损了……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从事后的反馈情况看,没有受到太大的负面影响……相反,汉唐集团的高调道歉,虽然让他们丢了面子,但也让所有的行商们都诚惶诚恐……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莫不是还有什么雷霆手段并未施展出来?再加上两家店主共同拎着一个大竹筐,共同上门道歉……真够丢人的了,但由于他们共同承担了被人笑话的打击,明显产生了友谊……两人不断地在小声谈话中表示后悔,据随行的警察回来报gào

说,两个店主还越谈越投机呢。

结果比较圆满,但是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却并没有高兴起来,大家这才发xiàn

,这个群体中竟然没有一个是法律专业的人士。

伍大鹏董事长深表后悔……他是文科,但学的与法律无关,当时还以为怎么也能对付过去……现在看,还真是离不开呢。

众人讨论来讨论去的,忽然就想明白了,大家你一条我一条地争着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什么刚性、弹性、内涵、外延的,想一次性解决问题就是不行滴——

古人尚且知dào

“上胡不法先王之法”,我们则以为把那面世界的法律全搬来就够用了?这个想法是不对头的——

什么这个性那个性的,我们就以一个为中心——人性!什么这个派那个派的,我们就搞一个派——人派!

我说啊,我们还要与时俱进,不断地调整和剔除那些不合适的东西——那么最后沉淀下来的就会是精华!

对啊,我们为什么不会蜕变成邪恶的组织和集团?因为我们制定的是我们自己都要遵守的规定——还要什么法律专业人士?!别被那些学术名词把我们绕糊涂了……

大家都说的好,但是我有一个问题,那么谁来监督我们呢?谁来保证各项规定的实施呢?

众人一看是江铁生发的贴子……一时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梅乐芝经理又是回了一个大长贴子。

他解释道:

任何社会的问题不过是集中表现在各种利益和产生、流通、分配这个过程中,无论它是隐性表现还是显性表现,都必将以不断出现各种形式的问题来折射这个核心。

先说利益的产出。我们本质上是以创造、创新为动力来产生各种利益,以对外贸易来使利益增值……那么,这就意味着我们的利益产出不是一次性产出而是以滚动式连带式发展为表现,这不同与掠夺式、占有式的利益一次性产出理念,因为在那种理念的支配下,只能带来一个结果:共同贫穷。

所以说,我们能够完全掌控利益的产生源头。

那么,我可以负责任的保证,到目前为止,我们集团中的任何人都不会去掂记着明人家里的隔夜粮。

再说利益的流通,我们根本没有讨论过任何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的理论和两者的区别,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也没有人去探讨我们如何与封建社会制度、资本主义制度、殖民主义制度下的国家和地区打交道吧?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无论多么花巧的主义和学术名词都无法掩盖一点:人间常识、常理。

我为你搓身了,你付我报酬;我吃你煎鱿鱼了,我付你饭钱;我从远方运来货物了,你要想买,你付我相应的价钱——这样的利益流通就是正向、增效流通,利益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震荡作用,这时它的连带性发展不言而喻。

可原本如此简单的常识和常理却被五花八门的主义和制度所掩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奥古斯丁的西欧君权神授;苏俄的一切权力属于人民,一切资源属于集体,属于苏维埃等等,都是在把问题复杂化,把利益的流通过程复杂化——他们的目的一言以蔽之:就是把利益的流通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掌控在自己手里也无可厚非,因为他们是统治者……但是,他们的目的却是想不劳而获,却是想把这流通过程中的利益全部拿走!

所以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专卖制度,专卖物资作产品越多的国家,它的掌控就越严密,垄断越极端——开明些的,会把利益让出些,那么社会运行良好;到一个社会快要崩溃时,就会出现极其愚蠢的个人或集团,一点点利益也不会让出,而且为了稳定这一状态,他或他们会把人们手中唯一的东西夺走来应对加大成本的局面,当然,他们不需yào

动手抢了,直接把基础物资涨价就可以了——稳定压倒一切的理论就出来了——维稳就成了使用频率最高的词。

可是,我们会这样吗?我们会把能源、资源、交通、农业、工业分裂开,分给一个个的个人,然后等我们再成长成家族控zhì

吗?

那样的结果是什么?是我们互相内斗不已,因为我们互相牵扯了对方利益的流通,后果极为可能是零合!

再看利益的最终分配,我们当然不是来这个时空当救世主的,我们也有对美好生活向往的权利,更为关键的是,我们无路可逃,搞糟糕了,我们也会跟着受罪——那么我们为了这份美好,就不得不老老实实把流通过程中增生的利益投放回去——建水泥路,不敢建成收费的;建学校,不敢建成收费的;建医院,不敢建成高价的;建工厂,不敢建成血汗的——在可以预计地将来,我们绝不会敢把电力和石油交给任何个人或家族掌控,那样,是对我们所有人的智力的挑zhàn

,到了将来,我们也许会制订出更完善的规定来。

或许到了那个时候,真zhèng

的国营,可以和私人企业竞争的国营,真zhèng

能把直系国和家安危和保证民生的任务承担起来,而不是搞成垄断,不容别人染指。当然现在谈这些问题比较早一些。

由以上所述,我认为这个监督任务只能由我们自己来完成,这是我们天然的责任,无法推卸。

梅乐芝经理打完这一段理论证明后,觉得舒服极了,他觉得自己摆脱了那些五花八门的学术词汇——回归了问题的本源。

他美滋滋地先给自己的杯子加了四块冰,因为他发xiàn

只加四块冰的效果最好,不破坏口感,还能达到冰镇的效果——然后又小心地加了些张家百年孤独——正好到杯子百分之七十五的样子。

这时候,江铁生又问了,好吧,我也认为我们现在也可以达到互相监督的作用,但是,如果一些部门领导利用自己的权力来为自己谋取不当利益怎么监督?不需yào

发动群众监督吗?

群众监督,证明是有效果的,我相信大家都能认可这一点——

梅乐芝经理看了后,淡淡地笑了——他回答道,任何打着群众的名义做事,都是在做着违背规定的打算,这个群众监督可以看成是一个伪命题,是对制度和规定不完善现象的逆向补充——反而会使它更乱,当然如果别有目的,那是另一回事情——那么我们要认真地问几句,我们集团做的各种制度和规定哪里去了?它们没有在起做用吗?怎么会让腐败钻了空子?

部门领导以权谋私或许有,如果这种现象竟然没有出现在我们设计的制度和规定框架内,竟然没有被我们事先束缚住,那么,我们全体都要为此负责任,因为每一项制度都是我们讨论过的,可竟然没有人想到——

我想首当其冲有责任的是伍大鹏董事长——

江铁生想了想,无话可说了,他只好回了一句,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伍大鹏董事长此时也正在津津有味地喝着小酒,抽着小烟,一边和电脑下象棋,一边看着众人的讨论——不经意一看贴子,靠,自己被推出来了。

纵横、起点、手机和阅读、百度书城的书友们请注意,汉唐集团群号为233500801。

另外本人以前续写过《材料为王》,但那个续写被我在邮发的过程中弄丢了,请以前收到过的朋友发一份回来。邮箱:[email protected]

第二百六十章 差一点长大的黑社会

第二件打架事件是关于鱼获的强买强卖的事件。

汉唐对此事件的前因后果完全了解后,对黑社会的自发产生能力和组织运营能力有了充分的认知,他们把这件事情的发展经lì

做了详细的记录。

这次发生的事件,完全可以当作一个典型案例来看。它深刻地揭示了黑社会是如何从无到有……到差一点壮大的经过——由此可以看出,如果不能及时铲除掉它发展的土壤,明大陆的黑社会,是不分时空都可以存zài

的。

台湾浅滩渔场是那面世界著名的渔场之一,也是那面世界的最大的热带渔场。它位于澎湖以西,台湾西海岸以东的广大范围中……它由于受制于黑潮支梢、南海暖流和闽浙沿岸水的影响,温度、盐度分布呈现东高西低,南高北低的格局,使得这个渔场终年出现多种流隔,有利于捕捞。

东海、南海交汇的独特海流,温和的亚热带气候,孕育了该海域丰富的海洋生物资源,成为闽南—台湾浅滩的中心渔场。

以前讲过,特别是澎湖群岛周围的海域,深约15到25公尺,珊瑚寄生很盛,多为标准的聚礁,先天上看就是一个条件优良的渔场。

明大陆沿海的渔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打鱼,当然,他们可以向任何强权交纳各种税收,一般都毫无怨言,只要还能剩点儿,还活着就行,别想太多。

这些渔民中,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闽南当地人明显多于粤东、浙江人。当年红毛蕃荷兰人在这里的时候,对鱼类的需求并不是太大,所以他们打完鱼后,老老实实交了十一税,往往要把鱼用盐卤好,带回本地售卖,来换取相应的生活物资……毕竟人不能只靠吃鱼活着。

生活还算过得去……后来汉唐集团来了,他们照样毫无怨言地缴纳十一税,当时,由于汉唐集团总是想着“手中有鱼,心中不慌”的战术,采购鱼获的力度很大……这些渔民就不约而同地改变了运营方法,更倾向于向汉唐集团售卖,离得近不说,还省盐了……日子就要开始好过起来了。

有的渔民,有了想上台湾岸上定居的打算,这样就更方便打鱼了,毕竟这份收益还比较准成。

这样的渔民是只有过自己小日子打算的渔民。

有大局观的渔民不这样想。由于运营方法的相同性……有人打起了主意,想要私下里控zhì

鱼获的售卖了……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在渔民的家乡,大大小小的渔霸都有,如果说哪个地方没有渔霸,那里的人出门怕是都要被人笑了去……就是在那面的世界,现在还有,只不过更隐秘了些……或者其它。

那时汉唐集团哪里有精力去管理渔民的售卖行为?谁来卖鱼就买谁的,价钱当然很公道了。

由此可以看出,在产出利益的地方,缺少了合理的有秩序的权力监督,那么自然就会有某种势力崛起来添补这个空白……这个还真不分时空。

黑社会形成的第一个要点出现了,汉唐集团在这个问题上难逃其咎。

闽南的渔民在数量上占优,于是就有几个亦盗亦渔的人物聚集在一起,他们又拉扰了几个有过劣迹的闽南渔民当打手,决心要下手垄断这个售卖行为……很简单,低买高售。

由此,黑社会形成的第二个要点出现了,它们目的性明确,主要是指经济性质,有一定的组织结构,还有明确的分工……他们大多是按照关系亲疏或地域关系组织在一起。

当然有渔民不服他们的行为,那简单,一个字,打!

第三个要点也出现了,经营方法主要靠暴力或恐xià

……一开始他们主要针对的是运送河口基地的渔获,这个规模稍大一些,得利更容易。

随着他们组织成员的增多,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开始插手热兰遮市场的鱼类零售业了,这一次他们遇到了反抗——零售业,也就是指鱼市场,那里商贩们却开始反抗了。

商贩们熟知这个热兰遮市场的各种规定,当然不会听从渔霸们的要求了,凭什么只能上他们那里批发?我等哪家便宜批发哪家的——这个问题的结局,只有开打了。

在双方对打时,汉唐集团的警察部门将大小渔霸们一网打尽——当然其间的过程耗费了一些时间,也跑掉了一些成员,对这些细节,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没有关心,一开始只是认为两伙人打架呗,无论是哪个时空,这一点都比较常见——可以随着调查的深入,真zhèng

的问题浮出水面了。

但是还是有人不在意,啊呀,啥黑社会帮派啊,那总共才能得到几个钱?一伙穷人联合起来欺负另一伙穷人——人民内部矛盾。

但也有知晓厉害的,尤其在码头有过工作经lì

的技术员,他们先是喊了一个吓人的口号:

真zhèng

的公平公正往往不是体现在扬善和平反上,而更是体现在惩恶上!

于是他们把那面世界里亲身遇到的渔霸现象一一讲解,特别是讲到后来这些人都成为了地方官员的打手时,全体成员这才高度重视起来,黑红结合吓死人啦,这世间所有的道理都会在他们手里了,很不好玩了——这是未来告sù

历史嘛。

当大家真zhèng

开始分析起来后,也是有点后怕——他妈的,这帮子穷人组织干得坏事也挺吓人,而且发展的速度蛮快——不劳而获果然比什么都有吸引力,看来这东西只是和人性发生关系,与阶级立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好吧,这首先是汉唐集团的管理不到位的问题了,俗话说的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真是名言啊——现在,没有什么坏分子来蓄意破坏你安定团结的局面,一切问题千丝万缕地都和管理者本身有关系——管理能力没有发挥出来。

那么解决的方法就出来了,黑社会骨干分子去台湾北部地区吧——其非法所得用于赔偿各种损失——结果不太够,明显人家渔霸们还没有完成原始积累的初级阶段——汉唐集团自己出血又加了些补助,把那个农贸市场重新修缮了一番。

如果从微观上看,汉唐集团这种行为是亏了,按照那面世界里恶狠狠的小白们的看法,汉唐集团是有想当圣母的嫌疑。他们不仅不收小商小贩的交yì

税,让那些卖鱼的,卖菜的,卖山货的随便卖,当然也不是乱做一团,都在指定位置呢——汉唐集团还要花上费用给他们设置农贸大厅——

但是宏观上看,在梅乐芝经理的预算中,汉唐集团其实还是挣了很多。

原因简简单单,随着红星工业区的高速运转,那里的明人劳工们的工作越发稳定了,这时红星工业区内的各家工厂按照一定的条件分配给他们木竹结构的宿舍,他们的家属也就陆续到来了——食堂制在此时就不合适了,总不能把家属的吃饭一起解决了吧?

他们明人劳工们完全可以回家吃饭,这时,农贸市场出现恰恰起了做用——小商小贩的费用减少了,自然物价也就降低了,你想卖高价,别人可以卖得低——敢于逆流而上的,那得是国营的才行,或者垄断的。

这一部分费用自然而然地就补贴给明人劳工和其家属了,不用汉唐集团单列什么补贴项目——工资条上各种补贴项目的出现,那就是一个垄断集团向另一个垄断集团的妥协标志——最终结局还是汉唐集团降低了用工费用。

“这很简单,就是放水养鱼嘛——可是为什么在那面的世界很难实现呢?”

汉唐集团的一部分技术员真心不明白。

“两个原因制约他们。

一是,任职期限化。就是一个地方官几年就要出成绩,均看是四年左右,那就要换地方了,所以,没人关心长久的发展——放水养鱼的方法想要见效,那是需yào

时间的,他等得起吗?再说了,如果享shòu

成功果实的是后任者,会让前任气疯的,会证明别人比他能力强——表面上是目光短浅的问题吧?实质是上面也怕地方官员做大做强啊——

二是,利益模块化。集团统治的特点是什么?利益均沾和部门垄断——表面上看是一盘棋,实质是各自为政,这就是总说有关部门,但你不知dào

是哪个部门的关键所在——大哥,你别插手二哥的事情,由此,任何的变动都是步履艰难,人人都知dào

关节点在哪里,但都装着看不见,因为有些事情事关核心利益,无法改变。”

上次因为梅乐芝经理的点名,伍大鹏董事长被动地出来应对后,他改了策略,真他妈的,人生的舞台上没有旁观者,不去面对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真的会有无穷的被动,不管有用没用吧——主动应对总比被动好一些吧?

所以看到了有人提出问题,他第一个出来解答,不敢再等皮球落到自己脚下了。

在网上,大家又发表了一些其他看法后,这第二件事件算是平静下来了。

台湾北部地区又增加了几十名明人劳动者,全世界劳动者联合起来,这句口号还真不能白叫。

明人们也真真切切明白了,有事儿你找警察啊,他们或许真能解决了,你交了税——他们真的管你。

但是这第三次的打仗事件让汉唐集团的人真zhèng

发火了。

(下午还有一章)

第二百六十一章 爱国志士逼死忠君志士

热兰遮市场派出所经过审讯得知,这两个毛贼来自舟山群岛。

此时的舟山方为海外巨镇,有言曾曰:此处番舶往来,饶鱼盐之利,西连越郡,北绕长江,正为进取之地也。

这时一定要说一说另一个军阀黄斌卿的真实故事。

1645年,当隆武皇帝命他在杭州湾地区配合反攻行动时,他开始在浙江北部沿海的舟山岛上建立一个独立的基地。

后来,他只在对他有利的前提下与其他明水师将领合zuò

。不久,他就以更爱跟自己的同胞而不是跟清军打仗出了名,但由于他的战略位置,他的这种态度和行为被容忍了。

两件亲身经lì

的事似乎巩固了黄斌卿对基地的选择,即优先考lǜ

海上基地而不是大陆基地。

第一件事,1647年春,清松江总兵吴胜兆准bèi

反正,黄斌卿参加了从外面去支援的尝试。但是,支援的舰队被台风吹散,后来当它到达长江口时,被清军防守部队歼灭了不少人。吴胜兆军队中的爱国志士拒绝因此而放qì

他们的计划,在5月24日企图举事,但没有成功。许多文武官员在这次事件后被处死。

第二件事,黄斌卿被说服带领一支水师去宁波,那里的爱国志士计划起义,想要把这个府从满清的控zhì

下夺过来。但密谋者被出卖,起义没有发生。接着又有许多人被捕和处死。

在这两件事以后,黄斌卿再也不参与对大陆的进攻。他甚至更不愿意让监国鲁王在舟山建立朝廷。

他的这个行为也有他明面上的道理,毕竟隆武赐爵授命在前,鲁王赐爵在后。而受命于君,镇守皇封之地,忠君嘛,乃是黄斌卿的本职,哪怕他的君已经死了。

黄斌卿身虽武将,却有喜读经史之雅爱,深知“君”、“臣”二字的含义,但他的行为确实激怒了监国鲁王和他手下的臣子们。

这个时候,另一位爱国将领张名振和他的部下,暗中与黄斌卿手下心怀不平的将领密谋除掉他,把舟山岛作为监国鲁王朝廷较安全的驻地,要不怎么说大家都是爱国志士嘛。

最终他们这些爱国志士联合起来攻打忠君志士黄斌卿,黄斌卿抵抗失败后,料定这些爱国志士定不会饶过自己这个忠君志士,便于1649年10月29日在舟山自尽。

至此,鲁王朝廷于1649年11月移至岛上,所有人都集体长吐了一口气,可算是比在大陆上安全多了。

现在的鲁王政权处于孤立状态,并采取守势,因为他们此刻最关心的是如何生存下去。

以前,黄斌卿在舟山实行“定履亩劝输之法”,治理舟山还算有功,一般喜欢抢劫其他明军的财物,对舟山百姓不太抢——有得民心之誉。据说其死时,舟山民众“哭声恸山谷”。

鲁王朝廷次于舟山之后顿时增加了舟山民众的负担,由于鲁王监国的身份,和众大臣们的身份与原先的黄斌卿大不相同,所以民众们发xiàn

,他们的田赋增加得太多——民众苦不堪言——

在热兰遮市场派出所的审讯室里,所长秦曦关愤nù

地拍了一下子桌子,大声地吼道:“你们把田赋都乖乖交给了你们的皇上,不够吃了就到我们这里来抢吗!!太欺负人了!!!”

所长秦曦关真的生气了。

两个小毛贼当时就从椅子上跪到地上,他们听不懂那个所长说什么,但是心中大骇,生怕下一句就是“来人,拉出去斩了”!

可谁知那个所长吼完后,却又开始沉思了起来。不一会儿,只见他又轻声对陪同审讯的警察说了几句什么话后,就离开了——

那个警察笑呵呵地对他们两个人说:“尔等真是好运气——好好把舟山上的事情说说,我也好记录——秦曦关所长亲自去给你们买盒饭——在台湾,做些什么都能挣到马票,哪里有你俩这样的,行事这么有眼色,却一天没吃饭了。慢些说吧,我也好记录。”

晚上,热兰遮市场派出所秦曦关所长在网上提了一个建议,说可以利用现在这个机会,把舟山拿下来。

他同时把得到的舟山情报都一一发到网上,最后补充说道:“舟山距离台湾不过五百公里,两个小毛贼驾着一条破渔船都能到达我们这里,我们更能够去他们那儿了——大家都看到了,那两个毛贼说过,以后还会有人前来的——我们这里海岸线这么长,手下就这些安保队员,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莫不如主动出击,把贼窝端掉!”

秦曦关所长发完了贴子,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心道,幸好有这个网络,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要是像在那面的世界——单单一个领导印象就够人喝一壶的了,自己还没地方说理去——严格地说,这三件案子和派出所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自己总感觉大家都在盯着自己这个所长看,感觉不太爽——

但愿,这个建议能隐性地替自己辩解了,还转移了大家的视线——在那面的世界,四十多岁的人还不懂得转移视线的方法,那就是中白了。

发完贴子后,他理都没理那帮子人的回话,便下了网,拿起一个大喇叭修了起来。

热兰遮市场是台湾第二个通有线广播的地方,比海关晚了一些。

一开始,本来定好是每天十二点半,定时播放明清以前的评书,但是市场上的店主们纷纷要求加更,要求下午四点半再来一次——这是好事情,那面世界的评书哪个不是宣传爱国的?汉唐集团就答yīng

了他们的要求,这样一来,手里闽南语、粤语版本的评书不够听了。

汉唐集团索性直接上刘兰芳式、袁阔成式、田连元式、单田方式普通话的版本,有的放就不错了,听不懂可不怪我们。

在刚一开始放评书时,这帮子明人一到点儿,准时都聚在那电线杆子下,认真地听着,有的还一动不动地像雕像。

这个时候,整个市场也格外安静,除非有急事,几乎每个人都停在那里用心听,一些不得不继xù

干活的人,动作都变得缓慢了——明显是机械动作了。

明人们对普通话版本的评书反应不算大。

这一是因为汉唐集团刚开始放得都是粤语、闽南语的对照本,明人们连猜带唬地也差不多听得懂;这二是因为明人心里也明白,他们这是白听不花费,茶馆里也有类似的节目,可你得喝茶还得给打赏吧——听这个大铁花就不用了,白听还挑个屁。

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评价道:他们明人比那面世界的看盗版者好一些,他们是白看不说还乱骂——

江铁生见到了后,一下子就跳出来了,说道:你还说——有完没完了!

就在昨天吧,有一个大喇叭总是发出嘶嘶啦啦的声音,有个店主惊慌失措地来找秦曦关所长,担心大铁花的嗓子坏掉了,千万可别像单田芳老先生的嗓子——书好听,声音难听。

秦曦关所长还是在小时候爱听评书,那阵儿吃完饭就跑到学校和同学们挤在一起听刘兰芳的岳飞传——在现在这个时空,求他听他都不听。

他听完那个店主的描述,立kè

就明白了,可能是大喇叭里的信号线松了些。他以前可是在军队培养军地两用人才时学的电器修理。

那时他想学开汽车,在军队里学可以直接拿票的,到地方上肯定有大用了,肯定能多挣不少钱。

可是那要给连长送不少礼才行,那阵儿家里穷,哪里能拿出一千块钱?想了半天,只能报了电器修理。

后来学了汽车的战友复员后,果然都挣上了好钱,他们有的开出租,有的搞运输,牛得不得了。

他呢?分到一家单位后,那个单位的留守领导告sù

他说,你可以下岗了,用不用我帮你办下岗证?

他后来开了一家电器维修点,将将就就地过日子了。

后来索性参加了汉唐集团的应聘,因为那保安的工资实在是够高了——上哪去都无所谓了,一直单身。

秦曦关所长拍了拍焦急的明人店主的肩膀,说,没事儿,我能修好。

他扛着自己做得电工梯,一个人吹着口哨就到那个电线杆子上拿下了大喇叭,可不经意往下一看,差点掉下来——这可不是因为他怕高,而是下面不知dào

什么时候无声地站了几百名明人,一个个都在仰面向上看着他——

他当时在心中狂骂,我操,你们干什么!知不知dào

突然出来这么多人很吓人??还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本来想白天修好,下午就挂回去,让他们傍晚还能听到一更,这不因为两个毛贼给耽误了吗——发完贴子后,他就打算快点把喇叭修好,第二天一早挂回去,省得他们明人看到没有大铁花心里恓惶,可是他妈的至于嘛!——评书,有那么好听吗?我看都听完了你们怎么办!

秦曦关所长没有关心他的贴子,但他的贴子已然引起了热议。

大家争着把舟山的资料翻出来了,你一条我一条的说着。

江铁生得yì

地说道:“我啊,不仅是厦门通,舟山更是了如指掌——当年那里两区两县,小哥我走个遍——不用查资料,我张口就来——

最大的渔场不说了,大家都知dào

,单就是可利用的淡水资源就比澎湖好太多了——完全可以做一个前进基地,在那面的世界里,那上面有一百一十多万有户口的,五十多万没户口打工的,也没听说哪里缺水,我们现在少算点,十万人在上面种植啊加工啊,一点问题也没有——到时候兵发宁波城非常方便——现在满清的海运等于零啊!”

伍大鹏董事长也一下子就注意到这个贴子,它完全可以和自己一直暗中推演的计划结合起来,蛙跳到山东也好,做一个收容基地也好,都可行。

但是,上面的鲁王监国怎么办?一大帮子嗷嗷乱叫的爱国志士怎么办?

汉唐集团群号:233500801

第二百六十二章 这个时空谁都不傻

汉唐集团想拿下舟山,这不费事情,关键这是一个脏活。

大家都没有道德洁癖,也看出舟山的地理位置十分重yào

,但是真的不想双手沾满明人的鲜血。

这和与未来的满清相碰不一样,虽然现在满清手下百分之八十都是汉兵,但他们早已改变了发型,而且杀起其他明人,与鞑子比起来不相上下——绝对不可以以明人视之——但舟山上这位鲁王监国就不同了,身份是标准的皇N代,拥有正统的汉人血统,又受浙闽两地的爱国志士、开明绅士、反清文臣的拥戴——不好玩啊。

可是不好玩也得玩下去,大家也都知dào

这个理儿,这个局面下,刀山火海都得走下去,何况还不是那么糟糕呢。

江铁生忽然在网上慷慨地说道:“我亲自去一趟舟山吧,一是那里我熟,二是我自信我能说服他们离开舟山——去厦门,历史上他们不就是在三年后到的厦门嘛——”

一下子没人回贴,但大家可能都在心里骂了一句,操,这位上来虎劲了。

江铁生没在意大家回没回贴,继xù

说:“我最近在厦门工作时,经常感受到明人们的热情和真诚——我认为我们要是能热情而真诚地对待他们,也许就不会死人了,死的每一个人,他们身上淌的血都可能和我们是一样——我过去可能偏激了一些,但现在不了,我这是认真考lǜ

的。”

大家看了后差不多在心里齐声骂道,这他妈的更偏激!

伍大鹏董事长不得不出来说话道:“老江,你刚才说的一点非常好,我们可以在历史中去了解他们——现在我们先不谈别的,就在历史中推演他们——你在厦门非常受广大明人的喜欢,这一点我们都知dào

,但是仅是因为你个人的原因喜欢你吗?”

江铁生想了想说道:“不全是,他们还是害pà

我们汉唐集团——”

伍大鹏董事长说道:“不急于做决定——我觉得我们不能继xù

隐埋刺杀定远侯郑联的事件了——”

江铁生愣了一下,说道:“刺杀定远侯?谁?”

建国安董事悠悠地说道:“是啊,张名振不是鲁王的重臣大将吗?他逼死了肃虏伯黄斌卿后,又蛊惑鲁王,对当年永胜伯郑彩的一些行为怀恨在心,于是暗中探听到郑彩的爱弟定远侯郑联来台湾——”

江铁生差点笑了,说道:“你们这都哪是哪儿啊?”

伍大鹏董事长对建国安的分析非常满yì

,说到:“此事定与鲁王监国无关,但具体是谁指派凶手,我们没有证据,只凭一面之词无法认证。”

梅乐芝经理说道:“我们可以把两名凶手交与定远侯郑联手里,但是不能伤害了他俩的性命,因为他们是在台湾犯的罪,我们才有资格做最后的审判,他们罪不至死——”

伍大鹏董事长笑着说:“放心,他们俩会好好活着的,一定还会少死很多人,要不然,两年后,他们的结局你也是知dào

的——”

梅乐芝经理想了想补充道:“鲁王从未与永历见过面吧?对,鲁王一直分封在山东——实在亲戚了,这么久不见面,不太好。”

伍大鹏董事长也想了想道:“对,以前李子强董事一直安排人去广州寻找那些女工的家属,我个人认为他的行为体现了人文关怀精神,是一个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亲人相聚是人生之大喜啊。”

“好了,伍董事长别黑人了,你们憋着损劲儿去让人家老郑去干坏事儿,还要把人家鲁王送永历那里去,别拉上我啊。现在我的原料攒得差不多了,我这里的小高炉可就要正式投产了——我不管你们计划什么,别耽误我连续生产就行,下了。”

伍大鹏董事长、建国安董事和梅乐芝经理三个人正一句,一句地把想法说出来,大家在网上都看得津津有味。

李子强董事却匆匆上网,粗略看了几眼,凭着多年好友的经验,知dào

伍大鹏董事长和建国安董事,还有一个梅乐芝经理正在冒坏水呢——

到现在,江铁生才完全搞明白了,他想说些什么——

但是这时候也有个技术员悠悠地说道:“不管怎么说吧——自从他们完全掌控舟山以后,这舟山就来人试图刺杀定远侯,难道这不是事实?难道做为地方行政官员,就不要为此负责任?

江铁生一时哑口无言,只能叹了一口气。

伍大鹏董事长和梅乐芝经理亲自接见了定远侯郑联和郑三爷郑斌,双方就目前的台海局势展开了座谈,会议气氛非常融洽,席间不断传来双方爽朗的笑声。

这次会议应郑氏集团要求,双方采取的是闭门会议形式。

会议历经二个小时二十分钟结束,双方对取得的商谈结果表示满yì



会后,伍大鹏董事长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把会议视频内容发到网上去了。他不想再看一遍了,想去泡个澡,也不能说同古人的谈判就如同玩一样,他们得失也算得很明白,只不过在衡量物质的价值方面和我们不同而已。

郑家的人分明是太过小心了,生怕会议内容走露了风声,前功尽弃——扯蛋,这个时代,消息的传播速度慢得令人发指。

有不关心这件事的,便去红星工业区围观小高炉的正式开炉,等不及事后看它的视频;有关心这件事的,便细细地看,一条一条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真有意思,他们都没问价钱,开口就要手榴弹、爆破筒、炸药包——”

“总量,你要看他们要的总量,三样一共还不到一千份,他们摆出的态度就是你随便开价吧,反正就这些了——我们反而不好要高价了——”

“对,伍大鹏董事长这话说的委婉,1649式步枪绝不能外卖,租借也不行,过热无缝钢管我们计划中是多久才能生产出来呢?”

“四年吧——反正我们这些家伙式至少要顶过四年,要是缩水版的现在就能行——不过产量就不能要求了,啊,对啊,我们完全可以看他们这一战后的成绩,然后给他们缩水版的产品——他们家族里的银窑都是满满的——等一会儿我们一起提出建议。”

“我说吧,他们不傻,你看要粮食时就说要按市价了——合同都不相信,非要伍大鹏董事长和他三击掌了,还好没有发毒誓——”

“唉,不用发,那都是后人为了骗人才加上的毒誓——那叫告天,告地,告人,这三掌全含里面了——伍大鹏董事长为了我们集团献身呢。”

“靠,这叫什么献身?他们要是真有饥荒,我们能看着不管?运送不到,没有能力那不算——所以失约不了,把自己都给了他们才算献身。”

“啊呀,他们要四轮马车干什么?一百辆,大手笔啊,你没见梅乐芝经理都不知dào

怎么算这个成本,正上网查呢。”

“你们再看,他们真不是傻瓜,竟然马上提到了两岸通讯的问题……对了,我们为什么要开始有线电台……火花式无线电台不是很方便吗?不就是费点电吗?”

“这个我知dào

……火花式无线电台技术一点也不难,但这家伙要是一开动……我们自己的电子设备就全他妈的不能用了,那就是个大干扰器,它的频谱太宽了……所以只能先上马有线了,等着我们手里的电子设备都完蛋了……再考lǜ

火花式吧……”

“频谱宽?我们不是有调频器吗?……对不起,我这个思路有误,我这是想把内燃发动机整合到四轮马车上的想法,扯蛋了……话说电子管不难吧……”

“电子管的难点啊,主要在密封和灯丝问题上。因为无论是用陶瓷还是用玻璃做外壳,考lǜ

到不同材料的膨胀系数不同,很可能出现导致漏气或机械强度不够的问题。

至于灯丝技术,电子管又不是灯泡,不需yào

1500多度的高温,即使在没有铯铷等金属涂层技术的情况下,陶瓷包铁灯丝作为热源,然后使用加热式阴极技术,实现真空二极管三极管难度并不大。

最后的关键还是落在了金属冶炼技术上。康铜就是关键。在没有康铜丝的情况下,寿命估计是不长的。然而康铜丝又需yào

镉镍等金属,这种材料不是专业的人员估计很难获取。”

“呀,这么费事……一点点来吧,我觉得用有线挺好……就是别让明人们把铜线偷了。”

“哪里用铜线?镀锌铁丝都是好家伙了……我家乡那里都八十年代了,电线,广播电线都还是铁丝的呢……”

“这么狠?你家乡哪的?”

“广西啊,他妈的穷地方……哎,你们看那个定远侯听到刺杀气坏了……伍董事长挑拨离间有一手啊……”

“别这么说……咱们这是陈述事实……古人就是古人啊,真是单纯……”

“你们快看,梅乐芝经理跟进了,他又开始要俘虏了……不过郑氏集团的俘虏……我们称之为难民合适些吧?”

“嗯,最好少死点人吧……多好的劳动力。”

“没办法,就算郑氏集团不去‘请’他们离开,两年后他们死的人更多……那是屠城呢。”

“我们现在还暴不起兵,单单一个铁矿堆料场,现在还有我们的技术人员亲自上手帮zhù

呢……再说……”

网上一片沉默。

大家都知dào

再说的内容是什么,但是谁也没有说什么……有些话还用明说吗?有些脏活是必需yào

做的,我们汉唐集团不怕脏,但是如果一些最脏的活儿有人抢着去做,那么为什么不去让他们去做?

救人的形式和方法有很多种……时机也是有很多选择,我们只能先把自己的根基打得牢牢的……救人救到活,这个活的定义很广……

许多技术员失去了旁观的兴趣……没意思了。

在热兰遮宾馆的305房间内,定远侯郑联斜靠在沙发上,有滋有味地吸着硬中华……郑三爷郑斌正在奋笔疾书呢。

“三弟,何必着忙,后天我才回厦门……再说他们汉唐集团也答yīng

了我等可以使用他们的无线电台……何必再写信?”

“二哥,我不写信,大哥能睡得着吗?你千万别忘了我等发电报时的暗语……”

“忘不了的……我当时装得像不像?怕是头发都要立起来了——他们想借刀杀人……不算杀人吧,借刀占地的说法好一些……”

“他们相信就好……要不然也不会答yīng

我等那么多……两条大夹板的重炮装备……打进广州城都不成问题了,他们还掂记着那些俘虏……二哥,说实话,我等要是把他们弄到台湾来,还是他们的福气,这是在做好事啊!”

“嗯,我能这么痛快的答yīng

……也有此种原因,舟山岛屿,早已经是惊弓之鸟……我老郑走一趟吧,尽量不杀人……别失了汉唐集团的期望……临走前,我还是听你的吧,去那官船上看看总督幕僚——”

“二哥,我等只为郑家——多条路总归是好事情。”

第二百六十三章 汉唐集团丢面子了

两广总督的首席幕僚到底还是下了官船,带着他的手下走着去了热兰遮海关,办了因公签证。

那幕僚此时此刻的脸上,全然是一种大义在身的悲愤表情,为了我大明,为了我两广总督的嘱托,我且忍下这口恶气,待将来有机会,看我如何整治你们这些化外之人——

不知dào

我代表的是两广总督吗?不知dào

我代表的是大明吗!若不是我以大义为重,今生休教我等踏上这岸上半步!若不是定远侯郑联苦心劝我——为了不让忠义之士寒了心,尔等休想见我一面!!

郑三爷郑斌和定远侯郑联小心地将这一行人引到海关,跑前跑后地为他们办好了手续,又将他们亲自送到热兰遮宾馆的三楼房间,当然还把房钱等所有花费全都包下来了——

那幕僚确实对此一无所知,难道我等来招抚化外之人还要带银两吗?难道不是化外之人送我等银两吗?那我来这里为何?

郑三爷郑斌和定远侯郑联当然不会与他计较这些小事,等安顿好他们,两人方才一一告辞。

两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沉默良久。

郑三爷郑斌缓缓地说道:“那广州潘家,在此处又添了个两个庄子——”

定远侯郑联说:“添呗,我郑家再添三个——”

“广州十大首富中,现在已经来了八家购买了商铺——”

“买呗,我郑家也要再买几处商铺——”

“听福州的眼线来报,那福州总督也要派人来——”

“来——谁?!是那鞑子的狗官!!”

定远侯郑联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眼睛瞪起来了,还有些发红。

“差不多是这样——他们也正在四处收刮铁物,杜仲,绸缎,还强征各种工匠——”

“啊呀,正是了,天下还有谁喜欢要这些物件?这可如何是好?!他们汉唐集团心中哪里有国家正统之念,连红毛蕃子刚打完都可以与他们做生意——如果——此事大大不妙,三弟何不早说,你竟如此淡定!”

“二哥,休得惊慌——一来,我等几月前就开始收购了,他们现在哪里还来得及?二来,这福州若想来台湾之地,如何能瞒过我郑家的眼线?你回去稍微布置一下,着一偏将即可,二三条快船——你本人还是去舟山为好,‘清君侧,迎鲁王’,此事非你不可。

另外不可等他们的商船越过澎湖周边——嗯,就是中线——我看汉唐集团的规定中,喜欢划中线行事,若有不测,我等也好回应善后。”

定远侯郑联顿时浑身放松了,想上的活计,着一个老兄弟去就行,不用自己关心,哼哼。

他懒洋洋地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张家百年孤独,然后想起来要加冰,又从冰盒中抓起一把冰块放进杯里,那酒都溢出来了——他也不管,回身又坐回沙发,点上烟,陷入了沉思中——

郑三爷郑斌一开始没敢打断二哥的沉思,等了良久,方才小心问道:“我的谋划可有不妥之处?”

“不,我在想那王家小姐之事——”

“呵呵,”郑三爷郑斌很高兴二哥也学会了谋划,说道,“王家小姐之事也相当重yào

,先暂时将她安置在建好的庄子里,我等暂时住在这里,再过几日,等他们把蔗糖之物卖完,那方才是良机,你也看到,现在他们哪里都是忙乱不堪——”

“唉,不是为这事,有三弟运筹,我哪里有不放心。”

“噢,还有何事?”郑三爷郑斌迅速在心里打了个圈儿,又小心问道。

定远侯郑联缓缓地说道:“我这一走——便再也吃不到美味猪手了,也未曾见过那老板娘,她若有王家小姐一半的面容,也没费我等思量——”

好吧,如果他不是郑三爷郑斌的二哥,此时定死无疑。

这哥俩去拜见那个广州两广总督大人的首席幕僚的时候,苏离白和叶子鸿没看见,但是他们一同下船的时候,两人都看见了。

看着他们的举动,叶子鸿说:“小白,你看看,原先非常有名的‘见义勇为定远侯’现在点头哈腰的,很像一条狗——”

“小红,别这么说人家——官本位嘛,凡是和官搭上边的,就是一条狗,也得叫官狗——这不是落后的封建制度下的产物嘛——”

“小白,我还用你说——我在那面的世界时,一个列车长都牛逼的不像样子,比那个幕僚还狂,围着他打转的人比定远侯笑得都甜,你扯什么制度上去了——”

“就是和制度有关!”

“就是没有!”

“晚上咱俩打一架吧!”

“下班后,草地上见!”

汉唐集团很快收到了来自广州两广总督的招抚报gào

,言明所谓汉唐集团几位头领可亲自前往广州,拜见总督大人,定会受到好生安抚——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吧,反正只有梅乐芝经理对那书法颇为欣赏——也就一一把上面的文字都打了出来,发到了网上。

顿时有人叫苦,我的梅经理啊,你不能不管我们——这古文根本看不懂,也有装看懂的就说,看懂了又能如何,莫非你想投奔大明?

操,我打十年工后,拿着我的股份过小日子去——

小市民思想太严重,你就是个城市平民——

对,就是。

大家胡乱调侃的态度充份暴露了汉唐集团的心态,没当人家是回事情——这不太礼貌了,伍大鹏董事长查了查工作进展的动态报gào

,发xiàn

电公高德高公子现在可能有点闲,他伍大鹏董事还要去赤嵌小学兼课呢。

于是就把他找来,交待了几句,反正就是让对方感到汉唐集团诚惶诚恐之类,觉得怕见人什么的,然后要是能在珠江边批一块地,当然越靠近广州城越好了——

电公高德高公子当时眼睛瞪起来了,说道:“伍董事长,你不知dào

吧?广州珠江边的房价是多少?一看你就没搞过房地产——当年我在——”

“老高,你没看何斌带回来的视频?”

伍大鹏董事长皱着眉头打断了电公高德高公子的话,心中后悔让他发言了。

“没呢,一直在忙,再说不太爱上网——我值夜班那阵儿吧,只有办公区才有无线信号,像我们这样的工作人员哪里能上网?那些办公人员啊,玩什么的都有,有玩——”

“老高,我这里有资料,你用心看一下,别说话,用心看——然后就直接去找那个幕僚谈,你就代表了汉唐集团!我这还有事情,我出去一下——”

“哎,我成了代表了?也像那面世界一样不会选吗?哎,你别走啊,给我个什么证啊——我是代表!”

电公高德高公子真没有想到,他的名字竟然也能为幕僚所知。感谢周富吧,当初替他扬了不少名。

两人的谈话记录——没有,没法记。

一个委婉曲环,半吞半吐;一个多点随机,外延广泛。不过好在如此,他们的谈话总是能够找到某个令人意料不到的契合点,然后统一一下,再发散曲环下去,再再统一一下。

总之,经四个多小时的商谈,双方答成了口头协议。

第一,广州两广总督zf理解汉唐集团惧怕大明天威的行为,可以不用去面见总督大人——当然,广州两广总督zf也就不会授与各个首领什么官职,也就不会给与众人大明子民的身份。要知dào

,大明的官职也不是那么好得的。但,万一今后广州两广总督zf对汉唐集团有事要求,汉唐集团要加以回应。

第二,广州两广总督zf准许汉唐集团前往广州城内经商、租店、购买修建码头之地,但不得乱了大明律。

第三,汉唐集团不可在广州城内公然使用所谓的双龙旗。

电公高德高公子应伍大鹏董事长的要求,把达成的协议整理出来,也就是这三条了。

电公高德高公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手说:“伍董事长,这份条约是不是有点卖国啊?”

伍大鹏董事长笑了,说:“为什么这么说?”

“整理完我才发xiàn

,我们是不是有点儿丢面子了?”

“这要看怎么说了,看针对的对像是谁了——他们都是明人啊,没有事儿的——”

“好啊,你给改改吧,他们都说你说谎都不眨眼,还让别人无话可说,比如上次你——”

“谢谢你的表扬,给他准bèi

的礼物你一定要负责送上船——在他们的体制下,一份私人礼物的重yào

作用超过了一份好合约——”

“切,伍董事长,我这样在底层的知dào

的可比你多多了,那几年想和公家做事情,哪一个小老板不——”

“啊呀,我们差点忘了,大家在网上都等着你这个代表的协议呢,我们光想着自己的事情了——快发吧,大家都急了!”

“对,对!”

这条协议发出去后,果然像伍大鹏董事长说的那样,网上风平浪静,没有一个人高喊丢面子了——

有技术员发贴子说,当他们明人是祖宗还不行吗?

又有技术员说道,他们还真的不知dào

是谁的祖宗呢。

那个幕僚满yì

且满载而归。

电公高德高公子的话多,恰好让那幕僚认为这是诚惶诚恐的表现;董事会的人没有出面,恰好让那幕僚认为这是不敢犯我大明天威的表现;至于说把他冷落到船上这么多天,恰好是尔等真不懂礼节的表现。

要不然,那个电公高德高公子,也是这里一个有身份的人士,却为何如此琐碎——可想而知,他们所谓的首领又是何样。

那个幕僚看都不看那不停吊转的码头吊塔,一点点也不关心它为何如此有力——但是,他当然知dào

,这里的商业繁忙,下次来或许还能多得一些物件。

第二百六十四章 理工生也有文学梦

与那幕僚的谈判,也不能说没有人有意见。

李子强董事就火了,要召开董事会——要批评大鸟什么倾的投降主义和出卖集团核心利益的行为。

他自称非常理智,没去喷电公高德高公子,目标直指幕后人物——伍大鸟。当他联系建国安董事时,他听到建国安董事好像是奸笑了几声,然后才说话,李子强董事先在心里感觉不妙。

建国安董事说:“大家为什么都没有提?没用的事情你提它多伤感情——还白白被别人说了一次不,他们还站在道德至高点上——我说的在理上不?”

“在理上——可也不能白白吃亏啊?!太欺负人了——”

“所以,我们提出买块地方——他们会怎么想?”

“汉唐集团真傻逼啊,还敢来?!”

“对啊,所以就很容易答yīng

了——开门招商,关门打狗——那么,我们后面的动作,还不是任我们自己选择?”

“那太复杂了吧——”

这时建国安董事又好似奸笑了几声,悠悠地说:“你还记得渔业方面有黑社会的事情吗?你还记得你那时说的?”

在那时,刚听到这事,李子强还乐呵呵地在网上说道:“下一步该出现兔党小组了吧,最后把我们打倒,把汉唐集团变成他们的……哈哈,不,人民的……哈哈!”

现在李子强董事则警觉地说:“记得啊,怎么?”

这时建国安董事悠悠地说道:“李子,我在农业口这块儿对这个黑社会问题可是严防死守……你现在铁矿攒了多少?”

“——还是不够……八十立方米的小高炉一天怎么也能来五炉,一天光铁矿就要二百吨——还得是百分之六十以上的——”

“听说河床铁矿砂含铁量高——”

“是啊,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嘿嘿,捡采的人员也比较杂吧?”

“啊,是啊,怎么啦?——对,不好,我得去看看!”

在和建国安董事通了话后,李子强董事才开始重新看重那个黑社会事件了。

他详细地看完了有关报gào

材料后,立kè

亲自跑到堆料场去了。

红星工业区所需yào

的海运,走的都是台江内海码头,从台北地区运输来的煤炭主要供应这里,当然,布袋镇和热兰遮城、河口基地也需yào

,但是数量上远远比不上这里。

李子强董事直接去的是铁矿堆料场。那里的堆放货物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来自福建安溪地区的铁矿,第二部分是来自安溪地区的铁锭和广州地区的生铁铁锭,第三部分就是从台湾北部地区运送来的河床铁砂矿。

李子强董事就是要到河床铁砂矿的堆放场,他要亲自了解一下情况。

在那面的时空里,三四十年代吧,台湾的河床铁砂矿曾经非常有名气。

日本人在台湾北部各条主要溪流的河床上采用磁选法,生生捞走了三百多万吨的高品位铁矿砂……河床铁矿砂经由溪流的冲刷作用,一般含量较天然铁矿品位高。最高的可达百分之七十——

很久以前,台湾的古人就在河滩上捡集铁矿砂,然后进行简单的冶炼,当然那产品的品质可想而知。但是,这也算是一种迈向文明的标志了……在那面世界里的考古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当地的土著也大都采用这种方法来得到铁器,产量就不要提了。

河床铁砂一般有两种颜色,黄色的一般是三氧化二铁,黑红色的一般是四氧化三铁。在河床、河滩上同河砂相比还是比较好认的。

捡集河床铁矿砂最好的办法是吸泵吸取,然后磁选,但是,由于这种方法具有可替代性,穿越前就被开除出配货清单。

替代它的方法就一个,木槽重力法。用水冲吧,重一些的铁砂自己就沉落下来。产量低了些,总好过没有。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公开收购。

许多明人都知dào

汉唐集团收河床铁矿砂这件事后,一算账,很快就有人去河滩河床开采了,没人逼他们去。铁砂换马票这一条就够用了。

开始时从事此项工作的明人还不是太多,汉唐集团也不去管他们,反正见到矿砂就付马票。

他们计算过捡采铁矿砂所需yào

消耗的卡路里,给出了一匹马换十斤铁砂的标准,这足够捡采铁矿砂的人自身的消耗,而且还足够再养活一个人。

一个正常劳动力,一天完全可以捡集一百斤……当然也可以更多,这取决于明人对马票的渴望程度。

这个计算果然科学,明人们加入的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从明大陆渡海来干的,正在台湾北部地区忙活的技术员们,马上参与进来,强制给他们划分了区间,还好,暂时没有出现什么纷争。

当河床铁砂矿的产量越来越多时,差不多要和安溪运送来的铁矿持平时,渔业方面出现了黑社会现象,如果它也发展到河床铁砂矿这一块儿——李子强董事能不害pà

吗?

妹子的问题立kè

抛在脑后了——没有了铁矿,就没有金属,那他的机加工就啥也不是——

到了堆料场,李子强董事看到有几条沙船在那里一点点卸货,远远地看去就知dào

都是铁矿砂,黑黑的好认。

这个铁矿堆料场里摆放的矿料,恐怕连那面世界里没有许可的村级别的黑铁厂还不如,现在一共有多少,全在李子强董事的心里装着。

从安溪地区运送来的铁矿石一共五千七百吨,不到六千吨,含铁量大多在百分之五十五到百分之六十之间;台湾北部地区的河床铁矿砂四千六百吨,貌似还能上升;生铁锭,不过一千吨——摆放在那里,与若大的料场比,只是可怜兮兮的一小堆。

李子强董事走过它们时,看都不用正眼看,眼角一扫就知dào

这一小堆生铁锭不过是一百四十个立方,嗯,摆放得一直很整齐。

这一千来吨是用来直接用冲天炉配合电炉炼钢的,当然也是用来直接用铸造灰口铁铸件——它的用途自然不同与其它两样矿石。

李子强董事当时到了码头后,和那里的技术员攀谈起来,又亲眼看了记录,感觉河床铁砂矿的产量一直在稳步升高,不似有异样。

那里的技术员感到很纳闷,说:“李董,你要是要数据,我们一下子就传给你了,为什么亲自跑过来看一眼?”

“操,这不是出新烟了吗?红河——我给大家送几盒来了,哥几个也都辛苦了,咱他妈的还得亲自堆料——等过两天正式开炉,一定会更累。”

“别说啊,李董,我们也正是借着这个练肌肉块呢——等着再招些人手里就更好了。”

技术员们一个一个接过李子强董事抛过来的烟,谁也没在意。

李子强董事嘴角动了动,没说什么,心里挺高兴,只要不影响小高炉的运行就好。

红星工业区的炼铁厂,穿越前就设制成钢炉壳,也不似土高炉那样吃生料,就技术含量来说比布袋镇的那一座高得不止一个档次,属于高配版QQ车,虽然它还是QQ车。

它完全实现了风机并联,蒸汽清灰,高效率破碎焦炭、矿石、烧结矿,煤气并联等那面世界七八十年的先进工艺水平。

在风温技术上,采用了马琴式外燃热风炉,风温高达1000℃左右,最高达到1100℃。连煤气净化的设备都有,直接采用4个方箱体,每个箱体内装有玻璃纤维布袋,使用布袋除尘较湿法除尘,节约用水,减少污染,这都不是关键,只盼它除尘效率高。

在高炉寿命方面,用水冷综合炉底,自焙炭砖内衬砌至炉身1/2处,其余为粘土砖;炉底至炉缸为光面冷却壁,其上至炉身1/2为镶砖冷却壁,高炉寿命至少为9~10年。

在炉前铸铁方面,布袋镇那个是采用炉前沙型铸铁,型铁表面粗糙,块度大小不匀。而这一台直接上马了双链带铸铁机,但只是一台,不过徐志明技术员保证过,只要给他一年的时间,炉前小型铸铁机一点问题也没有。

而且直接采用皮带输送机上料,上料机械化。

但是高配的QQ车,还是QQ车——一炉二十五吨生铁的产出,穿越前让很多人听了后,都惊呆了,你确定你说的炉产生铁不是250吨?

面对众多炼铁小白们的发问,刚刚从徐志明技术员那里得到所有数据的李子强带着宽容的笑容说:“你们先算一下那个十七世纪的运输能力再说,我的文科朋友,一天光高品位的铁矿石,百分之六十含量以上的,都要二百多吨——一辆四轮车一次能运输多少?

这还不算焦炭,不算燃料煤呢——平炉设备呢,大家又认为能在那面的时空能加工出,所以我们只能这么一步一步地走下——”

当时,李子强笑咪咪双手平摊,一脸的无奈,这是摆明了叫板呢。

没人搭理他——平炉设备在那面的世界太落伍了,早都找不到了,李子强一直要求订做——大家就着书面资料反复推演,发xiàn

性价比太低了,有相关的资料,完全可以在那个时空重新开发出来,再说了,小高炉技术都已经够用了——在一个没有自行车的时代,你要什么摩托车?!

李子强当时看到计谋没有奏效,又和徐志明技术员嘀咕半天,决定还是向小高炉要效益吧。

他们制订了相当规范的条例,从这个小高炉全部使用汉唐集团的技术员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们有多重视它的生产了。

徐志明技术员只好从原料管理、炉前操作、设备维修三个方面猛下功夫,着重点放到了原料管理上。

他当时奋笔疾书,写下了基本要求:

所谓提高生铁质量的中心要求就在于最大限度地降低生铁中的含硫量。

硫,来自焦炭,来自矿石,要消除它,首先应当把住原料关,限制它入炉。这同卫生工作贯彻“以预防为主”的方针一样,防的工作做好了,治疗的任务就大大减少了;从原料上把硫消除到最低限度,冶炼中的脱硫就比较好办了。

在冶炼前脱硫,矛盾是单一的,操作简单,事半功倍;把大量硫分带到炉内去处理,就要引起炉内造渣配料上一系列的变化,就比冶炼前脱硫复杂得多。许多地方小高炉的成功经验表明:原料管理的基本要求是“粗粮细作”,“细粮精作”,让高炉吃细粮、吃熟料。

做到了这一些,生铁质量的提高就有了最基本的保证。

其次要加强技术管理,健全操作规程,建立责任制度,树立良好的生产秩序。要保证小高炉持续优质高产,还必须加强设备维修工作,制订合理的检修规程,准bèi

必要的备品、备件,千方百计向事故作斗争。做好了这些工作,就能使机器正常运转,使汉唐集团的小高炉铁水长流。

当时,李子强看完这篇规章不是规章,条例不是条例的小文,大加赞叹,说:“啊呀,真是好文,太生动了,这要是发网上,点击率得多高——”

徐志明技术员露出神往的表情,说:“我一直有个梦想,想成为一名作家——”

“好,咱理工科的人不出手就是了,要是真心写啊,他杨友型那样的十个也不行——你看他写些什么,啰啰索索的,哪有你的精彩?”

徐志明技术员也赞道:“听说你的诗写得也不错,哪天我们谈谈文学?”

“好,就这么定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台湾基隆的彩虹路

1649年12月25日,星期六,是西方传统的节日,圣诞节。

这一天早晨,台湾北部地区又下起了雨,这一次又是连绵不绝,又不知dào

要下多久了。

在基隆地区大理石厂里,克鲁伊特和罗尼两人早早地起来了。两个人默不做声,熟练地穿上了雨披,直接钻进了连绵不绝的雨幕中。

他俩现在是大理石厂食堂里工作的服wù

人员,前两天就接到汉唐集团的通知,在圣诞节这一天的早上,要他俩早早地推车去基隆码头,到时候会领一些东西回来过圣诞节。

他们一人推着一辆两轮轶皮手推车,并肩走在用石板辅成的路上,显得很轻快。

那雨水早把石板冲刷的干净异常,露出那石板的本来面目,有红的,绿的,白的,黑的还带着各种美丽的花纹,玉山山脉之所以叫玉山,还真是有原因。

如果这时太阳出来了,会把这条路照耀得格外美丽——这种美是相通的,明人,土著,白人们都认为美,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就给它起了个很文青的名字,彩虹路。

这条路是利用理石厂的废料一点点铺成的,按照汉唐集团的算法,大约有三公里长。后来,汉唐集团的人运来了大量的水泥想把它辅成水泥路。

但是,在一次雨后,这条路却真的显现出一种彩虹般的美丽。

大自然的美,穿越了时空,打动了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的心,他们顿时改了主意,留下了它,只是单纯把一些缝隙用水泥填充了一下,力争让它平整一下吧。

更多的水泥用在别的地方了,比如,把理石厂的职工宿舍改成用水泥砌理石废料的大屋,大家住得更宽敞一些了。

能来到理石厂工作的人,都是在煤矿区工作时表现特别好的人。

克鲁伊特和罗尼他俩则是因为年纪还小一些的缘故吧,直接被分到这里。

他俩的父母每次见到他们时,就反复嘱咐他俩一定要好好表现,一定要听从吩咐,千成别让监工发火——千万别再回到煤矿区来,那里天天死人。

在理石厂工作一星期,还有一天假,这是极大的享shòu

,甚至还可以在基隆区域内任意走动,像明人劳工一样——所以放假时,两人才能去煤矿区看望父母。煤矿区的人是不可能出矿区的,凡是不遵守这一条的人都无法再犯第二次了。

除了本来就是石匠的人以外,那些在煤矿区工作的人,要连续五个星期内全部都超额完成任务才能被称为表现好,才能调到大理厂里来,可是那太难了,他们两个人的父亲都没有做到过——

在这个有些阴冷的清晨里,克鲁伊特和罗尼两人一直默默地推着手推车,淅淅沥沥雨声把铁皮两轮车的颠簸声都掩盖了。

那手推车远比他们在热兰遮城使用过的车子轻巧,还省力,他们俩偷偷检查过,发xiàn

那轮轴和他们见过的不一样,只是没有办法打开看。

那轮子是生铁铸成的,只是铁轮上不知dào

裹了什么,使轮子有了弹性,现在车轮就在大理石路上轻轻颠簸着,那路上总有石缝的,虽然用水泥填上了一些,但还是有地方高低不平。

那铁轮子上的东西和他们身上的雨披上的东西类似,但两个人到底还是没弄明白它们都是些什么。

路过所谓的军营时,俩人还能听到里面有那些监工们发出的口号声,很响很齐。那些监工们不仅要看管煤矿区里的人工作,还在不停地操练他们自己,他们可真忙啊。

雨忽的就小了,两人感觉到后,把头套掀开一些,发xiàn

东方到底还是亮了一点儿——这时候两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脸上的雀斑了。

克鲁伊特说:“真好——”

罗尼说:“什么?”

克鲁伊特说:“我们今天可以休息,明天还可以休息,他们说这叫连休。”

罗尼说:“是真好,我们忙完这事情,又可以去看父母了——”

克鲁伊特忽地皱着眉头说:“不好——”

罗尼说:“什么?”

“我们可以连休,我们的父母却只能串休——他们说把星期天的休息串到星期六的圣诞节——”

“真心希望我们的父母表现好,早一点来到大理石厂——我们祈祷吧。”

“罗尼,上帝的关怀是很重yào

,可这里还有别的原因啊。那些高级商务员,还有那个总是夸夸其谈的武官迪克,他们就可以离开了,听说有人为他们掏了一大笔钱;那个幸运的蠢货塞尔文,在采煤时,推开了身边的监工,要不然那人会被掉下来的石头咂死,结果他也来到大理石厂了——”

“克鲁依特,你不要怀疑上帝!”

“我没有!”

“你就是!”

两人推着车,在争吵声中来到了基隆码头。

虽然天空还下着雨,但这里依然忙成一团——克鲁依特和罗尼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父亲说得对,汉唐集团的人一定是工蚁或工蜂变成的,否则他们怎么会那么热爱工作,那么能工作,而且总能找到无穷无尽的活儿去做。

在基隆码头办公楼的三楼上,金明池技术员,伍坚强dà

队长,赵医生,三个人正在伍坚强dà

队长的办公室里聊着天,大家都是很随意的样子。

不是他们愿意上班早,而是汉唐集团的人都住在这幢楼里。

这幢楼是按照堡垒式办公楼来修建的。

它的周边是两米二的围墙,大铁皮门,门口有一个传达室,有两个明人安保队员在那里。

这个可以看出汉唐集团的建筑部门有多懒了,完全照搬了那面世界的风格。

办公楼内的大门是钢门,他们检验过,如果想暴力打开,在眼下的时空里,借助现在的工具,至少要三十分钟以上。

三十分钟,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楼内生活用品齐全,独立防守,两周内没有问题。

这幢办公楼之所以修建的如此之快,是因为此地的技术人员也搭了把手。当时修建这幢办公楼的明人建筑队的成员们早都见怪不怪了——差不多每个汉唐集团的人都会干这个泥瓦匠的活,至少不是外行——这让明人建筑队的人干起活来都非常认真。

他们私下来也议论,汉唐集团的人高贵如此,可这粗使活计也竟然擅长,可见,那个南极洲大城里的人里,定然还有比他们高贵的人——那得是什么样子?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甚至他们给明人安保队员盖宿舍时,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也上手帮忙,一边干活,还一边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而明人安保队员们,跑前跑后的,只能干一些粗活,这场面让人真是啼笑皆非——

明人安保队员们的宿舍就在办公楼的两侧,安全感不提,这使得整个建筑都有一种对衬美。

小赵医生站在玻璃窗前,却满心欢喜地看着外面的雨景。

也许谁都讨厌台湾北部的雨季,但是这里要排除他。

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台湾北部的天气,表面上,他经常说这里有一种忧郁的美,很文青的样子,事实上,他是感觉自己脸上的痘痘少了很多——人的爱憎只能出自个体的利害和感受,所以指望别人做出公正的评价,很难。

罗德门医生曾经小心翼翼地跟他说过,是不是这就是天人合一的一个案例?比如,这些红痘痘就是由于肝火大,溢于肤皮之外——此地此时,却正是大湿之地,大湿之时,水火相遇,天胜人——

小赵医生当时气坏了,想踹他,歪理邪说先不管,你他妈的没事儿看我的脸干什么?要不然你怎么能知dào

我脸上的痘痘少了好多?!

好吧,下次你要是再提,我一定踹你!

当时,小赵医生做完思想斗争后,还是好好跟他说了:

“我这个病呢,也不算病,它主要发生在青春期,由于我雄性激素分泌旺盛——你有没有感觉我特男人?对了,就是这个原因导致我内分泌呢,有那么一点点紊乱——再加上我腺体发达一些,这些个你先不要记,还没有学到呢,记了也没有用——所以呢,我口服抗生素,局部外呢,用环丙沙星软膏治疗,效果比较好。”

“那您在热兰遮城时,不也天天擦吗?我都看到了——可是效果不大——”

“你很细心,这一点值得表扬,你先别高兴,正是因为我坚持擦,所以到了这里后,开始有效果了——当然那种含硫的肥皂也有辅助作用——多用它会对皮肤好的。

你别听那些巫医啊什么这个克那个生的,他们能拿出理论依据嘛?完全是经验主义嘛——所以你要多多跟我学习,科学,很伟大的——还有,你听我说话时,别老眨巴你的蓝眼睛,卖萌是不好使的,你懂吗?”

小赵医生现在透过玻璃窗看外面,感觉不太爽快,看到雨小了些,就索性推开了它。

一股雨中特有的小清新立kè

涌了进来,屋子里烟也蹭蹭往外冒——早晨起来,他们三个人都在伍坚强dà

队长的办公室里吸了一颗烟。

雨景真是美啊——小赵医生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

不一会儿伍坚强dà

队长说话了:“小赵,放一会儿烟得了,俺这办公室里啥都长毛了——你再放潮气进来,俺都会长毛了——”

小赵医生叹了口气,这帮子人啊,太不会欣赏了,还没有科学素养。

“健康的有机体永远不会腐败!”小赵医生说道,“有机体出毛病了,你才会长毛,哪里是因为受外界大环境啊,小气候的影响长毛?伍队长——别乱说!”

“得了,俺听不懂你这一套一套的,反正俺知dào

,你考试没过关——马军院长说找你开药要谨慎——”

小赵医生一下子无语了,这里和热兰遮城通讯很方便,当然考试也很方便。

金池明技术员笑呵呵地把话接过来了,说道:“咱也别对自己要求太高了,至少小赵医生,还是替劳工们看了不少病,大多数都治好了不是?”

小赵医生自己也不好意思了,说:“主要还是板蓝根打天下——那些带过来的药——还都给我们自己留着,只有过期的,马院长才发令可以用在明人安保队员身上——我现在还要多学——”

金池明技术员说:“没事儿,大家都在慢慢来,谁也别急——”

汉唐集团群号:233500801.第一次点名,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等三名老员工长期在外未归,请在一周内与单位联系并说明原因,否则,后果大家负。

第二百六十六章不赞同董事会的决定

还是在几天前,董事会对台湾北部地区的煤产量有了新的要求。

在要求中,董事会明确提出,在现有的日产四百七十吨原煤,洗后四百二十吨的基础上,三日内力争达到日产七百吨的净煤产出,甚至连碎煤、煤沫等都有了需求的指标。

董事会在要求的最后,有这样一句话:

“我们知dào

台湾北部地区的同志们很辛苦,为此,我们会在其它物资方面予以高配——现在,我们在台南整个地区的储备煤,不管是燃料煤还是原料煤,仅够使用十天左右,万一情况稍有变动——将出现大面积停工停产的现象,由此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

金池明技术员得到这个要求后沉思良久。

目前,基隆和台北地区的原煤的日产出量已经远远超过了那面世界台湾在19世纪中期的日产出量水平。

而且在可以预见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产量绝对会越来越高,也就是说,只要再给他一年的时间,他金池明可以保证实现目标,也就是完成计划中要求的,初步实现以煤炭为基本能源的发展时期,完全摆脱对木炭能源的依赖,使木炭、机制炭最终成为备用选择或特殊需yào

——

汉唐集团决定开发台湾北部地区后,并没有直接认命主要负责人,仅仅安排了临时牵头人——与台湾北部地区的情况类似的还有现在的高雄地区,还有二层行溪地区,大家都明白这么安排的意图,考验嘛,谁都懂。

虽然目前在特制矿山炸药、掘进机、蒸汽动力抽水设备方面,都要比那面世界19世纪中期的条件要好,人员的工作安全问题也无需当成首要问题,所以煤炭的产量自然要比那时日产百吨要高得多——但是,现在已经属于野蛮开采、野蛮生产了,如果按吨伤亡比来计算——这数字是个机密,而且汉唐集团明确责令不允许记入档案里。

天天有伤亡现象,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可是现在董事会仍要加大产量,尤其是在这个季节——汉唐集团多么需yào

煤,这个不用想都知dào

,但是可不可以遵循事物发展的规律来做事呢?

就在这个早晨,金池明技术员决定和伍坚强dà

队长好好谈谈。

现在台湾北部地区的安保工作可以说是进入了正轨,这还是在逐步缩小汉唐集团安保队员比例的前提下做到的。

大部分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陆续回调到布袋镇的新兵营,在这个冬季里,明人基干民兵组织还需yào

扩大,不管是人员数量上还是轮训次数上,都要逐步增加。

毕竟冬季的农活少了许多——这个训liàn

的机会很难得。

这时安保工作主要就交给了明人安保队员以及土著安保队员——受上次达鲁回乡的影响,许多土著都前往新兵营报名,布袋镇新兵营就把他们打乱开,一波一波地送台北地区,以期军训和监工的任务都不能耽误。

本来吴化龙和达鲁就热衷于军训工作,也许训人能得到快感吧,他们俩真是玩了命的操练。

由于300名明人看守和400名陆续来到的土著是在一起混编轮流操练——过了一两个月,他们也算有一点近代士兵的样子了,但是在武器配备上,汉唐集团没有把最后剩下的火铳枪拿出来,却先让他们练长枪、腰刀、弓箭这老三样的干活。

汉唐集团的孙瑜中队长与大队长伍坚强商量过,现在使用什么武器不是关键,他们是不是彻底忠心,是不是完全听从命令才是关键。

就在台湾北部地区,七百名使用古代武器,近一百名使用现代武器的明人安保队员——加上还有会使用AK47的汉唐集团技术员们坐阵,就应该是无dí

的了,除非有上万名生蕃同时从深山里进击,打他们个冷不防,而且个个英勇无比,凶悍异常,毫不畏死——可是等一等,他们如何能在深山里维持这么大的种群?换句话说,他们用以为生的卡路里摄入量如何得到保证?整个玉山山脉,远一点的阿里山山脉里,男女老幼都算上——一定会象苗栗山区一样,无法形成大型成规模的体系——

所以吧,汉唐集团的自信和安全感是有根据的。

不过已经说到了深山里的生蕃,那么,不管他们有多少,是不是真的猎头还是吃人,汉唐集团都不想放任他们——毕竟是隐患,哪天真饿极了,出来几十个跑这里抢劫——这就太有可能了。

七百名经过轮训的人员再次打乱,重新分配为众多小组,除了继xù

做监工看守的工作,继xù

轮训外,还要分批次上深山里,找生蕃去——

当然,汉唐集团不会搞强拆这种低级的暴力手段,他们要去武装经商——不是抢劫,真是经商。

武装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抢——还有被杀。

事先,安保大队长伍坚强找来吴化龙队长,说:“龙官啊,俺上次问你怎么能让那深山里的生蕃出来,你想的怎么样了?”

“你叫俺化龙也行——俺当时没太想明白,但是现在也有个好办法——”

“噢,龙官说说看?”

“把他们的女子都抢来,他们男人不就自动自觉地跟来了吗?”

“???”

“当然,俺们安保队去做就太不好了,俺让别的族去抢另一个族的,然后把女子交俺这里,俺们还好心的收留了——可以给别的族一些好刀枪啊,粮食啊之类的——”

“你回过热兰遮城?还是听过什么?”

“没啊,大队长,小队长以上的人按规定要求,离开军营两小时以上,都要让上级知dào

的——俺一直在军营里操练呢——你忘了?”

伍坚强dà

队长狐疑地看着吴化龙队长的表情,这小子现在是一片真诚的样子——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这个办法不适用于生蕃身上——就那点人口,打打杀杀的,还不知dào

能剩几个——不如让他们从山里给我们往外搬东西——那用处是不是更大?对了,你现在学会了上网吗?”

吴化龙队长惊喜地叫道:“大队长,你打算教俺?”

伍坚强dà

队长看到这里,放了心,知dào

这个小子确实不知dào

汉唐集团的一系列安排。

伍坚强dà

队长笑着说:“俺教你个屁,俺都不会!去和他们生蕃做生意,拿东西和他们换,你知dào

咱这儿缺什么,多什么,带人去换,然后告sù

他们以后把东西带来咱们这儿,换得更多!”

吴化龙队长当时就笑了,说:“汉唐集团果然是仁义之师,威武之师,大队长的仁心厚义,天地可鉴!”

“滚,少拍俺马屁!快去组织人员,在雨季来临前,俺要见到成效——”然后伍坚强dà

队长降低了声音,说道,“什么计谋都是你们古人——玩剩下的——”

后面的话,吴化龙队长当然没有听到。

盐、布、粮食、土豆、地瓜都是交换的好东西,都是可以沟通的语言。

几个波次走过后,大山里面几乎都知dào

汉唐集团名字了,在大山下,一块平整的土地上,一个小小的市场正在形成。

当然,也顺便做了生蕃人口普查,目测,不过二万人,真是符合生物分布规律——当然,在交换过程中,也有生蕃试图无偿占有,结果你懂的,他们剩下的族人就被安保队安排与别的族合并了——当然还有诸多细节,汉唐集团认为不值得记入档案。

会不会还有没找到的?肯定有,但是能躲过有目的搜寻的部族,那得弱弱到什么程度?

人类未能知dào

的一股强dà

的势力——这句话有病。

伍坚强dà

队长虽然事先也听到过汉唐集团推算生蕃的数量,但还是希望能多找到一些劳动力,又不是强迫你们白劳动,干活就有马票——但实jì

情况让他略有失望。

1649年12月25日的清晨,在伍坚强dà

队长的办公室里。

金明池技术员对伍坚强dà

队长说:“我们还是缺劳动力啊,哪怕是一些浅层煤都不能完全利用上,尽管它们的热量不高——加工成煤气也是极好的。”

伍坚强dà

队长说:“那帮子小子不是说定远侯正在清君侧嘛,不是要把那个鲁王和什么大臣们都送肇庆嘛——到时候不就有好几千劳动力送来了?”

“可是现在董事会就让我们加大产出——现在的死亡率就已经太高,太高了——要是再开几个掌子面,两位数的伤亡都挡不住——”

“呵,呵,俺知dào

,你准bèi

怎么办?”

“再缓一缓,把劳动力的作用发挥到最好的限度——短时期发挥到最大,不是好事情——事业的发展,百分之九十是长跑——”

“俺不会像你那样会说,但俺知dào

一个理儿,小猫小狗都是一条命,别说人了,再说抓个蛤蟆就捏出尿来的做法不可取,长长远远的慢慢来多好——”

“那你的意思是——”

“俺会从安保这一块儿同时提出反对意见,但是你要知dào

,咱俩情况不同,这也许对你的将来发展不利——看过阶段性工作汇总吧?人家王国涛在二层行溪地区,张明澄在高雄地区成绩都相当的好——”

“呵,呵,能年轻二十岁,我认为这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能参与到汉唐集团的事业里,我认为我真的不是在只为活着而活着——说实话,我第一次发xiàn

我很重yào

,我可以创造出很多,我可以改变很多——这就够了。”

“哈哈,俺老伍就服只求心安的人,小子,你放心,俺和你是站在一起的——”

小赵医生赶紧追着说:“靠,还有我呢,医疗这一块儿肯定不行,不是他们妈的心软,明明能干二十年以上,这么一整,几天都完蛋了——性价比上不合适!”

今天只能一更了,有些累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你会下国际象棋吗

原本像是要下很久的雨到底是停了,天上的阴云散了一些,偶尔露出一小块蓝天,那阳光也就趁机照射一次大地。

克鲁伊特和罗尼快快乐乐地往回走着,他们的车上装满了食物,虽然重了一些,但是他们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车上有两桶咸鱼,这是理石厂一周内的主菜。两桶土豆,上个星期就有它了,蒸熟了也很好吃,可以加盐。有一些蔬菜,还有两桶面粉,一罐子糖,这才是让他们两个高兴的地方。

好久没有吃过面包了——差不多忘了面包是什么味道了,今天,他们就可以吃上了——而且可以加糖的,上帝保佑,圣诞快乐!

以前平平常常的面包,现在才知dào

它弥足珍贵!

两人在路上商量好了,等发面包时,他俩吃一份,留下完整的一份给他们的父母送去。

他们见过了,在码头分配物资时,煤矿区那里没有装面粉的那种桶。

煤矿区一直在吃一种加了红薯丝的糙米饭——他们吃的鱼更小,而且更咸。他们也有蔬菜汤——就是许多菜叶放在一起煮的那种,他们往里面加一种酱,还算有味道吧,比生吃好吃。

食堂里的开水随便喝——吃完饭后,喝水的人都要排队。在那里的食堂,一直有监工在巡视,谁敢多说话,一定会挨上一藤条。

一开始他们有四个人一组,后来变三个,又变为二个,但依然凶恶。

分发完可口的面包后,克鲁伊特和罗尼悄悄溜出了大理石厂。

现在大理石厂里再也听不到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了,也听不到那种可怕的尖叫的嘶拉声——汉唐集团的人使用的圆锯,竟然能把大理石剖开——吓死人了。

他们两个以为没有人能看见他们,但是幸运的蠢货塞尔文却一眼就看见他们了。他这时正坐在一堆石材上,有滋有味地抽着烟,四处张望,那烟一定又是从韩厂长那里讨要来的。

“克鲁伊特和罗尼!你们上哪儿?!”说完他好像要站起来——

“我们上山去摸鸟蛋,看看有没有收获——说不定还能找到蘑菇!刚才我们看见韩厂长好像要找你——”

克鲁伊特和罗尼说完后,就快步离开了。

这个塞尔文喜欢多事,而且还总会把事情搞糟,但是,搞糟后还会有意wài

的收获——让人哭笑不得。

比如他去摸鸟蛋,会把鸟窝全打翻,鸟蛋全碎了——然后在鸟蛋碎的地方会发xiàn

一丛鲜美的蘑菇;去摸鱼时,手指会被一只大螃蟹夹到,受了伤,于是他其实摸到了一只大螃蟹。

塞尔文现在感觉非常无聊,睡了一上午了,中午又吃了美味的面包。已经把一星期的疲惫差不多摆脱了,真没有想到明大陆的有钱老爷们对理石板材需yào

这么多——还有西班牙商人和澳门商人也要,就是不知dào

汉唐集团到底能挣多少里尔。

不过韩厂长找自己一定会有好事。

塞尔文拍拍屁股走向了韩厂长的办公室。

韩厂长的大名叫韩力子,是那面世界的大连人。从事过与石材有关的各种生意,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金池明技术员,后来也就应聘了。

开发台湾北部地区的大理石资源,是他当时强烈建议的。

首先这并不是因为他想表现自己的存zài

感,而是他真的认为放着那些差不多露出地表的大理石不用,真是严重的浪费——在那面的世界,想承包到这样的矿山,就是省长的关系也不太够——

其次就是大理石的作用可不仅仅是装饰,就拿赤嵌地区正在筹办的酶试验室,还有其他较为精密的试验室——在没有那面世界的条件下,大理石是最好的铺装板材。

还有加工理石的过程中产生的粉尘,那是在现在条件下最好的绝缘填加剂,赛璐珞里也可以加,以后上马的电木也可以加,肯定阻燃不说,还能增加外装的绝缘性。

计划中不是想用剑麻布浸桐油,然后涂杜仲胶来给电线绝缘?那么如果再加上一定比例的大理石粉沫——绝缘效果一定更好!

第三点是大理石的废料也有用吧。大一点的砌墙、盖房、铺路,小一点烧制水泥啊!台湾北部地区早晚也要上水泥工程吧?

大家看见了建议后,纷纷表示赞同——

最终,建大理石厂的结果显示,真有用处,而且几乎可以看成无成本的生意——当然,需yào

一些人手,特别是石匠还是要用的,荷兰石匠的水平还真是不错,这也算物尽其用了。

炸药也要一些,但是由于大理石的材质较软,用不着太多,另外还就是一些机械的损耗问题,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没人在乎。

但它的产出就大了。不提自用,光是卖给郑家、潘家还有西班牙商人、澳门商人的大理石板材所得,就等于建了一家水泥厂一样。

他们还得交预订金排队等着呢,要不是考lǜ

长远发展,韩力子厂长早都安排7X24式的生产加工了——只不过运输相对热兰遮城远了一点,但对于海运来说,这个运输成本极低——

也正如韩力子厂长事先说过的那样,大理石粉加入到电线绝缘包装中,还真的增加了绝缘效果,这有力的促进了电线生产的本土化速度。

红星工业区对生产加工铜质电线表示毫无压力。虽然镀锌铁丝绝对也可用,但是这让汉唐集团的人看着心里不舒服,铜,我们不是没有,简单电解我们也不是做不到,再就是个拉伸、退火、去应力也不是很难——只是电线绝缘体才是大问题,这个要完全的手工操做,一点点的缠吧,这个选择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韩力子厂长对目前的生产状况表示满yì

,除了必须是他本人亲自操作石材切割机,蒸气动力维护外,剩下的石材预成形、打磨之类的事情,他都交给了劳工们手工去干。

全厂子一百多人,明人劳工和白人劳工一半对一半,只有四名明人安保人员——韩力子厂长打算过了圣诞节让他们四个离开,要打仗了,一定还有更需yào

他们的地方,至于安保问题——他真没有当回事情,这里的每个人都表现不错,特别是原本要重防的白人们,事实上反而是他们表现最好——韩力子知dào

为什么,也就没有难为他们,同煤矿区一样,一星期还可以休息一天。

日子过得顺了,他就拣起自己的爱好了,他喜欢石刻艺术。先是磨了一副围棋,感觉没啥挑zhàn

性,又刻了一副象棋,也没啥——最后决定搞一副国际象棋,直接奔立体的去了。

他认真多了,费了一些事情找来比较纯的黑白理石,先拼装了棋盘,又先画出棋子的草图——相关数据都是从资料库里查到的,当然也把一些走法学会了,甚至还知dào

了什么叫苏格兰开局和意大利开局。

他认为不完全了解各个棋子的走法,根本无法雕刻出棋子的神韵来。

就这样,他把业余时间都利用上了,一个多月后,就是前不久吧,他成功了——那幅棋子确实精美无比。

但自己一个人摆弄时间长了,也没啥意思。

他在龙牙岛的时候,和另一个技术员,叫马旁的人成了好朋友。

上次,为了汉唐集团的女生们搞化妆品的事情,他来台湾北部地区找滑石还有高岭土,准bèi

回去研磨使用。

两人抽空一起喝了点小酒,海阔天空地谈了半天,对汉唐集团的一些政策逐一点评——可以任意点评别人总会让人感觉不错。

在兴头上两人下起了国象,还好两人都会那么一点,于是就有意思了。两人厮杀一气后,三比三平,决胜局还和了,两人更是惺惺相惜,认为对手棋力不错的说。

两人没有发xiàn

,在谈论时政的时候,马旁巴拉巴拉讲个没完,韩力子大多是听着;在下棋的时候,韩力子不停地研究每一步棋的细节,马旁反而只是听着,事实上他下完后就记不住了。

马旁技术员跑过海,修过船,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还卖过化妆品,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电脑,等待买家,淘宝网店嘛——挣钱到是挣钱,但是太憋屈,后来汉唐集团招聘的时候,以前出海的海员同事就把他带上了。

也正因为他从事过与化妆品有关的工作,所以被大家推出来,指派他去支持女生化妆品的生产工作了。害得他一直跑东跑西。

马旁技术员上一次拿走的原料足够多了,所以这一阵子就没过来,韩力子厂长有些寂寞了。

塞尔文主要负责运送大理石原料,也真是肯出力,万万不敢影响了理石的加工。特别是当他看到韩力子厂子在现场的时候,不干到满身大汗都不停止,而且经常满脸带笑,好像在做一件好玩的事情。

韩力子厂长就注意到他了。

韩力子厂长心中感叹,想,他妈的,老子当年给人家打工,也是类似啊,老板一来干得个欢实——

韩力子厂长就经常夸夸他,给他根烟抽之类的。他干得更欢实了。这小子普通话倒是学得快,基本上的一些命令,都听得懂。

一个星期天,韩力子厂子也没啥事情,看见塞尔文在石头堆上发呆,就把他喊到了办公室里,问他会下国象不?

塞尔文当时没听懂。

韩力子厂长把那副棋拿出来后,塞尔文乐了,说,他见过。

韩力子厂长也乐了,他心想,这国际象棋大约在10世纪以后,经中亚和阿拉伯传到欧洲的各个地区,先传到意大利,然后是西班牙和法国。

到了11世纪末叶,遍及欧洲各国。在当时的文献中,将国际象棋列为骑士教育的“七艺”之一。“七艺”是骑术、游泳、射箭、击剑、狩猎、赋诗和下棋。

但是,塞尔文啊,你说你能是骑士出身吗,恐怕连我也敢不上吧?我好歹还有一个自动化生产的大专证——虽然我专业不对口很多年了——

韩力子厂长当时做了个动作,问他会下吗?

果然,塞尔文直摆手,然后说:“煤矿区的科莱尔会下——”

韩力子厂长先和煤矿区的安保人员联系了一下,得知这个科莱尔一直表现老实,于是让他去煤矿区把科莱尔找出来,当明人安保队员把科莱尔送来后,两人开始下起了棋。

汉唐集团群号:233500801.希望老员工带头报道。再不来,下次还点名!

第二百六十八章 棋局如人生

那时,在一个宁静的星期天的午后,韩力子厂长和科莱尔便下起了国象。

刚走完开局,韩力子厂长笑着点评说:“你看,我走的是开放型的苏格兰式开局,而你呢,却走的是封闭型的荷兰防御——下棋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态。”

“——”

“这不好,我要你拿出真实的水平!我是讲公道的,如果你赢了我——这两盒烟就是你的了,输了你就什么也得不到——”

说完韩力子厂长啪的一声,就把两盒硬盒中华拍在桌子上了。靠势力压人赢了有什么快感?靠智慧让对方心服口服才是王道!

塞尔文被允许可以旁观,赢了对方后还要有观众围观才爽——塞尔文看到那两盒烟,眼睛都绿了——这两盒烟要有两里尔了吧?!

韩力子厂长又拿出自己身上的烟,递给了明人安保队员一根,让他坐着等着,又递给了科莱尔一根,又给了塞尔文一根,塞尔文哈腰接过来后,连忙拿起桌子上的火柴,挨个给点上了。

在烟雾腾腾中,韩力子厂长和科莱尔进入了兑子阶段——这一阶段过后韩力子厂长说:“你看,我这步棋走得不好,我还是保留着中国象棋的思维——但我不会悔棋的,据说列宁最讨厌悔棋,虽然我不喜欢这个人,但在悔棋这一点上,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当然,你要是提出悔棋,我可以考lǜ

——”

“——”

“好吧,我们继xù

下,棋局如人生——它充满了逆袭的机会。”

这一局结束后,韩力子厂长未曾赢,也未曾和。

两人开始摆下一盘。韩力子厂长哈哈大笑,对一直围观着的塞尔文和刚刚过来看的明人安保队员说:“人啊,这个转变思维很重yào

的——我们不能总用一种思维去做事情!”

也不知dào

他们三个是否听懂了,都在点头。

第二局的开头,韩力子厂长采用了半开放式的西西里防御,而科莱尔则与之对应地也采用半开放式的法兰西防御——韩力子厂长又给自己点上了烟,别人谁也没有给烟——

“呵呵,看吧,你小子的心态有了变化——我这次可是认真地下了,看你能不能逃出我布下的陷阱,还是落入另一个困境——”

“——”

这盘棋下完了后,克莱尔没输,也没和。

韩力子厂长认真地总结道:“棋如战场,亦如事业,它是一个整体布局,系统发展,不能把目光仅盯着一部分区域、一场战斗的胜利,要有大局观。”

三个人像是听懂了一样快速点着头。

第三局开始了。

韩力子厂长想了想,决定取用封闭型的格林菲尔德防御,而科莱尔则采用了开放型的西班牙式开局。

韩力子厂长在小心行棋中,终于捕获了一次机会,局面占优了——

韩力子厂长终于露出了笑容,点评说道:“没有一面倒的人生,在你极度失落的时候,只要你稳住,相信命运的天平一定会是平衡的,那么成功这一面就一定会给你加重,一切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棋局还在继xù

。韩力子厂长随后就陷入了长考阶段——随着棋局的发展,他一心与对方兑子,求和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但最后的结果他还是失败了。

韩力子厂长抹了把脸,笑了笑,说道:“你这个小子棋下的不错,在哪里学过?”

科莱尔说:“我小时候是在教会学校学习过,那里的神父喜欢下棋,我便学会了——”

明人安保队员把他的闽南话又翻译给韩力子厂长听。

“我听说你在煤矿区表现不错,你负责记账?”

“对,我们低级职员一般都负责记账,高级职员都被赎走了——”

“有些屈才了,你想被赎出煤矿区吗?”

“大人,我十分想!”

“嗯,所以你要好好表现,过个三五年,或许能提前释fàng

——”

“——”

不知dào

为什么帮zhù

翻译的明人安保队员忽然想笑。

韩力子厂长很奇怪地看了那个明人安保队员一下,这话有什么可笑的?

再后来,每到星期天,那个明人安保队员就把科莱尔带来了,然后科莱尔再带着胜利品,明人安保队员带着他就回去了。

一来二去的,塞尔文也学会了,于是两人就下。韩力子厂长找到了国象的快感,甚至要两个小兵都抵达对方底线后,都变成王后,再开始对塞尔文进行屠杀。

塞尔文也就时常有烟吸了。

圣诞节这一天的下午,当听到那两个小子说韩厂长可能正在找自己,塞尔文认为又是找自己下棋了。

克鲁伊特和罗尼来到煤矿区大营时,在门前站岗的明人安保队员都认识这两个小子了,知dào

他们又是来看父母的,但又是搜了一遍他们两个人的身子,然后笑着说:“难得红毛蕃也有一分孝道,进去吧!”

说完拉开了大铁门上的小门,让他们两个钻了进去。

另一个明人安保队员接过话说:“我等汉唐集团对女子、老者都是区别对待,如此仁义,如何不能感化了他们?”

大家都是赞同。

对于有家眷的俘虏,随着条件的改善,汉唐集团后来慢慢让他们单独居住了,与其它人都分开。

克鲁伊特和罗尼两人,把面包分成两份,各自回到了和自的父母家里。

克鲁伊特的父亲接过儿子的面包,放在了桌子上,说道:“等你母亲下班后一起吃吧,他们食堂的人不休息——你晚上不听神父们的布道吗?”

“不了,父亲,我会自己祷告。韩厂长没有允许我们两个人在外面居住,也不让回去太晚了。”

克鲁伊特的父亲嗅到了某种味道,有点和以前不一样了——他问道:“外面有什么变化吗?”

克鲁伊特知dào

每次自己来,父亲都要问一遍。

他说:“汉唐集团的人又加修了码头——比过去更长了,来往的船只更多了,不停地往下卸货,那木板仓库一个接着一个的修,刚才雨刚刚停,他们就出来修建了——我看他们要把山那样多的东西装进去!”

“他们的士兵呢?”

“还是以前那样,天天练站队,喊口号,跑步——舞刀弄枪!”

“没有给他们配上火铳?或者有新的士兵来?”

“没看到!”

“汉唐集团的人又要做么?”克鲁伊特的父亲皱着眉头在想。

此时的大营里难得的一片安静——大家都利用这个难得的串休,好好喘上一口气,下一周要一连上七天的煤矿呢。

克鲁伊特准bèi

去到鲁尼家里找他,两个人好一起回去。

这时,他看到罗德门医生和他的助手正推着一个双轮车,那车上有一个大木桶,热气腾腾的。

罗德门医生喊他:“快来小克鲁伊特,喝一碗姜水——”

又是姜水!

克鲁伊特心里想喝又不想喝。

想喝是因为那里面有红糖,难得的能喝到糖水——不想喝是因为那里的姜太辣了,一口气喝下去,当时就会出一身汗!

听说这是罗德门医生和汉唐集团的赵医生学的。克鲁伊特只好走过去,让罗德门医生给他倒了一木碗。

罗德门医生说:“大口喝下去,像个男人!”

克鲁伊特闭了眼睛,一口气喝了下去,辣还是辣,甜还是甜,但是感觉心里一阵暖洋洋地,脑门要出汗的样子,身上很舒服。

罗德门医生温和地说:“舒服吧?这是赵医生专门为我们要求准bèi

的红糖——为我们他还和一个叶领导争吵起来了,我亲耳听到。虽然他也爱踢人屁股,没关系,他们都那样,但是他的心是好的。好了,我再发两桶,大家都能喝上了——再见,小克鲁伊特。”

台湾北部地区生产、安保、医疗三方面的反对意见让董事会哑口无言。

他们的反对意见,要数据有数据,要论证有论证,观点鲜明,逻辑正确。董事会当然很满yì

他们三方之间的关系和谐,但是这和谐却用来反对自己做出的安排,实在让他们心情不算太好。

李子强董事说:“道理让他们说得明明白白的,我可不能闭着眼睛瞎指挥——要不大鸟装睡再压一压吧。”

“滚,别害我!”伍大鹏董事长手捂着额头说道,“不过,十天的煤炭储备按道理也够,让大使那面恢复一些木炭生产也是可行的吧?”

宋士达细声细语地说:“恢复一些生产也是可以的,但是渔获加工这一块可速度可就要减慢了——郑家的情报上怎么说的?舟山上有三四千人的小集团呢,除去把鲁王监国和他手下那些废物送给永历之外——剩下的怎么也有三千多人吧?这一涌进来——都要吃饭的——”

建国安董事笑了两声,说道:“不怕了,吃两顿饱饭后就干活去,我们给他们的卡路里摄入量比白人们高得多,未必不能直接劳动——”

“你要动军粮?”孙德发董事插嘴道,“新兵营在我那里,一个个都说军粮好吃——我们只能多备,不能轻易动。万一郑家拿不下舟山,我们可以有被迫出头,替他们擦屁股——”

伍大鹏董事长坚定地说:“不会的,顾问团的那几个安保队员汇报说,只要是明人打明人,他们的士气都很足,不过,我们做两手准bèi

倒是不错的,但他们的首次攻打,我们决不露面,一条船也不出现,一面旗子也不出现!即使擦屁股,也是以调和的面目出现——”

“啊哎,还有一个大问题啊!”李子强忽然打断了伍大鹏董事长的话。

“怎么?”

“听说他们刚上岛就强征了一些宫女,她们可不是废物,别送走了——”

“靠!”众人没搭理他。

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等哪里有他娘的规定

还是在一个月前吧,永胜伯郑彩得知二弟定远侯郑联,差点被舟山派来的人刺杀的消息后,勃然大怒。

众人听说他把家里的瓷器都砸碎了,又看到他带着众多族人在大海边冲着舟山方向,摆好了香案。

永胜伯郑彩当时就在香案上焚纸、割指、发了毒誓,必然要“清君侧,迎鲁王”!不将鲁王身边的小人们侫臣们一一清除掉,这反清复明的大业何时能得以实现!?

郑家五千精兵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同仇敌忾,定远侯为我等去台湾购粮,听说那里鱼米无数——我等吃食将将要好一些,就有奸恶小人妄图暗杀定远侯,真乃十恶不赦之徒!听闻定远侯略受轻伤——万幸!

厦门士人听到这个消息略一思忖便知舟山之意。

王翰林对几个朋友说道:“此事有何不解?此为一石三鸟之计。其一,永胜伯当初与鲁王监国手下人等不合,他们刚一安定,便兴起复仇之意,如此可报心仇;其二,定远侯是在台湾购粮时被刺杀,台湾汉唐集团定是难逃其咎,必日夜防我郑家大军复仇,无暇他顾,如此舟山可便宜行事;其三,我郑家必与台湾汉唐集团结仇,断了粮路不说,以永胜伯与定远侯的手足之情,必兴兵复仇,也是无暇他顾——可民间必又会是生灵涂炭——此计甚毒,所费极小——”

“着啊,我等刚刚平安许多,这海上也略为安定些——家中商铺刚刚开张,出此计者,真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只为一已之仇,不顾天下大计!”

也有人疑问道:“永胜伯当年溺杀大臣,定远侯也是不赞同,此恨如何加到定远侯身上?”

“厦门防备森严,外人如何能近了永胜伯?自然迁怒于定远侯了——亏对定远侯当时全力阻求,差一点断了兄弟之情——真是忘恩负义之辈!”

“清君侧,迎鲁王!”众人差不多都喊出口号来了。

厦门百姓听到这个消息时,群情鼎沸。这台湾汉唐集团的商站刚刚兴办还不几天,所供货物甚众——尤其是这粮食、食盐,一天天降价,而且但凡想劳动出力,去到那边,哪个不是能供出一个人的吃食?听说有手艺的人还能供出一家人来,只不过现在刚成立,远近知dào

的还算少——不过现在厦门大街上哪里还有闲工了?幸好不断有从远方的流民来此——人工费还是不算贵。

一但厦门与台湾交恶——后果不堪设想,以永胜伯的脾气必然发兵攻打台湾汉唐集团——“清君侧,迎鲁王!”

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有一种宗教狂热的气氛。

在厦门商站里,李铮和贺阳两个人也是略有耳闻。

贺阳有些担心地说:“我怎么感到有一种义和团的味道?顾问团的那几个安保队员,不用回来吗?”

李铮想了想说:“他们早都收到过指示了,虽然和我们不同,他们也应该知dào

怎么做——我们提高一些警惕,不过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说到宗教,这是个问题啊,我们的计划里好像语焉不详——”

“怎么,你还想创一个宗教啊?哈哈。”

“你别笑,我还真要好好想想——”

几名安保队员组成了顾问团,分别从战术、武器、军训和后勤四个方面全面指导郑氏军队。

这算是双方谈判中的一条吧。

郑家对汉唐集团的作战能力十分佩服,真心想要跟着学;汉唐集团对这个时空的士兵水平缺少感性的认识,也需yào

一个机会切身了解一下这些人。

双方一拍即合。

当汉唐集团按照自己的许诺,把运输队里的两艘红毛蕃大夹板船配上的相应的重炮后,允许他们开回厦门——等两艘四百来吨的木头船真到了码头后,厦门沸腾了。

那天是厦门的节日。两艘红毛蕃大夹板船昂首挺胸出现在厦门码头时,所有旁观的厦门群众欢腾起来,那船上飘扬的郑字大旗格外显眼——各个炮口,依次打开,由于事先告sù

围观人群了,这是要鸣放礼炮——所以大多数人淡定,喜笑颜开的,也捂耳不敢观看的人。

永胜伯郑彩和刚刚“伤愈”才出现的定远侯郑联也是亲自来码头迎接。顾问团的几名安保队员也是出于礼貌,同时出现在码头。

定远侯郑联的脸色有些发青,不停地偷着打哈欠,真不知dào

他这养伤,主要是养了哪里,看上去“疗伤”效果不算太好,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永胜伯郑彩自从真真见到两艘红毛蕃大夹板船出现了,真真看到那上面都挂着斗大的郑字旗时,他的双手就开始不停地哆嗦,嘴唇也有些抖了。

定远侯郑联看着大哥的样子,也努力挺了挺胸,他斜眼看了一下那两艘正在靠近的大夹板船,心道,正如三弟说的那样,在汉唐集团的眼里,这他娘的就是个巨大的靶子,两条小小的机帆船,便将它们轻松拿下——它们只配用做运煤——但又看到大哥激动的样子,他不敢造次。大哥多少年没有这样了?

好像只有在决定是否追随族兄郑芝龙降清的那一晚才这样吧?可就是两条巨大的靶子值得这样嘛——

定远侯郑联听到一阵如炮仗般的礼炮声后,便看到那两条船笨拙地要靠码头了,他悄悄地向后退着,准bèi

瞅个机会回去,小娇娘还在等着他呢。

“二弟,从明天起,我要是再看见有粉头在你那里——”永胜伯郑彩的脸上阴沉似水,声音也似从水底传来,“现在你全身都是脂粉味道,成何体统?一会儿,先去我那里,你不是好饮酒,好见义勇为嘛,我好好kàn

看你酒后是何德行!布袋镇的新兵营你不去好好kàn

看,却整天在酒馆里厮混!”

大哥在台湾的眼线无数啊,定远侯郑联一下子就老实了,乖乖地站在大哥身边。刚才从大哥说话时的手形中,他可以看出,弄不好大哥能当众打他一顿,他以前也不是没干过。

顾问团的几个人也在窃窃私语,一个说:“就这个破鸡巴船,荷兰人也能在亚洲横晃——两节的速度有没有?”

“没有!现在还是顶风呢——”另一个人回答道,“这就不错了,你看现在它们有没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哎,没有给他们配我们的黑火药啊?听礼炮的声音,这射程肯定不成啊。”

“用我们的黑火药怕炸膛。话说他们明人迎接这破船,好像比当初迎接我们的时候更兴奋啊,你看他们一个个高兴的样子。”

顾问团的这四个人,目前牵头的是苏波,用他的话说,就是一个北方的大头兵出身。

目前,汉唐集团安保大队的体制结构比较简单,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向正式军队发展的必要。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人人都对军队的组织结构,军衔制度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就算他们在那面的世界都是大叔级的人物,也还是有军事发烧友存zài

,这一点退伍兵出身的安保队员们还真是没有什么优越感可以秀的。

就那么回事吧。

所以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属于单列,不和明人、土著的安保队发生关系——只等着最后一次融合时,一切都打乱再调整。安保队的队规第一条就是,一切听从指挥。所以,目前还出现不了吴化龙队长指挥汉唐集团安保队员的事情。

苏波说道:“我们在他们的军营里面,发出任何命令,他们明人还都是听从——但是还是和我们隔着一层,郑联多日不来军营,但是我们应该相信,这些士兵们还是只听从郑联的指挥——就像他们更欢迎自家的大船一样,我们的再好,还是我们的,不是他们的。所以时间啊,我的队友们——千万别急了。”

在永胜伯郑彩的书房里,他和二弟摆了一桌子酒菜,把所有下人都赶走了,只有哥俩两人把酒言欢。

大哥郑彩指着一盘子猪手说:“这是专门从热兰遮城买回来的——你怎么不吃了?”

“不是味了——还是刚出锅的好。”

大哥郑彩啪地打了郑联一下,说道:“声色犬马之徒,又恰逢乱世,原本我真担心你没有善终,横死啊——”

二弟郑联没在意地晃着大脑袋说:“现在呢——你刚才还不是夸我反应机敏吗?”

“好啊,不管怎么说,这份合约签得好啊——胜过雄兵十万!”

“大哥,你开玩笑了——拿下舟山有何为难,不过对我郑家关系不大吧?”

“关系太大了,你呀,见识真是不如三弟——只配打打杀杀的,热闹一番罢了。打下舟山,表面上看当然与我等毫无关系,但是,这说明,他们汉唐集团的心思没用在我等身上啊!”

“——”

“你是真不知dào

,当汉唐集团的商站建在我等的厦门之时,我内心中是多么畏惧,这就是一枚钉子,软硬我都不得不吃下的钉子——单凭感觉,我就知dào

不好,必会对我郑家不利——想要我郑家在此地永久享利,就不容外人置喙!”

“呵呵,大哥言重了,那汉唐集团答yīng

我等在他们那里买地建庄,购置商铺——连红毛蕃也可,他们怎么不怕外人置喙?怎么不怕对他们汉唐集团不利?”

“我的二弟呀,大哥如何说你是好?你是从来不看他们的规定,亲自去也是白去,都不如眼线们观察认真。他们是按照事先规定来,一切都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如何怕别人乱来?我等在厦门岂能如此?!

临时发兵征战,费用从哪里来?购置军中重器,费用从哪里来?万一民间有天灾,费用从哪里来?

总不能我郑家一人担当吧?所以,这税、那捐还不是我等张口就来?我等哪里有他娘的规定?!

自然,我等也不可竭泽而渔——可是总按规定来的汉唐商站也建于此,我能不害pà

吗?本想找一些让汉唐集团说不出口的办法,让他们——哼哼,不过现在不用了——舟山之事真是好啊,他们现在是用心于北!

况且,我等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可以和郑大木一般,与永历小儿联络上,你说此事如何不让我能开怀畅饮——喝刘家百年孤独可好?”

第二百七十章 厦门整编

与台湾汉唐集团签订完合约后,郑家军兵就开始进行了一番大规模的整改。原先定远侯郑联总把五千精兵、五千精兵的挂在嘴边,也没觉得有何不当——要是比烂的话,他们郑家军的军备条件绝对比鞑子收编的汉人兵要好,这是实情,双方都动手交战过的——物证人证俱在。

但是他们与汉唐集团的明人安保队员来比,简直不够看的——有了见识就有了想改变的意识,见贤思齐这个词可能不恰当,但就是这个意思吧。

郑家军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整编活动,史称厦门整编。

整编活动,首先便体现在军服上。过去的衣服都是杂七杂八的,穿什么的都有,整体看去,有那么一丝相似之处,大家好像是来自一支军队,可是细看一部分,他们一定不是一起的。

原先永胜伯郑彩也没把这个当回事情——在目前的情况下,咱大哥别笑话二哥,大家都是一个水平,除非是极少数亲兵,一些土豪劣绅们的少数团丁,其他人都是穿得破破烂烂的。最烂的还得属鞑子汉兵,在一般情况下,他们进到什么地区后,走出来时,身上的军服就具有什么地方的民间特色。

当时,在定远侯郑联强烈的要求下,郑家当真就出了一笔银子,先把五千精兵的衣裳统一了,直接按过去的兵卫所军服裁制,省事,省料——直筒式夹衣,中间系布绦,下着滚裆裤,士兵肩披竹片披甲,校尉级别以上,着直裰皮甲与直裰铁甲。

他们没有学习汉唐集团的制服式,认为那样的衣服太费手工了。再说明人们还真心认为自已这一套已经够威武了,穿着行事也是方便,习惯了。

也把红毛蕃队和火铳营的军服统一了,只不过稍做些许改动,比其他人的更紧身些。

再难看的军服如果几千人同时穿上,那也是一个壮观啊,整体看上去相当不错。

定远侯郑联得yì

洋洋地说:“看吧,大哥,前后不过五千两白银——这支精兵就变样了!”

那时,永胜伯郑彩正密切联系汉唐集团派来的顾问团,双方进行了多次亲切的会谈,哪里有空搭理他,当然也不会告sù

二弟,这些棉布里有相当一部分是商家捐的——哪里要用上五千两?连缝制都是本地妇人们做得——白搭上线,军民一家亲嘛!厦门从来都是双拥城。

长枪、腰刀本来是标配,可是在开始统计时,这五千精兵中有缺长枪的,有缺腰刀的,原来大家平时演练时,都是互相串着借用,因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五千人一起演练,都是一队一队的——得知这个情况时,永胜伯郑彩的鼻子都气歪了——二弟,你这他娘的也是操练有法!?

定远侯郑联的眼珠子也红了,他娘的,你们手里缺家伙事儿为什么不早说?!士兵们畏畏缩缩地说:“怕罚款——三爷又不在此地了——”

“谁他们妈的说要罚款的?!我喝多了酒说的能做数嘛!?”

定远侯郑联刚要挥马鞭子抽去,便被永胜伯郑彩拦住,说:“算了,既往不咎了——快快清查,看看还缺什么!还是顾问团的教官说得好,我等这是工作不细致啊,不会深入群众啊——快快清查,不得追究罪责!”

这话让跟随的顾问团差点笑出声来,谁就古人傻?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都不装睡了——

永胜伯郑彩真有点急了,他说完后,放着定远侯郑联一个人清查就不管了,他和顾问团专门去了火铳营——那里是他的仰重之处,以前听二弟一面之辞太多了,这一次必须要亲眼看一下才行。

火铳营是单列出的一个营地,一开始,先由从台湾换回来的红毛蕃教导火铳营。

还好,由于当时挑选的都是机灵之辈,再加上此时火铳虽然远没有普及,但也是经常能够见到的,经过训liàn

后,他们至少在队型和上靶率上都有了提高。当然,这只是听二弟郑联的汇报——他一次也没有来看过。

还没到营地时,远远地看见营门口有两名士兵守住营门口,永胜伯郑彩略略点头,只要一直如此谨慎就好。

但随行的苏波却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嫌弃站岗士兵的军姿不好——那两个家伙差不多是靠在了栅栏上,不像守卫,更像是晒太阳多一些。

苏波从那两个家伙的装备上看,感觉实在太单薄了些。

临时遇敌怎么办?以他们一二分钟一发的发射速度来看,发射完后该怎么办?按照这个时空的常规,只能把枪抡起来当棍子用了——最多配一把腰刀——能不能把刺刀整合到火铳上呢?

事实上能,但是无法量化生产,所有火铳的内径和外径都没有一个是一样的,根本没法子统一制作。

可是也有办法,那就让他们明人挨个去手工订制——只能采用那种下弯很大的刺刀,否则,没法装火药和子弹了,剩下的再配上腰刀。

当然,这个时空的火铳队还都得有长枪队——长枪队加手榴弹如何?试试看吧。

还要考lǜ

敌方马队的冲击——如果架铁丝网来不及的话,完全可以用串线铁四角钉,单个的都能把汽车轮胎扎爆,就不信敌方的马队就真是铁蹄了——铁四角钉无论如何抛出,都会有一根尖刺冲上方,串成一串有利于快速布置,当然也有利于快速收起——

当它们在阵地前沿五十米形左右成规模效应,真不信还有能冲击起来的马队,只要马队不得不停下,不得不横向躲避——那它就是靶子了。尤其横向躲避,连人带马,那巨大的横面积——比平常的靶子大三个有没有?

当然如果是阵地战,那更不有说了,连不到十岁的范伟业老师都在网上不停地说着壕沟、铁丝网——

还有一条,那就是汉唐集团把掷弹兵和长枪兵两个兵种融和在一起,事实上人家瑞典军队十七世纪时早就如此了,可是永胜伯郑彩能知晓这一点吗?这就当然就是汉唐集团的首创了——再说咱这个弹比他们那个弹可是强dà

太多,我们这个只要扯一下就行,他们得还要举着火把——难怪后来消失了。

于是大家设计了一套战法,看看能不能适用在这帮子明人身上。

当把这一套战法拿给永胜伯郑彩和定远侯郑联看时,三十秒不到,定远侯郑联拍着大腿说道:“无dí

了——无dí

了!”

永胜伯郑彩没见过手榴弹的威力,心里还是有些迟疑,想,就算这马队暂时缓住了,但换个地方重新组织一下,冲击力还是抵挡不住的——对付骑兵,只能是骑兵。

当顾问团给他演示了一下手榴弹时,永胜伯郑彩顿时拍案叫绝。都是打过仗的人,关节点一打开,什么都不用多说了。

顾问团先是亲手培训手榴弹的掷弹手。定远侯送来一批士兵,都是他所称的机灵之人。苏波可不敢信他,先是挨个问,会数数吗?能数到几?

问完后,当时就踢出去十多个人,他妈的,你机灵个屁,连七都数不到!——

定远侯郑联由于在台湾见过此物,也试用过,他在顾问团身边前后左右地跟着活忙,有时还胡乱指挥——直到被顾问团“请”了出去,其实也就是一句话。苏波轻轻地说:“要不定远侯你来教他们,我们听小曲去?”

“不不,苏教官,我离远点还不成吗?说好了,晚上听小曲,你懂的。”

苏波恍惚了一下,便不理他了。

定远侯郑联在五十米开外,叉着腰来回徘徊,目光始终投向这里,当看到士兵将练习弹投得远时,便高声叫好;当看到竟然有士兵投掷时,将练习弹丢到了身后,便跳脚大骂,干你娘,干你娘的没完没了。

苏波远远地冲着定远侯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然后又冲着更远的地方一指,定远侯郑联举起两只手,做了个“你牛逼”的动作,又后退五十米多。

他着人架起了阳伞,搬来了藤椅、藤桌,一边喝着张家百年孤独,一边用单筒望远镜窥视着这边。

一个队员说:“这个大叔怎么越看越猥琐,这是偷窥呢,还是监工呢?怎么和市场上那个‘见义勇为定远侯’相差这么远了——”

另一个队员插话说:“算了,只要不是‘忠君报国吴三桂’就行,对古人还挑捡什么?”

“贞洁清纯武藤兰!今晚我坚决要听小曲——”

三个人笑了,心道,这个要求是一定的了。

苏波没理他们三个,却温和地对着那个把手榴弹丢错方向的士兵说:“没事儿,你要握紧——刚才是不是手滑了?擦擦手,再来一次!”

那个士兵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刚才的失手,加上定远侯郑联的怒骂,让他的脸上一直发白——虽没有性命之忧,但被暴打一顿是一定的了——可是这个苏教官的温和似乎比定远侯的怒骂还有力——他咬咬牙,重新来做。结果投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那手榴弹准确地落到四十米处的圆圈里。那圆圈是用石灰标出的,很显眼。

百米之外的定远侯看到了,不禁又拍大腿又叫好,可惜别人听不到了——他大大地喝了一口酒,一下子呛到了,自己在那咳嗽不已,可惜别人都忙,没人关心他。

第二百七十一章 摆脱不了的文化基因

当郑家军中的掷弹兵开始实弹演练时,永胜伯郑彩和定远侯郑联远远地站着,正在用单筒望远镜观察。

二弟郑联准bèi

好好给大哥讲解一番,却被他大哥一个手势就给制止了,这让二弟郑联颇为扫兴,却又不敢打断大哥的细致观察。

“轰隆”“轰隆”声连续不断地响起来。每响一次,永胜伯郑彩的眉毛就跳动一下。这不是吓的,是高兴的,没人比定远侯郑联更知dào

大哥的表情了。

演练完毕后,永胜伯郑彩把手中的单筒望远镜抛给了二弟郑联,没有首先评价手榴弹的威力,却说:“这个望远镜多买些许,给所有斥侯和细作都配上——”

“大哥,那个手榴弹不再多买些许吗?!”

“回去再说!”

当那些在实弹演练中,被炸断,或是被深深扎入弹皮的木桩子一一搬到永胜伯郑彩的眼前时,他用心地扫了一眼,挥挥手走让人抬走了。

单单是一个爆zhà

声响,已经完全让永胜伯郑彩满足了。

久经战场的他知dào

,没有哪支马队能在此物的爆zhà

下保持队形——单人单匹马想冲锋,他永胜伯敢绑起一只手,只用手中一柄钢刀单挑!他是怕一整支马队啊——那就是开水浇积雪了。

“有多少要多少!”永胜伯郑彩说。

“我等倒是想啊——他们那个,那个产能不足——”定远侯郑联有些发愁地说。

“蠢货!这一是试探他们的态度,二是多买一些而已——用汉唐集团的话说,这叫意向!蠢货——”

二弟郑联小声嘟囔着说:“一天到晚试探——”

“你说甚?”

“没啥,我说一会去吃饭。”

“饭桶!”

“嗯!”

顾问团牵头人苏波私下里和队员们说:“我说,这手榴弹的质量行不行?有延迟五秒的,有八秒的,吓人不?”

“这就不错了,要不林厂长能反复叮嘱,让我们拉着了就投——”一个队员大大咧咧地说,“只要真zhèng

保证有三秒以上的时间,就不错了,别想在手榴弹上玩花活了——”

“就这一次了,下次,全是他们自己练实弹了——他们不是都说看明白了嘛——”

又一个队员说:“当然了,咱就一个办法,让他们拉着了就投,说不好,他们自己慢慢也会弄出点花活来——咱这制造水平也会慢慢提高——老苏,你也别乱操心了——”

“也是。”

炸药包和爆破筒操作技术更简单了些——甚至定远侯郑联在现场英明地指出,这个完全可以和厦门制造的火药一起用嘛!那样的话,再厚的城门算个屁!

顾问团的队员们相视一笑,看看吧,人家一点也不傻。

厦门生产加火药的地方挺隐密,连顾问团的人都不知dào

在哪儿,他们大量从台湾北部山区搞来硫磺后,又不知dào

从哪里弄得硝,就跑进山里偷偷摸摸搞去了。

对这种总是防着一手的行为,顾问团的队员们理都不理,就你们那提纯能力,各种配比数据,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不过也不能这么看,也许他们还是信奉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观念吧?

这观念真是一种明大陆特有的悖论——

顾问团的人没当回事情,就没在无线电台里首先汇报——直到孙德发董事主动询问厦门黑火药的生产状况时,顾问团的人才不好意思地说明了情况。这个事情也应该事先汇报的。

当时孙德发董事只说了一个字“丢”。

原因很简单,汉唐集团都被这黑火药的加工工作弄烦了,还想着把加工任务完全交给明人,自己专门去搞爆zhà

能力更强的呢——谁知dào

他们是这个态度!

一开始,大家都说,算了吧,我们自己慢慢弄吧——

可是稍微一推演就发xiàn

,这他妈的性价比太低了——

于是,孙德发董事捏着鼻子说:“算了,咱不和他们一样,算是我们求他们了,把黑火药的生产工艺给他们吧,一定要强调,如果他们想替代现有的发射药,他们事先必须做好爆zhà

效果的测试!一定要!”

这个单子给了永胜伯郑彩,对方却没有想象中的感恩戴德。

永胜伯郑彩把这几页纸先放到一边,却亲切地和苏波聊起个人生活问题了——他扬言,只要苏波有一定的要求,只要能提出来,他必能解决——二十几岁的男人了,不孝有三,无后而大——莫学他二弟郑联,那是个破落户,迷恋粉头是不对的,但是没有和谐的性生活也是不好的,至少要有个孩子吧——话里话外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要是在厦门落户,我们给人给房,户口啥的不用愁——

苏波当时喝了点酒,被他用话绕来绕去的,竟也表示认可——不管哪个时空,这个后代的问题也是要考lǜ

的——

等回去后,和哥几个一商量,靠,又是被这个中年大叔忽悠到了——我是要你加工黑火药的,到时候我们还可能收购的,性价比上,没有比它更便宜的——你谈什么生孩子?!整得我都认可了——

有个队员感慨地说:“得了,我们再拥有超时空的知识和经lì

,文化基因什么的,我们摆脱不了的。

众人都点头赞同,是这个理儿。

由于汉唐集团的反复命令,郑家神mì

火药厂新出品的火药,每一次都做了效果测试,尤其用在红毛蕃大夹板船上的火炮发射药,都一一做了减量处理。

两条红毛蕃大夹板船在定远侯郑联愤nù

地指挥下,已经被清洗打扫得干干净净。

当时,本来哥俩是满怀欢喜地登上了大夹板船,可是四处走走一看,气得不得了,船上哪里都是黑灰,一个个水手都像是钻过灶底的耗子——这他娘的是战舰啊!你看看让汉唐集团的人胡乱使用的?!成何体统??

哥俩真生气了,本来这次只要两艘夹板船到了,就会有招待全体汉唐集团商站人员的晚宴。哥俩把宴会中的烤全羊一菜,恶狠狠地给删去了,改成鹅了——要不然出不了这口恶气,你们汉唐集团不是爱吃肉嘛?!我等就不给!!尔等把这两条战舰搞成什么模样了!!!

定远侯郑联当时招来五百精兵,令他们二天之内清洗打扫干净,若不然皮鞭伺候!说实话,他其实是想抽在汉唐集团的身上——

打扫干净并非难事,还好,船内的基本结构都没有什么损坏。一番大规模的清洗后,两条大夹板船焕然一新,连一些船帆都解下来重洗了。

定远侯郑联当时又恨恨地想:“运煤炭如何能将船帆弄脏——真是的!”原本想给汉唐集团商站送些水果——不送了!

那些红毛蕃卫队也分成两波次上船,同时派遣精兵三千,分乘两条大夹板船等大小船只二十余只,在码头宣过誓后,沿着海岸线,浩浩荡荡向舟山进发。

顾问团没有上船,按汉唐集团的要求,他们一个人也不要出现在这次行动中,一切都与他们无关,完全由定远侯郑联或者说由郑家出面去解决这个问题。

这一路完全是侧着北风行驶,速度慢了些,那些红毛蕃中原本是水手的也帮了不少的忙,还不至于让郑家水手们手忙脚乱——

十多天的时间,他们就到了舟山主岛,他们的眼线事先报gào

说,那帮子人全在这上面。

舟山主岛上有舟山城,黄斌卿在这里主管的时候修缮过一次,城高三丈有余,周长两千余丈,内有居民二万余人,鲁王监国一行人就住在原先黄斌卿的府里,现在当然小了些,众人商议着准bèi

缓缓后,再扩建一番。

鲁王朱以海本来世封山东兖州。1642年清军南下山东时兖州城破,朱以海之兄以派遇难,以海也差点被杀,死里逃生后袭爵鲁王,后来大顺军又入山东,鲁王仓皇南逃到浙江,对境内外敌对势力,那称得上是苦大仇深。

国仇家恨当然使他对清廷切齿痛恨,一力以抗清为己任,然而胸有大志并不等于方法对头。鲁王监国本是有志青年,见贤思齐,要学古人求材若渴,从谏如流,哪想到竟学得走火入魔。

“见一人,则倚为心膂;闻一言,则信若蓍龟,实意虚心,人人向用。乃其转盼则又不然,见后人则前人弃若弁毛,闻后言则前言视为冰炭。及至后来,有多人而卒不得一人之用。附疏满廷,终成孤寡。”

轻信人言,又信而不用,与不信同。连谢三宾这样的反复小人,也走通鲁王国舅的后门出任大学士,鲁王监国的用人行政之混乱可见一斑。

鲁王监国刚刚在舟山站住了脚,没有几天便首先要重新整顿朝政。

他先派出使者敦请原隆武朝吏部尚书张肯堂为大学士,吴钟峦继xù

担任礼部尚书,孙延龄为户部尚书,朱永佑为吏部左侍郎主管文官铨选,李长祥、张煌言为兵部右侍郎,徐孚远为国子监祭酒,任廷贵为太常寺卿,张名振、阮进、王朝先等部驻于舟。

等到国体大定,众人方才想起来我们这些人吃什么的问题——总不能把黄斌卿留下的家底都吃光吧?

最好的办法是加赋税——算是爱国税吧,手里还有精兵三千,这舟山地区,除了舟山城内,最多有渔人五万,维稳是足够用的。

一些大臣也献策到,此地去浙东也不算远,也可临时征粮——众人然也。

鲁王监国过惯了笙歌燕舞的生活,酒量宏大,这一点倒与弘光不分伯仲——只是他还能逃出生天——待真的稳定下来,便征召了一些民女——这一路逃亡,侍女们早都走散了,真遇到战乱,谁还顾得上她们——

食物倒也可口,鲁王监国却有些遗憾,只是没有酒,听闻海外有酒名为百年孤独,传闻酒味十足,又分两种,真不知到底会是何味——

汉唐集团群号:233501800.一小撮老员工由于长期在外,养成了不服从规章制度的习惯,这是很不好的。在这里不点名的进行一次批评。望引以为戒,请速来群里报道!

第二百七十二章 玉树临风的中年大叔

十几天后,郑家的船队抵达了舟山主岛的海域。

在望远镜里,定远侯郑联看见那些小渔船吓得四处乱逃,他嘴里嘟囔着说:“干你娘的,跑个甚,我老郑是来救尔等——”

不过,那些排在码头上随着波浪不停起起伏伏的大沙船们让他很满yì

,这帮子人,都没有在上面安排些人手看管,这一点我等今后要引以为戒。

定远侯郑联可以看每到一条船上只有几个人在那来回奔跑,十分慌张的样子。

着急有什么用?大型沙船,光一个升帆动作,没有三十个人都不够用的。

这时北面的风开始大了些,两条大夹板船有些颠簸了,船上的水手们开始手忙脚乱起来,不断的调整船帆,这就是软帆的缺点吧,需yào

随时调整——那些跟随在身后的沙船却若无其事,船老不停地大喊着,帆手不断调整着硬帆的角度,船速一下子就提升上来了。

定远侯郑联此时气势颇大地说:“命令他们冲击码头!”

大夹板船上敲起了锣,又打起了敲——还有人冲着众多沙船挥舞着郑字大旗。

众多沙船就往码头上直接冲击。码头上虽然早都发xiàn

了打着郑家大旗的入侵者,但是还是忙乱了一番,好半天,码头上的四门大炮才陆续响起——当初夺下舟山时,幸好这些炮手没有受到屠杀,死的都是黄斌卿的亲信。

四门炮登时打翻了两条沙船,还有一艘停了下来,可能是中炮了,正在灌水。

“还击!”定远侯郑联气得差点把望远镜扔了,你们倒是抢先开炮啊!

大夹板船还正在调整着位置。这个真不能怪水手们无能,这个时期根本就不是北上的时期,别说还要作战了!

还好,沙船船头上的小炮也开火了,当然对码头上的炮台并没造成本质上的伤害,只有幸运的几发打到了码头上,离着炮台还有段距离,连个平民都没有伤着——但就这样也起到了延迟炮台开炮时间的作用,他们下一轮开炮的时间长了一些,但又对这支沙船队伍造成了伤害,又有一艘船被击沉了——

此时,两条大夹板船终于调整好位置了,炮窗一一打开,那炮台上的人见了,立kè

都连蹦带跳地跑了,不和你玩了——

定远侯郑联在望远镜里看的真切,他骂道:“干你娘的,想跑?!开炮,把炮台给我轰平!”

炮击到底是离不开数学的概率问题,几十发,几十发的打过去,有一座炮台到底是被轰塌了。

已经上岸的郑家军士兵们,在码头的另一侧看了半天光景了,其间还把炮台都搜了一遍。在他们的叫好声中,那炮台塌了个不像样子了。

两艘大夹板船终于晃悠悠地靠上了码头,众人开始乱哄哄地往下卸各种物件——定远侯郑联这时猛然想起来顾问团的教导——这个时候是最容易受敌人攻击的时候!啊哎,快展开防御队形!

他的偏将撇着嘴想,还防御个啥?码头上一个人都没了,那舟山城的大门早都关紧了——你要是早一点让我等冲击,舟山城都拿下来了!

在充满着各种各样混乱的场面中,两条大夹板船上的士兵们也借助各种缆绳溜下了码头。

他们有在码头上坐着聊天的、有来回走的、有一直蹦跳的,反正干什么的都有。直到行军炮也小心的被放下后,在一阵一阵的竹哨声中,郑家军重新整好了军队。

定远侯郑联先问了一下人员的伤亡,然后点点头,表示认可了损失,死伤才二百多人,这可是占了个码头,绝对是场胜仗——他轻轻对自己的偏将说道:“你定是怪我不发令夺城,这是你缺少战略眼光——我等来,不是为了攻城拔寨,而是清君侧,夺下舟山城易如反掌,可是会死伤多少?你要有爱民之心——一个合格的劳动力那就是手榴弹、火铳枪的配额。

你不懂何为配额吧——我暂且不说,你以后会知晓的——人是第一生产力呀!”

“——”

定远侯郑联面对着整装待发的军队,高呼:“清君侧,迎鲁王!将我等的横幅打开!!”

这支军队轰隆隆,充满正气地向舟山城走去。在他们的前头,高举着一条巨大的横幅,“清君侧,迎鲁王”。

好在舟山城离码头不到三里地,全军很快在城下停住,距离舟山城主大门上的六门火炮,正好处在安全位置。由此可以看出,郑家的细作工作做得非常细致。

定远侯郑联找了个较高的位置,观察了一下,他发xiàn

城墙上士兵隐约布置了不少,从城墙排布的旗帜上看,武将好像都到齐了——正好可以一锅端了。

“来人,将我等的信件射上去!”

一个弓箭手便将早都准bèi

好的箭拿出来,慢慢走向那城墙。那箭上早就绑着一封信——他连箭头都没有去掉,扬身向那城墙上射去。只要飞上去就行了,他也不管落哪了,然后就小步跑了回来。

舟山城墙上武将们确实都出动了,不出来不成,这是个海岛,码头被占了,战船也没有了,大家只能集体出来面对问题。

这群武官目前的领头人是张名振。

张名振,字侯服,应天江宁人。少时刚直豪爽,颇有谋略,心怀壮志。游历京师,东厂太监曹化淳引为上宾,与东林党关系甚密。

崇祯末,以副将任台州石浦游击。1645年夏,南京、杭州相继失守,钱肃乐等起兵拥鲁王监国监国于绍兴,张名振以兵赴。1646年鲁王败退入海,张名振扈从。不久,鲁王去厦门,张名振留舟山待机。1649年,此人联合奉隆武年号之舟山总兵黄斌卿的部下阮进,逼黄自尽,张名振得以迎鲁王正式驻跸舟山。

后被封为水陆总将,帅水陆两军驻于舟山,当然,现在只剩下陆军了。

他们匆匆收容了逃回的水手后,便紧紧地关闭了城门。

现在他们一一都披戴整齐,齐齐地登上城头观看。

只见那支军队旗帜鲜明,军服整齐,刀枪明亮,更是有一巨大的横幅引人眼目,“清君侧,迎鲁王”。

众人齐齐地吸了一口凉气,这郑家是把家底都拿出来了——所为何事?

正待众人猜测时,只见一名弓箭手走出军队,仰身射上一支箭——那箭上绑着一封信。

众人打开一看,方才明白原委——先着人送去给鲁王监国,现在还不知dào

他急成什么样子呢。

众人不自觉地把眼光投向张名振——当初永胜伯郑彩溺杀大臣,正是他狂怒不已,当场就与永胜伯郑彩宣言从此势不两立——如果郑家指责是真,那么这事非张名振所做不可。

张名振微微一笑,说:“着人刺杀定远侯,以伤永胜伯——此小人之行径也,侯服虽鄙陋之人,却不会为之——”

众人略微一想,也便明白了——眼下百废待兴之时,如何有精力去着人刺杀定远侯?而且刚刚在舟山落定,岂会知dào

他定远侯能在台湾什么热遮兰市场就餐??

此事定是误会,抑或是满清的离间之计——众人的眼睛亮了,又看向张名振——当初他与定远侯郑联的关系尚好,此事定有解决的余地。

张名振轻拢长须,淡然地说:“诸位同仁,我等方才安定,不宜舞刀弄枪——此事定有误会,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信中暗含有指认侯服之意,定不是出自定远侯本心,必是永胜伯之意,此事好办——来人,为我更换衣服,取来吊筐,将我吊运下去,我与定远侯面谈!无论如何,不可开城门救我——他们远道而来,缺少攻城利器,守住舟山城不是难事——”

众人当下心喜,却都在面上做出凝重的表情,“诺!”

定远侯郑联在望远镜中看到了张名振张侯服。

只见他身着书生白衣滚蓝边直裰,头上戴着一顶书生方巾,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从吊筐中出来,摇摇晃晃地冲着大军走来——有人暗暗赞道:好一位玉树临风的中年大叔!

定远侯郑联的头开始痛了。事先大哥叮嘱过,这个张名振一定会强出头,到时不要听他们的任何话语,话语要是有用的话,还要刀枪做甚?!

张名振以儒雅的君子的行走方式来到了这支军队面前,略一做揖,曰:“定远侯可在?故人张侯服来访!”

前排的郑家军自动向两边分开出一条胡同,这时,定远侯郑联仰天大笑地走了出来。

“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张侯服张将军!来人,把他抓起来——”

许多人都呆住了,这,这不符常理,怎么也得说几句,最后一个人理亏辞穷时才抓人或者其它吧?

有两个士卒听话,立kè

冲了上去,结果这张侯服还真会两下子,一时间没制服住。其它人这才反应过来,又上去了十几个,然后成功了。

张名振将军的方巾掉了,头发散了,折扇断了,直裰撕了,还掉了一只鞋——

张名振将军正要大骂,一个士兵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一下子塞进了他嘴里,这时他只想着往外吐沙子了。

定远侯郑联满yì

地对那个塞沙子的士兵点点头,表示赞赏。然后那个士兵还要塞,定远侯郑联忙说:“算了,算了,别噎死他。侯服,我一定说不过你,结果是一样的,我还说什么?!我到这里来是救人的,你以后就知dào

了——”

张名振将军气得说不出话了,满面通红,只能呜呜叫个不停。

定远侯郑联挥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去。他回过头来,看到城墙上一片骚动,他轻轻说:“真的,我等真的是来救尔等的,尔等却不知——唉!”

定远侯郑联这十几日,没有精力清理发须——他现在满是胡茬子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淡淡地忧伤——

第二百七十三章 干脏活儿收费挺高的

舟山城城头上开炮了,那炮声里可以听出那城墙上众人的愤nù

之声。

果然是海盗世家出身,太不讲道义了,两军相见不斩来使,这都是常识,奈何明目仗胆地扣押呢?!

面对火炮的炮击,郑家军一开始有些慌乱——但又很快稳定住了,果然,他们的位置,炮弹是打不到的,那铁球眼见着在沙地上滚动一段距离后,就停下了——郑家军的士卒们不害pà

了,他们又不想去爬城墙。

定远侯郑联当时挥挥手说:“安营扎寨!晚上再说——”

郑家军当时就在舟山城外扎下了营。

城墙上的人看到,那郑家军士卒们,不慌不忙地在沙地上钉起了一人多高的桩子,那好像是他们自己带来的,钉下后又开始像是挂铁丝——城墙上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天下还有如此简便的栅栏!

然后他们就开始搭起了帐篷,速度很快——天还没有擦黑时,几百顶帐篷便搭起来了,远远地看上去井然有序——在昏暗中,他们似乎还开始埋锅造饭了——

此时,定远侯郑联招齐手下的偏将们,在中军大帐中开会了。小儿臂粗细的蜡烛将帐中照得十分明亮。

定远侯郑联想了想顾问团开会的样子,感觉学不来——索性不理了。

他首先问道:“大家都嘱咐过弟兄们了吧?”

一名偏将答道:“遵从永胜伯、定远侯的命令,小的已经多次吩咐过了,对平民有三不可,不可杀人,不可抢劫,不可奸淫——违者必杀!”

“如此甚好,突击队都准bèi

好了吧?”

另一名偏将答道:“两只突击队都已经准bèi

好,但等天色再晚一些,按事先约定,城中的细作会前来禀告。

“哼哼,城中之人,一定以为我等明日早晨会攻打正门——今晚,我们定要拿下舟山城!”

帐内轰然响起了一片肯定之声。

在原先黄斌卿的官府内,也燃起了儿臂粗细的蜡烛——鲁王监国与手下的文武官员,也在开会,不过这会议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众人说了很多,也应该拿出个办法来了。

兵部右侍郎张煌言首先总结道:“张名振将军曾想以大义服之,但那郑家之人奈何不听,翻脸扣押,他郑家这已是失了大义——我等手中还有精兵三千,火炮数门,城坚墙高,城中食物尚够,水井数处,待郑家围攻数日后,必筋疲力尽,那时郑家可能胡乱抢些渔民之物,便也退了——”

鲁王监国听了后,高兴地拍了下手,说:“着啊,大家不必惊慌,张侍郎此言有理!”

大学士张肯堂听后摇了摇头,说:“看他们的横幅和信件,怕是不会那么简单——”

大厅里的快乐声一下子静了。

“从那信上看,他们所提到的两个毛贼,查证后,确实为舟山之民——他们也算是师出有名,如果单单为出一口气,似乎不必劳师袭远,此次所费军资也不能是小数目,舟山此时的情景——想必他们也能明白我等的困境,那他们为何如此兴师动众——果真为‘清君侧,迎鲁王’?”

众人纷纷扬扬地说道:“不能,一定不能。”

“那么,明天一早,让鲁王监国亲临城头,想必在鲁王监国的天威之下,那郑家之人一定会说出真实意图——”

鲁王监国听了后,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有理,张大学士所言甚有道理,等明日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好好问上一番,想必能搞清楚原委,到那时再来定夺——”

众人深以为然。

鲁王监国刚刚想说散会,再来几句安抚人心的话——只听得外面“轰隆”一声巨响,众人当时就呆住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说些什么时,“轰隆”又是一声巨响,鲁王监国这时差点吓坐到地上。

舟山城中的两个细作,在晚上悄悄从后城墙结绳坠下,绕道到郑家军大营后,他们两个分别领着两支突击队,分成左右方向,悄悄寻到城墙最薄弱的地方,在墙根下埋下了若干个炸药包,等到月亮升上半空时,便分别点燃了导火索。

那两处城墙是细作们早就寻找好的地方,果然是最薄弱的地方,随着爆zhà

声,两段城墙应声坍塌了——

明月下,郑家军兵分两路,直扑那两处缺口。

那两只突击队这时待那缺口处尘埃落地后,立kè

又从背包出取出浸过油脂的布团,划了火柴引着,便向那缺口处不停地投放,将缺口照得通明,没有半点黑暗。

等郑家军到了缺口时,定远侯郑联忽然想到:“啊哎,这要是白天再炸也是不晚——虽然晚上炸开利于攻城,但死伤定会更多,这个,这个性价比不高啊,看来真是要有一个参谋部才好——”

于是他紧急下令,现在守住缺口即好,不要进城,等到天明再说!

郑家军很适应这样的随机性命令,立kè

遵从了。

缺口处出现了冷战现象,双方都不靠近缺口——只不过一方是主动的,一方是被动的。

缺口处,时不时就响起一阵弓弦声音,一排火枪声音,一片惨叫声音。

对于这些声音,定远侯郑联丝毫没有理会——他坐在一块石头上,一手拄着腰刀一手拿着一个瓷瓶,一口又一口地品着张家百年孤独,心里忽的就想起赤嵌市场饭家里的猪手了,那味道真是好啊——不知dào

为什么,他对眼前马上就要得手的胜利,又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让人高兴了,说真的,没啥意思。

月光下,定远侯郑联像一位思想者,只是谁也不知dào

他在想些什么。

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城里已经是乱成一团了,百姓们只能把破烂不堪的大门闭得死死的,也许一家人正搂做一团发抖。

街上,士兵们来回地奔跑,听着各种各样的命令,他们缩小了防御,现在只能以原黄斌卿的官府为防护中心,在周边街道布下街垒,埋伏些弓箭手。

本想重新夺回缺口,奈何郑家军却也没有攻占,只是远远地施放火铳,一排排弹子打来,他们收效甚微,白白丢了上百人的性命——水陆副将阮进和王朝商议了一下,那郑家军不敢在夜里进来,想必也是担心城中有埋伏,不若趁此机会,将全部兵力收回,等明日天亮时再说——连夜逃走是不可能的了,众多家眷都在此处,让他们往哪里逃?!只待明日鲁王监国亲自出面,也许可解眼下的局面——

双方期待的第二天清晨如约而至。

双方貌似都没有睡觉,都是一直在咪着眼睛假寐,但是郑家军好过一些——他们有早饭——前面的人在盯着看,后面的人用大锅煮食——当初定远侯郑联见过汉唐集团的所谓行军粮,品尝过一次便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虽然他肯定不明白什么叫卡路里,但是这做法实在是好学——我等不明白你说的挤压机是什么,也不明白什么叫蒸汽干燥设备,但是我等有石碌,有大锅——

郑家军开始进击了,他们口中高喊着一二三,开始整顿了。

海岛的早晨雾气大了些,那高亢的叫喊声现在传得比较远——听着他们喊着口号,还有各种轰隆隆的杂声传过来,舟山城内的士兵开始有些怕了——这不是他们以前遇到的对手那样——怪怪的,而且他们有火铳——还是很多的样子。

忽然就有比较大的声音传来了,好似整个雾气都开始波动。

“前面的弟兄们听好了,我等是前来拯救尔等!放下武器,我等绝不滥杀,定远侯仁义,昨夜城墙已破,我等为何不再前行?!怕突进城来会伤害无辜!!

定远侯如此大义,却险遭舟山小人刺杀,我郑家是出于义愤,清君侧,迎鲁王,绝非叛逆——如有驱使尔等与我作对,其必是主使者!其必是鞑虏奸细!!

前面的弟兄们听好了——”

这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那些一直在埋伏的士卒们真是一头雾水了,这是如何一回事情?

阮进、王朝两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dào

如何是好,任由对方的大嗓门反复高喊。

太阳慢慢升起,雾气开始消散了。

定远侯郑联拔出腰刀喝了声:“挡我者,必是鞑虏奸细,杀无赦!”

“挡我者,必是鞑虏奸细,杀无赦!”

练过喊口号的,和没练过喊口号的就是不同,这一齐声高叫,郑家军的正义感呈指数上升,对面的抵抗军那是更加手足无措——

郑家军前行了——抵抗军的弓箭手重新搭上弓弦后,马上感觉弓弦无力了——在湿度高达百分之八十的海岛的早晨,皮质弓弦哪里还能好使?

弓箭手跳起来就跑,其他人见了后,随后追上。

郑家军踏着嘈杂的脚步声推进了。

在后来的战争记录中,汉唐集团的顾问团怀疑定远侯郑联所记录的过程有夸大的成分,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看过《打龙袍》这出京戏。

在他的记录中,很有些相关的桥段——后来查了一下资料,方知明末时期不可能有这出戏。

鲁王监国在最后的时刻,把一切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认为御下不周,方出此事,用手中宝剑割下衣服一角——他,大义凛然的定远侯郑联,立kè

放qì

前嫌,表示既往不咎,亲自上前迎接鲁王监国走下府墙——众多大文武大臣一干人等,全都打包上船,还有众多将士,分乘各样战船,离开了这个孤苦之岛。

顾问团的人感觉这个记录中,还有很多不可理解之处。

苏波问道:“你为何直接让人冲击码头,还是在火炮的射程内?不会迂回吗?白白损失这么多人。”

定远侯郑联痛快地回答说:“如果我郑家军没有顶着火炮往上冲的勇气,早就他娘的散了心——以后还打个屁硬仗!”

“你把行军炮推上去后,只打塌了一段墙——他们就投降了?!”

“哈哈,当然不能。是我老郑国家大义一讲,他们就全想明白了。”

“那你记录里没有,我说过要全部的。”

“是啊,我当时说得太多,那书记记不过来,现在他正在军营里回忆——过两天就补上了。”

“你可别对我胡说,你请我当教官,就得信任我,要不玩不下去的。”

“当然,我老郑从来不胡说——”

苏波又问道:“那个大学士从不到三米的高度跳下府墙,也能粉身碎骨?”

定远侯郑联悲伤地说:“当时挡都挡不住,他是一头栽下去的,以头抢地——”

“那个阮进呢?走跳板上船能失足落水?他也是水军出身吧?”

定远侯郑联又悲伤地说:“是啊,当时他身穿重达七十斤的铁甲,让他脱掉,他不脱——结果出了此事。”

“好吧,不管我信不信,这都是事实了。”

“那我等的粮食呢?此次消耗甚多,当时还要听从汉唐集团的要求,以赈济百姓为先,这可都是你们规定的。”

“好了,我会汇报的,我们说过的话,永远会承认。”

汉唐集团事后感觉,这帮子古人不傻啊,干点脏活儿,索要不少啊。

第二百七十四章 倒挂城门捧谏章,拼将一死报刘璋

此次舟山“清君侧,迎鲁王”行动胜利完成,圆满完成。

幕后指使人,汉唐集团的收获颇大。一共两千多名士兵,连带着一些家眷,都被郑家的人送到了热兰遮城地区的收容营里。

在那里,那些士兵们发xiàn

,果然如郑家军说的那样——这里吃饭不要钱,虽然只有三天,穿衣不要钱,虽然样子有些怪——不过,白得的不挑捡。

事实上,当定远侯郑联派出快船回来禀报战果时,消息早都从厦门传到了热兰遮城。

汉唐集团事先就做好了相应的准bèi

,不至于手忙脚乱。

当这一群身着褴褛,面黄肌瘦的“精兵”们下了船,乖乖地向着收容营走去时——许多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都前来围观,这些人,两年后他们都会灰飞烟灭,如果没有我们这次插手的话。

汉唐集团的人心里很有成就感,至少,我们救了“这一些”!

还有不满足的技术员说:“怎么,这就叫精兵啊?平均体重一百斤重有没有?是不是郑家把壮实的人都挑走了?!”

有人回答说:“不可能,只有我们才在这个时空里四处搜集人——如果郑家敢这么做的话,顾问团是吃干饭的?可惜了那些侍女们了,听说把她们都放回家了——”

“靠,不放回去——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能来的都是一些确实无家可归的——又让蓝翔学校事先接走了。”

永胜伯郑彩把鲁王监国和众多文武大臣以及他们的家眷,都安置在了一座古庙中,并派出了重兵保卫——在吃食和日用品上,一点也没有为难他们。

因为这些招待物资里面,还有汉唐集团主动供应了一部分——这个还真不是郑家在敲诈他们。

在条约中,汉唐集团确实有一条说过,在这次行动中,除了供应必要的军事物资外,还要在人员收容这一块儿,提供相应的无偿资助。

永胜伯郑彩后来皱着眉头说二弟:“二弟,你真是个蠢货,如何能主动提出要他们的吃食?我等还差这一些嘛?!”

“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答yīng

得算不算数——那条约里他们说得不清不楚,不似其他内容清楚明白——”

永胜伯郑彩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弟,你想想,若是你不提,是不是更能看出他们遵不遵守条约?不要心急——慢慢才能品出一个人的心性,须知‘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还有,你杀那大学士做甚?那个阮进水上功夫一流,如何不能收为我用?”

“大哥有所不知,那大学士在我等要启程时,突然跑到城楼上,喊着不让鲁王监国跟我等走,若走便跳下去,学那个,那个——

“倒挂城门捧谏章,拼将一死报刘璋!这也是你的错,不事先看管好——”

“你不是让我善待文人嘛——我就没绑他——然后,他在城楼上也不跳楼,又哭又叫地讲了许多,我看人群有些骚动,便让人冲着他开了一枪,原本想吓他一吓——这次可他娘地真准啊,天知dào

是如何一回事情,竟然一下子把他脑袋打碎了——正好他也掉下来了,那阮进此时却开始鼓噪起来,我一刀便将他砍死——勾结外人杀了自己的老大,我老郑永远看不上!”

永胜伯郑彩又叹了一口气,道:“也好——一路上难得平安——只是不知dào

他们汉唐集团要舟山只是为了北进用?非要我等先行看管此处,难道他们将用兵于浙?不像啊?”

“哈哈,大哥,我可知dào

,听他们有言,那里是种芋头、土豆、地瓜的好地方啊!”

“滚,回家休息去!过几日将鲁王监国送走,还要开展靖海活动!”

靖海活动是汉唐集团针对海峡周边一些小岛上的小股海盗们提出的。

汉唐集团认为,打造一条平安的海运线是当前的工作重点之一。

在目前的情况下,各种大小股海盗已经成为了正常贸易的绊脚石。

据传闻已经有客商被抢劫了,不过因为那是福州来的商船,他们与汉唐集团还没有发生税物关系,而且发生的海域也不属于汉唐集团目前的管辖区,所以与汉唐集团没有一点关系——但是,这已经是个苗头了,汉唐集团立kè

引以为借鉴——如果现在把这块拌脚石头搬开,并把它当作夯实汉唐事业的基石之一,那会是深得民心的,属于一举两得的行为。

当汉唐集团把准bèi

靖海的消息通知永胜伯郑彩时,他心头狂喜,但面上却是沉吟了一番。

顾问团的苏波当时还好心地说道:“当然,这次行动,不会影响你在大陆上的行动,你只需出动一些老水手,一些小船——就是你们称之为快船的东西,你要知dào

,周边岛上主要都是小股海盗,对付这样的情况,我们也应该采用小分队的形式——话说解放后,某组织采用的剿匪方式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我们要借助广大渔民的力量——”

永胜伯郑彩听了后有些头痛,他连忙说道:“走深入群众的路线——我懂,我懂,动用大股兵力浪费物资不说,还容易走露风声,莫不如以小对小,寻了解海上情况的渔民帮zhù

,其事半功倍!”

永胜伯郑彩在对话间就算好了利弊,这是十成十的好事情,完全可以同时负责封锁泉州啊,漳州啊,那怕是做做样子——那么如此后,我等陆上会减少多少成的压力!

当时,永胜伯郑彩大义凛然地表示说:“诚然,这虽是汉唐集团一家倡议,但我等如何不能领会这里的大义?海上小贼多如牛毛,必将影响我等的海贸,诸如泉州、漳州沿海,一北一南的诸多海岛上遍布小贼,入为渔民,出则为宼,商民真是不堪其扰,如若靖海从此开始,我郑家愿出快船三十条以供驱遣!”

苏波心里算了一下,这次以何斌与郭怀一为主力,似乎用不了这么多人,便说道:“二十条吧,四百人足够了——”

“好,一言为定!”

苏波点点头,这古人也是非常明理的嘛。

一下子放出去四艘大夹板船,这运煤的压力陡然上升。好在汉唐集团经过推演,明白现在正好处在一个瓶颈时期。

瓶颈时期是一个好事情,它总比长期摸着石头过河强,它意味着,如果运行得当,那么迎接汉唐集团的就是一个新阶段。

红星工业区办公楼,李子强董事难得的坐了一回办公事,有很多文件,他都要一一回复。

首先就是关于红星锅炉厂的人员安排问题。

低压锅炉的生产从来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能量产——以他们最近的加工成果来看,有些搞笑了——一个月一台的水平,还是十九世纪初的水平,出口蒸汽的压力不大于2.45MPA,其中的管材不过是滚水管的水平,唯一能体现它有科技含量的地方,就是它至少还有过热保护装置——当然,这一切都没有使用带过来的金属材料——关于它们,可不能再用了,否则当带过来的设备零件损坏后,无以替换了,整体趴机等待某个零件的到位,那是国营企业的做法——汉唐集团不成,他们都认为这个集团是他们自己的。

可就算是滚水管的生产也是需yào

无缝钢管技术,在计划中,汉唐集团直接采用十九世纪中期时的生产技术:冲压法加工低压锅炉钢管。

冲压法生产无缝钢管是一种有着上百年历史的生产工艺,采用这种方法制造的钢管原料为圆形钢板。

它的工艺过程是:将经过加热的圆形板放在冲压机的模子上,模子是个中央有孔的圆形底板,所采用的冲头其直径与所冲压的钢管内径相适应。钢管经冲压成为杯状体,冲头升起后,杯状体留在模子下面,接着将杯状体送往另一台立式水压机上,这台水压机上的模子的直径较第一台冲压机的小些,但放在较高的位置上,那个杯状体在此延伸成为较长的带底的杯状空心坯。最后切割后,稍做切磨既成。

本来他们还打算先上马挤压法,它的历史更长一些。

挤压法生产金属制品已有200多年的历史,自从1797年英国人约瑟夫??布鲁玛第一次在挤压机上,将熔化的铅液连续地生产铅管并取得专利以来,挤压生产技术不断发展。

到了l8世纪末19世纪初,挤压产品由软金属扩大到铜和铜合金材料,并改进了挤压机结构,直到出现了600吨双柱卧式挤压机,这才奠定了挤压生产在有色金属压力加工中的地位。

在挤压法加工无缝钢管时,先把经过热加工处理后的钢坯放在压力机的磨具内,那磨具底部有一孔,孔由底盘封闭。然后通过压力机的冲头杆对钢坯穿孔,并将金属挤向四周使之充满模腔,再去掉底盘,挤压杆继xù

穿入,其端部落入底部的圆口内,并将少量的金属挤成圆塞形。最后钢坯再次经过热加工,冲头进一步挤压并将钢坯从模子底部圆孔和挤压之间的环形孔隙中挤出,由此而制成无缝钢管。

还是在穿越前吧,李子强津津有味的看完两份工艺报gào

说:“咱们还是用挤压加工法吧——我看这个比较简单——”

负责这项工作的技术员摇了摇头说:“如果你不要求数量的话,也行。”

李子强说:“不要求数量,我用机床也能加工出来,这话说的——”

最后大家一一推演,发xiàn

挤压法加工有些扯蛋了——太慢了。

这才最后定下用前者工艺。但经过计算,发xiàn

这无缝钢管的成本可不低——弄不好,出现锅炉上的低压滚水钢管竟然会比锅炉炉体还贵的现象。

负责无缝钢管的技术员说:“很正常啊,咱们不是要安全嘛——不计成本的结果就是出现了这么个怪胚。”

另一个技术员说:“是的,就算在那面的时空,19世纪80年代,无缝钢管一磅就要2美元——”

有人低头算了一下,说:“我靠,要是按猪肉折算——四百块人民币一斤钢管,我还打算用无缝钢管做辆黄包车呢。”

“不止呢,还得看中碳钢的产量是多少——”

一切问题又回到原点。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不为难民伤和气

李子强董事第二点要决定的,就是这一批难民的使用问题。舟山的这帮子人刚一来台湾,几乎每个部门都盯上了他们,他可要好好运筹一下才行。

这一批人本来就不属于汉唐集团的俘虏,汉唐集团也很自然地赋予了他们难民的身份,对待他们,和对待其他从明大陆地区来的人一样,没区别——就是暂时失去了携带武器的权力。

因此,他们不可能像犯人那样被使用,也更不能像对待白人那样处理。这里面就存zài

了一个分配和协调的问题。

更为关键的是,这群难民里面有一些中下级官员,他们都是略微识字的,这一点很吸引人。

只可惜他们占得比例太低,还没有以前澳门来这里的难民情况好,在那些人中,识字率的比例明显高了一些。

上一次,那些澳门来的难民们让汉唐集团比较满yì

,能知dào

在政权完全崩溃前逃跑的人,他的综合素质一般不太低,至少脑子要灵活一些。

前一段时期,一直让李子强董事耿耿于怀的是,当时澳门来的那一批难民们中,条件稍好一点的,都被赤嵌农业基地、河口基地、布袋镇盐化工基地无情地给瓜分了,留给红星工业区的都是纯体力类型的劳工。

当时李子强董事是被迫接受这个现实的。

原因很简单:在那个时期,工业的发展必须先让步于农业以及轻工业,这一点是事实。

另外,当李子强董事试图动手时,他悲伤地发xiàn

,他竟然与建国安董事的力qì

相仿了——更要命的是,他竟然没有伍大鹏董事长的力qì

大了——

孙德发董事在旁边感叹说:“看看吧,那一阵子,我们二十年没有锻炼身体了,体质下降的多厉害——李子,你反倒一直是在工作一线,所以,你在那面的体质自然比我们强dà

了,现在看,你的思维却没有随之转变过来,崇尚武力不可以了——你忘了,现在大家都回到了起点。”

李子强董事当时被伍大鹏董事长和建国安董事压在了沙发上,动弹不得,却努力转过头来,抽出空儿说:“发仔,我什么时候都能拿下你,不分时空!”

“呵呵,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后来李子强董事在票数上完败了,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

李子强董事事后最想报复的就是孙德发董事,但后来大家都太忙,他忘记了。

面对这一批到来的难民,李子强董事当然有优先挑选权了,这也是当初的一个说好的条件——所以他一定要好好挑选一批识字的。

当然,汉唐集团没有指望着明人们所学的知识,对他们要建立的体系能有什么帮zhù

,只是单纯地认为,识字的明人学习能力确实比不识字的明人强dà

许多。

举例,单单就一个看锅炉压力计的活儿来说,识字的明人嘱咐几句也就明白了,不识字的还要画上红色标计后,才能让人放心。

还有温度的控zhì

,干湿度的控zhì

,哪怕是水泥和砂子的比例,还有堆料场物资的分类摆放等等问题,他们出现的问题层出不穷——只带来了一个好处,许多让人想象不到的乐子在汉唐集团的网上流传着——

赤嵌小学的范伟业老师本来也想凑这个热闹,他试图把明人学生的笑话也发到网上去——但是,姜雪老师果duàn

地制止了他。

姜雪老师说:“你想想,只有什么样的老师才会嘲笑自己的学生?”

范伟业老师白了她一眼后说:“你说是什么样的?”

然后他的耳朵一疼,后来他认为老师要先有爱心才行。

范伟业老师一直奇怪,自己天天锻炼,而姜雪老师却只练什么形体姿势,但是力qì

却比他要大——这真是一件让人伤心的事情,年龄的问题,只能慢慢等待,急不得。

李子强董事手里有一份名单,还有一份难民个人情况简介。能在三天内完成这么多人的调查,相关部门的工作那是非常认真了,至少开始熟练了。

李子强董事首先便把各种带匠字样的人,全都收入吾彀中。如果把识字的人和各种工匠比,他却又坚定地选了后者。

他喜欢机械,但做事却又绝不机械,实乃我等理工生的典范也。

他又翻看了一遍名单后,不舍地把五名裁缝匠的名字给划了,好像修补船帆的工作,还用不上他们——他们天生就是给赤嵌农业基地用的,那里的制衣厂正需yào

这样的人呢。

再说了,他有这个名单,别的董事那里也有,为一些劳工问题吵嘴多不好,多伤哥们感情,不过,动手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李子强董事算了算自己的配额,又认真挑了一些识字的——哈哈,一共正好三百人——这是分给他的配额数字。

李子强董事选完后,满yì

地搓了搓手,像是完成了一项大工程一样高兴,忽然想起抽烟来了。

他现在捏着酒杯,晃着冰块,仰身靠在沙发上,冲着空中吐烟圈,看似悠闲,但心中正在盘算着——这个新成立的锅炉厂让谁管理好一点呢?

这时候,老张进来了,他自从穿越过来以后,总是不停地摆弄着双手,不自觉地做着各种手势,大家看了都想笑,也都知dào

为什么。

大家都受过伤害。有的人受伤是在明面上的,有的人受伤是在暗地里的——只有受过伤的人,才能理解别人受的伤肯定也挺痛的。

老张说:“李董,布袋镇盐化工那面的搪玻璃低压反应釜工作项目,咱们已经把那个釜胎件都冲压好了,现在也完成了初步的并联焊接……我们用不用派人手去帮他们搪烧一下?”

搪玻璃低压反应釜在那面的世界比比皆是。简单地说几句,就是将含高二氧化硅的玻璃,衬在钢制容器的内表面,经高温灼烧而牢固地密着于金属表面上成为复合材料制品。

所以,它具有玻璃的稳定性和金属强度的双重优点,是一种优良的耐腐蚀设备,这个是穿越事业中化工、石油、农药和食品行业中的必备产品。

它属于二类需求产品,在汉唐集团的计划中,它的生产次序是非常靠前的。布袋镇玻璃厂的兴建,可不是仅仅解决玻璃问题……尽管在那面的世界,它们两样并不太搭边,但汉唐集团就这么定了——别人管不到的。

李子强董事这时哼哼叽叽地说:“我们当然要帮zhù

他们了……不过啊,最好是让他们求我们,等他们在最后组装时……哼哼,方知我们红星工业区的厉害……想起那个挺胸腆肚的小个子……我就喜欢他苦苦求我的样子……”

老张笑了,说道:“最后组装也不是个难事吧……还有啊,赤嵌农业基地那面的酒精厂也想要搪玻璃低压反应釜,早晨的时候和我打了个招呼……还没正式提出要求。”

“他们开始扯蛋了不是?淀粉啊,酒精啊,油料啊,用普通碳钢的反应釜就能解决的东西,他们跟什么风,起什么哄?!原本计划里也没有这一项……再说了,他建国安董事不是一直扬言管理要公开化,透明化嘛……让他在网上先正式提出要求——然后,我再大义凛然地正式把他的不合理要求打回去,那才叫理直气壮!哼哼——”

老张小心地说:“李董……就为一个搪玻璃低压反应釜,一些过去都不值钱的玩意,伤了……感情,这样不好吧?”

“甭怕,咱就按规定来……这玩意过去不值钱,可现在浪费咱原材料啊……”

搪玻璃低压反应釜先用胎具将钢板压制成符合烧成要求的折流板,其横截面成类似字母“Ω”形,折流板的宽度H为釜体直径的1/8~1/6,折流板顶面弧度半径R为:3δ≤R≤150mm,δ为折流板钢板厚度,侧面弧度半径r为6~50mm。

然后红星工业区再根据反应釜体积的实jì

大小,将折流板制成一层或多层,焊接在釜体内壁上,那些焊缝处,处理圆滑过度后,才能开始进行搪烧。

对这样的设备,汉唐集团只能选用带过来的高品质的钢板、焊条,因为那钢板、焊条中含碳、硫、磷杂质低,钢板内晶格结构紧密,并有微量元素以抑制制造过程中的吸氢反应。

李子强董事当然心痛这些十年之内都可能生产不出来的原材料了……不过也不好说。工业的发展往往是加速度形态的,完全预料准确不太现实。但至少这两年是生产不了了,这是现实。

至于搪玻璃低压反应釜的瓷釉选择问题,他则漠不关心,他相信那个小个子的家伙早都做好了准bèi

,也见过他们送来的文件。

这瓷釉只能选用耐腐蚀性能好、耐温差急变性能优异、熔点低的瓷釉。

同时,搪烧时只能采用“低温长烧”、“搪烧后缓冷”的烧制工艺,只能费一些事了——一般在搪烧三次后,那瓷壁里才会没有了气孔。

再以后的三到四次搪烧仅仅是使瓷层加厚,当瓷层一半以上的厚度达到致密而不导电时,这样的瓷层耐腐蚀性能才会优异,就算腐蚀、摩擦、碰撞后即便瓷层厚度减薄也不会影响瓷层的性能。

费事,但难度不大。

老张笑呵呵地说:“看来我们要发展搪瓷事业了,别人都由小到大——我们则是由大到小——真有意思。”

“老张,咱甭管那些,只要有利于我们的发展,它就是最好的方法!”

第二百七十六章 红星才露尖尖角

搪瓷,是一种非常简单的技术,它其实就是将无机玻璃质材料,通过熔融凝于基体金属上,并与基础金属牢固地结合在一起,从而形成了一种复合材料。

汉唐集团现在还解决不了从内部着手去生产加工复合材料的问题,他们的眼光只能向外,先从外围建设开始了。

这一点和他们针对明人的使用办法如出一辙——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用心去做人家明人们的思想工作,换句话说,就是还没有触及明人们的灵魂,只是在肉体行动上要求人家这样那样的,甚至一切都是某种意义上的等价交换——至于是不是真zhèng

的公平,只有天知dào

了——可是明人们目前都乐于这种交换,那么只能说它是公平的。当然,台湾北部地区的白人们是否也这么认为,则不在汉唐集团的考lǜ

范围内了。因为他们是战犯——至少是非法定居的人。

汉唐集团决定开始搪瓷事业,绝不是因为头脑发热——而是汉唐集团一个发展阶段的要求。

以汉唐集团的容器生产加工材料的发展为例。

从木制到陶瓷类方面来说,只是他们充份利用了这个时空现有的资源……他们第一步发展出了马口铁,也就是镀锡铁皮,前文讲过,锡在明大陆是常见的金属,在金、银、铁、铜、铅、锡、锌等金属中排名靠前的,但由于先天条件所限,这种产品无法大型化处理,所以一开始汉唐集团只是把它用作硬币了……

紧接着,汉唐集团又发展出白铁皮,也就是镀锌铁皮。

顺便说几句。

锌,也是人类自远古时就知dào

其化合物的元素之一。

把锌矿石和铜熔化制得合金——黄铜,很早就为古代人们所利用。但金属单质状锌的获得,却比铜、铁、锡、铅要晚得多。

汉唐集团认为这是由于碳和锌矿共热时,温度很快高达1000℃以上,而金属锌的沸点是906℃,故锌很可能先成为了蒸气状态,随烟散失,不易为古代人们所察觉。如此说来,只有当人们掌握了冷凝气体的技术方法后,单质锌才有可能被取得。

世界上最早发xiàn

并使用锌的是明大陆,在10世纪到11世纪时,明大陆是首先大规模生产锌的地区,这个有考古记录。

明朝末年宋应星所著的《天工开物》一书中有世界上最早的关于炼锌技术的记载。其生产过程非常简单,将炉甘石(即菱锌矿石)装满在陶罐内密封,堆成锥形,罐与罐之间的空隙用木炭填充,将罐打破,就可以得到提取出来的金属锌锭。

发展出白铁皮后,大型容器设备就有了生产加工的可能。

单指在日常生活中,汉唐集团用它加工而成的水桶,在抗旱过程中所起的作用就是不可低估的,与木桶相比,性价比高多了。

但是白铁皮的应用局限性太大,尤其是在化工、医药、食品等行业方面不适用。于是搪瓷事业自然而然地提到了议事日程上了。

在具体的推演中,汉唐集团发xiàn

,搪瓷事业的发展有利于促进冶金、化工、农药、医药、食品等行业的发展,随之会是一个一点发展多点开花结果的局面。

搪瓷起源于玻璃装饰金属。最早出现在古埃及,其次是希腊。6世纪欧洲嵌丝珐琅、剔花珐琅、浮雕珐琅、透光珐琅、画珐琅相继问世。8世纪中国开始发展珐琅,15世纪中期明代景泰年间的制品尤为著称。19世纪初,欧洲研制出铸铁搪瓷,为搪瓷由工艺品走向日用品奠定了基础。

当然,由于当时铸造技术落后,铸铁搪瓷应用受到诸多限制。

汉唐集团现在开始发展它,当然是看重它的工业用途,至于它的日常用途,那只是一种连带效应。

在金属表面进行瓷釉涂搪可以防止金属生锈,使金属在受热时不至于在表面形成氧化层并且能抵抗各种液体的侵蚀。

而且在特定的条件下,瓷釉涂搪在金属坯体上表现出的硬度高、耐高温、耐磨以及绝缘作用等优良性能,这就使搪瓷制品有了更加广泛的用途。它兼备了金属的强度和瓷釉华丽的外表以及耐化学侵蚀的性能。

就汉唐集团这次开发的搪玻璃低压反应釜来说,它与不锈钢低压反应釜比,性价比很高。可以负责任地说,它是不锈钢产品在工业、民用用途上最好的替代品之一。

而且它与普通薄钢板搪瓷产品相比,由于硅含量明显增加,其性能更加接近与化学用玻璃,除了氢氟酸、含氟离子的介质、强碱以及温度高于的浓磷酸以外,能耐各种浓度的无机酸、有机酸、弱碱和有机溶剂的腐蚀,这是其它材料所不能比拟的。

就算是普普通通薄钢板搪瓷产品,由于它只需yào

低碳钢板,便于冲压成形,那么它的用途之广泛也是不言而喻的。

至于为什么不发展不锈钢产品,哪怕是实验室产品也好啊……除了杨友行秘书在网上提出过这样的疑问外,目前还没有人提出过这个概念。

杨友行秘书的这个疑问就一直孤零零地吊在那里。

有个技术员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回答说:

“亲,如果我们能加工出不锈钢,这就说明我们已经能加工出工具钢了……各项技术我们全面都突pò

了,单质元素的提纯,惰性气体保护氛围,温控技术,动力系统,专用型热源,密封型冶炼炉……其中金相分析与监控是其中最简单的技术了。”

“……好吧,当我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好像在那面的世界里,还没有把搪瓷的相关产品提高到这么高的位置上吧?”

“亲,很简单啊,只说几句话吧……那面的世界在出现搪瓷产品时,化工等其它行业的发展状况对搪瓷产品的要求也不多……而我们呢?听说连装啤酒的大酒罐子,火电、小高炉的空气加热设备的隔板、化工专用管道都要一水的是搪瓷产品……”

“……这是一条什么样的发展道路?与那面的世界不一样了……”

“亲,这是一条具有汉唐集团特色的发展道路……不是老路,也不是邪路……”

“……谢谢你的解释……很全面……”

“亲,不客气,理工生的知识一般比较全面……比如说,现在台湾大约有十四万名人口,我们现在能不能通过做思想工作,使他们成为讲法治,讲民主,讲纪律,讲道德的四讲新明人?”

“现在不能做到……”

“亲,你看,我们都知dào

内因是起主要作用的,但是想通过内因影响外因是多么困难……所以,现在你知dào

想要各种合金钢有多困难了……”

“……您是哪位?”

“亲,我是马旁……胖马就是我,我自己改的签名。”

“好多天没见你上网了……”

“是啊,我现在一直忙着搞女生……要的化妆品,特忙。”

在汉唐集团的计划中,布袋搪瓷厂与布袋玻璃厂是并联在一起的,他们共同享用煤气的供给,因此现在布袋镇不得不加大煤气生产的力度,他们所携带的煤气生产和运输的专用阀门,目前都用在那里了。

这让李子强董事一直眼馋不已。如果他的小高炉也能用上煤气的话,那冶炼质量提高的可不是一个档次了。

老张劝李子强董事说:“李董,咱不用羡慕,等咱们把这一波的任务忙完后……自己加工煤气发生设备也来得及,我在网上看过相关图纸,设备相当简单……至于专用阀门什么的……我们自己亲手加工也成,都不用数控的。”

“老张,你学会上网了?这可真是好事情……”

“不会你能让我过关吗?学了后也不难……就那么回事情,就是打字慢,发不准音……”

“老张,不要急,慢慢来,我也不急……”

李子强董事要解决的第三件事情,就是工业用品的价格问题……这个问题需yào

和梅乐芝经理直接打交道,所以他不能不慎重考lǜ



这一段时间,红星工业区的产品,由于一直有郑家这个冤大头支撑着,可以一直维持在高价位上。

郑家加大购买手榴弹的数量,这使得红星铸造厂生产手榴弹所需的铸铁弹壳的数量也相应的增加了,同时,由于出售手榴弹要和生铁的供应量挂钩,这也就意味着,红星铸道厂卖出一个铸铁弹壳,不仅能挣回两到三个同样重量的生铁,还要高价卖给人家……军火买卖的暴利性充分体现出来了。

同时,压力水井的出现得到了广大明人们的认可,先不提郑家,光说台湾本地区的明人们就充分接受了这个极其先进的设备。

在赤嵌农业基地地区,最先接受它的就是张家酒坊和刘家酒坊。当他们看到汉唐集团在抗旱期间使用这项技术时,他们围着手动压力井转了许多圈,又亲手试了试,然后想都没想就决定购买……

当时红星工业区还没有想到民间会这么快就产生了需求的欲望,而且不是郑家、潘家那样的大客户,还是本土的两家酒坊……也正是因为他们是本土的顾客……当时的定价就低了一些,政治意图大于经济目的……这样,红星工业区的相关产品可以说迅速占领了本地的市场……原本早都被放走的铁匠们,相当一部分又只能主动回来了,继xù

在红星工业区里打工……剩下铁匠的只能靠平时修修补补之类的工作维生了。

在汉唐集团眼里,这个还处在萌芽状态的红星工业区,才刚露出一个尖尖角来,就已经显现出它的威力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工业剪刀差的目的性

李子强董事一直想把工业产品维持在高价位运行状态中,也就是他一直想把出售给郑家的价钱作为产品指导价,把工农产品剪刀差的力度再加大一些……

他不久前在网上得yì

洋洋地说道:“你们就大胆地再次增发货币吧……我这里再出几样工业产品后,就会把你们溢发的货币回笼回来了,放心吧,不会造成通货膨胀的……那些只会通过把基本生活用品涨价来回笼资金……都不是妈生的人才会干出来的坏蛋……我的呢,仅仅都是指工业品……”

当时梅乐芝经理接过话来,说道:“看来李子强董事对货币和发行与经济的发展有一定的认识哦?那么我们此次增发货币的目的是什么?”

李子强董事没敢直接回答,他翻了翻资料,又悄悄密信询问了几个技术员,然后含糊地说道:“这个是一盘棋的问题,是集中力量办大事的问题……”

“我们不是极权组织,我们没有对外怕别人颠覆,对内花费巨额资金维稳的巨大负担……所以,我们不存zài

集中力量办大事的问题;一盘棋,我认为它可以这样理解,整个社会经济整体的发展可以看成一个体系,我们不会因为特别需yào

而去专注某一部分,如果不去这样看待问题,那么,就算在所谓一盘棋的计划经济制度下,也同样会形成前苏联那样重重工,轻轻工的问题……”

李子强董事感到梅乐芝经理的话里面有漏洞,他当时高兴地敲着键盘写道:“我所说的集中力量办大事情是特指的,比如我们将要修建的发电灌溉并行的水利工程,还有将来准bèi

在高雄和河口两处修建的热电站……这都是大事情啊……我们这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有何不可?

再说了,我只是借用工业剪刀差而已,并没有说这是人民工程,然后挨家挨户收钱,修好后把它又变成自己的,再向老百姓收取各种费用……我们一点也不无耻吧?公平的多吧?对于我们的工业产品,至少老百姓还有一个可以不买它的选择……”

梅乐芝经理这一次发话的速度可比李子强董事快多了。

他飞快地说道:“这里面不是特指不特指的问题……是一个如何对待‘我们的事业’的问题。汉唐集团是我们的,台湾是我们的,将来一定还会有更多我们的,所以我们只能用心去经营,不断扩大‘我们’这个词汇的范围……

以前我曾经论述过,我们不会成为一个邪恶的,只知dào

掠夺的集团,因为我们是一个具有创造力和自我约束、自我更新能力的集团,那么当下只有一个真zhèng

的核心问题……那就是我们现在落后的生产能力和我们即将到来的巨大责任的不匹配的问题!

所以,我们只能尽量降低我们台湾地区的剪刀差,不能去掠夺它,反而要给予它补给……至于说到一些基础建设的问题,我们认为那叫投资,我们不能把它和所谓的人民工程混为一体……它的收效可能慢一些,但利益一定足够大,这一点是不言而喻的。目前来看,这一切只能由我们汉唐集团独家完成,将来独家享利了……现在的台湾市场还非常脆弱,经不起风吹草动……”

伍大鹏董事长悄悄给李子强董事发了个密信,说:“梅乐芝经理说得有道理,现在增发货币不可取啊……”

李子强董事愤nù

地回伍大鹏董事长一个密信说:“废话,我也不想掠夺式发展……他们财务公司调控得太厉害了,这又是体系内部独立核算,又是集团外部经济调控的……我们这算什么体制结构?!”

伍大鹏董事长说:“具有汉唐集团特色的体制结构……想夺回自主定价权啊,你连梅乐芝经理这一关都过不去——”

“滚!别气我……我这也是为红星工业区的未来打算的——”

“山头主义现在要不得啊——你可别试探了,别看建人现在没发言,要是梅乐芝经理真同意了,他也一定会跳出来反对——”

“这都让你看出来了——那你的态度呢?”

“你猜啊?”

“支持我!”

“再猜!”

“滚!”

两个董事会的大男人不断地在密信,就没有再回答梅乐芝经理的贴子。

梅乐芝经理见李子强董事没有回话,便也没有就这个话题谈下去。

他接着说道:“我们汉唐集团的财政运营的报表一个月一更新,想必大家对我们现在的运营状况都心中有数……我们财务公司决定给大家普调一下基本工资标准,一会我把相关表格发上来,请大家在三天内提出意见。”

这一下子,参与讨论的人数骤然增多。

李子强董事这时恨恨地下了网,自言自语地说道:“对嘛,大家穿越来也不是为了当圣人的……那点工资不够去天上人间玩几次的,自己人收自己人的钱也是够黑的了……”

李子强董事这次想的第三件大事情,就是想重新设计个办法,争取到自主定价权,他还真不是为了自己挣钱,在他的想象中,他挥舞着无数的马票,把明大陆上的各种铁匠都招来,工资还保证不拖欠,那会是很爽的一件事情。

职业的骄傲,一定首先要和职业的收入挂钩——

当老板的有两种情况,第一种也许是见不得手下员工开出高工资,发工资时,那钱就像是从心头肉上剜去的一样——第二种也许是非常喜欢手下的员工开高工资,觉得他们挣得越多,自己的脸上越有光彩。

第二种的老板也许很傻,也许不符合那面世界里高唱着倍儿爽的群体的三观,但不幸运的是,他李子强董事恰恰是第二种。

在那面的世界里,机加工行业的收入在李子强董事心里一直是一个痛……他曾经接过一个这样的活儿:加工三千个锤子头,只给三千多的加工费,平均一个只给一块多钱……这活只能接……

李子强董事那阵儿每一次发工资时,都会在工人们面前出现一会儿,还好,大家也知dào

这个行业的状态,没人去怪那个总是冲着他们露出歉意微笑的李老板。

言而总之,李子强的这种心态,在一个总是充满着恶狠狠情绪的社会里,也许是会被嘲笑的,他也一定会是失败的……当然,他也确实被别人称为是个人倒霉的失败者,要不,别人怎么会成功?

李子强董事曾经打算在这个年底就开启煤气冶炼的项目……但是,随着布袋镇煤气生产项目的升级和海运运煤压力的增大,红星工业区的这个项目,就不自觉地就被推迟了……还好,这并没有影响正常的生铁冶炼生产。

李子强董事想了半天的办法,最后只能承认梅乐芝经理说的是对的……别说明人农民主动购买农用的工业产品了,就算他们不买,汉唐集团也得捏着鼻子给人家主动提供……随着广州行动的日渐临近,现在还是只能围绕着食品两个字打转转。

彻底放qì

掉这个打算后,李子强董事觉得心情轻松了一些……他忽然就想起了一个人,连忙上网去查此人的资料。

西门范的资料很快就出现在李子强董事的眼前。西门范从来都是一个低调的人,只要在两人以上的环境中,他都会不轻易发言……只是憨笑着听别人讲,上网更会是这样了,从来都只是看贴,至今也没发过一个贴子。

他从没有和任何人讲过自己的故事,资料上也只有他的基本自然情况,就连他的工作经lì

都是非常简单的,只有几十个字……

但是,他却是一个心里面有数的人。

红星工业区从那面世界带了多少原材料,多少种类……连决策人之一的李子强董事只要是涉及到具体情况时,都要现去上网查资料,才会弄清楚……而他却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来……当然,这些资料也都是公开的,有关人员可以任意查询。

由此可以看出,虽然他表面上只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但是心里却是对红星工业区有着深沉的热爱。

说实话,李子强董事并不太喜欢这样的人。他一直认为,好马在腿上,好汉在嘴上……一个人从不表达自己的观点,这如何让别人了解你?再说了,如果和这样的人工作,那会让别人多么的寂寞……当初若不是因为西门范擅长的工种较多……李子强董事可能不会聘他的,谁知dào

你肚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像西门范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和别人成为朋友,也就不会轻易与别人交恶……也正因为他擅长的工种多,在红星工业区里,他总是被调来调去。

红星兵工厂刚成立时,他去帮忙组装1649式步枪;红星铸造厂刚成立时,他去帮忙铸造、加工砂模、后处理的工作;红星冲压钣金厂刚成立时,他去帮zhù

剪板、下料;红星轻工机械厂刚组建时,他去帮zhù

机加工……甚至,当红星冶炼厂的小高炉正式投产后,他还做过一阵炉前工,与冶炼厂厂长徐志明,在炉前并肩做战。

就是连红星热电厂前一阵子调整线路,他也能帮把手……而他自身的本行却是电焊专业……全红星工业区只有四名持有上岗证的电焊工,其中,他电焊技术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像他这样,能够跨行业发展……当然,有一些跨行业的技术也只是能够帮忙而已。

第二百七十八章 事业的两种接班人

1649年12月30号的晚上,西门范正式接到了李子强董事对他的任命:他要负责把红星锅炉厂组建起来,并完全负责其管理工作。

在李子强董事的办公室里,他当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喜的样子,一切就像他又被临时安排了一份工作一样。

他回到自己的宿舍里,在自己的电脑上打开了公共资料库,查看了一下有关生铁低压锅炉的生产加工方面的资料,又联想了一下在那面世界的经lì

——然后打开自己的加密文件夹,重新开启了两份WORD文档,在第一份里,他把此次任命自己为锅炉厂厂长的好处写了上去;在另一份WORD文档里,他把此事件可能给自己带来的缺点也写了上去。

总之,所有的想法和估计他统统都写了上去,一点也不顾及主次轻重,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

写完后,他满yì

地看到这次任命对自己的好处多多……

在他真实的意愿中,他更倾向于到红星军工厂发展。

他在那里的工作期间,感觉到林厂长更像是一个喜欢搞科研设计的,对管理工作方面并不太上心。他现在好像把全部心思都用在设计缩水版1649式步枪上了——

而红星军工厂是个什么地方?组装正版1649式步枪的工作不算,哪怕是一粒子弹的加工都要铸造、赛璐珞、化工等方面全力配合,但林厂长的组织工作方面有点小小的不足。

不过红星锅炉厂也很重yào

,这表现在此时对锅炉的需求是无穷地——技术难度上几乎一点也没有,加工的质量和数量才是主要要求。

西门范确定了工作要点后,感觉思路宽阔了些。

李子强董事让他自己组建一个小团队,西门范先没有理会人员的安排问题——合适的人选全在他的心里面,他几乎能完全了解红星工业区里的技术员们的特点和性格。

他上网翻看了一下技术员们刚刚发过的帖子,扯蛋的,吹牛的,卖萌的都没有放过……有一些比较有特点的言论,他都粘贴复制到相应人物的专用文件夹里……连女生专用的论坛都没有放过。

他满yì

地看到他搜集的人物专用文件夹已经有二百九十二个了……现在它们图标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起。

这时,他心里又有些遗憾了,汉唐集团要是不开这么多分基地,大家还是像在龙牙岛那样该多好……他有信心把全部成员的一切都能搜集齐全。

那还是在西门范的小时候,他父母都上班,而父母工作的工厂都是大集体性质,都没有相应的幼儿园,只能把他一个人锁在家里。

他也只能趴在窗台上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光景玩。

那时,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走过一个人,他就努力把那个行人的一切都记下来,在完全看不到那个人后,便才开始一点,一点回忆着,想着那个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做过什么,又要去做什么……这让他感觉非常有意思。

后来家里差不多把全部积蓄都拿了出来,买了一台十二英寸的黑白电视,一共花了四百一十块钱,这个数字他永远记着,因为他的父母不知dào

说过多少遍了。

父母买电视是因为他西门范的原因。

那一阵子,黑白电视还是很少见的。西门范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平房区,很多单位的家属都住在这里面。居住在这里的人家中,有黑白电视的还是比较少的。这不像那些楼房了……听说那全是厂级干部才能分到的。

还是在西门范上小学的时候吧,电视台忽然播放《加里森敢死队》,听着同学们的议论,西门范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失去平静心……他想看,非常想看,于是千方百计求了同学带他去看……那一家人好像是什么厂子里的什么干部。

那家的大人询问了西门范家里的情况后,脸色淡淡的,西门范这时才注意到了人家里的摆设要比自己家里好多了——原本全身心扑向电视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他不时观察着那家大人的脸色,他感觉到,大人是有身份区别的,他的父母比不上同学的。

后来天天都去,那家人的脸色就不好kàn

了——直到有一次用冷言冷语待他——他也强压着自己的愤nù

把《加里森敢死队》看完了——

他的那个同学有一次得yì

地说:“工人家里的孩子就是不行——别说是大集体的了——”

西门范生气地说:“我们都是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什么行不行的!”

“我爸说了,我们两个当然都是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啦,不过我要接的是管理事业的班,你要接的是出大力干活的班!”

这以后,他的心情一直不好,他的父亲有一次问他,他便如实说了。

他看到了父亲的脸上表情,那像是被打了一拳一样。

他的父亲气恼了,说:“小子,老子只能做到这样了!但愿你以后别被你儿子这样说你。电视,老子买了!”

410块钱,可能是全家的积蓄,都换成了一台小小的电视了。

在上小学,上中学,上高中,上大专期间,他总是在一边听老师讲课,一边揣摩着老师的经lì

,天马行空地想象着讲课老师的各种事情……

他一般不参与同学的集体活动,如果不得不参加的话,他总是找一个角落坐好,静静地看着,听着别人的表演和讨论……他在同学中间不能说受欢迎,也不能说受冷落,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着。

快毕业时,他谈恋爱了——通过别人介shào

,他认识了一个女生——两人本来谈得挺融洽的,可是分配工作时,两人却是一南一北,相隔很远,做了很多努力也无法调到一起,他真实地发xiàn

这都要凭关系的——就他家的出身,他上哪里去找关系?!

第一次恋爱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户口,宝贵的户口不在一个地区;单位,国家分配的单位不在一个地区!

爱情,在它们两个的面前算个屁!——

后来他随随便便地找了个女人结了婚。

那个女人很朴素,对他的父母很好,还生了个儿子——虽然他们俩都下了岗,但是却没有被生活打败。

西门范没有认为自己是国家全日制大专毕业就如何了,原先在单位里他更加认同了“关系”这两个字,再后来就是“金钱”。

更为关键的是,他不善于言谈,当然更谈不上奉承了——他选择了认真去学习各种实用技术的路子,这在他下岗后的生活中帮了他大忙——夫妻两人的生活苦点儿,但还过得去,只是两人之间无话了,虽然原本话也不多。

在劳累的时候,他偶尔会想到那个女生,真不知dào

远在异乡的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累——但只是想一想,就是真的见了面他又能说什么好呢?

儿子学习不错,也许比自己当年强,考上了不错的大学,他默默地送儿子去大学时,脑子里一直回想的是当年他父亲对他说的那句话:

“小子,老子只能做到这样了!但愿你以后别被你儿子这样说你。”

父亲去世得早,他现在真想对老父亲说,您真不容易了——

那么儿子毕业后的去向怎么办?他一点点搜集那所大学毕业生的就业情况,认真分析了很长时间后,心中一阵阵地发冷——

后来,他选择了应聘,最后选择了穿越——他精心计算了一下,认为他留下的钱足够儿子出国留学或创业用了——还好,他从不担心儿子会花天酒地。

“怎么样,我的老父亲?我给我儿子的起点更高了——”

他常常在心中苦笑着对老父亲说道。

搜集群成员的资料,是他的一个爱好而已,并不是说他想要做什么——他真心对别人的经lì

或想法感兴趣。

他爱这个汉唐集团,他认为这里没有“关系”,也没有“金钱”,更没有“奉承”,甚至只要你是对的,你可以和领导对骂——他又不是没见过。

他一直默默地观察着。

西门范第一个女朋友说过:“每一次看到你看我时,总好像眼睛后面还有一双眼睛,这不好——”

当时,他憨憨地笑了,说:“哪里有——”

“怎么没有,你刚刚才收回去了!”

西门范厂长并不是一个朋友也没有,他和去高雄发展的张明澄厂长关系还算可以,两人平常来往多一些,经常单独聊天。

一开始,西门范对他的经lì

很感兴趣,在大多数人中,也许他的经lì

算是多了一些吧——不过他对张明澄厂长更感兴趣的是,他了解的内幕真的很多。

西门范这一天的晚上,又点开了张明澄厂长的文件夹,一条一条的,津津有味地看着他的资料。

这一天的晚上,张明澄厂长在高雄的办公室里猛然打了一个喷嚏。

他没当回事情,揉了揉鼻子,继xù

打着自己的报gào



张明澄厂长正在写的这份报gào

,他认为这是很重yào

的一份报gào

——是一定会搏得众人眼球的报gào



这事情与日本有关。

尽管在热兰遮城,与此时的日本倭国的货易一直存zài

,但是大家都好像在选择性忽略,只是把与他们关系的发展停留在商贸范围里。

张明澄厂长认为与欧洲诸国相比,与日本的发展落后了,而且现在正是好时候。

他认真地在WORD里敲着:

“长期以来,一直有人认为,是日本江户幕府奉行锁国政策,才导致日本近代落后不振,一度遭到西方列强的侵略,然而实jì

上,日本的情况和中国明清两代并不相同,并且幕府的“锁国”是有一个启动过程的,并非始自德川家康。

江户幕府的所谓“锁国”,其实锁的是南蛮贸易。以前讲过,日本人在这一时期还是比较牛逼的,竟然把西葡两国商人称之为南蛮——虽然这个名称来源于大明的称呼,但他们比大明做得绝。

丰臣秀吉在世的时代,就曾经下令严禁天主教传教,勒令凡日本国人都不得信奉这种异国邪教,等到秀吉去世,德川家康为了加强对外贸易,一开始并没有重申禁令,不仅如此,他还优待新近航来日本的英国和荷兰商人。

比如德川家康曾经任命英国航海长威廉??亚当斯作为自己的通商顾问,赐予三浦半岛二百五十石的俸禄——这一点类似我们对罗德门、科莱尔的使用,但他们比我们更看重了一些罢了。

在德川家康类似举措的鼓励下,各地诸侯也纷纷大力发展南蛮贸易,伊达政宗就曾派家臣支仓常长前往欧洲,谒见罗马教皇和西班牙国王,要求通商。

据说常长本人因此直接得到教皇的洗礼,被授予罗马公民权。

但是新教国家英、荷与先期航来的旧天主教国家西、葡之间矛盾重重,前者因此在德川家康面前大进谗言,说天主教传教士乃是妄图将日本变成殖民地的西、葡国王派来的间谍。

德川家康本就不满天主教宣扬上帝万能从而淡化世俗领主的权威,更为关键的是,他看到很多九州诸侯通过与西、葡等国通商获得了大批物资和武器,认为如果不加限制地任其发展,将会动摇幕府的统治基础,恰巧就在此时,发生了著名的‘冈本大八事件’,促使德川家康颁发了禁令,开始警惕日本境外敌对势力的渗透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如何利用日本的现状

在高雄地区的办公室里,张明澄厂长一直在认真地打着稿子。

“且说在1610年,肥前日野江大名有马晴信和葡萄牙商船耶稣号发生冲突,最终发力将耶稣号击沉,晴信以此向幕府表功,并且进献给老中本多正纯的家臣冈本大八大笔财物,希望大八能够帮忙进言,恢复有马氏的旧日领地。

然而冈本大八不太讲究了,他接受贿赂却不肯办事,有马晴信越等越急,愚蠢地直接越过大八去催促本多正纯——贿赂事件就这样暴露了。

那幕府可是真反腐,而不是去借机打击异已分子。此时。他们内部还没形成不同的帮派呢。

幕府将冈本大八打入大牢,在双规期间严刑拷问,大八反咬一口,供出有马晴信勾结传教士和西、葡商人的诸多不法事。

于是幕府将冈本大八判火刑处死,将有马晴信先是流放到甲州都留郡,进而勒令其切腹自杀——身为天主教徒的晴信不肯自尽,命令家臣将自己刺死了。

以这次冈本大八事件为导火索,德川家康对天主教的反感变得更加强烈,不久后就下达了第一次‘禁教令’,在幕府直辖领地和有马氏的旧领中严禁传播和信奉天主教。随后又接连两次扩大了范围和打击力度,这就标志着日本正式开始‘锁国’体制。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这个锁国体制刚刚开始不久的时期,正如汉唐集团日本计划中所确定的那样,我们需yào

鼓励和帮zhù

他们更加严密地发展这种态势,使得他们从思想、宗教方面生发开来的禁锢更加扩大化——我们肯定不会打断历史的正常发展,只是要使他们这种正常的历史发展,带上我们所主动施加的影响烙印——这要比我们仅仅知dào

历史,却被动性地任其自由发展好一些。

当然,这仅是我个人的一点见解,希望大家就此讨论。

正如历史资料中记录的那样,幕府将这种思想宗教迫害扩大为贸易限制,葡萄牙人首先遭到驱逐,然后是英国人,最后在1624年严禁西班牙船只来航。

日本船只除朱印状外,还必须得到“老中奉书”才许出海,居住在外国的日本人也一律严禁归国,归国即处死。

日本就此基本断绝了南蛮贸易,唯一例外的是荷兰人,荷兰东印度公司在日本设置了分公司,向幕府保证绝不传播基督教,同时荷兰商船一到日本,商馆馆长立kè

向幕府提交《荷兰风说书》,报gào

海外情况。

现在,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荷兰这个商馆已经完全瘫痪,几个商务员和十几个本地的雇工已经完全解散,不知踪迹。

但这个时候,即便是荷兰人也只准在长崎的出岛建造商馆,而不得踏入日本内地一步,就连明大陆来的商船也只准停泊在长崎港,可以说,整个日本只有长崎一地是半对外开放的,相当于当年的深圳了——幕府通过直接统治长崎而垄断了所有对外贸易。

德川幕府在日本历史上维持了长达260多年的和平统一局面,这给日本封建经济的发展,提供了比庄园制时代略好一点的社会环境。

但是,德川幕府所改组和强化的日本封建制度,仍然是建立在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的基础上。严格的身分制度把每个人都死死地固定在一个狭窄的框子里,严重地阻碍了社会的进步。

从各种分析报gào

中,我们可以看出,他们搞的海外贸易并非要民间贸易自由发展从而走上近代重商主义的道路,而是出于幕府政治和经济的需yào

,维护封建的政治统治,其范围只限于由极少数幕吏、大名、特权大商人所把持的官方贸易,一旦超出幕府的政治需yào

,就立即加以取缔或限制。

在这一点上,我们汉唐集团不能单纯地等待他们派出朱印船出来拿,而是要考lǜ

如何主动上门送——这一点我相信大家可能会有不同的意见,而且,到底送什么,我本人还没有想好——

同时,这日渐严重的宗教迫害也产生另一个结果。

还是那句老话‘有压迫,必然就有反抗’,惊世骇俗的‘岛原、天草之乱’就在这种禁教锁国的情况下爆fā

了——直到后来幕府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把这个反抗活动镇压下去——

目前,仅在高雄地区,我们统计了一下,现在一共发xiàn

了三百七十二名日本人,他们都是信奉天主教的男女老弱,是在日本发生岛原、天草之乱’时期逃离的,算是日本的南逃人员吧——他们其中有一些是在我们攻打热兰遮城时,后期逃跑到这里。

据交代,他们来这里最久的时间超过了二十年。他们一直以打鱼为生,也种植一些水稻,平常生活比较清贫,但按时向荷兰人缴纳各种税收。

他们与本地的明人和土著的关系尚好——我个人认为,赤嵌的农业发展模式不适用于这里——他们目前大多在采石场工作,工作态度比较认真,远比本地的一些土著要好。当然,由于体力原因,工作能力还是比不上白人。

就日本本身来看,他们目前的日本德川幕府,正是在德川家光的管理下。

早在1632年时,他的父亲德川秀忠去世以后,他全力解除了二元政治,通过顶层设计的方法,真zhèng

完全实现了由幕府将军亲自执政的政治结构。

他同时确立了老中、若年寄、奉行、大目付的制度,并将幕府的现职将军,也就是他自己设定为最高权力者。

随后,他修订了武家诸法度,完善了对诸侯施加参勤交代为义务的规定。垄断了长崎贸易的利益,强化对天主教的压制。

他在镇压了岛原之乱的四年后,最终成功地完成了彻底施行锁国的政策。

不出意wài

的话,他将在1651年死去。

综上所述,我们到底该如何主动地利用眼下的态势?

重申一下,我个人认为,我们应该有个先手准bèi

,有个主动性行为,而不是只停留在计划中,让他们自然发展。”

这篇稿子,他想了很久,事实上,他从开始负责红星水泥厂的工作时,就开始着手准bèi

了。

他的业余时间一直用来翻看着汉唐集团各个阶段各项的工作计划,算是爱好也好,算是上进心也好,他总是想从哪个方面突pò

一下——发出自己的声音来,而不是仅仅作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实干家存zài



这一点,张明澄私下里只和西门范提到过,可惜的是,西门范大多时候只会憨憨的笑,很少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两个人也很少能互动起来——张明澄遗憾地认为,西门范也就是个老实人,没啥心眼子——

张明澄厂长在高雄地区的发展,远比汉唐集团在其它地方的发展要顺利得多。

这当然可以看成一个标志,说明汉唐集团现在具备了一定的生产能力,成功地达到了一定的阶段性要求。

首先表现在高雄港口的建设上。在五个董事第一次来过的地方,他们用了不到五天就完成了简易木铁结构码头,可以直接下落十吨以下的单体货物。

他们的前进基地完全是木板式结构,便于拆装。

当然,在高雄地区的发展计划中,这个前进基地在他们开发出水泥工业区后,会交给高雄海关管理部门,直到用坏为止——在设计寿命中,它们完全可以在两年内没有问题。

汉唐集团的高雄水泥厂在图纸上,就是那面世界里的台泥高雄厂,而台泥高雄厂的前身是浅野水泥株式会社高雄工场。

在日本据台期间,台湾各项工程所需的水泥均从日本本土进口,后来因日本生产的水泥不足以供应台湾市场,浅野水泥株式会社遂有在台设厂的打算。

他们经过一年的实地调查之后,着眼于原料与交通区位而在大正二年,也就是1913年,获准在台南厅兴隆内里占地190公顷的官有打狗山原野(柴山中段)开采石灰石。

柴山有丰富的石灰石、石膏与黏土矿,而附近有高雄川(爱河)与高雄港可以运输进口的煤炭、铁渣等原料。

当时,小日本们可以借此条件将水泥成品出口到华南与南洋地区,另外后来又增建了与纵贯线连接的“浅野线铁路”与设置“田町驿”来改善陆路交通。

浅野水泥株式会社高雄工场的厂区可以分为柴山山麓的原料开采区、生料制备区、熟料烧成区、水泥研磨区、包装运送区与厂房办公区六大区。

浅野水泥株式会社高雄工场在整体建设上,一共花费了三年时间。

汉唐集团当然可不会给张明澄厂长这么久的时间,当然,也不会要求他在短时期达到日据时期的生产水平。

汉唐集团高雄水泥厂走的路子很简单,他们走的是边开发,边建设,边产出的路子。

虽然这个时空的地形地貌与日据时期有很多的不同,但是大致方向上还是差不多的,至少石灰石矿藏不会跑掉的,那面世界的资料节省了汉唐集团勘探设计时间。

同时,高雄水泥厂并没有忽略当地的劳动力。

本地的劳动力有三种类别,上面提到的日本南逃者不提了,剩下两种是明人渔民和少量土著。

其中,明人还是占了大多数。但是不同于赤嵌地区的是,他们大多数又是季节性的居民。也就是说,当渔迅来临时,他们纷纷从明大陆前来此地,住在临时搭建的木棚中、草棚中,打完鱼后,再回明大陆。

少量土著,就是荷兰人口定性为熟蕃的人,他们主动从山区出来,向明人学习种植水稻的技术,但是打鱼还是学不会的。

张明澄厂长带着自己的人马开始开发这里后,在明人安保队员的帮zhù

下,汉唐集团征召了他们,使他们大多成为了光荣的产业工人……

第二百八十章 汉唐文工团和欢乐组

张明澄厂长托人把U盘带回热兰遮城,帮忙发布到了网上的论坛,结果果然像他想象的那样,这篇理工生用心写的稿子,引起了大家的热议。

张明澄厂长是在1个多月后快过年时,才收回了U盘,那里面装着大家的所有评论。

他都没舍得一下子把大家的评论看完……每天晚上休息时看一点,感觉这样真是很爽,白天的辛辛苦苦就不算啥了。

大家都注意到了你的言论,还都给予了中肯的评价,这对张明澄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无法言表的幸福。

不过,汉唐集团虽然给予了这篇稿子很高的评价,也顺势制定了主动性促进日本方锁国的计划,但是在正式开始实施的时间上还是推迟了……不推迟不行,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太忙了,他们连1650年的新年都没有好好过。

张明澄厂长倒是没有在乎这一点,很多道理只要一摆出来,大家谁都看得一清二楚。

一切只要信息透明,就会只有议论而没有谣言。

新年那一天,伍大鹏董事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用DV自拍了一个新年致辞。

致辞的全文内容如下:

先生们,女士们:

大家好!我得到汉唐集团董事会的授权,代表董事会全体成员,在新的一年即将来临时,向大家致以新年的祝福!

新年钟声就要敲响,1650年即将来临。我很高兴通过台湾热兰遮城有线广播电台,向全体汉唐集团的成员们,向一直工作在生产第一线的明人们、土著们,还有为繁荣台湾经济,不辞辛苦来到这里经营、经商的朋友们,再一次表达新年的祝福!

1649年,是改变历史的一年。汉唐集团全体成员带领着广大民众同心协力、攻坚克难,汉唐集团的发展呈现稳中有进的良好态势,各项事业全面推进,阶段性任务逐渐完成,民众们的各方面生活持续改善。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骄傲地说:‘我来到,我占有,我改变,我创造!’;我们终于可以骄傲地说:‘我们将积极参与到解决国际和地区的热点问题,一定要为世界和平与发展做出新的应有的贡献!’

回顾1649年,我们百感交集,这是汉唐集团发展进程中具有重大而深远意义的一年。前不久,我们在召开的汉唐集团经济总结网上会议上,不仅清楚了解了我们现在的发展水平,更加为我们描绘了全面建成具有汉唐集团特色的社会的宏伟蓝图。现在我们可以负责任地说,我们顺利实现了汉唐集团的初步设想。

当前,台湾地区的广大民众正紧密团结在以汉唐集团为核心的周围,万众一心,锐意进取,为全面建成属于我们汉唐集团的社会而奋斗!

眼下,我们可以感受到,台湾周边的海域越来越安全;厦门的民众们可以感受到,商业的流通越来越顺畅;舟山的民众们可以感受到,生活越来越有奔头……

畅想1650年,我们汉唐集团和台湾民众将高举具有汉唐集团特色社会的伟大旗帜,坚持以科学发展为主题、以推动农业经济发展为主线,继xù

把握好稳中求进的工作总基调,全面推进各项基本建设,为实现汉唐集团计划中确定的目标任务开好局、起好步。

我们将坚定不移贯彻“能力有多大,责任有多大”的方针,真zhèng

以人为本,基于公平、公正的原则发展我们的各项事业,深化与周边地区势力的交流合zuò

,促进台湾地区的长期繁荣稳定。我们将继xù

推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造福两岸同胞,维护中华民族根本利益。

当然,我们还应该看到,目前明大陆形势继xù

发生着深刻复杂的变化,许多地方正在发生着人道主义危机,南北美洲大陆和非洲大陆的许多地方正在发生着人道主义危机,欧洲的一些国家和地区仍是动荡不安,世界仍然很不安宁。

和平、发展、合zuò

、共赢是人类的共同愿望,我们必将与各地方、各国的要求和平、进步的势力相互依存,关系将日益紧密。

人类只有一个地球,世界的和平与发展需yào

我们汉唐集团的各成员同舟共济、共同推进。我们要坚信,我们始终是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的坚定力量。

无论时空如何变幻,我们汉唐集团走和平发展道路的坚定决心决不会动摇。我们将一如既往的在公正、公平的原则的基础上,积极发展同各国、各地区的友好合zuò

,积极推动采用和平方式妥善解决国际争端和地区热点问题,发挥我们汉唐集团作为一个负责任的集团的作用。

我们相信,只要遵循汉唐集团的公正、公平的原则、顺应世界发展潮流,大家共同努力,就一定能把世界和平与发展的崇高事业不断推向前进,就一定能把世界民众的福祉不断提高到新的水平。

最后,我在热兰遮城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幸福安康!

这篇稿子是伍大鹏董事长亲笔写就,他没有用杨友行秘书代笔。

虽然他从没有公开评价杨友行秘书的文笔水平,但是在心里,他认为这个小子总有一股小家子气,动不动就指责别人看盗版的,看盗版的,没完没了。

说实话,在穿越前,伍大鹏董事长要是知dào

有这样悲惨的一个写手,便会给他打赏过去十几个至尊,看他还乱叫唤。

伍大鹏董事长把自己的DV发到网上后,一点也不怕没人看。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致辞只能在完全播放完了后,才能放动感妹妹乐团的视频——不播完肯定看不了的,有设置的,想快进都不行。

当然,在播放他的致辞时,别人要是上厕所,干别的去了,把时间浪费掉,他伍大鹏董事长也没有办法。

一开始,动感妹妹乐团这个名称一出来,许多技术员听了后,都要吐了——你还敢不敢再起一个更可笑的名字?!

许多技术员在网上指责蓝翔学校里那些所谓的女导师们。

当时,自来水厂长女生罗朗冷冷地在网上说道:“汉唐文工团这个名子不错吧?”

网上顿时一片安静。

李子强董事小心地回了一句,说道:“不太好,让我产生很恶心的联想——”

“噢,那么汉唐集团欢乐组好吧?”

“也不太好,让我产生很邪恶的感觉——”

“那你李董起一个名字喽——”

“要我起啊,原先不是有滚石乐队嘛,咱起个滚床乐队好不好?”

“李子强董事,我认为你有些下流了——”

李子强董事当时就火了,写道:“我怎么下流了?你看你刚才起的两个名字,比我下流一百倍!——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吗?!一天妹妹、女生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好不好?!你看人家胡柳技术员,一直工作在化工一线上,从来都是把自己先当成一名技术员——以工作为先!”

李子强董事没有想到的是,应该在布袋盐化工区的胡柳,竟然又在网上出现了。

胡枊技术员忽然就跳出来了,说道:“李子强董事,你作为一名男士,不应该让一名女生躺枪吧?!我们确实都是成年人,但是我你知dào

我们缺少了多少青春,缺少了多关爱嘛?我们先把自己当成女生……是对过去的一个补偿!

一个对女生都从不关爱的民族,你告sù

我,它能文明到哪里去?

对内部弱者的态度才是真zhèng

考校一个民族的良心!”

靠!你们是弱者?!

李子强董事当时火更大了,她们说在那面的世界她们是弱者!

李子强董事绝对记得一句话,这句话的内容记得清楚,但是谁说的就记不住了。

教育一个男人,只是教育了一个人;教育一个女人,往往是教育了一个民族!

女人们把那面的社会弄成什么样了?!

一切向钱看,当二奶,当小三,堂堂大电视台的主播甘心被又丑又老的男人玩弄;喜欢韩日明星,看他们又臭又长的电视剧——

李子强董事正在键盘上“奋笔疾书”,准bèi

好好同女生们辩论的时候,他的步话机响了,他一看,是赤嵌农业基地的频道。

他心中一乐,这一定是建人给他出主意了,这个家伙花样多,理论性上确实比自己强上那么一点点。

可是,他接听后,发xiàn

竟是嫂子吴咏梅教授。

吴咏梅教授温柔地说:“李子,嫂子求你了,不要和小罗辩论了,大家都是受害者,那时候,我们都不明白爱的真谛——认为工作、房子、金钱,甚至可能是一个职称都无比重yào

,国安和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那时,我们是被降低了对生活的预期要求——

我知dào

,现在大家其实是对我们把持着蓝翔学校有意见,认为我们多管闲事,可实jì

上你们想一想,如果直接把明人安排来为你们服wù

,她们可能做好吗?这里不需yào

一个知识层面的过渡吗?

还有,我们集团里还有这么多的好女生,你们男生怎么不追求呢?我知dào

有过经lì

的人,也许会对集团里女生们有看法,可是,女生们又何尝不是这样?

她们除了做好本职工作外,还要教导蓝翔学校的明人们——可不是你们想象中的轻松和写意——

李子,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一个社会,是有什么样的男人就会有什么样的女人,还是有什么样的女人就会有什么样的男人?”

吴咏梅的这一番话,李子强董事认为很中肯,但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追求集团里的女生?技术员们私下里有过讨论——是男人都明白,那会受到多少制约?!反正你懂的——

正是因为李子强董事一直没有回贴,女生罗朗认为自己赢了,她便给大家放了一段视频,算是动感妹妹乐团的花絮吧——那时,所有技术员都呆住了,在这个时空还能有这么好kàn

的真人表演?!

李子强董事更是看得垂涎三尺了——哪里还顾得上去辩论在那面的世界里,谁对谁伤得更狠了——这还有意义吗?!

女生罗朗在视频中懒洋洋地说道:“等到新年时,你们看完伍董事长的新年致辞后,敬请关注我们动感妹妹乐团的节目,足有四十分钟哦!”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一份数目最大的账单

蓝翔学校距离赤嵌小学比较远,校址明显更靠近热兰遮城一些。当赤嵌小学整体修建完备后,紧接着,汉唐集团就把它也搞定了。

蓝翔学校正好位于热兰遮城到赤嵌农业基地的大路边,交通方便。

这条大路在汉唐集团的图纸上,命名为赤热大路。它现在已经是台湾最重yào

的交通要道了……它长十八公里,宽十二米,路面完全为三合土结构。

在那面的世界,它连村级路都不能算吧,但是在这个时空的民众眼里,它宽阔、平整,真是一条好路啊!

平时,这路上来往的民众甚多。

在赤热大路的右边,也就是蓝翔学校位于的这一边,现在按照一定距离已经竖立了一排的电线杆,。

一开始时,在民众的眼里,那上面的黑线只是从红星工业区到达了蓝翔学校,现在那上面的黑线则又开始向着赤嵌农业基地方向前进了……

在这条路上来回过往的民众们,就连其中的一些土著也都知dào

,这些杆子和那上面的黑线一定和那晚上能亮的东西有关,只是现在它上面还没有装上什么物件。

不过他们心里也都相信,这条赤热大路早晚会像红星工业区或码头区上的路一样,晚上也可以在光亮中行走了。

在汉唐集团的计划中,蓝翔学校的功能可不是仅仅教导一些明人女生……这些个明人女生的安置是属于临时增加的项目,暂时的,并不在原先的教育计划中。

在原先的计划中,这里将来要起到一个成规模输出合格劳动者的作用,大概相当于那面世界的技工学校,非常正规的那种,不是为了收费的。

在这所学校的教学计划中,教学和培训形式要分两种,一种是普通培训式,另一种是订单培训式。

普通培训式的目的很明显,这所学校要提供有一定规模的,还要懂得近现代劳动特点的明人技术工人。

当初制订教学任务时,汉唐集团没敢把相应的教学评价写出来,说实话,教学目的也很含糊,很有一种到时候再说的味道,原因无他,那时他们还不敢明确明人们的智力发育水平。

订单式培训的教学目的,就要明确得多。

他们将要精心挑选出各方面比较出众的学员,然后加大培训力度,以便在短时期内培训出基本能适用于某项工种或特定要求的工人或技术员。

在蓝翔学校刚成立不久的时候,热兰遮海关大厅还专门要了几名明人女性工作人员。蓝翔学校对她们的培训就是属于后一类。

事实证明,随着工作时间的增长,那几个明人女性的工作越来越熟练了……甚至,一些突发事情也开始应对自如了。

一段时间前,马德华关长和电公高德高公子都开始不用去大厅办公了,两人都搬到楼上的办公室里工作了。

马德华关长发xiàn

自己额外地增加了工作,他还要负责一些物资地调配安排;电公高德高公子发xiàn

自己越来越回归本行工作……他负责的电路管理的范围正在变大,只不过由于他在商人们中的人缘实在是太好了,明大陆上商人们只要知dào

他在海关大楼里,来办事就放心。当然,他们不是想偷税漏税,只是认为,不管出现了什么事情,电公高德高公子都能给他们讲得十分清楚明白。

由此观之,在海关这一块儿,电公高德高公子目前还不可或缺。

不过两人对自己增加了工作毫无怨言,他们的工资多了一块不说,汉唐集团内部除了极个别的行业,还根本找不到没有一身多职的人。

不怕累和苦,只要大家现在都这样,就暂时没人有怨言。

热兰遮海关方面反馈的用人信息让蓝翔学校很高兴。众女生们认为,她们没有一个人是教师或培训师出身,可是她们培训出来的明人不也是受到用人单位的肯定了吗?教师这个职业嘛,用点心就可以了。她们选择性地忘了当时培训中的艰难。

汉唐集团女生们的自发行为是非常有效果的,这鼓舞了她们的干劲。

蓝翔学校在成立之初,它的课程安排和授课都是由女生们自己一手操作,原先计划中的安排暂时还用不上。

汉唐集团女生们在互相交流时,不断地深入了解对方。她们也尝试着推演了一番后,大发感慨……其实就算她们一群人穿越,不带男生们了,也一样能建起一个高等级的文明……如果事先也有准bèi

的话。

当然,带上男生们好处更多一点,当她们还都暂时居住在竹屋里时,看着那些男生们领着明人劳工们热火朝天地修建着校舍,感觉真是惬意……

女人最喜欢为她们建屋修房的男人,这也许是一种天性吧。

当基本校舍修建完成后,女生们做了一顿大餐……那时刚刚推行薪酬制,她们用自己的工资在热兰遮的市场上,买来了大餐所需的各种食材,又专门到汉唐集团新开张的家乐福商店里买了烟酒……这一家家乐福商店同先后在赤嵌农业地区、河口基地地区、布袋镇开张的商店一样,都是连锁性质,也都是先由一位技术员兼任主管,雇佣几位明人看管和售卖,到时候对账就行了。

那里面的商品有一个特点……就是个贵,而且只收马票。

一般的明人民众是不大进来的,在普通民众的眼里,这是个宰客的地方……当然也有真zhèng

的有钱人来这里消费,比如郑三爷郑斌和潘家公子潘峰等。

这里对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只有一样照顾,可以赊账,但要本人签字。就连伍大鹏董事长也莫能除外……

那一次,他和梅乐芝经理专门去红星工业区办事,路过家乐福商店时,伍大鹏董事长这才想起忘带烟和火了,路上没烟抽,不舒服的……

当他们进去之后,两个大老爷们儿才发xiàn

,两人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于是伍大鹏董事长只能签字,认了自己的赊账行为,这一条规定是他身边的梅乐芝经理定下的,不能当着他的面不遵守吧。

当时,伍大鹏董事笑着说:“这是我这一生中,签下的数目最小的一份账单……”

梅乐芝经理也笑了,却摇了摇头,少见地否定了他。

“不,我不这么认为,这也许是数目最大的一笔……这份账单上面可能有我们的未来……这次机会难得啊,来,我也赊欠一份……给我拿条毛巾吧。”

两人奇怪的举动,奇怪的对话,丝毫没有影响到明人售货员,他们该如何还就是如何——也许在他们眼里,叶闯才是最大的官吧。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认为,这个家乐福商店和热兰遮宾馆、天上人间俱乐部一样,又是充满着叶闯风格的地方,只认马票。

蓝翔学校的女生们买回来各种食材后,七手八脚地做了一桌子菜。这个年纪段的女人肯定和后来的微波炉女人不一样,她们人人都会做一两样拿手菜。

女生们哪个领导也没请,都没人提到过伍大鹏董事长和其它董事的名字——不是她们不通事物,正是因为她们太明白那面世界的人情冷暖了,太知dào

这个汉唐集团正在做什么——真的,现在越来越能感受到,一切都慢慢地和那面的世界不一样了。

这个地方不提道德建设,不讲人际关系——只讲规定,用伍大鹏董事长在网上论坛上的话说,我们都是在戴着镣铐跳舞。

在一个星期天,曾经里里外外帮忙的男生们有福气了,他们喝着小酒,抽着小烟,真心点评着女生们的炒菜。

他们没有中年人的世故,却有中年人的理解力;她们有着年轻人的激情,却没有年轻人的冲动。

非常完美的一顿午餐,宾主相欢,其乐融融。

当时吴咏梅教授都从赤嵌农业基地地区赶过来了——她关心着姐妹们的别的方面,是什么?不足外人道也。

完美的聚会,不一定有完美的后续。

在很长一个时期内,没有一个女生受到过男生的约会,哪怕是有意的接近。

大家都是过来人,一点感情上的小把戏,没有人会笑话的,但是真没有。

吴咏梅教授在和女生们私会时说:“大家都太忙了——一想到以后还有大批的难民来到,我都什么也顾不上了——”

专程从河口基地赶过来的白洁也说:“是啊,河口基地的男生恨不得一个人分身成三个,怪了啊,我们那里明人劳工越多,活儿还越多——”

热兰遮自来水厂长罗朗冷笑着说:“忙得不可开交?他们有闲心去天上人间泡澡,打扑克、下象棋,听说还用赛璐珞制作了好几百个台球,每个星期天,一个个都玩得欢气——”

白洁苦笑着说:“这个年纪段的男人真的还是男生啊,他们足足自制了十副台球,听说其他基地也还要——差一点就耽误我生产了。”

吴咏梅教授说:“怎么办?要不像白洁这样,大家都主动点?”

白洁轻嗔了一句,拍了吴咏梅一下。

罗朗冷冷地说:“爱情是个好东西,白姐的变化大家有目共睹——但是,我们又不是爱情饥渴症患者,才不会主动追求他们呢!”

白洁的脸有些发红。

其他女生马上把话接过去了,一片就是、就是赞同声,女生们说,那大家就一起忙工作好啦。

第二百八十二章 蓝翔学校的教育问题

当时,汉唐集团的女生们也许真是在一怒之下,真把全身心都用在蓝翔学校的教育事业上了。

汉唐集团的女生们原本想事业和爱情双丰收,但是男生们私下里却认为,也许,也许他们未来的爱情会更加美好,至于原因,是男人都明白,想找什么样的没有?更何况还可以自己调教,女人不可或缺,如果能自己培养,那就是非常非常美妙的一件事情,值得等待——

那面世界的女人,或者说带有那面世界意识的女人,说真的,他们领教的太多,太多了,除了极个别人,汉唐集团里没有初哥了,也许没有人轻易会被性这个东西诱惑了——但是男生们充满痛苦的回忆和成年人稳定的心理,以及疲惫不堪的劳动也许在现在压抑住了多巴胺的刺激作用?谁也不知dào

为什么。

所以当汉唐集团的女生们认为自己重新年轻了,洗涤掉了那面的世界给她们的伤害,也许她们忘了,她们在那面世界的同类给汉唐集团男生们造成的伤害还没有被洗去——

受伤的情感用什么能洗去?美好的情感和流逝的时间。

“这事情不急,时间的问题,水道渠成的事情。他们都是真zhèng

的成年人,心理上具有极强的稳定性,这种状况好处很多,坏处也有一个,很多人对那面世界的非良性刺激一时间无法淡化——如果你担心他们的性欲受了伤害,也不要害pà

,我们有亚硝酸异戊酯,它有激发性欲作用,可以同时使男女的性欲进入高潮——事实上你不必担心,你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你性生活和谐吧?”

马军医生穿着绿色医生大褂,双手插在兜里,平静甚至有些冷漠地对眼前的建国安董事说。

那时建国安董事正好来热兰遮城办事,便顺便到了热兰遮城医疗中心。

他担心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在穿越时,性欲会不会是受了伤害,他就此事咨询了马军院长。

马军院长的询问让建国安董事有些尴尬了——他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确实和谐,甚至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的疯狂。

离开了那面的世界,他们远离了做爱时的负罪感——可能当时他们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所以,你不用担心,你就是最好的案例,你也不是特别的例子,种种指证都说明你很健康和正常——”

事实上,马军院长还没有说自己,他自己也是个非常好的案例。

今天在黎明半梦半醒间,他竟然“跑马”了,气势还很凶猛,他的性幻想对像,他可以肯定不是他喜欢的人,竟然是那个当时差点害死他的女人!

清晨,他冷静地将自己擦洗一遍,该洗的东西都洗了。他心里一直在想,人难道只能记住伤害自己的人?真是不该啊——

建国安董事的咨询把自己弄得尴尬了——他嘻嘻哈哈地打着招呼,离开了。还没等走出办公室的门口,他忽然听到马军院长在他背后喊了一声。

“建国安董事!”

“怎么?!”

他转过身来。

“谢谢你——”

“谢什么?”建国安董事心里纳闷。

他看见马军院长的眼睛里难得有了一丝温情,但又一瞬而过。

马军院长又不理他了,低头翻看着自己的资料。

今年的开春,在汉唐集团的计划里,热兰遮医疗中心要配合春耕、春种生产,展开大面积的灭蚊、灭鼠行动——任务也是非常重的。

汉唐集团的女生们像是知dào

了一些什么,还好,只要大家不是厌烦我们女生就好。

她们平静了自己的心态。

针对她们主动接收的这一批明人女子的实jì

情况,她们集体制订了一份教学计划。

首先她们把目测二十五岁以上的都打发走了,不管她们如何自称不到二十。

热兰遮自来水厂长罗朗冷冷地想,在年龄上,女人是骗不了女人的,女人二十五岁以上,思维和习惯上就难以学习了!

她们有什么理由这样说?有相关的科学报gào

,还是相应的教育理论?但是女生们的决定需yào

理由吗?!

这就是汉唐集团女生们的集体决定,要不说她们经lì

非常相似么。

当时,她们把挑出来的女人分成三批次,都送到赤嵌农业基地,河口基地和布袋镇盐化工区那里去了。

同时,女生们非常明确的告sù

她们,这里就是她们的娘家——她们只是用自己的劳动赚出自己的运输费用、住宿费用,她们每一个人的资料都在蓝翔学校里记着,等结清了费用后,自然会通知她们,相信蓝翔学校,相信女生们,再过一段时日,只要她们的家人还在,都能让她们团圆。

她们可以说自己不相信蓝翔学校,不相信那些白白净净,高高大大,冲她们说话声音高高的女生吗?

这一批明人女劳动力的加入,大大促进了汉唐集团轻工事业和第三产业的发展。

赤嵌农业基地的服装加工,亚麻加工,副食品加工,甚至中医中成药,农业用药的生产方面,都获得了新生力量的加入。

杨友行秘书兴奋地对建国安董事说:“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摆脱沤麻的兼职了!知dào

吗,建董?我现在沤麻的技术,可以当劳工们的培训师了!”

人类使用麻布的历史非常长久,在本时空那时司空见惯的。

虽然汉唐集团带来了这个时空很晚才能出现在优质亚麻种子,但是无论是土著还是明人,并没有觉得如何稀奇,不管什么麻,它还就是一种麻呗。

汉唐集团的亚麻厂采用的是沤麻技术,他们借着温度计和硫酸来处理亚麻,效果非常好。

而不管是土著还是明人们现在还只能靠着老天帮忙——当然比不上赤嵌亚麻厂生产的亚麻纤维白洁而柔软了。

杨友行秘书定时测量沤麻池的水温,又定时投放硫酸——他当然有资格说,在明人们的面前,他是技术员了。

建国安董事那时却不客气地说:“你想得美吧,印度的棉纱已经到了,你现在马上去红星工业区把手摇织袜机提回来,然后负责和红星工业区的技术员共同组装好,从现在开始,你要暂时负责这个织袜厂了。”

杨有行秘书差点跳起来,喊到:“我说建董,我是文科生啊!

你让我去食品厂看护锅炉,我行;你让我去皮鞋厂指导明人劳工使用掌鞋机,我现学,现教也勉强行;洗菜啊,看管沤麻池啊,我都能得心应手——可是你不能让我当厂长啊!”

建国安董事说:“奇怪了啊,文科生怎么不能当厂长?在那面的世界,历史专业毕业的人能当大法官,你难道歧视文科?这可不利于团结啊,话说我们汉唐集团里——“

“好了,好了,这样利于团结的话,我比你会说!当厂长我当然会了,可汉唐集团又有规定,目前厂长又要同时负责技术工作,我能会吗?!”

“啊呀,你乱激动个啥?手摇织袜机,一眼看透的东西,最多蜗杆齿轮之类的传动,你想想,基本都是木结构,极少铁购件的家伙,有啥复杂的?

别怕,我到时候还会帮你呢,当年,我奶奶还用过类似的东西。你先去把设备提回来,你再对随同来的技术员好点,他一定会多教你的!以后围巾、帽子之类的东西也都交给你了——等着明人劳工们工作熟炼后,咱把这些破设备打包送到马尼拉去,还可以做点文章。”

“建董,我都不知dào

什么叫蜗杆——现在那些明人工匠的掌鞋技术都比我好!”

“啊呀,他们能知dào

运行传动的数学原理知识么?他们能知dào

你也不知dào

吗?”

蓝翔学校清理出一批在汉唐女生眼里不算合格的学员后,开始正式轮班授课了。

首先是就普通话。汉唐集团的女生们没有从拼音开始教,上来就是轮番轰炸,直接上马了汉唐集团带来的电教设备。在这个的配制上,蓝翔学校丝毫不差于赤嵌小学。

封闭管理的教学效果就是好,教师可以轮班,但学员不能外出

她们只能学习,再学习——不想学习的学员,一直没发xiàn

有这样的,汉唐集团的女生们说过,那些被赶出蓝翔学校,去做粗使活的,都是不能学习的人;不认真学习的学员有,都受到了各种各样的体罚——体罚的办法她们从没有外泄,外人不知dào

,但是女生折磨女生的办法一定很多。

几个月中,学员们都大概听懂了基本常用语。

她们在普通话训liàn

中,先从生活习惯开始教起——这涉及到了学员们的衣着装扮的内容。

她们索性重新又给学员们设计了新服装——发到网上去后,男生们轰堂大笑——明人版五四女青年!——只不过袖子长了些,裙子也长了些——可惜内衣什么样,女生们没发布,男生们集体揣摩着,当然那是在私下里,奈何那外衣太松大了些,看不出痕迹。

接下来是基本技能。

主要以家政为主,熟悉她们将来可能见到的各种用品——电脑之类的就算了,懒得讲。

各种音像视频轮流上,一开始学员们看得胆战心惊,后来头昏脑胀,再后来津津有味——汉唐集团的女生们当然还要亲自演示,并让学员们自己动手实践——结果表明,至少有一点是对的,年轻些的学员学习起来就是快一些,但时间已经是过去好几个月了。

明人们真是笨啊——可是未必。

小红、花娘、小英、江妹这四个明人妹妹为明人们争了光——汉唐集团的女生们发xiàn

这四个小妹妹在音乐上有天赋!

当然,人家本来就是音乐艺人出身。

第二百八十三章 女人先天的小恶毒

热兰遮自来水厂长罗朗在很早以前是音乐舞蹈艺术的爱好者,很可惜没有走上艺术人生。

在那面的世界时,她经常去K歌,一般的流行歌都唱得不错。

她的朋友们都说她小时候没被星探发xiàn

,真是太可惜了。

罗朗当时听了后笑了笑,不是每个有能力的人都会被发xiàn

的,这叫现实。

她过了四十岁以后,也跳过一阵子广场舞,算是对舞蹈艺术也有一些感悟吧……但是她却没有白洁跳得好。

白洁说她小时候是在青年宫里,正了八经练过三四年的。

这样,她们两个人一个负责声乐,一个负责舞蹈,专门对小红、小英、花娘、江妹四个明人妹妹进行了订单式培训。

这个订单培训确实是董事会要求的。

有一阵儿,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对蓝翔学校的封闭式教学有些不满……她们这所学校里里外外用的人,全是女人,连安保人员都是由女生们轮班来充当的,还嫌AK47太沉了,就两人一组,一人带着一把手枪,人五人六地巡查……

这事情在网上流传开来后,男技术员们都在私下里笑。

有一阵儿,汉唐集团急需榴弹、爆破筒的铸铁件,红星铸铁厂一时忙不过来,李子强董事和墨荆厂长都跑去支援令狐轻侯厂长,大家都在铸造一车间里下一线。

一群大老爷们在一起干活哪里能说好话,也不知dào

怎么提起这事来了,大家都在笑。

李子强董事不在意地说:“你看她们那小样吧,还知dào

两人一组,我一个人搞掉她们两个组……不用枪的……巡查时还能两人挎着胳膊一起走,当逛超市呢……”

那时红星铸造厂的第一铸造车间里,灰雾蒙蒙,人影幢幢。每次当生铁液体浇到砂模上里面时,都会激起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伴随着带有温度的烟尘四处传播……很冲鼻子。

但是这样也没有挡住众人的欢笑……令狐轻侯厂长大笑着说:“操他妈的,李董,你能力太弱了……要是我啊,分批次的来,她们那四组我全搞定,只用两只手……”

墨荆厂长笑得最响,那笑声从烟雾的深处传来,似乎能把灰尘震荡开……

“哈哈,要是再加上我,咱们三个可以把蓝翔学校全拿下了!”

铸造一车间里轰然大声笑开了,笑声很大,都能传出很远——车间里一时还看不清有多少技术员。

只在背后说笑还不算个啥。有技术员在网上公开提出要求,这就引人注意了,要正面做出解答了。

叶闯一个人就发了两份帖子,平常他都是看看不说话的。

叶闯的第一份帖子名字很吓人:我们的职业教育到底为谁服wù



在文中他指出,一个集团和一个国家不明确职业教育的目的,不公开职业教育的内容,不与当前的形势相结合起来,那是要走弯路的——

大概意思就是职业教育不能搞闭门造车,不能把学生当成自己的私利等等——帖子不长,但是写得大义凛然,一身正义,让人看了后,心中充满了正能量。

叶闯当时完完全全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了。

第二份帖子则暴露了叶闯的私心。

他在帖子里诉苦说,他的物资公司现在责任重,人员少,前一批明人女劳动力根本没有考lǜ

到他们——就拿天上人间俱乐部来说吧,那里的服wù

员太少,每到休息日时,他都不得不去充当服wù

员,做到这一步了,可还总有人投诉一些来帮忙兼职的技术员,说他们脸色难看,服wù

时还不够细心——

叶闯在第二份帖子里倒没明确提出什么要求,可是意思很明显了——

接着出现了歪楼现象,大家开始议论起天上人间了。

有的技术员说房间倒是够多,但利用率不高,好多房间还没装修,等以后交通方便了,其他基地的朋友来了用不上就太可惜了;还有的骂起来了,说自己去天上人间帮忙当服wù

员,一个大老爷们伺候一帮大老爷们,够意思了,他妈的还投诉自己,太不像话了——

总之大家议论纷纷,不断对天上人间提出更多的要求。

女生们看见了第一个帖子后,集体无语,叶闯说的每一点都是对的,无从反驳,索性装睡着了,我们都睡了——

一直负责网上舆情的伍大鹏董事长立kè

跳了出来,先是充分肯定了天上人间的工作,然后表示一定要考lǜ

成员们的更高要求,然后把话题转了过来,认同叶闯第一帖的内容。

同时伍大鹏董事长旗帜鲜明地公开指出,职业教育,它不同于义务教育或普及教育,搞闭门教学是违反职业教育理念的。

现在的职业教育,它的核心目的就是要为汉唐集团服wù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汉唐集团目前是,将来也一定是全球最先进的集团,我们才是真zhèng

的三个代表,真zhèng

掌握了宇宙真理的集团——

所以,只有认真贯彻职业教育的核心目的,才能发挥出明人劳动者的主观能动性,并在劳动实践中完成意识形态上的根本转变,成为我们将来改造世界的参与者,而不仅仅作为我们汉唐集团的支配者存zài

——

随后,梅乐芝经理见了这段表态后,大赞,也主动参与进来了。

两人开始就劳动实践的功能问题,你一大段理论,我一大段理论,互相引经据典的说个没完没了。

很多技术员打着哈欠下了网,靠,就是为汉唐集团干活呗,这个理论那个理论的,看得让人头痛。

第二天,女生们很正式地把蓝翔学校的教育教学计划和教授的科目发到了网上,还配上了一些视频——很多技术员们私下里表示,不错嘛,学生里面还是有一些像点样子的——不过视频太短。

伍大鹏董事长认真看了之后,摇了摇头,她们啊,真是不会搞职业教育。

他用手指敲打着自己的额头,陷入了思考。

职业教育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它的目标是将社会属性的人,从被动地适应社会和改造自然,转变为主动地去适应社会和改造自然,以期达到推动人类本身的进步和发展。

在这一点上,职业教育的目的他妈的就从没有这个主义和那个主义的区别。

当然,如果你别有用心的去歪曲历史,篡改理论,在教育的活动中想达到欺骗的作用,使所教育的对象变成某种特定工具——这样,教育目的可就是有主义之分了。

可是这些女生们职业教育的目的是什么?她们根本就没明白计划中汉唐集团设定的职业教育的论述——可能根本就没有看。

汉唐集团职业教育的目的,虽然开始时也是把教育对象当成劳动工具来培养,但是这和把教育对象当成特定工具皆然不同。

我们追求的是,当教育对象具有了适应社会和改造社会的主动性后,教育对象最终要有能力脱离汉唐集团,有能力去完成四处播种、开花、结果的任务,做一个文明输出者也罢,做一个文明启蒙者也罢,这都不重yào

了——我们不是为了让受教育者誓死捍卫我们集团的利益,也不是为了把受教育者绑在自己的集团里,终生从他们身上得利——这方法太原始了,不科学。

可是这些女生设计的职业教育是什么?她们只是想把她们变得更像女人一点,或者更像那面世界的女人一点罢了——肤浅啊,真肤浅,我们仅仅要一些能适应我们生活方式的女人可不行,就算是仅仅是针对这些明人女人们吧,这职业教育的目标也必须得到明确!

伍大鹏董事长确定了自己的思路后,同其他董事们商量了一下。

李子强董事说:“你说那么多干什么?就是一句话完了,‘从我们这儿学点本事,然后将来能自立’——汉唐集团不能养她们一辈子,也不想一辈子从她们这样的人身上吸血汗——废话真多。”

宋士达董事说:“大鸟,我旗帜鲜明的支持你,学员分配上,你考lǜ

一下,多向我们河口基地倾斜一点儿——”

那四位董事立kè

吵了起来,不理大鸟了。

最后,伍大鹏董事长,以董事会的名义,正式对蓝翔学校的教学,提出了汉唐集团的要求。

女生们一看这要求,没脾气了——先不说制度规定,就这份有理有据的要求,让她们心服口服。

罗朗抱怨地说吴咏梅教授:“吴姐,你一个大教授,在教育问题的理解上,怎么能让男生们比过呢?”

吴咏梅教授苦笑着说:“我那时太关心业务了,没考lǜ

得这么深——”

乔美银医生劝说罗朗说:“小罗,男人想的和我们天生就不同——这次他们是对的——”

那时,蓝翔学校从男生不得靠近,到后来不少男生必须去授课,做了一个巨大的转变,这谁都可以看出来。

然后,董事会订单式的要求蓝翔学校培养出一支歌舞团来——为了丰富汉唐集团的业余生活——最好采用成员们喜闻乐见的形式,界限就是那面世界九十年代以后歌舞的节目形式吧。

罗朗在心里骂到,看吧,说得多好听,多正义,歌舞先要上了,哼,男人嘛,到了哪个时空都一样。

罗朗只好组织了,幸好她手里早就有明人女生们的个人资料,再加上这几个月来的互动,还是很容易就挑出一些来。

这里面她还加了一个女人式的小恶毒,故yì

在挑好的人选中,侧重了某个标准——长像靓丽的,身材不咋的;身材好的,长像不咋的。

当时,罗朗坏坏地想着,你们不是要求新年时就要表演嘛?可不要怪我啊,这还不到两个月了,我没有时间海选啊——想要完美的,你们自己去找吧——比如我们,你们男人从来就没有好眼光!

第二百八十四章 我们在破坏中建设

罗朗被众多女生推选为第一任蓝翔学校的校长,当然,这一个提议最后也得到了汉唐集团的认可。

大家心里都知dào

,这个时候,没有哪个男性技术成员能得到这个职位,再说人家罗朗都把自己的住处搬到了蓝翔学校里,主动和明人妹妹们住一起了——

众人除了佩服还是佩服,这是什么精神?是老母鸡看小鸡仔的精神。

当然,大家在明面上,都是一片赞扬声。

罗朗又是自来水厂厂长,又是蓝翔学校校长的,工作干劲很足。

她从网上的资料库里下了些声乐教学的资料,先选了一些自己能看懂的内容学了下,觉得不难,于是就对着四个明人小妹妹开讲声乐课了。

白洁接下舞蹈教学的任务后,想了想,就把小学学过的内容直接当教案了,由于她离得比较远,一周只能保证上一堂课。

这没办法,虽然厦门和热兰遮城两岸实现了使用机帆船作为交通的方式,但是在台湾本土,各个基地之间,却还是使用风帆船做主要交通工具。

这里的原因很简单,一个是因为各基地间一直都保持着顺畅无比的通讯,没有什么突发的事件,一切都是在计划中。

在这个无线信号无比清洁的时空,最大的阻碍只能是地形地势了,所以注意到一些特殊地势后,就没有什么能影响汉唐集团之间的沟通了……工作上也就没有什么急活儿。

这二是其它三艘机帆船基本都投放到海面安全巡视和围网捕鱼的事业里了。汉唐集团处理鱼获的能力越来越强,一个烘干制成鱼松的技术也不是难事,随着汉唐集团的发展,鱼获处理的规模性也越来越大。

大家当然都明白这是为什么,没人挑毛病。

事实上,攒食品,攒各种能保持半年以上的食品现在仍是主要的工作重点,就像新兵营里军训基干民兵一样,从来就没有放松过。

小红、小英、花娘、江妹四个明人小妹妹在音乐和舞蹈上表现了惊人的天赋。

在声乐课上,罗朗好容易把锁骨式、胸式、腹式的呼吸要点讲完,随便做了一个演示后,四个明人小妹妹全会了……罗朗想,我这是准bèi

两课时的……

她只好把“弹唇”和“哼鸣”的发声训liàn

提前拿出来……弹唇容易些,罗朗认真地讲解道:

“弹唇要你们双唇闭合,即用气息冲击嘴唇,使它发出“嘟嘟”的声音,一定要使双唇颤动,更要使唇声响亮。对,对,要用小腹肌慢收缩的感觉压迫气息冲击双唇……小红,你把双手放到肚子上,感觉腹呼吸,不要撅屁股!显你屁股大啊?!

好,好,小英、花娘、江妹做得最好,要使气息自始至终均匀流动,不能一会儿气多,一会儿气少,均匀是最关键的,你们一口气能弹多长时间,这也是控zhì

气息的关键练习。好,大家现在一起再练一遍,做不好没关系的,本来我们要练一节课的,开始!

……好吧,用不上一节课了……你们做得很好,小红的时间最长……提出表扬。”

罗朗只得再把下节课的内容拿出来了。

“哼鸣,是指用鼻腔共鸣,是为了将来发出较高声音做准bèi

,为高低音的上下连结做搭桥工作的。有了‘哼鸣’我们的声音才有光彩。哼鸣练习是闭口哼唱,闭口时要感觉口中含一小口水,鼻腔竖起,然后深吸气、哼唱。

同样要求气息均匀有动感。鼻腔共鸣,不是鼻音共鸣,它是指通过鼻窦、鼻腔、腭窦产生共鸣,而鼻音则是把声音直接送到鼻子里。

切记哼鸣时,声音是在鼻腔后上方,眉心处发出……”

“……”

“怎么没听懂?好吧,我做个演示……大家看到了吗?照样做吧……小英别低头!小红不是鼓腮帮子!花娘和江妹做得最好……你们互相交流一下……我休息一会儿。”

第二课时,罗朗让他们练了一些小段子。

罗朗然后发xiàn

,她们的音色,音质,都是极好的……她们熟练地运用了胸腔,鼻腔,头腔三腔的共鸣……这些技巧她都还没有教过呢。

于是,她果duàn

地放qì

了对这四个明人妹妹地理论指导……转而把教学重点放到其他挑出来的八个人身上,在她们那里,罗朗老师才找到了教育别人的感觉……

白洁的授课一开始遇到了一些麻烦。

当她选放了一首劲舞时,差点把四个明人妹妹吓哭了……她们集体被视频里那吓人的曲子,吓人的动作,吓人的穿着吓到了……那些是鬼吧……

白洁马上说道:“OK,这都是老师的错……我们看这个芭蕾舞吧……”

在舒缓的舞曲中,四个明人妹妹表示情绪稳定,并开始欣赏起来了。

小红嘴快了一些,说:“白老师,那是四只大白鹅吧?”

“不是,是四只小天鹅——”

白洁心里想,看看吧,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

蓝翔学校的校舍摆布同赤嵌小学是一样的,呈口字形,内部是个小操场,外部有大操场,更远的四周都是高高地围墙——没有围墙叫什么封闭管理。

这样建校舍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安全,更是为了节省时间和原材料。

校舍的楼底也被利用上了,摆布了一些花盆。花盆里各色野花开得漂亮,花败了就拔出去换上新的——

在那野花盛开的楼顶,白洁经常领着十二名明人妹妹在楼顶走舞蹈步——不怕掉下去,那周边的女儿墙比较高。

练功房暂时没有配备上——难在大尺幅的镜子上了,这对新兴的玻璃事业已经是个挑zhàn

了,布袋镇玻璃厂正在攻关——没有形体衣也可以练,要是再没有大镜子可不像话了——布袋镇玻璃厂保证在两个月内单独加工出来。

白洁在领着明人妹妹练时,每一次都是亲自示范,嘴里还大声喊着:“一达达,二达达,注意手——五达达,六达达,注意脚——注意腿——注意笑!”

每到这个时候,罗朗校长都亲自跟着上到楼顶,细心观察——这确实比广场舞好太多了,或者说那不是在跳集体舞蹈,而是一群被边缘化的人在抱团示威,哪里越是人多,越是去哪里跳,音乐的声音还要更大才行——

台南的冬季不算太冷,只是风大了一些——罗朗校长站在楼顶,能感受到那北风里带着丝丝凉意——她转过身去,趴在了女儿墙上。

这是一个冬季的午后,整个天空在蓝中带着灰白,阳光很好。

罗朗校长把自己的迷彩长檐帽脱了下来,拢了拢自己的短发,整个人似乎都沐浴在午后阳光下了——远方是起起伏伏,绿色的山脉,带着柔美的线条,像一支跳动的小提琴曲——近一些的地方都是荒草萋萋田野,在风中不停地摇摆着,像是在跳一支最后的舞蹈——到了春天,它们就都不存zài

了,那里要建一座大型的棉纺厂,听说后续配套的还有棉纱、染整——以及丝绸、麻纺方面。

可想而知,这里最终会成为一个什么样子的地方——我们破坏了这里的清净、祥和、美丽,却为了以后更长久的清净、祥和、美丽,这矛盾吗?一点也不,我们是在破坏中建设——

“看什么呢,叫你都不答yīng

?”白洁轻轻拍了罗朗校长一下,拿起摆放在女儿墙上的竹筒水杯,痛快地喝了起来,很享shòu

的样子,她只喝凉白开。

“人吓人,吓死人啊!有果汁汽水——”罗朗校长看到白洁额头上有了汗水,便递过去手巾,嘴里抱怨地说道,“女生中,就你喜欢拍人,大大咧咧地吓人——”

“只有男人和小妹妹们才喜欢喝甜水呢!”

白洁和罗朗校长看了一眼那群正在一边喝着汽水,一边叽叽喳喳说笑的明人妹妹们——

“她们的体力还不行,只有那个小红还能勉强跟上——不过没关系,还是像早晨那样继xù

让她们跑圈就练出来了——只要营养跟得上。”

“这个你放心,我们吃什么,她们也吃什么,每天都足够两千五百大卡,水果还不算——”

“哟,罗校长说话都开始像他们了——话说,那些男人对我们还真不错,说实话,如果在那面的世界能被他们这样对待,我都有可能不穿越了,如果要是再有了孩子后,更不舍得了。”

“哼,要是真在那面的世界了,他们就不会对我们这样好了!他们现在只不过在救赎——”

“救赎?小罗,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哼,他们都不知dào

在年轻时伤害过多少女人,当他们真的年轻了,他们才学会了忍让——除了李子强董事!”

“小罗,在那面时,你有没有伤害过男人?”

“我没——有!”

“呵呵,我受过某个男人的冷遇,背叛,还有殴打——可我也伤害过男人,但是这些都重yào

吗?我现在一点点都不恨他,或是去忏悔——因为我在重建,也可以说是在寻找一个新的世界吧。

那些男技术员们对我们好,不是因为我们首先是女生,而是我们首先是他们的合zuò

者,我们一起参与了一项事业,一项我们的事业,天然的一些差距才让我们受到了他们的关爱——我们都很幸福——我记得你有七八次单独指责过李子强董事了——有人说在青春期时,异性常用故yì

作对的办法来吸引对方的注意——不知dào

是不是真的?”

“去死!”

白洁灵巧地躲过罗朗的拍打,笑着跑了。

“少喝汽水,它让人上火!”

罗朗校长差点把手中的汽水泼向她。

白洁却不知dào

自己有过这个危险,她在远处拍着手说:“好了,好了,小妹妹们,大家排好自己的位置——起,一达达,二达达,注意手——”

这个午后的风将罗朗的短发弄乱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新年的同一首歌

动感妹妹乐队的表演,一下子就震住了汉唐集团的男性技术员们,这里面的人还包括刚发布完新年致辞的伍大鹏董事长,他和梅乐芝经理都停下了讨论。

过了好半天,他自己不得不对梅乐芝经理说,呵,呵,明人妹妹的表演,确实比他的新年致辞好kàn

好听多了。

梅乐芝经理笑了笑,没说什么……他当时心里话,这两样能放在一起比吗?一个代表着汉唐集团今年的走向问题,一个是愉悦人的感官的享shòu

……普通技术员们当然不管未来发展方向之类的大事了,人家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大家的工作现在算是成功地告一段落了,只管享shòu

一下——可是汉唐集团的核心人员还得商议着今年的发展计划。

明人妹妹们的这台晚会,因为不是现场转播,而是前期录制——这样,就有利于明人妹妹们拿出自己最好的水平,而不是最真实的水平——这让期待已久的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看了后瞪目结舌,因为这真比想象中的要好。

这算是一台正了八经的新年晚会吧,汉唐集团的女生们把视频资料剪辑的非常好,非常合理——这又给节目增加了亮点。

第一个节目就是《我是女生》。

小红穿着那面世界里日本女生学校的制服,萌萌哒哒地出现在舞台上了,这时的她有着青春阳光的扮像,轻松地走着调皮、诱惑的舞步。

那些制服是汉唐集团的女生们亲手设计裁剪的舞台服装,非常合身。

当伴奏的电脑音乐响起来时,当伴舞的同伴跳起来时,所有在屏幕前观看的技术员们都外表冷漠内心狂热地安静下来,呆呆地看着——这时候,小红可爱地唱了起来:

“你不要这样的看着我,

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

当这首歌后来又变成且歌且舞时——那穿越时空的歌声,透过网络,传到了技术员们开始驿动的心里,不是说这歌有多好——而是根本不可能想象到,她们女生能做出这样好的节目——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没有首先感觉到这些人是明人妹妹,反而在第一印象里认为她们就是那个时空的女孩子!

范伟业老师一边看,一边摇头摆尾地跟着轻轻哼唱着——姜雪在旁边抱着肩看了会儿,就直接给了她们一个差评。

“发音不准,我是女Sheng,不是我是女Shen!还有节奏感不对,快过音乐了,再说动作也太大了,过于夸张身材了!”

“不错了,她们是明人妹妹——是视频的滞后效果造成的吧?现场一定更好的——我看她们的新发型也好kàn

。”

说完他看了一眼姜雪的头发,因为她的年龄还太小,头发过于柔软,发型不好kàn

——

“哼,现场表演你是别想看了,那是去其它基地巡回时才有的!”

“她们会长驻天上人间的——”

“那也是以后的事!”

“嗯,嗯。”

“好好和我说话,你盯着我头发干什么?!”

第二支首歌是《橄榄树》。当音乐响起后,当歌声响起后,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感到我醉了——

“——

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

为了那梦中的橄榄树,流浪!”

吴咏梅教授拿着对讲机,轻声地对罗朗校长说:“好了,好了,小罗,别哭了,新的一年来了——一直都有人陪着我们,所有的恶言毒语早都消失了,我们从来都不是独行,你看,好多人陪着你——”

“嗯,咏梅姐,不打扰你了,不知dào

为什么,我一听到这歌就想哭……”

“好好睡一觉吧,一切都会好的。”

吴咏梅教授放下对话机,叹了口气,对着正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视频的建国安董事说:“国安,你们董事会是怎么想的,把现在的日子弄得像苦难的行军似的——”

建国安董事无辜地张开双手说:“先粮政治嘛——你也知dào

我们以后要养活多少人——现在才能说我们完全能养活了自己。哎,你看发仔出来了!”

孙德发董事在节目里走台,唱了一首歌,名字为《海阔天空》。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著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

……

多少次迎著冷眼与嘲笑

从没有放qì

过心中的理想

……

永远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歌唱得好,汉唐集团女生们拍摄得也好,她们就在布袋镇取了各种各样的音乐背、景,又恰恰能和这首歌的内容配合上……

滚滚涌入盐田的海水……可以看见那布袋盐田已经开发出三期工程了;一大铁架子的搪瓷预备件,正准bèi

烧制……可以看到有不同模样的容器装备;硫酸厂那高大的烟囱,向着天空怒喷出黄色的烟龙,随着音乐扭动出各种形状来……可以看出布袋硫酸厂扩大了规模,正像布袋盐化工区的报gào

里说的那样,汉唐集团正在努力把三酸两碱的生产整合到一起,且不管它们的生产方式和生产成本,于是就可以看出某些实验室生产法都搬出来了,比如依附于硫酸厂而存zài

的硝酸车间,盐酸车间,它们统统都藏身在那高大烟囱的阴影下;明人玻璃匠熟练地挑起炽热而火红的玻璃料,放到模具中,另一个明人玻璃匠迅速地用大铁剪剪下玻璃料……可以看见火红的玻璃窑里,玻璃料在沸腾着,又新增窑体了。

在镜头的最后,孙德发董事站在一个高架扶手上的缓步台上,向镜头里的人们招手——镜头拉长后,那歌声也到了最后。

那个高架扶手是属于双段式煤气发生炉的。

布袋煤气厂的这台双段式煤气发生炉,是汉唐集团最后的一台煤气生产设备。

在汉唐集团的计划中,1650年1月就应该实现了生产冷煤气的目标,以便能够得到容易控zhì

,而且远比热煤气更加清洁的燃料。

这台双段式煤气发生炉发生的煤气分为上段煤气和下段煤气。上段煤气先进入一级电捕焦油器,脱除重质焦油及灰尘,使其工作温度为90-150摄氏度之间,在进入间接冷却器,在间接冷却器内煤气呗冷却至35-45摄氏度左右。

下段煤气经旋风除尘器除尘,除尘后的温度大约在450-550摄氏度。继而进入余热换热器,在给煤气降温的同时回收煤气显热,煤气温度降至200-230摄氏度左右;再进入风冷器冷却,温度降至35-45摄氏度。

被间接冷却后的上段煤气和下段煤气进入二级电捕轻油器再一次脱油、除尘。被冷却净化后的煤气经加压及加压,通过煤气管道输送使用。

这样便满足了汉唐集团化工生产所需yào

的清洁能源,更为生产光学品级以上的玻璃制品提供了可能。

双段式煤气发生器的两个关键设备是电捕焦油器和旋风除尘器,事实上这两样设备也很容易生产加工。

电捕焦油器电捕焦油器用于过滤煤气中的焦油,电捕焦油器采用结构形式有同心圆式、管式和蜂窝式等三种。

但无论哪种结构,其工作原理,即在金属导线与金属管壁〔或极板〕间施加高压直流电,以维持足以使气体产生电离的电场,使阴阳极之间形成电晕区,从而使焦油与煤气分离,同时满足了汉唐集团对煤焦油的需求。

李子强董事曾经说过,它就是个普通机加工件。

旋风除尘器是除尘装置的一类。除沉机理是使含尘气流作旋转运动,借助于离心力降尘粒从气流中分离并捕集于器壁,再借助重力作用使尘粒落入灰斗。

旋风除尘器在人类工业历史上使有的时间比较早,大约1885年吧,英国就在工业上开始使用它了。

按其空气流进入方式,可分为切向进入式和轴向进入式两类。

在相同压力损失下,后者能处理的气体约为前者的3倍,且气流分布均匀。旋风除尘器由简体、锥体和进、排气管等组成,结构简单,易于制造、安装和维护管理。

李子强董事曾经说过,本来冷煤气对我们红星工业区有色金属的冶炼、铸造、锻造行业更有用,但考lǜ

到你们化工行业的薄弱,我们就不和你们争了——反正我们很快都能够加工出来。

李子强董事看完孙德发董事的表演后,酸酸地对女儿李志婷说:“婷婷,你信不信爸爸唱得比他好听?哪天我上小高炉上给你唱一个——那个地方比他站得高——”

李志婷笑嘻嘻地说:“爹爹,我不信——你唱歌只是声音大,吓人!”

赤嵌小学新年时期还不放假,李子强董事是一个人骑着二八大杠,去把她接回来的。

公车真不让私用了,那个蒸汽汽车是专门用来接兼课老师上课的,平常都是郝钢校长亲自开。

当然,也用来装货,赤嵌小学一天所需的生活供给品也是不少的。

事实上,李子强董事强行认下人家明人妹妹为女儿后,大家没有谁有意见。原因也很简单,李子强董事把自己的宝贝女儿的照片发了几张后,大家都惊叹这世事莫测——两个人真就是一个人一样。

当然也有技术员私下想寻找类似自己在那面世界的儿女,但是没听到有谁成功了,至于说冒充说是像,目前好像还没有人有这个爱好。

看来,越是极小概率的事情,越是雷同性强,这算是李子强理论吧。

小翠开始时真是被李子强董事吓到了,后来在吴阿姨那里,她得到了从没有过的温暖,再后来到赤嵌小学学习那些奇怪的话——幸好,她小时候经常要背各种小曲,记忆力不错,学了不久后,也就听懂了那些奇怪的话,也能说了。

她又从同学的眼里感受到了尊重。

原因很简单,她是赤嵌小学里,最被人关心的学生,没有之一。

李子强董事来看她,接她不算什么,能被其他四位董事送过东西的学生,一个都没有。

第二百八十六章 李子强和他的女儿

李子强董事第一次去看望小翠,是在吴咏梅教授、建国安董事、孙德发董事的陪同下,当时几个人都坐在建国安董事家门前的小小花园里。

那时,台南的天气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各种花儿开得艳丽,各类小鸟叫得欢气,美丽的蝴蝶在优雅地跳着舞,辛勤的蜜蜂在快乐地采着蜜——总的来说,在这个小小的花园里,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能感觉到这个院子里充满着一种人世间亲情的温馨。

李子强董事说:“婷婷,以后,你什么都不要怕,我是汉唐集团的董事,这世间万物都有我一份儿——我不会独占你的亲情,一定会为你寻找你的亲人,在这个时空里,他们养育了你,无论生活条件怎么样,这都要感谢——”

“——”

吴咏梅教授说:“李董,你别像是做思想工作一样的说话。”

李子强董事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婷婷,在那面的世界,我什么都能舍弃,都能忘掉,只有你永远是我的心痛,你在那边一定不会快乐,或者,你只是阶段性的快乐,是青春带给你的暂时性快乐,等你长大后,你会发xiàn

你的出路没有多少——这是建大大说过的——他总是黑那面的世界,虽然他的话全是负能量,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

“——”

建国安董事高喊:“我的原话不是这样!”

李子强董事说:“就是!……婷婷,你别怕——我身边的这个叔叔粤语、客家话都会说——其他方言也懂一点,他听得懂人话,也会说人话——”

孙德发董事说:“李子,你笑的样子太假了,你还是哭吧——你说这些话让这个小孩子说什么?我算明白你和孩子是怎么谈话的了,谈话是要有艺术和技巧的——”

说完,孙德发董事先慢慢和小翠聊了起来,没带她干爹。

没人知dào

他们说了什么,但是,让大家高兴的是,小翠的话好像比孙德发董事还多——孙德发董事与人沟通真是有一套,男女、老少、古今统统通吃啊。

最后,孙德发董事把小翠的基本情况说了。她出生在一个艺人之家,那个艺是卖艺的艺,生活最好的时候是天天能吃上白米饭——她从小就被逼着学乐器和唱各种小曲,也就是说她完全是在特长班里长大的,不识字。

她所在的那个卖艺团是个家族团队,她的家在那里面属于远族,不受团队主流待见。她的父母去世得早,倒是爷爷身子骨还行,一直能看护他——在那些大兵们整顿卖艺市场时,大兵把爷爷打伤了,就是不知dào

现在如何了。

李子强董事听完大概后,看着眼泪汪汪的小翠想,这是多好的孩子啊,有孝心的孩子都是好孩子——难怪能这样像我的孩子,不,她就是李志婷!

李子强董事说:“婷婷,我会安排人去广州替你找爷爷,就算是把那个文工团都搬来也没关系——你要相信我。”

大家都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很体贴,态度很温和。

小翠听了后要起身做揖表示感谢,被吴咏梅教授轻轻拦住了。

李子强董事看了后,更高兴了,这孩子还有感恩之心,小小年纪真是太难得了——好像比那面世界的孩子还要强一点嘛。

第二三四五六次都是在赤嵌小学的接待室里看望的,可恨的是,范伟业老师和姜雪老师只给他一节课的时间——

范伟业老师翻着白眼说:“大叔,你知dào

小提琴刚入门时多难?李志婷同学还算是有天赋,学得快一些——可是看五线谱就不成了,不抓紧学习能行吗?要不你就带回家自己教吧——”

李子强董事立kè

全身有些软,脸上堆上了笑容,在网上对话和在现实中对话的感觉还真他妈的不一样。

姜雪老师也说:“李董,李志婷姐姐学习拼音有些慢了,但是一直在努力;数学不太好,不过慢慢会追上来的——不过在班里她的人缘非常好,大家都喜欢和她交往!”

李子强董事真高兴了,他说:“小雪老师,学校有什么要求,你就尽管提出来,我那里全当成一类产品给你们搞出来!

姜雪老师当时也高兴地说:“好啊,好啊!李董是真zhèng

关心教育的人!”给李子强董事发了一张好人卡后,就顺便提了一些要求——

“哈哈,”李子强董事大笑着说,“天平称、砝码一套哪里能够?我业余时间你们学校做五套;大圆规给你们也做五个;弹簧称要动用一些原材料了,性价比不合算——不过林厂长那面正组织人试着冶炼弹簧专用钢,到时候我也给你们加工吧,慢一些,精度不算太高没事吧?好,剩下的都不值一提了——”

第一次李志婷领回家是在中秋放假期间。

李子强董事牛逼地开着牛逼的00001号蒸汽汽车,亲自把李志婷带回了家。

李志婷好奇地回那个说是她的家的地方。

她好奇地走上了二楼,在李子强董事的示意下,推了一扇挂着一串漂亮贝壳的木门,走了进去。

房间不算大,还没有她们八个女生的宿舍大,但是却亮堂堂的。

房间里有一扇大大的亮晶晶的窗户,那上面全是玻璃——好像只有教室里才有!

有一张木头床,上面辅的是粉红色的床单,有着好kàn

的图案,只是不明白图案上那个女孩子的眼睛怪怪的,为什么都像什么动画片里的一样,眼睛太大了,都有些吓人——

她好奇地坐了上去,床垫软软的很舒服,比学校宿舍里的要好,这张床真的是她的了吗?

她从小就认为,家就是一辆大车,总是不停地走下去。

想要吃饱饭,就要不停地唱下去,弹下去——总是要别人高兴了,才会有打赏,才会换来白米饭——

只有在这里,她才发xiàn

,上学竟然也有饭吃,有床睡,还有同学在一块儿说悄悄话——

姜雪老师好,从不像她师傅那样在她背不下来小曲时打她,也不像那个范老师那样——男生教室里总能传来男生们的惨叫声,吓得女生都不敢不听话。

学校里的床是她第一次睡过的床——但那是学校的,不是自己的,可是今天她看到的床是自己的——那个李——爹爹说,这个房间全是自己的!

李志婷小心地坐在了床上,向四周看去,墙上不知dào

涂了什么,竟是粉红色的,还贴了几张物件,她认得有米老鼠——

李子强董事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看着李志婷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这个房间是他精心复制的房间,在复制时,他发xiàn

自己一点儿也没有忘记那面世界的女儿,记忆上的很多东西都是隐藏在心里很深的地方,等重新翻出来后,发xiàn

和原先是一样的。

李子强董事做得饭菜很好吃,李志婷也主动来帮忙,却总李子强董事赶回去。

李子强董事说:“我不是给你放了《猫和老鼠》吗?”

李志婷说:“老鼠是坏种,它偷吃我家的粮食——还传播疾病,姜雪老师说的。”

“呵,呵——我再给你放别的吧——”

“不妥,哪里有家中长辈下厨操劳,我等却闲坐着玩耍?”

“呵,呵——你不会用这些调料——”

“如何不会?姜雪老师让我等轮流去食堂帮厨,还夸我手巧呢——想必爹——爹你也喜欢加味素吧?那物果然使汤水鲜美异常——”

“好吧,今生今世就让我吃一回女儿亲手做的饭菜吧——”

中秋节假期结束后,李子强董事又送李志婷去上学,那车也就留在了那里。他随便和郝钢校长聊了几句,让郝钢校长开车试了试,郝钢校长发xiàn

比开电动自行车还容易些。

当晚,李子强董事在建国安董事家里喝醉了,醉倒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婷婷临走时把全家收拾了一遍——”

说完倒头就睡。

建国安董事把他抱到另一处房间里,安置好。

建国安董事对吴咏梅教授说:“我从没有见过他喝酸醉酒后这样老实——”

吴咏梅教授吃惊地说:“他都大喊大笑的,还算老实?!”

建国安教授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后来因为某些“腐败”的事件,董事会里发生了肢体冲突,李子强董事再来赤嵌小学看望婷婷时,都有意不来建国安董事家里了,建国安董事也不稀得搭理他,大家都忙得要死,都在暗暗地为广州行动做着各种准bèi



新年时学校没放假,但李子强董事却专门为李志婷请了假。

父女二人快快乐乐地在一起看着视频,欣赏着所谓的新年晚会。

孙德发董事走台时,李志婷认出他是孙德发叔叔。他亲自去过赤嵌小学,给她送过玻璃物件,其中一个很有趣,那是个圆柱的东西,里面有小房子,有小树,倒过来一下后,那里面还会下雪,很美。

她在粤北经lì

过下雪,那时却没有这么美,差点都要冻死人了。

李子强董事和女儿李志婷直到节目演完后,还在议论着孙德发董事的歌。

李子强董事说:“婷婷,你不懂的,爸爸是美声唱法——还会粗声唱法。”

“爹爹你又说笑了,只有美声、通俗、戏曲三种唱法,哪里有粗声唱法?”

“哈哈,范伟业老师教了不少东西嘛!来,给爸爸拉一只曲子听听。一把破小提琴,他还怪金贵的——”

“爹爹,此琴真是一把好琴——”

“好,好,爸爸将来给你弄到世界上就好的小提琴!”

“谢谢爹爹,我拉一支舞曲吧,一开始范伟业老师叫它查尔达士舞曲,后来姜雪老师说他记错了,应该叫热兰遮舞曲——”

“管他什么名字呢——你尽情的拉吧——”

查尔达士——不,热兰遮舞曲一开始悠扬而低沉,还带着某种伤感,然后又激昂而明快——在沉静中又孕育着激情——

李子强董事哪里体会中这情调,他只觉得流畅,便满yì

地大笑了,说:“婷婷,你以后就是和我要个月亮,爸爸都去给你摘下来!全世界的好东西,我都会想办法给你弄来——”

“爹爹,我有个想法,——我去动感妹妹团行不?”

“——不行!”

“——”

第二百八十七章 因为我是你爸爸

1650年1月2日,是星期天,又是腊月初一。

李子强董事这一天早早地起来了,给二八大杠打好了气,又重新在后车座上铺好了软垫子。

李志婷站在门口,双手在身前绞在一起,默默看着这个正在忙活着的爹爹。

汉唐集团今天虽然还是放假,但是由于赤嵌小学依然不放假,而且李子强董事还亲口答yīng

了2号这一天早晨,一定要把李志婷同学送回学校。

李子强董事顺着热赤大道,驮着女儿李志婷向赤嵌小学飞快地骑去。

此时的天空有些阴暗。

据紫云号的气象雷达报gào

,台南地区今天可能有小雨,但不好判断降水时间,因为降水强度不太大——

李子强董事低头骑着车,女儿李志婷在车座上低头看着地面,左右手把着车座。由于时间还早,路上的行人不多。

他们偶尔能超过一辆送货的四轮马车,那是往香山小区送东西的马车。

好一会儿,李子强董事先打破了沉默,说:“婷婷,你是董事的女儿,将来要做大事业的——我叫你学小提琴,是想让你有一些高雅的气质,他们说这玩意儿用小提琴培养最好……我可不是要你去当什么卖艺人——”

“——”

“妹妹动感乐团那是个什么?是娱乐汉唐集团的东西,是要长驻天上人间的,她们的存zài

就是要让汉唐集团高兴的——你是汉唐集团董事的女儿,你能去那样的地方嘛?!”

“——”

“除此之外,你将来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都能给你拿下来——你等将来吧,再过个几年,你大一大后,爸爸给你造汽车,游艇,飞机,让你去全世界旅游!给你买名牌化妆品,名牌服饰!过上让人羡慕的生活——”

“——”

“因为我是你爸爸,我早就想过这样了——凭什么我的女儿不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凭什么好日子都让狗男女过了?”

“爹爹,你不要生气,孩儿知dào

错了——”

“呵,呵,谁说你错了?小孩子在生活中迷失方向很正常——就得大人帮着把关,小孩子就得听话——因为我是你爸爸嘛!”

“孩儿再也不敢乱说话了——爹爹从昨日起就不高兴……”

“没,别瞎说……呵呵……”

李子强董事感到风大了些,担心半路上会下雨,便脚下用力,加快了速度。

快到赤嵌小学时,李子强董事看到了一队基干民兵正在拉练,他们人人跑得气喘吁吁,头上还冒着热气——

他妈的,怎么这么不经练?李子强董事心里骂了一句。

等他再认真看去,原来这些人都是在负重跑,看他们一队人身上背的帆布包里,加了不少块砖头——

当李子强董事快速超越他们时,他们一个个都用羡慕的眼光看李子强董事的二八大杠——这真是个神奇的物件——

李子强董事得yì

地说:“婷婷,等你放暑假,爸爸给你做一辆坤车让你骑,好不好?”

“好也,爹爹,我定能学会骑车,那样就不用再让爹爹送我了——”

到了赤嵌小学的门口,李子强董事停下了车,稳住后,让婷婷下了车。

他看着婷婷走进了学校——觉得她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她或许有些失望?

李子强董事独自骑着车子往回走,心里一直在想着这种感觉。

他看来想得非常用心,以至于梅乐芝经理和他打招呼,他都没有注意到。

梅乐芝经理昨天晚上和伍大鹏董事长聊了一会后,回到了宿舍后,又舒舒服服地看了一会儿书,早晨起来的比平常晚一些——他穿上了赤嵌服装厂给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设计生产的便装——其实就是一套套头运动装,只不过裤子没有松紧带,要系绳的,这套衣服不管是工作还是锻炼都很适用,是宋士达董事亲自设计并打的服装版型。

它的颜色有黑、蓝、绿、红四种,梅乐芝经理当时选择了蓝色的。

汉唐集团的运动鞋也是自制的,帆布鞋帮配杜仲胶鞋底,那鞋有高帮和低帮之分。

一开始建国安董事还想直接售卖于汉唐集团的成员们,结果被伍大鹏董事长给否了。

伍大鹏说:“我们刚涨工资不久,这就要回收马票——吃相不好kàn

,再说你们赤嵌服装厂、制鞋厂现在又无法形成市场规模的产量——为什么我们的技术员们对花马票买烟、酒、糖和茶可以毫无怨言?因为我们可以量化了,可以走市场化的路子了——而现在,你们才那点产量就急着去卖给自己人,是不是不好?”

建国安董事听了后心服口服。

梅乐芝经理当时没说什么,但是他心里倾向于直接售卖。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行业越是弱小的时候,越是需yào

市场化来扶植——这个因果关系故yì

被伍大鹏董事长说颠倒了——

但是,梅乐芝经理也能理解他的真实意味:

他是这个集团的董事长,他要考lǜ

的是整体利益,整体人心问题,局部的小利益就被放qì

了——这个处理办法没有对不对的问题,只和屁股有关。

暂时先由汉唐集团包下产品,也不是坏事,大家都是股东,账目也都是公开的……一直在网上挂着呢,还定时更新。

越是公开透明,这去看的技术员反而越来越少……点击数在那里摆着呢。

什么都可以市场化,但是人心、民意无法市场化。

人作为自然力量的总和,永远是汉唐集团的核心力量——汉唐集团也是一个社会,其本质上,管理它和管理一个国家的区别不大。

梅乐芝经理收拾妥当后,去了热兰遮市场,那里有一家卖米粉的小饭店,米粉做得不错,一般的时候,早餐,他都在那里吃了。

关于热兰遮市场的饮食卫生要求,只要到过这里的人没有不知dào

的。那一条条的卫生规定、条例卡得很死,操作性也很强——

市场的管理部门实行不定期抽查制度,第一次不合规定罚款,第二次加重惩罚,第三次勒令关门,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食品上的问题——但就这样,负责检查的市场管理人员还没有放松过,没办法,在市场上吃饭的汉唐集团的技术员越来越多,这卫生要求更是要为了保护自己人啊!

市场派出所所长秦曦关有时在网上抱怨说,他们所里的那几个警察都要忙死了——什么都要管,这是集警察、城管、工商、检疫于一身的节奏……就不能把卫生检疫什么的单列出来啊?

伍大鹏董事长跳出来说,现在不是军训期间正忙着嘛,等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如果都单列的话,你希望出现那面世界那样,八个大盖帽子争着管一个草帽的事情嘛?

当时秦曦关所长马上说道,我当然不想了。

说完后,又觉得不对,可想了半天又不知dào

不对在哪里,索性不去想了,累就累一些吧。

所以有很多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在这市场上还是很放心就餐的,当然,也有自己现做的,这是大家的自由,反正现在食堂的规模越来越小,除了极其特别的部门,完全取消它的那一天很快会到来的。

梅乐芝经理叫了一碗虾仁海菜米粉,味道很鲜美,吃完后付了马票,便顺着市场走上了赤热大道。

梅乐芝经理的晨练方式是散步,他知dào

这活动量小了些,但是就是喜欢。

由于今天仍是休息,他决定走得远一些,去汉唐集团的住宅基地看一看。

现在,那里改名叫香山小区,据说那里发xiàn

了不少香樟树,于是就顺嘴起了这个名字。

他在走下赤热大道时,看见李子强董事正骑着自行车飞奔而来,他乐呵呵地想,这骑自行车也是很好的锻炼方法,可惜,要是能骑上赛车的话,那锻炼的形象就更完美了。

他冲着李子强董事打了声招呼,可李子强董事却飞速而过,没有任何表示。

梅乐芝经理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知dào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是啊,现在所谓的休息天,大家也都在工作,只不过是以另一种意义和形式罢了。

香山小区在地图上距离这里只有三公里多,但是,实jì

距离可要有五公里了。

梅乐芝经理悠闲地向着香山小区走去。

潘家和郑家现在已经在那里修建了两处住宅。

这明大陆的古人本来就有在野外修盖房子的习惯,特别是他们中的知识分子,基本上只要有能力都要建一间,或大或小。

他们借此来亲近自然,感悟天地,“墅”这个字的本意就是如此——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别墅竟然成了含有西方文化意味更多的一个词汇了,或者说是一种西方生活方式了,原因何在?

梅乐芝经理叹了一口气,像是对着那面的世界轻声地说道,你们啊,你们,究竟还有什么不想完全占有,完全垄断的?不要再把传统文化和道德缺失的责任推给民众了——愿那个民族真的能够找回传统文化,并能真zhèng

的去修正它——没有优秀的“根文化”的民族,那么活着就只能是活着了……

通往香山小区的路现在修得不错——至少现在完全能通过一辆四轮马车。

梅乐芝经理边走边想,谁说这个民族保守,拒绝新生事物?

单单在使用四轮马车这一项来说,厦门那面就学得很快,甚至专门运送来马匹配了四轮车来充当为自己建别墅的工具。

潘家的人学得也很快,马上也配上了。

汉唐集团提供给他们的马车是那面世界美国西部时期,美国富国银行用过的四轮马车。事实证明,这种马车的性价比很高,在生产技术上的要求对汉唐集团来说,都不值得一提了。

美国富国银行成立于那面世界的1852年,他们当时用的是美国西部典型的交通工具——四轮马车。

在没有通铁路和汽车的时候,想要装载大量金钱穿越干旱的美国西部,富国银行只能靠的这种运钞四轮马车。

这种四轮马车载着黄金和公司账册跨越美国西部到达各个城市,足足使用了五十多年。

第二百八十八章四轮马车的联想

马车的历史极为久远,它几乎与人类的文明一样漫长,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无论是民用还是军用,大家都大量的使用过它。

在西方,古罗马帝国时期,它的地域广阔,经济和贸易都非常繁荣,因此他们需yào

先进而且数量极大的陆上运输工具。

大约是在公元前1世纪吧,罗马的制车匠发xiàn

了凯尔特人的四轮车,并再加改革,使四轮马车用旋转式前轴以转动方向,并且用整片的轮辋与轮箍以增加强度,同时用镶有金属边的轮毂以减少磨擦,这样使它们马车的性能大为提高。

大约到了公元200年时,这种坚固的罗马四轮运输车在帝国内的大道上隆隆地驶过,有史料显示,那时马拉邮车和客车每24小时可行驶160千米,中途停车更换马匹可以继xù

前进。

罗马帝国在鼎盛的时期,大力修建公共设施,因此他们具备条件很好的,将近八万公里长路面又平坦的大道,这路不收费……从而使得这种四轮马车备受青睐。

当时的罗马帝国,为了维持其强dà

而建设的极其优良的道路系统,以罗马城为中心向全国十二个行省辐射,至英伦三岛、伊比利亚半岛、小亚细亚、北非、阿拉伯地区。

这些道路主要用途之一便是军事调动和军事运输,因此整个道路系统力求宽阔、路线平直、坡度平缓、桥涵设施配套齐全。

道路的路面铺设工艺精良,为适应行军需yào

,路面本身用沙石铺筑四层。

最下一层是基础层,铺以泥灰或沙,并夯实,作为路基;第二层是石块与灰土混合铺筑,石块大约有拳头大小,用以充实路面、保证一定的高度;第三层是石灰混凝土,与下面一层粘牢,为路面提供牢实的基底;有时候工人铺设碎石或粗沙掺以泥灰,再用滚压机压平。

最后一层,也就是军骑直接接触的路表面,用平整的石块铺成,接缝处十分严密,石块整齐划一,每块约为一公尺至一点五公尺长。路面中间稍稍隆起,形成小弧形,这样下雨的时候水就不会聚集,而是顺势流向两边,分散到两旁的下水道。路边有石砌保护,有排水沟。

罗马帝国灭亡后,道路经数世纪失修,日渐崩坏。此时最实用的又是两轮马车了,因为它可以在崎岖地形条件下行驶……欧洲的交通技术在主流发展上,是在下行发展了。

但是,在此后的1000多年时间里,这种用作长途运输的四轮马车却依然存zài

于一定的地区,他妈的并没有完全消亡,因为欧洲可以说是全球最平坦的一个大洲了,四轮马车还是能找生存的空间,更重yào

的因为他们在商贸上还有一定的需求。

直到十六七世纪,欧洲在文艺复兴后,随着生产技术水平的发展,四轮马车也开始复兴了,一时间成为了各国各地区主要的运输车辆。当然,这些马车不仅能拉货运物,同时也用作载人远行。

此时,它不过是一具有窗的箱子,以皮带悬吊在无簧板的车架上,相对而坐的旅客需yào

忍受不断的摇动与跳跃。

到了17世纪时,四轮的公共驿车承担了几乎所有的长途客运任务,为陆上旅行带来繁荣,而精致的私有马车成为王族身份的象征。

它的优点是载运量大,运行平稳。缺点是四轮马车需yào

较为平坦的路面行驶,这当然反过来加大了对道路等公共设施的需求……

它们之间形成相应的促进是自发性的,也就是说商业发展要更大更快的四轮马车,更大更快的四轮马车需yào

更好的道路,更好的道路反而来再促进商业的发展,商业的发展再促进手工业向工业方向发展……就这么一回事吧,当然不能是一帆风顺的,可是只要在一个地区上实现了可能……那么欧洲国家之间由于关系紧密就可以都实现了。

当然,这需yào

时间,以百年来计算的时间单位。

在东方,在那面的世界里,考古专家从春秋早期的秦公墓中已经挖出了铜制四轮车模型,这说明明大陆在比春秋更早的时期,就已经有了四轮马车。

另外还有别的考古又证明了,甚至在更早的时期,在西周吧,还有三轮马车出现过,因为有专家用三千多片陶瓷碎片复原过一个模型。

但是这些东方式四轮马车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它们都没有转向装置,直到二十一世纪六七十年代吧,汉唐集团的某个技术员还在那面的世界里,见过没有转向装置的四轮牛车……据他描述,他倒是见过皖北平原上的四轮牛车。

说那牛车因为没有转向机构,完全是靠人力在车后横向用力来抬,一点点搬动车尾转向,如果上面有重物的话,那真是一种苦逼的行为。

明大陆上发展两千多年历史的两轮马车,与四轮马车在技术上比,落后是一定的了。

两轮马车的车辕与车体刚性链接,所以马匹走动或跑动时候,那个震动是直接传递给车体的。

车体与车轮也是刚性连接,即使有所谓伏兔,一种简单的减震器,但减震效果也非常有限,所以乘坐是非常不舒服的。

此外车辆的体积和载重能力也受到限制,因为马在拉车时还要同时承shòu两轮马车的本身重量。

四轮马车的车辕与车体采用铰链连接,马匹的上下波动并不直接传递给车体。

车辆的体积可以做的更大一些,尤其是在后期的设计中,增加了弹簧减震之后,乘坐的舒适性有所提高了。

那么为什么明大陆发展不出真zhèng

实用的四轮马车,难道一个小小的转向装置很难吗?

李子强董事当时在网上说:“我小时候偷工厂的滚珠轴承做过滑轮板车,连我那时候都在脚蹬子装一个转向轴承……明大陆上的人有马车两千多年了,不会那么笨吧?”

有个技术员随手就敲了一份帖子发出来了……同时他也笑着说道:“哎呀,这么巧啊,我那时也动手做过滑轮板车,从坡上往下放,老爽了。”

别的技术员插嘴说道:“巧什么?火药枪、滑轮板车这是当年的两大杀器——”

众人于是开始跑题,但还是有人认真地看了帖子。

那帖子写着:

1、环境因素,主要是指地理因素。

欧洲是地球上最平坦的洲,平均海拔300米以下,至少60%是平原,除阿尔卑斯山外都是低山和丘陵。对于四轮马车来说很合适。目前已知最早的四轮马车图出现在北欧南部,同样以平原为主。

反观明大陆地形极其复杂,平原只占很小部分,而且被高山、高原、沙漠、湖泊所包围和分割。

四轮马车虽舒适但在明大陆却不方便。尤其在文明发源地黄土高原和长江中游,前者车轮压上去会有很深的车辙,轮子多了反而不稳;后者古代到处是沼泽和森林湖泊,同样不适合。

华北平原可以走四轮车,只是所占面积太小,总不能让官员和商人们不停换车吧,还是二轮车合适。

同时他们生活的这块土地河流数量多,流程长。总体流域面积在100平方公里以上的河流有50000余条,1000平方公里以上的河流有1580条,大于1万平方公里的79条。明大陆地的面积约与欧洲及美国相近,然而大河的数量却远远多于欧洲和美国。

甚至总面积为明大陆地两倍多的北美洲,长度超过1000公里的大河条数也仅为它的2/3。如果把它的天然河流连接起来,总长度达43万公里,可绕地球赤道10圈半。它地势西高东低,河流走向多为东西向,东西水路交通便利,虽然南北方向缺少大河流,但各大河流多南北走向的支流,各支流彼此平行,间距平均。

京杭大运河的开通解决了东部地区南北运输问题,其他地区虽无大的南北向运河,但各支流间不长的路途使得对四轮马车这样用于陆上长途运输交通工具的需求并不迫切,自然条件促使明大陆的古代人更倾向于通过水路运输解决交通问题。

况且,无论四轮马车比两轮马车在载重量上有多大的提高,与船运相比,两种工具的运载量有天壤之别,并且,船运依靠自然之力,比马车依靠畜力更经济。水路运输不需yào

建立专用的交通枢纽,沿河的城市和村庄都可以成为天然的补给站。

以水运为目标,古代明大陆人建立了庞大复杂的水路交通网,发展了先进的造船技术,这反而使陆路运输,尤其是长途陆路运输未能得到重视,或者说,不需yào



2、马匹因素。

对于明大陆和欧洲同时期的农业文明来说,古代马匹总是很贵的,即使19世纪的美国人出行主要还是靠双脚。这一点在明大陆更严重,以至于相当部分官员上任都只能步行或骑驴,马匹质量也很差,否则不会从胡人那里进口了,这方面证据很多看一下历史书即可。

另外为防止民众造反,往往下令禁止民间养马,连二轮马车马匹都不够用更不要说四轮马车了。

3、与水运相比的成本问题。

明大陆自周以来有“家天下”的概念,春秋战国时期虽各自分封,但仍是周天子下的诸侯。自秦以来建立了大一统的国家,尽管之后不时分裂,但统一仍是主轴,是历朝历代统治者追求的目标。这些统治者需yào

面对的一个重大问题就是,如何在疆域如此辽阔的帝国内实现大范围大运量快速有效的物资传送。

古代欧洲诸国既小,人口也少,四轮马车能够迅速满足国家范围内的相对较远距离大运量运输,但在古代明大陆这远远不够。大宗货物,尤其军需运输及赋税,因明大陆古代的赋税和俸禄多以实物缴纳和发放,远距离运输如果用四轮马车来完成,所付出的代价将远远大于水路运输,成本实在高昂。这一情况也使明大陆人对将马车大规模应用于陆路交通失去兴趣。

以上所述可能是导致马车、尤其是四轮马车在明大陆未能应用的主要原因,当然,在道路铺设工艺、车辆制造工艺上的不同也对此结果产生了影响。

而且,欧洲人在四轮马车的基础上,在工业革mìng

的催化下,终于发明了汽车,这让我们的世界从此大大不同。

梅乐芝经理边向着香山小区走,边回想着当时技术员们的畅谈,呵呵,虽然在逻辑和分类上,那个技术员的帖子并不严密,但是他没有去打扰他们——理工科的人偏重于用物质基础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但是核心问题真不在四轮马车本身上,也不是在物质环境上。

第二百八十九章 香山地区的早晨

香山溪从香山地区里面蜿蜒流过,正好把整个香山地区划分为两部分。

有山,有树,有水,有人,这个地区就灵动起来了,当然也就在物质条件上使它具备了成为高雅、高档社区的可能。

但是,这条香山溪同进也成为了一种阻碍。

分给郑家和潘家的住房基地,都被规划在香山溪的左岸……事实上,后来申请购买的商人都打包安置在那里了,由此可以看出汉唐集团的小心眼:他们想让古人自己去完善此地的基础建设。

目前看,香山溪左岸的安居地区里面,还属郑家的面积最大,除了已经修建好的一处,还有其他两处也正在施工。

郑家和先行施工的潘家一样,都没有请到明人第一、第二和后来成立的第三、第四建筑队,主要原因无他,汉唐集团自己的建设任务还没有彻底完成呢。

潘家是第一个开发自己住宅基地的,因此便在香山溪上先行架了一座木头桥,方便自己运送的各种物资……

郑家接着开始开发时,觉得占了潘家的便宜,派到这里管事的管家当时心道,我郑家何时占过人家便宜?!

郑三爷那时正在新兵营里学习参观,哪里管得上这等的小事情。

当时,那郑家管家便从厦门多招了些人手,自带干粮,一口气把这里到热兰遮城的道路修整了一番,至少可以通过两轮马车了……

郑家还愁没有人手干活?随便在厦门街头问一个身强力壮的人,你愿意为郑家服wù

吗?一百个人中会有一百个愿意……愿意率为百分之一百。

随后又开始修整到赤嵌地区的道路,而潘家对郑家大行修路的行为,没有再行插手,只是不断地加固了木头桥……其他的,不再出面了。

汉唐集团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们分析认为,这个时期的乡绅,还依然保留着一种古风,那就是富甲一方的士绅,对自己所处的地方有一种天然的责任感,修路修桥乃是应做之事……甚至,这还是一种表明自己能力强dà

与否的手段。

这也许就是自从秦始皇成功地恢复了奴隶制后,历代皇帝的权力只是管到县……但是,整个社会在农村的权力架构却依然能够正常运行的原因吧?

乡绅、士绅阶层主动就把权力机关对农村要做的事情给做了……

汉唐集团喜欢郑家用这种手段来表现自己的能力……暂时没有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这正是一次观察士绅和大小商人之间关系发展的机会,纯属社科范畴的范例。

郑家首先配上四轮马车以后,运输能力一下子就提高了,潘家的人认真观察比较后,马上跟上,也向汉唐集团订购了……他们没有郑家那样有实力,能直接运来马匹拉车,却有办法从广州运来骡子,运输效果还真差不多。

运行了一段时间后,他们马上注意到原先能过两轮车的路面经常被压坏,四轮马车装运得多嘛……于是他们开始商量要自主动手大修道路了……同时,原先的木头桥也有些不堪使用了,于是他们就针对连修路带重修木桥的问题,共同商量起来……他们竟然没有要求汉唐集团来做这些事情!也许他们脑子里从来没有服wù

型zf这个概念——

汉唐集团注意到,这时候郑家竟然没有拿出大腕的手段说,我等全包了!却真的和一共二十七名购买宅基地的大小商人们,开始共同商议要用多少劳力,多少物资人,多少米粮了……他们的商议态度认真而诚恳。

汉唐集团此时明白了,这次集体行动并非是郑家小气,而这是古人,有能力的古人显示自己存zài

感的一种方法……

汉唐集团查找了明朝时期一些普通地方上的县志,如此显示存zài

感的例子举不胜举。

当时伍大鹏董事长笑着说:“你看,不用去宣传他们爱什么家乡和地方,那块宅基地的产权契约证刚卖给他们,人家自己就爱上了……当然他们大多是代表,还不是正主……”

梅乐芝经理推了推鼻子上不存zài

的眼镜,叹了口气说:“他们的正主现在还没有看得上这一点点的地方,不过没有关系,他们以后会在意的……哎,不是现在罢了……”

伍大鹏董事长拍拍他的胳膊,说道:“老梅,别这样伤感,没有我们,广州死的人会更多……一个民族的重生,从来没有不经过鲜血洗礼的……不流血的复兴,永远只是一个笑话……”

梅乐芝经理在心里面摇了摇头。

人,作为万物的精华,仅为了所谓的大局就随随便便被牺牲……吾不想为也。但是,在大家十多次的推演中,他们强行插手的结局就是:一头大象进到一个瓷浴缸里洗澡……结果大象没洗成澡,浴缸也被毁坏了……吾不愿为,只是个情感问题,理智上得承认,只能放任历史的发展,因为这是个事实。

梅乐芝经理后来岔开了话题。

到了这个时候,汉唐集团的人就必须出面了,再不出面,就有些不道德了……因为在香山溪的右岸,那是设计中,汉唐集团的地方,那里要建成八百多栋独立的木结构的二层小楼,好大的一个区域呢。

虽然现在还没有开建,但是,如果他们真的一起下力qì

把路大大地修整了一番,最后的结果是,汉唐集团还得重修一次……那桥更是如此,这样可就是重复建设,造成浪费了。

汉唐集团当时就把整个地区的规划图纸拿出来了,一番精细地讲解后,27位业主对整个地区的规划了然于心……好吧,他们只要简单修整一下,先修成足够能支撑两轮、四轮马车运输的道路就行。

然后明人业主们专心去等待汉唐集团抽出时间来。这个大型的物业管理部门,必然会把那路和桥修成热兰遮码头那样的样子。

于是他们集中人力物力先把路面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又把木桥再次加固一番,自此后,他们每一家都去忙碌自家的事情了……

1650年1月2号的早晨,梅乐芝经理踏上了那座加固后的木头桥。他趴在木头桥的扶手上,看了看那不停流动的香山溪水。

这条小溪是八掌溪河系里一条较小的支流……现在是干旱季节,溪水少了些,两岸上原先的芦苇明显都被割走了,不知dào

会是用到什么地方,一些小野草意wài

地得到了生机,尽管现在是冬节了,却依然翠绿……只要得到机会,生命就要表现出它的不屈来……

河岸上的一些低洼之处还被新土填埋上了,离着越远越能区别开新旧土质,看来医疗部门的灭蚊工作早都开展了,可能很快就会在网上发布结果吧?

河床上露出大大小小的石头,形状千姿百态。

梅乐芝经理暗想,等着自己闲下来,就下个星期吧,好好在这里挑一挑,弄不好就能找出一些奇石来。

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但是空气中却涌动着一种新春的味道。

远处还有不少劳工们正在修整着路面,从他们的装束看,他们是那些业主们自己带的劳工,再从他们干活的姿态上看,好像还有些拘束的样子……这些人来了,就要想办法把他们留下。

这时,一辆敞口四轮马车装着一些家具轰轰隆隆地行上了木桥。

这辆四轮马车明显是从码头那里过来的,赶车的车夫看样子手法还算熟练,那两匹马也是很驯服的样子……但是梅乐芝经理还是快速下了桥,给那辆马车让出更多的地方,没必要赌那辆四轮马车很安全。

那辆四轮马车用得是两大两小的实木条辐轮子,一看就知dào

这是河口基地产品,不是红星工业区的。红星工业区的条辐轮子是铸铁的……

四轮马车顺利的到了对岸,顺利地左拐,上了另一条路,梅乐芝经理知dào

那是郑家的方向。

他想了想,便跟了过去,想看看郑家修建得如何了。

明大陆为什么发展不出转向设备?为什么不大力发展四轮马车?

道路不是问题,秦朝时,从秦朝那千里的驰道可以看出,那时修路的水平绝不会差……甚至到了现代社会,那条驰道有的路面上还是无法长出植物来;成本也不是问题,技术员们用大规模远途运输的个例来证明问题,片面了……短途运输的问题被遮盖了,只要修好路,四轮马车短途运输的成本远远低于两轮马车,舒适性则又大大高于双轮马车了,当然,这是在比烂的情况下。至于道路问题,在短途距离中不是大问题了;聪明才智也不成问题,一个发明了或是会利用了齿轮的民族,发明了指南车和记里鼓车的民族,只要给他们的时间够长,那是一定能够发明出的……

核心问题就是:明大陆上,所有朝代都是抑商抑工的朝代……甚至包括许多人称颂的黄金时期,两宋时期……商业的规模性上不来,无法成强烈的需求……明明一辆双轮马车或者独轮车都能解决的问题,何必费事去发明四轮马车,然后再去想办法解决转向的难题呢?

梅乐芝经理忽然就想起来《智取生辰纲》的一个片断:

梁中书道:“着落大名府差十辆太平车子;帐前十个厢禁军,监押着车;每辆上各插一把黄旗,上写着‘献贺太师生辰纲’每辆车子,再使个军健跟着。三日内便要起身去。”

杨志道:“若依小人说时,并不要车子,把礼物都装做十馀条担子,只做客人的打扮;行货也点十个壮健的厢禁军,却装做脚夫挑着;只消一个人和小人去,却打扮做客人,悄悄连夜上东京交付,恁地时方好。”

哈哈,一个民族在车轮技术上竟然是从两个轮子,向着一个轮子发展,最后竟然还没有轮子了……改成挑着,担着了,如果说明面上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说明这是明大陆的人在向大自然妥协……莫不如说,明大陆有一种体制性的东西在抑制着车轮技术的发展……

一切事物的问题,核心都不是在事物本身上……

梅乐芝经理一边做着阔胸运动,一边顺着那条便道向郑家的住处走去。

他看到前方有三个明人劳工正排成一队,挑着白铁皮水桶向前走去,他们现在只能靠人力运送水……

不过没关系,梅乐芝经理向着右边的一个小山头看了一眼,那里正是计划中修建水塔的地方,海拔足有五十米呢。

一直以来,有相当多的老员工懒得向汉唐集团群报道,现在正式提出第一次批评——如果还不报道,后果严重。

范围为纵横、起点、360小说、和阅读、掌阅等正规网站——

汉唐集团VIP群号:233500801

第二百九十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1650年1月2日的这一天早晨,王家小姐王祖贤起床后,心里颇不宁静。

她来台湾已经多日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这不是最先知dào

婚姻约定时的绝望,也不是后来颇为无奈的认命,更不是刚刚到达台湾时无名的恐慌。

很怪的,好像要发生点什么,心跳得厉害——竟隐约间有些期待。

她吃过早饭,带着春梅和秋菊两个小丫鬟,带着花锄去门外了——在门口那里,王家小姐和两个小丫鬟平整了一块土地后,从野外挖了一些野花种上了——它们本来就是一直开着花的,从昨天开始,那野花不仅没有衰败,竟开得更红艳了——春梅和秋菊私下里说,定有喜事发生——王家小姐的乳名便叫小红,据说她在襁褓中时,看见红色的物件就是莫名的欢气——

王家小姐开始莳弄着这些不知名的野花,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了。在莳弄期间,她分开头上的绿纱罩向着四周看去,什么新物件也没有出现,依旧是一个平常的清晨,远处的山头轻轻笼着一些雾气——

话说刚来到台湾之时,她住在那所谓的热兰遮宾馆里,生活到是非常方便,足不出户便把一切都解决了——但却总感到有一些恐慌不安。

她一连几天,躲在窗户上的窗帘后面,偷偷向外望去。

此处的各色人等穿着有些怪异,但是满脸平静,行动自然,偶尔有一两个带着满yì

的笑容走过,不知dào

是为何,总之,比她在厦门见到的民情好得多——这让她心里安定了下来,好像在海盗掌管之处,也并没有什么可怕之物。

郑家三叔所言,也未必是虚。

于是她心情中的恐惧感消弭而去,开始安定下来。

她马上发xiàn

此间房屋大有不便之处,那就是只要一进屋门,屋内一切都被人一一观览而去。比如那每天敲门而入的服wù

员,虽然认真打扫,却也将所有私密之物一一看去,这不妥当,哪怕是婆子也是不好。

陪嫁的丫鬟寻到那郑家三叔,表达了王家小姐的忧思——那郑家三叔眉开眼笑地答yīng

了,回话道,好说,好说,王小姐有此想法那便是心中安定了,这个想法甚好!

不两日,郑家三叔便着人送来绿纱屏风——一一放置好后,王家小姐更是心中大定,拿出笔墨,一心书词写诗——这里的服wù

员嘱咐过,此间屋里不可以有明火之物,要不然她早就焚香弹琴了——但是为何不可有明火?想必是此地怪异之处,暂且由她们去了,不值得细细询问。

她带来的两个丫鬟,经常互相眉来眼去,偷偷议论小姐——她们早就了解了小姐的性体。

这王家小姐自从听到婚约之事,那是性情大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害得两个丫鬟也是如此,不再像以往那样偷偷出门——真是闷煞人也。

话说那郑家三叔倒也悉心关照,只要他在此处,每天一早必着人来询问要求——此时正是两名丫鬟叽叽喳喳地快乐之时,她们二人倒与郑家三叔的童子说得开心。

那一日,那名童子在早晨又是如期而至,她们三个人又开始叽叽喳喳,王家小姐一时听得心烦,便于屏风后面低声喝斥道:“还不将我爹爹的电报快快拿来?看我不对你等施行家法——”

那小童子不明就里,他一缩脖颈,咋舌作色,王家小姐生气了,赶紧跑掉。

两名丫鬟挑眉相视,暗暗一笑,忙把各自的表情端正,低眉顺眼地转到屏风后,将手中的电报小心呈上。

王家小姐顿时笑靥百生,爹爹又来电报了——想必如我一样心焦——她急忙展开观看。

爹爹的话语立时在王家小姐的耳边响起:

“祖贤我儿,一切安好。家中太平,勿以为念。昨夜,老夫忽得一梦,只见那百花盛开,我儿在那花丛中笑焉,料定我儿结局必是妙不可言。前三日,你来电报所要之物,想必近日将会送到……”

王家小姐细细地看了两遍电报,方才折叠好,装入自己的镏金梳妆奁里,那里装着爹爹的所有电报。

屏风外,两个小丫鬟听到了王小姐盖上梳妆奁的声音,便知dào

王小姐看完电报了,心情一定很好。

两人眉眼都是笑地转过屏风来,笑着说道:“小姐,还有天大的喜事啊,郑家三爷着人说,那香山别墅现在修好了一处,里面一应事物,丝毫不比这里差,而且更是大了许多,我等估摸着,近几日便可搬去,郑家三爷又从那厦门寻了七八个下人,三四个婆子,再加上我家翰林老爷派来的人手,若大个别墅定是照应得来……”

王家小姐沉吟了一会儿,道:“那郑家三叔近日忙甚?我见他出出进进……疾行如风……”

“好叫小姐知dào

,永胜伯大胜啊……听说郑家军在那同安之地,大破鞑子万人,所获无数……”

“同安、泉州两地,何来万人之军?如此之日,休得再谈兵血之事!”

两个丫鬟马上闭上了嘴,却同时在心里撇了嘴。

小姐呀,过去你还不是也舞过剑?不也愿听那两军对阵之事?自从知dào

有了这婚约之事……整日舞文弄墨不说,连大门都不出了……

王家小姐觉得自己的话可能重了些……又故yì

说道:“今日该谁去送电报,又该谁去热兰遮市场购物?”

“我去购物,春梅去排队送电报!”

“不对,该我去购物,秋菊去排队送电报!”

两人立kè

吵了起来,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王家小姐见状微微一笑,没有搭理她们俩,知dào

没有半个时辰她们俩是讲不完的。

王家小姐便开始思忖如何回复爹爹的电报。

自从郑家大胆地要求厦门商站为郑家提供无线电台服wù

后,厦门商站的李铮索性提议对厦门民间也开放这个业务,当相关的报gào

打到汉唐集团后,汉唐集团经研究认为,此举有利于促进两岸的商业往来,也谈不上对无线电台设备有什么磨损,便同意了厦门商站的要求,并让他们自己根据实jì

情况定价,然后再考lǜ

对盈利的再次分配。

李铮私下里和热兰遮海关的马德华关长商量了一下,定下了一字一马票,或同等银两的价格。

他的助手贺阳吃惊地说:“我说小哥,你这也太贵了……”

李铮翻了下眼睛说:“一点也不贵。要是太便宜了,我靠,他们要是发的全是水文,你受得了啊?我父母当年都是那面世界的高中语文老师,我上大学时给我来的信,那都是五千字左右……看了都头痛。”

贺阳说:“好吧,我觉得没人敢发电报了……我去把太阳能板擦一下。”

贺阳想错了,发电报的人还真不少。

先不说郑家自己家人之间收发电报,其他中小商人也是积极加入。

但除了郑家之外广大明人们确实认为这电报实在是太贵,一字竟要一斤米之多……于是就压缩字数,力争用最少的字数表达最完整的意思……这种情况至少维持了二十年之久,最后竟逼迫出一种独特的文学小说形式:电报体小说。

你看,要不说文理互相促进嘛。

无意中催生出一种文学小说流派的李铮,当时对此却一无所知,那时他经常与江铁生小饮,两人关系近一些,有时还拉着贺阳一起聚会……

贺阳有些担心地说:“小哥,我觉得这个江铁生怪怪的……”

“呵呵,小贺,怪什么……只不过他有一些自己的想法罢了……比如他提出搞一部民法的事情就很合理……而且他也联系到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马旁技术员,强权胜会计……你要不要也参与进来?”

贺阳想了想说:“不了,伍董事长不是说现在是要少谈主义多做实事吗?”

“小贺,民法和主义有什么关系?”

“好吧,当我没说……”

“小贺,江铁生还有一点说得也有道理,我们别只顾低头拉车,也要抬头看看方向……要发出自己的声音来……怎么,你是不是现在发收电报的任务太累了?”

“小哥,不累啊,打字输进电脑,用软件发就行了……一天就十几份。”

李铮亲切地拍了拍贺阳的胳膊说:“这样吧,我们把时间定好,一三五发,二四六收,星期天休息,让他们明人们知dào

有个固定时间,到时候我再来帮你……江铁生说过,我们团结起来就是力量,不要平平凡凡地活着,先从制订民法开始……你发xiàn

没有,我们并没有法律方面的权威人士?大家都是一个水平!”

贺阳有些担心地看了李铮一眼,没有说什么……

明人们知dào

了汉唐集团的固定时间后,到时候就来收发了……他们还学会按照汉唐集团的要求排队了——

排队,这当然是个枯燥的活儿,春梅和秋菊当然都不愿意去……同时,去市场购物却是开心的事情,除了家乐福里面不能讲价外,哪里都可以讲价……这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过了几天后,郑家三叔安排了若干人手来接她们去香山小区里住,说那里已经先行建好了一处,一切都收拾妥当了……

一行人便搬到那里居住了,果然如郑家三叔所说的那般,一切都收拾妥当了,直接就可以住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将梅乐芝经理打跑

梅乐芝经理顺着一条简便的土路,慢慢走到了一处缓坡。

刚才他远远追随的那辆四轮马车已经走远,它一定是驶向郑家的另外两处别墅了。当初给他们分配宅基地时,考lǜ

过郑家的情况,尽量把他们哥三个安排在一个地方了,彼此距离不远,现在大家都是初创时期,也要让他们有安全感……

在坡下,他抬眼看去,看到了一处高大的,全是红砖红瓦的砖瓦房。那建筑的颜色在这个冬季里非常醒目。

砖瓦房的周围,明显还可以看出栽种着从别处移植来的树,由于现在还是冬季,那些明人们把那树上的一些枝条剪除了——古人也懂一些园艺啊,待一两年后,这里的树木茂盛起来,这处别墅可就是在绿树中若隐若现了——

这个建筑是北京四合院形式,梅乐芝经理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在打地基。也许他们并不知dào

北京四合院的概念,但是,这种结构有利于节省建筑的时间和物资,增加建筑的安全性。

明人工匠们也会根据实jì

情况,改变一些建造的法式。

梅乐芝经理决定走近一些观察,好好kàn

看明人的建筑特点。

他不想进到郑家家里拜访,他知dào

人家郑三爷郑斌现在不在家,正在厦门和台湾之间来回跑,不停地来回运输物资人员,交换他们所需yào

的物品。

郑家这次在同安城打了一个大胜仗。

从厦门发来的电报中,从军事顾问团团长苏波亲自带回来的DV中,梅乐芝经理也了解了一些战争经过。

他们郑家的人马突然发兵围了住同安城后,又故yì

示弱,表现出人手不够的样子,让同安城的守卫寻到机会,偷偷派人报gào

了泉州的守卫。

泉州果然立kè

派军队来救了。

此时泉州的总兵官是马得功,他派出自己的副将带队前往,听说他当时知dào

一直龟缩在厦门岛上的郑彩竟然出兵攻打同安,差点乐了,要不是他手头这些兵被调走了大部份,他早就去拿下厦门了,他一直在心里就惦记着厦门岛上,郑家那些家业呢,谁不知dào

那可是一份若大的财产。

这次他们胆敢出来更好了——龟缩到厦门不好打,出来就好办了——

他派出自己一个副将带着挑选出的三千人马前去援救。

半路上,那支军队毫无意wài

地走进了郑家的埋伏圈子里面,他们是精兵,也不是没有和郑家交过手,彼此之间都太了解了。

郑家前后几次早被他们打怕了——那郑鸿奎在去年正月前,趁乱占了泉州,到了四月份时,刚刚被大清任命为泉州总兵官的马得功,带着一万人马慢慢地前来,那郑鸿奎都没胆量守泉州城,立kè

弃城而去……当然,最近有关厦门岛上郑家的一些变化还未尝得知,全当他们是瓮中之鳖耳。

郑家伏兵们眼见着这支人马差不多都进了埋伏圈子里后,定远侯郑联大喝了一声:开炮!

为了这场战斗,定远侯郑联匆匆把鲁王按汉唐集团的要求送到广东后,便又匆匆赶了回来,一日都未曾休息……可见郑家是如何在意这场战斗了。

郑家伏军抢先发射的一排行军火炮,一下子便把充当援军的这些精兵们打蒙了……

那副将在军中发xiàn

中了埋伏,立kè

开始高喝,想要维持住纪律。

埋伏嘛,本来不算什么,谁都遇到过,可是当那一排火炮依次响起来后,泉州的精兵们顿时蒙了,那郑家哪里来这么多的火炮?!

把火炮抬到山坡上实属不易了——可听那声音足有十多门——

那郑家的士兵看到自家的火炮在那人群里穿出一条条血肉胡同,顿时来了精神,也不再怕这些剃着辫子,露着发青头皮的人了。

等一轮火炮打完后,郑家的士兵嗷嗷地开始冲锋了……在山坡上的观敌瞭阵的士兵也挥舞着郑家的大旗嗷嗷直叫。

那些早就剃了鞑子发式的精兵们一开始真被打蒙了,他们的队中虽然没有正宗大清八旗兵坐阵,但好歹也是打过数次仗的,多少次凭这发式也便会让作战对手胆寒,经常是势如破竹了。

当精兵们看到那山坡上,冲下来了穿着整齐如一的明军服的郑家军时,心中的害pà

便少了几分,打足精神准bèi

好好打一场仗——毕竟交手过多少次了,底气还是有的。

可没成想到那帮子人换了打法,跑到离他们三十步左右时,忽然排起了队伍,泉州精兵这才发xiàn

,他们手里都是火铳!

这时只听得嗷的一嗓子,那帮子人开枪了,一阵枪响后,泉州精兵们顿时倒下十几个人,没死的还在地上嚎叫个不停。

精兵们有些骚动了,没这么打过仗,队中的副将还在大声喝斥着,试图压住阵脚,准bèi

组织人手冲上去——可转眼郑家人的第二波人上来了,枪声再次响起来,泉州精兵们决定不玩了——轰然回头就跑,那郑家军立kè

变疯狂了,随后就追。

梅乐芝经理想到这里就皱了眉头——屠杀,郑家军疯狂的砍杀,虽然在DV里那些砍杀的镜头抖动个不停,可是还能听到军事顾问团团长苏波在怒吼,“不要杀俘虏,他们投降了,操你们妈的,别杀俘虏了!”

视频里,还可以听到定远侯郑联牛叫似地吼,“干你娘的!令兵们哪里去了?!莫杀俘虏,交换枪炮!”

放到这时,镜头黑了,不久后,军事顾问团团长苏波专程回了一趟热兰遮城亲自送回相关视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说:“真的,我们真的说了无数次不得杀俘虏的要求了——”

“胜利者是不会受指责的!”

当时看完视频后,伍大鹏董事长在网上抢先下了评语。

热兰遮医疗中心的马军院长悠悠地说道:“这是正常的心理应激反应,在长期地压抑下,种种负面情绪都得到了解脱——如果没有这种释fàng

,这压力可能会冲着百姓去了,你们可以看到,他们在围攻泉州城时,行为就理智多了,没有伤到泉州城周边的百姓吧?明人士兵们的心理也同样符合战场心理学的范畴之内——”

一件件事情,在梅乐芝经理的脑子里依依流过,回想到这里时,梅乐芝经理只能苦笑,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苏波能把视频放这么多,就是在试探汉唐集团众人的心理承shòu能力——现在真的暂时不去管明大陆的屠杀吗?真的暂时不去管那些在哀嚎中死去的明人了吗?

应对人道主义危机,听起来好像是天方夜谭一样,总是让人以为是某种阴谋,那么在那面世界的人能看到过一次这样的视频吗?!

但是现在汉唐集团的众人看到了。

众人能不能承shòu了这样的视觉冲击力——董事会啊,你们是在让汉唐集团的人一点点学会适应啊——

苏波回来后,首先就把视频交给了董事会,然后,伍大鹏董事长没有与自己有一点点沟通,就立kè

放了这个真实屠杀的视频,再然后董事长抢先表态,网上当时全是遗憾之声,连不太关心明人生死的马军院长都站出来替郑家军洗地——也许这些屠杀不可避免,这是实jì

情况,但是,用它来作为以后的广州行动的适应性心理训liàn

,真的,想起来真的让人心情沉重。

梅乐芝经理不知不觉地就走近了郑家那座别墅。

在那别墅的拐角处,梅乐芝经理看见了三个小女孩子。

她们现在正在一处向阳的地方,认真地摆弄着一些正在盛开的马鞍藤……梅乐芝经理想了想,河口基地的报gào

中提到过它,当时还要求在台湾各个基地的海岸处大力种植它,据称实jì

操作上并不费事,它正是台湾海岸常见的野草,生命力顽强。

马鞍藤是典型的沙砾海滩植物,可以四季开花,具有一定的医疗作用,比如祛风除湿,拔毒消肿,可用于风寒感冒,风湿关节痛等。

它同时也是沙砾不毛之地防风定沙第一线的植物,可改变沙地微环境以利其他植物生长,具有美化海岸及定沙功用。

这是一种非常美好的植物。

梅乐芝经理看到那三个女孩子穿戴不同。

正在弯腰抚弄那红色马安藤花的少女,她穿着淡蓝色绸缎的对襟束胸花摆褶子裙……呵呵,这正是明人女性中地位比较高,家世比较好的人才能穿得上的吧?那花边上可是纯金丝的,别的金属无法替代。

这种装束,在杨斌当时从广州拍回来的视频中,隐约看到过……她此时头上罩着绿纱头罩,只是打开了下摆……看来她可能还是未婚的少女,这是福建的民俗呢。

另两个则普通了些,可以看到她们的衣料是棉布,未罩头罩,呵呵,普通人家的女儿用不上的……她们一个正挥动着小锄头,一个在浇着水……两个好像还在说着什么,像是伴嘴的样子。

梅乐芝经理叹了口气,想道,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啊!

如果此时天下之人,都能让自己的女儿或女人过上这样安定悠闲的生活,那么,汉唐集团的所作所为就有了它真实的人文意义……这超脱了悲天悯人的意识层面……创造美好是一种能力,保护美好则是一种正常人不可能推脱的责任!

梅乐芝经理忽地想做一首古诗了……这是从没有过的打算……

那个浇水的小女孩子也忽地发xiàn

了远处的梅乐芝经理,她站起来就高喝:“呔!何方贼人,竟敢在我郑家门口偷窥小姐?!待我不叫郑家三爷将你的狗腿打断!”

忽地从别墅的大门里窜出两人,看他们那身法还是非常矫健。

他们二人见到远处正有一个男人在那手足无措地慌张,顿时勃然大怒,喊道:“那贼子休走,吃我等一棍!”

两人正要狂奔,只听得王家小姐娇喝:“停下,休得无礼!”

那二人立kè

呆住,回头傻乎乎地望向王家小姐……

王家小姐转身放下绿纱罩,低声骂道:“爹爹将你等两个呆瓜送来……也不看看那人穿着……”

那两个下人再抬眼望去,却见那人正是汉唐集团之人的打扮……

王家小姐低喝道:“还不快将哨棒放下……”

两个小人连忙将棍子丢开,冲着远处那个手足无措的人做了一个深揖,远处那人好似不知如何是好,他随便挥挥手,转身走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梅乐芝经理有些狼狈的离开了,心里想,自己真是不太礼貌了,是个误会……不过也满有意思的……

不知怎的,他猛然间就有了一首古诗:

野草影凌乱,纤手弄红花。

见人遥相望,回身掩绿纱。

呵,呵,不错嘛……蛮有意境的……快快回去写出来,那个小女子的手还是很纤细的……

明天请一天假,星期一正常,这个十月太忙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肇庆城里喜事多

话说在1646年吧,原两广总督丁魁楚、原广西巡抚瞿式耜、原兵部尚书李永茂等一大批文臣武将云集肇庆,共同拥戴万历神宗帝之孙,桂王朱常瀛之子,流亡在广西梧州的永明王朱由榔,即位称帝,选肇庆府为“陪都”,定丽谯楼为皇宫,在此登基,次年为永历元年,史称南明。

丽谯楼位于肇庆市城中路,始建于宋重和元年(1118年),楼高两层,筑于高6米多的台基上,重檐九脊,歇山顶,拱道门,通体红色,俗称“红楼”。丽谯楼原来也称御书楼。

1648年三月,李成栋在广州倒戈,并胁迫清朝广东提督佟养甲归附南明。这样,永历王朝兵不血刃就收复了广东全境。

一直到李成栋战死时,永历一度较好地执行了联合义军抗清的策略,收到很好的效果,各地义军闻风响应,一些清将倒戈,一些降清将领反正,当时活跃于闽、浙,后来又在粤东反复筹集军粮,并坚持抗清的郑成功,也曾经遣使来朝,恭敬地奉永历为正朔。

这期间,军事上连战皆捷,永历正朝有效地控zhì

了两广和云、贵、湘、赣、蜀等七省广大地区,局面相对稳定,称得上是永历王朝的鼎盛时期,真的有望实现中兴这个美丽的“大明梦”。

这些内容在前文有过一些相关的介shào



这期间为了巩固政权,显示新朝兴替,永历在肇庆开科取士,但好像来参考的比以往少了很多,还不及以前的十分之一——他们接着加固城墙,装修行宫,兴修庙宇,铸造大炮和“永历通宝”铜钱——

永历还着手整顿朝廷秩序,亲临阅江楼检阅抗清水师。

阅江楼地处丽谯楼以东二里许的西江北岸,是一座颇具岭南特色的四合院式园林建筑。该楼高二层,由东、西、南、北四座楼组成,南北楼为歇山顶,屋脊竖立着鱼宝珠;东西两楼的券蓬顶威武雄壮。此处历史上曾为一个著名亭台,明宣德六年(1432年),改建为阅江楼。

由于南明政权“天大的事”是抗清复明,其它机构合署理政,惟有“兵部”设在阅江楼,此时充当“兵部尚书”角色的,正是原两广总督丁魁楚。

万历帝又亲自在披云楼接见过各地使臣。

披云楼位于古城东北角,筑于城墙之上,距丽谯楼一箭之地。此楼始建于宋政和三年(1113年),楼三层,高19.3米,建筑面积300平方米。这座状如武汉黄鹤楼、南昌滕王阁的名楼,因筑于城墙之上,有居高临下,直插云宵之势,故名。这里原是肇庆府衙,如今成了文武百官议事理政的地方。

在大好形势下,散处各地的明朝遗臣纷纷前来效忠,称肇庆为“西京”。

肇庆一时间熙熙攘攘,呈现一片中兴景象。

1649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冬至这一天,冬日融融,万里晴空,古城内外人山人海,大街小巷旌旗遮日,红灯高挂,丽谯楼、披云楼、阅江楼之间沿途两旁甲士林立,威武喜庆。

皇宫丽谯楼深红色楼体粉刷一新,拱形重门上方“古端名郡”四个金字光彩夺目,大门两旁“星岩朗曜光山海,砚渚清风播古今”楹联与日争辉。

往上看,古楼雄姿震人心魄,那架在两丈多高台基上的八尊礼炮威武壮观。

午时正,大门口鼓乐齐鸣,城中路醒狮狂舞,参加冬至庆典的官员和来宾鱼贯入宫,拾级上楼。

他们都是来自原两广、湖南、江西、贵州、云南等省、州、府三品以上大员。

等到群臣宾客到齐后,群臣便簇拥永历步出皇宫,浩浩荡荡沿城中路入豪居路,向大臣们处理政务的披云楼走去。

上楼巡视后,又沿另一条街巷走向阅江楼。

此时,万余将士已列队恭候于楼前,请皇上检阅,24门红衣火炮排列江边,等皇上鸣炮祭天。

此时,只见兵部尚书丁魁楚跪呈火把,皇上接过,从容地揭开第一尊炮的红衣,点燃火捻,“轰”一声响过,其余23尊火炮次第轰响,24发炮弹呼啸越过西江,落于南岸响成一片,“万岁”呼声响彻两岸,庆典气氛达到高潮。

其实冬至祭天庆典,原本用不上这么正规的,有一个重yào

的原因让永历做了这个决定。

鲁王监国朱以海来了,随行的还有一班文武大臣。

在打下舟山时,定远侯郑联按汉唐集团的要求,带着鲁王和他手下的一行人等,一起打包送往广东肇庆。

定远侯郑联因为怕听到他们那帮子人扯不完的聒噪,特地把他们都集中在另一条大船上——好吃好喝的供应着,就是不与他们见面,连鲁王监国也不见。

他的手下们觉得此时定远侯郑联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往,他喜欢亲近高官,喜欢亲近文人——如今却远离他们不说,还常常站在船头发呆——他所言的那个美味的猪手,能好吃到什么程度?!下一次有机会,定会也去品尝一下,还听说那老板娘无比艳丽——要不定远侯能痴迷到如此地步?!

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发xiàn

不着眼的海盗——不几日他们这支舰队便平安到了广东的西江入海口,就是新会市的崖门。

西江由西往东流经广东肇庆全境,最后从这里流入南海。

西江的江水青碧。这里盛产肥美河鲜,远近闻名。春天可以尝到鲜甜的西江河虾;夏天可以吃到甘香的三犁鱼;秋天可以品尝到肥美的锦鲤;冬天可以吃到大海鲩。当然,如果是在和平环境中,这里风景独好。

在西江入海口,定远侯郑联命令手下换了平底船,顺着那西江直接前往肇庆。

定远侯郑联默默地遥望着那一行人等上了几条小船上——其中还有人在那里指手划脚,高声叫骂着什么,听不太清楚,那声音早被海风吹散了——

在江口的海风中,定远侯郑联不知dào

为什么会有一些酸楚的感觉,心里不知dào

有什么东西破碎了,扎得慌。他过去是多么在乎这帮子人——

当确定了他们全都安全地驶进西江后,定远侯郑联留下了一艘大船,等着接回去送鲁王监国到肇庆的水手们——他们得到的命令是,送上岸就回来,不用到肇庆城码头,附近便可。

剩下的大福船,在定远侯郑联的大喝声中,都升帆北回了,与同安泉州即将要发生的大战,让定远侯郑联有了极大的兴趣,生活更加有了奔头。

肇庆,位于广东地区的中西部,珠江三角洲西端。

西接广西梧州和贺州,南接云浮、阳江、江门,东连佛山,背靠清远,是沿海地区通往西南各省的重yào

交通枢纽。

其中珠江主干流西江穿境而过,北回归线横贯其中。

肇庆,背枕北岭,面临西江,上控苍梧,下制南海,为粤西咽喉之地。

几艘平底快船在即将到了肇庆地界时,那些水手将一行人等放上岸,还仗义的给他们发放了武器——这里不是厦门,可能有流匪的,别千里送行时都安全了,上了岸就这几十里路再出了乱子,这就不是定远侯的本意了。

鲁王监国朱以海等一行人上了岸后,举目四望,心情极为茫然——大家都何去何从?事实上,最茫然的当属鲁王监国了。

永历称帝后,他对东南沿海同时出现的政权还是非常支持的,这是个常识性问题,这样可以分散满清对自己政权的压力。

这意思就是说,你看,东南沿海也有大明的政权,你们别盯着我打啊。

在生存的层面上,什么大一统,大义等问题都被大家自动地搁置了。

但是那是在东南沿海地带——这鲁王监国要是真出现在永历的身边,那永历还能像以往那样支持吗?

鲁王监国的手下大臣们除了极为忠心的人士,其他人心里倒是不愁,到哪里不是称臣——肇庆更好,总比在闽浙地区东奔西跑强,比龟缩在舟山等死强。听说永历手中有精兵数万,战船几千——

这一行人在岸上认真地开了个小会儿——这次没有争吵了,大家没有再为表现存zài

感乱说话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是往前走还是往后走的抉择期了。

果然,大家很快统一了思想——不可能往回走了,只能前行,投奔永历政权是唯一的出路。

一路上,一行人等虽然有老有女,但是,一干武将那也是手持利器——小股流匪还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了——

待好容易走到肇庆之时,先是遇到了巡查的小队队伍,他们立kè

被围了起来,这支小队足有200名带甲之人,鲁王临国和手下的人等人数上不是对手,当然,他们也不会反抗的。

张名振主动上前与那一队人交涉。

当时,他被定远侯郑联直接拿下后,除了被绑外,吃了一嘴沙子外,其它的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等到鲁王监国一行人都被保护起来后,他自然也被放了进去。他曾经想找到定远侯郑联,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礼——他观察到这个定远侯还是大义之心尚未泯灭,可谁知dào

定远侯竟然不接见他,以前那可是经常拜访自己的。

定远侯只是着人回话说,他定远侯郑联深知说不过他,何必再说——再找,就没人理了,高声喝骂也是无人理会,还把自己累得要命。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酒后不乱性、胖马123、爱游泳的笨鸟的打赏支持,欢迎新朋友极之冰、guozhiyin的到来——也感谢帮zhù

这本书活下去的朋友。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大明梦,我等的梦

可惜的是,这个永历中兴只是一个美丽的“大明梦”,它的体制不变,它的系统结构不变,它的核心利益不变,一切还是照旧了。

当在阅江楼前秣马厉兵,抗清武装日益壮大之时,披云楼里却出现了争斗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不停的辱骂。

明代党争源起于万历年间,主要是“东林党”与它的对立面阉党,前后延续了五六十年。

长期以来,朝廷内部互相攻击,互相倾轧,内耗日益严重,这一点是导致明朝灭亡的重yào

因素。

尽管唐朝时期有过牛李党争,北宋时有改革派与保守派之争,但是可能由于某些原因吧,党争现象在明大陆上似乎是永恒的现象……它一定会持续很久很久……原因是什么,就不去想了,头痛。

在这个短短的永历中兴期间,在大敌仍然当前的局面,官员们本应精诚团结,同仇敌忾才是,谁知当这个政局稍稍稳定了一些的时候,诸臣却置抗清大计于不顾了,党争的痼疾死灰复燃。

他们为什么不吸取经验教xùn



汉唐集团的人中,有一些人认为,这是因为儒家文化中,缺少一条叫“妥协”的观念……这似乎与道德二元论有关系,但这个结论也有一些人不同意,双方也在网上争吵得厉害,但好在这是学术之争。

真理不辩不明,党争越争越死!

永历朝廷的党争主要是指楚、吴两党。

楚党为首者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袁彭年,以及被吴党攻击为“五虎”的吏科给事中丁时魁,户部给事中蒙正发,兵部给事中金堡,金都御史刘湘客,他们均为晚明东林党余绪,其后面为降将李成栋之子,锦衣卫指挥史李元胤。

楚党在永历朝廷占上风,他们不但攻击吴党官员,最致命的是不愿与农民起义军联合抗清。

吴党主要人物为东阁学士王化澄、朱天麟,宦官庞天寿、夏国祥等。这班年岁较大的老臣,还得到永历帝之母马太妃的支持,实为明末严嵩、魏忠贤等阉党之余绪。

他们虽处于被压制地位,却主张与农民起义军联合抗清,这个见解显然正确。但是党争的实质早就脱离了正确和错误的范畴了……这次的两党之争,宫廷内他们唇枪舌剑,宫廷外他们兵刃相见,暗杀,明杀,死伤无数。因参与者众,永历帝措手无策,徒唤奈何。

当整个体系都在忙着站队,忙着斗争时,作为老大的永历无论如何高喊,要大家紧密团结在以他为领导核心的身边时,也是无用的。

这时候的政治没有对错,没有美丑,只有立场了……

清代学者全祖望曾经有诗曰:

当年草草构荒朝,五虎犹然斗口嚣。一夜桂花(暗指桂王朱由榔)零落尽,沙虫猿鹤总魂销!

诗人将南明失败的原因归咎于“五虎”,虽有偏颇之嫌,但对党争引起的严重后果,却说得极精辟。

1649年这一年的深秋,党争愈演愈烈,许多工作无法进行,从没有建设性的意见,永远只会拆对方的台,这样,这个南明实力日渐式微,大臣互怀异心,将士斗志涣散。

最令人扼腕的是,一支支能征善战的农民起义军因受楚党排挤,他们要补济没有,要策应没有,甚至连个名头都不舍得给,我大明的官职岂是轻易给予的?

农民起义军的战斗力逐渐减弱,一些将领拉走队伍归隐山林或投降清军。

在经济上,此时的永历朝廷,因楚党排斥异已,官员走失者众,银库亦已空虚。虽然永历二年起大量铸造“永历通宝”铜币,那也只是杯水车薪,连皇上每月的伙食费都只有24两银子。

当然,内府里还有其它进项,以供永历个人花销。

这还是在广州那面,不停地解递些物资前来支援的前提下才有的——这时候只能加大周边地区百姓的赋税了。

当然,那些明人百姓们也知dào

,要是真的没有了大明,这天下就完了,没有了朱家的统治和管理。这让大明的民众们如何生活?

所以也只能忍受——大家一起过紧日子吧。

这个时候,有人报gào

鲁王朱以海前来投靠,群臣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永历也正拿不定主意,到底是按亲戚算呢,还是按别的什么——在大明从未有过的时局下,他们遇到了大明从未有过的新问题了。

当时的内侍夏国祥悄悄献了一计,说是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办一场大型的团体活动,一来是表达迎接鲁王的欢庆,二来也振奋一下人心——这里主要是指展示一下大明的力量。

由此,永历帝才办了一场如此之大的团体活动。至于这个花费从哪里来,永历帝不管了,总有办法的。

当天晚上还在水月宫里设宴款待千里来投奔的鲁王。

水月宫位于星湖风景区天柱岩西南,背靠嵩台,面向红莲湖,建于明万历三年(1575年),崇祯九年(1636年)重建。

水月宫是供奉摩利支天女神的地方,大殿金碧辉煌,四周庑廊环抱,殿前为庭院式花园,殿后高台上建有一座两层高的观景楼,外有红墙相围,自成一体,环境幽静,确是最佳娱乐场所。

在水月宫中,经常是一副轻歌曼舞、太平盛世景象。

据汉唐集团的资料记载,当时“文武臣工,无夕不会,无会不戏,通宵达旦”。唱歌演戏的,均是本地或外乡戏班、歌女。

这一个晚上,为了营造气氛,内侍夏国祥还把当红歌女阿红安排走台了。

阿红是水月宫中的当家红歌手。

她是肇庆四会人,渔女出身,12岁沦为歌妓,年方十九,色艺双全。

过去在水月宫,她唱的“香艳”小曲,引得群臣如醉如痴,乐不可支;而她唱的一首南宋名将岳飞作词的《满江红》,又令满场文武泪飞如雨,悲痛不已。

这些官员大都懂历史,此时的南明与500多年前的南宋情况相似,都是因北方民族入侵而成了流亡政权的,他们听着那慷慨悲歌,想想自己的前途命运,怎不撕心裂肺?

由此,她不仅是红歌手,还是唱红歌的歌手,歌声里全是正能量。

在晚宴期间,内侍夏国祥领着歌女阿红和琵琶女出来,她们双双跪地,叩见皇上和拜见鲁王。

永历帝让她们“平身”赐坐,还亲切地问了姓名身世,以及何时学的艺等问题,两女一一作答。

永历帝见阿红高挑身材,鹅蛋脸,丹凤眼,秀而不媚,清而不寒,心中就有几分喜悦,于是向夏国祥示意开唱。

只见那琵琶女先是调音三两声,阿红起身向她示意后,她就弹起过门来。只见她从轻拢慢捻到平挑重拨,从低缓深沉到激越高昂,渐渐引入主旋,又见阿红丹田蓄气,眼神渐亮,一声“怒发冲冠”,就像突然撕裂了一匹布帛,放开了一江清水,歌声响彻大殿,又化作一根钢丝飞出水月宫,越过披云楼,飘上鼎湖山,拐了一大圈,又回归水月宫。

歌曲一句一句地往下唱,永历帝的表情随着歌的内容、曲子的旋律的变化而变化,他喜一阵,怒一阵,悲一阵,哀一阵,听着听着,脸上情不自禁地淌下了两行热泪。

席间同时落泪的还有鲁王和一应大臣们——

歌罢,永历帝回避进了后面,稍停了片刻,复出时,又恢复了平日的威严。

永历帝说:“唱得好,每人赏银十两。封阿红为女史,总管歌舞场事务。”

永历帝想了想,接着下旨,说道:“以后这水月宫的歌场里,不准再唱《玉树后庭花》之类的靡靡之音,也不准唱《春花秋月何时了》这样的亡国之声,定要多唱《满江红》等激昂曲子,以弘扬正气,鼓舞士气——”

座中的众人皆露出欣喜万分的表情,差点就高喊万岁英明的口号了,此时每个人都在心中大赞,永历帝,不愧是为中兴之帝,我等大明梦的缔造者——

宴后,永历帝与鲁王执手而行——人家朱氏兄弟便要大谈一番了。

他们关系亲密是亲密,毕竟双方身上都流淌着朱家的血液——这大明是谁的?当然是朱家前辈们抛头颅洒热血,领着民众赶走了蒙元人等,这才由朱家之人来坐这江山。

但是这鲁王的工作可不好安排,于是就按旧例,养起来吧。至于他手下的众臣们,当然也一一分散安置。

永历和鲁王两个人上演了一台血浓于水的相见欢——

在台湾热兰遮城的网上,有人把他们在肇庆的事情发布出来了——从广州调派一些人手去肇庆打听一下消息,还是比较容易的,两地的交通不成问题,非常便捷——

话说当时与两广总督杜允和的首席幕僚口头商定的事实,待那幕僚回到广州时,还算有信用,真的就在珠江岸边批了一块地方——汉唐集团当时让杨斌从靖海行动抽出身来——靖海的行动差不多要结束了,再抓人,就把零星渔民都抓光了。

这样的活儿,主要都由郑家的人动手,杨斌和郭怀一按照汉唐集团的命令,只是配合一下。

郑家派出的都是老水手,那眼睛才毒呢,是不是海盗或者兼职海盗,那看一眼便知dào

——能不能抓错人呢,这就不知dào

了。

在那时,郑家的人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

当人手搜集的差不多时,说错了,当海岛上的大股的海盗抓光了后,剩下的小小的再去抓,都不够工夫钱的时候,靖海行动果duàn

地被叫停了。

台湾与福建的周边海域,出现了少有的真空局面,又说错了,是安全局面。

杨斌又被派往广州,让他带着一些人手去建一家物流公司,起名叫广发物流——当命令发出去之后,汉唐集团的人才发xiàn

发错了,那是留给将来的银行用的——想要改过来,没有想到人家杨斌的行动就是有效率,牌子都挂出去了。

汉唐集团的人只能索性捏着鼻子认了,心道不就是一个名子嘛,这家物流公司不能和以后的银行弄混吧?

杨斌去广州的时候还带了一支建筑队,还带了相应的建材。

临出发前,看着意气风发的杨斌,郭怀一小声地说道:“你乐什么?凭什么让我去山东,你去广州——你乐什么?!”

杨斌没在意郭怀一的态度,脸上一下子正色了,说道:“汉唐集团让你去山东之地招人,那可是极为看重的,定是比我老杨的任务重yào

——不可轻视。”

“嘻,只是招纳些许农民而已,伍大鹏董事长说,只要能行动的人都可带回来——”

“你啊,老郭,让我去广州建物流公司,是梅乐芝经理的命令,而你的任务,是伍大鹏董事长亲自下的命令,你说谁的任务更重yào

?!再说了,运煤之事,靖海行动,我们做什么了?没有费吹灰之力——此次的行动方是大事啊,一举定下我等在汉唐集团中的地位,为我等子孙谋个好出身!”

第二百九十四章 做生意要有眼光

话分两头,先说说杨斌在广州所遇之事。

那杨斌得到了梅乐芝经理的若干命令后,又细心想了想,其中不甚明白的地方又仔细询问了一番。

梅乐芝经理那时候忙了一些,但还是耐心回答了杨斌的询问。

梅乐芝经理最后说道:“老杨,你不要过于紧张,要随势而为……可以做下去,你就按照命令做下去,势不可为,有危及人员性命之忧时,你必须回来……按情形的发展看,现在还没有到有危险的时候……人,比所有物资都重yào

……”

杨斌事实上比较怕与梅乐芝经理说话,他的每一段话都太长了……虽然他总是一副笑呵呵地表情,眼神也很温和……但是他的话有时实在是让人费解,只不过这次算是完全明白了,保住所有人性命,乃是一等一的大事情……这就够了。

杨斌精心挑了一些自己信得过的手下,便带着相关物件就来到了广州城。

他先是联系上了那位幕僚,当杨斌将若干礼物送上去后,那位幕僚倒是对他也真有了几分热情。

这也是和汉唐集团的礼物有关。

当那位幕僚带着汉唐集团送他的一应礼物,回到广州之时,便立kè

开始了一系列地精心运作。

他首先将两广总督杜允和的那一份单独列出来,又分头准bèi

了一些其他人的东西,把自己需yào

的挑选出来,剩下的又分了同僚们一些,人人都要有点,多少是另一回事情。

更为关键的是,他同时又做好了汇报工作的准bèi



这一路上,他的脑子一直在不停地运转着,如何回话,如何圈圜,每个环节每一句话那都是滴水不漏的。

两广州总督杜允和领着若干有关部门的领导,亲自听取了那位幕僚的报gào



两广州总督杜允和认真听完了报gào

后,表示非常满yì



他点点头说道:“果真如此,那些化外之人只是与那红毛蕃们火并,侥幸得胜罢了……他们的人数不过千,还是有男有女……实在不足以侍。”

手下的各部门领导也纷纷点头称是……不过尔尔。

两广州总督杜允和微微笑道:“不过,他们倒也是手巧……竟然造得出银镜来……那玻璃之物也是不错,比红毛蕃的物件好上许多……”

广州巡府孙大年悠悠地说:“如果那些化外之人,可以接受我大明的教化,广州之地倒也可允他们搬来……”

广州布政司王仁点头同意,说道:“如果他们能将作坊搬来,我等还可行他们一些方便……上天自有好生之德,不必让化外之人在那蛮荒之地展转受苦……”

闻弦知雅意……大家一片称道。

那个幕僚面色恭谨如常,但是在心中微微一笑……他当然知dào

如何把重点转移到这些官老爷们看重的地方了。

除了两广州总督杜允和是真心不经商外,他们哪一位老爷手下不是有若干产业?

当然,他作为前后两任两广总督的首席幕僚,在这广州城里是土生土长之人,也是有一点点产业,不过那是不值一提的……

大明成化、弘治以后,由于商品活动的活跃,在流通和销售中产生的高额商业利润,吸引了社会各阶层、各色人等都参与到经商营利的洪流中去。

明初,国家曾有令禁止宗室、勋旧经商货殖。

但到大明中叶以后,宗室“经纪贸易与市民无异”,如楚王府所在地,通衢绸帛店“俱系宗室”所有;宦官则帮zhù

皇室经营珠宝、绸缎、古玩等物,其店贵称“皇店”,甚至连正德皇帝也亲自开设酒馆——当然其中玩的成分居多,但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开设商业店铺的吸引力;首辅高官如严嵩家里开设店号,徐阶“自废退以来大治产业……越数千里开铺店于京师”,这是上层。

在中下层,不少庶民地主离乡进城经营买卖;种田赋重,许多农民也改做商贩或小本经营小摊铺;军人则离岗开店设肆当了业主,自由职业者如和尚也开设“酱食店”、道士创办“线米铺”……这类情形虽前代亦有其例,但都不如明中叶以后那样普遍和有那样多人的投入。

尤其是,在这样的社会大环境中,文人学士的价值观念,如四民、义利、贾道、治生观等发生根本性变化,原来不齿言利、不屑商贾的士大夫,当然包括其家庭成员,也进入经商队伍,晚明社会“弃儒服贾”、“弃文从商”已蔚然成风。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你挣到了钱,你就是好样的,就会受人尊敬——

在明中叶士大夫的文字记载中,汉唐集团查到过大量关于“弃儒就贾”的实例。

历史有时候总是惊人的相似——

广东地方,向以物产富庶、儒业昌盛、民风淳厚而著称,而到正德、嘉靖年间,成百上千的士人开店设铺。

广东的一些儒生,在经lì

了“顶了读书二字,没有别样行业,(又恰遇荒年)……竟弄到朝不谋夕的地位”的生活后,不免悟出“那秀才是个吃不饱,着不热的东西”之理,因而也不再掩饰追求实利的心态,改为经营生意,甚至甘当店铺从业者,操持簿册账目、执任会计掌事,以解决生计。

那位首席幕僚,就属于这种情况。

他既有国子监生的资格,而且能诗善画也确有相当的文化造诣,又热衷于社会交往和交游,而支撑这种种文化活动的,正是商业。如果光靠他做幕僚这些收入只能糊口了……他与族弟在家乡广州城里开设了“宝铺”或经营借贷,或出售字墨书籍、古玩器物,等等。

这样,他的幕僚身份就与这商业发展形成了互动关系,相得益彰了。

当然,他所经营的产业真是都是小小的,在规模性和垄断性上,无法与广州城的大领导相比……所以只能说,小日子润泽一些罢了……

在分发这些礼物时,他从这里看到了机会,有一些物件还是不错啊,完全可以做一做生意嘛!这次招抚没有大的收获,略微补偿一些也是好的。

当然,先把那些化外之人招来才可以有后续手段,所以他在汇报工作时,只是轻轻几句,便将众人的心情撩拨起来了……大家都是性情之人。

汉唐集团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土地,杨斌此次也正是来接受它的。

事实上,以潘家为首的诸多富豪也是给了一些方便,倒是没有动用自己的关系网,至少帮忙说个好话或者传个信息之类的,还是能够做到的……

在杨斌与那个幕僚交流时,那个幕僚略微探听了一下,眉毛就皱了起来。

“广发物流公司?”

公司,集团之类的词语,那位幕僚能够理解一些,可是物流是什么?!

杨斌看到了那位幕僚的神色,料定他是不懂,便做了个揖,笑道:“好叫大人得知,物流就是用最少的船舶运输最多的物件……”

“哈哈,好好的船行名字不叫……你们汉唐集团这是要做一番大事业吧?”

“大人一言中的,我汉唐集团正是要在这广州城内做一番大的事业……正需yào

大人您的帮衬……”

“哪里,哪里,我等人微言轻……”

“大人一句话,小的无不践言而行!”

“哈哈,好说,好说……我有一族兄,家有些许产业,可否代理你汉唐集团的香烟、水果糖、百年孤独之酒……你等是说过这个‘代理’之词吧?”

那位幕僚满脸笑意,但是眼睛却是在冷冷地斜视着……

“当然可以!”

“哼哼,你也别答yīng

的那么爽快……我这身份还经不起无本的生意,到时运费少算我一些便可……”

“好说,好说。”

杨斌拿着那位幕僚给办的凭证,走出了大门,那位幕僚礼貌地送他到了二门,他冷笑着看杨斌的背影,心里道:“你等都来此地吧,越快越好——”

杨斌走出大门后,还觉得后背有针刺般感觉——官府之人,真是不好相与——

剩下的就好办了。

杨斌拿了一个帖子先去那潘家了,这里面有潘家四公子所求。海商们之间顺便传个话,捎个信件,大家都是如此做事,好像还没有过谁会被拒绝的先例,这算是明人海商之间一个良性潜规则吧。

潘家这大半年来在台湾也是混得风生云起,当然与郑家没法相比,两家着眼点不同,经商的理念也是不相同的。

潘家完全把目光投向了民生方面。

潘家四公子的锐意进取,潘家家主潘择臣派来的老管家的沉稳冷静,两人配合极好。

他们在盐业方面、雪糖方面下了大手笔,待发xiàn

汉唐集团果真是重合约,讲信用后,立kè

升级了,盯住了建材业——他们借为汉唐集团提供各种劳务人员的时机,将汉唐集团的烧砖瓦、木炭、石灰甚至水泥之物的生产加工学会了,虽然不能百分之百复制,但至少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层次了,贩盐贩糖的利润所得大多拿出来去建设砖瓦厂,水泥厂,木器厂,木炭窑——当然,这些也如同那盐场一样,都是要建在汉唐集团的指定位置上。

汉唐集团当然注意到潘家的这一行动,也专注过他们。

汉唐集团不相信是自己具有王霸之气,让明人巨商纳头就拜,这里面一定有原因,只能慢慢观其行。

不过在经济层面上,汉唐集团太喜欢这种投资于基础建设的行为了——基础建设投资大,见效慢,远没有贩运雪糖见利快。

这些基建投资其实是潘家四公子潘峰的主意。

那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早晨,意气风发的潘家四公子亲自来见老掌柜,把自己的打算一一说给了潘家老掌柜听。

潘家老掌柜,一开始没说话,眼睛眯眯着,轻轻喝着茶,像是还没有睡醒,他慢慢说道:“此举花费巨大,所费人力物力无数,见利更是徐久才行——你为何有如此打算?”

潘家四公子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我有三个理由。这里的农民吃上米饭了,我见他们还开始买布了,置办家具了,如此下一步必将重修房屋——第二个,我见那汉唐集团的人喜欢招些劳工入厂,按劳给酬,那些劳工便真心感谢他们,些许人竟以上班为荣。这第三个——”

“好了!不必第三,生意若想长久,一是要有眼光,二是要有人气——你比老朽看得远了——待我帮你做成这几样后,算是对得起你们潘家了,到时老朽必然引退——大家族出身的人果然不凡!”

有件趣事,有书友告sù

我,莫明的,在起点书评区里一位叫“正翛爸爸”的起点书友,已经在中国网络举报中心举报我,说是要我守法。

可是我真不知dào

我犯了什么法,请正翛爸爸明确告之。

不过,我很欣赏正翛爸爸的道德感。

他能坦然承认自己就是看盗版还抽人的人,这一点算是坦诚了,我早就说过,看盗版能坚守到这一章的朋友,都是非常有水准的人,道德标准比较高的人;而且,他告完状还能告sù

我,这应是一种真诚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商人用脚来投选票

何斌随后到了潘家,送上帖子后,潘家的大管家亲自接待了他,并在潘家花园里摆了接风宴。

两人把酒言欢,谈话间,似老友才相见一般。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那时潘家的家主潘择臣,对自己四儿子潘峰在台湾的表现相当满yì



当然,这个满yì

绝不是因为那雪盐、雪糖之类的事情,长途贩卖来获利而已,但凡正常行商者都是可以行作此事,潘家的家主还不会关心这一点点银两的收益……

关键是四儿子潘峰在这次行事中,表现出的眼光和气魄,这才是让他最为满yì

的地方。

第一次派外经商的人,最容易犯的过错是什么?不是折了本。

折本是商家必须有过的经lì

,从不折本的人,到了他潘家还不会受重用呢,原因很简单,此人不会冒风险,必然也不会得大利,守户之犬耳。

第一次经商之人,最容易犯的过错是见小利而欣喜万分,有收益便收手止步——潘家的家主潘择臣,当听到四儿子一系列运做经过时,乐呵呵地回想起自己当初刚开始经商的情形了——挣了几百两银子就急忙忙回家表功,却差点老人打出家门——仅从此点上看去,四儿子潘峰比我当初强!

经商要有眼光,但凡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商机,四儿子看得很准,表现不错。

经商还要有气魄,看中了就下一大注……哪里有十成十的把握?但凡言有十成十把握的事情非奸即诈……

此事可以看出,四儿子潘峰经商的眼光和气魄兼俱了。

可是啊,这个峰儿啊,还是有一些操之过急了……

当时,潘家的家主潘择臣想到这里时,神色轻松地对大管家说:

“呵,呵,你看这个峰儿何必急于自立?如果我等在那里,必会与那汉唐集团合办,如此岂不更好?安安稳稳地与他们共同得利——你如何看待这事?”

“公子想用完全自立来表明自己的经商之能,我以为不是坏事……”

“是啊,些许费用不在话下……我奇怪峰儿为何如此信任他们汉唐集团?他们何曾做过许诺?”

“老管家曾经回信言到,那汉唐集团只是有事先说的那么几条规定,商人等照做就是……其他的事情便无为而治了……红毛蕃也概不例外……听闻目不识丁,口无人言的山野土著也有参与进来的……”

“无为而治……兼有规定……”

潘家的家主在书房中来回踱着步,用心想着。

他忽然又抬起头来,说道:“回信告sù

峰儿,照着他们的规定去做,如果遇到没有规定的地方……事先必须问妥后方可行动……小心行得万年船……如果想做文章,他们必定会在此处找机会了……”

潘家家主所担心的文章,汉唐集团连理都没理,或者说想都没想过一点。

在这个期间,如果能有商人,还是有能力的商人,能主动把生产加工砖头瓦块之类的任务接过去,哪怕仅仅是分担了一些生产的压力,这都要乐死汉唐集团的人了……以至于都怀疑是不是人品大爆fā



你们明人们就快些生产吧,产品我们全要了!

果然,待潘家的砖瓦厂建起来之后,那些产品立马被汉唐集团订购了……都没有发生积压的事情。

不过,潘家砖瓦厂在筹建时,可耻地剽窃了河口基地砖窑的生土建筑结构……更可耻的还是事先与汉唐集团打了招呼,要公开剽窃……

梅乐芝经理当时安排了强全胜会计接待了潘家四公子。

强全胜会计当年拿到了一家财经学院成人教育的大学毕业证,那时他正在一家国企里舒舒服服地呆着,生活挺悠闲的,喜欢看一些闲书,什么都能谈点……他那时还有一个非常特别的爱好,喜欢养蜜蜂,当然是当宠物养……中华蜂,意蜂,非洲蜂都养过……对此颇有心得。

可是,后来一个大面积的下岗,他失去了悠闲的生活。没办法,他同时兼任了几家小厂子的会计工作,只能整日来回奔波……辛勤,但挣钱却不多。

宠物蜜蜂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养了,他人也晒黑了——有时他坐着长途汽车无聊地想,自己像非洲蜂呢,到处迁徙,四处采蜜;有时他骑着自行车疲惫地想,自己像中华蜂呢,哪怕是一点蜜源也非去采回来不行——只是那些香甜的蜜啊,让谁得了更多?冥冥之中,也许真有一个无形却巨大的养蜂人吧?

每一个人的爱好,不知dào

什么时候竟会预兆着一个人的生活咧。

穿越后,工作确实还是辛苦了些,各种账目、预算、报表扑天盖地了,但是,整个人却来了精神,当然这和年轻了二十岁有关。

看看那些数据,每一份都和自己有关呢——他每一次在更新数据时,都悄悄算一下自己未来的收益——顿时,那数字有了温度了,不再冷冰冰的。

哈哈,我是意蜂了,不是大蜜源,都不希得去采——我还能酿出蜂王浆呢,别的蜂种就不太行了吧?

再养一次宠物蜂的愿望强烈起来了,虽然目前只能养中华蜂——但是怕什么,天下的蜂种他有信心在几年内都搜集齐全了。

一个蜂种就是一个人种,一群蜜蜂就是一个社会团队,更重yào

的是,他是养蜂人!

天下还有比这个更有意思的事情吗??

如果不是梅乐芝经理这一块儿实在太忙,他早都想申请去王国涛技术员那里了,听说那里如今是非同一般了……他想去那里开展工作……虽然真实意图是想重温养蜂事业,但是明面上,那里也需yào

会计不是?

会计,是经济发展到一定规模的产物,且不以人的主观意识为转移。

但是,现在汉唐集团的财务公司实在太忙了,一个萝卜一个坑还得兼职呢。不过这些都不是着急的事情,大局观嘛,强全胜会计懂得的。

听了梅乐芝经理的安排后,强全胜会计当时笑着说:“趁着这个机会,我们要不要颁布专利法……这可是一部好法啊,比那个马旁和李铮反复要求的婚姻法更有历史意义了……”

“董事会研究过这个问题,认为现在还不是开始立法的时间点,因为我们无法确定我们立法所针对的明人们是否有能力理解它和有能力遵照它,没有能力执行或没法监督的法律只能是一种表态,反而会伤害了法律本身的神圣性……”

梅乐芝经理想了想又说道:“再说,一种生土建筑的结构性问题是不是可以作为专利的一种,在眼下还尚待分析确定……”

强全胜会计微笑着回顾了一下梅乐芝经理的话,说道:“更有利于我们一切按照实jì

出发是吧?不会被自己的法规束缚住自己的手脚是吧?”

“噢,你们组织的法治建设小组是这样认为的?”

汉唐集团的人都知dào

,在江铁生的组织下,马旁,李铮,强全胜等四个人成立了一个法治建设小组……他们利用休息时,经常在天上人间的酒吧里聊天或者开会,有时还吵起来,至于为什么,他们不说,别人也不关心。

强全胜苦笑着说:“不是,这一点是我个人认为的……如果是我们小组共同认定的,我们会发布在网上了……我们小组的内部思想很难统一……我认为一个良性发展的群体或国家,都必须照守自己本份,混乱或者不知dào

自己的本份都会是崩溃的结局。”

“强会计,你说得非常有道理。但是,我想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推广这些基础性产业技术……可能离实行专利法还有一定的距离……”

“这是现实我承认,我只不过先行提出我的观点。目前呢,我明白要怎么做,只能捏着鼻子推进呢。我马上去接待一下那个潘家小子。”

当潘家的砖瓦厂正式投产时,潘家四公子莫名其妙地收到了一个竹子编制的高筒花篮,上面插了若干野花……真是怪啊,这帮子人不来参加吃请,也不送红丝绸礼物,送这等物件……潘家四公子,抓抓头皮,看了一下那花篮上挂得纸条,那上面写着祝hè之类的话语,笔迹粗鄙了一些,可能算是汉唐集团的贺礼吧。

就算不是因为这张条幅,潘家四公子当然也不会认为这个汉唐集团,会对自己在他们的砖瓦厂旁边又开一家有何不满。

一来这地点是他们指定的,二来那个强会计对自己的要求一一满足不说,还主动说会提供技术员指导自己烧制水泥等物。

话说台湾这里发生的状况一点不差的传回广州后,潘家家主深深认同了潘家四公子的行为,当其他家族还在小打小闹地发展之时,他发令了,但只是轻轻的一句:“安排一下,让大公子去笨港吧……”

潘家大公子潘琦,是潘家家主最为看重的接班人了,他到哪里了,那么意味着潘家开始要正式把一部份家业在那里发展了……兹事体大,大公子去方才表现得正规正矩。

潘家大管家补充了一句:“听说郑家也在那里建铺子了……”

“噢,我等倒是比别人慢了一些……和郑家做个邻居也好,芳邻胜远亲嘛……”

潘家大管家明白了潘家家主的心意,立即着手操办去了。

笨港是台湾岛上汉族移民最先到达并且开拓的地区之一。

在这个时代的初期也曾泛指台湾中、南部乃至台湾全岛,直到明末时期才有所专指。其地渔业极盛,又为海船出入港口,与澎湖、漳、泉之间往来频繁。

《读史方舆纪要》:“彭湖为漳泉之门户,而笨港即彭湖之唇齿。”

汉唐集团对这样的周边港口采用的是无为而治的方法,只是派出了些人员登记了一下居民……那个时候全港口十一名明人安保队员负责管理。

他们可是安保队中把规定背得最熟的十一名明人安保队员,理论上那里当时是军管了。

随后潘家便在笨港地区慢慢开始发展了,那里的情况一点不差的按时回报给潘家家主,潘家家主也时常对大儿子的运作表示满yì



所以,可以想象当何斌作为汉唐集团的人来到潘家后,所受的礼遇自然不会差了。

能和潘家的大管家把酒言欢,称兄道弟的商人,整个广州也没有几个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大明第一张彩色海报

何斌乐呵呵地从潘家走出来后,感觉到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一大半。

潘家是广州城里海船最多的海商,如果他家能够痛快地答yīng

下来,那么就算广发物流公司还没有正式成立,那么也可以算是成立了。

何斌来潘家之前心里就知dào

,这里面一定是早有安排,梅乐芝经理可能早与那潘家四公子商谈好了——自己前来只是起个送信的作用而已。

当时,那大管家当然也知dào

,现在潘家家主对转移一部分产业到台湾去发展的事情,兴趣极大……否则,他根本不可能安排大公子也随之前往,而且,他现在对四公子的建议大多听从,也根本不需yào

自己再加以佐证了。

所以这个接风宴的内容也就实至名归了,而且,只有他们二人单独成席,这里面就透着熟络了。

由于一点点利害冲突也没有,双方尽管是第一次见面,却也是投机。

潘家大管家与何斌两人在酒桌上推杯换盏,互相交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双方的心理毫无负担,显得格外轻松……最终决策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是他们这样身份的人能操心的,于是双方都很放得开。

不一会儿,一整瓶张家百年孤独,被二人非常写意地饮尽了。

何斌笑道:“大管家,你看这酒如何?”

“我等一直在饮此酒,虽然贵了些许,但未饮前,想起来便令人口舌生津,饮后又极有回味……非常适于小酌,刘家的就烈了些,不敢多饮……”

“呵呵,我汉唐集团百年孤独的产量,现在越来越高,在我台湾本地,此物已是不贵了,不知大管家可否想经营?”

“哈哈,还真是适合我等的一门好生意,可惜我这全部身家都卖于潘家了——我爷爷在潘家老去,我爹在潘家老去——潘家待我家如手足,我家待潘家如亲人——我怎可私下里做这个勾当?潘家无意于此项,那千金也与我无益了,我等全部身家尽在潘家了……”

何斌微笑不语,两人换了话题说话。

不一会儿,等到何斌感到微熏,连茶也不饮,便起身告辞了。

离开时,他感到背后暖洋洋的,那大管家一直送他到了大门口,想必在那里一直微笑目送……潘家对自己的礼遇可是够高的了。

何斌来的时候带了一帖,一信,离开时则双手空空,但他心中却有潘家的一声许诺——何斌从没有怀疑过他们是否能遵守诺言。

何斌推却了潘家用轿子送他离去的好意,这广州城里所有的地方,他都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在一场惬意地接风宴后,他只想走一走,再看一看这广州的市景。

何斌完全明白汉唐集团交待给他的任务都是什么,所有的都装在他的心里了,或者说是烂在心里了……但是他还是不太理解,为何会有如此的安排,莫非汉唐集团的人如同上天一般可左右人之生死?不可能吧——

那是一个平平常常的黄昏,深秋了,天气到底是有些凉了。也好,原本空气里总是有一股腐烂发酵的味道,现在则好多了。

广州城内依然是人来人往,喧嚣得很,热闹得很,所有行人的表情自然,一切都没有异常。

他顺着大街往南走去,沿街看到了各家饭店、刷字、刻字、成衣、造玉牒册、刊竺板的各家店行——待至广州长史司署,便往东南方向拐了一下,又见那两边商铺里面除了竹货店、漆店正在忙着关铺外,其他如各色菜蔬店,素面店,羊肉店,鱼货店,家禽店等还正忙得欢气,讨价还价之声不绝于耳。

何斌直至走到大隅首折向东,那里街道两边都是一些打银铺、缎店、估衣铺,这时方感觉周围安静下来了……人流变少了。

何斌一路东看看,西望望,溜溜达达的,心情极为安妥,忽然就想到,早晚吧,那热兰遮市场定会比这里更加热闹。

随后的几天,他没有理会广发物流公司的修建任务,在他何斌的计划里,他知dào

这个公司只是个简易的建筑,竹木加水泥而已,远不似那热兰遮海关的大楼了——尽管他从心里希望在这珠江畔也建这样的一栋大楼,那时该有多好——可是正如汉唐集团的人常常说的那样……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言下之意十分明确了,会有那么一天的,但却不是现在……若是快一些到了那时又该有多好——

他又去联系了几家在台湾有生意的海商,他们差不多都认可了汉唐集团的安排,参与了进来。

本来嘛,只是借用各家海船在闲暇时期的雇佣权问题,并不与各家的自家使用权发生冲突——各家海商的海船,总会有空闲的时候,不可能集体出海,也不可能集体休整。

当时,何斌也是问了好多遍才弄懂这个道理。

如何去整合,调配,运筹——这些才是他何斌当时要慢慢理解的地方,他也认真地学会了用小竹片写上各家海船的名字,然后再在白纸上写出他们各种使用的安排时间,摆出个安排运作的图表,到时挂牌安排就行了。

当然,也有一些私家海船,不喜加入那个名字怪怪的什么公司,虽然他们给的价钱确实比平常被其他商人雇佣的价钱高。

他们也不在乎台湾货物优先供给的条件,更别说挂什么可笑的小旗子了。

哈哈,我等海船凭啥听别人事先安排?再说了,我等只是运货而已,要那些物件,何用之有?——

何斌此时也不多劝,辞别后,转身就走,其实有潘家一家都够用了,其他还有能参与的,那算是多了些收益罢了。

忙活了这些之后,何斌开始找人制作大明的第一张“海报”。

那时,广发物流公司刚刚建成,何斌按照任务的要求,找了家雕版刻印行,用饾版印了一千张“海报”,着人遍贴大街小巷……那海报所用的纸和油彩都是何斌专门从台湾带来的。

印刷术在明大陆发明以后,一些书籍与图画都用单色印刷,一般常用黑色,有时用红色或蓝色,随着文化的发展,对印刷品的要求越来越高,便创造了在一张纸上印几种颜色的图书,开始出现了彩色印刷。彩色印刷有两种主要形式:套版和饾(音豆)版。

工匠们在一块版上用不同颜色印刷文字或图像,称为多色套印。

这种套印,在明代有两种,第一种是每色分别刻版,再逐色套印。第二种是在一版上刷上不同颜色一次印刷。

在何斌的任务里,汉唐集团明确告sù

他千万不能采用第二种印刷方式,不管多便宜都不行。

汉唐集团的人在认真研究了古代明大陆的印刷技术后,才做出这个决定。

明大陆的多色套印起源于宋代,一开始用于纸币的套印。

到了元代,开始出现了书籍的朱墨套印。

到了明代以后,有双色乃至四色套印的书籍,而且还能印出渐变层次的称彩色印刷品,这种印刷技术便称之为饾版印刷。

它的原理也是很简单,就是将原稿中的色彩不同,深浅不同的部分,分别刻成印版,然后再逐色套印,最后完成近似于原作的彩色印刷品。

在实jì

的印刷过程中,它把同一版面分成若干大小不同的小版,每块小版代表版面的一部分,分别刷上不同的颜色,逐个地印到同一张纸上,最后拼集成为一个整体。

这种饾版同时又是非常细致复杂的工作。

那画面上有几种色彩,就要刻几块版。一幅颜色层次看来不很复杂的图画,常常要刻三四十块版。

用这种方法印出来的图画,颜色深浅浓淡,跟原画完全一样,就是按照彩色绘画原稿的用色情况,经过勾描和分版,将每一种颜色都分别雕一块版,然后再依照“由浅到深,由淡到浓”的原则,逐色套印,最后完成一件近似于原作的彩色印刷品。

由于这种分色印版类似于“饤饾”,所以明代称这种印刷方式为饾版印刷,也称为彩色雕版印刷,这种印刷方式最能保持彩色画面的艺术特色。

而那种能够一次印刷成功的印刷品,也就是那面世界里,常见的烧纸钱上的图案……模糊得厉害,所以说只能是糊弄鬼适用。

当时,何斌又是溜溜达达地走进了一个悬挂着“万木春”悬匾的雕刻印行。

那行里的掌柜见有客人上门,连忙迎了上来,做了个揖说道:“小行雕、刻、裱、印四行兼有,不知客官有何需求?”

“我要印一幅……画,不知能否?”

“哈哈,小行正做此业,必保客官满yì

……”那掌柜的说完,连忙招呼小二先伺候何斌坐下,然后送上香茗,大家慢慢来商谈。

此时哪家商家都是如此,那何斌也不客气,当时就坐下饮茶说话。

那掌柜的看到何斌身无他物,便说道:“不知客官所印何画,又要印几许……”

何斌放下茶碗,伸手从怀里掏出一物,展开后,乃是一幅精美异常的画面。

“就是它了,我要印一千份……价钱好说……”

那掌柜的接过画来,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世间竟有如此的精致的画面!只见那画面的上方,有一个富家士子打扮的青年男子,英俊潇洒;他身旁站着一位贵家小姐,娇艳逼人——两人同时侧站,深情地望向远方。那远方是一片海,海对面似乎还有一处陆地——他们的下方则是一艘巨大的福船,扬帆启航,那白色的船帆遮住了他们的下半身。

那二人的头发、衣服,各处线条极为逼真,真是丝毫不差,特别是他们的神情,完全如真人站在面前……这是如何才能画出来的??

这幅画的再下面一点,有着“广发物流,圆你远航之梦……”几个拳头大小的大字,那字迹生硬异常,最下面还有若干核桃大小的小字“承揽台湾货运、客运业务,有意者,请联系广发物流公司旗舰店”。

整幅画是天蓝色的主调。

那掌柜呆看了片刻,然后干巴巴地说道:“这幅画定是来自台湾……”

何斌楞了一下,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上赶子也是好买卖

“你是如何得知?”何斌有些奇怪地问道。

当他自己第一次看到这幅画时,只是认为这不过是汉唐集团的一样物件而已,却没有想过其它事情——汉唐集团出人意料的物件还少吗?

……画得逼真些,就一定是台湾所出?那汉唐集团人人手中都有爱拍得,里面的画面可要比这个好多了……关键是还能动弹,他曾与潘家大管家说过,大管家当时一脸的困惑,怎么也想不明白。

当时那个掌柜的却胸有成竹地说:“定是了。我一摸这个纸就知dào

……我从业这一行当已近三十年,从没有见台湾纸那样洁白而且质地又是挺括……虽然还远远不如与眼下这张画纸纸质,但也是天下一绝了……所以老夫断定这是台湾所出,话说老夫百思不得其解,他们究竟是如何做出这样纸的……”

何斌心里说道,你问我也是白问,我也是不知,天知dào

他们下一次还能拿出什么奇怪的物件来。

何斌当时没有理会他这个话头,直接问道:“这里能够印出吗?我等可是要一千份……至于那纸张和油料,我明天会着人带来……”

“好说,好说,不知客官要哪一种印法?我等有一种印制方法,又省银两又快捷……”

说着,他把两种印刷方法都说了……何斌顿时心中大悸,他前后来广州几十次有了,竟然不知天下有这两种印刷方法……汉唐集团的人从没有来过此地,竟然比自己知dào

的还多……

何斌当时面色有些不好kàn

了,说道:“我等不怕费时,也不怕费些银两,就按那个你所说的饾版印刷吧……明天,我便会着人送来所需之物,还有订金,不得有误……”

何斌说完转身便走了……连个招呼也没有打。

那个掌柜的躬送着何斌离开万木春雕刻印行——他看着何斌的背影此时有些萧索,心中便开始纳罕,此人为何不如刚来时那般高兴了?莫非因为花费高了些?可这是他自己一味要求的啊?

话说万木春雕刻印行印刷出第一张样品画后,那个掌柜的心中有些不安……这张可是精心所制,与那原画相比能有三成相似已是不错了……他亲自带着那张样品画来到广发物流公司,好让何客官再次定夺,这可是一个大活儿……再说他还有了别的想法。

等到了何客官事先所说的地点时,那个掌柜的看见那里的二层小楼有些怪异。

它是二层楼,这倒是不出奇,广州商家中,二三层的也有,实属常见。

只是他们那二层楼如何是平顶的,他们如何铺瓦?为什么楼身全都要刷成白色?还有那窗户过于大了些……竟然用上了昂贵的大块玻璃。还有那牌匾也是有趣……人家都是悬挂于显眼之处,他们竟然是一长条形木板,刻了一趟馏金大字,挂在了门口的左处。

何斌在一楼的办公室里,拿着那掌柜亲自送来的样品图,认真地端详着,没有说话。

那个掌柜的在旁边小声地解释道:“我家行里的这个雕工,是个大匠,入业已有二十余年,不敢说在广州城里是属一属二,但也可以算是上流之中的了……再说客官带来的纸质只是寻常的台湾纸,远远比不上那原画所用的纸张——还有那颜料——原画用的是何种之物,老夫从没有见过……”

何斌抬头斜了那个掌柜的一眼,说道:“我自是心中有数,无须你多言——”

何斌不知印刷之事,但印出的图画也是看过许多,说到清楚一项,这样品画和他见过的比起来,确实是非常不错的……当然,就不能和原画相比了……汉唐集团的人当时也是交待过这一点。

当然,汉唐集团的人本想告sù

何斌实情,说这幅画是他们用电脑PS出的,再用彩色打印机打出的,所谓画纸就是直接用200克的铜版纸——可是那何斌听了也会是白听,就懒的对他细讲了。

何斌看完画后,不自觉地点点头,这张样品画与见过的比算是不错了,能够准确看出男女来,也能看出是富家人装束——那大福船也有六成相似了——那些后刻的字迹竟比原先的还要好,有柳式行楷的味道……

“甚好,如此,我便定了下来,就以它为样本了,不可低过它的水准,否则我等在银两上可有折扣了——”

“哈,哈,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老夫定会百般小心——”那个掌柜的口中高兴,眉眼也带着笑,脚下却没有挪动的意思——

何斌看他没有直接想走,料定他必有其它事情,便诚恳地说道:“我汉唐集团从来都是光明磊落地经商,开诚布公地商谈,无不可告人之言,有话请讲。”

那个掌柜的连忙做了个揖,说道:“早有耳闻,早有耳闻,平常之中,只恨没有相见之机——”

“呵,呵,我等来此,大家便自有相见之机了——”

“是极,是极,不知这颜料和画纸——那汉唐集团手中还有多少,可否转让我等些许?”

何斌发自内心地微笑了,他喜欢这样的开局——他来之前,便被要求多多与各路客商来往,要大胆地主动地打出汉唐集团品牌的旗号——对这样主动送上门的商人,虽然他的身家小了些许,但也算是好事一桩了——兆头好,岂不是也让人开怀?

过了一会儿,那个掌柜的和何斌商谈完毕后,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广发物流公司——他心想,这个何客官真是好相与的人,也许更应该叫他何经理了——

那个掌柜的行走不远,忽然见到前面来了两名军士,一手把着腰间的腰刀,一手在大幅度摆动,昂首挺胸地冲着广发物流公司的方向疾行而来。

那个掌柜的连忙让到道路的一旁,然后偷偷观望,只见那两人确实是冲着广发物流公司而去——他心中顿时一紧,口中轻声道,莫要出事,莫要出事,我订购的物件千万能够送来——

何斌经理看到有两名大明军士进来后,心中也是一紧,面上却是不慌不忙,口中连忙说道:“两位将军来此地,所为何事?”

那两位军士威猛是威猛,还好不算粗鲁——其中一位,叉胸行礼道:“不知这里哪一位是何斌经理?”

何斌经理感觉到后背直接出汗了,还想去小解。

他从他们的衣着上看,他们是正宗官军,级别还不算低,他强定住自己的心神,说道:“在下就是——”

“哈哈,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何斌经理,我家将军有请!”

另一位也上前一步,拱手说:“我家将军同请!”

两位军士的声音洪量,何斌经理感到那棚顶有泥渣落下——

“呵、呵,不知是哪两位将军?”

“我家将军是广州城统水大将吴文敏!”

“我家将军是广州城陆统兵大将张月!”

“呵、呵、呵,不知二位大将有何事要找小人?”

“哈哈,我家将军请何斌经理前去赴宴,就在纵横酒家,天字号房!”

何斌经理当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礼崩乐坏啊,这是——邀人赴宴,竟有不持红帖,直接上门叫人的吗?!

何斌经理冷静了一下,决定先不与这二个夯货计较,他轻轻地笑道:“好说,两位将军有请,在下深感荣幸——且容在下更衣后,便直接前往。”

领头的军士皱着眉头,上下看了他一下,说道:“何斌经理这一身装束甚是高贵,为何还需更衣?”

“呵,呵,这是工作时的衣服,配不上两位大将的,一直听闻两位将军在广州城外所向披靡——”

“那是,众多宵小,焉是我等战船和火铳队的敌手?!”

“呵,呵,呵,且容在下上楼更衣——”

“好的,我等便在门外等趁着你!”

何斌经理一边上楼,一边在心里骂道:“等趁你妹!吓到老子了……内衣都汗湿了……”

那两个军士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看到了奇怪的桌子,奇怪的椅子……不像是其它商行的样子……

两个人出了门口,其中领头的军士摸出一个木头盒子,打开盖子,从中抽出一支烟来,递给了另一个军士,又掏了一支叼在嘴里……另一个赶紧摸出盒火柴来,熟练地给对方点上了,也把自己的点上。

“这红塔山味道真不错,市面上极难买到……”

“正是,比那白沙好许多……”

“是吴将军赏你的吧……听说你们这次围缴了不少的海匪……吴将军大喜。”

“正是,我等水军只要一到,只需放上两炮,那些顽匪积盗便舍了自己的水寨四处逃散……吴将军当然高兴,除了打赏钱,便也发放些其它物件……你等陆军不也是不错嘛?周边三十里没有山贼了……”

“可那些都是穷贼,冲杀一阵子后,所获无多……再说我家张将军喜欢吸白沙烟,打赏下来,我等也只得吸食它……味道实在不好。别的烟,市面上又是极难买到……”

“莫急,这一次两位将军同时来请这个何斌经理,定是和这个有关。”

“我还听张将军曾经大笑着说,又能够和那汉唐集团做一笔大生意了……不过,此事须瞒着那些个狗官……”

“正是,我等小心些为好……”

两人向四周看了看,这时候,路上的闲杂人等,哪里有敢靠近他们两个的?

在二楼上,何斌经理里外重新换了一套……可惜暂时没地方洗澡了……他冲着二楼上的小镜子正了正自己的表情,然后一脸端正的样子去赴宴了……

这一路上三人无话,很快就到了纵横酒家……

令人吃惊的是,那两位将军竟然能身着便服,在门口亲自相迎……一阵热闹的寒暄后,三个人进了天字号房间,那两个军士,当时则老老实实地候在了门口。

第二百九十八章 男人都会喝醉过

纵横酒楼的天字号房间里。

何斌经理和广州城里的两位将军正在一起饮酒,只不过他喝的是张家的百年孤独,而两位将军喝的则是刘家的……

在刚一开始时,双方都有些拘束,属于试探性接触,这酒就喝得不是十分爽利了。

广州城陆军统领大将张月,军阶刚刚升上不久,心情好得很,又喝了几杯酒后,兴致开始高了起来,这胸怀就完全打开了……

他大口地吃了一口菜,几下子就咽下了,猛地又灌下一杯酒,然后闷声闷气地说道:

“何经理,躲躲闪闪地说话没有意思,我直接说吧……我兄弟二人这几次抓了众多匪类与他们的家属……其中的首恶早已经被我等清除干净,有血案的也惩处了……至于那些从犯嘛,现在都关押在珠江口岸边,由这广州城里的士绅和良商们捐献了些银两和粮食……我等听闻汉唐集团手中还有一些火铳和火炮……”

广州城水师统领大将吴文敏这时赶紧接过话头来,先急后缓地说道:“火铳和火炮也并非是主要……我等总得为那些匪类寻个出路……他们罪不至死,若是今后留在原地,又会祸害一方,如果能送去台湾最好,听闻汉唐集团需yào

各色劳工,这是我等首先想到的……那些匪类在此地方,本来就是地无一垄,房无一间,我等这样做也算做了个好事,修了阴德……何经理,我等所言对否?”

何斌经理听了后,心中暗喜,招人手,当然也是他主要的任务之一了。

匪类?汉唐集团连残废之人都能用上……呵,呵。

“呵,呵,两位将军所言句句在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天下大旱,人人遭灾,有人去守义,可也有人去为匪……由此看来,这些匪类定是些桀骜不驯之人,这价钱嘛……”

广州城陆军统领大将张月一下子就沉不住气了,说道:“非也,非也,何斌经理,老何!那些当头之人早被我等砍杀了,一些有血案的也被我等处理了……剩下的,都是老老实实的,给了几顿饱饭后,乖乖听话的……”

广州城水师统领大将吴文敏此时没有说话,他带着笑意看着何斌经理。

何斌经理此时在心里却有一种凛然的感觉,断定这个吴文敏将军心意不善了。

他装作略为思索的样子想了一下,然后仗义地说道:“既然两位将军有如此要求——我何斌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在下这就回报给汉唐集团,将两位将军的要求一一说明,必下大力qì

玉成此事,定不会辜负将军们的好生之德,仁义之心——”

广州城陆军统领大将张月听了后,顿时哈哈大笑,眉眼都看不到了。

广州城水师统领大将吴文敏笑吟吟地说道:“何斌经理言重了,我等哪里只会索取无度?我等偶然得知,广发物流公司组织船只,想定期走台湾这条海路,还给加入的海船发放了号旗,这些无非是学当年郑家那些做派——”

“将军大人,在下的广发物流公司早已在都察院、都水司备案,到时按船纳税,绝无隐瞒。”

何斌经理感到广州城水师统领大将吴文敏的话里有别样味道,连忙起身,正色言明。

此时,广州城仍保留着大明的海船税收制度。

万历三年,大概是1575年吧,大明朝庭制订了《东西洋水饷等第规则》。

他们丈量出海商船的船只长度和宽度,“以船广狭为准”征收出海商船的“丈抽”,且根据去往西洋还是东洋目的地的不同,“丈抽”数额也有所不同。

具体说来,去往西洋的船只“船阔以丈六尺,每尺抽税银五两,一船该银八十两”,以后船长每增长一尺,则每尺税银增加五钱,如“一丈七尺以上阔船,每尺抽税银五两五钱”,“三丈六尺以上阔船,每尺抽税银十两”。

而对于“贩东洋船”,则“每船照西洋船丈尺税则,量抽十分之七”。

理论上,这税收制度已经相当完备了。同明大陆的其他政策一样,这里面还有一些其他不是税种的税种。

比如巡司费、检验费等,费用具体多少,就要看运营的货物是什么了。

以广东民间海船和福建民间商船为例。

他们出国贸易以后,等回国时,一路上要经过广东南澳、珠江口、福建浯屿、海门等地,此时各沿海卫所的巡司都要上船检查,他们拥有“用小艇渡载,而搜检有夹带货者”的检查权力,并一路派出军船护送,以防海盗船打劫,也防止商船上的船主和船工沿途悄悄卸卖船货。

这里面他们要收取的潜规则费用就不好计算了,没准。

后来,大明丢了福建以后,就上下一条心,全力主抓广东海船的税务工作了。

广州城水师统领大将吴文敏看到何斌经理诚惶诚恐的模样,心里笑了一下,听说尔等原本是个寻常的海商而已,只是攀上了那汉唐集团,便想要推三阻四了,我轻轻一个暗示,你可承shòu得住?

“何斌经理,我等不过是水师罢了,管不到都水司的事情。不过,我吴文敏可以担保,只要是挂了你广发物流小旗子的海船,在珠江上这一路便可随意通行,珠江口卫所那里绝对不会搜检,也不用护送——你看如何?”

何斌经理听闻后,当时便是大喜,他又起身作揖表示满yì

——

广州城水师统领大将吴文敏却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还有一事,会让你更加高兴——在这珠江之上,我水师不限你海船大小——”

何斌经理听了后更是高兴了。

明朝自从建国之初,明太祖朱元璋这个农民出身的家伙,领着一帮子农民打跑了元蒙之后,自己做了皇帝,就开始大造官船,同时禁民用海船进行海外贸易,以扼杀海洋文明带来的商品经济发展来维持农业社会的结构稳定。

汉唐集团在研究明朝的各项制度时,真心佩服这帮子明人农民的顶层设计者是多么具有农业社会的先进性,是多么处心积虑地对付这个民族的海洋贸易,是多么周密的控zhì

民族海洋意识的萌发——难道他们仅仅能从本能上就能意识到民族海洋意识的发展,必将会埋葬农业型社会吗?

明朝对民船制造、民船规格和载运货物都推出了极为严格的管理措施和制度。

朱元璋1374年主持制定并完成的《大明律》,就明文限定民间制造三桅以上的大船:“若地方豪势要及军民人等,擅造三桅以上违式大船,将带违禁货物下海……其打造前项海船,……为首者处斩,为从者发边充军”,处罚措施十分严厉。

但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嘉靖之前民间的“双桅福舰”、“双桅尖底”、“双桅沙船”都可以建造。

但是没过多久又找到“沿海各沙民家有双桅大船出入江洋,兴贩私盐,交通流民,恣行劫掠”的借口,限令沿海渔船整改,不许建造尖首船型,一律平头船型,如果以前是尖头船型的,需yào

修改为平头船,名文规定除通番之船可以双桅尖底之外,各官司于采捕运输之船,定以平底单桅,别以记号,违者毁之,照例问拟,则船有定式。

从不许建造尖底三桅船,发展到只能造平底一桅船,大明朝廷还是非常不满足,又对民用船的尺寸作了更严格的规定,宽幅不得超过五六尺——

幸好有腐败的存zài

,再加上很多沿海郡县衙门官僚作风严重,专业技术低下,督察民间造船不力,登记措施疏漏多,许多禁海法令没有贯彻执行下来,因此大明朝廷屡次三番下文这个严禁,那个严打的,可沿海各地依然有大量二桅或三桅民间大船存zài

,许多郡县官吏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随着大明逐渐向南败退,各大海商更加大胆了,由此诸多三桅海船开始公然存zài

了,但是,大明律法依然摆在那里,现在不管你,不代表着以后不管你。

这就有点像钓鱼式执法了。

当然,这个时候,明大陆上的明人们谁都不知dào

最后的结局,大明的威严还是依旧存zài

的。

能够得到珠江水师里最高将领的亲口许诺,这也是极好的收获,何斌经理当然自是喜出望外了——由此攀扯上军方关系,也许比几条大海船更重yào

了。

两位将军也是高兴,此人不同与那传信的周富,不是汉唐集团的心腹,如何能派他到这广州城里做事。

事实上,这是双赢了。

这三人的酒宴进入了新时期,局面明朗化后,大家的酒兴也上来了。

何斌经理自是不怕那张家百年孤独,实jì

上,当这两种酒都生产出来后,除了保证汉唐集团的内部需yào

,一开始并没有售卖,而是以福利分配的形式供应海船上的明人工作人员和明人安保队员们。

所以,何斌经理平常自是有一定的供应,也是常喝的,而且是刘家的产品。只不过到了广州之后,怕喝酒误事,只喝张家的了。

两位将军虽然百般打听过,但当然不会知dào

这些,他们从外表上看何斌经理文质彬彬,便以为他是一个儒生弃学经商了——这样的一位对手,在饮酒一项上,就算他喝得是张家百年孤独,又岂是自己这般人的对手?

于是大家开始豪饮——有酒便干,倒满便饮,于是两位将军先不行了。

广州城陆军统领大将张月最为爽快,一口饮干后,翻身倒下,马上鼾声如雷——广州城水师统领大将吴文敏大着舌头,嘻皮笑脸地扯着何斌经理叫大哥。

何斌经理一见如此,便知其它事情都不重yào

了,便也装着不胜酒力,好不容易挣脱了广州城水师统领大将吴文敏的纠缠,出门喊来两位军士,将两位将军送回军营。

只见那两人干净利落的将自家将军背上了身子,还能回身对何斌经理行了个礼,算是告辞了。

此时天色已是很晚了,但是天上的明月却是十分明亮,何斌经理拒绝了纵横酒家派人送他回去的好意。

就在这明媚的月光下,何斌经理顺着那低声流淌的珠江,慢慢地往回走,偶尔,那月亮被路边的榕树枝叶遮挡住了,但很快就又会露出来了——这个夜晚,整个广州城非常安静。

第二百九十九章 汉唐集团的上帝之眼

随后,何斌经理的工作便步入了正轨,广发物流公司也开始了自己的运营。

此时此刻,台湾需yào

各种原材料,广州商家需yào

各种订货,还有私下里用匪类及其家属,偷偷交换火铳和火炮等商业行为,在汉唐集团的眼里都不算重yào

了。

因为在原本计划中,在明大陆上,广州这个窗口的作用可不仅仅如此。

汉唐集团更看重两地信息交换的问题。

随着何斌经理工作的推进,广州的各种信息情报和汉唐集团的各种命令要求,在两地之间地交换越来越通畅了——第一次测试信息传递时,汉唐集团发xiàn

台湾与广州的信息新鲜度,只能保持在一个月的时间范围里。

不过,汉唐集团一点也没有打算在两地之间架设无线电装置,一个月的周期就一个月周期了,在这个时空,这已经是超快了,而且他们手中还有历史的走向资料。

其实在汉唐集团的眼里,眼下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玻璃罩罩着的大沙盘,里面生活着若干种不同类别的蚂蚁,它们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环境下生活着,遵守着不同的社会文化制度,它们每个个体的结局都摆在那里了,汉唐集团的人则在外面注视着它们正在做着各种各样的无用功,也许蚂蚁们不知dào

,它们逃不出自己命运的安排。

当然,现在有例外了,如果汉唐集团想改变某些蚂蚁的命运,可能会打开盖子,伸进去手,帮zhù

某些蚂蚁一下——虽然汉唐集团里,没有人这么露骨地说出来,但是大家可能都是这样想的。

广州的何斌经理接到了汉唐集团的命令,让他派人去肇庆观察打听一番,不久后,他便把第一波次的消息情报传回来了,都是些琐碎的事情,汉唐集团也没有专门训liàn

过他们,一句话,多打听事情,听到重yào

的事情汇报就行了——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中,有关心这件事的人,认真在网上看了一下,然后笑呵呵地问道:“这个鲁王如果腿脚能像永历一样快的话,就不会被别人干死了吧?”

这时,暂时负责情报分析工作的范例写着回言道:

“应该不会了,他的腿脚也一样够快的了。在真实历史中,明年吧,也就是1651年十月吧,清军云集定关,舟山战役即将开始后,这个鲁王的腿脚就特快,领着一些部众转进了,一直南下到厦门去依托郑成功。

舟山破城后,留守的大臣们死的死,降的降,这小子的小二小三都投井而死了——他妈的,现在这小子一定在肇庆过着性福生活呢,我们弄个性工作者还有人反对——好了,我跑题了。

当时这个小子不甘心呢,意图休整恢复后卷土重来,无奈郑成功一向不承认鲁王政权,只同意鲁王以明藩王的身份借住于金门,保证他的生活优遇而已。

又他妈的借机分化收编鲁王部下将领。这个鲁王当时灰心之余,决定上表于永历朝廷,放qì

自己的监国名义,永历帝为了维护朱明王朝对东南地区的影响,也就是让他帮着吸引满清的火力,于是仍然让他保留监国的名义。

但这并没有多大实jì

意义,在郑成功的严密监视之下,老小子朱以海只是作为“寓公”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而已。

到了1661年,永历帝及太子被清军俘获,明统告绝。以张煌言为首的忠于明室的文官武将又重新酝酿拥戴朱以海出面组织朝廷。

但是,此时已经完全掌握了实权,完全控zhì

了台湾的郑成功父子对此却毫不热心。看到了吧,郑成功没你们想象得那么伟光正——当然,要是比烂的话,那小子也算是个人物了——我又跑题了。

话说回来,不久郑成功在台湾病逝,郑经执政后鲁王的境遇更为恶化,甚至到了“宗禄”被停发,连日常生活都不能保证的地步。

朱以海当时正值中年,但一直患有哮喘病,又长期漂泊于海上,身体状况不佳,再加上在十几年抗清生涯中娇妻爱子都被清军或杀或俘,心情之沉痛可想而知。

回想监国之初,歌酒流连,蹉跎度日,竟将大好河山拱手送人,此后十几年间漂泊海上,转战南北,翼收亡羊补牢之效,以弥前愆而不可得,不由潸然泪下。到了1663年十一月十三日,鲁王以“中痰”去世,享年四十五岁。

真实的死亡原因谁也不知dào

——不过总比躲猫猫死更可信一些。妈的,又是一个可悲的中年人。

好了,事实的经过就是这样,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没了。你小子文笔不错。”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没的问了,他们接着又开始歪楼了,谈起来了“赋予性工作者”合法权利的提案,大家一时间谈得欢气——没人理会这位情报分析员的回帖了。

范例对那位说自己文笔不错的技术员回了个“谢谢”,然后看见网上没人理自己,便下了网。

他伸了个懒腰,然后搓了搓自己的脸,又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范例,出身于普通市民家庭,中学时学习还行,考上了一所大专,毕业后分配到了一家国企——在别人都安安份份地过日子时,他却迷上了当时刚兴起的电子商务和风险投资,仅凭借着自学,他就通过了电子商务专业国家自考,得到了本科证,同时,他对那些商业资料和数据的分析非常感兴趣——光是那些风险投资成功或失败的例子就记了足有十个笔记本——全是自己一点点手写的,他认为这样的记录会让自己记忆深刻。

后来他所在的企业也破产了,他也加入的下岗的大军中,也许别人都是痛不欲生,但是他反而有了些期盼——也许投身于市场经济中,没有了后路,反而会闯出一条新路子来。

他一开始专心去炒股。他发挥自己擅长分析资料和数据长处——还真挣了不少钱——后来兴起了风投、理财等项目,也是开始还好,后来不知怎么了,明明看好的数据,但结果却出乎意料了。

最后一次,他拉了不少顾户想做一把大单,事先他做过无数次的分析和比较,很有信心的投了下去——结果他输得很惨。

他深昧“出来混早晚都是要还的”这句话——

他与伍大鹏董事长经常聊天,谈到自己那次行动时,伍大鹏董事长意味深长地笑了:“那次事件很有名气——我耳闻过,其实不是你错了——你要知dào

这世界上有两种市场经济,一种是市场经济,一种是某国市场经济。你玩不了的,巴菲特要是敢来,也会让他光着身子出去——如果他只是个平民的话。”

当时范例也笑着说:“我也是事后听过一些内幕——”

伍大鹏董事长当时叹了口气,说:“让你听到的,都是有意做的——我们不要回顾那面的世界了,从我们穿越开始,一切都要先从人间常理开始吧——你会找到自己的位置的。”

范例被任命做了情报分析部门的主管——但是里外只有他一个人,甚至还要兼职照料热兰遮城的锅炉——大家都有兼职,只兼一样职业的人都少。

一开始,他想挑一个助手,从赤嵌小学里挑。蓝翔学校那面他想都没想,种种数据表明,现在不知dào

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那呢——

他查过赤嵌小学的资料。这一份资料本来可以公开的,但姜雪老师和范伟业老师都强烈反对这样,他们俩人共同认为,这学习成绩和试卷是人家明人学生们的私人事情,由于教育事业的特殊性,出于保护明人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和自尊心,这些资料暂时不公开——

李子强董事感到很奇怪,说道:“你不公开学生的学习成绩,我们红星怎么挑合试的技工?什么私人事情,在我们的眼里还有私人事情一说吗?”

范伟业老师回话道:“你现在想要技术工人?你现在想要他们能参加工业生产?!你当你写穿越小说呢?!!”

“我靠,写穿越小说扑街的杨友行秘书,不是我——难道你们教得学生都是傻瓜?!”

姜雪老师马上接过话头说:“不是这样的,李叔叔。明人学生不是傻瓜——那些土著和几个荷兰人后裔也都是相差不大——关键是我们要从他们的生活环境去考lǜ

教育问题——一开始我们用这面常用的智商测试题,测试结果他们全是四十分以下,后来我们发xiàn

是自己搞错了,于是我们把测试题的内容改成他们所熟悉和能认知的事物,结果很不错,百分之十能达到110,百分之十五在80左右,大部分学生都是符合这个时空的特点,很正常——李志婷同学可能有120呢!”

“是嘛,哈哈,我的女儿嘛,这真让人高兴!”

“所以我们不能心急,现在还不到半年——”

“哈哈,不是李叔叔着急,他们能达到懂立体几何就行,不用过高!”

范伟业老师抢着答道:“懂立体几何?他们连四则运算都搞不明白,十位数内的加减乘除勉强过关——李志婷数学成绩可不好噢——平面几何集体不过关!”

“不对啊,那我手下的那些明人工匠技术可以啊——”

“靠,他们那是靠经验生生积累出来的——你叫他们算个三角形面积我看看——”

这场争论后,大家明白了现状,放qì

了短时期教育出技工学员的打算。

教育问题还真不是阶级斗争一抓就灵呢。

不过,在范伟业老师的强烈要求下,赤嵌小学提前让一批智商测试在八十分左右的小学生“毕业”了。

姜雪老师一开始反对这种以智商为标准的决定论,但是现状不得不让她同意了,普及式教育,现在还远远没有到那个阶段,各项数据都指证这一点。

这一批提前毕业的学生男女总数不过六十,引起了各个部门的注意,也许比注意的程度高一些,大家差不多眼珠子都要红了。

这帮子学生至少能听懂也会说基本普通话,听普通话评书那是绝无问题的,能认识二百多简体字——会,只是会加减乘除,这都相当不错了。

就像是经过一场战争一样,待硝烟散尽,这帮子学生都分光了。

没有收获的部门酸酸地说:“你们太无耻了,那里面可有刚刚十岁的学生啊——这不是童工了,是幼工了!”

有部门回应说:“我们当儿子养不成啊,打个酱油,打个醋不行吗?眼气吧——”

范例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学员,顶名情报分析部门,里外只有自己一个人,不好kàn

,但是看到网上争吵得厉害,他分析自己要是提出来的话,一定会首先被踢开——于是就断了念头。

不过,毕竟还有下一批次吧?这可要提前准bèi

了。

他把广州广发物流公司送来的情报都一一整理好了,存到了不同的文件夹里,把自己的分析报gào

贴到属于自己部门的子栏目中,以供需yào

者查询。

他打开了赤嵌小学提供的试卷样本和成绩栏目,皱着眉毛看了起来。

这份文件不对外,但情报分析部门有权力查阅。

感谢起点朋友兔子哥哥0、剑男、丁石旗、雲水行者、imcyp、龙儿奥奇、最爱盐水鸭、平行孤独的支持。(上)

第三百章 山东农民运动考察报告

1650年的一月份真是汉唐集团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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