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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闭关有点长》 第82章 别人干正事时有人聊天 当三人赶回联合总部时，联合已经处于全面动员的过程中，众多修士按照自己所在部门的规章制度，紧张但有序地汇聚着自己的力量。 但即使是已经如此专业的众人，在看到公主大人，与据说是其救命恩人的金柜派天才修士，坐在一个用锁链将大光球绑在自己背后、身穿朴实装甲而本身平平无奇修士的两边胳膊上，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从头顶飞过后，也难免会有些愣神。 然后他们就看到，那本身缺乏存在感的修士竟毫不减速地冲向地面，似乎就要如波音般变为钻地导弹时，竟十分不修仙地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便止住身形，让下意识想跑来相助的义士们差点闪到老腰。 “……使命必达！” 嘟囔着什么的澹参半蹲下身，让红发少女和华服少年下到地面上。 少女着地后小歇一下，便领着澹参和少年往会议室走去。 在路上，少年看澹参仍然背着封印合体古器的光球，对澹参问道：“前辈，这个怎么处理？” “嗯？嗯……”澹参单臂抱胸手摸下巴，有些拿不定主意地反问少年道：“你这锁链的质量有多靠谱？” “这是为了应对尽可能多的场合而炼制的通用锁链，有些人甚至试过将其拿来斗法，体验也相当不错，其质量是很可靠的。” 少年对自己门派产品的质量充满自信与自豪。 “嗯……那我还是就这么背着它吧。”思考一下之后，澹参回答道。 “把这些不知道都掌握着什么远古先进法术的古董们单独放着，似乎不太安全的样子。” 不过刚才因为有点心不在焉而没留意就算了，现在既然已注意到又打定了主意，再背着这么大个球晃荡，确实还是挺碍事的。 澹参双手按在背后光球之上，闭上双眼专心致志，试图在不改变其封印效果的前提下，尽可能缩小其体积。 然后澹参便因不看路加分心而撞在墙上。 帮人把墙补好后，痛定思痛的澹参终于成功地一边跟好少女，一边将光球浓缩成了大了几号版的古剑样式。 将其用锁链绑在身上，几乎就像是把普通的武器了。然后澹参又灵机一动，把放大古剑的亮度调到尽可能暗，最后看着像是一块黑铁。 满意的澹参低声念道：“如果说那是剑，便也太大了，巨大，宽厚，沉重，而且很粗糙，那简直就是……” “前辈你再分心，小心又要撞墙了。”注意到的少年友善提醒。 澹参老脸一红，收心好好走路。 三人来到离开前就在使用的会议室门前，少女推门而入，发现相关的联合高层们已尽数在场。 见少女到场，联合修士尽皆行礼，少女点头应下，带着澹参与少年走向前方，最后坦然坐在主座上，两人护卫左右。 少女就位后，已等待一时的总部修士们，便顾不得往常会议的一些仪式性流程，直接进入了主题。 没有多说什么，众人直接对少女出示了，最开始由前摄政官所从各地派出、在“意外事故”后又被少女委任寻找失踪的秘传长老们、现已遍布修炼界的寻人修士们所接连发回的，记录其所在地突发事件的情报消息。 看着被传回的情报，再次披上了联合修士们所熟悉的冰冷表象的少女，也正如联合众修所期待的那样，并未表现出哪怕一丝的不安或担忧，只有如往常一般的冷漠与镇定。 检查完全部消息的少女思考片刻，随即便淡漠却果断地下达了指示，其专业而理智的决策及调度，一如既往地令联合之人信服并执行。 于是之前已在其命令下进入最高警备状态、又在事件爆发后整队集合完毕的联合修练者小队们，在少女的一道道指示下，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 看着眼前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几乎整个联合的红发少女，少年虽然也因当下形势的突变、以及对金柜派目前处境的担忧而心焦，但还是控制不住地都要从眼睛里迸发出小星星了。 因为少女和在场的联合管理人员们，都因手头上的各种计划或安排而忙得要命，倒是没什么人注意到少年小迷弟般的表现。 然而在少女另一边，就恰好有一个对此界众生遭遇其实不是特别关心、莫得感情的同时又无所事事的澹参。 发现这时少年那想冲上去要签名般的表情后，澹参对少年传音问道：“你突然这么兴奋干什么？” 少年被突然的传音吓了一跳。 几个刹那后才反应过来是前辈在询问的少年脸颊微红，沉默了片刻，才有些不好意思地传音回答道：“其实……我从小就一直很崇拜她。” 澹参眨眨眼睛。 这正太对之前可怜弱小又无助、还被他公主抱了一路的小姑娘，到底是怀抱着什么样的思想感情啊？ 然后澹参又想起来，少年确实曾说过些类似“看到你就像从小听的故事中的主角出现在身边”之类的话。 再联想金柜派是在百年前突遭横祸，而少年也是百多来岁的年龄，澹参大致猜想出了些少年童年的经历。 ‘帅哥…对了换称呼了，锦衣他不会是用姑娘和那总指挥之间的经历改编成的少儿故事去哄正太的吧？’ 澹参有点汗颜，这是偷懒呢还是用心呢，而且用身边可能会接触到的人当故事素材真的好么？ 更何况金柜派和三宗联合好歹也算是敌人好不好！？你在本派难得的天才修士身上，加对方boss们的好感度是想干什么？！ 对于俊美男子的操作无力吐槽的澹参，这时又听到了正好想找人倾诉一下心中喜悦的少年所发的传音： “一直听来的故事中，她就是如现在这般，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危难和险境，都能一直保持冷静，沉着地用最理智的方式去应对危险。” 澹参无语，听上去俊美男子真是把姑娘的经历当儿童早教读物讲的。 “因此，我在憧憬她的冷静与坚决的同时，也真的一直以为她是性格冰冷、不近人情的人……” “然后还是前辈你看出了，原来那不是真正的她。” “啊，不是想说失望什么的，正相反，能看到一直憧憬的人的，别人都不知道的另一面，活泼、认真、坚强、友善的那一面，让我非常开心！” “之后……又是前辈，发现了她虽然一直坚强地面对着所有苦难，但并不是不会因此受伤，只是将所有痛苦都深埋心底，将心思都用在与困难做斗争上。” “这也是非常了不起的！只是，确实太累了……还好前辈及时开导了她。” “而之后，即使刚受到巨大的打击，她还是选择去撑起联合，并且仍将其打理的整整有条！” 所以其实上次你就已经这么激动了？当时我跑去找人而没看到就是了。澹参心里想。 说到这，少年的传音停了片刻，然后才继续对澹参传到： “……然后，在联合总指挥的情况，可能已更加危险的现在，她还是能做到如一直以来那般，带领联合修士们共同面对艰难挑战。” “而我在了解到她的本心，知道了她之所以能做到这些，所依靠的并非是什么自然而然的天性，而其实全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后……” 少年对澹参露出一个微笑。 “我只觉得她更令人憧憬了！” 没经历偶像人设崩坏什么的倒是要恭喜你了诶，澹参听完后在心中破坏气氛地吐槽。 不过，感受着从少年话语中传来的真挚淳朴的喜悦之情，心情似乎也变好了几分的澹参，还是还给少年一个有些爽朗的笑容。 然后开始对少年传音道：“既然如此，当她在自己的位置上，为联合与此界本身而尽力付出时……” “影响力不像她那么夸张的我们，至少也可以为她多做些什么，来让她更轻松一些。” “虽然你之前把我吹的像半个人生导师似的，但实际相比之下，我应该还是更擅长打架动武的。” “要说照顾好她的身子与心情，其实还是你做得更好一些。” 澹参不引人注目地悄悄走至少年身旁，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你是可以、并且其实已经一直在帮助自己所憧憬的对象的，你已经为她提供了大量的力量。” “她现在之所以能绽放出这样的光芒，其中也有着你的支持与鼓励。” 听着澹参的称赞与建议，少年更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也认真点了点头。 “无论接下来将面对什么，我也仍会在她的身边支持着她的。” 看着眼前联合众人们所整理出来的修炼界沙盘，少年对澹参传音道。 同样将视线移至，眼前这个将至今所得到的全部情报整理到其上的修仙界沙盘，澹参原本不怎么在意的表情，也变得更严肃了一些。 在代表此方大陆各处的等比例缩小沙盘之上，现在已充满了裂痕，以及蔓延出裂痕的空洞。 ‘……我也会保护你们的。’ 这句话，澹参倒没有传音出去。 第83章 世界震动 在澹参看来，此方仙武异界目前已知的世界，是一块整体的超级盘古大陆，以及围绕其周边，可能会很广阔，却莫名绝灵、死寂无物的海洋。 说海洋可能广阔，是因为其虽然已确实将整片超级大陆包围，但此界修士们，到底还不曾实际出海探索过，在海岸处的视线之外到底有着什么。 贫瘠的大海，虽然足以引起散修与其他门派家族的疑惑，但彻底缺乏灵气的环境，遏止了所有力量不足的势力与个人去一探究竟的行为。 而实际拥有已能做到灵力自生、可在绝灵环境中行动的化虚期修士们的四大宗门，却从来不曾表示过一点欲要出海探索的意思。 其他中小门派家族，自然不敢对四大的决定说三道四。而每当四大内部偶尔出现，因什么冲动而请求宗门上层、去派出化虚修士前往海洋深处的楞头青时…… 倒也不会发生什么。这些提议只是会在被请求的部门敷衍地应下后，就如石沉大海般再无消息，而本来也只是脑子一热才提出此议的修士本人，过一阵子自己也不会记得这事了。 于是围绕大陆的空虚大海，渐渐变成了此界无论何人，都只觉习以为常而彻底无视之物。只有外来户澹参，才会仍觉得它怎么看都很奇怪好吧。 而在此界芸芸众生，所世代居住、繁衍生息的宏大浩瀚的陆地之上，则是一片生机勃勃，欣欣向荣之色。 此方世界能供养出百多名分神期修士，其疆域自然颇为宏大浩瀚。即使其上已是大小国度林立，亿万凡民数不胜数，人类的足迹也还仍止步于这片大陆不到半数的易居土地上，而那些或困难险恶、或灵力富集的特别所在，就更是荒无人烟，只在人间的闲谈碎语中被偶尔提及。 而其上气候则基本长期平稳安定，虽称不上是四季如春，但大多时间也算是风调雨顺，使得此界的凡人们，即使保持修仙世界惯例地停止了技术进步，只要自身勤劳肯干，加上所在地区和平发展，仍然至少也能混个温饱。 而在过惯了此界天灾较少的安稳日子后，不止凡间的普通人们，就连很多修练有成的长生者，都已下意识地认为，即使凡间国度或修士门派、甚至四大宗门都会有自己的治乱兴衰，但整个天下一定会永远安宁下去。 ……可惜，即使是修仙世界，说到底也并无多少永远可言。 就在这原本平淡无奇的一日，整片大陆忽然全无征兆地开始震荡起来。 突然而至的中度地震本身，便已直接在众多承平已久的凡人国度中，造成了颇多伤亡惨剧。而当慌张逃跑的人们到达自认为安全的所在后，大多数人仍然觉得只要等待一段时间，灾难便会自己过去。 但地震并没有开始止息。正相反，它随着时间而越演愈烈，逐渐提升着自己的破坏力，在凡人国度中制造愈来愈多的伤亡，也让恐慌开始蔓延。 然而！就在一切将要滑入最恶劣的深渊之时，在无数大大小小的普通人聚集点中，竟都有至少一人忽然冲天而起！ 人们只见他们双手结出玄奥法印，然后就有奇妙仙法应召而生，灭火阻塌除墟救人，对普通人来说根本束手无策的种种危难，在修炼界的奇妙法术下，解决起来竟是不费吹灰之力！ 劫后余生的普通人们，在喜不自胜之余，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到底是何方仙人，竟能在众生陷入不可面对的危难之际，如此地及时出现、拯救世间？ 于是各地的众人都连忙纷纷往来人身上看去，然后都从其标志性的衣着上，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原来是三宗联合的返城下乡修士！ 修士返城下乡，是联合总指挥在上任一段时间后，为从根本上解决在各地普通人聚集处中，仍然存在广泛并严重的修练界势力空缺，以致不仅联合对于各地修练种子的发掘行动受到了极大干扰、连不同地区的修练者数目都出现了发展不平衡不充分情况的重大问题，而着力推行的重要策略之一！ 从凡人中修练而来的修士们，也要定期回到凡人中去，到城市去，到乡村去，到所有有可能诞生新修练者的地方去，到需要修练者的地方去！ 虽然这个决定受到了很多旧势力暗中的非议与抵触，但仍有无数联合中的年轻修士们，铭记着总指挥大人的教导，手拿着总指挥大人给返城下乡修士的众多修炼资源补贴，毅然地放弃了自身在联合中原本也不怎么样的身份地位，转而去和会把他们捧上天的普通人们在一起，开始投身于联合在修练界的全面基础布局之中！ 在返城下乡修士们的辛勤努力，以及相应巡视修士们的殷勤监工致狱督促之下，联合发现有修练资质的孩童数目，比四大时期有了质的提高！并且随着在各地所实行制度的愈发因地制宜，这个数字仍在逐年增加！ 不仅如此，随着返城下乡修士们不时在凡人面前的人前显圣，以及在巡视组拳拳到肉的亲切陪伴下、一起以或打击邪恶修士或建设当地人家园的方式，不断向普通人们展现出修练者的超凡能力与联合的高尚品格， 三宗联合在人间的名誉更是水涨船高，连孩童皆知“要修炼，找联合”，众人都视进入联合修行为荣耀之举，让联合在世俗世界，压过其他竞争者，占据挑选修练人才的统治地位！ 如今，在面对波及整个世界的巨大灾难之时，又是返城下乡修士们及时挺身而出，在尽可能地减少了普通人们的生命财产损失之余，更是说不定就挽救了无数潜在的联合未来栋梁之才，又一次证明了修士返城下乡策略的必要性、战略性和成功性！ “……而之所以修士返城下乡策略能如此成功地开展并实际运行，正是有赖于联合总指挥大人的预先规划、及时调整以及同步建立起的巡视监察考核系统，这更是体现了联合总指挥大人的智珠在握，应变灵活及未雨绸缪，再次证明了联合总指挥大人正是让三宗联合远胜过四大宗门的根本原因所在……” 默读着手上的情报，澹参心中完全是莫名的。“这东西谁写的啊？” 而目前正全力运转的三宗联合的领导核心红发少女，在又做出大量安排指示，让全部在场联合修士甚至华服少年都开始忙碌奔波起来后，终于给自己挣得了一些休息时间。 瘫靠在座椅上，放松全身与精神，尽量在最短的时间里缓解着心理疲劳的少女，这时正好看到澹参盯着一份熟悉的情报，表情莫名地发着呆。 “前辈，怎么了么？” 嗯，跟前辈交流也是放松的方法。 “啊……没事，就是被这份情报吸引住了。”见少女搭话，澹参回过神来，将手中情报递给少女。 “你知道这是谁整理的么？” 少女接过，但其实之前便已认出了情报的来历，便直接在翻看同时对澹参回答道：“一个高级情报分析员的作品，她是个相当专业的人才，更难得的是一直保留着一股热枕。虽然经常说一半开始跑题这点不太好，但也都是言之有据，作为回顾或拓展也算不错。” 这好像不是跑题的问题吧，澹参抹了把头上实际不存在的汗。 “把那联合指挥夸夸群到这程度，这人真的不是你请来的逗币？” “？？？”少女又听不懂前辈在说什么了，只是感受到了一些意思。 “她平时的工作态度很好，即使跑题时说得也没有问题，我为何要特别关注她。”于是少女就误解了点啥。 “不是那种关注……”澹参想说明一番，又考虑一下决定还是算了。 对少女表达感谢，让她继续休息之后，澹参看起了后续的消息。 虽然聚集人类的地方，因返城下乡修士们的活跃表现而大大减少了损失、及时疏散了民众，但地震本身却仍未停止，甚至还在慢慢增强。 直到某一瞬间，在远离人烟的各处荒郊野岭之中，地面突然开始塌陷裂解出无数大大小小的无底坑洞，然后便有海量的分别为青铜色、火红色、剑寒色、光白色的浓郁灵气从坑洞中剧烈喷涌而出！ 即使这些坑洞大多出现于生物罕至之所，但仍有少数洞口或位于生物旁边、或引来了远处猛兽的注意。而这些动植物与洞口所放灵气的接触后，立刻就被震碎、被燃尽、被切裂、甚至一起化作光芒！ 因此，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类接触这些灵气的记录，但我们严重怀疑，结果仍只会是人被以上方式杀死！ 随着四色灵气的持续喷涌，它们正逐渐开始往更广阔的范围扩散……这将是整个世界的浩劫！ 放下手中的情报，澹参的表情也严峻起来，事情真的麻烦了啊。 ‘但是，怎么觉得从地下喷出海量灵气什么的，怎么这么耳熟呢？’ 澹参又有些奇怪，开始仔细回忆。 ‘……当年金柜派让我做的事，最后效果似乎就和这些差不多？’ 第84章 一些分析 澹参回忆曾经的所见所闻，试图找出可能存在的线索。 一直以另一套说辞掩盖实情，直到字面上的最后一刻，才对自己揭露黄金灵气太阳的那几个老伙计…… 在自己猜想中很可能存在于远古的上一个深柜经携带者…… 因复活被打断而迷迷糊糊的大钟所提及的灵气脊核，以及其称金柜派借助其力量就是一种挥霍，连之后似乎一击清场了的什么远古巨佬都是因此而来…… 目前正于此界各处喷涌，从四种颜色上看就与四大宗门、或者说其背后古董关系匪浅的灵气洪流…… 种种似乎有关的事件在澹参脑中汇聚，随着推想的不断深入，各种细节好像开始相连起来，一些大致的想法与猜测的雏形在澹参脑中形成。 ‘……不过，现在所知的信息还是太少了一些。’ 也仅仅是雏形了。最后也没有得出什么具体结论，只是让脑子变成一团乱麻的澹参无奈叹息。 ‘得到了扯淡的外挂，还因此穿越至异界，两件能装币的事情交织在一起，本应该过上一种装币打脸的爽快人生才对……’ ‘可惜我仍不知道那种装币如风伴我身的美好，错的是我还是这个世界？或者为此的代价是什么呢？当然是向神经宣誓效忠么？我猜得是否还蛮准的……” 因之前的思索过程而有些头脑混乱的澹参，连丧个气都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到一起了。 有心想问问比自己可靠多了的红发少女，但看她安静地靠在椅背上，一副抓紧时间休息的样子，现在打扰她似乎不太好…… “……前辈，你有什么想问的么。” 呃，你果然可以远距离读心。 “是前辈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少女站起身来，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 “前辈是想问，现在四处喷涌出的四色灵气，是否可能与当年在金柜派中出现的那些有关对吧？” 澹参点头肯定，表情有些微妙。 少女就当没看见，继续对澹参讲解道：“我个人觉得确实有可能……可联合手上并无当年的样本，无法进行什么分析。” 澹参眨眨眼，指了指自己。 少女不动声色，继续说道：“而现在出现于各地的四色灵气，因为它们本身极度危险的特性，联合目前所有精力仍集中于尽可能安全地阻挡其扩散上，至今仍没有设法获取一些样品的余力。” “而因为那一夜的实情，在联合中至今仍属较高级的机密，看过从金柜派监视灵器中提取出的影像资料、知晓相似灵气存在的修士并不多。” “于是虽然我们仍可提议，让在一线抗灾的联合修士尽可能地试着获取一些四色灵气作为研究样本……” “但却无法提供足够充分有力的理由，去要求已勇敢地以身犯险的前线战士们，真把它当回事。” 此时，少女已从身边几个澹参看着像电报或传真机的通讯灵器中，拿出了些刚送回的实时消息，查看起来。 “……而且，随着地震的持续，各处裂口的数目也在逐渐增多。联合的抢险修士们，也确实没有进行这种危险活动的余力了。” 少女一边将各种最新指示通过同一通讯灵器传回，一边对澹参说道。 虽然情况似乎颇为严峻，少女行事却依旧有条不紊，似乎从未有出其意料的情况发生，令众人信心大增。 开着气血雷达挂的澹参，也能感觉到少女至今确实并无太大波动，并非又在勉强自己，便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眼下所面临的灾难，也确实是货真价实的。 “现在咋整啊。”澹参挠挠头，“我们等着看这些会不会自行平息？” 少女继续投身于众多传讯的批示之中，同时对澹参说道：“如果现在为止所发生的一切，是什么力量在为给什么做下准备才推动的……” “那么只要幕后黑手的目标还没有达到，这些灾难便不会停止。” “幕后黑手啊…”澹参单手拍了拍用锁链绑在背后的，看着像黑铁大剑的封印光球。“现在的地震与四色灵气的喷发，果然还是那些古董们在埋伏我们之前就已触发起来的吧。” “很有可能。”少女对完成自己嘱托后赶回的华服少年表示感谢，然后对澹参说道：“喷发的四种灵气，明显对应于四大宗门的根本功法。” “修练界中，能掌握着连我们原四大修士本身都毫无头绪的同源秘法的，也只有疑似四大缔造者的这些有自身灵智的传承之物们，以及它们口中的‘主人们’了。” 澹参插嘴道：“如果是那所谓的‘主人们’已经降临或苏醒，那我们将面对的，可就不止眼下这些麻烦了吧。” 正将形势最新进展告知少年的少女，也颇为同意这个观点。“所以，更可能的还是传承之物们，在从失踪开始到袭击前辈截止的这段时间中，做了什么事情，才会有现在的灾难。” “于是它们想干什么？造成如此巨大的破坏，对这几个古董又到底能有什么好处？” 澹参看着眼前这尽量与此方大陆现状同步的沙盘，增多的空洞与蔓延的裂痕，让整个沙盘看着愈发凄惨。 答话的却是少年：“它们所真正想看到的，应该不是现在遍布各地的灾难本身…这些从不知何处所来的四色灵气，或许才是它们的目标？” “不知何处？不就地底么？但你说得似乎很有可能。” 澹参回想一下，对二人传音道：“听你们说，金柜派老宗主他就是在吸收了大量地底冒出的金色灵气之后，直接进阶到化虚期的吧？” “如果四色灵气与当时的金色灵气真有类似之处的话，那么即使其他大部分生物会被它们所重创，但应该仍会有什么存在，能从四色灵气中获得巨大好处。” 澹参又指了指背后，“而且从这帮家伙可能刚搞完事就风风火火地跑来搞袭击上看，即使四色灵气会对它们有帮助，它们自身也不是其规划中的最大受益者。” “而对于这些古董，我们明确知道其极在乎的是……” “它们的‘主人们’。”少女直接回答。 澹参点头同意，继续说道：“也许随着四色灵气在大陆上的扩散，此界的环境，就会被改造得越来越适合那些古老者们活动？” “然后，当四色灵气的总量达到某个度时……”澹参的表情变得严肃。 “四大宗门真正的始祖们，可能就将不受限制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惊变之夜中五名化虚修士及整个金柜派总部的下场，突然浮现于少年和少女的心中，让三人间的气氛瞬间压抑了几分。 而面对四宗传承之物们都没产生多少压力的澹参，此时也因自觉摸不准对方的真实战力，而没有像往常般直接开口吹牛一番。 三人沉默片刻。 然后澹参咳嗽一声。“行了，既然紧张的气氛已渲染出来，就别再接着自己吓自己了。” “不管对方到底有多强、到底想干什么、甚至我们之前的猜测到底靠不靠谱，这都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相比为可能面对的东西而恐慌，还不如试着现在多做点什么呢。” 澹参的话，让即使到了现在，想起百年前金柜派所遇惨剧、仍会有些悲愤的少年心中一稳，情绪平定不少。 而少女在之前，就已用自己的方式减压，再次与文件们较劲起来。 在少女边批示行动，边思考接下来应如何安排时，一个被前线修士们所观察到的情况，吸引了她的注意。 少女便将其也展示给澹参与少年。 “……在修炼界各处的裂口中所喷涌的四色灵气里，青铜色灵气无论在何处，都显著的比其他三种少上很多？” 解读出对方专业术语下的大概意思后，澹参单手掐下巴，自语地猜想道：“是因为其他三个有机会早早出去搞事，而那个钟还没活过来就又被打爆了的缘故么？” “可能性很高！”少年赞同，又接着说道：“虽然不明白它们到底做了什么，但现在这种不均衡的表现，明显并不是正常情况。” “也许在对方原本的安排中，是要四宗传承之物一起出手，才能达成最佳效果的。可是随着南山钟接连出现意外，其它三物无法，只能临时修改计划地替其开启灵气裂口，但因正主南山钟毕竟不在，才会出现巨大的产量差异？” 少女也认同这个想法，补充说道：“这同时也表现出了，对方的行动并非是不会受挫，无法阻挡的。” “而在出现如此漏洞后，即使对方真想复苏某种远古修士，也不太可能仍提供出最佳的坏境与准备了。” 澹参觉得不错。“于是现在不就有了一个好消息？接下来也许会出现的最强敌人，已经可能连满状态登场都做不到了。” 说到这时，澹参灵机一动。 “……那么，如果能试着将其他的灵气喷口也弄出问题，或者借着这个机会，从南山宗一系的灵气喷口处下降，是不是就能多发现些什么？” 第85章 是灵气嘛 不久后，与联合总部距离最近的裂口之一不远处，已穿上一身不带任何门派特色、便于活动又不失飘逸，在当事人特别要求下还在各处加了不少口袋的通用劲装的澹参，正对身边的红发少女絮絮叨叨地嘱咐着什么。 “……前辈，你所说的这些可能潜在的危险，联合内真的都是已有预案的，我心里也有数。” 少女有些头疼地揉着眉头，另一手止住还想再说什么的澹参，无奈说道：“即使现在状态不佳，我也好歹是个修练了数百年的分神期修士，不是个懵懵懂懂的小修了，清楚如何保护好自身安全的。” “而且真要说的话，前辈倒不如去好好叮嘱一下他。”少女指向正在另一边给忙碌着的研究修士们帮忙的华服少年，“他虽然在逃遁、隐蔽、野外生存的能力上都很出众，但似乎太容易轻信于人了。” “这不一样，他的成婴期修为可没出问题，能发挥出自身的战斗力。” 澹参理直气壮地说道：“至于其他事情，他身边不是还有你么？有你照看，那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既然因为有我就不必担心，那为什么还要对我叮嘱这么多。” “这就是两回事了。” 澹参一脸严肃，义正言辞。 少女无奈地单手捂脸，前辈你能讲点道理么。 不想继续跟着澹参思路走的少女，转而开始再次讲起了澹参的任务目标和注意事项：“前辈，虽然这已经是联合附近地域内，相对最微弱的青铜色灵气喷涌裂口，应该无法对前辈造成什么威胁才是……” “但没人知道，在裂口内部究竟会出现什么。如果前辈在探索的过程中遇到什么可疑之物，请务必即刻返回，与联合的研究人员商讨其可能的详细后，再做其他打算。” 少女的叮嘱有理有据，情真意切，完全没有报复澹参之前啰嗦的意思。 “嗯，了解了。”澹参这么说道，至于会不会照办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拿澹参没什么办法的少女，只好在旁将联合对于这些裂口的一些猜测，以及由此整理出的可能有效的应对方法，统统再对澹参讲解一遍。 “嗯。”“对。”“是哦。”“原来如此。” 澹参则边听边这么回复着，也不知到底有没有认真。少女更加无奈了。 当两人都已说无可说时，随着澹参心念一动，一套与之前那身闪耀的特摄铠甲完全不同，倒是跟目前位于不远处，被不同法阵看守着的黑剑型封印风格有些类似的暗色低调装甲。 少女也退后到，之前为让少女与澹参单独谈话，而离开了一段距离的护卫修士之间。 澹参稳步前行至几乎紧贴到联合为封堵其中的青铜色灵气、而设下的禁制法力光罩前，对位于上空，一直维持光罩、以及另一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联合修士们点头示意。 然后就见待机的修士们连掐法诀，一个相同的法力光罩在原本的外层出现，将澹参一起罩入其中。 而随着维持原光罩的修士们停止法力供应，已经被青铜色灵气所填满的原禁制光罩，在从裂口中涌出更多灵气的冲击下，开始逐渐产生裂痕。 看着即将破碎的光罩，澹参想了想，一手往旁边平举，将一个留给背后的少女等人。 然后澹参便被终于挤破光罩的青铜色灵气所吞没。 少女下意识地心头一紧，握住了手上准备好的特制通讯玉牌，但随即便感到其上有消息传来。 “能收到么？我这边一切良好。” 放下心来的少女立即回复，通知澹参通讯正常，让他开始按计划探索。 …… 接到回复的澹参也多少松了口气。 感受着身边不仅十分浓郁、更在时刻挤压震撼着灵力装甲、欲要将自己震裂碾碎的青铜色灵气，澹参评估了一番，确认这对自己还造不成威胁。 澹参暗自点头，然后小心地放出自身灵识试探，确认无恙后，才将灵识控制在身边一定范围内，开始向深入裂口的方向前进。 虽然修炼界的形势其实已颇为紧张，但在少女给澹参的计划中，仍然让澹参去稳扎稳打地小心探索，并最优先地确保自身安全。 在澹参提议找个裂口下去看看后，少女沉思了相当一段时间，又让澹参做下大量一定注意安全的保证后，才最终在少女与研究部一起前去支援的前提下，批准了澹参的提案。 “如果对修炼界心怀恶意的远古大能真正出现，前辈很可能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之一……不能在这种仅是尝试性的探索中受什么损伤。” 少女最后是这么说的。 澹参十分感动，于是有了之前如老妈子一般不停担忧少女安危的一幕。 这是澹参对他人善意的回馈，绝对不是被之前少女不停要求自己发的注意安全承诺搞烦了后的报复。 但少女所不知的是，澹参想亲身一探四色灵气究竟的动机，却并非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跨世界主义精神。 澹参忽然深呼吸一次，然后伸手。 ‘……果然，即使被可能为此界天花板的大佬做过手脚，对神经而言，这些也只不过是另一种灵气而已。’ 在伸出的手掌中，一束青铜色灵气正随着澹参的想法，变换着自己的形状，似与常用的光辉灵气并无不同。 将青铜色灵气收回体内，澹参忍不住叹了口气。 其实在发现威胁此界的灾难竟是剧烈喷发的特异灵气时，澹参心中就产生了一些大胆的预感。 以《深柜经》目前为止对灵气来源荤素不忌的表现，是否能把这些生人勿近的灵气也直接当饭吃了？ 如果确实可以，那只要自己不怕暴露，不仅可以立刻平息此界灾难，而且这些明显蕴含着远超普通灵气能量的四色灵气，应该可以让自己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这样的预感，以及对《深柜经》的信心，才是澹参在面对席卷全世界的灾难时，仍能保持平静的理性基础。 ……虽然从当初的精神崩溃中恢复过来后，自己好像就没再产生过什么特别剧烈的感情就是了。 自己别是已经坏掉了吧？澹参有些担心，但对此也无能为力，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有这回事。 虽然有信心，但澹参还是想实际测试一下后再做决定。而南山系灵气的特殊状况，正好给了澹参借口。 面对一个读心能力者，澹参自然不会以谎言相欺，更何况外挂在身的澹参本就不想再说谎了。无论是讨论时的分析，还是对少女的关心，都是澹参的大实话……只是没把实话说全。 即使如此，澹参仍多少有些好似欺骗了信赖自己的人的不快，随即又联想起与现在类似，跟少年之父永别时的场景，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既然感觉不爽，就多出些力吧。 虽然已经验证了至少青铜色灵气可被自己直接汲取并控制，澹参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去探索这些灵气的源头究竟为何。 随着心中确定了目标，澹参又加快了些向深处移动的速度。虽然没有特意吸取过这些青铜色灵气，但只凭将之前获取的那一束灵气混入装甲之中，所受的压力就更小了一些。 澹参继续往深处飞去。 终于，一个深邃黑暗，却有着莫名梦幻感，看上去很有些眼熟的开口，出现在澹参的感觉范围内。 ……而青铜色灵气的洪流，也正是从其中不断地喷涌而出，破坏沿途岩层，最终到达外界的。 ‘果然么。’澹参倒没有很意外。 既然这些灵气的外在表现，已经与金柜派处的光辉灵气十分相似了，那它们会储藏在类似的空间之中，本来就是很可能的事情。 看着眼前的开口，澹参微微思考。 先回去报告这个发现，还是现在就进去看看？ 如果按小姑娘的意思，自己现在应该立刻返回的。但在金柜派总部覆灭，正太的师傅也去世后，多少清楚这个样式的开口所代表的东西的，会不会已经只剩下自己了？ 而如果选择现在就进入其中一探究竟，首先就是会很危险，搞不好就一头扎进boss堆里去了。 其次，就算里面如自己的猜想一般，确实只有一个疑似状态不佳的南山宗真正始祖，自己就这么跑进那对方可能耕耘无数年了的大本营之中，想必不会被其请到座上喝茶就算了。 有些难以抉择啊。 但至少可以确定的是，确实该把目前为止所发现的，给少女发过去了。 …… 原本面色不改、但心中还是有些压力的少女，在看了澹参终于发回的调查报告，知晓所谓“开口”的存在，以及至少青铜色灵气，就是从此而出的后…… 发出的第一个指示，就是让澹参立刻返回，千万不要冒险，等回来与众人讨论一番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只是，少女的通讯玉牌上，此时却收到了一个带着无奈与淡定的消息： “嗯……立刻返回是不成了，因为我现在快要被其后的什么吸进去了。” “也许要花上一段时间了，你们不必担心我，等久了就先回去吧。” 然后无论少女怎么发信，对面也再无回应了。 第86章 开始深入 散发着深暗幻想气息的开口中，不断喷涌而出的青铜色灵气突然一滞，随即其中大半竟倏地奔流倒回，挟裹着澹参往开口之中冲去！ 感受着身周不仅靠单纯力量，还以其所夹带的空间之力一齐，狂啸地欲将自己逼入开口之中的青铜色灵气，澹参眉头一皱，心中暗道…… 怎么感觉有点弱啊？ 虽然此时澹参宛如身处飓风之中，猛烈的青铜色灵气狂暴地冲击着澹参身躯，扭曲了空间的波动挤压着澹参暗色灵力装甲的各处，场面看似十分刺激，但实际力度完全不行。 澹参又回忆一番，然后确定现在所受牵引的实际力量等级，大约也就与之前被古剑狙击时，用脸接的那一炮差不多。可能还要更差一点。 这等不给力的表现，让澹参愣神几个刹那后，产生了这是不是开口背后大佬，在故意示敌以弱的脑洞。 但在四周狂躁的灵气中，澹参却明显感到其蕴含了极强烈的情绪，而这不仅意味着青铜色灵气确实是被人有意操纵才会产生这等变化，还暗示对方应该已经是相当尽力了。 这就很奇怪，澹参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那几个古董，在境界上并没有比它们的主人差上一个大阶段？如果是这样，那它们至今还对主人们如此尽心竭力，也真是太忠实了。 还是说……青铜色灵气背后的大佬，其实现在的状态十分糟糕，正处于相当的虚弱之中？ 那么之所以青铜色灵气在目前从修炼界地面的裂口中喷泻出的四种之中显著最少，不是或不仅是因为那个钟在出门干活前就被打爆了，而且背后还有着，其主人如今的状态可能就颇为糟糕的原因么？ 澹参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然后就胆子有些肥，心思有些莽起来。 既然对方都在这么“热情”地“邀请”自己了，那自己要不要正好现在就顺势过去看看？ 反正对方似乎挺虚，目前也并未体现出任何有压倒性优势的力量。即使对方真的是在隐藏实力或还有什么杀招，按上次在金柜派那边那个的经验来看，自己想从这种特殊空间中离开逃跑也还是很容易的。 一番考量之后，澹参决定试着冒险一下，真有意外大不了再跑就是了。 于是澹参一边暗中减弱抵抗的力度、表现出一种开始体力不支的感觉，一边用特制通讯玉牌，向少女传去可能要多花一段时间的消息。 然后故意放开的澹参，终于逐渐被逼入到那带着深暗幻想气息的开口后，进入一片彻底黑暗的空间之中，只有从遥远的下方不断涌上的青铜色灵气，给此处增添了一些颜色。 看着除涌出青铜色灵气外完全虚无的黑暗空间，澹参暗暗点头，到这里为止也跟金柜派那边的差不多。 然后身旁逆行的青铜色灵气，便继续挟裹着澹参，加速往下方落去。 澹参在奔腾的青铜色灵气洪流中持续坠落着，坠落着…… ‘……果然又拓麻落了好久哦。’虽然有所预料，澹参仍在心中吐槽。 继续随灵气逐流，暂时没事干了的澹参，干脆边回忆边瞎琢磨以打发时间：‘现在看来，正太他爹当时之所以改变日程，提前来找我开始行动，就是因为四大突然打过来了吧。’ ‘在我出门时，金柜派虽然明显正在紧急调动人手，但敌人仍未上门。’ ‘被我搅动而涌出的灵气，是在老宗主迎战四大化虚时及时出现的。’ ‘虽然还是不知具体过了多长时间，但已经可以确定，果然在这片黑暗空间中的实际时间，绝对没有感觉上的那么久，不然金柜派早凉了。’ ‘现在外面的麻烦可不少，在这里消耗的时间还是越少越好的。’ 澹参又试着查看通讯玉牌，果然其已暂时发不出也收不到更多消息了。 ‘……也不知之前的语气到底是否够轻松，能让他们不必担心我。’ 相比起即将面对，可能有此世天花板等级战力的远古大佬；澹参倒是更担心突然联系不上自己的少年少女，会不会因此而有些慌乱。 ‘应该不至于…吧？’澹参有些底气不足，莽这一波还是冲动了点。 不过既然已经下来了，便怎么也不能半途而废。澹参将其他心思收起，继续与挟裹自己的灵气一起坠落。 …… “公主…咳，摄政官……咳咳，代指挥，真的不必担心那一位么？” 一个有些慌乱的联合研究修士，再一次对红发少女问道。 “你们先镇定一点。”少女有些无奈，技术人员里明明也有很多善于应对突发事件的，怎么自己这次带出来的大都是修炼呆子。 “那一位的实力，远超你的想象，”少女再次安抚研究员，“即使遇到一些意外状况，他也不会有多少危险。” “可是……”一位研究员还想再说什么，被少女抬手止住。 “其实，我与那一位之间留有特殊的联系方式，虽不能传递具体信息，但可以通过其确定那位的大致位置和实时状态。”少女说得煞有其事。 “而至今，那位并未有任何危险。”少女摊手，“我们现在也做不了什么，交给他自行处理就是了。” 见众人再无言语，少女便指示研究修士们回到岗位上，按原计划继续进行探索活动。然后又嘱咐身边护卫修士之一去召集联合高层人员过来，接下来就在此地处理事务。 “他们也该实际见识下，一线战士们正在对抗的东西了。”少女说道。 在其去传讯后，终于一时得闲的少女叹了一口气，身子靠在椅背上。 “你与前辈间，也似乎有着什么特殊联系么？” 少女身边的华服少年传音道。 “你还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啊……”少女刚为少年的性格捂脸，就因少年的用词一愣。“也？” 少年点点头，“不知为什么，从前辈恢复理智…状态转好起，就开始感觉到前辈身上有种天然的亲近感，下意识地觉得可以信任他。” “……我也是。”沉默片刻后，眉头微皱的少女传音回复。“同时我还确实可以大致感知到前辈的实时状态，以及前辈与我之间的大致距离。” “之前前辈被三宗联合之物狙击时，我也是依此确定前辈无恙的。” “我原本猜测，这是前辈触发了我特殊能力的某种新效果…但如果你也有类似的情况，就有些奇怪了。” 听到少女承认后，少年也继续传音道：“除了上述之外，我似乎还可以鉴别前辈话语是否诚实真心，同时模糊感觉到前辈实时的大致心情。前辈当时被袭击后，却好似什么情绪都没产生，让那时的我很不安。” 少女更加意外。不同于本就带有异常的自己，少年应该只是个颇有天赋的普通修士而已啊。 “……我们与前辈间，其实有着某种隐秘的特殊联系么？”少女试图回想过去，但自己和前辈之前确实并无任何接触，并没有什么线索可言。 “这我也不清楚。”少年空着的单手挠挠脸颊，带着没能帮上忙的歉意传音道：“虽然前辈似乎跟我的师傅和父亲都颇为熟识，但这也应与我本身并无太多关系才是。” 莫名的状况，让少女疑惑更深。 “不过既然我们想不出什么……”少年突然话题一转，“那我们就暂时将其放下，等前辈回来后，再问问他是否知道些什么吧。” 传音到这，少年微笑了一下。“但无论如何，即使这背后有什么人的布置，也不会是前辈所做的就是了。” 回想起平时一副傻样的澹参，少女的嘴角也微微上翘。“确实，这对前辈来说，有些过于间接而复杂了呢。” 少年微微点头，然后对少女传音道：“而现在我所感到的前辈的想法，是轻松、自信、淡定、以及……一些歉意与担心。” “如果是真，前辈别是因为自己突然联络不上，而开始担心起我们几个他仅有的熟人吧。”少女有些刻薄地吐槽，没想到澹参真是这么想的。 少年也跟着笑笑，继续对少女传音道：“总之，前辈现在并没有面临什么困境，我们也不用太担心他。” “……哼嗯，这一句才是你真正想说的吧？”刚想松一口气的少女，这时忽然反应过来。 少年挠头傻笑。 “哼，我总觉得，前辈所提到的那个吸引虽然应该是真的没错，但其应是前辈所能抵抗得了的。”少女将头转向一边，“前辈并不是被迫地被吸入那开口，而是在自己想进去时，正好遇到这个借口了吧。” “都已嘱咐那么多了，他还要冒险一试，要是他能吃点苦头，也许反而能长长教训呢。” “是啊。”少年微笑应和，“等他平安回来后，我们再批评他一顿。” “……那也是当然的。” 从澹参失联时就暗中与少年握住的手，现在终于放松了一些。 …… 终于，下方出现了一点亮光。 澹参立刻集中精神，然后果然那光点随着下落而继续变大。 最后，一个用青铜色灵气组成的，几乎类似小型星球，又正往四面八方不停喷涌着灵气的球体，出现在澹参眼前。 而已经见过金柜派黄金太阳的澹参，对此也并无多少意外。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此处的另一个存在上。 第87章 与自远古的痴愚接触 ‘我记得……我穿越的应该是修仙世界吧。那么这是个啥。’ 澹参手捏下巴，头盔下满是狐疑。 在下方由青铜色灵气组成的小型星球中，澹参看到了因颜色是相近的青铜色而有些难以辨认、但无疑已密密麻麻地从青铜太阳内部伸出的大量大小触须，正通过无数肢体的蠢动，搅动着将其包裹的灵气星球，最终让星球中无尽的青铜色灵气向四面八方喷涌而出，射往遥远的方向。 ‘……现在我好像是在直面什么不可名状的远古怪物诶。那么按照coc桌游规则，该到我做理智鉴定，进行san_check的时间了吧？’ 对于与此界画风根本不一样的诡异存在，澹参选择在心里用同样画风不对的吐槽反击回去。 至于因突然遭遇怪物，而本应产生的惊骇恐惧之类的感情，澹参发现自己现在仍然是一点也没有的。 就如目睹血肉古钟复活自己的血腥仪式，以及被合体的三宗传承之物用疑似咖喱棒的光炮狙击时一般，澹参自己都觉得这时应该害怕惊慌一下的，但就是没有，心态平静得很，甚至比之前心里不是滋味和底气不足时还要更淡定一些。 ‘得。以后如果遇到什么试胆活动，我就无敌了。’感到自己再一次被神经肆意调整了形状，心中无奈的澹参，怀着仍然淡然而无波动的思绪，在脑海里说着无所谓的玩笑话。 随着与青铜太阳更加接近，澹参也将其中的怪物，看得更清楚了一些。 然后澹参就注意到，怪物所伸出的每条触须，都并非是由血肉……至少不是由生物的血肉所组成的。 青铜色触手虽明显带着金属质感，却都仿佛活物一般地扭动着，同时有宛如暴起血管般的管道遍布其表层，管道像带有脉搏一般规律地跳动，似乎其中也有类似血液之物在奔腾。 金属的材质，却如不带表皮的血肉一般蠕动，剧烈反差猛然冲击着旁观者的观念常识，使其更加令人不适。 而怀疑自己果然被《深柜经》固化了思维方式、去除了所有强烈负面情绪的澹参，倒没有因此而受到冲击。 澹参反而想起应该是这怪物小弟的古钟，也是放着好好的长生灵器不当，跑去复活成肉囊。当时以为它是为了修复自己没得选，现在看却好像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在澹参腹诽时，挟裹其的青铜色灵气，终于将澹参推至青铜太阳近前。 看着青铜太阳里的触须，随着自己的接近而抽动地更加剧烈，澹参默默在心中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心理准备，并将一直藏在体内、由金柜派黄金灵气太阳凝成的金色球体也预备起来。 在澹参全神戒备时，青铜太阳也开始剧烈地全面动荡起来，无数触须在灵气翻滚的青铜太阳中起伏不定，而在其似乎活跃至极限时，全部触手又突然收缩至青铜太阳之中。 看着突然平静下来的青铜太阳，澹参暗自将更多心念分在体内金球上。 这时，一个由无数仍在蠕动的青铜触手，强行积聚相互缠绕而成的巨型扭曲团块，突然从青铜太阳中冲出！ 澹参心中一肃，正要先试着以自身灵力出手试探时，一个带着无尽沧桑，又似乎隐含了一股疯狂之感的古老声音，忽然在这黑暗空间中响起： “你终于来了……太慢，太慢！” 澹参一愣，我早就该来的？我们认识么？老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情况似乎有异，先看看是怎么回事再说。澹参收起立即动手的打算，因还不清楚更多情报，便只是摆出一副对自己的无能表现无言以对的小员工的样子，老实乖巧地立在空中。 “在我们终于能开始整合这已残破的世界时，你就本应在这里了！” 青铜触手的聚合体，还当真没有发现自己面前的并非其所想的物件，继续以高高在上的态度对澹参宣告着。 “而在此之前，你们已经让我们失望！我们将此界仅剩的残余交予你们看管，你们却让那人的道统，在你们眼皮底下发展壮大起来！” 在青铜触手团慷慨陈词时，澹参头盔下的表情古怪，因其琢磨出来：这位爷，把我当成他的南山钟了？ 大佬你瞎啊？我看着像个钟么？ 虽然在似乎就是这远古者本体的这一团触手上，看上去确实没有什么像眼睛的东西就是了……也许我身上有什么气息，让其认错了身份。 但你不该是币格极高的幕后黑手之一么，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而且至今都没有发觉不对的迹象！？ 但在心中疯狂吐槽的同时，澹参表面上仍维持着毕恭毕敬的形象。 毕竟直接听黑幕讲那过去的故事，还是很难得的机缘，搞不好就能知道什么世界真相。如刚才短短几句，就似乎抛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背景…… 青铜触手团自然不知道，面前这个在装甲中融合着自身灵力气息，从而使触手团将其认作自己灵器化形的存在，其平静服从的外表下，思绪现在是何等的风起云涌。 它继续以某种澹参看不懂的远古秘法，让自己的声音回荡于这片除青铜色灵气外一无所有的黑暗空间中。 “……因为你们的无能，最终不得不是我，在即将成功的关口处停下进展，出手为你们扫去障碍！” 闻此，澹参心中一动。就是你么？ “也因此，原本应是最先达成计划所需条件的我，却因为被此打断了进度，在浪费了重新开始的时间后，成了最后的那个！”青铜触手团不知道，也不怎么在乎面前“自己灵器”的想法，古老的声音中开始愈发带着愤怒与狂躁的感觉。 “而在计划终于准备开始时，却又迟迟不见你的到来！” “最后我只得在感觉到他们已经开始之后，才在没有助手帮助引导的形势下，自行尝试将所标记转化的灵气送至外界，因此产生了巨大的损耗，浪费了无数的资源与心力！” “而这都是因为你们……因为你的失职！” 随着愈发沸腾的震怒，逐渐展露于触手聚集体回荡在黑暗空间的声音之中，在青铜触手收缩后便停止喷发、逐渐开始平静的青铜太阳，猝然间猛烈爆发，无尽夹杂着暴怒与空间之力的青铜色灵气往四周席卷而来！ ‘啧啧啧，身为远古黑幕大佬，这么焦躁易怒可是很掉币格的咧……嘶，有点疼。’面对对方全无目标、纯粹泄愤式的爆发，担心动作太大会点醒对方，以致听不到泄底的澹参选择直接硬抗，顺便观察下对方水平。 在浩荡的灵气风暴中，海量浓缩至极的青铜色灵气携带着能将空间也折叠扭曲的特殊力量，在混沌无序中地欲要狂暴着席卷周围的一切。 即使此处周围只有澹参，也让其如被卷入暴风雨的小船般无助飘摇。 但这点事也阻止不了澹参在心中对青铜触手品头论足：“…比之前抓人时强，至少力量等级已明确比三个小弟合力打出的咖喱棒更高了一分。如果此时是集中力量攻击我一个，只靠自身灵力应该会十分辛苦了。” 忽然间，就如对方全无征兆便爆发时一般，狂暴的灵气潮汐又突然全部收回，青铜太阳刹那间风平浪静。 “……我知道你被那人的传承者击碎了形体，为了用我给你的秘术培育出新的身躯，需要相当的时间。” “但这仍不是你迟钝的借口，我也不想再一次因你而耽误时间！” “我们的计划终于进展到可以实际开始进行的阶段，已容不下更多的耽搁……我不希望你在接下来的准备中，再次令我失望！” 灵气太阳中的触手集群重新开始活动起来，然后原本停歇下来的青铜色灵气再次开始喷发，往各个方向喷射，最后形成无数条好似喷射水柱般的通道，将青铜太阳中的灵气送出。 被刚才的冲击弄得看上去有些狼狈，实际则毫发无损的澹参，在再次看到这些通道后，暗暗确认了猜测。 ‘按照金柜派那个和这里的经验来说……在此界各处喷发的四色灵气，背后应该也都有身处类似空间，守着各自灵气集合体的远古大佬。” ‘而他们分别通过某种方式，在外界打开大量连接黑暗空间的通道和开口，再将灵气从此传输到外界。’ 然后澹参又开始估计起其他远古存在的可能战力水平。 ‘听上去，这一个不可名状的触手，似乎在种种原因干扰下……属于大佬中混得比较差的那个。’ 这可不太好。一个就可能麻烦，如果真到了要同时面对数个远古者的时候，压力似乎就有些大了啊。 想到这里，澹参暗中斜眼看向正在认真忙碌试图恢复刚才停下的灵气输送工程，暂时没在管自己的青铜触手团。 ‘在尽可能地从这位身上获取更多情报后，果然还是得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从这位开始，将这些老人家一个个地安排一下啊。’ 第88章 可真是些友善的老伙计 （上章已补） ‘无论怎样，不能这么被动等着对方训话了。’决定开始主动出击的澹参，考虑着是先虚与委蛇一番，还是直接莽上去看能不能把这东西制住。 这时，青铜触手团的声音却正好再次在这片空间中响起。 “你还停留在那里……为什么不立刻去执行属于你的任务？” 我哪知道你们给自己的小弟留了什么任务！澹参心中腹诽的同时，也开始准备直接动手，毕竟看来对方即使再老糊涂也糊弄不下去了…… “你似乎充满迷茫……当年留给你的那个秘术，直接用于改命换运、混淆金属与血肉、夺天地造化生机权柄上，果然还是太过勉强了……？” 然后触手团又忽然大幅活动起来，将青铜色灵气较得四处飞逸，声音也忽然变得兴奋：“但你毕竟还是来到了这里！说明无论如何，在当年我就其实已经算是成功了！那三个老东西，根本不清楚炼器术可做到什么！” ‘老先生，你这套跟炼器已经没关系了吧……’虽然对突然激动起来的触手有些无语，但情况似乎有什么大转机？澹参决定再观望一下。 青铜触手的聚合体，在一阵澹参看着觉得很像撒欢的扭动之后，才似乎注意到旁边还有人傻傻地呆在空中。 在澹参以为对方终于可以给出更多信息时，却听到了明显带着疑惑的疑问：“你为什么还在留这里啊？” “对了，转生仪式可能会混淆你的记忆……”然后还没给澹参留下多少目瞪口呆的时间，触手团便又突然自顾自地对自己说明起来。 ‘不要说我的记忆怎么样了，老先生你好像有点阿兹海默病的征兆啊？”澹参越发对幕后黑幕大佬们无语起来。此界是被逗比操控的么？ 不知道澹参在想些很没礼貌、却在某种意义上贴近真相了的猜测的触手团，继续对澹参说道：“看上去……确实很多事情你都已不记得了。” “但当重新掌控这个世界，用积攒的力量解决即将到来的灾难之后，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去解决这个问题！” 触手团似乎对于未来颇为乐观，而澹参则对对方话中的灾难更加在意。 可惜青铜触手明显不打算对一个“失忆者”深入探讨这个话题，而是接着说道：“更多事情，你现在也不必知晓，只要专注于服从命令即可。” 那可不行，不说穿越者的桀骜不驯，我可等着你讲故事呢。见触手似乎有端茶送客的意思，澹参决定大胆直接询问一下，反正最差不过动手。 回忆那个古钟大致的语气用词，虽然其实也没法确定，它当时是因为脑残才如此、还是平时说话真是这个调，澹参还是尽量模仿着它的声音与方式，对触手道：“我想知道……我的来历，我想知道，主人们的计划！” “请主人告知，我们行动的意义！” 随着澹参高声的问话在黑暗空间中回荡，一直不停地在搅动灵气星球的青铜触手集合体，忽然停下了自身大半肢体的动作。 虽然对方没有任何可见的感觉器官，但澹参还是感到了一种不同于灵识的“关注”，忽然聚焦于自己身上。 但就在澹参怀疑自己演砸了、再一次暗中开始准备动手时，对方的回应突然响起，语气甚至似乎有些感慨： “是么……这段时间…不，这上万年间，为了让不能离开这个环境的我们四人、即使在这用破坏后仅剩之部分重新聚起的新世界中、仍能有足够用于恢复自身伤势的巨量灵气……” “你们几个，即使在我们全都只得困在此地、而长期无法向外界传出信息的条件下，一直独自地压制此界新生生灵中修练者们的发展至今，我们也始终是看在眼里的。” “虽然在我们、尤其应该在那个亮闪闪的老家伙看来，你们其实还有很多更好、更隐蔽的做法，能在新生生灵们的挥霍中保存下更多灵气……” “但仅靠你们自身，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可以说一句颇为不易了。” 青铜触手谨慎挑选着用词，似乎很是不想直接表露出夸赞的意思。 而一个机械触手集合体上司对一个实际已经炸了的生物钟下属的傲娇发言，澹参自然是萌不起来的……除非给澹参将两者都脑补成二刺螈萌妹的时间，那样说不定还挺萌的。但现在恰恰是要节约时间的时候。 “于是虽然也听到了很多似乎很劲爆的世界隐秘……但现在没那么多时间，让这身受阿兹海默病之苦的老人，继续自顾自地回忆过往了。” 澹参在心中擦了把不存在的汗，小心地直接对着开始沉浸于回忆的触手团问道：“主人，我们现在到底在做什么？我们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忙着感慨往事的青铜触手，一时没听到澹参的问题。在澹参等了片刻仍无回应，更加小心地又问了一遍后，才让触手集合体注意到还有人在旁。 “我们在做什么……”老人家先是重复了一边澹参的问题，似乎稍稍考虑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 “为了让我们能在这因曾被破坏，而被无论是量或是质、都无法支持我们这个等级的修练者们存活的劣质灵力所充斥的新世界中自如活动，我们必须将外界改造成，足以支撑我们活动其中的样子！” “为了将世界改造主人们易居的地方，只有让各具主人们独特性质的四色灵气，扩散到全世界大半地域，这一个办法吗？” 虽然应该没什么用，但澹参还是习惯性地先试了下，看能不能用和平对话，解决远古者们的生存空间问题。 “‘只有让四色灵气扩散到全世界大半地域’……？”青铜触手闻言后，却是在黑暗空间中制造了一阵低沉的噪音，澹参觉得这似乎是上司面对脑洞不够大的下属时的复杂笑声。 “可没有这么容易！为了在这狭小的世界中榨出支持我们活动的资源，所需的是将其中的大半地域，转化为这些高级灵气的养料啊！” 澹参盔甲下的脸一黑，那此界修士和这些老伙计，岂非要不死不休了？ 虽然对自己穿越有百十来年了的世界，其实仍然十分陌生、并无多少归属感、连熟人都没有几个，但看到有东西直接做出这种反人类……反世界宣言，澹参还是很难认同。 ‘修为太高以致世界装不下，不去换个地图浪，还在新手村霸占资源干什么……还是说这里以前就没得飞升的？那确实就很惨了。’ 在澹参猜测时，触手聚合物的声音再次响彻：“虽然我们转化物质为灵气的秘法仍然不够理想，大量的物质确实会被浪费掉……但为了我们的目的，这些仍然都是值得的！” 看着言之切切的一堆触手，澹参忽然有了种不太妙的预感：‘说起来…这人刚才好像提过灾难什么的……’ “……只要能在即将来临的危机中拯救我们仅剩的这个世界，这些代价完全可以接受！”远古金属触手生物的声音中，带上了与外形不怎么配的慷慨激昂与豪情壮志。 ‘尼玛，来真的。’澹参咽下一口狗血。套路来得太突然，让人心累。 明明可以只是一帮为自肥才派出狗腿打压整个世界发展的远古存在，更别说接触的一个看上去就直接是怪物，打杀起来都完全没压力…… 结果人家其实是有救世之心的上古先烈？几千年持续破事，其实都是为实现什么更伟大的目标做准备？ 在心中捂脸的澹参，打心眼里不想让已参合的麻烦事变得更加复杂。 但现实不以澹参脑中想法为转移，非金非肉的混沌生物继续大声声明着自己的立场：“既然连万年前我们的无比繁荣的修炼界，都没能在那遮天蔽日的死亡之潮中幸存……” “那这些在我们世界的残骸上初生，才刚刚踏上修练之途的小家伙们，即使放任他们发展，难道还能超过我们当年的那个世界么！能在即将再临的灾难中幸存么！绝不可能！” 可能因为是数千年来的首次倾诉，青铜触手团剧烈地搅动着灵气太阳，在黑暗空间中回荡的声音愈发激昂。 “既然如此，那么将此界新生的灵气留给全无积累的新生生灵们从头开始，不过是一种彻彻底底的浪费！” “于是我们派出了你们！” “我们以自己玄妙精深的功法为基础，不去管什么斗法炼丹炼器阵法，一切以修练过程灵气消耗最小化为第一考虑，特化出四种根本功法！” “即使我们原本绝妙的无敌功法在经过如此异化后，战斗力简直丢人到欺师灭祖，但对于那些在我们世界残骸上新诞生的，对于修行奥妙根本一无所知的新生生灵们来说，就是远超他们想象，在他们原本粗劣的修练体系上有飞跃性提高的至高功法！” “而这些功法，就是我们让你们能最大程度减少新生生灵对灵气的浪费，而留给你们的，可建立起掌控整个新生修炼界的势力的根基！” 第89章 古人间的路线冲突 （上章已补） ‘哦哦，原来有这么一回事。’ 见青铜触手再一次自顾自地进入了心无旁骛的激情状态，开始专注演说起来，澹参便也切换到看戏模式。 不过对方爆的料确实有些劲爆，澹参觉得自己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确实，如果占据绝对统治地位、有着最大示范作用的四大宗门，路子就已是歪的话，那整个修练环境跟着被带进沟里，也是很正常的了。’ ‘说起来…怪不得无论是金柜派宗主、还是联合总指挥，修练捡来的远古功法后都成了同阶无敌的猛人，原来除了个人努力与神功牛币外，还有此界平均水准太渣的原因啊。’ 在心中点头的澹参，因解明了一个之前的小疑惑，而感到有些小高兴。 ……至于那些，看来毁灭了远古时代，且至今似乎仍未结束的巨大灾厄；以及这些从远古幸存下来的老伙计们，为应对他们相信必将再次降临的灾难而最终做下的抉择；之类严重巨大的问题，澹参好想装作没听见。 ‘我本以为这是个击败恶人打倒怪兽最后救出公主的简单任务的…’ ‘怎么突然变成，古代幸存的强者为继续在外来恐怖的阴影下保护世界，而欲牺牲现代人的难题了？’ 澹参忽然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外来魂穿穿越者，再继续插手此世原住民之间的路线斗争，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小伙子和小姑娘他们也不能放着不管，而对自身门派归属感极强的二小，肯定也不会不管金柜派和联合，自己单独逃生的…… 难道只能问问老伙计们“灾难”到底是啥，看看自己能不能上前线了？ 在澹参又开始纠结于奇怪的地方时，青铜触手的演说到了下一个阶段：“而这也是我们几个所一致同意的……但那个明明并无特殊身份背景，却在转瞬之间莫名崛起，整天做白日梦的毛头小子，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怀着他那愚蠢透顶的天真！” 正在纠结的澹参，突觉有些奇怪。 无背景地突然逆天，听上去有点主角的味道……但做白日梦又天真是怎么回事？修仙主角哪有这样的？ 而且这个描述，为何竟有点眼熟？ 原本即使自称要面对灾难、也仍斗志昂扬的青铜触手，却在说起那个“毛头小子”时，语气中竟突然似乎带上了一丝深恶痛绝的味道。 “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到底是什么际遇，居然能让他在区区一百多年里，走到堪比我们的高度！？” ‘如果不是灾难忽然降临，我们竟将对这等怪胎的存在一无所知！他到底是靠什么，在哪修炼的，难道只是找个地方闭关就能直接无敌了么！’ ‘《深柜经》……’澹参心中一动。 过去对于此界上一个神经携带者的猜想再次浮现，澹参更加全神贯注地听起老伙计的抱怨来。 “当然，我也承认他在对抗灾难时，确实是尽心竭力，不争资源，一直以救助生命为优先……” “但当我们的世界最终还是不幸毁灭后，他竟将这些关照转移到那些新生生灵们身上！我早就知道！他才活了多少年数，怎么可能对我们的世界着有深刻的感情！他只会把这些占据了我们世界的废墟的货色们，与我们世界无比优秀的生命混为一谈！” 澹参暗暗皱眉。如果说之前为了抗击那什么灾难、而做出牺牲现世的决定勉强还说得过去，那现在这些发言，可就真的很有问题了。 这人别是个只把自己世界人当人的……我的世界至上主义者吧？ 不知道澹参在旁腹诽，或者说已因自身现时状况，而忘了身边这个人，忘了自己为什么突然开始回忆过去的青铜触手，继续让自己不忿的声音回响在黑暗空间中： “如果他仅仅只是扶持这些新生生灵们的话，连我都不会多说什么……但这该死的幼稚小子，居然想让我们压制自身，转而培养这些一穷二白的修练生手，说什么‘要从头就尽量避免弯路，全力从无到有，培养出一个比之前更强的修炼界以对抗灾难’？” “说得轻巧！”青铜触手传出这几个字时，已经几乎可说是咬牙切齿。 “我们的世界蓬勃发展了不知多少岁月，无数天才接连闪耀了不知多少万年，结果在灾难发生后，陆地分崩离析，海洋枯竭死亡……最后只是落得如此下场！” “他怎么敢宣称，可在仅仅一万年多的时间里，在这已缩小无数的世界残骸上，发展出能甚至胜过我们原本世界的修练文明！？” “这是一种亵渎！对我们过去所有的成就与辉煌的亵渎！同时这也彻底暴露出了，不管那小屁孩是从哪里捡来的一身实力，也改变不了他本身的狂妄、幼稚与无知的本质！” 澹参眨眨眼，这人是原世界至上主义者，应该可以石锤了吧？ 火气上来了的青铜触手，将更多的痴愚和狂躁投放至这个黑暗空间中：“为了在未来还会再次出现的灾难中保存这我们世界的遗址，能依仗的只有最后剩下的我们这些顶尖强者！” “只有在我们，靠占有此界，获得了在曾经摩肩接踵的繁荣世界中，个人不可能拥有的庞大资源后……才可或是开辟出新的道路，或是能使用原本不可想象的禁法，让本已立于修练界顶峰的我们，能踏出那传说中的一步！然后才有在那应该不比上次、但仍货真价实的灾祸中幸存的可能！” “但这个不知哪来的崽子，却反而要求我们停止过度占用这重拼起的世界中的灵气、压低自身的资源消耗，将精力用于推广上一世的修练功法和研究的同时，挖掘此世潜力并鼓励创新……这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作用！” “能拯救世界的，只能是少数几个最顶尖的天才，而这世界废墟上的生灵们，只要继续活着以催生灵气，然后等着我们去解救他们就是了！” 听到这，澹参眉头一挑。 ‘虽然在这种伟力归于自身的高能世界里，强大个体的重要性确实会被无限拔高，修为低下者即使数目再多，也很难达到即使仅一个高等级修士所能有的战斗力和生产力，但……’ 澹参眯眼看着不可名状的青铜触手，暗中评估从对方众多触须之上感到的能量强度，最终心里暗暗摇头。 ‘你同事们现状如何还不清楚，但你选的法子，看上去可不怎么成功。’ 不管对方原本是什么出身，想必也不会是这副鬼样子。这应该是对方尝试强行再次提升自己的结果。 但在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后，从其身上能感到的能量等级，以及心血来潮所隐约提醒的威胁性警报，虽然确实是比之前那把剑强很多，但也就这样了。 就算其实这还不是对方的真正力量，就算它还能像某弗●萨大王似的再变身个几次，让战斗力飙升…… 但对方的精神状态，明显也已经出问题了。这还是其比较平静时的表现，如果有变身之类，猛然改变自身状态的巨变出现，按照它此时越激动越失控的表现来看，到时其能不能保持现在的理智都不好说啊。 想及此处，澹参试着隐蔽地深呼吸了一次。青铜触手并没有什么反应。 在它眼皮底下挖墙脚，它竟都没发现？是现在抱怨地太专注了，还是神经本质比它们高出太多？ 无论如何，澹参趁此机会，开始暗中吞吐起此处的青铜色灵气起来。 对此一无所知的青铜触手，继续表露着自己的愤慨，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火气：“……天真可笑至极！这些新生生灵又跟他有什么关系，我们也并非要将它们全部抹去，甚至已经留出了足够的空间，他到底还在不满些什么！最后竟要拉着我们一起死！” “我们只是要消耗此界不到一半的物质，再将部分生灵拿去进行研究，而他的威胁却是要引爆这整个废墟，杀死我们与其上的一切！” “结果你就是这样‘保护’这片废土上的新生者们的！‘如果不能面对万年后的灾难，不如就在这里全部结束’，既然你也知道这个，又为什么要用威胁阻止我们！” “但就算你终于看似能杀伐果断了，最后却仍然是天真得可笑！几个话术就让你放下了戒备，活该你在我们突袭下重伤！” “你又能跑到哪里去！即使用不知跟脚的秘法，开辟出这样性质奇异的独立空间，但你的想法，难道我还能不了解吗！在众人怀疑你来历时力保你可信的我，从那时起一直引导着你的我，想把一身所学传授给你的我，会不了解吗！” “辜负了我的你，最后活该落得只能自行兵解的下场！” 澹参一边继续偷摸挖着青铜触手的墙角，一边暗地里大翻白眼，你们的恩怨情仇还挺多的。 “……而且，由此而发现的，你那能直接转化巨量灵气并藏于一处的秘法，还不是成为了我们的助力！” 第90章 确认了一些事 ‘怪不得你们这无论是这个地方还是灵气大球，都跟金柜派那里的如此相像，原来本就是用从上一个神经携带着身上挖来的技术做的。’ 当提起灵气太阳及配套的黑暗空间、即对方口中的灵气脊核后，青铜触手的话题就莫名从过去的秘辛，转到法术设计与实现的技术细节上去。 这可就超出澹参的知识范围了。 但澹参还是在挖墙角之余专注听着，不时连连点头，最后总结出自身体会：‘原来如此，确实完全听不懂。’ ……如果说那疑似前辈的人所留下的法诀部分，澹参还能从中读出其明显受深柜经影响的话，其他本地人的仙研成果，就真是两眼一抹黑了。 ‘算了，至少能确认这些灵气太阳和诡异空间，都是远古时疑似是前辈的人，所开发出的东西了。’澹参很清楚不能强求的道理，并不是怂了。 但澹参还是难免产生了一些疑问。 ‘不过他为何放着神经自身不炼，去搞这些技术细节？比如那灵气星球，明明只要修炼到神经练气期，就能仅靠动动心思，做出应该比那复杂功法效果更好的产物啊……’ ‘……等等，这么说起来，虽然那触手对那前辈评价很高，也认同了他的战斗力，可其似乎都是基于那前辈自身钻研出的成果，而不见他展露过神经本身的特异性？’ ‘如果说操纵灵气什么的确实会遭人忌惮，平时深藏不露就算了，世界药丸仍藏拙还能说他其实是伪君子，但自己要死了都没用是怎样？’ 澹参冷静分析、稍加思索，之后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可能：‘还是说，那前辈的神经修为，其实不到练气？’ ‘但按触手老伙计的说法，那前辈一百多岁，十年练体百年练气，时间上没问题啊…’ ‘…嗯？那前辈开发这些他独门的功法与技术，又得花多久才行？’ 虽然听不懂，但从触手的说法上看，那些神妙秘术，似乎根本不是十年二十年就能弄出来的。 ‘……于是前辈获得神经后，很可能真的只修炼到炼体，然后就花上百十来年自己编传承去了？’ 这人猴急什么？再练会不成么？ 前人的决定虽看上去莫名其妙，但毕竟不知道具体情况的澹参，不想对死人指点什么，只在心中再次坚定了自己一定要以修为为最优先的决心。 这时，青铜触手又说完了一个他自称是自己传承中最高秘术之一的详细构成与充分解析，似乎正要开讲下一个自己究极秘术之一的破解方法时，才终于注意到身边居然还有个一直飘着没事干的电灯泡。 “谁在那里！……啊，原来是你。” 青铜触手下意识的问话后，澹参以为终于不得不动手了。结果还没想好到底是直接拼命、还是尽量将它与他们小弟们同样封印起来以后再说时，对方又迅速收回了敌意。 变化之快，让澹参差点闪着腰。 “你还停留在那里……为什么不立刻去执行属于你的任务？” 青铜触手说了澹参有点耳熟的话。 “……主人，您还未告诉过我，任务到底是什么。”不能再跑题了，澹参试着接话看看。 “原来我还没说过啊！”对方恍然大悟的纯良语气，让澹参听得蛋疼。 “让我看看……” 虽然青铜触手这么说了，澹参却并未看到其有什么特殊变化，仍然只是在如之前一般搅动着青铜太阳而已。 “好啊，现在他们几个也已经开始行动了！”突然有兴奋的声音传开。 澹参闻言微微汗颜。‘老先生好像忘了自己就是四色里最慢的了。’ “接下来，只要继续向这我们世界仅剩的废墟中，释放我们改造那小子的秘法后得到的，虽有损耗，但仍能用这已衰弱至极的世界残骸中的物质，转化出更多自身的特殊灵气，这小世界容纳不下我们这等顶级修练者的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青铜触手似乎又有些兴奋起来。 “然后我们便终于能开始，直接并全面地调用此界资源，去研究如何应对那灾难了！数千年来仅仅是躲在此处、靠着转化从此界截取来的灵气维持生机的日子，给我寻找继续提升自己道路的探索，造成了巨大的挑战！” “当然，我最终还是克服了这些困难，踏出了超越前人想象的一步！” 看着对方那不可名状的身形，澹参对这话不能更同意了。修仙界的前人又怎么可能想象得到，在未来后辈的画风会变成克苏鲁类型的触手啊？ “时间还很充足！我们至少还有两千年左右的时间，去为灾难做准备！” 兴奋时的青铜触手，似乎性格相当乐观。而澹参的关注点，则更在终于出现、对方口中灾难的具体时间上。 ‘原来那灾难并不是很快就会来临啊？这么久的话，两个小家伙到时都很可能不在了。’澹参有些想法。 ‘我担心灾难，主要就是为二小。但既然知道他们很可能活不到出事的时候了，我也许可以试着摆平这些远古大佬后，就当无事发生过？’ ‘……好像有些太过分了。至少我闭关修行时用的就是这个世界的灵气，结果它有难时我拍屁股走了？这就缺德了吧？’澹参摇头，还是算了。 暂时不想头疼这点的澹参转移主题：‘说起闭关，两千年的话……’ ‘之前我练体闭关用了十年，练气闭关用了百年，照这个规律，到筑基期应该是要闭关千年吧？’ ‘话说每个阶段十倍递增，这样看来，我一闭关真是有点长……’ ‘总之，若现在的事情解决完后要进行到下一阶段的闭关修行的话，出关时会处在有些微妙的时间点啊？’ 并不是危难已迫在眉睫，也不是仍足够遥远而不必担心。至少不解决这个问题的话，自己是肯定不能安生地再闭关到结丹期了。 既然自己好像做不到在整个世界都将遭难时保持冷眼相待…… 那千年后自己说不定就得试一下，能否提前解决在对方口中毁灭了整个强盛的远古时代的可怕灾难了。 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细看过神经的筑基期到底有多少能耐…… 但考虑到现在练气期的自己，在神经练气时可操纵特定灵气特性的加持下，似乎已经能跟异形化后的远古顶尖大佬刚正面，那么等到了筑基，无疑更可笑摸远古修士们的狗头。 既然到时有这种实力，那远古时代所无法面对的灾难，对自己来说应该也不会那么困难了……吧？ 澹参叹口气。等真筑基了再说吧。 这时，忽然有耳熟的问话响起：“你还停留在那里……为什么不立刻去执行属于你的任务？” 妈欸这是第三次了吧老先生！ 对触手的精神状态无话可说了的澹参，在使对方认错自己身份的元凶、于其中混杂了炼化过的青铜色灵气的灵力盔甲下，一边翻着死鱼眼，一边同样复读地回答道：“……主人，您还未告诉过我，任务到底是什么。” “哦？哦哦……”看青铜触手似乎恍然大悟了一下，澹参很想捂脸。 “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只要操纵所建立起的势力、为这些特殊灵气的扩散添砖加瓦即可。若同时再让他们把更多物质直接投入其中就更好了。” 青铜触手终于给出了实际的任务要求。确实这点事，对于修练界最大势力的实际掌控者来说再简单不过。 即使这些灵气明明在毁灭它们所接触的东西，它们只要下达些“让其扩散以稀释它”、“往裂口填土而补实它”之类看上去也不是说不通的命令下去，基层修士们还会抗命不成？ 但这个任务，却让澹参心中一惊。 在红发少女的指挥下，联合的修士们在面对于喷涌中破坏一切的四色灵气时，可是直接立刻举全联合之力与其对抗，很快就将各地喷出毁灭灵气的裂口都尽量限制起来，已尽量争取在尽量短的时间里，将四色灵气对世界各处的破坏降到最低！ 可这些救灾之举，已跟对方的要求明显完全相反了！ ‘难道对方直到现在都只是在装傻，就是为了给自己设下陷阱！？’ 澹参只觉得一股血液直冲大脑！ ……然后其正常工作后又离开了。 ‘……才怪咧，如果对方想干什么，又何必做这种莫名的事情。’ 它们对外界在发生什么，竟然迟钝到这种地步了？澹参想再测试一下。 ‘大人，我们派出的大量人手，早已赶到各地的灵气喷口之处作业！’ 虽然人手们其实都在挡灾就是了。 “哦？干得不错！” 结果澹参得到的竟是来自青铜触手的夸奖，然后又见其再次自己感慨起来： “自从我们选择留在此地苟活后，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就已降到极低。只能在诸如四色灵气开始出现于这废墟世界等、外界整体出现明显变化时；或者哪里又有那小子遗留、可以让我们直接收获一笔资源的灵气脊核出现时；我们才能注意到外界正在发生着什么。” “而只要我们还在这种空间之中，你们与我们，甚至我们几个之间，数千年来就是根本没有、也根本无法进行什么交流的啊！” 澹参闻言心中一动。‘那么……’ ‘在此处中，是不是也没有人能听到你的尖叫？’ 第91章 虽然还有话想问，但请你灭亡 从之前开始，有点风吹草动就下意识想动手，结果扭腰了好几次的澹参，得知此处果然是个与外界消息隔离的小黑屋后，头盔后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友善的笑容，连每次挖墙脚地呼吸时都好似更愉快顺畅了几分。 也许是神经本身自带遮掩天机，也可能是变成如今不可名状样子的副作用之一，青铜触手对于身边忽然蠢蠢欲动起来的危难，并无任何感应。 但激动归激动，到底是还有几个问题想再问一下的。毕竟其他几个远古者，可不一定会有触手这么傻……这么虽然眼神不好但是体贴下属，同时即使发疯说话仍然好听的了。 “老先…主人，我很抱歉在计划准备开始时没有出现，我当时本应为您做什么？”平稳有些兴奋的心态，澹参继续礼貌地对触手问道。 “啊？啊，计划准备开始时。”正沉浸于感慨余韵的青铜触手，刚被问时又有些没反应过来，思考了一下后才回答道：“并不难，可惜你忘了。” “正如你所知……等等，你似乎不知道了。那我从头对你再说一下。” 在原本对能问出多少东西没报什么指望的澹参，为对方的慷慨与好为人师、惊讶并暗自点赞时，青铜触手再一次开始侃侃而谈，结果开口就又是澹参没听说过的东西： “你们四个，因为自身心智构成方式的特殊性，那从联通外界的裂缝深入此空间时、我们至今仍琢磨不透的精神拷问过程，很可能会对你们的灵性造成相当的损伤。因此平时如非必要，我们都禁止你们来到此地。” ‘精神拷问？啥啊？’澹参莫名其妙。通往黑暗空间的隧道自己也下去过两次了，除了路程长得不现实外，并没有见过其他异常啊… …等等，自己是没遇到什么，但其他人确实有过表现。华服少年他爹，在领自己到黄金太阳处后，就宛如从什么中终于回神过来般地叹了口气。 ‘并且他最初还因我啥事没有而十分惊异，那么这条通路，看来确实会对人造成什么精神上的影响……’ 澹参觉得自己已经摸索到了真相：‘至于为什么我会没事，应该无非是因为我与开发出这类秘法的那前辈一样，都是《深柜经》的携带者罢了。’ ‘不过这就又回到了一个老疑问…金柜派那几个老伙计，到底把我误认成什么了？又到底是什么身份，在似乎有着修练神速、心性特异等等外在表现的同时，还保证能免疫或许只有神经携带者不会中招的考验？’ 难得解明一些东西，结果发现自己只是接触了更多的未知，也许这就是人生吧？澹参装币地故作高深思考。 青铜触手自然不知道一旁的蛋疼家伙又在那发什么傻，只是继续尽职尽责地，对它眼中失忆、又可能已在来路中灵性受损的小弟说明着情况。 “在我们钻研了那……小子，所留下的记录，确认在所有可让我们苟活在这废墟世界的方法中，这小子开辟特殊空间、积累自身特色灵气的奇法，虽因灵气排他性而无法多人共修于一处，但确实已是最好的办法后，” “我们最终决定，几人各自开辟独立空间，自行钻研万年后灾难的应对之策…或者说，让已到顶峰的我们，继续再进一步的提升之法。” “即将分散前，我们在最后的讨论中离定下了，数千年后无论自身成果如何，都必须暂停研究、开始为千年后的灾难做准备的约定。” “而你们的任务，就是在时间将至、我们开始准备行动时来到我们身边，为我们讲述这数千年间、在这片世界残骸上是否有值得注意之事，” “以及更重要的，在我们将放出所准备的特殊灵气时，指出最合适的灵气洪流路径、以及最终释放地点。” 在这些话语落下后，青铜触手停顿片刻，才继续发声道：“如果中间不出现什么特殊意外，这也应该是你们数千年间唯一与我们的交流……以及我们唯一接触此界的情况才是。” ……是啊，好像就是你，中间有事出了趟门，把我的朋友都弄不见了。 澹参心中无哀无怒，平淡地想道。 虽然澹参用理性考虑，觉得自己面对疑似凶手本人，怎么说都该悲愤一下的，但是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澹参倒是清楚谁该为此异常负责。 ‘《深柜经》……还能是谁。’ 澹参无奈叹气。‘散布这功法的存在，到底想从修练者上获得什么？’ 当然无论是什么，无疑都不是仍是蝼蚁的自己管得了的。 先别管这个了吧。澹参将注意力转向青铜触手，有些事也该弄明白了。 “特殊意外，有出现过么？” 青铜触手没从澹参的声音中听出什么异常，更何况其中本就没有隐含着什么情绪，又谈何异常。 于是它正常地回答着下属的问题：“有一次。我等为让你们更好地掌控此界修练者们，而传下了能让你们转化傀儡、直接出面组建势力的秘法。你们则用它搞了个‘只有四大宗门才掌握的化虚传承秘法’的名目出来。” “而当时，你们正是以四名‘化虚期修士’的身份，围攻一家似乎创立不久，就已威胁到你们四大宗门地位的新兴门派。” “但对方竟是那小子传承的继承者，还拥有一个他不知何时留下的灵气脊核！将其激发后，其最强者还直接击碎了你的本体！” 提及此事，青铜触手的语气仍有些愠怒。“若非当时我改造自身的进度已无限接近成功，有余力在第一时间感应到对方灵气脊核所泄露出的气息、并抽身前来查看……” “本体与傀儡分离的其他三个还能性命无忧，但本体被击碎的你呢！” “你们怎么能这么无能，连敌人的底细都查不到！你又怎么能这么蠢，有傀儡用还将自身放到战场上！” “结果为了救下你，我不得不直接动用虽然接近、但到底仍未成功，也还无法熟练控制的新身体出手！” “之后就忽然不见的那个灵气脊核，等我们齐赴此界时还有时间仔细寻找；可我被打断的修炼进度，却只能再次重新开始，还可能出现问题！” “还好的是，并未出现什么问题，”青铜触手扭动着自己不可名状的身躯，“但我毕竟从我们中的先行者，变成了最后完成的那个！” “这都是因为你们……因为你的愚蠢和失职！”逐渐愈发烦躁的青铜触手，终于又震怒爆发起来。 青铜色灵气再次狂暴地向四方席卷，拍打在澹参的身上。 澹参依然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在青铜太阳中发泻着情绪的青铜触手。 很快，青铜触手又一次镇定下来。 从暴走中平静后，触手默默地开始恢复起灵气输送的过程。 片刻后，黑暗空间中回荡起了对方有些低声的声音：“……既然你都几乎因此而死过一次了，以后记得多增长些教训吧。我也不一定每次都能及时救下你。” “记住，你的躯体可不只属于你自己……我可不想再看到用了一辈子，已经不能更顺手了的你，却因为自身的愚蠢而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相比之前震怒或乐观时，此时青铜触手的声音要低上很多，就像还有什么仍言不由衷似的。 但澹参现在想知道的，到底还是别的事情。“在你欲要救下我时，那家新兴门派变得怎么样了？” 虽然对方的语气变了，但青铜触手仍并没有很在意。“那家门派？没注意过。我当时根本难以准确控制自身，就算是要靠近你，也都是在造成了一些混乱后才成功的。” “连你其他三个伙伴的傀儡，都在如此过程中被我误伤化灰了，那么正好位于下方的那个新兴门派，应该在当时就已经被摧毁殆尽了吧。” “看来是这样。”澹参平静地说道，“那么那时在这门派中的人们，又怎么样了呢？” 青铜触手明确感到了对方语气的变化，但仍未想过这可能意味着什么，继续回答道：“这我更不曾留意。但因为我是以空间秘法瞬移至此处的，于是当我到场的瞬间，附近整片地域的空间都会被禁锢住……” “于是当时应该没有人，能在那被因我身还不够完善，而散佚出的大量空间波动、所撕扯碾碎的这整片空间中，最终幸存下来了。” 澹参点点头，然后继续问道：“原来如此，那你对这些人的死，有什么感想？” “……你现在有些奇怪，发生了什么？记忆是否出现了混乱？”刚发泄完的青铜触手，脾气似乎很不错，在奇怪之余还是回答道： “我们都曾目睹整个世界毁灭于我们眼前，并立志绝不会让其再次发生。在走上通往这个目标的道路时，在世界的废墟中产生的新生者们，对我们来说都只是护世时可用的资源。” “更何况，无论发生了什么，我只看到这些新生生灵们正欲取你性命。那我又为何还要对其那么关心？” 听到回答，澹参深呼吸了一次，然后用右手摸了摸后脑勺。“这么看来，无论于公于私，你确实都有无愧于心的、充足并说得通的理由呢。” 见澹参表现得越发偏离自己的钟灵，青铜触手想再询问些什么，但随即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突然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发声了。 “若我用第三者的冷漠角度回顾，应该会觉得你的态度完全可以理解。” 在青铜触手困惑愣神之际，它又突然发现，自己的部分触须也莫名开始难以控制，同时飞速从这些部分往其他正常肢体上扩散开来！ “但我毕竟不能算第三方啊，与其中一方，有很多的恩怨情仇利益纠葛……好吧，其实没那么多戏，只是当中有几个熟人朋友。” 当不能掌控自身的惊恐愈演愈烈时，青铜触手才终于发现的，自己竟毫无抵抗地落入了别人的掌控之中！ “这样作为当事人的我，这时做出这种反应，应该才是比较正常的吧？” 随着澹参话音落下，青铜触手感到自己竟慢慢地被抽离灵气脊核！ “虽然，其实我还有不少想问你的东西……” 澹参耸耸肩：“但现在照理来说，我应该开始愤怒的报复了。” “于是……”澹参对着主体部分已脱离青铜太阳的触手伸出了右手。 “请你灭亡于此吧。” 然后猛然握紧了手掌。 第92章 秒不掉，慢慢磨？ 斗法是不会斗法的，一百年都不会斗法的，法术啥又都不会，就是靠神经外挂，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面对不知多少年岁、从繁荣的远古修炼界存活至今的此界顶尖大佬，即使对方看着有些痴傻、呆萌…… 澹参仍不觉得，自己能在智慧、或修士间战斗的技艺上有任何优势。 不敢跟对方比脑子还得动手，那就只能在对方知识的盲区里下黑手了。 正好，疑似是前辈的那位，很可能还不到神经的练气期，远古大佬们应该仍不知道还有这种操作。 于是在澹参这期间就一边听青铜触手讲故事，一边挖青铜色灵气的墙角，在对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暗中逐渐掌握了越来越多的，触手数千年辛苦从修炼界截取而积攒下的资源。 然后澹参就趁着每次对方激动地搅动青铜太阳时，将已染上自己性质的青铜色灵气，借机大量送回青铜触手身边，尝试确认其囤积用于改造外界环境的灵气的同时，是否还会继续炼化它们之类的。 调查的结果却远比澹参自己所猜测的更对自己有利。青铜触手竟一直以贯穿其全身的某种系统，不停吞吐着身周灵气，仿佛在以身作泵一般。 澹参暗中观察一阵，最后发现对方系统的运转方式，其实十分类似于简化版的《深柜经》练气期修练法。 然后澹参想起，这一套本就是他们从疑似前辈那夺取来的技术。而不知为何不继续修炼的前辈，则应该是参考神经下开发了自己的秘法。这样一来，对方的表现看着眼熟就正常了。 其实即使另有原因也无所谓，澹参只要确认对方将会引狼入室就够了。 于是在之后的听故事环节中，澹参也逐渐将在对方体内外循环的灵气，全部替换成了受自己心念控制的版本。青铜触手团全程一无所觉。 当最后青铜触手里外都已被二五色灵气包围后，澹参看着仍在认真给下属讲述过去秘辛的触手的用眼神中，已经满是怜悯之情。 而在对方有理有据地，对被其摧毁的金柜派表示了自己的毫不在意后，澹参对于青铜触手万年努力或将化作泡影的可怜，迅速被本应产生的愤怒缺席后，所留下的一片空虚取代。 虽然并没生气，但思考后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的澹参，终于实际出手。 …… 到现在已经颇为熟练的灵气隔绝加全身控制一套下去，从繁荣的远古时代修炼至今的天花板级大佬，看上去似乎也没有比其口中残破世界中的分神小修强出多少。 在澹参习惯性地又做了一个纯属多余的动作之后，充斥于青铜触手体内外、在自己心念操作下将其控制住的青铜色灵气，立时猛然发力，欲将青铜触手撕裂！ 虽然一团触手上并没有任何能传达感情的器官，灵气隔绝下对方之前传声的方式好像也用不了了，但澹参看着眼前的青铜触手，仍感觉对方似乎正发出哀嚎。 ‘……不过，到底是顶级大佬塑造出的躯体，确实够结实。’只是对方虽明显处于极度痛苦，但外表上仍没有可见的伤害出现。 在澹参摸着下巴寻思是再多试一会还是试着换个方法时，一股携带着受创后痛苦、以及震惊与不解感情的澎湃灵识，从青铜触手身上猛烈释放而出，向澹参传递着对方的惊异： “你怎么能做到这种事！你在干什么！你疯了么！我命令你停止！” ‘……你还没发现搞错人了啊。’ 澹参心中无语，然后收起了突然产生的，再装成那古钟一会、看不生气时有点傻白甜的触手团会不会陷入混乱之中的缺德打算，咳嗽一声， 严肃地对青铜触手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其实你一直认错人了。” “？！”触手的灵识中仅剩下单纯的震惊情绪，似乎讶异到说不出话。 有点汗颜的澹参对触手无力地吐槽：“你现在正体验的，你家钟哪有可能做得到，你有什么好意外的。” 触手听闻后陷入沉默。澹参便也不多说什么，先尝试将之前的整体伤害改为单点突破，集中大量力量于在这团触手中、随便选出的一条触须上。 无视触手带着愤怒之意的巨量灵识冲击，那条触须从着力点处截断！ “看来你也还不是坚不可摧的…” 话音未落，对方原本狰狞的伤口便已迅速愈合。无奈的澹参挠挠头道：“以类金属材质的身体，在坚固之余还有这种自愈力？到底是远古强者的研究成果，确实不可小觑。” 然后澹参想了想，伸手再往青铜触手身上数处凌空虚点，随即那几个位置便相继爆开。 “停手！”在澹参跃跃欲试地要多点几处时，接到了触手压制怒意的灵识消息：“阁下到底是什么人，我不曾记得修炼界中有阁下这等人物！” “无论我是什么身份，你现在似乎都无法阻止我吧？”澹参在抬起一边眉毛地回答的同时，又是数指点出、在眼前的触手集合体上引爆了几处。 但这毕竟是由大量触手互相簇拥而形成的不可名状之物，即使破坏了某几处肢体，对整体似乎也并无什么影响。澹参感觉自己就好像在用剪刀一根根地剪一个大毛线球。 不过虽然目前仍未对触手团造成什么实质伤害，但已成功使其意识到了此时自己竟无法还手的糟糕处境。 “……那么，你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在确实自己不知为何竟无法使用灵力，同时敌人对各类神识攻击仿佛视若无睹后，青铜触手便一边准备与敌人虚与委蛇，一边暗中疯狂推测对方的实际跟脚。 “这个啊，我想请你死在这。” 然后触手就被澹参用“不好意思让一让”般语气说出的狠话噎着了。 又试着击破了几处的澹参，看着对方似无变化的整体，摇着头对触手诚恳问道：“看来你似乎无法破除我的禁锢，而我目前也没有能干净利落地干掉你的方法。那我们都试着给对方行个方便，你现在自裁如何？” 即使突然便身处极危险的状况，青铜触手还是要被澹参的态度气笑了。 “当年的修炼界中并没有你的存在，而这样的力量，也绝不可能是在这残破世界中成长起来的……” “而你又明显与那灾难无关，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害我！” 在灵识传讯中都能感觉出触手被激怒后剧烈的情绪波动，可惜只靠情绪还是伤不到人的。 “呃，你就当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澹参也没辙，自己失败穿越者的身份不足为外人道，而瞎编个什么来历出来就是侮辱对方智商了。 然后澹参就看到触手全身开始剧烈扭动，向四周传送着狂暴的灵识。 见怪不怪了的澹参干脆就在旁看着它再次失控，等其很快发泄完、再度冷静下去后才继续说道： “至于为何动手，你回忆一下不就知道了么。你当年毫不在意地碾碎了的小地方，正好有我认识的熟人。而当时有事不在的我、既然现在有了足够的力量，那见到仇人自然就会报复了。”澹参摊手直说。“所以这只是简单的寻仇，你不必想太多。” 发泄完后又冷静下来的青铜触手有些傻眼，难以接受这个超乎想象的异人要杀自己、仅是为了这自己都没有特别注意过的门派。 但想到那门派的一些特别之处后，大胆发散思维的触手，便立刻给澹参找了一个意外贴近真相了的来历： ‘那门派似乎传承的是那个小屁孩的遗留，而那小子自身就是全无征兆地莫名出现并强大的……’ “你跟当年的那个毛头小子，之间有什么联系吧！”触手有些自信起来。 澹参有些意外，对方竟然真想到了。既然它猜出了，澹参倒也没有用装傻回应：“你竟猜到了？不错，我就是你们口中那小屁孩的师d……修为上的师叔！” “但这跟我要报复你没什么关系诶。”澹参说着又炸开了触手几处。 青铜触手却仿佛全无察觉，也没有管远古时的人物哪来的师叔，只是在灵识中带着有些兴奋的情绪对澹参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应该清楚，他平时最在乎的，就是一界生灵的安危兴亡了！” “而如我之前所说，此界两千年后就将面对那铺天盖地的灾难，凭此界新生灵自身，无论如何都无法幸存！” 澹参咧咧嘴，“所以要留着你们拯救世界？你现在不正被我控制得没脾气么，那如果你们能应对灾难，我就应该也可以；而若是连我都做不了什么的话，你们又能干什么？” 这点噎人程度挡不住青铜触手的求生欲，它继续对澹参传讯道：“我之所以现在受制，是因被伪装身份的你所骗后，落入你那有着莫名强大的禁法效果的陷阱，以及你对神识攻击的绝强防御力让我丧失了更多反击的方法。” “但对此界将面对的灾难来说，这些都是没有用处的！” 第93章 不，用嘴炮轰它！ （已补完） 澹参挠挠脑袋，对触手的热切有些奇怪：“先不说如果我到时真上顶不顶得住……你怎么似乎很确定、我一定会把这个世界当回事。” “相比起被这个似乎危在旦夕的世界捆绑，我为何不选择在此狠捞一把资源，然后自己逍遥自在去呢？” 此时为了塑造出“我是大魔头”的反派气氛，澹参将一直藏在体内没用的光辉灵气、大量灌入身上的暗色灵力装甲之中，同时让原本外形低调的装甲剧烈蠕动地变换着外形。 随着光辉灵气充能，从装甲所散发出的威势愈发强盛；而不停扭曲的装甲，最后则定型在一副黑红相间、崎岖狰狞、布满尖刺，正反纹路又似乎各自构成一张狞笑面孔的邪恶模样！ 澹参无言凝视青铜触手，由灵力构成的齐身黑红披风无风自动。 ‘……真的好羞耻啊。’ 虽然是为了多少给对方一些精神上的压力，加上自己正好想试试，澹参做完这套后还是后悔了。 而青铜触手在旁观了澹参一套猴戏操作之后，在灵识中对其传讯道： “现在，我都能从你身上感觉到，几乎与那小子一样善良而温和的气息……一个自身灵力传播着这样情感的人，怎会对危机袖手旁观？” 这一身哪里善良而温和了！？ 厚着脸皮做出的造型，结果却得到与目标完全相反的评价，大受打击的澹参一时间怀疑起人生。 片刻后，澹参终于意识到，青铜触手应该根本没有视觉之类，而是以其他的方式感知着外界，自己的猴戏耍给瞎子看了。而因现在装甲中充满着很可能是那前辈所留的力量，感受到那前辈心性的对方才会如此评价。 ‘……所以，之前它一直认错人，也是因为我在装甲中混入了它自己的青铜色灵气的缘故？’ 虽然搞清楚了一个疑惑，但澹参还是觉得自己简直在浪费时间。 澹参随即瞬间把装甲切换回低调朴实风，同时干脆将更多光辉灵气注入其中。感受着身上的力量愈发强大，又懒得再纠正对方误解，便顺着青铜触手的思路高声说道： “既然被你识破了，那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不止不会对此世袖手旁观，更准备就用自己的双手，去扭转笼罩前方这灰暗的命运！” 见澹参承认自己也是烂好人，青铜触手心中暗道果然。然后在其准备开始为澹参解说，为何他的力量仍并不足够，还需要自己这些远古者的协助时，就听到对方继续说道： “你之前为我那师xio…师侄的修为进展神速而诧异，而更强的我，修炼时间同样短的远非寻常！而若再有千年，我更将彻底超乎你们想象！” 心中隐隐仍对刚才强装恶人感到羞耻的澹参，下意识地继续说起了与其相反的漂亮话：“我也曾经对为何自己会有这等际遇而困惑不解，但在得知远古的过往后，我终于明白了……我们乃是应劫而生！” “或许每当世界被绝望的阴影所笼罩时，就会有能坚守心中善念的人，为力挽狂澜而强势崛起，并注定为抗击灾厄奉献一切！” 澹参说得带感，又想起“哪天试试嘴炮”也是自己上辈子未实现的人生理想之一，便兴致勃勃地现编起来。 “坚定的信念是我们的基础，守护的誓言是我们的阶梯！只要我们还活着，便不会容忍任何存在意图伤害此界芸芸众生……外界来的灾难不行，明明已亲身经历了最为苦痛的悲剧、却还想把这痛苦再强加于新生生灵的你们也不行！” “你们号称欲行救世之事，却视此界生灵为祭品！这说明你们，其实并非是想拯救这因生灵存在才缤纷多彩的世界，而是想留住心中那已消逝家乡的幻影！” 澹参只是在顺嘴胡说，青铜触手听后却全身一震，心中风云激荡起来。 “虽然这也是一个悲剧，但你们的故乡毕竟已经毁了，已经不存在了！追求着本不存在的幻影的你们，其实是哪里都去不了，什么都做不成的！”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扭曲、可怖、混乱、不可名状！你变成如今的模样，到底是为了反抗灾难，还是其实你的心，已经被灾难所同化！” “想一想你的故乡！想一想那些被你重视、以及重视着你的人！想一想如果他们看到了现在的你，他们会为你现在的‘进展’而欣喜么？” “不！他们只会感到恐惧、担忧和悲伤！因为他们心中那撑起一片天空、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强者，看上去竟已被恐惧所压垮！” 澹参当然也不知道，青铜触手还做个人时过得是什么日子。只是在之前的交流中，触手在不发疯或发傻时，性格似乎其实颇为友善、甚至有点好为人师，于是大胆地猜测了一下。 不过，即使特意使用的模糊说法都能出错，其实也无所谓。毕竟澹参只是正好想试着嘴炮一下，并不是真想喷出什么结果，瞎说出丑也没什么。 反正最后都要打爆它的。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只能待在这黑暗空间中的触手，在其数千年孤独漫长研究中，因此世再无家乡、以及找不到变强抗灾之法而逐渐积累出的孤寂与绝望…… 最终在青铜触手于最后关头强行出关、救下从修为低微时便陪伴自己、甚至想来已是它最后亲人的本命灵器青铜古钟时，与破关的反噬一起彻底爆发，最终化作一层厚重的黑幕，将青铜触手的意志彻底包裹。 然后，在青铜触手自己毫无所觉时，这层由痛苦组成的外壳，开始潜移默化地扭曲着它原本就已疲惫至极的精神，混淆了它心中的善恶美丑，并将其心中潜藏的黑暗放大。 青铜触手便被如此污染了百年。 当澹参与其最终相遇时，青铜触手不时失控的狂躁，就是其心智已被这层黑幕外壳扭曲、堕落后的体现。 这是百年间影响的结果。如果不出意外，等到了其所认定灾难将再次爆发的两千年后，青铜触手将连保持之前失控狂躁时程度的理智都成为一种奢望，意识彻底堕入混沌，成为表里如一的不可名状者。 然而此时，原本就因被澹参误打误撞的话语刺中了心底最深的思绪、而心中震动不已的青铜触手，在听到澹参提起过去的亲朋好友与弟子徒孙，提起他们视角中现在的自己时…… 仿佛当头棒喝，又似乎有一道惊雷劈向青铜触手心间，将包裹其精神意志的绝望黑幕，猛然地撕出一个裂口。随即澹参身上（远古神经携带者前辈）的善良而温和的灵力波动，正好逐渐扩散至其中。 “……你说的对……” 正准备在试着直接用拳头看能不能锤死它前、再继续慷慨激昂会的澹参，在突然于灵识中收到青铜触手低声的信息时，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说得对？我刚才都说什么了？ 然后澹参便更加惊讶地看到，青铜触手那几乎坚不可摧的不可名状身躯，其每一根触须的各处，竟都有微小的裂痕突然自行产生，然后裂痕迅速扩散，很快就已布满整根触手！ “…在长久的煎熬下，我的心灵最终被苦难所蒙蔽了。被你的提醒后，我才发现自己竟已变成一个怪物…” 当裂痕已扩散至簇拥着的触手集合体的全部肢体后，伴随着青铜色的光芒、无尽灵力从遍布青铜触手身躯各处的裂痕中喷涌而出！ “这样的我，又如何能在千年后，从那灾难中救下现在的世界？…更何况，也正如你所说，或许从最开始，我想保护的，就仅是对故乡的回忆罢了…” 随着自身能量的疯狂外泄，青铜触手那些原本同时带着金属光泽与肌肉力量感的触须，逐渐变得暗淡、萎缩，直至最终到达一个极限时，竟开始从每个肢体末端处开始化作尘埃！ 于是澹参便瞠目结舌地看到，如毛线团一般的青铜触手，其身上的全部触须，都开始自外而内地，逐渐化作粉尘，然后被喷涌的灵力吹至散开。 “你的话，让我最终想起了，我正在失去的最重要的东西，谢谢…” 原本就忽然于灵识中开始轻声传讯的青铜触手，从其自身开始消散时起，其传开的信息便更是虚弱无力，同时却带着混杂遗憾与解脱的情绪。 “虽然目前我暂时彻底恢复了神智，但笼罩我精神的阴影却并没有彻底消失…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我又将陷入这百年间无时不刻的折磨之中，甚至可能因现在一时的解脱，而在又沦落后直接陷入疯狂…” 说到这，原本庞大的躯体已消逝大半的青铜触手，在灵识中对澹参传达了，于轻松语气下蕴含了愧疚、悲伤、以及更多真挚坚定情感的信息。 感受出这情感货真价实的澹参，头盔下眉头逐渐紧皱，看向对方的眼神慢慢变得复杂起来。 青铜触手的话语，已与其情感一起到来：“正好，你想让我自裁，以为百年前因我而毁灭的那门派复仇吧？好啊…” “虽然我尝试走的路，现在看来是走错了，但我所积累下来的力量，还是颇为真材实料的…同时，你似乎能让我的灵气，转而为你服务…” “那我现在就将我全部的能量，尽可能地都转化为灵气再释放出去，希望我的力量，也能成为你抗击灾难时的助力…” “现在想来，也许真正的开端并非是那次强行出关，而是在我们决定传下傀儡恶术，让它们四个压制修炼界发展时，便已开始落入黑暗了…我们，我，对这个世界亏欠太多……” “而那直接因我毁灭的门派，如果还有幸存者留存于世的话……”青铜触手顿了顿，“我应该不配奢求他们、与这个世界的宽容。如果能让他们感觉好些，就请对其说，我无比痛苦地死去了…” 听着这话，看着对方已经所剩不多，甚至已隐约露出自身核心核的样子，澹参小声“戚”了一声，然后迅速朝对方飞去。 “但我确实还有最后想恳求你的一件事，虽然不知南山钟发生了什么，但它其实还没有死。所以……你在干什么！？” 青铜触手最后的嘱托还没说完，澹参就已双手握住青铜触手那比重型轮胎更大的核心。而真正出乎触手意料的是，对方竟将其自身的灵力，输入已到已虚弱至极的自己身上！ 澹参的话语跟着响起：“别这么肯定。也许那幸存者，就跟我那师侄一样，也是个超级傻白甜呢？” “但无论如何，你需要自己去对他、对此界修炼界表示自身的追悔。” “而之后还杀不杀你…或许还是应取决于他们、而非是我的决定吧。” 不给青铜触手回话的机会，澹参便继续将光辉灵气灌入其身中，充实着它的力量。 但澹参所不知道的是，在光辉灵气开始直接滋养触手的身躯时，包裹青铜触手精神意志的绝望黑幕，却突然确实地开始逐渐消散了。 随着青铜触手数千年痛苦所凝结出的产物，真的慢慢地全部散尽后，澹参手中青铜触手的核心，突然开始也发出光辉灵气般的光芒，随即开始收缩，最终在澹参诧异的眼神中，变成了……一个蛋？ 然后，触手蛋忽然开始在澹参双手中震动起来，澹参还未来得及考虑出现在什么情况，蛋壳便突然上下破掉，一个身体比例中头有些大，好似q版人物的超小型少女，顶着上面的蛋壳站起身来，有些迷茫地看着澹参。 第94章 与掌上小人商量 震惊，咸鱼穿越者嘴炮意外成功，竟将触手怪练成迷你q版小姑娘！ 低调装甲上的朴实面罩严肃不改，里面的澹参则已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心中不由浮现沙雕广告的文案。 强行压下心中奇异，澹参仔细观察起刚才还是一团不可名状、现在自己也陷入懵币状态的小姑娘。 普通的皮肤、青铜色的长发与道服，色调大致与之前保持一致…不过为何刚从蛋里孵出的小人儿会有衣服？不过也因此少了尴尬，挺好的。 为人形没错，只是脑袋稍大了一点，基本大致是二头身。略有散乱的长发等身，从背面看时，似乎有可能会将其错认成一条小青铜触手？ 澹参盯着小姑娘，总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过去已见过类似风格。略一思考才震惊地发现，这不是老家的粘人、或df里的二觉物么！ 这时，二宠物青铜色小姑娘，也终于从迷茫中回过神来。 “我……还活着？”站在澹参手上的蛋壳中，头上还顶着蛋壳上半的青铜小人，看着自己的双手，看来同样意外。“……而且变回来了？” 与之前青铜触手带着机械味的中性声音不同，小人声音清脆有活力，约是人们心中小精灵会有的语调。 “等等，我先打扰一下啊。”双手捧着青铜小人的澹参，见其似乎正要激动起来，连忙提前出声打断。 小人闻声看向澹参，随即被眼前的巨人吓得一跳，头上的蛋壳都掉了。 澹参心念一动，就有灵气托住蛋壳，再将其放回青铜小人面前。 见小人对各处一阵看，终于认识到现在是何状况后，澹参问道：“我猜…你应该并非，原本就这么小的吧？” “嗯，嗯。”看上去并不比澹参更有币数的小人下意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当然！远古时人类的平均身高，比现在还要更高一些呢。” 澹参松了一口气。如果突然抛出远古人类其实都是小人族什么的，那整个世界的画风可就都很有些不对了。 小人想从下半块蛋壳中出来，蹦了几下都没成功。然后小人终于恍然大悟，慢慢浮起，才成功落在蛋壳外面。 趁机转以单手托着小人的澹参，用空出的手将两片蛋壳拿到眼前。蛋壳仍然为青铜色，材质看着与之前触手核心的构成类似，又似乎有些不同。 在以眼睛与灵识将其审视一番后，澹参发现材料学上的进展，确实只有积累一途，并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即自己什么都看不出真是很正常的事。 这时澹参发现小人正眼巴巴盯着蛋壳不放，并微微抿着小嘴。 想起某些卵生生物常见的习性，澹参将蛋壳送至小人眼前。“想吃么？” “你刚才，把我当作小动物了吧？”小人稍微有点不高兴，然后双手接过一个蛋壳，快活地吃了起来。 “慢点，不用急，还有一个呢。” 看小人吃得挺快，澹参有点担心她噎着。不过明显是多虑了，小人很快便拿过蛋壳的另一半，三下五除二便全部装进胃里。 看着小人吃下装着自己的蛋壳后仍全无变化的小肚子，澹参有种“这就是奇妙小生物模板吧”的感慨。 青铜小人吃完后，对投食的澹参道谢，然后就与其大眼瞪小眼起来。 “呃……”澹参想试着自然开启话题，可这对孤独的死宅还是难了一些。还是直奔主题吧。“咳，突然发生这种异变，你现在感觉还好么？” 小人闻言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又在澹参手上展现少女活力地蹦跳数下，转了几圈，才回复澹参道：“感觉非常好……实际上，有些好得过分了。” “在此处的数千年、尤其是最近百年里，我明明已彻底习惯了那非人的扭曲身姿，这时若让我用回人形的躯体，我本该是无所适从才对。” 小少女看着自己的双手，缓缓握拳又放开。“但现在，这虽是人形却明显别有奇特的身体，我使用起来竟全无一丝沉滞，反如天生如此般熟练。” 小少女反而看向澹参，二头身大脑袋上的大眼睛，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澹参用空着的单手举手投降：“别问我，我只是想用与那师侄相同的力量、给就要衰竭而死的你充能保命而已。至于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心里也一点数也没有。” 虽然心中也有一些乱糟糟的猜测，但只要涉及到本就最扯淡的神经，就好像发生什么扯淡的事都不奇怪。澹参都有些想放弃思考了。 见澹参如此表态，小少女便有些失落地低头不语，不再继续追问。 澹参再次为自己的不够专业而有些不好意思，便试着转移话题，并正好询问自己一直有些在意的一点：“你……本来就是女性吗？” “是啊。”对方的回答干脆利落。 澹参无语。当年见到金柜派老宗主时，还以为这是个正经的修仙世界，结果才过去一百年，什么正太罗力触手美少女都冒出来了，世风日下啊。 随即，澹参又想起对方口中与那师侄前辈之间的恩怨纠缠，惊觉这档伦理大戏很可能还含有更厉害的猛料。 而在澹参的脑子跑去瞎琢磨时，小少女却在沉默片刻后，对澹参透露了真正比较重要的消息：“……不止我，在那灾难中最终幸存下来的我们几个，都是女性或雌性的。” 澹参有些傻眼。小少女则继续对澹参问道：“为什么整个世界都毁灭了，可我们几个却活了下来，你本来猜测的原因是什么？” “呃，你们身为顶级强者，都是远古时最能打的那批，靠着实力在灭世灾难中战到最后？” 虽然对方已暗示别有隐情，但澹参还是老实说出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小少女听后，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将与澹参猜测截然相反的实际原委揭示：“……虽然我们几个在境界上，确实在当年、即你们的远古中，都是前方似乎已无路可行的顶级修练者之一，但我们恰恰也都是顶级修练者中最不擅长争斗的那些人。” “相比战斗，研究、生产、作为象征安抚众人，是我们更偏向的领域。” 澹参眨眼，听上去都是后勤人员。 “也因此，当年在直面灾难时，即使我们亦属于无数修士们中顶尖的那些存在，却一直被以‘镇守后方’的名义、安排在较为安全之所。” 小少女的语气中充满自嘲。“而我们几个能苟活至今的唯一理由，就是在那些因众多原因、而没有直接前去对抗灾难的修练者们中，恰好有能在种种余波里自保的力量而已。” “说起来，最开始我们还经常有些不服。”小少女脸上微笑愈发苦涩，“结果真的发生什么时，我们却连保护身边弱者的本职都做不好。” 对方的经历，实在不是自己这吃瓜路人可以体会的。澹参也不敢瞎安慰什么，只得沉默以对。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咳，总之，”澹参生硬地转换话题。“我本来只是看你似乎诚心悔过，就打算先留住你、再找个真正的受害者遗孤，再让他来决定怎么处置你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澹参将托着小人的手移到面前。“我现在依然是这么想的。你有什么其他想法么？当然，要我放了你之类的意见是不会被采纳的。” 小少女不假思索地摇摇头。“这样就可以了，这是我应得的下场。” 小少女配合的态度十分诚恳，但澹参也读出了一丝但求一死的感觉。 “哼嗯，你能配合自然最好。不过，即使他最后决定要把你千刀万剐拿去炼药什么的，也得等你为此世出完力后再说。”有些想法的澹参为吓唬小人儿，故意妖魔化傻白甜少年。 结果小少女对澹参的恐吓视若无睹。“虽然保密似乎也不再有意义了……但过去最高深的神功秘法，我还是不会就这样直接交出的，抱歉。” “当年被视作常识的那些知识，我倒是可以倾囊相授。而这些对被我们故意引到歧路上的如今修炼界来说，应该也是弥足珍贵的了。不过……” 小少女看向澹参，q版大头上一脸认真。“你真正想要的，是让我去帮忙说服我的伙伴们吧？” 澹参用另一只手摊手。“当然。虽然我与除你之外的古人并无个人矛盾，但你们那计划，我是不同意的。” “如果能不动手就解决这个分歧，对你们、对这个世界都好，我也能省不少力气。”对于鱼，澹参能摸则摸。 小少女面上露出为难之色，配上二头身颇为可爱。“但我之所以放弃得干脆，是因为我的路明显彻底错了。” “但我不知道她们几个，这数千年间到底都得到了什么结果。如果她们对研究成果十分自信，甚至像之前的我一样丧失理智了的话，我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可以影响她们的决定。” 第95章 干坏事总有报应 没准还有索命的 （上章已补） “我当然不会指望只靠你一张嘴，去阻止几个或许发疯的远古强者。” 澹参知道，摸鱼躺赢只是心中美好的愿望而已，遇到什么还是得自己出力。谁让自己被牵扯进去了呢。 ‘等我筑基了……不对，千年后还有那什么灾难。等这些麻烦都搞定了，我就是无聊死，死外面，找个坑跳下去，也不会再理你们一点破事！’ 心中暗发毒誓的澹参，表面波澜不显地继续对手上青铜色头发的小少女说道：“有你在，之后就可简单地与另几个古人搭上话，而这就够了。” “能直接说服她们先等等、再重新一起讨论下自然最好，若实在劝不住她们，其实也没什么……” “到时把她们都打到服就是了。” 青铜小少女被这简单粗暴的提议吓一跳，随后有些无语地看向澹参。 “我知道你有一些特殊能力，之前确实让我根本无法反抗，但刚才我也还没来得及拿出全力……” 澹参另一只手止住小少女，很自然地说道：“果然。但就算其他人比你之前全力时还强，到时只要你在前面吸引其注意力，给我暗中准备之前你体验过的秘术的时间，她就也只能同样‘没来得及拿出全力’就倒下了。” 无视小少女看向自己的微妙眼神，澹参继续吹牛币：“更何况，我之前不也同样没有认真么。” “可是你无论总体气质还是实际架势，都没有一点强者的特质啊。”小少女直接坦白，“虽然那小子……你师侄，也有着类似的问题，但也比你好上太多了。” “这叫神物自晦。”已经习惯被人发现咸鱼本质的澹参面不改色地扯淡。“你信不过我？那我展示一个。” 说罢，澹参一手指向因失去控制者而逐渐停止喷发灵气的青铜太阳。 然后其便瞬间好似沸腾，在各处都有剧烈的灵气洪流喷涌而出！但接着这些灵气却并不离开此处，而是集合成数条，绕着青铜太阳旋转起来。 澹参又是一摆手，从愈发厚重的环绕灵气里便分出了一小部分，如青铜触手之前操作结果般往外界而去。 然后澹参转身负单手背对青铜太阳，对看得发呆的小少女淡然说道：“如何？在说话的这小段时间里，我便就在你面前、又悄然控制了大量你积攒的灵气，而你对此一无所觉。” “之前你未注意便已被彻底控制，并非是疏忽或运气不好，而是实力上的真实差距。”澹参用神经的特性装自己的币，“再试几次也只会如此。” “这…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小人呆愣片刻，才眼神复杂地看向澹参。 然后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等等！我们凝聚灵气脊核的方式虽略有不同，但都是以那小子的秘法为基础开发出的。而与他有所关联的你，是不是知道其中我们不曾发现的陷阱？” 小少女看向澹参的眼神更加复杂。“于是相比实力差距，倒不如说你是正好克制了现在的我们。” ‘啊，暴露了。’澹参无奈，怎么自己就是装不成币呢。 被当场拆穿的澹参干脆光棍地直接承认：“没错，只有当目标是你们弄出的这些特殊灵气时，我控制灵气的秘法才会如此的高效并隐蔽。” 然后便忽然神色一肃，另一只手手指青铜小少女，义正言辞地大喝道： “然而！这正是对你们当年、在欺骗并袭杀了我那可怜的师侄后、竟还将其所开发的秘法据为己有、这等等无耻行为的天理报应！” 然后澹参就看到，小少女面色瞬间惨白，全身下意识地微微蜷缩，甚至都开始有些颤抖起来。 本来只是想在装币暴露后倒打一耙转移尴尬的澹参，完全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如此剧烈。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澹参摇头叹息。主要为师侄前辈。 过了片刻，小少女才逐渐平静下来，只是脸色仍然十分难看。 不过与此相关的事，澹参暂时也没时间管。“总之，无论到底原因为何，论收拾你们，我确实再顺手不过。” 也清楚眼下就有紧急情况的小少女，以仍然铁青的脸点点头。 “……好的。我会在之后劝解其他几人的过程中，尽可能地配合你行动。”小少女的声音有些僵硬。 莫得感情的澹参又用手指着小少女：“既然过去数千年了你还显得这么难受，当初就别干这种混蛋事啊。” “我们当时……”小少女不由得想解释些什么，然后自己便立刻闭口，低头沉默不语。 澹参微微点头。“如果你刚才真的找了些什么有的没的借口……说不定我已忍不住对你直接动手。” 虽然大概会是弹个脑瓜崩什么的。 “你现在如此表现，反而令我有些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澹参转身面对正面面对青铜太阳，心念一动，其中无尽灵气猛然朝澹参而来。 海量青铜色灵气往神情淡漠的澹参体内奔流而入，其则只对小少女说道：“等此事暂了，仔细讲给我听。” 刚被澹参突然的大动作吸引了心神的小少女、闻言后又被拉了回来，情绪有些复杂地点头表示同意。 将大半个灵气太阳收下，只剩下为不提前惊动另外几个古人的保险起见、而用于暂时充个灵气喷发样子的部分青铜灵气后，澹参在灵气装甲右胸前造了一个带盖小兜，将小少女装了进去。“准备好，我们要上去了。” 小少女紧抓小兜开口处，对澹参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澹参便不再耽搁，用修练者的记忆力找到被带到此处时所用的通道，由此全力往回飞去。 再一次用比到来时体感少了太多的时间便到达顶部，证实这确实应是黑暗空间自身的性质后，澹参再次与青铜色灵气一齐经过开口。 当刚从带着深暗幻想的开口中飞出的澹参，仔细检查四周环境以确定刚才路找对没有时，沉寂许久的特制通讯玉牌，正好突然收到一个信息。 澹参立刻查看玉牌，意图确认二小情况如何。结果入眼的却是个格式似乎颇为模板、语气也十分公事公办、而内容则很详细的定期消息推送。 ‘呃，这俩小还真是完全确信我并没出事啊。’看着各种消息干货满满，但就是没有对自己表示关心的信息，澹参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情才好。 总之虽证实了时间确实并没过去很久，但也还是快点把事做完算了。 澹参如此想着，边用玉牌给二小那边发了个消息，边快速往外离去。 …… 刚刚又给澹参发完一次例行信息通告的红发少女，没想到这次不久后，竟就收到了前辈的回信。 虽然少女自己就能感觉到前辈并未遇到麻烦，又有华服少年实时播报澹参心情变化，两人都很清楚澹参这一趟有惊无险、仅在最后时遇到什么惊人的意外，但也不危及前辈身份… …但突然收到回信的此时，原本其实仍有些悬的心，也终于安定下来。 华服少年也同时发现了，澹参突然间就已回到有信号服务区这一喜讯。 两人便一起往传讯玉牌上、澹参所发来的消息上看去。 “我回来了。大致确认了一些情况，但最好还是之后再多调查一下。还有多少再关心一下我成不。” 两人便皆嘴角微翘，暂停下手头的活计，对各种工作人员作了相应的指示后，才静静等待着澹参出现。 很快，一道人影已出现在封堵青铜色灵气的禁制法力光罩旁。已接到消息的维持光罩的联合修士们，其中轮休的几人便也立刻移动到澹参对面，几个法诀打出，让澹参所对着的法力光罩处长出了一个立方体房间。 随着面前的部分光罩很快消失，澹参也与还是跟很多的青铜色灵气一起进入到立方体房间中，随后刚才消失的部分光罩又重新出现。 在联合修士们准备打开立方体光罩，再去处理与澹参一起离开此处的青铜色灵气时，却被澹参挥手告知暂定。 随后待机的他们就惊讶地看到，立方体光罩房间内众人避之不及的青铜色灵气，居然很快就都被吸入澹参的装甲之中！ 联合修士们先是一呆，然后立即精神抖擞。很明显，被修练界公认为此界化虚下最强修士的金柜派宗主，其秘传弟子现在已经于实际调查之后，找到了一些应对四色灵气的办法！ 已经为自己的猜想而欣喜起来的联合修士们，不知道自己的推测还是不够大胆。不要说应对这些灵气，连其背后的罪魁祸首之一，此时都已被澹参装在兜里了。 在立方体光罩房间被安全地解除后，澹参对四周用热情眼神看着自己的联合修士们一一点头致意，同时马不停蹄地开始前往少年少女身边。 在接近了时，带盖小兜中的青铜色头发的小少女，忽然带着明显的巨大震惊掀开兜盖，连忙往少年少女的方向看去，然后在想叫出声时立刻捂住了嘴，只在灵识中对澹参大喊道： “不可能！是那个小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96章 因缘 准备 澹参闻言，脚步不由得一停。 “…不，等等，只是长得有些像…”结果小少女先是自己否定，然后在澹参准备吐槽别以你们自己做的亏心事去吓唬别人时，却又突然带着剧烈波动的情绪、在灵识中对澹参传讯道：“不对！虽然有一些差异，但这样的魂光特性，真的是他！难道……” 先是暗中吃了一惊、然后又被突然自己碎碎念起来的小少女搞得一头雾水的澹参，无奈且头疼地锤了锤头部装甲，让不远处已经在因前辈突然停下而奇怪的二小更加莫名。 华服少年和红发少女对视一眼，互相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便转头继续忙起刚才暂停的工作，暂时不再理会似乎又在突然发什么傻了的澹参。 前辈已经平安归来，这就足够了。 …… 澹参此时，倒是因为小少女因情绪失控而混乱发来的灵识传讯所干扰，并未留意二小无情无义的无视行为。 见小少女似乎一时半会都不会有冷静下来的趋势，澹参干脆用左手以巧劲微拍右胸口，以自认为不引外人注目、虽然其走一半就突然站住不动本身已很引人注目了、的动作，给兜里的小人一个不会伤人的物理冲击。 “！？”被突然袭击的小少女，总算是在外力作用下安静下来。 “行了，冷静一点。”并不会高端的灵识交流法的澹参只能传音，“你到底发现什么了，具体说说。” “……那边的年轻圆脸男孩，长得很像当年的那个人。”回过神来的小少女，习惯性地继续用澹参不会的灵识交流法回复道。也因此，其极不平静的内心，也同样传递给了澹参。 而莫得感情的澹参也莫得同情心。“若只是长得像，也就见面时能吓住你一下。其他还有什么奇异之处？” 小少女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趁着现在的冷静又仔细感应了一遍，然后才脸色难看地回复道：“他的魂光性质，也与当年那个人高度相似。” “那就确实不像巧合了。于是这又意味着啥？”澹参不懂就问。 小少女似乎在回忆什么，片刻后才回复道：“他……有可能是当年那个人、以秘法重生复活后的身份；或者为他分裂出的那数份中、大多元神的继承者；至少也是他的转世之身。” 澹参有些惊讶地转头看向又在东奔西走地忙碌的华服少年，他有可能是远古时的强者、自己的前辈？ “反正我是看不出来，他有藏着什么秘密的过去之类的……”澹参回忆着过去与少年相处的时间，只觉得他是个温柔的傻白甜烂好人。 小少女闻言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然后看上去又因这个反应而自责起来。 围观的澹参在心中摇头，随即想起小少女刚才一个特殊用词。“分裂？” “我记得你曾说过，师侄是自行兵解？当时情况似乎其实很复杂啊。” 在之前听她说数千年前的事件，自己还隐约有种事不关己感，结果现在就被直接牵扯进了？澹参叹了口气。 “……麻烦已经够多了。”眼前的问题还没解决完，澹参果断不管其他。“去劝完你闺蜜们再处理这事。” 小少女表情复杂地点头同意，屈身时将兜盖重新遮上，蹲坐在兜里。 澹参则足下使力，一瞬便移至二小身旁，见周边众人都各有忙碌任务在身，手就顺势往二人头上摸去。 “欢迎回来！”“…没受伤就好。” 结果二人注意到在不远处发呆的前辈终于回归，立刻给出亲切回应，让本想靠在转瞬之间将两个大好头颅乱揉一顿以减压的澹参突感下不去手，最后便仅是拍了拍二人肩膀。 “我回来了……让你们担心了。” 澹参对二人传音，毕竟二小在联合中给自己安排的人设是沉默酷哥。 “……既然知道会令我们担心，就别再突然就自行决定去冒险了。” 之前要将澹参批评一顿的少女，现在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是如此小小抱怨了一句。 “当时那开口中突然传出一股吸力……是我冒失了。”本来还想狡辩几句的澹参，在少女“你什么鸟样我已有了解了”的目光中认输了。 这时澹参又不由得注意起，一如既往地在一边微笑旁观，但已被认为与远古时的前辈有关的温柔少年。 ‘……你的身上，又有着什么呢。’澹参有些心烦，再次被少年感知到。 “在那里发现的情况，是否虽不算太糟、却有某些棘手之处？”少年试着询问，“前辈似乎略有些烦躁。” “嗯？啊啊，对于四色灵气，其实我已经找到大概的处理办法。”澹参反应过来后，直接对二小说道：“只要再让我从每个颜色灵气的喷发处下去一次，应该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澹参直接的回答与轻松的语气，让二小有些意外。明明是棘手的情况。 “真的。具体措施先不提，总之只有我能做得到，别人也无法帮忙。” 澹参摊手，“就比如这个青铜色灵气，是不是已经颇为平缓了？” “确实如此…”少女拿起手边的情报集合，“之前修炼界各处的青铜灵气喷发处，经历了突然的衰减、爆发、稳定、微增、逐渐衰落至底，到现在已经是稳定并可控地喷发起来。” 红发少女心中一动，继续传音问道：“难道这些都是前辈的影响么？” “目前青铜色灵气的表现，是因我的所作所为没错。”为免对方担心，澹参暂时不打算告知二小，有关古老者们、以及远古灾难的情报。 “只要我想，那么再下去一次后，还能彻底停止其喷发。”于是澹参便只挑能吹牛的地方对二小显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其他的三色灵气、我应该也能用同一方式控制。” “……所以，也不用为我担心。” 澹参语气诚恳，因为确实如此。 之前还在因调度各地的工作人员、处理喷涌出的四色灵气而忙碌不已的二小，没想到前辈只是下去一会，就似乎已把问题的根源搞定了。 红发少女没有立刻就把澹参推出去，而是进一步地询问着澹参一些具体事项。“……你刚说其他人无法帮忙，前辈不需要有人支援么？如果前辈只能独自去处理四色灵气的根源，前辈能确保自身的安全吗？” “那下面的特殊灵气环境，联合中没几人受得了，即使能在那生存，也无法执行任务。于是确实还是只能我自己去了。”澹参老实地传音回答。 “至于安全，虽然可能会遇到一些小意外，但仍无法对我造成威胁。” “更何况，在四色灵气的背后、其实隐藏着自远古流传至今的谋划与安排。这些事等我们将眼下麻烦处理完，我再讲给你们听。但现在，还是尽可能地保密一些更好。” 既然连这种隐秘都被澹参搬出，少女也无法再多说什么。最后，在澹参的坚持下，少女最终同意了他的提议，即让已集中到此的联合高层修士们、先继续在这里该干啥就干啥，而澹参自己前去解决大半问题。 …… “真没有个推荐攻略顺序啥的？” 在与之前位置距离最近的一个异常灵气喷涌裂口旁，澹参再次向右胸兜里的青铜小人儿传音问道。 “抱歉……”说是要尽力协助，结果澹参第一个咨询自己就帮不上忙，小少女也颇为尴尬。“即使按照我记忆中。她们数千年前的性格来考虑，也不存在先劝服某个后，能对另一人的规劝提供显著帮助的情况。” “你们这小团体，怎么听起来颇为人情淡薄啊。”说好的伙伴呢。 小少女无奈。“我们之前其实一直并无多少私交，灾难开始时互相也很少交流，在后半段不得不开始合力抗灾后，才攒下一份战友情谊来。” “而在一切结束后，还没有来得及再相处多久，我们几个老东西就与那小子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小少女的愧疚仍没有减少。“…接着就发生了那样的不幸。” “现在想来，我们当时很快便全体同意各自分头研究，除了是对具体情况的考量，也许很大程度上，也是无地自容的我们，想要逃避的表现。” “也就是说，当时冲动完就剧烈后悔的，并不止你一人？”澹参注意到一点。 小少女自嘲地笑了笑。“虽然现在看来已无再无资格，但在当年的修炼界，我们几个是被视为维护秩序、惩恶扬善者们的背后依仗的。” 合着你们这几个不善打架的天花板大佬，还都是守序善良阵营的？ 澹参心中叹气。确实也就是本就对自身有着高标准要求，才会被自己的恶行长期折磨。 世界毁灭的经历，到底不是自己可以体会的。而师侄前辈既然也有神经在身，又似乎比自己坚强多了，那在神经影响下，应该不会如她们一般受到剧烈的精神打击。这也许就是悲剧的导火索。 此时小少女在沉默片刻后，再次回到了正题：“……总之，我们之间当年就只是互相听闻而缺乏实际了解，灾难时也没有仔细交流过。在数千年各自研究后的如今，一切就更捉摸不定了。” 澹参摊摊手。“那就没辙了。头铁地一个个试吧，大不了打服为止。” 第97章 异常 与封堵此地的联合修士沟通过之后，澹参再次进入一个被其维持的，封堵特殊灵气的禁制法力光罩之中。 身边的火红色灵气点燃着其所接触的一切，而将不停喷涌的灵气封堵在仅一个范围内的光罩，更是让此处化作宛如在地狱中焖烧的熔炉，要将一切生机焚灭于痛苦之中。 但还是烧不动澹参就是了。 “这里…空气有些闷。”站定一会，确认火红色灵气也无法伤害到自己的澹参微微点头，往下方飞行而去。 一边寻找熟悉的深谙幻想开口，澹参一边继续以传音，询问青铜色头发的小人道：“别的帮不上忙，在这里的是什么人，你总该知道了吧？” 澹参小瞧人的语气让小少女有点闷气，当年自己面前，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谁敢用这种口气说话。 而之前确实没帮上忙的丢人事实，则让她更加闷气。还好人当然认得。 “此处的修练者，无疑就是那当年被妖修势力所留在较安全处、身份有些特殊的半妖蛇女。她可是……” 憋着一股气的小少女，正准备将那半妖错综复杂、普通修士只能窥其一角、但自己当然是知道得多得多的背景经历、挑出其中可以说的去细细讲述一番时，澹参莫得感情的声音适时响起：“说重点，我们正赶时间呢。” “……她是个很重视生命的人。我当年与她虽并无多少私交，但关系尚算不错吧。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应该能劝她先暂时停手，听听你的意见。还有如你所见的，她专修火系功法。” 澹参继续在仿佛焚尸炉的环境中深入着，寻找灵气涌出的开口。“听上去是好说话的，希望能省事吧。你觉得她这些年的研究方向是什么？” “应该是设法将功法特化再融合进血脉中、同时强化两者，毕竟她当年就在考虑这些事了。”小少女认真回想，“她曾表示，自身血脉在功法煅炼下，似乎有着更进一步的可能。” “哦？她说不定会修炼成龙么。”澹参随口说着，然后眼神微微一亮。 “发现开口了！说起来，你们在那黑暗空间中，能感知外界到多远？” 找准方向的澹参朝目标前进，小少女继续以灵识通讯回复澹参：“虽然不知她们会做些什么，但在那空间特殊性的影响下，应该无论如何，也最多只能察觉到开口附近一带罢了…” “不过你刚才说的‘龙’是什么？” 已到达依旧深暗幻想的开口附近的澹参一愣。“此界没有龙的？” “算了，这些以后再说。”现在还是眼前的麻烦更紧要，澹参传音道：“你试试，能否现在就与她联系上。” 从澹参右胸兜露出脑袋的小人点点头，调起自身灵识往开口中传讯。 之后，两人便在开口边静静等待。 结果等了一会，却不见任何反应。 “……也许在她的修炼方向，现在的感知范围没这么远？”相比猜测，澹参偏向行动：“那我们直接进去。” 小少女闻言沉默片刻，之后才缓缓点头。待其缩回兜内，澹参进入开口。 开口后是熟悉的黑暗空间。虚无的世界中唯一醒目的，只有从下方不停涌上的火红色灵气。 在黑暗空间中也走出些经验了的澹参，暗暗留心着此处古人对自己的到来、随时有可能做出的反应，沿着奔腾的火红色灵气逆流而下。 然后又是感觉上极其漫长的坠落。 坠得无聊的澹参，忽然想起黑暗空间中这通往灵气太阳处的隧道，似乎会对神经修炼者之外的所有人，进行被小少女前身称为拷问的精神冲击。 这就是她迟疑的原因？缩在右胸兜中的小少女至今全无反应。澹参也不便打扰，便只是加速往下方落去。 …… 当从下方传来比周边灵气更剧烈的灼烧感时，澹参暗暗做好了准备。 很快，一个由火红色灵气组成的炙热太阳，出现于澹参眼前。 ‘……对方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这是心真的大，还是修炼瞎了？’ 已经进入灵气星球区域，却至今仍不见小少女口中的半妖蛇女行动，澹参心中提防更加一层。回想华服少年他爹就是在大约此时转醒，澹参便停止靠近，准备等小少女上线再说。 片刻后，从右胸兜里传来了带着疑惑的灵识传讯：“开始了吗？” “已经结束了。”澹参立刻下意识回答。然后才反应出不对来。 “现在确实到地方了。你没感到什么？”看着从兜中钻出的小少女，此时澹参与她一样一头雾水。 “自我蹲下后，我只感觉到你一直没有动作，然后就问了一句。” 小少女的体验也让澹参奇怪，自己飘了好久，对她却是一瞬间。 “……总之，你现在与之前的不同，主要有三点。”不去想那些复杂事，澹参从成因上推测。 “一，你现在身中应该含有与那师侄同源的灵力，就因此不再被为难。” “二，你之前完全藏身于我的灵力装甲之中，而它阻断了此处影响。” “三，你变小了。” “…第三点似乎有点奇怪？”小少女总觉得有个是强加进来凑数的。 “不要在乎这个。”澹参专注正题。“总之无论如何，也许只要你之后也如此，便可能避开此处的精神冲击。” “之后你可能还要下到此处，这总是个好消息。”澹参不管其它了。 “……嗯。”小少女的心情却似乎有些复杂，澹参感到了对方的庆幸与愧疚。 在心中摇头无奈后，澹参见那应在火红太阳……炙热太阳吧、火红感觉有点奇怪，中的古人，至今仍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心中疑惑更生。 小少女也注意到了这点。其又试着用灵识往炙热太阳中直诉来意，但却如石沉大海。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澹参心中戒备升级，让小少女先藏回兜内，然后缓缓开始更加接近炙热太阳。 直到澹参与炙热太阳已经颇算接近时，明明一直搅动灵气不停，却对澹参的出现似乎并不在意、暗藏于炙热太阳之中的古老者，终于显露身形。 巨大的蛇首从炙热太阳中抬起，深红的皮肤似乎传出凌驾于身旁星球之上的温度，竖立的细长瞳孔紧紧盯住来者，带着仿佛审视猎物的眼神。 “怎么感觉并不太好说话呢……你再去打个招呼试试？”免疫威压威胁的澹参心情稳定，对着灵力总量虽崩塌式下降、境界却似乎还微有提升，因此也影响不大的小少女传音。 而此时小少女则诧异发现，从巨蛇上竟传来自己无比熟悉的混乱气息。 紧接着，在小少女正欲询问情况时，深红蛇首突然猛地探出，一张巨嘴瞬间便已至二人面前！ 意外于对方竟一句场面话不说便直接动嘴的澹参，只来得及将小少女塞回兜内，就被巨蛇一口吞下。 将烦扰自己的蝼蚁打杀，对于这巨蛇来说，似乎并非什么值得在意之事。从始至终，其蛇瞳中都仅仅被本能所充斥，不见有思考的波澜。 之后巨蛇转头查看四周，见并无更多冒犯者存在后，便欲将蛇首收回炙热太阳之中。此时，忽然有一道与巨蛇体积相比下极细微的金色光线，从巨蛇喉部直直射出。因穿身的金线过小，甚至并没有引起巨蛇的注意。 暂缓几个刹那后，金线便极速移动起来，瞬间已在蛇身喉部旋转一周。 全无察觉的巨蛇，继续将身子缩回炙热太阳之中，结果收回的竟真的只有身子，整个蛇首已被切开分离！ “……我个人感觉啊，这一位，似乎并不像你之前说得那么好说话。” 巨蛇身躯退开后，澹参的身形于横截面切口处出现，自然并无损伤。 不像澹参一样没心没肺的小少女，则在刚才正好的冲击中、于极近距离查探了巨蛇一番，得到的结果让其神情有些凝重。“…她的状况很不对。” 现身后便迅速飞出，目前已在旁边围观终于发现自己掉了脑袋、两段都抽搐起来的巨蛇的澹参道：“是啊，她此时看着就像禽兽，似乎失了智。” “并不仅仅如此，”小少女充满担忧，“虽然我们改造自身的方式没有任何共同之处，但不知为何，她现在竟带有着与我之前相同的感觉……” “啥感觉啊，不可名状？”虽然巨蛇的抽搐正慢慢停止，但认定大佬不可能掉个头就完蛋的澹参，依旧紧盯着对方。“这就个蛇，不至于吧—” 就在此时，巨蛇无头的身躯突然剧烈摇动，随即竟同时有数个新生头颅、互相推挤着从断口处一齐涌出！ 而炙热太阳此时也剧烈翻滚起来，然后无数以全无规则的方式互相堆砌嵌合、但无一不蠢蠢蠕动着的大小蛇首，从灵气星球中轰然现出！ 澹参看着眼前的这团混乱之物的其中一个蛇首、用从其眼眶中伸出数条融合在一起的蛇首、共同从嘴里吐出的同一个蛇首、以吐出的类似蛇信的从中间分开的两个蛇首对自己进行威吓，然后旁边还有无数类似这样的玩意，便默默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第98章 污染 净化 用神经练出来的巴掌，打神经练出来的脸，澹参测试的结果是都挺疼的。 见对方虽然样子膈应人，但行动模式却似乎仍不见有多少理智，即使冒出无数个蛇头、也只是在戒备的同时、偶尔以一些蛇首的威吓作为试探，澹参干脆就暂时不管对方，揉着脸的同时对青铜色调的小人问道： “你们这小圈子，是不是一起上过什么报社培训班……怎么一个两个都非得把自己搞成这种鸟样不可？” 同样因嵌合蛇首的诡异外形而感到不适的小少女，在澹参提醒下回想起自己之前的触手样子，于是便小脸惨白，更加不适了。 但对澹参的风凉话，小少女还是认真地否定道：“不，我们之前绝对没有接触过类似…这样，的东西们。” 而此时，一旁的嵌合蛇首，见面前似乎刚刚斩去自己一头，造成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伤害的蝼蚁，似乎被自己的威势所慑、恐惧到动弹不得，心中捕食欲不免蠢蠢欲动起来。 “是么？我还以为你口中的那灾难，就是这个画风…这个样子的呢。” 澹参有些意外，不是触手入侵啊？ “并不，灾难是…等等，这么说起来……”小少女闻言正想否定，然后突然愣了一下，似乎产生了新想法。 “虽然表现形式上并不一样，甚至可说是截然相反，但灾难与我们变成的怪物，给人的感觉却隐约相同…”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总之，你们两个状态不对，确实有可能与灾难有关喽。”澹参对锅该谁背更感兴趣。 “那么你们俩会修炼成这样，是否有可能是在抗击那灾难的过程中被其所影响、感染，不知不觉间心中也同样充斥了混沌什么什么的？” 见蝼蚁至今仍没有任何动作，嵌合蛇首心中暗喜之余，积蓄着自身的力量，准备之后一击便确实将其捕杀。 小少女似乎从未想过类似澹参猜测的内容，听后有些意外。“这…有可能么？至少我并没有感觉到，自身精神上有被外力影响过的迹象啊？” “啧啧，你是本地人所以可能不太了解，诡异侧的精神污染、模因污染，可是跟精神类法术完全不同的啊。” 澹参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终于产生了点穿越者在土著前的优越感。于是在默默享受一番后，于心中严肃告诫自己优越是幻影，不能小瞧任何人。 “鬼意？魔音？”小少女自然听不懂澹参在扯什么。“难道还有不以玄法妙术就能污染精神的方式么？” 当然有啊，老家网络上拓麻到处都是精神污染啊。然而这些都没办法跟对方说，缺乏有力论证的澹参只好摊手道：“那就让实际状况来检验，即看看你另外几个伙伴现状如何吧。” 澹参的暗示让小少女心中一惊。“你是说，她们也会可能变成这样！” “这并不是个断定。如果只有你俩怪物化，原因可能是你们心态崩了。”澹参平淡的话语吸引了小少女的全部心神：“但若其他几人，也变成什么恐怖存在的话……” 就在此时，将二人的专心视作绝佳捕食机会的嵌合蛇首，悍然出首！ 无数蛇头以与其臃肿扭曲的身形完全不符的惊人速度、眨眼间便已尽数穿过两方间似乎安全的距离，就要噬咬在澹参身上！ “说这些都只是个人原因就很不靠谱了，更像是你们一起受到了什么外物的影响。”澹参挥手止住蛇首。 小少女转头，看着明显震惊却动弹不得的无知野兽，无奈地叹了口气。 “希望并没有那种外物存在……” 将毫无反抗之力的蛇首从炙热太阳扯出、开始将其包裹后，澹参转头对小少女奇道：“哦？如果证明你们之前是受到了外物影响的话，不止是你们研究的失败有了理由……” “连你们当年逼死师侄的行径，可都能推脱给那灾难带来的邪恶哦？” 小少女身子震了一下，缓缓开口。 “……无论如何，这都是我的罪孽。我会将其背负，并用全部余生，尽我所能地对其偿还。” 澹参摸摸下巴。刚才是否有些阴阳怪气，把自己的不快暴露出去了？ “听上去不错。接下来就看那疑似师侄重生的少年，同不同意你有得背负了。”澹参语气玩味，“对了，之前事多而没来得及说，他也正是我跟你提到过的，被你直接或间接地害死了可能所有亲人师长的幸存者。” 小少女仿佛再遭一击重创。 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小人，澹参想了想，把打包好的金球包蛇头暂放一边，认真对其说道：“我是那种相比犯人，更在意受害者人权的人，并认为犯罪者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才是理所当然之事。” “但同时我也相信，世界上确实有好人、会因各种因素影响而非本意地做出恶事、并因此而产生恶人们绝不会有的深深自责。” “而听了你的遗言后，我觉得你似乎还有良知，便准备给你一个机会。” “结果之后出了些意外，得知转世可能后，我又因对我认识的少年的担忧、及下意识将他与当年被害死的师侄重合，而一直有些烦闷，于是说话就难听了些。” “但之前所描述的罪魁祸首外来论，却同样也是我的实话。” “我对这些扭曲恐怖之物，不巧稍微比你更多一些了解，也因此知道其中部分，对精神的可怖影响力。” 澹参轻轻拍了拍自己右胸，对小少女传达了鼓励和安慰等的意思。 “远古经历的一切悲剧的背后，很可能真的有什么混乱可怕的存在，作为真正的幕后黑手，不仅毁灭了世界，还污染了她的幸存者。” “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但在处理完其他两色特殊灵气之后，答案也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听了澹参的话后，小少女沉默片刻，然后低声说道：“……无论如何、我们先试着帮助眼前的她吧。” 澹参点点头，看着旁边超大型的光球，思考片刻后说道：“参照你的案例，此时也许该试着崩毁她几乎全部身体，然后将与那师侄同源的灵力注入其所剩的核心？” “说不定，能再变个小人儿出来呢。” 小少女本想回复一句怎么可能啊，然后想起至今仍没有自己怎会变成这副摸样的头绪。 转头看向禁锢光球，小人回忆过去的所见所闻，只是确认了自己并无其他办法。“…也许只有这样了。” 方案既然通过，澹参立即执行。随着照例抬手握拳，光球瞬间震荡了起来。虽没有声音传出，小人心中仍不由得浮现了些糟糕的碾压消灭画面。 小少女看着原本巨大的光球一点点缩小，联想其中正在发生什么。反差让现在此处的宁静显得有些诡异。 在其最后变得只比人稍高时，澹参将其招至身边后再解除光球，露出了里面嵌合蛇首仅剩的、似血肉版妖婴又似蛇类心脏的诡异火热肉块。 也搞不清自己到底对小少女做了什么的澹参，回想并尽量重现着自己当时的操作，双手握住火热肉块，将光辉灵气灌入其身中，补充着其被彻底重创后虚弱至极的力量。 而在澹参所接触不到的精神领域，将蛇首精神遮蔽的混沌黑幕，也真的如二人所期望的那般逐渐消退。 一段时间后，火热肉块开始发出类似光辉灵气的光芒，然后真的同样开始收缩，最后变成了类似蛋的物件。 但与当时的触手蛋所不同的是，蛇蛋中虽然明显蕴含着鲜活的生命气息，却似乎并没有破壳而出的迹象。 澹参和小少女大眼小眼齐齐盯了蛇蛋一会，仍不见它有任何反应。 “这……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澹参很有些吃不准，见小少女眼巴巴地望过来，便把右胸的口袋扩大一点，将手上的蛋放在她的身边。 小少女看着差不多有自己大的蛇蛋，先以灵识查探了一番，接着用小手上下拍了拍对方，最后整个人抱上蛇蛋、闭上眼睛、一边耳朵贴在蛋壳上，认真地听着什么。 “……在里面的，确实就是她。而且其身上，已不再有我所知的那种混乱气息。”一会后，小少女放开蛇蛋，欣慰之余又带着些焦虑地传讯道：“但她的意识现在正处于沉睡之中，目前看不到有苏醒的迹象。” 结果暂时看来不好不坏吧，澹参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多少算救回她了。 不过以蛇首之前那诡异并丧失理智的状态、已很难说还有那半妖蛇女本人的意志。即使这尝试真的最终杀死了对方、也能算是给她一个解脱，澹参自认并不会产生什么罪恶感。 小少女也是怀着差不多……或者说，因亲身经历而更加强烈了的这种想法，才会让只有一例治疗成功经验的无照庸医澹参，去执行这种危险而原理不明的激烈尝试。 “当时你很快就破壳而出了……而你们间的区别，大致有三点：” “一，你是自行解体散出灵力，而她是被外力所摧毁了扭曲的形体。” “二，你当时虽有混乱，但大致还有着自身原本的思维，而她似乎仅剩动物本能。” “三，她还有小弟，而你没等来你的钟……” 说到这，澹参忽然觉得有点奇怪。 “按照你的说法，你们留在外面、把此界修练者带到沟里的小弟，应该在你们数千年前约好的时间点、即不久前，跑到你们身边、引导你们以某种合适的方式将四色灵气送至外界吧？” “如果说这蛇还能靠着本能，知道把弄出来的灵气也搞到外面去对自己有好处，她在外面安排的人手，又是怎么与她沟通的？” 正抚摸蛇蛋蛋壳沉思着的青铜色调的小少女，闻言答道：“她留在外的手笔，是她当年用自己的秘法所分出，带有些微自身意识一滴灵血。”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这秘法的详细情况，不过既然是分身，即使她本人陷入混沌中失去理智，分身也应该能把自己的意识传给本体得知吧？” 只是这么回事么？澹参还是有些奇怪。“你说那是她当年较为正常的状态下分出的分身，那它看到本体都这幅样子了，还在若无其事地继续任务？之后还有心思跑来埋伏我？” “也许它根本没看到？我不知道她这秘法中分身与本体间特殊传讯方式如何，但如果能做到穿透这黑暗空间的远距离传讯的话，那么分身很可能就会为了不被隧道中的精神冲击损伤，只在开口附近通知完就离去了，根本不知道本体已发生异变。” 小少女在试着轻敲蛋壳的同时回答道，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 “好像挺有道理的…”虽然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暂时说不出什么具体怀疑的澹参，也只能先这么算了。 见小少女正忙于盘蛋之中，澹参便把蛇蛋留在那里，转头收集起半妖蛇女千年积攒的火红色灵气来。 在将大半个灵气太阳拿下、再次大大收获一笔，让自己似乎小有提升后，澹参又照例留下了用来继续维持喷发、混淆视听用的部分特殊灵气。 此处没什么其他可做的了。提醒小少女做好准备，将右胸口袋的盖子盖好，澹参很快便离开了这片空间。 到达外界后，澹参第一时间用特制通讯玉牌，将目前进展告知二小。 当然目前所透露的，仅是大致表示自己又解决了一处灵气源头而已。 背后的更多详细情况，澹参还是准备等一切暂了，自己也更加准确地弄清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后，再去和少年少女他们讨论好了。 瞒还是不能瞒的，此界将面对的挑战，也许还是此界人自己承担更好，那样自己或许也可以省不少事了。 对向自己致意的联合前线救灾修士一一回敬之后，澹参直接往与此处距离最近、且为其他颜色的异常灵气喷涌裂口前进。 第99章 确认 澹参在浓郁的剑寒色灵气中，继续往下深入着。每次与这些莫名带有锋芒毕露的剑意的灵气接触时，都仿佛有无尽剑光从所有角度飞射而来，要将世间万物全部斩灭。 不过既然打不伤自己，澹参也就没把其当回事，一路继续横冲直撞了。 “所以在这里的，应该是两个人喽。”澹参对青铜色调的小人传音道。 虽然也不一定会被伤到，但小少女还是在澹参要求下，于右胸口袋中乖乖躲好，而至今无反应的蛇蛋，则被澹参放在灵力装甲内侧的安全之处。 小少女依旧以灵识回复道：“是的。身为从双剑中孕育而生的器灵，她们一般都是一起行动，当年我们决定分头探索前进之路时也没有例外。” “虽然以出身和修为来说，她们的剑术实在…比较差强人意，但她们所炼剑器的精妙，连我也十分佩服。” 小少女叹了一口气。“虽然我本就走的是万物皆炼的路，但我一直有些怀疑，即使我真的专研炼剑，最后也很难超过她们的正常水平。”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明显的剑修强者，是你口中比较安全之所的护卫呢……哦，发现开口了。”虽然本就不是很在意，但也算解开了一个疑惑。不过还是正事更重要。 “那她们当年性格如何？” “我…不是很清楚。”又没派上用场，小少女愈发尴尬。“虽然我暗中对她们的炼剑之法十分钦佩，但因为……各种原因，一直都没有实际接触她们的机会，连最后镇守后方时都没有过多少个人交流。” 小少女认真思考想挽回尊严，结果还是只想到一个有点微妙的情报：“不过她们向来都是在一起的，不曾有人见过她们彼此分离过片刻。” 已在开口旁的澹参闻言无奈。“这好像没什么更多帮助……我们本就知道她俩都在这里。即使再在一起。她们还能合体了不成。” “总之，你试着传讯一下吧。”澹参护着小少女探出脑袋，“如果对方没有回应，那她们可能也出事了。” 小少女点点头，小心地传出讯息。 但与之前在蛇首处不同，不久后便接到了回应…虽然只是模糊的大意。 “这什么？”澹参皱眉，“让我们快过去？帮她们做什么？啥意思？” “她们似乎有些急切……难道是修炼出了什么意外，需外力帮忙，一直等到现在么？”小少女有些紧张。 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不过既然她们还能交流，问题应该并不太大。” “那不一定啊。”莫得感情的澹参，习惯性说风凉话。“你之前也能交流的。而且虽健忘，但很健谈呢。” 本来有些安心的小少女闻言一噎。 澹参摊手。“作为一个比较悲观的家伙，我不忽视那些糟糕的可能性。” “总之…在这多说也没什么用处。做好准备。”澹参左手拍了拍右胸口袋，小少女心领神会地缩了回去。 确认准备就绪后，澹参进入开口。 又一次只有澹参知道的漫长坠落。 …… 看着眼前的东西，澹参有点想再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而不像澹参一样见得多了的本地人小少女，目瞪口呆。 在二人面前、由剑寒色灵气所组成的灵气星球旁，灵气不停化作数不胜数的各式飞剑、接着便在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剧烈冲撞中互相毁灭，碎片又归于灵气之中，如此循环往复。 但这刺激感官的大场面，澹参二人却全不在意，因为他们大半心神已被剑寒太阳中的撕打吸引： 两个由无数各式飞剑强行拼接而成的柱形躯干，和躯干上众多枝条似的手臂，以及遍布躯干与手臂、以稠密剑刃为唇、以大量剑锋为齿的密密麻麻怪异大嘴的不可名状之柱， 分明显然在根部相连、却又分别从大致是剑寒太阳两极之处伸出，然后各自拉长了自己的身体，用躯干本身、其上海量手臂、以及手臂上的密麻大嘴，用宛如澹参老家街头小流氓打架般的低级方式，无数肢体交织，互相扭打撕咬到一起！ 嗯，当然是不可名状版的小流氓。 相比起头脑已因暂时无法分析出眼睛正在看拓麻的什么鬼、而宕机罢工陷入呆滞状态的小少女，有神经护体的澹参有充分的余力在心里吐槽。 这时，有一道似乎有着独特重音，并因带着绝大的混乱与仇视的波动、而嘈杂到识别困难的灵识讯息，在剑寒太阳上一体的二人突然似乎平静了一些时，回荡在这片黑暗空间中。 澹参细细感应，结果辨认出鼓噪的讯息大致是几个混乱句子的不断混杂重复：“你不是她是谁”，“谁无所谓帮我帮我”，以及“帮我杀她杀她”。 奇怪于重音的澹参，又仔细感受了一下，然后才发现原来这根本不是一道传讯，而是飞剑柱子的两个头颅，在完全相同的时间传讯的结果。 接着、安稳没一会的两个飞剑柱子的头部，在同时对澹参说了刚才几句话后，便似乎重新都被对方吸住了全部精力，很快再次互相扭打起来。 见对方似乎暂时管不上自己了，乐得清闲的澹参，对着刚回过神来的小少女传音道：“看来你说形影不离的她俩，互相间其实有些分歧的啊？” 而比澹参严肃得多了的小少女，则认真思考着过去的见闻、和如今的异变，最后猜测式地回答道：“不……即使她们原本心中就有什么芥蒂，也显然不会达到现在这种程度。” “她们更可能是、像半妖蛇女和我一样，在数千年研究的过程中逐渐扭曲，最后走上了一条失败的修炼路。” 在灵识中传到这，小少女沉默了一下，然后语气有些百感交集地对澹参道：“随着又有两人的修炼，也走上了带着这种相似风格的邪路……” “你之前那，有什么外物不通过修练者们的法术秘法，便影响了我们思维的猜测，很有可能为真了。” 小少女的情绪中充满了担忧。 这确实不太好办啊，诡异系不讲道理的。对方口中两千年后的危机也会更麻烦几分。咸鱼澹参有些头疼。 两人各自沉默，小人在回想过去的战斗中是否有什么征兆，澹参在寻思将来若真出事有没有什么办法偷懒。 少顷，飞剑柱子的两头，又传出了重叠的催促之意，两边都要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即刻出手打杀对方。 “真拿你们没办法……”澹参抻着胳膊准备动手，同时随口问了一句：“对了，不久前你们的那个古朴重剑样式的小弟来此处引路时，你们怎么没把它留下啊？” 仍在扭打中的飞剑柱子两头，听后一起怒道：“它！它本可以来帮我杀她杀她，可它却失约没来！” 小少女一愣，澹参暗道果然。 “那这些是你们自己弄出来的？”澹参指向此处通往外界的众多隧道。 “它们是自行突然打开的，还不快来帮我帮我！”飞剑柱子不耐烦了。 小少女更加诧异，而澹参则啧啧了几声，然后便双手抬起，正对缠斗于一起的飞剑柱子两头，握紧拳头。 随即飞剑柱子顿觉全部身躯忽然深陷禁锢之中，彻底动弹不得。 “你在干什么！”柱子两头大惊。 “帮你们啊。”澹参小摊手。“既然你们都求助，我干脆一起帮了吧。” “噢，有道理。”柱子竟接受了。 “……那就理解万岁了。”反而无语了的澹参不再多言，熟练地将飞剑柱子用光球禁锢起来。随着柱子的无力，周遭不断互相毁灭的灵气飞剑，也立即停止了继续生成。 将一整个光球…光棍从剑寒太阳中抽出后，澹参就开始将其研磨起来，多余的手部动作做得轻车熟路。 而小少女此时则被刚才的消息所困扰。“…连接外部的隧道是自己打开的，怎么可能？安排在外界的人手竟没有来，难道它们也出事了？” “它们有没有受什么控制不好说，至少都还活蹦乱跳的。”澹参插嘴，“在四色灵气彻底爆发前，它们还组团来袭杀我来着…然后被我抓住了。” “请之后让我去询问一下它们。” 小少女果断申请，然后发现澹参只是随意的点头同意，似乎并不上心。 “你似乎…已有一些发现。”小少女十分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了？” 澹参将已变得相比下很小了的光棍招到身前，同时微微摇头道：“是有些猜测了，但还不确定。而且我现在怀疑的那人，你应该也不认识。” 见澹参如此说，小少女也不再追问，在旁注视着澹参将解除光棍后出现的两把剑坯用双手握住，将之前自己也体验过的熟悉力量灌入双剑中。 一段时间后，双剑同样开始发出类似光辉灵气的光芒，接着在光中开始变形，最后变成了……虽比之前的触手蛋和蛇蛋更大一些，但确实只有一个的剑蛋。 “……我刚才是不是该一手一个的？”澹参傻眼，刚才分心之下就按习惯来了，这样没问题吧？ 有点忐忑地将剑蛋交给小少女。也有些担心的小少女又一阵查探摸索之后，松了口气地传讯道：“混乱气息已被消除，而且这里面、确实有两个相似、但各自独立的意志。” 双黄蛋？澹参懵币地挠了挠头。 不过既然专业的都说没事了，澹参便也放下心来，专注地照例收集起此处的剑寒色灵气。 再次收获完大半个灵气太阳后，剑蛋也还没有任何反应。又抱了一会蛋的小少女，松手后对澹参摇摇头。 “她们之前算是还有自身意志，但也变成这样了……必须得自行解体才可以么？还是她们仍不够清醒？” 澹参从小少女那接过剑蛋，将其放在装甲内侧更为安全之处，与蛇蛋摆在一起。“就先这样吧，之后再想。” “接下来，是直接去看看你最后一个伙伴现在情况如何，还是先去询问下你们的小弟？”做好离开的准备后，澹参对小少女问道。 缩在兜里的小少女沉默片刻，然后传讯回答道：“……虽然很在意当时它们到底遭遇了什么，但既然我们几人在数千年的摸索后、不仅没能往不知是否存在的更高境界踏上一步、反而大都陷入了彻底混乱的疯狂，连当年为何会定下如此的计划、都显得颇为可疑起来……” “那现在还继续放出特质灵气去侵蚀这个世界，已经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单纯恶毒之举。” “我也看到那个小女孩的应对了，可以说颇为及时而妥当，在各喷口处的现场修士也专业尽责。有这样的组织出力，暂时并不会出现问题……” “但我不想再让我们的错误，去继续伤害我们仅剩的世界了。” “那好。”本来也并无什么偏向的澹参，见小少女态度坚定，便正好决定了下来。 到达外界，澹参将目前进展通知二小，对当场的抗灾修士们回敬后，便立刻往最后剩下的，喷发光白色灵气的裂口而去。 第100章 平淡 光白色灵气随深度增加而愈发浓郁，虽对同化《深柜经》灵力所构成的装甲来说还远远不够，但海量灵气不停溃灭在自己身上，还是给澹参带来了颇多麻烦。 “虽然有攻击方式的原因，但总觉得仅特色灵气一点上，此处这位比你们都强上一些。” 澹参坚定朝目标前进的同时，对躲在兜内的青铜色调小人传音道：“她又是什么来历，怎样一个人？” “她是当年所有鬼修的精神领袖，虽然在他们的组织体系中、其实并不具有任何实际职务、但被无数鬼修视作圣女，视作心中的光芒和寄托。” “而平时，她在同阶的我们面前，是一个淡漠中透着可靠、不会令人生厌的人，我对她的印象一直不错。” “而在我们的世界毁灭后，她虽然面上依然平静，但我隐约感觉到，她在强压着自己的悲怆。”在发现其他人都已变成不可名状之物后，小少女的心情难免有些担忧：“她，也会变成……那种样子么？” “谁知道。听你的描述，也许我们会看到一个身上遍布无数流泪眼睛的光之巨人……不，我什么都没说。”澹参顺口作悲观回答，然后想起自己之前的乌鸦嘴，连忙撤回发言。 此时两人已至开口处。澹参心念一动，于周边撑出一片安全空间，小少女随即探出口袋，从开口往内传讯。 片刻后，仍没有回应传来。 小少女的脸色不太好看。澹参无言地轻轻拍了拍右胸口，小少女点点头，回到口袋中躲好。 见准备就绪，澹参进入开口。 在又一次孤独的坠落之中，澹参回想之前种种，原本的想法与猜测互相补充，最终一个结论逐渐成形。 然后澹参暗暗叹了口气。 ‘三宗联合总指挥……是你吧。’ ‘我不知道你为何能做到这一切，也不知道你真正想达成什么……’ ‘但为了那个目标，真的非得牺牲，一直恋慕着你的少女不可么？’ …… 听这自称是他师叔的装甲奇人说，这些原理不明、但会让跨过者陷入幻境之中叩问本心的门扉开口，对他却会变成一条空无一物的漫长通道。 既然他虽自觉在其中度过了颇为漫长的时间，而外界实际上却并非如此，那这空虚的隧道，应该也是一种类幻境的精神影响…… 不过一段能确保不受外界打扰的独处时间，即使其中可能无法实际做什么，也是个专注思考的好机会啊。 也不知这奇人，知不知道要好好利用如此宝贵的机会，想些有意义的。 因之前长久的疯狂、和现在短时间内的连续刺激、加上目前身体的特殊性，青铜色的小少女在将面对最后的伙伴时，不由得有些胡思乱想起来。 ‘等等…早就应该已到了，为何一直没有让我出去？’小少女忽然发觉不对。‘现在也并非受到了什么攻击。难道她此时的情况很糟，以致奇人不想让我看到？’ ‘可之前在双剑那，奇人立刻就把我叫出来了啊？’小少女心有余悸。 小少女正心绪不定时，忽然接到了奇人的传音：“遇到了一些意外情况。先在里面藏好，暂时不要出来。” 明明是很正常的安排，但奇人此时的声音、却好似未带有任何情绪，让小少女心中愈发不安。 ‘发生什么了？’小少女忙向对方灵识传讯道：“她的情况如此糟么？” “不是她。是……算了，你等等。” 对方言罢，原本将小少女包裹的这片柔和光辉，其朝外方向忽然闪烁数下，接着在小少女惊讶的目光中逐渐变得透明。 最后，小少女明明还在澹参口袋之中，外界之物却已尽收眼底。 “果然，这对灵气来说，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澹参有点带着感慨的声音响起。“现在你可安全旁观了。” 小少女闻言立刻往外看去。 然后完全出乎小少女意料的是，稍远处的灵气太阳上、本应是此地主人的鬼修圣女，此时虽低头垂发不见面孔、然而身躯除了巨大化外、却不见混乱疯狂，形态上似乎与当年无异。 但当年仅剩的伙伴中，唯一好像没有最终变成怪物的她，此时从由光白色灵气组成的灵气星球中伸出的上身，却在被无数把飞剑、仔细刺入大致为穴道之处的同时，还被几个巨型飞剑、直接贯穿了身体！ 而此时的巨型化的鬼修圣女，则正宛如提线人偶般、不停用不自然的方式挥舞着自身的手臂，催动光白太阳中的灵气直往外界而去！ 来不及惊喜当年的伙伴中仍有人并未化身怪异，那些陌生飞剑、以及明显被控制的鬼修圣女、就让小少女震惊地认识到，此世中不仅有其他人知道她们的存在，而且其还有能力伤害、甚至控制实力本应远超新世界上限的自己等人！ 震惊的小少女、此时才终于发现，在被控制的巨型鬼修圣女旁，就有一个下身是似乎略小的黑色长裤，上身却身着将大片胸口与小腹露出、仅在肚脐处连接左右、同样也有些过小以致紧贴身体的奇装异服的怪异男子，漂浮在鬼修圣女身前！ 只是这陌生人，明明用不知来历的秘法，达成了击伤、甚至控制了超越自身几个大境界的强者，做出了这等在当年也难以想象的壮举…… 那他现在于锐利的眉眼间，所蕴含的情绪，却为何还如此的复杂？ 这时对方缓缓一抬手，已身不由己的鬼修圣女，便暂时减弱了往外界的灵气输出。然后所节流出的无数光白色灵气、在鬼修圣女控制下逐渐汇聚于一起，化作一个散发着同化万物力量的白色光球。 然后白色光球，突然在正对自己两人方向产生了数道裂痕，随即其中的巨大力量很快便从中挤出，瞬间化作光炮直接轰击自己二人！ ‘不，等等，’小少女忽然一愣。 ‘按照这个方向，这一击……只会从奇人旁边擦身而过？’ ‘难道……因为他毕竟是在间接地使用别人的力量，所以控制上难免出现了失误？’ 小少女的想法，在电光火石间急转，而在她欲要传讯通知奇人此点时，对方却忽然叹了口气。 紧接着，小少女突然感觉到，有一股…不，六股在自己全盛期、大概都会因其惊异的巨大力量，骤然从对方身中爆发而出！ 小少女压下心中震动再定睛细看，发现那六股力量，跟脚竟是从之前从自己几人处获取的三种特别灵气；从此处不知何时暗中收集的特别灵气；带着与数千年前的那小子相同感觉的光辉特别灵气；以及形式与其类似、但本质上却似乎差距巨大、不可比拟的另一种光辉灵气！ 六种汹涌的力量，放出后便互相旋转融合交织，与白色光炮剧烈碰撞在一起，随即便将白色光炮彻底溃灭打穿，反往那邪魅男子身上轰去！ 小少女看到，在邪魅男子看到被奇人放出的六种力量后，先是愣了一愣，然后似乎恍然大悟，接着就是摇头苦笑，最后则面带解脱地站立不动，等待着奇人那猛烈反击的临身。 但是，就在那交织的力量，即将打到邪魅男子之时，却突然又尽数化为灵气，然后全部迅速转移回澹参体力，仿佛刚才可怖的攻击，根本就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此时，奇人也不知何时，便已移至邪魅男子身边。 然后奇人忽然右手猛地一发摆拳，狠狠打在不设防的邪魅男子脸上！ 邪魅男子被这一击打飞，最后砸在一柄贯穿鬼修圣女的巨型飞剑之上。 目瞪口呆的小少女然后看到，奇人又走到平躺在剑上的邪魅男子身边，直接盘腿便坐在其身旁。 “刚才那个，是我自作主张替你女儿打的。”奇人对虽然被打脸、却不但没有鼻青脸肿颜值下降、反而表情之中充满释然的邪魅男子说道：“而我还有很多事想好好问问你。” （to_be_continued） 第100章续 身份 “当然可以。不过，你先把这些处理了吧，没必要再伤害世界和她了。” “既然现在有你，你也愿意出手，原本的这些准备便已毫无意义了。” 澹参随着对方手指，看向由光白色灵气组成的星球，以及从中伸出半身、虽大但还比较正常的女性… ……嗯，从这里能看清她的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流着血泪的眼睛。 好嘞，全灭。灾难有诡异性没跑了。 此时，虽不见他有除了躺着外的动作，但刺在哭泣女鬼身上的无数飞剑，已开始尽数脱离对方身躯，飞回施术者身边，被其收进储物灵器中。 “你可别断定我一定会帮忙啊。如果确认那灾难非我力所能及，我开溜时可不会有心理负担。” 见还得准备一会，澹参声明态度。 “那也没什么。”联合之主边躺边摊手。“如果连千年后的你，都无法应对那灾难，那我折腾的这些就更没什么用了。还不如停了它，让这个世界最后再过个千多年的安生日子。” 澹参抬起一边眉毛。这人似乎确信，自己千年后实力会再有飞跃。 “……你到底知道多少？” “其实比较微妙。很多关键之处，更是不知为何完全消失了。”联合之主转头看向澹参。“不仅是你身上那功法的内容，甚至连它的名字本身。” 虽然已有猜测，但当对方承认真的与神经有关时，澹参还是心中一惊。 “在远古时代结尾的、我那…前辈，究竟是你的什么人？” 原本听两人说话、听得云里雾里的青铜色调的小少女，闻此突然一惊，下意识就从澹参口袋中探出身来。 “鸾姐？”当看到小少女此时那虽q版夸张、却有着当年所有特征的外貌时，联合之主一怔下顺口称呼道。 “没大没小！叫我……” 突然听到本应只有过去的那人才会使用的称呼，小少女下意识地要给出当年每次都会重复的回应时… 才突然意识到，那人早已经死了。被自己等人逼死了。连疑似是他转世的人，自己都已见过了。而面前的这个人，在魂光上与他更无相似之处。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认识我，为什么知道那个称呼！” 因被唤起的过去回忆所冲击，而又有些混乱起来的小少女，一边猛地向联合之主方向甩出右手手臂，一边厉声对其喝问道。 不过大概因为如今身体的特殊性，虽然体内明明还有一些力量，但小少女用力挥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真是鸾姐啊？”联合之主震惊之余，无视小少女见他还这么叫而大声抗议并继续试着甩手的举动，转头对澹参疑惑道：“这是你做的？你能把她们复原…变成这种样子？” 澹参想了想，把之前的蛇蛋和剑蛋拿出，一手一蛋地小摊手。 “我把从某处、应是前辈所留的集合体中获得的灵气、灌入自行散去全身灵力的这人当时仅剩的核心内以试图救她性命，结果她却变成这样的蛋、再破壳而出就是这样了。” “而这两个是被我打到仅剩核心的，结果到现在都没孵出来。” “十分的…奇妙。”联合之主一脸莫名，而小少女此时终于冷静下来。 “那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当年的事情？”但脾气还是不太好。 “我么……”联合之主目光渐远。 见其似乎开始回忆，澹参便将蛋收回怀内，颇有兴致地等他说故事。 而看到澹参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回过神来的联合之主颇为无语，收起了仔细诉说的心思，转而简述道： “我当年为更进一步而探索远古遗迹、结果遭遇意外。但最终竟融合了远古末期一位奇异强者、除自身功法及炼器术传承外的大多记忆。” 竟是如此？还有这太省略了吧？ 在澹参刚有些奇怪人怎会单独有记忆分出时，就因注意到全身一震的小少女，想起她确实曾说过、类似那前辈自行兵解时分裂了之类的话。 “虽未得其功法，但当年鼎盛的修练界中的见闻，足以使我很快便近乎无敌于此世间。” “但他记忆中，更有着那毁灭了远古时代、并将再次降临的灾难，以及…”联合之主转头看向从刚才起，表情就很复杂的小少女：“…对此有一些自己想法的远古幸存者们。” 一直想说什么、却总是欲言又止的小少女，听闻此处时，终于下定决心。 于是澹参和联合之主，发现小少女忽然低下头，却很坚定地说道：“当时…全部都是我们、尤其是我的错。” “我们被自身的痛苦和懦弱击垮，用激进的决定掩饰自身的恐惧……” “却因身边那真正勇敢面对下次危机的人，而暴露了我们仅仅只是在逃避、已无可挽回的悲惨现实而已。” “然后不知悔改的我们，不仅没有听从更明智的劝告，反而恼羞成怒地去迫害真正清醒的人…” “…尤其是我，甚至利用了善良的人对我的信任。”小少女的声音越发愧疚。“最后会变成这样，错误只在我们，而我更负有主要责任。” 联合之主在小少女刚开口时，便已一改之前瘫在巨剑上、死活不起身的咸鱼样子，转而正襟危坐起来。 在小少女追悔的过程中，其更是全程目不斜视、表情淡漠，让人摸不透其心中所想。 等小少女最后再次致歉完，联合之主终于严肃认真地开口道：“这些事情，我确实都记得。也能感觉出你的悔恨，无疑是发自真心。” “但你对不起那小子，跟我这后世人有什么关系？” 联合之主一本正经地说道。 被噎住的小少女沉默片刻，最后苦笑地摇摇头。 “你说的对……是我太迫切了。” “魂光并未有相似之处，即使你有他的大多记忆，但毕竟不是他。” 联合之主耸耸肩。“就是这样，不要想太多了。即使要道歉，也去找他可能有的转世吧。” “嗯……”听到对方这么说时，小少女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之前那与他面目相仿的少年。想起奇人所说的，自己是他所有亲人离世的罪魁祸首，小人的心又下沉了几分。 然而全程围观不语的澹参，心中却有些别的想法。 如果联合之主真的继承了，那前辈绝大多数日常生活中的记忆，那他对某事的看法，真的不能多少代表那前辈可能会有的反应么？ 外来户澹参，并不认为魂光就一定代表一切。 见没人再打岔了，联合之主继续描述自身经历：“既然我知道了此世一潭死水的表面下所潜藏的灭世风险，我便有责任去对此做些什么。” “但即使有远古的知识，环境资源所限、加上早年走了不少弯路的我，应该也无法再活到两千年后，去亲身对抗灾难了。” “于是我将目标定为：尽量在我这一生中，阻止远古幸存者们计划；以及设法为两千年后的人们，留下反抗的希望。” “但那人的记忆中，没有远古幸存者们的下落。而我若想追查这些，一个人到底是不够的，必须得依靠组织的力量。” “然而在过去的修炼界，很明显与远古幸存者们有关四大宗门，压制了其他所有组织的发展。而四大内部，又在其实有各种矛盾的同时，背后还有着一帮更可疑的秘传长老们。” “之前我在不暴露什么的前提下，最多也只能做到一个行动总指挥而已。便一直暗中等待机会。” “而四大围攻金柜派，结果就此失去顶级战力，又陷入外忧内患之中时，我便抓住了这机会。最终成功建立起，修炼界前所未有的大型势力。” 说这些时，联合之主有些自得，但毫不停歇就进入了下一部分：“同时，我根据当年的知识，在遗迹现场大致判断出了，远古幸存者们、极可能躲在类似那小子所开发的空间中。” “于是我在打压最可疑的秘传长老们的同时，暗中不断渗透，最终成功与明显是幸存者们持有物的、所谓‘四大宗门传承之物’搭上线，搞清了大量她们当年最后的安排。” “之后我便秘密去查探过她们现在的状态……也正是因为你的钟被毁了、即使能做些基本交流也不能带路，我只知道其他三家的位置。” “结果我震惊地发现，这些人的状态都很糟糕。自闭、内斗、野兽化，以及身形都已变得堪称怪物一般。” “同时我也确认了，她们凝集自身特色灵气的方法，确实只是我记忆中秘法的略微改动版而已。” “这时，我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先让她们、以自身相对如今修炼界更高效的秘法、尽可能地强化自身后，我再利用对那秘法的了解，收割掉强到极限的她们，留作两千年后面对灾难时的武器。” “即使最后实力仍不够，也能将她们献祭，让现在保护此世的防护罩，尽可能再延续下去。” 得，又出来个第一次听说的概念。澹参没办法，只能等有空时再问问。 联合之主继续讲述着，在回想中有些唏嘘：“于是从那时起，我就在准备今天的特殊灵气爆发。” “为了尽可能减少死伤，我除了到时会亲自将她们的灵气排放口、安排在生灵罕至之处外；还早在各处人类聚集点安排了、实际就是为了应对此刻而准备的、返城下乡修士们。” “同时，为了让我一手组建、教育起的，高效又颇有责任心的联合，到时不会尽力阻挡、特殊灵气为给幸存者们充能养膘的扩撒行为……” “我又故意诱导了一个眼高手低，唯一优点是混蛋地纯粹，即使坑死他和他的党羽们、也是大快人心为民除害的恶人，” “鼓动他谋逆去夺取联合总指挥的位置，并让他获得那钟的碎片，让他在因我缺席而暂居高位之后，立刻就会为了自以为能获得力量而作死至全灭，让联合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无法有效地阻止特殊灵气在此界荒芜之处的扩散。” 澹参闻此不由暗吸一口冷气，为了目标，连自己培养的势力也坑得了不说，甚至利用完别人就让他立刻偿命，真是个狠人、狼灭。 但，也太狠了吧。 “同时，如果全部按照你计划的话，这也是为已被他们害死的你女儿、所献上的复仇吧？”澹参忽然有些冰冷地说道。“虽然，她的死亡，原本就是你的安排。” “是的。”有点出乎意料地，联合之主十分干脆地承认了澹参的猜测。 随后联合之主却话题一转，极诚恳地说道：“但因为你的出现，阻止了悲剧发生在她的身上……即使只凭这一点，你也是我的恩人。谢谢。” 澹参没有理对方的致谢，继续问道：“于是牺牲她，到底为了什么？” “等价交换。”联合之主有些难得地苦笑起来。“即使有当年那人的知识，也无法用我现在这点低下的修为境界，去控制实力已至顶峰的远古幸存者们……除非付出特别代价。” “那么，又到底为什么必须是她？”澹参继续追问道。 “并不仅仅是她，当一切成熟时，我也要献出我自己的生命。”联合之主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我说的等价交换，就是要以消耗掉那人所留下的痕迹为代价，强行催动的一种秘法。” “而需要她生命的原因就是，她也是当年那人一部分的继承者。” “她的眼睛，就是当年那人的眼睛。” 第100章续2 人心 “……我没听明白，说具体点。” 澹参虽也曾对红发少女防风镜下的眼睛有点好奇，但怎么也不会联想到这里去。此时有点懵了。 而青铜色调的小人，则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澹参问道：“你们所指的，是那脸上带着奇怪东西的女孩？” 得到澹参的证实后，小少女的表情更加有些微妙，最终长呼了一口气。 “当然可以，”联合之主有些无奈。 “只是我获得的记忆中，并无那人是如何获得那双眼睛的经过，也找不到能推测出其来历的线索……” “实际上，他其实自己也根本不知到底怎么了。就好像一天他睡了一觉，然后双眼就突然仿佛经过了奇异的炼制，变成某种特殊的灵器一般。” “我也只能推测，这是我获得的记忆中完全缺失，只能间接了解一些的他那神秘功法，所造成的某种影响。” 联合之主其实只是随便猜猜。但同为神经携带者的澹参，立刻联想起了自身的经历，心中有了些明悟。 ‘在我初至金柜派的第一晚，也是莫名就睡了过去，而等醒来后，身下灵床就变成了效果扯淡的神器。’ ‘后来则发现，这背后应该是神经当时做了什么，只是我记不得了…’ ‘既然如此，那前辈莫非也经历了类似的事情？只不过相比强化外物，前辈则被强化了自身的部分身体？’ 虽然详细还有些不明，但澹参有种预感，大致情况应该就是如此了。 不过也没必要拿这种事去烦扰他人，澹参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听下去。 “而在那人解体之时，这双眼睛便与他的元神、大致是他日常生活中的记忆、自身功法记忆及专研炼器术的记忆一起，最终分散在此世各处。” 联合之主有些感慨：“这也是我所获的他日常记忆中，最后的内容。” “嚯，这么多份？”澹参有点意外，然后对脸色不太好的小少女传音道：“现在你可以对其致歉的人又增多了，多份追悔重合一起，又给你带来更多的愧疚，得到梦一般的赎罪时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小少女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然后才反应过来，在灵识通讯中有些不忿道：“你是在戏弄我？” “是的。”澹参直接承认并反省：“这种行为对确实已深刻后悔、真的想痛改前非的你来说，无疑是一种负面的打击，可能属于对好人坏对坏人好的糟糕行为，是十分不应该的。” “只因看你困扰的样子挺有意思便这么调侃你，确实完全是我的错。” 小少女有点要被气笑，这家伙真的是那老好人傻小子的同门么？ 道歉这么诚恳，一开始就别做啊！ “……啊。”小少女想到了什么。 随即看向澹参的眼神变得颇为复杂：“你就是想告诉我这件事么？” 澹参摊手，“刚才只是在逗你，没有其他意思，我也不会再这么干了。” “……”小少女低头沉默。 虽能感觉到对面两人在交流什么，但联合之主没有在意。等二人说完后，便继续讲述道：“之后这双眼睛，便一直尘封于此界某处。直至数百年前，被她真正的父亲意外获得。” “然后因为一些原因，它们最终被融合到，当时还未出生的她身上……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联合之主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这时，哭泣女鬼身上的所有普通飞剑终于被尽数收回，非躺即坐的联合之主也难得起身，认真打出几个法诀，随后包括几人所身处的这个在内、所有巨型飞剑们慢慢被抽离。 随着身上所有飞剑离体，逐渐能重新控制身躯的哭泣女鬼，在发愣了一会后，蜷缩起露出的上身，似乎开始无声啜泣起来。 澹参看向联合之主，对方则看着仍无攻击性的哭泣女鬼，有些感慨地道：“她之前就一直如此，只是安静地在这里哭。而在与外界连通后，也连应是本能的、将自身积蓄的特殊灵气扩散开来的欲望都没有。” “也因此，我不得不自己暂时留在这里进行控制……”联合之主有些自嘲。“结果看来错过了很多事。” “是啊，短短时间里，真的发生了不少。”澹参也颇为感叹，此时离自己闭关完，其实都没过去多久呢。 但还是先把该做的做了。澹参轻拍口袋，小少女会意地从中飞出，开始试着对哭泣女鬼传讯起来。 很快，虽不见对方抬头，但对方的啜泣却暂停了。小少女见对方似乎还可交流，便更努力地劝说起来。 不久后，哭泣女鬼身上忽然自行裂开无数伤口，海量灵力从中涌出。 “哦，你口才还挺好的？”澹参有点惊喜，“还原你当时经历的话，说不定也能让其之后快速孵出。” ‘但我根本还未提过这些啊……’ 小少女则有些呆愣。 在哭泣女鬼的形体大多消散，露出一团好似火焰的物质时，澹参果断移至火焰旁边，双手将其捧住，然后开始已经很熟练了的灌灵过程。 很快，这团火焰开始散发出类似光辉灵气的光芒，接着开始凝聚，最终不出所料地也变成一个蛋，被澹参捧在手中。 在澹参有些期待的目光中，鬼蛋真的开始震动起来，随即蛋壳上下破开，一个与小少女同样风格、黑色长直发搭配白衣的q版人物，顶着蛋壳站起身来，迷茫地看着眼前的澹参。 小黑长直同样发呆了一会后，才突然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周围的一切，接着视线停在、自小黑长直破壳而出后、就一直有些激动的小少女身上。 “……小鸾？”小黑长直迟疑了一下后，试探地对小少女说道。 此时小少女终于忍耐不住，冲到小少女面前将其一把抱住，力度之猛使得两人飞出了澹参的手掌。“小悠！” 澹参一乐，都是积年的顶级大佬了，还起这种小年轻的昵称，你们间的关系不是“印象不错”那么简单吧。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后，激动一些也是难免的。澹参默默退到跟着一起上来、正啧啧称奇的联合之主身边，给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刚才好像听到了你的声音，然后想起自己此时的样子，我便无地自容到想消失……” 而此时两人已开始的叙旧中，小黑长直的话，让小少女心中有点尴尬。 原来跟我具体说了什么无关啊？ “然后好像有什么令人舒服的力量，扫去了一直附在我心上的黑暗。现在想起来，那似乎是颇为熟悉的力量……” 见两人谈得颇欢，澹参也心情不错。这时，联合之主的灵识讯息传来：“你说过，这个时候是把那人的特殊灵气，灌入她们体内的对吧？” “没错，我是在大概这个地方获得它们的……”澹参大致在传音中、描述了一下那位置周围的特征。 联合之主点点头。“果然是那里。虽然我不知道其具体的实现细节，但那个位置，就是他第一次实践成功、彻底开发完那个秘法的地方。” “他开发这个干什么啊？”虽然对方专业不太对口，但澹参实在想问这个很久了。 “怎么说呢……这一套秘法，好像其实是他为了弥补某种遗憾，而开始的什么研究中，意外收获的副产品。” “虽然这并非他原本想要的东西，但其‘提纯浓缩灵气，更使其带上使用者自身心性特质’之类的种种奇异效果，让他反而逐渐把研究的重心放到这一套上，并最终彻底成功了。” “但我也就知道这些，别问我他到底做了什么。”联合之主耸肩道。 “这些已为我解惑甚多，谢谢。”澹参对其点头致意，心中思绪浮起。 ‘那前辈在遗憾、为此而开发灵气、他神经修为仅为练体期……难道前辈并非是不去继续修练神经，而是因为什么、结果无法继续修练了？’ 想到自己的外挂，似乎有可能会突然把自己封了，澹参心中十分无奈。 ‘不过以那前辈情况为例，即使被挂封了，看来也不会原地爆炸、或者修为尽废什么的，只是无法继续修练神经下去罢了。’ ‘而既然神经所打下的超级基础还在，修练者无论之后转而去修什么，应该都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澹参心中松了口气。‘这么说，其实也不必太在意，顺其自然就是了。’ 这时，联合之主又在灵识中问道：“那你觉得，为何那人的灵气，竟然有将怪物化的她们净化的效果？” 对这一点，澹参其实一直有着自己的猜测。但……对方似乎融合了那前辈大多数生活中的记忆，那么其是否可算是半个那前辈本人呢？ 不过思考片刻后，澹参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既然所有远古幸存者们，都出现了怪物化的情况……” “我认为那所谓的灾难，除了物质上的毁灭性外，很可能同时还对所有受害者、暗中施加着精神上的影响。” “而这精神影响，应该并非修练者们的法术神通之类，而是一些更模糊、更概念化、将黑暗、痛苦、绝望等等混在一起后的、对心灵的污染。” “也正是因为被这些强加于身的黑暗持续影响，她们才会在最后变得不可名状…” “…甚至，她们在灾难刚过去时的种种行为，其实就已经是，被灾难带有的黑暗所污染后的结果了？” 这句话传音完，澹参表面淡定，暗中则立刻关注起、于自己开发下、能够感知情绪波动起伏的气血雷达。 ‘……果然么。’在得到的结果，当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后，澹参暗暗叹了口气。 联想对方在小少女请罪后的回应，澹参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虽然很想试着原谅对方，但是情感上却实在做不到。于是便装作这些与自己无关，引导她去找可能有着更接近当年前辈的心性、并且没有亲身体验当年悲剧的记忆、所以更可能会原谅她们的元神转世版前辈么……’ ‘……联合总指挥，也是个好心的可怜人啊。’ 只是想找个机缘，结果被他人记忆侵入脑子、搞得自己算哪个人都不好说了，甚至还因此发现自己的世界面临灭世危机、还是两拨危机。 但没有因这些而自暴自弃、反而挺身而出，用了数百年的时间、尽自己所能地为对抗危机做准备，在近百年里更是近乎以一人之力、费尽心力整合出一个算是统治整个世界的势力。 而后，为了彻底消除眼下的风险、并为几千年后的更大危机做准备，其甚至连自己养女、以及自己本人，都做好了为此牺牲掉的准备了…… 结果这时，不知从哪突然钻出一个挂币。不仅轻松就毁了自己所有的布置，还对自己表示即使千年后的危机、挂币也可全部解决、自己瞎干什么都没用、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澹参试着换位思考下，然后发现联合之主的人生、真是悲剧得不行，就又有些想叹气了。 无论怎样、还是先把刚才的猜想说完吧。澹参定了定神，继续说道： “而将前辈留下的特殊灵力、灌入她们核心后、便能将她们净化的原因……应该就是这一套特殊灵气、自身那会体现‘使用者自身心性特质’的特性。” 澹参这时转头看向联合之主，问道：“前辈是个好人，对吧？” “……不过烂好人一个罢了。”联合之主微微扭头、避开与澹参对视。 “总是心怀阳光，相信好与坏间有明显的分别，一直尽可能友善地去对待他人，只要觉得对方是好人，便总是即使要帮助对方需牺牲自己也无怨无悔，对一切似乎都充满希望。” “如果不是那身莫名其妙的极强实力，他早就死了无数遍了。” 联合之主的语气似乎在抱怨。 “而最后，也是因对方看上去态度有所软化、就放松了自己的戒备，结果立刻被她们所联合偷袭重创。” “而到了这时，他明明仍有着用自爆以拉其他几人下水的能力，却还是选择相比下极不熟练的自行解体、以寻找重生去阻止她们的机会。” “到最后，那人也就是个到死都傻得没救的、天真的小子，只不过是一个纯粹的烂好人。” 澹参耸耸肩。“也许吧。” “但也因前辈是个这样的人，带有他心性特质的特殊灵气，才会一样散发着光辉与温暖，给人一种安心并舒适的感觉。” “而就是这样的力量，扫尽了那灾难强行于她们精神上污染出的黑暗，让阳光重新照在她们受伤的心上，将她们拯救了回来。” “虽然迟了几千年，但她们终于都得救了……而这都是因为，前辈就是个如此烂好人的好人。” “……” 联合之主沉默不语。 澹参便也不再多言。 原本就因两人是在秘密传音而安静的场面，此时更因某人复杂的心里活动而寂静。 最后，联合之主试着转移话题。 “……那么，她们又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小人呢？” “呃……”澹参有些尴尬。“也许是因为，也有部分带有我特质的灵气一起混进去了吧。” 而自己是个一直想买些粘人的死宅。 第100章续3 可信 ‘这样的你，又到底是什么人？’ 联合之主再次暗中审视着澹参。 这拥有着与我……与那人的神秘功法同源、甚至修为已明显更进一步的后辈，与那人同样来历诡异。 联合所收集的，在那一夜前后那些身份关键、或有所特异人物的背景资料证实了，此人出身并无疑点。 但就是如此平凡的身世，却突然拥有了好似凭空冒出的奇异功法，并由此在极短时间内、获得了超乎修炼界常识的强大力量…… 那人也是如此，原本过着平凡的日子，某一天却突然似乎遭遇了什么。 以那十年在自己记忆中完全空白来推测，那就是他获得、并开始修炼那神秘功法的时间。 ……因金柜派于那夜所为，太像当年那人的秘法，自己在暗中重点关注、推动了联合对他们的后期调查。 而在一个经常跑题、但眼光不错的分析员，发掘出一个可能与那灵气爆发有关的陌生人后，自己更意外发现、此人记录中亦有着空白的十年。 从那时起，自己隐隐就有个预感：他与那人，或许存在着什么联系。 结果之后此人再无音讯。 而这百年间，自己一直忙着统合修炼界力量、为之后的计划做准备，渐渐也有些忘了这个可疑的人。 ……然后，这人就在消失百年后突然冒出来，展现了绝对的力量差距，让自己的一切心血显得像个笑话。 果然只要纯粹的力量够多，谋划、取巧就没多少意义了。不过…… ‘这些可以只是笑话，太好了。’ 看着不知为何突然眼神游离、似乎有些尴尬的后辈，多年竭力变得毫无意义的联合之主，心中是欣慰的。 ‘即使尽可能地做下了预防，但必须为此付出的代价，还是太大了。’ 将被毁灭大半的世界、五个熟悉又陌生的伙伴、和一个红色短发的少女，接连在联合之主的心头闪过。 ‘若有足够的力量，何必如此？’ 而这时，既然这个足够强大、甚至在灾难到来前还可能再有飞跃提升的后辈出现了，只要他愿意出力，就根本不必有什么无奈的抉择。 只要他愿意出力。他愿意么？ ‘按之前看，这人虽然嘴上说着不一定帮忙、太难办就跑，但实际下意识表现出的，却根本都是只要自己力所能及、就一定会坚持到底的态度。’ ‘……这别扭后辈怎么回事啊。’ 联合之主心中有些玩味。也许那神秘功法、本身竟有什么道德要求？只有类似那人般的烂好人才能修炼？ 按资料看，这人可知的一生中，都不一定认识过几个人、而且之后都遇害了。不知他这百年间做了什么，隐居避世还好，若其是闭关修行到最近才出关，又能与此世有何牵绊？ 以那人为例，其最开始修炼似乎就是在一处不大的场地中修行了十年。并且那人之后偶尔会感叹，如果不是什么我记忆中缺失了的原因，他再修炼大约就会是闭关百年。 虽然不知那神秘功法实情，但如果其修炼时间真是如此简单的递增，下一次便是有千年之久。 而他就似乎认为，自身实力在千年后，将足以脱离这方世界束缚。 那么身为一个损天下以养自身的修炼者，缺乏利己的好处，便把甚至可能并不熟悉的世界的灾难、当做他自己的责任，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嗯，倒是可以确定他认识我女儿。 参照那人的话，为了几个熟人便勇于面对灭世之灾，确实也做得出来。 不过，即使那神秘功法对修练者真的有道德要求，或许也该确认一下。 …… 虽然凭空捡了一身本事，但自我认知还是、好像也只能还是老家普通人的澹参，对于可能会暴露些自己的宅属性，还是很有点不好意思的。 还好对方一直没有再追问什么… “我有事想问你……”然后联合之主就突然传讯发问，吓了澹参一跳。 这时，两个粘土…不是，两个q版远古大佬处，青铜色调的小人也已将现在的大致现状，给黑发白衣的小人讲解完，带着还有些恍惚的小黑长直飞回了澹参身边。 联合之主见状，便暂时停下询问。 见新来的小家伙似乎有些拘谨，澹参想了想，把手上她刚才被撞走后落下的两片蛋壳递到她的面前。 小黑长直先是微微一惊，然后压下本能的渴望，试探性地看向澹参。 得到澹参的点头同意后，小黑长直有些欣喜地向澹参致谢，然后才双手抓住蛋壳，开心地吃了起来。 跟小少女当时一样，两片蛋壳很快便干净利落地进了小黑长直的肚子。 见对方吃完后，也如小少女般认真地对自己道谢，澹参在点头接受的同时，于心中奇怪她们明明是些地位尊贵的老妖怪、怎么性格都挺温和的。 这时，传来了联合之主的灵识讯息：“刚才那个蛋壳，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是即使在远古时也可遇而不可求，每次现世时、即使只是指甲大小的一片、都会引发当地周边大范围、尤其鬼修们争抢的，能炼制出最顶级鬼器的极品天才地宝。” 联合之主继续啧啧称奇：“而刚才有整个蛋壳那么多……如果放在远古，全世界都要沸腾了吧。” “那你还在宝贝都被她吃完后告诉我这个？”澹参颇为无语地传音回复道：“你这有点坏哦。” “怎么样，后悔了吗？”结果联合之主一副“我就是在气你”的态度。 “呵，要让你失望了，完全没有。”对方气人无效，澹参有些得意。 “在你的记忆中，我那前辈对各种天才地宝，应该也并不是特别有兴趣吧？我也一样。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下，我们功法的修炼过程，用不上什么额外的珍惜材料。” “更何况，这蛋壳越珍贵，不也就越是暗示了、它们对刚新生的她的重要性？谁知道是不是现在差一点、以后就会遇到什么大遗憾。” “至少此处的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澹参摊手表态。 “是么……”联合之主随即沉默。 觉得自己此时胜了半子、志得意满的澹参，得陇望蜀地继续传音问道：“之前被打断时，你是想问什么？我会尽量满足你的求知欲的。” 联合之主微微一笑。“不，我没有什么其他想问的了。” 澹参：“？” 搞不清对方弄什么玄虚，澹参倒也没有特别在意，见对方确实无话，便将注意力转回两个小人身上。 也许是小少女嘱咐得好，澹参发现小黑长直明明并未与自己有过交流，却也并无什么抵触情绪。 而她跟自己也没有什么私怨，如果用与小少女间的相处方式待她，澹参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到最后也没想出自己能跟她说些什么的澹参，一边在心中感慨跟陌生人交往之难，一边干脆把小少女推出来，让她继续先吉祥物带动后吉祥物，或者彻底好好叙叙旧算了。 将两个小人打发到一边，澹参看向自联合之主停止操纵哭泣女鬼后，也已逐渐不再向外喷发的，由光白色灵气组成的灵气星球，开始照例捡起此次的战利品来。 虽然联合之主之前已见过澹参放开出手时的威势，但此刻看着颇为巨大的光白太阳、以极快的速度慢慢消失，并全部转移至澹参身上，还是颇有些因这等景象而震惊。 “虽然在此处，难以获得外界的什么消息，但有无某种特殊灵气扩散，还是能大致感应到的…” 联合之主有些感慨地说道：“…也因此，既然其他三色灵气的喷发也都一直没有停止，我便将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了此处之上。” “但现在看来，你似乎早已用现在的方法，将其他三处的灵气集合体悄然收入囊中，只留下一个花架子用以迷惑外人。” 已将光白太阳吸收得差不多，又照例留下了、继续维持喷发的一小部分特殊灵气、作为给他的展示后，澹参对联合之主回复道： “就是这样。当时只是出于小心谨慎而做下的决定，没想到还真的给自己争取到了更有利的局面。” 展示完毕后，澹参继续吸收起剩余的光白色灵气，只是故意放慢了速度。 毕竟还有些事要商讨一下。 澹参转身面对联合之主。“那么……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呢。” 为了救世，付出了如此多代价，最后却彻底被人所破坏，澹参也摸不清联合之主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态。 当然，他所做这一切，都并不是为了个人私利。即使自己的辛苦白费，但只要世界能以更少的损失获救，他无疑也是不会产生什么怨气的。 澹参担心的是其他地方。 ‘但，他还能面对原计划中会被他牺牲的女儿么……’ “我还能去哪？回联合啊。” 联合之主理所当然地传讯道。 澹参有点懵。 “……那什么，在我帮你女儿解决了那个钟的问题后，为了稳定局势、并面对可能有的挑战，你女儿继任了联合的最高指挥之位。” 情绪莫名的澹参，觉得有些事得说明一下：“在四色灵气暴发开始后，也是你女儿率领联合、第一时间便在全世界展开救灾活动的。而且我得说，她干得非常不错。” “不愧是她。”联合之主语气充满唏嘘与欣慰。“因为那双眼睛、以及过去的种种经历，她一直不由得更想退于幕后、或者仅作为一个协助者。” “但其实，她一直就有着成为领袖的潜能。而在这百年的磨练后，她便也实际拥有了其所需的一切能力。” “没想到却是在这次事件中，她终于放开了自己心中的压抑、恐惧和迷茫……她已强压这些太久了。这背后也是你的帮助吧？请容我再次向你道谢。”联合之主认真对澹参致敬。 澹参连连摆手：“我确实是做了一些微小的工作，但还是她自己足够坚强……不过我要说的是！” “在她上位后，得到了联合内部众多势力基本一致的支持，联合现在已经是你女儿的地盘了！” 联合之主点点头。“这些年来，我的果断直接，让我招了不少忌恨，而一直沉默寡言的她，则在绝大多数人心中都留有良好的印象。” “原本就支持我的、自然也会支持她，而那些敌视我的、大概会以为她上任后，可能会有更多怀柔妥协。” 联合之主嘲讽一笑，语气有些幸灾乐祸：“不过他们可不知道，实际上她的直接了当，可比我还要更甚几分，只是之前没机会展示罢了。” “现在挟成功救灾的威望、再加上那双眼睛……我得说，接下来好多人的日子，可会比较难过喽。” “那听上去挺有看头的……但我指的也不是这个！” 澹参十分激动了：“你现在回联合，是不太可能避过她的！” “我什么要避开我女儿？她应该担心我很久了，我得向她报平安啊。” 联合之主说得理所当然。 于是澹参直接气笑了：“因为你刚想弄死她啊！还是两次！两次啊！” “彻底的人间悲剧。还好都失败了，这都多亏了你。”联合之主正色道。 “想杀她的就是你，你还说这种话！”澹参想去找个墙撞了。“你难道不觉得羞愧么！” 联合之主摇头。“我所做的，都是为了救助更多数人，而不得已只能如此为之。我会悲痛、会难舍、还会有其他种种感觉，但羞愧是肯定不会有的。” “……你心你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大义？”澹参感觉没力气了。 “这什么句子？不过可以说大致就是这样吧。” 看对方这副坦坦荡荡的样子，澹参总觉得自己自练体大成后、再没有不适过的头和肚子现在一起疼起来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时我打你脸的那拳，竟好似一点效果都没有了……” 联合之主眨眨眼。“虽不知你知道什么了，但我在你之前那拳时脸部无伤，靠的是我自己开发的一种秘法，能确保无论脸上受多大伤害，都能把其转移到其他部位上，并且保证颜面全程不受影响。” 澹参震惊了，什么样的人会去开发这种东西啊！？ “……能教教我么？”澹参问道。 “当然可以。”联合之主点头。 第100章终 相逢与辞别 在各地的联合修士们发现，自己所封堵的光白色灵气裂口、忽然停止了继续喷涌时，第一时间就将消息传给了总部以及周边区域，想确认这是某个喷涌点孤立的突然变化、还是在一片区域内皆是如此。 结果，他们很快便惊讶地发现，从周边所有方向，都传来了这样的消息。心中有些猜想的前线修士们，在联络那些在遥远位置执勤的熟人后，更是确认了其他地区也同样如此。 而当准备再观察一段时间，然后才作暂时结论的抗灾修士们，在有些忐忑的心态下，最终确认这些光白色灵气喷涌点、确实再无活动的迹象后，终于按耐不住各自的兴奋，于大陆各地一齐雀跃起来。 其中还有一小部分修练者，因此一时大意，结果让部分在外界积攒起的光白色灵气泄露了。还好最后都被在场众修手忙脚乱地重新处理好，并没有出现任何人员伤亡。 联合的前线抗灾者们在兴奋之余，也开始互相询问起、光白灵灾突然结束的可能原因。 随着那些亲眼目睹澹参从裂口进出并与其互相问好，或在联合野外总部处、看到他与红发少女近距离接触的联合人员们，将自己所知那部分传开后…… 一个实力深不可测、为人冷峻寡言、被公主深深器重、但却其实彬彬有礼平易近人，似乎是当年传说中、那化虚之下最强者的金柜派宗主、毕生所收的唯一秘传弟子的神秘人物，逐渐在前线修士们之间流传开。 在众人热烈地讨论并猜测着时，也有人冷静地表示，这什么傻瓜人设背景，听上去挺蠢的。 但当此人、从其最后进入的光白色灵气裂口处、意外地与有一段时间未见了的联合总指挥一起现身时，众人的震惊和热烈直接冲到了新的高度。 …… 澹参此时，自然不知道自己正被人吹爆。在挖光此处灵气，从联合之主处学了一遍从此不惧打脸的无名秘法、又让两个q版小人进到扩大了的口袋后，便与男子一起离开此处。 回到外界后，澹参第一时间给红发少女传讯，通知她事情其实已被解决，顺便还把她爹带回来了。 发讯之后，澹参等待片刻，接到了少女之后在其他一处碰面的回讯。 照例对周边、大约是因意外遇到最高指挥，而显得莫名激动的修士们致意后，两人前往少女所指之地。 因为带着联合之主，澹参放慢了一些速度。路程中澹参偷瞄对方，发现对方果然气定神闲，暗暗腹诽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二人就位后，红发少女还没有到。这时澹参想起，她现在还中着毒呢。 对联合之主说了此事后，澹参用十分鄙夷的语气对其问道：“这不会也是你搞出来的东西吧？” “这倒不是。他们用的，是四大宗门的‘传承灵器’们、特地秘密传给化虚秘法传承长老们的，可以在必要时彻底瘫痪全部四宗修士的秘术。” 联合之主对澹参解释道：“相比起毒药，其更像是开启四大宗门根本功法中、原本就预留好的陷阱的钥匙。” 这不就后门么？澹参一阵无语。 “解决其的术法，我之前已从秘传长老们那里获得。”联合之主接着有些感慨：“这段时间，真是苦了她了。” 澹参已经知道、即使说些“还不都是你干的”之类，对方也只会仍是那个反应，便无奈地转而问道：“说起来，那些秘传长老们怎么样了？” “都被我砍了。” 澹参又有点噎着。 联合之主用一贯的理直气壮的态度耸肩道：“他们只是些被那些器物委任后，利用它们对此界的漠不关心，而趁机上下其手中饱私囊的蛀虫罢了，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无言以对的澹参，忽然有些明白，为何少女和这人自己都说他招恨了。 又过了一会，红发少女终于与华服少年一起，稳步走到了此处。 出乎澹参意料地，少女并没有直接去找失踪多时后、终于平安回归的联合之主，而是先走到了自己面前。 “前辈，……” 少女刚称呼完便好似卡壳。有所猜想的澹参，暗中关注起自身气血雷达，果然发现了少女平静外表下，正强烈波动的激动情绪。 澹参微笑叹气，她还是这习惯。 “……谢谢。” 少女憋了一会，也没憋出此时自己真正想说的，最后只能简单道谢。 澹参散去自身面部灵力装甲，对少女还以一个自认为洒脱、旁人看起来更像是慈祥的微笑。 少女又对澹参有点用力地点了下头，然后走到联合之主面前。 联合之主微笑地张开双臂。 少女终于再压制不住情绪，扑上去使劲抱住联合之主，把头深深埋进对方怀中，半晌不愿动弹。 ‘哈，怪不得要专门提出个地方。’ 澹参表面上微笑摇头。 但内心其实慌得一币：‘但之后要怎么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也许编个他被绑架了之类的瞎话瞒过去算了？’澹参有点混乱。‘可她会读心啊……等等，读心？’ ‘不会吧？但是那个骚包的话…’ 在澹参意识到两人现在可能在干什么时，便听到了少女情绪复杂的声音：“……太过分了。” “确实。”此人还是这么个态度。 澹参无奈地对联合之主传音道：“相比让她直接看，你就不能至少先让她有个精神准备什么的么？” “这我已在心里先问过她了。”对方灵识回复道：“在确定她真的想知道一切后，才把事情经过给她看的。” “……那你到底展示了多少？” “一切。从远古直到现在的。” 澹参单手捂脸，这人混不吝啊。 将身边一无所知、还在那傻笑的华服少年拉到身前，澹参认真地对其说道：“你别被他的表象所蒙蔽了，此人可是个狠角色，以后务必当心！” 少年：“？？？” 就在这时，澹参忽然收到了、缩在澹参口袋中小少女有些意外的传讯：“等等……上次我太激动忽视了，他身上的灵服，是用当年那小子的独门手法炼制的？” “是身为那小子元神转世的他，继承了那小子的炼器经验，还是说他曾接触过、真正得到了那小子炼器记忆的人？”小少女情绪有些波澜。 “虽然可看出其虽遇到了各种材料问题，并到底充满了妥协……但以此界的规则、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会有新的器灵出现才对啊？” 青铜色调的小人，此时充满了澹参所不理解的、炼器专业上的困惑。 不过，回想联合之主口中，前辈的“自身功法记忆”和“专研炼器术的记忆”当年也分散出去了的说法，澹参有些想到了什么。 这个时候，红发少女已结束了与联合之主的拥抱，沉默不语地站在他的身前。 良久，少女叹了一口气。 联合之主则转头对澹参说道：“她所中的恶毒秘法，我已在刚才解掉，你可以解除在她身上设的保险了。” 澹参闻言，便一点点撤销掉加在少女身上的灵气隔离效果，逐渐让她能开始回复灵力。 这次果然没再出现其他状况。澹参能感觉到少女的力量逐渐提升，最后重新具有了分神期强者的威势。 少女检查了自身，确认再无问题。 然后便左手猛地一发摆拳，狠狠打在不设防的联合之主脸上。 于是他被这一击打飞离地，接着落下躺倒在地上。 “这一下，则是我自己想打的。” 少女语气坚定，然后又阳光一笑。 “辛苦你了，欢迎回来。” “嗯，我回来了。” 联合之主边起身边回复道。 第100章终 相逢与辞别 · 完 （第二卷完，6000+字） 这算是一拳…一笑泯恩仇了么？澹参抹了把头上不存在的汗。 不过少女的性格，自己都略有了解，联合之主无疑更加清楚。会选择直接把所有事情摊开，也是知道其实这才是她最能接受的答案吧。 就是实在混蛋了一点。 这时，少女又转头看向澹参。面上的表情，比之前纯粹的喜悦激动复杂了很多。 但对澹参的感激，也更加浓重了。 刚才都不知道要怎么对澹参道谢才好的少女，此时得知他已阻止了何等无奈的悲剧、未来还要为此世而只身对抗毁灭性的灾难后，更不知该对这样的前辈说什么好了。 “不用想那么多。”澹参看出了少女的踌躇，摊了摊手。“是我自己选择去管这些麻烦事的，怨不得别人。” “你若真的还想给我帮什么忙，就把联合、和这整个世界打理好，并选好接班人、建立可靠的传承体系，” “总之能让我在千年后，看到这世界仍欣欣向荣值得保卫、而不是一摊不如炸了的烂摊子就行了。” “……嗯！”少女认真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暗立下了决心。 然后少女与澹参，都把目光转到听不懂这是在说什么、而于乖巧中透着一丝懵币地站立在旁的少年身上。 澹参想了想，还是对联合之主传音道：“你准备把多少事情告诉他？” “……”对方难得地迟疑了一下。 最后更在灵识中好似摇头叹息道：“……他或许保持现状会更好些。” “随你们意吧。好几种意义上来说、你们都算一家人、而这算家事，我就不多嘴了。”澹参保留态度。 少女看着也有些纠结、欲言又止，结果反倒是少年先开口道：“那看来与我有关、并让你们迟疑的事……” “是很紧迫的、必须立刻说明、否则很快就会有影响的么？” “……不是。”少女最后答道。 “那么就等你们觉得可以了，再来跟我说吧。”少年露出微笑：“在将来，还有很多时间。” “……嗯。” 最后少女又将目光转向澹参，视线又集中在他装甲右上的口袋上。 澹参会意，对青铜色调的小人传音道：“她的能力你应该也清楚，刚才那一会，已什么都知道了。” 小人没有回话，直接默默从澹参口袋中飞出。看着突然出现的小东西，少年很有些讶异与好奇。 少女与小人对视片刻。 然后，少女直接说道：“当年的知识、情报、改正并完善现在的修炼体系、以及其他所有你可告知我们的。” 这话没头没尾，少年完全没听懂。 “理当如此。所有不违反当年立誓的，我、我们都会尽可能相助。” 小人听懂了，而且完全同意。 并未再请求自己曾所希冀的谅解。 少女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 “……只是，我还有三个伙伴目前状态有异，并无法为此出力了。” 想起蛇蛋和剑蛋，小人有些担忧。 “她们的情况我也有了解，”少女对小人提议：“之后让我试试、能否从她们身上读到什么吧。” “非常感谢你。” 小人认真地对少女行了一个古礼。 这时，少年走到澹参身边，对澹参传音问道：“她们现在所说的，与之前不知是否该告知我的事有关吧？” “是啊。”澹参传音回复：“事情挺复杂的。需要我提前透露部分么？” “谢谢，但不用了。”少年看着正与小人讨论着一些大致安排的少女：“既然你们都觉得、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那我应该确实还没做好准备。” “我相信你们。” 少年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而坚定。 澹参颌首，抬手拍了拍少年的头。 “我觉得，那一天不会太久的。” …… 在几人回到联合野外临时总部后，面对一部分人有意无意的忌惮，其实打心眼里无所谓、甚至还有些偷笑的联合之主，并未向众人解释自身遭遇，而是直接当众宣布： 此次事件暴露了自身能力的不足，更证明自己已不再适任联合最高指挥之位，幸而联合内亦有人在紧急时刻挺身而出、发挥了她的能力，也已被事实证明确实是更合适的领袖。 接着就直接当场宣布红发少女的代指挥之位转正，而自己即刻辞任联合总指挥一职。 在众人各自诧异、纷纷转头准备看少女将如何表态之时，少女却突然拉出全身披甲的澹参、以光白色灵气止息为例，宣布已确实找到了根绝各地灵灾之法… …但其需要全联合修士的继续通力合作。于是又是一通指令下去，让整个联合再次顾不上其他地忙碌起来。 ‘虽然实际上，只要我再走三趟，把之前吃剩的灵气这回打包带走，其实就可以了。’ 看着在不断的调动中、逐渐习惯了少女的最高指挥的联合众修们，澹参当然也没有把这话说出来的打算。 于是整个联合都投入到了，场面十分热烈，虽实际上对四色灵气喷涌并无影响、但充满仪式感和庄重感、让人能感叹解决灵灾不易，又趁机完成了不少公共工程的救灾活动之中。 这期间，基本相当于一个招牌的澹参，也以“发现根绝灾难之法的冷峻强者”的形象，被少女委任前往整个大陆各处、以鼓舞当地基建工人……咳，抗灾修士的斗志。 而这个过程中，有些心不在焉的澹参所没有发现的是，自己在联合前线修士们心中的形象，竟在种种阴差阳错之下，愈发光辉伟岸起来。 十数日后。 “……于是，让庆祝开始吧！” 在少女举杯宣告后，广阔场地上的众多联合修士们，一致欢呼起来。 当少女已在众多调动中彻底掌控住联合，将各地连接的平整道路等基建、也在种种超凡妙法的加持下立刻完成后…… 少女和联合前指挥、便想举行个什么活动，来为这次大型公益行动、做下一个富有纪念意义的结尾。 这时，有些心事的澹参，顺嘴就提了一句“那开个宴会如何”，结果竟得到了两人的一致同意。 于是一个以所有为救灾活动出力的人为邀请对象、在一片广阔平原上用超凡法术搭出场地，更备好了充足的灵食灵珍灵酒的，此世史无前例的超大型修士宴会，便真的办起来了。 虽然是最初提议者，但在之后的准备中就插不上话了的澹参也乐得清闲，一边帮着干点杂活、一边等饭吃。 在形式有些类似自助餐的宴会上，自穿越此界至今、都没能正经吃一顿的澹参，确实好好体验了一番异界的风情，连郁结的心情都略有舒缓。 但看着在另一边趴着偷懒的联合前指挥、又转头看向于不远的宴会中心处忙碌的红发少女，澹参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段日子里，两个小人已将自身所有可以传出的知识、全部传授给了红发少女等人。过程中，澹参也荤素不忌地、在每个知识点都跟着学了一遍，也不管自己学不学得会、适不适合学、甚至性别对不对得上。 之后，少女也如之前所说，用她摘下防风镜后的眼睛，仔细试着查探了两个蛋一番。 当少年看到少女金色的眼瞳时，发自真心地称赞了其的美，让少女有些脸红。 调查的结果，是发现她们此时思绪虽飘散而不成形，但确实在以一种几乎微不可查的缓慢趋势自行恢复着。 但确实太慢了。少女推算，以这样的速度，大约需要万年、她们才开始有苏醒的可能。 在找不到其他治疗方法后，小黑长直提出一种办法：让与她们有所关系、及有所类似的存在们，跟她们一起在某种远古阵法中沉睡蕴养，用相近的元神及烙印在阵法中共鸣、以加快她们自行恢复的速度。 已将毕生所知所学传授完，在心中觉得自己继续待在此处、只会成为一个、令他们难以处置的麻烦存在的青铜色调的小少女， 坐在从其爆炸现场里发现的，只剩下盘子大小的顶部残片、但确实还活着、又与之前被打包的其他古物们一起、被澹参保险起见地净化过一遍的古钟…古盘子上，自告奋勇地要参与进、这实际上与封印无异的秘术中。 小黑长直在劝说无果后，反其道而行之，最终带着所有古物，与小少女一起进入了准备好的阵法之中。 “……我们有生之年，应该是不会再见到她们了。” 看着启动后、在其自身及少女安排好的外力共同作用下，逐渐于隐秘之处藏匿起来的阵法，联合前指挥自言自语，看不出其心中在想着什么。 澹参觉得，自己倒是很可能在千年后再遇到她们。但还是别去打扰，此时心态复杂的，联合前指挥及前辈好了。 而且…… ‘我也该离开了。’ 澹参叹了口气。 正好被来找澹参的华服少年看到。 “前辈，你最近似乎一直有心事。” 少年将手中装着各种食物的盘子拿到澹参面前：“这些是我派在这些年的流浪生活中，所发掘出的被埋没的优秀食材。” 澹参随手拿了一个看着像昆虫又像蘑菇的东西，试吃之后发现确实很不错，有嚼劲，像鸡肉。 不过，连这种玩意能吃都能发现，他们这百年间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其他金柜派修士，对成为联合的观察监督员是怎么想的？” 又接着吃了几个奇葩后，澹参对少年问道。 说起这个，少年的语气中仍带着释然：“因为那恶人已死，而现在联合之首是在我派中名声也很好的她，” “加上她之后还为金柜派审判了那恶人的罪行，并代表联合对金柜派谢罪，我派并无人反对与她率领下的联合建立合作关系。” 澹参点点头。“我认为你们接下来的日子，是会越过越好的。” “谢谢！”少年微笑之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有些落寞。 “…可惜师傅没能看到这一天。” 那可说不定啊。 澹参拿起身旁的一杯灵酒，对少年说道：“既然说起你师傅了…自从我出关后，便一直挺忙的，也没有时间去祭奠一下我百年前的朋友们。正好现在终于一时事了，我想冒昧地向你借一下、你身上他的这身衣服。” “当然可以。”少年并无犹豫地脱下了身上褪色的华服，然后小心地将其叠好，双手交予了澹参。 澹参将其接过后，对少年点头致谢后，便招出低调的灵力装甲，拿着衣服与一杯灵酒，避开众人的注意、平稳又似缓而急地向远方而去。 …… 很快就到了一片偏僻无人之所。 澹参左手拿着少年他师傅的衣服，右手则微举酒杯，对衣服挑眉说道： “需要我敬你一杯么？” 随即，原本斑驳的褪色旧服，忽然散发出耀眼金光，从澹参手上飞离。 在金光中，一个澹参十分熟悉的身影、逐渐在空中凝出。 “……不必了，我不喝酒。” 相貌与澹参记忆中并无不同，但身躯已为幻影虚构、仅衣裳尚存的俊美男子，面色复杂地出现在澹参面前。 “……我也不喝酒。”澹参有点尴尬。“之后再把这一杯送回去吧。” 俊美男子没有关注澹参干的傻事。 “是那个虽对炼器术颇有研究，但其掌握的技术，却根本不能在这个世界上施展开的青铜色头发的小人，发现了这件灵服的奇异之处么？” 果然瞒不了专业人士。“就是她。” “如果我没猜错，她是来自远古的人吧？”对方继续发问。 “正是…”澹参总觉得有点不对，挠了挠头，无奈地对其说道：“…现在是我道破了你的存在，怎么反而是你在向我发问啊。” 俊美男子闻言微愣，随即露出苦笑。“我太久未与人交流，攒下的疑问确实多了些。尤其是最近…” “…那些小人、小公主、联合总指挥、我徒弟、还有你之间，背后无疑有什么特殊的联系，甚至你们对此都很清楚，偏偏只瞒着我徒弟。” “他是不在意，可我要被憋死了。” “你看看你。”澹参莫得同情心。 “谁让你不当人，跑去做器灵？你跑去诈死，你徒弟有多伤心，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男子摊手。“没办法，我的功法修为都有些特异，是以一种远古炼器术的秘法所打下的根基。而在我派总部被毁后，我已无法继续修炼下去。” “于是在我设计那个恶人、导演自己的身死、以给他我最后一堂课时，其实我的寿命已到尽头，不得不死。” “那还说得过去……但你这不是可以显出身形么。”澹参奇怪。 男子以专业人士的威严蔑视道：“在刚才那感动的永别场景之后现身？这会摧毁之前塑造起的气氛。” “懂了，你之前演得用力过猛，结果之后下不来台了。”澹参翻译上文。 男子被噎得帅脸一僵，随后摇头苦笑。 “……我们之前还把你当成是我徒弟的那种体质，真是瞎了眼了。” ‘果然，金柜派几人，之前以为我是那前辈的转世。’澹参心中颔首。 但嘴上不能输。 “谁让我实打实地实在是个实话实说的老实人呢。” 在男子翻白眼时，澹参话题一转：“不过你们搞错，其实也很正常。我与你徒弟间，确实有着某种联系。” “就是你们瞒着他的那些事吧……请告诉我详情。” 男子认真起来。 “可以。”同样认真起来的澹参点点头。“其实，你与老宗主，本就也与此事有关……” 澹参将从远古延续至今的故事，去掉有关未来灾难的内容后，尽数告知了对方。 “……竟是如此。”男子长呼一口气。“虽然你明显还隐瞒了什么，但我的疑惑已被解答了，谢谢。” 澹参摆摆手。“本来你也是相关者，我这么做并非施恩与你。” “不过么……”接着却语气一变。 “之前给你们帮忙时，那可就是明明白白说好了要给我报酬的。” “这一趟找你出来，一是想见见当年的故人，二是把当年的事情提前告诉你……三就是来找你讨薪水了。” 男子面色一僵，之前各种打岔也有此意，但终于还是糊弄不过去了。 “现在金柜派的每一份资源都很宝贵，没有富余能拿出来了，抱歉。” 于是干脆光棍起来。 澹参见状轻笑。“我说过……呃，好像确实没对你们说过。” “总之，我并不需要那些资源。” 男子下意识心中一松，然后又紧张起来。“那你是想要我派功法？” 澹参干脆点头。“但不止功法。” “老宗主拿到的功法传承、你的炼器术传承、你以此为基联系此世现状所发展的独特炼器术、以及其他紧要的知识，我全都要。” 对于对方无语的眼神，澹参直接理直气壮地回瞪过去。 “怎么？即使不算当年相助你们的报酬和利息，就凭我身为你们算是祖师的人的同门，四舍五入便就也是你们的祖师，祖师拿小辈们的东西又算什么？” 见对方比自己更光棍，男子也没辙了。不过还是想挣扎一下。 “即使如此，你并非是我金柜派的一员……” “那我加入金柜派不就好了。” 无视对方的惊讶，澹参继续说道：“给我个挂名的长老之职什么的，你们应该本来也就是这么打算的吧？” “现在就正好了，我学你们的知识也名正言顺了。” 见澹参如此表态，男子沉默下来。 “……难道，这才是你这次来找我的真正目的？” 从之前起就感觉澹参态度有些奇怪的男子，终于发现了对方那有些异常的表现下真正所欲的东西。 “你想加深与金柜派……不，与整个修炼界的牵绊？” 澹参无言片刻后，无奈地揉了揉头。 “有那么明显么？” 既然被发现了，澹参干脆直接承认道：“在一段对你们来说很长、但对我几乎就是一瞬间的时间后，我就要为了整个世界，而去面对什么灭世灾难了。” “虽然我不觉得，以我那时的实力还会有多大危险……” “但我有些担心，在那么久之后，我是否还能有足够的动力，去为了那物是人非的世界去冒险。” “所以我想给自己，强行找些不帮忙不行的理由。” “……比如现在这样，拿人的手短，还有职位在身，所以必须出手。” 澹参摊手道：“总之，我要给我的矫情找个借口。我都说这么直白了，这个忙你不会不帮吧？” 男子沉默不语。 然后突然说道： “……你不必为金柜派、为我们的劫难，而责备自己的。” 原本一脸无所谓的澹参，闻言全身一僵。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跟你们连熟悉都称不上，又为何要因你们自责。我又有什么好自责的。” 男子叹了口气。“那你就当刚才我在自言自语吧。” “我换个话题。你似乎正准备默默离开联合去提升实力，短时间、甚至很长时间内不会再现身了，对不对？” “……我还是有留个纸条之类的打算的。”澹参默认道。 “那么，我就告诉你个有趣的消息，作为临别时的礼物好了。” 澹参总觉得男子的语气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具体像是什么。 “你们都觉得，是那个远古者破界降临时产生的空间波动，毁灭了我派的总部，对吧？” “……不是么？”为何要提这个？ “我就是在我派遭难后，第一个赶到，并在之后全面整理了现场，建起了给所有遇难者的火葬坟冢的人。这点所有人都知道，也没人觉得有问题。” “而就我所见的，如果是建筑的话，没错，确实都是因此被毁的。” “……人呢？人不是么？” 澹参发现不对了。 “人啊……” 男子忽然一笑。 “我向全修炼界隐瞒了一点。” “其实，我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尸体，或者一点人体破碎的部件。” “相比遭难，当时在门派内的同僚，倒更像是……” “在即将遭遇不幸前的一瞬间，所有人，突然全部一同消失了。” 男子盯住澹参，眼神十分玩味。 “你觉得，这可能是因为什么呢？” （第二卷-柜破云涌-完） 第101章 离去与展望 仅剩一片废墟的金柜派总部处，今日依旧荒无人烟，不见一点生机。 在联合新任领袖，公开向现存的金柜派修士致歉，并与其确立了合作关系后，最即时的影响，就是金柜派弟子们，终于结束了自己的逃亡之旅。 在众人欢喜之际，便有人提出，既然现在有了余力，总不能还像之前一样，对总部的遗址袖手旁观。 在金柜派遭难、残余弟子无力兼顾的百年间，其遗址被无数势力或个人踏遍，失去了所有有些价值的物件。 这一直是金柜派弟子们心中的痛。 于是之前的提议立刻获得了众人的附议，人们都觉得，即使在原址上重建整个门派已不现实，至少也可以去做点打扫、立碑留念什么的。 众人由此畅想了很多。 结果在与联合和解后的一段时间内，无数相关事务接踵而来，金柜派修士们尽皆忙的一塌糊涂，至今也没能空出时间去实践之前的种种计划。 金柜派遗址便也继续无人问津… …直到今天，澹参再一次踏上了这片废土，漫步于断壁残桓之间。 ‘我这样只留几份书信就走，会不会让二小很伤心呢……’ 澹参一边试图在四周的残砖片瓦中、寻找出记忆里当年的景致，一边在心中胡思乱想着。 随即又自嘲一笑：‘怎么可能。’ ‘虽然一直把他们当小辈看，但他俩可不是比玻璃心的我坚强多了。’ ‘更何况，实际上我们一共才认识几天？说到底，我只是他们还很漫长的人生中偶遇的一个路人，给他们留下了些比较特殊的回忆，仅此而已。’ 澹参停下脚步，长叹了一口气。 ‘与他们相比，只因担心继续如此日常相处下去、会让自己无法面对终将到来的别离，就选择早早离去的我，真是脆弱啊……’ 接着便摇了摇头。 ‘但既然都已决定了，就这样吧。’ 再一次对照四周，确定此处就是记忆中的那个位置后，澹参将《深柜经》的灵力附于右手，缓缓在前方划过。 接着，一道澹参已十分熟悉的深暗开口，于此处前方被右手划出。 ‘果然在这里。’澹参点点头。 构造出全身灵力装甲，澹参接着就要迈入开口之中。这时却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向联合总部的方向望去。 就这样呆立半晌后，澹参才苦笑一声，然后径直走进开口之中。 …… 又是一次漫长的坠落过程。 为了转移注意力，澹参回想起、那直到自己离开时、都没准备将自身存在透露出去的那个家伙、当时所透露给自己的，所谓“有趣的消息”。 ‘在那一夜，金柜派内部的修士，竟疑似为全部突然消失……’ ‘而且，他似乎觉得这跟我有关。’ 澹参看向自己的右手，握拳，又调动起灵力，默默感受着自己的力量。 ‘有一个问题，确实自从我修炼神经以来，就一直没怎么认真想过…’ ‘如果不停修炼神经下去，我最后到底将达到什么高度？’ 也许是自己一般不会去想那些遥远又不一定能成真的事情、或者也有可能又是神经的影响，总之这个确实还是很重要的问题，自己直到被人暗示提醒前，根本就没有仔细想过。 ‘而他所暗示的……是我在未来，将拥有能在时间长河上逆流而上，回到过去甚至带人离开的莫大伟力。’ 想到这，澹参揉了揉眉头。 如果自己哪天，真有了这样的本事，自己会去费力做这种事么？ ……好像很可能会做呢。 而修炼神经到了更高境界之后，真的将会有、这种跨越时间的能力么？ ……如果神经继续目前为止的扯淡表现，好像也很可能会有呢。 ‘他的猜测，很有可能成真么…’ 相比发现自己以后可能贼牛币了而喜悦，澹参反而头疼地敲了敲头。 ‘……感觉我现在好像，确认到将来已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一样啊。’ 澹参一直觉得，预知未来是很蛋疼的行为。 一是因为不知道、是否尝试预知未来本身、就造就了其所预知的未来；二是如果预知必然发生，未来的无限可能、就会被限制在很小的范围里；三是因为会很复杂，光是随意想想都觉得头疼。 自己在发现神经竟于暗中影响、固定着自己的心性时，就已曾想过，之后是否该修到半路后，就停下算了。 毕竟连如果刚开始时、神经就能造成这等影响的话，当修炼到更高境界，实则也同样是更加变成神经的形状后，自己会否被其影响得更深？ 但如果之前动手的真是自己，那么就很显然，自己未来还是炼下去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即使我之后想着不炼了，也必然会因为什么、而只能继续修炼下去呢……’ 毕竟金柜派众人消失的事实已经发生，并且被自己得知完了。 ‘将来的路，变窄了啊。’ 澹参心中叹息。 ‘……不过换一个角度来想，也许能收获另一个、算是不错的消息？’ 毕竟，拥有穿梭时间能力的巨佬，一般来说也都有着相应的淡漠心性。 也许其中一些会相助至亲挚友，但应不会有多少人、会蛋疼地为早年一帮根本不算熟的人，耗费自身精力。 但自己现在就好像有这么蛋疼。 而成巨佬后，依然还这么蛋疼。 ‘神经现在一直在固定着我的心性不变，而似乎直到未来依然如此。’ 如果真是如此，那至少不用担心，会随着修炼而变得不再是自己了。 ‘……虽然，明明千万年时间经过，人却一点长进都不会有，听上去真挺丢人的就是了。’ 想到这，澹参摇头苦笑。 随即心中却变得坚定起来。 ‘但，其实我自己也是想继续下去的吧。’ ‘并非是贪图靠来历可疑的神经而登上的实力顶峰的风景，而是想要弥补曾经的那些遗憾。’ 澹参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 这原本有着由光辉灵气组成的灵气星球，现在则已空无一物的黑暗空间，虽然依旧虚无，但澹参能感觉出，其已比当初缩小了一些。 ‘果然，只要这里面没有灵气在，就会慢慢收缩，直至消失。’ 澹参点头，联合前指挥说得没错，古人们搞出的这些空间，放着不管它就会自己消失了。 一边想着，澹参一边将之前获得的全部四色灵气、与前辈的光辉灵气一起全部放出，让黑暗空间中多了数道和谐流转的光彩。 再将重新取回的灵床从储物袋中拿出、用灵力托举悬浮，澹参以自认为很修仙的姿势盘坐于其上。 ‘神经的筑基期闭关，倒并没什么复杂的……’ ‘只要吸收大量的灵气，直至自身气态的灵力彻底液化即可。’ ‘在此处，便不会受到外界打扰。’ ‘而按照神经里的记载，用这些灵气已绰绰有余……’ 没有其他问题了。 在即将进入闭关状态之前，澹参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再见。” 第102章 公园 澹参凌空虚立于黑暗空间顶部。 前方与周围有着微妙不协调感的位置，就是通往外界的开口所在。 停在此已片刻，澹参仍有些踌躇。 上次自己满怀喜悦与憧憬地离开这里后，紧接的发展可不怎么美好。 被一朝蛇咬吓住了的澹参，在筑基期闭关结束后，心情一直有些忐忑。 以致连发现自己终于能独立飞行时，也没有之前猜想的那么欣喜了。 又是片刻后，澹参长叹了一口气。 ‘……有他们在，只要不出意外，又怎会有不妥。我在这瞎想什么呢。’ 伸手在前方划出开口，澹参在短暂的闭眼平静后，大步向前迈去。 …… “哈啊……日子也太平静了。” 一个黑色露额短发，戴着类似澹参老家骑行眼镜的器物，身着下摆及膝的轻便制式道服、又把脱下的外袍随意系在腰间的青春女孩，大大咧咧地往身边石椅上一坐，用略有浮夸的语气、半开玩笑地抱怨道： “也不是说！如今这样哪里都没什么乱子不好……但如此清淡的生活，完—全没有我这，已有千年传承的，事件分析记录技术的发挥空间嘛。” 女孩双手对着前方空地虚捧，闭上眼睛说道：“要是这样眼一闭一睁，就能有什么无害的大事件突然出现在面前，那可就太好啦……” “哈哈，这又怎么可能。”少女边自嘲边睁开眼睛。 一个陌生男子，突兀出现在眼前。 “……啥？”女孩傻眼。 只见男子四处张望一会，便露出了明显的欣慰之色，然后朝自己走来。 因才刚发下大新闻祈愿、便忽然有事件出现而愣住的女孩，见男子接近，忙定了定神，暗自打量起对方。 ‘…面目平平无奇，如非此时正朝我走来，我可能都不会在意他；身上劲装虽莫名有很多兜、但不带任何门派特色、从其中看不出具体来历…’ 下意识进入状态的女孩突觉不对。 ‘等等，虽然其修为似乎有点奇怪，但总不过是一个培基期后辈而已，我分析那么多干什么啊！’ 女孩在心中感叹自己所学一直无用武之地、都快有些魔怔了时，对方已走至自己身前，用似乎带着释然的平淡声音，礼貌地问道：“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哈？”女孩有些诧异，“如果你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走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对方挠了挠头，很明显有些尴尬地说道：“我被卷入什么大人物们的大计划之中，现在这样都是身不由己。” “就你这点修为，还能遇到大人物？”女孩没想到还有人会用这种借口。“即使是吹牛，听上去也太傻瓜。” “但这就是真话，信不信随你了。” 男子摊手，一脸你接受与否无所谓的淡然神色，让女孩看得有点来气。 “……如果是这样，向我描述一下那些大人物的特征如何？或许仅靠你模糊的描述，我就能分析出是谁让你落入现在境地，也说不定啊？” 女孩看似帮忙地对澹参说道。 而心中其实已燃起誓要打脸的斗志之火：‘修炼界大修士们的公开资料与大致行迹，我哪个没有掌握？无论你把其中哪位编入你的牛皮，我都定能将你当场拆穿呀！’ 结果对方竟一脸正色地回答道： “我至今仍对他们完全一无所知，而且我也不觉得你会对他们有任何了解。但还是谢谢你的好意了。” ‘……你好歹加个具体例子，以给言论增添些可信度啊！’ 女孩气结，这人吹牛前都不打好草稿、做好设定，直接就凭空瞎扯的！ 太不专业了！ “……那就随你便吧。” 女孩扭头，不想再管这突然冒出来，吹牛都吹得这么低端的家伙了。 …… 实话听着像扯淡，澹参也很无奈。 见对面那应是刚晋升合丹不久的姑娘别过头去，暂时似乎不想理自己了，只好再次查看起周围的环境来。 当年金柜派将门派设于此处，除了前辈的灵气星球在这里移不走外… 此处的易守难攻，也是自成立起、就不得不面对巨大外部压力的金柜派，最看中的因素之一。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些其他次要的优点，总之金柜派众修已颇为满意。 但良好的周边风景，从来不在此处的优点之中。周边无尽的荒山中，只有门派所在的小片范围内生机盎然，结果这片绿洲之后又被整个毁灭。 在澹参当年离去时，此地唯余残砖断瓦，万里内再无一丝生命气息。 而现在澹参所处之处，却是一片的已修筑完善的平整土地，在宽阔的道路旁有规整的繁茂花草，亭台桌椅等物件遍布各处、却完美地融入了自然环境之中。 很惬意的一个公园。澹参自来到外界后、便在心中如此评价此处。 而在这广阔公园的中央区域内，则是一大片由各类人像组成的石雕塑群。澹参在里面找到了少年他爹与金柜派老宗主，以及其他略有印象、应曾碰过面的金柜派修士们。 石雕姿态并非在战斗搏杀，而是取自每人生活中的瞬间，众人又共同构出金柜派当时欣欣向荣的日常景色。 在灵识中察看着远方的雕塑群，澹参也有些感慨和怀念。 ‘当初听他们讨论，似乎想在此建起一座巨大的墓碑。虽不知为何最后变成这样了，但也挺不错的吧。’ ‘只是……’又检查了一遍的澹参，再次确认了自己刚出来时便探测到的结果：‘这里没一点文字说明。’ 在千年前最后的几天里，自己在联合总部恶补各种知识，其他怎样先不说，至少该有的文化课都有了。 但这里，确实别说是人物介绍了，连路牌都没有一个的。 没办法。千年之后物是人非，还是得从当地人身上找线索。 澹参再转头，对着已有些平静下来、时不时偷偷以灵识察探自己的小姑娘望去，把对方吓了一跳。 “我确实不知道此处怎么称呼。”澹参老实道、虽然之前明明也很老实：“能请你介绍一下么？” 女孩心中撇嘴，这人虽就是不愿说来历，却似乎是真的不知道的样子。 ‘算了，反正我现在也正好闲着。’ 女孩叹了口气后，对澹参讲述起来：“首先，此地没有名字……” 第103章 信息 “……竟然如此，还有这般？” 听完女孩有些絮叨、中间更时不时跑题跑得老远，结果最后在介绍此地来历之外、还大致描述了此时整体社会形势的讲述后，澹参很有些意外。 “作为一个修仙世界，这里一千年间的变化，似乎有些大了吧……” 联合吸收了此世所有修炼势力。 联合直接统治了全部世俗地区。 联合在全世界建立起了从幼儿开始的义务教育系统及资质检测制度。 联合将炼器术与精神修炼法、发展到了一个全新的境地，甚至大量普及到不能修炼的凡人国度之中…… 种种诸如此类的发展，听得澹参从惊讶到震惊、从震惊到麻木、从麻木到呆傻，嘴从张开后就没再合过。 ‘这是……一个强力组织统一了全世界，然后不仅没有懈怠，反而专注起发展，并维持了上千年？’ 澹参一脸懵币。 联合前指挥和她确实很有能力，内部的风气也一直不错，还在与当年最积极进取的金柜派的遗民合作之余，得到两个远古大修的倾力传授…… 但她、他们，真的只靠这些，就做到现在的这一切了？ 澹参觉得这有点科幻、不太修仙。 “你在惊讶什么啦？” 女孩对眼前男子的大惊小怪十分诧异，便奇怪道：“这都是些常识，你怎么却像是第一次得知似的。” “难道这些年，你都是在哪处地下的什么异空间里度过的不成？” 还真是。虽说不好那算不算地下。 仍然不打算四处宣扬自己身份的澹参，也就是在心里吐槽下。 “其实我原本是山里人，修炼的是捡来的功法，之前一直在闭关修炼，直到之前晋升筑基才出来，所以对现在的外界一无所知。” 澹参实话实说。 “捡到能让门外汉自行修炼到培基的功法？听上去也像是吹牛啊。” 女孩倒是对澹参有刻板印象了。 ‘不过此人虽然模糊自身来历，但完全感觉不出他有什么恶意，而且也是真的明显缺乏常识……’ 女孩心中，更加起了些好奇心，也有了再在对方面前显摆一下的心思。 “然而，你的运气很好！” “现在在你眼前的，正是大有可为却又乐于助人，已然突破到合丹期，甚至是千年前最厉害的情报分析员……之一，其技艺的传承者！” “这个修炼界，只要它能被知道，就基本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女孩自信地拍了一下胸脯，也不怕将本就不大的拍到更小地说道：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吧！” ‘千年前的情报分析员？这个风格的？怎么好像有印象……’ 澹参心中微汗，居然有这么巧吗。 ‘想知道的当然有一堆，但如果问你的话，会扯到哪就不一定了吧？’ 不过对方这么热心，直接拒绝也不太好。澹参觉得问点简单的好了。 “那……这片没有名字的景致，人们平时是怎么称呼它的？” “好问题！” 没成想对方听闻后却双眼一亮，突然兴奋地说道：“其实这一处，正是修炼界争议至今的谜团之一！” “隐藏在其背后的，到底是对故人的缅怀，还是对世界的警示？人们众说纷纭，考据竟总能带来新视角…” 见对方这次亢奋到不走流程、就直接跑题跑到脱轨了，澹参连忙喊停： “等等、等等，你先告诉我这称呼到底是什么，再来探究深意不迟啊！” “啊……抱歉，我刚才忽视你还不知道了。” 回过神来的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又微微一笑道：“不过相比由我告诉你，还是自己去发现更直观一些。” “发现？可这没有文字记录啊？” 整个公园的每处细节、都以灵识扫遍了的澹参确定道。 “不，这里有的。”女孩微笑更甚，然后忽然问道：“你会飞行了么？” “嗯？啊，已会了。”又跑题了？ “那你只要飞到上空，再往这边看就行了。”女孩揭晓谜底：“此处的所有布置，一起组出了几个文字。” 澹参想捶脑袋，原来这么简单。 之前只在意细枝末节，确实傻了。 因为有些尴尬，澹参飞起的时候微用了点力，速度便让女孩心中惊讶。 ‘那么，到底是什么留言，可能为缅怀、又可能是警示什么的呢……’ 还是被女孩吊起了好奇心的澹参，边飞边往下看去。 随着升高，此地逐渐尽收眼底，花草亭台真的结合出了几个文字…… “欢迎回来” 澹参怔住。 半晌，澹参低下头，小声说了一句。 “我回来了。” …… ‘怎么还不下来啊？’ 女孩有些奇怪，只是短短的欢迎回来，早就该看完了吧。 ‘……还是说，他现在正当场做着什么其自己的解读？’ 女孩一惊。 ‘他竟是个隐藏的同行不成？’ 随即又摇头失笑。 ‘连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哪有这种同行？倒是他自己所说的山中出身，应该才是最接近真相的吧。’ 这时，男子也终于落下。 再次面对对方，明明未过多久，女孩却总觉得这人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有些像真正地放下了什么担忧与遗憾，不再仅有意地无视它们一般。 ‘怎么回事？与他观看此处文字有关么？这又是否是设计者的用意？’ 女孩对此处偏僻景致与这陌生人，都更好奇了几分。 于是便试探地问道：“怎么刚才在上面呆立这么久，发生什么了？” 对方想了想，却给出了女孩没想到的奇异回答：“我自从踏上修炼之路起，其实就一直很想并非被托被拽地、仅靠自己力量在空中自如飞翔。” “而在刚才飞起来之后，我突然回想起了当年的这个愿望，并进而注意到，这个愿望不是已经成真了么。” “有些喜悦与感慨，加上飞行感觉确实好，就在天上多飞了一会。” “飞够了，便下来了。” 对方虽语气平静、好似闲聊，女孩却总觉得这确实是他的真情实感。 但这样的话，不是就跟此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么？ 女孩有些傻眼，然后又觉得不对。 ‘他刚才明明更多地于空中漂浮，这可很难说是在自如飞翔啊。’ ‘但如果这些话除字面意思外，还是他内里真正情感的比喻，是真情实感就也没问题了……’ ‘但此人明明修为不高，怎么却这么一副有些故事的样子嘛！’ 女孩对澹参的好奇又提升了。 第104章 世界与灾难 女孩正想再问些什么，面前男子便忽然说道：“你之前的详尽介绍已对我帮助甚多，又指点我发现了此处的留言，谢谢。” “诶？”女孩连连摆手：“我之前说得、不过是些最普通的常识，只要去城市里转转、很快能就知道啊。” “这里的字也是，即使一时没发现，起身离开这里时也总能看到。我只是提前透露、说指点就过了吧？” 女孩顺势做生气状，双手掐腰道： “倒不如说，这点小事你就感谢我，已经有小看我实力的意思啦！” “等我展现出专业水平的分析点评后，才是真正为我赞扬的时间！” 女孩刚用有些夸张的方式、暗自激励了一下自己，就发现那男子此时的目光，竟有着关爱小辈的慈祥之感。 在女孩要抗议时，男子却已说道：“既然如此，希望以后再见的时候，能有让你一展所学的机会吧。” “你这就要离开了啊？” 女孩有点意外，不过对方本就来历不明、随时离去倒也挺正常的。 “嗯，他们努力建立起的这一切，不能因什么莫名的灾难而受损。” 女孩准确接收了其中的关键词，然后一边回想，一边往四周看了起来。 “可最近不像有什么灾难啊……” 女孩话未说完，就听到男子的道别：“总之，多谢你的帮助，再见。” 等女孩转回头，想在最后再问男子一些事情时，对方却已不见踪影。 “……这家伙，怎么来去都这么突然啊！”女孩有些闷气地跺了跺脚。 ‘明明刚察觉到此人背后别有故事的，结果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走了。’ 女孩略微沮丧，然后又微笑起来：“算了，这次就这样吧。” “总有个感觉，好像早晚还会再遇到他的……如果成真了，就到时再看有没有能找他取证的机会。” 女孩往上抻了抻胳膊，舒展开充满青春活力的身形。 “好啦，回家吧。” …… 自从心中的烦闷，于刚才终于散去后，澹参就想干脆趁热打铁，看看现在能否为解决灾难做些什么好了。 而为了去调查灾难，最好还是要到此世外面去看看。因此…… 澹参此时前进的方向，并非对准联合总部、或其他哪个城市，而是简单地竖直向上，直接目标星辰大海。 在晋升筑基后，澹参自己的普通飞行速度、就已超过了合丹修士的感知能力，而专注移动的最大速度、澹参之前因黑暗空间大小不太够而没有具体测过、但无疑会更加惊人。 随着愈发远离地面，澹参能感觉到空气与灵气也都越来越稀薄，似乎与老家的差别也不是很大。 但于千年前最后几天，跟联合前指挥和两个粘人补过课了的澹参，知道在之后，就会有区别出现。 在地面已显得极为遥远，而天空四周已经变得一片黑暗，只有些星光留存时，澹参停下了自己的攀升。 然后首先目光往下，看了看自己所一直生活的这方世界。 ‘怎么说呢…真的地如覆盘啊。’ 在澹参此时的视野中，一块外形轮廓、竟然是正圆形的广阔土地，以及围绕着它的、相比之下竟颇为狭窄的一圈水带，组成了如今世界的全貌。 ‘当时听说此界海洋全无灵气，因此也从来不曾有人前去探索……’ ‘当时心中还在疑惑为何会有如此异常，虽然本地人似乎都已习惯。’ ‘没想到原因竟是……在远古世界被摧毁到支离破碎、又因自然的力量逐渐重聚、最终生成新世界时，却已经没有多少海洋剩余了。’ 按那二个加半个古人的说法，远古时代的此方世界，要远比现在广阔。 仅陆地疆土、就约有如今整个世界的十倍大小，而当时灵气盎然的无垠大海、其面积更大于如此的陆地。 在当年如此浩大又普遍宜居的世界上，除了人类之外，还有妖族、灵族、鬼族等等，有着高度灵智、及自身独特的修炼传承体系的智慧生物。 而现在的修炼界中，堪称智慧生物的、已仅剩人类一族。连动物成妖与器物启灵，在此界也都已仅是传说。 远古之时，各自将当时环境中，充盈的灵气开发到极致、掌握了自己独特修炼方式的每个顶级种族，差不多都做到了“大乘如云，合体如雨”，顶级战力的传承从没有出过岔子。 ‘……但拥有如此实力的远古修炼界，最终还是彻底灭亡了。’ 澹参心中暗暗叹气，然后又转头看向上方那似乎空无一物之处。 随后将手慢慢伸向上方，随即就碰触到了一层似乎透明却坚实的屏障。 ‘以此界界膜为原料、天崩地裂后散佚灵气物质为养分、刚与世界一起新生的“天道”为祭品，趁着之前决战时灾难也损失惨重之际，炼制出的远古时代也属最强的防御设施么…’ ‘虽然说这防御能力最强，相比其依托一个大世界而来的坚韧与恢复力，在当时似乎更得自于、它那必要时能带着整个世界跑路的特性啊。’ 澹参再次仔细回想二点五个当事人，所描述出的那些“灾难”的特征。 去掉对方下意识的复杂渲染后，澹参提炼出“灾难”队伍的实质： ‘由修练者的僵尸所组成、纪律严明且唯一目标是毁灭的、军队……’ 什么鬼玩意儿啊。澹参再次扶额。 一致的着装，似乎极其令行禁止的行动模式，一切只为实现战略目标的战术安排，被安排为弃子也不会减少分毫作战意志的死者士兵…… 在千年前被告知毁灭远古的元凶，竟是这种诡异的部队之后，澹参就总觉得哪里都不太对劲。 ‘……不过，如此也难怪古人们对前辈的提议抵触很大了。’ 澹参在心中叹气。 对方算是已将组织的力量做到了接近极致、同时还享有着种种类僵尸生物的方便特性。面对这样的存在，让我们也拉扯出一个足以与其对抗的队伍出来？这怎么做得到啊？ 相比之下，在这一个超级强者可顶无数次级强者的修仙世界中，设法让自己在大境界上能更进一步，确实看上去实在容易太多了。 ‘更何况，这还是帮明明看着应该算守序侧、却可能暗中以类似精神污染的方式、传播着不可名状的混乱的奇葩们…’ 越想越是头大，澹参摇摇头，总之先试着出去再说。 用出千年前学来的法诀，澹参在屏障打开一个门户，并由此踏进世界外的宇宙。 从世界离开的一瞬间，澹参在漫天光点中看到的是…… 密密麻麻将此方包围，但全部沉默不语、甚至并无一点生息、在自己钻出后齐齐转头看向自己的、不计其数的僵尸兵队。 ‘呃……不是说是还有一千年么？’ 澹参傻眼：‘还是我出来时的姿势不对？’ 第105章 日常和异常 又忙活了一天，终于完成了手头任务的女孩，从长木凳上站起，抻了一个畅快的懒腰。“环境好，做事也快！” “果然，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啊。” 将报告收回储物袋内，女孩转头望向四周，依然不见什么人影。整片清爽的风景好似被自己一人独享。 女孩满意之余，又觉得有些可惜。 ‘到底还是太偏僻了。而且……’ 建立这片园林，毕竟是为了纪念、千多年前发生在我派根源的惨剧的。 而当时情况虽有很多可疑之处，但其导火索、无疑是联合前身的恶行。 但在联合严正道歉，在公开的历史记录中近乎自黑，以及将监察联合的职务交予我派先人、并一直成功合作至今、以致金柜派修士都多了个“金衣卫”的戏称后……大家也都不怎么想再提、当年的那些不快了。 倒也不是说、此处的存在有被刻意掩埋过之类，仅是没人去宣扬而已。 但在远比千年前更快节奏、多信息的如今，没宣传、就约等于没人知道。 结果就是，这片对金柜派真正根基的纪念，现在更多是作为一个悠久的历史学术问题，被专研这些的专家、及业余爱好者们所知晓。 然后，除了自己之外，也没有多少人会跑这么远，只为去实际探索，从影像记录中就可了解充分的此地了。 想到这，女孩的情绪更有些复杂。 半晌，女孩叹了一口气，用带着“不也挺好吗”意味的无奈笑容、自言自语道：“但也因此，这处惬意的景色，才能几乎一直被我独享啊。” “从当初我因好奇而跑来此处起，一直到今天，这里再无人问津…” “…对了，数天前有人误入此地。” 想起那个颇有些奇异、又好像有故事的陌生培基期修士，女孩原本微妙沮丧的心情，有了转移注意的渠道。 ‘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来历，这几天又在干什么？’ 想起对方啥也不知的呆愣、以及种种强行吹牛的发言，女孩不禁莞尔。 不知下次遇到他，会是什么时候？ “不过如果有缘，早晚会遇到啦。” 女孩对此倒很豁达。 “也许他现在，就正在往这边飞也说不定呢？” 女孩边自言自语，边以双手食指拇指摆出的三角形对准天空。 “哈哈，说说而已…” 然后女孩就发现，一个黑点在自己对准的位置出现。 “…嗯？” 女孩愣了愣，然后定睛看去。 ‘……真的是他啊？’ ‘怎么看上去有些狼狈，而且没精打采的。不过也不像是受伤了……’ ‘诶，还是培基期修士、飞行时闭眼可不行啊……掉下来了？！’ 发现男子突然坠落，女孩下意识便立即招出自身灵力装甲、拼尽全力往对方方向冲去。 虽然二人之间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但女孩在爆发之下，还是及时赶到了对方身边，一番动作缓解惯性之后，成功将男子接到了怀中。 “发生什么了，你没事吧！” 见危险解除，女孩松了一口气，然后向对方询问道。 男子没有回应。 女孩心中一惊，又连忙检查对方身体，最后得到的结论令其完全意外！ “……睡着了？” 在女孩的怀中，男子正睡得香甜。 …… 感到有柔和阳光洒到脸上，澹参渐渐苏醒，感到心理的疲劳终于散去。 随即澹参就发现，自己并非直接跌落在野外，而是竟安稳地躺在一张木制公园长凳上，身披薄布。并且…… “你醒了？” 带着欣喜与一点埋怨的年轻声音。 澹参闻言望去，身边刚结束打坐、正把自己身上薄布收回的，果然是之前在金柜派纪念公园遇到的女孩。 “是你将我转移至这里的？”澹参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多谢你了。” “没什么，这只是小事一桩。” 女孩摆摆手，然后又对澹参奇道： “倒是你，怎么还有你这种，正在天上飞着、就能忽然睡着的修士啊？ “你之前到底是去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听到这，澹参不由得回想起，自己这几天过得是个什么日子。 于宇宙不同天体间的空虚中列队，将此方世界团团包围，虽不知为何没有动手、但却时刻保持警惕状态，由活动的尸体们所组成的灾难军团， 在自己刚露头时，便在短暂的观察后、让几乎所有僵尸士兵、同时发动了各种不同的攻击。 于是，在自己只来得及将为穿过世界屏障、而打开的缺口立刻关闭时，澹参便被如在字面上铺天盖地的密集攻击所淹没。 虽然这波全员攻击、确实带来了精神上的冲击和现实中的麻烦… 但既然这些由灾难军团中、至少成婴期修练者起步；并且并每个作战单位小队、都配备了至少一个分神期指挥；以及每有一堆作战的单位小队、就会在其中加入一个化虚期的监军；所一致打出的攻击虽海量，但确实很难对澹参造成什么具体伤害。 但在如此大量的攻击临身时，还是让澹参那跟不上、也不能跟着自身实力一起成长的内心震动了一下。 灾难军团在突袭得手后，并没有在一轮齐射便停下火力、等烟散去查看效果、然后被有烟无伤的对方打爆， 而是自压制得澹参一时想不起动弹后，便转而开始全军划分批次地、接连开始进攻。 就这样在继续保持火力压制的同时，给了所有单位准备攻击的时间。 效果也很成功，被一时打蒙的澹参，即使在缓过神后，也因此而被压制了很久。 而在澹参终于靠硬实力上的碾压，强行爆发冲出压制、并一路顺势重创了数不胜数的僵尸士兵之后，确认了之前全部攻击、都没有击穿敌人护甲的灾难军团、就开始不停转换起自身的战斗模式，并调用出更多的特殊攻击来。 毒、音波、诅咒、封印术，等等等等，灾难军团花样之多，让澹参都有些奇怪这都什么人，明明已死成僵尸了还有这么多戏。 还好，外挂神经在身的澹参内外皆无弱点，仅是越打就越是心累而已。 而在确认所有攻击无效后，被澹参击灭不少但剩的更多的军团，竟开始逐渐尝试以集团自爆的方式攻击澹参。 虽然这同时也加快了、澹参扫除此世周围所有僵尸的速率，但每次爆炸过后，澹参总能感到、自己心中的劳累与沉重感、就更加显著地增长了一截。 而在澹参强撑着自己、终于将视线内所有僵尸消灭时，身体上仍未受伤的澹参，已被疲劳感压得、只要闭眼就会睡着了。 但外界宇宙明显太危险，澹参继续咬牙坚持地穿过并关好屏障，然后又为了避免砸到什么东西，而先往下飞去。 直到确实下方已什么都没有，不必担心之时，澹参才放任自己直接昏迷睡去。反正也摔不伤自己，就不必再强撑着忍到着陆，摔下去就行了。 但没想到，会被之前遇到的女孩所助。 听到对方询问，澹参想了想，还是诚实回答道：“我去与意图毁灭这个世界的黑暗力量交战去了。” 女孩用“这人又在吹牛了”的眼神审视澹参。 第106章 现在及过去 “难怪你沉沉睡了一日两夜呢。” 有些出乎澹参预料，女孩虽仍然、并且确实这才是正常反应地、认为自己在瞎扯淡，但却没有像以往般直接指出，而是顺着自己的话说道： “但越是千钧一发的重任，就越是需要可力挽狂澜之人在拼搏之余、也时刻谨记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若前行者出事，则其所庇护、寻求的、处境可能将更加恶劣。所以…” 女孩盯过来的有神双眼充满认真。 “不要太勉强，量力而行，好吗？” 澹参眨眨眼，接着心中微囧。 对方真情实意的关心，让其相比质疑、选择沿自己的设定来规劝自己。但这样，感觉像被人当成傻瓜哄了… ‘…应该也不是。’澹参用还有点昏沉的头脑重新考虑。‘相比觉得我是中二病，她应该是以为、我一直是为掩盖实情才故意说些大话的。’ ‘现在也是。她不会把我说的与邪恶交战当真，但也认为我确实在拼命干一些、至少对我很重要的事。’ ‘因此她才劝我，无论我想干什么、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在澹参莫名有些迟钝地思考着时，女孩见其虽似乎精神不佳、但并无其他大碍，便微微点头后遗憾地道： “虽然有很多事想让你现在就说清楚，但我在这待得已有点超时啦。” “如果哪里还不舒服，可以先在此处这里休息一下。这里平时只有我会来，其实是个静养的好地方。” 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构造出全身装甲。熟悉的法术让澹参一愣。 “那么，再见啦！”女孩飞离地面，对澹参一挥手道：“看在我陪护了你一段时间的份上，在我三天后再来这里时，对我多讲些你的事如何？” 然后不等澹参回复便向远方而去。 望着对方的背影，澹参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我多说说是没问题，但你也得信了才成啊。” ‘不过，她是金柜派的人啊？’ 千年前联合三宗里的分析员，其所学如今传到了金柜派弟子身上？看来如今联合内部融合得挺不错的。 而且，对方的那个术是…… ‘我用外挂床一夜梦道、掌握所有学来的道法术艺后，为练手及再给他们一些帮助，以老宗主当年独门功法为基础，融入了一些神经的思路和个人经验，并因怕没人用而尽量简化了入门难度的自创法术，铠甲诀……’ 虽然当时还担心是否会有人学，结果在发现后人真的有在练自己的法后，澹参又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看她用得挺自然，应该至少是不排斥这个法……也不知是正好遇到一个，还是铠甲诀现在还算流行？’ 毕竟是自己修炼后，第一次创出的法术、澹参还是希望用户能多一点。 ‘再遇到时，也找她问问吧。’ 在心底又加上一个备忘。 然后，澹参把注意力移回之前与灾难军团、那不怎么愉快的接触上。 当时忙着打架、没有多余的心力能去考虑些什么。 而现在有空，是时候面对麻烦了。 ‘到底为什么、此世四周现在就已经有如此数量的僵尸在了？’ 实际情况在刚开始时、就与原本的预测出现了巨大的分歧，让澹参觉得前路愈发的不靠谱起来。 ‘说起来，古人们之所以都认为再一千年后、才是灾难再次席卷此世之时的原因，就并非是从之前所消灭的僵尸士兵身上取得了什么情报，而是当年那鬼修领袖、现在的小黑长直、用类似预言术的法术算出来的。’ 澹参有些头疼。 ‘即使与她同时代的人、再怎么说其体质特性有多适合预言类术法…’ ‘…即使你们再怎么说这法术对使用者要求如何特殊、发动条件怎样苛刻、最终消耗有多令人心疼…’ ‘…她说到底也仍只是在、远古除她们几个和前辈外残存的修士们、最后以远古世界为代价、与剩余所有灾难军团一起毁灭后，在世界自行慢慢回复时、施了一次预言法术而已啊。’ 这样得到的预测，到底有多可靠？ ‘不过，之前遇到的军团、确实也明显跟他们描述中的灾难部队、有着很大的差距……’ 澹参又想起、之前敌人也不对劲。 ‘与远古时比、弱了太多了。’ ‘最明显的，是在成员构成上、整体就低了好几个大阶段。’ 之前遇到的死者们，是由一些化虚期统领、手下更多的分神期指挥官、及巨量的成婴期士兵组成的。 而在他们几个的回忆里的灾难、其组织结构确实与此差不多，但具体到修为上、就应该是合乘期统领、成体期指挥官、及化虚期士兵才对了。 ‘很明显，这两拨人之间的实力差、无疑也大了一些。’ ‘…不对、等一下……’ 澹参刚叹了口气，然后就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的联系。 ‘远古时修练界境界实力金字塔顶尖处的排序、确实就是合乘最高、接着成体、最后不如狗的化虚修士。’ ‘而到了古人们各种看不上的近年，因环境所迫，那全是问题的化虚期修士，就成了此界的顶峰……’ ……无论古今、灾难军团的构成成员的修为分层、真的与各自修炼界中修士们的情况保持一样。 ‘这是偶然？还是背后真的还有着什么联系？’ 澹参试着再琢磨这个猜想、看能否再继续推理一下，结果除了一股莫名不想动脑的咸鱼情绪作梗外，自己现在知道的、似乎确实还不够多。 ‘……唉，这可麻烦。’ 没办法，澹参只能再回到刚才所担心的点上：‘假设那鬼修领袖的预言确实无误……’ ‘那我之前所遭遇的，就并非是大幅提前并弱化了的灭世灾难，而是在真正大劫的开始之前、提前来暖场的小开胃菜们？’ ‘而在千年之后，会出现与之前所遇的军团一样果断、坚定、上下一心、永不放弃，并至少可能在力量等级上提高两个大境界的……真正的灾难？’ 联想之前那弱化版灾难的疯狂火力压制，澹参觉得还得如之前准备的，于这段时间内找出背后黑手所在。 不然拖久了，可能就打不过了。 澹参摇摇头，这些事不是一时就能完成的。 但还有件事，却是越快处理越好…… 澹参右手成拳，轻轻敲着自己的额头。 “对方潜藏的精神污染效果，似乎也能影响到我和前辈啊……” 第107章 分析 在之前的深眠后，虽然自身的疲劳感，确实是消退大半了…… 但却好似有道道无形无迹的枷锁，缠绕在虚幻的精神上，时刻提醒着自己、现在与未来将面临的沉重压力。 虽然在面对这等可怖敌人的威胁后，感到不安或焦虑确实很正常…… 但澹参知道，以自己对自身实力的认知、以及与此方世界实际并不紧密的联系，自己本应感到的压力、绝不会巨大到这种程度。 不过对于身为原住民的那五个古人、及应也是本地人的那前辈来说… 要在自己的世界毁灭殆尽，而为祈福而做的预言竟宣告绝望终将再临后，从自身的悲痛及恐惧中、分辨出这点微妙的外力影响，确实太难了。 澹参继续闭眼轻敲额头，感受自身情绪及灵魂上、细微但渗透的影响。 ‘不想再遭之前那种罪、不想再管别人的事了、想安稳当个咸鱼……’ ‘确实都是我原本的想法没错。那么其效果也并非加料，而是放大受害者心中，本就不可避免会有的负面、颓废、极端的想法么……更隐秘了。’ 此时，澹参想起了那些不可名状。 喜爱炼器，结果将自己炼制得非金非肉的青铜触手；似乎很重视生命，最终增生如癌细胞般的嵌合蛇首；一直形影不离又不善用剑，于是徒手互相厮打、两端一体的飞剑柱子；压抑悲痛，只想默默流泪的哭泣女鬼…… ‘全都是这污染的催化产物？’ 对了，应该还有一人。 ‘为世界重聚后的新生生灵与战友冲突，甚至不惜以灭世威胁……’ ‘这也是身为滥好人的前辈，想帮助更多人的愿望被影响后的结果？’ 想到这，澹参的心情有些复杂。 ‘结果一切不幸全是邪恶力量的影响，大家其实都是无辜的好人？’ ‘……那么这几千年来、因她们的决定而发生的那些苦难又怎么说？’ 叹了一口气后，澹参觉得这些没办法的问题，自己也别多想了比较好。 ‘总之，既然前辈也中招了，’ ‘看来灾难军团暗中的精神污染，确实对于《深柜经》修练者也有效。’ 澹参无语，说好的固化人格呢。 ‘……还是说，神经类似盖住修练者的玻璃外罩、让人能观察外界但不受其影响，而那些僵尸则就像一堆污物，即使不直接糊到身上，也能把玻璃外罩遮盖了，同样是恶心了你？’ 敲额头的右拳，用力一下后停住。 ‘分析就到这里吧，其效果已亲身体验够了……忍它们很久了啊。’ 澹参右手由拳变爪，把住自身头颅，随后将灵力模拟出前辈特征，再将其从右手灌入头颅、冲刷全身。 很快，澹参心中的焦躁开始褪去。 随着带着温和、阳光之感的灵力在体内充盈，纠缠自己的无形枷锁逐渐崩解，接着又慢慢消融于灵力中。 片刻后，澹参心头的莫名沉重感尽数消散，不安与忧虑重归平静。 即使似乎解决了污染问题，澹参仍没有停下灌注灵力的动作。直到使用了数倍于可能足以将污染扫尽的量的灵力后，澹参才将右手移开。 虽然简单便解决了精神污染问题，澹参仍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想道： ‘也不知是只有带着前辈特征的灵气灵力可以净化这种邪恶，或者其实只要是神经的力量就足够了？’ ‘虽然之前为了安全起见，以筑基后或许因闭关用资源来历特殊、而可以任意改变自身特征的灵力，模拟了前辈力量的那种感觉，’ ‘但果然先用基础灵力测试效果，做个对照更好吧？还是烦躁了…’ ‘不过遗憾也没办法了。不要说外面已暂时没有那帮僵尸了，即使有，我也不想只为研究就再挨一顿揍…’ ‘…暂时应该是没有了才对吧？’ 澹参突然有点担心。 ‘再上去看看好了。’ …… “还真的增加了啊！？” 再次打开屏障进入宇宙的澹参，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成婴期僵尸士兵。 被对方增援之快震惊到的澹参，在镇定后发现这也是唯一一个灾难部队时，才算是松了口气。 吸取了上次教训的澹参，在离开屏障之前，特意尽可能地隐蔽了身形，在开门时也是小心翼翼。 结果外界还真的又有敌人了。 但或许是因缺少更高修为的上级们，一个成婴期僵尸，只要离远一点，即使去掉障眼法，对方也发现不了。 “于是我这算不算多此一举？” 澹参的重点有点跑偏。 定了定神后，澹参开始仔细观察起，之前开始时因被压制得没有余力、后期因打得兴起而没有注意的，灾难军团的外貌特征来。 一层黑色物质形成一张纯色面具，全面覆盖在对方脸上。身着与修练界画风微有区别的长裤外衣、澹参总觉得其有点像黑色的迷彩军服，同时也由黑色物质组成。除此之外似乎再无特征。 而对方武器为一把、同样被黑色物质镀了膜的普通飞剑。在之前的战斗中发现灾难军团什么奇葩都有用的澹参，当然不会因此觉得飞剑就是灾难军团的制式装备了。 在澹参对其瞩目的过程中，对方全程一动不动、好似一座黑色雕像，眼睛紧紧盯着前面的世界。 想起世界，澹参也转头看起自己刚从中离开、仿佛一个大泡泡的新家。 澹参所在的世界，内里虽然是天如斗笠、地如覆盘的形态，一片陆地带着身周一圈水漂浮在虚无当中，看着还是有些奇怪。 而离开屏障后、才能真正看到的、此界外界宇宙星空，其宏伟虚无、大致跟澹参老家的宇宙差不多。 但与原本宇宙中的一个个星球不同的是，在这里只能看到一些或大或小的泡泡、悬浮在漆黑宇宙中附近的各个地方。 澹参现在所生活的世界，就是这些泡泡其中的一个。 在外面，自己世界的泡泡，其表面的一层是看不透的，澹参不知这是屏障的效果，还是其他的也都是如此。 ‘之后好好调查一下比较好……’ 澹参一边想，一边将注意转回那单个僵尸之上。 ‘但现在还是先研究研究它吧。’ 第108章 三天后 “……这帮人真是专精自爆啊。” 看着爆炸后什么都不剩的对方，澹参愕然片刻后，只得无奈叹息。 虽然在热烈亲切的第一次接触后、它们遇事不决自个爆的习惯已展现得很清楚，澹参也自觉做好了准备… 但在突袭、熟练的禁锢套餐及刚学来的部分术法一套猴戏下来后，对方还是在发现无法脱困时、便立刻自爆了。没能从其身上挖出任何信息。 ‘……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确认了暂时似乎无法阻止对方的自爆。’ 澹参半是自嘲半是认真地想道。 ‘而且，也确定了对方会有补充、而且到位后似乎会原地待命……’ 但这补充是哪来的？ ‘主要还是应该有三种可能。’ 其实来自于此方世界、从远方转移至此、或者干脆就是凭空冒出来的。 澹参心中一个个琢磨考虑。 ‘嗯……首先，以此方世界一直有绝对强大势力压制全境的情况，即使当年的四大宗门可能不靠谱，但到了联合时代，如果真有什么异常情况，他们应该不会注意不到才是。’ ‘凭空出现之类不用提。那么说到底，它也只能是从其他地方来的。’ 抬头望向遥远距离外、与身边世界相似的气泡状星体的澹参，感觉有点像在老家遥望其他行星。 ‘……不过即使摸不准它们的实际位置，似乎最近的那个泡泡，其离这的距离，应该也不是成婴期修士能在两天内走完的啊。’ 种种疑惑在心头浮现。 ‘是不是实际去看一看比较好？’ ‘不知一趟会花多少时间呢……’ 就在澹参慢慢琢磨时，不远处忽然凭空出现一个散发黑色光芒的光点，随即又猛烈膨胀成一个半人高的黑色光球，诡异的力量在其中流淌。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啥的澹参，一边傻眼、一边掩盖住自身身形，继续围观黑球宛若呼吸般地微微收缩膨胀。 片刻后光球突然爆开，一个蜷缩着的黑衣身影在其原位置出现。 在对方现身时，澹参已诧异无比。 而当它挺直身子、紧紧盯住此方世界、并再无其他动作后，澹参更是知道其身份再无一丝模糊。 ‘……灾难军团的成婴期士兵？’ 结果竟然真是凭空冒出来的？ 澹参懵币地挠挠头，这不修仙啊？ 刚做下了断定就被瞬间打脸，澹参隐隐觉得有些尴尬。 但还是做实事比较重要。澹参将注意力集中到新出现的成婴期僵尸上。 虽然其与刚才那僵面带一样的黑色面具，以及同样一身色调为五颜六色的黑、形态好似军用迷彩服的劲装，但澹参能觉出这是另外一个人。 虽然它们都冷酷又沉默、不与其他人或外界进行什么交流、所穿服装又遮盖了自身一切特征，但仔细看去，两者的身高体型就已有一些差异了。 而对方背在身后、似乎被什么黑色物质镀上一层膜、本身材质则好像颇为普通的两把短戟，更当然与之前那人的飞剑不同。 ‘不过即使确认了这点，也摸不清对方底细来历啊。’ 隐匿中的澹参，微微有些头疼。 对方不敌就自爆，怎么抓来研究？ ‘…示敌以弱，减少对其压力，然后在双方缠斗中，试着获取信息？’ 最后只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 “这什么人啊？哪有打得没进展就立刻自爆的？死人不怕死是吧？” 在对方再次突然爆掉后，澹参对这等恐怖主义行径进行了强烈的谴责。 ‘不过我在压制实力后，仍是以原貌去攻击它的…而它并没认出我。’ ‘这应该也说明了，这帮灾难般的部队，至少在基本士兵上，并不存在知识前后隔代传承之类…’ 虽然计划失败了，澹参还是试图总结出些知识点，好显得没那么白给。 ‘…但总觉得有点不服气呢。’ 在心头一股郁气推动下，澹参双眼紧紧盯住此方世界周围的整片空间。 ‘等等看，或许还能再来一个…’ ‘这一次，至少把它面具揭下来！’ …… ‘终于忙完了……不知道他此时会不会在那里啊？’ 女孩一边往纪念公园飞去，一边在心中微微叨咕。 ‘也不知他到底什么根底，对高一大阶的修士打心底没有一点敬畏。’ ‘虽然这些年，随着修炼功法的逐渐完善进步，靠着修练新功法、而做到能与老一辈修士越阶一战的修士也确实越来越多就是了……’ 作为最先进功法、最热门法术的修练者，女孩其实隐隐夸了一下自己。 之后女孩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过，说起功法……完全看不出他所学为何呢。连境界都有些奇怪。’ ‘现在的修炼界中，原来还有这种未曾现世过的隐秘传承存在么？’ 想到这，女孩对神秘男子好奇更甚，又微微有些丧气起来。 ‘不过这一传承既然能保持低调至今，其口风应该也比较严吧……’ ‘唉，可能很难得知他的故事啦。’ 女孩无奈想道，为即使真的见到对方，也依然一无所获，做下心理准备。 ……虽然当初分别时，女孩对澹参开玩笑地强调了下自己对他的帮助，但只是说说而已。 女孩打心眼不觉得、自己为了看护可能身有异样的澹参、连之前提早完成了的报告都差点交晚了，是什么大不了的恩情。 毕竟女孩觉得自己真的没干啥。 这时，女孩已到了纪念公园附近。 落地后的女孩将眼镜推上额头，见周围仍然还是寂寥无人后，先是微微颔首，然后又心中有些无奈。 隐隐叹了一口气后，女孩进入公园之中，随即下意识地、首先往上次分别时的场景走去。 结果那神秘男子此时，竟真的正坐在上次那木头长凳上。 但不知为何，对方此时正以右手把住额头，似乎要将什么东西从此处灌入自身身体之中。 女孩见澹参神态专注，便准备就在离澹参还有一段路程时悄悄落下。 “不用了，我已经好了。” 结果此时却受到了对方的传音。 男子立刻的回复让女孩心中一跳，其灵识、传音范围之远，实在出人意表。 但他都这么说了，女孩便也走到他附近的另一个石椅上坐下。 刚想说什么，就见对方放下把头的手，先开口道：“我之前离开此方世界，在其周边等待邪恶势力凭空出现，最后可惜只等来了三个。” 见男子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办法的女孩，顺着他的话说道：“三个不少啦。这几天就有三个、身为联合内其所在小门派顶梁柱的修士去世了，那影响已经很大了啊。” 男子微微一顿。 第109章 发现 在或许应被称作宇宙的空间中，跟宇宙尘埃大眼瞪小眼的澹参…… 直到女孩（她本人没当真）的三天约期临近时，才终于发觉自己现在、似乎犟得有点不平常。 ‘虽然确认这凭空出现的敌人究竟怎么回事确实重要，中途也确实很有激励效果地又出现了一个僵尸、甚至还明显是个女性，足以钓着人继续等下去……’ 澹参无奈地又敲起了头。 ‘但我要是之前就有这股专注劲，平时也不会一副咸鱼的样子了。’ ‘当时对方两次自爆，明明不是根本没炸到我、就是即使地防御住了，都这样了还能影响到人？’ 诡异侧生物当真不讲道理啊？ 有些心累的澹参默默捂脸。 ‘……搞不好，这精神污染的传播方式，根本不是之前所猜测的“被他们攻击到”，而是“因自己的攻击而导致它们最终消灭”、这种更加偏向纯概念的诡异途径啊……’ 更加棘手了。不太想再管这些啦。 但这想法本身又是其诱导的结果。 摊手、叹气后，澹参摇了摇头。 ‘……总之，先回去吧。如果感觉没错的话，应该快到那姑娘、说是要再去纪念公园的时候了。’ ‘没想到这次出关，竟很快就又欠下了人情……算了，受恩理当相报。’ ‘她想听什么旧事新闻，隐去需保密的内容后，简单讲给她听就是。’ ‘既然应该不会再有被她帮大忙的时候了，这人情还是很容易还的。’ …… “你说在最近几天内，正好有三个修为较高的修练者离世？” 澹参有些严肃地向女孩确认道。 虽然对澹参突然的重视有些疑惑，女孩还是认真回答道：“是啊。” “他们都是成婴期修士，正好在相近几天内因寿元已尽而相继离世。” “虽然他们之前也各自尽量做了一些准备，但下葬时场面仍较混乱。” 说到这，女孩故作老成地说道： “不过这也很正常。自从联合彻底统合了此界之后，武力争斗大量减少，很少再有成婴这种等级的修士连续去世的情况了。新一辈修士会有些不太适应，也是难免的吧。” 澹参没有去吐槽女孩自己也是个萌新装什么大佬，其注意力大都被对方所说信息吸引，并因此微微皱眉。 斟酌片刻后，澹参还是问道： “那三个成婴期修士，是否只有一名女修，而另两位男性一人为剑修、而另一人则惯用两把短戟？” 奇怪于澹参反应的女孩听后一呆。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 女孩回过神来，然后有些意外地对澹参说道：“虽然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情报，但他们所在下属门派可都是在庄重地对老祖道别后，才简单地把消息发出的，在当地是引发了一点波澜，但除此之外并无影响才是啊。” “但这样，都被你这个平时哪都不见人影的可疑人士得知了？” 女孩用一副其觉得能表现出别有深意的眼神和语气，对澹参试探道：“你背后有着怎样的情报来源？” “……嗯，是有一个。”被女孩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后，心绪就有些不宁的澹参随口回答道：“就是我所说的邪恶势力、掌握了这个情况，于是我也就知道了。” 无视女孩有些狐疑的眼神，澹参左手环抱右手捂嘴，思量着这个消息。 在此方修炼界的成婴期修士去世后，宇宙中就凭空生成了、很可能以其为原型的死体士兵？ 这背后是什么原理……或者该问，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以前也一直是这样的吗？ 远古时呢？ 澹参心中思索：‘古人们从来没有提过与此类似之事。既然对我隐瞒这点毫无意义，远古时是没这事的？’ ‘在远古世界毁灭及重聚时，可以确定外界已不再有灾难军团剩余。’ ‘而世界再生后的几千年中，忙着在自己窝中变成怪物的她们，无疑是没有余力去检查世界外情况的。’ ‘等恢复理智后，她们很快就又开始沉睡恢复，联合修士们的修为则低了些，即使想也飞不到界外去。’ ‘于是在此世重聚后，我是唯一一个探索了世界之外情况的人？’ 从世界毁灭重聚起再无人检查过的周边宇宙，数千年后此世被巨量灾难军团包围，当元婴期修士死亡时宇宙有对应僵尸产生…… 澹参有了一个想法：之前围攻自己的灾难们，是否就是此方修炼界随着所有修为到达相应程度的修练者的死亡、而在数千年间积累出来的？ ‘好像很有可能。’ 觉得自己发现了要点的澹参，为自己点了点头。让女孩看得更奇怪了。 ‘而发现这些对现状的帮助是…’ 卡壳片刻后，澹参心中列出三点。 ‘首先，既然目前所遇的敌人，似乎都是因这世界内生灵的变化而产生的，那么可能直到说好的一千年后为止，不必担心会从远方袭来敌人。’ ‘……这么说起来，之前我的猜测，似乎完全弄反了。唉。’ ‘其次，既然在世界重聚后，突然出现了灾难于此世修士相关联的情况…那么这整个世界本身，是否已经与对方产生了纠缠联系？’ ‘这么说起来，对方诡异的精神污染效果……能对世界产生影响么？’ ‘至于另外一点么……’ …… 见男子从确认了之前去世的三位前辈的一些细节后，就明显在心中思索着什么，女孩也有些莫名。 没过多久后，男子突然站起离开椅子，微微摆头张望四周，似乎在确定方向。 “你在找什么位置吗？” 女孩见澹参似乎有些迟疑，便对他说道：“需要指路么？其他地方不敢说，但从这里前往别处的路线，应该没有多少人能比我更清楚了。” 女孩想了想之后的日程，见暂时没什么要忙的了，便又补了一句：“说起来，我现在其实也比较闲暇来着。需不需要我来当个导游啊？” “可以么？”男子有些意外。“如果你愿意，我会给你报酬的。” 女孩闻此一笑。“我怎样也都是一个合丹期的修练者，怎么也不会去贪图、培基期修士的那些财物啦。” “作为替代，在这期间，你多讲些相关的事情就可了。” 少女半是开玩笑地问道：“比如说，你这是突然要去哪里，又为何要动身啊？” 男子听后，则是认真回答道： “我发现了一些事情……” “其中最后一个就是，为了应对似乎有些可疑的世界，我或许还是找些更熟悉此界情况的熟人比较好。” “顺便正好看看能不能把她们叫起来了。” 第110章 在路上 “你去那里是要做什么啊？” “去找几个……嗯，熟人。” “找谁？说不定我也知道。” “她们的身份是秘密，你应该是不知道，也不应该是知道的。” “神神秘秘的，难道他们还能是联合内被封存资料的研究人员，或者与四大宗门的创立者有关不成。那你的身份，不会也是需要保密的吧？” “呃……总之，关于她们，我无可奉告。不过，我在这里是个得了奇遇的山里人，这点没什么好隐瞒的。” “哦？那这奇遇是什么来历啊？” “我也不知道。” “结果你还是什么都没说嘛……” 在领着神秘男子前往其所描述之处时，女孩一直或直截了当、或旁敲侧击地，试图获取到更多相关信息。 结果男子不是直接拒绝回答，就是如之前般吹牛，还不时装傻说不知道，让女孩心里很有些小情绪。 甚至连询问对方的姓名，都被他以“脑子有问题记不住别人的名字、所以也不好意思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别人”的奇葩理由回避掉了！ “那我要怎么称呼你才好？叫你‘那个男人’如何？” 女孩感觉自己要被气笑了。 结果对方听后在空中一个踉跄。 “只有那个称呼，还请饶了我吧。”稳住身形后，男子语气充满无奈。“至于怎么叫我……说前辈就行了吧。” “……可我是合丹期啊？” 女孩用看奇葩的表情审视男子。 “我……呃，我年龄比你大？” 男子想说什么，最后欲言又止，结果只搬了资历出来。 “修炼界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女孩边飞边掐腰自得。 无视对方“达也是我比较达…不过开挂确实不算数”的小声嘟囔，女孩这时又趁机问道：“不过你看起来也挺年轻的，真的比我大么？” “我现在一千一百多岁。” 女孩转头看路，暂时不想管这人了。 而心中则别有一些思量。 ‘之前无论怎么试探，他即使是下意识时、都能以荒诞不经的回答糊弄过去。嘴严至此，已经颇为专业了。’ ‘而且……’ 女孩再一次不动声色地暗中提速。 对方也依然若无察觉地跟上自己。 ‘只看飞行速度，现在已超过合丹期修士的平均水平了，但他却仍然游刃有余……不，应该说是轻而易举。’ ‘他的实力是货真价实的。虽不见他出手过，但我有种感觉，若真的发生战斗，我可能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女孩悄悄看向男子，对方仍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淡漠（咸鱼）表情。 ‘即使对大境界上高出一阶的修士，也理所当然地让对方称自己为前辈，更对自身实力有着充分自信……他到底是什么人，来自哪里？’ 在平静的生活中觉得有些乏味的少女，在被突然出现的神秘人激发起好奇心后，发现对方真的不同寻常。 ‘之前他疲倦倒下，到底是什么的缘故？现在前往这个平平无奇的小镇，想寻找的又是什么人？’ ‘像这样继续跟着他，之后应该总能获得部分答案吧……’ ‘……不过，总感觉现在就像在亲身参与着什么大事件一样呢。嘿嘿。’ 有些雀跃的女孩，在心中轻笑。 …… ‘飞得慢一点也好，可以静静观赏一下沿途的风光。’ 澹参自不知道在前方引路的女孩，心中正想着什么。见对方暂时似乎不打算再问话了，就专注看起风景来。 ‘不过，虽然之前对方所问，只要不是敏感内容，都是直接以实话回复的，但她看来并不怎么相信啊…… 哦？当年修建那条路时，我好像也搭了把手。不过应该也翻修过多次了。’ 得到对方帮助的澹参，出于报恩而满足她愿望地有问必答，但并不打算将女孩牵扯进自己破事中，也就由着对方误解了。 在澹参认真看风景、女孩于心中猜想推测时，目的地也出现在视野中。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镇么。” 看着远方的小城，澹参有些感慨。“当年这里还是一片荒地，没想到现在也已人烟繁富了。时光飞逝啊。” “……那个镇子已经有千年的历史了。”女孩斜眼看向澹参。 “对啊，所以千年之前，这里一直是荒地来着。”澹参倚老卖老。“不是跟你讲过么，我一千一百多岁了。” 望着全无威严的澹参，女孩无语片刻后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大叔啦。” “诶。”澹参傻眼。 “大叔，我们下去吧。” 女孩往下方落去。 ‘我才二十多，怎么就成大叔了……呃，那是以前。’被女孩的称呼勾起老家回忆的澹参，片刻后才发现对方已经飞远了。 “等等，关于称呼，我们再商量商量？”澹参追了过去。 …… “那么，大叔要找的人，就在这个镇子里么？” 两人走在小镇的街道上，女孩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对无奈的澹参问道。 “真的不能换个称呼么……” 澹参感觉十分复杂。 “不要。谁让你不是说这个得保密，就是对那个吹大牛的。” 女孩用刻意的姿态使小性子。 “我可一直没吹牛。至于保密……”只是随口地自证清誉后，澹参想起种种麻烦，心中有些感慨。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才会比较轻松啊。” “什么嘛。”女孩听到后却有些鼓气。“说得像是什么大麻烦似的。” 澹参耸耸肩。“正是大麻烦。” “而且还是可能会让整个世界陷入危境之中的灾难哦，非常恐怖的。” “如果是那样，为避免恐慌而封锁消息，确实是可以理解的。但是……” 虽然仍没有把澹参的话当真，女孩还是认真评论道：“可能的话，还是要设法让大众了解到更多情况吧？” “即使需要徐徐渐进、甚至小心翼翼地不停引导众人，尽量避免大家因自身的混乱、或他人的别有用心，而在一知半解下产生什么误解……” “但我觉得，终究还是要让人们知道，他们正在经历什么，将要经历什么的。不然当事件发生，却完全出乎了大多数人的意料时，情况才会真的不可收拾吧？” 澹参是没想到，女孩对于刚才的随口一言，会有这么认真的反应。 看着对方望过来的认真眼神，澹参挠了挠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想做到它，可就很不容易了。” “是不太容易……但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女孩坚定地像是为自己打气般说道：“只要我们使用了正确的方法，并足够为此努力，一定能战胜那些困难！” “嗯，你一定可以的。” 澹参对努力的女孩以微笑鼓励。 “我会加油的！”女孩郑重应下。 然后发现不知不觉间，两人已快走出小镇的范围。 “大叔要找的人，不在小镇里啊？” 女孩好奇问道。 澹参点点头，指向前方一座小山。 “她们现在正沉睡于此。” 第111章 进山 开阵 见女孩仔细观察前方的寻常小山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澹参有点好奇地问道：“这里并没有名气么？” “至少在我的印象里，并没有任何与这座山有关的记载……” 女孩略有疑惑，“虽然有些自夸，但修炼界只要是公开的情报，我都至少应有些基本的印象才是啊。” “如此看来，这个地方最终也被列入机密了，可以理解。”澹参摊手。 “……就因为你所说的那些人？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女孩对澹参的话半信半疑。 “自然。她们嘛…”澹参转头看向小山。“几个无家可归之人罢了。” …… “两位前辈，再往深处就是联合修士私人洞府的范围了，还请止步。” 女孩跟随神秘男子走入小山，然后没走几步，便被一个身着联合制式道服，有些严肃的年轻培基修士拦下。 明明被人阻拦，男子却没有不快或疑惑，反而点头赞成道：“这么处理好像不错啊，即合理又不引人注目。” 女孩斜眼看向男子。“都过不去了，你还在这里感慨什么啦。” “确实。看来接下来只能暗中潜入，或把守卫拿下才能继续前进了。” 男子有些为难地说很直接的话。 “……请前辈不要开这种玩笑。” 守卫无语。无论怎样，这种话也不是在看守面前说的吧。 “好吧好吧，之后再想办法就是。” 男子耸耸肩。“对了，这里名义上是谁的洞府？第一任联合指挥的？” 虽然对方随意的语气、尤其是其中对联合创立者的隐约调侃之感，让暗中视其为榜样的守卫心里有些不喜， 但在自己劝告后、对方立刻便止步的实际配合，以及不含一点敌意的态度，还是让守卫暂定对方并非找事之人。于是便仔细地回答道： “此处洞府并不属于个人，而是被联合本身所拥有，所有拥有相应的凭证、手续的修士，都可以进入其中。” “原来如此。那都有什么人来此过，凭证又去哪申请？” 男子一副公事公办，要走正常流程进入其中的样子。但女孩总觉得，这人其实转头就会选择偷偷溜进来了。 “这个…”守卫闻言却有些迟疑。 在两人询问的目光下，守卫坦诚道：“至今为止，似乎并没有人再回过这里。至少我没有看到相关记录。” “我们这些领了这看守洞府任务的人，也仅被告知了确认凭证的方法，连凭证的具体样子都不清楚。” 男子听后，表情有些微妙。“是这样么……总之感谢你的慷慨告知。” 然后对方在转身欲行之际，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便边回身，边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块光泽不显、看上去颇为朴实的金色方形令牌，其上在简单的线条之间，只有一个常字。 男子将金牌递给守卫。“请你检查一下，这是否是之前说的凭证？” 守卫有些诧异，但还是接过金牌，自己也取出一块玉牌，并靠在一起。 玉牌随即发出温润的光芒。 “……它真的是！？” 守卫十分意外，男子却若有所思。 女孩则觉得与联合别有关联男子，其来历似乎又更神秘了一层…… 不过那块金牌，怎么有些眼熟啊？ …… ‘凭那个衣服老伙计、所给的金柜派长老令牌，还真的可以进入被联合前指挥所封闭的场所……’ 澹参心中有些唏嘘。‘虽然不知道那老伙计，最后有没有对徒弟坦白自己其实还活着……但二小的两位长辈，看来已明确有过相当的交流了。’ ‘这应算是个好消息吧。但……’ ‘虽然有刻意地去回避相关消息，不想得知曾经熟人的最后结局……看来有些事，总是避不过的啊。’澹参抬头望天，一些回忆在眼前闪过。 旁人自不会管澹参在那矫情什么。 “…虽然仍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既然前辈确有相应凭证，那就可以进入了。”愣住的守卫回过神后说道。 “诶……哦，啊啊，谢谢了。” 回想被打断的澹参，只得收起心中思绪，接过对方还回的金牌。 这时澹参察觉到，身旁的女孩、正仔细地观看着、当年在自己要求下、而特别打造出的金柜派长老令牌。 澹参想了想，最后还是装作没看到般的，把金牌放回了储物袋内。 ‘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如今的旁人、因此被牵扯太深比较好吧。’ 无视收起金牌后、女孩盯过来的刺人视线，澹参对守卫点点头，随后便朝记忆中远古阵法的方向走去。 女孩见澹参已出发，生闷气般地跺了跺几下脚，然后在也对守卫致意、接着得到回礼后，追着澹参而去。 望着两人往小山之中深入，守卫的心情有些莫名与好奇。而随着两人的身形逐渐被挡住，守卫最后叹了口气，继续起自己被打断的巡视任务。 …… “大叔，真的是这里吗？”少女跟着男子一路前进，穿过了种种一个洞府中应有的设施，最后却停在一片面积颇大、却一无所有的空地面前。 男子转头张望后微微点头，看起来已心中有数，开口却是说道：“请你去另外那边查探，我则在此找找。” “你在支开我吧？”女孩微微撅嘴。 “是的。”结果没想到对方竟毫不掩饰。“她们所沉睡于内的远古阵法，应该超过了合丹期所能接受的范围，目睹其启动可能会对你造成伤害。” “……”女孩在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你果然并非仅是培基…但没想到，居然已远超合丹期了吗？” 男子有些意外。“这次不说我吹牛了？” “既然很快就能验证，你夸口也无意义。”女孩不禁有些消沉，自己注意到后，又以一副有些鼓气的样子抗议道：“不过一直在找的竟是一片阵法，你之前才是第一次告诉我啊。” “这跟说好的，可不一样吧？” 注意到女孩情绪有些低落，男子以平常态度回答道：“我主要是在找人，这已告诉你了。至于具体细节，既然你之前没问，那我就将其保留喽。” “你就是不想多说嘛，不过好吧。” 女孩吐了吐舌头，然后转身负手往另一边走去。“等你完成后再叫我好了。” …… 见女孩已经走远，澹参挠了挠头、有点无奈后，看向面前的空地。 回想完与此阵法相关的信息，澹参一扬手，一个个玄奥符号凭空浮现，接连打入前方空地之中。 原本一无所有的地方忽然一片明亮，随后一个极其繁复、由无数难解的回路与构造交织而成的远古阵法，展现于澹参眼前。 第112章 另两个蛋 （前文结尾部分有修改，主角在开启阵法前把人支开了） 见阵法反应如同预期，澹参点头，继续按部就班地将法诀打入。 很快，似乎有一层无形屏障逐渐消融，阵法上原本一无所有的空间，慢慢显露出四个光球，都位于一个边缘上卷的法术构成的小型平台之中。 澹参觉得看着像一窝放大的鸟蛋。 在光球出现后，阵法被激发后的动荡也开始止息，最终场面归于平静。 走至平台面前，澹参略微思索后抬起右手，一股带着阳光感觉的温和灵力随之放出，注入四个光球之中。 随着灵力的灌注，光球表面光芒闪动，最终在片刻后散开。 两个蜷缩的迷你大头小人、与两个蛋状物体，随即被展露出来。 见光球散去后小人们还在沉睡，澹参微微思量，以灵力将其轻柔抬起，再将小人们慢慢移至虚怀的两边胳膊托着，两个蛋则转到双手之上。 澹参正想检查小人状况，两手的蛋却忽然震动起来，很快传出砰砰两声轻响，两个蛋的蛋壳都上下破开。 一个红发马尾古铜色肤、身周隐有热气环绕，以及一对银发白肤、在蛋中相拥着的，都与怀中另两个小人画风一致的q版人物，各自顶着蛋壳站起身来，几双迷茫的眼睛正对澹参。 已经有两次经验的澹参，对此并不如何意外。让还在发懵的三个小人自己慢慢缓解，澹参则心中寻思起来。 ‘她们之前应该是温养已经足够，但被封闭的阵法所困，而现在解开了束缚，于是就纷纷出世了。’ ‘不过除此之外，之前模拟那前辈特征的温和灵力，或许在其中也起到了一定的激发作用……’ 在澹参琢磨时，三个小人在迷茫了片刻后，终于回过神来。 然后红发小人瞳孔立时收缩如蛇，猛然从蛋壳飞出，双手一把将两个银发小人分别提起，刹那间已带着两人与澹参拉开距离！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红发小人沉声对澹参问道，接着却忽然一愣，将还提着人的双手往两边抬起，一脸愕然地盯着沉默不语的两个银发小人，然后连忙检查自身。 当确认自己也变成类似的奇怪摸样后，红发小人脸颊一下变得通红，有些混乱地大声对澹参问道：“我、我们怎么变得这么可爱……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是你做了什么吗！” 红发小人一边问一边上下挥手，让两个还在被拽着衣领提着的银发小人被颠得够呛，以致撅嘴不太高兴。 澹参有些意外。‘怎么回事，她似乎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对了，之前她似乎就是远古五人中，唯一完全丧失了心智的那个。’ ‘莫非她也因此，对于后来都发生了什么，自己全无印象了么？’ 不过无论如何，先试着交流好了。 “请冷静一下，如你所见，我并没有恶意。”澹参将还睡着的两个小人小心移到一边胳膊上，另一手摊开。 在慌乱片刻后，红发小人终于冷静下来。“……嗯，确实从你身上感觉不到敌意。不过…” “等等！你怀里的那两个小可a…咳，小不点，不也是我的同伴们么！” 红发小人在惊讶后眉头一皱。 “到底发生什么了？我还记得我们当初决定各自分开、试图寻找出能让自己更进一步的方法，然后……” 红发小人忽然一愣。 “然后发生什么了？” 见小人沉思半晌仍一头雾水，澹参抚摸下巴。‘看来她只记得这些了。’ “然后嘛……实在发生了很多事。不过具体如何，还是等你的同伴苏醒后，让她们讲给你听吧。” 澹参眼神坦然地看着红发小人：“至于我，并不是你们的敌人。” “而且，你看来也不是我同伴的下属呢。”红发小人微眯双眼，“明明你看上去只有培基、同时又不带丝毫敌意，但为何却给我一种威胁之感？” “因为我强。”澹参此时倒没有再藏拙。“即使你们几人能发挥出当年全部力量，并一起配合严密地围攻于我，现在也应该并非我的对手了。” 红发小人放开了两手的银发小人，试着甩了甩右手，并没有任何事情产生。然后小人便有些苦笑地回答澹参道：“看来无论你到底真实实力如何，对于我们的事，你确实是了解了很多。” “好吧，那我就等她们醒后，再去向她们确认到底都出什么事好了。” 红发少女叹了口气，两眼的蛇瞳恢复成人眼。“而在实际获知你的情况之前，我也不会再诘问你什么了。” “感谢你的支持。但如果是一些简单的问题，你现在问我也可以啊。” 澹参半是打趣半是认真地回答道。见红发小人确实没有其他想说的了，便在又摇摇头后，看向自从被放下后，就一直以抗议的目光对准红发小人、却被心神不定的她普遍忽视，自身相貌和行为都高度重复的两个小东西身上。 “你们呢？现在身体怎么样，对于自己的经历又记得多少？” 澹参对银发小人们问道，红发小人此时则正在查看、熟悉自身新身体。 “……‘既然你们都求助，我干脆一起帮了吧’，‘那就理解万岁了’。” 两个银发小人沉默片刻后，异口同声地说了些红发小人听不懂的怪话。 澹参听后则被呛了一下，然后才对两人说道：“……如果是这样，我似乎也不必再多说什么，等之后一起让你们醒得早的同伴来讲解就是了。” “不过有一点或许该先提一下…” 澹参回想起当时两个由飞剑构成的柱状巨人，毫无技巧地厮打在一起，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的景象。 “怎么说呢……你们之前的那些，呃，冲突，背后是有着那些灾难在暗中悄然所给你们施加的、推波助澜似的精神污染，所高度影响下才发生的。” “所以如果当时你们间有什么不快的话，并不能说那些完全是你们本人的意愿……” 有些语无伦次的澹参叹了一口气。“唉，总之暂时先忘了那些，等你们的同伴苏醒后，我给你们五个讲一下我在近期的遭遇中确认了的，那灾难军团会对人造成的精神影响吧。” 两个银发小人低头沉默不语，红发小人则心中一动，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是在说，你之前遭遇了那些怪物们！？现在离当年到底过了多久？” 澹参正准备回答时，怀中的两个小人正好慢慢睁开了眼睛。 第113章 情报交流 青铜发色的小人缓缓睁开双眼，映入其中的是一张已经有些熟悉了的面孔，正有些感慨地看向自己。 “你醒啦，手术很成功。” 青铜小人：“？？？” …… 皮了一下的澹参表情转为正经，直接对青铜色调的小少女概括现在的大致情况：“现在是一千年后，另外三人、在刚才我打开阵法后苏醒了。” 小少女闻言，立即在刹那发愣后，惊喜地转头看向另一方向，正好与红发小人对视。对方见状招了招手，并向小少女露出充满疑惑的无奈微笑。 两个银发小人对小少女点头致意。 澹参则在此时，转头对刚刚转醒的黑色长发白衣小人问好，随即对两人道：“那对剑娘还有着你们各自窝藏的那数千年间的记忆，而你说是半妖的蛇姑娘、现在连这些概念都没有。” “总之，请你们对自己的同伴，尽量说明一下都发生了什么…” “…以及我于千年后的现在、发现了些有点麻烦的新情况，我觉得有必要与你们全体一起讨论一下。” 顿了顿后，澹参略严肃地补充道。 小少女见经常不着调的澹参此时态度正式，便知其真的察觉了什么。 对澹参郑重点头后，小少女带着小黑长直、从澹参怀中飞至另外三人面前，将这数千年间的种种重新捋过，然后从头开始深入根本地讲解道：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红发小人听得大惊。 “居然如此，竟有这般！” 银发双子虽留有这段漫长噩梦的记忆，但毕竟对灾难军团潜藏的精神污染效果一无所知， 听闻小少女和小黑长直的解说，两人同样心中震撼不已，略睁大的双眼不由得向对方看去，然后在意外变成对视后、又稍显慌忙地各自转头。 而澹参则表情微妙地摩挲下巴。 ‘她们俩的说法……是不是有些过于自责了？明明可以再多把些黑锅、扣到灾难军团的精神污染上的。’ ‘而且按照我之前的体验，这精污效果竟恐怖如斯，将罪孽归功于它、相比甩锅，不如说是找到了祸首啊。’ ‘毕竟，又有多少彻底真心赤诚、舍己为人的大好人……前辈好像还真是这种人，但他仍受其影响了。’ ‘……不过即使把这些告诉她俩，她们也许也仍会选择自己承受吧？’ 澹参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一些好人、却因不可抗力而犯下很难饶恕的恶行，或许亦是种悲剧。 此时刚结束大致讲解的小少女两人，又朝愁眉不展的红发小人、及互相低头沉默的银发双子的方向一扬手，两个物件就分别往对面飞去。 感到熟悉气息的三个小人注意起来物，原来是一滴血及一把小剑。 看到小剑、一直有些无口的银发双子流露出了些许喜悦之情，接着各伸出一边手臂并在一起，小剑随即飞至二人手掌上方盘旋。 而红发小人看到血滴后，则是表情更难看了几分，然后又转换为无奈，叹了口气后，伸手接住飞来的血滴，而血滴随后便融入红发小人体内。 三人接着闭上双眼，似在接收什么。 半晌，三人睁开眼睛。银发双子脸上原本的些许喜悦消逝、只剩难过不忍，红发小人眉头紧皱、咬住嘴唇。 “……总之，这就是千年前，我们最后所知的一切了。” 传达完全部信息的小少女总结道。 没有回应，另外三人仍沉默不语。 场面变得有些压抑。 有些受不了的澹参，清了清嗓子。 见众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澹参便接着说道：“既然你们也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以及我现在的任务了，我也就长话短说吧。” “在我出关后、即数天前，我曾两次飞离此界，然后就有震惊发现…”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然后就连小少女与小黑长直，听闻澹参的发现与猜想后也惊讶起来。 “还能如此？真是这般么……” 已有经历的二人尚是如此，三个新人此时自然更受冲击，此时已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澹参不知道的是，她们除意外于此时获得的更多信息外，澹参口中他自己那比小少女的讲述、更加夸张了的实力，也是三人呆住的原因之一。 “……总之，这些就是我的发现。” 澹参最后总结道。 全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只是其中的含义有了些变化。 见一时无人搭话，澹参只好自己主动地再次问道：“那么，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最先回过神来的小少女闻言答道： “类似这样，从此界中的修士为原料？模板？来增添兵员的行为……若我没有记错，在远古时是没有的。” 小少女有些迟疑。 “我倒是记得有一次，于前线战斗的修士们，也曾想试过设法确认灾难军团内怪物的身份来历，并为此尝试去捕捉过其中的成员。” “过程中产生了很多损失，不过最终还是确认到了一些面孔。但经过后方修士的研究对比之后，结果只确认了他们并非远古时、此方世界上所出现过的人。” 说道这后，小少女想了想，还是补充道：“虽然当时、原本人们就普遍认为这些怪物们是从远方而来，在之后更是随着对方的压力增大、而越发没有余力去进行更多考察活动……” “但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可以确认，不存在你之前所说的情况的。” 小少女最后肯定地说道。 “而之前不止出现了这种情况，甚至还在此界外积累起了人山人海。” 澹参摊手，“这么看来，也许是对方的布置之后发生了什么变化…” “…要么就是，这个世界在遇袭、毁灭、重聚的过程中，其实受到了某些影响，最后暗中产生了什么变化。” 澹参的语气有些微妙。 “而这样的变化，让此界在重聚后，竟开始能产出起这些怪物来。” 听到自己世界所剩的部分可能已受暗害，五个小人各自露出了或伤感、或发怒的表情。 澹参则继续说道：“说到这，我忽然有个想法。是否所有这些东西，本来就都是从类似的地方生成的？” 第114章 方向跟飞行 “等等，这个世界会变成如今这样，是我们自己为在绝境中舍命反击，而以世界为代价、与当时所剩的灾难同归于尽的结果，整个过程充满巧合与意外，并不具有普遍性吧？” 在场面又沉闷片刻后，忽然觉得不对的红发小人、果断指出不妥之处。 随即想起了什么，再次有些消沉。 “……虽然现在看来，当时我们竟能做出这种决断，应也是你们所说的那什么‘精神污染’的影响就是了。” 发现自己的人生已…曾被什么恶毒力量强行扭曲，感觉并不怎么好。 “所以说是‘类似’的地方嘛……” 虽然有些猜测，但澹参想看看再说。 “对了，有个事之前没问过你们。” 澹参看着将视线移过来的几个小人，问道：“按你们的经验，这支部队不回应且不发出任何信息，仅是沉默却坚定地，灭杀沿途一切生灵…” “…但如果你们没有自己把世界炸了，这个世界原本最后会怎样？” 红发小人与小少女面面相觑。 “呃……首先我们无疑都死定了。”红发小人挠挠头发，首先说道。 青铜色调的小少女则低头认真思索。“虽然无论动物、植物、鬼魂或是产生了器灵的灵器，都是它们歼灭的对象，但它们确实不曾对彻底没有生命之物、表现出毁灭倾向过。” “如果我们没有引爆世界的话…”小少女微有迟疑地给出自己的回答：“…它们应该会在设法灭杀一切活物后，便抛下这已变得死寂的世界，继续它们不知朝向何处的行进吧？” 其他小人听后亦没有异议。 澹参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而若是如此，它们既然已经从不知何处、一直平推到这里了……” “那这一路上，应该会留下不少、就落得如此结局的世界才是。” 红发小人眉头一动。“这么说的话，确实应该是这样的……不过，”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做人啦！’ ……澹参憋得有点辛苦，才没有把正好能直接接上的梗大声说出来。 “咳，我的意思是，如果在此世周边找到与此相符的世界，再以其为中心、寻找上一个废墟，就这样找出灾难军团的前进路线，再逆行而上…” 澹参双眼一亮：“…说不定就能沿路找到这些家伙的根源所在呢？” “相比起在此等着对方打过来，这样在外开辟战场进行主动防御，也能将此界的危险降到最低。” 在平淡表情下，澹参有点微妙兴奋。 “到时候如果打得过，直接就能解决大半问题；就算发现不能力敌，也有了摸清这神秘灾难军团来历底细的机会，之后总能针对其找出对策！” “怎么样，是个可行的方向吧？” 眼神隐隐闪亮的澹参，目光朝听闻其打算后、有些呆愣的小人们盯去。 “呃……” 小人们眨巴几下眼睛，然后互相对视了一下。小少女想说什么，接着就欲言又止，沉思片刻、止言又欲时，仅是刚张开嘴便停住，又斟酌起来。 “……有什么地方那么奇怪么？” 澹参感觉微妙。反应咋这么复杂。 小少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对澹参问道：“你之前已离开过此方世界两次…过程中感觉怎么样？对于远方的其他世界，你又是什么看法？” “感觉？……没啥特殊感觉啊，就是直接飞上去，打开屏障，出去了。” 澹参挠挠头。“在此界外，离这里相当远的那些泡状物体，就是别的世界吧。要说看法……总感觉其实际距离似乎有些模糊？但无疑很远吧。” “总之，如果真要飞过去，应该得做好长途飞行的心里准备了……你们怎么用这些眼神看我？” 见红发小人与银发双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满震惊，而小少女和小黑长直则带着无奈但只能接受之感，其中小少女还透着几分苦笑。 澹参才发觉，自己刚刚所说的话，可能违反了此界的什么基本常识。 “呃……我是不是本该有些特别感觉的？”澹参对小人们问道。 小少女叹了口气，而红发小人则以一种颇为复杂的语气回复澹参道： “我们的这个世界、一直有着…或者说、在当年有着，一种限制修为不够的人、飞离此方世界的力量。” “在空中飞行，只要到培基便能做到。一般来说，境界较低的修练者本就飞不高，而等到境界较为足够后，会再去特意查看、自己能飞到什么高度的人又已很少了。于是这个限制、一直并不广为人知。” “但是，只要修练者足够好奇，真的直直往高空飞去，其很快就会发现，当与地面的竖直距离超出一个值时，欲继续升高、所需消耗的灵力与体力，都会突然开始剧烈提升。” “这个特点、加上高空本就稀薄的灵气，则让那些好奇者们止步于此。……只有更强大一些的修士们，才能再次突破这灵气限制。” “但之后，他们又将面临的，却将是这方世界、突然直接加诸于他们身上的沉重引力。” “当修练者的高度再次超过某个值时，便会忽然受到这样莫名其妙的力量袭击，仿佛是这个世界、非要让他们留在地面不可、于是亲自下场一般。” “再加上这最后也最棘手的异常，最终能达到此界界膜周边的，竟只剩下我们这些、达到了此方修炼界修为极致的、也算是一方人物的老家伙们了。” “但即使是我们，穿过界膜，在宇宙中遥望远方，就已经是我们能力的上限，无法再往远处前进。” “至于在宇宙中能眺望到的光点们，我们也还是在事后通过分析与讨论、才最终确认了它们，其实竟是与当我们穿过界膜后，与身后的那个大泡泡所类似，其实为一片世界的星体们了。” 说到这，因回忆而感慨的红发小人，看了一脸平淡、不把上宇宙当个事的澹参，心中又不禁有些小生气。 但红发小人还是认真总结道： “总之，以肉身直接无碍地飞往宇宙，甚至查探出其他世界方向和位置，这样的能力，实在是有些超出我们之前的想象范围……” “……说真的，在飞升台还没有因空间风暴而断开联络时，就是直接飞升，都比做到这种事容易啊。” 第115章 接下来 “哼嗯嗯，飞升。” 澹参摩挲下巴，态度有些怀疑。 “虽然当年大致听说了……但这年头，飞升啥的，好像经常靠不住。” 同时用狐疑的目光扫过五个小人。 “甚至连你们收起来的灵器下属，都搞出过唬人用的飞升骗局。” “而你们遭难时，与飞升后对面世界的联络又正好是断开的……” “你们确定，这背后没有联系？” 阴谋论者澹参用怀疑一切的画风道。 五个q版小人，闻言面面相觑。 “……应该是没有的？” 小少女有些搞不好怎么跟疑神疑鬼的澹参解释，她们一直不觉得多有问题的事。 “在发生空间风暴前，我们与对面世界的联络在数万年间一直不断，偶尔也会与飞升后的道友交流几句，” “这些总不能都是假的吧？” “怎么就不能都是假的？” 澹参无情反驳。“既然对方身为飞升目标，力量等级高出数倍，弄出些你们看不出问题的幻境很困难么。” “虽然技术上是这样…” 红发小人撇撇嘴，双臂交叉抱于胸前道：“…但照这么说，既然我们提出什么，都不能证明其并非是某种术法的伪造，那就还有什么好谈的。” “……也是。”澹参挠挠头。 “总之，你们觉得那边没啥问题。” 澹参思量一下，又问道：“但现在过去数千年，你们再没有联络，对面不奇怪么？更别提还有飞升者在。” 听到这，小黑长直平静回复道：“在当年通知要因故暂停联系时，对方预估的恢复时间，就是万年以上。” “即使现在，也根本连原本预测中，最理想情况的时间点都仍未到。” 忘了，她们是帮能以万年计日的大佬来着。澹参不禁拍了下额头。 “我暂时没有问题了。”澹参摊手，“你们呢，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红发小人看向小少女，见对方点头后，便转头对澹参问道：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真的要飞入宇宙，寻找那灾难的根源吗？” 澹参闻言，边想边回复道： “我之前所说，自然都是认真的。不过……应该不是立即就会行动。” “现在离预测中灾难爆发的时刻还有很远，而世界周边莫名生成的死者士兵、一段时日内也不会有太大威胁，时间看来还是比较充裕的。” “于是嘛，我想先调查下为何此界旁有那些东西生成，以及看看能不能为之后的宇宙之行、做些装备及心里上的准备……” …… 女孩闭着双眼，感受着周边的灵力波动，片刻后睁开眼睛，心中思索道： ‘在这个位置，都感觉不到那个方向上，有任何灵力上的变化传出。’ ‘即使是启动一个简单的小法术，都不会平静至此。而说他至今为止一直毫无行动、似乎也滑稽了一些。’ ‘既然如此，那么最可能的解释，就是那个看上去空无一物的地方，其实已在周边做好了，对外隐蔽一切内部变化的布置吧……’ ‘对于不同等级的灵力活动，这种布置的难易度也是不同的。但当想遮蔽的东西强到了一定水准后，这类阵法的难度会立即开始攀升。’ ‘只要那里的阵法，真的有他在种种侧面描述中、所暗示出的重要性…不，只要有其中几成，配合这样的隐蔽布置后，其整体的技术难度，就会真的飙升到相当可怕的地步……’ 女孩转头望向神秘男子所处位置，心中种种思绪混杂。 ‘即使他说的那些话，应该是为了掩盖真正情况、而特意以夸大的方式模糊了重点，’ ‘之前他不经意间显露出的态度和习惯、以及拥有进入此地的权限这点，都证实了其身份确实非同寻常。’ ‘于是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所说的种种惊人之语中，到底有几成是实际情况？’ 这时，一个之前女孩并不会去认真考虑的念头，在女孩心中闪过。 ‘如果其实，那些全部为真呢？’ 想到这时，对方模糊描述中、威胁整个世界的灾难，也从记忆中浮现。 “……应不会这么糟糕吧？” 有些分神的女孩，下意识喃喃出声。 “不好意思啊，等久了么？” 这时，神秘男子略带歉意的声音传来，把女孩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之中。 “没有没有，只是我自己走神啦。” 女孩收起有些复杂的情绪，对从视线走到自己面前的男子微笑着道。 看到女孩的笑容，男子眨了眨眼睛，然后突然说道：“不必担心。” “这个平稳而蓬勃向上的世界，绝不会再遭遇什么巨大的不幸了。” 男子的话全无铺垫，女孩却在其平静语气中，听出了斩钉截铁的决心。 这坚定，甚至真如一束阳光，穿透了之前在女孩心中滋生的阴霾。 于是女孩莫名有些微慌。 “怎，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这跟之前的话，完全没关系嘛！” 男子看着眼神乱晃的女孩，表情有些慈蔼。“嗯，就当我突发奇想了吧。” 见男子这个态度，女孩知道对方是真的发现，自己之前开始有些担忧了。 “……呜，你竟有些意外的敏锐啊。” 感觉好似心中小秘密被人戳破的女孩，用气鼓鼓的样子对男子说道。 而在内里，则不知为何有些安心。 “这个嘛…” 男子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表情却像是进入了什么回忆之中。 “我确实木讷，也因此伤透过别人的心……” “只是你刚才的表情，与我一个故人，着实有一些相像呢。” “噫，在女性面前、说她与别人类似，果然这才是大叔的正常水平吧。” 女孩换上了一副坏笑的表情。 “于是，那是个什么人啊。是与我一样、可爱又活泼的少女吗？” 女孩没想到，男子这时却一副听不懂调侃与装傻的样子，点了点头道： “嗯，确实和你一样，都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而与亲切又在人前外向的你不同，她因身份与责任所限、平时都把自己活泼的一面藏在心里。” 男子的语气平常，像在描述如太阳升落般自然又毋庸置疑的客观事实。 结果女孩心中突然有点小慌张。 “啊，是嘛！那挺令人好奇的呢！之后有空时，请把她的事讲给我听吧！不过现在，大叔你本来的事比较重要啦！” 女孩的声音语气、有些如话题转换般的僵硬。 “大叔不是说，来此是为寻找在阵法中沉睡的熟人们的么，地方都找到了，他们现在人在哪里啊？不会之前就都已经走了吧？” “这个嘛……” 男子这时倒是真的被岔开了思路，没注意到女孩具体态度如何，闻言后眼睛瞟了一下、身上那一堆盖住的兜。 “先别管她们在哪……” “总之她们之后就跟我一起行动了。” 第116章 歇间 时间稍往前退回一些。 “……你们都准备暂时先与我一起行动？”澹参有些意外。 虽然为了方便、以及各方安全上的考量，澹参确实希望五个小人不要离开太远、若能跟着自己更再好不过， 但考虑到她们之前已丧失了太久的意志与生活，现在好不容易从沉睡中醒来，即使说想去各地浪个痛快，在情感上也很不好反驳啊…… 结果澹参发现自己完全多虑了。 在询问对方之后打算、并刚刚有些尴尬地拿出自己的提议时，对方几人却只是互相对视了几下，便直接提出让澹参带着她们五个好了。 见澹参闻言有些愣神，红发小人抱着胸、略有不快地说道：“这不应该正合你意么，怎么这个态度？” “呃，我本以为你们难得清醒了，会想去四处逛逛，做些类似‘世界这么大，还有诗与远方’之类的事。” 澹参老实交代。“当然我确实更希望你们能稳一稳。” “大么？我怎么觉得它变小多了。” 红发小人语气中微有些嘲弄之感。 之前有些沉默的青铜色调的小少女，此时开口说道：“其实……即使我们去游历这个世界，应该也是无法联想起什么能令人愉快的东西的。” “即使现在各地的风景再好、修炼界与凡间再繁盛，也只是更提醒我们、我们当年的家园已经不再罢了。” “……除此之外，现在的修炼界发展得越好、也就越向我们证明了，之前强压此界发展的行为有多卑劣。” 小少女苦笑一下。“虽然这种谴责，也是我们应得的就是了。” 对方说得颇为直白，澹参有些摸不准该如何回应。 看向另外四个小人，表情或自嘲或伤感或平静、但都有默认之意。 “那好吧。” 澹参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有随身洞府之类的东西么？” 见一事暂了，红发小人接着关心起之后这段时间内的居所问题。 “你看这个成不？” 澹参想了想，拿出了个小布袋。 “……这是储物袋吧。” 红发小人用关怀的眼神看澹参。 “是储物袋没错，但…” 澹参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对方解释，神经所附带的种种奇葩效果。 “…它，呃，变异了，现在里面空间大得很。但确实还未试过装活物。” “可以先去山里抓个小动物来试验一下。”澹参补充道。 “储物袋还可以变异的？” 红发小人表情有些微妙，但见澹参不似戏言，便也只能认真拒绝道： “不了。与其住储物袋，还不如就待在你衣服上的口袋里呢。” “其实那里意外地确实可以住人。” 小少女插嘴道：“当年我一般就是藏在那里的，感觉还好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 红发小人抱胸的手摊开。“我不想再继续这个有点傻的话题了。” 说完就审视起澹参上下，好像在找一个好位置。 澹参转头看向不爱说话的另外三人。小黑长直点头，银发双子默认。 没辙的澹参也整理起自己的口袋，随即发现其中两个兜里还真有东西。 “对了，还有这些来着。” 澹参把两组破开的蛋壳从口袋中拿出，对红发小人和银发双子说道： “这对你们应该是很重要的吧？” 看到蛋壳时，三个小人明显眼中一亮，立刻便飞至澹参面前。 澹参把蛋壳递给三人。红发小人立刻拿起自己的开吃，银发双子则看着裂开的一个剑蛋、迟疑了一下。 然后并不像澹参猜想般把上下两半分了，而是两人一起吃了起来。 吃完后，双子无言地对澹参深深点头，红发小人则在道谢的同时、对澹参露出了一个充满活力的笑容。 澹参隐约感觉，原本就对明明是陌生人的自己有些亲近的三小，此时对自己更友好了一些。 见其他事都处理完了，澹参便与五个小人商量起具体安排来。 …… 回到现在。 “看不到，却已在一起行动了？” 听到澹参的描述后，情绪原本就有些波动的女孩，不由得想岔了。 “难道说……他们的身份，是理论上可能存在的鬼修吗！” 澹参：“？？？” 而女孩觉得这个猜测、似乎还真能与澹参之前的一些表现对应上： “按此地的历史看，你来找的这些人，已在此沉睡了千年之久……即使有特制阵法留存生机，这个时间也太久了一些吧。” “但如果他们是传说中的鬼修的话，那似乎就没什么问题啦！” 还挺有道理的，澹参有些汗颜。 女孩则已被勾起好奇心，进入了专业状态：“一直只是作为学术猜想出现的鬼修，竟可能真的存在于世间！” “我能与他们交流一下吗？” 虽然女孩现在充满热情，但是澹参仍然果断地摇了摇头。 “她们这些年虽然处于沉睡状态，但长久下来，精神也有些疲惫了。” 澹参继续在隐蔽小人们实际身份的前提下，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现在她们正各自处于休息之中。等她们养好精神后，我再问问她们，是否愿意与你交谈一下。” “真的可以吗？” 女孩有些小激动地对澹参致意。 而澹参则是边点头应下，边在心中觉得，之前为了让她们能不受外界打扰地安心休息、用片刻的独处时间好好思考下现状与未来打算，而在各个口袋内加入了屏蔽外界声音等的微型阵法，做得还是挺对的。 “不过，既然现在你想找的人已找到了，接下来你们准备做什么？” 兴奋过后，女孩也趁机调整好心态，认真地对澹参问道。 “这个么，我们确实已有些规划。” 澹参回想起、在询问小人们准备如何出行的更早之前，询问她们是否有什么想较快达成的执念的对话。 “我们打算先去联合总部一趟。” 女孩有些意外，“你们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不怕变成羊入虎口么？” “怎么，现在的联合总部，是由不讲道理的强盗们组成的不成？” 澹参抬眉问道。 “当然不是了！”归属感和荣耀感都很充足的女孩，闻言立刻反驳。 “那我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澹参耸耸肩。“毕竟，我们也是怀抱着善意、才要去你们总部的。” “那你们到底要去做什么啊？” 面对女孩的好奇询问，澹参也如常般直接照实回答道： “之前给联合传授个人课程时，终究还是差了一半的人。” “而现在既然终于有机会，她们便也同意，先把当年欠下的补上好了。” 第117章 坐车？ “于是……” 隐匿修为、混在初级修士与部分凡人之中、甚至还在排队的女孩，表情古怪地对正啧啧称奇的澹参传音道： “……为什么选择坐法器列车？直接飞回总部不是更快得多吗？” “就是没必要、也不想要那么快，才想找个稳当不累的代步工具啊。” 澹参边以灵识观察着车站候车区域的种种布置，边对女孩回复道： “本来准备定个马车灵兽车之类的就好，但既然现在得知修炼界竟还有这种新鲜东西，不试试怎么行？” “嗯…也好吧。”见澹参一副雀跃样子，女孩于心中微微偷笑的同时，自己的好奇心却是也被吊起来了。 “说起来，我也真的从未坐过类似法器呢……既然恰好有机会，确实也该好好体验一下。” “不过，你真不用有什么压力啊。” 女孩转头看向排队在附近、至今仍有些僵硬的、之前在无名小山处当守卫的年轻培基修士，安慰地传音道： “我的修为仅是比你高一点而已，至于那边的大叔……确实远不止培基那么简单，但他毕竟没有威严啦。” “对于这种法器列车，更是我们需要向你请教种种知识和经验了。学无先后，也没有类别之分吧？” “所以，你可以更轻松些嘛。” 听完女孩的劝解后，守卫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同时心中不由得回想，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 时间稍往前退回一些。 在澹参与女孩两人、虽然实际上是七人、离开小山时，意外遇到了同样也在离开此地的，之前遇到的守卫。 “哟，你竟这么快就因看守之地被人进入，而被革职了么？ 一事暂了、心情不错的澹参，对没想到会再碰面的守卫说冷笑话。 “……请前辈不要开这种玩笑。” 同样意外于这次偶遇的守卫有些无奈，这位似乎不太正经。 “前辈们既然确实持有相应的凭证，进入此地就并不存在问题。” 虽然知道对方那仅是戏言，守卫仍然认真解释道：“我现在离开，只不过因此时正好为轮换的时间而已。” 澹参闻言，倒真是有些意外了。 ‘于是这人之前在即将下班时，仍保持了那么严肃认真的工作态度？’ 将心比心后，澹参对守卫颇为敬佩。 便对其说道：“能在这里重逢，也是颇有缘分了。你想去哪里？如果正好顺路，或许能带你一程。” 同时对女孩传音问道：“可以么？如果你不愿意，那当然就算了。” 女孩微微摊手，表示没问题。 这时，守卫也回应道：“我准备直接返回联合总部。不过，” “虽然很感谢前辈的好意，但带我行动就不必了，我坐法车回去就是。” “那可正巧，我们也要去联合总部来着。你也先别忙着拒绝……” 澹参说到一半，忽然觉得刚才有个令人在意的词。“等等，法车是啥？” “法器列车啊…前辈不曾听过？” 见澹参不解点头，守卫颇为意外。 发现自己似乎又缺少什么常识了的澹参准备传音问问女孩，又觉得反正都已暴露，便直接对她询问了。 对于澹参不知道这个，女孩倒觉得很正常。于是直接对澹参解释道：“法器列车嘛，要从百多年前说起……” 女孩介绍中…… 澹参十分震惊：“竟有此事！” 然后眼神一亮地对女孩说道：“那我们也坐车去联合好了！” 女孩：“诶？” …… 时间回到现在。 “嗯，原来是这么安排座位的……车身类似绿皮车、车站与上下方式类似公交，而内部则更类似地铁么？” 坐在位置上的澹参喃喃自语。 “？”同样颇为好奇的女孩传音道： “大叔，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澹参摇摇头。“没什么……只是之前没见过这样的，有些感慨罢了。” 女孩闻言微笑：“确实，我之前也仅见过这种车的文字描述、以及一些图片影像而已，实际坐也很新奇呢。” 见身旁两人都有些兴奋，坐在澹参另一边的守卫，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们降降温，便传音道：“这种列车背后的炼器技术确实很厉害，但作为乘客的话，习惯后也就没什么特别了。” “虽然全程一般能做到比较平稳，但其速度即使对培基修士都只能算是还可以，对于前辈们就太慢了。” “更何况，买票也比较费事，等车还需排队，上车后人也较多较杂。” “前辈们之后要出行的话，或许还是自行飞行、或使用飞行灵器较好。” 女孩闻言，身子微微前倾，略过澹参看向守卫，开玩笑地传音道：“你在一路上，已经说了很多次类似的话了……难道是想减少两个、以后可能会与你抢票的人吗？” 没想到守卫听后，却是愣了一下，接着开始思索，最后脸颊微红起来。 女孩一愣。“我只是开个玩笑……” “但我发现我确实有着类似想法。” 守卫摇摇头，继续传音道：“既然前辈们只是来体验一下的，之后本就不太可能会再来乘坐，劝告之类事后想想确实多此一举，但我还是说了。” “在被前辈提醒后，我才察觉到，背后竟有着类似心思…我很抱歉。” 女孩连忙摆手，“这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你也没有因此编假话造谣哄骗我们，怎么说也没必要道歉啦！” “但我心中确实产生了些不太好的想法，并实际地被其影响了，这点并不是个好倾向，是我修炼不足。” 守卫有些严肃地传音回应：“而我虽未说谎，但传达出的、却是怀着特定目标而挑选的真话，这也算欺骗了。” “因此，我确实需要致歉。” 见对方态度坚定、语气认真，女孩有些傻眼，然后试着传音回复道： “那我接受你的道歉，原谅你了？” “谢谢。”守卫对女孩点头，但接着又说道：“但我致歉是因为我犯了错、需要以此来告诫自己，而不是为了去获得对方原谅来让自己安心。” “哈……”女孩觉得自己服气了。 这时，列车终于开动起来，守卫的注意力也随之移开。 女孩也对澹参传音道：“虽然之前就觉得他在任务中很认真，但没想到这少年对自身要求严格至此啊。” 澹参点头。“嗯，也就是这样，她才能以比你稍小的年纪、达到了接近合丹的炼体修为吧，真的很努力了。” “……他竟是法体双修修士！？” 女孩十分意外。 澹参耸耸肩。“不然你以为她是为什么、一直将明明看上去同样只是培基期的我称为前辈，甚至一直认为我比你更有威胁？” “那就是因为同样身为炼体修士，让她从我的一举一动中、发现我的炼体修为深不可测了啊。” “竟是如此……”无视澹参的自吹自擂，女孩暗中再次审视、正透过琉璃窗观赏风景的守卫。 “不过他真的不怎么像炼体修士啊，”女孩传音感叹，“看上去仅是个普通小伙子，甚至还瘦了点呢。” “嗯？…对了，你好像还没发现。” 澹参纠正女孩道：“她是女性啊。” “……诶！？” 女孩比刚才更意外了。 第118章 以小见大 诧异的女孩再再次暗中审视守卫。 黑色短发，现在看来确实清秀了些的面容，因身穿遮盖身形的联合制式道服，只能大致看出身材偏瘦…… “确、确实说是女孩子也没问题…” 女孩感慨地对澹参传音道：“但不指出的话，真的只会认为是个少年啊。” “假小子嘛，没什么好奇怪的。” 澹参耸耸肩，传音回复道：“只要看骨架、就能明显地辨认出性别了。” “即使是炼体强者，一般也不会靠骨架认人吧……”女孩有些无语。 澹参轻笑不语，尽显神秘风范。 ‘自从当年错认了人起，每次遇到陌生人都会暗中留心啥的，就不用告诉别人了吧……’内里则心有戚戚。 想起当时，澹参忽然一愣，环顾左右的女孩和守卫，感慨地叹了口气。 “？”女孩奇怪。“怎么了？” “没什么，”澹参微微摇头，“回想起了曾经的一些小事而已。” ‘当年还曾感叹过身边阳盛阴衰……现在身边却都是小女孩了。’ ‘甚至身上口袋里，还休息着五个身为远古大佬的小不点……’ 澹参感觉有些复杂。‘总觉得以后，身边或许会变得阴盛阳衰了？’ …… 列车开动后，守卫姑娘能看得出，身边两人在暗中交谈些什么。 而相比在意别人的八卦，更专注于做好自己的守卫，从最开始就没怎么在意对方的悄悄话。 窗外风景如往常般随列车行进而向后退去，守卫思考着未来的打算。 ‘将离开总部的这段时间里，所完成的全部发布任务的酬劳领完后，大约就能攒够进阶合丹所需的资源。’ ‘既然资源上的储备即将充足，对于进阶时的场所及辅助之物也已有计划，那么现在所剩的问题……就是我自身的准备、以及心态了。’ ‘我能做到么？’ 盯着窗外的景色，守卫有些出神。 发怔半晌时，守卫忽然接到传音。 “你似乎经常乘坐这种列车？” 是那个修为看上去仅是培基，但仔细观察后却是发现，在他的举手投足中竟都透露着一种，自己只在那些已在炼体一路登峰造极的修士上，才看到过的完满无暇之感的陌生男子。 ……实际上，甚至那些自己曾见过、名声已如雷贯耳的炼体强者，都不曾拥有这无名陌生人身上，那种返璞归真、自然而然的玄妙感觉。 这样的强者，自然不可能仅是培基。 当初在小山里拦下两人、接着在观察对方时发现这点后，守卫面上虽严肃不改，心中其实已立刻紧绷起来。 结果出乎意料。这实力不可测度的强者，竟配合了对其应微不足道的自己的工作，毫无强者的盛气凌人之感，甚至比同辈修士更加平易近人。 ……虽然总喜欢开些奇怪的玩笑。 而对方拥有能进入这座，似乎并不受重视、但却从来没有停过在其上分配人手、甚至连看守酬劳都比其他任务高出一些的神秘小山的进入凭证， 似乎也在隐隐证实了其身份之重要的同时，表明了他与联合间确实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总之并非敌人。 “是的，前辈。我上次在联合总部那里时，接下了一些报酬丰厚、但位置较偏、并遍布修炼界各处的任务。” 既然如此，那便配合对方行动吧。 “我的修为有限，如果仅靠自身去来往各地，最后的开销还是太大了。” “于是，我便从那时开始，尝试乘坐刚刚铺开一段年数的法器列车。” 男子闻言，颇有兴致地传音道：“接着便发现其体验不错，成常客了？” “其实倒也不是这样。”出乎男子意料地，守卫微微摇了摇头。 “最开始乘坐时，虽然总体上还是比仅靠培基修为、来往两地目标更方便了一点，但各种大小问题不断。” “到最后下车时，我都有些庆幸。” 回忆起过往，守卫也颇为唏嘘。 “至于在完成了当地的任务，为了离开去下一个地方，而再次选择乘坐法器列车，也不是因为对其有什么好感，而仅是相比之下还是乘其较好。” 男子有些意外。“竟是这样？” 然后也不见其有什么动作，便在原位置上闭眼不动，片刻后才睁眼道： “虽然按我的经验来说，这车确实还有很多细节可以再斟酌一下，但看上去已经足够优秀了啊？” 这么快就以灵识检查了车身的大概么？守卫心中讶然，感觉好像又发现了这陌生男子真实实力的冰山一角，但还是认真答道： “现在的列车确实已经颇为不错，但却是在从那时起、一点一点慢慢逐步升级、一直持续至今的结果。” “在我刚开始坐车时，列车可与现在相差甚远。但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每次完成当地的任务、开始再次坐车，准备前往下一个地点时，都能发现这些列车产生了一些变化。” “可见，联合对于这种新法器的态度，并不是如当时很多人所认为的那样一时兴起而已。而是在每一次的运行后、都认真收集了各方面的意见与反馈，并立刻以此为基，实际对列车进行了一番改进。” “如果最开始时，乘坐法车仍只是比较下的无奈之选、最后的整体体验也较为差强人意的话，” “后来在我每次完成任务后、开始再度使用、不知中间经历了多少更新升级的法器列车时，其体验都会十分明显地提升一些，令人刮目相看。” 听到这里，陌生男子想了想，然后传音道：“于是对一直坐车的人来说，感觉就像看着一个孩子成长起来？” 守卫闻言一愣，思索片刻后道： “说是孩子，似乎有些夸张。但……确实是有类似这样的感触。” “选择乘坐法器列车，除了方便实惠快捷外，确实还能感受到其背后炼器师们兢兢业业、精益求精的精神。” “直到现在，它的使用体验已颇为良好，愿意尝试法器列车的人也越来越多。一直在进步的他们，甚至让人感觉，连自己买票的花费，都已全被妥当地利用起来，完全没有白费。” 男子露出了有些感慨的微笑。 “确实是不错的风气啊。而且，这也是你喜欢这法车的原因之一吧？” 守卫沉默片刻，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男子的微笑又多了些慈蔼。 然后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修炼界对于修士炼制出来的器物，不是一般叫灵器的么，为何这些是法器列车？” 话题有些跳跃，但守卫还是认真回答道：“似乎有不少原因。但很多人都认为，其实只是‘灵器列车’的缩写，确实不太好听而已。” “也是。” 男子点头赞同。 “那么叫的话，似乎很容易就会漂移起来呢。” “？？？” 第119章 到达 虽然搞不懂漂移是什么、灵车跟漂移又到底有什么关系…… 但见澹参仅是顺嘴一提而已，守卫便也只好把那些疑问埋在心里。 “打扰一下，我能问一些问题吗？” 这时，之前在环顾观察四周的女孩，也忽然对守卫传音道。 “当然可以。不过我对法车背后的技术一无所知，可能帮不了你什么。” 守卫对陌生男子身边，这应与自己年龄相仿、却已进阶合丹，而且还颇为平易近人的前辈的印象十分不错。 “谢谢啦！”女孩探身对其一笑， “至于技术嘛……这些法器列车的工程资料中的公开部分、我其实曾有大致看过来着，但从未见过实物。” “于是我想请教你的，其实是你在相关经历里的亲身感受，以及你所见的、众人对列车系统的感悟之类的。” “就比如说，当等车时……” ……结果一路上，想侧面了解世界发展状况的澹参，与纸面知识十分丰富、但很在意自己缺乏实际体验、又有些记者风范的女孩两人， 毫不掩饰自己对列车系统的无知与好奇，全不在乎自己的问题会否显得没见识、甚至有点不把守卫当外人地，热情地向她询问了各式的问题。 不过除去没心没肺的澹参不说，本来还记得矜持的女孩，之所以之后也越来越放得开，倒是有守卫姑娘一直诚恳认真、完全配合询问的关系。 而澹参“实力确实高强、背景确实神秘、干系确实重大、币格确实没有”的实际德行，也渐渐被守卫得知。 到最后，场面基本成了女孩在问、守卫在答、澹参坐中间插不上嘴。 ‘嗯嗯，即使在修仙界、即使身为修士，在种种标签后，其实也是些年轻可爱的普通女孩们嘛……’ 无视左右的热烈氛围，澹参透过窗户遥望远方，觉得自己可佛了。 …… “确实很稳……或者说，在根本还没注意到时，连目的地都已到啦。” 在终点联合总部站下车后，随着人流走到外面的女孩，不禁感叹道。 ‘我咋觉得就算坐的是过山车，都已经打扰不到你们了呢……’ 在旁的澹参心里翻着白眼，而嘴上则保持了客观态度地评论道：“确实如此。虽然感觉离能在其上立铜钱还差了一些，但已经令人印象深刻了。” “原来还能以立铜钱为标准……”守卫闻言点头，“前辈果然有想法。” ‘如果不是也清楚你的性格，这句话怎么听上去就有些像嘲讽了。’ 澹参继续在心里翻白眼。 “唉，不说这个了。”澹参散去脑内混乱的想法，转头看起周边。 “联合总部真的变了不少……但似乎变得也比想象中要少很多呢。” 在澹参悄然放出的灵识查看下，不远处、一座繁荣而勤奋的修练者专属城市，被勾画在澹参的脑海间。 与记忆中外形相仿、但细看之下却新增了种种新奇物件的建筑群落，制服风格有些变化、更似乎增添了不少其他款式制服的修士穿着，千年后重归旧地，还真有些相见不相识之感。 只是整个城市的面积倒是没扩大得很多。澹参原本还以为，既然已过去千年，联合总部身为修炼界中心，怎么说都能修到二十环去了吧。 “嗯……似乎现在，总部成了一个纯粹的研究与管理中心啊。” 大致检查后，澹参便把灵识收回。 既然不赶时间，风景还是用眼睛看吧。澹参点点头，跟着另两个少女往总部走去。 …… “您好，请出示证件。” 迎面而来的几个修士都颇为精干熟练，澹参暗中检查后也在心中点头。 “没问题，这个可以么。” 澹参将一块中间带有常字的朴素金牌拿出、用法术托送给对方。 接过金牌的修士，在因其陌生形式而有些意外后，也用一块似乎与之前守卫所用玉牌相似的器物，与金牌互相靠近，之后玉牌便发出柔和的光。 “好了，祝你们在联合总部内一切顺利。”拿着澹参金牌的修士点点头，在将金牌送回的同时祝福一句。 将金牌收起后，澹参对尽职的看守们致意，然后终于走过此处关卡，来到已过去的女孩与守卫身边。 两人见澹参到来，便在点点头后，一起继续往真正的总部城内走去。 “于是，这到底是代表着什么身份的金牌啊？”这时，女孩终于询问道。 “这一点嘛，我暂时不想直说。”澹参态度有些微妙。“不过如果你能猜出其中的一些底细，就是你自己的成就了。到时我再向你额外解惑。” 女孩撇撇嘴道，“既然如此，那你倒是把那个小令牌、再拿出来让我们研究一下，让我们再确认一番吧。” 澹参摇了摇头，“你们应该都已记住其主要特征，不需要再查看了。” 女孩吐舌头，“大叔在欲盖弥彰嘛。” 而守卫则仔细思考了一下后，对女孩说道：“虽然设计有些不太一样，但前辈的这张金牌，给人的感觉似乎像是金柜派的物件……” “这会不会是金柜派中关键人物的身份令牌呢？” “是修炼界中，我派修士一身金块金袍金链子的传言，让你这么想的吧…” 女孩闻言有些无语，但又仔细回想起来。“但其风格确实有些眼熟。” “只是在我记忆里，本派现在、及历史上存在过的身份凭证中，并没有与那金牌完全一致的物件……” “诶，这么说起来，有一点确实大叔竟还没有实际交代过啊。” 少女忽然停下转身，双手负于背后地看向澹参。“大叔到底师承何处，现在是属于什么势力的修练者，这也是需要保密的内容么？” “我是确实不知道我身上功法的来历，而非为守秘才这么说的…” 跟着停下脚步的澹参叹了口气。“…那些真是机密的内容，我都是直接表态其不能说的。” “至于现在的从属么，”澹参看了看女孩，“你大概是觉得，我是什么隐世传承的外界行走之类的吧？” “大叔的意思是，你并非从属于什么隐秘门派吗？”女孩有些意外。 “不仅不隐秘，还是大热门呢。” “若只在名义上的话，其实我与你一样，都是金柜派的一员。” “所以……”澹参挠挠头。 “相比起大叔，你确实还是叫我前辈更合适啊。” 第120章 准备请客 “拒绝。如果我也说前辈，就和小辛对大叔的称呼重复啦。” 在以出乎澹参意料的奇葩角度果断回绝后，女孩疑惑地看向澹参。 “不过，‘名义上是我派一员’，是表示大叔在我派有挂名的意思吧？” “可我不记得我派的客卿、供奉、记名长老中，有类似大叔的人物啊。” “大叔莫不是在诈我？” 女孩看着澹参，一脸的全然不信。 “虽然进行这种欺瞒，确实也没任何意义就是……难道又是机密吗？” 随后虽自己补充，但脸上还是不信。 澹参只得无奈摊手。 “我涉及的事情有点多，又离开了太久，相关记录已被封存也不奇怪。” “确实我也是，这时突然来这么一句，确实也没多少说服力…” “…不过本来也只是想借这个茬、争取摘掉大叔这个名头就是。” 澹参认命地摇头。“不行就算了。” 然后便在摆摆手让两人跟上的同时，迈开脚步加速往城内走去。 女孩和守卫见状，便也在旁跟上。 三人又行进片刻时，女孩忽然转头对澹参说道：“不对，最开始在讨论的，不是大叔你那金牌的底细吗！” 澹参目不斜视地回复道：“是啊。” “说到现在，那块牌子是我金柜派内身份的凭证这点，不就已清楚了。” 女孩则没这么好糊弄。“能确认这个，无疑是个进展……但我们还是不知道，其代表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嘛！” “至于这个，我就不告诉你们了。” 由此、澹参让对话进入到拌嘴阶段。 “大叔你这是吊人胃口啊。” “我本来就不想说，更别提我根本没有必须得为你们解惑的责任。” “呜，那至少给些暗示总可以吧。” “这是我跟你们创派祖师谈笑风生时，他就想让我接下的名头了。” “哇，大叔又开始放牛啦。” “既然你不信，那就不管我事喽。” “诶诶……” 结果走在旁边的守卫，就这么围观了两人还在说正事、逐渐跑题、最后直接跑题到没影的全过程。 并且因这其过去不曾体验过的新奇经历，而嘴角微微上翘起来。 …… 进入城内后，大量繁忙而有序的人流，让澹参回想起了老家的景色。 正有些感慨时，守卫走到两人面前，并认真做了个道礼。 “既然目的地已到，我也要去做一些准备了。这一路上受到了前辈们的很多照顾，非常感谢。” 女孩连忙摆手。“哪有什么照顾，根本是我们烦扰了小辛你一路啊。” “要谢，也该是我们感谢你的慷慨回答才是。”女孩的笑容无比诚挚。 ‘你是该好好致谢，除了最开始，基本全是你在问了。’澹参心中腹诽。 于此同时，澹参也抬手止住了想说什么的守卫，并对其说道： “这一路上，确实是你给我们提供了很多帮助。你的讲述、让我们从一个乘客的角度，看到了这些年里法器列车的发展兴旺，以及其对修炼界、甚至世俗凡间越来越明显的影响。” “虽然你可能觉得、自己只是说了很多普通的个人体验…但这才是资料记载与工程数据所不能体现的。” “为此，我就需要对你表示谢意。” 这种回应超出了守卫姑娘的经验范围，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为好。 “而且，我也不想仅在口头上感谢几句……”澹参则继续说着， 并转头对两人问道：“虽然联合总部，如今好像彻底以办公为主了，但应该总有让人们吃饭的地方吧？推荐个好地方，我请你们好好吃一顿。” 虽然本就不存贪念，但看到一个顶级强者不提传功授法指点机缘，却说准备请人吃饭，也让守卫十分懵币。 而更熟悉澹参行事风格的女孩，此时则是在见怪不怪之余，指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大叔，你有灵石么？” “还是准备依仗武力、吃霸王餐？” 澹参闻言，纯以肉身实力、隔空将一个手刀的波动打在女孩头上。 “怎么说，我都不是这种形象吧！” 为作死付出代价的女孩双手捂头，只得继续补充道：“但前辈给人的感觉、确实更接近那种‘没见过灵石’、‘不要与我谈灵石、我对灵石没有感觉’的隐世强者们啊……” 澹参干脆不理女孩，转头对守卫问道：“怎么样，你有什么平时想不管灵石限制、放开吃一次的东西么？” 守卫摇了摇头。在其过去，即使真的要在联合总部里吃些东西，也只是在类似食堂的地方排队等着解决的，哪里知道还有什么其他吃饭的地方啊。 女孩则是则再次举手发言道：“关于这个，我却知道个好地方！” …… 澹参转头看向左右，还真找到了些能让人回忆起曾经种种变故的景致。 ‘这里分明是，当年夺权了联合一小段时间，然后就暴毙了的那个代指挥的据点啊……’ 然后不由得无语起来。 不知道澹参当时就在现场的女孩，此时则对站在门口的澹参和守卫解释道： “本来此处是联合总部、从初期建设大致完毕起，就颇为重要的一栋建筑。” “但有千年前的一天，此地忽然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整栋建筑都在事故中炸碎……” 女孩也知道现在还有其他正事，便试图长话短说。但还是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这一事故发生的时间，正好也紧贴在千年前、那留下了种种传奇与疑点的重要事件之前。 虽然很多人都怀疑这次爆炸、与之后那一系列事件之间有着种种联系，但一直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 之后因为修炼界其他各处、那时都急需熟练工人，结果到最后、这栋建筑便也一直没有修复。 直到各地的基建活动都暂时告一段落，空出了人手时，才真正开始重建这一建筑。 “……从那时起，在重新修起后、丧失了原本的作用和地位、那栋建筑不得不去尝试新的定位。” “之后经历了数次的转型失败后，直到百年左右前，这里最后开起了酒楼。没想到接着却意外火爆，到现在已成为联合总部内最著名的饭点之一。” 介绍到这里后，女孩又向澹参确认到：“大叔，于是你真的有灵石吧？” 当然有啊，虽然拯救世界好像没有报酬拿，但当年的大基建活动我同样有参加，靠搬砖拿到了一大笔工钱咧。 澹参一边如此想着，一边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块灵力十足的上品灵石。 “唉，果然是这样啊。” 结果看着灵石，守卫露出了些许疑惑之色，而女孩则感叹了一下，然后对澹参说道： “大叔，这些现在已经用不了啦。” 澹参：“？？？” 第121章 变化 从就在酒楼旁的联合综合营业厅走出后，澹参将盯着手中方盒的视线、转到身边憋笑的女孩身上。“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j……姑娘！？” “没错！” 女孩自然不可能接梗，但一脸得意的样子竟是足够还原：“就在你看我去买车票、而询问之后要给我几‘块’灵石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大叔你的用词不对劲啦！” “在修炼界已经普及了储灵器、充灵宝的现在，进行交易时，只要把相应的灵石灵力量转给对方就行了，又何来灵石原石才存在的‘块’一说？” 闻此，一旁用新奇的目光、打量着双手所捧灵石的守卫，点头自语道：“果然这就是灵石原石吗，第一次实际看到……” 见守卫姑娘误会了，澹参忙纠正道：“并不是，这是已经加工完毕的流通用灵石，早已并非原石了。” “果然这是当年的流通用灵石！” 女孩一脸如我所料的表情，继续说道：“只有在历史书中记载的过去时代里，才有着将开采出的灵石，分解成大致均量的小块后再投入修炼界流通、这种过程损耗颇大，但并无其他办法只能无奈为之的习惯…” “…而这、再与大叔自称之前一直在山里闭关这点联系在一起，最终让我通过当初买车票时大叔的发言，推导出了大叔你此时、身上很可能并无修炼界如今所通用的“灵石”啊！” 澹参闻言大惊，此子只凭只言片语便推理至此，简直恐怖如斯，日后必成大患，断不可留！ ‘……不开玩笑了。’ 澹参于心中叹了口气，千年过去，好像一切都有些不一样了。 ‘不过，仅仅千年便有这种变化，可真不怎么修仙啊…’ ‘…虽然其缘由，我大概也清楚。” 联合初任指挥实际上统一修炼界后，继任的她、与其他继承者们，一直持之以恒地励精图治，由上至下推广技术扩散、培养生产力发展、主动推动社会变革，最终造就了如今吧。 真的很努力了呢。 几个身影于回忆中浮现。 当年的相处短暂却记忆犹新。澹参仿佛看到他们转身看向自己，说道… “……前辈？” “嗯，诶，什么？”澹参回过神。 守卫将手上的灵石递给澹参。 “前辈能允许我借它查看，谢谢。” “这也没什么。”澹参收起这刚才拿出，然后发现用不了的上品灵石。 “怎么样，我很敏锐吧？” 女孩这时也得意地对澹参说道。 “嗯，确实厉害，实在很专业了。” 澹参给出自己诚心诚意的回复。 回忆从千年前，转到眼下的现在。 “你也就是因此，才推荐了在旁边就能以物资换灵石的此处吧？” 澹参对女孩说道。得到的回复是一个带着阳光笑容而竖起的大拇指。 无语之余，澹参又想起了现在看来是刻意的举动，女孩之前还有一些： “在你买完票后，就算在车上忙着询问而没空就算了、但在排队等车的空闲时间里，你也是一直没告知我、我该补给你的费用…” “接着在我提议请客时，你又特意询问我身上是否有灵石，前后还强调了两次……” “再搭配上这个位置选择，”澹参表情略显纠结地看向女孩，“你是不是在等车时，就已准备安排我了？” 女孩闻言，直截了当地点了点头。 “我确实是在等着类似的场合，然后好让大叔亲身体验现在变化啊。” “没想到你一直没有管我要车票钱，竟是为了在这里算计我……” 澹参满是无奈，套路防不胜防啊。 女孩对澹参傻笑地装傻。 拿女孩没办法的澹参，也便不再管这个茬，而是转头对守卫说道：“虽然出了些意外……但既然现在有现行货币了，这客我还是想继续请的。” “前辈的好意，我自不会拒绝，” 守卫认真地点了点头道：“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澹参摆摆手， “其实主要是我在外呆久了，自己想吃顿好而已，请你们都是顺带的。” 守卫也坚持道：“那也不改变前辈请客的事实，总之这是前辈的好意。” “好吧。不过无论怎样，你不用有压力，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吧。刚用当年作为搬砖工资的一件天才地宝换的灵石，吃个饭应该还是管够的…” 澹参与守卫两人，就这样一边交流着、一边往那栋有历史、但其实根本是新建的建筑走去。 而面上笑容不变的女孩，则背着双手，有意无意地、慢慢落在两人后面。 同时心中有一些波动。 ‘之前说得都没有问题，只是…’ …对于修炼界灵石模式改造的彻底完成，让实体灵石脱离了修士们平常所能接触的范围，至今其实也已经有五百年左右的历史了。 由此，大叔就至少已避世了这么久。 而且，事情明显还不止这样——大叔对于这一套新型的灵石机制，不是陌生，而是真的连一点概念都没有。 但这个想法在修炼界中的流传，大约在八九百年前便已经遍布各地了。 这也意味着，大叔开始闭关的时间，甚至可能……更在那之前。 ‘大叔这闭关，似乎有点长啊……’ 女孩在心中、带着苦笑地想到。 如果连这种不可思议的状况、都可以是事实的话—— 那大叔所说的其他那些、听上去天马行空匪夷所思、又一直颇为碎片化的对其行动及面对之物的种种描述， 既然已经是只要细想就能发现，它们在初听的荒诞背后，却有着彼此互相关联的设定、以及一直自洽的逻辑，就如对实际事物的描述一般… 那它们，果然一直都是真话吧？ 回想对方本就在不断声称他是实话实说，而自己不信就不是他的问题了，女孩自嘲地笑了笑。 女孩知道，虽然对方现在只认为自己当初买票后，没有询问立即灵石的事，是为了给之后的玩笑做准备…… 但实际上，当时是本来已在怀疑的自己，在发现能实际证明他所言为真的证据似乎出现之后，因为对其所言的焦虑、在证据面前选择了逃避。 一路上麻烦小辛，除了对法器列车确实好奇外，亦是为了转移注意。 之后试图再次确认对方身份，也是想让自己安心。结果还真的有收获。 但真正让自己放下烦恼的，却是在与对方拌嘴、而逐渐心定下来后，才回想起的… …对方在自称找人的单独行动中返回之后，对自己所立下的保证。 ‘既然其他的发言，都更可能是真实不虚了的话……’ 跟在二人身后的女孩，看着眼前的澹参，在心中想着： ‘那个时候的保证，大叔也会让其成真的吧。’ 第122章 询问炼体 看着眼前在浏览一遍菜单后、就把每道菜都点了一份的澹参，以及用每次一小口的文静吃相、在每道菜上桌的转瞬之间吃下其六分之一的守卫，女孩一脸你们俩在逗我的懵币表情。 女孩盯住还在点菜的澹参。 “呃，你看这价钱似乎挺实惠，菜品也都挺有意思的，难得来一趟。” 澹参用拿菜单外的另一只手，不好意思地挠后脑勺。 女孩转头盯住手留残影的守卫。 “啊…抱歉，只考虑在量上均分后再取一部分，确实有些简单粗暴了。” 守卫愣了愣后，略带羞赧地说道。 “不，我并不是想说什么，你们继续点，继续吃，开心就好啦。” 女孩用营业式的微笑对两人说道。 “哈，哈哈……”澹参一边打哈哈，一边继续一个接一个点下去。 …… “不过，小辛你吃的这么快，真的不会影响到品尝味道吗？” 在澹参点的全部菜品上完，分量六分之五的菜肴、摆满了三人身处的包间后，女孩还是不由得对守卫说道。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何必这么着急，多感受一下味道比较好吧。” “不用担心，”守卫摇摇头，“这是小时候为了再省出时间修练、就已有专门锻炼过的。到现在，已能保证每一口都经过充分咀嚼，不影响体验。” ‘……那你这速度就更鬼畜了。’ 连澹参都在心中汗颜。‘连这么点时间都要挤一下，对自己是真严格。’ 女孩也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好了。 “总、总之、小辛你吃饱了吗？” 于是换了个话题、只是显得有点尬。 结果守卫姑娘闻言微微摇头。 女孩闻言一愣，用眼睛余光扫过摆满包间、都已少了一部分的各式菜肴，又联想起上菜过程中普普通通地吃饭、到现在已开始微有饱腹感的自己，再次懵币地眨了眨眼睛。 这时，女孩收到澹参传音： “她可是法体双修修士，只要愿意以进食补充自身，饭量从不成限制。” 女孩这才松了口气。 …… 在三人继续用餐时，澹参忽然对守卫说道：“你修行的炼体术……呃，你觉得怎么样？修炼界评价如何？” 守卫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道：“前辈是指，作为我炼体时根本功法的、最基础版本的无名炼体术？” “最基础？其已有众多版本了？” 澹参闻言，语气似乎微有喜意地感慨了一下，让守卫更加奇怪了。 微微斟酌后，守卫直接对澹参问道：“前辈，有关无名炼体术在修炼界的情况，已经属于修士生活中的常识了。但前辈似乎…并不太了解？” “诶，居然有这么普遍的？” 澹参先是因这炼体术似乎已在修炼界颇为普及的消息一怔，然后才注意到守卫有些疑惑的目光。 “我之前……一直在山里闭关。” 见对方困惑，澹参便也光棍地实话实说道：“而且是闭关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些年里、修炼界的发展变化、我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的。” 在听到澹参的说法后，与在心中默念果然的女孩不同、更有些奇怪了的守卫，接着对澹参问道： “可这无名炼体术，被修炼界炼体修士们公认为至宝、就已超过数百年，若从开始存在流传算起、更是已有千年之久……前辈都不知道么？” 之后，在澹参因守卫“公认为至宝”的说法暗暗惊喜、而没有立刻回复守卫疑问时，在旁的女孩对守卫说道： “这个大叔啊，好像是因为什么任务，而长年在远离人烟的山中隐居，所以才会连修炼界中的常识都不知晓、也因此希望能从他人处得知啊。” 守卫听后，恍然地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而澹参则心中一动。 见守卫接受，女孩继续说道： “…既然脱离社会的大叔都想了解现状了、我们就以扫盲的态度，给大叔大致讲述一下吧？” 然后转头对澹参微笑了一下。 见此，澹参在心中有些感叹。 ‘果然，她应该已注意到了，我之前所说的，从来不是在吹牛……’ 不愧是她呢，在缺乏直接的证据，是靠直觉与间接推导得到答案的？ 不过现在是其他时间。澹参看向守卫，也给了她一个想听解说的眼神。 接受了两人说辞的守卫，便在回忆了一下自己所知后，对澹参说道： “这一部无名炼体术，是在近千年前，开始出现在修炼界之中的。” “没人知道它的作者与来历、也不知是谁想让它在修炼界之中流传，” “而这功法本身，更在乍一看时，似乎就要胆大包天地，欲要参考修炼界当时、甚至未来才会流出的所有高深炼体术的风格与特点的同时、又加入一种尤为特异、玄奥非常的思路作为整部功法的骨干。” “在它刚开始流传时，因为其看得懂的部分、众修看着像自吹自擂的狂言，而那些独特的玄奥之处、众修其实看不懂等等情况……” “于是选择其的人也并不是很多，更是主要集中于没什么资源与背景、欲要炼体却苦于没有好功法、而只能用免费流传的这个功法碰运气的小修身上。” “但就在之后，这些与其说是不被看好，不如说是无人在乎的小修们，却在经过长年的锻炼之后，全部在炼体上取得了不俗、甚至惊人的成就！” “直到这些修士在修练界中展露头角，人们才开始重视、并实际研究起这无名炼体术来。” “而最后得到的结果，竟是无名炼体术在修练的效率、效果以及个人之后所能达到的高度等等方面上，比修炼界当时存在的所有炼体功法都更有优势！” “这个结果，似乎宣告了其他炼体传承都可能断绝。于是在当时似乎还引发了一些骚动……具体如何，我并不清楚。”守卫姑娘不添油加醋。 女孩这时补充道：“其实还好，那时的混乱主要是各种巧合与误会结合后的结果，而在联合的及时疏通与调查下，最后并未产生多少损失啦。” “而最终安抚了炼体传承的，却是对无名炼体术的又一特性的发现。这让结果也显得颇为戏剧性了嘛。” 守卫点头，然后对澹参说道：“而这成果就是，无名炼体术在自身完善的基础上，还具备着高度的可定制性，能让修练者们自己将其特化成所需要的样子。” “于是，因无名炼体术的存在，而充满焦虑的炼体传承们，最后放弃了阻止它的流传，而是将自身传承的种种精妙之处，最后特化于无名炼体术之上，再以长年浸润传承的经验、去教导新老弟子们、修练自身传承化版的无名炼体术，成功赶上了时代。” “……直到现在，修炼界的炼体之法，实际上已经只剩下原版的无名炼体术、及其它无数的他人改版了。” 说到这，守卫发现澹参嘴角微翘。 “前辈似乎有些高兴？” 守卫奇怪地问道。 澹参没有回答，只是在心里默默想着：‘自己总结出的功法，最后得到了如此高度的评价，当然会有些高兴啊。’ 第123章 勤奋之人 不过毕竟还是喜怒形于色了，这实在不好。以后还是要多注意一下。 澹参一边反省，一边收起了因为，当年自己准备去闭关前、用好像是被神经改造成挂的灵床、靠着在梦中不停回放练习、掌握了所有在那几天学来的当代及远古的顶尖炼体功法后， 以当时自己对神经炼体部分的感悟为骨干、结合古今炼体功法精华、尤其注重让难度由浅入深、同时致力减少对外部资源的需求、目标是每一阶段修练都有相应的正反馈、以及在尽可能发挥个人潜力的同时、提供炼体术特有的勤能补拙的空间， 最终在梦中花了自己也不知多久的漫长时间、好不容易总结出后、发现没法像铠甲诀般亲身试用而有些没底气、于是直接撒在修炼界中的炼体功法，竟然得到了如此广泛的认同而产生的满腔惊喜欣慰雀跃之情。 ……但是竟然兴奋到把当年的整个过程都回味一遍了，离宠辱不惊的境界还很远啊。 强行收起欢愉的澹参、板着面无表情的脸，在心里吐槽自己。 见刚才还在轻笑的澹参忽然沉默，守卫感觉奇怪，女孩若有所思。 “……嗯，既然这功法已有无数版本，那你为何要选择基础版本呢？” 装作不知道自己刚才表现得有些刻意了、澹参继续对守卫姑娘问道。 “刚踏上炼体之途时，只有广为流传到几乎免费的最基础版本、是我所负担得起的。我没有其他选择。” 空气因守卫的回答而突然安静。 澹参眨眨眼，真是简单现实的理由。 “……虽然当初有着困难，但你还是在现在这个年纪，就已达到临近合丹的修为了，这不是更了不起吗？” 女孩对守卫姑娘鼓励道：“这都是你刻苦努力的结果，你真的很厉害！” “不，”守卫闻言却是摇摇头。“已经进阶合丹的粟姐，才值得我学习。” 没想到对方会反夸一口的女孩，闻言于心中、下意识地对比了下两人。 虽然自己也不曾懈怠，但跟对方那种程度的严格要求，根本无法相比。 有些自惭形秽的女孩，连忙摆手道：“我不止本就比你年长一些，更不像你一般法体双修，所以才比你进阶得稍早，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法体双修确实会更费力一些，但并不会拖慢法力修为的进展。” 结果守卫却是再次反驳道：“甚至以长期修炼无名炼体术、可以略微提升自身资质的效果来看，这样的法体双修反而是能促进修为提升的。” 女孩也针锋相对道：“根据调查结果，无名炼体术确实有这种效果没错，但其也只有在刻苦非常的炼体修行后才能开始体现出来，一般至少也要炼体炼到合丹后才能因此受益…” “…等等，小辛你不会已经开始因修行无名炼体术而提高资质了吧？” 然后女孩就忽然发觉不对。 然后守卫就在女孩震惊的目光中点头承认到：“是的，从培基中后期就开始了。我修炼到培基顶峰，大概也因此、多少更容易了一些吧。” 女孩愣愣地看着守卫。 对自己功法心中有数的澹参也有些意外，不由得喝起手边的饮品。 “虽然这主要跟平时修行的强度及专注有关、并不是真的与修为境界绑定……但就是因为一般也只有合丹期修练者才能将那种辛苦视作日常，才有相关境界一说啊！” 女孩双手拍在守卫两肩上。“小辛，你是不是太勉强自己了！” 守卫闻言，却是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认真对女孩回答道： “没有啊？” “没有又怎么会达到这种效果！” 女孩感觉要被守卫的态度气笑了。 守卫有点疑惑地道：“那些说法我也知道。但我的资质不太好、也没有多少资源，因此必须对自己更严格一点，才能跟上别人……虽说如此，我也是确实不觉得、有勉强到自己啊。” “也许是我比较有这方面的天分吧，”想了想后，守卫对女孩说道：“平常是会有些劳累，但都在我的接受范围内，也一直确保没有伤害到身体。” 女孩闻言，转头看向正在喝水的澹参，并得到了点头的回应。 “那好吧……” 女孩无奈地回到自己座位上，但还是对守卫嘱咐道：“即使这样，也一定注意，不要勉强到自己啊。” 守卫姑娘也知道对方的规劝出于好意，便也认真回复道：“嗯，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我主要指的、不是这方面啦…’ 女孩心中苦笑，但既然也没有伤害到自身，总不能说对方要强不太好。 “而且，我现在的这些疲劳，跟当年联合刚成立时，前辈们在内外的各种挑战下，用着不如现今的功法、为获得同样的修练效果、而所需付出的辛苦相比，应该也算不了什么吧？” 为证明自己也没有那么拼搏，守卫姑娘以千年前的古人做例子。 其实守卫也不是真的清楚当年的修士有多辛苦，只是在记载中看过当年的混乱，又知道过去的修练功法远不如无名炼体术，才推断了一下。 但女孩却是当真了解那时修士的生活经历，比守卫自己还明白她的话有多正确，只得彻底哑口无言了。 不过因说起联合刚成立的这段时期，而思路开始跑到其他地方的守卫，没能注意到女孩已无话可说。 于是守卫姑娘用似乎莫名有些兴奋的语气继续道：“而且！当然，虽然境界上本来就差太多了……但是，重要的是那股斗志和精神！” “小辛，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女孩有些奇怪。 “第一任联合指挥，联合的创始人！这位前辈的态度，才是真正的刻苦和拼搏！” “咳！” 澹参差点把一嘴的饮品都喷出去，还好最后关头用自身横压一切的肉身修为强行忍住，挽住了自身尊严。 ‘那条不要币脸的混球咸鱼吗！？’ 但心中仍然还是震撼不止。 身旁的两人、此时都没注意到澹参的震惊，守卫更是一脸敬佩与憧憬地说道： “在四大宗门剧变，整个修炼界风雨飘摇之际，是那位前辈挺身而出，几乎以一人之力、平定了动荡的宗门，” “在联合成立后，前辈更是不止亲自将问题繁多的原四大体系一一捋顺，还夜以继日地努力操劳，最终建立起了让整个修炼界为此而收益的体制的雏形！” 少女闻言，无奈地对守卫说道：“那一位的话，确实是真的无比操劳了……但即使说精神斗志，以他为榜样，我们的修为也差了太远啦。” 澹参又想喷了。 第124章 指点 反省 ‘嗯，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能在外忧内患、身边除了女儿再没啥大帮手的情况下，做到了他所做到的一切，足以证明他当年有多拼，加上这些实绩摆着，被人敬仰太正常了…” 在守卫和女孩、各自继续对联合之主的正面与侧面的吹捧行为时，一旁的澹参不断在内心里对自己重复道。 “……总之，在他所留精神的感召下，我又怎能允许自己碌碌无为？” 守卫情绪振奋地说道。 “唉，好吧。既然你原来视那一位为榜样，也确实不会愿去虚度年华。” 女孩虽无奈，但也最终点了点头。 ‘那往死里坑女儿的咸鱼，将包袱甩出去后、整天就是个躺好吧？！’ 再维持不下自我催眠的澹参，不由得在心中指证起来。 还好在外挂及当年的锤炼之下，澹参对肉身的掌控力已是炉火纯青，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不让表现出时，无论心里动荡多大，一般不会失态，除非忍不住。 “大叔，你怎么还拿着它啊？” 见劝说守卫无望，女孩也没办法地将视线转回食物上，结果就看到澹参面无表情地像刚才一样端着饮料。 “这水好喝，我在品味。” 澹参用缺乏顿挫的声音回答后，如借酒消愁般，举杯、仰头、一饮而下。 …… 因刚才的对话让气氛比较尴尬、以及澹参忽然专注地起用餐来、接下来三人没再多说什么，最终饱餐一顿。 女孩却是有些奇怪，澹参吃得不仅不如想象中多，同时还像是、仅专注于品味每道菜身上的那些独特之处。 于是就对正在将剩菜打包、放入储物袋的澹参问道：“原来大叔不打算一顿内吃完，而准备慢慢品味啊？” “嗯，抓住几个要点就行了。以后还想吃的话、梦里也能什么都有。” 澹参一边摆手，一边回忆地道。 “？？？”女孩莫名奇妙。 澹参则没有再管整个，在继续收着东西时，忽然对两人问道： “你们目前在修炼上，有哪些想请教人的疑惑？” 顿了顿后，澹参又强调到：“不止炼体方面，修为境界上也可以问我。” 同样在帮忙整理着残局的女孩和守卫闻言、有些奇怪地对视一下。 “保证指点都高屋建瓴，对你们各有益处。反正无花费、多少试一试？” 澹参暂停手上动作，转头看向二人。 “怎么听着像集市上的骗子……” “谢谢前辈。我想问有关炼体的…” 在女孩还在无语的时候，更直观地感知过澹参实力的守卫已经询问了。 于是就抢了原准备吐槽后、就去请教澹参修行上一些疑难的女孩的先。 没办法的女孩，只好在后排队。 在守卫姑娘试探性的询问完后，澹参思索片刻，便为其解惑起来。 听着讲解的守卫先是跟着点头，随即忽然一愣，接着皱眉沉思，然后终于眼前一亮。“……原来是这样！” “非常感谢！” 守卫略有些激动地说道：“前辈的解说，不止解明了那晦涩之处，还让我觉得对合丹更多了一丝把握！” “哼嗯……”澹参闻言则有些模棱两可地摩挲下巴“你能有信心就好。” 虽然之前讲的是炼体的内容，并不是女孩的专业，但女孩也感到了其中深奥，触类旁通之下竟也似有所获。 “大叔还真的很厉害啊……” “嗯，还成吧。” 澹参却在心中叹了口气。 ‘以我现在名义筑基、实际疑似超越此界合乘的境界，推导当年闭关前最后研究的成果，虽然能做到再优化一些，但提升的幅度却颇为有限。’ ‘原因么……应该还是因我自身的知识储备量、除了增加了些对神经依旧不明觉厉的理解外，再无其他进展，于是拖了境界的后腿吧。’ 澹参习惯性地用右拳轻敲脑袋。 ‘修炼到现在，感觉似乎能摸到一点，神经表面效果的规律了……’ ‘确实是只要能照着神经闭关，就可一直修到估计会很扯淡的境界、甚至可能全程都没有瓶颈。’ ‘但若仅是这样、除了能拥有个吓人的战力外，就什么都做不到了。即使强到逆天，也连个火球术都琢磨不出来……怎么说呢，高武低能吧。’ ‘神经本身的玄妙性、在与额外学习的功法技艺结合后、能为其增色不少，但若仅有本身，啥都搞不出来。’ 澹参有点无语。也不知神经背后大佬如此设计、是想实现什么特殊效果，还是纯粹想看戏。 想到这，澹参叹出了一口气。 “大叔，怎么了？” 女孩有些奇怪，对方之前的讲解明明很精彩，之后却似乎略有消沉。 “没什么，想起了些私事。” 澹参轻轻摇头。“你有想问的么？” “我确实想询问些法术……但如果大叔的状态不对，就不用勉强啦。” “没有勉强，你问吧。我本来也是想借着给你们解惑，评估一下自己。” 澹参选择用实话打消女孩的顾虑。 “那好吧。我想询问的，是关于我所学的一个名为‘铠甲诀’的法术…” ‘呃，这么说起来，她俩主修的，结果都是我弄出来的东西呢。’ 澹参一边面色不改地听着女孩的询问，一边心中有些微妙地想道。这修炼界似乎还真挺小的。 “……基本就是这样了。”女孩期待地盯着澹参。“有什么办法吗？” “当然有。”仍然是个自己写的功法、现在又怎么会没办法。 “你其实有所遗漏。就是在……” 澹参结合自己当年的想法、及筑基后有限的进步，为女孩仔细分析了她的不足之处，再指出了提升的办法。 “竟是这样！”女孩恍然大悟。 “大叔不止在炼体上专业，连法术上的学识也是货真价实啊。” 女孩发自真心的敬佩道。 “还成吧。” 澹参依旧感觉自己还差得远。 “对了，你是从何时开始、从哪里接触并学习到这个法术的？” 澹参想问的，其实就是铠甲诀迄今为止的流传情况。 但铠甲诀不同于匿名后直接乱撒的无名炼体术，是以当年金柜派老宗主密传弟子的假身份、通过正规渠道交给金柜派的。若被人察觉到铠甲诀与自己有关，真有可能会暴露身份。 虽然其实暴露了也没什么，但澹参本能地想尽量少惹一些事。 “在入派后不久、我金柜派就开始照例教授新弟子们学习铠甲诀啦。” 女孩爽快地回答道。 “……嗯，听上去是很受金柜派重视的法术呢。” 经历了无名炼体术的爆火后，澹参觉得自己已能更淡定一些了。 “确实很受门派重视，到了现在，已经基本与我派根本功法金柜诀一起、成为我派修士在其他修士眼中的代表性印象啦。” ‘……说起来，我当年以自己的理解，把金柜诀也给附注了一番。’ 澹参闻言心中一动。 ‘而我留下的、除了各种功法，还得再加上通过书信留给他们的、在老家时课内外学来的一些知识……’ ‘当初闭关前，我留的东西好像有些多了？’澹参突然心中有点汗颜。 第125章 正事 间接地深刻影响了修炼界的发展路线，澹参心中一直感觉比较微妙。 ‘……嗯。我只是抄了些书，实际上连一些微小的工作都没做，将理论结合此地实际的是他们，与我无关。’ 最后果断地选择不负责任。 ‘不想这个了。’澹参一边继续亲手整理着剩菜，一边对两人说道： “我还想再实际检验一下自己现在的知识水平，所以如果还有什么想问的、尽量问即可，这也正合我意。” 女孩和守卫闻言俱是一喜。 …… “呼，终于收拾完了。” 澹参满意点头，又转身对两人问道：“你们呢，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然后就见头昏脑胀到扑在桌子上的两人、各自虚弱地举手说道： “没、没有啦…”“谢谢前辈…” 澹参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之前讲得有些兴起。之后又皱眉自语道： “不过修士们讲道，不该是‘大道之音渺渺，众人如痴如醉，结束时才忽然如梦方醒，整个人茫然若失’么，为何到我这就像是老家……世俗学堂上的授课先生一般了？” “听不懂大叔在说啥。” 女孩在吐槽的同时揉着头坐起，在甩了甩脑袋后，认真地对澹参说道： “我们真的收益良多，非常感谢。” “我说过了，主要是我自己想梳理一下。”澹参摆摆手，看向同样起身想说什么的守卫姑娘，对两人说道： “但如果你们非要把这事正式化，可就立刻相当受了很难还的恩惠。” “而对我来说，不止不想欠别人人情，连别人欠我人情都觉得麻烦。” “让我们都轻松一点，仅把这段指点看作一时兴起的学术交流吧？” 听到这种别扭的要求，女孩与守卫姑娘不由得心中懵币地互相对视。 但见澹参态度正经并非玩笑，两人还是各自对澹参点头表示同意。 …… 在澹参结账、三人离开酒楼后，女孩对澹参开玩笑地问道：“大叔接下来准备做什么？总部里别有特色的小吃、糕点，我也是知道一些的呀。” “噫，你这是污蔑。” 澹参嫌弃地看了一眼女孩，继续说道：“在让…一些同伴再休息片刻，以及向这位姑娘表达感谢的同时，找个安稳空间检查自身如今水平，才是我的目的所在。找个吃饭之处，只是因为其恰好就满足众多需求而已。” “那大叔还真是足智多谋哇。” 女孩对澹参的说法眯眼以对。 澹参行得正站得直、无惧怀疑目光。 “……不过一码归一码，你刚才所指，等做完眼下之事后，烦请告知。” 澹参挺立片刻后，转头对女孩说道。 女孩继续眯眼盯人，然后点了点头。 守卫姑娘感觉两人对话略难跟随。 但澹参之前话中一点，还是让其有些在意，便问道：“前辈，你还有其他同伴在别处等待么？” “嗯，是有几个人正等着我招呼。” 澹参略微考量，继续说道：“而且现在也确实差不多了。” “你们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呃，你们还是先忙吧。我之后再去找你们就是了。” 听闻澹参暂离之意，女孩正想再问些详细，却忽然发现对方已无踪迹。 女孩眨眨眼，转头对守卫问道：“你看到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守卫试着回忆方才，然后摇头说道：“没有，前辈似乎在瞬间消失了。” “唉……大叔明明实力强劲，行事怎么却风风火火，没一点高手的沉稳啊。”女孩浮夸地摇头叹息。 受了澹参指点的守卫，闻言不禁为其说话道：“高手本就有各自的性情，直爽者亦比比皆是，比如现任……” 女孩一把揽过守卫：“好啦，大叔都说让我们自己先忙自己的，就暂时别再管他了。我现在没什么目标，小辛你有需要做的事吗？” “我、我先需要把这些年的任务结算了，然后为之后合丹做准备……” 突然的亲密接触、让一直没什么朋友的守卫姑娘微有慌乱。 “正好、我略懂一些有关进阶的理论知识，让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吧。” 女孩对守卫送上了大拇指与微笑。 “嗯、嗯……” 守卫姑娘更有点慌了。 …… 在已看不清下方的高空之中，刚才直接从原地飞起、因为快才没被看到的澹参，停下了继续上升的动作。 觉得差不多了后，澹参以灵识凝结出信息，往身上的几个口袋内送去。 不久后，五个q版小人、从澹参衣兜中探出头来。 “到了么。不知现在的修炼界到底是何摸样……嘿，什么都看不到。” 红发小人首先用略带自嘲的语气、自言自语地看向四周，发现身处高空云海之后沉默了一下，又自嘲说道。 青铜色调的小少女、见状则对澹参问道：“这里是？” “如今修炼界毋庸置疑的中枢核心……上方的高空之中。” 见另外三个比较无口的小人也看向自己，澹参继续说道： “这里比较平静，也与如今的修炼界足够远离，应该避免了触景伤情。” “你这么觉得？当年身处修炼界顶峰的我们，如今也只能被小瞧了。” 红发小人抱胸撇嘴，然后又转过头去，对澹参说道：“……多谢了。” 小黑长直与银发双子、也对澹参点头致意。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小少女停顿了一下，之后才继续说道：“…毕竟需要去面对现实。” “这个没错，那么就一步步来吧。比如从语言上的转述开始？” 见五人都赞同或不抵触这想法，澹参便开始回忆列车上所见的风景，以及联合总部的繁荣，对五个小人说道：“现在的修炼界，基本由……” …… “这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听澹参讲解完后，小少女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一个势力、统一整个修炼界……在当年，即使是那些最天才、以及最傻的野心家们，也只敢在私下对自己激励一下，他们却已经将其完成了。” 红发小人此时、对当年竟真的开创出这种局面的联合先人颇为叹服，但还是补充道：“虽然现在的世界对比当年、确实已经小了太多。只看土地面积的话、当年也有人达成类似成就……但，一统世界就是一统世界。” “而且，还是让人们过上好日子的一统呢。”红发小人想起澹参描述中的、此界修士凡人的日常生活，心中又是一阵感叹。 “此界、果然已再无鬼修了……” 小黑长直的情绪又有些感伤。 而银发双子、此时则带着平淡表情不发一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澹参沉默，给小人们消化之前消息的时间。 一会后，见五人都已从思绪中走出，澹参就继续说道： “那么，你们是想先看看修炼界，还是先去再传授自身所学？” 小人们互相对视，灵识讨论片刻。 “已决定了，先去教人。” 红发小人对澹参说道。 第126章 所准备的 “成。”澹参自然没什么反对意见。 “不过你们与联合总指挥之间，当初到底有没有说好，等你们苏醒后如何接头之类的？” 澹参回想当年，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在各地跑腿走秀搬砖，与小人们及联合两任首脑聚在一起的时间，大多是她们讲远古先进修炼技术的时候。 关于她们与联合之间具体都商量了些什么，自己大都回避掉了。 “因为当时不确定我们会何时苏醒、及我们自己的要求之下，联合应该不会安排专门对应我们的人员。” 青铜色调的小少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年最后决定，他们会在联合内部留下仅每任联合总指挥可见的，有关我们、及当年真相的信息。” “而待我们苏醒后，若有需要与联合进行什么联络的时候，就对那时联合的领导人，出示当初约定好的暗码，就能证实自己的身份。” 澹参听完，对此评论道：“这流程是不是略随意，首任指挥设计的吧。” 小少女面色略显尴尬。 “还有一点，你说‘当年真相’，但到底记录了当年及灾难的多少？” 澹参话题一转，“我记得，当时因此事即使在修炼界流传、也只是自寻烦恼还帮不上我，结果最后决定，把未来可能降临灾难的信息彻底封锁、即使对以后的总指挥也隐瞒消息。” “确实是这样决定的……现在应该就是如此。”小少女微微点头。 “按照那两人当时的说法，之后留给后人的记载中，对千年前灵气爆发的记录、或许大约仅会是……” “‘上个时代因某种意外毁掉后，因偶然而幸存的我们，为了将修炼界重新塑造成当年的样子，在以远古秘术积累千年后，最后在当年一起爆发，但之后还是被联合、以及你所制止，在双方讨论后、我们向联合低头、联合获得古代知识、而我们则有了安稳的长眠之所’，之类的吧。” “听上去就有点像在唬人。”澹参无语。“未来的联合指挥看到了，只怕会觉得这里在欲盖弥彰什么吧。” “我们仅知这些了。”小少女叹息。 澹参接着则话题一转：“而且，似乎还明里暗里地……并不支持你们再去联合教导后人、反而更接近鼓励你们从此在联合外自在生活下去。” “……虽然这也弥补不了什么，但如果不让我再付出些代价，以后所谓‘自在’、就更彻底与我无缘了。” 因当时还在蛋里、而根本不知道小少女与小黑长直跟联合之主的商讨经过，之前一直旁听的红发小人，听到澹参的明示后，直接插嘴回复道。 澹参再看向当年同样也在沉睡的银发双子。二人依然没什么反应…… 也没有拒绝之意。不如说是默认了。 而小少女和小黑长直，则都是一副完全支持同伴选择的样子。 “既然你们已决定，那就这样吧。” 澹参也不再多言，转而具体问道： “我之前曾以灵识大致查探过此时的联合总部，现任联合总指挥的身份、其办公场所所在、及应是她个人起居之处，我都已确认位置了…” 说到这，澹参转而小声嘟囔道：“…话说怎么又是位女性啊。这次闭关完，遇到的人竟几乎全是妹子，连酒楼的服务员都是姑娘，也就坐车时附近还有男性路人了……” “你在嘀咕什么？”红发小人表情奇怪地看向澹参。 “没什么。”澹参板起脸来。 “你们是想直接降临现任联合指挥身边、与其当面交流；还是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古代秘法大礼包放在其活动场所中待其发现？” 澹参正色对小人们询问，随即又补充道：“也就是趁着她身边无人时潜近其身边，以及潜入她办公室中往她桌上放匿…署名信，这两种选择了。” “虽然说不出是哪里，但我怀疑你的表述有些问题。” 红发小人继续眯眼看向澹参。 “那应该是错觉。”澹参回复。 小少女则没有管澹参又在发什么傻，而是与红发小人及银发双子、通过灵识，开始大致的讨论。 这时，红发小人忽然对澹参问道：“你刚才大致提到、你编写的体术已传遍此界，请让我一观。” 澹参自无不可，以灵识传讯、将修炼界中流传的无名炼体术发了过去。 红发小人闭眼品味，表情逐渐变得微微僵硬，最后又显得有些无奈。 片刻后，小少女转头对澹参说道：“选择后一种办法，然后留下记录相关知识的玉简之类就可以了。” 澹参点头同意，接着看向红发小人、好奇问道：“我以为你会更愿直接面对对方，怎么现在变留言了？” 红发小人一脸苦笑道：“我更擅长的领域，除了与妖族相关的知识外，就是开发、磨炼肉身与气血。” “可此世如今、再无我所熟悉的妖族。我于此方面，现在只能留下因妖兽共性、而大致能通用的总纲之类，以及靠着什么样的思路、能找到查探不同妖兽详细之法……什么的。” “而肉身的研究，在不知与当年生物有多少微妙差异的新世界生灵身上，我能提供的，也同样就这些了。” 见其有些丧气，澹参安慰道：“别这么沮丧、方法论或许更弥足珍贵。” “或许吧。”红发小人敷衍道，然后又说：“除此之外，我还能讲的还剩炼体。但我所拥有的炼体功法、即使是不能传出的，同境界的修炼效果与战力表现、都难以胜过这被你撒在修炼界里、现在人手一份的功法了。” “要说还有什么优势，也就是在炼体的那些顶层境界位置、我有着更充足与熟练的认知。” “但这部分知识、我与其对他们说，不如直接讲解给你、然后让你去把那炼体术重捋一番再传开，效果更好。” 见红发小人虽情绪略有低落，但安排都有条理，澹参便不再多说，转头看向一直无口的银发双子。 “……嗯，你们有没有，‘其实很喜欢说话、但一说就停不下来’之类的设定什么的？” 双子对着澹参目光看回去，用态度表达了否定之意。 “好吧。” 澹参点头，接着从储物袋中拿出几个当年的顶级玉简。 “既然都已确定，各位准备一下，再看看这些是否够用，若无问题，就去潜入现任联合指挥办公室了。” …… ‘嗯，就是这张桌子了。’ 在红发小人与银发双子最终完成后，澹参轻松地避开其他人的视线，来到了现任联合指挥办公之处旁。 在澹参准备将玉简们放下就走时，小黑长直忽然传讯道：“等等，桌上那个好像是……” 小黑长直的讯息未落，办公桌上的一块宛若宝石的物件，忽然毫无征兆地放出白色的光芒。 随即，一个由光芒组成的女性身形，在旁边直接显现，凌厉的双眼直接盯住澹参。 然后便对澹参行了一个道礼。 “我，作为现任联合指挥，在此代表联合全体成员，感激、并欢迎您的归来。” “……我？” 澹参有点懵。 第127章 现任指挥 （本想熬夜补，结果之后就睡着了……总之，现在已补完） “……你到底都知道什么？” 现任联合指挥的光影，在收起道礼后，便沉稳中带着敬意地立于原位。 见对方确实锁定的是自己，原本以为潜入送个礼就能完事走人的澹参， 微微头疼地打量着眼前的意外麻烦。 黑色短发松散却利落，身上道服的款式略有宽松、将部分的姣好身材显露而出。虽然现在沉默地静立在旁，澹参却发现自己竟下意识地觉得、对方是一个直接爽快的可信之人。 但明明无论是她刚出现时的凌厉气场，还是现在沉稳内敛的表现，都跟“爽快的女汉子”完全不搭才是。 “我所知晓的，是您当年对联合第二任指挥的莫大帮助，将首任总指挥从莫名的凶险中带回的壮举，还有在第一次大建设行动内的模范作用，” 原来是以金柜派老宗主密传弟子的身份、留下的那些公开事迹嘛？ 正这么想着，便听对方继续说道： “以及，您为了确保世界的平稳发展不受干扰，而对两任前辈提出，隐瞒您准备独自对抗的灾祸的存在。” 澹参闻言一愣，随即苦笑说道：“我记得，这提议确实被他们采纳了啊。” “当年他们这决定，是你建议的？” 在澹参口袋中观望的青铜色调的小少女，在灵识中意外地对澹参问道。 “我没那么大影响，这本来就是准备的预案之一。”澹参在灵识中回复，但小少女只觉得其想淡化自己作用。 这时，听到澹参疑惑的现任指挥，平静地为其解惑道：“前人们也确实这么做了，而且很彻底。如今，即使在联合仅有最高指挥可见的隐秘资料中，也不存与灾祸有关的信息。” “但看来还是被你察觉到了什么。” 澹参无声地叹了口气。 “与前人们相比，我比较多疑了一些。”对方神情不变地说着自黑的话。 “除此之外，虽然在前人们留下的记录中，确实不存在任何对那灾祸的描述……但他们却在其他各处位置中，提及了有关您本人的部分信息。” “若有拥有充足权限的联合指挥、有心将散落各处的线索提出，集中拼凑成前后连贯的信息的话……” “就能得到一些、前人有意或无意而遗留下的、当年事件的部分真相。” 现任联合指挥看向澹参。虽然没有证据，但澹参有种预感，对方心中、似乎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比如说，您当年之所以忽然消失，是在某种可能灭世的灾祸的威胁下，为了进一步强化、实力已超出修炼界众多修士想象的您自己，而去进行了一次长期的闭关修炼活动。” “请问，我的推测是否符合实情。” 目视澹参的现任指挥沉稳问道。 “……你得出的这结论，与他们留下的记录之间，似乎有些跳跃了吧。” 澹参没有直接回复现任指挥的猜想，而是反问自己好奇之处的同时，表示默认了对方的想法。 “我比较多疑，联想推导了很多。” 现任指挥继续一脸平静地自黑着，让澹参不知该从哪里下口。 “成吧，就这样了。” 于是只好转换话题的澹参，接着问出了自己另一些目前有些疑惑的地方：“那我又是从何时开始，被你们留意到的，是当初用金柜派长老令牌、进入联合总部的时候么？” “以及你们又是通过什么关注我的？这一路上，我并未感觉有被人窥探过，结果你却似乎已对我有一些了解了。”发现《深柜经》的预感竟未提醒自己后，澹参便尤其在意这点。 “这些事情，自然可以告诉您。” 现任指挥却并无藏掖的意思，直接坦然地对澹参说道：“其实在总部周围的检查，确实只是在进行最基本程度的、对身份证件的确认，一般是不会往联合中传回任何信息的。” “诶，我本以为那是个机会。” 澹参闻言颇为意外。“如果不在那时确认四方来客的底细与可能威胁，你们又是在何时，通过什么来检测众人的？我不觉得你们没有准备。” “我们确实有准备，而且远比总部周围检查更准确详尽。” 现任指挥平静承认，“同时，它也是您最开始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见对方准备说明能瞒过神经查探的方法，澹参立时更加专注起来。 “不过，这毕竟是在您远离修炼界的时间内发展起来的系统，您可能会缺乏一些必要的相关知识……” 联合指挥略微思考，对澹参问道：“您是否还记得，金柜派当初在门派四周隐蔽起的，记录总部状态的监视灵器？” “嗯，确实有这么些东西。” 澹参回忆当年，那根本就是修仙版监控摄像头的灵器，给自己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尤其在身边就有个习惯在附近安装一堆摄像头的人时… “…等等，你们莫不是在联合总部各处，都安装了类似那种监视灵器的东西？”澹参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方闻言微有惊讶，“正是如此。您居然立刻便能想到此处。” “‘您’这个称呼请到此为止吧，虽然听着也不错，但果然是不习惯。” 澹参摆摆手后，心中已有些预测地向对方问道：“是那些监视灵器，记录下了我在联合总部的行动吧。然后大概是从我当初换了一大笔灵石时，开始留意起我的？” “确实是它们的效果。只是对你的注意，并非从换取灵石时开始。” 从善如流的现任指挥纠正道：“经过了这千年间的不断开发完善，部署在总部的监控系统，已能做到在观察到某人时，就通过将其与记忆库中存储的修炼界人物资料对比，第一时间便确认其身份。” “当前辈你接近总部时，便已经被这套系统辨认出身份了。” ‘哦豁，实锤是修仙版天网了。’ 澹参无语之余也在心中点头，无论在哪，只要想好好发展，相应的基建确实都是不能少的。 “哼嗯，这么说我在联合总部内的活动，大都被你们看在眼里了吧。” 澹参回想当时，庆幸自己并没做过任何失礼的事情。先不管跟两个小姑娘混在一起这点。 “并没有们。以前辈你身份的重要程度，只有当任的联合指挥，现在即我本人，能收到监控系统的提示。” “而前辈的行动，我确实都已看到了。前辈你对无名炼体术与铠甲诀的讲解，我也自觉受益匪浅，前辈不愧是两者的创立者。非常感谢。” “酒楼包间里的监控，你也能直接调用啊……呃，无名炼体术是我弄出来的这点，果然瞒不过你们。” 澹参倒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这时，现任联合指挥忽然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明显有些犹豫。 “……非常感谢。” 最后却以与之前的沉稳有些不同的感觉，略微轻声地再次对澹参致谢。 “？”澹参颇为奇怪。 “你之前刚道谢完，这又是在谢什么。” “因为……各种事情，都劳烦前辈你照顾了。谢谢。” 澹参：“？？？” 不过对方明显不想明说，澹参便也不再追问。 现任联合指挥的心中，则浮现了一个黑色露额短发的青春女孩的身影。 ‘您对她的那些指导，将使她受益一生……真的，非常感谢您。’ 第128章 在面前的现任联合指挥短暂沉默时，澹参接到了口袋中小黑长直的灵识传讯：“她刚现身时对你的注视，附带着一种窥察类的精神秘法。” “有这回事？其隐蔽性很强啊。” 澹参回忆当时，只觉得对方的眼神是挺犀利的，此外就没其他感觉了。 “虽然这秘法的隐蔽性确实令我自豪，但你若无所觉，仅是因为它在你身上失效了，并未获得任何成果。” 小黑长直语气略带无奈。 对了，神经自带免疫…至少是对大部分外来精神攻击免疫的效果来着。 澹参于心中再次确认了一遍自己的挂不讲道理后，又对小黑长直问道：“她所修炼的，是你的道统么？” “嗯。”小黑长直肯定地回复道，“同时她所选的并非光之躯道路，而是专注于与元神精神相关的传承。” 澹参闻言，边在灵识中偷瞄现任指挥、边对小黑长直感慨：“没想到啊，明明她给人的印象是个直爽之人。” “关于这个……” 闻此，小黑长直却有些迟疑地说道：“虽然我确实也并未感到、她在自己身上附着了什么法术…” “…但我总觉得，她似乎用了什么方法，干扰了别人对她的认知。” “嗯？”澹参微愣，随即想起一些不对之处。“你这么说起来，无论是初遇还是之后的交流…她也就是自黑时很直接、其他地方更难说是直爽，但我却下意识地这么评价她？” 因为没感到法力、以及对神经比较有信心，一直别没怎么把这当回事，结果还真的有问题？ 澹参无语，这才刚吹完神经啊。 “仔细感觉起来、这…似乎是以我的传承为基础，后续开发出的成果。” 小黑长直的情绪有些复杂，“除此之外，我就看不出什么了。仅仅千年，就有人在我的传承上进展至此。” “好奇的话，之后去与她讨论下？” 就在澹参与小黑长直、因灵识交流特性、而在短时间内交流一番时，现任联合指挥终于从某种思绪中回神。 “总之，前辈你避开视线地前来此处，并似乎准备留下什么东西……” “难道说，是来自远古的那些前辈们，此时都已转醒？而前辈跑来这一趟，应该就是为了替当年剩下的那几位，将自己的传承留在修炼界中。” 现任指挥自行猜测道。 “……都被你说完了，我竟没有别的可补充的。”澹参颇为无语。 “我记得有关她们存在的记录，当年最后也被模糊处理了才是。而你则将情况掌握到这种程度，也是从相关的记载中间接得知的么？” “是的。不过，既然如此……” 见真是这么回事，现任指挥微微沉默后，便对澹参认真说道：“那么我想请您，向那几位远古时的先人们，转达我作为联合管理者、对她们的贡献行为的正式感激。” “她们的知识，让我们少走了无数弯路。目前我们之所以能略微还原出远古时的几分盛景，除了靠我们自身的拼搏外，也是她们为此界扫清了眼前的迷雾，才让我们有了只要努力就能前进的机会。” “虽然为了守密，不能大张旗鼓地称颂她们，但至少请让我送上自己的谢意。” “呃……” 对方谢辞刚开始时，澹参便以单手抱腰的动作，拂过了身上部分口袋。 接着一个兜的内部就忽然一动，似乎其中之人欲要飞出，然后被澹参刚才特意封住的口袋拦下。 “总之你先平静一下。” 澹参在用手势请现任指挥稍待片刻的同时，通过灵识传讯、安抚着碰壁的青铜色调的小少女道。 “……我们当不起这种赞美。” 片刻后，小少女失落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沮丧感，在灵识中传回。 果然。澹参无奈地于心中叹了口气。 “你们怎么觉得。” 澹参转而询问其他几人。 “觉得有点讽刺？” 知道其他三人都是不爱说话的、红发小人便面带自嘲地替众人回复道。 澹参微微沉思，然后对几人传讯道：“这任联合指挥对你们的评价也都是事实，你们在恢复理智后对修炼界的贡献，与之前蒙昧时的恶行并无关系。” “这个时候……应该是设法让你们觉得，曾经那些错误、有受到外部力量的影响、而非都是你们自己的决定比较好。更何况事情本就如此。” 五人亦知这点，但并不为所动。曾经的崇高身份，让她们都多少有着、拒绝将自己的作为归于外物的高傲。 澹参在传讯中止言又欲，欲言又止。 “但我说不好这个话题，抱歉。” 在口袋中坐着抱膝的小少女，闻言微微意外，又苦笑一声道：“我本以为，你会准备用这个安慰人的。” ‘大概是因我其实仍觉得、不是一个人身不由己、就可以犯下罪恶吧。’ 澹参有些苦恼地心说。又思索几下无果后，最终干脆对几人传讯道： “……算了！你们不是很自责么，那受害人代表希望你们是什么角色，该配合她演出的你们、别演视而不见就是了。” 澹参破罐子破摔：“既然你们本就愧疚地想做什么补偿，那只要能满足对方的感恩之情，充满罪恶感而心中难受又怎样？忍忍过去算了！” 小人们听后都惊讶到不禁张嘴，还能有这种角度？ ……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与小少女几人说好之后，澹参看向现任联合指挥道：“没错，我刚才与她们谈了谈，也把你的道谢的意思传过去了。” 联合指挥并无意外地点了点头。 澹参抬手拂过对方办公桌，几个玉简顺势被从储物袋中取出，整齐排在桌面之上。 “这些就是当年因为一些缘故、而没能留下传承的几人，所整理出的她们一身所学中，应能在如今适用的部分。” 澹参不留情面地评论道：“因为这几个的偏科比较严重，而她们专长的基础部分，当年其他同伴就已替她们讲过了。你们能从中获得的收获，应该是不如当年全面而重要的。” “只要前辈们愿意教导，我们就已受益匪浅了。”现任联合指挥自然不会接着澹参的话。 第129章 灵兽需求 （唉……） （嗯，昨天断更了。） （虽然直接原因是刚开始写时忽然没意识了，醒来后已过零点，磕磕绊绊的连更记录彻底没了于是心态崩得去睡了） （但根本原因还是《诡秘之主》！就是因为昨天忽然看起这个，结果才沦落到既没时间又没精力的） （看了后根本停不下来！） （于是补更大概是没有的，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为了空出时间看《诡秘之主》_(:3」∠)_） 在现任联合指挥，大致浏览完最后一个玉简，无言地将其轻放回桌面时，澹参以若无其事般的态度说道： “怎么样，的确是些笼统的概念、以及种种偏门的技巧吧？” “确实如此。”现任指挥微微点头，“但这里也恰有我们急需的东西。” “可不是。不过你也不必灰心，其实即使不说那些、可能在未来某时忽然彰显自身价值的技巧，光是当年至强者处理问题的思路本身……啥？” 之前一直试着靠唱衰红发小人与银发双子所给的知识、减低对方期望值，并准备在之后转而狠吹一顿， 好让现任指挥在欲扬先抑下、对这些在红发小人她们整理完后、自己看着都有些心虚的教材包，产生不也挺好吗的真香错觉… …但结果似乎纯是多此一举了？ “我同样认为，这些目前或许比较偏门的传承，也都是一笔宝贵的技术储备。但即使不看将来…” 联合指挥的语气与之前并无变化，但澹参在留心之下，发现对方眼神微有闪动，隐约真能看出些欣喜之意。 “…仅是现在，这其中有关灵兽部分的内容，就恰是联合的焦点之一。” 灵兽是焦点？澹参心中奇怪。 在金柜派内日子时，澹参就觉得，这个修仙世界有点简陋了。很多正常来说本该仙凡两开花的领域发展缓慢、比如丹药普遍不怎么样，甚至干脆不存、灵兽就是其中代表之一……此界的超凡动物相当少。 后来得知现今修炼界的废墟本质，倒也算是解决了心中的一个疑问。 于是如今怎么把这当宝了？澹参给对方一个充满疑惑的询问眼神。 “有了这位前辈的经验，现在正遭遇瓶颈的灵兽驯化、养殖、大规模生产的研究，立刻会有显著进展了。” 现任联合指挥会意地答到、澹参总觉得能从其声音里听出一丝喜意。 可你们这是养猪呢？ 澹参立刻在心中吐槽道。 不过让这种正经人都微有些藏不住喜色，想必图的也不是找肉吃。 “你们是想要，稳定地获得某种动物性灵材吧？”澹参猜测道。 “正是如此。”对方语气严肃。 “联合已寻找一种费效比在可接受范围内、可大规模养殖的肉用灵兽很久了，可惜至今进展寥寥。 “但看到远古时前辈的这些心得后，我似乎看到了方向所在。” 真是养猪啊！真为吃肉啊！ 顾及到联合指挥那正经的气场，澹参没有拍着桌子大喊出来。 但有别人忍不住了。红发小人猛地飞冲，一头撞在被封住的衣兜口上。 但即使撞了脑袋也消不掉红发小人的冲动，并直接就在灵识传讯中对现任联合指挥大声道：“你就准备用我压箱底的灵兽育成思路与经验，去做那凡人畜倌的行事么！” 澹参右手揉了揉眉头，联合指挥双眼微不可见得睁大少许，随即又很快恢复平静，对澹参方向做了个道礼。 喊完一句后，红发小人也冷静了不少。见反正已暴露自己在现场了，便略带鼓气地继续传出灵识道： “食用各种灵兽肉，确实可能让修练者收获不同的好处，但这些效果大都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达到，而它们都比培育灵兽更为方便省时。 “而那些不可替代的灵兽肉效果，更是只能出自于高阶的或珍惜物种，就算当年、对它们进行大规模养殖也根本不合算。 “说到底，大批地养成灵兽，对于修士们来说，除了满足口腹之欲外，再无更多的实际意义了……” 说到这，红发小人语气微妙地对联合指挥问道：“现在的修炼界确实看着很和平……所以你们已经在把大量资源、投入对享乐的研究上了？” 最后一句已略带嘲弄之感，虽然澹参总觉得她嘲笑的对象不是联合。 而现任联合指挥则宛若毫无察觉，用不变的语气回答道：“前辈所言，即使今天也确实如此…不，考虑到如今高级灵兽的缺失、情况只会更糟。 “只是我们现在想推广食用灵兽肉的对象，并不是修练者们。” “不给修练者，难道还能给凡人们吃这个不成？”听红发小人的声音，就能想象到她在撇嘴。 “是的。”现任指挥却直接应下。“准确地说，目标是世俗的孩童们。” “荒谬！以灵兽血肉中蕴含的灵力，如果不是有炼化能力的修练者，即使是对成年人也形同毒药，幼童们又怎么能接受的了！” 红发小人立时便下意识驳斥，随即又自己否定自己道：“不对，如果经过特定的处理、再将肉内灵力稀释到相应的程度，确实可以尽可能减少必然的伤害。但这么做有何意义… “…对了，虽然对修练者来说、这种效果一般并不明显，但长期食用灵兽肉的话。确实是可以逐渐提高身体素质，甚至微微提升修炼资质！ “门派大族们，因对于嫡系及亲卫的子嗣们，能提供相应的丹药，而不必在意这点提升。而更多的凡人们，则是即使知道这点、也没有能力获取足量的、被已被处理完的灵兽肉质，也没有大派大族会去在乎这点。 “但以你们的力量，足以将大量可用灵兽肉，提供给更多的凡人。 “孩童们……原来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培养出更多的修炼种子！” 反应过来的红发小人，靠自身知识推导一下，很快便明悟了前因后果。 “果然，以过去那鼎盛修炼界的见识，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一点。” 现任指挥闻言，却是微叹了口气。 “呃……”红发小人听明白了，当年给联合的资料中没有相关资料，他们是后来自己发现这点的。 “呃，其实这个也没那么多人知道，毕竟没有人真的这么实行过，于是只有一部分人将其作为趣闻记下而已。” 红发小人为伙伴说话道：“在到处都是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时，忘了这个几乎是流传的消息也很正常。” 炼器专家、青铜色调的小少女，和鬼修圣女、小黑长直，两个基本大门不出的宅女闻言都有些尴尬。我们不是忘了，是真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嗯，总之，你们的想法还是很好的么！”红发小人继续转移话题。 “你们准备给多少孩子们提供灵兽肉？这也是影响、这肉用灵兽培养方向中十分关键的一点。千人？万人？” “此界所有适龄孩童。” 联合之主平静地回答了前辈的问题。 “！！！” 然后就让五个远古来的小人都受道了巨大的冲击。 澹参闻言也想起，自己描述联合时，确实有些话忘记告诉小人们了。 “联合已经在此界、全面建立起了从幼儿开始的义务教育系统、及资质检测制度。”于是澹参此时补充道。 “只要联合想，‘让此界所有适龄孩童吃上灵兽肉’，是可以做到的。” “让下一代可以更好，也是我们的责任。” 现任指挥则含蓄却坚定地，表达了联合的决心。 在当年虽然也都是一方之主，却也大都自扫门前雪的小人们，闻言全都哑口无言。 半晌，红发小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种困难的巨大工程，不是光靠一些经验心得、就能取得显著进展的。我还是也直接参与进研究中吧。” 现任指挥有些意外，正要道谢时，红发小人又有些激动的说道：“但是，我不会出现在太多人面前的！至于怎么办、你来想办法！” 见现任指挥一愣，澹参好奇问道：“联合记载中没有她们外形的描述么？” “并没有，这些似乎被刻意隐去了，连蛛丝马迹都不存。” 现任指挥微微皱眉。“我也一直奇怪为何如此，明明连更隐秘的事都有暗示。” “呃……” 澹参忽然又想起了一条有些恶趣味的坑女儿退休咸鱼。 “总之，既然她都说准备合作了，你们先见一见吧。” 澹参随即解除口袋封闭，之前沉默的红发小人，这时对现任指挥说道： “……不准嘲笑我。” “前辈们是联合的恩师，”现任指挥轻轻摇头。“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因此对前辈们不敬的。” “……哼，希望如此。” 红发小人缓缓从澹参衣兜中飞出。 现任指挥眨眨眼睛。 “前辈很可爱呢。” “虽然确实很可爱但这么说也不行——！！！” 第130章 轻松点吧 (假如我这几天因缺觉猝死了，凶手肯定就是《诡秘之主》) 女孩和守卫，在颇花了一番功夫的四处奔走和远超预期的大出血后，终于把之前商议出的、守卫姑娘进阶合丹所需的各种准备，大致搜集完毕。 虽然这点活动量，对修为不差的二人来说本应不值一提…… 但从女孩自告奋勇地、要为守卫自己原本的晋升计划提供建议开始，其原本比较简单的安排、便很快地膨胀起来。即使之后因考虑实际状况而又缩减过一番，准备所需的资源和奔波，还是超出了两人的估计。 因此最后结果就是，两人此时都心累脱力地坐在路边公共长椅上，背部压在椅背，用端正的姿势瘫坐起来。 路上的行人依旧川流不息，两人则在恍惚中自行恢复着清明。 “……抱歉。” 女孩忽然开口说道：“是我在推荐时，对在实际环境中，获取那些物品或途径的全程开销还是认识不足，最后才会让你的花费大到这种程度。” 比女孩更呆愣一点，似乎在用空洞的目光怀念自己逝去灵石的守卫，听到这话后，立刻便还魂过来，反驳道： “粟姐你只是想让我进阶成功的可能性再好一些、进阶时能增加的底蕴再多一点而已。既然你的方法确切不曾有误，最后做出更改计划决定的也是我自己，跟粟姐有什么关系？” “但若非我多嘴的话，你也不会为了一些可能的更佳效果、就放弃原本已经准备得很好的升阶计划了。” 女孩低头盯着自己交叉的手，看上去有些沮丧。“也许只是我想卖弄自己的见识，而忽略了实践上的权衡。” 听到女孩这么说，守卫姑娘微微皱眉。“即使按这种思路，最该被指责的，也是被这一点理论上的优势吸引、最后冲动到耗尽大多积蓄、还欠了粟姐你不少灵石的我才对。” “那些灵石就不用…”女孩下意识接话，刚说出口时，就在守卫的认真注视下，注意到了自己的失言。 女孩心中惭愧，转而改口道：“以合丹修士在生产力上的巨大提升，这个数目的灵石，不会是什么问题的。” 守卫这才沉默地点点头。 二人随即无言。气氛有些沉闷。 “嗯，说起来，这附近正好有一家以灵果饮品、而小有名气的灵酒坊来着。好不容易忙完了，我们喝些果汁来放松一下吧？” 因尴尬而苦恼的女孩，思维下意识被澹参之前的喂饭行为带偏了。 意外片刻后，守卫姑娘点点头，同时准备从储物袋中取出自己的充灵宝。 知道守卫现在有多囊中羞涩的女孩连忙摆手道：“不用啦！因为，呃，嗯，其实我以前就听说过这里了，但一直没有实际尝试过，现在正好有机会，主要是我得偿所愿，嗯，所以我请你就可以啦！” 守卫姑娘闻言有些迟疑。 见守卫迟疑，女孩有些心急。 澹参：“得，还是我请客吧。” 听到声音，女孩下意识点头道：“大叔也可以……大叔！？” 女孩和守卫猛然回头，就看到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站在公共长椅后的澹参，抬起右手对自己打招呼道：“哟。” “不要吓人啊……”女孩哭笑不得。 澹参耸肩以示无辜。随即将自己的充灵宝掏出，轻掷到女孩手上。 然后又转头对守卫说道：“还是我请，不接受反对，没得商量。” ……这是好意吧？守卫姑娘无语地点了点头。 “之前说的事，都已做完了吗？”想起澹参离开原因的女孩问道。 澹参闻言，回想起在红发小人现身交流后，其他四人干脆也直接露面于现任联合之主的那个分身面前， 随即便热火朝天地讨论起，诸如如何广泛培养修炼种子，以及未来修练者大量增加后、如何获取并分配修练资源等等自己插不上话的专业话题。 ‘这倒还没什么，但没想到当年给联合留下那些的老家的特色教材，她们现在居然就已理解得远比我还深刻了……这让人还怎么好意思在那待下去？’ 在回忆以“自己在五个小人身上，留下防御、预警及传讯的法术便溜走了”结尾后，澹参面不改色地对女孩回答道：“嗯，同伴们还需要一些交流，我暂时得了些空闲。” 女孩本能地觉得对方话未说尽，然后又专业地预感这里就不要细问了。 “那我就去了，小辛你想喝点什么？大叔你呢，不会又是菜单上每样都来一份吧。” 准备出发的女孩，开玩笑地问道。 守卫想了想后，报了个澹参觉得相比植物、更像是什么动物的名字。 “这倒不必，给我最受欢迎的前三种就行了。”澹参表示要节制一点。 这也不少啊。女孩心里想。 …… 在女孩离开后，因为在场只剩下了守卫和其所不熟悉的无名前辈，气氛从刚才的尴尬、变成了现在另一种的尴尬。 至少守卫姑娘，在没有职责在身的时候，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这种，远强过自己的强者相处的。 即使对方一点威严也没有。 就在守卫胡思乱想时，忽然听到对方问道：“这段时间里，你们是为你之后合丹做准备去了，没错吧。” “啊…是的。”守卫老实回话。 “收获怎么样？” 无名前辈继续随意问道。 我一生的积蓄基本空了……脑海中闪过贫穷后，守卫认真回答道：“很充实。在粟姐的指导下，我为合丹所做的外部准备，已经达到现在力所能及下的最好了。” 对方点点头。“听上去不错。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冲击合丹？” “……这个，目前还没有决定。” 守卫之前语气中的平静，这时似乎褪去了一些。 然后守卫就见对方思考片刻后，右手握拳又伸出食指中指并拢，指尖微微闪耀着温和的金色光辉。 “不要反抗，这没有什么影响。” 无名前辈一边说着，一边往守卫额头点去。 守卫姑娘下意识一惊，随即又觉得以前辈的实力，自己不仅本就不存任何反抗之力、同时又根本没有值得被对方觊觎的东西，而前辈一直来又确实不像个恶人，便一动不动地目视对方手指点到自己头上。 在接触的瞬间，守卫感觉有一股带着安心感的温和光芒，同时于眼前与精神中亮起。 “……前辈，这个是？” 对方收回手后，守卫试着摆了摆头，但除了刚才安心感的余韵，再没有其他变化了。 然后守卫就听到了对方用与平常随意感不同的认真语气回答道： “一点小技巧。” “能让你在突破合丹的过程中，坚定信念、守住本心。” 守卫一惊，忙向起身对前辈行礼道谢，却被对方单手轻轻止在椅子上。 “前辈！这，这太贵重了！” 虽然不知道前辈到底做了什么，但这可是顶级强者的手段啊！ “不用道谢了，到时安心冲击合丹就是。”对方沉稳说道，随后又轻笑起来。 “更何况，我本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 （131施工中，勿入） （又进入到看诡秘之主入迷》半夜了》困得什么也写不出的节奏了） （实践说明了这时撑着也没有意义，于是我去睡一两个小时去） （希望能在天亮前补完吧……） 昨日又熬夜刷了一遍贝爷合集的席琅，毫不意外地睡过了头，只能再次草草洗漱吃喝就飞奔去上班。 这跑了无数次的老路，席琅现在闭着眼睛都能走完，早养成一边大打哈欠一边赶路的习惯。结果就没有注意到在前方转角处，凭空漂浮着一条二人高裂痕，似乎世界这一角落被莫大外力撕开。 当一头撞过去的席琅发觉四周不对时，已身在不知何处的高空中。天空碧蓝一望无际，地上森林繁茂无边，可惜席琅无暇欣赏风景，他尖叫着掉下去了。 ** 大陆北侧，诺斯洪恩王国，首都圣城。 曾执掌整片大陆的霸主，数百年后也已尽显疲态，当年的所有威武征伐与纵横谋略被时光冲刷。只有宏伟却褪色的王城还留在这里，保存着王国当年所有的辉煌……和现在最后的体面。 皇家天文台，在数百年前是大陆所有占星师心中的圣地。现在只剩下几个须发灰白的老者，与各自身边忙碌的一些年轻人，使得硕大全面的天文台显得空旷而多余了。 一个在大型天文望远镜旁观测的老者，突然全身一震，而后急躁地把几个路过的助手抓住，眼睛死死盯着镜中令他惊骇的星象同时口中吩咐不停，很快这周围都陷入忙碌的计算推衍之中。 ** 直到要第一次撞到什么上的那刻，席琅才思索出，若是不做什么挣扎，可能地面后应该就是肉饼了。于是从开始撞到不知哪颗树起，手脚齐用欲抓住一条树枝，或至少能降低些掉落速度也好。 在成功地让自己全身衣物撕烂，身体各处带伤后，席琅整个人一把拍在一棵巨树的树干上，终于停下了自由落体运动，随后晕眩中沿着大树做滑动摩擦而去。 在树下，一个沙发大小的蓝色半透明液态物体，正靠在巨树树干边休息，水球似的身体微微上下起伏。突然间一物从天而降，狠狠砸在水球身上，即使水球自身蒙昧无知，只靠本能进食生活，也被这天外一击打得懵逼起来。 头昏目眩的席琅，只觉得突然浑身清凉，仿佛在三伏天跳入冰水一般舒爽刺激，连全身的伤势都有了好转几分的错觉。忍不住换了几个姿势蹭了蹭后席琅才觉得不对，使劲从身边的胶体中挣脱跳开，回头一看，才知道自己落在什么东西上面。 “……史莱姆？”席琅呆住，只觉得突然间怎么整个世界都不对了？难道是早上喝的牛奶过期了？ 还没来得及让席琅思索到底是奶厂的扭曲还是冰箱的沦丧，亦或自己真不该把盒子打开后不立刻喝完还放起来的时候，史莱姆也从之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虽然没有智慧也没多少记忆能力，史莱姆还是本能地感觉出眼前的生物就是刚才伤害自己的敌人，于是用祖传的捕食方式猛攻过去。 席琅看到一大团水球跳起朝自己撞来。 顾不得懵逼的席琅在危境中爆发出全身十二成气力，双脚发力就要跳开躲避，然后脚下一绊摔了个大马趴，倒是正巧从下方避开了史莱姆的冲撞。慌忙爬起后看蓝色水袋又在做冲撞准备，在一刹那间脑中想起当年上学时所学来的无数古代贤人的成就壮举，终于一个千古伟人正适合如今场景的举动如闪电划过席琅脑海，席琅瞬间成竹在胸，微微一笑，就引导着水球往巨树背侧冲去，一人一史莱姆就这样绕着大树追逐起来！ 原来是始皇嬴政的秦王绕柱走位法！ ** 圣城，王宫。 老国王站在自己的王座前，盯着面前曾为最高权势的象征沉默不语。突然一个侍卫们也不敢拦截的白胡子老头冲入房间，对老国王大喊：“群星乱位，灾星遮天！陛下，整片大陆将大祸临头！” ** 人与史莱姆绕树二人转了半天后，史莱姆似乎是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在这傻傻地转圈，慢慢停下，像之前那样靠在大树树荫下歇息。 也开始有点大喘气的席琅心里不禁有些得意，无论这是不是史莱姆，一个只会撞人的水球果然还是没什么脑子的，只要逃跑一阵就可脱险。而这附近的情况又全为未知，只有这大树附近至少目前都没有其他威胁，在这里师法先贤是相当可取的办法。 不过……这应该确实是史莱姆没错吧？看着周围与自己印象里所有地球物种似是而非的各类植物动物，席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竟是遇上传说中的穿越了。 席琅是孤儿出身，也许是因性格不喜与人接触，这二十几年也没交上几个朋友。无亲无友的席琅，在学习工作之外空出了大把的业余时间，虽然其中大部分都因为席琅自己根本不打算去实际实践的冒险梦想，用在观看学习各类荒野探险的视频文字资料上，但多多少少也看过一些网文，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就是不知怎的穿越到什么异世界去了。而且与或重新投胎或鸠占鹊巢而不管怎样总之有了本地户口的“同行们”不同，自己是确确实实的体穿，还是原来那只能说不是肥宅的普通身体。 当想起身体时，刚才全身因惊慌，紧张，以及在史莱姆那爽了一下而强行忽视的伤势逐渐疼痛起来，让一辈子最惨不过被车撞的席琅难受地呲牙咧嘴，赶紧检查其身体到底伤情如何。 ** “……就是这样，陛下。虽然不知到底会发生什么，但以星象的征兆，整片大陆即将陷入动荡之中！”一番激烈的学术讲解完毕后，白胡子老占星家才来得及调整自己的呼吸。 老国王全程默默听着白胡子老者的讲述，当得知占星家们令人恐慌的预测结果时也没有一丝惧色露出，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当老者终于一口气说完开始换下一口气时，老国王终于用沉稳而庄严的皇者语气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关我吊事？” （132施工中，勿入） （然后昨天就直接死猪般睡过去了，几个铃都叫不醒） （世界真是真实） （看《诡秘之主》解气） （于是直到晚上十一点了） （awsl）（为今之计……难道只能先把诡秘看完了？） 老占星家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死。 老国王过去一边给老占星家拍拍后背以助顺气，一边继续说道：“……你们的预测无疑精准，巨大的危机将在整片大陆爆发，没有人能在其中逃脱，但我又能对此做什么？老友，这片大陆已经不是诺斯洪恩的所有物了。我们已经没有面对这种浩劫的能力与力量了。”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的老占星家听后也沉默不语，直直盯着老国王，似乎像看出他真正的想法。老国王也沉默地对望着老占星家，平静的眼神里似乎有着深意。两人一阵无言。 突然老占星家使了使眼色，老国王会意地让守卫们各回岗位，一边说着些关于老占星家要注意保养身体之类的话，一边带着他走向大厅深处。 “陛下，在我们的预测中，即将到来的混乱不止会带来破坏，”当两人走到某处平平无奇的位置时，老占星家终于压低声音开口，“它同样也将带来全新的变化，重塑这片大陆……甚至是整个世界。” “果然如此。”老国王对占星家的发言似乎早有所料，“这件事暂时到此为止。天空中如此明显的征兆，他们无疑也不会错过，我们现在就在这等着他们的召集就好。” 话音刚落，王座大厅的正门就被人一把推开，来者见老国王人在此处，便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全大陆的尊皇，十侯议会邀请您参加即将举行的关于异常星象的讨论，请即刻动身。”这信使称呼老国王为尊皇，但言语与态度竟都无一点敬意。 ** 席琅搜遍脑中万部荒野求生小知识，好不容易找出个能在极端缺少道具与熟悉植物的情况下草草处理伤口的办法。只是这衣服却已不能再穿，赤身裸体如同野人一般，还好还有一件内裤……好像看上去更变态了呢。 但席琅现在完全没有余力去考虑自己看上去怎么样了，被更为严峻的问题占据了全部心神。困扰席琅的正是全人类无论年龄，性别，地位，才学，所有人只要活着都要永远为其深深思考的终极拷问： 吃什么？ 本来早上就只是灌了口过期牛奶，叼着片土司面包就跑去上班，结果在街道拐角不仅没有撞上同样赶忙的美少女，还莫名其妙地穿越了。现在经过一番剧烈运动，全身伤口自愈也要消耗能量，席琅觉得现在不要说过期牛奶了，就是过期老牛都能一口口吃下去。 可那也得有牛才行啊，看着周围从地上开出的红色“香蕉”；旁边树上结出的绿色“胡萝卜”；在远处跑过，五颜六色的……虾？席琅感觉自己的理智都要降低了。 这时，席琅一直暗暗警戒的史莱姆却动了起来。它跳向周围的各种植物，用身体包裹，拿下那些看上去都颇为可疑的果实后，又弹跳回大树的树荫底下，似乎是不怎么喜欢晒太阳。 本来只是想靠观察奇幻生物分心，不去考虑自己现在可怜弱小又饿肚子的席琅，看着史莱姆的消化过程，突然注意到一些区别。 ** 席琅看着眼前在巨树树干一侧，混乱无序地排列着一些以树枝、泥土、石头、附近捡到的也许是海洋动物肢体但鬼知道其实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们搭建起的，集合废土与克苏鲁两大设计风格，外形仿佛诉说着人类在文明崩溃的绝望末世或不可名状的莫大恐怖中发狂后呻吟的臆语，浪费了过量的材料堆积却连设计时定下的基本功能都难以实现的各种疑似生活设施的物件，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自己这么多年一直不停收集的各种荒野求生资料倒也没有白看嘛！在加上了不知几十层美化滤镜后，席琅对眼前自己捣鼓出的一堆垃圾是越看越满意，觉得自己可厉害了。 席琅不禁又欣赏了一会后才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收拾好心中自己动手的成就感，看向帮自己解决了最辣手的食物问题的蓝色史莱姆。 靠在大树边的一大团水球现在被粗糙简陋，大约是想组成篱笆的东西包围着。很明显这些东西根本挡不住史莱姆的认真一撞，但史莱姆平静地待在疑似篱笆物所围出的小圈子里，液态的身体微微起伏。 在围观观察了史莱姆数次的进食过程后，席琅总结出了一些经验：史莱姆直接把食物用身体整个包裹住后，在内部竟能灵活地控制液体将食物切割分解、过滤分离，将果实硬壳或泥土杂质从食物上分开后扔出体外，再慢慢消化剩下的精华。在消化某型植物时又会分离出浓缩而浑浊的液体，席琅猜测这史莱姆把有毒食物中的毒素集中排出的能力。 之后席琅采集了几个史莱姆没有分离出浑浊液体的蔬菜果子，按着它的分解方式得到应该是可用于食用的部分，又从中提取一小点放在舌尖上，确认没有不适感后大胆地一整口咬了下去。 嗯，水分充足，微甜润嗓，新鲜爽口，纯天然无公害，充饥补水营养一气呵成，是蔬果中的豪杰了。饿成狗的席琅吃了个爽。 谨记吃水不忘让打井人打更多井的席琅，又从周边搜集了其他不知是否可以食用的种种植物，小心翼翼地靠近后，将它们一件件轻轻抛到史莱姆身体中观察反应。 结果是每天不用动就被喂饱了的史莱姆似乎就这么简单地对席琅产生了信任感，不仅不会再当席琅接近甚至触摸时进行攻击，还直接过上了整天原地不动就等着席琅喂饭的米虫生活，把席琅都气笑了。 初步解决了食物问题的席琅，在对周边的探索中发现附近除了有充足的食物来源，更是似乎不存在大型食肉动物或危险奇幻生物，环境良好的不像话，于是准备在巨树周围定居。 第131章 暂别 （没日没夜地看了诡秘之主几天） （唉……） （而且现在才写完，终于能发上来了。） 当怀捧着五包饮料的女孩小跑回来时，颇为意外地发现，在守卫姑娘依旧较为严肃死板的外表下，之前一直隐约能从其身上感到的紧绷感，似乎已消散了许多。 大叔做了什么？女孩猜测道。 虽然心中有些好奇，女孩面上并无相应表现，宛若未觉地将一包饮料交给守卫，又另将三包依次递了出去。 …… 澹参把手中像植物茎杆的吸管、或像吸管的茎杆，插入一个有些类似椰衣纤维的长方容器中，微吸了一口。 甜而爽口的清新口味，很不错。只是感觉略正常，没有异界的冲击力。 ‘或许不应追逐流行，而该点些更奇葩尝鲜的东西才是？’ 澹参一边品尝着已开动的饮料，一边看着手上另两个包装，忽然心中有股奇微妙的感觉，看了看身边的长椅，又环视起四周的建筑物来。 “怎么啦？” 见澹参忽然抬头四顾，旁边正喝果汁的女孩好奇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忽然觉得，一路上看到的建筑与设施，好像大都是植物制品。”澹参摩挲下巴。 “如果不用木头，那用什么啊。以矿石炼制出座椅、楼房吗。” 女孩对澹参的问题感到奇怪。 “那样不仅更麻烦、消耗更大、而且使用起来也反而更不方便吧。” 是这样，但可以试试水泥、钢筋什么的啊……呃，此界哪来这些东西。 看着四周皆为木制的楼房物品等等，明明这确实是理所当然的选择，澹参却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在意。 …… 在联合总部四处一番晃荡，澹参更直观体验修炼界生活，守卫姑娘心中压力更加缓解，以及吃瓜的女孩一路客串导游之后，三人最终目的地是预约好的、租凭用冲关专用洞府区。 当听说有这么个地方时，澹参略有奇怪的是，总部内外明明并无修仙界很常见、自己当年也见过的充满洞口的灵山之类，哪来的出租洞府？ 结果跟着两个姑娘走到地方，见到的却是一幢木制而雕梁画栋、却颇让澹参联想起老家写字楼的大型建筑。 这画风到底算奇怪还是不奇怪呢……澹参感觉微妙地腹诽。 悄悄用灵识大致扫过一遍后，澹参发现其并非是简单地把一条灵脉、或一堆灵石堆在写字楼里、而是于内部建起了颇为复杂的构造和回路，各种看着像用于存储、或提纯灵器的设备应有尽有，不同修练室有着各自的设计与安排、能看出有着专门的规划。 ‘跟千年前完全不一样了……如果类似这样的洞府系统遍布修炼界，整个社会都会被影响吧？’ 澹参站在门口，心中有些思索。 察觉出澹参好奇的女孩，略带自豪地解说道：“这片冲关洞府区，是联合近年研究灵力系统的里程碑式成果，可以为其中的修练者，营造出更合适的环境、及更适合的灵力供应。 “这几年的实际运行下来，修士们在此处冲关，对比过去的类似设施、不仅在成功率及安全性上都有着巨大提高，甚至节省了大量修练资源。 “目前，修炼界的每块区域、都在建设着与此相同的设施。 而且据我所知，目前这些，主要还是在检验技术成果……在未来，也许每个修士，都能在自己的居所中享受到，类似系统所带来的便利啊。” 女孩语句中，带着对联合的骄傲。 原来是验证技术的地方？澹参按之前四处逛时的习惯、对女孩的讲解以点头致谢，并猜想着其未来可能造成的影响。 之前已听过一遍女孩介绍的守卫姑娘、心思则不在这些对话上。 …… 在服务处办理完相关手续，三人走向适合守卫的房间。女孩发现了守卫的沉默，但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澹参也不是个爱主动说话的人，气氛就略变得尴尬起来。 当守卫站在将于其中冲击合丹的修练室门前时，憋得难受、准备即使尬聊也要说点什么的女孩，刚张嘴就看到守卫忽然转身盯向自己。 对方的双眼坚定而有神，让女孩不由得闭上了嘴，等待着对方的发言。 然后两人就大眼瞪小眼起来。 莫非，她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围观的澹参有些发窘。 片刻后，守卫终于开口，声音沉稳坚定，只是仅有一声“谢谢”。 女孩闻言微愣，然后便露出微笑，对守卫姑娘做了个打气的手势。 守卫认真点头，接着又看向澹参。 而且看上去还是不知道该说啥，搞不好又是好一阵子憋出一个谢谢……其实也没啥社交能力的澹参，在心中没有币数地微微一笑。 澹参摊手，“有什么话，等你在此进阶合丹之后再说就是。” “……嗯！”应下的守卫，眼中的神采更坚定了几分，接着便转身以凭证开启大门，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不再回头。 然后发现，女孩和澹参直接就跟着进来了。 “嗯嗯，果然亲身体验，会比只看资料上的记载有更多体会啊。” 女孩环顾四周，以用户的角度审视着修练室内的各种布置。 澹参则颇为好奇地，想实际操纵一下身边看上去是家具、又似乎能辅助修练的灵器机器，然后在半途想起了当年在金柜派接待室的丢人表现，心有戚戚地收回了手。 看着在修练室内乱转的两人，守卫姑娘心中无语，并未注意到自己此时已露出轻笑。 …… 在把修练室的门关好后，之前在守卫面前满是轻松的女孩，显得微有些沉稳起来。 旁边的澹参回想了一下，然后还是对女孩问道：“在这里修行冲击合丹，一般需要花多长时间？” “这一点仍然因人而异。”回神的女孩微笑答道：“几周，数月，甚至两三年，都曾在此出现过啊。” 普遍比千年前快了太多，有望超过远古时代了啊……澹参在心中微微点头，这也是此界功法技术环境等等上全面提升，所带来的结果。 “总之，一阵子之后才能见到小辛啦。”女孩背起双手。“到时再给她介绍在合丹时可以获取的资源、以及需要注意的事情吧。” 女孩自言自语道：“小辛明明已作得比大多数人都更好了，但却缺乏对自己的信心。因此她下意识地追求更好的辅助工具，来让自己更有底气。” 女孩又转头看向澹参。“但从大叔你回来后，她就不像之前那样、对自己是否能进阶有着怀疑了…… “是大叔你做了什么吗？” 澹参耸耸肩。“没干太多实际的事，让她觉得自己受了高阶修士的祝福而已。若能让她自信起来就好了。” “大叔果然挺关心别人嘛”女孩像是早有所料般轻笑点头，然后又问道：“接下来，大叔准备做什么呢？” “这个么……时间也差不多了。” 澹参思考片刻。“接着先再去我那伙伴们处理些事，然后应该就会出个远门了。” 以大叔标准的远门……女孩心中一动，有些推测，然后又收入心中。 接着女孩充满活力地对澹参鼓劲道：“那么，加油！” “如果中途累了，就先回来休息一下，”女孩的笑容好似阳光。“我还知道很多好地方，可以推荐给大叔啦。” 第132 （写的中途睡着了，结果现在只有这么一点） （希望能尽快补上……现在感觉还是昏） 当澹参再次不为人知地来到现任联合指挥办公处时，几个小人与现任指挥的投影，之间关于各项民生技术的发展、及修炼界未来大致规划的粗略讨论，似乎也才刚结束不久。 这时的小人们，有些正与联合指挥进行一些私人的讨论，有的正捧着比自己还略大一点的玉简、边读取着边露出或疑惑或恍然的表情，还有两个如照镜子般、无言地互相盯住对方。 见众人现在没什么需要避免打扰的要紧事，澹参便轻咳一声，现出身形的同时昭示自身的存在。 然后几双眼睛便立刻看向澹参。在澹参还没想好用什么词打招呼时，便就又各自转回头忙自己刚才的事了。 我的位格是不是有些问题……澹参心里有些无奈，表面则装作毫不在意，对现任联合指挥致意后，要来了之前商讨的对话记录。 迅速浏览完几人的对话后，澹参在心中感叹大佬们的交流，好像谈及桌上一道小菜、最终都可能引申出影响整个修炼界及凡俗世界的策略安排。 第132章 出发 （应该可以恢复正常更新了…） （这几天被诡秘之主吸引了心神、牺牲了睡眠时间、影响了更新……） （但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应该能恢复正常） 当澹参再次不为人知地来到现任联合指挥办公处时，几个小人与现任指挥的投影，之间关于各项民生技术的发展、及修炼界未来大致规划的粗略讨论，似乎也才刚结束不久。 这时的小人们，有些正与联合指挥进行一些私人的讨论，有的正捧着比自己还略大一点的玉简、边读取着边露出或疑惑或恍然的表情，还有两个如照镜子般、无言地互相盯住对方。 见众人现在没什么需要避免打扰的要紧事，澹参便轻咳一声，现出身形的同时昭示自身的存在。 几双眼睛立刻看向澹参，但在澹参还没想好用什么词打招呼时，便就又各自转回头忙自己刚才的事了。 我的位格是不是有些问题……澹参心里有些无奈，表面则装作毫不在意，对现任联合指挥致意后，要来了之前商讨的对话记录。 迅速浏览完几人的对话，澹参在心中感叹大佬们的交流，好像谈及桌上一道小菜、最终都可能引申出影响整个修炼界及凡俗世界的策略安排。 这是此界大人物的特点？我是不是也该向这个方向努力一下，让自己的思维活跃起来……澹参胡思乱想。 轻轻摇头驱除杂念，澹参对正在旁无事的联合现任指挥投影问道：“既然你们目前还未讨论完，那之后如何与你或联合接触？总不能每次都偷偷溜进你的私人办公室吧。” 自然也考虑过相关事宜的现任指挥，闻言平缓开口道：“关于这点，请允许我先询问一些事情。 “按其他前辈们所言，前辈你正准备前往……宇宙中，最靠近的其他小世界。”说到此处，虽然已听闻半晌，现任指挥的语气仍微有些不可思议。 但指挥对此事并不怀疑。“那么在此过程中，前辈是否准备带上谁？” 原来还未确定之后安排，是在等着我的决定啊……澹参心中恍然，随即老实说出原本打算：“这个嘛，考虑到这一趟不知会遇到什么风险，我是准备自己一个人去的。” “哈，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一直在联合现任指挥身旁的红发小人，此时一边嘴角上扬地说道。 旁边的青铜色调的小少女，也在双手抱胸的同时连连点头。 “……你们这算什么意思啊。”澹参颇为无语，然后又皱眉说道：“无论如何，既然目前仍然不清楚，如何让你们使用出飞行及灵识类之外的法术，异星对你们就还是太危险了。” “放心，我们没那么任性。”红发小人撇撇嘴。“不会非要缠着你，让你还要费心保护我们的。 “说真的，即使当年的我们有着各自的高傲，但都变成这样了，若还要摆架子，连我们自己都看不下去啊。” 澹参一脸欣慰地点点头。 小少女接口道：“不过，你还是带上小悠，及两位寒道友之一比较好。” 说好的不上呢！下意识想吐槽的澹参，立刻注意到两个小人态度认真并非玩笑，便转而思量起原因来。 “嗯……确实，那个黑长直姑娘的专业里，本就有灵识与精神一类，于是现在也是你们几个里，最能发挥出战力的那个。如果带上她，说不好反而是我被关照了。” 想明白一点的澹参点点头，随即又眉头一皱道：“但寒道友，即两位银发姑娘吧……提出她们的用意是？” 澹参发现自己对银发双子战斗上的印象，仅有两人还处于不可名状时，那街头撕币式的斗殴而已。 这时，小黑长直已将玉简放下，小眼瞪小眼的银发双子也都飞了过来。 “确实，这点你还不知道。”小少女试着解释道：“因为她们是双剑得道、并一起修练至顶峰，所以……” 澹参忽然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她们之间有能无视距离互相连通的心灵感应什么的？” 被抢话了的小少女稍微愣了愣，然后肯定道：“嗯，就是这样，你知道？” 双胞胎感应嘛，不管到底是不是真有，老家可不缺吹这个的……澹参在心中嘟囔。 不过说真的，如果在她们的助力下，确实可以远距离、甚至跨星球小世界的联络，无疑有巨大的帮助…… “但你们真的愿意去么？” 澹参转头，看向小黑长直，又看看银发双子。“虽然无法肯定到底会遇到什么，但很可能是有着危险性的。 “如果你们愿意协助，可能会遇上各种意料之外的情况，甚至陷入危险…当然，我会尽可能保护你们的。” 小黑长直闻言微笑道：“为我们仅剩的世界……不，为这个崭新的世界做些什么，是我们几人共同的愿望。” 见小黑长直的神色，在温和中蕴含着一股坚定，澹参便知其心意已决。 对小黑长直点头致意后，澹参又看向大多时间保持沉默的银发双子。 虽仍没有说话，但两人与澹参对视的坚毅目光，已替二人做出了回答。 “……好的，我必将不负所托。” 感受到了小人们决心的澹参，也对着五人发下了自己的誓言。 …… “前辈，确定要继续穿这身吗？” 在澹参准备出发之际，联合现任指挥，看着身上一如既往，只在分别装着小黑长直、和银发小人之一的邻近的两只口袋的上方及附近，做下了各种保障的澹参，直接地询问道。 “嗯，就穿这个，合适又稳定，并正适合现在的情况。” 澹参嘴上回复着简单的理由，心中则更是想到了、这套衣服经历了筑基期闭关，或许也产生了什么变化。 暂时道别的话，在之前就已经说过了。看着眼前的小人们与现任指挥，澹参张了张嘴，最后说道： “总之……我出发了。” 在几人或注视或摆手的道别中，澹参缓缓浮起，到了半空中后，才以自己平时的速度往天空高处飞去。 …… 熟练地打开保护修炼界的屏障进入宇宙后，澹参一边关门、一边探查四周，未发现有新产生的灾难僵尸。 ‘这段时间内，确实没有成婴及以上的修士去世……’澹参心中点头。 澹参将视线转到远方，审视着在这里可见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泡状星体，判断出它们离此处的距离。 看着离此处最近的星体，澹参沉默片刻，随即嘿嘿一笑。 ‘自从达到筑基期后，因为心中有些预感，就一直有在控制速度，还真的从未彻底放开过…… ‘结果至今都不知道，如果尽全力的话，自己现在会有怎样的速度。 ‘不过在这里，就没什么顾忌了。’ 第133章 别处 ‘……真的是失算了。’ 虽然作为目标的最近泡状星体就在眼前，澹参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通过与联合那边的定时联络，能知道现在离出发时，也就过了几天。 ‘几天就完成跨星体移动，我的全速想来应该是挺惊人的。但是……’ 澹参用丧失神采的双眼打量四周。 四周除了旁边的星体外一无所有。 之前全程也是，毕竟是在宇宙之中，身边啥都没有，除了远方星体的微光外，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即是根本没有任何参照物，能让人感觉出这一路上到底速度如何！ ‘因为上下左右全部都一片虚无，无论加速减速都无法从身边感到任何变化，更不存在风之类的摩擦…… ‘这拓麻比沙漠巴士还过分！’ 澹参之所以此时不在用头撞墙，是因为身边一时没有墙。 ‘……而且浪漫的宇宙飞行，若周边没有小行星群啊、陨石啊等等充当背景，过程本身看来也没什么意思。’ 澹参无声地在灵力装甲中叹了口气，释放自己失望的情绪，接着又摇了摇头后，转而看向眼前泡状星体。 混沌色的膜状物质，最终构造出的形体，宛如以空间吹起的肥皂泡。 ‘这里……泡泡的体积，比穿越来的世界外的要大，而且是大很多。’ 澹参看着应该也内含世界的混沌泡泡，思量着此时都能注意到什么。 ‘这似乎很正常。按身为过来人的她们的说法，现在的修炼界，仅仅由远古时陆地的十分之一左右构成，当年更辽阔的海洋更是一点不剩…… ‘这么说来，无论原本的修炼界算大算小，如今与附近的其他世界比起来，应该也就是个弟弟了吧？’ 澹参忽然发现自己成了小地方出身的孩子，感觉不太习惯。 ‘不过说起来，既然我现在还有这个比大小的闲心……’ 澹参四处张望了一番。‘这附近看不到灾难军团的僵尸士兵们，也没有其他生物，或像人造品的物件呢。’ 按照之前的猜测，修炼界附近的世界，如果位于灾难军团袭来的路线上，现在应该已是一片废墟。 当然，也有可能此处在灾难军团的规划中，是排在修炼界之后的。那么当不知哪个远古大佬，不惜引爆当时的世界也要跟灾难同归于尽后，这里应该也是逃过一劫了…… 思索了一番的澹参得出结论：‘那么，这里可能已因被毁灭而死寂，或者本地文明缺少离开界膜的能力。 ‘无论哪种，都代表这里对我没什么威胁。’评估的结果令澹参放心。 ‘那么回到观察世界上。’ 澹参继续看起泡泡来。 ‘外层膜一片混沌，无法从外看透……与修炼界最外层那人为炼制而出、好似外壳的屏障，确实有着很大的差别。 ‘也不知世界泡泡的常态是否就是如此，或者到底有没有一个常态。 ‘不过，既然没有屏障，那也就不必准备破门而入了吧？’ 前后又观察一阵，确认目前看不出其他什么的澹参思索片刻，往身上灵力装甲两处，额外做了些安全布置。 做好准备之后，澹参飞至泡状星体近前，双手伸出，按在混沌色的外膜。手感好似积压了实体化的一层空间。 澹参手部力量加重一分，两只手掌便也逐渐深入一分，很快就在感觉中传出嘣的一下，然后似乎已在一片混沌内的双手，周围试图恢复形变的力量便消逝一空。 又保持如此状态片刻的澹参，确认了穿过界膜对自己似乎也并无伤害，或者过程中造成的伤害、不足以损害现在的灵力装甲，总之并无不适感。 见此，澹参在心中深呼吸了一次，然后整个人便迈入混沌色的界膜中。 …… 刚进入这未知世界时，澹参就有些说不明白的奇怪预感。并且并非往常有过的、警告危险的那种心血来潮。 ‘这感觉…有些像是忙碌一天之后疲惫回家，但一片漆黑的家里没有食物、更没有人在等着你回来，自己的奔波好像都全无意义时的体验？’ 澹参微微皱眉。‘如果非要找个名词描述……虚无感？搞不太清楚。’ 不过无论这是什么，既然此方世界让自己产生了如此预感，那么… ‘…这里应该是凉了吧。’ 澹参叹了口气，然后往远离界膜，隐约有什么东西存在的下方飞去。 随着距离的不断接近，远方的详情也逐渐进入了澹参的视线： 一片边际不明、极为广阔的海洋，在大致是其中央的位置，远近分布着分布着七块大小各异的大陆，但即使是其中最小的那片，看上去也明显比整个修炼界更为巨大。 直观的大小冲击，让澹参连连在心中咂舌。‘虽然本就知道修炼界小，但对比之下才能发现，它真拓麻小。 ‘远古时的修炼界，应该与此类似，甚至更大一点……光是疆域上就有这么巨大的落差，也难怪身为远古幸存者的她们，发狂时会把现在的修炼界称为废墟，各种看不上了。 ‘确实是心里话啊！’ 澹参又瞅了瞅小黑长直与银发小人所在的位置。 ‘但这也是被…净化？了的她们，对修炼界百般呵护的原因吧。不仅是看着真的可怜，还有种养崽的感觉。’ 胡思乱想一阵后，澹参小心地放出灵识，粗略并谨慎地扫描起，下方平静又缺乏颜色的陆地与海洋。 这个过程中，澹参的眉头逐渐皱起，面露遗憾不忍之色。 将情况大致掌握后，澹参深叹了口气，往下方最大的板块降落而去。 …… 在漫长（虽然也就几天）而空虚的星际航行之后，终于再次脚踏于坚实的地面之上，澹参有些唏嘘。 ‘看来，我仍然只是个被重力束缚的灵魂。’然后想了些奇怪的骚话。 转换完心情后，澹参又更加细致地将此界环境检查一番，确认了不会伤及自己或两个小人后，解除了身上的灵力装甲。 然后挥手解除对身上两个口袋的额外封护，通过灵识对其中乘客传讯道：“到站……咳，目的地到了。” 片刻之后，两个q版小人，从澹参的口袋中探出头来。 小黑长直刚想说什么，就被澹参降落点周围的景物吸引了注意，转头查看起来。一贯沉默的银发小人亦是如此。 片刻后，小黑长直心情复杂地对澹参传讯问道：“这里，不，这个世界，是不是……” “嗯，没错。”澹参点点头，随即环视起身边几乎无际的废墟。 “它看来已被毁掉了。” 第134章 探索 （上章已完成，但标题可能有问题） 澹参穿行在一片已难以想象出其完好时是何等样式的建筑废墟之中，两个飞在身旁的小人正四处张望着。 “……此方世界，再无活物了吗？” 无论看向哪里，视线所及都仅有一片荒凉，甚至连丁点绿色都寻觅不得，小黑长直的情绪十分复杂。 “嗯……我之前粗略检查时，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像是幸存者的东西。” 澹参以谨慎保守的态度说道：“也因为只是粗略检查，我也不能保证，真的没有什么生物，藏在隐秘之处生存至今……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 “如你所见，这方世界如今不要说智慧生命了，连草都找不到几根。也不知灾难们是怎么做到这点的。 “而且，这里都还算是好的了。”澹参继续补充，“或许是位置原因，也可能是这片废墟的主人们曾经做过什么，此处的土壤竟保持得不错。 “而其他很多地方，甚至出现了大片的沙漠化现象……也就是这里如今似乎没什么风，不然连这处遗址都被吹来的沙子盖住也不奇怪。” 听到澹参的描述后，小黑长似乎有些惊讶，然后明显地情绪低落起来。 而且不止活物，连鬼修也看不到一个……而澹参此时，则回想着从听到询问时就出现在脑海中，卖点在于活物一词与小黑长直鬼修身份冲突、及鬼修算不算活物的冷段子。 但在别人坟头上说冷笑话，确实就有些混蛋了……心中还有些币数的澹参，赶紧把这些憋回心里。 …… “唉，还是不擅长找东西啊。” 又以灵识仔细扫过一片残骸，并再次似乎没有任何收获之后，澹参有些无奈地轻轻揉了揉头。 被揉头的银发小人，一脸无语地看向澹参。澹参心虚地转头避开视线。 然后就看到小黑长直悬浮在一片残骸之上若有所思。 “你那边有任何发现么？”周围也没个活人，澹参便直接开口问道。 “有了些猜想。”小黑长直闻言后降落地面，从下方的残骸中扒出了什么东西，飞回澹参身边说道：“这方世界，或许不是以玉简保存知识的。” ‘呃…这么说起来，我之前下意识的目标，确实不是书就是玉简……’澹参发现自己可能做了些蠢事。 收起尴尬，澹参好奇地对小黑长直问道：“你注意到什么了？” 小黑长直将双手中的物体显出。一块黑色的残片，像是什么物件损毁后，又破裂而出的一部分。 澹参接过残片，分别用目光与灵识，仔细地将其打量了一番。 “嗯……无论这是什么东西的残片，其似乎都承载过超凡力量，并且确实有着，与修练界炼器术完全不同的构成方式……”澹参试着分析道。 银发小人也靠过来盯住残片，片刻后点点头，对澹参的分析表示赞同。 这是得到前辈专家的肯定了？心中开玩笑的澹参继续检查：“这块残片中的各种回路已经损坏变形，很难通过它，分析此方世界法器原理…… “等等，虽然不知道它能做什么，”澹参忽然有了些灵感，“但大约可以发觉它不能做什么。这种回路，应该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与灵气交互的。” 有些恍然的澹参，抬头瞭望四周。 “此方世界确实极度缺少灵气，之前一直认为是此界生灵似乎已全灭的原因……现在看，或许不仅如此？ “这方世界明显同样存在超凡力量，但超凡力量，确实并不仅等于灵气与灵力……”澹参开始发散思维。 “我的想法也是如此。”见澹参推导出大致结论，小黑长直点了点头。 “修炼界如今使用的玉简，是在灵气世界的环境下，与灵力体系配合所发展出的。 “而若是这方世界的超凡力量，依赖的是灵气以外的特殊资源的话，有可能会产生完全不同的记事体系。” 小黑长直顿了顿，“所以，我们所找寻的，这方世界本地人对于自己历史的记载，或许会写在我们完全认不出其功用的器具上。” “……这确实很有可能。” 现实的难处被无情捅破，澹参不得不将因发现不同世界、力量体系也可有不同而活跃的心思，从斗气马气等等力量上移开，头疼起真正的问题。 “那怎么办？光是在这一片废墟中找玉简，就已经是大海捞针了，结果还发现，我们其实根本不清楚寻找的目标会是个什么样子…… “这还怎么找啊？” 烦恼的澹参，干脆一屁股坐在旁边比较大块又平整的碎石之上，两肘立在大腿而双手十指在面前平整交叉，一副在高深莫测地深思熟虑的样子。 小黑长直也知道事情变得更困难不少，一边思索，一边推测地说道： “即使这方世界不使用玉简、而以其他东西记事，但只要有组织，就应该存在功能类似藏书阁的地方。 “这样的话，如果我们在某个地方，发现了曾经有整齐排列过痕迹的大量相同物件，其就可能是这方世界的…集中记录并保存知识的场所。” 澹参点点头，心中回想之前一路上的所见，是否有类似的地方出现。 但自从因看其规模最广，而降落到这个此世现存的最大废墟遗址处，并开始进行探索算起，澹参记得自己并未发现过类似的场所。 全程一直在旁辅助澹参调查的小黑长直，自然也知道之前并未找到过，与刚才的描述相符的事物。 又考虑了一下后，小黑长直继续说道：“虽然推导出对方记录传承的载体很可能并非玉简，但我们也许仍下意识地，以玉简为基础，去想象那载体的外貌。 “也许对方所用的载体，并不像玉简一样轻巧、规整而便携，甚至可能比较大型，还固定在什么上面……” “那它就是专门用于大量传承的战略性储备器，跟修炼界日常交流用的玉简，完全不是一个类别的了。” 澹参闻言直接吐槽，随即又自己补充道：“不过这想法，确实有可能成真。以这个思路，我们正在找的、对过去的记录，说不定都是些大家伙，甚至可能固定在地面之上… “…怎么了？”澹参忽然发现，银发小人突然飞至二人面前。 银发小人没有说什么，而是右臂抬起，指了指正被澹参当凳子用的石器，然后又点出了旁边的几个地方。 澹参先是不明所以，然后几乎是跳起般地忽然起身，双眼立刻盯住被当成座椅的，比较大型，还固定在地面上的石块。 然后看向另几个所指的地方，几个风格相同的石块映入眼帘。 抱歉，今天请假 +本章说和评论怎么没了的解释 今天一不小心把窗户弄坏了，修理花了一段时间，现在完不成了…… 真的非常抱歉。 ps：或许有人还不清楚本章说和评论怎么不见了， 于是转载一份诡秘之主圈圈主询问后得到的结果： 凌云隐士副圈主 [通知]近期净网导致的问题请看这里 奥术已恢复。 其他几本旧书也有进进出出的可能，大家不用紧张，技术调整jpg 主要有以下几个问题: 1，pc版书评区暂时关闭，将在整改后开放，时间不定。 2，净网期间，评论区不稳定，书评区发帖有延迟，图片帖几乎发不出去，其他帖子也经常被吞。 起点答复说吞掉的帖子只是被屏蔽，过段时间会放出来。恢复时间不定。 3，本章说吞贴率也比往常更高。 4，5月20日之前的本章说全部屏蔽，预计6月10曰恢复。 请大家回刷的时候不要剧透。 5，全起点的点击都变成了-1，永久取消点击榜。 点击的bug恢复时间不定。 6，角色图集、角色大事记被屏蔽大半。起点答复说这是在审核，恢复时间不定。 7，有些书友起点账户无法登陆，账户信息消失，这个问题我问了一下起点，说是要带着账户信息去问起点人工客服。 这次的自查整顿，客服部]有收到计划。这次客服终于不是一无所知了。如果app人太多，可以打电话。 以上问题，全是起点的锅(用力甩开)，不是版主操作。 书友们不用紧张，不是你们的帖子违规了，纯粹是起，点从西伯利亚挖的服务器不够用了。 目前，起点还在西伯利亚跟育碧抢服务器，以上bug修复时间不定。 还有，对于起点服务器崩溃一事，大家不要阴谋论，据我们了解，起点这次是纯粹的技术问题一他们全凭本事，把自家服务器查崩了，牛逼。 第135章 干瞪眼 “好了，不管这些石头似的东西，到底是否恰好正是、我们之前谈及的那种，此界用来记录信息的东西…” 好不容易将周围的废墟残骸小心清理好后，澹参展示商品般、向着数个位置似乎有其用意的石块扬手道： “…这些就是附近全部的这种石块了。当然它们的材质应该根本不是石头，但总之就先这么称呼吧。” 银发小人站在其中一块石块上低着头，像往常一般沉默不语；小黑长直则悬浮在旁，仔细地上下检查着。 之前一直在打扫卫生的澹参，见状便也用灵识扫描起石块的详细来。 “从表面看不出什么……但这本身就是最大疑点。如果这就是个普通石头，其里里外外瞬间就能看透了。” 澹参对着石头蹲下，一边调查一边说着发现，这样如果旁边的前辈和半个专家有其他看法，也能第一时间指出：“它们能阻挡灵识？不对，更准确地说，是混淆了灵识的探查效果。 “嗯，虽然在这方世界，超凡力量的根基不是灵力，但从本地人的造物能影响灵识来看，他们精神力量在超凡领域的表现方式，要么也是灵识，要么就与灵识也差不了多少。” 澹参摩挲下巴道：“既然此地居民，其精神的表现与修炼界差不多，那么其存在方式应该也是与修炼界人差不多的，不用担心遇到一堆不可沟通的不可名状生物。” 小黑长直和银发小人闻言后下意识看向澹参，感受到两人视线的澹参不禁有点尴尬。毕竟也确实是被之前发疯的她们刺激到，才有这想法的。 于是假装没注意到的澹参，继续对着石头们分析道：“虽然之前觉得它们是什么东西的碎块，但仔细看下来，它们似乎仍保持着连贯的完整。 “而这与目前所见的所有其他东西都碎了一地对比，就非常突出了。” 澹参伸手屈指，敲了敲面前石块。 “很像黑匣子……咳，我的意思是，这种特意强化至难以破损的东西，记录最紧要情报是再适合不过。” 虽然不清楚黑匣子是什么，但与联合现任指挥交流过的小黑长直知道，这与当年那伙伴一样身负不可思议的传承，甚至明显更进了数步的人，莫名有着很多超出常人想象的见识。 但其实即使忽略现实考量及澹参实际表现，她们仍会本能地对澹参友好信赖这点，小人们现在还不知情。 毕竟蛋生的她们不知道印刻效应。 听完澹参的分析后，小黑长直赞同道：“嗯，虽然在方式上有很大差别，但我们当年各自所在的势力为了备险，也有着类似的准备……虽然最后这些都变得没什么意义了。” 澹参偷瞄了一下小黑长直，见她虽然仍颇为感慨，但看来已经从之前的悲怆中走出，心里便也松了一口气。 因澹参把自己的操心掩饰的不错，小人并未有什么察觉，转而问道：“但即使它们真是一种记事的载体，我们又该如何去试着启用它？ “我所在势力的与此类似的准备，是需要满足特定条件的人物，以一套秘传的方法才能开启的。” 回想到相关经验的小黑长直有些担忧：“而目前，除这些石块外，我们对这方世界就再无认识了。” 确实是这样…澹参没辙地揉揉头。 “算了，它们还不一定真是些日记啥的呢，先多研究点详细出来再说。” 选择暂且回避难题的澹参，转而对两个小人问道：“你们探索出它们的内部结构、或法术回路了么？” 小黑长直无奈中带着歉意地回应道：“我这里没有进展……它们的设计与制法，似乎与我们熟悉的炼器体系，从最基本的思路上就有着根本性的不同，找不到改从何着手。 “如果小鸾在这的话，情况应该就不一样了。”面对棘手难题，小人不禁想起了自己青铜色调的好友。 然后便显得有些兴奋：“她是当年的修炼界中，有前无古人评价的，最杰出的炼器宗师，应该能发现什么！” 澹参眨眨眼，原来她这么厉害啊？ 银发小人闻言，抬头将视线集中过来，与往常一般面无表情。 因想起友人而略有出神的小黑长直，立时感到两股视线。然后冷静了。 “呃，小鸾被人称道，主要原因之一，是她那在练器上无所不会、少有不精的惊人全面性。” 小黑长直只得面带苦笑地补充道：“很多专注于某一系炼器的宗师，都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胜过小鸾。 “尤其是两位寒道友的铸剑技艺，小鸾经常直言十分佩服，并认为即使她专研炼剑，最后也很难超过你们的正常水平。”小黑长直对银发小人点头示意。 银发小人听后沉默片刻，接着也对小黑长直点了点头，然后又低头看起身下的石块来。 那是满意了，还是不好意思啊……澹参对这俩连话都不说的无口没辙。 ‘嗯，不过虽然没她们这么夸张，但小黑长直也确实并非外向健谈。’ 澹参随即注意到一点。‘再加上我这记不住人名的死宅……这外派小队的社交能力好拓麻令人捉急啊。’ ‘这方世界无人生还的现状，让我们好过了很多……若有这种想法，就太混蛋了吧？’澹参在心中自嘲道。 回归正题吧。澹参对小黑长直说道：“我对它们也没什么头绪。或许，我们只能等下次修炼界发来定期联络时，去问问你姬…好友的看法了。” 澹参用投降式的动作抻了个懒腰。 “正好离下次通讯的时间也很近了…我们都没想过会这么快到达。” “也许只能这样了。”小黑长直无奈地微微叹了口气。 澹参忽然想起一点：‘这么说起来，虽然这边确实也完全可以主动联络对面，但我们几人一直只是被动地等接听，好像就没想过主动拨号…… ‘那俩无口随时都能在心底交流，自然无所谓。而我和小黑长直么……’ ‘嘿呀，不想这个了。’澹参偷偷苦笑，同时对小人们说道： “按刚才搜索排查的结果，这附近除了这些石块，似乎再没有其他可能的线索…… “或许我们暂时只能等待了。” 澹参环顾四周，又看了看脚下，发现在这一片废墟中，只有此处因自己刚打扫过而还算平整。 “哼嗯。在出发前，我准备了一些桌子椅子以及小吃茶点。要不我们边吃边等？”澹参提议道。 又不是出来野餐……小黑长直有点无语，然后想问澹参都有什么茶。 这时，一直低头看着石块的银发小人，忽然飞至澹参与小黑长直面前。 “你也想来点什么？”澹参自无不可。“当然可以。至于那些石块，既然一时没有头绪，就……” 还未说完，银发小人就抬手示意，停下了澹参下文，然后指了指石块。 “……你有思路了？” 澹参和小黑长直颇为惊讶。 银发小人点点头。 见小人态度认真不似作伪，澹参也正色问道：“那我们到底该做什么？” 银发小人又指了指石块，接着举手成掌，最后对着石块隔空一斩。 澹参与小黑长直：“？？？” 第136章 异世 澹参竖起右掌，自身沉稳普通气质下，莫大澎湃力量无声中悄然调起。 然后不禁看向远处的银发小人。 对方还以澹参一个肯定的眼神。 ‘……算了，本来我对自身的细微控制就还不错，现在更是用赤手空拳上，遇到状况应该也能及时调整…’ 一边在心中给自己打气，澹参一边回想，事情发展成这样的前因后果。 ……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击打这些石块试试看？”澹参有点懵币。 银发小人点点头。 “寒道友，你是准备先破开一个石块，再仔细调查它们的内部？”小黑长直试着猜测对方用意。 银发小人摇摇头。 “你就不能多说说话么……” 看着然后就微微低头、沉默不语的银发小人，澹参无奈地锤了锤头。 因本来也不是什么急事，没有非要催人说话打算的澹参，继续猜测道： “既然你准备对其攻击、又不是想破坏它，那就是……嗯，你认为这些石块，在受到外部冲击时，会发生什么变化的意思？” 银发小人重新看向澹参，依然面无表情、却明显认真地点了点头。 “哼嗯，如果这真是记事的东西，有点难以想象它会被设计成，对受击有什么特殊反应。你发现了什么？” 澹参皱眉思索同时下意识询问，片刻后没等到回复，才注意到小人一副能看出有些为难的样子。 好吧，让你说话是我不对……无语之后，澹参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离在修炼界那边的下次联络也还有一段时间，那就试试看好了。” 见澹参真的听取了自己的意见，银发小人眼神一亮。 …… ‘我是准备找石块打一下试试没错啦……但必须得用大力是怎样？’ 想起之后银发小人比划出的意思，澹参就有点脑阔疼。 ‘算了……反正也感觉不出这里有多少能量，即使出问题，也不太可能伤得到我，最多不过少了份资料。’ 心中想开后，澹参将注意力集中在手刀之上，心中默默倒数。 气氛莫名有些紧张。 与银发小人一起待在远处的小黑长直，都不禁握起双手。 随即，澹参猛地朝面前石块劈下！ 在接触的瞬间，原本与路边石头无异的神秘石块们，突然不止澹参击打对象生变，而是全部发出耀眼光芒！ 虽然澹参本就是以比较缺乏自保之力为理由、让两人离开现场一段距离的，但当意外真的发生时，银发小人还是不由得有些错愕。 刹那之间，澹参的身影便已被石块们发出的光芒吞没。 …… 当满眼的光芒褪去后，澹参发现自己位于一片黑暗之中。 ‘若非知道修练至此，连眼睛也已结实了，搞不好我会以为自己盲了。’ 虽然突逢变故，澹参却挺淡定的。 ‘于是，刚才发生什么了呢……传送、空间转移什么的？不太像。’ 见周围黑暗并未即刻散开，澹参抓紧时间，推测其现在的处境来。 ‘嗯，我应该没有离开原位。这么说……我现在位于什么幻境之中？’ 对于自身现在的安全，澹参倒其实不怎么担心。 ‘虽然这是个意外没错，但既然我身上，神经筑基期水平的危险预感都没有警告什么，那这就不是个危险。 ‘当然，也有种着实不太可能的可能性，就是在这已被灭掉的世界中，我随手便遇到了，比能让人穿越并轻松强绝的神经还吊还牛皮的东西。 ‘嘿嘿，若当真如此还更简单呢，不慌，因为慌也没用了，等死吧。’ 就在澹参心里开玩笑时，周边的黑暗在其实很短暂的沉寂后，忽然整体剧烈动荡起来。澹参立时回神戒备。 很快，仿佛原本空虚的画布突然被凭空打印上画作般，黑暗迅速消逝，一个看着颇为真实的世界现于眼前。 澹参微微惊讶，然后想起三人原本目的。心中便有些了然。 ‘这些石块，确实是这方世界的一种保存信息的工具……而且使用效果为全息全景环绕式影厅，是对得起外壳坚固程度的高端产品啊。’ 澹参在啧啧称奇之余，检查着周围刚刚出现的新环境。 此时澹参似乎位于某处室内，被一群看上去就与修练界住民不同的人们包围着。 ‘虽然是不一样，但这里的人也没长角长翅膀啥的，所有的差别更接近老家的人种区别啊……’ 澹参说不好自己是失望还是庆幸。 ‘具体描述的话，如果修炼界人都像是老家的老乡，这里人就更类似老家旁边的罗刹人种……’ 视线扫完肤色身形脸型后，澹参专注起眼前人们的气质与穿戴来。 ‘个个看着就孔武有力又不怒自威，从视觉上就感觉好似是些强者，同时还都带有着身居高位的威严… ‘身上的服装与装备也不同寻常，即使因隔着不同体系而看不出具体详细，这军服与拳套，竟也能给我一种低调奢华有内涵感…而且似乎还强化了实用性，并非时装与花瓶…’ 澹参越看越微有心惊，自己难道是掉进了、当年此界还未与灾难军团接触时、顶级大佬们商量什么的会议？ 在澹参心中猜测的同时，又注意到了这些似乎身份不凡的本地人，都正无言地将视线集中于自己这边的下方。 而他们所注视的，正是让澹参看到眼前这一切的数个石块。 而除了时光冲刷而留下的痕迹外，画面中的石块们，与澹参之前从废墟中清扫出的别无二致。 这些疑似大人物，都是专门来看这些石块的？澹参刚有了些猜想，就听到对方开始低声互相谈论起来。 然后澹参便诧异地发现…… ……这些本地人在说什么，自己竟是完全听不懂！ ‘说好的全宇宙通用家乡话呢！？’ 澹参颇受打击，怀疑穿越人生。 ‘虽然即使修炼界，讲的也不是家乡话，我能听懂，也是靠魂穿前身得来的知识就是了……’ 结果因语言不通，根本没法翻译的澹参，最后只能通过面前众人的神色动作、来推测他们的交流内容。 ‘他们的神态，大部分看上去……是在怀疑？’澹参有些奇怪。 ‘甚至有几人，其不屑与嘲笑都已经写在脸上了。其他人似乎也只是更顾忌自身礼貌，才没有多说什么。’ 这些石块的评价似乎不高啊？在澹参略有奇怪时，又有一个本地人，从全景环绕的范围外走入视线。 与在场大汉们相比，来者虽也绝非瘦弱，却莫名有种科研男的气质。 随着他的到场，之前窃窃私语着的人们立刻安静下来，即使嘲笑者、也都收敛了表情。 来人接着走到石块们近前，转身面向众人，面露歉意地说了些什么，得到了其他人看着颇为客套的回应。 然后，来人清了清嗓子，随即明显涌起了许多热情地，似乎是为众人介绍、说明起这几个石块来。 第137章 影像 （写的时候睡着，暂时醒来发现时间已不够，脑子也不行了） （先睡一会，争取后半段赶紧补上） 这疑似科研男的后来者，明显对这几个石块有一种特别的热情，讲解时眉飞色舞，指手画脚，颇有动感活力。 但毕竟语言不通，澹参一点都听不懂，只能干瞪眼着看他蹦跶。 不过从在场观众平淡中带着一丝糊弄的反应来看，即使听得懂，科研男的演说也似乎没啥感染力的样子。 ‘这人倒是一点没受周边冷淡回馈的影响……还是说他这时足够专注、已不在乎身边小事了？’ 一时也没其他事可做的澹参，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察言观色之上。 对于科研男的热情演讲，周边的诸位大汉们，其实还是有认真倾听的……只是实在没有如他般的兴趣。 片刻后，科研男以颇为坚定恳切的气势，看着像是做下了什么定论，接着便做了大概相当于谢幕礼的动作。 随即在场绝大部分人员，都为科研男送上掌声。相当一部分略为敷衍。 ‘哦，这方世界有鼓掌支持的。’澹参则关注起奇怪的地方。‘修炼界就没这习惯，平时想起哄都没办法。’ 演说结束后，这个不算很大的房间内的气氛顿时一松，原本笔挺站立的众人也开始各自活动、交流起来。 科研男则走向一个在众多衣着或严正或斯文、但都带着莽气的汉子中，也似乎尤其强猛、身份颇高之人。 见科研男靠近，疑似有权的猛汉表情刹那间微微一僵，虽很快就又调整出一副豪爽慷慨的笑容，澹参还是捕捉到了他面上一闪而过的无奈苦笑。 科研男明显没注意到有权猛汉的不乐意，凑到其身边并做了个好像颇为高级的礼节后，又开始侃侃而谈。 猛汉则在旁倾听，不时点点头或简短回复一下，完全是搪塞的感觉。 科研男讲完后，用热枕的目光看向猛汉。此时室内不少人已离开全景环绕的范围，在场其他人则似乎在顾忌什么，并未靠近两人。 几个刹那后，一直在旁嗯、嗯的猛汉，才注意到对方已经讲完了。 然后便立即一脸正色地点头说了什么，让对方开始面露喜色，然后却是连听不懂也能感觉出的明显话题一转，科研男的表情又一下子垮了。 这……莫非是在慷慨陈述以讨要经费后，却得到了先吹捧再推脱的回复？澹参忽然感觉能看懂发生啥了。 结果有点感同身受的澹参，连看银发小人都略微亲切了几分。 在拍着科研男肩膀、对其似是宽慰的话语中，也终于明显地展露了一些无奈的语气后，有权壮汉摇了摇头，与室内现在所有剩下的人，一起离开了石块们所记录下场景的范围。 于是此处便只剩下科研男一个。之前的激动已消失不见，垂头丧气地站在原位，以一米八左右的个子，硬生生产生了一种可怜委屈的感觉。 科研男又沮丧了片刻后，才最终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几个石块。 ——先发再补的分界线—— 这疑似科研男的后来者，明显对这几个石块有一种特别的热情，讲解时眉飞色舞，指手画脚，颇有动感活力。 但毕竟语言不通，澹参一点都听不懂，只能干瞪眼着看他蹦跶。 不过从在场观众平淡中带着一丝糊弄的反应来看，即使听得懂，科研男的演说也似乎没啥感染力的样子。 ‘这人倒是一点没受周边冷淡回馈的影响……还是说他这时足够专注、已不在乎身边小事了？’ 一时也没其他事可做的澹参，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察言观色之上。 对于科研男的热情演讲，周边的诸位大汉们，其实还是有认真倾听的……只是实在没有如他般的兴趣。 片刻后，科研男以颇为坚定恳切的气势，看着像是做下了什么定论，接着便做了大概相当于谢幕礼的动作。 随即在场绝大部分人员，都为科研男送上掌声。相当一部分略为敷衍。 ‘哦，这方世界有鼓掌支持的。’澹参则关注起奇怪的地方。‘修炼界就没这习惯，平时想起哄都没办法。’ 演说结束后，这个不算很大的房间内的气氛顿时一松，原本笔挺站立的众人也开始各自活动、交流起来。 科研男则走向一个在众多衣着或严正或斯文、但都带着莽气的汉子中，也似乎尤其强猛、身份颇高之人。 见科研男靠近，疑似有权的猛汉表情刹那间微微一僵，虽很快就又调整出一副豪爽慷慨的笑容，澹参还是捕捉到了他面上一闪而过的无奈苦笑。 科研男明显没注意到有权猛汉的不乐意，凑到其身边并做了个好像颇为高级的礼节后，又开始侃侃而谈。 猛汉则在旁倾听，不时点点头或简短回复一下，完全是搪塞的感觉。 科研男讲完后，用热枕的目光看向猛汉。此时室内不少人已离开全景环绕的范围，在场其他人则似乎在顾忌什么，并未靠近两人。 几个刹那后，一直在旁嗯、嗯的猛汉，才注意到对方已经讲完了。 然后便立即一脸正色地点头说了什么，让对方开始面露喜色，然后却是连听不懂也能感觉出的明显话题一转，科研男的表情又一下子垮了。 这……莫非是在慷慨陈述以讨要经费后，却得到了先吹捧再推脱的回复？澹参忽然感觉能看懂发生啥了。 结果有点感同身受的澹参，连看银发小人都略微亲切了几分。 在拍着科研男肩膀、对其似是宽慰的话语中，也终于明显地展露了一些无奈的语气后，有权壮汉摇了摇头，与室内现在所有剩下的人，一起离开了石块们所记录下场景的范围。 于是此处便只剩下科研男一个。之前的激动已消失不见，垂头丧气地站在原位，以一米八左右的个子，硬生生产生了一种可怜委屈的感觉。 科研男又沮丧了片刻后，才最终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几个石块。 见此时似乎不会再发生什么，澹参控制自己目前疑似精神体的身躯靠近科研男，试着伸手拍向其肩。 第138章 再探 （今天也未完……但半夜与早晨各写一部分的流程，似乎对生活的影响更少一些？） （如果没人在本章说或评论里反对的话，我想偶尔多试试？） （…我就这么一说…） “你没事吧？” 见没有其他异状产生，澹参看上去也并非发生任何变化，小黑长直心思电转，谨慎地对澹参问道。 这个反应……澹参有了些猜测，随即回话道：“我没事。问一下，从它们发光开始到现在，过了多久了？” “多久？它们只是刚刚闪耀一下……等等，你刚才进入了幻境？” 小黑长直闻言先是有些疑惑，然后就很快想到了这种可能。 于是准备故弄玄虚一番的澹参，发现自己没得戏精了。 ‘直接猜中了…虽然现在看着很萌，性格也似乎受到了如今形态的影响，但毕竟仍有着曾经的经验么？’ 不过不需要再多解释什么，也总是一件好事。此时小黑长直与银发小人已经飞回，澹参看着二人道：“嗯，确实很类似于幻境。我看见了……” …… “居然有这种事……” 听完澹参的描述后，小黑长直思索片刻，然后遗憾叹息道： “在修炼界，从当年到现在，都并没有出现过类似这种石块的奇珍，所以我没法为你的猜想提供佐证… “…但我也认为，那些想法，即使不是事实，也已贴近事情的真相了。” 小黑长直对澹参的推论很信服。 “希望如此吧。”被人认同总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澹参嘴上说着不在意，嘴角却不由得想微微翘起。 用咳嗽掩饰了一下后，澹参语气一转，有些沮丧地继续说道：“可惜这方世界，最后并没有采纳那位专家的意见，以至石块最后保存的影像，是专家在大人物面前拉赞助的演说。 “如果他们当年能更重视，那专家的研究成果的话，或许我们就能知道，更多有关这方世界的事情了。” 澹参再次无声叹息，并因这方世界所探索出的知识、现今可能已永久流失的事实，感到了一股巨大的遗憾。 同样颇为可惜的小黑长直，闻言赞同道：“是啊……一个与修炼界，从最基础的超凡能量，就已开始不同，却一样缔造出了繁华世界的文明， “他们对与灵气截然不同能量的利用方法，很可能足够让我们产生、无数位于过去思维盲区的新奇想法。 “即使他们的技术，真的与这方世界高度绑定，并不能让我们在炼器或功法上产生什么新思路……” 小黑长直越想越亏，“对方也能在除此之外的社会文化及其制品上，打开我们的眼界，而非像现在这样，只能对着一地、已看不出原状、极难修复的是碎片，遗憾地无奈叹息……” 想到遗憾处，澹参与小黑长直两个爱学习的，不禁同时又叹了口气。 这时，一直仍然面无表情，平时除转播修炼界那边的通话内容外，再无任何话语的银发小人，忽然为引起身边二人注意，而扬了扬手。 见二人看过来，小人面上仍无变化，却把目光转到了石块们之上，然后伸手提掌，对着它们再一次挥下。 澹参和小黑长直都有点懵。 ——先更再改分界线—— “你没事吧？” 见没有其他异状产生，澹参看上去也并非发生任何变化，小黑长直心思电转，谨慎地对澹参问道。 这个反应……澹参有了些猜测，随即回话道：“我没事。问一下，从它们发光开始到现在，过了多久了？” “多久？它们只是刚刚闪耀一下……等等，你刚才进入了幻境？” 小黑长直闻言先是有些疑惑，然后就很快想到了这种可能。 于是准备故弄玄虚一番的澹参，发现自己没得戏精了。 ‘直接猜中了…虽然现在看着很萌，性格也似乎受到了如今形态的影响，但毕竟仍有着曾经的经验么？’ 不过不需要再多解释什么，也总是一件好事。此时小黑长直与银发小人已经飞回，澹参看着二人道：“嗯，确实很类似于幻境。我看见了……” …… “居然有这种事……” 听完澹参的描述后，小黑长直思索片刻，然后遗憾叹息道： “在修炼界，从当年到现在，都并没有出现过类似这种石块的奇珍，所以我没法为你的猜想提供佐证… “…但我也认为，那些想法，即使不是事实，也已贴近事情的真相了。” 小黑长直对澹参的推论很信服。 “希望如此吧。”被人认同总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澹参嘴上说着不在意，嘴角却不由得想微微翘起。 用咳嗽掩饰了一下后，澹参语气一转，有些沮丧地继续说道：“可惜这方世界，最后并没有采纳那位专家的意见，以至石块最后保存的影像，是专家在大人物面前拉赞助的演说。 “如果他们当年能更重视，那专家的研究成果的话，或许我们就能知道，更多有关这方世界的事情了。” 澹参再次无声叹息，并因这方世界所探索出的知识、现今可能已永久流失的事实，感到了一股巨大的遗憾。 同样颇为可惜的小黑长直，闻言赞同道：“是啊……一个与修炼界，从最基础的超凡能量，就已开始不同，却一样缔造出了繁华世界的文明， “他们对与灵气截然不同能量的利用方法，很可能足够让我们产生、无数位于过去思维盲区的新奇想法。 “即使他们的技术，真的与这方世界高度绑定，并不能让我们在炼器或功法上产生什么新思路……” 小黑长直越想越亏，“对方也能在除此之外的社会文化及其制品上，打开我们的眼界，而非像现在这样，只能对着一地、已看不出原状、极难修复的是碎片，遗憾地无奈叹息……” 想到遗憾处，澹参与小黑长直两个爱学习的，不禁同时又叹了口气。 这时，一直仍然面无表情，平时除转播修炼界那边的通话内容外，再无任何话语的银发小人，忽然为引起身边二人注意，而扬了扬手。 见二人看过来，小人面上仍无变化，却把目光转到了石块们之上，然后伸手提掌，对着它们再一次挥下。 澹参和小黑长直都有点懵。 “你的意思是……再打一遍？” 第139章 画面 （既然看来没人在本章说或评论里反对，我就暂时试试明早补全了……） 疑似有权的猛汉，如今既无好像是伪装出的豪爽慷慨，也非其不经意流露的和蔼亲切，面上一片肃穆之情。 澹参对猛汉此时与上次差距颇大的表现颇为好奇，下意识调起从练体期起就被用来感知情绪的气血雷达。 当真的查探到，猛汉身上的心率等各类身体指标的细微变化后，澹参才反应过来，现在明明位于幻境里啊？ 如果不是神经自身扯淡到能探查屏幕中演员的身体状态，就是以这石块为基的幻境、信息量很不一般…… 澹参一边猜想着种种可能，一边回想起刚才从猛汉身上获取的信息。 然后又因对方此时情绪而再次一愣。 ‘他…正在担忧、甚至微微恐惧？’ ‘怎么回事？虽然他的豪爽似乎是刻意摆出的，但其身上的强者气度可是货真价实，什么能让其恐惧…’ 澹参暗暗皱眉。‘…难道说是？’ 此时，见有权猛汉造访，科研男也露出了明显的惊讶之色，似乎完全没想到猛汉会在此时来找自己。 ‘果然是突发事件么？’ 澹参暗自点头。接着就见科研男正准备再对猛汉做一次那颇为高级的礼节时，就因猛汉摆手而止住。 然后有权猛汉，便以一种十分沉稳镇定、令人心安的语气，开始对科研男陈述起什么。 随着猛汉的讲述，本来还在疑惑的科研男，忽然立时瞳孔放大、嘴巴微张，似乎听到了极让人震惊的消息！ 不过无论猛汉到底说了什么，对澹参几人而言，听不懂就是听不懂。 澹参无奈，准备揣摩二人表情动作时，忽然接到身边小黑长直的传讯： “这个幻境，似乎有些……奇怪。 “因为语言不通，我刚才想试着用一些精神领域的秘法，去辅助自己解读他们的交流，但是……” 小黑长直略有些震惊地传讯道： “却发现，虽然与在现实中仍然有很多差别，但居然是可以多少查探到，这幻境中两人的想法…… “这真的是幻境吗？” 这也行？不过这也证明了，之前不是神经又效果扯淡，而是这石块的问题……澹参心中一动，同时传讯道：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只知道，我们确实碰触不到此处的人或物。” 小黑长直闻言，试着抓起袖子的一角，小心地戳了戳身旁研究男的某种设备。果然直接穿了过去。 澹参又想了想，最后还是传讯道： “其实我也有个……呃，感知生物肉身内各类变化的能力。而它居然也是可以在这里使用的。” 然后以为自己主动暴露了个隐秘的澹参，却意外见小黑长直闻言略微沉默，接着心情略有复杂地感慨道： “你也有大范围感知生物气血的能力么……不愧是那人的同门啊。” 呃，在修炼界远古时期的那个，同为《深柜经》携带者的前辈么…… 澹参在心中一拍脑门。 ‘即使前辈不知为何，无法继续修练《深柜经》，但神经练体期的修为总是有的，自然也有气血雷达…… ‘而以他的性子，当然也不会对并肩死战的战友们隐瞒这点。我之前担心暴露自身能力，结果是想多了啊。’ 心中有点尴尬的澹参，转头关注起正事来。此时，刚刚极度震惊的科研男，已经在有权猛汉、那沉稳镇定态度的影响下心安下来。 澹参于是对小黑长直问道：“以你那秘法，能翻译对方的语言么？” “抱歉…”因回忆起当年自己几人的恶劣举动，而有些消沉的小黑长直，闻言又低落了又一些。 “可能我的那些秘法，真的不能横跨不通语言，以前只是因修炼界没有其他语言而未发现…” 小黑长直也发现自己消沉了，便甩了甩头，继续对澹参解释道：“…也有可能，是这方幻境造成的影响。 “总之，我之前的查探，最终收获的，是几个脑海中画面的图像。 “而我看到的……” 小黑长直神情变得严肃。 “是宇宙中大片的死亡。” ——先更再补分界线—— “这真的是幻境吗？” 这也行？不过这也证明了，之前不是神经又效果扯淡，而是这石块的问题……澹参心中一动，同时传讯道：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只知道，我们确实碰触不到此处的人或物。” 小黑长直闻言，试着抓起袖子的一角，小心地戳了戳身旁研究男的某种设备。果然直接穿了过去。 澹参又想了想，最后还是传讯道： “其实我也有个……呃，感知生物肉身内各类变化的能力。而它居然也是可以在这里使用的。” 然后以为自己主动暴露了个隐秘的澹参，却意外见小黑长直闻言略微沉默，接着心情略有复杂地感慨道： “你也有大范围感知生物气血的能力么……不愧是那人的同门啊。” 呃，在修炼界远古时期的那个，同为《深柜经》携带者的前辈么…… 澹参在心中一拍脑门。 ‘即使前辈不知为何，无法继续修练《深柜经》，但神经练体期的修为总是有的，自然也有气血雷达…… ‘而以他的性子，当然也不会对并肩死战的战友们隐瞒这点。我之前担心暴露自身能力，结果是想多了啊。’ 心中有点尴尬的澹参，转头关注起正事来。此时，刚刚极度震惊的科研男，已经在有权猛汉、那沉稳镇定态度的影响下心安下来。 澹参于是对小黑长直问道：“以你那秘法，能翻译对方的语言么？” “抱歉…”因回忆起当年自己几人的恶劣举动，而有些消沉的小黑长直，闻言又低落了又一些。 “可能我的那些秘法，真的不能横跨不通语言，以前只是因修炼界没有其他语言而未发现…” 小黑长直也发现自己消沉了，便甩了甩头，继续对澹参解释道：“…也有可能，是这方幻境造成的影响。 “总之，我之前的查探，最终收获的，是几个脑海中画面的图像。 “而我看到的……” 小黑长直神情变得严肃。 “是宇宙中大片的死亡。” 第140章 远古 （因为有人反馈不要先发后补了，所以从这一章开始，争取一次完成） （……虽然今天写完了，但对未来还是底气不足） “也是，没了现在，更谈何未来。” 听到小黑长直讲述，澹参从混乱中回过神来，考虑起此界人的应对。 “不过此时离他们初次遭遇那灾难般的诡异军团，到底过了多久？” 然后发现，目前对此界事件在时间上的具体顺序，几人其实所知不多。 “这点决定了，他们到底是足够果断坚定，刚遇到灾难时，就发现了对方不可等闲视之；还是其实已早有接触，被打脸后才认识到它们的厉害。” 虽然这么问了，但澹参对能否获知这点，其实并未抱多少期待。 毕竟已过去太久，现在线索又太少。问这一句，仅是想感慨一下而已。 然后却见小人在又专注片刻后，真的回答道：“按照这位研究员的印象，之前应是…并不知有它们存在的。 “而与此对应的是，在眼前此刻的一段时间前，似乎正好是这方世界，第一次对界外宇宙，进行大规模探索的时候……他也为此出力甚多。” 澹参眨眨眼。于是事情经过大致为，一群人兴高采烈地准备探索星辰大海，结果大伙刚出门就遭灾全灭了？ 略惨啊……澹参嘴角抽动，然后对小人说道：“那么他们就是在探索部队全灭时，对那些灾难的恐怖有了充分的了解，并开始备战了？” “应该就是这样。”小黑长直点头，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叹了口气。 “这方世界对灾难的反应，比当年的我们果断了很多……可惜他们没能幸存下来。” “那你们当年是如何做的？”此时研究男与有权猛汉的商讨似乎已有了什么结果，开始回身收拾东西，看着他行动的澹参顺口对小人问道。 说完后便发现不妥，立即补充道：“只是随口一问，你不必回答的。” “没什么，”小黑长直闻言微笑，只是带着股不也挺好的感觉。“我们确实从未跟你说过当年的经历。 “不过现在随时可能有变，我简略点吧……”小黑长直思索了一下。 “因一些原因，当年的修炼界，在比较早时，就发现了灾难们的踪迹。 “然而最开始时，修炼界的各大势力，并没有把远方的威胁当一回事。” 小黑长直笑容中的苦涩更甚，“……包括我们几人。我们太蠢了。” ‘不对吧？’虽然知道对方在，为当时没有施加更多影响力而后悔，澹参还是不由得回想起小人们的身份。 ‘你们几个，不是炼器宅女，就是偶像派吉祥物圣女，还有两个比我还社交障碍的剑娘，唯一一个雷厉风行的，偏偏是身份有些问题的半妖…… ‘就这德行，你们的实力可能是够了，但能有个啥子的影响力啊？’ 澹参心中腹诽，然后又沉寂下来。‘更何况……’ “不过即使我们从最开始就全力应对，结局可能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女孩苦笑着说出了澹参的想法。“我们确实有根本上的战力差距。” 女孩随即沉默了一下。 其实颇短的时间后，女孩继续简述道：“一开始，出现的灾难们的数目不多，以至各方势力都以为能靠一己之力解决，并未有考虑过合作。 “但很快，它们的数量已如铺天盖地一般，并已经逼近了我们。 “大惊失色的修炼界，从这时起才开始合力起来……不过自此之后，我们每一步其实做得都不错，基本都采取了当时看来，能采用的最佳策略… “…但毕竟无力回天。” 小黑长直虽然仍有些低落，但状态比沉默前还是好了很多。澹参不知自己该松一口气，还是该为其担心。 “之后，就是修炼界屡败屡战的过程了。”小人注意到澹参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忧虑，便微笑着开了个玩笑。 但跟事情结合后，很让人笑不出来。 “咳，总之，之前彼此有着各种冲突的修炼界，此时终于齐心协力。” 小黑长直也觉得刚才的效果不太好，尴尬了一下后，才继续正色道： “海族、灵妖族、鬼修、人类、妖族、器灵族，当年修炼界最顶级的势力，在危难时摒弃前嫌，联合起来。” 这些事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澹参有些好奇，于是问道： “后四个大族，我有接触过你们了。但海族是当年修炼界海洋中势力的总称？灵妖族又是什么？” “是的。不过海洋中本有着各种派别，也是直到这时才统一为海族的。” 小黑长直认真回答，语气中还带着明显的敬意：“实际上，将整个修炼界号召到一起的，就是海族的首领。 “而在之后的战争中伤亡最大、但仍一直顶在前线、承担最大压力的，也是合并后综合实力最强的海族。 “……甚至海族首领本人，就是第一个在前线壮烈牺牲的族群领袖。” 与之前的痛苦不同，小黑长直这时的短暂沉默，带有的是哀悼与尊敬。 澹参也沉默致意，奉献一切的伟人领袖值得敬佩。 片刻后，小黑长直继续传讯道：“而灵妖族，是跟脚为植物等起灵的修练者们的统称。只看势力，灵妖族比鬼人妖器各族都要大上许多。 “不过……因为出身的关系，绝大部分灵妖族修士都淡然沉稳、不好争斗，平日里一向都很低调。 “直到共抗灾难时，我们才震惊发现，灵妖族的战争潜力是何等惊人。” 小黑长直略带赞叹地道：“当灵妖族动用全力时，甚至每一片花草都含杀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你为敌。 “在海族承担了最多灾难的冲击时，灵妖族也做出了最多的反击。” 主坦和主输出……澹参心中闪过如此想法。 “同时，灵妖族也有着最有效率的，治疗各族肉身伤势的系统。 “在当时的战场后方、较为安全之所处的急救中心里，就是灵妖族神女，在统筹着对前线伤员的救治。” 还是辅助爸爸……再次闪过瞎想。 这时，小黑长直的表情忽然颇为复杂，语气也有些莫名地传讯道：“而且……最后以引爆整个修炼界为代价、成功与灾难军团同归于尽的， “也正是这位、之前一直竭尽所能地抢救每一名伤者的灵妖族神女。” 澹参闻言一愣。关于在远古修炼界的最后时刻，到底发生了什么，联合指挥们和自己，都曾经试着询问过，但小人们一直不想说，便也就算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远古遗民说出更多与其相关的消息。 澹参正想继续询问时，身旁影像中的研究男，忽然又与有权猛汉，产生了什么较为激烈的讨论。 今天可能会请假 每周周六都是事情最多的一天_(:3」∠)_ ……不过联系前文争取，现在就很丢人 如果最后还能写完，就把这个请假删了 第141章 后备 （结果写到现在才写完） （正好昨天有人打赏，更令人不好意思了……） （对打赏，本来是在作者的话和评论区里谢一遍的，但昨天请假、这时评论又没了，作为补偿就先在卷首感激，几天后再移入作者的话吧） (感谢我菜爆了打赏1000起点币！) 见事有变化，小黑长直便也停下了对远古时期的讲述，开始注意起影像中的二人来。澹参便也不好再追问。 “他们此时讨论的，似乎是……” 小黑长直专注地辨别着。“这位研究员，想在为战争准备的研究之余，用这些石块，尽可能多留下一些这方世界历史或传承的记录……并因此希望得到对方的助力。” “哼嗯。既然已经可以确认，这些来历不明的敌人，在可能势不可挡的同时，又完全不留活口……” 澹参摩挲下巴，“产生整个世界恐有倾覆之危的紧迫感，也很正常。 “更何况他专注于这些石块，原本怀的想法就是，跟你们说过的那‘把字刻在石头上’式的研究宅浪漫… “…但当整个世界的存亡危机真的近在眼前时，这原本只是业余玩乐的爱好，就很令人笑不出来了。” 澹参微微摇头。“悲剧般的巧合。” “不过既然如此，”澹参话题一转，抬手指向影像中、此时“讨论”地越来越大声的两人，对小人问道： “他们这又是在吵什么？就算那大人物，因什么考量而不想赞成这似乎合理的提议，直接否决不就行了，何必争论？还是这研究员很坚决？” 也有些奇怪的小黑长直，开始挖掘起前因后果……然后表情有些微妙。 “……好像是因为这位研究员，虽然一开始的慌张被对方劝解好了，但因在整理此处器具时接连看到石块，而认真考虑起世界毁灭的可能性。 “接着越计算便越心焦，以至于最后向对方提出留记录的建议时…… “嗯，”小黑长直整理了一下语言，“表述似乎约等于声称，这方世界已无生路、我们赶紧写遗言再等死吧。” 澹参无语。 “然后，”或因二人情绪不稳，小黑长直的探索越发有效，“刚开始还在试着劝解他的另一人，好像恰好被其慌张中不时抛出的估计结果，不断刺激了心中压抑的不安，于是就…” 小黑长直将手摊向，正在互拽衣领对吼的两人道：“…变成这样了。” 澹参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 见澹参面无表情，小人下意识想说些什么，但话未出口便自己止住，随即微微低头，面色有些黯然。 ‘面前此景，让她想起远古修炼界当年，也无疑会有的乱象了么。’ 此时影像中二人，在吼过几句后，便互相推开，各自无言起来。澹参也注意到小人的失落，开始思量原因。 ‘之前她简述时，以“大惊失色”略过了修炼界在绝境临头时的反应，但各处想必也动荡不止，各大族集合力量时，甚至可能有一番腥风血雨。 ‘现在见到同病相怜的异界人，自然有物伤其类之感……’ 澹参总觉得还不止这些。 ‘她或许刚才只是考虑时间才省略部分，但毕竟对远古时必然有的混乱避而不谈。状况看来大概比较糟。 ‘嗯，而影像中的他们，虽然都有些失态，但其实仍控制着自己，没有做出更出格的事情，已经颇为自律。 ‘当然，这二人身份都非常特殊，并不具有代表性，绝不能凭此说这方世界人有多么理智……看演说时其他大汉的莽样，大概率是一片混乱。 ‘嗯，我看他俩都无语了，若见到更糟糕的表现，得嫌弃成什么样…’ 想到这，澹参心中忽有明悟。 ‘远古时各地生乱处的情况，无疑还不如眼前二人。但我对他们都抱持冷眼，对遗民来说、不由得便会由此推导至、我会鄙视远古修炼界…… ‘于是她大概是希望我不要太苛责他们，但随即就认为自己、并没有对别人提这种要求的资格……’ 澹参于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这时，影像中沉默了片刻的两人，都已冷静下来。研究男正准备转头继续整理，有权猛汉就上前说了什么。 二人刚有动作时，小黑长直便已开始准备。专注片刻后，提炼结果道： “他……同意研究员的建议了。” “诶，真的假的。”看着在有权猛汉说完后，与其说是喜出望外、不如说是非常意外的研究男。澹参说道。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小黑长直继续传译，“这不是他批准了研究员的提案，准备以所在组织的力量，辅助他将此界信息记于石块中； “而是这个人自己、要以其自身的积累，来供给这研究员。” 澹参略作思考。“如果在此时，大规模地实行这种行动的话，确实很容易让路人们产生些不好的联想。 “但看来这一位，刚才还是被说服了不少。即使不能宣扬，也准备在私下里，为这方世界留下记录了…… “…等等，”澹参这时才注意到这是啥。“他们准备以这些石块、去记录这方世界特有的知识与历史了？” 研究男此刻，已从最开始的意外情绪中缓过来，情绪显得略有些激动。 已走到了其身边的有权猛汉，则在拍了拍研究男的肩头后，帮着其一起收拾起他还在此地的器具来。 接着在背朝着研究男时，猛汉忽然说了句什么，让研究男愣了一下、露出明显的感动之色后，又接着继续头也不会说了几句，研究男连连点头。 虽然还是听不懂此界的语言，但澹参在看到二人互动后，突然感觉这时猛汉的举动有点眼熟。 澹参回想了一下，然后忽然愣住，不由得喃喃自语地按习惯传讯道： “等等……难道刚才是，‘别会错意了，我才不是在帮你呢！只是可怜我们所在的世界，想让她留下些什么。至于你的作用，只是去确保其能一切顺利罢了！……’的傲娇段落？” 虽然这时澹参传讯的信号并不强，但小黑长直的接受能力也足够敏锐。 “这个描述方式有些……别扭。” 小黑长直的评论让澹参回神，但就在澹参准备打哈哈过去时，随即便又听她说道：“但你的说法，与刚才他们的对话，其实应该很贴切了。” 闻此，澹参无言以对。 当两人终于开始专心地收拾东西后，石块周围小房间内的各类布置，很快便被收拾得妥妥当当。 然后，两人一边认真商讨着什么，一边走出了石块影像的记录范围。 小黑长直解释，他们那时想的是，该如何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留言，要留下的又应该是什么。 在二人身影走出不久，周边的景象突然迅速褪色，逐渐消散。有过经验的澹参，立时传讯提醒其他二人。 虚幻的世界最终消散，本也未移动过的三人，又回到了废墟之中。 第142章 技术 （唉，这章还是先更后补了。为了您的阅读体验，或许暂时不要看较好） 从身边景物褪色时开始，就已留心起四周变化的小黑长直，揣摩着刚刚在影像消散时的体会，对澹参说道： “方才过程中，我窥探到了些许此幻境的背后规律…全无熟悉之处。” 澹参听后轻轻颔首，心里则想道： ‘对了，除了头铁地脸探秘境外，以我现在的水平，确实还可试着分析下它的构成啊……之前完全忘了。’ 虽然已有自行创法之力，澹参发现自己仍下意识地自我评价为门外汉。 我到现在仍不习惯这身实力……澹参暗自苦笑，表面则无事接话道： “这似乎并不奇怪。毕竟这方世界的超凡者们，修行所用的就非灵气。 “于是他们所构建起的术法，像语言一样与修炼界不通，也挺正常的。” “确实如此，不过……” 小黑长直微微皱眉，“就刚才发现的那部分构成来说，即使确实看不懂其背后的规律，但我总觉得， “相比人为编画出来的术式，它们全部都更像是自然生成出的纹理。” 澹参闻言，摩挲了一下下巴，然后看向石块们道：“那你看到的，应该就是这些石块们本身的超凡性质了。 “不过既然你看到的、‘全部都是’自然纹理……或许我们之前看到的特殊幻境，主要依托于这些石块们自身奇妙属性而成，炼制倒是其次。 “哼嗯，确实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那研究员，对它们如此看好吧。” 小黑长直也如此觉得。而与澹参不同的是，远古修炼界出身的她，对于造就如此幻境有多不易的认识更深。 “无人看护数千年仍可启动运行，能将有合乘以上实力的你强行拉入，在外界瞬间的时间内展示大量信息，甚至所记录影像、包含了其中人物的身体及灵识上的情报……” 将石块幻境的部分令人在意之处列举出后，小黑长直有些感叹道：“即使当年，也未有特殊至此的原材料。” 澹参抬手，用中指轻轻敲了敲最近的石块。“也不知它们到底什么来历。 “等这里记录着的影像全被看完，无后顾之忧后，挖它们出来看看？” 对石块们也颇为好奇的小黑长直，点头赞同了单身的提议。 一直沉默不语的银发小人目光微动，似乎有些猜测，但也表示默认。 只是虽然二人都并无反对意见，澹参还是觉得稳一点好。“好的，那等下次连上修炼界时，就去问你朋友。” 小黑长直略有无语地看向澹参。 澹参则正色道：“按你的说法，她正是全面炼器的代表人物，也是最可能提供出有效意见者。自然得先问她。” 好友被捧，让小黑长直也连带着略有欣喜，更不再问这个。 “这么说起来……” 小黑长直的关注点移到其他地方， “按影像中二人的表现，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选择一些这方世界的传承，让石块们记下来。” 想到这，小黑长直有些鼓舞，“我们终于能一睹此界超凡力量了。” ——先更后补分界线—— 从身边景物褪色时开始，就已留心起四周变化的小黑长直，揣摩着刚刚在影像消散时的体会，对澹参说道： “方才过程中，我窥探到了些许此幻境的背后规律…全无熟悉之处。” 澹参听后轻轻颔首，心里则想道： ‘对了，除了头铁地脸探秘境外，以我现在的水平，确实还可试着分析下它的构成啊……之前完全忘了。’ 虽然已有自行创法之力，澹参发现自己仍下意识地自我评价为门外汉。 我到现在仍不习惯这身实力……澹参暗自苦笑，表面则无事接话道： “这似乎并不奇怪。毕竟这方世界的超凡者们，修行所用的就非灵气。 “于是他们所构建起的术法，像语言一样与修炼界不通，也挺正常的。” “确实如此，不过……” 小黑长直微微皱眉，“就刚才发现的那部分构成来说，即使确实看不懂其背后的规律，但我总觉得， “相比人为编画出来的术式，它们全部都更像是自然生成出的纹理。” 澹参闻言，摩挲了一下下巴，然后看向石块们道：“那你看到的，应该就是这些石块们本身的超凡性质了。 “不过既然你看到的、‘全部都是’自然纹理……或许我们之前看到的特殊幻境，主要依托于这些石块们自身奇妙属性而成，炼制倒是其次。 “哼嗯，确实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那研究员，对它们如此看好吧。” 小黑长直也如此觉得。而与澹参不同的是，远古修炼界出身的她，对于造就如此幻境有多不易的认识更深。 “无人看护数千年仍可启动运行，能将有合乘以上实力的你强行拉入，在外界瞬间的时间内展示大量信息，甚至所记录影像、包含了其中人物的身体及灵识上的情报……” 将石块幻境的部分令人在意之处列举出后，小黑长直有些感叹道：“即使当年，也未有特殊至此的原材料。” 澹参抬手，用中指轻轻敲了敲最近的石块。“也不知它们到底什么来历。 “等这里记录着的影像全被看完，无后顾之忧后，挖它们出来看看？” 对石块们也颇为好奇的小黑长直，点头赞同了单身的提议。 一直沉默不语的银发小人目光微动，似乎有些猜测，但也表示默认。 只是虽然二人都并无反对意见，澹参还是觉得稳一点好。“好的，那等下次连上修炼界时，就去问你朋友。” 小黑长直略有无语地看向澹参。 澹参则正色道：“按你的说法，她正是全面炼器的代表人物，也是最可能提供出有效意见者。自然得先问她。” 好友被捧，让小黑长直也连带着略有欣喜，更不再问这个。 “这么说起来……” 小黑长直的关注点移到其他地方， “按影像中二人的表现，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选择一些这方世界的传承，让石块们记下来。” 想到这，小黑长直有些鼓舞，“我们终于能一睹此界超凡力量了。” 第143章 传承 （上章白天补完后，这章又只能抱歉地先更后补了） （我得更努力地调整状态才行） 每一次有光芒在虚无中亮起时，澹参就能感到众多堆砌的文字、重叠的图形、模糊的人影，凭空在记忆中突然浮现，仿佛本就是自身经历所得。 但这片黑暗中，并非仅有一个间歇闪烁的光点，而是不断有更多持续的光源在四周出现。到最后，澹参就如身在一片由脉冲星构成的星河之中！ 这星河越是灿烂，就代表着越巨量的陌生知识、正时刻灌入澹参脑内！ 普通人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场面。 在连续剧烈冲击中，澹参开始想道： “怎么目前接触过的心灵感应能力，都不带翻译功能的？真不便啊。” 外挂在身的挂币，自然不算普通人。 ‘哼嗯。修练《深柜经》，不仅让我拥有了极为强大的灵识质量，更在精神上附着了一层透明外壳，让我的人格被强行固化，以至明明已实力强大、经历不少，心态却仍是咸鱼……’ 回想自身将来祸福难料的奇遇，澹参不禁苦笑，然后暂且先不管了。 ‘虽然之前出过篓子，但挡下这些冲击，看来还是没问题的。’ 确定目前并无危险后，澹参来者不拒地接收着星河中的光芒，同时心中则分神仔细考虑起，现在是何情况： ‘在上次的记录中，研究员与有权猛汉他们，已经决定用石块们留下此界的记录和传承……这就是结果？’ 澹参放出灵识，再次试图感知这些影像的背后规律，随即却发现此时幻境的运转自然而完备，与之前靠着非正常方式启动石块时、漏洞多至能直接窥探其背后规律的表现完全不同。 ‘嗯……从感觉上看，现在这幻境仍基于石块本身。但如果不对其进行破坏式研究，便无法获得什么资料。 ‘确实，我们上几次所见的影像，都是以走后门进入记录、才看到的。 ‘那么这才是，只有石块们正规启动后、才能表现出的正常功能么？’ 澹参在心中感慨，‘它们不光是保存影像时信息量大，还有更多能力。之前我们还是有些小觑它们了…… ‘……说起来，也不知她们两个现在什么情况，有没有遇上类似的事。’ 澹参想起小人们，微微有些担心。 ‘刚才被拉进幻境时缺少前兆、十分突然，但那阶段并没有什么危害。 ‘而现在的灌脑式传法，则已经有冲击精神的危险了……嗯，不过此处好像只要闭眼、就能不受更多影响。’ 澹参在继续不间断地接收传承之余，回忆之前黑暗中光源不断增多的过程，有些预感道：‘而且，这传法会变得这么夸张，或也与我有关…… ‘嗯，如果没有更多意外的话，她们的安全，应该还是不用担心的。’ 澹参如此安慰自己，然后便全身心投入到对此处传承的吸取中，只为试着争取、更快地脱离此方幻境。 …… 感觉过了颇久，但实际应该只流过了短暂时间后，所有传承都已被澹参囫囵吞枣地存入脑内，实现了自身目的星河逐渐熄灭，一切回到黑暗。 在澹参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如何时，突然产生了一股下坠之感，好像视角正从能俯瞰世界的位置跌落。 骤然间，澹参便发现自己回到了石块们的身边，并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一切完好，并无异状。 然后澹参便立时观察旁边，接着就见两个小人、也正关心地看着自己。 ——先更再补分界线—— 每一次有光芒在虚无中亮起时，澹参就能感到众多堆砌的文字、重叠的图形、模糊的人影，凭空在记忆中突然浮现，仿佛本就是自身经历所得。 但这片黑暗中，并非仅有一个间歇闪烁的光点，而是不断有更多持续的光源在四周出现。到最后，澹参就如身在一片由脉冲星构成的星河之中！ 这星河越是灿烂，就代表着越巨量的陌生知识、正时刻灌入澹参脑内！ 普通人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场面。 在连续剧烈冲击中，澹参开始想道： “怎么目前接触过的心灵感应能力，都不带翻译功能的？真不便啊。” 外挂在身的挂币，自然不算普通人。 ‘哼嗯。修练《深柜经》，不仅让我拥有了极为强大的灵识质量，更在精神上附着了一层透明外壳，让我的人格被强行固化，以至明明已实力强大、经历不少，心态却仍是咸鱼……’ 回想自身将来祸福难料的奇遇，澹参不禁苦笑，然后暂且先不管了。 ‘虽然之前出过篓子，但挡下这些冲击，看来还是没问题的。’ 确定目前并无危险后，澹参来者不拒地接收着星河中的光芒，同时心中则分神仔细考虑起，现在是何情况： ‘在上次的记录中，研究员与有权猛汉他们，已经决定用石块们留下此界的记录和传承……这就是结果？’ 澹参放出灵识，再次试图感知这些影像的背后规律，随即却发现此时幻境的运转自然而完备，与之前靠着非正常方式启动石块时、漏洞多至能直接窥探其背后规律的表现完全不同。 ‘嗯……从感觉上看，现在这幻境仍基于石块本身。但如果不对其进行破坏式研究，便无法获得什么资料。 ‘确实，我们上几次所见的影像，都是以走后门进入记录、才看到的。 ‘那么这才是，只有石块们正规启动后、才能表现出的正常功能么？’ 澹参在心中感慨，‘它们不光是保存影像时信息量大，还有更多能力。之前我们还是有些小觑它们了…… ‘……说起来，也不知她们两个现在什么情况，有没有遇上类似的事。’ 澹参想起小人们，微微有些担心。 ‘刚才被拉进幻境时缺少前兆、十分突然，但那阶段并没有什么危害。 ‘而现在的灌脑式传法，则已经有冲击精神的危险了……嗯，不过此处好像只要闭眼、就能不受更多影响。’ 第144章 心境 （上一章已在中午时补完，本章直接完整……算是做到了） “……我之前一直以为，他只是这时候有其他事要忙，才没有来而已。” 虽然与这人并不熟悉、说白了仅有几面之缘，甚至早已知道他、以及这整个世界，其毁灭结局都早已注定， 但当突然得知有权猛汉的死讯时，澹参还是发现自己有些不舒服。 呵，伪善的玻璃心，当年此界因灾难而枉死者何止亿万，他不也仅是其中之一……澹参在心中苦笑自嘲。 澹参转头看向，此时仍像雕塑般、半跪在石块前的研究男。从他紧贴石块的额头处渗出、流下的血已凝固。 ‘相比起我，他的悲痛才真正由心而发……那人对他来说，是朋友吗？ ‘我不过窥探到了，其人生中短暂的几个片段，实际对他们再无所知，与陌生人并无区别……’ 在心中对自己如此重复后，澹参发现心中不适并未减轻。只好默默叹了口气。‘算了。过上一阵，总会好的。’ 澹参看向小黑长直，刚才她那大概因触及回忆而产生的哀伤，也已在一次长叹后收起，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嗯，似乎可以继续询问了。不过让她调查此界濒临灭亡时的情景，会不会相当于挖人旧伤啊……澹参颇为心虚，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听你的说法，此界人与灾难交战的战场，已移动到这方世界本土？” 小黑长直闻言沉思，分析着刚才从研究男那剧烈动荡的意识中、所看到的那些较为清楚的画面，试着拼凑出更多的信息。在片刻后回答道： “嗯，这方世界的所有生灵，似乎也通过什么方式、而最终成功将力量集中，抓住灾难军团离此界仍有段距离的时机，试图将战场控制在宇宙。” 说到这时，小黑长直有些默然，随即传讯道：“这是我们当年，认为若在来得及时做了就好了的决定之一。 “当然，在实力差距面前，即使我们当时真的这么做了，其实结果也不会有太多不同……而这方世界的住民们，实际证明了这一点。” 小黑长直的灵识传讯中，并没有除感慨外的更多情绪露出，但澹参总觉得，这更像她高深灵识修为的表现。 无论作何选择，都无法抹平战力差距，只能看着己方走向灭亡……澹参有些不寒而栗，无法想象那等绝望。 ‘不过，修炼界和此方世界，都坚持战斗到了最后一人。’ 想到这，澹参诚恳地传讯赞美道： “但即使面对这种敌人，你们中的更多人，仍然毫不退缩地奋战到底。 “你们的坚定，我远不能及。” 小黑长直闻言却微微低头，片刻后才回复道：“在…被净化后，我们偶尔也会奇怪，当年是怎么坚持住的。 “但看到一些这位研究员记忆中，此界生灵的战争画面后，我有了些猜想……你所发现的、灾难精神污染。” 澹参闻言一愣。“你的意思是？” “我们也好、此世界生灵也好，之所以都能奋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其动力并非来自于我们的意志… “…而是从我们开始与灾难军团进行遭遇战开始，就已经在我们中扩散开的，对方那让感染者、不自觉地追求自我毁灭的精神污染的影响。” 此时，即使是当年专修偏精神类的小黑长直，也已遮掩不住传讯中的沮丧之情：“我们的奋战，原来并非出自本人的意愿。所追求的也不是胜利或存活、而仅是更彻底的毁灭而已。” 呜呃，这种理论，很有道理及说服力啊……下意识觉得大致就是如此后，澹参才回过神来，这心态不成啊。 可是又能怎么反驳……恐惧社交的澹参，此时为了队员的心理卫生健康，不得不逞强地对小人传讯道： “也不是吧，虽然那种污染感染者、最后的结果应该是自灭没错，但自灭、呃、也是分成很多种的。” 澹参边陈述、边脑补着接下来该怎么扯：“在远超自身的强大敌人面前，仅仅躺下等死是种自灭，不停地送人头是种自灭，有组织有纪律地团结反击，或许也能说是一种自寻死路…… “但跟其他的比起来，团结反击，就是更加伟大一些，同时也绝非是仅靠灾难的精神污染、就能出现的。” 说着说着，澹参觉得好像找对路了。 有些失落的小黑长直，闻言心中一动，但还是开口道：“确实，灾难污染，不会带来团结与合作，而是让感染者变成孤立个体、各个击破…… “但当这种时候时，合力已是本能般的行为了吧？真有那么珍贵么？” “其实会产生这种疑问，本身已是，你们道德水准高的体现。 “合力不是本能，毕竟有许多人，宁愿一起完蛋，也要拉人下水。” 澹参觉得好像抓住状态了。 “而你们、与这方世界的生灵，到最后仍选择在同一面旗帜下奋战。 “这不是本能、也并非精神污染的影响，而是你们本身心中的光荣！” 传讯完后，澹参还是觉得有些心虚。 但连小黑长直自己其实也不太清楚的是，她之前所要的，也不是真正专业的解释，而仅想被安慰而已。 而澹参所说，多少给了小黑长直，以及一直没说话没表情、但同样在心里、因污染理论而沮丧的银发小人， 一些自远古修炼界毁灭后，就再没有人给过她们的，理解、鼓励与支持。 结果就是，澹参看到了，两个偏文静的小人，状态都明显在开始振作。 看来我算是干得还行？希望她们能逐渐走出阴霾……澹参心中暗道。 这时，小黑长直对澹参传讯道：“那么，我继续描述这方世界的战况了。” 澹参对小黑长直轻轻颔首。 “这方世界的生灵，虽然看来已将灾难军团的实力尽可能高估…… “但当正式交战开始后，对方那不死而坚韧的可怖战力，似乎还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以至大部分之前做下的规划与谋略，最后变得直接失效。 “之后，应该是为了让此界生灵的战力最大化，他们最终还是无奈地、让与灾难交战的前线不断往回倒退，最终撤回到了，这方世界的本土上。” 小黑长直带着惋惜与吊唁之意、继续转述道：“依托世界，此界生灵以无时无刻的极大损失为代价，可能终于勉强与灾难军团达成了僵持。 “……而我们之前几次，在这里看到的另一人，就在这个阶段中战死。” 小黑长直顿了顿、额外补充道： “他的最后一战，无比英勇。” 澹参点点头，想再问些什么。但就在这时，一直半跪着的研究男，终于站起身来。 第145章 （然后今天的结果就比往常还糟糕……） （或许请您当作作者今天请假了，没有这一更，会更好些） 澹参与小黑长直见状便停下对话，静待着研究男之后的行动。 在二人眼中，此时的他，与往常跟人交际时场面尴尬、但对眼前项目那有着满腔热情的样子，已大不相同。 其面上缺乏表情、似乎如刚才半跪时一样沉静，但当实际看向他时，就能明显感到，被那死寂的表面所强压下的、是正如烈火般激荡的感情。 起身后，研究男一时仍盯着眼前的石块，半晌没有出声。 接着，在小黑长直准备查探对方想法时，研究男忽然自言自语起来。 并且不是在小声嘀咕，而是仿佛正在与身边看不见的旁观者交流。 澹参刚觉得奇怪，心中便灵光一闪： ‘等等，我们现在，不就约等于看不见的旁观者们？ ‘莫非……他此时，是在对可能会在未来出现的、触发石块的人说话’ 考虑到对方那充满科研宅浪漫的性子，澹参越想越觉得这颇有可能！ 这时，小黑长直似乎也窥探到了一些事情，开始对澹参传讯道： “可能是因为、他此时的心中、比以往情绪明显失控时，还要更加混乱……也可能是他自己正有意为之， “我现在可以比往常更清楚的，读出他想法中的部分地方，同样也有些他的思绪，比平常都还要模糊不清。 “嗯，总之，能清楚看清的那些画面，似乎是他对、当已竭尽全力才能与灾难僵持的这方世界，最终……倒下后，未来还可能有什么存在，能再发现、触发这些石块的猜测。” ——太早了的先更后补分界线—— 澹参与小黑长直见状便停下对话，静待着研究男之后的行动。 在二人眼中，此时的他，与往常跟人交际时场面尴尬、但对眼前项目那有着满腔热情的样子，已大不相同。 其面上缺乏表情、似乎如刚才半跪时一样沉静，但当实际看向他时，就能明显感到，被那死寂的表面所强压下的、是正如烈火般激荡的感情。 起身后，研究男一时仍盯着眼前的石块，半晌没有出声。 接着，在小黑长直准备查探对方想法时，研究男忽然自言自语起来。 并且不是在小声嘀咕，而是仿佛正在与身边看不见的旁观者交流。 澹参刚觉得奇怪，心中便灵光一闪： ‘等等，我们现在，不就约等于看不见的旁观者们？ ‘莫非……他此时，是在对可能会在未来出现的、触发石块的人说话’ 考虑到对方那充满科研宅浪漫的性子，澹参越想越觉得这颇有可能！ 这时，小黑长直似乎也窥探到了一些事情，开始对澹参传讯道： “可能是因为、他此时的心中、比以往情绪明显失控时，还要更加混乱……也可能是他自己正有意为之， “我现在可以比往常更清楚的，读出他想法中的部分地方，同样也有些他的思绪，比平常都还要模糊不清。 “嗯，总之，能清楚看清的那些画面，似乎是他对、当已竭尽全力才能与灾难僵持的这方世界，最终……倒下后，未来还可能有什么存在，能再发现、触发这些石块的猜测。” 澹参与小黑长直见状便停下对话，静待着研究男之后的行动。 在二人眼中，此时的他，与往常跟人交际时场面尴尬、但对眼前项目那有着满腔热情的样子，已大不相同。 其面上缺乏表情、似乎如刚才半跪时一样沉静，但当实际看向他时，就能明显感到，被那死寂的表面所强压下的、是正如烈火般激荡的感情。 起身后，研究男一时仍盯着眼前的石块，半晌没有出声。 接着，在小黑长直准备查探对方想法时，研究男忽然自言自语起来。 并且不是在小声嘀咕，而是仿佛正在与身边看不见的旁观者交流。 澹参刚觉得奇怪，心中便灵光一闪： ‘等等，我们现在，不就约等于看不见的旁观者们？ ‘莫非……他此时，是在对可能会在未来出现的、触发石块的人说话’ 考虑到对方那充满科研宅浪漫的性子，澹参越想越觉得这颇有可能！ 这时，小黑长直似乎也窥探到了一些事情，开始对澹参传讯道： “可能是因为、他此时的心中、比以往情绪明显失控时，还要更加混乱……也可能是他自己正有意为之， “我现在可以比往常更清楚的，读出他想法中的部分地方，同样也有些他的思绪，比平常都还要模糊不清。 “嗯，总之，能清楚看清的那些画面，似乎是他对、当已竭尽全力才能与灾难僵持的这方世界，最终……倒下后，未来还可能有什么存在，能再发现、触发这些石块的猜测。” 澹参与小黑长直见状便停下对话，静待着研究男之后的行动。 在二人眼中，此时的他，与往常跟人交际时场面尴尬、但对眼前项目那有着满腔热情的样子，已大不相同。 其面上缺乏表情、似乎如刚才半跪时一样沉静，但当实际看向他时，就能明显感到，被那死寂的表面所强压下的、是正如烈火般激荡的感情。 起身后，研究男一时仍盯着眼前的石块，半晌没有出声。 接着，在小黑长直准备查探对方想法时，研究男忽然自言自语起来。 并且不是在小声嘀咕，而是仿佛正在与身边看不见的旁观者交流。 澹参刚觉得奇怪，心中便灵光一闪： ‘等等，我们现在，不就约等于看不见的旁观者们？ ‘莫非……他此时，是在对可能会在未来出现的、触发石块的人说话’ 考虑到对方那充满科研宅浪漫的性子，澹参越想越觉得这颇有可能！ 这时，小黑长直似乎也窥探到了一些事情，开始对澹参传讯道： “可能是因为、他此时的心中、比以往情绪明显失控时，还要更加混乱……也可能是他自己正有意为之， “我现在可以比往常更清楚的，读出他想法中的部分地方，同样也有些他的思绪，比平常都还要模糊不清。 第145章 留言 澹参与小黑长直见状便停下对话，静待着研究男之后的行动。 在二人眼中，此时的他，与往常跟人交际时场面尴尬、但对眼前项目总有着满腔热情的样子，已大不相同。 其面上缺乏表情、似乎如刚才半跪时一样沉静，但当实际看向他时，就能明显感到，被那死寂的表面所强压下的、是正如烈火般激荡的感情。 起身后，研究男一时仍盯着眼前的石块，半晌没有出声。 接着，在小黑长直准备查探对方想法时，研究男忽然自言自语起来。 并且不是在小声嘀咕，而是仿佛正在对身边看不见的旁观者诉说什么。 澹参刚觉得奇怪，心中便灵光一闪： ‘等等，我们现在，不就约等于看不见的旁观者们？ ‘莫非……他此时，是在对可能会在未来出现的、触发石块的人说话’ 考虑到对方那充满科研宅浪漫的性子，澹参越想越觉得这颇有可能！ 这时，小黑长直似乎也窥探到了一些事情，开始对澹参传讯道： “可能是因为、他此时的心中、比以往情绪明显失控时，还要更加混乱……也可能是他自己正有意为之， “我现在可以比往常更清楚的，读出他想法中的部分地方，同样也有些他的思绪，比平常都还要模糊不清。 “嗯，总之，能清楚看清的那些画面，似乎是他对、当已竭尽全力才能与灾难僵持的这方世界，最终……尽力了后，未来还可能有什么存在，能再发现、触发这些石块的猜测。” 果然……澹参颔首，继而道：“除此之外，能看出他在表达什么吗？” 小人凝神片刻，随后无奈摇头道：“有关其此时正说的内容，在他心中都处于更模糊的那部分里……” 小黑长直思量片刻，试着分析道： “或许，这就是他为了能更稳定完整地表述出、他想说给观此记录者的东西，而强行将其他更躁动鲜明、但与此无关的想法压回心里的结果。” 好像说得通……认可了这解释后，澹参再次看向研究男。其语气仍如正酝酿着暴风雨的大海般平静。 “可惜，我们仍还不懂此界语言，不知他在说什么。”澹参无奈摇头。 然后就发现两个小人都看向自己。 澹参微愣，随即才明白过来，然后难掩尴尬地对二人道：“我之前接受的传承、都是未经翻译的资料，并未让我直接掌握此界文字或语言…” 在解释的同时，澹参大致翻看起、脑中因传承而多出的记忆，然后发现其竟似乎比原本预估的更加全面。 “…嗯，但有这些知识作为参考，给我些时间，我应该能翻译它。” ‘虽然对破解未知语言一窍不通，但样本足够大，对应足够多，最重要的是身为修练者、即使智慧似乎没什么长进、纯计算力仍有明显飙升… ‘…加上那能一夜梦道的神经附送灵床，一个晚上足够吃透这门外语！” 澹参对此颇有自信。 然后便有些苦笑地对二人传讯道：“不过现在，我就真没办法了。” 小黑长直闻言微有些可惜，银发小人依然面无表情。 澹参则有点心虚，不太好意思。 于是语言不通的三人，此时只能将研究男此时话语的发音记下再说。 …… 研究男的阐述并未持续很久，但从头至尾都没有显露出一丝自身情绪，但被其强压下的情感，却愈发波动。 最后，研究男张开口，却好像已再无什么可说的，卡顿了片刻，接着才慢慢合上了嘴，沉默注视面前石块。 因为澹参三人，每次进入影像时，都处在石块所在的位置，于是此时此刻，便好似正被对方盯住一般。 就在澹参心中开始微有不自在时，研究男忽然对着、除石块外再无他物的前方，做了一套似为行礼的动作。 两个小人对此并无多少概念，只能看出这应是种礼仪，并开始由此猜想，研究男刚才可能说了些什么。 而澹参则看出了，研究男此时的礼仪，其级别明显更在、第一次进入影像时，他对有权猛汉的致意之上。 行完礼后，研究男再次无言地看向前方石块。但此时的他、很快就忽然再次转头，整个人都背对起石块来。 紧接着，他便在澹参几人的注目礼下，一步步走出了影像的范围。 然后这个房间中便只剩下，作为观众的澹参三人，整理后虽似是移走一些、但仍还剩不少的设备，以及上面还带着干枯血迹的石块们。 在等待着影像、如上几次般褪色消散的同时，澹参忽然对两个小人道： “我有种感觉，这是最后的记录了。” “嗯？怎么了？”正准备留心探索四周变化的小黑长直，突然接到澹参如此传讯，片刻间并未反应过来。 然后又在略作思索后，有些恍然地传讯道：“在此刻的时间点，灾难们已经侵袭至这方世界本土，而刚才这位研究员的行为，确实有种在进行最后说明的感觉…… “你是觉得，他会从此一去不返，然后影像记录也会因此截止么？” 就在这时，周边世界的颜色忽然褪去，所有景象开始消散。 两人暂时停止了交流，各自趁机探查起周边的变化。 不久后，已经逝去的当年旧景，终于彻底消散一空。 几人各自回想了片刻。 “嗯，差不多吧。”不久后，澹参开始回复小黑长直刚才的猜测。 “不仅他的语气态度，让人觉得那是他给未来发现者的最后消息，他之前的行为，也像是仪式的最后一步。 “也许他认为这方世界很快便会一败涂地，也可能是原本身为后勤人员的他、决定要到更靠近前线的地方去，或者是同时因这两点原因……” 澹参叹了口气。“总之，刚才那些，似乎也是他留下的遗言。” 小黑长直闻言，沉默不语了片刻后，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当然，这也只是个猜测。” 澹参转头看向身边，在漫长时光的冲刷下，早已看不出其上有过什么的石块们，对两个小人说道： “也许这方世界在这之后，其实坚持了更久，能让他有机会，留下些其他的记录，做些别的准备。” 澹参将手掌抬至石块上方。 “无论如何，试试就知道了。做好准备。” 两个小人对澹参点头示意。 于是，澹参便看似轻敲，其实释放的力度与前三次相同地打在石块上。 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146章 日常 “除我们外，果然还有其他受害者么……嗯，总之，你们调查辛苦了。” 远在修炼界的青铜色调的小少女，通过银发小人们的双子感应联系法， 听完澹参与小黑长直，对这方世界目前探索结果中更有价值的部分、即与石块上幻境相关的详细介绍之后，有些复杂地传话回复道。 ……不久之前，实践的确证明了，在石块们上的记录就到此为止。 澹参与小黑长直在沉默片刻后，互相交流起刚才、可能是最后机会的、对石块幻境变化时规律的探查结果。 可惜两人除再次确认了，之前进入及离开幻境的途径、都不是石块的正规使用方法外，就并无什么收获了。 接着，因为此时与留在修炼界的几人、约好的下次联络时间只差一些，不够上灵床睡个觉的，澹参便也没有现在就开始翻译此界语言的打算。 这么决定，主要只是时间不够，并非因若真要翻译，不知要在梦境中读档多少次、耗上多少时间、而想今朝有鸽今朝醉的缘故……或许有一点。 于是一直到约好的联络时间为之，澹参三人便继续在这方世界上、搜寻着其他值得在意的讯息或物品。 可惜直到联络时间为止，三人都并未再有其他发现。 …… “嗯，我也认为你们开启那石块秘境的方式，是由意外组成的巧合。” 当澹参与小黑长直，接着将对石块背后构成系统的探知结果，传递给修炼界炼器术顶峰的代表，即青铜色调的小少女后，不久便得到赞同传话。 “虽然对这些超凡性质的具体结合规则，我现在也没有更多头绪，不过我可以断定，你们对那幻境主要依存于石块本身材质的猜测是正确的。 “毕竟，连在你们窥探到的那一小部分，都已有这些很明显的特征…” 小少女于是便在传话中，为澹参和小黑长直专门讲解起来。其丰富经验与深刻见识，让澹参暗道盛名不虚。 ‘只是……’但在称赞的同时，澹参心中也颇为不适，‘你这里一个“很明显”、那里一个“很简单”是怎么回事啊！？既不明显也不简单好吧！’ 在老家上高数课时也不过如此……虽然知道此时若分心，回过神来黑板就可能突然已涂满了，澹参还是忍不住暗中对小黑长直传讯问道： ‘她以前就是这么讨论炼器的？’ 这话没头没尾意义不明，但相关经验过于丰富的小黑长直却是听懂了。 然后便灵识中带着无奈苦笑感地、对澹参传讯回复道：“嗯，她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其实过去还更甚一些。 “但她绝不是在有意地嘲弄对方。” 随即小黑长直便收起苦笑、神色一正地为好友辩解道： “她在炼器上、一直有种与生俱来的敏锐与直觉，那些部分对她来说，真的就是这样的明显及简单。 “也是因此，她是真的分辨不出、对其他人来说，到底哪些部分简单，哪些又是复杂难懂、需具体解释的。 “……所以，请不要太苛责她。” 小人语气平淡、却有着自身的坚定。 本来也只是有感而发、现在其实还能赶上老师节奏的澹参，自然也不会继续深挖下去。只是随口好奇问道： “这样的话，除了你和她自己，还有别人、能跟得上如此的她么？” 小黑长直闻言，脸色却黯淡了一下。 小人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平常地回复澹参道：“……其实我也不行。 “为了能听懂更多的、小鸾兴致勃勃讲述时的内容，我也锻炼了自己在炼器上的知识掌握。但我在炼器上的天赋确实有限，至今不过尔尔而已。” 澹参听到这，脑中浮现了一个，因姬友是宅女，而努力学习死宅知识，但毕竟投身不进去的普通女孩。 就在澹参心中乱想时，小黑长直话题一转道：“但，还是有人……曾有人，能完全跟上她的思路的。” ‘曾有？远古时的人么，这我上哪认识去……等等，莫不是他？’ 澹参有了个猜测，并因此感觉有点微妙。小黑长直见状、肯定回答道： “没错，就是我们当年的伙伴与战友、你的同门师兄弟。” ——今天差得不多，小睡一下就能很快补完flag分界线—— 然后便灵识中带着无奈苦笑感地、对澹参传讯回复道：“嗯，她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其实过去还更甚一些。 “但她绝不是在有意地嘲弄对方。” 随即小黑长直便收起苦笑、神色一正地为好友辩解道： “她在炼器上、一直有种与生俱来的敏锐与直觉，那些部分对她来说，真的就是这样的明显及简单。 “也是因此，她是真的分辨不出、对其他人来说，到底哪些部分简单，哪些又是复杂难懂、需具体解释的。 “……所以，请不要太苛责她。” 小人语气平淡、却有着自身的坚定。 本来也只是有感而发、现在其实还能赶上老师节奏的澹参，自然也不会继续深挖下去。只是随口好奇问道： “这样的话，除了你和她自己，还有别人、能跟得上如此的她么？” 小黑长直闻言，脸色却黯淡了一下。 小人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平常地回复澹参道：“……其实我也不行。 “为了能听懂更多的、小鸾兴致勃勃讲述时的内容，我也锻炼了自己在炼器上的知识掌握。但我在炼器上的天赋确实有限，至今不过尔尔而已。” 澹参听到这，脑中浮现了一个，因姬友是宅女，而努力学习死宅知识，但毕竟投身不进去的普通女孩。 就在澹参心中乱想时，小黑长直话题一转道：“但，还是有人……曾有人，能完全跟上她的思路的。” ‘曾有？远古时的人么，这我上哪认识去……等等，莫不是他？’ 澹参有了个猜测，并因此感觉有点微妙。小黑长直见状、肯定回答道： “没错，就是我们当年的伙伴与战友、你的同门师兄弟。” 第147章 材质 （施工中、请勿看） 这时，仍处于羞涩中的银发小人，将之前埋在手中，还有些发红的脸孔抬起，继续还原对方语气地传话道： “寒道友仍如往常般不苟言笑啊。” 神拓麻如往常般，这不能更无口的小人、之前脸竟都快红透了好吧…… 听到远在修炼界的、青铜色调小少女疑似睁眼瞎的传话后，澹参不由得在心中吐槽起来，随即才觉得不对。 ‘难道说……’澹参看向板起脸、专注当好对讲姬的银发小人。 ‘只有这边的她、做了对青铜小人话的反应？修炼界那的保持无口？’ 澹参暗中推测。‘是那边把感情推了过来，只为不暴露她们可高兴了？ ‘这俩人，不会其实很害羞吧……’ 澹参心中无语。原来她们高冷、不近人情的形象，是不善交际的表现？ ——现在就补—— 这时，仍处于羞涩中的银发小人，将之前埋在手中，还有些发红的脸孔抬起，继续还原对方语气地传话道： “寒道友仍如往常般不苟言笑啊。” 神拓麻如往常般，这不能更无口的小人、之前脸竟都快红透了好吧…… 听到远在修炼界的、青铜色调小少女疑似睁眼瞎的传话后，澹参不由得在心中吐槽起来，随即才觉得不对。 ‘难道说……’澹参看向板起脸、专注当好对讲姬的银发小人。 ‘只有这边的她、做了对青铜小人话的反应？修炼界那的保持无口？’ 澹参暗中推测。‘是那边把感情推了过来，只为不暴露她们可高兴了？ ‘这俩人，不会其实很害羞吧……’ 澹参心中无语。原来她们高冷、不近人情的形象，是不善交际的表现？这时，仍处于羞涩中的银发小人，将之前埋在手中，还有些发红的脸孔抬起，继续还原对方语气地传话道： “寒道友仍如往常般不苟言笑啊。” 神拓麻如往常般，这不能更无口的小人、之前脸竟都快红透了好吧…… 听到远在修炼界的、青铜色调小少女疑似睁眼瞎的传话后，澹参不由得在心中吐槽起来，随即才觉得不对。 ‘难道说……’澹参看向板起脸、专注当好对讲姬的银发小人。 ‘只有这边的她、做了对青铜小人话的反应？修炼界那的保持无口？’ 澹参暗中推测。‘是那边把感情推了过来，只为不暴露她们可高兴了？ ‘这俩人，不会其实很害羞吧……’ 澹参心中无语。原来她们高冷、不近人情的形象，是不善交际的表现？ 这时，仍处于羞涩中的银发小人，将之前埋在手中，还有些发红的脸孔抬起，继续还原对方语气地传话道： “寒道友仍如往常般不苟言笑啊。” 神拓麻如往常般，这不能更无口的小人、之前脸竟都快红透了好吧…… 听到远在修炼界的、青铜色调小少女疑似睁眼瞎的传话后，澹参不由得在心中吐槽起来，随即才觉得不对。 ‘难道说……’澹参看向板起脸、专注当好对讲姬的银发小人。 ‘只有这边的她、做了对青铜小人话的反应？修炼界那的保持无口？’ 澹参暗中推测。‘是那边把感情推了过来，只为不暴露她们可高兴了？ ‘这俩人，不会其实很害羞吧……’ 澹参心中无语。原来她们高冷、不近人情的形象，是不善交际的表现？ 这时，仍处于羞涩中的银发小人，将之前埋在手中，还有些发红的脸孔抬起，继续还原对方语气地传话道： “寒道友仍如往常般不苟言笑啊。” 神拓麻如往常般，这不能更无口的小人、之前脸竟都快红透了好吧…… 听到远在修炼界的、青铜色调小少女疑似睁眼瞎的传话后，澹参不由得在心中吐槽起来，随即才觉得不对。 ‘难道说……’澹参看向板起脸、专注当好对讲姬的银发小人。 ‘只有这边的她、做了对青铜小人话的反应？修炼界那的保持无口？’ 澹参暗中推测。‘是那边把感情推了过来，只为不暴露她们可高兴了？ ‘这俩人，不会其实很害羞吧……’ 澹参心中无语。原来她们高冷、不近人情的形象，是不善交际的表现？ 这时，仍处于羞涩中的银发小人，将之前埋在手中，还有些发红的脸孔抬起，继续还原对方语气地传话道： “寒道友仍如往常般不苟言笑啊。” 神拓麻如往常般，这不能更无口的小人、之前脸竟都快红透了好吧…… 听到远在修炼界的、青铜色调小少女疑似睁眼瞎的传话后，澹参不由得在心中吐槽起来，随即才觉得不对。 ‘难道说……’澹参看向板起脸、专注当好对讲姬的银发小人。 ‘只有这边的她、做了对青铜小人话的反应？修炼界那的保持无口？’ 澹参暗中推测。‘是那边把感情推了过来，只为不暴露她们可高兴了？ ‘这俩人，不会其实很害羞吧……’ 澹参心中无语。原来她们高冷、不近人情的形象，是不善交际的表现？ 这时，仍处于羞涩中的银发小人，将之前埋在手中，还有些发红的脸孔抬起，继续还原对方语气地传话道： “寒道友仍如往常般不苟言笑啊。” 神拓麻如往常般，这不能更无口的小人、之前脸竟都快红透了好吧…… 听到远在修炼界的、青铜色调小少女疑似睁眼瞎的传话后，澹参不由得在心中吐槽起来，随即才觉得不对。 ‘难道说……’澹参看向板起脸、专注当好对讲姬的银发小人。 ‘只有这边的她、做了对青铜小人话的反应？修炼界那的保持无口？’ 澹参暗中推测。‘是那边把感情推了过来，只为不暴露她们可高兴了？ ‘这俩人，不会其实很害羞吧……’ 澹参心中无语。原来她们高冷、不近人情的形象，是不善交际的表现？ ‘这俩人，不会其实很害羞吧……’ 澹参心中无语。原来她们高冷、不近人情的形象，是不善交际的表现？ 第148章 收获 （仍施工中，对给您造成不便深感歉意……） 在似乎被《深柜经》改造过的灵床，所构造的梦境空间之中，澹参脑内枚举起自己这一晚上所需完成的任务： ‘嗯，第一是根据之前所接收传承中的内容、试着破译此界所用语… ‘…说起来，我在脑中思考时，用的到底是老家话、还是修炼界语？ ‘然后第二，找到传承中有关这巨大石块的部分，明天拿去跟青铜色调的小人她们讨论… ‘…说起来，银发小人和青铜色小人，都准备今夜先自行研究一下那奇异石块，说是在自己摸索后再学习他人经验，有着“对照下能产生更多启发性”等等的好处？ ‘这就是专家的世界么？ ‘不过，在她们整夜研究的时候，我却在一旁铺床睡觉，对比之下似乎让我显得颇为混蛋……虽然我是为了在这种特殊梦境里获取额外时间，可这扯淡的效果也许没法跟人解释。 ‘第三点，是在这些传承中，寻找本地超凡者们，在既然有着更加充分提前的条件下，对于那些灾难，是否有什么修炼界所不曾有的发现… ‘…说起来，探索灾难军团的更多情报，本就是我们跑去宇宙旅行的根本原因，只是之前光顾着看视频了。 ‘不过也正是因至今未有什么新发现，我们才如此在意这石块… ‘…说起来，我好像从刚才起，就不停地在说“说起来”……’ 不想面对艰难翻译任务的澹参，在心里各种胡思乱想，就是不开工。 “唉。” 又纠结了片刻后，澹参叹了口气。 ‘真的不能再鸽了。开始干活吧。也正好正式测试下、带着灵床进行筑基闭关后，灵床多出来的新功能。’ 澹参心念一动，开始调起在接受传承时，单纯仅记在脑中，并未认真观看过的、被灌输进来的海量记忆。 这时，原本一片蒙昧的梦境空间，忽然浮现出无数大大小小的气泡。 有的泡泡中显现出平面的文字或图画，而其他一些、则仿佛内含一个舞台般、演绎着一个立体的场景。 每个气泡的内容，正是澹参被石块环境所灌入记忆之中的此界传承！ 感受着在无垠梦境空间中的无数泡泡，澹参不由得再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那么，就从辨别数字开始……’ …… 一夜过去，阳光重新洒落在这方世界、尽皆死寂的大地与海洋之上。 这时，银发小人与小黑长直两人，也从澹参为了让石块的主体展露、而挖掘出的大范围深坑中飞出。 “可惜，我们现在仍无法调动起灵力。”银发小人开口说道，“也是多亏了小悠，我们才能有现在的进展。” 虽然知道这是好友在传话，但小黑长直感觉自己到现在，也还未彻底习惯被银发小人叫昵称。 ‘在人际关系上，小鸾还是这么心大……’深知好友炼器宅脾性的小黑长直，当然是选择原谅…体谅她了。 二人飞至地表，发现澹参不知何时，也已从其自带床铺的睡眠中醒来，正略显发呆地望向远方。 看到二人后，澹参先是愣了片刻，然后才好像想起了什么，长呼一口气道：“是你们啊……好久不见了。” “好久？只是过了一夜……等等。” 小黑长直先是略有诧异，然后想起了昨晚、对方从储物袋中掏了个床出来后，面对自己二人的怀疑目光，所连忙做出的相应解释。 他果然在昨晚，使用了类似梦道百年的秘法？虽然他只是睡了个床……同时也回忆起的小少女，在通过银发小人向澹参问好后，好奇地继续询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这灵床的效果？在你的视角已过多久？” 还有些浑浑噩噩的澹参，皱眉思考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不清楚……没有参照物，自身感觉也不稳定。 “我只是模糊地感觉到，自己破译语言、查找信息，真的做了很久。” 澹参的语气仍有些飘忽，好像太久不曾说法，连怎么发音都记不清了。 ——丢人作者分界线—— 感受着在无垠梦境空间中的无数泡泡，澹参不由得再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那么，就从辨别数字开始……’ …… 一夜过去，阳光重新洒落在这方世界、尽皆死寂的大地与海洋之上。 这时，银发小人与小黑长直两人，也从澹参为了让石块的主体展露、而挖掘出的大范围深坑中飞出。 “可惜，我们现在仍无法调动起灵力。”银发小人开口说道，“也是多亏了小悠，我们才能有现在的进展。” 虽然知道这是好友在传话，但小黑长直感觉自己到现在，也还未彻底习惯被银发小人叫昵称。 ‘在人际关系上，小鸾还是这么心大……’深知好友炼器宅脾性的小黑长直，当然是选择原谅…体谅她了。 二人飞至地表，发现澹参不知何时，也已从其自带床铺的睡眠中醒来，正略显发呆地望向远方。 看到二人后，澹参先是愣了片刻，然后才好像想起了什么，长呼一口气道：“是你们啊……好久不见了。” “好久？只是过了一夜……等等。” 小黑长直先是略有诧异，然后想起了昨晚、对方从储物袋中掏了个床出来后，面对自己二人的怀疑目光，所连忙做出的相应解释。 他果然在昨晚，使用了类似梦道百年的秘法？虽然他只是睡了个床……同时也回忆起的小少女，在通过银发小人向澹参问好后，好奇地继续询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这灵床的效果？在你的视角已过多久？” 还有些浑浑噩噩的澹参，皱眉思考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不清楚……没有参照物，自身感觉也不稳定。 “我只是模糊地感觉到，自己破译语言、查找信息，真的做了很久。” 澹参的语气仍有些飘忽，好像太久不曾说法，连怎么发音都记不清了。 第149章 地核 （施工中，对于给您带来的不便，深表歉意……） “每个世界的……地核？” 小黑长直闻言，旋即在脑中遍历当年回忆，然后面露疑惑地道： “至少在我的记忆中，从未有类似之物、在修炼界现世过的记录。” “我也是。而且，”青铜色调的小少女，也在片刻沉默后，在此上补充道： “虽然可能听起来像自夸，但如果当年修练界中流传的某件事，是连我们都不知道其详细的，那么其更可能是一个纯粹虚构的谎言。” 虽然小少女有试图控制，但一股难以掩饰的、因自身实力位格而产生的充分自信，仍从其话语中表露而出。 而转述完毕的银发小人，无表情的脸上也显出几分茫然，并摇了摇头。 澹参将小人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后，于心中轻轻颔首。‘嗯，既无隐瞒必要，之前没人提，当然是都不知道… ‘…嗯？这好像是个装币机会？’ 于是正等待更详细说明的小人们，发现澹参忽然眉头微皱地思索起来。 半晌，见澹参仍沉默不语，在小人们面面相觑后，小少女大胆问道： “怎么了？我们对此毫无印象，难道意味着什么糟糕的可能性么？” “啊？呃，应该不会那么夸张。” 被人搭话的澹参，终于回神答话。 ‘不行…完全想不出如何善用这处情况装币……明明是个机会啊。’ 而心中、则开始因自己在装币之道上灾难般的缺乏才华而无能猛悲。 也许我平时就该多假设些场景、列各种计划出来，不然没有准备，真有装币的机会竟也把握不住……澹参暗中长叹，面上则沉稳待定地道： “总之，在我接收的传承里，此地的炼器专家们、说来其中领头的应该就是我们那熟人、进行漫长研究后， “依据最终得到的结果们，认定了这巨型石块，就是我们视线所能及的这片宇宙中、每个独立世界都应该有且只有一个、在世界形成过程中由大地孕育而出、同时也是世界成型后能继续存在的最大根基之一。” “可是，即使你这么说……” 见澹参断言，小黑长直有些为难。 “虽然即使在当年最鼎盛时、我们也无疑并未将整个地下彻底掌握，但如果‘地核’都有着这样的尺寸，各大势力就不太可能都将其错过。” 虽然没有直接反对，小人还是把怀疑的意思传给了澹参。 “此界人的研究结果，真的可信么” 而小少女就直接多了。 “按照你们的说法，他们也仅是刚开始踏出大规模探索宇宙的步伐，并且立刻就被打断了。 “这样的他们，断定宇宙中的世界必定会怎么样，说服力似乎不大。” “嗯，你的说法有其道理。” 澹参点点头，“不过如刚才所说，他们之所以如此断言，是根据所掌握的知识，推导出的结果。 “这个过程我也看了，觉得颇有说服力，更与我们现在实践获得的经验相吻合，让我觉得靠谱。” 澹参顿了顿，说出了自己本来的打算：“我把翻译后的、他们研究的全过程，通过灵识发给你们吧。 “嗯，转发给修炼界的她，也要拜托你了。”澹参对银发小人颔首致谢。 银发小人轻轻点头回应，小黑长直与小少女更无不可。 澹参便将在梦中就已翻译好的，对方论证这巨石身份的研究，分成一段段地发送给了两个小人。 小人们，自然也是专注接收、有人还要转发起来。 …… 随着澹参发送的内容越发完整，小黑长直从最开始的怀疑，逐渐变得不时点头，接着陷入冥思苦想，又因新内容而恍然大悟起来。 到最后，小黑长直已经颇为严肃。 “他们的研究……很有道理。这让我不得不相信，此物真如他们所说。” “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 全部研究都展示完毕后，听到小黑长直的评价，澹参摊了摊手。 “这……完全合理，虽然可以在某些部分找到些许纰漏，但基本都明显只是赶工下的妥协，而且无论如何，完全不影响最后结论的可靠性。” 沉默片刻后，小少女的看法也被银发小人复述而出。“在这种证据之前，我也只能认同，它就是这种、被他们称为‘地核’的东西了… “……但这样就有个疑问。” 即使经过转述，澹参都感受到了小少女此时的严肃与迷惑之情。 “我们修炼界的这种‘地核’，为什么会不见了？” ——丢人作者待补分界线—— 澹参顿了顿，说出了自己本来的打算：“我把翻译后的、他们研究的全过程，通过灵识发给你们吧。 “嗯，转发给修炼界的她，也要拜托你了。”澹参对银发小人颔首致谢。 银发小人轻轻点头回应，小黑长直与小少女更无不可。 澹参便将在梦中就已翻译好的，对方论证这巨石身份的研究，分成一段段地发送给了两个小人。 小人们，自然也是专注接收、有人还要转发起来。 …… 随着澹参发送的内容越发完整，小黑长直从最开始的怀疑，逐渐变得不时点头，接着陷入冥思苦想，又因新内容而恍然大悟起来。 到最后，小黑长直已经颇为严肃。 “他们的研究……很有道理。这让我不得不相信，此物真如他们所说。” “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 全部研究都展示完毕后，听到小黑长直的评价，澹参摊了摊手。 “这……完全合理，虽然可以在某些部分找到些许纰漏，但基本都明显只是赶工下的妥协，而且无论如何，完全不影响最后结论的可靠性。” 沉默片刻后，小少女的看法也被银发小人复述而出。“在这种证据之前，我也只能认同，它就是这种、被他们称为‘地核’的东西了… “……但这样就有个疑问。” 即使经过转述，澹参都感受到了小少女此时的严肃与迷惑之情。 “我们修炼界的这种‘地核’，为什么会不见了？” 今天请个假，看能否一气完成此卷 基本是本卷结尾了、还先发再补实在不太好…… 虽然先发再补，本来就很不好就是。唉，这里只能道歉了。 总之，为了不再断在一半，今天的更新鸽了。 也许明天能完结第三卷。 不过也可能，变得像上一卷结尾一样，强行100地续了半天。 无论如何，都是对您造成了不便，作者再次深表歉意。 第150章 讨论 “……你早有这种预想了么？” 做下让远在两地的远古遗民、同时心中一震的断言之后，青铜色调的小少女，转而请银发小人向澹参问道。 “差不多吧。” 澹参老实承认。“之前发现此物是世界成型所必备之物、你们对其却似乎全无印象后，便有类似的猜测了。” 因得知可能有其他远古时代的幸存者存活至今、并甚至可能握有整个世界，而仍处于惊疑状态的小黑长直，此时下意识问道： “……那为何不直接警告我们？” “嗯，感觉你们自己想出来，比较更有震撼性一点。”澹参继续老实。 “……” 强烈无语感的冲击，让小黑长直原本混乱的心境、都平复了不少。 “咳，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之前并不能完全确认的关系。” 见身边两个小人看自己的眼神逐渐微妙、澹参接着便给出正经答复： “毕竟当年修炼界在最后时刻的情景，你们从未有详细描述过。 “这很可以理解。只是如此一来，我也不知道、是否在哪里有些误会。” 小黑长直闻此一愣，接着便更显沮丧了一些。银发小人也将头低下。 见小黑长直正欲开口，澹参便抬手止住。“我也不想挖别人伤疤。 “此事之后，应该一时也不会有需要那段信息的时候。请你们回想一下，当年的谁可能与此有关就行了。” “当年的谁…于是，真的还有除我们外的古人，至今潜伏在修炼界？” 银发小人开口，传达半妖少女的苦笑感慨：“突然发现我们可能还有同僚，真是让我高兴到毛骨悚然。” 那到底是喜是惧啊……澹参腹诽。 对方接着便神情一改，严肃正色道：“但现在想来，即使真的存在其他生还者，也并非什么不可能之事。 “在当年抗击灾难时，虽然修炼界已经召集起了绝大部分力量，但本应承担起最大责任的顶级强者中，仍有一小撮，不知何时已杳无音讯。 “战争期间，更是难免会出现失踪者。他们无疑都是在惨烈的战场上、战斗至尸骨无存的英雄，但不能保证、没有诈死脱身者混在其中。” 说到这，红发小人语气有些复杂。 “这些下落不明的顶级强者里，确实有一部分，若是运气足够好，或许能从之后世界毁灭的动荡中幸存。 “而他在此之后，若还通过某种秘法，一直沉睡或自我封印，那么其能从当年苟活至今，似乎也不奇怪。” 澹参闻言，则是有些奇怪。 “只能一直沉睡或封印？几千年里，她就不能多做出一些行动么？” “这种事……应该不太可能。” 发出否定的是小黑长直：“破裂后重聚成的如今修炼界、其所生成的灵气，无论在质还是量上，都已经无法支持我们这个等级的修练者了。 “即使我们真的不顾身魂俱损危险地强行活动，也无法在这种环境中敛息多久，之后便不得不大肆吸收灵气、自行提纯后再供养己身。 “在这过程中，除非他有类似…” 说到这时，小黑长直顿了一下，然后无声地叹了口气，没有让银发小人将其转述回修炼界那边。 “…有类似当年你同门的法诀般，能悄然截取超大范围内点滴灵气、以至可无声息地获取海量资源， “以及这效率高到匪夷所思的，能将如今修炼界的淡薄灵气、转化为可支持我们行动的独有灵气的奇功。 “只要幸存者没有做到以上两点的能力，那么在吸收及提纯灵气时，便必然会产生难以掩饰的天象异变。 “……但除了充满奇迹的他以外，我不知道谁还能创出这种功法。” 此时，小黑长直的表情有些复杂。像是好奇、又像是惋惜。 呃，前辈毕竟有《深柜经》这种扯淡功法打底，是开了外挂的，不要跟他比比较好……澹参在心中无奈道。 “啊……对了，还有身为他同门的你，已经以在修炼界成为经典的两部功法，证明了你同样有这种能力。” 小黑长直用钦佩的目光看向澹参。 “你过誉了。”澹参下意识否定，然后忽然想起上一个神经携带者、更具体的情况：‘说起来，前辈创出那等功法时，不是神经只有且只能有练体期修为，外挂已经半过期了么？’ “……在创造力上，我远不及他。” 澹参真情实意地感叹道。 “你有着与他相似的谦虚。” 误会了澹参意思的小黑长直，言归正传地说道：“总之，正如你所知的一样，无论是四大宗门，还是现在的联合，都没有任何类似的发现。” “因此若有幸存者，他更可能一直将自己关在某个隐蔽之处，很难再影响修炼界。”小黑长直最后评价道。 澹参轻轻颔首。“原来如此。 “这么说，既然现在的修炼界，无法支持当年的顶级强者、维持原本的存在方式，那么…… “可能存在的，在修炼界重聚前、便已找到地核、并将其继续藏匿起的那个幸存者，她为了继续存活，应该会尽量转变自己的生命形态吧？” “这也有可能……转变？” 原本在点头赞同澹参的小黑长直忽然一顿，面上隐现痛苦、忧虑之色。 这时，原本平淡的面容也有些僵硬的银发小人传话道：“等等…即使他是个懦夫、从最开始便当了逃兵，躲开了灾难在交战时的污染效果…… “但当灵妖族神女引爆整个世界、与周边不可计数的灾难军团同归于尽时，不管那人当时是如何存活的… “…他也不可能，在这个过程中不沾染到灾难污染的影响！” 即使经过转述，红发小人的语气依然带着些焦急感：“那么，他是否会如我们般，异化成不可理喻的怪物，意图危害现在的修炼界！？” 见小人们因联想起自己几人的可怖过往而开始紧张，澹参便准备说出自己的分析猜测、安抚众人一下。 正准备开口时，银发小人却突然说道：“他确实应已沾染上与我们相同的疯狂，但他不太可能会变成那样。” 既然青铜色小少女已经开始，澹参便先收起了自己讲说的打算。 “在修炼界重聚后，我们确实在毫无自觉时，便已因自己的痛苦与懦弱、以及灾难们的精神污染效果而陷入癫狂，做了极恶劣的举动……” 说到此处，对方忽然沉默。 澹参在心中叹了口气。‘在骗取前辈信任后的背叛突袭，也是你的痛苦。’ 片刻后，小少女才继续说道：“但这些影响、到底都只在精神层面上。 “我们之后会变成怪物，则是在拿到了正如小悠刚才所说、由梁道友所创造的那神异的功法后，不仅获得了生存所需的资源，甚至还以此进一步地‘改造’，‘提升’自己的结果。 “而那将修炼界地核藏起的幸存者，不太可能获得如此丰富的资源。” 虽然知道小少女所言确实不虚，但还是隐隐有些不安的红发小人，相对地传话道：“资源不足，确实是他的一大难关。但我们也都相信，若有了相应的能力，以他那同样被污染过的精神，便也一定会去扭曲自己。 “比如说……就那什么地核。” 红发小人直接指出令人在意之处。“若他有办法，以其获取资源呢？” 小少女闻言，却是轻笑着回复道：“关于这点，其实若你之前也看过、那方世界人所调查出的地核性质总结，便不会有这种担心了。” “……我确实对此不了解。” 红发小人对此干脆承认。“那么，是什么阻碍了他呢？地核不含能么？” “并非如此，甚至正相反，若能成功地借助出地核的力量，甚至可以和地核所在世界的灵气本源沟通上。” 小少女开始节选研究男他们结论地讲解道：“按那方世界研究者们的估计，每个世界的地核、作为一界的维持核心，在其如普通石块般缺少变化的外表下，其实身系着众多职能。 “无论是影响灵气的产生与扩散，还是调整全世界的天气及气候，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直接连接到此界每一个生物本身，都能通过地核完成。” “……于是修炼界所拥有的，这或许能决定整个世界、及其上每个生灵的命运的关键之物， “在几千年前，便被一个极可能已因灾难的精神污染等而发疯、将从此投身于毁灭的强者藏匿， “而直至如今，我们才仅是刚刚推测出，还有这么一号人存在。” 红发小人继续以这夹杂着挪揄与无奈的语气传话道：“而你们这帮知道其性质详情的，却一个个仍在这心平气和地、带上对地核所知甚少的我们一起各种聊天，还一直聊到现在。 “这背后，应该还是有一个，对为何没人在着急这点的合理解释吧。” 见红发小人都这么说了，小少女便也直入主题道：“我们不慌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地核虽然理论上拥有如此种种的性质…… “但即使是那边世界人才众多、又耗时耗物的研究者们，最后所人为开发成功的，也只有一个记事及传承的功能而已。” “之前不是号称得很厉害？怎么，这地核很难利用，还是所需得资源谁都消耗不起？”红发小人奇怪问道。 “准确地说，是所有人，都没有资格去利用地核。” 小少女认真地回答道：“能掌握某世界地核一切权限的，只有同一世界的天道。” 第150章续 情况 （我以前到底是怎么做到日更三千的……） （咳，总之，这章之后应该会补到三千左右） （然后明天还是周六……啊我死了） 天道……澹参咀嚼着在老家时常见，穿越后反倒没怎么听过的词汇。 ‘我现在应算有些实力了…但仍感觉不到，修炼界里有除自然规律外的其他特殊规则、或管理者之类的。’ 回想过去，澹参心中有些微妙。 ‘实际上，在如今修炼界居民的文化中，也根本不存在任何类似天道这个概念的东西。穿越后，唯一一次有人确切提及过天道的，还是身为远古遗民的她们，而且其内容是—’ “天道？”红发小人语气中带着同样的微妙：“说起来，修炼界当年的天道随着世界一起崩毁了，而与重聚的新世界一起伴生的新生天道…… “不是被你拿去炼器了么。” “嗯。虽是当时情急下冲动之举、设计目的也充满了无奈，但现在想来，那代替界膜、包裹保护新生修炼界的屏障，是我最好的作品之一了。” 青铜色调的小少女、不胜唏嘘道。 天道在这个宇宙，怎么感觉就是特殊些的材料，好没有排面的样子……澹参心中微妙感继续增加了。 “我不是在夸你，你这什么都敢下手拿去炼东西的……算了。” 红发小人放弃了跟死宅谈论其专长的想法，回归正题道：“照这么说，即使那个神秘的幸存者一直占有着修炼界的地核，也做不了什么？” “正是如此。”小少女自信回复道。 “而且，即使他应也有着最顶级的修为实力，但在不得不长期沉睡或封印己身、又不敢消耗自身灵力的条件下，他更可能连那记事及传承的功能都根本开发不出来。 “总之，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小少女充满自信的立旗发言，澹参听得心里一抖。只好像说风凉话般地提醒道：“确实，从如今修炼界成型开始，她应该再没多少研究时间了… “但如果她在修炼界遭难前，就已对地核的存在，有充分的了解呢？” 澹参举例道：“毕竟她在当年修炼界崩解后，立刻便前去藏起地核了。 “若不是本就知道这种巨石意味着什么，她的行动又怎会如此直接。” 澹参的说法被银发小人转述后，没多久就得到了回应：“如果是本就知道地核存在的人，那就更没事了。” “呃……为啥呢。”澹参只得问道。 “因为我们刚才不是确定过，在当年隐藏修炼界地核的，最可能是灵妖族或海族的修炼者么。” 小少女侃侃而谈道：“而这二族，恰好都在炼器术上有些问题。 “灵妖族自不必说，更习惯用自身或同族道友、所培育出来的特制灵植充当灵器使用的她们，本就缺乏对植物外灵材炼制技术的知识， “而海族则虽然是有着自成一系、与陆地上各族差距迥异的炼器体系，但他们的技艺，却向来跟海洋内部这种环境，牢牢绑定在一起。 “越是高深的海族炼器术，就越是需要天然、或人为临时制造出的，如海沟、漩涡等更加特殊的海洋环境，才能施展得出来。 “除此之外，海族确实还有少数不要求特殊环境的炼器传承。但这些技法，更都有着类似‘更大范围的海洋面积’这样的需求才能使用。” 说到这，小少女叹了口气。 “现在的修炼界，如你所见，已不再有能展现海族炼器术的条件了。” 如今的修炼界里，根本没海了……澹参自然知道对方所指为何，甚至在联系最近所知后，还有些其他推测。 小少女继续解释道：“于是若那不明幸存者，是有可能本就知晓地核的这两族人，那他在陆地、对类石质材料时的炼器水平，上限必定较低。 “这样的他，即使有着之前本族无数年下来的积累，但在整个世界的环境都已彻底变化、难以参考过往经验、甚至自身存活都是难题的现在， “以他自身的炼器水平，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通过当年的知识，自行在现今修炼界找出利用地核之法的。 “当然，除非他是修炼界的天道。” 小少女最后开了个皮一下的玩笑。 “……” 成功地让澹参不知该怎么回复了。 片刻后，澹参才转回话题问道： “呃，总之，对于那个幸存者的身份，你们有什么猜测么。” “在之前讨论的时候，我试着回想了一下。”身边的小黑长直答道。 “在我所知道的、当年六族下落不明者中，有可能的人选有十六个。若限定在灵妖族及海族，则是五个。” 怎么这么多……澹参在心中吐槽。 “十六个，比我预计的少。小悠你排除了谁？五个灵妖族或海族，这倒没差别，应该都觉得是那几位吧。” 复读完小少女的话后，银发双子继续转述起红发小人的意见：“我大概知道你们所指是谁，但他们中的几个，真的不可能在那等伤势下存活。” “尤其是那五位，我知道你们会觉得奇怪，但他们在那种条件下……” 小人们、作为当年大部分事件的亲历者，开始讨论起猜想的人选。 而澹参旁听片刻后，心中感想是：这拓麻是谁，那人又是哪位。 又过了片刻，见对方仍未谈及任何有印象的人后，澹参只得主动问道： “咳，那什么，你们所猜的这些人，其中有曾对我提及过其身份的么？” 澹参话刚出口，便引来一圈视线。 “这个…”小黑长直回想了一下，然后有些尴尬地对澹参回复道： “…好像并没有。我们所怀疑的这些修练者，之前都不曾对你讲过。” 其他之前回忆得正顺畅的小人们，这时也终于发现自己刚刚冷落了人。 “……抱歉，之前无论对你、还是对联合内的其他人，我们都没有描述过、更多有关修炼界最后时刻的事。” 银发小人面露歉意地转述了小少女的意思：“我们曾明确说起过的，包括小悠之前所提，仅有海族领袖、灵妖族神女等十分有限的几位…… “而他们又正好全都并无嫌疑。你不识得我们所谈及者，的确才正常。” “好吧，我明白了。” 澹参无奈道：“你们暂时先别猜了。 “不止我不认得那些嫌疑人，而且总感觉就算再继续，你们一时半会、也商讨不出那个她的身份出来。” 会今天应该会鸽 _(:)_ 30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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