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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第 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浪漫恋情类(现代)】《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作者:西门肥r 完结 深情男主 感人。。推荐~~

【内容简介】

“励飞,你似没有软肋。”

有人这样说顾励飞。

不,不,他只是个平凡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软肋。

那个大他五岁的女人兰玉青是他软肋,或者致命伤……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很多年前有一个少年这样对她说,她只轻轻一笑。

很多年后这个长成男人的少年,还会对她说出那句话吗?

欢迎光临 http://。。

【正文】

楔子

偌大的办公室里,一个年轻耀目的男子站在落地窗边抱怨不休:“你能相信吗?她居然不准我看球赛,不让我喝啤酒。”

“恩。”回答他的是心不在焉的低应。

“那些都是我的第二生命啊!”男子夸张的大叫。

“哦。”仍然无动于衷。

“她居然狠狠的攻击我的软肋。”

“麻烦你把面前那只文件夹给我。”

男子觉得无趣极了,递给了他想要的东西,半晌才出声:“励飞,你似没有软肋。”

低头看文件的顾励飞终于抬起头来。他有一张很利落的脸,五官分来看毫不出众,但是组合到了一起就显得男子气十足。

没有软肋?不,怎么可能,他只个平凡的男人也有七情六欲。那个女人就是他身体上最脆弱最柔软的部位,她是他的致命伤。

兰玉青,兰玉青,他的一根肋骨……

顾励飞初遇兰玉青,那一年他正好十五岁。

十五岁的少年在漫长炎热的假期里会做什么?是结伴优游还是承欢膝下?对于顾励飞来说这些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享受,他出身贫寒,假期需做工补贴家用。人活着就是受苦不是享乐,顾励飞的父亲如是说。

顾励飞的双亲在兰家做佣人。兰家是大户从发家到守家也有两代人了,兰宅坐落于近郊的昂贵地皮上,三层的独立别墅,私人游泳池,主人只有三个却养了七个佣人。顾励飞的母亲在这里做厨娘,他的父亲是兰先生的司机。一到假期,兰家的小姐就要从学校归来,佣人的工作也随之忙碌异常。兰家小姐是兰先生和兰太太的心头r,自幼娇纵异常要求极高,她最爱后花园那片南韩草皮,顾励飞整个夏天的工作就是修剪维护好这片草皮。

顾励飞被告知一定要规矩本分,对兰先生和兰太太一定要恭敬,对兰家小姐更是不可亵渎。顾励飞明白人分三六九等,对于这样的富裕家庭他也仅仅止于羡慕了。他很勤快抢着帮忙做事,园丁老吴喜欢这个少年,虽然衣着残旧却整齐干净,说话做事不卑不亢小小年纪已生出一股沉着之气,假以时日这少年必是人中龙凤。

十五岁的顾励飞只有168公分,人也黑黑瘦瘦的。老吴经常匀出食物给他,真是把他当儿子疼了,顾励飞很感激老吴,做事更加勤快了。

平日里在兰宅里很难看到兰先生和兰太太,只有假期里他们才会天天在,原因无它只因为宝贝女儿回来了。

顾励飞来到兰宅已十天有余,兰先生和兰太太一早就见过了,两人都很和气。父亲说过兰家对下人很客气从不苛刻,但绝不可以此为借口偷懒揩油。老吴说兰家是真正的大户有过见识,待下人颇为有礼,连娇生惯养的兰家小姐都不会向下人发脾气,那风度气质绝不是一天练就的,只有小户人家才克扣尖酸。顾励飞牢记着这话,并在以后时常提醒自己待人要随和,不可乱发脾气。

兰家主人随和并不意味着佣人就可以放肆,等级仍然是森严的,佣人不能随意进入主宅。顾励飞和父母住在主宅外的工人房里,虽然为工人房却是比自家的房子大了一倍不止,他时常听得从主宅里传出银铃般的笑声,那声极脆嫩,全无一点杂质,好似夏日里一杯冰镇的酸梅汤沁入人心里,酸甜适度受用极了。顾励飞也只是个青涩少年,他没见过兰家小姐,但就着那声音他细细的勾画着兰家小姐的样子。

她应该是个纤细敏感的女孩儿吧,象林间一只跳跃的小鹿象那架斯坦威钢琴流淌的音符。眼睛很大亮亮的象清晨百合花上的一滴露珠,嘴唇红艳柔软,留着一头长长的黑发有时候将它绑成辫子,穿纯白的裙子,呼唤双亲爹地妈咪。

顾励飞为自己的想法激动不已,他从没注意过班里的那些女生,即使现在已经从初中毕业了还是不太叫得出她们的名字。他在学校里并不受到女孩子们的欢迎,只因他的相貌不甚出彩,但他却是老师的最爱。年年的奖学金都能拿得到手,为了留住他校长甚至亲自签字,同意为他免除高中三年的学费。顾励飞是他双亲的骄傲,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兰家小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可是我想象的那样?顾励飞被这个念头勾得有些心慌,做事也不大象从前那样认真了。他父亲冷冷的说:“年轻人做事就是不踏实,你的心到哪里去了?”顾励飞连忙收起那个有点野的心思,他只是下人的儿子,想那么多做什么呢?又没有用的。

兰家的后花园很大,在人工湖边有一棵巨大的榕树,顾励飞每天就是从这里开始打扫草坪,把那些落叶、石子收入垃圾桶里然后给湖里的游鱼喂食。他很心疼自己的父母,期望有一天自己能出人投地为父母也造一间这样的房子,让辛劳了一辈子的他们能有个幸福的晚年。一想到这里,顾励飞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干活也越发带劲了。

老吴知道顾励飞书念得好,不忍他终日在琐事中奔忙,他要顾励飞打扫完草皮就可以去温书了。老吴也有个儿子,二十七八岁的人站起来比人高半个头,躺下脚抵床,却是个不争气的东西,就那么几本书怎么也念不来。老吴出钱让他做点小买卖,那榆木脑袋做什么就赔什么,他羡慕老顾有这样懂事的孩子,私底下想多帮忖帮忖。

顾励飞在大榕树下拣了个平稳的座儿,拿出一本《洛丽塔》,那是父亲从兰宅的杂物箱里看到的。顾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巴,每一分钱都有它该去的地方,除了学校发的书顾励飞是不会买其他的,请示过兰先生后顾励飞欢喜的拿去看。父亲说尽管是杂物箱里的东西,但也绝不是自己的,借来的东西要爱惜,不要让人看扁了。顾励飞小心的捧起书正欲翻开,突然一阵细细的脚步声传入耳朵里,接着一个人站在他面前。

“你是谁?”这声音之于顾励飞是那样的熟悉,他认得的是兰家大小姐。

“我是顾励飞。”他连忙站起来:“兰小姐好。”

“原来是顾叔叔的儿子,你眼力不错嘛!”兰玉青上下打量着这个瘦瘦的少年。顾励飞低头,那样的理直气壮那样的明艳动人不是大小姐又是何人呢?

顾励飞决计没想到兰家大小姐生得这般模样。一头短发红得眩目,丰满的身躯上套了一件露肚皮的小胸衣,下面的短裤只包住了圆润的臀,她眼睛的确很大嘴唇的确很红艳,但是却很野,野得让顾励飞第一次感受到了女人是何等迷人的动物。

“我是兰玉青,我不喜欢人家叫我兰小姐,土死了。”她手里端着一只精致的骨瓷盘子,上面放着咬了一口的奶油蛋糕。

“是,兰小姐。”还是兰小姐,顾励飞叫不出兰玉青那三个字。

“真是呆!”兰玉青端着盘子走到湖边。

“兰小姐,你这是做什么?”顾励飞见她要把那只蛋糕往湖里倒连忙叫出来了。

“没看见吗?喂鱼吃的。”

“不可以的,兰小姐,养鱼的水见不得油。”顾励飞有着急,他每天来给鱼喂食生出些感情了。

“那你把它拿去倒了。”兰玉青把盘子塞到了顾励飞的手里。“都怪顾阿姨老做那么多好吃的甜食,害我又不能减肥了。昨天凯威抱我的时候说又胖了一圈,我要死了!”兰玉青的两只光脚丫在柔软的草地上乱踏,丰满的胸部晃出诱人的节奏,顾励飞突然脸红似血。兰玉青抿着嘴笑了:“多可爱的小男生。”她伸手揉了揉顾励飞的头发,然后转身走了,走了十步远她又转过来大声说:“小弟弟,我喜欢你修的草皮,很软一点也不咯我的脚。”说完,她笑着跑开了。

顾励飞的心狂跳着,端着盘子的手有些发颤,他望着盘子里那个有缺口的蛋糕,有些了解诱惑所谓何物。他紧张的望了望四周,然后伸手拿起那只蛋糕送进了嘴里,软软的甜甜的,兰家大小姐的嘴尝起来也是这个味道吗?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急急的吞下蛋糕。

一阵微风吹来,草地上的书被翻开了:洛丽塔,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洛一丽一塔: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洛·丽·塔。

那一年顾励飞十五岁,兰玉青二十岁。

顾励飞没有想到十五岁那年夏天的偶遇,注定了他今后一生的爱恋,一生的纠缠……

二十岁是兰玉青一生中最丰腴的时候,170公分足有64公斤重。兰玉青很是苦恼,偏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她对顾励飞母亲做的甜食毫无抵抗力。小男朋友凯威老说她又胖了,兰玉青一赌气索性不吃饭了。急得兰太太一劲的对她说女孩子要有r才好看,干瘦的女子显老。

兰玉青抱怨为何大唐之风一去不返,若她要是生在唐代,哪有那杨姓女子做怪的份?这话说得并不过头,兰玉青美,美得狂野;兰玉青艳,艳得鲜活,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是男人眼光追随的对象。当年兰太太在产房痛了足足三小时才生下她,听闻是女儿兰先生微微失望,但当护士小姐把4000克重的女儿交到他手上时,他再无任何遗憾可言了。刚刚脱离了母体的幼儿黑发浓密,哭声震天,精力十足,连产科医生都啧啧称赞;兰先生看了看旁边那个瘦小瀛弱的男婴,心中很是不屑,真是孬样连自己女儿一半的气势都没有。兰先生把自己的女儿宝贝在手心里,一脸女万事足的满意。

小时侯的兰玉青胖嘟嘟白嫩嫩的好似一尊洋娃娃,她不怕生而且喜欢热闹的场子,每每兰家大宴宾客的时候兰玉青是最高兴的人。她催促母亲帮她换上漂亮的裙子,梳好看的头发,兰太太对宝贝女儿千依百顺,怕佣人手糙一个人亲手带大了她。兰玉青知道自己是父母手中的宝,但她却一点也不象其他的孩子以此作为娇纵的筹码,她很腻自己的父母经常要求得到亲吻和拥抱,这让兰先生和兰太太更是对她疼到骨子里去了。

小小的兰玉青是宴会上的主角,他父亲知道女儿喜欢这些场合很是骄傲,不愧是他兰正森的女儿,一早就懂得在社交场上表现自我。兰家每次的社交会总少不了兰小姐的表演,或是唱歌或是弹琴或是跳芭蕾,虽不见得有多好但客人们见着兰玉青那可爱的样子和不怯场的表演,再加上他父亲的身份总是为她抱以热烈的掌声。兰玉青自幼对美就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她喜欢美美的衣服,美美的鞋子,美美的样子。她要求父母为她请老师学习礼仪学习绘画学习舞蹈形体,兰太太问她为什么要学那么多,兰玉青回答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喜欢我。口气之狂妄连兰正森都吃了一惊,他大笑这样的女儿比那些中空草包的二世主有魄力多了,他的兰玉青才不似那些蠢蛋空占着那么好的条件,却不肯好好充实内在,只落得旁人的鄙视

兰玉青作为女性的优势很早就显露出来了。还在幼儿园的时候她就懂得指挥那些垂涎她美色的小男孩,譬如要他们搬玩具拿东西,兰玉青是幼儿园里的女王。小孩子都很淘气,有时候连老师都管不了,只要兰玉青娇嫩的嗓子喝一声,所有的小男孩立刻规矩下来了。幼儿园里年轻的女老师看着这个梳包包头的小人儿感慨道:“才这么一点大就现出红颜祸水的端倪,长大了还不知道要掀起怎样的风浪呢!”兰玉青不懂什么叫红颜祸水她回家问母亲,兰太太大怒对女儿说:“红颜是上天赐予女人最好的礼物,红颜不是祸水,人的心才是祸水。”第二日,那位女老师便不见了踪影。

那位老师没有料错,兰玉青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掀起风浪。那些青涩的惨绿少年为了她争风吃醋,在黑板上写下爱的宣言,偷偷跟在她身后,或者经常在她的视线内出现。兰玉青的女性意识很强,她知道这些男孩子们都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力,她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适当的时候给他们一个微笑或者是娇羞的咬唇,这更是让那些轻狂少年热血。女孩子们不喜欢她,这一点不奇怪太过美艳太受欢迎的女生总会招来嫉妒,但兰玉青天生的一股贵气让她们不敢恶言相向,只能离得远远的。兰玉青念的私立高中,她父亲为学校投了很多赞助,老师虽然颇有微词但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兰玉青教养极好确是与那些女孩不同。

兰玉青是被异性觊觎的,被同性嫉妒的,所以她没有朋友。兰正森问女儿:“寂寞吗?”

“不,怎么会?”兰玉青惊讶:“我要学很多东西,我有你和妈妈,为什么会寂寞?”

“可你好似没有朋友。”

“那有什么关系?阁下的朋友倒也不见得有多少啊。”她微笑:“我不会轻易和人交朋友,熟人倒是有很多,有时候朋友多了是坏事。”

兰正森望着十六岁的女儿,真是青出于兰胜于兰。“小玉玉,你可要跟着爸爸学做生意?”

“不要。”兰玉青撅嘴:“我要做淑女,才不想沾上商人的俗气呢!”

“是哦,爸爸就是俗气的商人。”兰正森假意生气。

“哎呀,可是老爹是最最有风度的儒商啊!”兰玉青扑向父亲撒娇。

18岁的时候兰玉青到英国留学,兰太太在机场哭成了个泪人,她给兰玉青准备了五大箱行李,伦敦天气冷要是把小玉玉冻坏了怎么办?兰玉青念的是寄宿制的女校,整个学校就象一座修道院,同住的女学生抱怨连一个男人都看不到,实在难过。兰正森听到女儿选的学校也吓了一跳,怎么会去那样不近人情的地方?兰玉青当时正沉迷于十九世纪的英伦风情中,对这样的学校很是好奇想见识一番。两年后,她觉得见识够了,提着行李从英国回来,兰太太看着出落得更加圆润更加美艳的女儿,又是一通大哭。

兰玉青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暴食中餐,虽然女校进餐制度严格,但学生还是有办法偷吃的,否则兰玉青如何能发胖呢。回了家,她白天睡到饱然后大吃一通,晚上去pub的士高玩耍,兰太太担心得不得了,兰正森却说:“有什么好担心的?小玉玉比我们想象中成熟多了。”话虽如此,但兰正森还是请了保镖跟在女儿后面。

兰玉青很快就发现了,她笑着对父亲说:“如果再加上一只狗,我们就象伪第一家庭了。”

兰正森皱眉:“小玉玉,我们爱你不能让你受一点伤。”

兰玉青打开自己的包包对父亲说:“你看,防狼喷雾,电子报警器,瑞士军刀,我懂的。”兰太太眼尖看见了一盒保险套,惊讶的捂着嘴。兰玉青耸耸肩:“成年女子的必备品,这很正常妈妈你不要觉得奇怪,安全而健康的性很重要。”

兰正森有些气恼:“话是不错,但爸爸还是想宰了那个小兔崽子。”

兰玉青咯咯直笑:“不是一个,是一些。兰先生你有恋女癖哦。”

“我还以为你不想交男朋友呢!”兰太太叹息现在的孩子早熟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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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尼姑,况且我喜欢男人,他们是很有意思的生物。”

“女大不中留啊,看来我的小玉玉很快就要离开我了。”兰正森大叫。

“还早呢,谁让周清砚女士夺走了本世纪最后一个好男人呢?”兰玉青望着母亲打趣,让双亲乐开了怀。

那日偶遇兰玉青,颠覆了顾励飞心目中的女性形象。他没有接触过多少女子,他以为女子要么象他母亲这样任劳任怨,要么象学校女老师那样温婉淑德,或者象班里那些半大的女生故做成熟。他第一次看见兰玉青这样美艳这样鲜活的女人,她的声音她的眼眉她的红唇她的身体,一切的一切无不吸引着他。

顾励飞失眠了,他总觉得兰玉青在眼前晃动,那声小弟弟总是萦绕在他耳边。第二日起床发现自己股间湿透,他双耳烧得通红觉得自己实在太下作了,居然把兰小姐当成了幻想的对象。

他听见兰先生和兰太太唤她小玉玉,顾励飞觉得这呢称可爱得让他的心都缩成一团了。他不由自主的找寻着那头红发,他想看见兰小姐,哪怕再一眼都好。每天晚上八点的时候总有一辆红色的跑车来接她,顾励飞在这时候会找借口躲在门边偷看,兰小姐总是穿很轻薄的衣服出去。顾励飞很担心,他怕有人会欺负她,在他内心深处其实是不愿其他人见着她如斯的美态。

兰小姐回来得很晚,有时是零点有时是一两点,顾励飞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兰先生和兰太太会这样放任女儿流连夜店呢?听到汽车的发动机声,他悄悄起床来到大门口,他见着兰小姐和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男子拥吻在一起,男子的手放肆极了,从兰小姐的背一路滑向圆润的臀然后是饱满的胸。

顾励飞紧紧的抓住冰冷的铁栅栏,那个人就是兰小姐口中的凯威吧,虽然他确实和兰小姐很相配,但不该如此轻薄小姐。好在兰小姐很快推开了他,男子还想继续兰小姐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然后进门了。

“你在干什么?”刚刚进门的兰玉青问他。

“我……兰小姐好。”躲避不急的顾励飞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出。

“小弟弟,儿童不宜的场面看了要长针眼的哦。”兰玉青坏坏的笑。

“不是…。。。”顾励飞连话也说不好了:“我不是小弟弟,我是顾励飞今年十五岁了。”

“哦,好,不是小弟弟,是顾小弟。”兰玉青拉了拉他的耳朵哼着歌进屋了。

顾励飞觉得耳朵麻麻的,兰小姐的手指好似还停留在那上面。他木然的回了屋上得床,耳朵开始发烧,他渐渐的开始明白人世间相思最苦。

兰小姐,我不是小弟弟,我是顾励飞,我是顾励飞……

说起来兰家的发迹应该从兰玉青的祖父那一代开始算起,虽然兰相臣老人已经过世五年有余,但是他仍然是兰家人的精神象征。

兰相臣出生于社会低层,母亲一共生育了八个兄弟姊妹,其中饿死病死了三个,还有三个抱养给了别人,到最后家里只剩下了两个孩子:排行老三兰相臣和一个多病的大哥。兰相臣挑起了家里的生活重担,大烟馆招学徒,一月给两个大钱,兰相臣匆匆跑去应征,老板见他脸盘子正人还算机灵却又不滑头,遂让进了馆。

兰相臣的工作就是熬大烟,把洋皂那么大的黑鸦片放进锅里制成可以抽的小块。加热中的鸦片散发一种勾魂的异香,没有一个学徒能经得住这样的诱惑,全都抽上了。要么趁老板不注意偷偷私藏一点,要么拿着月钱向老板买一点,只要他们抽得不至过火,老板也不会怎样,但他雇着一帮打手随时都盯着伙计们的身体。的确是身体,没有人会傻到把私藏物揣到兜里,老伙计中有一个嘴上无毛的家伙总是用油纸裹上鸦片然后塞到g门里,揩油所得之物自己抽一点剩下的就拿去卖。

两三次以后,老板发现了,于是叫打手把老伙计教训得鲜血长淌给扔到外面去了。后来兰相臣才知道,那个伙计其实是从宫里出来的太监,早年在宫里就学得这一手用来偷运财物。满清没了以后就落魄到大烟馆里,还是一样的手脚不干净。那太监被打折的脚,据说由于g门长期承担重物已经不堪负担导致脱g,情况惨不忍睹。

那么多学徒里就只有兰相臣一个人没有抽大烟,他当时也才十**岁闻着那香也难受极了,但他明白只要一伸手这辈子就完了。老板觉得这个小子有点意思,数次诱惑他吸食,但他毫不动摇。老板拍了拍了他的肩膀说:“伢子,有血性!好好干,我给你涨工钱。”三年之后,老板的仇家血洗了大烟馆,烟客和伙计纷纷跑光了,兰相臣一个人把受了伤的老板从烟馆里运出来。

老板感激他,临死前给了他一串钥匙。兰相臣在老板宅邸的密室里发现了两箱鸦片和数箱军火,原来这老板来头也是不小,西南军阀之一起义没成心灰意冷之下开起了烟馆。兰相臣卖掉了鸦片和军火,用这笔钱从太湖流域进了不少大米,刚装好粮仓,战争就开始了,粮价疯涨,兰相臣发的是国难财。

米过之后是糖,兰相臣也曾想过要做机械工业,但是他没那么多的资金,也那么多的人脉。他想得也很简单,仗可以不打一张嘴却怎么也免不了吃吧。他在乡间买下几块地种甘蔗,请了雇工来干活,到解放初期时他已经是民族资本工业家了

56年公私合营,制糖厂成了国营的,当时国内生产力低,糖主要依靠古巴进口。古巴糖并不好,粗糙而且发黄带黑,糖份不高甚至还有些发苦,但是对于困窘中的国人来说那已经是莫大的享受了,干净漂亮的白糖是上级领导和享受国家津贴的人才吃得上的。兰相臣落泪对儿子说:“身为中国人当为祖国效力。”他无条件的接受了合营,说是合营,其实是要把资金转化成国有的,兰相臣成了空壳子的名誉主席。

兰相臣一直蛰伏着直到开放以后,他才指导儿子兰正森从橡胶业入手。兰正森遗传了父亲的精明头脑,从橡胶业一直做到了医药和地产。兰宅有专门的神龛供奉着兰相臣的灵位,兰正森对女儿说:“你祖父是真正的汉子,他抵制住了自己的欲望方成了大气。”

兰玉青仰头看着祖父的遗像说:“我才不要压制自己的欲望呢!”

他父亲说:“连自己都驯服不了的人,怎么去驯服别人呢?”

兰玉青笑:“老爹,为什么要压抑自己?我不会这样做,我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想办法得到!”

兰正森感慨和以前真是不一样了,从前父亲总是教导他做人要谦和要低调决不可张扬,可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狂。

顾励飞每日清晨一早就开始干活,他父亲很满意说年轻人就是要勤快,好吃懒做没个长的。老吴甚爱这少年,把他儿子穿不下的衣服通通塞给他。顾励飞觉得很不好意思,其实他是有私心的,他是想为兰小姐收拾好草皮,兰小姐总是喜欢光着脚走在上面,万一被划伤了他会不安的。

他爱上了人工湖边的那棵大榕树,他知道兰小姐有时候也会去那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那本《洛丽塔》他是一页也没有看进去,只记住了开篇的那段话: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多么形象,真是甚得他心!多年以后有人问他顾励飞你最喜欢的作者是谁,他一律回答是纳博科夫。不为别的,只因汉勃特那绝望的狂热和自己是多么的相似。

“顾小弟,”身后传来甜脆的声音。

顾励飞的心一抖,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虽然他期盼着兰小姐的出现,但当她真的出现的时候,他又六神无主了。

“兰小姐好。”

“呵呵呵,”兰玉青掩嘴娇笑:“我见了你三次,每次你都说这句话。真是呆瓜到了极点!”

她居然还记得和我见了三次面。顾励飞鼻子酸酸的,兰小姐你只和我见过三次面,我却在午夜梦回时念了你千百遍啊。

“喂,顾小弟你在发什么愣啊?”兰玉青跳到他面前:“是不是在想小女朋友?”

“不是!”顾励飞一下子提高了声音:“我没有女朋友。”

“那真可惜!”兰玉青踏进湖里:“结交异性是成长的开始,小弟,你还没有开始成长呢!”

“兰小姐,你快上来啊。”顾励飞着急的大叫。

“干嘛,我喜欢这样。”湖水只及兰玉青的大腿,她站在水中央好似女神。

“兰小姐,水里面有石头当心伤了脚。”

“顾小弟,你真是太可爱了!”兰玉青掬起一汪湖水向他泼去:“和我一起凉快凉快。”

望着如此娇颜,顾励飞傻傻的站着任由兰玉青把他浇湿。兰玉青觉得这个黑瘦的小孩呆呆的,她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姊妹,而她又只喜欢成熟的男性,交的男朋友全都比她大,兰玉青还是第一次和小孩子打交道呢!

兰玉青兀自在水里玩得开心,她张开脚丫感受游鱼带来的微痒触感。突然踩在了圆润的石头上脚一滑,整个人倒在了水里。顾励飞觉得在那一刻他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跳到了水里,一只手抓住了兰小姐白嫩的藕臂,而另一只手正扣在她的腰上。

“顾小弟,没想到你看起来瘦瘦的,居然这么有力啊?”兰玉青甩了甩头发。

原来女子是这般柔软这般嫩滑,顾励飞悸动第一次感受了男女的不同。曹先生说的不对,这女子不是水做的而是新棉絮鲜奶油软被子,真的很不想放手……

兰玉青只穿了件白色的紧身t…shirt,连内衣都没有穿,一沾水就变得透明。顾励飞把她拉上来以后,连忙把头转向一边:“对不起,兰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想轻薄你,我只是怕你受伤。”

兰玉青以为只有在故纸堆里才能听到轻薄这两个字,她看着面红如关公的少年突然玩心大起。她靠进顾励飞的耳边吐气如兰:“顾小弟,你是不是第一次碰女生的手啊。”

顾励飞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这样柔弱的人,他的双腿软得象泥根本支撑不住自己:“兰小姐,男…。。男女受……受不清,我还是站远一点的好。”

“顾小弟,你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我的初恋是从十五岁开始的,我的狂热是从看见你的那一刻开始的,顾励飞在心里默默的说。他明白有些话是永远不能说出口的,有些人是永远不能拥有的,譬如他对兰小姐的情谊。

“兰小姐,我只是个下人的儿子,不配和你站那么近的。”顾励飞急急的退开。

“我偏要和你靠近,现在我去换衣服,你不准乱跑。”其实兰玉青并不是那么跋扈的人,只是还从来没有人拒绝过她,这个仆人之子居然要求她离他远点,真是让她如有芒刺在身。

顾励飞走回工人房换衣服,他父亲站在月季花前对他说:“人最怕的就是忘记身份去想不实在的东西,空费了心思却只能换得伤心。励飞,你要记得,你是我们的希望,切勿沉迷于镜花水月中。”原来,父亲早已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顾励飞沉默的点了点头,进房去换下湿透了的衣服。顾子旭看着儿子的背影叹了口气,儿子那一点心思他岂会不知,可是兰玉青也是普通人要得起的吗?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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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第一次的心动,从十五岁那年开始。励飞,切勿沉溺于镜花水月中。父亲的话象是腊月里的一桶冰水让顾励飞凝成了柱子。何为镜花水月?镜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及,兰小姐这样美好的人儿是他不能触碰的。

好似心尖上的r被人掐了一下,只那么一点点却痛得快要落泪,十五岁的初恋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要覆灭的。顾励飞站在榕树下,感受着夏夜凉风拂面的快意,他眼睁睁的看着兰小姐穿着紧身的红裙外出。今天来接她的车子换了,换成了一辆黑色的轿车,那个高大年轻的男子换成了成稳的青年。顾励飞苦涩的笑开了,正如父亲所言,这是镜花水月的梦,只是一个梦,之于他这样的贫寒子弟是奢侈的。

他抬头往上看满天的星斗,这里的房价贵得有理,居然看得见星星。世界那么大地域那么广肩上的担子那么重,他还有希翼他的人,他还有为之奋斗的人。父亲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是大人了,顾励飞深吸了一口气迈开大步走回工人房里。

“励飞这是怎么了?”母亲心细还是发现了自家孩子的沉默。趁着顾励飞不在的时候,她问丈夫。

“没什么,少年维特之烦恼而已。”顾子旭淡淡的说。

“哦。”顾励飞的母亲江春丽并不懂丈夫的意思,但她没再多问。她只是一介农妇,识字不多相貌普通,她心里明白丈夫顾子旭感激她尊重她,但是没有爱过她。

“每个男孩都会经历这个时期的,过了之后就是男人了。”顾子旭低低的说,眉间有很浓的惆怅。

兰玉青回国不过一月已换过了三个男伴。肖凯威是最长的一个,他年轻活络很会玩,凭着一张皮相一张巧嘴就能把场子扯起来,而兰玉青喜欢热闹。兰正森看着守门人又换了他问女儿:“我还以为你喜欢凯威。”

“刚开始是这样,后来就腻了。”

“我对着你母亲二十几年都没腻过。”尽管家大业大,兰正森依然守着发妻,不曾背叛。

“所以说,老爹你绝对是最后的好男人。”兰玉青很羡慕父母,情浓于平淡中,定能相守过一生。“可是我还年轻,要赏够各色风景不希望有遗憾。”

兰太太看不惯这样的行为,她总认为女子当矜持,女儿这样似太轻浮了。兰玉青不以为然,母亲周清砚女士四十高龄初恋情人和结婚对象竟然是同一人,多么可怕。兰玉青以为交不到一百个男朋友,也要十个八个,年老后撕扯着风干的回忆抵御寂寞时可有多种口味的选择,譬如肖凯威他是快餐薯条味,如果那时还能记起的话。

“当心落人口实。”兰太太爱惜名誉就象爱惜眼睛一样。

“什么口实?狐狸精还是交际花?”兰玉青戴上一只长长的耳环:“女人这样说是嫉妒,嫉妒自己没有这样的容貌;男人这样说是恼怒,恼怒自己吸引不了这样的女人。妈妈,你说过的红颜是上天赐予女人最好的礼物。”她吻了吻兰太太,和父亲拥抱了一下就跑去约会了。

“她为什么不喜欢凯威?”兰太太问,凯威的父亲是兰正森的生意伙伴,底细还是知晓的。

“幼稚。最恐怖的是他居然不知道自己幼稚。”兰正森重复女儿原话。

“现在这位又是谁?”

“据说是一位天使。”兰太太诧异的看着丈夫。

“妇产科医生。”

“这才是真正的恐怖,他比女人更了解ydzg。”

“哈哈哈。”兰正森大笑:“太太想开一点,至少可以拥有一位关注女性健康的指导师。”

假期已经过了一个月,顾励飞一直住在兰宅。顾家的房子在离市中心不远的一座50历史的筒子楼里,40平米的房子用木版隔成了两间,夫妻俩住里面顾励飞住外面,进门就是床。屋子很暗白天也要开灯,门口放一个蜂窝煤炉子煮饭烧开水全在这里,虽说是无烟煤但那味儿仍让人呛得慌。在顾励飞的记忆中,家里似乎没有来过什么客人,初中老师家访时,顾励飞正蹲在炉子跟前生火,江春丽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连忙把老师让进屋子里,老师有些尴尬顾家有四只板凳,每只都是二十厘米高。老师感慨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个矮个子的女老师为了她的得意门生跑了校长办公室、书记办公室、教育局长办公室,顾励飞三年的高中学费就在她的奔波中解决了。

现在她又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兰家的豪华大别墅前,顾励飞正在打扫草皮突然看见老师来了连忙迎上去:“老师,你怎么来了?”

老师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我先去了你家,你邻居说你在这里。还要干活吗?”

顾励飞笑了笑:“已经差不多了。老师,站在门口让人家看见了不好,我们去旁边说话。”

顾励飞和他老师站在兰宅旁边的一条小路上,“老师,对不起。那不是我们家所以不能请你进去喝杯茶。”

“我不是来讨茶喝的。有个小学要出一套拼音练习资料,我和校长说好了让你来编写,他们给一千块。”老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真的吗?”顾励飞很高兴,第一次他可以靠自己的本事赚钱了。

“你明天来学校,到办公室来找我。”

“谢谢你,老师。”顾励飞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何其幸运得此良师。

老师也有些激动,只红着眼眶挥挥手快步往前走去。当年她也是靠着自己的老师才能撑完了高中,然后咬牙进了有补助的师范学院。如今恩师已逝但精神长存,不管世事如何变化她总要有坚持,不然何以对得起那份情意?

江春丽听说儿子要编书乐开了怀,她烤了一个蛋糕犒劳儿子。她比兰太太要年轻几岁,但看上去却要大上十岁不止,女人的容颜是娇嫩的花,经不起生活的重压岁月的摧残。江春丽虽没有念过太多的书但却记得那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她对顾励飞说:“只有念书才是唯一的出路,从孔夫子那时就是这样的了,改变生活不是用手而是用脑。”

“那是正统的儒家思想对创新的扼杀。”

“那是老祖宗的至理明言。你不要听一些人胡说,前几年学校名额紧张所以宣扬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再过些年学校要扩张又会叫着重视教育提高素质。读了书不一定能成器,但不读书一定不会成器的。”江春丽其实是有智慧的女人。

顾子旭见桌上放了只蛋糕,脸色顿时黯下来:“我跟你说了几次了,不要私自拿兰家的东西。”江春丽有点委屈:“我哪里是私自拿了,兰太太曾经说过他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但我没那个命吃鲍鱼燕窝。今天不过是看励飞要编书了,所以庆祝一下。”

“你要编书?”顾子旭回头看儿子。

“不是什么书,只是给一家小学写练习资料。”

“那也是好的,”顾子旭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我想出本诗集已经想了半生,却还是没有成功。”

顾励飞在心中发誓,他日有一天定要为父亲了却这庄心愿。心中有了念,顾励飞的注意力被转移,兰家小姐今夜也没有纠缠于他的梦乡了,他含笑入眠。

第二日,他早早起床,准备到学校去找老师。江春丽塞给儿子一包干货:“拿去谢谢老师。老师的情我们记着,将来无论如何都要还上。”见儿子发呆她打了一下他的手:“怎么了?这可不是我从兰家拿的,是我自个儿掏钱买的。”说完把干货装进了他的书包。

顾子旭每日九点送兰先生去公司,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今天兰先生要求八点就走。顾子旭准时在门口侯着,不抽烟也不听音乐,戴着白手套立在车边很有精神。兰正森觉得

很满意,总是和他有说有笑:“老顾,今天气色不错啊。”

“托您的福。”

“老顾,那是你儿子?”兰正森看着窗外那个瘦瘦的少年。

“是啊,趁着暑假帮着干一下活儿。”

“他要去哪,让他上来搭一

第 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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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去哪,让他上来搭一段顺风车吧。”

“兰先生,那怎么行?”顾子旭惊讶的说:“不过几步路就可以坐车了,让他自己走去。”

兰正森知道顾子旭所说的几步路,实际是要走半小时才能到的那个公交车站。他欣赏这样的人,老顾当他的司机四五年了,从来没见他把车开出去自己用过,三辆车随时都擦得干干净净油也加得满满的。老顾怕是有点来头,不贪不滑一身正气,那孩子听说也是顶争气,这世道弱r强食,老顾少点了狠所以才出不了头。兰玉青以为所有的男人都应似父亲,儒雅温和有担待又不失幽默,尊重女性,风度翩翩。但是她忘了一点,她父亲是经过岁月沉淀富足家境培养出来的男子,其气质风度绝不是一天练就的。更多的男人还到不了那个火候,比如说肖凯威。

他抓住了正欲回家的兰玉青,脸色y沉:“你什么意思?”

兰玉青看着他淡淡的问:“肖大少爷,你这样抓住女子的手臂,实在难看。”

“兰玉青,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就凭着这句话,我就对你倒胃口到了极点。”兰玉青不喜欢如此纠缠不休的人。

“兰玉青,你不要太过分了。别把自己说得跟贞节烈妇一样,实际上你也是个放荡的角色。”肖凯威恼怒。

兰玉青抬手就是一个耳光:“这是我替你妈教训的,二十几岁的人了还不懂尊重女性。”

肖凯威也是娇生惯养的主儿,家里就只得这样一个独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受过这般气?他用力一推,穿着八公分高鞋子的兰玉青一个不防倒在地上,脚扭伤了。

顾励飞这时候正好从学校回来,他看见兰小姐坐在地上咬着牙,脚上的鞋跟歪掉了。全身的血y顿时燃烧起来,顾励飞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对着肖凯威的脸就是一拳:“混帐!”。他小心翼翼的扶起兰玉青,心疼的看着她漂亮的脚已经肿起来了。

肖凯威着实没料到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土包子居然敢给他一拳,下手的部位竟然是他引以为傲的脸。他还了顾励飞一拳下手极狠,兰玉青真切的听到从顾励飞口中传来了细小但痛苦异常的呻吟。她厉声道:“肖凯威,你闹够了没有,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肖家现在是如履薄冰,只要我父亲一句话要你们成为贫民不是不可能的。”肖凯威忿忿的住了手,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就开着车离开了。

“真是个泼皮,我怎么会有如此差的眼光?”兰玉青虽然气愤但也决计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人。

“兰小姐,你还好吗?”顾励飞捂着被击中的腹部,原来他如此的脆弱,吃了那登徒子一拳居然剧痛到这等地步。

眼前的这少年黑瘦矮小毫不起眼,衣着也是兰玉青见不惯的样式,可那双黑眸却有着她从未见过的清澈和怜惜。兰玉青有些许感动,明明那一拳让他不好过,但他却只一劲的关心自己。见兰玉青久久不语,顾励飞急了他在她面前蹲下:“兰小姐,我背你回去。”

兰玉青吃了一惊:“顾小弟你这样瘦,怎么背得起我?”

“我可以的。”顾励飞坚持,兰小姐的脚伤了绝不可再走路。兰玉青笃定男朋友一定要结实强壮,这样才能给女人安全感,可趴在顾小弟单薄的背上她竟觉得分外温暖。顾励觉得自己快承受不了了,兰小姐柔软的身体正紧紧的贴着他,他的双手正牢牢握着她细腻光滑的大腿。而兰小姐根本不知道他此刻的感受,还在他耳边说着话。

“顾小弟,你力气果然很大。”

“顾小弟,你怎么不说话?”

“顾小弟,这里是上坡路,你不累吗?”兰玉青的两只手臂缠住顾励飞的脖子,见他沉默不语,红唇微启突然咬住他的耳朵。

“兰小姐……”顾励飞吓得几乎松手,一阵酥麻从耳朵扩散到了全身,血y集中到了面颊,他如三月的桃花红了。兰玉青乐得哈哈大笑:“顾小弟,你脸红了呢!”她的气息吐呐在他的脖子上,痒痒的暖暖的。顾励飞的心也跟着飘起来,镜花水月的兰小姐竟然在他的背上,竟然和他紧紧的贴在一起。

今日兰正森和夫人一起出席晚宴,其他的佣人因为不是二十四小时待命过了八点就离开了,恰好江春丽今晚又请假回了家,兰宅只有兰玉青和顾励飞两人。

“背我进去。”兰玉青命令道。

“可是……”顾励飞觉得有些为难,父亲曾经告诫过他不可进入主宅。

“我的脚好痛啊!”兰玉青似个孩子一样叫嚷起来。顾励飞不敢再迟疑,连忙把兰小姐背进了屋。

真是奢侈,中空别墅高达九米,装修美伦美奂,天花板上那盏巨大的水晶灯顾励飞只在电视上见过。“上二楼的第三个房间。”顾励飞依言拾阶而上,来到了兰小姐的闺房。刚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温柔的香气,这气味兰小姐身上也有,那么馥郁那么甜美那么的独一无二,顾励飞这辈子只在这个女人身上闻到过,再无第二人了。

顾励飞把兰玉青放在了床上,然后跑出主宅在工人房里找到了一瓶药酒,旋即返回主宅。“这是什么东西?”兰玉青看着满瓶子的蜈蚣、蝎子甚至还有小蛇。

“我爸爸自己配的药酒,用来治疗跌打损伤很管用的。”说完顾励飞欲帮她上药,但是一触及兰小姐的脚,他又退开了:“兰小姐,你脱下鞋子好不好?”

兰玉青伸出脚,眉眼间尽是风情:“你帮我脱。”这言语暧昧诱人,顾励飞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狂乱的心跳,他摒住呼吸小心的握住鞋后跟脱下那只漂亮的高跟鞋。兰小姐今日穿着及膝的裙子,丝光袜要从她大腿上拉下,顾励飞觉得兰小姐一定是把他当成孩子了;其实他已经是半个男人,也有欲望也会冲动,特别是面对他心爱的女子。

顾励飞倒了一些药酒在手心,然后擦在红肿的地方,还没有使力,兰小姐就咬唇叫道:“好痛,好痛。”顾励飞心疼极了:“兰小姐,我会很轻的,你不要害怕。”他才揉了一下,兰玉青就又大叫起来:“好痛好痛啊!我不擦了。”顾励飞满头大汗的说:“兰小姐,不擦药散不了瘀血啊,你忍一下好不好?”

兰玉青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那你给我咬一下。”顾励飞哭笑不得的把手臂递给她,这一刻他觉得兰小姐其实也只是个小女孩。兰玉青笑咪咪的啃了他一口惊讶的说:“顾小弟,你还满有肌r的嘛!怎么练出来的?”

“我以前在米店打工,扛一两百斤的米袋子都没问题。”

“原来你把我当米袋子扛了?”兰玉青就是喜欢逗弄这少年。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把你当米袋子,你是我心中的女神啊!顾励飞在心里默念道。他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曾经他以为自己就只能在角落里捕捉她的娇容。没有想到现在居然拥有了她如花的笑颜。

第二日,肖家人亲自登门致歉,兰太太虽然心疼自己女儿,但这事也不大体面,只淡淡的说了句:“那只是两个孩子之间闹点小矛盾,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兰正森找到了顾励飞,他很客气的说:“谢谢你帮了我女儿。”顾励飞受宠若惊:“兰先生,你太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兰正森在心里叫了声好,这少年尽管家世贫寒相貌普通,但见了他却毫不胆怯,答话也礼貌有加全无半丝谄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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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对我很重要,你知道的,小玉玉是我们的宝贝。你想得到什么奖赏?”兰正森问他。

“不需要。你允许我们家人住在这里,就是奖赏了。”顾励飞摇头,他不需要任何的奖赏,小玉玉是父母的至宝也是他的至宝啊!

一个星期以后,兰玉青的脚完全好了,暑假已到了尾声。顾励飞编写的资料已经开始印制,而他也准备着开学的事宜了。

兰太太在这时陷入了烦恼之中,宝贝女儿要去学习开石,她简直不敢想象她漂亮的小玉玉拿着切割锯的样子。她对兰先生说:“切石头也是女人干的活吗?那里是矽肺病患者的爆发地!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学这个。”

兰先生老神在在的对她说:“切石和开石是不一样的,切石的是苦力,开石的是艺术家。”

顾励飞听说兰小姐要去学开石也觉得怪异极了,他不明白这些富家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母亲农村的亲戚就在山里开石,整日里都是一身的灰尘,满手茧巴,他不能想象他女神般的兰小姐变成这等样子。

兰玉青上学的第一天,兰太太带着空气测验机跟去了,结果事实完全不象她想象的那样。开石实际上是慧眼识宝,一块嶙峋的大石你得识出它里面到底是玉还是石,兰太太松了气放下心来。

顾励飞上了高一,他打算跳级因此学习非常认真,他俨然老师的希望,这样努力的学生真是难得遇见。上学了就不能住兰家了,他搬回了自己家,夜深人静的时候顾励飞总是感觉刻骨的思念。他明白兰小姐怕是不会再见了。

开学一个月,顾励飞慢慢适应了高中的课程,他在晚自习的时候开始自学后面的课程为跳级做准备。“顾小弟——”这样甜美可人却又霸气十足的声音,除了艳若桃花的兰大小姐还会有谁?

他呆滞的看着那抹倩影,兰小姐今天穿了件中袖的紧身衣还有她最爱的热裤,一双粗厚的靴子让她看起来更加野性迷人。她好象瘦了一点,脸尖尖的眼睛更大了,红唇依旧丰润。

顾励飞刹那间好似入了真空状态,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不然为什么前一秒钟还汹涌的人潮为何都消失了呢?为什么前一秒钟还喧闹的街道都安静下来了呢?他乌黑的眸子里只有她。

“顾小弟,你傻了吗?”兰玉青已经习惯了接受男人爱慕的眼光,但这样纯粹这样专注的眼神她只有在这个少年郎的眼睛里才能看到。

“兰小姐……”

“你要再敢说一句兰小姐你好,我绝对不饶你。”兰玉青媚眼半眯,红唇轻柔的吐出一句话,成功得让顾励飞羞腆起来。

“顾小弟,陪我去叠溪。”她霸道的宣布。

“兰小姐,我还要上课。”顾励飞急急的说,现在是早上八点,还有十分钟早自习就要开始了。

“逃课好了。”兰玉青靠近他伸出纤纤素手,抓住了他校服上的领带,“可爱的宝贝,你不会连课都没逃过吧?”

她的手在领带上绕来绕去,红唇微微噘起,即使这时候兰小姐要他去决斗他也会不顾一切往前冲。顾励飞叹了口气,终于明白了何为冲冠一怒为红颜。他向老师请了假对于成绩优异的学生来说,最大的好处是老师的绝对信任。顾励飞很顺利的得到了一天的假期。

兰玉青自己也觉得奇怪,她去叠溪找石头,怎么会要这个小男生来陪。她不是最爱成熟理性的男子吗?她靠在小型的日产车边等待着顾励飞出来,平日里都是男伴耐心等待她的出现,今天居然换成了她兰玉青等人了,地点还是在人家的学校门口。她娇笑出声,那放肆嬉笑的样子让无数棱头青侧目,纷纷私语:那个野妞可是新来的学生?

顾励飞非常恼火那些色迷迷的眼神,他的兰小姐是尊贵不可侵犯的,他无法容忍任何人对兰小姐有非分之想。

她的裤子太短了。

她的衣服太紧了。

她的领口太低了。

她的车子太热了。

顾励飞艰难的别过头不敢看正在开车的兰玉青,她的大腿很美、她的胸部很挺、她的一切都很吸引他。车子弥漫着兰小姐的气味,香甜美妙并且……很催情,顾励飞把车窗摇下,一股凉风扑面而来,他冷静了不少。

“顾小弟,你真是血气方刚,27度的气温居然让你热到流汗。”强风吹开了兰玉青衣服的前襟,顾励飞甚至能看到白嫩的r沟,他在心里默默的回想生物课上的人体结构图。不过是一具女性的躯体而已,他这样对自己说,但效果不甚理想,他的思绪仍旧不受控制。

叠溪距离市中心不过一小时车程。几年前这里还只是一个落后贫瘠的小镇,但是今年的翰雅拍卖会上以240万顺利成交了一只重达十一公斤孔雀石,而出产地恰好在叠溪。于是乎叠溪一夜成名,慕名前来开石采石的人络绎不绝,是石头拯救了这里的人们填饱了他们饥饿以久的肚子。

兰玉青将车子滑入镇上一个巨大的停车场,真是厉害,不过三月停车场已经竣工,而叠溪居民拥有私车的比例不到百分之十。守车人还兼任副业,即游说来客在某家餐馆享用特色小吃,在某家旅馆歇息片刻。而此前叠溪的特色菜就是红薯饭,全然不见j、鸭、鱼r之流

兰玉青学开石玩石凭的都是那股子新鲜劲。如今玩古董的人实在太多,父亲生意场上的那些j商有哪一个手头上没有几个小摆件,古董也得成了地摊货毫无精贵可言,还好这玩石的人不算多,说出去不会掉面子。兰玉青以为学习是为了增添风度魅力以及开拓视野,好在社交场上大出风头,不必样样精通,但什么也得懂一点这样才会让人觉得学识渊博。她打开后备箱扔给顾励飞一只大的背包说了句拿好,就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

叠溪的水很清澈很甘甜,倘若有一天石头被开光了,卖水倒也还能生存下去。兰玉青脱下鞋子袜子光脚踏进溪水里,寒凉的溪水让她打了一个哆嗦。

兰小姐真的是很爱水,顾励飞站在沙石滩上静静的看着她。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从来没有遇见兰小姐,这情感太强烈太狂热太可怕,十五岁的他知道了什么叫煎熬。一直以来顾励飞的人生计划里并没有包含爱情这一项,他认为自己承担不起,他只期望早日成人好让父母过上幸福的生活,对于妻子他只要求贤惠持家孝顺父母,但是兰玉青的出现颠覆他整个的人生观。

兰玉青突然尖叫起来,顾励飞心脏狂跳起来,他连鞋子都来不急脱就踩进水里,跑到了兰玉青的身边。“兰小姐,怎么了?”

“它轻薄我!”兰玉青的眉头全拧成了一团。顾励飞低头一看,兰小姐白皙的大脚趾上吊着一只小小的螃蟹。他低笑出声,一把抱起了她走回沙石滩。

兰玉青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嘴唇离他的脸颊不到十公分:“顾小弟,第一次看你笑哦,还有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儿童来说,你的力气不是普通的大。”顾励飞很讨厌那个词,儿童。他不是,不是儿童了。

捏碎了那只倒霉的螃蟹,兰玉青呼了一口气脚趾隐隐有些渗血,顾励飞一低头居然把她的脚趾含进了嘴里轻轻的吮吸。兰玉青交往过不少男子,他们都激情似火,但从没有一个人会让她感觉这样煽情这样……春意,她半咬着唇看着那颗黑色的头颅。

“我是怕你痛。”顾励飞低着头闷闷的说,太疯狂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行动居然跑在了思维的前面。

兰玉青抓住顾励飞的领带猛力一拉,他一下子扑到了她的面前,“兰小姐……”话还没说完,一张红唇就贴上了他的唇,他惊得连呼吸都忘记了。兰玉青还是第一次碰这样的幼齿,纯真的象一张白纸,她灵活的舌头钻进了他的口中挑动他的感官,她的手指深入他的黑发中揉乱他的思维。

是天堂还是地狱?顾励飞不知道,他只知道天堂也好地狱也罢,他都认了,从见到兰小姐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彻底的输掉了自己。

很久以后,兰玉青离开了顾励飞的唇,她喘着气看着呆滞中的小弟弟,原本只是想逗逗他怎么吻起来的感觉这样好?顾励飞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兰小姐坐在他的大腿上,两条细腻的腿缠住了他的腰,他的双手正好覆上她浑圆的胸部。这姿势这般暧昧这般挑逗,就象他曾经不小心看到的一些图画,身体的一部分被唤醒,开始蠢蠢欲动。

“顾小弟,你不老实呵,在想什么东西?”兰玉青感觉到了他的变化,更是火上浇油的扭动腰肢。

青涩的少年如何承受得住,顾励飞几乎是呜咽出声:“兰小姐,不要再折磨我了。”

“呵呵呵呵。”兰玉青大笑,自己真是走了眼,成熟的男子固然有魅力,不过小男生似乎更为有趣。她决定了从今天开始,她要换口味了,不要老男人只要小男人。

“顾小弟,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一个人的玩具,我不准你看其他女生一眼,不准你抱其他的女生,你的眼睛里只能有我一个人,我就是你的女王!”

顾励飞的心甜蜜而苦涩,他的兰小姐终于注意到了他,但她却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玩具。即使是这样,他也甘之如饴,能留在兰小姐的身边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现在给我穿鞋。”兰玉青翘起双腿,脚趾大张,那样子调皮而又诱人。顾励飞从裤袋里掏出袜子,小心的替她穿上然后又半跪着为她穿上鞋,绑好鞋带。

“真是太可爱了!”兰玉青觉得满意极了,在他的脖子上留上一枚深红色的吻痕。“给你的奖励,亲爱的。”

顾励飞完全的沦陷了,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兰玉青学开石只持续了两个月,然后她进入了圣玛莉诺女子学院,那里是培养贵妇淑女的地方,社会名流的女子多聚集在此,兰玉青在里面如鱼得水。她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厌倦那孩子,岂料每星期和顾励飞的见面居然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她喜欢看那孩子为她痴狂的样子,她喜欢撩拔那孩子到失控的边缘,她喜欢赖在他身边提出非分的要求。到目前为止,顾励飞必须是她的,没有人可以夺走。

男孩子发育得晚,顾励飞是从15岁才开始长个的,一星期没见兰玉青惊讶的发现他又长高了不少。不过才短短的一年时间,他已经高出她大半个头,五官展开了,模样也好看多了,穿着有点紧的校服,兰玉青觉得她的玩具实在是很帅。

“真是男大十八变,说,有没有女生喜欢你?”兰玉青坐在他的腿上,任由他把紫葡萄喂进嘴里。

“不知道,不关心。”曾经在课桌里发现了一些粉色的信件,他不动声色的转到了其他人的抽屉里。他的心早已经让一个兰玉青占满了,再没有多余的地方来容纳其他人。

“这还差不多。”兰玉青仰头把嘴里的葡萄送进他的口中,顾励飞如她意料中的一样露出了压抑而痛苦的表情,可怜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栽到我的手里来?兰玉青如恶魔一样笑着。

兰家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的事,兰玉青瞒得紧,周清砚以为女儿收了心欢喜得很。顾励飞自上了高中以后就住在学校里,周末回一次家看望父母,周六通常要和兰小姐见面。他已经在心里笃定了兰小姐会是他的妻,他要更加的努力更加的拼命,这样才能成为配得上她的男人。

顾励飞跳了一级,17 那年他成功的考上了某名牌大学,他的照片被母校挂在展示窗里,赫然写着荣誉校友。

顾子旭和江春丽乐得不知如何是好,爱子终于没有辜负期望,眼见着成功就在不远的地方招手了,他们向兰先生请了假帮儿子准备行李。想着要远离兰小姐,顾励飞心上就象压了块大石头,沉重得让他的行动都迟缓起来。

他问兰玉青:“兰小姐,你会想我吗?”

“会。”兰玉青回答的毫不迟疑,原因无它再没有人比他更忠诚更听话更好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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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以后,你会去找其他人吗?”

“会。”依然毫不迟疑,抱歉她没有义务对他忠诚。

“你也会让其他人吻你吗?”

“当然。”

那坚定的眼神,那毫不在意的口气,彻底伤害了顾励飞的心。他以为默默的守侯在她身边终有一天可以感动她,但是他错了,兰小姐真的是把他当成一玩具,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

“怎么?你觉得不公平?”兰玉青看着他:“你也可以去结交其他的女孩子,体会她们不同的风情啊。”

“我会的,兰小姐。”顾励飞咬牙说道。这不是交易,怎可要求公平?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付出多的人受到的伤害也比较多。

那一夜,顾励飞转身离开兰玉青连头也没回一下,不是他不想只是不敢,他害怕自己回头看到那娇俏的人儿会忍不住流泪。男人宁可流血也不要流泪。但他失败了,在火车开动的那一刻,他还是流泪了,为的只是没能再见兰小姐一面。顾励飞对自己的双亲有些愧疚,对于远离父母他丝毫不觉有任何不适,为了个女人却热泪长流。

很多年以后,顾励飞回忆起这一幕仍然觉得心里酸涩无比,他对自己很无力,面对兰玉青他永远是个情种。

为了和兰玉青赌气,顾励飞一个学期都没有回过家。春节的时候他给自己的父母写了封信,还在邮局的电话机前站了足足半小时,他真的很想很想听一听兰小姐的声音,即使她还是说他儿童。如果一刻钟以内还没有人使用这部电话,那我就打给兰小姐,告诉她我想她都已经想得快崩溃了,顾励飞这样对自己说。四十五秒之后,一个女人在那部电话前站定拨号,顾励飞静静的离开了。

“顾励飞,顾励飞。”刚进校门就听得有人大叫他的名字。他回过头见是同系的乔小佳。乔小佳气喘吁吁的跑到他跟前:“顾励飞,我正到处找你呢。”他点了个头:“有什么事吗?”顾励飞很沉稳对任何人都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和那一帮荷尔蒙分泌旺盛的男生全然不同。女同学们曾经私下议论过,顾励飞虽然不是最佳男友,但定是个最佳夫婿。

“南国诗社正在大力邀人加入,你去吗?”

顾励飞莞尔,他知这位女同学对他有好感,但又碍于皮面不好直说,故而不是邀他入社团就是请他打篮球。兰玉青永远都不会这样,她会直接宣布自己的决定,鲜有女孩有她那样的魄力。一想到兰玉青他整个人就黯然下来,她对他可有一丝的思念之情?

“我是念经济的,不懂诗,连作文都写不好。”他婉言谢绝,他是实际的男人。所谓校园诗人大都是那些自诩文青的男同学吸引女孩注意的手段,那个时候诗人即是明星。

“那校园舞会时,你可以当我的伴吗?”乔小佳双眼企盼的看着他,她矮矮小小的个性很活泼。但是这样的女孩之于顾励飞来说,更似一个还没有开始发育的小妹,曾经他以为娶妻当娶这样女子,很乖很好掌握的样子。兰玉青彻底改变了他的想法,她丰润得象一块闪亮的大r,滋润了他干枯的肠胃,他已经成了r食动物。

“我不会跳舞。你请其他同学好了,他们都很乐意陪你的。”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一个人的玩具,我不准你看其他女生一眼,不准你抱其他的女生,你的眼睛里只能有我一个人,我就是你的女王!他从来没忘记过兰小姐的话,他整个人都是她的。

乔小佳觉得很失望,她都这样挑明了,顾励飞仍然温吞如白水,他对她没有兴趣。不过她不是旧式女子,肚量还是有的,乔小佳耸了耸肩:“如果你改变主意,我可是最出色的人选。”顾励飞笑开了,她是可爱的。

“顾小弟,这样可不好,送上门的都不要,你打算当和尚?”兰玉青风情万种的坐在校园的长椅上,懒懒的向他打招呼。

“兰小姐……”顾励飞的喉咙发紧,眼睛里涌上一股热气,他只能尽量的睁大眼睛好让自己冷静一点。

“顾小弟,有没有很想我?”兰玉青穿着短裙,双腿交叠,美得让他移不开眼睛。

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话还是没有出口。

“不认识我了吗?”女王陛下站了起来,优雅的走到他身边,抬起男子结实有力的手臂,张口咬了下去。“现在有想起来吗?”

顾励飞看着手臂上的那个齿印,深深为之动容,他不顾一切将兰玉青拥入怀中,双臂收拢似要将她嵌入体内。

“顾小弟,你再用点力,正好可以把我掐成两半。”顾励飞不好意思的放开了她,兰玉青满意的笑了,这孩子一点没变,还是她的。

经济学的教授这几天非常火大,得意门生已经两天没来上课了,他私下问过其他的同学,据说是为了一个远道而来的女子。何方妖女,竟让心如止水的顾励飞抛弃学业?

兰玉青对衣食住行挑剔得很,不过出来几天就携了两只旅行箱,住在学校附近的四星级酒店里对客服提供的套餐不屑到了极点,仅以冰激凌裹腹。顾励飞无奈在男生寝室的小煤炉子上熬了一锅喷香的鱼r粥,众人垂涎三尺端出斗大的碗欲分之,顾励飞为难捂紧锅子:“这是给人家的。”

“重色轻友哦。”

“可是为了那倾国倾城的貌?”

“我就是那多病多愁的身。”旁边早有人做起了兰花指。顾励飞面皮薄,经不住他们这样闹腾,乖乖掏出兜里的饭票才脱了身。他小心的用保温盒装好了鱼粥,匆匆给兰玉青送去,差一点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乔小佳,他连连道歉脚步却没有停。乔小佳长叹:原来这男子并非如温吞之水,不过是在等待能把他点燃的那个人。

兰玉青住了三天的酒店,虽然顾励飞一直陪伴着他,但她仍觉得无趣极了。顾励飞念的是平民大学,学校舞会竟然是在移开桌椅的食堂里举行,女孩子们的衣服也老土得碍眼。顾励飞满头大汗的来到兰玉青下塌的酒店,却见她收拾好行李正欲离开,他的心脏突然紧成一团,痛得呼吸困难,大热的天四肢却冰冷起来。

“顾小弟,来得正好,我要走了,这里太没意思了。”顾励飞点头,一直以来都是他默默的追随着她的节奏。

“你拿的什么?”她望着那只保温盒,突然肚子如雷鸣,顾励飞有和他母亲一样的好厨艺。

顾励飞打开盒子:“鱼r粥,吃完了再走吧。”他不是大男人,兰小姐娇气惯了,为了她顾励飞学会了下厨。

“别皱起你漂亮的眉毛,我会心疼的。”兰玉青戏谑的说。顾励飞终于忍受不住了,一把抱住她狂吻起来,他从来没有主动吻过兰小姐,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失控。但他实在受不了兰小姐时而冷漠时而调笑的语气,他不是她的玩具他是她的男人。

情况有点诡异,这小子好似疯了一样,不但对她又咬又啃,一双大手还解开了她的内衣。兰玉青用力推开了他,拼命喘气:“顾小弟,你太放肆了。”顾励飞摸着她脖子上的吻痕,凄惨的笑了:“我真的很想放肆一回。”兰玉青没见过这样凄苦的眼神,她一时不忍,咬了一口顾励飞的脸颊:“我等你放假回来。”

顾励飞第一次这样企盼暑假,其实他是讨厌夏天的,但兰小姐却是极爱,所以蝉鸣在他耳里也成了一曲欢歌。为了能早日回家,他买了一张站台票,挤在狭小的车箱里连转身都很难,但顾励飞觉得很幸福,即使后来他伤透了心也仍然不悔。

回了家顾励飞才听得父母说,兰家出大事了。他心下一惊,状似无意的开口:“兰家不是大户吗?有什么事理不顺的?”

“死了人,你说还理得顺吗?”江春丽起身为儿子添饭。

“你知道什么?别把唾沫星子到处乱溅!”顾子旭呵斥妻子,对顾励飞说:“兰家的制药厂出了问题,药监局查出他们的抗过敏药含有违禁成分,长期服用会导致身体肥胖、诱发心脏病和高血压,给患者的健康带来极大的危害。”

“那怎么办?”

“药监局封了厂,提取了样本化验,兰先生可能会吃官司。”顾子旭长叹了一声:“倘只是这一件事倒还好点,但兰家旗下地产和投资公司也出了状况,竞标南部地王失败还爆出贿赂丑闻。期货c盘手大肆炒作小麦和玉米,亏损了整整十四亿,其中百分之九十是客户的资金。兰先生这次怕是兵败如山倒了。”

顾励飞的耳朵被父亲的一席话震得隆隆响,兰家人还能翻身吗?兰小姐可好?

“励飞,商场不似战场,它不流血不杀人。可那疼比刀割r身还要痛上万倍,踏错一步就可能毁掉多年的基业,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身心俱疲。你记住了,凡事当谨慎。”

正说着,顾子旭的呼叫机响了,他看了一下脸色大变:“兰先生和兰太太出了车祸,我得马上赶过去兰小姐一人在医院里。”顾励飞急急的套上衬衣:“我和你一起去。”顾子旭想着多一人做帮手也是好的,两人匆匆来到医院。

兰玉青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双手抱胸止不住的发抖,接到警察局的电话她驾车来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看见护士从急救车上抬下了两个血人,那是她的双亲。她不敢相信一个人居然可以流那么多血身体可以残破到如此地步。

顾子旭轻轻的唤了声兰小姐,和儿子微微躬下腰站在她跟前。

“顾叔叔来了啊。”兰玉青淡淡的问,顾励飞的眼泪差一点关不住,他知兰小姐是在强忍悲痛。

“顾叔叔,烦劳你和顾阿姨走一趟在兰宅的客厅里布置好灵堂。顾小弟,你先回下兰宅告诉老吴他们,一个记者都不准放进来。”她递给顾励飞一张名片:“打这个电话找小三,叫他派五个保卫过来。”

“兰小姐,兰先生他吉人自有天象,不是还在抢救吗?”

兰玉青冷笑:“顾叔叔,我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大小姐。人都撞成那样了还能活吗?与其说些没用的废话,倒不如想办法解决困难。”果然是兰正森的女儿,一言一行真有乃父之风。

她在警察局里见到了那个肇事者,一脸的乌漆麻黑,只不过是个运煤的工人,车子也是使用了很久的解放大卡。见兰玉青来了他就开始嚎天喊地:“我的娘唉!我没想撞人啊,是他们开过来撞我的,政府啊政府,你们一定要明察秋毫啊!”兰玉青问警察:“勘测有结果了吗?”警察点头,她说:“可以在旁边的屋子谈吗?”

“兰小姐,我们的对现场做了调查,当时对方的车速只有八十码,而你父亲的车速足有一百四十码,据我们推测是因为车速过快,控制不了才撞上的。”

“父亲一贯喜欢开快车,警官真是麻烦您了。您按程序走,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是媒体……”

“放心吧,在没有结案以前,我们是拒绝媒体介入的。”

“多谢您了。”兰玉青鞠了一躬,离开了警察局。

兰正森夫妇在抢救室里留置了四小时之后,正式被医生宣布死亡,兰玉青进入抢救室见双亲最后一面,她只看了一眼就别开脸对旁边的丧葬人员说:“给我找最好的化妆师。”对医生又是一鞠:“谢谢,谢谢。”医生见惯了哭声大作对这样冷静的死者家属倒觉得由衷的难过,几个护士已经开始擦起了眼泪。

兰宅门前站了五个高大的保卫,每个保卫的手中都拽着一只巨大的狼犬,数名记者只得隔出两百米的距离。兰玉青一回家记者就拥上来了,她甜笑道:“不怕恶犬的就来吧!”兰家的律师赶来告知兰玉青公司已经资不抵债,兰玉青喝了口茶不在意的说:“丧事办完就宣布破产。”此话一出,四下皆惊,律师已经为兰家服务了很多年:“那可是你祖父和父亲两代人的心血啊!”

“这不是正好应了那句话吗?富不过三代。”她起身不愿再多谈此事。

丧事办得朴素,但墓地和骨灰盒花了大价钱。葬礼过后兰家来了个挺有意思的人,一个女人指着自己带来的男孩说:“这是兰正森的儿子。”兰玉青看了一下她,年近四十眼袋嘴纹盘踞脸上,那不是生活所累,是夜夜笙歌造成的。穿一件低胸的假冒圣路朗洋服,使用的香水不用细品也可闻见刺鼻的酒精,年老色衰的酒家女。

“是吗?”兰玉青盯着那男孩,怕是和顾励飞差不多大。

“当然,你看他和他老子多象啊。”男孩很怕羞,要她掰才抬头,一张脸确实和兰正森出奇的象。

“我倒是奇怪,我父亲玩过你这样连裤腰带都不系的丑女人?”

她气得嘴唇直打哆嗦:“你不要这样,论辈分我还是你的二妈。”

“哈哈哈哈,”兰玉青狂笑:“真是登鼻子上脸了,婊子果然皮厚。你被男人骑就算了,毕竟那是你的工作;可不知道保险措施就是笨蛋,想栽赃更是大错特错。不要以为随便找个野种,就可以趁着我父亲去世捞上一笔。我告诉你兰家没有冤大头,给我滚!”

“你就不怕我说出去?”这是她最后的杀手锏了。

“说吧说吧,来得正好,兰家烂帐让你们收拾去,让我想想,大概有十几亿的欠款,你卖r能卖出来吗?”

“老顾,把这个疯子给我赶出去!”她不叫他顾叔叔改叫老顾,意在威慑对方,她才是兰家主人。

兰玉青整理遗物,在母亲的首饰盒里发现了一封信,兰正森不过是个懦夫,不忍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公司倒闭,于是想到了自杀,死就死吧,千不该万不该拖累了妻子。兰玉青抚着母亲最爱的一对祖母绿耳环,她真切的听到了母亲唤她小玉玉,母亲温暖的双手整理着她的短发嗔道:“哪有女孩子留这样短的头发?”

母亲,我可怜的母亲!兰玉青扑在床上放声大哭。

顾励飞默默的看着她,他知道她心里苦,他也恨自己为什么未生出雄厚的势力为她遮风挡雨!他心痛到快要窒息,兰小姐生来就是该被疼爱被呵护的,这样的伤痛不是她该经历的。

他走向她伸出双手抱紧她,至少他还可以陪她一起难过。兰玉青的象牙塔在这一刻倒下了,原来一切不过是人为的美好幻境,她在父母死后被摆了一道。

她狠狠的咬住了顾励飞的肩膀,似在发泄又似在倾诉。她撕开他的衣服,急切的想要拥有他。顾励飞以为那不过是兰小姐想缓解精神压力而已,他握住她的手:“不要伤害自己。”兰玉青泪流满面:“抱抱我,抱抱我。”

顾励飞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天,静谧的夏夜里凉风送来了栀子花的香气,他在兰小姐的闺房里分享了彼此的身体。兰小姐一直流着泪脆弱得象娇嫩的玫瑰花x,他用尽了一个十八岁少年全部的柔情,温暖了她的身体。顾励飞看着在怀里沉沉睡去的可人儿,她颦着眉脸颊上还残留着泪痕,“小玉玉,我的小玉玉。”他紧紧的抱着她,吻着她,希望这一刻凝成永恒。

当顾励飞睁开眼的时候,兰玉青已经收拾挺当,穿了一件黑色的丧服面无表情,冷冷的对着他说:“马上起床。”当天,兰玉青宣布兰氏集团破产,清算组准备接手工作。她发给下人一个厚厚的信封,遣散了他们。顾子旭心里难受,兰先生平日里待他不错,想不到此刻竟会天人永隔,兰小姐竟然成了孤女,他哽咽着说:“兰小姐,我不要工钱,你留着防身吧。”

“没听过那句话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点钱兰家还是能抠出来的。”见顾子旭是真的伤心,兰玉青放缓了语气:“老顾,你别难过,这是谁也预料不到的。你把这钱拿去做点小生意什么的,别忘了你还有家人要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小生意什么的,别忘了你还有家人要照顾的。”

佣人走了,家业散了,兰宅当真是破败了。兰玉青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离开,顾励飞着急拉着她的手问:“你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昨夜的温润如水象是一场梦。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我爱你啊,小玉玉。留下来好不好,我养你。”

“顾励飞,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大学还没混完的毛小子,你靠什么来养我?我吃的好穿的好,你负担得起吗?”兰玉青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爱你。”顾励飞绝望的看着那背影,“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顾励飞十八岁那年许下了一生的誓言……顾励飞汗流颊背自梦中醒来,又到他讨厌的夏季了。他起身端起床头柜边的水杯,走到窗边空气里满是清甜的栀子花味,他是个念旧的男人,十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忘却那夜的风那夜的人还有那夜的味道。

兰玉青已经十年不见,她真是狠心,走得毫不留恋生生的将他的心扯成两半。顾励飞打开皮夹,左边的暗袋里有一张些微褪色的照片,照片上的兰玉青着一件碎花的窄裙光脚站在雪白的沙滩上,笑魇如花妩媚动人。那时的兰玉青老说自己胖死了,不肯照相,疏不知她正由少女蜕变成女子,清纯中混合着妖艳形成了一种魔性,让人为之痴迷。

他眼光不差爱上了一个奇女子,爱憎分明自由自在,最重要的是她狠心且冷情,女子淡然情爱必定会少受许多苦,兰玉青一直都是聪明的。兰玉青走之前烧掉了所有的相片信笺似要抹去往事,顾励飞悄悄藏了一张,午夜梦醒时他对着照片凭吊初恋。谁说男子无情?他是例外,好友庞郓不屑:“励飞,做人要实际,初恋只是恋无关爱。你要珍惜眼前人。”说完眼睛直飘向他的专属秘书乔小佳。

乔小佳也是个奇女子,竟肯将十年的光y耗在他身上,十年来她收服了顾励飞父母的心朋友的心,他们都在问何日开喜宴?顾励飞无力,女人的执着果真如磐石。乔小佳知他心里念着另一个女子,她不诋毁不埋怨只道:“我就欣赏这样深情的男人。励飞,她不过是你心底最初的梦,故而印象深刻了些,可生活又是另一回事了。”从当年的十五岁到如今的二十八岁,从镜花水月到如今最初的梦,兰玉青永远都是他不可触碰的。

华宜投资是顾励飞一手创立起来的,合伙人是好友庞郓。顾励飞从学校里出来就进了高盛中国分公司,刚入公司他还只是一名年轻的分析员,每日紧盯着国际国内新闻、大盘走势、k线图。一年之后他升做投资顾问,他没有任何优势每一个行动都带着风险,顾励飞的第一个决策为公司带来了三百万的损失,他惶恐不安,美籍主管拍着他的肩膀说:“我的第一次损失了三千万。”之后,他成功的为公司赚回三亿。

江春丽听得儿子讲电话动则几百上千万,她问丈夫:“他在钞票印刷厂工作?”顾励飞笑,比那更甚他们想让钱生钱。偏执、野心、贪婪、狡猾成就真正的投资人,15…20%的人创造了80%的财富业绩,多数人都将会被淘汰,顾励飞累得没有时间想其他的。做了报关员的乔小佳不时出现在他身边,或是一盅j汤或是一杯参茶,他不是不感动,只是她晚来一步,他的心已经交出去了。

三年之后,顾励飞离开高盛自己创业开办了华宜投资,乔小佳辞掉了工作做起了他的秘书,顾励飞和庞郓将一只垃圾股改头换面使之连续一星期泛红涨停,华宜开始在业界小有名气。如果只做代理人和咨询顾问业务,公司繁荣不了,只有风险投资才能带来一夜暴富的神话。顾励飞在高盛三年也掌握了不少人脉,他说服永鑫财团做后盾,大肆融资兼并收购,帮助五家公司在海外成功上市。顾励飞第一次出国是为了欧洲的路演,他在香榭里大街上的时装店给母亲买了一件裘皮,给乔小佳买了一只香水,其实他还买了一样东西,绣着玉兰花的中国旗袍。那是他在一个中国画家开的小店里发现的,只一眼他就认定那是为小玉玉准备的,虽然已十年不见片寻不着,但他仍然固执的买下压在箱底,期望终有一天可以重遇。

顾励飞对高盛美国总部简朴的企业文化颇为赞赏,高盛不是一个由上流社会成员组成的团体,传奇人物西德尼?温伯格从前是为合伙人擦鞋的;华宜投资也不是,它的总裁顾励飞也只是个下人之子。华宜的团队成员全是骁勇的战士,永远都在翻山越岭的战斗。永鑫财团的大当家很欣赏顾励飞,暗示过好几次愿意将女儿嫁给他,他装做不懂,后来大当家索性说白,言下之意大有不娶他女儿就要撤资的味道。顾励飞温和的笑着:“没想到男人也会被卖身。”态度虽好,话却是难听入耳了。

华宜的羽翼渐丰,不想再受制他人了,华宜需要客户需要资金。顾励飞对他的员工说:“即使只有一百块,他也是投资者。”庞郓在一边看得心惊r跳,顾励飞太狠了连骨头渣都不愿吐出来。顾励飞瞄准不良资产,进行外部重组,分拆并购后转而租赁、托管,再由控股股东借壳上市开辟直接融资的道路。顾励飞创业时银行里只有在高盛三年的积蓄十万元,真正是白手起家,做的也是投机生意,自己不出一分钱让别人拿钱去生钱然后再在其中分一杯羹。

顾励飞创立华宜的第四年是最困难的时候,公司资产已有一亿多,但是负债率却高达57%。庞郓以为华宜怕是熬不过来了,但网络经济带来了新的希望,顾励飞上下活跃,最成功的案例是在电梯间里谈成了一笔高额的买卖。虽然后来评述那是一段泡沫经济,但只要抓住了就是金子,顾励飞就抓住了华宜成功的存活下来。

现在华宜进入了稳定发展期,但顾励飞仍时时怀念那段疯狂融资的日子,他有些奇怪的问庞郓:“为什么那时候把钱从人家口袋里掏出来就那么容易啊?”庞郓放声高唱:“老朋友怎能忘记掉,过去的好时光。”那确是好时光,5分钟就能谈好预案。现在狂热褪去,人们的头脑冷静下来,为了防止不测都把钱袋捂得密不透风,一个案子跟进大半年是常有的事。

“松茸j汤,我熬了半天,你快点喝下去。”午餐时间通常是乔小佳表达爱心的机会,顾励飞道谢默默的喝下,乔小佳娇嗔道:“你还需要向我道谢吗?”

“不需要,这是我应该做的。”庞郓嬉笑,喝着香浓美味的汤汁,他决定说什么也得帮好友留住乔小佳,这样好的手艺实在难得。比起他的女友只会在j蛋上耍花样,实在已是顶天了。

顾励飞不语,他其实是不安,对这样盛情不予回应是受之有愧的。乔小佳和他是同一类人,总是将爱恋寄托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母亲曾经多次对他说:“姑娘家的青春哪容得你这样拖的,小佳是好女孩,你还在等什么?”等什么?他在等那个已经十年未回头的女子。

每周六是顾子旭和江春丽去兰宅查看的日子,兰氏所有的财产都用于还债了,独剩下兰宅没有让人拿走,因为房契上是兰玉青的名字。顾子旭对律师说愿意暂时看管房子,一直等到他的主人回来。律师感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顾,你厚道,兰先生也算有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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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没有意外,顾励飞每周六都会陪父母来到兰宅,草皮因为无人打理露出了褐色的土质象一个秃了头的男人,大榕树下的人工湖已然成了蚊虫繁衍栖生之地。主宅的家具上都蒙上了一层白布,顾励飞觉得它们象一具具沉默的尸体,墙壁上的画框在兰玉青走时全部取下毁掉,徒留了苍白的印迹在上面,象一张张大嘴在诉说过往。

屋子太静太y,炎热的七月居然可以让人泛出彻骨的凉意。在这里顾励飞时常听到兰先生和兰太太的声音,他们在呼唤小玉玉,还有兰玉青脆嫩的笑声,一瞬间他似回到了十五岁那年。整栋宅子保存得最好的是兰玉青的闺房,四个吊角的大床上铺着淡紫色的被套,梳妆台的镜子亮噌噌的,玻璃花瓶里c着雪白的栀子花,好似那甜美的少女从未离开过。但诡异的是被子无论换多少床总是潮的冰的,曾经顾励飞想在上面躺一躺感受一下兰玉青的气息,但却被冷得打起了哆嗦,那冷浸入骨头带着邪气。

“顾总,周四晚上八点商业酒会需要携带女伴。”

“那你准备一下。”

“我明白。”实际上乔小佳已经备好了礼服,有哪一次不是她陪着他出席的呢?

纵然不喜这样的场合,但顾励飞还是得端着酒杯露出笑容,他不会放过任何机会,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客户。乔小佳着白裙站在他身边,托盘里放着三文鱼生菜包,嘴巴轻缓的咀嚼着:“顾总,主办者请了最好的厨师,不要错过了。”顾励飞正欲抬脚走向食物区,突然门口出现了一阵s动,在人群的簇拥下进来两个人。

“那是谁?”

“酒会的主办者孙一天先生,还有他的女伴蓝蔷薇。”

“蓝蔷薇,多奇怪的名字。”顾励飞说。

“她可是大名鼎鼎。”乔小佳看了他一眼似在说你落伍了。

“如何有名?”

“美艳无比,风情万种,依附于男人生存的菟丝花,拜倒在她裙下的男子多如牛毛。”

“听上去更象交际花。”顾励飞皱眉。

说话间,孙一天走了过来与他打招呼:“多谢顾总的赏脸。”

“哪里,孙总客气了,我是晚辈还需要象您这样的成功前辈点拔点拔。”

“呵呵,顾总不但年轻有为,还是谦逊温和,实在是难得的人才。蔷薇啊你来,我给你介绍一位优秀的男士。”

那叫蓝蔷薇的女子走了过来,着一袭正红色的连身长裙,长长的黑卷发,曲线凹凸有致,实乃尤物。

“怎样优秀?可有你优秀?”庸懒的嗓音性感撩人。

顾励飞在那一刻凝成了一根柱子,她是兰玉青,十年不见的兰玉青,他的小玉玉,他的女王陛下。她瘦了很多,脸儿尖尖的,更成熟了更诱人了,只是嘴角一直吣着淡淡的冷笑,美则美亦却有抓不住的默然。

“原来是顾总,真是久仰了。”她点头微笑。

那笑在顾励飞看来刺眼极了,虽然他已经提前实现了自己的誓言,但是在那一刻他还是自卑起来,孙一天是富豪但他不是。

“不知道可不可以请孙总的女伴跳一曲?”顾励飞想抱一抱那妙人儿。

“正好我也想起这位白衣美人舞一回。”两人交换舞伴滑入舞池。

她的身躯较以前瘦了一些,但依然丰润柔软,她和以前一样还是喜欢红色。“小玉玉。”顾励飞抱着她轻轻的唤道。

“顾总,我是蓝蔷薇。”

“小玉玉,你是我的小玉玉,我到死都不会忘记你的样子。你为什么要装做不认识我?我让你丢脸吗?”顾励飞双臂收拢,神情迷乱。

“顾总,请你冷静。”

“小玉玉,为什么你对我这样冷漠?”趁着人多,顾励飞带着她走向屋外的花园。

“顾总,我是孙先生的女伴。”

“你是我的!”顾励飞大怒,拥住她狂吻。十年了,他终于等到了她。

“啪。”她抬手对着顾励飞就是一耳光:“顾总,我虽是交际花可也有职业道德,今晚我只是孙先生的伴,倘若你想要我就花钱来买我的时间。”说完,她整理了一下妆容,头也不回的走了。

花钱买她的时间,这是什么意思?孙一天那半老的男人是她入幕之宾?不,怎么可能,兰玉青是何等骄傲的女子,怎会任自己沦落到如此?

不,他不会相信,唯一相信的是自己终于等到了她,无论如何他不会再放手让她走掉了。

“有人想娶你。”酒会结束,孙一天坐上豪华加长型林肯送女伴回家。

“那倒霉的人儿是谁?”女子脱下纤细的高跟鞋,象只猫儿一样伏在宽大的真皮坐垫上,正红的衣料映衬着黑色的皮革,应了那句慑人心魄。

“很遗憾,正是鄙人。”孙一天坐在对面的座位上,抄着双手看着他的女伴,眼睛是带笑的。

“多谢,阁下让我的自信愈发暴膨。”

“蔷薇,你明白我为人谨慎,如此大事若非考虑周全,决不断然开口。”孙一天失婚多年,身边各色脂粉萦绕,蓝蔷薇是他唯一开口求婚的女人。

“人人都知道蓝蔷薇只是交际花,依附男人讨生活。一天,你怎可娶这样的女子为妻?”

“那是他们未见过你的真面目,年轻美貌已是了不得,更何况还聪明过人富可敌国。”孙一天抓起她的手,青葱似的玉指上戴着一只深紫色的玫瑰花戒,她一向喜欢夸张的饰品。

蔷薇倒吸一口冷气大叫:“一天,你在说谁?可是新的女伴。”

孙一天摇头:“蔷薇,你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连我也不例外。可我还是迷上你,愿意和你厮守。”

“男人是如何失去幸福的?第一条就是和情人结婚。一天,我要你幸福。”

“真是伟大!”语气已带嘲讽。“怕是你已厌弃了这个老男人,肌r失去弹性,性能力也快要告罄。”

孙一天居然似年轻的后生一样抱怨,引得蔷薇咯咯直笑,她靠近他就着脸颊轻轻一吻:“孙先生,但愿你永远这样可爱。”

“除非你永远在身边。”

“那是在演惊悚片,常伴你左右。可我一向只看肥皂剧。”

说话间,车子已经来到了一处独立的小宅子,房子是老设计生生突起一座小阁楼,看上去很是怪异,房前有一片嫩绿的草皮和丛丛的栀子花。那是蓝蔷薇的香居,她喜欢热闹的晚宴,住的地方又要求绝对安静。

蔷薇勾起鞋子微笑:“午夜已过,明日请早。”说完歪着头看着男伴。孙一天叹了口气为她打开车门:“不请我喝杯茶?”

“孙先生新进的普洱老的足可以进博物馆。”连鞋也不穿,蔷薇光着脚走得摇曳生姿,孙一天在后面看得心神荡漾。对着自家的司机道:“这样的女子是风,任谁也抓不住。”

“她不是风尘女吗?”司机本是粗人,但妓女两字着实不雅,而且老板不是嫖客。

“不,不,她的身家用得起宾利。”

“那也是从男人身上捞回来的。”孙一天笑,心里着实开心,只有他才知道那只是蔷薇的面具,象小男孩懂得最新的游戏一般骄傲。蔷薇让他年轻起来,他好似再次尝到了恋爱的滋味。孙一天的老脸些微潮红,已过五旬的人了呵。

蓝蔷薇一回家必定将全部的灯打开,唱机放起周旋的老歌。少女时代母亲常对她说:“如今的人真是大胆,烟灰嗓子也敢登台献歌。我还是最爱金嗓子。”

从幼年起,她就不喜独处,母亲说还是婴儿时她就懂得大哭以求得亲人的拥抱触摸,一点点大就要在社交会上呼风唤雨,曾经她笃定决不会独自生活,她不愿母亲亦不会放人,即使以后结婚也要常回娘家。不过世事总是难料,才在母亲膝下承欢二十余年就家破人亡。曾经她以为父亲是最后的好男人,结果兰正森却教会她一个事实,所谓好男人不过是他自己掩饰妻子隐忍。她曾怨恨过父亲,现在她年过三十对父亲全然无怨了,兰正森太骄傲经不起失败,母亲爱他连死也跟随。那酒家女不过只是一时失误,水至清无鱼,更何况男人,而兰正森对妻女不差。

蓝蔷薇,这名字只有街边的流莺才会用,她是极厌恶的。兰家人好素,倘若母亲泉下有知定会跳起三尺高。兰玉青心中难受,但绝不象其他寂寞的女人胡乱饮酒,她的房间里连酒精饮料也没有,冰箱里居然是牛奶,三十一过女人直线老去,经不起烟酒荼毒。所谓成熟女人味不过是人们臆测中的美好事物,男人口口声声的说那是优雅女人香,可到头来总是对满脸的细纹斑点提不起兴趣,眼睛忍不住滑向细皮嫩r的女孩,这世道还是年轻吃香。兰玉青呵护得好从来都只说自己二十五,旁人也不怀疑,女人需保护好皮相,让人悦目予己方便。

父母去世前转移了大部分的财产入了瑞士银行托管,兰玉青的生活依然富足,但她惶恐这不够不够还是不够。她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决吃不得半点苦,不敢想象每日工作八小时,周末开着电话等候差遣,奔命一月才只得几张薄薄的钞票,或许连一件大牌成衣都买不起。兰玉青不过那样的生活,她有很多男人游戏其中娱乐身心荷包丰盈,倘若不满掉头就走,孙一天说她富可敌国是夸张了,但奢侈的生活确是不假。她知道人们客气一点说她交际花,不客气的说她妓女,妓女又怎样?她仍是高级货,真正的英式礼仪老师教导出来的淑女。

“青啊,你怎能这样作践自己?哪是什么交际花,分明是风流种嘛!要是我有你这样的姿色,一早游戏人间了,哪会守在一个男人身边,在腻味也得往下吞。”说着话的是兰玉青的朋友,私房话的老板之一胡素素。

和胡素素认识纯属巧合,一年前从国外浪荡回来,兰宅是不愿回了的。买下一间小地产,打扮的妖艳异常出入酒会画展沙龙,不过月余已掀起波澜,众人纷纷打听那是谁居然如此耀眼,一问之下才知是旅居海外的女性学家蓝蔷薇女士。兰玉青狂笑,文人的酸腐可见一般,遂大肆兴风作浪好让人知道她是妖女。

出去几年再回来,兰玉青惊讶街头的女子似一夜之间美丽起来,不过那美也只是罐头千篇一律味同嚼蜡,撞衫者甚多特立独行者通通象只斑斓的锦j,但之余普通人已是足够。市中心的商业圈人气旺催生娱乐业,星探多如牛毛,逢年轻女孩就开口:“小姐,留步……”但没有人敢对兰玉青这样说,她是贵妇。

第一眼看见私房话·女士小馆,兰玉青就喜欢上了。外部装修极低调甚至有些象山顶上的原木屋,但那厚厚的金红色的手工绣窗帘泄露了女人家的媚气。兰玉青推开了那扇木门,入眼的风情却让她大吃一惊。脚下是真正的土耳其手工毯,头顶是哥雅的作品《l体的玛哈》,小馆正中有一个吧台,水晶柜阁上摆的居然是蔬菜水果,几套舒适的沙发散布在四周,兰玉青认出那是丹麦新锐的作品。没有繁重的吊灯,八座女神雕像托起巨大的照明灯放置于角落里,各式小摆件穿c其中,这地方象客厅。

“好啊。”一个女子斜躺在沙发上对着她打招呼,口气熟捻得象老朋友。

“你好。”

“高跟鞋是让女人自虐的发明,你为何不放松?”女子着一件水洗过多次的布衫,光着脚异常轻松。

兰玉青小心的脱下鞋子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你是?”

“私房话的老板胡素素,喝点什么?”

“这里不卖酒?”至少她没见着酒瓶的影踪。

“有人的地方就有酒,不过女人要少饮。通常我都向姐妹们推荐本店的特色美容汁。”她起身走到吧台。

“味道如何?”

“事实上我每次都用越喝越美丽来麻醉自己。”她将新鲜的白苦瓜大西芹送入榨汁机里,杯子里渐渐盛满淡绿色的汁y。

“不可细品,只能牛饮。”胡素素将杯子递给她,神色有些懊恼:“我还是喜欢可乐,怎么也改不了。”

兰玉青笑一口饮尽杯中水。

“得劲,真得劲!”一个只穿着内衣裤的女人从楼上下来,手里握着一只巨大的烤火j腿,她剧烈的撕咬着满嘴油腻。

“那是……”兰玉青惊讶极了,著名的女性社会学者方如真女士,她一直大力宣扬素食主义半饱肠胃。

“覆水难收,骑虎难下。私房话是她的发泄地。”胡素素微笑。兰玉青大笑出声,瞬间爱上这地方,也甚为欣赏老板胡素素。她问:“可以做朋友?”胡素素抓起她的手一通乱摸:“美人儿,让大爷抱抱。”兰玉青知她已经显露本色,心中感动三十几岁第一次有了朋友。

兰玉青成了私房话的常客,她喜欢素素和夏夏这两个老板,这两人有一个远大的目标,即一定要保持青春等到儿子成年,届时要上街展示让路人以为其是恋人。她们的儿子兰玉青见过,不过四五岁可爱到极点,一想到这两孩子被那两当妈的瞎折腾,兰玉青就忍不住想真是难为他们了。

兰玉青卸下脸上的甜笑,冷冷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过离开几年故人已全然不记得她了。孙一天是什么东西?不过曾给他父亲当跑腿,如今居然被人称为富豪,这老家伙自己少点眼力,到时候就不要怪她心狠。人走茶凉,果然如此,人群中再无人记得兰正森兰玉青,除了那个少年顾励飞。

当年他才十几岁,兰玉青知道那少年已经被她牢牢吸引住,眼光总是追随着她。她得意骄傲,即使她不喜欢这人,但仍想要这人为她痴迷。他陪在她身边短短三年时间,大部分时候不曾见面。兰玉青走时听到了他说的那句话: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她只是冷笑,毛发都还没长齐的小孩懂得什么,过几年就被身边各色女子勾去魂魄,从此记忆中再无兰玉青这个人。

顾励飞这孩子是争气,才十年时间已成了社会新贵,哪似她家道中落只能卖身过活,岂一个惨字了得啊!兰玉青皱眉,素素真是威力十足跟她呆久了,说话间都带着胡氏侃味。

小玉玉,小玉玉,你是我的小玉玉。这少年居然没有忘记他,再见面那骨子兴奋之情几乎让她动容。

可惜啊,顾小弟,小玉玉已死,现在活着的是蓝蔷薇。“是多情的罗密欧还是复仇的哈姆雷特?”

“哈姆雷特不会有那么温柔的双眼。”

“那就是罗密欧了,青啊,你又欠情债了?”

“混世妖女也!”

私房话的两个老板一唱一搭,透过二楼小憩室的窗户清楚的看到,离小馆五米远的街心亭椅子上坐着一位男士,着白色衬衣黑黄格子裤就象晨间的露水一样干净清新,男子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私房话的门。

“若非私房话的口号是男人与恶犬不得入内,恐怕此人早就来踢馆了。”

“小伙子人模人样的,青,怎么不纳入囊中?”

兰玉青啜了口香甜的夏威夷之恋,扫了一眼窗外的身影,在心中悠悠的叹息:这孩子真是长情,和原来一样的死心眼。

昨夜他在她的房外站了一晚,兰玉青料定了他会来,但是没想到居然那么快。他没按铃没致电,就那么安静的站着,眼睛望着她的窗户。纯白色的蕾丝罗马帘兰玉青自少女时代就固定了的风格,顾励飞一直都记得,十几岁的时候他也曾无数次凝视她的窗台,期望看到那抹牵动他心的剪影。

兰玉青打开了窗户,远远的对他挥手:“亲爱的王子,睡美人不在这里。”顺道送出一个飞吻,转身上床大睡到天亮。何其幸运何其冷酷的女人,在这样的情形下居然未用失眠来报之以李。

他站了一夜,她是知道的。七点女佣来煮早食的时候惊恐的对着兰玉青说:“蓝小姐,外面站了一个男人,眼眶猩红浑身湿漉漉的,样子好可怕,要不要报警?”

兰玉青紧了紧丝光晨褛的带子,端着一碟蓝莓蛋糕来到顾励飞面前。郊外雾气大,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眼睛泛着血丝,头发软软的搭在额头上。

“王子,要不要来块蛋糕?”

顾励飞的身躯轻微颤动,兰玉青其实没有变,她还是喜欢栀子花还是喜欢光着脚丫还是喜欢甜腻的蛋糕,她还是小玉玉。他鼻子发酸想唤她,喉头却一阵刺痛的干涩,他剧烈的咳起来。

“可怜的宝贝,这没有你要找的人,快走吧!”

顾励飞专注的看着她似要把她印入心里,兰玉青甚至有一种感觉,他在用眼睛抚摸着她的身体。终于他低哑的开口了:“我终于等到了你。”接着转身进了那辆福特车,汽车的发动机声划破了晨的宁静。兰玉青对着车尾说:“我讨厌这样廉价的大众车。”

“蓝小姐,他对你是真心的。”女佣摆开早餐这样对她说。

“什么?”

“如果不是真心,才不会一直傻站着。男人都懒得很,我前夫追我那阵多走半条路都不愿意。”

兰玉青笑给了女佣一笔数目可观的小费。直到出门的时候才发现,那辆福特车又出现了,司机洗了澡换了衣服,执着的跟在她后面。从郊外的宅子到市区的成衣店,再到男士免进的私房话。

在淑媛会做完全套保养,兰玉青转了大半的城到东区去吃银鱼烘蛋,后返回市中心喝功夫茶下午四点在南区的云想容订衣服。晚上七点她穿了一件改制的印度纱笼准备赴宴,顾励飞靠在车边看着她眼眸深邃,似痛苦又似赞美亦或爱慕。就在那一瞬间,兰玉青心软了,他站了一夜跟了一天却连一口水也未进,这孩子懂得用什么办法来说服她。

“上车。”兰玉青把奥迪开到他面前。

顾励飞飞快的打开车门跳了进来,笑容闪闪发光,让兰玉青脑海中突生出忠犬二字出来。“小玉玉……”他如梦似幻般的叫着。

“给我闭嘴!”兰玉青冷冷的说,把车速加到了一百二十码驶回了家。

在客厅里兰玉青脱去了衣服,光l着身体近顾励飞。白皙的手臂如两条毒蛇缠上了他的脖颈,挑逗的抬起一只柔嫩的大腿摩擦着他的臀部,纤纤玉指在他的唇边游移。

“你想要的不过是这个。”他的体温高得惊人,灼烧着她的身体。

“我想要的不止这个。”顾励飞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拾起地上的衣服盖住兰玉青的娇躯。“我不是重欲的男人,十年来也只得你一个女人。我不过是爱上你,绝望的,悲惨的爱上你……”

话音刚落,人便直直的倒了下去。兰玉青尖叫出声,方知他一直高烧不褪,虚弱不堪。兰玉青从来没有照顾过谁,面前昏厥的病人她束手无策,只能在他的脑袋下塞一只抱枕然后盖上抓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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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让他成长为一个男人,这英气的眉这高挺的鼻无不在诉说属于男性的魅力。他变了很多,曾经的青涩少年已不覆存在,现在人人都称他顾总,语调中或含着恭谨或带着赞赏,他已是成功男人。可是他的情感世界还停留在少年时期,女主角还是兰玉青。我只得你一个女人,他昏倒前说的,何苦来哉?莫非吃不到的都是最好的?

当顾励飞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怀中多了一团温香暖玉,小玉玉窝在他怀里安静极了,但眉头却是皱起的。她在忧愁什么?难道她还不明白现在他已经有能力为她撑起一片蓝天么?

好熟悉的烤蛋糕味道,勾起她深埋的记忆,母亲的宠爱、父亲的微笑、华丽的兰宅、社交会上的公主。其实这一切只是她做的一个漫长荒诞的梦,双亲从未离去兰宅依然繁华,她仍旧是手心上的宝,对不对?兰玉青挣扎着打开了眼,正红色的墙面淡金色的地毯,缀着流苏的沙发,这里是蓝蔷薇的落脚处。回不去了,永远也回不去了,兰玉青忽然悲从心生寒意顿起,她双臂环抱就象父母去世的那日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自己。兰玉青已经不会哭了,她只会笑,放肆的大笑,老祖宗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来到厨房见顾励飞已经烤好了蛋糕,正在泡红茶,脸颊依然有些潮红,看来烧并未褪去。

“顾小弟,你的手艺和以前一样的好。”

“你终于肯叫我了,”顾励飞送上红茶:“我等了你十年。”

“怎么?难道你是我的债权人?”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很遗憾,我对年轻人的心理没什么研究。”她只会在他面前承认自己已老去。

“小玉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懂得怎样践踏我的真心,而我还是心甘情愿的被你践踏。”他低笑伸手玩弄她的长发。

“介绍一位心理医生给你。”

“不。”顾励飞摇头:“你就是我的药。”他抬起她的手,仔细舔干净了她指尖上的碎屑。

“我不是谁的谁,我只是个女人家,担待不起。”兰玉青收回手,淡淡的说。

“小玉玉,你是高傲尊贵的女王。”

香浓的红茶突然难以入口,刻意隐忍的心痛全然爆发。一阵劈里啪啦的乱响之后,厨房毁掉了大半,昂贵的英国骨瓷下午茶套具、捷克水晶杯、西班牙餐盘全部沦为可回收的非生物垃圾。兰玉青喘息着蹲在地上疲惫不堪,曾经她以为自己活不过三十岁,因为那已经是女人的极限了,不敢想象那时的老态。现在她三十三料定自己活不过四十岁,因为她会在年华逝去的时候干掉自己。

顾励飞抱起她走向客厅在沙发上放下她,然后卷起袖子收拾干净了厨房,末了还甩掉拖鞋光着脚在厨房绕了一圈。小玉玉喜欢光脚,绝不能让她受伤。

“你养我。”兰玉青忽然开口要求。

“好。”顾励飞也欣然同意。

终于,他成了她的恩客,在陷入黑暗前兰玉青脑海里唯一的念头。社交界突生波澜,众人得到谈资无数。艳女蓝蔷薇栖身华宜少东顾励飞,顾少一掷千金卖下毫宅香车金屋藏娇。前辈孙一天暗中生恨,撤走部分在华宜的投资,正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

庞郓挥着手中期刊连门也不敲就进了办公室,对着顾励飞劈头就问:“怎么回事?”

顾励飞扫了一眼桌上花花绿绿的纸张点头:“不是空x来风,但也有不实之处。”

“你这么做,对不得起小佳吗?”

顾励飞奇怪:“关乔小佳什么事?”

“难道你不明白她的心思?她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都不感动吗?这样好的女人你不要偏偏看上了那个浪女。”

顾励飞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庞郓,朋友之间也是有底线的。我的私事连我父母都不好过问,你未免也太越界了。我的女友不是你口中的那什么,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这样说她,我决不客气。”

庞郓吃惊的看着他,顾励飞是何许人?商界的笑面虎,连接着国骂都可以回人一句:家母很好,请代我问候令堂。如今竟为着一个蓝蔷薇勃然大怒厉声相向,红颜祸水红颜祸水!

“小佳真的没希望了吗?”庞郓不死心的问道。

“庞郓,你今天太多话了!”顾励飞有些不耐烦了:“我碰过她了吗?我承诺过她吗?我要求过她了吗?对我来说她只是大学同窗办公室助理,其他的什么也不是,你们太过一厢情愿了。”

乔小佳这时候抱着一叠文件正欲推门,顾励飞的话就那么真切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咬了咬唇敲了两下门板然后推开门走进办公室对着顾励飞说:“顾总,这些投资项目需要你过目。”

见她进来了,庞郓有些慌张暗地里责怪顾励飞的声音实在太大了,不知道小佳到底听到了些什么?顾励飞面不改色的问:“预算做过了没有?”

“全都做完了,财务总监也签字通过了。”

“那好。你先放着吧,通知项目经理三天后举行讨论会。”

“是。”

“乔秘书可以去做其他的事了。”

乔小佳转身走出办公室,中跟的皮鞋在木质地板上打出沉稳的节奏,庞郓有些难过:“错过这样的女子,你会后悔的。”

“不。”顾励飞微笑:“错过了她,我才会后悔呢!”表情沉醉一如恋爱中的少年,庞郓终于明白,这男人是心里有人了。

出了办公室乔小佳闪进了洗手间,捞起套裙叉开腿坐在最后一格的马桶盖上,点燃一只三五。华宜新的办公地址是乔小佳选的,cbd商圈里的高档写字楼租下了第二十六层,占地五百多平米。原因无它,乔小佳喜欢这里的厕所,宽敞明亮用材优质,警报也不甚敏感,心情烦闷的时候是吸烟的绝佳场合。

十年的等候换回了一句一厢情愿,怎么甘心怎么释怀?顾励飞这看似温和的男子说出来的话也能如此伤人,他的确没有碰过她没有给过承诺没有要求,所以她该放手吗?不,不会,投资了那么多,连一分钱的收益都没有得到;这时候撤资实在亏大了。不过是个蓝蔷薇,高级货而已。乔小佳把烟头扔进马桶,洗干净手指,为自己涂上淡色口红,她还有帮手。

江春丽十年内搬了三次家,第一次是筒子楼被拆了以后政府分给的三等拆迁房,第二次是儿子买下的商品房,第三次就是现在的连排别墅。她从没想过自己会住进这么高级的别墅里还有自己的佣人,或许她这一生做过很多错事,但不用质疑她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生下了儿子顾励飞,这孩子是她全部的骄傲。

“太太,乔小姐来了。”江春丽不习惯佣人称她太太,这让她别扭极了,感觉自己从良民变成了剥削阶级。

“小佳来了?励飞有没有跟着回来?

“没有,大概一会儿就回来了吧。”女佣含笑回答,这个乔小姐怕已经是准儿媳了,每次一来太太就高兴的不得了。

乔小佳穿着白色套装,见了江春丽满脸笑容:“江妈妈,几天不见想你了。”

“你这孩子!早告诉你了,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有空就过来。”

“我这不是来了吗?”乔小佳其实不是个擅长撒娇的女子,她在家和父母交流都是老爹,你怎样怎样;老妈子,你怎样怎样。可江春丽就喜欢那种特别嗲特别恋家的女孩,无奈她只好伪装自己。“江妈妈有没有想我呢?”她歪着头问,却在心里唾弃这个姿势。

“想,怎么不想?”江春丽拉着她手乐呵呵的说:“天天都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叫我妈。”

乔小佳低头假装不好意思,她递给江春丽一只纸袋:“江妈妈,这是我给你买的保养品。”

“还是女孩子贴心。”江春丽接过拉开纸袋看到了一卷厚厚的期刊,封面正好是她的儿子顾励飞。

“这是什么?”她问。

“蜂胶啊,对皮肤很好的。”乔小佳转过头里看到江春丽手中的期刊失声叫道:“呀,这个怎么忘拿出来了?”说着就要来抢。

“你让我看完。”江春丽瞪她,乔小佳只好停止争抢默默的喝着茶。

“怎么回事?”期刊起家靠的就是煽情,排字遣句极尽夸张之能事,只要市场需要连强暴案都可写成情色文,更何况这是商界成功人士的风流韵事。

“同事塞给我的,我一顺手就扔兜里了。江妈妈,你别怪我啊。”乔小佳委屈的说。

“你个傻丫头!”江春丽啐道:“我怎么会怪你?励飞这孩子一向稳重踏实,怎么和这样的女人搅合在一起啊。你怎么也不说说他?”

“这是他的私事啊,再说了我只是他的秘书。”

“谁说的,你是我闺女他媳妇。励飞今天没回来,是不是因为和那女的一起?我得好好说说他。”江春丽起身欲拿电话。乔小佳连忙制止了:“江妈妈,励飞现在陷得正深,你说的他未必听得进去。指不定还要怪我多嘴呢。”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拿电话。乔小佳连忙制止了:“江妈妈,励飞现在陷得正深,你说的他未必听得进去。指不定还要怪我多嘴呢。”

“他敢!”清清白白的儿子居然和交际花缠成一团,叫江春丽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她气呼呼的说:“除了你我不会承认其他女人,小佳,你别担心,我给你作主。”

乔小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松了口气,在江春丽家吃了晚饭又陪着她看会电视聊了聊天,直到顾子旭回来了才离开。

顾励飞放下电话揉了揉太阳x,母亲足足念了四小时,现在他两只耳朵烧得通红,脑袋里嗡嗡作响。他低头看着在自己怀中熟睡的女子,感动得无以覆加,骄傲的女王居然肯委身于他,多年来的梦想终于得以实现。这一刻,他觉得人生已近圆满,除了那一张证书。

“小玉玉,嫁给我。”他亲吻着兰玉青的娇颜。

“嗯……”兰玉青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

“真的吗?”顾励飞狂喜。

“什么?”被他吵醒,兰玉青睁眼看着面前这个傻笑的男人。

“结婚。”

“你吗?恭喜。”

“不是我,是我们。”

兰玉青起身:“这个笑话很冷。”

“你在说什么?小玉玉,这不是笑话是承诺,你刚才已经答应我的。”顾励飞惊讶的看着她冷漠的样子

“呵呵,”兰玉青娇笑伸手挤压他的脸:“顾先生,在法律上这称之为乘人之危显失公平,这时候订立的一切合同契约都不是当事人真实的意思表达,不可做数。”

“小玉玉……”顾励飞无奈。

“嘘……”兰玉青点住他的唇,“请别辜负了这迷人的夜。”她推倒了他,然后骑在他身上。顾励飞痴迷的看着那上下舞动的销魂影子,怎么她会美成这样?怎么她会吸引他到如此地步?她是不是在他身上下了蛊?

顾励飞变了,他变得魂不守舍,这样的顾励飞乔小佳不是没见过,大学里那个妖女来找他时,他也是这样的。乔小佳惶恐不安,女人的直觉都是敏感的,她看得出来顾励飞是动了真心。蓝蔷薇的确是人中尤物,但是顾励飞不是粗俗的男人,他向来讨厌做作的女子。这蓝蔷薇不但虚伪做作还有一身的好本事,连顾励飞这样的男人都被她牢牢吸引住,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初恋都不在乎了。现在她唯一的希望是抓住江春丽,顾励飞是孝子,虽感情的事不好勉强,但干扰还是会作用的。她往江春丽家跑得更勤了,每每都状似无意的提及顾励飞迷恋风尘女的事,她很肯定的对江春丽说,这是一庄丑闻。

江春丽爆怒,好不容易才混出了头,如今竟出了丑闻,人家会怎么说?会不会看不起励飞?会不会说他年纪轻轻居然如此贪色?丈夫顾子旭自从自费出了诗集之后就很少在家了,每天都往文联跑,据说是和诗友聚会。昨天他回来的时候,江春丽问过他该怎么办。顾子旭说:“他已经成年,我不会管不他了。”

江春丽急了:“他是你儿子,怎么可能不管?”

“爱上一个人是件美好的事,与相爱的人相守更是美好的事。我不会破坏美好的事物。”

江春丽越想越不安,她换了件衣服叫上司机,一路开到了顾励飞新购的宅邸,出示了证件,物管让她进了门。江春丽让司机在外头候着,自己一人进去了。江春丽以为自家的别墅就不错了,如今到了这儿才知天外有天。

中国园林式建筑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样不少,真有点象北京的大观园。这地方江春丽在电视上看到过,据说是首家纯园林式住宅别墅,耗资上亿,人均绿化面积达到80%,价格昂贵买这里的房子真的是一掷千金。

励飞买的房子叫似玉阁,在东二区18号,江春丽坐上了电动观光车走了一刻钟才到目的地。按了电铃,一会儿跑出个年轻的女佣问道:“你找谁?”

“我是业主的妈妈。”江春丽心中有气,这样的奢侈该花多少钱啊,为了那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

女佣开了门,江春丽急急往里走,她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狐狸精钩去了她儿子的魂,期刊上只照了个侧身瞧不真切。

客厅的那扇落地大玻璃窗前放着一张淡青色的贵妃躺椅,一个长发女子斜躺在上面。听见声音,她懒散的起身,然后慢慢的转过来对着江春丽微笑:“好久不见了,江阿姨。”

“兰小姐!”江春丽叫出声,着实没有想到十年不见的兰家遗孤兰玉青小姐就是蓝蔷薇。原来,顾励飞的长情来自于遗传。江春丽见了兰玉青有三十秒的惊愕,然后激动的握住了她的手:“兰小姐,你可回来了。”奇怪,回到出生地居然只有这顾姓人家记得她。

兰玉青看着江春丽笑了,笑容不大只在嘴角做了些许的牵动,但却是真实的。她喜欢上了年纪又r实的女人,她的母亲就是那样的女人,圆润的双手、微微凸起的小腹、松软的臂膀, 即使是北极的寒冰在她怀中都可以化成一汪温泉。兰玉青以为自己再也触碰不到那感觉了,但江春丽的到来让她重温了美好的回忆。最近她变得很敏感,一种味道一个回眸一次转身一双手都能让她忆起逝去的过往,她有些惶恐,这是脆弱的前兆。

“你看我真是个粗人,”江春丽松开兰玉青的手,恭敬的说:“兰小姐,房子还在我一直给你守着,兰先生兰太太的墓地我们也每年祭祀打扫,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顾阿姨,你已不是佣人,不需要这样。”

“兰小姐,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不过是照应故人之女,也算是报答了知遇之恩。”江春丽说不出这样的话,她是在重复顾子旭的言语。

兰玉青不动声色,内心却象被剜了一个大口子血流不止疼痛难忍。她突然很想抱抱江春丽抱抱顾子旭,甚至她想爱上顾励飞。但终究她什么也没做,只吐了两个字:“谢谢。”

“励飞真是的,知道你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还任那些个记者胡写一通,让兰小姐你受委屈了。”

“不,顾阿姨。生活周刊上写的全是真的。”兰玉青剖开一粒西柚给了江春丽一半,“特别是关于我的那一部分。”

“这,这……”江春丽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兰小姐,励飞这孩子你是看着长大的,人老实厚道,虽然都28了但还和个小孩一样,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女朋友你还没见过吧?那可是个好女孩叫乔小佳,不但在工作上帮着他,对我和他爸也非常孝顺。这不我就等着找个好日子让他们把事儿办了,到时候还得请兰小姐做个证婚人呢!”

“好啊,那有什么问题?如果真得能有这场婚礼的话。”兰玉青一口应承。乔小佳是吗?改天会会。

周刊上把蓝蔷薇说得如此下作,然而面对事主的母亲她毫无愧色,谈吐如常招呼得体。反倒是江春丽坐立不安冷汗淋漓,丢下一句常来坐就匆匆离开。兰玉青看着她的背影,还好顾励飞随他父亲,不然根本成不了什么大事。

“小玉玉,这已经是你第六次看我了。你是不是被我吸引,觉得可以爱我了呢?”顾励飞叉起一片甜瓜送到她嘴边。

“那说明你也在看我,不然怎知我在看你?”

“我当然在看你。我的心里眼里全是你,我每一秒都在想你,每一秒都在爱你。”

“果然是多情的罗密欧,我的孩子我的少年。”兰玉青咬下半口甜瓜哺进他的嘴里。

“又来了!小玉玉,我不是孩子不是少年,我是你的男人!你一直在歧视我的年龄,非常的。”他贪婪的吞下食物,嘴唇却舍不得离开她,一双大手也爬上了她的娇躯开始了观光游览。

“不,宝贝。这可不是我的论调,是一位叫江春丽的女士透露给我的。她说:兰小姐,励飞还是个孩子,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他。”

“我妈?她来找过你了?”顾励飞停止了动作吃惊的问。

“正是阁下的母亲,她还说阁下有一位贤良淑德的未婚妻叫什么家来着?”

“乔小佳?”

“当真有这么一位人物啊!”兰玉青跨坐在他身上:“顾先生,你可别为了我这样一个女人冷落了人家,不然人家独守闺房时要踩我这个小人了。虽然你是孩子,可这副身板不象孩子,结实又健美,我怪喜欢的。”戴着红宝石戒指的手解开了他的皮带拉下了拉链然后煽风点火。

“不要叫我孩子!你这要命的妖精。”

“年轻真好,活力十足。”

“咝——”娇美的女子彻底的一丝不挂。

“还特别的猴急,当心把持不住,猛得就泄……”

兰玉青说得没错,年轻人确是活力十足,整个晚上她都没有得到休息。

老了,真的老了。想当年连疯三个通宵都不会说累。如今不过是享受了一场性a,居然浑身无力肌r酸痛。顾励飞那头野兽在她的身体留下无数印记,胸部隐隐作痛,好似初发育的少女。

庞郓看着好友挪喻道:“顾总,今天的客户商谈你还是请执行经理和公关部代劳,不然你那一串印章真是有碍风化。”

顾励飞傻笑着摸摸自己的脖子,现在是夏末无法遮挡。昨天的小玉玉热情奔放动人之极,他从来没有感觉那么美妙过,她让他尝到了人间的至乐。

“不得了!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励飞,你已相去不远,华宜前途堪忧啊!”

“严重了。”开玩笑,他上有高堂下有娇妻,男人岂能放弃事业?

“顾总,猎头公司回话说,我们要的税务师已经答应跳槽了。但他除了4%的股份以外还要求3个月的花红。”

“胃口不错啊。让人事总监请他喝消化茶,我只给2%股份。”

“我知道了。顾总,白花油散瘀血的效果不错。”乔小佳义一本正经的说换来了顾励飞一通大笑:“乔秘书,原来你有这样的幽默感!”

乔小佳的内心被妒忌啃噬着,她倾心的男人身上被其他女人印上了痕迹。纵使知道蓝蔷薇不是省油的灯,但亲眼见到了却是难以释怀。真的很想把他抓去从头到尾的消一次毒。

“乔姐,你是不是月经不调?”行政小妹在茶水间拉住乔下佳神经兮兮的说。

“嗯?”

“我看你最近老是往洗手间里跑,而且一呆就是十多分钟,出来了就走向茶水间泡一杯热咖啡喝,气色又差得不得了。以前你工作一天都去不了几次,乔姐你真是太敬业了!”

乔小佳苦笑,最近是失常了,一天解决一包烟,洗手间成了第二办公室,口香糖也不离身。

“乔姐。我这儿有个方子,是一个名老中医开的,专治这样的病症,你试试看?”小妹求职21次才得到这份工作很是珍惜,巴结上司是免不了的。

压下心酸,乔小佳捏了捏她的脸:“你哟,就爱乱想。好好做事,月底加薪。”

“知道了,谢谢乔姐。”小妹欢快的叫着。如果她也能象小妹一样该多好。

中煤油业是领舵人是孙一天,去年中煤油业竞标南区地王成功,起了一座50层的标志性建筑。一辆小巧的宝马跑车滑入了贵宾停车区,从车上下来一个着月牙白旗袍的女子,搭地下室的电梯直接上了三十七层的总裁办公室。

“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你的办公室在四十五层。”

“没错,但今年风水师告诉我,三十七层大吉,还说要配上黄色的东西。”

“所以,你在墙上挂了块破布?”

“蔷薇,那不是破布,是哈达。”

“直接去踩狗屎如何。”

“真粗鲁!”

“呵呵。真汉子不好吗?”

“什么时候才肯回来,可是看上那个家伙了。”

“的确比你好用。”

“所以你准备遗弃我了?”

“不,怎么会?还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我暂时不会回来。”

“一颗心又活过来了。”

“孙先生夸张了。”

“一点也不夸张,我对你怎样你心里清楚。”

“不清楚,只知道我清楚要求得到的那份。”

“我的就是你的,你何必分那么细。”

“这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话。孙先生,我信钱不信人。”

“真是糟蹋人啊!”

“明白就好,先走了。”

“不来点温情的告别吗?”

“你独自猥亵比较好。”

“蔷薇,我爱你。”

“谢谢。”

顾家正举行家庭聚会,江春丽和乔小佳在厨房里忙活着,两个女人配合得挺好不时的传出笑声。顾子旭问儿子:“你患了痔?”顾励飞莫名其妙的看着父亲:“没有。”“那你为何扭来扭去?”若非已经半小时了,顾子旭是不会问他的。“小玉玉不知道去哪里了,电话一直联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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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玉青不适合你。”

“爸爸,为什么你也这样说,难道家道中落就那么不堪吗?”顾励飞可以原谅母亲,但是他以为父亲能懂他的心思。

“和家世无关。那女子不是普通人,你驾驭不了。”

“我爱她,不是要驾驭她。”

“她会是你今生最大的弱点,致命的软肋。而乔小佳就不同了,单纯清晰是理想的妻子人选。”顾子旭对乔小佳虽然不若江春丽那般喜爱,但也承认她是顾励飞最好的帮手。

“真是够了!请你们不要决定我的情感好吗?难道我连爱人的权力都没有吗?”一扯到兰玉青他不是暴跳如雷就是痴呆傻笑。

“我们是怕你受到伤害,那伤对你这样的人来说会痛一辈子。”顾子旭看着儿子,那伤他经历过。

“抱歉,我尊重自己的心。”

“什么时候这里变成了海德公园?我可有打扰二位的演讲?”兰玉青站在门边微笑的看着他们。她穿着那身绣着玉兰花的旗袍,美得让顾励飞几乎停止呼吸,“小玉玉,你到什么地方去了?”兰玉青把脸凑近:“美容。效果很好。”接着她走到顾子旭面前:“好久不见了老顾。”话音落就送上一个拥抱。

“兰小姐客气了。”顾子旭瞅到儿子发青的脸微笑着说:“居然有人吃老爹的醋。”兰玉青大笑引得江春丽和乔小佳都出来了。

“不好意思顾阿姨,没打招呼就登门了,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不会,兰小姐快请坐。励飞、子旭,你们先陪兰小姐聊会儿天,菜马上就好了。”江春丽连忙说道,乔小佳的心噔一声沉了下去,原来他们是旧相识,她的胜算更小了。

“这位就是乔小姐吧,幸会了。”原来乔小佳生得是这模样,有几分姿色但入了人海就找不出了,穿衣打扮也无特色,不是她的对手。

“蓝小姐你好。”乔小佳点了头就闪进了厨房,她想马上离开这里。

妖女就是妖女,兰玉青一来气氛立刻变质,一场好好的家庭相聚变成了低气压大会。

人与人相处不外两类,一类是在从他人身上找和自己相同的东西;另一类是从他人身上找自己没有的东西。江春丽喜欢乔小佳是因为她和她是同一种人,守在男人身边的好太太好母亲。顾励飞迷恋兰玉青则是因为她身上有他没有的狂野霸气妖娆。

顾子旭看着儿子殷勤的为兰玉青布菜,细心的把清蒸桂鱼r挑下放入她碗里。江春丽和乔小佳两个女人的脸色难看到极点,那是因为嫉妒,母亲嫉妒儿子从未对她这样;女孩嫉妒她倾心的男子目光一直放在其他女人身上。顾子旭叹息,兰玉青和四小姐一样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四小姐呵,深入他的骨髓在心上扎了根,让他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怀念。儿子有一天你会懂得,有些人是只能回忆。

纵使这寡淡的粗食不合兰玉青的胃口,但她却吃得尽兴。气氛多好,有倾慕她的男人,有妒忌她的女人,还有一位温和的智者。乔小佳默默的吞咽着,银牙暗咬,虽然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样的旧识,但眼前的情势她清楚。顾励飞的心不在她身上,顾子旭一直以来都冷冷淡淡当她是客,只有江春丽站在她这边,但她不是这场争斗中的主导者,连蓝蔷薇的气势都能压倒她。乔小佳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丢脸过,居然和一个交际花争抢男人。

“兰小姐,你可要回老宅看看?”顾子旭明里是询问语气中实则包含着肯定,如今主人已归,他也算尽到义务了。

“老顾,父亲有你这样的故人是他的福气。”

“兰小姐抬举了。兰先生待我不薄。”顾子旭微微鞠躬,如果他是顾励飞也会选择这样的女子,绝非凡品且回味悠长。年轻时总要痴狂一回,儿子比他幸运,至少能拥有过。

兰玉青想过故居或许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或许类似一栋鬼屋,说不完的悲凉往事,道不尽的人情冷暖。但现在她眼前是蓝天下一栋白色的小楼,草皮嫩绿,大榕树枝繁叶茂,还有人工湖清澈见底游鱼无数,三个和蔼的女佣见他们来了,连忙笑着迎出来:“顾先生。”

这里的墙壁有一小块剥落,那是她闹脾气时踢的;这里的空白处曾经挂着一家人的照片。头顶上的水晶缨络灯少了三颗,因为她有一天突然觉得把它们串到手上似乎更适合。乌木的扶梯很圆润很光滑,快赶不上约会时她总是从上面滑下去。钢琴靠墙的那边有一个窄窄的空位,她总是把糖罐塞进那里,适时的给自己安慰。她喜欢有四角的大床,上面一定要挂上维多利亚时期的幔帐式样,多有气氛,或许可以遇见英俊王子的魂灵。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好似她刚做完长途旅行回来,而不是已经离开十年。

“小玉玉,你怎么了?不高兴吗?”顾励飞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沉默。

“你弄的?”

他羞涩的笑:“在酒会上看见你,我就请人来修整了。”

“为什么?”她抚着玻璃瓶里的栀子花。

“因为这里是你的家啊!而且这里有我最美的回忆,那年我在这里遇到了你,第一次尝到了爱的滋味。我趁着夜色站在你的窗台下,希望今天晚上你能早归,希望你能注意到我,我忘不了那种既酸涩又甜蜜的感觉。”他拥她入怀:“小玉玉,这辈子我再不会对其他女人动心到如此地步。只有你,有我的最初和最后。”

“顾小弟,”兰玉青把脸埋进他怀里,“最后很难说。”

“是的。因为主动权在你手里,而我能做的从来都是等待。”

“万一有一天你等不到了呢?”好舒服的触感,再抱紧点。

“那只能是我的心碎到无法缝补的地步。”

“我有能力伤你至此吗?”再咬一口就更好了。

“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你那佳人怎么办?”

“乔小佳只是同事,母亲很喜欢她,我不介意多个干妹妹。”他低头吻她的长发。“我可以认为你在吃醋吗?”

兰玉青轻缓的解开他的衣衫,眨眨媚眼:“小弟弟,你的童男身也是在这里被姐姐终结了的。”

他的眼眸深邃充满欲望,“是啊,人家的第一次给了姐姐你,你要负责哦。”

“你不知道姐姐是负心人么?”

“可弟弟我是痴心人。”

她深深的咬住他结实的肩膀,就象那年的初次在他身上留下烙印,顾小弟,无论世事怎么变化你都会等我吗?你都会是我的吗?紧闭的双眼挡住了欲脱轨的泪y,顾小弟,顾小弟……叹息声不绝。

“要搬回来吗?”激情过后,顾励飞抚摸着怀里软绵绵的女体。

“不要。”很坚决的声音。

“为什么。”

“我是蓝蔷薇,怎么可以入住兰宅?”

“我以为你已经准备嫁给我了。原来心里根本没有我,还想着蓝蔷薇的放肆生活。”

“是啊,我还没有玩够呢!”

“还想怎么玩?”

“麻辣火锅煲。”

要来就来猛的……十米长五米宽的生态鱼缸里游弋着50尾有着鲜红色腹部和鲜绿色背部的强壮鱼类,它们应该是群居性的生物,行动的轨迹呈三角形,在最前面的一只是整个群体的首领。

“啪啪。”孙一天拍了拍手,进来一个唇红齿白的年轻男子,男子不算太高很是单薄,手上提了一只充了氧气的塑胶袋。

“哪里来的宝贝?”蓝蔷薇轻移莲步一只手懒懒的搭在男子的肩上,一手抚摩着他的脸蛋:“真是嫩,可是孙先生的禁脔?”

“蔷薇,那是我义子孙久炀。”孙久炀没见过放肆得这样优雅美丽的女人,面孔顿时一片潮红,引得蓝蔷薇连连大笑。

孙久炀把塑胶袋撑开取出了那只两斤重的大草鱼放入鱼缸中,一场杀戮就此开始。50名杀手在猎物入水的那一刻一拥而上,团团围住,明明是鱼但却张了大口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幻化成了一只兽。攻击的王道是快、准、狠,这些鱼儿完全懂得,以一秒钟一口的速度吞噬着猎物。十分钟以后,一具干净的鱼骨干沉在缸子底部。餮食过后的杀手精力充沛,色泽明艳。

“多可爱的生灵,小小的身躯却有着巨大的力量,连猛兽都不是它们的对手。”孙一天紧贴着鱼缸欣喜的说。“真是读它千遍也不倦。”

“是吗?”

“当然,它们有一个恐怖的名字叫食人鱼。”

“除了进食野蛮,看不出别的来。”蓝蔷薇不以然。

“不,蔷薇。它们是强者。”

蓝蔷薇取过墙边的鱼叉站上了那只明晚期黄花梨矮靠背南官帽椅,对着鱼缸奋力一叉,然后将叉子举到孙一天面前:“强者也不过如此。”尖利的刺穿过鱼体,鲜血顺着铁器往下淌,鱼口大张蔷薇这才看清原来它的牙齿是小小的三角形。“食人鱼,r质鲜美,亚马逊流域土著主要的蛋白质来源。”

孙久炀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孙一天亲吻着她的手指:“蔷薇,不要太迷人,我的心脏承受不了。”

蔷薇冷笑,老家伙自以为风流倜傥,可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个吃补药的货色。可是现在她还得给他一点甜头,当是一团腐r在蠕动好了,她依进他怀里。孙久炀识相,悄悄退出。

“华宜盯上了所美。”

“什么时候顾小子喜欢喝马n了?”

蔷薇起身穿衣:“孙老头,你孤陋寡闻了。所美固然已经濒临破产,但却是啤酒界的元老,喝酒的人不管其他只要是老牌子就好。到时候借只壳上市融资又是一尾活龙,所美负债不过三千万,这块肥r只有你才说是马n。看来你玩煤炭把自己的眼睛也糊住了。”

“你看好它?”孙一天拉高被单遮住r身,蔷薇着装完毕,黑色的长裙配上三条纠缠在一起的珍珠项链,高贵之极。而他皮r松散惨白老态毕现,和蔷薇在一起他不止一次想过若是年轻二十岁该多好?

“华宜和所美已经进入第二轮谈判了,我们还来得及。”

“我的腰包远远比他厚实。”

“愚蠢!钱是好东西,可每一分都来得不容易。要用最少的钱获得最大的利益,现在所美的资料是华宜的一级机密,我会拿给你的。”她勾起那只古驰包走出孙一天的休息室,一出门脸色顿时垮下来,冷漠如冰人。

“蓝小姐。”回头一看是孙久炀,蔷薇挑眉。

“我送你回去。”他低声说。蓝蔷薇如何不知他的用意,伸手拨了拨他的领带:“小孩子要安分。去找小女朋友玩。”说完,踏进电梯。孙久炀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合上,那张冷漠的娇颜深深的印入他心中。

乔小佳那日在顾家算是受了辱,辛苦了一下午烹做美食,只得顾励飞一句不咸不淡的道谢,饭后径直带着蓝蔷薇离去。当时她站在水池边洗碗,大滴眼泪就那么落进油腻的水中,想来真是心酸异常。倘若如今她仍是十八年华,早已甩手不干,可现在她不会这样傻。她在华宜算是元老薪水很高,一个人供了三套房子,要是一走等于是把打下的江山拱手送人,赔了夫人又折兵。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固然难得,但经济上的独立更为重要,她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今天是和所美的第二轮谈判。

孙一天看不上所美是有道理的,所美的总裁郝安出身贫寒,乡下种地维持不了一家人的生活。他进了城在啤酒厂做零工,六年之后啤酒厂倒闭,他四处借钱买下了厂子,把啤酒继续做下去,十几年之后,所美啤酒已经占据市场的半壁江山。可郝安穷怕了,手里握着大把的钱不愿投出去扩大规模,商场上的人戏谑的说钱放在郝总那里,比放在银行还保险。

所美高层的保守让它无法扩大发展,在与洋货的竞争中失败了,欠了一p股债。郝安急得团团转,华宜决定出钱收购它,郝安就象抓到了救命草,立刻答应了。还好他的商业顾问负责主导着大局,否则所美早已被底价卖出了。

其实郝安在商界算是奇葩,发家那么多年仍抠得象只铁公j,全家挤在弄月居的多层公寓里,郝太太一手c持家务。曾有人亲眼见她在超市里手握一只计算机摁得啪啪作响,无非是在看1。2升装和600毫升装可乐哪一种更为划算。郝总参加晚宴必会携带家眷不顾他人眼光定要吃个够本。

顾励飞也是穷人的孩子,但他绝不欣赏这样的男人,不会花钱的人更不会赚钱。他给所美的出价很低,庞郓说那么低的价格怎么拿得下来,况且还有竞争对手。顾励飞笑:“小时候我们家很苦,过年的时候我妈给了我十块钱去买糖。卖糖的铺子里有两个售货员,但我每次都只找第二个人,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第一个人总是抓很多糖上磅秤,然后再一颗一颗的拣出来;而第二个人总是拿少一点的糖上秤,然后再一颗一颗的加进去。虽然重量都是一样但感受是不一样的。对付所美那只土财主,就得用这个办法,一直加钱,他很快就会乐晕头的。”

庞郓拍着他的肩膀说:“真是个狠角色,尽往人的软肋上掐。你就不怕人家也掐你的?”他想了想又说:“励飞,你好似没有软肋,除了那场初恋。”顾励飞不自觉的拿起电话,他想听听小玉玉的声音。怎么可能没软肋,没有软肋的人少了一丝人气,适合做杀手但不适合做成功者。

第二轮谈判,华宜将价码提高了10%,郝安乐得全身都在抽,商业顾问冷静的说:“顾总,所美的价值不止于此。”顾励飞状似不耐烦的说:“这个价位是我们的底线了,郝总若是不满,我们也只能说抱歉了。”郝安心慌,工厂已经停工,由于和华宜谈判顺利其他的收购商已经撤走,那一堆债务怎么还?他狠狠的瞪了顾问一眼,顾问无奈任由他去了,当天所美和华宜签订了意向书。

郝安心里踏实了,满面春风的离去,顾励飞叫住了商业顾问要挖角。开始顾问不卖他帐,可顾励飞的声音太诚恳了:“叶先生,我买下所美一半是为了你,你这样出色的人才怎么能被埋没?来我这里,我给你一片天。”叶古秋叹息,这样的上司好过原来的东家一百倍,他放下戒备微笑着和顾励飞握手。

庞郓对顾励飞圈养的情妇蓝蔷薇极其不屑,在他看来这种女人就是水蛭,贴在男人身上直到吸饱血为止。但当他亲眼看了蓝蔷薇之后这想法被推翻了,作为男人他不得不承认,蓝蔷薇比乔小佳诱人太多,天生尤物就是这个样子。

顾励飞对兰玉青的到来很高兴,但一见庞郓紧盯住他的女人不放他满脸寒霜的说:“庞副总,你可以出去做事了。”兰玉青对着他嫣然一笑,庞郓红着脸退了出来,心中明白乔小佳绝无希望了。

“连你也被她迷住了?”乔小佳问,手里夹了一支烟。这里是总裁秘书的专属办公室,可见她是真的动怒了。

庞郓摇摇头取下烟:“爱惜自己,你值得更好的。”

“还有更好的吗?至少我没见过,肩膀借我靠一下。”她趴在庞郓的怀里哀哀恸哭。

“你怎么来了?”顾励飞看着美人儿关门落锁,突然喉头发紧满脑子香艳的场面不受控制的跑了出来。

“我想你了。”兰玉青理所当然的坐在他的大腿上,“你想我了没?”回答她的是窒息的深吻。

“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情色电影里的办公室桥段?”她慢慢的剥下衣服,扔到他脸上:“办公桌黑亮可鉴,映出两个纠缠的人影。很刺激吧?”

“我不介意和你进行一场实战演习。”男人一言九鼎,说到做到,兰玉青惊醒了一只猛狮。

三天以后,中油煤业突然宣布已收购所美,中油煤完全控股,业界哗然中油煤进军啤酒市场踏出第一步。顾励飞气得双手发抖:“怎么回事?”中油煤业的法律顾问送来一份律师函表示就所美的违约行为负责,将承担15%的违约金。

“他们违约了,而事先我们连风声都不知道。”庞郓指出事实。

“中油煤业的收购金只比我们多出50万。”乔小佳冷冷的说:“有人泄密了。而成交那日我亲眼看见蓝小姐和孙一天走在一起。”

“不可能是小玉玉。”顾励飞第一次败得这样惨。

“顾总,不要为了自己的私心毁掉公司的前途。”乔小佳为了这项目奔波了几个月,到头来让人用50万扇了一耳光。

真的是小玉玉吗?她曾经是孙一天的女伴;意向书签订的之后,她来办公室找他,他们亲热的时候意向书就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他致电给她,似玉阁没人,移动电话也不能接通。顾励飞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为什么?小玉玉要出卖他?难道她从来都没爱过他,所以靠近他只因为是孙一天的授意?他不懂,他已经把整颗心剖给她了,难道她还是不满吗? 兰玉青失踪了,在中煤油业的新闻发布会之后。乔小佳气极:“什么失踪,那婊子帮j夫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就跑了。”顾励飞双目通红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是我的女人,我不想再听到诋毁她的语言。”庞郓一看情势不对,连忙用力掰开他的手,但乔小佳白皙的脖子上还是残留下了一圈乌黑的印记,象自缢身亡者的尸斑,恐怖异常。

庞郓怒道:“为了个……女人,你居然这样对待胼手胝足打天下的同事,顾励飞,别让我对你失望!”说完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桃花心木门被摔得轰然大响。

乔小佳扯下一叠手纸卡住冲水开关,用隆隆的水声掩盖自己的痛哭声。虽然她一再告诫自己做为成熟女性不可在情爱上太过执着,否则就象蚌类张开自己的壳露出柔软的r身一样,那是在展示弱点,但情感若是那么容易控制,世间就没有所谓的痴男怨女了。哭了一会儿她觉得心里好受多了,关掉冲水闸打开门走到洗手池前补妆。乔小佳以为过了二十五岁的女性都应该随身携带遮瑕膏,看,现在不是派上用场了吗?

顾励飞,真是无毒不丈夫,为了蓝蔷薇舍弃了他所有的斯文开始向谋杀犯看齐。乔小佳细心的为自己的脖子上妆,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句歌词:感情说穿了,一人挣脱的,一人去捡。她眼带泪光笑了,不过是荷尔蒙的吸引,也只得人才能生出悲花伤月的情绪,放手吧,要爱就爱自己多一些。

“还好吧?”庞郓站在女厕门口等她。

乔小佳微笑:“庞副总,有绅士风度是很好,但过了就会让人想歪。特别是对我这样刚刚受了打击的女人而言。”

庞郓呼出一口气:“小佳,你真危险。”乔小佳抬眼看他。“让我有点着迷。”

“庞郓,不枉我们朋友一场了。”乔小佳心中大为感动,原来他也有可取之处,原来太专注一个人果真会错过其他的风景。

顾励飞注视着自己的双手懊悔不已,怎么如此失态居然对女性动粗,这不是他的做人态度。兰玉青啊兰玉青,庞郓一语中的,他的软肋。

他打电话叫了蟹黄汤包,一刻钟后外买小弟匆匆送来。他提着保温盒来到乔小佳的办公室外,做了五分钟的心理建设才敲开了门。

“顾总,有什么事吗?”乔小佳气还没消,声音冰冷。

“对不起,”顾励飞立刻道歉:“请原谅我。”见乔小佳毫无反应,他双手奉上盒子:“就算看在美食的面子上。”

乔小佳长叹:“顾励飞,你总是让人无法责怪你。”

“你多包涵了。”说完,他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我也是着急,所以话难听了。你权当我什么也没说。”接过盒子,乔小佳举案大嚼。“对媒体怎么解释?”

“乔秘书,这种糊墙面的事就是你的工作了。”顾励飞见她已经释然顿时松了口气:“我下午有事,不回来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这样的男子如何不让她心动?可惜啊,泰半的故事都是我爱他,他爱她,她不爱他,所以肥皂剧才会有市场。她吞下汤包,提笔拟写公函,幸好生活无虞否则真是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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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玉,她到底去了哪里?顾励飞回到似玉阁,兰玉青已经离开,为她办的一张提款卡放在桌面上,首饰衣物一样也未带走,除非了那件玉兰花的旗袍。这意味着什么?可是她放不下他?亦或是再也不会回来的暗喻?

庞郓说他太恋旧,跟不上节奏,其实他哪里恋旧了。他从没眷恋过以前的老房子,没有眷恋过中学大学的生活,没有想念过旧日的同窗,他只对兰玉青才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你明白的,刚出生的小j见到的第一个活物都以为那是它母亲。同理可证,你第一次看到那样美艳的女子,所以难以忘怀。”真的是这样吗?他问自己,因为最初所以最美?顾励飞摇头,这理由太牵强,笑面虎不是浪得虚名,他一面微笑一面放冷刀子,可就是对兰玉青没有丝毫的抵抗力。父亲一早已经看出,这是他的死x。

江春丽对儿子担心的不得了,兰玉青是什么人物?娇纵的大小姐出身,现在摇身一变又成了交际花。顾励飞那样老实的人怎么会是她的对手,怕是要被她连骨头带渣一起吞下。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老以为要爱来爱去才能在一起生活。他哪里知道,女人就象是衣服,怪里怪气的样式流行得快消逝得更快,大方的老样式几十年了还能穿出去。兰玉青就是那种华美的裘皮,一年穿不了几次打理还起来费时费力;而乔小佳就是一件棉制衬衫,一年四季都可以穿,洗起来也方便;选女人就得选这样踏实的。如果当年他爸要选了那个娇滴滴四小姐,指不定现在已经成了乞丐,不事生产不谙家务,过日子的男人要一尊花瓶来干什么?肚皮和眼睛自然是前者重要。

她知道儿子工作忙,也不能耳提面命,只好拜托乔小佳加快步子,但人家到底也只是个女儿家,经不住这样耗。她真怕有一天乔小佳失去了耐心,到时候吃亏的只有顾励飞。

江春丽心里发慌,连连拨打儿子的电话,可就是接不通。望着空荡荡的家,她悲从中来。丈夫时常不在,她知道自己只是个农妇跟他讨论不来那些诗啊词啊。这么多年来,顾子旭对这个家而言是父亲是丈夫但绝不是爱人,他心里头住着那个四小姐,留给她的位置很少。先前她还有儿子这个盼头,但现在儿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她更寂寞了

第 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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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总,顾总。”乔小佳急匆匆的跑进顾励飞的办公室,对于秘书来说,这是大忌。但现在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什么事?”

“中煤油业收购的所美出了大状况,清算之后发现所美实际负债高达四亿元,完全是个烂摊子。现在他们那里乱成了一锅粥,财务总监被撤职查办,法律顾问也在第一时候向法院起诉了,可郝安故意给人下套早就有安排要怎么逮他?顾总,幸好当时我们没有收购,不然现在倒霉的是我们。”乔小佳兴奋的唧唧喳喳直说。

“所美的品牌还是值不少钱。”顾励飞淡淡的说。

“可是收购金至少得下降十个百分点。顾总,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你不开心?”看他老神在在的样子,好象一早知道了结果一样。

“有什么好高兴的?”顾励飞沉下声音,“当初我们不是也想收购它吗?我们也不是一样没发现它的帐目有问题吗?这说明了什么,我们的财务和项目监理同样也在犯错,这次我们只是侥幸逃脱,下次就没那么好命了。通知经理以上的人员今天晚上开会。”

“是。”乔小佳嘘了一口气,她只顾着高兴,忘了这一层了。

“你先出去吧。呆会儿庞副总回来的时候,叫他来找我。”

乔小佳出去之后,顾励飞的电话响了。

“我也是才知道的……你现在在哪里?……本来以为可以拖三天,结果这么快就查出来了……是,那边已经差不多了……三天后开始清盘…………年报一半都有问题……做市商会死得更惨……”

“怎么回事?”

“你们都是废物吗?”

“你们一个个摸爬滚打的那么多年,都成人精了,怎么还是被人给涮了呢?”

中煤油业的高层一片低气压,孙一天正在大发雷霆,他鲜少有这样过激的言行,但所美收购案的确让他难以接受。

“我很抱歉,孙总。”叶古秋扶了扶眼镜:“我没有预料到郝总会这样做,看来他是根本没把我当自己人,连我也被他耍弄了。”

“别在那里惺惺作态了。”孙久炀冷冷的说:“叶古秋,不要自己做得天衣无缝,马脚总有露出来的一天。”

“孙总,我的情况你是了解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现在是中煤油的一员,当然全心全意为公司考虑。目前最重要的是怎么样挽回损失,所美的员工挤在工厂门口示威,扬言再不开工就要砸厂,虽然我们已经控制了事态,但长久下去会对中煤油的声誉造成危害。所以我主张先恢复工厂运作,然后与债权人谈判,拟定详细的还款计划,当然我会尽最大的能力为中油争取时间。”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久炀,你闭嘴!”孙一天揉了揉太阳x对叶古秋说:“古秋,你说得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信任你,现在就由你负责此事。你先出去吧。”

“多谢孙总的信任,我定不负重望。”叶古秋点了点头,挑衅的看了孙久炀一眼然后开门出去了。

“干爹,那种人实在不可靠啊。”孙久炀站在孙一天身后,为他按摩着。

“久炀,男人做事要大刀阔斧,不可象女人一样小家子气。叶古秋是个人才,当时顾励飞也想挖他,幸好我抢先一步。郝安素来与他不合,在这一点上我相信他没有骗我。可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所以要好好的看着他。你明白吗?”孙一天拍了拍他的手,“去做事吧。”

两人刚走,背后休息室的门被打开,进来的的是蓝蔷薇。挥舞着手中的报纸她厉声道:“四亿元的债务?清算组全都被废了?郝安那个王八蛋呢?”

孙一天站了起来握着她的双肩:“蔷薇,冷静一点,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一天,对不起。是我不好,给了你错误的信息。你会不会破产?”她抓住他的袖子问道。

“呵呵,”孙一天吻了吻女伴的手:“蔷薇,这一点损失对中煤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别担心。”

“我哪里是担心你,我是担心自己没好日子过了。”蓝蔷薇抽回手娇嗔道。

“那是不是我破产了,你就会离开我?”

“当然了,一天你知道我吃不得苦。所以你千万不可以破产,不然我会第一个落跑。”

“真是无情啊!”孙一天微笑的着看她,这女子一点也不掩饰贪欲,但正因为如此才显得更加珍贵。

“无情才不会老。”蓝蔷薇忍住不安抛出一个媚眼,近来她常常胸口做痛,似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针对所美案华宜的决策层召开了通宵会议,直到早上六点才结束。庞郓虽然发如芒草,形容枯槁,但精神却十分好,他兴奋的对顾励飞说:“蓝小姐是个有情人,暗中帮了你一把。”

“小玉玉?”顾励飞眼神顿时黯了下去,她就象一阵风只能感受不可触摸。“这很难说。郝安找的是高手,连我们和中油都没有看出来,她怎么能知道?”

“那也是。郝安那家伙嗜钱如命,断然不敢碰蓝蔷薇那样的女人。”接收到上司传来的杀人目光,庞郓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打混过关,慌忙逃窜。

“顾总,我有话对你说。”乔小佳吐了一口气镇定的对他说。

“好啊,来我的办公室谈吧。”

乔小佳双手交握,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怎么了?小佳,你有什么为难的事?”通常顾励飞叫她小佳的时候表示自己的心情非常非常的好

“你知道我对你的情意。”开口的第一句就让顾励飞放下了文件,近乎呆滞的看着她。他当然知道乔小佳的心意,很感动也很惶恐。一直以来乔小佳都是默默的奉献,从未将此事提到台面上说过,如今可是她等不急了?

“呵,”乔小佳突然笑出了声:“励飞,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失措的表情呢!真是值得。告诉你,曾经我对自己说非你不可。但是这么久以来,我发现我的努力都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所以我决定放弃了。再不会花任何时间在你身上了,我会寻找新的目标。”

看着顾励飞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也松了一口气:“从此以后,你不用担惊受怕了。是不是在心里面谢神啊。”

“小佳,”顾励飞走到她面前:“我之所以会担惊受怕,是怕你受委屈,是怕耽误了你的青春。我浪费了你的十年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

“你在说什么?”乔小佳连连摇头:“不是的,励飞,不是这样的。没有人我,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况且我从这里得到了很多好处,不是任何一个和我一般年纪的女人都能有我这样的富足生活。我感激你励飞,你不仅是个好男人,带给了我一段美好的暗恋,更是个好上司,带给了员工财富生活。”

“小佳,你也是好女人好员工。”人非草木,他亦对她有情,只是这情还不足以乱神。

“给我一个拥抱吧,唯一的最后的拥抱。”乔小佳这样说。然后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所有的情谊皆在这个拥抱中了。

孙久炀最近活跃异常,因为他明显的感受到了来自叶古秋的压力,叶古秋比他出道早,对于规则c作自然比他来得熟悉。而且干爹孙一天还十分信任他,表面上说是要监视他,其实还不是说给他孙久炀听的。他不服气,暗暗发誓一定要带着投资部冲冲业绩。

“孙总,这三支股票我非常看好,决定投钱做大。”孙久炀递上投资报告说。

“哦?”孙一天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这小子平时的决策都是保守型,现在只怕是受到了叶古秋的影响,想在他面前露露手。

“是的。我仔细的分析了k线图再结合年报和业绩,确定这三只股票走势十分稳健。虽说不能象当年紫光创造连续十一个涨停板,但是连续七天涨停绝对没有问题。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会提前两天撤资,我做了预算,现在的股价在未来七天会冲高40%,完全可以弥补我们在所美的损失。”

“这么有信心?古秋,你看呢?”

孙久炀回过头一看,原来叶古秋早已经站在身后了,他强忍不满冷冷的问:“叶经理有什么意见?”

叶古秋也不是省油的灯故意看了投资报告很久,然后沉重的说:“本来我也是看好这三支的,居然被孙经理抢先了。”

孙一天哈哈大笑,这两人就这么斗下去好了,得利的是公司。“行了行了,久炀,就照你的意思办。古秋啊,你有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孙总。关于期货交易,我有一个看法。”

“你说。”孙一天立刻进入状态,中煤油65%的利润都是从期货交易等风险投资中来的。

“截止昨天下午3点国际原油价格为每桶48美元,这个价位属于中等偏高。但目前中东局势控制得力,至少表面风平浪静,原油输出稳定有序,且之前国际原油价格已经连续两星期上涨。我预计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里,原油的价格会大幅度的回落,大概会落到41至42美元之间。相对的煤炭价格很低,同样是昨日下午3点,澳大利亚bj煤炭现货价格仅为49。42美元一吨,虽然与以前相比有了一定的上涨,但煤炭作为最廉价的能源之一,它的需求量绝不会减少,许多国家已经开始筹划火电厂的建设,在这种情况下,煤炭的价格只会走高不会跌落。”

“不错,我同意你的看法。”孙一天点头。

“目前我们手持200万桶的原油期权和70万吨的煤炭。我建议从现在开始淡仓原油卖出原油看涨期权,大量买入煤炭期货。我们作为新加坡纸币市场的做市商可以直接获得权力金,对于优势我们要大力开发采纳。”

“这是我拟好的报告,上面有五年来的市场走势分析和我的投资构想。请孙总定夺。”叶古秋恭敬的递上。

“好,古秋啊。”孙一天欣慰的说:“我真是没看错人,你放手去干吧,但是一定要记住了,谨慎谨慎。”

“我明白的。”叶古秋点头,“我一定会为公司带来巨大的利润,不会象某些人一样只有些蝇头小利。”

“你……”孙久炀正欲发怒,孙一天挡住了他:“久炀,你要多象前辈学习。”叶古秋带着胜利的笑容离开了,一刻钟以后他发出一条短讯:下套完毕,静待收网。

财富有多足,风险就有多高,做风险投资的人没有一颗强壮的心脏趁早歇菜。现在孙一天就需要一颗三十岁的心脏来支撑自己。

“你说什么?”

“庄家大清盘,三只股票全部崩市了。”孙久炀嗫嚅着说。

“你不是说有七天的涨停吗?

“我也没有想到庄家动作这么快,口袋都没多满就跑了。”他擦了擦头上汗苦着一张脸说。

“你你……人家等的就是你。损失了多少?”孙一天端着紫砂茶杯的手都颤抖起来。

“……”

“说!”

“七亿。”

“三只股票损失了七亿?”

“我想做大的。”股市低迷,中煤油业的亏损不知道会不会带来新的热潮?

“你这个败家子!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谨慎入市谨慎入市,你脑袋一发热就什么都忘了?”

“我就是想为你争口气!”孙久炀委屈的说。

“我花七亿来买你的一口气?仙气吗?你有多少本事和人家争?你非要把整个公司玩没了才甘心吗?”幸好早看出孙久炀这臭小子好大喜功,所以只安排他在投资部做小买卖,要是让他上到决策层他孙一天的老命就不保了。“你马上给我停职写报告,把你这次投资失败的原因找出来,你的教训真不便宜啊,整整七亿。”

孙久炀垂头丧气的转身却见叶古秋进来了,立刻白了他一眼,叶古秋不睬他对孙一天说:“孙总,从昨天开始油价已经下跌一美元,每桶原油价格为47美元。煤炭现货交易上涨0。95美元。我们目前已经淡仓原油,进入煤炭市场建立了多头仓位,盈利为380万美元。”

“终于听到好消息了。”孙一天舒了一口气,期货才是大头,叶古秋的确有两下子。“古秋,辛苦了。”

“不辛苦,目前只是小盈利,还不够填补某人的亏损。我会继续卖出期权套取权力金,然后在煤市上建仓。这份交割单还请孙总签字。”

“不用了,我开一份委托书给你,你全权负责就是了。”

“谢谢孙总的信任,我先出去了。”

“久炀,这才是做事的人该有的样子,你太浮躁了。好好向古秋学学。”

可惜孙一天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短短的一星期之内,原油价格从每桶45美元飚升至每桶56美元,创下历史新高。连叶古秋都风云色变了,他在原油达到每桶51美元的时候断然入市建仓妄图拉平亏损,但市场的打击再次降临,在56美元极限之后,油价迅速回落至每桶43美元。同时受原油价格跌落的影响,煤炭现货交易价格下降了12个百分点。中煤油业彻底败北,造成了6。4亿美元的亏损,由于中煤油业是在新加坡注册的公司,它的亏损直接导致了新加坡石油公司暂时中断了对中国的供油。

孙一天一夜之间白了头,坐在红木办公桌前脸如死灰。秘书抱着一叠文件匆匆进来:“孙总,富通公司、三井公司、高盛集团、巴莱克资本公司的催款单已经发来。另外,摩根斯坦利启动了追债行动,要求偿还8790万美元的欠款。”

“消息不是封锁了吗?”孙一天冲着秘书大嚷。

“……”秘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新交所已经委托普化永道会计师事务所为调查此事的特别审计机构。另外,新加坡警方要求你在两周内返回新接受调查,母公司中国石油要你暂时停职……”

“够了够了,出去出去。”孙一天半弯下腰拉开最后一个抽屉,取出了一盒洋参片,含了一片在嘴里,莫非天真的要亡他?

“孙总,您老了不少啊。”叶古秋连门也不敲就进来了。

“姓叶的,你y我!”

“哟,孙总,这话是怎么说的?我的每一个行动都是您授意的,您不是给我签了委托书的吗?我哪敢y你啊。”

“我算是看错了人!”孙一天喘着粗气,好似一头老牛。“你到底是谁的人?”

“你说呢?”叶古秋笑咪咪打开门,顾励飞走了进来。

“原来是姓顾的小子。”

“你也没七老八十怎么就那么糊涂了呢?”一个高傲的女声对他说,“孙老头,喜欢我给你的这个礼物吗?”

“蓝蔷薇?”孙一天呆呆的看着来人。

“都到这地步了,还跟我装什么装?我是谁你还不清楚吗?”她走到孙一天那张清晚期紫檀木嵌宝大罗汉床上坐定。

“兰玉青,我把你宠上天了,你居然这样对我。”

“呵呵呵,孙老头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要知道有时候付出和回报是不成比例的,特别是对我这样的女人来说。”她卷了卷头发,“你真让我失望,这么快就跨了,我都已经做好长期对抗的准备了。”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兰正森的女儿不得了,比她父亲狠毒百倍。

“是我策划的,还不错吧?”她泛出迷人的笑容:“从所美的收购案开始,我们请了最好的财务人员做了假帐添平了四亿元的亏空,只留三千万。励飞说可以拖三天,结果你们还挺快的两天就发现了。210256、049621、502651,这些数字你熟不熟?没错,套牢你的那三只股票,我们就是洗盘的庄家。你也知道,中煤油业财大气粗,我们想玩生资手头还是比较紧,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只好先从你身上割点r下来用用。”

“最毒妇人心!”孙一天的嘴角止不住的颤抖。

“是啊是啊。”兰玉青拼命点头。“你终于明白了。”

“砰——”门被人撞开,孙久炀冲了进来,“干爹,你还好吧?”

“久炀,还是你这个孩子最实诚。你快打电话报警,是这几个人搞垮了我们的公司。”孙久炀扶着他抬头对兰玉青说:“大姐,银行剩余资金已经全部被冻结。中油完蛋了。”

“你管叫她什么?”孙一天的声音轻柔得让人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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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她是我大姐。”

“孙一天你这老家伙总是缺点眼水,他是父亲在外面的野种叫兰中太,我自然是他大姐了。”兰玉青笑得更甜了。

“大姐,你说过不再这样说我的。”孙久炀,不,兰中太大叫。

“好好,抱歉。他是我弟弟,亲弟弟。”

“天啊,我身边全是你的人,你太可怕了。你们都太可怕了。兰玉青你是想为你父亲报仇吗?”十几年前,孙一天还只是兰氏集团旗下的一个c盘手,因为他的失利导致整个兰氏破产。

“啧啧,”兰玉青摇头:“孙老头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呢?这么幼稚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当年是我父亲信任你放手让你去投资,但是你失败了他也失败了。你们都被市场淘汰了,只是我父亲比较脆弱,他做了粗暴的决策,这是竞争的残酷。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就凭你这个怂人怎么掰得倒

“那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所有的失败者都想得到答案。

“不是我要陷害你,生意场上么,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我不仅是蓝蔷薇也是兰玉青,还有一个身份,星众股份的最大拥有者。星众你不会陌生吧?因为你中油的垄断,星众一直被打压在第二位,我不灭了你,怎么吃得肥呢?”

“你是星众的总裁?”

“不是,叶古秋才是总裁,我只是后面的那个藏镜人。你知道的,我从小享受惯了,吃不得半点苦,也不会去创业那太累了。就靠吸食别人的血为生,买股份占份额分红利是我一贯的风格。”

孙一天终于晕了过去,他实在无法承受更多了,兰玉青蓝蔷薇,她根本就是一支曼陀罗,剧毒,勿近。

“晕了?中太,现在是你这个干儿子发挥的时候了。”

兰中太点点头,脱下西装外套,弄乱了头发,“来人啊,来人啊!干爹晕倒了,干爹晕倒了!!”他跑出去大声叫嚷着。

“叶先生,善后事宜就交给你了。”

“兰小姐请放心,中油的虚假年报帐目亏损,我会一并交给普华。”

“好。”兰玉青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弟嫩是嫩了点,但还算上进。你就多担待教教他。”

叶古秋微笑:“兰副总非常聪明,而且演技出神入化,前途不可限量。”

“尽快处理好这里的事,星众还需要你们。”

她转头对身边的男人说:“我们走吧。”顾励飞紧紧的搂着她的腰离开了。叶古秋在后面轻轻的叹息,爱上这样的女子是福还是祸?

“这次华宜赚了多少?”

“不多不少,正好可以买下这幢楼。”

“别买,这里风水不好。”

“哦?难道是因为孙一天的失利?”

“当然不是。这里以前是坟地,煞气重,起地基的时候却没有洒雄j血。”

“你从哪里听来的。”

“人脉就是钱脉。懂吗?”

“不懂。只懂我想你,很想……”

“我从来不知道你是星众的领路人。”他揪着眉说。

“哦,不。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担不起领路人这个角色。”她笑。

顾励飞不否认,少年时候的他在兰玉青面前是非常自卑的,他没有兰玉青那样富足的家世,没有她身上的那种贵气,长久以来他都遵照父亲的话,谨慎做人宁可吃亏也不能得罪人。成为能够匹配她的男人,是支撑顾励飞创业的信念之一,在今天以前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成功的,但是现在他非常沮丧气闷之极,兰玉青依然是不凡的女子,她的财富远远超出他所拥有的。

“我自卑。”他在她面前承认。

她扔下手中的书缠住他身体,“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还不够。”

“那这样呢?”一具光l的躯体呈现在他眼前。

过后,他满足的拥着深爱的女子沉沉睡去。兰玉青用手指勾勒他的轮廓,一直以来上天都对她不坏,至少她曾经拥有过如此深情的男人,不是吗?她笑着亲吻他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唇。。。。。。

似玉阁巨大的主卧里一张flou出品的双人床上铺着淡青色的被单,被单下是一具强壮的男性躯体,时间为早上九点。男人似乎很疲惫,即使日光刺目却仍贪恋床榻,他翻了个身粗犷的手臂侵占到了旁边,但是很遗憾的捞了个空。

“小玉玉。”他立即起身,四下里安静极了,除却电子钟的声音,穿衣镜上用黑紫的口红赫然写着:你是我一生最美的回忆,给亲爱的顾小弟。

兰玉青再一次的走出了他的生命……

“青,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私房话的老板胡素素手握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锤,满脸堆起谄媚的笑容。

“好啊。”兰玉青着七重纺纱裙优雅的坐在玫瑰色的欧洲古典椅上,很仔细的品尝着一杯三红美容汁。

“为什么有些人就那么不知足,那么狠心?连多情的罗密欧也要抛弃?”铁锤虽然安在主人的手中,但发展趋势却向着那位优雅的女子行进。

“很简单。因为罗密欧爱上的不是朱丽叶,而是美艳狠毒的后母。”铁锤挥舞了一下,然后胡素素认命的继续——砸核桃。

他深深的爱着她,她亦然,最后他们幸福的相守。这是每个人期望的结局,但现实多苦,岂会如童话般美丽,有过回忆她就满足了。胸口传来一阵阵闷痛,兰玉青笑得更加妩媚动人,别了,我的出生地;别了,我的朋友;别了,顾小弟,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我……

“素素,你笑的时候样子很美。”

胡素素粗暴的掐了掐自己的脸:“不会吧,今天走什么运了,大美人居然说我美,呵呵呵呵。”

“真的很美,所以我要你一直都那么快乐。”

“青,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的口气象是在写遗嘱。”素素狐疑的看着她,兰玉青这女人骄傲冷淡异常,缘何今天会说出如此情浓的话来?

“遗嘱?早已拟好,全部的财产都将捐给22只猫。你修要来分得一杯羹。”转眼间已如常态。

之后,兰玉青彻底消失,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顾励飞宛如一只复仇的恶鬼冲进了星众总裁办公室,着高跟鞋的秘书拦截不住,差点歪断脚踝。

“兰玉青在哪里?”

“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叶古秋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

“废话,她要是和我在一起,我会这样到处找她吗?你快要告诉我她在哪?”

“我不知道。”叶古秋耸了耸肩。

“嘭”一声闷响,叶古秋吃了顾励飞一记老拳,眼镜歪到了一边。他毫不恼怒只动手把眼镜扶好,然后不住的点头:“果然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顾励飞有些后悔,叶古秋好歹也是星众的总裁,可自己对他就象是当场抓住的j夫。叶古秋明白他的心思,起身为他倒了一杯白瑞香。

“顾总,我可真是冤啊!兰小姐是什么人,她是星众幕后的人物,她的行踪岂是我能过问的。你和她也算是旧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她想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止她,她想要去什么地方更是来去随己。你来找我是找错人了。”

“兰中太呢?”顾励飞还是不死心。

叶古秋摁下电话:“徐秘书,请副总过来一下。”

见了顾励飞兰中太笑嘻嘻的说:“姐夫,你来了。”顾励飞顿时心酸不已,他是多么想冠上这个称呼啊。

“你姐姐在哪里?”

兰中太惊讶的说:“咦?大姐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孙老头垮台的时候,怎么,你把她弄丢了?”

“不是我弄丢了她,而是她落跑了。”顾励飞烦燥的扒扒头发。

“果然是大姐的风格啊,她没有给你留言吗?”

“你是我一生最美的回忆。”

“完了完了。”兰中太大叫:“这根本就是在告别啊,姐夫,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姐的事啊。”

“哼,要是我真做了,你姐才不会放过我,一定要我折腾死才甘心。”兰玉青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角色。

“也对。姐夫没办法的,你只能等待她回来。”

“是啊,等她,一直等她。”顾励飞很疲倦,等待是最消耗元气的折磨。

“励飞,不是我们不帮你,而是无能为力。兰小姐的财产交由德累斯顿银行托管,我们的直接将分红汇入她的户头。她也有私人的理财师,年报和业绩是由理财师来查阅的,她的行踪我们的确不知道。”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没关系,同是男人我理解。兰小姐是极品,但也不是人人消受得起。”叶古秋再一次庆幸自己及早清醒,他没有顾励飞那么好的精力,他需要的女人是相夫教子型。

从星众出来,顾励飞身心俱疲,从十五岁耗到现在的二十八岁。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但是放弃兰玉青会让他心碎到死亡,自古情字最伤人。兰玉青你心狠,这次我不把你逮回来拴住我就不是男人。

恶犬与男人不得入内的私房话,突然硬生生的闯入了一只巨大的猩猩,成年男性。

“哇哇哇,罗密欧你干什么啊,男士勿进勿进啊!”胡素素拿起一只水晶球欲打击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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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玉青在哪?”

“这个死女人,欠了一p股情债!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前几天她来坐了坐,后来就走了。”眼前的这男人真是天生情种,家里的那条死鬼才不会这样,要是她离家出走恐怕那死鬼会乐上天吧,黄脸婆终于消失了。

“她没有告诉你去哪里了吗?”

“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们是君子不过问私事。”胡素素长叹:“我都不知道青到底在想什么,三十多岁的人了,岂能没有一个归宿。”

顾励飞有种不好的预感,小玉玉这次似永久的诀别,再也不会与他相见了。他心中烦闷不已,工作上的事交给了庞郓,请了数名私家侦探调查兰玉青的下落。江春丽得知乔小佳已经放弃,对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顾子旭问儿子:“值得吗?”

“这是宿命。”

“我曾经也经历过,可是相信我,回忆她比拥有她更美好,永恒的爱情存在于往事中。”

“做不到。”他嘴边泛起苦涩的笑容,让老父也为他心疼了。

许是上天的不忍,私家侦探在一个月后寻觅到了兰玉青的踪迹。康怀是一家会员制的外资医院,拥有世界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医务人员,收费相当昂贵,主要服务的对象是大使和在华的投资人。

“michelle,今天感觉怎么样?”护士joy是个活泼的马来西亚女孩。

“很好。”

“午餐想来点什么?”

“什么也不想要,除了一杯拿铁。”

“哦,不。你答应过我的。”

“好吧,好吧。一套简餐。”

“收到。” joy笑咪咪的说。

她穿着粉红色的病服,温和的阳光笼罩着她,她象天使。

“小玉玉。”顾励飞轻轻的叫着。

“joy,他是谁?怎么进来的?快让他出去出去出去。”女病人突然狂暴起来。

“哦,天啊。先生,你是怎么进来的?麻烦你立刻离开,不然我就叫警卫了。michelle,不要激动,没事的。”

“小玉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狠心?”他的眼睛开始模糊,泪涌了上来。

“出去,滚出去!!”她拾起玻璃杯恶狠狠的向他掷去。

一刻钟以后,警卫带走了顾励飞,病人终于安静下来。

“michelle,你有访客。”

“不见。”

“为什么要拒绝人家的好意?难道你不认为朋友的探望是多么温馨的礼物吗?更何况来者是一位漂亮的女士。”

“女士?”

“是的,让我看看。” joy瞧了瞧访单:“她叫胡素素。”

“哦,joy,你是精灵。请她进来,谢谢。”

“这绝对是正确的选择,michelle,朋友多可贵。”

一个女人手握一把七零八落的红色郁金香冲进病房,然后停住四下里一打探:“五星级酒店?”

“可不是,价格也是五星的。”

女人把花一扔做茶壶状:“兰玉青你个没良心的女人,要不是那情种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已经进了医院。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有。”她点头。

“有个p!你到底怎么了?”康怀对病人的病情百分之百保密,非刑事警察均不得向外透露。

“每个成年女性都应该一年做一次体检。”

“这么说你在这里体检?”

“是。”

“体检一个多月?”

“这里环境不错,护理周到,比酒店还舒服。”兰玉青是不想多讲,素素也不她。

“什么时候出院?”

“遵医嘱。”

兰玉青穿着粉红色的病服,说是病服还不如说是家居服。康怀请了专门的设计师为女病员做病服,并且采用了温和的粉红,意在减轻病痛带来了苦闷。她的气色不错,肢体柔软,实在看不出有哪里不妥。胡素素无法,坐在沙发上剖开一只火龙果,用勺子舀出来送进嘴里。

“你的罗密欧来找过我。”兰玉青头向着窗外,没有丝毫的回应。“他不仅来找过我,也去了星众,还请了私家侦探。青,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才说你。女人当然要自尊自强自立,但是太过骄傲就会失去幸福,不要说你不在乎,连动物都会寻找伴侣,更何况是人?”

“口才很好。”她回过头看了素素一眼。

“青,其实一直以来我不仅羡慕你而且嫉妒你。羡慕你有如此美貌如此智慧,嫉妒你拥有一个如此痴情男人的心,但是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放弃。是你不喜欢他?可每次提到他,你的嘴角都会有一丝笑容,你不是不在意他的,对不对?那为什么不尝试着接受他?你有过那么多的情人,可偏偏就不要他?”胡素素挥手着手中的小勺,一坨圆滑的火龙果r掉在了地毯上,她丝毫没有注意,情绪处在极度亢奋中。

“青,给自己一个机会吧。我们是女人,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世界这样大,人口这样多,属于自己的却只有那一个,千万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来后悔。”

兰玉青从床榻上下来,光着脚站在屋子正中,然后伸手将纽扣一颗一颗的解开。“素素,请让我维持最后的骄傲。”

胡素素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泪滚滚而下。赤l的女性躯体上,光润坚挺的茹房宛如上帝杰出的雕塑品,而左胸却缠着白纱布一片平坦。

“r腺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保r手术无法进行。我失去了一只茹房。”

胡素素紧紧的抱住她,放声大哭,心中绞痛不已。天妒红颜,天妒红颜,上天太残忍了,太可怕了。

“兰玉青,你这个混蛋,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告诉我。”

“对不起,素素。我不想让朋友看到我的狼狈。”兰玉青也泪光粼粼,心好痛,她失去的是一只茹房,是女人最美丽的器官。

“所以你也要离开顾励飞?”

“素素,我从小就骄傲自负,兰玉青是谁?最美最自信的女人。我绝不要他看到我这个样子,我要他永生永世只记得我最美的时候,我是要自己永远是他心目中的女神。不要以为我不遗憾,我不难过。可是我已经注定了命运多舛,我不会抱怨亦不会寻死,只是请让我保留一点自尊,孤独的终老。”

“不是这样的,青。青,你听说我。”胡素素抓住她的肩膀:“没错,失去茹房对女人来说是打击,但是绝不是致命的,生活才是世上最美妙的事。”

“我知道。”兰玉青为她擦干泪水:“r腺癌是妇女常见的恶性肿瘤,是世界性的疾病。全世界每年都有上百万的妇女患上此病,约有五十万妇女死于此病,所以我很庆幸也感激上苍,至少我能活下来不是吗?”她从枕头下拿起一本书:“《折磨——我的癌症形象》,德国女摄影家雷纳特·佐恩这位勇敢的女性用身体向我们展示了疾病给女性的身心带来的巨大伤害。最近我一直在读这本,每每看得落泪,女人一生多苦,我更要爱惜自己,我会从拿出一部分钱来成立预防r腺癌基金会,尽我的能力让姐妹们少受一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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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我最勇敢的青。”胡素素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淌,这泪里有心酸有欣慰也有钦佩。

“素素,相信,我会过得非常好,比以前还要好。”

“我当然相信,兰玉青小姐是何等精明的人物,怎么可能不让自己好过。”三生有幸得此益友,她此生无憾。

“那么请你答应我,我还是兰玉青你还是胡素素,你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这里医护非常专业非常优秀,不要象对待普通病人那样对待我。”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私房话等着你再次光临。”胡素素抹了抹脸用浓浓的鼻音说。

“谢谢你,素素,谢谢。”她与她拥抱,joy说得对朋友多么可贵的礼物。

华宜投资总裁顾励飞突然宣布要去美国考察三个月,公司一切大小事务都由副总庞郓和乔秘书负责。

“我真羡慕那女子,得到了你十几年的痴恋,并且还将继续得到。”乔小佳语气缓和但细听之下仍有几丝酸意。

“你也不差啊,得到了我余生全部的痴恋。”庞郓色迷迷的对她说。

“小佳交到你手中我就放心了,你要好好待她。”顾励飞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我知道。大情圣,我已经为你打通了关系,康怀这次请的是负责医疗垃圾回收的人,你不要为了美人儿忘了职责,要是这些医疗用品泄露出去让其他的不法商贩回收,后果不堪设想啊!”

“放心,我明白的。”顾励飞不知道兰玉青为什么不愿见他,康怀又不让他进入。无奈之下他只好托庞郓找关系混进康怀,他只想让小玉玉知道,无论她得了什么样的疾病他都不会放弃她。

“joy,最近我的觉得伤口很痒,很难受。”护士三天帮兰玉青换一次药。

“没关系的,这是伤口在愈合的表现,肌r组织在拉紧闭合,忍一忍就会过去了。” joy一面仔细的除去陈旧的纱布,一面对她说:“对了,tom要我问你,需要做假体美容吗?”

“不,不用了。这样就挺好的。”

“唔,没错。cool,就象维纳斯。”

“呵呵,”兰玉青大笑:“维纳斯是失去手臂。”

“那有什么关系,你是新一代的美神,左右对比更显神秘,有一种勾魂的魅力。”

“谢谢你,joy。”自生病以来,兰玉青卸下了

第 6第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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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么关系,你是新一代的美神,左右对比更显神秘,有一种勾魂的魅力。”

“谢谢你,joy。”自生病以来,兰玉青卸下了不少戾气,病痛让她懂得了感恩懂得了宽恕。

“不客气,亲爱的。”上好药。joy拉下口罩在她脸上吻了吻:“你很快就会好的。”

康怀新来了一个清洁站负责人,生得十分英俊强壮对人也非常和蔼,如果十一层有清洁任务他总是第一个主动揽下。十一层是高级私人病房;病人不是牲口,所以绝对不设床头卡;如果医生连自己病人的情况都记不住,那么他就不配做医生;病人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医生的身上,所以每一位医生都要绝对的负责;病人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病情,有权和医生讨论交流自己的治疗方案……这些是顾励飞从康怀的清洁工口中得知的情况,他不得不承认康怀是真正充满了人文关怀的医院,小玉玉的眼光总是一流的。

他趁着护士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进了兰玉青的病房,她正在睡觉,脸上一片平和,安详得象是天堂里的圣婴。手指停留在了她光滑的脸颊上,小玉玉,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的一片真心呢?

好象是调皮的蝴蝶,又象是淘气的风,在她脸上轻轻的移动,痒痒的麻麻的,很可爱的触感。兰玉青睁开眼睛,一张熟悉的男性脸,“顾小弟?”是梦吧,她已经赶走了他。闭了闭眼又复睁开,他还在。

“你怎么在这里?”她顿时清醒过来:“出去出去,快出去。”

“难道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没错,你快滚!”她冷漠如冰

“不,我不会走的。我已经发誓这次一定要把你绑到我身边。”他温和的笑。

“做梦!”

“没错,我是在做梦。以前我做梦兰小姐已经注意到我,然后你真的注意到了我;我做梦兰小姐让我抱了抱,然后你真的就让我抱了抱;我做梦和你亲热,然后我的第一次就给了你;现在我做梦让你成为我的新娘,然后你就真的成为我的新娘啦!”他象个孩子一样拉着她的手。

“放手,这是不可能的。”兰玉青甩开他的手。

“我不相信不可能。小玉玉,我们注定在一起。”

康怀最近很热闹,病人michelle的未婚夫为了追求心上人,不惜放弃高薪的工作到医院里来做清洁工。一时间michelle的病房热闹极了,她的主治医生tom说:“为什么不接受?很多做了茹房切除术的病人照样结婚生育。”

“那不是重点好吗?”

“那什么是重点?是你自卑了?不,michelle,我也是男人,如果我深爱一个女人是绝对不会计较这些的。”

“tom——”兰玉青无力的叫。

“ok,ok。”他举起双手,然后出去了。

之后,joy进来:“michelle,那是个十分英俊的男子和你非常的相配,你需要甜美的爱情,接受他吧!”

“为什么你们要干涉我的私事?”

“天啊,你太让我伤心了!” joy将双手放在胸前,“我对待你就象对待真诚的朋友,你对待我居然如此冷酷。”

“对不起,对不起。”兰玉青连连道歉,她知道他们是真的关心她才会念叨她,就象母亲一样。

“对不起我没关系,但千万不要对不起自己哦。”

接下来是胡素素,她带了一堆荔枝来看她,惊叫着:“青,青。现代爱情童话啊!我做梦都想让上天赐给我一个那样痴情的男人。天啊地啊,你们多不公平啊。”

对峙了一个星期,兰玉青主动找到了顾励飞,她把他带进了病房,“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她平静的解开了衣服。顾励飞抱着她象初生的婴儿放声大哭,“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没有陪你走过最痛苦的日子;对不起对不起,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不在你的身边;对不起对不起……”

兰玉青在他的道歉声中泪如雨下,自父母去世她第一次这样哭泣。

她该给他机会也该给自己机会吗?第一次她觉得自己不完美了。

茹房是女性第二性征的重要表现,女孩子12、13岁身体开始发育,茹房逐渐隆起。它不仅是女性优美曲线的象征,更是哺育后代的器官。

最初的几个月,兰玉青一直穿着宽大的长衣长裤,她不愿面对自己的身体,甚至开始厌弃它。对于顾励飞的触碰,她更是感觉厌恶,她不准他长久的注视她;更不准他接触自己的身体,哪怕是手指。顾励飞很心痛,请教了心理医生之后,他明白兰玉青处在非常微妙的术后恢复期,对于身体上的缺陷还不能够接受。他对兰玉青说:“可要出国做美容手术?”

兰玉青就着手里的咖啡杯扔向他:“嫌弃我就不要跟着我。”

顾励飞被热烫的咖啡浇了一头,他动怒:“兰玉青,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就算你毁了容也是我的女人,现在没有人嫌弃你,是你自己在嫌弃自己。之所以问你要不要接受美容术,是因为我只想让你快乐。”

兰玉青哀哀的哭到在地板上,顾励飞把她抱在怀里疯狂的亲吻着。“没办法,我们纠缠了十多年,皮r已经不是重点,我爱上的是你坚韧聪慧高贵优雅自由的灵魂。”兰玉青笑出了声:“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不,你在我心里永远那么美好。”

见她开始松动,顾励飞打蛇g上:“嫁给我。”

“还不是时候。”

“还要等多久啊,难道你要我从顾小弟一直等到顾大爷吗?”

兰玉青摇头与他深深拥吻,顾小弟说的没错,无论怎么样这是我的身体,我都要学着接受学着爱惜。她和理财师筹划了三个月创立了美丽基金,为所有患r腺癌的女性提供病理介绍、心理咨询、医疗方案,为家庭贫困的女性提供救助。在基金成立的那天兰玉青断然换上了自己钟爱的红色长裙,一切都很完美,除了空空的左胸。她骄傲的昂起头,她是勇敢的女人,诚实的面对自己的身体,尽管它们有了残缺。

兰玉青依然是宴会的主角,历经风雨之后她更加美丽更加坚韧,面对媒体落落大方的谈及自己的病情,自己的心路历程。深爱她的男人在台下看着她,眼睛全是迷恋。

“我要对和我有相同遭遇的姐妹说,我们都是生活的强者,我们有权力得到幸福的人生。我很快要和这位顾励飞先生结婚了,请大家祝福我。”她温柔的看着他,眼睛里涌动着泪光。

顾励飞在一片闪光灯中上台,手握着老记塞给他的花,单膝跪地求婚,引得众人连连叫好。

“他们一定会白头偕老。”胡素素对夏夏说。

“祝福他们。”

“这不是祝福是事实,兰玉青蜕变了成了成熟平凡的女子,只是这样的女子才适合平凡的生活,否则原来的那个兰玉青是不能和任何一个男人相守的。”

生活磨平了兰玉青的棱角,也给她满满的幸福。

袖珍番外一、

兰玉青二十岁的时候喜欢夏天,夏天热情奔放就象她深爱的红色。她知道自己的魅力,游弋在男生爱慕的眼光中好不快活。

父亲兰正森摇头:“幸好生的是女儿,儿子太没出息了,整天守在女孩儿家门口丢人现眼。”兰玉青咯咯直笑望向窗外,一个少年引起了她的注意,这少年矮也很瘦,但就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是谁?”她问父亲。

“好象叫顾励飞,司机老顾的儿子。”

“怎么来我们家的。”

“暑假来帮忙的。小孩子一个,可顶争气,听说一直是学校的尖子生,做事也勤快。上次见了我们一点也不怵,日后必成大气。”

“哦?老爹,你就这么肯定?”

“你老爹一向不会看错人。”

“是吗?那就是要长线投资了?”

“嗯?”

十五年以后,三十五岁的兰玉青嫁给了三十岁的顾励飞。婚后他们很幸福,顾励飞把妻子宠上了天,兰玉青对生活充满了感激。

八月的忌日里,她来到了父母的墓前,送上母亲喜爱的鸢尾花和父亲钟爱的雪茄。对着父母微笑的照片她低低念道:“老爹,我唯一的一次长线投资成功了,我现在非常幸福非常满足。”

袖珍番外之二、

这里是落花巷,社会的最低层,下苦力的做皮r营生的全聚集于此。一个瘦弱的少年拉着一辆煤车穿行其间,汗水自他额头上流下,细瘦的脖子青筋鼓鼓。

到了三十八号门,他停下来卸了板车,擦擦额头上的汗,这儿是他的家。这时候出来一个醉醺醺的老女人,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货色,穿着短皮裙腰上挤出一轮轮的白r。见少年回来了,女人扬手就是一巴掌:“你个挨千刀的,死回来了。”

少年不敢吭声任由她打骂,经验告诉他,越是反抗越是凄惨。果然女人打了一会儿,自觉没趣骂骂咧咧的回屋了。少年坐在门口歇息,他不想回家,家里太压抑。

“你怎么不念书?”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问他,他第一次见到这样贵气的女人。

“没钱。”嗫嚅出两个字。

“我让你上学好吗?”

少年惊喜的抬眼,马上又黯了下去:“小姐不要开我的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你姐姐,我叫兰玉青。”

袖珍番外之三、

十年之后,兰玉青重遇顾励飞,这不是巧合而是刻意,她给了他十年时间。顾励飞没有让她失望,现在他已经成功,更为可贵的是,他依然没有忘记她。

“小玉玉,我等你好久。”

“是吗?好女孩多的是。”

“不,我只爱你一个,只有你一个。”

“纯情的弟弟,让姐姐抱抱。”她骑上了他的身体,空气里散发着催情的因子。

“嫁给我。”

“值得考虑的提议。”

“我都等了你好久。”

“我得先完成一件事。”

“什么事?”

“搞垮孙一天,而你要配合我演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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