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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关系系列》


危险关系1-欺负你!-1

楔子

来哟、来哟,好戏开锣啦!

扬州城竞争激烈的两大酒楼这回又有新花样,原来两边的少年当家博生意、

博手段、博精明,博着博着 竞然博出真感情来啦!

南宫家大少爷天天派人跟着江家公子吟唱情诗,两个大男人眉来眼去、手来

脚去,看得扬州父老目瞪口呆,才以为他们追求真爱的勇气惊天地、泣鬼神,

谁知道江家公子居然移情别恋,带着小女婢私奔逃家去!

这过这……俊郎君和俏丫环到底哪一个是障眼法;还是江家的美公子当真左

右逢源、男女通吃?

第一章后花园传来断续的唱和声。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汉。古诗十九首。涉江采芙蓉坐在书房中身着蓝袍的美少年听到这首诗,

忙碌的动作暂时停下,秀丽的眉峰皱了起来。

“阿兄,你到底忙完了没?可不可以陪我玩了?!”江华儿可爱的小脸从窗

口探出,滴溜溜的大眼直往兄长身上瞧。

“还没完。”美少年低着头,并不理会妹妹的呷晰晤晤,只是勤奋地挥动沾

着红墨的毛笔,认真圈点出有问题的账目。

“阿兄好小气后……”趴在窗口的江华儿两手捂住俏丽的脸蛋,开始哭泣。

“春雨,带华儿去找大小姐。”少年头也不抬,淡淡丢出一句,要贴身丫环

将妹妹带开。

‘大小姐到万丹寺上香。“春雨没抬头,只是低声禀报。

“那就带去二小姐——”

没等少主人把话说完,春雨就抢着回道:“二小姐在学新的花样,她早说今

天没空陪小小姐。”

“那……”就带到三小姐那儿吧。

谁不知道城北江家有七仙女呢?一个个问,总是会问到有时间的吧?

不等兄长把话说完,江华儿已经了解装哭过招没用,她只得笑嘻嘻地把手拿

开。

“阿兄,别人都在传爹爹要把你许给‘东门酒馆’的少掌柜,人家好心来跟

你说这件事,你还不理人家,这种反应让我感到很痛心……”

“嗯?”美少年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妹妹。

“我一定要联合姐姐来跟你抗议才行。”江华儿不知踩到兄长的痛脚,继续

大放厥词。

“小小姐,我看你还是去找兰姨娘……”看到少主人变脸,春雨连忙插嘴。

“王夫子已经在女书斋等她上课,她现在没空找兰姨娘了。”少年扬手招呼

路过书房的总管进门,要他把妹子带去念书。

“阿兄,你………”江华儿抗议不及。

“你不是喜欢背诗吗?我请王夫子教你背个痛快。”少年根本不顾妹妹的抗

议,示意总管把她押走。

“少爷,那个……”春雨看着一路上哀叫连连的江华儿,不知从何说起。

“哼!”少年负气甩开摺扇,轻轻摇晃,“春雨,你去沏壶普洱茶过来,其

他的不要再说。”

“是。”看着一大早就被惹火的少年当家,春雨只有低头复命,转身去准备

主人需要的饮品。

把身旁的人全都支开后,美少年用力地将招扇摔在地上。

真是气死她了!

南宫思远那个王八蛋到底有完没完?竟敢雇用扬州城里无所事事的游民,要

他们每日在街头巷尾吟唱“涉江采芙蓉”!他存的究竟是什么心?搞得酷爱男

风的谣言满城飞,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害她不想出门谈生意,就怕不识相的人说起这件蠢事,教她这个“杨楼酒店”

的少东家脸面往哪摆?

这个登徒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是说只要她允了他做那档子事,他就不会告诉大家她是个女的,没想到他

竟敢雇用游民吟唱暗示性的诗歌?他活得太无趣了,是吧?整个扬州城的待嫁

女儿任他选取,他却偏要“采”她这朵嫁不得的芙蓉花!

哦,她真的快疯了!

为什么她要叫“江芙蓉”,那个混蛋要叫南宫“思远”?为什么两个人的名

字刚刚好就嵌在那首古诗里?

天哪!天哪……

“少主,已把小小姐带到女书斋了。”老总管不知哪时已站在门口,低声禀

告。

“知道了。”俏丽的脸蛋微红,她知道刚才孩子气的举动被老总管看到了。

江芙蓉闷不吭声地拾起摺扇,慢慢地坐回软椅上,摆出主人的架子。她睁着

滴溜溜的大眼凝视老总管,如果没有事,他就可以走了,不用继续待在她面前,

目前的困境她自己会处理。

而老总管仿佛听到了少年主人未说出口的话,低着头开口,“少爷,您要制

止目前的状况继续。”

“我知道。”她摆摆手,薄怒的神情在清艳的脸庞上浮现,“但是……谁教

爹给我取名叫这劳什子‘芙蓉’啊?被作弄也是理所当然,我能怎么办?”

“那是老爷希望您能平安成长。”老总管不忘为老主人说话。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她无奈地挥挥手,表示所有状况她都知道,不

要再说了,再说下去状况也不会改变。

全都闭嘴吧!

“那……”老总管斟酌劝告的字句。

“我都知道,你先去忙你的吧!”她会找南宫思远谈这件事,不要再说了。

“是。”老人只好闭上嘴,转身离开书房。

江芙蓉凝视着老人离去的身影,在眼中酝酿已久的愤怒风暴濒临爆发。

到底要让步到什么程度才够?

她想问。

在扬州城,有谁不知道城北的江天赐娶了一妻二妾,就是为了替数代单传的

江家多添几房香火?

而在一妻二妾的齐心努力下,一共为他生了六个千金,就是没半个带把的小

家伙,江天赐失望极了,才又娶了一心从良的青楼艳妓——白彩云。

而白彩云也不负所望,进门的隔年就生了对龙凤胎,只是女娃没养活,而留

下的男娃在江天赐惊吓过度的状况下,马上抱到庙口请相士赐名为“江芙蓉”,

再打扮成女娃抚养长大,直到过了十五才改回男装。

但名字就没那么好改了……

每次江芙蓉因为被同侪取笑而吵着要改名,江天赐就立即头痛、脚痛、全身

痛,恨不得马上晕死给众人看,在长辈环伺的压力下,她只好打消改名的念头。

反正从小到大,被取笑的事也不只这一椿,能怎么样呢?只有尽量小心,不

要被人家看出是“西贝货”。

畏惧真相暴露,再加上争强好胜的性格,让她文武兼修,不肯流露半丝柔弱

的气质,没想到……

经年的努力会败在南宫思远这痞子身上!

这个天大的秘密居然在年初元宵灯节那天被他发现,真是苍天不仁,让她的

把栖落在一起长大的死对头手中……想到这件事,江芙蓉就感觉头痛万分,为

什么他们就有那切不断的孽缘呢?

以前上城里私塾,南宫思远就爱带头欺负她;及至成长,两家经营的酒店隔

条街相对,更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即使她不想看到他,他还是会自动出现在

她面前。

这要怎么办?

难道要让偕同一妻二妾出门游玩的父亲回来后,听见这沸沸扬扬的可耻传言?

不行,她得找南宫思远好好谈谈。

这谣言,必须终止。

“少爷!少爷!”

阿福火烧屁股地冲进半红楼,跑进观照厅,想对着正倚靠在窗边欣赏夕照的

南宫思远通风报信,没想到睁大眼一看,南宫家的其他三位公子或坐或躺,全

都聚集在这里。

呃……现在是怎样?他应该跟少主人把事情说清楚吗?

“什么事?”身材高瘦的男人没有回头,继续凝视着火球由天际沉落的景象。

“老爷……请您到同坐轩一趟。”低着头,阿福支支吾吾地禀告。

“没说为了什么事?”南宫思远慵懒地走到茶几旁,端起拦在桌面的龙井,

慢慢地啜了一口。

阿福看着面容俊逸的主人,对他的态度敬若天人。“就……为了街头巷尾的

那首诗在……在生气……”虽然声音有点颤抖,他还是把老主人传唤的缘由点

明。

“原来是为了那件事。”南宫思远的嘴边噙着无所谓的微笑,他摆摆手,示

意阿福可以退下了。

见主人神色正常,阿福放心地离去。

“阿兄,你快要糟了。”半躺在软榻上的南宫思君睁开眼,笑咪咪地看着面

容安详的兄长。

“人家阿兄神间气定,一点都看不出哪里‘糟了’的样子。”南宫思怀下了

一颗白棋,形成围杀黑棋的局势,“你就管好自己的地盘,别让司徒家把你的

那一块给吃了就好。”

“唉,人家我是好意,你何必扯我后腿?”南宫思君起身,为自己倒了杯菊

花茶。

哦!这样的好天光、好心情,什么事都不用想,他只要待在大屋子里,舒舒

服服地喝茶。看风景就是人生一大享受了。

“老三没说错,你自己要小心。”与南宫思怀对弈的孪生兄长——南宫思齐

瞄了爱凑热闹的么弟一眼,淡淡提醒不要让对手光明正大地将他打理的生意抢

走,这是很丢脸的。

“吆!什么嘛?”才讲句话就被两个兄长嘲弄,他真是苦命。

南宫思远静静站在窗边,听着三个弟弟斗嘴却不加入。

因为他知道这是他们在忙碌的公事之余惟一的娱乐,打扰他们三个要嘴皮子

是很不人道的。

要管理南宫家偌大的产业,放松心情生活是很必要的。

他希望他的弟弟们都能在这条必经的路途上感到快乐,每个月一次的半红楼

聚会不可少,他要知道他们的心事,他也不介意让他们知晓他近来最重要的人

生布局。

“把阿爹惹毛可不好过。”闪避夹杀、败中求胜的南宫思齐看见长不说话,

才轻声表示。

“我上个月把长江上游的杜家木材生意谈好一半,现在只等签约。”他知道

老二会担心父亲把管理南宫家产业的大权收回,淡淡说出最近的战绩。

“哦?”那可真是笔大生意。

“只等签约?”旁听的南宫思怀抓到重点。

这下子可就好玩了!有人信誓旦旦长江上的木材生意都是他们家的,现在阿

允和杜家谈妥生意,那……

“跟杜家的签约让我去。”南宫思怀连忙表m.“爹知道我在跟杜家谈这项生

意。”南宫思远看了三弟一眼,不介意让他去签约,但先提醒他这一点。

“没关系。”南宫思怀咧嘴大笑,指着自己,“只要签约的锋头让我出就好

了。”他可不是去抢功劳的喔。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南宫思远微笑颔首。

他不知道思怀打什么主意,不过既然他想去就去吧,反正他也不爱出席酒宴

场合,和生意对象喝应酬酒。

“阿兄知道阿爹气不起才……”南宫思齐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兄长一眼。

南宫思远扬起高深莫测的微笑,算是默认了。

“奸人!”南宫思君在旁边啼啼咕咕,对兄长的手段又敬又长,并且祈祷自

己永远别惹火他。

“对想要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获取!”南宫思远凝视着在城北街头随凤招展

的“杨楼酒店”旗帜,心神被那银丝绣成的酒旗席卷迷眼……

这经年的相思,他必让它开花结果。

恍惚中,他想起了在自己身下扭动的雪白娇躯。

不管娇吟或是喘息,都令他目眩神迷的感动……南宫思远锐利的眼眸里不禁

流露出一丝温柔。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既然上天的安排是把他们嵌在同一首诗里,他们的结局就不可以辜负天意。

他可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待,他就是要把她狠狠地抓牢,不管住人怎么

抗议,他都不会放过她,要她只能待在他的怀里喘息,才不枉这场缘分。

他们注定的命运啊!

她必属于他。

南宫思远凝视那随风飘扬的酒旗,嘴边浮现得意的微勾,必胜的笃定在他的

眼中闪烁。

“阿兄……”熟知兄长激越的性格,南宫思齐不知该说什么。

即使他懂他,他都不认为强求来的果实会甜美。

如果真是一桩完美的姻缘,怎么需要这样吊诡的诗词作开场?“他们”都是

男人,不是吗?

阿爹会因为兄长高明的经商手段而放弃纠正他的人生吗?他不懂,而聪明一

世的南宫家掌舵者为何要让自己陷人这团混乱?

这样玩弄大家的情绪……

好吗?

第二章秋日澄空一望无际。

江芙蓉站在落叶纷纷的小径上,遥望远处的江面和天边相连接,显得又清又

干净,印象中热闹的市街好像隐藏在浓密的夕雾中。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秋意已越来越浓了。

“你带我来这干嘛?”转过头,她凝视站在身后的南宫思远,倔傲的眼神染

上些许不悦。

这男人老是拖她到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鬼地方,有什么企图?

“你不是要找我谈谈?我们的谈话内容可以让人听到吗?”男人扬起眉头,

对佳人的指责并没生气。

“哦。”原来是这样,她懂了。“好吧!没人会听到最好。”

“你想谈啥?”凝视面容清秀的心上人,南宫思远有点恍惚,他喜欢伊人道

双清澈的眼眸,让他有想抚摸的感动……

此时,山边的太阳逐渐西沉。

“唔……”她张开口,随风飘扬的发丝飞进檀口,让她皱起了眉头,狼狈地

伸手拨开。

“你怎么连讲个话都会把头发吃进嘴里呢?”南宫思远搂住她,满眼爱怜地

凝视怀里的俏佳人。

几天不见她的身影,他挂念极了!

“它自己要跑进去,我有什么办法?”江芙蓉拨开发丝后,才发现自己被他

抱得死紧,不禁俏脸飞红。“喂!放开我,两个男人抱在一起,被别人看到像

什么?”

“你确定你是男人吗?”低沉的男音在佳人耳旁响起。

“哼!”江芙蓉懒得理会他调戏的言语,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

南宫思远也不为难她,径自松手。

“先说好,讲话就讲话,不能手来脚来。”瞪着那张俊秀英挺的脸庞,她想

起了两人共有的亲呢,小脸立即涨红。

她已经受不了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再跟他多相处一刻,她都会被他搞得羞愤

而死,所以他最好离她远一点!

“呵呵。”满意的笑声从南宫思远唇边流泄。

“有什么好笑?”江芙蓉气得宜跺脚。

“你说呢?”他耸耸肩,不答反问。

事实上,看到习惯流露冷峻气息的佳人在他面前娇态毕露,令他非常有成就

感。

他知道江芙蓉从小到大都被当成男人养,没有闺秀气质也是理所当然的,而

他不急着改变她,只要她在自己面前有女儿家的自觉就好,只是……她若真有

女性自觉,又怎会单独跟他见面?

南宫思远对于江芙蓉的性格实在又气又爱。

“你不可以再让那些人到处乱唱‘涉江采芙蓉’了,万一我爹回来听到可不

得了。”她握紧拳头,强自控制情绪,快速把对他的诉说。

“你确定我叫得动那些人?”他扬起眉。

“少装蒜了!那些人不是常常在东门酒馆前下棋的人吗?为什么现在……”

她只差没点明是他教唆的。

“你爹生气又与我何干?”他微笑。

“因为那首诗扯到我的名字!人是你找的,怎么会跟你无关?”她干脆直说

了。

“那又怎么样?”

“叫他们不许唱了!”这个臭男人!他是听不懂她的话吗?

“不要。”他才不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

“为什么?”

“明儿个是我的生辰,我喜欢这首诗,打算叫大家连唱它三个月当作庆祝,

这是我的嗜好。”他瞟了气呼呼的佳人一眼,把话说清楚。

“你的嗜好妨碍到我了。”江芙蓉忍住怒气,好声好气地表示。

“那与我何干?”南宫思远凉凉回应。

“你?!”没想到他这么恶劣,江芙蓉恨不得把他切成八段,再丢到海里喂

鱼。

“我怎样?”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让你的人到处唱那首诗,搞得大家以为我们有断

袖之癖,教我怎么跟我爹交代?”她气得俏脸通红,只差没拉着他的耳朵把话

喊进去。

“你跟我原本就有不清不白的关系,还怕人家说吗?”南宫思远淡淡瞄了身

旁的女人一眼。

干嘛这么想不开啊?他不够好吗?身为南宫家的主事者,整个扬州城有谁不

想把闺女送到他房里,她还嫌弃?

“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那是因为……”约定好他不能乱说她才……

江芙蓉被他气到连指控的话都说不完整,泪水就涌上眼眶了。

“好了,别哭。”南宫思远大手一揽,将她拥人怀里。

“都是你不好……”

“对、对,都是我不好。”心里充满着对伊人的怜借,南宫思远边哄边叹气。

明知道她倔强得紧,就非要逗着她玩,非要搞到两人箭拔弩张,她泪眼婆娑,

他才心疼。地搂住她,认真呵护她的委屈。

明明外头有一把女人任他挑选,他偏喜欢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丫头……

唉,他犯贱是吧?

南宫思远紧紧地搂住她,心里有无限的叹息,却不打算让步。他狼狈地承认

自己的确爱惨了她,但绝对不是在唱独脚戏,他要扯着她,用她一生的纯美赔

上……

谁教她的出现让他魂索梦系呢?

在他的视线越过茫茫人海,搜寻她的背影时,他就决定这辈子无论男女,他

都要定她了。

“那……”吸吸鼻子,她低着头不愿抬起,因为自觉颜面尽失的她,不想面

对男人嘲弄的眼神,只是别过头,想避掉此刻的尴尬。

“看着我说话!”南宫思远紧扣住佳人的下颚,强迫她抬高小脸,让他直视

她充满水气的双肿。

“你叫他们不准唱了!”她别扭地要求。

“那我的生辰贺礼怎么办?”扬起眉,他对没有回馈的要求不感兴趣。

“可是。”

“你拿条件来换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男人俊逸的脸庞浮现邪魅的微笑。

“什么条件?”

“你!”锐利的眼眸闪过一丝猫抓到老鼠般的得意光芒。

“我什么?”她原本还不明白,而后与闪着邪恶的眼眸接触,顿时了解男人

没说出的话,“你!不要脸!”

“要不要随你。”南宫思远无所谓地耸肩,他向来不强人所难。

“你明明说来过一次就不再提那件事的,为什么现在又要了?”江芙蓉俏脸

涨红,恼怒地指责。

“是你自己来问条件的。”他现在可委屈了!

被骂得好像一个登徒子似的,事实上,他根本什么事都没做,只是按商人不

蚀本的思考方式,提出买卖的要求罢了,需要把他想得这么不堪吗?

“我……”她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怎么样?”南宫思远不耐烦地催促她下决定,“你要就说好,不要也没关

系,不要说得好像我在强迫你。”

“这……”美丽的脸庞浮现一丝羞赧。

“快点,一句话。”他频频催促佳人,“晚点儿我还有事要谈,你不要浪费

我的时间。”

“好!就一次。”她愤恨地点头。

“谁跟你说就一次的?”男人扬起浓眉,神情怪异地凝视俏丽佳人。

“不是这样?”

“哪有这么便宜?你要取消我三个月的娱乐,却只拿一次的快乐赔我,再怎

么说我也不合算。”他南宫思远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怎么可能让面前这小

女子随便唬弄。

“那你想怎样?”江芙蓉气愤难消地瞪着他。

没想到他还嫌一次太少!这色胚!要是这回允了他之后,他又做出什么违背

承诺的事,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你要当我的生辰贺礼,至少一个月。”他伸出一根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啥?”江芙蓉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

“不要就算了,我可没求你。”

见南宫思远转身就走,江芙蓉连忙拉住他的手臂,“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就

是了。”

“真的?”转过头,他俯视个头比自己矮上一截的俪人。

“嗯。”江芙蓉非常痛苦地点头。

阿爹这几天就要回来了,再不跟他达成协议,等阿爹回家听到那些莫名其妙

的传言,她就惨了。

“你好像很不甘心的样子?”他唇边漾着淡淡的笑意。

“哪有?南宫大爷,您想太多了。”江芙蓉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如果真能体

会她的不甘愿,就自动撤回不合理的要求吧!

“那好。”南宫思远拦腰将佳人抱起。

“你干嘛?!”被突如其来的行动吓了一跳,江芙蓉惊声尖叫。

“交易既然谈成,就要履行合约啊!”南宫思远大跨步往距离最近的私人别

苑走去。

“你……你疯了!”江芙蓉大叫。

低下头凝视怀抱中的俪人,他淡淡回复,“你不知道为了你,我早就疯狂了

吗?”

“啊?”没想到会听见这种答案,她傻愣愣地回视男人。

这……这种恶心巴拉的话他也讲得出口?真是不知羞……

在飒飒的秋风中,寒凉的空气笼罩大地。

鲜少人迹的羊肠小径上,昂扬的身影越来越渺小,而他们若有似无的情,就

在没预警的时刻——降临。

“你……你要干嘛?”

好不容易挣脱南宫思远的怀抱,江芙蓉退了一大步,却不小心撞到床柱,后

脑勺吃痛,整个人就往床铺跌。

“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扬起眉毛,他顺势把住人压制在床上,嘴边噙着

邪魅的笑意。

“你不要随便侮辱人……”忍住即将掉落的眼泪,她硬声斥喝。

“试试看就知道啰!”南宫思远轻佻地眨眨眼,大手一拉,扯开她的外衣,

露出一大片雪白柔嫩的肌肤,在烛光掩映中分外撩人。

“你……你干嘛?”她全身寒毛竖起。

“履行我们的交易啊!”隔着中衣抚摸佳人的胸脯,他扬起眉,“你没有穿

肚兜。”

男人直接的言语让江芙蓉粉脸酡红。

“我……平常外出都罩着披风,没人看得出来我是女人。”她狼狈地辩解。

事实上,她是懒得穿。

反正当男人当惯了,大家都以为她是男生女相,只要不跟其他人靠太近,也

没人会发现她的胸前多了两坡肉,早些时候害怕被人看穿还会绑布条,而现在

只要不参加酒宴,要她绑那勒死人的布条,她可不干!

嗯,事实上,她也试穿过女人的肚兜。

但给她的感觉不是很好,顶麻烦,所以她也很庆幸娘把她当成男娃养,冒充

男人的生活让她感觉逍遥无比,若不是被南宫思远发现,她认为一辈子当个假

男人也挺好。

“你……”南宫思远差点被她的言语给气昏。

总而言之,她就是爱当男人,爱到无比畏惧真相被揭穿,以致于被他夺取贞

洁无所谓,被他玷污清白也不要紧,只要他不说破她是女人,她就一切照办!

“我怎样?”她睁大双眼瞪回去。

别人怕他南宫思远,她可不怕!

反正,他就是一个乘人之危的小人,而她也打听过了,并且准备好打胎药,

只要两人一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回去马上唱个一盅,保证“药到胎除”,

她还是一尾活龙。

“的确是不怎么样。”使脸浮现气恼的假笑,南宫思远才不管怀中的美人作

何打算,总之他绝对不会让她一辈子过着掩人耳目的生活。

但目前的重点是……

做完他该做的事。

南宫思远的唇紧贴在江芙蓉的顿边,不断舔咬着她的耳垂。

“你不要乱来!我没跟姨娘说今天不回去。”江芙蓉大惊失色,连忙想推开

他。

但南宫思远的动作更迅捷,快速将她的两手绑在床柱上,而她的挣扎只是让

南宫思远更容易贴近她、亲吻她,同时也让自己的胸脯彻底裸露在他的面前。

“呵呵,你蛮合作的嘛……”唇边漾着淡淡的笑容,他的大手流连忘返于她

娇嫩的蓓蕾。

“你乱说!”江芙蓉困窘地争辩,忘了自己允诺过的条件,一心想逃开他的

押弄。

“我们可以来证明我是不是乱说……”男人的唇滑过她裸露的肌肤,引来她

一阵轻颤。

“放开我!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江芙蓉非常气恼地叫嚣,“我要回

家!放我回家”这样子就不要脸?“南宫思远低声呢喃,”那等会儿还有更不

要脸的事,你可以参考看看。“

“什么?!”江芙蓉的脑子快爆开了!

为什么她会愚蠢得跟这个男人来到荒郊野外?现在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她该怎么办?

南宫思远看出身下女子的窘困,低下头啃咬着她白嫩柔软的肌肤,直到留下

暗紫色的痕迹。

“你快放开我……”她娇喘声不断。

“你忘记我们的交易了?还是要等到你爹回来时再谈?”

“我没忘,我们继续。”她咬牙告推。

南宫思远唇边浮现得意的笑容,甜腻而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颈项、胸脯、小腹、

双腿……一刻钟不到,她雪白的胭体上已布满男人到访的印记。

江芙蓉咬紧嘴唇,但喘息的声音仍无法抑止地流泄出来,止不住的麻痒随着

南官思远的灵看贯穿她的全身。

“很舒服吧?”南宫思远得意地问。

“才……不舒服呢……”她别过头,不愿意正视那张诡计得逞的脸孔,对她

而言,随兴狂放的南宫思远,就像鬼魁一样噬人心魄。

“口是心非的丫头!”男人邪气一笑,突然张口含住佳人的蓓蕾,时轻时重

地咬着她的乳尖,让她敏感的娇躯不断地战栗,不由自主地发出娇媚的呻吟。

“啊”

而后,不管江芙蓉再怎么反抗,南宫思远都不为所动。

他要完全夺走她的抵抗,不许她存有一丝的羞耻、理性,让她只能忠于身体

的反应……

第三章“啊……”江芙蓉口中不停呜咽,在男人蓄意地挑逗下,她的身体早

已不属于自己。

南宫思远露出满意的笑容,薄唇在她诱人的唇线上轻轻滑过。

“嗯……”她无意识地伸出了香小舌,舔舐自己的双唇。

“你这诱人的小妖精!”再也克制不住腹中的情潮,他终于贴上她的唇,专

注地品尝她的柔软。

“我不是……”江芙蓉虚弱的反抗,但舌头却不由自主地回应他的挑拨。

“你是。”

火热的男性气息全面侵占江芙蓉的触觉她忍不住要跟随他的动作起舞,体验

动人心魄的缠绵。

仿佛,他们已相爱很久了。

两具半裸的躯体在床铺上交缠、蠕动,天地间除了彼此的喘息再无声音。

江芙蓉边喘气边凝视亲吻她的男子,“放开我……

可以替她松绑了吧?他们都变成这样了,他不会以为她会做到一半开溜吧?

况且!马车在他手上,她要走也得看他脸色,她现在只想要回双手的自主权

而已。

“不成,我还没玩够。”南宫思远一口回绝。

他强行霸在伊人柔软的胴体上,贪婪地翻搅着她口中的蜜津,霸道地占据她

所有的知觉。

他要她知道,他就是她的天、她的地!

“唔……”男人激狂的吻让江芙蓉几欲窒息,意志也兵败如山倒地臣服在男

人强烈的夺取下,再也没有其他的意念。

南宫思远的双手开始在她的身体游移,复习他熟悉的窈窕曲线,两人的呼息

声越来越重,江芙蓉习惯性地闪躲,却更加引发男人兽性的掠夺……

欲火燎原。

他开始一件件脱去两人身上的衣裤,而她却沉溺在男人炙热的亲吻中,完全

没察觉衣衫被他褪尽……

此刻的地已经完全丧失理性了!

越是爱江芙蓉,南宫思远的动作就越残酷,他要得到全部的她!他要她永远

记得他是她的男人!不可以忘记……

江芙蓉弓起身子承受南宫思远的欺陵,急而猛的肉刃冲进她狭窄的体内,困

窘的泪水无可抑制的决堤。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委屈而羞愧地呻吟着,她已深深被

伤害,面前这个男人,似乎就以屈折她的自尊为乐。

她恨他!

“你要永远记住今天!你是我的。”南宫思远的气息在她的耳边流窜,“我

要你这辈子都不可以忘记……”

“你太过分了……”江芙蓉恨根地咒骂着。

她干涩的双唇痛苦地抖动,睁大美眸凝视这个对她残暴又专制的男人。她没

有做任何对南宫家有害的事啊!为什么要这样欺负她?

“我要你!蓉儿……”

在南宫思远狂暴的穿刺中,江芙蓉只有不断地喘息,说不出任何言语。她湿

润的瞳孔,有如夜空中清澈明亮的星子。

南宫思远忆起那年初次在私塾见到江芙蓉的悸动。

他只认这双明眸,就是这双灿如星辰的眸子,让他经年来相思成灾,他绝对

饶不了她如星辰般晶亮的眸子,他日日夜夜所思念的美丽哪!此刻就在他的怀

中喘息——他不会再放过她了!

有如传说中浴火的神鸟般,用尽全力跳人火窟之中,摸得百年后的重生。

她就是他的火窟。他的最初。他的爱……

“啊……呜……”她在他的身下不断喘息。

他不禁用力抱住她颤抖的腰肢,疯狂似的摇晃,直到她无力地抓住他的肩肿。

两人在凌乱的床铺上,忘情地交融。

“芙蓉……”

“南宫思远……”

相互嘶喊对方名字的声音,衬着空中寂静的星子,在星夜中交会,凭添一丝

暧昧的气息。

在贪婪的掠夺中,南宫思远已将怀里的女人推至欲望的高峰,灼热的种子喷

人她的体内深处,喘息转成桥吟,同时化为大地的完美帘幕,一明一亮的闪烁

在人间——句句都是“我爱你”。

“唔……”

在一片雾气中睁开双眼,江芙蓉看到熟悉的俊逸容颜。嗯……她在哪里?

“醒过来了?”南宫思远抱着赤身裸体的佳人。

“嗯……”睁大迷蒙的双瞳,江芙蓉这才注意到男人和自己的赤裸,粉嫩的

娇颜立即涨红。他们为什么会变这样?

见她昏昏欲睡的可爱模样,南宫思远不禁露出爱怜的微笑。

“还搞不清楚,是吗?”他轻轻在佳人鼻头啄了一下。

“我们在哪里?”她抬起头,凝视丝绒般夜幕中的星辰。是在户外没错吧?

那他们为什么会有热水可以……

洗鸳鸯浴?

江芙蓉想脱离这窘境,但全身乏力,只能虚软地靠在男人强健的胸膛里,万

分困窘,而耳边传来的偏偏流水声更是阻挠她的思绪。

嗯……晚上在外头有热水……

她是在做梦吗?

“南宫家的‘温泉别苑’。”他淡淡告知。

“噢,我知道了……就是很有名的那个别苑。”她点点头,这件新奇的事大

家都知道。

关于南宫家在城外有座豪华又奇特的居处,整个扬州城的人都在传,也没人

验证是真是假,没想到南宫思远居然带她来这里?嗯……据说庭院是依着山势

建造,温泉水取自天然,常洗可延年益寿……

她爹每次一提到温泉水就垂涎不已,没想到她竟然比她爹先泡过。

“别管有不有名,”男人皱起眉头,“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啊!”江芙蓉老实回答。

颈子以上没泡到泉水的地方凉凉的,颈子以下有温热的泉水包围,抬起头,

还可以仰望天上的星辰……这么好的地方,她有什么好赚的?她才没那么不知

好歹呢!

不过,这男人除了欺负她之外,还会带她来这么希罕的地方?难不成是良心

发现了?江芙蓉不停地打量抱着她的男人。

“在想什么?”他发现俪人苦恼的样子甚是逗人。

虽然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他还是百看不腻,如果心爱的人可以归他所

有,那该多好啊?

抱着心上人,南宫思远起了更大的贪念。

“我在想,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她神智不清地喃喃自语。

她和南宫思远两人坐在一块儿,热水浸泡到他们的肩头,蒸气熏膝了她的视

线……

她感觉身体好重。

“别想这么多。”南宫思远爱怜地亲吻她的脸颊。

“嗯……”不知自己怎会这么没用,江芙蓉靠在温热的胸膛里,一动也不动。

“泡泡水会比较舒服。”他仿佛没发现伊人的羞涩,搂着她诱人的胴体,享

受温泉的滋味。

“我那时候……”江芙蓉眨眨眼,不知该怎么问出口。

“你做到最后晕过去,我才抱你过来。”南宫思远脸上蒙着浅浅笑意,轻描

淡写地告诉她过程。

“嗅!”她不禁发出懊恼的声音,而看到那张得意的笑脸,就恨不得撕了他

的嘴。笑个屁啊!

她会晕倒还不是他害的?还敢笑!想必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江芙蓉伸出手想拨去那笑意,没想到……

她已筋疲力尽,手臂根本没有力道,挥动的结果只是溅起些水花,并没有其

他影响。

“你想玩水,改天吧,今天不成。”南宫思远误会佳人的意思,搂住她的柳

腰轻轻安抚。

“谁要玩水……”江芙蓉气恼地抗议。

但由于她的肢体太过疲累,连嗓音也非常虚软,根本没斥责的威力,倒凭添

几分柔媚。

看到这样的佳人,南宫思远情生意动。

他要她!

“说谎的小妖精……”他噬咬佳人的耳垂,打算再次引爆隐藏在她体内的情

欲,要她为他沉沦。

“喔……”她发出低微的叹息。

不仅浸泡的水是温热的,连她的血液也是温热的……雾气熏蒙了她的视线,

让她误以为穹苍也是白茫茫一片……

“很舒服吧?”男人的甜言蜜语伴随亲吻在伊人耳根放送,掀起她体内的情

潮。

“别这样……”江芙蓉不由自主地扭动身躯。

南宫思远低吼一声,因为纯真的她不知道这样扭动会带给他多大的诱惑,他

紧紧搂住她,让她的臀部紧抵着他的鼠蹊。

他要让她知道她造成的影响!

“嗅……”江芙蓉皱起眉,感觉很不舒服,因为她的屁股被一个又硬又烫的

东西顶着。

神智不清的她伸出手往后捞,想要拨开那根硬木。

却在碰上那根硬木后被男人的手压制住,不让她离开,所以她只好跟着他一

起轻缓地搓揉。

“干嘛要……”

江芙蓉才抬起头想要问清楚,接触到男人欲望高涨的眼,她才意会到自己似

乎干了一件蠢事。

“你要负责。”嘎哑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回荡。

南宫思远捏住她的下颚,狂放地亲吻她的唇,而另外一只手也覆盖上她的胸

脯,不断揉捏。

“啊!”江芙蓉倒抽一口气,他的吻就像带有魔力般,让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全身发软。发热。

“我想你会习惯我的服务。”南宫思远露出肯定的笑容……

第四章“人怎么跟的?这么大的人怎么会不见?”江家庭院传来刚从岭南游

玩回来的江老爷子叫吼声音。

而江家所有奴仆闪的闪、溜的溜,只剩下溜不掉的兰姨娘、老总管和春雨,

三人站在江天赐面前,乖乖听他咆哮。

“找了快一旬,还没看到人……”江天赐抓着老脸,呼天抢地,“我惟一的

儿子啊……”是到哪里去了啊?快点回来让老爹爹看看吧……

江家老爷泣不成声地在庭院里哭号。

“老爷,蓉儿生来就有福气,不会有事的。”兰姨娘赶忙安抚。

“就是啊,蓉少爷不会有事的。”老总管频频点头,只差没有拍胸脯保证而

已。

“你们怎么知道?”江天赐抬起头,颇不信任地看着两个把儿子看丢的人。

“当然知道啊,蓉儿去找南宫家的大少爷谈判嘛!”兰姨娘没经考虑,脱口

说出事实。

而一旁的老总管跟春两根本来不及阻止。

“他找南宫家的老大谈什么?”一提到商场宿敌,江天赐的口气没转好。

他的心肝儿子干嘛去找那一家子人?

横竖大伙儿在来客数上见真章,虽然酒楼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倒也还撑得

下去,他的儿并不需要委曲求全,找南宫家的人谈合作条件,想想新花样招揽

客人便是了……

“就是他们有断袖之癖的事啊。”兰姨娘忙不迭地贡献小道消息。

这种事问她就对了!她兰姨娘号称扬州城的“八卦集散中心”,她不知道谁

会知道呢?

“啥?”江天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唉!”

老总管跟春雨不约而同地发出沮丧的叹息,不是讲好不让兰姨娘知道的吗?

她怎么又知道了?

“蓉儿跟南宫家的老大……”江天赐的嗓音在颤抖。

“嗯。”兰姨娘用力点头。

反正这个时代玩男人也不是什么大事,蓉儿男生女相又是街头巷尾都知道的

事,如果让掌理南宫家营生的老大看上,生意上放水,他们家赖以为的酒楼也

算因祸得福啊!

“这样说来对咱们家也算大大有利呢!是不是啊?老爷子。”兰姨娘咪咪地

问了一句。

“天哪!”江天赐不敢相信他从岭南转了一圈回来,会听到如此荒谬的事。

他的儿子是要传宗接代用的啊,搞什么断袖之癖?

他不允许!绝不允许。

“男人不会怀孕啦!没关系的。”兰娘娘看戏似的安抚夫婿,丝毫不在意众

人铁青的脸色。

原因无他,白彩云实在太嚣张了。

也不想想自己是最小的侍妾,仗着替老爷生了这个儿子,什

么好处都要占,就连这回老爷携伴出门远游,也硬是把她挤下来看家,让这辈

子鲜少出门的她少了一次看岭南风光的机会……

这件事让她想到就恨,现在有了这个机会,怎么不耻笑回来?哇哈哈哈,好

爽、好爽!

“呸!呸!呸!闭嘴!”江家老爷忽叱二姨太。

他的宝贝儿子怎么会跟男人干那种无耻之事呢?一定是误传了,对!就是误

传了!

两个年近半百的老人在自家的庭院里吵吵闹闹,而老总管跟春雨只有面带衰

相地站在一旁,聆听老主人气恼的言语。

唉!与他们何干啊?看戏、说八卦也没他们的份啊,还得站在这里听他们抱

怨……

真是倒霉。

“对门真是热闹啊!”

走进云水亭,南宫思君见到两名兄长从容地坐在里头下围棋,微皱的眉顽这

才稍稍舒解。

两家酒馆的少东有断袖之癖的消息在扬州城炸开。

大伙儿茶余饭后提到这件事,脸上都带着诡异的微笑,而刚游玩回来的江老

爷怎么受得了这项传闻?闹得**飞狗跳也属正常,比较不正常的反倒是南宫家,

罪人都很悠闲。

莫非他那爱面子的阿爹也出门玩了?

“是你晚进来一步啊,刚刚这儿也很热闹。”南宫思怀凉凉回应。

“啥?意思是……”

“阿爹方才才骂完,走人。”南宫思齐放下一颗白棋才抬头,看了没赶上好

戏的么弟一眼。

“那我还真是大难不死!”轻摇把扇,南宫思君为自己的好运这庆贺。

原因无他,谁想听老头子碎碎念?

尤其又是上了年纪的老头,总是比较杞人忧天,一桩没什么的小事,被他一

提就好像天要塌下来,不防患未然不行,说到底只是大哥爱上不会生小孩的人

而已……

这有什么大不了呢?

“不用乐得太早,阿爹知道是你最后一个见到大哥。”南宫思怀很好心地告

诉么弟。

“嗯?”

“阿爹要你回来去‘同坐轩’找他。”南宫思齐突然想起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非常抱歉地凝视么弟。

“呃?”哇咧……

干他啥事啊?那天他只看到大哥的背影,又没跟他说话,怎么会知道他跟江

芙蓉上哪去?即使知道,大哥要是发现他把实情供出来,回来不扁死他才怪…



阿爹干嘛要找他问啦?

“我什么都不知道喔!”南宫思君脚底抹油,打算溜了。

“慢走。”南宫思怀随意摆摆手,跟么弟道别。

“不送了。”南宫思齐端起搁在一旁的龙井,轻啄一口。

唉,这是安安分分坐着看戏比较好,不用被拉去问话,顶多只是听听老头子

唠叨而已,万一老大被找回来也不会找他开刀。

人生啊!惬意不过如此。

南宫思君恨恨地看着两个陷害他的兄长,一定是他们跟阿爹说这件事的,但

现在没空发火,还是光溜为妙,这种两头不讨好的事,他打死不干。

越想越是,南宫思君也没空理会说风凉话的兄长,转身就走了。

“看来,阿兄这次是玩真的了。”在角落下了一颗黑子,南宫思怀眉头微皱,

幽幽叹口气。

难道他们以后都要过着丛街坊邻居指指点点的生活?无奈啊!

兄弟也不是他们自己能选的,唉!

“嗯。”南宫思齐同意。

“怎么办?”

“只要不把我搅进去,要我去找人、惹人厌,我对于多一个男人当嫂嫂没意

见。”

也是,思齐说得很有道理。

南宫思怀边下棋,边颔首表示同意。

就算他们反对,老大也不会听他们的意见,倒不如乐观其成,反正到年底,

他经营的生意有赚头,只要老大记得算给他丰厚的利息,不管老大爱上谁,都

与他无关。

“再怎么热闹的消息也只有一旬的时间,现在正在兴头上,大家会讨论得比

较热烈,等过一阵子就没人理会了。”意思是,不需要随众人的言论起舞,随

便他们说吧,只要他不得罪掌理家族营生的老大就行了。

“嗯,还是你深谋远虑。”南宫思怀完全同意老二的剖析。

所以他们就管管商行,顺道下棋就可以,其他的事不用多管,省得到时候惹

来一身腥。

思及此,南宫思怀的愁眉完全解开。

事情就交给该伤脑筋的人去伤脑筋吧!忧虑无利可图的事,可不是他的个性

啊。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蓝天白云。

嗯,扬州的天气好的让人想流浪,真希望他们的人生也这样无风无雨,安稳

过一生。

%   %   % 锦烂重阳节到时,繁花梦里效霜枝。晚香带冷凝丹粒,秋色

封寒点绎蕤。

淡映残红迷老团,浓拖斜照落东篱。灵砂换却渊明骨,倦倚西风不自知。

——元。谢宗可。红菊凝视映入眼帘的黄花,孤立而骄傲的绽放。

空气中,时时飘散着缕缕幽香,江芙蓉搁下毛笔,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

是的,她正在画菊。

很久没有这种闲情逸致了,自从接管“杨楼酒店”后,她忙着处理酒店大小

事宜,这些陶养性情的玩意儿就被她丢到角落,要不是这回被拘禁在南宫家的

别苑,她大概也不会想到要绘画、…………

唉,南宫思远哪时候才肯放她回去呢?

他应该有按照约定停了那些游民的吟唱呢?只是爹娘一回家没看到她,会不

会以为她出事了?

若要请南宫思远帮她带个口讯回去,她又找不到借口。

怎么办呢?

还是等回家之后再跟他们解释?

江芙蓉心里斟酌着各种状况,对于身后越靠越近的男子一点警觉也没有。

“在想什么?”搅住佳人的柳腰,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我在想哪时候可以回去。”她冷淡回应。

“啧,你真无情。”南宫思远放作伤心地靠在佳人的肩头,嗅着佳人身上特

有的淡淡香味。

晤,很难让他不沉醉。

“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对你有情?”江芙蓉扬起秀丽的双眉,她以为自己

对乘人之危的小人已经很客气了。

她可是乖乖建守诺言留在这里一个月,会想回去也是人之常情吧?

说什么无情、有情的,夸张。

南宫思远对佳人淡漠的神情无动于衷,只是紧紧搂着她的腰,低声询问:

“你哪时候要改回女装?进南宫家门?”

“不可能。”她想也不想便立刻回拒。

“为什么不可能?你已被我‘吃干抹净’,不当我的女人,打算当谁的女人?”

他低沉的嗓音里压抑着极大怒气。

扬起眉,江芙蓉错愕地看着怒气腾腾的男人。

怎么,她不顺他的心就生气了?这有什么好气?她江芙蓉是江家惟一的男丁,

怎么可能会换回女装,嫁给他南宫思远?这用膝盖想也知道的事,干嘛拿这种

白痴的问题来问她?

况且她即使被“吃”,他们两人不说,有谁会知道?

她遵守约定,他也撤回街头恶作剧式的唱游,对他们而言,这就是履行契约

内容,他有什么好气?又凭什么来问她嫁不嫁?

她不能,也无法嫁人吧?

这个平日威风八面的男人不觉得自己问了个过于可笑的问题?

“我说真的!”把秀美的伊人拉到怀里,南宫思远英挺俊秀的脸庞流露出严

肃神情,再次强调自己的立场。

“我也是说真的,南宫公子。”她推开南宫思远,“我不可能嫁你。”

“为什么说不可能?”男人气愤地扬高音调,郑重宣布,“我南宫思远绝对

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女人嫁娶别的男人。女人,你如果敢这么做,我就让外界知

道我们关系不单纯。”

“你开玩笑的吧?”江芙蓉瞪大眼注视无理取闹的男人。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南宫思远反瞪回去,薄唇勾勒恶劣的笑意。

江芙蓉深吸一口气,无言以对。

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是说真的,但她没办法想象两败俱伤的下场,所以她没

有说话,她不想跟他硬碰硬……

“你这样做的话,我们在扬州会待不下去。”她勉强开口提醒他。

“我无所谓。”

“可是……我们当初没说要婚嫁,你这样出尔反尔,我很难做事。”见男人

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江芙蓉恨得牙痒痒的,只有大声抗议, 严正说明自己

的立场。

“条件可以追加。”

“我不要!”对于这个赖皮的男人她已完全 投降,“我不会嫁给任柯男人,

包括你。”

“为什么不要?”扬州多少女人想嫁他,为什么她不要?

“大家都认为我是男人,我拿什么嫁?”拿起笔,江芙蓉继续作画,“嫁人

不在我人生的计中,跟你有肌肤之亲是万不得已,因为我不想流言缠身,现在

婚嫁会比流言缠身更麻烦,所以我不要。”

依情论理,她说得非常清楚。

却完全惹火了对她情有独钟的男人。什么叫万不得已?她不要说她没在他身

上得到快乐!

“你不怕我把事实说出去?”如鬼魅般的威胁淡淡响起。

冷冷凝视他一眼,江芙蓉豁出去了,“嘴长在你身上,随便你!反正从头到

尾都是你一头热,我不理,我倒要看看有几个会相信?”

语毕,她丢下毛笔就要走人。

南宫思远看着比他更冷漠无情的女人,深吸一口气。现在是要比谁的心硬吗?

很好!他不会输的。

“我的芙蓉花,”南宫思远邪魅的嗓音犹如来自地狱的使者,“我想请江家

父老来温泉别苑看看我们相处的情况,你认为如何?愿意考虑我的提议了吗?”

“你!”江芙蓉立即转过头,恨恨地瞪着这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臭男人。

女人天生力气就只不过男人,她可以预想如果真有那一刻,自己会跟这家伙

在干什么……  因为,他无时不发情,也没啥羞耻心,从两人相处的经验里,

她就知道了。

她相信在众目睽睽下,他敢对她做尽不要脸的事。

“我想他们会高兴接受我的邀请。”一把将怒火高涨的俪人拉回怀抱,南宫

思远俊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哼!”江芙蓉问声轻哼,面对男人强大的 攻击火力,她几乎溃不成军。

真要顺他的意吗?

可是,她人生的一盘好棋怎可以就这样被他一手抹尽?要她退下男人生存的

竞技场,接受让人供养的婚嫁条件,原本期望的生活被他修改成毫无挑战性…



她不甘心。

“怎么?说话啊?”南宫思远紧紧搂住伊人,催促着她,“你倒是给句答案,

我在扬州的行情那么好,看来看去就只有挑中你,你一点面子也不给,这样不

是很教我伤心吗?”

“你会伤心?”哼!她才不相信。

“这是当然了,我这么喜欢你,要讨你当我的娘子,结果你不但不领情,而

且还怀疑我,我怎么会不难过?”轻啄佳人的鼻头,他信心满满地表示:“赶

快说好,我好去办事。”

江芙蓉定走看着这个信誓旦旦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老实说,被俊逸潇洒的商业奇才当面告白,很满足她的女性虚荣心,不管他

们到最后的结局如何,她都很感动。

但为了这点感动而改变自己长久以来的计划,她办不到,该怎么应付这排山

倒海、毫元预警的感情?

江芙蓉不知道。

但是她不能否认,除了勉强她陪他过生辰外,这个男人对她真的很不错,每

天除了待在书房处理商务之外,还怕她无聊,努力找事情让她做、逗她开心,

待在这个别苑,她像回到少年时期,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什么烦心的事困扰

她,也不用想着要如何摆出“当家”的架子……

她觉得很轻松,因为在这里她是客人,她不用看账、管事;因为他知道她是

女人,她可以随意跟他发脾气、使个性,他不会跟她计较。这种无后顾之忧的

日子,从她懂事之后就从来没有当过。

她很惬意地享受当礼物的日子。

“到底怎么样?”他频频催促,“其实,我可以不管你的答案,径自找江老

爷子说的。”言下之意是,他够尊重她了,拜托姑奶奶不要再使性子,连下个

决定都要三催四请。

“爹一直以为我是男人,你突然告诉他‘我是女人’,他会受不了。”江芙

蓉斟酌字句,试图跟他讲理。

“他早晚该知道的。”难道要等江老头塞个女人要她娶,他才可以说?愚孝!

“但不是这时候。”实在会被他气死!

难道要地拆穿一个隐藏了十八年的谎话之后,立即喊着“要嫁人”?这种事

她做不出来,也别妄想她会做。

“那我们‘要好’的事,你打算怎么办?以后我们就各娶各的、互不相干?”

南宫思远怒气腾腾地瞪着她。

这麻烦的女人最好识相一些,别说出让他不高兴的话,否则他就让她好看!

“我没这么说。”既然了解他的心思,她就不选择闪避,只要这男人别太过

分,她就……

随便他了。

“那你的意思是?”他紧扣佳人的下颚,认真地望着她。

江芙蓉自动对他展示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个微笑,“再过些时候,等我想好

怎么说……”

瞧她胡说什么?

她怎么可能会向对她期盼甚深的老父说出自己是女人这种话?只是,面前这

家伙紧迫盯人,她必须敷衍他,先离开这里再作打算。

“真的?”南宫思远失神地盯着伊人的笑容。

“嗯。”江芙蓉低着头不敢看他,怕眼睛会泄漏她的情绪,更怕会恋上他深

邃的眼眸……

她怕自己真的爱上他,对他会有愧疚。

“好,就等你半年,如果半年内你不解决,那我就自己跟江老爷提。”强吸

一口气,他定下期限。

“好吧……”她淡淡回应。

虽然她一直告诫自己对他说的话不用太当真,但看到那双眼,她就不觉会当

真,甚至有种当女人也不错的感觉……

她怎么了?

第五章“阿兄,你终于回来了。”

江华儿看到离家一个月的兄长,高兴得眉开眼笑,立即冲到他面前,叽叽喳

喳地报告连日来众人着急的情况,像只停不了的小麻雀。

刚回到家门的江芙蓉没搭话,只是满面笑容地聆听着,让么妹把话说完,端

的是一副好兄长的模样,她亲切的表情,让跟在身后的南宫思远很不是滋味。

凭什么这矮不隆呼咚小鬼一说话就可以换得心上人的微笑?

而他,甜言蜜语猛灌,也不见得她会搭理……可恶!

这个小丫头不要以为是她妹妹就可以随便嚣张,真把他惹毛了,他就把她带

走,让大家都找不到她。

“阿兄,跟在你身后的那个男人是谁啊?好凶喔,一副大坏人的样子……”

江华儿攀在江芙蓉肩头,斜瞄“坏人”一眼,皱着小鼻子,声量不大不小地

说他坏话。

“呵呵……他啊……”江芙蓉为难地笑了一声。

她又不是南宫思远肚里的蛔虫,哪知道他怎么了?这两天都这副脸色,像有

人欠他几百两银子没还……

再怎么不识相,她也知道别开口自讨没趣,省得碰了一鼻子灰。

“我先回去,晚点再来看你。”南宫思远怒气腾腾的嗓音从江芙蓉身后传来,

等她回过头,就见到他昂扬的身影已走远。

“啧,脾气真差。”江华儿凉凉地取笑,才跟江芙蓉表示,“阿兄,你的眼

光其美,怎么会跟这种男人混在一块儿?”

“华儿,你……”江芙蓉错愕地凝视胞妹。听口气,华儿好像知道他是谁?

江华儿吐吐舌头,跟阔别多日的兄长说明:“有谁不知他是咱们城里鼎鼎有

名的南宫大公子?我那么聪明,怎会不知道?呵呵。”

“你打哪知道的?”江芙蓉脸色一变,瞪着天不怕、地不怕的么妹。

寻常人家的闺女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更何况在地方上小有名望的江家,

怎么可能放任自家闺女去偷看男人?还清楚是哪户人家? 这件事如果让爹知

道了,又有一顿骂好挨。

“人家好心帮你看相公嘛,干嘛这样凶人家?”江华儿两手捂住脸,心里大

叫该糟,马脚不小心露出来了,该不该马上开溜?

“胡说什么?!”江芙蓉以往对么妹的疯言疯语并不理会,但现在……

‘噢!“江华儿见兄长的脸色一刻三变,对自己的多嘴多舌更颇多郁闷,”

阿爹找你找得凶,还是赶快去见爹吧!“语毕,她即刻溜之大吉。

“你等等!”江芙蓉极欲叫住么妹,但娇小的身影已消逝眼前。

她压下满腹疑问,先应付围上来的江家仆佣。

因为多日不见少当家,城里的传言沸沸扬扬,现在见到本尊,大伙儿都兴奋

不已,自是先聊个过瘾再说。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有吗?”冷冷回应。

“摆个臭脸,干嘛派人找我来?”

“有吗?”

“再随便打官腔,我就走了。”

“不准!”

江芙蓉一举步,马上被南宫思远拦下来,两人大眼瞪小眼地杵在城外小径,

四周一片沉默,没人再开口。

都几岁的人了,干嘛学小孩闹脾气?

她非常不齿地瞪着南宫思远,他不说话,谁会知道他在恼什么?她又没有窥

心术。

“再问你最后一次,为什么不高兴?”如果不说,她就要回家了。

仿佛知道伊人心里的盘算一般,南宫思远用力将她搂在怀中,“因为你不在

身旁陪我,所以我就变成这副德行。”

这丫头不知道古人所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从放她回家,到现在

有几日不见,他独自度过几个秋?长日漫漫,想到曾经在身下婉转娇吟的佳人,

他的心就阵阵绞痛……

为什么她不懂他?

啊?怎么是这样?江芙蓉愣愣地让南宫思远抱着,心里有点感动,却说不出

口。这样温柔的心情,就是歌谣里传唱的“爱情”吗?

只是,真若如此,那以前没她的日子,他要怎么过?但她没空计较这些。

更重要的是……

江芙蓉轻轻扭动身躯,想隔开两人间的距离。

“别动!”男人低哑的嗓音从她耳边传来。

“可是……”让人家看到可不得了。

“让我好好抱一下。”唤着从佳人身上传来的馨香,他非常感动,因为已经

好几天没闻到。

“被人家看到……”不得了……

“管他。”

“这样会被说得……”很难听……

“谁理?”

“噢。”江芙蓉发出沮丧的声音。

危险关系1-欺负你!-2

两个男人在外头搂搂抱抱,被人家瞧见怎么得了?他不能换另一种动作吗?

别人并不知道她是女人啊,他不能替她想想吗?

江芙蓉非常哀怨。

长年竞争的宿敌竟是彼此断袖之恋的对象?这消息对扬州百姓来说,是个很

劲爆的话题,就算他不想过安稳的日子,她还想啊,怎可如此独断地安排,不

管她的想法?

“我想娶你回家。”南宫思远闷闷地在佳人耳旁嘀咕。

“你说最少等我半年……”江芙蓉开始流汗了,这男人怎么说不听?又说这

些浑话了。

“我等不及了。”黝黑的瞳孔定定凝视着娇美的她。

“你这人……。”

“我就是这个样,不管你爱不爱,我都赖走你了。”迎上如花的唇瓣,他幽

幽叹息。

“无赖。”她的口气有点噢恼、有点纵容,但又忍不住配合他激烈的拥吻,

因为她也沉溺在这绝美的相恋气氛里。

不知年月时辰。

她似乎也有点爱上他了,在远处传来的秋蝉呜唱里,他们心里的爱情在发酵

……

%   %   % “蓉儿。”

白彩云的声音幽幽从门外传来,江芙蓉一转身,便见到满面愁容的生母。

“怎么了?”她开门,让母亲进人。

“你最近和南宫家老大的事,让我很担心。” 白彩云也没拐弯抹角,直接

把话挑明。

凝视母亲忧心忡忡的面容,江芙蓉了解她 的心事,淡淡笑道:“唉呀!那

是谣传,娘别想太多。”

“但你的确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看着爱女恰然自得的笑容,白彩云

虽然放下心,却又感觉自己过于自私。

如果大家知道蓉儿是女娃,被南宫思远看上,老爷子把婚事许给他,该是一

桩多好的姻缘啊?

“那就等娘帮我算算是哪家闺秀啰!”江芙蓉耸耸肩,应答得不甚在意。

这等大事应该不劳她伤神吧?

毕竟,是母亲要她乔装成男人的,如果没有完善的应对方式,万一她是“西

贝货”的事被老爹知道,复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是有盘算。”白彩云叹口气。

当时从良的姐妹们一大票,早说好要结儿女亲家,她原已算好只要找姐妹淘

帮忙,大伙儿看在江家丰厚的家产,应该也不会太计较她的儿子是“西贝货”,

将就过去也就算了。

但那时并没有想过会冒出南宫思远这小子啊。

想到他对女儿如此倾心,白彩云的心就阵阵疼痛。在胭脂阵仗里看过多少男

人?这种情投意合,是难得有的,不把握会遭天谴啊!更何况南宫家家大业大,

不嫁这种家世,要嫁哪种家世呢?白彩云握紧拳头,深知这种机会不会再有了

啊!

偏偏女儿就像个没事人,完全没感觉天大 的好事降临……

这算不算是她一意孤行,坚称女儿是男娃的报应呢?

“那不就好了。”江芙蓉拍拍母亲的肩,安抚她的情绪。

“你这孩子真不懂事,哪会知道这对姑娘家来说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家世!

人才!更重要的是喜欢她!

多么难得的好运道,偏偏她不知道珍惜,白彩云会被女儿气死。

“可我是个男人。”挥挥摺扇,江芙蓉对母亲气急败坏的模样感到有趣。

把她当男人教养的不是娘吗?怎么现在改变主意的也是娘啊?女人真是善变

啊!

“你……”忍住气,白彩云好声好气开口,“你倒告诉我,南宫思远知不知

道你的真正身份?”

娘问这个想干嘛?这辈子,她已经当够家人的棋子,现在这盘棋,她一定自

己下。江芙蓉深深地凝视母亲一眼,摇头。

“你的意思是,他真正喜欢的是男人?”白彩云询问的口气里包含浓的失望。

“嗯。”江芙蓉点头。

‘那就可惜了。“白彩云叹口气。如果南宫思远知道蓉儿的真正性别,这桩

婚事就有得谈,只可惜……

那么有才气的男人竟然喜欢男人?如果能改变他该多好?

但白彩云转念一想,不对啊,他们混在外头个把月,他都没占到蓉儿的便宜?

“那你们出去一个月……”

“我只是陪他散心,没别的。”江芙蓉摆出信誓旦旦的模样。

“你们的交情这么好?”

“嗯。”这回可要用力点头。

“他没对你动手动脚?”她生的女儿可是国色天香,当男娃当然是可惜了,

但南宫思远既然好男色,怎会没看上她?

“敢碰我一根寒毛,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意思是,请阿娘不要想把她改

回女装,再推销出门。

她不会嫁给任何人的!

“哦……”白彩云有点失望地起身。

早知道就不让女儿学拳脚功夫,省得把一个好好的夫婿打出门,太可惜了…

…唉!

“娘不用想大多,还是帮我想想要娶哪家的姑娘比较好。”她既定的人生不

想被打乱。

江芙蓉没有办法想象自己披上嫁裳的模样。

她承认自己有点慌张,也不想为那一点点不确定的感动就耗上自己的一生,

如果爱情曾来访,就在此刻……

她希望它消失。

“好吧,既然如此,你就小心些,不要再跟他出门,你爹要发狂了。”白彩

云到最后才如此嘱咐。

“我知道了。”她淡淡应答。

这种有约束的生活方式才是她所熟悉的,按照众人的期盼过生活……

对于放纵、自由的那个月,她只能将它印在心版,在没人的时候,再拿出来

复习。

如此就足够了。

“唉!”江芙蓉搁下笔,轻轻叹息。

抬头望向纱窗外黝黑的天色,没想到她在书房又待过一天,南宫思远在茶楼

没等着她,想必很失望吧?

没办法,除去她要处理搁了个把月的账务之外,还要顾虑众人的视线、亲人

的想法,她怎么可能和他到茶楼去听曲儿、喝茶?要是有什么亲密的动作让人

看了,传回家里,她又不得安宁了。

她没忘记从“温泉别苑”回来之后,爹叨叨念念的情形……

当然,母亲昨天所说的话也让她铭记在心。

一言一行备受关注,江芙蓉有动弹不得的感觉,虽然她并不责怪为她招来这

麻烦的人,但并不表示她不在意。

麻烦事还是能省则省吧!

所以,她没出门,而是选择在家着账,会晤远地来洽商的客人,致力当个负

责的少年当家,其他的就不用再想了。

“你怎么没过来?”荡然,一张熟悉的俊脸从窗外探进来。

“啥?”他怎么来了?

江芙蓉像被野兽攫住的猎物般,傻愣愣地钉在原地,无法动弹。当然,对男

人的质问也没回答。

“很惊讶?”买通看门小厮,就放他从后门进来啦,这很容易猜想得到的。

“不!”她深吸一口气,命令自己一定。他不经通报就可以进来,表示家有

内贼,没什么好惊讶的。

两人沉默半晌。

南宫思远嘲弄的言语丢向梦中佳人,“怎么,你有种不来,没种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她怯弱却故作坚强的口吻响起,“我又没有答应一定

要赴约,有什么好说?我不想去,就可以不要去,我为什么要跟你交代?你不

觉得你太一相情愿?”

这对话如同他们的情爱风暴般,她总是要有适当的回应。

但是,为什么?

她有权利选择不要、不想说话吧?为什么总要退她应对?为什么总要她做出

合乎他心意的行动?

“我一相情愿?”他瞪着那蔷红色的唇瓣,不敢置信如此无情的言语竟从她

的嘴里说出。

“你应该去找别人家的姑娘!”找她有何用?

再怎么说,她总是顶着一个“杨楼酒店”少东的身份,这比他押妓出游更引

人注目,他不懂吗?别再来找她了,她不是一般的姑娘,也没资格跟他谈天长

地久的感情……

所以,不要再来了!

“我要找谁家的姑娘跟你都没关系,你无权命令我。”南宫思远从窗口跃人

室内,紧盯着她。

“你怎么进来的?”她非要问个清楚不可。

“飞进来的。”他随便应答,恼怒地白了江芙蓉一眼,整个人环住椅背,不

让她起身。

“你……”被人看到他私会自己怎么办?

江芙蓉心跳如擂鼓,只有慌忙地捶打他的胸膛,想把他赶出书房,让他消失

在眼前。

“蓉儿,我想要你。”他搂住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放送。

“自己去妓户找女人!”江芙蓉挺直腰杆,用力推他,“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你!”

没想到才两天,心上人又变了个样?

南宫思远恼怒地抱住江芙蓉,将她压制在桌面,“越来越不像话了,让你回

来当几天的王,就忘记自己是谁了?”

“我没有!”她不断抗辩。

‘你有!“南宫思远气冲冲地堵住佳人的香唇,用力吸吮,仿佛想借着追唇

舌的纠缠唤起他们共有的记忆。

她,曾属于他。

“别这样……”江芙蓉喘不过气,但男人灵活的舌头如此急切,不断吸吮她

口里的津液,翻搅她的意识,让她无所遁形……

“我现在就要你。”两副躯体紧密地重合,没半点空隙。

“会……会被别人看到……”江芙蓉极力抵抗,但还是没有移动男人的躯体

半分,反倒增加两人的亲密度。

“就让他们看,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少主人被男人骑上的样子!”他恶质地舔

舐她的耳根,腾空的手臂在她身上游走,隔着衣衫抚摸她玲珑有致的躯体,天!

他真是想死她了。

“你太过分了!”她气呼呼地低吼。

“我是今天才这么过分吗?”他粗鲁地撕开她的衣襟,邪肆的眸光在她粉嫩

的肌肤上游走。

江芙蓉别过俏脸,咬紧牙根强忍所有感受,恐惧、羞怯、迷惘、愤恨……复

杂的情感在她的胸臆中激荡,但她不愿意承认。

“放轻松,我会给你无限的‘快乐’。”解开亵衣上的细绳,他以舌尖舔吮

佳人胸前的嫣红。

“啊……”她轻声地喘息。

“很好,我就是喜欢你这么诚实。”

“你不要这样……”抗议的话语破碎不成串。

她感觉痛苦万分,她到底欠了这男人多少债?为什么他独来纠缠她?让她进

退两难?

他不能放过她妈?

“晤……”快乐伴随痛楚的感觉致上她的脑门,她忍不住发出阵阵娇吟。

“还有更好的,我会让你永远离不开我!”如同在宣誓般,他绝对的言语在

她的耳际放送。

他要让她知道是他掌挂她的身体。

他要让她知道他是她的天、她的地、她人生的意义,她绝对无法离开他!南

宫思远的愤脸上绽放耶佞的笑容,在佳人尚未备妥之前,他拉下她的亵裤——

“不要!?她发出羞怯的呼喊。

“你没有资格说‘不’,因为你早已属于我。”他封住她的唇,不让她开口,

在这一刻。

因为,他即将占领她的所有。

在理智早已远扬的时刻,他要管理她的人生,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要沉溺

在他营造的世界里,与他不停地缠缠绕绕……

相恋一世。

第六章躯体持续纠缠。

“我很高兴你这么投人,让我很有成就感。”女性柔软的身躯让他的下腹亢

奋不已。

“放屁!”江芙蓉困难地回嘴,因为男人坚实的下腹抵住她的柔软,他的手

更是不安分地抚摸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久违的调情……

他们从郊外的别苑回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了,他毫无预警的热

情让她有点消化不良,他们这阵子真的没有碰触彼此吗?为什么没有生疏的感

觉?

“专心一点。”他将衣衫全数抽走,露出她雪白的肌肤。

“如果有人进来,被人家看到就糟了!”江芙蓉低声吼叫。万一丫环、小厮

路过……

“你小声点就不会被听到。”他简洁回复。

“少爷,少爷!”

江芙蓉意识迷离中,仿佛听到呼唤她的叫声,但她的身体非常沉重,眼睛睁

不开……

“少爷还在休息,你晚点再过来。”春雨斥喝的声音也响起了。

“可是蟹行已派人来收账了……”

“那不会叫总管去处理?干嘛每件事都要找少爷?他要是累出病了,你们谁

来负责?”

“可是明明就……”

“还不去?!”不让小厮再说出其他言诺,春雨已口齿伶俐地将他赶跑。

“春雨……”江芙蓉微弱的嗓音从屋内传来。

“什么事?”春雨赶忙跑进屋,再用力把门闩起来,不让他人进来,省得让

江芙蓉乔装的事情露了馅。

“你在外头跟谁吵架啊?”她勉强睁开眼皮。

“还不是前头派来的不识相家伙?不过是一间蟹行要结账,您再睡,不用管

他们。”春雨自然知道江芙蓉疲累过度的原因,但她自小跟主人一起长大,当

然是帮她的。

这回和南宫家大少爷的事虽然情况诡谲……但,她还是要谨守主人的秘密,

不管外头怎么纷纷扰扰,不能说的事就是不能说。

“那我还是……”起来好了……

江芙蓉撑起身子打算起床,没想到下半身疼痛处软,整个人又捧回床铺。

“小心啊!”春雨连忙扶住自家主人。

“噢,怎么会这样……”江芙蓉狼狈万分地抱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少爷,我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春雨一边帮江芙蓉捶背,一边低声在她

耳边劝告。

“我知道,但他死缠不放。”江芙蓉苦恼地抱怨。

“那天后来是我帮您净身的,他原本要留下来,但我说不行,

老爷知道会抓狂,他才走。”

还好赶得走。江芙蓉揉揉疲倦的眼皮,感觉沉重万分。

“云姨太是很希望您能有个好归宿。”春雨提起白彩云对这桩事的期许。

“我再想想。”一手挡住春雨再来的谏言,江芙蓉叹口气。

这种进退不得的窘境不是她乐见的,但面对南宫思远一再逼迫她表态,她该

怎么办?她真的要嫁人吗?她从小读经书、熟悉人情世故,不就是为了要接掌

家里的生意吗?

这个男人莫名其妙跑出来,出手就改变了她所有的盘算……

她该顺从他吗?

她真的要嫁给那个掌控欲极高,径自挥舞爱情的旗帜,却不顾她意愿的男人

吗?这样可以吗?

他一步步逼迫她,改变她……

她顺从了他,就真的能得到幸福吗?她一直以为幸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她

能带给家人幸福的啊!

没想到……

她的人生在莫名其妙间被他全盘改变了。

%   %   % “呕……”

趴在痰盂旁,江芙蓉吐得整个胃都快翻过来了。

这阵子,她虚弱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搞得春雨精神紧绷,除了送茶水

的人之外,根本不让其他人进人她的房间。

“我看事情糟糕了。”趁主人起来要水漱口时,春雨轻声说道。

“糟糕?”吐得头晕眼花,这几天根本没有精神出门的江芙蓉抬起头,错愕

地望着她的贴身丫环。

“您可能怀孕了。”春雨斩钉截铁地宣布。

“怀孕?”

受不了主人最近像个九官鸟一样老重复自 己的话,春雨提醒她,“您想想

看葵水多久没有来了?”算这个最准了。

“这个……”好像有几个月了……

“我已经注意到了,至少有两个月没见到您缠布条。”春雨的话如同响雷般

敲中了江芙蓉的心。

一向令她厌恶的天葵这几个月都没来烦她。

该不会在她暗自庆幸“它”迟到时,它就转化成她的血骨,预备用另外一种

形式进人她的生命吧?

“要不要请大夫来验验?”春雨低声询问。

“不!不要!”万一真的有了,她的西洋镜不就拆穿了?怎么能让大夫来家

里验?

“那怎么办?”春雨也很紧张。

云姨太千交代、万交代,要她好好照顾主人,结果现在居然照顾出小孩,这

下子可真完蛋了。

“你让我好好想想。”紧握拳头,江芙蓉的手在颤抖。

该怎么办?

没想到她还没想出很好的办法应付南宫思远时,小生命就自动来报到,她明

明记得每次都有喝药汁避孕,为什么还是会……

“少爷!”忠心的丫环急切地叫唤。

她抬头凝视那张着急的脸孔,一向老神在在的春雨也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那看来这次她负的倒霉了。

“你不要声张,我这两天就决定该怎么处理。”握紧拳头,她感觉手心好似

也在冒汗。

“真的吗?”春雨不太相信地凝视主人。

她知道这事拖得够久了,但春雨这种不信任的眼神也太伤她的心了。江芙蓉

苍白的俏脸浮现一抹淡淡的苦笑。

女人的终生幸福能凭一时感动吗?

她能相信一时决断、却又不顾虑她意愿的行动吗?真的怜惜她,就要用这种

行为来说明吗?

这些日子她思索再三,总是想不出需要嫁他的理由。

但现在,理由真的来了。

但,她的心除了慌乱之外,还是找不到必须婚嫁的意愿,除非把她打昏,或

许才愿下嫁此时,她才明白他总是带有深意的笑容到底有何含意……

这男人真是残酷!

他在商场上,的确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如果想用这种方式主宰她江芙

蓉的人生……

那就真的未必了。

握紧拳头,她下定决心让他看看“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大消息!大消息!”

南宫思君笑意盎然地冲进半红楼,俊脸上挂着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让坐在

里头聊天的兄长感到非常惊讶。

怎么啦?

见幺弟如此喜气的模样,莫非与他缠斗已久的南洋珠宝生意,终于被他抢到

手了?还是在他手上走失的小乞儿被他找回来了?不管哪一椿,都是恭喜他了。

三个兄长才要开口询问“你们知道怎么着?真是大消息!”南宫思君拂掌大

笑。

这下,他可不用再被爹追着问东问西了,真是太令人兴奋,没想到原来这才

是事情的真相,真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啊!

“看你高兴成那样,说出来让大家也沾沾喜吧!”南宫思远微笑,鼓励么弟

快开口。

“是我们沾你的喜啊,大哥。”南宫思君一屁股就坐在他身旁讨茶喝。

“我何喜之有?”

“大哥,断袖之癖的事不会再追着你了,还不值得高兴?我想爹一定会认为

错怪你,以后不会再多问你的事情了。”

“你是说芙蓉已经告诉大家……”南宫思远从座椅上跳起,兴奋的神情溢以

言表。

“嗯。”南宫思君用力点头。

“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他等多久了?总算让他盼到了!现在他该怎么办?该去找媒人?还是先过去

看她?

南宫思远站在原地烧来绕去,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芙蓉半点预兆都没有,前两天见面,还跟他说再等一阵子,没想到居然就石

破天惊地宣布?这样江家众人应该是很惊慌吧?或者,他该上江家一趟帮她说

话,让江老头不那么生气。

“那就快点说啊!卖什么关子?”坐在一旁的南宫思齐、南宫思怀催促么弟

将缘由说清楚。

看老大焦虑的模样,他们也知道另有隐情。

唉!讲出来让大家一起担心不好吗?何必藏着心事,让谣言满天飞?还好解

决了,不然,老爹的头发不知要白了多少根?嗯,这算大喜一件。

“就是说啊,现在江家已经吵翻天了呢!都在怪老爷子不让江芙蓉把春雨收

进房,逼得他把贴身丫环带跑了,据说要等到春雨替江家开技散叶,才要带回

来呢!”南宫思君把最新的消息说一遍。

“嗯?”他在说什么?

南宫思远抬起头,不了解么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大哥,你也别瞒了,这下大家都知道原来江家的少掌柜爱上小丫环的事,

都在怪江老头想法八股,不让儿子先娶妾咧。”没想到是对门不合身份的恋情

将他们兄弟牵连了……

唉!真想不开。

先把小妾讨进房,以后有了恰当的对象再聘为正妻,有何不可?总比现在带

着小丫头跑掉好,也不知道江老头对这个独生子管教这么严格?居然不让他收

小妾?

“那不就咱们老大背黑锅?”另外两人倒是懂了。

原来,老大跟对门江家少东的感情这么好,替他掩护跟小婢女的爱情?真是

够意思。

没想到老大除了做生意,对朋友也是顶有义气的……

居然愿意为人家两肋插刀、在所不惜?不过,会不会太慎重啦?拿自己的性

别嗜好开玩笑?还好真相大白,江芙蓉带着小婢女远走天涯,老大的身价自然

就又上扬。

其实也没什么啦!

要是有好友发生这种事要他们帮忙,或许他们会考虑也说不一定啊……南宫

思齐跟南宫思怀两人频频点头,称许“老大做人好”。

而当事者却铁青着脸,要求么弟把消息源源本本说一次。

南宫思君以为兄长只是要弄清楚好友的动向,于是把听来的消息跟对门的现

状再说一吹“江芙蓉!你这个骗子!”南宫思远扯开喉咙,对着窗外的蓝天白

云呐喊。

“啥?”

在场的其他三人,莫名其妙凝视突然失态的兄长。这怎么回事?有人愿意说

明吗?

南宫思远不管兄弟们诸愕的神情,施展绝妙的轻功,绝尘而去。

“老四,你说了什么?”孪生子齐声同问。

“没有啊……我说的话跟大家说的一样……  ”南宫思君摇摇头,不明了

允长的反应为何会如此。

而且,他好像看到大哥错愕的双目中有水漾的湿意……

他敬爱的大哥好像在哭泣……

他是看错了吗?

第七章咱们以后就住在这儿,好不好?

当然好啊!环境清净幽雅,后头还有温泉水可以泡,说是人间仙境不如此…



你要帮我生一堆小孩……

想得美,我才不要当大肚婆呢……

仿佛,佳人噢恼的斥喝声还在风中轻扬,南宫思远失神地凝视澄清的水面,

搜寻旧日的蛛丝马迹,关于他们相爱的讯息,怎么会变成他掩护好友情的八卦?

山泉从长满青苔的石子中涌出,潺潺的水流声混杂着旧日的画面。

他们真的曾在这里许下一生一世的语言吗?在泉水声中、在白云红花的环绕

里,他们真的相爱过?

侍立池边的大石子上,他似乎不是那么确定了。

“大少爷,那位姑娘没跟您一起来吗?”负责整理庄院的仆妇,见到少当家

独自来访,不禁问了一句。

“我曾经带人过来住过?”不答反问,失焦的双眸隐藏人前看不到的痛苦。

“老爷也曾带许多人来这里住过……”见到少主人神色怪异,见多识广的老

仆妇随便应答,便径自退下,让向来意兴风发的南宫思远独处。

“呵呵!”凝视仆妇仓皇离去,男人不禁大笑出声。

他南宫思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用?连下人都不敢跟他多说?随便应答、敷

衍了事?

她怕他?不想跟他说话?

那他朝思慕想的心上人呢?也不敢跟他说话?宁愿选择单独离去,也不愿跟

他携手共度晨昏?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都说要为她的一生一世负责,她不希罕吗?当真如此,她也要告诉他啊,

怎么可以把他丢在原地,让他死得不明不白?让他以为可以牵着她的小手,白

头偕老?

“江芙蓉!你这个骗子!骗子!骗子——”南宫思远将痛苦的呐喊朝天际怒

放而去。

他输得不甘不愿啊!

头一回,等到对手出招才知道被判出局,而且还是栽在心爱的女人身上,他

一句辩驳的话都没有机会说。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就把他单独留在原地形销骨毁,连一句“再见”也不留给他,就这样退出

他的世界。

而他只能仓皇失措地聆听她留下的讯息,单独跟天地抗议。

她讨厌他可以跟他说啊!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有这种事吗?真有人可以这样玩弄他的情绪后,径自离去吗?他南宫思远首

次输得不明不白……

他真的非常不甘心啊!豆大的眼泪从眼眶中流下。

是的,走到这一步,他承认他被抛弃了,扬州第一大商人被喜欢的女人抛弃

了!

那个拥有一双灿如星辰眼眸的女人违背了他的期待……

遗弃了他的真情。

无所谓,走到这一刻,他全部都懂了,但这绝不会是他们感情的结束,而是

另一段纠缠的开始。

他会用行动讨回属于他的“公道”。

他绝对要让她知道,他不是那种她可以随便抛弃的男人,因为他跟她卯上了,

他会用一生的时间告诉她,什么是没完没了……

在这晚秋的清空下,南宫思远握紧拳头,对着天空许下誓言。

五年后湖州江芙蓉穿着轻如云霞、薄如蝉翼的绫绢制成的水田衣,举止娴雅

地出现在她经营的点心店。

“蓉姐,您来了。”春雨笑咪咪地从铺子里探出头。

自从离开扬州到外地生活,两人就以姐妹相称,不管是安胎、生产,到经营

糕饼店,两人都同心齐力,将一般人不常吃、做工精致的菱粉糕带人市面贩售。

江芙蓉独特的经营手法为湖州的糕点业带来冲击。

这种高级点心,原是酒楼所设的宴席后的润口小点,一般饭庄、食铺因为成

本过高,很少制成贩售,而曾经管理酒楼的江芙蓉带着百两积蓄与贴身丫环来

到异地,没进账就会面临断粮的危机,在边找地方安身边了解环境后,便决定

经营专卖的糕点名店。

为了安身立命,也为了腹中的小生命。

当然,来到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她也大大方方回复原本的性别,并以寡妇自

居。

没人知道她的夫婿是谁,也没人了解她真正的过往……

但美人总是占便宜的。

在左邻右舍熟悉这对孀居的姐妹后,很多人便热心地帮忙,让自远地而来的

她们有了生活依靠。

偶尔,有些媒人会上门探询江芙蓉再嫁的意愿,但她总是含笑摇头,所以尽

管湖州多少王老五垂涎端庄的小寡妇,但她仍然是糕饼业的一枝花——没有人

可以摘下的一朵芙蓉花!

而春雨倒没有主人难缠,在来到湖州两年后,便嫁给在铺子工作的一个憨厚

的糕饼师傅,夫妻俩忠心地帮忙江芙蓉经营糕饼店,三个人也真像一家人,其

乐融融地过生活。

只要不提到小女娃的爹是怎么死的……

“嗯,过来看看店里生意。”江芙蓉颔首,对着摆在铺子前,刚出炉的各式

菱粉糕微笑。

“我们阿忠的功夫不赖吧?”春雨笑着称赞夫婿。

还好当初她硬是跟主人离开扬州,否则也没机会遇上疼她如命又勤奋工作的

秦忠。

所以说,好人有好报。

像她这么忠心地跟着她家主人,上天就赐给她一个好夫婿,人认真不说、手

工又巧,将她们专卖的菱粉糕,除了白糖桂花口味之外,又跟着主人研制出葡

萄菱粉糕、枣泥豆沙菱粉糕、花式菱粉糕……等新口味,让湖州所有阶层的人

都乐于前来购买。

“江寡妇菱粉糕”在湖州可是大大有名的!

虽然蒸蒸日上的糕并业务并没有减去江芙蓉脸上的轻愁,不过,倒也解除了

坐吃山空的危机。

春雨总是万分佩服主子的商业头脑。

而江芙蓉也没有因为糕饼店的生意好就趾高气昂,每天都带着小娃娃前来参

与糕饼制作,让湖州市民对她的好感日益上升。

所以大家都说,美艳的江寡妇特别会做糕点,她家的菱粉糕,姑娘吃了都会

健康、美丽。

所以,不少富贵家庭的“奶奶”、“姑娘”们特别爱来光顾,也造成每日糕

点一上市,不到太阳下山就卖完。

江芙蓉在湖州的生活有如倒吃甘蔗,而她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小女娃是她的生活重心,专营的糕饮店营生再怎么好,也抵不过小娃娃的笑

靥,似乎只有小女娃跟她一同出门的时候,众人才看得到她的笑容,她常常失

神地看着小女娃,不知道在想什么。

众人都认为她在思念死去的夫婿。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会让这么美丽的女人如此怀念?很多人私下问春雨,但

都没得到答案。

神秘的江寡妇!

美丽的江寡妇!

她的出现在湖州市并造成一股谜样的旋风,没有人知道她忧伤的过往,也没

有人知道她守身如玉的原因。

但,大家都希望她赶快忘了离开她和娃娃的男人,毕竟人是往前看的。

但是她依旧安静地牵着娃娃的小手,宁静地去来,放任所有在门前垂涎她的

男子望穿秋水……

她的沉默和哀伤是湖州最美丽的一道谜题。

@@@“蓉姐!蓉姐!”

春雨推推江芙蓉的手臂,轻声呼唤女主人,该起床了!

“嗯?”她睁开沉重的眼皮。

“蓉姐该起床了。”春雨含笑看着陷人昏睡的主人,“娃娃已让奶娘喂饱,

也穿好衣裳,喊着要娘带她出门了。”

“哦”

注意到女主人回应的音量虚软,春雨扬起眉,“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还

是今天您跟娃娃都别出门?”

“没什么,做了一晚的梦才会这么累。”

“做梦?”春雨不放心地摸摸主人的额头,才松口气,“没事就好,我让人

送水进来,您准备盥洗。”

“知道了。”江芙蓉简单答允打发春雨。

见到跟自己长年奋斗的好姐妹离去后,江芙蓉才掀开棉被,赤脚下床去打开

窗扉,让冰凉的空气吹拂脸庞。

甩甩头,她长及腰间的发丝在晨风中飞散。

触眼所及的灰暗天色就跟她的心一样,晦涩抑郁,她的眉头似乎没有舒展开

来的时候。

为什么一醒来就皱眉呢?

因为昨天她路过城西的茶坊时,听到里头的歌妓在唱“涉江采芙蓉”,让她

整个晚上的思绪都随着哀怨的诗词盘旋起舞,她想起了过往,与扬州公子相恋

的点点滴滴……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道谁?所思在远道。

她和南宫思远并不像一中所谈,赠芳草以结情谊。

对那个男子而言,她就是那芳草,他撷取了她,就要跟他携手一生一世,这

是他们的爱情时光。

只是目前的状况真是有如词中所言——所思在远道。

因为只有离开了他,她才知道原来分离是思念的开始。只是他不在她身边,

她的恋人在她遥远的故乡啊,而当年一时负气,决定放弃他后,她就再也回不

去了。

她该怎么回去跟他说:她后悔了?

离了他后,她才知道所有的美好时光完全逝去,上门求亲的脸孔来来去去,

但她只记得那张英挺、霸道的容颜,不管她在异地艰难、高兴时,她想分享心

事的人都是他……

她才明白原来和南官思远。有的轻狂爱恋将伴随她一生,谁也没法取代。

他是她思慕的源头!

明白这点后,她就再也没有欢笑了,不论管理的营生如何受欢迎,对她而言

都没意义,惟一留有他骨血的娃娃才是她人生的重心,在女儿无忧的瞳里,寻

找逝去的爱情……

她曾经被热烈疼爱过的记忆。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每每望着来时路,她都觉得渺茫一片。

他还记得她吗?他还在那个地方傲立业界。叱咤群雄吗?他会像她这思念着

他吗?“

乡关何在?

情人安在?

事实上,她并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思念自己?说不定他已另结亲事,怀中拥

抱另一柔美的女子,但她又能如何?这是她选择的啊!虽然她早为这决定后悔,

但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如果能同心而离居,又有什么不好的呢?至少那人还是喜欢她的,可是她现

在连喜不喜欢都不敢奢求了。

唉!她被情人遗忘的痛苦扎人心中,动弹不得。

所以她避谈所有的过往,因为泛黄的恋情如同梦境,早就消逝无影,往事如

烟,而她的人生早已随着她轻率的决定落幕……

她活该优伤以终老。

大概就这样吧?一个被人遗忘的人,她的过往又有什么好谈的呢?所以她选

择沉默。

因为曾有的幸福再也追不回了……

“老板娘,糟了!”

几个大汉慌慌张张从外头冲进糕饼店。

“发生什么事?”掀开布帘,春雨从容不迫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江芙蓉还在

里头算账。

“娃娃、娃娃……”

“娃娃怎么了?”江芙蓉丢下笔,从铺子里钻出。

“她在河边玩水,掉进河里……我们已经有人跳下去救她……”

不等报讯的人把话说完,江芙蓉就冲出铺子。

接过主人丢下的算盘,春雨也跟着头也不回地往河边跑去。

“娃娃!娃娃——”

女子慌乱的嘶喊声在江边响起。她的心肝宝贝!千万不要发生意外啊!

“一堆人跳下去救人了,不要担心。”看到向来端庄的江寡妇红了眼睢,有

人不禁出言安慰。

“可是……”那么小的娃娃掉进河里……还活得下来吗?

江芙蓉眼巴巴站在江边,看在河里的人裁浮载沉,她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

…娃娃到底有没有救起?

春雨也想到这点,所以她防范未然地紧抓江芙蓉手臂。

众说纷纭,大家都想给失神的母亲一点安心的依据,偏偏都不谙水性。

懂水的人几乎都跳下去了,可是娃娃身形小,也不知哪时掉下河的,能捞不

捞得起来还是未知数。

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随着时间一刻刻拉长,站在河边守候的人心里都如此设想,更是看紧身形纤

弱的江寡妇,怕她万一听到噩耗,想不开也跟着跳下去,那就可怜一代大美人

了。

而江芙蓉心里也有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娃娃丧生,她也不想活了。

但绝对不会在人多时,与看戏的众人拉拉扯扯,如果她不想活,定是选择没

人的时候跳下。

她的心意既定,人也比较笃定了,手心不再颤抖,只是紧盯着河面。

“有人上来了!”眼尖的妇人大喊。

“娃娃!”快速冲上前,江芙蓉的确看到女儿瘦小的身躯静静躺在男人强健

的怀里。

救女娃上岸的男人没抬头,开始对溺水的小女娃施以急救。

众人全都站在一旁,安静看着男人熟练地对小孩压腹、吹气……直到溺水的

小女娃吐出腹中积水,眨动眼皮……

众人这才爆出喝彩声。

而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江芙蓉,此时才扑上女儿湿淋淋的身躯放声大哭。她的

娃娃啊,差点没命了……

“你就是小孩的娘?”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是的,多谢阁下救命之恩……”江芙蓉抱着女儿颤抖的小身躯,抬起头想

要看清恩人长相。

四目相对,两人全傻眼了。

“南宫少爷……”站在江芙蓉身边的春雨惊愕低呼。

“江……”而原本在河岸等待兄长归来的南宫思君,在看见那张绝美秀丽的

容颜时,熟悉的感觉也涌上心头。

这个美人他看过!

“南宫思远……”做梦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江芙蓉傻愣愣地

抱着浑身湿透的女儿,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老天竟安排这男人救起娃娃?

“晚点再叙旧,小孩冻坏了。”低沉的嗓音点明小孩受惊了。

“哦。”江芙蓉紧紧抱住女儿,想给她一丝温暖。

“不是这样。”南宫思远是这场不期而遇里最镇定的人。

他将自己脱在岸边的干净衣衫丢给江芙蓉,要她为小女娃换上,再嘱咐么弟

把马车驾来,不由分说地将江芙蓉跟春雨赶上车,询问镇里哪个大夫的医术最

精良,问明路段,马车便离开河岸。

“你……”江芙蓉咬牙忍受地霸气十足的行为。

春雨沉默地跟在女主人身旁照料小女娃,不知该说什么,因为陈年的恩怨她

都知晓,或许这场相遇是上天给的缘分,可以一展主人抑郁多年的愁眉,所以

她接过照料娃娃的工作,让两个久别重逢的恋人有机会说话。

“她……是你生的?”男人望着轮廓神似伊人的小脸,喃喃自话。

‘嗯。“将女儿裹上御寒的衣裤后,江芙蓉十指纠结,设想自己该如何面对

神色自若的男人。

结果仅能极力克制极欲跳出胸口的心脏,以礼貌画出两人的距离。

她从来没想过他们相遇的场面会是这个样,他依旧……这么豁达大度,知道

下一步该怎么走。

为什么一见面就矮他一截?江芙蓉无限懊恼。

他们是平起平坐的,为什么老天要安排他救了娃娃,让她非跟他道谢不可?

这是什么道理?

而坐在回复女装的旧情人面前,南宫思远的双目深不可测。

没想到经过五年,她竟是用这方式出现在他面前,还有了女儿……老天为什

么要这样安排?

让他救了她的女儿。

是上天帮他追索这几年不问情爱的酬劳吗?他用恩人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

南宫思远也非常满意目前敌我姿态高低的状况,他不打算开口,既是追讨,

他就要有债主的模样。

他要让她知道不可以愚弄他……

这回的相遇,不问情,也不用谈爱,他都要她倾尽所有将他五年来的失去一

一偿还。

因为命运之神已经站在他身边。

第八章月明如画,江流有声。

江芙蓉见女儿被安顿好后,才随着南宫思远步出厢房,漫步在他于湖州租赁

的居处。

抬头凝视挂在黑幕的一轮明月,江芙蓉叹口气。

没想到他们是这样的状况下重逢,真是有人生无处不相逢的感慨,只是红颜

已老……思及此,她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颊,她也变老交丑了吗?难怪他的态

度如此冷淡。

江芙蓉有受伤的感觉。

他再也不会应游民传唱“涉江采芙蓉”了吧?他们瑰丽而浪漫的过往,只能

留在梦里追忆了吧?

“孩子的爹呢?怎没跟出来?”低沉的男音在她耳旁响起。

“他死了。”回过头,江芙蓉飞快地应答。

她知道娃娃轮廓与她神似,如果没有差错,他不会知道那是他的孩子,而她

……也不想让他知道。

毕竟,旧日已远。

“哦?真不幸。”男人的轻笑声在飘有桂花香味的院落回荡。

危险关系1-欺负你!-完

江芙蓉闭嘴不回应他的言语,因为她听不出他冷漠的声音里有任何哀伤的意

味。

“我想那个男人应该会很遗憾那么早离开人世吧?”南宫思远强把伊人找到

树yīn下,强势环住她的柳腰,边说边笑,臆测的口吻流于刺探隐私,无视伊人

三缄其口的态度。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又有什么好谈?”江芙蓉维持优雅的笑容,但说出的

话却同样冷淡。

她不懂这男人讲这话题有何含意?

如今他们已无瓜葛,即使他是女儿的救命恩人,也不能对她的夫婿说出任何

轻蔑的言语。

“当然有关系……”男人英挺的容颜上有邪佞的微笑,“你忘了我是你的老

情人吗?你惹火的身段我可从来没忘记,他英年早逝,又怎能不遗憾如花似玉

的妻子被其他男人拥抱?”

“你!”恶狠狠地瞪着搂住她的男人,江芙蓉恨极那张轻贱的嘴,“我被谁

抱也跟你无关,滚远一点!”

“怎么,生气了?”他柔声询问,紧扣住佳人下颚的手却不曾放开。

“我怎么样都跟你没有关系!”男人的手劲之大,疼得江芙蓉几乎掉出泪,

但她绝对不认输,狠狠瞪着待她无礼的男人,目光中没有半点畏惧。

“看来,你已把我们之间的界线划分得非常清楚啰?”

“‘使君有妇、罗敷有夫’,怎么能不清楚?”使劲推开男人的大手,她只

想离他越远越好。

“那是你以为的,事实上我根本没有娶妻, 何来的‘使君有妇’?”男人

轻描淡写地扔出对伊人的恨意。

现在是要比谁“薄情寡义”吗?他可不会输的。

就算各自嫁娶又如何?

他南宫思远向来恣意妄为,在扬州就搞得流言满天飞,更何况已届壮年的现

今,即便他知道逝去的爱情是他强求,但她也没有认真拒绝过他,怎见得他们

之间全是他自作多情?

既是如此,那就断无半途放生的道理。

他南宫思远绝对不是会被愚弄的人,她敢那样对他,他就要她明了“后悔”

两字怎么写!

“啥?”她不懂他的意思。

“因为你欺骗我的感情,一走了之,让我至今仍未娶妻。”他丝毫不隐瞒自

己的婚姻状况。

“不会吧……”错愕地直视他愤愤不平的双眼,江芙蓉这才了解他的恨意从

何而来,她的额头不禁开始冒汗。

她是打哪时起变成一个该千刀万剐的女人而不自知?这也未免太可怕了吧?

当年她只是不告而别,并没有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而“欺骗感情”之说更应

是空穴来风……

“的确就是这样。”全扬州的人都知道他尚未娶妻,南宫思远认为这也没什

么好丢脸的,反正欠他债的人别想跑掉就是了。

“那……”怎会变这样?

“你必须赔偿我的精神损失,直到我恢复对女人的信心为止。”南宫思远条

出条件。

江芙蓉摸摸发疼的太阳穴,“怎么赔?”

“用你的身体赔偿我,直到我高兴为止” 紧搂住佳人的柳腰,他充满侵略

性的眼神依旧不变,绽放出对她志在必得的决心。

是的,她必须属于他。

“南宫思远,你的需求可以找个娼妓取代!”听到这轻蔑的提议,江芙蓉愤

怒地低吼。

这个烂男人!

他不要以为她现在的身份是寡妇,就可对她为所欲为!当年是他死缠烂打,

她并没有主动勾引他,而最后她的离去,也只是不想随着他的行为起舞,她不

认为自己有任何罪大恶极之处。

害怕被伤害就滚远点!

她不会再承认自己恋上这无礼自大的男人,也不会再次奉陪他疯狂的行径,

她还要名声,所以他最好离她远点,他们的人生从此没有交集,她不会对他有

愧疚感。

因为一切的痛苦都是他自作自受。

她没欺骗过他半分,毋需为他对女人的“不信任”和他的“难过”受惩罚,

快滚吧!

她已经受够这个自虐狂了。

“我的芙蓉花,你不知道你早就被我摘下了吗?我们之间,是我决定要不要

你,不是你决定你归不归我……”用蛮力将她压制在树干上,他的嘴唇轻拂过

她的檀口。

好甜啊!

这个滋味已在他梦中复习过千百次了,此 刻只是身历其境,而他的使命就

是延长这个美梦,让它成真,岁岁年年都可坐拥,直到天荒 地老都是这滋味

陪伴他人梦。

“别这样!”受不了男人轻怫的举止,她拼命捶打,只想远离他的拥抱与轻

薄。

“都是老情人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南宫思远紧扣她的下颚,强制她张开

嘴。

在江芙蓉无法抗拒的状况下,他强力覆盖住伊人如花瓣般的香唇,狂烈汲取

她口中的津液,灵动的舌头席卷她的香舌,猛烈交缠。

“不……”她想推开,但男人的力气比她大,她的抗拒没有半分用处,反倒

增加两人的亲蔫程度。

南宫思远隔着衣衫抚摸她。

这轻如云霞、薄如蝉翼的湖州特产真是帮了他大忙,即使她里头有穿亵衣,

他仍然可以清楚地触及她的脑体,睽别五年,不知她雪白的身躯是否更加诱人?

“不……不要脸……”她悄脸涨红。看看他摸到哪里去了?!

“我的芙蓉花,我还可以做更不要脸的事……  ”他在她的脸颊边猛吹气,

“你可以试试。”

下一刻,他撕开她身上的绫绢。

月光下,两朵雪峰上的粉红色蓓蕾展现在他面前,让他极欲一口尝尽她的甜

美滋味,但……  他先扯下腰带,在佳人不知所以然时,将她雪白的藕臂绑

在树干上。

“你干什么?!”江芙蓉杏眼圆瞪。

而男人丝毫不理会她的抗议,只是按住她的娇躯,火热的嘴唇开始在她滑嫩

的肌肤上慢慢滑行。

他的灵舌开始放肆地舔舐她的乳尖,引得她娇喘连连……

“嗯……啊……”江芙蓉生涩地反应,虽然这些年她都不曾经历男女间的欢

爱,但曾被男人开发过的身体显然反应敏锐,她总是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诱引

而发出嘤咛。

“果然是妇人的身躯。”南宫思远的瞳孔闪烁着浓浓的妒意。

是哪个男人碰过她?

真是该死!还好他早就去见阎王了,否则现在教他碰上,也铁定杀了那家伙,

将这个女人夺回来。

“他都怎么碰你啊?”他两手轮流捏揉着她。

“胡说什么?”江芙蓉死命挣扎,就是逃不过男人的掌心。

她不断摇动的身躯在男人全面的钳制下,双峰显得更波涛汹涌,而南宫思远

就是不愿放开她,两手不停援揉着她。

在朦胧的月光下,她美丽的粉红色蓓蕾娇艳欲滴,仿佛诱惑着男人——吃了

她吧!吃了她吧!

“嗯……不要这样……”

做梦也没想到重逢的第一个夜晚会在野外苟合?!

江芙蓉不断挣扎着,想离开南宫思远的控制,但双手被绑在树干上,遮蔽躯

体的衣衫几乎被男人撕扯开,她还得控制音量,省得把屋内的春雨引来看他们

的活春宫。

真是羞死人了!

羞耻的感觉炸开脑门,在这种状况下面对男人的人侵,她无法抵御,只能门

户大开任凭他掠夺。

“这样?我比你的男人更能让你快乐吧?”他轻挑地咬了一下她尖挺的蓓蕾,

惹得她拍气连连。

“才……才没有,他比你厉害多了……”江芙蓉言不由衷地抗议,“你哪里

比得过他……快放我回去……”

“说谎!”他眼中闪出暴怒的眸光,随着她体内涌出的蜜液越来越多,他的

动作也越来越快。

“喔……啊……”她无法克制地发出痛苦又喜悦的呻吟。

夜风在她身旁轻轻吹拂着,但江芙蓉只感觉到无边的热气自她体内升起,夹

杂着男人狂放的舌吻,隐藏在她心底的炽热已开始燃烧。

在她不注意时,燎原般的欲火在她体内四处奔窜。

“求我要你!?搂住伊人纤细的小蛮腰,南宫思远坚定的声音在她耳边下达

命令。

“休想!”

“不听话我就叫人把你的女儿丢到井里。”这次不问情、不要爱,他只要完

全征服她。

“卑鄙无耻!”居然敢用娃娃威胁她?

“你欺骗我的感情,让我傻傻等你说服你爹,再嫁给我……你就不卑鄙无耻?”

他旧事重提。

“那是你一直逼我下决定……”

“那时你没反对!”不管他逼不逼,反正她那时同意就是了。

“我不要……”

“没有你说不要的份。”南宫思远紧紧扣住她的下颚,狠狠瞪着美艳的脸庞,

“你不听话,我就派人丢掉你的女儿、毁了你的店,你还是得跟着我!”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她同不同意,都得跟着他。

“南宫思远!”她美丽的眸中爆出愤恨的火花,但身体仍对男人的逗引产生

反应,终于气恼的泪水缓缓流下。

这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为什么老是不顾她的意愿?江芙蓉原本对

他的怀念与歉疚已随着他强求的威胁手法消失。

她恨他!

“不要这么生气,我会心疼的……”男人沙哑的嗓音在她耳旁喃喃低语,而

后轻吻伊人丑红的脸颊。

这个他日夜悬念的绝代红颜,他是要定她了!

二十三岁的芙蓉花已经拥有成熟女人的妍媚风情,他势必撷取……

第九章“不要……”睡梦中,江芙蓉喃喃自语。

“怎么了?”睁开双眼,南宫思远才发现原来是伊人在说梦话,他嘴角微勾,

紧紧搂住她的腰。

而睡梦中的可人儿竟也自动往他怀里钻。

见到情人的举动,浓浓的满足感盈满他的胸怀,南宫思远这才真正感受到朝

思慕想的女人终于回到他身边,因为他们之间存在过多的空白与伤心,让他恨

得咬牙却无法遗忘。

相遇的场景大梦幻……

争执的言语大破碎……

激情的片段太狂野……

让他对坐拥佳人并没有踏实的感觉,而非得逼到图穷匕现时,他才了解不管

她做了多少令他伤心的事,他都不能没有她。

她离开多久,幸福就离他有多远!

有了这层认知后,他绝对会拉着怀里的女子走进婚姻的牢笼,守护她一辈子。

如果这样的刻骨铭心就是远落在风中的“欺负”,他可以清楚地说明,他就

是打算这样欺负她一辈子。

不许她反抗!

南宫思远满意地轻抚昏睡的女子,如果只有这样才可以让她乖顺,他会持续

这个战术,直到她完全属于他为止。

紧搂柔弱无力的柳腰,静静凝视伊人安详的容颜,长年yīn沉的男子握紧拳头,

因为他有了最坚定的决心——这就是他的爱情。

“原来……江芙蓉是女的!”

南宫思君用力拍击双掌,恍然大悟的声音从身形窈窕的清艳女子后方响起。

“嗯?”牵着娃娃,俪人尴尬地回身。

南宫思君以前在私塾下课后,常背着思远来找她玩,之前没认出她只是因为

她的穿着跟过去截然不同,一时无法联想,并不是真的遗忘她,所以对于他认

出自己的身份,她并不觉得意外。

“难怪阿兄不让我跟你说话,他早就知道了吧?”他喷喷称奇。

没想到旧日一起长大的同伴竟是女儿身,穿起女装还如此美艳?老大早知道

了吧?难怪……

粗枝大叶的南宫思君总算明了当年发生什么事了。

这回再相遇,阿兄二话不说,立即嘱咐他光在湖州买下这座大宅,再让他去

打探“江寡妇菱粉糕”……比较匪夷所思的是,整个湖州竟然没人知道她过世

的夫婿是个什么人?

任他怎么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难怪整个湖州的人都说“江寡妇”是个美丽的谜题,当他凝视那双水漾漾的

双瞳时,他也情不自禁赞同。

老大真的娶得到她吗?擅自在外婚嫁,消息传回扬州,老爹

不抓狂吗?

南宫思君真的要向他的兄长致上十二万分的敬意!

呃,他是说万一娶得到的话啦!

呵呵!

“娘娘……要吃糕糕……”娃娃扯着母亲的手,娇嫩呼唤。

“这样?等雨姨回来再做给娃娃吃,好不好?”江芙蓉低下头,温柔地哄着

女儿。

春雨跟南宫思远一同回小铺拿她日常穿的衣裳,没跟在身旁。

目前是思君陪在她身旁,她知道那男人为什么找春雨一同回铺子,用膝盖想,

也知道他想借此盘问更多关于她的事。其实……他找春雨是白费劲,她不让春

雨说,春雨就不会说。

她厌恶南宫思远如此独断,所以她不让春雨告诉他娃娃的阿爹是谁。

他当然也不会知道拥抱过她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样。

如果嫌弃她,就赶快赶她走吧!她已经后悔这五年如此思念他了,现如果铺

子前再有媒人前来说亲,她一定会恭请媒人婆进来喝杯茶,聊聊中意她的男人

底细如何……

哼,谁教这个南宫思远太可恶了!没想到过了五年,他依然死性不改,仍旧

是如此恶霸无礼,过去是距离跟空间美化了他的形象,让她只能活在念里……

总而言之,这五年的时间她是白费了。

每当一想到夜晚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火热折磨,江芙蓉就恨不得把他大卸八

块。

她怎么会为了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烂男人浪费五年的青春?

现在她只要能回家就马上嫁人!

“娃娃要吃糕糕?”南宫思君喜欢这个水灵灵的小女娃,简直就是江芙蓉孩

童时期的翻版。

他抱起娃娃圆滚滚的身体,把她高高举起。

“呵呵!”娃娃快要乐翻了,笑得非常开心。

“我要把你丢出去!把你丢出去……”南宫思君象征性地把娃娃往空中抛,

再接住她。

“哇哈哈……”娃娃无忧无虑的笑声响彻云霄。

虽然铺子里的几个师傅也会这么跟她玩,可是大家都要做事,没人愿意整天

抱着她玩,来到这里不但可以整天看到娘,还有两个好看的叔叔也会跟她玩,

她很喜欢这里。

见到女儿不知愁,江芙蓉只有轻叹一口气。

她会再问问南宫思远到底哪时候才肯放她们回铺子,老板娘可是不能太久没

进糕饼铺的。

@@@春日午后,到处都是桃红柳绿、春回大地的景致。

南宫思远跟江芙蓉两人吃饱饭就一起出门,到生产绫绢的双林镇走走,顺道

买些布置糕饼铺的丝制品。

两人逛了各式各样的花式绫娟铺,颇有眼花撩乱的感觉。

不但造型五花八门,连种类也有十多样,让人不禁同意所谓的“天上样人间

织,染作江南春水色,绫绢缥缈美如霞”赞誉。

两人边走边看,对出色的布匹很感兴趣。

“大爷,进来歇歇嘛!”在他们走得腿软脚疲,也是夕阳西斜时,恰巧经过

双林镇惟一的男人乐园——百花楼,里头的姑娘们见到身材高壮的南宫思远,

立即出声呼唤。

南宫思远没搭理,只是搂着江芙蓉的肩要离去。

“两位爷进来歇歇嘛,包君满意。”姑娘们立即演上,要两个相貌使美的冤

家进门一聚。

江芙蓉没说话,她是个“假公子”,有什么好应答的呢?

“不用了。”南宫思远一脸不耐烦,怎么走到这里也有这种黏人的女人?偏

偏他希望塔理的女人从来不会这样招呼他。

“大爷,进来看看嘛。”窑姐几千推万拉,很久没这么好看的货色上门了。

“我们不累。”南宫思远技巧性地拨掉这群动人的莺莺燕燕,才发觉俪人竟

然闪得老远,对陷在胭脂阵里打混仗的他丝毫没有救援的意思。

这是怎样?

她一点都不在意其他女人缠住他吗?

而带头缠人的窑姐似乎看出南宫思远眼里的不悦,径自解释道:“不是我们

不招呼那位爷,他说身体不舒服,要到茶店坐坐,等你的。”

“我的身体也不舒服!?冒火地甩开缠住他的八爪鱼,南宫思远走到江芙蓉

身旁,气愤地抓住她,大步离去。

“爷……”

没想到这个男人生气也这么好看?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什么他不进

来捧捧场?

这种英挺的货色要她们倒贴,她们也是肯的啊!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两人一进马车,南宫思远就抓着江芙蓉的肩

膀,火冒三大地质问。

这女人到底置他于何地?她真的都不在乎他吗?为什么见他被别的女人缠上,

她就退到一旁去?

她真的如此豁达大度,一点也不介意别的女人才住她的男人吗?

“什么叫‘什么意思’?”她不懂。

“你为什么看我被百花楼的女人缠住,却没有反应?”南宫思远恶狠狠地质

问眼前这薄情的女人。

现在是怎样?

她一点也不在乎别的女人分享她的夫婿吗?她一点都不会想独占他吗?为何

要放任其他的女人觊觎他?

“我为什么要有反应?我又不是男人。”江芙蓉无事地解释。

她也不能跟女人做那档子事啊?要有什么反应?

“我……”他为之气结,用力地瞪着她,“你一点也不在乎我进去看其他女

人?”

“我有什么资格在意?我只是用身体赔偿你的损失,又不是你的妻子。”江

芙蓉非常委婉地说明她已经很尽本分,他这么火大实在很没道理。

“呃?”这是当初他蓄意轻蔑她的言语。

没想到今天这女人竟然用他当初的气话来回嘴?这个小心眼的女人!南宫思

远在心里咒骂。

“只要赔偿够本,你就要让我回去,我干嘛挡住你追寻快乐,让你不高兴?

万一你把这笔账也算到我头上,我的损失不是大了吗?“江芙蓉巧笑情兮,

非常识相地堵了男人一句。

“你……”他被反驳得一句话都无法说!

“我只怕你不开心,那我就前功尽弃了,南宫大哥,我这么识大体,你还生

我的气啊?”她不怕捋虎须地朝男人的痛脚再踩一下。

“我……”很好!算她厉害。

南宫思远打定主意,如果这个女人坚持要这样跟他过招,他也绝对不会输给

她他们就继续一个坚持“他心灵受伤”一个“认命赔偿”下去。

他倒要看看他们两个没名没分住在一块儿,是男人倒霉?还是女人遭殃?

于是乎……

他们没有婚约的仪式,在男人购买的宅院里共同生活,南宫思君回去以后也

没有多话,所有远在扬州的亲人完全不知道这场纠缠,放任两个任性的人在湖

州经商。

南宫思远把必须在扬州管理的事业全都丢给三个弟弟经营,自己在湖州另起

炉灶;而江芙蓉继续管理她的“菱粉糕”,南宫思远也没阻挡她拥有自己的事

业。

惊世骇俗的消息便传开来了——江寡妇有了新的男人,据说她跟了远从扬州

来的商人,男人对她虽好,却不谈婚嫁,所有的人都替美艳的江寡妇不值,但

当事人只是笑眯眯,把那扬州商人当大老爷伺候。

在湖州,所有对江寡妇有兴趣的男人都非常生气!

因为湖州的男人是有良心的,他们绝对不会像那个扬州男人那样委屈她,但

江寡妇也没多说话,只是谢谢大家关心,并请疼惜她的人多买江寡妇的“菱粉

糕”,让她多存一点钱好养老。

大家都觉得江寡妇真是个善良温柔的好女人,老天对她真的是太坏了,让她

失身在那个扬州男人手上……

呜呜……

江寡妇实在太可怜了。

@@@“江娃娃,你给我站住!”

江芙蓉一看到独生女要从后门溜出去,马上大声叫住她,不让二八年华的丫

头到处跑。

“干嘛啦?娘。”娃娃非常哀怨地看着徐娘半老的母亲。

“女孩子家不在家里绣花,你还敢到处乱跑?城北王大户的儿子已经来说上

次过江,他看到你的小腿肚,要娶你回家当媳妇儿!?江芙蓉非常哀怨,为什

么她养的女儿这么随便?

两三下就被人家看到小腿肚,这样不嫁也不行了,呜呜……

即便如此,女孩子该做的活都得训练好,省得嫁过去被人家嫌,那她在湖州

的美名就毁于一旦了。

“我干嘛嫁给王大哥?被看到小腿肚会怎样?”娃娃吐吐了香小舌,她才不

要嫁咧。

“会怎样?我……”江芙蓉被气到差点吐血。

真是养女不肖!

她那么端庄怎么会养到这么不肖的女儿?居然问她被看到小腿肚会怎样?女

孩子家最重要的名节全毁啦!

会怎样?蠢蛋。

“我干嘛嫁人啦?你跟南宫大叔住在一起那么久也没有嫁他,我干嘛被看到

小腿肚就嫁人?我才不要咧!”娃娃的眉头皱起,非常抵抗因为这点小事就得

嫁人。

“你……”江芙蓉无话可说。

没想到她“嚣张一世”,却要“蹩脚一时”?南宫思远拿她没办法,她却拿

自己生的丫头没办法。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现在全湖州的人都知道她女儿

的小腿肚被城北的男人看到,焉能不嫁?

“娃娃,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娘说话?”南宫思远低沉的嗓音从两人身后传

来。

“人家……”娃娃扯扯衣角,噘嘴不语。

见到南宫思远帮自己说话,江芙蓉委屈地靠到男人的怀里,“你看看这丫头

这么难管,你说说她,快点说说她……”

南宫思远拍拍江芙蓉的肩膀,无言地安慰她。

“可是人家看娘没嫁也跟大叔过得很好,我跟王大哥也可以这样啊。”娃娃

天真的言语继续放送。

“那是……”江芙蓉抬起头想解释。

“嗯?”娃娃眨着清澈的双瞳,准备聆听阿娘为什么可以不嫁南宫大叔,而

自己却非嫁给王大哥不可?

“那是我们还没看到黄道吉日,一忙就搁下来了。”南宫思远开口帮江芙蓉

解围。

“嗯?”娃娃眨眨眼,是这样吗?

娘跟南宫大叔平常都很忙是真的啦!

虽然他们各自有事业要管,可是花厅中就有一本历书啊,应该没那么难找吧?

娃娃才想开口——“对啊!我们是还没找着黄道吉日才没办的。”江芙蓉重

振旗鼓,非押着独生女儿婚配不可。

“这样啊……”娃娃心不甘、情不愿地虚应。

“当然就是这样,我跟你南宫大叔可是快要成亲了呢!”江芙蓉也不怕牛皮

吹破,加紧说明。

“好吧,如果娘也嫁南宫大叔,那我就……”非常不甘愿地答允嫁人。

“那就这样吧,我去找媒人来办喜事。”南宫思远立即转身,跨大步子出门

找人筹办延迟了十六年的喜事。

“你给我过来学刺绣!”事不宜迟,江芙蓉立即拉着女儿的手进屋。

女儿的男人可不比她的男人事事迁就自己,女人家该会的功夫如果不学好,

被退货就糟糕了。

娃娃扁着小嘴,不甘不愿地被阿娘拉进厢房。

尾声“娃娃,帮我看看帽子戴得正不正?”南宫思远紧张地询问娃娃,要她

帮忙看看自己的衣冠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啦!阿爹,你今天的样子真是超级好看。”娃娃非常开心的替南宫思

远整理衣装。

从今以后,她的名字就是“南宫娃娃”,而非“江娃娃”了。

真是老天有眼,她终于认祖归宗了。

“你叫得这么顺,你娘不会怀疑吗?”原来,两父女早就知道江芙蓉蓄意隐

瞒的大秘密了。

因为知道内情的人,大概没人受得了这对原本该成亲的人“ㄍㄧㄥ”在那里

人风不动,江芙蓉无所谓,南宫思远不急,可是气坏了在旁边不说话的春雨。

更何况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娃娃!

那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偏偏这两个大小孩谁也不认输,宁愿闹得臭名满天飞

都不肯跟对方低头,乖乖成亲。

春雨只好私下抓着父女俩,把当年江芙蓉决定的事全部说尽。

她只拜托这对爱斗气的欢喜冤家快成亲吧!

南宫思远才知道原来江芙蓉从来没有背叛过他,她没有嫁过任何一个男人,

只是守着他们的女儿……

娃娃则非常开心好看的南宫大叔竟然是她的阿爹!

她在梦里暗想千百回,没想到有朝一日梦想竟然成真!这真是太好了,可是

娘不嫁,她要怎么喊“爹”呢?

所以才设了这巧计。

“安心啦!娘那里有春雨姨守着,不会过来的,”娃娃可是非常有信心,

“况且我原本就该喊您‘爹’了,我不找娘算她让我当了那么久没爹小孩的账,

她还想怎样?”

哇!她爹真是个妻奴,把她娘给宠坏了。

“你娘很辛苦,别这样说她。”自从知道江芙蓉隐藏在心里的情意后,南宫

思远改变很多。

“真希望我未来的夫君能像爹这么体贴,那一切就美好了。”娃娃忍不住叹

口气。

“会的,任何人都会做得比我好。”南宫思远叹一口气,他的心里有说不出

的惭愧。

两人闹了大半辈子,没想到芙蓉什么都帮他守住,就是不肯开口。

如果这是她表现爱情的方式,那他在口头上让让她又何妨?他们向来不在意

外界怎么想他们……

他们只在意对方爱不爱自己啊!

或许是满城的风雨将他们攒在一起,或许是强悍的性情让他们无可逃避,认

定对方就是自己该携手一世的人。

千百个或许,他们就是这么携手共度晨昏了啊!

所以,南宫思远认为让她无所谓,只要她开心,他愿意帮她把天上的星星摘

下来,就为博取她灿烂的笑容……

终于在过了十六年后,他才了解爱情生活的真意。

这觉醒或许来得晚了些,但总是比永远都不懂来得好,只愿这份隐藏在心里

的爱情能延续到永久。

他跟她,缠绵一生。

危险关系2-捆绑你!-1

楔子

"表哥……"

躺在床上的病美人睁着半瞇双眼,气息微弱地呼唤,彷佛下一刻,她就要自人间蒸发般虚弱。

"柔儿,妳撑着点,老二就要来了!"一身华服的老妇人老泪纵横。

"我等好久……"怕是等不到了……

瘫软在床上的人儿气若游丝,娇美的容颜已枯槁,她的人生有如燃烧将尽的蜡柱,在悠悠晃晃的无边静默里即

将换取永恒的寂寥,这个缤纷的世界不会再有她的声音,也没人记得她的存在……

无助的泪水滑过她消瘦的脸颊。

"柔儿,妳会恢复健康的,别哭啊!"见到么女的泪珠,老妇人哭得更伤心了。

"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到了啊……

视线一片蒙眬,她什么都看不真切,但长年来的病痛却跟着这黝黑的天地一般,也离她越来越遥远。这应该算

是好事吧?她可以不用等待表哥来救她了,因为她已经不害怕……

"表少爷到了!表少爷到了!"管家气喘吁吁地拉着刚从成都经商回来的南宫思齐,带到小姐床边。

在众人喜出望外的时候,守候在上官柔床漫的丫鬟却大叫一声。

"小姐──"

原来,上官柔闻到熟悉的气息,知道他回来了,心情一放松,手便放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她终于等到他了……

"柔妹!"远从千里之外赶回的游子大声呼喊。

佳人躺在床上,面部表情安详。

"柔妹!"远在千里之外接到家书后,南宫思齐快马加鞭赶回扬州,就是为了见到她最后一面。

"柔儿……"上官天人心痛地昏厥过去。

"柔妹!"南宫思齐在床畔大声呼叫,就是唤不回远行的佳人睁开眸子多看他一眼。

他多希望能留佳人片刻,她在黄泉路上千万要慢慢行啊……

"柔妹……"叫唤的嗓音里已带着浓浓的哭音。

相恋多年,她竟然舍得下他远去?他的柔儿好狠心啊!她不等他回来娶她了吗?为什么这回她竟然舍得放他独行?从

此两人幽明相隔,除了黄泉就

再也没有聚首之日……

她好狠的心啊!

"表少爷,请节哀。"管家低声嘱咐风尘仆仆的男子。

"我已经说了忙完这回,不管她病好不好得了,我都要娶她入门,她为什么不等我一等?"不管他人劝诚,南宫思

齐趴在床边,大声呼唤。

上天为什么这样待他?

他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这样无声无息夺走他心爱的女人?他不服啊!

管家低声叹气,嘱咐大家搀扶夫人回房,把这里留给无缘的有情人。

所有快乐的往事都已成烟,不管伤心、幸福的片段,都随着小姐的香消玉娟而消逝……

在这伤心欲绝的时候,老管家知道言语不足以安慰伤痛的人,只盼时间能抚平这疤痕。

在这个天上诸神都遗忘他们的时刻……

第一章

九月初九,金风送爽,菊蕊飘香。

中秋刚刚过去,五谷已收获归仓,务农的人开始进入农闲季节,不少人趁这时刻会亲访友,游兴聚雅,所以这

是热热闹闹、充满欢笑与歌声的日子。

"夫人!夫人!"小丫鬟十万火急地冲进花厅。

"怎么了?"刚嫁到城西杜家的沈雁容抬起娇颜,凝视前来报讯的小丫鬟。

"爷儿……爷儿带着一大堆人从外头回来了……"

"哦,请管家把人带到陶然亭去,迎霜兔、重阳花糕、菊花酒都已准备好,可以享用了。"沈雁容将手上的绣布

搁在一旁,匆匆起身。

"好的。"小丫鬟点点头,连忙奔出。

杜家上下都知道夫人为今日的迎霜宴劳心劳神,主人的确是要到了好媳妇,只可惜……唉!

"我说夫人啊,妳怎么不去露个脸?老让小丫鬟跟管家跑腿?"被拨到新房伺候女主人的秋霜出声提点。

老是这样,外头的人怎么会知道夫人的贤慧呢?依她说,就是要趁机露脸,让大家知道酒宴是夫人准备的才有用

啊!老躲在屋子里也不是办法,尤其城里的谣言已经满天飞……

"爷儿玩得尽兴就好了,我去不去都是一样的。"沈雁容微笑,端庄清丽的脸上有说不出的安详。

"可是,夫人……"秋霜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劝她。

虽然夫人刚到杜家,可是她为杜家尽心尽力的模样大家都看到了,怪只怪主人的嗜好太特殊了,又好面子,才会

让杜家多了个哀伤的女人……

"别说了。"摆摆手,沈雁容制止婢女同情的言语。

这点自尊她是有的! 她知道秋霜末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但她不想了解,她只要做好当家主母该做的事就好,其它的闲言闲语,她不

想听闻,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是,夫人。"秋霜暗自为这坚强的小女人鞠一把同情泪。

八岁就被卖到杜家为婢,杜家上下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在扬州,杜段秀是一尾地头蛇,没人不惊畏杜家的势力,

但是财大气粗并非他娶不到名门闺秀的原因,重点在于他好男风,最爱往梨园跑。常常带着三、五个相公出游,

导致没有人愿意将自家闺女嫁给他──

就算嫁进门万年富赀又如何?也是守活寡。

在百般无奈的状况下,他才娶了家道中落的宜丰县前县令之女沈雁容,想藉此杜绝谣言,但是新婚酒宴上,见

到梨园相公泪眼婆婆的模样,他的头就昏了,居然在大喜之日带着男人出门划船听曲,连新房都没回,更别说

和新妇圆房了。

脸上带着胜利笑容的梨园相公根本不放杜段秀回家过夜,甚至嚣张的揽着他夜夜狂欢,让忠心的杜家奴仆咬牙切齿。好不容易将夫人娶进门,结果不争气的主人竟让男人迷得团团转,连回家的路都不知道怎么走。

实在是气杀人了!没人知道该怎么办。

"妳先去后头看看,或许待会儿我也会过去。"不想让婢女大过担心,沈雁容安抚她。

"好吧!"女主人都这么说了,她能如何?

秋霜转身离去,而沈雁容只是默默凝视贴身婢女的背影,晶亮的瞪孔慢慢染上一层愁雾。

没有人解得开的惆怅……

歌声笑声满野宴。

重阳佳节正逢秋高气爽,许多藉『登高』之名聚集的亲朋好友,携酒具肴,显得雅趣无穷。

"来啊!干吧、干吧!"陶然亭里传来鼓噪声。

"不来了,杜爷拿酒要灌倒人家,人家以后不来了。"怪里怪气的嗲声响起。

"小宝贝,你是千杯不醉,怎么灌得倒呢?"杜段秀呵呵大笑。

"哇!杜爷取笑人家……"

酒酣耳热之际,两个高壮的身躯在席间扭成一团,而旁观的几个相公也只是笑着没多说话,凭添场中的暧昧气

息。

在不远处的迥廊上,一对主仆观望着陶然亭里的动静。

"夫人,快点过去啊!"

"不用了,我在这里看看就好。"沈雁容摇头。

"夫人!"秋霜实在会被女主人温吞的态度气死。

她是正牌的杜家女主人,过去问看看大家对酒宴满不满意很正常啊,有什么好犹豫的?难道真正的女人会输给嗲

声嗲气的假女人?

"这样就好了。"沈雁容再次强调。

"噢!"秋霜懊恼地跺脚,转身就走。既然管不了,她也不想再看亭子里丑态毕露的场面了。

哼!两个男人抱在一起,真是难看死了!偏偏夫人不作声,就这样任凭自己的丈夫被其它男人魅惑。

那她这个丫鬟还能说什么?

"别急着回房,灶房还有花糕,可以拿去吃。"沈雁容忙着提醒负气离去的婢女。

"知道了。"淡淡的答允声从远处传来,算是原谅温吞的女主人。

还知道留好吃的给她,也不枉她对女主人忠心耿耿,什么消息都立刻报告她。

"唉!"凝视秋霜的身影,沈雁容不由自主地揪紧绣帕。

她都嫁进杜家了,还能怎样?

出嫁前,她就风闻夫婿有断袖之癖,但家里亟需那笔丰厚的聘金为病弱的娘亲延请大夫,她怎能不嫁?这一生,

她可能只有这次机会报答父母的养育恩情啊!

如此贱卖自己的幸福,她认为值得。

只要能买回娘亲的健康,让父亲重展笑颜,有何不可?所以对于夫婿脱轨的行为,她不想吭声。

她只要做好分内的事,仰望一生的良人喜欢抱谁……与她无关。

抬头仰望清朗的天际。

天边金掌露成霜,云随雁字长。绿杯红袖趁重阳,人情似故乡。

兰佩紫,菊替黄,殷勤理旧狂。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宋.晏几道.阮郎归

以前当姑娘时,她并不了解词人的忧伤。

荣华富贵的日子如云烟,比起穷愁失意容易过,在弹弹唱唱间。她享受富家千金优渥富足的生活,一直以为这

样的日子会到永远,没想到家会败得这么快……

唉!离开父母守护的堡垒,才知道世态炎凉。

没有人会好命一辈子,也没有人一世无忧,所有的风雨都有人代扛。

所以她嫁了。

当她来到因主人有断袖之癖而闹得满城风雨的杜家,旧日的富贵歌舞彷佛云烟般飘浮到她的面前──原来娶她

入门的男子竟这般有钱、有势?那爹的失意与娘的病弱,会因为她既富且贵的婚姻而有回转余地吗?

揪紧远从京城第一绣庄辗转运来的绣帕,她才知道上天厚待,她的命运还可以一夕扭转──借着一桩众人不看

好的婚姻!

嫁就嫁,有什么大不了?即使她的男人不爱她,她还是杜家的主母,而这个稳当的地位可以让她的父母重展欢

颜,对她而言,这就够了。

沈雁容颤抖的手指轻轻抚摸衣襟上佩戴的紫兰。

真是好啊!这种欢乐的过节气氛,在沈家已经两年不曾有了,更何况吃着玩的兔肉、花糕?

凌霜而开、气味芬芳的黄花啊……

在杜家的一切都让她着迷,所以对于夫婿的脱轨,她选择沉默。

即使他们没圆房,大家依然当她是杜家的主母,所以那没什么。她一直如此告诉自己。

只要生活妥当,她愿意在这个富足的环境继续扮演闲妻,只要这个男人还要她维持杜家太平的假象──

她配合。

"夫人!快来看这株菊。"秋霜高声呼喊。

"就来了,别催。"

自从宫中赏菊的风气在士庶家族蔓延开来,每逢重阳,许多人就会买上一、两株菊花在家里赏玩。

到了这几年,各地富有乡绅更是学起京城,开始扩大在乡口、庙前摆起色彩缤纷灿烂的菊花珍品,命庙方燃起

菊灯,盛况与元宵相同,藉以跟其它人炫耀自己的财势。

花显秋色,灯焕异采,再配合丝竹悠扬……众人都沉溺在菊节的气氛中,赏菊赏灯。

"夫人,妳来看这株『桃花菊』。"秋霜扯着沈雁容的衣袖。

"家里也有摆一株,不是吗?只不过这株颜色比较红。"沈雁容笑了笑,评断稀奇的菊珍。

"光是这点就很希罕了呢!"秋霜啧啧称奇。

"那倒是。"美颜流露出安详的笑容,沈雁容轻声道:"我去庙里走走,等一会儿就出来。"

"好啊!"秋霜被希罕的菊花弄得两眼发百,也没说要跟去。

看到这样孩子气的秋霜,沈雁容不禁流露一丝笑意。

原来是贴身婢女打抱不平不成,窝在房里闹脾气,沈雁容才提议要出门赏菊散心。

而到了庙前见到种类繁多的菊品,两人都大呼过瘾,一株接一株、一盆接一盆,鉴赏个没完。沈雁容这才了解

原来秋霜跟她一样,只是喜欢装老成罢了,一见到新奇的事物,还是有旺盛的好奇心。

她不想去打扰她的兴致。

"我去去就回。"沈雁容因为内急,也没有多作解释,她低头敛去面上表情,快速转身离开。

此时,沈雁容还不知道这一分散,命运的轮子又再次启动。

原先设想好的结局,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回转,在峰回路转当中,她真正妍丽的人生就此展开……

"二少爷,马车已经备妥。"小厮轻声回复。

"很好,今天发生的事只要你闭上嘴不传出去,保证你今生的好处沾不完。"南宫思齐搂住已经昏厥的猎物,一度

消沉的俊脸再次神采飞扬。

"即使没有好处,阿福也会替二少爷守密的。"小厮紧张地猛发誓。

"傻子!"南宫思齐笑斥了声,环抱佳人快步踏入马车中。

"只要二少爷天天都像现在这么开心,要阿福帮二少爷做牛做马,阿福死也愿意。"忠心的小厮再次宣誓。

"傻子!"他也再次斥责。

"是的,我就是傻。"阿福牢牢地替主人将门关上,似乎也要替他守护住这份抢来的幸福。

在庙前看到那位姑娘后,他和主人一样傻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是表姑娘再次复活,活灵活现的在他们面前走动;还是上天派来的仙子要弥补失去的

遗憾?得到主人的令谕,他去打听后,才知道不是无中生有的仙子,而是收服城西浪荡子的新妇。

这个消息让阿福消沉了一下,但南宫思齐却没作声,只吩咐小厮驾驶马车到寺庙后方等他。

这实在是人霹雳了!他的主人该不会想要抢人家新娶的小娘子吧?阿福没敢说话,只是火速办妥这事。

没想到他万年才灵验一次的预感竟然成真,主人当真搂着昏厥的小娘子来到他的面前。很好,既然干了,那就

蛮干到底好了。

难得沉溺在悲伤中的主人如此意气风发,他一定会帮忙到底的。

搂着怀中轻盈的猎物,南宫思齐端坐在马车中,仔细审视面前这张神似表妹的容颜。精致的五官、吹弹可破的

肌肤、身形窈窕纤弱……活脱脱就是表妹再世,这回说什么他都不会让她溜走了。

即便她已嫁为人妇,她都必须属于他。

"柔儿,我终于得到妳了。"抚摸着沈雁容的脸颊,南宫思齐的表情显得特别满足。

这个午后,对他的人生而言是个转折点。

在万头钻动的人潮里,他一眼就看到她了,那个熟悉的身形如梦似幻的晃入他的眼帘。

天!他的柔儿重生了!

万般的惊奇都抵不过事实的陈述,在得到多方探询的答案后,他才了解原来是他多想了,不是表妹重生,而是

另外一个神似她的女人出现。即便如此,他还是抵挡不住心里澎湃的情潮,决定先掳走她再说。

只要这个人儿暂时属于他,其它的问题再作打算。

关于城西浪荡子的传言,他不是未曾听闻。

只是他从未想过杜段秀迎娶的新妇,竟会和他的人生扯上关系……

这一次,他会善用所有的条件将幸福夺回,不管怀里的人儿究竟婚配与否,都没有关系。

因为那些都过去了!

第二章

"唔……秋霜……"口干舌燥、脑袋一片昏沉的沈雁容睁开双眼,发出难过的呻吟。

"来了。"醇厚低沉的嗓音从她耳边传来,在视线一片模糊时,冰凉的水已流进她口中,带给她舒爽的感觉。

"谢谢……"

搂住她的手臂没有任何动静,但纯然男性的气息却涌入她的呼息内,让她有些慌乱。

是良人想起她了吗?那他们不曾圆满的婚姻……是不是会有改善?沈雁答强睁开眼,想把夫婿此刻温柔的表情深

刻心版,不料──

"你……你是谁?!"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散发着一股尊贵优雅的气息,却不是她所熟悉的脸孔。

"我将成为妳的男人。"搂着佳人纤细的肩膀,闻着从她身上传来的阵阵馨香,南宫思齐有无限满足的感动。

就是这张柔美的面容让他日夜悬念,他幸福的依归啊……

如果得到她的话。

"你……你离我远一点……"她没办法理解男人的言语,却因为两人过度紧密依靠而有些不安。

"为什么?"他柔和的问话中带着安抚意味。

脸色苍白、神韵柔弱的沈雁容,原本梳妥的髻经过这番折腾,已散乱的披在身后,更增添几分楚楚动人,而她

纤细娇小的体态更是惹人怜爱,让曾经痛失所爱的男人情不自禁想要完全拥有她……

"男女授受不亲。"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不会不懂吧?沈雁容疑惑的望向眼前男子。

"那道理是对除了我之外的男人靠近妳时才用。"他简单回复。

"你……"这是什么歪理啊?她被气得一口气差得提不上来。

从来没遇过如此孟浪、邪魅又有自信的男子,沈雁容的脑子完全不能运作,指责地无法说出口。

"柔儿,妳就是我今生唯一的娘子。"记忆中的上官柔也常常被他气得说不出话,面前再度出现这样的表情,南宫

思齐情绪激荡,忍不住吻上她的樱桃小口,吸吮她口中的津液。

让他百转千迥又无法忘却的旧梦啊!

她的馨香、她的温柔、她的娇羞……都是他的,而这回绝对不会再擦肩而过,他要抢回他的幸福。

"啊?我不是……"原来是认错人了!沈雁容想要开口说明,不料抱住她的男人竟然又吻又吸,舌头在她的嘴里来回

翻搅。

天!她的脑门快要炸开了。

"柔儿,妳的反应好冷淡。"南宫思齐的舌头在佳人的红唇上来回舔舐,温柔地抗议。

"我……我不是你的柔儿……"好不容易才有说明的机会,她大口喘气,"你认错人了,快点放我回去,否则我的

夫婿会很着急……"虽然最后

一句话她说得很心虚,但这个时候不扯谎不行。

这个男人错把她当成情人才会做出这些动作,只要快点放她走,她不会跟他计较。

不过,她也羡慕跟自己长相相仿的女人有这么热情如火的夫婿。

同样一张脸,命运的差距却有如云泥。

她的夫婿从来不在乎她……

"别开造种玩笑,柔儿。"他把头埋在佳人的肩窝,闻着从她身上传来的幽香。

真好!她好香。

南宫思齐紧紧搂住沈雁容的柳腰,让玲珑有致的女性胴体贴靠在自己厚实的胸膛上。

这回的心荡神驰没有理由,他早已为她失心了。

不管怀里扭动的身体是上官柔还是沈雁容,他都要定她了。

"真的!我叫沈雁容,我的夫婿叫杜段秀,我们住在城西保康门外的大街。"生怕男人不相信,沈雁容开始报告身

家资料,"我的贴身婢女叫秋

霜,我们一起出来赏菊……"她着急的解释,还差点被口水哽住。

但面前的男人却以高深莫测的眼神凝视她,不说话。

"我说的是真话……"在他如火炬般的眼神下,她的心几乎跳出胸口,因为他的目光似乎把她全身剥光了,让她

很紧张。

"柔儿,我相信妳。"低沉的男音在她耳旁缠绵细语,但他的唇瓣却再次落在她的檀口上,狠狠地吻着她。

哦!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沈雁容睁大眼睛瞪着他轻薄自已的动作,却大气也不敢喘,只是任由他的舌侵犯她的唇。他说相信她,却像个

登徒子般吻她?这个危险的男人已经快把她逼疯了!

"妳赌气时就爱这么跟我说,故意让我难过……"男人俊逸的脸上有无限的纵容,"不管妳说什么,我都相信。"

天哪!不是这样的。

沈雁容急着要澄清自已的身分,但是抱住她的男人似乎不怎么有耐性听她解释,只是搂住她,如雨点般的吻不

停落下。

"不是……"这样的…… 佳人嗓音虚软的说明似乎不怎么有用,她因错愕而嘴唇微张,男人则顺势将舌滑入,不但挑逗她的丁香小舌,

更趁机侵入伊人口中每个甜美的角落,让她瘫软在他怀里,不由自主地发出喘息。

"累了吗?"他眼里有无限怜惜。

依依不舍地离开柔软的唇瓣,但那双闪着炽热光芒的黑眸却泄漏了他的意愿,亟欲藉此把她燃烧殆尽。

"放……放开我……"她缺氧的脑袋中只有这三个字。

"不放,这回我绝对不会让妳溜掉了。"南宫思齐紧紧箝制住佳人消瘦的身子,结实的肌肉紧贴着曼妙的身躯。

天!她迷人极了。

她的出现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在他晦暗的人生里一道闪亮的光芒,他会好好把握这契机,开歇属于他们的辛

福。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沈雁容结巴地抗议,"你明明认错人……"

看得出来伊人快急哭了,尤其在两人有极度亲密的举动后,不安的感受盈满她的全身。

"柔儿,乖一点。"男人轻柔的嗓音在她耳边安抚,"放轻松,我会好好疼妳的。"

"我要回家……"她不断捶打他厚实的胸膛。

对于突如其来的改变,她不能适应,她无法理解这个复杂又莫名的状况,只求男人放她回去。

"妳的家就在这里!"南宫思齐斩钉截铁地说,"姨娘早把妳许给我。

妳就安心住下,等着当我最美丽的娘子就好了。"

"我……我有夫婿了!"沈雁容瞪大眼,被男人的言语吓得全身僵住。

"当然,妳不是早就跟姨娘说非我莫嫁。"

"啥?"没想到她说一句,话中的意思就被扭曲一次,这……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自称是她的夫婿,对她做尽各种轻狂的动作,但他们明明没关系啊!

把她的沉默当默许,南宫思齐的大手隔着纱衣抚摸她挺立的酥胸。

"不可以!"她扭动着身子,极力抵抗。

虽没和夫婿圆房,但男女间亲密的情事她懂,这个男人正在对她做只有夫婿能做的事。

她的清白是杜段秀的,他不可以这样摸她……

沈雁容尽全力抗拒他的调情,即使目前状况暧昧不明,她也不能这样教他轻薄了去!

"柔儿,为什么拒绝我?"把她压在床上,他的眸中有无限忧伤。

"你认错人了……"虽然不忍男人所流露的受伤眼神,但她仍然强烈表

达事实,她真的不是他的柔儿,放她回家吧!

"不,妳就是柔儿。"他固执地相信。

"我已经嫁人了,我的夫婿就住城西,你随便找人打听都知道的。"沈雁容再次解释。

"不!不要说这种话!我不想听!"男人疯狂而无助的呼喊在房内迥荡,他堵住了她的唇,强烈又火热地吸吮着。

挣脱不了强而有力的束缚,她精疲力竭地倒在男人怀里,虚软的嘤咛。

"嗯……"

察觉怀里的丽人已经抵挡不住他猛烈的侵略而昏厥过去,南宫思齐不禁有点懊恼。

他是要她接受他,不是要她怕他!

轻轻摇动陷入昏迷的人儿,直到她睁开迷茫的双眼,他才缓慢开口,

"柔儿,不许逃避我。"

"我不是……"泪眼汪汪地凝视面前这强势的男人,她要怎么让他相信她的话?她已经辞穷了。

"不要再跟我闹脾气了,我会生气。"男人的唇轻拂着她娟秀的脸庞,淡淡地表示耐性有限。

"你不能这么霸道,我就说你认错人了……"沈雁容疲累地抵抗。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即使一个人嫁到杜家都

不曾如此。为什么她会恐惧这张俊美的脸孔?

在言语无法沟通的情况下,她要怎么回去?

南宫思齐凝视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内心震动不已。她的一切都让他的血液急速流窜,他绝不放她走!

"柔儿,妳现在累了,脑筋胡涂才会说这些话,先休息一晚,明天就会认得我了。"

语毕,南宫思齐也不让怀里的伊人有表达意见的余地,立即点了她的睡穴,让她沉沉睡去。

"唔……"沈雁容幽幽醒来。

睁开眼,她便看到穿透纱窗洒落一地的月光,秋日夜晚寒凉的气息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更让她打从心里感

到寒冷的是,这陌生的环境,应该如何离去?

勉强从床上起身,她悄悄地开了门,趁四下无人时离开寝房。

她得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不管是什么时候。

沈雁容抬起头,看着高大的围墙。

难道她真得爬墙?依她笨拙的手脚爬得出去吗?其实,她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能力,但不走不行……她咬紧牙根,

两手一伸,想去攀爬墙壁。

没想到从她身后传来低沉的嗓音,"妳怎么一醒来就爬墙?柔儿,这种行为不乖喔。"

"啥?"他醒了?沈雁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着,双手一松,眼见身子就要摔倒,却立即被身后的男人接住。

"官人!快救我……"被这个全身充满危险的男人抱住,她下意识呼喊能解救她的男人。

南宫思齐隐藏于胸臆的怒气完全爆发。

这个女人还不懂自己是属于他的!不管是身、是心,这辈子除了他,没有其它男子可以当她的官人!

"妳越想走,我就越不让妳走。"南宫思齐咬着她小巧的耳垂,"妳走不了的,我们可以试试。"

不愿再说暧昧不明的话来误导她的想法,他准备用身体告诉她事实。

"我……"她全身虚软,根本无法承受这情欲的刺激。

南宫思齐左手箍住沈雁容的腰身,不断亲吻着她白皙的颈子,细细啃咬,右手捏揉着她丰盈的胸脯,仔细品尝

她甜美的滋味。

"嗯……"她不由自主地逸出呻吟。

"怎么样?感觉舒服吧?"他嘴角浮现邪肆的笑容,印象中,没有几个女人抗拒得了他。

"不……快放开我……"

"这是妳的真心话吗?"南宫思齐的眼中闪过一丝yīn影,明知道那个抢在他之前的男子已夺取一切,但他胸中那股

熊熊燃烧的妒火就是不愿意熄灭。

她是他的。

意识陷于混乱的男子紧紧拥住怀里的女子,强力拥吻,就像要拥住幸福般,坚持不愿意放开她,这让跟着他在

月光下纠缠的女子有些吓到。

这个男人疯了吗?

"我已经嫁人了……"她的泪水混着哀求,只希望他能放过他。

"那又如何?"男人邪魅的瞳孔里有绝对的霸气,再也不想掩饰他对实情的知晓程度。"妳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乱说!"

"妳可以试试。"南宫思齐的应答里有不容辩驳的坚决,让人揪心,也让人迷恋。

"你……"

他低下头,不由分说地再次吻住她,彷佛只要透过这些迷乱的纠缠,就可以证明他们会携手直到天长地久,不

会再有失去的痛苦。

"啊!有人来了……"害怕自己与南宫思齐拉扯的模样遭人瞧见,沈雁容慌乱地挣扎,拚命想拉开和他的距离。

"妳再乱动会被人发现!"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快速把她拉到假山后的密穴中。

"你……"

"嘘!不可以说话。"南宫思齐噬咬着她的颈子,低声交代。

隔着一层石壁,沈雁容真的听到另一头有几个丫鬟的笑闹声。

南宫思齐扯掉佳人的衣带,透过幽暗的光线,他亲吻着她滑嫩的肌肤。

"小美人,为我解开衣裳……"

"不……"强忍住羞耻,沈雁容的粉脸酡红。

"妳看看这里长得多可爱?它们很想出来玩呢……"忍住被拒绝的不快,南宫思齐笃定外头人来人往,她不敢声

张,于是强力扯开她的肚兜,让她雪白的胸脯暴露在空气中。

南宫思齐弹指一碰伊人的乳尖,引发她敏感的喘息。

"唔……"沈雁容闪避无门,只能拚命往后缩,她的全身都贴在冰凉的石壁上了,眼前的男人还是随着她的闪躲

欺压上来。

"乖乖听话?"

南宫思齐火热的唇含住她的乳尖,贪婪地吸食,另一手捏住她的乳峰,不断挤压、把玩,而在他面前气喘吁吁

的女子已完全陷入他高超的调情中。

情不自禁发出娇吟。

"啊……"

在一瞬间,沈雁容尝到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悸动,夫婿从没有带给她的快乐,却让陌生的男子做到了。

天哪!她该怎么拒绝……

不让面前的女子有任何思考的机会,南宫思齐趁机堵住她的唇,让她不至于在失控下出声被众人发觉,但却不

妨碍她的身体因快感而颤抖,背像无法承受挑逗似地弓起。

随着他舌头轻颤的胴体只能靠在他身上,兴奋得无法自已。

陌生的情愫在她体内轻轻鼓动。

"妳这里都已经湿成这个样子了,不懈开衣裳,我怎么让妳舒服呢?"

南宫思齐的手伸入沈雁容的亵裤内,抚揉着她秘密的花瓣。

yín水汨汨流出。

"妳看,妳的身体都答应了,妳还害怕什么?快帮我把衣裳给脱了,我会好好疼妳……"南宫思齐低沉的嗓音魅惑

着她,要她完全臣服。

"不要……"

沈雁容想要推开他的手臂,但他却牢牢地箝制住她,绵密的亲吻也从她的脸颊滑落至她雪白的颈项。

"怎么会『不要』?我真的不介意大家知道我们有染。"男人邪魅的言语不断在她耳边放送。

"不行……"她羞愤地扬起拳头,不断捶打着他,想离开这个左右为难的窘境,但虚软的手却被接个正着。

"不想让别人知道,就自己把手搭在我肩上……"南宫思齐低语。

沈雁容咬紧牙根,终于放弃挣扎。

淡淡地微笑,南宫思齐知道他已成功说服伊人。

"把脚打开,让我看清楚妳。"

她的俏脸再次酡红。他怎么可以要求她做这种不知羞耻的动作?

"乖一点……"南宫思齐径自解开裤头,又将沈雁容抱起,让她的双脚环住他的腰,以便早已昂然的肉柱抵在她

湿润的入口。

"不要!你快点放手。"她红着脸想把双腿夹紧,不想让那灼热的视线肆无忌惮地打量。

但男人丝毫不理会她的抗议,只是按住她修长的大腿。

如此一来,女子的私密处就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他眼前。

"很美,为什么不能看?"南宫思齐的大手恣意抚摸伊人的大腿内侧,指尖再次沿着她的花瓣来回逗弄。

她不停喘着气,而穴口已缓缓流出湿润的蜜液,沾湿了他的手。

抿着嘴,南宫思齐再一次吻上她的唇,肉柱的前端也滑进她的体内,无论她怎么抵抗挣扎,他还是以排山倒海

之势,毫不犹豫地入侵她狭窄的秘穴。

"啊!好痛……"被撕裂的痛楚、恐惧,让沈雁容的泪水不断滴落。

"妳还是个处子?!"南宫思齐错愕地凝视泪眼婆婆的小女人。

"哼!"她咬住下唇不应答。

"生气啦?"男人的错愕已转为惊喜,因为伊人甬道的紧室与从两腿间缓缓流下的红色液体说明了真相。

虽然这是个令人惊讶的事实,却更让人欣喜。

南宫思齐用力抱住她,继续让他的欲望在女子体内恣意驰骋,他搂着她的腰,让两人交迭得更深、更紧密。

"不要啦……"沈雁容知道自己的体内充满男性的欲望。

"一会儿就不会痛了,相信我。"根本没打算放过怀里的伊人,他像头野兽般,在她的体内不断地奔驰,入侵从

未有人接触的禁地。

"啊……"在沈雁容泪流满面、痛苦难熬中,她渐渐感觉到自体内升起另一股yín荡的欢愉,让她渐渐陷入不可自拔

的欲火。

"妳好紧啊……"

沈雁容的肉壁吸附住南宫思齐,让他受不了地把自己的欲望随着腰部的摆动送到她体内更深处,随着一阵快过一

阵的销魂快感,他终于在她狭窄的穴内洒出欲望的种子……

危险关系2-捆绑你!-2

第三章

" 嗯……" 娇吟一声,沈雁容辗转醒来。

她惊骇地发觉眼前一片漆黑,而且她的双手好像有点痛,她好像被绑起来了

……

为什么?

" 醒过来了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自她耳旁传来。

" 你这是在做什么?!" 终于明了自己的困境,沈雁容恼怒地挣扎着,想挣

脱身上的束缚。

" 柔儿,别白费力气了。" 南宫思齐无视伊人的挣扎,搂住她的柳腰," 这

是特别自关外带进来的天蚕丝,专门用

来对付不乖的女人。"

"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柔儿……" 她哽咽的声调里有无限委倔," 让我回家…

…"

" 是不是柔儿已不重要,我已经得到妳了。" 凝望着她楚楚可怜的模又激起

他体内的兽性,大手恣意抚摸她的雪

肤,欲望倏然挺立。

这样秀色可餐的裸女让他心神荡漾!

但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却是她的正牌夫婿并未碰过她,白白让他这登徒子

捡了便宜!这真是匪夷所思,所以他

才愿意显露底牌,好问个清楚明白。

" 杜段秀没碰过妳?" 他低下头含住伊人的乳尖,让它变得又红又硬。

" 啊──"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眼前的黑暗让沈雁容的身体更敏感,对于男人的逗弄,她的樱桃小口忍不住

逸出呻吟。

" 回答我!" 充满磁性的男音在她耳旁低沉命令。

" 嗯……" 她咬牙切齿地响应,身子困为他的挑逗而有反应,但她却无力制

止,羞愧的情绪涌上心头,无助的泪

水落得更凶。

" 别哭,成为我的女人应该感到高兴。" 男人的气息次挪在她的耳畔。

" 你不是我的夫婿……"

" 很快就会是了。" 他在事态尚未清楚之前都敢掳走她,现在已抢得她的清

白,怎可能还继绩让她待在杜家?

他要定她了。

屋外飒飒秋风扰乱人心,却丝毫不影响南宫思齐的兴致。

这一夜,在得知身下的女子是完璧之身后,他的情绪已沸腾至最高点,再也

没人阻挡得了他。

现实的一切彷佛都在预言,她的出现是为了填满他残缺的梦。

他要她!

所以他捆绑了她,对他而言,这样的捆绑代表人心的束缚,她想离开他身边

就表示她的心还未归属于他,在取

得她的处子之身后象征性的捆绑是为了增强他的意图。

今生今世,她是逃脱不了他的掌控。

南宫思齐坐在床边,突然拉开丽人的大腿,手指在她的隐密处上上下下挑弄,

直到穴口流出湿润的aì液。

" 啊!不要这样……" 羞耻的感觉贯穿她全身。

沈雁容想抗拒,但经过之前的启发,有股掩饰不住的奇异感觉在她全身快速

蔓延。

当男人的手指搓揉敏感的花核时,一晖强烈的快感冲击到她的脑部,令她忍

不住弓起身躯,随着他的抚弄逸出

销魂的吟哦。

" 不要这样……不要……"

男人无视她的抗议,不断刺激她敏感的嫩穴。

而初尝情爱滋味的人儿也不负所求,身体有了最忠实的反应,穴口不断流出

甜美的汁液。

" 啊……" 快意盈满她的胸口。

" 柔儿,妳明明喜欢的。" 原本在花瓣外的手指瞬间侵入小小的细缝中,他

的动作不再轻柔,反倒是狂烈地在甬

道中冲刺。

" 我不是!" 她火大地纠正。

听到这个错误的呼唤,教沈雁容心里有一把妒火猛窜。这个男人如此错待她,

竟还敢呼唤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 那妳喜欢我叫妳什么?" 男人得寸进尺,另一只手放肆捏揉佳人的双乳。

" 雁儿。" 她想起双亲对她的昵称。

" 那我就唤妳「雁儿」。" 南宫思齐的神智非常清楚,他早知道这女子不是

他的表妹,但看到那张相似的容颜,他

就禁不住发狂,即使是强夺人妻也在所不惜。

此刻目的已达成一半,接下来他该开始驯服她的心,让她愿意跟随他,而呼

喊正确的名字是很重要的一环。

" 你……" 沈雁容不明了这个男人的意图。

唇边挂着邪魅的笑意,他不想让她有太多思考的时间,顺势压在她身上,对

雪白的胸脯不断舔弄,彷佛是饥渴

的野兽遇到最美味的食物般,狂野而放肆地吻遍每寸肌肤。

" 啊……不要那样……"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娇喘。

男人的舔舐与爱抚让她全身酥痒难耐,而双手被缚,她只有藉由扭动身体来

抚平体内高张的欲火。

而阵阵喘息却带着yín荡意味,无意识地勾引着已蠢蠢欲动的男人。

" 那就这样?" 将伊人的两腿架到肩上,紧接着埋入股沟间,舔舐着她鲜嫩

的花瓣。

" 啊!" 体内窜起一阵无名的惊悸,羞耻与快意同时窜上心头,她只有拚命

闪躲。

" 不许躲,当我的女人就得全部都听我的。" 南宫思齐话尾一收,张口含住

她的花瓣,便开始吸食她的蜜液,灵

舌也卷入她的花穴里。

" 不要──" 她放声嘶叫,脑门几欲被瞬间涌上的快感撑爆,却无力挣脱,

只有放任他的舌窜入她的体内。

蜜液汨汨流出……

" 妳这丫头,都湿成这样了还敢说「不要」?" 南宫思齐的舌尖放肆地搅动

伊人的隐密处,引诱她一同沉沦情欲世

界。" 妳的身体可是比妳的小嘴

诚实多了哦。"

说不出反驳的言语,她只有不断扭动身躯,却不明白这举动只是促使男人更

紧密地占有自己。

" 我知道妳喜欢。" 他蓄意扭曲伊人的本意,将她的臀部抬得更高,舌尖不

断翻搅她的花核,诱人的珠蕊也因挤压

而泌出更多晶莹的花蜜……

" 哦──" 女子被逗引的吟哦声越来越大。

她快要发狂了!

随着他舌尖翻搅的动作越来越快,沈雁容下腹传来的酥麻感也越来越狂,几

乎快把她逼得喘不过气。

她双腿被男子扳得死紧,双手被缚住,身体不住地往后仰。

" 不要了……求求你……"

" 真的不要吗?" 他不相信,继续用嘴撩拨已经变硬的小花核,双手更末减

少对她双峰的甜蜜攻击。

" 啊……真的不要……" 但她却自动扭着蛮腰配合他,男人带来的强烈快感

让她不断发出销魂、诱人的娇吟。

" 妳这个小骗子!" 他轻笑。

原木粉红色的乳尖在他的挑弄下呈现艳丽的红色,强制被分开的修长玉腿盘

在男人的肩上,身不由己地献出最

原味的少女液体。

她感到非常羞耻。

因为这个轻狂又俊美的男人赏遍她所有的私密处,连她的父母都不曾碰触的

地方,都被他霸道、专制的方式抚

遍,他折磨她的方法让她备受羞辱,她毫无招架之力啊!

他不能这样对她。

" 放开我……" 沈雁容泪水渡避。

" 偏不!妳已是我的女人,没什么好害羞的。"

南宫思齐轻桃一笑,舌尖更恣意挑弄因激情变成红色的花瓣,并用牙齿抵咬

敏感的小核,直到女子禁不起狂情

的引诱,再次发出求救的哭喊声。

" 不要……" 她泪水纵横,整个人不停颤抖,腰身却不由自主地抬高,让男

人可以更接近她的隐密处。

就在她娇喘连连地哀求他时,一阵更强烈的快感迅速流窜她全身,酥麻的快

意感受让她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 啊──"

沈雁容再也受不了男人恶意的戏弄,奄奄一息地昏厥在他健硕的胸膛里,不

知年月时辰了。

***************

" 唔……" 睁开蒙眬的大眼,沈雁容望着窗外迷蒙的天光,发出无奈的低吟。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昏过去多久,只知道醒过来时,男人的坚挺还是在她的体

内律动着,令她庆幸的是捆绑双手

的丝线已撤下,让她困窘的情状已解除,但是清楚映入她眼帘的,依旧是男

人陶醉在欲望里的神情。

他丝毫没打算放开她……

" 醒过来了……" 南宫思齐拍拍她的肩头,看着窗外昏暗的天色。

他们火热的缠绵已历经一个夜晚,原本紧缩的穴口被扩张得容纳他的欲望,

只要他一移动,就可听到摩擦肉壁

发出来的声音。

视线一直没有离开伊人,他自然知道她被自己侵略的行动弄醒了。

俊脸露出淡淡的笑容,继续抽送。

" 慢一点……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慢一点……" 终于承认被男人性服的

事实,她娇软地乞求。

" 舒服吗?" 他在她的耳畔低声询问。

" 嗯。" 小脸微红,沈雁容两手紧攀住男人的肩胛,对这个俊美邪魅的恶魔

已毫无招架之力。

" 想叫就叫出来吧,我喜欢听妳的声音。" 他再度用力一挺,引起佳人的吟

哦。

" 啊──"

" 没错,就是这样叫!" 男人诱惑的低喃有如魔咒,企图引诱女子与他一同

坠入情欲的深渊里,无法自拔。

" 我受不了了……" 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紧抓住男人的手臂。

南宫思齐更加放纵地在伊人体内驰骋冲刺,让昂扬的欲望在狭窄的甬道内不

断摩擦,让身下娇媚的女子,随着

纵情的姿态发出如梦似幻的浪吟,而那彷佛要烧起来的小脸更嫣红……

" 抱紧我!" 他低声命令身下女子。

沈雁容毫无选择地顺从他的指示,让他可以顶向自己体内的最深处,伴随一

声声的低吼,激烈抽插的男根已将

滚烫的液体射入花心──

" 哦……" 突如其来的滚烫让她再次得到高潮。

" 满意吗?" 气喘吁吁地在伊人耳边询问,凝视她紧闭的星眸,他只想好好

怜爱她。

" 嗯……" 她不敢应对,只有低声闷哼。

" 不想说话就是代表不满意?" 俊脸扬起邪佞的微笑,他闻着伊人身上的淡

淡幽香,下体又起了一阵骚动,这种随

时发情的情况从未发生在其它女子身上。

沈雁容虽不熟悉拥抱她的男子,却熟稔他的反应。

只见她唉唉叫惨,躲到南宫思齐怀里,楚楚可怜地哀求。" 好累……人家不

要……"

" 可是我还没要够妳。" 南宫思齐不让她挣脱,大手从背后紧紧搂住。

" 我好累……" 她泪眼迷蒙地泣诉。"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们明明不可这样

……"

沈雁容倒在男人的怀里啜泣连连,原本端庄的模样早在这场没日没夜的性爱

磨难里消逝,不知道如果回到杜家

后,应该怎么面对拜过堂的夫婿……

即使杜段秀没碰过她,都是她仰望一生的良人啊!结果……

这个素昧平生的男人竟然对她做尽最亲密的事!他们连相识都不曾,根本不

该有这些踰矩的行为啊!

回家后,她该怎么面对她的亲人?

" 柔儿都叫我「齐哥」。" 他火热的喘息喷在地敏感的肌肤上。

" 你明知道……我不是你的柔儿。" 悄脸酡红,沈雁容边掉泪边捶打男人的

胸膛。

她恨他,却更恨自已。

她恨极自已在他身下那种yín荡的呼求,不争气的配合,她不明白自已怎会这

么无耻?

" 又如何?妳现在已是我的女人。" 他耸肩。

这回,就是强取豪夺,他也绝对不跟命运认输,再也不让心所喜爱的女人平

空消逝。

不管疾病,或是命运……

月老的红线,都必须将他们紧紧系住。

" 你毁了我的清白!" 沈雁容愤恨地指控,却无法移动男人坚定的手臂半分。

" 我会赔偿妳。" 男人低沉的嗓音似带了魔力般。

他轻咬着伊人的耳垂,将她挑逗得浑身酥软,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床铺上,而

男人巨大的肉刃却正巧抵住雪白的

臀部,在她无力呼喊时再次深入花穴。

" 不要这样?" 她语带哭音地哀求。

" 宝贝,我知道妳会喜欢的。" 男人的手从背后探出,握住佳人两只浑圆的

乳房,用力捏揉着,还不断在她的颈

项上次着热气。

" 你不要这样叫我……" 她的眉头轻轻皱起。

她不喜欢这种轻率的昵称!

更何况这恶魔似的男人也不配如此叫她。

她低着头,想要推开黏着她的男人,但是南宫思齐不断啃噬她的耳朵、脖子,

带给她致命的快感,而她的花径

又充满他巨大的欲望,点燃隐藏在心头的火焰……

男人持续抽送的动作,上下都受到刺激,让她分不清是痛苦抑或喜悦。

南宫思齐的律动逐渐加快,在她接近失控的边缘,一步步将他们推向喜悦的

高峰。

" 啊──" 理智再次逸失,沈雁容迷乱地扭动胴体,完全接受他的入侵。

" 妳真的很迷人!" 南宫思齐再次战胜她的意志,也不吝惜夸奖她。

" 哦……"

他露出胜利的微笑,一次次带着她往极乐的巅峰冲去,到达顶端时,便在她

的体内释放出欲望的种子。

" 呼……" 沈雁容感觉炙热的欲望填满她的空虚。

他们的欢爱终于在汗水淋漓与不断的喘息声中,慢慢归于平静。

" 我们不可以这样……" 她喃喃抗议,但身材纤弱的她根本抵挡不住男人的

强取豪夺。

" 我偏要这样。" 他就要拚命播种,将生命的种子深植她体内。

主意打定,男人尚未抽离的欲望又开始抽动,继而带领她前往另外一个生命

的巅峰,让她体会在云端失速的快

感。

冲陷……

堕落……

她的梦境彷佛就这样永无止境地轮迥,翻腾。

***************

躺在怀里的人儿不安蠢动,唤醒了沉睡中的南宫思齐。

睁开双眼,当他清醒的瞬间,南宫思齐对于已发生的事实存有无比的怀疑。

这是真的吗?

连夜的欢爱都为了证明他所掌握的一切属于直实。

失去的感受太刻骨,让他没法子适应面前的景象,这一切美得像场梦境,让

他不敢碰触,就怕他一伸手……好

梦易醒,转眼间就消逝,让他痛不欲生,再也无法振作。

然而伊人再次翻身,娇美的容颜再次呈现在他面前。

他终于禁不起美人的诱惑,伸手前去触碰……

" 是真的!"

指尖下的其实触感让他感动得几欲落泪,温热的气息、细致的肌肤,让他知

道这梦寐以求的情景并不是梦。

窝在他身边沉睡的女子是个活生生的实体。

这真是太好了,虽然她并不是他日夜悬念的那个人,但她有一张与柔儿相似

的容颜,足以安慰他仓皇失措、饱

尝煎熬的心,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她将会唤他的名,与他携手……

他们将在这无法抹去的激情狂爱下,共度漫漫人生。

即使她已嫁为人妇,都无法扭转她今日委身于他的事实,计划终归是计划,

目前的他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再

犯下轻忽的错误!

是他太自以为是,居然不曾体悟到「生命有限」……

他一直以为那甜美的笑容会陪伴他过一生,直到伊人撒手而去,他带着从天

涯猎取而来的珍宝,都无法让她睁

开眼,博得她柔媚一笑,他才终于明了自己错得彻底。

而这一回,不问情、不要爱,他都要争个到底。

不管月老的姻缘簿上她是否归属于他,都不再是他计较的重点,错误可以纠

正,人生可以改写──

他要她。

可以从他们结合的这一日开始计算……

第四章

“真稀奇。”

苳芽端着茶盘,啧喷称奇地从霞碧楼走出来,正巧碰上前来送讯的阿福。

“什么事那么希罕?”阿福瞄了苳芽一眼,刚从城里过来,他还不知别苑里有发生奇怪的事。

“就是住在潇湘阁那位姑娘啊,长得跟表姑娘真像呢!”苳芽比手画脚。

“哦。”原来是在讲这事。

阿福意兴阑珊地转身,打算去干自己的活儿,这种八百年前的旧闻讲起求真是没劲。

"你说二少爷会不会娶她啊?"苳芽不死心地跟上来探问。

"应该是不会吧。"阿福语带保留,谨记着绝不谈及沈雁容的来历。

"怎么不会?几个少爷早上都来看过那位姑娘了!"苳芽连忙献上最新消息。

"啥?!"其它几个少爷都知道了?是谁那么多嘴,跑去报这个消息?那二少爷不是难为了?

阿福掉头便往霞碧楼冲。

或许……二少爷会有事要他帮忙也说不一定啊……

"再多吃一点。"

"我不要喝。"转过头,沈雁容迥避着南宫思齐的喂食。

一个时辰前才吃丫鬟送来的糖蒸酥酪,这时候又要喝枣儿粳米粥,她秀气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妳身体那么虚,还敢挑食?"抱着瘦巴巴的尹人,南宫思齐冷冽质问。

这消瘦的骨架让他想到病逝的表妹,一颗心就悬挂在半空,非逼着佳人把营养的食品都吃完才算数。

"我吃饱了。"她头低得更厉害,却有一股奇妙的感动在心头洋溢。

呵,他在意她啊……

"妳不吃,我就不送妳回家!"男人恶狠狠宣布。

不想吃是吧?那就继续待在这儿好了,反正他也很喜欢有她来暖床。

"啥?"他说什么?

放下瓷碗,南宫思齐负气起身。

"你要送我回家了?"沈雁容不敢置信,连忙追着男人的脚步,焦虑地询问。

"嗯?"他很不满意地瞥了佳人一眼。

"南宫……大哥。"知道他不满意自己对他的称谓,沈雁容连忙改口。

"唉!"叹口气,南宫思齐对这个生疏的称呼非常不爽快。

"素昧平生,这个称呼已经踰矩了。"彷佛是男人肚里的蛔虫,沈雁容静静走到他身旁,小声说明。

她不是没心没肝的人,从这几日的相处,当然知道他是真心对她好,只是太霸道了……

如果他们相逢在她未嫁前,那该是怎样的一个光景?她又会尝到怎样的幸福滋味?她如果是嫁给这样的一个良

人,该有多快乐?当然,她知道这些都只是妄想而已,毕竟她已嫁人。

"胡说!我们亲密的样子怎能说『素昧平生?』长臂一伸,他立即扣住佳人的柳腰,非常不满意地瞪着她。

这女人要是好胆再说一句『他们不熟』,他立即把她押到床上问个清楚!

"你不要这样……"沈雁容俏脸飞红,扭动着娇躯,对于喷至脸上的纯男性气息感到忸怩不安。

"我配不上妳吗?为什么不能这样?"凝视那张恬静的脸蛋,他据理力争。

"你不是知道认错人了吗?"低声争辩着,她的口气很无奈。

虽然沈雁容不愿再想起两人缠绵的片段,但男人的气息似乎随着他们曾有的欢爱进入她的骨血,这种奇妙的感

觉让她很窘困,似乎随时提醒着她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那又怎么样?妳已是我的女人了。"他斩钉截铁宣布。

她真的会被这个男人气死!

他是从番邦来的吗?他认错人,就应该马上放她回家,而不是在这里跟她讨论『称呼』的问题。她怎么叫他有那

么重要吗?反正她回去以后,两人就各不相关了!

她是明媒正娶的杜家女主人!

只要他赶快放她回去,她不会跟他计较这两天的无礼行为,反正她的夫婿从没碰过她,自然也不会知道她失

身,她就安分躲在绣房里,这场错误的结合立即随云烟消逝。

她会好好把他忘记,而他们就各据天涯一方,从此不再见面。

关于即问近好的事也毋需提起,更何况是小小的『称呼』?这些事都不重要了。

"杜段秀只爱男人,妳不会想跟他一辈子吧?"南宫思齐恶声恶气地扬起尾音,提出他所搜集的情报。

"你……"没想到他居然也知道?沈雁容哑口无言。

"这事,扬州城街头巷尾都在说,我虽然不会轻易相信,不过是我破了妳的身,我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了。"

把两人的关系说得仔细,他脸不红、气不喘,但怀里的女人却红了眼。

"欸,不准哭……"看到心爱的女人红了眼,他就恨自已多嘴,手忙脚乱地搂住她,低声轻哄。

"你也觉得我恨丑,比不过男人?"抬起头,她的嘴角漾起一丝苦笑。

"谁说的?妳长得很美。"南宫思齐紧紧搂住怀里的俏佳人,给予绝对的温暖,他没想到自己在无意中触及她受创

多时的自尊。

他真是该死!

"那……为什么他不碰我?"她语带哽咽地询问。

"他应该……比较喜欢男人吧?"事实就摆在眼前,但要他开口跟受害者说个清楚,又难以启齿。

她无声地掉着眼泪。

"该死!有什么好哭的?"大手抹去清艳脸庞上的泪水,他心里泛着酸味。

"大家都知道……我的夫君比较喜欢男人……"经过了性爱的洗礼,原本对自己的婚姻毫无怨言的沈雁容有了不

同的想法。那种肌肤相亲、一世相属的安全感啊……

她今生今世是要不到了。

思及此,她的眼泪掉得更凶,紧紧抓住男人的手臂,如同将溺毙的人在大海中抓住浮木,除此之外,再也没人

可以了解她内心的寂寞了,只是这个男人与她无关啊!

"这不是妳的错。"用力紧抱住人,他很抱歉引起她这么深的难过。

"可是……"她就是难过啊……

剩余的言语已说不出口,男人立即堵住她的红唇,给予最甜蜜的拥吻,似乎想借着肢体交缠抹去心头的悲痛。

她有他喜欢啊!

别管那个不爱她的男人了,只要专心跟他说话,他会疼她、宠她一辈子,想那男人干什么?

南宫思齐不想见到那张俏脸有忧伤的表情,即使是一点点也不想。

不想。

"吁──"静静跨出潇湘阁。南宫思齐才松了一口大气。

"二少爷。"阿福站在阁楼外,拱手敛眉,他在外头静候已久,终于等到主人出来。

"有事?"

"杜家的人已经到官府报失踪了。"阿福尽量压低嗓门。

这意味着杜家主人虽有断袖之癖,但也非不在意刚娶进门的媳妇儿,他 们如果执意掳人不放,可能会有麻烦。

"这事我知道了。"三个爱看热闹的兄弟在今早过来看雁容时,就已经顺道告诉他这件事了。

"那……"

南宫思齐随意摆摆手,制止贴身小厮再说话,"这事我自有盘算,你先退下吧!"

"哦。"阿福忧心忡忡地望了主人一眼,才转身离去。

冷淡凝视忠仆的背影,南宫思齐的眼神晦暗。

他是来劝他放手的吧?

他知道,他也明白东窗事发的严重性,但他早为伊人的出现而乱了脚步了,他情不自禁啊……

让他多留一刻钟也不行吗?

南宫思齐转头望向躺在阁内昏睡的人儿,如果她知道回家的时候到了,会很高兴?还是会像现在的他一样舍不得?

他想问。

"夫人!"秋霜兴奋地冲上前,跟刚回到家里的女主人福了身,原先堆积在脸上的担忧神情已消失不见。

"嗯。"沈雁容淡淡点头,不说话。

"对不起,都怪秋霜那天太专心看菊花,都没注意到您身体不舒服。"

秋霜忙着跟女主人道歉。听说前头回报女主人因身体不适、昏厥在庙宇,被主持『菊珍大赏』的南宫家二当家

救回。

谁不知道南宫家是扬州四大户之首?大家都在说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好运道。

不过,更稀奇的是据说夫人晚回府还牵扯到她神似前年去世的上官柔,这让上官老夫人多留了夫人几日,以慰

藉思女之苦,这天大的消息传回杜家,真是乐翻主人了。

谁会想到新娶进门的妻子能让他一夕闲跟城里两大世家攀上关系?

杜家人全喜上眉梢,而主人也为表示谢意,正在大厅跟送夫人回府的南宫家人喝茶呢。

"没关系,去人家家里住了几天,开开眼界。"沈雁容神情有点寂寥,"反正夫君也不在意我有没有在家里……"

他一声不吭就送她回家了。手机用户访问:m.hebao.net

她应该高兴,他没骗她,真的送她回家了!

但她的心里还是有点不畅快。说喜欢她,却送得这么干脆?连跟她一道回府也没,只是随便指派个家人便送她回

来了,他喜欢过她吗?还是随便说说?或者只因她神似另一个女子……

上官柔。

她目前的幸福都是沾了她的光啊。

"对啊,扬州人都知道南宫家才是真正的大商人呢!"没察觉女主人的心思,秋霜竖起大拇指。

"妳别再说了!"沈雁容斥喝的口气有点气恼。

没想到他财大势大,明明是强掳民妇,居然可以说成解救危难?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变成她的救命恩人了。

她无法反驳,而夫婿还乐不可支地相信。他是真的相信,还是压根没有想过有人垂涎他的妻子?他……到底知不

知道他的妻子已失节?

她的存在真的不怎么重要啊!呵呵……

待在南宫家别苑的那几天,她都没看过上官家的老夫人呢,怎知道她如何思女?南宫思齐也太会掰了。

不过,这也足见他人面广阔。

她失节、他yín佚的事都可以轻易粉饰太平,难怪他敢当众掳走她。

"夫人?"秋霜诧异地凝视女主人,不懂向来端庄娴雅的她怎么会莫名的发脾气。

"没事。"收起寂寞消索的神情,沈雁容勉强地笑了笑。

她吩咐贴身婢女帮她倒杯香茶来,她已经好几天没喝到秋霜泡的茶了。

或许,她能在茶香里寻到旧日的恬静……

或许,就不会再被这几日魂萦梦系的激狂情爱所影响……

静静走到窗边,推开紧闭数日的窗户,让凉爽的空气扫去房内的郁气,此时,沈雁容并末发觉看似静谧的空间

里,竟然无声地流动着一股抑郁、无可看透的幽幽情愁。

她的思念,才正要开始。

沈雁容出神地凝视窗前纯白且大的菊花,那是南宫思齐派人送来的。

为何是喜容菊?

这有什么特别的含意吗?想到这,沈雁容下意识轻抚脸庞,是因为她神似他所喜欢的『她』?一丝苦涩与甜蜜交

缠的滋味涌上心头。

这份抢来的幸福啊……

为何会让她这么沉溺,这么低迥不已呢?

她明明不是上官柔,却拜造张脸孔之赐,窥得了一丝春火的气息,享受了备受宠爱的滋味。那个离世的女子若

知道有人代她享受这一切,会有多憾恨呢?这幸福原本都是属于她的啊!

"夫人!夫人!"端着珍贵难得的玟瑰露,秋霜喜出望外的嗓音大老远就传来。

"啊!"混乱的思绪被打断,沈雁容的手指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

"怎么了?"不知道是自己吓着女主人,秋霜连忙走进厢房察看。

"没事,不小心让针扎到手了。"沈雁容摇摇头,轻声回应。

"夫人,您可要多多保重啊,大伙儿都在说咱们杜家能不能鸿图大展,

这下全靠您了。"向来护主的秋霜趾高气昂地将政瑰清露摆在桌面,"夫人,上官家的老夫人请您有空多过府走

走。"

"哦,知道了。"她淡淡虚应了事。

"夫人,上官家的名帖跟礼物都还在前头呢!"看女主人一副无关痛痒的神情,秋霜再次提醒她。

"我听到了。"沈雁容抬起头,温婉一笑。

"那……您怎么一副不要紧的样子?您不觉得爷儿最近较常在家了吗?"秋霜急着地提醒这件事的重要性。

她认为这是女主人绝地反攻的大好机会,怎么可以摆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儿?按理说,就应该趁机多到这两家去走

动、走动,有富家亲戚当靠山多好啊!爷儿的那群相公不敢欺上门,杜家知道利害的仆佣也跟着巴结,就再也没

人敢轻视夫人是穷县令之女。

看看这几日,她这跟班的身价也随着夫人水涨船高,要她在夫人面前多说她的好话,就知道大伙儿多势利。

是聪明人,就不可以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我的小租宗,妳的话我都听到了,妳就放过我,让我好好把这副鞋面绣完吧。"沈雁容微笑叹气。

"您喝完这碗玟瑰露,我就走。"秋霜直接把香味浓郁的茶碗摆在女主人面前,"这是南宫大爷派人送来的,说是

能平肝、养胃,对身体很有好处,您就快点把它喝了吧!"

"我的身体很好,妳拿去喝。"

哼!她就知道主人会这么说。

秋霜两手扠腰,非常不同意,"什么好料的,您都让大家分完,那您还剩下什么?不行!这次您一定要喝,不然下

次人家再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来,

我就直接说您不喝,请他们带回去。"

"秋霜!"沈雁容瞪了爬到她头上的婢女一眼。

"我是为了您好啊!"秋霜才不管呢,想到女主人为杜家劳心劳力,大伙儿却在她的后头占便宜,她就不甘心。

她还记得女主人没回家的那几天,可没人问过她的下落呢!

是她不甘心,缠着管家到官府去报案的,怎么?现在主人飞上枝头当凤凰,大伙儿就急着来沾光了?

真是厚脸皮!

眼前这碗好货据说是御用饮料,是南宫大爷这种大商人才会有的,说着客气送来请爷儿尝鲜,还不是因为夫人

的关系?她就不服为什么连那些相公都缠着爷儿要。

今天她要不让主人喝完这一碗,以后什么好东西,她都不会让它进府。

"秋霜……"放下针线,沈雁容才想告诫她要心胸宽大。

"忠心的好丫头,看来杜家可没自养妳。"

用力拍掌的声音从迥廊传来,房内主仆不约而同回过头,才看到一身白色儒衫的南宫思齐满脸笑容地出现在她

们面前。

"南宫大爷!"秋霜见过他的,连忙福身行礼。

沈雁容也跟着福身。

"叫我『二爷』,我上头有个大哥,大家才叫他『大爷』。"南宫思齐甩开折扇,俊美无俦的面孔上洋溢着轻快的

笑意。

"二爷。"秋霜乖顺应答。

沈雁容低头不语,不懂他为什么来了,又怎么可以大刺刺地走进来?

但,来者是客,她不能把人家赶出门,只有把头垂得更低。

"也帮我端杯玫瑰露来,好吗?"南宫思齐笑吟吟指示。

"是。"秋霜连忙顺从指示地跨出门去,一点也没想到把女主人留在屋里与其它男人独处,到底合不合宜?

"秋……"沈雁容想叫住婢女。

"不许出声。"快步跨至佳人身后,男人的大手堵住她的唇,不让她把丫鬟叫回。

"唔……"你怎么可以这样?沈雁容瞪着对自己无礼的男人。

"我早就这样了,妳不知道吗?﹂"他的唇边洋溢着放肆的笑容,轻吻上佳人的脸颊。

哦!好香。

莫怪他想了好几天,总算让他亲到了……

"不要脸!"沈雁容伸出手,想要刮他一个耳光。

"不许。"南宫思齐哪容得女人在自己面前张狂?立即扣住她的腕,狂放的吻从她的脸颊延至她的颈项。

"不要这样……"梦中的狂乱重现,沈雁容不停喘着气,极力要挣脱南宫思齐的箝制。

但男人天生力道就是比女人大,他轻而易举地将住人压在柱子上,不停地狂吻着她柔嫩的肌肤,如同他们还在

南宫家别苑般。

"哦……"她气喘吁吁地贴在圆柱上。

天哪!

这男人是疯了吗?为什么会跑到她的房间来对她做这种事?被人撞见怎么办?

沈雁容狂乱地挣扎着。

但男人就是紧贴着她,大手扯开她衣襟上的盘扣,抚摸着她细嫩的肌肤。

"妳是我的。"

"别这样……"她低声斥喝。

"我偏要这样。"南宫思齐才管不了那么多,放肆而张狂地抚摸佳人玲珑有致的胴体,彷佛这场紊乱只是为了见

证隐藏在他们心中的激情,并没有随着这几日的分离而变化。

"呜……"沈雁容被压制在柱子上动弹不得,那沉重的感觉有如他们离经叛道的爱情,压制在她身上。

她无计相迥避啊……

危险关系2-捆绑你!-3

第五章

“你……你怎么来了?”脑中一片紊乱,沈雁容想要挣脱却逃离不了。

只有用力推挤着压制在自己身上的男性身躯,边喘气询问。

“我来请大伙儿都请不动的杜夫人上门一叙啊!”他唇边挂着邪魅的微笑。

“那你……先放开我,我们再好好说……”

“不用了!”南宫思齐无所谓地耸肩。”妳不想去看姨娘地无妨,我们会过来看妳。”

“可……”

咒骂的这语塞满她的脑门,却没有一句敢说出口。没料想是因为自己不出门和上官夫人交际,才引来这恶魔,

委屈的眼泪爬满眼眶,身子颤抖得有如秋风中的落叶,想躲也使不上力。

面对佳人的眼泪,让南宫思齐想作弄她的心有了些改变,但转念想到她沉默闪避的姿态,又不认为现在停手对

她算得上教训。

她的眼泪影响不了他的决定!

"妳反抗不了我的。"

他低下头,霸道地吻着她的红唇,她紧闭着嘴不让他侵入,但男人的大手却同时解开她的肚兜,覆上她柔软的

双峰,粗糙的大掌用力挥揉乳尖……

强烈的感觉令她忍不住叫出声,而男人火热的舌他顺势窜入。

"不要……"她犹自挣扎。

"妳拒绝不了的。"

"放手……"她想挣脱男人亲热的举动,但抗议无效,他的灵舌撬开她的唇瓣,再次目中无人地掠夺她的纯真。

"妳很不合作哦。"搂住她的腰,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迥荡。

"会被别人看到……"

她想逃避他火热的舌,但他却霸气地跟她纠缠在一起,她的理智随着加在身躯上的重量而远扬。

"快……走开……"原本坚定的声音已变成不确定的呜呜。

"妳确定?"霸道的南宫思齐根本不理会沈雁容的抗议,一手搂住她的蛮腰,一手往她的下腹探去,顺利扯下佳人

的亵裤,手指轻抚她的花瓣。

"嗯……你快……你快住手……"面对男人的调情,她满心的羞愧,却控制不住身体自然的反应。

她全身似被熊熊烈火狂烧般**受……

好热啊!

"我停不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的微笑,南宫思齐的手指埋入她温暧的丘壑;中,慢慢地滑动。

"呃……"紧咬住下唇,她全身颤抖,被蓄意的挑弄逗得无法自已。

"我看妳满喜欢的。"南宫思齐的嘴角扬起胜利的微笑。

紧紧扣住她的腰,在住人的扭动中,他的手指更深入温暖的甬道,激切地来回挑逗。

她靠在圆柱上,力气逐惭消失。

"还说不要?妳就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调调嘛!"嘴边逸出邪恶的讪笑,他的手指在她体内旋转。

沈雁容猛抽口气,双腿下意识夹紧,却更明显感受男人的入侵。

她额上的汗水涔涔滴落。

"不要在这边……我求你……"终于,她放弃自尊,开口乞求掌控她身体反应的男人。

"哪时要过去上官府看姨娘?"扬起眉毛,他边问边挑情。

"明天。"沈雁容困窘得想要撞墙。真是丢脸啊……

"妳很乖,我喜欢听话的女娃儿。"他的手指在她的甬道内快速抽送,任火热的欲望就此蔓延。

发展亲密关系的地方越危险,身体的记忆才会越深刻,她忘不了他的。

他敢赌!

南宫思齐越来越喜欢存在他们之间的危险关系了。

"啊……"沈雁容强咬住下唇,不愿让喘息声逸出口。

"真是辛苦妳了。"他在伊人耳边吐纳,虽然讥诮的浅笑浮现在俊脸上,手指仍箝住女性的花核,用力地抵住、

捏揉。

"唔……"她痛苦地忍住席卷而来的快感。

他加速手指的动作,反复逗弄,直到她的蜜液汨汨流出。

在男人技巧的挑逗下,沈雁容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痉挛自下身传来,袭击她的身体。

"快到了。"非常了解女人的反应,南宫思齐并不质问她目前的感觉,只是简单宣布挑逗的结果。

"嗯──"她紧抓男人肩胛,控制自已不要喊出声。

"我越来越喜欢你诚实的身体了。"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他知道自己逐步掌握这女人的一切。

终于,在一阵阵的冲击里,沈雁容攀上了感觉的巅峰,体内有股暖流涌出,沾湿了男人的手。

"妳先休息,我去洗个手。"南宫思齐淡淡嘱咐,放开怀中的小女人,让她靠在床边休息,径自转身离去。

"柔儿,快过来让娘看看妳……"躺在病榻上的老妇人看到沈雁容走进房里,连连呼喊。

"呃……"沈雁容无助她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随梗哄几句,姨娘的脑子已病得不清楚了。"南宫思齐淡淡交代,听似淡漠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了的忧伤。

"嗯。"沈雁容温驯地点头。那上官柔想必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姑娘,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为她黯然神伤吧。

她静静地走到老妇人身旁。

"柔儿……"思念女儿成疾的老妇人紧抓着她的手。

"娘。"沈雁容叫唤得毫不费力,因为她想到出嫁前病弱的母亲担忧的神情,晶亮的瞳中不禁浮现浓浓的感伤。

"妳是跑到哪儿去啦?我好久没看到妳……"上官老夫人拒绝接受么女已病逝的事实,尾弱的双手紧抓着沈雁容,

急切抱怨。

"我……"她为难她看了男人一眼。要她说谎骗慈祥的老夫人吗?

南宫思齐耸耸肩。姨娘已经神智不清好一段时间,她压根不相信年轻的小女儿会先离她而去,怎么跟她说也没

有用,要雁容来上官家,只是要骗她乖乖吃药,其它的部分,他没想那么多。

"我去……表哥家住了一阵子……"低下头,沈雁容忸怩地瞎掰。

她听说过上官柔跟南宫思齐是表兄妹,这样说应该不牵强吧?更何况她的确在南宫家住过几天。

"呵呵!妳别害臊了。"上官老夫人呵呵直笑,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

"娘知道,这桩婚事娘会帮妳作主,妳跟齐小子不用急,不用急。"

"娘!"沈雁容气恼地跺脚。

没想到她随便掰竟然会有这种回答?真是羞死人了。

"多谢姨娘成全。"南宫思齐倒是笑瞇眼了。

"呵呵……"老夫人笑咪咪地凝视满脸羞红的沈雁容。

"娘生病不喝药,还消遣人家……"沈雁容可没忘记来上官家的任务。

"妳回来看娘,娘的身体就好了一大半,哪还用得着吃药?"老妇人转头找帮手,"齐小子,你说对不对?"

南宫思齐微笑不说话。

"不行!哪有人生病不吃药?"沈雁容抿着嘴,绝对不同意。

"我现在真的好多了……"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夫人虚弱的嗓音里含着无比的喜悦,回应着她的关心。

"还是要吃药,身体才会恢复得更快。"沈雁容眼神流露出坚决,一定要病弱的老妇人喝下药汁才行。

"那妳每天都要来跟我作伴。"上官老夫人开出条件。

"好,我每天都过来看您有没有吃药。"沈雁容允诺,因为她喜欢这个慈祥的老妇人,她的手心跟母亲同样温暧,

会让她忆起出嫁前的无忧时光。

"那我就每天喝一碗……"

"不是,是每隔一个时辰喝一碗。"她用力纠正。

"这么多啊?"

"嗯。"

听两人讨价还价,觉得时候差不多了,站在沈雁容身后的南宫思齐连忙示意大丫鬟把熬好的汤药送上来。

"这汤药好苦,坏柔儿还要我喝这么多……"上官老夫人边喝边念。

"人家都说『良药苦口』嘛。"沈雁容笑咪咪地看着喝药的病人,心里充满感动,没想到她真的有能力帮助这个

伤心的母亲。

上官柔一定很溃憾吧?这么多爱她的人……环视满屋看她看到呆的人,沈雁容突然为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子感到悲

伤。她一定很舍不得放弃道一切吧?

紧紧握拳,沈雁容在心里向那张相仿的容颜发誓,她一定会好好地活在人间,连同上官柔的份。

代她赏尽繁花叶落……

西风飒飒。

沈雁容闻着空气中清冷的菊花香味,独自站在上官家的庭院里,两手紧紧交缠,感觉天气越来越寒凉。

"夫人,小心风大。"秋霜为她披上绣花披肩,抵挡越吹越狂的风。

"嗯。"

"夫人以后就要天天过来了。"方才站在厢房的最外沿,秋霜也听到上官老夫人的要求下。

"对。"

"人言可畏,夫人要小心啊!"忠心的婢女低声劝告。

"我知道。"

"那您还答应?"

"我回去跟爷儿提提看。"沈雁容摆摆手,淡淡应付贴身婢女的关心。

她神色迷惘地凝视院落里的秋菊,没想到这里也是菊香满园,遥遥映衬她与南宫思齐的相遇,在这个『每逢佳

节倍思亲』的季节……

如果当初爹不是允诺了杜家的亲事,她现在做这些,不都是理所当然吗?如果当初……

唉!

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虽然她知道他真正喜欢的是与她面容相仿的上官柔,但比起难堪的现状,她不能光明正大地与他共效于飞,根

本算不了什么。所谓『世事古难全』,美满的事不是常有,但这刻的圆满也够了。

至少她可以帮他。

现在她觉得只要活着就不算绝望,她可以用这种方式与他心灵相契,共度白首。

"啧啧啧……南宫思君边摇晃折扇,边发出奇怪的啧啧声,搞得在旁边喝茶的兄弟们都皱起眉头。

"你又不是第一回看到,有什么好啧的?"南宫思怀瞄了么弟一眼,口气不善。

"上回看到是躺着,这回看到是站着,不管做什么动作都跟柔表姊相像,还不够稀奇?"南宫思君不同意三哥的说

法,合起折扇,指向在庭院赏

花的曼妙身影。"我怎么看,就感觉怎么像……"

"不然,老二怎么可能一头栽进去?"南宫思远截住么弟的话尾。

"唉!"南宫思怀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因为兄长祭出重点,也道出他心中的隐忧──坏就坏在长得太像了。

"我看也没什么不好。"上官家的独子上官凌风慵懒地打圆场,"我看大伙儿都顶高兴的,连我娘都乖乖吃药,早

知通柔儿的脸这么好用,我就回山上请师父易容来诓我娘,省得说到嘴角起泡还劝不动她吃药。"

这年头,好儿子难当啊。

"这倒是。"南宫思远为自己倒了杯茶。

"大哥,你怎么可以同意?"抽口冷气,南宫思怀严肃纠正。要是连掌管南宫家的老大头壳都坏去,那……

思齐这回患的症头可就真的无药医了。

"为什么不能同意?"南宫思远怪异的瞄了老三一眼。除了管生意和管自己的女人之外,可没什么事该他南宫思远

管的!

"大哥!"南宫思怀差点被兄长的实话气得吐血。

听听看这是什么话?!

他的弟弟缠上一个有夫之妇,不但把人强掳到自己的别苑去住好几天,还很有可能坏了人家的贞操,而他居然

不担心,也不管这段不伦之恋传出去后,会对南宫家的声誉造成多大伤害!

他了解蛮生兄弟的性子,知道思齐一定会纠缠到底,管那个沈雁容到底是嫁人还是没嫁人……老天!这可比老大

跟江家独了闹绯闻更恐怖啊!

再怎么说那朵芙蓉花总是独身,没人会上门喊冤。但沈雁容不一样──

她是个有夫之妇啊!

这样的女人是一般男人可以碰的吗?看看,老二一走到庭院就赶走所有下人,还紧紧搂住她的腰,贴在她耳边说

话,这种事传出去……大家还要不要做人?

喔!气死他了。

"别为这种小事心头不舒畅。"上官凌风连忙劝道,"老二只是带个女人回来振作娘的精神,哈哈……哈哈……"

唉,这回他的立场真尴尬。

平常他是没那么多事的,但思齐发现沈雁容,把她带来上官家,让病重的娘亲提振精坤,这是全上官家都千万

感谢的事,即使明知道思齐跟那女人的关系不单纯……

他也无所谓,反正他不会让风声走漏出去。

"阿风!这怎么会是小事?!"大家的头壳都坏掉了吗?南宫思怀不相信这是他们会说的话。

"老三,你太紧张了。"南宫恩远替弟弟倒了杯热茶,示意他喝下。

"我……"一肚子的怨气无法发泄,又得不到众人的认同,南宫思怀只好把茶当成酒,赌气狂喝好几杯。

"唉!其实三哥是因为二哥最近不陪他下棋,心里不高兴才找麻烦的。"南宫思君凉凉地说。

"老四,你最近皮痒欠人抓了?"南宫思怀恨恨地瞪了么弟一眼。

"我说的是实话。"对于这件事,他可是看得非常清楚,"所谓事不关己,关已则乱。这件事要不是扯上二哥,你

绝对是凉凉看戏,不然去年大哥闹得事也够精采了,怎么没见你生气?"

对于之前『涉江采芙蓉』的事,大伙儿可都记忆犹新,南宫思君这么说也足以左证当时状况,所以……

上官凌风听了频频点头。

而去年扬州城的风云人物却脸色一黯,没说话,因为他的芙蓉花已消失无踪,他找不到、看不到,连派人搜遍

大江南北,也无法得知她的消息……

"放屁!"这个死小子竟敢扯他后腿?!南宫思怀怒视着么弟,却无法反驳。

"你自己清楚我说的是不是事实。"南宫思君笑嘻嘻的,拈起一块枣泥山药糕往嘴里塞去。

"老四的分析越来越成样了。"上官凌风微笑,高举茶杯遥敬南宫思远。

扬起眉,南宫思远微笑,"敬我干嘛?老四有进步,该敬酒的人是老四,与我有何关系?"

"怎会与你没关?老四成材,你就不用担那磨重的担子。"

上官家只有他这个独子,所有的产业都是他在管理,基本上,他是很羡慕兄弟多的家族。

"欠人手可以来跟我借,你相中哪一个,我都出借。"南宫思远大方表示。

"这可是你说的喔。"哈!改天一定麻烦他。

"嗯。"南宫思远嗑了几颗葵瓜子。才对苦着脸的南宫思怀说话,"老三,人生短暂,所求不过顺心而已,如果老

二觉得没有这女娃陪他,他的人生就不顺心,你又何必阻挡他呢?"

"如果真有麻烦,二哥会来找我们帮忙。"南宫思君也补上一句。

"唉!"南宫思怀重重地叹口气。"我会注意自己,不要枉作小人,只是这种状况,教我怎么不担心?"

他们是孪生子,出生前骨血相连。

思齐这一年来不开心,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柔儿已经病逝,人没理由只活在过去,他连新的对象都找个神似

柔儿的女子,那个被他相中的女人会高兴吗?他这样就叫顺心了吗?

"讲到要替老二要这女人,也不见得有那么困难。"上官凌风俊挺的脸庞浮现诡谲笑容。

"真的?"南宫家三兄弟的眼睛为之一亮。

"呵呵,我说给你们听……"

四个大男人缩在亭子的角落,听上官凌风描述在某次酒宴上遇到的鲜事,而后几个纵横商场的男人撑着下颚,

开始考虑怎么帮兄弟『要』女人。

如果凌风提供的消息正确,这场好戏就真的有得唱了。

要顺思齐的意,也不见得真有那么困难,不过他们得再斟酌、斟酌怎么做……

唉!伤脑筋。

第六章

“我回去了。”

沈雁容走出上官老夫人住的院落,上官凌风和南宫思君恰巧迎面而来。

她曲膝对两人福了个身。

“辛苦杜夫人了。”上官凌风礼貌性地微笑。

“不会。”柔美的脸庞挂着端庄的笑容,沈雁容对神情慵懒的男人点点头,便与贴身丫鬟跨上停在门口的马车。

“驾!”家了挥动马鞭,将载着主仆二人的马车驶离。

等马车远离视线,南宫思齐才缓缀从迥廊走出,眸中带着yīn影。

“怎么没留人家吃饭?”嘴角浮现完美的微勾,上官凌风打趣道。

抬头看看,天色快暗了。

不提他们亲密的程度,就光凭沈雁容每天到府,诚心慰解娘亲的思女之情,留她在上官家吃顿便饭也是他们应

尽的礼貌吧!他上官凌风可没那么小气,连这顿吃的都要省下。

“她自已要回去的。”板着臭脸,南宫思齐说完话,转身就走。

“你可以留她呀。”

“爱回去就回去,杜家的饭也不比我们的差,她才不希罕吃这顿。”夜风中独留低沉的嗓音,但南宫思齐已不见

人影。

他们刚刚吵架了吗?

上官凌风搞不懂这两个人,明明每天在没人的地方打得火热,偏偏就要在这时耍个性?.杜段秀既然肯让结缡的妻

子每天过门看老夫人,又怎会在意晚膳在谁家吃?

“二哥讨厌离别场面,要他送人走就不可能了,怎可能留她吃饭?”到底当了二十几年的兄弟,南宫思君很清楚兄

长的脾气。

“啥?”

“留了,还是会走,他才不干。”因为他会伤心。

是这样啊……

没想到行止潇洒的思齐竟然如此善感,只因为来者会走,所以他绝不挽留,也不送别。

上官凌风叹口气。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思齐独钟那张酷似柔儿的脸孔了。因为感情下得重,所以他强求远去的人儿,即使多数的

人会选择遗忘,让时间冲淡逝去的幸福,但他依旧选择追忆、沉缅……

看来,他的妹妹很幸福啊!

想通之后,难受的感觉压在上官凌风的胸口,而他心中也有了新的认知――让思齐快乐成了他的使命。

他坚持。

"夫人……"秋霜欲言又止。

"什么事?"

转过头,沈雁容的眸光从马车外调回,虽然已看不到上官家的宅子了,但她一想到心上人在那个方向,她的目

光就不禁要往那里望去。

"再这样下去,会被发现的。"秋霜不是瞎子,她已看出这段不伦之恋,若不赶紧停止,迟早大家都会知道的。

所以她决定要出声劝诫,不管南宫二爷对女主人有多好,都不能心动,不能再继续跟他胡来了。

"妳……妳认为我们做得很明显……"沈雁容的嗓音有些颤抖。

她知道他们这样是不对的,但每天入睡前,只要想到明天要到上官家,可以见到南宫思齐,她的心就禁不住狂

跳,充满期待。

所以,她控制不住自已的脚步,每天午后都想借着过府看上官老夫人的名义来私会意中人,即使他生意忙,不

可能每天见到他,但只要跟上官老夫人谈他,她都非常高兴。

她就像个初初坠入爱河的少女般傻气。

"爷儿不是瞎子,他早晚会看出来的。"秋霜苦口婆心地劝诫。

"我……我只是看看他,我知道今生跟他无缘……"她娇柔的嗓音微微颤抖。

"那您就不该每天都出门。"秋霜斩钉截铁宣布。

"我……我答应上官老夫人每天来看她……"她的声音微弱,"而且这事爷儿知道。"

"老夫人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我们也该停了。"

"好,我知道。"随意摆摆手,沈雁容知道秋霜说的是实话。日日过府探望的举动再不停止,不利于她的流言就

要在城里传开了。

"爷儿虽然爱男人,但他对您也还算可以,也从没亏待过您。我爹以前脾气不好时,会打我娘,我娘还要做很多

事补贴家用,才把我买到杜家来帮佣,爷儿虽不怎么理您,倒没做过这些事……"秋霜红着眼眶,把市井里的姻

缘真相告知主人。

世间事没有十全十美的,七分如意就够了。

秋霜记得女主人是需要杜家的聘金才出嫁的,那时的她非常认命,怎么现在变这么多了?

"我都知道。"沈雁容挥挥手,示意秋霜不要再说了。

揭开婚姻真相的薄纱,她才知道难堪。

原来她的存在是如此可笑,为了得到杜家高额的聘金,她成为一个样品女主人,即便夫婿不在意她,她纯洁的

身体、无瑕的心灵还是得献给他,因为他买断了她的一生。

她还得感谢杜段秀算是善待她的……

这样的人生岂不可笑?

"夫人,秋霜太大胆了。"明白说实话会引人伤心,秋霜轻声道歉。

"不,妳说得对。"摇摇头,沈雁容勉强微笑,"妳都说对了,是我没有想清楚。"

她明白自己跟以前大大不同了。

以前她会甘于命运的安排,即使当个有名无实的妻子,她也心甘情愿;但经历过性爱的洗礼,她开始沉溺在南宫

思齐带来的快乐,体会到何谓彼此相属的感觉,这不是单纯的挂名夫妻可以拥有的。

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她享受到被宠爱的感动,被人视为珍宝的感觉……

只是这种美好就像梦一般易醒、易碎,到头来只有绝望的荒凉,她好伤心啊!

她不该再继续沉溺下去了,虽然这样的抽离让她难过,但是越晚离开,她会越难过。

"呕……"

走进厢房,沈雁容看到桌上摆了几样油炸的食物,不由得一阵反胃,连忙捂住嘴。

"发生什么事了?"秋霜端着火腿鲜笋汤进来。

"我吃不下这么多,可以不用再送了。"她脸色惨白,挥手要婢女把几样江浙小点都送走。

"厨房刚来个新的师傅,您不先试试味吗?"

"不用了,爷儿要吃不惯会说,我最近胃口不好,油腻腻的,看了就反胃,妳拿去和其它丫鬟一起吃。"沈雁容强

打起精神,催促秋霜把螃蟹小饺儿、**油卷儿、蟹黄汤包全送走。

秋霜听到有小点心可吃,高兴得眉飞色舞,但又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

"夫人不吃,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我很好。"沈雁容猛摇头。"妳全拿去吃。"

"那您多少喝点汤。"听完主人的保证,秋霜才笑嘻嘻地放下热汤,快速把装着几碟小点心的食盘端走。

直到秋霜的脚步声远了,沈雁容才全身无力地坐下。

她怎能让这个精明的婢女请大夫来,再发现她身体的秘密呢?她没生病,只是怀孕而已……这是她的秘密,是替

上官夫人看病的大夫告诉她的,

而她也请大夫千万保守秘密。

这孩子是她一个人的,事实让她高兴得想流泪。

因为她终于跟他有关系了!

在她决定要远离南宫思齐之际,她发现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她应该难过吗?想办法把孩子拿掉,当作没这一回

事?不……

别这么残忍!别剥夺她当母亲的权利。

她想替南宫思齐生下孩子,即使这辈子已与他无缘,她都想生下他的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是他爱过她的证明,

是她曾热烈活过的证据,她不是任由命运摆弄的木偶……

她,非生不可。

谁来劝她也没有用,这个孩子让她变得坚强,让她知道即使风雨无情,她还是会守护着这个小生命,直到他降

临人间……

这是她小小的期望。

"最近怎么很步过来?"男人的大手握住沈雁容娇嫩的雪峰,并用适中的力道搓揉两团柔软,感受掌心下的红梅变

得硬起,她的呼吸也逐渐急促。

"不要……"咬紧牙根,她强忍着在胸口翻搅的欲望。

"看起来不像不要的样子啊?"他的手指邪气地逗弄着肿胀的花蕊,引得她的身子不断颤抖。

"啊……"她的额头已渗出汗水,红唇微微张开,逸出断断续续的吟哦。

南宫思齐露出调皮的微笑,张口含住她尖挺的乳尖。

"哦!"沈雁容惊声尖喘。

南宫思齐毫不理会佳人的抗拒,继续用火热的舌尖逗弄敏感的小点,贪婪地吸吮着,而另一手则用力地捏揉另

一边,直到她白嫩的肌肤因激情而泛出迷人的樱红色……

阵阵快感似潮水般冲击着她。

她的发丝散乱,星眸微闭,柔弱的模样诱惑着男人对她为所欲为。

"放了我……南宫思齐……求你……"她受不了男人强力的挑逗,强大的空虚在她体内蔓延。

"叫我『齐』。"沙哑的嗓音命令她。

"齐,快……放开我……"她不停蠕动着诱人的胴体,口中发出的呻吟 轻柔又yín荡。

"最近为什么很少来?"南宫思齐再次质问,火热的吻却随着伊人凌乱的衣衫渐渐往下移。

瘫在躺椅上的她全身无力,雪白的身躯渐渐印满男人狂热啃咬的痕迹。

"娘的身体有比较好了……"

"那还是得每天来。"他强硬命令佳人得每天出现,否则,他就直接上门要人。

南宫思齐将沈雁容的亵裤褪下,再将她的双腿扳开,锐利的眼眸审视着红嫩的花瓣。

嗯,很美。

"我们这样不行……"会被别人发现的……

"我行就好了,妳躺在床上享受快乐,哪会不行?"男人邪魅的嗓音在空气里迥荡。

"呜……"

"快说好,我的耐性不多。"手指不断在伊人的私处磨蹭着,不断爱抚她幽禁的谷口。

"好……"下腹传来一阵热流,让她狼狠地倒抽一口气,"可是会被别人说闲话……"

南宫思齐浮现满意的微笑。"管别人怎么说!"

"不要这样……"她的娇吟声在室内流泄。

"你都湿成这样了,还说『不要』?"南宫思齐的嗓音带着嘲讽,从她的身底下传出。

"不要了……我受不了了……"她的嗓音里已包含哭音。

"等一下妳就会很快乐,不会说『不要……"两手紧紧抓着伊人的脚踝,他的舌尖不断在她的私密处舔舐着,引

爆她即将燃烧的热情。

"啊啊啊啊……"男人对她的所作所为有如万只蚂蚁在她心里钻动,让她无所适从,只有借着娇喊纾解心里的激

动。

"可以再浪一点,我喜欢!"南宫思齐轻笑着。

他没忘记佳人因为他人的目光而拒绝他,他要她的脑袋里面只有他,没有别人!

双手紧扒着她的大腿,他的舌头不断在她的穴口攻城略地,并且不断抵住她敏感的小核,直到她的嫩穴缓慢流

出晶莹的aì液。

"唔……"沈雁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声留流泄出去,但身体却也稍稍拱起,似乎准备好与南宫思齐合欢。

见时机成熟,南宫思齐将她的双腿抬起,等待已久的傲然猛然进入。

"不要啦……嗯嗯……"汗水涔涔滴落,她无意识地呻吟着。

南宫思齐对伊人的抱怨充耳不闻,继续不断的冲刺,因为他知道当自己占有她时,她才是真正属于他的。

他绝不让她疏远他。

南宫思齐狂野地冲刺着,让强烈的欢愉包围着她。

"你别这样……人家的头晕了……"沈雁容一点力气都没有,自从被这个男人缠上,她发觉身体似乎不再是自己

的,因为当他欺上身时,她明白自己根本不想反抗,才会任这男人予取予求。

即使窘困的状况出现,她也不想真心抵抗,所以才放纵他趴在身下,让他扣住自己的双腿,进行更亲密的肉体

接触。

直到蜜液源源流出……

她才恍然惊觉原来自己早已沉沦,她的身体已完全陷落在男人带来的快感里,贪求着欲望盈满的时刻!原来她是

这么yín荡,这么贪求肉体的欢愉……

她离得开他吗?

"我还要不够。"南宫思齐简单宣布,他似乎变成一头精力过剩的野兽,即使如此疯狂地占有她,仍然欲罢不能。

"声音……会被人听见……"沈雁容万分羞愧地哀号,但高峰一个接着一个,令她感到头晕目眩。

"有谁敢来偷听?"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们要好的事了,又不是不要命,谁敢来打扰?

南宫思齐猛力地冲刺,再快速退出,一次比一次猛烈地占有,让沈雁容的情绪游走于崩溃的边缘。

"哦……"无力探究情人言语里的真相,她只有任凭情潮的摆动,带着她自天堂、地狱来回一圈,直到他倒在她

身上,让她无法动弹。

"雁儿,陪我一辈子……"紊乱的语气里有绝对的寂寞。

"我会的……"在被男人狂野的爱过后,沈雁容神智不清地吐出隐藏在心中的话。

已经管不着了……双手环在南宫思齐的颈了上,她迷迷糊糊地合上眼,很快就陷入睡眠里。

她无法理会这个被各种私欲搅乱的狂野世界了……

真情只在梦里才能投递。

"每月一万两?"

沈雁容莫名其妙地重复着杜段秀的话,秀气的眉头已皱起,她无法理解夫婿为何叫她跟南宫思齐要这笔银子。

即使有生意上的往来,货款也不该由她催讨吧?

"我明媒正娶的娘子借他每天用,每个月只要这些银两并不过分。"杜段秀吊儿郎当地邪笑。

"什么?"沈雁容俏脸刷白,瞪大眼凝视夫婿。

"何必那么惊讶?我知道南宫思齐看上妳很久了,让他试用到现在才开口,也不算过分。"杜段秀得确定人家对他

的娘子有多满意,才能盘算要多少遮口费。

对财大势大的南宫家而言,每个月一万两,算是九牛一毛吧?

他杜段秀可是很有良心的呢,也没狮子大开口,不过也不能让他亏太多吧,万一他们有孩子了……

他还得帮南宫思齐养哩!

若非知道生意要做得长久,而且日后要仰赖南宫家的地方也不少,否则他的处子新娘只值一万两?简直是笑话。

"你……早就知道还……"沈雁容的话几乎说不完整了。

为什么眼前这男人的游戏规则她完全不懂?

他不生气、不告官,只要她去跟南宫思齐每个月收一万两?那……他的意思是,他的妻子是买进来的,自然也

可以再租售出去,只要他愿意,买主又出得起适当的价码?

这样她与青楼的娼妓有何差别?

"我们各取所需,大家都得到快乐,有啥不好?我开价得当,他买得爽快,妳在里头快活,又何必为了礼教的虚

名把自已的青春耽误?"他也是看

这小女人乖顺,才出借得那么爽快,她可不要不识好人心。

沈雁容无法置信地瞅着她交托终身的良人,原来,她真的不懂他。

"妳要是明白了就赶快去,我欠那笔银子买木材。"随口交代完之后,杜段秀转身离去。

沈雁容怔怔地站在原地。

她的价值观在与夫婿一席话过后,完全毁灭。

原来,她是嫁给这样的良人?原来,她要和这样的男人携手到永远?

紧紧环抱住自己,沈雁容知道自己在发抖。

她的贞洁、她的良心、她的名声都可以让他随意贩卖……

呵呵!她想笑。

她想为自己的命运大笑几声,但下一刻,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洒出眼眶,落在掌心里。

她不是他,他不知道她的眼泪也有温度吗。

他怎么可以这样糟蹋她的心?

怎么可以……

第七章

“少主,南宫四爷『万福客栈』有请。”小石子禀报。

“知道了。”坐在容家荼坊喝茶的上官凌风随意摆摆手,叱退紧张兮兮的家仆。

反正老四在那里有吃、有喝,也累不到他,就让他等一下吧!难得遇上会说故事的说书人,听故事比较重要。

“上官大爷,您点的清香乌龙来了。”茶博士把好茶迭上,顺道把店主招待的花生米也放置桌面。

“谢谢。”上官凌风笑嘻嘻地看了小石子一眼。

点的东西都才刚送上来,他怎么走得开呢?还是先让他听完这段故事再说吧!

"少主……"

正当茶坊二楼的主仆为该不该离开计较时,上官凌风的视线突然被不远处的一个纤细身影给吸引。

随手把几两碎银放在桌面,他丢下一句,"你跟老四说我有事,不去了。"

小石子反应不及,上官凌风已飞身拔起,施展轻功追人去了。

"少主!"小石子只能目送主人背影,急得跳脚。

哎,走得这么匆忙,也不交代一声回不回家吃饭。 今天杜夫人会来看老夫人呢,也不知厨娘会做什么好菜款待客人?不过,刚刚那位姑娘的身形倒跟杜夫人真像

哩……

"人为什么会不见?"南宫思齐瞪大眼,对着以秋霜为首,满屋子的上官家奴仆怒吼。

"禀南宫二爷,我也不知道夫人为什么会不见。"秋霜哭丧着脸,只因女主人在与她一同前来上官家的路上失踪。

她的十指绞紧,极为紧张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他们会看在夫人帮过他们的份上,帮忙找人吧?

上回夫人失踪的时候,杜家人没半个着急的,今天她在城北大街帮夫人买珠花,由于首饰有瑕疵,她跑回去

换,没想到一走回轿子,才发现夫人不见了。

天哪!怎么会这样?

"可恶,再多派几个人去找!"他不信人会平空不见!

"全派出去了,我……我也去……"南宫思君丢下一句话,转头就溜。

不想留在这儿当炮灰。

"可恶!可恶!"南宫思齐高声怒吼,眼里的熊熊烈焰三丈高,只差没有喷出来,所以识相的家仆全都闪得老远,

得令便往外头跑,没人想在厅内

听被激怒的黑熊狂吼。

向来文质彬彬的南宫思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发火了?

这件事,让待在花厅的南宫与上官两家人感到非常惊讶,原以为没有事可以让他皱眉,没想到,不知从哪里冒

出来的小女人,顶着神似上官柔的脸孔,却让他一向隐臧得当的喜怒哀乐全流露。

这实在太可怕了!

"英雄所见略同,或许有其它人认为杜夫人跟他们死去的姊姊、妹妹相

像,只是请她过府作客也说不定啊,何必这么着急……"上官凌风凉凉的打趣声响起。

"真的吗?"急昏头的秋霜睁大汪汪泪眼,开始思索有无这种可能。

"混蛋!没这回事就别乱说!"南宫思齐愤怒地咆哮,恨不得把上官凌风那张嘴撕烂了事,而他英挺俊美的脸庞则

因为嫉妒而扭曲。

"很难讲喔。"风凉话再起。

"妈的!"一脚踢翻身边的凳子,南宫思齐缚头就走。

想到有人跟他一样垂涎沈雁容的美色,南宫思齐全身寒毛竖起,马上出去找人。只要让他知道是哪个人干了这

件事,他铁定让那不长眼的家伙有一辈子吃不完的牢饭!

"杜段秀敢要雁儿传这种话?"

空气中传来喀喀声响,显然是有人正在舒展筋骨,打算要大干一场。

"嗯,爷儿当时是这么说的……"秋霜频频抹着擦不完的泪水,点头。

当爷儿跟夫人在花厅谈要遮口费时,她人刚好就在偏厅,多少听了点消息,不过有钱的爷儿们向来不把丫鬟当

人看,即便她人在他们面前,爷儿大概也是照谈不误。

所以秋霜不认为自己听到什么重要的讯息……

只是夫人不见了,她的夫人怎会无缘无故不见呢?

上官、南宫两家派了多少人出去也找不着,她这才意识到夫人的消失不是那么简单,斗胆来到南宫思齐面前,

她只是想讨回点公道。

至少,她可怜的夫人没带任何东西离开杜家,她不能让爷儿再去跟她家道中落的娘家要任何东西,或说任何羞

辱人的话,夫人来自书香门第,跟了这样的爷儿算她委屈了,她在家乡的爹娘怎能再承受那些不三不四的流言?

"可恶!"南宫思齐咬牙切齿。

他的胸中有一股郁气悲愤无法化解,原来是他害了她,让她左右为难,

最后选择失踪以了却夫婿无理的要求。

为什么不跟他说?

他买!

这几年为南宫家赚的钱够他买几条城西大街了,每个月一万两就可以打发那个男人,为什么不买?最好杜段秀

还可以标好买断的价格,他可以连她不堪的婚姻都买下来……

如果停妻有价,他买。

如果金钱可以换得她灿烂的笑靥,作为他们天长地久的凭据,他绝不会感到惋惜。

只是她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就独自走了……

走去他看不到、摸不到的地方,留他一个人在原地追悔……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爷儿说如果找不到夫人,就要立休书,跟沈家追回聘金……"秋霜泪眼汪汪地告状。

"他敢?"扬起眉,满腔怒火的南宫思齐把箭头转向杜段秀。

"我们爷儿没有什么不敢的。"在杜家帮佣多年,她早知道杜段秀的习性,今日事情会搞成这样,面前这男人要负

大半的责任,所以她得到消息就往上官家冲。

她要帮她可怜的女主人讨回一点公道。

"敢就好!"俊逸的脸庞浮现邪魅笑容,他正愁没人发火呢!

"那……南宫二爷,秋霜可以斗胆询问您打算怎么办?"看到这样愤怒的男人,她红唇打颤,却还是鼓起勇气询问。

激赏的眸光淡淡看了忠心耿耿的丫鬟一眼。

"我会做到大家都满意的。"他锐利的眼神逼视小丫鬟,冷漠的口吻下了绝对的结论。

摆摆手,示意丫鬟退下。

没得到男人拍胸脯保证,但看到眼神如此恐怖的他,秋霜也不敢多说话,只有含泪退下了。

希望老天保佑她的夫人,千万让这个男人记得替沈家赔聘金,不然夫人就太可怜了。

凝视秋霜黯然离去的背影,隐藏在南宫思齐眼底的怒气才完全呈现。

很好!

这个杜段秀只为自己喜怒而活的样子表现得很好,让他有泄怒的机会,让他也可以有样学样,反正伊人已经不

见踪影,他也母需顾虑她的感觉,只要能让众人快意,他什么事不能干?

呵呵呵……

南宫思齐怪异的笑声迥荡花厅。

锥心刺骨的疼痛在他的心里蔓延,他曾发誓要好好守护这份得来不易的幸福,却没想到在他的犹豫中,幸福消

逝得无影无踪,他连抗议都不能,只能目睹它的逝去。

上天是在惩罚他的独断独行吗?所以收回赐予他的幸福?

他早该跟她谈怎么处理出轨的情事,他们该怎么名正言顺的相守,没想到却因为他的迟疑而错过机会。

哈哈……天谴啊……

南宫思齐抹去眼角的泪光,收起心被撕裂的痛苦,这分滋味他领受了,但在这之前,他决定要好好替伊人报

仇。婚姻可以买卖是吗?人格自尊也可以用金钱衡量吗?杜段秀能这样想最好。

因为南宫家什么都不多,就是钱最多!

他会先帮雁容要回单身权益,再来好好处理他不长眼的惩罚,身为男人的便宜他都占光了,也没道理不计较雁

容从婚后就守活寡的……

哼!大家就称斤论两,全来算个清楚好了。

他算盘准备好了。

一年后 石家庄

中秋圆月,照耀中庭。

飞舞的萤火虫在竹丛中飞来绕去,光线时而疏淡、时而明亮,替这草枯天寒的时筋增添一股生气。

"夫人,该休息了。"小石子打着灯笼,从屋内走出来。

"秋儿睡了吗?"坐在中庭的人儿抬起头"那张安详清丽的脸庞,正是去年无故失踪的杜家少妇──沈雁容。

"逢秋少爷睡了。"小石子尽忠职守地报告,他是等婢女确定小姓娃睡着后,才出门找女主人的。

呃……也不完全是主人啦,这位杜夫人跟去世的小姐很相像,他是被派来保护杜夫人的,所以说她是主人,也

没错。

"那我再坐一会儿,困了就自己去睡,不用等我。"沈雁容淡淡微笑。

"这……"

知道小石子的为难,沈雁容不想让帮助她的人难办事,"我再坐一刻,赏完月就进屋睡觉,别替我担心。"

"好吧!"既然女主人如此坚持,小石子叹口气,走到迥廊守着。

他是非得等到女主人进屋了才能睡,谁教他是男人呢?上官大爷会把他派到这儿,就是为了好好保护女人跟小孩的。

所以他绝不会比主人先睡!

看到这样忠厚老实的小石子,沈雁容心里既感激又感动,如果是平常,她早顺他的意思回房歇息了,但是今天

不同,所谓月圆人团圆,她虽然人在异乡,也要借着明镜般的皓月寄托她对故里的思念。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

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

合,月有yīn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宋.苏轼.水调歌头

是啊!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īn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为什么她对人世的体悟总得经历过一些事,才了解个中滋味?初

嫁杜段秀时,还喜欢为赋新词强说愁,不懂情爱刻骨,偏爱说『欲将沉醉换悲凉』……

那时她只为自己的遭遇忿忿不平,想不透为什么自己会比不上男人?相公为何只喜爱男人,不爱她?

与他的世界相距遥远,只觉难堪,也不觉难受,哪有什么断肠的感觉?可现在与儿子在异乡,想着所悬念的男

人……天涯此时共明月,他现在也跟她一样望着这圆月吗?

虽然她还有个儿子聊以慰藉,但如果他也在身边,该多好?

良辰美景,应是虚设。

沈雁容总算懂得这个刻骨铭心的遗憾了。

只是她不能说,也无法回去扬州,因为他们的儿子──她生了个像他的儿子,南宫逢秋。

可她不能抱回去给他看,除了怕所谓『奸夫yín妇』的骂名挂在他们身上,更怕他为了自己,每个月都要付一万

两银子给杜段秀……多大的一笔钱啊!怎能浪费在她身上?

只要人能长久,他们可以千里共蝉娟,她就无悔无憾了……

所以,她设供案,摆供品,对着咬洁的明月诚心祈祷,希望故乡的亲人安好无恙,没有受到她失踪的影响,快

乐过节。

不知道女主人的心事,坐在栏杆上的小石子倒自说自话起来。

"逢秋少爷有杜大爷那种爹,还是不要回去跟他团圆好了,住在我家这儿,大伙远比较清心,省得还要跑大牢

探监……"

"小石子,你说什么?"沈雁容诧异地转过头。

"嗯,就是大家都在传城西杜家要败了呢!杜大爷收买朝廷命官、鱼肉乡民的事在年初被人揭发,巡抚老爷非常生

气,严格查办这件贪污案,封了杜家家产,听说杜家所有男丁都要被分发到边疆服劳役……"

"啥?"她惊讶到说不出话。

"看我多嘴的,少主要我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您哩。"不安地搔搔头,小石子这才想起主人的交代。

"没关系,我早已不是杜家的人了。"虽然为杜家的命运感到错愕,但她还没傻到回去跟大家一起当阶下囚。"我

的儿子是我一个人的,跟杜家没有关系,所以我不会难过的。"沈雁容虽然这么说,但眼泪还是掉下来了。

"夫人,您还是哭了啊!"小石子赏了自己一下耳刮子。真是多嘴多舌,不说话会死吗?

"我是想到秋霜……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摇摇头,沈雁容想到自己在杜家的唯一知己,她也被贪婪的主人牵连

了吗?

"霜姊姊早被上官大爷从杜大爷手中买过来,她现在伺候老夫人,年底要嫁给苏州管事,跟着到苏州去过好日

子,她没事的。"原来是担心这个

啊,早说嘛!他小石子什么都知道不多,就是八卦知道最多。

"那就好。"沈雁容微笑点头。

原来她们都多亏了上官凌风的帮忙,下次看到他得好好跟他道谢才是,谢谢他照顾她们,给她们新的生活。

"可恶!"南宫思齐握紧拳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

那个他向来熟悉的颀长身影,竟然笑容满面地和他朝思慕想的女人在田埂间散步,而她抱着孩子,温柔地对他

微笑……好个全家团圆、和乐融融的景象!那他这一年来的辛苦算什么?

他使劲扳倒杜家,为情人复仇,结果他的女人竟然跟别的男人一起生活,还有了小孩!他这么努力究竟是为什么?

实在太可恶了!

"上官凌风!你给我站住!"南宫思齐怒吼。

"哈?"原本神态优闲话家常的男女吓了一跳,诧异地看向气急败坏、往他们直奔而来的男人。

他怎么知道要来这里?

"我……我回房了……"沈雁容结结巴巴。

太久没见到心上人,乍看他怒气腾腾的模样,她不禁手脚发软,搂着怀里的小姓儿,转身就要逃走。

"还有妳!沈雁容!妳好胆走一步看看?"威吓的声音又响起。

"我……"沈雁容被吓得一步都不敢动,只是抱着儿子,眼巴巴看着南宫思齐飞奔上前,揪住上官凌风的衣襟大

吼大叫。

"你这个叛徒!"愤怒的男人大声责骂。

"看你怎么想。"上官凌风简单明确地回复。

很好!他敢这样说?那他就来问个明白,省得说他冤了他!

"去年是你带走雁容的?"

"是我带她来这里生活。"灵活的眼珠转动,上官凌风切中要点。

"可恶!"南宫思齐抓狂了。为什么不说?耍着他团团转很奸玩吗?他派那么多人出去找算什么?

怒吼声响起,他重重挥出一拳。

"有什么好气的?"上官凌风可没有被打的嗜好,头一偏,马上闪过表哥的攻击。

"你藏了我的女人还问我气不气?"南宫思齐暴跳如雷,左手抓住表弟的衣襟,右手扬拳,寓霆万钓地朝他端正的

脸孔挥去。

"你又没娶她,算哪门子你的女人?"上官凌风一手隔开表兄的攻击,一边凉凉响应。

"你……"他眼目火光地瞪着面前的混蛋。

"我怎样?"上官凌风嘻皮笑脸地看着整年来乌云密布的酷脸,心里深深庆幸娘亲坚持送他上山学武。她一定早知

道他会跟表哥狼狼打一架,为免他受皮肉之痛,才坚持要他学成才能下山。

"我早就要娶了!不准你碰她。"南宫思齐瞪着表弟。

"啊……"抱着小孩的沈雁容眼里充满泪雾,美丽的双瞳紧盯着男人。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恭喜啊!"上官凌风笑嘻嘻庆贺。

"哼!"放开表弟的衣襟,他转身去拉沈雁容的手,勾了就走。

她愣愣地让男人拉着走。

"慢聊啊!"上官凌风凉凉挥手。呼!总算大功告成了。

南宫思齐虽然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不过他知道这整年神秘兮兮的表弟,肯定做了些隐瞒他的事。

算了,只要不跟他抢女人,什么都好商量……

只是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他要拉着心上人,好好到没人打扰的地方谈谈他们的事,她必须诚实说明到底跟凌

风干了什么好事,为什么凌风会安置她的住处,而他却被排除在外……

她必须搞清楚谁才是重要的,这回不许她再把他摆在后头。

他不许!

危险关系2-捆绑你!-完

第八章

“你干嘛那样对人家……”沈雁容的手被南宫思齐的大掌紧紧握住,两人相偕定到渺无人烟的小径,她低声嘀咕。

“嗯?”他扬起眉毛,看了向来不敢反抗他的女人一眼。

过去两人相处时,雁容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也少有抬起头正视他的勇气,现在居然敢当面指责他?

他没听错吧?

“我……”接触到他锐利的眼神,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勇气又都消逝。

“说话!”男人徐缓说道。

南宫思齐凌厉的目光射向佳人,让她全身僵硬,动也不敢动。

"我只是觉得……上官公子对我有恩情,不好因为我的关系,就对人家

那么凶……"

"什么恩情?"

沈雁容紧抱儿子,慢慢将上宫凌风发现她逃离杜家,安排她住到石家庄的经过说一次,又强调对她好的秋霜也

被他买回家,免去秋霜因杜府被抄家而受到连累。

她秀气的脸庞上堆满对上宫凌风的感激。

"如果妳告祈我这些事,我一样会这么处理。"他哪里管得到那个贴身丫鬟?搜集杜段秀的犯罪证据已经够他累了。

"可是……"沈雁容还想多说些什么,却被男人的长臂一揽,满脑子抗议的话诏全部烟消云散。

"不许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了,我会生气。"他用冰冷的语调嘱咐。

"但是……"

"没有个是!"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只是这回附赠炙人的怒气。

"哦。"她委屈回应。

没想到与这男人一见面,他就对她这么凶……她心里有点姿屈,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他对妳的恩情,我会全帮你还,妳只要把事情告诉我,让我处理就好了,还是妳认为我的能力不够,养不起

妳,也不能帮妳解决困难?"有力的手臂一扬,将丽人顺势扯入他宽阔的胸膛。

"啊!"沈雁容发出尖叫,悄脸飞红地想要离开他,但纤细的蛮腰才挪动,就被男人强而有力的手臂箝制住。

"不许逃开我。"力气使用得当,他有效地困住她。

"我……"虽然害怕这霸道的男人,但对他关怀她的举劲,她心里又有一阵温媛,于是安分地待在他怀里,没再

说话。

"回答我的问题。"

"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没想到才出城,就遇见上宫公子,他坚持要帮忙,我才……"

"哦。"原来那个混小子从雁容失踪的那天开始就知道,还敢跟他装蒜?

这笔帐有得算了!南宫思齐黝黑的瞳孔闪过怒气。

"我想也是,怀了身孕还跑回家,爹娘一定很不谅解我……所以我才住在石家庄,不是故意瞒你。"被男人眼底

酝酿的怒气吓着,沈雁容嗫嚅解释。

"原来我真是孩子的爹!"紧紧搂住佳人,他凝视着失而复得的妻儿,什么消息都不及眼前这事让他快乐!

或许凌风就是知道他会因为太高兴而不想计较,所以才拚命把雁容安然无恙的消息压下来吧?

看他着急,凌风会很快乐?怪异的想法浮现他脑海。

要不是他注意凌风常常往外跑,好奇地跟过来一探究竟,恐怕雁容在石家庄的事不知耍等到哪时才会爆开哩!

此仇不报非君子,南宫思齐把这档事暗睹记下了。

"什么原来,我只替你生!"被男人低声的嘀咕吓着,她赶忙抬起头,用力橙清。

"真的吗?"黑眸里初次流露相逢以来的愉悦。

"嗯。"沈雁容拚命点头,就怕他不相信她的说法。

"那妳要用行动来证明,我刚知道妳突然消失的事,可是担心得饭都吃不下。"

"我不想让你多花一万两……"这就是她的行动啦!

他应该知道钱不好赚,要不是家道中落,她也不用为丁聘金嫁给杜段秀,钱在急难时真的很好用呢……

沈雁容拚命眨着眼,想要降低男人的怒气。

"我知道。"他截断伊人的话语,"可是妳的存在值得我倾家荡产,每个月一万两算啥?"

"可是……"沈雁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辛福。

"妳已是自由之身了,我绝对会让妳风风光光嫁进南宫家,当我南宫思齐的妻子。"他把杜段秀一年前写下的停

妻书交给她。

"啥?"瞪大眼,沈雁容水亮的美眸里充满泪水。

"不要哭,我喜欢看妳笑。"一手抹去伊人眼角的泪光,从今以后,他要她只有快乐,没有悲伤。

"谢谢!"饱含水气的眼睛包含感动的光芒,她抱着儿子靠在男人怀里,眼泪一颗颗掉下来。

她真的好幸幅……

"该死的,我说过不许哭。"没想到怀里的女人眼泪越来越多,而且好像还是自己惹她的……

南宫思齐觉得有点无奈,只是紧紧拫住她,不断叹气。

唉!看来,他注定要娶爱哭的女人当娘子丁。

"妳如这个去这一年,我有多想妳吗?"

随着低沉的嗓音在室内迥荡,南宫思齐从伊人背后紧紧拥住她,纯男性的气息盈满她的呼吸。

"真的吗?"她不敢置信,嗓音微微颤抖。

"嗯。"

沈雁容可以感觉男人火热的视线扫遍她全身。

娇弱的身躯轻轻一颤,粉脸微烫,虽然她惊觉自已几乎全身贴在他身上,男性的刚硬衬着她的柔软,却舍不得

离开他……在这浓情蜜意的当儿,她说不出话,只希望自己可以被圈锁在他的臂弯里,一生一世。

"衣衫脱掉,让我把你有清楚。"紧接着她消瘦而性感的身躯,他的瞳色变得深黯。

"别这样……月亮会看到……"十五才过去,月儿正明,他怎么可以教

她花窗边做这种令人害羞的事呢?

"就让她看!"南宫思齐原本就是个精力充沛的男人,这一年都没沾女色,加上此刻让他惦记的人就在他身边,他

哪忍得住?

在月光下,他变成一匹野兽,一匹毫无忌惮的野兽!

他的大掌将她的衣襟撕开,露出桃红色的肚兜,与雪白玉润的香肩。随手一扯,将绑住肚兜的细线解开,月光

透过窗棂照射在她几近全裸的细嫩肌肤上。

南宫思齐埋首于双乳间,将粉红色的蓓蕾吸食得濡湿挺立。

"啊……"沈雁容嘤咛出声。

"喜欢吗?"一面汲取她乳间的芳香,一面把手长伸入襦裙内,急切地扯下她的亵裤。

由于男人黝黑健壮的体魄紧贴着她,两腿最敏感的地方除了被粗糙的手指抚摸外,更被他紧紧地抵住,摩擦

着……

"别……"沈雁容的心跳得好快,被男人那双野兽般的黑眸紧盯,她好似变成老饕眼中的美食,无处可逃。

"我问妳喜欢吗?"他紧迫盯人地追问。

"嗯。"她羞愧地闭上眼,不敢直视男人锐利的双瞳。

"很好!"俊脸浮现满意的微笑,而伊人浑圆的雪峰正巧对着他的脸,

他伸出舌头舔舐着敏感的乳尖,在蓓蕾的顶端打转、噬咬。

"哦……"她只感觉身体越来越热,神智已陷入一片迷乱当中,呼吸无

法顺畅,而面前男人的侵略性太强,她已无法违背他锐利的视线……

耽溺沦陷。

抬起头,南宫思齐封住她的檀口,与她的丁香小舌翻搅,而粗糙的手指顺着她神秘的女性花瓣,磨人地以指尖

滑入秘穴内,让她再也克制不住,双手揽住他的颈项,倒抽一口气。

"不……"沉浮在情欲里,她头昏目眩。

沈雁容趴在男人壮硕的肩膀上大口喘着气,而身下的私密处却因为长指不断侵入而泌出液体,随着指尖来回戳

动,花壁紧紧地吸附住男人的手指。

南宫思齐嘴角邪魅地微勾。

"真的不想要?妳的身体比妳的嘴诚实多了……"感受到她幽谷的潮湿,他的手指加速在她的体内抽送,让她颠簸

在这原始的节奏中。

"啊啊……"沈雁容以微弱的气音回应他的狂野。

她的身体无法违抗他的眼神。

她……

恍然大悟她的魂魄全都被这俊雅男子勾走,她什么都可以为他抛下,只求他多看她一眼。

她已将全部的自己奉献给他!

蓦然,她因为过度激动,指尖在他的肩头抓出十道带血的伤痕。

但是南宫思齐只顾着欣赏美人沉沦的模样,对突来的痛觉毫不在意。

"啊──不要!不要再下去……"她要疯了!

沈雁容的呼吸急促,浑身发热,她在南宫思齐身上不断磨蹭,好似再靠近点,她会更舒服。

"说实话!"他逼她。

即使他已汗流浃背,他都要她认输,要她了悟这一生只有他能操控她的生命。

"我要……"感觉男人的抽送渐渐迟缓,她焦急地摇摆臀部。

"就如妳所愿。"

湿透的手指瞬间抽离她的秘穴,在她顿感下腹虚空时,他扶起她的柳腰,胀痛多时的欲望没有完全塞入紧窒的

xiāo穴,却已将她的穴口塞满,微微撕裂的痛感让她皱眉。

"啊……"她因体内的充实感而浪吟起来,更加刺激了男人的兽性。

南宫思齐一手撑住她的娇臀,一手扶住她的腰,让她可以舒服地靠在墙上,接受他进入她体内。

"哦……"发髻被他弄散,细长飘逸的青丝随着夜风飘动。

男人在她潮湿的甬道里狂肆地冲刺起来,而她开始随着男人的抽送而喊叫、哭泣,因着蔓延开来的最原始狂

野,她的身子就像波浪般上下摆动,让男性的象征更深入她的体内。

"再浪一点!我喜欢。"他的嗓音在她的耳畔迥旋,"我喜欢为我的能力疯狂的女人。"

"不!"她失控地嘶喊,光裸无瑕的双峰在空中弹跳。

月光照射着两人交缠的躯体,朦胧地反射在铜镜上,彷佛在为他们的不羁作见证。

"不许说不要,我的柔儿……"

南宫思齐展开连绵不绝的攻势,猛力贯穿,随即抽出,再激烈地推入伊人体内。他用过人的体力一再重复冲刺

的动作,而每次猛烈的抽插,都伴随伊人情欲难耐的呻吟。

"我……"不是柔儿……

意欲说明的话语在风中散落成碎片。

南宫思齐抬高沈雁容的双腿环住他的腰,搂着她躺到床上,让两人赤裸、放纵的模样全数映入铜镜内,也使得

骑在他身上的女人能看个分明,她是怎么个放浪形骸的模样……

"啊啊……"她再度高喊尖叫。

"再使劲摇,我要妳一辈子都忘不了这滋味。"

当两人同时抵达极乐的欢爱境界时,体内发生了激烈的颤动,他们激动的嘶喊声也随之冲破天际。

沈雁容的美丽眼眸失去焦点,昏厥在男人怀里。

"夫人!"秋霜一看见沈雁容抱着儿子走进上官家,就激动得跑到她面前,兴奋的泪水禁不住滑下。

"秋霜。"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沈雁容走向昔日患难中的挚友。

"嗯哼。"一个不大畅快的男音在两人身边响起。

她们转过头,才注意到南宫思齐铁青的俊脸。

"南宫二爷。"秋霜依礼向他福了个身。

"嗯。"脸色还是很难看。

两个女人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彼此,她们哪里惹他不高兴啦?干嘛臭着脸啊?

"齐爷,老夫人有请。"上官家的丫鬟前来禀报。

"我先过去,妳说完话记得过来看姨娘。"脸色僵硬地嘱咐完,高大的身影随即离去。

"夫人!"秋霜低声叫唤。

她紧紧揪着沈雁容的衣袖,彷佛这样就可以弥补她们空白一年的时光。

老天有眼,她们总算重逢了。

"我早就不是杜家的夫人了,妳不用这样叫我。"沈雁容轻柔地应道。

"啊!"突然,两人同时轻叫。

"夫人……不是夫人,叫小姐吧……"秋霜有点慌乱地说明,"我这样叫习惯了,没想到二爷会不高兴……我太久

没有看到您,一时高兴就叫错

了,请二爷别计较……"

这会儿,两人同时领悟南宫思齐铁青着脸的原因。

"他应该知道的。"唇边泛着一丝苦笑,沈雁容不认为这有什么好恼的。他自己还不是这样?凭什么要求他人不可

以犯同样的错?

"夫……小姐……"秋霜不知沈雁容的脸色为何也突然变得难看。

"没事,听说你让上官大爷买过府了?"强撑起笑容,沈雁容仔细打量秋霜。果然比之前在杜家圆润多了,可见上

官家对待下人也是极其厚道,不像旧的夫家般势利。

唉……真是往事如烟,没想到才相隔一年,许多事的变化却如隔世般遥远,让她措手不及。

"嗯,其实您失踪之后,为了怕老夫人想您、不肯吃药,上官大爷便要我戴上人皮面具,模仿您跟老夫人说话,

所以杜爷就把我送给上官家了。"

她是卖断的奴婢,去来都由主人决定。

不过到上官家的确是个好差事,这里的环境比杜家优渥多了,出入的人口也没杜家复杂,她很喜欢新环境,便

安安分分待下来。

"这样啊……"沈雁容点点头,原来细节是这样。

"小姐,这是您跟二爷的儿子?"秋霜滴溜溜的大眼早注意到沈雁容怀里的婴孩。

"嗯。"她粉脸微红。

"借我抱一下,小少爷长得跟二爷真像。"秋霜跟婴儿扮鬼脸,把不怕生的黄口小儿逗乐了,咯咯直笑。

她为善良的故主感到庆幸,还好她们都因不同的理由离开杜家……

否则,男的发配边疆当奴隶,女的当军妓,她们离悲惨的命运只差一步而已。

心不在焉地看着秋霜逗儿子开心,沈雁容的思绪不知飘到哪去。

"小姐!小姐!"用力叫唤心神不宁的故主,秋霜担心地看着她,现在

还有事不顺心吗?眉头皱成这样?

"妳说……二爷会娶我吗?"她的眼神空洞而缥缈。

"当然啰!"大家都这么说嘛!

早在南宫二爷带小姐回来之前,整个扬州城就已流传着他们的爱情故事,虽说禁忌不伦,却因南宫家财大势

大,加上杜家一夕溃败,人们基于趋炎附势的心理,早把杜段秀说得多可恶、多变态,杜夫人一进门就守活

寡,幸得相貌翩翩的南宫二少解救……

所以他们的婚礼在扬州百姓心目中也是备受期待的,一定要办!

毕意这是扬州跨越两年的迷人爱情传说呢,怎可不办得轰轰烈烈?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否则人活着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多无趣?

"妳说他是为了我像上官柔而要娶我,还是为了我是我?或是……为了我们的儿子?"空洞的眼神移向儿子,她的

心,被扎得好痛!

"嗯……"这有差别吗?反正三样都是事实啊!

横竖都是嫁给南宫二爷,幸福富贵一辈子,至于南宫二爷是为了什么原因娶她,很重要吗?

秋霜不懂。

"小姐,二爷都要娶妳了,别管他为什么娶──"

快速截住婢女的话尾,沈雁容的语气哀伤而淡漠,"早先我告诉自己不要管这些,反正幸福是从上官柔那里抢来

的,我只要能嫁给他,管他眼里看见的是我还是上官柔……"

"小姐能这样想是最好的。"

"可人心是贪婪的,只要有了一项,就会想要求第二项,我有了娃娃,确定可以跟他长相守后,却更想知道他心

里有没有我,还是他都只看到上官柔……我只想要他爱我跟我爱他一样多啊!"晶莹的泪水从脸颊滚落,"我为他

吃那么多苦,我只想要个公平,我要他正确地喊出我的名字──我是沈雁容,不是上官柔……"

这一年来独自在石家庄生活,让她性格里的坚毅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明确地知道自己怀着身孕躲到陌生的地方,是为了一个她深爱的男人,她爱他至极,所以她不能容忍他明明

在床上抱着她,呼喊的却是另外一个女子!

这种痛苦,已深深烙印在她的灵魂里,逼得她随时随地都在想,他现在是不是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折磨得她好辛苦啊!

"小姐……"愣愣地站在故主身旁,秋霜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或许是我太贪心了……"幽幽的叹息在空气中迥荡,沈雁容明知这种想法是庸人自扰,但她就是忍不住要计较。

忍不住要计较到底是谁爱谁比较多……

她真是愚蠢!

第九章

"爱?"南宫思齐扬起怪异的尾音,凝视将与他共度白首的小女子。

"对啊,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娶我?"闻着从窗外飘来的桂花香,她的神情很慎重,"只要你说,我就信。是因

为我帮你生了宝宝?还是我像柔妹妹?或是你有点『爱』我……"

十指揪紧手绢,她定定凝视未来的夫婿。

"妳为什么会想问这个问题?我选哪个答案会影响到我们的婚礼吗?"

他不懂。

"我只是想知道。"沈雁容低着头,秀气的脸微红。

她知道他对她够好了,连远从故乡来看她的爹娘都说还好遇见他,否则她今生没希望了,搞不好连孕育后代的

机会都不会有……

这样的夫婿够好了!但他们怎么会知道当他再三在床上喊出『柔儿』两字时,她的心有如刀割?她不想当一辈子

的代替品啊!

沉吟半晌,南宫思齐放下手上的账本。"应该是『责任』吧,是我把妳的人生搞乱,我原本就该娶妳以示负责,

不是我强行夺取,杜段秀也可以给妳一段安稳的人生……"

这是什么答案?沈雁容没料到南宫思齐会如此回答,眼晴眨了半天,不知咳如何回应。

"可是我……"对你是很喜欢很喜欢你的那一种感情啊!

"怎么了?"搁下毛笔,俊逸英挺的脸庞有淡淡笑意。

"你在床上喊的不是我的名字,"别扭老半天,沈雁容终于还是讲出心里话。"我真的跟柔妹妹那么像?"

男人怡然自得的俊脸抹上一层yīn霾。

已经很久没人敢跟他提起柔儿了,怕惹他心痛、难过,当年失去她的刻骨铭心并非遗忘,只是不愿再想起,不

料雁容竟一再问起她……

莫问旧伤口啊,难道她连这点贴心都无法办到?

南宫思齐倏然起身,丢下满脸疑窦的娇美女子,径自转身离去。他已经很久没想起她了,不要再来问关于她的

事!

一句都别提起。

"呜……"哭泣的声音从潇湘阁传出。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阿福背了两捆木柴进别苑,就听到从风中传来的细细哭声。

"沈小姐心情不好,再过几日就要当新娘子了……"苳芽扁嘴。

"主人知道吗?"阿福提起衣袖,擦擦额上的汗。

"知道啊!大家都知道。"

那现在是怎样?就放着她哭,不理她吗?阿福搔搔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已经有人去请秋霜姑娘了。"大家都知道她们要好,由秋霜来劝她是再好不过了。

"找我来干嘛?我又不是万灵丹……"秋霜的叨念声传来,跟着主人一起看沈雁容。

"来了!来了!"苳芽如释重负。

"上官大爷!秋霜姑娘!"阿福跟两人请安。

"我们家小姐以前在杜家可是从来不哭的,现在来到这里每天哭,找我来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二爷,小姐看我每

天来也不会开心!"秋霜满肚子

火,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边走边念。

"二爷会赶在婚礼前几天回来。”苳芽赶忙报告。

"哼!"秋霜别过小脸,当作没听见。

"还是赶快去劝劝沈小姐吧,肿着眼睛当新娘子可不好看。"上官凌风苦笑不已。这是啥结局?

分离时,想对方想得心痛;相聚后,就开始耍脾气?

思齐已有一阵子没到外地看货,怎么再几天就是大喜之日,他倒接了订单,独自跑到苏州去了?

这不是小两口闹别扭是什么?

而雁容整天抱着小孩,看着小娃娃就开始掉泪,害得不懂事的娃儿也跟着哭……

这两个冤家是要闹得把天给拆了吗?

"我就是替我们小姐抱不平,二爷要真的忘不了柔小姐,干嘛娶我们小姐?再怎么像也不是真的……"忘记身旁的

男人是上官柔的兄长,秋霜嘀嘀咕咕,一路抱怨入沈雁容居住的院落。

而上官凌风这才恍然大悟两人吵架的缘由。

如果到现在还翻陈年旧帐,那真的是吵不完了!上官凌风叹口气,突然不想去看沈雁容了。

思齐跟柔儿从小就两心相许,青梅竹马的感情,怎是短短两年可取代?

他希望思齐能够幸福,所以帮他争夺雁容,却不代表他希望自己的妹妹从此被思齐遗忘……

人的感情很矛盾,也很复杂。

他希望大家都能幸福,但他更希望思齐能有情有义,不要太快把妹妹遗忘。

活着的人总是比死的人占便宜吧?要吵要闹、要说要笑,有的都是时候,而他的妹妹已没有机会了。

他希望雁容能体谅他自私又矛盾的心情。

"雁儿呢?"

自苏州返乡后,南宫思齐直奔暂时安置佳人的城郊别苑,在外看到盛开的菊花,他就想到她,于是把剩下的事

交给管事处理,提早赶回来。

这是他们相遇的季节!

虽然他现在不能跟她说『他比较爱她』,但请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会很珍惜他们共度的时光。

"小姐……睡了吧?"临时被踢出绣房的苳芽,勉强编着沈雁容要她说的谎言。

"这样啊。"既然她睡了,就不要打扰她。南宫思齐点点头,转身离去。

紧贴着绣房门扉的沈雁容抱着包袱,一动也不动地聆听外头的声音。

她没想到南宫思齐会提早回来!

这样她还走得了吗?她以为他会在外头待到不能再待的日子,才回来当新郎倌的……

她替他生儿子!她原本的平静被他搅翻!他自认对她有责任,所以才娶她。

这就是众人羡慕的婚姻真相?

不甘愿的泪水慢慢从她姣好的脸庞流下来,秋霜跟苳芽觉得她处境可怜,帮她说话;而上官大哥虽然没说什么,

从他为难的神情却看得出来,他认为是她无理取闹,她太奢求了。

但真的是她奢求吗?她用生命爱着那个男人啊!她只希望自己不是代替品,她能有自已的存在地位,这样有那么

难吗?

她当初挺着肚子远走他乡,就是想保护他们的爱情啊!

她只要求公平的响应,并没要他忘记旧情人的存在,为什么他们都面有难色呢?还认为她无理取闹,避不见

面……

如果他连她的喜怒都不想参与,又何必娶她?她不要这种施舍的婚姻。

她不要!

因为她对他的爱是那么真诚、纯洁,他连一声安慰都不愿给就跑了,那她的眼泪算什么?他是真的想娶她吗?还

是只想透过她的脸,追忆已经消失的旧情人……

嫉妒在沈雁容的心里发酵。

在经历刻骨的磨难后,坚毅的性格在她内在强悍地转化,她想要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

至少,那个男人不能在床上叫错名字。

但南宫思齐做了,而且还不愿承诺『他爱她』,那她还留下来做什么?嫁他做什么?

所以她收好包袱打算一走了之,没想到他却回来了。

她若有所失地站在绣房门口聆听他的声音。怎么办?这种状况下,她走得了吗?

重九日,菊花满地,菊蕊飘香。

南宫思齐抱着几个月大的儿子赏菊花,父子俩都笑嘻嘻,边走边玩,跟着城里老少一同过节。

"小姐,妳再不走,等会儿被发现就走不了了。"苳芽小声提醒。

"嗯,我知道。"沈雁容隔着重重花影,专注地看着那对面貌相仿的父子,双脚似乎足生了根,牢牢钉在地上,

怎么也动不了。

再让她多看他们一眼就好了,她在外头会想念他们的……

苳芽无奈地叹口气。

她就知道会这么麻烦,早知道就不让马车送女主人过来了,出城后要是天色晚了,被主人发砚,把她们追回来,

她就倒霉了。

其实,她是跟南宫家的契约已满,要回老家嫁人,又同情整天以泪洗脸的小姐,才答应蹚这淌浑水,把她带出

城,可是这会儿小姐一副难分难拾的样子,怎么走得了呢?

"看!花花。"南宫思齐边哄着儿子,边指着难得的珍品。

"花花!"发音还不准确的南宫逢秋学父亲指着菊花,手舞足蹈。

"美美喔?"他隔着丛丛花影,凝视佳人身形。

"美美。"南茁逢秋依旧两手乱摇,高兴得口水都流下。

"那这一株呢?漂漂不漂漂?"他知道她每夜都含着泪水入眠,对于两入走到这一步,他感到抱歉。

他一直以为自已能给她幸福的。

没想到直至婚事底定前,他的娘子竟然夜夜抱着痛苦入睡。嫁给他真的那么难过吗?那句爱不爱的诺言真那么重

要吗?南宫思齐不懂。

他知道她想离开他。

随手搁置在软榻上的包袱说明一切,解开察看,她竟然只带几件御寒衣物,连样贵重的首饰都没有……

那时,他才了解自己有多亏待伊人。

她没名没分地跟着他,还曹受杜段秀的侮辱,现在她想离去,包袱里竟然没半点值钱的东西?他真的对她很好?

两宫思齐开始怀疑了,所以他在她准备好的包袱里放了一迭银票。

如果她真要走,也得衣食无虞。

如果她在他的羽翼下从不感到快乐,他会放她走,这是他最后的守护。

千万个如果,他只希望她不要再含着泪水入眠……

"漂漂!……漂漂!"南宫逢秋双手挥舞,突然指向远处的人影,"娘娘!

娘娘……"

"嗯?"原来儿子也看到亲娘了。

南宫思齐低下头,轻哄儿子,希望他不要在人来人往的菊花丛中作乱。

"娘娘……"不管父亲的劝哄,小娃儿依旧叫个没完。

"秋儿。"沈雁容丢下包袱,直往在花丛中的父子跑去,她没有办法离

开这一大一小啊!都是这辈子最心爱的男人……

她走不开。

"雁儿,妳怎么也来了?"诧异地望着满面泪痕的妻子,她不是想走吗?怎么又跑来?

"我想秋儿。"从男人手中接过孩子,紧紧地拥抱,沈雁容的泪水又滑落。

当身穿白衣的一大一小远远对地微笑时,她再也受不了离他们远去的悲痛,儿子是她生的、男人是她深爱的,

她怎么可能抛下他们独自远行?她走不了啊!

所以她抛下包袱,又跑回来了。

在这一刻,沈雁容突然懂了所有蜿蜒曲折的心情──就是『爱到深处无怨尤』吧?她爱他们,即使埋怨情人眼

底不是只有她,但她没办法抹去自己的爱,她明明就是那么爱他,即使她恼他、怨他……

还是不能不爱他!

在这个菊花盛开的时节,他们相遇、定情的时节,他们历经的快乐、悲伤如雪片一般涌来,深刻的记忆萦绕她

的心,所以她无法远去,因为她了解

自己对这男人的爱情将会伴随她的人生,捆绑着她的心灵。

而她情愿被他的一切捆绑……

她爱他。

"雁儿……"南宫思齐抚摸沈雁容柔顺的乌发,对她眼角的泪光感到心疼。

他不是不爱她……

只是,她必须给他多一点的时间,让他好好把过往的情事收藏,再把他们共同经历的甜蜜、痛苦铭刻。

让他可以毫无愧疚地跟面前这个爱他至深的小女人开口说──

"雁儿,我爱妳。"



危险关系3-囚禁你!-1

第一章张灯结彩,旗帜飘扬。

城北大街是整个扬州城最热闹的地方了!怎么说?短短不到一里的大街,就

矗立好几家享誉全国的酒楼,尤其到了夜晚,各楼间灯火辉煌,把整条街点缀

得耀眼夺目。

仔细一看,三、五层楼的建筑林立,楼阁相映,飞桥栏杆,明暗相通,阁子

前还有珠帘绣幔,灯烛闪耀……

这样华丽的格局在全国算是数一数二的,自然吸引大批慕名而来的游客。

“客官,进来坐喔!”各家酒楼的伙计都站在门口,使劲招呼客人。

“小三子,不够大声,嗓门儿再大一点。”娇嫩清脆的指导声音从杨楼酒店

里传出来。

“你怎么又出来啦?小小姐。”伙计们的脸全都揪成一团了。

“酒楼有难,我怎么可以躲着不出来?”江华儿收起摺扇,往小三子的头上

一敲,“笨蛋!叫我小少爷或少当家,不准叫我小姐,跟你请过几遍了,还记

不清楚?”

“噢。”小三子苦着脸躲到一旁去。

原本晾在旁边看戏的伙计们知道小三子已宣告阵亡,他们只好跟刁蛮出名的

江华儿保持距离,试图劝退她。

“小……小少爷,老爷要知道你又出门管酒楼的事,会很生气的。”

“我帮我爹做生意,他有什么好气的?”江华儿一点都不把伙计的劝诫听进

耳。

“酒楼里的人手够了。”伙计委婉地说。

夹在他们父女俩之间当肉馅的滋味可不好受,他们不想被老爷辞退回家吃自

己,所以抓起劲来劝小小姐回去。

“是这样吗?”质疑的目光转向绑在楼柱上的酒旗,江华儿皱起眉头,“阿

兄不在,你们连酒旗破了都不知道要换,而且一堆人用报线,我们的酒旗根本

不明显,你们做事太不用心了……”

她唠唠叨叨,站在酒楼门口数落众伙计。

“明天换、明天换。”伙计们只希望赶快请走瘟神,好好招揽生意,如果让

她大小姐在店门口这么乱嚷嚷,大概更没客人上门了。

“叔叔,那个哥哥好凶喔!”路过的小男孩看到这情景,立刻向身旁的男人

告状。

“是姐姐。”男人淡淡地看了江华儿一眼,俊美无俦的脸上浮现邪魅微笑。

“啥?”小男童睁着双瞳,不知所以地盯着男人。那个“哥哥”明明穿着男

人的衣裳啊!

“南宫思怀!”江华儿极力压抑音调,愤怒的双眼瞪着态度挑衅的男人。

“呵呵,在下哪里说错了,还请你指正。”

“哼!”大女子不与小男人计较。江华儿转头就走,不想理会与杨楼酒店竞

争的对手,尤其南宫家的东门酒馆就在他们正对面!

再加上她所向无敌的芙蓉哥哥也是被南宫家的男人逼得抛家弃妹……这些账

她不会轻易忘记,所以碰到南宫家的任何一个臭男人,她都不想跟他们说话!

砰!

一声巨响传来,罪人讶异地转过头,就见到方才趾高气昂的江华儿呈大字形

趴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

“哈哈……”南宫思怀忍不住爆出笑声。

“笑什么!没注意到门槛,就摔了,有什么好笑?”江华儿从地上爬起来,

恶声恶气地解释。

话说完,娇小的身影就像逃难似的迅速消失在众人眼前。

“哇哈哈……”

众人隐忍住的笑声像是爆竹的引信被点燃般,瞬间在城北街头炸开。

呵呵!这个杨楼酒店的小店主真是太有趣了。

“气死我了!”

愤怒的叫喊声从厢房里传出来,春花探头进去,就看到主子坐在床上猛力捶

打枕头。

“那个该死的王八蛋……”江华儿继续咒骂。

“哪个王八蛋这么不识相,惹小姐生气?”春花端着普洱茶跟几样精致的点

心,笑嘻嘻地走进绣房。

“呜呜……”看到一起长大的春花,江华儿赤脚跳下床,抱着她哇哇大哭。

“好了,不哭、不哭,我们先吃厨娘特别做的点心,吃饱了有力气,再对付

欺负您的坏人。”春花轻巧地移动身躯,不让主人把菜盘碰翻,再把点心一盘

盘放到桌上。

“又有新的点心啊?”睁着哭肿的大眼,江华儿娇憨地望着从没看过的精致

小点。

“是啊!”春花点头,她一向知道怎么哄主子。

江华儿擦擦面颊上的泪水,捏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慢慢咀嚼。“唔,满好吃

的耶,这叫什么咽?”

“豌豆黄。”春花微笑。

“嗯,甜而不腻,很好吃。”江华儿笑咪咪地夸奖。

“老爷子特别请来的北方师傅,专门做些南方吃不到的糕点,来吸引贪鲜的

客人上门。”

请到客人上门,江华儿便想到之前发生的事,眼眶一红,又想掉泪了。

“怎么了?东西不好吃喝?”春花赶忙拿出手绢替主子拭泪。

“就是那个王八蛋咩……”江华儿边哭边咀嚼糕点。

“您口中的王八蛋其实满多的,要不要跟春花请清楚,这样我才知道是哪个

王八蛋欺负您?”她笑咪咪地调侃自家小姐。

“哼!请这样……”

有糕点可吃,江华儿也没那么生气了,她噘着嘴,把傍晚发生的糗事说了一

遍,还特别强调南宫思怀的笑声。

哼!笑得超级大声,他是天字第一号王八蛋!

“原来这回的王八蛋是南宫三爷啊。”春花掩嘴轻笑。

其实啊,以主子迷糊、爱耍赖的个性,老是走到哪儿免仇就结到哪儿,有时

不用她自己哭诉,就有苦主找上门……

所以,只要不是主子惹麻烦,她就谢天谢地了,也懒得管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就是他。”江华儿吞下口中糕点,用力点头。

“其实老爷也不喜欢您假扮成蓉少爷到酒店去,您若跟南宫三爷不对头,以

后少上酒店不就成了?”春花拐弯抹角,把老爷的意思转达给主子。

“没人去察看,谁知道伙计们会不会偷懒?”

“老爷已经请总管代理了,小姐只要乖乖在家里绣花……”不要出去惹麻烦

就好了。

“多个人帮忙,店里的生意会更好,真不知道爹那个老古板的脑袋里装什么?”

江华儿噘嘴,很不满意父亲的决定。

现在蓉哥被大家逼得不见踪影,她的生活更无聊了,不到酒店透透气,她要

干嘛?

“姑娘家总是要待绣房的。”春花不断强调;“知道了。”江华儿端起瓷杯

喝了一大口茶,然后低垂着头,仿佛在自我反省……

实际上,她只是在筹划晚点上哪儿玩而已。

既然要她别管酒店的事,她就顺从爹的意思不去酒店吧。

反正她可以去的地方多的是!

哇哈哈——“华儿,该回去了。”

朱雪镗好声好气地催促边吃糕点边喝香茶的儿时玩伴,要她乖乖回家。

“才不要!想回去自己回去,别找我。”江华儿摆摆手,眼波流转中,有一

股说不出的俏皮与古怪,让人接近也不是,想推开又舍不得。

这种感受,在她身旁的朱雪镗感觉最深刻。

“华儿,江伯父要你立刻回家。”朱雪镗苦着脸,极力游说。

“可是我点的山楂糕才送来,一口都还没吃。”她指着面前色如胭脂的糕点,

神情愁苦。

“那就别吃了。”朱雪镗觉得未来岳父的怒气比糕点重要多了。

“啥?”江华儿瞪大眼。

她等了很久耶,而且还是使尽各种小人步数才占到桌位,这呆头竟要她放弃?!

众所皆知,扬州城里的茶楼、酒店竞争激烈,不但各自积极开发新式菜肴、

菜点,还高薪聘请外地的师傅加人服务行列,目前他们所在的“新堂茶坊”更

是其中的佼佼者,以一味“山楂糕”打遍同行无敌手。

扬州城附近的姑娘特爱这味糕点,每天都在糕点出炉前来新堂荼坊排队购买,

但仍供不应求,往往不到天黑就销售一空,新堂茶坊也日日高朋满座,一位难

求。

日前他们可以坐在二楼雅座听曲、喝茶、吃糕,可说是三生有幸,君不见外

边万头攒动,多少人不得其门而入……结果竟有人不知珍惜福分,还一直游说

她离开!

朱雪镗的不识货当然被身旁饱受排队之苦的人投以白眼。

“安啦!坐下来吃。”江华儿极力劝说坐立不安的朱雪镗,“我买了六块,

分你两块。”

“你要分我吃?”木讷的脸庞染上微微红意。

“对啦!”她快速伸出小手,把身旁的大个儿拉下,顺道对四周送上白眼的

人微笑颔首,轻松化解即将引起的纷争。

“我又不是很爱吃甜的……”偏偏他还不知死活地边念边吃。

那你就不要来!

四周的客人纷纷转头,横眉医目地瞪着对山楂糕出言不敬的傻大个儿。

好胆再多说几句,马上把他打飞到外头去!

“吃你的东西,话那么多于嘛?”江华儿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缝起来,不许他

再杂念。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

依据他们从小到大相处的经验,这男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罗嗦!

看到不顺眼的事就罗里罗嗦,现在准是为了她不回家,就在污蔑她喜欢的东

西,要她放弃对这东西的执念,只可惜碰到全城有半数人对它趋之若骛的山楂

糕……他再乱说话,难保不被打成肉包子!

江华儿为了防止悲剧发生,只得对朱雪镗露出灿烂的微笑,轻轻拉扯他的衣

袖。“陪人家吃嘛……”

“哦。”接触她巧笑倩兮的模样,他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只能猛力点头。

“我就知道你对人家最好了。”江华儿再抛出一个媚眼,当场把朱雪镗迷得

三块掉了两魂,连要怎么说话都忘了。

抿紧薄唇,她喜欢目前这个状况。

这个喜怒可由她控制的男人,她接受。更何况江、朱两家是世交,现在就等

她及笄吧!

等她办完成年礼,他大概就会派媒人上门了。

即使她在外头玩得翻天覆地,他也不会有一句怨言,还是等地回去。她喜欢

这种安心的感觉,嫁就要嫁这种男人,太厉害、太有才能的男人不是她的对象。

她只要对面前木讷的男人眨眨眼,把他拐得整颗心都放在她身上,这样就够

了。

“妈的,这丫头眼睛有问题!”

一声低哑的咆哮在新堂荼坊三楼的阁子里响起,让端着茶点人内的伙计吓得

差点将茶盘打翻。

“放好就可以出去了。”南宫思怀温文微笑。

“是。”伙计将茶点摆好,立即转身逃逸。

“呵呵……”南宫思怀举起摺庙遮口。

没想到躲到阁子里,还是有人被思齐发火的模样吓着。决定在三楼喝茶是正

确的。

“你笑什么?!我是在替你生气!”南宫思齐瞪了孪生兄弟一眼。

抛下在岭南旅行的妻儿来看弟弟,没想到扬州不但天气古怪,连女人也变得

怪里怪气,让他大开眼界。

从来没看过有女人会舍弃他们南宫家的男人,而屈就一般平庸的男人。

偏偏二楼就有一个!

而且还是之前与老大闹绯闻的江芙蓉的妹妹。这是什么状况?南宫家的男人

对眼珠子没长好的女人特别有偏好吗?

“有什么好气的?”南宫恩怀替兄弟倒杯茶,笑问。

“还不用气?”南宫思齐瞪大眼,神情怪异地看着他, “你让伙计带那女

娃进了二楼雅座,还把掌柜留给你的糕点转送给她,结果她却拉着另一个男人

吃糕点,这是什么意思?!”

“那只不过代表她有心上人而已。”

“只不过?”南宫思齐的眉头都皱起了,“那你让她进你的店干嘛?有必要

对她那么好吗?”

“我喜欢她啊!”南宫思怀简单扼要地说明。

“你……”南宫思齐被他气坏了。

听听看这是什么再种的答案?

南宫家的人从来没有这种委曲求全的样子,只要不偷不抢——呃,也不尽然,

好吧,只要不杀人放火,他们要什么女人不会手到擒来?偏偏他的孪生兄弟如

此温吞……

真是气死他!

“你身体不舒服?”南宫思怀眼里漾着有趣的神采。

“南宫思怀,我警告你!”他再也受不了了,大手抓住兄弟的衣襟,恶狠狠

地瞪着他。

“什么事?”他气定神闲地问。

“不准丢南宫家的脸。”

“不会。”

“那就好。”他不想再看见二楼雅座那对男女的亲昵模样,丢下孪生兄弟径

自离去。

南宫思怀撑着下颚,慵懒地靠在窗边观看二楼的动静。

“二哥被你气坏了。”南宫思君散漫的嗓音从他身后传来。

“无妨。”之前思齐也是让他担足了心,现在的状况不过是对调一下,有什

么好计较的?

“二哥,你真的喜欢那个野丫头啊?”眉头微皱,南宫思君其实也不怎么喜

欢会主动勾引男人的女人。

“嗯。”南宫思怀慎重地点头。

“为什么?”南宫思君不懂,那么多美艳的女人自动送上门,江南一带的名

门闺秀也任凭思怀挑选,为什么他相中这迷糊的丫头?

“看到她,我会很快乐。”

这什么答案?

“那……假若她现在有了未婚夫,一心要嫁给那块呆木头,你也会快乐吗?”

他试探性地追问。

“她不会嫁他。”南宫思怀简单宣布,薄唇绽放邪魅的笑意。

如果南宫思齐看到他这副模样,大概就不会气冲冲地走掉了。

南宫思君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三哥……你该不会想跟二哥干同样的事情吧?”

抢别人的老婆不太好耶……

“不会。”他斩钉截铁否定。

“那你怎么会说她不嫁他?他们快订亲了。”

“女人的决定常常会改变,突然间不想嫁给山盟海誓的恋人也是有可能的,

更何况他们看起来就像兄妹一样,谁知道华儿会不会改变想法?”这是今天他

说最多字的一句话。

“是吗?”南宫思君开始流汗。

为什么他有快要爆青筋的感觉?他们四兄弟平时在言语里很少有“或许”、

“不确定”的猜测字眼……

可是今天他和思怀的谈话里,却弥漫着犹疑而诡谲的气氛。

这一点都不正常!

“不用担心,华儿还没嫁人,不会像二嫂那么麻烦。”南宫思怀轻笑。

“噢。”他就知道!

思怀露出志在必得的眼神,一定早有打算,现在只是紧盯着猎物,等到他有

所行动时,必然会准确夺取!

对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夺取!

自从兄长带领他们经商,这句话就像魔咒般,回绕着他们的灵魂、他们的心

……

只要不杀人放火,他们可以做任何想要做的事,更何况打着爱情的旗帜,他

们可以为所欲为。

在草木凋零的季节,命运的巨轮又开始转动,引领着不想冬眠的豺狼虎豹,

穿梭于人间伺机猎食。

至少,南宫思君就看到一头黑豹慵懒地舔舐利爪,为下一步做准备。

第二章“给我一串。”指着甜脆可口的冰糖葫芦,江华儿的口水都快滴下来

了。

“来了、来了。”小贩接过铜钱,笑嘻嘻地拿下最大的葫芦串,递给稚气未

脱的小姑娘。

“谢谢。”江华儿迫不及待地含咬了起来。

“小姐啊,回到家再吃行不行?”跟在她身旁的春花唉唉叫,恨不得马上把

主人拖回家,省得她边走边吃,丢人现眼。

“有什么关系?”江华儿娇憨地说。

她原本就长了张娃儿脸,加上皮肤雪嫩、身型娇小,此刻抓着孩童喜爱的零

食舔个不停,看起来更像个长不大的奶娃。

春花为之气结。扬州城有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这么不重视形象的?偏偏他们

江家就出了这么个小小姐!还好朱家少爷已经派媒人来提亲了,不然她其要怀

疑小小姐嫁得出去吗?

“我还要吃豆腐脑!”江华儿指着路边的摊子嚷嚷。

“我去买。”为了避免小小姐做出站在路边吃的蠢事,春花一马当先,跑到

卖豆腐脑的摊子前。

“嘻。”江华儿掩嘴轻笑,转身就溜。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其实她还想去别的地方玩,不想上完香后就被春花押回

家,所以才这么骗她。

江华儿快手快脚地绕进小巷弄,想往另一边跑去,却不知怎地,突然感觉手

脚虚软,手中尚未吃完的冰搪葫芦掉到地上,整个人撞在一堵软墙上。

然后,她就失去知觉了。

“唔……”

睁开沉重的眼皮,映人江华儿眼帘的是一间装饰华丽的厢房,比起她在江家

的绣房可气派多了。

“小姐,您醒来了?”一脸老实相的丫环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是哪里……”挣扎着起身,江华儿感觉她的头有说不出的沉重。

“寒月楼。”小丫环问什么就答什么,老实得紧。

“寒月楼在哪里?”眼前这小丫环愿意告诉她人在哪儿,应该不是坏人。

“就在这儿。”傻不咙咚的答案自丫环口中冒出。

“噢。”撑住沉重的头颅,江华儿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发出失望的

叹息。

“小姐头疼吗?需要糕儿帮您找大夫吗?”小丫环非常着急。

“好。”一摇晃就头痛欲裂,这让江华儿谨滇地撑住身体,省得多吃苦头。

“我就去找大夫!”糕儿转身冲出厢房。

“可是我……”口渴  华丽的厢房里只剩她一个,江华儿只好撑着沉重的

身体往外移动,她想喝水……

但是桌上没摆茶具,她只有出去求援。

怎么回事?门居然打不开?江华儿不死心地继续推门。

天哪!真的打不开。

江华儿真的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被人关在豪华

的房间里,然后呆呆的丫环就跑掉了?

江华儿使劲拍打门扉,想找个人来问清楚。

但她的身体仿佛大病初愈,经不起剧烈的折腾,在气急攻心下,拍没几下就

晕倒了……

“你到底在糖上抹了什么药?怎么会让她睡成这样?”怒气腾腾的嗓音响起。

“报告三爷,是七日香。”

“该死!这种迷药连有武功的人都要睡足七日,更何况是不懂武功的小丫头?”

“报告三爷,属下是看这小姑娘精力旺盛,整日活蹦乱跳,怕误了事,才会

……”

“该死!华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找你负责!”

原来真的有人对她下药……恍惚中,江华儿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疲倦了。

她想告诉他们她已经醒了,可是眼皮好重,还是睁不开。

不过,那个骂人的声音好耳熟喔。

她应该认得这个人……

江华儿挣扎着要起身,但身体就是不听使唤,让她继续躺在床上当睡美人。

她好想找那个男人问清楚,为什么把她关起来?

可是她好想睡……

“唔……”从床上传来虚弱的呻吟声。

“小姐,你醒了吗?”糕儿欣喜若狂地冲到床边,察看让大伙儿变得惨兮兮

的小人儿。

站在外头待命的侍卫一听到她的叫声,立即有人冲去通知主人。

“我想喝水……”嘴巴又干又涩,江华儿声音沙哑地要求。

“是。”听到她的声音,糕儿感动得眼泪差点掉下来,急忙倒了杯水端到床

边给她。

江华儿接过杯子就猛往口中送,仿佛干渴很久般。

“还要水吗?”看她唱得那么急,糕儿好心地探问。

当然要!江华儿正想点头再要一杯时,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

“糕儿,去送些吃的东西过来。”

“是。”糕儿接下命令,掉头就走,视线不再与江华儿接触。

“我还要水……”  江华儿的呼唤慢了一步,房门关上,糕儿已经消失在

她眼前。

“口还渴?”扬起好看的眉毛,男人缓缓走向她。

“嗯。”江华儿用力点头,神智仍略带迷茫。

这个似曾相识的男人真是她的知音啊!人长得好看,声音也很好听,帮助别

人会有好报的……

略显模糊的俊脸上仿佛挂着一抹笑意,他倒了杯茶,走近她。

正当她要接过男人手中的瓷杯时,他突然把茶水送到自己嘴边,径自喝下去。

“唉……”不是要给她吗?

江华儿张开嘴想问清楚,男人突然低下头,在她愣愣凝视他时把水哺入她微

张的小嘴。

“咕……咳……”水没喝顺,呛人气管。

他拍拍伊人的背脊,轻声嘀咕, “这么笨,连喝个水也会呛到……”

“我……”江华儿气得话都说不完整。

哪有人这样喂人喝水的?她是被他吓着了,好吧?竟然还嫌她笨!

“怎样?”黝黑的瞳孔中闪烁着有趣的光芒。

“你这个色狼!登徒子!不要脸的东西!”喝了水,加上又受到惊吓,让江

华儿恢复几成气力,“本姑娘的嘴是你可以碰的吗?!”

“你说要喝水的。”他简单告知。

“没人这样给水喝的,你坏了我的名声!”她江华儿可不是笨蛋,这点常识

还有。

“那你想怎样?”

“我……”她一时语塞。

这男人坏了她的名声,可是她怎么求偿?要叫他赔银两吗?她不知道这样要

赔多少,问人好像也很奇怪……

江华儿思考得很认真。

“怎么样?”紧抱少女纤细柔软的躯体,男人宽阔的胸紧贴着少女的浑圆,

刚硬与柔软销魂地摩擦着。

“嗯……”她还在想。

他的嘴角微勾,放肆地享受着她的柔软。

“我觉得……”跟他要个道歉就算了,反正也没人看到,张扬出去可是不得

了的。

正当江华儿打定主意时,男人的脸庞突然像放大数倍般,贴在她的眼前。

柔嫩的红唇再度被滚烫的薄唇覆上,男人撬开她的牙关,纠缠、追逐着她的

丁香小舌,仿佛所有的疑问都不再重要,他们的全身因这迷人的刺激而发烫,

只有纠缠住彼此,才可以让莫名升高的情怀降温……

江华儿挣扎不休的小手在男人的紧紧纠缠下,动作越来越缓慢,内心也因为

陌生的快感而感到慌乱。

她怎么了?

在狠狠睡一觉醒来后就生病了,而且是被男人一抱、一亲就脑袋迷糊的病症

吗?

她陷入昏眩的迷惘中。

jjwxc       jjwxc      jjwxc 抱着饭碗,江华儿低头猛扒饭。

男人姿势优雅地躺在软榻上,慵懒地翻着账册,对于满室的饭菜香无动于衷。

“叹!”江华儿出声,想吸引他的注意力。

“嗯?”男人以单音回应。

“你吃饱了?”刚才想了半天,她决定先礼后兵。

“嗯。”

“南宫思怀,你多讲几句话好不好?”恢复元气后,江华儿总算了解自己犯

了多大的错误,她竟然在无意间又和这个天字第一号王八蛋关在一起……

天哪!杀了她吧。

她落难时可以跟任何人混在一块儿,就是不能跟这个王八蛋,否则就会有灾

祸降临,比方说现在就是……

唉!

“要讲什么?”轻放薄唇,俊美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

“讲……我们为什么会关在同一个房间啊?你也被坏人抓来了吗?你的武功

呢?也被废了吗?”江华儿觉得只有这种可能性。

静养时,她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再配合过去从酒楼、茶馆、戏园里听到

的武林轶事,把两人被关在一起的事做了一番推论——唉,当有钱人的子女真

可怜!

肯定是武林中的败类要来讨赎金,她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弱女子,不抓她抓

谁?

但她身旁的男人呢?他不是从小就学了一身武艺吗?结果还是什么都不能做

地跟她困在一起,多可怜啊……

他会不会功力一恢复,就惭愧得自我了结呢?

江华儿看着面无表情的南宫思怀,打算劝他如果武功恢复了,就先带她回家,

再做他想做的事。

“我武功被废?”浓眉挑高,他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对啦,你不要这么好面子咩,我又不会笑你……”江华儿挥挥手,一副什

么都了解的样子,“不然你哪会乖乖坐在这儿,气到吃不下饭?所谓人是铁、

饭是钢,我劝你还是乖乖地吃饭,身体才会复元得快些……”

听见这番话,南宫思怀翻书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他缓缓抬头,眯起眼直视

江华儿。

“嘿嘿嘿,别翻脸,我不说就是了。”江华儿双手在嘴巴前打个又叉,表示

噤声。

“无所谓,你已经说了。”他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别这样嘛,我至少还是有点关心你啊!”她心虚地辩解,“我们一起被坏

人抓来关,我知道你不好受,可是总得想办法逃出去嘛,你说是不是?”

现在是她有求于人,姿态要放低一点。他再怎么不济,好歹也是个男人,现

在只希望他的武功快快恢复,能把她带出去就好了!

她保证她会乖乖的,三天之内绝对不踏出绣房一步。

“我们一起被抓来关?”南宫思怀的语气里流露浓浓疑问。

“当然!不然怎么会一起待在房里,而且还出不去?”江华儿恶狠狠地瞪向

那扇桧木门。

她推不开,可是这里的小丫环却有办法推门、关门,让她为之气结。

春花应该很着急吧?她一定会努力让自己平安回家的,至少她身旁还有一个

熟人,他们可以合作逃出去。

南宫思像没开口,神情古怪地凝视地。

没反对当赞成,江华儿径自把他的沉默解释为达成协议,她赶紧把碗里的饭

全扒光,再跟他商讨大计。

“你可以吃慢点,吃不够再叫丫环送饭菜来。”他出声建议。

“不用,我……”她用力吞下口中饭菜,“我吃饱了。”

南宫思怀还没搞清楚这丫头到底把事情曲解成什么样,不过他很有兴趣知这,

所以倒了一杯茶给她消积化食。

“唔,谢谢。”哽得有点痛苦,她拍拍胸口,让饭菜顺利咽下,再喝茶。

“不客气。”他探幽的瞳仁闪过复杂的光。

“你平常都这么有礼貌吗?”她舔舔舌头,开始斟酌字句。

“嗯。”他淡淡颔首。

生意人当然要懂得和气生财,她问这个简直是白问。不过他很了解,这丫头

常常在废话后丢出奇怪的问题。

“那你记得昨天亲我的事吗?”嘿嘿嘿!

虽然他的态度有礼而生疏,一点也不像昨天失礼她的人,但是别想赖,她还

记得喔!

“嗯?”他的眉毛又扬起。

“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把这件事忘记,我记得很清楚!”稚气的俏脸上闪

过一丝狡狯。

近距离看到伊人神采飞扬的脸庞,心神迷眩中,南宫思怀不禁有些恍惚。

“那又怎么样?”

“对!你昨天也是这样问我。”江华儿两手一拍,非常赞赏他的好记性,果

然有本事当大商人。

“昨天我是问你:”那你想怎么样‘?“他淡淡纠正。

“好啦!反正就是决定权在我身上嘛。”她困窘地援摇头,干嘛连这个也要

纠正?真是的!

“请说。”

“我想请你离开这里时,顺便带我出去。”用这个来抵昨天的亲亲不算过分

吧?这男人轻薄她,做了有辱她名声的事,现在她也不跟他追究,直接让他将

功补过。

这样对他够好了吧?

虽然她还没想通他为什么要亲她,不过在脑袋昏沉的状况下,也许南宫思怀

是把她错认成某个红粉知己了,反正只要她不说,谁也不知道他们亲吻过,这

件事情就算了。

“我要想想。”他淡漠地回应。

虽然不知道伊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他很确定这小丫头巴不得尽快离

开他,不悦的感觉自胸中升起。

“你神气什么?我是看得起你,才请你带我回去。”江华儿大声抗议。

南宫思怀凝视眼前娇美又充满活力的俏佳人,心中五味杂陈。

“我不管,这是你欠我的!你非带我回家不可!”她现在吃饱了,可是很有

力气的,所以扯着男人的衣袖开始“卢”。

“你有没想过我为什么要亲你?”他丢了一个问题给小佳人。

“嗯……”她眨眨眼,这个问题重要吗?

“想一下。”南宫思怀鼓励她把心里的想法讲出来,反正她已经请了一大串

天马行空的话,也没差现在这一段。

“这个……”俏脸浮现一丝羞怯,她支支吾吾,“娘有把避火图丢给我……

春花说夫妻才可以嘴碰嘴……“

说到底,她江华儿也不是一派无知就是了。

“我们还不是夫妻。”他欣赏着伊人娇羞的女儿姿态。

“所以才麻烦!”噘起嘴,江华儿抗议,“你占了我的便宜,我未来的夫君

知道的话可不得了……”

天哪!她为什么会扯到这里来?

南宫思怀的本意是要她顺着话央求他快点派媒人到江家提亲,而不是说她日

后嫁给别的男人时,会因此造成怎样的困扰。

“所以说呢,你只要把我带出去,我就不会把这件事跟别人讲,我照样嫁给

朱雪镗,你也可以继续逍遥过日子,这样不是很好吗?”

轰!南宫思怀气血上涌,脑门简直要炸开了!

这个该死的丫头!竟敢在他们有亲密的接触后,还说要嫁朱雪镗!

“江华儿!”他终于失控地对她大吼。

“你干嘛这么大声啦?我的耳朵又没有坏!”江华儿堵住耳朵,对他的怒气

臭名其妙。

“我亲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是为了别的!”二十多年来的理智在碰到少根

筋的江华儿之后,彻底崩溃,南宫思怀抓着心上人大吼大叫,完全不顾外头有

没有人。

“啥?”江华儿瞠大了眼。

他喜欢她?!

怎么会这样啊?又没有人告诉她,而且他从小到大都欺负她,怎么现在会亲

他喜欢她咧?

南宫三公子,你的情意真的让人家看不出来耶……

你要不要反省一下啊?

第三章明月西沉,万籁俱寂。

江边的枫树在渔舟上点点灯火的掩映下,将秋夜衬托得更加寂寥。

在这霜降的时节,枫叶红逅了江岸林间,只可惜众人都忙着可以填饱肚皮的

事,凄美的秋天景致无人欣赏,独留寒鸦在天上盘旋数圈,呀呀离去。

“啊——”凄厉的惨叫自美轮美奂的楼宇中传出。

“你、你……你别过来……”瘦小的身影坐倒在地,节节败退,两眼惊惧地

凝视着前方。

“为什么?”低哑的男音挟带极深的怒气。

“总而言之……不行就对了……”江华儿结结巴巴,快要被这个突然变脸的

男人吓破胆。

他们被关在同个房间里,偏偏她又臭名其妙地惹怨他,导致她感觉自己的生

命有危险。

“你把一个男人惹毛后,就不打算收拾了吗?”南宫思怀扑到她身上,压制

住伊人纤细的身躯,不让她再往后移动。

“我又不是故意的……”江华儿低着头,不敢看眼前暴怒的狮子。

她只知道他恼了,却不知道他在恼什么,毕竟这张斯文好看的脸不常浮现怒

气。可别当她瞎说喔,至少在她印象中,从没看过他的脸色这么难看。

“说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解决事情吗?”嗅到从伊人发际传来的馨香,

他的声音更沙哑低沉了。

“那要怎么办?”天,她快要哭了,他好凶喔……

“嫁给我。”南宫思怀斩钉截铁地宣布。

“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行?”南宫思怀恶狠狠地瞪着她,无法相信他们有了这么亲密的

接触后,她还想嫁别人!

“大家都知道我要嫁朱大哥啊,他要来我家下聘了。”

“那又怎么样?”南宫思怀猛吸一口气,把怀里的佳人抱得更紧,没有人可

以阻挠他得到华儿,得到他梦想中的幸福!

“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讲理?亲人家的嘴巴一下就要我嫁给你,天底下哪有这

种事?”江华儿试图跟他讲道理。

“你可以问你爹,看他说你得嫁谁。”极力压抑心中的怒气,他缓慢说明。

“那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斜睨佳人一眼,他倒要看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们平常又没特别的关系,为什么单凭一个谁也不知道的亲亲,我就得嫁

你?”这件事,她可不同意。

“要我们有特别的关系才可以谈论婚嫁?”扬起尾音,他询问。

“当然。”

“光凭一个吻不够?”他再问。

“是的。”

“要大家都知道才可以?”幽深的瞳孔闪过一道狡狯的光芒。

“没错!”

至少要像她跟朱雪镗那样,除了从小一块儿长大外,大家都认为他们很要好,

他们是“一对”,这样了解吧?

最起码她心中理想的夫婿是像朱雪镗那样呆呆的,很好欺负的,她说东他绝

对不敢谈西,她往南他不会朝北,可不是像南宫思怀这种聪明绝顶,又威风八

面的美男子……

江华儿对自己的长相很有自知之明,像她娘那么美艳,她爹还不是娶了三个

姨太太?更何况她的姿色还不及娘亲的一半,男人怎么可能专心一意对她?

“那还不简单!”男人的唇咧开一抹完美的微笑,精明眼眸里闪烁着教人脸

红心跳的锐利锋芒。

“为了不让你觉得我们不熟,虽然有些麻烦,但我们还是来做更有关系的事

吧!首先呢……”

自以为很讲理的南宫思怀把伊人抱上床,大掌轻易地将她的上衣剥下,露出

雪白的香肩。他以修长的手指滑过伊人的胸脯,并揉捏着她殷红的蓓蕾,在听

见她情难自己地倒抽一口气时,低声询问。

“我们这样就不算没有关系了吧?”

“你怎么可以……”这么赖皮啊!

因为肌肤裸露,江华儿身不由己地起了一阵抖颤。

她原想看这男人想干什么,没想到他的手脚这么快,不但剥了她的衣裳,还

抚摸起她的身体……

口中逸出羞人的喘息声,管不住身体本能的反应,她的眼眶无法自己地泛起

水气。

“你又欺负我了!”她哽咽控诉。

“不,我是在疼爱你。”他的唇轻轻滑过她细致的脸颊,带来一阵触电的快

感,左手紧扣住伊人的柳腰,让她无法挣脱,引发她体内阵阵的麻痒与战栗。

江华儿只能耗尽全力制止丢脸的声音从喉咙里冒出来,其他的,她根本无力

照管。

“我们不能这样……”泪眼婆娑中,她扭动着身躯,双手无力地遮住身体,

不让他继续抚弄。

但男人强力扳开她的手,狡猾的双唇迎向她,来回舔舐着她的丰盈。

“哦……”在男人的撩拨下,她发出无意识的轻喘。

“喜欢吗?”他欣赏着她无法控制的娇俏模样,像饥民般噬咬着她的蓓蕾,

加速挑逗隐藏在她体内的情欲。

“你别这样……”随着男人的双唇在她身上恣意滑动,体内异样的麻痒亦随

之高升……

天!好难过。

禁不住,她又是一声情难自己的羞耻吟哦逸出,江华儿赶忙以双手压住唇瓣,

同时也一并将申诉的话语吞没。

“不许你隐藏!”南宫思怀伸手拉下伊人的玉手,爱怜的啄干她眼角的晶莹

泪光,“不许遮,让我听,我希望听见你为我吐露出的动人天籁,而且渴望极

了。”

“你……”江华儿错愕地凝视面前男人。

“叫我的名字。”他坚持。

“不行……”

“可以的,你得叫我‘怀哥’。”他拉开伊人双腿,“经过这个晚上,你就

是我的女人,你必须叫我的名字,分享我的人生。”

“可是我的夫婿——”

“是我。”从南宫思怀身上辐射出的霸气,强势占领了她的全身,让她无法

逃匿。“我梦想这一刻很久了,华儿,不许你拒绝我。”

江华儿的脑袋已一片混乱,无法应答。

好羞人!

她从没想过要和这男人携手过一生,但他像狂风暴雨般降临,不由分说地压

在她身上,绝不妥协地要她接受,她该怎么办?她逃得过吗?

“接受就好。”他将伊人的无言当成默许。

“哦……”江华儿发出情欲难耐的吟哦。

“再大声点,我喜欢听。”他慢慢加重拉扯的力道,胁迫伊人听话。

“啊……”痛并快乐的奇异感受在体内蔓延,她只能下意识紧紧缠住男人的

躯体,希冀他能解除体内燎原的燥热感。

赏遍她被情欲煎熬的模样,他的唇才绽出得意的微笑……

第四章“唔……”江华儿幽幽醒来,看到南宫思怀赤身裸体地躺在她身旁,

双眼紧闭,精壮的男性手臂紧扣住她的腰。

她扳开他的长臂,想要下床,但四肢像绑上铅块般,随便一牵动,除了局部

的酸痛外,还有微微的刺痛感在她的下体蔓延。

唔!到底怎么回事?

江华儿昏沉的脑袋没办法将连日的昏睡与昨日的缠绵做连结,甚至连男人先

前的怒气她都无法理解。他到底怎么了?他们需要好好地谈谈,而非在床上纠

缠成一团。

“你要去哪?”南宫思怀翻身把亟欲逃离的女人压住。

“让我起来啦!”她轻轻捶打他厚实的胸膛,要他快点放了她,他们是不叫

以做这种事的。

“想去哪?”搂住她纤细的腰,他抚摸着她的豪乳。

在这彻夜狂欢前,他从来没想过体型纤细、脑袋迷糊的小佳人竟有如此曼妙

的身材,让男人垂涎欲滴。

“唔……”在男人的碰触下,她又不自主地发出呻吟。

“小丫头很敏感。”低沉的男音带着笑意,他爱透了她敏感、娇媚的反应。

“放手啦!”江华儿恼怒地拍掉他的手。

“我们都依你所说的有了特别的关系,现在我已是你的夫婿,要摸你还得经

过你的同意吗?”

男人似是而非的言语让江华儿皱起眉头,她记得娘曾说女人以夫为天,不得

违背夫命所以南宫恩怀跟她说的话,也没错。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要嫁他啊!他怎么可以擅作主张?他们南宫家的男人实

在太恶霸了!以前对芙蓉哥哥是这样,现在对她也这样,她绝对要抗争到底,

绝对不嫁他!

江华儿赌气地转过头,不想回复。

南宫思怀不以为意,大手轻轻抚过她雪嫩的肌肤,仿佛已摸出兴致来了。

“不要乱摸!”她拍掉他的手。

“我偏要。”

外面黑丝绒般的夜空星辰满布,但南宫恩怀不以为佳人有赏星望月的兴致,

如果她睡不着,他们可以做更有趣的事。

比方说……

他愉快地搂着伊人的柳腰,细细噬咬她柔嫩的耳垂。

“哦……”江华儿不禁发出阵阵娇喘。

“感觉好吗?”

心上人忘情的娇吟瞬间夺走他的呼息与理智,对她的需索变得急迫,灵动的

舌根在她口腔内热烈搜寻,随着越来越紊乱的喘息,两人躯体的纠缠也越来越

放纵。

江华儿仅存的理智随着放浪的情绪消失无踪,她主动献上双

唇,雪白的手臂攀住男人古铜色的肩胛,纠缠而充满情欲的画面即刻呈现在铜

镜中,同时映入两人眼帘。

霎时,欲火燎原。

南宫思怀双手肆无忌惮地抚弄着伊人坚挺饱满的圆丘。

“啊啊!慢一点……”辗转于南宫思怀掠取的唇瓣下,江华儿慌乱地叫喊。

“不!”

额抵额,唇碰唇,紧贴情人凹凸有致的胴体,南宫思怀里所当然地拒绝,游

移至她下身的手越是加速抚弄挑逗。

“南宫恩怀……”欲火在她体内燃烧,无助的泪水不住溢出眼眶,她开始愤

恨自己又屈服了。

“怎么,忍不住了吗?”南宫思怀轻佻地问。

极为坏心眼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殷红花瓣,拭得满指润泽的情欲,再送到

伊人的眼前。作足挑逗的姿态后,他缓慢地将沾满aì液的手指选人唇间品尝…



满布情欲的表情与动作冲击她的视线,刹那间,一股快感如电流般沿着她的

腰脊直窜脑门,男人的手像在她体内放了一把火,教她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啊!”江华儿又情不自禁地发出吟哦。

她的反应让男人脸上露出满意的微勾,但他侵略的步伐并未因此而停顿,性

感薄唇随即密密封住情人不住娇喘的唇。

“你别老是这样!”睁大双眼,江华儿又是一声惊端。

一颗心无法自己的悸动狂跳,江华儿除了震惊自己迅速反应外,更讶异自己

体内激烈呐喊的渴望!

“怎么样?”俊脸流露得意神情,南宫思怀对于可人儿无所遮掩的反应感到

欢喜,他乐于取悦自己的女人。

江华儿情难自禁地呻吟,宛若置身于高热焚燃的焰火中心,烧得她忘了一切,

全身所有的感官都集中于火热贴合处……

但更难熬的是体内的高温与虚空并存,她不断扭动身躯,希冀借由男人的碰

触消火。

“喜欢吧?”喑痖的嗓音询问。

“嗯……”她继续蠕动。

成功地夺走伊人的心神后,南宫思怀并不因此而满足,沾满aì液与唾液的手

指划过江华儿的胸继续向下,掠过她的腰、腹,一路向下深入,直探隐藏于最

深处的花心……

“耶……要带我回家……”即使理智已被身下的男人夺走,她还是忍不住乞

求。

可恶!这小丫头竟然还记得。

“没问题。”他咬牙允诺。

目前,他就先顺她的意,但要怎么带她回去,可就得看他高兴了,哼哼……

“你真好。”光洁的裸臂紧抱着男人结实的胳膊,低哝而孩子气的赞许在室

内蔓延。

“你高兴就好。”南宫思怀因为她诚心的赞叹而微笑,同时更加放肆地在她

体内抽动。

在这完美而狂野的交缠中,两人先后抵达狂喜的巅峰,欢爱结束后,一切回

归寂静,只剩喘息声在房内回荡……

一股浓郁而腥甜的情欲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昨夜落在雪白床褥上的处于血迹

斑斑点点,好似三月的落英……

扩纷飞舞在人间。

“噢……”江华儿轻抚着额头,发出低微的呻吟。

“小姐,你怎么了?”送茉莉香片进房的糕儿听到贵客发出呻吟,紧张地将

茶具放下。

“没事啦。”江华儿因看地低着头,视线不敢与丫环接触。

教她怎么放口说自己浑身酸痛?

被坏人绑架,身陷危境,还干那么荒唐的事……天哪!真是太丢人现眼了…



她真希望逃出去以后,南宫思怀就被大石头砸到脑袋,从此丧失记忆。

千万不要记得他们做过的事!

虽然她看起来就不像没事的样子,但老实的糕儿也不知该怎么关心,只有闭

上嘴,乖乖地替贵客倒茶、送糕点。

“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虽然不好意思,江华儿还是低着头,装没

事地问起。

“有啊!”糕儿用力点头。

“叫得很大声?”江华儿俏脸刷白。

“对啊!”

“大家都听到了?”

“嗯吟,把窗户挂紧也没用,被吵了一夜都睡不好。”糕儿噘起嘴,喃喃抱

怨。

“噢!”江华儿懊恼地抱着头,整个人钻到被窝里。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危险关系3-囚禁你!-2

没想到这几日与南宫思怀没天没夜的交缠,感觉会好成那样,每到情欲不能

控制时,她叫那么大声,那个混蛋也没阻止她……现在可好,传出门被大家听

到,她不用做人了!

“小姐,你真的没事吗?”看贵客那么沮丧的模样,糕儿很担心。

没想到昨晚的乌鸦吵到这么多人!早知道,她应该让阿牛把树梢上的乌鸦打

下来才是。

“我想杀了南宫思怀!”江华儿低声诅咒,恨不得把他努到第十八层地狱,

今生永远不相见。

“为什么?三爷人很好耶!”糕儿惊慌地嚷嚷。

“好?他好个屁!”江华儿两手叉腰,杏眼圆瞪。

她可管不了在外人面前要保有闺秀气质,只要想到那个混蛋对她的所作所为,

她就不禁破口大骂。

这个乘人之危的贱男人!

最好不要栽在她江华儿手上,否则她就抽他的筋、剥他的皮、喝他的血、吃

他的肉,再把他的骨头丢到荒郊野外去锻狗。

哼!

“可是三爷他……他……”看到贵客如此误解自己的恩人,糕儿心如刀割。

她眼眶含泪,小嘴微张,想把主人所做的一切善行全都告诉贵客,可是她的

说话速度比贵客慢、声量比贵客小,解释的速度根本比不上贵客骂人的速度,

呜呜……她好苦恼啊!

说慢点、说慢点咩……

“不许跟我抢话讲,让我一口气骂完。”发觉糕儿的意图,江华儿一抬手,

堵住她的嘴,自己先骂个畅快再说。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就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王八蛋,天底下再也没

有人比他坏了。”她轻松做结论。

啥?不是这样啦!

“唔唔……”糕儿慌乱地挥手,无奈她的嘴被江华儿塞住了,有话也说不出。

“大概就这样,你不用再说,我都知道、我都了解了。”哇哈哈!好爽好爽,

南宫思怀被她骂个狗血淋头。

“你再不放手,糕儿就要窒息而死了。”南宫思怀的嗓音从两个女人身后响

起。

“啥?”江华儿一转头,看到糕儿小脸涨红的痛苦模样,连忙放手。

“呼……呼……”糕儿用力吸气,两脚疲软地慢慢坐到地上。呜,呼吸不到

空气好可怕,主人又救她一次了。

“对不起!糕儿,我不是故意的。”江华儿连忙为自己的鲁莽道歉。

“没……没关系……”糕儿忙不迭地摇头。

贵客是主人的心上人,捂她的嘴是看得起她,只要以后别当前这样就好了!

“好了,你先退下吧。”南宫恩怀语气平淡地嘱咐,瞳孔里却闪过一丝森冷,

令人不寒而栗。

这个死丫头,竟然敢在糕儿面前这么骂他!  那他也不用顾虑她的想法了,

反正对她而言,他就是个万恶不赦的大混蛋,做什么都一样。

“好。”糕儿点头退下。

“那我……我也一起……”江华儿平时神经大条归大家,但当危险的感觉蔓

延至周边,她就会有动物躲避危机的本能,逃得越远越好。

比人说此刻。

南宫思怀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太可怕了,也不知道谁开罪他,让他笑得好yīn沉,

眼里的凛冽光芒比地窖里的冰块还寒冷……

唔!要冻死人了,她还是闪远点比较安全。

“你留下。”他薄唇微启,简单进出三个字。

“噢。”江华儿两脚钉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待小丫环的身影离开两人视线,桧木门重重合起后,她才如梦初醒地大叫一

声。

“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出去?你去哪?他们怎么会放你出门?糕儿为什么要帮

你说话咧?”江华儿跳到南宫思怀面前,满腹疑问。

“我回家处理一些事。”南宫思怀语气平淡地交代,仿佛这不是一件很重要

的事。

“噢。”她点头表示了解。

咦?不对啊!他为什么可以回家处理事情?那她呢?他们是被坏人绑来耶,

他怎么能够任意来去?  江华儿着急地在男人面前跳来跳去,“你怎么可以

自己跑回家?既然你安全了,干嘛又跑回来呢?不是说好要带我回家的吗?你

怎么不顾道义,丢下我一个人跑掉?”

“我有回来。”他隐忍怒气,额头青筋暴跳。

这个少根筋的笨丫头!

他是哪根筋搭错线才会看上她,还得拐了这样一大圈来拥有她?说来说去,

都怪他太重视她的想法了。

“那我怎么回家?春花一定找我找得很着急……”江华儿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她从来没有在外头待这么久过。

“吃完饭,我就带你回去。”南宫恩怀明确宣布。

“真的?”她不太相信。

“不信就算了。”南宫思怀随意坐在软榻上,抽出放在柜子里的账本,开始

细细翻看。

“信信信,我信!”怕男人不带她回去,她连忙接话。

这会儿,就算南宫思怀嚷要对她下咒摸清楚她心里真正的想法,她也是肯的!

“那就好。”南宫思怀俊美无比的容颜没有丝毫波动,眼皮不抬,依旧随意

翻看着账册,姿势优美极了。

“唉。”江华儿戳戳男人厚实的胸膛。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这男人嚣张得好像这里就是他家,自由来去,如人无人

之境……搞清楚好吧?这里好歹也是绑匪的地盘,他应该客气点,即使是武功

恢复了也不可以这样。

“有话直说。”大掌拘住她纤细的食指,顺势将娇小的身躯捞至怀里。

“这里是坏人的家耶,你怎可以这么嚣张?”小手紧靠在唇边,她蓄意把话

说得很小声。

南宫思怀用好笑的神情望着佳人,不说话。

“说话啊!”她最讨厌他用这副高人一等的样子看人了!可是他好好看喔,

害她的心脏开始怦怦乱跳。

“哪来的坏人?你在哪看到?”醇厚的男音极为低沉,语调里带着浓浓的笑

意。

“可是……”

“打从你住进来到现在,只看到我跟糕儿,我跟她哪一个像坏人?”男人笑

意盈盈,再问。

“嗯?”江华儿眨眨眼,不甚明白。

“还不了解吗?”他醇厚的嗓音跟他的人一样,极容易让人着述沉醉。

“嗯。”她点头。

“寒月楼是我的产业。”他简单回复。

“啥?”江华儿两眼大睁。怎么会这样?

“对,就是这样。”仿佛是她肚里的蛔虫,南宫思怀轻松回答了伊人的疑问。

第五章轮子滚动的声音从布幔后传进车厢,江华儿紧抓着裙摆,直到现在还

不敢置信她真的可以回家了。

“这的确是在回镇的路上……”江华儿喃喃自谙,紧盯着沿路的景致。

南宫思怀没说话,两眼专注在手上的书册,一副八风吹不动的沉稳神气。

“你讲话啊!”戳戳男人厚实的胸膛,她眨动长而卷的睫毛。

“说什么?”没抬头,他继续翻书。

“我们要分别了,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双手叉着腰,江华儿噘起小嘴,

红艳艳的樱唇无比诱人。

“没。”南宫思怀淡淡说道。

这个假正经的臭男人!不稀罕她干嘛把她捉到他的楼房,还让她误以为是被

盗匪劫持了?结果现在居然冷着脸送她回家,一点也不在意她……莫非是占完

便宜就懒得理她了?

想到这,江华儿的心头突然一酸。

哼!之前还说要她嫁他呢,结果……现在恨不得马上把她赶回家,也不再说

起婚事了。

有什么了不起?

她也不稀罕嫁他这种yīn沉的怪家伙啊,她未来的夫婿就是要像朱雪镗那样老

实好欺负才行。

只是酸涩的感觉悄悄占满胸口,让她很不畅快。

“怎么,舍不得回家?”南宫思怀眠了神情落寞的伊人一眼,漫不经心地取

笑道。

“才没呢!”她逞强地用轻快的声调回复。

“那就好。”

再度低下头,南宫思怀悠闲地翻着书册,不再介意佳人的情绪。反正目前的

难受都是她自我的,他只是顺她的意罢了。

江华儿没发觉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利锋芒,只是嘀嘀咕咕,一个劲儿地咒骂

无情无义的臭男人……

“好好休息。”

杨楼酒店前,南宫思怀在江华儿踏下马车后,轻轻替她拢了拢秀发,低声嘱

咐。

“好。”瞄他一眼,江华儿淡淡虚应。

算他有良心!懂得说两句好听话。

憋在她心里的不痛快这才慢慢消失,但站在门口招揽客人的伙计却像眼了,

明明是两个水火不容的人,竟然会这么亲昵?

而且,还是在小小姐失踪半个月后……

这消息要是传了出去,可会变成丑闻一桩啁!想到这,反应灵敏的伙计连忙

冲进门找江老爷,请他赶紧来解决问题。

“要我派人送‘山楂糕’过来给你吗?”他淡淡询问。

“好。”想到又酸又甜又软的山楂糕,江华儿紧揪的眉头霎

时松开。住在寒月楼的这阵子,她每天都吃得到这味糕点,好好吃喔!

“就这样了。”南宫恩怀气定神闻地允诺,退自转身离去了。

江华儿愣愣地站在原地,凝视男人的背影。

直到从她身后传出一阵大吼——“江华儿!你跟我解释一下怎么回事,你为

什么跟南宫家的老三一起回来?!”

惨了!

她这两天只顾着跟南宫思怀要脾气,忘记要他一个解释,这下子爹发火了,

她该怎么跟他说?嗯……她也没问南宫恩怀为什么要把她拘在寒月楼,又为什

么突然肯放她回家,这下子怎么办?

呜呜……她刚才怎么会放他走咧?至少也要让他跟爹解释清楚,是他强把她

绑去的啊!

这下她惨了。

“我实在会被你这个野丫头气死!”

江天赐用食指戳了戳小女儿的额头,叫骂的声音震天价响,只差没把屋顶给

震飞了。

江华儿低头绞着手指,不敢讲话。

“老爷子,小声点、小声点!”兰姨娘飞也似的从内厅冲出来,对着正在大

呼小叫的江天赐说道。

江华儿扬起眉,哇哈哈!她得救了。

“怎么,我不能管教女儿吗?”斜睨二姨太一眼,江天赐颇不以为然。

“咱们家里您讲话最有分量,女儿是您的,您要打要骂当然都无所谓哕!”

兰姨娘笑容满面地赞成江老爷教训幺女,当场让江华儿小脸一垮,发出无奈

的呻吟。

她的运气真背啊!两个老人家齐口杂念耳根不得清净了。

“可是,您骂得这么大声,万一街坊邻居都听到小丫头在外头待了半个月不

知这回家,到时……没人上门提亲,老姑娘可得您自个儿养喔!”兰姨娘在江

老爷耳旁低声嘀咕。

“啥?”江天赐的脸色由白转青,嘴角颤抖。

而这音量不大不小的话也传进了江华儿耳里,她红润的樱唇微勾,强忍住狂

笑的冲动,偷偷抬眼觑向爱面子的老爹。

就说嘛,平常疼她的二姨娘怎么会在她落难时来补上一脚呢?

真是吓死她了。

“你……你……”指着幺女,江老爷的额头已爆出青筋,“你马上给我回房,

晚点再跟你好好算账。”

“是。”江华儿轻撩裙摆,朝两老一福后才转身离去。

“真是气死我了!”江老爷咆哮着,像只喷火的怒龙。

“别气啦,气坏了身子,看不到丫头们出嫁,您才划不来呢!”兰姨娘娇声

劝诫。

“呼呸呸!谁气坏身子?”江老爷恼怒的嗓音响起。

“谁的脸红得像猴子的屁股,就是谁在生气哕!”兰姨娘也不怕夫婿生气,

笑嘻嘻地揶揄。

两人的吵闹声照例惊动整座江宅。

江华儿远远就听见两人有益身心的吵闹声,也忍不住跟所有的仆佣一样笑了

起来。

她喜欢这种和乐融融的气氛,她了解几个姨娘们跟父亲的相处之道,她们都

是聪明的女人,在不违背世俗期待的状况下,在江家各司其职,与脾气大、不

聪明却家境优渥的夫婿相守,安稳过一生。

她认为自己也能这样,只要她嫁到可以驾驭的夫婚,就笃定了一生无忧。

所以,朱雪镗是她理想的夫婿人选,这没什么好怀疑的。

而突然冒出来的南宫思怀,像个走在路上突然进出的水坑,让路过的人不小

心溅湿一身,而她就是那莫名其妙的路人。

虽然她平时脑袋迷糊,并不代表她没有常识,婚姻里的利害关系她可是看得

清楚。

她并不想嫁个自己弄不懂、也摸不透的夫婿所以,目前该做的就是跟平常一

样,只要装作没有跌进水坑就成了。

缓慢走进久违的阁楼,在下了这样的决定后,江华儿的心仿佛凿了一个很大

的缺口,让她轻揪胸口,忍不住疼了起来……

很疼、很疼的那种疼……

jjwxc            jjwxc           jjwxc “小姐!

你总算回来了。”看到主人踏进闺房,春花欢天喜地迎上,并紧张地抓着她的

衣袖,“老爷没为难你吧?他说什么?”

“他要骂人,结果被兰姨娘拦下来了。”江华儿无精打采地揽头。

“谁让你一声不响地跟南宫三少爷跑出去玩?我都吓死了,还好三爷没两天

就派人送口讯来要大家别担心,老爷才板着脸没说话,毕竟蓉少爷失踪后,南

宫家在生意上帮了我们不少忙……”

春花嘀嘀咕咕,开始说起主子刚失踪时,家里惊慌失措的状况。

江华儿没说话,只是闷闷地撑着下颚,神色寂寥地看着生长在窗户旁无精打

采的柳条。

唉!她种的柳树也跟主人一样没精神呢。

这怎么成?但事实就如此。

江华儿懒懒地趴在实边,聆听着潺潺的流水声,任凭寒凉的北风吹人室内,

她抓起残败的柳条,随意乱扯。

“怎么啦?”注意到主人没精神听她说话,春花走到她身旁,轻声询问。

“没事。”江华儿懒懒回应。

是这样吗?

这副失魂落魄的鬼样子可不像没事啊!春花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对她的性情

再了解不过了。

闷闷地扯着柳条,江华儿让自己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

因为她的身体还记忆着连日来男人对她热烈爱抚的感觉,那种渗入骨血的交

缠,让她很难忘怀……

更何况她忘了问清楚他为什么要把她因在寒月楼,他说喜欢她的事到底是真

是假?南宫恩怀这一连串跟平时不同的表现已把她搞混了,她忘了问他这些很

重要的问题,却老是跟他生闷气。

江华儿突然很厌恶自己这么蠢笨,在他面前。

她有点领悟到自己给了他女人很重要的东西,却无法放齿要求赔偿,她该怎

么办?他打坏了她一盘好棋,她却无法责怪他。

她不想嫁他,却忍不住想他。

她读去扯下他那张文质彬彬的面具,高声要他对她的未来负责吗?还是就这

么算了?她不知道。

“小姐,你老实说,你跟南宫三爷怎么了?”春花突然脸色铁青,紧抓着江

华儿的衣袖不放。

“唔……嗯……你干嘛这样问?”江华儿支支吾吾。

“你看看你的颈子、手臂……老天!你们要成亲,不然你就完蛋了!”春花

压低嗓门嘶叫。

“什么啦?”江华儿俏脸涨红,害怕真相被丫环发现,纤细的身子开始往后

退。

一步、两步……

春花愤怒的目光往她站立的方向扫来。

糟糕!她好像发现了……三步……

“站住!你还躲?”眼泪和抓狂的嘶叫声齐飘。

“我……我没有啊……”江华儿怯怯地否认。

“还说没有?”春花颤抖着手把主人揪过来,随意指着她身上几处淡红色的

淤痕,放声哭号。

“到底怎么啦?”江华儿还想隐瞒。她身上的秘密那么快就被发现了吗?不

可能吧!

“我没怎么啦!‘被怎么啦’的人是你吧?小姐,你怎么那么糊涂啊!”使

劲摇晃着主人的手臂,春花哭哭啼啼,从来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的主人

身上。

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小姐这样还能嫁朱少爷吗?可是……老爷已经收了朱家的聘礼,现在该怎么

办啊?

春花抱着头,愁眉苦脸地思索着。

江华儿倒抽一口气,俏脸由白转红,“你……你怎么会知道我跟南宫思怀…

…“

“吻痕!你身上这些痕迹是三爷留下的吧?”春花恶狠狠地开口。

“嗯。”江华儿因窘地点头。

记忆中快速闪过羞人的亲昵、骨血交融的感觉、人体温度所给予的安全感…



哦!好羞人。

她不知该如何开脱,毕竟众所皆知,这几日她都在南宫思怀那儿……好吧!

就算让人家知道是他弄的又如何?顶多就是嫁他嘛,只是她大小姐不想嫁。

“我去跟老爷说,要他替你讨回公道。”春花气不过地撩起裙摆就要往外冲。

“不要!”江华儿高声尖叫,死命抓住贴身丫环的手臂,不让她往门口移动

半步。

“为什么?”

“我不想嫁他,我要嫁朱大哥!从小,大家都这么说,我怎么可以中途换夫

君?”江华儿认为自己失去贞洁不是故意的,讲给朱雪镗听,或许他会谅解。

“现在不是换不换的问题……”春花两手捂住额头,她快被这突如其来的状

况搞疯了!

“我去跟朱大哥讲讲看。”她提出解决办法。

“不行!”

“那我们装作没这事,让我按照原订计划嫁给朱大哥?”她再提。

“不可能!”

“那……”江华儿转动着滴溜溜的大眼,试图再想其他方法解决目前的窘境。

“不行、不行、都不行!”春花大声哀号,“我的好小姐,你不要再胡闹了,

天底下没有男人会容忍自己戴绿帽,朱少爷再怎么疼你,也会生气的,你那天

原本就不该去南宫三爷那儿……”

“又不是我自己想去的。”被骂得很委屈,江华儿低声辩解。

什么?

正在哭号的春花突然停住声音,紧盯着主人。

“小姐的意思是……南宫三爷强请你过去?”眯起眼睛,春花探询这笔烂账

的真相。

“我被坏人迷昏,醒过来就看到一个小丫头跟他。”春花好聪明!她只讲一

句,她就猜中大概的状况。

“那……三爷有说要娶你吗?”

“有啊!”江华儿点头,这件事例不需要隐瞒,“他要我嫁他。我不想,他

就生气了。”

“哦!”春花兴奋到快晕倒。

原来要帮迷糊的小姐讨回公道并不难办!原来人家没有吃了不认账!这真是

太好了。

“我看还是不要讲好了,我们想想有没有别的法子……”

“不行!没别的法子了,小姐,请你准备嫁给南宫三爷,我会去跟兰姨娘商

量这事的。”春花说什么也不许她的小姐在这么重要的人生关卡上迷迷糊糊。

径自决定后,她便转身离去。

“我不要!春花,你不能去。”紧抓着丫环的手臂,现在换江华儿哭吼了。

“为什么不要?”春花满腹狐疑。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好可怕,我不要嫁他啦……”江华儿泪眼汪汪地

控诉。

那记忆中颀长的身影、优雅的姿态,却有如洪水猛兽般骇人……

她不要啊!

“小姐,事到如今,不要也不成了。”摸着额头,春花凝视任性的主人。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你敢告诉姨娘她们,我就离家出走,像蓉哥哥一样,

再也不回来了。”她只剩这招可以威胁丫环而已。

呃,这个……

春花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女主人,研判她话里的真假。

“我说真的,不相信你就去说。”江华儿倏地放手,负气告诫。

“小姐,你要认真想想……”春花被吓着了,只有抓着主人仔细剖析其中的

利害关系。

哦、喔,知道了、知道了……

江华儿频频点头,却噘着嘴没再说其他话。她就是不想嫁他,他们怎么可以

强迫她咧?

jjwxc          jjwxc           jjwxc 雪花缓缓飘

落。

顺着南宫家大宅花厅左方的回廊,步行百余步,穿过庭院,过了拱门,便可

到达南宫思怀所居住的院落。

这里,是他平日休憩的地方。

他从名下管辖的寒月楼回来后,就一直持在里头办公,并没有到半红楼与兄

弟们闻磕牙或下棋。

“你说还没动静?”他淡淡询问。

“嗯,就老爷子进绣房里念了一晚后,这两天她都没出门,也没听见其他人

说什么。”小丫环打扮的女子详细说明。

“知道了,再去探。”南宫恩怀随意摆摆手,表示已了解。

“是。”小丫环退去。

“爷,这是朱家最近的动静。”等在右后方的管事待小丫环完全走远后,才

慢慢从衣袖中掏出一本册子。

缓缓接过,南宫思怀翻到最后几页,淡声询问:“他们打算插手五间楼的生

意?”

“嗯,五间楼的沈掌柜最近比较常跑万大赌坊,没心经营祖传的店面。”

沉吟半晌,他才缓慢地开口,“你派人在万大赌功耗着,沈掌柜欠赌资就开

票借他。”

“是。”

“还有其他事吗?”他轻挑眉头。

原本想走了,听到这句话,管事迟疑半天,才说:“您待在寒月楼那几日,

朱家已经向江家下聘了。”

“什么?”愤怒的咆哮声响起。

南宫思怀突然转变的情绪吓着了管事。

“您……您说没重大的事,不要进寒月楼找您……我们以为这只是朱、江两

家的私事,所以才没报上。”管事结结巴巴地说明。

“可恶!”南宫思怀猛力往桌面一拍。

管事吓得全身僵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多问,早知少报了这条消息就要吃这

顿“招待”,他不如不报,反正都晚了……

南宫思怀眯起的俊目中射出锐利精光。

很好!

道姓朱的跟他的梁子可给大了,要跟他比谁出手快吗?他们可以试试!

哼!大家走着瞧。

第六章“南宫思怀!”

娇嫩的嗓音从对街响起,正步出酒楼的俊美男子听到呼喊,顿时停住脚步,

抬起头。

“你这个不守道义的家伙!”江华儿怒气腾腾,快步从自家酒楼蹦出。

“小姐!”

不约而同发出的惨叫声来自杨楼酒店,没想到自家小姐乖了几天,又蹦出来

作怪了,还当街叫住敌对酒楼的三爷!这下该怎么办?要通知老爷子过来逮人

吗?

还是……

大家都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嗯?”淡淡扬眉,他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娇小的人儿。

“你说要派人送‘山楂糕’给我吃的,等了好几天,都没等到!”江华儿大

声抱怨。

自从她一回家,就被拘在绣房不得外出,每当想起住在寒月楼时天天都可以

吃到的糕点,她就难过到眼泪快滴下来……更让她郁闷的,是这个男人说过至

少会送她一盒!

结果呢?她左等右等,不要说一盒,连一块残渣都没有……

噢,他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没想到他人长得那么好看,心肠却这么歹毒,她是

笨蛋才相信他会带山楂糕给她……

“抱歉,这几天忙到忘了。”向来对人生疏有礼的南宫思怀咧开嘴,朝前来

讨“糕”的小人儿翩然一笑。

轰!

众人当场傻眼了。

他真的是个超级霹雳无敌美男子啊……江华儿忘了讨糕,只是傻像站在他面

前,呆呆地看着他。

南宫思怀很满意眼前四下无声的状况,他轻笑,用醇厚的嗓音询问:“怎么,

要我赔吗?”

“赔……赔什么?”一时回不了神,江华儿愣愣地看着他。

“山楂糕。”

“要!当然要。”她拼命点头,就怕这男人不赔给她。

“想吃就跟我来吧。”南宫思怀转身,往停在酒楼旁的马车大步跨去。

“去哪?”她跟到马车前,有点迟疑。

“吃山楂糕。”他咧嘴一笑,再现扬城美男子风采,当场让江华儿毫不考虑

地跳上马车。

“驾!”车夫似乎熟知主人心情,待车门合上,就挥动马鞭,在众目睽睽之

下快速离去。

糟啦!

杨楼酒店的伙计们乱成一团。怎么会这样?他们的小小姐竟然当众跟南官家

的少东讨吃的,然后两个人就坐车走了!

怎么会这样……

在杨楼酒店当差的人全乱成一气,互相走告大难临头。

而靠近两家酒店的所有路人则是默不吭声,睁大眼凝视最新出炉的八卦消息

——已订婚的江家幺女恋慕敌对酒楼三少爷。

快来看喔!

热闹滚滚的扬州城又有荣登十大话题的危险恋情哕!

“唉、唉!”江华儿慌张地扯着男人的衣袖。

“怎么了?”南宫思怀淡淡挑眉,目光从账本上移开,凝视神色慌乱的小佳

人。

“我们走过了。”

“什么走过?”醇厚低沉的男音响起,他耐心地看着双手乱挥、说话没头没

脑的小丫头。

“当然是新堂茶坊啊!那里才有山楂糕。”江华儿着急比了比马车后方的路

段。

“我们不去那里吃。”原来她的慌张是为了这事。

南宫思怀的轻声回应理带着浓浓笑意,让江华儿不由自主地呼吸加快、脸色

潮红。

“耶……要去哪里吃?”她再问。

“我让人在寒月楼准备好了,你想吃多少都有。”淡淡一笑,他再祭出压箱

宝。

“真的吗?”吃多少都有?江华儿瞪大眼。

“不相信就算了。”

“咦?我信啦!你别这样……”她强拉着男人的手臂,热终地说,“我的胃

口不大,一盒就够了。”一盒有六块,够她吃一个晚上了。

“你的胃口这么小?”南宫思怀眉梢轻扬,嫌弃的语调响起,“那我何必大

费周章,好不容易将新堂荼坊的师傅请到寒月楼,你却只吃这么点,我看还是

——”

“你请到新堂茶坊的师傅?!”江华儿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嗯。”南宫思怀淡淡颔首。

天哪!天哪……

“那我想吃……”江华儿兴奋到说不出话,两眼冒出星星状,直觉自己真是

太幸福了。

“你可以考虑一下,再告诉我想吃多少。”抓住伊人好吃美食的弱点,南宫

思怀淡淡丢下钓饵。

“好!我会认真想。”江华儿认真答允。

她两手环胸,低下头认真地揣想应该吃多少才够本,逗趣的样子让坐在她前

方的男人不禁莞尔。

顽皮、迷糊又俏丽的小丫头已在不知不觉中攫住他的目光,占据他的视线。

南宫思怀为自己鼓动的心感到不可思议。

原来,他的心早在自己尚未察觉时就远落在她灿烂的笑靥上,在他无知无觉

度过二十几个年头后……

她迷迷糊糊的俏皮模样闯入他的心,并且大摇大摆地进驻,甚至据地为王,

与平时理智的他对阵、叫嚣。

这是什么样的状况呢?南宫思怀不懂。她连吃了亏之后讨回公道的能力都没

有,在商场上长袖善舞的他,却看上这样的小丫头?命运对他,是不是开了一

个天大的玩笑?

南宫思怀默默看着认真思考的江华儿,笑了。

“咦,你突然笑什么?”发现美男子难得一见的笑容再度放送,江华儿感觉

希罕,连忙凑上去问个究竟。

目前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也不怕人家笑她!

啧啧啧……他真的很好看哪!

“你看什么?”如此光明正大觊觎美男的小女人只有她一个吧。南宫思怀学

着她大剌剌的口气,反问回去。

“看看不成吗?”真小气!

江华儿噘着嘴,忿忿不平地跳进他怀里,打算跟他说个清楚,手指却在无意

问戳中他厚实的胸膛。

唔!这小气鬼的肉怎么这么硬啊?她窝在他的怀里,边戳边想。

南宫思怀搂着小佳人的柳腰,老实不客气地将她拘在怀里。

看着神游的伊人,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好拐骗,几句话不中听,就蹦到怀里跟

他理论,而且话题还会被带偏。

这样的小女人哪里值得他喜欢呢?

紧搂着怀里柔软的躯体,他不断思索着。

“喂!放我下来……”江华儿被闷到喘不过气了,才发觉自己待在人家怀里。

“嗯?”稍稍挑眉,黝黑的眸子瞅着她。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可以这样抱着我啦!”她龇牙咧嘴,大声抗议两人过

于亲密的举止。

“现在才想到不嫌太晚?”他闲闲地打了个阿欠。

“永远不晚!快点放我下来。”

“不要。”男人的手臂有如铜墙铁壁般,狠狠将小佳人困在怀里,动弹不得。

“为什么不要?”她鬼叫。

“你是我的女人,我要怎么对我的女人是我舶事。”他轻松耸肩,薄唇漾着

勾人的笑意。

呃,怎么会这样?

江华儿尽量压抑因男子浅笑而鼓动的心跳,据理力争,“哪有这回事?谁说

的?”她记得爹来训她的那个晚上,就说她和朱雪镗已经订亲了,也准备好嫁

妆,要她嫁过去的。

“大家都知道了,谁说重要吗?”他不甚在意地回复。

“什么叫大家都知道?”她就不知道。

“你跳上我的车要糕点吃,有多少人看到了?他们会怎么想?”他凉凉提醒

小佳人,方才城北街头一片寂静的缘由。

“呃……”江华儿眨眨眼。有这么严重吗?

“你还想不嫁我?”

“可是……”她还想说些什么。

扳过她的小脸,南宫思怀正色注视她,“你不知道代表你贞洁的落红掉在谁

的床上?需要我敲锣打鼓四处宣传吗?”

啥?!江华儿倒抽一口冷气,她还在想办法要蒙骗朱雪镗的关键被他说出来

了……

怎么会这样?眼巴巴注视着面前的俊美男人,豆大的泪水自她眼眶里流出来

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她?

她的胸口好疼喔!才想说不定他是个好人,没想到他竟然用这样的方法欺负

她,呜呜呜……

“该死的!嫁给我让你这么难过?”紧搂着伊人的腰,他心疼地拭去她的波。

“呜呜……”

珍珠般的泪水自她的眼眶中流出,滴答滴答……掉人男人的手掌,也滑入他

的心里。

让他再也不能忽略她的喜怒。

“可恶!你哭成这样,我也不会放开你。”紧搂住伊人柔软的身躯,他懊恼

咒骂。

“唔……”听到这句话,江华儿的胸口就不再那么疼了,但泪水仍停不了。

“你再哭,我就不让师傅做山楂糕了。”无计可施,南宫思怀只能用这威胁

她停住泪水。

啥?这个男人竟然这么坏心眼,刚刚答应她的山楂糕只因为她爱哭就不让她

吃了……她捂住眼,强力控制眼泪不能再流下。

“妈的!”气死他了。

看到山楂糕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也比自己重要,向来文质彬彬的南宫三公子不

禁口出秽言。

“你讲脏话!”柔柔嫩嫩的嗓音响起,她指证历历。

“被你这个可恶的小丫头气的!”堵住伊人的红唇,他强力吸取她口中甜蜜

的津液。

他决定不能让她再说话。

因为她如果再开口,难保他不会被有眼无珠的她气死,而为了避免小丫头气

死他之后,得意洋洋地带着遗腹子嫁给情敌,南宫思怀决定现在最应该做的事

就是不让她出声……

原本挣扎不已的白嫩手臂,不知在何时环上男人结实的颈项。

两人四片唇瓣忘我地紧紧贴覆,刚硬与柔软的身躯彼此缠合,带来更销魂的

摩擦。

他们就是彼此的全部。

北风悄悄入窗帷,仿佛在嫉妒这一室的春意,没想纠缠中的人却靠得更近,

黏得更紧……

马车轴继续往前行驶。

他们的爱情在达达的马蹄声中激长,分享彼此的滋味,低回而无语地填满他

们的心灵。

让他们再也想不起相爱的理由……

“唔、唔……”

江华儿像怕被人抢走珍宝似的,嘴里咀嚼的山楂糕还没吞下,右手便又塞了

一块人口,左手即刻又伸出,再拿了一块在手里。

真的好好吃喔……

江水悠悠,人声鼎沸。

秦淮河上闻名遐迩的画舫里,其中最讲究的一艘,此刻正充满甜腻甘美的果

香。

“吃慢点。”只见南宫思怀十指紧扣酒杯,强忍住头疼,低声嘱咐小佳人。

“有什么关系?反正带我来这,我只能吃……”不像是自暴自弃的口吻,只

是很认命。

喔!老天爷……

华儿即使不是绝代佳人,也是甜美的女娃,现在怎会变成这样?南宫思怀不

知该杀了谁,但他最想杀的是他自己!

他怎会自作聪明把做糕点的师傅带在身边?

最初,他是计划用糕点引出佳人,借机把两人的私情公开,但他公务繁忙,

得上金陵一趟,只好顺手将她带来,但又怕她无聊,只好顺着她的心意让她吃

够本。

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活像个饿死鬼投胎转世……他知道华儿只爱这味糕点,

但要是让别人看到,大概又有一堆闲话好说了,虽然他不在意,却不代表他不

会帮她在意……

她如此稚气,日后怎么做“当家主母”?

唉!南宫思怀的头非常痛。

“怎……你怎么了?”她糕点没吞下就说话。

从一上船,这男人就苦着脸,活似被倒了一堆债没要回来,这种脸色让她很

难吃得顺心愉快,略通人情地要问他怎么回事,哪知才一开口,就被耕屑给噎

着!

咳咳、哇哇、咳咳陵……

右手扶着桌案,左手的糕点掉落在地,她痛苦地捂着胸口,使劲猛拍猛捶,

仿佛如此便可把哽在食道里的东西打出。

见她俏脸涨得通红,南宫思怀知道她噎住了,从没看过哪个女人胆敢在他面

前大啖特嚼,还吃没吃相,要说是天下奇观,不如说没把他放在眼里,管他南

宫思怀是圆是肩,她大小姐就是爱吃!

看到这样的活宝,他不知是要哭还是笑,只有把她拉到怀里,喂她喝荼。

“唔……谢谢……”她好不容易解了噎,才恢复神智。

“不客气。”

凉凉地看着怀里的小佳人,他大方接受她的道谢,但紧握住柳腰的手臂没有

松开,仍旧固若金汤地环抱着她。

“唉……”可以放开她了吗?

江华儿无辜地眨眨眼,脸上仍沾着一些甜甜的糕点屑,呆呆地凝视面前占有

欲超强的男人。

“我不叫‘唉’!”

“我知道,你叫南宫思怀咩。”

额头青筋暴跳,男人扳过她的小脸蛋,认真纠正,“我不介意你叫我‘怀’。”

“嗯,好恶心喔!”不知死活,她还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

“叫不叫?”南宫思怀暂且忍住捏死她的冲动,他恶狠狠地瞪着怀里的小人

儿,锐利的眸光进射,带着威胁的话语自好看的薄层中窜出。

“噢……”低头想了想,她突然如蚊子开哼般叫了声,“怀。”

“嗯哼。”

还嫌不够亲昵,他拔起佳人俏丽的脸蛋,才发觉其实她也没想象中的迟钝,

因为那张粉嫩的小脸已羞得绯红。

“你喜欢我吗?”打铁趁热,南宫思怀靠近她的耳朵低问。

“你干嘛……”

“说,到底喜不喜欢?”他黝黑的眸子再度眯起,这小丫头最好给他好好回

答,否则后果自己负责。

他南宫思怀向来不做赔本的生意,而这回跟华儿的恋情,他也依照往例,定

要讨回失心的代价,他不负她,但她得拿心赔上。

“喜欢啦!”他这副土匪样,她敢说不吗?

“你爱我吗?”他再问。

“你怎么这样……”江华儿感觉她的脸不只是红,还发烫,他竟然问她这种

问题!

“我爱惨你了。”低沉的嗓音在宣布时带有特殊的温柔,“所以你非说不可。”

啥?!

很难相信会有这一刻,但这俊美的男人真的在跟她谈情说爱,让她晕陶陶的,

不知该作何反应。

大笑以掩饰羞涩?大哭表示喜极而泣?

她眨眨眼,说不出一句话,只是身子颤抖得很厉害,不得不攀住面前这男人,

希冀地带她更多的安全感,让她感受这是现实,不是做梦,她早就准备当普通

人了……

南宫思怀紧搂住她,紧盯着她的眼,要她回答。

“为什么是我?你那么好……”疑问的话还没说完,眼泪又掉下来了。

“你哪里不好?为什么不是你?”

抱着她,轻柔的话语在她耳际回荡,南宫思怀感性的音调、温暖的体温驱走

她的不安。

“真的吗!”她低声问,晶亮的双眸紧盯着面前的男人,想搜寻他骗人的端

倪,因为她知道她很傻气,会相信他的话。

“我爱你。”否则干嘛在她订亲前强掳她到寒月楼?

只是她还是被订了!唉……

“我也爱你。”

全身倒在男人怀里,不愿意再想他话中的真伪,因为对她来说,这美的家梦

的对话就够了,而且这男人信誓旦旦,她很难不爱他。

“嫁给我?”他再次求婚。

“嗯。”她点头。

都到了这地步,她不嫁他也不成了,因为她的心已经被他牢牢地禁锢在他打

造的爱情牢笼里,不想离去。

明知爱上这样邪魅深沉的男人很危险,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去。

如同飞蛾扑火般,明知光明的尽头就是灰烬,仍然要尽全力一扑,即使换得

烈火焚身……

也不枉这绚烂瑰丽的人生。

“我会守护你一辈子,别怕。”仿佛察觉伊人体内的不安,南宫思怀安抚道。

“好。”她相信他的承诺。

深深陷溺在他黝黑的双膛里,即使是魔咒,她也知道那是幸福的咒语,愿意

沉醉。

神哪!请为他们纪录此刻的幸福吧……江华儿在心里不断祈祷。

第七章“三爷。”帘外站立昂扬的身躯。

“有什么事?”南宫思怀起身,拿了蚕丝被覆盖诱人的胴体,身旁少女海棠

春睡的模样让他锐利的黑眸变得和缓、温情许多。

“朱家已有动静了。”隶属金陵当地的管事低声禀报。

“哦。”浓眉轻轻一挑,他悄悄起身,披上外衣,便轻巧地离开床铺,与帘

幕外的管事讨论相关事情。

低沉的嗓音从夜风中传来。

唔……瘫在床上昏睡的少女无意识地挥手,想赶走打扰她安睡的骚扰,这幅

景象正巧落人刚谈完事的男人眼里。

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喜欢这种恬静的气氛,仿佛可以预言他们日后

共度的时光,都跟着这份静谧持守到底。

危险关系3-囚禁你!-完

“唉,我们到底还要在这留多久?”

抓着一大把葵瓜子,一旁摆着刚泡好的茉莉香片,江华儿坐在矮桌前,边嗑

瓜子边喝茶。

“唉什么唉?”南宫思怀头都没抬,继续翻阅账本。

“哦……”叫他单名,她真的很不习惯说,江华儿蓄意省略称谓,直接问道

:“我们哪时要回去?”

不是只说带她到寒月楼吃糕点吗?

怎么现在跑那么远?要不是问外头的丫环,她还不晓得现在人到金陵,坐的

是秦淮河上的画舫。  这种东西她好像只有上课时才听夫子说过咧……

原来他们是在这儿,难怪到了晚上大伙儿都不睡觉,灯火通明,到处都是说

话声,还有人半夜唱曲……刚来那几天,她吓得晚上不敢出舱房,怕看到不该

看的东西。

“等事情处理完就回去。”男人合上酒楼的账册,换上画舫的。

“哦……”江华儿睁大滴溜溜的眼,看着面前脸色不变的男人,他那么忙,

她怎好意思问他哪时才会忙完?

“不喜欢这里?”他终于抬起头了,看着她。

“没有啊。”她连忙摇头。

习惯之后也觉得摇摇晃晃很好玩,跟扬州都不一样,而且这里好漂亮,讲究

的船身有着华丽的装饰,以缤纷的五彩构成富丽堂皇的金殿玉楼,感觉上,好

像踏进龙宫,非常好玩呢!

“我想也是,你玩得不亦乐乎,怎会不喜欢?”南宫思怀淡淡揶揄小佳人。

“你干嘛那样讲我?”柳眉竖起,她想也不想便抛下瓜子,跳到他身上大声

抗议。

“不是吗?”男人搂着柔软的娇躯,露出舒服的表情。

他喜欢这个习惯。

不过,前提是小丫头只能跳到他的怀里,别的男人不准这样抱她!连她爹都

不行。

“是你自己带我来这儿玩的,我不自己找乐子,等你这个大老板良心发现,

我岂不无聊到死了?”叽叽咕咕,江华儿边戳男人的胸膛,边扳着手指,数算

这坏男人忽略自己的事迹。

没说话,他洗耳恭听。

“你实在太过分了,我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只好四处走走,看看船里头的

摆设,看看外头在干什么……你都没注意,外头的花娘穿得好漂亮,然后岸上

有人卖冰糖葫芦……我好可怜喔,像个小媳妇似的,只能待在里头,等你带我

出去玩……”

听起来不像抱怨,好像是在撒娇,央求男人多注意她一点。

“听起来好像很可怜喔?”眉目含笑,他略微同意她的说法。

“那是当然的。”江华儿想也不想便点头。

她都没想过自己待在船上,从新堂茶坊调来的师傅多辛苦,为了张罗她大小

姐要吃的糕点、茶食,几乎忙翻天,她整天只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依照目前

南宫思怀宠溺她的状况,最可怜的应该是厨房师傅,而非她这个不事生产的米

虫。

“好吧!回扬州前,再带你好好逛逛金陵。”南宫思怀慨然允诺。

“哦!耶!”她高举双手欢呼。

“小丫头。”捏了一下江华儿的鼻头,满眼都是对她的纵容,南宫思怀知道

他已经无悔地恋上这张无忧的容颜了。

从她老是在他面前跌跌撞撞开始,他就忘不了这个迷糊的小丫头,直到她即

将婚配的消息传出,他才下手夺取。

囚禁他的人,囚禁他的爱情。

这是他们的命运。

“荒唐!荒唐!”

江老爷猛拍桌面,气愤的程度连在屋檐上睡觉的小猫都知道,它慵懒起身,

揉揉眼睛,准备换个地方睡觉。

“小婿请岳父做主。”朱雪镗两手抱拳,一副进退有据、沉稳干练的模样,

跟在江华儿面前的老实木讷相去甚远。

这可让跟江华儿还满有话聊的兰姨娘当场看傻眼。

这个后生不是很老实吗?可看起来不像咧……兰姨娘的心里不断发出疑问。

“唉!唉!养女不肖、养女不肖……”江天赐除了摇头,也说不出其他办法。

女儿都光明正大地跟男人跑了,他能做出什么有魄力的决断?更何况扬州父

老都知道了……

既然老脸都丢了,现在讨论怎么处罚华儿,不如想办法把她嫁出去吧!

街坊已经传得那么难听了,如果还把华儿嫁给朱雪镗,婚后可能会过得不好

吧?

更何况他的华儿也算长眼,挑的对象是南宫家老三,这个家大业大的女婿他

可是很满意,即使婚前有不利于他们的流言,总是只跟他出门,应该不会不认

账才是……

闭着眼,江天赐思索该怎么开口。

“老爷子,事情来了,我们还是得解决啊!”结缡二十几年,兰姨娘怎会不

了解夫婿的想法呢?端上普洱茶,她凉凉地提话。

“我知道、我知道。”江老爷还是闭着眼。

“再怎么说,都是我们华儿不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怎么可以随便跟男人出

去?”兰姨娘摇头。

坐在一旁的朱雪镗听到这话,拳头紧握、双唇紧闭。

“我了解。”江老爷垂下头思索。

“这种流言传出去,对朱贤侄真是太不公平了。”兰姨娘义愤填膺地为朱雪

镗抱不平。

“的确是。”江老爷叹气。

“我们华儿实在太有亏妇道了。”兰姨娘大义凛然地说公道话。

“没有错。”江老爷同意。

朱雪镗越听越赞成,不断猛点头,这两个老人家实在太通情达理了,说的都

是人话。

“不如这样吧。”兰姨娘发出无奈的叹息。

“怎么样?”江老爷睁开眼,望向他聪慧的爱妾,心中不断呐喊:好好说啊,

现在都靠你了。

“我们的华儿实在配不上人家,嫁出去也是丢人现眼,还是留在家里好好念

经礼佛,为祖先祈福吧!”兰姨娘不断摇头,表示心中的悲痛。

“也好,那就退婚吧!”江老爷一脸羞愧地同意。

“啥?”朱雪镗瞠目结舌。这是什么结果?这样算是讨回公道吗?也算吧,

可是……他喜欢华儿啊……

“还是朱贤侄觉得我们这样诚意还不够?”兰姨娘老泪纵横地望着朱雪镗。

“不,不是这样……”朱雪镗汗水直流。

他绝对无意刁难,这趟上门,只是想早日迎娶佳人,平息扬州城的耳语风波

啊!

“那就好,既然决定退婚,我们一定会把聘礼退回。养出这种女儿,我们老

夫妻也觉得很丢脸,朱贤侄如果满意这个结果,就让我们先回房遮遮羞吧!你

请自便。”

语毕,兰姨娘抓着茶盘,边说边退,像逃难般离开书房。

“真是太丢脸了,真不好意思啊……”江天赐一把刷开摺扇,遮着老脸离开

了。

怎么会变这样?朱雪镗愣在原地。

这两个老人到底是小白兔还是黄鼠狼?为什么在一搭一唱间,就把事情推得

一干二净?

他要的公道在哪?怎么会这样……

“哇哈哈!”

南宫思怀拿着从飞鸽腿上拆下来的便笺,斜眼一瞄,长年挂在俊脸上的优雅

面具瞬间崩落。

他坐在太师椅上捧腹大笑,涕泪四溢。

“三哥,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丽如春花的可人儿被笑声吸引,推开房门

走进。

是江华儿。

自从被规定要叫唤男人的单名后,每次叫人都很别扭,两相折衷下,她便呼

唤南宫恩怀在家中的排行,算是尊重未来夫婿的意志,也为自己的舌头找台阶

下,毕竟两人斗气太久……

要她亲昵地呼喊他的名,好像太为难她了。

“没什么。”撕掉手中信笺,南宫思怀随意丢到纸篓里消灭他狂喜的证据。

“三哥,事情都办完了吗?”眨眨眼,她娇声询问。

“差不多了。”

“那我们何时回扬州?我无缘无故跑出来太久了,爹娘一定很生气……”噘

起小嘴,江华儿有点苦恼。

她是坏姑娘呢!

竟然跟男人做尽成亲前不该做的事,爹娘一定觉得很可耻,噢……想到她自

己也觉得很害羞。

没想到她竟是天字第一号糊涂蛋,莫名其妙被掳了、被吃了,然后还糊里糊

涂跟人家来金陵,人家到金陵是来工作,她到金陵是来干嘛呢?她真是一个大

蠢蛋啊……

坐在南宫思怀身旁,她懊恼地抱着头。

“又怎么啦?”他将蜷缩成虾球的小人儿抱在怀里,这种小事有什么好担心

的呢?

“还好你要娶我,不然我这回丢脸可丢大了……”赖在男人怀里,她喃喃说

着这几日苦思之下的心得。

男人扬扬眉,没有说话。

“我觉得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好了……”越想越可怕,她已没法想象回家后会

被怎么痛扁了。

男人嘴角浮现笑意,耸耸肩,“原来你不想逛沿岸的小摊子?那也好,我们

就……”

啥?可以上岸了?

江华儿眨眨大眼睛,拉任男人的衣袖不放,“我们哪时候可以上去玩?”她

的注意力轻易被转移。

“随时。”南宫思怀瞄了外头一眼,船夫已把画舫停靠北岸,让他们可以自

由闲逛秦淮河沿岸的风景与摊贩。

“那我们走吧!”一扫之前的yīn霾,她欢天喜地揽住男人的手臂。

“嗯。”南宫恩家拿起锦缎斗篷,披在伊人消瘦的肩膀上。

虽然沿岸风景不坏,但他可不想回来后就看到一个鼻水直流,碰都不能碰的

小鬼头啊!

“华儿,醒来、醒来……”低沉的男音传来,伴随着一阵冷风袭人。

“唔……”挥挥手,她往更温暖的地方钻进去。

“华儿。”男人又呼唤。

随意动了动,睁开迷蒙的双眼,那张俊逸的脸孔贴近她眼前,温热的气息也

喷到她的肌肤上。

“唔,再睡一下……”眯着眼,江华儿向她的男人求饶。

“我说到家了,你不想回家,那就跟我到寒月楼住一阵子好了。”南宫思怀

没生气,只是好声好气地提议。

“嗯?”她到家了?!

江华儿被传进耳里的言语吓一跳,连忙睁开眼,从包裹着她的被子里钻出,

才发现他们不是在船舱,而是在马车里,而抱着她睡觉的男人早换好衣裳,坐

在她身旁。

因为都摇来晃去,她在睡梦中竟没发现睡觉的地方变了……

她娇憨地搔搔头。

没想到睡一觉,就回到扬州了,她真是太会睡了……难怪说书的曾说过有人

一睡就好几百年过去。

不过,她会这么好睡,还是应该怪面前的这个男人,谁教他需索无度呢?

南宫思怀每晚都会变成大野狼占领她的身体,让她疲倦到不行,整天都昏昏

欲睡……

他说这样才算爱她,但是这样想来,当人家的娘子真是太累了。

呜呜呜……无尽的肢体疼爱让她快累得挂在墙壁了,偏偏他髋力过人,每晚

抓着她都不嫌累,她才会变成有空就睡觉补眠啊。只是没想到一睡醒,人就回

到扬州了。

“醒了吗?”见小佳人醒来,南宫思怀拉下重重帘幕,不让冷风灌人。

“嗯。”她猛点头。

“我让马车驶到你家后门,除了兰姨娘跟春花,没人知道你回家。”帮睡眼

迷蒙的小佳人拢拢额前紊乱的发丝,他微笑嘱咐。

“好。”她乖乖点头。

“我们的亲事,我已经让二哥派人跟江老爷谈妥,你不用担心。”他淡淡提

及。

“啥?”动作那么快喔?

仿佛了解全人口中未说出的诧异,他轻描淡写地解释,“亲事快点办成,也

省得大家胡言乱语。”

“对。”他没说错。

“更何况我也想每天都抱着你睡觉。”神色不改,男人说出的话让江华儿脸

红心跳。

“呃,这个……这个不是重点……”红着小脸,她呐呐纠正。

“这才是重点,笨蛋。”瞪了小笨蛋一眼,他万分坚持。

“你……你……”江华儿给结巴巴,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为什么这男人这

么难应付?

她下定决心嫁他,对吗?她应该嫁给朱雪镗的,那个男人比她笨咧……

江华儿懊恼地噘着嘴,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涨红着脸,狠狠瞪着神色自若的

男人。

“少爷,南宫家派人送大雁给江家。”

“你说什么?!”朱雪镗从椅上跳起,黝黑的瞳孑l 里燃起愤怒的火焰。

“呃……”

正和他商讨公务的管事坐在一旁,凝视全身颤抖的家丁。怪了,大雁虽然难

得,但少主人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快说!”向来温文儒雅的男人大声咆哮。

“哦,对的,就是一对大雁没错……江家开大门收了,也留送雁的人下来吃

饭……”缩在角落的家丁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了。

“可恶!”暴跳加雷的朱雪镗像被鬼附身般,在书房大吼大叫,怒火还牵连

到桌上的笔墨纸视,全数都被扫到地上。

“少主请息怒。”管事劝诫。

“少……少爷……”不知主人的怒气来自哪件事,家丁瑟缩在角落,他已经

很倒霉的被迁怒了,不肯再上前承受多余的怒气。

“你是猪头啊!南宫思怀在跟江家下聘,你看不懂吗?”朱雪镗大吼。

“是这样吗……”家丁有点怀疑。

那,为何没人知道?

如果同在城北经营酒店的南宫、江家两府订亲,在扬州城岂不沸沸扬扬?可

就是没人说啊!

经少主人一点醒,管事倒是想到了。

“送大雁是古礼,象征爱情的忠贞,最近因为大雁比较不好猎捕,一般人比

较少用,我们上次到江家提亲是用一对鹅取代。”

“哦……”家丁恍然大悟。

“可恶!这两家人是当我朱家没人,是吧?”朱雪镗恨得咬牙。

前头才哭着跟他说:“幺女有亏妇道”,硬是发退婚的消息,后头就遮遮掩

掩,用大伙儿都没有想到的候鸟订规,顺乎yīn阳,显得他们的手段、谋略都高

人一等吗?

南宫思怀、江天赐,你们欺人太甚了!

朱雪镗甩下手中的账本,转头离开书房。

第八章“糕儿?”

江华儿一抬头,就看到春花带着两个容貌相似的小丫环进房,那张脸怎么看

都是当初在寒月楼服侍她的丫环——糕儿。

“小姐,我们来了。”两个丫环看到新的女主人,其中之一便飞也似的扑上

来。

“哦,你是糕儿。”她认得糕儿老实、木讷的眼神。

看到她,江华儿就感觉仿佛又回到寒月楼,忆起和南宫思怀定情的种种。虽

然有点诧异会再看到她,不过想到她是未来夫婿的小丫环,她们见面是迟早的

事,便觉得很高兴。

“小姐可以叫我‘点儿’。”另一个小丫环抢着自我介绍。

“你是点儿……”

点儿的眼神灵动有神,跟木讷、老实的糕儿截然不同,很容易分得出来。江

华儿仔细观察,不一会儿也笑了,她觉得这两个样貌相仿的丫环很有趣,她很

喜欢她们。

“她们是姑爷先派过来服侍小姐的。”春花立刻跟主人补述两个新丫环的来

历。

“唔,那太好了。”江华儿指着糕儿表示,“我上次去寒月楼时看过她,她

们这样很好记,这个是糕儿,那个是点儿……”她的小手东晃西指,欣喜万分

地接收未婚夫的好意。

“大家都这么说啊!”两个小丫环拼命点头,希望未来的女主人能喜欢她们。

“大家都坐下来吃东西吧!”江华儿招呼大家一起享用夫婿派人送来的糕点。

“好。”两个小丫环看到色泽黄澄的糕点,都眉飞色舞。高级的点心不是随

时有得吃的,还是来这里好。

“我去端茶水过来。”看到眼前热闹的景象,春花觉得既开心又感伤,高兴

的是向来迷糊的主人终于有了好的归宿,感伤的是主人身旁多了好几人服侍…



她以后会记得春花吗?

“快点回来,我留两块大的给你。”江华儿俏皮地跟春花眨眼。

噗哧一笑,春花释怀了。

她的主人就是那副德行,再怎么好命,也不会忘记调皮、捣蛋、吃零嘴,又

怎会忘记她?

是她太多心了。

未过门前,夫家就派两个丫环过来服侍,这在江家,可没一个姑娘有过这种

待遇,姐妹们听闻,都很羡慕小妹有这种境遇,而江天赐知道了,也笑得合不

拢嘴,这可是难得的面子啊!

呵呵呵,华儿总算嫁得出去,他不用养老姑娘了。

这会儿,江天赐连做梦都会笑了。

锣鼓喧天。

今天是扬州城北两家酒楼结亲的大日子,只见相貌俊美、举止潇洒的东门酒

馆三少东——南宫思怀优雅地骑着白马,绕行扬城一圈,迎亲的队伍在纷飞的

大雪中,显得格外醒目。

许多扬州人都躲在自家宅院里看热闹。

毕竟,同在城北大街开店,又能结成亲家,这种奇妙的竞争关系让他们历年

来的事迹都让好事者翻来再说一遍。

而穿戴整齐的新娘子也安安分分地坐在绣房内,等待夫君前来迎娶。

前头传来热闹的爆竹声,绣房的门也在此时应声而开,穿妥凤冠霞被的江华

儿以为是媒婆、丫环们要来催她出门,不料才起身,脖子便被一把锐利的钢刀

只住,动弹不得。

“是谁?”江华儿吓了一跳,焦虑地询问来者何人。

“是我。”低沉的男音响起,而覆盖在她头上的红盖头随即被撤下。

“朱大哥!”江华儿惊呼。

“没想到我会来抢亲?”朱雪镗下颚的胡髭未刮干净,眼中带着血丝,模样

不甚安好。

凝视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娇美容颜;他的心里万分苦涩。

原本该属于他的幸福啊,如今竟与他相距如此遥远。这到底是谁的错?为什

么会变成这样?

不过,无妨。

一切的改变都是奸人的诡计,今天他早一步,在她成为他人妇前先行夺走她,

除了跟扬州父老宣誓他们还是会共度今生外,他也要给仇敌好看!  敢抢他

的女人?先秤秤自己的斤两再说吧!。

“朱大哥,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从没看过这样的朱雪镗,江华儿不禁瞪大

眼。

“怎么,我家败了,你看见我就觉得碍眼了吗?”虽然知道情变、家变的缘

由怪不到佳人身上,他仍禁不住要口出嘲讽。

“朱大哥……”她嗫嚅几声,不知该说什么。

这样的朱雪钟让她感觉陌生。

向来,老实的朱雪镗总是她说什么就什么,将她视为珍宝,捧在手心呵护,

从不曾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今天这男人变了样,令她很难接受。

“朱雪镗,放开华儿!”听到绣房里传来的声响,南宫思怀跟着江天赐一起

抢进门。

“如果我说不呢?”钢刀搁在江华儿的脖子上,他气定神闲。

“贤侄,我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千万别这样……”江天赐被那把刀吓得

脸色惨白,连忙呼喊朱雪镗要冷静。

“朱家因连年逃漏‘市肆门摊税’遭人举发,经明查暗访,发现你们图利地

方官,派你们顶包税务人员,再任意增税,欺压一般商民,这件事连王县令都

跟巡抚招认了,你怎么还敢出来?”南宫思怀慢条斯理的语气带着笑意。

他仿佛没看见妻子遭人挟持般,正与朋友愉快地谈天说笑。

“啊……”江华儿两手掩嘴,不敢置信的望向她身后的朱雪镗。老实的朱大

哥怎可能做这种事?

“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派人去密告的?”朱雪镗恶狠狠地瞪着南宫思怀。

这一番话无疑说明南宫思怀指控得很正确,江家父女不由得闭气噤声,看着

两个人。

“怎么会想到我身上来呢?我可是安分的小商人,哪像你朱雪镗,扬州有名

有权的富绅都与你极热。”南宫思怀耸肩,轻易甩掉情敌的疑虑。

“否则这案子还待查明,你又怎会知道得那么详尽?”朱雪镗咬牙切齿。

就是因为目前他的处境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否则他哪里容得江光头戏

弄他,把该属于他的华儿婚配他人?

有亏妇道的女儿前脚退了婚,后脚马上许配他人?这江老头实在是……

欺人太甚!

“是吗?不是都传到市街,成为大家茶余饭后聊天的话题了?”扬起眉,气

定神闲的南宫思怀瞄了身后小厮一眼,“否则我看账早就看花了眼,怎么还会

知道这事?”

朱雪镗对情敌的说辞不怎么相信,南宫家如果这么简单?江老头会把自己的

女儿往他怀里送?

更何况他有消息来报,不少并吞商行的计画都让南宫思怀抢先截走,所以他

更有理由怀疑他了。

“是啊、是啊。”小厮连忙点头。

“可恶!”朱雪镗拳头紧握。

原本还想通知远在京城的叔父趁事情没惹大前解决,这下坏事传千里,要即

刻解决可能难上加难。

南宫思怀趁朱雪镗恼怒分神之际,挑起搁置在梳妆台旁的竹杖,用力攀打他

持剑的手臂。

钢刀没握稳,瞬间滑落在地。

“华儿,快走!”南宫思怀大喊。

“哦……”早被两个男人斗智的行止弄得一愣一愣,见压制在颈上的钢刀掉

落,她马上往前冲。

“可恶,你回来!”忍住手臂的疼痛,朱雪镗扑上前去。

“不准碰我的妻子。”竹杖抵过来,南宫思怀挡去朱雪镗的路。

“华儿是我的,我从小就跟她两心相许,你凭什么跟我争?”捡起地上的钢

刀,廉雪镗要跟情敌一决生死。

“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你们的婚约已取消。”南宫思怀格开情敌的攻势。

“那又如何?我非带她走不可。”钢刀在绣房里乱挥,所及之处,物品皆毁

损、破碎。

“那是你痴心妄想。”淡淡回话,南宫思怀运劲灌入竹杖中。

“你们不要打了!”身穿嫁裳的江华儿站在一旁大叫,希望两个男人停下手,

毕竟他们都是与她关系密切的人。

不论谁受伤,她的心都会不好过。

“华儿,我叫你到一边去。”南宫思怀一心二用,手中的竹枚一面反击,一

面命令小妻子退到安全的地方。

“不!”江华儿眼中充满恐惧的泪水,大声拒绝。

他绝对不可以在危险的时候把她撇到一边去!

“可恶!南宫思怀,我要你死!”朱雪镗大吼。

发觉心上人只注意着情敌,他心中气愤更甚,钢刀凶残地往对手的弱点招呼。

他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狡猾的男人夺走他的梦想、财产、女人,还要他忍受心上人椎心刺骨的

遗忘……

夺妻之痛、毁家之恨,怎是人生一帆风顺的他所能忍受的?现在还跟他嬉皮

笑脸,这家伙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他恨他!

竹杖、钢刀在装饰得喜气华丽的绣房里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江天赐急得像

热锅上的蚂蚁,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们别打了!”江华儿嘶声叫喊。  但两人的拳脚也动得更快。

从小到大都偷懒的江华儿此时才悔恨不已,以前蓉哥要她学武时,为何她耍

赖皮溜掉……

现在累得夫婚费心,她连想帮忙都没能力。

自责的声音在心头响起,江华儿在慌乱中不小心踩到刚才撤下的红盖头,脚

一滑,整个人便往地上跌。

“小心!”南宫思怀一闪神,朱雪镗的钢刀便猛力往他的胸膛刺下!

“啊——”江华儿尖叫一声,连忙扑向前,抱住钢刀大哭,“你连我也一起

杀了,我要跟三哥一起死!”

“华儿!”嘶吼声从错愕的朱雪镗口中爆出,他被伊人突然蹦出来的行为吓

住,不敢再挥动钢刀。

因为刺穿情敌胸膛的钢刀,也划破伊人阻挡的手臂,喜气洋洋的绣房内,顿

时血迹斑斑。

“三哥,我跟你去死……”江华儿趴在夫婿的胸膛前大哭。

“笨丫头……”南宫思怀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滴落在脸上的温热液体不知是

伊人的眼泪抑或鲜血。

他不准她哭得这么伤心,她的眼泪只准掉在他的床上……

他不准她哭!

不准……

“快点来人啊!”原本躲在一旁的江天赐看到女婿、女儿见血了,当下不顾

场内危险,大声呼叫,要所有的家丁都进来帮忙。

江家所有男丁一拥而上,抓住肇事的朱雪镗。

朱雪镗愣在原地,凝视抱着情敌痛哭的心上人,他的脚像生了根般,动弹不

得。

那张无忧的小脸是他爱恋的源头啊……

他为了她,把自己训练得更强悍,只为给她一个无忧的生活环境,立誓当她

终身的依靠;更为了她掩饰自己的真性情,用她最喜欢的面相出现在她面前…



但如今,她怎会抱着另一个男人痛哭?

她不曾爱过他吗?

他是问过她的意愿,才派媒人上门的啊……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千里,两小无

嫌猜……

——唐。李白。长干行童年歌谣,如梦境般在耳边回旋。

朱雪镗愣愣看着抱住情敌痛哭的小女人,他的心也随着破碎的哭声,片片散

落。

“有没有好点?”

江华儿笨拙地端着香菇鲜肉粥坐在床边,边吹着气边询问躺在床上养病的夫

婿。

“嗯。”男人淡淡回应,闭着眼享受小娘子难得的女人味。

“你快把我给吓死了……”江华儿想到夫婿为了自己而分神受伤,心中就有

满满的愧疚感。

“早告诉你闪边了。”南宫思怀不动声色地责备,“只要你不在旁边,我哪

会让‘你的’朱大哥伤着?你偏不听,这下连你的手也受伤,我还得拜托二哥

到天山找雪莲让你敷着……”

男人的口气又酸又凉,偏偏神经大条的小佳人听不懂。

南宫思怀知道如果真要计较,他可能会被气到吐血,而她应该会贬着无辜的

大眼问他怎么了。

既然知道后果就不用发太多无谓的脾气,因为气死也没人知道……

但他还是免不了要酸一下,捍卫夫权。

“那伤不要紧,反正又没人看到。”江华儿不甚在意手臂的刀伤。

她只在意……

“不行!你必须完好无缺待在我身边,没人看到的地方也一样。”南宫思怀

强悍坚持。

唔……

江华儿感受到这样滴水不漏的保护里所隐含的浓浓爱意,眼眶不禁又红了。

她真的好幸福啊……

“太爱我的话,我允许你给我一个吻。”南宫思怀得意地跟伊人眨眼。

江华儿的香吻依言献上。

南宫思怀乐陶陶地环抱如花美香,这就是他所求的,不管世间的功名利禄如

何诱人,他只愿身旁有她陪伴。

“三哥,朱大哥也不是故意要伤你……我想是爹不好,没跟他说清楚我跟他

退婚的事……”虽然目前很幸福,江华儿还是不忘跟夫婿提起朱雪镗的事,希

冀他能饶过他。

因为她的心中对他有股浓浓的愧疚感……

“哼!”南宫恩怀非常不爽,重重地哼了一下;他就知道小娘子还记得她的

旧情人。

“三哥,你别生气嘛……”扛华儿轻轻贴在南宫思怀身旁撒娇,“你看我们

这么幸福,可以永远在一块儿,相比之下,朱大哥太可怜了,你别让县太爷判

他太重的刑嘛……”

“我考虑。”南宫思怀闷闷哼了一声。

他知道是自己横刀夺爱在先,朱雪镗才上门寻仇,对于如何处置情敌,他自

有想法,但是朱雪镗的存在威胁着他和小娘子的爱情,他要好好想过,才会决

定如何处理。

但在这之前……

“你要考虑多久?”不知夫婿担忧的重点,江华儿还傻傻地追问。

顾不得在小娘子前必须保持风度,南宫思怀打翻醋桶,恶狠狠地表示,“那

要看你的表现罗!看你怎么救你的朱大哥啊!”

嗯?

夫婿的脸色好像怪怪的?

江华儿呆呆地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良人,“三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啊?那就不要费神想这个,先休息喔……”

“你舍得不救你的朱大哥,让我先休息?”他心中的怒火又轻易被浇熄。

“嗯。”还看不懂丈夫脸色的江华儿轻快回复,“反正朱大哥在牢里也待了

一阵子,他应该待得很习惯,你只要让他出来,别让他受太多苦就好了,我们

——”

“别再说了。”他堵住江华儿喋喋不休的小嘴,不让其他男人的话题再干扰

两人。

再听到“朱大哥”三个字,他准发狂给她看!

这小妮子最好别来试他的耐性……

他们之间,只需要存在热烈的舌吻与甜蜜的情爱,其他无关的话题都不计提

起。

他都不允许!

尾声“少主,此后一别千里,还请您多多保重。”

老管家弯着腰,在扬州城郊外的一座小破庙里,跟好不容易从牢狱里营救出

来的主人道别。

“我知道,你也保重。”朱雪镗有点失神地凝视来时方向。

“这包袱里有我存的一些银两,跟几件替换的衣裳,少主您从小就不曾吃过

苦,在外头要是没人替您安排,您可要多忍着点……”一说到这,老管家免不

了老泪纵横。

偏偏他身子不争气,跟不得少主远行。老爷子在天之灵要是知道朱家败得这

么快,一定会很伤心、难过的。

“我会振作的。”想到偌大的家业已毁败,朱雪镗不禁脸色灰败。

是他不小心啊……爹打下来的江山竟然让他给败了……

要振兴不知得花费几年时间?或者穷极一生,他都无能再把朱家的家产争回

来?

“少主,老头子在这儿有块地……”老管家偷偷摸摸地从衣袋掏出一张陈旧

的地契。

“你……”这张地契拿给他做什么?

不拿给自己的女儿,让他的老年生活有所依靠,却拿给他这个败家子。

一时间,朱雪镗的泪水差点掉出。

“老爷子照顾我们一家子二十几年,我今天好不容易得了这机会,一定要好

好报答。”老管家不由分说地把在岭南的一块地契塞到少主身上,“我们全家

人都已在扬州落地生根,要回老家也不可能了,这块地给您,让您有重新打拼

的本钱!”

“谢谢……”地在岭南,若今后都在那儿奋斗,就表示他回扬州的机会更渺

茫了。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年轻就领悟所谓的人生无常?也罢,伤心地何须多留?他

还是接受老管家的好意到岭南去发展吧,或许……他可以在那里重新见得人生

的春天。

想到此,朱雪镗坚定了信心。

他紧握着手中的包袱跟老管家道别,知道自己将会在异乡展现不同的风采。

老管家依依不舍地望着少主渐行渐远的昂扬身影。

“你做得很好。”过了半晌,醇厚的男音淡淡在老人身后响起。

“我不是帮你做事,我只是看不得少主落魄、不得志。”老人不舍地望着少

主离去的方向。

“我们都需要年纪大的耆老指点人生啊!”南宫思怀并没有生气,不着痕迹

地恭维帮他把情敌赶到岭南的老人。

“哼!”老人负气不说话。

他怎么会不知道身后这个精明的臭小于打什么算盘?但,时势比人强,今天

朱家败落是铁铮铮的事实,与其让少主留在这里受窝囊气,还不如趁这臭小于

良心发现时,拿他一块地,送少主到外头发展去。

女人再讨就有了,发展家业比较重要。

他老头子是权衡过轻重,才答应替这臭小子做事,毕竟朱家要在扬州重起炉

灶的机会是微乎其微了。

他可是看不得娇生惯养的少主失意落魄一辈子。

这样从监牢里放出来又怎样?还不是个活死人?不如有施展手脚的机会,还

不用整天念着抛弃他的女人……

而南宫思怀只是凝望着情敌离去的方向,不说话。

终于,他可以放下心头那块大石了,在伊人心中最强悍的情敌已经离开他们

的势力范围。

他从没想过跟自己是同类人的情敌,为何在妻子眼中会是那么良善?

老实、古意?

在他认识的大商人里,没有人有这种特质,当然朱雪镗也不例外,否则要怎

么掌理偌大的家业?那为什么妻子会有这种迷思?直到抢亲那天,他看到那双

迷恋的眼神……

情敌到手的胜利居然因为妻子的泪水而放弃。

当时他就知道,朱雪镗或许在商场上略逊于他,但在情场,勾心斗角的功力

绝对不会输给他。

他所以让一个女人对他念念不忘。

放心、掏心……

这或许就是华儿之前明明受到他的吸引,却仍坚持要嫁朱雪镗的原因吧。他

真是个可敬又可怕的敌人。

所以,他才决计要断了朱雪镗在扬州的路。

一山容不得二虎,华儿今生今世都是他的人,他容不下一个“朱大哥”在他

们之间晃来晃去。

妻子必须想的、谈的、关注的都是他,那是他理想中的爱情生活。

默默遥望情敌远去的方向,南宫思怀知道自己铲除敌人的方式太决断,但囚

禁他的爱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这是他的爱情。

(本书完)

宠爱妳!(危险关系系列之四)-1

男主角:南宫思君

女主角:糕儿

内容简介

哗!南宫家再登八卦风云榜!

这回终于轮到风流倜傥的四少爷当主角

为了老实可爱的小丫鬟,他可是彻彻底底豁出去

不仅杠上满脑子「门当户对」的父亲大人

当众把老爹许给别人的甜美宝贝抢回来当老婆

还接连表演「寻仇、绑票、谋杀」刺激悬疑剧

教扬州父老看得好奇又紧张--

虽然在男主角的精心诱捕下凶手逐渐现形

可直到心爱的小人儿命在旦夕

他才赫然发现,真正的祸害竟然在身边!

宠爱妳!1

是命运的安排遇见妳

锁住我的视线,终结我的风流

专心一意──宠爱妳

第一章

冬夜,寒鸦,被风如刀。

扬州城北南宫家主宅的后院,到了夜半,仅存一盏微弱的烛火在漆黑中荧荧发光。

家仆居住院落的长廊上,忽然传来的声响。

接着,是缓缓咿呀一声──

「鬼啊!」半夜尿急跑出门方便的小丫鬟,才走出茅房就看到一坨黑黑软软的东西从面前飘过。

「不是、不是……」焦急的辩解声响起。 「我糖儿只是一个小丫鬟啊,我不好吃──」她压根没听到辩驳声,闭起双眼,发出呼天抢地的哭吼。

「我不是鬼啦,我是糕儿。」糕儿七手八脚,赶忙把罩在自己头上的布块拿起,只希望糖儿别再大呼小叫,万一把所有都吵醒,那就糟糕了。

「嗯?」糖儿眼眶含着泪水,勉强睁开眼。

「好冷,我穿还没做好的棉袄出来上茅厕啦……」糕儿笑得很尴尬,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出门吓人的。

「两个笨蛋!妳们在干嘛?」充满威严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

「我以为我看到鬼……」看到蜜儿,糖儿抱怨的音量更像双小老鼠了。

「我不是故意的……」糕儿眨眨眼,跟半夜被吵醒、怒气腾腾的妹妹点儿说明。

「那么多件衣裳,妳为什么要套这件没做好的出来?!」点儿抚着额角,只觉整个脑袋嗡嗡作响。

为什么这个净会惹事的老实头是她的孪生姊姊?

跟她精明、干练的完美形象一点都不符合,上天是故意派糕儿来磨练她的脾气与耐性吗?

真是可恶啊……点儿忍住亟欲破口而出的三字经。

「我……那个……」嗫嚅几声,糕儿说不出话。

「妳看妳把糖儿吓到眼泪都掉出来了!」点儿戳戳姊姊的脑袋,真想剖开来看看里头装啥。

「对不起喔!」糕儿向糖儿鞠躬道歉,挂在她身上的大件袄衫随风飘动,没缝好的布片到处乱飞,也难怪人家会看错,以为是鬼魂现身了。

「没关系。」糖儿擦干眼泪,甜甜一笑,她的胆小实在太小了,害得糕儿被骂,真不好意思。

「下次不会这样了。」糕儿举起小手发誓。

「嗯……」糖儿点头,还来不及说出要与糕儿相亲相爱的话,就被蜜儿抓着往房间走。

「妳跟我回去!我来训练妳的胆子。」

「蜜儿……」

糕儿同情地望着两姊妹的背影,「蜜儿好凶喔。」

「不管是谁,半夜被姊妹吓醒都会这样吧。」点儿斜睨孪生姊姊一眼。

「喔……」糕儿惴惴不安地看着妹妹。,

「有事?」看到糕儿欲言又止的神情,点儿眉头一扬,直接询问。 「可不可以等我一下?」

「为什么?」既然没事,她就要回房继续睡觉了,为什么要在茅厕外等她?

「因为我也……」

「讲大声一点,我没听清楚。」点儿皱起眉头。

「我怕鬼!」糕儿鼓起勇气大声说。

「啥?」

难怪她一个晚上边缝制棉袄眼睛边往外瞟,原来是不敢一个人上茅房?

「快去。」点儿翻了翻白眼,连叱喝的力气都没有。

「好,谢谢。」

要钻进茅房前。糕儿突然又退了回来,跑到妹妹面前把罩在身上的袄衫褪下,交给她。

「干嘛?穿进去就好啦。」接过棉袄,点儿不解地道。 糕儿缩着身体,摇摇头。「尿臊味会熏到衣裳,我怕做好会臭臭的,妳帮我保管一下。」

交代完毕,糕儿才溜进茅厕。

「呿!谁的衣裳那么慎重?」点儿撇撇嘴,不懂姊姊在搞什么。

哎,天气好冷喔,还是赶快缩回被窝里睡回笼觉,这些小事不用在意……

「糕儿、糕儿……」急切的呼唤声,忽远忽近。

棉被下的小人儿没有动静。

「糕儿!」糟糕,口气已经有点凶恶了。

被子开始稍稍蠕动,挣扎半晌后又回归平静,最糟的是,被窝里还传出微微的鼾声。

敢情沉睡中的人儿是把这一阵阵的叫唤当安眠曲?

「南宫糕儿!妳最好马上给我起床。」点儿终于受不了姊姊的昏睡方式,两手腰,杏眼圆瞪,鼻孔开始用力地喷气,平时娇嫩如黄莺出谷的嗓音也变成母夜叉的吼叫。

「我起……起床了……」白嫩的小手慌忙拉下被子,声音微弱地宣告。

「妳昨晚当贼去了吗?为什么爬不起来?」点儿无奈地叹气,拿了条沾湿的巾子放在糕儿睁不开的眼皮上,希望能让赖床的姊姊快点醒来。

「唔,我……」这很难解释耶。糕儿搔搔头,不知该怎么说,最后只把两手贴在冰凉的巾子上,藉此驱走浓浓的睡意。

算了,反正她也不是真的要听姊姊说明。点儿交代道:「我已经打水给三少夫人用了,妳等会儿先去灶房吃东西,晚点再去扫花厅,四爷说荼水准备在他的书房,还有二少夫人那边两个时辰要送一次药膳过去……」

「我可不可以不要去四爷那里啊?」糕儿拿下贴在脸上的巾子,问道。

「不行!」点儿恶狠狠地瞪了姊姊一眼。

「为什么不行?」

「四爷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想看妳,妳还不去让他看,这样怎么报恩?」点儿两手腰,严肃地教训姊姊。

「可是……」

「可是什么?」点儿捺着性子把糕儿拉下床,知道自己如果不解决糕儿的疑惑,她一定会偷偷溜掉。

「那时明明就是三爷把我们从火场里救出来的嘛……」糕儿低声申辩。 「原来,妳这么希望四爷当时跟我们一起被烧死啊?」扬起眉,点儿不怀好意地笑了。

这答案如果让那男人知道了,不知姊姊会不会被啃得只剩骨头?

虽然她这个妹妹平时是很照顾姊姊的,不过,可以看到成天像只花蝴蝶的男人变成会喷火的怪兽,又是件非常有趣的事……

点儿凝视着面貌与她相仿,眼神却老实清澈的姊姊,开始犹豫着要不要当坏人。

「才不呢!我希望四爷长命百岁,不然我──」糕儿不知想到什么,突然住口。

「怎样了?」还遗漏什么有趣的事情没让她知道吗?

赶快说、赶快说!点儿用热切的眼神注视着姊姊,希望她快开金口,为她平淡的人生加添色彩。

「没有啦,我只是要说当时是三爷来救我们的。」虽然当时烈火熊熊,可她的眼力是很好的,她看得很清楚是谁冲进来救她,这件事三爷也承认喔。

「怎么?救命恩人的弟弟要妳帮他送茶、送水,妳就不愿意啰?」懒得说服死心眼的姊姊,点儿干脆威胁。

「我哪有这样说……」糕儿眨了眨如小鹿般无辜的双瞳,辩解道。她才没那么小气呢!

「没有最好。」白了姊姊一眼,点儿简单嘱咐,「我今天很忙,妳别来找乱子,把这几件简单的事情做好,我们就一起去找二少夫人,看她的小娃儿,妳说好不好?」

「好吧。」糕儿勉强答应,她再偷空趁四爷不在时送进去好了。

「那午后我们就去看小娃儿。」想到逢秋少爷可爱的小脸,点儿也振作起精神,为自己今天即将展开的丫鬟生活打气。

「嗯,妳要等我喔!」想到可爱的小少爷,糕儿连忙点头。

「好啦!可是妳的动作要快喔。」如果妳没被饿虎扑羊的野兽吃干抹净的话,我就等妳吧!点儿没有半点罪恶感地在心里下批注。

偷偷摸摸……

糕儿端着茶盘,蹑手蹑脚地踏进面水书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怕惊扰了住在这里的人。

咿呀一声推开门──很好,里头没有人。

她慢慢把茶壶搁在桌面,滴溜溜的大眼再往室内瞟。咦,竟然都没有…… 糕儿似乎忘了羞怯与害怕,开始在室内搜寻起东西来了。

「找什么啊?」男人醇厚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糕儿懊恼地在耆房内打转,娇小的身影晃过茶几、琴桌、昼案、棋桌、香妃榻、罗汉床、灯挂椅……忙碌不已。

「妳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东西,我好帮妳找。」凉凉的声音再度从她身后响起。

「嗯,就是……」糕儿拾起头,焦急地想跟对方说明那件「重要的东西」是啥,却在看进一双锐利又带点玩世不恭的眼眸时放声尖叫…:「啊啊──」

「怎么啦?」男人黝黑的浓眉纠结。

「你……」糕儿的声音颤抖。 不待男人再问,幽静的迥廊已传来急遽奔跑的声音。

「四爷,里头发生什么事了?」一堆家丁全让糕儿的叫声引来,但书房里又没有其它的声音,所以一堆人全部挤在门外,不敢擅自闯入。

南宫思君没有说话,只是满脸笑意地望着引起骚动的小丫鬟,而糕儿两手捂住口,神色慌乱,不知该如何处理这场混乱。

「没事。」凝视脸色惨白的心丫鬟,南宫思君淡淡开口,「只是一只小虫飞过,把糕儿吓了一跳。」

「哦。」原来如此。

众人点头答应后,随即各自散去。

「我不是故意的……」在人声远去后,糕儿才吶吶解释。

「我知道。」南宫思君眼里浮现一抹笑意,大掌揽住伊人纤腰,「妳只是被我吓到而已。」

「嗯,对啊!」糕儿连忙点头称是,随即又感觉自己这样说太不尊敬主人了,于是小头颅又摇晃起来。

「怎么?哪里错了?」闻着少女身上传来的幽香,南宫思君感觉很幸福。

「我……」正欲张口说明,才发现自己被他搂着,糕儿小脸发自、两手乱挥,急着要推开他。

「别动,让我抱一下就好了。」他揽紧柔软娇躯,闭上双眼,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

「可是我们这样……」不好看……

怯懦地抬起眼望向男人俊美的脸庞,糕儿发现那张面容上有着掩不住的疲倦,即刻闭上嘴,不再抗议。 两人在沉默的时光流动里,享受着旁人感受不到的温馨。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

「您的肩膀很硬。」糕儿天外飞来一句话。

「嗯?」南宫思君斜睨小佳人一眼。怎么了?她有什么意见吗?

「一定是您东奔西跑谈生意太累了,我帮您按按,让您舒服一点,好不好?」她的清澈双瞳里闪烁耀眼光芒,想到自己可以帮主人消除疲劳,就觉得很高兴。

「妳也会?」慵懒的嗓音响起。

「嗯,以前在王家,老嬷嬷有教我。」生怕主人不相信,糕儿马上说明。

「妳个儿这么小,力气也不大,教妳学道个有用吗?」男人的口气明显不相信。 「可是她真的有教人家嘛!」嘛起小嘴,糕儿不服气地说道。

「是哦。」南宫思君搂着怀里的小人儿大笑,没再多说什么,爽朗的笑声显示他现在心情很好。

「好不好嘛?」真的很有用喔,他不要试试吗?

「妳刚刚那么认真在找什么?连我进来都不知道。」没有回复,他另起话题转移小佳人的注意力。

「我昨晚放进来的东西。」哎呀!他不问,她都忘记这件事了。糕儿急忙挣扎,要继续找「东西」。

「什么东西?」扬起眉头,南宫思君紧抓着她,摆明就是一副她不说清楚就不放手的表情。

「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她挥挥手,不想细说。

嗯?这丫头有事瞒他哦,明明最早是讲「很重要的东西」,现在又改口说「不重要」了,她是想被修理吗?

南宫思君皱起眉头。紧盯着面前的小丫鬟。「一下子车要、一下子不重要,为什么撒谎?妳是来作贼的吗?」

「不是作贼。」糕儿吓得脸色惨白,马上摇头。

「那到底在找什么?」想到小丫头有事瞒着自已,南宫思君心里的不舒服开始蔓延,质问的口气不免严厉。

「……就是一件棉袄啦……」他好凶喔!糕儿不敢抬头看他。

「什么棉袄?」淡漠的口吻没有半点温度,他勾起小佳人的下颚,要她看着他说话。

「人家缝给您的棉袄啦!」她大声替自己喊冤。 没想到四爷平时那么聪明,竟也会黑白不分,随便冤枉人!看来大家说南宫家的爷儿们精明能干,倒也未必。

「什么样的棉袄?」他再间。

「很大件,黑黑的,很厚,我塞了很多棉花,您穿出去很暖的,就不会着凉了……」生怕做了一季的衣裳被人偷走,糕儿比手画脚,希望南宫思君相信她,帮她把棉袄找回来。

「为什么做棉袄给我?妳想要什么好处?」他绷着脸问。

「不是、不是,糕儿没有这个意思。」她的小头颅摇晃得像个博浪鼓。

「那是为了什么要做给我?」南宫思君神气地仰头,摆出他最帅、最酷、最有魅力的样子,准备聆听少女对他的仰慕话语。 「就是……」糕儿摄孺几声。

「没关系,妳说吧!」他摆摆手,鼓励她说明白。反正他也豁出去了,正准备效法哥哥们,跟这个讨人喜爱却没有家世背景的小丫头谈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所以,她就尽情地对他宣泄热情吧!

他会用力接招的。

「因为主子的健康是我们当下人的福气,现在天候严寒,四爷哪里受得呢?为了不让您着凉,当然要帮您准备好棉袄,替主子分忧解劳是好奴婢该做的事。」她立正站好,把隐藏在心里多年的话一口气说出来。

「啥?」

「糕儿一共缝制了四件棉袄,大爷、二爷、三爷跟您,一人一件,很公平喔。」每位爷的房里都摆了件新棉袄,而四爷平时较长待在书房,所以她才趁夜深迭过来。

「大家都有?」南宫思君的脸色沉了一半。

「对啊、对啊!」她是很公平的。

「做给我就好了,哥哥们都已娶妻生了,有自己的娘子会帮他们做,妳忙这个干嘛?」南宫思君被不解风情的小丫头气到七窍生烟。

做出四件一模一样的棉袄,那他的特殊地位在哪里?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他在外头思念的,可是只有她甜美可人的容颜啊!

「心意嘛!爷儿们高兴就好了。」糕儿甜甜一笑,浑然不觉大难临头。

「我不高兴。」南宫思君板着脸,非常不爽地瞪着她。

「我马上找出来给您喔,您等一下。」以为四爷是没看到棉袄在生气,她连忙安抚。 「不要!」南宫思君大吼,他抓狂了。

「那……」

他揽住小丫头的柳腰,两人一同坐到软榻上。

糕儿正要告诉他,做婢女的不可以跟主人靠太近,会有狐媚主人的嫌疑,不料他却从隐藏的柜子里翻出一件黑黑的衣裳,她仔细一看,正是她做给他的棉袄。

「原来没丢。」糕儿欣喜一笑,松了口气。

南宫思君铁青着脸,继续从软榻下的隐藏柜子里掏出一件藏青色的长袍、鞋子、扇套……

「咦,都是我做给您的。」糕儿立即认出来。

一声不吭,他继续把柜子里的东西全数掏出,放在小佳人面前。

随着一件件东西出现在眼前,糕儿的欢呼声越来越大,没想到这些东西四爷收得这么好,真是不枉她做得那么辛苦了。

「说!妳做的这些衣裳、配饰,是不是哥哥们都有,大家一人一套?」他质问的口气像个吃醋的夫婿。

啥?四爷怎么连这也要计较?原本做人就要公平,四爷有,大家都要有啊,三爷平常都这么告诉她的……

所以,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张大清澈的眸子,糕儿对于南宫思君的怒气感到疑惑。

第二章

「四爷……」

糕儿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娇小身躯稍稍往后退,但男人随之跟上。

终于,她整个人跌靠在软榻上。

「怎么?妳说不出话来了吗?」南宫思君咄咄逼人,左手抓住她细瘦的胳膊,俊美的脸庞染上一增煞气,看起来颇为吓人。

「要说什么?」不知主人为何突然生气,糕儿睁大眼看着他,一动也不动。

「妳!」南宫思君为之气结。

难道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想他们初相遇时,她的视线总随着他打转,彷佛他做什么她都很有兴趣,在亟欲夺走她生命的熊熊烈焰中,她紧紧抓住他的手,是那么信任、那么在乎他……

现在都因为安逸的生活改变了吗?

他的存在对她而言,已经不再重要了吗?在这张甜美的容颜里,他搜寻不到往日的痕迹。

南宫思君突然叹一口气,此刻,他有很重的失落感。

「算了,妳回去吧!」他松开手,还给惊慌的小人儿自由。

「不要生糕儿的气……」她不安地拉扯着男人的衣袖。

对他,她有种说不出的依赖与绝对的相信,她好喜欢他啊!

只是三爷说要公平嘛,呜呜……

早知道四爷会这么生气,她一定只做给四爷,不会大家统统都有……

「没有,我没生气。」克制心中的渴望,南宫思君期待她能够成长,而后了解他的情意。

「真的吗?」她怯生生地看了男人一眼。

「嗯。」南宫思君颔首,一脸苦笑。

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感情竟然是在有了主从关系后逐渐拉开,如今就像距离千山万水般遥远。

他在她的面前,她却不知道他爱她。

这种痛楚真令人难以启齿……

只怪他高估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才落得承受这椎心的刺痛,却无从抗议。

「那我先走啰!」直愣愣凝视主人眼中的孤寂,糕儿突然觉得自己好象做了很不可饶恕的错事。

「嗯。」他困难地点头。

糕儿像做了错事的小娃儿,垂头丧气地离开了书斋。

而南宫思君也在她离开不久后,拎着伊人为他缝制的棉袄,随意寻了个理由离开家。

南宫老爷沉默地站在同坐轩的窗前,目送幺儿离去。

雪花漫天飞舞。

入冬以来的寒气似乎在这日汇集,当雪落无声、众神静默时,白雪掩盖热络纵情的欢愉,却遮掩不住枝头微微绽放的绿意──

春天,似乎快来了。

宠爱妳!

「大消息!大消息!」

糖儿气喘吁吁地奔进丫鬟们居住的大宅院。

「怎么啦?」老是这么慌慌张张的!蜜儿斜睨妹妹一眼。

「对啊,有啥大消息?妳倒说说,是哪个英俊的主子愿意收我们当小妾了?我们好敲锣打鼓去。」刚进南宫家的丫鬟不知死活,随意开起南宫老爷最不想听的玩笑。

「去!别乱说。」蜜儿皱起眉。

这种无聊的玩笑她不想听,当什么小妾?没出息的人才会这样想。

更何况,几个少年主子出了名的难缠,哪家闺女想嫁到南宫家都是头壳坏掉,她蜜儿可没打算跟着当傻瓜。

「老爷真的把糕儿送给城西卖珠宝的陈大户当小妾啦!」拉高嗓门,糖儿把刚听到的消息放送出来。

「妳说什么?!」原本在角落缝制鞋面的点儿跳出来。

「糕儿要去当富贵人家的小妾啦!」糖儿一副艳羡的口吻。

「为什么是糕儿去啊?她的动作慢,人又不机灵,为什么不找我去?.我长得也很美啊……」

「对嘛!我也不差啊……」

一时之间,大通铺里闹烘烘的,大家都围着糖儿问消息,质疑为什么送的是糕儿,不是她们? 「我也不知道啊!」糖儿嘛着小嘴,也是颇为不平。

糕儿会做的事,她也都会啊!为什么老爷不叫她去,要叫糕儿呢?当有钱人家的姨娘耶!以后都穿金戴银,想到作梦也会笑。

可惜不是她……

「笨蛋!妳的志向真是了不起!」蜜儿狠狠敲了糖儿脑袋一记。

「妳怎么打人家嘛!」糖儿哇啦哇啦大叫。

「我就是打妳,怎么样?」

「别吵了,赶快说重点啊!」

正当两姊妹闹得不叮开交时,听闻消息的点儿已经爱不了刺激,昏厥在床边了。

而刚从花厅退下,还不怎么了解自己命运已定的糕儿,也在此时走进屋里。

她浑然不知眼前这场混乱,正是见证她激狂人生的第一场戏,而后头的戏码,还会更加热闹呢!

穿著大红喜服,糕儿静辞坐在床边。

时至今日,她还不太相信自己真的当起丫鬟姊妹们口里羡慕的新娘子,即将嫁给有钱的老爷,成为人家口里称呼的姨娘……这样的际遇,算好吧?

其实,她也不怎么确定,可是看大家都很羡慕,应该是不错吧?

她惴惴不安的心逐渐稳定下来。

想当初,她还是个躲在庙里,吃着残羹剩饭的小乞儿呢!

怎么这会儿,彷佛才一眨眼的工夫,她的人生就有了峰迥路转的改变,她要嫁人了呢。

那年王家大火,她原以为自己会被烧死,这一生就算{完了。

没想到南宫家的几个少爷救出她们姊妹,现在老爷子又许了她既富且贵的一生,姓南宫的人,都是大好人啊!只是嫁出去以后,她就不能常常看到四爷……

想到此,她的胸口不禁揪了一下。

好疼啊……

「吉时快到了,我们出门吧!」点儿冲进房里,替姊姊盖上红头巾。

「哦。」糕儿乖乖地让妹妹搀扶。

「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拿下红头巾。」点儿滴溜溜的大眼四处观望,轻声在姊姊耳旁嘱咐。

「哦。」虽然觉得很奇怪,糕儿还是答应了。

「新娘子出来了、出来了……」回廊里不断传出各家家眷的声音。

虽然这几天点儿、老嬷嬷、媒婆已经再三跟她说过婚礼的流程,糕儿还是感觉很紧张,她不断在心里默念自已该做的事。

先到花厅跟老爷子拜别、磕头,再到后门坐花轿……

一个转弯后,原本攘扶着她的点儿突然放手。

「啊──」

听见点儿的惊呼声,糕儿有些纳闷,紧接着她的腰就被更有力量的手臂揽住。

「怎么了?」谨记着新娘子不能自己掀盖头,她没有动,只是好奇地询问妹妹。

点儿没回答,但搂住她蛮腰的手却更用力了,让她挣扎不得。

「四爷!您不能乱来。」老嬷嬷的斥喝声由远而近,「老爷已经答应把糕儿送人了。」

「那关我什么事?我回来带走自己的女人还需要爹同意?」南宫思君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在她身旁的人是四爷?!糕儿喜上眉梢,老天总算听到她的乞求工,在她离开南宫家以前,还可跟他道别。

「四爷……」糕儿低声呼唤身旁的男人。

「晚点儿再叙旧,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互相了解。」男人爽朗的笑声扬起,让人听了很安心。

「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晚点儿还可以聊,但糕儿习价性地答应,如往常般顺从他的命令。

突然,她的腰间一紧。

糕儿感觉自己似乎飞上了天,冷飕飕的风从她身边流窜,呼喊的人声也远了。

「四爷……」她还来不及发问,就整个人一昏,倒进他强健的怀抱里,不再言语。

「唔……」

糕儿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装饰华丽的雕花踏步床。

嗯……她怎么会在这儿?

她有点搞不清状况,但满屋子喜气洋洋的红色布置,让她想起了自己被南宫老爷许配的婚姻。

是嫁到陈家了吗?为什么她没有印象?

糕儿挣扎着想撑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布条缚住,分别绑在两边的床柱上。

这下她可完全迷糊了。

为什么陈老爷会绑她?她在作梦吗?思及此,她连忙往身上穿的衣裳一瞄,的确是嫁棠裳没有错啊,她的凤冠与红头巾都被摆在桌上……

「来人啊!」胡思乱想得不到解答,糕儿只有开口喊人。

「醒了、醒了……」门外传来急促奔跑的脚步声,却没有半个丫鬟敢进新房。

眼看新环境气氛诡谲,糕儿只有乖乖躺着,等待夫婿替她松绑。

不过,浑沌的大脑里并没拜别老爷跟坐花轿的印象,依稀只有四爷的笑声在回荡着……是她想太多吗?总觉得嫁人前还是要跟长年来最照顾自己的人辞别,才会作个四爷回来探望她的梦。

现实总不如作梦甜美啊……

躺在温馨而华丽的床铺上,糕儿脑中塞满故主似笑非笑的儒雅风采。

真希望陈老爷长得有四爷一半好看就好了……

糕儿开始在心里许着绝对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在想什么?」一张熟悉的俊脸突然冒出来,男性的气息喷洒至她的脸颊上。

「四爷!」糕儿瞪大眼,她没看错吧?

「干嘛那么惊讶?」粗糙大手不断抚摸着细嫩的芙颊,他留恋无限。

真险!

要不是他在糕儿身旁安排了眼线,差点就要永远失去她了,由此印证,人生是由无数意外构成的啊。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糕儿结结巴巴。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扬起眉,他躺在伊人身旁反问。

「这个……」也是啦!

但她不是嫁了吗?怎么会在新房里看到四爷?那她的夫婿呢?为什么没进来?真是太奇怪了……

糕儿沉吟半晌,想不到正确答案。

爱透她不得其解的苦恼模样,南宫思君健硕的胸膛贴靠着伊人玲珑有致的躯体,双唇覆上小巧菱唇,灵动的舌头在她口里翻搅,狂烈得似乎要把她吞噬。

甜美的喘息填满宽敞新房。

「嗯……」糕儿只觉得浑身虚软,她的力气在这场平生未有的亲昵中,全部逸失。

她不断喘息,被布条缚住的手因为挣扎而被缠得更紧,哦……

天哪!到底怎么回事?

南宫思君的吻没间断,彷佛要将她所有的理智驱离,让她无法思考。

「嘴再张开些……」

男人低沉的嗓音魅惑着她,让她听从他的命令微敞朱唇,丁香小舌笨拙地与他交缠。

「啊……」无法遏止的娇吟再度逸出口中。

「糕儿,看着我。」他低声轻唤。

凝视伊人精致美丽的五官,直到此时,他仍无法相信自已已猎获她,但她却真的在他身下蠕动……

「嗯……四爷……」她被吻得头昏眼花。

尽管很害怕目前失控的状况,但压制在身上的男人是那么沉重、狂野,充满令她无法抵御的魅力。

南宫思君的手缓慢往下移动,隔着衣衫在她身上来回抚摸着。

大手彷佛沾有无穷的魔力,所到之处都点燃火苗,让怀中的人儿不停发出喘息。

「我们这样好奇怪……我的身子好热……」糕儿不知道两人为何会恋成这样。

是四爷靠她太近的关系吗?

「我们离远一点,不要靠太近,不然我的身子会烧起来。」她低声哀求。

「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南宫思君轻声逗弄她。

这个美丽又坦率的娃娃让他心动,不管伊人哀哀乞求,他只想永远拥有她。

「因为我跟三爷靠太近不会这样……」她不断扭动,想驱散体内奇特的感觉。

「妳跟三哥也靠这么近?!」

俊容愀然变色,平日幽默随和的气质转化成绝对的霸道与邪佞。

他咄咄逼人地控制着身下的所有物。

「嗯……」随口应答,她只想要男人赶快离开自己。

「有没有人告诉妳,如果有人来碰我的东西……」他咬着情人的耳垂,轻声表示,「我会生气?」 「没有啊!」谁会跟她说这个?

「那妳就要知道了。」

他再度贴上她的檀口,将伊人锁在自己怀里,舌头窜入她口中,深深汲取属于她的甜蜜,贪婪的舌尖探索着口腔内每一个角落,恣意拨弄她的心舌,鼓动她与自己纠缠起舞。

糕儿节节退缩,却无处遁逃。

南宫思君无暇理会丽人的退缩,把她强制压在身下,逼迫娇小的她适应他的重量。

他要她!现在就要。

「好热啊……」她被突如其来的索吻给逼到几近缺氧的地步。

但男人不动如山,定定地拍她压制着,让她的思考能力全部消失,只存本能响应他的激情。 「糕儿,妳是我的。」他低声宣布。

「我……」为什么是你的?

糕儿完全不能进入状况,为什么她跟四爷会变成这样?她一醒来,他就出现在她面前,两人聊天,然后嘴跟嘴碰在一起……

她就变成他的了?

南宫思君没有给糕儿任何适应的时间,径自动手脱她的衣裳。

「啊!不行。」糕儿吓了一跳,开始用力挣扎。

「乖一点,妳是我的人了。」他轻声恐吓。

「我……」为什么四爷今天老说她听不懂的话,还一直要做不能做的事?

她不是笨蛋,虽然没念过书,可也知道女人的身体不可以随便让男人看,偏偏两手被布条绑住,她逃不开。

泛红的眼眶开始冒出水气,糕儿知道自己无法命令主人,但心中的羞愧让她感到难堪。

这样好丢脸!大家会不会以为她是坏女人?

她的衣裳快被男人剥光了……

「哭什么?」伊人的喜服已被下,桃红色的肚兜与雪白的肌肤形成诱人对比,令他口干舌燥。

「不可以看啦……」糕儿抽抽噎噎。

「为什么我不能看?」

「点儿说,我的身体只有我自已跟未来的相公可以看……」她哭得像个泪人儿,无力阻止南宫思君的冒犯。

「我就是妳的相公。」都走到这一步了,她还不懂吗?

「可是……老爷说我得嫁给陈老爷……」大眼瞬间盛满惊惶,是她记错了吗?明明大家都说她是嫁给陈老爷啊! 怎么会变四爷?

「原来妳不想嫁我。」南宫思君脸色一沉。

「没、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糕儿结结巴巴地否认,心脏跳得好快。

「那为什么不让我看?」撇撇嘴,他不相信她。

「那是……」糕儿傻愣愣地看着南宫思君。

老爷不是把她许给陈老爷了?现在变成四爷,可以吗?四爷说要看她的身体……要当她的相公……

她的心跳得好快喔!

「妳不想嫁我?」他咄咄逼问身下的小家伙。

「没有啊……」四爷那么好看,她真的能嫁给他,服侍他一辈子吗?糕儿昏沉地想着。

「那就好。」南宫思君轻快做结,再度覆上小佳人的红唇,继续被泪水打断的洞房花烛夜。

第三章

「四爷……」

吐气如兰,糕儿睁大迷蒙双眼注视眼前的男人。

「乖一点,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轻咬着丽人的耳垂,南宫思君低沉的笑声令人心安。

「那……陈老爷呢?」头昏脑胀,糕儿如浆糊的脑袋中只剩这问号。

「死了。」

这小家伙居然还在想那个老头,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贴住樱桃红唇,不让她再开口。,灵巧的手也迅速除去佳人的亵衣,在她迷惘的神情中。

「怎么……」怎么会这样?

南宫思君不给她询问的机会,上下真手挑逗着她身上的敏感点,让她情不自禁随着他的吻与爱抚扭动。

「四爷……这样很奇怪……」

「没关系,妳会习惯的。」天下的夫妻都是这样。

「为什么要……」她嗫嚅几声,但语不成句。

南宫思君扯下她的亵裤,烛光下,她有如初生的婴儿般,全身赤裸地呈现在男人眼前。

粉红色的两朵小花蕊接触到冷冷的空气,迅速坚挺突出。

她的反应让让男人情欲高张。

「四爷,不要这样看人家……」男人火热的视线让她害羞地低下了头。

「为什么不看?糕儿,妳很美。」他衷心称钻。 「真的吗?我──」

南宫思君低下头,覆住喋喋不休的红唇。

他抽干了糕儿脑中的空气,让她无法思考,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随着他的举动呻吟。

「唔……啊啊……」

南宫思君压在她身上,舌尖轻轻掠过雪白双峰上的粉红珠蕾,细细品尝。

「啊……」糕儿浑身发热,轻甩着头,口中的呻吟越来越大声。

俊脸堆积着邪魅的微笑,他的大手逗弄着粉红色的乳尖,不断轻轻揉捏。

「不要这样……」她的声音破碎。

无视佳人的抗议,他更进一步含住粉红色的乳尖,不停地噬咬、吸吮着。

「四爷……不要啦……」她被陌生的情潮攫住,只有不断甩着头,显示心中的激动。 「为什么不?妳会很舒服的。」他沉稳微笑。

既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劫走她,今生,他就要负起照顾她的责任,取悦娇妻是他应尽的义务。

「好羞人……」

不理会她的哀号,南宫思君的手继续捏揉另一只浑圆,在她雪白的乳峰上不停揉弄。

沉迷在她不可思议的滑嫩肤触里,他继续咬含轻颤不已的蓓蕾,并且更加用力吸吮,让强烈的快感袭向她的全身。

「啊啊……」糕儿的呼喊声更剧烈。

南宫思君像只饥渴的野兽般,贪婪地埋在她丰腺的胸脯前,除了舔舐之外,还用牙齿囓咬,让她的乳尖更加挺立,引得她不断地颤抖、狂喊,却挣脱不出这羞人的折磨。

「您坏透了……故意作弄人……」她语带哭音地抱怨。

「真的吗?糟糕,那作弄人的滋味可不错呢……」他的魔爪慢慢往下游移,到达她两腿间隐密的花蕊。

「啊!别碰那里!」糕儿奋力扭动身体。

她有预感,就快要糟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糟糕了,但身上的男人行为不像平日,而她的身子反应也很奇怪。

呼呼!她的脑子闹烘烘的,别再来作弄她了……

南宫思君一手压制着佳人的柳腰,另一手轻挑她的花瓣,不断摩挲,试图滋润她朱经人事的苗圃。

「啊啊……」她弓起身体,为自己的反应感到害怕。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妳的。」他低声哄着伊人,手指却肆无忌惮地在湿润花心内来回不停地拨弄。

渐渐地,穴口渗出更多湿意……

也沾湿了他邪恶的手指。

「啊……」她不断呻吟。

南宫思君堵住她的樱桃小口,灵活的舌头不断在她口中攻城掠地,手指也在狭窄的甬道中抽动。

他放肆地掏弄,激起阵阵令糕儿感觉陌生却又无比欢愉的感受。

「嗯……」她被堵住的小嘴逸出含糊呻吟,花穴已非常湿润。

见时机成熟,南宫思君一把拉开她的双腿,将自己昂扬的欲望推入紧窒mī穴中。

「好痛!」糕儿疼得大叫,所有的血液几乎部往脑门上冲,「四爷,好痛……」

「忍一下,等会儿就好了。」他的额际渗出汗水,嗓音瘖痖。

「真……真的吗……」紧咬着下唇,糕儿只能选择相信他。

可是,下体似乎就快裂开,让她全身无力地瘫在床上,泪水直掉。

「你骗人……」她泪眼汪汪地指责。

「等会儿就不痛了,相信我。」

南宫思君边哄着糕儿接受自己,边解下绑住她手腕的布条,让她可以自由移动,但他怕伊人会趁机溜掉,所以还是紧紧压住柔软的胴体,臀部用力在她的花穴内顶着,恣意享受被他掳获的奴隶……

再也没有人可以跟他分享,仅属于他一人的爱奴。 糕儿咬紧了牙根,无意识地呻吟。

发丝散乱的她紧抓住男人的肩胛,他不停地在她体内抽送,深入、浅出……随着他的动作,她的哭声惭小,最后变成了诱人的吟哦。

她无力地攀住男人的肩胛。

虽然绑住双手的布条已松开,但手臂酸麻,别说逃脱,她连攀住男人都很费力。

「很累吗?」南宫思君爱怜地凝视着她。

「嗯。」糕儿闭上眼,咬牙承受他在体内的翻搅。渐渐的,痛楚开始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快感。

「还痛吗?」虽是询问,他的语气却带着了然。

「嗯……」她羞怯地摇头。

「那真是太好了。」他再次用力冲刺,让她的呻吟声加剧。

南宫思君用力扳住丽人浑圆的臀部,不断冲刺、摆动……终于,一阵狂喜冲向四肢百骸,她失声尖叫,指甲嵌入男人的肩胛。

「唔……」他闷哼一声,仍然没有放过她,下体继续冲刺。

一波波疯狂浪潮席卷两人的知觉,他与她同时达到高潮,而他也在情人体内射出白浊的液体。

「唔……」痛苦的呻吟声响起。

糕儿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一张陌生而柔软的大床上,一个翻身,惊见自己赤身裸体,她才猛然想起昨夜与男人的火热缠绵。

「噢。」懊恼地闭上眼,对于那么羞人的事,她不愿去确认真实与否。

但看样子,应该是真的。 「夫人醒来了!」走廊上传来丫鬟奔跑的声音。

夫人?是指她吗?

几个丫鬟进门来,将热水与毛巾送到糕儿面前,必恭必敬地伺候着。

「夫人,请盥洗。」

「我不是……什么夫人……」她出声纠正,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难辨。

「嗯?」丫鬟们眨眨眼,想把主人的话听个仔细。

「我不是……」糕儿才想再说明一次自己的身分,就见南宫思君俊逸的容颜出现在眼前。

「妳不是什么?」他问。

「我……没事。」糕儿识相地闭嘴。

从男人yīn沉的眸子,她知道他现在很不开心,聪明的下人不该在主人心情不好时发表意见。

「把东西都放下就可以出去了。」男人淡淡地嘱咐。

「是。」丫鬟们依言把盥洗的器皿与早膳搁置在桌面上,鱼贯散去。

「身子有没有好点?」坐到床边,南宫思君扶起小佳人疲软的身躯,轻声询问。

「嗯。」她垂眼低头,不敢看男人。

「那里还痛不痛?」见她展现出小女人的羞怯风情,他嘴角微勾,坏心眼地问道。

轰!

糕儿俏脸涨红,羞得全身发烫,头压得更低了。

「没事……都好了……」她的脑袋一片紊乱,压根无法思索两人的新关系。

「都好了?那是不是可以再来一次?」搂住佳人的柳腰,男人放荡她邪笑。

「啥?.」晶亮的眼神盛满不信,糕儿错愕地抬起头来。

他……居然还要再来一次?那种羞死人的事,他要再来一次?

很痛咧──

她可不可以说不要啊?!

「妳不喜欢吗?」搂住佳人的小蛮腰,南宫思君靠在她耳畔,状似忧伤她询问。

好奴才不可以惹主人不悦!

糕儿脑中即刻闪出老嬷嬷教训丫鬟们的金科玉律,本能地点头。

「我当然喜欢啰。」

「真的吗?」忍住笑,男人专注地凝视她,眼神充满不信。

「真的。」她频频点头,就怕主人不信她的话。

「妳喜欢就好,看妳昨晚哭成那样,我还以为妳不喜欢呢。」南宫思君蓄意把她的喜欢与昨晚的激情连结起来,他要糕儿承认他们之间骨血融合的亲昵──

这与主子、奴才的身分毫无关联。

「……喜欢……」面上虽然羞赧,但一想到两人从此有了特殊的关系,糕儿心里又是一阵甜蜜。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他了,她很开心。

「真的吗?」南宫思君仔细审视那双清澄的瞳眸,察觉她是真心的,他终于放下心里的一块大石。

他不希望糕儿的顺服是因为主从关系,而非爱情。

一个在外打天下的男人会需要这种感觉,或许有人会觉得奇怪,但他就是如此,他需要这个小女人眼里的依赖来救赎他。

身处复杂的环境,他需要纯净的感情来救赎他的生命,让他的情感有抒发的出口。

那种单纯属于男人与女人间的欢爱,是一种平等的关系,与主从无关,也与上对下无关。

他很清楚,自己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女子。

喜欢到打从心里想要怜惜她、宠爱她。

这辈子,他是认定她了,只想与这个令他心神不宁、惊慌失措的小女娃共度白首,而不是城里任何一位名门千金──直到此刻,他才明了兄长们为何一一违背老父的期盼。

那种亟欲抢夺心上人的决心啊……

他不允许期盼已久的未来被人破坏,即使是亲人也不行,纵使兵戎相见,他也要夺得属于自己的幸福,所以当伊人许配他人的消息传来后,他便静静等候着她婚嫁的日子──

在众目睽睽下买断她的一生。

「嗯。」不知男人脑中的想法已千回百转,糕儿轻轻点头。

「太好了,我就知道妳喜欢我。」俊脸堆出灿烂的笑意,不断迷惑少女的眼。

不知大难来临,糕儿傻傻地瘫在南宫思君怀里,对他的笑容毫无抵抗力。

「听话就好。」喜见猎物跌入陷阱,男人频频赞许她的乖巧,性感的薄唇覆上樱桃小口,深深汲取怀中人儿的馨香。

「唔……」一阵呻吟,她无助她抓紧男人的衣襟。

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紧紧攀住浮木一般,糕儿紧紧抓着南宫思君,希冀能离开无边无际的欲海。

「张开嘴。」他魅惑鼓动。

「哦……」她缓缓张开樱桃小口,感觉自己的舌头即刻被涌入的大蛇卷住,两相热烈纠缠着。

唔,好热……

「很好,再来。」男人继续诱惑着她。

「唔……」纤细玉手缠上男人的颈,糕儿只觉腰间一股无力感袭来,令她只能躺在他身侧。

翻过身,他的唇再次袭上,火热的舌尖急切地在她口腔内流窜。

「我喘不过气来了……」她微微抗议。

「习惯就好。」沉稳微笑着,他是绝对不会放开她。

男人蓄意把沉重的身躯压制在娇小的胴体上,让她感受着强与弱、硬与柔、男与女的契合──

也是他与她之间的相属。

掀开覆盖在伊人身上的被子,雪白的肌肤与诱人的酥胸再次显露在他面前。

「啊──」直到感觉胸口微凉,她才发出一阵惊呼。

昨晚的情景浮现脑海,令她脸红心跳,肌肤也因男人的手指抚触而像有把火在燃烧……

莫非令人害羞的事又要再来一次?

糕儿睁大眼,嗫嚅地央求道:「四爷……我……我身体不舒服……可不可以不要……」

「妳刚刚不是说都好了?」男人的声音轻轻柔柔,诱骗着小娘子。

「可是──」

「没什么可不可是,身体不舒服,要多流汗才会好。」南宫思君随即堵住她的唇,拒绝她再辩解。

「哦……」糕儿气喘吁吁,偏偏男人又像八爪鱼般纠缠着她,无法挣脱。

「有进步,我喜欢妳这么热情。」误解伊人俏脸上的挣扎表情为获得绝妙的欢愉,他再接再厉。

「慢点……」近似折磨的力道在她的双乳上揉捏、挑逗,逼得她开口乞求。

「那这样呢?」下半身用力一挺,加快冲刺的速度,两手更加放肆地在她花蕾上恣意搓揉。

一阵阵销魂的感觉流窜糕儿全身,乳尖在男人的捏揉下也越来越挺立,见她神智迷乱,他邪恶一笑,低下头咬含战栗的乳尖。

「啊!」糕儿只觉自己快因那酥麻的快感而昏厥,「不要……」

「小骗子。」他用牙齿轻咬乳尖,下半身不断戳逗着敏感的花核。

「哦……不……不要……再用力啊……」两脚大张,糕儿完全任由身上的男子摆布。

汗水溶涔涔流下,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痛苦或快乐……

「这样还不够?哦,那我会再加油!」蓄意曲解小佳人话里的含意,他要她完全上瘾。

「慢……慢一点……」她逐渐屈服。

「知道了。」他努力耕耘,决计在未收获前绝不休息。

少女两眼迷乱、双颊泛红,挺立的红梅任凭男人抚摸、撷取,只是不断地呼喊呻吟。

而她身上的男人挥汗如雨,在获得完全的胜利前绝不松手。

满室春意,慢慢消融。

「哦──」

吟哦、喘息声不断。

原本在床上奋战的两人已移转到梁柱旁,糕儿押智紊乱地抱着圆柱,只怕没了这支撑,她就会瘫倒在地。

男人像骑马似地从她身后穿刺、律动,品尝若伊人身躯带给他的种种欢愉。

两只粗糙的大手也不断捏揉着光滑的雪峰,从上到下,带给她无可言喻的销魂快感。

「啊……嗯……再快一点,好好喔……」

糕儿的意识已全被纵情的欢愉打散,她放荡地欢叫着,原本清澄的双瞳布满了对男人侵略的渴望。

她已完全沉溺在南宫思君营造的情欲世界里,只想藉由他获得更多的快乐。

她全身就像快要融化般地舒服。

「糕儿,妳好紧!紧得不可思议啊……」经过他多时的操弄,没想到伊人的mī穴依旧可以将他紧紧包夹。

「哦,我受不了了──」她仰起头,放声嘶叫。

强烈的感觉在她体内徘徊不去,她觉得自己就要被一波波汹涌的快感撕碎,再也无法完整。

南宫思君如同野兽般地抽动。

糕儿无意识地娇吟着,xiāo穴在强烈的刺激下不断流出蜜液,沿着大腿滑下……

「舒服吗?」他在她的颈子留下无数亲吻,双手也用力捏揉她晃动的娇乳。

「嗯。」糕儿频频点头。

她被玩弄得喘不过气来,腰肢本能配合着他的冲刺,不断扭动,欲死欲仙的快感不断冲击着她……

「妳看!」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迥旋。

「嗯?」

她神智不清地望向男人所指之处,发现那里有面铜镜,正一五一十地映出他们交欢的状况。

她一脸妖媚yín荡地趴在他身下,任凭男人索求……

糕儿闭上眼,不敢再看反应实况的铜镜,因为所有欲火焚身的影像已深深烙印在她心里。

「喜不喜欢,嗯?」男人爱极她害羞的模样,大笑。

「你……你真的坏透了……」混乱的脑中只有这个想法,却再也不想逃离他的怀抱。

因为她已完全臣服在狂野的爱情里,无法抽身了。

宠爱妳!(危险关系系列之四)-2

宠爱妳! 2

守着妳天长地久

伴着妳地角天涯

尽我所能──宠爱妳

第四章

「夫人,别动。」

被指派到新房服侍糕儿的丫鬟──小翠正努力跟不听话的乌发奋战,她将主人长及腰间的秀发奋力盘起,梳成时下最流行的「挑心髻」。

唉,为什么夫人的长发会这么难盘起?富家千金不是常梳这些发型吗?

好不容易被指派到夫人底下做事,她一定得好好表现。

「哦,别拉那么紧……」糕儿两手贴住额,低声怪叫。

「是,我把力道尽量放轻。」小翠娇声讨好,但拚死就是要把主人装扮得焕然一新。

「好啦,绑就绑,妳轻点儿……」糕儿痛得泪眼汪汪,低声应道。

「我会努力。」小翠用力地点头。

晚些时候,南宫家的其它爷儿会带着女眷到府里作客,四爷嘱咐她细心打点夫人,要是夫人在装扮上不如其它几位夫人抢眼,她说不定会被撤离府里呢,这可开不得玩笑。

「我好紧张喔!」糕儿看着铜镜中的自已,喃喃说道。

「不会的,二夫人跟三夫人都很好相处,您别担心。」小翠才刚来到南宫家,所以不清楚糕儿的出身来历,只当她是来自乡下地方的千金小姐,有些不适应城里的繁华。

「我知道……」糕儿闷声嘀咕。

之前在南宫家当差,几位夫人是什么个性她会不知道吗?

只是这回有巨大改变的人是她……

那日,红盖头一掀,世界就有了神奇的改变,她的夫君从陈老爷变成四爷,她的身分从婢女、小妾到夫人,地位扶摇直上,让她怎么想怎么不安心,偏偏……

四爷就是扯着她,坚持要她做他的妻。

真的没问题吗?

她真的可以不顾别人的想法嫁给他吗?她只是一个小丫鬟而已啊,怎么会飞上枝头当凤凰呢?

难道她就是老爷口中的「狐媚子」?她好苦恼啊……

「好了,四夫人,您很漂亮啊!」小翠嘴角浮现满意的微笑,推推出神的女主人。

糕儿凝神直视镜中的自己。

脸色红润、两道勾得又细又长的柳眉、点上鲜红胭脂的唇……铜镜里雍容华贵的女子真是她吗?她从来不知道自己长得这么好看。

糕儿眨眨眼,就怕多动一下,镜中的美梦会瞬间破碎,而她也变回梳着双髻的小丫鬟。

「夫人,您来试试绣庄送来的风绷衣跟月华裙合不合身。」小翠把刚送来的新衣递上。

糕儿接过衣裳,默默换上。

「嗯……板着脸多难过,您要笑喔!」小翠越看越奇怪,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好。」糕儿勉强一笑。

「别紧张,您真的很漂亮,大家都会喜欢您的。」小翠站在美丽的女主人身后,尽心安抚。

糕儿羞得满脸潮红,淡淡点头。

看到南宫家有这样的新主人,小翠心头也是一阵欢喜。主人和气,她在底下也好过日子,或许她该跟总管央求把她派到这边……

小翠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雪花飘飘。

锦粹园的东边,有一座环水建造的庭院,叫作残雪斋。这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四合院建筑,中间的天井沿着长房呈现一池碧绿,南屋建成舞台样,此刻台上正热闹着,几个名伶应和着丝竹声献唱。

一群女眷坐在北屋的听戏场所,边磕瓜子扰喝茶,极其悠闲地聆听南宫思君请来的戏班唱曲儿。

「啧啧,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南宫思怀啧啧称奇。

几个男人或坐或躺地置身西屋包厢中,下棋、喝酒或品评唱曲儿的旦角,神态舒缓、兴味盎然,似乎对幺弟新置的产业颇为满意。

「可能戏班唱出名了,班主赚钱,就让日一角们都换新装了吧。」上官凌风以为老三指的是这件事。

「不是!我是说小糕儿。」南宫思怀指着远处身形娇小的弟媳。

「不准你这样叫她!」不等表兄接话,南宫思君就伸手挡住三哥的手指,禁止他以亲昵的口吻称呼妻子。

「老四真小气。」南宫思齐当然是声援自己的孪生弟弟啦!

「唉!」南宫思远叹气,摇头不语。

从小斗到大,一天不磕牙会死。他已经很习惯三个弟弟无聊时捉对厮杀的消这方式,不过当着表弟面前,他还是尽职地稍作反省,以免人家怪他这个长兄教弟不严。

但只有一下啦,呵呵。

「哈哈……」上官凌风忍俊不住。

身为独子,唯一的妹妹又不幸早逝,鲜少享受手足间亲昵的斗嘴,他对于几个表兄弟说摆就摆的龙门阵,感到非常有趣。

「见笑了。」南宫思远举杯,以茶代酒,致歉。

「不会。」上官凌风连忙回了一杯。

「大哥,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就不相信妳的芙蓉花若被三哥调戏,你会很高兴的说『请用』。」南宫思君向来不怕死,皮皮地往大哥的死穴踩。

喝!这是地雷话题。

老四真是跟天借胆,老挑不能踩的地方踩,真不愧是他们的弟弟,不过,当英雄不急着一时,现在不是好时机。

「老四!」两个孪生兄弟心有灵犀,齐声喝止幺弟的胡言乱语。

他们可不想看到才新婚的幺弟被恼怒抓狂的老大发配边疆做生意,放娇嫩嫩的小娘子在扬州被老爹欺负。

「哼!」南宫思远冷冷她瞄了幺弟一眼。

姑且念在这小子新婚,不跟他的童言童语计较。

「嘻。」南宫思君得意一笑,耸耸肩。

他会这么嚣张不是没原因的,不过,假如现在掀了阿兄的大秘密,他才会被发配边疆例!地雷踩踩就算,他可没真的要它引爆。

尸骨无存的样子可不惹人怜啊……

他还有小娘子要养,对于南宫家的掌权老大当然是惹不得、惹不得,他可是很懂得分寸的。

「呵呵……」看到几个表兄弟斗气的模样,上官凌风又笑了。

难得看到摆足架子的南宫家老大被扯下水,不笑实在太可惜了,不过也足见他们兄弟情深,连自家老大都敢惹。

「别开了,把阿兄惹火,妳不会有好处的。」想到老爹火冒三丈的模样,南宫思齐提醒道。

「我只是跟阿兄开开玩笑,阿兄的心胸哪有这废狭窄,对不?」南宫思君也以茶代酒,向老大致歉。

「嗯。」淡淡虚应,南宫恩远心里挂念着在湖州的人儿。

眼前景物,不是他人生的重点,来看看老幺的人生新风景,也算是尽做大哥的一份心意,就当回馈幺弟在湖州帮他的大忙。

「这回,爹的火气可大了呢!」南宫老三淡笑,转移话题。

「他哪次不气?」南宫老二耸肩,老爹可从来没给他的娘子好脸色看过,「每个媳妇儿他都不满意,我们应该习惯了。」

「也是,讲起来……我的华儿至少还是个富家千金。」提起自家娘子,南宫老三的口气万分宠溺,「在咱们扬州可是大家都知道的,结果老爹的脸色也没好看过。」

他叹口气,直觉老爹真是难伺候。

「是顽劣到鼎鼎有名吧?这桦娘子也只有你当宝。」想到江华儿的皮样,南宫老二皱起眉。

「那是她的个人特色,总比有人闷声不吭就哭了大半个月来得好。」敢嫌他的娘子?也不想想自己讨了个闷葫芦兼爱哭包,府里常常闹大水,还累得表兄三不五时派丫鬟过府探望,这样的娘子就好棒吗?

哼!

真是笑话了。

「雁儿温驯可人,她的好处岂是你能了解的?」见不得亲亲娘子被手足批评,南宫老二即刻出言捍卫。

「是,我们欢笑满人生当然不了解闷闷的厢房有什么好乐的。」要比刻薄,他南宫老三是不会输人的,不过刻薄到彼此的媳妇儿,讲赢了也没什么好光彩的,总还是自家人。

偏偏两个孪生兄弟yīn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你们两个不能休息一下吗?」摸摸额头,南宫老大听多闲言闲语,突得头很痛。

「我倒不知道二哥跟三哥对彼此的娘子有这么多意见。」老四凉凉地插话。

众所皆知,他的糕儿是老实头一个,没什么好嫌的。

「反正关在房里,也是我自己看,你们不爱可跟我没关系。」南宫君三才不希罕兄弟们欣不欣赏,他爱就成了。

「这倒是。」老二频频点头。

雁儿的泪水再多,反正都是为他掉,接泪、拭泪、心疼都是他,与兄弟们可没瓜葛,还管到他们爱不爱?

可笑至极。

「所以,你还有意见吗?」南宫老三冷冷她瞄了看戏的老幺一眼。再对兄嫂说些没大没小的话,他就知道了。

「就不管姨父的火气了吗?」上官凌风连忙打圆场,忿开话题。

这回的抢亲,可是抢到自家头上了,小丫鬟许配出去,结果让自己的儿子给抢跑了,这像什么话?

南宫老爹的面子挂不住吧?

「糕儿原本就是我带回来的,他随意将我的女人许出去,我削他面子又如何?」讲到这事,南宫思君就火大。

在场几个男人面面相觑,知道老爹这回干预得有点过火,或许他是希望有个儿子能讨房门当户对的媳妇吧,眼见连小儿子都不顺他的心,手段难免激烈了一点……

「自已小心点便是,光明正大的跟爹唱反调也难看。」思索半晌,南宫思远终于开口。

「知道了。」南宫思君闷哼。

他默默凝视端坐北屋听戏的小娘子,心里突然忧虑起来。

他希望能守着她到天长地久……

但又害怕自己的肩膀不够厚,无法为她抵挡所有风雨。

握紧拳头,南宫思君悄悄为自己打气。

「点儿,妳也来了!」

一睁开双眼,糕儿就看见熟悉的面孔,她紧抓着变生妹妹的心手,欢天喜地。

「四爷说妳在这儿无聊,要我过来陪妳。」点儿看到老实的姊姊并没有太大改变,心里头才渐渐欢喜。

原本她还担心糕儿飞上枝头当凤凰,就会不认她这个妹妹了。

看来,是她多虑了……

这样吗?他人真好,不过她们之前的差事怎么办?糕儿不放心地问:「那三夫人那里……」

「三爷换糖儿跟蜜儿过去了,三夫人和气,很多人抢破头要这门差事,是夫人说她还想要一对姊妹服侍,三爷才点到她们的。」点儿的语气充满了自豪。

她们姊妹俩可是南宫家的模范奴才呢!用过的人都知道喔。

「那妳有没有告诉她们三夫人喜欢吃什么东西?」不改旧日习性,糕儿总是记着主子喜欢什么。

「有啊,她们俩记得可牢呢!」

姊妹俩几日没见,一碰头就是讨论旧日的主子喜欢什么东西,也不管身旁的人怎么想。

这景象正是南宫思君进房时所看到的。

「呵。」男人淡笑出声。

「四爷。」

见丫鬟们朝男主人福身,糕儿跟点儿也紧张兮兮地站起来,一同向南宫思君请安。

「全都下去。」知道糕儿不适应新身分,男人也不点破,只是走到娘子身旁,牵住她的小手。

「那我也……」看着妹妹要离开厢房,糕儿不禁也想走。

「点儿留下。」南宫思君叹口气,唤回同样不适应新身分的小姨子。

「哦。」有事吗?点儿狐疑地看着男主人。

而走在几个丫鬟之后的小翠却留意到点儿的特殊待遇。是因为她跟夫人长得像吗?可她的确是穿著南宫家发配给丫鬟的衣裳啊……

为什么她跟四夫人那么要好,又长得那么像?她们有亲戚关系吧?

小翠拉长耳朵,细听爷儿说的话……

「点儿,妳在这里也是半个主人,不用那么紧张。」

南宫思君让两姊妹都坐下后,才用醇厚的嗓音轻声说明她们在南宫家的新地位。

「哦。」眼中泛着狐疑,但点儿还是答应一声。

用力一握妻子的小手,南宫思君同时嘱咐她:「妳也是,妳是我的妻子,只要学着怎么当主人就好了。」

「好。」可是要怎么当主人呢?

糕儿皱起眉,有点苦恼。

从小到大,她没学过怎么当主人,老嬷嬷只教她们怎么当好奴才,博得主人的信任,可是当主人……

她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妹妹。妳比较聪明,妳会吗?

点儿也用同样疑惑的眼神看着姊姊。我也没学过怎么当主人,怎么可能会呢?

两双清澄的眸子里映着满天飞舞的问号。

南宫思君体恤地开口,「妳们有问题就尽量问,我教妳们。」

好奴才怎么可以让主人费心呢?爷儿们的时间是用在正事上的,这是好奴才守则之一。

糕儿立即摇头,「我们没问题,谓四爷不用担心。」

「还叫我『四爷』?」男人淡笑提醒。

「扼,我们没问题……请夫君……夫君不用担心。」糕儿结结巴巴,一想到新的称谓就害羞。

此时,南宫思君才满意地点头。

他的娘子只是还不习惯,必须给她多一点时间去了解有什么改变,也许……他应该帮她们找个夫子。

有人带领,总是比较容易上手的。

南宫思君开始盘算该找谁指导两姊妹在锦粹园的生活,毕竟对她们而言,这是个全新的开始啊!

见到这样的情况,点儿有点开窍了。

她的姊姊现在是个夫人了,她也托姊姊的福,不用再当人家的奴才,可是,当主人要干什么?

点儿两手交又叉在胸前,开始觉得苦恼。

「老四真是慧眼识英雄,找我当夫子,那就对了。」江华儿一走进新房,看到旧日服侍自己的婢女现在成了自己的她嫂,感觉非常新奇,也笑嘻嘻地揽下新的差事。

虽然她不知道怎么改变糕儿的想法,不过,要学着当主人还不简单?就是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这项任务有什么难的呢?

她保证等南宫思君回到扬州时,一定让他看到全新的糕儿。哈哈!

「那妳可得好好表现,让人家知道妳的本事。」南宫思怀淡淡揶揄娘子。

「可不是?」江华儿欢喜地接口,完全不管夫婿的嘲弄。

她期盼当个有用的夫人已经很久了,现在老幺来拜托,哪有不帮忙的道理?更何况,她当主子也当得很习惯,要改造糕儿变成落落大方的夫人,靠她就行了。

「噢。」看到自信满满的江华儿,南宫思君突然有找错人的感觉。

但是,他与三哥远行在即,也没空再托他人,把娘子交给顽皮的三嫂个把月,应该没问题吧?谁教行举有度的二嫂又怀孕了呢?而大嫂自称寡妇,正在湖州与大哥斗气……

合适的人选远在天边,仅剩玩心过强的三嫂,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好歹总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应该不会太差吧?

南宫思君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把妻子郑重交给江华儿训练。

「办完事就快点回来喔!」糕儿好不容易偷得夫婿片刻空闲,拉拉他的手,不安地嘱咐。

「知道。」紧紧抱住小娘子,他低声响应。

「好好喔……」江华儿看着老幺跟新婚妻子缠绵话别,不禁鼓着小嘴,暗示夫婿照办。

「乖乖待在家,我会带礼物回来给你。」南宫思怀装作不懂,杀风景地表示。

「哼!谁要你的礼物」江华儿吏重重跺脚。

看夫婿还是没有抱她的意思,她实在是气不过,踢了不解风情的夫婿一脚,转身就走。

她也是个美人耶,居然都没有舍不得的感觉……不抱就不抱,有什么了不起?

哼!臭男人。

「哇哈哈……」没想到要出远门前还会看到妻子耍宝,南宫思怀连忙从背后搂住气呼呼的江华儿,朗声大笑。

窗外的枝头在喧哗声中,悄然冒出绿意。

春天,真的来了。

第五章

「三夫人,我们到底要上哪啊?」

「嗯?」江华儿非常不悦地瞄了糕儿一眼。

「哦,我……我叫错了,华……华姊姊,妳要带我跟点儿上哪?」糕儿马上改口。

「爱去哪就去哪啰!」江华儿边走边逛,顺手买下几样饰品。

几个貌美如花的富家女眷随意晃过城南大街,引发了不小的骚动。

「可是爷儿说没事不要出门。」糕儿谨记夫婿远行前说的话。

「怎么会没事?我们很忙的啊!」江华儿白了糕儿这个死脑筋的小笨蛋一眼。出门玩乐找借口还不简单,当主人的权力不学着点,居然来纠正她?

「点儿就安静多了,都没说话。」

「我啊……」终于轮到她发表高见了,点儿清清喉咙,严肃地表明立场,「主人上哪儿,点儿就上哪儿,我干嘛要说话?不过,一路走来,的确没什么事,没事做的确该回家了。」

她说的可是公道话喔!谁也没帮,嘻。

「妳已经不是婢女了。」实在会被这两姊妹气死!江华儿伸出食指,用力戳了一下点儿的脑袋。

「哦。」她知道啊,所以她也没有自称奴婢,这样还不够吗?

「妳叫我主人。」江华儿鼻孔喷气,用力纠正脑袋已变成石头的姊妹花。

「我忘了麻!」好哀怨喔,这样也要被骂?

「这我就记得很清楚,我已经很久没有说『主人』这而个字了喔。」糕儿跟妹妹炫耀。

平时都是点儿比她机灵的,不过这一回,她们俩好象平手,两个都很不习惯,所以出差错的机会差不多,嘻。

「这样也值得高兴吗?」江华儿眉头皱起,开始觉得这夫子不怎么好当。

但她没等到回答,就见两姊妹径自讨论起测验结果。

「四爷说我只是『半个』主人,妳是『整个』,当然要记得比我清楚啦!」点儿不服气地反驳。

咦?是这样吗?夫君好象真的讲过这句话……

糕儿垂头丧气地同意。

正当两姊妹吵得不可开交时,旁边突然有个轻挑的男音响起。

「这对姊妹花长得真可爱。」

停止争吵,穿著同样款式的姊妹俩转头,滴溜溜的大眼望向他。

「你是谁啊?」

江华儿闪到两人前头,挡住男人的视线,「你这人真没礼貌,这样跟良家妇女搭讪。」

「那要怎么搭讪才算有礼?」看到穿著更华丽的小娘子出现,男子笑得很灿烂,好声好气地询问。

「都没礼貌。」江华儿拉着两姊妹的衣袖就要走。

「小娘子,我这么客气地询问,你们不告诉我,才没礼貌吧?」男子嘻皮笑脸地缠上。

「我们都嫁人了,你站远一点。」江华儿的脚步越来越快。

「可是──」

「华儿姊姊都说站远一点了,妳是听不懂话吗?」以前跟主人出门,都是她负责赶讨厌的男人,所以点儿主动抽回手,着腰喝止登徒子。

「小姑娘,妳怎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是诫心跟妳们做朋友的。」男人注视着点儿的双鬟发型,确知她与已婚配的女子不同。

「不要!」这男人真讨厌!赶都赶不走。点儿噘起小嘴,厌恶地瞪着面前的臭痞子。

「看来我们的沟通有障碍了。」男人耸肩,大手一挥,跟在他身后的大汉蜂拥而上,团团围住貌美如花的小女人。

「我们的夫君是城北南宫家的少当家,你强掳我们,他们不会放过你的。」眼看男子行为强悍,江华儿心里叫惨,却仍然强自镇定,对着男子大声叫嚣。

「就是知道妳们是南宫家的家属,我才上来邀请。」男人一甩折扇,潇洒微笑。

「你是谁?」糟糕!是来寻仇的。

江华儿心里暗自着急,这回真让她撞着夫婿在外头结的仇人了。

以前南宫思怀要她小心,别老像个孩子偷偷溜出去玩,要带护院出门……她总嫌麻烦。

现在可好,才带着糕儿就出事了。

要等老四回来兴师问罪,知道是她不许家丁跟着,这两个男人不揍死她才有鬼呢!

「我爹在城西卖珠宝。」陈嵋凝视盘起发髻的糕儿,口气充满愤恨。

啥?

就是糕儿原本要嫁的那一户人家吗?

这下惨了!她听夫婿提过,城西陈家对于小妾被南宫家幺儿强夺之事,非常不谅解。

他们应该等着南宫家女眷出游吧?偏偏她这猪头还带糕儿出门……

「那应该是要找我的吧?」糕儿突然出声。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江华儿可不是被吓大的。

她两手撑开,不让糕儿出面。「找谁都要上门拜名帖,哪有人当街请人的?这位家里卖珠宝的公子不走,我就喊人来评理。」

两批人马当街对峙。

江华儿凶狠的目光未从对方身上抽离,她绝对不会让糕儿被这男人带走。

「那我可否也请人来评南宫家诸位少东强娶民女的理?」陈嵋淡笑。

嘎?诸位少东……

江华儿脸色惨白。连她也计算在内吗?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对自己的青梅竹马无限愧疚。

她知道自己愧对他的真情,但是喜欢跟爱是不能同等而论的。

她已经爱上狂猖、霸道的南宫思怀,又怎能与另一张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容颜携手一生?

「你无权干预南宫家的私事。」江华儿镇定回复。

「那我帮父亲请回陈家的小姨娘,也请三夫人不要干预陈家肘私事。」陈嵋绝不放手。

「华姊姊,让我跟他去说清楚……」糕儿扯扯她的衣袖。

「不行!」糕儿若是让陈家请走,她就不用回家了!

江华儿强悍地挡在妯娌面前,绝对不让糕儿跟陈家的臭男人回去,除非把她打昏。

「对啊,妳已经嫁人,怎么可以随便跟男人走?」点儿拉住姊姊的衣袖。

「可是……」

正当几人争执不下,堵在城南大街的人也越来越多。

陈嵋几欲打定主意就强行掳走她们算了,省得大家站在街上你一言、我一语,争个没完没了,浪费时间又没效率。

他们各有各的立场,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有结论的。

「陈公子,您家的护院挡住半个城南大街,就行行好让大家过吧?」笑吟吟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嗯?她是……

听到娇润甜美的嗓音,陈嵋立即转过头,露出欣喜的表情。

「水姑娘!」

「人生真是无处不相逢啊。」水云笑咪咪地点头。

「怎么来啦?」

没想到少年时期在苏州结识的丽人竟然会出现面前,陈嵋眉开眼笑地望着她。

水家茶坊还好吧?她怎么会来扬州的……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我这个苏州入第一次来扬州玩,就碰到您的护院摆出这么大场面,看了真让人害怕呢!」水云柔媚中带着沉稳,温婉地暗示这种阵仗可不是文明人所为。

「不是这样的!」陈嵋急着解释。

真糟糕!再碰面就让她看到这笔烂帐……

该不该继续追讨呢?

陈嵋在心里计较着,但目前状况有如丽人所言,城南大街人潮越聚越多,全都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这不是他预谋,只是好不容易得知被抢走的小姨娘在眼前,他没多加考虑就带着护院上前请人了。

南宫家兄弟在扬州的声誉好坏参半,凭借着高超的经商手段、良好的政商关系,大家能不得罪他们就尽量不得罪,但这回犯到他们陈家头上,这口恶气不出,他实在不甘愿。

偏偏此刻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这回他做事有欠考量!陈嵋不自觉握紧拳头。

「先让人家姑娘回家吧,省得大家都挤在路上,传出去也不象话。」水云笑嘻嘻地提议。

「好吧!」不想破坏自己在佳人心目中的好形象,陈嵋勉强答应。

「那就多谢陈公子高抬贵手啰!」水云轻巧地福了身,充分展现大家阖秀的风范。

「不会。」陈嵋随意摆摆手,示意护院们放过南宫家女眷。

「哼!」江华儿和点儿不服输地哼回去。臭猪哥,谁希罕他饶啊?

陈嵋冷冷凝视几个不知死活的娘子军。

「陈公子,你要不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带我逛逛扬州?」水云软语轻柔,移转男人的注意力。

「好啊!」看到梦中佳人,他的魂都飞了,不管她说什么都好。

「那就多谢陈公子了。」水云示意陈此嵋走在前头,她和家丁跟在后头,一行人就这样离开人来人往的大街了。

江华儿三人恍如大梦初醒,她们遇到的麻烦被一个美美的苏州姑娘轻松解决,可她们却不知人家叫什么名字。

只知道她姓水……

这样聪慧优雅的女人才是女人之光呢!好希望认识她喔……

「夫君,你都不知道她真的好厉害喔……」

南宫思君一回锦粹园,就听到小娘子在他耳旁叽叽呱呱,诉说着她在大街上遇到的奇人奇事。

只不过夫婿没她的好心情,越听脸色越沉。

「嗯,怎么了?那个姑娘不厉害吗?」糕儿察言观色的功夫虽差,但还是有的。

她无辜地眨眨眼,凝视没有表情的男人。

「该死的!我不该把妳托给三嫂。」搂着小娘子的柳腰,他好半晌才开口。

「可是……我没事啊……」

难怪华儿一知道两个男人要回来了,立刻跟她说最近都不会过来,要她记得想念她。

「万一有事就来不及了。」紧抱着差点失去的娘子,南宫思君闷闷嘀咕。

「我有贵人相助呢,不用怕。」回搂着夫婿,糕儿轻声低语。

她爱极了他厚实的胸膛,感觉好象窝在广阔的城堡中,可以安稳地与他携手共度漫漫人生。

「是吗?」南宫思君轻啄她的小鼻头,爱煞她娇憨的表情。

「嗯。」糕儿用力点头。

在她简单的想法里,这辈子她已是他的人,不管荣华富贵,她都会与他相守,即便那日她真的被请到陈家,也会这么跟陈老爷说,并且代夫婿好好跟他道歉。

「那是妳单纯啊!」紧紧拥住良善的小妻子,南宫思君叹息。

如果早把她收入房,是不是就没事了呢?

他的心里总是跟她计较着谁爱谁比较多,才会错失良机,让父亲的诡计趁虚而入。

如果当日把她救回家后,就即刻收她入房,他也不用抱着醋桶猛喝。

还管她帮不帮兄长们缝衣做鞋,是吧?

唉……

抱紧瘦弱的伊人,南宫思君万分心疼。

找个美艳的娃儿给陈老爷,再登门致歉,让陈家里子、面子都有了,他们应该就不会计较了吧?

只是,小娘子原本就是他的,他为什么还要管其它人爽不爽呢?

他幽暗的瞳孔里有无限的懊恼。

「唔……」

糕儿意识涣散,身躯贴靠在偌大的桌面上,口中发出阵阵吟哦。

「舒服吗?」男人沉沉的体重压在小娘子身上。

他吻着她雪白光滑的脖子,大手也拉开她的衣襟,解开肚兜的细绳,来回抚摸她的肌肤。

「别在白天这样……」

气喘叮吁吁地倒在桌上,她不懂为何两人用膳时吃着、吃着……就开始做起令人害羞的房事了。

男人的大手在她身上恣意游览,企图唤起之前的激情。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娇乳,越过细嫩的乳尖,引起她情不自禁地微颤。

「啊……」

糕儿闭上眼,毫无招架之力地承受花体内蔓延的灼烫情火,身体自然的反应背叛了她的理智。

情焰即刻僚原,成了熊熊烈火。

南宫思君覆住柔软酥胸,不停搓揉蓓蕾的顶端,在他的挑逗中,娇似花蕊的乳尖变得硬挺,似乎在等待他以更激烈的方式占有她。

「会被……听到……」糕儿不停地抗议。

外头的天空清澈蔚蓝,窗外忽远忽近的脚步声让她畏惧,铜镜上隐约呈现两人忘情的演出……

让她脸红心跳的狂对合欢。

「管他。」更激烈直接的响应来自男人渴切的吻,唇舌交缠中,他爱上她艳红如蔷薇的唇瓣。

而丽人早就被解开的肚兜也应声落在地上。

「不要……」抗议声支离破碎。

「要!」这女人跟谁借胆,竟敢拒绝他?

南宫思君刻意加深挑逗,将她羞涩的抗议全化为阵阵娇喘。

她的手主动环上他的颈。

「很热情嘛,还敢说妳不要?」

糕儿的双峰被夫婿用力捏挤,神智陷入昏乱。

「被人看到不得了……」现在是白天……

「让我生气就得了?」他不怀好意地探问,大手同时拉下她的亵裤,触弄她湿润的穴口。

「不是这样的──」迷离中,她发出细微的解释声。

爱透了她迷乱的神情,他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微湿的花蕊,来回撩拨她迷人的细缝。

「那就专心服侍我,别管白天晚上了。」语毕,他拉开伊人的双腿,将自己的头探入其中。

怎么会变成这样?

「啊──」狠狠倒抽一口气,她发出销魂的呻吟。

「再野一点,我喜欢。」他的舌尖轻轻撩动她迷人的花瓣,不断舔舐敏感的花核。

「啊……」两手紧抓桌沿,她拱起上半身,不自觉地扭腰摆臀迎合他。

「这样就够了吗?」

「不!不……」浑身发热,只见男人埋首在她的双腿间,糕儿感觉自己是被野兽分食的猎物。

「脑袋瓜里只准想我。」一想到有真他事分散她的注意力,他就感到气愤。

男人的舌尖不再温柔,而是充满粗暴地席卷她的知觉,刻意花她体内留下无法磨灭的狂戾。

「啊──夫君,我不行了……我好难过……」糕儿嘶声叫唤,再也管不了厢房外有无他人。

「真的很难过吗?还是很舒服?」

南宫思君更加紧舔弄,让xiāo穴里流出越来越多的aì液,在她不住的扭动呻吟中,引爆隐藏在她体内的快感。

「全身都怪怪的……」扭动着身体,她想逃。

「这是妳才有的待遇,别人可是没有。」没想到这小妮子这么不知好歹,南宫思君紧紧抓住她,不让她溜走。

「可是……」困窘与喜悦的情潮困扰着糕儿。

湿润的aì液令手指滑动得更加顺利,男人高超的掏弄技巧转瞬间就让她达到无与伦比的高潮。

「这样感觉好吗?」男人的嗓音沙哑又性感。

「嗯。」她紧闭双眼,羞怯地点头。

南宫思君娇宠地给了怀中丽人一个深切的狂吻,大手罩上她已变硬的乳尖,另一手仍埋在她的花穴里,继续抽动。

「别这样……你好坏……」眼眶沾满水气,她害羞地抱怨。

「多谢夸奖,我从来没说自己好。」淡淡微笑,他喜欢看这张单纯美丽的脸孔哭泣。

看着她水漾的美眸溢满又怨又羞的情愫时,他会兴奋得不能自已。

所以,他变本加厉想欺负她、看她哭泣,再好好安慰她,因为这都是他身为情人的特权。

无人可以置喙的权利。

南宫思君卸下她所有的衣裤,在钢镜前展现她美丽的胴体。

「你这样不公平……」糕儿发出微弱的抗议声。

他还衣冠整齐,却已经把她脱光了。

除去斯文的外衣后,这男人竟是如此的狂野,他的瞳孔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彷佛会吃人般,几欲把她生吞活剥,而她毫无招架之力。

太可怕了!

「今天就顺我的意吧!」她不知道他殷殷切切的思念,度日如年,「我在外头好想妳……」

「喔。」糕儿呆呆应声。

早知道他从外头回来会变得这么狂放,她就不要期待他回家了。

呜呜……

南宫思君搂住她的纤腰,以嘴含住娇嫩蓓蕾,不断用火热的舌尖来回舔弄雪白的峰顶,让她忍不住呻吟了起来,而他一点也不在意她的狂态,因为动人极了。

「敞开,为我敞开。」他一手探入她的密林,进出她狭窄的甬道,迫使她的双腿张得更开,另一手则按住她的柳腰,不让她移动,使她湿润的花壶更贴近他傲人的雄伟。

「不可以这样……」她的双脚颤抖。

「我知道妳会喜欢的。」露出得意的微笑,男人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光,露出结实的肩膀。

「你怎么……」没想到他们的姿势会变得这么羞人,她的小脸更红了。

「妳不是没力气了?」他嘴角微勾,展露着魅人的笑意。

「嗯……」

「两手攀住我,其它就不用管了。」南宫思君举起早已肿胀发疼的灼热,在她湿润的幽谷前轻巧刺探,再缓缓深入。

糕儿无力地倒卧在桌上,任凭男人在她紧窒的xiāo穴内奔腾。

「啊!」充实的感觉让她不自主地逸出娇吟。

男人爱怜地在她的肩瓣落下无数个吻,双手也不断捏揉她白嫩的酥胸。

身下的昂扬缀缓地移动着。

「可以吗?」他希望小娘子快乐。

「嗯。」她的小脸酡红,气喘吁吁地点头。

「我会让妳满意的。」他狂放地掠夺她的呼息,以强者的姿态占领她的全部,冲锋陷阵。

「慢点……」她无力地乞求着,感受体内的虚空随着男人的侵犯而消失。

她渐渐体会到夫婿所带来的痛楚与快感是并存的。

「我受不了了……慢一点……」

她的哀求引发男人内心隐藏的兽性,他开始更狂烈地冲刺。

糕儿无法昏厥,只感到阵阵的快感随着摩擦流窜全身。

她的雪臀被男人托得很高,穴口因为他的冲刺而不断流出aì液,她无意识地浪吟着,本能地随着男人的冲刺而晃动。

欲死欲仙的快感不断冲击着她。

在她不知经过多少次高潮后,男人紧搂住她的腰,猛然加快冲刺的速度,随着一阵低吼,强而有力的滚烫射入她体内──

他们将彼此带到欢愉的巅峰。

「啊……」糕儿放肆地拉高欢吟。

「还要再来一次吗?」看到伊人如此纵情,南宫思君万分有成就感,低声询问她的想法。

「嗯。」她咬着下唇,轻轻点头。

见到清艳小脸上yín荡又妖媚的神情,他体内的欲火迅速被挑起,咬含着她的乳尖,逗引彼此再次坠入激烈的狂情中。

「再用力一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越火热,男人就越开心,糕儿大胆地要求夫婿。

「没问题。」

看到伊人陶醉的小脸,他更加狂野地占有她,在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逗弄里,让她尝到极乐的感觉。

两人在漫无边际的欲海里翻滚,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啊──再用力一点」她嘶声吟叫。

「妳真是个小荡妇!」男人将她的胴体拉起,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欣赏地与她妩媚又yín荡的眼神正面接触。

火热的欲望填满她紧窒的甬道,好大、好烫──

「哦……」她情不自禁发出更yín浪的呻吟。

「自已动。」双手捏挤着伊人晃荡的双乳,男人刺激着她,不断带给她不同于以往的快感。

「嗯……」依言照办,她感受到身体被炙热的男剑捣得更深入。

哦,她快要死了!

她的身体像是被不知名的东西吸引,一阵猛烈颤抖……

「啊!」男人再次低吼,把火热的种子全数射入她体内。

糕儿的力气彷佛用尽了,强烈的疲倦袭来,让她倒在夫婿胸前,没多久就睡着了。

轻抚着伊人乌黑柔亮的发丝,他的嘴角扬起满意的微勾,男根依然停留在她体内,完全没有抽出来的意思。

鹣鲽情深的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一道幽暗的眸光正默默窥伺着他们。

贪婪的眸光,彷佛在觊觎着这份狂野的幸福。

舍不得走开……

第六章

「啥?原来是这样喔?」

「可不是吗?所以我说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人家的话,省得哪天被卖都不知道……」

「不过,还真看不出来夫人是这种人。」

点儿正要去灶房端莲子鸭羹,路过雨花亭时,突然听到树丛后几个仆妇刻意压低嗓音的交谈,不禁拉长耳朵,仔细聆听。

「外头大家都这么说。」听得出来是小翠义愤填膺的口吻。

「没想到夫人这么老实的样儿,拐骗起爷儿却这么老到,只在床上使劲,爷儿就头昏眼花了。」厨娘李嫂也啧啧称奇。

「可不是嘛,我那天就亲眼瞧见……」小翠的声音越来越小。

「妳亲眼瞧见什么?怎么不讲出来让我听听?」容不得变生姊姊被他人污点,点儿气冲冲地出面。

「我房里还有几件事没做完,妳们慢聊。」原本听得津津有味的丫鬟立即落跑。

「点儿姑娘、小翠,我灶房也有事,妳们聊。」李嫂也溜之大吉。

她们只是爱听主人的八卦而已,随口闲扯几句,但对他们的处事做人可没有什么意见,别来问她。

「大家只是茶余饭后闲磕牙,点儿姑娘何必这么生气?」小翠不慌不忙地答话。

她这种理直气壮的模样,让点儿气得浑身发颤。

「妳们漫天胡扯,坏我姊姊的名声,还问我为何生气?」这几个口蜜腹剑的女人,整天围着糕儿夫人长、夫人短,结果竟然私下说她的闲话!

糕儿是怎样的女人,她们成天相处会不懂吗?需要这样背地里诚毁她的名声?

「我说点儿姑娘,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几个不懂事的乡下人也只是随口说说,又没有坏意。」赌着糕儿平时和气,小翠认为她不敢声张,「如果不是真有其事,您可以直接告诉夫人,让她来找那个传播谣言的人,撕了她的嘴呀!您说我的主意好不好?.」

「哼!」点儿瞪着小翠笑咪咪的脸,越看越冒火。

「如果是真的,我们也只有羡慕的份,大家只是私下聊聊,您又何必当真?」小翠拐弯抹角地损着原本跟自己身分相同的姊妹俩。

她们原来也不过是个看人脸色的小丫鬟啊!

怎么?趁机爬上南宫四爷的床,就真以为自已是只凤凰了吗?想骗他人可以,骗她小翠却不成。 「我会把妳的这番话告诉姊姊。」恶狼狠地撂下话后,点儿转身就走。

「哼!」小翠心里虽不安,仍逞强地对着点儿的背影吐舌头。

她也有靠山,才不怕她们呢。

「我说翠丫头啊,惹火上头的人可是会吃亏的。」在附近徘徊不去的厨娘见点儿负气离去,才敢跑出来劝诫。

「今儿个夫人被请到三爷的府里作客,点儿姑娘要当耳报神,也没那么快。」人家都跟她联络好了,只要把现在作威作福的姊妹俩各个击破,她们是神气不久的。

而她小翠……

到时也可以循着夫人攀上枝头的方式,只要顺利爬上爷儿的床,她何愁不是个如夫人呢?呵呵…… 瞧她聪明的。

「奇怪……」糕儿拿着白玉发簪,在房里闷声嘀咕。

「发生什么事?」南宫思君拿着一叠帐本,悠闲地晃进厢房。

唔,见到清丽可人的娘子,他就觉得把工作扮到房里完成果然是对的。

「整天不见点儿来找我,好奇怪啊!」赖在夫婿的怀里,糕儿低声抱怨。

「妳有我陪了还不够?干嘛还要妹妹整天跟妳腻在一块儿?」南宫思君放下帐本,从伊人身后一把揽住她的纤腰,轻声抱怨。

昨天在三哥的府里也一样,就是挂记着妹妹,让他满心酸涩。

看来,当她的夫婿还不如当她的姊妹好,整天就听到她在为妹妹担心这儿、忧心那儿的,也不想想点儿比她机灵数百倍,她的事情还轮得到这个傻姊姊操心?早就自己料理好了。

偏偏她还像只小母**一般,整天嘀嘀咕咕。

害他满心不是滋味!

可恶,今天一定要跟她说清楚,不许她这样时时刻刻为妹妹操心了,她要操心的人只有他而已,别人都不许。

「不是这样呵……」窝在夫婿厚实的怀里,糕儿轻声笑了,「只是老夫人跟姨娘昨天赏了我白玉发簪、耳环,我想问点儿喜欢哪样,哪有要跟她整天腻在一起?」

「喜欢那些东西还不简单,何必两个人分?要多少,我都带妳去买。」南宫思君以纵容的口气说道。 「真的?」没想到夫婿这么大方。

「妳怀疑啊?」南宫思君瞄了小看他的娘子一眼。

拜托!他虽然是南宫家的老四,说大声话、做场面事轮不到他,但掌理家务也有段时间了好吗?这点小钱会拿不出来?他的小娘子可能没想到,这锦粹园可是他在行冠礼后短短两年就赚回来的……

那时的她还不知在哪个狐狸窝住着呢,怎还晓得将来会嫁个了不得的夫婿?

还三不五时怨他抢婚的事……

被人家闲言闲语总是比自己一辈子不幸福来得好吧?管人家怎么想,横竖他宠她一辈子便是了。

外头的三姑六婆绝对影响不了他们的婚姻,他保证。 「那我就把这发簪跟耳环都给点儿啰?」她喜孜孜地望向夫婿。

她们姊妹俩从小到大都在一块儿吃苦,以前有了好东西,她总是分一半给妹妹,即便现在嫁人了,有了贵重、好看的首饰,仍然不忘要分给点儿。

看到这样的小娘子,男人心里不禁又爱又疼。

「可以。」

「你对我真好。」在夫婿的俊脸上轻啄一下,糕儿小脸酡红。

「这样谢是不够的。」男人扬起邪恶的微笑,一把将伊人压在软榻上,狠狠地吻住她的小嘴。

他强力吸食着伊人口中的津液,直到她气喘吁吁地攀着他的颈项,才放开她让她可以自由喘气。

「你怎么……」这样放肆…… 「夫妻都是这样的。」看妻子被自己宠爱得晕头转向的娇俏模样,南宫思君嘴角上扬,露出满意的微笑。

「噢……」躲在夫婿的怀里,她羞红了脸。

凝视着妻子害羞的模样,彷佛三生三世都不会腻一般,他们幸福的生活有如沾了蜜一般甜美。

「妳刚刚说这白玉发簪是谁给妳的?」接过妻子手中的发饰,他起眼审视。

「就老夫人啊。」

「还喊『老夫人』?」轻轻挑眉,他有点不爽。

「是……娘给的……」她小声改口。

「我怎么没看到娘给妳这个?」昨天他真有那么忙吗?连娘给妻子礼物他都没注意到?

「那是我陪娘跟姨娘逛花园时,娘偷偷塞给我的。」 昨天小夫妻俩接受兄长的邀请到寒月楼喝茶、吃糕点,没想到长年吃斋念佛的老夫人跟姨娘会一同出现。

南宫思君虽然为了妻子的事和父亲正闹着,但对娘亲却没半句怨言。

南宫老夫人知道自己的存在虽能为幺儿利夫婿间的冲突缓颊,却也没帮助,只有拉着姨太太到三儿子的楼里作客,见到讨喜的四媳妇,想到过往她在南宫家尽心尽力的表现,对于她拐走儿子的事也气不起来,于是拿下白玉发簪跟耳环,当成对媳妇的见面礼。

或许她下意识也想藉此拉拢四媳妇的心吧!

糕儿喜孜孜地收下标亮的首饰,对于其中的意义却不了解,只是盘算着要分给妹妹。

「糕儿,我另外再买新的首饰给妳,妳从里面挑给点儿。」南宫思君没说破白玉发簪的含意,只是微笑地提醒,「这个是娘送妳的第一套首饰,妳应该要好好收着当纪念。」

「对哦。」佳人点头称是。

只要有新的首饰可以给点儿就好了,她对这点并不执着。

「赶明儿妳就跟我去珠宝行逛逛。」男人温柔地摸摸妻子的头。

「好哇!那我可不可以……」

正当两人腻在厢男内交谈时,几个仆佣慌慌张张地跑来。

「爷儿,不好了!不好了!」管家急切地敲门。

糕儿推着夫婿的手臂,慌忙想起身。

「什么事?」南宫思君沉声询问,同时握住妻子的手,要她不必因下人的慌急而焦虑。 「点儿姑娘不见了。」

「什么?!」

两人诧异地睁大眼瞄互看对方,怎么会有这种事?

「进来说清楚!」快速拉正小妻子的身躯,南宫思君沉声命令。

几个人推派管家进门,开始述说他们从里搜寻到外的经过……

「呜呜……」

糕儿无助的啜泣厢房里流泄出来,令经过的丫鬟们听了都为之鼻酸。

「不要哭啦,点儿不会有事的。」江华儿极力安抚。

「可是连她去哪都不知道……点儿从来没离开我这么久,我好难过喔……」糕儿哭到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大。

「放心啦,三哥跟老幺一定会把她找回来的。」江华儿信心满满地向她保证。 「是吗?」糕儿语带哽咽地望向她。

好好的人待在园子里,怎么会不见呢?这点她一直想不透。

「嗯。」为了让糕儿不再哭泣,江华儿使劲点头。

「可是都三天了……」

「还没找到人的原因是不确定陈嵋把人藏到哪里去,等一确定,他们就会把点儿救回来。」江华儿不想见她再哭下去,于是把偷听来的消息全盘托出。

「啥?」哭得头昏脑胀的糕儿抬起小脸。

泪眼婆娑中,她愣愣地思索着谁是陈嵋,为什么他要掳走点儿……

「华儿!」南宫思怀的斥喝从门外响起。

「我只是想让糕儿别担心嘛……」一转头,看到夫婿眼中隐忍的怒气,江华儿连忙解释。 「我们该回家了。」南宫思怀搂住妻子的肩,低声催促。

他不想苛责华儿,但对于即将袭来的风暴地无力阻挡,只能尽快把她带离暴风圈。

「哦。」可是糕儿还在哭耶……

江华儿眨眨无辜的大眼,凝视夫婿。他不是要她来安慰糕儿吗?现在任务还没达成就要回家喔?

「三爷,带我去陈家找点儿!」来不及了!糕儿抓住南宫思怀的衣袖。哭着乞求。

「不好!」南宫思君怒气腾腾地拉住她纤细的手腕。

「为什么我不能去?陈家的人要找的应该是我吧………」糕儿抽抽噎噎,想起陈嵋是谁了。 南宫思怀牵着妻子的手,悄然离去。

「反正我会帮妳把点儿找回来,妳不准出门。」南宫思君紧紧将伊人搂在怀中。

「可是点儿看不到我会很难过……」糕儿焦虑地挣扎着,却没有办法挣脱夫婿的臂弯。

「是妳没看到她会很难过吧?」他斜睨小妻子一眼。

「那还不是一样!」这有什么好纠正的呢?反正横竖都会有人难过就是了。

最重要的是带她去找点儿。

看着小妻子娇憨忧虑的神情,南宫思君就想把天下姓陈的人都大卸八块,可惜这事不容易办,他只能选择最安全的方式,将伊人围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朝夕呵护。

「妳心里都是点儿,会让我很难过的。」他恶声恶气地向妻子宣布自己吃味。

「我……」哭肿的双眼注视夫婿俊朗的容颜,「可是我心里也有你啊……别难过成不成……」

「不成!除非妳答应我别再哭了,我才不难过。」吻着小妻子哭肿的眼,他轻声哄着。

「噢……」听到夫婿的话,糕儿心里满溢着感动。

这种视她为珍宝的感觉,只有他才会给她。

她不愿意见他难过,所以温驯地窝入他的胸膛,无言聆听着他的心跳声──好沉、好稳、好好听,她有福气这样听他的心跳声一辈子吗?

那点儿怎么办?!

她可以那么自私的不管妹妹吗?娘临终前,要她们姊妹好好照顾彼此,她不用去换点儿回来吗? 糕儿懊恼地闭上眼,闷闷地想着。

悄悄打开门。

「请问夫人需要什么?」两个丫发挡在房门外,躬身询问女主人。

「呃,我什么……都不需要。」匆忙关上门,糕儿闷声响应,一点也不像平日那样和蔼可亲,会拉着大伙儿聊天。

换了个方位,她轻轻推开左边的窗扉。

「请问夫人有何需要?」两个孔武有力的家丁站在窗外。

「没事,我只是想开窗透透气而已。」立即合上窗,糕儿也不想跟外头的家丁多说一句话。

蹑手蹑脚换了位置,糕儿打开右边的窗扉。

「请问夫人有何需要?」两个管理庭院的大娘一人拎着一把扫帚,在外头洒扫。 「什么都不需要!」她气呼呼地关上窗。

这会儿,糕儿终于明白了,她的夫婿派人封住所有的去路,绝对不让她出门去找点儿。

那她真得傻傻待在屋子里,什么都不管吗?

糕儿愣愣地端坐房中,焦虑的情绪丝毫没有得到安抚。华儿这几天也不来了,她那么机灵,比她更清楚他们几个兄弟在忙什么,而她……别说要帮忙了,连发生什么事都别想知道……

无助的泪水,悄悄滑落。

要不是这回点儿出事,她都不知道自已真像人家说的那么不中用。

那夫婿为何坚持娶她而跟老爷闹脾气呢?她什么都不懂啊,连书都没好好读过几本,她的存在有什么用处? 糕儿坐在床头冥想,直到日落月出。

锦粹园 议事厅中

「别担心,老四。」上官凌风从外头进来,一脸喜色地对着南宫思君说道。

「人都欺负到门前来了,你教我怎么不担心?」南宫思君按主发疼的太阳穴。

「你忘记了吗?只有我们自家兄弟能欺负你,除此之外,没有人动得了你。」南宫思怀拍拍幺弟的肩膀,要他放宽心。

「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南宫思君婉谢兄长的好意,这件事他还应付得来。

「没人多事,只是前一阵子我刚好在茶馆遇到从苏州来的故人,才知道她现在住陈嵋那儿……」上官凌风微笑,说起年少时代在苏州的奇遇。

当然,陈嵋看到他便万分不开心了。

因为他们是宿敌,为了争夺同一个女子的芳心,而那女子只是笑吟吟她询问他们要不要喝从故乡带来的碧螺春……

见到她,上官凌风为表弟郁结多时的愁眉霎时舒展开来。

她会有办法的。

「你是说云儿也从苏州来了?」南宫思怀拊掌大笑。

哇哈哈!这下有趣了!

「掌理一个茶坊可比关在绣房里刺绣、念经无聊,她这么说,把她娘吓得魂飞魄散,直催地出来走走,见见世面。」上官凌风想到故友,嘴角也不禁上扬。

要不是早得知她的身分,可能他也会学表兄弟们抢亲的行径,及早把心上人当众订下来。

「一个姑娘家有多大能耐?.」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江华儿吓伯了,南宫思君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娃没大大信心。

「她可不是普通的姑娘。」南宫思怀曾见过温婉大方的佳人几面,对她颇具信心。

「女人的能耐再大也是有限。」随意下了结论,脑海中却突然浮现一个身影,南宫思君马上更正,「除了大哥看中的女人之外。」

「你知道老大看中哪家的闺女?」南宫思怀与上官凌风同时望向他。

「唔……哼……」不小心说漏了嘴,南宫思君马上哼哼螂哪,闭口不再谈兄长的意中人。

「看你神秘的!」两人同时撇嘴。

哼!不想说就别说了,他们自己会去查个清楚。

「你们到底是来帮我的忙,还是来探听大哥的八卦?」翻个白眼,南宫思君没好气地问。

「都有。」嘻,忘记老幺已经火烧眉毛。

「那你们好歹也跟我说清楚那位姑娘的来历,总不能教我不管自己惹来的麻烦,让家里的小丫头哭到眼睛瞎吧?」

「也是。」

于是三个男人凑在一块儿,开始谈起少年时代与陈嵋在苏州巧遇的美姑娘。

唔,关于那段风花雪月,其实也顶美好的……

宠爱妳!(危险关系系列之四)-完

宠爱妳 3

经历风风雨雨

携手暮暮朝朝

一切幸福的源头──宠爱妳

第七章

南宫思君揉揉眼皮,疲倦地贴靠在软榻上,凝规着窗外的月光,他觉得有点寒凉。

不都说春天来了吗?

长久以来,亟欲拥抱的佳人也被他圈养在势力范围内了,为何早春的空气还让他觉得寒冷?

看到糕儿的眼泪,他的心就快要粉碎,他没办法见她不快乐……但要他把小佳人拱手让出,更是不可能的事。

他会竭尽全力捍卫属于他的小女人。

只是她的泪水何时才停歇啊?

这也是南宫思君坐在人都散光的议事厅里,不愿回房的原因。看到那双红肿的眼,他会责怪自已为何让她流泪?为何让她忧虑?他真是罪该万死……

南宫思君思绪紊乱,视线在月光下的花园游移,冷不防地,一个娇小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让他屏住呼吸。

小身影蹑手蹑脚往无人看守的小径跑──

该死的!

她竟然选择大半夜落跑?

他立即越出窗户,高姚的身躯拔起,施展轻功追捕逃犯而去。

「放开我……」

糕儿不停地挣扎,无奈禁钢她的手臂像铁条一样,令地无法逃脱。

男人没有开口,只是把企图逃跑的小人儿抓回厢房。

「你不是还在忙?怎么……」糕儿眼巴巴地望着他,一点地不明白为何溜出府的事迹会败露。

她明明是过了子时,算准他不会回来才敢溜出门的,怎么走没几步路就被逮回来了?

「我只为妳的事情忙。」将妻子压制在墙上,他怒气腾腾地在她耳畔低语。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不能信任他?

为什么在他忙得焦头烂额、满心痛苦之际,她却选择独自面对问题,不相信他会帮她?

「别……别这样……」糕儿低声抗议,但男人充耳不闻,继续抚摸着她。

他的手指穿入她的发,将盘起的发髻松开。

「为什么?妳是我的妻啊!」露出鬼魅般的笑容,他现在的怒火只有她消得了。

南宫思君火热的唇贴靠着她的脸颊,缓慢而挑逗地向她吹气。

糕儿体内升起一股莫名的热流,她慌乱地挣扎着,希望夫婿能放开她。

「点儿是我妹妹,我不能放下她不管……」

「我帮妳管了。」

男人环住她的柳腰,冒火地把佳人搂在怀里,低下头吻住她如花瓣的红唇,并在地想要张口抗议时趁势溜入,诱引着丁香小舌与他的灵舌舞动。

「唔……」热气灼人,糕儿拚命想推开抱住自己的男人。

他的拥抱好诱人,但她不能沉溺在这种甜蜜里,她得快生把点儿换回……她开始用力敲打男人的胸膛。

但南宫思君完全不琅会她的抵抗,灵活的舌头不断汲取着记忆中的甜蜜。

他什么都不要,就要这个!

「别这样啊……」糕儿用力回拒,但一股蠢蠢欲动的情潮已在她体内翻腾,等待爆发。

即便察觉伊人的抗议,南宫思君仍坚定地搂着她,双手环住她的背脊,不肯放开。

「爷儿,现在不要……」无法抗拒夫婿的挑逗,糕儿泪眼汪汪。

「为什么?」俊脸流露出冷漠而无所谓的笑意,双手强力扣住她的柳腰,对她的拒绝毫不在意。

「我……我该救点儿出来……」糕儿的全身彷佛被火焰灼烧过一般。

唔!好难过──

「是吗?可妳『这里』不是这样说的哟。」男人唇边渲染着邪恶的笑容,大手撩开她的裙,隔着亵裤在敏感的核苞上揉捻。

不一会儿,佳人的身躯强烈颤抖,幽谷间已是水泽一片。

「我能感觉妳很想要。」俊脸流露出邪佞的笑意,他的手指从蜜谷里抽出,将水渍呈现在佳人眼前。

「不──」糕儿猛抽一口凉气。

她本能地夹紧双腿,呆呆凝视平时文质彬彬的男人,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如此猥亵的动作?

更难堪的是,她的腿间还真如他所预料,她从来没这样厌恶过自己的身体……

糕儿低着头,羞愧得抬不起来。

「我不知道会这样……」她睁着发红的眼睛,吶吶低语。

「无妨,我喜欢妳热情的反应。」一手揽住她的小蛮腰,一手扯开她的盘扣,露出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

「我们……」

「妳乖乖服侍我,我保证点儿一定安全回来。」他的手老实不客气地摸上高耸的酥胸,隔着薄薄布料尽情揉捏。

快意的感觉自糕儿的胸口传来,「唔……」

「感觉好吗?」他低声询问她的感觉。

扯开肚兜的细绳,让伊人白嫩如羊脂的双乳露出,粉红色的峰顶在他锐利的视线下,立即挺立。

宛如两朵待人采撷的红梅,随着她轻浅的喘息声不断晃动……

引人垂涎。

他扣住伊人的柳腰,另一手用力揉捏她的娇乳,戏耍地拨弄着她那对早已硬挺的乳尖,直到她发出阵阵娇喘,才缓缓松手。

「不好……」她喘息着。

「真的不好?小骗子,妳不老实喔。」捏揉着小女人红硬的乳尖,他冷眼欣赏着她挣扎的模样。

「别……」她颤抖地拒绝,勉强挤出的声音立即被他的动作打断。

他加重手指的劲道,抓住小娘子发胀的娇乳,用力揉捏,另一手则撑高她的乳房,顺势低下头含住另一只颤抖的玉峰,凶猛地吸咬,让身下的人儿发出无助的呻吟声,放肆地在室内播送。

「啊……爷儿……」再也隐忍不住了,她高声地呼喊。

「我早说我可以让妳舒服!」他露出胜利的笑容,对身下的人儿炫耀,「还躲什么?」

「嗯……」

男人的手劲带来强烈的快感,她情不自禁地头往后仰,口中发出yín秽的浪吟。

见到伊人陶醉的表现,南宫思君唇边漾起坏坏的微笑,再度低下头含住她颤动的乳尖。

「不……」脑中仅剩一点理智,糕儿无助低喃。

在这个寒凉的月夜里,南宫思君发狂了,他像只饥饿的野兽,贪婪地吸食妻子的乳房,大手也不断捏揉另外一边。

肌肤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令他爱不释手。

像是着了迷般,他不断地在两漫的乳尖来回盘旋、舔吻,直到酥胸全沾满他的唾液。

「哦……太君……」糕儿虚软地呢喃。

「妳总算记起我是你的夫了。」男人狂烈地爱抚着女人的胴体,却仍不忘质问:「为什么要自己去陈家?」

「她们说你很忙……没空管点儿。………」

「所以妳就自己去找了?」黝黑眼瞳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是谁说的?」

别过头,她不肯开口。

「妳不想说也成。」冷魅一笑,他突然拉开伊人雪白的双腿,让它们成大字形张开。

「噢,别──」她睁开眼惊叫。

「出嫁从夫,妳不应该都听从我的意见吗?」扬起眉,他只问在她心目中夫婿与亲妹的比重。

「是的。」他没说错。糕儿虚软地响应着,双手攀上夫婿的肩胛,她不能拒绝他求欢。

「很好!」

今天他非得用身体跟她伸张主权,到底他们这一生,是谁该属于谁,谁又该听谁的话?

男人拉起佳人双腿,让她环住自己的腰,再卸下裤头,将早已硬挺的肉刃塞入她湿润的禁地,享受被肉壁紧紧包夹的快感。

「唔……」她的身体轻轻颤抖。

男人用力擒住她的腿,轻轻在她体内抽插,而手指也抚弄着花瓣吶的鲜红色肉蒂。

「哦……

逃脱不了男人的狎玩,她的花核不断涌出aì液,放肆的娇喘声也瞬间洋溢整个空闲。

女人矜持的脸庞混杂着苦闷与恍惚的神情,满足了南宫思君身为征服者的欲望,于是乎,他放任巨大的男根在狭窄甬道内来回抽刺。

由于花穴不断流出aì液,当他放肆地在女人体内顶撞时都会发出声音,加上她情不自禁发出的娇喘,溢满室内的声响听起来相当yín荡。

「再快一点……」理智全失,糕儿拱起了娇躯,本能地跟着男人狂野摆动。

南宫思君不断重复抽送的动作,直到地快意的叫喊响遍整个空间,酡红的脸庞透出激情的光芒……

在男人的侵略下,她散发出美艳绝伦的妖娆神态。

「啊……爷儿……再快点……」感到体内欲火燃烧到最高点,她忘情呼喊,只求男人填满她的虚空。

此时此刻,她再也管不了混乱的世间、纷扰的杂事,全心全意渴望他的宠爱。

迎视身下女子迷离涣散的双瞳,他感觉自己地快达到巅峰。

一个猛烈推进,硕大的昂扬在水嫩的mī穴里来回穿梭,伴随小妻子放浪的娇吟,他冲刺得越来越猛烈。

「还要……」她全身充满绝妙的欢愉。

南宫思君咬紧牙根,继续在她体内狂暴地冲锋陷阵,直到娇弱的身子无力地攀在他身上,任凭他随意撷取。

「啊……」

南宫思君不顾她的娇吟,一再顶入她门户大开的花穴中。

终于,在两人浑然忘我的瞬间,滚烫的种子洒入收缩的花壶内,他们同时攀上极乐的空白……

哗啦!哗啦──

糕儿在神智恍惚中,依稀听到流水声在耳旁轻窜,睁开眼睛,她看到男子精壮结实的身躯在她面前晃动。

「醒来了?」俊逸的脸庞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这是……」

「妳方才昏过去了,我叫人备好澡桶,咱们沐浴。」简单交代,南宫思君单手撑住糕儿的纤腰,边用热水浇灌雪白的胴体。

高热的雾气在她眼前弥漫。

「哦。」被他体贴的举动惊吓,糕儿伸手想抢夺水瓢,顺道要请走搂住自己的男人。

南宫思君轻易阻止她的动作。

「让我来。」拿起水瓢从她肩顶浇灌热水,男人搂着体力全失的佳人,舔舐傲然挺立的乳峰。

在热水的浸泡与情欲的刺激下,粉嫩的蓓蕾变得更加红艳动人。

他不介意在这里再来一次。

「唔……」思绪无法集中,她瘫软在俊美的男人怀里,无可自拔地沉溺在他的调情中。

「我很高兴妳这么投入。」南宫思君在她耳边呢喃露骨而煽情的话语,彷佛怕人偷听。

「哦。」羞红了脸,她低着小头颅。

「因为我高兴。」见到妻子羞惭而迷惑的眼神,南宫思君获得绝大的满足,在雾气弥漫的浴室里把她压住。

他放纵原始的情欲于这窄小空闲,不管糕儿争扎与否,也要也弃械投降,在剧烈的嘶喊里,完全释放奔腾的欲望。

糕儿不知所措的神情蛊惑了他,湿热的狂吻自她雪白的脖子慢慢滑下。

「啊!」糕儿思绪混乱,在男人暧昧调情的动作下,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

「以后只准想我。」男人在她耳旁邪恶地附注,舔舐的灵舌来到细嫩的胸脯前。

「好……哦……」无法控制翻涌的情欲,yín靡的呻吟从她口中逸出。

男人欣赏着她浑然忘我的表情,手指探入她的口中搅动,在他的手指忽然抽离时,她的唇瓣与他的手指间牵着一丝透明的液体。

在他全力挑逗下,早已身不由己的糕儿显得格外诱人。

「刚刚已经有了,我们别在这里这样……」望着泼出地上的水渍,糕儿觉得困窘极了。

「在外头就可以吗?」

南宫思君深深吸一口气,控制自己不要在澡桶里要了她,他将伊人打横抱起,跨出澡桶,走向舒适的大床。

「我……」

「妳刚刚说不要在里头的。」

南宫思君无视伊人的挣扎,左手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压制,石手抚摸她玲珑有致的躯体,舌尖已经来到她雪白的胸脯,游走在因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的胸口。

认真品尝从她身上传来阵阵的幽香……

来到佳人秘密的幽谷,他的手指以熟稔的技巧给予感官上的刺激,让糕儿产生异样的感觉。

「可是……」混乱地嘶喊,她紧紧抓住他的肩脾,指甲陷入肌肤里。

排山倒海的快感如海狼般向她的知觉席卷而来,糕儿眼睁睁看着身体被夫婿控制,而自己却完全管不住身体的反应,向叩门而来的欲望臣服,发出薄弱而虚软的叫唤。

内心深处渴望着他更深的入侵──

啊!她快疯了……

察觉自己对夫婿身体贪婪的想法,糕儿感到万分羞愧,她竟然变得这么yín荡、狂野?

「妳喜欢就好,别管什么可是了。」男人快速含住她胸前粉红色的突起,轻快地噬咬。

「啊……我没有……」

糕儿亟欲逃离这种被玩弄的刺激,但上下皆受制于男人的束缚,无助的呻吟已转成蚀骨消魂的催情剂,散发在空气问。

这种状况下说要忍耐,对男人而言真是一种很残酷的要求。

原意要折磨、惩罚佳人的南宫思君发觉自己的耐性已到达顶点,亟欲闯入她体内的渴望一再鞭策着他。

「还说没有?」他厉声斥喝。

将双眼迷蒙的她架在自己身上,两指撑开她的花穴,让透明的液体在他的注视下源源流出。

「妳那里的水真多呢!」他不怀好意地告知。

别过头,糕儿羞红了脸,不知该说什么。

「别害羞,我的小宝贝,只有我知道而已。」

南宫思君低下头,来回不断舔舐她神秘的穴口,让她忘情的呼喊节节升高,他则顺势将炙热滚烫的舌窜入她的私密处。

「啊!天……」她发出啜泣声。

情欲焚烧着她的理智,她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被涌来的欲火剥夺,只求夫婿填满她体内的空虚。

「求你……」她不断扭动纤细的腰肢,充满欲望的眼神悌凝着眼前坚毅的躯体,彷佛在邀请他的进入。

「求我什么?」他沙哑的嗓音隐含极大的欲望。

「求你……快进来……」理智扬长而去,她只有凭本能邀请男人进入她的身体。

「小宝贝,我会满足妳的要求,别哭……」沙哑而饱含情欲的男音在她耳旁放送,手中的动作也不曾歇息,抬高她的腰部,再把他的坚挺往她体内刺入。

「哦!」她发出甜甜的叫声。

嘴角呈现满意的微勾,南宫思君在伊人体内动了起来,同时不忘揉捏她的蓓蕾,给予她双管齐下的刺激。

「爷儿……」她的两脚自然地缠住他的腰际不放,彷佛在期待男人更激烈的进入。

带领她用本能去体会那炙焰般的高温在体内焚烧……

情焰,艳情。

糕儿心醉绅迷地沉溺在夫婿所带来的火热性爱里,身体被层层快感箝制,不断发出梦呓般的呢喃,酡红的脸庞露出艳丽的颜色,她无可抵御,也无法逃避,只能跟着他一起燃烧。

「好棒……」

「妳喜欢就好。」

南宫思君狂乱地抽送肉刃,他知道自己在初见面时,就被娇憨的小妻子引诱得全盘失控。

但,无妨,他要她陪他一同发狂!

「啊啊……」不知锐利的瞳孔中隐藏什么样的情绪,糕儿只是攀在男人身上,发出忘我的喘息。

一声声的吟哦都充满了煽情的味道。

「绝对不许忘记今晚的话。」如同立誓,又像诱惑,南宫思君在丽人耳边喃喃自语。

「唔……」男人用力的抽刺让她呻吟加剧,快感似电流已流窜她的四肢百骸,令她飘飘欲仙。

欢愉的波浪不断席卷他们的感官……

在一次次深深地进入她狭窄甬道后,他终于在她的体内洒下白浊液体,两人同时达到目眩神迷的高潮。

第八章

「该死!真是混蛋。」

小翠站在迥廊,幽暗的目光注视着在庭院依偎的俪影。

羞不羞啊?大白天也抱在一块儿……

妒忌的火焰在她的瞳孔里,燃烧。

更令她恼火的是,好不容易趁点儿走出园子,通知陈嵋派来的人抓走她,没想到妹妹失踪竟请不动姊姊,她替糕儿打听到可以溜出园的时辰,没想到她竟然都和男人窝在一起,没空出园子……

真是气煞她也!

这碍事的狐狸精不出门,她怎么爬上四爷的床,代替她来安慰寂寞的男人?又怎能让四爷发现她的好?

「小翠姊姊、小翠姊姊……」

不断拉扯衣袖的动作干扰了小翠的思绪。

「什么啦?」她恶狠狠地瞪着小丫鬟。

这个臭小鬼!竟敢打扰她观察四爷喜好的时间,最好找她是有重要的事,否则她一定打断那双小狗腿。

「姨奶奶派来找妳的人……已经在后门等一会儿了……」小花怯生生地说。

「唉呀!糟糕。」小翠拔腿就跑。

这该死的小鬼竟然让姨太太的人在外头等这么久?真是该糟,从祖宅那边过来的人脾气都不太好呢。

没有时间责打耽误时机的小花,她的身影已消失在迥廊尽头。

香烟袅袅,诵经声不断。

糕儿低着头,专心一意跪在软垫上,跟着从万丹寺请来的和尚念经,她专注的模样比起诵念佛号的出家人,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噢,怎会……」这样……

江华儿塞住耳朵,通过桃木剑乱挥、乌烟樟气的庭院,进入佛经阁。

刚听说时她还不相信呢,现在亲眼瞧见……

也难怪老幺闹头疼了。只是糕儿为家人焦虑,在寻人上头无法出力,找人来念经也是万不得已啊!

「三夫人,请您留步。」站在一旁服侍的丫鬟躬身低头,请她别再往里头闯。

被挡在门口的江华儿小嘴微开,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状况,要不是很熟悉糕儿的背影,一眼就认出她正跪着跟和尚一起念经,否则她真要以为自己跑错地方了。

直到诵经告一段落,糕儿才缓缓起身。

「华姊姊怎么有空过来?爷儿告诉我妳最近比较忙的。」照例,秀气温驯的嗓音响起。

还好糕儿没大大改变,只是眼睛有点红肿。

「忙个头,只是三哥不让我出门。」讲到忙碌的原因,江华儿就有气。

她也很关心出意外的姬媲到底好不好,在她还没嫁到南宫家之前,就认识糕儿了。

她就不懂为什么他们不让她过来锦粹园陪糕儿,说她会越帮越忙……。

呿!没她作伴就会比较好吗?

她一进锦粹园就铃声、咒语满天飞,进了园子还有桃木剑、香案、着火的符咒伺候,热闹非凡呢。

难怪男人会放她来找糕儿,反正有她没她都差不多了,只要糕儿不出门,再坏也不过这样而已,没想到院子热闹,佛经阁里也不差,糕儿还跟着跪拜、念经。

怪怪!这样被绑走的人就能回来?

江华儿不禁要佩服起被限制不能出门的妯娌。瞧她聪明的。道士、和尚都请进门来了,拜请四方神仙、观音菩萨来保佑,人再不安好,那也是天上神明的错,不是她们的错。

很好!

江华儿决定有样学样,要是以后家里出了意外,她也这样找人来念心安,反正这些臭男人也不会让她插手帮忙。

「为什么三爷不让妳来?我好无聊喔。」糕儿的眼里充满水气。

自从当四夫人之后就没事做,尤其现在又没点儿陪她说话,在焦虑、着急下,日子沉闷是可想而知的。

「嗯哼……我想想……」撑着下颚,江华儿皱起眉头找借口,她当然不会把自己被南宫家兄弟嫌弃的事告诉妯娌。

「是要跟三爷一起谈生意吗?」糕儿倍感羡慕地看着她。

唉!她就不识字,没办法帮爷儿。

「嗯,不过我不喜欢这种差事。」江华儿揣想着万一和夫婿去茶楼谈生意,板凳很硬,坐起来不舒服,她不喜欢。

还是家里的椅子软,还有靠背、扶手,感觉好多了。

「不喜欢?」哦,真的好厉害喔……华姊姊还可以挑差事,难怪没空陪她说话啦。

糕儿非常自卑地低下头。

嗯,她的用处不大,只能跟着和尚一起念经、祈福而已。

「对啊!妳怎么找这么多人来念经啊?」怕她再问下去,江华儿赶快移转话题,「又没妖魔鬼怪,外头还有道士,真是热闹。」

「只是猜测,又不是真的……点儿不一定是被陈家的人抓走……」糕儿难过地表示。

「妳不相信三哥他们说的?」竟然有人怀疑这几个兄弟的能耐?江华儿啧啧称奇。

「我不是不相信啊,我只是想所有的神都拜过,应该会比较好吧?」

「这样啊……」果然!就跟她想的一样。

「而且爷儿也答应我,只要我不出园子,要做什么都可以,我就想把他们都请来好了……」

糕儿无辜地看着妯娌,这样做不好吗?

请所有的神明来帮忙,有拜有保佑,这样点儿要回家也比较快,这是很先进的办法咧!

「很好啊,我还想说要把这招学起来呢。」江华儿猛力点头。

糕儿老实归老实,想的办法却很有用、很实际呢!她们没武艺,又不能跟衙门的捕快一样抓人,也不能出门,不找茅山道士、和尚,又能如何呢?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招管用了。

「好啊,尽管学,能提供有用的方法我也很高兴。」糕儿兴奋地点头。

「那……」

妯娌俩窝在佛经阁前,开始讨论起哪家庙要添多少香油钱才找得到和尚,而哪里的道士又比较有名等等。

而经过的仆妇听见两位夫人在为延请出家人伤脑筋,便七嘴八舌地提供经验。

一时间,佛经阁外,众家女人汇集。

这也是南宫家兄弟来到佛经阁所见的情景。

南宫思君头疼地抚着太阳穴。

南宫思怀怜悯地看了幺弟一眼,唉!真可怜。但走到妻子身边,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的小娘子也虚心请教得很认真。

该死的!家里没事,她问这么多干什么?更何况没他们在外奔波处理,延请这些牛鬼蛇神,事情就能解决吗?

老天,他应该学学岳家,延请夫子、设女书斋的,因为他认为比较需要的是补足妻子的脑容量。

「可恶!这个贱女人。」

小翠站在假山后来来回回踱步,配上懊恼地低声咒骂,要是有人路过,一定可以感觉出她的愤怒。

原因无他,盘算了半天的好计又让糕儿打坏。

早先蓄意散布糕儿yín荡、勾引男人的谣言,已被南宫思君这几日的呵护宠爱打散,一堆趋炎附势的家仆早忘记不利女主人的谣言,尽力巴结起糕儿,更可恶的是,这老实头还懂得用和尚、道士收买人心……

现在大伙儿认定她是个爱妹如命的好女人,拚命提供消息帮忙她,糕儿在家仆问的声望越高,就越威胁到日后她要当的如夫人位置。

女主人稳固的地位,她不能取而代之!

如果当到主人,还做什么都要看人脸色,那又有什么趣味?最好的方法还是如姨太太所说──

让正室消失!

小翠不自觉捏紧手中好不容易求来的药包。

那是她说破嘴才从姨太太那里得来的,原本是姨太大自已想用……可看在她已认姨太太当干娘,是自己人的份上,才给她。

得好好用才是。

听着整个园子都在讨论要怎么求菩萨、神仙才灵,小翠躲在角落,yīnyīn地笑了。

其实她很想出去说:「这班道士、和尚的用处不只这些,等园子里有人到yīn曹地府报到,还是用得着的,不用作完这几日的法、念完这几日的经就让他们回去。」

嗯,越想越是。

她该好好为糕儿熬制在人世间的最后一锅好汤才是!打定主意,小翠转身离去。

「妳说什么?」南宫思君起眼,凝视前来告密的小丫鬟。

「我说的是真的啊,大家都知道的……点儿姑娘在不见前跟小翠吵过架…… 」小花鼓足了勇气,把闷在心头很久的话再说一次。

她是那种平时没啥机会跟高高在上的主人说话的小丫鬟。

但,这次她受够了。

她一定要告诉主人小翠有多可恶。 「这样啊……」南宫思君定定望着小丫鬟,眼神深不可测。

小花紧张得猛吞口水,两颗眼珠子东张西望,就怕小翠从一旁跳出来,撕了她的嘴。

「妳在怕什么?妳归小翠管?」是他疏忽了。

在追查外贼的同时,他怎没想到有内应?否则偌大的锦粹园、众多的女眷,为何独捞走点儿?

「不是,她帮夫人梳头、打理牡丹院,我在灶房帮忙,我们没关系……」

「那妳干嘛东张西望?」他坚持要知道她为何惧怕。

「小翠很凶的,会捏我、打我……」就是因为今天在灶房被她捏了一把,小花气不过,才跑来告小翠的状。

事实上,她只要害小翠被主人骂就够了。 说不定就是跟小翠吵架,点儿姑娘不高兴才气跑的,点儿姑娘也不见得真被坏人或是鬼抓走……

嘿,她是这样想的啦!

如果是这样,请道士、和尚来解厄念经当然没有用,点儿姑娘不会出来就不会出来。

「灶房跟牡丹院很远。」他仔细盘查。

「那是因为小翠她来……」小花比手画脚,拉拉杂杂投诉起小翠嚣张的举止。

「点儿对人都很好,怎么可能跟小翠吵架?」男人斜睨小丫鬟,一副不相信她的样子。

「那是因为……」小花机哩咕噜,把两人吵架的缘由全部供出来。

「夫人说小翠很贴心,小翠怎可能说夫人坏话?」

「大家都听到啦,不相信可以把李嫂、翡翠她们找来问。」小花就怕男主人以为她不老实,又呱啦呱啦地把听到当日吵架内容的仆佣全举出来作证。

她才没说谎呢!

「那么……」男人继续不相信。

「还有,小翠她……」小丫鬟为证明自己所言属实,小脸涨红,再也不管小翠是否会从旁边蹦出来,奋力举证她平时有多坏、多可恶。

「哦?那妳不就常常被她骂?」

「对啊?对啊!」

「那妳……」

两人对话的内容散逸在风中。

事后,小花也记不起来男主人到底有没有相信她的话,不过,她真的认为四爷是一个好主人,肯跟她这个小丫鬟说那么多话…… 四爷人真好。

「让开!让开──」

小翠将熬煮好的火肉白菜汤盛了一大碗,在灶房放得稍凉、适合畅饮后,便往牡丹院里送。

难得见她施展厨艺,路过灶房的仆佣几乎都想分一杯羹,讨碗给夫人进补的好汤来喝喝,可不知怎么地,这女人焦也小气,熬了一大锅,自己盛一大碗后,剩下的宁愿倒悼也不分大家尝。

大伙儿心里骂归骂,也没办法拿她怎么样,只见她大摇大摆端着汤往大人待的主屋送。

自然,没喝到汤,也没人要帮她收拾用过的锅碗瓢盆。

小翠用过的器皿丢了一水槽,等她自己送完汤再回来洗吧!不过,人没喝到好汤,园子里的小动物倒足不介意,几双闻香而来的小狗全都窝在水槽边,舔舐残留汤汁的锅子。

没一会儿,舔过锅子的狗儿全口吐白沫而死。

离开前,小翠自然看到几只狗儿的下场,她得意非凡,拎着狗儿的尸体丢到隐蔽的草丛。

没人会理几只畜生消逝,但……喝下毒汤的糕儿呢?到时若有人追查。她该怎么办?

捧着一大碗火肉白菜汤的小翠愕然停止,默默看着手上的汤。

砰!瓷碗坠地,破裂的声音响起。

「怎么啦?」一群丫鬟全被声音吸引过来。

小翠大声抱怨以后再也不熬汤,忙得要死,也是白费劲,还没捧到牡丹院就跌得一乾二净,亏她熬得满头大汗,真是不值。

恰好她蓄意把瓷碗跌破这幕,让坐在乐水书斋的南宫思君看到了。

果真丫鬟里有古怪。

更让他诧异的是,在迥廊整理干净,众人都离去后,他在瓷碗摔碎的地方竟然看到死了一堆闻香而来的蚂蚁……

这,真是太诡异了。

「夫人、夫人!」小花端着火肉白菜汤,兴匆匆地送入牡丹院。

「怎么了?」

刚从佛经阁念完经出来,糕儿的脑袋有点发胀,两眼无神,她瘫在床边歇息着。

「来喝火肉白菜汤,这是小翠特意为妳熬的。」小花小心地将瓷碗放在桌上。

虽然小翠已经告诉她,不要让夫人知道她为夫人如此费心,可是如果不说,怕夫人会以为是她熬的,那就不好了。

更何况小翠平时对她虽然不好,可这个火肉白菜汤,她有请她喝。

真的好香、好好喝哦!

难怪大家都想分一碗,所以她在路上想了半天,认为不应该抢小翠的功劳,还是决定告诉夫人。

「好香。」偎到小花身旁,糕儿衷心称赞。

「刚刚小翠有分一点给我喝,很好喝喔。」小花早把小翠平常待她不好的事丢到九霄云外,用力举荐好汤,「夫人,这碗可是最大的,妳不可以辜负小翠的心意哦。」

「可是……那么大碗,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糕儿有点为难。

「是喔……」小花看着汤,口水快要滴下来。 「妳去拿碗过来,我分妳喝。」糕儿笑咪咪地推了推小花的手臂。

「好。」小花兴奋得满脸通红,转头就要冲出去拿碗。

「什么事那样高兴?」一手挡住小花的去路,南宫思君笑间冒失的小丫鬟。

「夫人要分我喝小翠熬的汤。」小花眼里闪着晶亮的光芒。

「嗯?」不让小花往外走,南宫思君按住小丫鬟的肩膀,要她随自己进房,「糕儿,『好东西』不准自己喝。」

「知道了。」糕儿用力点头。她当然会分夫婿一半啰!

「妳去把搁在金漆雕花柜第三格的银针拿出来。」男人拍拍小丫鬟的肩膀,要她按命令行事。

「好。」呆呆点头,小花立即找银针。 「为什么……」糕儿不懂为何最近每吃一道菜,都要用银针插看看。

「等一下再告诉妳。」

南宫思君淡淡微笑,没立即解释,因为等待是值得的,他会让所有的诡计现形。

收割的时候。快到了。

第九章

「呜呜……我不知道啦……」

牡丹院里,传来小丫鬟凄惨的哭声,回廊站了一堆人,全都在打听发生什么事。

「夫君,有话好说,别这么凶……」糕儿和气劝解。

南宫思君锐利的眼光扫向妻子,把她吓得马上闭嘴,他再看向小花,严厉地问:「妳再不说实话,我就报官,把妳送到衙门去让县老爷审。」

「小翠……真的是她叫我送进来的……」小花抽抽噎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是吗?」

男人的声音一停,就听见有人被推进厢房。

「进去!」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啊!」小翠神色慌张地看着男主人。

「四爷,这丫鬟在后门鬼鬼出笛示,好象要出园子。」押小翠进门的管家拱手向主人报告。

「我娘……我娘生病了,我得回家一趟……」小翠绪结巴巴地表示。

「我前两天才在大街上遇到妳娘,她身子硬朗得很,还要我转告妳有空回家一趟呢!」在外头听戏的李嫂忍不住插嘴。 「她……她昨天就病了……」小翠脸色惨白。

「即使临时有事要出园子,还是要向管家报备吧?」南宫思君面无表情,厉声质问,「还是锦粹园的管家太随便,让你们想出门就出门,想休息就休息?」

「冤枉啊!爷儿,这些小丫鬟们事情多又杂,我都交给李搜处理。」管家王忠马上说明状况。

想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管这些小丫头?万一靠得太近,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小翠昨天没跟我说她要出园。」李嫂连忙作证。

大家都知道她为人老实、做事认真、待人和气,所以王忠才会把管小丫鬟的工作交给她,园子里发生什么事,问她就知道,在锦粹园做事的丫鬟可没那么随便,想干嘛就干嘛。

顿时,所有怀疑的目光全扫向小翠。

「我……慌了根本没想到……」种种不利自已的说词,顿时让小翠手脚发软。

「好了、好了,反正我们都没事。」糕儿连忙打圆场。

看到几个平常跟自己交好的小丫鬟被夫婿骂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她彷佛看到昨日长畏缩缩的自己。

哀求的眼神望向夫婿.希望他网开一面。

「放在桌上的那碗汤是妳做的?」男人没再针对小翠想出园的事计较,转移话题。

「爷儿,想我小翠笨手笨脚,端个东西都会翻倒,怎会做这些东西?」她露出谄媚的笑容。

「可是明明是妳叫我端的!」小花快吓死了,在一旁穷嚷嚷。

「妳是不是没睡饱在作梦啊?我哪有叫你端汤过来?」小翠早想好怎么对付小花,「妳不要自己想毒死夫人就把事情赖到我头上,我小翠对夫人可是忠心耿耿,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我哪有?我哪有?」小花边哭边嚷。

夫人待她那么好,每次有好东西都会分她吃,还会把不要的衣裳给她穿,她好喜欢夫人呢,才不会做害夫人的事。

「不然,可以问大家我今天有进过灶房吗?」斜睨小花一眼,小翠冷笑。看她聪明的!

为什么前几天熬好汤,后来又洒了,就是防着东窗事发,遭人检举她就惨了。这回她趁出府买胭脂,回家熬好汤带进园子来,今天只要用李搜动过的灶把汤煨热就好,非常简便。

根本没有仆佣看到她进灶房。

「妳明明有……」小花气到不行,小翠说谎!

「妳们俩都闭嘴。」王忠沉声命令,因为主子的脸色越来越yīn沉,「四爷什么都没问,妳们就自己说了一堆,到底谁像主人?」

「不会,这样很省事,我不用开口就什么都知道了。」南宫思君淡淡微笑。

「知道什么?」

糕儿倒是着急得很,这误会对谁都不好,依她看,反正她也没事,就放大家回去干活儿,什么都不用再提了。

「请总管把小翠送官,汤是她熬的。」男人淡淡宣布。

啥? 这么神奇?众人开始抽气。

他们什么都没听出来,主人怎知那碗汤是小翠熬的?小花跟小翠一天到晚吵架,她也有可能说谎陷害小翠啊……

「冤枉啊!四爷,真的不是我啊……」小翠开始啜泣喊冤。

锐利的眼眸冷冷瞅了泪水收放自如的丫鬟一眼,南宫思君开口抓出破绽。

「我从头到尾都没说汤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妳怎知是小花送有毒的汤进房来,要毒死夫人?」

「我……用猜的……」小翠全身颤抖。

小花则站在旁边擦泪,脸上的委屈与愤怒都化成喜悦,四爷果然是个好人,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而且,真正不会熬汤、动刀、洗碗的人是小花,她本名梅兰花,八岁以前是县令的人千金,梅县令去世前把她托给我,因为她从小就不爱读书、待绣房,才安排她在灶房帮李嫂跑腿,做不费力的小事。」

没想到小花有这么大的来头!大家都吓了一跳,开始回想自己平时有没有欺负她。

而实情李嫂只知道后半段,小花在家事上的确笨得可以,被派进灶房没多久,看到跌碎的碗盘,李嫂就死心了,再也不会想教她煮菜、熬汤。

现在知道她来头大,除了庆幸自已只有嫌过她笨,却没欺负她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知道人从一出生就不公平,有人命好、有人命歹,小花要算是普通好的那种人……

因为真正好命的干金小姐是不会被派到灶房来当跑腿的。 「倒是妳煮菜的功夫还不错。」男人的笑容毫无温度,看向慌乱的小翠,「听说吴大娘也是厨娘?」

终于,小翠不再辩驳。

她哭得跪倒在地,泪眼婆娑,可怜的情状跟平时嚣张、盛气凌人的模样有天壤之别。

「反正我没事嘛,别哭、别哭……」糕儿红着眼上前拍拍小翠的肩,抬起头看着夫婿,希望他饶小翠一次。

男人沉默不语,只是眉头稍稍皱起。

「夫人,妳信我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呜呜……」小翠干脆跌到糕儿怀里,用力大哭。

「糕儿,妳过来。」这个蠢女人!看她以后会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饶小翠一次嘛……」糕儿忙着安慰小翠。

唉!头疼到不行。

南宫思君摸摸太阳穴,这会儿他真的相信女人是种只有情绪、没有理智的动物了,又同情心泛滥……这么大的事,竟然会用自己没事当理由原谅想杀她的人?

「先送小翠到柴房去关着。」他沉声命令王忠。

「不要啊……夫人……」小翠死命抱着糕儿的大腿,哭到快要断气。

「不许过来喔!」

见到平时跟自已有话聊的贴身丫鬟这么可怜,糕儿死命护短,搂着她的肩,瞪视想上前抓人的管家。

「爷儿。」王忠叹气,这样他很难办事。

「人先抓到柴房去,再去联络县衙,话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南宫思君搞不懂小妻子的脑袋,但他绝对不会把危险的东西搁在身边,丢出门以后该怎么处理再说。

「是。」王忠点头。

突然间,只听见糕儿惨叫一声,胸口上插了一把刀,而小翠却被扑上来的南宫思君一掌打飞,跌坐旁边。

「妳这个坏女人,竟然恩将仇报!」

在矮柜旁的小花立即跳到小翠身上,压住她,拚命捶打。

一把刀插入女主人胸口,小翠诡计得逞后,彷佛恢复以往的气焰般,回手捶打小花。

「咳咳……要不是这蠢女人……挡在我面前,爷儿早看到我,我就是夫人了,才不需要她同情我……」她终于成功了。

被南宫思君打中的地方剧烈疼痛,但是小翠一点怨恨的眼神都没有,还痴迷地望着俊秀的男主人。 怎么不再多看她一眼啊?

「妳没心肝!坏女人!坏──」如果不是李嫂上前来拉开小花,小翠可能被她打死。

「王忠,立即将小翠送到县衙!不要让她再出现我面前。」南宫思君紧抱着糕儿,冷冷丢下命令后便转身离去。

王忠得令,立即将潜藏在身旁多年的祸害拎出来。

啧啧……

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丫鬟这么狠心?平常跟大家有说有笑,竟然一再使计杀害女主人?看来人家说「最毒妇人心」,可一点也没错,还是要小心为上。

「爷儿,不要这样对小翠啊──」小翠哀号的声音遗落在风中。 但抱着受伤的妻子远去的焦虑男人已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夫人,再喝一口。」

小花端着杞子炖乳鸽坐在床畔猛吹气,就盼吹凉一点好入口,女主人可以把整碗汤全部喝下。

「妳帮我喝,我喝不下了。」糕儿皱起眉,整个人虚软地躲到被窝里。

「那怎么可以?这是爷儿特地要李嫂熬来让妳补身子的,妳怎么可以要我喝呢?」小花摇头,对糕儿的主意不以为然。

「真的不帮我吃?」糕儿眨眨大眼睛,请求地注视小花。

「嗯。」用力点头。

「那我还是去找小翠回来好了,人家小翠都会帮我说……」糕儿眼眶中的泪水快要掉出来。 除去小翠捅了她一刀之外,小翠对她还满好的。

「啥?夫人,小翠是坏人,妳怎么还在想她?她差点就要了妳的命耶,妳现在会躺在床上也是她害的。」小花气嘟嘟指责,「好嘛,不然我帮妳喝一半,剩下的妳要自己喝哦?」

「人家小翠都帮我喝一大碗……」糕儿继续声明小翠对她很好。

「所以妳才连命都不要,大方地送给她?」南宫思君醇厚的嗓音从门外传进来。

「哪有?」干嘛这时候来呢?她差一点点就可以省去面前这一顿了。

糕儿苦着小脸,望着一口都没喝的药膳。

「妳先退下,这里让我来就好。」南宫思君嘱咐故人之女。

虽然哄妻子喝药也不是很沉重的工作,但越来越懂得利用己身优势的小妮子总把喝药视为畏途,哄得大家团团转。

众丫鬟眉开眼笑,替她喝下补品,她一口药都没喝,身上的伤口便复元得慢……

「是。」小花如释重负,把瓷碗放在小几上,福身告退。

两人沉默半晌。

「为什么不想喝?」冷冷的询问在室内响起。

「味道很奇怪,我喝不惯……」她从小到大都是健康宝宝,虽然历经很多灾难,曾经被人熏过、被水淹过,到前一阵子的被刀刺过,也都活得很好,蹦蹦跳跳的……

她认为人应该没那么容易死掉吧?

南宫思君默默瞅着小妻子,神色肃然,「妳如果不认真养身子,那我也不想认真找点儿,妳让**心,我在外头根本没心思找人。」

「啥?你答应我要找点儿回来的。」她竭尽力气申诉,但气血还是很虚,说话没办法大声。

咳,她是真的很虚弱没错。

小翠那一刀差点要了她的小命,因为刀就插在胸口上,只差一寸就刺入心窝,连大罗神仙都难救……

要不是皇帝面前最红的少年神医与上官凌风交好,刚好来扬州游玩,再配上南宫思齐的千年雪参吊命,小翠的这刀真可以送糕儿送西天。

所以,当南宫思君看到她四肢疲软还有心思拐骗丫鬟帮她喝药,心里的一把无明火就冒起。 真是气死他了!

「妳也答应过我不让我担心的。」端起瓷碗,他开始喂药。

「好,妳不要生气哦……」看着夫婿铁青的脸色,糕儿乖乖张开口,一口又一口吞下药膳。

「妳真的是……」

「我猜她们应该想吃,才会分她们的。」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忘记自己是主人,若想起过去跟所有丫鬟姊妹们同甘共苦的日子。

她没那么不识好歹,当然知道夫婿叫厨娘炖来的补品都是好东西。

可是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对身旁的人好一点,弥补点儿因为她失踪所带来的愧疚。

她们都是她的姊妹啊!

「我有让李嫂另外再熬一锅给她们吃,妳吃自己的就够了。」南宫思君纠正娘子的观念,「更何况妳喝的是药,药是给病人喝的,小丫鬟们身子都很健康,所以不能乱喝药,没那种『有病治病、没病强身』的道理,妳这蒙古大夫,不要害了人家。」

「啥?真的喔?」她的想法还真让夫婿蒙对了。

南宫思君叹口气。

看来三哥在帮华儿延请夫子的同时,他也要考虑请夫子回家教授糕儿书册上的知识了。

她日后是南宫家的主母,还要跟他过着锱铢必较的生活。

心地善良虽然好,但过于老实、心肠柔软只会害了她,他不能让一般愚夫愚妇的想法影响她的一生。

他爱她,会守护她一辈子。

但他的守护方式是要让糕儿走出自己该走的路,要凭大脑去判断决定正不正确,而不是靠情绪。 女人的情绪是世界上最不准的东西!

人生路漫长,他不能让自己不在她身旁的时时刻刻都畏惧担忧,生怕她的善良老实会伤害她。

这就是他宠爱她的方式。

尾声

「啧啧……真是痴情种啊……」

从窗边看到表弟喂食弟媳的专注神情,上官凌风待他一走入议事厅,便啧啧有声地消遣他。

「等你讨了喜欢的人当娘子,你自然也会很痴情了。」南宫思君毫不介意表兄取笑。

想当初他还是扬州最有名的花花公子呢!

所有的粉头都爱他俊俏潇洒的模样,又满嘴甜言蜜语、风流多情,结果在南天桥下碰到孤苦无依的小乞儿,他的人生自此有了极大的转变,一路从纯粹的守护者到为人夫婿……

刚碰到糕儿姊妹时,只打算替她找个安稳的落脚处就算了事。

没想到竟然一路为她挡风遮雨,索性管起她的一生来了,这也是当时很难料想到的事。

「别提这档事了。」他是独子,婚事哪有他们四兄弟逍遥?上官凌风俊脸一阵yīn霾,「我是来告诉你,你要找的小丫头已让云儿救出来,她很安全,你们可以放心了。」

「那怎么不立即带她回来?」点儿没事,真是太好了。

「可能是云儿有事耽搁了吧?」关于这点,他也不是很清楚,「这只是云儿派人来说的。」 「代我跟水云道谢。」虽然早知道点儿会没事,南宫思君还是松了一口气。

「顺水人情,陈嵋那么喜欢她,跟他要一个小丫头,他怎么可能会不给?」上官凌风随意摆摆手,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诡异。

「这倒是。」

正当两人谈起这几年扬州骇人听闻的感情事件时,才发现南宫家兄弟竟然都在人卦风云榜上。

他们不禁有志一同地认为──大家的生活都太无聊了,才会注意他们喜欢哪家姑娘。

即使偷抢拐骗,也都是当事人心甘情愿,他们认为这没什么好聊的,纯粹是他们的私事。

所以,请扬州父老们不用那么好奇!

「对了,姨父请你带糕儿找天回去看阿姨。」上官凌风好象突然想起这件事。

「他不气了吗?」讲到老爹,南宫思君脸上露出冷峻的笑容。

「人老了,脑袋总是会一时不管用嘛,你又何必跟他计较那么多?更何况陷害糕儿的人都被撤出来了,你就不要再跟姨父闹脾气了。」这才是个今天来锦粹园的正事。

原来小翠在牢中,供出是姨太太怂恿她杀了糕儿,她才有机会嫁给男主人。

而姨太太为何会想杀糕儿?那是因为她在进南宫家前,和城北王家的三儿子有私情,图了南宫家的家产嫁过来后,对王传家还是余情末了,常常私下保持联络。

这是王家下人几乎部知道的事。 但姨太太作梦也没想到,王家的婢女中,有两人竟是南宫思君介绍进门的,等到她发觉时,已大事不妙。

知道秘密的人最好的守密方式,就是永远闭上嘴。

于是,趁着最后一次到王家,她放一把火企图把知道她和王传家私通的人全部烧死,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南宫兄弟正好经过火场,浴火把两个小丫鬟救出。

威胁她的心腹大患从王家进驻到南宫家。

虽然,两个小丫鬟好象忘记曾经在王家看过她,她还是处心积虑要杀死她们。

于是乎,两人意外频传,但每到最后一刻总是有少年当家救了她们。

真是气煞她了。

于是她才向南宫老爷馋言小丫鬟狐媚少爷,为了避免重演江家独子带丫鬟私奔的丑闻,应该赶快把小丫鬟许配给人。 没想到,竟又在嫁出门前让南宫思君劫走。

耗费心机都杀不了这两个小丫鬟,她只有结交野心大的小翠,藉由她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心理,由她代为除掉两姊妹。

后头的事,他们都知道了。

反正小翠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但在毒杀糕儿的事败露后没溜掉,刺了女主人一刀,被抓到牢狱中还把地供出来,想到这些事,姨太太就万分怨恨……

没想到她用心计较这么多年,竟然败在一个愚蠢的小丫头身上。

而南宫思君才了解,原来他的小宝贝一直生活在危险中,只是神经粗,加上天生好运,闪避掉预谋已久的杀意。

「不闹脾气也成,只是他不能再纳妾。」南宫思君坚持,「娘对他已经够好了,他何需再找外头不干不净的女人侍寝?自己得病不说,还差点毁了我们的幸福……」

「我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姨父。」上官凌风微笑。

「那就麻烦你了。」

他自然知道表兄是父亲派来的说客,因为管不动四个儿子,只好派与他们交好的表兄前来。

而他并不想责怪表兄。

这只是小事,重点是他希望父亲可以跟他们一样,在安稳的感情生活里体会人生,人世间的功名利禄不是不用争取,但还有更重要的人必须珍惜,那个人将陪伴自己一生……

不要亏待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啊!

这是南宫思君在经历波涛汹涌的爱情后,想跟父亲说的一句话。

他希望那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子能跟自己一样幸福,这样就够了,而幸福的源头就是宠爱自己深爱的人。

因为他将与她,携手一生。

《全书完》

危险关系系列之五《独占妳!》-1

男主角:上官凌风

女主角:单纯纯

内容简介

欸……这该说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吗?

想他顶着美男子的光环纵横扬州十数年

行情好到得下令媒婆不准再踏入上官府说亲事

如今却被一个小妮子当成「瑕疵品」

人人称赞的「玉树临风」到她眼里成了「弱不禁风」

就连亲自下海证明自己多「有力」

她还是不满意的天天上街盯着「美男子」流口水--

好吧,他认了,既然这位单「蠢」大小姐不识货

他又不想把自己弄得「远看像只熊,近看才像人」

以符合她异于常人的审美观

看样子就只有采取那群表兄弟建议的「小人步数」

施展「非常手段」来收服这位「非常娘子」……

独占妳! 1

若不是情生意动

怎会教妳的笑吹皱心湖

漾开一圈圈涟漪

第一章

三月扬城,繁花似锦。

石桥边,烟雾笼罩着随风飞扬的杨柳,挡风的竹帘摆动,翠绿色的帷幕重重,全城共有十多万户人家。

趁着风和日丽的大好春光,市街摆满珍贵的珠宝,上街的人都穿著绫罗绸缎,竞赛奢华。

数算不尽的繁华──这就是扬州给初次造访者的第一印象。

「小姐!小姐!」焦虑的呼唤声由远而近,映入单纯纯眼帘的脸孔也越来越清晰。

「嗯?」无辜地贬眼,单纯纯对贴身丫鬟微笑。

「我们该去上官府拜见姨奶奶了。」秋桂捺着性子,小声而清楚地提醒坐在窗边赏景的主人。

「我知道。」单纯纯转过头,继续对着市街发呆。

「既然您明了,那为什么还坐在这儿呢?」

她们到扬城都四、五天了,镇日待在客栈,哪里也不去,这样的日子多没趣啊,还不如赶快去拜见亲戚,不但有主人招呼,住的地方也舒服,外头不会人来人往、车轮辘辘,清静多了。

「反正姨娘在府里安坐着,也跑不掉,我们就在这里多待几天吧!」单纯纯头也不回,细细凝视对街的活动,好不专心。

「小姐──」拉长尾音,秋桂非常无奈。

「要不然妳先进府,说我随后就到。」反正她们就住在扬城最大的客栈,要什么都有,没丫鬟服侍也不会怎样,秋桂想进上官府拜见姨娘,就让她去吧,省得她的耳根不清静。

「我先进府?」秋桂彷佛听到什么外来话。

「嗯。」单纯纯漫不经心地点头。

「我只是个丫鬟,进府干什么?」秋桂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抗议。她又不是大家想看的正角儿。

「妳不想进上官府,为什么叫我进去?」单纯纯响应得非常随意。

「噢……」秋桂非常懊恼地抱着头。

主仆俩这样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已进行好几天,她们仍然进不了「扬城四大府」之一的上官家探亲,这样教她怎么达成夫人的交代,把小姐嫁出去呢?

总不会这样呆坐客栈,表少爷就会派人到单家谈亲事吧?想到这,秋桂不禁又要叹气了。

「妳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先回房休息,别跟着我坐在这儿吹风受寒了。」单纯纯非常体恤下人地提议。

她的小姐也知道坐在窗边吹风会受寒?这真是太好了!秋佳感动得想流泪,这代表主人不是毫无知觉,也是有感受的。

还欠临门一脚就能把主人嫁出去,她得加油!

秋佳不停为自已打气。

「小姐,秋桂为美丽动人的您鞠躬尽瘁,千死不辞,」她开始灌迷汤,「就请小姐听秋桂一句劝吧,身为千金之躯的您还是赶快到姨奶奶家安歇,别在这徘徊,万一有啥闪失,秋桂这条贱命可是赔不起啊!」

说着,她哭倒在单纯纯脚边,泪水像瀑布流泄。

嘻,这是她到戏班看戏学来的,讲起来还颇顺口,想必听的人也很舒爽才是。

「也是,秋桂说得没错。」单纯纯嘴角上扬,同意秋桂的说法。

总算被她说动了!秋桂为自已突飞猛进的口才感动不已,眼角还挂着两滴豆大的眼泪。

矮化自己的存在以突显主人的地位果然是有用的!

此时,稍冷的春风从窗口溜进,拂过佳人的长发,亮丽的发丝在风中翻飞,单纯纯一把抓住,美丽的脸庞挂着安详的笑容。

「那……」秋桂凝视不动如山的主人。小姐不是同意她的说法吗?怎么还不起身?

感受到贴身丫鬟火热的视线,单纯纯转过头,「既然妳不在意受寒,就跟着我坐在这里一同欣赏扬城的美男子好了,反正娘给了不少盘缠,还够我们住上好几天。」

啥?

她冒着千死不辞的代价竟换得跟主人一起……坐在窗边看男人?噢!天哪,她好想哭喔……

「好不容易来扬州一趟,不看个饱怎么成?」单纯纯低声咕哝,「人家说扬州物富人丰,果然没错。地方繁华、东西多,连人都比我们住的地方好看,我这几天看了不少好看的男人……」

就为了这原因,才早早去睡、早早起啊?秋桂欲哭无泪。

「妳看在转角穿蓝衣的那个男的……」轻轻拉了下秋佳的衣角,单纯纯与丫鬟分享看到美男子的喜悦。

秋住嘴角抽搐。

这种身材高大魁梧,还看像只熊、近看才像人的男人有什么好欣赏的?真是不懂小姐的眼光。

「如果能躲在他的怀里看戏,我这辈子就算没白活了。」单纯纯低声呢喃。

「啥?」倒退三步,秋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很不知羞对不对?妳要帮我保守我的秘密喔。」单纯纯小脸酡红,轻声嘱咐。

「奴……奴婢当然是不会讲出去的……」秋桂结结巴巴。

「那就好。」

「可您不觉得表少爷比那个男人好看太多了吗?」秋桂忍不住要为理想中的姑爷说话。

「表哥?」皱起眉头,单纯纯仔细揣想上官凌风的模样。

「嗯,就是表少爷。」秋桂用力点头。

「没想到秋桂竟然会欣赏这种身上没几两肉、风一吹就跑的男人?」单纯纯颇不能理解她的眼光,「不过妳放心好了,既然妳这么欣赏表哥,我一定会成全妳的心意,尽力让表哥收妳进房的。」

原来如此,秋桂才一直劝她进上官家。

现在她懂了,等到她把盘缠花得差不多之后,她一定会带着秋桂进上官府,并且在姨娘面前替秋桂美言几句。

「我、我没有啊……」秋桂想为自己辩解,但主人似乎不怎么在意她的话,依旧嗑着瓜子,优雅地捧着荼杯。

单纯纯非常悠闲、非常专注地凝视在城北大街来来往往的男人们,主仆两人交谈的言话散落风中。

彷佛,引不起一黜涟漪。

「风儿、风儿……」

上官浚风坐在议事厅与几名管事出商讨交易状况,回廊外传来老夫人的叫唤。

「你们先聊,我等会儿就过来。」淡淡颔首,上官凌风起身。

「是。」众人脸上都露出轻松的表情。

反正商讨的结束总管会详记脑海,等讨论结束后再向少主报告,他参与会议只是徒增他们的压刀,还不如早走早好,省得他们几个老人被未及而立之年的当家问得汗涔涔──

好不丢脸!

「娘,怎么了? 」踏出厅门,上官凌风笑咪咪地迎向一脸慌张的娘亲。

「你姨娘说纯纯要来探望我,结果到现在还没看到人。」上官老夫人紧紧扯着儿子的衣袖,脸上满是自责与焦虑。

「怎么回事?」

「还不是……」上官老夫人紊乱的心绪被儿子沉稳的表情抚平,才缓缓谈起外甥女要来探望自己。

「先前怎没听您谈起纯纯要来的事?」上官凌风扬起眉。

他的脑海闪过一个粉嫩粉嫩的小女娃,扎着两条小辫子,呢哝地唤他「风哥哥」。

「想给你一个惊喜。」上官老夫人懊恼地坦承。

原来,看到南宫家兄弟先后娶妻,这让关心儿子婚事的她大受刺激,不明白为何她的好儿子讨不到娘子?多方打听下,才知道儿子已先跟城里的媒婆下通牒──上官家谢绝媒婆来访。

又看到儿子镇日和总管忙进忙出,除了商行、码头,就是酒楼、妓户,这样子她怎么抱孙?

不行!再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正当她为儿子的将来头痛时,恰巧儿时与她交好的表妹写信来,她才想起许久不见的外甥女,不知道那水灵灵的小丫头现在怎样了,顺道在回信里问了几句,表妹就忙不迭她要把女儿送来给她看……

也好,省得风儿娶进来后嚷着不喜欢,到时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外甥女,她的头可疼了。

于是,她允诺表妹让蔻年华的外甥女前来探亲,这是千第万算的好计,怎知中途却出了差错!

「现在变成这样,有感觉比较惊喜了。」上官凌风俊脸上挂着淡漠的微笑。

他知道娘为他的亲事着急,但对于选择相伴一生的人、他有他的执着,这个女人──他要喜欢,才娶。

纯纯仅是他少年时代一个遥远的印象,大老远找来有什么用?

「你这孩子!」埋怨地瞪他一眼,上官老夫人不以为现在这状况适合说笑,偏偏儿子老这么不正经。

「我会让人找回纯纯的。」接过姨娘写给母亲的信,上官凌风允诺。

「这样就好。」见儿子接手,上官老夫人才安心离去。

待老夫人走远后,站在一旁,负责管理上官府函件来往及生活所需的管事才凑上前,在少主耳旁轻声报告。

「有这种事?」检视姨娘写来的信笺,他分神细听。

「应是如此。」

上官凌风沉默不语,神情变得高深莫测。

没想到人是进了扬州才不见的,这桩失踪案似乎有些离奇……

也罢,反正棉布交易的讨论结果,总管会详细向他报告,他不如就去找找进城快一句仍不见踪影的表妹。

或许,日子会变得有趣点……

上官凌风收起姨娘写来的信,悠闲地走出迥廊。

「小姐,该用膳了。」秋桂提醒安坐窗边的主人。

「哦。」单纯纯文风不动,继续望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眼神空洞而忧愁。

「小姐──」拉紧裙,秋桂拉长音。

「我们……可以到外头买东西吃吗?」单纯纯伸出纤纤小指,指向人潮汹涌的大街。

「不行!」这点,秋桂绝对不让步。

大家闺秀除了去寺庙烧香礼佛外,是不可以随便拋头露面的,更何况吃外头那些流动摊贩所卖的食品?

「哦。那……我不是很饿……」她就知道!单纯纯垂头丧气。

「小姐,不吃东西是不行的。」两手腰,秋桂认真告诫挑食的主人,要什么都吃,身体才会健康。

「可是我……」

「小姐可以把想吃的东西告诉我,我让客栈的师傅准备去。」这是她最大的让步。

闻言,单纯纯双掌合十,眼里闪烁兴奋的光彩,「真的吗?秋桂,妳人真好。」

「小姐赶快把想吃的料理写下来,我好让店小二准备去。」摸着头,秋桂感到万分无奈。

「好!」单纯纯用力点头,拿起搁在桌案上的文房四宝,写下菜单好让师傅准备。

秋桂站在一旁,强行忍住开口劝诫的冲动,让主人把想吃的菜色全部写下,因为主人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顿饭了,现在要吃什么都随她,只要她肯吃就行了。

单纯纯把菜单交给丫鬟。

「这几样就够了吗?」秋桂努力维持平和的神情,和颜悦色地询问。

「嗯。」她用力地点头。

「那请小姐到客栈二楼的雅阁稍坐,我把菜单送出去,随后就来。」秋桂轻声嘱咐。

单纯纯从善如流,毫无异议她走出厢房。

秋桂凝视自家小姐的背影,再看了菜单一眼,重重叹一口气。

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喔,夫人真是太看得起她了,只派她一个人跟来伺候。

她怎么照顾得来这样的小姐?

色泽深红,卤汁浓厚。

找了半天的人后,上官凌风跟扬州管事施子牏一同坐在名下最大的饭馆兼旅店──同庆客栈用餐。

「爷儿,咱们客栈新请的师傅这道『扒烧整猪头』很不错,吃吃看。」施子牏夹了一块已经酥烂的猪肉,放进少主碗里。

「不用招呼我,你自己吃。」上官凌风伸手推拒。

「这个师傅是我特地找来当招牌的,您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专管扬州地区饭馆、酒楼营生的施子牏对自己独到的经营眼光颇具信心,硬是要少主试试他旗下师傅的功力。

「这个……」上官凌风的头有点痛。

「还是您觉得菜色不够道地?」施子牏小心询问。

「哦,当然不是。」

「那么就请爷儿好好享用啰!」他眉开眼笑。

上官凌风无可奈何,只有认命接受施子牏的款待。

进客栈歇脚,原是想推敲自己在寻人过程中是否遗漏重要的细节,万万没想到扬川管事要新聘请的师傅大显身手,准备了「三头宴」来宴请他。

看着桌上白「扒烧整猪头」、「扬州狮子头」跟「拆烩鱼头」等传统名菜,上官凌风不禁哭笑不得。

唉!看来平日在属下面前将形象树立得太权威,也是麻烦。

术业有专攻,他只精专府里的营生,对于饮食只求饱足,佳肴美味在口中如同嚼蜡,吃不出厨师的新意。

这样的真相怎么跟属下开口呢?上官凌风不断苦笑。

他平日在宴席、议事当中奔忙,美食佳肴通常是沾唇示意,等到有空享用难得佳肴时,主食已变冷,也吃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厨师的用心多数付诸流水,美咪的佳肴在他嘴里不如母亲烹煮的家常菜,但因她老人家近年身体不好,他也没再开口要求母亲煮食。

这样的事实要跟谁说呢?又有谁知晓……

「你们不会做就说不会做,干嘛这么多问题?」恼怒的娇斥声从外头传来。

「这位小姑娘,您这样未免太看轻本店师傅的功夫了……」掌柜的驳斥声跟着响起。

「哪有看轻?我点了那么多道……」

「怎么了?」放下筷子,上官凌风往争执的方向探头望去,「店里发生什么事?」

「可能有点小纠纷。」施子牏也一脸疑惑,向来和气的掌柜怎会跟客人起争执?

「过去看看。」上官凌风起身,与扬州管事一同往引发争吵的阁子走去。

「怎么了?」施子牏看到掌柜、新聘任的厨师,以及几名店小二全都挤在两位女客旁边,不禁沉下声。

「你们以为来了这么多人,我们就怕了吗?」秋桂气得杏眼圆瞪,高声斥喝。

「这位小姑娘别生气,我们只是来看看发生什废事。」施子牏客气地与两名娇客寒暄。

「哼!」秋桂气嘟嘟地用鼻音表示不满。

而在她身后的单纯纯则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拉拉贴身丫鬟的衣袖,有点息事宁人的味道。

「妳别再跟他们吵,他们做不出来就算了,我们到外头吃也是一样的。

后,又不是她说要吃的,她这样全是为了小姐耶……秋桂万分无奈地看着主人。

「小姑娘,话不是这样说,我们不是做不出来,同庆客栈可是高级饭馆,哪有师傅做那种东西卖啊?」讲到他们做不出来,掌柜又一肚子气了,不禁高声抗议。

「你们做不出来还这么凶!」秋佳站在主人面前,腰喷气。

「我哪有凶?老朽只是为店里的师傅叫屈。」掌柜也不退让,非得争个高下。

「我家小姐开了八道菜,你们每道都没有,不是做不出来是什么?」秋桂不服气地大声吼回去。

「可是──」

「到底点了什么菜做不出来?」听到这段对话,施子牏颜面尽失,截住两人的争执询问道。

「这个小姑娘实在是欺人太甚,哪家高级饭馆会准备这种料理?我看……她们该不会是别的客栈派来的吧?」掌柜气唬唬地把菜单交给施子牏,

同时扬言,「小姑娘要是上扬州哪家高级饭馆有卖这几样菜,我李掌柜以后不当同庆的掌柜,就跟着小三子一起跑堂!」

「你这个老家伙敢威胁我这外地人,我秋桂虽然很少吃外头,可我也知道我们家乡的饭馆没人不卖这几样菜的!」秋桂不服输,张牙舞爪地吆喝回去。

上官凌风跟施子牏接过菜单,低头一看──

青豆、豆芽、豆瓣、豆腐干、豆腐皮、酱豆腐、糟豆腐、米汤炖土豆,再配上一碗锅巴。

呃,这是……

上官凌风和施子牏面面相觑。

这两位娇客来到扬城数一数二的大客栈,点食一般下层百姓灶台上的食物?难怪厨师与掌柜气成这样。

的确是为难他们了。

大饭馆哪来这种菜色送上桌?不被豪门士绅轰出门才有鬼!两人不禁放声大笑。

「爷儿?」正吵得兴头上的人被这阵笑声打搅,不禁都住嘴。

「李掌柜、陈师傅,这里的事留给我们处理就可以了。」施子牏忍住笑,吩咐性格耿直的老掌柜与新聘任的师傅下楼。

「好吧。」两个年逾半百的老人悻悻然离去。

「我们还是到外头吃吧……」单纯纯拉拉丫鬟的衣袖。吵了这么久的架,她肚子饿了。

不等秋桂咨允,上官浚风即开口。

「准备不出那八样菜的确是小店的错,我是店错,还请两位姑娘让我有机会表现,好向两位赔罪。」

「咦?」主仆俩四双晶亮的大眼望向站立一旁的男人。

原来店主就在旁边?

这个嘛,看他一脸很诚意的样子……

秋桂揉揉肚皮,刚刚帮自家小姐吵架.吵得肚子都饿了。

现在,既然有人要跟她们赔罪,不如就去白吃一顿,至少她不用吃小姐点的豆腐餐。

询问的眼神望向主人,确认主人同意后,秋桂才答允。

两人随着上官凌风走向他用餐的阁了。

第二章

经过一阵详细的攀谈。

上官凌风才知道,原来端坐在眼前细嚼慢咽、挑食得紧的大家闺秀正是失踪数日的表妹──单纯纯。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注视着席间两位娇客,他的心里迥荡着这句老生常谈。

「没想到这么大的客栈是表少爷的产业……」秋桂边吃边睁大圆滚滚的眼,重新打量神色慵懒、相貌英挺、身材挺拔的上官凌风。

哦!小姐的未来夫婿真是超级好看的。她秋桂已经在心里投他一票了,希望小姐能嫁给这么养眼的夫婿。

「是啊。」单纯纯淡淡地应着,没有特别的惊喜与感动。

她对着满桌的佳肴皱眉,到最后才勉强夹起「拆烩鲢鱼头」一旁装饰用的菜叶、葱姜入碗,慢条斯理地咀嚼。

「小姐──」看到主人对美男子的反应如此冷淡,秋佳心里不禁着急。

「嗯?」晶亮的大眼漾着无辜与不耐烦。她已经吃不到想吃的东西了,秋桂一定要这个时候来烦她吗?

对主人的怒气视而不见,秋桂轻声提醒,「刚好表少爷在这儿,我们是不是该跟他一同进府看姨奶奶?这可是您这趟来扬州的主要目的啊!」可不是窝在客栈看路过的男人!

噢,也是。

现在已让人家撞着她来扬州了,要是再赖在客栈里不走,消息传回家,她可是会被娘念到头皮发麻。

单纯纯无奈,只有点头同意。

「我也觉得奇怪,怎么表妹来扬州这么久了,都没见妳进府?」上官凌风拿起酒,浅酌一口。

秋桂没有开口,在一旁笑得很不自在。

单纯纯对表兄的询问倒没什么心眼,径自张嘴解释,「扬州地灵人杰,好看的人太多了,让我流连忘返,就稍稍耽搁下来了。」

嗯?这什么意思?

上官凌风跟施子牏两人都莫名其妙,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就是美──」单纯纯尚未说出「男子」两字,大腿就被丫鬟硬生生捏了一下,愕然中止。

「小姐头、头痛,便多歇了两天。」秋桂结结巴巴地解释。

未出阁的姑娘贪看男人这话岂可传出去?偏偏小姐还说得漫不经心,一点也没为自己的名声着想!

秋桂快要气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跟到什么样的主人,但这回要是「大难不死」,有幸回到老家,她一定要跟夫人申请换主子,她不要再伺候这样的小姐了。

是这样吗?

上官凌风沉默地凝视着神情怪异的两主仆,表情高深莫测。而一旁的施子牏则是猛擦额头上的汗珠,干笑不已。

天气真热,不是吗?呵呵……

「纯纯,妳终于来了。」

上官老夫人见到姗姗来迟的外甥女,不禁笑开了脸,亲切地拉着她询问迟来的原因。

「嗯……身体有点不舒反,在客栈耽搁了……」单纯纯氏着头,把丫鬟耳提面命的借口再说了一次。

「那我可得吩咐厨娘替妳好好地补一补了。」

笑咪咪地望着越大越标致的女娃儿,上官老夫人满心愉悦,如果儿子不反对,就亲上加亲,赶快把这个羞怯的小姑娘娶回家当媳妇儿,好让她多个聊天的伴吧!

啥?还要吃那些油腻腻的肥肉?

单纯纯的小脸揪成一团,慌张地猛摇头,「姨娘,别麻烦了,我、我已经恢复健康了……」

「那怎么行?进城里一趟就生病,让妳娘知道可会心疼的。」上官老夫人不同意。

「只要我跟秋桂不说,娘不会知道的。」单纯纯还是摇头拒绝。

「别怕麻烦到府里的厨娘,她们平时除了补我这个老太婆,也没别的事,现在多个妳让她们照料,她们一定会很开心的。」以为外甥女脸皮薄,不好意思麻烦旁人,上官老夫人连忙说明。

「可是……」单纯纯慌张地推辞着。

「不行……」上官老夫人坚决要她接受。

看着两个女人一来一回,表妹急得满头大汗的模样,坐在一旁喝茶的上官凌风不禁拊掌大笑。

妙!真妙。

「你这孩子,胡里胡涂的,笑个什么劲?」上官老夫人转过头,白了儿子一眼。

上官凌风笑而不答,没把小佳人偏食的习惯说破。

单纯纯困窘地把头垂得更低。

「妳看看,现在就被风儿的笑声吓成这样,以后怎么嫁进门,跟风儿相处一辈子?」上官老夫人趁机提起联姻的打算。

啥?两人同时错愕地抬头。

「姨娘,我、我只是来看您的病,跟表哥没关系的……」单纯纯脸色惨白,抢在男人之前撇清。

「别害躁,妳娘跟我说妳常常在家里念着风儿。」老夫人微笑。

「那是……」娘自己念着的,与我无关啊!

单纯纯眼眶含泪,不知道该不该把含在口里的言语全数吐出,她憋得好难过啊!

「别害羞,横竖有姨娘替妳作主就是了。」紧紧拉者外甥女细嫩的小手,老夫人微笑保证。

单纯纯无语,头垂得更低了。

上官凌风锐利的眼神淡淡扫过将他推拒在外的小女人。

他,将她记住了。

「小姐,您也真是的!」

两人一踏入上官府为客人设置的嘉宾阁,秋桂不禁开口埋怨起自家小姐。

「怎么了?」她不懂秋桂的埋怨从何而来。

「姨奶奶都已经说要为您的婚事作主了,您干嘛还说跟表少爷没关系?

夫人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很生气。」秋桂一关上门,就喋喋不休地说起午后聊天的重点。

「妳不说,娘哪会知道?」原来是为了这个。单纯纯耸耸肩,不甚在意地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水。

「小姐,您不听夫人的话,我回去会说的。」秋桂用力威胁。

「妳敢跟娘打小报告,我就跟娘说其实是妳喜欢表哥,想嫁他当小妾。」哼!随便说个两句话就要威胁人吗?她也会。

「小姐!」秋佳被主人气得「吹胡子瞪眼」。

她这么认真地为小姐的将来打算,小姐不放在心里也就算了,竟然还要陷害她!谁不知道天人最讨厌婢女爬上爷儿的床这档事?直说这种丫鬟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没想到小姐竟然要陷害她当这种不仁不义的人?

哦……天哪……她这么用心为小姐着想,没想到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她真不是普通的苦命啊……

她秋桂是个好可怜的小丫鬟啊……

「好啦,不要哭了啦。」看到秋桂拿着手绢猛挥鼻涕,单纯纯才安慰她,「只要妳不跟娘说,我就替妳保守秘密咩。」

到现在,她还是认为贴身丫鬟暗恋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表兄。

「那我还真要谢谢小姐不说之恩咧。」翻翻白眼,秋桂知道自己已无能改变主人的想法,不过,嘿嘿嘿……

路,是人走出来的。

她早知道单纯如小姐这种富家千金,是不会了解她们当丫鬟的心情,她是立誓要当单府的「荣誉奴婢」,怎可因为小姐这种不体恤下人的想法就打坏了她的计画?

长年随着老夫人居住在山林中的小姐,自幼就过着穿布衣、粗茶淡饭的生活,自然不会懂得她们任职名门世家丫鬟的压力,她们得自己力争上游,趁着这次随主人远行的机会,她正要好好表现,没想到竟是小姐在搞破坏?

不行!

阻挡她成功的人都得设法摆平,即使是主人也不例外,她绝对会化阻力为助力,然后让夫人在「荣誉奴婢」的名册上记她一笔。

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夫人交代她完成的使命,既然走正常的途径不能达成,那她就走偏门好了。

反正只要把小姐嫁给表少爷,回到家,夫人还是会给她用力夸奖的。

哼!就这么办。

秋桂缩缩瘦小的身躯,窝到角落,屏气凝神,抱着头开始盘算预备已久的嫁主计画。

「妳知道就好。」捧着瓷杯喝茶的单纯纯兀自哼着小曲儿,脑海中还盘旋着先前看到的美男子身影。

唔……又高又壮……

真的好想跟他一起去看戏喔。

「呜呜……呜呜……」

捧着碗,单纯纯坐在桌子前,看着满桌的大鱼大肉,伤心地掉下了眼泪。

「怎么了?表小姐哪里不舒服吗?」送菜来的小丫鬟被她的眼泪吓着,惊恐地询问。

要知道眼前这小美人现在正得老夫人的宠,要是有了万一……大家的日子就难过了。

「没事、没事,小姐只是想家而已,等会儿就好了,别担心。」秋桂一边解释,一边把小丫鬟们请出去。

「哦。」上官家的丫鬟们点点头,一一离开。

秋佳合上门后,才用无奈的嗓音请求主人,「我说小姐啊,您不能忍着点吗?」

「可是……人家肚予饿嘛……」单纯纯哭得很用力。

「饭菜不是都送来了?而且,还是这么新鲜的水产,我们在家里可吃不到。」秋桂指着桌上的虾羹鱼翅、清蒸鲥鱼、鲜藕肉夹……这些菜色可是在家乡吃不到也看不到的美味啊。

「妳明明知道我吃不惯还拿来说嘴?秋桂最坏了……」单纯纯呜呜啜泣。

她跟姥姥才不吃这些呢,她们都吃野菜、豆腐、米汤、酱瓜……肉丝是过年过节才吃的,没想回到城里后竟然天天过年,天天都可以吃鱼肉蛋饭,刚开始她很开心,毕竟有谁不希望天天过年的?

但日子一久,她就觉得很难过了,每到吃饭时间,只看到油腻腻的食物摆上桌,而以前跟姥姥常吃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好难过喔。

娘说她跟姥姥一样,有福不会享,要她多学着点,等当了大户人家的媳妇儿才撑场面,但她一点也不想去撑人家的场面啊!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呢?

为什么有钱人家连吃东西都这么奇怪?难怪姥姥不喜欢到城里住。

她也不喜欢啊,可是姥姥说她总要嫁人,她不可以跟她一块儿住山上,便把她轰回家了。

呜呜……早知道来扬州看姨娘跟在家里一样,她抵死都不来。

至少家里的地形她还熟一点儿,可以想办法到灶房拿些野菜、稀饭,到姨娘这儿……呜,她想都别想了。

她真的是个好可怜的千金小姐喔,都不能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呜呜……

「小姐,您真的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可以去找表少爷商量嘛!」秋桂凉凉地建议。

「呜……找表哥有用吗?」单纯纯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丫鬟。

「当然有,他是当家耶。」秋桂肯定地点头,「他说话不算数,那谁说话才算数?」

也是,单纯纯这才放下心,擦擦泪水。

可是想想又不对,她偏着头问丫鬟:「他会不会笑我啊?他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耶,娘说我的喜好上不了台面,不能随便让人家知道我喜欢吃这些东西,不然人家肯定会瞧不起单家的。」

虽然她觉得娘念东念西很讨厌,可她也没那么坏心,要单家因为自己的偏好而被看不起。

「嗯……」秋桂想了很久才摇摇头,「我不知道表少爷会不会笑您耶。」

「那……」咬咬下唇,单纯纯有点犹豫。

「您只要暗示表少爷,不用特地为您准备好菜,说您要跟我们吃一样的就可以了。」秋桂出主意。

「这样……表哥会同意吗?」眨着大眼,单纯纯认真地想。

只要食物不那么油,她还是可以吃的,跟秋桂她们吃同样的柬西,这点她可以接受。

「这样,也可以显示您贴心,不要厨娘为您麻烦嘛。」秋桂笑嘻嘻接口。

「哦,也是。」

「您只要拿出对付夫人的那一招,端杯茶请表少爷喝,再好好跟他说话,他应该就会答应吧!」秋桂献计。

「耶,就这么简单码?」单纯纯兴奋得猛眨眼。

「当然啰,反正又不是特别麻烦他,表少爷看您这么有礼貌,不会多说话的。」秋桂加紧鼓励主人。

「好吧,就这么办。」为了自己的肚子,单纯纯握紧拳头。

她豁出去了!

「我去打听表少爷何时在家!」秋佳眼里闪烁着狡狯的光芒,只是单纯纯没发觉。

「好,妳快点去,」她催促着丫鬟,「我的未来都靠妳啰。」

「好。」

秋桂兴匆匆地走出绣房,临走前还不忘请主人多少吃些菜叶,不要饿着肚子跟表少爷说话。

单纯纯从善如流,基本上,只要帮她把烦恼解决了,剩下的时候,她都是顶听话的呢!

「这个茶好香喔。」

相貌清丽、神韵清纯的单纯纯把瓷壶举高,认真而仔细地嗅着从壶里透出来的茶叶香。

「快点,小姐,」秋桂轻声催促,「我还留了一撮茶叶在屋里,要闻香,回房还有。」

「真的吗?」秋桂为她设想得真周到呢!

单纯纯喜孜孜他笑了笑,端着刚冲泡好的碧螺春往表哥的书房里送,此刻她笑容可掬的模样,显示她心情很好。

叩叩!

秋佳替主人敲敲门。

「进来。」屋内传来上官凌风低沉的嗓音。

咿呀一声,门扉推关,伴随着轻巧的脚步声,一阵茉莉花香也飘进厢房。

上官凌风抬起头,没预期两位远来的娇客会映入眼帘,他皱起眉头,缓缓把手中的笔搁下。

「表哥。」单纯纯把茶拦在茶几上。

「今天吹了什么风,会让表妹想起我?」看到一进府就视自己为豹狼虎豹的表妹竟会端着茶来找他,上官凌风脸上的表情说多怪就有多怪。

她不是怕他会娶她吗?怎么现在又敢来了?

「嗯,泡了好茶,就想起表哥了。」这个理由够棒了吧?单纯纯眨着无辜的眸子,与黝黑深邃的男性眼眸对视。

「哦?」上官凌风放声大笑。

这单纯的丫头表情够逗!如果他相信她的说辞,他就该去跳富春江了。

「呃……」不认为自已说了什么笑话,单纯纯回过头,无声询问「军师」。

秋桂摇头,示意她别多说话。

单蠢的小姐一向是多说多错,在精明厉害的表少爷面前,心思会被看穿也是理所当然的。反正今天她鼓吹小姐前来的重点原本就不在交谈,小姐只要按照自己的意思说话就行了。

最重要的是──「茶」得喝下去!

「表哥……」嗫嚅几声,单纯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茶满香的。」算是替她解围,上官凌风随手接过瓷壶,替自己倒了一杯碧螺春,闻香。

「对啊!」单纯纯满眼欣羡地看着表哥喝茶。

「纯妹也想喝吗?」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突然挑起,直视站在面前的小佳人。

「嗯。」单纯纯快乐地点头。

她压根没注意到男人的称呼一跳三级,已从「表妹」变成亲昵的「纯妹」,只是愣愣地闻着浓郁荼香。

「这不是妳泡的?妳在外头没先偷喝?」虽然不改调笑口吻,但上官凌风倒也替表妹倒了杯荼。

单纯纯小心翼翼地接过茶杯。嗯,好香喔!

她笑了眼,快速回复,「没啊,这壶是特地泡给表哥喝的,秋桂有替我留一撮茶叶,所以,我回房也有得喝。」表哥对她真好。

噢……秋桂在心里哀号,有种很想死的感觉。

为什么她的小姐会把一些有的没的全告诉表少爷呢?这样不是显出她们这趟来得很故意?

天哪!她不管了。

这个笨蛋小姐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秋桂脸色惨白地抱住肚子,向谈话中的男女告个罪,便快速逃鼠而去了。

「秋桂不舒服吗?」单纯纯不解地探头。

上官凌风笑而不语,他当然知道懂事的丫鬟已经受不了太愚蠢的谈话,径自丢下主人逃跑了。

不过,说了小佳人可能还是不了解,所以也没必要多费唇舌。

上官凌风一口饮尽瓷杯中的荼水,默默凝视坐在面前清丽娟秀的小佳人。

他不讨厌这样的表妹。

相反的,他还有点喜欢,因为这双清澈的眸子很好懂,他可以迅速理解她的想法,不用太花脑力。

这样的她,他觉得相处起来很轻松,所以他是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小表妹,有没有婚约关系其次,如果他不想娶,娘也不可能押着他下聘。

不过,这个小丫头倒是让他了解,这世上仍旧有人不欣赏他,不想嫁给他,他的身价,好象也不是扬州街坊传言得那样高。

这情况让他觉得有趣,因为眼前的小丫头而让他对自身的价值有另一种思考,所以他在想……如果让她留在身边,他对人生会不会也有另一种想法?

比较轻松,不会那么的无趣?

他想问。

第三章

「说吧,想跟我说什么事?」

上官凌风望着笑逐颜开的小表妹,露出亲切的微笑。

要是上官府里的管事看到少当家此时的笑容,肯定会大惊小怪,为什么他们终年努力得不到主人的另眼相待,而单纯的表小姐只是捧着茶杯傻笑,就让少主人开心地多看好几眼?

或许,人也是人生不公平吧!

「我想……那个饭菜……」舔舔红润的唇瓣,单纯纯不知从何说起。

「吃不惯?」

「嗯。」她用力点头。

没想到表哥这么聪明,她话都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知道了,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能遇到这么厉害的人。

「好吧,我会交代厨娘准备适合妳的膳食。」上官凌风大发慈悲,免了小佳人把要求说清楚的苦刑。

依据她从进门到此刻的表现,等她有勇气把想法说出来,天应该也黑了,还不如他直接帮她把话说清楚,然后答允她的要求会比较省时间,他还有事要办,没时间和她磨菇。

「谢谢表哥。」单纯纯立即一鞠躬,快速地将碧螺春饮尽──目的达成,她该走了。

「不谢。」

没想到表妹高兴得站不稳,上官凌风立即伸手扶住她,但一股莫名的燥热突然自下腹涌上,火速蔓延他的全身。

眼前的景物,瞬间变得蒙眬。

上官凌风感到口干舌燥。怪了,不是刚喝过茶吗?

而在他眼前的小佳人竟比印象当中更清艳绝伦,见她斜靠在桌旁,玲珑有致的曲线突然激起他未曾有过的情愫。

他燥热难当!

上官凌风奋力扣住伊人的柳腰,想抗拒她对自己的诱惑。

但如火焰般的情欲涌上脑门,他竟想触摸那如凝脂般的肌肤!

惊骇于自己对单纯纯竟有如此的念头,上官凌风奋力转身,强自抗拒心中对她的欲念,但双脚却没站稳,一个踉跄,这回换她伸手扶住他。

「表哥……你怎么也站不稳啊……」单纯纯轻柔地探问,呢哝嗓音宛如天籁般动人。

上官凌风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想藉由曼妙躯体的贴近纾解自己火热的渴望。

「你……」单纯纯想挣脱他的箝制,不料却手脚虚软,只能贴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不断娇喘。

「怎么?」他努力想压下胸中的火热躁动,偏偏怀中的躯体却不停蠕动点火。

「表哥……我们……好奇怪……」她的眼神已从清澈转为迷惘,喘息不已。

她好热……

「是吗?」抬眼望她,上官凌风惊异于她眼底亦有同样的欲念。

春药!

脑海闪过一丝清醒,他开始理解自己为何狼狈至此。

但……怎么会这样?

容不得他花时间思索,磨人的欲望从体内传来,他的视线随即模糊,凭着本能接受她。

柔软的女体总令人销魂啊……

他贪恋小佳人身上散发出的甜腻气息,两人同时倒在软榻上。

单纯纯虚软地贴靠在他身上,双手无力地环住男人的颈项,甜美湿热的气息和他的呼吸声息交错。

上官凌风无力抗拒如此香艳的诱惑,抬起她的下颚狂吻柔嫩红唇。

「啊……」

她娇喘一声,胸脯微微颤动,无法厘清两人之间的混乱到底是因哪里出了问题,只能放任男人强力的掠夺。

隔着衣衫,她可以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

她不自觉地响应了男人的热情。

「妳这小妖精!」听到怀里女子的娇吟,上官凌风的鼻息更粗重了,他不自主地发出懊恼咕哝。

干嘛那样讲她?

「人家不是……」扭动胴体,单纯纯迷糊地抗议。

「妳就是!」上官凌风环抱玲珑有致的女体,舔舐着她的耳垂,迫使伊人发出一种介于呻吟和啜泣之间的声音。

「不要──」

「小宝贝,妳看起来不像不要的样子。」

从亲吻她的那一刻起,通体舒畅的感觉已压过起先的燥热,但随之而起的需求也更猛烈地撞击着他的心,让他再也无法抵挡……

彻底投降了!

他知道自己的不对劲和眼前的女子绝对有关系,但现在他无法思考,只有任凭自己耽溺在欲海中,随之浮沉。

「表哥,我好热啊!」她呻吟声不断,开始拉扯身上的衣物。

春光乍现,瞥见她雪白的肌肤,男人的抚摸不禁变得更为狂野。

「这样还热吗?」

伴随着问句,上官凌风撕开她的衣衫,大掌快速滑入,隔着粉色肚兜掌握娇软柔嫩的双峰,恣意搓揉。

她的乳尖在男人的触摸下变得更坚挺,更亢奋。

「啊──」单纯纯扭动娇躯,引来良人更进一步的追缉。

上官凌风挑开伊人肚兜上的细绳,低头含住不安的挺立,她立即一阵惊呼,发胀的蓓蕾变得更硬,她只觉脑门发胀……

快要爆炸了!

「表哥……不要这样……」隐约中,她觉得这种事不能发生,「我们不可以啊……」

他们不可以这样!

情欲搅乱了男人平日理智的大脑,他强力压制住女子雪白的胴体,舌尖轻轻滑过她的乳尖,来到她小巧的肚脐眼,恣意地挑逗。

「真的不要吗?妳确定?」

阵阵酥麻的感觉流窜身躯,单纯纯隐忍不住地吟哦起来,耽溺在他的侵犯中。

「小宝贝,我看妳很开心嘛!」

男人浅笑不止,魔爪已挑开她的亵裤,狂肆地探进私密处,挑逗着花心。

「没有、没有……」水眸紧闭,她使劲摇头,双腿也夹紧。

被欲火逼得苦紧,上官凌风皱起眉,凝视着心意不断变换的伊人,不禁有些恼怒。

怎么,现在算他诱奸黄花大闺女吗?

那春药不是她下的吗?

紊乱的思绪搅乱上官凌风的心,强烈的欲火焚烧着他的理智,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解热。

于是,他强行扳开伊人雪白的大腿,略微粗糙的手指拨开花瓣,寻找敏感的花核,并用手指不断翻搅,温暧的花蜜沾湿他修长的手指,身下女体不断地欢吟。

「啊……不……」单纯纯酡红的脸颊挂着两行晶莹泪珠,轻声哀求压在身上的男人。

「相信我,宝贝,妳会喜欢的。」上官凌风低声安抚着她,俊逸的脸上挂着邪佞的笑容,嘴唇吻上她的小乳尖,手指则在满是蜜汁的花穴中抽送。

「不……」触电的快感焚烧全身,她发出娇媚的浪吟。

彷佛体内有一把火在燃烧着,单纯纯不断扭动身躯,想赶走体内的燥热,却无法赶走他更深入的探索。

上官凌风强力拨开她的玉腿。

「不要看!」单纯纯感受到男人火热的视线,只能用力地嘶喊。

但是个仍撑开她的腿,欣赏秘穴的风景,她受不了这种强烈的刺激,不由得全身颤抖……yín水四溢。

「妳这么热情,怎么能不看?」炙热的唇随即含住花心,灵舌窜入穴口,用力吸食她流出的爱汁。

「啊……」她不断扭动身体,却造成男人更深入的侵略。

她的双腿被强力抓住,架在男人的肩上,只能任凭男人狂放的占领和侵犯。

「呜呜……」她不断地啜泣。

感官的刺激淹没了她全部的理智,在男人霸道的占领下,她忘情地呼喊,腰部也不由自主地抬高,贪取更多的欢愉……

她,知道自己已回不了头。

上官凌风见到如此柔媚的佳人,亟欲得到她的意念也不再保留,将肉刃顶在湿润的穴口前,腰杆用力一挺──

「呀!」单纯纯嘶喊出声,抖动的娇躯犹如秋风中的落叶。

双手紧握丽人的娇臀,他的理智被春药焚烧殆尽,不断地加快抽送……而后他皱起眉,缓缓突破紧窒甬道的阻碍,进入得更深。

「哦……」她咬紧牙关,承受他热烈狂野的行止。

上官凌风撑住她纤细的蛮腰,再用力往她的幽谷一顶,使得她全身发抖,泪水泛出她的眼眶,她承受着男人勇猛的冲击。

一阵痉挛袭来,他猛力一送,随即在她体内洒下灼热的种子。

闷哼一声,单纯纯再也承受不了这强烈的刺激,四肢无力,昏厥在他的身下。

上官凌风从睡梦中醒来。

脑袋昏沉沉的,全身赤裸,而最让他惊讶的是自己的肉刃竟然停留在表妹体内!

「唔……」女子口中逸出无意识的呻吟。

他慌乱地看了看身下的女子,发现她没有醒来才松了一口气,但跟随而来的懊恼立刻便在他的心中发酵。

他干嘛对身下泪痕未干、肌肤上偏布淤红的女子感到歉疚?

是的。

因为他从没想过看起来单纯的表妹会有道么深的心机,她过于纯净的眼神让他疏于防备,以致于中了她的诡计……

只是她为何也喝下有问题的茶?

她平常畏惧他的模样太真实,让他不曾想过她捧来的茶有问题,如果赔上她的贞洁只为换得他们的婚姻,这步棋未免下得太yīn险,他不愿意相信看来真诚纯洁的小佳人对他存有这样的心思。

但,那壶茶水有问题是不容置疑的。

他该怎么办:

脑海中闪过千万种复杂的思绪,他还没想清楚该如何处理这场混乱,而伊人苍白的脸蛋与娇弱的胴体同时映入他眼底。

软榻上还遗留着斑斑血迹,让人忱目惊心,这象征她处子之身的殷红啊……

好似春末,漫天飞舞在庭院里的残红。

「该死!这到底怎么搞的?」抬起佳人柔美的下颚,上官凌风低沉的嗓音流露无限悔恨。

即便非得娶她,他都不希望这是紧系他们一生的关键。

该怎么做……

粗糙的大掌温柔抹去伊人脸上的泪痕,却不小心碰触到她胸前的柔软,才稍稍褪去的药力再度涌上,一阵无法自已的战栗又从他的腹部窜起,弯下身,他不再抵御。

因为他知道,今生他们将永远相系。

「唔……」

不知昏迷多久,单纯纯只觉全身酸疼得不象话。

恍惚中,她睁开双眼,看到男子结实精壮的身躯在面前晃动,她还以为自己在作梦。

「醒过来啦?」男子扬起若有似无的微笑。

「这是……」真的……

「我的厢房。」上官凌风简单地答复,炙热的双唇紧贴在伊人雪白的粉颈上,用力噬咬着。

「可……」怎么会变这样:

单纯纯混乱的大脑里完全搞不清两人如此亲昵,而她的两腿之间又很不舒服是怎么回事?只是蒙眬记得,有个非常沉重的东西压在她身上,她拚了命也逃不开……

而且,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现在会跟表哥一起泡在澡桶里,任凭热水和雾气环绕他们。

搂着怀里体力全失的佳人,上官凌风舔舐地傲然挺立的乳峰,在热水的浸泡与情欲的刺激下,粉嫩的蓓蕾变得更加红艳动人。

反正他们都如此亲密了,上官凌风不介意在这里再来一次。

「唔……」她的思绪无法集中,只是瘫软在俊美无俦的男子怀里,享受着他的调情。

「纯儿,我很高兴妳这么投入……」上官凌风在伊人耳边呢喃露骨而煽情的话语。

「这是真的?!」单纯纯直到此时才惊觉。

「自然。」

「不可以,我们不可以这样!」单纯纯慌乱地推拒着男人,弄得水花四溢地也不管。

她还末出嫁,怎么可以跟男人窝在澡桶里?!

话传出去,娘不用作人了,更何况她梦想中的夫婿也不是长成这样……

相对于伊人的慌乱,上官凌风显得非常从容。

不管作戏或是真实,她娇憨的神情与曼妙的女体已经大大取悦了他,他愿意当她的夫婿。

更何况两人原本就有亲戚关系,今日又名了肌肤之亲,他不娶她,于情于理都说不过。总而言之,毁她清白的是他,不管之前作何打算,也不论私心如何……

这桩亲事,是结定了。

只是让他们失控的春药来自何处,他还是会查。

「我的纯儿,何必害羞?我们都做完夫妻该做的事了。」上官凌风轻笑。

在伊人清澈的瞳眸里,他寻找到结褵最大的原因──他喜欢,也为这双眸子心动,因为那是怕永远达不到的梦。

他决定,放纵原始的情欲于这方寸之地。

不管伊人挣扎与否,他要她彻底的弃械投降,在剧烈的嘶喊里,奔腾的欲望将完全释放。

单纯纯不知所措的神情蛊惑了他,不管春药的真相如何,他依旧要她,湿热的狂吻自她雪白的脖子慢慢滑下──

「啊!」单纯纯脑中一团混乱,在男人暧昧而挑情的动作下,她再次难以控制自己。

「我相信妳会喜欢的。」男人脸上那抹邪魅的微笑没有撤下,灵舌已来到她细嫩的胸脯上。

「不……」yín靡的呻吟不由自主地从她口中逸出。

男人的手指伸入她的檀口中搅动,在他的手指忽然抽离时,她的唇瓣与他的手指之间牵着一丝透明的液体,在他全力挑逗下,早已身不由己的她显得更加媚人。

意识被打散,她的灵魂臣服在男人的侵略中。

「真的不要吗?」无视于伊人的抗议,上官凌风左手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压制,右手抚摸她玲珑有致的躯体,舌尖已经来到她雪白的胸脯,游走在随着呼吸而急促上下起伏的胸口。

上官凌风认真品尝她身上传来的少女幽香,思索着自己何时开始迷恋这凝脂玉肤的胴体、娇憨清纯的容颜?

来到佳人秘密的幽谷,他的手指以熟稔的技巧给予感官上的刺激,让伊人产生异样的感觉。

「不要……表哥,你不要乱摸……」单纯纯混乱地嘶喊,紧紧抓住他的肩胛,指甲陷入肌肤里。

排山倒海的快感席卷而来,单纯纯眼睁睁看着身体被男人恣意玩弄,却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反应,向叩门而来的欲望臣服,只能发出薄弱而虚软的叫唤。

「我们都有夫妻之实了,妳又何必害羞?」含住她胸前粉红色的突起,他恶意提醒她。

「啊……不是这样……」

单纯纯想逃离这种被玩弄的状况,但手脚无力,上下受制于男人,她无助的呻吟宛若蚀骨消魂的催情剂,散发在空气之中。

先前,她还想他是大好人,没想到他居然这样对她……

她好想哭。

「纯儿,别闹了。」轻声斥喝,他一把抱起虚软无力的胴体,将她带到床榻上。

「我不要嫁……」被沉重的男性躯体压制在下,虽然无力反抗,她仍要说明心中的不愿。

「现在由不得妳了。」

上官凌风两指撑开她的花穴,轻轻揉里,让透明的液体在他的注视下源源流出。

「妳那里的水真多呢!」他不怀好意地告知。

别过头,单纯纯羞红了脸,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反驳。

「纯儿,妳不知道只有夫妻才能做这种事吗?妳不嫁我,又想嫁谁?」

说着,男人低下头,来回地舔舐她神秘的穴口,让她忘情的呼喊节节升高,他则顺势将炙热滚烫的舌窜入私密处。

「我不知道……」单纯纯发出啜泣声,她快被逼疯了。

情欲焚烧着她的理智,她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被狂涌而来的欲火剥夺,只求男人尽快填满她体内的空虚。

「这样吗?」上官凌风慵懒地响应,对于伊人的答案毫不生气。

「表哥,快点……」单纯纯不断扭动纤细的腰肢,充满欲望的眼神睇凝着眼前男性的躯体,彷佛在邀请他的进入。

「什么快点?」他得意地扬起眉梢。

「快点……进来……」理智完全离去,她只有凭本能邀请男人进入她的身体,填补她的虚空。

「纯儿,妳现在觉得可以嫁我了吗?」他蓄意在穴口附近徘徊,却不进入。

「嗯……」

「嫁不嫁?只有妳的夫婿才能进入妳的身体,我不想占妳便宜。」他沙哑的嗓音在她耳旁放送,手中的动作也不曾停歇,不断抬高她的腰部,手指在穴口附近刮搔着。

「好。」单纯纯把头一仰,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那就好。」上官凌风嘴角呈现满意的微勾。

他徐缓地将肉刃往伊人体内刺入,继而动了起来,更不忘揉捏她的蓓蕾,给予她双重的刺激。

「表哥……」单纯纯两脚自然而然地缠住他的腰,彷佛也在期待他更激烈的进入。

她心醉神迷地沉溺在这场狂野性爱里,身体被层层快感所箝制,明知道不可以,仍不断发出梦呓般的呢喃。

「喜欢吗?」凝视已无法思考的佳人,上官凌风眼里再度浮现邪魅的笑意。

「啊啊……」分不清他黝黑的瞳孔中隐藏什么样的情绪,单纯纯只能攀在他身上,发出忘我的喘息,一声声的吟哦充满煽情的味道。

「我会让妳忘不了所有的滋味,相信我……」如同立誓,又像诱惑,上官凌风在情人耳边喃喃低语。

「唔……」她的意识再次被打散。

男人用力的抽刺让她的呻吟加剧,快感似电流般窜向四肢百骸,令她飘飘欲仙。

欢愉的狼潮不断席卷着他们,在一次次深深地进入她狭窄的甬道后,他终于在她体内洒下白浊的液体,两人同时达到目眩神迷的高潮。

危险关系系列之五《独占妳!》 -2

独占妳 2

若不是情牵意惹

怎会教妳的泪灼痛心扉

升起一阵阵懊悔

第四章

「可恶……」

单纯纯双手拉紧锦被,蜷缩在床角,一双水灿星眸以愤恨的眼神射向熟睡中的男人。

这个人面兽心的死男人,竟敢夺走她的贞操!

这下怎么办?她的清白莫名其妙毁在一个弱不禁风的男人手中,今生,她再也没有机会嫁给她心目中的美男子了。

呜,好悲情喔……

发生了一件这么悲惨的事,他竟然还睡得那么沉?!单纯纯在心里用尽难听毒的字眼咒骂上官凌风,却也难以改变事实,呜呜……她不再是个小处女了……

屋外岛雀啾啾,似乎不懂屋里人的悲哀。

单纯纯自怨自艾好一会儿后,心情总算比较平静。

但,只要想到自己今生与幸福、婚姻无缘,她的泪水还是忍不住奔流而下,虽然在隐约中,她知道这桩错事不能全怪到表哥头上,但她的心中还是有满腹怨恨,一个姑娘家比性命还重要的清白,就在一夜间消失……

而她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如果开口,记得表哥曾说她得嫁他……

不行!

她不想嫁给这样弱不禁风的男人,即使清白给了他,她也不想嫁,还是趁他睡得不省人事时,溜了再说。

越想越是,单纯纯慢慢撑起酸痛万分的身子。

呃,还有她的衣衫……

她痛苦地伸长手臂,想要把丢在另一头的衣衫拿来遮蔽身体,但昨晚被使用过度的身子实在疲软无力,不但没捞到衣衫,整个人反而跌到沉睡中的男人身上。

「妳忙什么?」醇厚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没……没有……」发觉惊醒昨晚欺负她的大色狼,单纯纯吓得俏脸惨白,慌忙要往床沿溜去。

「是吗?」一把揽住神情慌乱的小佳人,上官凌风沉着俊脸再问。

「嗯……」嘿嘿嘿……

单纯纯慌张地咽了咽口水,不敢说话,因为表哥宛如寒冰的目光彷佛要把她射穿几个洞。

再怎么不识相的人也知道如果挑不到好听的话讲,还不如闭嘴不说话。

更何况她可是看姥姥脸色长大的,即便心中再怎么生气、不满,也知道不可以在这种霸气四射的人面前说实话。

否则,会被扁。

单纯纯本能地闭上嘴,让男人抱住自己,清澈的大眼贬巴眨巴,一句话也不吭,乖极了。

「很好。」看到这样的小佳人,上官凌风唇边挂着笑意。

他倾身轻啄着她的唇。

「ㄟ……我们昨大有过了耶……」她忍不住要提醒他。

「那又怎样?」黝黑的瞳孔里含着笑意,他轻啄佳人水嫩的红唇,汲取她口里的aì液。

「唔……我全身又酸又痛……」单纯纯忍不住要哭号。

这瘦巴巴的男人该不会真的那么坏心吧?她不小心把他吵醒后,他就要再来一次……

「习惯就好。」醇厚的嗓音如糖蜜,在她耳边翻搅。

「我还是不要……」她不停地喘气,想推开覆在身上的沉重躯体,却又推不开。

「宝贝,妳会想要的。」他确定地告知。

「唔……」

单纯纯再也说不出任何抗议的言语,因为男人已覆住她的唇瓣,不断勾引她口中的粉舌。

刚刚才集中的意识又再度破碎……

男人吻得很缠绵、很热烈,天亮时才熄灭的情焰又随着她的呻吟声燃起,迅速燎原……

「别摸那里。」她的哭音困窘。

「真的不要?纯儿,妳昨晚叫成那样,我以为妳很喜欢呢……」男人慵懒的调笑声响起。

「哪有……别亲那里!」她再度嘶喊。

「纯儿,别害羞,妳可以跟我要求任何事……」没把伊人的制止放在心上,上官凌风继续调情。

「嗯……啊……」

红帩帐里,春意正火热蔓延。

「少主,可以用膳了吗?」

负责旭日山房的丫鬟──冬梅,正垂首敛眉地站在床榻边,恭敬他询问上官凌风。

「嗯。」帐里传来男人低沉的答允。

几个训练有素的仆佣即刻端上四、五道清爽可口的蔬菜料理,而后鱼贯离去,对于窝在红帩帐里的人儿一点也没表现出好奇。

「哇……好好吃喔……」隔着薄薄的纱帐,单纯纯的目光盯着满桌子佳肴打转。

从离开姥姥至今,这是她最诚心的一句赞叹。

「妳想吃?」上官凌风紧搂住小佳人的柳腰,伸手抚摸她额边乌黑柔顺的发丝。

「嗯。」单纯纯用力点头,看到对味的食物,她才发现自己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兴高采烈要离开床铺,没想到下盘无力,一个不小心踩空,差点在床边跌了个狗吃屎。

「小心!」慌乱中,男人强力扣住她的腰,不让她摔倒在地。

「噢!」趴在男人的胸膛上,单纯纯惊喘不已,吓得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会这样?

「妳这丫头连走路都不用心。」他轻声责备,不过也没太大火气,只是一把抱起身上只坡着一件长袍的可人儿,来到摆满食物的桌前。

「我不是故意的……」大眼里蓄满水气,单纯纯低声解释。

「我知道。」对她的不小心略过不提,上官凌风夹起菜肴喂食怀中的小佳人。

「你不骂我?」理纯纯嘴里塞满厨娘特地烹煮的青茉,大眼里盛满惊讶。

没想到他居然不骂她?呵呵呵,这真是太好了,这男人很好,不像娘一样爱骂人。

「妳觉得妳欠骂?」上官凌风不答反问。

「没啊!」

「那不就好了。」他轻松作结。

其实,上官凌风心知肚明,要怪也该怪他不懂怜香惜玉,明知情人是处子之躯,依旧对她需索无度,才造成她饥饿过度,四肢虚软。

但,他不打算跟她坦承,他现在只想喂饱她,其余的事都不想多谈。

「唔……很好吃……」单纯纯终于放下心,用力咀嚼送进口的好菜。

脆脆甜甜的清炒石花菜,鲜嫩美味的红烧双冬,汤鲜味美的文思豆腐……哦,真的很好吃。

「吃慢点,不够,厨娘会再煮。」上官凌风为自己盛了一碗汤却不喝,只看着她吃。

「你现在不吃,我可不会留给你喔。」她吃菜、喝汤的态势有如秋风扫落叶,一点也不客气。

「请。」毋需客气。

没想到表哥恶霸归恶霸,人倒满大方的。单纯纯频频点头,很开心地把厨娘特地为她准备的菜肴全扫入肚子里。

呃,好饱。

进食完毕后,她心满意足地捂住嘴,打了个饱嗝。

从下山后就没吃得这么尽兴过,她真的太感激表哥了,难怪秋桂说来找他铁定有用。

哇哈哈哈,她以后不用饿肚子,或捡下人吃剩的饭菜了。

表哥真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吃饱了?」他扬起眉,简单询问。

「嗯。」单纯纯用力点头。

「那可以来谈我们的婚事了?」他边问边拿条手绢擦去佳人嘴上的油渍。嗯,这丫头很容易满足。

「谁的婚事?」她有没有听错啊?

「我们的。」上官凌风复诵。

「表哥,我们当表兄妹就好,不必跟娘她们讲的那样『亲上加亲』吧?」吃饱了,她就有力气跟男人说话了。

单纯纯认为会准备这么好吃的饭菜喂饱她的人是好人。

好人不会强人所难吧?所以,她只要直接跟他说她不想嫁他,就大事搞定了。这么一想,她端着茶,笑嘻嘻地凝视抱住她的男人。

「为什么不?」上官凌风脸上没特别的喜怒,他只想知道原因。

「哦,因为我喜欢看美男子,表哥跟他们长得不大一样……」单纯纯比手画脚,认真地解释,「但也不是说你长得不好看啦,只是我们结婚后要对看一辈子,我怕我会越看越雏过……」

啥?

没想到纯纯不喜欢他,竟是因为嫌弃他的长相?

从小就顶着「扬州美男子」光环的他,突然很不能理解竟有女人不想嫁他是为了他的容貌?

啧喷……真是太神奇了……

上官凌风不怒反笑,向表妹讨教何谓「美男子」。

他听了半天才发现,表妹不仅饮食习惯跟一般人大异其趣,连审美观也与众不同。

她喜欢身材壮硕、孔武有力的男人。

「为什么?」他眉梢扬起,想知道这种男子哪里美?那种粗壮的线条跟美有关系吗?

「力气大可以扛扁担,拉水牛时也不会被拉着跑……」单纯纯举了很多例子。

上官凌风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纯纯不是从小就住在城里吗?为什么价值观会跟务农的乡下人相仿?

按理说,城里的姑娘脑袋中不会装着水牛、扁担……诸如此类的东西。

「知道吧?反正身材高壮是很有用的……」单纯纯不厌其烦地解说自己观察的心得。

或许,表哥的体格没有止里的大虎来得好,不过他比大虎亲切多了,还会帮她到茶水。

上官凌风一径微笑,抱着衣衫不整的小佳人细听她的咕哝,而嘀嘀咕咕的小女人也没有感觉不对劲,大方地倒在男人的胸膛里,倾诉她所有的梦想与不适应。

或许,有天她还是会回到山上跟姥姥一起住……

「表哥,你可不可以放我下来啊?」

单纯纯蠕动身子,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从吃饱后,表哥就一直把她抱在怀里。

她可是个大姑娘了,怎么可以这样让男人抱着?

更何况她还衣衫不整呢,这样的事情若传出去,她以后怎么做人啊?真是太丢脸了。

「别叫我表哥,太生疏了,」上官凌风搂着小佳人淡淡纠正,「叫我『风』或『风哥』。」

「这样很奇怪……」单纯纯臀扭地扭动着身躯,她才不要这样叫他咧。

「哪里奇怪?妳不久以后就要和我成亲了,可必这么拘谨?如果娘听到妳这么喊我,她会了高兴的。」他边说边轻啄了伊人雪白的脸庞一下,扬起邪魅而慵懒的微笑。

「可我不会高兴,我刚刚说不要的。」她认真纠正。

「男女之间的亲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约之言』,问妳是尊重妳,其实我可以不知会妳。」上官凌风抬起单纯纯的下颚,审视她美丽的脸庞,

「妳还是必须嫁合我。」

「可是──」她还有话要说。

「更何况妳这里和我都那么熟了,除了我,这世上还有谁有资格娶妳?」男人的手偷偷伸入衫袍内,搓柔少女的浑圆。

「啊!你不要脸。」尖叫一声,她想打掉他的手。

「我们更不要脸的事都做过了,妳现在害羞又有什么用?」他紧紧扣住她的柳腰,另一手更用力地捏揉她的乳尖。

「啊……」她不断嘶喊。

「干嘛躲?妳里头一丝不挂不是为了取悦我吗?」上官凌风蓄意扭曲伊人的漫不经心。

「不是!」单纯纯慌忙摇头。

「可我很喜欢这样呢。」他慵懒地调笑着,大手不断戏耍着她的娇乳,用力捏揉那早已硬挺的乳尖,直到它们像极艳红的红梅,他才松手。

「别……」单纯纯颤抖地喘息。

「让妳快乐是我的责任,别再拒绝了,好吗?」男人魅惑的轻哄在她耳旁迥荡。

「表哥……别玩了……」她语调破碎地抗议。

「可我感觉妳很喜欢啊!」他扯下披挂在伊人身上的衣衫,强迫她坐在自己身上,左手抓紧她发胀的浑圆用力挤压,石手顺势将另一只送至面前,张开口含住颤抖的蓓蕾。

「不……」单纯纯两手紧抓着表兄的肩胛,发出无助的呻吟。

「很好,再叫大声一点。」男人狂猛地舔舐,催促伊人把忘情的呼喊在室内放送。

「不行……」

「谁说『不行』?我『行』给妳看。」嘴里说着邪气的调侃话语,同一时间,他扳开她的双腿,让她环住自己的腰际,再将早已蓄势待发的男剑塞入伊人早已湿润的禁地。

「唔……」香汗淋漓,单纯纯咬紧牙关。

然而,yín秽的呻吟声还是忍不住由她口中断断续续地流泄而出,让她感到万分羞惭,却无能制止。

「宝贝,妳很紧啊。」搂着她纤细的腰,上官凌风发出赞叹声。

「啊……」

男人狂乱的侵袭搅乱了她的意识,柔若无骨的小手推不开厚实的胸膛,反倒让他用力箝制住她的腰肢,用力扭动。

「表哥,我不行了……」她发出狂乱的呼喊。

「妳叫我什么?」狠狠地往狭窄的甬道戳刺,上官凌风边发狂地占有,边威胁地问起。

「你慢一点……」理智完全逸失,单纯纯忘了抱住她的男人并不是梦想中的美男子,拱起身体随着他的律动狂野摆动。

上官凌风不断重复抽刺的动作,蓄意让她快意的叫唤响遍室内。

不想成亲,是吧?

可以!他向来不爱勉强人家,成亲当然也不例外,可他会让她心甘情愿跟他成亲。

不信可以试试。

「表哥……」感到体内的欲火燃烧到最高点,她忘情地呼喊,希望男人能填满她的虚空。

「叫我风哥。」上官凌风纠正她,同时刻意放慢冲刺的速度。

「风哥。」意识不清的单纯纯没想到男人还有这一手,顾不得抗议,只有赶忙改口。

「乖!」他颔首表示满意。

一个猛烈的推进,硕大的男剑在水嫩的爱穴里来回穿梭,伴随伊人放浪的吟哦,他冲刺得越来越猛烈。

「还要……」单纯纯忘我她呼喊,全身充满绝妙的感觉,花径开始猛烈地收缩、痉挛。

「很好。」上官凌风咬紧牙关,继续在她体内冲锋陷阵,「妳可以告诉我……现在要嫁我了吗?」

「啊──」无力地攀在男人身上,她只有不断嘶喊。

「嫁不嫁?」不顾她的娇啼,他一再烦人她门户大开的花穴里。

「嫁……」他好卑鄙,这样威胁她……

瘫在男人的胸膛上,她哀哀啜泣。难道她这辈子都得栽在这个男人手里,不得翻身?

「好好的,哭什么?」强而有力的臂膀揽住单纯纯的肩头,上官凌风强迫怀里的小女人抬头承受他的狂吻。

她被箝制的身体在发热、发烫,意识无法集中。

单纯纯两手揽住情人的脖子,红艳艳的双唇一再被他攫住,男人火热的深吻将她的神智全数打散。

「嗯……」单纯纯不由自主地呻吟。她丰盈的胸脯被挤压着,乳尖完全硬挺,在狂烈的性爱里越显娇嫩诱人。

「纯儿,妳真是敏感。」

男人低沉的笑声让她不由自主地脸红,她不懂自己是怎么了,却知道自己喜欢听他的笑声。

好喜欢、好喜欢:

「怎么不专心?」用力一顶,这回他没提醒她,直接用灼热的男性欲望在她的体内冲刺。

「唔!」强力控制音量,她咬牙承受他的热情。

「我喜欢听妳的声音,叫大声一点。」说着,上官凌风让下身稍稍退出,再狂烈地冲入她体内。

「天哪!」狂暴的索求让她迷乱,单纯纯放浪地yín声叫喘着,两男根就插在她柔滑如丝的甬道中,猛烈地贯穿着她。

「再野一点!我喜欢。」他低声狂吼。

而单纯纯也听从情人的指示,呼喊得更大声。

上官凌风感受着女性花壶紧紧吸含住他的火热,心中的激荡无可言喻。

终于,在两人达到浑然忘我的瞬间,滚烫的种子洒入她收缩的体内。

他们同时攀上欢愉的巅峰……

第五章

「小姐,饶命喔……」

秋桂泪眼汪汪地跪在床前,向一脸为难的主人与脸色铁青的上官凌风求饶。

「表哥……」单纯纯迟疑地看了坐在身旁的男人一眼。

「把话问清楚。」忍住满腹火气,上官凌风沉着声,要她跟丫鬟把话说清楚,别一看到眼泪头就昏了。

难道她的贞洁远比不过贴身丫鬟的啊滴眼泪?

表哥说的也是。一想到自己不能嫁给心目中的美男子,从此跟幸福无缘,她就很想哭……

更何况她也是很生气的。

「妳说,为什么在茶叶里放春药?」

「因为……夫人交弋一定要说服您嫁表少爷啊!可是您又不肯,我左想右想没办法才会……」秋佳吞吞口水,头已经决要垂到地上去了,只能尽量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说明。

其实,她早知道东窗事发后一定逃不了责罚。

而刑责轻重则看主人欢喜与否,不过如果当初主人愿意顺从夫人之意,她又何需下药?主人肯定会生气的,而趁现在未来的男主人在旁,她全数说出,或者不会被骂得太严重……

两害取其轻,她秋桂回到单家后还是「荣誉奴婢」哟!

「妳……妳只管娘的话,就不理我了?」颤抖的手指指着秋桂,单纯纯气得话都说不完整。

这个笨丫鬟!

竟敢不把她放在眼里?真是气死地了,竟然为了娘的主意把她的清付给卖了!

「我也觉得表少爷人很好嘛,小姐嫁给这样体面又能干的夫婿,在我们家乡算是嫁得很好了。」秋桂不住地嘟嘟嚷嚷。

没想到丫鬟也有这种见识?上官凌风扬起眉,静静听着主仆俩浑然忘我的纷争。

「妳被娘给洗脑了,跟她说的话都一样!」听到与娘一鼻孔出气的论调,单纯纯懊恼地咒骂。

「我是觉得夫人说得很有道理。」秋桂义正辞严。

「那还不是一样?反正妳就是听娘的话就对了。」单纯纯恼火地控诉。

「不一样啊!」秋桂慌忙地摇头,「表少爷家世好,对人也和善,没嫁到他以后您会后悔的……」

「好,那妳嫁!」被秋桂气到不行,单纯纯收起同情心,跳到她面前气唬唬地叫嚣。

「我怎么行呢?我是丫鬟咧。」秋桂摇摇食指。

一旁的男人锐利黑瞳锁定正在争执的主仆,一句话也不吭,向来高傲不可一世的神态,被两个将他推来推去的少女搞得yīn沉了起来。

打从有记忆以来,扬城的女人们或许为了他多金的家世,或是为了他俊美的皮相,见着他无不像蜜蜂见了花蜜,痴缠心醉,总是费尽心思在他面前表现,只求他多看她们一眼。

没想到这常例马上被眼前不识好歹的小丫头打破……

莫名其妙的挫败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面对这种状况,上官凌风摆不出超然的神态。

「妳从进扬州就嚷着要进上官府,不是为了见表哥是为了什么?现在我顺妳的心还不好?」单纯纯随便编派一个理由,「反正妳都说他很好,妳嫁了会怎样?」

她叽叽喳喳,继续放送对表哥不敬的言论。

上官凌风安坐一旁,虽没开口,脸色却越来越沉重。

而比单纯纯懂得看人脸色的秋桂早已闭上嘴,拚命跟主人使眼色,只是没胆说话。

「妳不要以为妳不说话我就会饶了妳喔!」单纯纯腰、皱眉、吆喝,摆足茶壶架势。

见状,秋佳哀莫大于心死,两片唇用力合上。

想她虽然出卖主人,却还很尽责地跟主人打暗号示意,是主人自己看不懂的,等会儿表少爷发火不要算到她头上来就好了,反正又不是她把表少爷说得一文不值的。

「我可是很生气的……」继续喷火嫌口干,单纯纯忙为自己倒杯茶。

呼,灌下大口茶水好多了。

趁她中场休息喝茶,男人的坐姿没变,淡淡开口,「秋桂,看在妳对单夫人忠心的份上,这里已没妳的事,就先下去吧!」他好听的嗓音如同结了一层寒霜。

「是,谢谢表少爷明察。」秋桂极力隐忍住心里的暗笑,不卑不亢地躬身退出,消失在瞠目结舌的单纯纯眼前。

「,你怎么这样?」指着表哥,单纯纯小脸气得涨红。

「什么怎样?」

「我的清白耶,你怎么可以夸她忠心就放她走?那我怎么办?」她气得不得了,为自己所受的冤屈抱不平。

「是妳娘暗示秋桂这么做的,否则她也没胆对妳使坏,就这点看来,她的确忠人之事。妳现在是生她的气,还是生妳娘的气?」扬起眉梢,上官凌风冷淡分析现状的口吻里隐含森淼寒气。

愣愣凝视实话实说的表哥,单纯纯眨眨眼。

那她……她所受的委屈就算了吗?

眨眨眼,豆大的眼泪瞬间从眼眶滑落,她好不甘愿,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别哭。」上官凌风叹口气。

原本的恼怒在看到她的泪水后消失无踪,他一把抱住神色惨淡的小佳人,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哭个够。

或许,是他心太软吧。

看到她伤心欲绝的神情,就不禁要心疼,即使满心恼怒也没发火,还搂着她轻声安慰。

他的头壳也坏掉了吗?

「呜呜……她们怎么可以这样……」单纯纯放声大哭。

「她们只是为妳好。」上官凌风闷闷解释。

「那也应该征得我的同意后再做啊,怎么可以这样暗算我?呜呜……」她的哭声很凄厉。

妳如果乖乖听话,她们需要来这一招吗?上官凌风在心里无声回复。

「呜呜……她们好过分……」

「嗯,是很过分。」虽说狗急跳墙,不过喝到春药的不只纯纯一个,他也该为自已的清白哀悼。

「呜呜……」

「好好……」

迎宾阁里传来一男一女的交谈,错杂屋外淅沥沥的春雨声,听起来别有一种和谐……

金粹园,丝竹悠扬。

在扬州有谁不知南宫与上官两大商业世家关系密切?工作闲暇之滕,就见几个当家带着家眷齐聚一堂,不论听戏、喝茶、下棋、看杂耍……男人在西屋,女眷在北屋,联络感情。

这个月轮到南宫思君主办,众人便到锦粹园听戏了。

在残雪斋的南屋里,相貌俊美的生角独立低唱──

年年壮日停针线。怎忍见、双飞燕。

今日江城春已半。

一身犹在,乱山深处。寂寞溪桥畔。

春衫着破谁针线?

点点行行泪痕满。落日解鞍芳草岸。

花无人戴、酒无人动、醉也无人管。

──宋.青玉案.无名氏

上官凌风出神地听着感伤的诗词,没说话。

「在想什么?」等戏台上的小曲唱了一个段落,南宫思君才开口询问心不在焉的表兄。

「有烦恼就说来听听,我们帮你摆平。」南宫思齐喝口茶,也出声。

他跟雁容的亲事有一半要归功凌风出手相助,如果没有他,他们现在可能各据一方,不得相守,而老大在临去湖州经商前也留下话,要他们多注意凌风,有事得相互帮衬。

「没什么大事。」上官凌风摆摆手。摆不平自已的女人还跟大家诉苦,这种事他怎么做得出来?

更何况百里只差一步,他们只是没有婚约,该做的事都做了。

这样还教他跟大家说:「自己的女人摆不平」,不是笑掉人家的大牙吗?他不想提。

「是为了小表妹吗?」南宫思君头一偏,蹦出问句。

上官凌风莫测高深地笑了笑,不想响应。当商人没几分猜心的本事,怎么预测市场供需?

只是猜,他不应声,他们不可能会知晓。

「咦,老幺,你怎么猜得跟我一样?」南宫思怀轻笑,徐缓放下帐本,加入混仗。

哦?有点意思了。

南宫思齐扬起眉梢,瞪着故作神秘的表弟,该说句话了吧?

「哼!」笑话,人家猜,他就非回答不可吗?上官凌风轻哼一声,不想响应无谓的揣测。

不说是吧?他不会问人啊?南宫思齐转头问孪生兄弟:「你怎么看出来的?」

「听一阕词叹了四、五次气,说没心事,谁信?」南宫思怀掏掏耳朵,他在旁边看帐都不得安宁,怎会不知道?

「然后呢?」南宫思齐兴致盎然地看着幺弟。

「表哥的眼珠一直朝北屋看,我想他对我们的小娘子应该没兴趣,那就只剩下小表妹了。」

哈,瞧他大笔一删,表兄的心上人就被他圈选出来。

上官凌风没想到闷在心头的事两三下就被表兄弟说个一清二楚,俊脸更显yīn沉,没有答话。

「说话啊。」南宫思怀轻轻给了老爱装坤秘的表弟一个拐子。好歹给句评论吧,也不枉他们兄弟这么关心了。

「是又如何?」上官凌风慵懒地叹气,算是应了。

「难怪听到『春衫着破谁针线』就叹气,原来春天真的到了。」南宫思怀淡淡揶揄。

「哼!」上官凌风用鼻音哼气。

就知道他这几个表兄弟开口没好话,所以才不想说。

「谁教你不肯说?我们是关心你。」南宫恩齐的嘴倒没有孪生弟弟坏,只是平心静气地表示。

「我应付得来。」所以心领了。

「那何必频频叹气?」

「还不断探视?」

面对几个表兄弟咄咄逼人的问题,上官凌风感到头疼,只有举白旗投降,从实招了一切。

「啧啧,看不出这么嫩的小姑娘居然这么难缠……」看了认真听戏的单纯纯一眼,几个人不由得啧啧称奇。

「才知道。」

「呵,其实也不一定都这样的……」想到自己少根筋的娘子,驯妻有术的南宫思怀同表弟招招手,开始分享心得。

「这样暗算小姑娘好吗?」也跟着探头聆听计谋的南宫思君咋舌。

「呆子!兵不厌诈,要娶一个有困难度的娘子当然要用非常手段了。」南宫思齐表示赞成。

「这样名声不就……」毁了。

上官凌风不禁皱眉,只是娶个妻子而已,需要闹得这样风风雨雨吗?

况且谣言传得满城风雨,老人家感觉面子挂不住,闹起脾气来可不是好玩的。

「有什么关系?再怎样也没我们的难听。」南宫思怀耸肩。

他们南宫四兄弟娶妻,哪个不是闹得满城风雨?都是扬城八卦风云榜上有名的,好吧?

「对啊,大丈夫做事要有魄力,名声算什么?反正娶的总是那一个,过了一句,谣言自动消失,你却拥有一辈子的幸福。」南宫思君火力全开,游说向来懒散的表兄大胆行事。

哦呵呵,有好戏可看啰。

「我再想想。」摆摆手,上官凌风再次叹气。

「你好好考虑。」几个人没再进言。计策献了、后果点了,该做事的人就让他好好想吧。

深陷情爱陷阱的人总有这些疑虑……

但危险的恋情还是如火如荼地展开,他们瑰丽的人生,正随着这一波波激狂的爱情烈焰燃烧。

再燃烧……

星子满布,夜幕低垂。

听了一天的戏,从锦粹园回来后的两人还是坐在旭日山房的小厅。

桌上摆着热腾腾的三菜一汤,分别是炖菜心、八宝豆腐、**火干丝跟火腿鲜笋汤,这当然是因为锦粹园摆出单纯纯吃不偿的大鱼大肉宴客,上官凌风只好私下吩咐仆佣先行回府准备,好让佳人回家填饱肚子。

上官凌风替单纯纯舀了满满一碗火腿鲜笋,要她趁热吃下。

「听戏时,跟表嫂她们聊什历?」

「随便说说,不过,她们都在聊哪个角儿适合唱什么曲子。」捧着瓷碗,单纯纯眉开眼笑。

唔,好香喔。

还是表哥家好,东西比较合胃口,去当客人虽然好,可他们捧出来的东西,她都不爱吃。

「吃慢点,没人跟妳抢。」微笑凝视那双清澈的水眸,他想,他真的恋上这样的情景了。

暖烘烘、热呼呼

一种很温暧的气氛在他们四周蔓延,透过烛光,他看着她那双水亮大眼,真是美极了。

「哦。」单纯纯吞下粟汤,用力点头。

接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睁着晶亮的大眼凝视面前尔雅温文的男子。

「表哥,听说你心情不好?」

男人挑眉,疑问的眼神望着她。

谁说他心情不好?

「嘿嘿……」单纯纯干笑着。

果然如她们说得很逞强呢,分享一下心事又不会怎样,干嘛一副人家要抢他宝贝似的神情?真小气。

不过,看在他提供美味的饭菜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迅速在心里为表哥的行止下个脚注后,她又轻吉哄道:「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上,我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啦,你就挑想说的说,我即使不能帮你出主意,至少也可以当你的倾诉对象啊!」

说吧、说吧!

眨着那排长而翘的睫毛,单纯纯满怀希望地看着他,充满好奇的眼神彰显亟欲听八卦娱乐自己的表情。

上官凌风看到这样的好奇宝宝,唇边漾着一丝苦笑。

她会懂吗?

镇日喊着不想嫁他的丫头,会懂得他的心情吗?其实,他早该料到几个闲着没事的表嫂、表弟媳会在言谈中客串起媒人,但「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他不认为这样暗示有用。

根深柢固的观念。怎是随便几句聊天就改变得了呢?

唉!

脑筋数转,男人露出亲切的笑容,夹了炖得酥烂的菜心送入佳人口里。

「好好的,哪有什么心事?不过就是想着没带娘一起去看戏,可惜了今天的好戏文罢了。」

「嗯,真的耶,演得不错呢……」她边咀嚼入口即化的菜心,边点头同意。姨娘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下次一定要找姨娘一起去。

「那,妳比较喜欢哪一个角儿?」淡笑着,男人又舀了一匙用**汤煨得鲜美的豆腐塞入佳人口里,轻声提议道:「我下次就单请那个来府里唱,让妳跟娘大饱耳幅。」

「嗯……」她边嚼边想。

唱「赛琵琶」的那个秦香莲,其实唱得不错。

她最喜欢她在公堂里骂陈世美无情无义那一段,对付忘恩负义的男人,就是要用这种方法……

正当单纯纯想得很用力时,却听到男人的声音。

「好吧,既然没一个记得起来,那就算了。」

「哪有?我喜欢唱秦香莲的那个!」她急忙把中意的角儿点出来。

「那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啰,我也喜欢那一个。」他笑咪咪的,把最后一口干丝送入佳人嘴里。

喂食的工作完成了。

「对啊!真巧……」浑然不觉两人状态有多亲昵的单纯纯猛拍手,赞成表兄的说法,不料没嚼烂的干丝却呛入气管,让她噎着了。

咳,她的小脸涨红。

「真是的。」拍拍伊人的背脊,男人倒了一杯茶,喂她喝下。

「唔……」大口吞下茶水,单纯纯拍拍胸脯。差点噎死她了,真险!没想到吃顿饭也会有生命的危险。

上官凌风大手指掉伊人唇边的茶渍,宠溺有加地嘀咕道:「也不小心点。」

「嗯?我……那个……」单纯纯小脸酡红,看到他指尖的茶渍,她才意识到方才亲密的画面。

哦,他竟然喂她吃饭。

真是不得了,她单纯纯竟然让一个不怎么熟却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喂饭吃……

她是不是山里的婶婶、婆婆口中那种「不要脸的姑娘」啊?

头昏脑胀地窝在表哥怀里,她不知该作何反应,恨不得挖一个洞,把自已藏起来算了。

「怎么才吃完饭就这样?哪里不舒服可要说哦。」憋住笑,上官凌风眼中狡诈的光芒一闪而逝。

「没有。」猛力摇头,单纯纯分不清心中感觉是喜是悲。

她只是咬住唇,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但还是抵不过男人的手劲,让他抬起她的下颚。

两人四目深深相对。

所有的羞怯、不安与浓情都在眼里毫无隐藏地展现,捧着伊人的红颊,他吻上她的唇。

唔……

两人交换着唇舌间的津液,少女浑然忘我,情不自禁攀上他的颈,紧贴着他坚若盘石的胸膛,响应着他的索求。

此刻,他们就像着了魔般,心中的情意汹涌翻腾。

而他们也管不了一波波冲击而来的情潮,就让漫天卷来的浪涛──

将他们淹没。

第六章

「呼!」

单纯纯趴在窗边,宋呆凝视挂在天边的明月。

想到先前在上官凌风房里发生的那些事,不自觉吃他喂来的菜、热呼呼的拥抱、缠绵的拥抱……

轰!

她的小脸就禁不住整胀烧红了起来。

没想到自己这么大胆……她真是一个姥姥口中「不害臊的姑娘家」,好丢脸喔。

「小姐、小姐!」秋桂的呼唤声突然传进单纯纯耳中。

她茫然抬眼,才看到丫鬟正站在自己身旁。

「嗯?干嘛啊?」眨眨眼,单纯纯无神地看她。

「我喊了妳一晚,都没应声,妳到底怎么了?」秋桂扁扁嘴,略微担心地询问主人,「脸红红的,妳着凉了吗?」

「没啊!」她的头摇得有如博浪鼓。

「那么是……」秋桂略带困惑地看着主人。

她从小到大都没想过爱情这回事,只想着如何达成夫人的命令,所以压根不了解主人的困扰。

「没、没事。」单纯纯慌乱地摇头。

可是她又认为自己一定是病了,才会想这么多,头昏脑胀,精神不好,于是连忙改口。

「有,我有事……」

「嗯?」秋桂把冰凉的手放在主人额头。还好嘛!没问题。

「我有点累,去睡睡觉就好了。」想想又觉得不对,单纯纯再次换了个说辞。

「这样啊。我已经把床铺好了,正要来叫您呢。」原来脸色不好看是因为这个。秋桂松了口气。

「那我要去睡了,就要睡了……」单纯纯连忙爬上床,把锦被蒙上脸。

「小姐,您这样睡不难过吗?」秋桂看着神情慌乱的主人,小脸流露出担心的表情,并没走开。

「不、不会。」被子里传出回答。

看到主人这副模样,秋桂也无话可说,只有走到窗前,把窗户合上,再换上光线较弱的烛台,轻声离去。

直到房里没有声响,单纯纯才小心翼翼地把锦被拉下,瞥了房内一眼。

明亮的月光从窗缔隙缝射进,窗格子明显画分地上的区域,她的呼吸声越来越大,而她的视线在一黑一白的区域中……

渐渐模糊。

见单纯纯精神不佳,秋佳非常担心。

所以趁着佳节灯会,硬是拖着她到热闹的市街上散心。

在万头钻动的庙会中看到几样希罕的饰品,秋佳频频催促主人挑选。

「小姐,您快来看……」

「干嘛啦?」单纯纯回过头,白了丫鬟一眼。

在家乡鲜少看到灯节有这么多人,还摆这么多摊子,什么希罕的都有,她瞪大眼,好奇地凝视眼前的珍品。

而突然闯进她生命中的新烦恼,也在此刻瞬间消失。

「选几样中意的首饰、珠宝,好找表少爷来忖帐啊!」秋桂轻快响应。

他们都要成亲了,总是得添些饰品吧?

虽然单家也有准备,不过,出门前夫人就跟她嘱咐过,看到更适合的可以买下来,都算在嫁妆里就是了。

不过,是嫁妆耶!

她们可以叫表少爷来付帐吗?秋桂还在想。

可在出门看花灯前,表少爷就私下跟她说了,可以先挂他的帐,请人到府里收款……

那现在是要拿出夫人给的银两,还是挂表少爷的帐呢?秋住有点苦恼。

「娘给的钱不够别买就是,何必跟表哥借钱?」单纯纯随手拿起作工精细的花钿,往自己头上插了插,眼光瞟向摆在一旁的铜镜。

嗯,顶美的。

「也是啦,嫁妆总不好叫人家买……」叹口气,秋桂轻声嘀咕。

原本想要替夫人省下这笔钱的说,没想到小姐这么公正不阿,那地也不好意思揩表少爷的油啦。

「什么?谁的嫁妆?」单纯纯尖起嗓子,气唬唬地转头。

自从被暗算过后,她就变得比较机灵,耳尖地听到秋桂自个儿在咕哝,当下花钿也不买了,直接把首饰丢回卖货郎手里,扯着丫鬟到一旁计较去了。

「您的啊!」秋桂微笑,指着浑然不觉自已该嫁的主人。

「我?」

「对啊,您跟表少爷的亲事不该办一办吗?这是夫人期盼好久的事呢。」秋佳躬身向主人道喜。她是绝不会让表少爷吃了不付帐的,这里的灯会市集这么热闹,顺便采买嫁妆倒也可以。

「我……」单纯纯羞极了,大声拒绝,「我才不嫁!」

「可是……」

「妳别以为没了清白我就会嫁,再逼我嫁人,我就到庙里当尼姑去。」她低声威吓秋桂。

到城里来,文明人的这招她学得最彻底。

虽说这件被自家人暗算的事很丢脸,去了贞节也很心痛,但她还是要为自己争取权益,绝对不会因为娘的关系,在丫鬟面前就弱了当主人的气势,她们得尊重她。

「那怎么行啊?女人的清白比性命还重要,您当然要嫁表少爷。」秋桂惨白着小脸,压低嗓音吼回去。

呜呜……她的小姐怎么可以这样不懂事啊?女人的贞节怎可儿戏?

夫人知道一定很伤心……呜呜……

「那是妳跟娘帮我搞掉的。」单纯纯硬气表示,「如果妳们觉得亏本,看妳还是娘,哪个要嫁表哥我都没意见。」

啥?怎么会这样?

秋桂被主人这番话吓得目瞪口呆。不会吧?女人的清白还有这样顶替的?

见贴身丫鬟无话说,单纯纯才称心如意,转头逛花灯去了。

「啊──小姐!不行、不行哪……」回过坤,秋佳才发现主人已经消失在眼前,赶忙追上去。

好不容易见着主人的背影,秋佳加把劲追赶。

「啊──」她一鼻子撞上单纯纯柔软的身躯,两人同时发出惊叫声。

而在她们身旁的人,也同时停下手边的事,兴致盎然地看着缠在一块儿的小丫头。

「妳干嘛啦?这么冒失!」差点被撞趴在地,单纯纯稳住身形,懊恼地回过头,轻声责备。

「嗯?」秋桂眨眨眼。主子哪时变得这么优雅?真是太惊人了……

「对不起,都是我们不好,管教丫鬟不严。」单纯纯有礼地向众人福个

身,又向左边停下来打拳的男人们敬漱,「各位英雌请继续,是小女子不好,打搅诸位练拳的兴致。」

「不会。」带着大家练拳的魁梧镖头跟她拱拱手,又催促大家继续打拳。

而单纯纯则安静地站在一旁,以非常崇拜的眼神望着他们。

赶来的秋佳看到眼前熟悉的情景、主人熟悉的眼绅,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

她吞吞口水,不会这么凑巧吧?

「小姐,小姐。」她推推主人的背脊。

「什么事?」单纯纯不耐烦地响应,晶亮的大眼依然盯着带领大家打拳的镖头。

连日来的烦恼彷佛都随着面前肌肉男的汗水流逝……

「小姐,这里不适合我们站啦,这里是镖行在招收学徒,我们在这里会挡到人家。」瞄了一下看板,秋佳死也要把单纯纯拖走。

「妳不觉得站在最前头的男人很威风吗?」单纯纯看得浑然忘我,没把秋桂的话听进去,当然也没理会站在那儿会不会挡到人家做生意。

「不会有表少爷威风啦!」秋佳死拖着主人,便把她拖离十尺远才罢手。

「哦……我终于找到我的真命天子了……」两手合起,单纯纯的双眼呈现星星状,不停闪耀。

在阳光底下流血流汗的男人,才是真男人嘛!

「妳的真命天子在茶楼跟人家谈生意。」秋桂感觉她的头快炸了。

「他真的好好看喔……被他看一眼,我都吓得不敢说话呢。」单纯纯压着胸口,轻声呢喃。

此刻她已完全进入自己的冥想世界,旁人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声音都被她自动排除。

看到这样的主人,秋桂不由自主地叹口气。

即使诡计得逞,她还是无法改变主人的想法,她真的该讨救兵了,再这样下去,她的夫人会很失望呢。

可是……该找谁呢?

「少爷,小石子派人来说……」

趁议事厅的会议暂停,管事走到主持会议的上官凌风身旁,附耳禀告灯市各铺子的状况。

面无表情,上官凌风静听着管事报告。

「还有一件事……」管事沉吟半晌,又低声道:「据说表小姐也在里头,跟着天安镖局的少镖头陈国泰看花灯,状似亲密……」

「嗯?」俊容遽变,脸色铁青。

「大概……大概就是这样了……」没想到随口提起这花絮,竟会看到少主变脸,管事结绪巴巴,开始回想自己哪里说错了。

「说清楚!」横起浓眉,上官凌风恶狠狠地命令。

「哦……就是……」管事额上的汗水已滴滴掉落,正值春节,天气又不热,为什么他会这么热呢?

倾身向前,三言两语,快速把状况禀明。

男人俊挺的脸庞略微僵硬,没吭声,静静思索管事说的话。

「如果少主没事,我就先告退了。」为避免被主人莫名其妙的怒气扫到,管事鼓起勇气表示。

「不,要备车。」使地起身,他冷冷宣布。

「呃……少主想上哪儿?」议事厅的讨论还没完啊。

「你留下来主持,我要去灯市。」男人淡淡丢下命令后,便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啥?」这是每季会报咧!

「呼,真有趣。」

单纯纯笑嘻嘻地跟天安镖局的少镖头挥挥手,才转过身和一路上苦着脸的贴身丫鬟往上官家走。

「怎么啦?脸色那么难看……」瞄了秋桂一眼,她善尽主人责任地关心一下。

「您这样……我们丫鬟很难办事说……」略微贾怪的目光瞟向主人,秋桂边走边抱怨。

生眼睛没有看过花心的女人,没想到单家就出了一个?

她感觉很丢脸说……

看着一路上孩童所提的各色花灯,单纯纯眼花撩乱,心不在焉地询问「为什么?」

「您怎么可以跟那个不知道来头的男人走那么近?消息要是传回上官家,给姨奶奶跟表少爷留下不好的印象就糟了!」秋桂懊恼地直跺脚,趁现在附近没别人,她要说说自家主人。

「那有什么关系?」翻翻白眼,单纯纯不想理会她。

「可是……」

「我就是喜欢。」

「但是……」

两人边走边争辩,猛地被一睹肉墙挡住。

「噢!」一个叠一个,秋桂撞上单纯纯的背脊,而单纯纯却撞上那堵墙。

「痛!」两人同时捂住鼻子。

「走路要看路。」好听又醇厚的男性嗓音在她们前方响起,只是语调略嫌冷漠。

「表少爷!」秋桂有点惊喜,因为救星到了。

「表哥!」单纯纯有点懊恼,一手按在胸口上,极力压抑自己狂跳的心脏。

即使天色已经昏暗,她的情绪不稳定,双脚走了一天很酸软……

她还是认得这声音的主人。唔,就是那个夺走她贞操,又轻狂吻她,让她苦恼万分的男人,没想到她才快乐一下,他就跑出来了?影响她情绪的男人、让她快乐又痛苦的男人啊……

反应直率的单纯纯,脸色忽然复杂许多。

没想到这大商人也会出来看花灯?站在男人面前,她心绪纷乱。

困扰她数日的种种思绪蜂拥至脑海,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有点想哭、想叫、想要他离她远一点……

幸好,天色已黑,他看不到她的脸。

如果是在白日,她的哭脸大概就被发现了,感觉眼眶有泪意,她快速擦去,不想理会徘徊在心头的感伤。

「灯都赏完了?」薄唇漾着绝美的笑容,只可惜看不清楚。

真的要孔武有力才吸引人吗?

她不那么确定了,因为她很想拉着他,一起走列明亮的地方,她想看清楚他的反应。

「没啊。」单纯纯意兴阑珊地摇头,「都是秋桂说不可以逛太晚,还没玩够,就要我回家了。」

「如果有表少爷作陪,就可以在外头多留一会儿。」秋桂径自加了一条。

「嗯?」单纯纯不满地皱眉,这是什么规定?

「那就陪陪我吧,我好不容易看完帐,也跟表哥谈妥事,今年的灯火都没赏到。」不由分说,上官凌风一把揽住单纯纯的腰,半强迫式地要小佳人再陪自己逛一圈。

「我脚酸,先回去。」

秋桂非常识相,跟两人欠个身,不等单纯纯答应就溜得不见人影,仅剩形貌相称的男女留在人潮汹涌的市街。

「妳也累了?」上官凌风练过武,黑夜能视物,注意到伊人俏脸略有疲态。

「没有,我很好。」

心里虽有很浓郁的酸涩感,但靠在男人怀里,闻到他身上传来的纯男性气味,她的胸口又怦怦跳……

躲在表哥的怀里,她又想笑了。

揉揉眼角,单纯纯赖在男人强健的胸膛里,她现在不觉得累了。

「那就走吧。」上官凌风不觉更搂紧佳人的柳腰。

晨风吹过月牙白的衣衫,他感觉到怀里的小东西抖了一下。

「会冷?」随着问句,原本披在肩上的鹅毛披风也将她包起。

「还好。」单纯纯窝得很牢靠,微笑回道。

虽然夜风已经渐渐大了,但他的体温让她感觉温暖,更何况可以听到他胸口怦怦的心跳声……

不知为什么,这灯节的火焰对她而言更显得灿烂、美丽了。

唧!唧!

虫鸣的声音在郊外,尤其是深夜时分,总听得特别清楚。

随着男人的脚步,单纯纯在过了子夜后,来到人烟稀少的郊外。

「这是哪里?」带着好奇的眼神飘向四周。

不过,她的脚走了一个白日又一个晚上,现在可能已经起水泡,因为她很少走这么久的路,好疼啊……

不管这是哪里,如果可以休息,她都不想动了。

「等会儿就知道了。」牵着她的小手,两人穿过杂草有半人高的小径,隐约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表哥,我走不动了……」眼中闪烁着泪雾,单纯纯求饶。

男人淡模一笑,立即弯腰将小佳人打横抱起,继续往前走。

「妳不是在山里长大的?怎么走这点路就喊累?」

「姥姥不准我跑太远嘛……」她打个哈欠,揉揉眼皮,「说官家小姐晒黑了不好看……」

在男人的怀里太舒服,她不由自主地合上眼,话还没说完就睡着了。

「我知道妳累了。」凝视怀里轻声打鼾的小东西,上官凌风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蓄意带她逛了大半个灯市,赏尽各种奇珍。

灯市原本就是一年里最盛大的市集,连办个六天,汇集附近城镇的彩灯相互竞放,而从各地赶来摆摊子的人也络绎不绝,如果真要逛完,大概得逛个三天三夜,连一个大男人都可能都吃不消……

更何况一般娇生惯养的闺阁干金?

他是故意的。

为了让她在经过一整日的疲累后随他摆布,所以出现在伊人面前时他早已做足十全的准备,包括到南宫家商谈借住温泉别苑──思怀说得没错,他瞻前顾后,顾虑太多了,才会让人有机会与她玩乐。

既然他已将她纳为自己的女人,就要占有她的全部,更要声明绝对独占。

她已属于他。

又怎能任她跟别的男人谈笑?绝对不行!既然她不愿承认,他就要做到她承认不可!

嫉妒的蛇在他心中吐着红色的蛇信。

定定凝视怀里佳人,他非要逼她承认、非要逼她点头、非要逼她求自己娶她不可,这是他的决心。

既然看中她,就绝不会放她独飞。

凝视高挂天上的圆月,他对着明亮的月光,起誓。

危险关系系列之五《独占妳!》 -完

独占妳! 3

若不是情深意重

怎会教妳的爱锁住心房

许下一句句誓约

第七章

子夜,星辰满布。

衬着初存微凉的空气,虫声呜唱,而潺潺的流水也与白茫茫的烟雾缭绕,不知是梦境或现实?

「唔……」睁开沉重的眼皮,单纯纯不知道身在何处。

「妳醒来了?」男人微笑,抱着亦身裸体的小佳人坐在温热的泉水中,让她贴靠在自己的胸膛。

「这是哪里……」她的反应有点迟缓。

很难想起之前做了什么,也很难揣测为何会和表哥一起泡在热水里……

嗯,泡在热水里?!

单纯纯惊慌地挣扎,想要离开这池水。

嗯?这池水……

天哪,她到底来到什么地方?明明去看花灯,到最后却泡在水里;明明在外头,这池水却是热的……

「这是南宫家的『温泉别苑』。」上官凌风搂住佳人的柳腰,不让她乱动。

哦,原来是这样。

来到扬城的这些时日,她早就听闻两大世家交好的情况,表哥会带她到南宫家的产业并不稀奇,但可恶的是,到现在他还是占她便宜,竟然跟她一起泡在水里!

「你这个登徒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占我便宜!」单纯纯转过头,恼怒地捶打他的胸膛。

「是妳自己说脚酸,我怕妳太累,才带妳来这里泡水,妳还不识好人心?」眨眨眼,上官凌风的表情很无辜,「扬州人人都说,这温泉水奇特,可以消除疲劳,多泡还能延年益寿。」

男人的说明让单纯纯小脸酡红,原来是她误会了。

她的脚在热水浸泡下是有舒服点,但是……泡温泉水也不用剥光她的衣裳吧?

撇撇嘴,她不信地开口,「那干嘛脱我的衣裳?」

「冤枉啊,我的小纯儿。」露出一口白牙,上官凌风笑得非常诡异,「是妳自己嫌布会吸水,挂在妳身上重,我才脱了妳的外衣、中衣,但妳的肚兜我可没脱……」

是吗?

单纯纯低下头,才发现在热水的浸泡下,肚兜的系绳有点松脱,但她身上的确还挂着最后一件衣裳,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可是……

他们也不能这么亲密地抱在一块呀!这样多难看?

「不要啦,这要是传出去,我就不用做人了……」她不安地扭动着身躯,想离男人远一点。

「别乱动。」男人低吼一声。

因为伊人扭动的臀部不断摩擦他的鼠蹊,造成极大的诱惑,滔天的欲火在他胸臆翻滚,让他的硬杵更加肿胀。

「可是……」单纯纯皱起眉,他竟然凶她?!

她很不开心,因为她的屁股被一根又硬又烫的木头顶住,她想把它挤掉,结果却被骂。

哼!不能挤,那她就把它拿掉!

单纯纯打定主意,不再乱动,但小手却伸到背后,在水中寻找抵住她臀部的东西,没想才抓上那硬杵,手就被男人箝制住,不让她离开,所似她只好跟着他一同搓揉。

「嗯……」呻吟的嗓音在她耳旁流泄。

他也不舒服吗?

单纯纯突然有点罪恶感,回过头,想要给予对自己向来不错的男人安慰。

没想到,位于她身后的男人即刻俯下身。

「纯儿……」随着饱含情欲的咕哝,他的气息也包园着她。

「啥?」她不懂怎会变成这样。

越过伊人的香肩,修长的手指扣住她小巧的下颚,强迫她转过头的同时,两片早已等候不及的性感薄唇,即刻精准覆上那教他思念了一整天的红唇。

「唔……」单纯纯低吟。

双唇突遭袭击的她本能地张口,企图出声拒绝上官凌风的侵袭。

然而,她抵抗的行为却只助长了上官凌风的攻势。

看准时机,上官凌风趁着伊人双唇开放的瞬间,湿软的舌头迅速入侵她的檀口,贪婪汲取她口中的蜜汁,巧妙堵住她的口,让小人儿再也没机会说出拒绝。

深深的,火热的唇舌肆虐她的一切。

上官凌风夺走了她的呼息与思绪,燎原般的欲火点燃,迅速的瘫患了她的理智与气力。

「哦……」单纯纯被困在热水、烟雾与他的狂吻中。

被囚禁在男人的双臂与胸膛间,感官的直觉响应取代了她的理智。

从最初的惊愕、拒绝,到后来的无力、虚软,以至情难自已地依附、投入,她缓缓闭上双眼,顺从身体本能的意愿,响应上官凌风热情的舌吻。

男人的亲吻甜美而诱人。

热烈的缠吻就和泉涌不断的温水一般,不断在两人之间加温。

被热烈情火炙昏理智的单纯纯,一双臂膀宛若自有其主张意识,悄悄爬上男人厚实的肩头,紧紧攀住他……

原始的本能占领了一切,她依循着本能行动。

虚软的她倒在上官凌风怀中,。顺从体内炙燃的欲火,情难自已的同表兄索取更多、更深的热吻。

「嗯……」唇舌交缠,男人汲取着她唇间的甜蜜。

良久、良久。

喘不过气的单纯纯发出难以控制的呻吟,在一声声充满情欲意味的轻吟中,四片胶着的唇瓣缓缓分开……

纠结的粉红色舌头缓缓分离。

自两人纠缠难分的唇舌,牵连出煽情诱惑的透明唾液丝线,闪耀着十足情色意味的光芒,映入彼此情火未退的双瞳中。

「纯儿……」眼前活色生香的景象太惑人,禁不住体内的欲火,上官凌风忍不住呻吟。

温热的泉水鼓动体内激情的因子,男人粗糙的大手穿越松垮的肚兜,在伊人粉嫩的蓓蕾上搓揉,轻易将两朵红莓抚弄得更红艳,随着狂放的景象,将伊人的意识全面打散。

「唔……」她发出欢迎进犯的吟哦。

将头埋在伊人的肩窝,他的双唇却不听使唤,自动袭上眼前细白可口的香甜颈项。

「啊……别……」她闪避着表甩的进袭,却又控制不住地发出娇喘声。

「老实告诉我,真的不要吗?」低沉的男音在她耳畔低喃,诱惑佳人犯罪,大手寻到绳结,轻巧一拉,便腰伊人的肚兜卸下,雪白的酥胸在月光下显得非常诱人。

「不是……」单纯纯双颊酡红,娇羞不已。

「那是怎样?」上官凌风噬咬着她的耳根。

「好痒……」她不断闪躲,但一双被热水浸泡得泛红附手臂无力推拒他,反而被强制攀住他肩胛。

单纯纯仰着头,同一时间,男人紧抓住她的手臂,控制着她,不让她逃窜,在潺潺的流水声中,两人的肌肤紧贴,感受着强与弱、硬与柔的契合。

上官凌风低下头,吸吮着她的乳尖。

「别这样……」全身加倍敏感,单纯纯倒抽一口气,连忙咬住下唇,命令自己不可再叫。

「真是倔强的丫头。」上官凌风扣住她的小手,灵舌不断逗弄她的乳尖。

「表哥……你、你……别这样啊……」单纯纯不断挣扎,抗拒男人肆无忌惮地侵犯自己。

但男人却更大口咬住乳峰,用力吸食,导致她频频娇喘。

紧搂着单纯纯,上官凌风的薄唇移至她耳畔,灼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敏感,趁着啃囓小佳人柔软耳垂的空档轻声问道:「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嗯……我……啊!我觉得……我们这样不好……」被表兄扰人的双唇逗诱得心神涣散,单纯纯未经深思地,终于老实道出自己的困扰。

「这样啊?」上官凌风凉凉响应。

蓄意放饵的他,并不意外此刻听到这样无力的抗议。

他要她了解他们相属的事实!

明知小丫头老实、单纯,经不起挑逗,但他恶质的薄唇却离开她的双乳,贴着她敏感耳垂吹拂炙热气息。

「是哪里让妳觉得不好? 」

「就是……」单纯纯推开他的俊脸,抵抗耳垂酥麻颤抖的本能反应,视线接触到表兄那笑得十分不怀好意的俊脸,她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回事?

她应该要叫他滚开的,却沉溺在他的拥抱、热吻里,体内涌起一股莫名的虚空,舍不得把他推开,好希望能更靠近他……可是他们已经抱在一块儿,非常靠近了啊!

单纯纯理不清自己杂乱的思绪。

不自觉地,她抬起螓首望进男人深邃的瞳孔。

能说吗?她问着自己。

不过是个吻,而她……居然产生这么yín荡、不知羞耻的反应,这等丢人至极的事,她能说吗?

她饱受情欲折磨的无措模样是如此可人!

终于按捺不住,上官凌风低下头,不住轻吻着单纯纯红热的嫩颊,情难自已的轻笑呢喃。

「呵呵……没关系,我了解、我了解……」

耳闻上官凌风的笑声,霎时间,单纯纯情绪大变!

虽然,她的脸颊上仍旧满布红云,但令她双颊沾染红霞的理由已不再是羞愧,而是愤怒的焰火。

表哥嘲笑她!

上官凌风的轻笑声让恼羞成怒的单纯纯燃起无边的怒火。

在熊熊怒火下,就算前一刻的她有再多的娇羞,这下也全都被怒火烧得一乾二净。

单纯纯愤而转过身,双手猛然一推,将表兄毫不留情地推离自已后,才指着他莫名其妙的面孔高声怒骂。

「了解?!你了解个鬼啦!」

话落,满心不服气的她主动出击,将自己的手覆在表兄的小兄弟上,用力按压。

「对,我确实因为你小小的一个吻而情难自禁,但你不要乱亲,我哪会这样?你凭什么笑我?!」

「纯儿──」随着一声破碎的惊喘,上官凌风的肉刃因这突如其来挑逗,迅速呈现激昂的备战状态。

单纯纯感受到手掌下所覆之处瞬间涨大,她的小脸满布讶然无措。

即使迟钝如她,也能轻易感受到自己手掌中的铁棒,那明显地肿胀、火热的触感……

霎时间,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气息。

「妳遣丫头,妳点的火,我要妳负责。」上官凌风恶狠狠地在她耳畔宣布。

「啥?」点什么火?

浸泡在热水里,上官凌风将她的大腿撑开,挺起蓄势待发的硬杵,以直捣黄龙的姿态进入紧窒的花穴。

「啊!」单纯纯无法压抑住自己的声音,叫了出来。

「很好,妳可以叫大声一点,我喜欢听妳的声音。」男人挑逗的言语在小佳人耳畔轻轻放送,而肉刃亦是加紧在她体内律动,动作由徐缓而急,让她发出娇美的吟咏。

「唔……」好痛喔……

单纯纯全身贴靠在上官凌风身上,呻吟声无法控制地自唇边逸出,双手紧抓住他的肩胛,指尖在他背上抓出几道血痕。

「妳这个小野猫,竟然对主人这么狠……」他不断地加快冲刺的频率,几欲顶翻她的花心。

「我不是……」隐约听到男人的呢喃,她抗议。

但硬烫的男剑不理她的言语,在狭窄的甬道内不断律动,她头昏目眩,再也管不了男人说什么了。

「乖一点。」

上官凌风扣住单纯纯的柳腰,一手拍打她的臀部,意图让他们交合的地方更加紧密。

「嗯……」单纯纯两眼迷乱,终于,她沉沦在男人带来的欢愉滋味当中。

上官凌风没吭声,因为佳人紧窒的包夹让他想掏空她,让她跟着他沦陷在这层层涌上的欲望里。

他要她的身体少不了他……

「哦……」她两腿勾住他的腰,两手抓住他的肩胛,头往后仰,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叫唤。

她已经完全陷溺在这奇妙的麻痒与满足中,任凭男人加速冲刺,她都随之浮沉。

「快乐吗?」他沙哑而充满魅力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嗯。」她用力点头。

「妳喜欢我这样对妳吗?」稍稍停歇,上官凌风想要独占伊人这样的风情,绝对不让其它男人觊觎。

「喜欢。」单纯纯紧紧环抱住他,忘情地说出男人要的答案。

「这是妳说的喔。」他再三确认。

「嗯……快点……」填满体内的肉刃没有动作,让她有点失望,「表哥……我还要……」

得到确定的答案后,他不再说话,只是将男性的欲望不断在佳人体内抽送,深入、浅出,他的冲刺每次都让她有种被征服的快感……

快要透不过气来……

她宁愿晕眩在他怀里……

他们的结合提供彼此至高的欢愉,让他们双双登上极乐的殿堂。

「啊──」她嘶叫着,声音里净是煽情的味道。

伊人忘我的配合让上官凌风心里充满成就感,他再也抑止不了想要解放的念头,随着快速的抽送,益发肿胀的欲望在她的体内炸开……

在两人的惊呼声中,他与她同时喷洒出暧流。

他们同时达到高潮了……

「唔……」

室内继续着微弱的娇吟。

清晨,微弱的光线从窗格子中透入。

单纯纯原本昏沉的脑袋因为那丝微弱的光线开始转动,她的檀口依旧重复着一个晚上的旋律,嗯嗯啊啊,叫个没完。

她雪白的胴体瘫软在床铺上,两脚大张,被男人放在他的肩胛上,方便他进入。

而他的宝贝也的确不负佳人「还要」的希望,持续在她的体内抽送,没有停歇的意思。

历经恐怖的一夜,单纯纯已没有所谓的羞耻心或厌恶感,只要那个不断贯穿她身体的男人离开,放她好好睡觉,她就很高兴了,再也没有多余的念头。

依据本能行事的她,事实上很怕笑嘻嘻的表哥。

因为她发现自己不管高兴或生气,他都还是可以压着她,继续做交合的动作。

她好累喔……

可是表哥还不停,她该怎么办?

「表哥,饶了我……我不想要了……」她哭着乞求要了她一晚的男人,让她休息吧。

「妳这丫头这么自私,自己满足,就不管我了?」男人再度深入冲刺,几欲顶翻她的花穴。

「不是……我没这意思……」

「小野猫,我就知道妳是喜欢的。」上官凌风抬高她的腿,强力挤入她体内,「妳看看,妳吸得这么紧!」

「啊……」她微弱地呻吟。

「我疼了妳一个晚上,妳还不满足,苦着一张脸给我肴……」男人的叹息跟他的律动一样猛。

「没……啊……」单纯纯勉强对男人挤出一张笑脸。

「那就好。」上官凌风发出满足的叹息声,终于在伊人体内洒出大量白色的液体。

但,依旧没放开她。

「纯儿,起床了。」

男人醇厚的嗓音在她耳边盘旋,而温热的气息也吹拂着她的脸颊。

「嗯?」单纯纯睁开沉重异常的双眸,映入眼帘的是表哥担心的脸。

没想到他也会担心她啊……

这个没良心的怪物,实在太过分了。

虽然全身虚软,但单纯纯对于过去一整晚的事并不是没有记忆,只是她不敢开口骂他,怕被要求再来一次……

她会死掉,真的。

「纯儿,不要再睡了,起来吃个饭,好吗?」上官凌风抱起全身虚软的佳人,温和而坚定地建议。

「我……」她的声音虚软而沙哑,委屈的泪水不自觉掉下来。

「别哭,吃了饭再睡。」低声哄着小佳人,他彷佛不觉得佳人是因为他的行为太过,所以才掉泪。

单纯纯摇摇头,她吃不下。

「那喝汤?」这是他特地吩咐厨娘准备的大补汤。

扶起被自己折磨得半死的小东西,上官凌风让她半躺着,再一匙匙地喂她喝汤。

见到男人脸上满布关心和懊恼的神情,她也没使性子,温驯地喝下。

「真是乖纯儿。」

听到表兄对她的称赞,单纯纯小脸涨红。

因为脑海布满他们交欢时的景象,躯体的纠缠、气味的相属,让她再也抹不去的记忆。

他这样对她,她怎能不嫁他?

可他就这么无赖,一直强迫她与他合欢,她好气他,好想咬他,好想狠狠捶他一顿……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不理会她的想法,就是抓着她,一直贯穿她的身体,把疼痛、快乐、欢愉、渴望的记忆全烙印在她的身体……

他也不说「不好」,就是紧抓着她,让她这辈子再也无法逃脱狂情的束缚,让记忆占有她的身体与灵魂。

噢,他真的太奸诈了。

气死她了。

第八章

单纯纯拉紧绣花披风,有点像逃难般快步往前走,却又不时回头往后探,似乎背后有人穷追不舍……

「我说表小姐,走慢点行不行?」小石子跟在后头,快步追赶。

「不行。」她简单扼要回答,继续赶路。

她要进城。

她要去见陈国泰,为了阻止心绪继续紊乱,为了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她喜欢的人跟表哥是不同类型,所以,她要去!

她从小在山里长大,到了十四岁才被姥姥送回家,一般山路难不倒她,若非元宵节那日逛了整天的灯市,又走了一段往郊区的羊肠小径,她也不会倒在表兄怀里,任他为所欲为。

呼,只是她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这趟不算长的路,走起来有点喘……

「您也不等秋桂来了,再让她陪您逛街。」小石子跟在后头嘀嘀咕咕。

「妳不想跟,可以回去。」原本就没叫他跟,是他自已硬要来,现在体力不济就会抱怨……

哼,看表哥养的什么奴才,她们家的秋桂就比他中用多了。

至少不会一路喊累!

单纯纯撇撇嘴,随意轻哼一声,似乎对小石子的办事能力不怎么肯定,这想法让跟在后头的小厮察觉,不禁边走边叫。

「表小姐,我小石子可是上官府所有奴才的模范,您不要小看我,我说等秋桂来是有道理的。」真是气死人了,表小姐竟然这么小看他?他一定耍为自己洗刷冤屈。

「哦?」她头也不回,边走边应。

「我是男的,在家保护小姐行,可出外跟您逛街,话传出去总不成样,爷儿知道会生气。」虽然边走边说有点喘,可他还是要说。

好在他对爷儿忠心耿耿的事大伙儿都知道,否则……几条命他都不够陪,竟敢对爷儿的女人跟前跟后?

不要命才这样。

「哼!」单纯纯重重哼一声,这个她知道。

想到表兄霸道的行径,她就非常生气,把她拘在别苑里个把月,每晚都缠着她,不让她下床……

这个无耻之徒竟敢这样对她?她越想越恨。

偏他总有理由抱她,说「习惯」抱她睡觉,没她就睡不着,但抱着、抱着……便压到她身上,继续每晚火热的缠绵。

在别苑的仆佣,没人不知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件事让她觉得很丢脸,誓死不出房门,但从送膳食与热水进房的丫鬟脸上看来,她们眼底的暧昧与嘴上的恭敬更让她受不了!

她讨厌被当作稀有动物一般看待,超级讨厌!

而这项罪,又要加到上官凌风身上了,是他害她遭受这样的侮辱,却不能言语。唉!

暧昧的眼神让她坐立不安,出门散心或许会好点吧?

她这才想起在灯节时与那个少镖头的约定……不知道迟了大半个月赴约,他生不生气?去看他们汗流浃背地打拳,或许心情会好点吧。想到这,她才决意出门,不管表哥会怎么想。

「可不跟又不行,您在外头有了万一,我很难交代,所以还是非跟来不可,希望表小姐包涵,以后我小石子绝对不随便出现在您面前,碍您的

眼。」小石子两手合十,向未来的女主人讨饶。

他蓄意卑微的模样,把单纯纯逗得哈哈大笑,心情顿时开郎许多,脚步这才慢下来。

看到未来的女主人脸色稍稍好转,小石子伸出手拭去额心的汗水。

呼,真险。

看来当跟班不会被讨厌了……没想到表小姐这么别扭,他得小心点才是。

「还以为妳忘记了咧。」

陈国泰搔搔头,一抹不易察觉的红云从双颊掠过,忠厚而耿直的模样深深打动单纯纯的心。

唉,嫁夫婿就要嫁这种的。

无声的叹息从心底深处浮现,如果能嫁给这种男人,她会有多快乐?单纯纯唇边渗出无人了解的苦。

「当然不是,只是生了场大病,不方便出门。」她轻声澄清,稍稍地提裙、弯腰,郑重地跟性情老实的男人致歉,而心里也同时涌现一股罪恶感。

唉,欺骗他是不得已的,「病重」的实情她说不出口,但叫地放弃从小就恋慕的男人类型又不可能……

只不过,这个伟岸的男人站在眼前,她只有欣喜,却没有心动,难道她真的爱上那个登徒子了?摇摇头,单纯纯想摇去脑海里荒诞的想法,她没有爱上任何人,只是来赴约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那现在好多了吗?」

「好多了。」单纯纯淡淡微笑,这种男人总让她感到心安,而心中的罪恶感却也越来越严重。

唉,姥姥从小就告诫她:做人要诚实。

但从她回到城里后,在「诚」一字上吃了太多苦头,甚至她的情自,也都毁在善意的欺骗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诚实肯定要吃苦头的,教训受多了,她已不想重蹈覆辙,但看到这双诚实的黑眸……

罪恶感立刻在心头蔓延。

「又不舒服了吗?单姑娘的脸色好苍白。」陈国泰上前一步。

「不……」

单纯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

「都病了一个月,怎么还敢出门吹风?纯儿就是不听话。」

上官凌风宠溺的嗓音在她耳边回荡,她的脸色却变得更白。

「表哥怎么来了……」抬起头,单纯纯接触到他俊挺温和的笑脸,满心恼怒,却不敢言语。

「谈完生意,路过,看到妳在这儿,才过来看看。」男人淡淡交代,一边把身上的锦裘脱下,罩在佳人身上。

上官凌风对单纯纯亲密的模样、体贴的举动羡煞所有路过的妇女。

她们纷纷停下脚步,拉长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不肯离开。

「我没事。」单纯纯困窘地低下头,忍住胸口熊熊燃起的火焰。

其实,她好想把衣裳丢回男人身上,但左右有太多人,她不能做这种没教养的事……只有哑巴吃黄连,把所有的恼怒全都忍下。

哼,居然还有脸说她病了一个月?!

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害的!

单纯纯气得全身颤抖,却又不敢开口,怕男人把她的病因抖出来。

「单姑娘要多多保重。」陈国泰迟缓地开口,眼中明显流露失望的神色。

「是啊,陈兄说得是,纯儿该回去了。」

搂住佳人的柳腰,上官凌风笑容可掬地向陈国泰示意,而后强制把她夹入马车,驶离人潮汹涌的城南大街。

啊,这么体面又温柔的好男人,怎么都不是她们的咧?

捶胸顿足的惋惜声四起。

而陈国泰站立原地,默默凝视载着佳人离去的马车,原本坦诚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狡狯。

他人生中的春天。就快要来了。

「放手!」

拍掉表兄伸出要搀扶她的大手,单纯纯一手抵着车门,一手紧撩住裙,徐缓地下了马车。

「还闹别扭啊,纯儿?」尾音扬起,好听的男音含着浓郁的笑意。

「我又不是孩子,不要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单纯纯懊恼地瞪了表哥一眼。

讨厌鬼,这样夹着她跑来跑去……

他在别苑这样!回到城里也这样!

他到底怎么打算?非要把她弄到身败名裂、臭名满天飞才高兴?死男人,即便如此,她也不嫁他!

打定主意后,单纯纯抵着薄唇,轻巧地往大门冲,打算就这么告诉姨娘。

上官凌风当然注意到她眼里的坚决和飞快离去的意图,他露出邪长的笑容,大手伸出,快速勾住情人的手臂。

「纯儿,妳是不是个孩子,当然只有我最懂了。」

「嗯?」单纯纯佣着头眨眼,她没料到男人会有这一着,不留神地倒入他怀里。

上官凌风右手用力扣住佳人的柳腰,左手抬起她的下颚,低下头,在众人的屏气凝神下,迎上她如红花般的唇瓣。

他,当街吻了她。

「啊──」

直到男人放开她,单纯纯才发出一声尖叫。

她想也没想他当众刮了上官凌风一巴掌,随即神色惊慌地窜入屋内,死也不肯出来。

「厚──」如大火蔓延般的八卦迅速从门里门外散开。

这个未出嫁的小姑娘好大的火气,居然当众刮了上官家的爷儿一巴掌,更神奇的是当家主事的男人也不恼,还硬生生受了她这一掌,可见两人早就关系匪浅。

这会儿闷不住,露出馅来了吧?

呼呼,真是刺激啊!

才过完年,就这么热情如火,现在的年轻人啊,也真不知害臊……

呵呵。

不过,还是恭喜啦,咱们扬州城的上官爷儿也觅得真爱,肯定是要办喜事啦,恭喜、恭喜啊……

喜酒可别忘了分他们一杯啦!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单纯纯一踏入上官府的迎宾阁,就看见秋桂站在门口,欢天喜地的祝贺。

「秋桂……」她头疼地捂住耳朵,希望丫鬟饶了她。

才刚从姨娘的住处回来,她可不希望秋佳又把相同的话再说一遍,把她烦个彻底。

就是门前那宣告性质的亲吻,让她开始受灾受雏。

因为有那群不相干的路人和上官家的仆佣做见证,她才躲在房里一个晌午,就被总管请去见姨娘,说的内容不外乎是两人既然情投意合,亲事就该快快办妾,不要再延误……等等。

踏入房,又被丫鬟穷闹……

她怎么这般倒霉啊?被吓得魂飞魄散,来不及收惊,就要面对蜂拥而来的询间与道喜……

她该怎么解释,他们才会信那个吻只是表哥一时兴起,他们没关系。

「小姐。」彷佛看出她的迟疑,秋桂先下手为强,「这下你们要好的事大家都亲眼目睹了,婚事不办妥,夫人和老爷的面子可要丢光了。」

呜,也是。

此时单纯纯已面临进退不得的窘境,如果他们不成亲,不但丢了里子,连面子也丢光了。

偏偏她已经说了「她不嫁他」,还在门口赏他一巴掌……

这下该怎么办?

单纯纯懊恼地抱住头,窝入锦被里呻吟出声。驳斥的话一句也说不得,这下她该怎么办啊……

「陈大哥,真巧,又遇见你了。」

打扮得清丽秀雅的单纯纯与丫鬟出门上香,没想到下了轿子,就在寺庙门口巧遇陈国泰。

「不巧,我是特别过来的。」黝黑高壮的男子微微苦笑,大胆对粉衣少女示意。

「啥?」

行止优雅的少女眨眨眼,无辜地偏着头凝视面前老实的男子,清丽的脸蛋也染上一层嫣红。

「我……」平时他拳头挥舞得虎虎生风,但在女孩面前却像哑了般,只是傻傻地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啊!傻小子。

一堆好事者发觉庙门口又有好戏可瞧,脚就像生了根般,伫立原地,死也不肯走。

「小姐,我们该进去礼佛了。」跟在后头的丫鬟悄声提醒。

「哦。」淡淡虚应,单纯纯不知道该走或留。

但陈国泰像得了大赦般,抹抹额上冒出的汗珠,沉声表示:「一块儿进去吧,我们边走边谈。」

「也好。」少女小脸酡红,心跳如擂鼓。

总算让她等到这一日了,噢……有男人来跟她告白了……

好高兴喔……

虽然她不能嫁他,不过等到年老时,跟子孙讲起姥姥年轻时的好时光,也是顶神气的呢!

单纯纯笑了眼,跟陈国泰一前一后跨入庙口。

跟在主人身后的秋桂却傻眼了,没想到她的主人这么花心,都快跟表少爷定亲了,还在公共场合跟男人说话?

不得了了,她该怎么办?是跟进去,还是回去跟爷儿通风报信?

正当秋桂来回跺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跟在轿边没走的小石子,却好象听到地无言的求救,对着她大声吼道:「妳快跟进去,剩下的,我来处理!」语毕,转身就走。

「哦。」秋桂含泪点头。

还是她的小石子聪明,知道大事不妙,赶来相救,真是多亏他了。

啐,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个?

秋桂粉脸微红,低着头,慌忙地冲进寺庙,寻找主人跟那个「黑鬼」的身影,此时她感谢自己只是个小丫鬟,没人注意她的反应。

女人家这么不害臊,教人发现,肯定被当个笑话说……

「少主,再来怎么办?」

一群身强体健的男人围在陈国泰四周,紧张又兴奋地请示道。

果真如人家说的:「英雄出少年」。

没有初生之犊不畏虎的勇气,怎敢劫了扬城大富上官凌风的未婚妻?光说这点气魄,他们几个家伙就比不上,更遑论他们的父兄,自然也没刚上任的少主强悍。

呜呜,他们真是跟对人了,这下温饱不用愁了……

几个大汉太激动,围着刚干了大事的陈国泰,兴奋得哭了起来。

「派个人去跟上官凌风要银两。」狡狯的光芒在眼里闪烁,陈国泰摩拳擦掌。

筹画许久,虽然他的计画一变再变,不过这会儿掳了单纯纯,也是一生吃喝不尽,先要钱再说。

「我去!我去!」一堆人抢着要这差事。

「不是要你去跟他拿钱,」陈国泰瞄了眼这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汉,「只是要你去传话,拿一万个大元宝来换这个小美人。」

「噢……」众人有点失望。

原来他们不是去抬元宝,只是去传话啊?也好,没鱼虾也好,去传个话也是很威风的。

这个扬城大富的门槛他们是从来没进去过,嘿,有路过啦……

总见着门口有两只威风的石狮子镇守,当不起生意人,也不是他们的客人,一辈子没想过怎么走进去,这会儿,托少主的福,总算有机会进去了,去传传话,遇过干瘾也好。

于是,这差事也一堆人争。

陈国泰随意点了两个镖行的元老,耍行事沉稳的他们去把这事办妥,让大伙儿以后好过日子。

「是,少主。」两个老者领命,转身离去。

「我们跟上官凌风要这么多元宝,不怕他以后寻仇吗?」有小子忧心忡忡地开口。

「傻子,所以我们才群聚山头啊!」陈国泰得意一笑,这些事他都想妥了。

扬城以后自然是不待了,否则以上官凌风的政商关系,大概整得他们都别想在扬州立足。

不过,城南那屋子原本就是租的,丢了也没啥好可惜的。

只要人在、钱在,要重打天下有什么难?要了沉甸甸的大元宝,等于有了最硬的靠山。

他们现在这块新的聚地,也没几个人知道。

往后看他们是要齐聚山头干番大事业,或是到别的人口稠密处再狠狠干个一票,都不是问题,大户人家的油水原本就多,好削得很,只要他们不伤害「货物」……

呵呵,陈国泰回过头看看昏睡中的少女。

原本想娶了她,看看所谓名门千金的滋味如何,细皮嫩肉,想必好吃的很,再加上丰厚的妆奁……

想到作梦也会笑。

可惜她和上官凌风的绯闻满城飞,他陈国泰什么都不介意,就讨厌跟人家共享一个女人。

想想,才放弃作戏的念头,转而劫了这丫头。

男儿志在四方,只要人在,还有什么女人要不到?这丫头既然让人吃了,他也没兴趣跟别人当兄弟,要就便宜点送他吧,反正这粉嫩的丫头,应该值得一万个大元宝吧……

陈国泰心里的算盘拨得喀喀响。

这次,他可眼尖,做了笔稳赚不赔的生意,或许他也可以改行当商人哦?

呵呵呵……

陈国泰抿起唇,淡笑,他得意死了。

第九章

「好,成交。」

上官凌风迅速答应,不见任何怒气,但眼中冷冽的气息却如刺骨寒风,让前来报讯的人宛若置身冰窖。

唔,好冷。

感觉气氛不对劲,两个老人向上官凌风抱拳,快步离去。

男人幽暗的目光深深凝视两老离去的背影,缓缓开口,「纯儿最好没事,否则你们住的地方立刻会被夷为平地,我保证。」

他淡淡的低喃隐含着巨大的怒意。

午后的天空飘来乌云,原本晴朗的大气立即变得yīn暗,沉闷的空气压迫着众人……

附近的仆佣似乎感觉到突然其来的冰冷,能闪则闪,躲得不见人影。

留下来的则闭上嘴,不敢说话。

上官家从表小姐失踪的那天起,气氛就非常yīn沉诡谲,彷佛……就要有大事发生了一般

「呜呜……」

一被送回到家,单纯纯就哭丧着脸。窝在房里不出来。

而上官凌风的脸色也铁青,没有安慰饱受委屈的小佳人,径自回议事厅听取管事来报,批阅帐本。

「小姐啊,求求您也歇息歇息,泪水快哭满一水缸啦!」秋桂拿起手绢,安慰饱受惊吓的自家主人。

虽然她觉得主人活该受罪,但看到她肿着眼,还是心生怜悯。

「他好过分喔……」单纯纯趴到秋桂怀里,边哭边说。

秋桂以为小姐说的是表少爷,不禁频频点头,「妳也不是故意被抓,以为少镖头有话跟妳说,他这么凶实在没道理!」

现在还不理人咧,从没看和气的表少爷这么生气过……

唔,这下可大事不妙了。

他们到底成不成得了亲啊?这下子,换秋桂要担心了。

「哼,谁说他啊?」单纯纯即便心里恼怒,也不想口头承认在意他,「我是说陈大哥骗人啦,他摆那个样子,我还以为他喜欢我,结果竟然是来骗钱的……」

她随便指赖,即使气得要死,也不想让上官凌风知道她的眼泪是为他掉的。

呜呜……他好坏喔,都不跟她说话……

那个陈国泰至少还长眼睛,认为她值一万个大元宝,跟他要了这么多银两,哼,干得好。

从她一进来扬城,他就欺负她……现在把她从坏人手上救回来,也没有安慰她,自顾自去算帐,从没看过这么没良心的人,呜呜……

这么没心、没肝、没肺的坏东西,揩死他好,反正花的也是他的钱,呜呜……

单纯纯继续哭,泪水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小姐啊……」

秋桂站在茶几旁看主人发脾气,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对于任性的主人没辙,只希望她哭够本了会自己停下来。

没想到单纯纯却从靠在床头变成趴着,哭泣的声音还夹带一丝痛苦的呻吟……

「怎么啦?」秋桂着急了。

「呜呜……」单纯纯不理秋佳,她哭得正兴起,才不想讲话。

但,她的肚子好痛喔,怎么会哭到肚子痛?真奇怪?但是,她真的有点不行了……单纯纯蜷缩在床上,额上冷汗直冒。

她的肚子……

唔,真的痛死了!

「恭喜少主、贺喜少主。」

跨出绣房的回春堂大夫看到上官凌风,便拱手低声向他道喜。

「喜从何来?」上官凌风扬起眉梢,不懂。

「少夫人怀了两个月的身孕,」这是他道喜的原因,不过,唉……「怀有身孕的人情绪不宜过于激动……」

「那她……现在……」没想到伊人已怀孕,上官凌风心中五味杂陈。

「还好发现得早,现在保住小孩了。」大夫含笑,暗示上官凌风不可太一板一眼,有身孕的女人最大,还是让着她一点好,赶快把情绪不稳的小姑娘娶进门。

「哦,这样。」意思是纯纯差点小产?

没想到她任性至此!

明明是她的错,还可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到家里闹水灾,弄到腹中的胎儿差点流掉,让大家以为他欺负她。

厉害、厉害……

上官凌风的薄唇扬起,俊脸浮现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

他爱她。

他爱她的娇憨、怜她的纯真、宠她的坦率,恨不得独占她的所有,让她逃不了他的掌控……

而事实上,他也做尽这些事。

但千万别以为他爱她,就可以对他颐指气使。

掌控欲强悍的他,向来只有他对他的女人为所欲为,而非她对他恣意妄为,这是他的爱情逻辑。

所以……

大家走着瞧好了。

上官凌风抿着薄唇,眼神暗沉地凝视躺在床上休息的小女人,他们可以试试看谁功力高强。

「小姐,糟糕了!」

春天到了,天气渐渐回暖,秋桂替主人换上稍薄的春衫时,小脸突然皱成一团,非常为难地看着单纯纯,欲哭无泪。

「又怎么啦?」干嘛摆那个脸?

「妳没有衣裳可以穿了!」秋桂郑重宣告。

「嗯,怎会没有?」单纯纯不相信,指着满满一衣柜的衣裳,「不是带了很多来吗?」

「衣裳是很多啊……」丫鬟吞吞吐吐,不大想说实话。

「那不就成了,瞧妳胡说八道。」每年都裁新衣裳,单纯纯才不相信自己会没衣裳穿呢。

「不是这样……」搔搔头,秋桂决定说实话,「因为您变胖了,旧的衣裳穿不下,可您跟表少爷呕气已超过两个月,我也不好意思跟人家拿银两花,夫人给的银两是给您办嫁妆的,您又不嫁人……那这样……我也不知……到哪里去变出银两买新衣裳……」

「有这种事?!」单纯纯惊吓地望着贴身丫鬟。

真不敢置信!

这种可怕的事竟然会掉到她头上?姥姥和娘都说她不长肉,害她好得意,怎么吃都不胖,身材好,穿什么衣裳都好看,没想到有一天「胖」这个字竟会跟她扯上关系?

天,她是造了什么孽啊?!

到扬州什么都不顺,她来这里干什么啊?呜呜……她好想回家……表哥还不理她,都不跟她说话……

呜呜……她是全天下最可怜的千金小姐……

单纯纯哭丧着脸,把丫鬟赶出去,再拍衣裳全脱了,赤条条站在铜镜前,严格审视她的身材。

哦,真的耶……

她的小腹微凸,她真的变胖了说……那要怎么办啊?好想死喔……呜呜呜……

遭受的刺激太大,单纯纯已经快要晕厥过去了。

「小姐,让我进去!让我进去!」秋桂用力扣着门板,生怕主人受不了刺激,发生意外。

「哼!」

穿好单衣后,她才开门,气嘟嘟地让秋桂进来。

「小姐,您应该要找表少爷谈谈,再这样下去,难看的是您,可不是他。」秋桂小心翼翼建言。

「拿几件此较宽大的衣裳穿,等回家再买新的不就成了。」哪有什么难看不难看?

她不嫌难看就行了,哼!

她才不要主动跟小气鬼表哥说话例,哼!

不过才花他一万个大元宝,有什么了不起?干嘛气这么久,真是只铁公**,她才不要跟只虽说话咧,哼!

看看主人气扁的俏脸,笨蛋也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

「可是……」秋桂鼓起勇气,告诉她事实,「您好像不是单纯变胖,而是怀孕了,您如果不找表少爷谈,万一小少爷蹦出来,您还没有成亲,您会被取笑一辈子的。」

啥?怎么会这样?!

单纯纯被突如其来的事实吓得手脚无力。天哪!带着小孩被笑一辈子?她单纯纯的人生变复杂了!

真是个曲折离奇的转变,哇哇,她不要这样子啊……

「哼……哼……」

室内的气氛沉闷,批阅帐册许久的男人终于搁笔,抬起视线望向坐在一旁以杀人目光瞪着他的小丫头。

唔,是顶可怕的。

「怎么?不想过来,我也没请你啊!」他撑起下颚,慵懒地调侃。

「不想来也不行,你说怎么办?」

单纯纯再也忍不住了,也完全没想到是自已先跟表兄闹脾气、摆脸色、惹麻烦的,他们到现在没成亲,都是她嘟嘟嚷嚷不肯嫁,现在出了问题,马上又跳到他怀里要他解泱。

她大声哭号:「呜呜……你说怎么办?秋桂说有小宝宝了,我会被笑一辈子,呜呜……」

「那我也没办法啊,谁教妳要有小宝宝的?」上官凌风闻着小丫头的体香。啊,好久没抱她了,真想念这种滋味。

无数轻吻安抚地落在她的耳际、颈项以及肩头裸露的肌肤上……

嗯哼,真好,呵呵……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小宝宝是你弄出来的,又不是我自己有的,你怎么说这种话?」单纯纯愤恨地指责,她恨死他了。

「是妳说不嫁,我跟娘也不好勉强妳吧?」上官凌风拿她以前说过的话堵她。

「那──」单纯纯一时语塞,知道这话确实是她自己说的。

但,她也不是故意要找他的啊,肚子被注生娘娘塞了小宝宝,她也很难过好不好?都不想帮她啊……

他真是过分。

与那双盛满水气的灵眸对视,上官凌风突然觉得好象在欺负小孩子,只得叹口气道:「妳如果不想嫁,我也不会强迫妳。」

「嫁了啦,呜呜……」单纯纯赖在表兄怀里,边哭边说。

「妳又不喜欢我,要看一辈子,这样妳会很难过……」他把小佳人叨念过的话再说一次。

「变喜欢了啦……」她小声地表示。

不知道从哪时候起,她就变得喜欢表哥了,可他都不过来跟她说话,最生气这件事了……

哼,所以才这么久不理他,她在等他过来跟他说话呢!

「只是喜欢,不是爱,这样也很难成亲呢……」男人再次叹息。

「哪有?是爱啊,我很爱你呢!」怎么可以不相信她呢?她只有看到表哥,胸口才怦怦跳,而且跳得很用力、很猛烈……

不理她,她才会难过。

除了他之外,单纯纯想不起世上还有什么人会带给她这种情绪,所以,她一直在等他来跟她说话呢。

「听妳这样说,不娶你好象很说不过去。」上官凌风轻轻叹息一声。

他满足了。

只想听从这小嘴冒出来的甜言蜜语,好似她的话都沾蜜,让他回味不已,留恋不舍。

「娶我这么勉强啊?」单纯纯心口涌现一股酸涩,他怎可一声不响就把实话问走?

「哪有?纯儿,我就等妳点头啊。」男人轻哄着她。

「哼!」

单纯纯别过头,不愿正视上官凌风的面孔,但她的耳朵却违背她的动作,竖直了仔细倾听着。

「我爱妳。」

男人简单的一句话,轻易融化她心中所有的怒气,软化她的身心,将她化为一摊水……

她只等他这句话啊!

但,两人就好象就隔了千山万水般遥远,一直无法心灵相通,她等不到这句话。

「哼!这么慢才说,我等好久。」单纯纯口气不悦地控诉。

然而,柔软的身子却温顺地偎入上官凌风厚实的胸膛中,享受被心上人恣意宠疼的感觉。

好温暧。

而梦想中的幸福,竟然可以让她这样顺手掬取……真是作梦地想不到。

「我爱妳、我爱妳、我爱妳……」

伴随着不停落下的轻吻,上官凌风一边诉说着蜜语,一边将伊人带往自己休憩的床榻。

当最后一句「我爱妳」出口时,两人已安稳地坐在搁置在书房中供主人休憩的地方了。

「我爱妳。」上官凌风轻而易举地将娇小秀气的单纯纯压倒在床上。

直到这一刻,反应迟钝的单纯纯才看穿上官凌风明显的用心。

「你……可恶……」驳斥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她便已遭到上官凌风猛烈的攻击。

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的唇舌将她所有骂人的话接收、吞没、搅散……

她的意识按着灰飞烟灭……

「嗯……唔……啊……」

窒内传出情难自已的吟哦声,而迥廊外的仆佣似乎懂得春宵一刻值千金,全都闪躲得老远。

彷佛都有了默契,不愿打扰这对刚和好的爱情鸟。

室内春意蔓延。

而众人殷殷期盼的佳期,也不远了……

《全书完》

危险关系系列之六《魅惑妳!》-1

男主角:水云

女主角:点儿

内容简介

哇……这个云姑娘真是了不得

长得像天仙一样,手段又厉害

几句轻声细语就把她从「绑匪」手中救了出来

能伺候这样的美人儿真是天大的福气

虽然新主子常常对她耍任性、闹脾气

三不五时就要她发誓永远不离开

可她还是又感激又崇拜这位救命恩人

直到两人纠缠在床上的那一刻──

天啊!为什么她身上有的主子都没有?!

既然大美人硬生生变成美男子

看来她这小丫鬟的罪名也要大逆转

从惊世骇俗的「同性乱爱」改成勾引「爷儿」的狐狸精……

楔子

「云儿,万事拜托你了。」

同庆客栈里,上官凌风高举酒杯向眼前美艳的男子敬贺,预祝他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上官大哥……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水云软话轻柔,将杯中酒沾唇示意,皮笑肉不笑地凝砚故交,「别对我期望太高,省得到时失望越大啊……」

说着,他眉头微皱,面有难色地把瓷杯放下。

伊人愁眉轻锁的模样让路过男子个个心猿意马,上官凌风却不为所动,信心满满地将酒一口饮尽,丝毫不受他自谦的言词影响。

仔细审视水云的举手投足,清艳的姿容里有难以掩饰的英气,却不失美丽,夺人心魄,要不是熟识多年,对他有充分的了解,难保上官凌风不会被他忧郁又端庄的气质吸引──

美人儿皱眉、伤心总令人万分不舍,上官凌风能了解为何有男人对水云情有独钟。

「云儿,你实在太客气了。」上官凌风拊掌大笑,「光看你随便露这一手,我就心服口服了,哪敢对你失望?我会把你需要的资料送上,你只要把人带出陈家就好了。」

「哦,这样啊……」水云俏脸微红,算是领了这夸赞。

不过救人可是件大事哪……以他这副文弱模样,真的有本事救人吗?上官凌风会不会太看重他了?

水云沉吟半晌,才偏着头,轻启朱唇,「我们丑话先说在前头,我毕竟不是什么保镖,要是人没救出,到时可不能怪到我头上,我要的茶叶还是得按底价的一半卖给我。」

「就今年的茶叶。」上官凌风答允。

「三年!」开玩笑!今年都过两个月了,还今年咧?水云眼皮不掀,舀了一匙文思豆腐入口。

「底价打八折,就三年。」这小鬼做生意的手段这么狠!上官凌风暗自抽气。

「六折。」水云笑吟吟地轻啜一口魁珠茶。

嗯,顶香的,果真是扬州独创,不知拿不拿得到方?带回苏州卖效果应该也很不错。

「七折。」上官凌风额上汗水滴滴落下。

「好,就七折。」呵呵,他原本要的就是这个价码,只是若挑明了说,上官凌风一定不肯。淡淡颔首,水云这顿饭吃得可合意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见识了这小鬼吃人不吐骨头的功力,上官凌风突然有点同情陈嵋,那家伙是真的喜欢水云……

只可惜眼睛没长好,看上这样的小鬼,算他倒霉。

「嗯。」水云优雅举杯,庆贺达成合作的共识。

为了三年的荼叶,这次,他就拋开矜持,认真和他的仰慕者玩一下爱情游戏吧!

唔,不过他得小心保护自已的贞操。

这游戏顶危险的啊……

魅惑妳! 1

如果孤独是最终的结果

两颗心交会的瞬间

又何苦毫不保留的付出?

第一章

「水……水……」华丽的大床上传出虚软的呼唤声。

但是厢房内没半点动静,所有的丫鬟全都挤在回廊上看戏、听曲,没人想要回房照料「病重」的人。

「陈大哥,贵府好象有人生病?」眨动着清澈灵动的大眼,水云轻声询问。

「嗯,一个不济事的丫头。」陈嵋笑吟吟地为梦中佳人斟酒、夹菜,就是不理会后头的呼求。

「不济事?那就是在府里吃闲饭啰?」水云轻轻眨着两排扇形长睫。

「聪明,妳说对了。」陈嵋轻桃地点了点伊人的鼻头,被水云别过头避开。

「别这样嘛,人家可不是你那些青楼中的红粉知己。」小嘴轻噘,水漾灵眸不依地瞪了陈嵋一眼,吴侬软语中的指责让他汗水直冒。

「云妹,我以为我们很熬了……」陈嵋着急地望着那张天仙容颜,他对伊人的痴心深情还不够感人吗?

年年的求婚被拒,但他依旧没死心,只有熟悉内情的人才了解,他是情难自禁,并非死缠烂打。

「人家欠一个伺候我梳洗的丫鬟。」慧黠的双瞳流露出一丝适应不良。

哦,原来佳人的拒绝是因为住不惯,心情不好。

「要丫鬟还不简单?小蝶的手巧,就让她过去帮妳。」陈嵋指向离他最近的丫鬟,要她去服侍小美人。

「不用特意找人,就里头那个吃闲饭的吧。」水云掩嘴一笑,菁葱似的手指随意一此,妩媚的姿态里有无限风情,让旁观的男人都看痴了。

很美、真的很美……

得到连日来的第一个微笑,陈嵋的心神全都被勾走了。

他的魂魄飘飘荡荡,全然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彻底沈沦在水云的笑靥里。

「云妹金枝玉叶……还是派巧一点的人好……」失神凝视那张倾城容颜,他结结巴巴地说。

「还说全依我?不过要个吃闲饭的人就三推四阻,你心里觉得可惜,不想给就算了,我让家人另外买个给我。」绝美的容颜染上薄怒,水云倏而起身,就要离开宴席。

真不想管救人的事。

因为他受不了这无耻、没大脑的猪哥男居然瞪着他的脸流口水!

在苏州,谁敢这么看他?简直找死!

要不是欠上官凌风一个人情,他马上打歪陈嵋的鼻子,转身就走,哪还坐在这儿好声好气地跟他说笑?真是作梦。

「云妹,妳别……别生气……」慌忙中,陈嵋拉住水云的衣袖。

「你放手。」甜美的嗓音里有绝对的威严,水云回头瞪着他的大手。

「好好好!」陈嵋慌忙放开,「别生气、别生气,妳怎么说都行,里面那个丫鬟就给妳,只要妳别生气。」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过,看在陈嵋识相的份上,水云也不再板着脸,轻抚着发丝道:「人家不是耍脾气,只是怕麻烦你。」

「不会、不会……」就怕伊人拂袖而去,陈嵋战战兢兢地陪笑。

看到这样的陈嵋,水云也不好借机离去,只有按捺亟欲爆发的脾气,坐下来继续陪他听曲。

春风轻轻吹来,拂过伊人柔美的面颊。

恰巧,陈嵋此时转过头,令人心醉的清丽脸孔立即映入他黝黑双瞳,让他在心中立定志向。

这辈子娶不到水云,他──

誓不为人!

「醒来,醒来。」清脆的叫唤声从梦的另一头传来。

「唔……」睁开沉重的眼皮,点儿亟欲了解自己到底怎么一了……

「爷,她醒过来了。」清脆的声音向坐在一旁的男子回报。

「妳先退下,不要让别人靠近这里。」陈嵋神色冷漠地嘱咐向来得他宠爱的丫鬟。

「是。」小蝶恭敬回复。

「你……你这坏人,我怎么在你这……」点儿认得这张霸道嚣张的脸孔,就是有一回她和糕儿逛城南大街时遇到的坏人。

「怎么?我拿妳来换妳姊姊也犯法吗?」陈嵋答得很不痛快。

南宫家四兄弟财大势大,在扬城内恣意妄为,勾结县府,强娶民女,只是做生意还算诚信,所以也没人想得罪他们,豪门富户对他们的行径向来都睁只眼、闭只眼……

这次结怨是为了南宫老头首肯的姻缘,把府里的丫鬟嫁给陈家老爷当第九个小妾,没想到大喜之日,新娘竟被南宫四少给劫了。

小丫鬟从此当起南宫家的四少夫人,而陈家的婚事再没人提起,南宫家也没派人致歉。

之后,「嫦娥爱少年」的流言不胫而走,没人怪南宫四少抢人妻妾,反倒嘲笑他们陈家癞虾蟆想吃天鹅肉!

这口气实在是让陈家人咽不下,陈嵋才会派人抢了小丫鬟糕儿的妹妹──点儿。

或许,小丫鬟会自己上门来要回妹妹,他们不一定要这个小妾,但面子一定要讨回来。

没想到……南宫家竟然不理会。

南宫思君带着糕儿出远门游玩,浑然不把陈家劫走的人质当回事,导致陈嵋被对手无所谓的态度呕了一肚子气。

当时他怎会让猪油蒙了心,认为南宫家肯让新进门的媳妇来把这丫鬟换回?现在南宫家摆明不理,他要的人来不了,人质没人质的功效,他还得不时应付爹的盘问……

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水云什么人不选,就是指名要她服侍。

真是倒霉透顶,他只有来找这小丫鬟商量了。

一听男人讲到姊姊的姻缘,点儿不敢硬气,只有开口询问:「你到底想怎样?」

糕儿都已经嫁给四爷,不可能再来当陈老爷的小妾了。

「我是规矩的商人,也不能拿妳怎么样,只要妳帮我一个忙,事情完了,我就放妳回家,妳说可好?」陈嵋决定把话说清楚,直接央点儿帮

忙,这样比较省事。

毕竟,「爹受气」跟「美人点名」这两者在他心中一秤,当然是美人的意愿重要。

至于爹的小妾被抢,顶多再买个如花似玉的丫头,爹一高兴,或许就忘了这回事。

说到底,他还是比较在意自己的美人啦……

「我可以做什么事?」点儿向来机灵,不敢先答应。

有什么事情是这些有钱有势的大老爷办不得,而她却办得到的?看着陈嵋,她晶亮的大眼里充满疑窦。

陈嵋闲话不多说,淡淡交代了她该做的事。

「哦。」点儿连连点头。

如果只是当娇贵来客的贴身丫鬟还有什么不得了?这工作她接下了。

「那就拜托妳了。」陈嵋口气马上转变,非常有礼。

现在他们是合作的伙伴,地位平等,而非一般上对下的主仆关系──何况点儿也非陈家奴仆,陈嵋很清楚这点。

「不会。」点儿也马上起身回礼。

对于男人态度上的转变,她虽然不习惯,不过也迅速接受,她还没有呆到非要人家对她颐指气使才觉得舒坦的地步。

为了姊姊的幸福,什么委屈都可以接受,更何况是她做惯的贴身丫鬟。

这个工作,她没问题。

马上上工吧!

「妳就是点儿?」

揉揉眼皮,水云凝视面前相貌秀丽的小丫鬟。

跟他心目中的国色天香有极大的距离……上官凌风为何会为她砸大钱?水云不着痕迹地审视着「货品」。心中算盘拨得仔细,但还是没算懂。

「嗯。」点儿痴痴地点头。

作梦也没想到,原来陈崛要她服侍的是那回在城南大街的救命恩人。这位小姐真的好好看啊……

呆望着水云,点儿看痴了。

她在南宫家当差的时日也满久了,是看过不少娇贵的女客,其中就属眼前的这位最特别了,灵秀的脸庞流露着几分书卷气,看似娇弱,眉宇间却有股抹不去的英气……

最重要的是那双大眼,好似蕴涵着说不出的忧愁、心事……

天哪,这么娇贵的美人……

点儿像着了魔般,一双大眼紧盯着面前娇美的人儿,就怕风太大,把她给吹倒了。

「我脸上有什么吗?」轻启朱唇,水云不着痕迹提醒点儿的失态。

被看惯了,他并不生气,只是有点无奈。

这副弱不禁风的皮相也不是他愿意拥有的,年少时觉得有趣,常顶着这张中性的容颜四处游走、玩乐,年纪稍长,看多旁人的痴呆样,就觉得无趣了,只想知道最后留下来陪他的又有几人?

他需要为这种天生的皮相得意多久?招摇多久?

更何况也是这张脸让他失去爱恋的对象……犹记得过往,她也曾这么痴痴地望着他……

到最后,还不是离他而去?

眼前这一双留恋他容颜的双瞳,又会守着他到几时?水云唇边漾起一丝淡淡的愁苦。

「没沾到什么,只是觉得您好漂亮。」点儿诚心诚意地赞美,只希望一解贵客脸上的轻愁。

「谢谢。」水云轻易看出她的坦诚,或者该说胸无城府。

赤诚的眼、热呼呼的心,没什么伤人的本事,只是坦诚热切得让人感动……那年的她,也曾用这样的眼神凝望他……

「云姑娘,需要我做什么吗?」被大美人细看,点儿惴惴不安。

那双漆黑的瞳孔彷佛透露过多的忧愁,无边无际,让人禁不住想要为她抹去、想要全心全意呵护她……

水云失神凝视面前的小丫头。真是个贴心的好丫鬟,或许,这就是她的价值吧?

「云姑娘!云姑娘……」点儿轻轻叫唤娇客的名,企图将失神的水云拉回现状。

水云叹口气,懒得再想。「好吧,」他随便指派个工作给点儿,「妳帮我把桌上的东西收出去。」

「好。」点儿温驯答应,快手快脚地把桌上的小碟小碗端出。

等小丫鬟走出厢房后,水云猛翻白眼,两脚大开,高姚的身子随意瘫在贵妃椅上。

他的任务完成,女装也该卸下了。

真是搞不懂,这么普通的小丫头哪里值得上官凌风花大钱要他带回去?凭陈嵋对他的痴心,要带走这丫头不是难事,然后呢?他的超值生意就这样做成了?真无趣。

他还以为会有个天仙美人可以瞧呢,没想到……

他承认多少有点失望。

唉!所谓美人,至少也要长得像于秋柔那样,他心心念念,梦境中唯一的女子……

但长得美又有啥用?

刻骨铭心的背叛也随之渗入他的心肺,让他疼得眉头都皱起。

自古红颜多蛇蝎,他何必对那样的女子念念不忘?水云苦笑不已,眼底闪过的轻蔑彷佛在嘲弄自己。

为何如此痴情?

水云恼火自己对一个用情不专的女子如此眷念,不论走到哪,看到什么人,都在下意识里跟她做此较……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乐趣?他忘不了她啊!他逃不出她设的牢笼……

只有任漫漫的空白和冷漠把他的韶光埋葬,只剩优雅、贵气的皮相,让他恼火的现状。

唔,痛死了。

按住不断抽痛的太阳穴,水云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的头快痛死了!怎

么不干脆死了算了?如果活得这么不畅快……

呵呵……

水云抱着头,不断干笑。

如果他真的如娘所说,根本不把曾经驼进心房的女子当回事,他的世界又怎会在她走后瞬间变得忧伤而荒凉?他被情人遗弃的伤永远都好不了啊…… 他的情人……

懊恼的泪光在眉睫涌现。

「云姑娘,妳怎么了?」一进房,看到瘫软在椅上的娇客,点儿吓慌了。

「没事。」稍稍推开热心过头的心丫鬟,水云不让她靠近。

应该说他不再让任何女人靠近。

他拒绝再让任何一个女人左右他的人生。

「怎么会没事?妳的脸色这么难看,就是生病了。」点儿可不同意水云的说法,偏又拉不动这位娇客,该怎么办?

她快速拿了床薄被盖住水云,再跑到灶房要热茶。

水云原本想喊住点儿,要她不用为自己忙,但看到她快速而有效率的行动,到口的话又吞下。

他心里的痛根虽没办法藉此拔除,手脚却稍稍暖和……

这丫鬟,似乎远比他估计的有价值。

「让我进去。」

点儿端着一盆热水,对守在门口的保镖龇牙咧嘴,她是被派来服侍娇客的丫鬟,不让她进门怎么服侍?

已经两天没看到水云姑娘了,不知道她好不好?

点儿狠狠瞪着像座山的保镖,这人也尽职得太过分了吧?居然不让她进去,那特别请她来干嘛?

「小姐有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挡在门口,王山十分恭谨她答复。

「我知道,可是我要送热水。」高举木盆让保镖看个清楚,她可不是什么刺客,只是个丫鬟。

「妳把水放在这儿,我替妳送。」

啥?

点儿皱起眉,非常诧异会有这个答案。

她是陈家特别派来服侍水云的,结果水云的保镖却不让她进门服侍?万一陈嵋怪她不尽责,她该怎么替自己辩解?

点儿向来伶俐,但面对眼前的状况,她也不知咳怎么跟这保镖说清楚,他们都是忠人之事,又何必为难彼此呢?唉!

一高一矮的身影在门口对峙,片刻,点儿终于放弃。

她不甘不愿地把木盆交给王山,嘴里不住嘟嚷:「我是云姑娘的贴身丫鬟,云姑娘需要我的服侍,你不让我进去,要是害我被骂,就说你堵在门口,可不是我偷懒。」

王山接过木盆,还是一言不发。

拿这不知变通的木头没办法,点儿只有悻悻然离去。

在她走后,王山把热水送进厢房,这场小小的争执有如夜晚的虫只鸣唱,在夜风中播送……

激不起一点涟漪。

第二章

「云姑娘,云姑娘……」

水云与随侍一旁的保镖才走出陈家,正要跨上轿子,突然被一阵惊呼与急促的脚步声唤住。

「有事?」回过头,水云微笑。

「我是您的贴身丫鬟,您出门能不能带我去?」点儿眼巴巴地凝视娇客,希望她不要那么见外,啥事都不让她做,这样她怎么跟陈嵋交代?她是来将功抵罪的呢。

「妳在家等我就好,不用跟来。」

跟在水云身后的王山也皱起眉头,在家不做事不是顶好,何必穷追不舍?反正再过几天,就要把她送回南宫家了啊……

「不行!我是来当丫鬟的。」点儿坚持要为这个忧伤而美丽的人儿多做一些事。

「这……」水云为难地笑了。怎么办?

「让我跟吧!」点儿睁着圆滚滚的大眼凝视主子,她会做很多事喔,带她出门绝对不会吃亏的!

一旁的王出已经看不下去了,他们何必跟个不懂事的心丫鬟耗在这儿,直接要她回去不就得了?

水云举起手制止王山的动作,径自走到点儿面前。

「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嗯?」在尾音扬起的同时,他的两片薄唇也贴在小丫头的额头上。

嗄?!

虽然水云的举动亲切温柔,但还是让点儿瞪大眼,两手捂住口,俏脸也染上一层红云。

「妳说好不好?」水云脸色不变,沉静地凝视伊人。

「好。」

折服在水云的气势下,点儿茫茫然颔首,红着小脸往回走,在跨进门槛前又回头望了主人一眼。

水云还是用温柔的微笑示意,坚持立场。

点儿没辙,只有垂头丧气的离去。

直到小丫头从他的视线消失,水云才转身,没想到保镖竟用看陌生人的目光注视着他。

「还杵在这儿干嘛?」淡淡提醒王山后,水云径自上轿。

王出没有话可响应,沉吟好一会儿后,还是跟在轿后上路。

等到水家主仆消失在众人眼前,饱受惊吓的路人才开始议论纷纷。真是神奇啊……没想到美人竟用这样的招数要丫鬟听话,那在她身旁的男人呢?有没有更好的待遇?还是这招只用在女人身上?

「公子……」在跟了一段路后,王山才在轿外开口。

「别问了,我只是要她听话而已。」水云和保镖相处甚久,自然知道他要问什么。

「可是……」

「很有用,不是吗?」轿里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看得出来水云很满意这样的状况。

「是的。」王山叹口气,反正他说什么主人也不会听,他放弃劝诫了。

而坐在轿里的水云也没有再解释。

他做事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他从点儿的眼神看出来,这个小丫头已为「她」着迷了。

要她听话,一个吻就够了吧。

所以他听从本能行事,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这也不算什么,反正「她们」都是女人,谁知道他轻薄了她呢?

这就是他吻她的意思。

别想太多了。

唔……没人……

点儿探头探脑躲在树后,观察着客房外的动静。

她是等了很久才等到这机会,王山不在府里,她得好好把握,进门好好服侍云姑娘。

蹑手蹑脚,点儿溜进了水云住的厢房。

偌大的厢房里没有一个人……唉,原来云姑娘也不在。点儿有点失望,她是溜进来看云姑娘的说……想到那张绝美脸庞上忧郁的眼,她的心就有点疼……不该这样的啊!

她那么好看,应该会很快乐的……可是她明明不快乐啊!

或许是她想太多,但她就是有满腔热血想为云姑娘做些事,偏偏呢,就是见不到她:

自从那天在门口被云姑娘亲一下后,她就没再碰到她了,而保镖也不太理她,总是说云姑娘忙,她不可以去吵云姑娘……

这是什么话啊?

她是云姑娘的贴身丫鬟,当然要随时都在她身边服侍她啰,哪有奴婢会吵到主人的道理?

唉!咬着下唇,点儿有些不甘愿。

好不容易可以进到云姑娘住的地方了,没想到人却不在……大概是因为这样,那个臭保镖才没守门吧。

点儿悻悻然拿起抹布,开始清扫几天没整理的厢房,又替水云换了壶热茶,瞎忙半天,还是不见心心念念的人儿回来……

点儿开始生气了。

竟然等那么人都没有看到人!这次服侍的主人最奇怪,也最轻松,可她不是偷懒的奴婢,见不到主人没什么好高兴的,更何况连那保镖也不见了,可见他就待在主人身旁。

嗯哼!真奇怪。

她不能待在主人身旁,那个傻大个就可以?天下哪有这种事?点儿两手在胸前交叉,懊恼地想着该怎么脱离困境。

不管了,她要留在这里等云姑娘回来。

她要跟她说清楚,她现在是她的贴身丫鬟,她一定要天天进来服侍她!

想好说辞,点儿总算高兴些,便搬了张小凳子,安坐在厢房一角等待主人回来。

她绝对要跟主人说清楚……

她的意志虽然很坚定,却强不过瞌睡虫,只见她窝在角落,小头颅点着、点着……

就这样睡着了。

「我的头有点晕了……」摸着额头,水云粉嫩的脸颊透出红晕,略带醉意。

「不行!云妹得喝完这杯,我才放妳走。」陈嵋缠着佳人,定要她喝完手中水酒才肯放人。

「嗯?」站在一旁的王出扬眉斜眼,瞪了不怀好意的陈嵋一眼。

「,我没别的意思……」陈嵋吞吞口水,望着健壮如山的保镖,「心情好,找云妹多喝一杯,再一杯就好……一杯……」

水云醉眼流波,媚态横陈。

他随意摆摆手,示意王山不用太紧张,他可是千杯不醉呢。

「我还好,不用担心。」

「是。」王山抱拳躬身,却没有离开。

陈嵋对王山敢怒不敢言,就算他色胆包天,也不敢在浑身肌肉的大汉面前逞勇,只有可怜兮兮地劝酒,要美人多喝几杯,以解他心中忧闷、愁烦。

「好,干了。」水云再接再厉,一口干尽杯中酒。

「好耶、好耶!」没想到粉嫩佳人也善饮酒,陈嵋除了有看走眼的感觉外,更卖力地劝酒。

水云没说话,高举酒杯,再干。

哇!怎么这样?就不倍喝不过她,他跟她拚了……

满桌子杯盘狼藉,一旁舞妓左悬右转,将席间的欢乐气氛加温到最一向

隐约听见悠扬的歌声──

将进酒,柸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唐.李白.将进酒

陈嵋终于醉了,着双眼,趴在桌上呵呵大笑。

水云的端庄佳人样儿也不见了。

他趴在窗槛,头上的发饰早被拆下,乌黑的长发随意垂落,春天的晚风拂过他的脸,他也呵呵直笑……

笑得很开心。

他可不是圣贤,但他为何也这么寂寞?只有醉了,才能对着一个讨厌的人恣意欢笑。

这只色猪想灌倒他,没想到反被他灌倒,只要酒没问题,谁也放不倒他,呵呵……

水云得意地大笑,他真是太聪明了,不是吗?

他的人生这样芙好,不论男人、女人都迷恋他的美丽,水家的生意他经营得有声有色,如果要扩张,他也有充裕的人脉、资金可运用……

他什么都很顺利,但他却觉得百般无聊。这无趣的人生啊……水云趴在窗槛上大笑,眼睛却掉出泪水……

这么无聊、寂寞的人生,即使得意又如何,有什么好乐的?

因为他的心有个填不满的缺口啊!

在恋人离开他的那年被狠狠地凿下,而后,就从来没有愈合过,他被至爱拋弃了……

呵呵……

万人迷的水云也有这样的一天啊!秋柔不要也,因为也长日的太美了,造成身为女人的她莫大压力……

男生女相,也是他的错吗?

从来不晓得美丽也是一种罪过啊……呵呵……他从来不晓得……

「公子,小心。」

搀扶着一身醉意的水云,王山将他扶到迎宾馆前。

「到这就……我没醉……嗝……我没醉……」水云一手抵在门板,一手推开王山的手臂。

「请小心。」尽职的保镖低声瞩咐。

「知道……隔……知道……」他用力挥手,企图把保镖赶离自己身旁。

不知道主人心情不好的原因,王山叹口气,拿喝醉的人没办法,只有帮他开门,让他进屋后,才转身悄然离去。

「呵……呵呵……古来圣贤皆寂寞……嗝……唯有饮者留其名……」水云边唱边晃,走没几步路,就差点绊倒。

「小姐,小心。」坐在角落打盹的点儿被吵醒,见到水云摇晃得厉害,马上冲向前扶住步伐不稳的人。

「我不是小姐!不许叫我小姐!」水云起眼,转过头纠正点儿。

「是的,您是云姑娘。」点儿马上改口。

主人喝醉,开始胡言乱语的情况,她在南宫家见多了,并不感到稀奇。但未出嫁的姑娘……怎么可以在别人家喝醉?点儿皱起眉,心里开始把陈嵋的租宗十八代问候一遍。

这种破坏姑娘名誉的事,没想到陈嵋也干?哼哼……

点儿咬住牙根,心头边骂边使力,要把水云拖回床畔,服侍她乖乖睡下,别发酒疯,赶明儿再给她一帖劝诫,要她远离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不能跟男人出门喝酒。

「我也不是……」攀住点儿瘦小的眉头,水云赖在她身上。

「好好好,什么都不是,您乖乖睡觉,有话明儿说。」点儿累得要命,总算把她的小祖宗拖上床了。

「我不要睡……」噘起嘴,水云拖住柔软的小身躯。

「噢,怎么这样……」

倒在床上跟主人奋战,点儿开始觉得头疼了。谁来告诉她,平时端庄有礼的小姐怎么一喝醉就成了个赖皮的小孩,死扒住人不放?还好此时在小姐身旁的不是个男人……

一想到这,点儿浑身发毛。

放着这么美的人出门,不论谁都想占她便宜……

这怎么可以呢?

带她上酒楼的男人,也是安这个心吧?真是太过分了!一想到这,点儿就气得浑身发颤,放那个傻大个在小姐身边还是不妥当,小姐没有贴身丫鬟还是不行的!

点儿连忙扯着水云的衣襟,热切开口:「以后让我跟在您身旁,我来保护您,好不好?」

「嗯?」谁要保护他?

水云眨眨眼,凝视着被他压在身下的脸庞,那么专注、温柔、热切,像极了梦境里徘徊不去的她……

梦里的恋人也曾经用这样的眼神注视他,让他感动莫名,不想离去……他失去的爱情啊……

「对啊,我来保护您,谁也不敢伤害您。」点儿急切表示。

「妳会离开我的。」水云不知像跟谁赌气般,噘着薄唇,恨恨地控诉再来会发生的事。

「不会!」点儿使劲摇头。

「会。」

「不会!」点儿怎么保证也得不到信任,有些火大了。

小姐怎么说不听呢?都跟她说几遍了还这么「卢」……哼!真是个外表成熟、内心幼稚的大小孩。

「那妳要证明给我看。」他才不信咧,女人都只会口头说说。

「怎么证明?」

水云迷蒙的眼中闪入她热切、坦诚的脸孔,急切要取得他信任的心情显而易见,但他的心啊,怎堪他人一伤再伤?

「说啊。」点儿轻声催促。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主人,但地也第一次这么想待在一个人身旁,她想得心好疼啊!她不行吗?

「想要跟着我可以……」朦胧的视线想紧攫住眼前的救赎。

他需要一个永远不能离去的烙印!就烙印在彼此的心里,水生永世,都不能抹去。

「真的吗──」点儿还来不及兴奋,唇瓣就被堵住。

水云吻着她的小嘴,用热情将她亟欲吐出的话语全数淹役。

「啥……」这是……

点儿张口想问清这一切,却让灵动的舌趁势钻入她口中,缠绵而猛烈地翻搅。

「别这样……」她慌乱地挣扎。

水云似乎感应到她的手足无背,很自然地搂住她柔软的娇躯,与她在床榻上纠缠了起来。

女子身上的香气迷醉了他……

水云依恋这样的柔美、娇羞,无法克制自己不去品尝,于是用手按住她的额,狂吻着思念已久的甜蜜。

点儿有点恼怒,身子不断扭动,最后却臣服于他的热吻中,小手不由自主攀上他的颈,热烈响应。

她不再抵抗这股陌生的狂潮,只想感觉这一切……

水云火热的唇瓣从佳人的檀口吻至白皙的颈项,大手解开她的衣襟,想品尝更诱人的甜蜜……

「不行!」脑中残存的理智让点儿拉住水云的手。

「为什么不行?」水云的美目起,两手使劲,刻意压住她的双臂,舌尖轻添着她完美的唇线。

「这怎么行?我们都是女人啊……」两手挣扎不开,点儿哭了起来。

「行啦!我是男的。」原来是为了这个。水云笑了。

不想理会怀里小东西的抗议,他的牙齿轻咬着她的肩瓣,像是在搔痒般,终于引发她情不自禁的呻吟。

「嗯……可是……可是……」妳那么美,怎么会是男人?

「没什么好可是的,除非妳刚刚说的话是在哄我,想要跟我一辈子,就得这个样。」水云美丽的脸蛋上有绝对的坚持。

关于这点,他没得商量。

他不相信女人的甜言蜜语,只相信实际行动的诚意,谁要跟他大放厥词都逃不了他的索求。

他要她表现自己的诚意。

「我没有哄你啊……」点儿慌忙地解释。

「那身子就给我。」水云不理会贞洁对女人的重要性,敢要他的信任,就要给他最重要的柬西。

「可我只是小丫鬟……」破碎的语句带着浓浓的哭音。

「我不介意。」水云露出完美的微笑,只要她喜欢他就成了,他不在意她的身分。

顺势将伊人放倒,水云一手抵在枕畔,一手抬起她的下颚,将绵密的亲吻落在她小巧的耳垂上,吻着、逗着、咬着……惹起身下娇躯的一阵轻颤……

他不断折磨着伊人的感官、理智,尽情魅惑她的心神。

「嗯……」点儿舒服地呻吟着,也以亲吻响应他,出乎意料的,他的体温高得惊人,慰烫她的心。

算了……不管压在她身上的人是男是女,她已弃械投降。

「不许离开我?」他要定这份痴迷、真诚。

「嗯。」低沉的嗓音尽惑了她的心,点儿不住地点头,只要云姑娘开心,她愿意永远都陪着她。

「很好。」他的手隔着衣裳,覆上她柔软的双峰。

「噢……」点儿有些困窘,双颊飞上羞惭的红云,她想要离开那双坚实臂膀的禁锢,却发现身不由己,因为经过火热的躯体接触,她已经没力气了。

「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轻柔的呢喃在点儿耳畔迥荡,坚定而温和。

「好。」她从来没有这样被视为珍宝,从来没有……

点儿下定决心,不管如何,她只是一个小丫鬟,作梦也没想到金枝玉叶的云姑娘竟然不嫌弃她……

如果献上她的纯真能换取美人的笑靥,又有何不可呢?

点儿羞怯地点点头,好!不管水云是男是女,她都愿给。

「乖女孩,我不会让妳要委屈的。」水云淡淡一笑,再次印上她的唇,深深吸吮。

「嗯……」瘦弱的双臂紧紧环住水云的颈项,她完全相信他。

「傻子,不是这样。」水云的肩遽挂着浅浅的笑意,翻开她的衣襟,冰凉的手指碰触到里头的肌肤,低头沿着肚兜旁的雪肌亲吻,又再度惹来她的弓身战栗。

「好痒……」点儿害羞地抗议。

「再过一会儿,妳就会习惯。」水云邪魅而绝美的笑容中有股掩不住的忧愁,眉宇间也有股化不开的哀伤。

「别这样,点儿保护您。」两手紧环住水云的颈子,她笨拙地安慰。

呵呵……

这个小丫头竟然想保护他呢!该骂她无知、还是夸她大胆?长袖善舞的水云需要一个弱女子保护?原想驱离她,让那颗炙热坦诚的心远离自已,没想到却让她更加靠近……

水云陷溺在她纯粹的温柔里,动弹不得,他知道经过了这一夜,就再也离不开她了。

「云姑娘……」点儿吶吶地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容颜。她太自不量力了。是不?

「叫我『云』。」专注的眼神凝视着面前娇憨的小脸,她热切的双瞳、柔软的身体已经挑动他的情欲。

他要她。

「云……」点儿俏脸配红,谨遵指示。

「别害羞,小东西。」他随手解开了她肚兜上的细绳,雪白无瑕的胸脯立即呈现。

当他咬着她粉嫩的乳尖,轻柔地吸吭、舔舐,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已,身体不觉向后仰,雪峰更加挺立在他眼前,接受他带来的阵阵惊喜。

「啊……」她发出无助的喘息。

水云笑了,大手放轻力道,如同羽毛划过般轻轻掠过她的乳尖,直到它挺立饱满,才开口含住绽放的蓓蕾,用舌头去逗弄它。

「别这样……」点儿作梦也没想过如此亲昵的举动,只能以抽气响应水云的挑逗。

同样待字闺中,为什么她不清楚这些?

点儿心里有无限的疑问。

「专心一点。」水云一边咬含她胸前的蓓蕾,一边探向下方,解下她的亵裤。

「哦……」点儿的脑门几欲爆开,一定要这样羞人吗?

她无助她躺在水云面前,尴尬地看着主人,她长得又没云姑娘好看,为什么一定要把她剥光?

水云微笑不语,翻身压在点儿身上,开始脱去自己身上的衣裳。

唔,云姑娘跟她不一样呢,平坦的胸脯,身上的肉很结实,难怪她刚才被压得喘不过气……

水云继续脱,点儿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原来主人只是瘦,并不脆弱,但等到裤子一卸下,她就瞪大眼了。

那是……

惊惶的小脸抬起,她看着面前神色自若的人。「你真的是男的?」

「我当然是男人。」水云绝美的脸上浮现笑意,「妳不满意?还是妳真要找个女的来──」

「不!当然不是了!」点儿着急地捂住他的嘴,怕水云再说出更让她困窘的话。

没想到美丽动人的水云真是男儿身!

点儿的头快昏了,这个真相让她又惊又喜,但……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就更加遥远了?

她可以跟有钱的公子共度一生吗?

或者摆在她面前的幸福仅是南柯一梦,明天醒来,又如镜中花、水中月,再也碰触不得?

点儿的脑袋混沌一片,不知该说什么。

「不喜欢吗?」水云双眼迷蒙地注视着面带困惑的点儿,大手轻抚上她的肌肤,流连忘返于娇嫩挺立的蓓蕾。

点儿猛抽口气,她都忘记自己已经被他剥光衣裳了呢,现在……现在他们还在床上……

「妳没回答我的问题。」水云淡淡提醒。

「喜……喜欢……」她当然是喜欢云姑娘……不,云少爷的,不然也不会让他剥光衣裳……

「那就成了,只要不是我强迫妳就好。」水云露出绝少在他人面前展现的笑容。

「不是,只是……」我可以吗?

不愿让可爱的小嘴再说出其它无关紧要的言语,水云堵住她的唇,用力地吸吮,他现在就要她。

此刻只该把握属于他们的春光,至于其它的……明天再说,好吗?

危险关系系列之六《魅惑妳!》 -2

第三章

「小东西,看着我就好……」水云轻哄着。

温润的唇瓣落在佳人唇上,一手抚上她的胸脯,在滑嫩的雪峰上揉捏、抚弄着。

「哦……」点儿痴痴地凝望那张绝代容颜。

「真是个小傻子。」水云爱怜地亲吻一下伊人的鼻头,贪婪地抱紧怀里柔软的娇躯,一股女子特有的幽香传入他鼻中,令他难以控制,决心要好好品尝她的甜美。

「我才不傻呢……」点儿咕哝抗议着。

「是吗?」水云啃起她赤裸的手臂,在上面留下红红紫紫的痕迹。

「你不要乱咬人家……」点儿娇喘声不断。

水云恨本不理会她的抗议,甜腻而细碎的吻从她的颈项、胸脯、小腹、双腿、一直到脚趾,一刻钟不到,点儿雪白的肌肤已满布他到访的印记。

点儿咬紧嘴唇,但喘息的声音仍从唇缝中流泄,止不住的麻痒感觉随着水云的灵舌贯穿她全身。

「很舒服吧?」水云得意的笑容浮现。

「才……才不舒服呢……」别过头,点儿不愿意正视那张诡计得逞的脸。对她而言,随兴、狂放的水云,他的举动就有如鬼魅般──噬人心魄。

他的忧伤、他的稚气、他的狂野,魅惑着她的心,让她不自觉沉沦,凭着本能迎合他的爱抚,向他索取更多、更多……

「是吗?」水云邪气一笑。

他突然张口含住伊人的蓓蕾,时轻时重地噬咬她的乳尖,让她敏感的娇躯不断地疯狂扭动、战栗。

「啊……」

而后,不管点儿再怎么反抗,水云都不为所动。

他要夺走她的抵抗,他不要怀中的丽人存有一丝一毫的羞耻、理性,他要她忠于身体的渴望。

点儿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已,闭上眼,流下羞愧的泪水。

水云抹去她的泪,千揩拨弄着她的人口,不断摩挲,准备探访无人闯入过的幽径。

「不要!」点儿本能来紧双腿,不想让他侵入。

「把腿张开。」水云坚定而温和地在她耳边命令。

噢……她不要……

明明感觉很丢脸,但她的身体还是顺从他的言语,缓慢地把腿张开……点儿羞赧地紧闭双眼。

「再张开一点。」

点儿无可奈何,只好将自已的大腿再张开一些,这样一来,她的私处就全部被他赏遍……

彷佛能感觉他锐利的视线抚过她的私密处,强烈的羞耻感贯穿全身,点儿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

「别哭,我喜欢这样的妳喔!」水云露出微笑,开始抚弄她微湿的花瓣,并用拇指不断摩擦着花核,让她频频呼喊……

「啊……好痒……」点儿的双腿又想并拢。

「快乐才要开始,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水云强忍住心中翻腾的欲望,把两根手指缓缓插入花穴。

「啊!」点儿全身颤抖地轻叫一声。

被异物侵入的感觉让她瞬间停止呼吸,同时咬紧牙根,但水云不管她的怯弱,又加进了一根手指,并且开始在她的甬道中抽送,强烈地刺激着她。

「别这样……好奇怪……」无助又羞怯的泪水不断从她眼中滑落。

「适应后,妳会喜欢的……」他可以感觉到手指被温暖又紧密的嫩肉包夹着,真是种甜蜜的折磨……

如他所说,在原本的不适应过去后,奇异的感觉涌上,点儿突然不想要他的动作停下。

「啊……嗯……好舒服……」她发出忘情的叫喊,原本水汪汪的双瞳已怖满对他的渴望。

一阵阵快感在她的体内驰骋,让她完全沉溺在情欲的世界里,只想得到更多的快乐。

她紧紧环住他的颈,然后将自己的唇献上,给了他一个火热的吻,技巧虽然很生涩,却已足够撩动他的欲望。

「很好,热情的小东西,我会满足妳的。」

水云放声大笑,将手指抽出,不等佳人发出失望的叹息,他已拉开她的双腿,让她的秘处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

「啊……别这样……」

点儿慌乱起来,她无法挣开手上的束缚,只能眼睁睁看着水云把头埋到她的双腿问,用力地吸食起她的aì液,让她毫无退路,耽溺在他湿润的唇舌爱抚中。

一阵强过一阵的快感侵蚀着她的胴体,让她不断发出yín靡的喘叫。

「啊……啊啊……我快要不行了……」她感觉自已就要融化了!

水云自小就在胭脂阵仗里长大,却从来没对任何女人有这样强烈的欲望,她像是一团火焰,席卷他全部的感官。

他拨开伊人美丽的花瓣,仲手揉捏粉红色的珍珠,直到密林水泽一片……

点儿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情潮自她两腿间向四肢百骸流窜,她情不自禁地环住他的颈子,如同是种无声的鼓励,欢迎他的进入。

「我要妳!」更要她的今生今世。

水云抬高她的双腿,坚挺肉刃抵住她柔嫩的穴口,而后毫不留情地冲了进去!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丧失理性。

越是爱点儿,他的动作就越残酷,他要得到全部的她,他要点儿永远记得他是她的男人,不可以忘记,不可以离去……

「你……」点儿弓起身子承受水云的欺陵,泪水再度无可抑制的决堤。「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的泪水、尖叫与进入幽穴时遇到的阻碍,让水云稍稍停下动作。

「出来……你出来……」点儿使劲想把水云推离自已,同时奋力抬臀抑动,想排拒男刃的入侵,没想到却变相助长他蠢蠢欲动的渴望,促使他失控地冲破那层屏障。

「啊……」点儿再度发出凄厉的吶喊。

「妳要永远记住今天!妳是我的。」水云的气息在她的耳边流窜,「我要妳这辈子都不可以忘记……」

「哦……」干涩双唇痛苦地抖动着,点儿缓缓睁开眼,凝视这张对她残暴又专制的美丽容颜。

他是这么好看,却又这么残醋。

她没有做任何对他不好的事,为何他要这样欺负她?

「我要妳!点儿……」

在水云狂暴的刺穿中,点儿不断地痛苦喘息,说不出任何言语,她湿润的瞳孔有如夜空中清澈明亮的星子,也和于秋柔的眼眸一样的晶莹,永远在他的眼里闪烁着……

那年初次见到于秋柔的悸动,又开始在水云的胸口中跳跃。

如星辰般的眸子。

那双不识人间疾苦的秋水,让他日夜思念的美丽,已离他远去,如今只剩在怀里喘息的这个──

不管她泪水涟涟,他已决定不放手!

水云加快速度冲刺,硕大的男列在她体内进出,令她忍不住高声吟叫。

「噢……」在男剑的来回穿梭下,点儿感到下体剧烈的疼痛,她快要受不了了。「别……别这样……慢一点……求你慢一点……」

她虚弱地哀求着,却引发水云潜藏的兽性,更加狂烈抽送。

「不要……我不要了……我不要……」阵阵痛觉令点儿几欲晕厥。

但是,她也由一次次的摩擦中体验到快意流窜全身的感觉。她无力地瘫软在床上,任由肿胀的肉刃持续顶入体内最深处,撞翻她的一切思绪,让她再也想不起置身何地。

「宝贝,妳好紧。」感觉自己被她夹得有点痛,却又十分的舒服,水云不禁低声赞叹。

「喔……」双手紧攀住水云的肩头,她无力地呻吟着。

属于她的女性幽香宛若催情剂,不断刺激着水云律动……

在她不知经过多少次高潮后,水云突然紧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加快侵略的速度……

伴随着他野兽般的低吼,点儿感觉一阵滚烫的液体射入她体内,让她再一次达到了欢愉的巅峰……

水云转过头,望着昏厥在自己身旁的女子。

长而松的睫毛在激情未里的脸蛋上形成诱人的yīn影,被他吻得红肿的小嘴微微上扬,乌黑的秀发飞散在白色的床褥上,媚态横陈……

凝视着伊人疲倦又满足的睡颜,水云的胸臆顿时升起一种骄傲的感觉,这表示她也得到快乐。

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怜爱地抚摸她的脸颊,他舍不得就此放她沉睡。

在他不熟悉的梦域里,他们还缠绵吗?

紧抱着温暧的娇躯,水云在心里计较着,而且下腹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几欲淹没理智……

是的,他想要再来一次。

大手轻抚着柔软丰盈的酥胸,不一会儿,便改为攫住两国山峦,用力地搓揉。

「嗯……」点儿舒服地嘤咛了声,他的手指像带有魔力,让昏睡中的她全身酥麻。

水云拉开丝被,捧起她浑圆的乳傍,含住她的乳尖,不断地噬咬如花绽放般的嫣红。

「哦……」点儿发出陶醉酌嗓音。

「小东西,我就知道妳喜欢的。」水云嘴角浮现一抹笑意,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诱人的魅惑。

「嗯……人家想睡了……」点儿低低吟叫,双手紧抓着情人的肩胛,她已经被挑逗得快发狂了。

「妳想睡了?可是妳这里不像啊……」他技巧地抚弄娇躯。

「啊……」

「最好再叫大声点,这样大家才知道我在疼爱妳。」水云眼神锐利,将她的反应全看在眼底。

他的手在点儿雪白的大腿上滑动,抚摸着柔嫩的肌肤,再往上移到幽密的穴口,长指探入她的花径,轻抚她略微湿润的谷口,带给她一阵又一阵的狂喜感触。

「哦……」点儿不住地喘息,扭动着雪白的胴体,房内的铜镜倒映着她诱人的模样,更让水云眼底的欲火狂野燃烧。

「真是太乖了,我只准妳取悦我一个人!」水云露出满意的微笑。

他托起伊人的娇躯,让她攀着床柱。

而他坚挺的男剑抵住她的娇臀,从后方进入她狭窄、炙热的甬道内,来回冲刺。

点儿一手抓着床柱,另一手捂住自己弹跳不已的胸脯,「外边……会被看到……」

「有人要见习?那真是最好了。」水云不正经地调笑,「女人要学妳这么投入,男人要有我这么勇猛,生活才会更快乐。」

有人偷看又如何?

这里是陈家拨给他住的,他还不能做他想做的事?更何况他怕有人继续误会他是女人,这样一来,谜题解开了,长久以来的误会获得澄清,不是很好吗?他抱他喜欢的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有谁敢说他不对?

如此一想,他的坚挺再度长驱直入。

「哦……不要这样……」

点儿的意志被激烈的肢体交缠切割得无法完整,只能随着情人下体的抽动而不断摆动,合上眼,她觉得好害怕啊……

害怕有人看到她的模样。

从小,带丫鬟的嬷嬷就对她们耳提面命──好婢女不可以爬上主子的床。而这回,她不仅做了不该做的事,更令她害怕的是,她竟然乐在其中!

在他霸道而狂野的占有里,她根本忘记了自己的身分,她无法考虑她到底配不配得上这样的主子……

「真的不要吗?」水云停下抽动的肉刃,邪佞的笑容浮现,「那我就遵照妳的意思啰。」他作势要抽离。

「不要……」黜儿双手拉住他的手臂,惊呼失声。

「妳这个爱说谎的丫头,我要惩罚妳。」水云抬起她修长的腿,一鼓作气更深入的冲刺。

「啊!」

汗水自她的额头落下。

他炙热而坚挺的男剑不断在她的体内来回律动,她不由自主地扭动着躯体,口里不断发出yín靡的呼喊,即使铜镜就在面前,也无力抵抗,就任凭他们忘情的欢爱播送到众人眼前吧!

一切都乱了……

「妳看看妳这里吸得这么紧,怎么可能不要?」水云抬起佳人的下颚,让她看清楚两人结合之处,也看清楚她被欲望驾驭的放浪模样。

「哦!」点儿全身像是被火焚烧般,她再也受不住这狂放的折磨,发出失控的哭喊。

「妳喜欢吗?」水云一边强力捏揉她的胸脯,一边压迫性地微询。

「喜欢……」点儿的理智全部逸失。

「很好。」他露出满意的微笑。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昏眩中,点儿只记得要问这何话。

「当然喜欢!点儿,妳要千万记住……」来回冲刺中,他许下无悔誓言,「我喜欢妳,直到天荒地老都会爱到底,妳可不能背叛我……」

「我不会……」她绝不会忘记水云带给她的温暖、痛苦与欢愉。

这份深刻的记忆将化为他们生命中深邃的甘美……

魅惑妳! 2

如果辜负是必然的选择

四目相对的那

又何必把爱说出口?

第四章

事实上,点儿的感觉并没错。

在迎宾馆外,的确站了一个颀长的身影,他戳破窗纸,锐利双瞳注视着房里发生的一切。

陈嵋不敢置信眼前的景象。

他花了那么多心思讨好的女人竟然是个男的!而且还有上了这个小婢女,难怪对他的百般示好都不挂心。

捏紧拳头,陈嵋无法忍受任何人愚弄他,即使是他喜欢的人也不行。

这个人质没利用价值,他可以让水云带走,但水云欺骗他的仇,他是绝对要报回来。

他要他付出代价。

强力捂住胸口,陈嵋突然感觉心里有块地方崩落了,当他认清长久来

误解的真相时,他感觉四肢冰冷……春天不是来了吗?为什么他觉得置身荒天漠地的寒冬?

这又是他的错觉吗?还是,春天从未来临?

曾有的美丽笑靥,都只是个梦想……触摸不到的梦想……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正当陈嵋用火热而愤恨的眼神注视厢房里的好事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也杵在迥廊暗处,将这纷乱的一切收入眼帘。

他就是王山。

自从水云接掌水家茶坊后,他就接受水大娘的聘请,负起保卫水云的责任,成为水家的一分子,他自然知道水云的真实性别,对于因为男生女相而紊乱的一切,他并不在意……

他唯一在意的,是水云的安全。

他知道水云没存什么坏心眼,穿女装唬弄他人只是爱玩,当然,如果能顺便做成生意,那也顶不错,所以他向来只是默默守在水云身边,放任他玩得兴高采烈。

只是,这回好象玩出火来了。

这个陈嵋太认真了,而水云还是如以往一般,不把别人对他的感情当一回事,仗着天生貌美,误导他人的情感,把相处的气氛搞得暧昧朦胧,而身为主角的他却凉凉坐在一旁看戏……

这样会出事的。

自从和杭州于家的亲事散了后,水云就变成这副德行,没有人劝得动,只有随便他去了,反正有雇请保镖。

王山叹口气,他怎么不知道,他道个保镖有这么好用?现在可好,不但招惹了陈家的独子,还外带一个搞不清状况就跑来搅局的小丫鬟……

这场戏唱得完吗?王山不知道。

但他觉得出已真的很倒霉,或许他该把水云打昏,扛回苏州算了,省得他在这里胡搞瞎搞。

人的感情经得起一再撩拨吗?放了这把火,谁来收拾?

他想问,谁来收拾?

「任务达成了。」

水云一行人在锦粹园里接受代理主人──上官凌风的款待,而正牌主人南宫思君带着妻子到湖州去散心,顺便看兄弟,并没留在家里。

「上官大爷……」点儿愣愣地看着嘻皮笑脸的上官凌风,恍如隔世。

没想到她还能活着见到他们……

听说糕儿因为她的被掳,难过得吃不下、睡不好,硬是被四爷带到外地去散心了。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水云和故主认识,是受南宫与上官两家的托付,才男扮女装进陈家救她,哦,他竟然救了她两次……

所有的事都来得突然,她还来不及消化,就被带回锦粹园,然后上官大爷出现在她面前,她又可以在熟悉的环境跟熟悉的人说话……

隐忍多峙的泪水,扑簌簌掉下。

「让妳受惊了。」上官凌风轻轻秋执起点儿的小手,代南宫思君致意。

「不会,我没事。」点儿满心的激动,靠布故人胸前,低着头边说边掉泪。这真是太好了……她又回到南宫家了……

「没事就好,别哭了。」上官凌风拍拍点儿瘦小的肩头,俊脸允满体恤的温情。

他知道一般女子遇到这种事,总是要惊慌失措的。

点儿是个单纯的小丫头,能在陈家多作配合,顺利让水云把她带出来,已经很厉害了,而他也算完成表弟的托付,放下心中大石。

「我只是人高兴了……」点儿的泪水像是掉不完。

「别哭了。」上官凌风叹息,顺手拿起婢女递来的手绢交给点儿。

「谢谢……」接过手绢,点儿哭得更起劲了。

上官凌风手足无措,这种安慰受惊人儿的「大」事其实应该交给女眷,偏偏锦粹园的正主儿不在,他才来代劳,没想到会遇上这么感性的场面,教他一个大男人面对泪水泛滥的小姑娘……

唉!他真是苦命。

他时而拍着点儿消瘦的肩头,时而感觉水云异样冷酷的眼神……

哦,好冷喔。

「云儿,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上官凌风放开点儿,关心地询问。

「我很好。」只要你把手拿开。

水云锐利的目光跟着故交的大手移动,直到它从点儿的肩上移开,yīn沉的脸色才好看些。

上官凌风微笑,代表弟尽主人的责任,「我让厨娘准备酒菜给点儿压惊,顺道也跟你致谢,等会儿,我们好好来喝一杯吧?」

「嗯。」不置可否,水云冷淡的神色不改。

怎么啦?上官凌风疑惑的眼神望向王山,只见保镖摇摇头,表示「不知情」──有脑袋的人不会想卷进这场风暴。

「那我让丫鬟先送些吃的来。」看样子只有见招拆招了。上官凌风耸耸肩,「云儿,吃饱后,你再到我那儿,先住下来,让我代替老四接待你。」

这样的安排算妥当了。

「不用了,我让王山找好客栈了。」水云淡淡拒绝。

呃……怎么会这么见外呢?住客栈……

然而,听到这个答案后,反应最激烈的不是上官凌风,而是在一旁擦眼泪的点儿。

「云……云公子不住在这儿等四爷和糕儿回来,让大家好好谢谢您?」她眼巴巴望着神色冷漠的水云。

「不了,谢谢。」斜瞄仕人一眼,他淡淡拒绝。

「可是……」点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怎能让水云离开她的视线?那么多坏人想占他的便宜啊!

水云知道点儿的意思,淡淡指了指身后的王山,「我有保镖,不用担心。」

那更不行!

他们已经说好她要保护他的,他怎么可以反悔,不让她跟,偏让这个傻大个保护?

「可是我也要保护您……」点儿想也不想就开口。

「我不用──」女人保护。

水云话没说完就被上官凌风截断,「我们边吃边谈吧,想必大家都饿了。」

起争执的两人对看一眼,默默同意了。

上官凌风擦擦额头上的汗,示意几人什花厅前进。其没想到向来笑容可掬的水云竟然转性了,到底是谁惹毛他的呢?

该不禽会是陈嵋那只色猪吧……

上官凌风满腹狐疑,揣想着到底是谁招惹了水云,但他可能要想破脑袋,才会知道真相吧。

「别走啊……」

致谢兼压惊的宴席一散,点儿就急着追赶情人的脚步,缠着水云要他不可独自离去。

「为什么不能走?我不走,还留下来看人家怎么安抚妳吗?」水云横眉竖目,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

只要想到午后点儿与上官凌风亲昵的情状,他的胸口就有一把火在燃烧,恨不得劈断故友的手臂了事,更让他恼怒的是,点儿竟然窝在上官凌风怀里哭泣!

这对狗男女如此光明正大的亲密,把他置于何地?

还留他到上官家包吃包住,他水云哪来这么好的福气,要他人施舍一顿吃喝给他?

「不……」点儿被他突然其来的怒气吓着。

「既然不是,又何必留我?」水云步步逼近,严峻的口吻、yīn沉的脸色,即使动怒也无损他的美丽。

春风吹拂,窗外的柳絮漫天飞舞。

两人之间紊乱的情样就如同这景致,纷纷乱乱、难以厘清,虽然此际的扬城春光明媚,但他们之间的气氛却如此僵冷……

呵,她不懂他。水云冷冷一笑。

他总以为她是喜爱他的,所以对她才有无限的宽容,但她竟当着他的面与另外一个男人交好,让他忍不住想问:她究竟将他置于何地?抱持何种感想?难不成……

他只是她春风一度的对象?

「我只是……想跟您在一起啊……」倒坐在一旁的歌榻上,点儿惊惶失措地解释。

「是这样吗?」水云嘴角浮现轻贱的微笑。

俯下身,他用身体压制住佳人娇小的躯体,另一手抬起她的下颚,两片薄唇就在她的红唇上盘旋。

纯男性的气息在点儿的呼息间弥漫……

她心跳如擂鼓,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任由水云轻薄的举动在她唇上留下烙印,她最纯真的心,全都献给眼前这个美若天仙的男人……

「哼!贱胚子。」看到点儿浑然忘我的神情,水云脑海中跟着浮现于秋柔痴迷的神情。结果呢?她还不是跟别的男人跑了,独留他在原地痴痴守

候。

既然她们的情感收放如此容易,又何必来招惹他的真心?

让他夜夜捧着受伤的心,不得愈合。

「云……云公子,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点儿见到俊美脸庞的那增薄怒,心都慌了,她仰着头,好声好气地跟水云赔罪,只要他不恼,教她认什么罪她都肯啊。

哼!到现在还叫他「云公子」

之前已经跟她说私底下要叫唤他的名,结果呢……说有多么爱他,他也不相信了。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明知道不应该,为何还让其它男人靠近,为何还在其它男人怀里哭?

水云绝美的脸庞浮现诡谲的微笑,这一回,他发誓绝对不当让女人耍着玩的大呆子。

醋劲大发的男人将沉重的身躯压制在小人儿身上,一手箝制着她的脸庞,另一手粗暴地扯若她的衣袋。

「云公子,不要!」点儿奋力反抗,却抵挡不住水云有力的大掌。

没多久,雪白的胴体就完全呈现在他眼前,任他恣意观赏、亲吻、舔舐……

「唔……」点儿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水云的调情技巧是如此高超,总会让她忘记身处何地,尽情在他的身下扭动与吟哦。

「妳这辈子已是我的人了,妳的身子只有我能碰,知道吗?」痛苦地拧紧眉头,水云恶狠狠地宣告。

「知道。」点儿毫不迟疑地点头。

「那很好!」水云露出yīn险又诡谲的笑容。

他贪恋她为自己意乱情迷的表情,却压抑着,任凭欲望煎熬着彼此的心灵,直到欲火燃烧每一寸的雪白肌肤,直到那双美丽的双眸湿润渴求,才火速扑向她,毫不留情地掠夺她的清丽与单纯。

他要点儿跟他一样,为爱发狂,被欲火灼身,再也不能逃离……

「你……还生气吗?」点儿眼神迷乱,两腮酡红,朱红的双唇微启,无意间流露的风情撩人又妩媚。

「看妳的表现了。」水云不置可否。

他亟欲掌控她的心灵,他要身下目光迷离的女子被他操纵,所以他的唇来到她的胸前,顺着扯开的亵衣边缘噬咬。

「别作弄我……」点儿因羞耻而哭泣,白嫩的酥胸上下起伏,两朵美丽的粉红色小花不停诱惑着他。

「小东西,我是在宠爱妳啊。」双唇停不了对伊人的挑逗,另一只手也溜过她光滑的肌肤,来到她的下腹,在她潮湿的人口不停地拨弄、戏玩着。不管丽人哭求。

点儿无法抗拒男人在她身上所撩起的无名战栗,只能不断扭动身体,却促使男人的手指采得更深……

「哦……啊……」意识散乱的她失声狂喊。

「不是我在说,小丫头不知道廉耻为何物的反应好看极了。」水云淡笑着,他要所有人知道这是他的女人。

没人可觊觎!

而迥廊外也果真慢慢聚集了被狂野哭喊声引来的「听众」。

「唔……」点儿酡红着脸,哭泣不止。

水云急促的呼吸在她耳边吐纳,他用双腿无情地顶开她的大腿,让她门户大开,任凭他欣赏。

「很美啊,小东西……」

调情的呢喃在点儿耳边迥荡,她情不自禁回搂住他,眼角滑下一滴泪。

只要他不嫌弃,她愿意什么都给他,真的!

「别哭……」水云禁不住为她的泪水心疼。

他的指尖轻拢慢捻她的蓓蕾,小乳尖不由自主的变硬、变凸……在他的眼中挺立。

水云紧抱住佳人的柳腰,抬高她修长的腿,大手在她细嫩的花瓣上来回揉捍搓揉,直到蜜汁沾湿了手指。

「啊……云公子……」一阵晕眩袭来,点儿不禁发出吟哦。

「叫我『云』。」他坚持。

「云……」她温驯地遵从他的命令。

「很好。」他的手指不断抚摸女性私密的花径,确定她能够接受他之后,昂杨的男刃才缓缓进入她。

「嗯……」点儿轻轻蹙眉,承受涌入体内的情潮。

她的紧窒几乎让他溃决,水云嘶吼一声,开始在她的体内驰骋。

「啊……」点儿压抑不住心中翻腾的情欲,不由自主将两腿张得更开,抬高了臀部,期待他更深的进入。

「很好,我喜欢妳这么主动。」水云将点儿的两腿抬放在自己肩上,以极快的节奏在她柔嫩的狭窄禁地来回律动,而她只能仰着头,让身体更靠近他,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云……」她发出单音似的呼求。

「妳喜欢这样吗?」水云在她耳边轻轻询问,不断冲刺的男剑在她体内激越的翻腾。

「嗯……」她无意识地应答。

水云一次次的顶入终于让她发出低声啜泣,她两手紧扣住他的肩胛,用力一抓,在他的背脊留下十道指痕。

「够辣,看不出妳这么狠!」水云眉头微皱,淡漠地夸奖,身下再用力一顶,撞入花穴的最深处。

「啊──」点儿惊呼一声,知觉几欲被他撞飞。

水云用力地冲刺,再快速地退出,一次比一次更激情的结合,让身下的女人徘徊在狂喜的崩溃边缘。

「哦……」她体内再一次收缩,一道暖流涌出,禁不住身心的激动,她紧紧抱住他的颈。

他低吼一声,因着花径收缩的刺激,差点释放出欲念。

「还不够……我还要啊……」因为男人不断的翻搅,却不填满她的虚空,让点儿难受地叫喊出来。

她已经快要发狂了……

水云享受地聆听着伊人的呼求,继续加快身下的动作。

他就是要她发狂,他就是要她知道她的身体是被他控制,不许再违逆他的意见,不许再想其它男人,他要完全掌控她。

「云,饶了我吧……」她泪眼婆娑地乞求男人的怜惜。

旧日情景在他的眼前重现。

朦胧的视线里尽是于秋柔的妩媚、微笑、眼泪……深深刻在他的心版,无法抹去。

他无法原谅她的叛离。

「这样真的够吗?」蓄意误解点儿的意思,水云在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前,绝对不会释放欲望,也绝不放开她。

「嗯。」急促的抽气夹杂着啜泣,猛烈而酸麻的快感让她想要就这样死去……

「还不够?」语音扬起,水云再次曲解她的意思。

随着他硕大的欲望快速在她的体内翻搅,他的两手也用力捏揉着她的丰乳,摆明趁着她无法抗拒时,为所欲为。

「够了。」她咬牙答应。

「小东西,妳那里好紧啊……舒服吗……」

「嗯……舒服……」理智几欲被他的强力侵略消灭殆尽,点儿的响应声非常微弱。

「不舒服?」佯装听错佳人的响应,他卯起劲冲刺。

「没……有……」她感觉自己已快被顶爆。

「到底还要不要?」水云再问一次。

「要。」点儿没有余力反抗,只能答应他在床上的所有要求。

水云达到目的后也心满意足,捣入伊人的最深处。

「哦……」如此的激情让她发出忘我的惊呼。

水云强忍住亟欲释放的欲念,一次又一次的与她疯狂结……终于,他合释放出温热的种子,与她体内喷洒出的暖流汇合。

两人共赴最原始的欲望乐园……

第五章

「啧啧……」

静谧的午后,锦粹园东边的雨花亭里,窝了几个坤色既怪异又兴奋的仆佣。

「我就说嘛,有其姊必有其妹,两姊妹勾引男人的功夫都不差……」酸溜溜的口吻响起,只恨不是自己爬上爷儿的床,否则现在也是锦衣玉食,万年富贵。

「春梅!妳说话小心点,想死也不要拖我下水。」李嫂捏了女儿的大腿一把。

「娘,我说的事实。」春梅气呼呼地响应。

要不是娘多事,老拉着她工作,不准她东逛叫晃,她现在也飞上枝头当凤凰啦,何片还窝在灶房里?多油烟、工作又不轻松,长年待在那里,再怎么美的人也美不起来。

「可是……那位云公子长得比女人还美,他真的是男人吗?」小厮甲提出疑问。

「他的确是个男人,我听说是为了救点儿姑娘,才男扮女装的。」小厮乙接话。

「那也好棒喔,未来的夫君有钱又好看,床上功夫又了得,我真的好羡慕点儿姑娘喔。」秋菊俸着脸蛋,开始幻想攀上权贵后多采多姿的生活。

说到「麻雀变凤凰」,谁不想啊?

偏偏自己没这种命,唉!真是嫉妒啊,平平都是丫鬟,为什么际遇就差那么多呢?

「哼,谁教妳不会狐媚主子?想好命,下辈子吧!」春梅恶毒响应。

「春梅,讲话这么刻薄,当心下阿鼻地狱割舌头啊!」李嫂苦口婆心地劝诫女儿。

「哼!」转过身,春梅抬高头,显示她极度不高兴中。

「怎么都窝在那里偷懒?!灶房忙完了,还有书房、客房没打扫啊!」管家拉高嗓门,叫唤聚在亭子里的仆佣。

「就来了。」小厮甲连忙丢下手里撕爤烂的叶子,转身就走。

「等等我啊……」秋菊追上去。

没一会儿,几个仆佣散得一干二沛,仅留下春梅跟李嫂。

「我说妳就安分挪吧!」李嫂想解开女儿的心结。

「娘,妳圳担心,我俞让妳也享福的。」春梅不以为意,随口答应后转身就走。

「唉!这么要强的性子,也不知道谁……」李嫂幽幽叹气,也缓步离开亭子。

等到他们全都走光后,躲在树丛后的两个小女人才现身,原来是点儿跟贴身丫鬟──小花。

「姑娘,妳为什么不让我出去骂她们?」小花气恼地抗议。

自从被分派到点儿身旁服侍她后,小花的一颗心就向着新主人,听到这种流言的反应,自然是噘起小嘴,一派义愤填膺的模样。

「骂她们有什么用?嘴长在她们身上,她们爱怎么说,我们也管不着。」点儿眼神迷离,原来这就是被人家说背后话的滋味……她揪紧手中的

丝绢,内心百感交集。

清丽的小脸神色惨淡,她不要小花出去跟她们对骂,那场面只会让她更难堪。

之前,就是她蹦出去跟诚毁姊姊的坏嘴巴吵架,但事情轮到自己身上,她就恼不起来了。

只是有点心疼而已

点儿闷闷地待在雨花亭中,开始有种体认,这个家不是她永久的归处。

或许,等糕儿和四爷回来后,她便该跟他们告别了……

只是她又该去哪儿?

无穷的寂寞萦绕在点儿心头,没想到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离开糕儿后她竟然无处可去,真是可悲……

「点儿姑娘,妳别难过,赶明儿等夫人回来,咱们再告诉她,让她惩罚那些坏嘴巴的人,妳说好不好?」大眼眨巴眨巴,小花慌乱地安慰女主人,就怕她哭出来。

「不会,我一点都不难过。」嘴角浮现一丝浅淡的笑意,一阵酸涩的感觉涌上点儿的胸口,让她有说不出的悲苦。,她想哭,眼眶却能涩,流不出一滴眼泪……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欲哭无泪」?她懂了,她懂这个滋味了。

东风拂来,轻轻吹过她的脸。

虽然早春的景致很诱人,但这片繁花绿柳与她无关,她现在只想窝在水云的怀里,什么话都不说,好好享受他的温柔。

只有他宽关的胸怀,才是她的归宿……

「公子,该动身了。」王山附在水云耳旁,低声催促。

「嗯,我再想想。」

水云一身雪白绸衫,及腰的青丝高高束起,恢复男儿装扮的他仍然潇洒绝伦,俊美夺目,耀眼得让人不敢正砚。

「我帮您在万福客栈订到上房了。」王山不疾不徐地催促着。

「那又如何?」水云感到有趣地斜瞄保镖一眼。怎么?他若不去,这小子就要把他绑去吗?

「请公子不要让我为难。」王山低头恭请,口气依旧顽固。

「我让妳为难?」水云没有不悦,只是盘问。

「请公子起程。」

凝视神情坚定的保镖许久,水云终于让步。

「好吧!」看来,王山这回是非得押着他离开热闹的地方了。

水云叹口气,有这么一本正经的保镖,生活也是顶无趣的。

「我让管家安排马车。」语毕,也不等主人答应,王山转头就走。

「养这种保镖……」嘀咕的声音轻如蚊蚋,水云寂寥的眼神望向天际。

算了!

如果真有游戏可玩,也不见得一定要在南宫家,如果注定他要无聊一生,窝在这里也没啥搞头。

他迷离的视线追逐着风中的小白花。

乘风飞翔晴空的杨花啊,看起来如此悠闲自在,那副独占晴空的飒爽姿态迷惑了他的心……

如果他能这么洒脱,就不会留在世间品尝孤独了啊!

还半死不活,拖着姑娘家一起受苦,呵呵呵……

他这人真是不可取,难怪王山老是想把他带离人群,真有趣,这状况真有趣。

呵呵……

蜂针儿尖尖的,做不得绣。

萤火儿亮亮的,点不得油。

蛛丝儿密密的,上不得蔻。

白头翁举不得乡约长,纺织娘叫不得女工头。

有什么丝线相牵啊,把虚名挂在旁人口!

──明.精选劈破玉歌.虚名

丝竹悠扬,音韵缭绕。

只见在茶馆卖唱的歌女一边唱一边拋出哀怨的眼色,望向坐在二楼雅座的水云主仆。

「公子,我看我们还是──」

王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水云的手势打断,「才刚坐下来听曲儿,你就喊着要走?别归我的兴。」

「可……」

「你看点儿不是也好好坐着陪我们听?」水云扬起眉梢,绝美的容颜浮现一抹懒散的微笑。

「是啊,王大哥也坐下来一起听。」清丽的小脸摆出讨好的脸色,希冀这尊门神乖乖坐下,别再惹未来的夫婿不悦了,从跟水云出客栈到现在,他的脸色都没好过:

她希望他快乐啊!

王山双唇紧闭,对于歌女充满暗示的曲子不置可否,但对水云玩火的行为却非常气恼。

更何况身旁还跟了个不知情的小姑娘,频频讨好卖乖,看了更让他心生厌恶。

如果对人家无心,为什么不赶她回去?

坏了姑娘家的名节,对他们也没好处。却累得单纯的小姑娘遭人非议,这又是何必呢?害人害己。

「三位客倌,你们点的干丝、野鸭菜包、翡翠烧卖、蟹黄汤包都来了。」跑堂送来了几样茶食。

「别摆着脸,茶食来了。」水云淡淡招呼。

「呵,茶也好了。」点儿帮大家的杯子都注满茶水。

这魁珠茶可是扬州独创,外头喝不到,水云是苏州人,对这味经久耐泡的茶叶应该陌生。

点儿殷勤地服侍两个男人品茶,引得水云侧目。

「小东西,妳常常这么替男人泡茶吗?」他握住伊人的纤纤小手,轻描淡写地询问。

「嗯……还好啦……也不是顶常的……」点儿喜孜孜低下头,俏脸酡红。

「是这样啊……」水云黑白分明的眼眸蒙上一层晦暗。

不是顶常?那表示偶尔人手不够时,就会出来服侍,是吧?

王山拿起筷子夹了翡翠烧卖放入嘴里,不是叫他吃东西吗?他对面前的波涛汹涌,完全视而不见。

「哎哟,我说水大哥哪时进来喝茶的?也没通知我。」歌女不知哪时爬上二楼,巧笑倩兮地出现在三人面前。

不着痕迹闪掉歌女的手,水云慵懒调笑,「就等珠珠妳发现啊!」

「骗子!有这么美丽的妹妹陪你,哪轮得到我?」珠珠食指轻点他的脸颊,捻酸吃醋般娇嗔。

「哪儿的话?我等妳过来等好久了。」水云轻桃地将干丝喂入歌女嘴里。

「算你这冤家有良心。」珠珠倒在水云怀里,当众跟他打情骂俏,笑得非常开怀。

坐在一旁的点儿脸色惨白,但水云只是搂着歌女的细腰,面带微笑。

珠珠攀着水云的脖子,小嘴附在他耳遏低声询问:「今儿个就到我那过夜,好吗?」

声量不大不小,只是恰巧让整桌的人都听到了。

「公子……」王山开口想阻止。

水云随意举手,挡掉保镖的劝诫,「也好,几天不见妳,顶想妳的,就依妳了。」

「您对珠珠其好。」珠珠得意地瞄了同桌脸色惨淡的小女人一眼。

真可怜!

男人被她媚眼一瞟就勾走了,她还以为水云多疼这小丫头,害她白担心一场,眼泪多掉了好几颗。

「我对听话的女人都这么好。」水云搂着歌女的纤腰,亲密地舔着她的耳后,沙哑低语。

点儿瘦小的身子微微颤动,她还不够听话?为什么还有其它女人来分享他的温柔?

咬紧牙根,她一句话不说。

「那珠珠以后会更听话的……」珠珠整个人都偎到水云怀里,心满意足地轻叹。

「是吗?」俊目斜瞄坐在一旁不吭声的点儿。

「嗯。」珠珠连忙点头。

但水云心不在焉,没多大的反应。

发觉他兀自望着同桌的小美人,珠珠噘起薄唇,两手捧住他的下颚,要他正视自己。

「那就看妳表现啰。」直视那张吃醋的俏脸,水云轻描淡写响应。

「我一定会让您满意的。」珠珠嘴角一勾,她对自己魅惑男人的手段可是深具信心。

「我拭日以待。」水云慵懒地微笑。

女人哪,不都是这样?

表面越贞烈的,其实骨子里就越骚。

当时,珠珠到茶馆里来卖唱,不也是坚持卖艺不卖身,结果呢?他只是随意献上一条手绢拭去她的泪痕,宽慰她从那些财大气粗的男人身上受的气,她整个人就这样黏上来了……

唉!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把话说死,坚持自己卖艺不卖身呢?瞧,现在还不是满身狐骚味,就等着他临幸,真是有趣。

那这个小丫头呢?

水云淡淡凝视脸色苍白的点儿,她会有什么反应,他也──

拭目以待。

一灯如豆。

点儿手拿针线,低头缝着小荷包,她要把对水云的满腔爱意一针一线绣入布料里,即使她不在他身遏,他也能感觉到她的心意相随,有她陪伴,他今生不会寂寞。

「回家去吧!」王山低沉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嗯?」被他这何没头没脑的言语吓着,点儿抬起头,水灵灵的瞳中漾满不解。

「我叫妳回家去吧,不要再留在这里了。」王山怒气腾腾的嗓音在房内迥荡。

「小声些,这么晚了,你会吵到隔壁的人。」放下手中针线,点儿皱起眉头,低声指责。

「妳……」王山瞪大眼,实在会被这不知好歹的小丫头气死。

他是好心提醒她啊!

要她别担了虚名,也别误了青春,别傻傻待在公子的房里等他回来,他今天不会回来的。

「我知道云今天不会回来。」点儿淡淡一笑,脸上有股抹不去的凄苦。

「那妳还……」王山这下真的不明白了。

为何那么多的女人愿意为水云浪掷青春、名声,就为了换得他的另眼相看?然而,水云的心从不为任何女人停留,以前不曾,以后也不会,她该死心了。

「我想帮他做点事。」低下头,点儿娇柔地响应。

自从和水云有了肌肤之亲后,她才了解那种今生相属的感觉,今生非君莫嫁的誓愿……

她要他快乐。

「妳做得还不够多吗?暖床、温被,什么事没做过?」怒气冲天的王出已经口不择言了,完全没顾虑到话说出口,小人儿听了难过不难过,或者该说,他已是管不着她的想法了,他只要她回家,别再出现在他眼前!

「你……」点儿娇俏的容颜闪过一丝错愕,勉强挤出的微笑戛然中止,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

她就这么惹王山厌恶吗?

他们从陈家、南宫家到万福客栈,王山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看,还一直要赶她走。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

「别哭,我不是故意的……」王山举起大手,又颓然放下。

他有点懊恼自己的鲁莽,惹得小佳人泪眼汪汪,又不知如何安抚……唉!到底该说啥才能让这小女人听话,乖乖回家?

搔搔头,鲁直的大汉有点苦恼。

「你就是故意的……你那么讨厌我……非要说这些难听的话……让我知难而退……」点儿泪涟涟地指控。

「不是这样。」王山摇摇手。

「不然是哪样?」点儿抹去颊上的泪水,她就是要待在水云身边,没人赶得走她!

「噢!我是……」王山气恼地来回踱步,不知该怎么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

那是他隐藏在心中多时的爱恋啊……

「你明明就是讨厌我,才一直要赶我,当我不知道吗?」点儿心直口快,把这些日子陪笑受的气一古脑倾泄出来。

「不是的。」

还辩!点儿不爽快地瞪视妨碍她恋爱的保镖。「不然是什么?难道是喜欢?」

哼,坏心眼会遭马踢的。

「就是喜欢。」好吧!他承认。

「你……」点儿俏脸飞红,「你别胡税!」

「我没胡说。」爽快承认后反倒像放下心中那块大石头,王山笃定得很,一点也没开玩笑的样子。

「可是我……」

「公子对女人不会真心的,即使你从没想过我,我也不希望妳受伤,才要赶妳回去。」向来寡言的王山侃侃而谈,把压抑在心头的气闷藉这次表白一扫而空。

他只是怜惜她的真情,要她善待自己而已,并非故意找她麻烦,像公子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她耗费时间啊!

点儿小脸一沉,黯然表示:「我知道。」这些日子在客栈看他左搂右抱,她心里早就明了了。

「那妳还……」

「我生来就是丫鬟命,也不是什么正牌的千金小姐,爹娘都不在了,我还有什么好怕,又有什么好失去的?即使云对我不是真心,能陪在他身边,能厮守在一起,这就够了,我不在意他有别的女人。」

哪家大老爷没有三妻四妾,更何况是水云这种相貌翩翩的佳公子?她是高攀了。

点儿坚毅的眼神流露出她对爱情的坚持。

她要跟着水云,绝对不回南宫家,除非水云不要她,否则她今生今世的良人就是他了。

「妳……」王山没想到她这么坚决,「好吧!随便妳。」

他深深地凝视着点儿,叹口气。既然真相打击不了她,那他也不需要再枉作小人了。

他是真心关怀这个单纯无邪的小女人,可是,既然她心知肚明水云是这样的男人,却还要选择这样的情爱,他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王山转身离开水云的上房。

在他合上门后,点儿才放下手中的针线,慢慢走到窗前。

月圆了,可是要到哪时,她心心念念的人才肯回到她身边,与她共赏明月?要到哪时,她的情感才能圆?

想到其它女人偎在水云怀里的情景,一股酸涩的感觉在她心中冒泡,低下头,蒙眬的视线里,月光照耀着地面一圈圈的湿意。

一滴、一滴、又一滴……

危险关系系列之六《魅惑妳!》惑 -完

第六章

「水大哥,再让我多留一会儿嘛……」

珠珠全身瘫软在水云怀里,袒胸露乳的风情让送茶水进门的点儿红了脸。

将热茶搁在桌上后,点儿低着头,快速出门。

不过,她并没有走远,一合上房门,她就忙着跑到窗下偷听房内的动静,她想知道别的女人是怎么伺候水云,让他快乐。

她要学起来……

「我还有事,妳把衣棠穿上。」水云淡淡瞩咐,听不出他的喜乐。

「可是……」尽情卖弄风骚还是得不到情人的怜惜,珠珠只有噘起小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

「妳该回去了,我可不要茶馆的老板来我这儿要人。」水云懒散说明后,才转向窗口,对着外头命令:「小东西,还不进来?再躲在外头,我就把妳拎进来。」

没想到会被逮着,点儿吓了一跳,硬着头皮走进门,对他露出腼腆的笑容。

「过来!」水云沉声命令,虽然不严厉,但映衬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庞,就显得非常有压迫感。

点儿乖乖走到水云面前。

「贱蹄子,妳躲在外头偷听想干嘛?」珠珠恼火地扬起手想打她。

「我不是故意的……」点儿捂住头,哀声求饶。

「住手。」水云扣住歌女的手腕,不让她动手。

「谁教她敢偷听?」珠珠气不过地指着缩在一旁像颗小虾球的点儿大骂。「这个骚蹄子……」

耳朵被尖锐的叫骂声闹得发疼,水云皱眉,「衣裳穿好就滚出去!别在这里惹人厌。」

啧啧啧……这泼妇,他最受不了会尖着嗓子骂人的女人!

水云心浮气躁,大手一甩,便将珠珠摔到两尺外,恰巧撞上进门查看的保镖。

「把她撵出去,以后都不准她来。」水云冷漠嘱咐。

「是。」王山低声答应。

「我不要啊!」珠珠不甘心这样的结果,边哭边闹。「你昨晚分明说最喜欢我的,为什么才隔一天就这样对我……」她虽然被王山抓着,还是拳打脚踢,想扑回来捶打点儿。

「昨天喜欢,今天就不喜欢了,成吗?」睨了哭花脸蛋的珠珠一眼,水云手臂一伸,将点儿揽至怀中安抚。

「要哭,出去再哭。」神色冷峻的王山拎着闹事的歌女离去。

随茗沉重的脚步声远去,珠珠的嘶吼也越来越远,「臭丫头……妳这个贱胚子……我恨你……」

「手该放下了吧?」

水云对仍抱着头缩在他怀里发抖的点儿说道,美丽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

「我不是故意的……」点儿缓缓放下手,用哀求的眼神凝视心上人。

千万别赶她走!

她以后不会再躲在门外了,她保证以后会更乖、更听话的,所以千万别赶走她。

「为什么躲在外头?」水云的盘问语调毫无起伏。

「我……想知道……她们怎么服侍你……」点儿话才说完,小脸就红得发烫,整个人忸怩不已。

「为什么?」搂着小丫头的纤腰,水云另一手探入她的衣襟内,缓慢捏揉。

点儿娇羞的呢喃。「没有……没有为什么啊……嗯……我只是要您……要您快乐一点而已……」

经不起撩拨的她在水云有一搭、没一搭的逗弄下,不觉全身酥软,魂魄缈纱,意识也化成了一摊水。她倒在水云怀中,玲珑有致的身子弓起,徐缓地蠕动,想减轻体内的躁热。

「哦?」水云忍住大笑的冲动,扬起眉梢,「那妳学了多少?」

忍住羞怯,点儿伸出两手,颤抖地解开他的衣襟,小手断断续续地摩搓他的胸膛。

「小东西,妳确定是这里?」爱极她的娇羞,他轻啄一下她的鼻头。

「不然是哪里?」点儿错愕地抬起水漾双瞳。

「傻子。」水云一笑,拉着她的小手往他的胯下磨蹭,让她感觉「宝贝」的火热巨大。

「噢……」她娇颜酡红。

「知道吗?小东西。」水云哈哈大笑。

凝视他俊美的容颜,点儿有些失神。

因为她想起曾有的火热交缠,他深深地占有着她的甜蜜,都紧紧攫住她的灵魂,她的身子、她的心早就属于他了……

为什么他不珍惜喜欢他的人?是因为她们太笨了,真心给得太容易吗?

点儿替所有失了心的女人感到悲伤,也包括她自己。

为什么水云要这样戏弄她?是觉得她很呆、很蠢、很好玩?可是……她是那么喜欢他啊!或者该说,她爱他。但是他呢?他怀里搂着别的女人的时候,可曾想过她一点点?

他真的喜欢她吗?她突然不是那么确定了……

点儿觉得自己很可笑,嘴唇勉强咧出弧度,但眼泪却不听使唤她掉下来。原来爱上不该爱的人,滋味这么苦……

「小东西,妳哭什么?」水云抬高她的下颚,吻去她颊上的泪水。

点儿摇摇头,关于心头的委屈,她说不出口。

「妳不想说就别在我面前哭。」水云俊脸一沉,到现在还逼不出她的真心吗?她对他还是有所隐瞒?

就像那个让他伤心的女子一样……

「不是这样……」即便心里对他有埋怨,但她还是臣服在他捉摸不定的性子下。

「不然呢?」这是最后一次,他容许她跟他耍小性子!

「我只是觉得珠珠很可怜……」点儿眨着清澄的眸子,眼里尽是哀伤的神色。

「胡涂蛋。」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替欺负她的女人说话,水云脱口便骂。

她若不胡涂,又怎会把真心交给他?

眨着灿如星辰的眸子,点儿痴痴望着心上人。

「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水云噬着她白皙细嫩的颈子,美丽的容额上布满深沉的欲望与特有的霸气。

「我……我在想你哪天也会讨厌我……那我要怎么办……」挑逗的亲吻让她连说话也颤抖。

又来了!「妳今天非得说这些扫兴的话?」水云停下挑逗的动作,不悦地凝视她。

「不!我只是……」点儿的身子微微颤抖。

她不说话,他生气;她说话,他也不高兴。讨好他怎会这么难?

「只是什么?」水云锐利的眼神闪过怒芒。

「我……只是有感而发……」

够了!又是一个想利用情绪掌控他的女人。

「无妨,就等妳心情比较好时,我们再来玩。」

撇下衣衫不整的黜儿,水云踏着如风的脚步离去。

「啧啧,真可怜……」南宫思怀懒散地撑着下颚,凝视在锦粹园摘花扑蝶的几个女眷,口中冒出一句评语。

「嗯?」南宫思君扬起尾音,他不懂这何话从何而来。

「老三在说你的小姨子。」南宫思齐指着跟四弟媳长相一模一样的小丫头。

他们是孪生子,同年同月同日从娘胎蹦出来,他自然懂得南宫思怀未说清楚的事情是什么。

「在说点儿喔?」摸着太阳穴,南宫思君觉得头很痛。

他带着糕兄回来扬州后,就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而流言中的主角点儿早就跟着水云离开锦粹园,他还能说什么?说到底,他和点儿只有姻亲的关系,凭什么把她关在园子里?

「点儿都瘦成这样了,你还这种表情?」南宫思怀摇摇头,没想到兄弟的心肠这么硬。

「我们以前闹的事也不比她小,还不是活得很好。」南宫思君耸耸肩。

俗话说得好:各人造业各人担。

老大丢下一堆生意,径自跑到湖州去恋爱,他也很可怜好吗?哪还有空闲去管小姨子的感情事。

更何况,点儿是挑上容貌倾国倾城的水云,美丽的人儿向来受瞩目,加上他又风流、多情,这样的男子没有女人会不垂涎的,她只有自己多保重吧。

「哪里一样?她是小女娃。」南宫思怀白了弟弟一眼,真是股脑筋。

姑娘家重名声,点儿被说成这样怎不消瘦?

「是点儿缠着水云,自个儿跟到外头去的,难道你要我绑住她的脚,限制她不准出园吗?」连今天进园听戏,也是糕儿三催四请她才来的。

「小女娃都崇拜英雄,水云是点儿的救命恩人嘛。」南宫思怀凭良心说。

「水云长得比女人美,这种相公不好照顾,又多人垂涎。」南宫思齐坏坏地笑了。

那一甩发、一瞟眼间的风情……啧啧啧,连正牌女人都没有他强,要说点儿不倾心,依他们看啊……

很难咧。

「嘿,你们看戏看得比我还认真啊?」说起几个兄弟的陈年嗜好,南宫思君不禁笑了。

「那当然。」

孪生兄弟不约而同地甩开折扇,扬州什么大小事挑得过他们的法眼?更何况最近这桩八卦。

经过歌女在茶馆哭诉,吵得正凶哪!

偏偏两个正主儿,一个微笑不理,另一个畏缩不语,放任流言沸沸扬扬,这桩美人韵事可把最近欠话题的扬城吵得热闹不已。

「那不就结了? 既然她倾心有理,我们干嘛多管闲事?」南宫思君还是不想管。

「不是我们,是『你』。」南宫思怀摇摇食指,纠正老四的用词。

「免谈。」

「你是点儿的姊夫,她上无父母,妳是她唯二的亲人,你说话没分量,那谁还管得来?」南宫思齐依情论理。

「至少不能让人家白吃豆腐吧?得找水云谈谈结亲的意愿,即使结不成,也得让小丫头明白。」他们与点儿多少还有层姻亲的关系在,若不帮

她,大概也没人肯替她申冤了。

「那跟双林镇的那桩蚕丝生意……」南宫思君瞄峭瞄两个很闲的兄长。

「我替你谈,顺便过去看老大。」南宫思怀大笑,最近老么也不怎么喜欢吃闷亏、干白活了。

「我跟你去。」南宫思齐附和。

很久没看到那朵芙蓉花,不知道她最近可好?自从知道大嫂是她后,就想去看她穿女装的模样。

不过,老大会给看吗?

管他咧,先去再说,老大不肯,他们就去她开的铺子等,总是等得到人吧?打定如意算盘后,南宫思齐的表情更笃定。

「好吧!」南宫思君勉强同意管小姨子的闲事。

「那我们就静候佳音啰。」孪生兄弟合上折扇,优雅地旋身出门,接小娘子回家去了。

唉!

南宫思君撑着下颚,无聊地凝视满园春景。

其实,他并不懂,向来伶俐的点儿为何碰到水云就没主意了,完全不能为自已讨回公道?

这情况,让南宫思君满腹疑窦。

「点儿,该睡了。」糕儿催促妹妹上床睡觉。

「妳怎么不回房睡觉?万一四爷找妳,要怎么办?」灵动的双眸轻轻眨动,点儿微笑。

「我才不要理他咧,我们好久没在一块儿睡觉。」糕儿吐吐丁香小舌,紧搂着妹妹。

「妳真是……」点儿唇扰挂着淡淡的笑。

「好嘛!」糕儿摇摇她的手臂,跟她撒娇。

「妳都爬上床了,我能把妳赶回去吗?」点儿心里有一丝叹息,她原本想趁机溜回去的,因为她都离开客栈一整天了……

「干嘛这样说?」糕儿决定装作听不懂她话中含意。

事实上,是夫婿准许她过来找妹妹的,但她也实在挂记着点儿,偏偏自从嫁给南宫思君之后,大事一桩接一桩来,把她的脑袋打得昏昏渺渺,她也没空跟点儿谈心事。

但现在不谈不行了,八卦传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大家都知道她的妹妹跟一个美若天仙的男人跑了。

只剩下她不知道……

她是点儿的姊姊,她绝对有权利知道那个欺负点儿的男人是谁。

「那就快睡吧!」点儿在心中微微叹息,她知道今天是别想出锦粹园了,只有让糕儿睡内侧,而她则下床去吹熄蜡烛。

烛火熄灭的那,室内漆黑,仅剩一道明亮的月光,从窗外射入。

倒回床铺的点儿反而睡不着觉了。

翻来覆去,在她脑海盘旋的尽是水云邪张美丽的脸庞、抑郁不乐的双瞳和漫不经心的慵懒神态……

不知道他今天过得好不好?

「妳睡不着?」糕儿娇嫩的嗓音从一旁响起。

「嗯。」点儿心不在焉地虚应,她不以为备受夫婿疼宠的姊姊会懂得她所受的煎熬。

「妳有心上人了?」既然点儿不主动告诉她,她就自己问。

「嗯。」

「讲多一点嘛,不然怎么讨回公道?」糕儿有点生气了,从她嫁人后,两姊妹好不容易有独处的时间,为什么默儿都不说话?

「妳想知道什么?」点儿转过头,看着躺在身旁的姊姊。

「那个让妳神魂颠倒,让妳丢了我也无所谓,让我睡在妳旁边妳也不理的男人啊!」糕儿火大了,揪着妹妹的手臂大叫。

她们从小就一起挨饿、一起工作,没有人比她们更亲密,可是莫名其妙跑出来的这个男人竟然让她们有隔阂!

点儿竟然不告诉她被绑架的那段时间她是怎么过的,是谁救了她,她这些日子去了哪……

净是在床上翻来翻去,那个男人会比得过她们姊妹感情深厚吗?

「糕儿……」在微弱的光线里,她看到孪生姊姊心中的焦虑,心头有股暖意滑过。

「妳说啊!」糕儿推推妹妹,她虽然嫁人了,孩子气还是很重,看得出来很得夫婿宠爱。

「妳看过他。」在姊姊的催促下,点儿缓缓道来:「他就是之前在街上救过我们,长得很美的那个姑娘。」

「是她?!可她是女的啊!」听到妹妹喜欢女人,老实的糕儿吓了一大跳。

「不是,他是男生女相,被很多人误会他是女人。」点儿嘴角微勾。

讲到情人的事情,总会让女人心头充满喜悦,点儿也不例外,她开始说起水云的魅力与忧伤,那些让她着迷的点点滴滴……

「哦。」原来是那个很美丽又厉害的救命恩人啊,了解真相后,糕儿才不那么讨厌他。

可是,外头把他们说得很难听耶。

什么奸夫yín妇、yín荡下贱?要她跟点儿说,点儿一定很难过;要不说,她会很难过,该怎么办才好?

「总之,他就是一个这样的人。」点儿心满意足地下了结论。

糕儿还在绅游,不知道妹妹的话已经说完了。

「妳说话啊,妳觉得怎么样?」点儿用手臂挤挤姊姊,怎么话是她在问的,现在又没有下文了?

「我觉得……他该派媒人来谈婚事吧?」糕儿只记得夫婿要她说这桩事。

「嗄?!」没想到向来老实、单纯的姊姊,竟然在大事上这么灵光?点儿被吓得马上闭嘴巴。

「妳说呢?」糕儿挤挤身旁的妹妹。

「呃……」要老实说她根本不敢跟水云谈这件事吗?她无父无母,人家财大势大;她喜欢水云,只要让她跟着他,她就很高兴,而水云待她却是喜怒无常……他愿意娶她吗?

向来比姊姊伶俐的点儿突然哑口无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更何况,水云在那日生气离开后,已好几天不见人影,她都看不到他了,还怎么问他娶不娶她?

「到底怎么样嘛!」又不理她!糕儿生气了。

「我赶明儿回去后,再问他。」点儿闪烁其词地把事实带过,她不想让姊姊知道自己这么不中用。

爱情啊……让她感觉自己渺小如尘土,却还是想抬起头来仰望他。

「妳都胡涂了,我们是女孩子家,这种事怎么可以由我们问出口?」糕儿扁扁嘴。

「那……」该怎么办?点儿进退失据,在爱情面前完全失了主张。

「我们让四爷去跟水大哥说,让他快点娶妳入门,妳说好不好?」糕儿依夫婿所言,先知会点儿。

「这个嘛……」她没有把握水云会娶她……

「婚事不赶快办一办,妳会被说得更难听喔!」糕儿警告妹妹。

「都被说了那么久,也不差明天一日吧?」点儿唇边有一抹苦涩的笑意,「我明天先去问他,再请四爷出面……」她的口气有些不确定,但又不

想拂逆姊姊的好意。

「好吧!」糕儿勉强答应。

她不知道妹妹在犹豫什么,不过……既然她都这么表示了,他们就等她几日吧!

魅惑妳! 3

如果分离是正确的决定

在每一个孤单的夜里

为什么 你的影子总在心间徘徊?

第七章

点儿快步匆匆,踏入客栈。

万福客栈上至掌柜、下到跑堂,已连续看到她数日,都含笑跟她打招呼,她也不吝惜笑容,跟所有人都点过头才上楼。

原本要先回到自己住的房,没料经过水云的上房竟发现里头有声响。

点儿停下脚步,细听房内动静──

「云公子,春梅这样服侍,您还满意吧?」熟悉的女音从房里传出。

「嗯。」水云淡漠的虚应照例响起。

单从「听」,实在不知道他满不满意,禁不住满腹的好奇,点儿将食指沾湿,戳破窗纸,才看到她日夜悬念的男子,而与他肢体交缠的竟是在锦粹园当差的丫鬟!

点儿颤抖的手招住唇,强忍住尖叫的冲动。他是只要女人迭上门就好吗?

水云修长的身体慵懒伸展,任凭女子在他身上扭动。

他乌黑的长发随意散落,唇若涂朱,面如傅粉,再加上那抹似笑非笑的嘴角微勾,绝艳的风情就像苗疆虫蛊一般,虫惑着所有少女的心……

「那这样呢?」春梅捧着自己的双乳,不断挤压捏揉,而下半身依旧在男刃的贯穿下,不停扭动。

「很好啊……」水云淡淡的赞赏在室内迥荡,「可没人比得过妳让浪的模样,真是好看极了……」

他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让窗外的点儿听得一清二楚。

「那比起点儿呢?」春梅不断卖弄风骚,非要把点儿比下去不可。

「她啊……」水云呵呵一笑,「她还生嫩,哪有妳的风情?」

「云公子如果要待妾,会让谁进门?」她也听到南宫兄弟间合计的事了,深感机不可失,赶忙跑到万福客栈。

如果人人有机会,为什么她不行?她才不怕得罪人呢。

既然点儿是爬上这男人的床才有机会嫁给他,为什么她不可以?只要她爬上侍妾的位置,她也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脱离当人奴婢的命运。

想她春梅丽质天生,跟瘦得皮包骨的点儿一比,可是好看太多了,要当

富贵老爷的偏房、小妾绰绰有余,更何况对象是俊美多金的水云,可比那些肚子一层肥油的老家伙称头多了……

所以,这个位子要争,而且她非争到不可。

只要让她飞上枝头,到时穿金戴银回南宫家看娘,大家都会用羡慕的眼光看她呢。

想到这,春梅的心就更加鼓噪起来。

「这个嘛……」水云暧昧地微笑,美目瞟向窗扉,意有所指,「要娶妾,当然是娶床上功夫厉害的进房啰。」

「那您认为春梅好吗?」她自动把双乳献上,让男人吸吮。

「还……不错……」水云一点也不客气,使劲含咬,让春梅的呼喊声更激烈狂野。

「春梅还要……还要……」

「妳真是贪心……」水云边说边挑逗,将满室存意激增至最高点。

汗水淋漓的男女沉沦在爱欲国度里,不知时辰。

点儿站立良久。

连王山来到她的身遽,用怜悯的眼神凝砚她都浑然不觉。

王山轻声开口:「点儿姑娘……」

「嗯?」点儿转过头,想强装没事,但眼眶里的泪水已说明一切。

她并不像在人前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所谓啊……

她好爱他,好在乎他,怎能忍受曾经搂住她的双臂拥抱另外一具诱人的躯体?

泪水模糊了点儿的视线,蒙眬了令她心痛欲裂的交缠影像。

苦涩酌感觉在她的心头蔓延,她早知道水云用情不专,她早知道他来者不拒,但她为何还是苦恋不去?她还是相信自己在他心口中有特别的地位?

或许,她是在自欺欺人吧!

因为,若不这样,她可能活不下去了……

「不要想太多,公子一向是这样的。」沉着脸,王山边说边把点儿带离现场。

进了房,点儿说不出话,只能趴在桌上哭泣。

「呜呜……」

「我要妳快点回家,妳偏不走……」强忍住胸口的愤怒,王山看不得喜欢的女人掉眼泪。

「我走不了……」点儿呜咽啜泣。

她的心早遗失在他身上,怎么能离去?

如果人的情感可以跟身体分割,如果离开心不会悬念,她干嘛走了又回来?干嘛要这样作践自己?

她好喜欢、好喜欢他啊……

「唉!」王山无言以对,只能坐在一旁陪她伤心。

「云公子,你要陪春梅买首饰喔……」窗外传来男女的谈笑声,在安静的窒内更显得刺耳。

谈话与脚步声渐行渐远。

「他们出门了。」王山吶吶开口。

点儿没吭声。何必他说,她又不是聋子,当然也听到春梅缠着水云出门逛街、买胭脂水粉了……

擦擦眼泪,她突然想到水云还没陪过她逛街……点儿握紧拳头,越想越恼火。

是她对情人太客气了吗?交心的那当时,他曾经承诺不会让她委屈的,为什么现在拥着别的女人做没对她做过的事?

不行!

即使她回不了头,也讨不回失去的情感,她也不打算做个情感上的弱者,谁都不可以欺负她。

春梅不行,水云也不行。

愤怒的火焰在点儿的胸口燃烧。

她要去讨回属于她的爱情,水云答应不让她委屈的,他应该要陪她逛遍整个扬州、赏遍所有春光,即使不能相伴一生,当不成最爱的人,也要成为他印象中最深刻的女人……

她要他记住她一辈子。

她将水远伴随他,今生,永不离弃。

「嗝……」

打着酒嗝,水云摇晃着身躯,慢条斯理走进厢房。

才要点亮烛火,就听到一声轻软的呼喊。

「云……快点过来……人家等你好久了……」

嗯?是点儿吗?

水云疑惑地转过头,借着窗外洒入的月光,才看到她横躺在床上,身上披着不知打哪弄来的红色薄纱,白嫩婀娜的玉体若隐若现,红通通的脸颊泛着一片春意。

水云的眼睛差点突出来。

「小东西,干嘛把自己弄成这样?」有感于小佳人的心意,他忍住即将逸出的笑声,也没多作为难,只是依言坐到床畔,才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酒味。

「人家想你嘛,不成吗? 」点儿展开双臂,整个人黏到俊雅的美男子身上,醉态更加明显。

「干嘛喝酒?」水云温言询问,他没有不高兴,只是不记得这丫头有嗜饮杯中物的毛病。

「因为……我要勾引你……」两手环住水云的脖子,她娇憨回复。

「勾引我?」嘴角微勾,他对小佳人的企图感到有趣。「所以喝酒壮胆?」

「嗯……」点儿用力点头。她未来的相公不但漂亮,而且还很聪明呢……

点儿并不知道,水云之所以了解女人的心理,是因从小到大都在女人堆里混,未满十五岁前,他几乎都身着女装,过着闺女的生活,如果他不懂女人,又有哪个男人懂呢?

「那妳打算怎么勾引?」反手勾起软绵绵的胴体,他温柔地询问。

「就……是这样啊……」两手勾住他的颈子,点儿献上红艳艳的双唇,用力紧贴他的唇。

「小东西,不是这样。」原来她还没学会啊。水云两手勾住伊人的柳腰,嘴唇轻轻覆在她的肩上,沿着她的唇缘来回摩挲。

嗯……这柔软的触感很舒服……

点儿发出舒服的呻吟,趴在男人身上,小嘴微微张开。

「嗯,很乖。」他滑溜的舌毫不客气地钻入。

两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揽着他的肩头,一遍又一遍吸食他唇舌。

天地彷佛只剩下他俩,这一刻,这男人才完全属于她……

「怎么突然想勾引我?」水云瘖哑的嗓音饱含情欲,扶住柳腰的手悄悄移到她的后脑勺,好让她更贴近自己,而另外一双手也移到她浑圆的俏臀上。

「早就想了,我要你只喜欢我。」点儿愤怒的低吼,像头发怒的小母狮,放胆把清醒时不敢说的话全数说尽,晶莹的泪水也顺势洒落到男人脸

颊。

水云没生气,只是静静凝视眉头纠结的小脸,他真的让她很痛苦吗?

这是真情流露吗?是「真」的吗?

「妳爱我?」

「嗯!」点儿猛力点头,柔软的胴体紧贴着他强健的躯体。「我爱死你了,你还是抱着别人……我不要……我好难过……」

「以前也有一个女人说爱我。」水云突然提起。

「然后呢?」轻抚着他的脸庞,她不明了为何说这话时,他的双瞳盛着无尽的忧郁。

「没说一声就离开我,她欺骗我。」水云轻轻吻去她的泪水。

「点儿不会骗人,点儿最爱云了。」她娇憨表示。

「那个女人说爱时,我也相信她不会骗我……」

点儿生气了,截断水云的话。「她是她,我是我,我说最爱云就最爱云,你不娶我,我还是要跟着你,你甩不掉我的!」

他是在作梦吗?

点儿为了他竟然毫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她跟着他,不是为了日后的富贵生活,单单只是因为他……

水云因被爱人遗弃而受伤的心,突然有了生气。

「傻瓜……」呆呆凝视那张坚定的小脸,他冰封已久的心突然有块缺角,心脏开始跳动了。

他清楚知道她爱他,而他也可以响应她的爱情了,只要他相信,此刻的幸福将延续至天长地久。

水云感觉眼眶有点湿意。

「我不傻,人家我比糕儿聪明呢!」点儿不满地反驳。

又看轻她了!真是有够让人生气的,虽然她以前当的是丫鬟,但并不表示她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好吧?

突然间,她岔开双腿,坐在男人的大腿上,私处隔着衣衫抵住他的鼠蹊,丰腴的胸脯紧贴在他强健的胸膛上,小嘴微张,挑逗地抚过他的唇线,

再伸出小舌头舔舐。

她竟然把刚刚水云对她做的事,依样画葫芦地做了一遍。

「喜欢吗?」点儿起限,喘着气问。

「呵呵,怎会不喜欢?」水云又不是蠢蛋,面对小佳人蓄意的挑逗当然全盘接受。

贴上她的唇,他再次用力吸吮,像从来没做过般。

「唔……」她娇喘声不断。

听到伊人的喘息,他像得到什么鼓舞似的,大手隔着薄纱用力揉捏她发育良好的双峰,让她的蓓蕾迅速变硬变挺,而她享受着融合了疼痛与快意的欢愉。

在薄纱下,热情如火的她什么都没穿。

那么下面……

她有穿亵裤吗?

想到这,水云的男性欲望瞬间硬挺起来,粗糙的大手捏揉她的胸脯,另一手便往她的下腹探去──

「云……你不要急嘛……」她轻声埋怨。

不理会点儿的抱怨,水云将薄纱全部扯开,他的眼睛没往下瞟,而是用期待的心情将大手往女性的幽谷抚去……

太棒了!

果然没有穿亵裤!

水云噙着邪恶的微笑,这小丫头果然是来勾引他的,不过没问题,碰上女人叫阵,他没道理不奉陪。

手指钻入她的mī穴,修长的指节几近残酷地戳插湿润的甬道。

不一会儿,他的掌心已水泽一片。

「噢……」痛并快乐的刺激让点儿忍不住婉转娇吟。

水云的肆虐让她有兴奋的快感。

她怎能离开他?她对他这么有感觉啊,不管怎么着,不管他娶不娶,她都要跟他回苏州,她要跟他过一辈子!

「小东西……妳不专心喔……」他淡淡提醒。

「哦……」

她的身子无意识地往后仰,却因此更方便男人抠弄,他的手指蛮横地撩拨粉红色的花瓣,造成蜜汁如泉水般汨汨涌出。

「啊啊啊──」点儿狂放嘶喊。

水云坐起,将伊人的腰揽住,让她双腿成弓形盘住他的腰际,这个姿势让她更加兴奋,mī穴也更加湿润。

「啧,小东西真热情。」他不断转动着在甬道内的中指。

「还不够……」撩人的吟哦自她口中逸出。

「放心,包妳满意。」水云再加入一根手指,中指、食指在她的体内并进,狂野的抽插顺遂得没任何阻碍。

欢爱的气息弥慢在门窗密闭的厢房里,在月光幽微的照射下,营造出一种荒yín、迷乱的气氛。

「再给我……」点儿激烈地扭动着臀部,跟着他手指的律动yín荡起舞。

只要一想到春梅在他身上扭动的模样,她就恨得咬牙切齿,她一定把他身上的味道换成自己的。

她不要他忽略她。

点儿尽力扭腰摆臀,在他面前展现最野、最艳的一面,那种女人做的,她也会,找她就好了,不可以忘记她,不可以找别的女人取代她,她已经决定要跟他一辈子。

所以不管他怎么想,她只是尽情将美好的身体展现在他眼前,全心全意地懿惑他。

她已经被他深深地魅惑了。

她不要他去找任何女人,不管是珠珠、春梅,或是其它人。

她不要任何男人、女人用渴望的眼神打量他、侵略他,他们凭什么啊?

他是她的人耶,他们早就有了不可告人的关系,他们凭什么这样打量她的男人?凭什么?!

她好爱他啊!

她绝对不容许任何人这样看她的男人……

「点儿,妳今天真是太诱人了。」水云隐约知道让她有这种狂野的改变,原因可能在于嫉妒。

但,他不介意她捧着醋桶狂喝的模样,因为这表示她在乎他。

他锐利的眸子跳动着无声的喜悦,手指疯狂进犯花蜜四溢的xiāo穴,却不再提起她发浪的缘由,因为……他要她自己开口要求,他要她记得今晚的情景……

他要夺去她的心魄。

再也不能忘记!他要点儿在他面前放开一切,表现得像个荡妇。

「云,快点给我……」点儿赤裸着胴体,女性的私密处被玩弄得如晨曦中盛开的红花般,沾着点点露水,以水艳的姿态完全展现在他眼前。

「妳求,我就会给妳。」低哑的嗓音在她耳旁放送,他的肉刃已呈现硬挺的状态。

「嗯……」她尽力往他身上磨蹭。

水云解下自己的衣裳,露出已经昂扬的男剑。

肉刃在她湿润的穴口前磨蹭,就是不愿意进去,让点儿欲火难耐地趴在他身上渴求,「你不是说我要就给我吗?你快点……」

水云露出绝艳的笑容。

他精准地掐住幽谷前沾水的花苞儿,淡淡微笑,「妳的腿张开点,不然我很难进去。」

「这样啊……」虽然难为情,点儿还是照瓣了。

「想要就自己进来。」水云诱哄着挂在身上的女人为他全部开放,因为他想看她可以放浪成什么样。

「可是……」点儿神情犹疑。

最后,她还是禁不住欲火的燃烧,将穴口抵住他昂扬的肉刃,缓缓将粗大的欲望没入体内。

「妳很乖。」水云紧紧扣住她的柳腰,在她适应他的存在后,炙热的火龙瞬间在花径快速律动。

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动作让点儿惊愕抽息,她几乎以为自己的身体会在他猛烈的抽插下支离破碎……

他们的辛福与欲望同时腾空飞翔。

水云没让点儿的失神持续太久,他搂着她的腰肢进行强烈的贯穿,根本不在意她是否承受得住,什她一次次的娇声呼喊中,他放浪地进占她的柔嫩,放肆地摩擦她充血肿胀的花心。

凝脂玉乳在微弱的光线里弹跳、晃动。

他们的交缠形成了一幅英丽动人的画,因为阐述的主题是爱情,在月光下,有了天荒地老的感觉。

所以很美丽……

「啊──」点儿嘶声尖叫,yín浪的喘息声充满室内。

「再浪一点,只叫给我听。」他不往乎他们的疯狂是否为人知晓,因为他也爱地。

相信爱情,让他无惧世间的残酷。

「哦……」点儿两手攀住他的颈,mī穴深深吸住翻捣身岖的男jīng。

「妳那里好紧啊,吸得我真是舒服呢!」水云加快冲刺的速度,让身上的小人儿达到高潮。

「嗯……」无法克制的狂喜充斥在她的体内,她只能凭本能攀住男人。

水云更放肆地占有她,一次炊猛烈的抽插让他几乎按捺不住,亟欲把体内的欲火喷洒而出。

「快给我……」点儿柔腻地哀求,她要替他生儿育女……

水云奋力一挺,在她的弓身抽搐中,将两人推上欢愉心巅峰,他所释放出的液机,也在点儿体内与她的暖流交汇。

两人紧紧相拥颤抖,彷佛在为这激情而神圣的结合,无声叹咏。

点儿灿如春花的笑脸在他的眸中放大……

再放大。

第八章

夜幕低垂,月上树梢。

扬州城里的保剑桥一带,人潮逐渐聚集,只因各家食铺中的炉火正旺,满街的鱼肉飘香,引得来往过客食指大动,趁着夜凉心闲,准备好好品尝各种风味的小吃。

在来往的行人中,有一对男女特别引人注目。

因为男的俊美贵气,女的清秀俏丽,再加上亲密的肢体语言,不知觉间流露出的浓情蜜意,让人欣羡不已。

他们正是点儿跟水云。

点儿一手紧握着水云的大手,另一子指着生腌水木瓜,「我们去吃那个,你说好不好?」

「好。」很少逛夜市,水云显得有点不白在。

但不是众人的日光让他感觉不对,而是身旁的小女人,他的目光不自觉停驻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两手交握,十指纠缠……

向来,他的私生活放荡不羁,但除了在床上与女子交缠外,下了床,他和女人是有距离的,因为他天生的优雅与美貌常带给女人莫大的压力。

一同并肩行走已算极限,鲜少有女人愿意跟他手牵手逛大街,只有要求他买饰品赠送时除外。

更何况身为茶坊少东,近来又忙着扩张营生据点,进出大酒楼、大饭馆的机会远大于夜市,忙到月上梢头时,常是女人一抱,便在床榻上忘我她纠缠、大战,直到体力消耗殆尽……

有哪个女人会要求他陪着逛夜市,买不值几文钱的零食吃便心满意足?

「小哥儿,跟你的小娘子一起过来吃啊?」小贩拉开凳子,请两人落坐。

点儿害臊得说不出话,只是低着头。

「嗯。」水云含笑点头。

「各上一盘?」小贩先确定数量,再送吃食。

「不用了,肚子不是很饿,来一盘就好了。」见小丫头害臊,水云兴起逗弄之心,便点一份两人共食。

「好。」没想到小两口感情这么好,小贩笑咪咪离去。

「你怎么这样啦……」点儿羞得不敢抬起头,小声抱怨。

「我真的吃不怎么下嘛……」水云呵呵直笑。

虽已坐下,但两人的手还是没放开,水云紧盯着两人交缠的十指,幸福的感觉悄然在心中升起。

平凡生活里亟欲搜寻到的幸福就在他心中荡漾着。

原来,只要他相信,期盼中的感情就来了。

无边的幸福感让他的嘴角持续上扬,旁观的人注意到登对的小两口,纷纷露出欣羡的坤情。

同样的情景也落入不远处狎妓出游的陈嵋眼里。

他眼中迸出一丝嫉妒。

原本,美人儿是属于他的,没想到竟变成了男人,才便宜了那个没钱没势的小丫头。

只是……丽人美艳如昔,即使被他欺骗了,他对那张天仙似的容颜还是难以忘怀……

陈嵋抿紧薄唇,注视着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他要怎么样才能报仇兼一亲芳泽?这事儿得好好合计、合计了。

「点儿、点儿……」

一翻身扑了个空,水云睁开眼,发现小佳人早已起床,身旁的位贵空荡荡的,他连忙开口朝外头喊人。

「点儿姑娘说要出去买个东西。」王山连忙进门告知,就怕嫉妒心超强、占有欲也特别强,性情又不稳定的主人想到别的地方去,开始像前一阵子那样狂找女人泄恨。

当水云两年的保镖下来,王山发现主人的心地虽不坏,但人格却不算成熟。

尤其在感情方面,一旦受伤就会记恨……

他不懂,像这样的孩子气的男人有什么好欣赏的,偏偏女人对水云都有无止尽的爱,常常包容他犯下的过错,对于他在狂怒下所做的事都睁只眼、开只眼,只求得到他的爱。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这也是各人的选择,在不了解女人心的状况下,王山只能非常羡慕水云,并且祈祷自已未来的伴侣也能这么包容自己。

「哦。」水云失落地答允。

他已经习价一起床就看到那张清丽的小脸了,每天早上,都要看到那张小脸才能安心地出门谈生意。

为什么点儿出门没告诉他呢?一股莫名的焦躁感充塞水云的心。

「刚刚南宫家递来拜帖,希望您能拨时间与南宫四爷会晤。」王山递上南宫思君的名帖。

「哦。」水云接下名帖,丢到一旁。

他懒洋洋地下了床,径自换上衣裳。

看到这样的主人,王山不知该不该开口提醒,迟疑半晌,他还是说了,「公子,他们应该是来跟您谈点儿姑娘的事……」

「谈点儿?」水云抬起眼,莫名其妙地凝视王山。

「点儿姑娘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但南宫四爷却是她的姊夫,想来,南宫家对于你们的关系应该是忍很久了。」

「嗄?!」水云有点讶异,又很高兴,愣愣地看着王山。

对呀!他怎会忘记用这个正当的方式拥有伊人?或许,是他把点儿的存在视为理所当然,所以压根没想到成亲……

这真是太好了。

是他该登门提亲的,为了自己的陈年旧伤,错把真情当滥情,婚事便延宕下来了。

嗯,成亲好。

这个主意真是无敌霹雳超级的好!

水云一扫之前的yīn霾,兴匆匆地整理好仪容,拿起南宫思君的拜帖,再三审视名帖上头的细则。

看到这情景,王山除了摇头外,也不知该说什么。

唉……总之,恭喜了。

急促的脚步声一前一后,在万福客栈的二楼迥廊中响起。

「奇怪……人咧……」水云一从外头回来,就直冲点儿住的上房,但里头非常安静,没有声息。

王山跟在水云身后,对于点儿不在厢房也颇感疑惑。

印象中,点儿是个居家的小丫头,跟着他们住到客栈后,她不曾随意外出,只有偶尔在水云得空时,与他们一起到茶楼品茗、听曲儿、听故事,其余大部分的时候都躲在客栈里为水云缝衣纳鞋。

这样安分的行为,再加上温婉的性情,依照一般标准,算得上是个贤良淑德的姑娘了。

砰!

没看到熟悉的身影,水云心中不舒爽,一推开门,也不管王山有没跟在后头,就反手一摔。

王山眼明手快,立即停在门外,等门合上,再自己推开。

水云径自躺在软榻上,沉默不说话。

「公子,你不觉得奇怪吗?」王山沉声开口。

「奇怪啥?」水云上双眼,随意答腔。

他被女人宠坏了。

向来,只有女人等他的份,从来没有他找女人的事,尤其是他胸无城府的小点儿,她是喜欢他、爱他的,不是吗?

从她出现在他的生命后,他就不觉得她会不管他,径自走开。

他不认为她会跟于秋柔一样弃他而去……

所以,她今天一整日不见人影,让他非常的生气,即使贪玩,也该回来了吧?她到底在干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水云抿着唇,非常恼怒。

「奇怪那个丫头一整天不见人影。」王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或许,等不得我带她出门玩,」水云叹口气,俊目斜瞄保镖一眼,「自己嫌闷,就出门逛了。」

「可是……」

「我很少带她出门玩也是事实,亏她忍得这么久。」没等保镖把话说完,水云推开窗扉,纾解看不到伊人的气闷。

原以为她会在房里等他,他可以立刻告诉她他已亲自上南宫家提亲,他们将相属一世。

想象中,她会害羞,然后很高兴地窝在他怀里,水云脑中萦绕着千百种旖旎的画面,却没想到迎接他的竟是一室清寂。

也难怪他呕气、恼火了。

东风随着畅开的窗庞灌入窒内,原本搁置在茶几上的纸笺被风吹起,王山随手抓住它──

「公子,不得了了。」

「嗯?」美目起,水云狠狠瞪了不识相的人一眼。

什么事会不得了o

今天,没有什么事会比没看到点儿更重大,什么大事都搁着,生意搞砸或停摆也别选往这时候烦他。

「点儿又被陈嵋掳走了。」知道举态严重,王山挑重点说。

「什么?!」水云跳起。

「他要你五天后去断情崖换点儿回来。」这是第二个重点。

「可恶!」

这家伙是什么意思o

县衙是他家开的吗?律法是他家定的吗?三不五时就随便掳人要胁,这算什么?水云一肚子气。

不过,他们是旧识,要见他需要胁持点儿吗?还指名由他去换点儿回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水云既恼火,心中又充满疑惑。

王山把倍信笺递给主人,让他研究处理方法,上面的时间、地点都写得很清楚,陈嵋点明只要水云到他的别业作客,就立即放了点儿。

他这么大费周章,感觉上……目标好象是水云,但两个男人可以干什么?

不祥的预感袭上王山心头。

他望向水云,后者沉默不语,只是盯着信笺,彷佛都快把那张纸看出个洞来了,却还是没开口,似乎正在伤脑筋……

公子看穿了什么?王山想开口,却又不想开口。

如果真是他想象中的麻烦,就只有水云能解决了,旁人是无法代劳的。

唉!

「嗯……」

点儿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净是陌生的摆饰,而且颇为华丽。

这是哪里啊……

原本在床畔打盹的丫鬟听到呻吟声,立即醒来,喜孜孜地道:「点儿姑娘醒过来了!」她手脚俐落地斟来茶水,服侍点儿喝下。

「这是哪?」点儿感觉这丫鬟有点眼熟。

「陈家在富春江的别业啊!」丫鬟笑嘻嘻地响应。

点儿注视她俏丽的脸庞良久,「我们见过面,对不对?」

「嗯。」丫鬟用力点头,「我是小蝶,姑娘之前在扬州的陈家庄见过我。」

「对!就是那时候。」点儿想起来了。

她就是那个在陈嵋身旁服侍,他最得力、最重用的丫鬟,全庄的人都叫她「小蝶姑娘」。

「真是贵人多忘事,妳总算想起来了。」小蝶叹气。

「那……我们怎会又见面?」点儿错愕地看着小蝶,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是这样的,」小蝶尽量保持微笑,好声好气地告诉她,「妳又被爷儿派人绑来了。」

「啥?!」点儿惊讶到不知该说什么。

她看着奉命行事的大丫鬟,一肚子火气。

上次是为了要换回糕儿,那这回呢?他们不能换别的招数吗?她不过是个没身分地位的姻亲,南宫四爷会为了她舍弃自己的妻子吗?想他知道不可能,真不知陈嵋的脑袋装什么!

「这次是为了水公子,请点儿姑娘救救我家少爷吧!」小蝶跪在床前,求点儿协助。

救陈嵋?她没听错吧?

点儿才懒得管陈嵋的死活,不过和水云有关的部分可得问清楚,她连忙起身,将跪在床边的小蝶扶起。

「把话说清楚,为了云怎样?」

「我家爷儿喜欢水公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恨水公子长年用女装迷惑我家爷儿,他是最近才知道水公子是男人……」小蝶边说边哭,「我家爷儿不甘受骗,才把妳绑了来,目的是引谤水公子前来……」

「啥?」点儿眨着大眼,震惊不已。

怎么会这样?照小蝶所说,陈嵋喜欢水云,又不甘受骗,如果水云真的来换她回去,那水云不就危险了?

「我家爷儿是真心喜欢水公子的,他派媒人到苏州提了好几次亲……」

点儿无言以对。老天,这是什么状况……

「他们却不告诉我家爷儿喜欢错人了,水公子是有孪生姊妹,但他偏让我家爷儿爱销人……」小蝶继续抱怨。

「那我该怎么办?」点儿对于水云的任性当然知晓,这男人的个性就是这么恶质。

不过,天底下的美人那么多,谁教陈嵋哪个不爱,偏爱上水云呢?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但是,不对啊,水云是她的良人,她怎能让自己的良人贞操有危险?

不行!她得救水云。

「妳快点逃跑,只要在他们换妳的日子而回到水公子身旁就没事了。」小蝶提供主意。

「好!」叫她逃跑没问题。

「我帮妳把银两跟吃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现在是晚上不好认路,明天下午,我趁大家都在打盹时把妳带出去。」小蝶眼里闪着光芒,自认计画得非常周全。「我也帮妳把回城的路线都画好了,妳只要按照我的地图,包准可以回到万福客栈。」

「太好了,谢谢妳。」点儿感动得快哭了。

「不用客气,我是为了我家爷儿着想,不是为了水公子,妳不用那么感动。」小蝶脸上浮现一层红晕,她爱慕陈嵋已久,绝对不会让他误入歧途,做出伤人不利己的事。

「不管怎样,我还是很感谢妳。」点儿真诚地说。

「感谢我,就要平安抵达水公子身旁,别让他再来见我家爷儿了。」小蝶咬牙切齿。

「扼……我会转告他的。」点儿额上的冷汗滴落。

「那我就先谢谢了。」

小蝶朝她一鞠躬,点儿也赶忙回礼,两个各为其主的小丫鬟就此达成协议。

「王山,你确定是这条路没错?」

走在蜿蜒曲折的小径上,一边是陡峭的山壁,一扰是断崖飞泉,真难想象富春江附近有这么险绝的地方。

水云边走边擦汗,对眼前的奇景叹为观止。

要不是点儿被劫走,他们就能一同前来递览,也才不辜负这天地造景的神工鬼斧。

「嗯,我来探过一次路,断情崖就在前头,我们快到了。」知道主人是文弱书生,平常最剧烈的活动也只有策马奔跑,所以王山是摸熟了路径才敢带着水云来。

「如点儿在身边就好了……」水云突然发出感叹。

已经看惯那张俏丽的小脸,现在她突然不见了,他实在很不习惯,尤其今天起床时眼皮一直跳,更让他烦躁不安,才央求王山先带他过来探路,他要想想怎么营救点儿最妥当。

毕竟,祸是他惹出来的,他得来收。

陈嵋有本事就冲着他来,少拿无关紧要的人开刀。

「公子在平时对点儿姑娘好些,她就会很高兴了,这时候念着她,她可能不知道。」王山凉凉取笑。

「呿!」水云白了保镖一眼。

「在衙门工作的兄弟,我都联络好了,等换人那天他们会过来逮捕陈嵋,让他尝尝不把律法放在眼里的后果。」

「嗯。」水云颔首,对于王山的处理没任何意见。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总不能一不顺心就来个掳人勒赎吧?这样衙门的大门十二个时辰全开,案子还是处理不完,更何况他们是旧识,陈嵋更不该拿他心爱的女人来要胁他。

眼皮还是跳个没完,水云皱起眉头,这到底怎么着?真是烦啊!

「公子,你看!」王山突然揪紧水云的衣袖,要他看向不远处的悬崖边,有几个男人正包围着一个小姑娘。

是点儿!

「点儿!」水云高声大叫。

他和王山快吓死了,还不到交换人质的日子,她跑出来做什么?

「云!我在这儿。」紧抱着小包袱的点儿十分高兴,对着情人挥舞着小手,大声叫唤。

「小心!」水云高声大喊,伊人站立的位置让他心惊胆战。

「不准动。」追赶而来的陈嵋对点儿威吓道。

「可是……」

点儿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乱动,谁知脚步一滑,娇小的身子就像飞舞在空中的纸鸢一般,飘落万丈深渊。

「啊──」点儿的惊叫声迥荡在群峰间。

「点儿──」水云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事,冲上前就要往绝崖下跳。

「拉住他。」陈嵋连忙吆喝家丁拦住神情慌乱的绝美男子,他不会让水云出事。

「放开我!」哀恸欲绝的声音在众人耳际咆哮。

「拦住他!」

「点儿──」

第九章

断情崖

「点儿……」

水云跪倒在悬崖边,呆呆凝望着蔚蓝青空,低下头,只见烟雾渺茫,深不可测,从这样的地方摔下,命还在吗?

「你们放开他。」王山赶到水云身旁,斥喝陈家的家了。

「她自己没站好才掉下去……我们没逼她……」陈嵋结结巴巴地解释,希望水云能谅解。

水云面无表情,只是凝望着蓝天白云,不发一语。

「走!你们快走!」王山表情狰狞,将环绕身旁的陈家人全轰走。

都闹出人命了,他们还留在这里干嘛?要水云也跳下去才甘愿吗?

「哼!」眼见留下来也无便宜可讨,陈嵋才悻悻然带着家丁离去。

等到他们走远了,水云的声音才幽幽响起。「你把他们都赶走了,谁来给点儿陪葬?」

「点儿姑娘不会喜欢跟他们一块上路的。」王山声音沙哑地回复。

「也是。」水云同意。

他的点儿不会喜欢跟一群恶徒同赴黄泉的……

那她一个人走会很无聊吧?该怎么办才好?水云跪倒在崖边,闷声不吭地揣想解决方案。

「公子请节哀。」王山低声劝解。

「我正在努力。」美丽的容颜没有半点表情,他只是凝望这片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峡谷间急流轰鸣,绝壁上飞瀑直泄。

天地无恨,山水无情,万丈深渊吞灭了他的爱人,依旧景致不改,他能怎么办?

到最后,她还是放他独活了啊!

她怎能言而无信,她不是说要爱他一辈子,要陪他一辈子的吗?她还是跟于秋柔一样,丢下他,连句再见都没有说就消失在他的眼前,而他连想出声挽留都没有机会……

是上天在惩罚他平时任性妄为的罪吗?呵呵……

这样的结局满有趣的啊!

该罚的人,没罚到;不该罚的人,倒是香消玉殒了,这样算老天有眼,明察秋毫吗?

他不服。

可他能怎么办呢?他不服,点儿还是消失在他面前了,他失爱的伤、失爱的痛要靠自己抚平……

老实说,他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一个于秋柔已经够他受了,再来一个点儿,他觉得这辈子已经完了,他的感情已经消耗殆尽,失去她们在他心里所凿下的伤口,这辈子大概都愈合不了,这下要怎么办?

她没有嫌弃他,也没有说不爱他,只是不小心从崖上坠落,就此从他的生命申消失……

呆呆凝视着天地,水云连哭喊都没力气。

如果当初不要交心,只是玩玩,他现在应该不会这么难受吧?嗯,眼球很干涩,连一滴泪也没有,这就是所谓的欲哭无泪吗?没想到除了于秋柔之外,还有其它女子能给他这么深的痛……

当初,秋柔别嫁,留他一人面对漫漫孤独,他觉得人间荒凉,所有的景物都没有趣味,而此刻面对点儿坠崖的残酷事实,脑中除了一片晕眩,再也没有其它感受,他只想问:这是真的吗?

但众人怜悯的视线让他含在口里的话说不出,他怎能在人前示弱?他怎能告诉大家,他爱死她了,他不能忍受没有她相伴的日子……

算了,心碎了就直接碎了吧,也不用再缝补。

呵,这样也是顶好的。

王山凝视神情古怪的水云,不知该说什么,想了半天才提议道:「我去找南宫家的人来帮忙到崖下找人,或许点儿姑娘没死……」

唉!水云微微叹气,却不想拂逆保镖的好意,他们相处这么久,王山一直在帮他处理善后,连到了这个节骨眼,他还是想帮他把人找回来,即使是冰冷的尸骨……

他对他真好。

可是,就算尸骨找回来了,对他又有什么用呢?

水云想了想,淡淡开口:「这么高的地方跌下去会死不了……」那真是也太神奇了……

「不试试看怎知道?」王山越想越是,心里抱着一线希望,急着下山去找人手。

「好吧,那你就去我人来捞吧!」水霎随口答应。

「那公子呢?」王山对于水云过于镇静的表现,有点心惊,不希望他坐在崖边胡思乱想。

或许,他该请公子跟他一同离开。

「让我守着点儿吧,在她生前,我对她从来没有这么专心过,就让我对她尽最后一份心吧!」水云淡淡调侃自己。

还有力气揶揄自己,应该不算太糟吧?王山这才放下心头一块大石。

「公子,我会尽快回来。」

「嗯。」水云露出绝艳的笑容,却让人倍感凄凉。

王山看着文风不动的水云,叹口气,快步离去。他得赶快回扬州搬救兵,这样的状况他处理不了……

水云没有回头,只是愣愣地看着断崖险峰。

嗯,这悬崖叫「断情崖」呢!

他怎么从来没发现这悬崖的名字取得真好?如果他跳了下去,是不是情感也会断了呢?

这里是断情崖啊……

但,王叫回来找不到人怎么办?

水云想了想,便脱下鞋子,找块石头把它们压住,而后径自走到崖边,望着山崖下──

烟雾苍茫。

他不以为王山去找南宫家的人来帮忙就可以救回点儿。

失去至亲,他们或许很哀痛,但会比得上他吗?他的心已碎,她不该来拐骗他的心,又在他面前坠崖。

他活不下去了。

活着万般不顺心,死了倒好。

水云对于最后这结果并没想太多,他只是静静等着身旁的人一一散去,再来终结自己。

在挽不回佳人时,他就这样想了。

所以,他倾身一跃,高挑优雅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白茫茫的烟雾中,连

一声呼喊都没遗留,他完成了今生最后一桩任性的事──

再见,他不玩了。

「云儿、云儿……」轻柔的叫唤声由远而近。

「嗯?」是谁啊……

水云伸出手想摸索,却感到万分沉重。

「云儿,你别吓我啊……」焦虑的呼唤嗓音在他耳边迥荡,催促他快些醒来。

水云勉强睁开眼皮,看见母亲焦虑的容颜。

「娘……」他唇边漾着若有似无的微笑,轻轻地唤了声。

「云儿!你可急死我了。」见到爱子的笑容,水大娘才放下心中大石,失而复得的印象太刻骨,让她总是惴惴不安,午夜梦回,常常忍不住跑到水云床畔,确定他人还安好,没有消失不见。

「让娘担心是我的不好。」水云苍白的容颜上神情坚毅,让母亲因他处理感情的方式忧虑,是他不孝。

「云儿……」水大娘心中有千言万语,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趴在独子的肩膀上,隐忍多时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

那些磨人精啊……

到底是怎么迷惑她的儿o

竟然让他从那么高的崖顶往下跳!还好南宫家派出的人把他从水中捞起,虽然吃了不少水,肢体也因坠崖的冲击而骨折,但捞上岸时还有气,修养几个月就康复了,真是谢天谢地啊!

水云身体一好,她不由分说,便把他带回苏州,再也不让他在扬州多留一刻。

那个危险的地方,随随便便一个小丫鬟竟然就要夺走云儿的命!真是太可怕了……

「娘,我没事了,别哭。」水云抹去水大娘的眼泪,微笑。

「真的吗?」水大娘凄凄惨惨地抬起头,她这辈子只靠他了,他千万不能有个三长两短。

「嗯。」水云用力点头。

「没事就好。」端详了好一会儿,确定他神情正常,水大娘才依依不舍地走人。

水云知道不能怪母亲惊惶,她被吓坏了。

没有人认为花名在外的他会跳崖殉情,事后他仔细深思,当时他可能气坏了吧,不相信点儿会在攫取他的心之后,又不顾盟誓弃他而去。

恨恼到极点,他便做下骇人听闻的事。

没考虑到家中老母,他只想要追索伊人的爱情,不论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们生生世世都要缠绵。

只可惜阎王不留人,还是放他的魂魄悠悠晃晃回到人世。

而她,连尸骨都没有捞获,他们注定今生今世无法再相见……思及此,水云胸口一阵隐痛。

她骗他,真的留他一个人独活了。

只是没想到她寡情绝义到连魂块都不来入梦,从她坠崖至今已快一年了,她却不曾到他的梦里与他相见。

为什么?

在她生前,他不是她的最爱吗?为什么她死后,连梦里都不曾相依?她在怪他没有救她吗?

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在伊人坠崖时,他只有流泪的份,连想伸出手挽留都力不从心。

今生最爱、最挂念的人就这么死在他的面前,他连呼喊都来不及!

谁能理解他的痛苦?

「我爱死你了,你还是抱着别人……我不要……我好难过……」

「以前也有一个女人说爱我。」

「然后呢?」

「没说一声就离开我,她欺骗我。」

「点儿不会骗人,点儿最爱云了。」

「那个女人说爱时,我也相信她不会骗我……」

「她是她,我是我,我说最爱云就最爱云,你不娶我,我还是要跟着你,你甩不掉我的!」

当初信誓旦旦的盟约呢?

旧日的甜言蜜语彷佛还在耳边,但所有相爱的记忆,都已随着佳人的消逝而远去。

他们相爱,但yīn阳相隔。

今生,他们已无缘再聚首了……

水云披着单衣,缓缓走下床,站在窗前遥望黯淡的月,希望点儿等他,等他尽完孝道……

他绝对不让她单赴幽冥路!

尾声

「娘,我走了。」

水云在茶坊门口与水大娘道别。

「什么叫『走了』?要说出门了。」水大娘白了独子一眼,理理他的衣衫。「快去快回。」

「是。」水云淡淡一笑。

「一路上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听王山的话,祭拜完就回来,要记得我在家里等你。」水大娘再三叮嘱。

「知道了。」

「不可以随便和勾搭你的女人说话,要知道……」水大娘不放心地继续交代。

这一趟到扬州祭拜点儿的行程,一个月前就在水家茶坊闹开了,拗不过水云的坚持,水大娘终于放行,但前提是必须让王山随行,水云无条件同意,只求母亲成全他的心愿。

看到儿子如此坚持,她能说什么呢?

水大娘只有替他准备好行囊,同时不断叨念,要任性的独子记挂着苏州还有她在等门,千万不可再胡思乱想。

水云知道母亲心里担忧,对她的叮咛总是微笑点头。

关于没有点儿的未来,他已经想好该如何度过,到断情崖祭拜只是尽一份心,当初跳崖没死成,他就不会在一年后重蹈覆辙──

那样太蠢了!

他再跳一次,然后王山再央请南宫家的人救他一次吗?他做不来这么可笑的事,只有隐忍心中日以继夜的疼痛,继续尽着为人子应尽的孝道,但在这之前,他必须到断情崖悼念失去的爱情,悼念他逝去的春天。

「点……点儿……点儿姑娘……」王山突然愣愣地凝视前方,结结巴巴说道。

「怎么了?」水云顺着王山的视线望去,差点停了呼吸。

为什么他好象看到一个活生生的、貌似伊人的女子?她是谁?是他的点儿吗?

他逝去的春天有可能复返吗?

水云的呼吸一阵急促,却因为无法置信而不能言语。

「我……总算让我找到水家茶坊了……」点儿轻声呢哝,缓缓走到思念已久的情人面前。

「点儿?」水云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抚摸伊人脸庞。

嗯,是温热的。

「对,我是点儿。」她凝视着那张略微憔悴,却依旧风华绝代的容颜。

呵,依旧是如此魅惑人啊……

点儿的心脏鼓动不已,这一年的坚持果然是对的,她必须走到他面前,完成他允她的梦,他曾许她今生相随,所以,不管再怎么艰困、痛苦,她都要活着走到他面前──

逼着他完成他的许诺。

总算上天垂怜,她终于走到他的面前了。

「妳还活着?」水云紧紧搂住佳人柳腰,不愿松开一丝一毫,尽管满腹疑宝,但他绝不让她离去。

就算眼前的情景是一场梦,他都祈祷这个梦能延续千万年,不要醒来。

「嗯。」当初她失足坠崖,没想到却命大地卡在山边的树干上。

所以南宫家的人没捞到她的尸骨,因为她根本没有掉到江水中。

头部受到撞击的她昏迷不醒,卡在树上一天一夜之后才有人发现,等到在山下的农家醒过来时,已经是一旬以后的事了。

由于她完全忘了发生意外的原因,只能待在好心的农妇家中调养身子,过了半年,她进入较大的市镇,恰巧被南宫家的管事遇上,才被南宫思君夫妇接回锦粹园。

在糕儿悉心的照顾下,她终于恢复记忆,才得知关于她坠崖后那段惊心动魄的往事

她爱的男人,不曾负她。

选在冬日远去、春暖花开的日子,她起程前往苏州,她要来实践她的诺言,今生,她要跟他相守。

不,不仅今生,而是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她都要当他的妻,倾心于他绝代的容颜下,绝无二心。

「妳……让我等太久了……」水云紧紧搂住她纤细的身子,脸庞埋在她肩头,声音略带哽咽。

从来不在人前哭泣,连点儿坠崖都换不到他一滴泪水的水云,竟然在确定伊人回返后,潜然落泪。

老天可怜他,总算成全了他的心愿,让她回来他身边。

「对不起!」点儿温驯地小声回复。

在得知水云为她跳崖后,不仅是情感,她连魂魄都被他淘空了,再也无法完整。

是她不小心,却连他的生存意志也一起埋葬了。

她深深感觉对不起他……

「关于妳欠我的,不是只有一声『对不起』就可以解泱"」水云恶狠狠地回复。

他是商人,从来不做赔本生意,这一回,她让他连心、连命都赔上了,他不连本带利要回来怎么行?

「那要怎么解决?」点儿小心翼翼地询问。

「哼!我要好好想想……」水云紧紧搂住佳人的柳腰,往日神采飞扬、志得意满的模样全回来了。

「那你可不要算我太贵,我赔不起……」点儿不断求饶。

「妳知道就好,把十个点儿当了,都赔不了我伤心、伤身的损失,妳不仅这辈子要赔我,连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是我的,妳最好要有最坏的打算……」水云不吃亏的个性又回来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奸诈?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点儿唉唉大叫。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谁规定长得好看的人要好心眼?我偏要使坏给妳看……」

「太过分了,我要回扬州……」

「笨点儿,妳想太多了,妳的人都赔给我了还想回去?这里才是妳的家……」

两人生龙活虎的争执声在风中飘散。

水大娘跟王山错愕地站在一旁,呆呆看着一对璧人相拥踏进茶坊大门。

呃……还需要送行吗?

可能不需要了吧!

不管如何,恋爱万岁!

相爱的人都要快乐喔!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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