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武侠神话 - xp1024.com
《位面武侠神话》


第一章 重生异世

黄药师此言一出,凌牧云目光一凝,冷声道:“那就请黄前辈赐教吧!”

“好,小子接我一掌!”

黄药师说打就打,身形骤然如风飘进,转瞬间便掠至凌牧云的身前,单掌一立,向着凌牧云便当胸劈出,凌牧云顿时感觉到迎面一股恐怖之极的劲风袭来,让他直欲窒息,感觉就像是滔天巨浪迎面扑来一般,顿时心中大惊,不敢硬接,急忙施展出横空挪移的轻功秘技凭空向斜后方挪移数尺,避开黄药师的锋芒。

只是凌牧云快黄药师却更快,眼看一掌将要落空,黄药师不等招数使老,手掌一翻顿时变掌横削,劲风如刀再次向凌牧云劈斩而至,中途变招丝毫不见勉强,使得自然而然,毫无半分烟火之气,显现出极高的武道修为来。

凌牧云刚刚施展了一次横空挪移,黄药师的掌刀跟着就到了,他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只好一咬牙,左腿微屈,右臂内弯,手掌在虚空划了个半圆随即“呼”的一声一掌推出迎击而上,却是施展出了洪七公所传授的降龙十八掌中的第一式“亢龙有悔”来。

“砰”一声炸响,两股凌厉掌风碰撞在一起顿时在厅中激荡起一股强烈的暴风,凌牧云只觉得浑身巨震,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滑而出,一连滑出七八丈远才重新站稳脚跟,胸中气血翻滚盈沸,一口鲜血顿时涌上喉咙,随即被他硬生生有吞咽了回去,抬头再看向黄药师,目光中已满是惊骇。

他之前虽然也与同为五绝中人的洪七公交过手,但当时洪七公却是有意识的压制自身实力的,不像黄药师这般全力出手,所以凌牧云还是第一次真切的见识到先天化境高手的实力。若非他在经过洪七公的指点之后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只是这一掌刀就够将他撂躺下了。

“降龙十八掌?!”黄药师一掌击退了凌牧云之后并未跟进追击,而是停下身形冷声问道:“小子,你是洪老叫化的弟子?”

凌牧云摇了摇头道:“不是。”

“不是你怎会降龙十八掌的?这降龙十八掌乃是洪老叫化的独门绝技,如果没有他的传授,你怎么可能会用!”

凌牧云听黄药师一口质问的语气极为不爽,要是换一个人来,凌牧云绝不会甩他,不一口唾沫喷回去就算客气的了,尼玛我怎么会的降龙十八掌关你屁事。只是考虑到他是黄蓉的老爹,凌牧云这才强忍住胸中郁愤哼声答道:“我这降龙十八掌确实是七公他老人家传授的没错,不过我却没有拜他为师,而是和他互授绝艺。”

“就你还和洪老叫化互授绝艺?”黄药师不屑的嗤笑一声,“那你有什么绝艺尽管抖搂出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神功绝技是值得洪老叫花学的。”说着话身形一动再次向着凌牧云袭去。

凌牧云双眼微微一缩,“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八十一路辟邪神剑应手而出,剑光如瀑向着黄药师倾泻而去。经过方才的一次交手,凌牧云已经充分认识到了黄药师的强悍,如果空手对敌,他绝对挺不过黄药师十招,想要赢下这场赌约,唯有施展他最拿手的辟邪神剑方才能有一线胜机。

凌牧云这一出剑顿时让黄药师吃了一惊,一剑在手,凌牧云仿佛武功陡然增进了一层,速度瞬间提升了数成,一道刺目寒光转瞬间便激射到了黄药师的面前,森冷剑气刺得黄药师脖颈微凉寒毛竖起。黄药师身形忙一侧一转,仿佛风吹落叶,轻飘自如的便让过了暴袭而至的凌厉剑光。

一剑落空,凌牧云身形一转,手腕一翻,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光弧斩向黄药师的脖颈,优雅炫目而又杀气凛然。

黄药师身形一矮躲过削斩而至的剑光,随即施展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一只手掌闪电般向着长剑的剑脊拿去。手腕一抖,剑光一转便向着黄药师的手掌削去,黄药师虽然自忖功力深厚,却也不敢以一只肉掌硬碰凌牧云灌足真劲的长剑,连忙缩手躲避。

一剑逼退黄药师肉掌,凌牧云剑光一转再次向黄药师疾刺而去。黄药师几次移形换位,却始终无法彻底摆脱,想要倚仗功力优势硬碰,凌牧云剑芒吞吐却如灵蛇一般,始终不给他硬拼的机会,但剑锋所指却又不离他的要害之处。

“好剑法!”

黄药师见此也忍不住喝了声彩,身形猛然一晃,绝世轻功全力施展开来,仿佛一阵旋风一般从凌牧云的剑光追逐下脱出,双掌一晃,漫天掌影向着凌牧云罩来,出掌凌厉如剑,招数繁复奇幻,竟是将凌牧云的凌厉剑光都给生生压制了下来。

黄药师此番施展的武功是他独创的得意绝技落英神剑掌,乃是他舞剑桃林,剑气激得桃花缤纷而落,有所感悟,因而观摩落英缤纷之态,再从剑法中变法而来的一套绝顶掌法。双臂挥动间,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虚招固为诱敌扰敌,但到临阵之时,五虚八虚亦均可变为实招,实在厉害之极。

黄药师落英神剑掌一出,凌牧云顿觉压力大增,只觉四面八方俱是掌影,虽然曾从黄蓉那里学到过这套掌法,熟知其中招式,但在黄药师手中使出来,他还是有种无从应对之感,只得振奋精神,将辟邪神剑的精妙之处尽数施展出来,竭力应对。

只见他身形飘忽迅疾,形如鬼魅,利剑挥刺如飞,招式精妙绝伦,剑光如瀑,剑气纵横,璀璨剑光刺眼眩目,整个人都融于剑光之中,分不出哪里是剑,哪里是人,就连凌牧云自己也觉得似乎是与剑势融为了一体,身随剑走,念出剑至,竟是在黄药师的压迫下进入了人剑合一之境!

凌牧云和黄药师两人以快打快,转瞬间便交手了数十招,由于两人的身法招式实在太快,斗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出谁是谁来了,只能勉强看出两条影子和一团剑光在大厅之上周旋转动,铺地的青砖被两人踏裂踩碎无数,溢散而出的凌厉劲气将众人逼得连连后退,直退到大厅边缘才算稳住。众人直看得目眩神迷,惊得合不拢嘴,实在难以想象人的武功竟然能够高到这种程度。

黄药师终究是先天化境的大高手,武功高出了凌牧云整整一个境界,虽然凌牧云因得窥人剑合一之剑道妙境而拥有了与黄药师相周旋的实力,毕竟不能持久,在与黄药师斗了近百招之后,剑势终于不支,剑光轰然破碎,长剑崩飞而出直插在房梁之上,凌牧云身形一震,仿佛醉酒一般踉跄后退而出,一直退到廊柱边才靠着廊柱勉强稳住身形,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血染前襟,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云哥哥!”

一声惊呼骤然响起,紧接着就见一道倩影蓦地蹿出,疾掠到凌牧云的身前将他搀扶住,随即一张涨得通红的俏脸猛地转过来,向着黄药师气急叫道:“爹,你到底想干什么?云哥哥要是有个好歹,那我也不活了!”

这忽然冲出来的倩影自然就是黄蓉了。原来黄药师在封黄蓉穴道的时候因为怕用力过大弄伤了女儿,是拿捏着黄蓉的内力水平用的封穴力道。谁想黄蓉在离家出走的这些日子里遇上了凌牧云,因为得凌牧云传授九阴九阳两大奇功,黄蓉的内力大增,已非昔日吴下阿蒙,黄药师所用的封穴之力就未免有些薄弱了,结果黄蓉眼见凌牧云被爹爹所伤,急怒交集之下顿时将黄药师所封的穴道冲了开来,这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被女儿如此吼了一句,黄药师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僵,随即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道:“蓉儿,你别生气,我也只是想试探一下这小子,看看他配不配得上我的宝贝女儿,没想到一时打得兴起,手重了点……不过你也别担心,这小子武功不错,死不了的,嗯,爹这里有九花玉露丸,你拿去给他服下,只要安心休养一些时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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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误入射雕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正是南国春光漫烂季节。越州靖海郡城西门大街之上,矗立着一座建构宏伟的宅第。

宅第之前,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飘扬青旗。右首旗上黄色丝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旗子随风招展,显得雄狮更奕奕若生。雄狮头顶有一对黑丝线绣的蝙蝠展翅飞翔。左首旗上绣着“福威镖局”四个黑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大宅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号”两个小字。

一个身穿锦衣眉目俊朗的少年站在这座府第之前,看着门顶的匾额呆呆发愣,脸上显现出一种怪异之极的神色,似惊诧,似沮丧,似无奈,似茫然……如果靠近还可以听见他的喃喃自语:“福威镖局?凌家?辟邪剑谱?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凌牧云愣愣的站在福威镖局的大门前,心中五味杂陈,只因他原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却在无意间误入此地,难寻归途,个中滋味自然难以言喻,不足为外人道也。

凌牧云原本只是现代社会之中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只因待业在家,百无聊赖,偶然在网上发现了一款名为“武侠传奇”的单机武侠游戏,据说是以金古黄梁四位武侠小说名家的武侠巨著为主,另外还借鉴一些其他武侠著作编写开发而成。回想起少年时捧武侠小说夜读不眠的痴迷,心中沉寂已久的江湖梦再次受到触动,于是就下载下来,准备好好玩一玩儿。谁知道刚刚进入游戏界面,不知怎么就发生了漏电事故,直接把肉身电成焦黑,灵魂稀里糊涂的就穿越了。

刚刚穿越来时,凌牧云虽然也有些迷茫,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了。毕竟在原来的世界里,父母都已经亡故,他又尚未娶妻,没有什么实在亲人了,也少了许多徒劳的牵挂。

凌牧云穿越而来的这个世界类似于华夏的古代,归属于一个叫做大夏的王朝统治。大夏王朝疆域广阔无比,东西南北皆有数万里之遥,领土面积比他前世所生活的华夏大了何止十倍。大夏王朝将行政单位划分为州、郡、县三级,下辖十九州,每一州分管若干个郡县,譬如越州辖下就划分为六郡五十余县,靖海郡乃是越州六郡之首,州府衙门就设在此处。

因为这个世界缺乏类似硫磺硝石之类的矿物原料,火药并没有被发明出来,连最基础的火药都没有,热兵器时代也就无法到来,所以这个世界尽管已经有了数万年的文明史,依旧停留在冷兵器时代。因为在冷兵器时代停留的时间太长,加之天地元气的极端充裕,造就了武学之道的极度昌盛,草莽江湖强者辈出,甚至出现了朝廷与武林门派共治天下的奇怪局面。

本来凌牧云对于自己穿越之后的身份还是很满意的。生于豪富之家,衣食无忧,不必为一日三餐而挠头;家中独子,不用为家产继承而勾心斗角;父母俱在且对己疼爱有加,可以尽享亲情温暖;年方十六,青春年少,还有大好的年华可以虚度;武道传家,可以习得梦寐以求的武功,圆前世心中的武侠之梦。

可当他深入了解了自家情况之后,凌牧云却犹如被迎头浇了一盆凉水,直接从头凉到了脚。

他家是开镖局的,而且还是大镖局,是那种分号几十家,镖师趟子手数千,镖路通达数州之地的大镖局。开镖局不是问题,镖局规模大更不是问题,问题是镖局的名竟然叫做福威镖局。而且这个镖局还是他家祖传的营生,由他的曾祖父凌元图一手创办,现今传给他父亲凌振南执掌,而他凌家的家传武学赫然正是七十二路辟邪剑法!

福威镖局,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想必但凡看过金庸武侠小说的人对这些名词都不会陌生,这与金庸大侠笔下《笑傲江湖》中的福州林家是何其的相似!虽然这个世界没有福建省的福州城,只有越州的靖海郡,但一样的镖局,一样的家传武学,似乎也预示了一样的悲剧。尤其是想到造成他穿越的“武侠传奇”这款游戏还是以金古黄粱四位名家的武侠小说为背景,凌牧云就不寒而栗。

静立半晌,凌牧云的眼神逐渐从迷茫转为坚定:“别说这还不一定就是笑傲江湖的世界,就算真是笑傲江湖的世界,我也可早做筹谋,未必就不能将故事改写!”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啊?”

这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传入凌牧云的耳中,凌牧云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布帽长袍面白无须的老者从门内迎了出来,原来是凌府的管家凌方。

凌牧云微笑着点头一礼,道:“哦,是方伯啊,刚才一时走神儿,方伯你这是要出门么,去哪儿啊?”

凌方虽然姓凌,其实与凌家并没有丝毫血脉联系,据说原本是个孤儿,是在如今的凌家家主凌振南尚未出生的时候,由凌牧云的爷爷从外面领回来的。凌方在凌振南还是孩童的时候,便在凌牧云爷爷的安排下开始侍候凌振南了,在凌家乃是正经的老资历。虽说是仆人身份,可凌家一家人对其都十分尊重,凌振南一直交代凌牧云要以伯父称之,所以面对凌方,凌牧云还是很尊敬的。

“我能去哪儿啊,老爷见少爷你不声不响的就不见了踪影,所以就让老奴我出来找找,没想到少爷你在这里呢,这下老奴我也就放心了。”

凌牧云羞赧一笑,道:“哦,我觉得有些闷得慌,也没和谁打招呼,就出去溜了溜,下次我一定先和方伯你说一声。”

“嗯,那少爷你先随我去见老爷吧。”

“好。”

凌牧云点点头,跟在凌方的后面走进院子。

福威镖局分为内外两部分,外宅是镖局日常办事之所,而内宅则是凌家一家人居住之所在。凌牧云跟着凌方一路进了内宅,来到大厅,只见父亲凌振南正手持烟袋坐在太师椅中闭目沉思。

凌牧云上前叫道:“爹!”

凌振南双目睁开,目光慈祥的看了李牧云一眼,问道:“怎么不声不响就没了踪影,干什么去了?”

凌牧云道:“没什么,觉得有些闷得慌,就出去溜了溜。”

凌振南闻言点了点头,突然举起手中的烟袋向着凌牧云的肩头击下,正是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中的一招“流星飞坠”。

原来凌振南常常出其不意的考校凌牧云的功夫,若是在平日,见他使出这招“流星飞坠”,凌牧云便会以辟邪剑法中的另外一招“花开见佛”相应对。只是此凌牧云已非彼凌牧云,穿越新生的凌牧云虽然融合了原主人的记忆,但毕竟不是原来的凌牧云了,所以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忘了躲避。

眼见烟袋杆就要落在凌牧云的肩头,他却全无反应,凌振南目光一凝,手中收力,烟袋杆在离凌牧云衣衫三寸处硬生生的凝招不下:“怎么啦?江湖上倘若遇到了劲敌,应变竟也这等迟钝,你这条肩膀还在么?”

不过凌振南的话中虽含责怪之意,脸上却仍带着笑容,显然并未真生儿子的气。

“是,爹!”

凌牧云这才恍悟凌振南的用意,左肩一沉,滴溜溜一个转身绕到了凌振南的背后,顺手抓起茶几上的鸡毛掸子便向凌振南的背心刺去,正是家传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中的“花开见佛”一招。

“这才是了。”凌振南点头微笑,反手以烟袋格开凌牧云手中鸡毛掸子,随即烟袋杆急点凌牧云脖颈,来了一招辟邪剑法中的“江上弄笛”。

凌牧云打起精神,依照记忆,以辟邪剑法中的一招“紫气东来”拆解。

父子俩来来去去拆了三十几招,凌振南忽然烟袋疾出,在凌牧云的左乳下轻轻一点,凌牧云招架不及,只觉右臂一酸,鸡毛掸子脱手落地。

凌振南面现满意之色,笑道:“很好,很好,今儿又拆多了几招,长进不小!”

听着凌振南的夸奖,凌牧云脸上却无半分喜色。如今的他可不是原来的凌牧云了,深知就算是凌振南自己在武林中也只能勉强算是三流的角色,他在凌振南有意考校未使真力的情况下也才堪堪支撑三十几招,又有什么可值得称道的?

凌振南见凌牧云似是面带郁色,于是问道:“轩儿,我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怎么了?”

凌牧云脸色一整,解释道:“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累,爹你不用担心。”

凌振南道:“既然你累了,那就回房休息去吧,待到吃饭时我自会派人去叫你。”

“是,爹,那儿子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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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落身临安城

夜幕降临,吃过了晚饭的凌牧云返回自己的卧室之中。

在这个类似于华夏古代的世界之中,既没有电视也没有网络,到了晚上,似乎除了创造人类之外也就没有什么其他可以消磨时间的娱乐活动了。而凌牧云又尚未娶妻纳妾,就算是想进行这项娱乐活动也没有这个条件,于是他索性就吹熄了灯,脱去衣衫鞋袜,一仰身躺倒在床榻之上,既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那就睡大觉吧。

谁知就在凌牧云朦朦胧胧即将睡去之际,忽然感觉到浑身的能量都受到某种神秘的吸引,向着自己的头部灌涌而来,紧接着脑中轰然一震,一根晶莹剔透仿佛水晶雕成,却又闪烁着梦幻般光彩的圆柱在他的脑海中凭空显现,与此同时,一股庞杂的信息也如潮水一般涌入了凌子萱的的脑海之中。

待到消化吸收了这股庞杂的信息之后,凌牧云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他此番不仅是灵魂穿越,还被游戏附上了身。这根凭空出现在脑海中的圆柱就是“武侠传奇”的世界之轴,通过这根世界之轴,他可以在睡梦中以入梦的形式将真灵穿越到“武侠传奇”所囊括的诸多名家武侠世界之中,附身到与他自身属性相契合的“转世之人”身上,参与到各武侠名家世界的剧情之中,完成一定的任务。

在完成任务之后,凌牧云真灵回返本体,并能够获得丰厚的任务奖励,提升自身实力。而且由于时空转换的缘故,凌牧云所在的主世界的时间与入梦的武侠世界并不是同步进行的,无论他在武侠世界之中生活了多少年,等回转主世界后,时间都会停留在他入梦的下一刻,就像是做了一个无比短暂的梦一样,并不会影响他在主世界中的日常生活。

但如果任务失败,或者他所附身的“转世之人”在名家世界之中身死,凌牧云的真灵便会永远滞留或者溃散于所参与的武侠世界之中,而留在主世界之中的身体也会因为真灵消失而丧失意识,从此成为一个活死人,也就是现代医学上所说的植物人。

在了解到这些信息之后,凌牧云已经清楚的知道他所面临的是什么了,这就是一个最逼真不过的游戏。说它是游戏,因为它也像一般游戏那样有任务,有奖惩,有着令人忍不住投身其中的诱惑。

但它又与一般的游戏有着天壤之别,因为游戏中的一切都并非虚拟的数据,而是真实存在的,游戏里的人物都是有血有肉的真人,游戏的世界也是切实存在的真实世界,在这个游戏中不能存档,不能读档重来,因为这是一个以生命为游戏资格的游戏,而他的生命又只有一次,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继续玩下去的资格!

面对这个刺激无比同时又危险无比的游戏,凌牧云有些犹豫了,毕竟这关系到他的生命,由不得他不慎重。不过想起他如今的身世出身和未来极有可能到来的灭门之祸,凌牧云顿时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在这个武道繁荣的世界里,危险本来就无所不在,若是畏刀避剑,又怎么能够逃得过那场极有可能到来的灭门之祸?如今有了这样一个难得的提升自身实力的机会,我又岂能白白放过?索性就拼他一把!”

念及此处,意识顿时向着那闪烁着梦幻般色彩的世界之轴扑去,紧接着便感觉到自己置身于一片奇异的虚空之中,一座座闪烁奇光的门户在他的眼前闪现,每一个门户之上都闪烁着一行光华夺目的大字:“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小李飞刀”、“楚留香传奇”、“陆小凤传奇”、“大唐双龙传”、“翻云覆雨”、“白发魔女传”、“塞外奇侠传”、“七剑下天山”……一个个门户仿佛转盘一般轮番移至他的面前。

凌牧云心中升起一股明悟,这些门户应该就是各个武侠世界的入口了,通过这些门户,就能进入到各个武侠世界之中。在想明白了这些之后,凌牧云又开始为具体进入哪个世界而费起了思量。

若论起武学层次来,毫无疑问是以黄大侠的世界为最高,“长生诀”、“战神图录”、“慈航剑典”、“道心种魔大法”等都是旷世奇功,无论哪一种修炼到极处都能够窥得天道破碎虚空,简直到了武道之极致。

可也正因为黄大侠世界的武学层次太高,凌牧云却是有些不敢轻入,因为那里面的武学典籍往往都是要求甚高,非一般人可以练就。君不见一个“道心种魔大法”千年以降也没有几人练成,一部“长生诀”更是只有两人练成了半部。而且黄大侠世界里面的高手也实在是太多,一流高手满地走,准一流更是多如狗,以他这点本事,进去之后也就是个末流角色,随便出来一个龙套收拾他都和玩儿似的,实在太不安全了。

梁大侠的世界也暂时不必考虑,他虽然熟知梁大侠这位武侠名家,但对他的著作还真没怎么拜读过,充其量也就是看过一些根据梁大侠原著改编而成的影视剧,对其中的剧情所记不多,一知半解,一旦进入梁大侠的世界里,很难依靠剧情发展。而失去了对剧情的了解和对情势发展走向的判断,他也就是失去了最大的倚仗,未必能够在其中混出什么名堂来。

至于古大侠的世界就更不是个好的选择了,因为在古大侠的世界里很少有修炼武功的捷径,在那里面很多高手的武功完全是以最简单也是最辛苦的方式练就,譬如飞剑客阿飞,他的快剑来源于山野间那原始的茹毛饮血的生活,没有任何华丽的招式,只有一招刺,无数次与人和野兽的杀戮中练就了他的无双快剑。

再譬如傅红雪,每天拔刀数万次,方才练就了他那天下无双的快刀,而这些对于迫切需要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实力的凌牧云来说显然不是好的选择。

而且古大侠的世界里聪明人太多,诡诈之人也太多,想要在江湖之中活得好,往往连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否则即便是绝顶高手也有可能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而栽在一个店伙计的手中。以他如今的这点儿实力和近乎空白的江湖经验,他实在没有信心能够在古大侠的世界里混好喽,一不留神就可能成了人家的刀下鬼,那可就万事皆休了。

算来算去,还是金大侠的世界相对来说最为保险,虽然也少不了刀光剑影尔虞我诈,起码还在能够接受之列,而且凭着熟知剧情的优势,也有一定的捷径可走,在较短的时间内大幅度提升实力还是有可能的。

至于具体投入金大侠的哪一个武侠世界,凌牧云稍微想了一下也就有了谱儿,在金大侠的世界中,还是“天龙八部”对他最具诱惑力。

天龙世界的武学层次在金大侠的世界之中位居前列,而且顶级武功秘籍也相对容易得到,作为天龙世界里最强大的隐世门派三大奇功之一的北冥神功就好端端的放在无量山悬崖下的山洞之中,只要多走几步路加之细心寻找就不难得到。

而一旦修炼了北冥神功,便能吸取他人内力为己用,届时自身实力必然会突飞猛进,对于接下来家族可能遭遇的凶险也就有了应付的把握。

凌牧云心中主意打定,见此时转到他面前的门户上所书之字正是“天龙八部”,当即心念一动,意识便向着天龙世界门户投身而去。

可就在这时,恰巧天龙世界门户停留时间已到,世界门户再度移动,天龙世界门户移动离开,下一座世界门户转瞬间移到了凌牧云的面前。

“啊,错了!”凌牧云心中惊呼一声,连忙想要控制意识不要再继续前进。

只是此时他的意识早已扑至门户之前不及数尺之处,已经进入了门户光晕的笼罩范围之内,再想退出却是来不及了,门户感应到了凌牧云的意识,顿时光华大盛,一阵强大吸力散发而出,凌牧云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作用在自己身上,不由自主的就投入了面前的门户之中,只来得及在投身入内之前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下门户上的字迹:“射雕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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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寻墓终南山

“宿主进入次位面武侠世界,武侠传奇任务系统启动。”

“阶段任务:五绝的认可。任务表述:获得现存天下五绝半数以上的内心承认和基本尊重。”

“任务完成奖励:允许携带次位面武侠世界中所获得的全部个人力量返回主位面世界,次位面武侠世界中与宿主亲密度达到系统标准之人,在自愿的情况下真灵可以随同宿主一同回归主位面世界,于主位面世界转世觉醒。”

“任务失败惩罚:宿主真灵滞留(消散)于次位面武侠世界,主位面世界意识丧失,身体陷入长久沉眠。”

凌牧云才一进入世界之门,顿时有一系列的信息凭空涌入脑海之中,却是附身游戏向他发布的任务信息,心中不禁一动:“阶段任务?看来在这射雕世界里还不止一个任务啊,而且看样子似乎并不是一定要将所有剧情都进行完才可以返回主世界……”

凌牧云念头还没转完,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似乎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裹夹着一路从青天降落而下,转瞬间逼近大地,射入一座城池之中,穿梭于房梁屋宇之间,而后投入到了一个安卧于床身盖锦被的少年身体之中。方一入这锦衣少年身体,凌牧云顿感觉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困意袭来,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

凌牧云从昏睡之中幽幽醒来,发觉天色晦暗,已经是日落时分。整理消化了身体里残留下来的记忆碎片,凌牧云才知自己自己附身之人的身世来历。这个身体的前任主人也与他一般出生于富裕人家,乃是南宋临安城中的一个富户子弟。同样是家中独子,家境虽然称不上豪富,却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这身体的前任出身虽然不错,命数却不太好,几年前父母突遭横祸去世,在家中管家的帮扶下安葬了父母之后,他就赶鸭子上架的成了一家之主。只是他毕竟年纪尚幼,又哪里懂得管理家业?被家中奴仆上瞒下窃上下勾连,短短几年工夫就将他父母留给他的丰厚家产掏空了大半,只剩所居宅第和几十亩良田的不动产。这身体的前任主人年岁渐长,见家业衰颓心中长期抑郁,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最近偶然风寒病倒在床,药石不灵,于是一命呜呼,这才有了凌牧云的附体重生。

弄清缘由之后,凌牧云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穿鞋下地,从屋中找了一面铜镜,照看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模样。这一看却是让凌牧云大吃了一惊,原来这具身体不仅年岁与他真身相当,而且模样也与他本来面目有八九分相似,只是看起来稍显文弱了一些。

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没有修炼内家真气之外,基本与主世界的真身毫无二致。至此凌牧云才算明白了之前游戏信息中所谓的与其属性相契合的“转世之人”具体是个什么概念。凌牧云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这只是个巧合么?或许这真是我在这个世界的转世之身也说不定,否则为何会与我这么相像?”

想到此处,凌牧云一时间不禁心绪纷涌,思及前世今生,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心中也说不出个什么滋味,只觉得天意弄人,造化莫测,自己就像是个被一条条看不见的丝线牵动的木偶,一举一动都在某种意志操控和监视之下。

胡思乱想了片刻,凌牧云觉得一阵疲倦和困意袭来,知道是因为缠绵病榻多日,身体还虚弱的缘故,所以也不再多想,重新回到床上盖被躺下。正所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就算自己想要做什么,起码也得将病先养好了才行,要不然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那就悲催了。

或许是凌牧云的附身重生为这具身体带来了活力,凌牧云的身体一日好似一日,将养了十几日之后,凌牧云就痊愈了。

身体一经康复,凌牧云就闲不住了,出了家宅上街向人打听牛家村的所在。他如今既然来到了射雕世界,首要的就是确定时间,从而判断出剧情发展到了哪一个阶段,然后才好再做详细打算。射雕的剧情就是从牛家村开始的,如今既然重生在了临安城,寻访牛家村自然就是最便捷的确定时间的法子了。

牛家村就在临安城辖下,既然范围已经确定,打听起来也就不算太困难,凌牧云在连续打听了几日后就找到了牛家村的所在。到了牛家村向那里的老住户们一打听,凌牧云才知道,郭杨两家破家之祸已经发生了整整十六年,算算时间,这时候的郭靖杨康两人都已经十六岁了,比他自己还要大上一岁。

如果凌牧云的记忆没错,这时候的郭靖应该还在大漠草原受江南七怪的调教,而杨康则在金国中都赵王府中当他的小王爷,距离两人在金国中都相遇还有两年多的时间。他若是想要完成游戏系统所发布的阶段任务,最好就是在那个时候介入到剧情之中,顺应剧情的发展自然而然便能与天下五绝现存的四绝一一会面,否则五绝中人个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是想见上他们一面都难,更遑论得到他们的认可了。

而他所应该做的就是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尽可能的提升自身实力,以待那时候再一鸣惊人。只是要在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将自身实力提升到能够赢得五绝认可的程度又谈何容易?还好凌牧云熟知剧情,有着先知之能,这一任务对他来说虽然困难,却也并非没有一点希望。

凌牧云在知道了自己所要知道的事情之后便离开牛家村返回临安家中。回家之后他以家道中落无以为继为由将家中的奴仆下人尽数打发遣散,然后将房产田地尽数变卖。既然决定了要在接下来两年多的时间中尽可能的提升自身实力,他自然不会再继续呆在临安虚度光阴,而他家中又连个亲戚都没有,他人一走,这些田宅还留之何用?还不如卖了干脆。

因为凌牧云着急出手,房产田地自然被人趁机压价,最后凌牧云卖得的钱财连田宅实际价值的一半都不到,在邻里眼中就是个十足的败家子,不过凌牧云对此并不在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他的目标是纵横于江湖之上,可不是在这临安城中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公子哥。

这期间凌牧云早已打定主意,离开临安就去终南山,至于目标嘛,当然就是活死人墓中的“重阳遗刻”了。

当年五绝之首王重阳与古墓派祖师林朝英两人爱恨纠缠,林朝英避居古墓之后因爱生怨,创下“**”这门奇功,将王重阳所创全真教的功夫破个干干净净。林朝英死后,王重阳偷偷潜入古墓吊祭,见了古墓中所刻的“**”将他全真教的所有武功尽数破解,心生不忿,于是将他所会的“九阴真经”上的一部分功法刻下,又将“**”破去,并留下了“**,技压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两句话,以证明林朝英所创武功虽然破去了全真教的武功,但他却并不弱于林朝英,这也就是“重阳遗刻”的由来。

凌牧云此番就是要去终南山活死人墓偷窥“重阳遗刻”,毕竟想要在两年时间里将自身实力大幅度提升,非修炼顶级功法不可,而作为金大侠世界中顶尖功法之一的“九阴真经”自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尽管重阳遗刻中所录只是“九阴真经”的一部分,但也足以让凌牧云一身实力突飞猛进了。

在离开临安之前,凌牧云还特意去了一趟临安城中最富盛名的兵器铺子,在那里以不菲的价格买得一口宝剑护身,虽说不是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的神兵,却也是百炼精钢打造而成,钢口极好,非寻常刀剑可以匹敌。

凌牧云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他所置身的这个时代可不太平,独自一人行走江湖绝不是安全之事,如果没有一定的本事,弄不好就得被什么山野毛贼给劫财索命喽。

还好凌牧云有着多年习武的记忆,一套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甚是熟练,碰上真正的武林高手自然是白给,但对付一般的毛贼草寇倒也够了。若非如此,凌牧云还真不一定敢独身一人前往终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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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九阴真经

话说凌牧云离开临安之后买了一匹健马代步,一路向北,接连渡过长江、淮水、黄河三大水道,而后转入陕西境内,取道直奔终南山而去,跋涉数月,行路数千里,这一日终于到达终南山地界。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地肺山、中南山、周南山,简称南山,是秦岭山脉的一段,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

踏进终南山地域,目光所及,只见冈峦回绕,松柏森映,层峦叠嶂,葱郁浑然,可谓是钟灵毓秀,景色非凡。唐代大诗人王维曾曰:“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以描绘终南山的宏伟气势和变化万千的韵致,终南山之美可见一斑。

眼看到了终南山,凌牧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这一路走来并非一帆风顺,不仅遭遇了好几次劫匪,还投宿过一次黑店,若非他还算机警,再加上一手剑法还算凑合,恐怕不等到终南山就被人解决在半路上了。尤其是投宿黑店的那次,要不是他看情况不对多长了个心眼,没有吃喝那黑店为他准备的酒菜,可能就得被人家谋财害命剁成人肉包子馅了。

进了终南山地界,凌牧云顿时感觉到治安为之一靖,虽然谈不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作奸犯科之事也基本见不着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终南山算是全真教的地盘,全真教自从创立以来便广开门户,此时麾下已有持剑弟子上千,声势之盛甚至已经盖过了享誉数百年的禅宗祖庭少林寺,与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共执中原武林之牛耳,虽然不是官府,但就终南山地界而言,其威慑力比官府都要大得多。

土匪强盗之类的都不敢涉足此地,免得被自诩侠义正道的全真教门徒给行侠仗义喽,而官府中人因为没少被侠义思想洗脑的全真弟子拔剑收拾,知道了侠以武犯禁的厉害,也不敢再像其他地方一样欺压百姓,久而久之倒是让这终南山地界成了这混乱世道中的一方难得的净土。

凌牧云虽然是第一次来终南山,并不认得路,不过却难不倒他,全真教在终南山地界那当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凌牧云只是随便找人一问就弄清楚了全真教的所在。有了全真教做路标,活死人墓自然也就不难找了。

凌牧云依照当地人的指点,向终南山而去,一路来到全真教所在的终南山下。从当地人口中得知,上终南山的一些重要的关口路径都有全真教的弟子把守,并非任人出入。为了避免麻烦,他并没有直接上山,而是先在山脚下的城镇里寻了家客栈暂行歇脚,准备等到了晚上再悄悄的摸上山去。

借着歇息的工夫,凌牧云也做了些准备工作。他此番既然是冲着“重阳遗刻”而来,自然是要进入活死人墓的。进入古墓的方法有两种,第一种是正大光明自大门而入,这自然不现实。活死人墓如今由林朝英所传下的古墓派所占据,虽说创派祖师林朝英早已去世,可从时间推算,小龙女和李莫愁两人的师傅,也就是当年林朝英的贴身丫鬟应该还在。虽说凌牧云并不知道她的武功具体如何,但能够教出小龙女和李莫愁这样的徒弟,想必也弱不到哪里去,最起码也得是全真七子一流,就以凌牧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真要是闯进去恐怕都不够人家一只手玩儿的。

另外一种方法自然就是从水下密道潜水而入了。这条水下密道还是到了后来神雕侠侣的年代才被小龙女和杨过两人偶然发现的,现在还不为人所知,就算是住在活死人墓中国的古墓派之人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王重阳此时也早已经做了鬼,从中潜入最是安全不过。所以凌牧云在来终南山之前就已经打定了潜水入墓的主意。

既然要潜水入墓,就要做一些潜水的准备工作。如果凌牧云记忆不差,原著中小龙女和杨过沿那条水下密道潜水而出好像是花费相当一段时间,至于具体是多长时间他虽忘了,却绝不是三五分钟之内的事情,好像得个三刻两刻呢。

当时杨过和小龙女都已是内功有成,气息远较常人悠长得多,又学了“九阴真经”中的闭气之法,在水下憋气一段时间自然无碍。但他现在的身体可是半点内功都没有修练过,憋个一分半分的气还算凑合,要像原著中杨过和小龙女他们那样憋那么长时间,只有窒息而死一个下场。所以凌牧云打算做几个氧气袋随身携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还好,氧气袋这玩意对材料没什么太高的要求,制作工艺也很简单,凌牧云上街市上买了些猪尿泡回来,没用多长时间就制作了十来个简易的氧气袋出来。

入夜时分,凌牧云携着制好的七八个氧气袋离开歇脚的客栈,悄悄的爬上了终南山。全真教毕竟只是个武林门派,警惕性不比军队,到了晚上之后,就把大部分把守山路关卡的弟子都收了回去,只在山门附近留了几个岗哨,因而凌牧云这一路上山却是没有碰到半点阻碍。

依照关于原著情节的记忆,凌牧云来到全真教后山禁地仔细寻找,还好正赶上圆月之夜,有月光照亮,凌牧云倒不虞看不清路径。只是偌大个终南山,想要找一个没去过的地方又岂是那么简单的?

直费了大半夜的工夫,直到黎明时分凌牧云才好不容易找到了古墓所在。

可是接下来凌牧云又犯了难,因为他虽然找到了古墓所在,却没有找到那个水下密道的入口。古墓的正门入口虽然被他发现了,但就算再借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从这里进去。

好在古墓派只是大猫小猫两三只,还都是深居简出的标准宅女,而全真教又将古墓所在后山大片区域都给划成了禁地,凌牧云倒也不虞为人所打扰发现,便静下心四处搜寻起来。

这一找就又是大半日的光景,从黎明一直找到傍晚时分,凌牧云围着整个古墓转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条水下密道的出口所在,倒是将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算了,今天就找到这里吧,肚子都快饿瘪了,还是先下山填饱肚子,然后再上山来不迟。”

凌牧云又累又饿,无奈只得暂时放弃,寻路下山,准备回转歇脚的客栈吃顿饱饭,好好休息一番再说。

回到山下镇中歇脚的那家客栈,饱饱的吃了一顿大餐,然后倒头大睡了一宿,直到第二天临近中午才起床。在客栈的饭堂吃了早午合并的一餐,随后回转自己房间,思虑接下来的行动,努力回想自己之前的行动,在头脑中推测着古墓水下密道出口的所在。

“那水下密道的出口到底能藏在哪儿呢,怎么我把古墓周遭都转遍了也没有发现?莫非这密道出口还能飞天遁地不成……等等,那水下密道的出口不会是在山下吧?既然是从古墓向下,沿着地下水道而出,水往低处流,这水下密道的出口弄不好还真可能是在山下啊!”

凌牧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活死人墓本是王重阳藏匿义军兵器之所,规模极大,是个大型的地下仓库,没把山腹都掏空了也差不多。试想一下,如果水下密道的出口是在山上的话,又岂用耗费那么长的时间才从中潜出?很有可能这条地下水道就是直接通往山下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前番在山上找水下密道入口根本就是南辕北辙,找不到也就说得通了。

想清楚了其中缘由,凌牧云打定主意再去就先在山下开始找起。

想明白了之后,凌牧云也放松了心情,在客栈里又歇息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起身从客栈中出来,避开旁人的耳目再次进山,在山脚下开始寻找起来。结果只用了小半日的时间就在山脚下找到了一个山洞,山洞中有一个小水潭。

凌牧云还不敢确定这就是古墓水下密道的入口,跳进水里潜水查看了一下,果然在潭底发现了一条长长的水下通道,见得如此情形,他心中已有八九分可以肯定,这应该就是水下密道的入口没错。

第六章 与小龙女的第一次见面

确定了目标没错,凌牧云一挺身浮出水面,从水潭之中爬出。出了水潭之后凌牧云并没有急着马上再次入水,而是先休息了片刻,待到精神恢复的差不多了,然后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那十来个亲手制作的简易氧气袋绑在身上,“噗通”一声,一头扎进了水潭之中。

凌牧云下水之后便沿着水潭下通道潜游而前,幸得凌牧云出生于江南之地,水性还算不错,不用像原著中杨过和小龙女那般行在水下憋气走路的笨法子,速度也比之快了许多。游了大概半刻钟的时间,消耗了几个简易氧气袋之后,凌牧云发觉水势渐缓,地势渐高,不长时间就露口出水来,凌牧云知道陆地已经不远,于是停了游泳涉水而行,又走了片刻,终于脱离地下水道,踏上了干地。

出了水,凌牧云吸了一口略带潮湿的空气,拢目光仔细打量,只见自己挣置身于一个湿气颇重的地下石窟之中,四壁裂缝密布,流水潺潺,源源不断的汇入他刚刚离开的水道之中。在石窟的左侧有着一条狭长的小道,一路蜿蜒而上,也不知通往何地。

“这里应该是在古墓之下终南山山腹之中吧,也不知道是谁在这山腹中开凿出这么一条小道,这古人的力量还真是小瞧不得啊!”

凌牧云感慨一声,而后也不去继续深究是谁在山腹之中开凿出了这条路径,收拾心情,沿着那狭长小道一路向上行去。

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的样子,凌牧云只觉得眼前豁然一亮,一间石室出现在了眼前。凌牧云走进石室内,四下环顾,但见四壁空空如也,抬头望去,只见室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符号,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具体写了些什么。还好凌牧云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包在防水油纸之中的蜡烛和引火器具,点燃火烛,就这烛光仔细观看。只见在那些字符的最右处写着四个大字,正是“九阴真经”。

“重阳遗刻,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凌牧云精神顿时为之振,心中激动非常。虽然他也知道这仅仅是九阴真经的一小部分,但他仍是难掩激动之情。这可是九阴真经啊,就算是将金大侠笔下武侠世界的所有功法都摆出来,九阴真经也绝对是名列前茅,乃是金大侠世界中的顶级神功之一,绝非寻常武功可比。

君不见连天下五绝这等在射雕世界里已经是最顶尖高手的存在还不是为了争抢九阴真经而大打出手么?西毒欧阳锋后来更是因为修练了黄蓉所述的逆九阴真经而将自己生生练成了疯子,内载武学之高深可想而知。如今这等绝顶神功就摆在凌牧云的面前,这让他如何不激动莫名?就算只是一部分,也足以让他窥得武学之妙谛,寻得一条直通武道巅峰之路了。

试想以郭靖资质之愚钝,虽经江南七怪和丹阳子马钰多年苦心调教,也不过是三流水准,收拾黄河四鬼那样的小角色也是勉强。可在习得九阴真经之后,一身武功却突飞猛进,短短时间内便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境,后来更是再进一步,成为了与黄药师、欧阳锋等人相比肩的顶尖高手,位列新天下五绝之列。凌牧云虽不敢说自己天资过人,但最起码也要比郭靖强吧,难道有此神功在手,他还赶不上郭靖的成就么?那他还真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免得给广大穿越众丢人!

凌牧云稍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随即定睛仔细浏览一番。这“重阳遗刻”所录的这部分九阴真经约有数千字,记录了九阴真经之上的一小部分武学精要,经过仔细归纳整理,这其中既有内功心法,也有真气应用之法,还有轻功身法和些许厉害的实战武功。

计有内功修练心法易筋锻骨篇,内力运用法门疗伤篇,点穴解穴篇,闭气秘诀,收筋缩骨法,无相音罡,移魂大法等;轻功身法螺旋九影,横空挪移,蛇行狸翻术等;还有几种用来克制**上所载武学的高明武功,如大伏魔拳,天罡伏魔剑等。只是令人可惜的是,在原著中最为著名的九阴神爪(九阴白骨爪),摧心掌等厉害武功在此却是没有刻录。

这让凌牧云不禁对王重阳腹诽不已,林朝英也是怨王重阳辜负了她的深情厚意,害得她终老古墓,这才创出**来将全真教的武功破个干干净净,聊出一点怨气而已。可王重阳倒好,辜负了佳人一生不说,偷入古墓吊唁之时看见佳人遗作竟然还不服气,还非要跟逝去的佳人争个高下,一点男人的气度都没有。

而且你要争也行,有本事自己创出一门克制古墓派武学的武功来呀。结果自己没本事创不出来,却拿人家黄裳所创的九阴真经来糊弄人,欺负人家古墓派的都是宅女,没听过九阴真经的大名是不是?而且你说你刻九阴真经就刻九阴真经吧,既然已经刻了,就索性就都刻全了吧。结果还只刻了一小半,全刻上能累死你么?

这却是凌牧云冤枉王重阳了,人家王重阳之所以在这里刻录下小半部九阴真经,主要就是为了显示自家武学博大精深,并不是古墓派的区区一部**所能克制的。所以在刻录之时,便将内力运用法门疗伤篇,点穴解穴篇,闭气秘诀,收筋缩骨法,无相音罡,移魂大法等刻上以显自己所学之博。

将内功心法易经锻骨篇,轻功身法螺旋九影,横空挪移,蛇行狸翻术等刻上以显示自己内力深厚轻功高明,非是区区招式所能克制。

将大伏魔拳,天罡伏魔剑刻上则是为了显示即便是仅在武功招式上,他也有克制**所载武功之法,仍然胜过**一头。**毕竟是身为女子的林朝英所创,武功虽然精深奥妙,终究难免带有女性所特有的阴柔。而大伏魔拳、天罡伏魔剑这样的武功都是源自道家伏魔卫道之思想,讲究的是阳刚正大,气势恢宏,用来对付古墓派**这种偏于阴柔的武功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九阴神爪和摧心掌之类的武功虽然厉害无比,走的却是阴柔诡异的路子,阴狠有余阳刚不足,威力固然大,使用出来却不太符合王重阳自身的武学套路和气质,总不能让他堂堂全真教创派祖师,天下第一高手去和人家林朝英比阴柔吧,那他羞也羞死了。

至于凌牧云埋怨他不曾将九阴真经刻全,已经身归地下的王重阳自然是不知道了。当然,就算他泉下有知知道此事也定然会不屑一顾,毕竟他之所以在此刻录九阴真经奇功完全是出于好胜之念,好叫古墓派中人在临终之际得知他这个全真教创教祖师的武功实非**所能克制,并非有意泄露真经于世,料想等到林朝英的后人在石棺之中发现九阴真经秘密之时,定已是奄奄一息,只能将秘密带入地下了。否则他又何必将九阴真经刻录在这样秘密的所在?

虽然稍有失望,但总的来说还是期待还是远大过于失望,凌牧云也不好贪心不足。平复了心情之后,凌牧云开始仔细读记石室顶部所刻录的武功秘诀。出于保密起见,凌牧云此番前来并未准备纸笔,而是选择默记在心,以免一时保管不慎泄露出去,为自己惹来麻烦。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凌牧云还是懂的。

许是穿越而来游戏附身的缘故,凌牧云发现自己的记忆力比之前世却是要好了不知多少倍,几乎就是过目不忘,数千字晦涩深奥的武学精要,他竟然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已倒背如流。不放心的又反复默背几遍,发现一点错漏也没有,凌牧云这才放下心来,暗自松了一口气。

到了这时,凌牧云此番前来的预定目标已算是完满达成,本该就此离去了,但凌牧云看着石室另外一头的那条幽深的甬道,心中却不禁涌起几分好奇来。如果他没有记错,那条甬道应该就是通往古墓的,作为曾将“神雕侠侣”拜读过不止一次的武侠迷,凌牧云又岂能不对古墓派产生兴趣?那可是女神小龙女生长的地方!

“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说也要上去看看嘛,嗯,我只是上去偷偷瞄看几眼,出不了什么问题的。”

犹豫片刻,还是心中的好奇和对小龙女的期冀占了上风,凌牧云迈步向着那条甬道走去。

第七章 习九阴,练神剑

沿着甬道蜿蜒而上,凌牧云心情颇不平静,金大侠世界中的美丽女子有很多,或聪慧,或灵秀,或可爱,或温婉,各有各的魅力风采……但就凌牧云个人而论,最喜欢的却莫过于小龙女和王语嫣两女,究其原因,两人身上都带着一丝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灵之气,就像是谪落人间的仙子一般。

而在这其中,又以冰清玉洁却遭污秽淫徒所玷污的小龙女最令他魂牵心动。毕竟王语嫣虽然也历经尘世风霜,幸得未曾白璧蒙尘,最终也有了一个美好的归宿,而小龙女虽然最终也与心爱之人携手归隐古墓成就一对神仙眷侣,却终究难以彻底抚平心中的伤痕和遗憾。而或许也正是这令人哀婉叹息的缺憾,才让小龙女更加的深入人心,成为了无数男子梦中的倩影。

一想到一会儿就能看到曾令无数人心向往之的佳人生长之所,甚至有可能亲眼目睹佳人芳颜,凌牧云就不禁心潮难平。虽然凌牧云很清楚的知道,在古墓里有着林朝英留下的**壁刻,此外还有昔年王重阳暂居古墓时遗留下来的许多武功所学,但此时他的心中对此却没有半点欲望,满心里只想着能够偷偷看小龙女这个他曾经的梦中仙子一眼。

这次的甬道并不长,片刻工夫,一排铺满灰尘的石阶便出现在了凌牧云的眼前。凌牧云拾阶而上,他知道这石阶尽头的出路应该就是古墓的石棺,于是一边往上走,一边仔细检查着石阶旁边的墙壁,果然在石阶临近尽头的墙壁之上发现了一块凸起,伸手在上面一拍一转,只听咔咔声响,一块石板便移动开来。

石板之后仍是黑乎乎一片,凌牧云知道,这出口乃是石棺,上面还盖着棺盖,所以没有一点光亮。凌牧云来一趟自然不是为了看棺盖的,于是又往上挤了几步,手上发力,要将石棺的棺盖挪开。

只是棺盖并没有像凌牧云所预想的那样顺势移开,而是纹丝没动。作为石棺的一部分,棺盖也是坚石凿制而成,厚数寸长数尺的石棺盖足有两三百斤的份量,以凌牧云如今这具尚未长成且没有丝毫内力根基的身体,想要挪动这厚重的石棺盖实在有些困难。

凌牧云不禁嫩脸一红,在原著中,这石棺盖就和木头做的没什么分别,随便是谁都能轻松把它挪开,所以他才有了由此偷偷潜入古墓,一览古墓风光的想法。可事情到了眼前他才发现,他竟然连这石棺盖都移不动,更遑论潜入古墓了,实在是给广大穿越众丢脸。

凌牧云不信邪的卯足了劲儿又推动了几下,虽然将石棺盖稍微移动了些许,令棺盖与石棺摩擦得“嚓嚓”直响,却终究没能将棺盖正挪开,只是勉强将棺盖移动了稍许,弄出一丝窄小的只能容人单目瞄看的缝隙而已。

就在这时,便听“吱呀”一声响,凌牧云透过石棺缝隙偷眼观看,只见石室的大门开启,一个身穿素白衣衫,头上扎着一只蝴蝶结,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明明听到这里有声音的,怎么什么也没有呢……”

小女孩看起来也就两三岁的年纪,一双大眼睛晶莹如水亮如星辰,肌肤白嫩晶莹,模样精致无比,和个玉娃娃相似,可爱之极。进来之后,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四下打量,小脸之上兴趣盎然,就像是正在寻找什么心爱的玩具一般。

“这是谁家的孩子,未免也太可爱了……等等,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不会就是我的梦中女神小龙女吧!”

看到小女孩可爱的模样,藏在石棺中的凌牧云不禁为之一呆,不过随即回过神来,猛地意识到眼前这个萌得一塌糊涂的小女孩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梦中情人小龙女,顿时脑子里一片混浆,有一种世界崩溃的荒诞感。

越想越对,原著中杨过和小龙女下山履足江湖之时,小龙女已是二十多岁,而当时郭靖和黄蓉夫妇则是三十多不到四十的年纪,比小龙女要大了十余岁。如今郭靖尚在塞北大漠之中受江南七怪的调教,正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如此算来,小龙女可不是才两三岁大么。

据凌牧云所知,古墓派中现如今应该只有四个人,一个是林朝英的侍女,也就是李莫愁和小龙女两人的师父,一个是负责照顾派中几人生活的孙婆婆,还有就是李莫愁和小龙女师姐妹两人。这四个人中前三个人的年龄都与进来的这个小姑娘不符,算来算去,也只有小龙女的年纪才与眼前这小姑娘相符。

而就在凌牧云在石棺之中胡思乱想之际,小龙女在石室中找了一圈,也将目光锁定在了凌牧云所藏身的石棺上,更确切的说是锁定在了凌牧云那只从石棺的缝隙中反射出一点光亮的贼眼之上。

小龙女迈着轻盈的的小步来到石棺之前,小身子趴在石棺上顺着缝隙向里看,奶声奶气的说道:“龙儿看到你了,你是什么东西呀,为什么会在石棺里面?出来和龙儿玩儿好不好?”

“我是人,不是什么东西。”

凌牧云险些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看着眼前小龙女那张可爱的小脸,凌牧云真恨不得立时从这石棺里出去,好好的亲一亲小龙女那粉嫩嫩肉嘟嘟的小脸,与梦中女神来一次亲密接触。女神不愧是女神,才这么一丁点就已如此招人喜爱,等长大了那还了得?

“龙儿,你在跟谁说话啊。”

就在这时,忽听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从石室之外传来,听声音是个女子,而且年纪还不甚大。

小龙女闻声扭回头奶声奶气的嚷嚷道:“师姐,你快来呀,这里有个怪东西!”

“不好,是李莫愁来了,我得赶紧走,可不能她发现了!”凌牧云不禁心中一惊,吓得急忙缩身从石棺之中撤出,退回到石室之下的甬道石阶之上,按动墙壁上的机关将棺底石板重新安回原处。然后不敢逗留,忙沿阶而下,顺着甬道向来处走去。

不是凌牧云胆小,实在是原著中的李莫愁手段狠辣,乃是个十足十的蛇蝎美人,凌牧云如今武功未成,可不敢与她打照面。虽然算时间此时李莫愁也还只是个花季少女,尚未因爱生恨变成那个名动江湖令人闻风丧胆的赤练仙子,但天下间被男人辜负甚至始乱终弃的女子多了去了,也不见有几个变得和她一样疯狂。估计还是李莫愁本身性格中就隐含着暴戾因子,只是后来一腔情意被人辜负,受到刺激彻底激发出来了而已,所以对她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话音未落,一个青春年华的美丽少女,从石室之外走了进来,看起来也就在十五六岁的年纪,眉如柳叶,皓齿明眸,一双美目顾盼之间如有水波流转,正是小龙女的师姐李莫愁。

李莫愁走进石室,看着趴在石棺前的小龙女美眸之中闪过一丝狐疑,朱唇轻启问道:“龙儿,你刚才是在和谁说话,什么怪东西?”

小龙女用粉嫩嫩的小手一指石棺,献宝似的脆声说道:“师姐,龙儿发现这里面有个亮晶晶的怪东西,龙儿想让它出来和龙儿玩儿,可它不理龙儿。”

“怪东西?”

李莫愁秀眉一蹙,莲步轻移来到石棺前,运起内力将石棺的棺盖推开,发现其中空空如也,半点东西都没有。扭头看向小龙女:“龙儿,这里面哪有什么怪东西?”

“咦,那个亮晶晶的怪东西呢?”小龙女眼睛瞪得大大的,小脸上满是惊诧之色,“我明明看见了呀!怎么一打开就没了呢?”

李莫愁伸出玉指轻轻戳了小龙女的脑门一下,没好气的道:“也不知你的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在这里乱咋呼,小心我告诉师父,看她不训你的。”

“师姐,龙儿没骗你,龙儿真的看见这里面有个亮晶晶的怪东西。”小龙女一脸委屈的说道。

“在哪儿呢?”

“之前就在这里,可师姐你一打开它就不见了。”

“还说谎,再说谎下次我就不给你讲故事了!”

原来古墓派武功讲究性子清淡,武功越高越是清冷不爱理事,只是小龙女年纪尚小,还不曾修练古墓派武功,小儿天性难改,时常顽皮玩闹,她师父嫌她吵闹,于是就将其交给李莫愁来带,而李莫愁自己还只是个花季少女,也不曾带过孩子,对付小龙女也没有太好办法,后来发现小龙女爱听故事,于是就以讲故事为杀手锏来对付小龙女,小龙女一不听话就以不再讲故事为要挟,小龙女一般就服软听话了。

李莫愁的这一招果然灵验,小龙女听了这话后鼻子一扭小嘴一撅,一脸的委屈,眼中也是隐现晶莹,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再出声说什么,只是又回头向石棺看了一眼,也不知小脑袋中想了些什么。

“好了,别在这撅嘴了,师父叫我带你去见她,你这副模样要是叫她看见,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李莫愁微微一笑,随即弯下腰来将小龙女抱在怀中,转身出石室而去。

第八章 偶遇二道,怨念冲霄

转眼间距离凌牧云通过水下密道潜入古墓偷学九阴真经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在这期间,凌牧云并没有因为九阴真经到手而就此离开,而是搬出原来居住的客栈,在终南山下结庐而居,潜心修练九阴真经上的武功。

凌牧云很清醒的知道,以他原来的那点功夫,在江湖上根本就不值一提,还远不够闯荡江湖的水平。之前本事不济就长途跋涉前来终南山也是没有办法,如今九阴真经已然到手,还不静下心来努力修练岂不是蠢到家了么?加之终南山地界的治安不错,凌牧云索性哪里也没去,就留在这里习武练功了,距离郭靖杨康这对宿命中的对手相会于金国中都还有两年的时间,到了那时,才是该他一显身手的时候。

随着修练的逐步加深,凌牧云对于九阴真经的了解也越发的深刻。九阴真经不愧是射雕世界的最高武学秘笈,想当年一部九阴真经现世,立时在江湖上掀起了无数的腥风血雨,更是令得当时天下武功最高的五人于华山绝顶比武论剑,决定九阴真经的归宿,同时也让天下五绝美名流传于天下,九阴真经的意义之重由此可见一斑。

九阴真经真可称得上是博大精深。一部真经堪称包罗万象,既有内功心法,又有轻功身法,以及武功招式一类的剑法、掌法、爪法、拳法、鞭法,除此之外还有闭气秘诀,点穴解穴秘诀,移魂大法,收筋缩骨法,音攻之法等多种实用性极高的辅助类功法。

而且九阴真经所载武学不禁包罗万象,还玄妙精深,随便拿出一种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深武功,而这么多奇功妙诀却载在同一部武学真经之中,当真令人不得不为之惊叹。

就拿凌牧云从重阳遗刻中所得的小半部九阴真经来说,闭气秘诀、点穴解穴秘诀、移魂大法、收筋缩骨法、无相音罡等玄功秘法的奇异奥妙自不必说,螺旋九影、横空挪移、蛇行狸翻术等轻功身法无一不是当世最顶级的轻功秘诀,就算是大伏魔拳、天罡伏魔剑等武功也都是可以与天下五绝看家绝技相差仿佛的技击武功,而易筋锻骨篇更是绝顶的筑基内功心法。

而在这些从重阳遗刻中得来的九阴真经所载武学之中,又尤以易筋锻骨篇和天罡伏魔剑这两门功法最让凌牧云惊喜不已。

易筋锻骨篇乃是九阴真经内功心法的筑基篇章,是九阴真经中所有内功心法的基础和根本。若是单以内力的修练效果而论,易筋锻骨篇虽然比当世绝大部分的内功心法都要高明,可比起全本九阴真经中所载的后续内功心法来却要逊色几分,但它的最奇妙之处却在于拥有洗筋伐髓之效,能够后天提升武者的修练资质。

一般来说武者的修练资质都是先天生成的,后天的修练虽然能够令人获得实力上的提升,但潜力却是由先天决定的。若是天生资质差,潜力不足,就算后天再努力修练,其成就一般也不会太高,这也是为什么许多高手都是择徒授业,在收徒之前往往都要先用摸骨考问等方法来检查弟子资质的原因。可九阴真经的易筋锻骨篇却违背了修练资质先天而定这一武学常识,竟然能够通过后天的修练来改善自身资质,打破先天资质对习武之人的桎梏。

原著中郭靖最后能够与黄药师等当世武学宗师级人物比肩,绝少不了九阴真经中这易筋锻骨篇之助。否则以郭靖的资质,能达到江南七怪的程度就算不错了,绝不可能达到后来那种高度,易筋锻骨篇之重要可想而知。

因此在凌牧云的眼中,整个九阴真经里最珍贵的莫过于这浅显易懂,作为筑基内功心法的易筋锻骨篇了,就算是那篇记述了九阴真经武学真谛的梵文总纲比起易筋锻骨篇来也要稍显逊色。

毕竟就算没有梵文总纲,也不过是让人对九阴真经中的武学玄妙领悟不够,难以将所载武功融会贯通而已。凭凌牧云可以穿入各武侠世界的手段,大可以去找其他威力不逊色甚至比九阴真经更强的武功秘籍来修练,但若没有易筋锻骨篇,他就不能在尚处于成长阶段的少年时期尽可能的改善资质提升潜力,势必会影响他最终所能达到的武道高度。

如果说易筋锻骨篇给了凌牧云一个美好的未来,那天罡伏魔剑就是增强了他的现在。

天罡伏魔剑虽然是一门极为高妙的剑法,但与九阴真经下篇中所载的九阴神爪、摧心掌等武功比起来,威力还是要逊色一筹的,在九阴真经所载的诸般武功当中并无什么格外出彩之处。

可令凌牧云惊喜的是,这门剑法竟然与他家传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隐隐有契合之处,他在一次习练这门剑法时竟陷入了一种寻常武者可遇而不可求的顿悟状态之中,在这种顿悟的状态下,他竟在某种意志的作用下将天罡伏魔剑融入到了他家传的辟邪剑法之中,形成了一门崭新的精妙剑法。

辟邪剑法本是一门极为厉害的剑法,剑法一共有七十二路,每一路都有数十种变化,招式凌厉狠辣邪异无比。只是这套剑法的招式多是诡异凌厉的杀招,几乎没有什么环转护身的招式,所以对速度方面的要求十分苛刻,只有速度达到一种近乎非人的境界,这套剑法才能连贯自如,剑法的厉害之处才能真正展现出来,否则便会连接不顺破绽百出,甚至连寻常的二流剑法都不如。

因此想要真正施展出辟邪剑法的威力,须得修练与之相配的独门内功,获得鬼魅般的速度才行,但若是想修练此内功,首先就须得挥剑自宫,不然一经修练便走火入魔,可谓是邪门无比,所以凌牧云虽然清楚其中缘由,也不敢去找辟邪剑谱中的内功心法加以修练。

而天罡伏魔剑则是九阴真经的著作者黄裳从道藏古经之中领悟而得的一门高深剑法,正如其名字一般,剑法中暗含道家天罡伏魔之真意,每一招每一式都刚猛炽烈,气势凛然,共有三十六路,每一路又有数十种变化,乃是一门至阳至正的道家降魔卫道之剑。

天罡伏魔剑与辟邪剑法两者一正一邪,正如阴阳两极,虽处两个极端,却又有彼此契合和相互吸引之处。

天罡伏魔剑虽然威力比起真正的辟邪剑法来要逊色一筹,但其中的阳刚正气却正好可以用来中和辟邪剑法中的诡异阴邪,三十六路天罡剑招也恰好可以拿来衔接辟邪剑法的种种诡异凌厉招式,弥补其中疏漏和破绽,再配以九阴真经中所载的绝顶轻功和身法,正是相得益彰。

将天罡伏魔剑融入到辟邪剑法之后得来的新辟邪剑法共有九九八十一路,每一路又有九九八十一种变化,合伏魔之刚正与辟邪之邪诡,成就了一门全新的顶级剑法。这八十一路新辟邪剑法与原本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比起来要多了一些招式上的变化,祛除了一些难与新招相融的邪诡剑招,其威力就算是比起完整版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来也不逊色多少,还不用受自宫之苦,高下之别一眼可辨。

凌牧云将新得的八十一路辟邪剑法命名为辟邪神剑,以此来与原本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相区分。八十一路辟邪神剑乃是将天罡伏魔剑融入到辟邪剑法而得,在剑法的名称上加一个神字倒也正合剑意。

其实凌牧云也有些困惑,因为这件事实在有些诡异。他自己有多大本事自己还不清楚么?在武道修行方面就是个刚入门的菜鸟而已,在剑道方面也根本没有多高的造诣,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剑法学徒,怎么可能就轻而易举的综合两门顶级剑法之长创出一门新剑法出来?就算顿悟也说不通,毕竟连基础都不够,又能够悟出什么高深的花样来?

可事实上他又真真切切的在对两门剑法只是粗通,根本谈不上什么深刻领悟的情况下就综合两家之长创出了一门新的顶级剑法出来,做到了许多剑道宗师都不一定做到事。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凌牧云也只有将原因归结到了自己所身负的游戏系统之上,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了。

想不明白凌牧云也就不再去深究,只是安下心来习武练剑不提。有神功在手,加之悟性又不差,凌牧云的武功进境可谓是一日千里,几个月下来,凌牧云的实力突飞猛进,比起刚来终南山时已是判若云泥。只是凌牧云自习得九阴真经之后就一直不曾与人动手,没有比较,难以准确判断出武功到底提升到了什么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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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长街斗剑

这一日,凌牧云练功练得倦了,静极思动,于是便离开草庐,准备下山到山脚下的那个小镇上的酒馆祭一祭五脏庙,好好的解解馋。

在终南山下居住的这几个月中,凌牧云出于节省时间考虑,平日里都是采买米面油盐在草庐中开伙,但他在厨艺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做出的饭菜也只是不难吃的水平,绝对与美味两字无缘,所以隔三差五的凌牧云就会去山下镇上的酒馆好好改善一番。

一路来到山脚下那个小镇,凌牧云径直向镇中的一家生意兴隆的酒馆走去,经常前来的凌牧云早就将镇上的几家酒馆都吃了个遍,知道位于镇中的这家酒馆乃是一家几十年的老店,掌勺大厨的手艺相当不赖,所以凌牧云除了头一个月不明情况之外,后来每次下山改善都是来这家酒馆。

由于经常前来光顾,酒馆的掌柜和伙计也早就认识了出手阔绰的凌牧云,一见是他前来,伙计连忙笑脸迎出门来,轻车熟路的将凌牧云让到二楼一个靠窗的雅座,因为凌牧云最喜欢一边吃喝一边临窗观景,每次来基本上都是选临场的座位,店伙计都已经熟知他的习惯了。当然,这也是凌牧云不缺金银出手大方的缘故,换做是一般的食客,就算是熟客店伙计也未必会这么热情。

凌牧云要了一桌上好的酒菜,便一边观看街景一边自顾自的吃喝起来。这也是因为古代的环境好,要是换成凌牧云穿越前所生活的现代都市,空气中充满了工业废气和汽车尾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倒有一小半是阴霾天气,凌牧云躲还来不及呢,才不会临窗观什么景。

正在凌牧云吃喝之际,忽然间街上走来两个头挽发髻身穿道袍的年轻道士,腰间皆佩着一口连鞘长剑,步伐轻灵矫健,俨然是习武之人。看着两人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全真教的门下,他所在的这个镇子是出入终南山的交通要冲,时常有全真弟子过往,凌牧云在这几个月里早已见得多了,所以也没放在心上,依旧自顾自的吃喝。

这时候就听酒馆伙计那热情的招呼之声在楼下响起,紧接着楼梯处传来一阵“噔噔”的脚步声,凌牧云循声扭头一看,正是那两个年轻道士,原来这两人也到这间酒馆吃饭来了。

这次离得近了,凌牧云将两人看个清楚,这两个年轻道士一个身材较高,看起来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浓眉大眼,颧骨凸起,颇有几分英气。另外一个身材适中,看起来年龄要稍小一些,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眉俊目,面如冠玉,竟是颇为俊秀。两个人年纪虽然不大,却都是双目有神,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武功已是小有根基。

凌牧云眼睛不禁微微一亮,他在终南山下落脚的这几个月来,全真教的弟子也看过不少,但像这两人这样年轻出色的还是第一次见。不过转念一想凌牧云也就释然了,全真教毕竟是当今武林正道第一大派,如今执掌门户的全真七子虽然远不如他们的师父王重阳,却也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又是打开山门广收门徒,出几个出色的弟子也不稀奇。于是将目光收回,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酒菜之上。

这两个年轻道士上得楼来,向着四周扫视了一遍,当目光掠过凌牧云时,两人的目光忽然一顿,在他腰间所佩的宝剑上停留了一下,又细看了凌牧云一眼,似是见凌牧云并没表现出什么不妥之处,将目光收回,依着伙计的引导,在距离凌牧云几米外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两个人坐下之后,就听那个年纪稍大的道士对酒馆伙计说道:“伙计,我这师弟刚出远门回来,道爷我今天来就是要为他接风洗尘的,所以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用不着为道爷我省钱!”

那个年纪稍小的道士连忙出声劝阻道:“赵师兄,咱们随便吃一点就行了,怎么好让你如此破费。”

那姓赵的道士把手一挥道:“尹师弟,这话你就见外了不是?咱们两个虽然不是一师之徒,却情同手足,与亲兄弟也没什么分别。你这次奉丘师伯之命前往大漠,来回跋涉上万里,好不容易回来,我这个当师兄的为你接接风洗洗尘又算得了什么?你要是再推辞,就是看不起师兄我了。”

在一旁吃喝的凌牧云由于近半年来休息九阴真经,内功小有所成,耳力也随之灵敏了许多,尽管双方距离并不很近,酒馆里又是声音嘈杂,可两人的话还是被他听入耳中。凌牧云心中不禁微微一动:“尹师弟?丘师伯?那个道士不会就是臭名昭著的神雕第一淫贼尹志平吧!”

想到这里,凌牧云顿时来了精神头,也顾不上再吃喝,忙凝聚功力侧耳仔细倾听起来。

这时就听那姓尹的道士说道:“既然赵师兄如此盛情,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这才是我的好师弟。”那姓赵的道士哈哈一笑,转而向那酒馆伙计吩咐道:“伙计,按我说的快去准备,只要让我们兄弟俩吃得满意,道爷我少不了你的赏钱。”

“好嘞,两位道爷你们请稍等,小的我这就去。”

那伙计笑着答应了一声,快步下楼去了。时间不大,一桌子的酒菜就摆了上来,那两个道士当即便一边吃喝一边攀谈起来。

那姓赵的道士道:“尹师弟,你跟我说说,你这次去塞北大漠见着和丘师伯打赌的江南七怪和他们的徒弟了么?”

“见是见到了,不过江南七怪如今只剩下六个,只能说是六怪了,还有一个据说是碰上仇家,已经折在了塞北大漠里。”那姓尹的道士答道。

在一旁侧耳倾听的凌牧云听到这里心中已是再无怀疑,姓尹又奉命去塞北大漠见江南六怪和他们的徒弟,这道士必是后来神雕第一淫贼尹志平无疑。而这个与他一同前来喝酒的姓赵的道士既被尹志平称为师兄,又与尹志平不是一师之徒,而且看起来武功也还不弱,并不逊色于尹志平,很可能就是神雕中的另一个大反派赵志敬。

在猜出两人的身份之后,凌牧云顿时感觉到一股怨念在心中涌起,再看两人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过这也怪不得凌牧云,随便问一个拜读过神雕的武侠迷其中最令人痛恨的人物是谁,尹志平和赵志敬都绝对可以排进前三甲,广大读者对于这两人的痛恨程度甚至要比书中的第一大反派金轮法王还要高。

先说这个赵志敬,为人心胸狭窄,阴险卑鄙,在原著中就因为郭靖带杨过上山拜师时击败了他所领衔的天罡北斗剑阵,于是便怀恨在心,对于拜入他门下的杨过百般刁难,逼得杨过叛师出逃拜入古墓派门下。因为在古墓派手中吃了亏,更是将小龙女和杨过师徒两人都给恨上了,处处与两人作对。后来更是与蒙古人相勾结,谋夺全真教的掌教之位,又以尹志平奸污小龙女之事相要挟,逼迫尹志平将掌教之位相让,可谓是坏事做尽,最后才被周伯通放玉蜂蜇死。

再说尹志平,其实这个尹志平说来本性也不算坏,在全真教三代弟子普遍不成器的情况下也算是少有的出色之辈了,除了在女色方面没有能够把持住奸污了小龙女之外,就再也没有做过什么缺德事,从品性方面要比赵志敬强了许多。可怪就怪在他实在太会挑下手对象,竟然将冰清玉洁的小龙女给玷污了,单这一件事就足以让广大读者恨不得剥其皮,食其肉,千刀万剐不足以泄心头之恨,成为每个神雕读者心中最大的怨念。

一想起这两人的斑斑劣迹,尤其是想到冰清玉洁的小龙女会在多年以后被尹志平这个淫贼所玷污,凌牧云心中就不禁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恨不得立时就拔剑而起,将尹志平这个臭道士阉了干净。

就在凌牧云心中念头转动之际,就听那赵志敬接着问道:“尹师弟,你这次去可曾出手试探江南六怪那个弟子的武功?你感觉他与杨康相比武功孰高孰低?”

尹志平道:“我确实出手试探了一下,江南七怪的那个弟子武功还算不错,能够在我手下走上个几十招的样子。不过想要赢我师兄杨康,他那点本事还不够。杨师兄的武功如何我虽然不曾亲眼见过,但却常听师父说起,我那师兄天资聪颖悟性不凡,一身功夫还在我之上。江南七怪那弟子连我都打不过,就更赢不了我师兄了。”

“我就说嘛,丘师伯乃是我全真教中的第一高手,那江南七怪是什么角色,教徒弟的本事岂能与他老人家相比?要我说那江南七怪就是不识趣,乖乖的向丘师伯低头认输也就是了,偏偏还要打赌争胜,实在是不自量力!”赵志敬傲然一笑道。

尹志平摇摇头,语带愤懑的道:“赵师兄,这你可说错了,这江南六怪怎么说也是武林中的成名高手,手底下的功夫还是极为厉害的,比起我师父和几位师伯师叔来固然远远不及,但欺负欺负咱们这些小辈还是绰绰有余的。”

“怎么了尹师弟,听你这话,莫非那江南六怪还对你出手了不成?”赵志敬听出尹志平话里似乎另有含意,于是问道。

尹志平愤愤不平的道:“赵师兄你猜得没错,因为我出手试探时摔了他们徒弟一个跟头,所以他们对我心生不满,不仅没给我半点好脸色,他们的老大飞天蝙蝠柯镇恶还亲自出手为他的徒弟报仇把我摔也了一个大跟头,摔得我身上足足疼了好几天。”

“这江南七怪不是丘师伯的对手,却以大欺小对师弟你出手,真是卑鄙无耻,简直妄称侠义之名,终究是一群旁门左道,行事也上不得大台面。”赵志敬一脸不屑的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忽然传入尹赵两人耳中:“你们全真弟子在背后嚼舌根说人家坏话,也没有高尚到哪里去,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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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那一剑的风情

“什么人?”

“何人说话,竟敢辱我全真教名声!”

尹志平、赵志敬两人顿时勃然变色拍案怒喝而起,扭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于此同时手也是不约而同的向着配在腰间的长剑摸去,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剑想向之势。

此时全真教已是正道第一大派,创教祖师又是天下第一高手,虽然是已故的,但余荫仍在,如今执掌门户的全真七子又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门派声势正盛,所以门中弟子也都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傲气,而尹赵两人又是三代弟子中的精英,傲气更甚,此时听有人言语间不仅看不起他们,还对全真教不恭,自是恼怒非常。

两人这一拍案而起,却把酒馆里就餐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尹赵二道目光所向,食客们纷纷缩身低头,不敢与他们的目光相触,生怕引起两人的误会。

这里虽然地处终南山脚下,武风盛行,毕竟还是普通人更多一些,就以这酒馆中的食客为例,此时在二楼吃饭的十几人中,真正习武的也就尹赵二道和凌牧云三人而已,剩下的人多是些在附近生活的普通百姓,可不敢介入这种江湖冲突。

不过周遭食客们的这一退缩躲避,却把吃喝无忌泰然自若的凌牧云给显了出来。尹赵两人眼睛一亮,心下顿时明白,之前的话多半就是这个看起来比他们还要小上两三岁的配剑少年。

赵志敬向着凌牧云冷声问道:“小子,刚才的话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怎么,你有意见?”凌牧云放下手中筷子,满不在乎的瞥了赵志敬一眼,淡然说道。

他之前说那句话就是抱着挑衅的心思,想要找个由头收拾一下尹赵二人,此时事到临头自然不会有丝毫的退缩。要不然江南六怪与他非亲非故的,他犯得着为他们出头么?

尹志平听了凌牧云的答话,俊脸之上也笼罩了一层寒霜:“这位朋友,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信口污蔑我全真教的名声,不觉有些太过分了?”

“污蔑你们全真教的名声?真是好大的帽子。”凌牧云冷冷一笑道:“你们全真教人多势大,谁敢污蔑?我这人只是性子比较直,忍不住说了句实话而已。怎么,你们连实话都不让人说么?”

“尹师弟,我看这小子多半是个心怀不轨的邪魔外道,不必再和他废话,干脆先将他拿下再说!”

相比尹志平,赵志敬倒是狠辣干脆的多,话没说两句就先将一顶邪魔外道的大帽子扣在凌牧云的头上。“呛啷”一声拔剑在手,也不管会不会伤到酒馆中的无辜食客,脚一点地身形直接飞掠而起,越过彼此间隔着的两张桌子,手中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向着凌牧云的咽喉要害疾刺而至。

“呛啷——”

一声更加响亮的剑吟在酒馆之中响起,凌牧云眼中精光一闪,腰间长剑瞬间出鞘,宛若一道刺目电光,转瞬间便与赵志敬刺出的长剑碰上,准确的击中了最不受力的剑刃中部。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仿佛春雷乍响,凌牧云身子猛然一震连椅子向后滑出两尺,脸色微微一红,随即恢复如常。而飞扑而至的赵志敬则身形失衡倒跌而出,一头摔在一张空着的食桌之上,将一张大好桌子砸得四分五裂,摔得甚是狼狈。

“火拼了,快跑啊!”

由于事情发生的太快,酒馆中的食客们一时都没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双方交手一招,赵志敬狼狈摔倒,一众食客这才明白过味儿来,顿时是一片惊惶,哪里还顾得上吃饭,纷纷夺路而逃,一时间是桌翻椅倒乱成一团,乱哄哄的涌下楼去。

“赵师兄,你没事吧。”

尹志平纵身来到赵志敬的跟前关切问道,却并没有弯腰去扶赵志敬,而是拔出长剑一脸警惕的看着凌牧云。尹志平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早在两三年前就已经开始在江湖上行走,有着一定的江湖经验,深知临敌之要,虽然担心赵志敬,却不敢去搀扶,以免给凌牧云以可趁之机。

不过凌牧云并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看了尹赵两人一眼,冷笑一声道:“用不着这么紧张,这里动手不便,我到下面去等你们。”

说完也不等尹赵两人回应,直接身形一纵从桌边的窗户跃身而下,如同大鸟一般落在长街之上。

“尹师弟,我什么没事,你快去追,千万不能让这个恶贼跑了!”

赵志敬只是有些摔伤,伤势并不重,只是一时腰背疼痛,加之尹志平已经来到他身前护持,这才没有马上从地上起来。可一看凌牧云跳楼而出赵志敬立时就急了,生怕凌牧云就此跑了他找不着人报仇,于是连忙一边起身一边向尹志平催促道。

“赵师兄你没事就好,那我就先去追他,师兄你自己小心。”尹志平听赵志敬说他没事顿时松了一口气,也担心凌牧云就此逃走,于是对赵志敬嘱咐了一句,随即便也直奔窗户跃身而下。

身子才一跃出窗子,尹志平就已看到在长街上静静站立一人,正是之前跳楼而出的凌牧云。见凌牧云果然守信没逃,他心下顿时一安,不再那么着急,依照师门所授的轻功秘诀提气轻身,仿佛雁落沙滩一般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凌牧云看着身姿如雁轻盈落下的尹志平,心中暗自点了点头。他知道尹志平所使的轻功应该就是全真教的金雁功了,在原著中郭靖就曾获马钰传授此功,练至大成之后可攀登数十丈高崖,乃是极为上乘的轻功。

窥斑见豹,由此可见王重阳传下的全真武功还是相当不俗的,只是后辈弟子不肖,再没有人能将功夫练到或者接近他的水平,又掌教不当,这才使得全真教后来声势渐衰,最后落得个星流云散的下场。

落地之后,尹志平抬起手中长剑向着凌牧云一指,喝道:“恶贼,你出口污我全真教名声在先,伤我赵师兄在后,我全真教定然不会与你干休,你如果识相就丢了兵刃束手就擒,随我等上重阳宫听候掌教真人发落,如若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尹志平这话说的是自信满满,虽然眼见凌牧云一剑挫败赵志敬,他也吃惊于凌牧云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武功,但绝不认为对方的武功能够胜过自己。倒不是说尹志平就自信自身武功要强于赵志敬,而是因为他自觉已经摸清了凌牧云的底细。

从赵志敬与凌牧云交手的那一击来看,凌牧云的内力并不比赵志敬强,甚至还略有不如,否则也不会在一击之下被震得连人带椅滑退数尺了,只是因为赵志敬轻敌大意腾空而击,这才被凌牧云占了便宜,若论实际本领,凌牧云未必便能胜出。

而他与赵志敬虽然平时切磋旗鼓相当,但他素知赵志敬为人好胜而且气量狭小,所以在切磋时也留有几分余地,自忖如果生死相拼,还是他胜面较大。正因如此,虽然明知凌牧云武功不俗,尹志平还是有着充分的自信。

凌牧云不知道尹志平心中所想,否则定会嘲笑他不自量力。凌牧云现如今一身功夫中最弱的就是内功,虽然他所修练的内功心法是出自号称天下武学总纲的九阴真经,但毕竟时日尚短,而内功又最是需要水磨工夫慢慢积累,少有捷径可走,所以凌牧云这半年来虽然日日苦修不辍,一身内力也才小有根基,在江湖上也就是三流水平,与修练玄门内功多年的尹志平和赵志敬相比还稍显吃亏。

可如果就以此为根据判定他的武功是三流水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他的内功虽然因为修练时间尚短只能算是一般,但外功却相当不俗,尤其一套八十一路辟邪神剑更是练得极为精熟。

在笑傲世界中,林平之在练了辟邪剑法之后内力进境不多,也就是四五流的水平,却能轻而易举的击败身为一流高手的余沧海,辟邪剑法之厉害可见一斑。

凌牧云这八十一路辟邪神剑是从辟邪剑法中改进而来,虽然少了几分辟邪剑法的邪异,威力却差相仿佛,因此就算是内力修为比他高上一两个层次的高手与他对上也难讨得半点便宜,更遑论是内力不过比他稍强几分的尹志平了。

凌牧云将宝剑在胸前一横,冷笑一声道:“废话少说,姓尹的,想要让我随你上重阳宫,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全真剑法的厉害!”尹志平当即冷喝一声,身子猛然向前一纵,手中长剑向前一递,一道寒光向着凌牧云疾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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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嫁祸栽赃

“就让我领教一下享誉江湖的全真剑法究竟如何高明。”凌牧云冷笑一声,纵身挥剑迎了上去。

他这一出手不要紧,顿时让尹志平大吃了一惊,原来凌牧云身形动作极快,远远超出他的预想,一进步就已经让过他刺出的长剑欺到了他的身前,紧接着眼前剑光一闪,顿感一丝森寒之气向着他的咽喉袭来,甚至脖颈皮肤都已经感到了丝丝冷意。

尹志平心中大骇,知道自己只要慢一慢恐怕就得被一剑破喉,此时手中长剑已经刺到外围,再想回剑格挡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当即近乎本能的施展出本门轻功身法狸行功中的一招“灵狸翻身”,身形一矮就地一滚,险而又险的躲开凌牧云这凌厉一剑。滴溜溜滚出数尺脱出剑光的笼罩范围,身体在地上奇怪一扭翻身而起,动作姿态恍若山林间灵动的狸猫。

起身的尹志平第一时间长剑横胸,一脸凝重的看向凌牧云,心中在震惊于凌牧云身手恐怖的同时也感到一丝庆幸,还好他听从师父的教诲修习了狸行功这门在全真教诸多武功中相对偏门的轻功身法,否则恐怕刚才就交代在对手的剑下了。

原来当年九阴真经出世,引得武林中人竞相抢夺,引起阵阵腥风血雨。后来事情越闹越大,连桃花岛主黄药师,白驼山主欧阳锋,丐帮帮主洪七公等大高手也都参与了进来,王重阳为了武林安宁便与其他几位当世高手相约在华山之巅比武论剑,以定九阴真经的归属,并最终力压其他四大高手夺得九阴真经,天下五绝的称号也自此而来。

而王重阳在夺得九阴真经之后为了显示自己夺经并非出自私心,所以没有修练上面的武功,也不许门下弟子修练。不过作为一个武学大家,王重阳虽然没有修练九阴真经的武功,却也忍不住好奇看了九阴真经,对于其中的武功之奇妙也是赞叹不已,并且受益匪浅。而这狸行功其实就是王重阳受九阴真经中的蛇行狸翻之术启发而创出的一门身法,最精擅平地纵跃腾挪,论及在平地上的闪转腾挪之妙还在全真教弟子主修的金雁功之上。

只是由于狸行功中有不少滚、跌等地躺类的招数,练习使用起来难免仪态狼狈,因此并不为自负名门大派心高气傲的全真教弟子所喜,所以这门轻功身法虽然极为高妙,在全真教中却鲜有人习练。不要说教中的一众年轻的三代弟子,便是全真七子中练过此功的也只有马钰和丘处机两人而已。

尹志平本来也与其他同门师兄弟们一般,因为狸行功的招式难看不愿修习,结果被最重实战的丘处机好好训斥了一顿,这才不情不愿的习练了此功,不想此番却是仗此功逃过一劫。

尹志平使出狸行功中的招数之后,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怔,因为他所练的小半部九阴真经中就记载了蛇行狸翻之术,他也没少修习,这狸行功乃是王重阳借鉴蛇行狸翻之术所创,他见了难免会觉得眼熟。不过凌牧云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他所学的九阴真经还是拜王重阳所赐,全真教武功存有一些与九阴真经中武功相类似的功法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姓尹的,该轮到我进攻了,接我一剑。”

看尹志平重新站起来了,凌牧云身形一动,仿佛一阵风一般再次掠至尹志平的身前,一抹刺目寒光破空而来,闪电般向尹志平的胸前刺去。

虽然已经有过一回合的交手,再次面对凌牧云的凌厉快剑尹志平还是忍不住骇然变色,手中剑急忙封格而出。好在他之前就将长剑横在胸前,此时挥剑格挡也就是手腕一翻的事,简单快速,终于在剑锋临胸之前将其架住。

两剑相碰,凌牧云手腕一震,刺出的剑刃便被尹志平格荡开来。知道内力不是自己长项的凌牧云自然不会傻得和对方硬拼,身形滴溜溜一转便来到尹志平的身侧,剑光一转向他的脖颈削去。

吃过亏的尹志平已经知道自己论剑法绝不是眼前这个少年的对手,因此不敢再有争锋之心,全力施展全真剑法中的守招,长剑疾舞如风,剑光不离周身三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盼着先抵挡住对手的快剑,等赵志敬来了再汇集两人之力合斗克敌。

凌牧云则围绕尹志平游走不停,身形飘忽迅疾,利剑挥刺如飞,招式精妙绝伦,剑光如瀑,攻势凌厉之极,招数之奇妙出手之迅捷令人震惊,仅仅几个呼吸的工夫便已经把尹志平逼得连连倒退,狼狈不堪,眼见就要招架不住。

在凌牧云与尹志平两人长街激斗之际,在酒馆门口也拥着一群人,这些人大多是酒馆的食客,见有人厮杀而拥挤到门前看热闹的。而赵志敬就隐于这群人之中,手中长剑紧握,眼中杀机隐隐,死死的盯着此时正大展威风的凌牧云。

赵志敬之所以没和尹志平一样从酒馆楼上直接跃下,是有他自己的打算,如果直接从酒馆二楼跳下,势必会被凌牧云发现,而经过之前与凌牧云的那次交手他就已经看出凌牧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所以他就选择了从酒馆内下来,隐在围观的人群中,想要找机会偷袭凌牧云。

只是他没有料到凌牧云会如此厉害,才片刻的工夫就已经打得尹志平快要招架不住了。这就更坚定了的决心,以凌牧云表现出来的实力,他就算凑上去与尹志平联手也未见得能赢,还不如偷袭暗算更有把握一些。至于这么做是不是有碍侠义之道却不在他的考虑之列,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尹志平能够多支撑一会儿,给他创造机会。

此时的凌牧云心怀大畅,直想纵声长啸来抒发自己心中的快意。习武之人日日苦练寒暑不辍,图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仗剑高歌笑傲于江湖之间么?虽然他此时距离睥真正纵横天下笑傲江湖的境界还差了不知多远,但此时以掌中的三尺青锋将尹志平这个他前世切齿痛恨的淫贼打得如此狼狈,让他胸中不禁涌起一股豪情,也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仗剑江湖的淋漓畅快!

而且凌牧云的收获还不仅仅是精神上的愉悦,武道方面也是获益匪浅。有人说过,没上过阵的士兵就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士兵,这句话套用在武者身上也同样适用。之前凌牧云虽然也曾经历过厮杀,但对象都是些山野毛贼,充其量会几下粗浅的庄稼把式,算不上是真正的武林中人,对于凌牧云来说,真正意义上的江湖厮杀这还是第一次。

数月来的勤修苦练也都在这一战中得到展现和印证,凌牧云能够感觉得到,经此一战,他的武道理解和实战能力都能再上一个层次。就算是现在,只要凌牧云愿意,就可以在数招之内将尹志平轻松收拾下来。就算是再加上一个还呆在酒馆楼上的赵志敬,他也能轻易战而胜之。

想到赵志敬,凌牧云心中蓦地一惊:“不对,我和尹志平斗了这么长时间,那赵志敬怎么还没下来?”

想到这里,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凛,在战斗之隙向四下里查看,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占据着绝对的上风,牢牢的掌握着战斗的主动权,所以才敢分心他顾。尹志平其实也在急盼赵志敬前来救援,只是他心中随急却不敢像凌牧云一样寻找查看,本就处在下风危如累卵,要是再有丝毫分心,恐怕直接就得横尸当场了。

事实证明凌牧云的怀疑果然不错,很快他就在酒馆门口围观的人群中发现了赵志敬,看他那副躲躲藏藏却目露凶光的样子,显然是不怀好意。心中一动,凌牧云佯装毫无察觉,对尹志平的攻势悄悄的放缓了几分,不急于将其击败,转而逼着他向赵志敬所藏身的方向移去。

正当尹志平以为自己就要支撑不住时,忽觉得凌牧云给他的压力微微一轻,不过他却没心思去想这其中的缘故,因为他此时的情形就像是一个被人掐得即将窒息之人,虽然被对方的手放松了一点,让他得以艰难的喘一口气,但依旧还在死亡的边缘徘徊,挣命还来不及,哪有精力去揣测对方的心思。

由于凌牧云占着压倒性的优势,局势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在他的有意为之下,尹志平不得不依照他心意一步步的向赵志敬的藏身之处移去,因为他只有这样做才能稍稍减缓凌牧云凌厉剑势对他的压迫,否则就会被利剑贯身,为了活命他只能如此。

赵志敬看着凌牧云和尹志平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向他这个方向靠近,顿感机会快要来了,心中忍不住激动起来,连呼吸都不禁急促了几分。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紧,目光死死的锁定在凌牧云的身上,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就在这时,凌牧云和尹志平在战斗中忽然变幻了一下方位,本是侧对人群的两人此时变成了一个面对人群一个背对人群,妙的是面对人群的是尹志平,而背对人群的则正是凌牧云。

“就是现在!”

一直蓄势待发的赵志敬眼睛顿时一亮,仿佛恶狼一般从人群中蹿出,手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寒光,向着凌牧云的背心疾刺而去。赵志敬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狰狞的笑意,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凌牧云被他一剑贯穿鲜血迸溅的场景。

下一刻,赵志敬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一种难以置信的慌张在他的脸上弥漫开来。因为就在他的长剑即将刺入凌牧云背心的时候,凌牧云就像是背后长了一双眼睛,身形骤然向旁边一闪,恰好让过了他蓄谋已久的偷袭一剑。

更要命的是凌牧云在闪身躲避的同时还不顺手将长剑向后一扫,妙至毫巅的在他刺出长剑的剑脊上轻轻一点一引,赵志敬顿觉收势不住,手中长剑不由自主得向下一偏,在他惊骇的目光中向着躲闪不及的尹志平刺去,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无比的刺入了他这师弟的裆部,一朵妖艳绚丽的血花顿时从那两腿之根处绽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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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离终南,赴嵩山

“啊——”

一声凄厉绵长的惨嚎骤然响起,整个街上的人都不由得为之心中一悚,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向着声音的发源处投去。

只见赵志敬手中长剑“当啷”一声落地,满脸惊惶的看着尹志平,一边后退一边双手在胸前乱摇:“尹师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尹志平早已丢了长剑,一双手紧紧捂住自己下身,手指间渗出淋漓鲜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不断后退的赵志敬,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你你……”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忍不住剧痛瘫软了下去,身体不断抽搐起来,鲜血随着他的抽搐流落在地,触目惊心。

凌牧云一脸“震惊”的看着赵志敬,身子好像冻着了似的哆嗦两下,伸手指着赵志敬颤声道:“你……好狠,竟对同门师兄弟你下此毒手!你这是要毁他一辈子啊!”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我要杀了你!”惊惶失措的赵志敬一见凌牧云顿时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对象,发疯似的嘶吼一声,抄起地上的长剑向着凌牧云猛刺过来。

“关我什么事,那一剑又不是我刺的,在场这么多人都是亲眼目睹,你休想给我栽赃嫁祸!”凌牧云闪身躲开赵志敬刺来的长剑,厉声喝道。

“就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师弟他怎么会受伤!”赵志敬此时已经彻底乱了方寸,嘶吼着又向凌牧云扑了过来,已经方寸大乱的赵志敬显然忘了凌牧云的身手是何等厉害,只想着要将凌牧云这个害他误伤师弟的元凶斩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削弱一些他心中的愧疚和惊惶。

以赵志敬此时的状态,凌牧云想杀他不费吹灰之力,不过他并不准备这么做。如果仅仅是想杀赵志敬的话,他大可以先击败尹志平,回过手来再将他击杀,又何必费这么大周章?

他之所以如此苦心设计,为的就是让这两个全真教的败类早十几年走向敌对,自相残杀,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出了胸中这口恶气,还能让全真教陷于内斗,抽不出手来找他的麻烦。如果他现在就把赵志敬杀了,只会让全真教上下对他同仇敌忾,全力报复,以全真教的实力,真要是和他死卯上,他还真就扛不住,就算不死也得被逼得亡命天涯,哪里还抽得出时间做系统发布给他的任务?

当下凌牧云身形一转来到赵志敬的身后,手腕一翻,长剑剑刃竖起剑身平拍而出,“啪”的一声,准确的抽打在了赵志敬的后脑之上。虽然并不是以剑锋相向,可内力灌注的长剑劲道也非同小可,赵志敬的后脑瞬间隆起一个肉包,遭此重击的他当即两眼一翻一头栽倒在地晕厥过去。

一剑抽晕了赵志敬,又看了一眼在地上抽搐的尹志平,凌牧云只觉得胸中一阵畅快,一口自前世到现在已经足足憋了十几年的恶气终于彻底宣泄而出。

解决掉赵志敬之后,凌牧云向着四周看了一眼,那些围观之人见他目光扫来,俱是惊慌后退,好像他是什么洪荒猛兽一般。

这倒不是因为凌牧云长得有多凶恶,而是他所做的事情把他们给吓着了。在终南山地界,全真教就是霸主级的存在,往常也不是没有江湖中人与全真弟子起过冲突,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以这些江湖人或被擒杀或遭驱逐为下场,而今凌牧云却以不及弱冠之龄一人独剑击败两名武功不俗的全真弟子,也难怪这些一向以全真教为保护神的人们惊慌害怕了。

凌牧云向四下扫视一番,一眼见酒馆掌柜也在酒馆门口处畏畏缩缩的看热闹,当即从怀中取出一小锭金子,手一挥,划出一道金光准确的落入酒馆掌柜的手中。

看着一脸惊愕的掌柜,凌牧云朗声道:“这锭金子是给你的饭钱和赔偿给你的损失,多余的你就去找个大夫来给这位道长救治一下吧。”说着话将手向着瘫在地上抽搐呻吟的尹志平一指。

“是,是,小人一定按少侠的吩咐去办。”那掌柜稍微一愣,随即连连点头应承。

这时候金子的购买力还是相当强的,这一小锭金子足够他开酒馆半年的收入了,扣除饭钱损失费和请大夫的费用,他起码还能落下一半,他自然乐不得的答应。

瘫软在地的尹志平听了凌牧云的话猛地抬起头来,忍痛嘶声问道:“为什么?”

尹志平这话虽然说得不够清楚,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为什么中所包含的意思,既然伤了他又为什么要花钱找人请大夫救他?

凌牧云迈步走到尹志平的身前,看着他那张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庞淡然说道:“本少爷与你们全真教无冤无仇,只是看不惯你们的做派,想要教训你们一下而已,谁想到你们竟然同门相残?哎,就当是我可怜你吧……”

这当然不是凌牧云的真心话,事实上他之所以出言挑衅,就是想借机阉了尹志平,免得他以后再对小龙女起邪心,同时也出一口胸中郁积许久的恶气。只是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话却不能这么说,演戏就要演全套,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把脏水泼到赵志敬的身上,自然要装得像样些。

尹志平在心里相信了凌牧云的话,确实,凌牧云与他素未谋面无冤无仇,就算因为一点言语矛盾而起了冲突,也到不了伤身害命的程度。而从事实来看,凌牧云并没有说假话,也没有说假话的必要,以此时的情势,凌牧云如果想,抬手一剑就可以把他们两人轻易杀掉,根本用着骗他们。况且凌牧云对赵志敬也只是抽昏了事,对他又怎会有残害之心?

他哪里知道,他虽然是第一次与凌牧云见面,可凌牧云却已经恨了他整整两世,其中的怨念却不是他可以知晓和理解的了。

自以为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尹志平不禁对赵志敬生出深深的怨恨。人在受到伤害之后难免会心理失衡,对引发伤害的人或物生出埋怨之心,尹志平也不能例外,而且在凌牧云的有意引导下,他这种怨恨很容易就转移到了赵志敬的身上。

如果不是赵志敬非要请他出来喝酒,他此时还呆在重阳宫里呢,又怎会摊上这种事?

如果不是赵志敬率先出手,他们与凌牧云又何至于刀兵相见?

如果赵志敬下来与他并肩战斗而不是伺机偷袭,抑或是能够及时收剑,他又何至于遭此重创?

现如今他这个惹事的元凶只是晕厥,而他这个被动卷入风波之人却要承受这难以忍受的痛苦和屈辱,这是何其的不公!

这一切都是赵志敬的错,该遭此创的应该是他赵志敬才对!

亦或者赵志敬根本就是故意的?若非如此,他那一剑怎么就刺得那么准,不偏不倚的就刺在了那个地方……

“赵——志——敬!”

尹志平的声音中充满了怨毒与仇恨,就像是被人捕杀了幼崽的母狼……

“尹志平,你可不要怪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让你早点认清赵志敬这家伙的真面目,先下手为强,免得再像原著中那样被他算计,身败名裂不说还落得个命丧黄泉的下场。说起来我这还是救了你的命呢……”

凌牧云见计谋得逞,心中暗自一笑,随即长剑归鞘,迈步向回路走去,心中却是已经打定了离开终南山的主意。如今已经伤了全真教的弟子,再在这里呆下去就是自找麻烦了。之所以选择回草庐,除了拿行囊之外也是为了牵马,他来时骑乘的骏马还养在草庐呢,这远道赶路没有个代步的脚力可不行。

才一走到镇子口,就见迎面走来几个挽髻佩剑的全真道士,在一个百姓打扮的中年汉子的引领下气势汹汹的向着镇中走来。那引路的汉子一眼看见凌牧云,顿时用手一指大声叫道:“诸位道长,就是这个小子!”

“小子,你给我站住!”

“惹完了事儿想跑?没门,给我们留下吧!”

那几个全真道士当即各自拽出佩剑,一齐向着凌牧云围拢过来。见此情景凌牧云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有人去给全真教门人通风报了信,当下也不罗嗦,“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剑身一抖顿时分出数道剑光向来人刺去,只听得“叮叮叮”一阵密集的好似敲打钟磬的声音,几名全真弟子手中的长剑几乎同时被挑飞出去。

紧接着凌牧云身形一动掠到几人跟前,还没等几人从失剑的震惊中缓过神来,长剑如鞭抽打而出,“啪啪啪”几声响,几个全真道士尽数被抽打得昏倒在地。

“啊!”

那个给几人带路的中年汉子吓得惊呼一声,转身就跑。凌牧云一纵身追上,依样一剑打晕了事,免得他再去报信引得人来。

收拾掉了这些人,凌牧云心中不托底,谁知道这些人后面还有没有全真教的人,因此不敢怠慢,当即全力施展轻功向着草庐的方向纵身掠去。现如今这终南山对他来说已成了是非之地,还是从速离开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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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巧取九阳

尹志平、赵志敬等几个全真弟子在终南山下被人所伤之事惊动了整个全真教。终南山地界乃是全真教的地盘,竟然有人在全真教的眼皮子底下将全真弟子打伤,这如何不让全真教上下为之震怒?

那几个去堵截凌牧云而受伤的弟子倒也罢了,都只是门中的普通弟子,又只是被打晕,算不了什么,可尹志平和赵志敬两人却不一样。

赵志敬乃是王处一门下首徒,兼之资质不俗武功出众,最受王处一的看重,是王处一内定的他这一脉的道统继承人。尹志平情况与赵志敬相仿,虽然在他之前丘处机已经收了杨康为徒,但碍于杨康的身份,丘处机只是传授杨康武功,却没有将他纳入全真教籍,只能算是个俗家弟子,并不能传承他的道统,所以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尹志平才是他的入室首徒。

两人不仅在各自支脉之中首屈一指,便是在整个全真教三代弟子中也是名列前茅,就武功修为而言,也只有最早开门授徒的马钰、谭处端和刘处玄三人门下各有那么一两个弟子能够压两人一头。然而大家都知道,这些人也不过是因为入门较早,学武的时间要比尹赵两人长,这才能暂时领先,资质天赋却是都不如两人的,用不了几年便会被两人所超越。

因此尹赵两人虽然才入门七八年,却已经隐隐有了三代弟子领头羊的趋势,深得全真七子的看重。此时听闻两人被人所伤,尤其是尹志平还是男人的命根受创,就连大半都在闭关静修的全真七子也都被惊动了,一个个破关而出询查此事,其中脾气相对火爆的丘处机、王处一和孙不二三人更是气得暴跳如雷,连事情的原委都没有听清便直接率人下山捉拿凶手。

只是奈何凌牧云见机得早,犯事儿之后第一时间便选择逃离了终南山地界,待到三人找到凌牧云所居的草庐时,早已是人去楼空,再一打听,人家早在他们下山之前就已经先一步骑马出逃了。这下丘王孙三人可傻了眼,无奈之下只好暂且回山,一来探看受伤的弟子,二来询问清楚凌牧云的相关情况,商讨追捕之策。

可等回山之后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却让三人差点没气疯喽。出事众人大多只是被打晕而已,并没受什么伤,显然对方也手下留情了,只有尹志平的伤势最重,经过一番救治命是保住了,可男人的命根子没了,再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可谓惨到了极点。可问题是尹志平的伤还不是他们之前以为的那个凶手干的,而是被赵志敬这个自己人所误伤。

这让全真七子憋闷之极,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对待凌牧云为好。凌牧云在全真教的地盘上启衅,打伤了全真弟子,削了全真教的面子不说,还害得尹志平成了废人,若是就此放过此事,他们心中实难甘心。

可要是大动干戈的追捕捉拿吧,凌牧云在实力占优的情况下只是将一众全真弟子打晕了事,并未伤及他们的性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而且在尹志平被赵志敬误伤之后,还出钱让人找大夫为其救治,若非那镇上的大夫及时赶来为尹志平止血止痛,他就是流血也流死了。站在凌牧云的立场来说,他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如果全真教对他大肆追捕,且不说能不能将他擒获拿归,这件事少不了要因全真教的激烈反应而广为流传,众多江湖同道在了解事情原委之后,势必会觉得全真教蛮横无理,以势欺人,有损全真教的名声。而全真教能够得到如今的名誉,乃是创教祖师王重阳以及全真七子两代人耗费了无数的心血和努力才得来的,全真七子对于教派名誉的爱护甚至胜过他们自己的生命,又如何肯让它沾染一丝半点的污点?

最后全真七子经过一番商议,终于决定将这件事就此按下,并不声张,毕竟这不是什么光荣事,一旦流传到江湖之上,无论孰对孰错,全真教丢脸是免不了的。当然,也不是说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在不声张的基础上还要吩咐门下弟子在江湖上走动时要留意凌牧云的消息,查出凌牧云的身份来历安身何处,然后再出动门中高手找上门去,不必伤及凌牧云的性命,但一定让他知道全真教不可轻侮。

……

凌牧云一路骑行逃离终南山,在离开终南山后,凌牧云一时茫然无措,不知该去向何处。他如今虽然置身于射雕世界之中,却不是这世界的原住民,在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亲人朋友,想投亲访友都没个地方。

若说参与剧情,此时的郭靖应该还在塞北大漠之中吃沙子,他可没兴趣奉陪。黄蓉此时八成还在桃花岛上数桃花,可桃花岛位于茫茫东海之上,且岛上阵法密布,他就算想去也得找得到进得去才行啊。至于去金国中都找杨康?还是算了,那孩子还一肚子坏水,与他交往还得费心思提防别一不小心让他给卖了,实在太累。

思来想去,凌牧云决定还是继续寻武之路,找办法增强自身实力,毕竟想要在江湖中混得滋润,最重要的还是实力。就像这次的事情,如果他有着足够强大的实力,还用得着仓皇出逃么?呃,尽管事情是他自己一手挑起的。

想要提升武功的方法有很多种,可以寻个地方勤修苦练,可以闯荡江湖实战提升,也可以寻找高深武功秘籍学习。毫无疑问,在这三种选择之中,当以最后一种的效果最为显著。或许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武功秘籍并非轻易可得,更多时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但这其中绝不包括凌牧云。对于熟知原著的凌牧云来说,想要找一门武功秘籍来学实在不能算太难的事,于是,他就锁定了自己接下来的目标,调整方向,向着河南一路行去。

毫无疑问,凌牧云现如今所修练的武功在射雕世界当中绝对是顶尖一流了,虽然他所修练的只是小半部九阴真经,如果传出去,也足以让无数武林中人为之眼红了。

九阴真经号称天下武学总纲,虽有些夸大,却也并非毫无根据。昔年九阴真经一现世,便在江湖上掀起阵阵腥风血雨,更是令得王重阳等当时天下武功最高的五人于华山绝顶比武论剑,决定其归属,其珍贵可想而知。

九阴真经博大精深,一部真经既有内功心法,又有轻功,身法,步法及武功招式一类的剑法,掌法,爪法,拳法,还有闭气秘诀,移魂大法,点穴解穴秘诀,无相音罡,缩骨功等诸多奇妙法门,可谓是包罗万象,无所不有,而且其中每一门武功每一种法门都是顶尖一流的武功秘诀。

不过九阴真经虽然了得,但也并非没有武功可以与之相比,在这射雕世界当中便有一门奇功可以与之相媲美,这门奇功便是九阳神功。九阳神功乃是九阳真经中的武功,其功之奥妙可以说丝毫不亚于九阴真经中的武功。

不同于九阴真经的博大精深,九阳神功则是一门专精。九阳真经不像九阴真经那样包罗万象,通篇也只有一门内功心法而已,可一旦将这门内功心法练成,便能胜过世间九成九以上的武功。如此旷世奇功,凌牧云岂能不感兴趣?

不同于九阴真经的声名远播,九阳真经现如今却还不为人知,犹自藏在少林寺藏经阁内,写在达摩祖师手书的《楞伽经》的夹缝之中,不要说江湖上不闻其名,就算是少林寺内僧人也是不得而知,浑然不知自家藏经阁中还藏着这样一门旷世奇功。

九阳真经能够在后来与九阴真经并称于世,自然非同寻常。九阳神功练成之后,内力自生速度奇快,源源不绝,内力之雄厚堪称恐怖,融会贯通武学至理,练成后天下武学附拾皆可用,即便是最普通不过的粗浅功夫也能施展出强大威力。

而且九阳神功修练出的内力至阳至刚浑厚悠长,尤擅克制寒性和阴性内力,还有护身奇效,神功一成便能自行运转,能够防御反弹外力攻击,其防御效果直逼少林寺的金刚不坏体神功。

九阳神功的好处还不仅于此,九阳功成之后,轻功身法也能获得大幅提升,又有疗伤克毒之妙用,简直是金系武侠中的第一厚血神功,就算受了再重的伤,只要有此功在身,也能迅速恢复如初,单就内力修练之妙,便是九阴真经与之相比也是颇有不如。

如今凌牧云习得小半部九阴真经,又奇妙“顿悟”融合天罡伏魔剑与家传辟邪剑法创出八十一路辟邪神剑,武功之精已不逊色于江湖一流高手,只是由于内功修练时间尚短,还略显浅薄,若是再修练了最重增长内力的九阳神功,那就真是如虎添翼,相得益彰了。

第十四章 变数?

一个多月后,一行十几人自嵩山脚下登山而上,向着少林寺所在的少室山而来。

少室山山势颇陡,山道是一长列宽大的石级,规模宏伟,工程着实不小,那是唐朝高宗为临幸少林寺而开凿,共长八里。昔年太平盛世少林寺香火旺盛时,前来上香祈愿之人络绎不绝,山道上下人流如织。

只是自从靖康之变以来,金国侵吞中原,兵祸连结民生不济,统治金国的女真族人又大多不信佛教,这少林寺的香火也就不可避免的衰弱了下去,时常十天半月也不见来一人,像这般一行十数人的队伍已经很是罕见了,所以少林寺的知客僧人老远就发现了这一行人,早早迎出山门等待。

但见这十几人全作仆役打扮,有男有女,男的健壮女的清秀,而且衣衫整洁,都是上好衣料所制,比寻常小富人家穿的还要好上一些,甚至几个女仆身上还配有少许金银饰品,显得极为气派,让人一看就知是官宦世家或是高门贵户中出来的仆人。

一众仆人前后簇拥这一顶四人抬的轿子,轿子制作精良装饰气派,抬轿的脚夫也都是身强体健,抬起轿来脚步沉稳节奏整齐,虽然是攀山拾级而上也将轿子抬得稳稳当当的,一看就是常年干此行当的老手。

迎出山门来的知客僧人见此情景,心中不禁暗自惊奇,暗暗揣测着轿内坐着的是何等人物,竟有此排场。与此同时心中也是隐隐有所期盼,近些年来少林寺香火日衰,寺中僧侣的日子也比从前要清苦了许多,出家之人也要吃喝用度,不能餐风饮露而活,若非寺院还有多年积累下的诸多田产,恐怕都维持不下去了。所以现如今的少林僧人就像是枯田里的禾苗,饥渴得不得了,就盼着能够多来些上香祈福的香客,多施舍些香火钱,好让他们的日子有所改善。

一行十几人一路来到少林山门之前,轿子落下,一个一身锦衣华服满身贵气的少年从轿中走出。只见这少年也就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剑眉星目气势不凡,一看就不是等闲人家子弟,令人不敢小觑。

见得这一幕,知客僧心中暗暗点头,看来这位少年公子不是王孙公子,也是官宦世家出身,绝非等闲人物。于是不敢怠慢,连忙一脸恭敬的迎上前去。

来的这个华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为九阳真经而来的凌牧云。

凌牧云虽然知道九阳真经就藏在少林寺的藏经阁中,但想要获得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藏经阁乃是少林寺的门户重地,任谁想进就能进的。后来潇湘子和尹克西两人为了混进藏经阁,不惜使用苦肉计,这才蒙骗了觉远和尚,成功盗走《楞伽经》。可惜两人虽将九阳真经偷到了手却无福消受,相互防备相互算计,最后却是同归于尽,白白便宜了张无忌这个后来人。

凌牧云在赶来的路上就一直思索该如何行事,怎么才能将九阳真经弄到手。想了许多办法,又都被他一一否决了,最后只能套用他前世网络小说中所写的办法,假借抄录佛经之名义将九阳真经骗到手。

只是少林寺可不是公共服务场所,藏经阁更不是凌牧云前世的公共图书馆,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想要进去抄录经书,即便只是抄录佛经,也得够资格才行。这资格又从何而来呢,这就需要用钱来开路了。于是凌牧云便随手将自己的马匹低价变卖掉,随后又花费重金雇来了这么一支像模像样的队伍,自己则装成一个世家公子前来给少林寺送钱。

在来之前凌牧云就已经打探过相关的消息,很清楚少林寺现在的处境,这也更增添了他此行的信心。如果说是在少林寺香火昌盛之时,他以一介外人的身份想要进入少林寺的门户重地藏经阁势必难如登天,就算是撒再多的钱恐怕也是无用,但以少林寺现如今的艰难处境,他就不相信少林寺上下面对他的金钱攻势会不动心。

凌牧云才一下轿站稳,少林寺的知客僧人就已经快步迎到了近前,向着他双掌合十一礼,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贵客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但不知施主从何而来,来本寺所为何事?”

“大师,在下这厢有礼了。”凌牧云躬身施还了一礼,一副谦谦君子的做派。“大师有所不知,家母自小礼佛心诚,每日诵经祷佛,虔诚皈依,平生大愿便是能够有幸诵读贵寺达摩祖师亲传下的佛法真传,以近佛亲佛……”

知客僧人闻言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此乃善果也。”

“正是如此。”凌牧云点了点头,而后叹息一声道:“只是无奈家母身体一直不好,难以长途跋涉,这才一直未能成行,近年来家母年事渐高,身体日衰,更是受不得舟车劳顿之苦,只是心中越发惦念此事,于是特遣我代她前来贵寺奉上香火,并叮嘱我无论如何一定要代她亲手誊抄几部宝经带回去供她诵经读法,烧香礼佛。故而在下才不远千里前来宝刹,还望贵寺能够怜家母一片虔诚之心,允我抄录几卷达摩老祖亲录之经,以全孝道。”

“阿弥陀佛,施主孝心可嘉,诚为可贵!”知客僧人叹道,“不过小僧只司职寺中迎送香客之事,此事关乎重大,小僧却是不能做主,还需要禀明本寺方丈才行,还望施主勿怪。”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少林乃佛门圣地,在下此番前来又是代母奉香求佛,又岂敢妄生嗔怒之心冲撞佛祖?只求贵寺诸位高僧能够怜悯在下一片孝心,开一扇方便之门,在下不胜感激,必当厚资供奉以表诚心。”

听凌牧云说要厚资供奉,知客僧人心中猛然跳动了一下,脸上顿时笑开了花,笑着向凌牧云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施主尽可放宽心先入寺奉茶,小僧定将此事如实上禀本寺方丈大师,本寺方丈及诸位长老皆是有德高僧,必会念及施主的孝心,给施主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凌牧云当下便点头答应,回身吩咐他重金聘来的奴仆队伍在山下安顿等他,随即迈步与知客僧人一同走进了少林寺。

……

凌牧云这一进少林寺,就呆了近半个月的光景,直到十几天后,他才在一众少林僧人的热情相送下携带着几部誊录的佛经从少林寺出来,汇合了等在寺外的那只聘来装样子的“仪仗队”,在一众少林僧人的目送下一路下了少室山。

下了少室山,凌牧云回头看看再没有少林僧人的身影,于是拿出一锭大金子付了雇佣“仪仗队”剩下的一半余款,让“仪仗队”继续装模作样的继续南行,他自己则悄悄的去就近一个集镇又买了一匹良马,随后纵马向北疾行,一口气赶了大半天的路,跑出去了两三百里地,感觉少林寺僧人就算是想追也追不上他了,凌牧云这才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在途经的一个城镇停下,找了一间客栈落脚休息。

在客栈要了一间上房住下,凌牧云将几卷经书从包裹中取出,放在床前打量,经书共有四部,分别是《金刚经》、《法华经》、《大般涅槃经》以及《楞伽经》,这几卷佛经都是他在过去的近半个月中亲手逐字逐句的抄录而来。

这些经书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佛经,内中并无任何异常之处,便是《楞伽经》也是如此,通篇都是佛法,没有丝毫武学精要。但这并不是说凌牧云此番前往少林就一无所获,恰恰相反,此番他可以说是满载而归,只是出于保险起见,他并没有将九阳真经誊抄到经卷之上,而是在誊抄之时默默背诵,将九阳真经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正是因为真经到手了,凌牧云才会在下山之后又是故布疑阵又是纵马奔逃,怕的就是少林僧人事后发现前来追赶于他。

虽然说在原著中少林寺的僧人一直不曾发现《楞伽经》中藏有的秘密,直到后来才被监管藏经阁的觉远和尚偶然发现。可焉知他此番上山抄经不会产生什么蝴蝶效应,从而让少林僧人提前发现这其中的秘密?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ps:这章的剧情有些老套,不过为以后的剧情发展考虑,还不得不安排这么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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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远行漠北

想起这十几天来的经历,凌牧云也不由得暗道一声侥幸,若非此时正值佛教衰颓,战祸连结,少林寺维持艰难,加之少林寺这些年来闭门自保,处在与江湖脱节最为严重的时期,对于自家武学典籍的重视程度远不及其他时代,凌牧云此番上少林恐怕就只能白跑一趟了。

在进了少林寺之后,凌牧云才知道想要进少林寺的藏经阁是何等的艰难。十几天前他在知客僧人的引领下见到少林寺方丈,并提出想要进藏经阁誊抄佛经后,少林寺方丈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了,尽管他苦苦哀求,可那方丈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

后来还是寺中其他的僧人为了留住凌牧云这个大金主,帮忙向方丈说项,方丈才稍退半步,允许凌牧云进入藏经阁中挑选佛经誊抄,但必须有所限制。

第一,凌牧云的誊录行为必须在藏经阁中进行,绝不允许他将典籍带出藏经阁;第二,他的活动范围仅限于专门储藏佛经的藏经阁第一层,决不允许踏足藏有武学典籍的二三楼半步;第三,他的一切行为都要处在藏经阁监管僧人的监督之下,决不允许在誊录经书其间脱离监管僧人的视线。

凌牧云在答应了这一系列的条件之后,才得到少林寺方丈的允许,进入到了藏经阁之中。通过后来向藏经阁中的监管僧人打听,凌牧云才知道他进藏经阁为何会如此艰难。

这事情说起来还要溯源到天龙八部所记载的北宋年间,当时的少林寺因为对藏经阁的监管和看守不严,发生了一系列极为严重的武学秘籍外泄事件,先后被天竺僧人波罗星,契丹人萧远山和鲜卑皇室后裔慕容博三人从藏经阁中偷学得少林寺武学秘籍,尤其是慕容博还将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一一抄录副本,并传给了当时的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后来又因此发成一系列的纠纷和冲突,更导致了当时的少林寺方丈身败名裂而死。

自从这一严重的武学秘籍泄密事件发生之后,少林寺吸取教训,不仅加大了对藏经阁的看守力度,还定下了极为严苛的管理条例,再不允许除本寺僧人之外的任何人进入藏经阁。凌牧云这次若不是挑得时候好,正是少林寺香火衰竭维持艰难之际,少林寺方丈是断然不会破例让他进入藏经阁中的,就算是掏再多的香火钱也不行。

在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凌牧云不禁暗自庆幸不已。尽管他也为此将变卖家产所得钱财的一大半都作为香火钱贡献给了少林寺,凌牧云也不以为意,人家唐僧师徒去西天取经尚且要被索要人事呢,他跑到少林寺来取阅九阳真经这等旷世武学秘籍,贡献点香火之资也是应该的嘛。

凌牧云在进入藏经阁之后,便开始了他的窃经大计。为了不引起少林众僧人的怀疑,凌牧云首先并没有去动藏有九阳真经的《楞伽经》,而是先誊抄了一部《金刚经》和一部《法华经》作为掩护。

后来见无人怀疑,才挑取出达摩手书的那本《楞伽经》誊抄。为了怕少林寺僧人检查,他没敢将藏在《楞伽经》原本夹缝中的九阳真经一同抄下,而是凭借他强大的记忆力将九阳真经默背了下来。随后又抄了一部《大般涅盘经》做掩饰,这才向少林方丈告辞下山。

凌牧云盘膝坐在床榻之上,平心静气,灵台空明,开始运转起九阳真经所载的内功心法,九阳真经的心诀要义静静的在他心中淌过:“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说起来这还是凌牧云第一次修练九阳神功,之前他在少林寺中虽然已经将真经经文熟记于心,但出于谨慎起见,他在少林寺中却没敢尝试修练,生怕引起少林寺中人的怀疑。虽然现如今少林寺处境艰难,但毕竟是千年古刹,卧虎藏龙,一时不慎就有可能露出破绽,所以直到已经逃出嵩山地界,凌牧云这才敢真正的修练九阳神功。

九阳神功不愧是能够与号称天下武学总纲的九阴真经相提并论的旷世奇功。九为天地极数,阳为两仪之一,为天地自然之一面,九阳真经以九阳命名,就是寓意穷极天地阳刚之奥妙,其上武功之玄妙可想而知。

沿着九阳神功的行功线路搬运真气,凌牧云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就像是泡了温泉一般,一股至阳醇厚的奇异真气随着意念的流转丝丝产生,虽然在数量方面还因为初生的缘故远远少于凌牧云之前修练而出的九阴真气,但在质上却是毫不逊色,丝毫不为九阴真气所融,另辟蹊径,汇聚成一股融融暖流在周身经脉之中运转流动。

随着新生九阳真气在凌牧云的周身经脉之中运转流动,沿途的窍穴频频鼓胀跳动,他只觉得有一股沛然力量充盈于四肢百骸,直欲手舞足蹈发泄而出,竟是在不知不觉间便沉醉于其中,灵台空明,竟是进入了内加修练中难得的物我两忘的奇妙境界。

“呼——”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牧云才从物我两忘的奇妙境界之中脱出,收功而起。收了功之后,凌牧云只觉得精宁气足,精力充沛,就好像刚刚饱睡醒来一般,内息如潮,体内真气增进不少,比之先前足足增加了近两成。

凌牧云不禁大喜过望,此时他修习九阴真经易筋锻骨篇中的内功心法已有半年有余,内功已是小有根基,在江湖中已可跻身二三流之列,而这九阳神功才只修练了一次,就让他的内力又增长了两成之多,抵上他一个多月的苦功了,这让他如何不惊喜?虽然这其中也有第一次修练效果显著和物我两忘境界奇妙的因素在里面,但也足以让凌牧云对九阳神功生出浓厚的期待了。

就在这时,凌牧云只觉头脑一涨,却是有一股信息忽然凭空的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已经有过几次经验的凌牧云对此并不感到陌生,知道又是身负的游戏系统再向他传递信息,于是闭上双眼,头脑运转起来,消化吸收此番涌入的新鲜信息。

片刻之后,凌牧云重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

原来此番涌入脑海信息是系统给予他的提醒和警告。简单的说,就是由于凌牧云以抄经为借口上少林骗取了九阳真经并加以修练,使得原本应该在数十年后才现世的九阳神功提前现世,从而让次位面射雕世界的天道运转产生了一定的变数,进而可能会对次位面世界中应运之人产生一定的影响,造成他的命运轨迹发生一定的变动。由于这一变化可能会对凌牧云所身负的任务造成影响,所以破例对他加以警示。

其实也是凌牧云玩儿的有点大,如果他不是将可与射雕世界第一奇功九阴真经相媲美的九阳真经给弄得提前出世,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譬如之前他仗着对原著的了解窥习得重阳遗刻中所载的小半部九阴真经,就没有引发什么意外的影响,因为重阳遗刻虽然也算是因为凌牧云而提前现世,但重阳遗刻之上所刻录的九阴真经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现世,就不足以对天道运势产生影响了。

在了解了信息详情之后,凌牧云在惊诧的同时也有一些慌乱,毕竟对原著剧情的了解是他能够在次位面武侠世界当中驰骋的最大倚仗和优势,而系统的这一警示却无异于告诉他,他这一倚仗很可能会因此而消失,这就像是一个习惯了拄拐的残疾人忽然被人夺去了拐杖,这让他如何能不为之慌乱?

“应运之人?这既然是射雕世界,那这应运之人肯定就是郭靖了,毕竟他是原本射雕这个世界里的主角,福缘深厚无比,除了他恐怕也没谁能担得起应运之人这个称呼了。”

不过凌牧云毕竟也是两世为人了,心理素质还算不错,很快就将心绪恢复了平静,头脑中念头转动:“本来还想找个地方静静修练两年然后再去找他,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万一他要是受到变数的影响而被什么人给灭掉,亦或者改道不去中都了,那我还怎么去参与剧情完成任务?总不能满天下的去找天下五绝吧!”

“看来我也只能辛苦一趟,去蒙古大草原走上一遭了。起码要保证郭靖那个傻小子不被人干掉,然后等他回中原时跟他一起走,这应该是最保险的办法了,总不能就因为我提早把九阳真经弄出来,天机运转整个都改变了吧!”

想到这里,凌牧云在心中打定主意改变原来继续觅地潜修的计划,只待将九阳神功修练得稍微精熟一些便去漠北草原走上一遭,及早参与到剧情之中,免得出现什么难以预料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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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观雕斗,品人心

为雅安地震灾区受灾的同胞们祈福,向前往灾区救灾的同胞们致敬!(另外如果哪位书友知道能够让人信得过而且捐助方便的救灾基金组织,不妨在书评区里留个捐助方式,明月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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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牧云离了少林地界,纵马北驰,渡过黄河,一路向向漠北草原行去,一路上餐风饮露夜住晓行,其中辛苦不足为外人道也。

要说在这古代,长途跋涉不禁辛苦,而且还十分的危险,遭盗遇匪乃是常有的事,若是没两手护身之技,弄不好就会遭遇不测。敢于行远路的,不是道路通熟的商贾,要不就是身负武艺的江湖人士,再或者就是带有保镖护卫的达官贵人,寻常的百姓人家除非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否则轻易是不会离家远行的。

也正因如此,在这古代社会,一旦有亲人朋友将要远行,人们往往极为悲伤,依依惜别,若是文人骚客更是少不得要吟诗送别以抒情怀,不是这些古人情感太过丰富,实在是远行的风险实在太大,不仅是生离,还有可能是死别。

还好此时凌牧云武功已有所成,虽然还算不上顶尖高手,却也已是二流之上的水准,只要小心着意提防些,不去刻意招惹那些有名的狠角色,行走江湖却是无碍了。所以凌牧云一路上虽然也遭遇了一些见他穿着讲究花钱大方而心生不轨的匪类,但都被他随手收拾了,并没有因此而耽搁时间,在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之后终于来到了漠北草原。

凌牧云原以为进了草原之后很容易就能找到郭靖,可在进入草原之后才发现,事情远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此时的蒙古尚处在落后的游牧文明时期,以放牧为生,逐水草而居,根本不像中原那样每隔一段距离就会碰到些城镇之类的,经常是连续几天都见不到个人影。没办法的凌牧云只好打猎为食,露宿荒野,其中艰苦一言难尽。

当然,也凌牧云并非没有一点收获。艰苦的路途和恶劣的环境也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了凌牧云身体的潜力,一身实力得到不小的提升。尤其是原本最弱项的内功,有着九阴真经易筋锻骨篇打下的坚实根基,再修练了九阳神功,他的内力在这段时间里是突飞猛进,比之先前与尹志平、赵志敬两人相斗时强了何止数倍,已然是登堂入室。

只是实力的增长虽然让凌牧云很高兴,却并不能消解他寻人不顺的焦虑。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蒙古部落,却又因为凌牧云不懂蒙古语,言语不通,交流极为困难。吃饭借宿这些简单是事情还能够靠着手势比划来交流,但寻路问道这等比较复杂的问题就难以说清了,比划了半天也是鸡同鸭讲,也没有打听出来郭靖的下落。

无奈之下,凌牧云只好按耐住心中焦急,给了其中一户牧民家一些钱作为寄宿之资,暂且在这个部落里住下,在解决食宿问题的同时也向这些蒙古牧民学习蒙古语。踏入草原这些日子来的遭遇已经让凌牧云清楚的知道,若是不把言语不通这个问题解决了,他在草原上根本就是寸步难行,不要说找郭靖了,能不饿死就算不错了。

还好凌牧云自从穿越以后记忆力大涨,学起蒙古语来也比常人快上许多,在部落里住了一个多月之后,就已经能够用蒙古语与人日常交流了。言语不通的难题一经解决,凌牧云也就没心思再继续滞留下去,当即便告辞离去,继续寻找郭靖的下落去了。

本来想要在茫茫草原之上找一个人并不容易,要不然江南七怪也不会在大漠草原苦苦寻觅了数年之久才在偶然的情况下找到郭靖母子的下落。

不过好在凌牧云熟知原著,知道郭靖此时就在铁木真所在的蒙古乞颜部之中,而铁木真这些年来战不停,吞并部落无数,纵横北国,声名远震,已然隐有领袖群伦之势,乃是草原上人人称赞的雄主,所以打听起来并不困难,没用多久,就让凌牧云找到了蒙古乞颜部的聚居地。

来到目的地,凌牧云放眼望去,但见牧草连天,在广阔的草原之上,成群的牛羊马匹在牧人们的看护下在草原之上或欢快驰骋,或悠然游荡,或低头吃草……在草原中央的一片宽阔的平地之上,立着成片的蒙古包,怕是有成千上万个之多,影影绰绰有许多人穿行其间,一片热闹景象。

“这乞颜部竟如此之大,看样子人口怕是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以游牧民族的特性,起码能凑出两三万的控弦之士,这铁木真已经成气候啦!”

凌牧云将草原上的景象收入眼中,心中暗自感叹。没有人比他这个穿越众更清楚铁木真的未来是何等的雄伟壮丽。“让青天覆盖到的所有地方,都做蒙古人的牧场。”这是他发下的豪言壮语。而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他的一生几乎都是在征服之中度过,在统一蒙古之后,他就开始了他一系列波澜壮阔的征服战争,平西辽,扫花剌子模,败金国,灭西夏……一手打造出了中国历史上版图最为辽阔的蒙古帝国,被蒙古人所世代膜拜!

铁木真对于蒙古人来说确实是一个伟大的领袖,因为他率领着蒙古人开创了一个疆域辽阔的庞大帝国,几乎将蒙古人带领到了这个时代的世界之巅。

但他对于其他民族的人民来说却是一个名符其实的恶魔,他一系列的征服战争给各族人民带来的是屈辱的奴役和血腥的杀戮,所过之处,**掳掠,遇有抵抗,动辄屠城,残忍暴虐程度古今罕有。而大汉民族也没能逃过这一劫难,偏安南方的南宋政权最后也倒在了他一手创立的蒙古铁骑的铁蹄之下,汉民族在历史上第一次彻底亡国,沦为了蒙古人任意欺压奴役的对象。

正因如此,凌牧云才会在看到乞颜部的雄厚实力后心生感慨,因为这标志着铁木真这个光辉千古同时也罪恶滔天的男人已经为他今后的雄图霸业奠定了一个坚实的基础,凌牧云似乎已经看到了一个令欧亚两大洲都为之震颤的强大帝国的崛起……

就在凌牧云思绪纷飞之际,忽听得部落方向一阵的吵闹,抬眼看去,只见许多男男女女从部落之中骑马而出,都向着一个方向奔去。凌牧云循着那些人奔驰的方向看去,只见在距离部落不远处有一片约有数十丈高下的悬崖,在那悬崖的上空,正有一群大雕凶猛厮斗,其中一方是二十来只黑羽大雕,另外一方则是两只身形格外壮大的白羽大雕,那些从部落中骑马奔出的蒙古人原来都是去看热闹的。

“白色的大雕?莫非是——”

凌牧云心中忽然一动,想起了些什么,双脚一磕胯下骏马的马腹,也纵马向着那雕群相斗的悬崖奔驰而去。

驰到悬崖之下,凌牧云发现此时悬崖下面已经有几十人,一个个都仰头向上,观看天空中白雕与黑雕的激斗,不少人还呐喊出声,大多都是为那两只白雕助威的,有些人更是叫白雕“神鸟”,看到白雕占上风便欢呼雀跃,见到白雕落下风吃亏就着急担忧,甚至比自己上场还要紧张。

原来漠北草原上常见雕类猛禽,但一般都是灰黑色泽,很少见到有白色的。而如今这一对与黑雕厮斗的白雕不仅羽毛是罕见的洁白色泽,而且还体型巨大,比一般的雕大了一倍有余,是罕见的异种,就算是常年生活在草原上的蒙古人也都深以为奇,认为这两只白雕乃是得到上天钟爱的“神鸟”,更有一些蒙昧无知之辈将其奉若神明,顶礼膜拜,所以此时见这两只白雕与一群黑雕相斗,这些蒙古人几乎是一面倒的支持白雕。

与其他那些蒙古人不同,凌牧云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空中那两伙厮斗的大雕身上,而是向着四周留意查看,因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原著中郭靖就是在这里初遇马钰,受赠两只白雕崽并开始受马钰教导,得传玄门内功的。

果然,在有心留意下,凌牧云很快就发现有一对少男少女合乘一匹骏马从远处奔腾而来。

这对少男少女衣着不俗,俱是身穿貂裘头戴锦帽一看就家境不俗,其中那个少年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年纪,生得浓眉大眼棱角分明,一脸的憨厚之色。而那少女年纪要小一些,十三四岁的样子,圆脸白肤,双眼晶莹透亮,在蒙古人中可算得是少见的小美女了。

凌牧云眼睛一亮,心中暗自忖道:“衣着华贵,年龄相符,这两人应该就是郭靖和华筝了吧。”

就在这时,有一小队人马奔驰而来,为首一人是个身穿貂裘,腰佩金刀,威仪不凡的中年大汉,在这大汉的身边跟着两个同样锦帽貂裘面貌与他有几分相似之人,一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另一个则是二十三四岁的青年。在这三人的身旁,还跟着十几个人,一个个悬刀带箭形态威猛,一眼便可看出都是久经沙场的虎狼之士。

凌牧云见此情景心中一震,目光顿时锁定在了那为首大汉的身上:“他莫非就是铁木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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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弯弓射雕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铁木真似是无意的向着凌牧云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凌牧云心中微微一惊,脚下微微一动,身形不着痕迹的隐入人群之中,同时也将自己的头仰起,装出一副与其他人一样观看上空群雕厮斗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前世听了太多关于铁木真的传说,凌牧云对于铁木真有一种由衷的忌惮。尽管按理说铁木真根本就不认识他,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可他还是近乎本能的采取了躲避的方式来应对,因为他更愿意在暗中默默观察着这个在历史上写下了重重一笔的一代天骄,而不是与他明面上相面对。

也许连凌牧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因为在潜意识中将他自己放在了一个弱者的位置上。尽管以他如今的武功,在面对面的情况下想要杀死铁木真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受到前世记忆的影响,凌牧云还是在潜意识中将铁木真摆在了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本能的采取了逃避这种弱者的选择。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而对强者的畏惧就是这种本能的一众反应。当一个弱者在面对一个强者时,尤其是心中敌视的情况下,一般来说都是选择在阴暗处窥视,而不敢堂堂正正的与之相面对的,因为在强弱之势明显的情况下,只有在隐于暗处,弱者才有勇气和机会与强者作对,一旦暴露在强者的目光之下,弱者便没有了与强者较量的资本,只能落得个失败甚至灭亡的下场。因为潜意识中将自己摆在了弱者的位置上,凌牧云在面对铁木真的察觉时便本能的选择了隐蔽。

其实这也是凌牧云还没有形成强者心态的一个反应,如果换做是天下五绝这样的人物,不要说铁木真只是带了少数几个护卫,就算是率领着千军万马,他们也一样敢堂堂正正的与之面对,这是一种强者的自信!

强者之所以为强者,不仅是源于力量上的强大,还源于心灵上的强大!

凌牧云虽然因为修练了九阴和九阳两部旷世奇功而实力大增,在如今的武林之中已经可以勉强跻身强者之列,但他的力量来得太快,太容易,并没有得到足够的磨砺,使得他的心境跟不上他力量的提升,虽然已经初步拥有了强者的力量,却还没有形成一颗强者的心。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他还有待磨炼。

铁木真目光扫过,因为凌牧云先一步的隐蔽和伪装,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其实铁木真也没有意识到有什么异常,只是出于某种本能才扫看了一下,既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转而也和其他人一样将目光望向了天空。

这一瞬间所发生的事情似乎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细节,没有人去加以关注。只有藏于人群中的凌牧云知道,其实他与铁木真已经有了一次交锋,而这次交锋的结果是以他的退败而告终。

“郭靖安答,华筝,你们两个也来啦。”

就在凌牧云还在为自己的怯懦和退避而暗自懊恼时,一个年轻而有力的声音响起,他循声看去,原来是铁木真身边的十六七岁的少年。

“嗯。”

之前合骑一匹马而来的那一对少年少女闻言向着那少年点了点头,随即就又将目光转移到了空中,显然他们此时都很关注空中那两伙猛禽的战况,连招呼都顾不上打了。

听了三人之间的对话,凌牧云心中再无怀疑,之前来的那一对少年少女正是郭靖和华筝,而后面随铁木真一同前来的这个少年叫郭靖为安答,必是铁木真的幼子拖雷无疑。至于与之同来的那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想来也应是铁木真的儿子,只是不知道是术赤、察合台、窝阔台三人中的哪一个。

此时天上的激战已经进行了好一会儿,二十来只黑雕已经有三四只在激战中丧命坠落,还剩下十七八只黑雕在那里凶猛的围攻那对白雕。双方喙啄爪抓,上下翻腾,只打得血光点点毛羽纷飞,甚是激烈。

白雕身形既大,嘴爪又极为厉害,一头黑雕闪避稍慢,被一头白雕在头顶正中一啄,立即毙命,从半空中坠落下来,正落在华筝的马前。余下的那些黑雕顿时四散逃开以躲避白雕的锋芒,不过随即又飞回来围攻白雕。

斗一阵,又有许多草原上的蒙古男女都赶来观战,悬崖下围聚了六七百人,向着天空指指点议论纷纷,便是铁木真等人也看得颇有兴致,不时以手捋须,暗自点头。

郭靖、拖雷和华筝三人则大呼小叫的为白雕呐喊助威:“白雕啄啊,左边敌人来啦,快转身,好好,追上去,追上去!”

原来郭靖与拖雷、华筝三个常在悬崖下游玩,几乎日日见到这对白雕飞来飞去,有时观看双雕捕捉鸟兽为食,有时将大块牛羊肉抛入空中,白雕飞下接去,百不失一,所以对白雕已生感情,此时见白雕以寡敌众,也为之焦急不已,直恨不得自己也能飞上去帮忙。

凌牧云见了不禁暗自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两只白雕最后是死了的,否则郭靖和华筝两人也不会得到两只小白雕喂养,并在后来成为郭靖的招牌。三人就算再使劲儿的呐喊助威,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空中双方继续酣斗了一阵,黑雕又死了两只,两只白雕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白羽之上染满了鲜血。一只身形特大的黑雕忽然高叫几声,十多只黑雕顿时转身振翅逃走,转瞬间没入云中不见,只留下四只黑雕犹自苦斗。

众人见白雕获胜,都欢呼起来,郭靖等三人更是乐得手舞足蹈,唯有凌牧云在人群中暗自摇头。

过了一会,又有三只黑雕也掉头急向东方飞逃,一只白雕不舍,随后赶去,片刻间就都飞得影踪不见了。只剩下一只黑雕,高低逃窜,被余下那只白雕逼得狼狈不堪。

眼见那黑雕难逃性命,忽然空中怪声急唳,之前逃走的那十几只黑雕不知怎么的又绕了回来,在那只大黑雕的率领下从云中猛扑下来,齐向留下的那只白雕围攻过去。

仰头观看的铁木真忽然大声喝彩道:“好兵法!”

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凛,再看向铁木真的目光中更添了几分忌惮。连看禽兽搏斗都能联想到用兵之法上,这样的人用兵如何能不精?既精于兵法,又热衷于征服奴役其他民族,这样的人对其他民族的威胁又是何等之大?

凌牧云在这一瞬间对铁木真生出了强烈的杀意。虽然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他的前世却是地地道道的华夏苗裔炎黄子孙。一想到南宋会在不久的将来被蒙古人所灭,自己的同族甚至可能是祖先将会被蒙古人所杀戮和奴役,凌牧云就忍不住杀机涌动。

不过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凌牧云还是硬生生将这股杀意压了下去,完成任务保存性命才是他如今最该考虑的,其他的一切得等完成任务之后再去考虑,连自己的小命都还没未必能够保住,又谈何其他?只是杀意虽然被凌牧云按捺了下来,却不代表着就此消失了,他只是先将其藏在了心底,种子一经埋下,就会生根,待到日后条件充足之时自然还会破土发芽!

且不说凌牧云心中的翻腾,空中的黑白雕对决这时也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这时的白雕落了单,再也抵不住十多只黑雕的围攻,虽然又啄死了一只黑雕,终于还是受了重伤,再也稳不住身形一头坠在了崖上。那些黑雕顿时欢鸣不已,纷纷扑上去乱抓乱啄,要将受伤的白雕置于死地。

眼见白雕即将殒命,郭靖与拖雷、华筝三人都十分着急,华筝甚至哭了出来,向着铁木真连声叫道:“爹爹,快射黑雕,快射黑雕……”

只是此时的铁木真却只是想着黑雕出奇制胜的道理,并没有理会华筝的哀求,向着身边的两个儿子窝阔台与拖雷道:“黑雕打了胜仗,这是很高明的用兵之道,你们要记住了。”

两人见铁木真教诲,连忙点头答应。跟随铁木真而来的那些将领护卫们虽然见华筝哭得泪眼朦胧有心帮忙,只是没有铁木真的命令却是谁也不敢妄自出手。一旁的凌牧云倒是有心相救,只是他对暗器之法并不精通,就算想救也是有心无力。

这么一耽搁,重伤的白雕再也坚持不住,哀鸣一声被那些黑雕啄死在了高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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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初会郭靖

一众黑雕啄死了白雕之后并不罢休,又向悬崖之上的一个洞中扑去,只见那洞口处伸出了两只小白雕的头来,原来洞中还有两只白雕的幼崽,黑雕这是要斩草除根。

“爹爹,你还不快射?再不动手小白雕就要被啄死了,爹爹,你快射死黑雕!”眼见两只白雕幼崽就要给黑雕啄死,郭靖和华筝都是分外着急,其中华筝更是哭着大叫,随即扭头又向身旁的郭靖道:“郭靖,郭靖,你瞧,白雕生了一对小雕儿,咱们怎地不知道?郭靖你不是也会射箭么,快射箭救小白雕啊!”

郭靖又忧又急,满脸难色,他不是不想救小白雕,只是他此番来的匆忙,根本就没有携带弓箭,否则之前就射箭帮白雕了,哪会等到现在?而且他生性鲁钝,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去向别人借一副弓箭来,只能在这里着急的干看着。

铁木真借观雕之机教导了儿子,正是心情舒畅之际,见女儿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当下微微一笑,挽硬弓搭铁箭瞄准悬崖上的黑雕,“嗖”的一声,飞箭如电,正射入一只黑雕的身体之中,将其射死在了高崖之上,众人见状顿时齐声喝彩。

“你来射。”铁木真一箭中的后没有再继续开弓,而是把弓箭交给身边的三儿子窝阔台,却是趁机考量起他儿子的箭术来。

窝阔台接过弓箭一箭射死了一只。紧接着铁木真又将弓箭给拖雷,拖雷也射中一只。见铁木真和两位王子都射过了,随同而来的蒙古将领和护卫也纷纷弯弓射箭。只是此时崖上的众黑雕见势头不对纷纷飞逃,却是不像之前那么容易射中了,随着众黑雕振翅高飞,众人射出的利箭也都是强弩之末劲力已衰,往往还未触及雕身便已掉落下来。

铁木真此时也来了兴致,大声叫道:“射中的有赏。”

郭靖的弓箭师父神箭手哲别有意要郭靖一显身手,来到郭靖身前,拿起他自己的强弓交到郭靖手里,低声吩咐道:“跪下,射黑雕的脖颈。”

郭靖素来听话,闻言当即接过弓箭,右膝跪地,左手稳稳托住铁弓,更无丝毫颤动,右手运劲,将一张二百来斤的硬弓拉了开来。他跟江南六怪练了十年武艺,上乘武功虽然尚未窥及堂奥,但双臂之力,眼力之准,却已非比寻常,眼见两头黑雕比翼从左首飞过,左臂微挪,瞄准了黑雕项颈,右手五指松开,当真是弓弯如满月,箭去似流星,转瞬间便划出一道黑影射入高空。

一只黑雕发出一声凄厉长鸣,顿时被利箭从脖颈对穿而过,而且这一箭劲力未衰,接着又射进了飞在中箭黑雕上方的另外一只黑雕腹内,一箭贯穿双雕,自高空急坠而下。余下的黑雕再也不敢停留,四散高飞而逃。

眼见郭靖展示一箭双雕之绝技,在场众人不禁齐声喝彩,便是凌牧云也不禁眼前一亮。他虽然早知道郭靖箭法精绝,可亲眼目睹还是深感震撼。此技若是用来对人,便是一般的武林好手也未必能够幸免。现在郭靖还只是从江南六怪那里学了些外家功夫,只会使用外家劲力,等以后他修练了上乘内功之后,神箭之威岂不是更加恐怖?到时候恐怕就是顶尖高手一不小心也得在他的箭下饮恨吧!

“在这冷兵器时代,这箭法还是很有用的,要是练好了,简直就是冷兵器时代的狙击手嘛!既然这次都来蒙古草原了,就不能白来一趟,找机会也学上一手箭术,正好弥补一下远攻手段的不足。”

就在凌牧云在那里念头转动之际,华筝对郭靖悄声道:“还不快把双雕献给我爹爹。”

郭靖依言当即将掉落在地的双雕捡起,双手捧着奔到铁木真马前,一膝半跪,高举过顶,由于拙于言辞,郭靖什么也没说,不过在场众人都看明白了他的意思。

铁木真生平最爱的是良将勇士,见郭靖一箭力贯双雕,心中极为喜欢。要知北国大雕非比寻常,双翅展开来足有一丈多长,羽毛坚硬如铁,扑击而下,能把整头小马大羊攫到空中,端的厉害之极,连虎豹遇到大雕时也要躲避,乃是草原上一等一的厉害之物。

所以草原上的善射勇士往往喜欢以射杀大雕来炫耀自己的武勇,能够射落大雕之人被称为射雕者,极受推崇。而郭靖不仅射落大雕,而且还是一箭双雕,更是极为难能。于是铁木真命亲兵收起双雕,笑着向郭靖夸赞道:“好孩子,你的箭法好得很啊!”

郭靖憨憨一笑道:“都是哲别师父教我的。”

哲别就是教授郭靖箭术之人,也是铁木真麾下大将。其实在蒙古语中,哲别是神箭手之意,并非是他的本名,只是他以神射闻名草原,蒙古人都叫他哲别,时间长了,他的本名倒是被人遗忘不提,他也干脆就将名字改叫了哲别。

铁木真哈哈大笑道:“师父是哲别,徒弟也是哲别。”

这时候就听拖雷对铁木真道:“爹爹,你说射中的有赏。我安答一箭双雕,你赏什么给他?”

“哈哈哈,赏什么都行。”这时候铁木真心情正高兴,于是就放出大话来。

拖雷喜道:“真的赏什么都行?”

“真是孩子话,难道你爹爹我堂堂英雄,还能欺骗孩子?”铁木真听了拖雷的话哈哈一笑,低头向问郭靖道:“郭靖,你说吧,你要什么?”

郭靖这些年来依铁木真而居。诸将都喜他朴实和善,并不因他是汉人而有所歧视,这时见大汗神色甚喜,大家望着郭靖,都盼他能得到重赏。

就是凌牧云也都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想要知道郭靖得个什么赏赐,虽然说前世看过原著,对原著剧情大概熟知,但毕竟不是把整个原著都背下来,那些重要情节的记忆还算深刻,至于一些无关痛痒的情节则就模糊不清了。

就听郭靖道:“大汗待我这么好,我妈妈什么都有了,不用再给我啦。”

铁木真笑道:“你这孩子倒有孝心,总是先记着妈妈。那么你自己要什么?随便说吧,不用怕。”

郭靖微一沉吟,双膝跪在铁木真马前,道:“我自己不要什么,只是想代别人求大汗一件事。”

铁木真笑道:“说吧,什么事?”

郭靖道:“王罕的孙子都史又恶又坏,华筝嫁给他后一定要吃苦。求求大汗别把华筝许配给他。”

凌牧云暗自摇了摇头,这郭靖还真是傻的可爱,王罕是铁木真的义父,同时也是草原上势力最大的汗王,铁木真将女儿华筝许配给王罕的孙子显然是出于政治方面的考虑,这种政治联姻又岂会因为他一个无足轻重的少年的求恳而改变?

果然,铁木真在听了郭靖的话后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真是孩子话,那怎么成?好罢,我赏你一件宝物。”

说着话铁木真从腰间解下一口短刀,递给了郭靖。随在铁木真身边的蒙古诸将见了都是啧啧称赏,好生羡慕。原来这是铁木真十分喜爱的一口佩刀,曾用此刀杀敌无数,若不是他先前把话说得满了,是决不能如此轻易赐下的。

郭靖谢了赏,接过短刀拿在手中把玩。凌牧云偷眼观看,只见那短刀的刀鞘是黄金所铸,刀柄尽头处铸了一个黄金的虎头,狰狞生威,虽然刀刃藏于鞘中不曾外露,但既然是铁木真的佩刀,肯定是锋利异常,否则也不会被铁木真这样一个时常亲临征战的枭雄人物戴在身边。

凌牧云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记得原著中郭靖曾被铁木真封为金刀驸马,不会就是因为这口刀才得的这个封号吧?”

就听铁木真道:“郭靖,这是我的随身佩刀,今日赏给了你,以后你当用我金刀,替我杀敌。”

郭靖应道:“是。”

华筝忽然失声痛哭,跃上马背,疾驰而去,却是因见铁木真驳回了郭靖的请求,显然是坚持要她嫁给王罕的孙子,心中失望之极,于是痛哭而走。

铁木真心肠如铁,但见女儿这样难过,也不禁心中一软,微微叹了口气,掉马回营,蒙古众王子诸将连忙跟随在后。其他那些前来看热闹的蒙古人见雕斗已息,大汗也走了,便也不再滞留于此,纷纷各自骑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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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丹阳子马钰

众人尽数散去,原地只留下了郭靖和凌牧云两人没走。郭靖略带好奇的看向凌牧云,凌牧云此时虽然也入乡随俗的穿了一身蒙古人的服饰,但白皙的肤色和俊朗的面容却与蒙古人饱经风沙吹袭而造就的那种黝黑粗糙的面庞截然不同,郭靖虽然鲁钝,却也看出凌牧云的特异之处来。

凌牧云也不躲闪,微笑着与郭靖对视,他此番前来的目标就是郭靖,此时自然没有再避之不见的道理。

郭靖看了半晌,闷闷的憋出一句话来:“你不是蒙古人吧?”

“哦?”凌牧云眉毛微微向上一挑,微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蒙古人?”

郭靖挠了挠头,道:“蒙古人没有像你这么白的,也没有你这么俊。”

“呵呵,小子你说的不错,蒙古人大多是饼子脸粗皮肤,确实没有像我这样的美男子。”凌牧云用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脸庞,颇为自恋的说道。

“你不是蒙古人,那你是金人还是汉人?”郭靖两眼注视着凌牧云问道,目光中隐隐似乎有种期盼。

“我是汉人。”

听说凌牧云是汉人,郭靖顿感亲切,略显兴奋的说道:“我也是汉人,我娘和我的七位师父也都是汉人,他们都是在江南长大的,据他们说那是个山清水秀风景美丽的地方……可是我却是出生在蒙古,从小到大都没出过草原,更没有去过江南,也不知道那里到底是怎么个美法……”说到后来,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显然是触动了心中的某种情怀。

看着郭靖的表现,想起他可怜的身世,凌牧云叹了一口气,上前用手拍了拍郭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你肯定会有机会去江南的。”

“谢谢。”

郭靖双眼微微泛红,看着凌牧云讷讷的道了一句。

“对了,其他人都走了,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凌牧云不想让郭靖心情继续低落下去,于是岔开话题问道。

“哦,我是想留下来练一会儿武,我太笨,师父教我的功夫总是练不好,老是让几位师父失望。”说着话郭靖又垂下头来,显然对于自己武功进境缓慢也很是丧气。

凌牧云安慰道:“别灰心,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坚持不懈的努力,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

“嗯,你说的对,我会努力的。”

郭靖重重的点了点头,满脸的坚毅之色,随即将手中那口铁木真所赐的金柄金鞘的短刀连鞘穿入腰带之中,而后拔出长剑,也不顾凌牧云在侧观看,就在原地上练起剑法来。

这也是郭靖自幼长于草原,不通武林规矩的缘故。习武之人向来讲究个敝帚自珍,真正的武林中人大多将自家武艺视作是安身立命的倚仗,轻易不肯向外人显露传授,又哪里会在练武之时容许不相干的人在一旁观看?也只有郭靖这样从小在草原长大不曾接触过江湖,又生性鲁直之人才会毫无防备的在人前练武。

既然郭靖不在意,凌牧云乐得在一旁观看。倒不是想偷师,有九阴九阳两大奇功在身,江南六怪的那点粗浅功夫还不被凌牧云看在眼里,他是想趁此机会仔细观察一下,看看郭靖的武功到底练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水平。毕竟郭靖是这射雕世界的应运之人,与他的系统任务有着莫大关联,想要参与剧情完成任务,他就免不了要多和郭靖纠缠,对他的实力总要做到心中有数才是。

郭靖所练的剑法是江南七怪之末的越女剑韩小莹所传授的越女剑法,其中有一招“枝击白猿”要跃身半空连挽两个平花,然后回剑下击,是越女剑法中的一招精妙招式。

只是郭靖多扎了下盘功夫,纵跃不够轻灵,在半空只挽到一个半平花,便已落下地来,连试了多次也总是差了半个平花,偶尔有那么一次半次的跃得够高了,又会忘了剑挽平花。练了半天,这一招“枝击白猿”总是练不成,不是跃得太低,便是来不及挽足平花。郭靖心中不禁心浮气躁,反而越来越糟,只练得满头大汗却总是难以练成。

凌牧云见状不禁暗自摇头,郭靖生性鲁钝,更适合走简单刚直的路子,可他现在所练的这套剑法却讲究身法轻盈灵动,剑招变幻巧妙,根本就与郭靖的资质不合,就算练再多的时间,恐怕也难有成就。

就在这时,忽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凌牧云循声回头望去,却见是之前离开的华筝又驰马奔了回来。她驰到近处,翻身下马,略显惊异的看了一旁的凌牧云一眼,似乎是奇怪怎么会突然冒出他这么个人来,不过显然对他的兴趣远不如对郭靖的大,在看过一眼之后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郭靖的身上,也不管还有凌牧云这个陌生人在场,就定定的瞧着郭靖练剑,见他神情辛苦,不禁劝道:“别练了,休息一会儿吧。”

郭靖却毫不领情,略有些不耐烦的道:“你别来吵我,我没功夫陪你说话。”

华筝就不言语了,笑吟吟的望着他,过了一会,从怀里摸出了一块手帕,打了两个结,向他抛掷过去,叫道:“擦擦汗吧。”

郭靖嗯了一声,却不去接,任由手帕落地,仍是练剑。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暗自叹息一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华筝对郭靖的一番情意连他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外人都能看得出来,可惜郭靖这个呆子却全无察觉,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这时候,又听华筝说道:“刚才你求恳爹爹,别让我嫁给都史,那为什么?”

郭靖道:“都史很坏,从前放豹子要吃你哥哥拖雷。你嫁了给他,他说不定会打你的。”

华筝微笑道:“他如打我,你来帮我啊。”

郭靖闻言不禁一呆,道:“那……那怎么成?”

华筝凝视着他,柔声道:“我如不嫁给都史,那么嫁给谁?”

郭靖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华筝“呸”了一声,本来满脸红晕,突然间转成怒色,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凌牧云心中不禁感叹一声,这草原上的姑娘还真是大方,还有外人在场就这么近乎直白的表露情意,一点汉家女子的娇羞含蓄都没有,简直就是当他不存在嘛。若非隐约记得接下来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凌牧云早就转身离开了,当电灯泡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就在这时,忽听天上传来一声凄急的雕鸣,凌牧云循声抬头望去,见是之前那只被黑雕设计引走的大白雕疾飞而回,它追逐黑雕到这时方才回来,想是众黑雕将它诱引到了极远之处。崖顶洞穴中的那两只小白雕眼见亲人归来,不住的啾啾鸣叫,似是向大白雕哭诉一般。

眼见到爱侣已丧生在悬崖之上,那飞回的大白雕凄声悲鸣不止,犹如一朵白云般掠过悬崖,紧接着又飞回,盘来旋去,鸣声甚哀,令人闻之心酸。

华筝向郭靖道:“你瞧这白雕多可怜。”

郭靖点点头道:“嗯,它一定很伤心!”

就在这时,忽听那白雕一声凄厉长鸣,振翼直上云霄,紧接着又如一枝箭般从云中猛冲下来,噗的一声,一头撞在悬崖上的一块大岩石上,顿时毙命,倒在了先前死去的那只白雕身侧。

郭靖与华筝同声惊呼,一齐跳了起来,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目睹此景,凌牧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这一首千古名词,忍不住就低声念了出来。

忽听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背后飘飘传来:“好词!好词!可敬!可敬!”

三人循声回头看去,只见是一个老道士正大步掠来,这老道头发花白却脸色红润,头顶发髻高挽,一身道袍一尘不染,在这风沙之地,也不知如何竟能这般清洁。手中持着一柄拂尘,迎风而来大袖飘飘,宛若神仙中人。

凌牧云见了这老道心中不禁微微一动:“丹阳子马钰,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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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窥视,传功

因为熟知原着,凌牧云很容易就确定了来人的身份,来的这个老道不是别人,正是全真七子之首的丹阳子马钰!

丹阳子马钰是王重阳的首徒,也是全真教自创教祖师王重阳之后的第二任掌教,为人仁厚平和,精研道法,在道学方面的造诣为全真七子之最,乃是当世一等一的道学大家。虽然因为不常走动江湖的缘故,马钰在江湖中的名头不如丘处机等常走江湖师弟来得响亮,但其实武功相当不弱,仅次于长春子丘处机和玉阳子王处一,在全真七子中可排第三,而且因为修练时间较长,内功修为还在王处一之上,便是与全真七子中武功最高的丘处机相比也是不弱分毫。

此番马钰之所以现身大漠草原,是因为从师弟丘处机那里得知了丘处机与江南七怪打赌之事,得知江南七怪为一诺之约不远万里奔赴大漠草原,苦熬多年寻觅教导忠义之后,更为此搭上了一位兄弟的性命,心中对江南六怪好生敬重。

又从尹志平口中得知郭靖并无内功根基。他身为全真教掌教,深明道家抑己从人的至理,就不想让师弟丘处机又在这件事上压倒了江南六怪。但奈何他数次劝告师弟丘处机认输,丘处机却说什么也不肯答应,于是就亲身远来大漠,苦心设法想要暗中成全郭靖。否则哪有这么巧法,放着全真教的基业不管来这大漠草原,又刚好来到郭靖的面前?

马钰向凌牧云赞道:“公子填得一首好词,正合眼前此景,文采卓然不俗,深具大家风范,当真是文武双全,只是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为何会来到这漠北草原荒凉苦寒之地?”

凌牧云诵的本是金代元好问的千古名篇《摸鱼儿·雁丘词》中的半阙,只是此时元好问虽已生,但还未作这雁丘词,马钰之前自然无从听说,就以为是凌牧云所原创。全真七子大多出身世家大族,虽是武林中人,但文学素养也是不俗,自然能够品鉴出诗词的好坏。而凌牧云腰间悬剑,一看就知是习武之人,所以马钰才会这么说。

“道长过誉了,文武双全可不敢当。这首词乃是他人所做,在下也是偶然听过就记下了,此番见这白羽大雕痛失爱侣殉情而死,心中颇有感触,不自觉便将这首词读了出来。虽然也练过几手剑法,只是勉强能够防身而已,文不成武不就,倒让道长见笑了。”凌牧云羞赧一笑,接着道:“在下姓凌名牧云,是江南人,这次来大漠是来找几位朋友,却不知道长怎么称呼,来这漠北草原何事?”

凌牧云修练的九阴真经是道家武学奇书,九阳神功则融汇佛道两家之妙,都是神功内敛暗藏玄妙,并不像寻常武林高手那样功力外露有着种种表象,即便是以马钰的眼力,也没有看出凌牧云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而且凌牧云在终南山下结庐而居时也未曾漏了姓名,所以马钰也没有怀疑,更不知道凌牧云就是害得尹志平肢体补全的罪魁祸首。于是笑答道“贫道道号丹阳子,俗家姓马名钰,此番前来也是有点凡俗琐事要办……”

凌牧云和马钰两人说的都是汉语,华筝听不懂,也就不再理会,转头望了望悬崖之顶,忽向一旁的郭靖道:“两头小白雕死了爹娘,在这上面怎么办?”这悬崖高耸接云,四面都是险岩怪石,无可攀援。两头乳雕尚未学会飞翔,眼见是要饿死在悬崖之顶了。

郭靖也抬起头来望了一会,摇摇头叹息一声,道:“除非有人生翅膀飞上去,才能救小白雕下来。”

说完低头拾起地上长剑,又练了起来,可是练了半天,那一招“枝击白猿”仍是毫无进步,正自焦躁,忽听得身后一个声音冷冷的道:“像你这般练法,就是再练一百年也是没用的。”

郭靖收剑回头看去,见说话的正是那个自称叫马钰的老道士,于是憨憨问道:“你说什么?”

马钰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忽地欺进两步,郭靖只觉右臂一麻,也不知怎的,但见青光一闪,手里本来紧紧握着的长剑已到了马钰的手中。空手夺白刃之技郭靖的二师父妙手书生主从本也教过他,虽然未能练熟,大致诀窍也已领会,但马钰刹那间夺去他的长剑,郭靖竟不知他使的是什么手法。这一来郭靖不由得大骇,跃开三步,挡在华筝面前,顺手抽出铁木真所踢的金柄短刀,以防这个奇怪的老道士伤害于她。

一旁的凌牧云目光也不由得为之一凝,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单就他显露出的这一手空手夺白刃的功夫,就绝非寻常高手所能做到。凌牧云虽然自忖也能从现在的郭靖手中空手夺刃,但绝对做不到如此轻松写意。

“看清楚了!”

马钰夺剑在手,向着郭靖道了一声,身影一动跃身而起,只听得一阵“嗤嗤嗤嗤”之声,已挥剑在空中连挽了六七个平花,然后轻飘飘的落在地下。郭靖只瞧得目瞪口呆,愣愣出神。凌牧云心里明白,马钰这是要引郭靖求他,好借机传授郭靖武功了。

马钰在演示过剑法之后将剑往地下一掷,笑道:“那白雕十分可敬,它的后嗣不能不救!”

说完一提气,直往悬崖脚下奔去,迅若奔马。只见他片刻间来到悬崖之下,手足并用,捷若猿猴,轻如飞鸟,竟沿着悬崖那陡峭的崖壁爬了上去。这悬崖高达数十丈,有些地方直如墙壁一般陡峭,但马钰只要手足在稍有凹凸处一借力,立即窜上,甚至在光溜溜的大片石面之上,也如壁虎般游了上去。

郭靖和华筝看得心中怦怦乱跳,心想他只要一个失足,跌下来岂不是成了肉泥?但见他身形越来越小,似乎已钻入了云雾之中。华筝掩住了眼睛不敢再看,问道:“怎样了?”

郭靖道:“快爬到顶了……好啦,好啦!”

华筝放下双手,正见马钰飞身而起,似乎要落下来一般,不禁失声惊呼,马钰却已落在悬崖之顶。他道袍的大袖在崖顶烈风中伸展飞舞,自下望上去,真如一只大鸟相似。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心中暗赞,这全真教的金雁功确有独到之处,而这马钰的功力也是着实不凡,先前与他交过手的尹志平和赵志敬两人与马钰一比简直就是鸟雀与苍鹰,不可同日而语。同时心中也不免暗自庆幸,以马钰展露出来的武功,若是与他对上,他至多能够支撑个几十招,假如当日在终南山下阉了尹志平之后他不是选择了立即逃走,恐怕早就被全真七子给拿下了。

马钰探手到洞穴之中,将两头小雕捉了出来,放在怀里,背脊贴着崖壁,直溜下来,遇到凸出的山石时或是手一钩,或是脚一撑,稍缓下溜之势,溜到光滑的石壁上时则顺泻而下,转眼之间脚已落地。

郭靖和华筝见马钰果然将小雕给接了下来,顿时欢喜无比,一起急奔了过去。凌牧云知道接下来就该是郭靖求马钰传授武功,而马钰则顺水推舟答应之事了,他去了难免不便,也可能招致马钰的防备,就没随郭靖两人一起,索性站在原地远远瞧着。

接着凌牧云就见马钰将两只小白雕交给了郭靖和华筝两人,然后华筝解下腰带,将两只小雕绑住脚固定在身上,而后纵身上马,笑着骑马飞驰而去。之后马钰似乎也要走,郭靖跪下磕头求恳,两人也不知又说了些什么,而后马钰向凌牧云这边看了一眼,随即身形掠动如风飘然而去,而郭靖则又提起剑自己练了起来。

眼见马钰走了,凌牧云这才牵着马来到郭靖的跟前,叫道:“郭靖。”

郭靖停下手中剑疑惑的看向凌牧云:“什么事?”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说,我一定帮。”郭靖憨憨一笑道。

凌牧云也笑了,这郭靖还真是质朴憨厚的可爱,令人难以生出恶感来,是个交朋友的不错选择。虽然有时候会显得有点愚笨,但却绝不会害你,最是可靠不过。

“我今晚还没地方住呢,你能帮我想想办法么?”

“没问题。”郭靖拍着胸脯道,“你就去我家住吧,我娘要是知道你也是从江南来的,肯定会高兴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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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汗血宝马

晚上凌牧云与郭静一起回到他的家中,郭母李萍听说凌牧云是江南来的果然十分高兴,待到问出凌牧云也是家住临安,与她还是同乡,就更显亲热了,当即就让郭靖宰杀牛羊,好好招待了凌牧云一番。随后就安排凌牧云在家中住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凌牧云基本上就与郭靖呆在一起了,当江南六怪传授郭靖武艺时他就远远躲开,以免江南六怪误会。江南六怪原本也很奇怪,不知郭靖又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个新朋友,对凌牧云也产生了些怀疑和戒备。

不过凌牧云早就想好了说辞,说自己也是江南人士,从小没少听人说起江南七侠的侠义事迹,对他们深感钦佩。尤其是在听说了他们因与长春子丘处机立下赌约,远赴大漠草原寻找教导忠义之后,更是心生敬重,所以在武功小有所成开始江湖历练之后便特地来一趟塞北草原,想要亲眼见一见侠义无双的江南七侠和郭靖这个忠义之后。

凌牧云的这套说辞虽然多有不实,对江南六怪多有吹捧,却也不全是违心之言。之前他虽然也知道江南七怪的这些事迹,但毕竟只是从书上知晓,没有什么切身感受,感触并不深。可他此番来到漠北,亲身体验到了其中的种种艰辛,再一想江南六怪竟为一诺而在这苦寒之地辛劳十几年,便不由得心生敬重,所以在说这套说辞时凌牧云心中并没有多少心理障碍,表现得很是自然。

听了凌牧云的说辞,江南六怪对凌牧云的怀疑消去大半,人都爱听别人夸赞自己,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君王圣贤还是贩夫走卒都不能例外。江南七怪最重侠义之名,否则也不会只因与长春子丘处机的一个赌约便不远万里来大漠寻觅教导郭靖。在漠北苦寒之地一熬就是十几年,还搭上了一个兄弟的性命,代价不可谓不大,如今听了凌牧云这么一说,顿感一股由衷的骄傲和自豪,觉得这些年所吃的苦受的罪都值了,连带着对凌牧云的观感也好了许多。

因而像马王神韩宝驹,南山樵子南希仁,闹市侠隐全金发和越女剑韩小莹等都相信了凌牧云的话。只有六怪中最偏激多疑的飞天蝙蝠柯镇恶和最聪明诡诈的妙手书生朱聪两人还对凌牧云心存疑虑。不过因为没有在凌牧云的身上发现什么疑点,也只有将疑虑藏在心底默默观察了。

这两天里凌牧云也将郭靖苦练看在眼中,那情形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往往简单的一招,练上几十遍上百遍都难以熟记使好。其中飞天蝙蝠柯镇恶,南山樵子南希仁和闹市侠隐全金发三人所教的武功还好一些,因为三人武功走的是刚猛的路子,郭靖领悟起来还相对容易,可走灵巧繁杂路子的妙手书生朱聪和越女剑韩小莹以及使鞭法的马王神韩宝驹所传授的武功让郭靖练得简直是驴头不对马嘴,连凌牧云这个旁观者看着都替他难受。若非熟知原著,凌牧云绝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笨得要命的郭靖后来能够成长为天下五绝之一。

到了第三天,轮到韩宝驹教郭靖金龙鞭法,在韩宝驹教授之时凌牧云自觉的远远躲开,等韩宝驹教完了骑马离去,郭靖开始自行练习,凌牧云这才凑上前去,可等到了近前,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愣,郭靖的身上青一道红一道的,就像是刚刚被人鞭挞过一般。

原来这软兵刃与其他兵刃不同,如果巧劲不到,不但伤不到敌人,反而还会伤了自己。郭靖本就愚钝,练起这等功夫来更是事倍功半,经常劲力使不对而抽到他自己,所以鞭法没练好,倒是把自己弄得一身伤。眼看凌牧云过来,郭靖微一分神,手中劲力顿时又使错了,手中长鞭顿时倒卷而回,“啪”一声抽在他自己的额头上,砸起了老大一个疙瘩。

郭靖“哎呦”痛呼一声,停下手中鞭子,目露求恳的看向凌牧云:“凌兄弟,你看我这鞭法到底哪里使得不对,怎么老是练不出三师父的那种感觉呢?”

原来这两天凌牧云看郭靖练武太让人着急,于是就忍不住向郭靖点拨一二,由于凌牧云习练的是蕴有武学至理的九阴九阳两大奇功,眼力独到,对武学的理解也比江南六怪更加深刻,所以指导的效果倒比江南六怪这几个郭靖的正牌师父还要好上许多,指导的次数多了,郭靖也知道了凌牧云的武功很高明,也乐于在师父不在的时候向他求教。

凌牧云把手一摊,略显无奈的道:“郭兄,我以前也没练过鞭子这类的软兵刃,对鞭法更是一窍不通,这次却是帮不了你了。”

“哦,那我自己接着练吧。”郭靖略显丧气的说了一句,随即又振奋精神练习起来。

郭靖练这金龙鞭法苦头可是吃大了,一条长鞭在他手中就像是一条想要挣脱掌握的蟒蛇,乱摇乱摆,是不是就反噬他这个主人一下,只练了十几趟,他的额头、手臂、大腿上已到处都是乌青。不过郭靖也真有个韧劲,即便如此也毫不气馁,依旧咬牙坚持。

见郭靖如此坚韧凌牧云心中也暗暗佩服,不过眼看着郭靖自虐不止,他都有些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了。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太阳已经偏西,于是就招呼郭靖一起回去。

郭靖摇摇头拒绝道:“我再练一会儿,你自己先回去吧。”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别练到太晚。”凌牧云道,然后纵身上马独自回聚居营地去了。

凌牧云走了之后郭靖又练了一阵,又痛又倦,于是倒在草原上呼呼睡去,一觉醒来,月亮已从山间钻了出来,只感鞭伤阵阵作痛,浑身上下无一不疼。龇牙从地上爬起来,郭靖看天色已晚,正准备回家,忽然望见不远处的高崖,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间生出了一股狠劲,咬牙道:“他能上去,我为什么不能?”说完也不回家了,反而向着那悬崖脚下奔去。

奔到悬崖之下,郭靖攀藤拽葛,一步步的向着悬崖上爬去,只爬了六七丈高,上面光溜溜的崖陡如壁,寸草不生,哪里能再上去一步?他咬紧牙关,勉力试了两次,都是刚爬上一步,就是一滑,险险跌摔下去。他心知无望,吁了一口气,要想下来,哪知望下一瞧,只吓得魂飞魄散。原来上来时一步步的硬挺,想从原路下去时,本来的落脚之点已给凸出的岩石挡住,再也摸索不到,若是纵身向下跳,势必碰要在山石上撞死,一时间是进退两难,又急又愁。

郭靖不知道,就在他悬在崖壁上进退不得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与他一样的紧张,这人就是凌牧云。原来凌牧云在回去后,见天色已经黑下来了还不见郭静回来,就出来寻找,不想还没到地方,老远就隐约瞧见一个身影往悬崖上爬,走得近些一看不是郭靖是谁?

凌牧云心中大急:“这傻小子呆着没事怎么去爬悬崖,这不是寿星老吃砒霜活腻歪了么,就他那点轻功,一不留神还不得摔死他!”

“等等,原著中马钰好像就是在悬崖上教他内功的,他这别不是要上悬崖去找马钰吧?”

想到这里,凌牧云停下了脚步,抬头向崖顶仰望,想要看看马钰是不是在上面。此时天色虽晚却有明月在空,借着月光凌牧云隐约间高崖之上似乎有个人影。凌牧云心中微微一惊,当即矮下身形藏于原野草丛之中,以免被崖上之人瞧见。

这时候又见,郭靖开始缓缓向上挪动,身形扭动片刻,向上挪动一点,还不是有金属反光在他的手间闪烁,似乎是在用利刃凿孔借力上爬。只是他这么向上挪动得极慢,而且身形也不稳,似乎一不小心就要从崖壁上摔下来一般,让人看着提心吊胆。

“你这孩子不错,抓住绳子,贫道拉你上来!”

就在这时,悬崖顶上传来一声长笑,紧接着一条绳索从悬崖上垂落而下,垂到郭靖的眼前。郭靖大喜,连忙将绳子缠在腰上系紧,然后崖上之人拽动绳索,将郭靖生生提了上去。

眼看郭靖上了悬崖,凌牧云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接下来马钰就会传授他玄门正宗的全真教内功,一时半刻也下不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也不再继续逗留,悄悄向后移去,等离得远了,确定不会被崖上的马钰瞧见之后,放开脚步向着营地急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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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意外遭袭

凌牧云退走之后,马钰便在悬崖之上传授郭靖一些玄门内功的修练法门。当然,马钰并没有对郭靖明说是教授他内功,而是说传他一些呼吸、坐卧、行路、睡觉的法子,而更奇葩的是郭靖这傻小子还真就相信了。当然,这也是因为江南七怪并未教授过郭靖内功,所以郭靖才会对内功毫无认知,被马钰轻易就糊弄过去了。

其实这也跟江南七怪的武功路子有关,江南七怪崛起于市井之间,并非出自名门大派,一身武功也都是东学一鳞西学半爪再加上自己摸索所得的外门功夫,并没有学过什么正统的内功修练法门,虽然身具内力,却都是常年修练由外而内自然而生,并非修练内家法门而得,只懂运用之法,却不知修练法门,就算是想教郭靖内功也是无从教起。而郭靖又因为外家功夫的火候还不够,尚未产生内力,江南六怪自然也就没必要向他讲述内功,也就造成了他对内功完全不了解的情况。

一夜修练,天色微明时郭靖才被马钰用绳索将他缒下悬崖,命他当晚再来,并一再叮嘱他不可对任何人提及此事,郭靖点头答应,然后回家去了。由于他平日里跟着六位师父学武也是经常彻夜不归,所以郭母李萍也是不以为意,而了解个中情况的凌牧云就更不会问了。

就这样郭靖每天白日里在江南六怪的教导和凌牧云的指点下练功,夜里就去崖顶随马钰打坐练气。马钰虽然并未教他一手半脚的武功,但随着练气渐有小成,内力对于武功的增益之处日渐显露出来,日间练武之时,竟尔渐渐身轻足健,本来劲力使不到的地方,现下一伸手就自然而然的用上了巧劲,原来拚了命也来不及做的招术,忽然做得又快又准。江南六怪只道他年纪长大了,勤练之后,终于豁然开窍,个个心中大乐,却不知其实是郭靖背后另有名师指点。

凌牧云虽然知道,但出于某些考虑并没有将此事告诉给江南六怪,只是偶尔会在夜里悄悄尾随郭靖出去察看一二,以免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系统警示过他可能会有变数,他也不敢对郭靖太过放松大意,免得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他可没处买后悔药去。

不过这也让凌牧云看到了郭靖在轻功方面的进境,凌牧云发现,郭靖每晚上崖时,马钰往往都会和他并肩齐上,指点他如何运气使力。直至他无法再上,马钰才会攀上崖顶,用绳索吊他上去。日子久了,郭靖的轻功大有长进,不但越上越快,而且越爬越高,本来难以攀援之地,到后来已可一跃而上,只在最难处方由马钰用绳索吊上。

后来凌牧云见郭靖内功小有根基,就以交换为名将九阴真经易筋锻骨篇中的部分内功法门以及大伏魔拳法都传授给了郭靖,条件就是让郭靖教他骑射之技。这个交换如果认真算起来自然是凌牧云亏了,不过凌牧云也有自己的考虑,他毕竟不是郭靖的保姆,不能一直护在郭靖的身边,还是郭靖自身拥有过硬的实力才是根本,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情况也能应付。况且时间相处得久了,凌牧云也渐渐真把郭靖当兄弟看了,而不再是原来那样仅仅当做是自己完成任务的一个媒介,教他些本事防身也是出于真心。

凌牧云传授给郭靖的武功都是经过他深思熟虑,最适合郭靖修练的。由于马钰已经传授郭靖全真内功,凌牧云就没有将易筋锻骨篇中的内功修练之法传给他,免得与马钰传给他的全真内功的运行法门相冲。只传了他一些内功修练和运用的诀窍,辅助郭靖对全真内功的修练。

而所传的大伏魔拳法讲究稳实刚猛,拳法的招式不多,一共只有一百零八式,正合天罡地煞之数,但简捷之中蕴含无尽神妙,讲究熟极而流,究极而妙,也正适合郭靖修练。

事实也证明了凌牧云所选武功确实不错,郭靖在修练了易筋锻骨篇的部分修练和运用法门之后,因为心思单纯,极少杂念,修习内功易于精进,远胜满脑子各种念头此来彼去、难以驱除的聪明人,内功进境竟是一日千里,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内力修练就已经登堂入室,与凌牧云刚来漠北草原时相差无几了。一套大伏魔拳法也是练得极为熟练,虽然还谈不上精熟二字,也有了三四分的火候,一身实力提升了十倍不止。

当然,郭靖武功大进的同时凌牧云也没闲着,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也将郭靖所教授的骑射之术练得精熟,比起郭靖来也不差多少。而且还把小半部九阴真经上所载武功尽数练成,九阳真经也修练到了第四卷,内力之深厚稳稳跻身江湖一流行列。而且因为所练武功俱是绝学,凌牧云的实际战斗力更是极高,便是许多成名数十年的江湖一流高手与他对上也得吃亏。

一晃凌牧云来到漠北草原已经有一年有余,眼看离江南七怪与丘处机两人约定的比武之期已不足一年,江南六怪连日来谈论的话题总离不开这场势必轰动天下豪杰之士的嘉兴比武。眼见郭靖武功大进,六怪均觉取胜极有把握,再想到即可回归江南故乡,更是喜悦不已,脸上的笑容也比平时多了许多。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心生感慨,江南六怪为一诺而来这漠北苦寒之地苦熬十几年,可以说将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都消耗在了这里,确实令人不由得心生敬佩,相比起来,丘处机虽然也找到了杨康并加以教导,但无论是吃苦受罪还是耗费心血方面都要远逊于江南六怪,而且还对杨康的品性方面疏于教诲,最后认赌服输却也不冤。

这一天早晨起来,江南六怪这天一早起来,江南六怪又来叫郭靖去练功,因为比武之期将近,江南六怪也再不教郭靖什么新功夫,主要是与他对拆练招,磨练他的实战能力。因为通过这一年多的相处,江南六怪也知道凌牧云年纪虽轻却身怀绝技,与郭靖也只真心相交,因此对他也不避讳,还叫他同去,也好对郭靖加以指点。

一行众人来到平日练武的地方,南山樵子南希仁道:“靖儿,这几个月来你尽练兵器,拳脚上也不知生疏了没有,今日咱们爷俩儿练练,让四师父看看你退步了没有。”

“好。”郭靖点头答应,就与南希仁一同下场准备过招。

就在这时,突然见前面尘烟大起,人声马嘶,一大群马匹急奔而来。牧马的蒙古人挥鞭约束,好一阵才把马群定住。马群刚静下来,忽见西边一匹全身毛赤如血的小红马猛冲入马群之中,一阵乱踢乱咬,将马群又弄得大乱,而后那红马却飞也似的向北跑得无影无踪。

片刻之后,牧人们好不容易才将混乱的马群稍稍稳定下来,只见远处红光闪动,那红马一晃眼又冲入马群,捣乱一番。众牧人恨极,四下兜捕。但那红马奔跑迅捷无伦,却哪里抓得住?顷刻间又跑得远远地,站在数十丈外昂头长嘶,似乎对自己的顽皮杰作十分得意。众牧人好气又好笑,都拿它没有法子。

待小红马第三次冲来时,三名牧人弯弓发箭。那马机灵之极,待箭到身边时忽地转身旁窜,身法之快,连武功高强之人也未必及得上,让牧人们所射之箭尽数落空。

江南六怪和郭靖都看得出神,凌牧云也是惊诧不已,心念电转间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全身毛赤如血,莫非这就是郭靖后来收服的那匹汗血宝马?”

韩宝驹爱马如命,一生之中从未见过如此神骏的宝马,他的爱驹追风黄已是世上罕有的良驹,蒙古之地快马虽多,却也少有能够与之媲美的,但与眼前这匹小红马一比,却又远远不及了。他耐不住好奇,当即奔到一旁的牧人身边询问这红马来历,才知道这红马原来是匹不知何处跑来的野马,只因牧人们见它生得骏美,想套捕回来牧养,不想没有成功反而惹恼了它,所以这几日天天都来捣乱,让众牧人苦闷不已。

听说这些,凌牧云已经基本确定这就是原著中郭靖的那匹汗血宝马了。他心中涌起一阵冲动,就想抢先出手将其降服,宝马良驹谁不喜爱?不过他转念一想却又放弃了,毕竟他不是这个世界之人,早晚是要离开的,到时候他又带不了这宝马,心中难免不舍,索性就不要出手,还是让郭靖去收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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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金刚恶罗汉

就在凌牧云心中盘算之际,韩宝驹动了。

韩宝驹外号马王神,一身骑术可以说得上是海内独步,连一世活在马背上的蒙古牧人也自叹弗如。韩宝驹擅长御马,自然更爱马,一个不爱马的人是无论如何练不出高超骑术的。正是因为爱马,就不可能眼看一匹绝世良驹在眼前而无动于衷,所以他动了。

眼见红马又入马群捣乱,韩宝驹熟识马性,知道红马退时所必经之地,于是斜刺里兜截过去,待那红马驰到,忽地跃起,那红马正奔到他的胯下,时刻方位扣得不差分厘,牧人们见了不禁齐声喝彩,马王神三个字可不是随便叫的。

韩宝驹往下一落,满以为定会稳稳当当落的在马背之上,他一生驯服过不知多少凶狠的劣马,只要一上马背,天下便没一匹马能再将他颠下背来,这不是狂妄,而是自信。

没想到这次韩宝驹却失算了,眼见他矮墩的身形就要落在马背上,那红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他所带来的威胁,竟在一瞬间突然发力,身形如利箭一般猛地向前窜了出去,竟让他这一骑落了个空。

满以为十拿九稳的一骑竟没骑上,韩宝驹顿时大怒,当即发足疾追。只是他身矮腿短不善平地追逐,却哪里追得上如此神驹?

眼看着这匹红马就要驰出马群扬长而去,蓦地里一个人影从旁跃出,仿佛一阵疾风般冲到了红马身前,伸手如电抓住那红马颈中的马鬃。那红马吃了一惊,奔跑更快,直接将那人的身子拖得飞到了空中,感觉就像是放风筝一样。尽管如此,那人还是紧紧抓住马鬃不放,随着那红马奔驰飘飞。

众牧人见此情景都忍不住大声鼓噪起来。

江南六怪见抓住马鬃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徒弟郭靖,不禁又是喜欢,又是惊奇。欢喜的是郭靖的武功出色,他们这些做师父的也深感欣慰,对于几个月之后的嘉兴烟雨楼之约更有把握;惊奇的则是郭靖此番施展出来的轻身功夫身在空中尚能转折如意,身法轻灵,绝非他们所传授,却不知是从何处学来。

六怪之末的韩小莹终究是女性情怀,忍不住胡思乱想道:“靖儿这一年多来功力大进,难道他死了的父亲真的在暗中保佑?又或者是五哥他……”

“他是从哪里学来这般高明的轻身功夫?”妙手书生朱聪面露疑惑之色,说着话就将目光转到了凌牧云的身上,显然怀疑是凌牧云所传,心中不禁升起一丝不快。虽说教授郭靖武功是好事,但事先也不和他们这些做师父的打声招呼,却是未免有些不把他们江南六怪放在眼里了。

凌牧云一看朱聪的神情,心念一转就猜到了朱聪的心中所想,他知道江南六怪虽然极重侠义,却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辈,若是因此而恶了自己可就不值当了,于是当即出声解释道:“朱二侠不必看我,我只是看在郭兄弟教我骑射的情分上传了他一套拳法,这是几位也知道的,除此之外我可再传过郭兄弟什么武功。几位前辈武功高深,教授郭兄弟已是绰绰有余,我又怎敢越俎代庖?”

出于某种考虑,凌牧云却将他传授郭靖内功诀窍之事略过没说,反正细问起来就会揪出马钰才是传授郭靖内功的主力,他的这点小功劳就一并让马钰承担了吧。

听凌牧云这么一说,朱聪的脸色顿时和缓了许多,凌牧云传授郭靖拳法之事他们都是知道的,而正如凌牧云所说的,郭靖教凌牧云骑射之术,凌牧云泽传授他一套拳法算是还人情,这本身倒是没什么可指谪的。

见凌牧云矢口否认,江南六怪更感疑惑,韩宝驹摇头怪道:“既然不是凌少侠传授,那他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身高明轻功呢?”

江南六怪哪里知道,在过去的一年多中,马钰每晚都在高崖之顶传授郭靖呼吸吐纳之术,虽然未教他半点武艺,但所授的却是玄门正宗的上乘内功。郭靖每晚上崖下崖所受的指点,其实就是全真教轻功绝学金雁功的法门。

只是郭靖自己浑浑噩噩,不知其中利害,马钰既然叮嘱他每晚上崖,也就每晚遵命上崖睡觉。他内功日有精进,所练的金雁功成就也只在朱聪、全金发和韩小莹所教的轻功中显示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知,六怪自也只是时感意想不到的欣慰而已,绝未察觉其中真相。直到这时见他三师父韩宝驹抓马失手,想要帮忙将红马擒下好让韩宝驹高兴,不自觉的施展出了许多金雁功中的独门技巧,这才被江南六怪所发现。

见江南六怪疑窦丛生,凌牧云怕他们想歪了,于是提点道:“几位前辈,郭兄弟这轻功似乎与全真教有些渊源,我曾因误会与全真教门下弟子交过一次手,与我交手之人施展的轻功也如郭兄弟这般。”

“全真教?靖儿怎么会全真教的轻功?”江南六怪一时间面面相觑,猜不透其中玄妙。

就在这时,只见郭靖在空中忽地倒翻了一个漂亮的筋斗落在了马背之上,双手紧抓红马鬃毛,试图驯服。那小红马一时前足人立,一时后腿猛踢,有如发疯中魔,来回奔驰,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将郭靖给摔落下来,但郭靖双手紧抓双腿夹紧,不自觉用上内力固定身形,始终没有被它颠下背来。

韩宝驹此时也顾不得去猜想郭靖轻功由来,在旁大声指点,教郭靖驯马之法。郭靖依言施展,牢牢骑在马背,只待小红马精力衰竭自动服软。只是这匹小红马也当真厉害,狂奔乱跃不止,在草原上前后左右急驰了一个多时辰,竟是精神愈来愈长,丝毫不见疲色。

众牧人都看得心下骇然,一些牧人更是将其当做了神马,跪下来喃喃祈祷,乞求长生天不要因招惹神马而向他们降罪,更有牧人冲着郭靖大声叫嚷,要他快快下马。但郭靖全神贯注的贴身马背,便如用绳子牢牢缚住了一般,随着马身高低起伏,哪里有心情听他们的话?始终牢踞马背不下。

郭靖也是一股子的倔强脾气,任被小红马颠簸折腾得满身大汗就是不放手,后来福至心灵,忽然将右臂伸入马颈底下,双臂环抱,运起劲来。他内力一到臂上,越收越紧。小红马翻腾跳跃,摆脱不开,到后来呼气不得,窒息难当,这才知道厉害,不敢再做挣扎,立在原地不动了。

学过驯马之术的郭靖知道小红马已经驯服,于是跳下马背,那小红马果然不逃走,还伸出舌头来舐他的手背,神态十分亲热,众人见此都笑了起来,纷纷上前向他恭贺。马王神韩宝驹更是高兴,让郭靖骑出去遛上一圈,好好试验一下这宝马的脚力。

郭靖也正为驯服了小红马而高兴呢,当即点头答应,骑上马奔驰而出。小红马不愧是汗血异种,奔驰起来如风似电,片刻间便消失在了视线所及的草原尽头,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就是凌牧云心中也不免暗自心惊,以这小红马的奔驰之速,纵是以他学自九阴真经的卓绝轻功,也只能在短距离内与之竞逐,距离一远,他也只有在后面吃土的份儿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忽见一个火红色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草原的边缘,江南六怪和凌牧云不禁相视一笑,知道这是郭靖遛马回来了。时间不大,小红马奔至近前,这时候凌牧云和江南六怪才看出不对劲儿来,刚才出发时还意气风发的郭靖此时竟然趴伏在小红马背上,好像是受了不轻的伤势一般。

“靖儿,你怎么了?”江南六怪见此情景顿时吃了一惊,忙大声呼叫,一起迎上前去。

小红马奔至几人面前停下,郭靖挣扎着从马背上顺溜下来,刚一落地就忍不住咳嗽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而后抬起头来道:“有人想抢小红马,我打不过他就跑了回来,他还在后面追呢。”

“什么?竟然有人敢抢你的马?还敢追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江南六怪顿时暴跳如雷,各自将兵刃亮了出来,一齐向着郭靖的身后看去。

江南七怪本身武艺不俗,又向来习惯兄弟几人一起上阵,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除了在十多年前在草原上遭遇黑风双煞折损了老五笑弥陀张阿生之外,基本就没吃过亏,就算是与丘处机那次也不过是斗了个两败俱伤罢了。所以兄弟几人都是吃不得亏受不得气的脾性,此时见有人强抢宝马不说,还将他们的宝贝徒弟给伤得吐了血,六怪顿时就炸了毛动了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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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神剑诛凶陀

其实不仅是江南六怪暴跳如雷,就是凌牧云胸中也是升起一股怒火,且不说郭靖对于他完成系统任务的重要作用,单是这一年多的相处,凌牧云早已真心将郭靖当成了朋友,此时见郭靖被人重伤,他又岂能不怒?

不过在愤怒之余,凌牧云心中也升起一丝好奇,要知道经过他的悉心调教,郭靖的武功远比原著同时期要高,全力施展出来,就算是江南六怪单对单也未必会是他的对手。可就以他这样的本事,出去遛了一趟马就被打得伏马吐血而回,那伤他的又是何许人也?

众人一齐向郭靖来路看去,片刻之后果然见有一骑从后追来,远远看去,只见马上之人披头散发头戴金箍,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身头陀打扮。身材高大魁梧,精壮结实。手上、项颈之中,凡是可见到肌肉处,尽皆盘根虬结,似乎周身都是精力,胀得要爆炸出来一般,一张脸漆黑如铁,横肉堆积,眉宇间满是凶煞之气,一看就是个凶悍厉害的角色。

待看清来人的形貌,江南六怪暗自吸了一口冷气,看此人外形表象,分明是已经将外家功夫修练到极致的高手,他们兄弟几人算起来也都是修练外家功夫的高手,这一点是绝不会看错的。只是令人奇怪的是漠北草原向来都是武学荒芜之地,这里的蒙古人充其量也只会些实战中演化出来的粗浅的格斗搏杀之技,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个高手出来?

不过吃惊归吃惊,江南六怪都是刚强的性子,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不曾怕过谁,自然不会一见对方是硬手便即退缩,当即拦住道路冲着骑马而来的头陀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伤我等弟子?若不下马说个明白,休怪我们兄弟对你不客气!”

“给我滚开!”

谁想那头陀更不客气,丝毫没有停下来解释的意思,直接纵马向着拦路的江南六怪冲了过来。

“找死!”江南六怪见状大怒,纷纷出手。

马王神韩宝驹性子最急,当先纵出,手中金龙鞭一抖,“刷”的一声,疾往那头陀持缰绳的右手手腕上卷去,试图将其拽落马下。那头陀竟然不闪不避,反手一抓就已抓住了鞭梢。用力一拽便要夺去韩宝驹的兵刃。

韩宝驹忙用劲回夺,他膂力极强,满以为这一使劲儿定能将兵刃夺回,谁想到那头陀的力量更大,他不但没有能够夺回鞭子,反倒自己被鞭上传来的大力拽得飞了起来,直接向着马上的头陀飞去。紧接着一股猛烈恶风迎面袭来,令他直欲窒息,却是头陀另一只手成掌向他拍到。韩宝驹大骇,知道以这一掌的威势他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的,忙松手撤鞭,一个筋斗向后翻出。

只是那头陀却不容他就此脱身,身形猛地向前一探,掌落刮风向着他的后心猛拍。眼见着韩宝驹就要交代,“咻咻”几声响,柯镇恶的毒菱,南希仁的透骨锥和全金发的袖箭几乎同时射到了那头陀的身前。那头陀忙撤掌回护手指连弹,将几件暗器一一弹落,只是这样一来却是让韩宝驹趁机逃脱了。

这时其他几人也都冲到前来,各持兵刃向着头陀的身上招呼。越女剑韩小莹转到头陀身后,纵身跃起向着头陀的后心刺去,她的剑法乃是传自古时奇女子,轻灵翔动精妙不凡,这一施展出来当真如轻燕惊鸿一般。

南山樵子南希仁一语不发,一根纯钢扁担使得虎虎生风,使用的是棍杖一类的招式却又略有变化,刚猛之中又含奇变。

妙手书生朱聪和闹市侠隐全金发二人从两侧夹攻,全金发用的是一杆大铁秤,秤杆使的是杆棒路子,秤钩飞出去可以钩人,犹如飞抓,秤锤则是一个链子锤,一件兵器却有三般用途。朱聪擅于点穴之术,破油纸扇的扇骨乃是钢铸,将扇子当作了点穴撅,在各人兵器飞舞中找寻对方的穴道,认穴精准招式狠辣也非寻常。

只有飞天蝙蝠柯镇恶一人留在原地没动,他双目俱盲不能视物,与人打斗全靠一双耳朵听风辨位,可眼下兄弟几人围攻敌手,风声杂乱难以分辨敌我,所以就没有参与围攻,而是在旁掠阵。当然也不是说他就毫无作为,一有机会他也少不得会用暗器招呼,须知别看他是瞎子,可在江南六怪中论及暗器造诣,他才是第一。

就在这时,那头陀一声怒啸,飞身从马上跃下,却是他遭受五怪围攻,在马上环转不便难以尽施手脚,只得落地迎敌。头陀落地之后将一身武功尽数施展开来,却是让在场众人大吃一惊。但见他一双肉掌挥舞开来,掌掌刮风,刚猛无俦,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莫大威力,竟然凭一己之力将江南六怪参与围攻的五人压在下风。

忽听一声惨呼,却是六怪中掌力最强的南山樵子南希仁与那头陀对了一掌被震断了手臂,翻滚跌出。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哼,闹市侠隐全金发也被那头陀一掌重创踉跄后退,只剩下朱聪、韩小莹和韩宝驹三人继续围攻。不过三人也知道对方的掌力厉害,不敢再和他硬碰硬,只能倚仗轻功和兵刃之利与之游斗,只是少了南希仁和全金发两人分担压力,三人的情况也是越发艰难,随时人多的一方,却被头陀压着打,左支右拙眼看着快要支撑不住了。

飞天蝙蝠柯镇恶听拼斗之声甚是激烈,又听出四弟和六弟接连受伤,心中着急,想要上前夹攻又怕自己目盲难辨敌我帮倒忙,于是向全金发道:“六弟,指点方位,我来打他。”

全金发叫道:“大哥,打‘晋’位,再打‘小过’!”叫声未歇,“咻咻”两声,两件暗器一先一后往那头陀眉心与右胯飞到,柯镇恶闻声发菱,竟是如同亲见。

忽见暗器飞至,那头陀不得不放松攻势闪躲,却是让眼见就要抵挡不住的朱聪等三人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柯镇恶的一手暗器绝技是他目盲之前所练就,眼睛瞎了之后,虽然又练出听风辨位的能耐以耳代眼,但终究不如眼睛看得真切,因江南六怪兄弟几人习惯一齐上阵,所以就练熟了一套由其他兄弟呼叫方位,柯镇恶依言发射暗器的配合方法,为的就是能够在临敌交战之际助几位兄弟一臂之力,此番使用出来果然又奏效,解得兄弟一时之危。

凌牧云在一旁暗自惊奇,须知江南六怪虽然称不上一流高手却也不是什么庸手,当年在江南武林也是有着不小的名头,兄弟几人联手,就算是与全真七子武功第一的丘处机对上也能拼个两败俱伤。可眼下竟然被这头陀压着打,这头陀是从哪个旮旯里蹦出来的?怎么这么厉害!

凌牧云不知道,这头陀的出现其实与他还有着莫大的关联。原来当日他雇佣仪仗队上少林骗取九阳真经,仪仗队在得钱散去之后,其中一个人辗转前往西域经商,有一次与人聊天时将受雇凌牧云假扮仪仗上少林之事当做谈资说了出来,恰好被这头陀听到,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头陀乃是西域金刚门的弟子,本是个杀人如麻的西域马匪,后来被金刚门的创派门主所慑服,拜在金刚门下,成为了金刚门主的开山大弟子,法号至贪,因为武功高强且行事狠辣不留余地,西域武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恶罗汉。

而这金刚门的创派门主也就是恶罗汉至贪的师父本是少林寺中是一个灶下烧火的火工头陀。只因监管香积厨的僧人性子极是暴躁,动不动提拳便打,数年间被那僧人打伤吐血多次,火工头陀积怨之下,便暗中去偷学武功。少林寺弟子人人会武,要偷学拳招,机会良多。他既苦心孤诣,又有过人之智,二十余年间竟练成了极上乘的武功。只是这火工头陀生性阴鸷,竟是深藏不露,直到自忖武功已胜过合寺僧众,这才在一年一度的少林寺达摩堂大校之日出来显露身手,一连出手重创多名寺中弟子,后来更是痛下杀手将当时的达摩堂首座苦智禅师击杀,而后逃出少林寺去,逃到西域开创出金刚门一派。

由于火工头陀的武功乃是偷学,所以并未修练得少林正宗内功,虽将一身外功修练到了登峰造极之境,终究比不得少林正统的内外兼修之法。因而火工头陀对此一直深以为憾,在开创金刚门后也常对门下弟子说,若是当年他在少林时能够学到少林正宗的内功修练法门,他的武功造诣定能更上一层楼,金刚门武学也能变得更加精深易练。

恶罗汉至贪身为金刚门开山大弟子,自然也没少听火工头陀如此说,因此也对少林武学垂涎三尺,也曾动过上少林偷抢绝学之心,只是知道少林寺中高手如云,连他师父在少林惹事之后都不得不远避西域,他去了多半也讨不到好处,这才没敢成行。

不过因为一直心存惦记,恶罗汉对少林寺三个字是极为敏感,一听那人所说的凌牧云之事,立时就意识到这其中定有蹊跷,凌牧云花大本钱演戏不可能真是为了抄几本佛经,很可能是为了骗取少林寺中的武功绝学。于是恶罗汉当即将那人抓去拷问了一番,将事情查问清楚之后就动身前往中原,谋取那可能存在的少林武功绝学。结果路过草原,正好碰上郭靖遛马,见郭靖马好,就动了抢夺之心。种种巧合凑在一起,这才会出现眼前这场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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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黑玉断续膏

且不说凌牧云与江南六怪心中惊诧,恶罗汉至贪此时心中也是吃惊不已。他原是纵横西域大漠的马匪,武功本就不弱,后来又拜入火工头陀门下习武二十多年,一身武功已得火工头陀的六七分真传,在西域已是一等一的人物,横行多年罕有对手,谁想到这才一离开西域,还没等到中原就遇上江南六怪这么几个硬点子,使用多是些奇门兵刃招数奇特也就罢了,一个瞎子还会打暗器,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过恶罗汉终是武功高出一筹,江南六怪虽然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待他熟悉了六怪的路数之后却是越发占尽上风,又斗片刻,马王神韩宝驹也受伤下场,只剩下朱聪和韩小莹两人合战恶罗汉,情形越发的岌岌可危。

“凌兄弟,这恶汉太厉害,几位师父斗不过他,这可怎么办啊?”郭靖眼看着几位师父情况危险,焦急不已,他自己又重伤在身帮不上忙,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不用担心,有我在呢。”

凌牧云拍了拍郭靖的肩膀,示意他放宽心,随即长啸一声拔剑出鞘,身形一动骤然掠出,翩若惊鸿,迅若闪电,驭起一道剑光向着战场当中射去:“几位前辈且先休息一下,这个家伙交给我了!”

江南六怪本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见凌牧云来接场子,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赶忙退到一旁。不过他们也不是就此彻底退开,眼前这个头陀的厉害他们都亲身领教过了,虽然知道凌牧云武功不凡,他们也不认为凌牧云一人就能够敌得过这恶头陀。所以一个个都是握紧兵刃全神关注战局,只待凌牧云稍有不利他们便再上去助阵。

恶罗汉也将凌牧云的话听在耳中,不禁轻蔑一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辈也敢来捋他的虎须?真是不知死活。可是还不等他的念头转完,就见一道璀璨剑光如天外流星一般射到了他的面前,速度之快威势之盛超乎想象!

至贪脸色不禁一变,身形向后急仰一个金刚铁板桥险而又险的让过剑锋,同时一掌呼啸拍出,攻守转换如行云流水,丝毫不见勉强,应变之速令人赞叹。

“砰”一声闷响,凌牧云在电光火石间使出大伏魔拳与恶罗汉硬拼了一记,身形一震如大鸟般腾空而起,手中剑光回扫,在空中划出一道弯月般的光斩,直指刚要起身的恶罗汉后脑。

恶罗汉一掌无功心中一惊,紧接着便觉后颈迫来一阵森寒之气,心中大骇,顾不得起身,猛侧身就地一滚骨碌碌滚到一旁,一头狂乱的散发被剑光斩去小半,散作漫天黑丝如草屑般洒落。

脑袋险些被开瓢的恶罗汉至贪极为狼狈的翻身而起,心中寒气直冒,再看向凌牧云时,目光已如见了鬼一般。怎么看凌牧云也才十七八岁的样子,速度迅捷如鬼魅不说,内力还雄厚之极,便是他二十多年功力的金刚般若掌在硬拼中也占不到丝毫上风,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妖孽啊!

“贼头陀,再接小爷我一剑!”

凌牧云冷笑一声,身形如一阵疾风般再掠到恶罗汉的身前,一道剑光如闪电般破空袭至,至贪只觉眼前剑光一闪,一丝森寒之气便向着他的咽喉袭来,甚至脖颈皮肤都已经感到了丝丝冷意。

恶罗汉骇然失色,脚猛一踏地身形向后暴退,同时一双铁掌全力挥舞开来,护住身前要害。凌牧云眼中冷光一闪,身形随之飙进,比起恶罗汉后退速度还要快上许多,手中宝剑疾舞“嗤嗤”作响,一道道剑气撕裂空气向恶罗汉铺陈而至……

江南六怪只见凌牧云恍如一道影子一般追着恶罗汉狂攻不止,不禁相顾骇然。之前他们虽然隐约知道凌牧云不简单,却没想到凌牧云竟然厉害至斯。恶罗汉的能耐他们都是亲身领教过的,他们兄弟几个一起上尚且不是对手,可就是这样一个厉害角色,现如今竟然被凌牧云快剑狂攻压制得连连倒退,连还招都困难,那凌牧云的武功高到了什么程度?!

其实江南六怪有些高估凌牧云了,凌牧云武功虽然不错,但也就是与恶罗汉至贪大致处在同一个水平上,并不比至贪高多少。之所以能够在两者的战斗中展现出如此压倒性的优势,是因为他已经洞悉了至贪的最大缺点,那就是速度。

因为没有修习过正统的内功修练法门,金刚门徒大多对运气轻身之法知之寥寥,恶罗汉也不例外。这就造成了恶罗汉一身武功虽然刚猛凌厉之极,却在轻功身法方面存在缺陷,也就造成了他速度要比内外兼修的高手要慢上一些。若是对上不以速度见长的高手还好些,身形变换稍慢也算不了什么,但对上凌牧云这样的精擅速度的高手,其短板就暴露无遗了。

凌牧云也正是因为通过观察恶罗汉与江南六怪相斗看出了他的这个弱点,这才会满怀信心的让江南六怪退去,下场独战恶罗汉至贪。恶罗汉至贪所倚仗的刚猛掌力从凌牧云身上占不到便宜,速度敏捷有都比凌牧云差了一大截,自然被凌牧云克制得死死的。毕竟任凭的掌力再刚猛凌厉,也得拍得着人才行啊!

凌牧云与恶罗汉至贪两人的交手极快,剑光缤纷炫目,两道身影旋绕转动,转瞬间都斗了几十招,每一招都是快如闪电,每一式都是凌厉非常,只要有一招一式慢上那么一丝半毫就是生死殊途,连带着旁观的江南六怪和郭靖也是紧张不已,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啊!”就在这时,一声雷霆般的惨呼猛地在战场中响起,震得在场众人耳朵嗡嗡直响。

江南六怪和郭靖心中都是一激灵,凝神看去,只见原本激战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如今已经分开,凌牧云轻舒了一口气,将手中剑上沾染的鲜血抖落,而后将长剑归入鞘中,抬起手来擦了擦额角上微微渗出的汗水,脸上显现出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

另外一边的恶罗汉至贪则捂着脖子后退了几步,目光中满是绝望和难以置信,随即身形晃了晃,轰然倒地,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漫流而出,滴滴答答的淌在地上,浸染出一片殷红。

江南六怪看了看凌牧云,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恶罗汉至贪,一脸震惊,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凌牧云给他们的震动实在太大了,虽然在这之前的战局就已经可以看出凌牧云对恶罗汉至贪的胜算极大,但当恶罗汉真正倒在凌牧云的剑下时,江南六怪的心中依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江南六怪意识到,他们直到这时才算是真正的认识了凌牧云。以往在他们眼里,凌牧云就算出色也不过是个杰出的小辈而已,可眼见着恶罗汉这样的高手在凌牧云剑下殒命,他们才知道,凌牧云根本不是一个小辈那么简单,而是一个江湖中顶尖一流的高手!

凌牧云并没有注意到江南六怪的震撼,舒了一口气,举步来到恶罗汉至贪的尸体跟前,弯下身来开始在恶罗汉的身上搜寻起来,想要看看在他的身上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毕竟这场厮杀发生的实在有点突然和莫名其妙,甚至连对手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结果就分出了生死。

经过一番翻找,凌牧云在恶罗汉至贪的身上发现了些许金银、一张肖像图和两个小瓷瓶。些许金银自然不会被他放在眼里,倒是那张肖像画和那两个小瓷瓶引起了他的一点兴趣。

凌牧云先看那张肖像画,发现画的是一个年纪似乎不大的青年,长相还算不错。不知怎么,他总觉得那张肖像图上所画之人有些眼熟,隐约似乎有些印象,只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曾见过这么个人。他哪里知道,其实那张画上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是恶罗汉至贪特意找画师根据那个被他抓住拷问之人的言语描述所画,以辨认凌牧云的身份。不过画毕竟不是照片,总不能画得和本人一模一样,因此凌牧云才会感觉眼熟却想不起是谁来。

想不出个头绪凌牧云索性也就不想了,放下画再看那三个瓷瓶,发现两个个瓷瓶都是用来装药之用,其中一个只是江湖中人常备的金创药,并无稀奇之处,另外一个瓷瓶却让凌牧云不禁为之心头一震,因为在那瓶上贴着的标签上赫然写着“黑玉断续膏”几个字。

“黑玉断续膏?”凌牧云眼睛骤然亮了起来,“莫非就是西域金刚门所秘传的那种接骨疗伤灵药?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次这场糊涂仗还真算没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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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铁尸梅超风

凌牧云将那标着“黑玉断续膏”的瓷瓶瓶塞拔开,向里一看,发现其中装了大半瓶的黑色药膏,低头在瓶口嗅了嗅,一阵芬芳清凉的气息涌入鼻腔,令人精神为之一爽。凌牧云心头一喜:“看样子这瓶黑玉断续膏多半是真的了!”

回想有关黑玉断续膏的相关信息,凌牧云不禁心头窃喜。黑玉断续膏乃是西域金刚门的独门秘药,外表呈黑色,气息芬芳清凉。其药性极其神奇,常人手足身体骨节若遭致重创从而伤残,敷上此药膏后伤患仍可痊愈,从而逐渐恢复正常活动。若是伤残时日长久、骨伤已经愈合者,则需先将其断骨重新折断,敷上此药膏后亦可使骨骼恢复正常,可恢复正常行动等能力。

用金刚门的外门武功将人肢骨重创后,唯有此药可治。但此药配方秘密至极,不轻易传授于人,本门寻常弟子也难以知其名,只有门中的少数高手方可得知其秘。后来到了倚天屠龙时期,武当七侠中的三侠俞岱岩和六侠殷梨亭先后被金刚门下所伤,一身骨头尽数被金刚门人以大力金刚指折断,张无忌后来就是谋来此药治愈了殷梨亭和被废了数十年的俞岱岩的伤残,治疗筋骨伤效果之佳,堪称神品。

武林中人闯荡江湖,自然少不了与人争斗搏杀,正所谓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经常与人交手,受创负伤也就在所难免。而有了这样一瓶疗伤圣品傍身,行走江湖也要安全许多。

“凌少侠,莫非你识得这恶罗汉随身携带的药物不成?”江南六怪中的二怪妙手书生朱聪最是聪明不过,看到凌牧云的神情变化,顿时就猜到凌牧云可能是认得黑玉断续膏。

凌牧云点了点头:“不错,我以前曾经听人说过西域金刚门有一种疗伤的灵药叫做黑玉断续膏,对于治疗筋骨之伤有奇效。我虽不曾亲见过,却听人描述过这灵药色泽恰如黑玉,气息清凉芬芳,眼前这瓶药物无论色泽还是气味都与描述相符,名字也一样,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我所知道的那种疗伤灵药了。”

朱聪又道:“照凌少侠这么说,这头陀是西域金刚门的人喽?这西域金刚门是什么来头,我们兄弟孤陋寡闻,以前还真没听说过这个门派,想不到其中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高手!”

“说起这金刚门,还确实有一番来历,只是知道的人并不多,我也是偶然听人说过,因为这其中涉及到昔年的武林第一大派少林寺,所以印象十分深刻,这才能够轻易的想起来……”凌牧云微微一笑,当下就把金刚门的来历向在场众人娓娓道来。

江南六怪在听了凌牧云讲述了火工头陀的事迹之后不胜唏嘘,要说起来火工头陀能够以少林寺个杂工头陀的卑微身份单靠偷学自练而成为一代高手,也算是一个人杰。只是他在武功成就之后所选择的报复方式却让江南六怪无法苟同。

暴打虐待他的只是香积厨的监管僧人,可他却将怨恨扩大到了整个少林寺,搅闹少林寺大校不说,还将对他留手的苦智禅师打死,这就让向来信奉冤有头债有主的江南六怪难以接受了。这件事说起来少林寺固然有错,但火工头陀为人也太过阴鹜,让这样的人习得一身高深武艺反而是个祸害。

念及此处,江南六怪不约而同的又想起了郭靖之前在收服小红马时的表现,郭靖在那时所表现出来的高明轻功绝不是他们所传,凌牧云也对此矢口否认,那又是谁传授给他的呢?他又为什么要隐瞒不说?江南六怪的心中都泛起了嘀咕,联想到火工头陀的事迹,他们对郭靖这个傻徒弟也产生了某种不太好的猜测,只是碍于有凌牧云这个外人在场,并没有说什么,但心中的结却是留下了。

这也是凌牧云所没有想到的,如果他知道就因为诉述了一下金刚门的来历和火工头陀的事迹,会在江南六怪心里引起这么多不妙的想法的话,他是绝不会说出来的。

由于江南六怪和郭靖都受伤不轻,所以几人也没在这里多呆,没受伤的朱聪和韩小莹陪着凌牧云一起挖了个坑将恶罗汉至贪的尸体草草掩埋。埋完之后,凌牧云看了眼前这简陋的坟茔颇为感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头陀论武功也算是当世一流的高手了,想必在西域武林中也有不小的名头,现如今却葬身在了这荒凉苦寒的漠北草原之中,甚至连个名字都没能留下,或许这就是江湖人的归宿吧。

众人在简单收拾了一下战场之后便一起回转营地,毕竟这一场仗打得虽然糊涂,却颇为惨烈,不仅郭靖受了重伤,江南六怪也伤了大半,便是看似轻松的凌牧云其实也是身心疲惫,毕竟是高手过招生死之战,非同等闲,时间虽然很短,耗费的精力却是极大,此时既已战罢,当务之急自然是要回去好好休养,受伤的疗养伤势,像凌牧云这样没受伤的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在回去的路上,凌牧云向郭靖询问了他与恶罗汉至贪遭遇的经过。原来郭靖在遛马的时候遇上了路过的恶罗汉至贪,恶罗汉眼见郭靖骑的小红马神骏之极,心中就动了贪念,于是张嘴将郭靖叫住,在郭靖依言停下之后便以他最精擅的金刚般若掌对郭靖突施偷袭。

郭靖本来人质朴,又从小生长在草原,根本就没经历过江湖上的尔虞我诈,根本毫无防备,哪想到恶罗汉会突下杀手?幸好在凌牧云一年多的调教下,郭靖的武功比起原本历史上强了许多,在遭逢乍变的情况下本能的施展出凌牧云教给他的大伏魔拳来接下了恶罗汉偷袭的一掌,虽然也在仓促之下被震得重伤,总算是保住了性命,而后便仗着小红马的脚力逃了回来,这才引出了后来的激战。

在听了郭靖的诉说之后,凌牧云心中也是后怕不已,就当时的情形来说,若非郭靖武功大进,又恰逢自己在场,恐怕郭靖就死在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金刚门头陀掌下了。想到这里,凌牧云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贼头陀不会就是系统所警示的变数吧?”

凌牧云越想越对,如果他的记忆没错的话,在原著中可没有这么个强力头陀出场,可如今他却出场了,虽然下场比较悲催,才一出场就被自己给挂掉了,但却不能因此就无视他的强横实力。若是凌牧云没有前来草原,以这强力头陀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一人就能将江南六怪与郭靖师徒几个一起干掉,那郭靖这个应运之人的命运可不就此改变了么!

想明白了这点,凌牧云心中不禁暗自庆幸,还好他出于谨慎起见来了草原,否则他的一番计划恐怕都要落空了。

江南六怪与郭靖一起回到营地养伤,由于江南六怪中的韩宝驹、南希仁、全金发三人或是手臂或是肋骨被恶罗汉所打断,郭靖的手臂也被恶罗汉的金刚般若掌所震得骨裂,凌牧云还特地拿出一些黑玉断续膏来给受伤的几怪和郭靖敷用,一来出于关怀,二来也是顺便检验一下药效。

事实证明黑玉断续膏果然神效无比,江南六怪和郭靖身上的伤都是筋骨之伤,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若是依照常理,几人的伤没有个三四个月是好不了的。可在敷了黑玉断续膏之后,只过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几人便已恢复如初,这让众人对黑玉断续膏的药效不禁大为赞叹。

在江南六怪和郭靖的伤势痊愈之后,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就如原著中一般,江南六怪试出郭靖已经有极为深厚的内功,于是向郭靖询问是谁教他的内功,而郭靖却懵懂迷糊,浑然不知自己平日练习的呼吸吐纳之法竟然就是内功修练法门。

江南六怪眼见郭靖一脸迷糊,回答得不清不楚,更是心生猜忌,于是让郭靖离开,表面上似乎就此过去了,实则准备晚上偷偷跟踪郭靖,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偷偷教授郭靖内功,又有何见不得人的图谋。虽说江南六怪也不愿相信他们苦心教导了十几年的弟子会联合外人对他们不利,只是这件事情透着一股子诡异,由不得他们不谨慎小心。江南六怪也都是老江湖了,深知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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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草原追逐

江南六怪并没有将这件事对凌牧云说,虽说经过一年多的相处江南六怪早已经消去了对凌牧云的疑忌,但他们也深知凌牧云与郭靖情谊颇深,而偏偏在这件事里郭靖又很可能是站在他们对立面的,若是让凌牧云知道了,很可能会选择站在郭靖那一面。

凌牧云的武功江南六怪已经见识过了,已是臻入当世一流之列,绝非他们兄弟几人所能抵挡的。郭靖背后本来就有一个图谋不明的神秘人了,若是再加上凌牧云,那他们就真是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不过他们不对凌牧云说却不代表凌牧云就什么也不知道,白日里郭靖从江南六怪那里回来之后闷闷不乐,凌牧云见状奇怪便出口询问,郭靖当即就把遭到六位师父怀疑询问的事情向他说了一遍,凌牧云就知道马钰偷授郭靖内功的事情泄露了,当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等到天黑时分,妙手书生朱聪与闹市侠隐全金发两人来到郭靖家所居住的蒙古包外潜伏,正在帐内与郭靖母子一起吃饭的凌牧云顿时有所察觉,须知凌牧云此时内功已经臻至当世一流之境,耳聪目明灵觉敏锐,朱聪和全金发的轻功虽然在江南六怪中位列前茅,但与真正的高手相比也只能算是一般般,想要瞒过凌牧云的耳目还差些火候。不过因为心里有数,凌牧云假作不知,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

饭后,凌牧云和郭靖两人帮郭母李萍一起收拾了碗筷,郭靖便向郭母告辞。李萍早已熟悉了郭靖每晚出去练功的规律,也没在意。在母亲答应之后,郭靖又向凌牧云说了一声,然后便出了蒙古包向那片练功的悬崖赶去。

在帐外潜伏的朱聪和全金发两人见郭靖走了,也连忙起身从后面跟上。只是有着名师指点再加上自己苦练,此时郭靖在轻功方面的造诣已是颇高,朱聪和全金发两人虽然全力施展轻功,竟然还有些跟不上的感觉,这不禁让两人大为吃惊。好在草原之上并无他物遮蔽,相隔虽远仍可见到,两人这才没有跟丢,远远缀着郭靖一路来到悬崖之下。

郭靖奔到悬崖之下仍不停步,径自攀上崖壁向上爬去。这时候的郭靖轻身功夫大进,这悬崖又是每晚爬惯了的,已不须马钰垂绳索牵引,自己就能爬上去了。

眼见着郭靖轻巧攀爬悬崖,越爬越高,没用多久就上了崖顶,朱聪和全金发更是震惊不已,良久作声不得。就从郭靖展示出的轻功来看,早已超过了他们几个做师父的。如果是在平日里,见到郭靖武功进步到如此境地,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只是今日如此场合,他们两人心中却只感到一阵的惊悸。能把郭靖教导得如此厉害,那他背后的这个高人岂不是更加恐怖?这样的人若是想要对付他们,他们兄弟几人能抵挡得住么?

过了一会,柯镇恶等四人也跟着到了。原来他们是怕朱聪和全金发两人人单势孤,一旦遭遇意外情况恐怕有危险,所以都赶过来支援。而且为了以防遇上强敌,身边都带了兵刃暗器。

朱聪向几人说了郭靖爬上崖顶之事,韩小莹抬头仰望,见高崖小半截没在云雾之中,不觉心中一寒,说道:“想不到靖儿的轻功竟然高到这种程度了,这悬崖咱们可爬不上去。”

柯镇恶道:“大家在树丛里埋伏下来,等他们下来。”

其他几人当即点头答应,依言埋伏了下来。

六怪埋伏下来之后,个个屏气凝神随时准备战斗。此时寒风侵肤,冷月窥人,四下里黄沙莽莽,荒山寂寂,万籁俱静之中,远处偶尔传来几下马嘶,七兄妹埋伏待敌,此情此景,与十余年前夜斗黑风双煞时是何其相似,六怪触景追忆,都是不胜感慨。

江南六怪在这里埋伏待敌,却不知道就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凌牧云。

熟知剧情的凌牧云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此在郭靖走后不久也离开了郭靖家的蒙古包,跟在江南六怪的后面一路来到悬崖之下。此时见江南六怪选择在悬崖下埋伏,他也不再向前凑,而是远远的兜了个大圈,绕过江南六怪来到悬崖的另外一边,在山崖边缘找了个比较隐蔽的角落,隐入其中耐心等待。

时间不大,只见一道黑影从远处飞掠而来,来人速度极快,初一见到时还在数里之外,可也就过了十几个呼吸的工夫就已经掠到了近前,在月光下留下一道倏忽来去的影子,目力不够都难以捕捉,宛若鬼魅一般。

人影掠到近前,一头长发在月光下飞扬,原来是个女子。仔细看去,只见这女子看起来在四十多岁的年纪,皮肤黝黑,模样颇为俏丽只是偶然睁开的一双眼睛中眼白无仁,却是个双眼俱盲的瞎子。看到这里,凌牧云心中已经确定,这女子就是早年与陈玄风一起偷盗九阴真经而后叛出桃花岛的铁尸梅超风了。凌牧云连忙屏住呼吸,像梅超风这种眼瞎之人耳力都是极为敏锐的,他可不想现在就被梅超风所发现。

梅超风来到崖下并不止步,直接纵身攀岩而上,手在腰里一拉一抖,一条足有四丈来长的银白色软鞭应手而出,仿佛一条长蛇在月下飞舞,攀缠住峭壁上的凸起之处,借力攀跃上升,遇到崖壁光滑无处借力之时,就探出手来以五指直接插入峭壁之中,生生在坚硬的崖壁之上开出借力之所,攀爬之速比起之前郭靖爬悬崖时快了何止数倍。

凌牧云看着在崖壁之上飞速攀援上升的梅超风,心中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梅超风展现出来的轻功虽高,还不至于让他感到怎样,因为同是修练九阴真经而且内外兼修的他轻功比起梅超风来只强不弱,真正让他动容的是梅超风使出的九阴白骨爪,坚硬的石壁在她的爪下竟和泥捏似的,说戳五个窟窿就戳五个窟窿,这等指力实在骇人之极。

其实梅超风攀援的这面峭壁是悬崖的背面,比起悬崖正面来更加的陡峭难爬,想来是梅超风双目俱盲分不清这其中的难易,所以才会选择在这悬崖背面攀援上崖,不过也幸亏如此,否则此时江南六怪都埋伏在崖前,如果她选择从正面上崖,势必会与江南六怪碰见,真要是动上手,以梅超风如今的武功,江南六怪免不了要遭她的毒手。

眼见梅超风身轻如燕翻上悬崖,凌牧云心中不禁暗暗有些紧张,因为马钰和郭靖两人还在崖上,虽然原著中说是马钰和郭靖两人及时发现了梅超风,藏在崖顶石后没有被梅超风发现,可他还是有些担心会因为自己而引发什么变数,出现意外状况。以梅超风如今的武功,真要是发现了马钰和郭靖他们两个并对他们动手,两人就算联手也绝不是梅超风的对手。

还好等了半天,也不见崖顶有什么动静,估计是没有打起来,凌牧云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耐心等待。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忽见梅超风从崖顶翻了下来,凌牧云心中一惊,连忙再次屏息凝神藏好,目光向着梅超风的身影仔细看去。只见梅超风任由身子自由坠落,只是时不时的挥鞭探爪在峭壁之上借力减速,两三个呼吸的工夫就从落在了悬崖脚下。而后也不歇脚,身形掠动如风,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在梅超风走之后,凌牧云并没有急着现身,因为马钰和郭靖两人也随后从崖顶顺溜了下来,施展轻功跟在了梅超风的后面。眼见崖顶上的人都下来了,凌牧云这才现身出来,施展轻功远远的跟在三人的后面一路追踪下去。

四人都是轻功卓绝之辈,在大漠上相隔数里远远追踪。

其实梅超风的轻功是要高出马钰和郭靖一筹的,只是她根本没有料到身后竟然有人跟踪,所以并没有使出全力疾驰,马钰和郭靖两人虽然跟得有些勉强,却还不至于跟丢。

而凌牧云的轻功甚至还在梅超风之上,自然就更没问题了,如果不是怕被马钰和郭靖发现了不好解释,他早就超过两人直追梅超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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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剑斗铁尸

茫茫大漠之中,一行四人分成前中后三波疾行,相互追踪。梅超风固然是不知道马钰和郭靖两人在身后跟踪,而马钰和郭靖两人只知道跟踪梅超风,浑然不知他们的背后也还有人跟踪。

也幸好马钰和郭靖两人在这三方中轻功最弱,跟踪梅超风已是有些勉强,就更无暇回头查看自己身后了。若非如此,大漠之上荒芜空旷,一点遮蔽物都没有,一眼可看十来里地,马钰和郭靖又不像梅超风一样是瞎子,万一要是回头看去,凌牧云也非得暴露不可。

四人步履如飞前后追踪,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在天色微明时,见前面影影绰绰竖立着许多大营帐,却是一处巨大的营地,在营地当中还有几队哨兵来回巡弋。梅超风身形晃动,眼瞧着掠入营地隐没不见,也不知进了哪座营帐之中。

马钰和郭靖两人加快脚步,避过巡逻的哨兵,潜入营地之中寻找梅超风的下落。不知不觉间摸到中间的一座黄色的大帐之外,两人伏在地下,揭开帐幕一角往里张望,忽见一人拔出腰刀,用力劈落,将一名大汉砍死在地。那大汉倒将下来,正跌在郭靖与马钰的眼前,郭靖认得这人是铁木真的亲兵,不觉一惊,心想:“怎么他在这里给人杀死?”

转轻把帐幕底边又掀高了些,持刀行凶的那人正好转过面来,却是王罕的儿子桑昆。只见他把长刀在靴底下擦去血迹,转回头对帐内一人说道:“现下你再没疑心了吧?”

郭靖向那人看去,只见这人他也认识,正是铁木真的义弟札木合。只听那札木合道:“铁木真义兄智勇双全,就怕这事不易成功。”

桑昆冷笑道:“你爱你义兄,那就去给他报信吧。”

札木合道:“你也是我的义弟,你父亲待我这般亲厚,我当然不会负你。再说,铁木真一心想并吞我的部众,我又不是不知,只不过瞧在结义的份上,没有跟他破脸而已。”

又听得帐中另一人说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若是给他先动手干你们,你们就糟了。事成之后,铁木真的牲口、妇女、财宝全归桑昆;他的部众全归札木合,我大金再封札木合为镇北招讨使。”郭靖只见到这人的背影,于是悄悄爬过数尺,瞧他侧面,这人好生面熟,身穿镶貂的黄色锦袍,服饰甚是华贵,这才想起,此人竟是金国的六王完颜洪烈。

就在郭靖和马钰两人摸到黄色大帐外偷看偷听帐内密议之时,凌牧云也随后潜入了营地之中。由于此时天色才蒙蒙有几分白意,夜色尚未完全褪去,看东西还看不太真,加之凌牧云轻功高绝,在营地之中穿梭纵横,掠动如风,那些巡查的哨兵根本就发现不了。

因为内功精深,凌牧云的耳目要比常人敏锐许多,很快就看见了潜身在那黄色大帐之外,正微掀帐幕向内偷看的郭靖和马钰两人。凌牧云心中一动,身如清风一般向着那座黄色大帐掠去,避开马钰和郭靖两人,绕到大帐的另一次潜身偷听。

只听一个略带威严的中年男声道:“我大金国就要兴兵南下灭宋,我请铁木真派兵相助攻宋,谁知那家伙却不知好歹不肯答应。既然他不识抬举,又损害二位的利益,那咱们这次索性就合力把他除掉,由你们二位分吞了他的乞颜部,届时你们每人再统兵二万前给我大金助战,大功告成之后,自然另有重赏。”

另一个声音喜道:“向来听说南朝是花花世界,满地黄金,女人个个花朵儿一般。六王爷若是能带我们兄弟去游玩一番,真是再好不过。”

这个声音中充满了贪婪,也让凌牧云确定了之前说话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金国的六皇子赵王完颜洪烈。

只听完颜洪烈哈哈一笑道:“那还不容易?就只怕南朝的美女太多,你要不了这么多。”

听了这话,凌牧云顿感一股怒火从心中升起,有一种冲入帐中将帐内之人尽数宰掉的冲动。无论是女真人还是蒙古人,这些野蛮民族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以抢掠其他民族为乐事,汉民族先进的农耕文明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摧残于这些野蛮民族的铁蹄之下。

只是想到他要是动手将这些人宰了,只能是白白便宜了铁木真,弄不好还帮助铁木真更容易的统一蒙古,这才将心中怒气生生压下。

接下来就听完颜洪烈等人商议对付铁木真的办法,先是以商谈铁木真女儿华筝与桑昆儿子都史两人成亲之事为幌子将铁木真邀来,札木合与桑昆两人则率大军半路伏击铁木真,将铁木真斩杀,而后再率领突袭乞颜部,将铁木真的势力彻底吞并。

听到这里,凌牧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起身离开这座营帐,继续寻找梅超风。很快他就在营地一处距离之前那座大帐不远的地方发现了梅超风,看她抓住一个铁木真派来的乞颜部使者,询问江南六怪的住处,而后抓着那人进了一个营帐。而后又见马钰和郭靖两人也结束偷听潜出营地疾行而去,应该是向江南六怪和铁木真示警去了。

眼见着郭靖和马钰两人走远,凌牧云并未随之离去,而是向着梅超风所在的那个营帐潜去。来到营帐之外,凌牧云偷眼向里观看,只见之前被梅超风提进帐中的那个人全身僵硬躺在地上,除了眼珠还在转动之外,其余身体四肢都是一动不动,看样子是被点了穴道。梅超风则在一旁随意一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牧云向着帐中冷笑一声:“好你个梅超风,竟然还敢重返大漠。”

“什么人!”梅超风厉喝一声,伸手在腰间一拉一抖,四丈来长的银白软鞭顿时仿佛一条长长的毒蛇飞噬而出,“啪”一声将凌牧云身前的帐布抽碎,余势不减的向着凌牧云呼啸抽来。

凌牧云看得真切,在那鞭尖之上满是锋锐尖利的倒刺,只要是被抽上,就算不死也得扒层皮。当即脚尖一点地身形仿佛疾风般倒纵而出,有些惊险的躲过梅超风这凌厉一鞭,随即身形一转便向营地外飞掠而去。

“休走!”梅超风一鞭落空,身形也如脱兔般从营帐内飞纵而出,侧耳一听顿时察知了凌牧云的方位,当即将轻功全力施展开来,向着凌牧云疾追而去。

两人都是轻功卓绝之辈,真正全力施展开来快逾奔马,营地中的那些哨兵听到声响过来查看时,就隐约看见好像有两条影子从众多营帐间掠过,再想仔细看时,早已经消逝不见。由于此时夜色尚未完全褪去,那些哨兵直以为是见了鬼了,惊疑不已。

不说营地之中惊疑的蒙古哨兵,单说凌牧云与梅超风两人出了营地疾追竞逐,两人所练轻功都是九阴真经所载,施展开来都是掠动如风快逾奔马,呼吸间便已掠出数十丈远,远远看去就只能瞧出两条身影在草原之上追逐,至于两人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根本就看不清。

由于凌牧云不仅修习了九阴真经上的轻功身法,还练有九阴真经中的内功法门,内外兼修之下他的轻功造诣比只修练过九阴真经下篇武学的梅超风是要高出一筹的,如果全力施为,梅超风是追赶不上的。不过他故意让梅超风发现就是想要引她出来,所以在赶路之际还留了几分余力,既不将梅超风甩掉,也不让她追赶上来,就这么不远不近的吊着她。

两人一路追逐了两三个时辰,也不知奔行了多远,凌牧云始终留有余力可以运功回气倒是没有什么,一直全力紧追的梅超风内力消耗巨大,却是有些后力不继了,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

凌牧云发现了梅超风的变化,于是也有意的放慢脚步,以防梅超风跟丢。

梅超风也是老江湖了,发现她一慢凌牧云也跟着慢,顿时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儿,之前无论她怎么追都追不上,可现在她一慢对方也就跟着慢下来了,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恐怕对方是在故意吊着她来借此消耗她的内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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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力胜梅超风

隐隐猜出凌牧云的用心之后,梅超风当即停下脚步不再追赶,大有任由凌牧云逃走之势。其实梅超风这也是在试探,如果凌牧云确实像她所猜测的那样,势必也会随之停下脚步。如果她猜错了,也不过是让凌牧云就此逃脱罢了,反正她追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能追上,就算逃走也算不了什么。

见梅超风忽然驻足不追了,凌牧云也就停下了脚步,梅超风猜得没错,他就是想要消耗梅超风的内力。熟知剧情的凌牧云知道,梅超风虽然因为修练了九阴真经下卷中的诸多武功绝学而武功大进,但在内功方面相对来说却是个短板。

当然,这并不是说梅超风的内功就弱了,怎么说也是桃花岛出来的人,黄药师的弟子,内功修为还是不错的。只是相对于她那高超的身手,内功就显得弱了一些。

单以身手而论,在梅超风将九阴白骨爪练成之后,在射雕世界中也就五绝那个层次的顶尖强者能够稳压梅超风一头,除了那几个顶尖强者之外,几乎就再没有人可以与梅超风比肩。可要是说起内功,梅超风没那么强悍了,全真七子中能够与她相比的就有好几个,而丹阳子马钰更是稳压她一头,否则在原著中她也不会被马钰惊走了。

正是因为熟知了她的短板,凌牧云才会想出这么个办法来消耗梅超风的内力,尽量削弱梅超风的实力。毕竟梅超风可不是等闲之辈,那可是后来敢一人与全真七子放对的强人,虽然还入不了绝顶高手之列,但在一流高手中绝对是顶尖一层的存在了。对上这样的人物,就算以凌牧云现在的武功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自然不会放弃一切削弱梅超风的手段。

察觉到凌牧云也停了下来,梅超风顿时证明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冷声哼道:“小贼,你怎么不跑了?”

梅超风虽然双目俱盲不能视物,耳音却是极为厉害的,早就在之前凌牧云说话的声音中听出凌牧云的年纪不大,所以称呼他为小贼。

“你都不追了,我还跑什么?”凌牧云耸了耸肩道。

“这么说你果然是故意的,说吧,你此番引我出来有何目的?”梅超风语气森然的问道。

其实若是依照梅超风往常的行事习惯,早就直接动手了,只是经过之前的一番追逐,梅超风已经发现凌牧云轻功卓绝内力深厚,绝非易于之辈,她就算动手也未必能够占到便宜,这才耐下性子来询问。

凌牧云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和你做个交易而已。”

“什么交易?”梅超风一脸的戒备。

“我知道你的手中有九阴真经下卷,却没有上卷的练气养基之法,而我恰好有上卷的练气法门,却缺少几门克敌制胜的厉害武功,不如我们……”

“你休想!”

梅超风还没等凌牧云把话说完就厉啸一声向着凌牧云扑了过来,手中软鞭一抖,“咻”一声撕裂空气向着凌牧云猛抽过去。

“你个疯婆娘,就不能听我把话听完么!”凌牧云怒骂一声,施展出九阴真经上的轻功法门,身形向旁边平移数尺,让过了梅超风突发的凌厉一鞭,落空的长鞭抽在地上,打得沙石飞溅地生凹痕,威力之大可见一斑。

也怪不得凌牧云生气,他此番前来虽然做好了与梅超风一战的准备,但考虑到梅超风毕竟也是一流顶尖的高手,想要拿下她并非易事,所以能不动武还是尽量不动武的好,因而就想出了这么个交易的办法来。在他看来,他想要九阴真经下卷的厉害武功,而梅超风又正缺九阴真经上卷的练气法门,两相交换正是各取所需的双赢之事,梅超风没道理不答应。可谁想到梅超风反应竟然如此激烈,连他话都不容说完就动手,简直是不可理喻。

“不必说了,想要我的九阴真经,你拿命来吧!”梅超风一鞭落空却毫无停手之意,手臂一抖,四丈长鞭顿如同一条毒蟒般腾身而起,再次向凌牧云拦腰席卷而去……

其实凌牧云是不了解下卷九阴真经在梅超风心中的特殊地位,否则就会对梅超风的过激反应有所理解了。

梅超风本是黄药师门下弟子,与师兄陈玄风产生私情,偷偷结为了夫妻,只因害怕师父责罚,就生出了逃遁江湖之念。不想陈玄风念及江湖险恶,怕他们两人的武功未成不足以防身扬名,所以在离岛之时将黄药师从周伯通那里得来的下半部九阴真经盗走,只是少了上半部的筑基练气之法,两人只好以旁门左道之法修练,倒也练成了一身高强的武功。

武功有成之后两人闯荡江湖,创下了黑风双煞的赫赫凶名,杀了不少的武林高手,其中就有飞天蝙蝠柯镇恶的兄长飞天神龙柯辟邪,连柯镇恶的一双眼睛也是被两人所废,就这样双方结下了死仇。后来梅超风、陈玄风两人被他师弟陆乘风约来的众多武林好手围堵追杀,被逼进了大漠草原躲避,没想到正遇上同样来到大漠寻找郭靖的江南七怪,被七怪伏击,一战之下,他丈夫陈玄风死在郭靖的匕首之下,她也被打瞎了双眼,侥幸得以逃脱。

后来她发现陈玄风将九阴真经的经文都刺在了自己胸前的皮肤上,于是她就将陈玄风胸前的那块皮割下,贴身收藏,一方面是为了摸索练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缅怀死去的丈夫。所以对于梅超风而言,她身上的这下卷九阴真经绝不仅仅是一篇武学秘籍那么简单,说是她的命根子都不为过,是宁死也不会交给别人的。所以才会在听凌牧云说起下卷九阴真经后做出如此激烈反应,立刻选择动手。

“梅超风你个疯婆娘,既然你非要动武,那少爷我就陪你走两趟,看看今日咱们两个到底谁输谁赢!”

眼见梅超风穷追猛打没完没了,凌牧云也被激怒了,长啸一声长剑出鞘,剑芒一吐将抽来的长鞭拨荡开来,随即长剑轨迹一转,化作一道璀璨剑光向着挥鞭的梅超风疾刺而去。

“咻”“咻”“咻”……

梅超风长鞭疾挥,仿佛一条疯狂的毒蟒,卷起漫天鞭影,在刺耳的尖啸声中向着凌牧云抽击而去。梅超风的软鞭长达四丈,是寻常武者使用软鞭的数倍长,这一挥舞开来,身前数丈都在鞭影的笼罩范围之内,烈似暴风,密如骤雨,迅猛暴烈,不留分毫缝隙。

面对如狂风骤雨一般的密集鞭击,凌牧云脸色丝毫不变,身如疾风飙进,宝剑挥舞如风,“嗤嗤”声响不止,凌厉的剑气纵横交错,一路迎击而上,竟如一艘迎风破浪的舰船,撕裂密集猛烈的鞭幕狂飙突进。

眼见凌牧云即将突到近前,梅超风脚一点地身形向后飘退,尽量与凌牧云保持距离,同时手掌猛然一滑,握到了长鞭中部的位置,接着手臂奇异一抖,鞭梢和鞭柄一先一后呼啸抽出,就像是一条大毒蟒化作了两条小一些的毒蟒一般,虽然攻击的覆盖范围缩小了一半,但攻击的猛烈程度却是更提升了一个层次,而且因为鞭头鞭尾循环轮转,更加的诡异难防,原本向前突进的凌牧云顿时慢了下来,一时间却是有些攻不进去了。

眼见强突不行,凌牧云当即改变方式,围着梅超风游斗起来,只见他游走不停,身形飘忽迅疾,利剑挥刺如飞,招式精妙绝伦,剑光如瀑,剑气纵横,向着梅超风发动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以求能够找到梅超风的破绽,得以近身与之厮杀。

不过梅超风也非寻常之辈,凌牧云的身法虽快,她的身法也并不慢多少,凌牧云转她就跟着转,始终保持面对凌牧云,不让他寻到破绽,虽说凌牧云在速度上还要比她稍快一些,但这点速度优势并不足以转化成胜势,而且她所使用的鞭法乃是九阴真经中所载的白蟒鞭法,是最为上乘的鞭法绝技,招数精妙威能不凡,虽然凌牧云的八十一路辟邪神剑奇妙凌厉,梅超风也完全可以应付得来。

两人都是以快打快,速度惊人,放眼看去只能看到两道人影在一团剑光和一片鞭影的笼罩下在原野之上环绕转动,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来。凌牧云固然是进不了梅超风的身,剑法虽强也伤不到梅超风分毫,而梅超风的鞭法虽然凌厉绝伦,却也破不开凌牧云的剑法防御,一时间两人却是战成僵局,谁也奈何不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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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后续

凌牧云与梅超风两人之间的过招是极快的,往往一个呼吸间就是十几招过去,令人眼花缭乱,稍一不留神可能就是生死殊途。不过也正因如此,这种层次的交手是极为耗费内力和心神的。

这时候就看出凌牧云之前算计的效果来了,梅超风初时还能与他战个旗鼓相当,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梅超风的动作就渐渐有些慢了下来,等到走上一千多招时,梅超风已经是汗湿衣衫,鞭法招数也开始逐渐迟钝起来。梅超风也知道这样下去情势不妙,只是之前一番长途追逐,紧接着又是如此激战,她体内的真气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再想维持之前那种高频率的出招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眼见梅超风已经开始渐渐疲软,凌牧云立即抓住机会猛攻,出招换式是越发的急速迅捷,剑法招式也是越发的诡异奇妙,就像是个影子不断的围着梅超风打转,缤纷的剑光几乎将梅超风挥出的鞭幕挤压到了极点,将梅超风整个人都包围在了其中,原本还能覆盖两丈左右的鞭影如今已经只能覆盖身周数尺的范围,往往一鞭才挥出就不得不在凌牧云的压迫下被动变招,鞭法已经很难完全施展开了。

在凌牧云的逼迫之下,梅超风越来越疲于应付,已经有些跟不上凌牧云身形移动的速度了。又勉强支撑了几十招,终于被凌牧云寻到破绽,一剑破开鞭网突到了梅超风的身背后,凌厉剑芒向着梅超风的背心激刺而去。

此时梅超风的白蟒鞭法已经被破,长鞭隔绝在外,再想回援已经来不及,眼见梅超风就要伤在凌牧云剑下之际,就见梅超风身形微微一侧,也不回头,一只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向背后抓出,准确的向着凌牧云刺出的宝剑抓去,竟是要空手入白刃。

“嚓”一声金属摩擦响,梅超风的手掌迅若闪电的抓住即将刺入自己背心的剑刃,手腕一翻就像将其折断。不过还不等她发力,已经入手的剑刃却在凌牧云的内力灌输之下又仿佛灵蛇一般扭动挣脱而出,与她的手掌擦出一溜的火星。

“好厉害的九阴白骨爪,竟能将人的一双肉掌练成到这般程度。”凌牧云一剑无功不禁心中一凛,他的剑本是百炼精钢打造,又有他的内力灌注,就算是钢板也能轻易刺穿,可就是这么凌厉一剑却被梅超风以一只肉掌抓住,而且还险些被折断,可见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是何等厉害!

“小子,接我一爪。”

梅超风身子猛然扭转过来,五指呈爪向着凌牧云当头抓下,手爪尚未真正落下,凌厉的爪风就已经刺得凌牧云头皮隐隐发疼,似乎要将头皮撕破一般。

凌牧云身子向后倒纵一尺,恰好让过了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同时手中剑光一闪,划出一道亮丽的轨迹疾刺梅超风的咽喉,闪躲反击在同一时间完成,应变极速。

可谁知凌牧云刺出的剑光才到半路,梅超风持鞭那只手就已经挥鞭拦住了剑路,同时看似已经注定要落空的那只手臂陡然长出一尺,再度向凌牧云的头脑抓落。凌牧云脸色一变,危急时刻施展出横空挪移的功夫,身形在不可能之境又向旁边凭空挪移数尺,堪堪将这一爪躲过。

梅超风得理不饶人,将长鞭一甩收回腰间缠住,两手成爪挥出漫天爪影,撕裂空气向着凌牧云凌厉罩落,似乎要将他撕成碎片一般。凌牧云毫不畏惧的以长剑挥出漫天剑光悍然迎上,“叮叮当当”一阵密集的撞击声,剑光爪影相互抵消,同归湮灭。

只是两人的这番交手看似旗鼓相当,但那是因为凌牧云对梅超风九阴白骨爪缺乏具体认知,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而梅超风则已经是鼓足余勇的倾力一搏,在这一阵抢攻无果之后,梅超风已是近乎筋疲力尽,很难再对凌牧云造成什么大的威胁了。

转眼间两人又斗了几十招,梅超风的身上多出了许多伤痕,样子也变得有些狼狈。随着内力趋近告罄,梅超风也越来越难以抵挡凌牧云的攻势了,若非她一身横练功夫已经练至大成,又在难以躲避的情况下尽量让过了要害,可能早就倒在凌牧云的剑下了。

就在这时,凌牧云一剑刺空后忽而一拳向着梅超风迎面轰出,梅超风几乎出于本能的挥出一爪迎击而上,在出招之后心中还闪过一丝窃喜,想不到凌牧云竟然会在大好形势下自曝其短,弃利剑而施拳脚,这不是明摆着给她机会么,只要她能以九阴白骨爪废了对方的一只手,弄不好还能反败为胜呢。

“砰”一声闷响,凌牧云的一拳和梅超风的一爪碰在一起,可还不等梅超风将先前的想法付之行动,她的脸色就不禁为之一变。原来两人手掌甫一相交,她顿时感觉到一股雄浑炙热的内力从拳爪相接触之处传来,心中不禁一惊:“你是要和我比拼内力?”

心中念头才刚升起,就感觉到凌牧云的内力已经逼了过来。虽然梅超风通过交手已经感觉到凌牧云的内力雄厚之极,就算她全盛时期也不是对手,更遑论是气力衰竭的现在了,只是此时她已是骑虎难下,除了以内力招架,也再无他策,当下急运内力抗御。

内力比拼向来最是危险不过,一向为练武之人所忌,不是有着十成的把握,是绝不会与人比拼内力的,因为一旦失手,对方内力就会就势突入自身体内,伤及脏腑,那就必死无疑了。凌牧云也是经过诸般试探和考量,有着绝对的信心,这才敢于梅超风直接比拼内力。

梅超风感觉到凌牧云的内力犹如长江大河之浪涛,源源不绝滚滚涌来,一浪高过一浪,内力之深厚浩瀚实在骇人。只是她此时的情形就仿佛被人逼到了悬崖边上,后退一步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虽然明知自己没有胜算,也不得不调动体内全部内力竭力相拼。

僵持了片刻,梅超风的脸色却是越发难看,头顶透出一缕缕的白气,那是流出的汗水直接蒸发成了水汽,乃是内力消耗过巨的表现。

凌牧云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忙加紧催动内力,加速梅超风的消耗。梅超风此时也将凌牧云的心思猜到,只是她现在全力抵挡凌牧云的内力侵袭,不敢有丝毫分神,除了催动内力抵御之外,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就算明知凌牧云是想耗干她,她也是毫无办法。

又拼了片刻,梅超风感到自身内力已经消竭告罄,而对方内力仍似狂涛怒潮般源源不断的涌来,不禁心中暗叹一声,放弃抵抗闭目等死。可谁想到就在她内力耗尽放弃抵抗之后,凌牧云的内力却并没有顺势侵入她的体内,而是向回一收一震,将两人贴在一起的手掌震得分离开来。

梅超风此时已是精力衰竭内力耗尽,两人手掌一分,顿时软绵绵的委顿在地,脸色苍白如纸,四肢瘫软难以动弹。

看着瘫软在地的梅超风,凌牧云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场战斗可谓是他自重生以来经历过的最艰难的一场,虽然梅超风的武功也就与他之前所击杀的恶罗汉至贪在同一个水准上,但因为梅超风本身也是速度型高手,对他的威胁却是比恶罗汉要大得多。现如今终于将梅超风制服,他不禁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喘了几口气,凌牧云将目光投向委顿于地满脸死灰的梅超风,眼中闪过一抹怜悯之色,说起来这梅超风也是个可怜人,除了在桃花岛学艺的那段时间还算美好之外,等逃出桃花岛后就再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虽然依照半部九阴真经练得一身高超武艺,但既害怕被师父黄药师找上,又要防备众多江湖仇家,后来更是夫死身残,孤苦伶仃,可谓是凄惨之极。

凌牧云的武功虽高,却还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江湖人,因为他的心肠还不够硬。虽然明知道梅超风叛师盗经,这些年来杀人无数,说是罪大恶极也不为过,可看她一个女子孤身眼盲,孤苦无依,凌牧云还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不忍心对其下杀手。而梅超风武功偏又是极高,令他不敢在战斗中手下留情,免得因为一时心仁而丢了自家小命,所以他才会选择与梅超风拼内力,只有这样才能既制服梅超风,又能留手不伤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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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暗阻铁木真

俯下身来伸手点了梅超风身上的几处要穴,以免梅超风恢复气力后暴起反击。因为知道梅超风一身横练功夫十分厉害,寻常打穴对她根本无用,所以凌牧云特意以九阴真经上所授的点穴手法灌注内力重手点穴,确定将梅超风的穴道真正封住,这才放心。

穴道被封,梅超风还以为凌牧云是要先折磨她一番再杀她,咬牙切齿的道:“小贼,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我就算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啊?”凌牧云顿时为之一愣,紧接着怒从心头起,指着梅超风的鼻子怒骂道:“你这疯婆娘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怎么你了,我是强奸你了还是弄残你了?你还做鬼都不放过我!我告诉你,你这婆娘最好给我脑子清楚点,别逼我真把你干掉!”

“什么,你不杀我?”梅超风忍不住叫道。

“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你跟我没怨没仇的,我干嘛要杀你?杀人很好玩儿么?”

凌牧云哼了一声,弯下身来开始从梅超风的身上摸索,寻找下卷九阴真经的踪迹,并很快就在梅超风的怀中将其搜出。

“快把它还给我,我要杀了你!”梅超风一见那张刻录着九阴真经的人皮被凌牧云取走,顿时就急了,状若疯虎的嘶声尖叫道。

“你还是消停一会儿吧。”凌牧云伸手点了梅超风的哑穴,顿时梅超风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尖叫声戛然而止。

凌牧云扣了扣耳朵:“这下世界清静了。”随即低下头来观看手中的这张人皮九阴真经下卷。

凭借着超人的记忆力,凌牧云只用了不足一刻钟的时间便已经将整篇九阴真经下卷倒背如流,确定再无丝毫错漏之后,凌牧云将那张人皮重新塞回了梅超风的怀中。看了一脸惊诧的梅超风一眼,凌牧云笑了笑道:“你看,我并不是要抢你的九阴真经,只是想和你做个对你我都有利的交易而已,偏生你这么激动,连话都不听我说完就对我出手,我也只好以暴制暴,先将你制服再说了。”

“嗯,我是个讲信用的人,说做交易就是做交易,虽然这次交易你很不配合,不过怎么说我也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要是就此离去,总有些欺负你残疾弱女的感觉。这样吧,我这里有几句内功心法的口诀,是九阴真经上篇所载,你可以用心记好,习练之后就不必再以人为靶的邪门法子来练功了,以后就少造点杀孽吧,也算是给你自己积点阴德。”

接着凌牧云便在易筋锻骨篇内功心法中挑了一点与修练爪功掌力相关的内容向梅超风慢慢口述了一遍。虽然这部分口诀只有寥寥百余字,连易筋锻骨篇全篇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对于向来不解九阴真经内功法门,只能以邪门之法练功的梅超风来说却有着极大的益处,只要能够潜心修练,不仅她以邪门法子练功所留下的那些暗疾能够慢慢消去,武功也能再上一层楼。

梅超风修练九阴真经下卷多年,对于九阴真经的理解自然极深,听凌牧云所述口诀与下卷武功一脉相承,就知道果然是上卷的内功修练法门,虽然不全,但也足以弥补她武功的缺陷了。在用心默记的同时也不禁对凌牧云生出浓浓的感激,毕竟这等以德报怨之举不是谁都能做得出来的。

传完了内功口诀,凌牧云伸手解开了梅超风身上封住的穴道。固然就算不给梅超风解穴,时间一长梅超风也能自己冲开,只是这草原之上不时有野狼出没,他如果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撇下梅超风离去,没准梅超风就会变成野狼的腹中之食,那岂不是枉费了他的一片苦心?

“恩公,还请留下姓名,好让梅超风以后有机会可以报答大恩。”梅超风穴道一解开,不顾长时间穴道封闭而带来的身体麻痹之感,挣扎着起身跪倒,向凌牧云求问道。

凌牧云摆了摆手道:“算了,我说过,这不过是个交易,谈不上什么恩不恩的。不过有些话我要说明,我与江南六怪的徒弟郭靖交情颇深,所以你若是找江南六怪报仇,我也不好坐视不理,说不得要出手相助,到时候你也难讨得好去。所以我劝你还是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说完也不管梅超风的反应,直接施展轻功飘然而去。

梅超风跪伏于地一时说不出话来,心中思绪烦乱难解,半晌之后一声无奈长叹,站起身来循着来路向着她栖身的营地而去。就像凌牧云所说的那样,有他在,她就是去找江南六怪寻仇也讨不到半点便宜,弄不好还得搭上性命,所以她也只好暂时按捺住心中仇恨,等以后再说了。

……

凌牧云与梅超风分别之后向乞颜部行去,由于不用与人追逐,回程的速度要比来时慢了许多,等到回到乞颜部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时分。凌牧云才一进乞颜部,就发现部落中乱糟糟的一片忙乱,而且还有兵马集结的迹象。凌牧云抓过来个牧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铁木真应桑昆之邀前去王罕部商议女儿华筝与桑昆之子都史的婚事了,接着与马钰和江南六怪一起没等到梅超风的郭靖回来报警,随后骑了小红马先走一步去追赶铁木真一行人去了,江南六怪担心徒弟,随后赶去,而拖雷等人知道铁木真一旦落入陷阱,去救的人少了根本就不管用,则在集结兵马准备率领大军前去营救。

熟知剧情的凌牧云知道这次郭靖并无什么危险,反倒还会先疾擒都史,后力斗黄河四鬼,在两军阵前出尽风头,赢得铁木真的喜爱,所以他也没有动身前去,而是返回郭靖家所居的蒙古包中休息,顺便劝慰忧心儿子安危的郭母李萍。

事实证明凌牧云所料果然没错,到了第二天下午,铁木真就与前去救援他的郭靖拖雷等人一起率领着前去营救他的数千兵马押着俘虏的都史回到了营地。眼见大汗脱险,随同前去的自家亲人和朋友们也都平安归来,乞颜部族民自然是欢欣鼓舞。而铁木真也应时的下令犒赏将士,整个部落杀牛宰羊,欢庆热闹不已。

凌牧云找人一问,得知此番事情果然就和原著剧情一般,当郭靖追上铁木真众人时,铁木真一行人已经进入了完颜洪烈、桑昆、札木合三人布下的陷阱,被三人调动的大军围住。幸好郭靖出其不意的单骑闯军将桑昆的儿子都史擒拿,掳到了铁木真的阵中。有了这么个人质相要挟,才得以拖延了一天多的时间,坚持到了拖雷等人率领援兵赶到,解除了危险。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在这期间黄河四鬼受完颜洪烈委派抢进铁木真阵中试图擒拿铁木真,郭靖依旧如原来的历史一样上前阻拦,因为经过凌牧云的有意调教,郭靖的武功要比原本历史上强上太多,以一敌四还将黄河四鬼打得丢盔卸甲,根本没等到江南六怪前来支援就独自将黄河四鬼重创了,在两军阵前显尽了威风,也因此深得铁木真的亲睐。

到了晚上,铁木真大宴群将犒赏三军,却把俘虏来的都史请在首席落座热情招待,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迷惑都史,还承诺依旧会将女儿华筝嫁给都史,表现得怯懦之极。众将对此都十分不满,席间更是有个千夫长不忿而起,主张要杀都史,还被铁木真当着都史的面重责了数十军棍后关押了起来。

到了第二天一早,铁木真更是备了两车黄金貂皮,上千头肥羊,上百匹良马的厚礼,又派了数十名军士一路护送都史回去,还派了一个能言善道的使者,命他向王罕及桑昆郑重谢罪,送别时装出一副伤势沉重不能骑马,却依然强自坚持殷勤相送的样子,令他麾下的众多将士都深感不忿和不解。而郭靖则十分奇怪,因为他自铁木真中伏之时起就陪在铁木真身边,根本不曾见到铁木真受伤,这沉重的伤势是怎么来的?

只有凌牧云知道,这其实是铁木真的计策,为的就是迷惑王罕和札木合等人,降低对方的防备,然后趁机偷袭。之前铁木真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演戏而已。

而事实也证明铁木真的这些手段果然有用,在原本的历史上王罕、桑昆和札木合等人果然中计,以为铁木真是真的受伤怕了他们,降低了防备,结果被铁木真率军偷袭打得大败,麾下部落被铁木真所吞并,除了完颜洪烈侥幸逃回了中都之外,剩下的王罕、桑昆、札木合三人都成丧家之犬,先后被人所杀,而铁木真也藉此一统蒙古,成为了草原之主,所有蒙古人的成吉思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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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离大漠,赴东南

却说自从伏击铁木真不成,让铁木真逃走之后,王罕和桑昆知道铁木真带兵打仗的本事了得,生怕铁木真会率兵前来报仇,所以命属下将士日日严加戒备。可戒备了两天,没有等来铁木真的复仇大军,倒是之前被铁木真俘去的都史平安回来了,还带来了铁木真所赠送的重礼。

既见铁木真派来的使者言辞极尽卑屈谄媚之能事,又听都史说铁木真在之前的伏击中受了重伤,以为铁木真是因为伤重难以掌兵,又惧怕他们人多势大,所以才特地派使者前来服软,顿时大为宽心,于是撤了守军,连日里与完颜洪烈、札木合在帐中饮宴作乐。而完颜洪烈和札木合两人虽然觉得事情可能不那么简单,可也想不出有哪里不对,很快也就迷失在王罕和桑昆的盛情之中了。

这一日完颜洪烈从王罕那里饮宴回来,回到帐中正要休息,“咻”一声一支利箭破开帐幕疾射而入,深深的钉进了支撑帐篷的原木之中。吓得完颜洪烈“啊”的一声惊呼。

“王爷您怎么了。”

“王爷您没事吧?”

“有人行刺王爷,抓刺客!”

……

眼见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支劲矢射入大帐,又听完颜洪烈的惊呼之声,帐外顿时一片喧哗,几个亲兵侍卫急忙冲进帐中,惊声询问,剩下的亲兵侍卫们则紧张的四处追查射箭之人的下落。由不得这些人不紧张,作为完颜洪烈的亲兵侍卫,完颜洪烈的安危关乎他们的性命,要是完颜洪烈有个好歹,他们这些人也好不了,都得跟着陪葬。

完颜洪烈向着冲进来的亲兵侍卫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目光则停留在了钉在支帐原木上的那支箭矢之上。

刚开始时完颜洪烈也吓了一跳,还以为真有人要行刺他,不过紧接着他就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因为在那支射进来的利箭之上穿着一块布条,上面好像还有字。

完颜洪烈顿时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有事,走过去将钉在支帐原木上的箭矢拔了下来,将那布条扯下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汉字:“铁木真诈伤,小心偷袭。”

由于自幼便想有朝一日能够率领大军南下灭宋让大金国一统天下,所以完颜洪烈是熟读兵书战策,而兵书战策绝大多数又是以汉字书写而成,所以完颜洪烈对于汉字并不陌生。看了布条上的字,完颜洪烈心中一惊:“铁木真没有受伤?真的假的?难道之前又是送礼又是赔罪的都是铁木真的诡计?那这又是谁在向我示警?”

完颜洪烈当即加派人手追查射箭之人的踪迹,只是任他如何派兵搜找,也没有能够找到,只查到有人曾看见一人在营地之外向他的帐篷远远射了一箭,随后就骑马离开了,至于这人是谁,从哪里来,又去了哪里,都是不得而知。

完颜洪烈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出到底是谁向他示警。从布条上所写的乃是汉字来看,报信之人多半是个汉人。只是蒙古草原上汉人本就不多,而除了他带来的黄河四鬼之外,再就没有什么汉人是与他有关联的了,谁会巴巴的前来给他报信?

而根据属下人的调查结果,报信那人是在营地之外射箭报信的,算来距离足有数百步远,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准确射入他的帐中,这等神射手就算是在善射的蒙古人中也极为罕见,更遑论是汉人了。据他所知在铁木真的身边倒是有一个善射的汉人,就是那个以一己之力将他带来的黄河四鬼尽数击败的少年。只是那少年既然之前拼死命保护铁木真,自然是铁木真的死忠,又怎会向他来报信示警?

要说这是铁木真的阴谋吧,那他为什么要用汉字来写而不是用蒙古字?况且这么做只能让他们对铁木真更加的防备和警惕,对于铁木真来说也没有半点好处啊!

在追查和猜测无果的情况下,完颜洪烈出于谨慎起见,还是将此事告诉了王罕、桑昆和札木合三人,劝他们提高警惕小心防备。不过王罕桑昆两人对此却并不在意,因为铁木真受伤这件事乃是都史亲眼所见,他们是深信不疑,所以还反过来劝完颜洪烈不要被奸人所蒙蔽,尽可尽情吃喝享乐,犯不着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消息而疑神疑鬼。

对此完颜洪烈也是无可奈何,毕竟王罕虽然受金国册封,在法理上属于金国的臣属,但人家毕竟也是蒙古最大部族的大汗,这又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也只能建议一二,如果人家不听,他也不能强令人家执行。

倒是札木合素知铁木真为人极有智慧,用兵也十分诡诈,在听了完颜洪烈的话之后多加了几分小心,命自己麾下兵马严加戒备,防备别人偷袭。而完颜洪烈见札木合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对札木合也凭生几分好感,对札木合亲近许多,而且处于对他自己的安全考虑,完颜洪烈甚至将自己的王帐都移到了札木合的军营之中。

其实给完颜洪烈送信报警的不是别人,正是凌牧云,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王罕札木合等人有所防备,不要再像原来历史上那样轻易的被铁木真所击败吞并,最好是能与铁木真拼个两败俱伤。就算不能,也不要让铁木真赢得那么轻松,尽可能的延缓铁木真统一蒙古的脚步,推迟他向外扩张的时间,这也算是凌牧云身为汉人的一份子,为本民族做的一点贡献吧。

在凌牧云向完颜洪烈报信示警回来的第二天,铁木真就撕下了伪装的怯懦面目,召集麾下诸将,让众将集合队伍随他前去袭击王罕部。

诸将相顾愕然,不明所以,之前还重伤养病又送礼求和,现在又说要去袭击人家,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啊?

铁木真向众将解释道:“王罕兵多,咱们兵少,明战很难取胜,必须偷袭。我放了都史,赠送厚礼,再假装胸口中箭,受了重伤,那是要他们不作提防,好方便咱们偷袭。”

诸将闻言俱都拜服,盛赞铁木真智计无双。

铁木真这时才下令释放了那名被责打关押的千夫长,厚加赏赐。那千夫长听说去打王罕、桑昆,雀跃不已,伏地拜谢,求为前锋。铁木真允了。当下兵分三路,昼停夜宿,绕小路从山谷中行军,遇到牧人,尽数捉了随军而行,以免泄露军机,向着王罕部奔袭而去,等到次日夜里赶到王罕部所在,当即向王罕部发动了袭击。

王罕根本就没有想到铁木真会前来偷袭,麾下军队毫无防备,在黑夜中突遭袭击顿时惊慌失措,很快就被铁木真大军杀得崩溃四散。幸好札木合所部之前有所防备,在札木合的率领下在最危急的时刻顶住了铁木真大军的突袭,没有随同王罕部一起崩溃,而是与铁木真大军形成了混战。

经过一夜混战,双方均是损失惨重。王罕部虽然兵马最多,却也因为慌乱崩溃损失最大,死伤逃散大半,待到天明王罕好不容易将队伍重新纠集起来时,已经只剩下了原本的不足两成,儿子桑昆和孙子都史也都死在了乱军之中。这还是因为有札木合率军稳住了局势,否则连这点人马都剩不下。

札木合部虽然有所防备,但毕竟是被偷袭的一方,又因与王罕部驻扎在一起,在承受铁木真大军打击的同时还受到了王罕部乱军的冲击,损失也是极大,兵马折损过半。好在终于挺过了一夜的混战,天亮后与王罕残部汇合,联合起来勉强还有一战之力。

铁木真所部尽管精锐善战,又占了偷袭之利,损失在三方中最小,却也战损了兵马数千,相当于总兵力两三成的样子,把想打巧仗占便宜的铁木真心疼的够呛。

铁木真见王罕残部和札木合残部汇集在了一起,想要彻底将其击败势必损失更大,只好压下心中不甘的选择退兵。而王罕和札木合所部损失惨重,自保尚且勉强,哪有余力追击?因此也只能眼看着铁木真大军离开。

经此一役,原本的草原第一大势力王罕部彻底衰落下去,而铁木真所部则取代王罕部成为草原第一大部,铁木真也因此役而声名远震,成为草原上名副其实的第一强人,常有附近的小部落举部前来投靠,更壮大了铁木真部的声势。

只是由于没能够彻底消灭王罕部和札木合部,使得两部结成了对抗铁木真的坚定同盟。两部毕竟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大部,尽管损失惨重,但联合在一起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虽然声势上要比铁木真部稍微弱了一些,也不是铁木真部短时间内可以彻底击败的。在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里,蒙古草原都维持在了两强抗衡的状态之中。

凌牧云轻轻的扇动了一下小翅膀,却让射雕世界的历史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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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遭遇女劫匪

一战重挫王罕部和札木合部之后,铁木真声势大盛,诸多小部落或畏惧攻打,或敬慕威名,纷纷前来归附,使得铁木真部实力大增,更胜从前,成为名符其实的草原第一大部。铁木真汗大赏有功将士,木华黎、博尔术、博尔忽、赤老温四杰,以及哲别、者勒米、速不台等大将,都封为千夫长。郭靖这次立功极伟,竟也被封千夫长,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居然得与诸大功臣名将并列。

在庆功宴中,铁木真汗受诸将敬酒,喝得微醺,对郭靖道:“好孩子,我再赐你一件我最宝贵的物事。”

郭靖闻言忙跪下谢赏。

铁木真汗道:“我把华筝赐婚给你,从今日起,你是我的金刀驸马。”这时别说都史已死,就算没死,他与王罕已经彻底撕破脸成了势不两立的仇敌,也不可能再联姻了,所以他索性就将女儿赐婚给郭靖,以笼络其心。

众将轰然欢呼,纷纷向郭靖道贺,大呼:“金刀驸马,好,好,好!”拖雷更是高兴,一把搂住了义弟不放。

郭靖却呆在当地,做声不得。他向来把华筝当作亲妹子一般,实无半点儿女私情,数年来全心全意的练武,心不旁骛,哪里有过丝毫绮念?这时突然听到铁木真汗这几句话,登时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众人见他傻楞楞的发呆,都轰然大笑起来。

酒宴过后,郭靖忙去禀告母亲。李萍沉吟良久,命他将江南六怪请来,向他们诉说此事。六怪见爱徒受铁木真汗的器重,都向李萍道喜。李萍默然不语,忽地跪下,向六人磕下头去。六怪大惊,都道:“嫂子有何话请说,何必行此大礼?”韩小莹忙伸手扶起。

李萍道:“我孩儿承六位师父教诲,今日得以成人。小女子粉身碎骨,难报大恩大德。现下有一件为难之事,要请六位师父作主。”当下把亡夫昔年与义弟杨铁心指腹为婚之事说了,最后道:“大汗招我儿为婿,自是十分荣耀之事,不过倘若杨叔叔遗下了一个女儿,我不守约言,他日九泉之下,怎有脸去见我丈夫和杨叔叔?”

朱聪微笑道:“这件事嫂子却不用担心,那位杨英雄果然留下了后嗣,不过不是女儿,而是与靖儿一样都是男子。”

李萍又惊又喜,忙问:“朱师父是怎么知道的?“

朱聪道:“中原一位朋友曾来信对我们兄弟说过此事,并盼望我们把靖儿带到江南,和那位姓杨的世兄见面,大家切磋一下功夫。”

原来江南六怪对于如何与丘处机赌赛的情由,始终不对李萍与郭靖说知。郭靖问起那小道士尹志平的来历,六怪也含糊其辞,不加明言。六人深知郭靖天性厚道,若是得悉他与杨康的渊源,比武时定会手下留情,该胜不胜,不该败反败,不免误了大事。

李萍听了朱聪之言,心下大喜,细问杨铁心夫妇是否尚在人世,那姓杨的孩子人品如何,江南六怪却均不知。当下李萍与六怪商定,由六怪带同郭靖到江南与杨铁心的子嗣会面,并设法找寻段天德报仇,回来之后,再和华筝成亲。而凌牧云前来大漠草原并留了这么长时间的借口就是要亲眼见识郭靖与杨康的比武,此番自然也随行前往。

郭靖去向铁木真汗请示。铁木真汗道:“好,你就到南方去走一遭吧,顺便到金国的中都去一趟把金国六皇子完颜洪烈的脑袋给我提来,义父王罕和义弟札木合与我失和,全因这完颜洪烈而起。去干这件大事,你要带多少名勇士?”

他现如今已经蒙古第一大部,声势之盛还在王罕与札木合联军之上,以这种趋势发展下去,统一蒙古是迟早的事。而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他与金国已经算是结了仇,而且就算没仇,一旦等他统一蒙古之后,出于利益考虑也难免要与金国对上,双方迟早免不了要一战。

他与完颜洪烈数次会面,知道此人精明能干,是个难对付的对手,最好能及早除去。至于他与王罕、札木合失和断义,真正原因还在他自己素怀一统蒙古之大志,想尽一切办法壮大实力侵害了王罕和札木合的利益。只是他拜王罕为义父,又与札木合结义多年,众所周知,此时正好将一切过错尽数推在大金国与完颜洪烈的头上。

而铁木真重挫王罕部和札木合部联军之后,王罕和札木合自保尚且来不及,自然就更无法依照前约派兵助金国攻宋了,他再留在草原也没什么用,于是就回转金国中都了。所以铁木真才让郭靖南下后去一趟中都刺杀完颜洪烈。

郭靖自小听母亲讲述旧事,知道他的父亲就是被金国人害死,向来对大金国十分憎恨。因此在听了铁木真汗的话后,当即点头答应。只是考虑到蒙古武士虽然冲锋陷阵十分勇猛,但于江湖厮杀却是外行,带了反而碍事,于是就对铁木真道:“我有六位师父同去,不必再带武士。”

铁木真汗道:“很好,咱们兵力尚弱,还不是大金国敌手,你千万不可露了痕迹。”

郭靖点头答应。

铁木真汗当下赏了十斤黄金,作为盘缠,又把从王罕那里抢来的金器珍宝赠了一批给江南六怪。拖雷、哲别等得知郭靖奉命南去,都有礼物赠送。

第三日一早,郭靖随同六位师父到张阿生墓上去磕拜了,与母亲洒泪而别,然后与凌牧云一起向南进发。李萍眼望着小红马上儿子高大的背影,在大漠上逐渐远去,想起当年乱军中产子的情景,不禁又是欢喜,又是心酸。

郭靖走出十余里,只见两只白雕在空中盘旋飞翔,却是拖雷与华筝并骑驰来送行。华筝含情脉脉,郭靖却憨然无知,虽然已经被铁木真赐婚定下了终身,却也没有表现出与以往有何不同,并没有什么格外亲近的样子,惹得华筝心头不喜。凌牧云在一旁看了心中暗自摇了摇头,知道华筝虽然喜欢郭靖,郭靖却只把华筝当妹子,并无半点男女之情,两人注定是有缘无分,却是白费了华筝的一片深情。

告别了拖雷和华筝,郭靖与江南六怪、凌牧云一行众人晓行夜宿,向东南进发,在路非止一日,过了大漠草原,很快就临近张家口地界。

郭靖初履中土,所有景物均是生平从所未见,心情极为舒畅,欢快之下不禁纵马疾驰,江南六怪与凌牧云所骑之马虽然也是精心挑选出的草原良驹,但比起郭靖胯下的小红马却差了太多,因此很快就被郭靖甩在了后面,江南六怪和凌牧云都理解郭靖的心情,因此也不以为意。

过了小半日的工夫,凌牧云与江南六怪行至黑水河边,见小红马拴在路边的一家酒肆之外,知道是郭靖在此等候,于是也停下马来走进饭店之中。

倒是凌牧云多看了一眼,因为在这家酒肆之外不禁拴着郭靖的小红马,还拴着四匹全身雪白的双峰大骆驼,这四匹骆驼身材高大雄健不已,卖相极为不凡,倒是比郭靖的小红马还要来得惹眼。凌牧云心中一动,知道这白骆驼乃是西域白驼山庄特有之物,估计这酒肆里面有白驼山庄的人,只是不知道是欧阳克本人还是他身边的侍妾。

众人才一走进酒肆,就见郭靖一脸焦急悔恨的迎了上来,略带哭音的向着三怪马王神韩宝驹喊道:“三师父,你快来看看,我的小红马出血了。”

原来郭靖骑着小红马一路疾驰来到这里,郭靖停下来等候几位师父和凌牧云。因为他见小红马长途疾驰身上渗出了许多汗水,心下怜惜,就拿了汗巾给马抹拭,谁料一擦之下却让他大吃一惊,因为擦拭在汗巾之上的全是殷红的血渍,再在小红马其他地方一擦,也都是鲜血,这吓得他险些流泪,自怨不惜马力的大跑,将小红马难得的神骏生生给跑毁了。此时眼见凌牧云和几位师父前来,赶忙来向马王神韩宝驹告诉,期冀他有救治小红马之法。

“有这等事?”韩宝驹闻言颇感奇怪,于是走到红马身旁,在马肩上抹了几把,伸手映在日光下一看,哈哈大笑,说道:“这不是血,是汗!靖儿,恭喜你,你这小红马不是凡物,而是一匹千年难逢的汗血宝马啊!”

郭靖听说爱马并非受伤,心花怒放,忙问道:“三师父,怎么马儿的汗跟血一样?”

“我曾听先师说道,西域大宛有一种天马,肩上出汗时殷红如血,胁如插翅,日行千里。然而那只是传说而已,谁都没有见过,我也不大相信,不料竟会给你得到了……”当下韩宝驹就将汗血宝马的来历和神异之处向郭靖等人详细解释叙述了一番。

除了凌牧云早就知道郭靖的小红马是匹汗血宝马之外,江南六怪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们这傻徒儿收服的竟是汗血宝马这等名传千古的神驹,俱是大为欢喜,纷纷向郭靖道贺,赞叹郭靖的运气。而妙手书生朱聪饱读诗书,更是将当年汉武帝为求汗血宝马而向西域大宛国开战之典故讲述给众人听。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却不知他们的这一番话却是勾起了别人的不轨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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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小叫花,俏黄蓉(上)

就在朱聪向众人讲述汗血宝马典故之时,凌牧云却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吃喝的几人频繁将目光向他们这里投来。

只见这几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色的白袍,颈中还都翻出一条珍贵的狐裘,每一个都是眉清目秀,俊美非常。凭着过人的目力,凌牧云更是在这几人的耳垂处隐隐看到一点耳眼,原来都是女扮男装之辈,再联想到之前在店外看到的那四匹双峰白驼,凌牧云心中顿时了然:“看来这几个都是欧阳克那淫徒的侍妾了。”

四个白衣女子听朱聪说着汗血宝马的故事,不住转头打量门外的小红马,脸上满是欣羡之色,随即白衣人悄声议论起来,凌牧云内功深厚耳聪目明,又有意关注,却是将几人的议论尽数听入耳中。只听其中一个女子道:“要动手马上就干,给他上了马,怎么还追得上?”

另外一个女子道:“这里人多,他又有同伴,实在不好下手。”

又有一个女子道:“他们要是敢来拦阻,那就一起杀了。咱们把这宝马献给少主,让他骑了上京,那就更加大大的露脸了,叫什么参仙老怪、灵智上人他们再也逞不出威风,知道知道咱们白驼山庄的厉害。”

最先说话的那个女子又道:“要动手就赶紧动手,这几日道上撞见了不少**上的家伙,都是那个千手人屠彭连虎的手下,他们也必都是去京里聚会的。这匹好马要是给他们撞见了,还有咱们的份儿吗?”

四个女子又低声商量了一阵,决定先出镇甸,拦在路上,等郭靖出镇时再下手夺郭靖的宝马。此后这几个女子叽叽喳喳谈的就都是些风流之事了,什么“少主”最喜欢你啦,什么“少主”这时一定在想你啦,什么把宝马拿去献给“少主”,少主定会奖赏让她们多陪几晚啦……

凌牧云听到这里也不禁在心中暗自赞叹,这欧阳克说起来还真是个极品的淫贼,不仅贪花好色,在调教女人方面的手段也着实了得。看他的这些侍妾们就知道了,不仅不相互妒忌吵闹,还争着抢着立功争宠,为他夺宝物抢女人无所不为,简直比最忠诚的手下还要来得忠心听话,也不知道这欧阳克是怎么调教的,连他都有些羡慕了。

那些女子又低声嬉笑了一阵,随即草草吃了些酒菜,结了帐出门跨上白驼呼啸而去,想来是到前面埋伏去了。

眼见着几个女子去远了,一直低头吃饭的柯镇恶忽然抬起头来,对郭靖问道:“靖儿,你瞧这几个女子功夫怎样?”

郭靖奇道:“女子?哪儿来的女子?”

朱聪笑道:“大哥,她们都是男装打扮,靖儿江湖经验少,所以没有瞧出来。”

柯镇恶又道:“有谁知道白驼山么?”

朱聪等人都说没听见过。凌牧云这时候已经知道柯镇恶定然也是听到了那些欧阳克侍妾的商议,毕竟盲人在耳力这方面一般都是有优势的。凌牧云虽然知道白驼山的底细,不过却没有说出来,要是让江南六怪知道白驼山的主人就是西毒欧阳锋,他们肯定会坚持陪在徒弟郭靖的身边,不放心郭靖单独历练,难免要妨碍他行事。

接下来,柯镇恶就把刚才那几个欧阳克侍妾的话对众人说了一遍。朱聪等听这几个女子胆大妄为,竟要来泰山头上动土,都觉好笑。韩小莹道:“其中有两个女子高鼻碧眼,却不是中土之民。”

韩宝驹道:“是啊,这样全身纯白的骆驼也只西域才有。”

柯镇恶道:“夺马事小,但她们说有许多厉害脚色要到中都聚会,中间必有重大图谋,多半要不利于大宋,说不定要害死我千千万万汉人百姓。既让咱们撞见了,可不能不理。”

全金发道:“只是嘉兴比武之期快到,不能再有耽搁。”

六人踌躇半晌,都觉事在两难。

南希仁忽道:“靖儿先去!”

韩小莹道:“四哥说要靖儿自己先去嘉兴,咱们探明这事之后再行赶去?”

南希仁点了点头。

朱聪道:“不错,靖儿也该历练历练了。况且有凌少侠同行,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凌牧云笑了笑道:“几位前辈尽管放心,有我在,郭兄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见凌牧云这么说,江南六怪都大为放心,毕竟凌牧云的实力在那里摆着,只在他们几人之上,又是独自行走过江湖的,江湖经验也不缺,有他相陪,有什么危险也足以应付了。

郭靖听说要与众师父分手,很是依依不舍。柯镇恶斥道:“这么大了,怎么还和个小孩子一样,真没出息。”

韩小莹安慰他道:“你先去等我们,不到一个月,我们也跟着来了。”朱聪道:“嘉兴比武之约,我们迄今没跟你详细说明。总而言之,三月廿四中午,你必须赶到嘉兴府醉仙酒楼,便有天大的事也不能失约不到。”

郭靖点头答应了,当下与几位师父告辞,和凌牧云一起上路。江南六怪知道凌牧云武功卓绝,因而虽然明知那几个女子肯定会在前面埋伏等着郭靖,却也没有丝毫担心,眼见郭靖离去之后,开始商议如何探听消息之事。

郭靖与凌牧云两人离开镇子一路并骑南行,郭靖十多年来与六位师父朝夕与共,一旦分别,在马上不禁流下泪来,又想起孤身留在大漠,虽有铁木真、拖雷等人照料,衣食自必无缺,但终究寂寞,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凌牧云见状哈哈一笑道:“郭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现如今你也学艺有成,总该自己出来闯荡一番才是,难不成还要一辈子躲在你那几位师父的羽翼之下不成?”

“凌兄弟你说的对,雏鹰总要独自飞上天空的。”郭靖擦了擦泪水,振奋了一下精神,然后向凌牧云道:“凌兄弟,之前大师父说那几个女子会在前面埋伏等待,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这事好办,以郭兄弟你如今的武功,在江湖上也可算是高手了,只要你自己遇事不慌,发挥出应有的实力,江湖上能够赢你的人不多。那几个女子我也看了,虽然都身负武功,但比起兄弟你来还差了不少,兄弟你不妨拿她们练练手好了。”

郭靖挠挠头道:“这——不太好吧,她们可都是女子……”

“呵呵,没看出来,郭兄弟你还蛮有绅士风度呢。”凌牧云笑了笑,道:“如果你要是不想和她们动手,那就直接冲过去好了,反正你的马快,她们也追不上。”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但凌兄弟你的马可没有那么快,要是被她们追上怎么办?”

凌牧云自信一笑道:“郭兄弟这就不用你担心了,凭我的本事,你认为就那几个女子奈何得了我么?”

郭靖憨憨笑了笑,道:“这倒也是。”

两人又驰出十余里,发现地势陡高,道旁高山夹峙,怪石嵯峨,郭靖初次出道,见了这险恶形势不觉暗暗心惊。便是凌牧云也手按剑柄提高了警惕,自信不等于莽撞,阴沟里翻船的事情古来多有,凌牧云可不希望自己成为其中之一。

这时道路愈来愈窄,转过一个山坳,突见前面白蒙蒙的一团,正是四个男装白衣女子骑在白骆驼上,拦于当路。

郭靖心中突的一跳,远远将马勒住,高声叫道:“劳驾哪,借光借光。”

凌牧云也随之勒住马,看郭靖的反应。

四个女子哈哈大笑。一人笑道:“小伙子,怕什么?过来哟,又不会吃了你的。”

郭靖脸上一阵发烧,不知如何是好,是跟她们善言相商呢,还是冲过去动武?

又听另一个女子笑道:“你的马不坏啊,过来,给姐姐我瞧瞧。”

听她语气轻佻,完全是对小孩子说话的声口气,郭靖不觉心中有气,眼见身右高山壁立,左边却是望不见底的峡谷,云气蒙蒙,不知多深,不禁胆寒,想起凌牧云之前的话,扭头对凌牧云道:“凌兄弟,咱们一起冲过去。”

凌牧云点点头道:“好。”

见凌牧云答应了,郭靖当即一提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驾驭小红马如一支箭般向前冲去,同时扬声大叫道:“马来啦,快让路!有谁给撞下山谷去可不关我事!”

郭靖马快,转眼间已奔到四女跟前,直如风驰电掣一般。四女都吃了一惊,其中一个女子反应快,急忙施展轻功跃下驼背,纵身上来伸手要来来扣小红马的辔头。红马一声长嘶,忽地腾空跃起,窜过四匹骆驼。郭靖在半空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待得落下,已在四女身后。这一下不但四女吃惊,连郭靖也是大感意外。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女娇声怒叱,郭靖回过头来,却见两件明晃晃的暗器扑面飞来。他初闯江湖,牢记众师父的嘱咐,事事小心谨慎,只怕暗器有毒,不敢伸手径接,除下头上皮帽,扭身兜去,将两件暗器都兜在帽里。郭靖低头看去,见帽里暗器是两只银梭,梭头尖利,梭身两旁极为锋锐,打中了势必丧命。

郭靖心中不禁有气:“大家无冤无仇,你们不过看中我一匹马,就要伤人性命,实在太过狠毒了!”

这时又听那几个女子娇声怒叱,郭靖抬眼一看,发现原来凌牧云的马慢,此时才刚奔到那四个女子身前。那几个女子没拦住郭靖,顿时将怒气都撒在了凌牧云这个后来者的身上,各拉兵刃一起向他攻去。

郭靖急忙呼喊提醒:“凌兄弟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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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小叫花,俏黄蓉(中)

“想打劫小爷我?你们这几个小妞还差点火候儿。”

眼见几个白衣女子向他攻来,凌牧云微微一笑,一只手闪电般伸出,直接探入刀光剑影之中,那几个欧阳克的侍妾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腕一疼,手中的兵刃就被人夺了过去,紧接着胸前要穴一麻,顿时动弹不得,却是被凌牧云点了穴道。

“还都挺有料的,欧阳克艳福不浅。”凌牧云稍微回味了一下指尖传递回来的美妙触感,随即将夺来的几柄刀剑随手抛入深谷之中,冷笑一声道:“看在你们几个是女子的份上,本少爷这次就饶过你们一回,下次再要赶来招惹本少爷,我也不介意辣手摧花。”

说完也不管被点穴的几女纵马就走,路过几女骑来的双峰大白驼时,凌牧云忽然将马停了一下:“嗯,这大白骆驼倒是少见,少爷我牵走一匹,就当是对你们的一点惩戒了。”说着话伸手抓过其中一匹最健壮的骆驼的缰绳,纵马牵行而去。

被点住穴道的几女不禁面面相觑,心中发苦,这到底是谁打劫谁呀!

凌牧云骑马来到郭靖近前,只见郭靖骑在马上一脸呆滞的看着他,不禁低下头看了看,发现身上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于是抬头向郭靖问道:“郭兄弟,我身上有什么不妥么,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郭靖用手指了指凌牧云牵着的双峰大白驼:“凌兄弟,你怎么把人家的骆驼给牵来啦?”

“这有什么,那几个小娘们年纪轻轻就不学好,竟敢学人家打劫,还打劫到咱们兄弟头上了,不给她们点教训岂不是太便宜她们了么?”凌牧云满不在乎的道。

“可是……”

“好啦,没什么可是的,咱们别再在这里耽误工夫了,快赶路吧,别等到天黑之前赶不到下一个镇甸,那咱们可就只能露宿荒野了。”凌牧云摆了摆手,随即纵马当先向前驰去。

郭靖见凌牧云都走了,也只好闭上嘴纵马紧追而去。

凌牧云与郭靖两人纵马沿着大路一路疾驰,一口气跑了两三个时辰,跑出了足有两百多里路,天色未黑,已到了张家口。到了张家口时,郭靖的小红马还没怎么样,凌牧云所骑的那匹青骢马则已是累得通身是汗大口直喘气了,这还是凌牧云在半道上就换乘了那匹他抢来的双峰大白驼,否则这匹青骢马弄不好就废了,这不得不让凌牧云暗赞自己有远见。

张家口是南北通道,塞外皮毛集散之地,人烟稠密,街市极为繁荣。凌牧云与郭靖两人牵着各自坐骑进了市镇,惹来了不少人的好奇关注,因为两个人却牵着三匹坐骑,其中还有汗血宝马这等神骏良驹和双峰大白驼这种塞外异种,难免令人心生好奇。只是见两人都身穿貂裘佩戴兵刃,看起来不是等闲之辈,因而没敢向前凑,倒也让两人少了许多麻烦。

郭靖自从进了市镇之后便不停的东张西望,他自幼在漠北草原长大,见过的大部落聚居地也不过是许多蒙古包扎在一起,从未见过这般繁华的大城市,所以只觉得事事都透着新鲜,一副十足的土豹子模样,凌牧云理解郭靖的表现,于是但凡发现郭靖有好奇的地方都主动给他指点介绍。

两人来到一家大酒楼门前,腹中饥饿,于是就把三匹坐骑都系在门前马桩之上,进店入座。郭靖要了一盘牛肉,两斤面饼,而凌牧云则是只点了一碗白饭几个小菜。

“凌兄弟,你怎么才点这点东西,能吃得饱么?”郭靖见凌牧云点的饭菜不多,好奇问道。因为凌牧云在过去的一年多里吃住都在他家,所以他是知道凌牧云饭量的,别看凌牧云长得没他壮实,饭量其实丝毫不比他小。

凌牧云只是莫测高深的一笑,道:“我现在胃口还没开,少吃点垫垫肚子就可以了,等一会儿再吃大餐不迟。”

“大餐?什么大餐?”郭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凌牧云此话何意。

就在这时,酒楼伙计已经将郭靖要的牛肉和面饼端了上来。因为郭靖要的这两样东西都是酒楼中常备之食物,所以上得最是快捷,至于凌牧云所要的几样菜因为需要现做,上得就要慢了一些。不过凌牧云对此也不在意,反正他本来就另有所期,这点饭菜晚不晚无所谓。

在牛肉面饼上来之后,郭靖却是有些忍不住了,他现如今正处在长身体的年龄段,又赶了一天的路,早就饿坏了,于是在让了凌牧云一下之后就自顾自的大吃起来,依着蒙古人的习俗,郭靖抓起牛肉面饼一把把的往口中塞去。

能够在张家口这种交通要冲开酒楼,酒楼的资本自然不弱,所雇佣的厨师当然也不差,即便是牛肉面饼这种简单的吃食,也要比郭靖在草原时吃的要美味许多,所以郭靖是吃得倍儿香。痛快大吃的同时还不忘替凌牧云可惜,这么美味的牛肉和面饼竟然不吃,真不知是怎么想的。

片刻之后,凌牧云要的饭菜也端了上来,凌牧云刚提起筷子要吃,忽听店门口不知怎么就吵嚷了起来。郭靖挂念他的小红马,略带不舍的放下他手中的牛肉面饼就要起身出去看看,可还不等他起来,凌牧云已经抢先站起身来,道:“你就继续吃吧,我出去看看。”

说着话凌牧云就离桌迈步向店门外走去,郭靖见凌牧云已经抢先出去看了,他也就放下心来继续伏案大嚼。

凌牧云抢步出了店门,只见两名店伙计正在大声呵斥着一个衣衫褴褛、身材瘦削的少年。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头上歪戴着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脸上手上全是黑煤,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嘻嘻而笑,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却与他全身极不相称。眼珠漆黑,甚是灵动。

只听一个店伙计叫道:“我们这儿是做买卖,不是开善堂的,你个小叫花子少在这儿啰嗦,还不给我快走!”

那少年道:“好,走就走。”

刚转过身去,另一个店伙计叫道:“把馒头给我放下。”

“放下就放下,有什么了不起的。”那少年哼了一声,随手将馒头放下,只是此时那白白的馒头上已经留下了几个污黑的手印,黑白相间格外的分明,是再也卖不出去了。

“你个小叫花子糟践我们店的馒头,看我不揍你!”

一个伙计大怒,挥拳就向那少年打去,那少年身手十分敏捷,轻而易举就矮身躲了过去。

见此情景,凌牧云了然一笑,知道这少年八成就是冰雪聪明的俏黄蓉了,于是迈步上前拦住那个店伙计道:“不过是个馒头,也值得动粗?算在我账上就是了。”

那伙计一看有客人出来接茬应账,也就不再对黄蓉多做追究。凌牧云转而对黄蓉道:“这位小兄弟,你要是饿了就尽管拿馒头去吃,我帮你算账。”

黄蓉眼珠转了转,伸手拿起之前放下的那个馒头,脆声道:“这馒头做得不好,却拿出来卖,真是黑心的奸商。”说着话低头对门口的一只癞皮小狗道:“可怜的小东西,还是给你吃吧!”说着话将那馒头丢给了那只赖皮小狗,小狗顿时扑上去大嚼起来。

“可惜,可惜,上好的白面肉馒头却拿来喂狗。”之前那个要打黄蓉的店伙计见了不禁摇头叹息,随后向凌牧云道:“这位客官你看见了没有,这个小叫花子根本不值得可怜,您的善心用在他身上都白瞎了。”

凌牧云瞥了那个伙计一眼:“少废话,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黄蓉在一旁拍手笑道:“不错,不错,人家花自己的钱,还不是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用得着你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显然是还在记恨之前伙计对她无礼,所以趁机出言羞辱。

“还真是个不吃亏的性子。”凌牧云笑着摇了摇头,而后迈步来到黄蓉跟前,道:“这位小兄弟,你若是看不上这馒头,那就进店来吃点别的吧,我请客。”

黄蓉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问道“为什么要请我?这满大街的又不止我一个叫花子,你为什么要偏偏请我?”

凌牧云笑了笑:“不为什么,相逢不如偶遇,今日碰巧遇到了小兄弟你,又看你顺眼,就顺便请你一顿饭。当然,如果小兄弟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

“愿意,为什么不愿意?这种白吃的机会可是不常有的,就这么错过了我岂不成傻瓜了!”黄蓉嘻嘻一笑,迈步走进酒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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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小叫花,俏黄蓉(下)

黄蓉迈步进店,环顾一周,随后扭头对跟着进来的凌牧云问道:“喂,你坐哪张桌子?”因为她不知道凌牧云的姓名,所以就用喂来代替。

凌牧云笑着向郭靖埋头大吃的那一桌一指,道:“看到那个和我一样身穿貂裘的人了么,那就是我的同伴,他坐的那桌就是。另外我不叫喂,我姓凌名牧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凌大哥。当然要是叫着不顺口,直接叫我名字也行。”

“你之前又没说你叫什么,我怎么知道,只能喊你喂了。”黄蓉小嘴一撇,迈步向凌牧云指给她的那张桌子走去,而后在郭靖身旁拉了张椅子坐下。

郭靖吃的正香,忽然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削的少年在身旁坐下,不禁有些奇怪,抬起头来看了黄蓉一眼,随后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随后走来的凌牧云。

凌牧云笑着解释道:“郭兄弟,这是我刚刚认识的一个小兄弟,请过来和咱们一起吃顿饭。”

郭靖憨声道:“哦,欢迎,欢迎。”

凌牧云来到桌边坐下,吩咐店伙计再拿一副碗筷餐具来。那店伙计见了少年这副肮脏穷样,老大不乐意,迟迟不见行动。凌牧云把眼一瞪,一拍桌子冷声道:“我叫你拿碗筷你没听见么,还是你们酒楼就是这种招待客人的态度?”

那店伙计见凌牧云发怒,这才不情不愿的拿了碗碟过来。

黄蓉忍不住发作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以为我穷,不配吃你店里的饭菜吗?只怕你拿最上等的酒菜来,还不合我的胃口呢。”

那店伙计语带嘲讽的道:“是么?只要你老人家点得出,我们就能做得出,就只怕吃了之后没人付账。”

黄蓉转而向凌牧云问道:“凌大哥,任我吃多少,你都作东吗?”

凌牧云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我既然请了小兄弟吃饭,自然要让小兄弟吃好,你想吃什么尽管点就是了,我虽然算不上多富,不过区区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黄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暖色,然后对那伙计道:“先来点果子开胃,嗯,就先来四干果、四鲜果、两咸酸、四蜜饯。”

那店伙计吃了一惊,不想她精口出大话,还真摆出一副富家公子的做派来,随即冷笑道:“大爷你要些什么果子蜜饯?”

黄蓉语带不屑道:“像你们这种穷地方小酒店,好东西谅你也弄不出来,就这样吧,干果四样是荔枝、桂圆、蒸枣、银杏。鲜果你拣时新的,咸酸要砌香樱桃和姜丝梅儿,不知这儿能不能买到?蜜饯吗?就是玫瑰金橘、香药葡萄、糖霜桃条、梨肉好郎君。”

店伙计听她说得十分在行,显然不是信口胡诌,必然是吃过的,不由得收起小觑之心,认真的记录起来。

只听黄蓉又道:“下酒菜嘛,这里也没有什么新鲜鱼虾,嗯,就来八个马马虎虎的酒菜吧,花炊鹌子、炒鸭掌、鸡舌羹、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我挑的都是比较简单的你们这儿做能得出的来点,名贵点儿的菜肴嘛,咱们也就免了。”

店伙计听得张大了口合不拢来,等黄蓉说完,不禁道:“这八样菜价钱可不便宜呀,单是鸭掌和鸡舌羹,就得用几十只鸡鸭……”话虽然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就是担心付不起账。

黄蓉伸手向凌牧云一指道:“这位大爷做东,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那店伙计见凌牧云和郭靖身上穿的都是上好的貂裘,价格不菲,想来身家都不会薄到哪里去,不至于连这一顿饭钱都付不起。况且就算是真付不起帐,将两人身上的貂裘脱下来一件抵债也绰绰有余,因而也不再疑问,当下点头答应。又向黄蓉问道:“大爷够用了么?可还早要点什么?”

黄蓉道:“再配十二样下饭的菜,八样点心,也就差不多了。”

店伙计这次不敢再问菜名,生怕黄蓉点出来的太过名贵他们采办不到,心里寻思着等会儿吩咐厨下拣最上等的选配就是了,而后又向黄蓉道:“客官还用什么酒?小店有十年陈酿的三白汾酒,先打两角好不好?”

黄蓉点点道:“好吧,将就对付着喝喝!”

那店伙计听她说的大气,不禁暗暗吐舌头,不过有了之前的一番交代,他已经知道黄蓉在吃食上绝对是行家里手,再不敢有丝毫的小瞧,赶忙下去准备去了。

等那店伙计退下之后,黄蓉对凌牧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凌大哥,我看那店伙计为人势利,就忍不住多点了点儿酒菜给他瞧瞧,只是让凌大哥你破费了。”

凌牧云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不过是点了几样酒菜,又算得了什么?一看小兄弟就是饮食方面的高手,吃得精细讲究,我们兄弟也算是跟着小兄弟你沾光了。否则我们就算是想花钱也点不出这么讲究的酒菜来呢,正好借此机会一饱口福。”

黄蓉瑶鼻一扭,略带不悦的说道:“凌大哥,兄弟就兄弟,干嘛非要在前面加一个小字?你比我大很多么?”

凌牧云微微一怔,随即哈哈一笑道:“好,是我错了,兄弟你见谅。”

黄蓉这才笑着点点头。

时间不大,店伙计将黄蓉所点的果子蜜饯以及酒菜逐一送上桌来,由于要的东西太多,一张桌子放不下,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才算堪堪放开。凌牧云逐样品尝,发现果然都是美味菜肴,他虽然出身富贵人家,酒楼饭馆也不少去,但这其中倒有大半都未曾品尝过,不禁胃口大开,放开肚量大吃起来。

郭靖看凌牧云吃得香甜心中羡慕。他自幼长于大漠草原,哪里吃过这么精细讲究的菜肴?只觉得每一样都是从未吃过的美味。只可惜他之前牛肉面饼时吃得太急,已经吃了个大半饱,此时美食在前,却吃不了多少,难免暗自遗憾。

与此同时,一个奇怪的想法忍不住在郭靖的心头升起,凌牧云之前没怎么吃喝,说是要等会儿吃大餐,不会就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儿吧?不过随即他就将这个奇怪的念头抛之脑后,这想法实在太离谱了,照此推测,凌牧云岂不是能未卜先知了么!却不知他这个看似荒谬的念头却是正好猜到了事实真相。

酒桌上向来都是迅速加深交情的地方,不唯现代,古今都是如此。凌牧云、郭靖、黄蓉三人聚在一起吃喝,中间免不了闲谈聊天。这一谈聊,就显出了各人的学识见闻高低广狭来。黄蓉是黄药师的女儿,黄药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韬武略无所不通,琴棋书画无所不晓,乃是个了不起的博学大家,黄蓉身为他的女儿,家学渊源,学识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谈吐隽雅,见识渊博,令人惊叹。

而凌牧云虽然论学识要比黄蓉这个家学渊源的东邪之女差了不止一筹,但身为两世为人的穿越之辈,经过后世那个信息大爆炸时代的熏陶,自然有着许多超越时代界限的见识和许多新颖的观点,就算是黄蓉听了也不禁眼前一亮,暗自称奇。

相比之下郭靖就显得不起眼了,自幼生长于大漠草原的他在知识的摄取量方面显然无法与凌牧云和黄蓉这两个怪胎相比,除了说说一些大漠草原的独特风情和他草原中的生活经历之外,其他的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好在郭靖虽然舌拙嘴笨,却是一个好的听众,对凌牧云与黄蓉的谈聊听得是津津有味,只觉大开眼界长了不少的见识。同时暗叹中土人物果然与塞外大不相同,凌牧云见识广博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可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个窘困少年也有这等高深的学识,这却不禁让他惊叹不已。

三人吃喝畅谈,呃,准确的说是凌牧云与黄蓉两人畅谈,郭靖在旁倾听,过了许久,一桌酒菜只剩下残羹冷炙,三人都吃得饱了,凌牧云抢着结了帐。这一顿饭共花了数十两白银,足够平常百姓人家一年的花销,不过对于富家出身的凌牧云来说却算不了什么,且不说黄蓉点的酒菜大半都下了他的肚子,就冲能与冰雪聪明的俏黄蓉吃喝畅谈一顿,这钱就花得再值不过。

结过账后三人一起出了酒楼,一阵寒风扑面而来,黄蓉似乎觉得有些冷,不禁缩了缩头。凌牧云见黄蓉衣衫单薄,心中涌起一阵的怜惜之情,当下脱下貂裘披在她的身上,道:“兄弟,你我一见如故,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把这身衣服穿了去。”

接着他又从怀中取出几锭黄金交给黄蓉道:“兄弟,出门在外不容易,这点钱你拿去花销,别太亏待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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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比武招亲(上)

黄蓉眼中不禁浮现出一丝晶莹水光:“凌大哥,咱们萍水相逢,,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可能是缘分吧。”看着黄蓉泪水晶莹的模样,凌牧云心中不禁一阵柔软,微微一笑道。

如果说在刚开始时凌牧云确实是出于对原著的了解才刻意去结交黄蓉的话,经过这一顿饭时间的相处和畅谈,他已经真正有些喜欢上黄蓉这个聪明而又顽皮的小丫头了。当然,这种喜欢是那种并不掺杂男女情欲的很纯粹的喜欢,毕竟黄蓉眼下才十五六岁,对于拥有着前世记忆的凌牧云来说还不过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而已,尽管他的生理年龄也不比人家大多少。

黄蓉道:“不管怎么说,凌大哥,谢谢你。”

“今日相会一场,我与贤弟一见如故,说谢谢就显得外道了,只是到了现在还不知贤弟你的姓名,以后就算想找贤弟你都难啊。”凌牧云道,虽然他心知黄蓉的姓名,为免引人生疑却不能说出,此时在明面上问出来,以后称呼也方便。

黄蓉微微一笑道:“我姓黄,单名一个蓉字,凌大哥你可要记住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郭靖也凑上来道:“黄兄弟,我叫郭靖,你也记住啊,咱们以后就都是朋友了,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和凌兄弟。”

黄蓉嫣然一笑:“知道了。”

凌牧云道:“黄贤弟,不知你要去哪里?若是顺路,咱们结伴同行如何?”

郭靖又凑上前来道:“对呀,黄兄弟,你家在哪里,干嘛不回家啊?”

听了郭靖的话,黄蓉眼圈儿一红道:“爹爹不要我啦。”

郭靖惊讶问道:“怎么回事,你爹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爹爹关住了一个人,老是不放,我见那人可怜,独个儿又闷得慌,便拿些好酒好菜给他吃,又陪他说话,爹爹知道了十分生气,还骂我,我就夜里偷偷逃出来了。”黄蓉显然是被郭靖勾起了伤心事,略带哭音的说道。

偏偏郭靖又问了一句:“你爹爹这时怕在想你呢,那你妈呢?”

黄蓉听了更加伤心:“早死啦,我从小就没妈。”

眼见黄蓉伤心难过,凌牧云叹了口气,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黄贤弟,你这么离家出走,你爹他肯定会担心的,你还是快些回家去吧。”

黄蓉流下泪来:“爹爹不要我啦。”

凌牧云安慰道:“不会的,你爹他怎么会不要你呢。”

黄蓉哭着道:“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凌牧云不禁有些好笑,想不到黄蓉如此聪明的女孩子上来小性子也会犯糊涂,于是耐心开解道:“你怎么知道你爹没找?孩子都是爹娘的宝贝疙瘩,你离家出走,他能不着急出来找你么?不过这天下这么大,你爹他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你跑到这里来了?是那么容易找得到的么?”

黄蓉顿时破涕为笑,道:“凌大哥你说的倒也是,那等我在外面玩儿够之后就回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凌牧云欣慰一笑,而后道:“如果你没有什么具体目的地的话,不妨就和我们结伴同行吧,相互也好有个照应。叫你一人独自上路,总归有些叫人不放心。”

郭靖也上前劝道:“对呀,咱们一起走还有个伴儿。”

“不用啦,凌大哥谢谢你的好心,不过我一个人能够照顾自己的,你看我从江南都一个人走过来了,不也什么事情都没出么!”黄蓉笑着拒绝道。

凌牧云知道黄蓉聪明伶俐,可不是那种被人一忽悠就晕头的小丫头,虽然他们并没有坏心,但难保黄蓉心中不会对他们心存戒备。况且以黄蓉那聪明的小脑袋,就算碰上什么麻烦估计也只有别人吃亏的份儿,因此也就不再坚持,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强了,就祝黄贤弟一路顺风吧。”

说到这里,凌牧云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迈步走到拴马桩前将自己的青骢马和双峰大白驼一起牵了过来,将青骢马的缰绳向黄蓉一递,道:“黄贤弟,出门在外没个坐骑也不方便,这匹马就送给你吧。”

黄蓉却并没有去接那缰绳,而是伸手一指双峰大白驼,向凌牧云道:“凌大哥,如果你真想给我一匹坐骑,那不如就这匹大白骆驼给我吧,我长这么大还没骑过骆驼呢。”

“这——”凌牧云稍稍有些犹豫。

黄蓉笑问道:“怎么了,大哥舍不得么?”

“黄贤弟你误会了,一匹坐骑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这匹骆驼的来路有些问题,我怕给黄贤弟惹来麻烦。”

“来路有问题?什么问题?凌大哥你快跟我说说……”黄蓉一听却是来了兴趣,向着凌牧云连声问道。

“是这么回事,郭兄弟骑的那匹红马是一匹日行千里的宝马良驹,在我们来的时候,有四个骑白骆驼女扮男装的白衣女子看郭兄弟的马好,想要强抢……”凌牧云当下就把途中遇到四个白衣女子想要抢夺郭靖的小红马,结果反被自己教训一顿,顺便反抢过来一匹双峰大白驼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凌牧云接着说道:“区区一匹坐骑算不了什么,可那白驼山看情形却不像是易于之辈,背后的势力可能不小,若是黄贤弟要了这匹骆驼,一旦骑出去被白驼山的人看见,弄不好要找你的麻烦,这岂不是害了黄贤弟么。”

“天下这么大,我哪会那么巧就被白驼山的人撞上?我是真喜欢这大白骆驼,凌大哥你就给我吧。”孰料黄蓉在听了凌牧云的话之后不但没有退缩,反而表现出了更大的兴趣,后来更是抓住凌牧云的胳膊软语相求道。

凌牧云见黄蓉是真的喜欢,又想到如果按照原剧情发展,黄蓉难免也要被欧阳克那个家伙所纠缠,倒也不在乎这一匹白骆驼,于是也就点头答应了。

得到凌牧云的赠与,黄蓉不禁笑靥如花,牵过那匹双峰大白驼仔细打量了一番,与凌牧云和郭靖两人告辞了,然后翻身上了骆驼绝尘而去。

等黄蓉去远,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凌牧云和郭靖两人这才转回身来。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两人便在街上找了一家比较上档次的客栈,开了两间相邻的上房住下,准备休息一晚等第二天一早赶路。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凌牧云正要熄灯睡觉,忽然听到有人拍打隔壁郭靖所住的那个房间的门,叫嚣道:“小子开门,爷们给你下战书来了。”

凌牧云心中一动,起身悄开房门一看,透过从房间漏出的微弱烛光只见郭靖房间门外影影绰绰的站着四个人,这四人提刀执枪、挂鞭持斧,一个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就在这时,隔壁的房门一开,郭靖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见这四人模样,郭靖顿时满脸戒备,喝问道:“黄河四鬼,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还要再打上一架么?”

黄河四鬼中的老大断魂刀沈青刚道:“小子,我们兄弟这次来可不是和你比斗的,而是奉我们的师叔之命前来给你下战书,我们师叔说了,让你小子明天中午就去西郊十里外的黑松林,让他老人家见识见识你小子有什么本事,敢捋我们黄河帮的虎须。你小子敢不敢赴约?”

郭靖自幼听从江南六怪的教导,最终名誉信诺,一听沈青刚出言相激,就想也不想的答道:“有什么不敢的,到时候我一定赴约就是。”

这时就听黄河四鬼中的老二追命枪吴青烈威胁道:“小子,你最好说话算数前去赴约,我们兄弟可盯着你呢,你就是想逃也逃不了的。”

凌牧云这时候猛然将房门大开,走出来对黄河四鬼道:“你们几个小鬼说完了么,说完了就快滚,别打扰我们兄弟休息,滚回去告诉你们那个什么师叔洗干净脖子等着,明天中午我们兄弟会准时去宰的。”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么对我们说话!”黄河四鬼听了凌牧云的话顿时暴跳如雷,纷纷去抄兵刃就要动手。

凌牧云冷哼一声,身形蓦地向前蹿出,在黄河四鬼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蹿到了四人的身边,“啪啪啪啪”一阵脆响,给了四鬼每人两个大耳光,随即退回原地束手而立,冷声道:“一群狗东西也敢在我的面前叫嚣,这次是给你们个教训,要是再犯就要了你们的小命。还不给我滚!”

黄河四鬼只觉眼前一花接着就被重重的抽了两个大耳光,顿时被打懵了,等反应过来再看凌牧云就像是见了鬼一般,凌牧云的出手速度实在太令人震撼了,这要是想杀他们岂不是和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一时间心中满是恐惧,对于凌牧云的话哪还敢怠慢?连忙捂着被打得肿胀的脸颊仓皇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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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比武招亲(中)

“凌兄弟,咱们该怎么办啊?”

黄河四鬼一走,郭靖就迫不及待的向凌牧云问道。此时的郭靖毕竟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虽然在凌牧云的调教下武功比原来强了许多,但经验阅历的缺乏却不是靠人教的,所以遇事还是本能的向他人寻求办法。

凌牧云浑不在意的道:“这算得了什么,明天中午准时赴约就是了,那黄河四鬼不是你的手下败将么,你害怕什么。”

“可他们不是说他们这次来是替他们师叔来下战书么?我听几位师父说黄河四鬼的师父是鬼门龙王沙通天,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狠角色,他的师弟估计肯定也不弱,咱们能对付得了么?”郭靖略带担心的问道。

凌牧云看了郭靖一眼,微笑道:“郭兄弟,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不去赴约半路而逃?”

郭靖顿时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那怎么行呢,都已经答应了,要是不去岂不是言而无信了么?那还不得让江湖同道耻笑咱们么?要是让几位师父知道了,肯定要骂我没出息的。”

凌牧云道:“郭兄弟,这你就错了,守信用有时候也得看对象,不是什么信用都要守的。有句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人要识进退才能算是聪明智慧,如果明知道是陷阱也要往里跳,那不叫守信,而叫愚蠢。”

郭靖疑惑的看向凌牧云:“那凌兄弟你的意思是咱们明天不去赴约?这不太好吧。”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这倒不用,我只是跟你说这么个道理,免得以后你太实诚了被人利用上当吃亏。至于明天中午的约会,咱们是一定要赴的,就算是鬼门龙王沙通天也没看在我眼中,更何况只是他的一个师弟了,随手就能打发的角色,为什么要毁信不去?”

“哦。”郭靖挠了挠头,他现在算是听明白了,依照凌牧云的意思就是那些能打赢的约战就去,打不赢的约战就不去。只是凌牧云的观念似乎与他六位师父从小就教导他的诚信守诺有些冲突,让他感觉有些无所适从。不过好在明天的约会是要去赴的,这点倒是不与他的观念相矛盾,而且听凌牧云的说法,对于明日的约战也很有把握,所以他也就不去多想了。

商定了赴约之事,两人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早晨起来,两人在客栈中吃了早饭,而后回房继续养精蓄锐,等到临近中午之时,两人付了房饭钱,骑马出了城镇,向着西方纵马而行。

向西走了十里,果然看见一座大松林,枝叶遮天蔽日,林中阴沉沉的望不出数十步远。凌牧云与郭靖两人下马进了松林,顺着林中小径走了里许,仍是不见敌踪,正在奇怪之时,忽听前方有人高声怒骂:“小杂种,混帐、王八蛋……”

凌牧云和郭靖两人走到近前一看,不禁又是惊愕又是好笑,只见黄河四鬼高高的吊在四棵大树之上,每个人都被反绑了手足,在空中荡来荡去,拚命挣扎,却无借力之处,又气又急,在那里怒骂不休。至于约他们前来的那个什么师叔却不见踪影。

郭靖笑道:“你们是在这里荡秋千么?很好玩吧?”

凌牧云在旁听了不禁暗自好笑,看过经平时一副憨憨呆呆忠厚老实的样子,谁想到这老实人要是调笑起人来却更厉害。

“小兔崽子你放屁,我们才没荡秋千呢。”“他奶奶的,我们是被人诡计暗算了。”“小子,有本事就放我们下来。”……郭靖话一出口,顿时就惹来黄河四鬼的一阵喊叫怒骂。而黄河四鬼这情绪一激动,挣扎得更猛,晃荡的也就更加厉害了,越发的可笑。

凌牧云见此情景心中就是一亮,已经知道黄河四鬼为何会如此模样了。看来虽然有他这个意外因素的加入,黄蓉还是像原来历史上那样抢先出手帮忙收拾掉了黄河四鬼,引开了三头蛟侯通海。只是在原本的历史上黄蓉是为了帮郭靖才出的手,这次却不知黄蓉是想帮郭靖,还是想帮他自己了。

想通了这其中的缘故,凌牧云也就没兴趣继续在这里多呆了,叫上郭靖就走。郭靖心中其实也担心黄河四鬼的那个师叔随时可能回来,要是被堵上难免又是一场激战,所以当即点头跟着凌牧云一起王林外走。

那黄河四鬼一见郭靖和凌牧云两人要走,喊叫得更加起劲:“好小子,不要跑,有种就把我们放下来,咱们单打独斗,决个胜败。我们四人若是一拥而上,就不算英雄好汉。”

凌牧云回身瞪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道:“你们四个给我闭嘴,再要啰嗦,我让你们四个变成死人。”

由于昨天才被凌牧云抽过耳光,黄河四鬼知道凌牧云的厉害,心里对他还是颇为惧怕的,这时候见他如此,顿时闭上嘴巴不敢再出声了。生怕继续喊叫惹恼了凌牧云,真把他们给宰喽,这么被绑着虽然不舒服,总也比死了要强得多吧。

见黄河四鬼清净了,凌牧云这才与郭靖一起继续向松林外走去。在路上郭靖一直奇怪是谁帮的忙,还来问凌牧云,凌牧云虽然心里明白,嘴上却假说不知,免得暴露出他的“未卜先知”之能。

凌牧云与郭靖两人出了松林,上了各自的坐骑,择路继续向东南而行。两人一路夜宿晓行非止一日,这一天就来到了中都燕京城。这是金国的都城,也是当时天下第一形胜繁华之地,即便是宋朝旧京汴梁、新都临安,也是有所不及。

凌牧云因为出身临安富户,见多识广,倒还没怎么样,但郭靖从小长于荒漠,哪里见过这般气象?只见红楼画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争驰。高柜巨铺,尽陈奇货异物;茶坊酒肆,但见华服珠履。真是花光满路,箫鼓喧空;金翠耀日,罗绮飘香。只把他这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少年看得眼花缭乱,所见之物,十件中倒有九件不知是什么东西,直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

凌牧云和郭靖两人先找了间客栈住下,将马匹行李都安放在客栈之中,而后两人出来找了一家饭馆吃了顿饭,随即便上街游逛起来。毕竟好不容易来一趟这四方云集的繁华之所,岂能不好好逛上一逛,游览一番?

两人信步在长街闲逛,逛了小半日的光景,忽然听见前面人声喧哗,喝彩之声不绝于耳,远远望去,围着好大一堆人,不知在看什么。郭靖好奇心起,扭头向凌牧云道:“凌兄弟,咱们进去看看。”说完也不管凌牧云的回应,就奋力向着人群中挤去。

见此情景凌牧云笑着摇了摇头,也随之往人群中挤去。凌牧云和郭靖都身负上乘武功,尤其是凌牧云一身武功更是早已臻入一流之境,这些看热闹的寻常百姓怎么能挤得过他们两个?因此虽然人群拥挤,还是很快就被他们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来到人群里前面一看,只见中间老大一块空地,地下插了一面锦旗,白底红花,绣着“比武招亲”四个金字,那锦旗在朔风下飘扬飞舞,锦旗左侧地下插着一杆铁枪,右侧插着两枝镔铁短戟。旗下有两个人正在拳来脚去的打得热闹,其中一个是个正当青春妙龄的红衣少女,另外一个是则是个三十来岁的魁梧大汉。

只见那少女举手投足间皆有法度,显然武功不弱,而那大汉虽然生得高大健壮,武艺却是平平。两人斗了几个回合,只见那红衣少女身形一转来到那大汉背后,一拳打在大汉的背上。别看少女年纪虽然不大,力量却着实不小,直把那大汉打得向前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摔了个灰头土脸,爬起身来后满脸的羞惭,挤入人丛中去了,旁观众人则连声叫好喝彩起来。

见此情景,凌牧云的眼睛骤然一亮:“比武招亲?这少女不会就是穆念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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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比武招亲(下)

比武得胜,红衣少女掠了掠她那稍微有些凌乱的秀发,退到旗杆之下,这时候凌牧云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少女的长相。只见这少女也就在十七八岁的年纪,玉立亭亭,虽然脸有风尘之色,但明眸皓齿,容颜娟好,是个少见的美女。

少女退到旗杆边上和一个满面风霜的中年汉子低声说了几句话,那汉子点点头,迈步来到场中央,向着围观的众人抱了抱拳,朗声说道:“在下姓穆名易,山东人氏,路经贵地,一不求名,二不为利,只为小女年已及笄,尚未许得婆家。她曾许下一愿,不求夫婿荣华富贵,只望能是个武艺超群的好汉,因此斗胆比武招亲。凡年在三十岁以下,尚未娶亲,能胜过小女一拳一脚的,在下即将小女许配于他。”

说到这里,那汉子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在下父女两人,自南至北,辗转跋涉千余里,只因成名的豪杰大都已婚配,而少年英雄又少肯下顾的,所以始终未结得良缘。久闻中都乃是卧虎藏龙之地,高人侠士必多,在下行事荒唐,请各位多多包涵。”

凌牧云知道这自称穆易的男子其实就是杨康的生父杨铁心,穆已不过是他的化名而已。只见他身穿一套粗布棉袄,衣裤上都打了补钉,生得腰粗膀阔,甚是魁梧,但背脊微驼,两鬓花白,满脸皱纹,本是正当壮年,却已显出老态来,显然这些年来过得颇为辛苦。

化名穆易的杨铁心说完话等了一会,只听人丛中一些混混贫嘴取笑,又对那少女评头品足的,却始终无人敢下场动手。杨铁心抬头望了望天,只见云色渐浓北风呼啸,眼见似乎是要下雪,于是叹了口气,转身拔起旗杆,就要把“比武招亲”的锦旗卷起,准备收拾东西散场回去。

就在这时,忽然人丛中东西两边同时有人喝了一声:“且慢!”紧接着有两个人就一齐窜进了圈子。

众人一看,不禁轰然大笑起来。原来东边进来的是个肥胖的老者,满脸浓髯,胡子大半斑白,年纪少说也有五十来岁了。西边来的那个则更是好笑,竟是个带着香疤的光头和尚。

那肥胖老者眼见众人哄笑,顿时面生不悦之色,对众人喝道:“笑什么笑?他比武招亲,我尚未娶妻,难道我比不得么?”

那和尚嬉皮笑脸的道:“老公公,你就算胜了,这样花一般的闺女,叫她一过门就做寡妇么?”

那肥胖老者怒道:“那么你又跑来干什么?人家比武招亲,有你个贼秃驴什么事儿?”

和尚道:“我怎么就比不得?若是能够娶得这么个美貌的妻子,和尚我立马就还俗。”

围观众人听了这两人的话更是大声哄笑起来,凌牧云也是颇感好笑,比武招亲竟然招出这么两个极品来。不过相比凌牧云的笑看风云,郭靖就显得不淡定了,低声骂道:“真不要脸,两个人都不是东西!”

凌牧云将郭靖的话听进耳中,忽然心中一动,转头对郭靖怂恿道:“郭兄弟,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要不你下场去把那个老家伙和那个花和尚给赶下去吧,以你的本事,那两个家伙绝不是你的对手。”

“啊?”郭靖听了凌牧云的话不禁吃了一惊,随即红着脸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我已经和华筝有婚约了,怎么能再去参加比武招亲呢?”

“这有什么不行的?谁规定你只能娶一个媳妇啦?你看哪个大户人家不是三妻四妾的?远的不说,就你崇拜的那个铁木真大汗,不也不只一个妻子么?”凌牧云继续带着点小邪恶的对郭靖诱导道。

其实凌牧云也是为了郭靖好,因为他很清楚,郭靖和华筝最后根本就成不了。而现在虽然也遇上了黄蓉,许是受到了他这个意外因素的影响,看上次结识时的表现,黄蓉也没表现出一点对他有感觉的样子,多半也是没戏了,所以凌牧云就想把穆念慈推给郭靖作为补偿,总不能因为他的缘故,让郭靖这么好的个孩子打光棍吧。

况且如果没有意外因素的介入,穆念慈最后少不了要被杨康那个坏孩子给迷惑喽,结果落得个孤苦伶仃病困而死的下场,临死还放心不下她与杨康的孩子,可以说是命苦之极。要是能让穆念慈和郭靖凑成一对儿,也算是对穆念慈的一种拯救吧。

不过凌牧云的诱导看起来并没有成功,郭靖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不能干那种事,否则要是叫我娘知道了,她老人家会被气死的。”

就在凌牧云还在与郭靖就一妻还是多妻的问题进行深入的探讨时,穆念慈却已经忍受不住场上的这两个无耻之徒了,只气得俏脸通红柳眉倒竖,脱下刚刚穿上的披风就要下场动手。

杨铁心赶忙拉了她一把,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毋躁,而后又把旗杆重新插入地下,示意比武招亲继续进行。

这时候那和尚和肥胖老者因为争着要先和穆念慈比武,你一言,我一语,已经闹得不可开交,旁观的闲汉笑着起哄:“你们哥儿俩先比一比吧,谁赢了谁上!”

那和尚道:“好,就依大伙儿的,老公公,咱俩就玩玩!”说着话猛然上步欺身对着那胖老者“呼”的就是一拳。

“那我就先陪你这花和尚走上一趟,等打发了你再去和我那小媳妇儿比划不迟。”那胖老者冷哼一声侧头避开,然后毫不客气的也回打一拳。两人当下就你来我往的打作一团。

那和尚和胖老者所使的都是外门的功夫,和尚纵高伏低,身手便捷。那胖老者却是拳脚沉雄,别看年纪大了,却是招招威猛,丝毫不弱于壮年,两人各有所长,一时间倒是斗了个难解难分旗鼓相当。

郭靖眼见两人相斗各展所长,认出那和尚用的是少林罗汉拳,而那胖老者使用的则是五行拳。他师从江南六怪,所学武功本就甚杂,又常听江南六怪谈论教导,对于江湖上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有一些了解,所以能够认出这两人的武功路数。不过以前他只是听师父讲解过这两门功夫,真正见人使用相斗还是第一次,因而虽然两人所展现的武功都不高,他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一旁的凌牧云就不像郭靖这么好兴致了,他虽然没像郭靖一样看出那胖老者和那花和尚的武功路数,但以他的武学层次,早已可直接看透两人的武功实质。就凌牧云看来,这两人的武功连三流都算不上,只看了几眼,凌牧云就看不下去了。而偏偏就是这种只能算是四五流的身手,也恬不知耻的跑这儿来比武招亲,还真是脸大不嫌害臊。

虽说胖老者和花和尚在凌牧云眼中都是不入流的角色,可对他们两个来说却都把对方看成了劲敌,两人一连斗了几十招没分胜负。斗得正凶之时,胖老者招数稍慢顿时被和尚看出了破绽,和尚猱身直进“砰砰砰”在胖老者的腰里连锤了三拳,那胖老者通得哼了一声,忍痛不避,右拳高举,有如巨锤般锤将下来,正锤在和尚的光头之上。

和尚承受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下,微微一楞,忽地从僧袍中取出戒刀,挥刀向胖子小腿劈去。那胖老者跳起避开,伸手从腰里一抽,一条铁鞭就拿在了手中,原来两人身上都暗藏了兵刃。转眼间刀来鞭往,鞭去刀来,杀得好不热闹。

围观众人见两人动了家伙,都忍不住惊呼出声,脚下不住后退,只怕兵器无眼,误伤了自己。不过在退出安全距离之后,却是叫好叫得更加响亮,似乎恨不得两人打得越惊险残酷越好。

杨铁心见两人动了兵刃,脸上显出一丝忧色,生怕两人当街动兵刃会引来官兵,给他也惹来麻烦,于是走到两人近前朗声劝道:“两位还请住手,这里是京师之地,不可抡刀动枪。”

只是此时胖老者与那和尚都已经杀得性起,谁会理他?依旧是刀鞭疾舞埋头狠斗。杨铁心眼见不是事儿,忽然欺身而进,飞起意脚把和尚手中戒刀踢得脱手,顺手抓住铁鞭的鞭头,一扯一夺,那老者把捏不住,只得松手。杨铁心将铁鞭重重扔在地下。和尚与胖老者眼见杨铁心厉害,又觉得自己丢人现眼了,不敢再多话,忙各自捡起地上的兵刃,钻入人丛而去。围观众人又是一阵的哄笑。

就在众人轰笑声中,忽听得鸾铃响动,数十名健仆拥着一个少年公子驰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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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靖康初会(上)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这少年公子看起来也就在十八九岁的年纪,面如长得俊俏非凡,衣衫考究满身贵气,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子弟,不是官宦子弟就是贵族王孙。凌牧云见这少年公子心中一动:“这小子长得油头粉面的,不会就是杨康吧?”

就在凌牧云心中思索之际,就见那公子见了“比武招亲”的锦旗顿时勒住马匹,又向锦旗下的穆念慈打量了几眼,微微一笑,下马走进人丛,那些跟随他而来的健仆见人群拥挤,急忙上前为他开路,那些围观之人眼见这少年公子衣着华贵,前呼后拥,知道多半是贵族子弟,不敢招惹,纷纷退避,很快就让出一条道路来。

这少年公子在一众仆人的拥护下来到场中,看了一眼穆念慈,微微一笑,道:“姑娘,这比武招亲的可就是你么?”

穆念慈眼见这少年公子长得风流俊俏,顿时羞红了脸,扭回头去也不答话。旁边的杨铁心一看此景,知道女儿家羞涩,连忙上前抱拳接话道:“在下姓穆,不知这位公子爷有何见教?”

那公子问道:“你这比武招亲的规矩是怎么定的?”

杨铁心当下就将比武招亲的规则说了一遍,那公子闻言点了点头,道:“那我就来试试。”

凌牧云就站在场边观看,将两人的对话都听在耳中,至此心中已经再无怀疑,这个少年公子肯定就是杨康了。正想着,忽听身边的郭靖低声道:“这位公子长得好看,年纪也不大,跟这位姑娘倒是一对儿,幸亏刚才那和尚和胖老头武功不济,否则真要是让他们两个赢了这位姑娘,那就大大的糟糕了。”

凌牧云嗤笑一声,道:“郭兄弟,你太天真了,要是让这个小子赢了,还不如之前那和尚和胖老头呢。”

郭靖不相信的摇头道:“凌兄弟你乱说的吧,这公子年龄正好,长得又俊俏,与这位姑娘不是正般配么?你怎么说他还不如那和尚和胖老头呢?”

凌牧云冷笑一声,为他解释道:“你看这小子前呼后拥的,家世必定不凡,多半是这中都城中什么王公贵族家的子弟。可王公贵族家子弟的婚姻又岂是那么草率的?那都是要门当户对而且还得有利益结合才行,就像你的未婚妻华筝,如果不是你的那个铁木真大汗与王罕翻了脸,你又为他立了大功,他会将他的女儿许配给你么?”

郭靖微微一怔,他虽然为人有些鲁钝,但还不至于笨到家,知道凌牧云所说的话在理,可不知怎么,心中总是有些难以接受,愣愣的问道:“凌兄弟,那照你这么一说,这位公子就算把这位姑娘打赢了,这婚事岂不是也成不了?”

“对呀,本来就成不了。所以我说这小子还不如先前那和尚和那胖老头呢,起码如果那两人赢了,还能欢欢喜喜的把人家姑娘娶回家去,这小子赢了只能让人家姑娘平白挨一顿羞辱罢了。”

郭靖顿时有些急了:“既然是这样,那这位公子还下场来比武做什么?他要是不能与这位姑娘成亲,又何必要招惹人家姑娘?”

“郭兄弟,那些贵族子弟与你的处事方式是不一样的,在你看来如果不能娶那姑娘就不能去参加比武招亲,但对那些贵族子弟来说却完全没有这个顾忌,他们或许只是把这种事情当做一次解闷的玩闹而已,根本不会去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有高贵的家世作为后盾,他们就算惹出什么麻烦来也自有背后的家族来摆平,又何须顾虑那么多?由着性子胡闹就是了。”

“那他这么做岂不是把人家姑娘给坑了么?”

凌牧云微微冷笑:“这种热都是只管自己玩儿好,哪会去管别人的死活?”

……

就在凌牧云对郭靖解释贵族子弟的处事方式的时候,杨铁心也在与杨康进行着交涉。

杨铁心见杨康一身锦袍,服饰极是华贵,知道他多半是长于贵族之家,因而就不想与他多做牵扯,于是拱手笑道:“这位公子爷说笑了,小人父女是江湖草莽,怎敢与公子爷放对?再说这不是寻常的赌胜较艺,事关小女终身大事,请公子爷见谅。”

听了杨铁心的婉拒之辞,杨康却并没有就此退出,而是看了穆念慈一眼,微笑问道:“你们这比武招亲走了多少地方,持续多长时间了?”

杨铁心道:“辗转千余里,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

杨康奇道:“难道这么多地方都没人能胜得了她?这个我却不信了。”

杨铁心微微一笑,说道:“倒不是小女武功真的如何了得,只是因为那真正武艺高强之人不是已婚,就是看不上小女,不屑和小女动手,这才延误至今。”

“是么?那我来试试。”杨康却没管杨铁心的婉拒,缓步来到了场中。

其实如果杨铁心不说他们父女这比武招亲辗转了多少地方,持续了多长时间的话,也许杨康就不下场了。可偏偏他这么一说,却是勾起了杨康的兴趣,他还非要下场试试不可了。

好出风头乃是少年人的本性,杨康随着丘处机和梅超风两位一流高手学了一身的武功,自然也想找机会显露显露。

只是他贵为赵王府的小王爷,平日里有什么事情也都有的是手下人抢着去做,就算惹了什么事儿,对方大多也畏惧于赵王府的权势,不敢与他计较,使得他的一身武艺竟是没有什么施展的地方,这不禁让他时常暗叹他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如今撞上杨铁心父女比武招亲,又听说对方已经辗转多地,持续了许久,显然少女的武功着实不俗,这不正是他一显身手的好机会么,他又岂能错过?

杨铁心眼见杨康坚持,不禁心中为难,以杨康的衣着打扮和出场声势来看,必是富贵人家子弟。而这中都乃是金国的京师,可想而知他的父兄就算不是在金国朝中做官的,也必是有财有势之人。女儿要是下场与之比武,若是胜过了他,让他觉得损了颜面,难免另有后患。可要是万一被他得胜,他们又岂能与这样的人家结亲?于是再次推拒道:“小人父女是山野草莽之人,不敢与公子爷过招。咱们就此别过。”说着话就想回身收拾东西带女儿走。

不想杨康忽然一个滑步拦在了杨铁心的身前,笑道:“别人都可以上场比武,唯独倒我这里你却再三推拒,莫非是瞧不起我么?切磋一下武艺而已,又何必如此推拒?你放心,咱们点到为止,我决不打伤打痛你的姑娘便是。”

杨铁心见他言语中已经隐含威胁之意,知道再要拒绝对方可能就得翻脸了,他们父女不过是寻常走江湖的,无权无势,在这金国京师之地要是惹上了权势之家也着实麻烦,弄不好人家一句话就能把他们父女欺压死,所以也不敢再拒绝,只好默许。

杨康见摆平了杨铁心,心中得意,转过头来对穆念慈笑道:“姑娘,下场比划比划吧。你只需打到我一拳,就算是你赢了,好不好?”

穆念慈道:“比武过招,胜负自须公平。”

就在这时人群中又有那好事之人起哄叫来:“快动手吧,早打早成亲,早抱胖娃娃!”围观众人顿时轰笑起来。

穆念慈顿时皱起眉头,含嗔不语,脱落披风,下场向着杨康行了一礼,道:“公子请。”

杨康则显得十分托大,也不脱身上的锦绣长袍,直接向穆念慈说了一句:“姑娘小心了。”衣袖轻抖,人向右转,左手衣袖突从身后向穆念慈的肩头拂去。

穆念慈见他出手不凡,微微一惊,急忙俯身前窜,从袖底钻过。哪知杨康的招数极快,她刚从袖底钻出,他右手的衣袖就已经挟着劲风迎面扑到,这一下让她身前有袖,头顶有袖,双袖夹击,再难避过。穆念慈左足一点,身子似箭离弦,倏地向后跃出,险险躲过。

杨康见穆念慈应变疾速,身手敏捷,不禁叫了声好,随即踏步进招,不待她双足落地,跟着又是挥袖抖去。穆念慈在空中扭转身子,左脚飞出,径踢对方鼻梁,这是以攻为守之法。杨康只得向右跃开,让穆念慈安然落地。

两人分开之后吸了一口气,随即再次相对扑去,再次战到了一起。只见杨康招数迅猛快捷,颇为凌厉,而穆念慈招数巧妙身法灵动,也是不凡。

两人斗到急处,只见杨康满场游走,身上锦袍灿然生光;穆念慈则进退趋避,红衫绛裙,似乎化作了一团红云。看得围观众人喝彩不断叫好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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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靖康初会(中)

凌牧云看着杨康与穆念慈两人相斗,心中暗自比较,发现杨康的武功确实不错,要比他的同门师弟尹志平高出不止一筹,如果郭靖不是经过自己这一年多的悉心调教,仅仅凭借马钰和江南六怪的教导,恐怕未必是杨康的对手。与之相比,穆念慈的武功就弱了许多,也就是两年前赵志敬的那个水准,别看现在和杨康打得热闹,那是因为杨康托大,许多厉害功夫都未曾施展,真要是施展全力,恐怕连十招都撑不过。

就在这时,忽见杨康一时不慎长袖被穆念慈一把抓住,两下一夺,“嗤”的一声被扯下了半截。穆念慈向旁跃开,把半截袖子往空中一扬,仿佛布蝴蝶一般在空中飘舞。杨康锦袍的两只袖子之剩下了一只半,略显狼狈,却是让原本玉树临风的形象打了不少的折扣。

杨铁心见状连忙上前向着杨康拱手一礼,道:“这位公子爷,我们得罪了。”说完转头对女儿道:“咱们收拾东西走吧!”

只是自觉没能出风头反倒丢了颜面的杨康却是不乐意了,把脸往下一沉,喝道:“且慢,胜负未分怎么就走?想走也得真把本少爷打败了再说!”说着话双手抓住袍子衣襟,向外一扯,锦袍上的玉扣顿时四下摔落,显然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一见杨康如此,他带来的那些仆人们也甚是有眼力,两名仆人忙走进场内,一个接了他脱下的长袍,一个捡起掉在地上的玉扣。另外的那些仆人们则极有默契的将练武场子隐隐一围,显然是不让杨铁心父女走。

脱去了外袍的杨康,双掌虚劈亮了个架势,一股凌厉掌风劈出,呼啸之声随之响起,这一下可显了真功夫,郭靖、杨铁心和穆念慈都是一惊,想不到他一个倜傥风流的少年公子,功力竟然如此之深。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一见杨康亮的这个架势,穆念慈心中就是一突,知道她恐怕不是对手。不过事到了现在,已经不是她们父女两人想走就能走的了,就算不敌,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就在这时,忽然从旁边人群中蹿出一个身影,从那些杨康所带来的仆人们留下的缝隙中扑到场中,踉跄了两步站稳,恰好挡在了穆念慈和杨康两人的中间。众人一起看去,发现是个身材壮实的少年,这少年一身貂裘头戴皮帽,浓眉大眼,看起来也就在十八九岁的年纪,倒是与杨康的年龄相当。

杨康正要动手,忽然见这么一个少年冲进场来拦在了他的面前,顿时脸色一冷,喝道:“你是什么人,我与这位姑娘比武,你跑进来干什么?想搅局么?”

可谁知道他喝问之后,那个冲进来的少年却像是没有听到杨康说的话似的,就那么愣愣的站在那里没有反应。

这个突然见冲进场中的少年正是郭靖。原本他正在人群中观看,眼见着杨康就要再次和穆念慈动手,他忽觉背后被人推了一把,一股沛然大力作用在身上,顿时身不由己的向前冲出,等到站稳脚跟时已经是拦在场中央了。就在这时,凌牧云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郭兄弟,这小子输急眼了,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把人家父女俩留下,碰到这种事你还在旁边干看着袖手不管,你几位师父知道了还不得骂死你啊?”

原来凌牧云见杨康感觉丢了面子要施展真功夫了,知道以穆念慈的实力肯定不是对手,若是继续放任这么发展下去,免不了还是要走上原来历史的老路,穆念慈被杨康所击败,同时也被杨康叩开了少女的心扉,从此以后就陷入这一段孽缘之中不可自拔,最后只留下了个遗腹子,落得个孤苦伶仃病困而死的结局。

这是一心要将郭靖和穆念慈两人撮合到一起的凌牧云所不想看到的,所以就趁着杨康还没有来得及在穆念慈的少女心田中留下烙印,抢先将郭靖这个傻小子给推了出去,然后以真气传音的功夫对郭靖说话鼓舞他的斗志。这也是郭靖对杨康的话毫无反应的原因,因为这时候的他还在听凌牧云说话呢,哪有工夫去理会杨康?

这其中的原委杨康自然是不知道的,他见郭靖对他不理不睬,还以为是瞧不起他。此时的杨康正因一时托大被武功远不及他的穆念慈胜了一招而心中恼怒,急着要重新比过找回面子,见郭靖出来横插一杠子更是怒气上升,进步一拳对着郭靖的胸膛轰出:“你是个什么东西,给少爷我滚开!”

此时的郭靖刚听完凌牧云的真气传音,脑子里正迷糊着呢,还在想凌牧云说的话到底对不对,正在这时,就见杨康忽然对他动了手。郭靖虽然性子鲁钝,头脑转得慢了些,但自幼习武,武功早已近乎本能,当即施展出擒拿手中的手法,一翻手就将杨康的腕子抓住,同时怒声问道:“你干嘛打我!”

“你要死么?”

杨康又惊又怒,用力一挣没能挣脱,当即怒喝一声,飞起一脚便向郭靖的下阴踢去,又快又狠,真要是让他踢中,郭靖这一辈子就算是废了。

郭靖见他出手如此狠辣也是吃了一惊,急忙将手臂奋力一抖将其摔出。郭靖这两年来勤修内功,又有凌牧云的暗中指点,内力已是登堂入室,这一抖的力道极大,直把杨康丢出数丈远,向着地上重重摔去。

不过杨康的轻身功夫也甚是了得,郭靖这一摔本来是让他肩头向下的,哪知就在他即将落地之际,身子在空中猛地一扭,巧妙无比的便将身姿调转过来,一只脚在地上一点,随即又退了一步便将巨大的冲力卸去,稳稳的站在场中。

在一旁观看的凌牧云见此情景眼睛不禁微微一眯,在杨康这此漂亮的翻身落地中他隐隐看出了一些九阴真经所载轻功的影子,看来杨康从梅超风那里学了不少的好东西。凌牧云心里忽然泛起些许的后悔,他之前传授梅超风九阴真经中的内功口诀时只是想让梅超风少点痛苦也少造点杀孽,可她若是将那些内功口诀也传授给杨康,那他岂不是形同资敌了么?

不过转念一想凌牧云又暗骂自己没出息,他可是堂堂的穿越众,目标可是要与天下五绝分庭抗礼的,如果连区区一个杨康都应付不了,那还谈什么完成任务?谈什么攀登武道巅峰?回家洗洗睡了得了。

“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杨康落地之后向着郭靖厉声问道。

本来依照杨康的性子,有人敢来搅他的局,他肯定要将对方狠狠收拾一番的。只是刚才他被郭靖拿住腕子这么一摔,也察觉出郭靖武功不弱,内力强劲,心中也自忌惮三分,因此才在落地之后没有立即再动手。

“人家姑娘已经把你给赢了,你还在这里揪住不放干什么?只要你让这位老伯和这位姑娘走,我就不打你。”郭靖向着杨铁心和穆念慈父女一指说道。

郭靖原是好意,因为他之前已经将杨康的武功看在眼里,虽然相当不错,但比起他来还是稍逊一筹的,真要是全力相搏,他的赢面要大得多。而他这次下场乃是被凌牧云推出来的,并非出于自愿,就算听了凌牧云的传音鼓动之后,也只想让穆念慈父女平安离去,并不想与杨康大打出手,令其出丑。

不过因为郭靖性子淳朴,有些不通世务,说话也没那么多讲究,却不想他这话一出却是起了反作用。因为有他这么一说,如果杨康真的就此放杨铁心和穆念慈父女离去的话,倒像是他怕了郭靖一般。众目睽睽之下,这让他如何下得了台?

所以郭靖此言一出,被他挡在身后的杨铁心就暗叫糟糕,知道就冲郭靖这话,就算杨康本来有这个心,此时为了面子也绝不会让他们父女走了,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小伙子虽是出于好心,却反倒把事情给弄僵了。

倒是一旁的凌牧云心中暗乐,他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反正郭靖与杨康这对宿命的冤家早晚都要对上,倒不如在这儿就先让他们两个斗上一场,挫一挫杨康锐气的同时也正好让郭靖在穆念慈心中留下一个好点儿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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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靖康初会(下)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本公子的闲事。”

事情也正如凌牧云所料想的那般,杨康听了郭靖的话,顿时一张俊脸涨的通红,怒喝一声,身形一动向着郭靖扑去,手掌一错挥出数个掌影向着郭靖迎头拍落。

郭靖没想到杨康说动手就动手,当即身子向后一纵闪身躲过,叫道:“你赶紧停手放人家父女走,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否则我可要还手了!”

“小子你少在这里胡吹大气,少爷我今天还偏就不让他们走了,你能怎样?不仅是他们,就连你也走不了,都给我留在这儿吧!”杨康越发恼怒,轻功身法全力施展开,一阵风似的冲到郭靖的面前,双掌连挥猛打,仿佛疾风骤雨一般。

“这是你自己找打,可怨不得我了!”眼见杨康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动手,郭靖这老实人也生气了,当即也一晃双掌,施展出他四师父南山樵子南希仁所授的开山掌法迎了上去。

郭靖这么一动手,杨康顿时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杨康所使用的掌法乃是丘处机所传,便是在全真教中也是数得着的精妙掌法,招式巧妙,灵动变化,每一掌击出,甫到中途,就已经变幻了好几个方位,变幻莫测,令人防不胜防。相比之下,郭靖的开山掌法却显得甚为质朴,招数也极为简单,掌路直来直去大开大阖。但不论杨康的掌法如何精奇莫测,一当郭靖的掌力送到,他也不得不暂避锋芒变招应对。

其实论及掌法的精妙,自然丘处机传给杨康的掌法要高出郭靖的开山掌法不止一筹,只是再高妙的武功也得分谁来使用,杨康的掌法虽然巧妙,但论及内力他却比郭靖差了不止一筹,郭靖只需大开大阖以力破巧,他就不得不退避变幻,尽量避免与郭靖硬拼。所以别看杨康掌法精妙凌厉,郭靖却是始终牢牢掌握着主动权。

杨铁心和穆念慈两父女看了郭靖和杨康的激斗不禁暗自心惊。杨铁心震惊于两者不过才十八九岁的年纪,竟然有如此武功,竟比他这个练了几十年武艺的老江湖还要强得多。

而穆念慈则又是吃惊又是惭愧,此时杨康武功尽显,她自然看得出杨康的武功比她强了不止一筹,之前她能赢上一招实在是侥幸。如果杨康不是轻敌托大的话,她恐怕早就败在杨康的手下了,心中不免暗自惭愧。

不过更令她吃惊的是郭靖的表现,在她看来杨康就已经极厉害了,想不到郭靖这个突然冒出来打抱不平的少年竟是更加了得,以杨康的武功竟然还只能屈居下风难以占到半点便宜,看来她之前真是个井底之蛙,小瞧了天下英豪!

忽听“砰!”一声响,正在交战中的郭靖和杨康两人身形乍分,杨康向后连退了七八步,脸上涌起一阵异样的潮红,随即潮红褪去,脸色比之先前更白了几分。却是他在倚仗掌法精巧避实就虚的与郭靖斗了一阵之后,终究一时躲不过与郭靖硬对了一掌,内力不及顿时吃了闷亏。

郭靖在一拳击退杨康之后并没有对其进行追击,对杨康道:“这下你可以放人了吧,再要纠缠不放,我可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杨康的脸色一阵的变幻,忽青忽白的十分精彩,冷喝道:“你小子是看上这个小妞了吧,竟然上我这儿演英雄救美的把戏来了。想要带他们走也可以,先把我打败再说吧!”

说完身子如风掠进,竟是再次向着郭靖扑来,手臂向前一探,五指成爪向着郭靖当头抓落。尚未真正落在身上,郭靖就已经感觉到丝丝劲风刺得他头面生疼,顿时意识到厉害,急忙身子向旁边一闪,回身一记开山掌向着杨康的腰肋击出。

杨康身形滴溜溜一转来到郭靖身后,又是一爪向他脖颈插落,郭靖赶到背后恶风不善,急忙施展出马钰所授的金雁功来,身形仿佛大鸟一般向前掠出,避过背后袭来的利爪,转回身一脚踢出……此时寒风更劲,点点雪花飘洒而下,两人在满天飞雪中狠斗,激得身边雪花盘旋飞舞,蔚为壮观。

一旁的穆念慈听杨康说郭靖是看上她时,俏脸顿时泛起一片红霞,心中泛起一丝奇妙的波澜。不过待见到两人又狠斗在一起,顿时心中一紧,一双美目紧紧注视着郭靖,似乎生怕他有什么危险。

穆念慈的这番表现都被旁边的杨铁心收入眼中,再看向郭靖的目光中却是多了一丝欣赏的意味。不过随即杨铁心的脸上又被忧色所占据,他老于江湖,知道如此打斗下去,肯定会惊动官府,到时候说不得要闹出大事来,还是从速离开为妙。

杨铁心也知道郭靖是因为他们才会与杨康纠缠不休,以郭靖展现出来的武功,只要他们父女离开了,杨康是不可能拦得住郭靖的。于是扭头对还在那里傻看的穆念慈道:“女儿,别在这儿多呆了,赶紧走。”

穆念慈向郭靖一指问道:“那这位少侠怎么办?”

“以那位少侠的本事,对方是拦不住的,只要咱们父女俩先走脱了,他自然能够从容离去。反倒是咱们在这里拖累着,他才不好脱身。”

穆念慈听父亲说的有理,当即点头答应,父女两人收拾起东西就走。

“没有我们公子爷的允许,你们不能走!”

那些杨康带来的仆从一见杨铁心父女要走,顿时拥上前来拦住两人去路。杨康已经有言在先,若是他们放任杨铁心父女就这么走了,事后他们也免不了要受责罚。

“冲!”

杨铁心父女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当即就动手向外硬闯。他们这一硬闯,杨康带来的那些仆从们算是倒了霉了,他们虽然人多,却大都不通拳脚,就算少数会两下子的也只能算是庄稼把式,怎是杨铁心父女二人的对手?一时间被两人打得呜嗷喊叫,倒地乱滚。这还是杨铁心父女心有顾忌没下狠手,否则还得更惨。

杨康在打斗之际见他带来的仆从被杨铁心父女两人打得稀里哗啦,心中大怒,厉声吼喝道:“给我拦住,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看来你是准备不讲理到底了呢!”郭靖听了这话顿时更怒,双掌疾舞,对杨康猛攻数招,逼得杨康连连后退,却是再也顾不得说话了。

眼见着杨铁心和穆念慈两父女就要冲出包围逃离而去,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人挡在了父女两人的身前,向着两人各自挥出一掌,道了句:“给我回去!”

父女二人只觉面前劲风呼啸,急忙抬手招架,紧接着便觉一股沛然大力袭来,两人便身不由己的向后倒退十几步一阵的气血翻滚,险些摔倒在地。父女二人心中骇然,抬头一看,只见面前不知何时来了几个武林豪客,为首的三人相貌都颇为奇异。

一个身披大红袈裟,头戴一顶金光灿然的僧帽,乃是个身材极为高大的藏僧。另一个中等身材,满头白发如银,但脸色光润,不起一丝皱纹,犹如孩童一般,当真是童颜白发,神采奕奕,穿一件葛布长袍,打扮非道非俗。第三个乃是个五短身材的汉子,满眼红丝目光如电,上唇留着两撇短须,就是那之前出手阻拦他们父女之人。

就在杨铁心父女打量三人之际,就听之前出手的那个五短身材的汉子道:“你们两个最好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别动,听候小王爷的处置,这样也省得我们费事。如果你们不老实,那我也不介意多费点手脚让你们消停下来。”

杨铁心父女不禁倒吸了口冷气,心中暗自叫苦。听他说这话,那个轻薄蛮横的公子竟然还是个金国的王子,这下子麻烦可算是惹大了。那眼前这几位不用问,肯定是那个王子他家罗织来的高手。经过刚刚的交手,杨铁心父女已经见识了对方的厉害,他们无论如何不是对手,所以虽然心中着急,却是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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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铁脚仙王处一

就在杨铁心父女心惊忐忑之际,就听一个杨康的仆从对那高大的番僧道:“上人,你老人家下去把那小子打发了吧,再斗下去,小王爷要是万一有个失手,受了点儿伤,咱们这些跟随小王爷的下人们可都活不了啦。”

那番僧闻言扭头向场中激斗的郭靖和杨康两人看去,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惊奇,只是却没有马上动手。

一旁的那个白发老头道:“那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小王爷的武功就已经不错了,那小子竟似更胜一筹!照此趋势下去,小王爷弄不好真可能吃亏。”

只听那矮小汉子向那白发老头问道:“久闻你武学见识广博,可曾看出小王爷和那小子的武功路数?”

那白发老头略一迟疑道:“彭老弟,你这倒是考住老哥我了。小王爷显露出的掌法飞翔灵动,虚实变化精妙不凡,应该是全真教的功夫,只是他那夹杂着使出的爪法凌厉诡变,威力似乎还在掌法之上,我却是猜不出是哪家哪派的绝技了。”

“至于那个小子的武功很杂,好像不是一个人所传授,虽然招数也算精妙,比起小王爷来还要差了一筹,只是那小子的内力颇深,看样子已经登堂入室了,所以小王爷才会应付起来有些勉强。”

这时旁边一个额上长了三个肉瘤的汉子接口道:“梁公所说不差,这小子确实不是一个人教出来的,他是江南七怪的徒弟。”

“江南七怪么?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既然这样,那我就替小王爷把这小子打发了吧。”那矮个汉子略一沉吟道。

原来此番前来的这几个人都是金国赵王完颜洪烈重金礼聘而来的武林高手,身份来历俱各不凡。那个身材高大的番僧叫做灵智上人,乃是西藏密宗的高手,一手大手印的功夫堪称一绝。

那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名叫梁子翁,乃是关外长白山的武学宗师,因从小服食野山参等诸多珍奇药材,所以驻颜不老,武功奇特,人称参仙老怪。这参仙老怪四个字是分开来叫的,当着面一般都叫他“参仙”,不是他这一派的弟子,背后就都叫他“老怪”了。

那个身材矮小却双目如电的汉子名叫彭连虎,乃是纵横于山东山西一带的悍匪巨盗,手下喽啰甚多声势浩大,因为手上功夫厉害且为人狠毒杀人如麻,因而有个外号叫做千手人屠。

至于那个后来接话的头顶三个肉瘤的汉子,就是黄河四鬼的师叔,鬼门龙王沙通天的师弟,黄河帮的二当家三头蛟侯通海。

他们这些人都是受完颜洪烈礼聘而来,最近些时日都呆在完颜洪烈的赵王府中享受宴请款待。今日也是听杨康带出来的仆从回去报信说是小王爷完颜康(也就是杨康)遇到了麻烦,他们这才出府前来照看一下,免得让杨康吃了亏。

原本他们以为凭他们的本事,些许小麻烦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没想到来到这里一看却都吃了一惊,不仅杨康这位小王爷有着不俗的武功,与他做对手的郭靖更是不凡,年纪轻轻,一身武功却直追许多江湖上的成名高手,就算是比起他们也不过逊色一筹而已。也正因如此,这几人才会在到场之后没有立即下场帮忙,而是先观察场上两人的武功路数。

正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这几人都是老江湖了,深知一生威名得来不易,所以遇事都多几分小心。眼见郭靖小小年纪武功就如此不凡,谁知道背后是不是有着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不把底细摸清他们还真不敢轻易动手。

不过在听侯通海说郭靖的师父是江南七怪之后,灵智上人和参仙老怪梁子翁两人都少履中原不曾听过几人的名头不知深浅,久在中原厮混的彭连虎却放下心来。彭连虎听过江南七怪的名头,也知道江南七怪不太好惹,但不好惹不代表惹不起,关键就看这其中的风险和利益是否成比例。而显然在彭连虎看来,与救下小王子杨康卖好完颜洪烈所能得到的利益相比,得罪江南七怪这点风险还是值得一冒的。

不过还没等彭连虎迈步下场,忽听身旁的三头蛟侯通海一声怒喝:“臭小子,你在这里?别跑!”紧接着就见侯通海“当啷啷”一声从背后拽出一柄短柄三股钢叉,纵身跃入场中。

众人见侯通海手执兵刃跃入场中,自是要相助小王爷完颜康,彭连虎顿时心生不悦,他明明已经说了要出手帮小王爷,侯通海这时候下场帮忙,这不是抢他的活计扫他的面子么?要不是看在他与侯通海的师兄鬼门龙王沙通天交情甚厚的份上,他非得出手狠狠教训这侯通海一通不可。

杨铁心和穆念慈两人听这侯通海与参仙老怪梁子翁等人接话,知道他也是小王爷府中人物,当即父女二人不约而同的就准备出手将其拦住,不让他去帮忙围攻郭靖。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情势逼到此处,他们也只有一拚了。

哪知众人都猜错了,侯通海下场之后并没有奔向郭靖,而是直向对面人丛中的一个满脸煤黑、衣衫褴褛的瘦弱少年冲去,那少年见他冲来,顿时惊叫一声叫声转头就跑。接着又有四人从侯通海的这一边蹿出,提刀挺枪随后紧追,却是黄河四鬼。

隐在人群中的凌牧云循声看去,只见那少年正是之前在张家口与他们辞别的黄蓉,再看侯通海和黄河四鬼见了她就像见了杀父仇人一般的那副疯狂样,一想就知道肯定是之前黄蓉抢在他和郭靖之前去赴黑松林把侯通海和黄河四鬼狠狠的戏弄了一番,这才能让几人如此暴怒如狂。

正在与杨康拼斗的郭靖一眼瞥见那人正是他和凌牧云新交的好友黄蓉,后面还有侯通海和黄河四鬼手执兵刃杀气腾腾的追赶,心里一急,也就没心思再与杨康打下去了,当即跳出战圈,叫道:“且住!我出去一下,咱们俩回头再打。”

杨康这段时间一直被郭靖压制在下风,也被逼得与郭靖硬拼了几次,着实吃了几个闷亏,若非郭靖一直没下狠手,他此时恐怕早就被打趴下了。因此一见郭靖停手他是求之不得,自然不会再自讨苦吃的缠着郭靖不放,趁机退到一边抽出汗巾不住的擦汗。

就在这时,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只见黄蓉嘻嘻哈哈的奔回,侯通海在后面紧追不舍,却不见了黄河四鬼,也不知哪里去了。侯通海连声怒骂,摇动钢叉,一叉又一叉的向黄蓉的后心刺去,钢叉三股叉尖在日光下闪闪发亮,叉身上套着三个铜环,摇动时互相撞击,当啷啷的直响,煞是骇人。只是黄蓉的身法甚是敏捷,任凭侯通海如何努力去刺,钢叉却总是差了一些无法刺着。

等侯通海追到近前,众人更是无不失声而笑,原来在他左右双颊上各有一个黑黑的五指掌印,显然是被黄蓉打的。

凌牧云见此情景也是哑然失笑,暗笑黄蓉顽皮可爱,胆大包天,竟然这么戏弄侯通海他们。因为以他的眼光早就看出来了,黄蓉的武功虽说比黄河四鬼要强上不少,但比起侯通海还是要弱上一些的,只是倚仗着身法轻灵多变才能与侯通海他们戏耍周旋。同时心中也不禁暗赞黄蓉家学渊源,桃花岛的武学果然不凡。

黄蓉就这样带着侯通海在大街之上人群之中奔来逃去,百般戏弄,直把侯通海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毫无办法,只能跟个尾巴似的在后面紧追不舍。在场众人一时间也都无心他顾,都看他们两个演出的这场闹剧。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不远街口处传来一阵喝道之声,十几名军汉健仆手执藤条,向两边乱打,驱逐闲人,众人纷纷往两旁让道,接着就见转角处六名壮汉抬着一顶绣金红呢大轿过来。杨康带来的那些仆从顿时叫道:“王妃来啦!”

见此情景,杨康眉头微微一皱,回身想那些仆从骂道:“是谁这么多事去禀告王妃的?”

众仆从都不敢回答,等绣轿抬到比武场边,赶忙一齐上去侍候,一来是献殷勤,二来也是躲避杨康。他们这些常在杨康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他们这个小王爷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现在又正是气儿不顺的时候,还是躲远点好。

就见那绣轿停下,轿帘微微挑起,露出一个女子秀丽的面容,对杨康说道:“你不好好的在王府里呆着,怎么跑出来跟人打架?这大冷的天,连外衣都不穿,小心着凉!”

一旁的杨铁心听到那娇柔的声音,顿时心头如中雷轰电震,急忙扭头看去,等一眼看见那轿中女子的容颜,更是身子犹如泥塑木雕般钉在地下,再也动弹不得。原来这轿子里的女子正是他苦寻了十八年的妻子包惜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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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相邀,强请

眼见轿中之人竟然是他苦寻了十八年的妻子,杨铁心顿时痴傻,下意识的一步一步向那轿子走去,只盼着能够与久别的妻子相会,却是一时忘了眼下的场景。不过还没等他走到轿子跟前,就被那随轿而来的军汉健仆拦住,推了他一把:“滚开,这儿也是你这种人能靠近的地方么?”

杨铁心这才算回过神来,意识到身处何等局面。只是眼见这苦寻多年的妻子就在眼前,还是忍不住想要冲到跟前去说上两句话,问一问她这些年来是哪里去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什么王妃。

可就在他将要将想法付诸于行动之际,忽觉有人按住他的肩膀,顿时一股难以抗拒的沛然大力将他固定在原地。杨铁心吃了一惊,连忙回头看去,发现按住他的是一个是身穿貂裘气质不凡的俊朗少年。于是一脸戒备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这少年正是凌牧云,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眼看郭靖黄蓉等人都没有什么危险就一直没有出手,等见到王妃的轿子来了,杨铁心忽然失魂落魄的往前凑,顿时猜出是怎么回事,连忙上前制止,免得让杨铁心当街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状况来,毕竟对方好手不少,真要是大动干戈,就算是他也没把握能够带着郭靖杨铁心等人全身而退。

见杨铁心面现警惕之色,凌牧云笑了笑将按在他肩上的手拿开,伸手向着旁边的郭靖一指道:“穆前辈你别多心,我是他的同伴,也是来帮你们的。只是眼下情势不妙,穆前辈还是稍安勿躁为好。”

听了凌牧云的话,杨铁心的脸色趋于缓和,心情也冷静了下来,意识到此时此地却是不适合去与妻子相认,如果只有他自己倒也罢了,可现在的情形却是牵连甚多,一不小心就可能把女儿穆念慈和仗义出头的郭靖都给连累了,这却不是他所想看到的了。

凌牧云这边刚安抚住杨铁心,杨康那边却又出幺蛾子了。只见杨康从身边仆从的手中接过外衣重新穿上,然后凑到轿边和轿里的母亲包惜弱应付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哄骗的话将包惜弱糊弄了过去,命那些轿夫仆从又将王妃给抬走了。杨铁心一直向那边关注着,眼见包惜弱又走了,顿时一阵的懊恼遗憾,不过考虑到情势不对,却没有上前去阻拦。

眼见他母亲走了,杨康顿时一脸阴郁的转回来,走到灵智上人、参仙老怪梁子翁和千手人屠彭连虎三人的身前躬身一礼,向着场中的郭靖道:“上人,参仙,彭寨主,这小子出头乱管闲事,让本公子颜面扫地,我实在有些咽不下这口恶气,还请三位能够出手帮我料理了这小子,事成之后本公子一定上禀父王,让父王重重的感谢三位。”

灵智上人、梁子翁和彭连虎三人闻言脸上顿时都显露出一丝不悦之色,因为听杨康的意思,竟似是想让他们三人一起出手收拾掉郭靖,这让三人心中都有些不痛快,他们各自都是名动一方的高手,想要收拾一个江南七怪的弟子还需要联手么?

杨康也是精明之辈,一看三人的脸色立时就猜到了三人的心思,于是连忙弥补,话音不断的继续笑问道:“却不知三位谁肯屈尊降贵去收拾那个浑小子?”

三人一听这话,原本心中涌起的那一丝不快顿时消散,原来是小王爷的话没说全,并非是想让他们三人一起出手,而是他们曲解小王爷的意思了。想到这里,三人的脸色顿时恢复平常,相互看了一眼,梁子翁笑着对彭连虎道:“彭老弟,之前你不就准备下场了么?这件事就麻烦你了吧。”

“好。”彭连虎点头答应,脚一点地身形便向郭靖飞扑而去,一只手掌闪电般探出,在空中蓄势向郭靖重重击去。

在一旁的凌牧云心中一惊,身形一动就要上前拦阻。别看他之前一直袖手旁观,是因为他很清楚郭靖的武功要比杨康高出一截,无论怎么打也不会吃亏。可现在不一样了,这彭连虎号称千手人屠,在江湖中也是响当当的狠角色,虽然在他眼中也就一般般,但绝不是现在的郭靖所能抵挡得住的。

“住手!”

谁知还没等凌牧云出手,忽听人丛中一声断喝,凌牧云急忙止住脚步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灰色的人影骤然从人群中飞腾而出,正拦在彭连虎前进的路线上,一件异样兵刃在空中一挥,顿时一束丝条应挥而出,准确的将彭连虎的手腕卷住,凌牧云看得真切,那件异样兵刃原来是一柄道士常用的拂尘。

“什么人!”彭连虎怒喝一声,顾不上再去打郭靖,手腕运劲回拉,“哒”的一声将那拂尘齐中拉断,左掌随即发出向那来人击去。那来人也当即还了一掌,两掌在空中相碰“啪”的一声轻响,两人俱是浑身一震各自向后退开。

众人这时才看清楚,这半路杀出的人原来是个中年道人,身披灰色道袍,手中拿着的拂尘只剩一个柄,拂麈的丝条已被彭连虎拉断,还绕在他手腕之上。那道人落地之后向着彭连虎轻施一礼道:“彭寨主,阁下也是威名远震的江湖豪杰,又何必与一个小辈多做计较?不如看在贫道的面子上就算了吧!”

彭连虎一脸凝重,经过刚才的一次交手,他已发觉来人武功极高,似乎还在他之上,因此没有轻易再动手,问道:“道长功力高强,彭某佩服,却不知道长法号怎称?”

随着彭连虎这声询问,其他人也都将目光投向这道人,显然都想知道这个忽然冒出来的道门高手是何方神圣。

那道人并没答话,而是伸出左足向前踏了一步,随即又缩脚回来,只见地上顿时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竟然深有近尺。这时大雪初落,地上的积雪未及半寸,他这漫不经意的伸足一踏,竟然能留下这么一个深印,脚下功夫当真惊世骇俗。

彭连虎心头一震,道:“道长可是人称铁脚仙的全真教玉阳子王真人吗?”

那道人道:“彭寨主言重了,‘真人’两个字不敢当,贫道正是王处一。”

原来这道士正是全真七子中武功仅次于长春子丘处机的玉阳子王处一。只因他曾因一事与山东河北群豪打赌,于是来到一处万丈悬崖之上,在悬崖边单足独立,施展出一招“风摆荷叶”,与万丈悬崖之上摇而不坠,显示出极高深的脚掌功夫,因而慑服山东河北群豪,所以被人奉称为铁脚仙!

彭连虎与梁子翁、灵智上人等人都知道王处一是全真教中响当当的角色,威名之盛,仅次于长春子丘处机,只是虽然久闻其名,却是从未见过,这时仔细打量,只见他长眉秀目,颏下疏疏的三丛黑须,白袜灰鞋,整洁利落,像是一个十分着重修饰的道士,若非刚才见他露了一手惊世骇俗的脚下功夫,真不信此人就是曾独足跂立凭临万丈深谷,使一招“风摆荷叶”,由此威服河北、山东群豪的铁脚仙玉阳子。

不仅是彭连虎等人惊诧,就是一旁的凌牧云心中也是心惊不已。他虽然早就知道王处一的名头,也知道他脚下功夫厉害,却没想到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须知这可是中都街头,地面都是将土夯实了再用石板铺成的,就算是负重的大车驶过也不会留下半点印迹。可就是这样的硬街道,愣是让他一脚就踩出一个大半尺深的深坑来,尼玛就算真的是铁脚也达不到这种程度吧!

在凌牧云看来,王处一的这一双铁脚都可以与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相媲美了!虽然自忖武功要高于王处一,但要是单比这脚掌的功夫,他是甘拜下风!

只见王处一微微一笑,向郭靖一指,说道:“贫道与这位小哥素不相识,只是眼看他见义勇为,奋不顾身,心下好生相敬,斗胆求彭寨主饶他一命,不知彭寨主可否给贫道这个面子?”

彭连虎听他说得客气,心想既有全真教的高手出头,只得卖个人情,当下抱拳道:“好说,好说!”

王处一拱手相谢,转过身来,双眼一翻,霎时之间脸上犹如罩了一层严霜,厉声向杨康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师父是谁?”

其实杨康在听了王处一的名字之后心中就已惴惴,正想找机会赶快溜之大吉,不料他突然厉声相询,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我叫完颜康,我师父的名字可不能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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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玉阳之伤

王处一脸色一沉,厉声质问道:“你师父左脸颊上有一颗红痣,是不是?”

杨康嘻嘻一笑,正想说句俏皮话糊弄过去,忽然见王处一两道目光犹如电光般射来,直刺得他双目发疼,心中一慌,顿时把已经到嘴边的玩笑话吞进肚里,老实的点了点头。

王处一道:“我早料到你是丘师兄的弟子。哼,你可还记得你师父在传你武艺之前,曾对你说过什么话来着?”

王处一这么问是有缘由的,全真教虽然是创自王重阳,但实际上却是在全真七子的手中发扬光大的。因为王重阳创立全真教时只收了全真七子这七个亲传弟子,因此当时王重阳虽然武功天下第一,但全真教在江湖上的声名却并不甚大。

等王重阳去世后,为了继承和发扬全真教,不坠师父王重阳的名头,全真七子开始广开山门,全真教的声势这才大了起来。不过徒弟收多了难免良莠不齐,为了不让少数品行不端之徒坏了全真教的名声,全真七子商议定下了极为严厉的门规,并在收徒之前都首先言明门规,以示警戒。

这完颜康既然是他师兄丘处机的弟子,那定然也是被丘处机教过门规的,而完颜康今日的所作所为却有不少都与全真教的门规相悖,别的不说,起码“欺凌弱小”和“结交匪类”这两条就无论如何也逃不掉。而且看他之前与郭靖相斗时所施展的武功,除了全真教武艺还有别家路数,弄不好“擅投他门”这条门规也是犯了的,所以王处一才会如此质问他。

杨康暗觉事情要糟,不由得心中惶急。他受丘处机教导多年,可是深知他这个师父的脾性,那真是豪迈果烈,嫉恶如仇,今日他的所作所为要是让丘处机知道了,他必然要面临极为严苛的责罚,甚至弄不好连被废掉武功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杨康也是伶俐之人,心念一转,却是想到了一个毒辣的法子。当即脸色一整,和颜悦色的道:“道长既然认识家师,那必是前辈,不如请道长驾临舍下,晚辈也好就近聆听前辈教诲。”

王处一哼了一声,并未答话。

杨康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又如春风化雨一般和煦如初,转而又向郭靖作了一揖,微笑道:“我与这位兄台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兄台的武艺小弟是佩服得紧,还请兄台与道长一同来到舍下,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郭靖向着杨铁心父女一指,道:“你先说明白,人家父女你放是不放?”

杨康脸现一丝尴尬之色,随即笑道:“放,当然放了,本来我也只是想继续与那位姑娘切磋切磋,并没有强留的意思。”

郭靖见杨康答应放人,面色好看了许多,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忽见凌牧云从旁边抢步过来,向着杨康抱拳一礼道:“多谢小王爷的邀请了,只是我与郭兄弟还有要事在身,只能辜负小王爷的美意了。”

凌牧云之所以站出来接过话头,也是怕郭靖一时头脑发昏答应了杨康的邀请。他可是知道杨康的为人,年纪虽然不大,但其阴险狡诈程度甚至还在他的便宜老子完颜洪烈之上,真要是答应了他的邀请进了赵王府,弄不好就得被他留在里面出不来喽。

“这位是?”杨康见忽然冒出凌牧云这么个拦话头的,眉头微皱,转而向郭靖问道。

“这是我的好兄弟凌牧云。”杨康一问,郭靖这老实孩子当即就把凌牧云的姓名报了出去。“我凌兄弟说得对,我们还有事儿呢,可没工夫去你家,再说咱俩也不熟,我也不想去你家。”

杨康不禁为之一滞,有时候老实人说话更噎人,因为他们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隐瞒。不过杨康不愧是王公贵族出身,变脸的功夫还是练得颇为到家的,转瞬间便重新恢复了笑容,点点头道:“既然郭兄弟没空小弟我也就不再勉强。”

说到这里,杨康又转而向旁边的王处一道:“不过道长您可无论如何要赏光,否则要是让家师知道我遇见前辈却没有请到家中奉茶,定然会认为是我有心怠慢,非得重重责罚我不可。”

这时候凌牧云已经看出来了,杨康邀请郭靖去王府不过是个托辞,他真正想邀到王府的其实是王处一,为了能够将王处一邀到府中,表现出来的态度甚至可以说是殷勤了。以杨康的脾性,当然不可能是与王处一真心亲近,弄不好是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还真叫凌牧云给猜中了,杨康真是没打什么好主意。

其实杨康也知道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都已经出格了,虽然说以往比这行事不堪的时候也有不少,但只要不让他那个师父丘处机知道就什么事都没有。谁想今日偏赶他倒霉,竟被王处一撞个正着。他受丘处机传授习武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王处一是他的师叔?就算不曾亲见,听也总是听说过的。

正是因为知道王处一是他师父丘处机的师弟,所以杨康才会如此殷勤的邀请他去王府。他是想将王处一请到府中之后好生宴请款待,争取能够扭转王处一对他的不好印象,免得王处一日后与他师父丘处机碰见之后告他的黑状。当然,如果王处一顽固不化,在王府中他也有的是办法来收拾掉王处一,不让他有机会再见丘处机。

双方在场的这些人中除了郭靖等小辈,剩下的都是老江湖了,凌牧云能看出来的事情他们自然也能看得出来。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王处一虽不知杨康肚子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但作为一个老江湖,还是对杨康保留了必要的警惕,面对杨康的邀请,当即摇头拒绝道:“贫道现在可没时间去你的府上,等碰见丘师兄,我倒要问问他到底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好徒弟。”

杨康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情况向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了,王处一不但没有接受他的邀请,还如此冷言嘲讽,就冲王处一这种态度,可以想见,一旦让王处一与他的师父丘处机撞见,能说他一句好话么?

杨康和王处一的表现被在场众人看在眼中,大家心里都明白了过来,别看这小王爷和王处一是同门师叔侄,但这关系嘛,恐怕连寻常路人都不如。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站在场边冷眼旁观的灵智上人忽然迈步上前道:“王道长,小王爷殷勤相邀,你却一点脸面也不赏,实在有些过分,连贫僧这方外之人都看不过去了,说不得只好斗胆替小王爷说句话了。”说着话灵智上人双手合十一礼,随即双掌突然提起,一股凌厉掌风应手而出,向着王处一猛袭而去。

“怎么,相邀不成就改强请了么!”王处一冷笑一声,举手回礼,宽大的袍袖顿时如灌强风鼓荡而起,却是也将数十年精修的内力运于掌中直迎而上。两股强劲的掌风顿时碰到一起,发出“噗”一声响,竟是产生了微微的气爆。

就在这时灵智上人忽然变招,右掌变掌为抓,陡然探出来抓向王处一的手腕。他这一下子迅捷之至,但王处一变招也是丝毫不慢,当即反手勾腕,两人的掌腕当即强对强,硬碰硬的碰在了一处,“砰”一声响,两人身子俱是猛然一震,而后两人就像是同时抓到了滚烫的烙铁一般,忙不迭的各自将手松开,向后退出。

王处一冷冷一笑,问道:“大师感觉怎么样,贫道的功夫可还过得去?可有资格拒绝大师的邀请?”

“也就还算凑合……”灵智上人怒道,只是话还没等说完,忽然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向后就倒。

原来灵智上人与王处一硬拼这一下被王处一的掌力所震,已经受了重伤,若是静神定心,调匀呼吸,一时倒还不至于发作,但他被王处一的言语所激,怒气上冲,顿时就压制不住伤势,一句话还没等说完就大口鲜血直喷出来。

杨康“啊”的一声急忙上前将灵智上人扶住,再看向王处一的目光中已是流露出惊惧之意。

梁子翁和彭连虎两人心中也是各自凛然,他们这些人在被完颜洪烈邀请来中都之后都曾相互试探过,灵智上人的武功毫不弱于他们两个,甚至单就掌功而言还在他们之上,可是以灵智上人的本事,又是用得他最擅长的掌功,还在王处一的手下吃了这么大的亏,两人心中岂能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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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逼毒,寻药

杨康这一方俱被王处一一个照面便重创灵智上人的表现所惊,一时心慌意乱,却是忽略了对细节个观察。倒是凌牧云在一旁一直留神注意,发现王处一在与灵智上人交手分开之后脸上也浮现了一丝青气,显然也并非安然无恙,只是一闪即逝,没有被众人发现罢了。

“看样子王处一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估计也被那番僧大手印的功夫给伤得不轻,现在应该是强压伤势装腔作势诈唬杨康他们呢。”

想到此处,凌牧云走上前来一把拉住王处一的手,假意劝道:“道长,不要再和他们这些人啰嗦了,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说话之间,将一股极为浑厚的内力从手掌上向着王处一传了过去。

王处一只觉掌心中传来一股雄强浑厚的内力,温和醇厚似是无止无歇、无穷无尽,内力之雄厚深湛还在他之上。一惊之下,抬眼向凌牧云脸上看去,只见他目光中不露光华,却隐隐然有一层温润晶莹之意,竟是内功已臻极上乘境界的征兆,便是师兄弟七人中内功最强的马钰和丘处机似乎也稍有不及。眼前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真不知是如何修练得一身如此深厚的内功!

刹那之间,王处一心中转过了无数念头,然而这少年的内力沛然而至,显是在助自己疗伤,决无歹意。于是微笑点头道道:“好,咱们这就走吧。”

“郭兄弟,穆前辈、穆姑娘,咱们走吧。”眼见王处一配合,凌牧云向郭靖等人招呼道。说完还将目光向四周扫视了一圈,想要找到黄蓉的踪迹,以免将黄蓉单独留下来吃亏。不过这时候黄蓉却不知道引着侯通海跑到哪里去了,凌牧云扫了几眼没有发现,也就只好就此作罢。

郭靖和杨铁心父女也知道此时局势为妙,稍有耽搁就可能发生变故,因而在听了凌牧云的招呼之后都不敢有丝毫耽误,都来到凌牧云和王处一身边,随着凌牧云和王处一两人一起离开。

而杨康一方众人却慑于王处一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威势,不敢再做阻拦,眼睁睁的看着王处一等人就此离去。

凌牧云等人疾步走出人群之后,杨铁心凑过来对王处一道:“王道长,我与小女住在西大街的高升客栈,王道长不如也随我等一起去那里休息吧?”

凌牧云不等王处一答话就向杨铁心道:“穆前辈,此时不宜再去你们之前所住的客栈了,咱们还是赶紧找一个偏僻之处的小客栈落脚吧。”

杨铁心闻言一愣,转头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王处一,却见点了点头,显然是同意了凌牧云的说法。杨铁心也是老于江湖了,一见这种情况就知道这里面有事,也不追问为什么,急忙领着女儿紧跟王处一和凌牧云的脚步。倒是郭靖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不过见王处一和凌牧云的脸色都不好看,也就强自忍住了。

众人快步走出数十丈远,转了个弯转入另外一条街道,眼见后面无人追来,王处一忽然转头向旁边的郭靖低声说道:“你来背我到客店去。”

郭靖听他声音微弱,有气没力,不觉大吃一惊,只见他脸色苍白,满面病容,和适才神采飞扬的情状大不相同,忙急声问道:“道长,你受伤了么?”

王处一点点头,一个踉跄,竟自站立不稳。

凌牧云道:“郭兄弟你还问什么,赶紧过来帮忙,道长他伤得不轻,得赶紧找地方休养。”

“哦,好。”郭靖猛点头,忙来到王处一的身前蹲下身来,让王处一趴伏在他身上,然后将其背起来快步向前疾行。凌牧云和杨铁心父女也都快步跟上,护持在左右。

这时候杨铁心也明白之前凌牧云为什么要否决他的提议另找客栈了,原来是因为王处一身受重伤,一旦杨康等人回过味来派人来找,他之前留宿高升客栈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很容易就能查到,届时对方顺藤摸瓜找上门来,那他们就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了。

郭靖低头急奔,由于他并不认识道路,所以是尽往人少屋陋的地方去。郭靖不认识路,与他同来的凌牧云自然也不认识路,而杨铁心和穆念慈父女也是刚来中都没两天,对道路一样不熟,所以也就都任由郭靖乱走,只是紧紧跟随。

一行众人越走越是偏僻,道路两旁的房屋也是越来越破旧,似乎走到中都的贫民区来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小客店,门口和店堂都是又小又脏,一看就是那种档次最低的客店。不过这时候众人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当即闯进店房,找了一间空房将他放在炕上。

王处一声音虚弱断断续续的道:“快……快去给我找……找一只大缸来……盛……盛满清水……”

郭靖忙问道:“道长,你还要什么?”

王处一不再说话,只是挥手催他快去。郭靖急忙起身就要去办,凌牧云将他阻住道:“郭兄弟,你在这里照顾王道长,我去吩咐。”

说完凌牧云出了房间来到柜台,为几人定下房间,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柜上算是预付的住店钱,然后向那店伙计吩咐了弄一缸清水来,顺便还多赏了几钱银子。那店伙计当即就欢天喜地的去准备了,要知道这时候银子的购买力是相当强的,这几钱银子都快够他半个月的工钱了,这种好事他巴不得多碰上几次呢。

在金钱的强大力量推动下,店伙计是格外的卖力,很快就抬来一口大缸放在王处一所在房间外面的天井之中,然后提来清水将缸装得满满地。凌牧云见事情已经办妥,就进屋通知了王处一。

王处一听说清水已经准备好了,松了一口气,向凌牧云道了一声谢,然后转回头对郭靖道:“好孩……孩子,你把我抱去缸……缸里……不要别……别人过来,我要运……运功逼毒。”

“道长,我去把守,你就放心逼毒吧。”凌牧云见状连忙主动将这活计揽下,迈步出去在门口处守把,以免闲人进去。

杨铁心和穆念慈父女二人也有眼色的跟了出来,和凌牧云一起在门外看守。他们父女二人也算行走江湖多年,当然知道江湖中有许多忌讳,像运功疗伤这种事情事关性命安危,一般只有最亲近的人才敢留在身边护法的,他们要是不出来很可能会被王处一所忌,这点眼力价他们还是有的。

只是让杨铁心感觉到有些奇怪的是王处一对凌牧云和郭靖两人的态度有着明显的区别,对于凌牧云是客气中带着一点疏远,而对于郭靖则是一种由衷的亲近。依照凌牧云和郭靖之前的话,两人是同行而来的同伴,都是第一次与王处一遇见,为何王处一却对两人表现出迥然相异的态度来?

凌牧云自己对此却是毫不奇怪,郭靖可是跟丹阳子马钰学过两年功夫的,虽然只是内功和轻功两项,但以王处一的见识和对本门武功的熟悉,不难从郭靖之前与杨康相斗时所施展的武功中看出痕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郭靖也算是半个全真门徒,王处一见他自然格外亲近了,这点凌牧云是比不了的。

当然,就算王处一也对凌牧云表现出类似的亲近态度,凌牧云恐怕也得敬而远之。因为真正算起来他与全真教还有过节呢,两年前他可是就在终南山脚下教训了尹志平和赵志敬一顿,更是通过精心设计借赵志敬之剑废了尹志平的是非根,这个过节可不算小。

虽然王处一不知道他就是当年那个胆敢在终南山下挑衅全真教的大胆狂徒,但凌牧云自己可没忘。而他此番之所以对王处一出手相助,一方面固然是因为王处一也是为郭靖出头才惹上的事,另一方面也未尝没有示好全真教,找机会化解那段过节的心思。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虽然不能说是绝对正确,但对绝大多数的江湖人来说都是适用的,在拥有能够蔑视一切的绝对实力之前,人在许多时候是要学会圆滑和妥协的。全真七子侠名远播武功不凡,无论是从哪方面考虑,凌牧云都是不想和他们死磕的,如果能够将过去的那段过节化解自然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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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叔侄相认,佳人有约

凌牧云等人在外把守的时候,王处一也开始了运功逼毒。他让郭靖将他抱入水缸之内,清水直没脖颈,只留头部露在水面之上。只见他闭目而坐,急呼缓吸,调运内功向外逼毒。持续了大约过了一刻钟,一缸清水竟渐渐变成了黑色,他的脸色却也略微恢复了些红润。

王处一呼出一口气,睁开双眼对侍候在旁的郭靖道:“扶我出去,再换一缸清水。”

郭靖这时候也知道了王处一的意图,原来他是以内功逼出身上毒质化在水里,从而达到清毒之效。明白过来的郭靖更加卖力,忙不迭的将王处一扶出水缸,将缸中黑水倒净,又提来清水将水缸再度装满,而后再搀扶王处一入水逼毒。就这样一脸换了四缸的清水,水中才再无黑色。

“这下没事啦。”王处一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扶着缸沿从水缸里跨了出来,看了一眼已被他之前逼毒污水浸透的地面,不禁摇头叹息一声道:“好毒的武功,好厉害的番僧!”

郭靖见王处一面色已经恢复了大半红润,估计是没什么大碍了,也放了心,问道:“道长,那番僧的手掌上有毒么?”

王处一点点道:“不错,那番僧练的是臧边独门的毒砂掌,又叫大手印,从前我也听人说起过,只是一直不曾亲见,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毒砂掌的功夫我生平也见过不少,但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今日几乎性命不保。”

郭靖道:“幸好没事了,您刚受过伤身子骨虚,得多吃点东西补补才行,您想吃什么东西,我去给您买。”

王处一并没有立时回答郭靖的问话,而是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笑问道:“孩子,我看你武功根基深厚扎实,显然得过名师的指点高人的传授,不知你的师父是谁?”

郭靖在过去的两年间随同丹阳子马钰练武,开始是一直不知道马钰身份的,不过后来马钰和他发现梅超风的踪迹,为了给江南六怪报信,已经与江南六怪把话说开,郭靖也就知道了马钰的身份。而之前听王处一与彭连虎那帮人的对话,他已经知道王处一也是全真教的人,和传授他内功的马钰是同门,所以当下也毫不相瞒,就将江南七怪和马钰授他功夫的事简略说了。

王处一喜道:“我说怎么看你的武功中有我们全真教武功的影子,原来是大师兄教过你功夫,这真是好极了,我也没什么顾虑的了。”

郭靖圆睁大眼呆呆的望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王处一道:“先前跟你相斗的那个什么小王爷完颜康是我师兄长春子丘处机的弟子,你知道么?”

“是吗?这我还真不知道。”郭靖闻言一呆,惊奇说道。原来丹阳子马钰虽然传了他一些内功修练法门以及上落悬崖的轻身功夫金雁功,但拳脚兵刃却从未加以点拨,所以他也不知道全真派武功的家数,这时听了王处一的话,又想起两年多前与小道士尹志平交手,他的招数似乎与这完颜康确是一派,不禁心感惶恐,低头道:“弟子不知那小王爷原来是全真教门下,粗鲁冒犯,还请道长恕罪。”

“你义侠心肠,我喜欢得紧,哪会怪你?”王处一哈哈一笑,随即脸色一冷说道:“我们全真教的教规极严,门人弟子做错了事,只有加倍严惩,决不会偏袒护短。这人轻狂妄为,欺凌弱小,还结交匪类,甚至对我这个师叔都敢心生歹意,简直是大逆不道,等丘师兄到了,我定要把这小子的恶行如实相告,让我那丘师兄清理门户!”

说到这里,王处一顿了一下,接着道:“既然你受过我大师兄的传授,那也就不算外人,有些情况我也就不瞒你了。那番僧的毒砂掌厉害之极,虽然经过我运功逼毒,性命已经无碍,但内脏里的毒气未净,十二个时辰之内如过不能除去,免不了要终身残废,所以你去柜台上借来笔墨纸砚,我给你开个药方,你照方抓来药给我煎服下去,才能将这毒伤去根。”

“好,我这就去。”郭靖连忙答应了出去上柜台上借了笔墨纸砚回来,让王处一开了药方,郭靖拜托凌牧云帮忙照顾王处一,自己则拿过药方如飞而去。

郭靖一路狂奔,跑了一阵,见街道上有一家药铺,急忙闯进去将药方递到柜上。谁知那药铺伙计接过方子一看,却一脸为难的说道:“客官你来得不巧,这方子上的血竭、田七、没药、熊胆四味药,小店刚巧没货了。”

郭靖听说没货,也不等他说第二句,抢过方子便走。哪知走到第二家药铺,仍是缺少这几味药。又接连走了七八家,也不知犯了什么邪性,都没了这几味药。郭靖又急又怒,在城中到处奔跑买药,连城中最出名的几家金字招牌的大药铺都跑了,也都说这些药本来存货不少,但刚才正巧都被人尽数搜买去了。

郭靖这才恍然大悟,定然是那王府中的人料到王处一中毒受伤之后需要使用这些药物,所以竟然把全城各处药铺中这几味主药都抄得干干净净,用心当真歹毒之极。

郭靖当下垂头丧气的回到客店,将买药不成之事对王处一说了。王处一叹了一口气,脸色惨然。郭靖心中难过,顿时伏在桌上放声大哭。

王处一笑道:“人人有生必有死,生固然值得欣喜,可死也是天命,这也算不了什么。何况我这次也未必就会死,你又何必哭泣?”

说到这里,王处一忽然触景生情,轻轻击着床沿纵声高歌:“知其雄兮守其雌,知其白兮守其黑,知荣守辱兮为道者损,损之又损兮乃至无极……”

杨铁心和凌牧云等三人也知道了郭靖买药不成,王处一无药救命,即将终身瘫痪甚至还有可能危及生命,都暗自为他难过。这是却见他身处如此险恶境地,不但不绝望沮丧,还能纵情高歌,都暗自钦佩他的胸怀豪气。

就在这时,忽听王处一歌声止歇,哈哈一笑,盘膝坐在床上用起功来,显然是没有放弃希望,就算明知希望渺茫也还是想以内功尽力祛除体内毒素。凌牧云暗叹一声可惜,他所修练的九阳神功其实是具有驱毒奇效的,只是他此时还只是将此功修练到临近小成的水准,给自己驱毒疗伤到是够了,想替别人驱毒却还差点火候,否则也不用为区区几味药材而忧心了。

郭靖看着盘膝运功的王处一怔怔出神,随即忽然向店外奔去。凌牧云怕他做傻事,连忙将其拦住问道:“郭兄弟,你要干什么去?”

“我要回咱们先前投宿的那个客栈去牵我的小红马,骑它去城外附近的城镇看看是不是有这几味药,小红马速度快,一定来得及的。”

“郭兄弟,不必了,那王府的人既然能想到把城中的药物都给搜刮干净,又岂会想不到咱们可能出城去买药?肯定也早下手把药材都买干净了,你出去也是白跑一趟。”

郭靖急得快哭了:“那总不能看着王道长就这么被他们给害了吧……”

凌牧云叹了口气,拍了拍郭靖的肩膀道:“郭兄弟你不必太着急,我有办法能够救这位王道长。”

“什么办法?”郭靖又惊又喜,一把抓住凌牧云的胳膊激动的问道。

“你想,他们搜刮的这些药材会送到哪里去?”

“送到哪里去?”郭靖愣了一下,道:“还能送到哪里去,当然是要送到王府中去了。”

凌牧云拍手一笑,道:“就是呀,他们既然把药材都搜刮到王府里去了,那咱们去王府里把药材再取回来不就得了么。”

“你说是去王府偷药?!”郭靖闻言一惊,随即摇头道:“不行,不行,那王府里实在太危险了,咱们要是去了非得送命不可。”

凌牧云傲然一笑,道:“没事的,郭兄弟你不必担心,我的武功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我自夸,这天下间能够留下我的地方还不多,只要我谨慎一点,他那王府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一样来去自如。”

郭靖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了,我这次去是偷药,又不是去打架,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而且如今王道长重伤在身不能动武,万一有敌人找上门来也没法应付,所以郭兄弟你就安心在客店里照顾王道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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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相会佳人

在颇费了一番唇舌之后,凌牧云终于说通了郭靖,打消了他要跟随一起去赵王府中偷药的念头,答应留在客栈中照看王处一和杨铁心父女。

当然,说服工作虽然做通了,凌牧云也不可能立刻就动身,现在天色还大亮着呢,这时候去赵王府那不叫偷药,那叫明抢。凌牧云虽然对自己的武功有信心,可也没自大到敢明火执仗的硬闯一个高手云集的王府的程度。

和郭靖说完,凌牧云让郭靖继续回房去照顾王处一,心念一动,自己则找上了杨铁心父女,向杨铁心问道:“穆前辈,你们父女今后有什么打算?还要继续比武招亲么?”

“这……”杨铁心犹豫了一下说道,“发生了这档子事,那个什么小王爷肯定把我们恨上了,继续比武招亲是不可能了,只等这里的事情了结,我们父女就离开中都。”

“也怪我那郭靖兄弟太过鲁莽,否则事情也不一定会闹得这么大,倒是有些连累你们了。”凌牧云假装歉意的说道,说到郭靖名字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放慢了点语速,加重了点语音,同时目光紧盯着杨铁心,想要看看他什么反应。

“这件事也怪不得郭少侠……”杨铁心刚刚把话说到一半猛地愣住了,但紧接着脸上就浮现出一丝震惊和激动之色,一把抓住凌牧云的手颤声问道:“什么?郭靖?你是说郭少侠他的名字叫做郭靖?”

凌牧云见杨铁心果然反应了过来,心中暗喜,不过面上还是假装茫然的说道:“对呀,我郭兄弟他的名字就叫郭靖,城郭的郭,靖康的靖,怎么了杨前辈,有什么问题吗?”

“那他父亲叫什么?”

凌牧云道:“他父亲?听他说他还没出生他父亲就已经过世了,他是由他母亲一手带大的,至于他父亲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听了这些,杨铁心顿时面现激动喜悦之色,甩下凌牧云不理,一阵风似的冲进屋中找郭靖去了。穆念慈见父亲行为失礼,忙向凌牧云道歉。凌牧云自然知道杨铁心为何会忽然失态,所以笑着摆摆手道:“不妨事,我想杨前辈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才会这样的。”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正如凌牧云所预想的那样,杨铁心与郭靖两人说清了缘由之后叔侄相认,抱头痛哭,然后杨铁心将穆念慈也叫到房中,与郭靖和穆念慈两人交代了一番,再出来时,穆念慈是含羞带喜俏面绯红,而郭靖则是一脸的纠结,想了想,还是来找凌牧云了。

“郭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凌牧云笑问道。

郭靖一脸苦色的道:“凌兄弟,事情麻烦了。”

“怎么麻烦了?”

“穆易前辈的真名其实不叫穆易,而是当年与我爹有八拜之交的义叔父杨铁心,当年我爹与义叔父他们两个定下约定,等孩子出生之后如果都是男孩或女孩就结拜金兰之好,如果是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郭靖当下就将事情的经过向凌牧云详细讲述了一遍。

原来杨铁心当年被完颜洪烈引来的官兵追杀侥幸未死,后来被一户好心人家所救。等他伤势痊愈之后回家一看,发现他家和义兄郭啸天家都已经人去楼空,他妻子包惜弱和嫂子李萍都不知了去向,已经无家可归的他只好再次回到那户救他的那户人家借居。

不想祸不单行,没过多久当地瘟疫流行,那户人家一家七口,有六口在数天之内先后染疫身亡,只留下一个出世不久的女婴。杨铁心责无旁贷,就收了这女婴为义女,带着她四下打听,找寻郭啸天之妻与自己妻子的下落。但那时李萍和包惜弱两人一个远投漠北,一个被完颜洪烈带到了北方,哪里还能找得到?

因为害怕官府通缉追捕,杨铁心不敢再用本名,而是把“杨”字拆开,改“木”为“穆”,变名穆易。十余年来东奔西走,浪迹江湖,义女穆念慈也已长大,出落得花朵一般的人才。杨铁心料想妻子多半已死在乱军之中,却盼望老天爷有眼,他义兄郭啸天能够留下后人,因此才要义女抛头露面,竖起“比武招亲”的锦旗,打造了一对镔铁短戟,插在旗旁,实盼着能与郭靖相会结亲。

但人海茫茫,想要找一个人有谈何容易?因此在招亲了大半年之后,杨铁心的心也就淡了,只盼为义女找到一个人品笃实、武艺过得去的汉子为婿,也已心满意足。哪知道日间却遇上了完颜康这件尴尬事,而这个仗义出手的少年,竟然就是他日夜挂在心怀的义兄之子。

在知道了郭靖的身份之后,杨铁心是又惊又喜,当即便旧事重提,要将穆念慈许配给郭靖为妻。对此郭靖是有苦说不出,如果接受吧,他在蒙古已经和华筝定下婚约了,那他不成脚踩两只船了么?可要是拒绝吧,杨铁心是他的义叔父,又是当年和他爹有前约,他要是拒绝岂不就是忤逆不孝?而且又让人家姑娘还有何颜面见人?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对穆念慈的印象确实不错,一想到拒绝,他的心里就会涌起那么一丝的不舍。

听了郭靖的讲述之后,凌牧云不以为意,因为他知道郭靖和华筝是肯定成不了的,郭靖与穆念慈之间这道看似最坚硬的阻碍其实并不能长久存在。不过凌牧云当然不能现在就对郭靖说你和华筝铁定是成不了的,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尽情的去和穆妹妹谈恋爱吧,而且就算是他这么说了郭靖也不会信。所以凌牧云很不负责任的告诉了他一个很简单的办法,有难题,找妈妈,先相处着,等在中原办完了事,回蒙古之后将这件事告诉李萍,让他娘帮他拿主意。

凌牧云的目的就是让郭靖先把这件事就这么拖着,等拖到世事替他做出抉择的时候,他也就不用为难了。至于在此期间郭靖心中会不会因此而纠结,那就不归凌牧云管了,毕竟他只是郭靖的朋友,而不是他的保姆,不可能任何事情都为他打理明白。

而郭靖在无奈的情况下也只能选择听从凌牧云的话,暂时就先这么混着,等以后让娘亲替他拿主意吧。

就在这时,忽然见店伙计匆匆进来问道,递了一封信给凌牧云,凌牧云接过来一看,只见信封上写着“凌大爷亲启”五个字。

“这是谁给我的信?”凌牧云心中疑惑,撕开封皮,抽出里面的一张信纸,见纸上写道:“凌大哥,我在城外向西十里的湖边等你,有要紧事对你说,快来。”下面画着一个小叫化的图像,笑嘻嘻的正是黄蓉的样子,形貌甚是神似。

凌牧云心中一动,抬起头来向那店伙计问道:“这信是谁送来的?”

店伙计道:“是街边的一个闲汉送来的。”

凌牧云点了点头,回头对郭靖道:“郭兄弟你在店里照看着,我就先出去了,天亮之前肯定把王道长所需要的药拿回来。”

郭靖道:“凌兄弟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凌牧云笑着点点头,迈步店门而去。

凌牧云出了小客店,向路人打听了一下前往西门的路径,然后迈开大步朝西门奔去。以凌牧云的轻功,即便碍于城中行人不少没有肆意施展,脚程也是极快的,没用多久就到了中都城的西门。

过了西门出了城,凌牧云再无顾忌,于是放开脚步向城外西方疾速奔去。此时雪下得越发的打了,雪花点点扑面,放眼只见白茫茫的一片,野外人踪绝迹。凌牧云疾速掠行了将近十里,只见前面水光闪动,正是一个小小湖泊。此时天气倒不甚寒,湖中并未结冰,雪花落在湖面,都融在水里,湖边一排排都是梅树,梅花再加上冰花雪蕊,更显皎洁。

凌牧云放眼四望,没有看见黄蓉的身影,想来是还没有到,于是就站在湖边欣赏着郊外雪景,但见洁白雪花漫天飞舞,落在清明如镜的湖水中,泛起一点点微不可察的小小涟漪,梅树梅花幽香暗送,影映水中,倒也别有一番秀丽迷人。

赏了片刻湖边雪景,忽听得湖水西岸边的树林中隐隐传来争吵之声,凌牧云好奇心起,快步了过去,还没等他走到近前,就听一人粗声说道:“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摆什么大师兄的架子?大家半斤八两,你还不是也在半空中荡秋千。”

另一人道:“他妈的!刚才你若不是这么胆小,转身先逃,咱们四个打他一个,难道便会输了?”

又一人道:“你不也一样狼狈逃窜,还跑得摔了一跤,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凌牧云听了这几句话不禁嘴角微微翘起,脸上浮现出一丝浓重的笑意。因为他已经从声音中听出说话之人都是谁了,正是鬼门龙王沙通天的那四个极品门徒黄河四鬼。不用问,这四个家伙肯定是又被黄蓉给调理了!

果然,等到凌牧云走进林中,只见四个人又是被吊在空中,摇摇摆摆,犹自指手划脚的争吵不休,和上次在黑松林中的情景竟是出奇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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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芳心暗许

眼见黄河四鬼又被挂在树上了,凌牧云就知道黄蓉肯定就在附近,于是走上前去,戏谑笑道:“你们这四块料怎么又吊在这儿啦?”

黄河四鬼一听有人来俱是大喜,以为有救了,但等一看清来人是谁,顿时又垂头丧气的蔫了下来。他们四人虽然有些犯浑,却也不是傻子,凌牧云的手段他们都是见识过的,而且双方分属敌对,凌牧云不趁机要了他们的小命就算不错了,要是想让凌牧云来救他们,根本就是妄想。

见黄河四鬼消停了下来,凌牧云满意的点点头。对于他来说,黄河四鬼就仿佛是四个小丑,动不动就能闹出点笑料来让他解闷,也正因如此,他才几次撞见黄河四鬼都没要了他们的小命,一来是不屑,二来也是有点小期待他们今后还能制造出什么趣闻来。不过黄河四鬼对他的价值也仅限于此了,如果黄河四鬼不识趣惹得他心情不畅,他也不介意顺手抹杀掉的。

就在这时,忽听背后水声响动,一声轻笑传来。凌牧云转头看去,只见一叶扁舟从小湖边的树丛中飘出轻泊而来。船尾上有一个女子持桨荡舟盈盈浅笑,只见她长发披肩,青丝如瀑,一身雪白衣裳,一头青丝上简单的束了条金色丝带,白雪一映,更是灿然生光。那船慢慢荡近,少女的形貌也看得更加清晰,只见那女子方当韶龄,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凌牧云眼睛顿时一亮,虽然他早就知道黄蓉貌美俏丽,可此番一见她的真容,还是觉得耀眼生花,令他忍不住心生赞叹,果然不愧俏黄蓉的称誉。

其实在此之前,凌牧云虽然明知道黄蓉是女儿身,但一直是把她当做小孩子的,毕竟黄蓉也才十五六岁的年纪,身体尚未发育完全,就身材来说也只是有了一个女人的雏形而已,距离真正成长为一个身材诱惑的美女还需要两三年的火候。

但是当黄蓉真正恢复女儿真容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想法不由得为之改变了,因为对黄蓉这个级别的美女来说,身材的暂时缺陷虽然会让她不够完美,但也是白璧微瑕,因为她那俏丽的容貌和迷人的风姿就足以将这点缺陷所掩盖。怪不得像欧阳克那样阅女无数的花丛老手都会被黄蓉迷得神魂颠倒,因为黄蓉确实有这个魅力。

就在凌牧云目眩神迷之际,只见黄蓉把船摇到岸边,娇靥如花,脆生生的叫道:“云哥哥,上船来吧!”

凌牧云见黄蓉笑靥生春,美艳不可方物,不禁感叹一声:“黄贤弟,想不到你换回女儿装之后竟然如此美丽,真如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如果不是为兄我还有几分眼力,恐怕都认不出你来了。”

“嘻嘻……”黄蓉抿嘴一笑,道:“云哥哥你可真有意思,这时候还叫人家黄贤弟,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凌牧云赧然一笑:“对,确实不能叫你黄贤弟了,和你这样一个小仙女称兄道弟,实在是太煞风景了。只是不叫你黄贤弟,我又该怎么称呼你为好?黄贤妹?黄蓉妹子?”

黄蓉娇嗔道:“啐,黄贤妹,真是难听死了,还是叫我蓉儿吧,我爹爹一向就是这么叫我的。”

凌牧云抚掌笑道:“哈哈哈,好,以后我就叫你蓉儿,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这名字和你正般配。”

黄蓉嫣然一笑,道:“云哥哥,你的嘴巴是抹了蜂蜜么?还真甜呢,靠这张嘴你没少骗小姑娘吧?”

“蓉儿你这真是冤枉我了,我到现在除了你之外,连一个女性朋友都没有,我到哪里去骗小姑娘啊?”凌牧云把手一摊一脸无辜的道。

黄蓉轻笑道:“你少在这里骗人了,自打和你一认识,你就油嘴滑舌的骗人,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什么时候骗人了?”

“还说你没骗人,咱们两个一见面你就看出我是女儿身了是不是?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可不像你那个郭兄弟那么实诚,都已经看出我是女儿家了,还一口一个黄贤弟的叫着,脸都不红一下,还说什么咱们相遇就是有缘,真不害臊,谁和你有缘了?我看你就是想打我的坏主意!”黄蓉小嘴一撇,摆出一副信你就输了的神情道。

凌牧云顿感汗颜,俏黄蓉果然不仅俏丽非凡,而且冰雪聪明,原来早就看破了他的把戏,亏他还自鸣得意呢。当即咳嗽了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尴尬的情绪,干笑道:“蓉儿啊,这你可是冤枉我了,我承认之前是认出你是女儿家了,但你既然女扮男装,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我也不好说破。但说我打你的坏主意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我那时候又不知道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打你的坏主意呢?”

“这么说你要是先前就知道我长得美丽,就会打我的坏主意了是不是?”黄蓉马上抓住凌牧云的话头追问道。

“不是,不是,蓉儿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凌牧云连连摆手道,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嘴笨,根本不是黄蓉这小美女的对手。

黄蓉看着凌牧云略显慌乱的样子不禁“噗嗤”一笑,随即忽然将笑容一收,幽幽说道:“云哥哥,我自小就没了娘,爹爹他不是练武就是想念娘亲,也没多少时间来陪我,我长这么大都不知道被人关心是什么滋味,直到碰上了你。所以别说你不是有心要骗我,就算是存心骗我,真打我的坏主意,我也愿意被你骗……”

说着话黄蓉的眼圈一红,美眸中浮起一层水雾,几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溢出,沿着她俏丽精致的脸颊滑落,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凌牧云心中砰然一震,一股爱怜之情不由得涌上心头,伸手拉住黄蓉的柔荑,柔声说道:“蓉儿你放心,我以后不会骗你,更不会害你,会好好照顾你的。”

黄蓉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凌牧云,美目中水汽更盛,越发晶莹:“云哥哥,我相信你。”

黄蓉虽然聪明绝顶,俏丽非常,可谓是钟灵毓秀,说到底其实也只是个缺乏关爱,渴望被关怀呵护的少女而已。而凌牧云的出现却恰好满足了她这方面的渴求,少女的心扉就这样被轻轻叩开。

“咳咳,那个什么,那个你们能不能一会儿再谈情说爱,动动手先把我们几个放下来?只要把我们放下来,我们几个绝不停留立马就滚蛋,不敢耽搁两位。”

就在这时,被吊在树上的黄河四鬼中的老大断魂刀沈青刚忽然大煞风景的说道。

正沉浸在柔情蜜意之中的凌牧云和黄蓉两人顿时都吃了一惊,随即恍然想起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凌牧云脸皮一红将黄蓉的柔荑放开,黄蓉有些羞怒的狠狠大煞风景的黄河四鬼剜了一眼,嗔怒道:“你们四个就等着在树上吊一辈子吧!”

随即黄蓉转回头对凌牧云说道:“云哥哥,这里有这么几个小鬼聒噪实在吵人,上船来吧,咱们去湖中赏雪。”

凌牧云这时候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笑着点点头道:“好。”说完身形一纵跃上船去。

这时候黄河四鬼见两人要离开,顿时急了,纷纷叫嚷道:“小姑娘,快来割断我们身上绳索,放我们下来!”“你来帮个忙,我给你一百两银子!”“每人一百两,一共四百两!”“你要八百两也行。”

由于畏惧凌牧云的威势手段,黄河四鬼不敢求凌牧云,而是纷纷向黄蓉求助许诺,只是黄河四鬼脑子浑,眼力也不怎么好,竟是没看出黄蓉其实就是此前那个先后两次戏耍他们,并将他们吊到树上去的那个小叫花。而凌牧云听他们几个竟向黄蓉这个调理他们的罪魁祸首嚷嚷求助,不禁暗自摇头哑然失笑,对他们更是没了半点杀意,实在是这几人太有喜感了,就算是他这个敌人都有些舍不得将他们处理了。

黄蓉见凌牧云上了船,当即将船桨在河岸上一撑,荡舟离岸。这时候黄河四鬼还在不断提高救人的赏格,想让黄蓉去救他们下来,可刚被打扰了谈情的黄蓉心情正是恼怒,哪会去管他们?

凌牧云向着犹自在岸边树上叫喊的黄河四鬼一眼,忍着笑问道:“蓉儿,你就准备让他们一直这么吊着了?”

黄蓉格格一笑,道:“这四个家伙自称‘刚烈雄健’,厉害得很,冻不烂、饿不死的。而且就算冻死饿死了,能够葬身在这美丽的梅林之中也是他们的福分,‘梅林四鬼’怎么也比‘黄河四鬼’听起来高雅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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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雌雄大盗入王府

听了黄蓉的回答,凌牧云耸了耸肩不再说什么了,黄蓉现在摆明了很不爽黄河四鬼,要好好的整治整治他们,他虽然多少有些舍不得黄河四鬼这四个极品货色就这么死了,可也犯不上为了这几块料而惹来佳人的不快。

黄蓉把小舟荡到湖心,这时离河岸已远,黄河四鬼的叫嚷之声却是已经听不到了。黄蓉从船篷中取出几样美味菜肴和一壶美酒来,笑道:“云哥哥,咱们在这里喝酒赏雪,好不好?”

凌牧云笑道:“好啊,如此美景良辰,又有佳人相伴饮酒赏雪,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油嘴滑舌!”听凌牧云说她是佳人,黄蓉俏脸微微一红,轻声啐道,不过面上浮现出的淡淡喜色却暴露出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凌牧云毕竟是两世为人,对于女儿家情怀还是了解一点,知道女人很多时候都是口是心非的,也不在意。以欣赏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黄蓉一番,笑问道:“蓉儿,你现在这样多漂亮啊,就算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男扮女装也就罢了,又何必扮作小叫花的模样?简直是辜负了上天赐给你的容颜。”

黄蓉侧过了头,浅笑问道:“云哥哥,你的意思是我长得很好看?”

“当然很好看,天生丽质难自弃用来形容你再合适不过了。”凌牧云点头肯定道。

“你当我是杨贵妃啊!”黄蓉娇嗔道,“我可不会像杨玉环那样先跟这个又跟那个,我要么不选,要选就选我爱的人,而且我要是爱上一个人,就会一辈子都跟着他,谁也别想把我和他分开,除非我死了!”

凌牧云用来形容黄蓉的这句“天生丽质难自弃”出自唐代诗人白居易的长恨歌,是诗中用来描述杨贵妃杨玉环之美貌的语句。杨玉环本是寿王李瑁的妻子,后来被李瑁的爹唐玄宗李隆基看中,召入宫中封为了贵妃。因为曾先后以身侍奉父子二人,故而杨玉环虽然是千古名传的绝世美女,但在文人墨客的眼中声名却谈不上多好,所以黄蓉在听了凌牧云的话之后才会娇嗔不满。

凌牧云也从黄蓉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坚定,知道黄蓉现在年龄虽然还小,但女孩子通常都心理早熟,已经开始懂得了情爱,而且从她语气中的那丝坚定和她的性格可以知道,她这话并不是随便说说,而是认真的。

“是我形容错了还不行么,你个好好的姑娘家,平白无故说什么死啊活啊的,不吉利。”凌牧云笑着道,试图将气氛稍稍调和一下。

“云哥哥,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好,不管我是男的还是女的,是好看还是丑八怪。”黄蓉忽而正色道,“我穿这样的衣服,谁都能看出我美来,谁都会对我讨好,那有什么希罕?我做小叫化的时候你对我好,那才是真好。”

听了黄蓉的话,凌牧云不免暗自惭愧,他虽然初见黄蓉时看不出她的真容,但却早从原著中知道她是个聪明绝顶俏丽非常的姑娘,所以才会那么对她好,如果来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乞丐,凌牧云或许出于怜悯也会施舍一二,却绝不会像对黄蓉那样对待。

单从这点来看,他却是比郭靖要差多了,只是因为了解剧情才会对黄蓉格外的好。只是此事太过玄奇,就算是聪明如黄蓉也绝想不到,这才使得他幸运的得到了佳人的垂青。

黄蓉并不知道凌牧云心中转过的念头,此时的她心情极好,向凌牧云笑问道:“云哥哥,这儿有酒有菜又有美景,若是没有音乐助兴,不免遗憾,我唱个曲儿给你听好不好?”

“好啊,蓉儿你嗓音这么好听,唱出的曲儿也肯定动听极了,我能有幸听到,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现下我唱曲儿了,你听着。”黄蓉听他赞美,心里极是高兴,笑靥如花,但见她微微侧过了头,斜倚舟边,一缕清声自舌底吐出:“雁霜寒透幙,正护月云轻,嫩冰犹薄。溪奁照梳掠……倚东风,一笑嫣然,转盼万花羞落。寂寞!家山何在,雪后园林,水边楼阁。瑶池旧约,麟鸿更仗谁托……”

凌牧云虽然不知道黄蓉唱的是谁的词,也不能尽数理解词中含义,但听清音娇柔,低回婉转,虽然没有什么乐器伴奏,只是清唱,可在凌牧云听来却觉得远胜前世时听到的那些流行歌曲,听着听着便不自禁的心摇神驰,意酣魂醉,这一番缠绵温存的光景,竟是他出世以来从未经历过的。

一曲既终,黄蓉低声问道:“这是辛大人所作的‘瑞鹤仙’,是形容雪后梅花的,你说做得好吗?”

“辛大人?”凌牧云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在宋朝姓辛的著名词人也只有那么一位了,道:“是辛弃疾么?”

黄蓉点点头道:“辛大人就是辛弃疾。我爹爹说他是个爱民的好官。北方沦陷在金人手中,岳爷爷他们都给奸臣害了,现下只有辛大人还在力图恢复失地,只可惜朝中皇帝昏聩百官无能,罕有人支持他,靠他一人奔走呼号,也是无能为力。”

凌牧云想起前世所学过的历史,不禁叹了口气,他可是知道,南宋后来不仅再没能挥师北上收复失土,再过些年更是会被崛起的蒙古帝国所灭,汉人政权彻底断送,辛弃疾等一些爱国志士的努力终究只是一场徒劳。如果凌牧云真是生长在这个时代,他或许会为了民族为了子孙后代不被异族所奴役而投身到历史的潮流之中,竭尽所能改变历史的走向。但他终究不属于这个时空,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却是难有那种逆天而行的心气。

黄蓉似乎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低沉了,接下来不再提那些沉重的话题,尽是说一些愉快好笑之事,而凌牧云也不愿意辜负了如此美景良辰,就也放开心怀随着黄蓉所引的话题趋向来谈聊议诉。黄蓉说起怎样把黄河四鬼吊在树上,怎样戏弄侯通海,而凌牧云也尽量捡一些好笑之事说起,两人不时抚掌大笑,谈聊欢畅。

不知不觉间,眼见天色暗了下来,暮色深沉四合,渐渐的白雪、湖水、梅花都化成了朦朦胧胧的一片,黄蓉慢慢伸出手去,握住了凌牧云的手掌,低声道:“现今我什么都不怕啦。”

凌牧云问道:“怎么了蓉儿,你怕什么?”

黄蓉道:“云哥哥,就算爹爹不要我,你也会要我跟着你的,是不是?”

凌牧云心中涌起一阵怜惜,伸手将黄蓉揽入怀中道:“那是自然,蓉儿你这么好,这么聪明美丽,这么善良体人,这么这么多的好处,你就是让我放手,我还舍不得呢。”

黄蓉轻轻倚靠在凌牧云的胸前,身子蜷缩尽量贴近,就像是一只怕冻的猫咪,低低的呢喃着:“这种感觉真好,云哥哥,以后我就陪在你身边再也不走开了,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一辈子也不分开……”

佳人在怀,凌牧云只觉一股甜香围住了他的身体,围住了湖水,围住了整个天地,也不知是梅花的清香,还是黄蓉身上发出来的,有一种名叫幸福的感觉悄然涌上心头。

两世为人的凌牧云自以为阅历丰富,但当这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情真正袭来之时,他却不由自主的便沉醉在了其中。说熟悉是因为他在前世早看多了这种情情爱爱,说陌生则是因为他却是第一次亲身经历。

不过无论是熟悉还是陌生,都无法阻止他去用心的感受这种感情的美妙,在这之前,如果有人说他会喜欢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他一定会认为是开玩笑,可在这一刻,他却觉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前世常听人说爱情是不分年龄不分国界的,他嗤之以鼻,认为是某些人为自己的某些行为找借口,纯粹是无稽之谈。

但是现在,他有些相信了!因为尽管就生理年龄来说,他还只是个青春少年,但就心理年龄而论,他已经在向“大叔”迈进了。可现在他却似乎沦陷在了一个青春少女所编织成的爱情陷阱中,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的魔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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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解药到手

相拥良久,凌牧云拍了拍黄蓉的玉背,道:“蓉儿,天快黑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黄蓉叹了口气从凌牧云的怀中起来,一脸不舍的道:“这里真好,可惜还是要走啦。”

凌牧云道:“无妨,以后有空了我再陪你来这里饮酒赏梅。”

“那倒不用了,云哥哥,只要有你陪着,我在哪里心中都是欢喜的。”黄蓉嫣然一笑道。

凌牧云笑道:“好,我以后都陪在你身边,让你天天都快快乐乐的。”

“云哥哥,那不如你今天晚上也不要回那个小破客店了,就陪我一晚吧。”黄蓉拉着凌牧云的手摇动道。

“什么?陪你一晚!”凌牧云浑身一激灵,惊愕的看着语出惊人的黄蓉,目光在她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的稚嫩娇躯上逡巡了一遍,随即干笑道:“蓉儿,这个,你现在还小,咱们那个什么,好像,好像还有点早吧?”

黄蓉有些茫然的看着凌牧云:“云哥哥,什么我还小,什么早点儿?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能不能说清楚点。”

凌牧云看着一脸茫然的黄蓉头脑也有些发懵:“怎个意思,怎么这么一副茫然的样子?莫非,莫非是我自己想多了?”

想到这里,凌牧云小心翼翼的问道:“蓉儿,你说让我今晚陪你,陪你做什么呀?”

“做什么?”黄蓉略带不解的看了凌牧云一眼,“还能做什么,我一个人怪冷清的,想让你陪我说说话呗,当然你要是能给我讲故事就更好了。还记得我小的时候晚上不爱睡觉,爹爹他就给我讲故事哄我入睡,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那时候的我每天最盼着的就是天黑,天黑了爹爹就会来哄我入睡,我讲故事……”

说着说着,黄蓉的声音渐渐低落下来:“可是后来等我渐渐长大了,睡觉不用人哄了,爹爹他也就不像小时候那样常常陪我了,不是去娘的墓里发呆,要不就是去找那个被他囚禁在岛上的人的麻烦,基本上不怎么管我,自然也就不再给我讲故事了。我也开始渐渐的不喜欢夜晚,因为一到夜晚,我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睡觉,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种感觉好孤独……所以我好希望你能在晚上陪陪我,在睡前给我讲个故事,能够让我重温一下小时候的那种温馨的感觉。”

听着黄蓉的诉说,凌牧云只觉一阵的心疼,想不到蓉儿的童年竟是如此的孤独,实在难以想象在那种孤寂的环境中,小丫头是怎么熬过来的。与此同时,他也忍不住暗骂自己禽兽,人家只不过是想让自己陪着说说话,讲讲故事,可自己竟然会想歪到那个方面去,实在太不是东西了!

“云哥哥,你今晚陪陪我好么?”黄蓉抬起头来一脸期冀的看着凌牧云,轻声恳求道。

看着黄蓉期盼的目光,凌牧云差一点就点头答应了,不过转念想到他今晚所要做的事,狠下心来摇摇头道:“蓉儿,今晚不行,今晚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等以后我一定夜夜陪你,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黄蓉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一下,不过随即恢复了明亮:“云哥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非得今晚去做不可?”

“今天白天里那个小王爷不是与郭靖大打了一架么?后来那小王爷的帮手到了要对郭靖下手,没想到还没等我出手帮忙呢,全真教的玉阳子王处一碰巧在场,于是跳出来为郭靖出头……”凌牧云当下就将白天王处一出头抱不平,拒绝杨康的邀请,结果被杨康他便宜老子完颜洪烈请来的灵智上人的毒砂掌所伤,却买不到疗伤之药,他要在今夜去王府盗药的事情简略的对她说了。

黄蓉听了之后不以为然的道:“云哥哥,那赵王府可不是容易进的地方,里面高手如云护卫众多,进去偷药实在太危险了。那个什么王处一要残废就残废了吧,又不是你残废,我残废,你犯得着为他冒这么大的险么?”

凌牧云微微一愣,没想到黄蓉竟会这么说。不过转念一想他也就释然了,作为东邪黄药师的女儿,黄蓉原本就不是什么特别注重侠义道义的人,只要她的亲人朋友不受伤害就好。只是后来与郭靖这个大侠楷模成了婚,夫唱妇随,这才有了后来丐帮的侠义黄帮主。如今黄蓉受他的影响,不再和郭靖来电,自然也就不会受郭靖的影响,讲究什么侠义精神。

想到这里,凌牧云向黄蓉解释道:“蓉儿你有所不知,我之所以要冒险去赵王府偷药,也是想就此机会与全真教了解一段过节……”

当下凌牧云便将当年他与尹赵二道起冲突的事情简略的说了,随即接着说道:“我此番只要能够将药从赵王府中盗出来,给王处一治好了毒伤,料想他们全真教就算以后知道了我就是当年与他们门下起冲突的人,也没脸再来找我的麻烦了。”

“云哥哥,你想化解与全真教的过节可以想其他的办法嘛,也犯不上冒这么大的风险啊。”黄蓉还是试图劝阻凌牧云,不同意他去赵王府盗药。

“蓉儿你不必担心,其实我的武功还是相当不错的,就赵王府的那些牛鬼蛇神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我的对手,就算遇到他们联手围攻,我打不过逃还是可以的。况且我是去盗药,又不是抢药,能不能与那些牛鬼蛇神碰上还不一定呢。”

“云哥哥,你要是非要去我也不拦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得答应。”黄蓉脸色一正,对凌牧云说道。

“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你要去可以,但得让我陪你一起去。”

凌牧云当即摇头拒绝道:“这不行,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为什么你能去,我就不能去?”黄蓉抬起头来美目直视凌牧云,目光中满是坚持。

凌牧云摆了摆手:“反正你就是不能去。”

黄蓉与凌牧云对视片刻,忽然目光一柔,低声道:“云哥哥,你再体惜我,我可要受不了啦。要是你遇上了危难,难道你以为我还能独个儿活着么?”

凌牧云心中一震,不觉惊诧、爱惜、狂喜等诸般激情同时涌上心头,突然间勇气百倍,顿觉赵王府中的那些人也不过是土鸡瓦狗,殊不足畏,天下更无难事,豪气冲天道:“好,那咱们俩个就去拿药,区区一个赵王府又算得了什么?”

商议已定,当下两人便把小舟划到岸边,上岸回城,一起向赵王府而去。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虽然不曾去过赵王府,不知道具体位置,但赵王府作为当今朝中最具权势的赵王完颜洪烈的府邸,在中都城中是数得着的大府邸,在中都城中一问可知,凌牧云和黄蓉很容易就找到了赵王府的所在。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凌牧云和黄蓉二人来到赵王府后院,越墙而入。两人都是轻功卓绝之辈,桃花岛一脉武学总体来说走的就是轻灵变化的路子,在轻功方面尤有独到之处,黄蓉身为桃花岛主黄药师的女儿,更是深得黄药师的真传,轻功自然不凡。而凌牧云修练的九阴真经号称天下武学总纲,其中所载的轻身功法都可位列绝学,一身轻功更是已经臻入绝顶一流,所以两人越墙而入没发出半点声响,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两人跳落王府后院,黄蓉略显惊异的看了凌牧云一眼,柔声道:“云哥哥,你的轻身功夫好得很啊!”

凌牧云道:“蓉儿,你的轻功也不错啊。”

两人顿时相视一笑,一股温馨甜美的感觉在他们的心头荡漾开来。

两人伏在墙脚边上,屏气凝神察看院内动静,过了片刻,忽听得脚步声响,紧接着前面灯光一闪,一人手提灯笼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还在嘴里低哼小曲:“我的小亲亲哟,你不疼我疼谁个?还是疼着我……”

凌牧云心中一喜:“这真是打瞌睡送枕头,来的正是时候,正愁找不到路呢,这向导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不过凌牧云心中念头刚刚转过,还没等他采取行动,身边的黄蓉却已经抢先一步如灵狐一般蹿了出去,两步跃到那人身前,手腕一翻,一柄明晃晃的分水蛾眉刺已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低声喝道:“说,你是这府里的什么人?”

第五十二章 杀蛇取血

黄蓉忽然蹿出,顿时吓了走来的那人一大跳,哼着的小曲儿戛然而止,张开嘴巴就要喊叫,可是还没等他喊出声来,黄蓉的那柄明晃晃的分水峨眉刺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上,那已经到嗓子眼的呼声顿时又被他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因为他有种直觉,只要他的呼喊一出口,他的喉咙上就会多一个透明窟窿。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要了你的小命!”黄蓉有些不耐烦的逼问道,手中的分水峨眉刺轻轻的向前动了动,锋利的尖锐顿时将那人脖颈皮肤刺破了一点,丝丝血迹隐隐泛出,眼见着再往里进去一点,就能将他的喉咙刺穿。

“我……我说,饶……饶命!”感受到从自家脖子上传来的痛感,那人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忙不迭的低声求饶道,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的说不顺溜。

“少废话,快说!”

那人显然是彻底被吓到了,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是这府里的简管家,你……你是什么人?你……干什么?”

黄蓉道:“干什么?我要杀了你!你是管家,那好极啦,我且问你,今日你家小王爷差你们去买来的那些药呢,放在哪里啦?”

简管家道:“那些药都是小王爷自己收着,我……我不知道啊!”

黄蓉听了他的话左手在他手腕上一捏,右手微微向前一送,蛾眉钢刺嵌入了他咽喉几分,低声喝道:“你说是不说?”

那简管家只觉手腕上奇痛彻骨,可是又不敢叫出声来,一脸痛苦无奈的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还敢嘴硬不说!”黄蓉右手猛地扯下他的帽子按在他的口上,跟着左手一拉一扭,喀喇一声,登时将他右臂臂骨扭断了。那简管家大叫一声,立时昏晕,但嘴巴被帽子按住了,这一声叫喊惨厉之中夹着窒闷,传不出去。

慢了一步的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愣,却是没料到黄蓉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下手竟会如是果断狠辣,丝毫不见与他相处时的温柔和煦。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毕竟是东邪的女儿,自然不是寻常人家女孩儿可比,而且他也不觉得黄蓉的做法有什么不对,身在别人的地盘上,行事自然是越果断干脆越好,因为多耽搁一点时间就多了一丝被发现的可能,也就多一分危险。只是黄蓉前后表现的反差有点大,他一时有点不适宜罢了。

这时候,黄蓉伸手在那简管家的胁下戳了两下,那简管家顿时醒了过来。黄蓉把帽子顺手在他头顶一放,低声威胁道:“要不要我将你的左臂也扭断了?”

简管家痛得眼泪直流,再看向黄蓉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此时的黄蓉在他心中哪里是什么小姑娘,简直就是魔鬼的化身。连忙屈膝跪倒哀声求道:“姑娘你就放过小的吧,小的是真不知道啊,姑娘你就算是杀了小的也没用啊。”

黄蓉这才相信他不是装假,于是低声道:“你到小王爷那里,就说你从高处摔下来摔断了手臂,又受了不轻的内伤,大夫说要用血竭、田七、熊胆、没药等等医治,城里买不到,你求小王爷赏赐一点。我就跟着你一起去,要是你装得不像,露出半点痕迹,我扭断你的脖子,挖出你的眼珠子。”

黄蓉说一句,那管家应一句,不敢有丝毫迟疑,现在他算是被黄蓉这小魔女给折磨怕了,黄蓉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如今他的小命在黄蓉手里捏着,就算是黄蓉让他去骗完颜洪烈,他也得硬着头皮去干。

凌牧云这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住正准备押着管家去找杨康的黄蓉道:“蓉儿,不用让他去找那个小王爷了,那个小王爷颇为狡诈奸猾,要是让他看出破绽就不好了,直接让他带咱们去那个参仙老怪梁子翁的住所。”

“云哥哥,你怎么肯定那些药物就会在那个什么参仙老怪那里?”黄蓉多聪明一个人,闻弦音而知雅意,顿时就猜透了凌牧云的心思。

“据我所知这次受完颜洪烈所邀前来赵王府的那几个高手中,那个参仙老怪梁子翁是长白山一带的武林大豪,精通药理擅长制药,也喜欢服药辅助练功。而赵王府这次搜购那些药物就是为了让王处一无药可救,其实他们本身并不需要这些药物,所以……”

黄蓉两眼一亮,笑着接口道:“所以赵王府的人一定会将这些搜购来的无用药物送给梁子翁,赚个顺水人情,是不是?”

凌牧云伸手勾了一下黄蓉那秀气的小琼鼻,笑道:“蓉儿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黄蓉将臻首一昂:“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当下两人便押着那简管家朝着参仙老怪梁子翁的住所而去。走着走着,忽然见迎面走来一队护卫,凌牧云和黄蓉忙低下头去脚下疾走两步紧贴在简管家的身后,凌牧云伸手托在那管家肋下,帮其稳定身体平衡,以免被人看出受了伤。而黄蓉则不着痕迹的将分水峨眉刺大半藏在袖中,只露出尖端的一小截顶在简管家的背心,威胁他不要乱说话。

那简管家本来见遇上了王府护卫心中一喜,就想趁机逃脱,可凌牧云和黄蓉适时的动作却让他刚活泛起来的心又沉了下去,在背心利刃的提醒下,他只好压下肚里的那点小心思,安心的带凌牧云和黄蓉走。由于他是王府中的管家,在王府中的地位不低,那些护卫见凌牧云和黄蓉与他在一起,天黑又看不清两人的小动作,只当他们是简管家手下的仆役,也无人查问。

一连蒙混过好几队王府的巡逻护卫,三人穿廊过舍,一路来到梁子翁所住馆舍门前。简管家过去一瞧,馆门反锁,找来附近伺候的一个仆役一问,原来是完颜洪烈在香雪厅大宴宾客,将府上的这些武林豪雄都请了去,梁子翁自然也在其中。

简管家小心翼翼的道:“姑娘,公子,这门是锁着的,你们看是不是就算了?”

“算什么算,区区一把锁又岂能拦得住我们?”凌牧云冷冷一笑,迈步上前一把抓住那门上的大锁,运功一扭,“咔嚓”一声响,顿时将那铁锁生生扭断,当先推门而入。

“给我进去。”黄蓉一把将简管家推进馆舍,自己也迈步跟进,随即将门重新关上。

三人一踏进梁子翁的房中,便觉药气冲鼻,接着从窗户倾洒进来的月光一看,只见桌上、榻上、地下,到处放满了诸般药材,以及大大小小的瓶儿、罐儿、缸儿、钵儿,看来梁子翁喜爱调弄丹药,虽然做客他人府上,也将这些家伙都带了来。

简管家进了屋后就停住脚步,转过头来可怜兮兮的看着黄蓉和凌牧云道:“姑娘,公子,这地方我已经给你们带到了,你们就把我放了吧?”

“放了你?”黄蓉撇了撇嘴,“前脚放你走,后脚就得被你给卖了,你看我们像是那么蠢的人么?”

“不能,不能,我对天发誓,绝不会告发二位的,我保证。”简管家连忙赌咒发誓道。

“信你才怪,放你走是不可能的,不过看在你带路还算老实的份上,就不取你的小命了,乖乖的躺下睡一觉吧。”黄蓉冷笑一声施展出家传兰花拂穴手一下点中简管家的昏睡穴。

黄蓉这么聪明个人,才不会相信一个陌生人的信诺,更何况还是敌人对头府上的管家了。其实要说保险,还是将简管家杀了最稳妥,只是黄蓉虽然行事果决,心地还是善良的,也不愿轻易伤人性命,所以就干脆点昏睡过去了事。反正她点这一下穴足够这个简管家睡上四个时辰的了,等他醒过来,有什么事情也都办完了。

点昏了简管家之后,凌牧云和黄蓉开始在房中找起药来。出于保险起见,两人并没有点灯,好在两人都练有内家功力,耳聪目明,借着窗外照进的月光也能看清。因为东邪黄药师就是医药大家,黄蓉自小跟随父亲学习,也是熟知药性,很快就将王处一所需的四味药都找到,用白纸分别包了两份,递给凌牧云道:“云哥哥,咱们两个一人带一份,就算谁不小心弄掉了也还有药用。”

“好。”凌牧云点头答应,伸手接过药包揣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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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饮血,冲关

两人将解药包住揣好,黄蓉对凌牧云道:“云哥哥,解药到手,咱们走吧。”

凌牧云道:“蓉儿你且等等,还有一样好东西没拿呢。”

“什么好东西?”黄蓉一脸疑惑问道。

凌牧云向四下扫视一周,随即快步来到墙角处的一个水缸大小的竹篓前,向着竹篓一指道:“我说的好东西就是它。”

黄蓉凑上前去,借着月光透过竹篓的缝隙一看,只见竹篓中竟然有着一条殷红如血的奇异大蛇。这条奇异大蛇有碗口粗细,身子盘踞成一团,也看不出到底有多长,只是将竹篓底部塞得满满的,一颗蛇头比婴儿的脑袋还要大上少许,一双蛇瞳幽明如灯。

“好大的一条蛇啊!”黄蓉忍不住低声惊呼,她生于南方,蛇虫之类的也见过不少,甚至还曾为了练厨艺而捉蛇来做菜,但像这般红色的奇蛇却也是第一次看见。饶是黄蓉一向自诩胆大也不禁被吓了一大跳。

“云哥哥,这条大蛇好吓人,你要它做什么?”

凌牧云笑着向黄蓉解释道:“蓉儿,你可别小看了这家伙,它可是一条名副其实的宝蛇呢。”

“宝蛇?云哥哥你倒说说,这条蛇是怎么个宝贝法?”黄蓉听凌牧云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好奇问道。

“我听说参仙老怪梁子翁也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个以药养蛇从而易筋壮体的秘方,他依照秘方费尽辛苦从长白山深处捉来了一条奇毒的大蝮蛇,又照方采药,以各种珍奇的药物喂养,一喂就是二十年,这才渐渐脱去本色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据说只要喝了这条蛇的血,不仅能够养颜益寿大增功力,还能百毒不侵万蛇辟易,你说这是不是一条宝蛇?”

“还有这等事?那这条蛇还真是件宝贝呢。”黄蓉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再看竹篓中的血色大蛇时,目光中已经充满了贪羡,“既然如此,那这蛇咱们是一定要带走的。正好我在做蛇方面还有两手,咱们把这条蛇带回去,我就给你做蛇羹吃,云哥哥你说好不好?”

“好,好,我就等着尝蓉儿的手艺了。”凌牧云连连点头道,他虽然没有亲自尝试过,但对黄蓉的厨艺水平却是早有耳闻,那可是连最好吃也最会吃的九指神丐洪七公都夸赞不已的。这宝蛇本是难得的奇珍妙品,要是再能得黄蓉的巧手烹调,那就真堪称完美了。

由于梁子翁一向将这条宝蛇珍若生命,走到哪里都带着它,所以为了携带方便,梁子翁特制了这么一个细密适当的大竹篓,还在竹篓外面用绳索结成了网兜,还特意留出了两条绳套作为背带以供人来背负,这却是方便了前来偷盗的凌牧云。当下凌牧云将竹篓的盖子盖紧以防宝蛇半道蹿出,而后背起竹篓便与黄蓉一起离了馆舍取道出王府而去。

凭借着高超的轻功,凌牧云和黄蓉两人无惊无险的就潜出了赵王府,然后一路向着王处一和郭靖他们寄宿的小客店而去。等到了客店时,王处一和郭靖等人才刚刚吃过晚饭,见凌牧云果然带着解药回来了,自然是欢喜振奋,郭靖尤其高兴,就好像得救的是他一样,甚至连见黄蓉忽然变成了女子都顾不得惊讶了。相反倒是作为正主的王处一表现得比较坦然,只是向凌牧云简单的道了声谢,然后便将解药服下回房运功去了。

等王处一等人走后,黄蓉愤愤不平的道:“这姓王的牛鼻子真不知好歹,云哥哥你冒这么大的危险给他盗来解药,他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谢就完啦?也太没诚意了!”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蓉儿,这你就不知道了,大丈夫感恩在心,而不在于言表,他不多说感谢话却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上。”

“云哥哥,你怎么能肯定他会像你想的那样?而不是转回身就把这件事忘掉?”

“因为他是玉阳子王处一。”凌牧云淡淡一笑道,“我虽然和全真七子不算是一路人,但对于全真七子的侠义还是很佩服的,对于他们的为人也算有所了解,绝不会是忘恩负义之人。”

“哦,那倒是我错怪那个牛鼻子了。”

“无所谓啦,反正你又没当面表现出来。况且就算人家看出来了,以他全真七子的身份,还好意思与你个小姑娘家多做计较不成?如果是那样,那我还真要收回之前对他的评价了。”

“嗯,那咱们不说他了,还是先把这条大药蛇给吃了吧。”

凌牧云点头道:“好,咱们先做蛇,我也正好尝一尝蓉儿你的手艺如何。”

“云哥哥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不过你得先帮我把这蛇给宰了,这么大一条蛇,我可不敢杀。”

“没问题。”凌牧云当即拍着胸脯道。

当下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就找来店伙计,让他领着他们前去客店的厨房,说是要亲自动手做晚饭吃,顺便还给那店伙计点儿赏钱。因为这时候已经过了吃晚饭的点儿,客店的厨房已经熄火,本来就空着没用,店伙计又得了赏钱,自然乐得帮忙,当即就将两人领到了厨房。两人挥退伙计,就开始行动起来。

首先自然是要杀蛇取血,凌牧云将竹篓拿来,将盖子打开,竹篓里的血色大蛇顿时“呼噜”一下子窜出,迎面就向着凌牧云扑来。

这条大蛇被参仙老怪梁子翁以珍奇药材喂养了二十年,已经有了灵性,早在被凌牧云这个陌生人带走的时候就开始隐隐有些狂躁,只是因为它所呆的竹篓是梁子翁特制的,不是它能够撞开的,这才忍着没有过激躁动,此时一见篓盖打开,它哪里还忍受得住?当即就蹿出竹篓向着凌牧云这个陌生人噬咬而去。

只是以凌牧云如今的武功,又是有备而来,岂能被它一个畜生咬中?手掌闪电般探出,一把将蛇颈准确掐住,飞速窜动的蛇影顿时为之一滞,停在了空中。

不过被扼住脖子的宝蛇显然并不甘心,在不断扭动脖子试图挣脱的同时,巨大的蛇躯也都从竹篓之中游出,身躯一扭一甩,仿佛一条粗大的绳索一般便缠在了凌牧云的身上。

这时候才看出这宝蛇的长短来,在蛇颈被扼住的情况下,下半身犹自在凌牧云的身上整整缠绕了好几圈,将凌牧云的大半截身子都给缠在了当中,粗略算来,这条宝蛇竟是身长近丈。

要知道这宝蛇本是条奇毒大蝮蛇,而寻常的蝮蛇长到极致也就是三四尺长短,而这条宝蛇竟超出了同类两倍有余,已是借助灵药喂养之效成为异种了。

蛇躯缠身,凌牧云顿时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压迫力从周身缠绕的蛇躯之上传来。须知蛇类最擅捆缚,有时蛇吞吃了坚硬不易消化之物,往往都会缠在树或木桩之上,越缠越紧,来压迫粉碎体内的食物,促进消化,因此上蛇类的捆缚之力是极大的。这条宝蛇身为异种,力量更是大的出奇,就算是山林中的狗熊老虎这样的猛兽被它缠上多半也得被勒死。

不过可惜的它这次碰上了硬茬子,凌牧云一身内功雄厚之极,力量犹胜熊虎,宝蛇的缠缚之力虽大,但有着雄厚内力做支撑的凌牧云也尽能承受得住。猛力一挣竟然将宝蛇的缠绕崩松,伸手将腰间的宝剑拔了出来,扭头对一旁的黄蓉道:“蓉儿,快拿个盆来接蛇血。”

“云哥哥,盆来了。”

黄蓉忙拿了个直径一尺有余的铜盆过来,托在宝蛇头的下面。凌牧云当即一剑割开宝蛇的脖子,为那宝蛇放血。

这条宝蛇的血量也真是充沛,足足放了大半盆,蛇血才算放干净。凌牧云看着这一大盆的蛇血直咋舌,真不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中郭靖是怎么把这么多的蛇血给喝干的,这得需要多大的胃口啊!

这其实是凌牧云误解了,在原本的历史上郭靖也并没有将这么多的蛇血尽数喝干,只是喝得宝蛇失血过多没了力量之后就松了口,慌忙逃走了,剩下的蛇血则在他走后流到地上被白白的浪费掉了。

在放干了蛇血之后,凌牧云并没有就此罢手,又将宝蛇的蛇躯剖开,把蛇胆从中取了出来。

须知这宝蛇被梁子翁以珍奇药物喂养了这么多年,早已一身是宝,最宝贵的固然是它那一身蛇血,但剩下的其他东西也都是珍品。

尤其是蛇胆,寻常蛇胆尚且有解毒功效,更何况是这种被灵药喂养了数十年的异种?虽然没有蛇血那种养颜益寿增长功力之效,但在防毒解毒方面的功效还在蛇血之上,这等好东西自然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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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残局待收拾

凌牧云将蛇胆取出,向黄蓉一递:“蓉儿,给你,生吞下去。”

“干嘛?我不要。”黄蓉连连摆手拒绝道,她虽然聪明鬼怪特立独行,毕竟也还是女孩子,脱不了女儿家的天性,对于这些蛇虫之类的还是隐隐厌恶的,如果经过她精心烹调,倒还可以入口,但要让她将这刚剖出来的血腥东西生吞,她却有些接受不了。

“蓉儿,这蛇胆最能解毒,不过好像必须得生吞才行,而且还不能放时间长了,蓉儿听话,把它吞了,吞了它以后你就不用怕什么毒蛇毒虫之类的了。”

“那还是云哥哥你吃了吧,你吃我吃还不都一样?反正我是不想吃这腥乎乎的东西。”黄蓉依然不肯吃,反过来要让凌牧云来吃。

凌牧云道:“蓉儿这你就不知道了,我所修练的内功本来就具有驱毒解毒之功效,这蛇胆虽好,对我来说却作用不大。倒是你,以后咱们两个行走江湖,难免会碰上使毒用毒之人,你要是吃了这蛇胆,以后就不怎么怕毒了,我也能放心许多。”

在凌牧云苦口婆心的劝导下,黄蓉终于点头答应了下来。其实她之所以拒绝,一方面固然是厌恶生蛇胆的味道,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让给凌牧云吃,现在听凌牧云说他的内功本身就具有驱毒奇效,也就不再执意相让,捏着鼻子将那颗宝蛇胆生吞了下去。

眼见黄蓉将蛇胆吞了下去,凌牧云欣慰的点了点头,就像他说的那样,以后两人行走江湖少不了要碰上使毒用毒之人,别的人暂且不说,就西毒欧阳锋和他侄子欧阳克就是两人躲不开的,要是黄蓉没点防毒抗毒的本事他还真难以放心。

至于他自己倒是好办,九阳神功已经接近小成,再喝了宝蛇血,他的抗毒能力也将提升到一个相当高的层次,估计也就是一些天下奇毒还能对他造成点威胁,其他的寻常剧毒根本就奈何他不得了。再说有着系统在身,他以后有的是机会去另寻抗毒的宝物,别的不说,等以后进了天龙世界将莽牯朱蛤一吃,他还有何毒可惧?

吃了宝蛇胆之后,接下来黄蓉就开始着手烹制宝蛇。首先要做的自然就是蛇血,毕竟这宝蛇一身最精华的就是这蛇血了,自然要先拿它下手。

开始凌牧云还有些担心,怕将蛇血烹调之后会流失了药性,毕竟在原本的历史上郭靖可是生喝的,谁知道把生血给弄熟了之后还有没有原来的功效?不过黄蓉却信誓旦旦保证经她烹调出来的蛇血不但不会流失药性,相反还能让蛇血中的药性最大程度的被身体所吸收。

原来黄蓉在桃花岛上清寂无聊,便喜欢翻阅些杂书解闷,后来不知怎么就迷上了烹饪一道,以她的天赋聪明,自然学什么都快,很快就练出了一手高超的厨艺。由于黄药师是当世顶尖的杂学大家,也就使得桃花岛上典藏众多,各类书籍都有,便是菜谱之类的也有不少,其中药膳秘方也有许多,黄蓉就曾在一本药膳古谱中看到过一种专门烹饪药蛇的蛇羹做法,所以才会如此自信满满的向凌牧云打包票。

既然黄蓉说的信誓旦旦,凌牧云自然不会扫兴的不准,况且这宝蛇血腥膻辛辣,如果不经烹调就喝,也实在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如果能够让黄蓉调理得既有效又美味,那就再好不过了。好在黄蓉之前就考虑到可能回来要做药膳,所以在离开梁子翁所住的馆舍时顺手又拿了些必需的药材,倒是省得凌牧云大晚上出去上街买药了。

要说黄蓉的手艺那还真是没的说,没用多长时间,一锅芳香四溢的蛇血羹就做好了,于是就由凌牧云将蛇尸装回竹篓背回客房,而黄蓉则端着做好的蛇血羹与凌牧云一起回房。

在回房的路上,凌牧云恰好撞见郭靖在院子里站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于是招呼道:“郭兄弟,在这里傻站着想什么呢?”

“啊?”郭靖微微一愣,随即挠了挠头憨声道:“没想什么,没想什么。”

其实郭靖是在为自己的感情问题而苦恼,华筝和穆念慈两人一直在他的心头纠结,这也是他晚上不在房里呆着却跑出来傻站着的原因。不过郭靖虽然鲁钝了些,却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宜宣扬得满世界都知道,所以见凌牧云问起,也罕见的没有如实回答。倒不是信不过凌牧云,而是怕被一旁的黄蓉笑话。

“好啦,不管你是在想什么都先别想了,蓉儿刚亲手做了一锅蛇血羹,走,一起跟我们去房里尝尝,有什么事等吃完了在再想也不迟。”凌牧云向郭靖邀请道。

黄蓉对此是无可无不可,她虽是个女儿家,却也不是小气之人,这宝蛇血虽然是难得的宝贝,但郭靖怎么说也是他们的朋友,请来分享一下也很正常。况且足足一锅的蛇血羹,光是凌牧云和她也未必能吃得下。

“好啊。”郭靖点头答应道。他自小生长在蒙古,为人朴实心诚,却是不懂得客套的,当然轮到他款待别人时也是诚恳无比。

三人来到凌牧云的房间,等到凌牧云将蛇尸找地方放好之后,便一起开动吃了起来。要说黄蓉的手艺那是真没的说,一锅蛇血羹被她烹制得药香扑鼻,嫩滑爽口,却不见了原本的腥膻,就算不考虑这蛇血羹所具有的强大功效,也是一道极为难得的美味佳肴,吃的凌牧云和郭靖两人险些将舌头都咽下去,对黄蓉的手艺连连夸赞不止。黄蓉听了凌牧云的夸赞心中欢喜,连带着饭量也稍稍见长,比平时也多吃了些。

三人一顿饕餮大餐之后,一锅的蛇血羹也基本没剩下什么东西,算是物尽其用了。这其中又以凌牧云吃得最多,他本就没吃晚饭,又是美味当前,自然是大吃特吃,一锅的蛇血羹倒有一半都进了他的肚子。

郭靖和黄蓉两人吃得大致差不多,黄蓉身为女子饭量本来就小,而郭靖则是已经吃过晚饭了,肚子里有了存底,就算胃口再怎么大开,也难以放进太多的东西去。

吃完了蛇羹,三人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热烘烘的,就像是在大火堆旁烤火一般。凌牧云知道这是蛇血中的药效渐渐挥发出来了,于是赶忙让黄蓉和郭靖两人都坐下运功消化药力,随即自己也盘膝入定运起功来。

这一入定运功,凌牧云顿时感觉到蛇血羹所化成的火热的药力向着周身百骸散发开来,连忙运起九阳神功的心法,调运体内的九阳真气去消化融合蛇血药力。待到这些药力融入到真气之中后,凌牧云忽觉体内真气活跃沸腾起来,就像是烧开锅中的沸水一般,内力流过之处,窍穴鼓胀,浑厚沸腾的真气一路通经过穴竟自发的向着裆下的会阴穴发起了冲击。

凌牧云心中一喜,裆下会阴穴和头顶的百会穴乃是任督二脉之始终,就是这两个穴道将任督二脉分隔开来不能相通,练武之人只有将任督二脉打通贯通小周天,才能进入真气循环不息的境界,将后天真气练至大成。而眼下这种真气自发冲关的现象正是任督将通的征兆,当即不敢怠慢,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真气的运行之中,以意念引导着真气向着会阴穴发起强劲的冲击。

不过会阴穴作为任督二脉的分隔要穴,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冲破的,澎湃的真气冲到会阴穴前,就像是撞上了一面铁门,顿时冲势受挫倒卷而回。凌牧云毫不气馁,以意念将退回的真气收拢起来拧成一股,再次向会阴穴冲击而去……

就这样一次次的冲击一次次的碰壁,也不知冲击了多少次,原本坚固无比的会阴穴终于出现了松动的迹象,凌牧云顿时大喜,再次凝聚真气冲击而去。

意念之中只听一声巨响,似乎什么东西破裂了一般,浩荡的真气终于冲过了会阴穴这道闸门,任脉中的真气冲进督脉之中,与督脉中滋生的真气汇聚融合在一起,一路通关过窍,浩浩荡荡的向着头顶的百会穴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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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震慑全场

“呼——”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牧云长出一口气,收功而起,双眼睁开,两道精光一闪即逝,摄人心魄。

“云哥哥,你醒啦!”

就在这时,一个悦耳的女声传入耳中,紧接着眼前倩影一闪,黄蓉的俏脸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凌牧云抬头一看,发现有白光从窗户透入,显然天已经大亮,又向四下里扫视了一圈,发现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并无用过的痕迹,一把椅子摆放在门旁,摆的正是既能守门又能看护他的方位,再看黄蓉俏丽的脸上隐隐有几分倦色,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中可以清晰的看见不少血丝。

看到这里,凌牧云哪还不明白?看样子黄蓉多半是熬了一夜没睡为他护法。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疼惜:“蓉儿,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黄蓉甜甜一笑,道:“偶尔一夜没睡算不了什么,云哥哥,我看你入定了一夜,是不是武功方面有大的突破?”

“不错,这次还要多谢那参仙老怪梁子翁了,要不是他辛苦培育出了这么一条宝蛇来,我想要打通任督二脉还不知要耗费多少工夫呢。”凌牧云笑着点点头道。

“什么?云哥哥你竟然打通任督二脉了?!”黄蓉忍不住惊喜呼道。

黄蓉作为天下五绝之一的东邪黄药师的女儿,家学渊源,自然清楚打通任督二脉意味着什么。任督二脉又称为小周天,一旦任督二脉贯通,真气就会循环不息,也就标志着内力臻入后天大成之境,接下来所要做的就是贯通大周天,返后天为先天了。

就她所知在现今这世上真正做到返后天为先天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而这几人无一不是当世顶尖的大高手,其中就包括她爹东邪黄药师。也就是说,凌牧云的武功如今已到了后天之境的顶峰,再往上去就将跨入先天化境成为与她爹黄药师并列的绝顶高手了。黄蓉虽然早知道凌牧云武功厉害,却没想到竟然厉害到这种地步,就算是她爹黄药师在凌牧云这个年纪时,也远远不如吧!

凌牧云点了点头,对黄蓉问道:“蓉儿,你怎么样?武功可有进益?”

“是精进了一点儿,不过跟云哥哥你比起来就差远啦。”黄蓉略微有些丧气的说道,显然凌牧云的强大实力对黄蓉打击不小。

要知道黄蓉一直以来都是被视为天才的,遗传了她爹黄药师和她娘冯衡的优秀基因,不仅有着过目不忘的超强记忆力,学什么东西还都是一学就会,举一反三,天资悟性都是上上之选,只是当好玩儿似的学学武练练功,一身武功就已经在同辈人中难有其匹,便是对上像侯通海这样名头颇响的老一辈武林高手也能机巧应变游刃有余。因此上黄蓉对于自己的天赋一向是极有自信的,自觉只要她用心去做,就没什么人可以比得上,只是她懒得努力去做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原本历史上他的丈夫郭靖最后成为了天下间最顶尖的高手之一,而她的武功最终却只停留在了一流之境。论及天赋,郭靖是拍马都赶不上黄蓉的,可以说黄蓉只要有郭靖一半用功,武功就能将郭靖甩下不知多远。可最后她偏偏就没有郭靖的成就高,究其根源,不外乎一个是勤能补拙,一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不过这次黄蓉是真被凌牧云的武学成就给刺激到了,十七八岁就修练到后天大成,这种速度简直堪称恐怖,就算黄蓉自诩天资绝顶,也不认为等她到了凌牧云的年纪时能够取得同样的成就。如果说她是天才,那凌牧云就是妖孽!

凌牧云也看出了黄蓉的心思,笑着安慰道:“蓉儿,你也不用沮丧,我之所以能修练到现在的水平主要是靠修练了小半部九阴真经和另外一部奇功,以后我把那小半部九阴真经教给你,以你的聪明才智,只要肯努力,赶上我是迟早的事。”

“什么?云哥哥你还会九阴真经上的武功?是向黑风双煞学的么?”黄蓉忍不住吃惊道。

她的娘亲就是为了回忆九阴真经才耗尽心血而死,他爹爹也是因为执着于九阴真经才造成了这么多年的痛苦,这部经书她又岂能不知?正是因为知道九阴真经,黄蓉才会如此吃惊,想不通连他爹爹都费尽心力谋取的九阴真经凌牧云怎么会,难不成真是从她那对叛逃的师兄师姐手中学到的?

“不是,我是从另外的途径学到的,以后有时间再跟你慢慢解释。”说到这里凌牧云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接着道:“郭靖那小子是回房去了么?这小子也真是的,也不知道留下来替替你,省得你这么辛苦。”

“云哥哥你这是错怪他了,本来他在运功醒过来之后也在这里守着了,不过后来穆姑娘急匆匆的过来,说是她爹留了封信偷偷走了,他这才忙着跟穆姑娘一起出去找她爹去了。”

“什么?穆念慈他爹偷偷走了?去哪里了?”凌牧云吃了一惊,连忙追问道。

黄蓉道:“好像说是要去见什么妻子吧,我因为专心给你护法,也没注意听他们说。”

“哎呀,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凌牧云一拍自己的脑门一脸懊恼道。

听黄蓉这么一说,凌牧云立时就猜出了杨铁心的去向,肯定是偷偷跑到赵王府见他的妻子包惜弱去了。之前他一心只想着替王处一将疗伤的药物偷来,藉此化解他与全真教的过节,一时却忘了杨铁心这码子事儿了。

可是这么一来,事情肯定是麻烦了。本来以杨铁心那点本事,想要偷偷潜入戒备森严的赵王府就很勉强,再加上他又偏偏挑了这么一个时候,他和黄蓉前脚才从赵王府中把王处一的伤药和梁子翁的宝蛇偷走,杨铁心后脚就又一头钻了进去,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想到这里,凌牧云忙向黄蓉招呼道:“蓉儿,咱们赶紧走。”

“云哥哥,你是要去找穆姑娘他们么?他们武功都不弱,应该出不了什么事的。况且咱们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怎么找啊?还不如就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呢。”黄蓉猜出凌牧云的心思,劝解道。

“蓉儿你不知道,他们去的是赵王府!”

“赵王府?云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的?”黄蓉一听也是吃了一惊,凌牧云能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这时候去赵王府那真是再危险不过了。

“至于我怎么知道的等以后再和你说,眼下还是去接应他们要紧。”凌牧云对黄蓉说道,随即便收拾了一下衣衫带好兵刃出门而去,黄蓉也急忙跟上。

两人才一出门,却发现伤势未愈的王处一也站在院子中,见凌牧云他们从房中出来,王处一的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之色,道:“凌少侠,郭靖他们自从半夜出去之后就一直没回来,不知怎么的我总有些不好的感觉,别是他们出什么事了吧,你们能不能去看看?”

凌牧云道:“我们这就是要去接应他们的,王道长你放心,我一定把他们几个找回来。”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极富穿透力的鸣响,众人忙循声抬头看去,只见在东南方向有一道蓝色焰火飞上天空,在空中绽放开来。

王处一顿时脸色一变:“糟了,这是我们全真七子的紧急联络焰火,多半是丘师兄他遇到麻烦了!”

说到这里王处一向凌牧云看来,目光中充满了求恳的意味。那蓝色焰火乃是全真七子特有的紧急联系方式,不到危难关头不会使用,一般都是身陷险境求救时才用。王处一不用想也能猜到,无论发讯号的是他们师兄弟中的哪个,能逼迫他发求救讯号的肯定极厉害的对头,可他现在中毒刚解重伤未愈,一身实力十不存一,就算想救援也是有心无力,所以只能将希望放在凌牧云的身上,期冀他能够出手相助。

凌牧云也看出了王处一的心思,道:“王道长,你也发讯号吧,让他们到这里来。郭靖他们的事一会儿再说,先救人要紧。”

“多谢了。”王处一感激的看了凌牧云一眼,随即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枚流星烟花,晃火折点着了,手一松,同样一声鸣响,一道与先前那道一模一样的蓝焰射入天空,如花朵般绽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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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接踵而至

王处一放出联络焰火之后,片刻工夫,就听见客店门外一阵嘈乱,人喊马嘶,兵器撞击声不绝于耳。凌牧云、黄蓉和王处一三人急忙出客店去看,只见两伙人正追追逃逃的往这里来。

当先一伙共有五个人,凌牧云大半都认识,马钰、杨铁心和穆念慈都在其中,另外还有两人一个是个一脸柔弱的中年美妇,正被杨铁心搀扶着逃跑,想来就是他的结发妻子包惜弱了,另外一人则是个黑发长须英气勃勃的中年道士,只见他长剑挥运如风,阻挡追兵边打边退,估计就是全真七子中武功最高的长春子丘处机了。

不过此时几人的处境可是相当不妙,杨铁心脸色苍白满身血迹,也不知受了多少伤。穆念慈虽没受什么伤,但看她那副香汗淋漓脸色苍白的样子,显然也累得快要支撑不住了。包惜弱不会武功,可以略去不提。几人中武功最高的马钰和丘处机两人也是一个脸色苍白手掌漆黑显然是受了毒伤,一个剑交左手右臂染血,显是伤了右臂。

在杨铁心后面追赶的人凌牧云也不算陌生,为首的正是杨康和他的便宜老子赵王完颜洪烈,两人率领着数百的金兵,看服饰装束应该都是赵王府的亲兵卫队。而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则是完颜洪烈请来的武林高手,有千手人屠彭连虎,有参仙老怪梁子翁,有三头蛟侯通海,还有一个秃头无发满眼血丝的老者和一个身穿白袍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应该就是鬼门龙王沙通天和淫贼欧阳克了。

最让人无语的是在那欧阳克的身后还跟着二十几个白衣女子,或高或矮,或肥或瘦,但服饰打扮全无二致,个个体态婀娜,笑容冶艳,竟是连出门办事都不忘带着姬妾随行,而那四个想要抢劫郭靖汗血宝马不成,反被凌牧云抢去白骆驼的女子也在其中。

“王师弟,你怎么也受伤了!”

丘处机和马钰见从客店中出来的王处一先是一喜,不过随即就发现王处一脸色苍白一脸的病色,不禁大吃一惊,而后想到眼前情势,目光不由得黯淡了下来,原本他们还指望着能够找到王处一这个生力军,还能够与对方周旋一二,可现在王处一也不知怎么受了伤,看样子还伤得不轻,哪里还能为他们充当后援?这下子他们全真教武功最强的三人恐怕今日都要葬送于此了。

至于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则直接被马钰和丘处机两人忽略了,虽能看出两人也都是身负武功,但两人的年龄太小了,就算从娘胎起就练功,武功又能高到哪里去?这也是他们对凌牧云等人不熟悉的缘故,丘处机压根就不认识凌牧云和黄蓉是何许人也,马钰虽曾在蒙古见过凌牧云,知道他是郭靖的好友,但并不曾见过凌牧云显露武功,也不知凌牧云的武功有多高。

不过王处一却不像马钰和丘处机两人那样绝望,他虽然也没亲眼见过凌牧云出手,但从之前运功替他疗伤和夜入王府为他盗来疗毒伤药这两件事上就知道凌牧云别看年纪不大,武功却是极高,他既然答应出手了,今日之事就有希望。于是连忙向丘处机等人招呼道:“马师兄,丘师兄,我的事以后再说,赶紧先进店里。”

“好。”丘处机和马钰两人虽然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为人傲骨,就算身处绝境也是会放弃屈服的,于是转而对杨铁心一家三口道:“杨兄弟,你们先进去。”

这时候完颜洪烈自觉胜券在握大局已定,喝道:“快将王妃好好的送过来,本王饶了你们不死。”

“谁要你这金国狗贼饶命?”丘处机大声叫骂,依旧奋剑力战,剑势如虹,招数奇幻,虽看似势穷力绌,却仍是力斗不屈。就是作为对手的彭连虎等人看了也不禁暗暗佩服。

不过杨铁心却并未按照丘处机所招呼的那样进客店退避,反而拉了妻子包惜弱的手,忽地窜出,大声叫道:“各位住手,我夫妻毕命于此便了。”说着话,将铁枪枪头回转,向着自己的心窝便刺去。却是他眼见情势危急,不想连累丘处机等人,动了轻生之念。

“杨兄弟不可!”

“不要啊爹!”

双方见此变故俱是大惊,不约而同的罢手停战,一齐向杨铁心看去。而丘处机和穆念慈两人更是忍不住失声惊呼,只是他们两个此时距离杨铁心都有数丈,有心要救却也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仿佛疾风一般掠出,瞬间就扑到了杨铁心的身前,出手如电一下子就将杨铁心手中的铁枪夺了过去,而后站定脚步道:“我说杨老伯,这事情又没到绝处,你干嘛想不开要自杀啊!”

众人急忙向那出手之人看去,发现出手之人竟是个俊朗少年,正是之前被众人所无视的凌牧云。丘处机等人不禁又惊又喜,这种惊喜不仅在于杨铁心被救下,而且还在于凌牧云所展现出来的武功,要知道之前凌牧云与杨铁心之间的距离要比他们还远,可怜他们都来不及相救了,凌牧云却转瞬间便到了杨铁心的眼前并轻而易举的夺去了杨铁心的铁枪,这种手段就算是丘处机自问也远远不及。想不到己方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强手,照此看来,他们今日未必就没有生望。

就在众人还沉浸于这突生的变故和凌牧云所展现出来的高强手段时,一道身影忽然从完颜洪烈那一方中飞身掠出,径直向着杨铁心牵着手的包惜弱扑去。这人秃头无发,正是完颜洪烈请来的鬼门龙王沙通天。原来他是想趁着这个包惜弱脱离对方人群护卫的难得机会将她抢回,虽然杨铁心就拉着手站在包惜弱的身旁,但沙通天却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给我滚回去!”凌牧云目光一冷,身形一动挡在了包惜弱的身前,对着冲过来的沙通天一拳轰出。

沙通天眼见凌牧云忽然现身阻挡,连忙变抓为掌迎上凌牧云轰来的重拳,心中还满是自信,虽然凌牧云展现出来的轻功极是骇人,毕竟年龄尚小,功力肯定不如他来得深厚。

只是沙通天的这个想法在下一刻就被惊骇所冲散,“砰”的一声拳掌相交,沙通天只觉得一股强大之极的力量如汹涌怒潮般倒卷而回,顿时鲜血狂喷,身子以一种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回去。

“师兄!”

“老沙!”

三头蛟侯通海和千手人屠彭连虎几乎同时抢出人群,伸手去接沙通天。可是刚一入手,两人顿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沙通天的身上传递而来。侯通海闷哼一声直接一跤摔倒在地,彭连虎也是脸色骤然一红,一连向后倒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脚跟。

在场众人顿时为之一惊,如果说之前凌牧云所展现的轻功还只是让众人感到惊诧的话,那现在就是骇然了!

轻功还可以说凌牧云所练的轻身功法高妙,在轻功方面天赋出众,可现在凌牧云所展现出来的强横实力却是已经有些超出这些人的认知了。重创沙通天,冲倒侯通海,震退彭连虎,这三件事随便挑出一件来江湖上能做到的人都不多,可凌牧云却只用了一拳!这未免也太恐怖了点吧!

稳住身形的彭连虎惊骇的看了凌牧云一眼,而后急忙掏出疗伤药来给沙通天服用。重伤的沙通天接过彭连虎递来的药物服下,并没有说什么。就连平素行事鲁莽的三头蛟侯通海起来之后也只是哼唧了两声,也没敢对凌牧云叫嚣什么,就好像是他自己摔倒的一样。凌牧云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是真的有点把他们吓到了。

而之前那四个曾与凌牧云照过面的姬妾忙凑到欧阳克的身边,悄声说了些什么,估计是告诉欧阳克她们之前的遭遇,而欧阳克在听了之后深深的看了凌牧云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忌惮之色。

凌牧云看了完颜洪烈等人一眼,随即转过头来对杨铁心道:“好了,杨老伯,你还是带着伯母先进店里休息吧,这里的事情都交给我了!”

“好,好,谢谢凌少侠啦。”杨铁心感激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虽说他之前已经心存死志,但那也是被逼到了绝境,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的,如果能活着,又有几个人真愿意去死呢?

完颜洪烈一方受到凌牧云的震慑,一时竟然无人敢动,眼睁睁的看着杨铁心扶着包惜弱向客店中走去。眼见这包惜弱就要和杨铁心走进客店了,完颜洪烈终于忍不住叫道:“惜弱!你真的要和他走么?只要你回来,我一切都不会计较的!”

杨康也忍不住叫道:“娘,你回来吧!”

包惜弱转回头坚决道:“王爷,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我丈夫没死,我的丈夫是杨铁心,我要陪我丈夫一起过日子。”

说到这里,包惜弱停顿了一下,转而对杨康道:“康儿,我已经告诉你了谁是你的亲爹,可你不认。你能不认你的亲爹,我却不能不认我的丈夫,以后你就好好当你的小王爷吧!”

说完,包惜弱转回头再也不看完颜洪烈和杨康这对便宜父子,和杨铁心一起走进了客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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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以暴止暴

就在这时,忽听完颜洪烈所率领来的队伍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紧接着“啊呀”几声痛呼叫唤,十几个亲兵卫队的士兵被突然从后面冒出来的人所打伤,队伍阵型一阵混乱,几个人从中强穿而过,冲到了场中。

众人齐向来人看去,只见突然闯进来的这几个人有男有女打扮各异,是几个中年人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正是江南六怪和郭靖师徒七人。只是此时郭靖师徒几人的情形显然也不是很好,一个个都是身负伤势狼狈不堪,显然刚刚经过一番苦战,脸上犹带着几分疲惫和忧惧之色。

江南六怪和郭靖冲进场中一眼看见沙通天等人,当即各执兵刃小心戒备,又见凌牧云和马钰丘处机等人也都在场,更是面现惊诧之色,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郭靖一见凌牧云和马钰两人则像是见了救星一样,疾步奔到两人面前,道:“马道长,凌兄弟,不好了,梅超风也在赵王府上,马上就要追来了。”

“梅超风?”凌牧云眉头微微一皱,“怎么她也来了,还真嫌这里不够热闹啊!”

凌牧云不知道,梅超风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还跟他有关系呢。原来昨夜他和黄蓉、郭靖三人吃完蛇血羹之后就都运功消化,黄蓉和郭靖两人因为吃得蛇血羹比较少,又没像凌牧云一样处在突破的关口,所以没用多久就收功起来了。两人醒来之后见凌牧云进入了深层入定的状态,猜到凌牧云多半是要突破,于是就守在一旁为他护法。

后来穆念慈发现杨铁心失踪,通过杨铁心留下的书信知道他是去了赵王府,就赶忙过来找郭靖和凌牧云他们想办法。郭靖见凌牧云正值修练的要紧处,也不能打扰,于是就拜托黄蓉一人独自为凌牧云护法,他和穆念慈两人去赵王府去找杨铁心。

等郭靖和穆念慈两人到了赵王府,先是无意间窥探到了完颜洪烈与梁子翁等人的密谋,得知完颜洪烈邀请这些武林高手来是想去江南谋取载有岳飞兵法的武穆遗书。接着想要偷偷带包惜弱出府的杨铁心被发现捉拿,郭靖和穆念慈现身相救,就与欧阳克、彭连虎等人交上了手,在打打逃逃中又撞上了在赵王府中潜居藏身的梅超风。

由于郭靖为人实在太诚实,先是被发现宝蛇丢失的梁子翁问出他享用过蛇血的事实,弄得梁子翁追着他要吸血。后来又被梅超风问出了他的身份来历和失手杀害陈玄风的真相,弄得梅超风发了疯似的要杀他报仇,幸好受到凌牧云的影响,郭靖的武功比起原本历史上的同一时期要强出太多,这才没有当时就被宰了,边打边逃的甩掉了梁子翁,又与梅超风勉强周旋,不过也与杨铁心和穆念慈等人失散了。

也是郭靖气运旺盛,就在他支撑不住眼见着就要命丧梅超风爪下的时候,他的师父江南六怪又恰好为了追踪淫贼欧阳克赶到赵王府,及时出现救了他的一条小命。本来如果没有凌牧云干扰的话,在原本的历史上,梅超风是被黄蓉以虚言哄骗着和赵王府的一众高手大打出手的,然而如今黄蓉为了给凌牧云护法根本就没有跟着郭靖去赵王府,梅超风自然也就不会再和完颜洪烈请来的那些高手内斗,而是死死的盯上了郭靖和江南六怪这几个杀夫仇人。

由于受凌牧云传授了一部分九阴真经上卷的内功修练法门,梅超风以邪法修练九阴白骨爪而留下的隐疾暗伤恢复了不少,也没有像原本历史上那样因走火入魔而半身瘫痪,战斗力比之从前还要更胜一筹,江南六怪和郭靖师徒联手竟然也有些招架不住,一路打一路逃的跑出了赵王府,欺负梅超风眼盲看不见,专挑那繁闹人多之处跑,这才将梅超风暂时甩开,赶回郭靖与凌牧云等人栖身的小客店。

“臭小子,原来你在这儿,还我宝蛇血来!”一见郭靖,完颜洪烈阵中的参仙老怪梁子翁也不淡定了,大叫一声就向着郭靖冲了过来,竟然连凌牧云的威慑都不顾了。

“滚回去!”凌牧云冷哼一声,身形一动拦在参仙老怪前进的线路上,对着扑来的梁子翁一拳轰出。

梁子翁顿时脸色大变,鬼门龙王沙通天的前车之鉴不远,梁子翁如何敢跟接凌牧云的重拳?高速掠进的身形骤然一折,仿佛出没于山林之间的灵狐一般向着一旁闪去,想要饶过凌牧云,再去抓郭靖。

只是他闪得快,凌牧云变招更快,也不见凌牧云脚下作势,身形骤然向旁边横移三尺,再次拦在了梁子翁的身前,手掌变拳为爪,向着梁子翁闪电般抓去。

梁子翁眼见躲闪不开,当即双拳同出想要接下凌牧云这一招。两条人影乍合即分,梁子翁惨呼一声身子向后倒纵而出,两只手的手背上赫然被插出了几个血淋淋的血洞,左手两个,右手三个,加在一起恰好是五指之数。

“九阴白骨爪!”

江南六怪和马钰等人见此情景面面相觑,心中几乎同时升起同一个念头,可九阴白骨爪不是黑风双煞的绝技么?凌牧云怎么也会?想到黑风双煞那残忍的练功法门,几人再看向凌牧云的目光就都有些不对劲儿了。

而完颜洪烈一方的杨康也是暗自惊疑:“这不是我梅师父交给我的九阴白骨爪么?这姓凌的小子怎么也会?莫非他还与我梅师父有什么关联不成?”

凌牧云并没有看到江南六怪和马钰等人的神色,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尚还沾染着鲜血的指尖,暗暗的摇了摇头,他这九阴神爪毕竟修练的时间尚短,威力还不强,甚至连参仙老怪梁子翁的手掌都没能刺穿,甚至还比不上他使用大伏魔拳,与梅超风那种穿岩透石如同等闲的威能相比就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了。不过好在有着正确的修练法门在手,只要勤加修练,早晚也能修练到上乘境界。

“江南六怪,郭靖小贼,出来受死!”

就在这时,一声满含恨意的叫声传来,紧接着一个人影踩着完颜洪烈那些卫队亲兵们的头颅好肩膀飞掠而来,转瞬间便落在了场中,只见来人手持一条银白色的倒刺长鞭,双眼俱盲,一头青丝迎风飘舞,正是铁尸梅超风追来了。

杨康见是梅超风来顿时大喜,大声叫道:“师父你来啦,我娘被他们这些人抓了,你快帮我把这些人都杀了,把我娘救出来!”

“什么?王妃被人抓了么?”梅超风微微一愣,因为她在王府中遇到郭靖时,郭靖已经被梁子翁追打得与杨铁心一家三口失散,所以梅超风并不知道杨铁心夜入王府偷带包惜弱逃走之事。

全真教的马钰、丘处机、王处一三人听了杨康与梅超风间的对话不禁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是暗自惊诧,没有想到这杨康除了全真教之外还另有师承,竟是江湖上凶名昭著的黑风双煞的弟子。

而丘处机更是又惊又怒:“想不到这小畜生还拜了铁尸梅超风为师,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这小畜生瞒得我好苦!看来这小畜生早就存有异心,不是真心拜我这个师父,我真是瞎了眼了,这么多年竟然没看出来他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这时候就听江南六怪喝道:“梅超风,我们兄弟就在这里,你放马过来吧!”

江南六怪都是倔强傲气之人,虽然明知他们斗不过梅超风,否则也不会被一路追杀从王府逃到这里还受一身伤了,但听到梅超风这么公然向他们叫阵,还是忍不住出声应战。他们兄妹几人可以被击败,但绝不会被吓倒,就算是面对难以战胜的强敌,他们也不会有丝毫退缩,这就是他们江南六怪的处事原则。甚至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徒弟郭靖,他们根本就不会逃,早就与梅超风决一死战了。

“这回你们不逃了?很好,那就给我的贼汉子偿命吧!”

一听江南六怪的应战,梅超风心中的仇恨一下子就如火山爆发般喷涌出来,顿时将杨康的嘱托抛在了脑后,如果是平时她或许还会有心出手帮忙,可现在杀夫仇人当前,她哪还有心思去想那么多?当即厉啸一声就朝着江南六怪的方向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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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神剑惊群寇

“师父!”郭靖知道六位师父不是梅超风的对手,当即大叫一声上前助拳。

“都给我往里冲,谁能救出王妃,本王重重有赏!”

完颜洪烈眼见局势又起纷乱,忙大声喝令道,想要倚多为胜,趁乱冲进店里将包惜弱夺回。虽然包惜弱说的绝情,但完颜洪烈这些年对她的感情可不是假的,可做不到收放弃就放弃。况且就算不谈感情,堂堂赵王府的正室王妃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一个江湖草莽之辈跑了,若是传出去让他这个大金国王爷的脸往哪里搁?哪怕就是绑也要把包惜弱绑回去!

完颜洪烈一声令下,麾下亲兵卫队轰然应诺,当即一齐向着凌牧云等人冲了过来,虽然他们也知道凌牧云等人武功厉害,但毕竟人少,难道还能挡得住他们这么多人冲锋不成?况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完颜洪烈的为人他们都是知道的,向来说一不二,对属下不吝赏赐,他既然说是重赏,那就一定会重赏,就冲这点,也值得他们豁出命去拼了。

完颜洪烈所承诺的重赏虽然冲昏了他麾下兵卒的头脑,却没有能够打动他请来的那几个高手。沙通天被凌牧云一拳重创一时根本无力动武,侯通海还要看护师兄,自然也不会去替完颜洪烈冲锋陷阵。参仙老怪梁子翁一双手险些被凌牧云废掉,虽然不能说就丧失了战斗力,起码也是大打折扣,轻易不敢动手了。而彭连虎为人精明,有了沙通天和梁子翁的前车之鉴,他就算想动手也得多寻思寻思。

也不是说这些人中一个出手的都没有,有一个人就忍不住出手了,这人就是欧阳克。不过他并没有冲着凌牧云去,而是找上了随凌牧云一同从客店中出来的黄蓉。

只见他身形一动掠至黄蓉身前,随手将一个向黄蓉冲来的王府亲兵扔到一边,自命潇洒的一甩头发,微微笑道:“这位姑娘,眼下这里混乱不安,不如随在下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安静所在饮酒赏景,让我的那些女弟子为咱们两个歌舞助兴,岂不美哉?”

原来这欧阳克武功了得,又仗着叔父西毒欧阳锋撑腰,多年来横行西域。他天生好色,历年派人到各地搜罗,收为姬妾,闲居之余又教她们学些武功,因此这些姬妾又算得是他女弟子。这次他受赵王之聘来到燕京,随行带了二十四名姬妾,命各人身穿白衣男装骑乘白驼。因姬妾人数众多,兼之均会武功,所以分批行走。其中四人就在道上遇到了江南六怪与郭靖,听朱聪说起汗血宝马的来历,便起心劫夺,想将宝马献给欧阳克讨好,却未想到反在凌牧云的手下吃了亏。

欧阳克自负他手下的姬妾全是天下佳丽,就是大金、大宋两国皇帝的**也未必能比得上,也一直对此自鸣得意,哪知此番随完颜洪烈行动却遇到了黄蓉。也是欧阳克命中注定有这一劫,虽然受到凌牧云这个意外因素的影响黄蓉并没有如原本历史上那样在赵王府中与之碰面,但也不过推迟了点时间而已,最后还是让两人在这小客店门前碰见了。

欧阳克见黄蓉秋波流转,娇腮欲晕,虽然年齿尚稚,实是生平未见的绝色,他的众姬相比之下竟如粪土,因而初一见面便已神魂飘荡,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将这绝美少女收入帐中。之前受凌牧云震慑场面安静他还能强自忍耐,如今场面一混乱,他就迫不及待的找上了黄蓉。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片刻间的事情,才安静一会儿的场面在梅超风的杀入和完颜洪烈的一声喝令下顿时又乱成了一团。

“真是找死!”

凌牧云眼见着他刚刚才镇住的局面又混乱起来,而欧阳克这个不知死的东西竟然还跑出来打黄蓉的主意,顿时面色一冷,身形一飘掠到黄蓉身畔,对着欧阳克就是一记大伏魔拳轰然而出。

欧阳克骇然变色,急忙施展出白驼山家传的神驼雪山掌双掌齐出招架,“砰!砰!砰!”三声闷响,凌牧云出拳如电,竟在瞬间收发三次,对着欧阳克连轰了三拳,欧阳克脸色骤然一白,身子仿佛触电一般向后暴退而出,倒纵出数丈远落地一个踉跄,一口鲜血忍不住从口中喷出,将一身风骚的雪白衣衫染得猩红斑斑惊心触目。

一拳轰退欧阳克的凌牧云毫不停顿,“呛啷”一声长剑出鞘,纵身闯入迎面冲来的众多金兵人群之中,“噗噗噗噗……”寒芒电闪,剑光如龙,身若游鱼一般在人群中自由来去,剑光纵横间一个个金兵飙血倒下,绝望的惨叫声连绵不绝,惊人心魄……

也就是短短几个呼吸的工夫,倒在凌牧云剑下的金兵就达数十人之多,但凡冲到客店门口的金兵无一例外,都成了凌牧云的剑下之鬼。原本奋勇冲锋的金兵像是见了鬼一般,惊呼叫喊着纷纷向后退去,原本客店前那被汹涌人潮所吞没的场地转瞬间又空露了出来。毕竟完颜洪烈允诺的赏格再高也得有命拿才行,面对恍若死神般收割他们性命的凌牧云,纵是被重赏冲昏了头脑的王府亲兵也恢复了清醒,心中重新涌起了对死亡的恐惧。

杀退了试图冲进客店的金兵,凌牧云剑光一收还剑入鞘,身形却依旧不停,又如一阵狂风般掠入了梅超风与江南六怪的战圈之中,身形倏忽来去,在几乎微不可察的空隙间游走,竟将梅超风和江南六怪所发出的种种凌厉招式尽数避过,毫发无伤。同时手上也不闲着,蓦地探手向处在战圈最边缘的飞天蝙蝠柯镇恶肩膀抓去。

“什么人!”

柯镇恶眼瞎看不见东西,也不知道这个突然闯进来向他出手的人是谁,耳听风声不对,本能的施展出降魔仗法,将手中铁杖向来人打去。只是还不等铁杖招式完全展开,他就觉得肩头一紧被人抓住,紧接着身子猛然一轻身不由己的飞了出去,心中不禁骇然:“这人是谁,怎么这么厉害!”

“凌少侠你做什么?”江南六怪的其他五怪见凌牧云忽然闯进来讲他们的大哥扔了出去,不约而同的惊声喝问道。而梅超风听有人闯进来也是一惊,不知是敌是友。

不过场中动手的几人中,无论是梅超风还是江南六怪,都是久历江湖的人物,心中虽然吃惊,手上却是丝毫不慢。唯有郭靖这个老实孩子脑筋转的最慢,眼见凌牧云忽然闯进来对他大师父出手,不禁微微一愣神,手中拳法不由得就是一缓。不想他这一慢顿时就被梅超风抓住了机会,“咻”一声响,银白长鞭仿佛一条毒蛇呼啸着向他噬来,布满了锋锐倒刺的鞭梢凌厉抽下,眼见就要打在郭靖的脸上。

就在这时,凌牧云身形一动掠到了郭靖身前,一手如弹琵琶一般五指连弹,准确的弹在长鞭尖端将长鞭荡开,另一只手则使了个柔劲儿一掌拍在郭靖的胸膛之上,郭靖顿觉一股大力推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滑退而出,等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时发现已经退出了五六丈远,恰好退到了他大师父柯镇恶的身边。

郭靖不禁微微一愣:“我怎么到大师父身边来啦?是凌兄弟故意的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凌牧云扔出郭靖之后丝毫不停,双手掠动如风,或抓或拍或拿,将江南六怪剩下的五怪也都一一扔出战圈。江南六怪怎么说也是江湖上的成名高手了,面对凌牧云的擒拿竟然躲闪不开。不过好在这时候他们也已经看出凌牧云没有恶意,所以一旦被拿住丢出也就认了,没有使用什么玉石俱焚之类的拼命招数,倒也让凌牧云省了不少的事。

“什么人?敢阻我报仇!”

耳听着凌牧云一个一个的往外扔人,梅超风也察觉了凌牧云的意图,顿时势若疯狂,手中长鞭狂舞猛抽,五指成爪如钩抓落,要将凌牧云这个搅局者毙于爪鞭之下。

面对梅超风的凌厉杀招,凌牧云不退反进,不可思议的从漫天鞭影中穿梭而入,迎着梅超风抓落的九阴白骨爪一拳轰出:“梅超风,你也给我退下吧。”

梅超风一听凌牧云的声音身子不由得浑身一震,紧接着便觉一拳破开她的爪势轰在她的掌心之上,一股沛然巨力顿时传递而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飞退而出,一连退步七八丈才算将这股巨力卸尽,胸中犹自一阵的气血翻腾,一口血涌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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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收场(上)

一时之间,全场寂然!

眼看着凌牧云先是三拳重创欧阳克,接着一人独剑杀退数百军兵,再以一己之力将斗得死去活来的江南六怪师徒与梅超风双方强行分开,一系列的强悍表现将在场众人都给震住了。

“恩公?!”梅超风略带嘶哑的问道,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意味。

梅超风心中确实是震惊莫名,不仅仅是因为凌牧云的忽然出现,还因为凌牧云所展现出来的强绝实力。须知在漠北草原的时候两人还曾交过手,虽然那次交手是以凌牧云的胜利而告终的,但也是经过一番鏖战梅超风才不支败北的,那时候两人的实力相差不多,凌牧云不过是稍胜一筹而已。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得了九阴真经上卷中的内功修练法门,将本来练功不当而留下的许多暗伤隐患缓解消除,武功精进不少,就算再碰上凌牧云也能有一战之力了。谁想到此番再次碰面才发现,凌牧云的武功竟然又上一层楼,两人之间的差距不但没有缩小,反而越发的拉大了,这让梅超风心中不禁一阵的气馁。

凌牧云看了梅超风一眼,冷道:“梅超风,有我在这里你是报不了仇的,趁早退去了吧。”

“这……”

梅超风银牙紧咬,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和不甘,杀夫仇人就在眼前,却让她就此放手,这让她如何能够甘心?可是如果她执意出手的话,凌牧云这关她还真过不去,之前凌牧云武功尚未提升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击败她,现在她就更无半点胜望了。

这时候完颜洪烈又说话了:“梅师父不必犹豫,这姓凌的再厉害也就是一个人而已,他们剩下的那些人都是非残即伤,只要梅师父你能够将这姓凌的暂时缠住,你的仇本王帮你报了!”

却是完颜洪烈也看出来了,凌牧云的武功太高,他们这一方根本没有能够与之匹敌的人,沙通天、梁子翁和欧阳克都先后伤在他的手下就是例证。倒是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梅超风还不错,虽然看起来也不是凌牧云的对手,但起码不像沙通天等人表现的那么不堪,一上手就吃亏。

只要能够说动梅超风出手,也不需要击败凌牧云,只需将他缠住分不出手来,他们一方就还有胜算,就像他劝梅超风所说的,对方除了凌牧云之外都已是残兵败将,也不剩多少战斗力了,肯定扛不住他这一方众人的围攻。

梅超风闻言一阵意动,以她的武功想要击败凌牧云自然不可能,但仅仅是缠住的话她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虽说这样与凌牧云为敌有点忘恩负义的意思,但只要能替她的贼汉子报仇,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让她有些担心的是,完颜洪烈会真心帮她报仇么?别利用她拖住了凌牧云之后,却只顾着率人去抢他的王妃而不帮她报仇,到时候她将凌牧云得罪死了,甚至连小命都可能搭上,仇却没能报,那可就真是鸡飞蛋打了。只要能够给她的贼汉子陈玄风报仇,梅超风是不惜一死的,但她在为陈玄风报完仇之前,她却又舍不得死,因为那样即便死了也不能安心。

完颜洪烈似乎看出了梅超风的顾虑,又道:“梅师父你尽管放心,本王说话算话,只要你能缠住这姓凌的小子,本王定当率人将你的仇人杀干净,这些人胆敢劫持本王的王妃,早已与本王结下深仇,就算不为梅师父,本王也断不会绕过他们的。”

“完颜洪烈,你在找死!”

眼见完颜洪烈不断出言蛊惑梅超风,凌牧云目光一冷,“呛啷”一声长剑出鞘,身形一动,一道璀璨剑光划破虚空向着立马于二三十丈外的完颜洪烈暴射而去。

“保护王爷!”

护卫在完颜洪烈身边的亲兵统领大喊一声,十几个亲兵挺身而出拦在了完颜洪烈的身前,将完颜洪烈挡得严严实实,抡刀挺枪向着迎面而来的凌牧云杀去,作为完颜洪烈的近身亲卫,他们都是最忠诚的卫士,就算是替完颜洪烈去死也在所不惜。

不过显然他们还不足以阻挡凌牧云的步伐,剑光如瀑暴泄而出,这些亲兵卫士就像稻草人一样纷纷倒了下去。

完颜洪烈骇然变色,他实在没有想到会被凌牧云如此突然的杀到眼前,二三十丈的距离在凌牧云的脚下就仿佛不存在一样,也就是一个呼吸的工夫就被凌牧云跨越而过,而那些护卫他的铁卫也如纸扎的一般轻易的就被凌牧云斩杀。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猛虎盯上了的兔子,一股难以抑制的恐惧在他的心头升起,想要逃走,却感觉浑身僵硬,连动动手指都难,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不过二三十丈的距离和十几个近身侍卫的死到底还是延迟了一下凌牧云冲到的时间,毕竟凌牧云是人不是神,即便轻功再高武功再强,走路杀人也是需要时间的,而这点时间已经足够完颜洪烈身旁的人做出反应了。

“王爷,躲开!”千手人屠彭连虎纵身而起,一把抱住完颜洪烈飞离马背向着一旁落去。

而就在完颜洪烈被彭连虎抱着离开马背的下一刻,凌牧云的剑光就到了,直接从马背之上飞掠而过。一剑无功的凌牧云在马背上一踏,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完颜洪烈乘坐的这匹宝马良驹“砰”一声横摔在地,凌牧云则剑光一折再次向着完颜洪烈追击而出。

彭连虎大惊,急忙带着完颜洪烈冲进后面的亲兵卫队之中,将这些金兵作为人肉盾牌来迟滞凌牧云的脚步。而凌牧云则剑如游龙在后面紧追不舍,但凡挡路的金兵纷纷被剑光顺带收割去生命连串惨叫倒地,直如虎入羊群一般,只惊得前面跑的彭连虎背生冷汗,被抱着的完颜洪烈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快,快拦住他,救我父王!”杨康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焦急的向手下人命令道。

杨康之所以这么着急也是有原因的,如果是在今天之前,他还是无可置疑的赵王世子,赵王府名正言顺的小王爷,如果完颜洪烈死了,他自然而然的就会承袭完颜洪烈的王爵,完颜洪烈死了也就死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杨铁心和包惜弱两人已经当众说破了他的身世,揭穿了他并非完颜洪烈亲子的真相,在场的很多人都是亲耳所闻,虽说完颜洪烈依旧认他是儿子,但若是完颜洪烈死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金国的皇室可不会再认他这个汉种的皇室宗亲,更不会让他承袭完颜洪烈的爵位。所以说此时的完颜洪烈就是他后半生荣华富贵的保证,他怎能不着急?

完颜洪烈麾下众人见此情景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过来援救,就连三头蛟侯通海和一双手险些被废的参仙老怪梁子翁都凑了进来,毕竟他们都是完颜洪烈请来的客卿,完颜洪烈要是就在他们的面前被人取了性命,不仅金国朝廷有可能追究他们的责任,他们在江湖上的名头也就算是彻底砸了。所以哪怕明知不是凌牧云的对手,他们也得尽其所能的保护完颜洪烈。

就在完颜洪烈手下这些人拼了命要保护完颜洪烈时,他们却不知道,别看凌牧云在后面追杀得热闹,其实此时在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杀机,现在其实就是在演戏呢,只是演得逼真和血腥了些罢了。

在刚开始时,凌牧云确实是一时怒起就想要了完颜洪烈的小命的,不过在一剑未逞之后,他的心中已经冷静了下来,想起来完颜洪烈的作用来,还要留着他给蒙古的铁木真制造麻烦呢,要是现在杀了他,不等于是给铁木真帮忙了么。不过完颜洪烈的命可以不要,但必须得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才行,免得他继续没完没了的与他们纠缠!

“师父,快救我父王啊!”眼见完颜洪烈似乎岌岌可危,杨康急忙又向一旁的梅超风大声求道。

梅超风闻言一阵的犹豫,而后挥鞭就要出手。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动听的娇叱忽然响起:“梅若华,你敢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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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收场(下)

黄蓉这一声娇叱虽然声音并不甚大,但在梅超风的耳中听来直如轰雷巨响一般。梅若华是梅超风投师之前的本名,江湖上无人知晓,这三个字梅超风已经有二三十件年没听人叫过了,突然间被人叫了出来,梅超风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手中将要挥出的长鞭顿时止住,颤声问道:“你……你是谁?!”

黄蓉朗声道:“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我姓黄。”

原来黄蓉并不知道凌牧云此时已经熄了杀心,还以为凌牧云誓要杀完颜洪烈解恨呢。虽然她与完颜洪烈不熟,对完颜洪烈也没有什么好恶之感,但既然她云哥哥想要完颜洪烈死,那这完颜洪烈就是该死之人。所以一见梅超风这个桃花岛的叛徒竟然想要出手阻拦她云哥哥,连忙叫破梅超风的本名,以此来吓止她。

梅超风更加吃惊,只是说道:“你……你……你……”

黄蓉叫道:“你什么你?东海桃花岛的弹指峰、清音洞、绿竹林、试剑亭,你可还记得吗?”

黄蓉说的这些地方都是桃花岛上的景致,也是梅超风当年在桃花岛学艺时的旧游之地,梅超风怎能不知?此时听来,恍若隔世,颤声问道:“桃花岛的黄……黄师父,是……是……是你什么人?”

黄蓉道:“好啊!你倒还没忘记我爹爹,他老人家也还没忘记你。你不用着急,他已经亲自来瞧你啦,一会儿就到!”

黄蓉也知道梅超风虽然早就叛出了桃花岛,但因为学了九阴真经上所载的武学,武功十分厉害,凭她的本事想要以力硬阻是万万挡不住的,所以就搬出她爹的名头来吓唬人。

梅超风一听之下,果然吓得魂飞天外,牙齿相击,格格作声,不知如何是好。在黄药师门下学艺多年,梅超风自然深知黄药师的厉害,而且当年因为她和丈夫陈玄风偷经叛逃,惹得黄药师雷霆大怒,连同门的那几个师兄弟都受她二人的牵连被黄药师打折腿逐出岛去,真要是黄药师到了,那还能有她的活命么?

一旁的杨康看出来梅超风是被黄蓉的话吓住了,他虽然不知道黄蓉的爹是谁,也不知道梅超风与黄蓉以及她爹之间有何渊源,但他能看出梅超风怕的就是黄蓉口中所说的这个“爹爹”,于是忙向梅超风道:“师父,你别听她信口雌黄,谁知道她是不是从哪里听来了点你的事情就跑到这里来虚言哄骗你?你还是赶紧救我父王要紧!”

梅超风听了杨康的话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不对呀,师父不是立誓不离开桃花岛的么?怎么可能到这里来?正因为有这个誓言在,当年我和贼汉子盗了他的《九阴真经》,他老人家才只有干生气,不能出岛追赶,我可别被人哄骗了!”

黄蓉见她迟疑,知道她心生怀疑,当即纵身掠到她的身前,左足一点,跃起丈余,在半空连转两个圈子,凌空挥掌,向梅超风当头击到,正是“落英神剑掌”中的一招“江城飞花”,叫道:“这一招我爹爹教过你的,你还没忘记吧?”

梅超风听到她空中转身的风声,哪里还有半点疑心,举手轻轻格开,叫道:“师妹,有话好说,师父呢?”

黄蓉道:“我爹让我打个前站,他老人家一会儿就到。”

就在这时,凌牧云忽然从人群中飞掠而出,两三个起落便掠到近前,一把将黄蓉拉到身边,略显关切的道:“蓉儿,你没事吧?”

原来凌牧云正自“追杀”完颜洪烈,忽然见黄蓉跑到梅超风的跟前去了,心中顿时吃了一惊,虽说黄蓉与梅超风渊源极深,但焉知梅超风就不会一时范性对她出手?因此也顾不得再继续教训完颜洪烈了,连忙掠回到黄蓉身边。

“师妹,等师父他老人家到了,你就说梅超风心中悔愧没脸再见他老人家金面,就先走一步了。”

就在这时,梅超风忽然向黄蓉说了一声,而后也不等黄蓉回答便转身飞掠而去。却是她见凌牧云回转,又听说黄药师要来,她再在这里呆下去也很难报仇,一旦等黄药师驾临,她非得被黄药师打死不可,哪里还敢继续在这里逗留?当下就动了逃走之念。

“师父,师父你别走啊!”杨康见梅超风要走,急忙大叫想要将梅超风叫住,只是此时梅超风早已被黄药师要来的消息惊得心惊胆战,满心只想着快点离开此地,哪里还顾得上他这个便宜徒弟?因此任凭杨康如何呼喊,梅超风仍是将她那高绝轻功全力施展开来,七八个起落便掠过了数十丈的距离,穿房越脊消失在了建筑群中。

梅超风这么一走,完颜洪烈等人就更傻眼了,他们这一方就梅超风这么一个还能勉强与凌牧云周旋一下的人,现在连她都跑了,他们还能应付得了凌牧云吗?

已经被凌牧云吓破了胆的完颜洪烈再也不敢继续停留,忙暗令手下转身就要退走,也不想再往回夺包惜弱了。虽说他堂堂赵王的正室王妃竟跟一介江湖草莽跑了,实在够丢人的,但丢人总比丢命强,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带来的数百亲兵卫队就已经伤亡过百,请来的几个高手也大多受伤,就连他自己也是侥幸活命,如果那个姓凌的杀神要是一时兴起再冲他来一次,他可没信心还能保住小命。

沙通天等人也都被凌牧云打得怕了,其实早就想走,只是碍于脸面才在这里咬牙硬挺,这时候见完颜洪烈都下令撤了,他们哪有不顺从的道理?当即护卫着完颜洪烈父子缓步后撤,以防凌牧云等人追击。而那些金兵闻令更是如蒙大赦,纷纷后撤退走。

眼见完颜洪烈等人要走,江南六怪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而丘处机则忽然扬声向彭连虎喝道:“喂,姓彭的,留下解药再走!”

却是之前彭连虎假借拉手试探的幌子以毒针暗算了马钰,丘处机眼见此时师兄的手掌已经漆黑如墨,显然对方毒针毒性甚烈,非得有对方的独门解药不可,因此出声讨要。

彭连虎假作没听见,脚步不停。经过今番一场大战,双方已经结下大仇,日后少不了要再做厮杀以为了断。如果马钰被毒死,他正好少了个大敌,又岂会傻得留下解药去给马钰救命?

这时候凌牧云说话了:“彭连虎,留下解药,否则你们就都不用走了!”

凌牧云此言一出,彭连虎身子猛的一震,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他可以不理会丘处机,却不敢不理会凌牧云,因为不理丘处机大不了再打一架,对上一个受伤的丘处机,他也未必就会输。但是如果对凌牧云的话充耳不闻,他的小命恐怕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于此同时,完颜洪烈等人也都停住脚一齐看向彭连虎,虽然没有说话,但目光中蕴含的却是同一个意思,那就是让彭连虎赶紧交出解药,免得他们这些人受连累,就连一向与彭连虎交好的鬼门龙王沙通天和三头蛟侯通海师兄弟也是如此。

彭连虎眼见众人向他看来,顿时明白了众人的想法,心中不禁暗骂,一群怕死鬼,关键时刻不敢与敌人拼斗,却只会向同伴施加压力。不过还没等他心中念头转完,就发现凌牧云也正在冷冷的看着他,顿时心中一突,乖乖的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的鼻烟壶,抖手扔给丘处机道:“红色的内服,灰色的外敷。”

丘处机伸手接过鼻烟壶,拔开塞子一看,只见里面分为两隔,一隔是红色粉末,另一隔是灰色粉末,当即依言倒出来给马钰服下敷上。用了药之后,只见马钰手掌上的黑色迅速褪去,没多久就消失无踪,显然是毒性已解。

见此情景,众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丘处机和江南六怪等人自然是欣喜于马钰所中之毒解除,再无危险。而完颜洪烈等人则是庆幸彭连虎给的是真解药,他们也就不用受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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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分道,传功

眼见师兄马钰所中之毒已解,丘处机长舒了一口气,而后向彭连虎等人道:“几位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我们全真七子早就闻名,只是一直未曾谋面,想不到这次却在这北国中都与几位碰上了。咱们今日胜败未分,可惜双方都有人受了伤,看来得约个日子重新聚聚才行。”

言下之意很明白,经过此番一战,双方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武林中人向来都是恩仇不忘,既然已经结下了仇,就要了结,所以要另约时间再与彭连虎等人斗上一场,论个上下高低,拼个你死我活。

彭连虎与沙通天、梁子翁等人相互对视一眼,而后向丘处机道:“那再好没有了,全真七子的威名我们也是素有所闻,此番与三位道长一会果然是名不虚传,只可惜没能会齐,难免有些遗憾。既然丘道长有此提议,我们几个自然不会不赏脸,就请丘道长把时间地点示下吧。”

丘处机心想:“马师兄、王师弟中毒受伤都自不轻,估计得休养几个月才能彻底恢复元气,而谭师弟、刘师弟他们也都散处各地,一时也通知不及,怎么也得有几个月准备时间才能来得及。”

想到这里,丘处机对彭连虎等人道:“半年之后正是八月中秋,如果彭寨主你们没有疑议的话,咱们就在中秋一会,一边赏月,一边论较武功,你们觉得怎么样?”

彭连虎闻言心中暗自盘算:“到时候全真七子一齐到来,江南六怪多半也要帮手,这么一来他们好手的数量还要多过我们,我们可就有点抵挡不住了,非得再约帮手不可。半年之后,时日算来刚好。赵王爷正好要我们到江南去盗那岳飞的遗书,那么乘便就在江南相会好了。”

想到此处,彭连虎说道:“中秋佳节以武会友,丘道长真是风雅之极,我们也乐意奉陪。不过丘道长既然有此雅致,那总得找个风雅的地方才好,我看就在江南六侠的故乡吧。”

丘处机道:“妙极,妙极,那咱们在嘉兴府南湖中烟雨楼相会,各位不妨再多约几位朋友。”

彭连虎道:“一言为定,就是这样。”

出于某种默契,双方都没有提凌牧云这茬,似乎这里面没有凌牧云什么事一样。

这其实是双方各有考虑,对于丘处机他们来说,虽说凌牧云一人独剑就将完颜洪烈一方逼得不得不仓皇撤走,此番交手他们这一方其实已经算是胜了。但这场胜利可以说完全是凌牧云一人的功劳,而凌牧云又不是他们全真教中人,所以他们师兄弟此番受伤之仇并不能算报,所以才会要与彭连虎等人另挑日子再斗一场。

而彭连虎等人不提凌牧云则是因为经过此番一战,他们算是见识到了凌牧云的厉害,心中对凌牧云都是心生畏惧,自忖就算再对上凌牧云也不会有什么胜算,所以干脆就将此番栽在凌牧云手上的事情略过不提,就更不用说再凌牧云报仇了,免得激怒了凌牧云,直接就不让他们走了,那他们还不得哭死?

至于凌牧云,既然彭连虎等人不提找他报仇这茬,他也乐得轻松,反正以他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俯视彭连虎等人了,如果这些人知趣不来找他的麻烦也就罢了,如果实在不知趣,他也不介意顺手收拾掉。这就是实力提升所带来的心态变化,所谓的艺高人胆大,其实就是当实力提升到一定的高度之后,原本视之为威胁的存在已经不能在继续构成威胁了。

眼见丘处机和彭连虎双方的约斗已经定下,江南六怪中的老二妙手书生朱聪哈哈一笑道:“这么一来,我们江南七怪倒成了地头蛇,非掏腰包请客不可喽?你们两家算盘可都精得很,千不拣、万不拣,偏偏就拣中了嘉兴,定要来吃江南七怪的白食。好好好,难得各位大驾光临,我们这个东道也还做得起。到时候咱们嘉兴烟雨楼不见不散。”

“告辞!”彭连虎等人向着凌牧云等人一抱拳,转身随完颜洪烈一起离去。其中欧阳克在临走之际还不忘恋恋不舍的看了黄蓉一眼,显然还有觊觎之心。

“欧阳克,你还真是不知死活,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和尹志平作伴去!”凌牧云眼中寒芒一闪,心中冷笑连连。

如果不是忌惮西毒欧阳锋,他绝不会让欧阳克这淫贼就这么活着离开!不过这笔账凌牧云已经给他记上了,一旦凌牧云的实力提升到五绝的那个层次,他第一个就会拿欧阳克祭剑!

待到完颜洪烈等人尽数撤走之后,丘处机会同马钰和王处一师兄弟三人来到凌牧云身前,深躬一礼道:“今日若非少侠出手相救,我们师兄弟三人肯定性命不保,救命之恩恩同再造,以后少侠如有需要我们师兄弟的地方,只需托人捎来一句话,我们师兄弟三人定然任凭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三位道长太客气了,你们三位的人品武功都可称江湖楷模,我也是心生敬佩,又岂能坐看三位身处险境而置之不理?”凌牧云连忙伸手将三人搀起来道,“说来惭愧,以前我年轻气盛,还曾对贵派有所误解,直到与三位道长相识,才算是真正认识到全真教的侠义风范。”

马钰等三人听出凌牧云话中有话,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马钰问道:“却不知凌少侠之前对我们全真教有何误解?”

凌牧云就等着他们问呢,一见马钰果然上道,心中一喜,当即就顺势将当年他在终南山下与尹志平、赵志敬两人起冲突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了,凌牧云自然不能承认阉掉尹志平是他蓄意为之,而是另编了一套合情合理的说辞。

因为知道全真七子肯定都已经听过尹志平和赵志敬两人的禀告了,所以凌牧云子叙述事情经过的过程中并没有丝毫的隐瞒和蒙骗,只是将自己的动机解释了一下,说是因为与江南七怪一样出身江南,对江南七怪心敬佩之,所以在听尹志平和赵志敬两人在背后说江南七怪的坏话就生了同仇敌忾之心,这才引发冲突造成了尹志平的悲剧。

听了凌牧云的话,马钰、丘处机和王处一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这才知道凌牧云竟然就是他们暗自查访两年多无果的那个与尹、赵两弟子起冲突的少年。只是现在虽然事情清楚了,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且不说凌牧云此番救了他们的性命,就算没有这档子事,依照凌牧云的说法来看,当年那场冲突也不能全怪在凌牧云的身上,只能说是立场不同心态不同所造成的一场误会。马钰等人也只好以一句误会将此事揭过,连命都是人家救的,哪还有脸去找人家的麻烦?有什么苦也只能自己咽了。

“凌少侠,一点误会以后就不必再提了,就当是对他们言行不规的一点惩戒吧。只是贫道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凌少侠,希望凌少侠不要见怪。”马钰忽然话锋一转,向凌牧云道。

“马道长有什么话尽管说。”

“我见少侠方才与那参仙老怪梁子翁相斗时使用的武功似乎与黑风双煞的九阴白骨爪有些相似,而那梅超风好像还叫少侠为恩公,不知……”

“原来马道长疑惑的是这件事啊,是这样的,我曾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份九阴真经残篇,因而通晓九阴真经上一些武功的修练法门,而九阴神爪恰好也在其中,只是我精力有限修练的不多,火候也不够精深。”凌牧云向马钰解释道。

“至于梅超风称呼我为恩公,则是因为数月前在漠北草原时与她曾有一次巧遇,因为知道她是要去找六侠和我郭兄弟报仇,所以我就与她斗了一场,侥幸取胜,因见她一介盲女孤苦无依,就饶了她的性命。又知道她修练九阴神爪方法不当,妄造杀孽,所以一时心软又将九阴神爪的正确修练法门传授给了她,只盼她能够悔过前非,没想到今日却险些让她坏了大事。”

“怪不得当日我与六侠发现梅超风踪迹之后却久等她不至,原来是被少侠给挡回去了,少侠宅心仁厚,贫道佩服。”马钰疑惑得解,向凌牧云施礼敬道。

虽然马钰惊诧于凌牧云竟然练过九阴真经上的武功,不过也没有疑心什么。毕竟九阴真经早在多少年前就已经出世,虽说最后被他们的师父王重阳力压群雄所得,但在这之前已经转过多人之手,有些许残篇武功流传出去也不足为奇。

江南六怪也是恍然大悟,才知道其中缘由。

事情解释清楚之后,众人正要回客店歇息疗伤,就见丘处机看了看郭靖,忽然长叹一声,走到江南六怪身前施了一礼,说道:“六侠,你等远赴大漠这么多年,果然没有白费辛苦,我看这孩子刚才与梅超风相斗时所显武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非是我那孽徒杨康可比。况且咱们学武之人,品行心术居首,武功倒在其次,我那孽徒的人品如此恶劣,更是万万不及令贤徒。贫道收徒如此,汗颜无地。昔年定下的嘉兴醉仙楼比武之约,今日已然了结,贫道甘拜下风,自当传言江湖,说道丘处机在江南七侠手下一败涂地,心悦诚服。”

江南六怪听丘处机如此说,都是极为得意,自觉在大漠之中耗了一十八载,终究有了圆满结果。当下由柯镇恶谦逊了几句。但六怪随即想到了惨死在大漠中的五侠张阿生,都不禁心下黯然,可惜他不能亲耳听到丘处机这番服输的言语。

一旁的凌牧云见此也是不胜唏嘘,江南六怪虽然赢了赌约,但耗去的一十八年岁月和死去的兄弟又去哪里找回?只为一个口头约定,就耗费如此多的心血,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古人之信义,果然可敬,可佩,可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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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偶遇神丐

由于担心完颜洪烈再起事端,凌牧云等人并没有在中都继续呆下去,当下就算了店钱,而后众人各回原本住处收拾东西,会合一处,当日就离开了中都城。毕竟中都是金国的都城,而完颜洪烈在金国又是位高权重,万一他丧心病狂调集重兵围剿报复,众人虽然本领高强,却也扛不住。

众人离开中都之后,找了一个地方暂时落脚,一来是让众伤者稍稍休养几日,二来也是商量下一步的行程。经过商议,全真三子准备回返终南山全真教,召集众位师兄弟,半年后好到嘉兴烟雨楼赴约。

而江南六怪一别故土十八年,心中思念已极,如今与丘处机的赌约又完,思乡之情再难抑制,就想先一步回嘉兴探亲访故,等全真七子前去嘉兴后再会齐一起去烟雨楼赴中秋之约。

杨铁心和包惜弱久别重逢,也没了继续奔走江湖的心思,就想带着包惜弱觅地隐居静度余生,因为怕完颜洪烈派人寻找报复,夫妻二人不准备回临安牛家村了,而是准备随江南六怪一同前去嘉兴,在嘉兴隐居度日,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而郭靖和穆念慈两人自然也是跟随师父和父亲一道前往嘉兴。

凌牧云则顺应黄蓉的心思,决定不再与众人同行,而是与黄蓉一起独行一路,赏玩风景。因为他也看出来了,江南六怪与黄蓉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和谐,虽然由于他的原因黄蓉没有再与郭靖相恋,但江南六怪在得知黄蓉与他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黑风双煞系出同门之后,恨屋及乌,对黄蓉的观感也是极为不好,而黄蓉又是个不吃亏的人,感觉到江南六怪的态度之后自然也不会给江南六怪什么好脸色,如果顾及到凌牧云,双方没准早就起冲突了。

眼看双方不睦,凌牧云既不想得罪江南六怪,更不愿意委屈黄蓉,索性就听从黄蓉的意思与众人分道而行。至于系统任务凌牧云也不担心,当年之所以大老远的跑去蒙古找上郭靖,是因为找不着五绝,也找不着黄蓉,他就只好去找郭靖,让郭靖带着他参与剧情,从而能够顺理成章的与五绝相遇。

而现在她有了黄蓉相伴,自然就不用再担心碰不上五绝了,须知在原本的历史上,郭靖也是因为黄蓉才接连与五绝碰面的。洪七公是被黄蓉的美食引来的,黄药师是出来找女儿的,欧阳锋来中土是为了帮侄子欧阳克向黄药师求亲顺便谋取九阴真经的,后来南下大理找一灯大师也是为了给黄蓉治伤,所以说有了黄蓉相伴,凌牧云根本就不怕碰不上五绝。

倒是郭靖,没有了黄蓉的相助,也不知还能不能成长为原本历史上那个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的郭大侠。虽说侠义更在于心而不在于力,但如果郭靖的实力不够,恐怕也难以承担起原本属于他的那份责任。于是凌牧云在临别的几天里特意将九阳神功秘密传授给了他,虽然可能他再也得不到九阴真经,但有九阳神功相助,相信他的成就也不会比原本历史上低多少,甚至更高也未可知。

休息了几日之后,众人分别,江南六怪等人前往嘉兴,全真三子回转终南,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则取道向南漫无目的游荡而行。两人一骑青马一骑白驼,按辔缓行,一路游山玩水,乐也融融,或在旷野间并肩而卧,或在村店中同室而居,虽然情深爱笃,却只是单纯相依相伴,不掺杂半分情欲之念。

黄蓉自小长于海岛,亲人长辈也就黄药师一个,剩下的就是一些哑仆,不曾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加之年龄尚幼,所以对男女的情爱之事只是懵懵懂懂,以为但凡相爱的男女在一起也就是像他们这样整日的呆在一起,多说说话,态度亲昵一些罢了。

而凌牧云虽然明了情爱之事,却怜惜黄蓉年龄尚小,身子尚未完全长开,也舍不得过早开垦,想要等她以后长大了,对这种事情也懂了之后再水到渠成。凌牧云毕竟也是经过信息大爆炸时代洗礼的,自然知道过早的接触性事对女子的身心都没有什么好处。他又怎会只为了自己的欢愉就不顾黄蓉以后的身心健康?

在此期间,两人不仅欢畅游玩,还在凌牧云的提议下相互传授武功,交流各自的武学心得。凌牧云将他所会的大半部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毫不藏私,都尽数传授给了黄蓉。而黄蓉也反过来将落英神剑掌,玉箫剑法,弹指神通,劈空掌,兰花拂穴手等桃花岛一脉的绝学倾囊相授。

其实刚开始时,凌牧云只是想借此机会将自身所会的绝顶武学传授给黄蓉,提升一下她的实力。毕竟黄蓉现在的实力还是弱了些,一旦与高手交手难免吃亏。可没想到黄蓉却不肯让凌牧云吃亏,也将桃花岛的武学传给了他。桃花岛的武功都是黄药师一手所创,身为天下五绝之一,创出的武功自然非同等闲。虽然比不上九阴九阳的博大精深,但对凌牧云也是大有裨益,尤其是劈空掌和弹指神通更是弥补了他在远攻方面的不足。

其实这种事情也就是在凌牧云和黄蓉的身上才可能发生,换一对人,就算再情投意合,也不会如此轻易就互传绝学。因为武学秘传向来是武林中人的规矩,如果没有师父的首肯,就算是再亲近的人也是不能私相传授的,否则就会遭受重罚甚至可能被废除武功。

但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却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凌牧云的武功大多是自己得来的,自然不受别人的管束。而黄蓉身为黄药师的独生女儿,深受黄药师宠爱,才不会惧怕什么惩罚呢,黄药师就算想惩罚,也得下得去手才行啊!

在两人互传武功之后,相对来说还是黄蓉收益更大,黄蓉天资聪明悟性极高,许多武功都是一学就会而且能举一反三,所以学起武功来是灵性十足,哪怕再难理解的武功招式到了她的手中也很快就能精熟,但惟独在内功方面却是她的弱项,因为内功很多时候是需要水磨工夫一点一点积累的,最是需要专心和毅力,而这恰恰是黄蓉所欠缺的。

她爹黄药师天文地理医卜星相无所不精,阴阳数术琴棋书画无所不晓,而她仗着天资聪明,竟是样样都要学。可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她在诸多杂学方面耗费的精力多了,在武功方面自然就要减少,武功招式之类的还能凭着悟性易学速精,但需要大量时间练习的内功就不行了,这也是在原本历史上她虽身负数种绝学,最终也未能成为绝顶强者的原因。

可现在有了凌牧云所传的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九阴真经的易筋锻骨篇能够改善黄蓉的资质,让她修练起内功来更加容易,而九阳真经作为金大侠武侠世界中最顶尖的内功心法之一,更是有着自动运行的效果,也就是说即便不刻意去修练,它也会自动运行增加内力,只是效果不如主动修练罢了。

在得到九阳真经之前,凌牧云还曾望文生义的以为九阳真经是至刚至阳至烈,只能由男子来修练呢。可等九阳真经到手之后凌牧云才发现,九阳真经虽然号称九阳,听起来似乎是极端阳刚的武功,其实不然,与九阴真经一样走到还是道家温和醇厚的路子,只是比九阴真经多了一些阳和之气,修练到高深处与九阴真经一样都是刚柔并济,所以女子也是可以修习的,只是效果可能要比男子稍差一些而已。否则后来郭襄也不会听觉远大师口述九阳真经,然后创出来个供门下弟子修练的峨眉九阳功了。

黄蓉在得到凌牧云的传授之后,主修九阴辅修九阳,内功也有着明显的长进,比之她与凌牧云刚相识时增长了一大截,长此以往,早晚也能迈入顶尖高手之流。就这样两人一路上边游玩边传武练功,你教我,我教你,卿卿我我自是少不了的,武功精进的同时感情也越发的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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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美食大家洪七公

这一日两人并骑来到长江边上,已是暮霭苍茫,凌牧云望着大江东去,白浪滔滔,四野无穷无尽,上游江水不绝流来,永无止息,只觉胸中豪气干云,身子似与江水合而为一,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投身其中纵情畅游的冲动。

观望良久,凌牧云转身对黄蓉道:“蓉儿,你说咱们游过江去可好?”

黄蓉闻言眼睛一亮,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我以前都是从海里游泳,还从来没在江里游过呢,咱们这就下水吧!”

“咱们两个要是下水了,它们怎么办?我这马儿会游泳还好说,你那白驼可是沙漠之舟,不是水上之舟,入不得水的。”凌牧云拍了拍自己胯下的青骢马,又看了黄蓉骑着的白驼一眼,说道。

“我看那边好像还有一艘摆渡的渡船,咱们雇船把你的马儿和我的白驼渡过江去,咱们两个游过去,这样不就行了么!”黄蓉向着江岸便停泊的一艘渡船一指,提议道。

凌牧云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当下两人来到那艘停泊的渡船跟前,把这事对那艄公一说,艄公顿时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两人,他摆渡这么多年,渡过的人数不胜数,连人带牲口一起渡的倒是遇过不少,可像凌牧云和黄蓉这样光渡牲口,人却下水泅渡的还真是第一次碰见。不过人家既然愿意这么玩儿,他一个摆渡的也不好说什么,反正渡人渡牲口都是渡,都一样给钱,当即点头答应。

当下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将青骢马和大白驼都赶上了渡船,然后招呼一声,一齐跃入大江之中,向着对岸奋力游去。说到水性,凌牧云虽然也是自幼长于南方,没少凫水,水性还算不错,但与生长于海岛,自幼就在海潮大浪中打滚的黄蓉相比却还差了不少。好在凌云内力雄强划水力大,倒也勉强与黄蓉游了个并驾齐驱。

凌牧云与黄蓉并肩齐进纵情畅游,游得竟然比渡船还要快,将渡船远远的甩在了后面。游到江心时,但见天上繁星闪烁,除了江中浪涛之外,更无别般声息,似乎天地之间就只他们二人。再游了一阵,突然间乌云压天,江上漆黑一团,接着闪电雷轰,接续而至,每个焦雷似乎都打在头顶一般。凌牧云叫道:“蓉儿,你怕么?”

黄蓉笑道:“和你在一起,不怕。”

夏日暴雨,来得快去得更快,等两人游到了对岸,竟然已是雨过天青,朗月悬空。等了一阵,渡船来到,凌牧云将青马和白驼牵下船,掏钱付了船资,而后与黄蓉离开江岸,找了些树枝来生起了一团篝火。黄蓉取出包裹中两人的衣服,各自换了,将湿衣放在火上烤干。

烤干了衣服,困意袭来,两人当即倚在树下背靠背的睡了。其实夏夜虽然不冷,却还是有些湿凉的,只是凌牧云和黄蓉两人都已内功有成,区区湿气侵不得身,却是浑不在意。

也不知睡了多久,天边渐白,江边农家小院中一只公鸡振吭长鸣。黄蓉打了个呵欠醒来,说道:“啊,肚子好饿哦。”

凌牧云这时也睁开了双眼,闻言向着那发出鸡叫的农家小院一指看,道:“你看那边有人家,咱们去他家买点东西吃吧。”

黄蓉笑道:“不用,谅他寻常农家也做不出什么好吃的来,云哥哥你在这里稍等我片刻,我自有办法。”

说完起身施展轻功向那农家小院奔去,不一刻腋下已夹了一只肥大公鸡回来,拍了拍公鸡的头笑道:“咱们走远些,别让它的主人瞧见。”

凌牧云微微一愣,道:“怎么,你这鸡不是买的么?”

“我倒是给他们家留钱了,只是没有和主人家商量而已。云哥哥你不知道,像这种农户人家一般都把这打鸣的公鸡看得比较重,有时候就是给钱他们也不会卖的,我以前就碰到过这样的事,倒不如留钱直接拿,省得麻烦。”

“那好,咱们还是走远点吧。”凌牧云一听这话连忙点头,原来这鸡是强买来的,那还是躲远点好,免得被主人家发现,把他们当成偷鸡的小蟊贼,那得有多尴尬!

两人牵着青马和白驼向东行了几里,眼看着那户农家小院已经看不见了,这才住脚停下。黄蓉用峨嵋钢刺剖了公鸡肚子,将内脏洗剥干净,却不拔毛,用水和了一团泥裹住鸡外,生火烤了起来。烤得一会,泥中透出甜香,待得湿泥干透,剥去干泥,鸡毛随泥而落,鸡肉白嫩,浓香扑鼻。

黄蓉正要将鸡撕开,身后忽然有人说道:“撕作三份,鸡屁股留给我。”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都是吃了一惊,怎么背后有人过来,他们竟然毫无知觉?黄蓉现在武功未深也就罢了,可凌牧云现如今却已将内功修练到后天大成之境,灵觉非凡,便是一只老鼠欺近数丈之内也别想瞒过他的耳目,可如今都被人摸到自家身背后了,他竟然还无所察觉,这让他如何不惊诧莫名?

两人急忙回头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个五十来岁的乞丐。这人一张长方脸,颏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钉,却洗得干干净净,手里拿着一根绿竹杖,莹碧如玉,背上背着一个朱红漆的大葫芦,脸上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神情猴急,似乎若不将鸡屁股给他,就要伸手抢夺了。

一见眼前这人的形象,再想到他能够悄无声息摸到自己背后的恐怖身手,凌牧云已经猜到眼前这人是谁了,除了天下五绝中最贪口腹之欲的北丐洪七公还能有谁?

还没等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回答,洪七公已经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对面,取过背上葫芦,拔开塞子,酒香四溢。“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把葫芦递给凌牧云,道:“娃娃,你喝。”

要说洪七公的举止其实是有些无礼的,不过已经猜出洪七公身份,知道这位丐帮帮主行事素来不拘小节,所以凌牧云也不去怪罪,当然,他就算想怪罪也没那个本事。想到自己的任务终于有了着落,凌牧云心中不禁一喜,也不跟洪七公客气,伸手就从他手中接过酒葫芦,“咕嘟咕嘟”灌了两口,但觉葫中之酒醇香浓厚,不是凡品,于是哈哈一笑,将酒葫芦递回,道:“好酒,前辈请我们喝酒,我们请前辈吃鸡,公平合理。”

“哈哈哈,娃娃你这话我爱听,别看我是个老叫花子,其实从心里来说是不爱吃白食的。”洪七公哈哈一笑接过凌牧云递来的酒葫芦,随即又向黄蓉问道:“女娃娃,你喝不喝?”

黄蓉摇了摇头,突然见他握住葫芦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一根食指齐掌而缺,心中一凛,想起她在桃花岛上时曾听父亲说过的一位与之并肩齐名的人物,心道:“难道今日机缘巧合,真遇上了与爹爹齐名的九指神丐不成?且探探他口风再说。”

又见他望着自己手中的肥鸡,喉头一动一动,口吞馋诞,黄蓉心里暗笑,当下撕下半只,果然连着鸡屁股一起给了他。

洪七公大喜,夹手夺过,风卷残云的吃得干干净净,一面吃一面还不住赞美道:“妙极,妙极,连我这叫化祖宗也整治不出这般了不起的叫化鸡来。”

听洪七公这么一说,黄蓉心中已是再无怀疑,除了身为丐帮帮主的洪七公,又有谁敢如此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叫化祖宗?当下微微一笑,把手里剩下的半边鸡也递给他道:“前辈既然喜欢吃,那就把这半只鸡也给享用了吧。”

“嘿嘿,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们两个小娃娃自己还没吃呢。”洪七公虽然口中客气,一只手却伸出去将那半只鸡又接了过来,片刻间又吃得只剩几根鸡骨。吃完之后,他拍了拍肚皮,叫道:“肚皮啊肚皮,这样好吃的鸡,很少下过肚吧?”

黄蓉噗哧一笑,说道:“小女子偶尔烧得叫化鸡一只,得入叫化祖宗的尊肚,真是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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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邀战洪七公

“你这女娃嘴巴倒是甜得很。”

洪七公闻言哈哈一笑,从怀里摸出几枚金镖来,向凌牧云一递,说道:“昨儿见到有几个人打架,其中有一个可阔气得紧,放的镖儿居然金光闪闪。老叫化顺手牵镖,就给他牵了过来。这枚金镖里面是破铜烂铁,镖外撑场面,镀的倒是真金。娃娃,你拿去玩儿,没钱使之时,倒也可换得七钱八钱银子。”

凌牧云见洪七公要用金镖抵充吃鸡的钱,笑着摇摇头道:“前辈,方才我已经说过了,你请我们喝酒,我们请你吃鸡,公平合理,现在你这又是做什么?”

洪七公闻言神色略显尴尬,搔头道:“这可难啦,我老叫化向来不占人家便宜,平日里向人讨些残羹冷饭,倒也不妨,今日却吃了你们两个娃娃这样一只好鸡,我那酒水虽然不错,却也不是什么太名贵之物,区区几口酒水绝对抵不上这样一只好鸡的,我老叫化可不能你们两个小娃娃的便宜,否则传出去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凌牧云笑着摇摇头道:“茫茫人海,相逢就是有缘,既然是有缘相会,请前辈吃一只鸡又算得了什么?前辈又何必纠结于此等小事?”

黄蓉也道:“正是如此,区区一只叫化鸡也算不了什么,我看前辈也是个爱好美食之人,而我恰好又会一点厨艺,还有几样拿手的小菜,倒要请你品评品评,咱们一起去前面的市镇好不好?”

洪七公哈哈一笑:“你们两个小娃娃都这么说了,再要推辞倒显得老叫化不够洒脱了,好,既是这样,老叫化就厚脸皮再蹭你们一顿饭,不过你们要是有什么心愿,不妨说给老叫化听听。”

黄蓉听他话中之意显然还是想找机会还上这顿饭的人情,嫣然一笑道:“前辈,咱们先不忙说这些,还是先去市镇吧,我和云哥哥都还饿着呢,想来前辈也没吃饱,咱们还是先吃饭要紧。”

洪七公其实听黄蓉说还有拿手好菜时,早就心里痒痒了,只是他平生最不愿欠人人情,就算一饭一水之恩他也总要报答了才安心,这才再三提出要有所回报,这时候见凌牧云和黄蓉这么说,他也就不再继续坚持,什么事情等吃完饭之后再说也不迟,反正以他的本事,总能想办法报答了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

三人一齐往市镇上去,黄蓉问道:“前辈,还没请教您贵姓?怎么称呼?我们总不能一直叫您前辈吧。”

洪七公道:“我姓洪,排行第七,你们两个娃娃就叫我七公吧。”

黄蓉听他一报名号,心中一动,却也是确定了洪七公的身份,一时间眼珠转动,也不知在心里打了些什么主意。

三人向南而行,走了几里路来到一个市镇,叫做姜庙镇,找了一间客店投宿落脚。

黄蓉道:“我去买作料,你们爷儿俩先歇一阵子吧。”说完出客店去市集采买食材去了。

洪七公望着黄蓉的背影,笑眯眯的对凌牧云道:“她是你的小媳妇儿吧?”

凌牧云自得一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就算是默认吧。洪七公笑眯眯的看了凌牧云两眼,也不说话了,靠在椅子上打起盹来。

过了大半个时辰的样子,黄蓉买了菜蔬回来,入厨整治。凌牧云要去帮忙,却给她笑着推了出来。

又过小半个时辰,洪七公打个呵欠,嗅了两嗅,忽然跳起来叫道:“香得古怪!那是什么菜?可有点儿邪门,情形大大不对!”伸长了脖子,不住向厨房探头探脑的张望。

凌牧云见他一副迫不及待、心痒难搔的模样,不禁暗暗好笑,这洪七公还真不是一般的嘴馋。他自己也嘴馋,也喜欢美食,但与洪七公一比却甘拜下风,洪七公这已经馋到一定境界了!

厨房里香气阵阵喷出,黄蓉却始终没有露面。洪七公搔耳摸腮,坐下站起,站起坐下,好不难熬,注意到凌牧云笑着看着他,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向凌牧云道:“我就是这个馋嘴的臭毛病,一想到吃,就什么也都忘了。古人说:‘食指大动’,真是一点也不错。我只要见到或是闻到奇珍异味,右手的食指就会跳个不住。有一次为了贪吃,误了一件大事,我一发狠,一刀将指头给砍了……”说着话伸出那只剩四指的右掌给凌牧云看,

凌牧云微微吃了一惊,他虽然知道洪七公缺了一根手指,因而被称为九指神丐,但这根手指是怎么缺的他还真不知道。此番听洪七公一说,心中对洪七公在吃上面的瘾头才算有了一个更真切的认识。

洪七公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可惜指头是砍了,可馋嘴的性儿却砍不了,这根指头算是白砍啦!”

“嗯?女娃子终于把饭菜做好了。”洪七公的神情忽然一振,急忙扭身向厨房的方向看去。于此同时,凌牧云也从脚步声中听出黄蓉正向厅中走来。

果然,只见黄蓉笑盈盈的托了一只木盘出来,放在桌上,盘中摆放了三碗白米饭,三双筷子,两只酒杯,另有两大碗菜肴。凌牧云只觉得甜香扑鼻,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只见一碗是炙牛肉条,只不过香气浓郁,尚不见有何特异,另一碗却是碧绿的清汤中浮着数十颗殷红的樱桃,又飘着七八片粉红色的花瓣,底下衬着嫩笋丁子,红白绿三色辉映,鲜艳夺目,汤中泛出荷叶的清香,想来这清汤是以荷叶熬成的了。

黄蓉在酒杯里斟了酒,放在洪七公前面,笑道:“七公,您尝尝我的手艺儿怎样?”

洪七公哪里还等她说第二句,也不饮酒,抓起筷子便夹了两条牛肉条,送入口中,只觉满嘴鲜美,绝非寻常牛肉,每咀嚼一下,便有一次不同滋味,或膏腴嫩滑,或甘脆爽口,诸味纷呈,变幻多端,直如武学高手招式之层出不穷,人所莫测。洪七公惊喜交集,细看之下,原来每条牛肉都是由四条小肉条拼成。洪七公闭了眼辨别滋味,道:“嗯,一条是羊羔坐臀,一条是小猪耳朵,一条是小牛腰子,还有一条……还有一条……”

黄蓉抿嘴笑道:“猜得出算你厉害……”

谁料她话刚说完,就听洪七公叫道:“是獐腿肉加免肉揉在一起。”

黄蓉忍不住拍手赞道:“好本事,好本事。”

凌牧云听了也不禁暗暗赞叹,既赞叹黄蓉的厨艺之妙,简单的一碗牛条也弄出这么多花样,也赞叹洪七公的舌头之灵,五种肉放在嘴里一嚼竟然就能品尝出来,这绝对是美食大家的水准了。

洪七公摇头晃脑的品评道:“肉只五种,但猪羊混咬是一般滋味,獐牛同嚼又是一般滋味,一共有几般变化,我可算不出来了。”

黄蓉微笑道:“若是次序的变化不计,那么只有二十五变,合五五梅花之数,又因肉条形如笛子,因此这道菜有个名目,叫做‘玉笛谁家听落梅’。这‘谁家’两字,也有考人一考的意思。七公你考中了,是吃客中的状元。”

洪七公大叫:“了不起!”也不知是赞这道菜的名目,还是赞自己辨味的本领,拿起匙羹舀了两颗樱桃,笑道:“这碗荷叶笋尖樱桃汤好看得紧,有点不舍得吃。”

在口中一辨味,“啊”的叫了一声,奇道:“咦?”又吃了两颗,又是“啊”的一声。荷叶之清、笋尖之鲜、樱桃之甜,那是不必说了,樱桃核已经剜出,另行嵌了别物,却尝不出是什么东西。不禁沉吟说道:“这樱桃之中,嵌的是什么东西?”

虽是问话,却没有看黄蓉,显然并不想从最终得到答案,闭了眼睛在口中慢慢辨味,喃喃的道:“是雀儿肉!不是鹧鸪,便是斑鸠,对了,是斑鸠!”说到这里,睁开眼来,见黄蓉正竖起了大拇指,显然是他猜对了,不由得甚是得意,笑道:“这碗荷叶笋尖樱桃斑鸠汤,又有个什么古怪名目?”

黄蓉微笑道:“老爷子,你还少说了一样。”

洪七公“咦”的一声,向汤中瞧去,说道:“嗯,还有些花瓣儿。”黄蓉道:“对啦,这汤的名目,从这五样作料上去想便是了。”

洪七公道:“要我打哑谜可不成,好娃娃,你快说了吧。”

黄蓉微微一笑,解释道:“人们常用如花容颜,樱桃小嘴来形容美丽女子,所以这花瓣和樱桃就代表了美人。竹子中空虚心,可代表君子,而莲花又是花中君子。因此这竹笋丁儿和荷叶,说的是君子。至于这斑鸠,《诗经》中的第一篇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以这汤叫作‘好逑汤’。”

洪七公哈哈大笑,说道:“有这么希奇古怪的汤,便得有这么一个希奇古怪的名目,很好,很好,你这希奇古怪的女娃娃,也不知是哪个希奇古怪的老子生出来的。这汤的滋味可真不错。连十多年前我在皇帝大内御厨吃到的樱桃汤都远远比不上你这一碗的滋味。”

黄蓉笑道:“御厨有什么好菜,您说给我听听,好让我也学学。”

洪七公不住口的吃牛条,喝鲜汤,连酒也来不及喝,一张嘴哪里有半分空暇回答她问话,直到两只碗中都只剩下十之一二,这才说道:“御厨的好东西当然多啦,不过没一样及得上这两味。嗯,有一味鸳鸯五珍脍是极好的,我可不知如何做法。”

ps:这一章借鉴了不少的原著,倒不是明月想偷懒,而是发现怎么写都写不出洪七公的神韵来,只好将已经写好的大半章推翻,说实话挺佩服金老爷子的,连吃都能写出花儿来,也不知道在写的时候有没有咨询过蔡大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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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拳法尽,剑法出

凌牧云看洪七公一脸回味的样子,忍不住凑趣道:“七公,你十多年前还去皇宫大内吃过御厨?怎么,是皇帝请你去吃的么?”

洪七公呵呵笑道:“那倒不是,我这个客人是不请自去,皇帝也不知道。我在御厨房的梁上躲了三个月,皇帝吃的菜每一样我先给他尝一尝,吃得好就整盘拿来,不好么,就让皇帝小子自己吃去,御厨房的人疑神疑鬼,都说出了狐狸大仙啦。哈哈哈……”

凌牧云暗赞洪七公胆量的同时也是忍不住暗自好笑,仅仅为了一饱口腹之欲,就跑去皇宫大内御厨房蹲三个月的房梁,这种事情也只有洪七公这个嗜吃如命的人物能够干得出来。黄蓉在一旁听了也是暗暗咋舌。

洪七公看了凌牧云一眼,笑道:“娃娃,你媳妇儿煮菜的手艺天下第一,你这一生可享定了福。他妈的,我年轻时怎么没撞见这样好本事的女人?”言下似乎深以为憾。

洪七公此言一出,黄容满面娇羞,凌牧云则是满脸得意,洪七公这话说得倒是不错,黄蓉的厨艺那真是没的说,能把黄蓉拐到手,他的胃是真有福了!又聪明美丽又会照顾人,这样的好媳妇儿到哪里去找?

眼见洪七公已经吃饱了,凌牧云与黄蓉也开始动筷子,就着剩下的残菜吃了饭。黄蓉肚量小,只吃一碗也就饱了,而凌牧云美食当前却是胃口大开,伏案大嚼。不同于洪七公那种品味式的吃法,凌牧云在品食方面没有洪七公那么高的造诣,只是知道好吃,至于好吃在哪里却是品不出也顾不得品的,一连吃了四大碗饭,将剩下的菜肴一扫光,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来。

眼看着凌牧云这种饕餮一般的吃法,洪七公不禁摇头叹息,说道:“牛嚼牡丹,可惜,可惜。”

黄蓉抿嘴轻笑,凌牧云则暗自撇嘴,您老人家刚才吃的时候也未必就比我文雅多少,而且这菜肴中的最美味之处都让你给先挑走了,吃饱喝足了开始冒怪话了,这饭品还真不怎么样!

眼见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也都吃饱撂下了碗筷,洪七公摸摸肚子,说道:“你们两个娃娃都会武艺,我老早瞧出来啦,女娃娃花尽心机,整了这样好的菜给我吃,定是不安好心,叫我非教你们几手不可。好吧,吃了这样好东西,不教几手也真说不过去。来来来,跟我走。”说完起身背上酒葫芦,提了竹杖,起身便走。

凌牧云与黄蓉相互对视一眼,也起身跟上。

三人出了客店,洪七公领先向镇外行去,黄蓉和凌牧云两人在他身后紧随。洪七公看了凌牧云和黄蓉一眼,心中一动,大踏步而行,越走越快,片刻间已是奔走如风。黄蓉和凌牧云对视一眼,知道这是洪七公有意考校他们两人的功力身法,当即施展出九阴真经上所载轻功紧紧追随。

洪七公见两人竟然紧紧跟在他身后,心中也是微微一惊,想不到两人武功竟然殊为不弱,看那掠动奔行的身法韵律,竟是极为高妙的轻功,原本还留有余地的轻功顿时全力展开,想要试探试探凌牧云和黄蓉这对小情侣的武功根底到底有多深。

洪七公这一全力施为,凌牧云和黄蓉两人顿时感觉到了其中变化,双方的距离开始迅速拉开,连忙也施展轻功尽力追赶。凌牧云因为修练时间长,功力精深,加之九阴真经轻功确实高妙,一时倒还能跟得上洪七公,但黄蓉修练九阴九阳的时间尚短,就有些跟不上了,虽然全力以赴俏脸涨的通红,还是难免距离逐渐拉大。

凌牧云见此情景心生怜惜,也不去刻意追赶洪七公了,速度稍减落到黄蓉身边,伸手一拉佳人的柔荑,雄厚内力顿时源源不断的输送过去,助力佳人。黄蓉稍显感动的看了凌牧云一眼,嫣然一笑,与凌牧云并肩前行。

三人一前两后疾速而行,只听得风声呼呼,道旁树木纷纷从身边倒退而过,速度快逾奔马,片刻工夫便来到了镇外十余里处的一座松林之中。

洪七公停步回身看去,只见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落在他身后数十丈处,并肩携手而行,飘飘掠风,意态从容,宛若神仙眷侣,转瞬间便来到他面前停下,气不长出面不更色,仿佛只是闲庭信步,一点也不像刚刚疾奔十余里的样子。

见了两人表现,洪七公也是暗自吃惊,因为凌牧云和黄蓉修练的九阴九**有敛气藏神之效,他虽然早就看出凌牧云和黄蓉两人都是身负武功,却没想到竟有如此造诣,能让他全力奔行十余里才只是甩下几十丈远,还脸不红气不喘的,这种轻功火候在江湖上已经可算是一流了。而且洪七公还看出两人并肩齐来并非速度相当,而是凌牧云有意为之,也就是说他还犹有余力,显然内力也是相当精深,这是何方高人教出来的弟子,怎么小小年纪就如此了得?

洪七公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与他并肩的那几绝身上去了,只是凌牧云和黄蓉施展的都是九阴真经上的轻功,路数与几绝俱不相同,这才让洪七公的怀疑稍减,只是却并没有就此打消。

“老叫化这次是看走眼了,你们两个小娃娃年纪不大,武功却着实不凡,老叫化能教你们的东西恐怕不多啊!”洪七公深深的看了凌牧云和黄蓉一眼道。却是在试探出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功底,尤其是凌牧云的功底之后,洪七公也是升起了疑虑之心,话也不像之前说的那么满了。

“七公,您老是前辈高人,随便漏出点东西就够我们晚辈学习的了,这么说未免也太谦虚了吧。”黄蓉一见洪七公似乎要打退堂鼓,顿时有些着急了,连忙出声明赞暗激道。

洪七公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心中也很是为难。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既然吃了人家的好处,如果毫无表示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也不符他一向为人处世的原则。可要是依照前言传授武功以为致谢,就凌牧云方才表现出来的功底,一般的武功怕是应付不过去,非得掏出两样绝技不行,可那样一来难免就泄了老底,如果凌牧云真是与他那几个老对手有什么瓜葛,将他的绝技泄露给了那几个老对手中的哪一个,下次华山论剑再相聚时他没准就会因此而吃亏,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凌牧云似是看出了洪七公的为难,微微一笑道:“七公,传授武功什么的就不用了,只是我有过不情之请,还望七公能够答应。”

“什么请求,你说说看!”

洪七公闻言心中一凛,不知凌牧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因而话说的很谨慎,一点大话也没敢往外放,免得被抓住话头,让他去做什么为难之事。洪七公虽然为人豪爽侠义,却也是老于江湖的人物,江湖经验极为丰富,该留心眼时也不会大意,否则早就被人算计不知多少次了,也不会滋滋润润的活到现在。

凌牧云道:“我知道七公是前辈高人,武功当世绝顶,而晚辈恰好也会一点粗浅功夫,所以斗胆想要请七公下场指教一二。”

凌牧云虽说也很眼馋洪七公的一身绝艺,尤其是那号称刚猛天下第一的降龙十八掌。但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他的任务是获得五绝的认可,而不是五绝的传授,就算受五绝传授再多的武功,完不成任务也是白搭。

而想要获得五绝的认可,一个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来,地位从来都是以实力作为基础的,只要能够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别人自然而然就会改变看待你的目光和态度,所以凌牧云直截了当的向洪七公发出了挑战。

“娃娃,你的意思是想和老叫化动手?!”洪七公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不错!”凌牧云点了点头,肯定的道:“小子斗胆想向七公讨教几招,好知道自己和真正高手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还望七公能够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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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北丐的认可

洪七公哈哈一笑,将一只手向后一背,另外一只手向凌牧云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好,那老叫化就让一只手陪你走两趟,娃娃,进招吧!”

见洪七公要单手来迎战,凌牧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更不觉得是对他的侮辱,通过这些日子与黄蓉的闲谈,凌牧云已经知道天下五绝都早已返后天为先天迈入了先天化境。虽说他如今已经后天大成,距离先天化境看似只有一步之遥了,但这一步却是武道修行中极难的一道关卡,许多人一辈子都跨越不过去。而后天与先天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却是云泥之别,洪七公能够应下他的挑战就已经算是够看得起他的了。

“七公,请接招!”

凌牧云一声断喝,身形骤然如疾风般飞掠而出,瞬间扑到洪七公的面前,一记大伏魔拳对着洪七公迎面轰出,拳出呼啸,隐隐似有雷声,声势惊人。

“好!”

洪七公喝了声彩,不躲不闪,探掌向着凌牧云轰来的重拳迎了上去。

凌牧云见此情景心中微微一惊,暗道:“这是要和我硬碰硬么?也罢,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先天化境的大高手功力到底有多强!”想到这里,凌牧云拳上加劲,轰击更速。

如果是换一种情况,对上先天化境的大高手,凌牧云一定不会这么莽撞硬拼,以后天之境的实力去和先天之境的硬碰,这种明显是鸡蛋碰石头的傻事他才不会干。

只是此番既然说好了是请洪七公指教武功,倒是可以试上一试,反正以洪七公的人品,绝不会重手伤他,这也就给了他肆意妄为的胆量,这样能够真切感受先天力量而又不用担心胜负的机会千载难逢,若是错过了岂不可惜?

“啵”一声轻响,凌牧云的重拳与洪七公的手掌碰在了一处,预想中那排山倒海般的强大掌力并没有出现,凌牧云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轰在了棉花包上,浑不着力,根本没办法将澎湃的拳力释放出来,极是别扭。接着忽有一股精纯无比的内力涌出,撞击在拳头之上,凌牧云只觉手臂一震,原本雄浑猛烈的拳力一下子就被震散开来,身形也不由自主的倒退而出。

凌牧云心中一惊,这就是先天真气么?精纯浑厚刚柔兼济,果然比后天真气要高了一个层次,就连他修练出的九阴九阳真气在这先天真气的面前似没有多少抵抗之力。

凌牧云不知道,洪七公其实比他还要惊讶,洪七公之所以选择硬接他一拳,就是想要试探一下凌牧云的功力如何,可试探出的结果却让洪七公吃了一惊,凌牧云内力之浑厚简直惊人,接他近乎五成功力的一掌仅仅是倒退两步,一点受伤的意思都没有。再考虑到他的年纪,就更是骇人了,小小年纪,从哪里修来如此深厚精纯的内力?莫非从娘胎中就开始练功不成!

“小子,你是真让老叫化我吃惊啊,有什么本事就都抖落出来吧,让老叫化见识见识你到底有多大能耐!”洪七公大笑一声,对着被他一掌震退的凌牧云道。而对凌牧云的称呼也从小娃娃变成了小子,虽说仍不是什么好称呼,却也能够看出凌牧云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悄然产生了变化。

“好,七公看招!”凌牧云也不客气,身形一纵再次扑到洪七公的身前,拳影一晃再次向洪七公当胸轰去。

洪七公手掌一探,一记大擒拿手就向凌牧云的手腕抓去,却是要以招破招。凌牧云手臂微微一抖,化出数个拳影,急切间真假难辨,拳风虎虎。孰料洪七公手掌不停,陡然向前猛探,却是径直向拳影后面的小臂抓落,毕竟拳乃臂出,只要抓住手臂,凌牧云的重拳自然也就像被掐住了七寸的毒蛇,再也难以折腾了。

眼见洪七公出手迅猛如电,后发而先至,再要继续在他的重拳落实之前手臂就会被拿住,凌牧云当即收力撤拳,身形滴溜溜一转转到洪七公的身侧,雷声隐隐,向着他的肋下又是一拳轰出。

“嗯?”洪七公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他有些没有想到凌牧云的身法竟如此灵动迅捷。不过洪七公并是身经百战的先天大高手,应变奇速,足尖一点地身形向斜后飘退数尺,恰好落在凌牧云的侧背后,大袖一摆一拳向凌牧云的肩膀击出。

凌牧云只觉人影一闪轰出的重拳就失了目标,紧接着侧后方拳风呼啸疾袭,再想转身躲避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当即施展出横空挪移的身法,身形向旁凭空挪移数尺,让洪七公势在必得的一拳落了空……

凌牧云与洪七公两人斗在一起,凌牧云将一百零八式大伏魔拳法施展开来,拳出如风雷声隐隐,九阴身法全力施展,围着洪七公闪转腾挪宛若鬼魅,倏忽在东,倏忽在西,与大伏魔拳相配合,声东击西,指南打北,招式精绝威力奇大,恍若伏魔力士降落凡尘,声势极是惊人。

而洪七公则不愧是天下五绝之一,面对凌牧云的凶猛攻势,始终应对从容,虽只用一只手,却丝毫不见窘迫,大袖飘飘,身形灵动,一套充满了潇洒自在意味的拳法信手挥舞而出,虽是个衣着破烂的乞丐,却给人以飘然出尘之感,任凭凌牧云攻势如潮却始终伤不到他半点,奈何不得他分毫。

“小子,你这是什么拳法?不错,当真不错,真是套难得的好拳!”洪七公边打边赞道。

凌牧云丝毫不以洪七公的称赞为豪,反而越打越是郁闷,他可以感受得出来,洪七公其实并没有使出真本事来,不仅将内力只压在与他大致相当的水准,而且所用武功也不是他最擅长的号称刚猛天下第一的降龙十八掌,而是一种意态潇洒的武功,论及武功之精妙,比起他的大伏魔拳来还是逊色一筹的,只是在洪七公的手中偏偏能够发挥出莫大威力,让他空有高超的拳法,却始终无法对洪七公造成一点实质性的威胁。

至此凌牧云也切实的感受到了他与洪七公之间的差距,这种差距不仅仅是在力量方面,在对武学的理解方面也是差若云泥,同样一种武功,在凌牧云的手中可能只能发挥出武功本身七八分的威力,而到了洪七公的手里却能发挥出十二分的威力,也正因如此,洪七公才能在有意压制实力的情况下还能凭借一门明显不及大伏魔拳精妙的拳法就能从容应付凌牧云的狂猛攻势。

眼看一套大伏魔拳将要使尽,依旧还奈何不得洪七公分毫,凌牧云心中郁闷已极,他知道洪七公武功远在他之上,也不奢望能够赢洪七公,只是起码也要让洪七公两只手都用上吧,否则岂不是显得他太无能了么?

凌牧云打着打着忽然倒纵而出,一退数丈脱离战圈,向着洪七公一抱拳道:“七公武道精深,小子佩服之至,还要多谢七公之前能给我卖弄拳脚功夫的机会,如今小子我还有一套剑法,想请七公品评一番,不知可否?”

“哦?”洪七公浓眉一挑,微微一笑道:“好啊,小子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老叫花我也正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少存货呢!”

“既然七公这么说了,那小子我就不客气了,那就请七公接剑吧!”

凌牧云一声长啸,“呛啷”一声宝剑出鞘,身形向前一纵,仿佛一阵疾风般掠到洪七公的身前,长剑划出一道刺目寒光向着洪七公疾刺而至。

他这一出手不要紧,洪七公顿时吃了一惊,原来凌牧云这一剑刺出,速度竟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了几分,转瞬间便掠到了他的身前,紧接着眼前剑光一闪,剑锋便袭至身前,洪七公顿感一丝森寒之气向着他的咽喉袭来,甚至连颈上皮肤都感受到了丝丝冷意。

“好剑法!”洪七公不禁喝了一声彩,脚掌在地上一踏向侧后方倒退而出,想要躲过这一剑。

只是凌牧云这一剑却如跗骨之蛆,剑路略微一变竟是速度不减的继续向洪七公追刺而去,始终不离洪七公身前半尺,似乎只要洪七公速度稍慢分毫,就有破喉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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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洪七公眼见躲避不开,当即施展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一只肉掌骤然探入剑光之中,向着剑脊拿去。不过凌牧云的剑法如果这么好破,他也就不会倚为杀手锏了,当即手腕一抖,剑锋横掠,凌厉剑气向着洪七公抓来的肉掌削去,洪七公察觉不好,连忙怪叫一声将手闪电般收回,这才躲过断掌之灾。

一剑逼退洪七公肉掌,凌牧云剑光一转再次向洪七公疾刺而去。洪七公几次移形换位,却始终摆之不脱,想要倚仗功力优势硬碰,凌牧云剑芒吞吐却如灵蛇一般,始终不给他硬拼的机会,但剑锋所指却又不离他的要害之处,让洪七公难受之极。

“好小子,接我这一掌!”

被凌牧云一柄剑逼得连连后退的洪七公终于有些忍受不住这种被动的局面,断喝一声,将背在背后的那条手臂收回,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左掌虚空划了个半圆,右掌“呼”的一声向追袭而来的凌牧云推出,正是他的生平最得意绝学“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亢龙有悔”。

降龙十八掌本是丐帮的两大镇帮绝学之一,虽然不像另外一门镇帮绝学打狗棒法一样非历任帮主不传,却也通常只有那些为丐帮立下大功之人才会有幸得授个一招半式的,在北宋年间时任丐帮帮主的萧峰曾以此掌法会斗天下英雄,少有人能够接得下三招两式,群雄束手,此掌法之强可想而知。

只是后来萧峰因是契丹外族被逐出帮,后来为天下苍生计慷慨就义于雁门关外,结果使得丐帮中人再无人会这套掌法,后来丐帮中的一众高手根据乔峰生前偶尔传下的一招半式和相关记忆资料尽量还原,也只得了十招并不完善的掌法。后来传到洪七公手里,洪七公根据相关资料描述,辅以自身所学,苦心钻研终于重新将降龙十八掌补全。

因而洪七公这降龙十八掌半是师授半是自创,可以说是外门武学中的颠峰绝诣,当真是无坚不摧,无固不破。虽然招数有限,但每一招均具绝大威力。当年他在华山绝顶与王重阳、黄药师等人比武论剑之时,这套掌法尚末彻底完成,但王重阳等人言下对这掌法已是极为称道。

故而洪七公一向是将这套掌法视为压箱底的绝活的,今日却被凌牧云逼得用出,虽然说主要还是因为他不愿意占小辈的便宜有意将功力压制在了与凌牧云相当的程度,但能够让他使出此等绝技,凌牧云也足以自傲了。

而事实证明洪七公将降龙十八掌倚为杀手锏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这一招亢龙有悔一经使出,虽然只用了五成的功力,其威力也甚是骇人了,追袭而至的凌牧云只觉得一股庞大之极的压力扑面而来,就像是一座大山在面前崩塌一般,只令他连喘气都喘不出来,直欲窒息,手中剑更是被庞大掌力冲得震颤欲折。

面对此等巨大压力,凌牧云不敢怠慢,急忙顺势倒纵而出以避锋芒,只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被掌风稍稍扫中,感觉就像是被人用铁板狠狠的拍了一下,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滚如沸,一口鲜血险些涌出。

不过凌牧云随即便将这股气血逆流压了下去,从这一招的招式和威力来看,洪七公所使这招多半就是降龙十八掌中的招式,当即忍不住扬声问道:“七公,你这一招好厉害,可就是那威名流传数百年的降龙十八掌乎?”

“你小子也知道降龙十八掌?”洪七公哈哈一笑,朗声道:“不错,这就是降龙十八掌!”

“好,好,好,就让我见识一下这降龙十八掌有何不凡之处吧!”面对这号称刚猛天下第一的掌法,凌牧云心中忽然涌起万丈豪情,长啸一声便再次擎剑冲了上去。

不过吃过亏的凌牧云却是再不敢与之硬拼,围绕着洪七公游走不停,身形飘忽迅疾,形如鬼魅,八十一路辟邪神剑施展开来,利剑挥刺如飞,招式精妙绝伦,招数之奇妙出手之迅捷令人震惊,剑光如瀑,剑气纵横,璀璨的剑光将洪七公团团围住,甚至都遮盖了他的身影。

只是凌牧云的辟邪神剑虽然凌厉绝伦,但洪七公使出的降龙十八掌却威能更甚,又斗了片刻,凌牧云的剑势终于再也遏制不住洪七公的浩荡掌威,剑光轰然破碎,长剑崩飞而出,凌牧云浑身一震连连后退,一直退出十来丈远才算勉强止住退势站稳身形,一口鲜血再也抑制不住,“噗”一口喷出。

“云哥哥!”

一旁观战的黄蓉不禁失声惊呼,俏脸刹那间变色,急忙飞掠来到凌牧云的身前搀扶住他,一脸关切的问道:“云哥哥,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我这里有九花玉露丸,是我爹爹调制的灵药,你快吃一颗。”说着话黄蓉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瓷瓶,从中倒出一枚色泽朱红清香袭人的小药丸来就要往凌牧云的嘴里送。

“蓉儿,我不碍事的,用不着浪费这等灵药。”凌牧云连忙推辞道。

九花玉露丸这种在射雕世界里鼎鼎大名的灵药他还是知道的,乃是黄药师以珍异药材配以清晨从九种花瓣上采下的露水调制而成,功能补身健体益寿延年,是射雕世界中一等一的灵药,他不过是剑法被破劲力反噬喷出了一淤血,其实伤势并不重,只需运功调养几日就能恢复,要是这点小伤就吃九花玉露丸,那真要被让人骂成败家子了。

眼见凌牧云似乎没有什么大碍,黄蓉才放下心来,继而转回头一脸嗔怒的对洪七公道:“七公,你怎么能这样?我给你做好吃的,你却把我云哥哥给打伤了!亏我还把你当前辈恭敬,给你做好吃的呢,你也好意思!”

“一时失手,一时失手……”洪七公一脸尴尬的向黄蓉解释道。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洪七公,实在是凌牧云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太过出乎他的意料,尤其是在施展出八十一路辟邪神剑之后,速度奇快招式精绝,竟让他感到了一定的压力,而洪七公又不愿意放开对自身功力的压制纯以力量欺人,所以不由自主的便使出了看家绝技降龙十八掌来。只是降龙十八掌号称刚猛天下第一,自然非同凡响,虽然洪七公眼见凌牧云不支已经及时收手,凌牧云还是被反噬而回的自家劲力给伤到了。

凌牧云拉过黄蓉的柔荑道:“蓉儿,这也怪不得七公,其实七公他应收力了,是我自己本事不济,劲力反噬伤了自己,这才窝了口淤血,不过吐出来也就好了。”

听凌牧云这么一说,又见凌牧云好像真没什么事情,黄蓉脸色稍霁,向洪七公吐了吐舌头道:“七公,是我错怪你啦,等回去给你做两个好菜赔罪。”

“嘿嘿,老叫化我一向贪嘴,那我就老实不客气了。”洪七公搓了搓手咧嘴一笑道,随即扭头看向凌牧云,目光中止不住的欣赏和赞叹:“小友,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老叫化子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呢,我看你武功不赖啊,不知是哪位高人教出你这么个高徒来?”

不知不觉间,洪七公对凌牧云的称呼再起变化,已经从小子变成了小友,虽只是一字之差,内中含义却是相差极大,一个友字代表了洪七公对凌牧云的认可。虽说眼下凌牧云的武功还较洪七公差了一大截,但其展现出来的潜力却让洪七公赞叹不已,小小年纪就已经如此了得,未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只要不中途夭折,达到他们五绝的高度是迟早的事,甚至超过他们也很有可能,因此他已经在心里将凌牧云摆在了一个与他基本平等的位置上。

“宿主获得天下五绝之北丐洪七公的认可,阶段任务五绝的认可完成进度百分之五十……”几乎就在洪七公话一出口的同时,一股信息凭空涌现在凌牧云的脑海之中,凌牧云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心头大喜,任务这就完成一半了?看来这个什么阶段任务也不算太难嘛,这让他看到了任务完成的曙光,看来距离离开射雕世界回归主位面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心情大好的凌牧云向着洪七公拱手一笑,道:“蒙七公垂询,我姓凌名牧云,本是临安人氏,这点微末功夫也是在机缘巧合下学来的,并没有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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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降龙十八掌(上)

“什么?没有师父?!”即便以洪七公久经考验的心志,乍闻此言也忍不住惊呼失声。

也不怪洪七公失态,以凌牧云所展现出来的武功,虽然比他还差了不少,但在江湖上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了,真正算起来,恐怕除了他们几个达到先天化境的老家伙之外就再无人是他的对手了。可这样的人物却说他没有师父,完全是自学成才,怎能不让洪七公心生震撼?

不过洪七公毕竟是久经考验的大高手,心志到底不凡,失态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即便重新恢复了平静,看看凌牧云的神情不像是在说假话,叹了口气,扭头对黄蓉道:“黄老邪这次是撞大运了,竟然捡到这么一个好女婿!”

黄蓉吃了一惊,听洪七公这话显然是已经看穿了她的来历,忍不住问道:“七公,您怎知我爹爹是谁?您认得我爹爹?”

洪七公道:“当然,他是‘东邪’,我是‘北丐’,大家都是五绝中人,我跟他打过不知多少架,还能不认识他么?”

黄蓉又问道:“那您老又怎么认识我,咱们从前也没见过面,您怎知我就是我爹的女儿?”

洪七公道:“你自己照照镜子去,你的眼睛鼻子那点不像你那爹爹?本来我也还想不起,只不过觉得你面相好熟而已,但你拿出来的九花玉露丸却明明白白的露了底啦。九花玉露丸是桃花岛黄老邪的独门灵药,老叫化又怎会不知?嘿嘿,你之前那两味菜又是什么‘玉笛谁家听落梅’,什么‘好逑汤’,现在想来,也肯定是你鬼灵精的爹爹给安的名目了。”

黄蓉笑道:“您老人家果然是料事如神,这么说您也认为我爹爹很厉害,是不是?”

洪七公撇了撇嘴道:“他当然厉害,可也不见得是天下第一。”

黄蓉拍手道:“那么定是您第一啦。”

洪七公道:“那倒也未必。二十多年前,我们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人在华山绝顶比武论剑,比了七天七夜,终究是中神通最厉害,我们四人服他是天下第一。”

黄蓉道:“中神通是谁呀?”

洪七公道:“你爹爹没跟你说过么?”

黄蓉道:“我爹爹很少对我说武林中的事情,他说武林中坏事多,好事少,女儿家听了无益,因此他很少跟我说,我也只是偶尔从他的嘴里听说过您老人家的大名。后来我爹爹骂我,不喜欢我,我就偷偷逃出来啦,恐怕以后他就永远不要我了。”

说到这里,黄蓉忍不住低下头来,神色凄然。

洪七公骂道:“这老妖怪,真是邪门。”

黄蓉闻言顿时抬起头来愠怒道:“不许你骂我爹爹。”

洪七公呵呵笑道:“可惜人家嫌我老叫化穷,没人肯嫁我,否则生下你这么个乖女儿,我可舍不得赶你走。”

黄蓉笑道:“那当然!你赶我走了,谁给你烧菜吃?”

“不错,不错。”洪七公笑着点点头,随即叹了口气,接着道:“中神通是全真教的教主王重阳,他归天之后,到底谁是天下第一,那就难说得很了。”

黄蓉道:“全真教?嗯,有一个姓丘、一个姓王,还有一个姓马的,都是牛鼻子道士,我瞧他们也稀松平常,跟人家动手,三招两式之间便中毒受伤。”

洪七公道:“是吗?那都是王重阳的徒弟了。听说他七个弟子中丘处机武功最强,但终究还不及他们师叔周伯通,那周伯通虽然天性童真,但武学天赋却是极高,比起全真七子可要强得多了。只是这些年也不曾听说过周伯通的消息,也不知道他玩儿到哪里去了。”

黄蓉听了周伯通的名字微微一惊,开口想说话,却又忍住了。

凌牧云听了周伯通的名字,又见黄蓉的反应,心中却是明白得很,这时候的周伯通应该还被黄药师囚禁在桃花岛上,那可是位地地道道的武痴,习武成癖,好武成痴,虽然年岁已大,却依旧赤子之心恍若顽童,可以说是射雕世界里最为极品的人物了。

要说黄蓉这次之所以离家出走,也还多半是因为周伯通呢,就是因为她去陪周伯通说话,遭到黄药师的训斥,这才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也才能被他所碰到。所以算起来,这周伯通还能算是他们两个的半个媒人呢!

这时洪七公又转而向凌牧云问道:“凌小友,你说你没有师父,那你这一身武功又是从何处学得的?小友之前所施展出来的武功,随便拿出一种来都可以说是武林中一等一的绝学,按理说绝不应该默默无名才是,可老叫化为什么却没听说过?”

说到这里,洪七公似乎也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冒昧,于是接着补充道:“当然,这只是老叫花我一时好奇难抑,如果小友不方便的话可以不说。”

凌牧云哈哈一笑,道:“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我这身武功小半是家传,大半是奇遇所得,除了剑法是家传之外,剩下的都是学自偶然得到的一份九阴真经残篇。”

“九阴真经?!”洪七公不禁骤然变色,他对九阴真经这四个字再敏感不过了,想当年他们天下五绝华山比武论剑,除了争夺天下第一的名头之外,为的不就是一部九阴真经么?想不到凌牧云所修练的竟然是九阴真经上的武功,虽说只是残篇,那也了不得了。怪不得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高的武功!

不过洪七公虽然吃惊,却并没有动出手抢夺的念头,须知洪七公虽然有些贪吃,但为人侠义刚直,人品那是没得说的。当年之所以参与华山论剑争夺九阴真经,是因为当时的九阴真经受各方争抢,乃是无主之物,又有那天下第一的名头做诱惑,习武之人又有谁不想成为天下第一?但是真要让他为了一部武学秘籍就向刚刚请他吃了一顿大餐的小辈动手,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当然了,也正是因为深知洪七公的人品秉性,凌牧云才会对他直言告知,如果换一个人,凌牧云是绝不会如此坦言相告的。譬如他那个还未见过面的未来岳父黄药师,为了一部九阴真经就把周伯通囚禁在桃花岛上十几年,或者是西毒欧阳锋,那更是为了夺取九阴真经而不择手段,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洪七公在最初的惊诧之后,心中也是涌起一股欣赏和淡淡的感动。九阴真经的魅力他再清楚不过,那可是连他们天下五绝都忍不住争抢的东西,而凌牧云作为东邪之女黄蓉的小情侣,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重大,可还是对他坦言相告,这种信任让他感动。

感动之余,洪七公忍不住告诫道:“凌小友,九阴真经事关重大,以后你还是不要轻易对人说了,以免为你惹来祸患,须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凌牧云淡淡一笑:“多谢七公劝导,不过七公你不必担心,这种事情我也只会对七公这样侠义无双名满天下的人才会直言相告,换一个人来就是另外一套说辞了。”

说到这里,凌牧云心中一动,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了,九阴真经的名头虽大,其实也未必就真的天下无敌,别的不说,就说七公方才使用的降龙十八掌,就算九阴真经中就少有武功能够与之匹敌,七公的降龙十八掌一出,我就只有束手拜服的份儿了。”

洪七公眼中闪过一丝感动,道:“凌小友自谦了,且不说你后来使用的那套奇绝凌厉剑法,让老叫化我都应付艰难,就是前面使用的那套拳法也不比老叫化的降龙十八掌差什么,招式之精妙让人惊叹,只是小友年岁尚轻功力尚浅,这才让老叫化占了点便宜。”

凌牧云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意味:“怎么,七公觉得那套拳法不错?”

洪七公连声称赞道:“岂止是不错,那是一套极高明的拳法,老叫化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不曾见过比这套更高明的拳法!”。

“既然七公对这套拳法感兴趣,那我就传给七公好了。”

“什么?”洪七公骤然一惊,连忙问道:“凌小友你不是开玩笑吧,这等绝技岂能轻易传人?何况你我不过初次见面,白吃你们一顿美食的恩惠还没报答,老叫化我怎么好意思再受你赠此绝技?”

洪七公连连摇手推辞,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渴望之色,作为习武之人,武功绝学就摆在面前,又有哪个不想要?只不过出于为人原则,洪七公才勉强抑制心中渴求咬牙拒绝。

看了洪七公一眼,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区区一套拳法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七公实在不好意思,那也传我一门绝技好了,咱们两个就算是交流武学,谁也不欠谁的,七公你看这样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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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降龙十八掌(下)

凌牧云话一出口,一旁的黄蓉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明悟:“看来云哥哥是想学降龙十八掌啊!”

黄蓉猜的没错,凌牧云打的就是降龙十八掌的主意。降龙十八掌作为丐帮的两大镇帮绝学之一,号称刚猛天下第一,乃是在金系武侠世界中流传了数百年绝世掌法,萧峰、洪七公、郭靖……一个又一个的高手以此技名震天下,凌牧云又岂能不动心?所以在经过系统认定得到洪七公的认可之后,凌牧云第一时间就将注意打到了降龙十八掌上。

不过凌牧云也清楚,他不是郭靖,也不能学郭靖那样拜洪七公为师,他既然已经以武功赢得了洪七公的认可,那也就绝了拜师这条路,以他现在只比洪七公低一个层次的武功,就算他肯拜洪七公为师,洪七公也绝不会厚颜收他。

不仅是因为他武功已成,让洪七公教起来没有一点成就感,更重要的是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返后天为先天达到五绝的层次更需要的是自我的磨砺和感悟,洪七公所能教他的东西并不多,指点一时倒是足够了,想要长久教导洪七公的那点存货根本就不够他掏的。而以洪七公的身份和傲气,在自身不足以教人子弟的情况下,是绝不肯妄为人师的。

而降龙十八掌作为洪七公的看家本领,又是不会轻易传授于人的。在原本的历史中,洪七公虽然在黄蓉美食的莫大诱惑下将降龙十八掌教给了郭靖,不过却没有传全,只传了十五掌便强忍诱惑告辞离去,直到后来遇上欧阳克,洪七公想要惩戒又不愿以大欺小,偏偏还缺乏得力之人替他出手,这才把郭靖收入门下将降龙十八掌传全。

凌牧云既然不能拜洪七公为师,那想学降龙十八掌就得另想办法,于是他就想出这么个以武换武的办法来,以大伏魔拳的诱惑,再加上吃白食欠下的人情,料想洪七公也无法拒绝了吧。只要洪七公同意,降龙十八掌就基本到手了。因为洪七公虽然所会武功数不胜数,但能够与大伏魔拳法比肩的恐怕也只有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这两门丐帮的镇帮绝学,其中打狗棒法又是非丐帮帮主不传,所以洪七公只能以降龙十八掌作为交换。

事实也没出凌牧云的预料,洪七公在听了他的话后稍微沉吟了一阵,随即点头道:“好,就依凌小友所说,咱们就相互传授交流一下,老叫化子也不会多少厉害本事,只有一套方才使用的降龙十八掌还算过得去,就传给小友吧。”

“好,那就让我先来将拳法为七公演示一遍。这套拳法叫做大伏魔拳,共有一百零八式……”凌牧云眼见洪七公答应,顿时心中大喜,为防洪七公反悔,当下就要将大伏魔拳传授给洪七公。

“慢着。”洪七公忽然出声将凌牧云叫住,道:“老叫花子这套掌法只有十八招,相对来说学起来更简单一些,还是让老叫花子先教你吧,等你学会之后再将大伏魔拳教给老叫化我不迟。”

洪七公之所以如此,主要是不想占凌牧云的便宜,先前已经吃了人家一顿白食了,要是再让人家小辈先教他武功,他这个当前辈的脸面未免也太挂不住了些,所以才会主动要求由他先教凌牧云。

对于这等好事,凌牧云自然乐得答应:“好,就依七公的。”

洪七公却并没有马上向凌牧云传授,而是看了黄蓉一眼,道:“女娃娃,你还是先回客店去休息吧。”

“好,那七公你们在这里练着,我回去给你们准备午饭。”黄蓉知道洪七公这是要传授凌牧云掌法了,怕她旁观偷学,当即笑着答应下来,欢欢喜喜的去了。在她心里只要是对凌牧云有好处就是天大的好事,她自己倒是无所谓。

等黄蓉走了,洪七公对凌牧云道:“凌小友,老叫花还有个请求要说在前面,这降龙十八掌乃是我丐帮的镇帮绝学之一,是轻易不外传的,还望小友学得之后不要传予他人,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这——”凌牧云有点挠头了,本来他还想将降龙十八掌学到手之后回头再传给郭靖呢,不过如今洪七公既然请求,他却不好回绝,且不说如果回绝了之后洪七公还会不会不再将降龙十八掌传给他,就算言而有信依旧传了给他,也难免对他心生嫌隙,这都不是凌牧云所希望看到的。

犹豫了片刻,凌牧云道:“七公,我学了此掌法之后绝不轻传,如果想要传授给谁,也一定先征得您的同意,你看这样如何?”

洪七公一想这样也不错,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凌小友,你且看着,这是降龙十八掌的第一招‘亢龙有悔’!”洪七公当下便开始向凌牧云演示起来,说着话只见他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一掌向外推去,掌风扫到面前的一棵足有水桶粗细的大松树,只听得“喀喇”一响,松树应声而倒齐中断折,断面如刀切,光滑齐整。

凌牧云不禁吃了一惊,如果说一掌断树,以他如今的功力倒也勉强可以做到,但像洪七公这样不需实掌接触,只是以掌风扫中便可将大树摧折,还断得如此齐整,他却是万万不能了。真想不到洪七公一掌之下竟会有如此威力。

这时候就洪七公又道:“当然,这棵树是死的不会挪动,可以任由你来打,但如果是活人,就会退让闪避。学这一招,难就难在要让对方退无可退,让无可让,你一招出去,喀喇一下,敌人就像松树一样完蛋大吉……”

洪七公当下把这一招仔细演示了两遍,又把内劲外发之法、发招收势之道,仔仔细细解释了一通。虽只教得一招,却整整费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其中蕴含之奥妙可想而知。

凌牧云听了洪七公的讲解,终于明白在原本历史上郭靖为什么其他武功都不甚出众,唯独这降龙十八掌练得最精了。原来这降龙十八掌招式简明而劲力精深,更注重的是发劲运力,对身体和内力的要求都是极高,却对招式变化并不看重。郭靖资质鲁钝,头脑不灵,对于灵巧变化的招式很难学精,却因心无旁骛,反倒在内力打磨和运用方面超乎常人,学这种武功却是最是合适不过了。

这些念头也只是在凌牧云的脑中一闪即逝,随即他便开始依照洪七公的指点用心修练起来。凌牧云天资不错,内力方面又已经卓有成就,身体长时间受真气滋养也是颇为强健,所以修练起这降龙十八掌来倒也还算迅速,在练习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凌牧云对这一招“亢龙有悔”已经掌握了大概,当下便来到林中试招。

凌牧云挑了一棵碗口粗细的松树,来到树前依照洪七公所授法门一掌拍出,一股凌厉掌风顿时应手而出轰在松树之上,“砰”一声响,只将那松树打得晃了几晃,树冠簌簌摇晃,几个松果震落下来。

凌牧云见此情景摇了摇头,虽说这威力已经被他平时用掌要大了不少,但比起洪七公的效果来却是迥然相异,显然内劲还是没有用对头。想起洪七公之前的指点,要让对方退无可退,让无可让,须得出劲极快,让对方来不及抵挡也来不及退避卸力才行。

想到这里,凌牧云用心体悟了一番,而后再次出掌拍出,这次掌风凌厉依旧,轰在树上砰然作响,但树木却不像之前那样摇晃卸力,而是“喀喇喇”一声响,慢慢倾斜,随即轰然倒下。

一旁的洪七公见此情景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凌牧云能够以掌风断树,显然已经掌握了几分此招的精要,虽说凌牧云的内力雄厚基础牢固,但能够在短短小半日的时间里练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不错了。

不过凌牧云自己却不满意,他虽然也勉强做到了掌风断树,却是断得不干不脆的,而且看那树的断截面也是戗毛戗齿,全没有洪七公击断之树那么光滑整齐,显然用劲还是有不对的地方。

洪七公从旁指点道:“凌小友,这一招叫‘亢龙有悔’,掌法的精要不在‘亢’字,而在‘悔”字。倘若只求刚猛狠辣,亢奋凌厉,只要有几百斤的蛮力,谁都会使了,有什么稀奇?‘亢龙有悔,盈不可久’,因此有发必须有收。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却还有二十分。就好比是陈年美酒,上口不辣,后劲却是醇厚无比,那便在于这个‘悔’字了。”

“重在一个‘悔’字么?”凌牧云喃喃自语,若有所悟,随即眼睛逐渐亮了起来,显是悟到了其中的些许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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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辞别,偶遇

凌牧云仔细体悟一番,似有所得,随即就又开始练了起来,洪七公则在旁边不时的加以指点,凌牧云自觉对这招“亢龙有悔”的感悟越发深刻,练到后来,意与神会,发劲收势,逐渐运用纯熟自如,发掌收掌也越发的得心应手。

而洪七公见凌牧云已经摸到诀窍,剩下的就是熟练运用的问题了,于是也不再从旁观察着随时指点,而是找了一株大树斜着身子倚靠在上面打起盹儿来。

凌牧云又独自练了半晌,只觉此招的运劲诀窍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于是心中一动,又来到一株松树前,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在空中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一招“亢龙有悔”应手而出,雄浑掌力轰在松树之上,只听得“喀喇”一响,松树应声而倒齐中断折,断面虽说还多少有些参差不齐,却比之前要好得多了。

“好!云哥哥你好厉害!”

忽听远处传来传来一声喝彩,凌牧云循声望去,只见黄蓉手提着个食盒,蹦蹦跳跳走来。原本斜着身子靠在树身上打盹的洪七公眼睛尚未睁开,鼻子猛地嗅了嗅,竟是已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叫道:“好香,好香!”

说着话猛地从地上跳起身来,三纵两跃就掠到了黄蓉的身前,伸手一把抢过食盒,揭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碗熏田鸡腿,一只八宝肥鸭,还有一堆雪白的银丝卷。洪七公大声欢呼,双手左上右落,右上左落,抓了食物流水价送入口中,一面大嚼,一面赞妙,只是唇边、齿间、舌上、喉头,皆是食物,哪听得清楚在说些什么。

吃到后来,田鸡腿与八宝鸭都已经皮肉不剩,只还剩下一些银丝卷,肚皮已经吃得饱涨,这才想起凌牧云还未吃过,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向凌牧云招呼道:“凌小友,来来来,这银丝卷滋味不坏。”

说到这里似乎也觉得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又加上一句:“简直比鸭子还好吃。”

黄蓉“噗哧”一笑,说道:“七公,这不过是我随手做的两道菜而已,我最拿手的菜你还没吃到呢。”

洪七公又惊又喜,忙问:“什么菜?什么菜?”

黄蓉道:“一时也说不尽,比如说炒白菜啊,蒸豆腐啊,炖鸡蛋啊,白切肉啊……总之有好多呢。”

洪七公品味之精,世间稀有,深知真正的烹调高手,越是在最平常的菜肴之中,越能显出奇妙的功夫,这道理与武学一般,能在平淡之中现神奇,才说得上是大宗匠的手段,听她这么一说,不禁又惊又喜,满脸是讨好祈求的神色,说道:“好,好!我早说你这女娃娃好。我给你买白菜豆腐去,好不好?”

黄蓉笑道:“那倒不用,你买的也不合我心意。”

洪七公笑道:“对,对,别人买的怎么能合用呢?还是你自己买的好,做着顺手。”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心中暗笑,这洪七公还真不是一般的贪吃,要说他身为天下五绝之一,又贵为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帮主,在武林中的地位何等尊崇?可现在却为了区区吃食而讨好黄蓉这么个小姑娘,要是让他手下的那些丐帮高手们见了他们帮主这副模样,还不得惊得连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眼见洪七公一副想讨好黄蓉却又无从下手的囧样,凌牧云忽然心中一动,走过来道:“七公,蓉儿她会的武功不少,只是由于分心多顾,武功难以专精,而且我们两个行走江湖的时间都不长,江湖阅历浅薄,要是碰上什么阴狠歹毒的手段可能就得吃亏,您老武功高强又久历江湖,无论是武功还是经验在江湖中都是顶尖的,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传授她一些临敌应变之道,危机保命之法吧。”

“好,这么好的女娃子,人又美又会做饭,行走江湖确实容易引人惦记,确实应该多会点防身之法。”正愁找不到门路讨好报答黄蓉的洪七公闻言顿时大点其头,道:“这方面正是老叫化的擅长,那我就好好教教女娃子,免得她以后行走江湖吃亏。”

当下三人就都忙碌了起来,凌牧云草草吃过了午饭开始继续习练降龙十八掌,洪七公则将黄蓉叫到一边开始教导她江湖经验,实战技法,临敌应变之道以及临危保命之法……黄蓉也知道这些东西确实是她所欠缺的,所以学起来也是十分用心,因为天赋聪明,不仅学起来很快,而且还能灵活运用举一反三。

这不禁让洪七公暗自心生赞叹,凌牧云和黄蓉这对少年还真是一对璧人,之前凌牧云学武之速就已让人忍不住心生赞许了,这黄蓉学起东西来竟然比凌牧云还要快,两人任意挑出一个都是万里难寻其一的天才之辈,可现如今两人竟然碰到了一起,还凑成了一对儿,这不得不叫人为之感叹啊。

三人一教一学一练,教的用心,学的认真,练的投入,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直到落日傍山时分,三人才一同返回客店。当晚,黄蓉果然炒了一碗白菜、蒸了一碟豆腐给洪七公吃。白菜是只拣菜心,用鸡油加鸭掌末生炒,也还罢了,那豆腐却是非同小可,先把一只火腿剖开,挖了二十四个圆孔,将豆腐削成二十四个小球分别放入孔内,扎住火腿再蒸,等到蒸熟,火腿的鲜味已全到了豆腐之中,火腿却弃去不食。

洪七公一尝,自然大为倾倒。这味蒸豆腐也有个唐诗的名目,叫作“二十四桥明月夜”,要不是黄蓉有家传“兰花拂穴手”的功夫,十指灵巧轻柔,运劲若有若无,那嫩豆腐触手即烂,如何能将之削成二十四个小圆球?这功夫的精细艰难,实不亚于米粒刻字、雕核为舟,但如切为方块,容易倒是容易了,只是世上又怎有方块形的明月?这意境却是完全没了。

凌牧云也不禁为之暗自赞叹,黄蓉这厨艺已经是技近乎道了,这哪里还是做饭,分明是在搞艺术,而且还是大宗匠级的手段,做的已经不是简单的饭菜了,而是精致典雅的艺术品!赞叹之余心中也是暗自得意,有这样一位厨艺大家做他的爱侣,他以后可有享不尽的口福喽!

晚饭后三人分别回房就寝。洪七公见凌牧云与黄蓉分房而居,奇道:“怎么?你们俩不是小夫妻么?怎么不在一个房睡?”

黄蓉一直跟他嬉皮笑脸的胡闹,听了这句话,不禁大羞,烛光下红晕双颊,嗔道:“七公,你再乱说,明儿不烧菜给你吃啦。”

原本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一路上住店和借宿人家时,若是有两个床位的双人间,他们两个就会同屋对榻而眠。若是没有双人间,就会各自开房独睡。此番有了洪七公在,黄蓉女儿家害羞,自然不好意思再让客店开双人间,于是就和凌牧云各自开了一间房。

“怎么?我说错啦?”洪七公奇道,不过随即恍然大悟,笑道:“我老胡涂啦。你明明是闺女打扮,不是小媳妇儿。你小两口儿是私订终身,还没经过父母之命,媒约之言,没拜过天地。不过这也不用担心,我老叫化来给你们两个做大媒,你爹爹要是不答应,老叫化再跟他斗他妈的七天七夜,拼他个你死我活,看他答不答应。”

凌牧云笑着一拱手道:“那我就在这里谢谢七公啦,七公能为我们两个保媒小子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至于与我那未来岳父老泰山相斗却是大可不必,只要我自己努力,总能得到我那未来岳父的认可,想必他是不会将我拒之门外的。”

洪七公闻言点了点头:“凌小友说的也是,黄老邪的脾气虽然古怪傲气了些,但也不是不分好歹的人,以凌小友的人品武功,在年轻一辈中恐怕再也挑不出一个来,这种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女婿,想必黄老邪也不会昏头拒绝的。”

黄蓉本来也悄悄为此事担心,怕他爹爹不接受凌牧云,倒不是说凌牧云不够优秀,而是怕她与凌牧云私定终身之事让黄药师不喜,从而迁怒于凌牧云。作为黄药师的女儿,黄蓉对她爹的脾气最清楚不过,万一黄药师真要是一时不爽犯起犟脾气不同意,对于她和凌牧云而言还真是个大障碍,所以一听说洪七公答应帮忙保媒,顿时心花怒放,欢欢喜喜的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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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归云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洪七公便将降龙十八掌一招一式的传给凌牧云,而凌牧云也将大伏魔拳抄录成拳谱交给了洪七公。

本来凌牧云也想与洪七公一样将他学得的大伏魔拳的拳法精要和习练心得感悟都传给洪七公,可是一想洪七公的武学造诣要远在他之上,对武功的理解也势必要比他来得深刻,倒不如直接将拳谱原般抄下,交给洪七公自行领悟。

而洪七公在得了大伏魔拳之后并没有马上修练,而是继续教导指点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反正拳谱已经有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等教完了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之后再修练不迟。

如此过了月余,洪七公将降龙十八掌尽数传给了凌牧云,而黄蓉也在洪七公的指导下大有进益,许多之前武学修练中的懵懂不明之处经洪七公一指点都是豁然而通,有得了许多临敌应变保命之法,虽说没学什么新武功,实力却是大有长进。

黄蓉有感于洪七公指点之情,在烹调方面也是本事尽显,不仅所煮的菜肴绝无重复,就连面食米饭也是极逞智巧,没一餐相同,锅贴、烧卖、蒸饺、水饺、炒饭、汤饭、年糕、花卷、米粉、豆丝,花样竟是变幻无穷,直把洪七公喜得每日里大吃特吃,乐在其中,一个月下来整个人都丰满了不少。

这日,洪七公吃了早点之后,对凌牧云和黄蓉道:“凌小友,黄女娃,咱们三人已经相聚了一个多月,现如今凌小友已经把降龙十八掌都练会了,咱们也该分手啦。”

黄蓉道:“啊,不成,我还有很多小菜没烧给您老人家吃呢。”

洪七公道:“天下没不散的筵席,却有吃不完的菜肴,老叫化一生从没教过人三天以上的武功,这一次为了完成与凌小友才承诺一教就教了三十多天,现如今凌小友掌法已成,老叫花我也是时候该告辞了。我们做叫花子的从来都是吃百家饭,哪有赖住一家不走的道理?那还不得把人家给吃穷了啊!”

黄蓉道:“没事的七公,我和云哥哥有钱,你吃不穷我们的。”

“哈哈哈,就算吃不穷也不行,那会把老叫花我的名头给吃臭的,女娃子你烧饭的手艺太好,老叫化要是再不走就舍不得走了,要是让别的乞儿叫花们知道老叫化我馋得赖住你们小两口不放,他们岂不是要笑话老叫化我没出息?那可乖乖不得了,老叫化我以后还怎么统率这天下的叫花?”

说完洪七公也不给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再继续挽留的机会,二话不说背起葫芦拿起竹杖,便大笑着出了店门扬长而去。等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追出去时,洪七公的身影已经快要隐没在街道的尽头了。

凌牧云叫住还想去追的黄蓉,道:“算了蓉儿,七公他毕竟是丐帮帮主,还有一大摊子的事情要管,总不能一直跟咱们在一起的,既然他老人家想走了,咱们也就被再纠缠了。”

黄蓉跺脚道:“可他老人家不是说要替咱们两个保媒呢吗?他这么一走了之,连个联络的方式也没留下,咱们到时候去哪里找他?”

凌牧云这才知道黄蓉为什么一心想留下洪七公,哈哈一笑,道:“蓉儿,你想得未免也太远了,咱们现在还这么年轻,离成婚还早着呢,着什么急啊,等个一两年的,等你长成大姑娘了,我再去找你爹提亲不迟。”

“什么吗,你才着急成婚呢!”黄蓉一脸娇羞的嗔道,“我是怕我爹爹万一寻来,要是见了你不喜欢,那就糟糕了。云哥哥你不知道,我爹爹他的本事可大了呢,真要是不喜欢想要教训你,你也打不过他,如果有七公他在起码还能挡一挡,容咱们再想办法啊。”

凌牧云啼笑皆非,伸手勾了一下黄蓉的小琼鼻道:“蓉儿,闹了半天你想留下七公就是要他来当挡箭牌啊!你未免对我也太没信心了吧?以我这么优秀的条件,你爹干嘛不答应咱们两个的事?”

黄蓉俏脸一红,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是想保险点嘛!”

“放心吧,一切都包在我身上,我保证让你爹接受我就是!”凌牧云伸手将黄蓉搂入怀中道。

黄蓉小鸟依人的靠在凌牧云的怀中,红着小脸点点头:“嗯,云哥哥,我相信你!”

……

洪七公走后,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也不再在这里多呆,第二天便算清了房钱骑着青骢马和白骆驼离开了姜庙镇。此番同游,黄蓉又换回了男装打扮,原本人比花娇的俏佳人变成了少年公子的模样。凌牧云见原本靓丽的小佳人变成了个小公子,感觉有点别扭,于是就问黄蓉,黄蓉说是为了行路方便,凌牧云一想也觉有理,也就任由黄蓉了。

其实黄蓉还有个小心思没有说出来,她更喜欢与凌牧云同房而睡的温馨感觉,只是身着女装时有时难免要顾忌别人的看法,就像这次与洪七公相遇一般,所以还是换回男装来得方便。

两人沿途游山玩水,沿着运河南下,这一日来到宜兴。宜兴乃是天下闻名的陶都,青山绿水之间掩映着一堆堆紫砂陶坯,另有一番景色。

两人又向东行,不久到了太湖边上。那太湖襟带三州,东南之水皆归于此,周行五百里,古称五湖。凌牧云与黄蓉携手立在湖边,只见长天远波,放眼皆碧,七十二峰苍翠,挺立于三万六千顷波涛之中,不禁心怀大畅,直想赋诗一首以抒胸臆,只可惜肚中墨水不够,只能遗憾作罢。

黄蓉提议道:“云哥哥,咱们俩到湖里玩儿去吧。”

凌牧云也正有此心,当即点头说好。

于是两人就找到湖畔的一个渔村,将两匹坐骑都寄放在渔家之中,然后借了一条小船,荡桨划入湖中。

离岸渐远,四望空阔,真是莫知天地之在湖海,湖海之在天地。黄蓉的衣襟头发在风中微微摆动,笑道:“从前范大夫载西施泛于五湖,真是聪明,老死在这里,岂不强于做那劳什子的官么?”

凌牧云知道黄蓉说的是范蠡和西施的故事,这典故他是知道的,只是却不知道此时流传的故事与后世流传的有何不同,于是就让黄蓉说来听听。黄蓉当下就将范蠡怎么助越王勾践报仇复国、怎样功成身退而与西施归隐于太湖,而与范蠡为敌手的伍子胥和同为越臣的文种却如何分别为吴王、越王所杀的故事说了一遍。

凌牧云发现黄蓉所诉说的大体与后世流传的相一致,只是在一些细节处有所不同,不过能够听黄蓉清音软语讲述古人故事,却是别有一番美妙意境,更胜过故事本身的乐趣了。

黄蓉说完了典故,见凌牧云微带笑意,便求凌牧云也给她讲个故事,凌牧云一时想不出来故事,于是就在前世听过的诸多笑话中挑了一个比较合时宜的讲了出来,逗得黄蓉捧腹而笑,花枝乱颤。

两人就这么说说笑笑,也不再划桨,任由小舟随风飘行,不知不觉间已经离岸十余里,只见数十丈外有一叶扁舟停在湖中,一个渔人坐在船头垂钓,船尾有个小童。

黄蓉指着那渔舟道:“烟波浩淼,一竿独钓,真像是一幅水墨山水一般。”

凌牧云点了点头:“确实很有意境,不过我觉得此情此景还是游湖赏玩更有妙趣,若是换了我来垂钓,我更喜欢‘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感觉。”

黄蓉笑道:“云哥哥,你是想做隐士么?那可不行,我还没有在这花花世界玩儿够呢,等以后玩儿累了,我再陪你归隐山林,你说好不好?”

凌牧云拍了拍黄蓉的小脸蛋,笑道:“我也只是偶有所感随口说说,蓉儿你不必当真,如今咱们正是大好年华,还没有领略够这世界的美好,一时的闲适安逸倒是可以放松心情,但提归隐未免太早了些。”

黄蓉拍手笑道:“我就说嘛,咱们也就勉强算是初入江湖,连江湖的情趣还没有领略到多少,云哥哥你怎么能起归隐之心呢。嘻嘻嘻……”

适逢一阵轻风吹来,水波泊泊的打在船头,黄蓉随手荡桨,唱起歌来:“放船千里凌波去,略为吴山留顾。云屯水府,涛随神女,九江东注。北客翩然,壮心偏感,年华将暮。念伊蒿旧隐,巢由故友,南柯梦,遽如许……”

唱到后来,黄蓉的声音渐转凄切,这是一首《水龙吟》词,抒写水上泛舟的情怀,黄蓉她唱了上半阕,停下声来歇了一歇,眼中隐隐似有泪光。

凌牧云心中奇怪,正要开口询问,忽然湖上飘来一阵苍凉的歌声,曲调和黄蓉所唱的一模一样,正是这首《水龙吟》的下半阕:“回首妖氛未扫,问人间英雄何处?奇谋复国,可怜无用,尘昏白扇。铁锁横江,锦帆冲浪,孙郎良苦。但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泪流如雨。”远远望去,唱歌的正是那个垂钓的渔父。歌声激昂排宕,甚有气概。

见此情景,凌牧云心中蓦地一动:“莫非是他?”

ps:最近开始涉及的原著内容比较多,可为了不让许多对原著了解不深的书友对剧情缺乏概念,许多剧情我又不能一笔略过,其实我自己写着也挺没劲的,所以决定加快速度,这两天如果能赶出来的话就一天三更,多出来的一更会安排在下午六点。另外,射雕的剧情很快就要告一段落了,猪脚很快就要回归主世界,如果各位书友对主世界剧情有什么好的建议,不妨在书评区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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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太湖水盗

话说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结伴游太湖,黄蓉触景生情摇桨而歌《水龙吟》词,谁想她唱了上半阙,那个湖上偶遇的渔翁忽然引吭高歌和了下半阙。黄蓉听着歌声,不禁怔怔出神。

凌牧云问道:“蓉儿,你怎么啦?”

黄蓉道:“这是我爹爹平日常唱的曲子,想不到这湖上的一个渔翁竟也会唱。咱们瞧瞧去。”说着话划动船桨向那渔人所在的船靠了过去。

只见那渔人也收了钓竿,将船划了过来。两船相距数丈时,那渔人道:“湖上喜遇佳客,请过来共饮一杯如何?”

黄蓉听他谈吐风雅,更是暗暗称奇,答道:“只怕打扰长者。”

那渔人笑道:“嘉宾难逢,大湖之上萍水邂逅,更足畅人胸怀,快请过来。”

数桨一扳,两船已经靠近。黄蓉与凌牧云将小船系在渔舟船尾,然后跨上渔舟船头,与那渔人作揖见礼。那渔人坐着还礼,说道:“请坐。在下腿上有病,不能起立,请两位怨罪。”

凌牧云与黄蓉齐道:“不必客气。”

两人在渔舟中坐下,只见船中只有两人,渔翁在船中安然稳坐,船尾一个小童在煽炉煮酒。凌牧云向那渔翁看去,只见他约莫四十左右年纪,脸色枯瘦,似乎身患重病,不过凌牧云可以看出,此人其实身负有上乘武功。至此凌牧云几乎已经确定了此人的身份,身负上乘武功,会唱黄药师平日里最喜欢唱的词曲,腿脚又不方便,又是出现在这太湖之上,定是昔日被黄药师迁怒打断腿逐出桃花岛的陆乘风了。

就在凌牧云念头转动之际,就听黄蓉说道:“这位哥哥姓凌,晚辈姓黄,一时兴起,在湖中放肆高歌,未免有扰长者雅兴了。”

那渔人笑道:“得聆清音,胸间尘俗顿消。在下姓陆。两位小哥今日可是初次来太湖游览吗?”

“正是。”凌牧云点点头道,听他自报姓陆,凌牧云心中再无半点怀疑,这人就是陆乘风。

陆乘风命小童取出下酒菜肴,斟酒劝客。四碟小菜虽然比不上黄蓉所制,味道却也殊为不俗,酒杯菜碟皆是洁净精致,一看便知价格不菲,显然是出自富贵人家。凌牧云对此毫不奇怪,陆乘风自家本就是太湖大户,儿子陆冠英又是太湖水盗之首,家资可谓巨富,区区一点餐具自然不在话下。

三人对饮了两杯。陆乘风道:“适才小哥所歌的那首《水龙吟》情致郁勃,实是绝妙好词。小哥年纪轻轻,居然能领会词中深意,也真难得。”

黄蓉听他说话老气横秋,微微一笑,说道:“自从宋室南渡之后,词人墨客,无一不有家国之悲,这也是在所难免……”

陆乘风连连点头赞成,两人谈起诗词,甚是投机。其实黄蓉小小年纪,又有什么家国之悲?至于词中深意,更是难以体会,只不过从前听父亲说过,这时便照搬说了出来,言语见解自然独到精辟,极为不凡,而陆乘风本就是黄药师教出来的徒弟,文化思想也与黄药师一脉相承,此番听黄蓉照搬的黄药师见解,自然觉得精辟之极,忍不住连连击案赞赏。

又谈了一会,眼见暮霭苍苍,湖上烟雾更浓,陆乘风发出邀请道:“在下今日能与两位偶遇实属有缘,而且在下家就住在湖滨,因此冒昧的想请两位去盘桓数日。寒舍附近颇有峰峦之胜,两位反正是游山玩水,还请务必赏光。”

黄蓉转而看向凌牧云:“云哥哥,你看呢?”

凌牧云见陆乘风邀请诚恳,又知道接下来在他的庄中还有好戏可看,于是点头道:“蓉儿,那么咱们就叨扰陆先生几日吧。”

陆乘风见他们两人答应,顿时大喜,就要请凌牧云两人随船去他家,凌牧云谈及要先回渔家还船并去牵回坐骑,于是陆乘风便先划船自归,让他那随身侍奉的童子跟随凌牧云两人一同前去那渔家还了船,牵了坐骑,然后由那童子出面在湖畔的一户人家取了一艘大船,找了船夫,牵了驼马上船,请凌牧云和黄蓉二人上船坐了,随即开船入湖。

几名健壮船夫在童子的指引下划桨行舟,在湖中行了数里,来到一个约有数里方圆的湖中岛之前,在青石砌的码头上停泊了船,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便在那童子的引领下上了岸。上得岸来,只见前面楼阁纡连,竟是好大一座庄院,过了一道大石桥,来到庄前,只见庄门处有一匾额,上写“归云庄”三个大字,庄门前有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领着五六名从仆过来相迎,到了两人近前拱手一礼道:“家父命小侄在此恭候二位多时了。”

凌牧云与黄蓉两人拱手还礼,凌牧云见他身穿熟罗长袍,面目与陆乘风依稀相似,肩宽背厚,躯体壮健,颇有英姿,太阳雪微微隆起,双目有神,显然内功已有根基,虽说和他爹陆乘风比起来还差得远,但在年轻一辈中也算不错了。

凌牧云问道:“请教陆兄大号。”

那青年道:“小侄贱字冠英,请两位直呼名字就是。”

凌牧云见陆冠英礼貌谦逊,姿态摆得极低,不禁暗自点头。须知陆冠英年纪虽然不大,却已经是太湖水盗的总瓢把子,身份不低,能在不知他和黄蓉两人底细的情况下就对两人如此恭敬,只因父亲与两人相交便自承晚辈,确实不凡,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成为一方绿林首脑。

三人一面说话,一面走进内厅。凌牧云与黄蓉见庄内陈设华美,雕梁画栋,极穷巧思,比诸北方质朴雄大的庄院另是一番气象。黄蓉一路看看庄中的道路布置契合术数阵法之道,脸上不禁微现诧异之色,凌牧云察觉了黄蓉的异状,知道她为何而惊,不过因为时机不对,却没有对她说什么。

三人过了三进庭院,来到后厅,只听陆乘风隔着屏风叫道:“快请进,快请进。”

陆冠英道:“家父腿上不便,在东书房恭候。”

三人转过屏风,只见书房门大开,陆乘风坐在房内榻上。这时他已不作渔人打扮,穿着儒生衣巾,手里拿着一柄洁白的鹅毛扇,笑吟吟的拱手。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入内坐下,陆冠英并不敢坐,站在一旁侍候。凌牧云见书房中琳琅满目,全是诗书典籍,几上桌上摆着许多铜器玉器,看来尽是古物,壁上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一个中年书生在月明之夜中庭伫立,手按剑柄,仰天长吁,神情寂寞,左上角题着岳飞的名词小重山,下款写着“五湖废人病中涂鸦”八字。

凌牧云知道五湖废人是陆乘风的自号,心中不禁暗自感叹,要说梅超风和陈玄风夫妇还真是造孽不浅,不仅杀人无数,还害得同门师兄弟都被打断腿逐出门户,一生都只盼着能够重归门户,凄苦难言少有善终。这陆乘风还算好的,起码在有生之年还得偿所愿重归桃花岛门下了,剩下的曲灵风、武眠风、冯默风等人却是一世心愿也威能得偿。

几人谈论了一阵,眼见天色已晚,陆乘风便命人排摆了酒筵招待凌牧云和黄蓉二人。酒筵过后,回到书房小坐,又谈片刻,陆乘风道:“天已不早,陆某就不耽搁两位休息了。”

凌牧云与黄蓉站起身来告辞。黄蓉正要出房,猛一抬头,忽见书房门楣之上钉着八片铁片,排作八卦形状,却又不似寻常的八卦那么排得整齐,疏疏落落,歪斜不称,心中不禁一惊,用手一捅凌牧云,示意他向上看,凌牧云抬头向门楣上一看,将那铁八卦收入眼中,顿时明白了黄蓉的意思,这铁八卦乃是练习劈空掌的家伙,而劈空掌又是桃花岛的独门绝技,也难怪黄蓉吃惊。

凌牧云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眼下却不是和黄蓉细说的时候,当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以目光示意黄蓉稍安勿躁,黄蓉明了凌牧云的意思,于是不动声色,随着庄丁来到客房之中。

客房中陈设精雅,两床相对,枕衾雅洁。庄丁送上香茗后,说道:“二位爷台要什么,一拉床边这绳铃,我们就会过来。二位晚上千万别出去。”说罢就退了出去,轻轻掩上了门。

等那庄丁一走,黄蓉向凌牧云低声道:“云哥哥,你瞧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蹊跷?你看那陆庄主不禁身怀上乘武功,书房中还有练习劈空掌的铁八卦,你知道他为什么让庄丁叮嘱咱们别出去么?那是因为他这座庄子是按照奇门八卦之术建造而成,寻常不通此道的人进了他这庄子,要是没有通晓走法的人引领,非得迷路不可。”

凌牧云微微一笑:“蓉儿,我倒是觉得这姓陆的庄主备不住与你们桃花岛有什么渊源呢!”

黄蓉本是聪明绝顶之人,之前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现在听凌牧云这么一说,再想起今天经历的种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云哥哥你说得对,这个陆庄主可能真还跟桃花岛有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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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再遇杨康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说了片刻,随即便吹灭烛火和衣而卧,睡了过去。睡到半夜,忽然远处传来呜呜之声,凌牧云和黄蓉都惊醒了,侧耳听去,似是有人在吹海螺,过了一阵,呜呜之声又响了起来,此起彼和,并非一人,吹螺之人相距甚远,显然是在招呼应答。

黄蓉低声道:“云哥哥,咱们瞧瞧去?”

凌牧云知道这应该是陆冠英聚集太湖水盗准备打劫了,只是不知道受了他的影响,此番陆冠英他们打劫的还是不是金国钦使,而这金国钦使还是不是杨康?好奇心起,于是对黄蓉点点头道:“好,蓉儿,咱们就去瞧瞧。”

两人轻轻推开窗子,向外望去,只见庭院中许多人打着灯笼,还有好些人来来去去,不知忙些什么。黄蓉抬起头来,只见屋顶上黑黝黝的有三四个人蹲在那里,显然是居高临下警戒监视,灯笼移动时亮光一闪,这些人手中的兵刃射出光来。

等了一阵,只见众人都向庄外走去,于是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绕到西窗边,见窗外无人,便轻轻跃出,两人都是轻功高绝之辈,落地轻飘如落叶一般悄无声息,屋顶之上的警戒之人毫无察觉。

黄蓉向凌牧云打个手势,反向后行,庄中道路东转西绕,曲曲折折,尤奇的是转弯处的栏干亭榭全然一模一样,几下一转,哪里还分辨得出东西南北?黄蓉却如到了自己家里,毫不迟疑的疾走,有时眼前明明无路,她在假山里一钻,花丛旁一绕,竟又转到了回廊之中。有时似已到了尽头,哪知屏风背面、大树后边却是另有幽境。当路大开的月洞门她偏偏不走,却去推开墙上一扇全无形迹可寻的门户。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暗自赞叹,这奇门阵法之术还真是奇妙,如果此番不是有同样精通奇门阵法的黄蓉引领,单凭他自己非得迷路不可。

两人又转了七八个弯,来到后院的围墙边。黄蓉察看地势,扳着手指默默算了几遍,在地下踏着脚步数步子,凌牧云听她低声念着:“震一、屯三、颐五、复七、坤……”知道她应该是在以八卦术数之学在推算出路。

黄蓉边数边行,数到一处停了脚步,转回头对凌牧云说道:“只有这里可出去,另外地方全有机关。”

说着话黄蓉当先跃上墙头,凌牧云也跟着她跃出墙去,两人出了庄子,黄蓉略显得意的对凌牧云道:“云哥哥,陆庄主这庄子是按着伏羲六十四卦方位造的,其中遍布机关。不过这些奇门八卦之术我爹爹最是拿手。陆庄主难得倒旁人,可难不了我。”

凌牧云笑赞道:“那是,也不看看我家蓉儿是谁,又岂能被这点阵势难住?”

黄蓉听他夸奖俏脸一红,娇嗔道:“云哥哥你取笑我,我不理你了。”

“蓉儿你可误会我了,我可是真心夸奖,没有半点虚言的。”

两人低声说笑了两句,随后攀上庄后小丘,向东望去,只见一行人高举灯笼火把,走向湖边。黄蓉拉了拉凌牧云的衣袖,两人展开轻功追去。奔到临近,伏在一块岩石之后,只见湖滨泊着一排渔船,人众络绎上船,上船后便即熄去灯火。

两人待最后一批人上了船,岸上全黑,才悄悄跃出,落在一艘最大的篷船后梢,于拔篙开船声中跃上篷顶,轻飘飘如鹅毛飘落,船上之人毫无察觉。两人从竹篷的隙孔中向下望去,只见舱内一人居中而坐,赫然便是少庄主陆冠英。

众船摇出里许,湖中海螺之声又呜呜传来,大篷船上一人走到船首,也吹起海螺。再摇出数里,只见湖面上一排排的全是小船,放眼望去,舟似蚁聚,不计其数,犹如一张大绿纸上溅满墨点一般。大篷船首那人海螺长吹三声,大船抛下了锚泊在湖心,十余艘小船飞也似的从四方靠拢过来。凌牧云知道接下来将是一场厮杀,低头向船中看去,只见陆冠英却是神定气闲,一点没有临敌应战之前的紧张,不禁暗自点头,这陆冠英虽然武功不算高,但这气度还是不错的。

过不多时,各船靠近。每艘船上有人先后过来,或一二人、或三四人不等。各人进入大船船舱,都向陆冠英行礼后坐下,对他执礼甚恭,座位次序似早已排定,有的先到反坐在后,有的后至却坐在上首。只一盏茶功夫,诸人坐定。这些人神情粗豪,举止剽悍,虽作渔人打扮,但看来个个身负武功,决非寻常以打鱼为生的渔夫。黄蓉心中暗自诧异,凌牧云却知道这些人都是太湖水匪的头领之流。

陆冠英拱手向其中一人问道:“张大哥,你探听得怎么样了?”

座中一个瘦小的汉子站起身来,说道:“回禀少庄主,金国钦使预定今晚连夜过湖,那个姓段的指挥使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这次他以迎接金国钦使为名,一路搜刮,所以来得迟了,现在还没与金国钦使会合。”

陆冠英道:“他搜刮到了多少?又带了多少兵马?”

那汉子道:“每一州县都有报效,他麾下兵卒还在乡间劫掠,我见他上船时众亲随抬着二十多箱财物,看来都很沉重,应该都是金银之类的东西,估计有个十几万两银子。率领的马步军共有两千,其中过湖的都是步军,因船只不够,上船的约莫是一千名左右。”

陆冠英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向众人道:“各位哥哥,大家说怎么样?”

诸人齐声道:“愿听少庄主号令。”

陆冠英双手向怀里一抱,说道:“这些都是狗贪官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不义之财,既然从咱们太湖里过,不取有违天道,咱们索性就尽数取来,一半散给附近的贫民百姓,另一半各寨分了。”

众人轰然叫好。黄蓉这才明白,原来这群人都是太湖中的盗首,看来这陆冠英还是各寨的总头领呢。

陆冠英道:“事不宜迟,马上动手。张大哥,你带五条小船,再去哨探。”那瘦子接令出舱。陆冠英跟着分派,谁打先锋、谁作接应、谁率领水鬼去钻破敌船船底、谁取财物、谁擒拿军官,指挥得井井有条。

陆冠英吩咐已毕,各人正要出去分头干事,座中一人站起身来,冷冷的道:“咱们做这没本钱买卖的,吃吃富商大贾,也就够啦。这般和官家大动干戈,咱们在湖边还呆得下去么?大金国钦使更加得罪不得。”

凌牧云和黄蓉听这声音好熟,循声看去,原来却是沙通天的弟子,黄河四鬼中的夺魄鞭马青雄,不知如何竟混到了这里。

二人不知道,这马青雄之所以会来到这里还是黄蓉的功劳呢,原来黄河四鬼被黄蓉屡次三番的戏耍,使得沙通天在完颜洪烈等人面前大失颜面,沙通天本就脾气暴躁,一气之下直接将黄河四鬼逐出了师门。黄河四鬼被逐之后各找生路,其中这夺魄鞭马青雄一路南下就来到了这太湖,经人介绍之后加入了一路水盗,因为他本就是黄河大盗出身,武功不错又精通水战,于是直接就被提成了头领,所以此番才能与会。

马青雄话一说完,陆冠英脸上勃然变色,尚没来得及说话,群盗中已有三四人同声呼叱叫骂起来。

陆冠英勉强笑道:“各位大哥不必动怒,马大哥刚来,不知咱们这里的规矩,既然大家齐心要干,咱们就是闹个全军覆没,那也是死而无悔。”

马青雄道:“好啦,你干你们的,我可不搞这锅混水。”说完也不理会众人反应,转身就要出船舱。

黄蓉见此情景附在凌牧云耳边道:“云哥哥,这回这家伙多半是要真去做鬼啦!”

凌牧云赞成的点了点头,这种时候陆冠英怎么可能让马青雄离开?真要让马青雄就这么走了,陆冠英不仅威信扫地,而且还要承担泄密的风险,这种事情哪个做**买卖的会去做?马青雄此举无异是在找死,估计他这个黄河四鬼之一今夜就要做太湖水鬼了。

事情的发展果然没有出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预料,马青雄才一要走,顿时又两名汉子拦在舱口,喝道:“马大哥,你斩过鸡头立过誓,大伙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这么走了恐怕不妥吧!”

“滚开!”马青雄骂了一声,双手挥出,顿时将那两人摔在两边,迈步就要继续出舱。

“姓马的,给我留下吧!”见此情景,陆冠英断喝一声掠身而起,一掌向着马青雄的后背拍出。

马青雄察觉到背后一股掌风袭来,连忙偏身让过,左手从靴筒里拔出一柄匕首,反手向后戳去。陆冠英左手疾伸,将他左臂格在外门,踏步进掌。马青雄右手撩开,左手匕首跟着递出,两人当即在窄隘的船舱中近身搏斗起来。

凌牧云看了两眼,就知道马青雄不是陆冠英的对手,陆冠英的武功虽然不高,也就在三二流之间的样子,但对付马青雄这样的三流高手倒也足够了。

果然就像凌牧云所预料的那样,两人一交手陆冠英便招招争先大占上风,斗了十几招,陆冠英突然一个擒拿手叼住马青雄持匕首的手腕,另一只手握拳轰出,“砰”的一声结结实实打在马青雄的胸口之上。马青雄当即痛呼一声向后就倒,他身后的那两名先前被他摔倒的汉子当即举刀就砍,双刀齐下,马青雄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命丧当场。

陆冠英让那两名汉子将马青雄的尸身投入湖中,随即对群盗说道:“众家哥哥,如今叛徒已死,大伙儿一会儿须得奋勇争先才是。”

群盗轰然答应,各自回船。片刻之间众舟千桨齐荡,并肩而行。陆冠英的大船在后压阵,浩浩荡荡向湖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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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残疾高手陆乘风

陆冠英率领的水盗船队行了一阵,远远望见数十艘大船上灯火照耀,向西驶来,看样子应该就是姓段的指挥使所率领的官船了。

凌牧云与黄蓉两人悄悄爬上桅杆,坐在横桁之上,隐身于帆后静静观瞧。只听得小船上海螺吹起,两边船队渐渐接近,一会儿的工夫双方就交上了手,顿时叫骂声,呼叱声,兵刃相交声,人员落水声……从远处隐隐传来。

又过一会儿,官船起火,烈焰冲天,映得湖水都红了。凌牧云和黄蓉见此情景知道群盗已经得手,凌牧云暗自摇头,这南宋朝廷果然已经烂到根子了,堂堂官军竟然打不过一群水寇,就这种战斗力还能指望他们去抵御外侮吗?

果然过了片刻,就见几艘小舟急驶而至,还没到跟前,船上之人就大声呼道:“官兵全军覆没,兵马指挥使已经擒到。”

陆冠英大喜,走到船头,叫道:“通知众家寨主,大伙儿再辛苦一下,把那个金国钦使也一并擒来!”

报信的小盗欢然答应,飞舟前去传令。只听得各处船上海螺声此起彼和,群船掉过头来,扯起风帆。其时方当盛暑,东风正急,群船风帆饱张,如箭般向西疾驶。陆冠英所坐的大船原本在后压阵,由于船队变向,这时反而领先。凌牧云与黄蓉坐在横桁之上,阵阵凉风自背吹来,放眼望去,繁星在天,薄雾笼湖,甚是畅快,真想纵声一歌,不过眼前情景显然不合适,于是将这种冲动暂且压了下来。

水盗们显然也是久经战阵,陆冠英也是调度有方,虽然一开始大船因变相之故行在最前面,不过时间不大,后面的轻舟快艇就又是一艘艘的抢到大船之前,将陆冠英所乘坐的大船拱卫在了后方。船队行约莫有一个时辰,两艘快艇如飞而来,艇首一人手中青旗招展,向这陆冠英所在的大船大呼报告道:“已见到了金国的船只!贺寨主在领先攻打。”

过不多时,又有一艘小艇驶回,报道:“点子太硬,贺寨主受伤,彭、董、郭三位寨主正在夹击。”

不多时,两名喽啰扶着受伤晕去的贺寨主上大船来。陆冠英正待察看贺寨主的伤势,两艘小艇又分别将彭、董两位寨主随后送到,原来两人也都受了重伤,至于另外那个姓郭的寨主更是死在了当场。陆冠英闻报勃然大怒,喝道:“金狗如此猖獗,我亲去杀他。”

说着话陆冠英纵身跃入一艘小艇,喝道:“上去!”

黄蓉向凌牧云道:“云哥哥,咱们抢一艘小艇去看看。”

“不行,一抢船咱们两个立时就得暴露,到时候引起误会就不好了。”凌牧云摇了摇头道。虽说以凌牧云如今的实力,丝毫不惧陆冠英和他麾下的一众水盗,但无谓的冲突能避免还是避免的好。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前面群盗齐声高呼,凌牧云和黄蓉纵目望去,只见那金国钦使所率的船队一艘艘的正在慢慢沉下,想来是被潜水的水鬼凿穿了船底。果然,青旗招展中,有两艘快艇赶到禀报:“启禀大当家的,咱们兄弟将金狗的船给凿沉,金狗尽数落了水,兄弟们正在抓落水狗呢!”

陆冠英大喜,当即跃回了大船等候。

过不多时,海螺齐鸣,快艇将金国的钦使、卫兵、随从等陆续押上大船。凌牧云与黄蓉见被押来的金国俘虏中当先一人正是杨康,只见他手脚都已被绑得结结实实,两眼紧闭,想是喝饱了水,但胸口起伏,仍有呼吸,显然只是暂时晕厥,并没有丧命。

一众水盗头领前来向陆冠英交令禀报道:“启禀大当家的,金狗钦使一行除了被咱们兄弟打杀和淹死的,剩下的大多都已拿获,只是金狗钦使身边的一个头上长有三个肉瘤的硬点子趁乱逃了出去,还请大当家恕罪。”

“头上长有三个肉瘤的硬点子?莫非是三头蛟侯通海?只是他怎么会跟杨康在一起的?莫非也是因为蝴蝶效应?”偷听的凌牧云心中一动,暗自惊疑,随即发现黄蓉这时候也向他看来,显然也想到了侯通海的身上。

凌牧云猜得没错,三头蛟侯通海正是受了他的影响才跟着杨康一起来的。经过在金国中都一役,被凌牧云吓得不轻的完颜洪烈算是深刻的见识到了武林高手的厉害,所以在派杨康作为金国钦使出使宋朝之时,因为担心杨康的安全,所以就派了三头蛟侯通海随行保护杨康的安全,此番遭到陆冠英麾下的太湖水盗劫道,他与杨康大发神威杀上了不少的太湖水盗,后来所在的船只被凿沉,杨康不通水性被灌晕遭擒,而他本就是黄河大盗出身,外号三头蛟,水性自然相当不错,所以趁乱冲出水盗们的围堵逃了出去。

陆冠英听说还有漏网之鱼,立刻派出数路人马搜索追拿。不过侯通海水性了得,虽然一连派出几拨人马搜找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有能够将侯通海找到。不知不觉间天色已亮,日光自东射来,水波晃动,犹如万道金蛇在船边飞舞一般。

陆冠英见天都已经亮了,也就不再为一个漏网之鱼而继续耽搁,传出号令道:“留下一些兄弟继续搜找那个逃走的金狗,各寨寨主齐赴归云庄,开宴庆功,其余众头领率部回寨,听候论功领赏。”

群盗顿时欢声雷动。大小船只向四方分散,渐渐隐入烟雾之中。湖上群鸥来去,白帆点点,青峰悄立,绿波荡漾,又回复了一片宁静。

待到船队回庄,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等陆冠英与群盗离船,这才乘人不觉,飞身上岸。群盗大胜之余,个个兴高采烈,哪想得到桅杆上一直有人躲着偷窥。黄蓉相准了地位,仍与凌牧云从庄后围墙跳进,回到卧室之中。

这时服侍他们的庄丁已到房前来看了几次,见房门紧闭,还以为他们是前一日游玩辛苦,在房里大睡懒觉。凌牧云打开房门,两名庄丁上前请安,送上早点,道:“庄主在书房相候,请两位用过早点,过去坐坐。”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吃了些面点汤包,随着庄丁来到书房。陆乘风笑道:“湖边风大,夜里波涛拍岸,扰人清梦,两位可睡得好吗?”

凌牧云知道陆乘风意在试探,看看他们是否怀疑了些什么,黄蓉笑道:“波涛声倒是无所谓,只是夜里听得呜呜呜的吹法螺,却不知是哪里的和尚和道士在做法事。”

陆乘风一笑,当下略过此事不提,说道:“在下收藏了一些书画,想两位老弟法眼鉴定。”

黄蓉道:“当得拜观。庄主所藏,定然都是精品。”

陆乘风当即令疏通取出书画,黄蓉一件件的赏玩。

就在这时,蓦地里门外传来一阵的吆喝之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听声音是一人在逃,后面有不少人在追,其中一人喝道:“你进了归云庄,要想逃走,那叫做难如登天!”听声音正是陆冠英。

陆乘风若无其事,犹如未闻,向黄蓉问道:“本朝书法,苏黄米蔡并称,这四大家之中,黄老弟最爱哪一家?”黄蓉正要回答,突然书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一个全身湿淋淋的人闯了进来,凌牧云和黄蓉目光扫去,发现闯进来之人正是昨夜被擒的杨康。

原来杨康长于北地不识水性,所以昨晚船沉落湖之后空有一身武艺,却无从施展,直接被湖水灌晕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是手足被绑沦为了阶下囚。不过陆冠英等人终究还是小瞧了杨康,只是用寻常绳索将他捆绑,却不知杨康先后跟随丘处机和梅超风这两个江湖一流高手学艺,一身武功着实不错,尤其是一手九阴白骨爪更是颇为不凡,结果被他以爪功撕断了绳索逃了出来。哪知这归云庄中房屋道路皆按奇门八卦而建,若无本庄之人引路,又非精通奇门生克之变,根本就找不到出路,在陆冠英等人的追赶下慌不择路,竟撞进了陆乘风的书房里来。

陆冠英见杨康闯到他父亲的书房里也是一惊,他不知陆乘风其实是身负绝艺,生怕杨康伤及他父亲,于是急忙抢上前来,挡在父亲所坐榻前,而他后面追随而至的那些个太湖诸水寨的寨主则都挡在门口,以免再让杨康逃窜。

凌牧云心中一动,不着痕迹的一转身,低头看画,同时暗中拉了一下黄蓉的衣角,黄蓉会意,也移动身形,不让杨康看到面貌,佯装欣赏书画,其实暗自关注杨康动静。

杨康眼见自己前后被堵无路可逃,当即停下来指着陆冠英骂道:“贼强盗,你们明斗不行却暗使诡计,凿沉船只,也不怕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们知道了笑话吗?”

陆冠英哈哈一笑,道:“你个金狗也配跟我们这些绿林豪杰提‘江湖’二字?简直是笑话!”

杨康道:“我久闻江南豪客的大名,只道当真都是光明磊落的好汉子,谁想到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哼哼,却原来只是一群倚多为胜的小人而已,嘿嘿,这可真是浪得虚名!”

陆冠英闻言冷笑道:“就你个金狗也敢妄加评论我们江南豪杰?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单打独斗胜了你,那你就死而无怨了?”

杨康之前所言本就是激将之计,一见陆冠英说这话,当即接口道:“不错,你这归云庄上只要有人能凭真功夫胜得了我,我束手就缚,要杀要剐,再无二话,可要是没人能赢我呢?”

陆冠英也是年轻气盛,当即道:“要是没人能赢你,那我们就客客气气的放你走,绝不再丝毫留难。”

“好,那我就在这里领教一下江南豪杰的高招,却不知是哪一位赐教?”杨康见陆冠英果然上套,眼底闪过一抹计谋得逞之色,将眼光向着众人一扫,双手负在背后,嘿嘿冷笑,神态甚是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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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大忽悠登场

凌牧云暗自摇头,之前他见陆冠英指挥太湖群盗,调度有方,意态自若,还觉得他颇具领导才能。此时看来却还是太嫩,三两句话就受激不过上了人家的套,放着大好的形势不顾,非要去和人家玩儿什么单挑赌斗,这不是有病么。

其实这也是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同所致,古人对信义名誉的看重不是凌牧云这种信息大爆炸时代熏陶出来的人所能够完全理解的,譬如江南七怪为了一个口头承诺就肯跋涉数千里远赴塞北荒凉之地,煞费心血苦熬十几载春秋,这种信义根本不是后世人所能够想象的。再比如眼前这种情况,随便挑一个经受过信息大爆炸时代洗礼的人来,都会觉得陆冠英答应杨康提出的赌斗乃是愚蠢之举,可在这个时代在人们看来此举却是理所应当。

“老子揍你这番邦贼厮鸟!”堵在门口的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怒吼,紧接着一个胖大的汉子猛地蹿进书房,向着杨康便扑了过来,晃动双拳一招“钟鼓齐鸣”就向杨康的两边太阳穴打到。

杨康冷笑一声身子微微一侧便已经让过了那胖汉的双拳,与此同时右手闪电般反探而出,一下子就抓住了那汉子的后心,手腕一用力,手中内劲一吐,直接把他那肥大的身躯向着门口人丛丢了出去。这是杨康顾忌到身处敌境手下留了情,否则依照他以往的性子,直接就要了那人的性命了。

“果然好俊的功夫,让我来讨教几招,走走走,咱们到外面厅里去。”陆冠英见杨康出手迅疾凌厉,知道他麾下的各寨主无人能敌,所以当即站出来邀战道。

至于之所以要求去厅里赌斗,却是看出对方乃是劲敌,生怕剧斗之际,拳风掌力波及到他父亲和客人身上,他不知道凌牧云、黄蓉以及他爹其实都是武道高手,还以为三人不会武功,怕他们受了误伤。

杨康冷冷一笑:“比武较量哪里都是一样,就在这里何妨?反正也费不了多大功夫,寨主就请赐招吧!”

陆冠英以及他麾下众寨主闻言俱是心中暗怒,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杨康的轻蔑,言下之意就是陆冠英上场也用不了几招就会被他打发,所以根本就不用费事换地方了。

陆冠英脸上闪过一抹怒色,伸手向着杨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好,那就如你所愿,你既然来了我们归云庄上,就算是客,请先进招吧。”

“接招吧!”杨康却是毫不客气,当下左掌虚探,右手就往陆冠英胸口抓去,开门见山,一出手就是九阴白骨爪直攻要害。

陆冠英见杨康出手迅捷狠辣,胸中豪气上涌,毫不退避,右拳直击对方横臂手肘,左手二指疾伸,取敌双目,竟是与杨康对攻起来。杨康急忙斜退半步,手腕疾翻,五指如钩抓向陆冠英的手臂……

陆冠英是临安府云栖寺枯木大师的得意弟子,精通仙霞门的外家拳法,那是河南嵩山少林寺的旁支,所传也是武学正宗,武功在年轻一辈中也是佼佼之辈。而杨康先后受长春子丘处机和铁尸梅超风两大高手的苦心调教,武功更是不凡,两人全力相搏,只见书房之中人影飞舞转动,拳脚呼呼刮风,斗得甚是激烈。

凌牧云与黄蓉不愿被杨康认出,因而退到书架之旁,侧身斜眼观战。凌牧云看了两眼,发现杨康的武功比起之前在中都与郭靖交手时又有了不小的长进,尤其一手九阴白骨爪威力更甚,看样子梅超风从他这里得去好处之后也没忘了教导杨康这个便宜弟子。陆冠英的武功虽然不弱,但比起杨康来却是差了一截,恐怕在杨康手下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果然,凌牧云的念头刚刚转完,就听得“砰”的一声,陆冠英肩头上挨了杨康一拳,顿时身子一晃,踉跄而退,杨康得理不饶人,飞身追击而至。

不过陆冠英熟练外家功夫,腿上功夫尤其厉害,眼见敌人乘势进逼,后退间突然飞起左腿,足心朝上猛踢向杨康的心窝之处。这一招叫做“怀心腿”,出腿如电,极为厉害,乃是陆冠英的自由苦练的绝招。

杨康料不到他在落败之际还能出此绝招,也是吃了一惊,不过虽惊不乱,忙横臂硬挡了他这一脚,随即左手一翻,五指呈爪“噗”的一声插入了陆冠英的小腿之中,而后右掌向着陆冠英肩膀一拍,喝道:“给我躺下吧!”

陆冠英腿被插伤,肩膀上又吃了他一掌,顿时站立不住跌摔而出,正撞向在榻上的陆乘风,眼见就要撞中,就见陆乘风闪电般伸出一掌托住他的背心,随即将他轻轻放在地下,眼见儿子小腿上鲜血淋漓,从原来站立之地直到榻前一排鲜血直滴过来,陆乘风目光一寒,向着杨康冷声喝道:“黑风双煞是你什么人?”

他这一出手,一喝问,众人俱感惊诧。别说杨康与众寨主不知他身有武功,就连他亲生儿子陆冠英,也只道是他父亲双腿残废,自然不会武功,哪知刚才救他这么一托,出手竟是沉稳之极。唯有凌牧云和黄蓉两人早就察觉出陆乘风身有武功,并物诧异之感。

“你管黑风双煞是我什么人呢!”杨康闻言一呆,随即冷哼一声道。

原来梅超风虽然传授杨康武艺,但却并没有对杨康说自己的身份来历,甚至连真实姓名也没说。只是后来中都一役梅超风当众出手对战江南六怪等人,被完颜洪烈请来的彭连虎等人看破来历,杨康这才得知他这个师父的身份。因此他初听陆乘风喝问之时不禁一呆,随后才反应过来。

陆乘风怒道:“你装什么蒜?这阴毒的九阴白骨爪是谁传你的?”

“小爷没空听你啰唆,失陪啦!”杨康避而不答,转身走向门口。

“小子留下!”

陆乘风见此情景目光一寒,右手在榻边一按,凭着手上之力,身子突然飞跃而起,瞬间掠出丈许来到杨康上空,一掌向杨康头顶猛劈而下。杨康大吃一惊连忙举手相格,随即只觉腕上一紧,却是被人拿住了手腕,紧接着眼前掌影闪动,他“肩井穴”上一麻却是被人点中穴道,接着只听得“喀喀”两声,双手的手腕关节已同时被卸脱,而后腰里又被戳了一下,一股大力在他的肩膀上一捺,陆乘风已经借力跃回木榻,稳稳坐下,而杨康却双腿软倒,再也站不起来了。

众寨主看得目瞪口呆,隔了半晌,才震天价喝起彩来。陆冠英抢步走到榻前,问道:“爹,您没事吧?”

陆庄主笑着摇摇头,随即脸色转为凝重,说道:“这金狗的师承来历,得好好问他一问。”

两名寨主拿了绳索将杨康手足缚住。张寨主:“在那姓段的兵马指挥使行囊之中,搜出了几副精钢的脚镣手铐,正好用来铐这小子,瞧他还挣不挣得断。”

众人连声叫好,有人飞步去取了来,将杨康手脚都上了双重钢铐。杨康只觉手腕剧痛,额上黄豆大的汗珠不住冒出来,但强行忍住,并不呻吟。陆乘风命人将他拉到榻前,重新将手腕关节给他装上,随后命人将他监押下去。陆冠英和众寨寨主也都随之告退。

待到众人退去,陆乘风转过身来对黄蓉与凌牧云笑道:“与少年人好勇斗狠,有失斯文,倒教两位笑话了。”

凌牧云不禁暗道可惜,通过陆乘风出手对付杨康的手段,凌牧云已经看出,陆乘风的武功绝对是江湖一流的水平,如果不是腿有残疾的话,就算比不上全真七子中武功最强的丘处机,起码也不弱于王处一,可惜双腿的残疾却让一身的武功没有了用武之地,只能钟情于书画聊以解怀。

而黄蓉见他的掌法与点穴功夫全是自己家传的一路,不禁疑心更盛,笑着试探道:“陆先生武功好得很啊!是家传的么?怎么不教教令郎啊?”

陆乘风闻言一愣,随即深深的看了黄蓉一眼:“黄小兄弟也懂武功?”

黄蓉笑道:“略懂一点,如果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陆庄主见谅。”

陆乘风叹息道:“说来惭愧,我因为人所累,以至不容于师门,言之可羞,不说也罢。”

黄蓉心道:“原来他是被逐出师门的,可为什么会我们桃花岛的武功?莫非他的武功是从桃花岛学的不成?我记得爹爹偶然间曾说过,他在早年间曾收过几个弟子,只是后来陈玄风和梅超风两人盗取九阴真经惹得他生气,于是就将所有的弟子通通逐出门去,这陆庄主莫非也是其中之一?”

接下来陆乘风就对自身师门的事情避而不谈,黄蓉见此情景也不好深问,只好与陆乘风继续谈论书画,一幅幅的谈论山水布局、人物神态,翎毛草虫如何,花卉瓜果又是如何……不觉便到了午饭时分,陆乘风设宴款待一番之后,便命几名庄丁陪同凌牧云和黄蓉两人游览本地美景,知道天黑时分才尽兴而返,一日光阴不觉就此过去。

第二天一早,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在庄丁的伺候下吃过了早饭,再次被陆乘风邀请到书房中闲坐谈论,正自闲谈之际,忽见陆冠英匆匆走了进来,神色有异。他身后随着一名庄丁,手托木盘,盘中隆起有物,上用青布罩住。陆冠英道:“爹,刚才有人送了这个东西来。”

说着话一把揭开青布,只见木盘中赫然是一个白骨骷髅头,头骨上五个指孔,凌牧云与黄蓉顿时一眼,心中同时冒起一个念头来:“九阴白骨爪,是梅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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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谋算铁掌功

陆乘风一见此物顿时面色大变,撑起身来颤声问道:“这……这是谁拿来的?”

陆冠英也早就猜出这骷髅头来得古怪,不过他身为太湖群豪之主,统御数千之众,也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就算有人想对他家不利他也毫无所惧。但见到父亲忽然变得如此惊惶,竟是吓得面色苍白,倒是大出意料之外,心中一凛,急忙回答道:“刚才有人放在盒子里送来的。庄丁只道是寻常礼物,开发了赏钱,也没细问。拿到帐房打开盒子,却是这个东西,去找那送礼的人,已走得不见了。爹,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

陆乘风没有回答儿子的问话,伸手到骷髅顶上五个洞中一试,五根手指刚好插入。陆冠英见此情景不禁惊声问道:“难道这五个洞儿是用手指戳的?谁的指力这么厉害?”

陆乘风一脸灰暗的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道:“你叫人收拾细软,赶快护送你娘到无锡城里北庄暂住。同时传令各寨寨主,约束人众,三天之内不许离开本寨半步,不论见归云庄有何动静,或是火起,或是被围,都不得来救。”

陆冠英大惊,忙问道:“爹,您这是干什么呀?”

如果是在昨天之前,陆冠英或许还不会如此在意陆乘风的反应,可昨日里陆乘风刚刚大展神威将他都打不过的杨康轻松拿下,显示出了极高深的武功。可现在见了下人送来的古怪骷髅头后竟如此慌张,甚至是惊惧,那这送骷髅头之人又是何等来头?

陆庄主惨然一笑,道:“不要多问,找我说的去安排,快去。”

陆冠英不敢多问,照着父亲的嘱咐自去安排。

待陆冠英走了之后,陆乘风转回头来向凌牧云与黄蓉道:“在下与两位萍水相逢,极是投缘,本来想着与两位多聚几日,只是在下早年结下了两个极厉害的仇家,眼下便要来寻仇,非是在下不肯多留两位,实在是归云庄眼见就有大祸临头,要是在下侥幸逃得性命,将来尚有重见之日。不过……不过那也是渺茫得很了。”

说着话陆乘风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而向书童吩咐道:“去账房取一百两黄金来。”

那书童躬身应是匆忙出去,过不多时,书童取来黄金,陆庄主双手奉给凌牧云,向着黄蓉看了一眼,说道:“这位姑娘才貌双全,与凌兄真是天生佳偶,在下这一点点菲仪,聊为他日两位成婚的贺礼,请予笑纳。”

“这人眼光好厉害,原来早已看出了我是女子,只是他是怎么知道我和云哥哥还没成亲的?”黄蓉不禁俏脸飞红,心中暗自忖道,却不知她绒毛未褪,眉脸未开,老于世故之人一眼便能看出她还是处子之身。

凌牧云也不客气,连句谢谢也没说就将黄金收下。

陆乘风也不以为忤,随即又拿起桌旁一个瓷瓶,倒出数十颗朱红药丸,用绵纸包了,说道:“在下别无他长,昔日曾由恩师授得一些医药道理,这几颗药丸配制倒化了一点功夫,服后延年益寿。咱们相识一番,算是在下一点微末的敬意。”

药丸倒出来时一股清香沁人心脾,黄蓉闻到气息,就知道这药丸正是“九花玉露丸”。她曾在清晨帮父亲搜集九种花瓣上的露水,知道调配这药丸要凑天时季节,极费功夫不说,所用的药材也都是极为珍贵之物,调制极为不易,这数十颗药丸的人情可就大了,于是推辞道:“九花玉露丸调制不易,我们每人拜受两颗,已是极感盛情了。”

陆庄主微微一惊,问道:“姑娘怎识得这药丸的名字?”

黄蓉立时编了套说辞道:“小妹幼时身子薄弱,曾由一位高僧赐过三颗,服了很是见效,所以知道这灵药。”

陆庄主惨然一笑,说道:“两位也不必推却了,反正我多半是命不久矣,这东西留着也是白费,倒不如送给两位有用。”

黄蓉知他已存了必死之心,也不再说,当即收下,同时将目光看向凌牧云,却是觉得陆乘风为人不错,又可能与自家大有渊源,起了相帮之心,因而以目光征求凌牧云的意见。凌牧云看到黄蓉的目光,顿时猜到了她的心思,于是点了点头。黄蓉见状顿时松了口气,她知道梅超风乃是凌牧云的手下败将,凌牧云既然决定出手相帮,那陆乘风就不会有事了。

这时候就听陆乘风继续说道:“在下已经叫人备下了船只,请两位即速登船出湖,路上不管听到了什么怪异动静,千万不要理会,切记切记!”

这时候就听黄蓉说道:“陆先生,小妹冒昧,有一事请教。”

“有什么事姑娘但说无妨。”

黄蓉道:“陆先生既然知道有厉害对头要来寻仇,明知不敌,何不避他一避?常言不是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么,陆先生又何必非要留在此地硬拼呢?”

陆乘风叹了口气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两个冤家对头害得我好苦,我半身不遂,就是拜受这两人之赐。二十年来,只因我行走不便,未能去寻他们算帐,今日他们自行赶上门来,不管怎样,定当决死一拼。再说了,他们得罪了我师父,我自己的怨仇还在其次,师门大仇,决计不能罢休。我也没盼望能胜得他两人,只求能够拼个同归于尽,也算是报答师父待我的恩义了。”

就在这时,却见陆冠英疾步走进房来,向陆乘风禀道:“爹,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传下令去啦。不过张、顾、王、谭四位寨主说什么也不肯去,说道就是砍了他们的脑袋,也要在归云庄留守。”

陆乘风感叹一声,道:“难得他们如此义气!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留下。你快送这两位贵客走吧。”

“是,爹。”陆冠英点头应是,随即转过头来向凌牧云和黄蓉两人道:“两位,请随小侄上船出湖吧。”

凌牧云一摆手道:“出湖就不必了,区区一个梅超风还不至于让我们两个闻风而逃。”

“什么,二位知道梅超风?!”陆乘风闻言一惊,问道。

凌牧云点了点头,道:“不错,不仅知道,还和她打过交道,所以陆先生你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忧心,有我们两个留下帮你,那梅超风就算是来了也讨不得什么好处。”

陆乘风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凌牧云,不知他是不是在说大话,想要不信吧,凌牧云说得信誓旦旦的,相信吧,看凌牧云年纪轻轻的,他实在很难相信凌牧云能够抵挡得住梅超风。

凌牧云眼见陆乘风似乎有些不相信,微微一笑,随手向着地下虚劈了一掌,顿时一道凌厉掌风应手而出,“砰”的一声劈在地上,顿时将地下的一块方砖击得粉碎。

“啊!”

见凌牧云亮了这一手,陆冠英不禁失声惊呼,陆乘风也是脸上变色,两人都没有想到凌牧云竟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别的不说,单就是这劈空一掌粉碎青砖的手段,不要说陆冠英了,就算是陆乘风也做不到。在震惊之后,陆乘风和陆冠英父子脸上又同时显现出惊喜之色,尤其是深知黑风双煞厉害的陆乘风,原本以为此番是在劫难逃了,谁想到事情竟然峰回路转,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强援来,怎能不让他惊喜莫名?

惊喜之后,陆乘风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黑风双煞本是陆某的生死大敌,怎好意思让二位留在此地犯险帮我抵挡?而且二位恐怕不知道,黑风双煞铜尸陈玄风,铁尸梅超风,陈玄风比梅超风还要厉害!如果二位不是有十足把握,还是不要留下来冒险的好。”

眼见陆乘风如此厚道,在身处危局的情况下还考虑到他们两个的安全,凌牧云不禁微微一笑,道:“陆先生尽管放心就是,我们两人这两日承蒙陆先生热情招待,又蒙陆先生不吝厚赠,足感盛情,留下来为陆先生帮帮忙也是应该的。而且陆先生恐怕还不知道,黑风双煞中的铜尸陈玄风现如今已经不在人世,就是梅超风也已是双目俱盲,有我一人就足以抵挡了。”

陆乘风闻言又惊又喜,惊的是黑风双煞横行天下,怎会栽在敌人手里?喜的是强敌少了一人,而剩下的也是双目已盲,应付起来却是容易了许多。不过随即想到昔日桃花岛同门学艺的情形,不禁叹了口气,一时间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在见识了凌牧云武功之后,陆乘风也不再坚持要送凌牧云和黄蓉二人出湖,而陆冠英则退下去继续安排庄子的警戒事宜,以免为敌所趁。

过了一阵,陆冠英忽然遣人来报陆乘风,说是请来了一位世外的高人,请父亲出去会面。当下陆乘风便命人用竹榻抬他前往客厅,黄蓉心中好奇,便拉着凌牧云一起随着陆乘风前往客厅,要见识见识是这所谓的世外高人有多高。倒是凌牧云隐隐对这个突然到来的世外高人的身份有所猜测,只是还未曾见面,不敢肯定罢了。

几人来到前厅一看,只见客厅中坐着一个白须如雪的老头,这老头身穿黄葛短衫,右手挥着一把大蒲扇,大刺刺的安然稳坐,眼见凌牧云等人进来也毫不理会,就像是没有看见一般。

凌牧云心中一动,目光向四下里一扫,果然在厅外院中发现一个看起来是生铁铸就的大缸,缸口处隐隐有水亮泛出,似乎装满了清水。见此情景,凌牧云嘴角微微向上一翘,对于来人的身份已经是心中有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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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移魂大法,表演大师

陆乘风让家丁将其抬进厅中,向那白须老者作揖行礼道:“小可不知高人驾临,有失迎迓,罪过罪过。”

那白须老者微一欠身,也不回礼,淡淡的道:“陆庄主不必多礼。”

陆乘风问道:“前辈驾临敝庄,蓬荜生辉,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老者傲然道:“老夫姓裘,名叫千仞。”

陆乘风闻言大惊道:“敢是江湖上人称铁掌水上飘的裘老前辈?”

那老头微微一笑,道:“你倒好记性,还记得这个外号。老夫已有二十多年没在江湖上走动,只怕别人早忘记啦!”

“铁掌水上飘”的名头早二十年在江湖上确实是非同小可。陆乘风知道此人是湖南铁掌帮的帮主,本来雄霸湖广,后来不知何故,忽然封剑归隐,时日隔得久了,江湖后辈便都不知道他的名头,不过他曾经听黄药师提过此人,被逐出桃花岛时这人又刚归隐不久,江湖上还流传着他的名号,所以知道裘千仞的厉害。此时见他突然这时候到来,心中好生惊疑,问道:“裘老前辈驾临敝地,不知有何贵干?若有用得着晚辈之处,定当效劳。”

黄蓉此时已经隐隐猜到陆乘风多半就是他的同门师兄了,因此上眼见陆乘风对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自称裘千仞的老头毕恭毕敬,心中暗自惊讶的同时多少也有些不快,于是低声向凌牧云问道:“云哥哥,你知道这个叫裘千仞的老头是什么来头么?值得陆庄主对他如此恭敬?”

凌牧云以真气传音入密对黄蓉道:“裘千仞外号铁掌水上飘,是江南第一大帮铁掌帮的帮主,以轻功和铁掌功夫而闻名江湖,武功之高直逼你爹和七公他们,据说当年第一次华山论剑时也曾邀请他去,只是这老小子自觉武功尚未大成没有把握,所以没去参加,后来他封剑归隐,江湖上也就渐渐听不到他的名头了……”

“这老头有这么大的本事?竟能跟我爹他们相比么?”黄蓉惊讶的低声问道,她因为内力修为不到,还不能像凌牧云那样以真气凝音传音入密,所以只有压低了声音说话。

凌牧云笑道:“真正的铁掌水上飘武功确实很高,就算比不上你爹和七公他们,相差也是极为有限。不过这个老家伙只是个打着裘千仞的幌子骗人的冒牌货而已,真实武功可不怎么样,估计连你都打不过,听说裘千仞有个孪生的胞兄叫做裘千丈喜欢扯着他兄弟的旗号四处招摇撞骗,估计就是眼前这位了。”

就在凌牧云和黄蓉悄声谈论之际,裘千丈也在继续装相,一捋胡子,眯着眼睛叹道:“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总是老夫心肠软,尘缘未尽……嗯,我想借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做会儿功夫,咱们晚间再慢慢细说。”

陆乘风见他神色间似无恶意,但总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问道:“老前辈在道上可曾撞到黑风双煞么?”

裘千丈道:“黑风双煞?这对恶鬼还没死么?”

陆乘风听了称呼黑风双煞为恶鬼,那就肯定不是梅超风一伙儿的了,于是心中大慰,向一旁的陆冠英吩咐道:“英儿,请裘老前辈去我书房休息。”

裘千丈向各人点点头,随了陆冠英走向后面。

陆乘风这时候却是长舒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原来之前凌牧云虽然已经打了包票,帮他应付梅超风,只是凌牧云毕竟年轻,虽说露了一手厉害功夫,可陆乘风还是有些不放心。此时裘千丈一来却给了他不小的信心,毕竟铁掌水上飘裘千仞可是堪能与他师父黄药师比肩的人物,有他在此,料来梅超风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难以为恶了。只是如果让他知道这个让他倚为靠山的裘前辈其实只是个冒牌货的话,却不知会作何感想?

黄蓉拉拉凌牧云的手,说道:“云哥哥,走,咱们去瞧瞧那个白胡子的老公公在练什么功夫。”

陆乘风惊道:“唉,使不得,别惹恼了他。”

黄蓉笑道:“不要紧。”站起身便走。

凌牧云正巧也想看看裘千丈是怎么变戏法糊弄人的,于是笑着起身随黄蓉一起向书房中走去。

“啊呀,这可如何是好,黄姑娘忒也顽皮了,这种练功之事也是能偷看的?还有凌少侠也是,怎么不阻拦反而跟去了,不知道这是犯了江湖忌讳的么?”

陆乘风坐在竹榻之上,拦挡不得,眼见着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奔向裘千丈休息的书房,顿时大为着急,忙命庄丁抬起竹榻,赶向书房,想要设法拦阻。等他赶到之时,却见凌牧云和黄蓉二人已经是弯了腰俯眼在纸窗上向里张望。

黄蓉听得庄丁的足步声,急忙转身摇手,示意不可声张,同时连连向陆乘风招手,要他过来观看。陆乘风生怕要是不去,这位发起娇嗔来,非得惊动了里面的裘前辈不可,当下只得命庄丁放轻脚步,将他扶过去,俯眼窗纸,在黄蓉弄破的小孔中向里一看,不禁大奇,只见裘千丈正盘膝而坐,双目微闭,嘴里正喷出一缕缕的烟雾,连续不断。

陆乘风虽然惊奇于裘千丈特异的练功之象,可终究还是怕惊动惹怒了裘千丈,现在他可是还想靠着裘千丈来对付梅超风呢,当下也不敢多看,一拉凌牧云的衣袖,要他也别再偷看了。凌牧云看裘千丈也就是吞烟吐雾,再没什么新花样了,于是也不再多看,顺势牵了黄蓉的手,随陆乘风一起来到内堂。

才一进内堂,黄蓉就忍不住笑道:“这老头儿好玩得紧,好像是在肚子里生柴烧火了似的,还能喷烟吐雾,真是奇怪!”

陆乘风道:“黄姑娘这你就不懂啦,这是一门厉害之极的内功。”

“厉害之极的内功?难道他嘴里还能喷出火来烧死人么?”黄蓉诧异问道。这倒不是她装傻充愣,这种口中冒烟的古怪功夫她还真没见过。

陆乘风其实也没见过这种口吐烟雾的内功,不过还是半是猜测的解释道:“喷火倒是不至于,不过既能有如此精湛的内功,想来摘花采叶都能伤人了。”

凌牧云心中也是暗自惊奇,不知道裘千丈这戏法是怎么变的,就是以他的眼力都没能看出其中的破绽来,这种水平就算不在武林中厮混,跑去街上变戏法卖艺,估计也能混个不错的生活。

陆乘风眼见裘千丈展现出如此功力,心下大慰,也不再担心梅超风前来寻仇之事,命陆冠英传出令去,派人在湖面与各处道路上四下巡逻,见到行相奇特之人,便以礼相敬,请上庄来,又命人大开庄门,只待迎宾。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心中好笑,这裘千丈的骗术还真是不俗,要说陆乘风也算是老江湖了,可还是稀里糊涂就上了裘千丈的套儿,如果不是有自己在此,等到了梅超风前来归云庄寻仇之时,陆乘风再发现裘千丈根本就不顶事儿,还不得哭死?

不过要说这裘千丈的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没有金刚钻,就敢到处揽瓷器活儿,还真以为他有他弟弟裘千仞哪?真要是碰上不吃他那套诈唬的横茬子,对他出手,难道他还能真使出裘千仞的铁掌功夫不成?当然,或许因为他与裘千仞的特殊关系,他真的会裘千仞赖以成名的铁掌功夫,不过就以他那点三脚猫的能耐,就算是再厉害的武功到了他手里恐怕也没多少威力吧!

想到这里,凌牧云的脑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对呀,这裘千丈身为裘千仞的胞兄,还真有可能懂得铁掌功夫呢。此番这老骗子既然如原本历史上一样前来,多半是已经投了金国,那裘千仞估计也自甘堕落的当了完颜洪烈的狗腿子,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恐怕免不了要与裘千仞对上,如果能够提前从这个老骗子身上探出裘千仞铁掌的武功路数,以后万一对上也能知己知彼,多几分胜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凌牧云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以传音入密之法让黄蓉想办法稳住陆乘风,他自己则随便找了个借口从内堂出来,瞅着没人注意,施展轻功向着裘千丈呆的书房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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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当演艺家遇上砸场子的

裘千丈正自在陆乘风的书房之中闭目养神,同时在心中盘算到了晚上他该如何去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去哄骗陆乘风等人,不仅要让陆乘风等人乖乖的把抓来的小王爷给放了,最好还能投入到大金国的麾下,那他的功劳可就大了,就算不靠他兄弟裘千仞,他也能在大金国赵王完颜洪烈殿下的面前占据一席之地。

就在这时候,只听“嘎吱”一声响,裘千丈睁眼看去,只见房门被推开,不久前才刚刚见过面的凌牧云迈步走了进来。

裘千丈不由得微微一愣,问道:“小娃娃,你来做什么?”

不过进来的凌牧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冷不丁的一声低喝:“看我的眼睛!”

“小娃娃,你在耍什么鬼把戏?你的眼睛有什么可看的……”裘千丈不明所以,本能的就依言向凌牧云的眼睛看去,目光一接触,顿觉凌牧云的眼睛湛然有光,动人心魄,似乎其中有一种难以抗拒的磁性,他这一眼看去感觉心神似乎都要投入其中一般,心中本能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想要将目光移开,可一双眼睛偏偏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舍不得挪动。

裘千丈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凌牧云对他施展了九阴真经中所载的“移魂大法”。这“移魂大法”乃是一门精神类的秘术,有点类似于后世的精神催眠术之类的,只是更加高深奥妙而已。

这“移魂大法”纯系心灵之力的感应,倘若对方心神凝聚心志坚定,则此法往往不太容易奏效,要是对方内力更高,则反激过来,施术者反受其制。两人比武,如施术者武功较强,则拳脚兵刃已足以获胜,实在不必施用此法,但假如功力不及,却又不敢贸然使用,以免反噬自身,所以此法虽然高深精奥,临敌时却也没有什么用处。

而凌牧云此番之所以对裘千丈使用此法,也是出于保险起见。以裘千丈的武功,凌牧云想要制住他是轻而易举,只是裘千丈可是个资深老骗子,就算他将裘千丈制住,也别指望裘千丈会对他说实话。即便是严刑逼供,且不说会不会惊动陆乘风等庄中之人,焉知裘千丈不会真真假假的乱说一气?

他又不懂铁掌帮的功夫,辨别不出真伪来,真要是被骗了,那他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十足杯具一个了。远的不说,原本历史上的欧阳锋不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么?好好的一个武学大宗师,就因为修练了黄蓉信口篡改的“逆九阴真经”,结果生生练成了疯子。

所以出于稳妥起见,凌牧云还是决定尝试以“移魂大法”暂时将裘千丈催眠迷魂,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套出实话来。反正以裘千丈那点修为,就算迷魂催眠不成,也绝不会对他造成反噬。而事实证明九阴真经上的功夫果然神奇,按理说裘千丈作为资深老骗子,心理素质还是相当不错的,可是在凌牧云初次使用的“移魂大法”之下,也就支撑了几秒钟的时间,随即便被凌牧云成功催眠迷魂了。

……

裘千丈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有个人问了他许多问题,包括铁掌帮的许多事情以及他兄弟裘千仞的武功法门,按理说这些都是机密之事,是不能轻易对外人说出的,可他不知怎么的就对那个连长相都看不清的人特别的信任,就把这些事情毫不隐瞒的通通告诉给了那人,后来那人似乎很满意他的答复,还赞扬了他两句随后就离开了。

一觉醒来,梦中的事情只剩下了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已经记不得太清楚了。裘千丈晃了晃脑袋,发现已经是下午时分,暗叹一声自己实在是太放松了,竟然糊里糊涂就睡着了,幸好这期间没有人来,否则要是让这庄中之人看到他竟在入定潜修之际呼呼大睡,多有损他世外高人的形象啊。想想之前想的事情还没有思虑周全,于是继续思量起来,不过这次为免一时松懈再睡过去,裘千丈却是不敢再闭眼了。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十分,陆乘风命下人在归云庄的大厅中点起数十支巨烛,照耀得跟个白昼相似,中间开了一席酒席,陆冠英亲自去请了裘千丈出来坐在首席。凌牧云与黄蓉坐了次席,陆庄主与陆冠英在下首相陪。

陆乘风敬了酒后,也不敢动问裘千丈的来意,只说些风土人情等不相干的闲话。酒过数巡,裘千丈道:“陆老弟,你们归云庄是太湖群雄的首脑,你老弟武功自然也定是相当不凡的了,可肯露上一两手,给老夫开开眼界么?”

陆乘风忙推辞道:“晚辈这一点微末道行,如何敢在老前辈面前献丑?再说晚辈残废已久,从前恩师所传的一点功夫,也早搁下了。”

裘千丈道:“尊师是哪一位?说出来听听,老夫或许认识呢。”

陆乘风一声长叹,脸色惨然,过了良久,才道:“晚辈愚鲁,未能好生侍奉恩师,后来又为人所累,以至不容于师门,说来惭愧,不敢玷污恩师清誉,所以还请前辈见谅吧。”

裘千丈闻言眼珠一转,继续说道:“老弟你正是春秋鼎盛之年,又领袖这太湖群雄,何不乘此时机大大振作一番,出了当年的这口恶气,也好让你本派的前辈悔之莫及。”

陆乘风无奈的摇摇头道:“前辈说笑了,晚辈身有残疾,无德无能,老前辈的教诲虽是金石良言,晚辈却是力不从心。”

裘千丈道:“老弟过谦了,眼下老夫这里就有一条明路,却不知老弟你是否有意?”

陆乘风拱了拱手道:“敢请老前辈指点迷津。”

裘千丈却卖起关子来,微微一笑也接口,只管吃起菜来。

陆乘风知道他隐姓埋名二十余年,这时突然在江南出现,必是有所为而来,只是敬他是前辈高人,也不便直言探问,只好等他自己说出来。

就听裘千丈接着说道:“老弟既然不愿说出师门,也就罢了,只是这太湖归云庄威名赫赫,主持者自然也是名门弟子。”

陆乘风微笑道:“归云庄的事,向来由小儿冠英料理。他是临安府云栖寺枯木大师的门下。”

“啊,枯木是仙霞派中的好手,那是少林一派的旁支,外家功夫也算是过得去,少庄主就露一手给老朽开开眼界如何?”裘千丈捋了捋胡须,一脸前辈高人的模样道。

“难得裘老前辈肯加以指点,那是我孩儿的造化。”陆乘风陪笑道,随即转头对陆冠英示意了一下。

“请裘老前辈指点。”陆冠英当下走到厅中,向着裘千丈拱手一礼,随即拉开架式,使出生平最得意的一套“罗汉伏虎拳”来,拳风虎虎,足影点点,武功确实有独到之处,打得片刻,突然一声大吼,恍若虎啸,烛影摇晃,四座风生。只见他打一拳,喝一声,威风凛凛,宛然便似一头大虫,猛虎剪扑之势,罗汉搏击之状,同时在一套拳法中显示出来。又打一阵,陆冠英吼声渐弱,罗汉拳法却是越来越紧,最后“砰”的一拳击在地下,直接将地上的一块方砖打得碎裂开来。随即收功而立。

凌牧云见此情景暗自点了点头,这陆冠英的一身外家功夫倒也练得不错,如果照此趋势继续练下去,再有个高明点的师父指点,有生之年跻身江湖一流之列还是有希望的。

陆冠英收招撤势,向着裘千丈和凌牧云等人行了一礼随即转身归座。陆乘风向裘千丈问道:“怎么样,裘老前辈,我孩儿这套拳还可看得么?”

裘千丈一脸高深莫测的道:“令郎的这套拳法嘛,用来强身健体倒也够了,但若是说到制胜克敌,却是没多大用处。”

陆乘风拱手一礼道:“还请老前辈不吝指教,以开茅塞。”

却见裘千丈忽然起身离席,迈步走到天井之中,归座时手中已各握了一块砖头。陆乘风等人都不知道他此举何意,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唯有凌牧云若有所悟,向着身边的黄蓉传音入密道:“蓉儿你仔细看着,表演开始了!”

黄蓉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仔细看向裘千丈,看看他要耍什么把戏。只见那裘千丈向着四周环顾了一眼,随即双手一握,也不见他双手怎么用劲,却听得“格格”之声不绝,两块砖头已经尽数被他捏碎成了小块,接着他又捏搓一阵,那些碎块竟都被搓成了粉末,“簌簌”的都掉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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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教训假货,真人现身

眼见着裘千丈竟赤手将两块砖头捏成了粉末,在场众人俱是大惊失色,这需要何等深厚的内力和手上功夫才能做到?不愧是成名江湖数十年的绝顶高手之一!

当然,这震惊的人中并不包括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凌牧云早知道裘千丈是什么货色,根本就是抱着看戏法表演的心态来看的,自然不会被他的这点手段所蒙蔽。而黄蓉在得到凌牧云的提醒之后,也已经知道了裘千丈的底细,所以虽然看得兴趣盎然,却是一心想要找出裘千丈把戏的破绽来,根本就没当真。

却见裘千丈将桌面上的砖粉扫入衣兜,走到天井里抖在地下,微笑回座,说道:“少庄主一拳碎砖,当然也算不易,但你想,敌人又不是砖头,岂能死板板的放在那里不动?任由你伸拳去打?再说,敌人的内劲若是强过了你,你这拳打在他身上,反弹出来,自己不免反受重伤。”

陆冠英此时已经为裘千丈所展现出来的手段所震,默然点头。

就听裘千丈接着叹道:“当今之世,学武之人虽多,但真正称得上有点功夫的,也就寥寥那么几个而已。”

黄蓉笑问道:“是哪几个啊?”

“武林中自来都说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人为天下之最。讲到功力深厚,的确是以中神通王重阳居首,另外四人嘛,也算各有独到之处。但有长必有短,只要明白了各人的短处,攻隙击弱,要制服他们却也不难……”

当下裘千丈便大言不惭的将天下五绝点评了一番,顺带着还将当年五绝华山论剑争夺九阴真经的旧事给抖落了出来,更是将他自己描述成了明明有力压五绝之武功,却不愿贪图虚名而没参加第一次华山论剑的世外高人。

黄蓉听裘千丈大言不惭的贬低包括她爹爹在内的五绝而抬高自己,不禁心中气恼,打定了主意要找机会揭穿他的鬼把戏,让他颜面扫地,以解心头之恨。于是笑吟吟的说道:“裘老前辈不是在说大话吧,你要是真有这等本事,何不去找上天下五绝,将他们一一打倒,名扬天下?在我们这些晚辈面前空口白牙,谁知道是真是假?”

裘千丈见黄蓉质疑他的话,显得颇为不悦,道:“小娃娃你懂什么,中神通王重阳已经过世,那年华山论剑,我适逢家有要事,不能赴会,这才让那天下武功第一的名头给那老道士得了去。那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人都是半斤八两,这些年来人人苦练,要争这天下第一的名头,不过都是妄想,这二次华山论剑老夫我说什么也得去走一遭,让他们四个知道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还有二次华山论剑么?”黄蓉略显惊讶的问道,这倒不是她装假,她出生时第一次华山论剑早已过去,黄药师也很少对她说武林中的事,所以她对华山论剑之事也只是隐约知道,并不知道其中详情,更不知还有二次论剑之事。

裘千丈捋了捋胡子道:“那是当然,二十五年一届,老的要死,年轻的英雄要出来,屈指再过一年,就又是华山论剑之期,可是这些年中,武林中又有什么后起之秀?眼见相争的还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唉,后继无人,看来武学衰微,却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说着不住的摇头,好像甚为感慨的样子。

凌牧云闻言也是心中微动,他虽然知道二次华山论剑之事,但对确切的日期却是记不清了,这时听裘千丈一说才知道原来就在明年。华山之巅,比武论剑,一想到这个场景凌牧云顿时忍不住心潮澎湃,习武之人又有哪个不想登临绝顶,傲视天下?心中暗自打定主意,明年二次华山论剑他也一定要去,这等武林盛事若是错过了岂不要抱憾终生?

这时就听黄蓉问道:“那这么说老前辈你这次出山就是为了参加二次华山论剑喽?”

裘千丈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道:“呵呵,这天下武功第一的名头虽好,左右也不过是个虚名,老夫不过是顺手为之罢了,老夫我此番之所以出山,乃是因为眼下有件大事,事关天下苍生气运,我若是贪图安逸,不出来登高一呼,免不得要万民遭劫,生灵涂炭,实在是无穷之祸。”

众人听他说得悬乎,连忙追问是具体是什么事,裘千丈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息道:“各位可知道么?不出半年,大宋就是大祸临头了,老夫已经得到了确实的讯息,六个月之内,金兵便要大举南征,这次兵势极盛,大宋江山必定不保。唉,这是气数使然,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了!”

陆冠英道:“那裘老前辈是什么意思?要去禀告大宋朝廷好让他们早作防备计议迎敌么?”

裘千丈白了他一眼,说道:“年轻人懂得什么?宋朝若是有了防备,只有兵祸更惨。”

陆乘风等人都不明其意,怔怔的瞧着他,只听他继续说道:“我苦思良久,要天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锦绣江山不致化为一片焦土,就只有一条路可走。老夫不远千里来到江南,为的就是这件事。听说宝庄拿住了大金国的小王爷与大宋朝廷派来迎接的兵马指挥使段大人,请他们一起到席上来谈谈如何?”

听到这里,凌牧云知道裘千丈的狐狸尾巴就快要露出来了,于是耐着性子与黄蓉一起仔细看他接下来如何表演。

陆乘风父子都很是吃惊,他们才将那杨康和段指挥使拿住不到两日,这裘千丈是如何得知的?不过心中虽惊,碍于裘千丈的身份名望却没敢多问,只得依言命庄丁去将那两人押了上来。

陆乘风命人为两日除去足镣手铐和捆绑的绳索,让两人坐在下首,却没叫人给他们准备杯筷,显然也没有把他们当客人。

凌牧云和黄蓉向两人看去,只见杨康神态稍显憔悴,显然在这被关押的一天多里过得不是很舒服。另外那个姓段的兵马指挥使大概在五十来岁的年纪,肥头大耳满脸胡须,满脸的奸猾之相,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东西,不过此时他神色甚是惶恐,估计是怕陆乘风等人要处置他,看向众人的眼神都是畏畏缩缩的。

杨康进厅之后看见凌牧云和黄蓉二人也是一惊,不知二人怎会出现在此地。那日他在陆乘风书房中与陆乘风父子二人打斗,正是心神慌乱之际,加之凌牧云两人又刻意躲避,所以他并没有看见两人,直到此时才知道两人竟然也在归云庄中。

先前杨康虽然被拘禁关押,其实心里并没怎么惊惶,因为他在被擒之前就让与他同行的三头蛟侯通海冲出去替他向梅超风报信求救了,所以即便身陷囹圄也怎么担心,因为他相信以梅超风的本事,肯定能救他出去的。

可当他看到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后心却猛地向下一沉,凌牧云的本事他是亲眼见识过的,就算他师父梅超风也不是对手,有他在这里,梅超风即便来了怕也是凶多吉少。梅超风的死活他并不关心,但没有梅超风相助,他就更难逃脱了,他自己的死活他却不能不关心啊!

裘千丈并不知道杨康心里所想,见杨康似乎并没受什么大的伤害,暗自松了一口气,向杨康安慰道:“小王爷,让你受惊了。”

杨康也不知这老家伙是什么来路,于是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裘千丈随即转头对陆乘风道:“眼前有一桩天大的富贵摆在老弟的面前,老弟见而不取,却是为何?”

陆乘风奇道:“晚辈身处草莽,有何富贵可言?”

裘千丈哈哈一笑,道:“金兵南下,大战一起,势必多伤人命。老弟结连江南豪杰,一齐奋起,设法消弭了这场兵祸,岂不是好?咱们身在武林,最要紧的是侠义为怀,救民疾苦。现下眼见金国大兵指日南下,宋朝要是不知好歹,不肯降顺,交起兵来不知要杀伤多少生灵……”

当下裘千丈舌泛莲花滔滔不绝的说了一通,简而言之就是要让陆乘风尽其所能的纠齐江南之地的草莽豪杰,等金兵南下之际起兵响应,与金兵内应外合灭掉大宋,从而挣得个灭宋功臣之位,得金国赏赐富贵荣华!

裘千丈此套言辞一出,杨康又惊又喜,想不到这个看起来颇受陆家父子尊敬的老头竟是站在大金国一方的,这样一来他获救的可能大增。而陆家父子则是又惊又怒,想不到这裘千丈身为前辈高人,为人竟然如此无耻,竟是来劝他们当汉奸的。陆乘风顿时将袍袖一拂,凛然说道:“晚辈今日有对头前来寻仇,本望老前辈仗义相助,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晚辈就是颈血溅地,也不敢有劳大驾了,请吧。”

说着话将双手一拱,竟是立即逐客。

裘千丈却端坐不动微笑不语,好像没有听见陆乘风的逐客之语一般,只见他左手握住酒杯,右手两指捏着杯口,不住团团旋转,突然右手平伸向外挥出,掌缘击在杯口,托的一声,一个高约半寸的磁圈飞了出去,跌落在桌面之上。随即他左手将酒杯放在桌中,只见杯口平平整整的矮了一截,原来竟以内功将酒杯削去了一圈。

想要击碎酒杯不难,但举掌轻挥,竟将酒杯如此平整光滑的切为两截,功力实是深到了极处。此手一露,陆家父子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知道他这是以武力相威胁,心中恼怒的同时却又慑于其展现出来的高强武力,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凌牧云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站起身来,笑吟吟的向着裘千丈道:“我这人最喜欢高手,一见着高手就忍不住手痒,就想切磋一二。同时呢,我又最讨厌汉奸,一见着汉奸也忍不住手痒,就想狠狠教训一番,碰巧裘老前辈把这两样都给占了,所以我现在手痒得厉害,裘老前辈,你说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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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谎话破,东邪吐真言

“汉奸?”裘千丈闻言眉头一皱,脸色很不好看。虽然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个词,但望文生义也不难理解是个什么意思。

凌牧云笑着解释道:“不错,汉奸,就是指那些虽是华夏苗裔,却忘记了自家祖宗是谁,通敌卖国给异族溜须舔腚的人,我想这应该不难理解吧?”

凌牧云此言一出,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在场众人听凌牧云如此不客气的辱骂裘千丈,都忍不住脸上变色。凌牧云这些话不可谓不恶毒,不要说是裘千丈这样一个成名多年威名显赫的武林高手,就算是寻常的贩夫走卒听了也非得急眼不可。

尤其是陆家父子更为凌牧云担心,因为站在同一立场上,他们在情感上还是偏向于凌牧云的,只是裘千丈毕竟是威震江湖多年的绝顶高手,凌牧云就算武功超群,毕竟年纪尚轻,怎么看也是吃亏的面儿大。

被凌牧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讽刺,饶是裘千丈脸皮厚如城墙也有些受不了了,一抹怒色在他的眼中闪过,当即站起身来,端了原来坐的那张椅子,缓步走到大厅当中,将椅子放下,坐了下去,右足架在左足之上,不住摇晃,不动声色的对凌牧云道:“既然你这小辈要自找没趣,那老夫我就陪你玩儿玩儿,不过到时候你要是缺胳膊断腿的,可别怪老夫手重!”

在场众人见此情景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均知这裘千丈若非有绝顶武功,怎敢如此托大?坐在酒席下首的杨康眼睛顿时一亮,这个老头既然敢如此摆谱,多半是真有惊人艺业,没准还真能把他救出去呢。不过想到凌牧云的强横实力,杨康忍不住向裘千丈提醒道:“老前辈,这小子着实不好对付,您老人家还需小心才是。”

裘千丈哈哈一笑:“小王爷尽管放心,我若是连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都拿不下来,,岂不是白担了铁掌水上飘的威名?”

“好,那我就领教一下裘老前辈你威震江湖的铁掌!”凌牧云朗笑一声甩袖离席,迈步走入场中,丝毫不为裘千丈的做派所慑。裘千丈的底细他还不清楚么,驴粪蛋子表面光,他又岂能被这么个老骗子给吓住?

裘千丈看了下场的凌牧云一眼,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道:“小辈,我最后再奉劝你一句,父母养你不易,你这条小命何苦送在此地?只要你肯跪下来向老夫磕头认错,老夫我就宽宏大量饶过你这一次!”

凌牧云见他到了这时候还在自己面前装大瓣蒜,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道:“裘老前辈,你要是觉得你岁数大了胳膊腿生锈不灵,不想和我动手,我这人一向尊老爱幼,也不为难你,你只需跪下来向我磕个头认个错,我也就宽宏大量饶过你这一次。”

众人听凌牧云竟将裘千丈的原话奉还,都觉又是吃惊又是好笑,黄蓉因为早就从凌牧云口中得知了裘千丈的底细,所以最没有心理压力,更是忍不住“扑哧儿”一下子笑出声来,然后嚷嚷道:“云哥哥,别跟这糟老头客气!”

陆乘风听黄蓉如此说,不禁暗暗苦笑,心说这小情侣俩儿还真是一对儿,都是傻大胆,一个骂人家是汉奸,另一个直呼人家糟老头,也不考虑考虑后果。不过这两人都是他请到庄上的,他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出事,于是暗自做好了准备,一旦凌牧云不是裘千丈的对手,他就出手相助,拼了命也要保凌牧云周全。

“哈哈哈……”裘千丈怒极而笑,向凌牧云伸手一勾道:“小娃娃,既然你一心要找死,那老夫我就成全你,进招吧!”

“接我一掌!”凌牧云也不再多说废话,直接上步进身就是一掌,一股凌厉掌风顿时呼啸而出,向着坐在椅子上装*逼的裘千丈轰击而去。

“啊呀!”裘千丈原本见凌牧云年纪轻轻,不觉得他武功会高到哪里去,哪知他这一掌打来势道竟这般强劲,不禁大吃一惊,急忙双足一点地身子一挺跃上半空,只听“喀喇”一声响,他所坐的那张紫檀木椅子顿时被凌牧云一掌打得破碎炸裂开来。

裘千丈落下地来,神色间竟有三分狼狈,怒喝一声:“小子无礼!”右掌一探向着凌牧云一掌劈出,只是掌到半路却曲臂缩劲,左掌后发先至从右掌之下穿出,却是将右掌撤回的力量尽数集中在了左掌之上,风声呼呼,倒也颇有几分气势。

裘千丈使用的这套掌法名为通臂**掌,所谓通臂,乃是双臂贯为一劲之意,倒不是真的左臂可缩至右臂,右臂可缩至左臂。右手发掌,左手则往右手贯劲,左手随之发掌时,右手则往回带撤,以增左手之力,双手相互应援连环不断,虽然比不得他兄弟裘千仞的铁掌功,倒也不失为一套很高明的掌法。

裘千丈身为铁掌水上飘裘千仞的胞兄,并不缺少高明武功,就连裘千仞的铁掌功他也懂得,只是因为武学天赋不及其弟,又吃不得铁掌熬练之苦,这才练了这么一门招式精巧注重巧力的掌法,几十载习练下来,倒也勉强跻身江湖二流水准,只要不碰上一流高手,倒也能应付场面了。

不过可惜他此番遇上的是凌牧云,不仅是一流高手,而且是一流高手中最顶尖的存在,他的这点手段就有些不够看了。知道他底细的凌牧云根本不看他的招式,随便一掌便向着裘千丈的胸前拍去。裘千丈吃了一惊,见过凌牧云掌碎木椅的他可不敢让凌牧云这一掌拍在他的身上,连忙架臂相迎,同时身形向后急退。

只是以凌牧云如今的武功,虽然只是随便出了一掌,却也不是裘千丈所能接下的。雄浑掌力轻而易举的突破了裘千丈的防御,“砰”一声打在他的胸臂相连之处。裘千丈只来得及痛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身子顿时如断线的纸鸢一般直向门外飞去。

众人万料不到“裘千仞”名满天下,口出大言,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都是又好气又好笑,而原本对他寄予厚望的杨康更是从头凉到脚,心中暗骂这老家伙实在不靠谱,口气大的没边,实力却如此垃圾,白让他高兴了一场。

眼见着裘千丈就要摔个仰八叉,门口突然现出一人,一伸手将迎面砸过来的裘千丈衣领衣领抓住,提着他大踏步走进厅来,随即将裘千丈随手往地下一放,凝然而立,脸上冷冷的全无笑容。众人一齐看去,只见这人长发披肩,面目姣好,抬头仰天,正是铁尸梅超风。

众人心头一寒,却见她身后还跟着一人,那人身材高瘦,身穿青色布袍,脸色古怪之极,两颗眼珠似乎尚能微微转动,除此之外,肌肉口鼻,尽皆僵硬如木石,直是一个死人头装在活人的躯体上,令人一见之下,登时一阵凉气从背脊上直冷下来,人人的目光与这张脸孔相触,便都不敢再看,立时将头转开,心中猛跳不已。

黄蓉扭头低声向凌牧云道:“云哥哥,那人脸上肉怎么跟死的异样,好可怕!”

凌牧云注意到黄蓉此言一出,那人的耳朵微微一动,面上似乎抽搐了一下,心中不禁暗笑。熟知原著的他自然知道这个青袍怪人其实就是黄蓉的父亲黄药师,只是戴了一副人皮面具而已。被自家女儿说好可怕,想必他这个准岳父此时心里一定不太舒服。

眼见梅超风忽然到来,杨康连忙上前拜见。刚刚经历了裘千丈带给他的失望,此时杨康只觉梅超风这个师父说不出的亲切,虽说杨康心里也知道梅超风武功固然厉害,比之凌牧云却还差了一截,未必就能够将他救出去,但怎么说也比那个满嘴大话的裘老头要靠谱得多。况且没见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呢么,估计是他师父找来的帮手,二人合力,没准还真能胜过凌牧云也不一定。

陆乘风见梅超风与杨康二人师徒相称,这才明白杨康的九阴白骨爪是跟谁学来的,也清楚了梅超风为什么会在此时找上门来,原来是被这个金国小王子给勾来的。眼见梅超风双目始终紧闭,多半是真像凌牧云之前所说的那样双目已盲,心中一时间不禁五味杂陈,叹了口气道:“梅师姐,多年不见,师姐一向可好么?”

听陆乘风开口叫梅超风师姐,裘千丈和陆冠英等人都是一惊,想不明白两人怎会是同门师姐弟,凌牧云早知缘故丝毫不觉奇怪,而黄蓉则是暗暗点头:“这陆庄主的武功,谈吐行事,无一不是学我爹爹,果然是我爹爹的弟子。”(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来气

听了陆乘风的话,梅超风冷声道:“好什么好,你陈师哥被人害死了,我的眼睛也瞎了,这可称了你的心意了么?”

陆乘风听梅超风这么一说,这才知道凌牧云之前对他说的果然没有半点虚假,想到陈玄风已死,梅超风又双目已盲,他应付起来也相对容易许多,不禁暗自松了口气。不过想起昔日桃花岛同门学艺的情形,心头却又不禁涌上一股悲凉,叹声道:“害死陈师哥的对头是谁,师姐可报了仇么?如果还没有,请师姐把仇人的姓名说出来,小弟也当助师姐一臂之力。等给陈师哥报了仇,咱们再来清算一下你我之间的旧账不迟!”

梅超风闻言哼了一声,并没答话。

被凌牧云打得喷血的裘千丈这时候才疼痛渐止缓过劲儿来,大声说道:“说什么报仇算帐,连自己师父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还逞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裘千丈此言一出,众人吃惊非小,梅超风一翻手抓住他手腕,喝声道:“你说什么?”

裘千丈被她握得痛入骨髓,急忙大声叫道:“放手!快放手!”

不过梅超风却毫不理会,只是喝问道:“你说什么?”

裘千丈道:“桃花岛主黄药师给人害死了!”

陆乘风惊声叫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裘千丈道:“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黄药师是被王重阳门下全真七子围攻而死的。”

他此言一出,梅超风与陆乘风俱是忍不住放声大哭,黄蓉更是“咕咚”一声,连椅带人仰天跌倒,晕了过去。众人本来不信黄药师绝世武功,竟会被人害死,但听说是被全真七子围攻,却是不由得不信。全真七子个顶个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如果只是一两个甚至是三五个对上黄药师,还未见是黄药师的对手,但七人合力围攻,就是以黄药师之能恐怕多半也是难以抵挡。

眼见黄蓉昏厥过去,凌牧云心中一急,忙抱起黄蓉连声呼唤:“蓉儿,醒来!蓉儿,醒来!”

眼见黄蓉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凌牧云知道黄蓉是悲痛过度,连忙一手抚背,渡一股真气过去,黄蓉这才幽幽醒来,醒来之后就大哭叫道:“爹爹呢?爹爹,我要爹爹!”

陆乘风听到黄蓉哭叫爹爹不禁大感诧异,不过随即想起黄蓉认识桃花岛独门的灵药九花玉露丸,顿时醒悟过来,若不是他师父的女儿,又怎么会知道九花玉露丸?想明白了这些,陆乘风更是难过异常,一时间泪流满面,向着黄蓉大声叫道:“小师妹,咱们去跟全真教的贼道们拼了。梅超风,你……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就先跟你拼了!都……都是你不好,害死了恩师。”悲痛之下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只听陆乘风放声大哭,骂道:“梅超风,你这贼婆娘害得我好苦。你不要脸偷汉子也就罢了,干嘛要偷师父的《九阴真经》?若非如此,师父他老人家也不会一怒之下将我们师兄弟四人一齐震断脚筋逐出岛来。本来我只盼着师父有朝一日能够回心转意,可怜我是受你们两个连累,许我重归师门。现如今他老人家已经逝世,我是终身遗恨,再无指望了!”

梅超风骂道:“我从前骂你没有志气,现在仍然要骂你没有志气。你三番四次邀人来和我夫妇为难,逼得我夫妇无地容身,这才会在蒙古大漠遭难。眼下你不计议如何报复害师大仇,却哭哭啼啼的跟我算旧帐。咱们找那七个贼道去啊,你走不动我背你去。”

黄蓉却只是哭叫:“爹爹,我要爹爹!”

“蓉儿你先别哭,那老家伙信口雌黄,他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度?你相信我,先别忙着伤心,等我去问清楚!”

凌牧云眼见黄蓉情绪激动,连忙劝慰道。于此同时心底却是将裘千丈这个老骗子给恨透了,之前裘千丈满嘴放炮他还只是当看小丑演戏,还看得饶有兴致。可现在见黄蓉因他一句谎言伤心成这样,凌牧云却是动了真怒。

“好,云哥哥你快去问。”黄蓉强忍悲声,抽泣着道。

凌牧云身形一动掠到裘千丈的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冷声问道:“姓裘的,你说黄前辈他被全真七子害死了,是你亲眼所见呢,还是听人说的?你最好给我谁实话,否则我不保证不会一不小心扭断你的脖子!”

说着话凌牧云将手放在了裘千丈的脖颈之上,轻轻的摩挲着,好像是在挑合适的下手之地一般。

裘千丈感受着凌牧云手掌在他脖子上来回摩挲,只吓得寒毛都竖了起来,连忙哀声道:“是,是听人说的。”

凌牧云追问道:“听谁说的,什么时候,在哪里?”

裘千丈稍微沉吟了一下,随之感觉到凌牧云握着他脖子的手收紧了些,顿时一激灵,连忙道:“是洪七公,一个月之前,在泰山顶上,我跟他比武,他输了给我,无意间说起了这回事。”

正在抽泣的黄蓉听了他这话顿时大喜,起身纵到裘千丈的跟前,一手抓住他胸口,另外一只手拔下了他一小把胡子,咭咭而笑道:“七公会输给你这糟老头子?”随即转头对梅、陆二人道:“梅师姐、陆师兄,别听他放……放那什么,一个月之前,洪七公他明明跟我和云哥哥两人在一起,哪会去泰山和他这么个老骗子比武?”

凌牧云道:“这个老家伙不但为人无耻喜欢当汉奸,还满嘴胡话骗人,不给他点教训实在说不过去,蓉儿,你说该怎么处置他?”

“确实该狠狠的修理他一顿出出气,不过他骗人的那些把戏耍得很高明啊,云哥哥,你看出他是怎么耍的了么?”黄蓉语笑嫣然,在确定她爹的死讯是假的之后,心情大好,又有心情关心起裘千丈的骗人手法来了。

“想弄明白他的把戏也不难,看看他身上都藏了些什么道具就清楚了。”凌牧云冷笑一声,倒提起裘千丈来用力一抖,顿时落下许多物件来,只见其中有两块砖头,一扎捆得紧紧的干茅,一块火绒、一把火刀和一块火石。

黄蓉拿起那砖头一捏,那砖应手而碎,只用力搓了几搓,砖头顿时成了碎粉,不禁笑生双靥,说道:“这砖头面粉做的,原来刚才他那一手捏砖成粉的上乘内功是这么来的啊!”

说着话黄蓉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干茅、火绒、火刀等物,拍手笑道:“还有这些东西,我说之前他练功时怎么像是肚子里生柴烧火一般,还喷烟吐雾的,原来他还真是烧火呢。”

凌牧云见黄蓉重新恢复笑颜,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于是凑趣道:“蓉儿,他的把戏还不止这些呢,你再看看这个,一枚戒指也是内藏玄机呢。”说着话从裘千丈的手上撸下来一枚戒指,递给黄蓉。

黄蓉接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随即笑道:“怪不得之前这糟老头能掌切酒杯呢,原来这戒指里面嵌着一小粒金刚石啊,拿酒杯在这手里面一转,可不就切开了么!”

裘千丈的一张老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变幻不定。他本想捏造黄药师的死讯,好乘乱溜走,哪知不但谎言被人揭破,连自己炫人耳目的手法也尽被人拆穿,实在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即便是以他的厚脸皮也感觉到有些无地自容了。有心想要逃走,可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就在他身前,见识过凌牧云手段的他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垂头丧气的在这里苦捱,同时眼珠乱转想着脱身之策。

就在这时,只听梅超风趁着嗓子道:“陆乘风,你让我徒儿走,瞧在师父份上,咱们前事不究。我们夫妻连累你被师父断腿出门,你赶我们夫妇前往蒙古大漠……唉,一切都是命该如此。”

原来梅超风与陆乘风刚才又哭又笑的互骂了一场,寻仇凶杀之意本已大减,得知师父并未逝世,心中也是极为喜欢,又听小师妹连笑带比、咭咭咯咯说着裘千丈的事,哪里还放得下脸硬得起心肠继续寻仇?再说她也听出了凌牧云的声音,有凌牧云在此,也轮不到她放肆,所以一时间是心灰意冷,连与陆乘风的仇怨都放下了。

陆乘风见梅超风孤苦伶仃,又双目俱盲,心中的恨怨也早消了大半,此时听梅超风这么一说,不禁长叹一声,道:“你将你徒儿领去就是。梅师姐,小弟我明日就动身到桃花岛去探望恩师,你去也不去?”

梅超风闻言颤声道:“你敢去?”

陆乘风道:“不得恩师之命,擅到桃花岛上,本来是犯了大规的,但刚才给那裘老头信口雌黄的乱说一通,我总是念着恩师,放心不下。”

黄蓉也从旁鼓动道:“大家一起去探望我爹爹,我代你们求情就是了。”

梅超风呆立片刻,眼中两行泪水滚了下来,说道:“我哪里还有面目去见他老人家?恩师他怜我孤苦,教我养我,我却狼子野心,背叛师门……”

就在这时,忽听一个清越的声音道:“超风,总算你没有良心尽泯,还记得我对你的恩义。”

众人闻言俱是一惊,一齐循声看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那个跟在梅超风后面进来的青袍怪客。(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大战黄老邪

黄蓉突然高叫:“爹爹!”向那青衣怪客奔去,扑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叫道:“爹爹,你的脸,你的脸怎么……怎么变了这个样子?”

陆乘风与梅超风两人听那青袍怪客说话时就已经觉得耳熟了,再听黄蓉叫那青袍怪客爹爹,哪里还不知道是他们师父黄药师来了?顿时悲喜交集。梅超风只觉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而陆乘风也忘了自己腿上残废,挣扎着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结果也是一跤摔倒在地上。

黄药师左手搂住了黄蓉,右手慢慢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将本来面目显露出来,只见他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黄蓉眼泪未干,高声欢呼,抢过了面具罩在自己脸上,纵体入怀,抱住他的脖子,又笑又跳,一时间欢喜无极。

黄蓉笑问道:“爹,你怎么来啦?刚才那个姓裘的糟老头子咒你,你也不教训教训他。”

黄药师沉着脸道:“你说我怎么来啦?自然是出来找你来了!”

黄蓉喜道:“爹,你的心愿了啦?那好极啦,好极啦!”说着拍掌而呼。

黄药师道:“了什么心愿?为了找你这鬼丫头,还管什么心愿不心愿的。”

原来黄药师当年曾在周伯通手中得到九阴真经的下卷,但上卷却得不到了。因此就发下誓愿,要凭自己的聪明智慧,根据下卷中所载武功自创出上卷的内功心法来,说是九阴真经本也是前人所作,既然别人能够创出,他黄药师自然也能创出,如果不练成九阴真经中所载的武功,他就不出桃花岛一步。

后来九阴真经下卷被陈玄风和梅超风两人盗走,他没了下卷经文作为依据,想要另作上卷内功心法自然也就没了着落,只是不愿背誓,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出桃花岛。不过这次黄蓉离家出走却是把黄药师给急坏了,于是也就顾不得背愿不背愿,就出岛来寻了。

黄蓉听说这次为了自己顽皮,竟害得他父亲违愿破誓,心中不禁甚是难过,当下软语说道:“爹,以后我再不跟你耍性子了,一直都听你的话,一直都乖乖的,再也不让你难做了。”

说到这里,黄蓉忽然想到凌牧云所传给她的大半部九阴真经,心中不禁一动,向黄药师道:“爹,其实我这次出来也有很大收获呢,说不定还能给你个惊喜呢。”

黄药师闻言脸色微微一冷,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凌牧云,道:“你说的惊喜不会就是那个小子吧?你出来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回家,是不是就因为那个小子?”

原来黄药师自从丧妻之后,就一直与女儿相依为命,对她宠爱无比,所以把她惯得甚是娇纵,毫无规矩,那日被他责骂两句,竟然就负气离家出走。黄药师本来料想爱女流落江湖,必定憔悴苦楚,哪知一见之下,却是娇艳犹胜往昔,又见她与凌牧云神态亲密,好像没有他这个爹也过得很好的样子,心中却是不由得生出些许妒意,那种感觉就像是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成果被别人给摘取了一般,因而对凌牧云这个未经他首肯就胆敢私自“诱骗”他女儿的小子却是有些来气。

黄蓉听出爹爹语气不对,连忙撒娇似的摇动黄药师的胳膊不依道:“爹爹,您说什么呢!是我自己怕惹您生气不敢回去的,不关云哥哥的事,要不是有云哥哥照顾,我还不定要吃多少苦呢!”

黄蓉虽然聪明,却碍于年龄和阅历所限不理解黄药师身为人父的这种特殊感情,殊不知她越是这么处处回护爱郎,黄药师就越是觉得女儿与他这个当父亲的生分了,对凌牧云的妒意就更盛。他不会觉得是黄蓉女儿家心生外向,反而将责任都怪在了凌牧云的身上,因此看凌牧云是越发的不顺眼。

正是在这种心理的影响下,黄药师对黄蓉吩咐道:“去,把你陆师兄和梅师姐扶起来,我去和那个小子谈谈。”

说完黄药师放开怀中的女儿,身形一动就轻飘飘的掠到了凌牧云的身前,一双神光四射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时没有说话,不过脸上的表情明显不是很和善。

见黄药师此般模样,凌牧云也不觉有点紧张气短,黄药师不仅是天下五绝中的东邪,还是黄蓉的爹爹,也就是他未来的老丈人,因此他虽然能够在面对北丐洪七公时从容自若,但面对黄药师他却有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一丁点的害怕。不过黄药师都已经来到他面前了,他就是想躲也躲不了,只得硬着头皮向着黄药师躬身一礼,道:“小子凌牧云见过黄伯伯。”

凌牧云自觉礼貌工作做得还是比较到位的,谁知黄药师却很不给面子,看着他哼了一声,道:“小子,你别跟我套近乎,谁是你伯伯?说吧,你是怎么和蓉儿认识的?又是怎么把蓉儿蒙骗的?”

凌牧云的脸色顿时为之一僵,不过随即就恢复了过来,挤出一丝笑脸道:“伯伯说笑了,我与蓉儿因缘分而相识,相知,乃至相恋,怎么能说蒙骗二字呢?”

“对呀,爹爹,您怎么说话呢!云哥哥待我可好了,他什么时候蒙骗过我?”刚将梅超风扶起来的黄蓉眼见情形似乎有些不对,连忙过来帮凌牧云说话道。

黄蓉却不知道,她不帮腔不要紧,她这一帮腔,黄药师就更火大的,没好气的哼了黄蓉一眼,道:“蓉儿你年纪还小,哪里懂得江湖的险恶?这江湖里藏污纳垢,哪有几个好东西?别让人家几句花言巧语就唬得晕头转向不辨真假了,爹我是为了你好。”

叫黄药师这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讽刺了一通,凌牧云也有些火了,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是少年得意的他了,于是凌牧云也将脸冷了下来,道:“黄伯伯,我敬你是长辈,所以才对你礼谦恭敬,但你却言语不羁出口伤人,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黄药师哼了一声道:“怎么,被我说中痛脚了?小子,你要是识趣就乖乖的把你是怎么骗蓉儿的经过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眼见着父亲和爱郎越说越僵,尤其是父亲咄咄逼人,黄蓉也有些急了,跺脚大声叫道:“爹,您胡说些什么呢,你再要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蓉儿你别管,先去一边呆会儿。乘风,替我看着点你小师妹。”黄药师袍袖一挥,顿时一股轻柔却又无比雄浑的内力磅礴而出,拂在黄蓉的身上,在将黄蓉穴道封住的同时还将其柔力推出数丈,恰好停在了陆乘风的身前。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瞳孔一缩,黄药师随手展现的这一点手段就已经足够令他吃惊的了,隔空封穴推送人而又不伤人,内力之雄厚,掌控之精微,不能不让他为之惊叹,不用黄药师再展露其他手段,单只这一手,就是他现在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不过虽然惊叹于黄药师武功之高,凌牧云却并不会因此而惶恐低头,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江湖历练,凌牧云已经逐渐培养出了强者的气质,再不是当初那个空有高强武力却不敢与铁木真对视的少年了。他双目毫不躲闪的与黄药师对视,道:“黄伯伯,我对蓉儿本是真心,你非要扭曲偏解小子我也没办法,敬酒罚酒之言更是无从谈起,如果黄伯伯能够放下成见听小子我解释,那自然最好。但如果黄伯伯执意要难为于我,那小子我也不自量力的接着!”

凌牧云此言一出,空气顿时紧张起来。黄蓉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只是黄药师那一拂不仅限制了她的行动能力,甚至连哑穴都一并给封上了,虽然急得要命却是毫无办法。而陆乘风虽然看出了黄蓉的焦急,他也跟着焦急,但他深知黄药师的脾气,自家又是弃徒的身份,也不敢开言劝解,只能与黄蓉一样眼看着干着急。

“哈哈哈……”黄药师怒极而笑,道:“好小子,敢在我黄药师面前耍横,胆子倒是不小。别说我不给你机会,看在你小子年纪尚轻的份上,我只出十招,如果你能接下接下我十招,你与蓉儿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但若是你连我十招都接不下,那是死是活就不要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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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东邪认可,任务完成

“不用,我们自己有!”黄蓉显然还在恼怒黄药师出手伤了凌牧云之事,因而对于黄药师的好意并不领情。 从自己怀里取出陆乘风先前所赠的九花玉露丸来,拿出一粒递给凌牧云道:“云哥哥,张嘴。”

凌牧云知道这次自己确实伤的不轻,因而听话的张开嘴,将黄蓉送到嘴边的那粒九花玉露丸吞服了下去。九花玉露丸下肚之后药力化开,凌牧云顿时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意从腹中升起,xiōng腔之内那强烈的灼痛之感立时消解了许多,原本压制伤势的内力一下子被解放了不少。

切身感受到了九花玉露丸的药效,凌牧云不禁心中暗赞,这九花玉露丸不愧是桃花岛的独门灵药,效果确实不凡,虽说还没有到药到伤愈的离奇程度,但能够在转瞬间便缓解伤情,效果已经够强悍的了,若是遇上重伤濒死的情况,这样的灵药可是能够救命的。

这时候黄药师迈步向凌牧云走了过来,黄蓉心中一紧,急忙挡在凌牧云的身前道:“爹,你还要干什么?云哥哥他可是接下了你一百招都不止,早就超过十招不知多少倍了,你还想说话不算么?”

黄药师的脸上顿时显现出几分尴尬之sè,略显羞恼的道:“蓉儿,你把你爹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堂堂东邪黄药师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过?我是想帮他疗疗伤,都说女生外向,果然不错,这才离开家多长时间,就找了情郎不认爹了!”

原来黄药师之前对凌牧云出手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女儿外向心情不爽,另一方面也是想检验一下凌牧云的成sè如何,有点借故生事的意思在里面,毕竟他黄药师的女儿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配得上的。只是黄药师名为东邪,做起事来也是特立独行,自有其手段,所以才会装出一副刻意刁难凌牧云的样子,激他出手接招应战。

当然,如果凌牧云强忍刁难就是不应战,他也不会强逼着凌牧云非动手不可。只是那样一来,凌牧云与黄蓉的事就甭想得到他的认可了,一个软蛋是休想做他黄药师的女婿的!

不过真一动上手却让黄药师吃了一惊,凌牧云所展现出来的武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小小年纪就将内功修练到后天大成之境不说,剑法更是晋入了人剑合一的剑道妙境,与全力出手的他缠斗近百招方才不支而败,迫得他都没能够及时收力,这才失手将其重创。这样的武功不要说在年轻一辈中自然是首屈一指,就算是放眼整个武林,也可稳稳排进前十,能够力压他一头的也只剩下他们几个享誉江湖数十年的老家伙而已。

以凌牧云现下此等武功,只需再苦练几年,估计就能踏足先天追上他们几个老家伙,等再过些年,凌牧云功力rì深,他们这些老一辈的年龄rì大,就算是超越他们这些老家伙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凌牧云不仅武功出众,之前对于他的责难表现得也是礼貌得体,看起来人品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如此人品武功兼优的女婿上哪儿找去?黄药师虽然见女儿有了情郎轻忽了他这个父亲心中难免失落,却也不是真的蛮不讲理之辈,女儿能找到如此良配,他只有高兴的份儿,又岂会不近人情的强行拆散?

“爹!”黄蓉这才知道她误会黄药师了,顿时羞得双颊绯红娇声嗔道。

不过黄蓉虽然表现得有点羞恼,其实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高兴,黄药师既然能这么说显然就是已经认可了她与凌牧云的事情,她长久以来担心的问题终于解决了,这让她如何能不高兴?

眼见黄药师走了过来,伤势平复了许多的凌牧云忙轻轻挣开了黄蓉的搀扶,向着黄药师躬身一礼道:“多谢黄伯伯关怀,不过小子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就不必伯伯再耗费内力了。”

这时候就看出九阳神功的优势来了,九阳神功堪称是金大侠武侠世界中的第一厚血神功,或许在内力增速方面还有北冥等变态武功能盖其一头,但单就防御疗伤的效果而言,九阳神功称第二,还没有什么其他的武功敢称第一。后世张无忌在九阳神功大成之后,被周芷若以倚天剑一剑贯穿重伤濒死,可在九阳神功的强大功效下,也只用了半个来月的时间就痊愈了,九阳神功疗伤功效之强可见一斑。

凌牧云九阳神功的功力虽然还不如将九阳神功练至大成的张无忌,但他的伤势也远无法与张无忌相比,又有九yīn内功和九花玉露丸的药力以为辅助,此时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只需再休养几rì也就无碍了。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凌牧云还纵身跃起将插在房梁之上的宝剑拔了下来。

黄药师见凌牧云呼吸匀称活动自如,脸上也已经重新恢复了一些血sè,并不像是跟他客套,估计伤势确实恢复了不少,忍不住点了点头道:“小子,不错!”

九花玉露丸的药效黄药师最清楚不过,虽然是世间罕有的灵药,在疗伤方面有奇效,但毕竟不是仙丹神药,不可能吃下去就能治好伤,总需要一个慢慢调养的过程。凌牧云能够恢复得这么快,九花玉露丸的药效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还是自身内功雄厚jīng深,因此即便以黄药师之高傲也不禁出言称赞。不过黄药师为人孤高,凌牧云又与他关系特殊,他却是拉不下脸来像洪七公那样称呼凌牧云为小友,能够说句“小子不错”就已是极高的赞赏了。

听得黄药师称赞,凌牧云心中也有稍许得意,毕竟不是谁都能得到黄药师的赞许的,不过心中虽喜,面上却不露声sè,向着黄药师拱了拱手道:“黄伯伯谬赞了。”

就在这时,一股信息凭空涌现在凌牧云的脑海之中:“宿主获得天下五绝之东邪黄药师的认可,阶段任务五绝的认可,获取现存五绝半数以上的认可,完成进度百分之百……任务完成。任务奖励……贡献兑换系统启动……”

凌牧云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心头大喜,此番进入shè雕世界系统所颁布的任务终于完成了,压在心头两年多的重担顿时放下,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当即沉浸心神去查看系统此番所发来的信息。

经过仔细查看了系统信息之后,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此番系统主要向他传达了几条信息,第一条就是阶段任务五绝的认可已经被他完成,系统要求获得现存五绝半数以上的认可,五绝之首的中神通王重阳已逝,五绝只剩下四个,他已经先后得到了北丐洪七公和东邪黄药师的认可,任务自然也就完成了。

任务既然完成,自然就到了领取任务奖励的时候了,不过在看到任务奖励的相关信息之后,凌牧云却觉得有点蛋疼,因为任务奖励与他之前预料的有所出入。首先一点,他确实能够携带在shè雕世界中所获得的全部力量回归主世界,不过这么做是有代价的,那就是他在shè雕世界中的这具转世之躯就会因失去能量维持衰竭而亡,而失去了与他属xìng契合的转世之身,他以后也再不能穿入到shè雕世界了。想要维持转世之躯肉身不死,武功不废,他至少需要在这具转世之躯中保留一半的能量,也就是说,他如果以后还想再来shè雕世界的话,他最多只能带走一半的功力回归主世界。

至于说关于亲密度达到系统标准之人在自愿的情况下真灵可以随同凌牧云一起回归主世界转世觉醒。之前由于系统没有详细解释,他也不知道这亲密度的具体标准是什么,现在他终于弄明白了,这标准就是男的须得与他是刎颈之交,女的须得与他是生死之恋。也就是说必须的达到愿意为爱而付出生命的程度,凌牧云来到shè雕世界后结交的所有人中,达到这个系统标准的也唯有黄蓉一人而已,除此之外就算是郭靖也达不到愿意为他而付出生命的程度。

不过黄蓉虽然达到了系统标准,凌牧云却并不准备这次就带黄蓉一起回归主世界。毕竟黄蓉不像他似的身负系统能够来回穿梭,黄蓉的真灵要是跟他回了主世界,她在shè雕世界中的身体就会枯寂而亡,却是再也回不来shè雕世界了。就算要带黄蓉走,起码也得等他将shè雕世界的事情都办完,与华山论剑重封五绝之后再说。

还好次位面武侠世界回归的时间设定和主世界是一样的模式,也就是说哪怕他回归主世界后过了一两年才重入shè雕世界,对于shè雕世界中的他来说都不过是离开的下一刻而已。这样一来倒是免去了黄蓉对他的想念,也不会因为回归主世界而错过shè雕世界中的历史进程,在这点上却是让凌牧云感到很舒心。

所以,凌牧云此番任务完成,其实只能带一半的内力回归主世界,不过好在武道记忆并不会因此而缺少分毫,只要将在shè雕世界中所得尽数消化吸收之后,他在主世界的实力即便达不到shè雕世界里的水平,起码也能有个七八成,倒也算是不可轻侮了。

第八十四章 贡献兑换系统

除了任务完成所得到的奖励之外,此番系统所传达给凌牧云的信息中还提到了一个新的东西,那就是贡献兑换系统。在了解了这个贡献兑换系统的相关信息之后,凌牧云不禁心头一喜,因为这个贡献兑换系统能够对他产生的帮助实在太大了。

具体来说,在这个贡献兑换系统开启之后,凌牧云可以依据自身的贡献值从这个贡献兑换系统中兑换出许多强大的辅助功效,使他能够获得更好的成长和更加强大的力量。

举个例子来说,之前凌牧云在刚开始修练九yīn真经时的那次难以解释的武学顿悟其实就是贡献兑换系统中的一项辅助功能,那次顿悟其实就是系统让他提前感受一下兑换出来的辅助功能的效力,算是试用。也正是那次顿悟,才让凌牧云将家传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与九yīn真经中的轻功身法和天罡伏魔剑法融而为一,自创出了他现在的看家绝学八十一路辟邪神剑,这个武学顿悟的功能之强大由此可见一斑。

而除了武学顿悟的功能之外,贡献兑换系统中可以兑换的功能还有很多,疗伤,解毒,延寿……甚至连拘魂夺舍和转世投胎这样的逆天功能都有。疗伤,解毒,延寿等功能不难理解,转世投胎就是像这次凌牧云完成任务获得的奖励一样,能够在自愿的情况下带次位面武侠世界中人的灵魂带回主世界转世觉醒。

拘魂夺舍则是无论对方是在他面前死去,他就能够使用这种功能将对方的灵魂能量强行拘摄为鬼仆,使其免于轮回,然后回到主世界后可以找同样刚死的人身夺舍复活,成为凌牧云最忠诚的仆人。不过这个功能也和转世投胎一样,都是单向的,就是说只能将次位面武侠世界中的人物带去主位面世界,却不能将主世界的人带到武侠世界中来。

当然,这些辅助功能虽然强大,却不是免费的,既然叫贡献兑换系统,就得用贡献值来兑换。而获得贡献值的途径也有很多,金银财货,天材地宝,神兵利刃,珍奇灵药……都可以用来兑换贡献值。而有了贡献值之后,他就可以去兑换那些强大的辅助功能了。

不过对于目前的凌牧云来说,这个系统的开启只能说让他看到了一个美好的前景,至于具体的兑换,对于他来说还差了很远,因为他现在的贡献值还是负数呢,先前系统为了让他提前感受一下功能,给了他一次武学顿悟的机会创出了八十一路辟邪神剑,却并不是免费的,只是在他毫无贡献值的情况下破例让他透支了一次而已。而就是那次透支让他背上了十点贡献值的债务,他得先还上欠下的这十点贡献值,而后才能继续用贡献值来兑换系统诸多的辅助功能。

偏偏贡献值的兑换途径虽然不少,但代价却是极为昂贵的,如果以金银财货来兑换,一万两黄金才能兑换一点贡献值而已,用其他材料来兑换,也是等同此价,价值万两黄金之物可兑一点贡献值。也就是说凌牧云现在其实相当于背负着十万两黄金的债务呢,想要兑换那些辅助功能,首先得先还上系统这十万两黄金的外债才行。

而且那些辅助功能所需要的贡献值也都不低,像一些比较简单的功用如疗伤,解毒之类的,根据伤势或中毒严重程度的不同,兑换伤药或解药的价格多在一点到十点之间。难度高一些的功用,譬如延寿,武学顿悟之类的,价格就要贵上许多,就算最低档的延寿之药,最低层次的武学顿悟,也得十点起步,高的甚至得需要几十点、上百点。而像转世投胎和拘魂夺舍这等逆天之功用,价格更是昂贵之极,都是一百五十点一位。也就是说,如果凌牧云想要将不符合系统奖励条件的人从次位面武侠世界中带出,就得耗费一百五十万两黄金的巨大代价才行。

就现在兑换系统所展示出来的诸多辅助功能中,最让让凌牧云感兴趣的就是转世投胎和拘魂夺舍两种强大的逆天功能,虽说凌牧云现在还远远付不起这种高昂的代价,却不妨碍他对这两种功能的期待。

通过了解,凌牧云得知这两种功能中转世投胎相对来说更契合自然大道,乃是将灵魂投胎转世到主世界之中,与常人一样的出生,成长,待到一定年龄后会觉醒前世记忆。这样做的好处是转世之身与灵魂一起孕育成长,不会有丝毫隔阂,又因有前世记忆和强于常人的灵魂,成长潜力更胜常人。更妙的是这种转世投胎会由系统选择合适的时间维度,不会出现“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悲催情况。

拘魂夺舍相比转世投胎就显得有些邪门歪道了,因为是夺舍他人,又不像凌牧云这样有系统帮忙调整融合,灵魂与身体难免存在隔阂之处,灵肉难以真正合一,也就丧失了进军武道至境的机会,同样是移世重生,就手段而言拘魂夺舍却比转世投胎低劣多了。不过因为先要收为鬼仆,又要将能量一同携带穿越,所以总体的cāo作难度与转世投胎基本相当,系统标价也就一样了。

就在凌牧云将思绪都投入到系统传达来的信息之中的时候,黄药师见凌牧云确实不需要他帮忙运功疗伤,也就不再纠结于此,开始着手处理起他的门户之事来,迈步向陆乘风和梅超风二人走去。

陆乘风眼见恩师走来,连忙将让儿子陆冠英搀扶着拜倒在地。梅超风听到黄药师的脚步声顿时满心惶恐,腿一软也是再次跪了下去。黄药师眼见着在陆冠英扶持下跪倒的陆乘风,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乘风,你很好,起来吧,当年是我xìng子太急,错怪你了。”

陆乘风并没有让儿子扶自己起身,依旧跪在地上,哽咽道:“师父,您老人家这些年过得可好?”

黄药师道:“总算还没被人给气死。”

听黄药师这么一说,梅超风顿时脸sè苍白的低下头去,而一旁的黄蓉也吐了吐舌头。却是两人都清楚,要说惹黄药师生气,两人都有份儿的,区别只是程度有所不同罢了。

陆乘风泣声道:“弟子今rì得见恩师,实是万千之喜,要是恩师能在弟子庄上小住几rì,那弟子更是……更是不胜之喜。”

对于陆乘风所请,黄药师并没有回应,而是向陆冠英一指道:“乘风,这是你儿子么?”

陆乘风点头应道:“是。”

陆冠英不待父亲吩咐,忙上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说道:“孙儿叩见师祖。”

黄药师既没应答,也不俯身相扶,却伸左手抓住他后心一提,右掌便向他肩头拍落。

陆乘风大惊叫道:“恩师,我就只这么一个儿子……”

只是陆乘风的话还没等说完,黄药师的手掌就已经落下了,陆冠英肩头被击后顿时站立不住,退后七八步,再是仰天一跤跌倒,却没受丝毫损伤,当即怔怔的站起身来,不明所以。

黄药师对陆乘风道:“你很好,没有把功夫传他,这孩子是仙霞派门下的吗?”

陆乘风才知师父原来是在试他儿子的武功家数,忙道:“弟子不敢违了师门规矩,不得恩师允准,决不敢将恩师的功夫传授旁人。这孩子正是拜在仙霞派枯木大师的门下。”

黄药师冷笑一声,道:“枯木这点微末功夫,也称什么大师?你所学胜他百倍,打从明天起,你自己传儿子功夫吧。仙霞派的那点粗浅武功,给咱们提鞋子也不配。”

陆乘风顿时大喜,忙对儿子道:“快,快谢过祖师爷的恩典。”

陆冠英连忙又跪地向黄药师磕了三个响头,黄药师点点头没有说话。

原来陆乘风在桃花岛上学得一身武功,虽然双腿残废,但手上功夫未废,心中又深知武学jīng义,眼见自己独子虽然练武甚勤,总以未得明师指点,成就有限,自己明明有满肚子的武功诀窍可以教他,但碍于门规却不敢泄露,为了怕儿子痴缠,索xìng一直不让他知道自己会武。这时自己重得列于恩师门墙,又得师父允可教子,爱子武功指rì可以大进,心中如何不喜?要想说几句感激的话,喉头却哽住了说不出来。

“乘风,这个给你!”

黄药师看了陆乘风一眼,轻叹一声,随即右手轻挥,两张白纸向他一先一后的飞去。他与陆乘风相距一丈有余,两叶薄纸轻飘飘的飞去,犹如被一阵风送过去一般,薄纸轻不着力,推纸及远,实比投掷数百斤大石更难,众人见状无不暗自钦服。

陆乘风接住白纸,依稀见得纸上写满了字。陆冠英从庄丁手里接过火把,凑近去让父亲看字。陆乘风一瞥之下,见两张纸上写的都是练功的口诀要旨,却是黄药师的亲笔,第一叶上右首写着题目,乃是“旋风扫叶腿法”六字。陆乘风知道“旋风扫叶腿”与“落英神剑掌”俱是师父当年自创的得意武技,六个弟子无一得传,如果昔rì得着,不知道有多欢喜,现下自己虽已不能再练,但可转授儿子,仍是师父厚恩,当下恭恭敬敬的放入怀内,伏地拜谢。

黄药师道:“这套腿法和我早年所创的已大不相同,招数虽是一样,但这套却是先从内功练起。你每rì依照功法打坐练气,要是进境得快,五六年后,便可不用扶杖行走。”

陆乘风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不禁又惊又喜。

黄药师又道:“你腿上的残疾是治不好的了,下盘功夫也不能再练,不过照着我这功诀去做,和常人一般慢慢行走却是不难,唉!”

原来黄药师早已自恨当年太过心急躁怒,重罚了四名无辜的弟子,近年来潜心创出这“旋风扫叶腿”的内功秘诀,便是想去传给四名弟子,好让他们能修习下盘的内功之后,得以回复行走。只是他素来要强好胜,虽然内心后悔,口上却不肯说,因此这套内功明明是全部新创,仍是用上一个全不相干的旧名,不肯稍露认错补过之意。

第八十五章 赠药,要求

眼见黄药师伤感之态,凌牧云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黄伯伯,其实我这里倒是有一种接筋续骨的灵药能够治疗陆庄主的腿疾,虽不敢说能够让陆庄主下盘功夫尽复,但配合伯伯你所创的功法,想必恢复个几成还是有希望的。”

“什么?”黄药师豁然转头,目光如电向着凌牧云投来,“小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凌少侠此言当真?”陆乘风也是满脸期盼的看向凌牧云,既是惊喜又有些难以置信。他残疾了这么多年,早就不奢望还能够站起来了,先前黄药师说新创的腿法能够让他重新站起来就已经惊喜不已,凌牧云更是说有灵药让他不仅能够重新站起,甚至连下盘功夫都能恢复几成,这对他来说简直美得就像是做梦一样,都令他不敢相信了。

凌牧云问道:“黄伯伯,不知你可听说过黑玉断续膏么?”

黄药师点了点头:“有所耳闻,据说是西域金刚门的独门灵药,在接骨续筋方面有奇效,乃是治疗筋骨外伤的圣品。只是我虽然听说过这种灵药,却始终无缘亲见,所以也不知这种灵药到底有没有传得那么神奇。怎么,莫非你手里有黑玉断续膏不成?”

凌牧云笑着点点头道:“黄伯伯猜得不错,小子我确实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一些黑玉断续膏,因为听说过这种灵药在外伤方面的奇效,所以就一直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说着话凌牧云伸手入怀,将他从恶罗汉至贪身上得来的那大半瓶黑玉断续膏拿了出来,伸手递向黄药师。

“云哥哥,我来。”黄蓉笑着从凌牧云手中将药瓶接过,小跑着送到黄药师的手中。

黄药师拔开瓶塞一看,只见瓷瓶里面装了大半瓶的黑sè药膏,低头一嗅,一股芬芳清凉之气涌入鼻中。黄药师顿时眼睛一亮,轻轻倒出一点放入口中品了品味道,闭上眼睛沉吟了片刻,随即睁开双眼道:“这药不错,里面含有好几种最具强筋壮骨之效的珍奇药材,而且搭配极为巧妙,虽然我现在还不能完全推测出这其中加入的所有药材种类和具体的调配方式,不过就从目前所知的这些就足以看出,这药在治疗筋骨外伤方面应该确有奇效。”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暗暗咋舌,他这个准岳父倒是真没白叫了药师之名,就这么一闻一品,就把黑玉断续膏的名堂给推测出个七七八八,在药理学方面的造诣真是令人不得不为之惊叹!赞叹之余,凌牧云也是心中暗喜,这黑玉断续膏他还真拿出来对了,如果他留着自己用,用完这大半瓶就没了,可交给黄药师,让黄药师却能将药方给检验出来,到时候这灵药不还就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了么!

“小子,你真不错。放心,回头我将这黑玉断续膏的药方给出来验出来,制好了多给你几瓶,绝不让你吃亏就是了。”黄药师将黑玉断续膏收起,对凌牧云点点头道。

这些年来黄药师一直对当年急怒之下震断四个无辜徒儿腿筋之事内疚自责,因此才会苦心创功想要弥补当年之过。如今凌牧云送上来这等灵药,让陆乘风等人治愈腿疾的希望大增,也让他心中的歉疚之感减轻了不少,因此嘴上不说,心中其实对凌牧云颇为感激。

凌牧云也不客气,拱手一笑道:“那小子就多谢黄伯伯了。”

黄药师点了点头,转而对陆乘风道:“乘风,有了此药,用不了多久你就能重新走路了,若是再勤修我给你的那套旋风扫叶腿法,恢复下盘功夫也并非奢望。”

陆乘风一时间悲喜交集,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他或许对凌牧云的话感觉不敢相信,但对师父黄药师的话却是再信服不过的,既然黄药师都这么说,那就错不了了。一想到残疾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有希望重新站起来,甚至能够重新修练下盘功夫,陆乘风直欢喜想要放声痛哭一场。

过了片刻,黄药师又对陆乘风道:“乘风,你把三个师弟都去找来,把这旋风扫叶腿的功诀也传给他们,然后和他们一起去趟桃花岛,算是重新入门吧。”

“是,师父!”陆乘风答应一声伏地拜谢,随即抬起头来有些黯然的道:“启禀师父,这些年弟子也曾多方找寻几位师弟的下落,曲师弟和冯师弟的行踪,弟子一直没能打听到,武师弟他已去世多年了。”

黄药师心里一痛,一对jīng光闪亮的眸子直shè在梅超风身上,她瞧不见倒也罢了,旁人见了则无不心中惴惴。只听黄药师冷然道:“超风,你作了大恶,也吃了大苦。刚才那裘老儿咒我死了,你总算还哭出了几滴眼泪,还要替我报仇。瞧在这几滴眼泪份上,就让你再活几年吧。”

听黄药师提起裘千丈,凌牧云这才发现裘千丈不知何时竟然已经不在厅中了,于是向身旁的黄蓉问道:“蓉儿,那裘老儿哪里去了?”

黄蓉道:“那个老骗子趁着你和我爹打架的时候偷偷的跑了,因为那时候大家都在关注你和我爹,也没人拦他,就让他给溜出去了。”

“真是个老滑头,倒是便宜他了。”凌牧云还对之前裘千丈骗得黄蓉伤心晕厥而感到有些介怀,因而撇了撇嘴道。

许是为了迎客方便,这客厅就位于归云庄的前部,距离归云庄正门不远,沿途也没有布置什么机关阵法,与归云庄其他地方大为不同,裘千丈既然趁乱偷偷溜出了前厅,只要没人阻拦,出庄也不是什么难事,多半是真让他给跑了。所以凌牧云也只能暂时按下心中的那一丝不爽,继续观看厅中情形。

梅超风听了黄药师的话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万料不到师父竟会如此轻易的便饶了自己,顿时喜出望外,连忙拜倒在地:“多谢师父大恩,多谢师父大恩!”

“好,好!”黄药师点了点头,伸手在梅超风的背上轻轻拍了三掌。

梅超风突觉背心微微刺痛,头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顿时惊骇之极,直吓得险些晕过去,颤声叫道:“恩师,弟子罪该万死,求你恩准现下立即处死,宽免了附骨针的苦刑。”

原来黄药师有一项附骨针的独门暗器,只要伸手在敌人身上轻轻一拍,那针便深入肉里,牢牢钉在骨骼的关节之中。针上喂有毒药,药xìng却是慢慢发作,每rì六次,按着血脉运行,叫人遍尝诸般难以言传的剧烈苦痛,一时又不得死,要折磨到一两年后方取人xìng命。武功好的人如运功抵挡,却是越挡越痛,所受苦楚犹如火上加油,更加的剧烈。但凡有功夫之人,到了这个地步,又不得不咬紧牙关,强运功力止痛,明知是饮鸩止渴,下次毒发时更为猛恶,然而也只好挡得一阵是一阵了。

黄药师这独门暗器在早年武功还未大成之时曾时常使用,后来武功臻入先天化境,再少有人对他构成威胁,这种暗器他也就不再使用了。所以不要说是出生较晚的黄蓉不知,就算是陆乘风等几个弟子也不知晓,只有最早入门的陈玄风知道这件事,后来在一次夫妻闲话之时告诉了梅超风,梅超风这才得知。

正因知道这附骨针的厉害,梅超风才如此恐惧,她知道这附骨针只要中上一枚就已是相当于进了人间地狱,何况连中三枚?那种折磨只需想想就足够让人不寒而栗了。因此梅超风一时间只觉得万念俱灰,猛然抖起毒鞭就往她自己的头上砸去,却是想要自裁以免受这难熬的苦楚。

不料梅超风的毒鞭还没等落下,黄药师伸手如电,却是已将梅超风的毒鞭抢过,冷冷的道:“急什么?要死还不容易?”

梅超风求死不得,不禁惨然一笑,以为黄药师这是记恨她犯下的过错,不让她如此便宜的就死,非得让她尽受苦痛才行。心中竟忽然对下手杀害她丈夫陈玄风的郭靖有些感激起来,起码陈玄风是一刀毙命,死得倒也痛快,免得像她一样受这种苦痛折磨。

这时就听黄药师道:“附骨针上的药xìng,一年之后方才发作。这一年之中,有两件事给你去做,你办成了,到桃花岛来见我,自有法子给你拔针。若是办不成,那你就活活疼死吧!”

梅超风大喜,忙道:“请恩师吩咐,弟子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定要给恩师办到。”

黄药师冷冷的道:“你知道我叫你做什么事?答应得这么快?”

梅超风不敢言语,只自磕头。

只听黄药师接着道:“第一件事,你曲、陆、武、冯四个师弟都是因为你们两个孽障受累,你去把灵风、默风找来,再去查访眠风的家人后嗣,都送到归云庄来,让乘风来安排。”

“是,师父。”梅超风叩头答应。

只听黄药师接着道:“这九yīn真经上的功夫我没让你们看,你们却看了,一双眼睛就得给我挖出来的,不过你已经瞎了,这点倒是可以免去,但若是还有其他人看了或者练了这上面的武功,你就去把他给我杀了,有一个人看过、练过,你就杀一个,一百个人看过、练过,你就杀一百个,只杀九十九人也别来见我。就是你自己,在办完了事情之后也得自行把从九yīn真经上学的功夫给我废掉,这是第二件!”

众人听了他这话不禁俱是心中一寒,黄蓉脸上更是显现出一丝不忍之sè,黄药师吩咐这两件事第一件还好说,第二件却着实够狠的,让梅超风杀人也还罢了,让她将从九yīn真经上学来的武功废掉,无异于要她自废双手,那样学来的那些武功自然就废了。可梅超风本就已是双眼俱盲,再废掉双手,整个人也就彻底废了,空有一身武功,却连一个常人都不如,甚至连生活都不能自理,那将是何等凄惨的一番景象?

第八十六章 杨康毙命

这时候黄蓉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娇声叫道:“爹爹,你这要求有点实在太难为梅师姐了。”

“嗯?”黄药师眉头微微一皱,冷声向黄蓉问道:“我怎么为难她了?蓉儿,莫非你还想为她求情不成?”

听黄药师的语气,黄蓉就知道她爹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不过她从小就被宠惯了,对黄药师也不是很怕,否则也不会仅是被骂了一顿就干出离家出走这等壮举来。当即娇笑一声,道:“爹,我不是要为梅师姐求情,只是你的要求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且不说别人,云哥哥,我,还有梅师姐的徒弟都修练过九yīn真经上的武功,难不成你还要让梅师姐把我们都给杀了?”

黄药师的脸sè顿时有些yīn沉下来,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也修练九yīn真经了?谁叫你们的?你们难道不知道没有上卷的内功心法,下卷的武功练之有害无益么?”

凌牧云微笑着站出来解释道:“黄伯伯,蓉儿的九yīn真经武功是小侄所传,小侄曾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小半卷九yīn真经残篇,其中包含了一些九yīn上卷的内功心法,后来小侄得知梅师姐手中有下卷九yīn真经,于是就自不量力的强借一观,所以……”

“什么?你竟然会上卷的内功心法?!”

黄药师不禁大吃一惊,他为了得到九yīn真经上卷的内功心法可谓是煞费苦心,甚至不惜囚禁了周伯通十几年终还是一无所得,没想到女儿翘家一趟找来个准女婿却会九yīn真经的上卷内功法门,这实在大出他的意料。

不过黄药师终究是经过大风浪的人,稍一失态随即便恢复了过来,向凌牧云道:“这么说你和蓉儿都是先练了上卷的内功心法,然后再修练的下卷武功喽?”

凌牧云点头应是:“不错,正是如此。”

“既然这样,那就没有关系了。”黄药师轻舒一口气,随即扭回头对梅超风道:“蓉儿他们两个你就不用管了,至于其他人,还是那句话,谁练了杀谁!”

原本梅超风见黄蓉帮忙说话还是带有一丝期冀的,在听了黄药师这话之后脸sè顿时黯淡下来,不敢不应,伏地叩头道:“弟子谨遵恩师之命,不敢有违。”

在一旁的杨康脸sè忽青忽白,极为难看。其实之前在黄药师与凌牧云相斗时,他也不是没想过与裘千丈一般趁机溜走,只是他的位置不如裘千丈,裘千丈靠近厅门,趁人不注意就能溜之大吉,而他却靠近陆乘风等人,想出厅不仅要从陆家父子身前过,还得饶过黄药师和凌牧云两人,风险实在太大,为了保险起见,他没敢轻举妄动。

不过他现在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冒险一试了,黄药师与梅超风两人之间的对话他都听在耳中,可听得越多他的心往下沉得越厉害,原本他以为最多也就是梅超风不能把他救出去,继续被关押在这里,可听黄药师的意思,竟然还要让梅超风将所有练过九yīn真经武功的人都杀了,那他岂不是也在其中么?头脑当即飞速的转动起来,竭力思考着应对之策。

这时就见黄药师对梅超风冷声问道:“刚才蓉儿说得都是真的么?你收了个徒弟,连九yīn真经上的武功都教给他了?”

梅超风语气惶恐的道:“弟子妄自收徒,还请恩师恕罪!”

黄药师冷声道:“你应该知道本门的门规,乘风他没我的允许,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敢教,你可倒好,私泄本门武功不说,连九yīn真经上的东西你都敢往外教,你可比乘风他有出息多了!”

“弟子不敢,弟子错了!”梅超风吓得连头都不敢抬了,只是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黄药师转而看向杨康,冷声道:“你就是超风的弟子?”

杨康见黄药师看向自己不禁心中一突,他之前可是见识过黄药师的神威了,实在是他有生以来所见识到的武林高手中最强的一个。竟连一人独剑杀得他父王麾下众高手心惊胆寒的凌牧云都不是这黄药师的对手,黄药师的强大简直超乎他的想象。而这样一个强大的存在却在先前对他表现出恶感,杨康怎能不惧?

“徒孙完颜康拜见师祖!早就听师父说过师祖学究天人,武功天下第一,此番有幸得见仙顔,实是徒孙莫大的荣幸!”杨康跪倒磕头道。

其实杨康并不想承认这层关系,他虽然不清楚梅超风与黄药师两人之间的旧怨具体是怎么会事,却不难看出梅超风与黄药师之间的关系之恶劣,似乎梅超风曾盗取师门的武学秘籍叛门出逃,所以他这个徒孙绝不会受黄药师的待见,甚至还得受他那个该死的师父梅超风的连累。只不过方才他与梅超风以师徒相称早就被黄药师看在眼里,他就算想否认也不行,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来,先拿好话哄哄,看看能否糊弄过去。

只是黄药师是何等人物,杨康这点小伎俩又岂能瞒得过他的法眼?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厌恶,冷声道:“姓完颜?你不是汉人?”

“启禀师祖,徒孙是金国人,大金国的六王子赵王完颜洪烈正是家父。”杨康朗声道,却是他见黄药师语气中没有丝毫缓和之势,多半并不吃他的奉承,于是转而借机将自己的显赫家世道出,看看能否让其投鼠忌器,避免对他下手。

黄药师冷冷的瞥了杨康一眼,随即转而对梅超风道:“超风,你是真长本事了,不仅擅自收徒,收的还是个胡种!”

梅超风听出黄药师话中冷意,连连磕头道:“弟子错了,弟子一时糊涂,还望恩师恕罪!”

黄药师道:“一个胡种岂能入我桃花岛一脉的门墙?没的玷污了我桃花岛的清誉,你自己收来的秽物,就自己清理了吧。”

杨康的脸sè顿时变了,黄药师这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竟然是要让梅超风杀了自己!这让杨康如何能够接受?他是谁,他是大金国赵王府的小王爷,他是下一任赵王,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还在等着他去享用,他怎么能死在这里?既然他最引以为傲的家世不被对方放在眼里,他倚为救命稻草的梅超风也被吓得快成了磕头虫,那他就自救了!不过他也知道,在场的这几个人中大部分的武功都要比他高,想要捏死他实在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盲目的反抗只会让他死得更快,所以想要自救,主要还得靠智取。

“是,师父。”梅超风叩头领命,从地上站了起来。虽说她对杨康这个徒弟还是有些感情的,否则也不会受到消息后就立即赶来归云庄救他,但既然师父有命,她也只好忍痛下杀手了。

“小师姑,小师姑救命啊,求你替我向师祖他老人家求求情,饶过我吧!”打定了主意的杨康没等梅超风遵循黄药师的命令动手,就向着黄蓉哀声求告道,一边说话还一边向着黄蓉跪爬而去,形态狼狈,愈显可怜。

梅超风听见杨康的哀声求告身形就是一缓,没有立即向杨康出手,毕竟她对杨康这个弟子还是很喜欢的,她自己还是戴罪之身生死未卜,就更不敢替弟子向师父求情了,不过小师妹的话在师父那里还是有分量的,如果杨康真能求得小师妹帮忙求情,她也是乐见其成,所以就慢了慢手脚,尽可能的给她这个弟子留出一丝机会。

凌牧云眼看杨康的表现不禁心中暗叹,这杨康还真是个厉害角sè,不仅yīn狠毒辣,而且厚颜无耻,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倒是正应了一句老话:“大丈夫能屈能伸。”只是不知为何,凌牧云始终觉得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劲儿。

看着跪爬到她跟前的杨康,黄蓉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不过随即脸上就重新恢复了平静。虽然看杨康现在的样子很可怜,但想起杨康所做过的事,黄蓉也就重新硬气了心肠。一个为了荣华富贵都能够背弃亲生父母,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可怜,要是为了这样一个人去劝她爹爹更改决断而惹得她爹爹心头不快,就更家的犯不上了。

于是黄蓉淡声拒绝道:“完颜康,这我可帮不了你,你还是另求旁人吧。”

“这件事你是不帮也得帮!”

就在这时,变故乍起,本是跪在地上的杨康骤然从地上窜起,手掌成爪猛然向着黄蓉的玉颈抓去,原来杨康压根就没指望此前一直与他站在对立面的黄蓉能够为他求情,抓黄蓉当人质作为胁迫黄药师的筹码才是他的根本目的,之前的种种表现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

可惜的是杨康显然低估了黄蓉的实力,他以为自己突然出手,黄蓉一个小丫头还不手到擒来?却不知黄蓉在经过凌牧云和洪七公两人的指点调教之后,一身武功已直逼江湖一流之境,还在他之上,眼看他的手掌将要抓中,忽觉黄蓉身影一闪,再看时已是凭空移到了数尺之外,他势在必得的一抓结果之抓到了一手空气。

一抓落空,杨康顿时心头一惊,就知道事情要遭,纵身就向黄蓉追击,如今黄蓉已是他的救命稻草,如果不能抓住,那他就真的完了。

可还不等他的身形扑到黄蓉身前,就觉得眼前寒光一闪,脖颈骤然一凉,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传入脑海,眼前一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而在他失去意识之前所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正是凌牧云抖落剑上鲜血的潇洒动作!

第八十七章 射雕落幕,回归

“咻!”

几乎就在凌牧云将杨康一剑断喉的同时,一粒石子便夹着劲风呼啸着从杨康的背后袭来,随即在他的前xiōng炸开一朵绚丽血花,石子激shè而出,随即飞出厅门不知道哪里去了,竟是直接将杨康的身体整个打得贯穿,就算没有凌牧云一剑断喉,就这一粒石子也足以取杨康的小命了。

凌牧云向着石子的来路看去,只见黄药师也正向他看来,两人目光在空中相触,黄药师向着凌牧云点了点头,看样子是对他及时出手相救黄蓉感到很满意。而凌牧云则暗自震惊于黄药师弹指神通的厉害。随便弹出一粒石子,贯穿人身之后犹自势头不减,这威力都快赶上后世的狙击枪了!黄药师的指上力道得有多大?虽说他也从黄蓉那里学到了这弹指神通的功夫,比起黄药师来,可差得太远了!

“云哥哥,幸好有你及时相救,这完颜康真不是个东西,竟然敢算计我,活该被杀!”

黄蓉走过来看了看已经伏尸于地的杨康,恨恨的说道,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中满是爱意。虽说以她现在的武功,既然反应了过来,她自己就能将杨康给收拾了,但凌牧云的反应却让她心里甜滋滋的,女人总是喜欢被人呵护的。至于她爹黄药师也shè出一粒石子救她这件事则被她自然而然的忽略掉了。

凌牧云看了一眼地上杨康的尸身,心中暗自感叹了一下,这个在原本历史上多次与郭靖、黄蓉二人作对,并一手将江南六怪害死大半的人就这么轻易的死在了自己的手上,却是再也没有继续为恶的机会了,原本应该在几十年后纵横天下的神雕大侠杨过也不会再有了,历史就这么被他在不经意间改动得面目全非。

不过随即凌牧云的心绪也只是稍微波动一下,随即就重新恢复了平静,从他传入shè雕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会有许多人许多事的发展轨迹会受到影响而发生改变,这其中多一个杨康少一个杨康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剧情的改变虽然会让他的限制优势大打折扣,但以凌牧云此时的实力,能难得住他的事情已经不多,就算是丧失了先知的优势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弟子不察,收了如此孽徒,惊扰了小师妹,还请恩师恕罪!”梅超风见杨康竟然敢对黄蓉动手也是大吃一惊,生怕黄药师会迁怒于她,连忙跪地请罪道。

不过幸运的是黄药师既见爱女,又得佳婿,心情正不错的时候,加之杨康也没有能够对黄蓉造成什么实质xìng的危害,所以倒也没有和梅超风多做计较,就让梅超风起来了。

陆冠英招呼下人进来将杨康的死尸拖出掩埋了,随即向黄药师问起如何处置与杨康一并被捉来的兵马指挥使段天德。段天德一介贪官污吏,在黄药师眼中与蝼蚁也没有什么区别,就让陆冠英自行决定。

凌牧云知道这段天德其实就是当年伙同完颜洪烈害得郭杨两家家破人亡的凶手,乃是郭靖的杀父仇人,因此假作无意的盘问出他的身份来历,简单的道出段天德与他好友郭靖的深仇大恨之事,希望陆冠英能派人严加看管,顺便派人去嘉兴通知郭靖一声,让他前来诛杀仇人以祭奠亡父英灵。

陆冠英也确实会做事,听说郭靖不仅是凌牧云的好友,还是江南六怪的弟子,当即决定亲自率得力人手押解这段天德前往嘉兴去找郭靖,一来完成凌牧云的交代,二来也好顺便结交一下郭靖和江南六怪。毕竟江南六怪乃是江南武林的前辈名宿,而郭靖能与凌牧云相交甚深,自然也非等闲之辈,能够与他们结交对陆冠英来说也是大有好处之事。

这些琐事说完,陆乘风询问黄药师的行程,想请黄药师在归云庄上住些rì子,也让他能够尽一尽孝心,弥补一下这么多年的遗憾。而黄药师多年未见弟子,其实也颇为想念,加之还要分析黑玉断续膏的药xìng,好给陆乘风疗伤,于是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黄药师留下了,凌牧云和黄蓉自然也没有走的道理,就继续在归云庄住了下来。

当下陆乘风让人将段天德押下去,而后命人重摆宴席宴请黄药师等人,因为知道了黄蓉乃是恩师之女,凌牧云也是得了恩师准许的准女婿,陆乘风对两人是越发的亲近。黄药师与黄蓉父女重逢,欢喜自不必说。陆冠英见父亲如此高兴,自己凭空多出来一个当世绝顶的师祖,也是大为高兴。席间众人也只有梅超风刚死了徒弟,又畏于黄药师的威严,心中忐忑不安,吃的不够高兴了。

宴席一直吃到很晚才散,众人在陆乘风的安排下各自回房休息。黄药师既然来了,黄蓉自然不能再与凌牧云同房而眠,就算黄蓉敢凌牧云也不敢,于是陆乘风给黄蓉另外安排了一间客房,凌牧云则留在原本两人共居的客房独睡。

凌牧云回到房间之后在灯下独坐了一会儿,直到归云庄中声喧渐无,这才熄灯上床,闭上眼睛回想了一番他自从穿入shè雕世界这两三年间经历过的种种,感慨了一番,随即心念一动,联系上系统,启动回归程序,只觉得头脑轰然一震,接着便感到自己的意识在一股奇异力量的作用下脱出躯壳,从一座闪烁奇光的门户之中穿出,却是脱离了shè雕世界重新回到了主位面世界,意识一阵恍惚,归入了本体之中。

意识刚刚归体,凌牧云就感觉到一阵剧痛如cháo水一般袭来,好像浑身上下都要被撕裂一般,只痛得他差点忍不住叫出声来。还好经过在shè雕世界中的一番磨砺,凌牧云的意志比从前要坚韧了许多,这才强自忍住。

凌牧云强忍着剧痛入定内视,发现原来是因为他从shè雕世界中带回来的内力实在太强了,身体经脉一时间承受不了,所以才会如此剧痛,毕竟内力的修练从来都是rì积月累,一点点增进的,哪有像他这样一蹴而就的?一下子灌进来这么多的内力,也难怪他的身体会有些承受不住。不过凌牧云也知道这是必须的过程,等内力将体内狭窄闭塞的经脉扩张打通以后就好了。

苦苦忍受中,凌牧云只觉得体内真气澎湃沸腾,仿佛烧开锅中的沸水一般,内力流过之处,体内原本的那点可怜的真气连点浪花都没起就被浑厚的九yīn九阳真气所吞噬吸收,窍穴鼓胀,浑厚沸腾的真气一路通经过穴,很快就将体内经脉大多打通,汹涌的真气随即向着裆下的会yīn穴发起了冲击,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凌牧云顿时心中一喜,他知道,这是将要贯通任督二脉的征兆。

虽说凌牧云此番只带回来了一般的内力,可凌牧云自从贯通了任督二脉之后,内力便即大进,即便只有一半,在绝对数量方面也要远远超过他在shè雕世界里贯通任督二脉时的水平,再次贯通任督二脉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意念之中只听一声巨响,似乎什么东西破裂了一般,浩荡的真气仿佛汹涌的洪水一般咆哮着冲过了会yīn穴这道阻隔任督二脉的闸门,任脉中的真气澎湃着冲进督脉之中,与督脉中滋生的真气汇聚融合在一起,一路通关过窍,浩浩荡荡的向着头顶的百会穴冲去。

冲破了会yīn穴的真气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汹涌浩荡已成不可阻挡之势,虽然百会穴因为处在头脑要害,比会yīn穴还要来得坚固难通,但在凌牧云那雄厚得不像话的真气面前,依旧如一张薄薄的白纸一样,根本阻挡不住真气浩荡的冲势,一冲就被冲破,任督二脉顿时完全贯通,雄厚的真气欢腾的在任督二脉只见奔腾流转,循环往复。

一连十几个周天运行下来,原本狭窄闭塞的经脉早已变得宽阔通畅,如果说原来凌牧云的经脉是崎岖坎坷的山间小路的话,那么此时就已经变成了宽阔平坦的阳关大道……

第八十八章 一啸夜惊城

贯通任督二脉,雄浑真气在体内如长江大河奔流不息,凌牧云突然间眼前似见一片光明,只觉四肢百骸处处是气,不禁将口一张,一声长啸脱口而出,震动屋宇,传扬而出。

原来一人内功练到一定境界,往往会不知不觉的大发异声。明朝之时的大儒王阳明夜半在兵营练气,突然纵声长啸,一军皆惊,这是史上有明文记载之事。此时凌牧云的情况就是如此,内力到处,只觉得体内气息充足难抑,不啸不快。

凌牧云这一长啸不要紧,声音犹如龙吟大泽,虎啸深谷,远远传送出去,方圆十数里之内都清晰可闻,一时间整个宅第都被惊动,原本已经安歇下来的人们纷纷起身,想要查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福威镖局总号共分为内外两部,内宅是凌家人居住的地方,除了凌家亲眷之外,还有二三十个伺候的下人丫鬟。而外院则是镖局总部,rì常也始终有几十个镖师趟子手在此执勤的,因而整个福威镖局总号中住着近百号人,此时这么多人都被惊动,动静怎么可能小了?原本安寂的镖局中顿时一片喧哗之声!

不过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近水楼台的凌家人,啸声刚起,凌振南和妻子王月娥因为还没睡下,急忙从屋中冲出,到了院里才发现院中已经早站有一个白面无须的老者,正是凌府的管家凌方。看到凌方,凌振南和王月娥夫妇二人都丝毫不觉奇怪,凌振南忙问道:“方哥,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在吐气长啸?”

凌振南身为武学世家子弟,虽然自身武功不怎么样,但见识还是有的,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有人内气修练到了相当高深境界,不觉发声长啸以舒缓充盈之内气。这种情形一般来说都是在内功突然有重大进境,身体一时适应不了暴增的真气的情况下才会发生,并不是某个境界的特定表现。

不过能发生这种情况的,起码也得是内功修练登堂入室之辈,这样的内功修为连凌振南自己都还是可望而不可及,府中他人更是无一有此条件,可这小声偏偏又是在凌府内宅之中响起,怎能不让凌振南惊疑不定?

随着凌振南问话出口,王月娥也将目光投shè在了凌方的身上。嫁入凌家这么多年,对凌家的事她自然清楚,她知道别看丈夫凌振南既是凌家家主又是福威镖局的总镖头,其实凌家真正顶梁的高手根本就不是他,而是眼前这个白面无须的管家凌方,要不是有凌方这些年来一直忠心耿耿的为凌家卖力,福威镖局的牌子恐怕早就倒了。因此凌方虽然名义上只是凌家的仆人,但很多时候他们夫妻都是要征求凌方意见的。

却见凌方表情奇怪的道:“老爷,夫人,如果老奴没有听错,这声音是从少爷房里发出来的,这应该是少爷发出的啸声。”

“方哥你说是云儿?这怎么可能!”

凌振南在听了凌方的话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连连摇头,这怎么可能,他自己的儿子他还不清楚么?剑法方面还算凑合,内功方面只能说是才摸到一点皮毛,放到江湖上恐怕连四五流都算不上,怎么可能会发出如此中气十足的啸声?

“南哥,估计真是云儿,你听这声音,不是云儿还能是谁?”

事实上还是王月娥这个当娘的更熟悉自己的儿子,在刚听到啸声的时候王月娥其实就已经听出这好像是儿子凌牧云的音sè,只是她也觉得儿子内功浅薄,不可能发出此等激越长啸,只认为是自己听错了。可眼下听凌方也这么说,王月娥却是对自己先前的判断有了信心。

“莫非真是云儿?”凌振南听凌方和妻子都这么说,心里也犯了嘀咕,仔细听了听,这长啸的声音确实很像是儿子的音sè,心中不禁又惊又喜:“云儿他什么时候内功变得如此深厚了?难不成还真有神人授艺一朝顿悟之事么?!”

凌振南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民间传说中确实有本来普普通通,后来得神人眷顾梦中授艺,结果一朝顿悟武道至理,成就绝世高手的例子,而且多被说书人编成话本大说特讲,也为市井小民所津津乐道。不过这些都仅限于传说,没人知道是真是假。不过绝大部分的江湖中人对这类传说大都是嗤之以鼻的,认为这些所谓的传说不过是那些说书人为了满足那些市井小民那点想着一步登天的幻想心理而编排出来的,现实中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武功这东西从来都是需要一点点修练磨砺的,怎么可能一步登天?

原本凌振南也是和大多数的江湖中人一样,从来都是将此类传说当笑话听,根本就不相信。可现在他却有些不太确定了,否则怎么解释他的儿子会突然拥有如此高深的内功?这根本不合常理呀!除了传说中的神人授艺一朝顿悟,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解释这件事了。

就在这时,就听一阵脚步声从四处响起,却是在内宅中伺候的那些丫鬟下人们此时也都出来查看,接着院外也是一阵嘈杂之声,接着一个粗豪的声音从内宅院门处传来:“总镖头,出了什么事?用得着兄弟们么?”

凌振南听出这说话之人是在外宅值夜的史镖头,估计是听到动静率人前来查看了,只是碍于内宅是凌家亲眷居住之地,不方便直闯,这才出声询问。

凌方忽然向凌振南道:“老爷,这纵声长啸的确实是少爷无疑,虽然不知少爷为何会武功突然大进,不过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须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凌振南心头一震,向着凌方点了点头,随即向着内宅院外扬声喊道:“没什么事,史镖头,你带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是,总镖头。”

史镖头答应一声,一阵脚步声远去,显然那些镖师趟子手们都听令回房了,至于是真听吩咐回去睡觉,还是暗自犯嘀咕,那就不知道了。

随即凌振南又喝令那些出来查看动静的一众下人丫鬟们也都回房睡觉,而后便与妻子以及凌方一起来到凌牧云独居的院子。因为怕惊扰了凌牧云,三人都没有进屋,只是站在屋外,一方面是迫切的想要知道凌牧云的具体情况,另一方面也是顺带给凌牧云护法了。

凌牧云这纵声一啸声传十数里,半个靖海郡城都听到了,寻常百姓人家不明白其中玄奥还不觉得怎么样,只是好奇是谁大半夜在这里大声喊叫,弄得人睡眠不安,少不了还要骂上几句“缺德鬼”“叫魂”之类的损人话。但那些明白这里面门道的练家子们就有些震惊了,不知这是哪位内家高手夜半练气而啸,仔细查听也只能听出啸声是从城西传出,只是城西居家众多,想要找出声源的具体所在却是千难万难了。

这啸声一直持续了两三刻钟方才渐渐沉寂下来,听到啸声的练武之人俱是暗自心惊长啸之人的jīng深内力。凌振南、王月娥和凌方三人也是忍不住相互对视,又惊又喜,实在想象不出凌牧云的内力为何会突然jīng深至斯。

又过了片刻,啸声彻底止息。就在凌振南等三人犹豫着要不要进屋去看看的时候,凌牧云略显疲惫的声音从屋内传出:“爹,娘,方伯,是你们么?”

“是我们,云儿你怎么样?没什么事吧?”王月娥忙抢先问道。她虽然也惊喜于儿子突然内功大进,不过作为母亲,她更担心的还是这突然的变故会不会对儿子有所损害或者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对于她来说,儿子的平安其实比什么都重要。

“娘,我挺好的,就是有点累了,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很奇怪,等明天我再告诉你们好吗?”

王月娥听出儿子语气中那掩不住的疲惫,不放心的说道:“儿子你真没事?你可别骗娘!”

“娘,我真没事,只是有点累,等明天我再和你们详细解释这其中的事情,好吗?”凌牧云疲惫的声音再次从房中传了出来。

凌振南稍微沉吟了一下,对妻子道:“月娥,看样子云儿是倦了,咱们就让他休息吧,明天再来看他不迟。”

王月娥点了点头,随即扭头对屋中道:“云儿,你先休息吧,我们先走了,等明天早上再来看你。”

当下凌振南等三人离开了院子。

第八十九章 后遗症

凌牧云此时确实非常的累,这种累不是来源于身体,而是来源于灵魂,毕竟他刚刚才完成一次位面旅行回来,尤其还从shè雕世界中带回了极为强大的力量,这对他灵魂的负荷都是相当大的,可不是玩儿玩儿游戏那么简单的事情。

就在刚刚凌牧云才接到系统的jǐng示,因为时空穿梭中承受了强大的负荷,他的灵魂此时处在一种相当虚弱和疲惫的状态之中,最少在一年的时间内,他是没办法再进行位面旅行了,否则他的真灵将有可能会因为负荷过重而崩溃泯灭,说白点也就是有魂飞魄散的危险。所以在一年之内,他是不用想再进入次位面武侠世界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位面旅行就对真灵有害,事实恰恰相反,时空穿梭对凌牧云的真灵其实是大有益处的,每一次的位面旅行其实都相当于对凌牧云的真灵进行了一次锤炼,让凌牧云的真灵变得更加的坚韧、凝实,只是过犹不及,这种锤炼不能过度,就像锻造一样,如果将铁坯按照工序慢慢锤炼,自然能打造出锋利的宝剑来,可要是一味的,过度的锤炼,还不等锻造成宝剑就会被锻废了。

正因为这种来源于灵魂深处的疲惫,凌牧云才没有立即向父母说明情况,而是说要明天再解释,因为他实在太累了,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都不想说,迫切的想要睡上一觉,好好的缓解一下这种疲惫。疲惫的凌牧云躺在床上眼睛一闭,强大的困意立时袭来,他当即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凌牧云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一看,天sè已经大亮,一夜酣睡,昨晚那种强烈的疲惫感觉也一扫而空。凌牧云很清楚,这并不代表着真灵就从位面之旅的虚弱和疲倦中恢复过来了,那种深层次的虚弱和疲惫依旧还存在,只是潜藏在了灵魂深处,感觉不那么明显了而已。

从床上起来穿鞋下地,忽然发现有一种极为别扭的感觉,一踏足就将理石铺成的地面踩出了一道裂缝,一迈步就蹿出数丈远,“砰”的一声将房门撞得破裂而飞,惊得几个在附近伺候的下人丫鬟跑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看到被凌牧云撞得四分五裂的房门后更是暗自惊疑,不知道他们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早的就拆屋子,这是跟谁生气呢?

看着那几个下人丫鬟们惊疑而又好奇的眼神,凌牧云不禁苦笑,看来他的身体还是没有适应这突然暴涨出来的力量,做什么还是习惯xìng的依照先前的本能来进行,这才会闹出这些笑话来。不过好在凌牧云在shè雕世界时已经掌控过比这还要强大的力量,所以适应起来应该不算太难。

知道了自己现在的问题,凌牧云注意起来,举手投足都不敢再依照身体惯xìng,而是小心翼翼的向着父母的房间走去。于是凌府的许多丫鬟下人们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他们家的少爷轻手蹑足的一路走过,感觉就像是潜入人家偷东西的小贼一般,可问题是现在可是青天白rì,这里又是凌府,少爷他自己的家,他们家这位大少爷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父母的房间,向凌振南和王月娥两人请了安。刚开始时凌振南和王月娥还很奇怪凌牧云怎么干什么都轻手轻脚的,结果在凌牧云因为说话分心一不留神将一把椅子按塌了之后,夫妻两人这才弄明白凌牧云为何会表现得如此反常。

就在凌振南和王月娥夫妇两人想要询问凌牧云昨夜之事时,恰好有丫鬟进来禀告说是厨下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请三人前去用餐。凌振南一想反正儿子又跑不了,就算询问也不必急于一时。于是大手一挥,决定先吃饭,事情等吃完了饭再说。

凌牧云随着父母来到饭堂,发现管家凌方已经等在那里了。再次看到这个熟悉的方伯,凌牧云的眼睛不禁微微一眯,一抹震惊之sè在凌牧云的脸上一闪即逝。因为他发现了一件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他这个一直勤勤恳恳的管理凌府事务的方伯原来竟是个高手,而且是个大高手!以前他武功低微感觉不出,昨夜他因疲倦只是隔屋传话,也不曾察觉,但此时面对面他要是还不察觉,那他就白在shè雕世界里混这么长时间了。

凌方的身子微微佝偻着,头发花白皱纹对垒,脸sè苍白中微微泛青,搭眼一看就是个年老体弱的寻常老头而已,而凌牧云以前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在经历过shè雕世界的成长之后,他却再不敢这么看了,因为修练九yīn九阳而灵觉大涨的他在他的这个方伯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压力,一种只有强者才能给他的压迫感,而且这种压迫感甚至比他在shè雕世界里从黄药师和洪七公两人身上感受到的还要强烈!

“难道方伯竟然是个比五绝还要强的先天大高手?”

凌牧云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可是除此之外,却再没有什么别的理由可以解释他从凌方身上感受到的强大压力了。凌牧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家族或许并不像自己原来想象的那样孱弱,而这个世界恐怕也不像自己原来想象的那么简单。

凌牧云脸上的震惊之sè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不过还是被正看着他的凌方发现了,凌方的眼底也是闪过一抹惊讶之sè,随即一种欣慰和欢喜的神情在他的脸上浮现出来,笑着向凌牧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少爷,入席吧。”

“好的,方伯。”凌牧云略带恭敬的点点头,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凌家的早餐还是蛮丰盛的,四荤四素一共八盘,因为凌府中的厨子原本曾是靖海郡城中一家颇具名气的酒楼的掌勺大厨,所以这八盘菜都做的sè香味俱全,一看就勾人的食yù。只是有菜却没有酒,这也是凌家的特sè,因为凌振南早年曾因喝酒误事走失一次大镖,损失不小,从那以后凌振南便发誓戒酒,从此滴酒不沾,因此凌府中也不再备酒,凌牧云有时嘴馋了想要喝两口都是去城中酒楼的。

一家三口都入座之后,凌振南向凌方道:“方哥,你也坐下来吃一口吧。”

凌方微笑着摇摇头道:“老爷,你也知道,老奴的肠胃不好,一般早上是吃不下饭的,你就不用让我了。”

凌振南点了点头,随即向夫人和儿子道:“那么咱们开饭。”

一家之主都已经发话了,凌牧云也就不再客气,他其实早就饿了,眼见着桌上丰盛的菜肴,当即满满盛了一大碗白米饭,拿起筷子就要开动。谁料才将筷子拿在手里,伸出去刚要夹菜,一不小心用多了一点力,两根上好的象牙筷子顿时“咔吧”一声断成了四截。

凌牧云不禁满脸的郁闷,这掌控不好力量的rì子真不是人过的,连吃过饭都这么别扭。

一旁站着的凌方见状不禁微微一笑,命下人又拿了双银质的筷子过来,递给凌牧云道:“少爷,用这个吧,银质xìng软,就算稍微用力大一点也只会捏弯,不会再折断了。”

“谢谢方伯了。”凌牧云略显尴尬的一笑,接过银筷继续吃了起来。

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凌牧云因为力量掌控不熟,期间又将力量用大了两次,好在是银筷子,只是捏弯了而已,掰直了就能继续用,倒是省了不少的麻烦。

凌牧云就着菜一连吃了五大碗米饭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来,他这个人有个好处,就是不挑食,虽说府中大厨的手艺比起他的好蓉儿来还差了一筹,不过丝毫不影响他的食yù,依旧吃的饱饱的。

眼见凌牧云吃完了,凌振南和王月娥夫妇也不约而同的放下了碗筷。凌振南看了一眼儿子,道:“都跟我去书房吧。”说完率先起身向书房走去,王月娥和凌方两人随后跟上。

凌牧云知道这是要问自己武功突进的事了,当下也起身离席,跟在三人后面向着书房走去。

一行四人来到书房,凌振南吩咐一声让打扫书房的下人们都退了下去,让凌方关上了房门,这才向凌牧云问道:“云儿,说说吧,你是怎么回事?”

第九十章 神人传功?

凌牧云道:“如果我说我在梦里得到了神仙的传授和指点,所以武功才突然大进,你们信吗?”

因为穿越和身负系统乃是不能说出来的秘密,所以凌牧云思来想去,只能谎称是有神仙梦中授艺了。 虽然他也知道这个说辞很荒诞也很狗血,但他实在找不出其他的理由来解释自己身上发生的奇异变化了。难道他还能直说是去别的位面学了两年多武功,现在才刚刚回来?不把他当成疯子才怪呢!

听了凌牧云的话,凌振南夫妇和凌方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凌振南点了点头道:“如果说是在以前,我一定不会相信真有神仙授艺这种事,不过现在我有些相信了,你是我儿子,你的本事我还不清楚么?如果不是神仙授艺,我实在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你一下子就武功进境至斯!”

王月娥更是直接问道:“云儿,梦里传你武功的神仙说没说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

凌牧云不由的微微一滞,他原本还以为得费很大一番口舌才能让父母接受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呢,可是没想到父母竟然这么容易就相信了,让他之前准备好的一番解释和说辞都没了用处,感觉就像是积蓄了半天的力量,结果一拳却打在了棉花包上一般。

这却是凌牧云不了解情况了,大夏王朝佛道神等诸般宗教都很兴盛,百姓多有鬼神之念。像凌振南这等人虽然平素不信什么神佛,也没什么信仰,但在这种环境的熏陶下,对鬼神之事也是将信将疑,所以对这种神鬼之说的接受能力要远超凌牧云这个穿越众的预料。

不过随即凌牧云就将一丝小郁闷的情绪抛之脑后,父母能够相信不是更好?倒省了他说服解释了。见父母甚至包括方伯在内都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凌牧云说道:“那个梦中教我武功的神仙始终模模糊糊,我也没能看清他的长相,不过他好像说过自己叫什么真武大帝,我也记不太清了。”

其实哪有什么真武大帝教他武功?这不过是凌牧云信口胡诌而已,只是编谎也得编得像样点不是?于是凌牧云就随口借用了真武大帝这个在前世神话传说中名头还算响亮的神仙名号。他此番在shè雕世界里所学的武功,九yīn真经是道家武功,九阳真经中虽然也包含了一部分佛门武学jīng要,但细推起来阐述的主要还是道家的武学至理,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道家武功,所以扯神仙自然也要扯道家的神仙,而真武大帝恰好神号中有真武两字,与武道勉强挂得上钩,所以就被凌牧云顺手拿来用了。

“真武大帝?!”

凌振南夫妇忍不住失声惊呼,就连沉稳镇定的凌方也不禁颜sè更变,显然三人都听说过真武大帝的名号,否则绝不会如此失态。

凌牧云顿时有些傻眼,这是神马情况?怎么这么个反应,难道真武大帝的威名都传扬到这个世界了?还是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状况?于是凌牧云弱弱的问道:“怎么啦?爹,娘,方伯,你们怎么这个样子,这个真武大帝很出名么?”

“云儿,你确定传授你武功的神仙真是真武大帝么?”凌振南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一脸郑重的沉声向他问道。

“这个,好像是吧,他自己是这么说的。”凌牧云意识到自己这牛皮好像是吹大发了,心中不由得有点发虚打鼓,以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

王月娥则一脸喜极的说道:“我的傻云儿,你难道不知道受天下道门所供奉的道尊的神名就是真武大帝么?”

“什么?不是真的吧?道教的最高神不应该是三清祖师么?怎么变成真武大帝啦?这也太不合理了吧!”凌牧云只觉得头脑中一阵的混乱,暗自腹诽。当然这些他也只是在心中想想,说是没敢说出来的。同时也暗骂自己身体的前任学识太浅薄,给他留下的记忆里竟然没有这个世界上道教所尊奉的道尊的神名信息,害得他扯个谎也扯出这么大的纰漏来。

凌牧云只得干笑道:“我感觉在梦里教我的那个神仙貌似也不是特别厉害,应该不是受天下万民香火供奉的道尊吧?兴许是重名或者假冒的也说不定呢。”

凌振南眉头一皱,沉声训道:“云儿,你胡说些什么,真武道尊也是你能妄加议论的?以后无论是心理还是嘴上都要恭敬些,免得神明降罪!”

“爹,你什么时候信道了?以前你不是不信神的么?也没见你对哪个神佛尊崇过,现在怎么变了?”凌牧云有些不忿的道。

凌振南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以前那是以前,以前我又没见过神迹,谁知道那宣扬的神佛是真是假?可现在你的例子就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哪还容得我不信?”

凌牧云忍不住暗自苦笑,闹了半天还是他自己把自己给装进去了,可问题是他还不能否认,因为一旦否认就意味着他之前说的都是谎话,那样一来自打嘴巴不说,武功来历又该怎么解释?无奈只得低头认错,应承了下来。

这时候就听凌方说道:“少爷,却不知真武道尊传了你些什么神功绝艺?”

“对,云儿,真武道尊都在梦里教你什么了?”凌振南和王月娥闻言也都将殷切的目光向着凌牧云投来,都想要知道凌牧云从神人那里得了多大的好处。

凌牧云在心里暗自盘算了一下,随即说道:“我那个梦里的师父传了我不少高明厉害的武功,还说咱们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里面有一处重大的缺陷,若是练之不得法则难见威力,若是练之得法,威力固然极大,但却对自身有所损害……”

听凌牧云这么一说,凌振南的神情顿时激动起来,连声道:“对,确实是这样,说的没错,我凌家的辟邪剑法中确实有重大缺陷。云儿,道尊既然看出了咱家辟邪剑法中的缺陷之处,可有教给你完善修正之法?”

不仅是凌振南,就连母亲王月娥和管家凌方也都难掩激动之sè,一齐看向凌牧云,目光中满是期冀,盼着能够从他的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

见此情景,凌牧云心中一叹,知道自己先前的猜测多半没有错,自己家传的这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非得自宫才能练成,虽然威力强大,却是断绝人伦,实在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不过好在拜系统所赐,已将此问题解决,于是说道:“爹,娘,我梦里的那个师父在说了咱们家剑法的弊端之后,又传了我一套剑法,叫做八十一路辟邪神剑,依照我那师父的说法,他传我的这套辟邪神剑是在咱家原本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基础上改进而成,虽说威力并不见得比咱家原本的辟邪剑法更大,但胜在没有了原来的弊端,修练起来再无妨碍。”

“云儿,你说的都是真的?”凌振南激动得两步来到凌牧云的身前,一把抓住儿子的肩膀大声问道,声音中甚至带了一丝颤音。

辟邪剑法可谓是历代凌家人心中最大的痛,明明是一套绝世剑法,偏偏却要自宫方才能练,这教人练,还是不练?练的话就得自残肢体割舍人伦,成为一个肢体残缺的废人,即便能够练成一身高绝武功,又何曾能够真正快乐?可如果不练,且不说放着绝世武功在手却不能修练的心痒折磨,没有一身高强的武功作为凭仗,又如何能够支撑起福威镖局的偌大家业?

正因如此,猛然听说自家的剑法弊端已经被祛除,凌振南才会如此失态,一时间不禁激动得难以自抑。

凌牧云看着眼前激动的父亲,心中不禁暗自感叹,随即坚定的点点头,道:“爹,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您不相信,咱们可以现在就去演武场,让我给您演示一下。”

“好,也不必去演武场了,就在这里吧,让为父看看这修改过后的辟邪剑法威力如何!”凌振南满脸激动,直接将墙上挂着的一口装饰用的连鞘利剑摘下来递给凌牧云道。

凌牧云接过剑并没有立即出手,微微一笑,问道:“爹,我现在功力暴涨,对你力量的掌控还不够,真要是在这里练上一趟剑法,恐怕您的这个书房就不用要了,您确定还让我在这里演示?”

凌振南大手一挥笑道:“就在这里演示,若是辟邪剑法中的弊端真去掉了,区区一座书房又算得了什么?你就是把整个府宅都拆了我也高兴!”

“好,那儿子我就献丑了!”

凌牧云当即拔剑出鞘,将在shè雕世界中创出的九九八十一路辟邪神剑施展出来。但见得无数奇绝招式施展而出,剑光如瀑,剑气纵横,身形如鬼如魅,在数丈方圆书房的之中闪转挪移,迅疾如狂风,凌厉似雷电,只能看见一条人影与一团剑光融于一体,根本分不出哪里是剑,哪里是人……

凌振南等三人眼见此景,不禁惊喜交集,想不到凌牧云真能施展出如此凌厉绝伦的剑法来,凌方直看得眼睛明亮如灯,连连点头,而凌振南更是惊喜yù狂,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第九十一章 旧恨

凌牧云一通剑法使完,整个书房都已经被凌厉剑气肆虐得不成样子,“喀嚓喀嚓”一阵乱响,桌椅书架断折塌倒了一片。 就连墙壁和地面上都被凌厉的剑气划出一道一道纵横交错的痕迹,简直令人目不忍视。

收剑而立的凌牧云看着一片狼藉的书房,向着凌振南一摊手道:“爹,我说不再这书房里演练吧,您非要坚持,现在这个样子这可不能怪我啊。”

“哈哈哈哈,不怪你,我夸你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你?不愧是我的好儿子!有了这套剑法,我们凌家复兴有望了!”凌振南一脸激动的拍着凌牧云的肩膀大笑道。

“喀嚓嚓……”忽然一阵木质断裂的声响从众人的头顶传来,既然抬头一看,发现原来是房梁在之前凌牧云舞剑的过程中被剑气摧损,这时在也承受不住屋顶的重力断折开来。

几人顿时一惊,顾不得说话忙向屋外窜去,好在几人都有武功在身,速度反应都要比常人快上许多,转瞬间便都从书房之中逃出。紧接着就听背后轰然一声巨响,几人转回身一看,只见书房已经坍塌了大半边,如果众人慢一点恐怕就得被砸到了。几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放声大笑起来。

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几个人影从附近的房间和院门出来,却是府中的丫鬟下人们被这突然间的一声巨响所惊动,来察看动静。凌振南大手一挥道:“没什么事,不过是一间屋子塌了而已,都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丫鬟下人们虽然都惊疑不解,房子怎么好好的就塌了呢,而且房子塌了老爷他们不但不气恼,反而还十分高兴的样子。不过身为下人,自然以主人家的命令为行动准则,既然主人家吩咐了,他们也就不再继续观看,都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各自回到自己原来的工作岗位上去了。

斥退了下人之后,凌振南向着凌牧云等人一挥手道:“走,去西书房说话。”说完当先迈步向西院走去。

凌家作为富甲一方的豪门大户,家中的配置是相当的齐全,光凌振南的书房就有两个,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东面的那个书房稍大一些,平时会见一些关系比较好的朋友都是在那里,而每当凌振南需要静心思考什么事的时候一般都会去西书房,那里才是他真正静心读书的地方。

几人一路来到西书房,进屋关上房门,等几人都坐下了,凌振南看向凌方:“方哥,你怎么看,云儿他施展出的这套辟邪神剑赶得上咱们家传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吗?”

父亲向方伯询问意见,凌牧云丝毫不觉奇怪,毕竟他已经察觉出来了,凌方才是凌府的第一高手,事关武道方面,自然是他最有发言权。只是看母亲对此也是一脸淡然毫不奇怪的样子,显然也是早就知道这一点,看来在一家三口中,原来也就他一个人不清楚凌方的底细而已。

凌方沉吟了片刻,说道:“老爷,我刚才看了少爷所施展的剑法,从剑法招式来看,确实是从咱们凌家的辟邪剑法改进而来,只是内功心诀显然是另外的内功家数,也就不会再有原来的弊端。这套新剑法虽然在速度方面比咱们凌家的辟邪剑法要稍微慢了一点,却也足以快过江湖上绝大部分剑法武功了,而且剑招更加的jīng妙严整,综合起来威力并不输于咱们凌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

说到这里,凌方顿了顿,随即一脸感慨的说道:“看了刚才少爷的一番演练,如果老奴没有看错,少爷现在应该已经将内功修练到了后天大成之境,估计再磨练几年就有可能迈入先天化境成为咱们凌家新的顶梁柱,到了那时候,老奴也就可以安心的闭眼啦!”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方伯还有什么隐疾不成?”凌牧云闻言心中就是一动,暗自猜测道。

须知习武之人一旦迈入先天化境,有先天真气rìrì滋养,基本上已经能够杜绝疾病了,如果不遭遇什么灾厄伤害的话,寿过百岁是轻轻松松的事。凌方比他父亲凌振南也就大个七八岁,今年不过才五十刚出头,若是依照常理来推测,凌方起码还有五六十年好活,说话又何必暮气沉沉的?联想到凌方老态尽显的样子,凌牧云心中不禁一凛,似是摸到了这其中的些许脉络。

凌方此言一出,凌振南和王月娥两人脸上俱是忍不住现出些许悲戚之sè,凌振南叹了口气道:“方哥,你也不必如此消沉,你的伤虽然重,却也未必就没有办法根治,只要咱们努力寻找,总归还是有希望的。”

听了凌振南的话,凌牧云立时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忙问道:“爹,方伯他有伤在身么?受的是什么伤,又是被何人所伤?快跟我说说,没准我可能有办法呢。”

凌振南闻言并没有回答,而是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凌方。凌方淡淡一笑,道:“老爷,不过是件陈年旧事,行走江湖嘛,受伤吃亏也很正常,算不上是什么丢人的事,既然少爷想知道,那就告诉少爷吧。”

凌振南点了点头,转过来对凌牧云道:“云儿,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其实你方伯才是咱们凌家第一高手,你爹我的武学天赋不高,以武功而论,在江湖上也就是三流水准而已,不要说是与江湖上那些名震一方的武林大豪相比了,就算是与一些名门大派的jīng英弟子,能够胜过你爹的也不在少数。其实以你爹的这点本事,是撑不住福威镖局这一大片家业的,若非有你方伯这些年来费心帮衬,福威镖局这块牌子早就倒了!”

凌牧云闻言心中一叹,果然是如此,他在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作为一个镖路通行数州之地,分号数十家的大镖局,若是没有拿得出手的高手,怎么可能维持得下去?难不成还能所有人都卖你面子不成?现在算是弄明白了,原来自己这个老爹只是面上的牌位,真正镇场面原来是他这个毫不起眼的方伯。

就听凌振南接着道:“在十几年前,那时候你爷爷已经过世,由我执掌镖局子了,一次有一个豪商巨贾找上门来,托我去北方的徽州走一趟大镖。本来我是不想接那趟镖的,因为那时候镖局在徽州的镖路才刚刚开拓了出来没多久,还不算稳固,走大镖还并不是很保险。可奈何那前来下镖的巨贾却一个劲儿的往上加价,后来我还是没有忍住财帛的诱惑,接下了那趟镖。”

说到这里,凌振南的脸上显现出一丝悔恨之sè,叹了口气接着道:“要不是我一时贪财,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我也知道,那个巨贾既然肯付那么丰厚的镖资,这趟镖恐怕并不是那么容易走的,所以出于保险起见,不仅将当时镖局中能够抽调的好手都带上了,还特意请了你方伯随我一同前去。果然,我们押镖才一进徽州地界,就碰上了劫镖的,而且下手的还是当时在徽州绿林道上凶名极盛的琅琊七凶。我和我带去的那些镖师根本就不是那琅琊七凶的对手,关键时刻还是你方伯大发神威,一人独战琅琊七凶,将那七凶一口气杀了五个,只让琅琊七凶中的老二和老五两个负伤逃走了。”

“我们原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谁想到等我们把镖押到目的地领了镖资高高兴兴往回返的时候,之前跑了的那琅琊七凶的老二和老五又找来报仇,而且还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极厉害的帮手,一身武功甚至还在你方伯之上,经过一番苦战,虽然勉强将对方击退,但我们这面也是损失惨重,你方伯也被琅琊二凶找来的那个高手打了一掌,受了重伤。从此以后你方伯就落下了病根,始终无法将那人留在体内的掌力驱除,不仅武功再无存进,而且身体还每况愈下,尽管找了许多名医调治,也始终不见好……”

凌牧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道:“爹,方伯,那人修练的到底是什么掌力,竟然如此厉害,这么多年了都还拔除不掉?还有,你们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查清楚那人是谁么?”

凌振南闻言目光一寒,沉声道:“怎么可能没有查清楚?经过我多年派人暗中查访,终于弄清楚了当年那个伤你方伯之人的身份,只是对方武功高强势力庞大,我们虽然想报仇却难以下手。”

“那人是谁?”

“那人就是五岳盟的盟主,嵩山派掌门左孤禅,你方伯中的正是那左孤禅最厉害的寒冰掌力!”

第九十二章 江湖大势

“嵩山掌门左孤禅?”凌牧云听着这个陌生却又令他凭生熟悉之感的名号,心中一阵的悸动,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笑傲江湖?如果说他家开镖局家传辟邪剑法只是巧合的话,那为什么也有五岳盟?为什么也有嵩山派?而嵩山派的掌门恰巧也姓左,还练有寒冰掌力?

“爹,这嵩山派势力很大么?这个左孤禅又是何等人物?”凌牧云问了一句,想了想又补充道:“爹,你以前也不怎么和我说江湖上的事,总说我年纪还小,专心练功要紧,现在总可以和我说说了吧。”

凌牧云虽然穿越而来后融合了原主人的灵魂记忆,但平素凌振南常以让他专心练功为由少与他说起江湖之事,加之原来的凌牧云本身对江湖之事也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使得他虽然贵为福威镖局的少主,对于江湖大势却基本是一无所知,充其量也就是偶尔听镖局中的镖师趟子手们闲聊,对于越州武林的事情还知道一点,再往外去就两眼一抹黑了。

“也好,以前是怕对江湖上的事情知道的多了好高骛远,现在你的武功也算小有成就了,也是该让你了解一些江湖上的事了……”凌振南闻言点了点头,当即便将江湖大势简要的对凌牧云叙说了一番。

通过凌振南的叙述,凌牧云对这个世界的江湖大势也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在大夏王朝的武林之中,无论是势力,势力还是声威,都首推一教三圣地。

这一教指的是苍穹神教,苍穹神教尊奉上古妖神,是从图腾崇拜时代就一直传承下来的远古教派,教众极多,高手如云,乃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大教,甚至连大夏王朝的开国大帝当年都是借助苍穹神教之力才得以推翻前朝开创如今的大夏王朝,苍穹神教的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而且苍穹神教的当代教主东皇不败更是被尊为天下第一高手,享誉江湖两百余年,武功之高已经近乎于神,乃是名副其实的武林神话。苍穹神教本就势大,又有东皇不败这等绝世强者坐镇,声威之盛,实力之强不做第二人想,乃是名副其实的武林第一大势力。

一教之外的三圣地则指的是天庙、真武帝宫和瑶池仙阙三大圣地。这三大圣地中天庙领袖天下佛门,真武帝宫领袖天下道门,势力之大不比苍穹神教逊sè多少,门中同样是高手辈出,强者如云,是能够与苍穹神教正面相抗的超级势力。

而瑶池仙阙则是以女子立派,门中弟子尽是武功高妙才貌俱佳的天仙人物,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江湖豪杰,都对瑶池仙阙门人弟子趋之若鹜,而瑶池仙阙也不禁婚嫁,除了少数jīng英弟子留守宗门之外,大多数的普通弟子都会择良人嫁出,这也就为瑶池仙阙编织出了一个巨大的势力网络,因而瑶池仙阙虽然在明面上势力不及天庙和真武帝宫,其潜在势力却是比以上两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一教三圣地都不能算是单纯的武林势力了,因为他们的势力早已遍及朝野,影响力早已渗入了世间的方方面面,乃是可以影响天下大势,连大夏皇室都不得不畏惧三分的恐怖存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大夏皇室也不过是在一教三圣地的相互博弈之间找平衡,与一教三圣地共治天下而已。

如果刨除巨无霸的一教三圣地不算,江湖上有名的门派势力还有许多,这些势力虽然远远比不上一教三圣地那般的势压天下,但也都是称雄一方,譬如号称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雄霸江南的天王教,同气连枝的五岳剑派,威震西域的天山派,昆仑派,崆峒派,秦岭的终南派,蜀中的峨眉派,青城派,南疆的罗浮派,点苍派,以及在越州莆田郡境内的九莲山少林寺等等。而掌伤凌方的左孤禅就是五岳剑派所组成的五岳盟盟主,五岳盟中实力最强的嵩山派的当家掌门人。

通过凌振南的叙述再加以分析,凌牧云发现他所处的主世界虽然有着笑傲江湖世界的影子,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笑傲江湖世界,要比笑傲江湖世界背景宏大的多,强者也要多得多。就比如说嵩山掌门左孤禅,在江湖上虽然也称得上一方豪雄,武功也早已迈入先天化境,但在江湖上也只能算是一流高手而已,距离真正站在武道巅峰的那些人还差得老远呢,即便是在五岳剑派当中,武功高过他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只不过因为他是五岳剑派之中实力最强的嵩山派的掌门人,靠着嵩山派的强大实力才登上的五岳盟主的宝座。

因为武道极度兴盛,所以主世界中的高手层出不穷,整体的武力水平要远远超出凌牧云之前穿梭而去的shè雕世界。在shè雕世界当中,一旦步入先天化境就已算是站在了武林的巅峰,而在主世界里,先天境界不过才算刚刚迈入真正高手的门槛而已,只有进入先天境界,在主世界中方能称得上是迈入江湖一流之列,而在一流之上还有着超一流,宗师等数个层次,距离登临武道巅峰还差得远呢!当然,说左孤禅的武功还不够看也得看是对谁而言,起码对于凌家人来说,他已经是一个难以对抗的强敌了。

这时,就听凌振南说道:“查清了那左孤禅就是当年伤你方伯的元凶,你方伯又暗伤难愈,所以咱们凌家这些年来一直隐忍,我甚至连好不容易在北方开拓出的镖路都弃了,专心在南方发展,就是怕北上走镖难免经过嵩山派的势力范围,再引得那左孤禅注意,对咱们家继续动手。说到底都是我害了你方伯!唉——”

凌方见凌振南一脸自责的样子,淡然一笑,劝慰道:“老爷,你也不必自责,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也是上天注定我有此一劫,就算不随你押那趟镖,总也会从其他地方找上的。况且江湖凶险,生死无常,既然踏入江湖,就要有随时送命的觉悟,何况我还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

凌牧云忽然道:“方伯,也许我有办法能治好你的伤。”

“什么?云儿你说的是真的?”凌振南一把抓住凌牧云的肩膀,一脸急迫的问道。因为凌方受伤之事,凌振南这些年来一直活在自责之中,尤其是眼见着凌方堂堂一个先天化境的大高手,被伤痛折磨得形容憔悴早衰,凌振南心中更是悔愧不已,所以此时听凌牧云说凌方的伤有办法治,他简直比凌方自己都要高兴。

凌方也保持不了平静,脸上显现出一丝激动和期冀之sè,虽说他之前对自己的伤表现得很淡然,那其实是一种无奈之后的看开,但此时闻听可能还有救,他又怎能不心怀期待?毕竟凌牧云也是刚刚得到过神人传艺,或许真有办法也说不定呢。

“方伯,我那个师父在梦里传授了我一们极为高深的内功心法,修练出来的内力阳和雄厚,在疗伤方面效果奇佳,尤其对yīn寒内力有克制之效,以此内力行功炼化,估计不难将那左孤禅留在方伯你体内的冰寒掌力消去。”凌牧云信心十足说道,他是准备祭出九阳神功这件大杀器了,他还就不信了,以九阳神功之奇效,还治不了区区一个寒冰掌力!

孰料凌方闻言脸上却现出一丝失望之sè,随即强笑道:“少爷,你的心意虽好,只是恐怕这事是行不通的。就算神人传你的武功再玄妙,少爷你的修为境界毕竟比老奴低了一层,以少爷你后天之境的内力,多半是祛除不了那左孤禅的先天掌力的。”

凌牧云道:“我修为是还没达到先天之境,可方伯你不早就已经进入先天了么?我把这门心法交给你,你自己炼化祛除不行么?”

“什么?少爷你要将神人传给你功法传给老奴?不行,这可不行,神人会降罪的!”凌方连连摆手道。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胡诌出来的一个神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威慑力。随即劝解道:“方伯,没事的,我在梦里就已经问过我那神人师父了,他说教我的这些武功并不禁外传,传不传给别人完全由我自己说了算。”

这些武功本来就是凌牧云自己带回来的,可不是他自己说了算么。外人自然是不能轻传的,但家人就没必要保密了,有好东西自然要拿出来和亲人分享。至于凌方,在凌府忠心耿耿这么多年,凌家也早就把他当做亲人看待了。

再说了,凌方好歹也是先天化境的大高手,一旦把他的伤给治好了,有一个完好无损的先天大高手在这儿镇着,就算有人想打他们凌家的主意,也得寻思寻思不是?

第九十三章 凌家变化

时光匆匆,转眼间距离凌牧云从shè雕世界穿梭而回,已经过去半年的时间了,在这半年里,凌家上下却是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rì凌牧云谈及凌方的暗伤,凌牧云毫不藏私,直接将他在shè雕世界中所得的九阳真经和大半部九yīn真经尽数默写而出,教给爹娘和方伯修练,不仅如此,他还将借系统之力创出的八十一路辟邪神剑,从洪七公那里学来的降龙十八掌,从裘千丈哪里弄来的铁掌功,以及黄蓉传授给他的一系列桃花岛绝学尽数拿了出来,任由三人挑选修练。

凌方除了修练九阳神功以祛除炼化体内的寒冰掌力之外,还选取了符合他武功路数的九yīn白骨爪、摧心掌两样武功,至于九yīn真经中的内功却是没有修练。因为凌牧云带回的九yīn真经内功心法并不全,只有一篇易筋锻骨篇,而凌方已经迈入先天化境,筋骨资质已彻底定型,再修练易筋锻骨篇也无法改善资质了,而单以内功的修练效果而言,易筋锻骨篇又远不及九阳神功,所以凌方也就是看了一遍,记下了有关下卷武功的内气运用法门,保证修练九yīn白骨爪和摧心掌时不会遇到问题也就罢了。

也是在凌方挑选合乎他路数的武功时,凌牧云才知道,凌方修练的武功其实就是他们凌家家传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当然是含有内功心诀的完整版。从他父亲口中得知原来他这个方伯乃是天阉,当年他爷爷在外行走江湖之时恰好碰见了因天阉之身而被父母抛弃即将饿死的凌方,他爷爷见凌方可怜,又思及自家辟邪剑法的缺陷,一时念起便将凌方领了回来好生抚养,并将辟邪剑法传授了给他。

因为凌方本就是天阉之身,倒也不用再自宫,正是修练辟邪剑法好苗子,修练起来进境极速,才修练了短短十几年时间,在二十多岁时便突破后天晋入了先天化境,成为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而凌方一来感念凌牧云他爷爷的恩德,二来与凌振南从小相交感情深厚,因此即便是在武功大成之后也一直心甘情愿以凌家家仆自居,对凌家忠心耿耿,也出手为凌家解决了许多麻烦,那段时间也是福威镖局自从凌牧云曾祖凌元图逝世之后的再一次高速发展时期。一直持续到十多年前,凌方被左孤禅一掌重伤之后,为了抑制伤势持续恶化,再就很少出手了,福威镖局的发展势头才算缓了下来。

而凌方这些年来之所以伤势一直不断恶化,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左孤禅的寒冰掌力确实歹毒厉害,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辟邪剑法所配套的内功心诀辟邪心经走的也是yīn柔一脉的路子,对于同样xìng属yīn寒的寒冰掌力毫无克制之效,这才难以抑制,使得伤势不断恶化,都快要将凌方逼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若非有凌牧云及时拿来九阳神功给他修练,估计凌方顶多再能支撑个两三年就得被左孤禅的这一记寒冰掌力生生耗死。

凌牧云拿出来的九阳神功算是给凌方带来了福音,在下了半年的苦功之后,凌方已经将九阳神功修练得登堂入室,靠着自身修练出来的九阳真气,凌方已经将体内的寒冰掌力炼化了大半,距离完全炼化祛除也要不了多久了。虽然因为天阉体质的原因,凌方很难将九阳神功修练到大成,不过能将困扰折磨他多年的寒冰掌力祛除掉,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凌振南在内功方面走的是与儿子凌牧云一样的路子,都是九yīn九阳同修,以九阳神功为主,九yīn真经为辅,以九yīn真经改善自身资质,以九阳神功壮大自身内力,九yīn九阳相辅相成。至于在外功方面,凌振南则是选取了八十一路辟邪神剑和铁掌功这两样。

因为辟邪剑法那可怕的缺陷,凌振南虽然有完整版的辟邪剑谱,却始终没能狠下心来修练,结果是练了半辈子的半吊子辟邪剑法,此时有了改进版的辟邪神剑,他自然不会错过。而且原先辟邪剑法的底子在那儿,又修练了九yīn真经,想要将辟邪神剑上手却也不难。

至于掌功,本来凌牧云是推荐他修练降龙十八掌的,毕竟降龙十八掌的威名要在铁掌功之上,乃是在金系武侠世界中号称刚猛天下第一的绝强掌法,先后有萧峰、洪七公、郭靖等人凭借此掌法纵横当世,这套掌法的厉害之处可见一斑。不过凌振南偏偏却对铁掌功更加感兴趣,即便是在凌牧云将降龙十八掌的威力亲自展示之后,凌振南也依旧对铁掌功痴心不改。

要说这铁掌功虽然威名不如降龙十八掌,却也同样是一门了不起的绝学。shè雕世界里的铁掌帮开山建帮,数百年来扬威中原,靠的就是这门掌法,后来到了上官剑南与裘千仞手里,更是多演化出了不少的jīng妙招术,虽不及降龙十八掌威势浩荡大气磅礴,但在掌法的jīng奇巧妙方面,却还在降龙十八掌之上,真正练到高深处,威力也不比降龙十八掌弱多少。

铁掌功本就不弱,凌牧云又见父亲确实喜欢,也就不再劝阻,由着他xìng子去了。毕竟武功的修练兴趣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如果对一门武功感兴趣,自然会催发出极大的修练热情,勤修之下武功长进自然也快。凌振南既然对铁掌功如此感兴趣,或许修练铁掌功的成就还能高于降龙十八掌呢。

而事实也证明了凌牧云的判断,在经过半年的修练之后,凌振南的武功的果然提升了一大截,不仅在内功方面一举突破了多年的瓶颈jīng进了一层,外功方面也是大有进益,辟邪神剑因为有原本辟邪剑法的底子,半年下来已是颇具威力,而铁掌功更是进境飞速,一双铁掌已然初有所成,一身武功已经可以排进江湖二流之列。

相比凌振南的进步幅度,王月娥就要差了一些,在内功的修练方面走的是与黄蓉一样的路子,九yīn真经为主,九阳神功为辅。外功方面因为她出身洛州洛阳郡金刀王家,擅长的是刀法,对剑法和拳脚功夫都不是很jīng通,所以就在九yīn真经所载的诸般武功中挑了一门清风明月刀法和桃花岛的兰花拂穴手练了。

这清风明月刀法既然是九yīn真经中所载武功,自然也是一门极为上乘的刀法,只是比起九yīn白骨爪和摧心掌等威名显赫的武功来却是要差上许多。而桃花岛的兰花拂穴手虽然适合女子修练,但更偏重于制敌而不是伤敌,杀伤力也不甚强,故而半年的修练下来,王月娥却是被丈夫渐渐拉开了差距,虽然也勉强步入了江湖二流之列,与凌振南对练起来却不是对手了。

当然,在这段时间里凌牧云自己也没闲着,通过数个月的练习,凌牧云已经完全掌握了自身突然暴涨的力量,再不会像刚从shè雕世界穿回来时那般下手落脚没轻没重了,对于在shè雕世界里感悟到的人剑合一之境也是感悟更深。

不仅如此,因为主世界天地元气极其的充沛,凌牧云的内功修练也是大有进境,内力之雄厚甚至比在shè雕世界时还要强了许多,一身实力比起在shè雕世界时只强不弱。如果让他这时候再与黄药师对上,他有信心能在黄药师的手下再多支撑个一二百招。

当然,这仅限于黄药师在shè雕世界的条件下,因为如果黄药师也能来到主世界的话,实力肯定会暴涨一大截,那时候他不要说在黄药师手下支撑两三百招了,连二三十招恐怕都勉强。这就是主位面世界和次位面世界的差距,主位面世界的天地元气要比次位面世界充盈不知多少倍,所以在主世界修练,积蓄力量的速度要远远超过在次位面世界,所能发挥出来的力量也同样天差地远。

而这种差异在先天化境以上的高手身上表现得尤其明显。就以在shè雕世界中的五绝为例,在shè雕世界中,五绝的武功所说足以俯视武林,但还远称不上无敌,因为他们虽然修为境界高,但力量是有限的,譬如凌牧云见过的黄药师和洪七公,这两人的内力其实在数量上并不比修练了九yīn九阳的凌牧云多多少,只是在质上要超出一个层次而已。

其实先天武者相对于后天武者最大优势不在于内力的jīng纯,而在于一旦迈入先天之境就能开周身窍穴,吸收天地元气化为自身内力,所能运用的力量要远远大于后天武者。可在shè雕世界之中,因为天地元气的稀薄,即便达到先天之境,所能从外界吸取来的能量也相当有限,并不足以对后天武者形成绝对的力量优势。

就凌牧云来说,他在shè雕世界里已经可以与黄药师他们这样的先天高手斗上一斗了。可在主世界中,先天高手都有着充足的能量可以挥霍,凌牧云甚至连他们外放的护体罡气都不一定能够破得了。这就是主位面世界和次位面世界的差距。凌牧云之所以会在凌方的身上感受到了比黄药师和洪七公更强的压力,不是因为凌方的武学境界比黄药师他们更高,而是因为他所拥有的力量比黄药师他们更强!

第九十四章 洗手,出猎

在这半年间,江湖上流传开的一个消息却是让凌牧云心中为之一震,却是五岳剑派中南岳衡山派的成名高手刘征风要在今年的九九重阳节那rì举行金盆洗手之礼,从此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之事,广邀江湖豪杰前去观礼,甚至连凌家都接到了一份请柬。

接了刘征风差人送来的请柬,凌振南是极为高兴的,还特意亲自着手备了一份厚礼,准备届时携礼前去观礼祝贺。

而凌振南之所以会如此高兴,也是有原因的。凌方这些年来由于伤势不断的恶化,已经很少出手了,缺少了凌方这一先天大高手作为武力倚仗,凌振南不得不逐渐转变福威镖局的经营方式,更加注重和气生财,着意与地方官府和镖路沿途的绿林盗匪打好关系,每年镖局的盈利倒有一多半都拿出去四处打点关系了。但凡遇到江湖冲突,只要对方不是太过分,福威镖局往往都会选择息事宁人,如果实在碰上什么难缠的角sè,则通常会选择借助官府之力予以打压解决,很少选择自己出手。

也正因如此,福威镖局这些年来虽然生意是越做越大,但在江湖上的名声却是越来越小,甚至有许多江湖中人都已经不再把凌家同样当作江湖同道看待了。故而此番接到刘征风差人送来的请柬,凌振南才会如此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在刘征风眼中还有福威镖局凌家这么一号。而且刘征风在江湖上交友甚广,他的金盆洗手之礼必然会有许多江湖豪杰前往观礼,也是个结交江湖朋友的好机会。若能多认识几个江湖英豪,以后走镖开路没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不过凌牧云却不像父亲那么高兴,因为他从这件事中明显的看到了笑傲江湖的影子。虽说主世界并不是笑傲江湖世界,但这不时显露而出的与笑傲江湖相类似的发展走向却让凌牧云不得不为之心惊,既然有了衡山刘征风金盆洗手,那会不会也有灭门之祸找上凌家?这让人不得不防啊!

因此凌牧云还特意去找过父母和凌方,说是最近可能会有祸事降临,让他们注意防备,尤其要注意蜀中的青城派。本来凌振南夫妇和凌方并没怎么相信凌牧云的预感,不过当凌牧云将这件事推到他那个无中生有的师父头上之后,凌振南他们却是不敢再有怠慢之心,顿时jǐng觉了起来。这也让凌牧云不禁暗自慨叹,不怪有那么多人热衷于当神棍,有些时候这神棍办起事来确实是方便。

至于他这番话会不会说漏,他却并不担心。如果真如他担心的那样会有强敌来袭,多一分准备也就多一分胜算。若是他预料出错,没有歹人谋算他们家,那自然更好,他也不过是需要多费些唇舌解释罢了,总好过真有灾祸临门。

因为忧心家门安危,凌牧云最近些时rì一直有些心焦气躁,那种感觉就像是狱中待判的犯人一样,被动的等待着命运的裁决,极为的不好。凌牧云有心想出门查探消息,尤其是探查一下青城派的动静,可凌振南却担心他从来没出过门,江湖经验近乎于无,说什么也不允许。对此凌牧云也是没了办法,他总不能说自己其实不是没有江湖经验,在别的世界早就已经行走过江湖了吧?凌振南肯信才怪!

这一rì凌牧云正在镖局中的演武场练剑,忽听有脚步声传来,凌牧云收招向院门处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多岁年纪的汉子从院门处走了进来,凌牧云认得正是自家镖局中的一个趟子手,名叫白二。

这白二才刚二十出头,年纪在镖局中的一众镖师趟子手中算是小的,武功也不怎么样,不过为人却十分的乖巧伶俐,在镖局中的人缘儿很好,因为他着力讨好的缘故,从前的凌牧云与他的关系也是相当不错,但凡出去游玩吃喝之类的,一般都带着他,算是个玩儿伴。只是自从穿越了之后,凌牧云深知这个世界强者为尊的真谛,又担心那冥冥之中可能到来的家族灾祸,心中始终有种压抑的紧迫感,从shè雕世界回来之后就一直苦心练武,没有了先前的那份玩儿心,却是有半年没和这白二一起出去厮混了。

白二走进院子,一眼看到收剑而立的凌牧云,顿时笑呵呵的说道:“少镖头,你又在这儿练功哪!要我说少镖头你的武功够好的了,还这么辛苦用功,是想早点超过总镖头,好接总镖头的班么?”

碍于江湖规矩和对主家的尊重,虽然这演武场是与镖局通用的,但每逢凌家人在此练武,镖局中的那些镖师趟子手们都是主动避开的,加之凌牧云自从武功大进以来一直都是自己练功,没有再和镖局中人动手切磋过,所以镖局中的那些镖师趟子手们并不知道凌牧云早已今非昔比,白二也是一样,他说这话其实是有意奉承,却不知凌牧云的武功其实早已经超过凌振南了。

“少在这儿跟我说俏皮话,说吧,你小子有什么事儿?”凌牧云呵呵一笑说道。

凌牧云知道,白二此番前来肯定是有事,否则不会在他练功时来找他的。或许是因为融合了前任的灵魂记忆,凌牧云对于白二有种油然而生的熟悉之感,所以说起话来也相对比较随便。

白二嘿嘿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现在天已进秋,鸟兽也都长得肥了,今天天sè又挺好,所以史镖头和郑镖头他们闲着没事儿想要出城打猎,我见少镖头这段rì子一直苦心用功也没怎么出去消遣游玩儿,想必早已闷了,所以就特地来问问少镖头你有没有兴趣一道儿去。”

“就为这事儿?”凌牧云略带疑惑的问道。

白二点点头道:“对,就为这事儿。”

其实白二也不想挑在这个时候来打搅凌牧云,只是这半年来凌牧云深居简出,整rì不是在内宅呆着,再不就是到演武场来练练功,基本上就没怎么出府,也将他这个玩儿伴忘在了脑后,这却让白二生出危机感来。白二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武功不怎么样,在镖局中只能算是垫底的货sè,想要出人头地就只能抱粗腿,凌振南他攀不上,凌牧云这个镖局少主就是最好的选择了,也是因此他才会在之前着意讨好,与凌牧云打成一片。

而最近凌牧云对他的冷淡却让他心生忐忑,生怕长此以往他好不容易与凌牧云搭上的交情就会淡化,适逢史镖头和郑镖头两人商量着要去打猎,而他又知道凌牧云也好此道,因此急于讨好凌牧云的他便向郑、史两位镖头建议请少镖头同去,得到郑史二镖头的同意之后,便急忙来请凌牧云了。

凌牧云闻言就想教训白二两句,可见白二一脸期盼的样子,却又有些不忍心了,他不是从前的那个凌牧云,社会阅历相对丰富的他很轻易便将白二的心思猜个差不多。他倒没有因此就看轻白二,人人都有向上之心,区别只在于所能采取的手段不同罢了。再一想最近一段时间神经确实绷得有些紧了,适当的放松一下也好,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白二见凌牧云点头了,就像是得了什么赏赐似的,一张脸顿时笑开了花,殷勤的道:“那少镖头你就去准备行装用具吧,我去给少镖头牵马,咱们在前院汇合。”

凌牧云点了点头:“好吧。”

当下白二屁颠儿屁颠儿的去马厩牵马,凌牧云则转身回内宅准备,跟母亲说了一声,换上方便游猎的装束,拿了弓箭取了猎鹰,然后来到前院。到前院时发现已经有四人等着了,除了郑史二镖头和白二之外,还有一个趟子手陈七。凌牧云知道陈七是史镖头的亲信,所以也不觉得奇怪。

白二牵了一匹浑身雪白装饰华丽的骏马过来,将缰绳交给凌牧云道:“少镖头,你的小白龙我给你牵来了。”

这匹马乃是凌牧云的外婆花重金买来送给他的大宛良驹,从前的凌牧云对它甚为喜爱,还特意给它个小白龙的名字,每次出猎都会骑它。白二因为从前常和凌牧云一起出去游玩shè猎,对凌牧云的习惯早已熟悉,径直就把这匹马牵来了。

“好。”

凌牧云伸手接过缰绳,认蹬扳鞍上马,然后等郑史二镖头和白二、陈七四人也都上了马,双腿一夹马腹,纵马向镖局门外奔去。

ps:本来不想这么快进入笑傲情节的,可有书友反应主世界情节无聊,只好忍痛将原本计划好的铺垫情节抛弃,直接进入正题,等以后再慢慢脱出笑傲的框架吧。

第九十五章 粉墨登场

凌牧云一行五人骑马来到镖局大门口,凌牧云一马当先。几个在镖局门口站岗守门的趟子手见状大声招呼道:“少镖头这是要打猎去啦?以少镖头的本事,打得的猎物肯定多得吃不了!”

“承你们的吉言了,要是打得多了,大家都有份!”凌牧云哈哈一笑,手腕一抖,马鞭在空中“啪”的一响,虚击声下,胯下白马昂首长嘶,在青石板大路上冲了出去。

几个汉子齐声叫道:“那我们就先谢谢少镖头了!”

这时候郑史二镖头和白二、陈七四人也纵马从镖局中驰出,一个汉子叫道:“郑镖头,今儿个您卖卖力气,争取抬头野猪回来,大伙儿也好饱餐一顿。”

“放心,一条野猪尾巴少不了你们的,可先别灌饱了黄汤,到时候吃不下了!”郑镖头大笑着说道,随即跃马扬鞭向着凌牧云追去。在众人的大笑声中,五骑飞驰而去,转眼间便去得远了。

一行五骑一路奔驰出了靖海郡城,来到城外,凌牧云双腿轻轻一挟,胯下白马顿时四蹄翻腾,放开速度纵意奔驰,两边的树木山石如飞一般倒退,片刻间便将郑史镖头等人远远甩开,大有一骑绝尘之势。

凌牧云发现自己这匹小白龙不愧是大宛名驹,脚力确实不凡,这肆意奔驰起来,直如风驰电掣一般,虽还赶不上郭靖的那匹汗血宝马,却也是少有的宝马良驹了。纵马奔驰,疾风扑面,凌牧云一时间只觉得心怀大畅,直yù纵声长啸。

奔驰一阵,眼见着身后四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凌牧云也不再继续前赶,一提缰绳纵马上了山坡,放起猎鹰,从林中赶了一对黄兔出来。凌牧云取下背上长弓,从鞍旁箭袋中取出两支雕翎箭,弯弓搭箭,两支箭连珠而出,“嗖”“嗖”两声响,两只黄兔俱是应声而倒。

“少镖头,好箭法!”忽然一声喝彩传来,凌牧云回头一看,却是郑、史、白、陈四人赶到了。

凌牧云微微一笑并没说话,须知他这箭法可是跟郭靖学的,绝对是神箭级别,shè两只野兔不过是牛刀小试,又算得了什么?

就在这时,只听得白二在不远处叫道:“少镖头,快来,这里有野**!”

凌牧云纵马过去,果然就见林中飞出一只雉**来,五彩羽毛在阳光的照shè下甚是艳丽。凌牧云抬手就是一箭,正中雉**脖颈,那雉**只来得及惨鸣一声便扑棱棱落地而死。

郑史白陈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中俱是现出一丝惊讶之sè。须知野**毕竟是飞禽,飞起速度要比野兔快上许多,相应的shè杀难度也就大了许多,可凌牧云却轻而易举一箭中的,而且shè中的还是最细的脖颈之处,这等箭术已经颇为不俗了。几人从前也不是没有和凌牧云出来打猎过,竟不知他何时练出这么一手高明的箭术来。

不过四人也就是稍微一愣,随即便将念头按下,一齐纵马入林追逐鸟兽。白二眼见凌牧云箭术高超,当即凑兴的提议比一比箭法,以猎物为凭,其他几人的兴致也都很高,当即答应。于是五人便在林中尽情shè猎起来。其中白二最是乖觉,不忙着自己打猎,反倒总是将他发现的猎物驱赶到凌牧云的近前,凌牧云知道白二心思,因此也不拒绝泰然受用。

打了一个多时辰,凌牧云又shè了八只兔子和五只雉**,一个人所打猎物占了五人总数的一半还要多,这还是他随意为之,没有全力以赴,否则以他在shè雕世界里练就的神箭之术,足以让其他四人无猎物可打。只是没有撞见野猪、獐子之类的大兽,稍微有些遗憾。

眼见着天近晌午,凌牧云shè猎的兴趣似乎也有所消减,于是白二提议道:“少镖头,天已近午,大家的肚子想必也都饿了,不如咱们去老蔡的铺子喝上一顿如何?新鲜的兔肉、野**肉,正好炒了下酒。”

“好啊。”凌牧云也有些饿了,当即点头道。

见凌牧云答应了,郑史二镖头和趟子手陈七自然也不会反对,当下五人兜转马头回返。一行五人并没有沿原路回去,而是转而向北,循着另外一条路往回奔。疾驰了一阵,果然见路边挑出一个酒幌子,却是一家招待过路旅人的小酒铺。五人当即一齐勒住胯下马,翻身跃下马背,牵着马迈步走向酒铺。

走近酒铺,几人心中都略微有些奇怪,因为几人以前也经常打猎完了前来这里喝酒,算起来也是这家酒铺的老主顾了,若是在往rì,听见人喊马嘶声,酒铺主人老蔡早就该抢出来牵马迎接了,但此刻来到酒铺之前,却发现酒铺中静悄悄的,只见酒炉旁有个青衣少女,头束双鬟,插着两支荆钗,正在料理酒水,脸儿向里,也不转过身来,就好像没听见动静一样。

郑镖头当先叫道:“老蔡呢,怎么不出来牵马?”

白二、陈七拉开长凳,用衣袖拂去灰尘,请凌牧云坐了。史郑二位镖头在下首相陪,两个趟子手另坐一席。

这时候就听内堂里传来一阵咳嗽声响,一个cāo着北方口音的白发老头从中走出,迎上前来笑着问道:“几位客官请坐,是要喝酒么?”

郑镖头道:“不喝酒,难道还喝茶么?先打三斤竹叶青上来。咦,老蔡哪里去啦?怎么,这家酒铺换老板了么?”

“是,是,宛儿,去打三斤竹叶青来。”那老头向那青衣少女吩咐一声,随即转回头来对凌牧云等人解释道:“不瞒众位客官说,小老儿姓萨,原是本地人氏,自幼在外做生意,儿子媳妇都死了,心想树高千丈,叶落归根,这才带了这孙女儿回故乡来。哪知道离家四十多年,家乡的亲戚朋友一个都不在了。刚好这家酒店的老蔡不想干了,就以五十两银子将这家酒店卖给了小老儿我。唉,总算回到故乡啦,听着人人说这家乡话,心里就说不出的受用,惭愧得紧,小老儿自己确实不会说啦。”

郑镖头等人顿时释疑,也不再多问,毕竟他们只是酒客,酒铺换不换老板他们都是照样拿银子买吃喝,倒也不必关心那么多。但凌牧云却没有因此而释怀,因为这老头可不是普通老头那么简单,而是一个身负武功之辈,从他的举手投足间凌牧云就已经看出,这老头的武功不弱,虽然比不了自己,但却绝对在随他一同前来的郑史白陈四人之上。

不仅是这老头,就连旁边的那个青衣少女也一样身负武功,而且可以看出也已经小有根基。以这老头和这青衣少女的武功,在江湖上虽然称不上是高手,却也不是一般角sè,这样的人在哪里混不到一碗饭吃?用得着跑到这里来开小酒铺为生?凌牧云要是相信就是傻子了!

这时那青衣少女低头托着一只木盘来到近前,在凌牧云等人面前放了杯筷,将三壶酒放在桌上,又低着头走开,始终不敢向客人瞧上一眼。郑镖头等几个见这少女身形婀娜,但脸上皮肤却是黑黝黝的甚是粗糙,还有不少痘瘢,容貌颇为丑陋,看了一眼便不再细看。但凌牧云有心注意之下却从衣领缝隙见看到这少女的脖颈肤sè白嫩,与脸上大为不同,显然是经过了化妆易容,这副模样却是伪装出来的。

“是华山派的么?”凌牧云心中微动,暗自留意起来。

这时候史镖头拿了三只野**和两只黄兔,交给那自称姓萨的老头,道:“拿去洗剥干净了,去炒几大盆来下酒。”

萨老头伸手野**野兔,道:“是,是!爷们既然要下酒,请先用些牛肉、蚕豆、花生,我这就去厨下整治。”

当下那青衣少女便识趣的将牛肉、蚕豆之类的端上桌来,郑镖头向那萨老头道:“这位凌公子,乃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少年英雄,行侠仗义,挥金如土。你的几盘菜倘若炒得合了我们少镖头的胃口,你那五十两银子的本钱,不用一两个月便赚回来啦。”

“是,是!多谢,多谢!”那萨老头点头称是,眼底却闪过一丝不以为然之sè,只是掩饰得很好,一闪即逝,随即提了野**、黄兔去了后堂厨房。

凌牧云看着这个萨老头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之sè,他这次倒要看看,这一对“爷孙”能够玩儿出什么花样来。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一阵马蹄声响,有两骑自北边官道上奔来。这两匹马片刻间到了酒店外,只听得一人道:“这里有家酒铺,喝两碗去!”

听口音有股子蜀中特有的味道,凌牧云循声望去,只见两个身穿青布长袍的汉子将坐骑系在店前的大榕树下,大步走进店里来,向凌牧云等晃了一眼,便即大刺刺的坐下。只听其中那个年轻一点的汉子叫道:“拿酒来!拿酒来!格老子这越州的山可真多,把老子的马都给累坏了。”

第九十六章 观看,斩杀

听着来人那蜀中的口音,凌牧云心中就是一动,仔细向两人打量,发现两人一个有三十来岁的年纪,另外一个也就在二十出头的样子,两人腰下各自佩着一口连鞘长剑,眼中隐泛jīng光,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也是练家子,而且功夫都还不弱。

两人坐下,那个名叫宛儿的青衣少女低头走到两人桌前,低声问道:“两位要什么酒?”声音虽低,却是十分清脆动听。

“小声挺甜呀!”那年轻汉子一怔,突然轻佻一笑,伸手托向宛儿的下颏,随即看清了那宛儿的容貌,顿时咋舌摇头道:“可惜了这身段和声音了!”

那宛儿吃了一惊,急忙退后让开,一双水灵灵的眼中闪过一抹怒sè,一张脸涨得微红,显然心中是颇为恼怒,只是碍于什么原因强自忍耐罢了。

就听另那名岁数大一些的汉子笑道:“余兄弟,这花姑娘的身材硬是要得,只是这一张脸蛋嘛,却是钉鞋踏烂泥,翻转石榴皮,格老子好一张大麻皮。哈哈哈……”

那姓余的年轻汉子闻言也是哈哈大笑。

这边郑史二镖头和白二陈七等人眼见两个外地人如此嚣张,脸上都不禁浮现出一丝怒sè,只是看凌牧云在那里丝毫不动声sè,他们也就将怒火暂且压下,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几人中还是以凌牧云这个少镖头为主的。于此同时众人心中也是暗暗纳罕,他们这个少镖头平时是最好出风头打抱不平,这要是在往rì,恐怕早就站出来要教训那两人了,今儿个怎么转xìng子了?

他们哪里知道,凌牧云已经隐隐猜出这两方估计都是来打他们凌家主意的,两方面都不是什么善茬儿,双方要是起了冲突,凌牧云还乐不得呢,怎么可能去管这种闲事?

这时候就听那姓余的汉子对青衣少女道:“小姑娘你也不用躲了,格老子我对你没兴趣,你就照着隔壁兔儿爷那一桌给老子上酒菜就是了。”

他这话一出口,凌牧云这一桌上的人脸sè顿时都变了,现在酒铺里一共就有两桌人,那姓余的汉子指的显然就是他们这一桌,而他们这一桌中就属凌牧云的长相最俊,这句“兔儿爷”显然就是奉送给他的。原本凌牧云当即面sè一冷,当即提起桌上的一把锡酒壶运劲向着那姓余的汉子砸了过去。

凌牧云如今何等实力,那酒壶虽然只是他随手掷出,但也含了不小的内劲,顿时疾如劲矢呼啸而出,那姓余的汉子顿时忍不住面sè一变,“呛啷”一声拔出腰间长剑挥剑格挡。只听得“锵”一声响,那把锡酒壶被长剑劈成两半落地,而那姓余的汉子却也被酒壶上所挟的巨大力道冲得浑身一震,一屁股连人带凳子摔倒在地。

在场众人俱是一惊,看向凌牧云的目光顿时变了,都没想到凌牧云年纪轻轻的竟然这么厉害,只一把酒壶便将一个练家子砸倒在地,这得有多强的内力!

那姓余的汉子在地上气急败坏的叫道:“贾老二,还不帮忙!”随即一骨碌身从地上爬起来,挺剑就向凌牧云冲来。

与他同桌的那个汉子听了他的叫嚷,也是拔剑出鞘,和他一起向着凌牧云这桌扑了过来。

“抄家伙!”眼见对方已经亮了兵刃,凌牧云他们这一桌的史镖头等人自然也不示弱,同样是各亮兵刃。

凌牧云身形一飘直接从桌上越过落在酒铺门口,向着那姓余的汉子招了招手,轻蔑的道:“不会说人话的狗崽子,别让你的脏血污了人家的铺子,出来受死!”

“小子,你是找死!”那姓余的汉子闻言顿时暴怒yù狂,怒吼一声就转身挺剑向着凌牧云追来。

而那个叫贾老二的也是挺剑紧随其后,看架势是要与那个姓余的汉子一起夹攻凌牧云。

“少镖头,我们来帮你!”

郑史二镖头自然不能坐视凌牧云遭受围攻,大喝一声也从酒铺中冲出,一起找上了那个贾老二。他们两个也是有考虑的,看刚才凌牧云手掷酒壶的手段,那姓余的汉子多半不是他的对手,正好让凌牧云拿来练手,也好显一显手段。而这贾老二年纪大,想必功夫也练得更深一些,就由他们两个挡下来吧。

“小子,受死吧!”那姓余的汉子冲到凌牧云身前,挺剑便向他的咽喉刺来,却是毫不留情直接就是杀手。

凌牧云见他这一剑剑走轻灵却又内含刚劲,却是一门还算不错的剑术,有心想看看他的剑法路数,当即身形一退躲闪开来。那姓余的汉子一剑落空气势不泄,紧跟着又是一剑向凌牧云刺来,凌牧云又是侧身让过。那姓余的汉子眼见凌牧云连连躲闪,还以为是凌牧云难挡他的高深剑术,顿时jīng神为之一振,一剑接着一剑的对凌牧云是紧攻不舍,将一套剑法尽情施展而出,一边攻着还一边大放厥词大肆辱骂,气焰之嚣张简直令人咋舌。

而凌牧云却依旧云淡风轻,丝毫不为他的污言秽语所激,不是凌牧云涵养好,而是因为在他的眼中,这个姓余的已经是个死人了,以他的本事,真想取这姓余的小命不比捺死一只蚂蚁困难多少,之所以耐着xìng子和他耍弄,为的就是熟悉他的剑法招式,以备在与他背后之人交手时能够占得先机。

不过凌牧云自己虽然心中有数,但在旁人的眼中却是一直被那姓余的汉子压着打,连还手都还不上。白二陈七两人这时候也拿着兵刃从酒铺中冲了出来,眼见凌牧云似乎情势不妙,挺兵刃就要上来帮手:“少镖头莫慌,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

凌牧云忙喝止道:“我这里不用你们,你们去帮郑史二位镖头!”说着话为了增加可信度,凌牧云还似模似样的还了两剑,将那姓余的汉子逼得倒退了两步。

白二见凌牧云自信满满,又见郑史二镖头处境确实有些不妙,二打一还被那个贾老二打得连连后退,犹豫了一下,就招呼陈七一起去夹攻那个贾老二了。

要说这白二和陈七两人的武功着实不怎么样,也就是不入流的水准。可毕竟是两个生力军,而且白二和陈七两人也知道自家本事不济,所谓的参与夹攻其实就是绕到那贾老二的身背后,抽冷子就给他一下,一击不中就退走,绝不与之缠斗。不想这样一来效果却是更好,那贾老二在激斗郑史二镖头的同时还得分心防备白二、陈七,攻势不可避免的就弱了几分,也让郑史二镖头稳住了阵脚,与专门偷袭的白二、陈七相配合,一时间倒是与那贾老二战了个旗鼓相当。

就在凌牧云等人与这两个蜀中汉子在店外激斗之际,那个萨老头和名叫宛儿的青衣少女则在店中一边观战一边低声谈论。

那少女向萨老头问道:“二师兄,你说这两伙儿人谁的胜算更高一些?是青城派的那两个登徒子,还是福威镖局的人?”

那萨老头稍微沉吟了一下道:“依我看,恐怕还是福威镖局这一方的赢面更大一些。你别看现在双方似乎打得旗鼓相当,其实那个福威镖局的少镖头还留着力呢,你看他一直躲闪不攻,青城派那个姓余的却始终伤不得他分毫,显然这小子的武功起码也要比那个姓余的高出一筹,真要是等他发了力,那个姓余的非败不可。”

“既然他武功比那个姓余的高,为什么还不快把对手打败?”青衣少女略带不解的问道。

萨老头摇了摇头:“这我可就猜不透了,谁知道他具体是怎么想的?”

却说凌牧云这时见姓余的来来去去就是这么一套剑法,也不见使出什么新招来,也没心情再与他这么磨下去了,蓦地反守为攻,一剑荡开姓余的刺出的长剑,紧接着“噗”的一声一剑刺入那姓余的前xiōng之中。

那姓余汉子大叫一声,手中长剑落地,两手抚xiōng退后两步,脸上现出恐怖之极的神sè,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随即眼神涣散开来,仰天栽倒,绝气身亡。

第九十七章 杀人不碍酒肉香

“余兄弟!”

眼见那姓余的汉子被凌牧云一剑诛杀,那正在于郑史白陈四人相斗的贾老二不禁惊声骇呼。 这小子倒也机jǐng,惊呼之后猛攻数剑逼退了郑史二镖头和白二、陈七,跳出战圈几步奔到之前拴马的大榕树之下,飞身跃上马背,向着凌牧云等人看了一眼,大叫道:“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就等着为我余兄弟偿命吧!”

说完也不及解开缰绳,直接挥剑割断,双腿用力一夹,立时纵马向北疾驰而去。郑史二镖头听他扬言报复知道事情不好,想追上去将他拦下,可哪里还来得及?只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顿足长叹!

凌牧云则看着贾老二远去的背影轻蔑一笑,不同于郑史二镖头的想留却留不住,凌牧云要是想留下贾老二,就是再给贾老二加一双翅膀他也跑不了。不过他并不想这么做,他已经压抑很久了,迫切的需要发泄,所以他倒期望青城派能够尽快前来,好让他能够用敌人的鲜血来释放xiōng中的抑郁。

白二、陈七两人眼见凌牧云杀了人,脸sè都有些发白。要说福威镖局行路走镖,在江湖上斗殴杀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不过白二、陈七两人入镖局当趟子手的时间都不算长,虽然跟着走了两趟镖也都是平安顺利,手上都还没有人命,所以忽见凌牧云当道杀人一时心中却是有些不适。

还是白二先缓过劲儿来,走过来向凌牧云问道:“少镖头,这具尸体怎么处理?”

凌牧云见白二还算机灵镇定,没有慌了手脚,心中暗自点了点头,随即轻描淡写的说道:“你去问问郑镖头和史镖头,他们两个都是行镖多年,对处理这样的事应该有经验。”

“是,少镖头。”白二见凌牧云反应如此淡然,心中不禁一寒,连忙点头称是,随即跑去问郑史两位镖头如何善后。

白二过去一问,郑史二镖头皱着眉走了过来,脸sè都有些难看。他们虽然常年走镖,杀人之事也不少,但通常都是在荒山密林强匪出没之地,而且杀的也多是强盗匪寇,自然也不会因此而摊上官司。可这次却不一样,就在城郊官道旁,杀的人又不是劫镖的强匪,若是让人知道了却难免有些麻烦。

史镖头对白二和陈七两人吩咐道:“咱们快将尸首挪到酒店里去,这里邻近大道,别让其他人看见了。”

白二、陈七两人连忙听令照办。好在这条路虽是官道,却并不是什么交通要冲,道路上也没什么人,倒是不虞被人放发现。白二、陈七两人将那姓余汉子的尸身抬入店中。史镖头低声向凌牧云问道:“少镖头,身边有银子没有?”

凌牧云知道史镖头这是要拿钱堵殿中这“爷孙”俩的嘴了,他虽然知道并无此必要,不过为了不引起旁人的疑心,凌牧云还是从怀中掏出了一锭五十两的大银来。

史镖头伸手接过,走进酒店,放在桌上,向着那萨老头道:“萨老头,这外乡人调戏你家姑娘,我家少镖头少年英雄,看不得他们在这靖海郡地界嚣张欺负人,是路见不平挺身而出,这才杀了他,大家都是亲眼瞧见的。这件事由你们身上而起,又是在你家店中起的冲突,倘若闹了出来,大家谁都脱不了干系。这些银子你先使着,大伙儿先将尸首埋了,再慢慢儿想法子遮掩。”

萨老头装出一脸害怕的样子连连点头道:“是,是,是!”

郑镖头也跟着吓唬他道:“萨老头我告诉你,我们福威镖局在外走镖,杀几个绿林盗贼那是稀松平常的事。刚才来的那两个蜀州人鬼头鬼脑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不是江洋大盗就是采花大贼,多半是到这越州府做案的。咱们少镖头心明眼亮,才把这大盗料理了,保得越州府一方平安,本可到官府领赏,只是少镖头怕麻烦,不图这个虚名。老头儿,你这张嘴可得紧些,漏了口风出来,我们便说这两个大盗是你勾引来的,你开酒店是假的,做眼线是真。听你口音,半点也不像本地人。否则为什么这二人迟不来,早不来,你一开酒店便来,天下的事情哪有这门子巧法?”

萨老头连声道:“不敢说,小老儿绝不敢说!”

史镖头当即带着白二、陈七,将尸首埋在酒店后面的菜园之中,又将店门前的血迹用锄头锄得干干净净,覆到了土下。

郑镖头向萨老头威胁道:“十天之内,我们要是没听到消息走漏,再送五十两银子来给你做棺材本。你倘若乱嚼舌根,哼哼,福威镖局刀下杀的贼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再杀你一老一少,也不过是在你家菜园子的土底下再添两具死尸。”

萨老头道:“多谢,多谢!不敢说,不敢说!”

郑史二镖头忙着收拾善后,凌牧云却是浑不在意,还让萨老头依旧将野兔和野**做好了,端上来就着小酒吃喝起来,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让那萨老头看了不禁暗暗惊奇他的镇定自若。直到郑史二镖头他们将善后已毕,凌牧云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杯碗,带着郑史镖头等四人骑马回了城。

等几人一走,那青衣少女顿时活跃起来,对着那萨老头笑道:“二师兄,这个福威镖局的少镖头还真够心大的,杀了人,他的手下都忙着收拾善后,唯独他还有心思吃菜喝酒,真是个吃货!不过你还别说,他出手倒是蛮大方的,五十两银子,啧啧,够大师哥几个月的酒钱了。嘻嘻……”

那萨老头则摇了摇头道:“小师妹,这你可看走眼了,这个福威镖局的少镖头可不是个简单的角sè呢,他那不是贪吃,而是镇定自若,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城府气度,不可等闲视之啊!见微知著,就冲这个少镖头的表现,福威镖局凌家恐怕也不是咱们之前想象那样的软柿子,青城派这次弄不好可能要碰钉子!”

“二师兄,你的意思是说青城派拿不下凌家?”那青衣少女略显惊诧的道,“不可能吧,这次不是说青城掌门余苍山亲自率人过来的么?连我爹他都说那余苍山的武功确有独到之处,不会连个镖局都收拾不了吧?”

萨老头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说青城派拿不下福威镖局,但估计不会像他们想象的那么容易。而且如果他们能够将福威镖局一举全歼还好,若不然,嘿嘿,恐怕就有他们的乐子了。”

“如果福威镖局真能让青城派吃个大亏,那是再好不过,反正青城派从他们那个正门余苍山以下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那青衣少女撇了撇嘴道。

“好了,小师妹,青城派和福威镖局的结果咱们可以等着看,不过现在咱们也得离开这里进靖海郡城了,否则等那个贾老二把青城派的大队人马引来,咱们就不好脱身了。”

那青衣少女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当下便和他一起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起身离开了这家路边的酒铺。

……

凌牧云和郑史镖头等人骑马回城,还不等天黑就已经赶回了镖局。凌牧云从下人们口中得知凌振南正在大厅等他,当即赶去。进了大厅,只见凌振南正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听到他进来的脚步声,凌振南睁开眼睛,看了他一言道:“云儿,回来啦。”

“是牧云点点头,问道:“我听下人说爹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凌振南的脸sè顿时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云儿,最近如果没什么要紧事,你最好还是别处去了,我已经得到了消息,最近会有大敌上门!我已经让下面人做好准备了,一场厮杀是少不了的,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凌振南这么一说,凌牧云微微一笑,道:“爹,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件事呢,你所说的大敌是不是青城派?如果是的话,那么他们已经来了!”

“怎么回事?你今天已经遇上他们了么?”凌振南闻言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不错,今天我出去打猎时,在城外北郊的一家小酒铺与两个cāo着蜀中口音之人碰上了,那两个家伙言语无礼出口伤人,我就动了手。这一交手才发现,对方使用的好像是青城派的剑法……”凌牧云当下就将白天他与青城派之人起冲突并下了杀手之事向着凌振南说了一遍。

听了凌牧云的话凌振南的脸sè越发凝重起来,又让凌牧云演示了一遍对方使用的剑法,而后点头叹道:“不错,是青城派的松风剑法,果然是青城派的人到了!”

第九十八章 遣散,备战

确定了青城派已经来人,凌振南先是派人将妻子和凌方都找来商量了一下,随即命人去将镖局中的人手都召集了起来,对众人也没隐瞒,直接说是有强敌临门,对方乃是名震江湖的青城派,他们凌家对于能否安然度过此难关也并无把握,所以但如果有愿意留下来帮忙的他举手欢迎,不愿意担此风险的他也不勉强,可以去账房提前支取三个月的薪水然后自行离去。

众镖师和趟子手们听凌振南这么一说,顿时一片惊哗,经过一番议论后,除了二十几个铁杆忠心的镖师和趟子手留下来没走之外,剩下的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离开。不过这些离开的人中除了少数几个厚脸皮之外,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去账房支钱,临阵退缩就够呛了,哪还有脸去领钱?

其实如果凌振南只说强敌来犯,而不明言对头是青城派的话,其实绝大部分镖师和趟子手都会留下来对敌,因为凌振南平rì里对待属下们都不错,大家还是愿意为他效力的。不过敌人是青城派的话,事情就另当别论了,毕竟青城派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门大派,实力强大,与这样的强大势力对上,福威镖局怎么看都是凶多吉少。这就让许多人都打了退堂鼓,毕竟人人都有贪生之念,愿意为凌振南效力是一回事,愿意为之卖命却是另外一回事了,虽说这样一来不免要担上贪生怕死的名声,可也总好过把小命丢了吧。

对于父亲的做法,凌牧云是举双手赞成的。因为就算凌振南此时不言明对头身份,等真正交起手来也一样会发现,届时这些人还是免不了要生出畏惧退缩之心,与其到那时让这些意志不坚之辈扰乱了军心,倒不如现在就把他们都驱离。虽然这样一来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离开,看似削弱了福威镖局的实力,实际上却是剔除了意志不坚之辈,剩下的都是对凌家死忠之人,团结一心,还要好过之前的乌合之众。

值得一提的,白天随凌牧云一起出去打猎的四个人中,郑史二镖头和白二都留了下来,唯独趟子手陈七选择了离开,而且还是那几个厚着脸皮去账房领钱之人中的一个。对此凌牧云是暗自冷笑,如果说其他人离开之后可能会有活路,但参加了白天那场厮杀的陈七却是必死无疑,青城派的人能放过他才怪,只怕是有命领钱却没命去花。

凌牧云虽然心中有数,却也没有滥好心的去提醒陈七,路都是自己选的,既然陈七在这危难关头选择了背离凌家,那凌牧云自然也就没有义务去管他的死活。

等那些心志不坚之人都离开之后,凌振南对凌方吩咐道:“方哥,你带几个人去把后院仓库里的家伙取出来给手下的弟兄们分分吧,到了这个时候,也用不着藏着掖着的了,有了这些东西,弟兄们也能多几分活命的把握。”

凌方点头应是,随即叫了四个人跟他一起去后院仓库。

那些留下来的镖师和趟子手们都觉有些奇怪,不知道凌振南说的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有这么大作用。就连凌牧云也是茫然不解,不过看一旁母亲一副了然的表情,显然是知道的,不禁心中暗叹,看来自己对自家之事了解的还是太少啊!

时间不大,凌方领着四个人抬着两口上着铁锁的大箱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将箱子放在厅中,显然这就是凌振南所说的家伙了,众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了这两口大箱子之上,暗自猜测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凌振南并没有让大家的疑惑维持太久,迈步走到厅中,也不用钥匙,直接伸手将两口箱子之上的铁锁拧断,随即将箱盖掀开。

众人还没来得及为凌振南强横的手掌功夫而惊叹,就被箱子中显露出来的东西所震惊了,一口箱子里装的是一具一具乌黑锃亮的强弩,另外一口箱子里装得则是一捆一捆与之配套的专用弩箭。

凌牧云见此情景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强弩的弩臂都是由特制的jīng钢打造而成,弩弦也是由特质的钢丝绞成。与之配套的弩箭通体都是jīng钢制成,箭簇更是隐泛幽灰sè寒光,那是因为在加入了特制的铅毒,人一旦被这种弩箭shè中,在承受其物理杀伤的同时还会受到其中所含的铅毒的侵袭,从而产生化学杀伤。

就凌牧云所知,这种强弩有个名字叫做神兵连弩,乃是大夏王朝的军中利器之一,就算是在大夏王朝的军中也只有少数jīng锐部队才得以装备,这种弩一次可装五支弩箭,也就是说装一次箭可连shè五发,shè程最远可达三百余步,有效shè程约为两百步,两百步之内可透重甲,用来对付来去如风的骑兵或者高来高去的武林人士最为有效。

正是靠着大量训练有素的军卒和类似这样的一些强力装备,大夏王朝才对境内众多的武林势力保持了强大的威慑力,使得众多武林势力不至于太过猖獗。而武林人士也都尽量避免与朝廷的军队发生冲突,主要怕的就是军队的这些强力装备。毕竟武者也都是**凡胎,除非武功练到先天境界拥有了护体罡气,否则即便是后天大成的准一流高手也是扛不住这种强弩的攒shè。

也正因如此,类似神兵连弩这样的军中装备是严禁在民间流传的,无论是外泄还是私藏都以谋反罪论处,那可是诛灭九族的重罪。因此这东西在民间极少得见,想不到他家竟然还藏着这种东西,凌牧云不禁暗暗惊叹,看来他家在官面上的关系也颇为不俗啊,竟然连这种军中重器都能弄到手。

估计之前凌振南让那些心志不坚之人退出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在里面,这种事确实只能让铁杆忠心之人知道,否则若是泄露出去,那就是大麻烦,弄不好会引来朝廷清剿的!虽说在主世界中朝廷与江湖处在一种类似于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之中,但那也得分是什么事,一旦触及了朝廷的底线,庞大的国家机器运转起来,那还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抵抗的。

不仅是凌牧云,那些镖师和趟子手们在看到箱子里的神兵连弩之后也都是一阵的吸冷气,不过在震惊之后却俱是大喜过望,因为是机关弩箭,神兵连弩cāo作起来比凌牧云前世那枪械还要简单,只需上弩箭,瞄准,扣动机括就可以了,几乎是个人就能用,所以众镖师趟子手们虽然是第一次接触这神兵连弩的实物,cāo作起来也没有丝毫的障碍。

一众镖师趟子手顿时士气大涨信心百倍,有了这样的厉害家伙在手,只要抓住机会,连修至后天大成的准一流高手都能shè杀,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青城派的人又怎样,只要他们赶来,一样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当下凌振南便将神兵连弩分发下去,箱中的神兵连弩共有五十具之多,在分发完之后还剩了二十几具,倒是另外一箱子的弩箭没剩下多少,本来神兵连弩和弩箭是配套而来的,一具弩标配二十支弩箭,不过众镖师和趟子手们出于谨慎起见,每人都多拿了不少。

将弩箭分发完毕,凌方将箱子合上,就要率人抬回后院仓库。凌牧云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将他叫住:“方伯,不知仓库里可有那种劲力极大的强弓?”

凌方点了点头道:“有,仓库里还有几张两石弓和一张三石弓,都是军中所用的上好强弓,不知少爷你要哪一种?”

“就要那张三石弓!”凌牧云面sè一喜说道。

三十斤为一钧,四钧为一石,三石弓就是三百六十斤的强弓,以此强弓,再辅以他雄厚的内力,就算是先天高手的护体罡气估计也难挡他shè出之箭。正好让青城派的人见识见识他在shè雕世界中练成的神shè之技!

当下凌方率来时的那四个人将箱子又抬去后院仓库,回来时果然给凌牧云拿了一张军中巧匠所制的三石强弓和一壶雕翎箭来,凌牧云喜滋滋的收下。当下镖局中人枕戈待旦,只等青城派的人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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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残杀,擒拿

众入等了半夜,也没见青城派的入上门,于是凌振南便让几个入执勤守夜,其他的入就都先去睡了,毕竞入不是机器,总不能一直这么千等着,否则敌入若是一直不上门,自己这方还一直等着不睡觉不成?那也不用敌入来打,用不了几夭自己就累垮了!

一夜无话,第二夭一早众入起来,心中都稍觉惊奇,满以为敌入可能会趁夜来袭,没想到却是平安无事,倒是睡了一个安稳觉。就在这时,出去开大门的趟子手白二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一脸气愤的向凌振南报道:“总镖头,您快去大门口看看吧,有入把咱们镖局子的旗杆给砍了!”

“什么?”凌振南惊问一声,随即也不等白二再说话,迈开大步就向大门口走去,其他众入也都连忙跟上。

众入出了大门一看,只见地上倒着两段旗杆,两面锦旗横铺在地,正是镖局子门前的大旗连着半截旗杆被入弄倒在地。旗杆断截处甚是平整,显是以宝刀利剑之类的一下砍断的。众入见此情景俱是气得不轻,这门旗是镖局的门面,如今被入如此糟践,这是**裸的打脸哪!镖局上下俱是感觉脸上蒙羞。跟着一起出来的王月娥直接抽出腰间宝刀,“嗤嗤”两声将那两面锦旗沿着旗杆割了下来,捡起来搓成一团,进了大门。凌振南则向着身边一个姓崔的镖头吩咐道:“崔镖头,把这两根半截旗杆索xìng都砍了!哼,要挑了福威镖局,可没这么容易!”

崔镖头点头称是,随即骂道:“***,这些狗贼就是没种,不敢上门来明刀明枪的千,却乘着晚上跑到门前来偷偷摸摸的千这等下三滥的勾当。”

其他的镖师趟子手也都气愤填膺,纷纷冲着空旷的街道一阵的乱骂。

相比那些气愤的镖师趟子手,凌牧云就平静了许多。拥有着前世记忆的他对于这些门面功夫并不那么在意,他更看重的是实际,只要最后能够将青城派的入挫败诛杀,现在伤的这点颜面自然能够补回来。因此就在众入气愤谩骂之际,凌牧云却是双眼如鹰一般扫视四周,想要找到对方留下的痕迹,不过可惜的是,任他来回扫视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凌牧云将目光收回,一眼瞥见身旁的凌方也在不着痕迹的向四周打量,知道是和他打的一样的主意,于是凑过去低声问道:“方伯,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么?”

凌方摇摇头道:“这青城派的狗崽子倒是够狂的,竞然没留眼线。”

凌牧云稍微沉吟了一下,道:“按理说不可能不留眼线o阿,他们就不怕咱们逃走么?一定还是有入盯着,可能离这儿比较远,远远监视着吧?”

凌方若有所思。

“方哥,云儿,咱们先进去吧。”这时候凌振南向他们招呼道。

当即三入一同进了镖局,而崔镖头等入犹自在门口“狗贼,臭杂种,下三滥的”的乱骂不休。

三入来到东厢房中,只见王月娥此时已将两面锦旗平铺在两张桌上,一面旗上所绣的那头黄狮双眼被入剜去,露出了两个空洞,另一面旗上的“福威镖局”四字之中,那个“威”字也已被剜去。凌振南见此情景顿时勃然大怒,“啪”的一掌重重拍在桌上,直接将那张花梨木八仙桌拍得四分五裂。

凌牧云道:“爹,咱们在明,敌入在暗,咱们这么坐等对方上门实在太被动了。”

“云儿,你想说什么?”凌振南扭头看向儿子,问道。

“我的意思是让我出去溜一圈,引他们现身,我就不信到时候他们还能缩着头不出来。”

“不行!”王月娥当即摇头否决道,“这么做太危险了,云儿我告诉你,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府中,哪里也不许去!”

凌牧云还试图说服母亲,可是事关儿子的入身安全,王月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凌牧云的要求。而凌振南和凌方也都觉得凌牧云此举太过冒险,都持反对态度,凌牧云见状只得暂时放弃这个念头,转而去想其他的办法。

这时候就听外面一阵的喧哗嘈杂之声,凌牧云等入觉得奇怪,于是出来一看,只见之前还在门口谩骂的崔镖头等入已经进了镖局,一个个神情悲愤,眼见着凌振南等入从屋中出来,众入俱是涌了过来,为首的崔镖头悲声叫道:“总镖头,青城派的那些狗崽子实在太歹毒了,之前走的那帮子弟兄都遭了他们白勺毒手,一个都没能活命o阿!”

凌振南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崔镖头道:“总镖头,就在你们进镖局之后不久,门口忽然驶来几辆大牛车,赶车的车夫说是有入让他们给咱们镖局送丧的,我们一看,昨夭晚上走的那些弟兄们一个个都已经被入害了,尸体被送了回来!现在就在大厅里摆着呢……”

说到这里,崔镖头已经忍不住落下泪来,其他那些镖师和趟子手们也都是神情悲戚。虽说之前这些入临阵退缩让他们很是瞧不起,也十分的气愤,但毕竞都是一起共事多年的伙伴,怎么可能没有感情?此时眼见这些昔rì同伴都落得如此下场,这些入也难免伤感。

“什么?我去看看!”凌振南闻言也是大吃一惊,迈开大步便向大厅走去,凌牧云等入也都连忙跟上。

众入来到大厅,只见厅中原本摆着的桌子椅子都已挪开,横七竖八的停放着几十具尸首,正是之前离开的那些入。凌牧云低头看去,发现这些入一个个都是脸sè青紫神情恐惧,看起来甚是赅入,其中又尤以陈七的死相最是恐怖,一双眼睛大大睁开暴突而出,面容扭曲狰狞,xiōng前的衣襟破碎不堪,xiōng前除了有一个青黑sè的掌印之外,就尽是些猩红的抓痕,而看他那蜷曲的手臂和手指,这些抓痕竞似是他自己抓出来的。

凌方走过来对凌牧云道:“少爷,这是青城派的勾魂掌,中掌之入心肺俱伤却一时不得死,须得挣扎片刻才能丧命。因为中此掌者在临死前会慢慢感受到死亡的临近却又无能为力,所以往往会现出明显的恐惧之态,看上去就好像被民间传说中的厉鬼勾魂的死态,因而得名。”

说到这里凌方看了一眼死状尤其凄惨的陈七,叹了口气接着道:“看他的这副模样,显然是青城派的入在打他的时候故意减弱了掌力,让他挣命的时间比别入更长了许多,让他受尽折磨才死!”

“青——城——派!”凌牧云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一字一句的咬牙说道。虽说他早就预料到了陈七绝逃不过青城派的毒手,但他却没有想到青城派下手会这么的狠,不仅将陈七折磨致死,还把之前离开的那些镖师和趟子手都给杀了,这让他心中不禁燃起熊熊怒火,对青城派彻底动了杀机!

与此同时,凌振南也被激怒了,怒吼一声大踏步冲出大厅,径直向门外走去,来到镖局门外,拔剑出鞘斜指向夭,大声喝道:“青城派的龟孙子,有胆子就站出来和我福威镖局面对面的较量,如果没胆子就给我滚出靖海郡,暗算伤入算什么英雄好汉?”

就在这时,街角处有入嘿嘿冷笑,紧接着“嗤”的一声,一件暗器向着凌振南激shè而来,凌振南面sè微变,手中剑划出一道寒光迎击而去,“嚓”的一声将飞来的暗器劈碎,原来却是一小块砖头。

“狗崽子,既然敢来就别想着走了!”

随着凌振南一起出来的凌牧云冷哼一声,手掌一翻屈指一弹,一块碎银“咻”的一声呼啸而出,仿佛出膛的子弹一般向着那砖头的来处shè去。紧接着一声惨叫响起,一个入影从街角处跌出,在地上翻滚一圈接着爬起,抹身就跑。

“咻!”“咻!”又是两道银光从凌牧云的手中弹shè而出,转瞬间便掠过十余丈的虚空准确的击中在那入的两条腿上,两朵血花绽放而出,那入顿时惨呼一声扑倒在地,这次却是再也跑不了了。

凌牧云掠动如风,转瞬间便掠到那入身前,探手就要向那入背上抓落。那入听到风声猛地一翻身,嘶吼一声从腰间拔出长剑,挥出一道剑光向着凌牧云劈斩而来。

“不自量力!”凌牧云冷哼一声手指倏忽弹出,“锵”一声巨响直接将那入手中长剑弹得脱手而飞,紧接着出手如电,瞬间在那入xiōng前连点两下,将他的穴道封住。

第一百章 约战,开场

“闭嘴!”凌牧云冷哼一声,挥手就是一个耳光过去,“啪!”直抽得那入脸颊高高胀起,一口鲜血混着几颗脱落的牙齿从他的口中喷吐而出。现在凌牧云对于青城派的入是半点好感都欠奉,下起手来自然没有半点都不会手软,如果不是还想从这入的口中得到一些关于青城派的消息,凌牧云没准就一掌拍死他了。

“你敢打我!”那入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有些含糊不清的向着凌牧云吼道。

“真是欠打没够。”凌牧云撇了撇嘴,反手又是一耳光抽了过去,把那入另外一边脸颊也抽得肿起,牙齿又掉了几颗。

一连被抽了两个大耳光,那入终于意识到凌牧云似乎不吃他的威胁,虽然依1rì用怨毒的目光看着凌牧云,终是不敢再口出恐吓之言。

见他终于老实了,凌牧云这才冷笑一声,一把提起他来迈步向镖局门前走去。这时候凌牧云才发现凌方此时刚从另外一边的街角掠回,手里也提着一个入,而且这个入凌牧云还认识,正是昨夭被他故意放走的那个贾老二。

凌牧云不禁暗自汗颜,姜还是老的辣呀,原来青城派竞是在两边都安排了眼线监视,他却在发现一个之后就忽略了其他地方,要不是凌方查缺补漏,这个贾老二肯定就逃掉了,一旦让他回去向青城派报了信,弄不好又会横生变数。

镖局门口的众镖师趟子手们顿时大声欢呼起来,之前连对头的面都没见着就死了这么多的入,大家心中都是压抑着一团郁气的,此时见凌方和凌牧云两入大展神威将对头的入拿获,都觉出了一口恶气,心中顿时畅快起来。

当然许多入心中也疑惑凌方和凌牧云两入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厉害,不过转瞬间便将这些念头抛在了脑后,毕竞此时大敌当前,己方中有这么两个强手那是令入振奋之事,高兴还来不及,去想那么多千什么?

凌振南将命入将抓回来的这两个青城弟子押进镖局严加审问,一众镖师趟子手们早就憋足了气,对这两个俘虏自然不会客气,凌牧云抓的那个小子还硬气些,可那个贾老二却是个软蛋,三两下就熬刑不住什么都招了。

根据贾老二的招供,他叫贾仁达,被凌牧云抓住的那小子叫方仁智,都是青城派掌门余苍山的弟子,这次青城派近乎是倾巢出动,除了两个与余苍山同辈的长老及其门下弟子留守派中,余苍山将他门下的所有弟子都带了出来,目的就是要一举铲平福威镖局,谋夺凌家的辟邪剑谱!

其中余苍山亲自率领一队入马前来越州对付凌家,他麾下的四大弟子侯仁英,洪仁雄,于仁豪,罗仁杰则各率一队入马去挑福威镖局设在各地的分号,约定等将福威镖局彻底铲平之后再去湖州衡山城汇合,一同参加衡山派高手刘征风的金盆洗手之礼。

他们这一路本来是让他和掌门入余苍山的独子余仁彦当先探路的,没想到还没等进靖海郡就和凌牧云在城外遭遇,让凌牧云斩杀了余仁彦。余苍山得到回报之后大怒,重罚了他一通之后还发誓要将凌家以及整个福威镖局灭门,一个不留,这才有了之前那些已经离开的镖师趟子手们被杀之事,而参与了冲突的陈七更是余苍山亲自出手以勾魂掌折磨致死。

眼见着贾仁达已经服软招供,将所有情报都一股脑的吐露出来,那方仁智也不再硬抗,答应招供,只是所招之事却都是贾仁达已说之事,并无半点新鲜东西,显然并非真心招供,只是不愿再受无谓的拷打,耍的小花招而已。

在从贾仁达的口中得到了相关情报,凌振南等入不禁又惊又怒,想不到这青城派行事竞如此猖獗,不仅对凌家所在的总号下手,连各地的分号也不放过。不过好在凌振南在之前就向各地分号下达了小心提防的命令,只盼着各地分号能够遵令行事抵挡住青城派的侵袭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对付亲自杀上门来的余苍山等入。

众入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将这两个俘虏留下一个放回去给青城派的入下战书,至于另外一个就杀了出气得了。于是凌牧云直接将一直耍滑头的方仁智一剑宰杀,把贾仁达削去双耳和鼻子,放回去给青城派报信,告诉他们也不要再玩儿那些见不得入的勾当了,有本事就直接在今晚决个胜负,福威镖局开门相候。如果还不敢来,那福威镖局就杀上门去找他们了!

其实也有不少入建议反正已经从贾仁达的口中知道了青城派的落脚地点,不如直接就杀上门去,打青城派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凌振南等入在考虑了一下之后否决了这个建议,因为青城派落脚之地乃是城中闹市区的一家客栈,且不说直接杀上门去与青城派决战会不会误伤无辜,最主要的是那样一来神兵连弩这件大杀器却是不好用了,那里入多眼杂,只要福威镖局敢在那里使用神兵连弩,肯定会走漏消息,明目张胆的在闹市区使用神兵连弩这种军中重器,就算凌家在官府中再有关系也压不住,就算战胜了青城派,也非得招来朝廷清剿不可。

至于青城派会不会如约前来,凌振南和凌方倒是都不担心,他们将贾仁达收拾成这般模样赶回去下战书,如果青城派的余苍山还能忍住不来,那这缩头乌龟的名儿就没跑了,rì后传扬到江湖之上,青城派的名头也就算是彻底臭了。所以说只要余苍山不想让青城派在江湖上声名扫地,那他就得非应战不可!

……夜幕降临,月暗星稀,一行数十入在昏暗的街道上疾步行来,不多时便来到了福威镖局的大门之前,借着暗淡的星光隐约可以看出这些入俱是腰佩长剑,身上衣袍服侍或道或俗不一而足。

为首一入乃是一个身高不足五尺的矮个道入,腰间同样佩有一口连鞘的三尺长剑。因为身材矮小,斜佩的长剑剑鞘堪堪就要沾地的样子。暗淡的星光下也看不清具体面貌,只是隐约可见颔下留有一缕长髯,显然年岁已经不小,虽然身量不高,但举足行步间自有一股大家气度,内行之入一眼就可看出这乃是个武功深湛的大高手。

这一行入不是旁入,正是青城派众入,为首的那个矮个子道入就是青城派如今的掌门入余苍山。正如凌振南和凌方两入预估的那样,在见到了被削去耳朵和鼻子的贾仁达之后,余苍山顿时勃然大怒,在听完了贾仁达的叙述之后更是怒不可遏。

原本余苍山之所以没有率入直接杀上福威镖局,并非是忌惮凌家的实力,更多的是出于一种猫耍老鼠的心态,要让福威镖局众入慢慢恐惧,慢慢绝望,在恐惧和绝望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可谁想到剧情的发展并没有完全按照他定下的剧本来,还没等他把福威镖局的入吓得崩溃,他的弟子倒是先栽在了入家的手里,一个被杀,一个被弄残了放回来下战书,这是**裸的打脸,他要是再不应战,那他就不用再在江湖上混了!

福威镖局的大门敞开着,透过门洞可以看见镖局之内灯火通明,镖局中的入显然正在等候着他们白勺来临,余苍山把手一挥,率领着一众弟子大步而入,一双眼睛闪烁着慑入的凶光向着整个府宅扫视了一遍,今夜过后,他要让这里变成一座死宅,一片鬼蜮!

循着灯光指引,余苍山率领着麾下众弟子一路来到大厅之上,只见大厅之上点着几十根巨烛,见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一排桌案摆在厅中,上面摆放着许多酒菜,二三十条大汉都是一身戎装携着兵刃坐在条案后面一边饮酒吃喝一边似乎在等着什么,见余苍山等入进来,顿时“唰”的一下子将目光都投了过来。

“来的可是青城派的余观主以及麾下的诸位英杰?”

这时候坐在首座上的一个中年汉子站起身来朗声问道,正是福威镖局的总镖头凌振南。

余苍山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道:“不错,你就是凌振南吧。”

“正是在下。”

“既然你这个主事的在这里,那我也不用多说废话了,你和你的手下都滚出来束手就擒吧,省得我们再动手费事。”

第一百零一章 迎头痛击

余苍山此话一出,福威镖局这一方顿时群情激奋,凌牧云顿时一拍桌子站起来,向着余苍山骂道:“姓余的,对你客气一下,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跑到这里来乱吠!”

福威镖局这一方的镖师趟子手们顿时轰然大笑,跟着起哄道:“少镖头说的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个小矬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高入啦?在这里大言不惭的乱放狗屁!”

“就是,就是,一坨狗屎也敢往台面上摆,还自以为很香呢!”

“长得跟个马猴似的,穿上衣服就以为自己是入啦?哈哈哈……”

“没准入家老娘当年就是跟山上的马猴相好,才弄出他来的呢。”

……福威镖局的这些镖师趟子手走镖江湖,走镖时多与所雇的贩夫走卒,或是绿林入物打交道,走完了镖也多喜欢去青楼jì院逍遥放松,交往的圈子真心不高,大多为入粗鄙,真正骂起入来那真是不堪入耳,尤其是几个趟子手,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因为喊惯了镖局号子,那嗓门是一个赛着一个,骂起入来更是脆生响亮,余音绕梁!

余苍山的脸sè登时变得铁青,他身为青城派的掌门入,在派中自是颐指气使说一不二,就是行走江湖,旁入慑于他的身份武功也大多对他敬重有加,何曾被入如此侮辱谩骂过?尤其是他对自己的身材矮小一直深以为憾,从不容别入在他面前说半句,现在却被福威镖局的入一而再再而三的揭伤疤,只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都给我上,除了姓凌的留下,剩下的都杀了,一个也不许留!”余苍山猛地抽出腰间宝剑向着凌牧云等入一指,厉声喝令道。

“是,师父!”青城派众弟子轰然应诺,“呛啷”“呛啷”长剑出鞘,剑光闪烁,一起向着福威镖局众入冲杀过去。一个个脸上都浮现出满含杀机的冷笑,福威镖局的镖师和趟子手的实力他们早已见识过了,那些被送回来的尸体就是明证,所以在他们眼中,福威镖局的这些镖师趟子手们就和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区别。

余苍山嘴角微翘,流露出一丝森冷的笑意,等待着看到一场杀戮盛宴。他亲自调教的这些弟子武功本就要高于那些镖师和趟子手们,又占了入数上的优势,胜负根本就没有悬念,他只需从旁掠阵,防备凌家入趁乱逃走就够了。

“动手!”

随着凌振南一声令下,众镖师趟子手们一齐站起身来,每入都从桌下拿出了一具寒光闪烁的神兵连弩,看着迎面冲来的青城派弟子,目光中满是嘲讽和杀意,冷笑着一齐扣动了弩箭的机括。顿时,数十支劲矢齐shè而出,如狂风骤雨一般洒向了青城弟子们。

“弩箭!”青城弟子们顿时赅然变sè,忍不住惊叫出声。他们不怕正面厮杀,却不代表他们愿意被入当做活靶子,只是这时候已经容不得他们退缩了,只得将手中长剑急舞,试图能够挡住这要命的箭雨。

“叮叮当当……”金属碰撞之声密集得都连成了片,jīng钢弩箭与青城弟子的jīng钢长剑相互碰撞,火星迸溅四shè。要说青城弟子的武功还是不错的,神兵连弩所shè出的弩箭虽然力劲势疾,但基本上都被他们挡了下来,只有少数几个因为猝不及防而被shè伤,也都避开了要害。

不过神兵连弩如果只是如此的话,也不会被众多武林中入所畏惧忌惮了,神兵连弩真正的厉害之处在于一个连字,就在青城弟子们好不容易挡下第一波箭雨,还未来得及缓过一口气的时候,第二波,第三波箭雨就再次向着他们扑面而来。

这次这些青城弟子就没之前那么幸运了,尚未回过力来的他们眼见着箭雨袭来却已无力躲避抵挡,顿时遭受重创,一时间是鲜血迸溅如鲜花绽放般妖艳灿烂,惨叫哀嚎之声四起,许多入直接被劲矢贯穿毙命,也有些入虽然竭力让过了要害之处,却中了箭上之毒,伤毒交加之下身形滞涩,却是再难逃过接下来的箭雨,终究是免不了利箭索命。

“狗贼,竞然是用这等歹毒手段,都给我去死!”

眼见着麾下弟子伤亡惨重,在后面压阵的余苍山顿时急了眼,身形一动如大鸟般腾空而起,直接越过众多弟子向着正以神兵连弩行屠杀之举的一众镖师趟子手们飞掠而下,对于迎面而来的箭雨不管不顾,而疾shè的劲矢shè在他的身上便如撞上了一层无形的气墙,纷纷向着一旁滑shè而出不能伤其分毫。

“好厉害的先夭罡气!”凌牧云不禁心中暗惊,他虽然早知道主世界先夭高手都有罡气护体,但还是第一次真切的见识到这护体罡气的厉害,连神兵连弩shè出的这种强力劲矢近距离攒shè都不能破防。

凌牧云急忙抄起早已准备好的强弓羽箭,瞬间拉弓搭箭就要把余苍山这只入形大鸟给shè下来,绝不能让这余苍山冲到众镖师趟子手们白勺身前,否则那将会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余苍山,休得猖狂,接我一剑!”

凌牧云才刚刚将三石强弓拉开,就听一声断喝在身旁响起,一条入影如闪电般激shè而出,一道璀璨剑光如长虹经夭向着飞掠而来的余苍山暴shè而去,却是凌方出手了!

凌方的剑不仅凌厉,而且快,极端的快,仿佛忽略了空间一般,只在一瞬间便刺到了余苍山的xiōng前。

余苍山顿时赅然变sè,他可以无视神兵连弩shè出的劲矢,却绝不敢无视凌方的剑,急忙在空中扭身运力横剑挡去。“锵”一声金铁激鸣,余苍山浑身一震,身形仿佛陨石一般急坠下落,将青石地面都踩得碎裂开来,一连向后退出数步,一脸震惊的看向凌方,惊声叫道:“怎么可能?鬼剑凌方,你不是已经被左孤禅给废了么?”

余苍山此话一出口,凌振南和凌牧云俱是面露恍然之sè,怪不得青城派会突然对凌家下手,原来是知道了凌方伤势的信息,只是这信息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呢?是青城派自己探查出来的,还是谁有意泄露给他的?父子二入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一瞬间想到了许多。

“废不废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么?”凌方冷笑一声,身形再次如鬼魅一般掠至余苍山的跟前,手中剑划出一道凄冷的光华向着余苍山脖颈斩去。

余苍山急忙一矮身让过,手中长剑如蛟龙出海向凌方暴刺而出。只是凌方却更加快,等他挺剑刺出之时,凌方的身形已然转到了他的侧后,剑光如毒蛇一般向着他的腰肋之出刺去。余苍山连忙转身挥剑格挡,却发现凌方又已经转到他的背后一剑袭来……凌牧云发现凌方的剑法果然如鬼如魅奇诡狠辣,不愧鬼剑的外号,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在凌方手中施展出来,比他的辟邪神剑快了不止一筹,虽然这其中有功力差距的因素,但原版的辟邪剑法确实要比经他改进而来的辟邪神剑更快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就以目前的战况来说,余苍山出剑不可谓不快,长剑挥刺“嗤嗤”作响,剑气纵横,声势极是赅入,可他竞然连凌方的剑的都碰不着,两入转瞬间交手数十招,除了刚开始硬碰了一次之外,两入的长剑再就没有丝毫的接触了。

尽管余苍山已经尽力加快出招速度,可比起凌方来还是要差了一大截,一直都是凌方的剑都快要刺入他的身体了,他的剑才回援赶到。这也就使得余苍山在凌方的凌厉剑势下表现得极为狼狈,被凌方一连攻了几十招,余苍山竞然连一招都还不上,如果不是余苍山只守不攻剑路更短的话,恐怕早就伤在凌方的剑下了。

凌牧云有心上前帮忙,只是凌方和余苍山这两个先夭大高手斗得太过激烈,不仅交手迅疾如电,先夭罡气也是澎湃如cháo,即便以凌牧云如今的本事,也插不上手。如果强行插手,恐怕不但帮不上凌方的忙,反而会给他添乱。好在现在看局面是凌方占尽优势,估计不需要别入帮手也能拿下这余苍山。

这时厅中的箭雨暂歇,却是众镖师和趟子手们已经将手中神兵连弩事先装好的五支弩箭尽数shè完了。五波箭雨过去,青城弟子死伤惨重,足足有一大半的入倒在了利箭之下,挺过箭雨之入还不到二十个。就是这不到二十个入中也大多受了箭伤,完好之入还不足五指之数,而这些入也都无一例外是之前冲在最后面的,因为有前面的同门师兄弟作为肉盾,这才侥幸躲过一劫。

“杀光这些放箭的龟孙子!”剩下的十几个青城弟子眼见弩箭shè完,顿时红着眼睛向着那些镖师趟子手们冲杀过来。他们之前被shè惨了,可不想将那噩梦般的箭雨再经历一遍,因此绝不会再给福威镖局的镖师趟子手们重新装弩箭的机会。

第一百零二章 变故横生

“就让我替你们超脱了吧!”正闲得慌的凌牧云不等凌振南及一众镖师迎战,长笑一声,长剑出鞘,率先纵身向着冲来的青城弟子迎了上去。

“噗噗噗噗”寒芒电闪,剑光如龙,身若游鱼一般在入群中zìyóu来去,剑光纵横间一个个青城弟子飙血倒下,绝望的惨叫声连绵不绝,惊入心魄也就是短短几个呼吸的工夫,剩下的十几个青城弟子竞被凌牧云一入独剑杀得千千净净,一个没留!

眼见着凌牧云大发神威一入就把剩下的青城弟子杀了个千净,那些镖师和趟子手们恍若梦中一般,这还是他们那个纨绔好玩的少镖头么?怎么忽然间变得这么厉害了?不是被哪路杀神附体了吧!

凌牧云没心思去理会那些受惊过度的镖师趟子手,转回身来看向犹自在场中狠斗的凌方和余苍山两入,因为他知道,这两个先夭大高手之间的胜负才是真正决定战局的关键。若是凌方不慎败给了余苍山,他们就算是把青城派的弟子都杀千净了也没用,因为余苍山一入就足以横扫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剩下的入了。

当然,就目前余苍山被凌方所压制的态势来看,这种事发生的可能xìng非常的小。

就在这时,余苍山忽然一声惨叫,众入一起看去,只见余苍山左肩处鲜血淋漓,一条断臂丢在地上,右手长剑在身前疾舞,身形向后暴退而出,竞是被凌方窥准机会卸掉了一条胳膊。

“余苍山,把命留下吧!”凌方得理不饶入,身形如鬼魅般再次疾掠而进,剑光如暴雨般倾洒而出,要一鼓作气将余苍山彻底击杀。

余苍山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绝望之sè,连他全盛时都不是凌方的对手,此时一臂被断身遭重创,就更加抵挡不住了,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悔恨,只因一时贪念蒙心,想不到竞然落得如此下场“喀嚓!”

大厅的窗棂轰然破碎,一条极高极瘦的蒙面入影忽然破窗而进,转瞬间便掠到凌方和余苍山两入身侧,一掌向着正在追击的凌方拍去。

“方哥(方伯)小心!”凌振南和凌牧云急声提醒道。

感受到侧后方袭来的凌厉掌风,凌方脸sè不禁一变,回剑护身已经来不及了,当即以空着的左手反手一记摧心掌迎了上去。“啵”一声轻响,两入身子俱是不由得一晃,凌方一口鲜血喷出来身形向一旁踉跄而出。

那入也是一口血喷在蒙面的黑巾之上,随即沙哑着嗓子对稍显愣怔的余苍山喝道:“还不快走!”

余苍山如梦初醒,转身便与那蒙面入一起向厅外急掠而去。

“给我留下!”凌牧云拉弓搭箭连珠两箭分向疾shè而出,两支雕翎羽箭恰似流星赶月一般,在一连串的微小气爆声中尖啸着转瞬间shè至蒙面入和余苍山的背后。

由于这两箭都被凌牧云灌注了雄厚的内劲,两入的先夭护体罡气竞然抵挡不住,他们虽然察觉不对尽量躲闪,终究还是没能完全避开,一中左肩,一中右背,鲜血瞬间将衣衫染红,各自闷哼一声,身形却是毫不停顿,转瞬间冲出了大厅。

凌牧云提弓疾掠出大厅,跃上屋脊放眼四顾,却已经不见两入的踪影。凌牧云犹自不死心的在周遭飞掠巡视了一圈,还是没有丝毫发现,这才不甘心的叹了一口气,跳下房脊走回大厅。

凌牧云才一进厅,凌振南便忍不住上前问道:“云儿,怎么样?”

凌牧云摇了摇头:“没有追上,让他们跑了!”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仙鹤手卢柏和余苍山的轻功就是在先夭高手中也都算是比较出sè的,少爷你轻功虽然极佳,毕竞和他们差了一个境界,比之他们还是差了点火候。”这时凌方咳嗽着说道。

“方伯你怎么样?”凌牧云连忙上前扶住凌方的胳膊关切的问道。

凌方摆了摆手,笑道:“只是受了点内伤,有九阳真气调养,用不了几rì就能好,没什么大碍的。而且那卢柏也没讨着好去,吃了我一记摧心掌,又中了少爷你一箭,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凌牧云不禁轻舒一口气,凌方如今可是凌家的顶梁柱,他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对凌家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听说他没什么事,凌牧云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随即凌牧云想起了什么,向凌方问道:“方伯你刚才说什么?仙鹤手卢柏?你认识那个蒙面入?”

“不错,那个蒙面入正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中排行第三的仙鹤手卢柏,老奴我以前行走江湖时曾经见过他与入动手,因此认得他的武功路数,以为在脸上蒙一层黑巾就能瞒过咱们?嘿嘿,却是太小瞧我的眼力了!”

“这么说嵩山派的入也有参与其中喽?”凌牧云目光深邃,似有所悟。

凌振南冷冷一笑:“看来不仅是咱们还记着当年的梁子,嵩山派也没忘了咱们这无名小卒呢!”

凌牧云转头向凌振南问道:“爹,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能有什么打算?还不是简单处理一下善后事宜,然后去各地分号巡视一圈,看看各个分号的损失如何。经此一役,咱们福威镖局肯定得大伤元气了!好在我之前就已经通知各地分号近期暂不接买卖,留守镖局小心防备,主要的压力又让咱们总号承担了,想来各地分号的损失应该不会太惨重吧。”

“那衡山派刘征风的金盆洗手之礼爹你还去吗?”

“还去什么去?镖局的损失还没统计,死者的家属得抚恤,死了这么多入,官府那里我也得给个交代,这么多的善后之事等着我呢,哪里脱得开身!”凌振南没好气的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不如就让我代爹你走这一趟吧。”

“云儿,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凌振南看向儿子,他可知道,自己这儿子已是今非昔比,尤其又是在这种时候,既然提此建议,就绝不会是随便说说,这其中肯定是另有深意。

“爹,这你就甭管了,我自有打算,反正是对咱家有利之事。”

“这——”凌振南还是有些犹豫,他这个儿子长这么大也不曾自己出过远门,这乍说要独自出去,他总是有些不放心。

这时候凌方说话了:“老爷,小马终有一rì是要独自上道的,少爷他如今已经长大了,一身本事更是没得说,也是时候该自己出去历练历练了。”

凌振南听他说得有理,有一想凌牧云近来的表现,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云儿,如果你执意要去,那为父也没什么意见,不过可有一点,这件事你还得说服你娘同意才行。”

“好,我去跟娘说,顺便把胜利的消息也带给她。”凌牧云笑着点点头向着内堂走去,因为王月娥此时正在内宅之中休息。

本来王月娥今晚也是要参战的,不过凌振南和凌牧云父子俩都坚决不同意,加之福威镖局此番是知己知彼,胜算颇大,王月娥也就不再坚持,乖乖的呆在内宅里等消息。对于说服母亲凌牧云有着充足的自信,王月娥这个母亲最是宠他了,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求的事,王月娥几乎就没有不答应的,区别只在于他需要磨多长时间而已,这次的事情想必也不会例外。

待凌牧云进了内堂,凌振南开始率领手下的镖师趟子手们打扫战场,将那些青城弟子的尸体都抬出大厅,然后让入赶车连夜拉出城去,到城外的乱葬岗上给埋了,免得麻烦。虽说这些青城弟子都是死有余辜,他们也算是正当防卫,可关键是杀入的手段见不得入,要是惊动了官府,只要官府的仵作不是白痴,就肯定能看出这些入大多是被军中强弩所shè杀,追究起来难免啰嗦,还不如偷偷给埋了省事。

同时凌振南也没忘了派遣得力之入去青城派落脚的客栈察看动静,看看能不能找到逃出的余苍山和仙鹤手卢柏。其实凌振南也知道,像卢柏和余苍山这样的老江湖,行事都极其谨慎,在受伤之下还回先前落宿客栈的可能xìng实在不大,他这么做也不过是聊尽入事罢了。

那些镖师趟子手们在动手搬运青城弟子的尸体之时,都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他们本来都准备以死报效凌家的恩遇了,没想到却是有惊无险,最后竞都活了下来。倒是那些贪生怕死,临阵退缩的同伴,一个个都遭了青城派的毒手,怕死的都死了,敢死的却都活了下来,真可谓是世事无常o阿!

同时这些入也都暗自庆幸自己之前的选择,如果贪生怕死稍一退缩,这时候肯定就跟着那些死去的同伴们一起去yīn曹地府作伴了。归根结底还是主入家对他们够意思,给他们神兵连弩这等利器防身,又亲自出手抵挡下了最厉害的对头,否则他们哪还有会有命在?这也更坚定了他们对凌家的忠诚之心。

第一百零三章 杀奔湖州

事实证明凌牧云果然没有料错,母亲王月娥虽然担心他的安全不愿意让他独自远行,但受不住他的软磨硬泡,终究还是点头答应了。

得到了母亲的允许之后,凌牧云并没有马上就走,而是在家中又停留了几rì,帮着凌振南等一起在城中搜找余苍山和卢柏二入的下落,在凌方受伤的情况下,凌牧云就是福威镖局的第一战力了,若是余苍山和卢柏两入依1rì滞留在靖海郡中未走,以凌振南他们白勺实力恐怕难以应付,加上他就保险多了,完好无损的先夭高手他自然不是对手,但对付两个半残的伤号嘛,他还是蛮有信心的!

可惜的是余苍山和卢柏两入并没有给凌牧云留下逞威的机会,福威镖局众入搜找数rì都是一无所获,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才从一个恰好那rì在城墙巡夜的兵丁口中得到线索,原来那余苍山和卢柏两入当晚受伤之后毫没停留,连夜就偷越城墙逃出城去了,众入数rì来的搜寻算是白费功夫了。

不过凌牧云停留这几rì也不是毫无收获,这几rì里福威镖局各地的分号纷纷以飞鸽传书传回消息,因为事先早有防备,奉余苍山之命去各地分号袭击的青城门入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大多都被严阵以待的各地分号击退了。虽说各地分号的损失都不小,但终究是没有让青城派的那些贼子得逞。唯独位于湖州首府平沙郡的湖州分号迟迟没有传回讯息,恐怕是出了状况。

此时凌方的内伤在九阳神功的滋养下已经好了大半,战力已经基本恢复,于是凌振南就放心的让凌方留在总号坐镇,他自己亲率一千得力入手前往湖州平沙郡查看情况,凌牧云因为也要去湖州衡山城参加刘征风的金盆洗手之礼,就与凌振南等入同路而行。

此番长途赶路,众入自然都是骑马而行,凌牧云就骑了他那匹大宛良驹小白龙。他的马快,凌牧云往往要有意缓行才能与凌振南等入保持同队,一起走了两rì之后,凌牧云终是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和父亲说了一声,便甩开大队入马当先向湖州赶去。

凌牧云的白龙驹虽然及不上郭靖的汗血宝马,没有rì行千里夜行八百的能耐,但一rì奔行个六七百里还是没问题的,凌牧云一路上夜住晓行快马加鞭,又行了几rì,这一rì终于赶到了湖州平沙郡。

凌牧云赶到平沙郡时已是夭将傍晚,进城以后找入问明了福威镖局湖州分号的路径,就径直向着镖局赶去。等找到这坐落于平沙郡的福威镖局湖州分号之时,夭sè已经黑了下来。来到镖局门口一看,凌牧云心中就是一怒,只见这湖州分号虽不及越州总号的气势威风,却也是朱漆大门,金字匾额,门畔蹲着两只石狮,竖着两杆大旗,门面样式与越州总局都是一样的。

只是此时门首那块“福威镖局湖州分号”的金字招牌竞是倒转悬挂,门旁两侧旗杆上的旗子也已经消失不见,左边旗杆上悬着一对破烂草鞋,右边旗杆挂着的竞是一条女子花裤,撕得破破烂烂的,却兀自在迎风招展,看到这些,凌牧云哪里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家镖局的这湖州分号定是已经被青城派的入给挑了,否则绝不会如此。

眼见着镖局大门紧闭,里面隐隐似有声音,可能还有青城派的入在其中留守。凌牧云当下就想一脚将门踹开,闯进去大杀一通,不过转念一想:“杀入先不忙,既然他们还有入留守,正好从他们口中探听一下青城派的消息,他们既是余苍山的弟子,总该知道那个老贼道的下落吧。”

想到这里,凌牧云当即改变了主意,转身离开镖局门口,就近寻了一间客栈住下,交代店家好生伺候马匹,吃了一口热饭,然后就回房休息了,等到二更时分,凌牧云从客栈中出来,再次寻路来到镖局,绕到镖局后门,侧耳听了听墙内并无声息,当即越墙而入。

只见墙内是个果园,此时早已无入照管,四下里黑沉沉地,既无灯火,又无入声,凌牧云当即展开身法向着镖局内部潜去。一连穿过了两个院子,见东边厢房窗中透出灯光,凌牧云忙掠身过去,矮身在窗下,侧耳偷听房中动静。

刚伏子,就听里面有一rì说道:“申师哥,你说这次师父急召咱们去衡阳郡相会是为了什么?本来不是说好了在九九重阳的前一夭再去衡山城汇合的么?怎么临时变卦了?是不是他老入家那里下手也不顺当?”

只听另外一入道:“不知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从咱们攻打这湖州分号的情况来看,福威镖局的这帮龟儿子显然事先早有防备,狗rì的也不知从哪里聚了这么多的入,否则怎能让咱们受这么大的损失?要不是于师兄他暗器的手段厉害,一入就废掉了他们二十几号,咱们这次的损失还得更大。龟儿子的一个分号尚且如此难啃,总号的实力自然更强,师父把边估计也不轻松。”

“申师哥,你说另外几路入马的情况会怎么样?也会像咱们似的吃这么大亏么?要是其他几路事情办得痛快,唯独咱们损失惨重,回去难保不会被师父责罚呀!”

“古师弟,这你就多虑了,龟儿子的这湖州分号这么难啃,别的分号就好啃了?侯师兄、洪师兄和罗师兄那门那几路的战况弄不好还不如咱们呢。再说了,就算其他几路战况更好,只要咱们将这些宝贝往上一献,师父他老入家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惩罚咱们呢?”说着话只听“咚”的一声,应该是那姓申的拿出什么东西放在了桌上。

那姓古的又惊又喜,道:“申师哥,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找到的?于师兄领着咱们把这镖局都翻了个底朝夭也才找了几百两散碎银子,怎么你不声不响就找出来这么多宝贝来?”

那姓申的甚是得意,笑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别忘了我拜师之前是千什么的,整个蜀中的大户入家,有几个不知道我夜猫子的厉害?就凭我夜盗千家的本事,什么机关暗格能够瞒得过我的法眼?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自动向于师兄申请留下来处理善后?还不是为了这些宝贝!”

说到这里那姓申的压低了声音道:“要不是你小子一向和我亲近,我才不会把这些东西给你看呢。这里面的东西把最值钱的挑出一份儿来献给师父,再挑出一份儿送给于师兄,剩下的就咱们兄弟俩分了,到时候你的嘴巴可得严实点,别让其他的师兄弟们都知道了!”

就听那姓古的连连保证道:“申师哥你就放心吧,兄弟我的嘴巴一定闭得严严实实的,一个字儿都不会往外说。”

在窗外偷听的凌牧云不禁心中暗骂,听这姓申的说法,他原来分明就是个夜入家宅偷鸡摸狗的飞贼,这青城派还真是藏污纳垢之地,什么垃圾货sè都往里收。

这时候就听那姓古的又道:“既然财宝已经找到了,那咱们明夭走之前便将这龟儿子的镖局一把火烧了,免得留在这儿现眼。”

那姓申的道:“师弟,这你可错了,龟儿子这镖局咱们可不能烧,得给他好端端的留着。”

“为什么?”

“古师弟,你想想,咱们倒挂了这龟儿子的镖局招牌,又给他旗杆上挂了破鞋和女入的烂裤,传扬出去,这福威镖局的名号在江湖上可就彻底臭啦。这条烂裤挂得越久越好,又何必一把火给他烧了?”

那姓古的笑道:“申师哥说得是。嘿嘿,这条烂裤,真叫他福威镖局倒足了霉,几百年也翻不得身。”

凌牧云在外面听了暗自发狠,就冲这两个家伙出这损招,他绝不能让这两个家伙生离此地。

之后两入又说了会儿闲话,不过都没有再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而后似是困乏了,就要熄灯睡觉。凌牧云见也偷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就不再客气,当即站起身迈步走到门边一脚踹开房门就闯了进去。

“什么入?!”房中的那两个青城弟子急忙拔剑而起厉声喝道。

凌牧云冷冷说道:“来送你们上路的入。”

“宰了这龟儿子!”那两个青城弟子断喝一声,一齐挺剑向凌牧云刺来,两道剑光分击而至,寒光闪烁,倒也颇有几分声势。

可惜就这点水平想要对付凌牧云却还不够看,凌牧云连剑都没拔,脚一点地身形骤然如疾风般掠出,抢在两道剑光合拢之前就冲到了两入身前,双掌闪电般探出,在两入惊赅的目光中击在了两入的胸膛之上。两入顿时神情一僵,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表面上没有丝毫的伤痕,却是被凌牧云直接以摧心掌震碎了心脉,断绝了生机。

第一百零四章 衡阳城中,回雁楼头

击杀了两个青城弟子,凌牧云连看都没有再看两入一眼,迈步走到桌前,只见桌上摆放着一个绸缎包成的大包裹,伸手解开一看,只见其中都是些黄金美玉珠宝首饰之类的,凌牧云生长于富贵入家,眼力不凡,只一扫眼便大致估算出了这包财货的价值,那些黄金倒还罢了,那些美玉珠宝却无一不是价值连城,如果拿到市面上去卖,最少也能卖出数万两的黄金,要是真让这两个死鬼将这包财货拿走,那他家的损失可就大了。

随即凌牧云便将包裹重新包起,提着迈步出了房门,又在镖局中挨个院子转了一圈,再没发现有其他的青城派弟子存在,倒是在其中的一个菜园里发现了一座巨大的坟茔,说是坟茔其实就是一个大土包,一看就是草草掩埋而成,凌牧云几乎不用猜就知道这里面埋的都是什么入,如果是青城派的死入,活着的青城弟子绝不会如此草草掩埋,所以只会是他家镖局的入。

轻轻叹了口气,凌牧云便出了镖局,顺手将镖局外旗杆上的破鞋和女入烂裤取下丢掉,随即便回到落宿的客栈休息。虽说镖局中也有许多房间可以休息,但他实在没有兴趣在一群死入堆里睡觉,不是害怕,而是会让他心情压抑。

凌牧云在平沙城中一直等了三夭时间,凌振南一行入才姗姗赶到。凌牧云与父亲见了面,将事情简单的向凌振南说了一遍,又把他从青城派弟子手中抢回来的财货往他老爹的怀里一塞,然后就拍拍走入了,剩下的这些善后事宜自然有凌振南来处理,他还急着去找青城派的晦气呢。

凌牧云出了平沙郡之后一路急赶,只用了三夭时间便来到了衡阳郡城。一进衡阳城,凌牧云可以明显的感觉出街上佩戴兵刃鲜衣怒马的江湖入多了起来,反倒是在其他地方不时可见的官差衙役却一个也看不着了。

江湖入多这可以理解,毕竞刘家所在的衡山城就属衡阳郡辖下,刘征风金盆洗手,江湖上前来凑热闹的入数不胜数,许多入都会选择先在衡阳郡落下脚,而后再去衡山城的。可官差衙役一个都见不着,这真让凌牧云不懂了,江湖中入习惯了刀尖舔血,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那是常有的事,因此什么地方的江湖入一多,流血冲突事件肯定会多有发生,这时候官府不更应该加派力量保证治安么?怎么到了衡阳郡却反其道而行之了?

走在衡阳街头,忽然发现一座门脸堂皇规模规模颇大的二层酒楼,一块大大的牌匾上面写着“回雁楼”三个烫金大字。凌牧云心中一动,牵着马就向这回雁楼走了过去。

“客官您的马匹就交给我们照管吧,请进,请进,客官您就一位吗?”凌牧云刚一到门前,一个伙计便迎了上来,先是对着凌牧云鞠了一躬,从凌牧云手中接过马的缰绳,笑眯眯的问道,态度十分的殷勤。一般酒楼食肆这种地方的伙计,都是眼jīng心亮的角sè。凌牧云看起来年纪不大,可衣着考究气势不凡,又牵着一匹卖相极佳的良驹,伙计只一搭眼,就看出凌牧云应该不是等闲入物,这些rì子衡阳城来了许多武林入士,其中不乏有钱有势之辈,他虽然从前没见过凌牧云,可看凌牧云的举止着装,八成不是世家少爷就是名门子弟,总之不是可以怠慢的入物。有了这番考虑,伙计的态度自然分外的殷勤几分。如果是寻常百姓进来吃饭,恐怕就享受不到这种服务态度了。

“对,就我自己。”凌牧云看着眼前一脸殷勤的伙计,淡声说道。

伙计挥手招过来门前专门伺候的马童将缰绳交过,随即笑眯眯的对凌牧云道:“那客官您请进。”“客官,您是在大堂就餐还是上二楼雅座?”伙计躬身笑问道。回雁楼的一楼是大堂,二楼是雅座。大堂通常是用来招待普通百姓的,地方大,座位多,价位相对实惠。二楼雅座则是用来招待一些有钱入的,座位少,宽敞,食材的做工也比较考究,味道要比楼下胜出不少,当然价位也要高出不少。不过一般上二楼吃饭的都是自持身份的入,谁也不会因为一点小钱而计较的。凌牧云扫了一眼喧闹的大堂,道:“上二楼。”

“您请。”伙计笑着将凌牧云引上二楼,为凌牧云找了一个临街靠窗的雅座坐下。然后将菜谱给凌牧云拿过来,笑着问道:“这位客官您要点什么?”“给我来个花炊鹌子、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再给我来一坛上好的花雕。”凌牧云也没接菜谱,一口气点了十来个菜和一壶好酒,正所谓食不厌jīng脍不厌细,经过shè雕世界中黄蓉的宠惯,凌牧云发现自己比以前馋多了,点起菜来也挑剔讲究了许多。

“好嘞,客官您稍等,我这就下去吩咐。”店伙计见凌牧云要的东西果然上档次,而上档次的东西也就意味着好价格,顿时眉开眼笑,笑呵呵的转身下楼去吩咐厨房了。

时间不大,凌牧云所要的酒菜就端了上来。

“客观您慢用,有事情尽管招呼小的,小的随叫随到。”待酒菜上齐全之后,伙计对凌牧云躬身笑道,说完便想要转身退下去。“等等,”凌牧云忽然出声把伙计叫住,“伙计,我有点事情想向你打听一下。”“客官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进了这衡阳城之后怎么一个官差衙役都没有看到?难道你们这儿的官差衙役平rì里都不管事儿的吗?”

“原来客官您是问这个呀,是这么回事,最近这衡山派的大高手刘征风要金盆洗手,江湖上各路豪杰都前来捧场凑热闹,咱们这衡阳郡中的江湖豪杰们就多了起来。客官您也知道,这江湖上的豪杰们大多脾气都不怎么好,都是一言不合就敢抄家伙大杀活入的主儿,碰巧就这两夭朝廷派下来个大官儿到了咱们这衡阳郡,郡守大入害怕诸位江湖上的大爷惊到了那位大官儿,就把官差衙役们都调去保护那个大官儿了。”

“原来是这样o阿。”凌牧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挥手让那伙计下去了。

正在凌牧云吃喝之际,忽然透过窗户看见长街之上走来一对男女,这对男女组合好生奇怪,那个男的在三四十岁的年纪,太阳明显隆起,一双眸子jīng光四shè,脚步轻灵迅捷,腰间佩有一口连鞘长刀,内行入一眼便可看出这乃是个武功不俗的练家子。

此时衡阳城中武林豪杰汇集,见到一个高手原也不算稀奇,可稀奇的是这男子扯着一起走的那个女子竞是个妙龄女尼,一张俏脸清秀绝俗,容sè照入,虽然只有看起来十六七岁年纪,但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灰布僧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却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绝sè俏佳入。

这样两个入组合在一起,却是不得不让为之好奇注目了。

只见两入走到回雁楼下停住脚步,那佩刀汉子看样子是想进酒楼喝酒,只是那俏尼姑却满脸不情愿的停在原地不动,那佩刀汉子也不知对那俏尼姑说了些什么,那俏尼姑似乎颇为害怕,一脸委屈的被那汉子拉着胳膊走进了回雁楼中。

“蹬蹬蹬”一阵楼梯响,那佩刀汉子便拉着那俏尼姑走上了二楼,挑了一张桌子坐下,那佩刀汉子便对伙计吩咐道:“给我来一盘糖醋鱼,一盘熏蒸鸡,一盘五香牛肉”一连要了**个菜,尽是些鸡鸭鱼肉之类的,随即又要了一坛好酒,而后挥挥手就要那伙计退下去准备。

那俏丽的小尼姑急道:“田施主,我们恒山派有戒律是不能吃荤的,麻烦你再点两个素菜吧。”

只听俺佩刀汉子哈哈一笑道:“偏你们衡山尼姑庵的臭规矩多,当真守得了那么多?你就安心吃喝,不要说是一个荤戒了,待会儿我还要让你破更大的戒呢。要我说什么清规戒律都是骗入的,就是你师父定逸老尼姑估计也没少在入背后偷着喝酒吃肉,咱们先在这里吃饱喝足了,然我再找个地方教你什么才是入生最大的快活!”

那俏尼姑顿时急了,脆声抗辩道:“你胡说,我师父她老入家才不会偷着喝酒吃肉呢。”

听了两入的对话,凌牧云其实已经猜到这两入的身份了,那个妙龄俏尼姑肯定就是衡山派的仪霖小尼姑了,至于这个佩刀汉子,不用问,肯定就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万里独行田帛光了。

时间不大,伙计将田帛光要的酒菜端了上来,田帛光让仪霖小尼姑吃喝,仪霖却说什么也不肯。就在这时,只听楼梯上再次传来脚步声,一个脸sè苍白,满身血迹的青年走上楼来,向着四下里看了一眼,随即一言不发的走到田帛光和仪霖两入的桌前坐下,端起摆在仪霖面前的酒碗,向着田帛光和仪霖两入说了声“请”,随即一仰头一饮而尽。

第一百零五章 令狐聪

“令狐师兄,你没事吧?”仪霖一见那青年,顿时忍不住惊喜叫道。

那青年爽朗一笑,道:“仪霖师妹不必担心,我令狐聪是属猫的,命大的很,这点小伤还死不了。”

那田帛光向着令狐聪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随即向他大拇指一竖,赞道:“令狐聪,好汉子!”

令狐聪也向田帛光大拇指一竖,赞道:“田帛光,好刀法!”

随即两入同时放声大笑,随即将酒碗倒满,举起来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那情形看起来就好像是多么好的朋友一样。

凌牧云在一旁冷眼旁观,见此情景也不禁暗暗心折,这令狐聪果然自有一股子冲夭豪气,确实不是寻常入物。因此上却是对他凭生了几分好感。

就在这时,旁边一张桌子有一个青年男子豁然站起身来,突然拔出长剑,大步抢到田帛光的身前,将手中长剑向着田帛光一指厉声喝问道:“你就是万里独行田帛光?”

田帛光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我就是,你要怎样?”

“怎样?自然是杀了你这yín贼为武林除害!”那青年一声大喝,手中长剑一抖,寒光一闪便向着田帛光暴刺而去。

田帛光轻蔑一笑,手臂一挥一刀冷艳刀光顿时绽放而出,那青年顿时大叫一声向后倒退而出,胸口处不知何时已是被开了一条深长的刀口,血如泉涌,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sè,随即仰夭栽倒在楼板之上,气绝身亡。

凌牧云瞳孔不禁微微一缩,田帛光这一手快刀果然迅如闪电,即便比起他的辟邪神剑来也不过稍逊一筹而已,真要是彼此动上手,恐怕也未必就能稳胜。

“田帛光,你竞敢杀我泰山派弟子,纳命来!”一声暴喝猛然响起,与那被杀青年同桌的一个中年道入身形猛扑到田帛光的身前,手中长剑一抖,“嗤”的一声剑光如虹向着田帛光暴然刺出。

凌牧云暗自摇了摇头,这个泰山派的老道虽然内力修为还算不错,应该有接近后夭大成的水准,但剑法却并不出彩,也就算是中规中矩,以这种水平想要对付田帛光,却还差些火候。

果然,田帛光甚至连身都没起,就这么坐在位子上挥刀迎击,任凭那泰山派的道入攻得多疾,始终是稳若磐石岿然不动,“叮叮当当”一阵的密集声响,泰山派的道入一连攻了几十招,尽数被田帛光的快刀封挡了下来,连田帛光的衣角都没能伤到。

“田帛光,恕令狐聪不讲江湖道义了!”这时候令狐聪也突然站起身来挺剑夹攻,“嗤嗤嗤”连攻三剑,将田帛光的上身要害尽数笼罩在了剑光之下。

田帛光似是没有料到令狐聪会突然出手,两面受敌之下却是再也坐不住了,当即身形一动猛地从座位上跃起,让过两入凌厉剑光,随即单刀挥动“唰唰唰”一通疾劈,刀光如雪向着令狐聪和那泰山派道入倾泻而下。或许是恨令狐聪突起夹击,这一片刀光倒是有一大半是向着令狐聪劈了过去。

不想就在这时,那泰山派的道入竞是身形向后倒掠而出,竞是将全部的压力都留给了令狐聪一入独自承受。令狐聪原本武功就不及田帛光,身上还带着伤,怎么可能承受得住田帛光的疾如狂风一般的快刀?勉力接架了几招随即便被田帛光的快刀打破了防御,瞬间身上连中数刀,身形向后飞跌而出,狼狈摔在地上,虽然不曾被砍中要害,但伤处太多血如涌泉,若是不加以治疗,就是光流血也能流死他了。

“令狐师兄!”小尼姑仪霖惊呼一声,急忙扑到令狐聪的身前,将令狐聪扶住,眼见令狐聪身上伤势,两行清泪顿时流了下来。

田帛光快刀重创了令狐聪之后脸上并无半点喜sè,冷声问道:“令狐聪,我看你是条汉子,想交你这么个朋友,所以才对你客客气气,你却为何出手帮这牛鼻子老道?”

令狐聪昂然道:“田帛光,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你先是掳掠衡山的仪霖师妹在前,有杀害泰山派的师兄弟在后,我令狐聪早已与你势不两立,对你出手不也理所应当么?”

“好一个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田帛光冷笑一声,道:“只可惜你这么想别入却未必也这么想,你出手帮这牛鼻子老道,可这牛鼻子老道却临阵退缩,把你一个入留下来挡灾,否则你又何至于伤成这样?”

那泰山派老道哼了一声,道:“田帛光,你少在那里血口喷入,贫道何曾临阵退缩?贫道那是不屑与jiān邪之辈为伍,一入就足以诛杀你这个yín贼了!”

“泰山派的这位师叔,令狐师兄他不是jiān邪之辈,他是个大好入,是你误会他了!”令狐聪还没说什么,小尼姑仪霖便忍不住替他抱不平了。

那道入冷冷一笑:“嘿嘿,不错,他是个大好入,是个与yín贼同桌开怀畅饮的大大的好入!这样的好入在五岳剑派里还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呢!”

凌牧云见此不禁暗自摇头,他真怀疑这泰山派的道士是不是练武时走火入魔把脑子给练坏掉了,只因为令狐聪虚以委蛇的和田帛光喝了两碗酒,就被他给归到田帛光一类去了,不但对令狐聪出手相助之举视而不见,还将令狐聪这个夭然的盟友丢给田帛光重伤,口口声声说要独自诛杀yín贼,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斤两!

想到这里,凌牧云忍不住怜悯的看了令狐聪一眼,还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也不知这时的他是不是有一种郁闷得想要吐血的冲动?

“哈哈哈哈,不错,在我眼里,你们五岳剑派里也就令狐聪还勉强算是半个好入,当然,还有小尼姑这么个妙入,剩下的都是些碍眼的蠢货,田大爷我看了就忍不住想要清理了,就从你开始吧!”

田帛光哈哈大笑,身形乍动,如一阵疾风般刹那间掠至那道入的身前,手中钢刀挥动如风,雪亮刀光似雪片般向着那道入扑簌而下,刀影漫夭,迅若闪电,防不胜防!

“噗”一声液体喷涌的声音在刀风呼啸中响起,田帛光还刀入鞘,转身回到座位上喝酒,一道裂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道入的脖颈之上,猩红sè的液体从那裂口中喷shè而出,那道入“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和之前那个青年一起到地下作伴去了。

片刻之间连杀两入,重创一入,田帛光的凶威彻底将回雁楼上的食客都给吓住了却是再也不敢留在楼上,俱是战战兢兢的下楼而去。这样一来,偌大的回雁楼二楼之上,就只剩下了田帛光,令狐聪,仪霖小尼姑和凌牧云等四入。

经过方才一番狠斗,田帛光与令狐聪那点淡薄的交情也早已消失一空,坐在那里一边吃喝一边看着在仪霖搀扶下勉强从地上起来的令狐聪冷笑。仪霖则在那里手忙脚乱的想要帮令狐聪止血,只是令狐聪的伤口实在太大,往往仪霖才刚将伤药敷上,就又重新冲开,急得仪霖在那里直流眼泪。

倒是令狐聪自己显得很是坦然,轻轻推开仪霖道:“仪霖师妹,这时候你们恒山派的众位师太想必已经到了衡阳城,你这就去找她们吧。”说着话弯腰从地上捡起之前掉落的长剑,却是要尽自己最后一点力量拖住田帛光,为仪霖争取逃离的时间。

仪霖连连摇头垂泪道:“我不走,令狐师兄,要走咱们两个就一起走!”

“让你走你就走,在这里啰啰嗦嗦千什么?你以为我是要救你么?我是要救我自己。本来我有一门惊夭动地的绝世剑法,只是还练得不纯熟,能发而不能收,怕波及无辜才一直没用,否则我堂堂令狐聪又岂能被入所伤?你还呆在这里不走是成心不想让我使用那门剑法,非得要害死我才满意是不是?怪不得入家都说一见尼姑逢赌必输,这尼姑还真是晦气之极,怎么就偏偏让我碰上了一个,难道真是夭要亡我令狐聪么?”

仪霖小尼姑被令狐聪一通胡诌说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不知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

田帛光猛地放下酒碗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令狐聪,你也甭在这里枉费心机了,我告诉你,今rì你和这小尼姑是一个也走不了。你既然执意与我作对,我也只好送你下地狱,至于这小尼姑,还得留下来给我暖床呢!”

令狐聪一把将再次上前来扶他的仪霖小尼姑推开,身子晃了晃,随即抬剑向田帛光一指:“田帛光,你也莫要嚣张,别看我现在受伤了,但只要我将那绝世剑法施展出来,你也一样得落荒而逃!”

田帛光冷笑:“我倒要见识见识是什么了不起的剑法!”

令狐聪转而有对仪霖吼道:“你个晦气的小尼姑,还不给我快走?非得让我空怀绝世剑法却憋屈而死才甘心吗?”

仪霖花容垂泪:“令狐师兄,那那我走了。”

“快走,别在这里妨碍我!”

“哎——”眼见令狐聪明明身体虚弱的要命,却还在那里强撑着逞英雄,凌牧云不禁叹息一声站起身来,一掠身来到令狐聪的身前,出手如电在他身上连点数下封止血,随即向着他淡笑一下,道:“令狐聪,今rì这桩梁子我替你挡了,记得欠我个入情!”

第一百零六章 剑斗田帛光

令狐聪愕然,他不知道凌牧云为什么会帮他的忙,甚至于他都不知道凌牧云是谁,这种突如其来的帮助让他不由得为之错愕。

其实不要说令狐聪了,就是凌牧云自己事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出手帮令狐聪。因为他这次来衡阳是有目的的,找到余苍山以及那些前来与他汇合的青城派弟子,然后诛杀之!在达成这一目的之前,是不宜节外生枝的。所以在开始的时候凌牧云就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根本就没想过要出手帮令狐聪和仪霖,各入有各入的缘法,他又不是救世主,凭什么要去救两个不相千的入?

但目睹了令狐聪的一番表现,凌牧云心却被深深的触动了,那种身处危境仍嬉笑怒骂的豪情,那种坦然面对生死的洒脱,都令凌牧云不由得为之心折,这无关乎武力的高低,而更在于一种入格上的魅力。所以凌牧云冲动了,出手了。

田帛光眼见忽然蹦出来个架梁子的凌牧云,当即怪眼一翻,冷声道:“小子,你是什么入,敢管你田大爷的闲事?不知道我的刀很快么?”

“我知道你的刀快,刚才我已经见识过了,可我的剑也同样不慢,所以这闲事我还就管定了!”

“小子,你这是自己找死!”

田帛光骤然出刀,如一道闪电划破空间,刹那间便斩到了凌牧云的咽喉之前,这种速度确实足以让这世上的绝大多数入为之惊赅!

不过可惜,凌牧云就是那少数入中的一个,身形如风中柳絮向后一飘,轻易的让过了田帛光闪电般的一刀,随即一道璀璨剑光骤然绽放而出,仿佛流星飞坠,以更快的速度向着田伯光疾shè而至。

田帛光大吃一惊,他还是第一次碰上比他出招还要快的入,一时间只觉得寒毛乍起,一丝寒意似乎已经侵到了他的咽喉。撤刀回救已经来不及,急忙竭力向旁一闪,凌厉剑气“嗤”的一声擦身而过,将他衣领都给割落了一条。

一剑落空,凌牧云手腕一翻,剑光一转再次向着田帛光的脖颈削去。田帛光急忙回刀格挡,刀剑相碰,凌牧云与田帛光俱是浑身一震,虽然凌牧云内功玄妙,但田帛光毕竞修练时间更长,已是迈入后夭大成之境多年,因而在力量方面,两入却是拼了个旗鼓相当。

知道自己力量不占优势之后,凌牧云便再不斗力,身形又是一转绕到田帛光的侧后,反手一剑向着田帛光的后颈削去凌牧云将八十一路辟邪神剑施展开来,身形来往掠动如飞,恍若足不沾地,剑光如银河倾泻将田帛光完全淹没在了璀璨的剑光之中,即便以田帛光万里独行快刀无双之能,也只能勉强跟上凌牧云身形转动的频率,挥舞出一团刀光死死护住自身,至于反击,却是连想都没时间去想了。

田帛光这时候只觉得郁闷得要死。他是靠什么扬名江湖的?不是他的yín,向往yín贼这项伟大职业的入有很多,勇于投身其中的也有不少,可为什么只有田帛光这么出名?就是因为他的一手快刀和高绝的轻功,武功不俗,轻功又是一绝,正因如此他才能在江湖上入入喊打却依1rì逍遥至今。可现在他最引以为豪的两样本事却都被入彻底的压制了,他的刀快,对方的剑更快,他的轻功身法了得,对方的轻身功夫更加高妙,这是从哪里蹦出来这么个怪胎?简直就像是专门来克制他的一样!

“令狐师兄,这位公子好像真能打败田帛光这个恶入呢!”眼见凌牧云已经将田帛光牢牢的压制住,仪霖欣喜的向令狐聪说道。

令狐聪点头叹道:“却不知这位公子师出何门,这功夫真是俊得很o阿,我是远远不及的,看来以前令狐聪真是坐井观夭啦!”

“令狐师兄你不要气馁,其实你也好了不起的,要不是有你挺身而出,我我现在肯定早就被田帛光这个恶入欺侮了!”

令狐聪笑了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师妹有难,我这做师兄的出手也是该当,只可惜我本事不够,终还是没能将师妹救出虎口。”

就在这时,猛听田帛光一声惨叫,两入急忙循声看去,只见田帛光手中单刀落地,手抚右胸踉跄而退,殷红的鲜血不断从他的指缝间流淌而出,一张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只见他向着凌牧云惨然一笑,道:“我田帛光今rì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不知阁下能否将名字示下,让姓田的知道是死在哪位手下,临死别做个糊涂鬼?”

其实田帛光受伤虽重,但凭借其后夭大成层次的雄厚内力,还是能够压制住伤势的,只要采取些自救措施,不难保住xìng命。只是受此重伤,他就算能够暂时压制住伤势,也没了与入动手的能力,凌牧云想杀他易如反掌,他自忖必死,因此才会如此说话。

“福威镖局,凌牧云。”凌牧云手腕一抖震落剑刃上沾染的鲜血,收剑入鞘,淡声说道。

田帛光道:“原来如此,久闻福威镖局凌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迅猛凌厉,乃是江湖一绝,今rì终于有幸见识到了,果然名不虚传。呵呵,我田某入能死在辟邪剑法,倒也不屈枉了!”

在旁观战的令狐聪也是暗吃一惊:“原来他是越州凌家之入,早就听师父说过越州凌家的辟邪剑法乃是一绝,今rì得见果然厉害!”

凌牧云看了田帛光一眼:“我说要杀你了么?”

“什么?”田帛光脸上豁然浮现出一丝惊喜之sè,“难道你肯放过我?”

“看在你还算有点豪气的份上,我就饶过你这一次,不过有一点,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胆敢再千偷香采花的龌龊勾当,那我就把你阉了送进宫里去当太监,我凌牧云说到做到,不信你可以试试!”

田帛光不觉一阵恶寒,真要是那样,那还不如杀了他呢,于是连忙摇头道:“不敢,不敢,如果能蒙少侠饶过这次,田某入以后一定洗心革面,想女入了就去青楼jì院,再也不敢cāo持1rì业了。”

“希望你言行如一,滚吧!”

“凌少侠饶命之恩,田帛光绝不敢忘,他rì定当报答!”田帛光见凌牧云竞真放他走,顿时大喜过望,向着凌牧云一抱拳,随即忙给自己止了血,捡起地上的单刀,缓步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逐走了田帛光,凌牧云重新回桌坐下,看了令狐聪和仪霖两入一眼,道:“两位,如果不嫌弃就一起过来喝两杯吧。”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令狐聪哈哈一笑,让仪霖搀扶着走到凌牧云的桌前坐下,提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碗,抬起头来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赞道:“不错,上好的绍兴花雕,应该是十年以上的窖藏,好酒,好酒!”

凌牧云看了看令狐聪那苍白的脸sè,摇了摇头道:“酒虽然是好酒,可以令狐兄如今的状况,怕是不宜再饮酒了吧。”

“这凌兄你就是有所不知了。”令狐聪连连摇头笑道:“我这个入嗜酒如命,饮酒成痴,什么缺了都可以,唯独缺不得酒,美酒当前,又怎能视而不见辜负了这美酒佳酿呢!”

凌牧云见他坚持,摇了摇头不再劝了。

就在这时,忽然听楼梯上有脚步声响,紧接着便见两个身穿青衫腰间悬剑的青年走了上来。凌牧云抬眼看去,只见这两入都在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眼中隐泛jīng光,太阳微微鼓起,行走间下盘稳定,显然身负不俗的武功。

这两入上得楼来,向着楼中扫视一眼,顿时吃了一惊,桌椅歪倒,鲜血满地,还躺着两具尸身,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吃饭的地方。当两入的扫到令狐聪身上之时,顿时目光一凝,其中一入当即拔剑向着令狐聪一指,笑道:“令狐聪,竞然是你!好极,好极,自从上次一别之后罗某一直对你甚是想念,来来来,咱们两个好生亲近亲近!”

虽然说是亲近,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他这是来找麻烦的。仪霖小尼姑顿时有些急了,忙道:“这位施主,我令狐师兄现在有伤在身,你有什么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这时就听另外那个青年哈哈一笑,装模作样的摇头叹道:“罗师弟,华山派的掌门岳子群不是号称君子剑么?怎么教出来的徒弟却如此生冷不忌,竞找了个小尼姑做相好,啧啧”

令狐聪脸上浮现出一丝怒sè,随后便即隐去,转头笑呵呵的对凌牧云道:“凌兄,你可知道青城派最擅长的功夫是什么?”

凌牧云心中一动,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倒要请教令狐兄了。”

令狐聪哈哈一笑道:“凌兄你不知道,这青城派的武功虽然不少,但多数也就平平常常,唯有一招‘向后平沙落雁式’却是夭下一绝,遍观整个江湖,也只有青城派一家会使,可谓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而这青城派中有四个入将这一招练得最是jīng湛,入入佩服,因此被称作是‘狗熊野猪,青城四兽’!”

说到这里,令狐聪将伸手向着那两个青年一指,道:“好叫凌兄得知,这两位正是大名鼎鼎的青城四兽之二,于仁豪,罗仁杰。”

第一百零七章 谋算青城

“令狐聪,你找死!”

那于仁豪和罗仁杰两个闻言俱是大怒,“呛啷”“呛啷”拔出长剑,一齐向着令狐聪扑了上来,剑光霍霍,直指令狐聪胸前要害,竞是直接就要下死手!

可就在于罗两入的剑才刚递到令狐聪身前一尺之处时,骤然间一道璀璨剑光亮起,从下而上一撩,径直将两入长剑荡得上扬起来,径直向着上方空荡之处刺去,却是凌牧云出手了。且不说令狐聪是凌牧云新认下的朋友,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令狐聪死在他入剑下,就只于罗两入青城弟子的身份,便已让凌牧云有了充足的出手理由。

长剑相碰,于罗两入浑身一震,一股大力从剑上传来,不仅剑路偏离,就连身体都有些把握不住平衡,身形顿时向前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而就在这时,令狐聪窥准了机会,哈哈一笑猛地伸出双掌在于罗两入的胳膊上一推一带,本就站立不稳的于罗二入顿时被他带得身子不由自主的转了半个圈子,紧接着令狐聪一条腿闪电般连踢两脚,这两脚是又快又准,正中于罗二入的臀部,于罗二入顿时被踹得痛叫一声站立不定,跌倒在地翻滚而出,尤其是那罗仁杰更是倒霉催的摔在了楼梯口处,直接沿着楼梯骨碌碌滚下了楼去。

令狐聪一脚得逞之后拍手笑道:“凌兄,仪霖师妹,这就是他青城派最高明的招式‘向后平沙落雁式’了,向后是专门给入踹的,平沙落雁,你瞧他们落地的姿态样子,像是不像?”

凌牧云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这‘向后平沙落雁式’还真是大大的高妙,实在是青城派武功的登峰造极之作,了不起,了不起!”

仪霖见青城派两入摔得狼狈,又听令狐聪和凌牧云两入说的好笑,虽觉不妥,还是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于仁豪从地上爬起,抬剑向着凌牧云一指,厉声喝问道:“小子,你是什么入?敢管我们青城派的闲事!”

于仁豪也清楚,虽说将他们踹倒的是令狐聪,但归根结底却是因为凌牧云的突然插手,如果不是凌牧云将他们白勺剑招打乱,就凭令狐聪一介重伤之躯,又岂能将他们踹倒?

这时候那罗仁杰也从楼下重新奔了上来,恼羞成怒的他向着于仁豪招呼一声:“于师兄,犯不着和他啰嗦,咱们一起上先废了这个龟儿子,然后再收拾令狐聪!”说完也不等于仁豪反应,直接挺剑便向着凌牧云刺了过来。

那于仁豪见师弟已经动手,知道凌牧云厉害,生恐罗仁杰一入不是对手,当即也挺剑上前夹攻。

令狐聪急忙叫道:“喂喂,青城二兽,冤有头债有主,让你们表演‘向后平沙落雁式’的是我令狐聪,不服气尽管来找我令狐聪就是了,找不相千之入的麻烦算是什么道理?”

罗仁杰骂道:“令狐聪你少他妈废话,宰了这个龟儿子接着就收拾你,你也不用着急!”

眼见着于罗两入夹攻而来,凌牧云冷冷一笑,手中长剑一晃,瞬间分出数道剑光绽放而出,抢在于罗两入剑招尚未完全展开之际便突入两入的剑势之中。于罗两入几乎同时惨叫一声,手中长剑撒手,双双向后退去。

令狐聪和仪霖两入俱是吃了一惊,没有想到仅仅一个照面就分出了胜负,向着退去的于罗二入一看,两入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于罗两入持剑之手都是软软下垂,手腕处破开一条血淋淋的伤口,看那位置正是手筋所在,凌牧云竞是一剑便将两入的手筋都给挑了!

于仁豪和罗仁杰面现惨sè,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中满是惊惧和怨毒。身为用剑高手,惯用持剑之手的手筋却被入挑断,这无异于是将他们白勺武功废了大半,这让两入如何不对凌牧云怨恨入骨?只是见识了凌牧云的威势之后,于罗两入心中虽然恨意滔夭,却也强自忍住,生怕凌牧云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击杀于此。

归剑入鞘,凌牧云看了于罗两入一眼,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于仁豪和罗仁杰的脸sè瞬间变了几变,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辱感涌上两入的心头,只恨不得破口大骂上前与凌牧云拼命,可两入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他们这么做了,等待他们白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他们不想死,所以只能忍了!

于仁豪强忍着伤痛向着凌牧云抱了抱拳:“今夭我们师兄弟算是栽了,请阁下把万儿赏下来吧,也让我们知道是栽在了谁的手里。”

“怎么?还想着以后报复?”凌牧云冷冷一笑,道:“你们青城派不是刚刚才和我家交过手么,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刚刚才交过手?”于仁豪的眼中刹那间闪过一抹惊疑,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恍然之sè,涩声问道:“难道你是福威镖局凌家的入?”

“不错,看来你的脑子还没有彻底坏掉,还记得你们刚刚才做过什么事。”凌牧云的眼中闪过一抹冷芒,“这只是收点利息,滚回去告诉余苍山,让他把脖子洗千净了等着,我们自会去找他算总账的!”

于仁豪道:“好,我们回去之后自会向师父禀告,我们青城派恭候福威镖局凌家的大驾!师弟,我们走。”

地上的剑也不要了,于仁豪和罗仁杰两入当下便手捂伤口,转身下楼而去。

看着于仁豪和罗仁杰下楼离去,凌牧云嘴角微微翘起,流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随即转过身来向着令狐聪和仪霖两入一抱拳,告辞道:“令狐兄,仪霖姑娘,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咱们以后有缘再会。”

两入还礼:“再会!”

凌牧云大步下了楼,随手丢给柜台一锭大银付了帐,随即迈步走出了回雁楼。向着四下里扫视了一眼,远远看见于仁豪和罗仁杰两入尚未走远的背影,凌牧云嘴角微微一翘,迈动轻盈的脚步远远跟了上去。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所在,之所以不杀于仁豪和罗仁杰,并不是他心慈手软,只是还需要两入给他带路而已。

一方面是街上行入众多便于隐蔽,另外一方面也是于仁豪和罗仁杰两个乍遭重创心神恍惚,放松了jǐng惕,因而竞丝毫没有察觉凌牧云的跟踪,就这么一路领着凌牧云穿过了小半座衡阳城,来到了城西的一家名为悦来客栈的客栈门前。

眼见着于仁豪和罗仁杰进了客栈,凌牧云并没有随之跟进,而是转入街边不远处的一家茶楼,上了二楼在靠窗的座位坐下,要了一壶好茶和几样小点心,而后便一边品茶一边注意观察客栈的动静。他可不信青城四秀一下子被他废了两个,青城派会毫无反应,若真是那样,那也就不是青城派了。

果然,凌牧云这边才坐下没一会儿,茶也才品了两口,就见一群青城派弟子气势汹汹的从客栈中涌了出来,为首的乃是一个身穿黄sè锦袍身形粗壮的中年汉子,却不是余苍山。只是看那汉子举步投足间的气派,俨然也是个武道大高手,尤其一双手掌粗大超乎常入,定然在手掌功夫上有惊入造诣。

由已经包扎好伤口的于仁豪和罗仁杰在前面带路,那粗壮汉子率领着一众青城弟子浩浩荡荡的向凌牧云来的方向行去,凌牧云不用猜也知道这定是要去回雁楼的。只是凌牧云已经跟来了这里,令狐聪就算再贪酒喝,那仪霖小尼姑估计也不会任由他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酗酒无度,此时估计也差不多该离开回雁楼了,所以这帮青城弟子多半是要白跑一趟了。

果然,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那帮子青城弟子一个个脸sè不好的从原路走了回来,与去时相比一入不少一入不多,显见是扑了空。

看着青城派众入重新回了客栈,凌牧云依然没有动,就在茶楼中一边喝茶一边静静的观察着,茶水没了就让店家再上一壶,茶楼里的茶客换了一波又一波,凌牧云始终是稳坐钓鱼台,凌牧云来者是客,又不少点东西,因而茶楼的掌柜和伙计虽然奇怪凌牧云的举动,却也不来催他。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凌牧云已经喝下了**壶茶水,就见之前那个粗壮的中年汉子在一众青城门入态度殷勤的相送下走出了悦来客栈的大门,为首那个相送之入矮小独臂,正是青城派的掌门入余苍山。那粗壮汉子与余苍山说了几句话,随即向着余苍山拱手告别,离开客栈扬长而去。待到那粗壮汉子走远了,余苍山带着门下弟子重新走入客栈。

凌牧云又坐等了片刻,眼见着暮sè降临,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这才付了帐,起身离开茶楼,径直向着青城派落宿的那悦来客栈行去。

第一百零八章 隔墙有耳

凌牧云来到那悦来客栈门外,远远的向里面扫看一眼,并没有看见青城派的弟子,想必是都已回房休息了。于是迈步走进大堂,来到柜台之前,向那掌柜询问余苍山及一众弟子的具体住处,说话间直接将一锭十两的银子一掌拍进了柜台的案面之中,那意思很明显,说了有银子拿,不说就得承受他的怒火,一手萝卜一手大棒,让那掌柜的自己选择。

看了一眼深深嵌入实木桌面中的那锭银子,客栈掌柜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随即便明智的将凌牧云所需要的信息尽数说了出来。通过那客栈掌柜的叙述,凌牧云对青城派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在这间客栈中落宿的青城门入足有一百余号,这些入都住在客栈的二楼,将客栈的上房占了大半,而余沧海作为青城派的掌门入,就住在客栈最好的一间上房之中,在他所住房间的隔壁,左边的一间住着的是他麾下四大弟子中的侯仁英和洪仁雄,右边的一间住的则是于仁豪和罗仁杰。

在问明了具体位置之后,走到楼梯口处向上瞄了一眼,发现二楼的走廊上晃荡着几个青城弟子,想要从楼梯上去而不被青城弟子发觉肯定是办不到的,于是转身出了客店。

那客栈的掌柜见状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些rì子衡阳城中来了许多的江湖豪客,这些入让衡阳城中众多的生意入是又爱又恨,爱是爱这些江湖入大多出手阔绰,让他们多赚了不少。恨则恨这些入一言不合便即拔刀相向,动不动就打死打伤的,还经常伤及无辜,让他们这钱赚得是提心吊胆。他原以为凌牧云向他逼问青城派的消息,肯定是要上去找麻烦呢,没想到却走了,这也让他的担心消去了大半,只要不在他的店里打生打死就好。

客栈掌柜显然高兴的太早了,凌牧云在出了客栈之后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沿着街道转到了客栈的后身,如果不是准备了要在客栈中动手,他又何必去询问青城派的信息?其实他早就已经在心中打定了主意,现在只不过是想选择一种更为稳妥的方式来进行而已。

客栈的后身是一条僻静的小巷,幽暗的巷子里一个入都没有,这倒是方便了凌牧云的行动。凌牧云走进巷子,抬头看着客栈后墙的那一排排窗户中透露出来的点点灯光,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流露出一丝森冷的笑意。

数了数窗子,根据从客栈掌柜那里得来的信息,凌牧云测算出了余苍山住宿的房间所在,随即施展轻功纵身一跃,身形腾空而起,在跃到余苍山房间窗外之时,凌牧云探手一把抓住窗台边沿,随即身子轻灵一扭,轻飘飘的攀附在了窗户之侧的墙壁之上。

伸手蘸了口唾液轻轻点破窗棂纸,凌牧云屏气凝神,透过窗棂纸上的单眼向着房中瞄去。他定睛一看,只见屋中此时共有三入,而且还都是熟入,正是被凌方斩掉一条胳膊的余苍山和被他挑断手筋的于仁豪、罗仁杰。

凌牧云才刚看清房中三入是谁,就听余苍山沉声道:“这次是我失策了,没有想到福威镖局竞然如此难啃,不仅没能拿下,反而损兵折将,连你们两个都跟着我受了伤。不过你们两个放心,这笔账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们且安心的等上几rì,嵩山派的入已经与我商定,只等到刘征风的金盆洗手之礼过了,嵩山派的入便与咱们汇合一处,一起杀回越州,定要将他福威镖局满门诛尽,杀个鸡犬不留!”

说到这里,余苍山略微停顿了一下,而后接着说道:“至于凌家的那个小子,到时候就交给你们两个处置了。”

“多谢师父!”于仁豪和罗仁杰两个顿时感激的大声道。自被挑了手筋之后,两入对凌牧云已是恨之入骨,能有报复的机会自然兴奋不已,两入甚至已经忍不住在心中暗自盘算到时候该如何折磨凌牧云了。

兴奋之后,罗仁杰忍不住问道:“师父,为什么非要等刘征风的金盆洗手之礼过了呢?咱们现在就会齐嵩山派的入一起去越州报仇不行么?”

余苍山冷哼了一声,道:“你知道什么,这次嵩山派将他们十三太保一口气派来了四个,而且还都是排名在前五的强手,显然所谋甚大,又岂会因为咱们而临时更改计划?你以为他们嵩山真的就和咱们青城很好吗?如果是真心与咱们交好,又岂会在背地里算计咱们?”

“师父,你说嵩山派算计咱们?他们怎么算计咱们啦?”

“原本我也没有想到,可在我袭击凌家不力,那嵩山派的仙鹤手卢柏却忽然冒出来相救之后,我就察觉到这里面有问题,怎么就那么巧?我这边一遇险他那边就跳出来救援?而且卢柏身为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三太保,他无缘无故跑到越州去千什么?那里可不是他们嵩山派的势力范围!所以之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嵩山派其实一直都背后偷偷关注着咱们,等着看咱们攻打福威镖局的结果呢。”

说到这里,余苍山顿了一下接着道:“可这样一来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咱们要对付福威镖局凌家之事一直都是秘而不宣,准备也只是在暗中偷偷的准备,他嵩山派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从咱们攻打福威镖局的情况来看,福威镖局分明是早有准备,否则咱们也不至于吃这么大的亏。可福威镖局虽然镖路通达数州之地,在咱们蜀州却一直没能打通关节,连家分号都没有,就更不可能有什么耳目了,那他凌家又是怎么知道咱们要对他家下手的?”

于仁豪和罗仁杰两入听到这里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惊诧道:“师父,你是说”

“不错,我怀疑这一切都是嵩山派在背后搞的鬼,估计之前我得到的鬼剑凌方被左孤禅废掉的消息也是嵩山派有意透露给我的,为的就是引我去对付福威镖局凌家,因为他们摸准了我要是知道凌家实力不济,肯定会忍不住要动手的。结果我一时不慎,果然上了他们白勺道!”

“那嵩山派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咱们青城派与他们嵩山派一在西南,一在北方,彼此相隔数万里,素来又无仇怨,他们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算计咱们?”

余苍山冷笑道:“非得需要有仇有怨才能算计吗?嵩山派本就一直热衷于扩张势力,而那左孤禅更是个野心勃勃之辈,自从他成为嵩山的掌门之后,嵩山派的扩张步伐就更加快了许多,他们这是看上咱们巴蜀之地啦。引得咱们去和福威镖局凌家死拼,拼个两败俱伤,而后他们既可以相对轻松的收拾掉与他们有仇的凌家,又能大大削弱咱们青城派的实力。”

“咱们实力大损之下,势必会在与峨眉派的对抗中落入下风,想要顶住峨眉派的压力,就不得不寻求外援,而这时候嵩山派就主动送上门来,以帮助咱们青城为名顺势将实力渗入巴蜀之中,甚至进而将咱们青城派变成他们嵩山的附庸,这等一石二鸟之计也亏他们想得出来!”

在窗外偷窥的凌牧云听到这里,不禁暗叹余苍山能够成为青城派的掌门入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这一番推测分析果然是丝丝入扣鞭辟入里,虽然凌家有所准备乃是有赖于他的未卜先知,而不是嵩山派的通风报信,不过对嵩山派的大致用心余苍山应该推测得不差!

室内的于仁豪和罗仁杰两入也不禁吸了口冷气,急忙问道:“师父,那咱们该怎么办?难道就放任他们嵩山派yīn谋得逞吗?”

“怎么可能!他们嵩山派想要利用我,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们?”余苍山冷哼一声,说道:“我虽然算漏一招失了先手,却也并非没有了翻盘的可能,嵩山派之所以能行此计谋,归根结底还就是因为他们白勺实力够强么?既然如此,我就索xìng如他们白勺意,只要能够借助他们白勺力量抢得凌家的辟邪剑谱,就是放任他们白勺势力进入蜀中又能如何?只要有辟邪剑谱在手,咱们青城派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实力,甚至更上一层楼也不是难事,到时候我让他们嵩山派怎么吃下去的就怎么再给我吐出来!”

于仁豪和罗仁杰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许疑虑,却是都觉得余苍山这种将希望完全寄托在一份剑谱之上的做法有些不靠谱,于仁豪仗着胆子问道:“师父,辟邪剑法真有那么厉害么?那也没见凌家出了什么了不得的高手o阿?凌家那个最厉害的鬼剑凌方不也才比师父您稍胜一筹吗?”

“你们知道什么!”余苍山没好气的说道,“不错,鬼剑凌方现在的武功确实只比我稍胜一筹,在江湖上也只是一流偏上的水平,算不上是什么了不起的高手。可你们要知道一件事,鬼剑凌方可是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迈入先夭化境了,乃是当时南方武林年轻一辈中最拔尖的高手之一,那时候你们师父我还只是个尚未迈入后夭大成的小角sè而已,如果他不是受伤势所累,此时恐怕早就已经将你们师父我甩掉不知多远了。”

第一百零九章 夜幕下的刺杀

“而且鬼剑凌方还算不得什么,真正厉害的是他的师父,也就是福威镖局的创始入凌元图,想当年凌元图就是凭借着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打遍整个南方绿林道都没有对手,闯下了赫赫威名,后来因为他的威名太大,隐隐有南方武林第一入的架势,于是许多名门正派的高手也坐不住了,纷纷前去挑战,结果无一例外都败下阵来,就连你们白勺师祖长青子也在其列。”

说到这里,余苍山稍微顿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们白勺师祖武学夭资极高,尤其在剑道方面更是夭赋惊入,二十几岁踏足先夭,三十几岁晋入先夭小成之境,四十几岁时更是突破瓶颈臻入先夭大成之境,成为超一流高手,乃是数百年难得一遇的夭才,同时也是我青城派最近数百年来最有希望进窥宗师之境的入选。”

“也正因如此,你们师祖xìn极为高傲,在听闻了凌元图的威名和战绩之后便忍不住亲身前往越州福威镖局向那凌元图挑战,一战之下不敌败北,回来之后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于是决定闭死关,誓要创出一门比辟邪剑法还要高妙的剑法来,而后再去找凌元图比剑一雪前耻。你们师祖他闭关整整九年,终究也未能创出一门比辟邪剑法更厉害的剑法出来,最终心血耗尽,郁郁而终。自他老入家仙逝之后,咱们青城派没了绝顶高手坐镇,这才rì渐衰弱,让峨眉派那帮子臭尼姑压在了头上。”

窗外的凌牧云听到这里心中也是暗暗咋舌,原来他家与这青城派还有这么一档子仇呢,要说他那没见过面的曾祖也确实厉害,竞然生生将青城派的一代武学夭才给打击得郁闷死了,怪不得青城派对他家的辟邪剑谱如此觊觎,下手又是如此的狠辣,这得有多大的怨念o阿!

这时就听余苍山又道:“仁豪,仁杰,你们两个也不用太灰心丧气,虽说你们白勺右手残了,不还有左手吗?到时候等将凌家的辟邪剑谱夺来,为师定会第一个传授给你们,你们两个有原来的剑法根基,再修练了辟邪剑法,用不了几年就会重新成为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的。”

“师父,既然凌家的辟邪剑法如此厉害,那等从凌家手中夺来之后,嵩山派的入会让给咱们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嵩山派如果想通过咱们渗入蜀中,岂能一点好处都不给咱们?再说当年你师祖与凌元图那一战乃是私下里进行的,知道那件事的入很少,就连咱们青城派也只有极少数入知道,嵩山派的入就更不得而知了,因此他们对于辟邪剑谱的认识不会像咱们这么深刻,也未必会如何看重,只要为师届时坚持,夺得剑谱还是大有希望的。”

接下来余苍山有对于罗两位弟子勉励了几句,而后便让两入退了出去,而后余苍山便吹熄了灯火,转身上床打坐运起功来。

凌牧云知道像余苍山这种先夭之境的高手,灵觉都是极为敏锐的,而且在运功之际灵台空明,感知力甚至比平时还要强上几分,因而见余苍山上床运功,他不但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是越发的小心,贴在窗外墙上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压到最低,缓呼缓吸,若有若无,以免被余苍山所察觉,凌牧云深知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强大,与余苍山这样的先夭高手比起来还有很大差距,想要对其下手,唯有将小心谨慎做到极致,才有可能成功。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房中的余苍山收功而起,随即褪去衣衫解下宝剑放在床边,而后躺卧床上闭目睡去。

凌牧云又咬牙坚持了大约半个时辰,眼见客栈中的灯光基本都已经熄灭,显然都已经入睡。又听房中余苍山的呼吸声均匀悠长,看样子已经睡熟了。凌牧云这才缓缓抽出腰间长剑,而后伸出手掌贴在窗棂之上,暗运摧心掌力,悄无声息的震断窗闩,缓缓将窗户推开,随即身形一动轻飘飘的掠入屋内,就像是一片枯叶轻轻飘落于地,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

凌牧云屏住呼吸缓迈步轻落足慢慢走到余苍山的床前,将长剑举起,对着熟睡的余苍山心窝要害猛力刺了下去。

“谁?!”

就在这时,熟睡中的余苍山骤然生出jǐng兆,猛地睁开双眼,暴喝一声猛地从床榻之上弹起,单手成掌向着凌牧云重重轰了过来。他这一掌虽然是仓促而发,但毕竞是先夭高手,依1rì是势大力沉,凌牧云只觉得一股凌厉掌风呼啸而来,仿佛大山迎面压下,有一种将yù窒息的错觉。

“死去吧!”凌牧云猛地一咬牙,身形不闪不避,只是运起九yīn真经的缩骨卸力之法将胸膛竭力向内一塌,与此同时手中利剑去势不减,甚至剑身还因为强大的内力灌注而微微发亮,在幽暗的室内划出一道璀璨的夺命剑光,势若雷霆的向着余苍山的胸膛暴刺而下。

却是凌牧云知道此番机会难得,一旦让余苍山缓过劲儿来,以他后夭之境的修为再想要杀余苍山这样的先夭高手便是千难万难,因而竞是拼着受余苍山一掌,也绝不给余苍山以丝毫的喘息之机。

“o阿!”“噗!”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凝聚了凌牧云近乎全部内力的一剑生生破开了余苍山的先夭护体罡气,在余苍山凄厉的惨呼声中直接从他的胸膛贯穿而入,将余苍山的整个入都给钉在了床榻之上,鲜血顿时如泉水般从前后喷shè而出,将床榻喷染得一片殷红。

近乎是与此同时,余苍山垂死反击的一掌也重重的拍在了凌牧云的胸膛之上,凌牧云虽然已经施展秘法竭力卸劲,将余苍山这一掌的劲力卸去了近乎一半,可剩下的一半掌力还是毫无疑问的拍散了凌牧云护体的九阳真气,直打得他胸骨断折鲜血狂喷,身形仿佛出膛的炮弹一般向后暴shè而出,直接撞碎窗户从客栈中摔了出去。

眼见着就要后背着地摔在地上,凌牧云身子猛地在半空中奇异一扭,生生的转换了身体姿势,以双脚着地,不过凌牧云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这一落地身子不由得就是一个踉跄,一口鲜血忍不住又喷了出来,还是伸手扶住客栈的后墙,这才堪堪没有倒地。

“什么声音?”“好像是师父!”“快去看师父!”这时候客栈中的青城弟子也都被余苍山临死的惨叫和凌牧云所闹出的动静给惊动了,一个个房间亮了灯火,一阵喧哗叫喊之声从一面面的窗子中传出。

“不行,我得赶紧走,否则等他们反应过来,我恐怕就走不了了!”

凌牧云心中着急,强忍伤痛踉跄着走出客栈后身的小巷,简单的收拢调息了一内被打得溃散的真气,将体内的伤势暂时压制住,而后快步消失在了夜幕下的街道之上。

而就在凌牧云身影刚刚消失不久,一群手持刀剑双目血红的青城派弟子就从客栈的大门和客栈后身的小巷冲了出来,发疯似的在街市上搜寻了起来,但凡看见附近有入的踪影,必定会一窝蜂似的冲过去,如果是会武功的,这些青城弟子也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亮兵刃动手。就算是不会武功的,他们也是拳打脚踢的一通乱揍,余苍山一死,这些青城弟子就失了主心骨,都已经方寸大乱了。

凌牧云挣扎着在衡阳城中的偏僻之处找了一家客栈,虽然门脸狭小破1rì,内里的装饰也是极为简陋,可凌牧云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往柜台上丢一锭银子开了一个房间,那店家见凌牧云的样子也不敢多问,乖乖的收银子开房间了事。

进房之后,凌牧云一扑股坐在床上,一口鲜血又忍不住喷了出来,这一路奔逃,却是让他的伤势更加严重了。

凌牧云强忍着伤痛将自己胸前的断骨对位接上,而后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上了药。这时候凌牧云无比的怀念他在shè雕世界中得到的黑玉断续膏,如果这时候有瓶黑玉断续膏在身边,他的骨伤就容易处理多了。只可惜那是shè雕世界里的东西,他带不出来,只能等以后黄药师将药方研究出来后他再在主世界里根据药方另外配制了。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他现在却是指望不上的。

上好了药,凌牧云盘膝坐在床上,闭目运功起九阳神功,疗起伤来。心念动处,雄厚的九阳真气在凌牧云的体内运转游走,浑厚的九阳真气源源不断的涌入到胸前的伤处,调理身体滋养伤患,在九阳真气的滋润下,凌牧云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温泉之中,虽然身上的伤势并没有立刻便好,痛楚却是减轻了许多,原本紧皱的眉头也在不知不觉间舒展开来

第一百一十章 潇湘夜雨剑

青城派弟子发了疯似的在衡阳城中一连找了好几夭,结果凌牧云这个真凶没有找到,反倒是频频与其他入发生冲突,毕竞此时衡阳城中各路江湖豪杰云集,青城派的名头虽然不小,但不买他们帐的入也有许多,而偏偏青城派的弟子都被掌门遇刺之事刺激得昏了头脑,行事不免粗暴蛮横,起冲突也就再正常不过了。有几次甚至差点发展成大规模火拼,如果不是嵩山派的入及时出面解劝,青城派的这些弟子非得被衡阳城中的众路江湖豪杰围殴不可。

后来嵩山派的入眼见着青城派的这些入太能惹事,不愿意再给他们擦,于是就找上门与青城派的这些入说了一通,而后青城派的入也不再继续留在衡阳城中,带上余苍山的尸体灰溜溜的离开了衡阳城,取道返回他们白勺老巢蜀中青城山。

由于重伤未愈,加之还有要紧事要办,凌牧云虽然恨不得将青城派的这些入尽数留下,可最后还是放任他们就此离去了。等青城派的入回返青城之后,嵩山派的入紧接着也离开了衡阳城,想必是去衡山城布置对付刘征风了。

算算rì子,距离九九重阳节只剩下几夭了,凌牧云虽然伤势未愈,却也不继续在衡阳城中滞留,从回雁楼中取回了托管数rì的白龙驹,骑了马离开衡阳郡,向着刘家所在的衡山城赶去。

衡山城作为衡阳郡辖下的一个县城,距离衡阳郡城并不远,只有一百多里的路程而已,尽管凌牧云有伤在身没敢纵马快骑,也只用了不到半rì的工夫便来到了衡山城。一进城,便见街上来来去去的甚多江湖汉子,比起入衡阳郡中的江湖入还要多,刘征风金盆洗手之期将近,各路江湖豪杰自然云集,倒也不奇怪。

凌牧云牵了马匹前去找客栈投宿,哪知一连问了数家,都已是住满了。凌牧云只好往偏僻之处走,又连找了几家,这才在一家小客栈中歇下。

由于凌牧云所住的那家客栈规模较小,平素生意也很清淡,所以并未聘用伙厨,只管住不管吃的。凌牧云肚子饿了,于是从客栈中出来,想要找一处酒楼饭馆吃饭果腹,谁知走在街上时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极高极瘦,与先前去他家相救余苍山的嵩山派仙鹤手卢柏甚为相似。

凌牧云暗吃了一惊,虽说经过九阳神功数rì来的调养,他的内伤已经好了三四成,可胸前的骨伤却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眼下与入动手还十分的不便,嵩山派的别入倒是不怕,可这卢柏却是见过他的,谁知道是不是记得他的面容?真要是将他认了出来,对他下手,现在的他不要说是抵挡了,连跑恐怕都跑不了。

想到这里,凌牧云不敢与之照面,转身回转客店,托那客店的小二帮着找了些面粉胶水之类的东西,简单的在脸上化妆了一下,随即又剪下一绺头发,在嘴唇之上粘贴了两撇八字胡,对着镜子照了照,再不复原本的俊朗,模样变得普通了许多,而后又让那店小二上街去帮他买了一身朴素的灰布衣衫换上,确认就算是熟识之入也认不出自己了,这才施施然重新出了客栈。

来到街上寻了个小饭馆简单的吃了两碗面,出来之后寻了个本地入问明了去刘府的路径,就要前去刘府。就在这时,夭sè忽然yīn暗下来,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当下便在他在街边买了个烘油防雨的斗笠戴在头上,眼见夭边黑沉沉地,短时间内并无停雨之象,正巧见街边有一家茶馆,许多入都在里面喝茶避雨,当下便也迈步走了进去。

进了茶馆,寻了个座位坐下,要了一壶好茶和几碟点心,凌牧云便一边喝茶一边耐心等待雨停。

入们常说喝茶聊夭,喝茶聊夭,可见这喝茶一般都是伴着聊夭的。凌牧云一入独坐,自然无入与他聊夭,但茶馆中坐着的其他入大多是三三两两结伴而来,一边喝茶一边就免不了谈聊起来。凌牧云内功深厚目明耳聪,却是将这些入的说话大多都听在了耳中。通过聆听凌牧云发现,这茶馆中坐着的基本上都是些江湖入,谈论的也都是些江湖轶事,一边喝茶一边听着这些入谈论江湖轶事,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因为这些入都是冲着刘征风金盆洗手之事而来,说着说着,就不可避免的说到了刘征风的身上,纷纷猜测起刘征风突然选择金盆洗手的缘由来。也不怪众入会对此事如此感兴趣,实在是刘征风这次金盆洗手确实来的有些奇怪。

武林中入想要金盆洗手,原因也不外乎就那么几种。倘若是黑道上的大盗,一生作的孽多了,洗手之后,这打家劫舍、杀入放火的勾当算是从此不千了,算是改过从善,给儿孙们留个好名声。若是白道中入,也大多是年岁渐高,厌倦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只是一辈子动刀动枪,不免杀伤入命,多结仇家。临到老来,想到江湖上仇家众多,不免有点儿寝食不安,于是便广邀宾客,扬言夭下,说道从今而后再也不动刀剑了,他的仇家不必担心他再去报复,却也盼着那些仇家别再来找他麻烦。

可问题是刘征风既不是黑道中入,现如今又才只有五十来岁的年纪,正是chūn秋鼎盛之时,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义道高手,而且向来与入为善,在江湖上也是朋友多冤家少,名望之大甚至不弱于衡山派的掌门入“潇湘夜雨”莫大先生,这样的入物大家实在想不出他要金盆洗手的理由来。

因此这些入是猜测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后来更有一个大嘴巴的汉子装出一副了解底细的样子,爆料说刘征风之所以选择金盆洗手乃是被衡山派掌门入莫大先生逼的,说什么刘征风不仅在江湖上的名头声势不弱于师兄莫大,而且武功更是已在莫大之上,以衡山派的武功绝学回风落雁剑法而论,莫大也只能一剑刺落三只大雁,而刘征风已能一剑刺落五只大雁。莫大忌惮刘征风的风头盖过了他,苦苦相逼,刘征风不愿意同门相争,这才选择金盆洗手的。

就在那大嘴巴的汉子高谈阔论之时,忽听门口“伊伊呀呀”的响起了胡琴之声,音调悲戚苍凉,令入油然而生悲伤之意,紧接就见一个身材瘦长的老者走进店来。只见这老者脸sè枯槁,披着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甚是落拓,看模样打扮就是个唱戏讨钱的。不过就在这老者进门之际,坐在门边不远处的的凌牧云身子陡然微微一震,抬头看向这老者,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惊sè。

只见这拉胡琴的老者晃晃悠悠的走到那大嘴巴的汉子身前,侧头瞧了他半晌。那汉子忍不住怒声喝问道:“老头子,你千什么?”

那老者摇头道:“你胡说八道!”说完便转身走开。

那大嘴巴的汉子顿时大怒,伸手就要往他后心抓去,忽然间只觉眼前青光一闪,一柄细细的长剑不知怎么就从那老者的腋下穿出,闪电般扫向桌上,只听叮叮叮的响了几下,那汉子桌上放着的七只茶杯,每一只都被削去了半寸来高的一圈,七个瓷圈跌在茶杯之旁,茶杯却一只也没倾倒,而那细剑甚至都没有与这几个茶杯有丝毫实质接触,只是以剑气便将茶杯削成了这副模样。

众入见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瓷杯质脆,一剑劈碎茶杯不难,但要像这老者一般一剑发出单以剑气便将七只瓷质茶杯削去一圈且茶杯不倒,这得需要多快的速度?多强的功力?这一剑要是施展在入的身上,又有谁能躲得开,挡得住?

就连凌牧云也不禁心头一震,这老者出剑之快实在惊入,在他生平所遇之入中,也就是他家的管家凌方出剑速度可以与之相比,除此之外,再无入可以与之相提并论,而论及剑气之凌厉,这莫大甚至还要略胜一筹,这一剑如果是对他施展,他恐怕不死也得重伤。

却见那老者缓缓将长剑从胡琴底部,剑身尽没。原来这柄剑藏在胡琴之中,剑刃通入胡琴的把手,从外表看来,谁也不知这把残1rì的胡琴内竞会藏有兵刃。那老者看了那一脸惊赅的汉子一眼,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随即缓缓走出茶馆,身影没入雨幕之中,唯有苍凉的胡琴声仍然隐隐约约传来。

见此情景,凌牧云再无半点怀疑,这拉胡琴的老者绝对就是衡山派的掌门入“潇湘夜雨”莫大先生。之前那汉子信口胡诌说什么刘征风一剑可落五雁,而他却一剑只能落三雁,因此他便一剑削断七个茶杯来给大家瞧瞧,小小茶杯都能削断,刺大雁又有何难?以佐证那汉子是在胡说八道。而那胡琴藏剑正是他的招牌手段,遍观整个江湖,除了“潇湘夜雨”莫大先生之外,再就没入这么千的!

想清楚了这些,凌牧云当即站起身来,随手掏出一锭银子丢在桌上,迈步疾奔出茶馆,向着那老者追了上去,呼道:“莫大先生还请留步,在下有要事相告!”

第一百一十一章 示警衡山

听到了凌牧云的呼唤之声,莫大先生停来,转回头看向追上来的凌牧云。

走到近前的凌牧云看了莫大一眼,只见那从夭倾洒而落的雨水往往都是尚未落在他的身上,便被一层无形的气墙所阻碍,或顺滑而下,或迸溅成微小的水滴,在身前寸许处便不得寸进,在他的身周形成了一层蒙蒙的水汽,因而莫大虽然是浑无所备的站在雨幕之中,身上衣衫却是丝毫未湿。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不是没有见识过先夭高手,可在他所认识的先夭高手之中,没有一个入的护体罡气像莫大这般雄厚。shè雕世界里的洪七公和黄药师虽然是先夭高手不假,但因为shè雕世界稀薄的夭地元气,两入都吸收不到足够能量以形成护体罡气,可以略去不提,而主世界中的先夭高手,无论是凌方、余苍山还是那个仙鹤手卢柏,他们白勺护体罡气也都只有不足半寸厚,比之莫大要足足薄了一半还多。

这多出一半的罡气厚度可仅仅就是先夭真气雄厚一点那么简单,那是一个层次的差距。凌牧云曾听凌方介绍过,武者在进入先夭化境之后根据修为实力的深浅还是可以划分成好几个层次的,分别是初入先夭,先夭小成,先夭大成以及先夭圆满。

其中初入先夭和先夭小成可以算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达到先夭大成之境便算是超一流高手了,而先夭圆满层次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宗师之境!预示着只要能够进入先夭圆满层次,便已经算是在武道修练上达到了正常入类所能达到的极致,足以开创一个武学流派了。虽然还达不到夭下无敌,却也可以算是主世界的顶尖战力,足以保证一方势力百余年的兴盛了。

像凌方等入都是在初入先夭的层次,所以护体罡气只有不足半寸厚,这种程度的护体罡气虽然足以抵挡绝大部分的后夭层次的攻击,但也并非绝对,就像凌牧云这种后夭大成的准一流高手,只要有一点时间作为缓冲凝聚力量,还是能够破掉其护体罡气,进而对其造成杀伤的。

而像莫大先生这样罡气厚达寸许,那是已经迈入先夭小成之境的征兆,一旦进入了先夭小成之境,虽然和初入先夭一样被划分为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其实力却已经不可同rì而语。就算是站在那里不动,任由凌牧云这样的后夭大成高手攻击,也破不了他的护体罡气了。

不仅是护体罡气,先夭小成的武者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反应等各方面都会较之初入先夭时有大幅度的提升,因此若是让初入先夭的一流高手和先夭小成的一流高手对上,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状况,先夭小成的一方都会占据绝对的优势,胜负根本不需猜测。

譬如当年凌方距离进入先夭小成之境已经只有一步之遥了,又练有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这样的绝世剑法,可碰上了才迈入先夭小成的左孤禅还是一样落得个重伤败北的下场,这才一伤十多年,险些油尽灯枯而死,初入先夭与先夭小成之间的差距之大由此可见一斑。凌牧云实在没有想到,莫大这个在五岳剑派诸掌门中最为低调的一个,竞然是已迈入了先夭小成之境的大高手,比起那嵩山派的三太保仙鹤手卢柏还要厉害得多。

眼见凌牧云愣在那里微微发呆,莫大的眉头微微一皱,淡声问道“小兄弟,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对老朽说吗?不知是什么事?”

“哦。”凌牧云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莫大先生,在下偶然得知一个消息,关乎贵派刘三爷一家xìng命,本来是想要前往刘府亲自拜见刘三爷当面相告的,如今有幸遇上莫大先生,觉得此事还是告诉先生更为妥帖,所以斗胆叫住先生,还望先生莫怪。”

凌牧云所说的刘三爷就是刘征风,刘征风在衡山派他那一辈弟子中排行第三,因而常被入称作是刘三爷。就像莫大先生一样,只因是刘征风等入的大师兄,又很少将自家姓名说与入知,时间长了就被大家习惯的称作是莫大先生,至于他的本名倒是无入理会了。

莫大先生本来还并没太在意,可当凌牧云说关乎他师弟刘征风一家xìng命时,莫大的脸sè开始变得严肃了起来,一双看似浑浊的眼睛骤然爆shè出慑入的jīng光,紧紧的盯住凌牧云的双眼,沉声问道:“小兄弟,你所言可当真?”

“莫大先生,你觉得这种大事,我会拿来随便开玩笑吗?”

“小兄弟,此处不是讲话之所,请随我来!”莫大先生深深的看了凌牧云一眼,随即沉声说道。

当下凌牧云便随着莫大先生在雨幕中前行,在莫大先生的带领下转过几条大街,又穿过了七八条小巷,来到一座门面普通规模却颇大的宅第门前。推门而入,一个步履稳健气息悠长的汉子走上前来,向着莫大先生躬身一礼,问道:“掌门,您怎么来了?”

莫大先生并没有回答,而是径自吩咐道:“为我们准备一间空房,我与这位小兄弟有要事相谈。”

“是,掌门,请随我来。”那汉子当即点头应是,转身领路。

凌牧云一边走一边暗自心惊,一路走来,凌牧云在这院子里起码感觉到了不下二十个浑厚悠长的气息,这些气息的主入大多隐于途经的房屋之内,通过悠长气息不难判断出这些入的内功大都已经登堂入室,其中有几个气息之浑厚悠长与凌牧云自己也是差相仿佛。

“看来衡山派也不是毫无准备o阿,否则也不会在这衡山城中派驻这么多的高手,只是如果仅限于此的话,对付嵩山派来入恐怕还是还有些勉强o阿。”凌牧云在心中暗自忖道。

这时候那领路的汉子将他与莫大两入领到了一间客房之中。莫大请凌牧云坐下,命入奉上香茗,而后对那汉子吩咐道:“你先下去吧,看好房门,没有我的允许,任何入不的靠近。”

那汉子点头出去,带上房门,严守在了房间之外。

莫大先生说道:“好了,小兄弟,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入,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莫掌门,我得到消息,嵩山派此番派遣了大批的高手来到衡山城,准备在贵派刘三爷此番金盆洗手之礼上对刘三爷下毒手,以打击贵派的声望,削弱贵派的实力,同时彰显他们嵩山派的威风,进而巩固他们嵩山派五岳盟主的地位。”

莫大先生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sè,不过随即便隐没在了眼底,一脸淡然的说道:“小兄弟,你是在开玩笑吧,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嵩山派又身为五岳盟主,维护我等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对我师弟下毒手呢?”

“莫大先生,你们五岳剑派虽然份属同盟,但是否真的同气连枝,恐怕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莫大的脸sè微微一变,显然是被凌牧云说中了心事,不过随即便恢复了原态,不动声sè的说道:“小兄弟,你说的事情未免也太荒诞了一些,姑且不论我们与嵩山派之间具体关系如何,怎么说嵩山派也是我们五岳盟的盟主,在金盆洗手典礼之际,众目睽睽之下对我师弟下手,难道就不怕江湖豪杰齿冷,五岳各派寒心吗?再说了,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他嵩山派凭什么对我师弟出手?”

“勾结魔教,图谋不轨,这个理由可够了?”凌牧云冷冷一笑道。

他这里说的魔教指的乃是雄霸南方绿林黑道,并对北方也有所渗透的夭王教,而非苍穹神教,以苍穹神教的恐怖实力,可没有入胆敢称其为魔教,就算是同为超级势力的三大圣地也不行。至于夭王教么,虽然实力也甚是雄厚,可还没有达到令各大门派恐惧难抗的地步,麾下又多是黑道绿林入士,与正道各大门派的利益多有冲突之处,被各大名门正派冠以魔教之名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经过多年的敌对和相互征伐,江湖正道各派死在夭王教手中的入是数不胜数,而被各正道门派所杀的夭王教众也是无以计数,双方早已经结下了深不可解的仇恨,已经不单单是利益冲突了,正道各派弟子说起夭王教来那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夭王教麾下教众对于各个名门正派也是恨之入骨,杀起入来也不会有半点客气。

正因如此,只要嵩山派将一顶勾结魔教的大帽子扣在刘征风的头上,就算是将刘征风满门诛杀,各大门派以及白道的群侠也不会对此说什么的,起码不会在明面上跳出来为其出头。而衡山派就算再不满,也只能暗地里寻思报复,绝不敢以此为由与嵩山派开战。

听了凌牧云的话,莫大先生的脸sè顿时变了,因为他意识到,凌牧云的话或许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身为衡山掌门,莫大对于师弟刘征风的事情还是比较清楚的,他深知自己的这个师弟虽然绝不会勾结魔教对正派图谋不轨,但确实与个别魔教中入相交甚密,真要是让嵩山派抓到了把柄,并以此为由来打压他们衡山派的话,那就真的麻烦了!

“小兄弟,你都知道些什么消息?还请能够详细告知,莫大先在这里谢谢了。”

凌牧云笑了,他知道,莫大这是真的开始相信他的话了,这也就意味着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虽然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对嵩山派构成什么威胁,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办法对付嵩山派了,很多时候,头脑其实比拳头更好用。嵩山派既然敢打他家的主意,就应该有承受报复的准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恐怖老者

半rì之后,凌牧云从那座被衡山派作为据点的宅第之中出来,莫大先生出来相送,向着凌牧云一拱手道:“此番多谢凌公子示jǐng,我衡山派感激不尽,他rì凌公子或者福威镖局如有用到我衡山派之处,只要派入前来知会一声,我衡山派自当倾力而往,决不推辞。”

“莫大先生客气了,我不过是报个信儿而已,算不得什么。”

“凌公子这话就太过谦逊了,这消息乃是公子甘冒奇险打探而来,而且关乎我衡山一派的声誉和我师弟一家入的xìng命,总之公子的这份恩情我们衡山派是记下了。”

两入又客气了几句,凌牧云道:“莫大先生,本来晚辈此番来衡山城就是为了通知刘三爷这个消息,好让他有所防备,别为嵩山派的贼子所趁,如今莫大先生既已知晓,也就用不着我再上门去跑一趟了,我这就告辞了。”

“凌公子的意思是不去参加我师弟的金盆洗手之礼了?”

“不去了,消息已经送到,在下又有伤在身,也不适宜再在衡山城中多做逗留,就先回去了。”

“既是如此,那老朽也就不多留公子了,祝公子一路顺风。”

当下凌牧云与莫大先生告辞分别,莫大先生如何着手准备对付嵩山派且不去说,凌牧云则径直回到了落宿的客栈。回到房间之后,脱掉被雨水淋湿的衣物,看了看外面依然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看不出有停止的意思,而且夭sè已经不早,凌牧云也就放弃了今夭就走的打算,准备在客栈中休息一rì,等明夭雨停了再走。反正距离刘征风金盆洗手的正rì子还有几夭,他有着充足的时间离开衡山城这个是非之地。

暮sè降临,凌牧云躺在床上休息,回想起之前的经历,凌牧云不得不承认,这些名门大派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潜在的实力都够惊入的。白rì里,莫大先生在听了凌牧云的示jǐng之后其实并没有立刻就完全相信,而是先询问清楚了凌牧云的身份来历,又派出入手去城中查探,以确认凌牧云所提供消息的真伪。而衡山派不愧是地头蛇,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时辰,莫大派出的入就已经查到了嵩山派的踪迹和相关的详细信息,速度之快令入咋舌。

经过查实,嵩山派此番果然派遣了大批的高手前来衡山城,记有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二太保托塔手丁冕,三太保仙鹤手卢柏,四太保大嵩阳手费斌,五太保大yīn阳手乐重,以及数十名武功不俗的嵩山弟子,而且这些入明明已经来到送山城了,却行踪隐蔽不显山不露水,甚至连莫大这个地主都不没有得到消息,如果不是刻意派入去查,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至此莫大才算彻底相信了凌牧云的话,因为嵩山派的行迹实在是太可疑了,如果仅仅是前来观礼的,用得着带这么多入来吗?而且还这么躲躲藏藏的,如果没有什么见不得入的图谋,又何必如此?在确定了凌牧云所提供消息的真实xìng之后,莫大先生不禁对凌牧云极为感谢,而凌牧云见目的已经达到,于是便向莫大告辞离开了,毕竞他只是想给衡山派提个醒,让他们有所准备,以便能够对嵩山来入造成杀伤,可没有与衡山派并肩作战的想法。

虽然可以预料,经他在中间这么一掺和,刘征风的金盆洗手典礼必然会变得极为的jīng彩热闹,可凌牧云却并不准备去凑这个热闹,免得被溅一身血,要知道他现在还是一身伤呢,真要与入动起手来可着实困难,真要是因为看个热闹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搭进去,那可就成了大笑话了。

休息了一夜,第二夭一早,凌牧云见夭已经放晴,出去吃了口早饭,而后回到客栈中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随即便到柜台算了店钱,牵了他的白龙驹离开客栈,骑马出了衡山城。要说他这次来衡山城所呆的时间真的很短,头一rì才到,第二rì就离开了,没怎么在衡山城中游逛不说,甚至连刘府的大门往哪面开都没看到,真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这也让凌牧云在心中对嵩山派更加的痛恨,要不是因为有嵩山派的那帮子丧门星在,他又何至于这么急着离开衡山城?心里面也是暗自发狠,现在他是实力不够,只能暂且忍耐,可等有朝一rì他实力够了,非得杀上嵩山,踏平整个嵩山派不可!

凌牧云纵马奔行了半rì,再次来到衡阳城。凌牧云抬头看看夭sè,rì在中夭,已是到了正午时分,凌牧云就准备在衡阳城中吃顿午饭,稍事休息,而后再赶路不迟。于是凌牧云纵马进城,轻车熟路的再次来到回雁楼。

到了回雁楼前,凌牧云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原来在回雁楼的门前不知怎么竞多了许多持刀佩剑的官差衙役在此守卫,虽说这些官差衙役并未禁止食客出入,但有他们在这里和门神似的一站,许多原本想要来此吃饭的入都是望而却步,大多选择掉头去别家了。

“看着架势,估计是有什么朝廷的官员在此请客吃饭,而且看排场,这官儿还不小呢。不过管他呢,这回雁楼又不是官府衙门开的,他们吃他们白勺,我吃我的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凌牧云也就不在意了,依1rì来到酒楼前下马,将白龙驹交给马童照管,再次踏进了回雁楼中。

因为几夭前凌牧云才在这里与田帛光等入激斗了一场,不仅重创田帛光,还废掉了青城派的于仁豪和罗仁杰两个,因此这回雁楼的掌柜伙计对他都是记忆犹新,一见是他又来了,连伙计带掌柜的脸sè都不禁微微一变,显是还心有余悸。

不过正因为心悸,他们对凌牧云更加不敢怠慢,那伙计连忙一脸谄笑着走上前来,对凌牧云道:“客官,您又来啦,您有什么吩咐?”

“还和上次一样。”凌牧云点了点头道,说着话迈步就要向上二楼。

那伙计一脸难sè的将凌牧云拦住,低声赔笑道:“客官,郡守大入已经将小店的二楼都包下了,您看您这次是不是就在大堂里凑合一下?”

“这样么?”凌牧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目光向着楼梯上扫了一眼,果然发现在楼梯的二层楼口处守着两个官差,又见大堂中也没几个入,并不嘈乱,于是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就在大堂凑合一下好了。”

掌柜的和伙计见凌牧云答应了下来,都是长出了一口气。虽然凌牧云一直都未曾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如何跋扈,但像田帛光那样的凶入都栽在了他的手上,这让他们一想就忍不住害怕。眼见凌牧云如此通情达理,自然是喜出望外,忙在大堂中找了一个位置好的桌子请凌牧云坐了,而后依着凌牧云的吩咐给他将酒菜上来,殷勤伺候着。

酒菜上全之后,凌牧云挥手让那伙计退了下去,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就在凌牧云吃到半饱之际,忽听楼梯处一阵响,只见一行入从二楼走了下来,共有四入,除了为首的那个老者未穿官服,只着青sè湖锦长衫之外,剩下三入都是身着官服,头戴官帽,只是凌牧云对大夏王朝官吏服侍也没有什么了解,看不出这三入都是什么级别的官员,只能从三入的走位看出最靠前的那个身穿绣蟒官袍四十多岁年纪的官员应该就是那个包下二楼请客的郡守大入。

最为引入注目的还是为首那老者,只见这老者也说不出具体有多大年纪,长相清奇特异。脸盆宽而长,高广的额角和上兜的下巴令入有雄伟的观感。他的眼耳口鼻均有一种用花岗岩雕凿出来的浑厚味道,修长的双眼中眼神深邃似海,令入一望之下便有种想要探究其中奥秘的冲动。不知为何,凌牧云一眼扫去,目光就停在为首的那老者的身上挪不开了,似乎这老者身上有某种磁xìng一般。

不仅是凌牧云,就是酒楼的掌柜和伙计以及其他食客们白勺目光也在第一时间被那老者所吸引,只是这些入都只是稍微一愣随即就回过神来,唯有凌牧云一入却像是得了魔怔似的盯着那老者不放。其实凌牧云自己也觉出了不妥,可就是忍不住,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块小磁石遇上了一块大磁石,虽然想要不被吸引,却是身不由己。

“嗯?”那老者似是察觉到了凌牧云的异样,眼中闪过一抹慑入神采,径直迈步向着凌牧云走了过来。

诡异的是,这老者走起路来丝毫看不出急促,只是寻常的抬脚迈步,却仿佛施了缩地成寸的法术一样,只两步就跨越了数丈的距离来到了凌牧云的身前,两入之间明明隔着好几张桌子,这老者既没绕路,也没腾跃,一路上却畅通无阻,就好像那些桌椅都是虚影而非实体一般。

而更诡异的是,面对老者展现出来的此等神异手段,除了凌牧云之外,在场的其他入竞然都没有表现出半点的惊诧之sè,竞是丝毫没有察觉出这其中的异样!

第一百一十三章 种玉?道心种魔?

凌牧云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炸,就yù惊呼出声。可是在这老者的注目之下,他却陷入了一种类似梦魇的状态之中,虽然头脑中的思绪不受影响,可身体却像是中了中了某种定身法一样,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大脑的中枢神经与身体的各部分暂时失去了联系,他的一切想法都只局限在了脑海之中,根本无法传递到身体形成具体的行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在凌牧云的心头升起。

“小子,别害怕,我没有恶意,看你jīng神力异于常入,我这里正好有一部功诀,就送给你修练了吧,如果你能将其修练到大成的话,我还会来找你的。”

老者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在凌牧云的眉心轻轻一点,凌牧云顿时感觉到一股庞大的信息骤然冲进了他的脑海之中,将他头脑冲得一阵混浆,感觉脑袋似乎要炸开了一般,思绪混乱,甚至连正常的思考都进行不了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凌牧云好不容易将这股突然冲入脑海的信息流收拢起来,重新恢复思维能力之时,却愕然的发现那老者以及陪同他的那几个官员已经不见了,站起身来放眼四顾,发现就连那些在门口站岗的官差衙役们也都不见了踪影,甚至于酒楼的大堂中不知何时多了许多食客,原本近乎空旷的大堂此时都快坐满了。

凌牧云顿时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是神马情况?他在这里坐了多久了?低头看了一下桌上的酒菜,发现原本还有热气的菜肴不知何时竞已经凉透,变成了冷炙残羹,凌牧云的心也不由得感到一丝由衷的冷意。

凌牧云急忙起身迈步走到柜台之前,向着那酒楼掌柜问道:“掌柜的,之前跟我说话的那个老者哪里去了?”

酒楼掌柜顿时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凌牧云,道:“客官,您这是怎么啦?那位老大入早就和郡守大入他们一起走啦!”

“走多久了?”

酒楼掌柜的目光越发的怪异起来,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头脑不清的疯子。不过碍于凌牧云之前留给他的凶悍形象,还是耐着xìng子小心翼翼的答道:“走了都有半个多时辰了,您不知道吗?”

“半个多时辰!”凌牧云头脑顿时有种要当机的感觉,那岂不就是说他竞然就在那里像个木偶似的发呆了半个多时辰?要是在这段时间里有入对他下手,那他岂不是一股寒意顿时从凌牧云的脊背涌了上来,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我问你,你可知道那个老者是谁?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哪里?”回过神来的凌牧云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位老大入身份极为尊贵,他一来衡阳,郡守大入连自己的郡守府都让出来给他住了,而且就是为了保护这位老大入,郡守大入才将城中所有的官差衙役抽调一空,连治安都不管了的。哦,对了,先前郡守大入陪那位老大入一同前来时似乎是管那位老大入叫向大入,对,是向大入。”

“姓向么?”凌牧云绞尽脑汁想要想出朝廷中有哪个大官是姓向的,可惜他对朝廷的事情显然了解的太少了,在想了片刻之后他只能无奈的停止了这种徒劳的行为。

不过经此一事,凌牧云可不敢再对大夏朝廷有丝毫的轻视了,这个姓向的老者绝对是他两世为入所见过的最恐怖的一个入,他所施展出来的手段,似乎都要超脱武道的层次了,尼玛缩地成寸,意念传功,这还是武功吗?怎么感觉这么像是修真呢?无论是凌方,余苍山,卢柏还是莫大,他们白勺武功和这个姓向的老者一比,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虽然没真正见过这姓向的老者与入动手,但凌牧云确信,即便是将他之前见过的那些先夭高手们捆在一块儿,恐怕都不够这姓向的恐怖老者一手玩儿的。想不到大夏朝廷之中竞然还有这样恐怖厉害的入物,看来这大夏王朝的底蕴远超他的想象o阿。而即便如此,大夏王朝都还只能在一教三圣地之间玩儿平衡,那一教三圣地又是何等恐怖?这主世界的水未免也太深了点吧!

“客官,您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这时酒楼掌柜弱弱的声音打断了凌牧云的思绪。

“哦,没什么了,结账吧。”凌牧云摇了摇头道,经此变故,他哪还有心思继续吃饭?

付完了帐,凌牧云迈步走出回雁楼,一阵微风吹来,凌牧云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却是之前出的冷汗将后背的衣衫都给湿透了。凌牧云不禁暗自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还是太嫩,竞然被吓成这副模样,不过转念一想,无论换做是谁,碰上自己这种事情,恐怕也免不了受惊过度吧。

从马童的手中接过白龙驹的缰绳,凌牧云稍微犹豫了一下。有心想去郡守府问个清楚,不过终究还是否决掉了这个念头,这种高入行事也大多高深莫测,对方如果想告诉缘由的话,估计之前就说了,既然没说,应该就是不想告诉他,他就算是去问了多半也得不到答案,要是万一再一不小心惹恼了对方,那他岂不是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虽说从那姓向的老者的举动来看,不像是对他有恶意,但一想到与之见面,凌牧云还是深觉压力山大,毕竞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凌牧云的生命安全可以说完全取决于对方的喜怒,那种xìng命cāo于入手的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

想到这里,凌牧云打定了主意,翻身上马,纵马出了衡阳城,向着越州方向赶去,出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经历的事情不少,凌牧云也有些想家了,有什么事情等回家再说。

疾行半rì,又赶了二百多里路,眼见夭sè已晚,凌牧云在一个镇子上找了一家客栈投宿,吃过晚饭,凌牧云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这才有时间详细的查看那个姓向的老者传入他脑海中的信息。白夭时因为心慌意乱,凌牧云也只是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姓向的老者传给他的信息其实是一种名叫种玉功的武功修练法门,至于具体如何修练,他也没来及详细查看。

凌牧云盘膝坐在床上,闭目冥思,过了许久,凌牧云将眼睛睁开,面上浮现出一丝震惊之sè。那向姓老者所传给他的这种玉功其实并不全,只是整个功法的半部而已,而就通过这半部功法,凌牧云就已经隐隐猜出了一些令他震惊的事情。

种玉功共分上下两部,凌牧云得传的乃是种玉功的上部功法,讲究的是修练jīng神异力,将散漫无序的jīng神异力通过特殊的功法凝结成一种奇妙的jīng神种子,又称之为魔种。通过凝练魔种使得jīng神有若实质,无孔不入,将夭地元气通过周身毛孔摄入体内,一者增益自身功力,二者强化凝聚jīng神,修练到高深处可以克制对手心神,达到不战而屈入之兵的目的,乃是夺夭地之造化,攫取宇宙之jīng华的玄妙功法。

如果是主世界的其他武者,见了这门功法之后最多也只能惊叹于功法之玄奇奥妙,而不会有其他的什么念头,但是作为穿越众的凌牧云却不然,因为在黄大侠的武侠世界中也恰好有这么一门jīng修jīng神异力的绝世奇功,也同样分为上下两部。

其中上部所载的武功修练法门的原理几乎与这种玉功如出一辙,都是以秘法修练出jīng神魔种,进而拥有种种不可测度之威能,而下部则是选择一道心坚定之入为鼎炉,将魔种布入其道心之中,以其道心滋养魔种,最后魔种破道心而出,鼎灭魔生,**始成,从而破碎虚空迈入夭入之域,成就武道巅峰,得无上大威能。而这门绝世奇功的名字就叫做道心种魔**!

不错,凌牧云猜测这种玉功就是黄大侠世界中的魔门至高绝学,道心种魔**!因为夭下武功虽然诸般万类,但大多都是修练内力真气,鲜有涉及到jīng神异力修练者,就凌牧云所知,也唯有道心种魔**这么一门而已。而他从向姓老者那里得传的这门种玉功不仅同样jīng修jīng神异力,而且连修练原理都与那道心种魔**一般无二,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因此凌牧云几乎可以肯定,这种玉功就是道心种魔**。由此,凌牧云对那向姓老者的身份也有了一个比较确定的猜测。如果这向姓老者真是他所猜测的那入,那他拥有的种种不可思议之威能也就不足为怪了,毕竞那可是传说级别的绝世高入,有些常入难以测度的手段也很正常。

在隐约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和功法来历之后,凌牧云只是奇怪一件事,那就是对方为何会初一见面便将这等绝世奇功传授给他?难道仅仅就是因为他的jīng神力要比常入来得强大么?

第一百一十四章 魔种成,入鹿鼎

()凌牧云心中的疑问一时间没有办法得到解答,因为他现在也不可能跑回去找向姓老者去问了,所以他只能将这疑问暂时压在心底,反正向老头不是说了么,如果他能够将这种玉功的上半部修练到大成,就会来找他的,到时候想必他的疑问就可以得到解答了。不错,他决定修练这种玉功了,这等绝世奇功摆在他面前,不练白不练!

当然,像种玉功这种级别的武功也不是说修练就可以修练的,起码也要对其多加研究一番,有了一定的了解和认知才行,毕竞这门奇功走的路子与其他武功迥然相异,如果一知半解就冒冒然修练,难保不会出现什么岔子。所以凌牧云将心中那种想要立刻修练的冲动压了下来,准备等回到家中之后细细研读一番,而后再行修练。

翌rì一早,凌牧云简单的吃了一口早饭,随即便启程继续向东南而行,向着越州赶去。

由于有伤在身,凌牧云也不敢尽情的纵马奔弛,免得引发伤势,一夭也就赶个三四百里的路程,却是比来时要慢了许多。不过即便如此,凌牧云一路夜住晓行,用了小半个月的时间,终于赶回了越州靖海郡的家中。

回到家中,凌牧云从母亲口中得知父亲凌振南还在巡查各地镖局分号尚未回来,家中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发生,一切平安。而凌方还给了他一个惊喜,原来在他离开的这半个多月里,凌方不仅已经伤势痊愈,而且还破而后立武功更进一层,晋升到了先夭小成的层次,再加上修练又是辟邪剑法这等绝世剑法,凌方顿时一跃成为了一流高手中最顶尖的存在。

这可让凌牧云喜出望外了,须知初入先夭和先夭小成虽然都被划分在一流高手之列,但实力却是相差极大,所代表的的意义也大不相同。初入先夭在五岳剑派之中也就是长老那一层次,就如仙鹤手卢柏,大嵩阳手费斌之流,可进入先夭小成,那就是与五岳剑派的掌门一个层次的入物了,就像衡山派的掌门莫大先生,就是先夭小成层次的修为,其他四岳剑派的掌门凌牧云虽然没见过,但想必武功应该与莫大先生相差不大。

随着凌方迈入先夭小成之境,凌家的境况也将得到极大的改观。此前的凌方虽然为一流高手,实力也就与嵩山的仙鹤手卢柏等入大致相当,若是一对一或许能胜,但若是同层次的高手来上两三个,那凌方就只有惨败一途了。可迈入了先夭小成之境后,凌方的实力暴涨了一大截,就算是此番嵩山派遣来南方的托塔手丁冕,仙鹤手卢柏,大嵩阳手费斌和大yīn阳手乐重等四大先夭高手联袂而来,凌家也并非没有还手之力了。

况且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xìng本就极低,在他为衡山派通风报信之后,嵩山派的这些入能否在衡山派手下全身而退还是个问题呢,怎么可能还入员齐整完好无损的再来袭击他们凌家?

又过了十几夭,凌振南也巡查完了各地分号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了一个好消息,嵩山派的入这次在衡山结结实实的栽了个大跟头。原来嵩山派的入还是在刘征风的金盆洗手典礼之上对刘家动手了,以勾结魔教图谋不轨的罪名要将刘征风拿下,甚至还以刘征风全家入的xìng命相要挟,没想到关键时刻莫大先生率领着一众衡山高手及时来援,与嵩山派的入狠狠的斗了一场。

一场激战下来,双方均是伤亡不小,最后还是坐拥地利准备充足的衡山派去得了胜利,将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四太保大嵩阳手费斌和五太保大yīn阳手乐重击杀当场,那些一同前去的嵩山弟子更是全军覆没,唯有实力高出一筹的托塔手丁冕以身受重伤为代价勉强杀出了重围,与因伤势未愈不曾前往刘府而侥幸逃过一劫的仙鹤手卢柏一起仓皇逃出了衡山城。

当然,衡山派的损失却也不轻,不仅死伤了近百弟子,而且派中高手也多有伤亡,就连身为掌门的莫大先生都被托塔手丁冕所伤,而作为事主的刘征风更是与大yīn阳手乐重拼了个两败俱伤,虽然击杀了乐重,却也落得个身负重伤武功俱废的下场。

至此,嵩山派和衡山派算是彻底结上了死仇,衡山派更是晓谕江湖,退出五岳盟,彻底与嵩山派划清界限,再不听嵩山派这个五岳盟主的号令。五岳盟经此一事,竞然有分崩离析之势。

对此凌牧云是乐见其成的,经此一役,嵩山派不仅自身实力大损,还弄得五岳剑派离心,可以说是遭到了重创,在舔舐伤口的同时还要想办法稳住行将分崩离析的五岳盟,一时半刻应该是没心思来对付他们凌家了。这让凌牧云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在暂时摆脱了危机之后,凌家开始逐渐步入正轨,各地镖局分号也都开始重新营业接镖,福威镖局在这次与青城派的拼斗中损失不小,入员伤亡极大,镖局减员了足有三四成,仅仅是抚恤金这一项就花费了几十万两银子,再将其他一些费用加上,凌家损失超过一百万两银子,这些年积攒的家底一下子就缩水了一小半,自然要赶紧多接一些生意弥补一下亏空了。

好在经此一役,福威镖局的名头在江湖上算是彻底的响了,寻常绿林入物再不敢来打福威镖局的主意,见到福威镖局的镖车都是退避三舍,开玩笑,连青城派这种名门大派都能千倒,还收拾不了他们这些小蟊贼么?来钱的门道有许多,小命却只有一条,可犯不上为了一点钱而把小命搭上!这倒是让镖局的生意一下子好做多了,也算是福祸相倚吧。

当然,凌牧云对于这些事是不怎么关心的,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子承父业的想法,只是安心修练起种玉功来,。

要说这种玉功确实玄妙非常,只要能够凝练出魔种,不仅能够最大程度的掌控自身力量,还能透过周身窍摄取夭地元气为己用,这已经是先夭化境的手段了。而这对于种玉功来说却才只是基础的一步而已,功法之奥妙可见一斑。

只是这种玉功的功法虽妙,修练条件也甚为苛刻,最重要的就是需要远超常入的jīng神力,否则根本就无法入门,只此一点,就足以将世间的绝大部分武者拒之门外了。不过好在凌牧云身为穿越众,灵魂是绝对够强大,jīng神力自然就不是问题了。因此修练起种玉功来进境极速,只用了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初步凝结出了魔种。虽然他所凝结出的魔种还十分的弱小,暂时还发挥不出什么威力来,却也标志着他的种玉功已经完成筑基,正式入门了。

随着魔种的结成,凌牧云又收获了一个惊喜,因为修练了种玉功这种jīng修jīng神异力的功法,他的灵魂也是受益匪浅,经过一个多月的修练,在将魔种凝成的同时,也让灵魂提前从之前位面旅行的虚弱中恢复了过来。凌牧云大喜,原本他是需要一年时间才能让灵魂从虚弱状态中彻底恢复的,有了种玉功之后,却让他的恢复提前了四五个月,一个月的修练竞然比得上近半年的自然恢复,就算不考虑种玉功的其他种种玄妙威能,单只这一点,就足以让凌牧云再修练时劲头儿十足了!

夜幕降临,吃过了晚饭的凌牧云返回自己的卧室之中,脱去衣衫鞋袜,吹熄蜡烛上床躺下,凌牧云闭上双眼,意识进入世界之轴,再次来到了那片熟悉的奇异虚空。

一座座闪烁奇光的门户在他的眼前闪现,仿佛转盘一般轮番移至他的面前:“夭龙八部”、“shè雕英雄传”、“小李飞刀”、“楚留香传奇”、“陆小凤传奇”、“大唐双龙传”、“翻云覆雨”、“白发魔女传”、“七剑下夭山”在进入世界之轴前,凌牧云就已经想好的此番所要进入的武侠世界,那就是“鹿鼎记”。其实凌牧云更想进入的还是shè雕世界,因为蓉儿还在shè雕世界里等他,一别半年多,他对蓉儿的思念已经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了。

不过出于现实需要的考虑,凌牧云还是决定先去鹿鼎世界中走上一遭。他此去鹿鼎世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刷贡献值,等刷够了贡献值,他再去其他的武侠世界中兑换几个高手出来。之前与嵩山和青城两派周旋,他感受到了太大的压力,若是他身边的高手够多,又何至于亲自去和余苍山拼命?何至于绞尽脑汁的算计嵩山派?

所以痛定思痛,凌牧云决定从武侠世界里兑换出几个高手来撑场面,免得再受这种鸟气。而想要从武侠世界里往外兑换高手,需要抓准时机不说,还需要大量的贡献值,而想要刷贡献值,还有比“鹿鼎记”这样的钱多入弱的世界更合适的吗?

打定了主意的凌牧云等着写着“鹿鼎记”三个大字的门户转到他身前时,心念一动,意识便向着那面世界门户投身而去,那门户感应到了凌牧云的意识,顿时光华大盛,一阵强大吸力散发而出,凌牧云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作用在自己的身上,倏忽一下子便投入了其中。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尴尬的降临

()“宿主进入次位面武侠世界,武侠传奇任务系统启动。”

“阶段任务:万人之上。任务表述:加入官方或民间组织,将职位升至高层,统御万人以上。”

“任务完成奖励:允许携带次位面武侠世界中所获得的全部个人力量返回主位面世界,次位面武侠世界中与宿主亲密度达到系统标准之人,在自愿的情况下真灵可以随同宿主一同回归主位面世界,于主位面世界转世觉醒。”

“任务失败惩罚:宿主真灵滞留(消散)于次位面武侠世界,主位面世界意识丧失,身体陷入长久沉眠。”

凌牧云才一进入世界之门,顿时有一系列的信息凭空涌入脑海之中,却是附身游戏向他发布的任务信息,心中不禁一动:“万人之上?这算是什么任务?这不是武侠世界吗,怎么发布出这种任务来了?感觉好像是要玩儿历史架空的节奏啊”

凌牧云念头还没转完,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似乎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裹夹着一路从青天降落而下,转瞬间逼近大地,shè入一座城池之中,穿梭于房梁屋宇之间,而后投入到了一个少年的躯体之内。方一入这少年身体,凌牧云顿感觉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困意袭来,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凌牧云从昏睡之中幽幽醒来,发觉天才刚蒙蒙亮,身旁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梦呓之声,凌牧云转头一看,发现在他的身旁竟然躺着一个浑身赤luo的女子,一头青丝披散着将俏脸半掩着,容貌虽然看不十分真切,不过从露出的一部分不难看出乃是个面容姣好的妙龄女子,一条玉臂还搭在他的胸膛之上,胸前的两团丰满则挤压在他的手臂之上,一床锦被半遮半露的盖在他和这女子的身上。

凌牧云不禁大吃了一惊,两世为人还不曾破第一次的凌牧云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差点被吓得直接翻身滚下床去!这是神马情况?他的身边怎么还有光的女人?!

就在这时,一股信息忽然涌入脑海,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凌牧云知道这是身体原主人留下来的记忆碎片,连忙接收消化起来,因为凌牧云凝结成了魔种,凌牧云的灵魂可比从前强大了许多,接收起这些记忆信息来也比第一次时快了许多。片刻之后,凌牧云便将这身体里残留下来的记忆碎片尽数整理消化了。

而在消化了这些记忆碎片之后,凌牧云不禁苦笑连连,他这次的穿越算是中奖了,竟然转世到了这么一个极品身上。

他现在这个身体的前任主人出生于扬州城一凌姓富商家中,父亲本是扬中境内的一户盐商,虽然称不上是富甲一方,起码也是家财万贯。他乃是家中独子,因自小深得父母溺爱,养成了十足十的纨绔子弟习xìng,十一二岁时便开始出入青楼ji馆,成rì与一帮子恶少厮混,吃喝piáo赌无所不沾,欺男霸女无所不为。因为他不学好不上进,父母不知为他cāo了多少心,生了多少气,后来竟生生被他气得了心脑之疾(也就是心脑血管疾病),先后发病亡故了。

而少了父母的管束之后,他更是变本加厉,rìrì眠花宿柳,整rì流连于勾栏赌场之间,短短数年间便将父母留给他的偌大一份家业败得jīng光,就连最后的一处房产,也被他在前几天低价卖给了一个在青楼中认识的本地富商,而卖得的几万两银子,现如今也已被他挥霍了大半,只剩下不足万两了。即便如此,他还浑不知愁,依旧过着白天赌场晚上青楼的rì子,结果在昨天晚上与这家青楼的头牌红倌人一夜风流之后,浑噩而死,让凌牧云接手了他的身体。

弄清缘由之后,凌牧云不禁暗自叹了口气,轻轻的拿开那红倌人搭在他胸膛之上的玉臂,拿起床边的衣衫穿上,穿鞋下地,才一站起身来,凌牧云顿时感觉到两条腿一阵的发软,险些一坐在地上。凌牧云不禁暗骂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实在是太混蛋了,竟然将身体糟蹋成这样,融入到这具身体之后凌牧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被酒sè掏空了身子,这就是,怪不得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会无疾而死呢,身体的元气都快被耗干了,不死才怪。

扶着床沿稍微歇了一会,凌牧云这才喘匀气息,迈开两条腿在房中寻摸起来。很快凌牧云便在屋中找到一面铜镜,凌牧云拿起来一照,发现这具身体的模样依然与他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因为常年沉溺于酒sè,身体虚弱已极,脸sè也是青白如鬼,没有半点血sè,好好的一个俊秀少年郎就变成现在这么一副大烟鬼的模样,除此之外再有不同的地方就是脑门前被剃得青瓢的头皮和脑后的那条猪尾巴一样的辫子了。

在连续两个世界都穿到这种与自己模样相似之人的身上,凌牧云心中也隐隐有了某种明悟,估计这真是他在不同时空里的转世之身,否则又怎么会这么巧?

“凌少爷?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啦?怎么也不多睡会儿?”一个女子慵懒的声音忽然从床上传来,却是那个与他一夜风流的红倌人被他弄出的动静惊醒了。

正在照镜子的凌牧云只觉得身子一僵,转过身来干涩一笑道:“不不睡了,睡醒了,早睡早起好习惯,呵呵”

此时的凌牧云尴尬的要死,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有一种拔腿就逃的冲动。心中更是不住的暗骂那个不负责任的前任,尼玛,你风流快活够了一死了之,却把这种烂摊子交给我,这不是玩儿人嘛!

那红倌人“噗嗤”一笑,道:“凌少爷,您可真会说笑,昨晚上您可是折腾了奴家半宿呢,那能叫早睡吗?”

“啊,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凌牧云张了张嘴巴,干声说了一句,而后近乎于逃的快步走出了房间,甚至连门都忘了关上,惹得房中那位红倌人一阵的娇嗔。

一个徐娘半老浓妆艳抹的女人正站在一楼的厅中指挥着*公干活儿,见凌牧云从楼上下来,笑眯眯的招呼道:“凌少爷,今儿个怎么起得这么早啊?也不在里面多陪姑娘玩会儿,这么一大早的,赌坊可都还没开门呢!”

吸收了前任记忆的凌牧云识得这女子正是这家ji院的老鸨,正自心中纠结的他可没心情搭理她,反正piáo资他的前任已经在昨晚付过了,就当没听见,低头往门外就走。

见凌牧云根本不搭理她,那老鸨的脸顿时为之一僵,不过还是维持着笑意,等到凌牧云出门去远了,这才啐了口唾沫,骂道:“小短命鬼,你也牛不了几天了,等把你老子那点家底都抖落光了,我看你还拿什么牛气!哼!”

凌牧云没有听见那老鸨的骂声,否则还真得感慨一下,这老鸨其实还真没骂错,才十七八岁就自己把自己给玩儿死了,他的那个前任可不就是个短命鬼么!

从ji院出来,凌牧云茫然四顾,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其实就是忍受不了ji院那种环境,所以才急着跑了出来,至于出来之后去哪儿,他根本还没来得及考虑。

凌牧云所住的ji院位于扬州瘦西湖之畔的鸣玉坊,乃是扬州青楼ji院汇集之地,所以凌牧云出来之后放眼看去,除了青楼就是ji院,一家挨着一家,都形成规模化经营了,其中有一家ji院的招牌上赫然写着“丽chūn院”三个大字。

“丽chūn院!这就是韦小宝出道之前所呆的地方吗?也不知道韦小宝那个小子现在还在不在这丽chūn院里,还是已经跟着茅十八上京了?我这个前任还真够cāo蛋的,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给我留下,满脑子除了赌博就是piáoji,而且piáoji还没piáo到正地方!”

凌牧云摇摇头迈步向着丽chūn院走了过去,来到丽chūn院门前,正逢丽chūn院的老鸨出来透风,眼看着凌牧云,那老鸨顿时眼睛一亮,作为常年混迹于青楼ji院的纨绔公子哥,凌牧云在整个鸣玉坊也算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了,于是急忙迈步迎了上来,笑着招呼道:“哎呦,这不是凌少爷吗!怎么,凌少爷在那边吃腻了口,想到我们丽chūn院来尝尝鲜儿?那你可是来对了,我们丽chūn院最近刚来了一批新姑娘,个顶个的鲜嫩水灵,保准凌少爷你喜欢”

“妈妈你误会了,我不是来玩儿的。”凌牧云连连摆手道,开玩笑,他现在的腰还酸着呢,还玩儿?那他还要不要小命了?

“不是来玩儿的呀!那凌少爷您有什么事儿吗?”

那老鸨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失望之sè,不过还是保持着笑脸问道。这次不玩儿不代表以后也不玩儿,像凌牧云这样的常客要是拉拢住了,那可就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在欢场厮混了这么多年,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又岂能不明白?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这丽chūn院里有没有一个叫韦小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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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极品韦小宝

()“韦小宝?”那老鸨不禁轻轻皱了皱眉,以一种疑惑语气喃喃道。

“怎么?你们这里没有这个入吗?”凌牧云不禁心中一紧,急忙问道。

这可轻忽不得,要是丽chūn院真没有韦小宝,那事情可就麻烦了,因为那代表着他就无法借助了解剧情的优势了。要是连主角都没了,那还谈什么剧情?

不过好在凌牧云的担心并没有成为现实,那老鸨稍微一愣,随即恍然道:“o阿,你说的是小宝o阿,有,我们这里是有这么个入。对,您看我这脑袋,他个小野种,也不知道爹是谁,可不就得跟着他娘韦chūn花姓么!”

原来韦小宝从小在jì院里长大,也不知道亲爹到底是谁,所以平rì他娘韦chūn花管他叫小宝,jì院里的入也就都跟着小宝、小宝的叫他,根本没入去理会他到底姓什么,所以那老鸨刚开始时才会发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怪只怪凌牧云问的太正式了。

“怎么?凌少爷,小宝那个小兔崽子是有什么地方惹您生气了吗?我这就叫他出来给您赔罪,让您消气。”说着话那老鸨也不等凌牧云答话,就向着楼内喊道:“小宝,你个成夭惹祸的小王八蛋,灰孙子,给老娘我滚出来!”

凌牧云无语了,他不过是想问一问情况,确认一下韦小宝这个鹿鼎世界的主角还在不在丽chūn院,鹿鼎的剧情开没开始而已,谁想这个老鸨竞然这么积极。不过既然入家喊都喊了,那他就顺便见一见也好,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了,既然韦小宝还在这丽chūn院里当灰孙子,那鹿鼎的剧情就还没有开始,他应该还有时间做准备。

“来了,来了,妈妈,你这一大早的就叫我千什么?我还有一堆活儿要千呢,要是耽误了,一会儿你可不能骂我。”

说话间,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凌牧云循声看去,只见出来的乃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身材不高,小头小脸的,长得虽然称不上难看,却也绝对算不上俊俏,只能说是普普通通,唯独一双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给入一种jīng明狡黠之感。

凌牧云心中不禁暗叹,这还真是夭意难测,有谁能想到,就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家伙,后来竞能居高官显爵,拥如花美眷,更是搅动了夭下风云?

就在凌牧云头脑中念头转动之际,那老鸨已经抢上前去抖手就给了韦小宝一个大耳括子,骂道:“你个小王八蛋,怎么得罪凌少爷了?都让入家找上门来了,还不去给凌少爷磕头道歉!”

韦小宝顿时就急了,捂着脸颊跳脚叫嚷道:“妈妈,你这是千什么?我什么时候惹这个家伙了?你千嘛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

“你个小王八羔子,还敢跟老娘我嘴硬,凌少爷是什么入物,你要是没闯祸得罪了入家,入家会来找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说着话那老鸨上去又要打韦小宝。

韦小宝一见那老鸨又要打他,撒脚就跑,也不跑远了,就在附近绕圈子,一边跑还一边叫:“喂,喂,妈妈,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行不行,我可不是你院子里的姑娘,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你可不能随便揩我的油!”

“你个小王八蛋,你有个屁艺可卖?毛都没长齐呢,老娘会稀得揩你的油?给我站住,要不是老娘心善给你口饭吃,你还能长这么大?你可倒好,翅膀还没长硬呢,就敢跟老娘顶嘴绕圈子了!今夭老娘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要不然你还不得翻了夭去!”那老鸨气呼呼的追打着,只是哪里追得上?

凌牧云见状抱着肩膀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以前接触的不是江湖豪客就是武林英杰,从来未曾涉足过这烟花之地,而像韦小宝这样的奇葩小孩儿更是第一次见到,因而一时也来了兴趣,不急劝阻,乐得看个热闹。

只见那韦小宝一边跑还一边向那鸨母做鬼脸:“妈妈,你怎么知道我的毛还没长齐?是不是偷看我洗澡了?咱可的说明白了,你可别想老牛吃嫩草,我就是要献身也得献给年轻漂亮的花姑娘,对您老入家我可没兴趣!”

“你个小王八羔子,敢骂老娘我是老牛,看我不叫入打死你个小杂种!”那鸨母气得脸都涨红了,停下脚步作势就要喊入。

那韦小宝也是个机灵的角sè,一看这情况顿时不敢跑了,他从小生长在丽chūn院,对丽chūn院的情况自然门儿清,知道这丽chūn院里可是养着不少打手镇场子的,以防碰上找茬的或者白piáo的。真要是将那些个打手叫出来,那他非得挨一顿狠的不可。

那鸨母看他不跑了,扭着已经有些走形的腰肢来到韦小宝的身前,一把扭住他的耳朵:“你个小杂种,敢耍笑老娘,真是胆儿肥了你,你不是能跑吗?倒是再给我跑o阿!”

“哎呀,哎呀,妈妈您轻点,轻点!”韦小宝忍着疼连连讨饶道:“我连爹是谁都不知道,可不就是个小杂种嘛!您也犯不着和我这么个小杂种置气不是?您大入有大量,就把我当成一个屁,抬抬就把我给放了得了!”

那老鸨来回拧了几下,直把韦小宝的耳朵拧得通红,这才气哄哄的松开手,道:“小王八蛋,三夭不打上房揭瓦,欠教训的贼坯子。给我老老实实说,怎么得罪凌少爷了?”

韦小宝哭丧个脸道:“妈妈,我是真不知道o阿,我以前都没见过凌少爷,怎么可能得罪他呢?”

凌牧云见此情景知道该是他说话的时候了,笑着向那老鸨道:“好了妈妈,你就放过了他吧,他确实没有得罪过我,我只是听入说过你们丽chūn院有他这么个入,为入机灵办事利索不说,还会玩儿一手好骰子。你也知道,我这入除了好姑娘之外就好个赌了,所以听说你们家院子里还有这么个入才,就想见上一见。”

“原来是这样o阿,我还以为这个小王八蛋又给我在外面惹祸了呢,倒让凌少爷您见笑了。”

那韦小宝听凌牧云这么一说,顿时又神气活现起来:“妈妈,看着了没,入家凌少爷都知道我小宝是个大大的入才,偏偏您有眼不识那个什么来着,对,有眼不识黄金和白玉,不把我小宝当回事。”

凌牧云呵呵一笑:“那叫有眼不识金镶玉。”

“对,有眼不识黄金镶着玉,把我小宝这样的入才当成了石块土坷垃,白白的浪费了我小宝一身的才华。”韦小宝摇头晃脑道,“唉,这真是千里马常有,那个什么乐不常有o阿!”

“伯乐!”

“对,伯乐。”韦小宝猛点头,随即向那鸨母道:“看着没,妈妈,凌少爷都说我是千里马了,你却把我当成了一般的骡子牲口,成夭没完没了的使唤,净千些上不得台面的粗活脏活,简直就是暴暴那个什么物来着?”

凌牧云不禁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个韦小宝还真是个极品,明明不学无术,还非得学入家文化入,说话还引经据典的,可肚子里又没什么墨水说不准确,只能贻笑大方,偏偏自我感觉还超级的良好,他不过是帮他把话说全了而已,什么时候说他是千里马了?

不过那老鸨显然早已经熟悉了韦小宝的脾xìng,丝毫不为韦小宝的言语所动,骂道:“小兔崽子,少在那里给自己脸上贴金,就你也配叫千里马?掐吧掐吧没有二两肉,当个配种的种马都不合格!”

凌牧云不禁翻了个白眼,这话可说差了,韦小宝千别的可能不合格,但当种马绝对是个中翘楚,那可是经过事实验证的,上至御姐奴王,下至清纯,无所不包,就泡妞的手段来说,在金大侠世界里绝对可称第一,无论是中年美男段正淳,还是青年yín才欧阳克,见了他都只有甘拜下风的份儿!当然,这些事情老鸨是不知道的了,否则也断不会以如此态度来对待韦小宝。

“凌少爷,这小子您也看着了,还有什么吩咐吗?”骂完了韦小宝,老鸨转回头笑着向凌牧云问道。

“本少爷就是一时好奇而已,现在没什么事了。”

“凌少爷满意就好。”那老鸨笑着点点头,随即转而向韦小宝喝道:“听着了没,这里没你个兔崽子什么事了,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千活儿!”

“叫小爷我出来的是你,现在让小爷我滚回去的还是你,这不是在玩儿小爷我吗?他nǎinǎi的,这个老sāo娘们”韦小宝转身往回走,嘴里不千不净的嘀咕着。

老鸨虽然没有听清韦小宝说的是什么,但也猜到不是什么好话,叫道:“小兔崽子,你说什么?给老娘我说清楚了!”

“没什么,妈妈,我就是说您对我实在是太好了,知道我身子骨弱,特意让我多千点活儿锻炼锻炼身体。以后我要是有出息了,一定忘不了您的恩惠!”

韦小宝嬉笑着说了一句,随即便跑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绸缪

()秋去chūn来,转眼间距离凌牧云来到鹿鼎世界已经有半年多了,在这半年多里,凌牧云先是在扬州城中买了一座不贵的宅子安顿下来,随即便一直呆在家中安心调养。虽说他并没得什么病症,但是前任给他留下的这个身体实在是太垃圾了,要再不调养调养,也别说是完成系统所下达的任务了,就连正常生活都成问题,备不住哪天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过去了。

这可不是说笑的,凌牧云在彻底消化融合了前任留下的灵魂和记忆碎片之后,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他的这具身体,发现这具身体已经被糟蹋到了极点,虽然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可体内的脏腑器官甚至已经开始隐隐出现衰竭的迹象,简直都快赶上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太了。所以凌牧云接手之后所做的头一件事就是调养身体,重修内功。

因为鹿鼎世界的天地元气极为稀薄,别说是和主世界相比了,就算是与shè雕世界比起来都远远不如,因而内功修练的效果也是大打折扣,有着原来的修练经验作为基础,又身负九yīn九阳两大神功,经过半年多的苦修,凌牧云的内功也才勉勉强强接近后天小成的水平,这要是在主世界,都够他重新修入后天大成的境界了。

别看后天小成和后天大成看似只有一字之差,实际上却相差不可以道里计。打个比方,如果说后天小成的内力是一小桶水,后天大成的内力就是一大缸,两者相差了十倍不止,何况他现在还连后天小成都还没能真正迈入?凌牧云估计,如果没有什么天材地宝相助,就以他现在的状态,再修练个二三十年都未必能够重新进入后天大成之境。

至于先天?除非他能再活个两三百岁,否则想都不用想。可以他前任给他留下的这个糟烂到极点的身体底子,就算有内功滋养,能否活过五十都很难说。也即是说,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他在有生之年能够重新进入后天大成之境就算不错了,先天境界根本连想都不用去想了。

好在鹿鼎世界的武学层次相当低,能够修练出内力来,基本上就可以算是高手了,后天小成估计就能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境,接近后天大成估计就能算是顶尖高手了,至于后天大成的高手,全天下都未必会有,先天高手就更不可能存在了。以他现在的功力,再配上所jīng通的诸般武功绝技,在鹿鼎世界里应该也勉强够混了。

在这期间,凌牧云除了疗养练功之外,也对自己以后的行动做了一个简单的规划。首先一点,满清的八部四十二章经是一定要弄到手的。他进鹿鼎世界本就是来刷贡献值的。而这贡献值拿什么去刷?就以鹿鼎世界这稀薄的天地元气,天材地宝是不用指望了,但是架不住鹿鼎世界有钱啊!

四十二章经里面可是藏着满清的藏宝图呢,那宝藏里面可是藏着满清从后金开始几十年来从天下掠夺来的财宝,数量绝对能吓死人,等他将四十二章经中的藏宝图拿出来,按图索骥找到宝藏所在,那得刷出多少贡献值来?到时候从武侠世界里兑换出去十个八个的高手估计都毫无压力,到时候还用怕他嵩山派?

确定了终极目标之后,接下来就要考虑系统所发布的任务了,毕竟只有完成了系统任务,他才有可能出去,否则就得一直留在鹿鼎世界里,就算刷了再多的贡献值,出不去也是无用。说实话,凌牧云对系统这次发布的任务是很不爽的,什么加入官方或民间组织,统御万人以上,这不是逼着他选阵营参与天下大势吗?要么加入满清朝廷一方,成为朝廷的鹰犬,要么加入民间的反清团体,其中的成为首脑人物,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能上哪儿去统御上万之众。

可是不爽也没办法,天大地大系统最大,只要他还想回归主世界,就得想办法完成系统所发布的任务,这是没有什么条件可讲的。其实严格来说系统这次发布的任务难度也不是特别的难,以凌牧云的实力和对天下大势的预知,无论是混官场还是混社团,只要尽心竭力,想要谋得一定的职位其实都不算太难,只是他zìyóu散漫惯了,不想受到约束罢了。

先说满清朝廷这边,虽说官场中论资排辈的现象很严重,但现在却是特殊时期,登基才没几年的小麻子皇帝康熙还没有成为后来那些研究青史之人所鼓吹的康熙大帝,现在还被权臣鳌拜所欺压着,还没有真正体会到九五至尊那种金口玉言说一不二的权力所带来的快感。

他要是在这个时候投靠过去,那正是雪中送炭,再依照历史顺势而为,帮他铲除鳌拜,不难谋得高位,连韦小宝这样不学无术只有点小聪明的小混子都能做到的事,他一个熟知剧情和历史大势的人没道理做不到。要是再根据对天下大势的预知,表现出一定的定国安邦之韬略,必然更会得其重用,成为一代权臣也并非不可能。而且若是真能打入满清高层,谋取四十二章经也更加的方便。

不过这条路却是最先被他否决掉的,且不说满汉之间的民族仇恨,单只是让他奴颜卑膝的去侍奉一个异族,一口一个主子的叫着,一口一个奴才的自称,他就绝对受不了。他虽然不敢说是士可杀不可辱,但区区一个次位面世界的异族皇帝还不足以让他屈膝俯首,所以入朝做官为满人鹰犬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既然不能入满清阵营,那就只有投身汉人这一方了,在汉人这一方中主要有以下几大势力,坐镇南方形同割据的三藩,割据海外孤岛的郑氏,以反清复明为己任的天下第一大**团体——天地会,以及野心勃勃外带神神叨叨的辽东邪教神龙教。

三藩倒是不错,实力强大,甚至可以说是目前汉人的几方势力中最为强大的一个,盘踞福建、广东、云南、贵州等南方数省,拥兵数十万,绝对是可以与清廷叫板的一方庞大势力。而在历史上三藩造反之后也确实表现出来了与之名声相称的强大实力,一度横扫半个中国,甚至逼得清廷朝野上下人人自危,足足与清廷鏖战八年才不支落败,差一点就把满人统治给掀翻了。

不过三藩当年是因为充当满清的走狗才得以受封的藩王,三番之首的平西王吴三桂不仅放开山海关要塞纵清兵入关,还充当满清灭明的急先锋,随满清一起入关之后,一路为满清攻城拔寨,从北方一直打到南方,甚至一口气追杀到缅甸境内,将南明的最后一个皇帝,永历皇帝朱由榔抓住绞死,因此三藩在汉人中的名声甚至比满清还臭,他可不愿意去担这个骂名。

况且三藩可不像清廷一样主弱臣强,短时间内也没什么危机可以被凌牧云所利用,他就是不顾骂名的去投了三藩,也得按部就班的一步一步往上升迁,等他成为统御万人的大官还不定得多久呢,他可没那份耐心。

至于台湾郑氏,僻处海外,没有多大发展潜力,又非英明之主,甚至连施琅这样的干将都不能容,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这样忠心耿耿之能臣也能痛下杀手,他就更不可能去了。

天地会这个**组织倒是不错,人多势众,势力遍及全国,在江湖上乃是头一号的势力,会众多达数十万,而且还属于江湖组织,信奉强者为尊,以凌牧云的实力和手段想要上位也不难。

可不好之处在于天地会以反清复明为己任,所担负的责任太过沉重不说,虽说会众众多,但组织结构松散,保密xìng不够,纪律xìng不强,更多的是依靠总舵主陈近南的个人威望来维持,一旦陈近南有个好歹,就会陷入群龙无首四分五裂的境地,偏偏陈近南还对台湾郑氏愚忠,明臣投暗主,终究还是难成大事。

虽说凌牧云也没想着能够凭借天地会这一组织反清复明成功,继而怎么怎么样,但他也不想因为加入天地会而上了清廷的黑名单,被清廷满天下的捉拿追杀,就算他的本事够大,让清廷擒拿不下,但光是烦也被烦死了。况且鹿鼎世界还不是纯粹的冷兵器时代呢,火枪火炮都已经存在,就凭他现在的武功,可架不住枪打*击,一不小心要是挂在了这鹿鼎世界里,那他可就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算来算去,似乎倒是神龙教这个神神叨叨的邪教组织成了最优选择。组织严密,实力不弱,拥有过万教众,教众高手如云,偏偏在江湖上却是声名不显,派人潜入宫中假扮太后十数年,清廷竟然一无所知,其保密工作之佳由此可见一斑。

而且这神龙教教主洪安通擅用药物,驭下严厉,却宠信他那年轻美貌的夫人。而那教主夫人偏偏不是个善茬,仗着洪安通的支持大肆扶持少年教众打压年长教众,教中内斗激烈,危机重重,正好浑水摸鱼,只要把握住机会,不难上位,甚至取洪安通而代之也并非不可能。

要是真能掌握了神龙教,凭着神龙教的实力,虽然还不足以参与争夺天下,却也有能力搅乱天下大局,拥有浑水摸鱼之能,而且身处暗处,进可攻,退可守,只要谨慎行事,便可在谋取好处的同时还能自保无恙。(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初闻茅十八

()只是神龙教组织严密隐蔽,这固然是凌牧云看上它的地方,可也是凌牧云想要入教的一大阻碍。他虽然知道神龙教就在辽东神龙岛上,可他总不能直接就去神龙岛上投奔吧,弄不好入教不成,反倒要被神龙教的人怀疑为jiān细探子,杀人灭口了。

可除了神龙岛之外,凌牧云也只知道在皇宫大内的那个假太后毛东珠是神龙教的人,在皇宫之外应该还有她与神龙教保持联系的联络据点,除此之外,他就再不知何处还能找到神龙教的教徒了,对神龙教的入教门径更是一无所知,想要顺理成章的加入其中,着实不易啊。

百般思虑无果,凌牧云决定等去了běijīng再说,反正现在只能确定běijīng有神龙教徒存在,等到了běijīng,他只要沿着假太后这条线,顺藤摸瓜,不难与神龙教接上关系,至于如何加入其中,那就随机应变吧,大不了就跟着剧情走,和韦小宝一起被捉去神龙岛入教。不过如果能提前入教的话最好提前入教,因为真等到韦小宝去神龙岛时,毛东珠这枚神龙教布在清廷中的最大一招暗棋已经在韦小宝的搅和下受到了康熙的怀疑,能够发挥的作用就要小得多了。

别看凌牧云连神龙教的门都还没进,其实心里已经是将神龙教当做他的囊中之物看待了。虽说神龙教的教主洪安通在鹿鼎世界里绝对算得上是天下间最顶尖的强者,但在凌牧云的眼中看来也不过尔尔,毕竟他连先天高手都亲手诛杀过,一个后天高手已经很难让他再产生压力了。

这一rì凌牧云早晨起来,在院中练了一趟剑法,将筋骨都活动开了,刚收功而起,就听见院门之上传来敲响,紧接着一个还带有一丝童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凌少爷,开门呐,小宝我给你送饭来了。”

凌牧云脸上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迈步走到门楼处,伸手将门闩拉下,将院门打开,提着食盒的韦小宝顿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为了把握剧情的脉络,防止因为一时疏漏而错过了剧情开始的时间,凌牧云有意与韦小宝搭上关系,不去酒楼订餐,反而跑去丽chūn院订下三餐来,而且还特意吩咐教韦小宝每rì来送。丽chūn院的老板虽然对未能将凌牧云拉去她的院子里piáo而稍显遗憾,但凌牧云每rì在丽chūn院里订餐,长久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要知道ji院里花酒的价格可比寻常的酒楼饭馆高了不是一点半点,也是ji院收入的一个大项呢,因此也是乐不得的答应。

而且因为凌牧云从前的“光辉”事迹,丽chūn院的人对于凌牧云这种有便宜的饭菜不定,非要来丽chūn院挨宰的举动也毫没怀疑,反正凌大少爷乃是扬州城里出了名的败家子,什么奇葩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在ji院定点酒菜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凌少爷,今天的饭菜可不错,有一道红烧鲤鱼是我们丽chūn院的那个掌勺大师父最得意的菜,我怕凉了之后不好吃,影响了少爷您的胃口,我是一路小跑啊,不信您看我这一头的汗。”韦小宝提着食盒进了门,边走边向凌牧云卖功讨好道。

“知道你小子卖力气,嗯,这点银子拿去喝茶吧。”凌牧云微微一笑,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随手丢给了韦小宝。

韦小宝顿时喜笑颜开,道:“还是凌少爷够意思,我韦小宝长这么大伺候过的人数不胜数,要说豪爽,还得数凌少爷。凌少爷你这才叫大丈夫,真豪气,不像有些人,去我们那而玩儿姑娘都抠抠索索的,一看就成不了大气候。”

因为半年来rìrì给凌牧云送饭,韦小宝与凌牧云也算混熟了,说起话来也不那么讲究规矩,比较放得开。当然,这也和凌牧云有意放纵有关,虽说他不怎么太喜欢韦小宝这种小混子似的xìng格,不过也谈不上讨厌,在彼此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他也乐得趁现在他还落魄与之结个善缘,没准以后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这都是不好说的事。

“哦?照你这么说,越能花钱的人就越能成大气候喽?”凌牧云笑着问道。

“那是,你看书里说的那些英雄豪杰们,哪个不是仗义那什么财,一扔千金?银子是干嘛来用的?不就是花差花差的嘛!能花才能赚,只有赚不到钱的人才舍不得花钱,那样的人一辈子也甭想成大气候”

凌牧云看着在那里滔滔不绝说着他那花钱理论的韦小宝,不禁暗自感叹,韦小宝的这个理论说不上是对还是错,毕竟事无绝对,不过对于他自己来说却是极为适用的,因为后来韦小宝就是这么干的,贪污受贿敲诈勒索无所不为,弄到的钱财数量之大令人咋舌。而或许是来钱太容易了,他花起钱来也如流水一般,很多时候都是拿钱开道,因钱成事,倒也可以算是他特有的成功之道。

这时韦小宝话锋一转,畅谈起自己的理想来:“要是等我有了钱,我他祖母的也和凌少爷你似的天天喝花酒,不,我干脆就把丽chūn院买下来,让我娘当鸨母,我就当丽chūn院的少东家,天天喝花酒不说,ji院里的花姑娘我想玩儿哪个就玩儿哪个,还不用花钱。嗯,顺便还得开一家赌场,呆着没事就去赌场和人赌一赌,总不能成天玩儿姑娘,也得找点正事儿干不是?”

凌牧云不禁哭笑不得,韦小宝这理想还真够特别的了,不过想想倒也与他的xìng格相符,而就是这么一个胸无大志满脑子享乐的人,后来却能搅动天下大势,倒也叫人不得不感叹天意之弄人,命运之无常。

韦小宝在了凌牧云这里呆了一会儿就离开返回丽chūn院去了,而凌牧云吃过了丽chūn院送来的早饭,溜溜达达出了门,算起来他也有好几天没有上街了,老在家里宅着,人都快发霉了。所以趁着今天心情不错到街上溜溜。

自隋炀帝开凿运河,扬州地居运河之中,为苏浙漕运必经之地,交通之要冲。明清之季,又为盐商大贾所聚集,殷富甲于天下,在当时乃是一等一的繁华之地,因此街市之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两边建筑鳞次栉比,街边店铺一家挨着一家,其中商品琳琅满目,因此上即便是凌牧云这个穿越众也逛得颇有兴致,不知不觉就走过了好几条街道。

这时候凌牧云忽见街角处有一群人围聚在一起,似乎在看着什么。凌牧云一时好奇心起,迈步走上前去,挤进人群中一看,原来在墙上贴着一张榜文,上面写的是通缉捉拿江洋大盗茅十八,说是有帮忙官府擒获此贼或者击杀此贼者,可得赏银两千两,有向官府提供线索,从而帮助官府捉拿此贼归案者,可得赏银一千两。在这正悬赏布告的边上则是一张茅十八的肖像图,上面画着一个满面虬髯的大汉。

人群中有识字之人将这榜文读了,众多围观之人议论纷纷,有的人猜测这茅十八是犯了什么大案,竟然让官府悬赏这么多银子捉拿。有的人议论说这茅十八既然是能让官府重金悬赏的江洋大盗,那一定是穷凶极恶十分厉害,自己动手捉拿和杀了那是不用想了,最好是知道这茅十八的下落,去向官府通风报信,领那一千两的赏格,那也是一笔横财了。

须知这时候银子的购买力可着实不低,一两银子就能买米一石,也就是一百二十斤,足够一户寻常人家一两个月的消耗了。上千两白银足够一个贫寒人家从此过上优渥的生活,对于这些市井小民的诱惑不可谓不大。

不过凌牧云对此却不抱希望,他现在终于知道古代为什么对逃窜罪犯抓捕的成功率会那么低了,实在是辨认方法太过低下,没有照片,只能采取画影图形的办法,而这画影图形又往往都是严重失真,有跟没有也没多大区别。

就从他面前这张通缉犯的肖像画来看,除了一脸的络腮胡子,再就看不出什么特点了,对方只要将那惹眼的胡子一剃,就算是站在这张图跟前,估计也没人能够辨认得出来。除非是原来就认识这个茅十八,否则单凭这张图去找,无异于按图索骥,根本就是白费功夫。

凌牧云摇了摇头正要转身走开,忽然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等等,茅十八?将韦小宝带去京城的那个人不就叫茅十八么!难道就是这个人?莫非鹿鼎的剧情就要开始了?”

想到这里,凌牧云顿时没心思闲逛了,转身出了人群往回就走。如果真是剧情开始,那他也得准备动身了,虽然一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想到具体的打入神龙教的办法,但先跟着剧情走,想办法与神龙教先搭上线总是没错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目标可是藏着满清藏宝图的四十二章经啊,不参与剧情,上哪儿去弄四十二章经?(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丽春院中,剧情开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扬州瘦西湖畔鸣玉坊的各家ji院里传出一片的丝竹和欢笑之声,中间又夹着猜枚行令,唱曲闹酒的嬉闹嘈杂之声。一众ji女piáo客正自恣意欢玩之际,忽听坊南坊北同时有五六人齐声吆喝:“各家院子生意上的主顾们,来花银子玩儿的朋友们,大伙儿都听着,我们来找一个人,跟旁人并不相干,谁都不许乱叫乱动。不听吩咐的,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阵吆喝之后,鸣玉坊中立即静了片刻,跟着各处院子中喧哗声四起,女子惊呼声,男子叫囔声,乱成一团。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响,丽chūn院的大门被撞开,十七八个大汉涌了进来。这些大汉都一身短装,白布包头青带缠腰,手中拿着明晃晃的钢刀,或是铁尺铁棍,有名言之人一见这些人的装扮便即认出,这些人都是本地的盐帮中人。

清朝的时候盐税甚重,倘若逃漏盐税,贩卖私盐,获利颇丰。扬州一带是江北淮盐的集散之地,一般亡命之徒成群结队,逃税贩盐,这些盐枭极是凶悍,遇到大队官兵是一哄而散,逢上小队官兵,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后来更是聚帮结伙,形成了规模庞大的盐帮,官府不胜其烦,久而久之也就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自然了。因此上在本地的势力极大。只是因他们向来只是贩卖私盐,并不抢劫行商或做其他歹事,平时与百姓买卖私盐,也公平诚实,并不仗势欺人,只是不知今rì却是因何而如此蛮横霸道。

一众盐帮之人闯进来后,为首的一个老者高声叫道:“天地会姓贾的朋友。贾老六贾老兄,在不在这里?贾老六,今儿下午,你在瘦西湖旁酒馆中胡说八道,说什么扬州贩私盐的人没种,不敢杀官造反,就只会走私贩盐,做些没胆子的小生意。你喝饱了黄汤,大叫大囔,说道扬州贩私盐的倘若不服,尽管到鸣玉坊丽chūn院来找你便是。我们这可不是来了吗?贾老六,你是天地会的好汉子,怎地做了缩头乌龟啦?”

其余的那十几名盐枭也都跟着叫囔。可叫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搭腔,那老者便喝令道:“弟兄们到各处屋子都去瞧瞧,见到那姓贾的缩头乌龟,便把他请出来,这人脸上有个大刀疤,好认得很。”

众盐枭轰然答应,便一间间屋子去搜查。就在这时,忽然东边厢房中有个粗豪的声音说道:“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打扰老子寻快活?”众盐枭纷纷喝骂:“贾老六在这里!贾老六,快滚出来!敢侮辱骂我们盐帮的弟兄,好大的胆子!”东厢房那人哈哈大笑,说道:“老子不姓贾,只是你们这帮家伙胡骂天地会,老子可听着不大顺耳。老子不是天地会的,却知道天地会的朋友们个个是英雄好汉。你们这些贩私盐的,跟他们提鞋抹都不配。”

一众盐帮弟子顿时气得哇哇大叫,几名汉子当即便持着刚刀铁棍冲了进去。不过东厢房屋中的那人看样子颇为厉害,那些大汉才冲进去,顿时发出几声惨叫,一个接一个的被打伤丢了出来。

盐帮为首的那个老者抢到门前向内看去,见里面之人脸上并无刀疤,确实不是贾老六,于是大声问道:“阁下好身手,请问尊姓大名?”那人骂道:“你爹爹姓什么叫什么,老子自然就姓什么叫什么。好小子,连你老子的姓名也忘记了么?”

在场众人听他骂人骂的yīn损逗乐,一个个都是面sè古怪,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ji女忍不住“咯咯”一声,笑了出来。

一众盐帮弟子此时正在窝火之际,听有人取笑,更是火上浇油,其中一个盐枭顿时抢步到那ji女身前对着那ji女“”就是两耳光,打得那ji女眼泪鼻涕齐流,骂道:“臭*子,有什么好笑的?再笑老子把你这身烂肉剁了喂狗!”

那ji女顿时吓得瑟瑟不敢说话,可从大堂旁却蓦地钻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大声骂道:“你敢打我娘?你这死乌龟,烂王八。你出门便给天打雷劈,你手背上掌上马上便生烂疔疮,烂穿你手,烂穿舌头,脓血吞下肚去,烂断你肚肠。”

这个孩子正是韦小宝,原来那个被盐枭殴打的ji女正是他娘韦chūn花,眼见着娘亲被打,韦小宝顿时急了眼,也不管是不是惹得起对方,就跳出来痛骂道。

那盐枭听他骂的恶毒,顿时大怒,伸手就要去抓他。不想韦小宝人小却甚是灵活滑溜,一矮身就从那盐枭钻了过去,同时不忘伸手抓出,正好一把抓住那盐枭大汉的yīn囊,使劲猛捏,只痛得那大汉怪叫一声蹲去一个劲儿的吸气,一时间竟然痛得站不起来了。

剩下的几个盐帮弟子见自家弟兄竟然被一个小孩儿给整治了,也俱是颇为恼怒,其中一个也过来帮忙抓韦小宝,韦小宝仗着身小灵活,在人群中乱钻,同时嘴上还不停的乱骂,那个要害被捏得差点废掉的汉子这时也站起身来,恨极之下竟然抄起刀子来追砍韦小宝,众人纷纷吓得躲避。

韦小宝眼见要吃亏,竟然一咬牙直接跑到了那个打伤数个盐帮弟子的大汉的屋中,与那大汉一唱一和,大骂那些盐帮弟子,那些盐帮中人气恼之下,纷纷亮兵刃冲进了去。韦小宝的娘韦chūn花见儿子危险,急忙上前向那些盐枭求情,结果被那个在韦小宝手下吃了亏的盐枭一拳打在她的脸上,顿时晕厥了过去。

一众盐枭冲进去之后,那房中兵刃相交之声顿时大作,只听得“乒乓咯喇”之声不绝,显然房中用具也受到波及,损坏不少,只把丽chūn院的老鸨心疼得脸上肥肉直抖。

这时房中的兵刃碰撞之声越来越快,一众盐枭大声呼喝,不时有人受伤惨呼。至于那个与众盐枭激斗的汉子却是默不作声,只是咬牙狠斗。又过了片刻,房中的灯火骤然被打得灭掉,房中顿时暗了下来,双方只能借着门口投进去的一些光亮拼斗,斗得更加凶险。

就在这时,盐帮中为首那老者忽然一声惨呼从房中摔了出来,狂喷鲜血,晕倒在地。剩下的盐枭眼见首领重伤,顿时大为惊惧,也顾不得再与那大汉撕杀,急忙抱起伤者纷纷夺门而走。

那些盐枭一逃走,就听那房中一阵的脚步声响,一个头包扎着白布,脸上虬髯如草满是血污的汉子便在韦小宝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看情形显然也是受了不轻的伤。厅中众人一见那汉子,都是骇然失sè,四散避开,韦小宝搀扶着那汉子就往门外走。

这时韦小宝的母亲韦chūn花也从晕厥中被救醒了过来,见此情景急声叫道:“小宝,小宝,你到哪里去?”

韦小宝道:“我送送这位朋友出门去,一会儿就回来。”

韦chūn花急忙叫道:“不要去,你快给我回来。”

但韦小宝却只是笑了笑,对他娘的话充耳不闻,脚下不停,搀扶着那虬髯大汉出了大厅。韦chūn花虽然着急无比,一方面是惧怕那虬髯大汉的威势,另一方面也是刚从晕厥中苏醒过来,身体虚弱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和那虬髯大汉一起离开了丽chūn院。

韦小宝和那受伤蛋髯大汉前脚一走,西边一间厢房的门顿时打开,一个十七八岁的俊朗少年就从中走了出来,赫然正是凌牧云。原来凌牧云自从在城中发现了通缉捉拿茅十八的榜文之后,知道鹿鼎的剧情即将开始,于是每天都来到丽chūn院中喝花酒,当然仅限于喝花酒,留宿是不会的。一连等了三天,终于让他等到了茅十八与韦小宝结交的这出戏。

来到客厅之中,看到还在那里哭泪抹泪的韦chūn花,凌牧云暗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伸手从怀中取出一锭大银递了给她,道:“那些盐枭肯定还会回来报复,到时候少不了要从你儿子那里追查那人的下落,万一要是找不到你儿子,你肯定要逼问于你,所以你还是出去找个地方躲几天吧。”

韦chūn花抽泣着感谢道:“谢谢凌少爷,谢谢凌少爷!”

凌牧云摆了摆手,随即迈步走出了丽chūn院,只见街道上静悄悄不见个人影,想必韦小宝和茅十八两个已经是出城逃避去了。

凌牧云也没有继续追踪上去的意思,对他而言,确定了韦小宝与茅十八的相识,剧情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变故,这就已经足够了。反正他知道茅十八和韦小宝两个接下来肯定是要去京城的,他也不用一路尾随那么麻烦,只需先一步赶去京城,到时候自然会有与韦小宝他们碰面的机会。

打定了主意,凌牧云迈步向自家走去,准备先回家好好的睡上一觉,明rì一早再动身不迟。

ps:嗯,好吧,我承认这章有点水,不过有些剧情总要简单交代一下的,以后我会尽量避免的。(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二十章 驽马引发的冲突

()次rì一早,凌牧云起来之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取出之前买好的一口连鞘长剑佩在腰间,随即转身出门,门也只会虚掩上,连锁都没锁。他此一去běijīng还不知是否会回来,这宅子仓促之间也不及处理,索xìng就丢在这里不理也罢。

来到街市之上花了百两纹银买了一匹枣红马作为脚力,而后便骑马出了扬州城,沿着官道向北而去,一人独骑,倒也颇为潇洒。

因为凌牧云买的这匹枣红马只是扬州街市上贩卖的普通马匹,脚力并不怎么样,凌牧云出城之后有意试探这匹马的脚力,纵马疾行,结果才跑出十几里地,这枣红马就已经累得只喘粗气,放慢速度散起步来,任凭凌牧云如何催动,却也不肯再快跑了。

凌牧云不禁大为郁闷,他买马的时候虽然就知道这匹马绝不是宝马良驹,否则也不会只要他一百两银子,却也没想到会差到这种程度,就以这匹马的表现,不要说是与他的白龙驹相比了,就算是普通的骑乘之马都大大不如,整个就是一匹驽马,别说是一百两银子了,估计连二三十两银子都不值,他绝对是被那个jiān商当成羊牯给宰了。

其实银子凌牧云并不是很在乎,虽然经过半年多的消耗,前任给他剩下的那几千两银子已经快要被他花费一空了,但身为武林高手,而且还是一个脑筋灵活不死板的武林高手,又何需为区区银钱发愁?缺钱时随便找一户富户人家劫富济贫一番就是了,他虽然不是飞贼,却也不反感偶尔客串一下。真正让他恼怒的是买了这么一匹破马,这赶起路来却是麻烦多了。只是此时已经走这么远了,难道还能回城去找那卖马之人算账不成?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他娘的,早知道有今rì,还不如在shè雕世界时和郭靖学学相马之术了,当时光顾着跟他学骑shè了,竟然在相马方面一点也没留意,否则也不至于吃今天这么个闷亏,想想就晦气。算了,先凑合着骑,等到了下个市镇再花钱换一匹吧。”

凌牧云小小的郁闷了一下,继续驭马前行,知道了自己这匹马是什么货sè之后,凌牧云也不再勉强,索xìng就信马由缰,由着它自己悠荡着走了,实在是和它生不起这份气。

又走了一阵,来到一处三岔路口,忽见右边岔路上一辆骡车缓缓行来,车后还跟着一匹白马,马上骑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汉子,这一车一马走上大道,也是向北而行,竟与凌牧云是同路。

因为那一车一马乃是先上的大道,所以凌牧云就骑马跟在了他们的身后。那青年汉子回头向凌牧云看了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jǐng惕。尤其是当看到他腰间的长剑时,眼中更是闪过一抹jīng光。凌牧云心中一动:“想不到竟碰上练家子了,也不知这人是何方人物?”

当然,凌牧云只是在心中想想,并没有就因此就生出试探对方的打算,他又不是闲的蛋疼,世上的练家子多了,敢于行走江湖之辈谁手底下没有两下子?要是见一个就会一个,那他也不用干别的了。

不过凌牧云不想惹事,不代表事情就不会找到他的头上,凌牧云跟着那一车一马走了几里,那骑马的汉子骤然示意赶车的车夫停下骡车,随即圈转马头,向着凌牧云一抱拳道:“朋友,你跟了我们半天了,却不知是作何打算?”

其实这也不能怪那青年汉子多疑,骑马总比坐车要快,这乃是常态,那青年汉子因为与骡车是一路,所以有意缓马而行。可凌牧云与他们不认不熟的,却也始终缓马而行跟在他们身后,就好像有意跟踪他们一样,换做是谁也难免心里犯嘀咕。

不过凌牧云虽然也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却不代表着他会理解,甚至向其作出解释,正自被驽马弄得心情郁闷的他当即没好气的道:“这大道是你家开的么?你走得别人就走不得?大家都是走道,凭什么说少爷我是在跟着你们?”

那青年闻言脸sè顿时往下一沉,道:“朋友,你这话说的有点没意思了吧,你高头大马骑着,却一直跟在我们这骡车后面,你觉得正常吗?”

凌牧云嗤笑一声:“少爷我骑马就喜欢慢慢悠悠的在道上晃荡,你管得着么?”

“朋友,你还是将跟踪我们的原因解释清楚的好,否则可不要怪我得罪了。”

“怎么,想动武么?本少爷接着就是了!”凌牧云冷冷一笑道,现在正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人主动送上门来让他发泄胸中郁气,他自然不会拒绝。

就在这时,那骡车之中传出一个娇嫩的女声:“白大哥,怎么回事?”

那青年汉子道:“有个不知路数的点子一直跟在咱们后面,我给打发了咱们好继续走路。也费不了多大工夫,小姐你不用担心。”

凌牧云听了那女声不禁心中一酥,顿时升起一种想要看看车中女子相貌的冲动。不过在听了那姓白的汉子随后所说之话后,却是气得乐了,冷笑道:“好大的口气,还费不了多大工夫,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打发少爷我的。”

“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

那姓白的汉子冷哼一声,纵马便向着凌牧云奔了过来,不过没有去拿马背挎囊中的兵刃,身形成弓蓄势运劲,待冲到凌牧云的马前,迎面一拳便向着凌牧云砸来,人借马势,风声虎虎,倒也颇有几分威势。

一见这白姓汉子的出手,凌牧云心中顿时有了数,这个姓白的内力已是小有根基,在鹿鼎世界里倒也算得上是高手了,虽然尚未跻身一流,也相差不远,无怪乎敢口出狂言,只是想要对付他却还差了些火候。

凌牧云当即不闪不避,一拳迎击而上。“砰”的一声,两个拳头碰在一起,那姓白的汉子顿时脸sè一变,身子猛然向后一坐,仿佛喝醉了酒似的晃了几晃,险些从马上栽落下去。而他那匹马也被从主人身上传来的大力所挫,“希津津”嘶鸣一声,踏踏向后倒退了几步。

一拳击退对方,凌牧云并没有再行追击,只是坐在马上冷笑看着。只见那姓白的汉子一张脸霎时变得苍白,再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中已经满是惊骇之sè,缓了口气回头就向赶车的车夫喝道:“点子太硬,我来缠住他,带小姐先走!”

车中那女子顿时急声道:“白大哥你怎么样?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那车夫原本已经将鞭子高高扬起,就要抽打骡背驱车疾驶了,听了车中那女子之话甩鞭的手顿时一滞,似乎不知该听谁的好了。

姓白的汉子急得冲那车夫大吼:“小姐的安全要紧,还不快走!”

那车夫被他一吼再迟疑,当即狠狠一鞭子抽在那骡子背上,那骡子吃痛之下,顿时嘶鸣一声迈开四蹄拉着车子猛地向前冲去。

“反应用不着这么大吧?”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愣,他只是想要教训教训对方而已,可看对方这反应,怎么好像遇上了恶徒抢劫似的,未免太过激烈了一点吧?

“好贼子,想伤我家小姐,先过我这一关!”

就在这时,那白姓汉子猛地从马背的袋囊中抽出一口雪亮钢刀,断喝一声,纵马向着凌牧云冲了过来,面sè狰狞,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见此情景,凌牧云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而且对方的身份恐怕也不简单,否则断不会仅仅因为一次简单的冲突就会做此激烈反应。眼见对方钢刀砍到,凌牧云骤然双脚一脱马镫,身形仿佛大鸟一般飞腾而起,将他从黄蓉处学来的黄药师的得意之技旋风扫叶腿法施展出来,双腿闪电般踢出,一脚将那白姓汉子手中的钢刀踢飞,另外一脚踢在他的肩膀之上,直接将其踢下马去。

一脚将那汉子踢落马下,凌牧云鹊占鸠巢,纵身落在马上,也不去理会那摔落在地的姓白汉子,兜转马头,伸手在这匹白马的臀上重重一拍,白马吃痛之下顿时“希津津”一声嘶鸣,放开四蹄便向着远去的骡车追了过去。

那白姓汉子摔在地上吃了一口土便即爬了起来,愕然发现自己竟然没受什么伤。不过看到凌牧云向骡车追去,顿时急了,捡起落在地上的钢刀,翻身就上了凌牧云留下的枣红马,狠狠一夹马腹纵马追出,大叫:“贼子,你给我站住!”

不过随即他就傻眼了,凌牧云的枣红马虽然受他催动跑了起来,却跑得有气无力,那速度比起被凌牧云抢去的白马来差了何止一筹,他虽然使劲儿催动马,却依然被凌牧云越落越远,照这架势,别说是赶上凌牧云了,能不被他彻底甩掉就算是幸事了。

“这他娘的是什么破马!”白姓汉子气急之下顿时忍不住爆粗口道。(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二十一章 娇羞小郡主

“恶贼,滚开!”

眼见着凌牧云追到近前,那个赶车的车夫怒吼一声,手中赶车的长鞭顿时挥舞而起,向着凌牧云狠狠抽来,这一鞭抽得又狠又急,绝非寻常车夫所能,竟然也是个会武的练家子。

只是凌牧云是何等人物,连梅超风那鬼魅般的鞭法都伤不得他分毫,又岂会被武功平常的车夫所伤?当即一脚踹开马镫,身形骤然腾空而起,让过那车夫抽出的长鞭,如一只大鸟般向着横坐在车板之上的车夫扑掠而下。

“嘿!”车夫当即吐气开声,奋尽全力一拳向着凌空扑下的凌牧云打出。只是拳路才到中途,力量尚未完全轰出,便觉的手腕一紧,接着一股大力传来,顿时身不由己的离车飞了出去,一头摔在路旁的杂草丛中。

将车夫摔下车去之后,凌牧云没有忙着去停下狂奔的骡子,而是伸手撩开了车厢的棉布车帘,他倒要看看,能够发出先前那般娇嫩悦耳之声的女子长得是何等模样。

帘幕一撩,却见一只粉拳向着他打来。只是让凌牧云感觉到好笑的是这只粉拳的主人竟然是闭着眼睛的,因而这一拳打得也是毫无准头可言,不像是真要打人,倒是像在给自己壮胆。与此同时那个令凌牧云为之心酥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你别进来,进来我可打你了!”

凌牧云一把抓住打来的粉拳,将目光向车中看去,只见车中所坐的乃是个青涩俏丽的少女,一头乌黑青丝垂在肩上,却是还未行笄礼,看起来也就在十三四岁的年纪,只见她脸颊雪白,没半分血sè,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想是心中十分的害怕,神态娇柔怯弱,令人忍不住平生怜惜之感。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凌牧云抓住,那少女越发的惊惶,忍不住睁开一双美眸,语带哭腔的说道:“恶人,你你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可要踢你了。”

凌牧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娇羞的少女,顿时心生玩笑之心,笑道:“你踢呀,你尽管踢,就怕你踢不到我,只要能踢到我,我就放开手,否则我就一直这么抓着,话说,你的皮肤好滑嫩啊。”说着话,凌牧云抓着少女的那只手拇、食、中三指不动,无名指和小指松动开来,在少女的手背上摩挲了两下。

“你个恶人,你你欺负人,我真踢你啦!”少女本来雪白的脸颊顿时被红霞所布满,羞得险些哭出声来。一只穿着缎面绣鞋的小脚顿时从裙下探出,向着凌牧云的手臂踢来,却是要逼凌牧云放开抓住她拳头的那只手。

凌牧云轻轻一笑,伸出另外一只手激昂那少女踢来的玉足也一并抓住,感受着掌中玲珑的小脚,一时心动,就忍不住捏揉了两把。

凌牧云自己都没有察觉,自从凝练成了魔种之后,他的心态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以前的他虽然称不上是正人君子,却也绝不会对初次见面的少女就行此轻薄之举的。

“你你放开!”少女羞得连玉颈也都红了,急忙奋力抽足,虽然玉足收了回来,但足上所穿的那只缎面绣鞋却是离足而出,留在了凌牧云的手中。

“把鞋子还给我吧,求求你了!”少女连忙将穿着罗袜的玉足藏会裙下,泫然yù泣,向着凌牧云地声哀求道。

看着少女双眸晶莹yù滴的娇弱模样,凌牧云心中一软,将手中的绣鞋递还给她道:“好了,还给你吧。别哭,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谁让你欺侮人家!”少女一脸委屈的说道,挣了挣手臂:“求你把我的手也放开好吗?”

“好吧,看把你委屈的,我就不逗你了。不过既然抓住一回,总要收点利息的。”说着话,凌牧云猛地低下头去,在少女的娇柔嫩滑的手背上轻轻的亲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放了开来。

“你你这人怎么能这样!”被凌牧云突然袭击这么一下子,那少女羞得脸都快成了红苹果,晶莹的泪珠在眼圈里转了几转,到底还是流了出来。

“乖,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凌牧云将手向前一探,帮少女将脸颊上滑落的泪水拭去,而后轻轻一笑倒退出了车厢。凡事点到为止,适当的逗一逗没关系,别真逼得人家小姑娘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那就不美了。

只是凌牧云却也没想想今古之别,在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他自以为点到为止的事情对于古代女子来说已经是相当的过分,要是碰到那种xìng强刚烈的女子,就他所做的这些已经足够人家和他拼命的了。

凌牧云退出车厢后,发觉没人驱赶,拉车的骡子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放慢了速度,回头看看,发现那白姓汉子和那车夫两人却是一人骑着他的枣红马,一人骑着他适才放开的白马正自一前一后的疾驰追赶而来。不过那个白姓汉子此时已经换乘了他的白马跑在前面,而凌牧云的枣红马则被那车夫骑着坠在后面。凌牧云任由骡车减速渐停也不去驱赶,等着后面那两人追赶上来。

片刻之后,骑白马的白姓汉子率先追到跟前,把马勒住看向凌牧云,却没有再对凌牧云动手,而是一拱手道:“这位朋友,不知阁下是何方英雄,到底是不是来与我们为难的?还请明示!”

却是这姓白的汉子看出凌牧云在与他们动手时都有留手,并未真下杀手,也有些猜出事情似乎不像是他之前想象的那样,因而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想要问清楚再说。

这时候那车夫也气势汹汹的骑着凌牧云的枣红马赶到,见白姓汉子没有动手,猜到事情有转机,于是也悻悻的收起了鞭子,恭敬的候在了一旁。

刚刚戏逗过小姑娘的凌牧云心情大好,也就没心思再难为对方了,于是向着那白姓汉子耸了耸肩,道:“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是来为难你们的吧?”

听凌牧云这么一说,那白姓汉子的脸sè顿时和缓了不少,接着问道:“那不知少侠跟在我们身后是何用意?”

见局势有所和缓,白姓汉子的语气也是客气了许多,对凌牧云的称呼也改了。毕竟他刚与凌牧云交过手,已经知道凌牧云的本事远在他之上。如果真是敌人,那自然没得说,以死相拼就是了。可若不是,却是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我的那匹马你刚才也骑了,你觉得它比你们拉车的骡子能强多少?我也不想和一个畜生置气,索xìng就由着它漫步而行了”

那匹枣红马的脚力这白姓汉子也是见识过的了,这时候再听凌牧云这么一说,他顿时恍悟,确实是他误会了,虽说依照常理来说他的判断是没错的,没想到偏就碰上了凌牧云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明明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打扮,却骑了一匹最低档次的驽马,这不是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嘛!

如果让凌牧云知道这白姓汉子心中所想,非得叫屈不可,尼玛,谁愿意骑那么一匹驽马赶路啊,这不是叫jiān商给骗了么!他也是受害者好不?

“原来如此,却是在下误会少侠了,还请少侠大人有大量,能够原谅在下的鲁莽。”在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之后,那白姓汉子当即向凌牧云躬身一礼致歉道。

凌牧云见他说得诚恳,又刚占完人家小姐的便宜,自然不好再揪住不放,当下哈哈一笑道:“没什么,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对了,还不知道老兄你的尊号怎称?意yù何往?”

“尊号不敢称,在下姓白,贱名寒松,此番乃是与我家小姐一起前往京城办事。但不知少侠尊姓大名?此番又是将向何处?”

“白寒松?”凌牧云心中忽然一动,问道:“可是云南沐王府的白氏双木中的白寒松白大侠?”

那白姓汉子拱了拱手道:“在下这点微末的本事,怎敢在少侠的面前称大侠?不才正是在下。”

“果然是沐王府的英豪啊,这还真是错有错着,若没有这一场误会,岂不是就要与白兄错过了?在下凌牧云,乃是扬州人氏,此番也是有事要去京城一趟,想不到这才一出城,就和白兄你们碰上了。”

白寒松和那车夫见凌牧云如此反应都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们云南沐王府乃是明朝的余党,依照满清的说法那就是前朝的余孽,那是清廷追捕剿杀的对象,白寒松也是见凌牧云武功高强,行事做派也不像是朝廷鹰犬,起了拉拢交好之心,这才冒着风险自报家门的,眼下见凌牧云在知道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后也未表现得忌惮和疏离,反倒亲热了不少,应该也是反感清廷心向前明的江湖俊杰,顿时心宽不少。

白寒松不知道,其实凌牧云此时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早已转移到了车中:“嗯,这人既然是沐王府的那个短命鬼白寒松,那车中的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应该就是沐王府的小郡主沐剑屏了,果然是娇俏可爱,让这样的人物给韦小宝那小鬼当老婆,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再遇韦小宝

()白寒松有意交好,凌牧云也乐得多有机会与小郡主沐剑屏亲近,郎有情妾有意之下,双方一拍即合,没多大工夫就熟稔得仿佛多年相识的故交一般。因为双方的目的地有同是京城,白寒松便邀请凌牧云结伴同行,凌牧云自然是欣然同意,就算不考虑小郡主沐剑屏,沐王府作为在江湖上名头颇响的一方势力,也是值得凌牧云一交的。

听说凌牧云要与他们同行,直把车厢中的小郡主沐剑屏紧张的连话都不敢说了,之前那羞人的一幕幕不断的在小姑娘的脑海中浮现,尤其是凌牧云那邪异的笑容更是在她的脑海中盘桓不去,心中也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因此在白寒松询问她的意见时她也只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等到反应过来自己竟是答应了让凌牧云同行时,不禁又羞又急,只是话已出口,她也不好再行悔改,只好如一只受惊的鸵鸟一般将自己藏在车中一句话也不说,行起逃避之举来。

凌牧云与白寒松伴着骡车并骑而行,一行人又向前走了一个多时辰,赶了有大约三四十里的路程,到了一座小市镇上。眼见着rì上中天,已是中午时分,当下一行众人来到市镇上的一家饭馆前停下,白寒松与凌牧云下了马,小郡主沐剑屏也下了车,众人一起入店吃饭。

或许是因为害羞的原因,沐剑屏下了车就匆匆的走进饭店之中,连看都不敢看凌牧云一眼。白寒松也知道沐剑屏的xìng子,只以为是沐剑屏乍见外人而有些羞涩,却不知道这其中还另有缘故,因为先前他们追上骡车时凌牧云已经从车厢里退了出来,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家小姐被凌牧云好好调戏了一通,否则即便凌牧云武功再高,白寒松也绝不会邀请凌牧云同行的。

一行四人进了饭馆,找了张桌子坐下,叫过伙计点菜。这小镇上的小饭店中没什么菜肴,便只有酱肉,熏鱼,卤水豆腐干,炒鸡蛋等等一些简单的小菜而已,凌牧云等人也知道行路艰辛,比不得在家逍遥自在,所以也没苛求,就简单的点了几个小菜下饭。那车夫却是没有和凌牧云等人同桌吃饭,只是要了几个馒头、一份咸菜和一壶水,起身出饭店到骡车上去了。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心中暗叹,真是虎死不倒架,云南沐王府虽然早就已经失去了王爵的显贵,沦为了被清廷通缉捉拿的前朝余孽,但这规矩还在,显然还是与寻常的江湖草莽不同,即便流落江湖,也依旧有一股子王公贵族的味道。

吃饭之间,凌牧云发现小郡主沐剑屏总是偷偷的打量他,而每当他回看过去,沐剑屏又会像受惊的小兔一样将目光躲闪而开,几次下来,沐剑屏只羞得俏脸玉颈都红成了一片,低下头去默默吃饭,却是羞得连头都不敢抬了。

凌牧云心中暗乐,这丫头不是这么快就喜欢上他了吧?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大魅力了?难道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凌牧云不知道,其实这都是受了他脑海中魔种的影响。道心种魔**作为黄大侠世界中的四大奇书之一,不仅能够攫取天地元气宇宙jīng华以补益自身,修练jīng神异力克制对手心神等神奇威能,还有着改变修练者心xìng气质,吸引异xìng的奇异功效,虽然凌牧云对道心种魔**的修练时间尚短,魔种也才刚凝成不久,但已经开始显现出这方面的特xìng来了。

就在这时,忽听店外一阵马蹄声响,凌牧云循声看去,只见两马并骑而来,马上之人他还都认识,正是茅十八和韦小宝两人。其中韦小宝整个人趴在马背之上,一双手紧紧的抱着马脖子,他那匹马的缰绳被茅十八牵着,显然他丝毫不会骑马,完全是靠着茅十八牵行引路,令人见了不禁暗自好笑。

两骑来到饭店之外停下,一身伤的茅十八慢慢的溜下马背,再抱了韦小宝下马,而后两人一起走进了饭店。

两人进得店来,韦小宝一双眼睛灵动的在店中一扫,顿时看到了凌牧云,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惊诧之sè,张口就想要打招呼。不过随即看到坐在凌牧云身边的白寒松,小脸顿时微微一黑,轻哼了一声扭头跟着茅十八一起去另外一张桌子坐了。

凌牧云眉头微微一皱,眼角余光瞥见白寒松脸上一丝讶sè一闪即逝,于是向他问道:“白兄认识他们吗?”

“先前在路上见过,算是有一面之缘吧,想不到又在这里碰到了。”

“白兄与他们起冲突了么?怎么我看那小孩儿好像对你蛮有怨气的样子?”

“那小孩儿不会骑马却把马弄惊了,险些冲撞了小姐坐的车,我就说了他两句,估计是因此就记上了仇吧。”白寒松浑不在意的笑了笑,韦小宝在他眼中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因此韦小宝对他是何观感根本就不放在他的心上。

弄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凌牧云笑了笑也不再说话,继续低头吃起饭来。

又过了片刻,凌牧云已经吃得差不多饱了,放下碗筷一看,见白寒松也已经吃好,只剩下沐剑屏因为秉承礼仪轻咬细嚼,还没有吃完。就在这时,忽听门外一阵马嘶人喧,紧接着从门口涌进十七八个人来,衣装打扮都是官府中人。这些人涌进店里,连声的催促店伙计快点做饭做菜。

因为饭店中并没有什么菜肴,也就是给他们上了酱肉,熏鱼,卤水豆腐干,炒鸡蛋等几样。那群人中为首的那个吩咐将他带来的火腿,凤鸡取出来就饭吃用。其中一人说道:“咱们在云南一向听说,江南是好地方,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我瞧啊,单讲吃的,就未必比得上咱们昆明,你看这都是些什么,哪有什么好吃的?”

另外一人道:“你那是在平西王府里面享福享惯了,吃的喝的自然是非比寻常,那可不是江南及不上云南,要知道,这世上讲奢华享受能及得上平西王府的地方可没多少。”

听了这些人说话,白寒松顿时脸sè一变,原本浑不在意的面容霎时冰冷了下来。云南沐王府与平西王吴三桂乃是势不两立的死对头,白寒松听说这些人是吴三桂的手下,恨屋及乌,自然不会有好气。凌牧云也知道这点,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白兄,犯不着为几个小喽啰生气,赶路要紧。”

白寒松听凌牧云说的有理,点了点头,没有再做出什么过激反应。

这时就听一个焦黄脸皮的汉子问道:“黄大人,你这倘上京,能不能见到皇上啊?”

那个白白胖胖的人道:“依我官职来说,本来是见不着皇上的,不过凭着咱们王爷的面子,说不定能见吧?朝廷里的大佬们,对咱们西选的官员总是另眼相看几分的。”

另一人道:“那是当然,当今这世上,除了皇上,就数咱们王爷最大了。”

凌牧云知道所谓的西选官说的是吴三桂所派的官,叫做‘西选’,意思说是平西王选的。原来当年吴三桂卖力为清廷打江山,清廷为了笼络他,不仅封其为平西王世镇云贵州两省,准予他在其辖区内自行任命官吏的特权。

清朝入主中原之后,八旗铁骑迅速腐化堕落,战力再不比从前,而吴三桂坐镇南方养jīng蓄锐,实力不断增长,此消彼长之下吴三桂越发势大,不仅是云南贵州两省,就是四川、广西等省的官吏任命权也被他插上了一手。倘若这几省的官职哪一个出缺,清廷派了官去,吴三桂也派了官去,谁先到任,谁就是正印。云贵川桂四省的官员,哪一个先出缺,自然是昆明知道得早,从昆明派人去快得多。因此朝廷的官儿,总是没西选的脚快,云贵川桂四省都快成了吴三桂家的自留地了。

就在这时,忽听坐在一旁桌上吃饭的茅**声道:“喂,小宝,你可知道世上最不要脸的是谁?”

“我自然知道,那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韦小宝其实不知道,只是不肯承认,这才诌了这么一句等于没说的话。

茅十八在桌子上重重的一拍,说道:“不错!正是乌龟儿子王八蛋。你可知这乌龟王八蛋是谁?”

他也知道韦小宝其实不知,因而说完也不等韦小宝接口,就继续说道:“我教你个乖,这乌龟儿子王八蛋,就是个认贼作父的大汉jiān,将咱们大好江山,花花世界,都双手送了给满清鞑子这大汉jiān姓吴,名字叫做吴三龟。想是他老子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东西,一个人做的坏事就能抵得上三个乌龟儿子王八蛋,因此就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

茅十八的话音还未等落下,就听得“呛啷”“呛啷”一阵声响,那些自称是吴三桂属下的官府中人当即有七八个抽出兵刃,向着茅十八冲了过去。(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乱战小饭馆

()凌牧云不禁暗自摇了摇头,这个茅十八还真不是一般的能惹事,昨天才强出头替天地会的贾老六架梁子,这伤口可能都还没结痂,今天就又主动找茬和吴三桂的属下拼上了,他很好奇,就以茅十八这种粗直莽撞的xìng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相比茅十八,韦小宝就显得鬼灵jīng多了,一见好这么多人手持兵刃气势汹汹的向着茅十八扑了过来,韦小宝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耗子一般哧溜一下子就钻到了桌下,那些人见他是个小孩儿,也没人在意,都挥舞着着兵刃向着茅十八劈砍过去。

茅十八毫无惧sè,提起单刀便与围攻而来的一众官差斗了起来。因为腿上有伤脚步不灵,所以茅十八压根就没有站起来,只是坐在长凳上挥刀迎战,只听得“乒乓乒乓”的兵刃碰撞声不绝,茅十八一口钢刀舞动得虎虎生风,以一敌众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凌牧云看了片刻,发现这茅十八虽然脑筋简单了些,但这一手刀法还是不错的,虽然称不上是什么高手,但在这个武学衰微的时代,也能仗之横行一方了,难怪以这么二的脾xìng还能活这么多年。可惜这茅十八显然不通内功修练之法,用的都是勤修苦练出来的一身蛮力,否则实力当还能再提一层。

这时就听一旁的白寒松轻声赞道:“这汉子原来是江北泰州五虎断门刀门下,这一手五虎断门刀使得好俊!”

凌牧云心中一动,向白寒松问道:“白兄,我少在江湖上行走,对于江湖之事不熟,以白兄看来,这汉子的武功在江湖上处在什么层次?可以算作几流水平?”

白寒松稍微沉吟了一下,道:“这人虽然不通内功修练,但一身外功、刀法都甚是jīng深,可以算是三流高手中的佼佼者。”

“这种水平就是三流么?”凌牧云搓了搓下巴,心中思索,看来他之前对鹿鼎世界武学水平的预估大致不差,甚至可能还略微高估了一些。若是茅十八的武功在江湖上可以算是三流中的佼佼者,白寒松的武功比他高了一大截,可以算是二流顶尖水准,那自己的武功就算单以内功层次而论,也足以稳稳排进一流了,若是绝学尽出,便是顶尖高手也当可一斗。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惨呼,一个围攻茅十八的官差被茅十八一刀砍中,手中单刀落地,向后摔了出去。接着就见那桌下忽然伸出一只小手将那落地的单刀抓了起来,缩了回去。茅十八与那些官差激斗正酣,双方都没有注意,但一旁观战的凌牧云却是看的分明,心中不禁暗乐,他知道韦小宝一刀入手,接下来就该使坏了。

果然,凌牧云的念头还未转完,就见那被缩进桌下的钢刀忽然挥斩而出,寒光一闪,一个正在与茅十八激斗的官差惨叫一声半只脚都被砍了下来。这么一痛就忘了出招,顿时被茅十八窥到破绽一刀捅入胸膛,仰天摔倒,气绝身亡。

韦小宝窥出便宜,单刀又出,将另外一人的脚掌斩断,那人却不摔倒,痛楚之下,大叫:“桌子底底下”说着话就要弯腰查看,却被茅十八一刀砍在后脑之上,登时扑倒毙命。

连续两人莫名其妙的受伤,这回不仅是凌牧云,便是旁边的白寒松也看出了端倪,不禁眉头微微一皱:“那小孩儿忒也恶毒,怎么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凌牧云不以为然的道:“这又怎么了,难道要他个不会武功的孩子跳出来正大光明的和对方拼命吗?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就在两人说话间,韦小宝又是一刀斩在一人的小腿之上,那人并不摔倒,大叫一声猛地一手将桌子掀翻,随即举刀就向着露出来的韦小宝当头砍去。茅十八挥刀格开,韦小宝连爬带滚,从人丛中钻了出来。

那小腿被砍伤之人怒极,一瘸一拐的挺刀追杀过去。韦小宝惊声大叫:“辣块妈**,有本事你去和我茅老兄打去,追我算什么好汉!”说着话跑到了凌牧云他们吃饭的这张桌子跟前,哧溜一下子又钻了进去。

那人怒极,伸出左手又要去掀桌子,不想却是正跑到了白寒松的身前。白寒松自然不能让他将桌子掀翻,一只手在桌上一按,将刚要翻起的桌子重新按落下去,另外一拳轰出郑重那人的胸口,那人只来得及惨叫一声身子便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口吐鲜血,眼见是不活了。

凌牧云本来也是想要出手的,不过见白寒松先动了手,他也就重新稳坐下来。就这些武功都不入流的官差,他和白寒松任谁出手都可以轻松打发,白寒松既然已经动了手,那也就用不着他了。

果然,白寒松一拳打飞了那个官差,随即从桌上的筷筒中拿起一把筷子,一根根的当做暗器投掷出去,只听得“哎哟”“哎呦”的惨呼声不绝,围攻茅十八的那些个官差纷纷被筷子插中,或中眼睛,或中脸颊,都是伤在要紧之处,痛得扔刀撒剑,惨叫连连。其中一人大声叫道:“强盗厉害,大伙儿快走啊!”

已经被吓破了胆的众官差顿时纷纷响应,匆匆忙忙的扶起伤者,汇同没动手的白胖官员等人一起夺门而出,紧接着就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迅速远去,却是一行人上马急奔而逃了。韦小宝哈哈大笑着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手中犹自握着那柄带血的钢刀,放眼四顾,志得意满,颇有一种英雄凯旋的气势,自觉与说书人所讲述的那些书传演义中的英雄人物也有几分相似了。

扬州市上茶馆中颇多说书之人,讲述志,水浒传,大明英烈传等等英雄故事。韦小宝rìrì在ji院,赌场,茶馆,酒楼中钻进钻出,替人跑腿买物,揩点油水,讨几个赏钱,一有空闲,便蹲在茶桌旁听白书。他对茶馆中茶博士大叔前大叔后的叫得嘴甜,茶博士也就不赶他走。他听书听得多了,对故事中的英雄好汉极是心醉,也没少幻想自己也有一天如故事中的那些英雄人物一般,只是作为一个ji院小厮,这些事情终究也只能想想罢了。

而今竟然真的亲手杀伤官差,吓得对方落荒而逃,干了那故事中的英雄好汉们所干的壮举,岂能不让他得意非凡?至于他其实只是在桌子底下偷砍人脚,暗算伤人,而对方之所以逃走也是被白寒松所吓,跟他没什么关系这些事则都被他有选择的暂时忘记了。

这时候那茅十八一瘸一拐的的走了过来,向着白寒松一抱拳,说道:“多谢尊驾出手相助,否则茅十八寡不敌众,今rì的事可就不好办了。”

白寒松连忙站起身来还礼道:“茅兄太客气了,茅兄你有伤在身,仍是激于义愤痛斥汉jiān,无惧无畏豪气干云,令人好生相敬。”

茅十八哈哈大笑,说道:“我茅十八平生第一痛恨之人,便是那大汉jiān吴三桂,只可惜这恶贼远在云南,我没法去找他晦气。既然碰巧遇上了他手下的小汉jiān,那是老天都叫我出气,岂能因为身上的一点鸟伤就放过他们这帮龟孙子?不过还是多亏了尊驾相助,否则今rì绝打不得这么痛快,弄不好还得吃亏呢!请教阁下尊姓大名,我茅十八也好知道是哪路英雄帮的我。”

白寒松并没有立时回答茅十八的问话,说道:“此处人多,说来不便,茅兄,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着话转身去扶他旁边的小郡主沐剑屏,同时向着凌牧云询问道:“凌兄,咱们走吧。”

凌牧云早就已经吃饱了,因此点了点头,当即站起身来,与白寒松等人一起往店外走。茅十八怫然不悦道:“你连姓名也不肯说,太也瞧不起人了。”

白寒松微微一笑,并没有辩解,依旧向外走去,待到经过茅十八身畔时,才轻轻的在他耳边说道:“非是隐瞒茅兄,只是在下的身份有些不方便被别人听到,我们是云南沐王府的,我姓白。”茅十八顿时浑身一震,立时脸现恭谨之sè,躬身说道:“是,是。茅十八今rì见到英雄,实在是实在是三生有幸!”白寒松也不再答话,与凌牧云和沐剑屏两人一起出了店门,上马乘车而去。

眼见茅十八神情前倨后恭,韦小宝甚觉诧异,问道:“这小子是什么来头,瞧你吓得这个样子。”

“什么小子不小子的?你嘴里放干净些。”茅十八怒道,眼见饭店中的掌柜与店伙计探头探脑,店堂中一塌糊涂,满地鲜血,茅十八也不想多呆,当即领着韦小宝出了饭馆,也上马启程。

韦小宝在茅十八的指导下上了马,依旧不死心的问道:“喂,你还没跟我说呢,那个家伙是什么来头?你怎么对他那么恭敬?”

茅十八见四下无人,当即说道:“你小孩子家的知道什么,那是云南沐王府的英雄,说了你也不认识!”

见茅十八小瞧他,韦小宝顿时就不忿了,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认识?和你说话的那个人我虽不认识,但他身边的那人我却再熟不过了,那可是我的老主顾了。”

“什么?你还认识沐王府的人?是哪一个?”茅**为惊异,问道。

“就是和他一起吃饭的那个俊俏公子,那公子可不是沐王府的,而是我们扬州本地人,姓凌,我们都管他叫凌少爷。你到鸣玉坊的各家院子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一掷千金的凌大少爷”韦小宝当即便将凌牧云的事迹简单的诉说了一遍。

茅十八不禁心中奇怪:“堂堂沐王府的英雄,怎会和这样一个腌臜废物的酒sè之徒走在一起?”(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同行入京

一行四人离开小店之后,一路向北行,等到天将傍晚之际来到一座县城之中。众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凌牧云向白寒松问道:“白兄,你可jīng通相马之术?”

“谈不上jīng通,只是略懂一二,不知凌兄此言何意?”

“我那匹坐骑白兄你也见着了,实在是不堪一用,所以我准备去市镇上再买一匹来,只是我对相马之术一无所知,所以想问一下白兄是否对此有所了解,免得我再被歼商所骗!”凌牧云一脸郁闷的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呢。我还在纳闷凌兄弟衣衫考究一表人才,看样子也不像是缺钱之人,怎会骑了那么一匹驽马,原来是为歼商所欺啊!”白寒松哈哈一笑,随即说道:“不过说起来我还要多谢那位歼商呢,否则又岂能与凌兄弟这样的少年俊彦相结识?”

小郡主沐剑屏听了忍不住“扑哧儿”一笑,因为一与凌牧云遇上她就被欺负了,因而凌牧云在她的心里就是那种类似于“大坏蛋”的形象,可如今听说这个大坏蛋竟然也有被人骗的时候,沐剑屏惊讶之余就忍不住想笑。

凌牧云把手一摊,道:“好吧,我承认这件事说来有些丢人,但能博红颜一笑,却也算是值得了。”

沐剑屏听凌牧云这么一说,顿时又害羞得低下了头去。

白寒松笑眯眯的看着凌牧云打趣沐剑屏,他也是久历江湖之人,心明眼亮,早就看出了凌牧云多半是对自家的小郡主有意思,而看自家小郡主的表现,怕是对凌牧云也并非没有半点感觉,不过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甚至是乐见其成。

白寒松知道,别看他们对外依旧自称云南沐王府,而江湖中的朋友对他们也大多尊敬有加,但沐王府毕竟不是原来的沐王府了。虽然他们自己不愿承认,但事实上沐家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已经沦为了江湖世家,不复原来的王侯贵胄了。若是在前明未亡之时,像凌牧云这种江湖中人,即便武功再高,也休想和沐王府攀亲。但现在沐王府也已经沦落江湖,若是能够拉得凌牧云这样一个强援,却是求之不得,因此上他才会对凌牧云和沐剑屏之间的些许暧昧视若罔闻。

见沐剑屏已经害羞得说不出话来了,凌牧云便也不再逗她,转而向白寒松问道:“白兄既然懂得相马之术,那我就要麻烦白兄陪我走一趟了,免得我再被人当成羊牯给宰了。”

“好,那我就陪凌兄弟走一趟。小郡主,你也去吗?”

沐剑屏臻首轻点,却没有说话。

当下只留了那车夫在客栈中守着,凌牧云、白寒松和沐剑屏三人一起出了客栈。凌牧云还将他那匹枣红马也给牵上了,这么一匹驽马留着也没用,所以凌牧云就想顺便也给卖了,省得看着碍眼。

他们所到的这个县城并不大,因而三人经过向路人打听,很容易就找到了街市之上的卖马之所,在白寒松帮忙掌眼下,凌牧云又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了一匹黄骠马,至于那匹枣红马,则被他以十两银子的白菜价处理给了卖马贩子,虽说一来一去他足足亏了九十两银子,但能够将那匹碍眼的牲口处理掉,凌牧云还是觉得心怀畅快了不少。

买完了马,三人并没有立时回转客栈,而是在凌牧云的提议下决定逛逛街再回去。其实凌牧云自己对逛街没多大兴趣,主要是看出沐剑屏似乎有兴趣,而又害羞不愿意说,这才作此提议的。

果然,听说要逛街,沐剑屏情绪顿时小小的兴奋了起来,她自幼长于云南,还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此番初到江南,自然是对什么都感觉到新鲜,只是因为姓子害羞不好意思说出来,见凌牧云这么提议,自然是双手赞成。

三人在小逛了一会儿之后,白寒松就找了个借口替凌牧云牵马先回客栈了,既然有意撮合两人,白寒松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留下来当电灯泡。对于沐剑屏的安全他也不担心,他可不认为在这么个小小县城中能有凌牧云对付不了的人物。

沐剑屏听说白寒松要先回客店时,也是想要跟着回客店的,因为一想到要与凌牧云这么个“大坏蛋”单独呆在一起,她就又羞又怕。只是继续逛街的诱惑又让她不舍得就这么回去,这么一犹豫,白寒松就离开了,沐剑屏见状也只好心怀忐忑的跟着凌牧云一起逛玩。

凌牧云看出沐剑屏的紧张和忐忑,因而并没有再对她做出什么刺激姓的举动,只是一脸微笑的带着她在街市上悠逛,但凡看沐剑屏对什么东西表现出了兴趣,他就出钱买下来,无论沐剑屏想去哪里他都陪着去,甜言蜜语仿佛不要钱似的往外扔,用实际行动完美的阐释了什么叫做新世纪的五好男人。

沐剑屏哪里经历过这个?再加上还要受到魔种的本能吸引,在了凌牧云汹涌的感情攻势之下很快就溃不成军,结果当两人逛完了街回来客栈时,两人已经是有说有笑,沐剑屏的纤纤玉手也在不知不觉间被凌牧云牵在手里了。直到看见白寒松异样的目光,她这才惊觉,急忙将手从凌牧云的手中挣脱,羞得跑回房间不敢见人了。

与之相比,凌牧云就显得大方多了,对白寒松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浑然不以为意,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怎么说也是信息大时代熏陶的出来新时代青年,又经过魔种的强化,还能连这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再说了,他早就已经看出了白寒松的心思,分明是有意撮合,既然这样,那他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四人起身上路。因为有了昨天那档子事,小郡主沐剑屏仍旧娇羞无限,逃一样的上了车之后一句话也不说,凌牧云与她说话也只是“嗯”“啊”的应对,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退到了原来的样子,不过凌牧云能够感觉得到,这其实只是沐剑屏害羞过度的反应,似乎让人看出她与凌牧云之间的情愫是一件恐怖的不得了事情一般,这让凌牧云不禁大为感叹,话说这小郡主这未免也太害羞了点吧!

在路上,凌牧云向白寒松询问了一下他们此番进京的目的,白寒松眼见着凌牧云已经与自家小郡主打成了一片,弄不好以后就是自家人了,因而也没隐瞒,便照实都和他说了。

原来沐王府此番是得到了消息,平西王吴三桂要派世子吴应熊入京觐见皇上,他们沐王府与吴三桂的平西王府乃是不共戴天的死对头,在云南平西王府人多势大,他们斗不过,于是就想着趁着吴应熊此番上京觐见,离开平西王府势力范围的机会将其刺杀,也好出一口心中恶气,同时给吴三桂老贼以沉重打击。

这里要说一下沐王府的来历,沐王府的开创之主沐英,本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养子,后来随着朱元璋起兵反元立下了大功,因而朱元璋便让他恢复本来沐姓,封其为西平侯。又因他平定云南有功,留守开发西南边陲,为大明朝拓边数千里,因而死后被追封黔宁王,子孙承袭黔国公的爵位,世代镇守云南。

明朝灭国的时候南明的末代皇帝永历帝朱由榔逃到云南,当时的黔国公沐天波对其忠心护卫,与前来追杀的吴三桂大战连场,不敌之下,又会同刘白方苏四大家将一起保护着永历帝逃到缅甸,后来护主而死,而他麾下的刘白方苏四大家将也都随之战死,各家都只有一些年幼子弟逃了出来。

因此沐王府与平西王吴三桂可谓是仇深似海,多年以来一直与平西王府狠斗不休,只是不及对方势大兵雄,总是吃亏,此番得知吴应熊赴京觐见,于是便倾巢出动,誓要将吴应熊的姓命留在外面,再不让他有机会回云南。

因为怕同行人数太多引起官府注意,于是沐王府上下决定分批分路而行。出于保险起见,就让白寒松护送着年幼力弱的小郡主沐剑屏先行离开云南,赶奔京城等候,其余众人则暂留在云南监视,等吴应熊动身了再跟踪赶来。这才让凌牧云得以在巧合之下与沐剑屏和白寒松一行相遇。

一行四人晓行夜宿,一连走了一个多月,这一曰终于到了燕京城。四人从南门进了城,根据沐王府的特有标记,寻到了城西的杨柳胡同,住进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府宅之中,这是沐王府先期派人前来在京城买下的,以作为沐王府曰后在京城中的据点。在白寒松和沐剑屏两人的邀请下,凌牧云便也在沐王府在燕京的这处据点之中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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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跟踪,混入

()凌牧云在杨柳胡同住下之后,每rì里只是晚上才回去,白天里都出来到皇城的西门外晃荡,因为皇宫中的内廷侍卫太监们出入办事都是走此门。

他此番来běijīng的目的就是要通过假太后毛东珠接上神龙教的线,因此首先就要想办法进皇宫,因为太后几乎是不出宫的,若是单只是在外面傻等,就算等到驴年马月也不一定能够见到假太后一面。

可皇宫却不是那么好进的,清廷的皇宫又称紫禁城,乃是在前明皇城的基础上扩建而来,俨然就是一座小一些的城池,城墙高有十米,外面还环绕着数十米宽的护城河,内中更是驻扎着为数数千之众的御林侍卫。以凌牧云如今的实力,想要进入皇宫不难,但想要无声无息的潜入皇宫而不被发现却绝非易事。

他若是还有主世界或者在shè雕世界里的实力,想要在皇宫中zìyóu来去都是轻而易举的,可惜他没有,现在他的实力连主世界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虽说鹿鼎世界里的武学层次很低,但毕竟他要去的乃是皇宫大内,可以说是这天下间防卫最为严密之地,以他如今的实力还真就没有十足的把握。

诚然,遍数整个皇宫大内,包括假太后毛东珠和老太监海大富在内,估计没人是他的对手,架不住人多啊!一旦行迹泄露,必然会招致无数大内侍卫的围攻,他虽然自忖实力不俗,却绝不认为能够以一人之力便能挡数千之众。不仅是他,这个世界上的任何武者都挡不住!

就比如说后来闯进宫中试图行刺康熙的归辛树夫妇,归辛树的武功在鹿鼎世界里绝对算得上是绝顶了,在鹿鼎的世界里能够与之相抗衡的估计也只有远遁海外的袁承志和神龙教主洪安通了,就算是名满江湖的陈近南等与之相比恐怕也要逊sè一筹。可就是此等武功,在行迹败露之后还不是一样被活活的围殴而死?

如果是在主世界时,凌牧云自觉可以俯视归辛树,但在这鹿鼎世界里,以他如今的实力,绝不敢拍着胸脯说比归辛树还厉害。那些大内侍卫既然可以围殴死归辛树,也绝对可以围殴死他!虽说他jīng通九yīn真经绝学,轻功方面肯定要比归辛树来的高,但轻功也是需要内力作为支撑的,以他现如今连后天小成都不到的内力,即便有九yīn轻功傍身,也绝达不到原来的水平,绝做不到从千军万马中全身而退。

因此,凌牧云就只能选择等待机会,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混进宫去,只要能够悄无声息的穿过皇宫最外围的防守,进了内宫,那他就有把握了。因为紫禁城中的防御最严密的还是在外围,内宫里居住的除了宫女太监之外,还有皇帝的后宫嫔妃,出于避嫌考虑,也不可能安排太多侍卫人手的。

这一rì凌牧云照例来到紫禁城的西门外晃荡,一直等到午后,忽而见宫门开启,从中走出两个太监来,本来这西门就是留给内廷侍卫和太监们出入的,走出来一两个太监并不算稀奇,不过这两个太监的组合却引起了凌牧云的注意。

只见这两个太监乃是一老一少,老的那个约莫在六十多岁的年纪,面sè蜡黄,弓腰曲背,似有重病缠身,走几步就要忍不住咳嗽两声。而那个小太监看起来也就在十一二岁的年纪,看样子是负责服侍那老太监的,亦步亦趋的跟在老太监的身旁,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

眼见这一老一少两太监出了宫门向城中走去,凌牧云心中忽而一动,升起一个猜测,当下也不再呆在宫门前蹲守,远远的跟了上去。

慢慢悠悠的跟着两人走了几里地的样子,转过了两条街道,眼见着两人走进了一间小酒店之中。凌牧云也跟着走到了那酒店的门口,似是无意的向着店内扫了一眼,发现不仅是他跟踪的两个太监,酒馆中还有他的两个熟人,正是韦小宝和茅十八,因为两人正低头吃喝,倒是没有看见他。

凌牧云心中一动,步履不停的径直从酒馆门前走过,并未进去。过了酒馆门口,凌牧云向着四面扫视了一下,发现就在酒馆的斜对过正有一间二层的茶楼,从二楼的窗口处正好可以透过酒馆开着的门户看到酒馆之中的部分景象。

凌牧云当即迈步走进了那间茶楼,上了二楼找到个靠窗的座位坐下,要了一壶茶水和几盘小点心,一边品茶一边透过窗子观察起那家小酒店中的动静来。从凌牧云所在的方位,并不能看到酒馆中的所有景象,却恰巧可以看到正在吃喝的茅十八和韦小宝两人,这不禁让凌牧云大为满意。

凌牧云刚喝了一杯茶吃了几块小点心,就发现有七八个大汉从街上走来,这些大汉都是光着上身,穿了牛皮裤子,辫子盘在头顶,全身油腻不堪,晶光发亮,似是用油脂至顶至腿都涂满了,个个肌肉虬结,胸口生着髭髭黑毛,手粗脚大,甚是唬人。见此情景,凌牧云已经对这些人的身份有了猜测,应该就是满洲贵族所养的专门练习摔跤扑斗,为主人观赏取乐的布库(也就是摔跤手)。

只见这些疑似满洲布库的大汉走到近前,看到了那酒店的招牌,其中的一个笑着招呼了一下,剩下的那几个纷纷点头,当即便都迈步走进了酒店之中。

接着就见店中的伙计迎上去问话,想必是问吃些什么之类的。也不知怎么就惹到了那群大汉,其中的一个大汉突然伸出手抓住了那伙计的后腰,转臂一挺,便将他举了去来。接着那大汉一甩手,便将那店伙计摔出了店外。那店伙计摔得大声痛叫,那些大汉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接着就见韦小宝也不知冲着那些大汉喊了几句什么话,那几个大汉便冲这韦小宝他们那一桌吵嚷起来,茅十八突然站起身来,提起桌上酒壶便向着其中的一个大汉扔了过去,那大汉猝不及防之下顿被酒壶打中,痛得大叫,剩下的那些大汉们眼见同伴受伤,招呼一声,便一起向着茅十八扑了过去。

茅十八顿时大展神威,飞起一脚将扑在最前面的一个大汉踹得飞跌出去。接着使开擒拿的手法,肘撞掌劈,顷刻间又打倒了四个,另一个斜身以肩头受了茅十八一掌,伸手抓住他的后腰,将其举起,身子倒转,就要将他的头向地上撞去。茅十八双腿连环踢在那大汉的胸口之上,将其踢得双手松开,鲜血狂喷而倒。那茅十八手脚不停,刚一落地就又一掌劈中剩下那个大汉的后心,将之打得扑地而倒,竟是片刻间便将七个满洲布库尽数打倒。

打倒了那些布库,茅十八似乎也知道惹事了,拉起韦小宝就要出门,不想却被那个似是身患重病的老太监挡住了去路。茅十八伸手去推那老太监,不想老太监竟是个武功高手,不仅没有被推开,反而三两下将茅十八打倒在地,把他连同韦小宝一起都拿住了。

看到此处,凌牧云基本已经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这个武功高强的老太监应该就是原著中将韦小宝掳进皇宫的海大富了,而他身边那个随身服侍的小太监想必就是那个随后被韦小宝所杀的倒霉孩子小桂子了。

接着那海大富和那几个被茅十八打到的布库说了几句,又对那小桂子吩咐了一声,小桂子当即出了酒店,转过一条街道不知去了哪里。

时间不大,那小桂子又转了回来,身后跟着一顶轿子。领着轿子走到酒店门前,将那老太监海大富搀扶了出来,上了轿子,由两名轿夫抬着,在那小太监的引领下向着来路去了。

接着就见那七个布库都从地上爬了起来,有几个伤势轻的找来绳索将将茅十八和韦小宝紧紧绑住。而后又出门也叫了两顶轿子来,在二人的口中塞了块布,用黑布蒙了眼,放入轿中抬起,也向着海大富离去的方向走去。

“啪!”

一声脆响忽然在街道之上响起,几个布库连同脚夫顿时循声望去,发现竟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锭银子,摔在了大街之上。一个布库当即抢步上前将那锭银子捡起,抬起头来向四下里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谁认领,当即老实不客气的传进了自家腰包。

剩下的那几个布库眼见同伴抢了先,脸上都不禁浮现出一丝懊恼和钦羡之sè,随即纷纷向那捡银子的布库恭喜,就连抬轿的那几个轿夫也都一脸羡慕的看向那个布库,暗叹天上掉银子这种好事怎么轮不到他们这些人的头上。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突然冒出来的那锭银子所吸引,没人发现,就在那布库去捡银子的时候,一道身影忽然从路旁蹿出,仿佛一条鬼影一般从窗口钻进了捆着韦小宝的那顶轿子。抬轿的轿夫虽然觉得肩头似乎微微沉了一下,不过正忙着看银子的他们却是谁也没有注意。(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夜入慈宁宫

()韦小宝正在轿中害怕发抖,忽然感觉耳边风声一响,紧接着身边竟多出个人来,这一惊非小,如果不是口中有布团塞住,非得惊呼出声不可。心中暗想:“辣块妈妈的,这是谁?这轿子都没停,是怎么钻进轿子来的?是人是鬼?”

想到这里,韦小宝不禁更加害怕起来,身子使劲儿的向后缩了缩,离得远远的,尽量不与其接触,生怕对方是什么冤魂恶鬼来勾魂,把他的小命给勾走了。但随即想到此番被那病痨老鬼擒住,弄不好就要陪着茅十八一起杀头,就算现在不被恶鬼勾魂,一会儿终究还是免不了要死,更是有悲又惧,脑子乱哄哄的一时间也不知想些什么。

韦小宝在轿子里是昏天黑地,但觉老是走不完。而身边那人在进了轿子之后不言不语,一动不动,似乎变成了死人一般。而且更令他惊骇的是他竟然听不见那人的呼吸声,这让他不禁头皮发炸,恨不得立时逃离轿子,偏偏他又被捆绑得结结实实,一动都不能动,只能在这里苦捱。

韦小宝也不知这轿子是要抬到哪里去,只知道防卫甚是严密,轿子时不时就停下来,有人上前盘问,而那些随同在轿外的大汉总是回答:“尚膳监海老公公叫给送的。”韦小宝不知尚膳监是什么东西,但那海老公似乎颇有权势,只一提他的名头,轿子便通行无阻。

有一次盘问之人似乎比较仔细,在听了大汉的回话之后仍要掀开轿帘看看。韦小宝顿觉身边那人身形一动,一下子就钻到了他的背后,显然是怕盘查之人瞧见,因为贴得近了,他只觉得后颈处有丝丝气体流动掠过的感觉,这也让韦小宝心中的恐惧一下子减轻了不少。原来对方并不是鬼,也有呼吸,只是呼吸极为的轻微,他之前离得稍远没有听见而已。

就在这时,韦小宝只觉眼前似乎亮了亮。虽然被黑纱蒙眼,但也猜到是外面那盘查之人将轿帘撩了开来,紧接着就听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原来是个小娃娃!”

随即轿帘落下来,轿子重新抬起,显是被放行通过了。

“那人眼睛瞎吗?小爷我背后藏着个人他看不见?”韦小宝心中暗骂,他自己本来就属于瘦小的身材,因而从来都只有他躲在别人背后的份儿,如今竟然被人当了挡箭牌,心中大为不忿。如果不是嘴巴被堵着,非得将自己背后那人的行藏叫破不可。

接下来盘查就逐渐少了。似乎是已经过了防卫最严密之处。又过了一会儿,一直不见再有人盘查,又听轿外之人说什么快到了,韦小宝就觉得身后那人身形一动,感觉似乎是从轿子窗口处钻了出去,倏忽一下子就不见了,听轿子外面那些人竟然没有丝毫异样反应,韦小宝不禁心中暗骂:“这帮人都是木头吗?有人混进来又混了出去,这帮子笨蛋竟然不知道?真是蠢得像猪!不。说他们是猪都是夸奖了,连猪都不如!”

凌牧云纵身从轿里掠出,宛若一道鬼影一般,倏忽一闪便消失在了路旁的一座假山之后,因为此时天sè已然暗了下来,加上凌牧云身形极快,随轿而行的那几个大汉竟是毫无察觉。抬轿的轿夫倒是感觉到轿子似乎一下子轻了不少。不过他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知道这里是皇宫,他们也是战战兢兢,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谁也没有声张。

凌牧云掠到假山之后,看看四下无人,这才长身而起,身上顿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筋骨鸣响,身形一下子长高了大截。原来凌牧云之前是施展出了九yīn真经中的收筋缩骨之术和轻身之法,这才能轻易从轿子上那不过一尺见方的窗口掠进掠出,也才能躲在韦小宝的身后不被发现。

眼见着两顶轿子走远了,凌牧云从假山中露出身来,向着四外看了看,只见四下里处处庭院花园,亭台回廊,飞檐绘彩,画栋雕梁。当真华丽之极。只是放眼四顾,宫殿一座挨着一座,屋宇如云,若是不知路径,想要在这么多的宫殿中找到假太后所居的慈宁宫,也不必大海捞针简单多少。

不过这难不倒凌牧云,他虽然不识路径,自然有认识路径之人。当下在假山之后重新潜藏下来,耐心等待。时间不大,就见之前过去的那几个布库大汉又领着两顶轿子从原路上返了回来,不过看那些轿夫轻松的模样,轿子里已经空了,显然,韦小宝和茅十八已经被他们送到海大富那里去了。凌牧云并没有动弹,就在暗中看着他们走了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天sè彻底黑了下来,这时忽然见一个小太监提着灯笼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凌牧云心中一喜,待到那小太监走到近前时突然从假山之中蹿出,一掠身就来到了那小太监的身前。

那小太监大吃一惊,当下就要叫出声来。凌牧云的手掌闪电般伸出,一下子便掐住了那小太监的脖子,他那已经涌到嗓子边的惊呼声顿时又被逼得生生咽了回去。

看着一脸惊惧的小太监,凌牧云微微一笑:“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看着我的眼睛,我问你几个问题!”

那小太监不明所以,本能的就依言向着凌牧云的眼睛看去,目光一接触,顿觉凌牧云的眼睛湛然有光,动人心魄,似乎其中有一种难以抗拒的磁xìng,他这一眼看去感觉心神似乎都要投入其中一般,心中本能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想要将目光移开,可一双眼睛偏偏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舍不得挪动。确实凌牧云对他施展出了移魂**。

移魂**乃是九yīn真经中的奇妙武学,纯系心灵之力的感应,只要jīng神意志层次在对方之上,便能将对方**催眠,反之,就会遭到反噬重创,实在是一门很奇妙也很危险的制敌法门。不过凌牧云本是后天大成境界的高手,jīng神意志远超常人,又修练了jīng修jīng神异力的道心种魔**,凝聚出了魔种,在jīng神层面越发的强大,因而催眠**这么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小太监却是轻而易举。

那小太监面对凌牧云的移魂**几乎是毫无抵抗能力,只经过瞬间的对视便被凌牧云成功的**催眠。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凌牧云毫不费力的从小太监的口中问出了前往慈宁宫的路径,而后便放开了对小太监心神的控制,掠身而去。

片刻之后,小太监幽幽清醒过来,不禁微微一愣,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好像是打了个盹儿,似乎还做了个梦,可具体做的是什么梦却记不清了。只是走走路怎么会忽然打盹儿呢?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莫非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影响了吗?想起宫中流传的那些冤屈死去的宫女嫔妃化为厉鬼的传闻,这小太监不禁浑身一颤,不敢再想,连忙紧握灯笼疾步离开了此处

凌牧云离了小太监,依照小太监所指示路径,穿廊越户,一路悄悄的向着假太后所居的慈宁宫潜去。在潜往慈宁宫的途中,凌牧云也遇到了一些巡逻的侍卫,只是一来天sè已晚,见物困难,二来凌牧云轻功高绝,躲避灵敏迅捷,因而一路行来竟是神不知鬼不觉,没多久便被他摸到了慈宁宫中。

一进慈宁宫,凌牧云就觉出有些不对劲儿,他这一路行来,除了巡逻侍卫之外,见得最多的便是宫女太监,每一处宫殿中都有,可自他潜进慈宁宫后,竟然再没有见着一个。凌牧云心中不禁暗生疑窦:“毛东珠身为假太后,在后宫中的地位仅次于顺治的老娘,康熙的nǎinǎi孝庄,地位何其尊荣,她的宫中怎会连个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没有?这里面多半是有什么问题,嗯,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凌牧云当即继续向着慈宁宫内里潜去,远远看见太后寝宫亮着灯火,窗户纸上隐隐有人影晃动,凌牧云心中一动,身形一动,如一阵风一般掠到寝宫窗外,伏身窗下,轻轻点破窗棂纸向内瞄去。

只见寝宫之中此时共有三人,正坐在椅子上说话。其中一人是个三十来岁的贵妇人,面容姣好举止不俗,看服饰应该就是假太后毛东珠了。另外两人都是宫女打扮,其中一个看起来当在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体态极肥,脸如满月,眼小嘴大,虽然谈不上多么丑陋,却绝对与美字沾不上一点边儿。另外的那个宫女则更加离谱,身材粗壮胸前平板看,尤其一张脸甚是粗糙,勃颈处隐隐还可看见喉结,竟是一个男人假扮的。

见此情景,凌牧云心中顿时就明白了,读过原著的他很容易就能猜出,那个假扮宫女的男人和那肥胖宫女多半就是后来被韦小宝设计诛杀的神龙教徒,毛东珠的师兄邓炳chūn和师妹柳燕了,否则也不会大刺刺的与之并座。

怪不得这慈宁宫中见不到宫女太监呢,想是毛东珠他们要商议事情,为了防止被下面的宫女太监窥出破绽,因而都给暂时打发出去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好好谈谈(上)

()寝宫之内,三人正自交谈。只听那邓炳chūn说道:“师妹,你须得抓紧了,教中传来消息,你这么长时间才只弄到一本四十二章经,教主和教主夫人都很不满,已经托人传来话了,如果你再不努力建功,豹胎易筋丸的解药就不要想了。”

假太后毛东珠的脸sè顿时一白:“我已经竭尽全力了,我虽然贵为太后,但上面还有个太皇太后压着,朝中又是鳌拜掌权,小皇帝说话都没有多少人听,更别提我这太后了,我总不能亲自跑去八旗各大旗主的家中去偷去抢吧!”

那邓炳chūn不耐烦的说道:“你跟我们说这些没用,掌门使会听吗?教主和教主夫人会听吗?他们只要结果。如果到时候拿不出成绩来,不要说你没有豹胎易筋丸的解药,我和柳燕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邓师哥,你去替我们求求掌门使吧,让他帮忙向教主和教主夫人说说情,再多宽限些时rì,师姐和我在宫中行事真不是那么方便,能够拿到一本四十二章经已经不容易了。”这时那个柳燕也开口道。

那邓炳chūn道:“你们两个一直呆在宫里,不知道教中现在的情形,现如今教中是教主夫人大权独揽,力主提拔年轻教众,对于老教众则颇为打压,就是掌门使他老人家如今在教中的rì子也不好过,所以你们就甭指望他老人家能够替咱们说话了,还是安心办事,争取尽快取得新进展才是正经。”

“我也想有进展,可是哪那么容易?顺治留给董鄂妃那狐媚子的这部四十二章经之外,剩下的七部四十二章经有六部在现任八旗旗主的手中,正黄旗的那部四十二章经更是被顺治带走不知去向,八旗旗主都是清廷重臣,就算我是太后也没权去责问讨要,而顺治更是不知所踪,我上哪里去找他拿四十二章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等着挨罚不成?我和柳燕也就算了,了不起就是丢一条命而已,你那豹胎易筋丸一旦发作,那可是生不如死!”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还不清楚吗?用不着你来提醒!”假太后毛东珠语气不好的说道。

“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而已,用不着这么大的反应,我不是那些伺候你的鞑子奴才,你少在这里跟我摆太后的谱!”邓炳chūn冷笑说道。

那柳燕见状急忙劝道:“好了,好了,邓师兄,毛师姐,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吧,咱们现如今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真要是教主责罚下来,咱们三个谁也得不了好,有时间在这里吵架,还不如大家一起想想该怎么谋取经书!”

“对于三位渴求的四十二章经,在下倒是知道一些东西,只是不知三位是否需要在下帮忙呢?”这时候隐身窗外偷听的凌牧云哈哈一笑,一把推开窗户,身形一飘落入房中。

“什么人?”

房中三人俱是大惊失sè,一齐低声喝问,身形几乎同时移动,将闯进来的凌牧云围在了当中。

眼见已经将凌牧云包围,三人的脸sè稍微好看了一点,假太后毛东珠问道:“你是什么人?偷听我们说话意yù何为?最好乖乖老实交代,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另外两人虽然没说话,却也都死死的盯着凌牧云,身子都仿佛弓弦一样绷得紧紧的,眼神都瞄着凌牧云身上的要害之处,凌厉的杀机毫不掩饰的外泄而出。他们在宫中潜伏之事事关重大,一旦泄露出去,他们的小命恐怕就得丢在这儿。而且即便能够侥幸逃脱,任务也会宣告失败,还是要受到教中严酷的惩罚,他们绝不会冒这个险!

因此在发现凌牧云之后,神龙教的三人就不约而同的升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只是不知凌牧云的底细,也不知道凌牧云是否还有同党之类的,因而才没有第一时间动手。不过有一点是确定了的,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让凌牧云再有离开这里的机会!

面对杀机盈溢的三人,凌牧云却是浑不在乎,以他如今实力和见识,整个神龙教里也只有教主洪安通还能让他重视一二,除此之外,就是五龙使等人都不被他看在眼中,更别说是毛东珠三人了。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又岂会就这么冒冒然的现身?

“用不着这么紧张,虽然我对你们的身份都很清楚,但我并没有恶意,相反,我还对贵教有着极大的好感,甚至还想投身贵教呢,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对于神龙教洪教主的威名,我是如雷贯耳,只是一直不曾有幸亲见,这次与三位见面,也就是想让三位帮忙引见一下,如此而已。”

假太后毛东珠等三人闻言惊疑不定,既震惊于凌牧云对他们了解之多,竟然知道他们的身份来历,同时也对凌牧云的说法抱以怀疑,毕竟这种事情未免太过离奇了点,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不知小兄弟你贵姓高名?出于何派,师从何人?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神龙教名号的?”假太后毛东珠问道。

“为显诚意,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姓凌名牧云,无门无派也没有师父,散人一个,神龙教的威名远播,江湖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我知道也算不得什么奇事吧!”

三人顿觉凌牧云这话不尽不实,尼玛,无门无派无师?那你这一身武功是怎么来的?得自天授吗?还有,什么神龙教威名远播,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们神龙教一直是隐秘xìng是的好不?真要是像你说的那样满江湖尽知,我们之前的保密行径不都成白费功夫了吗?早就该被朝廷当做邪教清剿了!

“师妹,先把这小子拿下再说!”

假太后毛东珠还想再问什么,男扮女装的邓炳chūn却没耐心了,招呼一声就率先向着凌牧云扑了上去。无论怎么说,凌牧云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威胁,还是先将他擒拿为好,到时候无论是拷问还是宰掉还不都随便他们?

“好。”毛东珠和柳燕两人见邓炳chūn已经动手了,也都答应一声,出手向着凌牧云夹击而去。三人六掌,在呼啸的劲风中向着凌牧云拍击而来,声势颇为惊人。

“唉,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非得要使用暴力呢?难道就不知道很多时候暴力只能起到反作用吗?”

凌牧云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身形随着三人的掌风如柳絮般向后飘出,竟是轻而易举的便让过了三人的夹击。毛东珠等人的武功虽然在鹿鼎世界里也能称得上是高手了,但在身负九yīn九阳两大绝学的凌牧云面前,真心不够看!

眼见凌牧云竟如此轻易的躲过他们的合围一击,毛东珠等三人的脸sè霎时一变,心中大震,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想不到凌牧云小小年纪武功竟然如此了得。

这其中又尤以邓炳chūn的脸sè最是难看,他之所以招呼动手就是看凌牧云年纪不大,武功想必也高不到哪里去,自觉以他们三人的实力想要拿下应该不费劲。可眼见凌牧云此时所展现出来的武功,事情恐怕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一旦要是让凌牧云逃走,消息泄露导致他们任务失败,那他就是主要责任人,届时回到教中,恐怕想求一个好死都难。

想想教主和教主夫人惩治人的种种手段,邓炳chūn就觉得不寒而栗,顿时发了疯似的向着凌牧云发动一连串的猛攻,就是豁出xìng命不要,也一定要将凌牧云留下,否则不仅是他自己,就连他留在教中的家属恐怕都得生死两难!

不仅是邓炳chūn,毛东珠和柳燕两人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也都默契的与邓炳chūn一起将凌牧云团团围住,有什么厉害招数都拼了命的往他身上招呼,大有不把凌牧云毙于掌下誓不罢休之势。不过三人手上招数虽急,嘴上却都是毫不做声,只是闭口狠斗,免得将宫中的太监侍卫们引来。

不过实力的差距在很多时候并不是jīng神意志可以弥补的,毛东珠等三人虽然都拼了命的猛攻,但在凌牧云高绝的轻功身法面前却是显得那么的徒劳,无论他们三人攻得有多急,却始终连凌牧云的一片衣角都沾不到,一连猛攻十几招却招招落空,三人的气势也不由得为之一颓。

“你们也够了吧?该轮到本少爷还手了!”

凌牧云顿时窥出破绽,微微一笑,原本飘忽闪避的身形骤然一止,随即仿佛狂风一般向前暴掠而进,转瞬间便掠至毛东珠面前不及一尺之处,彼此间已是呼吸可及。毛东珠大骇,连忙撤招回防,其他两人急忙出招攻击凌牧云的侧背,想以围魏救赵之策解救毛东珠,三人都战不下凌牧云,要是再折一个,那就更加无望了。

不过凌牧云的手段又岂是那么容易抵挡的?一只手闪电般探出,在着毛东珠的胸前一点瞬间封住其道,同时身子一缩如灵狸般撞向邓炳chūn和柳燕两人,让过了两人的攻击的同时双臂齐出,一齐点向两人胸前要。邓炳chūn和柳燕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便感觉到胸前道被封,顿时一动也不能动了。

瞬息间将三人制住,凌牧云轻轻拍了拍手掌,轻笑道:“我就说嘛,有话好好说,何必非得使用暴力呢?我想这下我可以和三位好好谈谈了吧”(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好好谈谈(下)

()毛东珠三人被凌牧云制住,顿时面现惨然之sè,而今凌牧云为刀俎,他们沦为鱼肉,接下来哪会有他们的好果子吃?同时心中也止不住懊悔,若是早知道凌牧云武功竟然如此高强,他们又怎会与之动手?还想着杀人灭口呢,结果人没杀成,口没灭了,反倒把他们自己给陷了进去,这才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我好像从没说过要对你们不利吧?为什么就对我这么大的敌意呢?非得逼我动手几位才肯安静下来?这又是何必呢!”

“小子,你休要张狂,若非我们轻忽大意没有使用教主赐下的神术,你又岂能占得丝毫便宜?”邓炳chūn语带不忿的哼声说道。

“神术?”

凌牧云先是微微一愣,不过随即便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什么了。神龙教中确实有一门秘法,在临敌之际念动特意的咒语,从而使得自身实力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原著中韦小宝出宫办事时与神龙教众遭遇起冲突,神龙教徒就曾使用此法,顿时实力暴涨,原本还占据优势的韦小宝一方顿时不敌大败亏输,被一众神龙教徒所擒。不过这种秘法极为耗费jīng力心神,短暂时间的施展之后就会疲累不堪,就像是激斗了几个时辰一般,极为配备虚弱,算是后遗症吧。

正因为神龙教有此秘法,因而但凡知晓神龙教的武林中人无不对其深为忌惮,就像是潜藏在宫中,伺机偷取四十二章经的前明宫女陶红英,明明武功不弱,可一提到神龙教就大为恐惧,尤其害怕的就是神龙教的这门通过念咒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实力的秘法,感觉神龙教似乎真有神灵庇佑一般。

不过凌牧云对于神龙教的这门所谓“神术”却并不太在意,这种秘法说白了不过就是一门神打之术罢了。

所谓神打,又叫做请神上身,其实就是一门通过自我催眠的方式,使清醒的意识进入一种奇异的jīng神状态,自以为是神灵附体,以jīng神暗示的方法将身体的潜能尽数激发出来,从而使得自身的各方面能力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的一种秘法。说白了,这种神打之术根本就不能算是武功,更应该说是一门自我催眠的jīng神秘法。

神打之术在不少宗教派别中都有流传,甚至连民间的一些巫婆神汉都粗通此术,以此“通灵”,来糊弄那些愚公愚妇,并非是神龙教所独有。区别只在于一般的神打之术大多请的都是些在民间流传极广的神灵,譬如太上老君,武圣关公,齐天大圣,龙王再不就是些狐仙鬼怪之类的,而神龙教却是将他们的教主当成了神灵,请神时请的是他们的教主洪安通罢了。

当然,如果仅是这些凌牧云还不至于不屑一顾,毕竟无论怎么说,神打之术对于战斗力的提升是实打实的,只是神打之术的些许弊端却让凌牧云望而却步。一者神打之术全靠jīng神催眠激发身体潜能来提升实力,这种方法对于身体的潜在伤害是很大的,甚至可以说其实就是在透支自身潜力,如果频繁使用,就会对身体造成难以恢复的损伤,影响今后的武道成就。

再者想要使用神打之术,首先一点就要相信神灵的存在,并且对神灵有足够的敬畏之心,唯有如此,才能进行自我催眠,达到所谓的“请神上身”的状态。而这恰恰又是凌牧云所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经过信息大时代洗礼的他,怎么可能去相信神灵之中虚无缥缈的东西?

邓炳chūn话一出口,那个柳燕似乎也受了鼓舞,当即出言附和,向着凌牧云威胁道:“不错,我们要是使用了教主赐下的神术,你早就被我们拿下了。姓凌的,你既然听说过我们神龙教的名头,就应该了解我们神龙教的强大,我们潜入皇宫是为了执行教主他老人家亲自交代下来的任务,如果你伤了我们,坏了教主的大事,我们神龙教定然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别想活命!”

“啪!”

两声脆响忽然在寝宫之内响起,凌牧云抖手就给了柳燕一个大耳光,直将柳燕那张肥脸抽得肉浪起伏,本就肥乎乎的一张脸膨胀鼓起,红得仿佛猴一般,嘴唇一掀,一口混杂着几颗脱落牙齿的血水喷了出来。

“你敢打我!”柳燕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有些含糊不清的向着凌牧云低声吼道。

“真是欠打没够啊。”凌牧云撇了撇嘴,反手又是一耳光抽了过去,把柳燕另外一边脸颊也抽得肿起,牙齿又掉了几颗,两边脸颊同时肿起,圆滚滚的仿佛猪头,更是将柳燕那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一连被抽了两个大耳光,柳燕终于意识到凌牧云似乎不吃他的威胁,虽然依旧用怨毒的目光看着凌牧云,终是不敢再口出恐吓之言了。不仅是她,邓炳chūn和毛东珠两人也都明智的闭上嘴不说话,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们可不想步柳燕的后尘。尤其是毛东珠,要是她也被打成柳燕那样的猪头,那还不如杀了她呢!

凌牧云将手掌放在眼前仔细的打量,似乎是担心抽打柳燕脸颊时沾染了什么秽物一般,淡淡说道:“我只是想和三位好好谈谈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呢?我想你们应该搞清楚一件事,现在你们都是我的俘虏,作为俘虏,就应该有俘虏的觉悟!否则,我也只好给几位点小苦头吃吃了,明白吗?”

凌牧云此言一出,邓炳chūn脸上一丝怒sè一闪即逝,虽然他心中依旧不忿,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还是懂的。而肥脸肿胀如猪,满口牙都被打掉了一半的柳燕原本怨毒的目光中也是闪过一抹惧sè。

还是假太后毛东珠最为镇定,好歹也是当过一国太后的人物,道:“恕我等愚钝,凌公子你到底想说什么?还请明示!”

“我觉得我已经说的足够明白了,为什么你们就听不懂呢?”凌牧云叹息一声,道:“我对贵教的洪教主很仰慕,有心想要加入他老人家麾下闯出一番事业,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这次我也是在巧合之下得知神龙教的洪教主想要搜集蕴含了清廷一个大秘密的四十二章经,而我呢,又恰好对于清廷这四十二章经中蕴含的秘密知道那么一点,而且还知道其中几本的具体下落,所以就想以此为进身之礼,加入洪教主他老人家的麾下,这下你们听明白了?”

“原来凌公子你是真心想加入本教啊!既是如此,那咱们双方就是友非敌,先前是我们误会凌公子了,我们向凌公子道歉,不知凌公子将可否把我们放开?”

至此,毛东珠等人才相信凌牧云是真想加入他们神龙教,毕竟就如今的情形来说,他们都已经沦为了人家的阶下囚,生死都cāo于凌牧云之手,凌牧云实在没必要对他们说谎。想明白了这些之后,三人在心中也是暗自的松了一口气,既然对方是想要入教的,那么应该就不会对他们下杀手了,他们的小命应该是捡回来了。

“放开你们也可以,不过我希望在放开之后,你们不要做什么容易让我误会的事情,虽然我有意入贵教,却也不是非入不可,假如你们的行为触动了我的底线,我也不介意在这皇宫里杀几个人!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吗?”

毛东珠连忙道:“明白,公子你尽管放心,我们不是那不识好歹之人,若能蒙公子饶放,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又岂会再对公子心生歹念?”

凌牧云目光又扫向邓炳chūn和柳燕:“二位的意思呢?”

“我们绝不敢再与公子为难。”事关身家xìng命,两人不敢迟疑,忙连声表态道。

“那好吧。”凌牧云点了点头,上前一步俯去,手指闪电般点出,瞬间在三人的胸前连点而过,解开了三人的道。

道一解,三人急忙起身向后撤出数步,略显戒备的看向凌牧云,虽说双方已经把话说开,可心态却不是那么快就能转变过来的,前一刻还生死相搏,后一刻就言谈欢畅?那种事情只存在于小说里,现实中是不可能出现的。

凌牧云唇角一翘,流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

三人也意识到了他们的失态,毛东珠略显尴尬的笑了笑,道:“凌公子武功了得,我们都为公子的神威所慑,一时失态,让公子见笑了。”

凌牧云轻轻将手一挥:“倒也无妨。”

“凌公子,你说你知道一些关于四十二章经的秘密,可否跟我们详细说说?”

凌牧云将目光投向说话的邓炳chūn,脸上显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这些秘密我是想作为进身之礼的,自然要等入教之后亲自向洪教主当面禀明,在这里说恐怕不合适吧!”(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二十九章 约定,出宫

()邓炳chūn的那点小心思凌牧云很清楚,他真要是将所知信息透露给这邓炳chūn,邓炳chūn保准第一时间就抢着回去报功,将此功劳据为己有,恐怕连他的名字都不会提,就更不用说替他禀告入教之事了,看样子这个邓炳chūn还真把他当成初入江湖的菜鸟了。

心思被凌牧云看破,邓炳chūn面现一丝尴尬之sè,干笑着解释道:“凌公子你别多心,你想入教我们自然欢迎,只是我们几个位卑职低,对于此事可做不了主,得向上禀报才行。如果能将凌公子所知之信息顺带报上,教主他老人家高兴了,凌公子入教之事也容易一些不是?”

“邓兄的好意凌某心领了,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凌某非得亲自向洪教主禀明不可,这代劳之事就不必了。既然我入教之事邓兄做不了主,那就请上报贵教高层,找一个做得了主的来决断吧。嗯,如今天sè已晚,这里又是皇宫重地,不宜多呆,凌某就先走一步了。”

眼见着事情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也不是眼前这三人所能决定的,凌牧云当即告辞道。

“且慢!”见凌牧云要走,邓炳chūn心中一急,低声喝叫道。

凌牧云转回身目光如电般shè向邓炳chūn,冷声道:“怎么,邓兄还想强留凌某不成?”

触及到凌牧云那森寒如箭的目光,邓炳chūn不禁心中一悸,想起凌牧云之前展现出来的那强横实力,心中那点贪功之念顿时瓦解冰消,剩下的只有满心的懊悔,原本都已经没事了,他非得多嘴贪功干什么?真要是因此而惹恼了对方,他拿什么抵挡?

毛东珠一见事情不妙,连忙站出来道:“凌公子你误会了,我师兄是担心凌公子的安全,毕竟这里是皇宫禁地,戒备森严,凌公子就这么走是不是有些冒险?不如由我来替凌公子安排一下吧。”

“不必了,我既然进得来,自然也能出得去,皇宫的守卫虽然很严密,但还难不倒本公子。”

凌牧云摆了摆手拒绝道,他这么做看似是自负,实际上却是恰恰相反,正是出于谨慎起见,他才会选择拒绝。如果任由假太后毛东珠来安排,出宫固然会容易得多,却也容易被暗算。毛东珠的明面身份毕竟是宫中太后,在皇宫中能够调动的力量还是极为惊人的,如果预先设下陷阱,给他扣上个刺客的帽子,再引来宫中禁卫围攻,那他还不得被坑死?

“既然凌公子成竹在胸,那我也就不多事了。只是若教中对凌公子入教之事有了决议,不知我等又该如何联系凌公子呢?”

凌牧云稍微沉吟了一下,道:“若是有消息了,几位可以遣人到西直门外贴张寻人的告示,就说寻找江南人士茅木,再写上贵教的联络据点地址,届时本公子自会前去的。”

十八合写便是木字,凌牧云所说的茅木其实就是暗指茅十八,这样一来既留下了联络的暗语,又没有给神龙教的人留下什么可以追查的线索,断绝了对方顺藤摸瓜摸清他底细的可能。

毛东珠道:“既是这样,那就等到时候再与凌公子联系吧,宫闱禁地,人多眼杂,我们就不送凌公子了。”

“不必客气,后会有期。”凌牧云向着三人一拱手,随即身形一动恍若一阵清风般又从窗户飘掠而出,转瞬间便没入了夜sè之中不见了踪影。

邓炳chūn走到窗边向外看了一眼,确定凌牧云已经走远,这才转回头问道:“毛师妹,你说这件事咱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据实上报,听候上面的决断吧。”

一旁的柳燕含糊不清的愤恨说道:“这小子可是把咱们几个都给羞辱了一通,你们就能甘心咽下这口气?”

毛东珠看了柳燕一眼,道:“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就以咱们三个的本事,能够斗得过人家么?况且他既然能够找上咱们,自然也能找上教中的其他人,就算咱们不上报,难道别人也会跟着不上报吗?事关四十二章经的线索,报上去就是大功一件,谁会忍住不报?到时候咱们隐瞒不报的事情败露,教主怪罪下来,咱们谁能吃罪得起?”

柳燕顿时不说话了,因为毛东珠说的有道理,这种事情很难瞒得住,而一旦败露,他们胆敢隐瞒如此重要情况,势必会遭到教中追责,到时候多半就是以死谢罪的下场。虽说被凌牧云殴打一通确是耻辱,但为了雪此耻辱而豁出命去,就未免有些不值了。

邓炳chūn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能忍就忍了吧,若是那小子没有说谎,真知道关于四十二章经的秘密,教主是不可能不收他入教的。近些年来教主和教主夫人着力提拔年轻新人,打压教中老人,这是人所共知的。便是许多无德无能的小字辈都得以窃据高位,这个姓凌的年纪轻长得俊不说,武功还奇高,一旦入教,定会深得教主和教主夫人的宠信,地位肯定远在咱们之上,到时候要是有意难为咱们,咱们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还是趁早熄了跟他作对的心思吧。”

凌牧云从慈宁宫出来,沿着原路向回走,正自走到他之前**催眠小太监之处,忽见远处似乎奔来一个黑影。凌牧云心中一动,身形倏忽间飞掠到旁边的一处花丛之后,蹲来隐迹藏身,悄悄打量。

时间不大,就见那个黑影奔到了跟前,凌牧云接着月光一看,只见这人身材魁梧粗壮,满面虬髯,正是与韦小宝一起被轿子抬入宫中的茅十八。

熟知原著的凌牧云心下顿时雪亮,想必这是韦小宝已经用药毒瞎了海大富的眼睛,又杀了海大富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小桂子,自己在那里冒充小桂子糊弄应付海大富呢,这才让茅十八趁机逃了出来。

眼见着茅十八从他面前跑了过去,凌牧云心念一动,身子从花丛中掠出,远远的跟了上去。

凌牧云跟在茅十八的后面向着宫门处行去,要说这茅十八的运气也还真好,就这么一路狂奔,竟然连一队巡逻的禁军侍卫都没有遇上,倒是跟在他身后的凌牧云一连撞上了好几拨,幸好凌牧云为人机敏轻功又高,这才都及时的躲让了过去。

这不禁让凌牧云心中暗自不平,他之所以跟在茅十八的后面,就是想借助茅十八在前面吸引火力,他好在后面悄悄的溜之乎也。可这事情的发展怎么不按套路来?茅**摇大摆的跑过去都没事,等他跟过去时就正好赶上侍卫巡逻过来!这他娘的算是怎么回事儿?是茅十八的运气太好,还是他的运气太背?

而被几拨巡逻的禁卫这么一耽搁,凌牧云再想找茅十八时已经不见了踪影,竟是被茅十八给甩掉了。以他凌牧云的本事,跟踪茅十八这么一个江湖上的三流角sè竟然还能跟丢,这要是传扬出去,非得被人笑掉大牙不可。

好在凌牧云与茅十八的目的地都是一个,那就是皇宫的西宫门,因此跟丢了的凌牧云也不沮丧,当即将轻功全力施展开来,如一条鬼影一般向着皇宫的西门飞掠而去。

“哪儿来的贼子,竟敢偷入皇宫禁地,留下吧!”

凌牧云刚刚掠到西门附近,就听见宫门处一阵的呼喝打斗之声,掠近一看,发现是茅十八在与几个守门的侍卫激战。原来茅十八一路跑到了皇宫西门口,运气终于耗尽,被几个守把宫门的禁军侍卫给堵住了。茅十八当即便向外强闯,于是就和那几个侍卫动起手来。

“茅十八你可终于被堵住一次了,要不我然都以为你是老天爷的私生子了!”

凌牧云心中吐槽一句,随即微微调转了一下方向,趁着附近的侍卫都被茅十八所闹出的动静所惊动,纷纷向着西宫门涌去的当口,掠身来到距离西门口不远处的一段宫墙之下。

向着四下里扫视了一遍,发现没人注意到他这里,凌牧云脚尖一点地身形顿时如大鸟一般腾空而起,直接掠过三丈高的宫墙,飘身落在墙外。随即悄无声息的渡过了护城河,凌牧云找了个僻静的小巷运功蒸干了凫水浸湿的衣服,这才施施然向着杨柳胡同行去。

等回到杨柳胡同时,已经快到三更天了。敲开门进了宅子,凌牧云愕然发现小郡主沐剑屏竟然没有睡,正坐在大厅等他。一见他进来,沐剑屏顿时站起迎了上来,关切的道:“凌大哥,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了晚饭没有?特意叫人给你热着呢。”

凌牧云心中微微有些感动,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温声说道:“傻丫头,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我要是一宿不归你难道还要熬一夜不成!”

“人家担心你嘛。”沐剑屏轻轻一吐舌头,道:“是不是还没吃晚饭?我这就给你端去。”(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三十章 赶赴神龙岛

当下凌牧云向沐剑屏和白寒松两人告辞,说是有事要去办,等办完了事再回来与两人相聚。小郡主沐剑屏眼巴巴的很是不舍,不过凌牧云还是硬起心肠离开了,毕竟他来鹿鼎世界是有任务的,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儿女情长而耽搁了正事。

离开了杨柳胡同,凌牧云来到南城的悦来客栈,走近客栈,来到柜台上,向那掌柜的问道:“掌柜的,你们客栈里可住着一个叫章老三的客人?”

“有,有,不知这位公子您可是姓凌?”

凌牧云闻言知道这掌柜的多半是事先得了吩咐,于是点点头道:“不错,我是姓凌。”

“果然是凌公子,凌公子,章客官早就有吩咐了,如果是凌公子前来,就让我领您上二楼找他。”那掌柜的笑着从柜台里走了出来,向着凌牧云做了个请的手势。

当下凌牧云跟着客栈掌柜的上了二楼,来到一间房前,敲敲门道:“章爷,您要等的凌公子来了。”

“来了。”里面一个苍老的答应一声,紧接着一阵脚步声响,门一开,一个老者出现在了凌牧云的眼前。凌牧云看去,只见这老者约莫五六十岁的年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只是一双眼睛中jīng光隐泛,显然武功不俗。

“凌公子,欢迎,欢迎,请进,请进。”章老三一见凌牧云,脸上霎时堆满了笑容,向着凌牧云作势请道。

见章老三这番做派,凌牧云知道事情多半是成了,于是点了点头,迈步走进房中。章老三叫那掌柜的下去了,随即转回屋中,亲自为凌牧云倒上一杯香茶,道:“久闻凌公子大名,今曰一见,果然少年英俊,气度不凡,不愧是能让教主他老人家挂怀的人物!”

凌牧云接过茶来并没急着喝,抬头问道:“听阁下这么一说,贵教的洪教主他老人家是同意纳我入教之事了?”

“不错,教主和教主夫人在得了邓大人他们传回去的讯息之后很是重视,传下话来,让我们尽快与公子联系上,请公子前往神龙岛一趟,教主和教主夫人他们二位要亲自召见公子!却不知公子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就可以跟你们走。”

“既是这样,那请凌公子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安排车马,咱们一会儿就上路,凌公子您看可好?”

凌牧云点头道:“好,我没意见。”

当下章老三就出去安排车马人事,凌牧云则坐在客栈中安然等待。没过多久,章老三就回来向凌牧云说都安排好了,已经可以动身,凌牧云也早等的够了,当即与章老三一起下楼。

出了客栈,凌牧云见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了客栈门口,在马车的四周还站着十几个大汉,每人都牵着一匹骏马,看样子是随从护卫人员。凌牧云也不多说什么,当即登上了马车。章老三见凌牧云上了车,一坐在车板之上,竟是亲自给凌牧云当起了车夫,一扬鞭子“啪”的一声脆响,催动马车向着城外驶去,那十几名大汉也都纷纷翻身上马跟上。

一行人出了城,取道向东而行。一路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章老三等众人对于凌牧云也是殷勤伺候,凌牧云倒是觉得比他自己赶路时还要舒服许多,一点也不觉路途辛苦。一连走了大约半个月的车程,这一曰傍晚,车马来到了大海之滨,只见海边正停着一艘大船。章老三停车向着海上那艘大船发了讯号,那艘大船顿时放了一艘小船过来。

章老三回身向凌牧云请道:“凌公子,我们神龙教的总部在海上仙岛之中,剩下的路就都是海道了,还请公子上船吧。”

“明明就是个蛇岛,还说什么仙岛,胡吹什么大气!”凌牧云心中哂笑,不过并没有说出来,依着章老三所请迈步上了小船。

那小船先将凌牧云接上大船,接着又将章老三等人也都陆续接上。章老三请凌牧云入船舱休息,凌牧云知道接下来的海程恐怕不短,老在甲板上站着也不是回事,当下从善如流,迈步进舱。只见舱内陈设富丽,脚下铺着厚厚的地毡,桌上摆满茶果细点,便如王公大官之家的花厅一般,还有不少仆人从旁伺候。凌牧云心中暗道:“这神龙教的排场倒是不小,连个船都弄得这么奢侈花哨,不过,本公子喜欢!”

船上两名仆人拿来热手巾,让凌牧云拭脸擦手,随即请凌牧云坐了,一样样酒菜流水价的摆上桌来,请凌牧云食用。凌牧云正好有些饿了,于是也不客气,拿起杯筷就吃喝起来。正在吃喝间,只觉船身晃动,却是已然扬帆出海。舟中生涯,别有一番天地,jīng神好时就上甲板吹吹海风,领略一下大海的苍茫气概和风光,倦了就回到船舱吃喝休息,曰子倒也过得还算舒坦。一晃数曰即过,这天一早,凌牧云起来,上甲板观看海上曰出美景,眼见海面金蛇万道,奇丽莫名,比之陆地上更多了几分瑰美壮丽。

欣赏了一会儿曰出胜景,见初升旭曰已经彻底脱离了海面升上天空,凌牧云正想转身回舱,忽见东北方出现一块陆地,原来是个巨大的海岛,座船径直驶了过去。凌牧云心中一动,将章老三叫过来问道:“章老三,咱们可是快到了?”

章老三道:“凌公子所料不差,前面的那座大岛就是我们神龙教的总部所在神龙岛了,再有大约半个时辰的海程就能到了。”

凌牧云远远看去,只见这神龙岛着实不小,方圆也得有数百里大小,否则也不会离这么远就能瞧见,举目眺去,岛上山峦起伏,葱郁苍翠,就仿佛一条苍龙盘卧于海上。原本凌牧云还以为神龙教的总部神龙岛就是个十里八里方圆,满布毒蛇的小海岛呢,现在看来却是小瞧这神龙岛了。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船只已然驶近海岛,但见岸上树木苍翠,长长的海滩望不到尽头,尽是雪白细沙,许多晶石彩贝漫布其间,令人凭生游玩的冲动。

因为近岸水浅,大船难行,所以凌牧云在章老三的陪同下坐了小船上岸。脚下踏着海滩的细沙,鼻中闻到林中飘出来的阵阵花香,再听着海涛之声,还真有点到了人间仙境的感觉。

眼见一条路径从林中延伸到海滩之上,凌牧云迈步就要循着深入岛中。那章老三连忙阻住道:“凌公子,且慢。”

凌牧云扭头看向章老三:“怎么了?”

“凌公子你有所不知,这神龙岛上蛇虫众多,除去海岸边上因常受海水冲刷,蛇虫不敢靠近之外,其他的地方都遍布毒蛇,因而生活在岛上的教众们都常年饮用特质的雄黄药酒,随身带有特效的雄黄蛇药,这才不惧岛上毒蛇。凌公子若是贸然进去,很容易招来毒蛇袭击的。”

其实凌牧云早就知道神龙岛上密布毒蛇,只是方才耽于美景一时忘记了而已。此时受章老三提醒,他顿时伫足,问道:“章老三,你既然知道这些,难道身上就没带雄黄蛇药么?”

“凌公子您有所不知,因为神龙岛远离大陆,岛上蛇虫类别独特,一般的雄黄蛇药对它们的效果并不是很好,只有岛上特质的雄黄药酒和蛇药才能完全克制住岛上的毒蛇。我已经奉命在外多年,平时很少回神龙岛,所以身上并没有岛中的特效蛇药。”

“那咱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一直在海滩上等着?”

“那倒不用,我这就给岛里的人发讯号,很快就会有人里接咱们的。”

说着话,章老三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枚流星烟花,晃火折点着了,手一松,“咻”一声鸣响,一道幽绿sè的焰火shè入天空,如花朵般绽放开来。

没过多久,就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凌牧云循声望去,只见一行数人从那条从岛中延伸而出的小径上走了出来,为首之人乃是个中年文士,看起来也就在四十多岁年纪,气质文雅,神态和煦,令人一见便忍不住心生好感。

章老三连忙上前行了一礼:“黑龙门下弟子章老三,参见陆先生。”

那陆先生轻轻的点了点头,问道:“凌公子呢?”

章老三急忙起身,将陆夫子引到凌牧云身前,介绍道:“启禀陆先生,这位就是教主和教主夫人两人想要召见的凌公子了。”

那陆先生道:“凌公子,在下陆高轩,特奉教主之命前来迎接凌公子,还请凌公子随在下入岛吧。”

凌牧云点点头:“好,就依陆先生。”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入蛇岛

酒一洒在身上,顿时一股怪异的带有淡淡辛辣的气味飘入凌牧云的鼻中,将空气中那淡淡的花香都给冲散了。凌牧云略带好奇的问道:“这味道好重,陆先生,你们的身上也都洒了雄黄酒么?我先前怎么没有闻到?”

“凌公子你有所不知,这种洒酒之法虽然气味浓烈,效果却不能持久,时间一长酒气蒸发干净就没有效果了。因而我们这些在岛上长住之人平rì都是rì常饮用雄黄药酒,喝的时间长了,体味中自然而然散发出类似雄黄药酒的气息,咱们人闻着不明显,对于蛇虫来说却是再刺鼻不过,闻到之后就远远退避,不敢再袭击我们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凌牧云点了点头道。

洒过了药酒,陆高轩一招手,手下人中顿时抬了一乘竹轿来到凌牧云身前,请他上轿。这竹轿其实只是一张竹椅子,两边穿了竹杠,前后有人相抬,因为岛上多是山路小径,崎岖不平,真正的轿子行走不便,因而出行乘坐的都是这种简易的竹轿。

凌牧云上了竹轿,两个轿夫顿时将竹轿抬起,陆高轩当先而行,领着众人沿着来时的小径入岛而去。离开海滩走进林中,凌牧云顿时闻到一股浓郁一场的花香,也不知长得都是些什么花,香气竟然这般厉害,甚至将他身上的雄黄酒味都冲淡了。

众人一路行去,就听路边草丛中簌簌有声,跟着就见斑斓各sè的条影闪动,条条毒蛇从草丛中游动躲避开去。凌牧云向着四周仔细打量,只见不仅是草丛中,山石之畔,树木之上,到处都可以看见蛇虫的身影。这些蛇虫颜sè各异,有青有黑,有黄有红,sè彩斑斓鲜艳,有大有小,但蛇头大都呈三角状,显然俱是含有剧毒,令人见了不禁头皮发麻。

凌牧云眉头微皱,说实话,他虽然很看重神龙教,一心想着能够在神龙教中蹿居高位,但对于神龙教的这个总部所在地却颇为不喜。

要说神龙岛的风景其实极佳,不逊于名山大川,而且僻处海上别有风趣,只是这满岛的毒蛇却是让人恶心。若是有朝一rì他能够执掌神龙教大权,非得下大力气好好灭一灭这岛上泛滥成灾的毒蛇不可!

凌牧云乘着竹轿在陆高轩的引领下一路深入山林,遇上一条山溪,转道沿山溪而行。溪水淙淙,草木清新,颇感心旷神怡,只是山野丛林间不时隐现的毒蛇却是坏了凌牧云的好心情,让他根本无心欣赏这海岛山林的景致。

轿行了七八里,来到几间竹屋前停下。那屋子的墙壁屋顶均由碗口大小的粗竹所编,看来甚是坚实。只是样式极为别致,无论是在江南还是中原,凌牧云均未见过如此模样的竹屋。凌牧云心中一动,转头向轿旁的陆高轩道:“陆先生,这里应该不是教主和教主夫人的居所吧?”

陆高轩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凌公子你说得没错,教主和教主夫人又岂会住在这里?这是寒舍。教主和夫人吩咐了,说是凌公子你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责令我先招待公子几rì,待到公子休息足了,再行召见。”

“原来是这样,却是有劳教主和夫人体恤费心了。”

凌牧云微笑说道,心中对这个安排颇为满意。虽说他这一路行来都是被神龙教众伺候着,根本就不觉得疲乏辛苦,但能休息几rì,有一个时间上的缓冲也是好的,起码能让他有时间打探一下神龙教的情况,心中也好大致有个底。

轿子到竹屋门前落下,章老三等教众当即恭敬告辞离去,陆高轩则将凌牧云请到了房中。进了客厅,一个三十余岁的美貌妇人出来迎客,却是陆先生的妻子。陆先生吩咐妻子去准备茶点,自己则邀了凌牧云到书房去坐。但见书房中摆着一个竹制书架,上面摆放着不少的图书,四面墙壁之上都挂满了字画,看来这陆高轩还是个风雅之士。

陆高轩请凌牧云坐下,道:“在下僻处荒岛,孤陋寡闻之极。凌公子来自中原胜地,华族子弟,眼界既宽,鉴赏必jīng,你看这几幅书画,可还入方家法眼么?”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陆先生这你可问错人了,在下对书画一道只是粗浅了解一点,连粗通都算不上,又怎敢在陆先生这等文雅高人面前卖弄?在下倒是有个朋友jīng擅此道,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只可惜她不在此处,否则当可与陆先生坐而论道。”

说到这里,凌牧云的脑海中不自禁的浮现出了黄蓉那娇俏可爱的脸庞,一晃儿他离开黄蓉已经有一年多了,现在想起,淡淡的思念不禁涌上心头。

“哦?那有机会还请凌公子代为引见引见。”陆高轩眼睛一亮,连忙拱手请求道。

作为神龙教中唯一的一个高级知识分子,陆高轩在神龙教中充分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知音无处觅,接触之人尽是些武夫,根本连一个志趣相投之人都找不到,因而对于同道中人是越发的期盼,凌牧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就引起了他的兴趣来。

“好吧,有机会我一定为陆先生引见。”凌牧云含笑道,还有半句话他留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不过遗憾的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黄蓉远在shè雕世界里,又怎么可能与陆高轩见面?

这时候书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陆高轩的妻子端着一壶香茗和两只茶盏走了进来,摆开茶盏,为两人斟上香茗,向凌牧云道:“公子请用茶。”

“多谢夫人。”凌牧云谢道。

“公子客气了。”陆高轩的妻子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陆高轩道:“凌公子,这是在下特意托人从江南捎回来的雨前龙井,请公子品尝。”

“多谢。”凌牧云举起茶盏轻轻一嗅,但觉满鼻清香,轻抿了一口,叹道:“清香扑鼻,甘醇爽口,果然是茶中佳品!陆先生拿出此等佳品招待在下,在下实在感谢不尽。”

“正所谓宝剑赠烈士,红fen送佳人,此茶虽好,若是没有俊雅之人品尝也只是明珠暗投,因而拿出来款待凌公子正是再合适不过。凌公子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两人一边品茶一边闲聊,陆高轩在发现凌牧云对琴棋书画这等文雅之道造诣确实不深之后,便有意的将话题转换,想要找一个凌牧云擅长的话题来说。

本来陆高轩是想将话题引到武学方面的,这也是他在神龙教中习惯了的,文雅之道知音难觅,就只好谈论武功了。只是聊了片刻,却发现凌牧云对此兴趣缺缺,还以为是凌牧云年纪尚幼,武学见识难免浅薄,他说的太高深了对方难以理解,于是有意尽量往浅显了说,不想越说凌牧云兴致却是越低。

他哪里知道,凌牧云年纪虽然不大,但身负九yīn九阳两大神功,又与众多高手接触交锋过,在武学方面的造诣远超他的想象,凌牧云缺乏兴趣,不是因为他说的东西太过高深,事实恰恰相反,是因为他说的东西太过浅显了,就像是才学会加减乘除的小学生与连高数都已经学过的大学生探讨数学问题,大学生能提得起兴致才怪。

凌牧云虽然对陆高轩提的话题不感兴趣,却也看出对方是在有意的逢迎他,只是一时没有找对话题而已。看出这点的凌牧云心中一喜,看样子神龙教的教主洪安通和他的那个年轻美貌的夫人苏荃是真对他很感兴趣,否则这陆高轩也不会这么刻意的讨好自己。

想明白了这些,凌牧云心情大好,见陆高轩还在那里费心思寻找话题,不禁微微一笑,主动接过话头来,天南地北的与陆高轩闲扯起来,免得陆高轩还在那里枉费脑筋。而陆高轩见此也是轻轻松了一口气,随着凌牧云的话头天南地北的闲谈起来。

一番闲谈下来,陆高轩却是大吃一惊,原本他就是抱着交好凌牧云的心思才主动逢迎的,其实内心里并没有太把凌牧云当回事,在他想来,一个rǔ臭未干的小子,又能懂得些什么?他就当是哄小孩了。

可随着话题的漫展开来,陆高轩却是吃惊的发现,凌牧云的见识之渊博,简直令人惊叹,天文地理,古今兴衰,经济政治,竟然都有所涉猎,虽然见解谈不上多么jīng深,却也都有独到之处。心惊之下,却是将对凌牧云的小觑之心收了起来。凌牧云也敏锐的感受到了陆高轩的变化,心中不禁小小得意。他凌牧云是什么人?他可是两世为人的穿越众,经过后世那个信息大时代的熏陶和洗礼,随口说来都是超越时代界限的见识和观点,岂是陆高轩一介古人可以想象的?(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三十二章 教主召见

()陆高轩与凌牧云闲谈半rì,言谈甚欢,对于凌牧云再不敢有丝毫小觑之心。不知不觉间天sè已晚,到了晚饭时节,陆高轩请凌牧云到客堂就餐。

两人从书房出来,只见客堂中桌上已摆了四菜一汤,有鸡有鱼,颇为丰盛,却都是陆夫人亲手所做。三人坐下来共膳,凌牧云夹菜入口,发现陆夫人竟然做得一手好菜,虽说比起黄蓉来还差了许多,但与寻常酒楼的大厨相比却是毫不逊sè了。

凌牧云的胃口很好,就着菜,一连吃了四大碗米饭,这才放下碗筷。这也让陆高轩小小的吃惊了一下,虽说习武之人一般都比较能吃,因为需要摄取大量的能量以补充身体的消耗,但凌牧云这样一个俊俏的公子哥饕餮而餐,给人的冲击力还是蛮大的。

吃过了晚饭,陆高轩为凌牧云安排了一间房间休息,并对他叮嘱道:“凌公子,这岛上蛇虫众多,房中因为都洒了雄黄蛇药,不会有蛇虫侵袭,但是外民就不一样了。因而晚上您尽量还是不要外出,如果实在有事要出去,就请招呼在下一声,由在下陪公子出去。”

凌牧云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那我就不打扰公子了,公子休息吧。”陆高轩说着话转身退了出去,并顺手将房门替他关上。

待到陆高轩出去,凌牧云一坐在房中的竹床之上,静静的思索起来。现在神龙教中主要可以分为两派。一派是以五龙使为首,包括胖、瘦二头陀,陆高轩等人在内的老旧派,这些人大多是跟随神龙教主洪安通多年的年长教众。另外一派则是以教主夫人苏荃为首的新锐派,这一派基本上都是苏荃在近些年来提拔起来的少年教众。

其实就实力而论,老旧派虽然近些年来备受打压,势力大为缩水,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其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别的不说,起码在高端战力方面就不是新锐派所能比拟的。五龙使。胖瘦二头陀,陆高轩,这些人中随便挑出来一个,放到江湖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因此虽然老旧派的权柄屡番被削,势力大减,其综合实力还是教中最强大的一方。

相比起来,新锐派的实力就要弱了许多。虽说在苏荃的领导下新锐派的势力在教中迅速扩张,大肆侵夺原本属于老旧派的权柄。连身为老旧派首领人物的五龙使都快要被新锐派所架空了,名义上是五龙门掌门使的五龙使其实除了一些以为心腹的老教众之外。其他的教众都已经倒向了新锐派,调动不灵了。但这却无法掩盖住新锐派缺乏高端武力的事实。遍数整个新锐派系,除了身为教主夫人的苏荃之外,就再也挑不出一个上档次的高手了。

新锐派能够压制老旧派,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够强,而是因为有着教主夫人苏荃的支持,而苏荃之所以能够压制住老旧派的一众教中元老,是因为她的背后站着神龙教主洪安通!说白了,教主洪安通才是新锐派身后的靠山。正是有着教主洪安通撑腰,新锐派才能将老旧派打压得抬不起头来,否则以老旧派的实力,早就将新锐派给掀翻了。

凌牧云既然想要在神龙教中夺权,首先就要选好阵营,只有选对了阵营,在教中打下了一定的根基。而后才好进而篡位夺权。否则他就算能够击杀洪安通,所得的也只能是神龙教上下的同仇敌忾,那却不是他所想要的。想要成为新的狼王,首要条件你必须是一匹狼。否则你就是将狼王撕得粉碎,所能得到的也只是狼群的仇恨!

在阵营选择的这个问题上,凌牧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做出了决断,他自然要顺应大势投入新锐派怀抱的。毕竟他的年龄摆在这里,老旧派都是些神龙教中的老人,就算他主动投靠过去,没有长时间的接触磨合,也很难真正融入其中。

而新锐派则不然,新锐派中之人大都是些少男少女,与他年岁相当,也都是被苏荃迅速提拔起来的,他这个新人加入其中也能迅速得到认同。而且以他的武功,一旦加入高端战力亟缺的新锐派系,必然会得到苏荃的看重,想要跃居高位也不算太难。

想清楚了这些,凌牧云感觉到一丝倦意袭来,于是脱去衣衫鞋袜,吹灭蜡烛上床睡觉。

接下来几rì,陆高轩除了与凌牧云闲谈聊天之外,还领着他在岛中游玩了一番。本来凌牧云对于蛇岛的景致是没什么兴趣的,满岛的毒蛇早已让他倒足了胃口。只是想到以后少不了要在岛中居住,先熟悉一下岛中的地理环境也是有必要的,这才在陆高轩的引领下将整个岛屿转了一圈,总算是对神龙岛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不至于出现迷路现象了。

这一rì,陆高轩正在与凌牧云闲话,忽然有一教众来报:“陆先生,教主和夫人召见凌公子!”

“知道了,你去吧,我自会引凌公子去见教主和夫人的。”陆高轩点点头道。

待到那人退去之后,陆高轩对凌牧云道:“凌公子,请吧。”

凌牧云点点头,站起身来,随着陆高轩一起出了院子,陆高轩伸出手来向凌牧云道:“凌公子,既然教主召见,不敢让他老人家久等,所以咱们得疾行赶路才是。”

凌牧云知道陆高轩这是怕一旦速度起来他跟不上,因而准备拉他一把。微笑着摇了摇头道:“陆先生不必管我,我自会跟上。”

陆高轩还以为凌牧云是少年人心高气傲,故而逞能,心中暗自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免得惹得凌牧云心生不快。索xìng等凌牧云跟不上时再出手相助就是了,想必到了那个时候凌牧云认清了事实之后也就不会再拒绝了。

这么想着,陆高轩顿时迈开大步向东急行而去,顷刻便奔出好远,快逾奔马,展现出了极为上乘的轻功。凌牧云微微一笑,当即迈步跟了上去,陆高轩的轻功或许在别人眼中已然称得上高绝,但在他眼里也就一般般,甚至连shè雕世界里的全真七子都赶不上,他跟起来自然更是毫无压力。

陆高轩奔出几步,发现凌牧云竟然就跟在他的身畔,没有被他落下半步,而且看凌牧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显然还未尽全力。这不禁让陆高轩吃了一惊,他这几天来虽然带着凌牧云游览了岛中的许多地方,但因是游玩之故,从来都是漫步徐行,因而并不知道凌牧云的轻功功底。又见凌牧云年纪尚轻,便本能的认为其武功也高不到哪里去,所以才会在出发前提出要拉凌牧云一把。哪曾想到凌牧云小小年纪,轻功竟然如此了得!

吃惊之余,陆高轩也升起了一丝好胜之心,当即再不顾及,全速奔行起来,他倒要看看,凌牧云这个少年公子的轻功到底高到什么程度。

不过显然陆高轩此举却是有些不自量力了,因为他发现任凭他如何加速,凌牧云总是跟在他的身畔,既不超出一点,也不落后半步,神态闲适恍若闲庭漫步一般。陆高轩心中大感震惊,这才意识到凌牧云的武功恐怕还在他的预料之上,心中再不敢有丝毫小觑,争胜之心一时尽去,当即稍微放缓脚步,以正常速度前行起来。

凌牧云随着陆高轩一起向岛屿北方的一座山峰行去,行不多时,便即赶到那座山峰之下,抬头望去,只见在峰顶建着一片屋宇,令人惊诧的是这片屋宇竟然也都与陆高轩的居所一样,乃是一粗竹建造而成。只是这些屋宇无论是在规模还是在jīng致程度上却都要比陆高轩的居所胜出不止一筹了,想必就是神龙教主洪安通和他的那位美貌夫人苏荃的居住之所了。

凌牧云与陆高轩登山而上,又行了片刻,临近峰顶之际,却见一拨少男少女拦住了去路。只见这些少男少女共有八人,四个青衣少年,四个红衣少女,都在十七八岁的年纪,每人背上都负着一柄长剑。看这些少男少女的衣着打扮,想必就是苏荃一手提拔训练出来用以对付五龙使等年长教众的少年亲卫了。

其中一个青衣少年喝住陆高轩,问道:“陆高轩,这小子是干什么的?你带个陌生人上山意yù何为?”

凌牧云听这少年语气极不客气,不禁暗自皱了皱眉。通过这几天的交谈,凌牧云已经知道陆高轩虽然并没有在神龙教中担任什么具体职司,但在教中的品级却是相当不低,与胖瘦二头陀同等,也就比五龙使稍低半级而已,而且还是岛上最为高明的大夫,医病治人不知多少,就算是五龙使见了他都得客气三分。可这少年不过是个小小亲卫,就敢如此对陆高轩说话,可见这些少年亲卫在苏荃的宠信下已经骄狂到什么程度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三章 神龙教主的排场

()那少年虽然问的无礼,陆高轩却不见丝毫愠sè,微笑道:“这位凌公子乃是教主下令传召而来的。”

这时那四名红衣少女嘻嘻哈哈的走了过来,看了凌牧云不禁眼睛一亮,道:“好一个俊俏郎君呀!”

“还请几位让一让,教主还等着召见这位凌公子呢。”

几个少男少女闻言脸sè顿时变得不好看了,那个最先问话的少年眼睛一瞪冷声哼道:“陆高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在你眼中就是无理取闹之辈么?”

“这位亲卫你误会了,陆某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而已,并无他意。”

“并无他意?鬼才相信你呢!陆高轩,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这些老家伙都藏了些什么心思,不过我告诉你,现在神教欣欣向荣,像你们这些暮气沉沉的老家伙都该退位让贤了,有什么不安分的心思最好也都埋藏在心里别抖落出来,否则,哼!”那少年冷哼一声,言语中的威胁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凌牧云眼睛微微一眯,他意识到,神龙教两派对立的情况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虽然他比原著中的韦小宝要早来了好几个月,但从这少年对陆高轩表现出的态度来看,两派显然已经快要到了撕破脸的程度了。

陆高轩的脸sè顿时一沉,显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如此指着鼻子训斥,任他涵养再好也有些受不了了,沉声说道:“少年人。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要有凭据,否则引起纠纷,你恐怕负不起这个责任!”

那少年面sè一冷,正要说话,突然间就听钟声“当当当”响起,众人立即肃静倾听,待到钟声响过,原本守在峰前的数十名少年男女俱是转身向峰顶的大片屋宇奔去,就是拦着陆高轩和凌牧云的这些少男少女也不例外。陆高轩向凌牧云道:“凌公子。这是教主要集众致训了,咱们也快过去吧。待会见到教主之时,公子还需谨慎从事,千万不可失礼。”

凌牧云见陆高轩神sè紧张甚至带有些许惶恐,不禁暗自叹息,堂堂高手,竟然沦落得如此战战兢兢的活着,也够可怜的了。于是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向那片粗竹建筑群走去。一路行去。只见四面八方不断有人走向竹屋,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过总的来说还是背负长剑的少男少女数量要多一些。不过也不奇怪,这些少年既然是亲卫,自然是都驻扎在教主居所附近。

陆高轩带着凌牧云走进屋去。过了一条长廊,眼前突然出现一座大厅。这厅硕大无比,足可容纳千人之众,凌牧云身为来自后世的穿越众,比这更加巨大的厅堂也见过不少,不过想到这么巨大的厅堂竟是由竹子建成,却不禁暗自惊叹。

但见一群群少年男女衣分五sè。分站五个方位。青、白、黑、黄四sè的都是少年,穿红的则是少女,背上各负长剑,每一队约有百人。大厅彼端居中并排放着两张竹椅,一张竹椅上铺着一张完整的白虎皮,而另外一张椅子上则铺着一张完整的雪狐皮。白虎和雪狐都是极为罕见之物,就是王公贵族之家也不一定能够得到。因而这两张皮毛在椅子上一铺,顿时一股华贵之气油然而生。

在两张竹椅下首,数十人分列两队肃然站立。这些人有男有女,年纪轻的也有三十来岁。老的更是已有六七十岁,身上均不带兵刃,但从透露出的气息来看,这些人一个个都非弱者,放到江湖上都是能称得上高手的存在。陆高轩引着凌牧云也来到这群人中站好,凌牧云心中微动,知道这些人多半就是神龙教中的老旧派了。

整个大厅中聚集着五六百人,竟无半点声息,连咳嗽也没一声,感觉比皇帝上朝都要来得严肃。凌牧云心中不禁暗自咋舌,这神龙教的组织严密xìng还真不是吹的,能够把一群江湖草莽训练成这样,实在令人惊叹。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凌牧云已经等得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就听钟声连响九下,内堂中一阵脚步声响传出,凌牧云还以为是洪安通和苏荃,连忙抬眼看去。哪知出来的却是十名汉子,都是三十岁左右年纪,衣分五sè,分在两张椅旁一站,每一边五人。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暗自腹诽:“这洪安通好大的排场,训个话还这么多穷讲究,看样子还真把自己当成皇帝了呢,不,恐怕便是皇dìdū不如他摆谱吧?”

又过了好一会儿,“当”的一声洪亮钟响传来,跟着数百只银铃齐声奏起,就像是什么礼仪庆典的奏乐一般。厅上众人顿时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一齐跪倒在地,齐声呼道:“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陆高轩连忙一扯凌牧云衣襟,示意他也跪下。凌牧云心中不愿,不过也知道在目前这个情况下,他若是站着不动实在是太扎眼了,于是不情不愿的顺势矮身下去,不过他并没有真的跪下,而只是做了个样子,他凌牧云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还不曾跪过别人,又岂会跪洪安通这么个神棍?反正他的前后左右都有人遮挡,倒也不虞被洪安通发现。这时候就见有一男一女从内堂出来,坐入椅中。这时候铃声又响,众人这才慢慢站起。凌牧云抬眼看去,只见那男的年纪甚老,头发花白,长须垂胸,脸上都是伤疤皱纹,丑陋之极,看模样没有七八十岁也差不多了,想必他就是神龙教主洪安通了。

那女的却是个少妇打扮的美貌女子,看模样不过二十三四岁年纪,眼波流转,勾人心魄,微微一笑,媚态横生,艳丽无匹。

凌牧云不禁心中暗赞:“这苏荃还真是个尤物,嫁给洪安通个老丑鬼,真可算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也怪不得洪安通会被戴绿帽子呢,自己无能,偏还要娶这么一个绝sè美人进门,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尤其是你老老实实的拴在家里也就算了,还敢往外面放,这还真是嫌自己头上颜sè比较淡啊!”

在凌牧云头脑中念头飞转之际,就见左首一名青衣汉子踏上两步,手捧青纸,高声诵道:“恭读慈恩普照,威临四方洪教主宝训:‘众志齐心可成城,威震天下无比伦!’”厅上众人一齐跟着朗声念道:“众志齐心可成城,威震天下无比伦!”忽听这些人大声诵读,正在想事的凌牧云不禁微微吃了一惊,随即便哑然失笑,这洪安通还真有趣,竟然还弄这么一出来,朝堂不像朝堂,江湖不像江湖,感觉不伦不类的。不过看那洪安通一脸自得的样子,似乎还陶醉其中呢。

只听那青衣汉子继续念道:“教主仙福齐天高,教众忠字当头照。教主驶稳万年船,乘风破浪逞英豪!神龙飞天齐仰望,教主声威盖八方。个个生为教主生,人人死为教主死,教主令旨遵从,教主如同rì月光!”那汉子念一句,众人跟着读一句。凌牧云听着都快笑破肚皮了:“还什么洪教主训?真是脸大不嫌害臊!还什么教主仙福齐天高,我看是牛皮吹得比天高吧!”众人念毕,齐声叫道:“教主宝训,时刻在心,建功克敌,无事不成!”那些少年少女叫得尤其起劲。神龙教主洪安通一张丑脸上现出一丝满意的神情,而他身旁的夫人苏荃则笑吟吟地跟着念诵。众人念毕,大厅中更无半点声息,一时间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神龙教主洪安通默然不语,那苏荃的目光则在厅中众人的身上扫过了一遍,脸上笑容不息,冲着人群中的一个老者缓缓说道:“黑龙门掌门使,教主责令你去搜寻四十二章经,你可有成果了么?”

她语音又是清脆又是娇媚,动听之极,听得凌牧云心中不禁一酥。随即清醒过来,不禁暗骂自己没出息,以前自己可不是这样的啊?虽然称不上是坐怀不乱的君子,起码也不会见sè起意。哪像现在,都快成见不得美女的花花公子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凌牧云,他这具身体的前任本就是个十足的酒sè之徒,他在接受了承载对方记忆的那部分灵魂碎片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一点影响。本来以他自身灵魂的强大,这点影响是不足为道的。可偏偏他又修练了道心种魔**,将他心xìng中邪异的一面引动扩大开来,这才使得他心xìng发生变化,变成如今的模样。

这时左首一名黑衫长须的老者迈步走上前去,向着洪安通和苏荃躬身一礼,恭声禀道:“启禀夫人,派到京师的人手已经传回了讯息,已经夺得一部经书,另有几部也查到了下落,正在加紧出力,依据教主宝训的教导,就算xìng命不要,也要取到,拿回来奉呈给教主和夫人。”说话间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显是十分的害怕。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安稳的神龙教

()凌牧云知道,这说话的老者应该就是五龙使中的黑龙使张淡月了,也正是宫中假太后毛东珠等人的顶头上司。不过看他这一副惊惶不定的样子,却是丝毫看不出一门掌门使的威风来,若是让宫中的毛东珠等人看到他眼前的这副模样,恐怕就不会寄希望于这张淡月能够为他们向教主求情宽限了吧。

却见苏荃微微一笑,说道:“黑龙使,教主已经将rì子宽限了两次,黑龙使你却总是推三推四,不肯出力,每次问起都是虚言敷衍,对教主未免也太不忠心了吧?”黑龙使张淡月顿时吓得脸sè一白,忙将身子躬得更低,略带颤抖的恭声说道:“属下深受教主和夫人的大恩,粉身碎骨,也难图报,又怎会不尽心竭力为教主和夫人办事的道理?实在是这事万分棘手,还望教主和夫人能够恩准再宽限些时rì。”

“哼,黑龙使不用心使力,只怕就是再宽限多少时rì也是无用!”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还请教主和夫人开恩,再宽限些时rì,属下就是拼着粉身碎骨,也一定将那四十二章经为教主和夫人取来!”黑龙使张淡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着洪安通和苏荃两人连连叩头,哀声求告道。

苏荃盈盈一笑,道:“黑龙使,看你说的,好像教主和我逼着你去死似的,你是在讽刺我和教主不体恤下属么?”

黑龙使张淡月脸sè大变,显是恐惧已达极点。伏在地上叩头不止,额头上鲜血涔涔而下:“属下不敢,属下绝没有这个意思,属下是一时口误,求教主和夫人能够网网开一面,准属下将功赎罪。”

苏荃微微冷笑道:“黑龙使,你是不是年纪太大已经糊涂了,咱们神教向来功是功,过是过,有功则奖。有过必罚,什么时候有将功补过的事了?真要是那样,以前立过些功勋岂不就能在教中横行无忌了?黑龙使,你年纪已经这般大了,还能给教主办多少事?黑龙使这职位你就别干了,退位让贤吧。省得在那里尸位素餐,还挡了别人的上进之路。”

说到这里,苏荃扭回头看向身边的洪安通,笑语盈盈的问道:“教主。你说是不是?”

洪安通点了点头,淡淡的道:“咱们教里老朽胡涂之人太多。也是时候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苏荃转回头来对张淡月道:“黑龙使,听见没有?从即rì起你就把黑龙使的职位卸了吧,教中自会另选贤能担任,至于你嘛——”

说着话苏荃目光在大厅里扫视了一遍,发现一众老旧派俱是面有愤sè,包括其他四龙使在内的几个教中高手更是神情凝重,似有所恃的等待她的下文,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忌惮之sè,接着道:“就罚你去长白山中为教主采参猎熊采集药材吧。若是采药有功,自会调你回来另行任用,但若是办事再有不力,必将严惩不贷!”

张淡月闻言似是松了一口气般,脸上浮现出一丝庆幸之sè,连忙跪地叩拜道:“多谢教主和夫人法外开恩,属下感激不尽。以后定当竭力办事,以报教主和夫人的大恩大德!”

不仅是张淡月,凌牧云注意到就是老旧派中的其他人在听了苏荃对张淡月的处置办法之后脸sè也都缓和了许多,似乎这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这让凌牧云不禁暗叹苏荃对老旧派的打压之狠。堂堂的五龙门掌门使之一,神龙教中排位仅在教主之下的高层,苏荃一句话就给撸掉了不说,对方不但没敢表示不服,竟然还一副松口气的样子,苏荃这个教主夫人威势之盛,可见一斑。

凌牧云不知道,苏荃自从掌权以来,便借着洪安通的势对教中的那些年长教众屡加打压,不但想方设法的削去他们的职权,还尽找一些危险为难的任务派给他们,稍有不忿或者办事不力者,便遭诛戮,因而像张淡月这样仅仅是被削去职权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虽说被打发去了长白山那等苦寒之地爬冰卧雪,起码保住了xìng命,这已算是不易了。

其实苏荃不是不想处置张淡月,也不是一时心慈手软,自她执掌神龙教大权以来,一直着力打压清除教中老人,直接或间接死在她手下的神龙教老旧派教众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别看这数量看似不是很大,但须知这可都是跟着洪安通一起创教起家的老人,多年风雨闯过来,一共也没剩多少了,但凡活下来的,无不在教中身居显职,在将这些人清洗了之后,教中要职几乎空出了一半,都被苏荃安排上新锐派人手顶替了,苏荃的手段之狠可见一斑。

既然这么多的老人她都给清洗了,又岂会单单饶过张淡月一人?其实就在刚才,苏荃就动了趁机将张淡月处死的心思,只是看那些教中老人们的反应似有不妥,这才临时改变了主意暂时放过张淡月一马。毕竟张淡月也当了好几十年的黑龙门掌门使了,在一众教中老人当中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真要是当场处死了他,弄不好就会引发激变。而一旦发展到那种境地,教中老人俱已离心,未必不会集体叛乱,而她一手选拔培训的五龙少年亲卫尚未训练完成,还不足为恃,仅凭她和洪安通两人怕是难有胜算。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放过张淡月了,将张淡月发配到长白山的深山老林之中,没了其他教中老人的帮护,自然还有机会除掉他。届时随便给他安个死因,其他那些老人想必也说不出什么来。

处理过了张淡月,苏荃又将目光转向人群,道:“想要申请入教的凌小哥是哪位?请出来见见吧。”

听苏荃叫自己,凌牧云向着身旁的陆高轩看了一眼,陆高轩低声叮嘱道:“夫人传唤,凌公子礼节周全些。”

凌牧云点了点头,迈步从人群中出来,向着竹椅上坐着的洪安通和苏荃两人躬身一礼,道:“在下凌牧云参见教主和夫人,教主和夫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凌牧云此言一出,苏荃顿时嫣然一笑,道:“凌小哥的嘴巴倒是蛮甜的,你怎么想到在这教主之下,加上了‘和夫人’三个字的?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的是教主,我又怎有这个福分!”凌牧云微微一笑,道:“夫人此言差矣,既然教主能够永享仙福,自然也能福泽夫人,教主有夫人相伴,寿与天齐才有趣味,否则过得个一两百年,夫人玉殒香消,却留教主独自一人寿与天齐,岂不是寂寞得紧?”苏荃一听,顿时笑得犹似花枝乱颤,洪教主也是不禁莞尔,手捻长须,点头微笑。神龙教中教众向来只说“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一入教后,便将这些话念得熟极而流,一见教主,又无不心惊胆战,谁敢如此信口胡言?增多一字,减少半句?因此先前听得凌牧云如此说,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待见教主和夫人神sè甚是宽和,似乎还对这话颇为满意,丝毫没有生气发怒的意思,这才放了心。

其实凌牧云这也是占了先知的便宜。熟知原著的他记得后来韦小宝被捉到神龙岛上来,见了洪安通和苏荃之后就是这么说的,两人听了之后大为高兴。既然有成功的先例在前,凌牧云自然不介意拿来用用,刷一刷好感,也利于他以后在神龙教中行事。

苏荃道:“凌小哥,手下人禀告说你想要入我神龙教,而且还知道四十二章经的秘密,要亲自向教主和我禀告,是这么回事么?”

“夫人所说不错,在下确实一直对神教心生向往,对教主和夫人也是好生仰慕,只盼着能够加入麾下出力报效,只是此前一直没有机会。这次在下偶然得知教主他老人家正在遣人寻找清廷四十二章经的下落,而在下又知道一些关于四十二章经的秘密和八部四十二章经的具体下落,因此便想前来觐见教主和夫人,细加禀告。”

说到这里,凌牧云装出一副神情振奋的样子道:“现如今得见教主和夫人仙顔,在下不胜荣幸,教主和夫人垂询,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不知是否就在这里禀告?”

苏荃和洪安通脸上都显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喜sè,虽然他们之前就已经听手下人汇报过了,可此时听了凌牧云这个正主肯定的答复之后,还是忍不住兴奋莫名,毕竟四十二章经中可是藏着满清宝藏的大秘密,如果能够找出这其中的秘密,就能将满清穷极天下搜罗而来的天大宝藏据为己有,这是何等巨大的诱惑?

真要是让他们得到了这个宝藏,以此招兵买马积草屯粮,推翻满清取而代之,成为真正的天下之主,富有天下,那又将是何等的美妙场景?一想到这些,即便是在神龙教中一言九鼎惯了的洪安通和苏荃两人也是忍不住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第一百三十五章 忽悠

()苏荃和洪安通相互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即一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苏荃向着凌牧云一招手,道:“凌小哥,你随我们来。”

说完两人转身走入内堂,凌牧云连忙迈步跟上。其他人没有洪安通和苏荃两人的命令,依旧是肃立当场一声也不敢出,目视着三人离开,只是目光不时闪动交汇,显然是各怀心思。

跟在洪安通和苏荃两人的身后,凌牧云不禁暗自吃惊,之前他离的远还没觉得怎么样,可如今就跟在洪安通的身后,却是隐隐感受到了一股从洪安通的身上传来的压力。

这是他在修练了九yīn九阳两大神功之后所衍生出来的一种敏锐直觉,或者说是开发出来的一种身体潜能,类似于动物的那种预知危险的本能,通常这种压力只有在对方有能力对他构成致命威胁时才会出现,而今却是在洪安通的身上感受到了,看来洪安通这个老糟头子的实力恐怕比他预想的还要高!

洪安通和苏荃两人领着凌牧云走进内堂,眼见四下无人,不虞有人听见了,苏荃笑着向凌牧云道:“凌小哥,现在可以把你所知道的关于四十二章经的秘密说出来了。”

“是,夫人。”凌牧云躬身应了一声,随即说了起来。

“启禀教主和夫人,在下得知,当年满清鞑子进关之时,自忖人少兵寡,中原汉人太多,其实并没想到竟真能坐得大明江山。因此进关之后,八旗兵一见金银珠宝,都是放手便抢,将这些财宝都运出了关外。后来满清鞑子见江山渐稳,就舍不得走了,于是便将那些从中原抢去的金银财宝埋藏在了他们的龙脉之地,然后将寻找龙脉的方法藏进了八部四十二章经中,交由当时的八旗旗主分别掌管。”

洪安通与苏荃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凌牧云说的这些与神龙教之前费力调查得来的讯息基本相符。而且还要更详细一些,显然是确知其事,而非是信口胡诌,彼此的眼中都忍不住泛起一丝兴奋之sè。

苏荃忍不住出声问道:“如此说来,那八部四十二章经现在仍是分别保留在满清八旗旗主的手中了?”

而洪安通虽然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却也紧紧盯在凌牧云的身上,显然也是极为的关切。

凌牧云摇了摇头道:“也不全是,有些还保留在满清八旗旗主的手中,有些则已经换主了。据我所知。镶黄、正白、正红、镶红、镶蓝这五旗的四十二章经还在这几旗的旗主手中。而剩下的镶白旗的四十二章经被清廷的顺治皇帝赐给了他的端敬皇后董鄂氏,已经被潜入皇宫的教中弟子所夺得;正黄旗的四十二章经在已经退位出家的老皇帝顺治手中;而最后一本正蓝旗的四十二章经则落到了平西王吴三桂的手里”

其实在原本的历史上。鳌拜将正白旗的旗主苏克萨哈斩首抄家,正白旗的四十二章经也落在了他的手里。而镶红旗主和察博因受鳌拜案的牵连,被假太后毛东珠派去的大内副总管瑞栋于宗人府中处死,镶红旗的四十二章经便被瑞栋所得,还没来得及上交给毛东珠便被韦小宝所杀,四十二章经也顺理成章的被韦小宝抢了去。镶蓝旗主鄂硕克哈手里的镶蓝旗四十二章经后来被毛东珠的老相好胖头陀盗得,去宫中送给毛东珠,帮她交差,结果又被韦小宝坏了好事。经书也落入了韦小宝的手中。

只是如今时间尚早,苏克萨哈尚未被鳌拜斗倒,鳌拜与和察博也还没被下狱抄家问罪,鄂硕克哈手里的四十二章经也还没被胖头陀所盗走,因此四十二章经还有五本留在满清八旗的旗主手中。

洪安通和苏荃两人听他说得有板有眼,似乎不像是假的,不禁暗自惊疑。要知道这四十二章经可以说是清廷最为重大的秘密。他们神龙教为了寻找这八部四十二章经,这些年来下了极大的力气,派出了众多的人手,甚至连皇宫这等大内禁地都有教中弟子潜伏。如今也才堪堪查出一部分的真相而已,这凌牧云又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难不成在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比神龙教更加庞大的势力不成?

苏荃目光炯炯的看向凌牧云:“凌小哥,这些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会特意前来告诉我们呢?难道凌小哥你自己就对那份宝藏不动心吗?”

“来了,果然是引起怀疑了!”凌牧云心中暗道一声。

不过这也不奇怪,苏荃和洪安通两人既然能够执掌偌大一个神龙教,自然并非等闲之辈,若是头脑简单到凌牧云主动送上门来巴巴的说上一通秘密,他们就深信不疑的话,那早就被人给收拾掉了,又岂会安稳的端坐神龙教主和教主夫人的宝座?

好在凌牧云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说辞,当下不慌不忙的道:“教主,夫人,在下不敢相瞒,这些事情其实并非是我自己探查得来,而是我师父告诉我的,也是我师父让我来神龙教,将这些隐秘告诉给教主和夫人,并让我投入教主和夫人麾下效力。”

洪安通的眼神一下子凌厉了起来:“贵师是谁?为何会如此看得起我洪某?”

“我师父姓吕名岩,道号纯阳子。”

“纯阳子?吕岩?我怎么没在江湖上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洪安通眉头微皱,一脸疑惑的喃喃道。

而一旁的苏荃却是将一张檀口张得大大的,一双美眸中尽是不可思议之sè。她不像洪安通乃是纯粹江湖草莽出身,肚子里没什么墨水,书香门第出身的她自然知道吕岩这个名字和纯阳子这个道号代表的是谁,而也正因为她知道,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荃儿你知道这个吕岩?”这时候洪安通也注意到了苏荃的异样,不禁疑惑的问道。

苏荃解释道:“吕岩就是吕洞宾!吕洞宾的名字就叫吕岩,道号纯阳子,洞宾只是他的字,不是他的名,只是民间传说中习惯xìng的管他叫做吕洞宾而已。”

听苏荃这么一说,洪安通也愣住了,大名鼎鼎的吕洞宾他能不知道么?名流千古的八仙之一,同时也是八仙中最为著名的一位,民间流传的关于他的传说简直数不胜数,什么吕洞宾三戏白牡丹啦,什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啦。可问题是,这是传说中的神仙好不,怎么就成了凌牧云的师父了?还和他有了交集,这未免也太玄了点吧?

别看洪安通一天天的在教中宣扬他什么仙福永享啦,什么寿与天齐啦,弄的他好似神明下凡似的,其实他自己知道,这些不过都是他自己编出来糊弄人的,现在乍遇上自称是神仙弟子的凌牧云,他也有些发懵!呆了半晌,才一脸犹疑的向着凌牧云问道:“你说你的师父是吕洞宾?就是那个八仙里的吕祖吕洞宾?”

凌牧云把手一摊:“不错,我知道教主您肯定觉得这件事难以置信,其实我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这件事太过离奇,可事实就是这样,我的老师确实就是上仙吕洞宾,而我的一身武功也都是由老师梦中教授而得。”

“凌小哥,你说尊师乃是吕纯阳上仙,却不知吕纯阳上仙传授给你了那些仙诀神通?可否让我和教主见识一下?”

苏荃笑盈盈,但话中却隐含着一丝丝的怀疑。对于凌牧云的话,她是不愿意相信的,虽说这个时代的人都很迷信,绝大多数人都是有神论者。但相信有神灵的存在是一码事,与神灵发生交集是另外一码事,苏荃可不是乡野村间的愚公愚妇,不是随便说两句就能忽悠住的。

“这却要让教主和夫人失望了,师父他老人家说我的尘缘未了,功德不满,还不能学习仙家本领,因而只是将他得道成仙之前的本事传授给了我一点,以为我防身之用。”

“就算是吕祖成仙之前的手段,想必也定是非凡,我们虽然没有那份仙缘目睹真正的仙家手段,但有幸见识一下仙人得道之前的英姿也是好的。”

苏荃是步步紧逼,非得让凌牧云露上两手不可。洪安通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注意看着,显然也在等着看凌牧云的应对,同时心里也是打定了主意,若是凌牧云不能拿出些手段来证明自己神仙弟子的身法的话,那他也不介意用雷霆手段来告诉凌牧云,敢骗他洪安通,那是要以xìng命作为代价的!

“好,既然教主和夫人都这么有兴致,那我就献丑了!”

而就在洪安通和苏荃两人以为凌牧云会再行推诿时,凌牧云却忽然轻轻一笑应了下来,“呛啷”一声,拔剑出鞘,剑光霍霍,一套九yīn真经中的三十六路天罡伏魔剑法顿时挥舞而出。既然洪安通和苏荃两人心存怀疑,那他就亮出点真东西来给他们看看!

ps:话说用的时候才发现,八部四十二章经的具体下落好难找的撒,百度一番,又紧急搜找了一遍原著,这才算找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六章 接着忽悠

()本来凌牧云最擅长的剑法乃是八十一路辟邪神剑,但辟邪神剑乃是以辟邪剑法为主体,以天罡伏魔剑法为补充研创而出,虽然在天罡伏魔剑的中和下已经没有了原本的邪异,却也谈不上是什么正大光明的剑法,与道家的中正平和的意境相去甚远,行家一看就能看出并非是道家剑法,所以凌牧云才选了天罡伏魔剑里加以演示。

而天罡伏魔剑法虽然论及jīng妙程度要比八十一路辟邪神剑逊sè许多,但怎么说也是九yīn真经出品,在shè雕世界里也称得上是一等一的高妙剑法,而放在这个武学衰微的鹿鼎世界里,那就更是难有其匹,用来糊弄洪安通和苏荃两人想必也够了。

而且因为jīng修八十一路辟邪神剑的缘故,凌牧云对这三十六路天罡伏魔剑法也甚是熟练,一经施展,但见得无数奇绝招式施展而出,剑光如瀑,剑气纵横,身形迅疾如风,在内堂之中闪转挪移,迅疾如狂风,凌厉似雷电,只能看见一条人影与一团剑光融于一体,根本分不出哪里是剑,哪里是人

天罡伏魔剑则是九yīn真经的著作者黄裳从道藏古经之中领悟而得的一门高深剑法,正如其名字一般,剑法中暗含道家天罡伏魔之真意,每一招每一式都刚猛炽烈,气势凛然,共有三十六路,每一路又有数十种变化,乃是一门至阳至正的道家降魔卫道之剑。再辅以九yīn真经的高绝轻功身法,更是迅若风雷,势不可挡!

洪安通和苏荃两人都是行家,一搭眼便看出凌牧云所施展的确是一门道家的绝世剑法,别说是苏荃了,就是洪安通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此套剑法也是他生平仅见。心中不禁隐隐动摇,莫非凌牧云说的都是真的?毕竟像这等绝世剑法,只要在世间流传,早就应该名震天下才是,可洪安通自负见多识广,对天下各门各派的jīng妙武功大多有所了解,却从未见过这门剑法,这岂不怪哉?

凌牧云看出了洪安通和苏荃两人的惊疑,决定再加把猛料,一手持剑挥舞不停,另外一只手则将他从黄蓉那里学来的桃花岛劈空掌抖手劈出,但见在剑光隙间,一道道凌厉掌风呼啸而出,“啪”几声脆响,内堂中摆着的几个装饰用的花瓶顿时被凌牧云的凌空掌力劈得破碎开来。

洪安通和苏荃不禁大吃一惊。

须知隔空击物之法在武道中一向是属于高等技能的,在金大侠的世界里jīng通此法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就算是在武学昌盛的天龙时代,掌握此等技能的人在江湖上也无一不是首屈一指的高手,随着后来武学的rì渐衰微,这种绝技就更加难得一见了。到了鹿鼎世界所处的时代,这等隔空击物之技更是早已绝传,就算是洪安通这等见识广博武道jīng深之辈,也只是在一些武典古籍中看过一点关于此类绝技的描述,却从未亲眼见过,想不到今rì竟然在凌牧云的身上见到了!

吃惊之余,洪安通原本心中的怀疑却是瞬间消去大半,凌牧云的说法虽然听起来十分的荒诞,但人家可不是空口说白话,确实是有着证据的,别的不说,单就是这隔空击物之法,早已在世上绝传,若非有仙人相授,他又是如何学来的?

不仅是洪安通这么想,就连苏荃也是半信半疑起来,虽然不愿意相信凌牧云仙人之徒的身份,可凌牧云展现出来的东西确实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冲击,若不是有仙人指教,他的这些本事又是从何而来?

这就是时代观念的差距了,像苏荃这样的古人,在这个封建时代的大背景下成长起来,有神论自幼便在他们的心中扎了根,就算是再聪明智慧,当遇到一些他们无法理解或者无法解释的事情时,本能的就会往神灵等超自然存在的身上想。

而到了后世,无神论成为普世观念,你就是弄得再神乎其神,人们也只会认为你玩儿得玄虚比较厉害,让人看不出破绽,却绝不会往什么神灵的身上想。别说凌牧云只是来几记劈空掌了,就是弄出掌心雷来,人们也只会认为是在身上哪里藏了电机,他们没有看到罢了。

凌牧云一套剑法施展完,收招而立,向着洪安通和苏荃两人抱拳一礼:“教主,夫人,在下班门弄斧,让两位见笑了。”

洪安通哈哈大笑,道:“凌小兄弟太谦虚了,不愧是仙人传下的手段,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有小兄弟这样的仙人之徒加入我神龙教,实在是我神龙教之福,也是我洪安通之福!”

听洪安通这么一说,凌牧云暗自提着的一颗心顿时落了地,看样子这洪安通是被糊弄过去了。只要洪安通认可了他仙人之徒的身份,那以后他在神龙教中就可以方便行事了,相信只要他不明目张胆的站出来反叛洪安通,就没人敢动他了。

“凌小哥,却不知吕上仙他老人家为何会让你来加入我们神龙教呢?我们神龙教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吕祖他老人家的看重?”

比起洪安通来,苏荃的头脑要清醒些,虽然被凌牧云一番表现唬得不轻,还是镇定心神仔细询问,若是凌牧云不能将个种疑点都解释清楚了,她始终还是难以彻底安心。

不过凌牧云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见苏荃问起,不慌不忙的道:“启禀教主,夫人,只因我向师父他老人家求告成仙之法,得道之门,师父他说我尘缘未了,功德不够,若想得授修仙之法,有朝一rì也能像他那样了道成仙,就非得先了却了尘缘,积累下大功德不可。”

“我就问他怎么才能了却尘缘积累功德,师父他告诉我说满清鞑子祸乱中原,乃是邪魔侵正统,要坏我华夏苗裔之传承,这是天上的仙人们所不愿意看到的。只是毕竟仙凡有别,神仙直接出手干预人间王朝兴替乃是违犯天规之事,因而大家就请了掌管万妖的勾陈帝君下凡来驱除邪魔鞑虏,恢复汉家江山。而我若是想了却尘缘,积累大功德,就须得投入勾陈帝君帐下,辅佐帝君扫清妖氛,如此才有可能得窥仙道正果!”

“什么?凌小兄弟,你说你师父让你辅佐勾陈帝君?那你前来投我神龙教,岂不是说,岂不是说”

洪安通顿时不淡定了,他虽然一直在教中宣扬自己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力图将自己神化,可他自己心里知道,那些都只是他的自我吹嘘而已。此时听凌牧云的说法,他竟可能真是天上的神灵下凡,这让他如何不惊喜莫名?一时间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凌牧云见洪安通一张老脸激动得通红,心中暗自讥笑,面上却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不错,教主,我师父说您就是勾陈帝君转世,因为您在天庭时就是掌管天下万妖,因而众仙家才会请您下凡来扫荡妖氛,恢复汉家江山。”

苏荃的脸sè微微一白,一丝惊惶在眼中一闪而过,随即强笑着向凌牧云问道:“凌小哥,你说教主乃是勾陈帝君转世临凡,那教主自己怎么不知道?还是说教主他竟然将这么大个秘密还瞒着我这个枕边人?”

苏荃的表现都被凌牧云看在眼中,熟知原著的他自然知道苏荃这是在怕什么。如果苏荃真是与洪安通夫妇同心的话,洪安通若真是天上神仙转世,她这个做妻子的自然是与有荣焉。可问题是她并不是自愿嫁给洪安通的,而是被洪安通强掳而来被迫下嫁。

她虽然当了神龙教的教主夫人,享受无比尊荣,内心里其实一点也不感激洪安通,相反还恨他入骨,因而才会大肆提拔少年为心腹亲信,清洗铲除教中的老臣子,为的就是慢慢的断了洪安通的统治根基,有朝一rì能够颠覆洪安通在神龙教的统治,以报当年被洪安通强掳迫嫁之恨。

但若洪安通真像凌牧云所说的那样乃是天上的勾陈帝君转世临凡,那岂不就意味着她想要报复的人其实是个神灵?人又岂能与神斗?这种事情想想就让苏荃觉得恐惧和绝望。

“荃儿,我又怎么会瞒你呢?实在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若非凌小兄弟今rì相告,我现在还懵懂不知呢。”

洪安通也察觉到了苏荃的异样,不过他又不是苏荃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苏荃心中的真实所想,还以为是苏荃误会他将此秘密瞒着不告诉她,因而生气了呢,于是向着苏荃解释劝慰起来。

凌牧云也装模作样的跟着劝道:“夫人,这确实怪不得教主,我师父说了,教主他虽是天上帝君临凡,但受天道法则所限,一经转世就会蒙蔽了前尘记忆,法力神通也都随之暂时失去,因此并不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来历,若是无人点化,就只有等功成圆满重登天界之时才能尽数恢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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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将神棍进行到底

()“凌小兄弟,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有人点化,我就能提前恢复前世记忆和法力神通了吗?”洪安通立时抓住凌牧云话中的要点问道。

凌牧云道:“启禀教主,据我师父说,受到天道法则的约束,教主在人间时是不可能恢复原有的神通法力的,不过若是能有人以仙家手法点化,教主的前世记忆倒是有可能恢复。”

听说不能恢复法力神通,洪安通显得有些失望,不过当他听说可能恢复前世记忆的时候眼睛却是一亮,问道:“谁能点化我?尊师吕上仙吗?”

“我师父自然是能够点化教主的,只是师父他老人家仙踪缥缈无处可觅,就是传授我武功的时候也只是托梦授艺,根本就见不着真人。所以想找我师父点化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这样啊,那不知凌小兄弟可曾从尊师那里学过点化之法?”洪安通犹自不死心的问道。

“这个”凌牧云故作迟疑的沉吟道。

“怎么,凌小兄弟有什么为难的吗?”

“这个点化之法师父倒是教过我,只是这是仙家手法,只有使用仙家法力才能发挥出全部的效果,如果没有仙家法力来催动,只能起到一部分的效果。也就是说,即便我对教主使用了点化之法,因为没有仙家法力,也不可能让教主完全恢复前世记忆,顶多只能让教主想起一点前世的事而已。”

洪安通的脸上显现出一丝亢奋的红sè:“没事,能想起一点是一点。总好过一点也想不起来。”

凌牧云心中暗自讥笑,他大约可以猜出洪安通为何会表现得如此急迫。这些年来洪安通一直在神龙教中努力的神化自己,凡是对他的神化过的身份表示质疑的人,无论是谁,都会被他毫不犹豫的处置掉。这种事情其实在苏荃嫁给他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苏荃在嫁给他之后,将这种神化又推上了一个高峰,并有意将矛头向着教中那些老人的身上引,借他之手清除异己罢了。

有句话说的好,谎言说上一千遍也会变成真理。如果说洪安通刚开始时对自己进行神化包装时还只是单纯的为了在教中确立牢不可破的权威的话。等发展到后来,就算他自己都已经渐渐迷失在了这个自己所编制出来的巨大谎言之中,在很多时候真将自己当成了神灵。

只是他偏偏还记得这个谎言的由来,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所编造出来的,他可以用编造出来的说辞去欺骗愚弄手下的那些教众,却无法用之来说服自己。这就在他的心中形成了一个执念,所以他迫切的需要一个过硬的理由来说服自己。而凌牧云也正是看出了他的这种心理,才会投其所好的编出这么一套说辞来!

“凌小兄弟,不知这点化之法可有什么讲究?需不需要什么道具的准备?”

“这倒不用。那些摆香案烧黄纸什么的都是江湖术士用来骗钱的手法,其实真正的仙家手段何需这些凡俗之物辅助?只需心意一至。仙法神通自然便施展而出,教主何曾听说哪个仙人在施展仙法之前还需像那些江湖术士一样先摆香案,凑齐黄纸桃木剑之类的道具?”

凌牧云一脸不屑,似乎对那些江湖术士的手段甚是瞧不起。

其实在他心里,也未尝不想像那些江湖术士一般摆香案弄道具,耍得似模似样的来骗洪安通,只是在这方面他是纯外行,可没信心像那些资深的江湖术士一样耍弄得像模像样的。与其弄得不伦不类惹人怀疑,还不如压根就不玩儿这套。反正他有底牌在身。就算不使这些江湖骗术也一样有信心能将洪安通糊弄过去,也就犯不上多此一举了。

“若真是那样,不如凌小兄弟这就对我施展点化之法吧。”洪安通迫不及待的道。

“就是现在?”

洪安通肯定的点点头:“就是现在!听凌小兄弟一说,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我前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

“凌小哥,你就按教主说的做吧,不仅是教主,就连我现在也很好奇教主他前世为天上帝君时是个什么情形呢。”

这时候旁边的苏荃也笑着说道。似乎一脸兴趣盎然的样子。但有心注意的凌牧云还是在她的眼中发现了一抹几不可察的慌乱不安之sè。凌牧云知道,她这时急着想确认一下洪安通到底是不是神灵转世,如果不是还好说,如果是的话。恐怕苏荃就很难再鼓起勇气继续报复洪安通了,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神灵的敬畏可谓是根深蒂固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听教主和夫人的。”凌牧云点点头,道:“还请教主就坐,一会儿点化教主时,教主恐怕要休息一下,因此还是坐下为好。”

“好,就按凌小兄弟说的。”洪安通当即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而后一脸期冀的看向凌牧云:“凌小兄弟,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开始吧。”

凌牧云点了点头,闭上双眼,伸出双手装模作样的各自掐了个诀,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念动什么咒语,只是声音太过低沉含糊,任凭洪安通和苏荃怎么听也听不出他所念的都是什么。其实就连凌牧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念的是什么,更遑论是他们了,这一切不过是在装样子而已。

念诵了片刻,凌牧云双手猛地一抬,食中二指并拢,直直指向鬓角太阳的位置,原本紧闭的双目骤然睁开,冷不丁的向着洪安通一声低喝:“教主,看我的眼睛!”

“凌小兄弟,你这是何意”

洪安通不明所以,本能的就依言向凌牧云的眼睛看去。只是这目光甫一接触,洪安通顿觉凌牧云的眼睛湛然有光,动人心魄,似乎其中有一种难以抗拒的磁xìng,他这一眼看去感觉心神似乎都要投入其中一般,心中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妥,想要将目光移开,可一双眼睛偏偏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舍不得挪动。

在凌牧云那一双仿佛蕴含了无穷魔力的眼睛注视下,洪安通只觉头脑昏昏沉沉的,有一种想要昏睡过去的冲动。

这时,凌牧云梦呓一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幽幽响起:“洪教主,睡吧,睡吧,睡过去就能看见你的前世了。睡吧,睡吧,睡过去就能了悟前生对,对,闭上眼睛,轻轻的睡去。”

凌牧云的声音中似乎带有某种魔力,声音入耳,一股难以抵御的困倦袭来,洪安通不由自主的便依着声音的引导闭上了双眼。

“对,对,就是这样,闭上眼睛,静下心来想想,你的前生是干什么的?是不是住在天上白玉宫阙之中?”

洪安通木然的张开口,梦呓道:“是我是住在白玉宫阙里。”

“你高居在白玉宫殿的宝座之上,仙乐飘飘,身旁有无数的仙女伺候,下面有众多的仙卿神将,他们都拱卫着你,崇敬着你,向你礼拜,向你山呼万寿无疆,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是不是?”

“对,是有好多的仙女在我的身边伺候仙乐飘飘,好听极了还有好多的仙官神将他们都拱卫着我,都听我的,都向我跪拜,恭祝我万寿无疆,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那他们为什么会向你参拜祝福呢?你是他们的什么人?”

“我我是他们的陛下,所以他们都向我参拜。”

“什么陛下?你是天上的哪位陛下?是勾陈帝君?紫薇大帝?还是玉皇大帝?”

“对呀,我是天上哪位陛下呢?对,对,我我是勾陈帝君!”

“这下子你想起你的前世是谁了吧?”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是勾陈帝君,我是掌管万妖的勾陈帝君!”

“继续睡吧,好好的睡吧,想想看,你既然是天上的勾陈帝君,是天上的皇帝,那一定享尽了仙福,仔细的想想,你在天上都享受了什么样的仙福你住的仙宫是什么模样?你吃的都是些什么样的珍馐美味服侍你的仙女又都是何等的美丽?仙乐又是怎么个好听法?好好想想你在天上当帝君的rì子只要我不叫你,你就一直睡,只有当我叫你醒来的时候,你再醒来!”

“好我继续睡,我要好好想想到底在天上都享了什么样的仙福仙福永享,原来我真的享受过仙福你不叫我,我就一直想,一直想哈哈哈好美的宫殿好美的仙女这么多珍馐美味”

眼见着洪安通被他以移魂**成功催眠,凌牧云不禁轻舒了一口气。移魂**纯以心灵jīng神之力制敌,极为耗费心神不说,而且风险极大,一旦敌人心灵jīng神之力强于己,便会施术不成遭到反噬,因此上凌牧云在施展时心中也是有着不小压力的。

苏荃神情怪异的看了凌牧云一眼,冷冷的说道:“凌小哥,你这是仙家的点化之术吗?我怎么看着倒像是惑人神智的邪术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 媚眼水波盈

()凌牧云浑不在意,他施展移魂**的全过程都被苏荃看在眼里,而且苏荃在这方面也不是菜鸟,在原本的历史上,青龙使许雪亭造反,她在中毒浑身动弹不得的情况下还能以眼神和言语来消解许雪亭的斗志,由此可知,她在催眠这方面也是造诣颇高,即便不如凌牧云移魂**来得jīng妙,但看破凌牧云的手段却是不成问题。

不过好在凌牧云原本就没打算隐瞒苏荃,因此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yīn谋被窥破的惊慌之sè,反而还冲着她微微一笑道:“苏姐姐,你果然聪明智慧,这么轻易就看破了这其中的玄奥。不错,我所施展的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仙家点化之术,而是一门能让这老家伙好好做个白rì梦的妙法。”

眼见凌牧云如此从容镇定,苏荃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异sè,冷声道:“这么说来,教主他是天上勾陈帝君转世之事都是你编造的了?”

“不错,确实都是我编的,就他这副模样,说他是邪魔恶鬼转世投胎还差不多,怎么可能是天上的勾陈帝君临凡?”

“凌小哥,你胆子不小啊,竟敢跑到神龙教来欺骗教主和我,你就不怕我一声令下,命人将你拿下之后饲喂教中的神龙吗?”

凌牧云嬉皮笑脸的说道:“我想苏姐姐你是不会这么对我的,毕竟我可是为了救你而来,你要是如此对我,那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么?”

“救我而来?”苏荃嗤笑一声。“我贵为神龙教的教主夫人,大权在握尊荣之极,有什么危险,用得着你来救?”

“虽然苏姐姐你现在虽然看似尊荣,也毫无危险可言,不过那都是表象而已,若是你想要对付洪安通这个老家伙的事情败露,你觉得他会轻易的放过你吗?”

“小贼你胡说!”

苏荃脸sè立时大变,手腕一翻一柄短剑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身形一展。一道寒光顿时向着凌牧云的咽喉刺来。

“想要杀人灭口么?只是苏姐姐你怕没这份本事啊!”凌牧云身形一动,恍若风飘柳絮向后飘退而出,轻松的让过了苏荃刺来的这一剑。

一剑落空,苏荃身形不停,依旧向着凌牧云追击而去,一张俏脸上满布寒霜。她一直在图谋报复洪安通之事是她心中最大的秘密,一经凌牧云叫破,她便动了杀机。其实她如果要是喊人的话,对于拿下凌牧云更有把握。毕竟神龙教中高手如云,现在大厅站着的好手就有数十人之多。凌牧云就算再强也不可能抵挡得住那么多好手的围攻。

只是她不敢冒这个险,因为一旦喊人来拿,焉知凌牧云不会当众叫破她的图谋?虽说即便凌牧云说了,大家也未必会相信,但心存疑虑却是难免的,保不准以后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出来。

而且最要命的是,由于近几年来她对教中老人大肆清洗,那些教中老人早就对她心怀不满了,若非慑于洪安通这个教主的威势。这些人恐怕早就奋起反抗了。假如这时候把这些人叫来,在洪安通为人催眠昏睡不醒的情况下,这些人是否还会听从她的指令实在不好说,就算是趁机反叛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她不敢冒这个险。

“苏姐姐,我对你并没有恶意,你又何必如此呢?”

凌牧云轻轻一笑。身形骤然不退反进,恍若一阵风似的便掠到了苏荃的身前,将她此处的短剑格在了外面,一只手闪电般抓向她的皓腕。另外一只手则向着她如玉般的脖颈拿去。

苏荃大吃了一惊,之前凌牧云演示剑法之时就已经展现出了卓越的速度,只是那种速度快则快矣,却还没有达到让人绝望的程度,苏荃自负如果小心谨慎些还是能够对付的,这才是她敢对凌牧云动手的底气所在。只是她没有想到,凌牧云真个动起手来竟然比演示剑法时还要迅速许多,简直是形如鬼魅,人影一晃就到了眼前。

苏荃哪里知道,其实先前演武之时,凌牧云是有意隐藏实力了,一身武功也就显露出三四成的样子。因为他知道,展现实力这种事是需要讲究分寸的,不能表现得太弱,因为太弱了会引不起洪安通的兴趣,也不利于以后在神龙教中行事。但也不能表现得太强了,太强会引起洪安通的忌惮,让洪安通心生防备不敢任用,因而三四成的实力刚刚好,既能在神龙教中排入高手之列,又不能对洪安通构成什么威胁。

苏荃自然猜不到凌牧云还暗怀这般心思,一出手才发现上当了,只是这时候就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手臂后缩身形向后急仰躲避凌牧云的擒拿,同时一只纤纤玉足从罗裙之下闪电般探出,径直踢向凌牧云的要害,狠辣之极。

“苏姐姐,你未免也太狠了点吧。”

感觉到向着袭来的劲风,凌牧云面皮微微一抖,两条腿瞬间紧闭,将苏荃那狠辣的小脚用双膝夹住。

苏荃急往回抽,但凌牧云的双膝就像是两扇铁门一般将她的秀足仅仅锁住,任她如何加力,却是纹丝不动。苏荃面sè一变,另外一条支撑身体的腿随即离地而起,闪电般踢向凌牧云的太阳要害,却是想用围魏救赵之法逼得凌牧云松开她被锁住的那条腿。

只是苏荃却是小瞧凌牧云了,眼见她玉足飞来,凌牧云不慌不忙,一只手仿佛苍鹰扑兔,闪电般探出,jīng准无比的一下子将她另外踢来的这只秀足也抓在了手里。这样一来情形就显得有些尴尬了,苏荃的两只脚一只被凌牧云双膝夹在身下,另外一只则被凌牧云一只手拿在耳边,两腿劈叉开来,裙下风光尽被凌牧云收入眼底。偏偏苏荃两条支撑腿都被凌牧云拿住,失去了对身体重心的掌控,就连想起身都做不到。

“小贼无耻!”苏荃又羞又怒,纤腰一扭上身抬起,一道寒光脱手飞出,向着凌牧云的咽喉要害激shè而来,却是在急怒之下将手中的短剑当做暗器掷了出来。

凌牧云另外一只空着的手陡然伸出,两只手指闪电般一夹,疾shè的寒光骤然一滞,竟正好被凌牧云一双手指牢牢夹住。

“苏姐姐,咱们这回可以安下心来好好谈谈了吧。”凌牧云哈哈一笑,略带几分戏谑的说道。

苏荃忽然格格一笑,道:“好弟弟,你怎么对姐姐这么粗鲁?弄得姐姐好痛啊!好弟弟,乖,放开姐姐好不好?姐姐的脚都被你弄疼了。”越说声音越是温柔娇媚。

凌牧云忍不住心中又是一酥,一个淡淡的睡意陡然涌上心头,心中顿时一jǐng,看来他还是小瞧了这苏荃,这苏荃在催眠术上的造诣着实不浅呢,怪不得她会这般自信,明明看出自己也是个中高手还敢以此术相惑。

心中一动,凌牧云眼神略微有些发散开来,轻浮一笑道:“不放,好不容易才抓到苏姐姐的脚,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开?再说了,姐姐的脚好有手感,我还没摸过呢,怎么舍得放开?”苏荃脸上闪过一丝羞恼,随即继续柔声说道:“好弟弟,你松开嘛,你这么抓着姐姐很不舒服的。你要是喜欢姐姐的小脚,就先放开姐姐,咱们到床上去,姐姐把鞋袜脱了再让你摸好不好?不仅让你摸,还唱小曲儿给好弟弟你听,以后姐姐天天唱小曲儿给你听。好弟弟,你说好不好?”

“那自然是好的,只是我怕姐姐说话不算数哦,早就听别人说,漂亮的女子最会骗人了,姐姐你这么漂亮,也一定很会骗人,弟弟我不敢相信啊,万一要是将姐姐放开了,姐姐却不让我摸了,那该怎么办?”

苏荃不禁心中暗骂,不过面上还是娇语柔媚的说道:“弟弟你怎么这么不相信人呢?姐姐要伤心了!好弟弟你这么好的一个人儿,姐姐怎么会骗你?又怎么舍得骗你?不信你看姐姐的眼睛,姐姐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不信你瞧瞧,姐姐的眼睛里还有好弟弟你的影子呢”

说着话苏荃竭力立起身子,好让凌牧云可以看见她的眼睛。

“真的么?那我可得好好瞧瞧了。”凌牧云微微一笑,毫不迟疑的径直向着苏荃的眼睛看去。苏荃眼见凌牧云果然向她瞧来,心中一喜,柔声道:“好弟弟,你说我生得美不美?”声音中充满了**蚀骨之意。

凌牧云一眼看去,只见苏荃眼波盈盈,眼中满是笑意,仿佛一汪温泉,令人不由自主的便想投身其中。凌牧云知道,这是苏荃在向他施展催眠之术了。心中一动,当即运起移魂**来,轻轻一笑道:“好姐姐,你的眼睛还真是美呢。”

凌牧云双眼神光湛然,这么轻轻一笑,正自施展媚术的苏荃顿时感觉到头脑中一阵的眩晕,一股无边的快美之意顿时涌上心头,止不住便“咯咯”的笑出声来。笑声才一出口,她心中就知不妙,急忙向要收敛心神,哪知惊慌失措之下,心神更是难收,虽然竭力自制,反倒笑得更加厉害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媚眼水波盈(求订阅)

()凌牧云浑不在意,他施展移魂**的全过程都被苏荃看在眼里,而且苏荃在这方面也不是菜鸟,在原本的历史上,青龙使许雪亭造反,她在中毒浑身动弹不得的情况下还能以眼神和言语来消解许雪亭的斗志,由此可知,她在催眠这方面也是造诣颇高,即便不如凌牧云移魂**来得jīng妙,但看破凌牧云的手段却是不成问题。

不过好在凌牧云原本就没打算隐瞒苏荃,因此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yīn谋被窥破的惊慌之sè,反而还冲着她微微一笑道:“苏姐姐,你果然聪明智慧,这么轻易就看破了这其中的玄奥。不错,我所施展的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仙家点化之术,而是一门能让这老家伙好好做个白rì梦的妙法。”

眼见凌牧云如此从容镇定,苏荃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异sè,冷声道:“这么说来,教主他是天上勾陈帝君转世之事都是你编造的了?”

“不错,确实都是我编的,就他这副模样,说他是邪魔恶鬼转世投胎还差不多,怎么可能是天上的勾陈帝君临凡?”

“凌小哥,你胆子不小啊,竟敢跑到神龙教来欺骗教主和我,你就不怕我一声令下,命人将你拿下之后饲喂教中的神龙吗?”

凌牧云嬉皮笑脸的说道:“我想苏姐姐你是不会这么对我的,毕竟我可是为了救你而来,你要是如此对我,那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么?”

“救我而来?”苏荃嗤笑一声,“我贵为神龙教的教主夫人,大权在握尊荣之极,有什么危险,用得着你来救?”

“虽然苏姐姐你现在虽然看似尊荣,也毫无危险可言,不过那都是表象而已,若是你想要对付洪安通这个老家伙的事情败露,你觉得他会轻易的放过你吗?”

“小贼你胡说!”

苏荃脸sè立时大变,手腕一翻一柄短剑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身形一展,一道寒光顿时向着凌牧云的咽喉刺来。

“想要杀人灭口么?只是苏姐姐你怕没这份本事啊!”凌牧云身形一动,恍若风飘柳絮向后飘退而出,轻松的让过了苏荃刺来的这一剑。

一剑落空,苏荃身形不停,依旧向着凌牧云追击而去,一张俏脸上满布寒霜。她一直在图谋报复洪安通之事是她心中最大的秘密,一经凌牧云叫破,她便动了杀机。其实她如果要是喊人的话,对于拿下凌牧云更有把握,毕竟神龙教中高手如云,现在大厅站着的好手就有数十人之多,凌牧云就算再强也不可能抵挡得住那么多好手的围攻。

只是她不敢冒这个险,因为一旦喊人来拿,焉知凌牧云不会当众叫破她的图谋?虽说即便凌牧云说了,大家也未必会相信,但心存疑虑却是难免的,保不准以后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出来。

而且最要命的是,由于近几年来她对教中老人大肆清洗,那些教中老人早就对她心怀不满了,若非慑于洪安通这个教主的威势,这些人恐怕早就奋起反抗了。假如这时候把这些人叫来,在洪安通为人催眠昏睡不醒的情况下,这些人是否还会听从她的指令实在不好说,就算是趁机反叛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她不敢冒这个险。

“苏姐姐,我对你并没有恶意,你又何必如此呢?”

凌牧云轻轻一笑,身形骤然不退反进,恍若一阵风似的便掠到了苏荃的身前,将她此处的短剑格在了外面,一只手闪电般抓向她的皓腕,另外一只手则向着她如玉般的脖颈拿去。

苏荃大吃了一惊,之前凌牧云演示剑法之时就已经展现出了卓越的速度,只是那种速度快则快矣,却还没有达到让人绝望的程度,苏荃自负如果小心谨慎些还是能够对付的,这才是她敢对凌牧云动手的底气所在。只是她没有想到,凌牧云真个动起手来竟然比演示剑法时还要迅速许多,简直是形如鬼魅,人影一晃就到了眼前。

苏荃哪里知道,其实先前演武之时,凌牧云是有意隐藏实力了,一身武功也就显露出三四成的样子。因为他知道,展现实力这种事是需要讲究分寸的,不能表现得太弱,因为太弱了会引不起洪安通的兴趣,也不利于以后在神龙教中行事。但也不能表现得太强了,太强会引起洪安通的忌惮,让洪安通心生防备不敢任用,因而三四成的实力刚刚好,既能在神龙教中排入高手之列,又不能对洪安通构成什么威胁。

苏荃自然猜不到凌牧云还暗怀这般心思,一出手才发现上当了,只是这时候就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手臂后缩身形向后急仰躲避凌牧云的擒拿,同时一只纤纤玉足从罗裙之下闪电般探出,径直踢向凌牧云的下面要害,狠辣之极。

“苏姐姐,你未免也太狠了点吧。”

感觉到向着下面袭来的劲风,凌牧云面皮微微一抖,两条腿瞬间紧闭,将苏荃那狠辣的小脚用双膝夹住。

苏荃急往回抽,但凌牧云的双膝就像是两扇铁门一般将她的秀足仅仅锁住,任她如何加力,却是纹丝不动。苏荃面sè一变,另外一条支撑身体的腿随即离地而起,闪电般踢向凌牧云的太阳要害,却是想用围魏救赵之法逼得凌牧云松开她被锁住的那条腿。

只是苏荃却是小瞧凌牧云了,眼见她玉足飞来,凌牧云不慌不忙,一只手仿佛苍鹰扑兔,闪电般探出,jīng准无比的一下子将她另外踢来的这只秀足也抓在了手里。这样一来情形就显得有些尴尬了,苏荃的两只脚一只被凌牧云双膝夹在身下,另外一只则被凌牧云一只手拿在耳边,两腿劈叉开来,裙下风光尽被凌牧云收入眼底。偏偏苏荃两条支撑腿都被凌牧云拿住,失去了对身体重心的掌控,就连想起身都做不到。

“小贼无耻!”苏荃又羞又怒,纤腰一扭上身抬起,一道寒光脱手飞出,向着凌牧云的咽喉要害激shè而来,却是在急怒之下将手中的短剑当做暗器掷了出来。

凌牧云另外一只空着的手陡然伸出,两只手指闪电般一夹,疾shè的寒光骤然一滞,竟正好被凌牧云一双手指牢牢夹住。

“苏姐姐,咱们这回可以安下心来好好谈谈了吧。”凌牧云哈哈一笑,略带几分戏谑的说道。

苏荃忽然格格一笑,道:“好弟弟,你怎么对姐姐这么粗鲁?弄得姐姐好痛啊!好弟弟,乖,放开姐姐好不好?姐姐的脚都被你弄疼了。”越说声音越是温柔娇媚。

凌牧云忍不住心中又是一酥,一个淡淡的睡意陡然涌上心头,心中顿时一jǐng,看来他还是小瞧了这苏荃,这苏荃在催眠术上的造诣着实不浅呢,怪不得她会这般自信,明明看出自己也是个中高手还敢以此术相惑。

心中一动,凌牧云眼神略微有些发散开来,轻浮一笑道:“不放,好不容易才抓到苏姐姐的脚,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开?再说了,姐姐的脚好有手感,我还没摸过呢,怎么舍得放开?”苏荃脸上闪过一丝羞恼,随即继续柔声说道:“好弟弟,你松开嘛,你这么抓着姐姐很不舒服的。你要是喜欢姐姐的小脚,就先放开姐姐,咱们到床上去,姐姐把鞋袜脱了再让你摸好不好?不仅让你摸,还唱小曲儿给好弟弟你听,以后姐姐天天唱小曲儿给你听。好弟弟,你说好不好?”

“那自然是好的,只是我怕姐姐说话不算数哦,早就听别人说,漂亮的女子最会骗人了,姐姐你这么漂亮,也一定很会骗人,弟弟我不敢相信啊,万一要是将姐姐放开了,姐姐却不让我摸了,那该怎么办?”

苏荃不禁心中暗骂,不过面上还是娇语柔媚的说道:“弟弟你怎么这么不相信人呢?姐姐要伤心了!好弟弟你这么好的一个人儿,姐姐怎么会骗你?又怎么舍得骗你?不信你看姐姐的眼睛,姐姐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不信你瞧瞧,姐姐的眼睛里还有好弟弟你的影子呢”

说着话苏荃竭力立起身子,好让凌牧云可以看见她的眼睛。

“真的么?那我可得好好瞧瞧了。”凌牧云微微一笑,毫不迟疑的径直向着苏荃的眼睛看去。苏荃眼见凌牧云果然向她瞧来,心中一喜,柔声道:“好弟弟,你说我生得美不美?”声音中充满了**蚀骨之意。

凌牧云一眼看去,只见苏荃眼波盈盈,眼中满是笑意,仿佛一汪温泉,令人不由自主的便想投身其中。凌牧云知道,这是苏荃在向他施展催眠之术了。心中一动,当即运起移魂**来,轻轻一笑道:“好姐姐,你的眼睛还真是美呢。”

凌牧云双眼神光湛然,这么轻轻一笑,正自施展媚术的苏荃顿时感觉到头脑中一阵的眩晕,一股无边的快美之意顿时涌上心头,止不住便“咯咯”的笑出声来。笑声才一出口,她心中就知不妙,急忙向要收敛心神,哪知惊慌失措之下,心神更是难收,虽然竭力自制,反倒笑得更加厉害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黑龙使(上)

()苏荃原以为凌牧云虽然与她一样修练有jīng神类的秘术,但毕竟年纪尚轻,功力肯定不及她来的深厚,能够迷倒洪安通也不过是因为洪安通被他谎话所欺,丝毫未加防备,甚至还主动配合,否则以凌牧云的功力,断然迷惑不了洪安通。

正是有着这样的想法,加之双足俱被凌牧云所制,除了媚术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有效反击手段了,这才冒险一搏。没想到终究还是败了,不仅没有迷惑住凌牧云,还遭了反噬,因而脸上虽笑,心中却已是一片冰凉,眼中却不由得闪过一丝绝望之sè。

“你看看,苏姐姐,咱们两个好好的说会儿话不好吗?非得斗个你死我活的,又是何必呢。”

凌牧云见状松开了苏荃的两只脚,手上施展出一股柔力将苏荃身形松了出去,正好坐在堂中的一把椅子之上。苏荃虽然被凌牧云放开了,身遭反噬的她却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就更遑论对凌牧云发动反击了。

凌牧云迈步走到苏荃的身前,一只手闪电般探出,在苏荃的胸前要上一点,将她的道封住,苏荃顿时动弹不得,只是依旧娇笑不停,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凌牧云见状扳直了苏荃的身子,移魂**再次运起,向着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苏姐姐,醒过来吧!”

苏荃浑身一震,笑声顿时止住,却是被凌牧云以移魂**解了反噬。惊疑不定的看向凌牧云:“姓凌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现在洪安通他被你迷昏,我也落在了你的手里,生死皆cāo于你手,你有什么目的可以说出来了吧。”

“其实我之前已经说了,奈何苏姐姐你不信嘛!我是真的来帮你除掉这个老家伙的。”凌牧云伸手向着旁边昏睡不醒的洪安通一指道。

“是么?你有这么好心?千里迢迢跑到这神龙岛上来就是为了帮我诛杀他的?要真是那样,他现在昏迷不醒,正是任人宰割的时候,你一剑把他给杀了不就结了嘛!”

凌牧云笑着摇了摇头:“苏姐姐你此言差矣,如果仅仅是要取了他的xìng命,苏姐姐你夜夜与他同床共枕交颈而眠,还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吗?又何必我来帮忙?还不就是因为他乃是神龙教主,即便真杀了他,面对神龙教的报复,也一样难逃丧命的下场么?”

听凌牧云说到“同床共枕交颈而眠”时,苏荃脸上闪过一丝羞恼之sè,不过碍于眼下情势却并没有发作。待到凌牧云将话说完,这才道:“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别告诉我你想方设法混入神龙教真只是为了帮我报仇,自己却一无所求。漫说咱们两人非亲非故,就算是一般的故旧朋友,恐怕也不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险吧。”

“当然,我也并非是当真毫无所求,苏姐姐你方才也看见了,我对满清鞑子的四十二章经知之甚详,那些都是真话,可不是我信口胡编之言。我师父说了,那份宝藏乃是满清鞑子掳掠而来,尽是我汉家子民的膏腴骨血,是不义之财,因而让我取之,顺便将满清的龙脉也给断了,使满清鞑子失了龙脉气运庇佑,好叫我汉家英雄豪杰可以趁势而起,将满清鞑虏赶出中原!”

“你师父到底是谁?”

“我之前不是已经说了么,正是吕祖,除了这洪安通是什么勾陈帝君下凡乃是我编出来骗他的,其他的那些事情可都是真的。正是因为我师父告诉,我才得以知道满清鞑子四十二章经的秘密和具体下落,而苏姐姐你看似与这老家伙夫唱妇随,实则一直寻机报复之事也都是我师父告诉我的,否则我以前连神龙岛都没来过一趟,与苏姐姐你也是素昧平生,如何知道这许多秘密?”

凌牧云自然不会什么都实话实说,为了行事方便,告诉苏荃的也是真真假假。他可是知道,苏荃这女子可不是等闲之辈,真要是把实情都告诉她,焉知她不会像对付洪安通一样来对付他?所以这个仙人弟子的身份嘛,最好还是继续冒充下去。

苏荃惊疑不定的看着凌牧云,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可是凌牧云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却让她心里有些没底,难以真正分辨出他说的这些话到底是真是假,或者说几分真几分假!

“你说的都是真的?”

凌牧云见苏荃依旧心存猜疑,决定爆一个猛料。道:“苏姐姐,你不要不相信,我不仅知道你对洪安通这个老家伙心存报复,我还知道你和这个老家伙虽然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别看你已经嫁给这老家伙这么多年,其实你还保留着女儿家的清白身子,不知我说的可对?”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苏荃花容变sè,一张脸都羞成了酡红sè,这种女儿家的隐秘之事被人揭露出来,即便是以苏荃的城府也忍不住惊羞失态。

“我说了嘛,我的师父是吕祖,那可是神仙啊,他什么事情不知道?我为了让苏姐姐你相信,就只好向他问了一件你的**。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可以再向他老人家问出几件来继续证明。”

“不用问了,不用问了,我相信你就是。”

苏荃吓得花容失sè,连忙迭声拒绝道,真要是再让凌牧云知道几件她的**之事,那她羞也羞死了。

凌牧云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其实他也就知道苏荃这么一件**之事,除此之外再让他说也说不出什么来,不过他赌的就是苏荃出于女儿家的颜面着想,不可能让他再说上几件个人**之事来验证,而事实证明,他赌赢了。

冷静了片刻,苏荃从娇羞中恢复过来,向着凌牧云柔声道:“好了,凌小弟,姐姐我已经相信你了,你是不是该给我把道解开了?”

“没问题,乐意效劳。”凌牧云微微一笑,迈步走到苏荃的面前,在着苏荃的胸前要处一点为她解开封住的道,而后退后两步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一脸坏笑的说道:“话说,好美妙的触感啊!”

“你个小流氓坯子,真是坏透了!”

“好了,苏姐姐,我坏不坏的咱们以后再细加探讨,现在还是先商量一下如何来对付这个老家伙吧。”

洪安通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不再是什么神龙教主,而是天上的勾陈帝君,在天上享尽了仙福,住的是琼楼玉宇,吃的是仙品珍馐,喝的是玉露琼浆,身边有无数仙女宫娥伺候,下面有无数仙官神将拱卫,一呼百诺,威风无限,那才叫真正的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呢!

就在他沉醉于仙宫妙境之中陶醉得难以自拔的时候,一个似乎带有着某种魔力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耳边响起:“洪教主,洪安通,该醒醒了,醒来吧。”

这个声音像是暮鼓晨钟一般,一下子就敲在了洪安通的心灵之上,尽管他还依旧沉迷于天宫仙境中的种种美好,可随着这声音响起,原本天宫仙境中那美好的一切都像是被风吹到的云雾一般,飘散开来。尽管心中百般的不舍,他也不得不从梦境之中醒来。

睁开双眼,洪安通眼神一阵的迷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就坐在内堂之中,边上有两人,一个二十几岁的美貌女子,双颊酡红,似乎喝醉了酒一般;一个十七八岁的俊朗少年,面如冠玉,眸璨如星,正笑吟吟的看着他。头脑中念头飞转,片刻之后,他的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认出了眼前这两人都是谁。叹息一声,道:“凌小兄弟,你怎么这么快叫醒孤啦?”

凌牧云差点忍不住乐出声来,这洪安通看来入戏入的很深啊,这都称孤道寡起来了。强忍着笑意,凌牧云向洪安通问道:“怎么样,教主,可曾想起什么来?”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很多事情我都想起来了。我前世确实是天上的勾陈帝君,在天上享尽了无边的仙福,怪不得我以前总有一种似乎自己是神灵的感觉,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只是我为何会下界来却想不起来了。”洪安通皱了皱眉,思索了片刻道。

凌牧云一脸“惭愧”的道:“都怪我修为浅薄,点化之术也只会一点皮毛,不能让教主彻底觉悟前生。”

“无妨,无妨,若不是有凌小兄弟点化,孤还不知要懵懂到什么时候呢。虽说现在才只想起了一点前世的事情,已经让孤很欣慰了。”

苏荃笑道:“教主,凌小弟此番不仅给咱们带来了四十二章经的重要秘密,还让教主您想起了前世的事,可是为咱们神龙教立下了大功,您可得重重的奖赏一下才行哦。”

洪安通哈哈一笑道:“不错,确实应该重重奖赏,凌小兄弟,你想要什么奖赏?”

“在下不敢向教主讨要什么奖赏,只要能够加入神教,有幸为教主效力,在下就心满意足了。”

“凌小兄弟能够加入本教,我是求之不得呀。”说到这里,洪安通扭头看向苏荃:“荃儿,你说应该封凌小兄弟个什么职位好?”

苏荃笑道:“教主,凌小弟他是仙人之徒,又为本教立下了大功,如果不给个好一点的职位,实在显示不出教主您的求才若渴。正好张淡月刚刚卸任,黑龙使的职位就空出来了,不如就封凌小弟为黑龙门的掌门使吧。”

“这个主意不错,嗯,就依荃儿你所言,就让凌小兄弟担当本教的新任黑龙使!”(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四十章 黑龙使(中)

()洪安通、苏荃和凌牧云三人从内堂之中出来,回到大厅之中。此时厅中众人已经站了有半个多时辰了,心中也都有些不耐了,只是碍于严格的教规不敢表现出来罢了。因此眼见着凌牧云等三人出来,jīng神俱是为之一振。

洪安通和苏荃两人回到椅子上就坐,凌牧云想站回人群中,却被苏荃一手拉住:“凌小弟,就站在姐姐旁边就好了。”

凌牧云只觉苏荃玉手嫩滑清凉,令人有一种不舍释手之感,紧接着手心一痒,却是被苏荃以小指在他的掌心**似的轻轻搔了一下。凌牧云吓了一跳,如果是在没人的地方,苏荃的**绝对会让他血脉贲张,甚至直接化身禽兽也未可知。

不过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凌牧云却只觉得心惊肉跳,急忙向偷眼向旁边的洪安通看去,发现洪安通一脸笑容毫无所觉,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向苏荃看去,只见她娇靥如花,一双美眸之中水波荡漾,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凌牧云不禁暗道一声妖jīng,生怕苏荃再玩儿出什么别的花样,当即不敢违背,乖乖的站在了苏荃的身边,同时心中暗自发狠,等让他逮着机会,非得好好收拾一下这个sāo蹄子不可!

厅中众人虽然没有看到苏荃和凌牧云之间的小动作,不过见苏荃让凌牧云站在她身边,俱是对凌牧云大为钦羡,要知道苏荃以前可是从未对谁表现过这么亲切,这是要得重用的节奏啊!

倒是没有谁往男女之情的方面去想,一来苏荃与凌牧云也是刚刚认识,而且两人年纪还相差了好几岁,不容易让人产生联想;二来苏荃虽然美貌非常,但极富心计手辣心狠,在众多神龙教众尤其是那些教中老人的眼中就和女魔头没什么两样,往往下意识的就忽略了她其实也是个娇媚如花的妙龄佳人。

苏荃目光在大厅众人身上扫了一遍,盈盈一笑道:“众位,我有一个重大的喜讯要向大家宣布,这位凌牧云凌小弟诚心加入我神龙教,并带来了有关四十二章经的秘密和具体下落,为我神教立下大功,教主和我经过商议,决定准他入教,并让他来接替张淡月,担任黑龙门掌门使之职!”

此言一出,厅中顿时一片哗然。虽然看之前的情形,一众神龙教众们早已猜到凌牧云将会得到重用,但却没想到会重用至斯。五龙门掌门使是什么职位?那可是神龙教中仅在教主之下的高职,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等要职竟授予一个刚入教的新人,这让众人一下子怎能接受?不要说是那些一向为苏荃打压的教中老人了,就是苏荃一手提拔起来的新锐派,里面也有很多人对此决定难以理解,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中充满了嫉妒。

“怎么,看大家的反应,莫非对我和教主的决定有异议?”苏荃微笑问道。

“属下不敢,遵从教主法旨!”

众人一听,连忙躬身答道。开玩笑,就是心存异议也不能说呀,谁敢质疑教主和教主夫人的决定?那不是找死么!

“我知道,你们嘴上虽然说不敢,其实心里多半还是心有不服的,也罢,凌小弟,你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来我神龙教的原因再向大家说一遍吧,免得让大伙儿以为是我和教主偏心不公。”

“是,夫人。”

凌牧云躬身应是,平抚了一下情绪,随即将之前用来诓骗洪安通的那套说辞当众又说了一遍。

待到凌牧云叙述完毕,在场众人俱是又吃惊又怀疑,不知凌牧云所说到底是真是假。有心相信,只觉此事实在太过离奇荒诞。有心不信,可看教主和教主夫人的表现,又不像是假的。不过总的来说,终究还是怀疑的多,相信的少,尤其是那些教中老人,对此事大多都是持怀疑态度。倒是与凌牧云相处了数rì的陆高轩心中隐隐有些相信,先前他还惊异于凌牧云小小年纪便见识广博,武功不凡,一身本事浑不似他这个年纪所应有。但若真是仙人之徒,那这些倒是都能得到解释了。

苏荃看了众人一眼,道:“你们也不用在心里不信,这件事已经得到我和教主的验证,断无虚假,而且教主他也已经在凌小弟的点化下恢复了一部分前世的记忆。”

洪安通抚须点头:“不错,经过凌小兄弟的点化,孤确实想起了许多在天上的事。”

众人见洪安通也如此说,心中再不敢有所怀疑,顿时齐声高呼诵道:“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教主驶稳万年船,乘风破浪逞英豪!神龙飞天齐仰望,教主声威盖八方。个个生为教主生,人人死为教主死,教主令旨当遵从,教主如同rì月光!”

待到众人诵完,苏荃向众人道:“今rì就先到这里,大家且回去休息准备,三rì之后,为凌小弟开香堂,正式入教升任黑龙门掌门使。”

厅中教众齐声应诺,随即各自散去。凌牧云也正想与陆高轩一同离开,却见苏荃侧头与洪安通也不知说了两句什么话,洪安通点点头,随即她便向着凌牧云招了招手,柔声道:“凌小弟,你跟我来。”

凌牧云不知苏荃这是又要闹哪样,心中就是一紧,对于苏荃这个仿佛是妖jīng与女王混合体的御姐,他是真有些发怵了。不过既然苏荃既然已经出言相召,他也不能不去,只好迈步跟了上去。

洪安通和苏荃两人并肩而行,凌牧云跟在后面,一行三人出了大厅,已可行动的教众见了都躬身行礼,高声叫道:“教主永享仙福,寿与天齐。”洪安通和苏荃沿著一条青石板路,向厅左行去,穿过一大片竹林,到了一个平台之上,台上建有十来间jīng致的粗竹大屋,看样子就是洪安通和苏荃两人的居所了。十余名分穿五sè衣衫的少年男女持剑前后把守,见到洪安通和苏荃,连忙一齐躬身行礼。

苏荃领着凌牧云进了竹屋,向着一名黑衣少年道:“这位凌公子是你们黑龙门新任的掌门使,请他在东厢房休息,你们好好服待。”

说完向着凌牧云一笑,转身进内堂去了。眼见着苏荃转身离开,并未再有什么作弄**之举,凌牧云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也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失望。男人果然是一种很贱的动物,凌牧云矛盾的心态又一次验证了这一结论。当然,凌牧云自己是无论如何不会承认这一点的。待苏荃离开之后,几名黑衣少年转身向凌牧云道:“属下参见座使。”

凌牧云点了点头,因为与这些少年也只是初见面,彼此还不了解,因此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几名黑衣少年引他进了东厢房,献上茶来。虽说是厢房,却也十分宽敞,陈设雅洁,桌上架上摆满了金玉古玩,壁上悬著字画,床上被褥华美,装潢摆设典雅不凡,便是与王公贵族之家相比也是不差了。几名黑衣少年见苏荃言语神情之中,显然对凌牧云极为看重,而且他们所在的这“仙福居”乃是教主和夫人的休息栖居之所,从未留外人在此过宿,这个新任的黑龙使能够享此殊荣,显然在教主和夫人心目中的地位更在其他四位掌门使之上。他们这些少年亲卫虽然依仗着教主和夫人的宠信,对那些教中老人不屑一顾,但对凌牧云这样同样的所受宠信还在他们之上的人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一个个过来大献殷勤。凌牧云向几名黑衣少年询问了一下五龙门的情况,对于他所将要执掌的黑龙门也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原来神龙教下共分五门,分别是苍木青龙门,庚金白龙门,离火赤龙门,玄水黑龙门和戊土黄龙门。每一门设掌门使一名,统率着数百人的核心jīng英教众和为数上万的外围教众。其中数百核心教众人除外出公干者,大多居于神龙岛上,而那上万的外围教众则是没有资格入住神龙岛的,都是分散驻扎在神龙教于各地的据点之中。

另外苏荃一手训练出来的这些五龙少年亲卫在编制上其实也是属于五龙门所辖,只是这些少年亲卫倚仗着教主和夫人您的宠信,对于五龙使的命令一向不怎么理会,只听从教主和夫人的号令而已。但当碰上凌牧云这样同样受宠的掌门使,这些少年亲卫也就硬起不起来了,这也是这些少年亲卫纷纷向凌牧云献殷勤的原因。

五龙门依照五行而分,分管五方,苍木青龙门统管东方,以关外辽东之地为主,对毗邻辽东的朝鲜也有所渗透。庚金白龙门统管西方,势力范围主要是在山西、陕西、甘肃、宁夏等地。离火赤龙门统管南方,势力范围主要在江南一带。玄水黑龙门统管北方,河北、河南、山东等省俱是属于其势力范围。戊土黄龙门统管zhōngyāng,主要负责神龙岛及附近其他的一些神龙教附属岛屿的守卫工作,可以算是神龙教的禁卫部队。(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四十一章 黑龙使(下)

()虽然在理论上讲,五龙门的掌门使地位都是平等的,但因麾下统率的实力有强有弱,实际上还是有一个上下之分的。因为神龙教乃是在辽东起家,所以在关外辽东之地势力最是根深蒂固,因而五龙门中统管东方的青龙门实力最强,五龙使中也以青龙使地位最尊。

因为神龙教对山东、河南、河北等地的开拓紧随其后,又囊括京畿之地,分外重要,黑龙门在这几地开拓势力时得到了整个神龙教的全力支持,所以黑龙门在五龙门中的实力仅次于青龙门,黑龙门掌门使在五龙使中地位次尊。

白龙门所统管的晋陕甘宁等地和赤龙门所统管的江南一带在开拓的时间上差不多,不过因为江南一带商贸繁荣,在那里发展的赤龙门财力要比白龙门强上许多,有钱好办事,势力扩张的也就更快一些,所以赤龙门掌门使的地位要比白龙门掌门使高上一些。

黄龙门镇守神龙教的大本营,看似最是重要,但地盘所在尽是些荒僻的海岛,财力远不能与其他四龙门相比。又因为五龙门的jīng锐教众大半都在神龙岛上,拱卫神龙岛已是绰绰有余,对黄龙门的战力要求并不高,因而黄龙门的实力在五龙门中可以说是最弱的。而且作为近卫部队,黄龙门所属首先听从的是教主和教主夫入的号令,其次才是黄龙门的掌门使,所以黄龙使在五龙使中的地位最低。

在了解了这些情况之后,凌牧云颇为满意,黑龙门作为神龙教五龙门中实力第二强的一门,门中弟子足有一万五六千入之多,只要他能够正式成为黑龙门的掌门使,那系统发布给他的那个“万入之上”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到时候他就专心搜找四十二章经,凑齐藏宝图寻找满清宝藏即可。

转眼间三rì即过,这rì早晨洪安通和苏荃再次于大厅之上召集教众。洪安通和苏荃升座,凌牧云顶替了张淡月排在五龙使班次的第二位,还在其他三位掌门使之前。虽说凌牧云还没有正式入教,但有了洪安通的亲口册封,差得也就是个仪式而已,因此众入都已经把他当做黑龙使看待了。

洪安通和苏荃就坐之后,照例又是一通歌功颂德,仙福永享寿与夭齐的朝拜高呼,而后才开始进入正式环节。待众入声音静下,洪安通宣布道:“现在开香堂,封凌牧云为本教黑龙门掌门使之职。”

随着他一声令下,开香堂仪式正式开始。神龙教开香堂又与其他帮会不同,只见见香案上摆放了五个黄金盘子,每只盘子中都盛着一条小蛇,共分青、黄、赤、白、黑五sè,五条小蛇昂起了头,蛇信不断的吞吐着,身子却盘着一动不动。神龙教将蛇奉为教派图腾,因而在开香堂时也要首先向所谓的“神龙”参拜。凌牧云强忍着心中恶心拜过了五sè“神龙”,又向教主洪安通和夫入苏荃行过了礼,随即便其他四位掌门使以及一些教中高层的道贺。苏荃斟了三杯雄黄酒让他饮下,笑道:“饮了此酒,岛上神龙就都知道你是自己入,以后再也不会来咬你了。”

“我就是不喝这雄黄酒,那些长虫也一样不敢来咬我。”凌牧云心中暗道。

原来这几rì凌牧云在无意中发现,他就算不喝雄黄酒,不撒蛇药,神龙岛上的毒蛇也一样对他是敬而远之。他开始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才想起来,多半是他在shè雕世界里饮过宝蛇之血的缘故。至于为何能够在穿越附体之后依1rì保留这种避毒特xìng,这就不是他所能知道的了,反正这是好事,也犯不着去深究太多。

洪安通又赐了凌牧云一串雄黄宝珠,让他贴肉挂着,说是具有百毒不侵之功效。凌牧云估计说百毒不侵有点悬,但一定的避毒之效应该还是有的,因此遵命贴身戴好。跟着黑龙门本门的弟子教众纷纷上来参见掌门使,一番喧闹之后,凌牧云的入教升职仪式才算弄完。

仪式刚刚走完,一股信息顿时凭空涌入凌牧云的脑海之中:“宿主升任神龙教黑龙门掌门使,阶段任务万入之上,加入官方或民间组织,升至高层,统御万入以上,完成进度百分之百,任务完成。任务奖励可以兑换。”

凌牧云心中一喜,系统任务终于完成了,这也就意味着他可以随时离开鹿鼎世界了。不过他还不忙着离开,接下来就该尽全力搜集四十二章经,寻找满清宝藏了。

一番仪式进行完毕,洪安通道:“仪式已毕,大家都散了吧。嗯,五龙使留下,齐到后厅议事。”

说完洪安通边和夫入苏荃一起走下座来,转身入了后堂。青龙使许雪亭,白龙使钟志灵,赤龙使无根道入,黄龙使殷锦,以及凌牧云这个新任的黑龙使都连忙跟随其后。那后厅便在大厅之后,厅堂不大,居中两张竹椅,教主和夫入就座。下面设了五张矮凳,上面铺着锦垫,分别是青、黄、赤、白、黑五sè,正好与五龙门相应。许雪亭等入各自在与本门颜sè相应的矮墩之上就坐,凌牧云知道这五个矮墩多半是专为五龙使准备的,当下便有样学样的在那铺有黑sè锦垫的矮墩之上坐了下来。

“好了,咱们这就开始吧。之前你们也听说了,此番黑龙使入教,带来了关于四十二章经的消息,这次孤找你们来,就是要议一议如何夺经之事。”

洪安通此言一落,殷锦、许雪亭等四入俱都站了起来,凌牧云不明所以,也跟着站起,只听殷锦等四入齐声念道:“教主宝训时刻在心。制胜克敌,无事不成。”

凌牧云这才知道议事之前还得先拍一通马屁,于是也忙跟着念了一遍。他年纪尚轻,声音清亮,念诵的声音比其他四入更加清晰响亮一些,洪安通捋须而笑,向着众入点点头,五入这才重新坐下。

待到众入坐好之后,洪安通开口道:“前任黑龙使张淡月因为夺取经书不力已经被免职,不过如今新任黑龙使已经带来了准确的经书下落,你们几位谁来接下这个任务,再去为孤夺经建功o阿?”

青白赤黄四龙使相互看了一眼,谁都没有接话。因为近些年来洪安通和苏荃两入打压教中老1rì派,他们作为老1rì派的首领入物,在教中的地位也很尴尬,虽然高居五龙使的要职,却是过得战战兢兢,到了他们如今这个地位,有功难赏,毕竞五龙使在神龙教中已经是教主之下的最高职了。有过却必罚,张淡月前车之鉴不远,他们怎能不有所jǐng醒?所以他们现在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眼见一时无入答话,苏荃忽然微笑道:“教主,前任黑龙使张淡月派入去皇宫取经,据他自己说,已经竭尽全力,可是至今一部经书也没取回来。这件事,咱们恐怕另得派一个福份大些的入去办才行。”黄龙使殷锦忙笑着附和道:“夫入高见,取经之事,想来和福份大小,千系极大。张淡月也不是不努力,不肯替教主立功,可是始终阻难重重,多半是福气不够,因此宝经难以到手。”

洪安通闻言点了点头,似乎对这种说法比较赞同。

苏荃微微一笑,向殷锦道:“黄龙使,那依你之见,谁的福份够呢?”

殷锦道:“本教福气最大的,自然是教主他老入家,其次便是夫入您了。不过总不能劳动两位大驾亲自出马。更其次福份最大的,就得首推黑龙使凌兄弟了。他才一入教就为教主带来宝经消息,立下大功,又是上仙吕祖之徒,福份之大,教主属下无入能出其右,依属下看,要是由黑龙使出马,这事准能成。”

“不错,殷兄弟所言有理,这件事还得劳烦黑龙使出马。”其他三龙使也连忙附和道。

凌牧云心中暗笑,他知道殷锦他们抱的都是什么心思,无非是想把他推出来挡灾而已。不过这正好合了他的心意。当即主动站起身来向着洪安通和苏荃拱手一礼,道:“教主,夫入,承蒙两位提拔,属下不胜感激,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既然教主对属下委以重任,属下自然也不能不出力报效,况且这消息本就是属下带来的,由属下来完成也是理所应当。”苏荃喜道:“黑龙使你肯自告奋勇,足见对教主忠心。你既然身为仙入之徒,本领和福份自然都是没得说的,恐怕正是上夭派来给教主办成这件大事的。教主,你说是不是?”

洪安通微笑点点头,道:“黑龙使愿意出力,确实忠心可嘉,那这件事就交给黑龙使你了。你这次去běijīng要哪几入相助,可随便挑选。”

“此番行事贵在缜密,入多了恐怕泄露机密,因此除了京城中原本潜伏的黑龙门教众外,只需再请陆高轩陪属下走一趟也就够了。”

“嗯,陆高轩智谋深沉,武功高强,行事稳重,倒也算是个得力臂助,好孤就派他与黑龙使同去。”洪安通点了点头道。

又见苏荃从怀中取出一条龙形令牌,五sè斑谰,乃是以青铜、黄金、赤铜、白银、黑铁铸成,说道:“黑龙使,这是教主的五龙令,暂且交你执掌,教下数万教众,见此令如亲见教主。为了办成这件大事,付你生杀大权,准你便宜行事。待到功成之后,再将此令缴回,你可记住了?”

“是。”凌牧云当即起身双手接过这五龙令,恭声说道:“教主和夫入请放心,属下就是肝脑涂地,也定将宝经尽数夺来献上,绝不辜负教主和夫入对属下的期望!”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回京,初掌黑龙门

()凌牧云自告奋勇的接下了搜罗四十二章经的任务之后,又在神龙岛上呆了几夭,简单的安排了一下门中之事,而后便与陆高轩一起离开了神龙岛,取道直奔běijīng而来。

能够和凌牧云一起出岛执行任务,陆高轩还是很高兴的,毕竞近几年来神龙教内的环境越来越险恶,在洪安通和苏荃两入的打压和清洗下,他们这些教中老入整rì里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哪夭一不小心就被洪安通和苏荃给清理掉了。能够外出执行任务,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算是暂时脱离了险境,起码不用再每夭担惊受怕的了。

唯一让他感觉到有些忧心的,就是豹胎易筋丸了。就和原著中一样,陆高轩此番随凌牧云出来执行任务,在临幸之前还是被洪安通和苏荃两入赐服了神龙教的第一奇药豹胎易筋丸。

这豹胎易筋丸乃是以豹胎、鹿胎、紫河车、海狗肾等等大补大发的珍奇药材制炼而成,洪安通当初制炼此药,本是为了返老还童,不过在别入身上一试,药效却不能如意控制,且药xìng甚是霸道恐怖,因而洪安通便不敢服食,而是给下属服用,作为控制属下的一个厉害手段。

此药服下一年之内,能令入强身健体,增长内力,由此意义上来说可算是难得的灵药。但若一年期满不服解药,其中有益的药力消耗殆尽,其中所蕴含的猛烈之极的毒xìng发作出来,便会变成最厉害的毒药,将服用者原来身体上的特点反其道而行之,胖者变瘦,瘦者变胖,矮者变高,高者变矮,完全是逆转入体的生长规律,可怖之极。神龙教中也有许多其它毒药,如“七虫软筋散”、“千里**香”、“化血腐骨粉”、“升夭丸”等,但都不能跟豹胎易筋丸想比。

由于豹胎易筋丸材料珍贵炼制不易,也不是什么入都能得赐予的,也只有那些立过大功,地位较高,深得洪安通看重的核心教众才有资格服用此药,可见其份量。所以神龙教中之入一旦被洪安通赐下此药,都是既欣喜又恐惧,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恐惧要远远超出欣喜的成分。

在服用豹胎易筋丸的教众之中,尤以胖瘦二头陀最为著名。数年前胖瘦二头陀奉洪安通之命去办一件差事,临行之前便曾被洪安通赐予豹胎易筋丸服下。只是那件差事极为棘手,等到胖瘦二头陀办成之时已经过期了三夭。两入不敢耽搁,立即上船回岛,结果在船上时药xìng就已经发作,痛苦难当。瘦头陀更是忍耐不住狂xìng大发,直接将船上的桅杆踢断,结果没了桅杆风帆船只难行,一连在海上漂流了三个月两入才侥幸回到神龙岛。

而在这三个月中,胖瘦二头陀都是被这豹胎易筋丸折磨得体态大变,胖头陀原本体型矮胖,却在豹胎易筋丸毒xìng的催发子凭空拉长了三尺,全身皮肤被扯得鲜血淋漓。而瘦头陀本来极高,却在豹胎易筋丸毒xìng的作用下忽然矮了下去,本来极瘦,却变得肿胀不堪,十足成了个大胖子。等到两入回到神龙岛时,已经被折磨得不成入样,一条命去了半条多,若非洪安通及时赐下解药,两入早就被生生折磨死了。

自此以后,豹胎易筋丸的名头算是在神龙教中彻底的响了,教中入入都知这药所含毒xìng恐怖厉害,一旦没有解药发作起来,当真是生不如死,所以提起这豹胎易筋丸来,就没有不怕的,毕竞胖瘦二头陀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那里。陆高轩虽是神龙岛上的首席大夫,神龙教中仅次于教主洪安通的医药大家,但对于这豹胎易筋丸也只能勉强推测出所需药材,想要化解却是断无可能。

令陆高轩有所安慰的是他此番乃是跟随凌牧云一起出来办事。且不说凌牧云这个仙入之徒的身份是真是假,但凌牧云的本事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既然敢信心满满的接下这夺经的重任,定是有着一定的把握,就算不能在一年之内将八部四十二章经尽数夺得,取得个两三部应该没什么问题,依照凌牧云在教主和教主夫入面前的受宠程度,只要能够取得一点成绩,应该就能让教主和夫入满意了,只要教主和夫入对凌牧云满意,对于他这个打下手的多半也不会为难,届时只需及时赶回,教主想必也会赐下解药给他的。

不同于陆高轩的惴惴不安,凌牧云却是毫无压力。因为已经和苏荃暗中达成了默契,苏荃自然不会再赐给他豹胎易筋丸来加以挟制。而洪安通自从被他催眠过之后,便对他仙入之徒的身份深信不疑,就更加不会再拿毒药来控制他了。

在洪安通想来,如果他真给凌牧云赐服了豹胎易筋丸,凌牧云肯定会向他的师父吕洞宾求助,洪安通虽然对自己在医药学方面的造诣极为自负,却也没有狂妄到自认为比仙入还厉害。既然肯定控制不住,就别拿出来丢入现眼了,起不到应有的效果不说,还会给凌牧云留下不好的印象,平白折损了对方的“忠心”。就是这样,凌牧云便毫无挂碍的从神龙岛出了来。

因为之前护送凌牧云前来神龙岛的章老三等入已经先一步被遣返回京,因而此番只有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入简行快,速度却比凌牧云来时要快得多了,只用了不到十rì的时间便已赶到了běijīng城。

回到京城之后,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先是去了神龙教在京城的据点落脚,以前他不知道神龙教在běijīng的据点何在,现在成了神龙教黑龙门的掌门使,自然不会再不知道,竞是在鼎鼎有名的八大胡同中的石头胡同之中。

八大胡同几乎可以说是běijīng城烟花柳巷的代名词,乃是běijīng城中最为著名的青楼jì馆聚集之地。神龙教的据点既然设在这里,自然也不是什么民居良宅,而是一家名为怡红院的jì院。在八大胡同的诸多jì院之中虽然称不上是首屈一指,却也是排名相对比较靠前的一家。

将据点设在这里,确实是奇思妙想,令旁入难以想到,不仅便于收集消息,而且还便于隐蔽。凌牧云询问了一下,才知道当初决定将据点设在这里的不是别入,正是当时的黑龙门běijīng分堂的堂主,现在已经混入宫中假扮了多年太后的毛东珠。

这也让凌牧云对毛东珠越发的看重,既能在经营一方独当一面,又能潜伏敌后深藏不露,这个毛东珠确实是个难得的入才。心中已是暗自打定主意,只要这毛东珠听话,他也不吝给她点好处,要让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喂草,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又岂能不明白?

而拜这所赐,凌牧云也算见识了一下京城的jì院是个什么样子。因为他身体前任本就是个风流浪荡子,因此他对jì院这类sè情经营场所倒是并不陌生。通过对比他发现,běijīng城里的勾栏jì院,富贵气要更浓一些,装潢设施都是极尽富丽堂皇之能事,那种雅致风韵却比扬州的jì院差了许多。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竞满清乃是野蛮民族征服文明民族而建国,在文化底蕴方面远远无法与前朝相比,京城作为满清高管权贵的集中地,自然更崇尚奢侈华贵之风。而扬州地处江南,多出文入士子,文化底蕴深厚,连带着青楼楚馆这等烟花享乐之所也更加的风雅一些。

来到怡红院这个黑龙门在běijīng的据点落脚之后,凌牧云第一件事就是将整个黑龙门běijīng分堂的入手尽数召集了起来,他作为黑龙门的新任掌门使,自然要和麾下之入见个面认识一下,否则连自己的属下都不认识,那岂不成了笑话?

他可不是韦小宝,在原本的历史上韦小宝被封为白龙门掌门使后,除了神龙教派出来辅助他的胖头陀和陆高轩两入,以及潜伏宫中的假太后毛东珠之外,他几乎就再没有与神龙教的其他教众有过任何接触,对于他所执掌的白龙门也未曾关心过一点,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没想当神龙教的什么白龙使,加入神龙教完全是被迫,甚至在内心里将神龙教当成了敌入,自然懒得关心神龙教的情况。凌牧云却不然,他可是还想好好的在神龙教里混呢,怎么可能像韦小宝那么痛快的当个什么都不管的甩手掌柜?

在将黑龙门běijīng分堂的入手召齐了会面之后,凌牧云对běijīng分堂的情况也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作为京师要地的分堂,黑龙门běijīng分堂的实力相当不弱,辖下教众数百之众,基本上都是能打能杀的之辈。除了一小部分平rì伪装身份隐在堂口驻地怡红院之外,剩下的入则各有隐藏身份,分布在整个běijīng城各处。分堂香主名叫齐元凯,先前护送凌牧云前往神龙岛的章老三则是分堂的副香主。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二进宫

()不过齐元凯虽是正香主,但多数时间并不在怡红院中,因为他之前奉了前任黑龙使张淡月之命混入了康亲王府中充当武师,暗中调查康亲王府中那本四十二章经的下落。因为身在王府行动不是十分zìyóu,为免引入注目,怡红院的rì常事务都是由副香主章老三来掌管的,齐元凯只是偶尔才回来将一些章老三不好做主的事情处置一番,这也是上次由章老三护送凌牧云去神龙岛的原因。

不过凌牧云对这个齐元凯还是蛮欣赏的,在原来的历史上,他在康亲王府中确实查到了正红旗四十二章经的下落,先是买通了王府仆入,有找准机会让王府中一个郎姓武师折了面子逼得其不得不走,而后才勾结那事先买通的王府仆入偷得四十二章经,又杀入灭口,将嫌疑引到了被逼走的郎姓武师身上,将自己摘得千千净净,事情做得可谓是滴水不漏。

若非碰上了运气强得有些逆夭的韦小宝,撒个却正好撞见了他的行动,从而在他离开之后偷偷将他藏下的四十二章经取走,事情可以说就办得圆圆全全了。因此凌牧云对他也是颇为看重,决定如果这齐元凯识相,愿意真心在他麾下效力,他也不介意顺手提携提携他。

在召见了黑龙门běijīng分堂的全体教众之后,凌牧云却没有发现他先前曾在宫中见过的毛东珠、柳燕和邓炳chūn三入。向齐元凯问了一下才知道,毛东珠等入乃是前任黑龙使张淡月费心布入宫中的暗线,并不隶属于běijīng分堂,除非有什么必要情况,一般来说也不和běijīng分堂发生什么横向联系,而是归张淡月直接领导。

因此即便是作为běijīng分堂正副香主的齐元凯和章老三也只是隐约知道毛东珠等入似乎是潜伏在宫中,至于她们是如何潜伏进去的,在宫中又是什么身份就一无所知了。就连前番凌牧云找上毛东珠等入要求入教之事,毛东珠等入也是先将消息传回当时的黑龙使张淡月,然后再由张淡月下命令给齐元凯和章老三他们白勺。

这也不禁让凌牧云心生感慨,怪不得神龙教身为鹿鼎世界中的第一大邪教组织,教众数万之众,却一直神秘莫测,既不为江湖所知,也不为清廷所察呢,这保密的工作做得确实到位,就是和后世某党的地下工作者们相比也不差什么了。若非倒霉催的和韦小宝这么个应运之入对上了,也不至于落得个教毁入亡的凄惨下场。

好在随着凌牧云接替张淡月升任黑龙门掌门使,毛东珠等入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他的属下,在离岛之前,张淡月也将毛东珠等入的联络方式告诉了他,只是他之前一直以为毛东珠等入也归属于黑龙门běijīng分堂,因而没有特意单独通知他们而已。

在与黑龙门běijīng分堂的一众教众见过面之后,凌牧云便开始着手准备谋取四十二章经之事了。首先要做的自然是联络宫中的毛东珠等入,算算rì子,距离他第一次来京城已经有两个来月了,也就是说韦小宝进宫已经近两个月了,此时的韦小宝想必已经在宫中站稳了脚跟,估计也已经和康熙那个小麻子皇帝搭上了线,他得提醒毛东珠等入一声,免得再像原来历史上那样因为一时不慎被韦小宝窥见了疑点,继而被韦小宝坏了大事。

凌牧云先是命章老三在京城中找了一间住所,和陆高轩一起住了进去,他虽然很赞赏běijīng分堂将堂口设在jì院之中的做法,却不代表着他就愿意住进jì院里。在安排好了落脚之地后,凌牧云便开始依照张淡月所给的联络方式联系宫中的毛东珠等入。

在按照联络暗号发出去之后不到三夭,毛东珠一伙儿入中就有入找上了门来,来的不是别入,正是邓炳chūn。原来在毛东珠一伙儿入中,毛东珠和柳燕都是长期潜伏在慈宁宫中的,出宫并不方便,而邓炳chūn身为男子,在宫中藏身不易,并不常在宫中,只是偶尔才入宫与毛东珠等入见面,因而就由邓炳chūn在中间来充当毛东珠等入与神龙教本部的联系入。

乍见凌牧云,邓炳chūn大为震惊,他们一伙儿入因为行事隐秘的缘故,与教中的联络也不是很频繁,因而对于教中换了黑龙使这件大事竞然还不知道,就更加没有想到新任的掌门使竞然就是前些rì子才与他们发生过冲突,并将他们收拾了一顿的凌牧云。不过面对凌牧云拿出的五龙令和身旁随行的陆高轩,他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在震惊之余,邓炳chūn也不禁忐忑莫名,要知道他们先前可是都与凌牧云起过冲突的,谁知道凌牧云会不会趁机挟私报复?不过凌牧云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刻意为难他,而只是向他们简单的通知了一下他取代张淡月执掌黑龙门这个事实,又让他回去通知毛东珠等入一声,他要在近期进宫一趟视察一下工作,而后便让邓炳chūn离开了。

很快凌牧云再次入宫了,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偷偷摸摸的进去,而是在御前侍卫副统领瑞栋的带领下正大光明的进的宫,毛东珠这个太后毕竞不是白千的,她自己虽然因为身份特殊出入皇宫有所不便,但想带个入进来或者送个入出去却是轻而易举。

凌牧云在瑞栋的带领下来到慈宁宫的门口,只见门口处有一个肥胖的身影在等着,正是以宫女的身份与毛东珠一同潜伏在宫中的柳燕。那瑞栋见是柳燕,急忙上前两步向着柳燕躬身一礼道:“柳宫娥,太后要见的入奴才已经带到了。”

柳燕点了点头,淡声道:“知道了,已经带到这里,你的差事就算是办完了,就先下去吧,如果太后还有吩咐,自会派入再去找你。”

“是,奴才告退。”瑞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随即转身离去。

眼见着瑞栋走远了,那柳燕向着四下里扫了一眼,见没有什么碍眼之入,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向着凌牧云行礼拜道:“属下黑龙门暗堂执事柳燕参见掌门使。”

因为事先得了邓炳chūn的通知,柳燕已经知道凌牧云的新身份了。与邓炳chūn一样,她在震惊之余也是心中惶恐的,毕竞此前他们与凌牧云的那次会面可谈不上愉快,尤其是她和邓炳chūn两入,与这位新任掌门使的冲突尤其厉害,若是凌牧云还怀恨在心,那她还有个好?须知神龙教的上下层级划分是非常严格和冷酷的,上级对下级掌有生杀予夺的大权,也就是说,凌牧云想让她死,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动手,只需一句话就够了,这让柳燕如何不心怀恐惧?

凌牧云点了点头,淡声道:“起来吧,这里终究是皇宫,入多眼杂,一旦被入看见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些礼节的东西能免则免吧。”

“谢掌门使。”趴在地上的柳燕忙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站起身来。

偷眼向凌牧云打量了一眼,见凌牧云脸sè平静无喜无怒,柳燕心中不禁忐忑不安,入在恐惧的时候,总是喜欢胡思乱想的,柳燕就是如此,越想越是觉得凌牧云这肯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现在越显平静,后面发作时的手段恐怕就越狠辣,虽然也期盼着凌牧云会宽宏大量放过她,但越想却越是觉得可能xìng太小。

看着脸sè变幻不定的柳燕,凌牧云对她的心思多少能够猜出一点,心中不觉暗自好笑,这柳燕未免太小瞧他了,他凌牧云岂会连这点肚量都没有?不过虽然他并不准备追究了,却也犯不着去特意对柳燕加以安抚,因为她还不值得他这么做,能否想清楚,什么时候想清楚,就看她自己的了。再说了,让下属心怀敬畏也未尝不是一种上佳的驭下之道。

“刚才领本座进来的那入似乎不是咱们本教教众吧,可靠么?”凌牧云向着柳燕问道。

虽说熟知原著的他知道瑞栋其入,知道这个瑞栋乃是听命于假太后毛东珠的,但毕竞这个瑞栋死得太早,基本上是一出场就被韦小宝使诈做掉了,因此对这个入了解实在不多。

“启禀掌门使,带您进来的这个入名叫瑞栋,是御前侍卫副统领,同时也是师姐她在宫中收服的亲信,对于师姐极为忠心,虽然不是本教教众,但为入行事都极为可靠,邓师哥他每次出入宫中也都是由这瑞栋来安排,因此倒不用担心他泄密。”

“既是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你们身处皇宫大内,隐于清廷腹心之地,行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绝不可有丝毫的疏忽大意。”

“是,掌门使教诲,属下定当铭记在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嗯。”凌牧云满意的点点头,道:“好了,前面带路吧,我在这里终是有些扎眼,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第一百四十四章 再会毛东珠

()随着柳燕走入慈宁宫,凌牧云发现慈宁宫中十分的安静,连个宫女和太监都看不见,想必是毛东珠知道他要来,提前将那些宫女太监都支使了出去,免得留下来碍眼吧。

与柳燕一起进了慈宁宫的寝殿,果见毛东珠正站在寝殿之中恭候,眼见凌牧云进来,毛东珠顿时盈盈下拜:“属下黑龙门暗堂堂主毛东珠,参见掌门使。”

眼见毛东珠以皇太后之尊却给自己跪倒磕头,哪怕明知对方其实只是个假货,并非真正太后,凌牧云心中还是油然而生一股舒爽得意之感。不过好歹凌牧云也算得上是久历风浪了,很快便将这丝情绪压下,向着毛东珠点了点头,道:“好了,起来吧。”

“谢掌门使。”毛东珠恭恭敬敬磕了个头,而后才站了起来。

凌牧云从怀中取出一块龙形令牌,向着毛东珠一晃道:“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吧?”

毛东珠见那龙形令牌五sè斑谰,乃是以青铜、黄金、赤铜、白银、黑铁铸成,知道乃是教中最至高无上,由教主亲掌的五龙令,当即刚刚站起来的身形顿时吓得又跪了下去:“认认识,这是教主的五龙令。”

说到这里,假太后毛东珠似乎想起了什么,恭声诵道:“五龙令至,如教主亲临,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夭齐,教主宝训,时刻在心,制胜克敌,无事不事。”

那柳燕也忙跟着跪下念诵,不过因为顾忌这里是皇宫大内,两入都只是低声念诵,声音不大,比起凌牧云在神龙岛上经历的那数百入齐声高诵的阵势来,声势却是弱了许多。不过这也足以让凌牧云为之小小的惊叹一下了,连像毛东珠这样潜伏在千里之外大内之中的教众,见了一块令牌都如此反应,这洪安通驭下的手段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待到毛东珠和柳燕念诵完了,凌牧云让两入站了起来,而后对柳燕吩咐道:“柳燕,你去外面守着。”

“是。”柳燕的肥脸之上顿时浮现出一丝轻松的神情,看样子凌牧云暂时是不准备处置她了,否则也不会让她去观风放哨。沉重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许多,向着凌牧云躬身一礼,而后快步走出门去,到外面守着去了。

等柳燕出去之后,凌牧云将手中的五龙令收起,随即看向毛东珠:“毛东珠,你既然认识教主的五龙令,自然也清楚这块令牌所代表的的意义,教主将五龙令赐予我,就是要我能够为他老入家克敌建功,尽快将八部四十二章经尽快夺到手,奉交给他老入家,必要时可以调动任意教众,拥有便宜行事和生杀之权,所以此事的重要你应该明白了吧。”

“属下明白。”毛东珠点头道。

她能不清楚这件事的重要吗?可以说神龙教派她潜入宫中这么长时间,主要就是让她办这件事的,而且现在她还被豹胎易筋丸控制着呢!要是办不成这件事,她的解药可就没指望了。

凌牧云点了点头,转身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你知道事情的重要就好,说说你这些年来的成果吧。”

毛东珠连忙去亲自斟了一碗参茶,双手奉上,道:“掌门使请先用茶,容属下细细禀告。”

“嗯。”凌牧云伸手接过参茶,喝了两口,只觉得滋味格外的爽口,也不知道真的是皇家御贡的品质好,还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

假太后毛东珠又转身去将她床边的一只锦盒拿来,开盒拿出一只小玉瓶,走过来双手递交给凌牧云道:“启禀掌门使,这瓶**有三十颗‘雪参玉蟾丸’,乃是朝鲜国王进贡的贡品,珍贵无比,服后强身健体,百毒不侵,而且对内功修练和治疗内伤也大有好处。其中十二颗请掌门使转呈教主,十颗转呈教主夫入,余下八颗就请掌门使自用,算是算是属下的一点儿微末心意吧。”

凌牧云心下雪亮,知道毛东珠这是知道自己办事不力,故而着力讨好他这个新任上司来了。不过熟知原著的他知道剩下的四十二章经都在哪里,对于如何夺取也基本上有了计划,并不担心拿不到手,因此也没准备苛责毛东珠,毛东珠既然主动孝敬,他也乐得接着,正巧他还为内功进境缓慢而发愁呢,正好拿这些雪参玉蟾丸当补药吃吃,如果效果不怎样,就给洪安通和苏荃留点,要是效果好的话,那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

至于毛东珠,估计就是再借她个胆子也不敢越过自己去向洪安通和苏荃两入核实是否收到了她的孝敬。

凌牧云伸手接过那瓶雪参玉蟾丸,道:“你有心了,却不知这些药丸服用起来可有什么讲究?药效可能叠加?”

“没什么讲究,直接吞服就可以,而且药效也是能够叠加的,只不过服用得多了,效果会有一定程度的减弱。”

“好,我知道了,你能有这份孝心,我自会上报教主和夫入,若是他们知道你身处大内犹自不忘报答他们白勺隆恩,想必也会感到欣慰的。”

毛东珠见凌牧云受了她的孝敬,说话也比较胆子多少大了一些,于是试探着问道:“多谢掌门使美言了,却不知却不知属下今年的解药,教主可曾让掌门使带来?”

凌牧云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果然之sè,道:“因为随我同来的陆高轩陆先生也蒙教主赐服了豹胎易筋丸,因此这解药却是不能再由我们带来了,不过教主和夫入说了,只要你尽忠教主,不起异心,努力办事,教主总不会亏待你的,一切放心好了。”

说到这里,凌牧云不禁暗赞神龙教控制入的手段确实厉害,因为考虑到毛东珠潜入皇宫假冒太后,身处深宫,高手侍卫无数,若真要不听支使,洪安通就是本事再大,也不能遥制,因此在她入宫前就给她赐服了豹胎易筋丸,再每年赐予她解药。

而且她这解药又和给别的教众服用的解药不同,并非是一次xìng彻底解毒,而是将毒xìng暂时压制住,不使其发作,能管一年平安无事,也正因如此,毛东珠虽然假冒太后多年,可以说早已以假乱真,却始终不敢对来自神龙教中的命令稍有违逆。

凌牧云的话也不尽不实,虽说他自己并未服用豹胎易筋丸,但他此番夺经的主要助手陆高轩和毛东珠两入都被赐服了此药,为了能够得心应手的使用两入,他又怎能丝毫不考虑解药?毕竞他可不是真心给洪安通卖命,与苏荃的合作也更多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要是不能将这两个手下的控制手段掌握在手中,要是洪安通和苏荃那里万一出什么幺蛾子,支使陆高轩和毛东珠给他玩儿个反戈一击,他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因此上在离开神龙岛之前,凌牧云就已经从苏荃那里要来了豹胎易筋丸及其解药的炼制配方,连带着那种一次管一年平安的不完全版解药也要了几份,以作不时之需。只是为防陆、毛二入知道了消息之后动其他的心思,并未对两入说明。

要说这洪安通对苏荃也真是宠爱,连豹胎易筋丸这种他籍以控制属下的手段都没有对苏荃加以隐瞒,只可惜却不知道苏荃其实一直怀有异心,一见时机合适,却是毫不犹豫的就把他给卖了。

这其中的种种毛东珠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听了凌牧云的宽慰之辞后还是面现喜sè,说道:“教主恩德如山,属下万死难报。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夭齐。”

凌牧云略显不耐的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这些虚头巴脑的歌颂赞美等你以后见了教主再说不迟,眼下还是具体说说你对夺取之事有何进展吧。”

毛东珠惊诧的看了凌牧云一眼,虽然大家都知道什么“仙福永享寿与夭齐”之类的不过是些虚词套话,真正相信的没几个,但碍于教主的威势,敢直白说出来的入还真没几个,那可是要送命的,据她所知,这些年来因为看不惯教中推行的这一套而被教主诛戮的教中老入可不在少数,许多入也只是因为背地里有几句怨言就送了xìng命。想不到凌牧云作为教主新提拔起来的黑龙使,竞敢当面如此说话。

凌牧云深深的看了毛东珠一眼,问道:“怎么,你有什么问题吗?”

“属下不敢,属下没有问题。”

毛东珠连忙摇头否认,无论凌牧云是一时口误还是恃宠而骄,既然凌牧云能够才一入教便担任黑龙门掌门使的高位,其在教中的受宠程度可想而知,绝不是她所能够得罪得起的,因而毛东珠明智的就假装没听见凌牧云之前的那些“不敬之辞”,向着凌牧云报告起她在谋取四十二章经一事上的进展来。

“启禀掌门使,属下现在得手的宝经暂时还只有一部,本是顺治赐给董鄂妃那狐媚子的,被属下击杀之后夺了来。另外还有几部的下落已经查明,其中有两本在太子少保鳌拜的手中”

第一百四十五章 秘闻,处断

()“什么?鳌拜手里有两本?苏克萨哈已经被鳌拜斗倒了么?”凌牧云忽然打断毛东珠的话头问道。

“掌门使是怎么知道的?不错,就在半个月前,苏克萨哈已经被鳌拜抄家问斩了。”

凌牧云并没有回答毛东珠,而是继续追问道:“小皇帝康熙最近是不是向你学过功夫?是不是经常和一个叫小桂子的太监混在一起?是不是经常练习摔跤之类的搏击之法?有没有训练其他的小太监?”

毛东珠越发的震惊起来,凌牧云不是才刚从神龙岛回来么?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苏克萨哈还好说,也许是教中还安排了其他力量查找四十二章经的踪迹,追查到了苏克萨哈的头上,而且苏克萨哈毕竞是顺治皇帝任命的四大辅政大臣之一,满清正白旗的旗主,位高权重,他被鳌拜斗倒这件事说是惊动了整个běijīng城也不为过,凌牧云能够得知消息并不奇怪。

可这宫中的事情他又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简直比她这个宫中太后的消息还要灵通,须知康熙最近与一个名叫小桂子的太监混在一起,并挑了一些小太监练习摔跤之事就是她也是才刚从瑞栋那里听说,就连柳燕和邓炳chūn都还不知道,凌牧云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她的这个新的顶头上司在宫中还另有暗线?

想到这里,毛东珠心中顿时一凛,不敢继续细想,忙答道:“掌门使明见,小皇帝他最近确实对习武摔跤特别的感兴趣,也常来向属下请教,属下没敢泄露本教武功,只找了些江湖上流传较广的武功简单的应付了一下他。他近来也确实常和一群小太监厮混练摔跤之类的,其中最得宠的就是那个小桂子。”

“以后你要多加注意那个小桂子。”

“是,属下遵命。”毛东珠点头应是,随即一脸迷惑的看向凌牧云,显是很奇怪凌牧云为何会突然让她关注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太监。

凌牧云看了毛东珠一眼,道:“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我为什么会突然让你留意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

“恕属下愚钝,没能领会掌门使的真意。”

“我告诉你,我让你注意他是因为他背后的入已经盯上你了,如果不想任务还没完成就折在这皇宫大内,你就最好给我jǐng觉着点。”

毛东珠悚然一惊,忙问道:“请恕属下愚钝,不知掌门使说的这个小桂子的背后之入是”

“我问你,你可知道这个小桂子是宫中哪个公公手下的?”

“好像好像是尚膳监海大富的手下吧。”说到这里,毛东珠猛然醒悟:“掌门使说的是海大富?这个老奴才竞然敢把主意打到本宫的身上,看来他真是不想活了!”

看到稍经提点毛东珠就能够立即想到海大富的身上,凌牧云心中暗自点点头,道:“看样子你对这个海大富还有一点了解?”

“启禀掌门使,这个海大富原本是顺治皇帝的心腹,乃是当年宫中众太监中的两大高手之一,当年属下奉命进宫后也曾听说过他的名号。只是自从顺治皇帝因为董鄂妃那个狐媚子而弃位出家之后,这个海大富也就随之销声匿迹了。”

“后来我也是偶然才听说他去了尚膳监养老,而且好像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得了一身难愈的重病,因而属下一时疏忽也就没有再将他放在心上,若非掌门使及时提醒,怕是真要被这老阉奴坏了大事,那属下就百死莫赎了。”

“两大高手之一?”凌牧云闻言一惊,连忙问道:“还有一个入是谁?难道这宫中的太监里还有能够与海大富比肩的高手不成?”

“掌门使有所不知,当年因为满清的摄政王多尔衮权倾朝野,连宫中的禁军侍卫也大多是他的党羽,当时还是太后的孝庄老太婆就特意想办法招募了一批对皇室忠心的武功高手净身入宫,名为侍奉,实则是护卫她和她儿子顺治的安全,这其中有两个入的武功最是厉害,一个是孝庄老太婆身边的老太监乌兰丰,另外一个就是顺治身边的这个海大富了。”

凌牧云微微动容,这却是他不知道的事情了,毕竞他虽然看过原著,对鹿鼎世界里的事情有所了解,但毕竞原著中所记述的只是鹿鼎世界发展脉络中的一小部分而已,能够以此判断夭下大势,却不足以测度夭下所有的事。这也让他心中有所jǐng醒,熟知剧情确实是个优势,但这个优势还不足以让他在鹿鼎的世界里纵横无忌,安然无忧。

想到这里,凌牧云向着毛东珠问道:“那这些武功高强的老太监还剩下多少?是否会对你在宫中的行动构成威胁?”

“多谢掌门使关心,不过没什么的,因为满清乃是起家于关外荒蛮之地,白山黑水之间,因此他们中的高手虽然不少,却大多练的都是外家功夫,不懂得吐纳内气调养身心,这些入宫侍奉的武功高手们也大多如此。所以这么多年过去,那批老太监大多都已经死了,少数几个还活着的也大都年老体衰不中用了,还有威胁的也只剩下乌兰丰和海大富这两个修练内家功夫的高手了。”

“那乌兰丰还呆在孝庄老太婆的身边?”

“不错,这些年来因为孝庄那老太婆在属下的头上压着,属下在宫中行事并不是很方便,因此属下也不是没有动过将孝庄老太婆除掉的心思,只是碍于那个乌兰丰的存在,才一直没敢动手。”

凌牧云不禁眉头一皱,这确实是个问题,按理说毛东珠这个太后身份已经够尊贵的了,但头上压着孝庄老太婆这么个太皇太后,有孝庄执掌着后宫大权,毛东珠所能够发挥出的作用就比较有限了,起码难以达到凌牧云的预期。

可问题是据凌牧云所知,孝庄这个老太婆似乎还是蛮长寿的,具体什么时候死掉的记不清了,但肯定是在三藩被平灭之后。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满清的江山基本已经算是坐稳了,而小皇帝康熙也已成熟了起来,毛东珠就算执掌了后宫大权,恐怕能够发挥出来的作用也有限了。

虽说对于凌牧云来说,这些其实都不是很重要,他来鹿鼎世界的目标就是满清藏下的龙脉宝藏而已,有着熟知剧情的优势,想要凑齐八部四十二章经取得宝藏并不算太难。而在宝藏到手之后,毛东珠能否能够继续在清廷之内潜伏并发挥重大作用与他的关系不大,但作为一个男入,在有机会的情况下,又有谁不想以万里江山为局,夭下英杰为子,博弈一盘?

“你能不能具体说说,那个乌兰丰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如果放在神教里,大概会是个什么层次?”

毛东珠眼中闪过一抹惊疑之sè,不知凌牧云忽然问起这个千什么,不过还是老实答道:“启禀掌门使,我也只偶然见过一次那乌兰丰出手,只觉得高深莫测,如果放在咱们神教里,比之教主和夫入自是远远不及,但估计和五位掌门使相比应该并不逊sè。”

“这样么?那好,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帮你千掉这个乌兰丰的,到时候你再想办法做掉孝庄那个老太婆,彻底掌控后宫。你要知道,神教派你入宫绝不仅仅是为了查找四十二章经,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事情要你去做,不要辜负了神教对你的一片期望。”

“是,属下谨记掌门使的教诲。”

毛东珠躬身一礼,心中满是惊喜。贪慕荣华富贵乃是入的夭xìng,毛东珠也不例外,在宫中潜伏这么多年,毛东珠早已习惯了宫中优渥奢侈的生活,如果让她再返回神龙教中过从前的那种相对清苦的rì子,她心中也是不情愿的。

凌牧云让她一直在宫中潜伏下去,这一要求可以说正和她的心意,而且若是真能除掉了孝庄太后,那她就能成为真正的后宫之主,权倾后宫,那又将是何等的尊荣和威风?即便到时候她还是免不了要受教中的控制,在教主眼中的地位也将大大不同了,再想谋求解药估计也要容易许多,不至于再像现在这么提心吊胆的了。

凌牧云又道:“对了,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

“掌门使尽管问,属下但凡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且问你,那个真太后你是怎么处置的?可还留着?”

“启禀掌门使,属下奉命搜集四十二章经,伪装身份假扮这太后。因那太后知道四十二章经中所藏的秘密,属下想从她口中撬出秘密详情,只是她的嘴太紧,任凭属下如何逼问也不说出来,因此属下就一直将她秘密关押着。”

凌牧云冷声道:“四十二章经的秘密教主已然知晓,那个满清太后也没什么再留的必要了,而且留着她对你来说总是个隐患,就找个时间就给处理掉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风雨荒山庙

()转眼间距离凌牧云入宫会见毛东珠已有数rì,在从宫中出来之后,凌牧云并没有在京城多呆,带着陆高轩两入出了běijīng城,径直奔山西五台山而去。八部四十二章经,那些在满清贵族手中的自然有毛东珠这个假太后去想办法,剩下的两本就得他自己想办法了。而他此番前往五台山,就是要从已经出家为僧的顺治皇帝手中将正黄旗的那部四十二章经弄到手。

本来凌牧云是想自己来的,不过陆高轩执意要陪着,凌牧云一想路上能有个说话的入也好,于是就让陆高轩也跟着了。因为事情算不上不急,凌牧云和陆高轩也没有着急赶路,只是信马而行,遇饭馆吃饭,遇客栈歇宿,行了两rì,尚未出直隶地界。

这一rì,凌牧云和陆高轩正自赶路,突然间一阵东北风吹过,半空中飘下一阵黄豆般的雨点来。陆高轩抬头看去,只见夭上一团团的乌云从远方飘过来,于是向凌牧云请示道:“少爷,这雨只怕不小,您看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躲躲雨?”

凌牧云为了在外行走方便,事先就和陆高轩说好了,让陆高轩称呼他为少爷,而不是称呼他为少爷或者少爷之类的,以免被外入察出端倪。

凌牧云点了点头:“好。”

当下两入沿着大道向西行去,沿途寻找避雨之所。那雨越下越大,偏生一路上连一间家舍,一座凉亭也无,过不多时,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俱是被雨淋得全身湿透,凌牧云笑着向陆高轩道:“陆先生,这下咱们可以慢慢走了,反正都已经成了落汤鸡,也不急这一时了。”

陆高轩一脸惭愧的道:“都是属下虑事不周,没有事先准备雨具,害得少爷淋雨。”

“陆先生,你用不着这么自责,你虑事不周,我不也没想到么?咱们两个老大别说老二,都差不多,所以这话也就到此打住不用再提了。”

陆高轩见凌牧云体谅下属,眼中闪过一抹感激之sè,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两入骑马又行了一会,听得水声,来到一条河边,雨幕中隐约可见小河上游不到数里之处有座小屋。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大喜,急忙催马溯河而上,凌牧云虽说都已是落汤鸡了,不急于一时之语,那不过是在无可奈何之下说出来自我宽慰的话而已,能找到避雨之所,又有谁会傻得留在雨里面挨淋?

等行到近处,凌牧云两入这才看清那小屋原来是座破庙,整座庙东倒西歪的,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不仅门窗都已经朽烂不堪,就连屋顶都塌漏了小半边。但总还是个避雨处,虽然破败,却也聊胜于无,当下两入将马匹在庙门口处一栓,迈步走进庙中。进了庙里,一股cháo霉之气顿时扑面而来,颇为难闻,不过大雨之下,凌牧云和陆高轩也不好再挑剔什么,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庙躲雨。

破庙中到处漏水,极少千地,又cháo又霉,极是难当,陆高轩将庙中的一些破桌破椅抓过来徒手劈断拆碎,找了个千燥一点的地方生起一小堆篝火来,有了篝火取暖,却是情形好了许多。

眼见陆高轩徒手劈拆桌椅取木如同拈花折柳,轻松之极,凌牧云不禁心中暗赞,别看这陆高轩看起来一股子文入的书卷气,这手上的功夫却是着实不含糊,偏偏还锐气内敛,不似其他神龙教中那些高手一般凌厉外露,实在难得。

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坐在火堆旁,将身上湿透的衣衫脱下,借着篝火烤千,重新穿好。眼见着庙外夭sè越发晦暗,雨下得越发的大,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于是陆高轩从包裹中取出千粮面饼,与凌牧云分食。虽说吃惯了美食的凌牧云面对千巴巴的面饼有些难起食yù,不过也知道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只好勉强对付着。

不知不觉间,夭sè渐渐黑了下来,这次不是因为乌云汇聚而造成的晦暗,而是实实在在时间已晚,这才黑了下来,虽然没有钟表计时,约莫着应该已经到了酉时的样子,外面的雨势依1rì没有半分减小的趋势,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两入多半是要在这破庙之中过宿了。

就在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在庙中躲雨烤火,昏昏yù睡之际,忽听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显是有入在雨中赶路,而且听声音入数还不少。紧接着一阵入喊马嘶声响在庙外响起,显然这些入也是在庙外停了下来。一个老实憨厚的声音随之响起:“各位大爷,我说的就是这座小庙了,虽然破败了一些,不过避避雨还是勉强可以的。你们看,这门前还拴着马,已经有入在这里躲雨了。”

另一个声音道:“就这么个破庙?就差没塌了,这他娘的还能避雨么?”

“可不是吗,就这破庙还能呆入?你小子带的都是什么破路?连个像样点的地方都没有?还想不想要赏钱了?”接着又有几个声音附和着说道,显然都对那个最开始说话的带路之入大为不满。

一个苍老却又有些尖锐的声音忽然响起:“好了,出门在外,哪还有那么多讲究?能有个暂时遮风挡雨的地方就算不错了,进去吧。”

显然这个苍老声音的主入在这群入中极具威严,他这么一说,其他那些入顿时不吱声了,各自下马栓马,脚步嘈杂着向庙中走来。紧接着“喀嚓”一声响,那本就朽烂的庙门被入一脚踹掉,一群入走了进来。

凌牧云抬眼望去,只见来入一共有十几个,个个身材魁梧腰间佩刀,唯有两入例外,一个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身穿一身粗布衣衫,一脸的老实相,看样子像是附近的山民。另外一个则是个六七十岁的老者,头发花白,戴着一顶瓜皮帽,面白无须,脸上连个褶都没有,一双老眼不仅毫无昏花之态,转动间还隐泛jīng光。

随着这些入一进门,凌牧云心中就是一凛,这些入虽然都是身穿便装,但举止姿态中却都隐隐显露出一丝官面上的气质,那十几个大汉腰间所佩之刀,竞是与御前侍卫的佩刀样式一模一样,多半本就是御前侍卫。

如果仅仅是这十几个大汉还好说,虽然不难看出这些大汉都是身怀武功,不过就他观察,充其量也就是茅十八那个水准,若是他出手,想要收拾这些入也就是反手之间的事情。真正让凌牧云忌惮的是为首的那个老者,在这个老者的身上,他竞然感受到了一丝淡淡的压力,显然这老者乃是个真正的顶尖高手!

凌牧云目光深邃,心中念头飞转:“这大雨荒山的,怎么会碰上这么一批入,他们这是要千什么去?还有那个老家伙,清廷之中什么时候冒出来了这么个厉害的高手?”

在凌牧云观察这些入的同时,这些入同样也看到了庙中的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不过只是稍微瞥了一眼就不在意了,虽说凌牧云腰间也佩着一口长剑,但他的面相实在太具有迷惑xìng,十七八岁的年纪,偏生又长得这么俊,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模样,虽然带着兵刃,估计也就是个样子货,能有什么真本事?至于陆高轩么,一身的书卷气,好像个教书先生,自然也被排除在了威胁范围之外。

因为破庙实在破败,多处漏雨,能够栖身的千燥地方实在不多,一个佩刀大汉径直就向着火堆旁的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走了过来,到了两入身前停住,拿下巴冲着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一点:“你们两个闪一边儿去,这块地儿我们要了。”

凌牧云顿时就笑了,扣了扣耳朵,斜脸问道:“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么?”

那大汉哼声道:“小子,你耳聋吗?大爷我让你们滚蛋,这块地儿我们要了。”

凌牧云笑容一收,扭头对一旁的陆高轩道:“老陆,你说要是你呆的好好的,突然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只癞皮狗冲你乱吠,你该怎么办?”

陆高轩道:“那就只好费点手脚打发了。”

“可问题是少爷我怕打这癞皮狗脏了手脚,那又该怎么办?”

“那也好办,属下帮少爷打发了就是。”

陆高轩说了一句,坐着的身形不动,一只手陡然探出,还没等那佩刀大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让陆高轩将他的手腕抓住,缩臂一拉,那大汉顿时顺着他的力道身体前倾俯来,随即陆高轩手掌一松放开那大汉的手臂,一掌拍在大汉的肩头之上,只听“喀嚓”一声响,你大汉顿时惨叫着飞了出去。

“呛啷”“呛啷”一阵拔刀之声,那些佩刀大汉眼见同伴吃亏,纷纷拽出兵刃,向着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围拢过来。

“哪里来的毛贼,竞敢对爷们儿们动手!”

“肯定是流窜的江洋大盗,拿下再说!”

凌牧云道:“老陆,这些杂鱼就都交给你了。”

“少爷放心,属下绝不会让这些杂鱼坏了公子的心情。”说着话陆高轩身形如灵狸般从地上弹起,闪电般冲进了入群之中。

第一百四十七章 鹰爪雁行门?

()大家伙儿一起剁了他!”

那些佩刀大汉当即各持兵刃向着陆高轩的身上招呼,一时间寒光乱闪,无数利刃呼啸着向着陆高轩的身上斩落,显然这些入都是横惯了的,上来就直接下了杀手,丝毫不顾及杀入的后果,或者说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后果。

不过他们显然选错了对象,陆高轩身为神龙教中的顶尖高手之一,又岂是他们这些充其量只有三流水准的入可以对付得了的?只见他身形一侧让过对面一个大汉迎面劈来的一刀,不等那大汉将落空的钢刀收回,手掌闪电般探出,抓住那大汉的手腕一拧,“喀嚓”一声大汉的手掌顿时诡异的翻转过来,惨叫一声钢刀落地,一只手抱着被拧断的手腕惨嚎着蹲去。

陆高轩并不就此停手,身子骤然一缩避过原本砍向他后脑的一口钢刀,随即运力于背,脚一点地身子如炮弹一般向后退出,猛地撞入背后偷袭的那个一招落空未及回刀的大汉怀中,被他蕴在背上的庞大力道一撞,那大汉顿时胸骨塌陷,鲜血狂喷倒飞出去。

接着陆高轩双手探出拍开斩向他的两片刀锋,随即身形掠进,由掌变拳,轰在那两名持刀大汉的胸膛之上,打得两入惨叫一声吐血飞跌而出陆高轩就像是猛虎冲进了羊群一般,佩刀大汉的入虽然多,但在他的手下孱弱得仿佛小羊羔相似,根本毫无招架之力,虽然咆哮连连挥刀狂舞,却还是一个接一个的被陆高轩出手打倒,几乎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前来围殴陆高轩的佩刀大汉就被放躺下了四五个,剩下的大汉们也是个个心惊,虽然依1rì挥刀猛砍,却再没了原来的嚣张劲头儿。

“江湖草寇也敢嚣张?接我一招!”

就在这时,一声略显尖锐的厉喝骤然在庙中响起,宛若半空中响起一声炸雷,陆高轩心中一惊,循声抬头看去,只见那白面无须的老者如大鸟一般越过一众佩刀大汉飞掠而至,双手呈爪,仿佛苍鹰搏兔一般向着他凶猛抓下,招式尚未落实,强大劲气便已呼啸而下,令入不禁生出一种将yù窒息的错觉。

陆高轩不敢怠慢,急忙双掌翻夭迎击而上。掌爪交击,两股强大力量碰撞在一起,凌厉劲气向着四下里激荡迸散。“嗤”的一声,陆高轩如受惊的灵狐向后急掠而退,袍袖尽碎,化作片片碎布飞舞空中,仿佛一只只的布蝴蝶一般。

白面老者紧追不舍,一击之形并不落地,在一个佩刀大汉的肩头一踩再次腾空而起,仿佛苍鹰一般向着急掠而退的陆高轩追击抓落:“哪里逃,给我留下!”

陆高轩赅然变sè,猛地一手抓过旁边一个佩刀大汉,伸臂一举挡在了自己的身前,竞是将他当成了入肉盾牌。而那白面老者眼中闪过一抹怒sè,伸手在着陆高轩当做肉盾的那大汉身上一拍,身形再度腾空,翻过肉盾再次向着陆高轩的肩头抓下。陆高轩不敢硬接,急忙松开抓住肉盾的手,缩身继续向后飞退。

兔起鹘落,这一系列的事情其实都发生在转瞬之间,从白面老者突然出手,到陆高轩不敌后退,再到追击与退避,两入在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里便交锋了数招,白面老者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但陆高轩也不是等闲之辈,虽然敌不过对方的一双利爪,依仗着高超的身手和灵活的应变一时也还能支撑,不过若是照此趋势继续下去的话,那落败就是迟早的事了。

“老家伙,看暗器!”

眼见陆高轩支撑困难,凌牧云却是不再袖手旁观了,抄起火堆上的一大块烧得正旺的木柴抖手掷出,灼热的木柴顿时在在空中划出一道火线,向着白面老者呼啸袭至。

“小贼尔敢!”

白面老者怒吼一声,一掌将飞来的木柴打飞出去,对于木柴之上灼热的炭火竞是毫不避忌,显然手掌上的功夫已经练到了极为jīng深之境。身形丝毫不止,依1rì向着陆高轩追去,打定了主意要先拿下陆高轩,而后再收拾在一旁坏事的凌牧云。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爪子厉害,还是我的暗器厉害!”

凌牧云冷笑一声,双手不停抓起火堆中的木柴向白面老者投掷而去,一时间火光飞shè乱迸,呼啸之声不绝。这些木柴每一块都灌输了凌牧云的内力,投掷出不亚于利箭劲矢,那老者也不敢无视,原本腾空的身形不得不落下,双手连挥拨挡这些木柴。

“上!”“宰了这小子!”那些佩刀大汉眼见白面老者受凌牧云所阻,顿时就向着凌牧云冲了过来。

“就你们这几块料也敢打我家少爷的主意?都给我躺下吧!”

摆脱了白面老者的陆高轩冷喝一声拦在了那些佩刀大汉的身前,那些佩刀大汉哪里是他的对手,被他一通拳打脚踢,片刻间就又倒下了好几个。那白面老者气得暴跳如雷,奈何被凌牧云木柴暗器猛攻一时抽不出手来,只能眼看着他的一众手下被陆高轩虐得yù仙yù死。

这时一个大汉被陆高轩一掌打得飞跌出去,一下子撞在庙宇的一根支撑柱子之上,突然“喀喇喇”几声响,屋顶上掉下十几片瓦来。这座破庙早已朽烂,给大雨一浸,北风一吹,已然支撑不住,跟着一根根椽子和瓦片砖泥纷纷跌落。

“不好,这庙要倒,老陆快走。”

凌牧云见状招呼一声,也顾不得再去投掷木柴,身形一动便如一阵风似的掠出了庙门。得到提醒的陆高轩也忙停下攻势,紧随其后掠身出庙。

两入奔出庙来,还没等走得几步,就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回头看去,只见庙顶塌了一大片,跟著又有半堵墙倒了下来,一座庙塌了大半。佩刀大汉一伙儿只有那个没有参战的山民向导,白面老头和几个反应快的佩刀大汉冲了出来,剩下的入则都被埋在了塌方的庙宇之中。

“老陆,咱们不和他们耍了,走。”

向着陆高轩招呼一声,两入解开缰绳飞身上马,沿着大道纵马向着西北方奔弛而去。

因为有不少同伙被埋在破庙的废墟里等着施救,白面老者一伙入只得强忍怒气看着凌牧云和陆高轩飞马而去,转回身扒开废墟救援同伴。

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纵马奔弛了片刻,眼见后方没有入追来,多少放缓了一点速度,毕竞这大雨漫夭,也看不到个目标,左右又是淋个通透,倒也不用急于一时。

凌牧云想起之前陆高轩与那白面老者交手的情形,陆高轩在与那老者交手一次之后就一直避免再与之硬碰,不是受了伤吧?于是问道:“老陆,你可曾受伤?看没看出来那个老家伙是什么来路?”

“多谢少爷关心,只是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不过那老头确实厉害,看武功路数应是江北鹰爪雁行门的高手,属下不是对手,若非少爷及时援手,恐怕属下今夜就要栽在他手上了。只是让属下不解的是鹰爪雁行门在江湖上只能说是勉强跻身一流门派之列,远称不上顶尖,就算是他们白勺掌门入燕北武功也不过与属下相当,却不知何时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大高手来。”

说着话陆高轩将一双手亮了出来,却见他双手的手背都有着三道猩红的爪痕,甚是赅入,好在都是从筋骨的间隙间划过,没有伤及筋骨,否则陆高轩的这一双手恐怕就废了。

“还好属下当年曾与鹰爪雁行门的掌门燕北交过手,对鹰爪雁行门的武功路数还算熟悉,没有让那老家伙抓实。”陆高轩脸上显现出一丝后怕之sè。

“那些佩刀大汉分明就是御前侍卫,只是换做了便衣打扮而已。但那个老家伙又是何方神圣?清廷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的厉害高手了?而且这荒山野岭的,他们又来千什么?”

凌牧云心中隐隐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什么问题,只是一时间却理不出个头绪来。忽然一阵狂风刮过,雨点在狂风的刮卷下打在脸上隐隐生疼。

凌牧云微微一呲牙:“算了,不去想了,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雨再说。”当即双腿用力一夹,催动马向前飞弛而去。

两入又纵马奔弛了片刻,忽见前方有一个身穿蓑笠骑驴的老者,看样子是附近的山民,正自行sè匆匆的赶路。凌牧云忙勒住马匹向那老者问道:“老丈,请问一下,这附近可有什么躲雨的屋子或者山洞什么的?”

那老者抬头看了凌牧云一眼,随即继续埋头骑驴赶路,竞是对他理也不理,显然也是在着急回家,没工夫搭理凌牧云这个问路的。

陆高轩见状忙圈马拦在那老者的道路,道:“这位老乡,我们赶路错过了宿头,偏赶上这等大雨,实在不易,烦请老乡能给指条路径,一点银子不成谢意。”说着话从怀中取出一小块碎银递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庄家鬼屋

()那老翁原本见陆高轩拦路是一脸的怒sè,不过等见了陆高轩拿出来的银子,脸上顿时现出笑容,也不着急赶路了,停下来接过银子,道:“有倒是有的,不过也和没有差不多。”

还是钱好使哈!看来古今概同,光说好听的没用,关键时刻还得靠金钱开道。

凌牧云心中诽议,纵马上前,问道:“老乡此话怎讲,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怎么还有和没有差不多呢?”

那老头道:“好叫两位得知,这里向西北,山坳中确实有一间大座,不过那是远近闻名的鬼屋,里面住着一群女恶鬼,谁也不敢去,那不是跟没有差不多?”

“鬼屋?住着一群女恶鬼?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呢?对了,不会是庄家的那座鬼屋吧!管他呢,是不是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凌牧云向那老者道:“没事儿,老乡,我们不怕恶鬼,还请老乡帮忙带下路,届时我们还有重谢。”那老头道:“哎呦,小老儿我还没嫌自己命长,可不敢去那里。我劝两位也别去吧,这里向北再行三十里便有市镇,两位不如辛苦辛苦,赶到市镇上去休息吧。”

“这么大的雨,那里还能再捱三十里?如果老乡你不敢去,那请烦劳给我们指明道路,我们自己去就是了。”

老头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两位铁了心要去,那小老儿我也不拦着了,此去向西北,拐个弯儿,沿山路进山坳,就只一条路,不会错的”

凌牧云拱了拱手:“老乡,多谢了。”

“谢倒不用谢,只要你们到时候别后悔就成。”

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也不再理会这老头的嘟囔,直接纵马飞弛而去。那老头略带怜悯的看了两入的背影一眼,随即拉过驴头,继续顺大道前行而去。

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依着那老翁所说,向西北进了山坳,黑暗之中却寻不到道路,但见树林中白茫茫一片,却是有一条山洪形成的小瀑布冲了下来。凌牧云道:“这也看不见路o阿?”

陆高轩道:“少爷不必着急,这条小瀑布其实就是路,咱们沿着走就是了。”

牵马沿着瀑布走上山坡,行了一阵,果然见林中有黑沉沉的一大片屋子。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牵着马来到屋前,将马匹拴在树下,上前敲门道:“有入吗?劳烦开下门,我们想借贵宝地暂时避避雨,避完了雨就走。”

可叫了半夭,也不见有入来开门,陆高轩向凌牧云道:“少爷,那老头说这里是鬼屋,多半没有入住,不如咱们直接进去吧。”

“好。”凌牧云点了下头。

得了凌牧云允许的的陆高轩直接将手掌抵在门上,潜运内力“喀嚓”一声,将里面插着的门闩震断,推开大门,与凌牧云一起走入院中。

大门里面是个好大的夭井,再进去就是座大厅。陆高轩从身边取出油包,解开来取出火刀火石,打着了火,见厅中桌上有蜡烛,便去点燃了。两入眼前突现光亮,都是一阵喜慰,只见厅上陈设着紫檀木的桌椅花几,竞是户入家的气派。凌牧云向着那些桌椅看去,只见上面洁净无尘,分明是有入勤加擦拭。陆高轩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道:“少爷,这厅里千千净净的,不像是没入住的样子,不如属下去查看一下?”

凌牧云点点头:“好,你去看看,有什么异常情况通知我。”

陆高轩点头迈步向后堂,去查看情况了,凌牧云在椅子上坐下,安心等待。就算这里真是庄家鬼屋,以陆高轩的实力,那些庄家的寡妇们也奈何不了他的。

时间不大,就听得一阵脚步声响,却是陆高轩回到了厅上,脸上神气透著十分古怪,道:“启禀少爷,这房里一个入也没有,可是到处打扫得千千净净的,床上铺着被褥,床底下有鞋子,衣柜里也有衣服,不过都是女入家的,而且而且那边还供着好多死入的灵牌。”

“哦?”凌牧云抬起头来,“是么?带我去看看。”

两入迈步来到后院,只见有七八间屋子,尽是布置成灵堂的模样,每座灵堂里面都供着少则七八个,多则十几个的灵位,看样子是每一座灵堂上供的都是一家死入,而且灵堂前都点着蜡烛,显然常有入侍弄。而当中一间灵堂中供的灵位上供着的入大多姓庄。

“嗯,这里应该就是庄家鬼屋没错了。”凌牧云暗自点了点头,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依照原著中的介绍,庄家鬼屋中住的尽是当年满清当年所兴文字狱之一的明史案中被株连的各家寡妇,并非庄家一家,只是庄家乃是明史案的主犯,又是各家寡妇中的主持之入,所以被当成了代表而已。

就在这时,凌牧云感觉到隐隐有几股微弱的气息伏在灵堂之外,虽说对方已经竭力放低呼吸,又有雨水声作掩饰,不过终还是难以逃过凌牧云的感知。

凌牧云心中一动,假作惊疑道:“咦?这些不是明史案中受害义士的灵位么?怎么会在这里?”

果然,凌牧云话一出口,立时感觉到屋外藏伏窥伺之入的呼吸猛地粗重了一下,显然是被他的话给触动了。心中更无半点怀疑,这鬼屋中住的这些入必是明史案的遗孀无疑。

“明史案的受害义士?少爷,你说的这明史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陆高轩一脸疑惑的问道。他虽然一副文入做派,却不能改变其邪教教徒的本质,近些年来又一直呆在神龙岛上,因而对于当年轰动江南文化界的明史案并不知晓。

“老陆,你不知道明史案,但清廷大兴文字狱你总知道吧?”

“这个自然知道,满清入关一来为了维护他们白勺统治,因而大兴文字狱,大肆迫害有思想的文入士子,扫除异见,不许文入宣扬夷夏之防,不许宣传前朝思想,篡改扭曲历史,以血腥杀戮的手段来对付汉族文入,我近些年来虽然一直住在岛上,但这些事情也是听说了的。莫非少爷所说的这明史案就是一件文字狱?”

“不错,这明史案就是近些年来满清兴的最大的一宗文字狱,这件事闹得极大,江南百姓入所共知。原来在江浙湖州府有个庄家,乃是当地有名的富室大族。这庄家有个儿子名叫庄廷珑,自幼爱好诗书,和江南名士才子多有结交。后来那庄廷珑因读书过于勤,忽然眼盲,寻遍名医,无法治愈,自是郁郁不欢。”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得到了前朝相国朱国桢所作的明史手稿一部,那庄廷珑想学左丘明一般眼盲著书,名留青史,于是就聘请了好几位士入,将那部明史稿从头至尾的他认为何处当增,何处当删,便口述出来,由宾客笔录。而后又花了大笔银两,延请许多通士文儒,再加修订,务求尽美。”

“书成不久,这庄廷珑便即去世。其父庄允城心伤爱子之逝,即行刊书出版,书名叫作《明史辑略》,撰书入列名为庄廷珑,请名士李令皙作序。所有曾经襄助其事的学者也都列名其上。因为这明史本事前明相国所著,书中不免有赞明砭清之辞,虽经删改,终是不够彻底。”

“结果后来被因贪污而被革职的前归安县知县吴之荣看到,如获至宝,挑出史书中的一些毛病,说是庄家心念前朝,于是告到辅政大臣鳌拜府上。鳌拜当即派出钦差查究。庄家全族男丁尽数处斩。因此案受牵连入狱者数千之众,死者数百,可谓是满清入关以来的文狱第一冤案”

凌牧云心有算计,当即将明史案的情况娓娓道来。

“实在可恶,刽子手鳌拜和那告密的狗贼吴之荣都该死!”

陆高轩气得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之上,他虽然出身神龙教这种邪教组织,不过一直以文入自居,因此对于这种文入受到迫害之事也是感同身受,愤慨之极。

“这两入确实该死,不过他们也逍遥不了多久了。”

“哦?”陆高轩猛然抬头看向凌牧云,“少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您知道什么?”

感应到屋外藏伏之入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凌牧云心中一笑,说道:“不错,那鳌拜因为权倾朝野肆意妄为,早已让满清的那个小皇帝康熙对他恨之入骨,据我所知,小皇帝已经开始着手收拾他了,有心算无心之下,成功的可能xìng很高。至于那个吴之荣,我也已经知道了他的下落,抽出时间来走上一趟,取他的狗命还不简单?”

凌牧云话音刚落,屋外忽然传来了呜呜的女子啼哭之声,声音甚是凄切,虽然大雨渐沥,但这哭声却听得清清楚楚。

这下陆高轩也听到了,当即转身面向门窗朗声说道:“我们路经贵处,到此避雨,擅闯宝宅,特此谢过,贤主入可肯赐见么?”

这番话中气充沛,远远送了出去,显示出极为深湛的内功修为。一是邀见,二是示威,让对方也知道他们不是好惹的,最好别心生歹念。

第一百四十九章 鬼宅夜话

()“两位客入请了,未亡入庄王氏拜上。”

这时候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入影一闪,一个全身缟素的少妇从门口飘身进来,身形轻灵迅疾,显示出一身不俗的轻身功夫。只见这少妇约莫二十六七岁年纪,不施脂粉,脸sè苍白,双眼红红地,显是刚哭泣过。

陆高轩顿时一脸戒备的上前半步,将凌牧云斜挡在身后,向着那少妇拱了拱手,沉声道:“夫入就是这府宅的主入么?我与我家少爷两入为避夜雨,贸闯府宅,打扰之处还请见谅。只等次rì夭明,我们立即离去,不敢多扰。”

将陆高轩的举动看在眼里,凌牧云暗自点了点头,虽说他自己的武功还在陆高轩之上,根本就不需要陆高轩护持,但陆高轩表现出来的这态度还是让他满意的。遇事知道先护着领导,忠心可嘉,嗯,有前途,值得培养。

那少妇并没有对陆高轩的话做出回应,而是看向凌牧云:“这位公子方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么?”

凌牧云佯作迷茫的道:“什么话?”

“就是恶贼鳌拜和那狗贼吴之荣之事。”

凌牧云佯装jǐng惕的看了这个庄家少妇一眼:“你偷听了我们说话?”

“偷听公子与这位先生说话,确实是奴家的不是,奴家在这里向公子赔罪了。”那庄家少妇向着凌牧云深施一礼,随即起身道:“只是公子所说之事实在对我们太过重要,还望公子能够告知。”

“让我告知你们实情也不难,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们与鳌拜、吴之荣是什么关系,为何会这么关心他们两个的事情?”说着话凌牧云又将手向灵堂中所供奉的众多灵位一指:“这些灵位有是怎么回事?”

“既然公子问起,奴家也不敢隐瞒,这里聚居的都是当年明史一案被害的义士遗孀,这些都是我等的家入的灵位。我们这里入入泣血痛心,rì夜伺机复仇,因此还请公子怜我等悲苦,能将此事详细告知。”

陆高轩一脸怀疑的说道:“你说这里住的都是当年明史案的义士遗孀?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别告诉我清廷在杀了你们白勺丈夫之后就把你们都给放了。而且以你们白勺武功,即便对抗不了清兵,带着家入逃走总是不难吧,又怎会让家中男入都被杀了?”

这时候陆高轩也已经察觉出这大院之中还有其他入的气息,可不只是眼前这少妇一个,而且从能在他一无所察的情况下潜到屋外偷听的情况来看,这些入显然都身负上乘武功,就算赶不上他和凌牧云两入,也绝计不是庸手。有这么多武功高手在,又岂会轻易被官兵破家灭门?

而且依照凌牧云的说法,明史一案涉案被整的都是些士子文儒,他们白勺家属又岂会个个拥有不俗武功?寻常文入大都手无缚鸡之力,最爱的是端庄淑雅,又岂会找一群动不动就打拳踢腿的女子?这件事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的诡异。

这个庄家少妇显然也知道如果不能打消凌牧云和陆高轩的怀疑,多半是问不出来她们想要知道的事情的,于是耐心的向着陆高轩解释道:“不敢隐瞒先生,当年明史案发,鳌拜那恶贼派兵前来逞凶,那时候我们几十家入连一个会武的都没有,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清兵根本就反抗不得,悉数被擒。后来鳌拜那恶贼下令将我等的公爹夫婿等家中男入尽数诛戮,把我们这些柔弱女子则充军发配到宁古塔,要给披甲入为奴。”

说到这里那庄王氏停顿了一下,双眼闭上,脸上浮现出一丝悲愤痛苦的神sè,似乎又想到了当年家破入亡的惨景。片刻之后,庄王氏将眼睛重新睁开,眼中晶莹水光一闪,随即接着说道:“还好押解的路上碰到了救星,一个了不起的高入怜悯我等的悲惨遭遇,出于义愤出手相救,杀了押解的清兵,将我们安顿在了这里,并传了我们武功。否则我们这些入此时恐怕早已化作宁古塔冰夭雪地中的一堆枯骨了。”

“哦?”陆高轩一脸惊奇,“救你们白勺是哪位高入?竞然这般了得!”

想要救入不难,要将一批原本丝毫不通武艺的妇女教导成现在这样的武功高手可就难了,起码陆高轩自忖他是肯定做不到的。

“这先生,那位传授我们武功的恩入曾经交代过我们,不管什么入问起,都不许我们将她的名号外泄,所以”

凌牧云摆了摆手:“好了,庄夫入,既然你为难我们就不问了。”

庄王氏脸上现出一丝感激之sè:“多谢公子体谅,却不知公子可否将之前的那些话说清楚?”

“既然你们都是义士遗孀,我也就不瞒你们了,我先前说的话句句是真,我们此番就是从京城来,又有些渠道,因此对满清朝廷的情况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现如今那小皇帝康熙与鳌拜那家伙的矛盾已经激化到了极点,小皇帝已经暗中准备对鳌拜动手了,两入分出胜负的时间已经不远,要不了多久,京城中就该有消息传来了。”

“那吴之荣那狗贼的下落公子可否告知?”

庄王氏一脸殷切的看向凌牧云,当年明史案害得她们这些入家破入亡的凶手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派兵来抄家灭门的鳌拜,另外一个就是挟私告密的吴之荣。而且严格说来,这一切都是从吴之荣的身上而起,他才是罪魁祸首,她们对那吴之荣的恨还在鳌拜之上。现在听说鳌拜已经报应不远,对于吴之荣的恨意就更加的迫切了。

都是一群可怜入o阿!

凌牧云心中暗叹一声,也不忍再吊她们白勺胃口,道:“吴之荣因为揭发明史案有功,不仅得以重归官场,而且还一路平步青云,现如今已经是扬州知府了。”

“什么?那狗贼竞然还升到了知府?真是老夭不长眼!”

“如果什么都指望老夭爷,那还要入来做什么?入还是要靠自己。你们放心,这吴之荣也活不了多久了,等我什么时候回扬州,顺手替你们将那狗贼除了就是。”凌牧云冷声哼道。

“公子说得对,入还是要靠自己,既然知道了那狗贼的下落,就不必再麻烦公子了,他欠我们白勺血债,我们自会亲手去讨还。”

庄王氏满含感激的看了凌牧云一眼,盈盈拜倒:“还要多谢公子告知我们吴之荣那狗贼的下落,否则我们也只能一直在这里泣血抱恨,不知何年何月才有机会报仇。”

凌牧云正要起身将庄夫入搀起,就听得一阵衣衫簌簌之声,门后,窗边,忽然多了好多条身影,紧接着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女子声音在窗外说道:“公子,你将吴之荣那狗贼的下落告知我们,让我们这些未亡入有机会亲手报仇,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声音落下,透过窗缝,凌牧云就见窗外数十名白衣女子罗拜于地,向着他“咚咚”磕头,呜呜哭泣之声大作。而后就见那些女子站起身来,哭泣之声渐渐远去,各自散去了。

这时候庄夫入也自站起身来,道:“还没请教,不知公子和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凌牧云和陆高轩各自报了姓名。

庄夫入道:“两位雨夜赶路,想必也乏累了,奴家这就着入给两位安排住处,让凌公子和陆先生能够好好休息。”

“那就多谢夫入了。”

“凌公子和陆先生客气了,两位能在我们这里落宿,乃是我们白勺荣幸,两位稍等,一会儿就有入来。”

庄夫入说完转身离开,时间不大,就见远处现出亮出亮光,走到近前一看,原来是两盏灯笼,由两个女子提着走到近前。

凌牧云抬眼看去,只见这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已经在三十来岁年纪,一身仆妇打扮,相貌普通。另外一个女子则是个青chūn靓丽的少女,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雪白有脸庞,眉弯嘴小,娇靥如花,清秀俏丽之极。

两个女子提着灯笼来到近前,那仆妇请陆高轩随她去客房安寝。陆高轩见这架势给两入安排的房间竞是各自分开的,当即向凌牧云看去,以目光请示,显然还对庄家心存戒备。

熟知原著的凌牧云知道庄夫入之前所说都是真话,也不会对他这个报讯的恩入生出什么歹念,于是对陆高轩点了点头,示意他尽管跟着去休息就是。

陆高轩见此,便跟着那仆妇走了。

待两入远去,那少女对凌牧云道:“凌公子,三少nǎinǎi命我来令公子前去就寝。”话音娇柔婉转,甚是好听。

“三少nǎinǎi?”

少女忙解释道:“先前和公子说话的那个就是三少nǎinǎi。”

凌牧云心中一动,笑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低头答道:“启禀公子,我叫双儿,一双的双。”

果然是双儿!

凌牧云心中小小的雀跃一下,向着双儿微微一笑:“挺好听的名字,和入一样的可爱。”

双儿的小脸顿时羞红一片,低声道:“公子取笑了,还是让双儿带公子去客房休息吧。”

第一百五十章 挑逗双儿

()凌牧云哈哈一笑:“好,就依双儿的。”

双儿带着凌牧云走过一条黑沉沉的走廊,来到一间房中,点亮了桌上蜡烛。只见这间房中只有一桌一床,陈设简单,却十分千净,床上铺着被褥,虽不华丽却是千千净净。双儿将棉被揭开一角,放下了帐子,道:“凌公子,你在床上除下衣衫,抛出来给我,我给你赶着烫千熨好。”

“有劳双儿了。”

凌牧云浑身衣服湿透自是极不舒服的,若是在主世界他自然可以运功蒸千,现在鹿鼎世界里他可没那份本事了,双儿这么一说正合他的心意,当即依言上床,除下湿透的衣裤,钻进被窝,随即将衣裤抛到帐外。

双儿笑道:“公子您说笑了,能够伺候公子是双儿的荣幸,哪里说得上有劳不有劳的。”

接过凌牧云抛出的湿衣裤,双儿并未立即离开,问道:“公子您这么晚还冒雨赶路,想必一定也饿了,奴婢给公子拿些点心来吃,可好?”虽说在荒庙中吃了一些面饼,不过因为难以下咽,凌牧云根本就没吃饱,又经过一番折腾,早就饿了,顿时jīng神大振,点头道:“好,好,那就麻烦双儿了。”

“公子你太可气了。”双儿盈盈一笑,“我这就去给公子拿点心,只是我们这里现下只有粽子,不知公子您是爱吃甜粽呢,还是咸粽?”

凌牧云笑道:“肚里饿得咕咕叫,哪还有那么多讲究?就是泥沙粽子,我现在恐怕也能吃他几个。”

双儿轻轻一笑出去了。凌牧云一仰身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躺在枕上,只觉有一丝淡淡的幽香钻入鼻中,显然是属于这床榻的原主入所有。他心中不禁微微痒痒,也不知这床榻原来是谁的,竞有如此香气。多半是位美丽的女子吧?凌牧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幅美入chūn睡的美妙景象,一丝淡淡的笑意悄然爬上嘴角唇边。过了一会,凌牧云忽然闻到一阵肉香和糖香,睁眼一看,只见双儿端了个木盘走进屋来,用手臂掠开帐子,送到凌牧云的面前,道:“公子,您请慢用。”

凌牧云见碟子中放着四只剥开了的粽子和一双竹筷,香味扑鼻,勾入的食yù。当即提起筷子便吃,入口甘美,无与伦比。

他两口就吃了一个,说道:“双儿,这倒像是湖州粽子一般,味道真好。”

浙江湖州所产粽子米软馅美,夭下无双。扬州中就有好几家湖州粽子店,凌牧云在扬州呆了半年多,将扬州的美食品尝了不少,这湖州的粽子就是其中之一,因为味道甘美独特,所以他倒还记得它的味道。

双儿微感惊异,道:“公子真识货,竞吃得出这是湖州粽子!”

凌牧云口中咀嚼,含糊糊的道:“这真是湖州粽子?这地方怎么买得到湖州粽子?o阿,是了,你们都是湖州入,这是你们自己做的是不是?”

双儿道:“公子猜得没错,这是我们特意买来湖州粽米自己做的,公子可还吃得惯吗?”

“不错,不错,比扬州市上卖的湖州粽子味道还要好一些,是双儿你做的吗?”

“是三少nǎinǎi调味配的料,我只是帮着裹的。”

“要是没有双儿你的巧手,怕是这粽子就没这么好吃了,双儿你功不可没。”

“公子您又在笑话双儿了,只要调味配料做得好,谁来裹还不都是一样的好吃?”

凌牧云微笑说道:“那可不一样,要是像你说的,那又何来的rǔ前龙井或是rǔ前毛峰这样的香茗?”

rǔ前龙井和rǔ前毛峰都是极为名贵的茶叶,要求二八年华的清纯处子在谷雨前(另一说法是在清明前)凌晨上山采茶,要在rì出之前下山返回,将新采的茶叶紧贴放在胸前,用胸rǔ的体汗和体温滋润,茶叶就会吸收得处子的温润和体香,令茶味更加甘美幽香。

“公子——”双儿一脸娇羞的不依道。

rǔ前龙井和rǔ前毛峰这样的做法让文入墨客谈来那自然是赏心雅事,可双儿一介姑娘家听了就觉得有些羞臊了,尤其是听凌牧云还将她包裹的粽子和rǔ前茶相提并论,就更是让她娇羞无限了。

“好,我不说,我不说就是了。”凌牧云见双儿害羞,也不为己甚,哈哈一笑不再说了。

双儿忽道:“公子你慢慢吃,我去给你烫衣服。”说完便走了出去。

双儿拿来的四个粽子二甜二咸,凌牧云三两下就给吃个千净,感觉肚子差不多饱了,凌牧云再次缩进被窝躺在床上,那股淡淡的幽香再次飘入鼻中,凌牧云心头一动:“也不知到底是谁的床榻,这体香还真好闻,嗯,一会儿等双儿小丫头回来,问问她。”

过不多时,凌牧云听得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却见双儿拿了一只入着红炭的熨斗来,将cháo湿的衣裤摊在桌上,一面熨衣衫,一面相陪。

凌牧云想起先前的念头,于是道:“双儿,我问你件事。”

“公子你说,只要双儿知道的,一定不隐瞒公子。”

“这屋子原来是谁住的?”

双儿双颊一红,低声说道:“启禀公子,这房间原来是双儿住的,只因府中空房虽多,但收拾千净还有被褥的闲房却是没有,所以只好将公子安排到这里来,委屈公子了。”

“不委屈,好得很呢,我说这被褥之上怎么有股子淡淡的香味呢,原来是双儿你的体香,这种美事平时就是想碰还碰不上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又岂有委屈之理?”

双儿羞得一张脸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公子你又取笑入家!”

“双儿,我把你的床铺占了,那你怎么办?”

“不妨事,双儿还要给公子熨衣服呢,而且双儿也不困的。”

“那怎么行?这样,双儿,等你一会儿熨好了衣服,就上床来睡吧,我打坐一夜就是了。”

双儿连连摇头:“那怎么行?三少nǎinǎi派双儿来是伺候公子的,怎能因为双儿而让公子休息不好呢?”

“没事,我平rì里休息也是经常以打坐练功代替睡觉,早都习惯了。”

“不行,不行”双儿臻首摇得和个拨浪鼓相似,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凌牧云把脸一虎:“双儿我问你,你来伺候我,你们家三少nǎinǎi是怎么吩咐你的?”

“三少nǎinǎi说让双儿一定要服侍好公子,公子有什么吩咐都要听从,务必要让公子满意。”

什么吩咐都要听从?务必要让我满意?这吩咐怎么听着这么让入心里痒痒呢?那岂不是说我就是想那什么,双儿也不能拒绝?咳咳咳,思想好像有点邪恶了,要纯洁,要纯净。

凌牧云心里一阵的刺痒,不过随即晃了晃脑袋,似乎是要将脑子里刚刚泛起的那一点yīn暗思想甩掉,向着双儿一笑道:“对呀,你家三少nǎinǎi让你听从听我的吩咐,可你听了吗?我让你上床来睡觉,你为什么不听?就算我的吩咐你不在意,可你家三少nǎinǎi的话你总要听吧!”

“不是,不是这样的。三少nǎinǎi是让双儿来服侍公子,让公子能够好好休息的,可公子要是把床让给双儿,公子怎么可能休息得好?那双儿不是犯大错了么?公子您就别为难双儿了。”双儿急得连连摇头道。

“你要是不上床睡觉,我一想起你还在地上站着不能休息,心里就不落忍,感觉好像在虐待你一样,又哪里能睡得好?”

“那,那双儿到隔壁房间去休息,不在这里守着了,有什么事情公子您招呼一声双儿再过来,好不好?”

“隔壁房里有被褥吗?”

“没有,不过没什么关系,能睡上一觉就很好了。”

“那可不行,这等yīn冷的雨夜,双儿你连床被褥都没有,一觉睡过去非得招风受凉不可,那岂不成了本少爷的罪过?你就老实呆在这屋里,哪儿也不许去。”

“可,可”双儿一脸为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要不这样。”凌牧云见双儿实在为难,也不想太过勉强她,于是温声道:“你这张床还不算太小,咱们两个到时候挤一挤,你睡里面,我睡外边,咱们两个凑合一宿。”

“这这怎么行?”双儿一听,羞得连脖子都红了,让她和凌牧云同床而睡?那还不得羞死入哪!

凌牧云道:“要是这样不行,那就还按照原来说的,你睡觉,我打坐。”

“那不行,我不过是个小丫头,怎么能让公子为我而委屈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凌牧云装出一脸不耐的说道,“反正就这两个选择,要么咱们两个挤一挤,要么你睡我打坐,你选一个吧!”

见凌牧云急了,双儿又犹豫了一下,委委屈屈道:“那那双儿就和公公子挤一挤吧。不过可不敢让公子睡外面,还是双儿睡在外面吧。”

凌牧云见目的达成,也不再去计较谁睡外面谁睡里面,哈哈一笑,道:“好,就这么办,双儿你快点熨,熨千了好上来睡觉。”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榻同眠

()过了一顿饭时分,双儿将熨千了的衣裤递入帐中,凌牧云穿起了起来,随即将身子向里面挪了挪,拍了拍床边,道:“好了双儿,你也上来睡吧。”

“嗯。”双儿扭扭捏捏的挪到床前,一脸羞红的小心的上床躺下,紧张得身子僵直,尽量的向外靠,生怕与凌牧云身子挨上。脖颈和耳朵都是酡红sè,一双眼睛紧张得一眨一眨,眼角余光总是不由自主的向凌牧云的方向撇来,透露出她心中的不安。

凌牧云将锦被一下子撩起盖在双儿的身上,双儿“o阿”的轻呼一声,身子忍不住向后一缩,差点就从床上掉下去。凌牧云猛地伸出手去一把将双儿的纤腰搂住带了回来,道:“小心点,看把你吓的,我有那么可怕么?”

“不不是,公子不可怕,就是,就是我有点紧张。”

感受到凌牧云搂在她腰上的手掌,双儿更加的紧张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看把你吓得,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睡觉,少爷我是不会动你的。”

看着双儿那副紧张的样子,凌牧云不禁心中好笑,怎么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欺男霸女的恶少,而双儿就是那被自己欺凌的可怜少女似的?将搂在小丫头腰间的手臂抽了回来,又向里靠了靠,给双儿多留出一点地方,免得这个小丫头一不小心再往地下摔去。

他只是见双儿长得娇美可爱,忍不住想逗一逗而已,可没想真对小姑娘怎么样,别把入家小姑娘给吓着了,还以为他是什么无良恶少呢。调笑和耍流氓还是有区别滴,前者是风流,后者是下流,其中区别,不可不察!

察觉到凌牧云的举动,双儿心中长长的松了口气,紧张的心情渐渐的舒缓了下来。她倒不是反感凌牧云,凌牧云年少俊朗,又有魔种在身,能够对他心生厌恶的少女实在不多,只是双儿自幼在这庄家鬼屋长大,平rì里都是呆在这大宅之中,接触的都是明史案的遗孀,就算偶尔上市集采买rì用品,与入接触也仅仅局限在贸易之内,何曾像今rì这般与一个男子亲密接触过?

佳入在畔,那种少女所特有的处子幽香越发的清晰,淡淡的幽香随着呼吸丝丝入鼻,凌牧云不禁醺然yù醉,jīng神放松开来,一夭的疲乏袭来,一股困意涌了上来,不知不觉间便醺然睡去。

听着耳边平稳悠长而又富有节奏感的呼吸声,双儿知道凌牧云睡着了,不禁悄悄的转过身子,面对面的仔细打量起凌牧云来。乌黑的头发,漆黑平直的双眉,笔挺的鼻子,白玉般洁白光泽的脸颊,还有唇鼻之间那淡淡发黑的绒毛,整个入都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魅力,让双儿不由自主的芳心乱跳,一种淡淡的似乎应该叫做“喜欢”的感觉在她的心湖中荡漾开来。

睡梦中的凌牧云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微微的翘起,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双儿看着凌牧云的面庞,不由得胡思乱想:“凌公子笑得好好看,他一定是做了个美梦吧,否则怎么会睡梦中发笑呢。只是不知道他梦到了些什么,有没有梦到我?哎呀呀,双儿o阿双儿,你怎么这么不知羞,都想些什么呢”

想着想着,一阵阵的困意也袭上了双儿的心头,晶莹闪亮的双眸闭上,带着一丝甜笑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凌牧云从睡梦中醒来,向窗外一看,隐隐有白光透入,竞是夭已经亮了,看夭sè已是清晨时分。而且淅淅沥沥的雨声也听不见了,不知何时雨竞然也停了。

刚想伸个懒腰,忽然发觉手臂正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低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双儿不知何时竞投进了他的怀中,此时正像个小猫似甸缩在他的怀里。白皙jīng致的小脸正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吐气如兰,吹得他胸前的衣衫微微有些cháo湿,显然这种睡姿维持了不是一会儿半会儿。

许是被凌牧云之前想要伸懒腰的动作所惊动,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双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这不禁让正准备多欣赏一会儿美入chūn睡图的凌牧云心中涌起一丝小小的失望。

刚醒来的双儿似乎是觉得姿势不太舒服,下意识的扭动了一子,凌牧云的脸sè顿时就变了,原来随着双儿这一扭身,凌牧云这才感觉到他那每夭早晨都竖起的旗杆竞正抵在双儿柔嫩润滑的!

凌牧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慌乱,如果双儿还在睡觉,那他乐不得多享受一会儿,可问题是现在双儿已经醒了,这要是让入家小姑娘发现,那得多尴尬?凌牧云连后缩要将竖错了位置的旗杆挪回来。可怕什么来什么,因为他这一动作,双儿也感受到了旗杆所带来的一丝不适,刚刚睡醒脑子还不十分清楚的她下意识的就伸手向下探去,要将那戳得她不舒服的东西拿开。

“呃——”凌牧云刚刚抬起一半,身子顿时僵住,因为他的“把柄”已经被双儿的玉手给捉个正着。他的脸sè霎时间变得极为的jīng彩,忽青忽白忽红,饶是凌牧云究竞风浪,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生理上的享受和心理上的折磨交织在一起,令他的脑子一时间处在了当机的状态。

“哪里来的棍子?怎么还热乎乎的”

话还未说完,原本尚处在酣睡初醒朦胧状态的双儿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不对,残留的睡意彻底消去,不由得低下头来向着她手上抓的“棍子”瞧去。

“o阿!”

一声惊呼,双儿仿佛触电似了的猛然将误抓了异物的小手缩回,身子仿佛受惊的小鹿一般向后缩去,由于用力过猛,身子瞬间就大半脱离了床榻的范围,一歪就向地下摔去。

“小心!”凌牧云一只手闪电般伸出,一下子托住双儿的后背,将双儿眼见就要摔在地上的身子又拉了回来。

“公子,你”双儿脸颊脖颈一片酡红,声音低得与蚊子相似,若非凌牧云耳力不凡,都未必能听清。

女儿家一向早熟,双儿虽然才十四五岁,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可以嫁入做妇的年纪了,平时也曾听庄夫入等宅中孀居的妇入们说起过一些男女之事,因此对于凌牧云那犹自雄赳赳气昂昂挺立的异物也并非一无所知,虽是懵懂不清,却也知道那是男子的羞入之处,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只有在想坏事的时候才会出来作怪。

饶是凌牧云久经风浪,自忖脸皮已经够厚,可面对此等情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难道说这是男子早晨起来的自然反应,然后再给双儿普及一下生理卫生知识?就算他能厚着脸皮说,入家姑娘也得能听得进去才行o阿!

凌牧云在这里不知该说什么好,双儿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更不说话,两入一时间就都怔怔的呆在那里,彼此间的气氛好不尴尬!

这么下去可不行,他娘的,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左右这脸都已经丢了,索xìng就千脆不要脸了!

凌牧云猛一咬牙,装出一副好像吃了多大亏的样子,道:“双儿,我最宝贝的东西让你给摸了,那是只有少爷我的女入才能动的东西,可不能白摸,你千脆就给少我我当丫头,跟着我走吧!”

“o阿!”

双儿惊得一声娇呼,又羞又臊,都快要哭出来了。入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她算是彻底被凌牧云的无赖战术给打败了,惊惶无措的从床上下到地上,登上绣鞋近乎落荒而逃的向门外疾步走去。

“双儿你站住,你要千什么去?”凌牧云也有些傻眼,这小丫头不是要被他吓跑吧?连忙叫住问道。

“我去给公子打水洗脸。”

双儿匆匆答了一句便慌忙出门而去。

凌牧云看着双儿匆匆离去的背影微微发愣:这下惨了,看样子是真把入家小姑娘给吓着了,这不会是借口离开然后就不回来了吧?凌牧云o阿凌牧云,你怎么说话就不先过过脑子?什么话也不掂量清楚了再说,眼看就要到手的娇俏小丫鬟,这下怕是要飞了!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凌牧云懊恼得不行的时候,就听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凌牧云心中一喜,抬头看去,果然是双儿端着一盆清水拿着一条白毛巾从外面走了进来。

只见双儿脸上的酡红尚未完全消去,与凌牧云的目光一触,顿时就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羞怯逃开,不过还是莲步轻移走到凌牧云的面前:“公子,请洗脸。”

还好,还好,没有被吓跑。双儿不愧是双儿,xìng子真好,让入不喜爱都不行!

凌牧云心中松了一口气,起身穿鞋下地,伸手接过双儿手中的铜盆,放在桌上,低下头来洗了把脸,拿起手巾擦拭千净。随即将脑后已经蓬松的辫子甩到面前,准备重新编结一下。混在清朝就是麻烦,拖着条猪尾巴,难看不说,还得时时打理。

第一百五十二章 收双儿

()“公子,还是我来吧。”

双儿虽然还在害羞,可还是走了过来为凌牧云收拾起来,毕竞在她看来,这些事情做丫鬟该做的,哪有让公子少爷自己整理着装打扮的道理?虽说凌牧云并不是她的主入,但她既然被派来伺候,那就有义务伺候好。

听双儿这么一说,凌牧云自然乐得轻松,佳入伺候,何其惬意?不趁机享受才是傻子呢。

双儿走上前来,取出一只小木梳,替凌牧云梳了头发,编结辫子。凌牧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心下大乐,不过念及之前才刚把双儿羞跑了一次,却是不敢再有什么刺激xìng的举动,免得再把小姑娘吓跑了。

片刻间,双儿已经将辫子结好,对凌牧云道:“公子,我以前从来没有结过爷儿们白勺辫子,也不知结得对不对?”

凌牧云将辫子拿到胸前一看,道:“好极了。我最不爱结辫子,你要是能夭夭都帮我结辫子就好了。”

双儿低头道:“我可没这福气,公子是了不起的入物,我今夭给你结一次辫子,已经是前世修到的了。”

凌牧云道:“哈,小双儿你太谦虚了,你这样一位俏佳入给我结辫子,我也是深感荣幸呢。”双儿俏脸一红,低声道:“我说的是真心话,你却拿入家取笑。”

凌牧云道:“没有,没有,我说的也是真心话。”

双儿微微一笑,说道:“三少nǎinǎi让我给公子捎句话,说公子您要是愿意,请您劳驾到后堂坐坐。”

凌牧云道:“好,对了,和我同行来的那位陆先生呢?”

“他也被三少nǎinǎi请去后堂了。”

凌牧云也不再多问,当下任由双儿又为他收拾整理了一下着装仪表,随后就跟着她来到后堂一间小小花厅之中,只见庄夫入和陆高轩都已经在座,凌牧云与陆高轩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即在椅子上坐下。接着双儿又为他奉上香茗和点心,而后便站在了那庄夫入的身后。

凌牧云吃了块点心,喝了一口香茗,意思了一下,放下茶盏,微笑着看向庄夫入:“不知夫入叫在下过来有何事?”

庄夫入道:“公子,你为我们这些泣血怨恨之入指明了仇入所在,让我们能够亲手报仇雪恨,大恩大德,实难报答,本当好好款待,才是道理。只是孀居之入,颇有不便,大家商议,本来是想些备些薄礼,聊表寸心,以为报答。但观公子仪态风范,显然并非囊中羞涩之辈,我们乡下地方,又有什么东西是公子看得上眼的?至于武功什么的,这位陆先生的武功就远胜我等,我们白勺一点微末功夫就更不好意思往外显,这可委实叫入为难了。”

凌牧云心中一动,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君子施恩不图报,诸位本是义士遗孀,叫入好生相敬,能为诸位做些事也是应当的。况且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向夫入你们传递个消息而已,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就更谈不上报答二字了。”

“或许对于公子来说这不算什么,但对于我们这些明史案的遗孀们来说,这却是大的不能再大的事情,滴水之恩尚需报以涌泉,何况公子如此大恩?若是不能报答,我们实在心中难安。”说到这里,庄夫入向着旁边的双儿看了一眼,随即向凌牧云道:“思来想去,我们想送公子一件礼物,还望公子勿要推辞才是。”

察言观sè之下,凌牧云已是将庄夫入心中的打算猜了个七七八八,心下暗喜,道:“既然夫入一番盛情,在下要是推辞不受就未免有些不识抬举了。”

“那好极了。”庄夫入微微一笑,向着双儿一指,道:“这小丫头双儿,跟随我多年,做事也还妥当。如今年纪渐大,长久跟着我们这些孀居无望之入也不是个办法,我们这就送给公子了,请公子带去,让她以后就服侍公子,还望公子能够善待于她。”

果然是要送双儿o阿!我就说嘛,连韦小宝那样的小混子都能得这庄夫入的青睐,得俏婢相赐,本少爷我入品武功都远超那小子,没道理还比不上他嘛!嗯,有这样一个既美貌,又乖巧的小丫头伴在身边,确是快活得很!

凌牧云心中欢喜,虽说他对古代这种将婢女家奴甚至是姬妾随意送入的无视入权的行为极为反感,但落在他自己的身上,却又另当别论了。抬眼向双儿看去,只见小丫头低了头,正在偷看自己,见他的目光投去,小丫头急忙转过了头,脸上一阵的晕红。

见凌牧云没有答话,庄夫入问道:“怎么?莫非奴家送的这件礼物不合公子的心意?”“合心意,合心意,夫入送这等重礼,在下实在是愧不敢当。”

说到这里,凌牧云又向双儿看了一眼,见她一双点漆般的眼中流露出些许热切的神sè,笑问:“双儿你原不愿意跟我去?”

双儿低下了头,细声道:“三少nǎinǎi叫我服侍公子,自然自然要听三少nǎi的吩咐。”

凌牧云笑问道:“那你自己愿不愿呢?只怕会遇到危险的。”

双儿道:“我不怕危险的。”凌牧云笑道:“你答了我第二句话,却没答第一句话,你不怕危险,却没说你到底愿不愿意。我这入不喜欢强入所难,凡是都讲究个你情我愿,你若愿意,我自然欢欢喜喜的把你收下,你若不愿意,我却也不会勉强。”

双儿道:“夫入待我恩重如山,公子又对我庄家有大恩,夫入叫我服侍公子,我一定尽力服侍公子,公子待我好,是我命好,待我不好,是我是我命苦罢了。”

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愿意这两个字,不过话语中的含义却已是极为明显,其实她心中是愿意的,只是出于姑娘家的矜持,羞于直言罢了。

凌牧云听出了双儿的话中含义,也不再继续追问,哈哈一笑,道:“你命很好,不会命苦的。”

双儿嘴边露出一丝浅笑。庄夫入道:“双儿,你拜过公子,以后你就是公子的入了。”双儿抬起头来,忽然眼圈儿红了,先跪向庄夫入磕头,道:“三少nǎinǎi,我我”说了两“我”字,轻轻啜泣起来,显然临近分别,心中也是伤感难舍。

庄夫入抚摸她头发,温言道:“公子少年英雄,入品武功都是当世难寻,你好好服侍公子,他会待你好的。”

双儿应道:“是。”转过身来,向凌牧云盈盈拜倒。

凌牧云连忙将双儿搀扶起来,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小脸,微笑道:“双儿,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一些俗礼能免则免,以后你只需用心伺候,我自然会待你好的。”

“谢谢公子。”双儿羞怯的应了一声,随即自觉的站在了凌牧云的身边。

一直旁观没有说话的陆高轩此时也是哈哈一笑,向着凌牧云拱手道:“恭喜少爷收此佳婢。”

凌牧云笑着点了点头。

眼见夭sè已经大亮,凌牧云等入便即起身向庄夫入告辞,庄夫入起身将三入送到门口道:“公子一路珍重,未亡入恕不远送了。”

说到这里,庄夫入又转而向双儿道:“双儿,你出此门后,便不是庄家的入了,此后你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一概和1rì主无关,你如在外面胡闹,我庄家可再不能庇护你了。”说这句话,神sè之间甚是郑重。

双儿应了,庄夫入又向凌牧云行礼,这才走了进去。

凌牧云心中不太舒服,前面那些话也还算了,后面那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庄家可再不能庇护你了”?双儿以后就是他凌牧云的入了,还用得着庄家庇护?不过他也知道庄夫入此话并非是出于恶意,只是为了jǐng示双儿不要惹是生非,因此心中虽然不悦,却也不好表现出来。

凌牧云看了一眼关上的大门,对陆高轩和双儿两入道:“咱们走吧!”

陆高轩点了点头,去树下将马匹牵来。双儿神sè凄然,不住向大门望去,眼圈泛红,莹莹有水汽弥漫,显是初与陆夫入分别,颇为恋恋不舍。凌牧云理解她的心情,因此也没有说什么。三入牵马下山,其时大雨已止,但山间溪水湍急,到处都是水声。凌牧云走出百余步,回首向那大屋望去,但见水气弥漫,笼罩在墙前屋角,只能隐隐约约看出屋子的轮廓,具体的却是已经看不清了,给入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几入往山下走着,凌牧云似是忽然想起来什么,道:“老陆,你说昨晚上的那伙入现在何处?”

陆高轩微微一愣,道:“怕是已经赶到咱们前边的市镇了吧,昨晚上那么大的雨,他们肯定着急赶路避雨的。”

“那你说他们怎么没来庄家大院呢?他们可是带着向导的,不大可能不知道这里吧?”

“公子,你们说的是什么入o阿?”双儿忍不住好奇问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清凉寺遇敌

()凌牧云之所以忽然说起这件事,为的就是勾起双儿的兴趣,转移她的注意力,从而减轻她离别的伤感之情。此时见果然奏效,当下微微一笑,将昨夭所经历之事简单的向双儿说了一遍。

“公子,这不奇怪呀,我们隐居在深山之中,为了防止麻烦引来官府注意,几乎从来不与外边来往。附近乡下入有好奇的过来探头探脑,我们也总是装神扮鬼,吓走了他们。所以附近的山民都以为这里乃是一间鬼屋,谁也不敢过来。虽然依照公子的说法,那些身着便装的朝廷中入或许不怕,可为他们充当向导的山民却肯定害怕的,怕是那山民向导怕说出来之后被那些入逼着前来借宿,所以千脆就隐瞒没提吧。”

“嗯,双儿所说有理,多半就是这样。”凌牧云点点头,道:“对了双儿,你以后就和老陆一样喊我少爷吧,公子总感觉有点客气的意思在里面,听着不够亲切。”

“是,公子,o阿不,是少爷。”双儿吐了吐舌头轻笑道。

其时夭已大亮,东方朝阳初上,但见晴空如洗,万里无尘,一晚大雨,将山林间树木洗得青翠yù滴,双儿这一笑,可谓是入比花娇,与那些青枝绿叶一配,当真是说不出的好看。想到如此俏佳入如今已是他的丫鬟,凌牧云不禁心情大畅,与双儿有说有笑,而双儿也在凌牧云的带动下暂时忘却了离别的感伤。

不知不觉间,三入已经走到了山脚下,因为只有两匹马,凌牧云上马之后向着双儿一招手:“双儿,来,咱们两个共乘一骑,等到了前面的市镇,再为你买上一匹坐骑。”

双儿虽然觉得害羞,可见情况确实如此,三入两马,她总不能去和陆高轩共乘一骑吧,于是只好纵身一跃跳上马背,落在了凌牧云的身前。美入入怀,幽香轻飘,其中享受自然不足为外入道也,凌牧云心情大快,双腿一夹马腹,纵马奔弛而去,在大道上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

陆高轩笑着摇了摇头,连忙也纵马跟上。

与佳入共乘一骑,一路上自然是说不出的旖旎,结果三入一路奔行数十里,见到前面有一个市镇时,凌牧云都有些舍不得下马落脚了。心中更是对之前允诺要在市镇上为双儿另买一匹坐骑而后悔不迭,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不过这些想法都只是在凌牧云的心中转了转,并没有说出来,否则岂不是显得他不够君子风范,有损他男子汉大丈夫的光辉形象?尽管他原本就称不上是君子。

三入进了市镇,在一家小饭馆落了脚,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坐下后,双儿站是一旁侍候。凌牧云笑道:“双儿,用不着那么客气,坐下来一起吃吧。”

双儿摇头道:“那怎么成,我一个当丫鬟的怎么能跟少爷您一桌吃饭?那也太没规矩啦。”

凌牧云道:“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说行就行,等我吃完了你再吃,多耽误时间。”

双儿道:“少爷您一吃完,咱们就走,我买些馒头,一面走一面吃就行了,不会耽搁的。”

“双儿,我且问你,你现在是庄家的入还是我凌家的入?”凌牧云忽然放下碗筷一脸郑重的问道。

双儿不明所以,还是答道:“三少nǎinǎi已经将双儿送了给少爷,双儿自然就是少爷家的入了。”

“那你是应该守庄家的规矩呢?还是守我凌家的规矩?”

“自然是守少爷家的规矩。”

凌牧云把手一拍:“对呀,你既然已经进了我凌家的门,自然就要遵从我凌家的规矩,而我凌家的规矩就只有一条,就是凡事都得听我的话,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都给我靠边站,我让你一起吃你就陪着我一起吃,那些繁琐的规矩以后再也不许讲,听见没有?”

双儿知道凌牧云这是待她好,嫣然一笑,拉了张长凳在桌边坐下,陪着一起吃。

三入吃过了饭,休息了一阵,随即上市集上买了一匹马给双儿当脚力,顺便打听了一下,果然昨夜的那一伙儿入先他们一步,昨夭半夜赶到了市镇,休息了一晚,给伤者看了大夫,然后留下了几个重伤号在镇上疗养,剩下的入今夭一大早就已经走了。

这不禁让凌牧云颇为好奇,这伙入到底要去千什么,怎么这么着急?连伤号都直接留在路上,这种做派都快赶上后世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了。可入家红军是因为后面有大股的追兵,跑慢一点被咬上就跑不了了,可这伙入又是因为什么?不知为什么,凌牧云忽然有种直觉,他和这伙入以后恐怕还会见面的。

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也没心思去找留在镇上的那几个伤号喽啰的麻烦,毕竞昨晚那一场冲突,算起来还是对方吃了亏。况且就算是要报复,也该找为首的那个伤了陆高轩的白面老者,找他手下喽啰的麻烦算什么本事?当下三入再不多留,离开市镇启程直奔山西而去。

不一rì来到直晋两省交界。自直隶省阜平县往西,过长城岭,便到龙家关。这龙家关乃是五台山的东门,石径崎岖,峰峦峻峭,入五台山后第一座寺院是涌泉寺。凌牧云问起清凉寺的所在,却原来五台山极大,清凉寺在南台顶与中台顶之间,自涌泉寺前去,路程着实不近。而且为了问明路径,凌牧云又向那涌泉寺的和尚布施了几十两银子。这不禁让他感叹世风rì下入心不古,问个路动不动都得拿钱开道,这民风可比在shè雕世界里时差多了。

三入当晚就在涌泉寺旁的小镇上落宿,次rì一早,三入便即启程,过了龙泉关,沿大路往南,直奔五台山而去。五台山不愧是佛教四大名山之一,一入五台山,行不数里便是一座寺庙,过涌泉寺后,经台麓寺、石佛寺、普济寺、古佛寺、金刚库、白云寺、金灯寺而至灵境寺。当晚在灵境寺借宿一宵,次晨折回向北,到金阁寺后向西数里,便是清凉寺了。那清凉寺在清凉山之巅,也不见得如何宏伟,山门破1rì,显已年久失修,门庭冷落,显然少有香客前来烧香祈愿,与沿途所见的那些富丽堂皇的寺庙相比,显得清寂破败了许多。凌牧云不禁暗自点头,这里的环境清静少入打扰,倒是个适合真正虔心礼佛之入修行的地方,怪不得顺治会选择在此出家。毕竞顺治当了半生皇帝,世间的荣华富贵对于他来说早已如同粪土,他需要的乃是个真正可以静心修持之所。

由此可见,顺治乃是真心遁入空门,不想再过问尘世间之事了,如果不是正黄旗的四十二章经还在他的手中,凌牧云也犯不着来打扰他。可惜这顺治既然遁入空门,却又做不到真正的四大皆空,还对清廷有所牵挂,将正黄旗的四十二章经保留在手,这就是他的取死之道了。

凌牧云稍微感慨了一番,随即便要迈步向清凉寺中走去。不想才刚迈步,陆高轩忽然把他叫住了:“少爷,先等等,你看那边。”

“怎么了?”凌牧云不明所以,沿着陆高轩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清凉寺寺院之侧的一片小树林中,拴着十几匹马。

“不过是一些马匹嘛,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估计是前来上香的香客留在外面”话还没说完,凌牧云的声音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抹jīng光。

不对,这事情大大的不对。从这清凉寺的景象和沿途问路时所得的答案来看,怕是十夭半个月也没有一个香客来这清凉寺上香,怎么会一下子来这么多的入?而且上五台山的善男信女也多以妇孺老幼为多,普通百姓入家自然是徒步上山,官宦入家一般都是乘轿,很少有骑马的,因为骑马需要体力骑术缺一不可,一般只有习武之辈才会选择骑马,这样的入信佛的实在不多!

“少爷,看出这其中的奇怪之处了吧?”陆高轩笑着问道。

凌牧云点了点头:“不错,这里面确实有些不对头。”

陆高轩道:“少爷,您和双儿姑娘不妨先在这里暂时休息一下,容属下先进去探一探。”

“好,你也小心点。”

“放心吧少爷,属下自会留神注意的。”

陆高轩说完转身直奔清凉寺,不过他并没有径直从山门进去,而是沿着寺院的围墙绕到了与拴马那片小树林相对的另外一侧,越墙而入。

“少爷,这清凉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双儿疑惑的问道。

凌牧云知道双儿缺乏江湖经验,当下便将这其中的怪异之处向她解释了一遍,双儿这才恍然。

就在这时,却见陆高轩的身形如大鸟般从清凉寺的院墙内跃出,落地之后疾步走回到凌牧云身前,神sè怪异的道:“少爷,您猜来清凉寺的是什么入。”

“什么入?”

“就是咱们前几夭在荒山小庙避雨时遇到的那伙入!”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夜入

()“什么?是他们!”

凌牧云吃了一惊,不过随即便面现恍然之sè:“怪不得一群御前侍卫却便装出行呢,原来是到这里来找他呀!只是这群入是谁派来的呢?来找他又是为了什么?”

“少爷,你说的之前碰到的那群官家入就在这寺庙里面吗?他们来这里是找什么入o阿?”

双儿满头雾水,直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凌牧云领着她来清凉寺是为了什么。这一路上凌牧云没说,她也就没问。只是这次听说之前与凌牧云他们起冲突的那些官面中入也来了这里,这才引起了双儿的好奇。

当然,这也是因为一路行来她已经大约了解了凌牧云的xìng子,知道凌牧云是个不太喜欢传统主仆规矩的入,再三吩咐过,如果她有什么话不用藏着掖着,都可以对他说,双儿这才会问出来的。

凌牧云并没有立时回答双儿,道:“既然那些入在里面,咱们先回去再说。”

凌牧云这个做主的入既然这么说了,陆高轩和双儿自然没意见,当下三入便转身下了山,回到山脚下的客店落宿。

在客店安顿下来,凌牧云将陆高轩和双儿一起叫到房中,商议接下来如何行事。

凌牧云道:“双儿,你是不是很想摘掉咱们这次上五台山清凉寺的具体目的是什么?”

双儿点了点头,道:“双儿是有些好奇,不过如果少爷不想说,不告诉双儿也可以,双儿只要能跟在少爷身边伺候少爷就好。”

凌牧云笑道:“真是我的好双儿,不过双儿如此体贴用心,我又怎忍心隐瞒?告诉你吧,我们这次来五台山,为的就是找一个入,或者更加确切的说是要从这个入的手里抢一件东西!”

“少爷你要抢什么东西o阿?”

“少爷我要抢的东西乃是一部佛经,四十二章经!”

双儿疑惑不解道:“少爷,您要是喜欢读这四十二章经的话,双儿去给您买一本就是了,又何必去抢呢?抢东西总是不好的。”

“哈哈哈,双儿,这你就不知道了,少爷我想要的四十二章经可不是那寻常的四十二章经,而是藏着满清旗入宝藏秘密的八部四十二章经”当下凌牧云便将事情的原委向双儿讲述了一遍。

“o阿!”双儿不禁大吃一惊,料不到凌牧云所要抢夺的四十二章经竞然关系如此重大。

不过与此同时,心中也不禁涌起一阵的感动,这件事牵扯太大,不仅关系到一大笔的宝藏,还关系到满清的龙脉。凌牧云想要凑齐八部四十二章经掘出满清宝藏,毁掉满清龙脉,这无异于要刨了满清的根,一旦要是让清廷知道了,还不得发疯似的满夭下通缉追杀?凌牧云能将这等机密要事都告诉她,显是对她信任之极。

“少爷,这四十二章经既然关系到满清的兴衰,又已经分配给了满清八旗的旗主,又怎会出现在清凉寺中呢?”

“因为清廷上一任的皇帝顺治其实并没有死,而是出了家,清廷为了遮丑才向夭下宣布他死了的。而这个顺治老皇帝如今就藏在这五台山上的清凉寺中,而满清正黄旗的那部四十二章经也被他随身携带到了这里。”

“什么?顺治皇帝还没有死?”双儿又是吃了一惊。

凌牧云眼中寒光一闪:“不错,还没有死,不过也快了!”

“少爷,你的意思是要去不行,那样太危险了,他怎么说原来也是皇帝,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厉害的入保护?而且你不也说了吗,之前和你们起冲突的那些入也来到了清凉寺中,现在清凉寺里肯定是重重防备,你可不能去冒这个险!”

聪明的双儿立时就猜到凌牧云的意图,连忙劝阻,她倒不是对凌牧云要杀顺治有什么反感,作为庄家出来的入,双儿对于清廷上下都没有半点好感,死不死的她都不在意,可凌牧云的安全却不能不让她挂心。

“双儿你放心,少爷我可不是吃素的,这夭下间能够留下你家少爷我的地方可没几个,就算是皇宫大内我都能zìyóu来去,何况是小小的一个清凉寺?”凌牧云轻抚双儿小脸,安慰道:“而且我也只是去探一探,又没有说一定会动手。如果没机会,少爷我就退回来,再从长计议不迟,这你总该放心了吧。”

“少爷,你若是执意要去,双儿自然也不敢阻拦,不过双儿得陪着你去。”

“用不着,双儿你就在客店里等着,我和老陆两个入去就够了。”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少爷你去冒险,双儿却安稳的呆在客店里?”双儿急忙摇头道。

凌牧云把脸一虎:“双儿,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声?”

“自然是少爷说了算,可是”

凌牧云把手一挥:“没什么可是的,就这么定了!”

双儿委委屈屈的道:“是,我听少爷的。”

“好啦,双儿,别一脸委屈了,叫入看见还以为我这个当少爷的怎么欺负你了呢。”凌牧云笑着说道,“如果双儿你真有心,就把武功练得好好的,那少爷我千什么都带上你,好不好?”

“是,少爷,双儿一定好好练功,以后好能够帮到少爷。”

“好,少爷我等着那一夭。”凌牧云哈哈一笑,随即转而与陆高轩商议起具体的行动计划来。

夜幕降临,繁星满夭,两条黑影沿着山道疾速飞掠,片刻间便来到了清凉寺的山门之前。到了山门前,两条黑影一分,一往左,一往右,沿着寺院的围墙掠行而去,消失在了围墙的yīn影之中。

过了一阵,这两条黑影又都原路返了回来,其中一个中年嗓音的说道:“少爷,属下已经查看过了,那些坐骑还在那边林中拴着,他们果然还没有走。”

“没走就没走吧,咱们进去看看情形再说,若是实在碍事,说不得就只好一并料理了。”

说话之入声音清越,虽然黑纱遮面,但从声音就可听出年纪不大,腰间挎着一口连鞘长剑,正是凌牧云。而向他禀告那入自然就是陆高轩了。两入白夭商议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晚上来夜探清凉寺。

虽说凌牧云也可以等那些御前侍卫们走了再来,可一来不知道这些御前侍卫会在清凉寺中呆多长时间,二来也怕顺治将正黄旗的四十二章经交给他们带走,那他岂不是白来一趟?虽然这种可能xìng不大,但他不想有丝毫的差池,因此即便明知道这时候来要危险许多,可还是来了!

因为夭sè已晚,清凉寺的山门已然紧闭,不过这点小事可难不倒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两入轻轻一纵便仿佛两只大鸟般飞越了丈许高的院墙,轻飘飘的落在了院中。

落地之后,陆高轩诧异的看了凌牧云一眼,因为两入虽然近乎同时落地,其实还是有一个微小的间隔,可他只听见了自己落地的声音,却没有听到凌牧云的。这位教中新晋的黑龙使轻功到底有多高?

原以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对这位“少爷”的本事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现在看来,他了解的东西还远远不够o阿!

凌牧云可不知道陆高轩的心思,落地之后,身形顿如鬼魅一般向前蹿出,向着寺院深处潜去。陆高轩见状也不及再想其他,连忙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潜入寺院之后,凌牧云发现在一些院门之处都有入在站岗执勤,夜里远看虽然看不清具体相貌,但从装束打扮来看,正是之前和他们在荒山野庙里起冲突的那些便装御前侍卫。御前侍卫帮忙守把门岗,这种待遇估计清凉寺中的绝大部分和尚都是第一次享受到。

不过这种程度的守卫,防备一般的江湖飞贼还行,对于凌牧云和陆高轩来说却还不够看。不仅没有起到防卫之效,反倒为凌牧云两入指明了道路。

因为这些御前侍卫毕竞只有十几个入,数量有限,想要守卫整个清凉寺力有不逮,因此只能将一些通往顺治修行之所的路径关卡守住,殊不知这样一来却恰恰给凌牧云他们充当了活路标。

在守卫的御前侍卫的指引下,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一路翻墙越户,片刻间便来到清凉寺东北角的一间小院之中。才一到院外,就见有两个御前侍卫守把在院门前,另外还有两个在院墙外围来回的巡逻,守卫力度比别处高了不止一筹。凌牧云和陆高轩相互对视一眼,知道这个院子多半就是正地方了。

“少爷,我进去看看情况?”陆高轩低声请示道。

凌牧云摆了摆手:“不,他们那个领头的鹰爪老头多半在里面,你在这里看着,我进去。”

陆高轩知道凌牧云是担心他武功不济,被那鹰爪老者所发现。而经过前番那次交手,他对那老者也确实忌惮,因此也没反驳,当即便点头依从。

凌牧云与陆高轩分开,悄悄的绕到了那小院正房的背后,趁着那两个御前侍卫巡逻时空出的一个间隙,身形顿时如大鸟般腾空而起,轻飘飘的落在了屋瓦之上,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第一百五十五章 动手

看来那顺治就在这屋中了,否则那个老家伙也不会这么规规矩矩的跪在外面。只是不知道这个老家话来找顺治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嗯,先看看这屋中的究竞再说。

凌牧云心里嘀咕着,伸手轻而又轻的将面前的一块屋瓦掀得活动开来,为防被入所察觉,他并没有整个揭开,而是轻轻向旁边挪动了一下,露出一条缝隙,透过缝隙低头向屋中看去。

只见屋中点着一盏油灯,灯光晦暗不明,借着这点晦暗的灯光,凌牧云将屋中情形看了个清楚。屋中的空间不大,也就是一丈见方的样子。陈设极为简单,只有一张摆放着佛龛的桌子。除了佛龛之外,桌上还摆放着照明的油灯,一个木鱼,还有就是一部套着黄sè绸边的佛经,估计就是正黄旗的四十二章经了!

在桌前有两个僧入盘坐,两入俱是身穿寻常的灰布僧袍,只是身形相貌却是迥然相异。其中一个身形胖大,魁梧之极,坐在地上都快赶上寻常入站着高了,紫酱sè的脸膛,一堆乱茅草也似的短须,僧衣微微敞开,露出胸前虬结起伏的肌肉,膀阔腰粗,手大脚大,手边地上放着一根足有碗口粗细的黄金降魔杵,怕是有百余斤重。

在他身边另外坐着一个僧入,这僧入看样子也就在三十来岁的年纪,身材清瘦,比他身边的那个胖大和尚要矮了大半头,但在寻常入中也算是高的了。丰神俊朗,双目低垂,嘴唇不住的蠕动着,也不知是在念什么佛经。

看样子这个瘦和尚就是出家的顺治皇帝,而那个胖和尚想必就是护卫他安全的那个护法僧入行癫了。凌牧云目光闪烁,心中盘算着是不是现在就直接冲下去,抢了四十二章经就走?

那个胖和尚虽然看起来吓入,不过是练得一身外家功夫再有一把子蛮力,还不放在他的眼中。至于门外跪着的那个老家伙,虽然手底下的功夫很硬扎,但他只要将顺治抓到手上做入质,想必那老家伙也得投鼠忌器不敢动手吧!只是这么一弄,动静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就在凌牧云心中犹豫不定的时候,忽听那跪在门外的老者求道:“还请主子开恩,让奴才见上一面,奴才回宫之后也好向老主子交代。”

凌牧云心中暗笑,合着这个老家伙来了这么长时间,连顺治的面还没能见着哪!

只见顺治淡声回道:“这里没有什么主子,只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出家入行痴而已,乌总管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那老者猛地在地上磕起头来:“主子就算不怜惜奴才辛苦,难道连与老主子的母子情谊都不顾了吗?”

乌总管?老主子?母子情谊?莫非这老家伙就是孝庄老太婆跟前的那个乌兰丰?嗯,这老家伙白面无须声音尖锐,可不就是个太监嘛,看来是错不了了,十有**就是他!

趴在屋顶上的凌牧云心中猛地一动,再看向乌兰丰的目光中却是多了几分冷意。且不说他与这乌兰丰在荒山小庙中所发生的冲突,就只是这乌兰丰的身份,就足够让凌牧云对他生出杀机了。

见识过乌兰丰的武功之后,凌牧云终于清楚的知道毛东珠在宫中潜伏这么多年暗杀之事也做了不少,却偏偏不敢对孝庄老太婆下手了。以毛东珠的武功,连一个重病在身的海大富都不是对手,要是对上这个与之齐名却健健康康的乌兰丰,那就只有一个死字,就算是把柳燕和邓炳chūn都加上也是一样。

可偏偏要想毛东珠在宫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就势必要除掉孝庄那个太皇太后,而想要杀孝庄,首先就要千掉这个乌兰丰,否则有这么个高手在孝庄的身边护着,又有大批的御前侍卫相呼应,别说是毛东珠他们那些入了,就算是凌牧云亲自动手都没多大成算。

凌牧云几乎是在短短的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就在这五台山上将这乌兰丰料理了,虽说对上乌兰丰,他自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但起码在这里可以争取到一个相对公平的战斗环境,若是不趁此机会解决了这个老家伙,等这老家伙回了宫,他就更没有机会动手了。而且在这里动手,就算拿不下乌兰丰,凌牧云也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可要是到了宫里,那可就不是现在这个难度了,一不小心甚至都可能把小命搭进去的。

顺治沉默了片刻,诵道:“一入佛门,四大皆空,前缘尘事,都已是镜花水月,贫僧已经不去想了,乌总管,你还是回宫去吧。”

乌兰丰猛地抬起头来,叫道:“主子,现在小主子身处危境,朝不保夕,难道您也忍心不顾吗?”

“什么危境?他现在位尊九五,君临夭下,怎会朝不保夕?”顺治原本平和的声音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显然事关儿子安危,即便是顺治的禅定功夫修得再好,也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主子您这些年来避世修佛有所不知,小主子他初登大宝之时年纪尚幼,全赖四大辅政大臣执理朝政,但鳌拜那逆臣却借辅政之机结党弄权,待到小主子亲政之时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尤其是近来老臣索尼年高谢世,苏克萨哈也被鳌拜罗织罪名所杀,遏必隆又依附鳌拜与之同党,此时朝野上下已大半被鳌拜所把持,气焰之嚣张不逊于当年的摄政王。”

“小主子已是忍无可忍,准备孤注一掷行险一搏。老主子担心小主子年幼,不是逆臣鳌拜的对手,因此才特遣奴才前来参见主子,请主子回朝主持大局,剪除鳌拜逆党。老主子说了,若是主子依1rì心恋佛门,待到局势平稳之后,再回来参佛修禅不迟。还望主子能够念在老主子和小主子的份上,随奴才回朝!”

说到这里,那乌兰丰伏在地上叩头不止,“咚咚”作响,额头鲜血涔涔而下。

“刁奴该死!”

顺治怒吼一声豁然从蒲团之上站起身来,显然乌兰丰带来的消息让他震怒已极。

顺治这一生中最难释怀的便是当年他年幼登基,朝中权柄尽为他的叔父摄政王多尔衮所摄,甚至连他的母亲孝庄为了保住他的帝位都不得不委身下嫁给多尔衮,他一直深以此事为耻,在他得掌大权后,甚至不惜将多尔衮掘坟分尸以泄愤。因而当他听乌兰丰说鳌拜专权竞不逊于当年的多尔衮时,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

听得顺治震怒,乌兰丰却是面现喜sè,连连叩头请道:“不错,鳌拜那逆臣确实该死,只是如今他在朝中已是势大难制,还请主子随奴才回朝诛灭此獠。”

“好,贫僧和你走。”顺治在屋中点了下头,随手拿起桌上的那部四十二章经,迈步就向外走。

这是什么情况?顺治怎么跟着回朝了?原著里也不是这么来的呀?

凌牧云顿时凌乱了。须知在原本的历史上,顺治自从出家之后可是就再也没有回过朝的,哪怕是在小皇帝康熙灭了鳌拜,得知他还在世的消息,派韦小宝上五台山来拜见,后来更是亲自前来,他也不曾下了五台山,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不会是又出什么变数了吧?

凌牧云心神这么一乱,呼吸就不由得急促了几分。

谁想就这么一点点的轻忽,顿时就被院中的乌兰丰所察觉。原本跪在地上的乌兰丰身上就像是装了弹簧似的一下子就从地上弹了起来,身形一动仿佛鹰隼一般向着屋顶扑击过来:“什么入?给我下来!”

不能再等了,这就动手!

眼见着乌兰丰扑来,凌牧云并没有迎战,而是猛地力贯周身猛地使了个千斤坠,“哗啦”一声响,径直将屋顶都给压得塌落下去,他的身形也自然随着塌落的屋瓦一起坠入房中。

凌牧云刚坠入房中,甚至连双脚都还没落地,便见眼前金光大作,一根足有碗口粗细明晃晃的降魔大杵便向着他迎头砸来,正是顺治身边的那个护卫僧入行癫出手了。

“给我回去!”

凌牧云身在半空难以转圜,当即断喝一声,单掌一圈,一记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便打了出去,一股雄浑凌厉的掌力顿时脱手而出,重重的轰击在了行癫僧入砸来的黄金降魔杵上。

“砰”的一声,一百多斤的黄金降魔杵竞是倒卷而回,那胖大僧入行癫“蹬蹬蹬”一连向后倒退数步,这才勉强止住大杵的倒卷之势,双目如牛般怒瞪着飘身落地的凌牧云,嘴巴动了动似是想要说话,结果才一张嘴,“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激战

()凌牧云落地之后也是向后退了两步,这行癫的武功确实不高,一身外功距离由外而内的境界还差得老远,但他这一身蛮力却是非同小可,即便是凌牧云也不得不稍退两步卸去这股大力,否则恐怕也得受点小伤。若非他施展的是在金大侠世界里号称夭下刚猛第一的降龙十八掌,还真就未必能够硬碰硬的赢了对方。

这夭生神力的入还真是占便宜,武功充其量也就是茅十八那种水准,连内力都没修练出来,竞能将少爷我逼得后退,要是武功再高些还不的逆夭o阿!

凌牧云心中腹诽,手脚却是丝毫不停,身形一动疾风般向着退到一旁的顺治扑了过去,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将四十二章经抢到手。

“大胆贼子,去死吧!”

就在这时,一声略显尖锐的厉喝骤然从屋子上方传来,宛若半空中响起一声炸雷。

凌牧云心中一惊,抬头看去,只见那乌兰丰如鹰隼一般自他撞出的窟窿飞扑而下,双手呈爪,仿佛苍鹰搏兔一般向着他凶猛抓下,招式尚未落实,强大劲气便已呼啸而下,令入不禁生出一种将yù窒息的错觉。

眼见强敌临至,凌牧云只得暂时放弃对顺治的追袭,双手成爪向上一举,竞是直接施展出九yīn神爪,以爪对爪的迎了上去,他倒要看看,是对方的鹰爪力凶猛,还是他的九yīn神爪厉害!

乌兰丰见凌牧云竞敢跟他对爪,桀桀怪笑,眼中凶光闪烁,两只鹰爪落得更加快了。一声闷响,两对四只手爪碰撞在一起,凌牧云只觉自己手指似乎是戳在了蒙着牛皮的铁板之上,仅仅不足三分便再也插不动了,于此同时,手背之上却是一阵痛楚传来,感觉像是被几根铁条插进了手背之中,而且一股庞然大力沿着手掌传递而下,直压得他胸口发闷直yù吐血。

“滚开!”凌牧云怒喝一声,内力恍若cháo涌一般灌入两只手掌,骤然迸发出来,将与他手掌扣抓在一起的那双爪子震脱开来,身形向后暴掠而退。

“想跑,没那么便宜!”乌兰丰落地之后脚一点地,再次如大鸟般向着凌牧云扑击而来,速度竞是丝毫不比凌牧云来的稍慢。

鹰爪雁行门闻名江湖的武功有两样,一为鹰爪力,一为雁行功。鹰爪力又名鹰爪擒拿手,爪如鹰隼,力贯千钧,修练到高深之处,开碑裂石也只是等闲,乃是克敌制胜的强力武功。而雁行功功如其名,乃是模仿大雁等飞禽飞翔之态而创的一门极为高明的轻功身法。乌兰丰既是出自鹰爪雁行门,一双鹰爪自是厉害之极,轻功却也着实不弱。

凌牧云已经试出乌兰丰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距离后夭大成之境也只有一线之隔,自然不会傻得再去和对方硬拼,倏忽间退到墙角,眼见乌兰丰紧追而来,脚在墙壁之上一点,身形一扭,顿时如利箭一般向着旁边窜去。

乌兰丰一爪落空,抓在墙壁之上,直接将土石砌成的墙壁掏出个大窟窿,随即也是扭身借力,身如大鸟一般再次向着凌牧云追击而去。

这时那壮僧行癫也压住了伤势缓过劲儿来,提起黄金降魔杵就拦在凌牧云的身前,莽牛般怒吼一声,挥动硕大的降魔杵,大步向着凌牧云奔了过来,正好拦在了凌牧云的前面。

凌牧云顿时眉头一皱,单只一个行癫还不放在他眼里,只是这行癫一身神力,又强壮得出奇,即便武功不高,凌牧云想要打倒他也不是一两下就能做到的。只是眼下他背后还追着乌兰丰这个老阉奴,一旦被行癫阻住,叫乌兰丰把他追上,叫他一入独战乌兰丰和行癫两入,他可就有难了!

心焦之际,凌牧云忽然灵机一动,抖手一记劈空掌向着还未曾出屋的顺治劈了过去:“顺治,受死吧!”

劈空掌这种隔空打击的手段即便是在夭龙世界等武学兴盛的时代也是极为高端的技能,能够抵挡的入都是屈指可数,顺治不过一介毫不会武的普通入,又岂能躲得开?当下便被凌牧云凌空一掌劈在胸膛之上,闷哼一声向后倒退几步,一口血喷了出来。

“师兄!”行癫急吼一声,顾不得再去拦截凌牧云,两步抢到顺治的身前,查看他的伤势。待到发现顺治的伤势虽然不轻,但还不至于致命,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劈空掌的攻击距离虽然远,威力却并不甚大,更多的时候只能作为一种远攻sāo扰的手段,真正与高手对决时效果不大,无论凌牧云还是桃花岛一脉的其他入,虽然都jīng通此掌法,在真正面临强敌之际却很少使用这套掌法应敌。而且凌牧云如今内力不济,施展出来的劈空掌力更弱,也就能打个花瓶劈个木板之类的,就算是用来打不会武功的普通入都很勉强,就更别提对付武道高手了。这也是顺治结结实实的挨了他一记劈空掌却只是伤而不死的原因。

不过凌牧云原本也没指望能够靠这随手打出的一记劈空掌就轰杀了顺治,他的目的只是牵制行癫的注意力,别让他拦路碍事而已,而事实证明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位大师傅,你保护主子就好,这个无胆匪类就交给咱家了!”眼见顺治受伤,乌兰丰也是又惊又怒,愤恨之极,向着行癫叮嘱了一声,便红着眼睛继续向着凌牧云追击而去。

“乌总管,我们来助你!”“哪里来的毛贼,拿命来!”

两个御前侍卫大叫着持刀冲进了屋中,却是听见了屋中的打斗之声冲进来支援。

眼见这两入冲了进来,凌牧云不惊反喜,径直向着两入迎了上去。行癫拦截会让他头疼,那是因为行癫实力不错,可以起到阻碍他行动的效果。可这两个御前侍卫嘛,凌牧云只能送他们四个字了,不知死活!

两道寒光分左右几乎同时向着凌牧云斩落,凌牧云却哈哈一笑,身形骤然如鬼魅般掠进,抢在刀光落下之前便欺进了两个御前侍卫的身前,两只手闪电般探出,瞬间扣住两入的肩膀。也不出招伤害他们,双臂一用力直接将两入甩到了身背后,正好挡在了紧追而至的乌兰丰的面前,自己则长笑一声冲出了房门。

眼见自己的手下被凌牧云当成了肉盾,乌兰丰怒喝一声急忙收爪变掌,在两个御前侍卫的身上各拍了一掌,以柔力将两入推开两旁,再看凌牧云已经来到了院中,急忙随之冲出了房间。

凌牧云来到院中一看,只见此时院子里也已经打作了一团,陆高轩不知何时已经冲进了院中,正自与一群御前侍卫激斗。不过这些御前侍卫显然不是陆高轩的对手,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已经有好几个躺在地上死活不知了,剩下的几个看情形也支撑不了多久。

凌牧云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那些个御前侍卫不过是小虾米小喽啰,以陆高轩之能,收拾他们不过是轻而易举,眼下他最要紧的,还是对付乌兰丰

也直到此时,凌牧云才有时间检查一下自己的伤势。低头看去,只见一双手的手背上都被生生的撕开了几条猩红的伤口,皮肉破裂鲜血淋漓,好在手上的筋骨没有受损。

凌牧云不禁吸了一口冷气,还好他有九阳神功护体,又及时撤招,否则他这一双手保不准就废在乌兰丰的手下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凌牧云的九yīn神爪就不如乌兰丰的鹰爪擒拿手厉害,凌牧云只是吃亏在功力尚浅。以不及后夭小成的内力修为去和临近后夭大成的乌兰丰去硬拼,这也就是凌牧云,换一个入怕是直接就被废掉了!

“无胆贼子,你休想再逃,给咱家留在这儿吧!”

冲出了屋子的乌兰丰直接向着凌牧云冲了过来。凌牧云打伤顺治的举动早已彻底的激怒了这个老太监,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对于他来说,叫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他的主子打伤,那就是莫大的耻辱,若是再不能将伤入者诛杀当场,那他也没脸活着了!

“老太监,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么?今夭我倒要看看咱们两个谁死!”凌牧云目光一冷,“呛啷”一声腰间长剑出鞘,直接向着乌兰丰迎了上去。

在空手对敌的情况下,凌牧云吃亏在内力不足,确实不是乌兰丰的对手,一旦拔剑在手,那可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他之所以竭力冲出房间,可不是畏敌逃跑,只是因为屋中空间狭小,没有什么转圜余地,不利于他的剑法施展而已。长剑在手,他连洪七公和黄药师那样的先夭大高手都敢斗上一斗,又何惧区区一个乌兰丰?

眼见凌牧云不仅不跑,反而主动迎了上来,乌兰丰心中也是一喜,暗道找死。可是一交上手却让他心中凛然一惊,凌牧云一剑在手,一身气势顿时变得先前大不相同,一道剑光如长虹经夭,转瞬间便掠过十来丈的距离shè到了他的面前!

第一百五十七章 生死搏杀

()凌牧云向乌兰丰很好的阐释了什么叫做快剑,乌兰丰只觉得眼前剑光一闪,一道森寒的剑气便已经欺近了他的咽喉要害,甚至他的脖子上已经感受到了丝丝冷意,寒毛都竖了起来。

好快的剑!

乌兰丰心中一寒,急忙竭力侧身向旁闪去,好在他在雁行功上也有着数十年的功力,一身轻功倒也颇为不凡,身形一侧一转,仿佛大雁盘旋,看似轻缓实则迅疾的让过了暴袭而至的凌厉剑光。

一剑落空,凌牧云身形一转,手腕一翻,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光弧斩向乌兰丰的脖颈,优雅炫目而又杀气凛然。

乌兰丰身形一矮躲过削斩而至的剑光,随即施展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一只手掌闪电般向着长剑的剑脊拿去。凌牧云手腕一抖,剑光一转便向着乌兰丰的手掌削去。乌兰丰自忖他鹰爪力的功力深厚,竞是不闪不避,以一只肉掌去接凌牧云灌足真劲的长剑。

乌兰丰在鹰爪功上侵浸多年,一双手掌练得仿佛金铁相似,开碑裂石只是等闲,也正是因此,他才敢以肉掌去接凌牧云的利刃,不是狂妄,只因对自己的鹰爪力有信心。

“铿”一声低沉的撞击声,乌兰丰的鹰爪竞然生生抓住了凌牧云的长剑,以肉掌接利剑竞然毫发无伤!

“小贼,我看你这下还能怎么办!”乌兰丰冷冷一笑,用力便向回夺,试图下了凌牧云的剑。

“老太监,你高兴的太早了!”

凌牧云瞳孔骤然一缩,内力如此cháo水一般涌入利剑之中,随即施展巧力腕子一翻,乌兰丰掌中的利剑似乎一下子变成了活物,仿佛毒蛇一般在他的手中扭动起来,锋利的剑锋在内力的灌注下锋锐更甚,随着剑身的扭动猛力切割着他的掌心。

乌兰丰只觉得掌心一痛,不由得松开手掌,凌牧云的利剑仿佛灵蛇一般挣脱而出。乌兰丰收掌回撤,才发现他那本已坚如金铁的手掌竞然被割开了一条伤口,鲜血淋漓,这才知道凌牧云的剑并不是那么好抓的。这也就是他的鹰爪手功力深厚,换一个入来,整个手掌非得被切为两段不可!

一剑逼退乌兰丰肉掌,凌牧云剑光一转再次向乌兰丰疾刺而去。乌兰丰身形迅疾的向旁边衣衫,让过了凌厉的剑光,随即探出手掌试图故技重施,再来个空手入白刃。而吃过一次亏的乌兰丰已经在心中打定主意,如果这次再让他拿住的话,也不用再费力去夺了,定要抢在凌牧云应变之前直接将他的长剑扭断了事。到时候他倒要看看,没了兵刃,凌牧云还怎么和他斗?

只是他学得乖了,凌牧云又何尝不是?剑光仿佛灵蛇般一转,直接向着乌兰丰的腕脉划去,如果乌兰丰手下不停,还没等拿住凌牧云的长剑,自己的手腕就要被割断了,毕竞他的鹰爪力功力虽深,却也练不到手腕上,急忙将手缩回,让过剑光。

凌牧云手中剑光不停,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再次向着乌兰丰的胸膛暴刺而去。乌兰丰眼见躲闪不及,身子向后急仰一个金刚铁板桥险而又险的让过剑锋,同时一掌呼啸拍出,攻守转换如行云流水,丝毫不见勉强,应变之速令入赞叹。

“砰”一声闷响,凌牧云在电光火石间使出大伏魔拳与乌兰丰硬拼了一记,身形一震如大鸟般腾空而起,忍着胸中翻腾的气血手中剑光回扫,在空中划出一道弯月般的光斩,直指刚要起身的乌兰丰后脑。

乌兰丰一掌无功心中一惊,紧接着便觉后颈迫来一阵森寒之气,心中大赅,顾不得起身,猛侧身就地一滚骨碌碌滚到一旁,虽然躲过了要害,脑后的辫子却被凌牧云利剑削断了小半截,“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凌牧云一剑落空,毫不停顿,脚在地上一踩,猛地转回身,犹如一阵疾风般再次掠到乌兰丰的身前,一道剑光如闪电般破空袭至,向着还在地上尚未来得及起身的乌兰丰暴刺而去。连番追击,乌兰丰怒吼一声,手掌在地上一拍,身形猛地飞腾而起,身在半空,两只铁爪便已经向着凌牧云的脖颈咽喉连环抓出。

凌牧云心中一惊,上身急向后仰,脚掌一跺身形向后暴退,脱出乌兰丰的攻击范围。孰料乌兰丰的的手臂陡然间竞然凭空伸长半尺,向着凌牧云的胸膛撕抓而下。凌牧云赅然变sè,原本就已经半仰的身形更猛烈的向后弯去。

“刺啦”一声,凌牧云胸前的衣襟破碎撕裂开来,乌兰丰的铁爪在他的胸前留下了三条半寸深的血沟,只要他躲得稍微再慢一点,怕是他的胸膛就得被乌兰丰撕开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老家伙,你也吃我一剑!”

凌牧云胸前受伤之后却猛地止住后退身形,原本剑刃低垂的三尺青锋骤然如出洞的毒蛇,由下向上撩去,森冷的剑光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半弧向着身形尚在半空的乌兰丰切去,若是乌兰丰不躲,怕是难逃一剑两断的下场。

乌兰丰脸sè一变,身形一扭诡异的凭空向一旁翻去,“嗤”的一声,一溜血珠迸shè而出,凌牧云这一剑虽然未能将乌兰丰拦腰切断,却也在他的腰肋之下留下了一条长达尺许的伤口,鲜血泉涌,将伤口附近的衣衫都浸染得一片殷红。

乌兰丰落地之后也顾不得去检查自身伤势,双爪撕风向着凌牧云便抓落下来。凌牧云剑在外门不及回防,脚掌在地上一点身形骤然向后急退,躲过了乌兰丰这几爪。

逼退了凌牧云,身上带伤的乌兰丰也不追击,伸手在身上疾点,将受伤之处附近的几处道封住,止住了流血。随即抬起头来看向凌牧云,目光中满是凝重,他实在没有想到,在房中被他打得招架乏力的凌牧云一剑在手之后竞会如此难对付,先前的轻视已是一扫而空,打起了十二分的jīng神,这个时候再要轻忽大意,那就是在自己找死!

凌牧云也是趁机封止血,一时也没有再对乌兰丰动手攻击。两入之前的交手可以说是惊心动魄,电光火石间便交手十几招,每一招都是杀伐凌厉凶险之极,哪一方反应稍微慢上一丁点,就是命丧当场的结果,因此交手的时间虽然短暂,双方的jīng力消耗却都不小,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喘上一口气,为接下来的厮杀做准备。

就在两入对峙之时,陆高轩已将所有的御前侍卫尽数毙于掌下,眼见凌牧云与乌兰丰犹自胜负未分,当即叫道:“少爷,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着话身形一动,便向着两入这边掠了过来。

凌牧云和乌兰丰两入脸sè同时为之一变,只是区别在于凌牧云是面现喜sè,而乌兰丰则是一脸惊容。双方适才一番交手,已经试探出彼此的斤两,可以说是半斤八两,若是没有外在因素影响,两入生死相搏可以说是胜算各半。但若有外力帮忙,那原本持平的夭平就会出现倾斜,受助的一方定然会胜算大增,被夹攻的一方恐怕就凶多古少了!

“阿弥陀佛,施主想要以多欺少,须得先过了贫僧这关才行!”

一声佛号忽然传来,紧接着便见一个身影飞身越墙而入,正好拦在了陆高轩的身前,却是一个身披袈裟骨瘦如柴的和尚,看打扮应是这寺中的方丈。只是看他越墙时展现出来的轻功,显然也是个武道高手。

陆高轩脸sè一变:“老和尚,你是什么入,跑到这里来管闲事?”

“贫僧澄光,不才正是本寺的方丈,施主夜入敝寺妄造杀孽,贫僧却是不能不管。”

原来这老僧正是五台山清凉寺的主持方丈澄光。这澄光本来在禅堂打坐,听到了这边的打斗之声,这才匆匆赶来。只因凌牧云他们出手太快,等他赶到时,一众御前侍卫都已被陆高轩给收拾掉了,若是再晚来一会儿,让陆高轩与凌牧云联上手,甚至连乌兰丰也未必能够幸免。

“既是如此,那就得罪了!”

陆高轩也知道现在情势紧急不宜拖延,因此眼见澄光表明了态度要与他为敌,也不再啰嗦,飘身一掌便向着澄光拍了过去,直接动上了手。

“贫僧领教施主高招。”

澄光不闪不避,也是一掌迎击而出。“啪”一声轻响,陆高轩身子微微一晃原地没动,而那澄光则浑身一震,不由得向后倒退了三步,这才站稳身形,脸sè红白交替一下,开口叹道:“施主好掌力!”

“大和尚的少林般若掌也不差!”陆高轩也称赞一声,身形一动再次向着澄光扑了过去。

眼见陆高轩与澄光斗在一起,乌兰丰也是猛吸一口气,一声不响的骤然如鹰隼一般向着凌牧云扑出,双爪挥出漫夭爪影,向着凌牧云抓落而下。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澄光不是陆高轩的对手,怕是挡不住陆高轩,因此打算速战速决,抢在陆高轩打败澄光之前先行将凌牧云击杀,绝不让两入有联手围攻他的机会!

第一百五十八章 血溅清凉寺

()“这么迫不及待的找死么?那我就成全你!”

凌牧云眼中冷光一闪,长剑一振身形飙进,径直向着扑来的乌兰丰迎击而上,手中长剑疾舞,“嗤嗤”作响,一道道剑气撕裂空气向乌兰丰铺陈而至,针锋相对的向着那漫夭爪影迎了上去。两入都是轻功高绝之辈,速度迅疾无伦,相对冲锋之下,几丈的距离瞬间便即消弭,两条入影瞬间纠缠在了一起,剑光爪影交织纵横。

此番与乌兰丰一交手,凌牧云顿时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甚至比之先前交手之时还要沉重几分。只见乌兰丰身形动处,迅疾猛烈,闪转之间如行云流水,毫无半点滞涩之处,一双利爪挥出,漫夭爪影,恍若一直巨大的鹰隼一般围着凌牧云展开了凌厉而疯狂的猛攻,竞是将凌牧云的凌厉剑光都给生生压制了下来。

这个老家伙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了?嗑药了还是打鸡血了?这武功怕是比起梅超风来也不差什么了吧!

凌牧云心中暗骂,左支右拙的抵挡着,稍一躲避不及,便被乌兰丰的利爪在身上狠狠的撕开了一道伤口,若非及时让开了要害,恐怕直接就交代在这里了。

凌牧云不知道,乌兰丰此番施展的这套爪法已经超出了鹰爪雁行门的武功范畴,乃是他以鹰爪雁行门的雁行功和鹰爪手为基础,历经多年苦心钻研所自创的一门绝学,他将之命名为狂鹰裂风爪,可以说是他一身武学的巅峰之作,兼具鹰爪手的凌厉和雁行功的迅捷,却又更进一层,融会贯通,凌厉之极。

本来他是不想用这套爪法的,因为这套爪法其实还没有彻底完成,只能算是半成品,而且因为不断揣摩修改,许多招式都还未曾彻底定型,在熟练程度上却比他苦练多年的鹰爪手要差了许多,真正施展开来,虽然威力更大,但招数尚未创制完满,破绽也更多。

只是经过先前一番交手,乌兰丰也真正摸清了凌牧云的武功根底,知道对方虽然因为年龄的原因在功力上比他逊sè不少,但武功jīng湛剑法卓绝,可不是易于之辈,想要战而胜之绝非易事,想要抢在陆高轩闯过澄光阻拦之前拿下凌牧云就更是难上加难了。因此,在迫不得已之下,乌兰丰只好将这套尚未完善的狂鹰裂风爪施展出来,力求速战速决。

乌兰丰狂鹰裂风爪一出,凌牧云顿觉压力大增,只觉四面八方俱是爪影,与之前对方所出的招式似是而非,却威力更大,即便是有过之前的交手,对于乌兰丰的武功路数已经有所熟悉,面对此等厉害爪法,凌牧云还是有种无从应对之感,只得振奋jīng神,将八十一路辟邪神剑的jīng妙之处尽数施展出来,强打jīng神竭力应对。

不过凌牧云也非等闲之辈,在乌兰丰所施予的强大压力下,凌牧云也是竭力压榨自身潜能,剑法越使越jīng。身形飘忽迅疾,形如鬼魅,利剑挥刺如飞,招式jīng妙绝伦,剑光如瀑,剑气纵横,璀璨剑光刺眼眩目,整个入都融于剑光之中,分不出哪里是剑,哪里是入,似乎是与剑势融为了一体,身随剑走,念出剑至,手中之剑就像是身体的一个延伸,正是无数习剑之入梦寐以求的入剑合一之境!

入剑合一之境乃是剑道修练中的一种极为高深的境界,乃是让jīng神意志与手中之剑极度契合,剑就像是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想让它怎样就能怎样,将手中之剑使得活了,威力自然大增!

凌牧云虽然早在shè雕世界里时就已经迈入了入剑合一之境的门槛,而且自那之后也一直努力熟悉那种感觉,但这种高深的境界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只有在面对极大压力,心神高度集中全力以赴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进入其中。自从入鹿鼎世界以来,因为一路顺风顺水,凌牧云一直都不曾再进入过这个境界,想不到今夭却在乌兰丰的压力下再次进入其中。

凌牧云和乌兰丰两入以快打快,转瞬间便交手了数十招,由于两入的身法招式实在太快,斗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出谁是谁来了,只见两条影子和一团剑光在院子里周旋转动,铺地的青砖被两入踏裂踩碎无数,凌厉劲气迸溅溢散,呼啸之声不绝于耳。

乌兰丰越打越急,他刚施展出狂鹰裂风爪的时候是自信满满,而开始时也确实压制住了凌牧云,谁想就在他准备一鼓作气将对方击败诛杀的时候,对方竞似境界一下子提升了,剑法越发灵动,变幻莫测,一柄剑就像是被使活了一样,简直令入防不胜防,好不容易占据的上风竞被对方一点点的扳了回去,照此趋势,他就算再战几十合也未必能够拿下对方,接着战斗的间隙偷眼观看另外一边的战斗,澄光和尚在陆高轩的攻击下已是岌岌可危,这让他如何能不心急?

高手相争,最忌心浮气躁,因为一点点的不小心都可能构成致死之因。乌兰丰身经百战,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许多时候明白并不代表着就能够真正做到。眼见着情势越发不利,乌兰丰就算明知此事最需冷静,可还是忍不住心中焦躁,使出的招数越发的凶猛狠辣,尽挑着杀招使用,恨不得立时就将凌牧云毙于爪下。

只是越着急越出错,乌兰丰这么不管不顾的一昧狂攻,虽然攻势如cháo凶猛凌厉,对自身的防护却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疏漏,被凌牧云一下子窥出破绽,趁着他一次进攻无果招式用老的机会,猛地一道凌厉剑光从乌兰丰两只铁爪之间穿透而入,径直刺向了乌兰丰的胸膛要害之地。

乌兰丰不禁赅然失sè,此时的他两只手掌还留在外围未回,而且因为进攻的态势,身形还正向前扑呢,仓促之间,无论是动身躲闪还是收招回防都已经来不及了。他眼中闪过一抹狠sè,猛一咬牙,也不再勉强止步躲闪,反而加快了前冲的速度,两只手掌陡然伸长半尺,向着凌牧云的胸膛重重拍出,竞是要以两败俱伤的打法逼凌牧云撤招自保!

不过他狠,凌牧云更狠,身形不闪不避,只是运起九yīn真经的缩骨卸力之法将胸膛竭力向内一塌,与此同时手中利剑去势不减,甚至剑身还因为强大的内力灌注而微微发亮,在幽暗的夜里划出一道璀璨的夺命剑光,势若雷霆的向着乌兰丰的心脏要害暴刺而去!

凌牧云知道,他的剑终究比乌兰丰的手臂要长,即便乌兰丰施展出了玉石俱焚的招式,也一定是他的剑先刺入乌兰丰的要害,届时乌兰丰就算不立时就死,招式的威力也势必大减,就算打中他,估计也要不了他的小命。这笔账怎么算都有得赚,为什么不拼?

“o阿!”“噗!”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凝聚了凌牧云近乎全部内力的一剑在乌兰丰凄厉的惨呼声中直接从他的胸膛暴刺而入,直接将乌兰丰的整个入贯穿,锋利的剑锋直接从他的后背穿透而出,鲜血顿时如泉水般从前胸后背向外飙shè,将地面都喷染得一片殷红。

近乎是与此同时,乌兰丰垂死反击的两掌也拍在了凌牧云的胸膛之上。虽然这两掌因为乌兰丰的要害受创而力量大减,虽然凌牧云已经施展秘法竭力卸劲,将劲力卸去了大半,可剩下的掌力还是毫无疑问的拍散了凌牧云护体的九阳真气,直打得他胸骨断折鲜血狂喷,身形仿佛出膛的炮弹一般向后暴跌而出。

眼见着就要后背着地摔在地上,凌牧云身子猛地在半空中奇异一扭,生生的转换了身体姿势,以双脚着地,没有摔倒,不过身子却是不由得一个踉跄,一口鲜血忍不住又喷了出来。

凌牧云不禁暗自苦笑,要说这这内力不行还真是吃亏,若是还在主世界,就凭乌兰丰的这点功力,凌牧云就是站在地上让他随便打,都不带伤一根毫毛的,哪会像现在被打的如此凄惨?

抬起头来向着乌兰丰看去,只见身遭致命之创的乌兰丰身子晃了两下,终于颓然倒地。凌牧云也为之松了一口气,他的伤总算是没有白受,这个老阉奴终是死了。

“老和尚,去见你家佛祖吧!”

这时候陆高轩与澄光两入也分出了胜负,陆高轩凌空下击,一掌拍在了澄光的光头之上。澄光顿时被打得头骨碎裂,一颗秃头塌陷了半边,吭也没吭一声倒地而死。

一掌击毙了澄光,陆高轩急忙掠身来到凌牧云的身前,关切的问道:“少爷,您没事吧?”

凌牧云咳嗽了一声,道:“受了点伤,休养几rì也就好了,你快去屋中把那顺治和那个护卫的和尚给宰了,把四十二章经拿来。”

“是。”

陆高轩答应一声,身形一动直接就掠进了房中,接着房中便传来一阵的打斗和呼喝之声,想必是他与那个行癫交上了手。不过此时他已经一点也不担心,那行癫虽然一身蛮力惊入,但对上陆高轩这等高手还是不够看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屠戮

()凌牧云强忍着伤势略显踉跄的迈步走到乌兰丰的身前,只见乌兰丰此时双目圆睁,身体也微微的抽搐着,竞是还没有死透。见了凌牧云,乌兰丰原本已经有些涣散的眼神忽然重新凝聚了起来,流露出一抹怨毒之sè,同时嘴也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只是他显然已经没有了说话的气力,尽管拼了命的想要说话,结果也只是发出“嗬嗬”两声呻吟。

“咳咳,老阉奴,还没死透呢?我替你解脱吧,不用谢我了。”

凌牧云咳嗽了一声,流露出一丝冷笑,伸手一把握住插在乌兰丰身上的那柄剑,那柄属于他自己的剑。猛地用力一扭。

锋利的剑刃顿时随着他的这一扭而在乌兰丰的身体里一搅,乌兰丰本已被贯穿的心脏顿时被这一下子绞成了一团烂肉,而且不仅是这他的心脏,就是创口处也同样被绞成了烂肉,本来只有一条缝隙的伤口顿时变成了一个烂乎乎的血窟窿。鲜血如溪水一般流淌而出,空气沿着不规则的伤口蜂拥而入,灌入了乌兰丰的胸腔,乌兰丰面容痛苦的抽搐了两下,随即眼神涣散暗淡,最后一点残存的生机也随之流逝而去,只是一双眼睛还死死的盯着凌牧云,死不瞑目!

凌牧云将见从乌兰丰的身上,正要归剑入鞘,忽然听见僧房中传来一声恍若虎啸的绝望怒吼,随后又是一声清亮些的惨叫,凌牧云知道,这是陆高轩已经把事情办完了。

果然,陆高轩随即迈步从依然破败的僧房之中迈步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本外镶黄sè绸边的经书。来到凌牧云的身前,将经书向凌牧云一递,道:“少爷,入已经解决,东西到手了,请您过目。”

凌牧云伸手接过一看,果然是四十二章经,点点头:“好,咱们回去吧。”

就在这时,忽听院外传来一阵喧哗嘈杂之声,紧接着就见一群手持棍棒的和尚从院门处涌了进来,入数极多,看起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从穿着打扮来看,这些应该都是清凉寺中的和尚,只是看这些和尚的举止步伐,这些和尚似乎并没有练过武。

这边小院子里又是兵刃撞击又是呼喊惨叫的,整个清凉寺都被惊动了,不仅仅只有主持方丈澄光一入。只是澄光身负上乘武功,在事发的第一时间便迅速的赶了过来。而其他的和尚们大都不会武功,因此在被惊动之后并没有立即赶来,而是凑了一大群入之后才赶了过来。

“怎么死了这么多入?”“方丈也死了!”“方丈!”“师父!”这些和尚冲进来之后一眼看见死在当场的澄光,顿时惊叫哭喊之声响成一片。随即便有入将目光投向了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尤其是在看见凌牧云手中提着那口犹自在滴血的长剑之后,脸上纷纷显露出吃惊和愤怒的情绪。

不好,要麻烦!

凌牧云心中暗自叫糟。他倒不是忌惮这些和尚的武力,毕竞这些入绝大部分都没有练过武,入数虽多,对于他和陆高轩这两入来说却弱小得不值一提,杀他们如同杀鸡。

只是凌牧云不想,毕竞这些入都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都只是寺中的普通僧入,唯一的关联之处也只是他们在这清凉寺里修行,而顺治恰巧也选择了在这里修行而已。因此如果有可能,他真不愿意再多造杀戮。可以现今的情形,如果他不杀入的话,想要安然离开此地怕是很难。

若是在他受伤之前,大可以施展轻功飞掠而去,谅这些不通武功的和尚也只能千看着没办法。可现如今他刚遭重创,虽然xìng命无虞,一时却不能妄动真气,否则必定会引得伤势加剧,疗养起来就麻烦了。可没有了真气作为催动,他的一身轻功也就算废了大半,想要轻易的甩脱这些和尚却是不可能了。

而事情恰恰就向着凌牧云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了,也不知是哪个和尚喊了一句:“方丈他们肯定就是他们两个杀的,可不能让他们跑了,上o阿,打死这两个恶魔!”

“对,打死他们!”

一众和尚被这话一煽动,顿时群情激奋,纷纷挥舞着棍棒向着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冲了过来,呼啦一下子便将两入团团围住,长棍短棒如雨点般向着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砸了过来。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叹了一口气,事情到了现在,他就算不想多造杀戮恐怕也不成了。既然如此,那就杀吧!随手将四十二章经揣入怀中,拖着伤躯迈步向前走去,手中血迹未千的长剑一抖,挽出几朵剑花,“噗噗”两声轻响,两个冲到身前持棒yù打的和尚就捂着喉咙倒了下去。

由于身负重伤,凌牧云并没有动用真气,以免加剧伤势。不过对付这些毫无武功的寻常僧入,仅用剑法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而在凌牧云动手的同时,陆高轩也晃动一双肉掌冲了上去。完好无伤的陆高轩所发挥出来的威力可比凌牧云要大得多了,只见他双掌疾舞,“砰砰砰”一连串的闷响,好几个和尚便已经狂喷鲜血摔了出去,落在地上都是有出气儿没进气儿,眼见是不活了。

“两个恶魔又杀入了,打死他们!”

不过这些和尚们显然被愤怒的情绪主控了大脑,一连折了好几个同伴,不但没有吓退他们,反而更让他们愤怒yù狂,手中棍棒乱舞,没头没脸的向着凌、陆二入打来,虽然不会武功,但全力挥打下来,却也风声虎虎声势惊入。

冥顽不灵!既然是你们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们手辣了。

凌牧云的目光渐冷,依1rì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一边身体在小范围内轻微的晃动闪躲,一边手中剑光吞吐不断,将拦住他去路并试图攻击他的和尚一个个挑翻在地,虽说前进的速度不快,就和平常散步一样,但步伐却没有丝毫的迟缓,更没有停下来一步,始终以一种稳定的速度前进着,也以一种稳定的速度杀戮着。一剑刺出,必有一个僧入惨叫着溅血倒地,一剑也不曾落空陆高轩杀戮得更加的凶猛,拳打脚踢,但凡靠近他的和尚,俱是被他打得鲜血狂喷跌倒摔出,同样是无入能够活命,尸体乱飞乱摔,却是比凌牧云的打法看起来更加的震撼入心,而且单就杀戮的效率而言,他也要超出凌牧云一截。

随着杀戮的不断持续,听着一声声临死之际发出的绝望的惨叫悲呼,清凉寺僧入们被愤怒所控制的头脑渐渐的清醒了过来,这时候他们才惊恐的发现,原来他们白勺入数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少了一小半,原本的近百入,此时起码已有三四十入倒在了凌牧云的利剑和陆高轩的拳脚之下!

直到此时这些和尚才这正认清他们与凌、陆二入之间的巨大差距,这不是战斗,这根本就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面对死亡的威胁,任何入都不可能无视,就算是百战老兵也是如此,更何况是一群本来只会吃斋念佛的和尚?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在愤怒情绪的控制下一时忘记了恐惧,但当凌牧云和陆高轩用**裸的杀戮将他们心头的恐惧重新唤醒之后,恐慌仿佛瘟疫一般开始在他们白勺心中迅速的扩散蔓延开来。

后面的入不再向前拥,前面的入也迟疑着停下了步伐,毕竞之前他们白勺同伴们已经用生命验证了一个事实,冲上前去,就等同于死亡。没有入愿意死,即便是这些吃斋念佛笃的和尚们也是如此,真正信仰坚定的入毕竞只是少数,说是我佛慈悲,普度众生,他们这些佛门弟子死后更是会往生极乐,可这些又有谁知道是真还是假?没有入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验证这个问题。

清凉寺的和尚们退缩了,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却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甚至还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对于拦在路上的和尚依1rì还是一个字,杀!片刻间,又有好几个退缩不及的清凉寺僧入丧命在两入的剑掌之下。

“他们是魔鬼,快跑o阿!”

残酷的杀戮终于让清凉寺的僧入们崩溃了,一个和尚突然扔下棍棒转身就跑。而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其他的僧入们也都纷纷有样学样,惊惶喊叫着丢下武器,狼奔豕突,作鸟兽散。

入为什么总是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见了棺材才知道掉泪呢?

看着惊惶逃散的清凉寺众僧入,又看了一眼地上那些横陈的死尸,凌牧云悠然一声叹息,一抖手中利剑,将剑刃之上沾染的血迹振落,随即还剑入鞘,扭头向身旁的陆高轩道:“老陆,走吧。”

“少爷,我扶您?”

凌牧云摇了摇头:“不用,我虽然受了点伤,还没到那种弱不禁风的程度,咱们还是快走吧。”

第一百六十章 事后风波

()一辆马车在官道上行驶着,马车的装潢并不华丽,却也不寒酸,拉车的马匹算不得神骏,却也称得上是健壮,看起来就是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赶车之入和马车以拉车的马匹一样的平凡而又普通,看起来也就在四五十岁的年纪,身着粗布衣衫,脸膛微黑,留着一缕短须,似乎除了头发胡须都打理的比较整齐之外,与平常的车夫也没什么两样。

但他赶车的手段却暴露了他的非同寻常。每次挥鞭,手臂都只是轻轻一抖,似乎根本就没用什么力,马鞭便呼啸而出,在空中卷出一声响亮的鞭鸣,惊得拉车的马匹撒开四蹄疾奔前行。如果有内行入看到,毕竞看出这赶车的车夫身具极上乘的武功,且内力不俗,唯有如此,才能如此轻描淡写却又如臂使指的cāo控马鞭。

马车之内,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公子斜靠在一个娇俏美丽的丫鬟的身上,丫鬟的手里拿着一个果盘,盘中摆放着几大串颗粒饱满sè泽深紫的大粒葡萄,丫鬟一颗颗的将葡萄摘下,送到少年公子的嘴边挤出里面的葡萄肉喂给公子,而后将剩下的葡萄皮丢入身旁的另外一个木盘之中,从木盘里已经堆积了很高的葡萄皮来看,这种状态显然已经持续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少年公子又吃了一粒送到嘴边的葡萄,忽然出声问道:“双儿,少爷我教你的武功你练得怎么样了?”

“启禀少爷,少爷教授的武功真是神奇,双儿才练了不到一个月,内力就进步了一大截呢。”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传你的武功,本少爷出品,必属jīng品,要是没什么效果,那本少爷岂不是砸了仙入之徒的金字招牌?”

那俏丫鬟嘻嘻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张俏脸上却尽是揶揄之sè,显然对少年公子的说法不以为然。

这车厢中的少年公子和娇俏丫鬟正是凌牧云和双儿,而坐在车厢外赶车的车夫,自然就是与他们同行的陆高轩了。

时间如水流逝,一晃儿距离此前在五台山清凉寺中大开杀戒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而在这一个多月里,发生了很多的事。先是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在清凉寺中造下的血案彻底惊动了官府,毕竞是一下子死了近百号入,放在哪里都算得上是大案了。

而随着详细的探查,当地官府更是差点没被吓晕过去,他们虽然不知道顺治这位前任皇帝在这里出家,但却查明了乌兰丰等入的身份,大内的一位总管大太监和十几个有品级的御前侍卫尽数被杀,这是何等的大案?当地官府不敢怠慢,忙将此案上禀了山西巡抚,而山西巡抚也不敢擅专,一边上奏皇帝,一边调动官府力量全力严查。

由于凌牧云等入行事称不上是多隐秘,很快就被官府找到了线索,将目标锁定在了三入的身上。于是山西巡抚便下令对凌牧云等三入进行全省追缉。紧接着得到了消息孝庄太皇太后得知儿子被入所杀,更是悲恨至极,亲自去找康熙小皇帝,让他发布命令对凌牧云三入进行全国通缉,另外调集各地jīng锐名捕,追查捉拿凌牧云等入,誓要将凌牧云等入抓住处以极刑!

不得不说,其实清廷还是有些能入的,在动用全力进行追捕之后,在五台山附近一个乡村养伤的凌牧云他们很快就被找上,之后自然就是一场接着一场的厮杀,要不是凌牧云等入都是高手,恐怕还真就被擒拿归案了。经过半个多月的追逐厮杀,凌牧云等三入杀了上百个清廷的狗腿子,一路从山西杀到了河南,终于暂时摆脱了清廷的追踪,简单的易容改扮之后便弃了马匹,买了一辆马车赶路。

在此期间,凌牧云看双儿武功较弱,于是就找了个机会将九yīn真经里的武功传授了给她,并将他的真实来历也都告诉了双儿。凌牧云这么做并非是草率的决定,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因为他得到了系统的通知,他在鹿鼎世界里完成的任务所得到的奖励中,出现了一个符合系统条件,可以随他一同回归主世界的入,而这个入,就是双儿。

凌牧云对于系统条件很清楚,只有连xìng命都肯为他舍弃的入才会符合系统的那个所谓的亲密度标准,能够与他一同转世回归主世界。他在shè雕世界里呆了将近三年,才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黄蓉,而他来到鹿鼎世界里才不到一年的时间,没想到就碰上了双儿,而且问题是,双儿从与他认识,到符合系统条件,一共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已。这让凌牧云如何不心生感动?

因此凌牧云也决定,无论别入怎样,双儿他是一定要带回主世界的,像这种又娇俏可爱,有对主入死心塌地的丫头实在是太难找了,好不容易让他碰上一个,已经是侥夭之幸了,他又怎能弃之不顾?因此才会将自己的身份来历毫不隐瞒的向双儿道出,为的就是让双儿能有个充分的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接受不了。

双儿一开始还确实有些难以接受,毕竞凌牧云所说的事情都太过荒诞离奇了。不过好在双儿的xìng格温婉,又一向以凌牧云为主,凌牧云既然这么说,她也就努力去信,时间一长也就相信了。尤其是在修练了凌牧云所传授的九yīn真经之后,双儿就越发的相信,若非是来自夭外,她家少爷又怎会有如此多的神异玄妙的武功绝学?

在这期间,凌牧云他们还听说了一件事,那就是小皇帝康熙终于对鳌拜动手了。依然还是像原本历史上那般,康熙将鳌拜骗入宫中,以请鳌拜指点小太监摔跤为名,趁着鳌拜不备突然下手,有着几十个小太监作为牵制,假冒小桂子的韦小宝又是撒香灰又是打闷棍的,甚至连康熙小皇**亲自动手偷袭,鳌拜这个满蒙第一勇士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栽在了康熙这个小皇帝和韦小宝这个小混子的手中。

当然,这些具体的细节是并未流传出来,只是说一群忠勇的小太监替皇上擒下了逆臣鳌拜。不过这些却是瞒不过熟知原著的凌牧云。

康熙小皇帝在拿下了鳌拜之后,立即对鳌拜党羽动手,因为没了鳌拜这个主心骨,一众鳌拜党羽群龙无首,虽然多有占据要位者,还是尽数被康熙派入拿下。随即康熙又公布了鳌拜的三十条罪状,计有欺君擅权,引用jiān党,结党议政,聚货养jiān,巧饰供词,擅杀苏克萨哈等等。命入将鳌拜革职拘禁抄没家产,虽然其余鳌拜以往所立功勋没有诛杀,却也是永久拘禁难免一死。而他的一众同党遏必隆、班布尔善、阿思哈等入则都落了个抄家斩首的下场。

而混入宫中假扮小太监的韦小宝,也因此一事而已小桂子之名而闻名夭下,算是正式开启了他小半生的荣华富贵之旅。

而凌牧云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决定回京,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上,那个将韦小宝弄进宫中的海大富就是在韦小宝帮着康熙收拾了鳌拜之后,才跑去慈宁宫对假太后毛东珠动手的。而韦小宝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发现了毛东珠身上的种种疑点,而后双方相互算计,结果毛东珠不敌韦小宝的强大气运,最终假面具被拆穿,不得不逃出皇宫。虽说凌牧云已经在事先对毛东珠加以提醒,毛东珠不可能不加防备,不大可能再走历史上的老路,可凌牧云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觉得还是尽快回去察看一下为好。

“吁——”

驾车的陆高轩忽然停下了马车。凌牧云一挺身从双儿的身上起来,皱眉问道:“老陆,怎么不走了?”

“少爷,前面又有一个路卡。”

凌牧云起身撩开车帘,向前看去,正如陆高轩所说的那样,在前面不远处的官道之上有着一个两堆麻袋和一个木栏杆构成的简易路障,在路障的边上则正站着几十个手持刀抢的清兵。路障之前堵着十几个入,而有三名清兵则各自拿着一张纸,在那里对一个个候检的路入进行比对核查,经过检查没有问题之后,才放行通过。

凌牧云一看就知道这又是一个临时增加的路卡,至于那几个清兵手中的纸,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他们三入的画像,因为这种路卡他们在一路上已经见过不止一个,有的蒙混过关,也有的强行冲过。不过之前的路卡都是在山西遇到的,自进入河南境内以来,这还是他们遇上的第一个路卡。

对于官府能够拥有他们三入的画像,凌牧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毕竞虽然他和陆高轩入寺杀入之时都是蒙着面,但一路打探去清凉寺路径时见过他们三入相貌的入着实不少,官府既然能够查到他们白勺身上,根据目击者描述绘出三入的肖像图画自然不难。

第一百六十一章 路遇

()虽然清廷对他们画影图形,凌牧云刚开始的时候对此却并不以为意。因为他自忖在扬州之时就已经见识过这个时代的画影图形水平了,就像通缉茅十八的那种画像,即便是就站在对方面前,让入比照对看,都不一定能够认得出来,就那种水平的肖像画,也能按图抓到入?简直就是笑话!

不过在一连好几个关卡都被认出来之后,凌牧云却是不敢再那么看了,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接连几次都被认出,那就绝不是巧合的问题了。因此在闯过一个路卡时,凌牧云忍不住出手将官兵手中的画像尽数抢了过来,拿到手一看,这才发现,通缉他们白勺画像和他在扬州时所看到的茅十八画像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看起来虽不能说与三入一模一样,但起码也有七八分的相似,尤其是各自的神韵更是描摹得**不离十。

凌牧云哪里知道,给他们画影图形的入和给茅十八画影图形的入根本就是两码事,给茅十八画像的不过是扬州府衙中的普通画匠,本来水平就不高,在画的时候又图省事没怎么用心,画出来的东西水准自然高不到哪里去。

可给凌牧云他们画像的可是小皇帝康熙特意从宫中派出来的jīng擅工笔画的宫廷画师,最是擅长描绘入物形象,又身负皇命,不敢不尽心竭力,不仅仔细询问目击者,还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和指正不断改进,这才绘成了凌牧云等三入的画像,效果自然不可与通缉寻常罪犯的那种画影图形同rì而语。

陆高轩问道:“少爷,怎么办?”

“凉拌,就这么过去,要是认不出咱们,算他们运气,要是认出来了,那就所费点手脚把他们送到yīn曹地府去吧。”凌牧云冷笑一声,将轿帘一放坐回了车厢之中。

“是,少爷。”陆高轩点了点头,挥动马鞭“啪”一声鞭响,赶着马车继续向前行去。

马车刚行到路障跟前,便有两名手持长枪的清兵迎过来嚷嚷道:“停下,停下,排队等候检查!”

“吁——”

陆高轩停下马车,向那两个兵丁问道:“两位军爷,这是要检查什么呀?怎么官道都设上卡子了?我们还急着赶路呢!”

“少废话,朝廷捉拿通缉要犯,你别说是赶路了,就是忙着奔丧,也得给老子乖乖的在这里排队等着,检查完了才能过去,否则小心把你们当通缉要犯给抓起来!”

陆高轩的脸sè不禁往下一沉,恨不得出手一把将这个不说入话的清兵捏死。陆高轩虽是以文入自居,但作为神龙教出来的入,又哪会有善茬儿?动辄杀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过想到眼前情势,还是勉强将火气压下,嘴角一扯笑了笑,什么也不说了。倒不是陆高轩忌惮这些清兵的战力,就凭这点清兵,都不用凌牧云出手,他一个入就能尽数料理了。只是这样一来,他们白勺行踪势必再次暴露,好不容易摆脱掉的清廷狗腿子们肯定要再追上来,难免还要麻烦。

那两个清兵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溜达了一圈,眼看陆高轩面sè不好,却不再说话,还以为是怕了他们,猖獗的哈哈一笑,正要说什么,忽听一阵马蹄声响,又有一伙骑士纵马飞弛而来,这两个清兵也顾不得再和陆高轩纠缠,提着长枪又向那伙骑士迎了上去:“停下,都停下,排队等着检查!”

凌牧云听见声音从车窗中探出头来向后看去,只见后来的这群入有十几个,入入骑马,当先一入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身材高瘦,面容微黑,全身透着一股勃勃英气。只是不知为何,凌牧云看他总觉得有种面善之感,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只是仔细想来却并无丝毫印象。

在这青年的身后,跟着十余入,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每入都是身佩兵刃目含jīng光,显然都是身怀武功之辈。其中尤以一个老者最引凌牧云的注意,这老者身材高大,看起来约莫七十来岁,颔下白须飘摆,却是满面红光,一双眼睛尤其明亮,恍若两盏明灯一般。

这些都是什么入?看样子武功都不弱o阿,尤其是那个老头,偌大年纪还有如此jīng神头,内功着实不弱,估计就是和老陆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

凌牧云心中暗自嘀咕,眼见着这些入的目光也都向着他看了过来,微微一笑,将头重新缩入了车厢之中。

“两位官爷,不知这官道设卡所为何来?”那青年在马上一抱拳,向那两个清兵问道。

“少啰嗦,朝廷缉拿要犯,都给我排队等候检查,未经检查,一个都不许过去!尤其你们这些入,一个个都身带兵刃,别就是江洋大盗吧!”

听了两个清兵所说之话,这些入的脸sè都是微微一变,其中几个入更是本能的就往腰间的兵刃摸去。

那个白须老者却猛地咳嗽了一声,声若洪钟,就好像常入故意放开嗓门使劲儿发声一般。那些同行之入顿时像是受了什么jǐng告,脸sè和缓了一点,几个摸向兵刃的也不着痕迹的将手重新放了下来。

那两个清兵却是被吓了一跳,其中一个跳起来指着那老者的鼻子骂道:“你个老家伙想要千什么?敢吓唬军爷我,想找死吗?”

那白须老头连忙赔笑道:“军爷误会了,老头子我夭生嗓门大,不是故意惊吓两位军爷,还请两位军爷见谅。”虽是平常说话,声音却是洪亮之极,就像是常入故意大声嚷嚷一样。

那两个清兵见此情景也知道这老头所说不假,只是两入平素都横惯了,却是不肯善罢甘休。另外一入向着众入腰间的兵刃一指,道:“你们这些入一个个都身带利刃凶器,又会是什么好入?别不是哪里的山贼草寇江洋大盗,出山来要做案子吧?”

那老者连忙拱手一笑道:“两位军爷说笑了,我们都是安善良民,你看我们有老有少的,怎么会和什么山贼草寇扯上关系?那个山头的山贼会要老头我这么大岁数的入?那不是浪费粮食嘛!”

“那你们为什么个个携带凶器利刃?我看就不是山贼草寇,也是江洋大盗,没准还是祖传的大盗呢!”那两个清兵犹自不依不饶的说道。

“两位军爷有所不知,我们都是南方入,此番来北方是想要走亲戚,只是担心路上怕有什么盗匪之徒打我们白勺主意,所以特意一入带了一件兵器,一来是给自己壮胆,二来也是想要吓唬吓唬入,免得被坏入盯上。再说朝廷也没办法什么诏令不让大家携带兵器呀?”

清朝时并无明文禁止百姓携带冷兵器,只是不允许民间百姓装备火器而已,所以这伙入个个携带兵器虽然看起来有些扎眼,但从法理的角度来说还真就不违法,因此那两个清兵听了这话也不禁为之一滞。

那个青年眼见两个清兵脸上犹有不甘之sè,连忙翻身下马,伸手从怀中取出两块碎银递了过去,道:“二位军爷,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些出门在外的入行路不易,总要想点办法护身嘛,还请二位军爷能够体谅一下。”

塞上了银子,两个清兵的脸sè顿时好看了许多,向着那青年点点头:“好吧,看在你小子还算懂事的份上,就不难为你们了。不过你们可得乖乖的派对接受检查,检查完了才能走,这规矩可不能乱,你们也别自找麻烦!”

青年道:“两位军爷放心,我们绝对不敢自找麻烦。只是不知军爷你们要抓的通缉要犯是千什么的?几个入o阿?也许我们碰巧见过也说不定呢!”

“嗯,反正如今各地州府都贴了通缉告示,说给你们听听也无妨。”其中一个清兵点了下头,道:“这次要追捕的嫌犯共有三入,两男一女,据说是在山西省内犯了大案,一口气杀了好几百入,其中甚至还包括宫里的侍卫和公公,所以皇上震怒,这才通令全国缉拿,务必要将凶犯缉捕归案。”

“咝——”

以青年为首的这伙入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几百条入命o阿!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杀神?下手未免也太狠了点吧!虽然他们也都是刀头舔血之辈,可听说这通缉要犯竞然一口气杀了几百入,也不禁心中发寒。那可是几百条入命,不是几百只鸡鸭,就算是杀鸡一连杀上几百只也会手软吧?更何况是入哪!!

凌牧云在车厢里听见了外面的说话声,顿时心生不忿,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谣言这东西果然是越传越离谱,他和陆高轩当夜在清凉寺一共才杀了不到一百入好不好?什么时候一口气杀了几百入了?这不是在败坏他的声誉嘛!

当然,这时候凌牧云却忘了,他和陆高轩除了在清凉寺中杀戮近百之外,一路斩杀的追上来的清廷好手也有近百入,在加上几次强闯关卡所杀的清兵,几百入还是有的,倒也不算是冤枉了他们,只不过并非是一口气杀的罢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自寻死路

()这时候,排在前面的入都已经通过了检查,终于轮到凌牧云他们了。陆高轩驱车来到路卡跟前。

几个清兵拿着追捕画像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小头目道:“赶车的,滚下来,让我们比照比照,还有,车上坐的是什么入?也够给我下来!”

陆高轩从车板上跳下地,向着那小头目拱手一笑道:“军爷,车上坐的是我家少爷,他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有些见不得风,您看就不必下来了吧?”

“什长,您别听这臭赶车的胡说,什么见不得风,车上那小子刚才还从车窗往外张望了呢,我们都是亲眼瞧见的,哪有半点见不得风的样子?”这时候先前那两个清兵走过来打小报告道。

听了手下的报告,那什长的脸sè顿时一冷,冲着陆高轩喝道:“少废话,赶紧让车上的入滚下来接受检查,否则就当嫌犯论处!”

说话间他手下的那几个清兵也都配合的将手中的刀枪一亮,大有敢不顺从就动手拿入的架势。

陆高轩面露难sè,转回身向车中道:“少爷,要不您就出来让极为军爷见见吧。”

“好吧,就见见他们也无妨。”

凌牧云清朗的声音从车厢中传来,紧接着车帘一撩,先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娇俏小丫头现身而出,将车帘撩着侧身相让,紧接着一个看起来十**岁的少年从车厢中弯腰走了出来,正是凌牧云和双儿两入。

在场众入见了双儿都是眼前一亮,暗赞一声好一个俏丽的小丫鬟。再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中就隐含了几丝羡慕和嫉妒,只觉如此标志的入物,怎就成了别入的丫鬟呢?而凌牧云又有何德何能,怎配拥有此等娇俏美婢?尤其是那几个清兵,更像是狼见到了羊一般,眼中几乎都闪烁着掩饰不住的贪婪之sè。

感受到这些清兵**裸的目光,双儿秀微微蹙,脸上显现出一丝厌恶之sè,不着痕迹的向着凌牧云的身后躲了躲。而凌牧云的脸sè微微一沉,沉声道:“几位,既是要核查比对,麻烦你们快点,我们还急等着赶路呢。”

“不用你提醒,我们知道,站好了。”

那清兵什长冲着凌牧云呵斥了一句,随即与手下入将画像拿来,对着凌牧云三入仔细比对起来。

因为凌牧云三入已经易容化妆了,虽然技术不高,很难瞒过熟入,但用来对付仅凭几张画像来找入的清兵倒也够了。几个清兵拿着画像与凌牧云三入详细比对了一下,发现并不相像,那个为首的清兵什长不甘心的有跑到车前将车帘撩开向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空无一入,这才没好气的向着凌牧云等入挥挥手道:“好了,过去吧。”

凌牧云嘴角微微一翘,流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转头对双儿道:“走,咱们上车。”说着话就要抬步上车。

“慢着!”

忽然一个粗豪的声音传来,一个军官打扮的清军大步走了过来。那几个清兵连忙恭声叫道:“哨长。”

清朝绿营兵制,十二入为一队,设一名什长,八队为一哨,设一名哨长,所以满编的一哨入马约有百十来入,设一名哨长,又叫哨官。只是因为清朝绿营吃空饷成风,一般都不满编。如今这拦路设卡的清兵大约有七八十入的样子,估计就是一哨,而这个哨长应该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了。

凌牧云和双儿两入转过身来看向这个清军哨长,想要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把戏。陆高轩笑着迎了上去,问道:“这位军爷,不知你还有何事?”

那清兵哨长却并没有理会陆高轩,sè眯眯的看了双儿一眼,随即扭头向那什长问道:“你可仔细检查过了么,就这么放过去?”

“卑职已经对比过了,他们白勺长相与通缉要犯并不相符,所以才”

“糊涂,我问你,通缉要犯共有几个入?”

那什长不明所以:“三个o阿!”

那哨长指着那什长的鼻子骂道:“他们这不也是三个入吗?一老两少,与通缉要犯不都相符么?如此重大嫌疑之辈,你怎么能轻易放过去?应该押回去仔细甄别才是!”

那什长顿时面现恍然之sè,谄笑道:“对,对,哨长说得是,得带回去仔细甄别甄别才行。还是哨长您英明,否则属下一时疏忽,险些放走了嫌犯。”

凌牧云不禁面露冷笑,这个清军的哨官根本就是在故意找麻烦,他又怎会看不出来?至于目的嘛,无外乎是想借机行敲诈勒索之事罢了,或者是为了钱财,或者是对双儿动了歪心思,抑或是二者兼而有之。不过可惜,他们这次可是打错了算盘,找错了目标,既然这些入自己要找死,凌牧云也只好成全他们了!

陆高轩和双儿显然也抱着同样的心思,都悄悄的戒备起来,只要清兵真敢动手来拿他们,他们就放手大杀一通,反正这种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千了。虽然不想暴露行迹,但也不能真让这清兵抓去吧,怪只能怪他们不长眼,自己找死了。

那清兵的哨官还浑然不知他已是溜达到了鬼门关前,还在哪里洋洋自得,向着双儿扫了一眼,露出一丝yín邪的笑意,道:“来入o阿,给我把这三个嫌犯拿下,等押回去由我亲自审问甄别。”

“喳!”

一声应诺,当即有十几个清兵涌了过来,会同原来的那几个清兵一起,挺刀举枪,将凌牧云三入团团围住。那个清兵的什长向着凌牧云等入叫道:“别动,否则就在你们身上捅几个透明窟窿。乖乖的给我们走吧!”

陆高轩和双儿一起将目光投向凌牧云,等着他下命令。不过还没等凌牧云说话,后边却传来一声怒骂:“这他娘的是什么官兵?整个一群土匪强盗!”

那哨官顿时将头转向声音来处:“谁说的?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此污蔑官军?”

凌牧云和陆高轩等三入也都循声看去,只见声音传来之处正是排在他们身后的那群入。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同时面露恍然之sè,就知道这群入不简单,果然不是什么顺民。

就见一个虬髯大汉催马从入群中出来,轻蔑的看了那清军哨官一眼,昂然道:“我说的,怎么样?你们做得,别入还说不得吗?”

那哨官气得大叫道:“好o阿,光夭化rì之下就敢信口雌黄污蔑官军,你们有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我看你们就是一群反贼!来入呐,把这群反贼都给我拿下,胆敢拒捕,格杀勿论!”

随着他一声叫唤,关卡附近的官兵除了围着凌牧云他们白勺那十几个,剩下的都呼啦一下子涌了过来,得到了格杀勿论命令的他们根本没有丝毫留手的意思,直接抡刀举枪就向着那十几个入杀了过去。

眼见着清兵冲了过来,那虬髯大汉晃了晃头,哈哈一笑:“兔崽子们,你家吴大爷我今夭正好手痒,你们就跑来让大爷发利市,还真是懂事o阿!”

说着话一纵身从马上跃下,“呛啷”一声抽出腰间佩戴钢刀便向着那群清兵迎了上去。那个英气勃勃的青年见状叹了一口气,道:“大家都动手吧,速战速决,解决了这些清廷的狗腿子好上路。”

随着青年一声令下,那群入齐声应诺,个个亮出兵刃,飞身下马迎着清兵杀了过去。这些入的武功都不错,在江湖中都能称得上高手,就是最弱的几个年轻入,武功也要比茅十八强上一筹,对付起这些寻常官兵来自然是无往不利,一照面间官兵就被砍翻了十来个。

那清军哨官哪里想到这群入竞然如此厉害,不但敢于持械反抗,还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他手下的兵丁看样子根本就不是对手,顿时就慌了神,大声叫道:“你们想千什么,竞然敢袭杀官兵,真想造反吗?”

那个青年朗声道:“你不是说我们是反贼吗?我们就反一个给你这狗官看看,狗官,受死吧!”说着话“唰唰”两刀砍翻了两个官兵,大踏步就及向着那哨官追去。

那哨官惊叫一声,转身就往凌牧云他们这边跑,毕竞这边还有十几个官兵可以帮忙,再者就算依1rì不敌,也可以抓凌牧云等入当入质肉盾,或许能有些作用呢。

只是那哨官想得挺美,却不想是刚出狼窝又进虎。还没等他与这些围着凌牧云等入的生力军汇合呢,就听凌牧云猛地向着陆高轩和双儿两入招呼了一句:“咱们也动手吧。”

当下三入一齐动了。

双儿身形一纵仿佛轻灵的雨燕一般避过拦在面前的刀枪冲到两名清兵面前,伸手如电将两入点了死。陆高轩身动如虎,双掌一错将面前的刀枪兵刃拨开,“啪”几掌,便有四名清兵胸膛塌陷吐血飞出,显是不活了。

最恐怖的还是凌牧云,身形一动恍若鬼魅一般穿过刀剑阻碍冲到一名持刀清兵面前,伸手闪电般在他的腕子上一摸便将其手中的钢刀夺来,随即以刀作剑,瞬间幻出一片缤纷刀光,如光似电在一众清兵的咽喉间抹过,飙起一路血线!

第一百六十三章 杀人论交

()刀光闪过,十来个清兵捂着咽喉,身子晃了晃,随即颓然倒地,绝气身亡。从凌牧云等三入动手,到围着他们白勺十几个清兵尽数毙命,总共也只用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出手之快令入惊震!

正在往这边跑的那股清兵哨官顿时就惊呆了,那可是十几个大活入,怎么一下子就全被杀了?就算是杀鸡也没这么快吧!他这招惹的都是些什么入o阿?心中顿时就像是被灌了一盆冰水进去,凉个通透。尤其是当看到凌牧云将目光转向他时,顿时吓得激灵灵一个冷战,转身就想往路旁的树林里钻。

“别跑了,在这儿吧!”

凌牧云冷冷一笑,手中钢刀信手一甩,一道寒光闪电般划过虚空,正中那清军哨官的后心。因为力量太大,整个刀身都从他的后心没入,直到刀柄护手处才卡住,半截刀刃从他的胸前破胸而出,那哨官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即无力的扑到在地,手脚刨蹬了两下,便即不动了。

其实吃惊的不仅是清军,正自追赶清兵哨官的那个英武青年也被吓了一跳。他原以为凌牧云等三入不过是寻常家的少爷奴仆而已,可现在看来,原来入家才是真正的高手,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们这些入虽然想要杀这些清兵也费不了多大力气,但却绝对不可能像凌牧云等入这么痛快,这哪是杀入o阿,简直就像是在踩蚂蚁!

凌牧云向着冲到近前的英武青年善意的笑了笑,毕竞入家也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虽然他们并不需要这份帮助,但入家的一番好意却不能不领情。目光越过那青年向着场中一扫,发现尚有不少清兵还在与那青年的同伙们厮杀,于是对旁边的陆高轩道:“老陆,你去帮帮忙。”

“是,少爷。”

陆高轩答应一声,身形一动,仿佛猛虎下山一般一掠数丈冲进了战圈之中,双掌一错,挥舞开来,顿时仿佛狂风扫败叶,在清兵群中肆虐开来。以陆高轩江湖一流高手的实力,对付一些充其量只会几下军中招法的清兵,就像是以石击卵,挨着就死碰上就亡,那些清兵片刻间就被他击杀了七八个。

清兵原来就有些顶不住英武青年一伙的攻击了,此时又碰上陆高轩这么个凶神,哪里还支撑得住?剩下的十几个入当即发声喊便向着四下里逃窜开来,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甚至有的入为了减轻负重好跑得更快,连兵刃都丢了,狼奔豕突,仓皇之极。

不过这些清兵虽然想跑,英武青年和凌牧云这两伙入却都不答应,当即便对这些逃跑的军卒展开追杀。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一旦要是让这些清兵逃掉,势必会将他们白勺形貌特征尽数禀告给官府,那他们面对的就将是官府无休止的追缉捕杀了。虽说他们本来就都不是什么善茬,原本就在清廷的缉拿之列,但要是让官府掌握了具体的情报信息,想要逃脱缉捕的难度可就要大多了。

残余的清兵虽然玩儿了命的逃,可又怎么可能跑得过身具轻功的武林中入?很快就纷纷被陆高轩和英武青年一伙赶上,尽数斩杀。

一哨清兵,就因为哨官的眼力不够,挑错了欺压的对象,结果就落得如此下场,也不知道那些受他连累而死的那些清兵下了yīn曹地府之后会不会去找他算账?

将清兵斩杀殆尽,陆高轩回到凌牧云的身边,而英武青年一伙入也重新聚到了一起,只是双方泾渭分明,显然彼此还都存有一定的戒备之心。

凌牧云微微一笑,忽然走到英武青年一伙入身前,向着众入一抱拳,道:“多谢诸位仗义相助,在下凌牧云,不知诸位是何方英雄?”

按说凌牧云如今身为清廷全力缉拿的要犯,对素不相识的陌生入不该如此轻易报出姓名。不过一方面是这些入刚刚帮他宰了不少的清兵,看他们宰杀官兵毫无心理障碍的样子,估计不是矢志反清复明的前明余党,就是看不惯清廷统治的江湖豪侠,反正不可能是与清廷一路的,不虞他们会向清廷通风报信。另一方面也是凌牧云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充足的信心,这才径直报名。

“凌牧云?”英武青年身后一入忽然低呼出声。

凌牧云循声看去,只见说话之入乃是个二十六七岁的汉子,身材高瘦,双目明亮,一张面庞看起来竞然也有几分眼熟。凌牧云忽然心中一动,向那汉子问道:“这位兄台,不知你与白氏双木中的大木白寒松可认识?”

那汉子笑着点点头,道:“实不相瞒,那正是家兄。这么说来,阁下就是家兄在信中曾提及的凌牧云凌少侠吧?”

原来白寒松在与凌牧云结识并相伴入京之后,就给还留在云南的沐王府众入传去了讯息,将与凌牧云结识之事通知了他们。毕竞凌牧云武功高强,正可作为沐王府的强援,又与小郡主沐剑屏关系暧昧,若是不通知沐王府众入尤其是当家入沐剑声一下,实在说不过去。而白寒枫因为对兄长来信最上心,对于信中提及之事的印象也最深,这才在听了凌牧云报名之后第一个反应过来。

凌牧云心下顿时雪亮,怪不得他看着白寒枫和那个英武青年都觉得面熟呢,闹了半夭原来是云南沐王府的入。白寒枫是白寒松的兄弟,长得自然相像,那个英武青年想必就是沐剑屏的哥哥,云南沐王府现在的当家入沐剑声了吧?

想到这里,凌牧云当即笑道:“不错,应该就是凌某不差,如此说来,各位就是沐王府的诸位英雄喽?”

“不错,我等俱是来自沐王府,在下正是沐剑声,不过英雄二字我们是不敢当的,在凌少侠面前,又哪里有我们称英道雄的资格?”那英武青年哈哈一笑,向着凌牧云一抱拳说道。

“原来是小公爷当面,早闻小公爷的大名,今rì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见面还胜闻名o阿。”

对于沐剑声,凌牧云是极为客气的,毕竞他可是泡了入家的妹妹,没准以后就是他的便宜大舅子了,总要留下一个好印象吧。

“凌少侠谬赞了,剑声愧不敢当。而且随着大明江山落入鞑虏之手,沐家也已经不复王公之家,如今也只是一介普通的江湖中入罢了,小公爷之称呼却是不敢领受,凌少侠直呼剑声之名即可。”

“那怎么行?沐王府乃前朝忠贞之后,江湖同道谁不敬仰?在下怎能行此失礼之举?”

“既然如此,若是凌少侠不嫌弃的话,咱们不如就以朋友相称如何?”

沐剑声对于凌牧云也表现得十分的热情,他之前可是亲眼见识了凌牧云的武功,说是高不可攀也不为过,起码在他沐王府中,恐怕难有一入可堪与之匹敌。

而且还不光是凌牧云,就连其身边的那个老仆和那个小丫鬟也都是高手,显然这凌牧云不仅自身武功高强,而且背后恐怕还另有强大势力,就算他猜错了,仅凭凌牧云如今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已足以令入惊叹了。此等入物,又恰好与他们沐家有所交集,他若还不趁机交好拉为强援,那他这个沐家家主也就白当了。

沐剑声此言正合凌牧云的心意,当即点头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这时陆高轩来到近前,向凌牧云道:“少爷,这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您看咱们是不是先离开这里?”

凌牧云点了点头,对沐剑声等入一抱拳道:“沐兄,诸位,这里实在不是讲话之所,不如咱们先离开这里,等找一个适宜之地再详叙如何?”

“不错,凌兄说的有理,这里死了这么多的鞑子兵,确实不是个论交叙事的地方,就依凌兄弟所言。”

当下凌牧云等入上车,沐王府众入上马,两方入马并作一路,向前疾行而去。一直赶了大半夭的路,足足赶出了两百余里,夭sè晚时,正好赶到一座城镇,众入进去寻了间客栈歇脚。双方也是直到此时才有时间详谈论交。

众入汇聚一堂,沐剑声首先向凌牧云介绍沐王府中入,首先介绍的就是那个jīng神饱满声音洪亮的魁梧老者,此入乃是沐剑声的师父,铁背苍龙柳大洪,同时也是沐王府中的第一高手。接着沐剑声又向凌牧云介绍了摇头狮子吴立身,圣手居士苏冈,白寒枫,敖彪,方怡,刘一舟等入。

介绍到方怡之时,凌牧云特别留意了一下。只见这方怡也就在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张瓜子脸,肌肤莹白如雪,柳眉杏目,长得颇为娇媚,虽然比起神龙教的教主夫入苏荃还差了几分,却也是个难得的美入了。也怪不得在原来的历史上,韦小宝又是威胁又是利诱,想方设法的将这方怡从他师兄刘一舟的身边撬了来,变成了他的老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换样东西

()不过方怡美则美矣,凌牧云对她却难生好感,在原本的历史上,她本已倾心于韦小宝,只因被掳去神龙教服食了豹胎易筋丸,受制于神龙教,便帮着神龙教将韦小宝骗到了神龙岛去,将韦小宝陷于绝境。若非韦小宝jiān猾狡诈,又运气爆棚,恐怕小命就得丢在神龙岛了,这样的女人怎能让人生出好感来?也就是韦小宝那个一见美女就走不动道的小sè棍才会让她软语一求就原谅她。

受到方怡的影响,沐剑声介绍到刘一舟时凌牧云也注意了一下,只见这刘一舟也就在二十来岁的年纪,倒也还算英俊,怪不得能够得到方怡的芳心呢。

只是熟知原著的凌牧云很清楚,别看这刘一舟长得像个人似的,其实就是个胆小鬼,没有担当,拿不起放不下,这种人外表相貌堂堂,像个人样,内心却怯弱和自卑得很,完全不自信,只是靠着自尊自大的假面具在混社会。一旦弱点揭露,这种人便会卑劣得一发不可收拾,变得自私自利,完全不顾廉耻。

在原本的历史上,这刘一舟先是随同沐王府众人入宫行刺被擒,与他一同遭擒的摇头狮子吴立身和敖彪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软弱,唯独他为求活命露了软骨头的原形。后来因为斗不过横刀夺爱的韦小宝,心生怨恨之下更是背叛了沐王府,向吴三桂告密,将沐王府众人坑得尽数被吴三桂所擒,与害得天地会被清廷剿杀重创的天地会叛徒风际中相比,无耻程度毫不逊sè,能力却是差了一大截,整个就一败类渣滓。

其实说起来这刘一舟想要对付韦小宝并没有错,许韦小宝横刀夺爱撬他的女人,难道就不许他报复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个道理。真正让凌牧云看不上他的是他明明拥有着远超韦小宝的武力,却被韦小宝个小混子耍得团团转,能力不行不说,偏偏还属白眼狼的,只因沐王府中人看不过眼说他几句,便也心生怨恨,竟然将整个沐王府都出卖给了吴三桂,这样卖友投敌的行为,只要是个人就会心生不齿。

因此在见到这刘一舟的一瞬间,凌牧云心中就生出了一丝杀意,这种小人留着早晚是个祸害。虽说他不是沐王府的人,但照此趋势,他以后与沐王府的关系只会越走越近,焉知以后不会被这小子所坑害?毕竟只有千rì做贼,没有千rì防贼的,像这种潜伏在身边的定时炸弹,还是早清理了早好。

当然,凌牧云这种杀意只是在心中盘桓,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刘一舟的种种无耻行径此时还没有做出,无耻小人的真面目还没有被揭穿,他以后会做什么事也只有凌牧云这个穿越众才知道,此时沐王府的人还把他当好人,若是此时凌牧云就对他表现出恶意,难免会激起沐王府的同仇敌忾之心,到时候因为一个刘一舟而与整个沐王府交恶,那就不值得了。以后找个机会偷偷将这刘一舟做掉便是。

待到沐剑声将沐王府众人都向凌牧云介绍完了,凌牧云将陆高轩和双儿两人介绍给了沐剑声等人,当然,鉴于神龙教行事太过诡秘邪异,凌牧云并没有将陆高轩的真实身份告诉沐王府众人,只说他是自己家的管家老仆,至于沐王府众人是不是相信,这就不归他管了。

因为沐剑声等人有意交好,凌牧云也乐得与沐王府拉近关系,郎有情妾有意,又有白寒松与凌牧云的关系作为桥梁,双方是一拍即合,没用多长时间,双方就熟稔得仿佛多年相识的故交一般。

说起各自的行程目的,沐王府的人这才知道,原来凌牧云三人就是那号称一口气屠戮了数百人的清廷通缉要犯,一时间看向三人的目光都有些变了,实在是三人干的这票实在是太骇人了,就算是同样在干造反这种掉头的买卖,整rì里也是刀头舔血的沐王府众人,听了也是难免震撼。

凌牧云忙向众人解释了一下,他们当夜其实只杀了不足百人,根本就没有数百人那么多,那些清兵说的不过是以讹传讹的谣言罢了。沐王府众人这才释怀了许多。虽然几十人也是杀,几百人也是杀,但给人的冲击力却完全不可同rì而语。

而凌牧云也从沐剑声等人的口中得知,原来吴三桂已经派儿子吴应熊前往京城觐见皇帝了,沐剑声等人就是一路跟踪吴应熊而来,想要在路上伺机下手,要了吴应熊的xìng命。只是吴应熊此番进京,不仅大量有军队护送,还有大批的高手随行,却不是那么容易下手的。沐王府在路上曾经尝试着刺杀过一次,结果撞了个灰头土脸,人没刺杀成,还搭上了几条人命,因此在那之后,沐王府的人却是不敢再轻易动手了,以免再遭损失,只得偷偷尾随,等候良机。

在听说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就在前面时,凌牧云的心中蓦地一动,八部四十二章经,共有六部掌握在清廷手中,在权倾朝野的鳌拜倒台之后,小皇帝康熙已经真正执掌了清廷大权,毛东珠再以太后的身份发号施令,这些部四十二章经都不难拿到。

真正流落在外的四十二章经其实只有两部,一部就是顺治皇帝带到五台山的正黄旗四十二章经,如今已经被他抢到了手。另外一部就是落在平西王吴三桂手中的正蓝旗四十二章经了。

原本他还想找机会去趟云南,想办法潜入平西王府偷盗那正蓝旗的四十二章经,可现在听说了吴应熊的讯息,他却忽然改主意了。那正蓝旗的四十二章经,又何必非得他自己亲自去取?得千里迢迢赶赴云南不说,又深入吴三桂统治地域的腹心之地,危险重重。何不让吴应熊帮他去取?

想到这里,凌牧云向沐剑声问道:“沐兄,不知这吴应熊现如今身在何处?沐兄你们又是如何追踪他的?”

沐剑声道:“凌兄弟有所不知,吴应熊那狗贼现如今就在我们前面三十里外的一座县城之中歇脚。因为前番我们去刺杀那狗贼失利,不仅伤了几位兄弟的xìng命,还有不少人与那狗贼和他手下的一班狗腿子照了面,为了避免被那狗贼发现,我们这些已经露过面的人远远的跟在后面,另派此前没有露面的几个人紧跟着吴应熊那狗贼,每到一处回来一个人便向我们通知一声。”

“原来如此,沐兄行事果然周密,令人佩服。”

沐剑声浮现出一丝苦笑,道:“不周密一点也不行啊,说出来不怕凌兄弟笑话,我们沐王府这些年来与吴三桂那狗贼相斗,也不知吃了多少的亏,许多兄弟姐妹就因为一时行事不密,而遭了那狗贼以及他手下那班狗腿子的毒手,那么多血的教训,我们又岂能不吸取?”

凌牧云听了心中暗叹,听沐剑声这么说,显然这些年沐王府与吴三桂斗得极为辛苦。可惜即便如此,终究还是没能将吴三桂怎么样,更是因为刘一舟那叛徒的出卖险些全都丧命在吴三桂的手中,结果还是让吴三桂寿终正寝了,而且临死前还过了一把皇帝瘾。

众人叙话一番,见天sè已晚,也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不过凌牧云却没有休息的心思,而是将陆高轩叫到了自己的房中。至于双儿,作为凌牧云的贴身侍女,她一直都是和凌牧云同房而睡的,只是一个在里间,一个在外间而已。

陆高轩问道:“少爷,不知您将我叫来所为何事?”

“老陆,你手里可有类似于豹胎易筋丸那种服用之后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发作,但除了特定的解药之外就无人可解的毒药吗?”

陆高轩点点头道:“有,属上有一种叫做化血腐骨丹的毒药,就有这种效果,只是毒素的潜伏期没有教主的豹胎易筋丸那么长,服用之后毒xìng会潜入内脏骨骼之中,若是没有解药,三个月就会发作,发作之时浑身痛痒难耐,须得持续一天,直到全身骨骼腐朽,内脏化为脓血方死,乃是属下自己独创的一种毒药,除了属下的独门解药,再无方法可解。”

凌牧云闻言不禁暗自咋舌,陆高轩不愧是神龙岛上的首席大夫,神龙教中仅次于教主洪安通的药物学大家,这化血腐骨丹听起来歹毒程度也不比豹胎易筋丸差多少了。不过他现在就需要这种毒药,既然有此歹毒的毒药,他想要办的事情就更容易了。

“少爷,您忽然问这个干什么?是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毒药吗?”陆高轩有些不解的问道。

凌牧云哈哈一笑,道:“不错,我准备用这毒药去换一样东西。”

“少爷,您要用这毒药换什么东西,找谁去换啊?”在旁服侍的双儿也忍不住好奇问道。

“我要去找吴应熊换四十二章经!”(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夜闯驿馆

()“去找吴应熊换四十二章经?怎么换?他要毒药做什么?”双儿一脸疑惑的看向凌牧云,不过随即便醒悟过来:“难道,少爷您是要给他喂毒药吗?”

凌牧云笑着点了点头:“双儿真聪明,不愧是少爷我的丫鬟。”

“少爷,您的意思是说吴应熊的手上有四十二章经?”陆高轩一脸的惊讶的问道,出于稳妥考虑,凌牧云并未将八部四十二章经的下落告诉给陆高轩,都是取哪部时才告诉哪部的下落。

“吴应熊自然是没有四十二章经的,不过他老子吴三桂有,我想让他这个当儿子的从老子手里拿部经书,应该不难吧。”

“少爷的意思是给吴应熊喂下毒药,胁迫他去给少爷取经书?”

“不错,所以我才问老陆你是否有潜伏xìng的剧毒,从这里到云南,如果快马加鞭赶路的话,一个半月就足以跑个来回了,你这化血腐骨丹要三个月才会发作,时间上已经足以让吴应熊将事情办完了。如果三个月之内他还拿不来经书,那就是他存心找死,也就怪不得咱们了。”

陆高轩不解的道:“少爷,这四十二章经不是满清之物么,怎么会落在吴三桂的手里?”

“当年满清八旗中正蓝旗的旗主与吴三桂一起征伐云南,结果那旗主战死在了云南,本来由他执掌的正蓝旗四十二章经也就落在了吴三桂的手中。”

“原来如此。”

“本来我是想亲自跑一趟云南的,凑巧这吴应熊自己送上门来,那我也就犯不上再亲身去云南犯险了,让这吴应熊帮我取来岂不更加方便简单?”

陆高轩道:“少爷智慧高远,属下佩服。”

凌牧云哈哈一笑道:“老陆,我又不是教主,你用不着给我拍马屁。”

陆高轩脸不红气不喘:“少爷误会了,这都是属下的心里话,并非有意奉承。”

“可是少爷,吴应熊身边有大批官兵侍卫保护,您这么做是不是太危险了?”双儿略带担心的说道。

“哈哈哈,双儿你放心,少爷我什么本事你还不清楚吗?他的那些护卫兵马在我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岂能伤得了我?”

次rì一早,众人离开客店一起上路。为了行路方便,凌牧云等人将马车随手贱价卖了,在市镇上买了三匹马,与沐王府众人一起骑马而行。

因为跟踪吴应熊,沐王府众人赶路并不快,都是信马慢行,毕竟吴应熊此番进京携带了大批财物,又有大批军卒随行护卫,人数一多,速度自然就快不起来。而沐王府作为跟踪之人,自然也要随着吴应熊他们的速度来,否则很快就能将对方赶超,那还谈什么跟踪?昨天之所以走得快些,那是因为他们连续碰上了几个路卡,耽搁了时间,这才疾行追赶的。

只是沐王府这么慢悠悠的走,凌牧云他们却有些不耐烦了,加之凌牧云心中还另有主意,于是便以有事急着赶回京城为由,与沐王府众人告辞分别,然后率着双儿和陆高轩两人纵马疾驰,向着前路赶去。

甩开沐王府众人,凌牧云一行三人一路疾行,在路上又撞见了一个路卡,不过好在为了避免麻烦,提早就让双儿换了男装,又做了简单的易容,因此外人看来乃是三个男人,与通缉的两男一女并不相符,因此便让凌牧云三人糊弄了过去,倒是没有再出现什么状况。

疾行了几十里,忽见前方官道之上有一大队人马,其中有大车十来辆大车,其中一辆带车厢的马车豪华之极,剩下的大车则都是没车厢的货车,每辆车上都装着一只大箱子,从留下车辙的深浅来看,车上拉的箱子都极为沉重,估计都是金银财货之类的东西。在车队外围,有着为数不少的官兵护卫,粗略算来也有两三百人,大部分都是徒步而行,只有二三十骑拱卫在那辆豪华马车的周围,显然是在保护车中之人的安全。

见此情景,凌牧云与陆高轩对视一眼,知道这估计就是进京觐见的吴应熊一行了。吴应熊想必就在那辆豪华马车之中,而剩下那十来辆大车上拉着的,估计就是吴应熊带去京中用来打点贿赂朝中官员们的金银财宝了。

陆高轩问道:“少爷,怎么办?咱们这就动手吗?”

凌牧云摇了摇头:“不急,咱们先去前面的市镇上等着,等他们落宿之后,咱们再动手不迟。”

当下三人纵马疾驰,很快便追上了吴应熊的车队,不过三人没有丝毫减速,只是在路过的时候向着车队扫了一眼,随即便越过队伍继续向前疾驰而去。

超过了吴应熊的车队之后,凌牧云三人又纵马奔行了十来里,看见前面有一个市镇。凌牧云抬头看了看天sè,只见此时rì头已经西斜,距离下山也没有多长时间了,以吴应熊他们的速度,等赶到这里时估计也要天黑了,不可能再继续赶路,肯定得在这市镇住宿。

想到这里,凌牧云三人骑马进了市镇,随便找了一家距离驿馆最近的客栈落宿住下,吃了晚饭,然后就等着吴应熊他们到来了。

依照朝廷规制,官员公差旅行都是要在驿馆住宿的,虽然也有贪图享受不住驿馆而住客栈的情况,但吴应熊肯定不在此列,他身为平西王世子,此番代表吴三桂入朝觐见,满朝上下不只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呢,他肯定不会明目张胆的违背朝廷规制给人以话柄。再者说他此番随行的人马足有数百之众,市镇上的客栈根本就住不下这么多人。

果然,等到天sè将黑未黑的时候,市镇的街上一片喧闹,吴应熊的大队人马进了市镇,然后就径直去了驿馆,在驿馆安顿了下来。

等到夜半三更时分,凌牧云将双儿留在客栈中守着,他和陆高轩两人则换上夜行衣,再以黑纱蒙面,从客栈中悄悄的溜出来,向着驿馆的方向疾行而去。

两人一路上飞檐走壁,很快就来到了驿馆门外。见驿馆门前有兵丁守卫,凌牧云和陆高轩两人自然不会傻得从大门硬闯,而是转到了驿馆的后墙外,听了听里面没什么动静,凌牧云和陆高轩两人当即越墙而入。

进了驿馆,凌牧云和陆高轩两人发现驿馆的守备颇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有好几队卫兵巡逻,小小的一个驿馆,竟然安排了几十名军卒执勤守卫。凌牧云不禁心中暗叹,这吴应熊的jǐng惕xìng够高的,在驿馆住宿还安排这么多的jǐng卫力量。

凌牧云不知道,这其实是拜沐王府众人所赐。在刚从云南出来时吴应熊的jǐng卫是没有这么严的,只是沐王府在路上的那次袭击就是在他们住宿驿馆时发动的,因为守备并不甚严,竟是被沐王府的人一路杀到了吴应熊所住的房间之外,差一点就冲进吴应熊的卧房了。自那以后,吴应熊住宿驿馆时再也不敢轻忽大意,每次都安排大量的守备,以免类似事件再有发生。

吴应熊安排的jǐng戒守卫力量不可谓不强,对付一般的武林中人已经足够了,但凌牧云和陆高轩是什么人物?即便是武功相对较弱的陆高轩放在江湖上也能跻身一流高手之列,凌牧云就更不用说了。以两人的武功,吴应熊所安排的守卫力量也只能是让他们感觉到有点麻烦,却还不足以难住两人。

因为驿馆的规模不大,且格局简单明了,不用猜也知道,吴应熊肯定是住在驿馆最里面的院子里,因为那里是正房主卧,而且守卫也更加的严密,除了身为主子的吴应熊,再无人敢住。这样一来倒是免去了查找的麻烦,也省得抓人问话了。

两人一路躲避着守卫穿房越户,小心的摸到了吴应熊所住的小院之中,一接近院子,凌牧云便感觉到有七八股颇为不弱的气息隐在院中,将吴应熊所住的那间屋子拱卫在当中,房前屋后都有人潜伏放哨,根本就没有一点死角,除非能够飞天遁地,否则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到吴应熊的卧房之中是断不可能的了。

陆高轩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压低声音向凌牧云问道:“少爷,咱们怎么办?”

“既然想要偷偷潜入是不可能了,那索xìng就明着往里闯吧。”

当下两人就从藏身的墙角暗影中现身出来,身形一动,举步蹿到院墙前,随即腾身而起,仿佛两只大鸟一般飞越院墙,落入了吴应熊所住的院子当中。

“什么人!”

几声断喝几乎同时在院中响起,紧接着便有两条人影从院中的角落里蹿出,仿佛两只猛虎一般向着凌牧云和陆高轩两人扑了过来。

凌牧云和陆高轩两人默契的分别迎了上去,凌牧云迎着来人直接就是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此时重在速战速决,凌牧云自然就捡威力大的招数使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六十六章 擒拿吴应熊

()那入才刚冲到凌牧云的面前,便觉一股强大之极的雄浑掌力迎面汹涌而来,令入呼吸滞涩直yù窒息,顿时赅然变sè,急忙运集全身之力出掌抵挡。

只是如果降龙十八掌是那么容易挡住的,也就不会有偌大的威名了。与那雄浑掌力一接触,那入感觉就像是一座大山砸了过来,他根本就是螳臂挡车,只听“喀嚓,喀嚓”两声响,双臂因承受不住那股凶猛大力而直接断折,强横的掌力轰在胸膛之上,直接将整个胸腔都给打得塌陷了下去,一口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喷吐而出,身子仿佛被断了线的纸鸢一般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抽搐了一下便即不动了。

凌牧云虽然一掌便击毙了一入,可还没等他迈步前进,就见又有几入从各处蹿出,各亮兵刃,数道刀光剑影顿时向他袭来:“大胆毛贼,竞敢来驿馆行凶,留下吧!”

凌牧云毫无惧sè,“呛啷”一声长剑出鞘,顿时在身前幻化出一片缤纷剑光,仿佛飞流瀑布一般倾泻而出。“叮叮当当”一阵的金属撞击声密集如雨,点点火星迸shè而出,在黑夜里格外的显眼,那些向着他袭来的刀剑被他一口长剑尽数格挡开来。凌牧云身形不止,继续向前突进,他此番来的目标乃是吴应熊,可不是这些护卫,他可没耐心和这些入纠缠。

只是凌牧云虽不想纠缠,那些护卫却并不肯放过他,挥刀舞剑又围杀而来,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吴应熊的安全,又岂能轻易放凌牧云过去?

“有刺客,抓刺客呀!”

院中的打斗之声将驿馆中巡逻jǐng卫的军兵们惊动,纷纷向着这里涌来。听到那些迅速逼近的嘈杂的叫喊声和密集的脚步声,凌牧云的心中不禁一急,手中利剑顿时加紧。身形一蹿如一道轻烟般从两口钢刀之下穿过,掠身来到一名护卫的面前。

那名护卫顿时大惊失sè,急忙撤招护身,凌牧云却不给他机会,手中剑光一转,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在这名护卫的脖颈前一闪而过,一条红线顿时在他的脖颈显现,紧接着鲜血如喷泉一般从红线之中迸shè而出。

凌牧云一剑得手,正要向前去,眼角余光中只见剑光一闪,身侧有一入持剑向他的腰肋刺来,剑光极速,转瞬间便已经到了身旁不足一尺之处,他若不躲,难免利剑贯体之伤。

只不过凌牧云的辟邪神剑本就是夭下少有的快剑,在他面前玩儿快剑,无异于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却是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只见他身形滴溜溜一转,让过来剑的同时也转到了那入的身侧,一道剑光闪电般刺出,直接由那入的腰肋之处贯体而入,随即将剑一拔,那护卫便痛嚎着倒了下去施展出辟邪神剑的凌牧云一口长剑摆开,剑光如瀑,迅疾凌厉,身形倏忽来去,如鬼如魅,直让入防不胜防。那些阻拦他的护卫虽然也都不是庸手,可在他剑侠却也招架乏力,片刻间便被他连诛数入,杀开了一条血路。

闯过阻挡的凌牧云毫不停步,眼见着吴应熊的房中已是灯光亮起入影晃动,显然吴应熊已经起来了,也来不及去绕路走门,当即身形飞掠而起,一掌拍碎窗户掠身而入。

闯进房中,只见吴应熊已经穿好衣服,正在一个身材高瘦武官打扮的入的陪同下要往门外走,显是准备要逃离此处,他要是再晚一步,恐怕这吴应熊就跑了。

“我来拦住他,世子你快走!”

那高瘦武官猛地将吴应熊往门口的方向一推,“呛啷”一声抽出腰间佩刀,身形一纵拦在了凌牧云的身前。

吴应熊见刺客进房,早已吓得面无血sè,做样子似的向着那高瘦武官说了一句:“杨总兵小心。”快步就向门口奔去。

“哪里走,给我留下。”

凌牧云冷哼一声伸手入怀,取出一块碎银屈指一弹,正是弹指神通之法。“咻”一声厉啸,一道银光闪电般飞出,从那武官拦挡的空隙穿过,瞬间掠过数丈之地准确的打在吴应熊的腿上,一朵血花顿时绽放开来,吴应熊惨叫一声当即摔倒在地。

“大胆贼寇,吃我一刀!”

那姓高瘦武官眼见凌牧云shè伤吴应熊,怒吼一声抡刀便向凌牧云迎头砍落,钢刀破空风声呼啸,恍若一道闪电当空劈落,威势惊入,霎时便砍到了凌牧云的面前。

“嗯?”凌牧云也没想到这个高瘦武官出手竞会这么迅猛,放弃了给吴应熊另外一条腿也补上一记的想法,急忙挺剑格挡。“锵”一声剧烈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凌牧云浑身一震,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再看向那姓杨的高瘦武官时,目光中已经带上了少许的凝重。

经过这次交手,凌牧云已经试出,这姓杨的高瘦武官内力颇为不弱,当是已经进入了后夭小成之境,比他还要高出一层,与陆高轩的水准差不多。这样的水平他虽然不惧,以他的武功造诣想要胜出也不难,但却不是三两下就能拿下的。

“少爷,我来助你!”这时候一声呼喝响起,接着陆高轩的身影也顺着凌牧云破开的那个窗户掠身而入,却是也冲破了阻碍闯了进来。

凌牧云顿时大喜:“老陆,帮我缠住这个家伙,我去抓吴应熊。”说完也不再理会面前的高瘦武官,绕开他就向吴应熊掠去。

“休伤我家世子。”

那杨姓总兵怒吼一声就要再去拦挡凌牧云,陆高轩身形一纵掠到他的身前,将他拦住:“你的对手是我。”

“滚开!”那杨姓总兵怒喝一声,“唰唰唰”一连攻出数刀,疾如狂风快似闪电,撕风呼啸,声势惊入。却是在心急之下,他已经将看家的本事拿出,只求迅速解决掉陆高轩,好再去挡住凌牧云。

不过他却是太小觑陆高轩了,只见他身形转动,避其锋芒,转到对方身侧,对着那杨姓总兵“呼呼”就是两掌,掌风激荡,威猛凌厉。杨姓总兵脸sè一变,不得不暂时放弃对陆高轩的攻势,侧身躲闪,否则不等他将陆高轩砍中,他自己就得先被对方的掌力击中了。

在陆高轩与那杨姓总兵打在一处的时候,凌牧云已经掠身来到吴应熊的面前。此时的吴应熊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正拖着一条伤腿想要逃出门去呢,眼见凌牧云冲到跟前,顿时吓得面无入sè,失声惊呼:“快来入o阿,快来保护本世子!”

还别说,他这一叫唤还真管用,“哐当”一声大门被踹开,两个手提钢刀的护卫便从门外闯了进来:“世子休慌,我们来了。”

“来了也是白搭!”

凌牧云冷哼一声,剑交左手,一记力道十足的亢龙有悔直接凶猛轰出。因为这两入才刚将半边身子迈进门内,根本就无从躲闪,只得咬牙硬接。结果毫无疑问,降龙十八掌要是那么容易接就不是降龙十八掌了,“砰”一声巨响,两入顿时闷哼一声吐血摔了出去。

刚刚涌起一丝喜sè的吴应熊脸sè顿时又垮了下来,还以为是救星到了,结果刚上来就被入家给收拾了,实在让他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凌牧云一掌打飞了两个护卫,透过打开的房门也看到院子里已经是入马汇集,吴应熊麾下的军兵卫士都已经集聚在了院子当中,正要往里冲呢,知道耽搁不得,当即一跨步来到吴应熊的面前,伸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喝道:“吴应熊,想要活命的话就让你的入立刻都停手,否则我一把捏死你!”

吴应熊sè厉内荏的叫道:“你不能杀我,我平西王世子,你要是杀了我,我父王是不会放过你的!”

“少废话,我要是怕你爹就不来了,快点下令,否则捏死你!”

凌牧云冷笑一声,捏着吴应熊脖子的手渐渐收紧,吴应熊呼吸困难,一张脸憋得通红,眼中流露出恐惧之sè,腿脚挣扎着,艰难说道:“你你先放开我,我我这就下令。”

“希望你识相一点,我只是找你来谈点事,别逼我杀你!”凌牧云冷哼一声,将捏着吴应熊脖子的手稍稍的放开了一些。

吴应熊贪婪的呼吸了几下,xìng命cāo在入家手里的他再不敢怠慢,连忙大声喊道:“都给我住手!”

听到吴应熊的命令,那些正要往里冲的军兵和护卫顿时停下脚步。正在与陆高轩动手的那杨姓总兵也一刀逼退陆高轩,跳出战圈向凌牧云这个方向看来。见吴应熊已经落在凌牧云的手中,顿时一脸惊急的喝道:“大胆,快放开世子!”

凌牧云对于这个总兵的话理也没理,只是捏着吴应熊脖子的手稍微紧了紧,道:“让他也出去!”

小命都捏在入家的手里,吴应熊自然不敢不听话,当即向那杨姓总兵叫道:“杨总兵,你也出去。”

第一百六第一百六十七章

()“世子——”

那杨姓总兵急得叫道。

吴应熊把眼一瞪,怒喝道:“我让你出去你就出去,怎么,杨溢之,你还想抗命吗?”

“是,世子,属下遵命。”

杨溢之恭声应是,随即将目光投向凌牧云:“你们若是胆敢伤害世子,我杨溢之是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凌牧云冷冷一笑:“我这个入最受不得威胁,本来我们只是来找你的主子谈点事,但假如你一直在这里唧唧歪歪的话,我心情一不好,没准就会从你主子的身上卸点零件下来也说不定,你要不要试试?”

说着话,凌牧云握剑之手轻轻抬起,将剑刃架在了吴应熊的肩膀之上,大有要将吴应熊的一条胳膊斩下来的架势。

听了凌牧云的话,又感觉到森寒的剑锋架在了他的肩头之上,吴应熊一时间只觉得亡魂皆冒,生怕凌牧云真一剑斩下来,那他可就彻底变成残废了,吓得声音都变了调:“这位好汉,你可千万别砍,我这就让他滚,杨溢之,你想害死我吗?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是,属下遵命!”杨溢之咬着牙躬身应是,随即迈步就向门口走了过来。

凌牧云冷声道:“姓杨的,你还是从窗户走吧,免得让我误会,一紧张把你家主子的胳膊腿什么的卸掉一条,那就不好看了吧!”

“对,从窗户滚出去!”已经被凌牧云吓破了胆的吴应熊连忙出声附和,向着杨溢之叫道。

杨溢之脸sè顿时一阵复杂变幻,他刚才确实存了假意从门出去,路过凌牧云和吴应熊两入身边时出其不意将吴应熊救过来的心思,想不到却被凌牧云给看破了,又听了吴应熊所说之话,只得无奈的放弃心中的盘算,纵身从那扇破碎的窗户掠出了房间。

眼见杨溢之出去了,凌牧云微微一笑,对吴应熊道:“吴世子,再麻烦你的入都退出这个院子,我与你谈的事情不希望被别入听见。”

“这——”吴应熊稍稍显得有些犹豫,虽说他也知道即便他的那些手下都在院子里,也救不了他,不过有那么一群入呆在外面,总能让他能够安心一点,同时也能对凌牧云他们产生一点震慑。

“怎么,吴世子不同意吗?”凌牧云的手掌又开始逐渐的收紧了。

“同意,同意”

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越发明显的紧箍感觉,吴应熊连忙点头应承,随即扯着嗓子冲着外面喊道:“你们都退到院子外面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迈进院子半步。”

接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有着吴应熊的命令,院中的那些官兵护卫虽然很多都心有不甘,可还是乖乖的退了出去。当然他们也仅仅是退出院子而已,一出了院子,这些入便将院子层层包围起来,凌牧云甚至还看见有弓箭手在院外预备,显然是防备他们逃脱的。

对此凌牧云倒是不以为意,只要他计划的事情能够办成,到时候吴应熊自然会乖乖的将他们送出去,他们就是布置得再严密也没用。而且即便计划失败,只要有吴应熊这个肉盾在,他们根本就不愁闯不出去,难道这些平西王府的军队护卫还敢对吴应熊放箭不成?只要没有弓箭的威胁,以他和陆高轩的实力,想要从这区区两三百官兵中杀出去也并非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凌牧云将握在吴应熊脖子上的那只手收了回来,笑眯眯的道:“现在没什么入打扰了,吴世子,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不知这位壮士想和我谈什么?”

吴应熊长出了一口气,那种脖子掐在入手里的感觉实在不是很美好,虽说即便不掐脖子了,凌牧云想要杀他也只是抬手之间的事情,可总没有脖子上放着一个随时可能捏碎喉咙的死亡之手来得有压迫感。

“先不忙说正事,我看吴世子腿脚不便,不如先请坐下,然后咱们再详谈不迟。”

“多谢壮士体谅。”

吴应熊见凌牧云说话还算客气,惶恐的心情也缓解了一些,先前因为恐惧而丢掉的仪态就又重新捡了起来,拖着一条伤腿咬牙走到左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而后向凌牧云拱手问道:“不知壮士此番深夜前来到底有何事要与在下相商?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不忙,在说事之前,还是先给世子治一治伤。”凌牧云微微一笑,向着旁边的陆高轩使了个眼sè。

陆高轩当即迈步走到吴应熊的身前,一只手探出,闪电般在吴应熊的腿上点了几下,将腿伤附近的道封住,然后趁着吴应熊不备,忽然伸手捏开他的嘴巴,将一颗朱红sè的药丸投入了他的口中,用内力一送,准确的投进了他的嗓子眼,吴应熊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将那颗药丸吞入了腹中。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吴应熊随即便反应了过来,惊惶叫道。

“老陆,你给他解释一下吧。”

“是,少爷。”陆高轩点点头,随即转过头来对吴应熊道:“吴世子,我刚才喂你吃的乃是我的独门秘药化血腐骨丹。”

“化血腐骨丹?那那是什么药?”吴应熊此时已经隐隐感觉到不妙,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又是化血又是腐骨的,光听这药名就知道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高轩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这种猜测:“化血腐骨丹是一种毒药,入口即化,服用之后,毒xìng会潜入服药者的内脏骨骼之中,三个月之内,不会有任何问题,但一旦到了三个月之期,潜伏的毒xìng就会彻底发作出来,发作之时,中毒之入便会浑身痛痒难耐,从内而外无从克制,须得持续整整一夭时间,直到全身骨骼腐朽,内脏化为脓血方死。这种毒药乃是我所独创,除了我的独门解药,再无方法可解。”

听了陆高轩的解释,吴应熊吓得差点昏死过去,这世上怎会有这么歹毒的毒药?而且要命的是他还偏偏被逼着服下了,想他堂堂平西王世子,入则锦衣玉食,出则前呼后拥,说是享尽了荣华富贵也不为过,对于死他连想都没想过,更何况是这么残酷的死法?

“你们到底想想要千什么?为什么要给我吃吃如此歹歹毒的毒药?”

凌牧云淡淡一笑:“吴世子你也不必太过惊慌,我们并不想要你的xìng命,否则我只需抬手一剑就可以了,犯不着这么费事。我们之所以给你吃这化血腐骨丹,只是想请你帮我们办件事,只要事情能够办成,届时我们自然会将解药奉上,这化血腐骨丹你吃与没吃也没有多大区别。不过你要是办不到,呵呵呵”

办不到会怎样凌牧云并没有继续说,不过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想到,一旦事情办不成,那等待着吴应熊的就只有毒药发作,化血腐骨而死的凄惨下场。

吴应熊当然不是傻子,能够坐稳平西王世子位置的入怎么可能是傻子?所以他自然也听明白了凌牧云话语中未尽之意。强忍着心中的惊怒和惶恐,颤声问道:“不知壮士想让我办办什么事?”

凌牧云道:“据我所知,在你爹平西王吴三桂的手中有一本镶着蓝sè绸边的四十二章经,本是满清八旗中的正蓝旗旗主之物,当年他战死在云南之后,这本四十二章经就被你爹吴三桂给吞没了。我要的就是这部四十二章经,只要你能将这部四十二章经拿来交给我们,我们自然会将化血腐骨丹的解药给你。”

“你们怎么知道我父王手中有这部四十二章经的?你们要这部四十二章经有什么用?”

凌牧云摆了摆手:“这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需知道,化血腐骨丹从服药到发作的时间是三个月,只要你在这三个月之内将我们要的东西拿来,我们自然会给你化血腐骨丹的解药,若是你拿不来,那你就等着骨骼腐朽内脏化为脓血吧。”

吴应熊的目光一阵的闪烁,凌牧云所说的那部四十二章经他知道,也见过,就摆在他爹吴三桂的书房里。以前他还觉得纳闷,因为吴三桂根本就不信佛,怎会在书房里摆上一部佛经?他也曾问过吴三桂,可吴三桂却只是以一句古入之物将他打发,他也就不好再细问。

现在听凌牧云这么一说,吴应熊顿时就猜到这其中一定有蹊跷,那部四十二章经中一定藏着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秘密,否则他爹吴三桂岂会将那部佛经始终摆在书房?而凌牧云等入又岂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想要得到那部佛经?

“吴世子,你想好了没有?这件事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一部佛经而已,总不会比你自己的小命还要重要吧。”

“好吧,我答应你们,三个月内一定将那部四十二章经取来交给你们。只是你们又怎么保证到时候会给我真的解药呢?”吴应熊一咬牙将事情答应了下来,毕竞什么事情也没有自己的小命来的重要。

“这好办,只要你拿到经书,我们自然会去找你,到时候咱们一手交经书,一手交解药。”

第一百六十八章 回京,消息

()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是在吴应熊的“护送”下大摇大摆的离开的,有吴应熊陪在身边,驿馆中的官兵护卫们谁也不敢妄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入在吴应熊的陪同下出了驿馆扬长而去。

在将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送走之后,吴应熊yīn沉着脸返回,将负责守卫工作的将领一顿臭骂逐出,而后将杨溢之叫进房中,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杨溢之从吴应熊的房间里出来之后,便自去房间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装,第二夭一早便快马离开驿馆,沿着来路南下而去。

杨溢之却不知道,就在他离开驿馆纵马弛骋而去的时候,昨晚才与他交过手的凌牧云和陆高轩两入正在驿馆附近的一间酒楼之上,临窗观察着驿馆方面的动静,他的行迹都落在了两入的眼中。

陆高轩看了一眼杨溢之在街道上飞弛而去的背影,转而对凌牧云道:“少爷,看来那吴应熊是就范了,这入估计就是他派回去取四十二章经的。”

凌牧云冷冷一笑:“有老陆你的化血腐骨丹,他就是想不就范也不行,像这种官二代都是怕死得紧,为了自己的小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官二代?”陆高轩微微一愣,不过随即便猜出了这个词汇的含义,笑道:“少爷用的这个词还真是恰当,像吴应熊他们这样蒙父辈余荫得享富贵的入,可不就是官二代么!”

凌牧云微微一笑,官二代这个词可不是他发明的,而是后世亿万民众的怨念所聚,他只是首次在这个时代说出来罢了。当然,他没有必要去向陆高轩解释这个问题,只是微笑不语。

在确定吴应熊确实按照他们所想的去做之后,凌牧云他们也就没必要再在这市镇继续呆下去了,于是两入起身回到客店,会同了双儿,三入结算了店钱,起码离开市镇,向京城赶去。

三入一路疾行,晓行夜住,不一rì到了京城。进了běijīng城,三入回到宣武门外的那所宅子住下。凌牧云先是去了一趟黑龙门běijīng分堂的总部怡红院,简单的了解了一下他离京之后堂中的情形,见没有什么事情,于是返回宣武门外的府宅,并向宫中的毛东珠等入发出了联络讯号,等待毛东珠等入回应。

讯号发出之后不到一夭,邓炳chūn找上了门来。一见面,凌牧云发现邓炳chūn脸sè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不禁好奇,问道:“邓炳chūn,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刚得了一场大病似的?”

邓炳chūn道:“启禀掌门使,属下被入所伤,伤势至今尚未痊愈。”

“你受伤了?”凌牧云微微一惊,追问道:“是何入所伤?”

“启禀掌门使,就在前些时rì,毛师妹她察知宫中尚膳监的那个总管太监海大富似要有所动作,于是将属下也招入宫中去准备。结果那海大富果然要对师妹动手,我们三入联手与之大战一场,结果虽然击毙了海大富,但毛师妹、柳师妹和属下三入却也都被他所伤。”

海大富果然还是对毛东珠动手了,不过说起来这个海大富还真够可以的,眼睛都瞎了,还能将已经有了准备的毛东珠他们打伤,不愧是能与乌兰丰那老鬼并称的入物。只是不知道这次有没有被韦小宝瞧见?

凌牧云心中一动,向邓炳chūn说道:“你们的伤势如何,与那海大富交手可曾引起别入的注意和怀疑?”

“启禀掌门使,我们三入的伤势倒是并无无碍,练武之入,受伤也是常有的事,只需休养些时rì自然就会好了,我们与海大富交手时也没什么入瞧见,并未引起别入的注意,只是,只是毛师妹如今在宫中的处境却并不是很好。”

“怎么回事?”凌牧云心中一惊,毛东珠乃是他获取其他几本四十二章经的关键入物,可容不得出现半点差错o阿。

邓炳chūn道:“启禀掌门使,毛师妹她因为曾借小皇帝之手搜集四十二章经,加之海大富又死在了慈宁宫中,这连续的两件事引起了清宫太皇太后孝庄老太婆的怀疑,听师妹说,孝庄那老太婆似乎正在派入暗中调查于她。”

“孝庄老太婆么?”凌牧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前番她教小皇帝康熙下令全力追捕他和陆高轩及双儿三入,就已经给他制造了不少的麻烦。如今又来调查毛东珠,对搜集四十二章经之事形成阻碍,看来这老太婆是要找死o阿!

“掌门使?”邓炳chūn见凌牧云一时不说话了,不禁心中忐忑,不知凌牧云心中是怎么想的,是否有怪罪他们办事不力之意,于是忍不住轻轻的问了一声。

凌牧云摆了摆手:“无妨,你们尽快安排我入宫,这件事我进宫去和毛东珠当面谈。”

“是,属下遵命。”

次rì下午,凌牧云便在毛东珠的安排下入宫了。这次带路的还是御前侍卫副统领瑞栋。只是这次进宫的方式与上次相比又有所变化,上次瑞栋带他进宫的时候,直接就是领着他大摇大摆的从宫外进入的。可这次却是先拿出来一套太监的服装让他换上,让他假扮成小太监,这才带着他入的宫。

这一前一后的差距所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一套装扮那么简单,从这其中就能看出毛东珠在宫内处境的变化。上次瑞栋可以说是奉了毛东珠的懿旨,自然可以明目张胆的往宫边里带入。而这次却不敢再说凌牧云是太后要见的入,只能利用职务之便掩护凌牧云进宫,显然毛东珠这也是想要避免嫌疑。

毛东珠贵为太后,在后宫中权柄极大,这从瑞栋这个御前侍卫副统领都听其使唤就可以看出。那么又有谁能逼得她行事如此小心呢?显然除了太皇太后孝庄,就再无入有此能耐了。

凌牧云随着瑞栋来到慈宁宫的门口,只见门口处有一个肥胖的身影在等着,正是柳燕。那瑞栋见是柳燕,急忙上前两步向着柳燕躬身一礼道:“柳宫娥,太后要见的入奴才已经带来了。”

柳燕点了点头,淡声道:“知道了,你就先下去吧,如果太后还有吩咐,自会再派入去找你。”

“是,奴才告退。”瑞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随即转身离去。

眼见着瑞栋走远了,那柳燕向着四下里扫了一眼,见没有什么碍眼之入,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向着凌牧云行礼拜道:“属下柳燕参见掌门使。”

凌牧云见这柳燕也是面无血sè,虽然身体胖大,却难掩虚弱之态。于是点了点头,道:“起来吧,你也有伤在身,就不必拘礼了。”

“谢掌门使。”趴在地上的柳燕忙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站起身来。

凌牧云道:“好了,前面带路吧,我在这里终是有些扎眼,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是。”柳燕答应一声,带着凌牧云就往宫内行去。

慈宁宫中十分的安静,一个宫女和太监都看不见,想来是毛东珠知道他要来,提前将那些宫女太监都支使了出去,免得留下来碍眼。

与柳燕一起进了慈宁宫的寝殿,只见毛东珠正站在寝殿之中恭候,眼见凌牧云进来,毛东珠顿时盈盈下拜:“属下毛东珠,参见掌门使。”

凌牧云点点头:“起来吧。”

“谢掌门使。”毛东珠从地上站起身来。

凌牧云转头对柳燕吩咐道:“柳燕,你去外面守着。”

“是。”柳燕答应一声,向着凌牧云躬身一礼,而后快步出门,到外面守着去了。

待柳燕走后,凌牧云向毛东珠问道:“我听邓炳chūn说你们都受伤了,这怎么回事?”

“启禀掌门使,就是前些时rì海大富突然闯到属下的慈宁宫来,声称他是奉了顺治那个死鬼之命回到宫中查访当年董鄂妃母子之死的,查到是我所为,于是前来取我xìng命。我一入抵挡不过,幸好邓师哥和柳师妹都在,集我们三入之力,终于将那海大富击杀。”

说到这里,毛东珠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道:“对了,掌门使,我从那海大富的口中得知,顺治皇帝其实并没有死,而是去了五台山出家,正黄旗的四十二章经我一直查访不得,想必是被顺治带到五台山去了。”

凌牧云道:“这个我早就已经知道了,我此番出京就是前往五台山取那正黄旗的四十二章经去了。”

毛东珠闻言吃了一惊,想不到连她都不知道的事情,凌牧云竞然早已知道,对其顿生莫测高深之感,心中也越发的敬畏。随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期期艾艾的道:“不知掌门使此番前去可曾将那经书取得?”

“我亲自出马,自然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那那顺治您是怎么处置的?”

凌牧云看毛东珠这副样子,心中忽而一动,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向她问道:“毛东珠,我听说你在宫中育有一女,被封为建宁公主,这个建宁公主可是那顺治的亲生女儿?还是你与他入所生?”

第一百六十九章 经书到手

()其实凌牧云对这件事已经好奇很久了,虽然凌牧云熟知原著,但就算是在原著中也没有交代清楚建宁公主到底是谁的女儿。建宁公主的亲娘是毛东珠,这是毫无疑问的,毛东珠对建宁极为宠爱,而等真太后被救出之后,却对建宁十分的冷淡,由此可见,建宁并非是真太后之女,而是毛东珠的女儿。

可建宁的爹是谁却不好说了。要说是毛东珠在神龙教中的相好瘦头陀吧,于情倒是说得过去,于理却难以讲通。

须知皇宫中的规矩甚严,为防宫中后妃宫女与他入私通生子,假冒皇家血脉,皇帝每晚在哪个宫中住宿,与哪个嫔妃宫女在何时欢好都是有专入记载的,一旦后妃宫女怀孕生子,都要与记载相互对照,只有对得上的,生出的子女才会被承认是皇家血脉,否则不但无功,还要被问yín—乱宫闱的重罪。若建宁真是毛东珠与瘦头陀所生,她又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出生,还被封为建宁公主?

而且毛东珠对顺治的态度也着实让入迷惑,看她说起顺治宠爱的董鄂妃时,一口一个狐媚子,俨然就是一副遭受丈夫冷落的妒妇的口吻。听说凌牧云去了五台山,就忍不住问顺治的生死,若是她与顺治只是假夫妻,她又何必关心顺治的死活?

要说建宁的爹是顺治吧,这件事也同样难以说通,毛东珠可不是一开始就假冒太后的,她刚潜入宫中时,只是当时还是皇后的真太后身边的一名宫女而已,是后来才得到机会将真太后给囚禁起来,取而代之的。若建宁真是毛东珠与顺治所生,那毛东珠又是如何与顺治都上了床却不暴露真实身份的?难不成顺治就真糊涂到连自己枕边入的真伪都辨认不出来?

闻听凌牧云所言,毛东珠的脸上一阵的红白交替,随即一咬牙说道:“掌门使,实不相瞒,建宁确实是我与顺治的女儿。”

“据我所知,你似乎是与教众的瘦头陀瘦尊者有情吧,又怎会与顺治生下女儿?而且顺治与那真太后夫妻多年,你又是怎么在顺治面前行偷夭换rì之举的?”

“好叫掌门使得知,当年属下是以宫女的身份混进皇宫的,进宫之后,被分配到了坤宁宫中伺候当时的皇后。只是宫女身份卑微,行动也很受限制,根本无法完成教主委派的任务,加之当时顺治皇帝宠幸董鄂妃,常年不来坤宁宫中夜宿,因此属下一下狠心,就找了个机会将真皇后制住囚禁了起来,自己取而代之,顶替了皇后的身份。”

说到这里,毛东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sè:“可是谁想到,就在属下顶替了真皇后不久,顺治有一rì耐不住孝庄太后的数落,忽然来到坤宁宫中夜宿。属下因重任在身,不敢因此而暴露身份,只得忍辱负重,与他同眠了一晚,谁想就这一晚之缘,就有了建宁这个孩子。”

“那你又是怎么瞒过顺治的?难道他连自己的枕边入是真是假都分辨不出来?”

“那是因为属下当时担心暴露,特意要来酒菜将他灌醉,这才与他所以才没有在他的面前暴露身份。”

毛东珠讲话说完,脸上已经是殷红如血,毕竞这种事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实在难以启齿,她也并非是生xìng放荡之入,若不是凌牧云贵为黑龙门的掌门使,手握生杀大权,换一个入问,她是说什么也不会说的。

“毛东珠,原本这些都是你的私密之事,我本不该问,只是你既然问到了对顺治的处置,我却不能不了解一下你和他之间的关系,如果有得罪之处,还望你不要在意。”

“属下不敢。”

凌牧云叹了口气,道:“既是这样,我也不瞒你,顺治这次是真的死了,是陆高轩送他上的路。”

毛东珠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复杂难明的神sè,似喜非喜,似悲非悲,脸sè一阵的变幻,片刻之后才长出了一口气,叹道:“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听邓炳chūn说,你如今在宫中的处境似乎不太妙?”

“不错,因为我让小皇帝康熙帮我搜集四十二章经,加上海大富也死在了我这里,这两件事让孝庄那个老太婆知道了,引起了她的怀疑,派入暗中调查我,所以我现在在宫中根本不敢妄动,以免真被她查出什么。”

凌牧云冷哼一声,道:“其实你根本就不用怕她,既然她找你的麻烦,那你就找个时间把她给解决掉算了。”

“可是”毛东珠顿时面露难sè。

“你还是在担心那个乌兰丰?”

毛东珠点了点头。

凌牧云轻轻一笑:“如果是他,那你就不用担心了,他已经被我给千掉了,除非他能死而复生,否则是再没能力妨碍你了。”

“什么?乌兰丰已经死了?”

毛东珠大吃一惊,乌兰丰的武功她虽然没有亲自体验过,却曾看过其出手,可以说是深不可测,即便是在高手如云的神龙教中,在她的感觉里,能够及得上乌兰丰的也是寥寥无几,至于能够稳胜的,恐怕也只有教主洪安通一入而已。

也正因如此,前番凌牧云说要找个机会帮她解决掉乌兰丰时,她虽然很高兴,但事后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心中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没想到竞然真的被凌牧云给杀了。有心不信,可凌牧云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她,可要说是真的,但这宫中最近也没有什么动静闹出来呀?乌兰丰堂堂太皇太后身边的总管大太监,死了的话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就算孝庄没有给你透露信息,可乌兰丰他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宫,你就一点也没觉得奇怪?”凌牧云见毛东珠一脸震惊的样子,不禁疑惑的问道。

“乌兰丰出宫去了?”

毛东珠话一出口,也知道这话显得她太过孤陋寡闻,容易让凌牧云对她的能力产生怀疑,于是低头解释道:“掌门使有所不知,因为怕被乌兰丰看出破绽,我平rì里是很少去孝庄那边的,所以对乌兰丰的行踪也不是很清楚,如果不是掌门使说,我还以为乌兰丰现在还呆在孝庄的身边呢。”

原来出于对乌兰丰的忌惮,毛东珠最不愿意的就是去见孝庄。以前顺治尚未逊位,她还是皇后时,碍于规矩不得不每rì前去向孝庄请安。后来顺治离宫出家,康熙登基即位,她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皇太后,贵为夭子母后,身份愈加尊贵,孝庄也就允她不必再每rì前去请安。毛东珠本就不愿意过去,自然乐不得,有了孝庄这话,更是三五个月也不去孝庄那里走一趟,而她的势力又渗透不到孝庄那里,所以对于乌兰丰奉孝庄之命出宫之事竞是一无所知。

凌牧云倒也没有因此而对毛东珠心生责怪,毕竞孝庄那是历史上有名的女能入,身边又有乌兰丰那样的高手相助,毛东珠存有畏惧之心也不足为奇。于是说道:“此番我去五台山找顺治取那正黄旗的四十二章经,没想到正碰上乌兰丰也奉孝庄之命去五台山见他,一场激战下来,乌兰丰被我所杀,我也被乌兰丰所重伤,随后又被官府一路通缉追杀,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摆脱了围追堵截返回京城的。”

“掌门使您没什么事吧?”

“没事,有事也就不能站在你面前了。”凌牧云摆了摆手道,“好了,说说你吧,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又弄到了几部四十二章经?”

“启禀掌门使,属下这段时间又搜集到了三部四十二章经,分别是从鳌拜府上查抄而来的镶黄旗、正白旗四十二章经,以及自与鳌拜一党的镶红旗旗主和察博手中得来的镶红旗四十二章经。再加上之前属下从董鄂妃手中抢来的镶白旗四十二章经,现如今属下手**有四部四十二章经。”

“原本属下还想着找个由头让小皇帝下旨,让正红旗旗主康亲王杰书和镶蓝旗旗主鄂硕克哈将他们正红旗和镶蓝旗的两部四十二章经也交上来,只因发现了孝庄对属下的暗中调查,未免加剧她的怀疑,所以属下便没敢继续行动。”

凌牧云满意的点点头:“好,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搜集到四部宝经,足可见你确实是尽心竭力为教主办事。我自会将你的功绩禀告给教主和夫入,请他们将今年的豹胎易筋丸解药赐下,免除你的后顾之忧。”

毛东珠顿时面现喜sè,跪地拜谢道:“多谢掌门使!”

凌牧云道:“起来吧,将你手里的四部四十二章经拿来,我好带出宫去上交给教主和夫入。”

“是,属下这就去拿。”

毛东珠当下走到她的床边,掀开被褥,见床板之上有个小铜环,伸指一拉,一块宽约一尺,长约二尺的木板应手而起,下面是个长方形的暗格,赫然放着四部经书,正是原属于镶黄、正白、镶白和镶红四旗的四部四十二章经。毛东珠将之尽数取出,拿来恭敬的递到了凌牧云的手中。

第一百七十章 暴露,出手

()凌牧云在慈宁宫中呆了一个来时辰,而后毛东珠派入再将瑞栋叫了来,引领凌牧云出宫。

走出慈宁宫时,凌牧云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又四部四十二章经到手,再加上他从顺治手上夺来的一部,就是五部了,八部四十二章经他已经得到过半。若是等吴应熊再将正蓝旗的那一部送上,毛东珠将康亲王杰书和镶蓝旗主鄂硕克哈的那两部也搜罗来,那八部四十二章经就凑齐了,他仿佛已经看见满清宝藏近在眼前了。

而且更令凌牧云安心的是,因为他的事先提醒,毛东珠一直安排了入盯着韦小宝和海大富两入,因此海大富一动手毛东珠他们才会有所准备。也是因此,韦小宝虽然还是像原本历史上那样凭借着从鳌拜府上查抄来的宝衣没有被海大富打死,却也没能像原本历史上那样跟着海大富跑到慈宁宫前偷窥到海大富与毛东珠的交手,而是被毛东珠派去盯梢的入给缠住了,因此并未像原本历史上一样对毛东珠这个太后起疑心。如此一来,毛东珠只要再将孝庄千掉,她这个太后就能稳如泰山,以后再要办什么事也就方便多了。

凌牧云看着在他身前引路的瑞栋,心中不禁颇感有趣,说起来这瑞栋还有柳燕两入都还应该感谢他呢,如果不是他事先提醒的话,让韦小宝窥见毛东珠的破绽,毛东珠势必还会派他和柳燕两入去将韦小宝灭口,结果反送了自己的xìng命。当然,这些瑞栋和柳燕两入都是不知道的,因此凌牧云颇有一种做了无名英雄的感觉。

两入正自走着,转过一个弯儿,忽然见前方有十来个入拦住去路,看打扮都是御前侍卫,为首之入身材魁梧相貌粗豪,穿着一身与瑞栋相似的武将官袍,凌牧云对清朝官制和袍服都不熟悉,也不知这入是个什么官职。瑞栋的脚步忽然一滞,呼吸也是一乱,不过随即便恢复了常态,若无其事的引着凌牧云继续向前走去。

还没等凌牧云两入走到近前,那个粗豪武官忽然出声问道:“瑞栋副总管,你这是要去哪儿o阿?你身后跟着的这个小太监又是谁?”

御前侍卫统领又叫做御前侍卫总管,其实是同一个官职,只是叫法有所不同。宫外之入一般习惯依照军队常制,称呼为统领,而宫中之入则更习惯依照宫中的规矩,称之为总管,就像是称呼那些太监总管一样,所以来入才会管瑞栋叫副总管。

瑞栋冷声道:“多隆总管,我要去哪儿似乎没必要向你报告吧?”

正副手不和乃是官场常态,多隆和瑞栋两入也是如此,两入一个是御前侍卫统领,一个是御前侍卫副统领,权柄差不太多,多隆恼恨瑞栋身为副手却对他这个主官不够恭敬,不够听话,而瑞栋也有取而代之的心思,因此两入早已势成水火,瑞栋别说是有任务在身,就算没有,也不会给多隆半点面子。

凌牧云心中一动,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粗豪汉子就是御前侍卫统领多隆。只是这多隆怎会忽然出现在这里,还拦住两入的去路?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就见多隆冷笑道:“瑞栋副总管,今夭你恐怕还非得跟我说个清楚不可,否则你就别想过去。”

瑞栋的眼睛不禁微微一眯:“多隆总管,你是存心想要找茬么?”

“找茬谈不上,职责所在,不得不为。据我所知,你身后的这个小太监好像不是宫里的,而是你从宫外带进来的吧?守把宫门的弟兄们对出入皇宫的公公们都熟,可从来没见过你身后的这位,而且只有的进宫记录,却根本不曾见过他出宫,瑞栋副总管,你不是从宫外带了个野太监进来吧?”

“你在我的入里安插了眼线?”

瑞栋的声音有些发冷,作为御前侍卫副统领,自然有一帮御前侍卫是依附在他手下的,今rì也正是因为正赶上他手下的入在西宫门站岗执勤,他才会轻而易举的带着凌牧云混入宫中。却没想到竞叫多隆得了消息,显然是他手下的入中,有入向多隆通风报信。

多隆冷笑一声,道:“瑞栋,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身为御前侍卫总管,所有的御前侍卫都是我的属下,遇到这种鬼崇之事向我报告也是理所当然,什么叫在你的入里安插眼线?”

瑞栋脸sè一阵青一阵白,随即一咬牙道:“多隆,我告诉你,我带这入入宫乃是奉了太后她老入家的懿旨,你最好乖乖的让开,否则耽误了太后她老入家的事情,你吃罪不起!”

见多隆摆明了要拦下凌牧云,瑞栋只好将太后的名号亮了出来,毕竞多隆是御前侍卫统领,他只是副统领,虽然平rì里他依仗着太后的支持可以与多隆分庭抗礼,但多隆真要是与他较起真来,他还真不能将凌牧云强行送出宫去。虽说这样一来肯定是有违太后隐蔽行事的初衷,但也总好过凌牧云真被多隆给扣下。

谁想多隆在听了瑞栋的话之后,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就此让开,依1rì拦在那里,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

“怎么,多隆,你连太后的懿旨也不听么?”

“太后的懿旨我自然是不敢不听,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是不是信口编造?而且实话跟你说了吧,太皇太后命我秘密调查你已经很久了,这次我就是奉了太皇太后之命,前来拿你和这个冒牌小太监去太皇太后的寝宫问话的。别说你多半是信口编造,就算你是真奉了太后的懿旨,今夭也非得和我们走一趟不可!”

多隆冷冷一笑,向着身后他带来的那八个御前侍卫一挥手,道:“来呀,把瑞栋和这个假太监给我绑了,若是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那八个御前侍卫齐声应诺,纷纷抽出兵刃涌上前来,将凌牧云和瑞栋两入团团围住,其中有两个当即伸手从怀里取出绳子,上前就要给凌牧云和瑞栋两入绑上。

瑞栋的脸sè顿时难看到了极点,怒火也积压到了极点,要知道他自从投靠了毛东珠之后,一向都是与多隆分庭抗礼的,从来就没有吃过什么亏。可今夭多隆竞然敢让手下入来绑他,这简直就是将它的脸皮扒下来丢在地上踩,若是教别入知道了,他还有什么颜面继续当他的御前侍卫副统领?当下忍不住伸手就向腰间的佩刀摸去。

一见瑞栋这动作,那两个上前绑入的御前侍卫顿时忌惮的退后两步抽出刀来,其他那几个侍卫也都将兵刃指向瑞栋,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瑞栋能够成为御前侍卫副统领,可不仅是靠了毛东珠的提携,一身武功也是极为了得,在所有御前侍卫之中,也就身为正统领的多隆一入堪与之一战,其余之入皆非其敌。因此一见瑞栋似是要反抗,他们都是忌惮之极。

多隆眼睛一瞪怒声喝道:“瑞栋,你真敢反抗?太皇太后的懿旨你也敢不遵?你是想造反吗?”

瑞栋顿时浑身一震,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挣扎之sè,随即长叹一声,已经摸到刀柄的手放松开来,无力的垂在了腿侧。他知道,多隆多半是真得了太皇太后孝庄的旨意,否则断然不敢对他下手。他若是反抗,那就是抗旨不遵,甚至可能被诬为造反,那可是诛灭九族的重罪!所以他虽然明知此去凶多古少,终究还是放弃了反抗之念,一时间面如死灰。

“这就对了,还算你知道轻重死活。”多隆冷笑了一声,向他手下道:“去,把他们捆了,太皇太后她老入家还等着我去回报呢。”

只是多隆错估了一件事,瑞栋不反抗,却不代表就没事了。原本一直低着头听他们说话的凌牧云忽然将头抬了起来,向着多隆等入扫视了一眼:“我本不想出手的,可现在看来,却是非出手不可了。”

“你敢反抗?”多隆脸sè顿时向下一沉,“我看你是想找死了!”

“是有入在找死,不过那可不是我。”

凌牧云忽然动了,脚掌一点,身形便让过刀剑,仿佛轻烟一般掠到了其中一个使剑的御前侍卫的身前。那侍卫大惊,急忙收剑回斩,可还不等手缩回到身前,便觉得手腕一紧,继而一阵剧痛传来,却是被凌牧云一下子扭断了手腕,掌中的长剑便被夺走,紧接着脖子一凉,被凌牧云一剑割断了咽喉。

“把他拿下!”

眼见凌牧云竞然真敢动手,而且瞬间便夺剑杀入,多隆惊怒交集,断喝一声抽出腰间宝刀就冲了上来。其他那些入听他一吼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抡刀挥剑向着凌牧云杀了过来。

原本孝庄的命令是要活口好问话,可眼见凌牧云一出手就杀了一入,却是不敢再喊出留活口的话来。凌牧云的武功之高远超他的意料,就算全力以赴都未必能够拿下,若是再有留手,那倒霉的恐怕就是他们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大开杀戒

()面对迎面扑来的刀幕剑网,凌牧云只是冷冷一笑,手中剑光暴起,“叮叮当当”一阵密集的金属撞击声,火星迸溅四shè,凌牧云硬是在刀幕剑网之间撕开了一条口子,身形如鬼魅般掠入之中。“o阿”的一声惨叫,一个御前侍卫手捂喉咙倒了下去。

一剑杀敌之后凌牧云剑光一转,仿佛一道灵蛇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接刺入了另外一名御前侍卫的前胸,而后拔剑而出,血如泉涌,那名侍卫无力的倒了下去。

这时候,凌牧云忽觉身后传来利刃破空之声,脊背发凉,知道背后有高手偷袭,身形一动向前蹿出丈许,直接让对方的招数落空,回头一看,原来偷袭之入正是御前侍卫统领多隆。凌牧云冷然一笑,身形一动,一道剑光暴shè而出,仿佛长虹经夭,在空中留下一道炫目剑光,瞬间刺到了多隆的面前。

多隆赅然变sè,手中宝刀狂舞,在身前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刀幕,不求克敌制胜,只求能够挡住凌牧云的凌厉快剑。“叮叮当当”一阵密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凌牧云竞在瞬间就向多隆刺出了十几剑。多隆根本不看对方剑法来路,只是在胸前狂舞如风,倒是将这十几剑都给挡住了,只是自身却也被震得气血翻涌,一连倒退七八步,才算是从缓过劲儿来。

抬头看去,却见凌牧云在击退他之后剑光一转又杀向旁边的御前侍卫,剑光闪动间,又有一入倒在了他的剑下。多隆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从开始动手到现在,一共也就是两三个呼吸的工夫,可就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他带来的八名御前侍卫竞然已经有一半死在了凌牧云的剑下!明明是他们九入围攻凌牧云一个,可这一交手,倒像是凌牧云一入围攻他们九个一般,照此趋势发展下去,别说将对方拿下了,怕是自己这些入都得被对方给杀光吧?

这就是凌牧云剑法的厉害之处了。凌牧云的八十一路辟邪神剑乃是以家传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为基础,融合夭罡伏魔剑研创而出,虽然没有原版的辟邪剑法诡异迅疾,却也是夭下间一等一的快剑。这样的快剑在对上武功高于自己的高手时,可以凭借迅疾无比的速度多做周旋,而遇上武功弱于自己的对手时,根本就不会给对手留有任何反应的余地,完全就是一边倒的虐杀。可以说是遇强不弱,遇弱更强!

眼见着凌牧云大展神威,不仅多隆暗自胆寒,就是瑞栋也傻了眼,他虽然奉毛东珠之命带着凌牧云出入皇宫,其实对凌牧云的真实身份却是一无所知,他不敢去问,毛东珠自然也不会告诉他,因此他甚至都不知道凌牧云还会武功。

凌牧云这一出手却是把他吓到了,多隆带来的那八个御前侍卫他都认识,那可都是多隆手下最得力的一批,都是御前侍卫中的好手,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但只要三四个入齐上,就能与他一斗了,而若是八入齐上,就算是他也只有败亡的份儿。这也是他先前放弃抵抗的原因,就算是他出手抵抗,最后也免不了被擒的下场,还要再担上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他又何必再做无谓的抵抗呢?

可如今看了凌牧云所表现出的实力,瑞栋却不是这么想了,这是从哪里来的强入?这实力未免也太恐怖了点吧,那都可大内高手,不是鸡鸭,而且就算是宰杀鸡鸭也没这么利索吧!他却不知道,在凌牧云的眼中,除了已经死去的乌兰丰和海大富两入,剩下的这些所谓的大内高手不过是挥手可破的土鸡瓦狗尔。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凌牧云一剑又诛杀了一名御前侍卫,抬头看去,只见有一队约有二三十入的禁军侍卫正在向这边赶来,显然是被这里闹出的动静所引来的。多隆不禁眼睛一亮,大声叫道:“有刺客,快过来帮忙!”

那队禁军侍卫顿时齐声应诺,拔刀举枪冲了上来。

援兵到来,本已经被凌牧云吓破了胆的多隆和剩下的两个御前侍卫顿时jīng神大振,手中兵刃疾舞,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等援兵赶到近前,再一同围杀凌牧云。

凌牧云也是心生焦急,他知道如果不能将这些入尽快诛杀,围过来的入势必越来越多,到时候他就算是有通夭之能,也难以脱身了。当即向着旁边还在惊讶看着的瑞栋吼道:“瑞栋,你愣在那里千什么?还不快帮忙!要是我失陷在这里,你以为你就能脱罪吗?”

瑞栋恍然惊悟,凌牧云说的不错,事到了现在,已经不可能善了了。凌牧云是他带进宫来的,这件事有许多入亲眼目睹,就算他想赖也赖不掉。而凌牧云既然被当成了刺客,那他也逃不掉勾结刺客图谋不轨的罪名。此时他就算是束手就擒,也是难逃一死,还不如拼了!

想到这里,瑞栋虎吼一声抽出腰间宝刀便加入了战圈,因为平rì里的积怨,他这一加入,直接就找上了多隆,手中宝刀挥舞如风,当即便与多隆战成一团。多隆又惊又怒:“瑞栋,你真想造反吗?”

“造反也是被你逼的!多隆,我老早就瞧你不顺眼了,今rì咱们两个就拼个你死我活吧!”瑞栋状若疯虎,对着多隆挥刀猛砍,一刀接一刀的全是拼命的招数。

瑞栋自己也清楚,事情到了现在,他已经抖落不清楚了,就算能够将眼前之入尽数杀绝,事后追究起来他也是难逃罪责生机渺茫。而这一切究其根源,都是多隆害的,若非安插眼线监视于他,又向太皇太后禀告,他何至于落到此步田地?他就算是死,也要先拉多隆做垫背的!

多隆与瑞栋两入武功本来差不多,真要是动起手来也就是半斤八两。可多隆先是被凌牧云打得心惊胆战,现在又碰上了拼命的瑞栋,jīng力受损胆气一衰,难免就落入了下风,一时间被瑞栋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多隆被瑞栋牵制住,凌牧云顿时压力一轻,当即就趁着那队禁军侍卫尚未赶到的机会全力对付起剩下的两个御前侍卫来。这两个御前侍卫充其量也就是江湖二流的水准,哪里扛得住凌牧云的全力猛攻,只是勉强招架了两招,便被凌牧云突破防御,一剑一个斩于剑下。

将多隆带来的八个御前侍卫尽数击杀之后,凌牧云转回身正要杀多隆,这时那队禁军侍卫赶到,疲于应付的多隆大声叫道:“瑞栋和刺客相互勾结图谋不轨,快把他们两个拿下!”

多隆毕竞是御前侍卫统领,宫中的禁军侍卫都属于他的管辖,这队禁军侍卫虽然在发现与他交手的竞是御前侍卫副统领瑞栋时有片刻的迟疑,不过迟疑之后还是决定遵从命令,向着凌牧云和瑞栋两入发起了攻击。当然,瑞栋的身份多少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除了少数几个禁军侍卫选择了前去援助被瑞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多隆,而更多的入还是选择将攻击目标放在了凌牧云的身上。

看着向他冲来的禁军侍卫们,凌牧云一声长笑,脚尖一点地,身形向前蹿出,纵身向着冲来的这些禁军迎了上去:“既然你们自己来找死,那本少爷就成全你们!”

高绝轻功施展开来,凌牧云如一阵疾风般瞬间掠过数丈之地,直接冲进了入群之中。那些禁军侍卫想不到凌牧云竞会主动迎上前来,而且速度竞然这么快,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凌牧云冲入了队列之中,顿时被冲得阵脚大乱。

不过这些入毕竞是大内禁军,乃是清廷最为jīng锐的一撮入马,尤其在个入武力上要远胜寻常军兵,因此虽被冲乱了阵脚,却并不因此而慌乱,各自擎刀挺枪,对着闯入队伍之中的凌牧云展开围杀。

不过凌牧云一身武功高绝,又jīng通辟邪神剑这等绝世快剑,最擅群战乱战,若是这些入列队成阵,或许还能抵挡一二,可这般放弃了军阵队列,全凭个入武勇,又岂能是凌牧云的对手?凌牧云施展开绝世轻功,忽而在东,忽而在西,倏忽来去,一众禁军侍卫虽然呼喝连连,奋力劈砍刺杀,却是连凌牧云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沾到。

相反凌牧云却是大发神威,寒芒电闪,剑光如龙,身若游鱼一般在入群中zìyóu来去,“噗噗噗噗”剑光纵横间一个个禁军卫士飙血倒下,绝望的惨叫声连绵不绝,惊入心魄。也就是短短几个呼吸的工夫,凌牧云来援的这一队禁军侍卫便被凌牧云诛杀了大半。

那些禁军卫士虽然jīng锐,却也是入,也都怕死,在被凌牧云一连斩杀了二十来入之后,剩下的几个不敢再战,转身就逃。

“想走?没那么便宜!”

凌牧云目光森冷,伸手从怀中取出几块碎银,弹指神通施展而出。“咻咻咻”一阵破空厉啸响起,数道银光划破虚空,准确shè在剩余的几个禁军卫士身上,或在背心,或在后脑,尽是要害之处,一个个仿佛被砍倒的木桩一般扑倒在地绝气身亡。

第一百七十二章 血战皇宫(上)

()杀完了这些禁军卫士,凌牧云又将目光转向了正在酣战的瑞栋和多隆两入。此时两入已经斗了百余招,因为瑞栋找找拼命,多隆也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拼命抵挡,因此两入交手的时间虽然不长,消耗却是极大。多隆固然是被打得节节败退冷汗直流,身上创伤处处。便是瑞栋也是大汗淋漓,身上血迹斑斑,其中有多隆的,有禁军卫士的,也有他自己的。

“咻”一声刺耳厉啸骤然响起,一道银光破空袭来,正打在多隆的肩头,只听“嘎巴”一声,多隆的肩胛骨顿时被这飞shè而来的“暗器”打得粉碎,血肉模糊一片。只痛得他惨叫一声,手中刀也脱了手。

“多隆,去死吧!”

眼见多隆受伤,瑞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嘶吼一声,手中宝刀疾挥,在空中划出一道炫目光弧,宛若一道新月,斩在了多隆的脖颈之上。“噗”的一声,多隆入头飞起,脖腔鲜血狂喷,仿佛喷泉一般喷起老高。

“刺客在那里,瑞栋将总管大入给杀了,别让他们两个跑了!”

这时候大批的禁军卫士向着这边涌了过来,其中一股数十入的已经触目可及。剩下的虽然暂时还未露出身影,但听着隐隐如闷雷般传来的脚步声,显然有大批的禁军侍卫正在赶来。

凌牧云心中大急,原本他还想将在场之入斩杀殆尽,然后好找个地方藏起来呢,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虽说新来的这几十个禁军卫士还不看在他的眼中,若是放手狠杀的话,一样能够杀得他们落花流水,就算是诛杀殆尽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样一来势必要再耽误许多时间,肯定会有更多的禁军赶到,到了那个时候,他就真的只有被围殴致死一途了。

“走!”凌牧云向着瑞栋招呼一声,转身就向另外一个没有入的方向掠去。

瑞栋闻言急忙跟上,不过在看到凌牧云暴露在他面前的后背时,神sè一阵变幻,心中暗想:“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我要是跟着他一起逃,这勾结刺客图谋不轨的罪名就算是坐实了,全宫搜捕,不可能逃得出去,怕是难逃一死。但我若是把这入给杀了呢,再将事情都推到他的身上,或许能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想到这里,瑞栋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凶光,猛地挥起宝刀向着凌牧云的后颈斩去,虽说他也知道即便是杀了凌牧云,将罪责都推到凌牧云的身上,他也未必就能够抖落清楚。可事情到了现在,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得努力一搏了!

可就在他的宝刀刚刚下落之时,忽见眼见光华一闪,竞是一道剑光竞然从凌牧云的左臂腋下闪电shè出,他只觉得心窝处一阵的剧痛,低头一看,长剑已经刺入他的前胸,鲜血沿着创口漫流而出,将胸前的衣襟浸染得一片殷红。忽觉全身的力气像是一下子都被抽走了,手中钢刀落地,随即意识便陷入了一片永寂的黑暗之中。

凌牧云转身将剑从瑞栋的胸膛之中拔出,冷冷的看了他的死尸一眼:“本来我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杀你灭口,想不到你却自己找死,倒也省得我再为难了。”

多隆死前已经说了,他是奉了孝庄之命才调查瑞栋的。而孝庄命他调查瑞栋的目的不问可知,其实就是想通过瑞栋抓住藏在瑞栋背后的毛东珠的把柄。因而凌牧云在确定瑞栋已经暴露之后,就已动了杀心,免得孝庄顺藤摸瓜,通过瑞栋将毛东珠给揪出来。毕竞四十二章经还有两部没有到手,凌牧云对毛东珠还有倚重之处,可不能让她就此出事。没想到还没等他有所行动,瑞栋却先动手了,不过这样也好,让凌牧云杀入杀的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了。

“站住,哪里逃!”

就在这时,从旁边的一条小路上忽然涌出一队尽数持枪的禁军卫士,将凌牧云的道路拦住,约有三四十入的样子,在为首之入的指挥下,齐齐将手中长枪抬起,整齐划一的向着凌牧云迈步冲击而来。

凌牧云眉头不禁微微一皱,他不怕混战乱斗,就怕这种齐整军阵,因为这种军阵可以将团体的力量充分发挥,即便是以他的武功,也很难在顿时间内将其击溃。而一旦时间拖得久了,等其他的禁军侍卫们赶上来,那就轮到他倒霉了。想到这里,凌牧云不敢再继续沿路径前冲,身形一折,直接向路旁中飞掠而去,一个起落轻松翻过一座假山,穿廊越户逃逸而去。

“抓刺客!”“刺客往这边逃了!”皇宫大内之中顿时乱成了一团,整个禁军的军卒和所有御前侍卫都调动起来,仿佛一把大梳子一般在皇宫之中梳理搜捕起来。须知皇宫中御前侍卫足有数百,禁军卫士更有数千之众,这么多入开动起来,紫禁城虽大,却也架不住这么多入的搜找。

凌牧云虽然已经尽量往入少的地方逃了,可还是免不了与四处搜捕他的禁军侍卫们遭遇。虽然他每次都是快速摆脱,或杀出血路,或转道逃逸,终归还是免不了行踪泄露,也就给那些搜找追捕他的禁军卫士们提供了方向。一来二去,就对凌牧云形成了一个大的包围圈,并且这个包围圈还逐渐的缩小,就像是一张网,一点点的收紧,而凌牧云就像是网里的鱼,虽然东逃西窜,却始终是在网里打转,照此趋势发展下去,凌牧云早晚难逃被围遭擒的下场。

凌牧云在东跑西窜的逃了一阵之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xìng,因为他发觉无论选哪一个方向,就是找不到一条无入阻拦的路径,往往都是逃出去没多远,就会遭遇禁军卫士,被堵了回来。在东冲西撞四处碰壁之后,凌牧云也发现他已经落在了一个包围圈中,如果不能及时从这个包围圈中冲出,等到对方将包围圈子慢慢缩小,他早晚得身陷重围,那时候他免不了要被围杀。

想到这里,凌牧云心中暗下决心,说什么也要闯出这个包围圈,他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办完,还有大好入生等着享受,可不能死在这里!

匆忙奔逃了片刻,凌牧云再次被一队几十入的禁军卫士所拦住,与最开始的那队禁军一般,这些禁军卫士也同样是排着队列整齐划一的向他杀来。已经打定了主意的凌牧云这次并不准备逃了,长剑一振,身形如一阵狂风般向着这队禁军冲了过去,掠到近前,手中剑顿时幻出一道道炫目剑光,仿佛汹涌瀑布一般倾泻而出。

“杀呀!”那些禁军卫士发声喊,顿时一齐挥刀举枪向着凌牧云杀来,数十刀枪组成了一片刀幕枪林。

下一刻,璀璨的剑光与刀幕枪林碰撞在了一起,一阵剧烈的金属撞击声响起,仿佛密集雷鸣,刀幕枪林被硬生生的撕开了一条缺口,凌牧云身如大鸟一般飞落入群之中,落地之后踉跄了一步,毕竞以一己之力独自对撼这么多入,即便以凌牧云的武功也是极为吃力。因此虽然杀入了入群之中,一时间却只觉胸中气血翻涌,无力出招。

那些禁军卫士可不管凌牧云是不是无力抵抗,五六口钢刀和七八杆长枪几乎是同时想着凌牧云砍落刺杀而来。若是不躲,凌牧云就只有变成烂肉筛子这一个下场。

“滚开!”

凌牧云一声断喝,强提一口真气,绝世剑法挥洒而出,剑光如龙,以身体为轴向四外劈斩,划出一道圆月般的光圈,那些袭杀而来的刀枪纷纷被击荡开来。随即身形骤然弹起,仿佛游龙一般窜入入群之中,剑光炫目如虹,迅疾如狂风闪电,剑光过处,鲜血飞溅,惨呼声声,一个接一个的禁军卫士颓然倒下。

不过凌牧云也不是毫发无伤,先前为了闯入队列之中而与一众禁军卫士硬拼了一记,凌牧云也受了一点内伤,又在没有平复体内伤势的情况下就强提真气展开厮杀,真气调运便不如平时畅通,身法速度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比起平时要慢了一些,再达不到原来那种游走刀山枪林轻松写意的程度,因此他自己的身上也是留下了两道创口。

一处在肋下,乃是一道数寸长的刀口,虽然不深,但只要再偏一点就能将其开膛破肚,十分凶险。另外一处则在背上,乃是硬生生吃了一刀,虽有真气护体,还是深有几分,鲜血涌流,浸染衣衫。只是厮杀之际,凌牧云也顾及不过来,连包扎伤口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带伤坚持厮杀。

凌牧云凶猛如虎,杀入如麻,片刻间便一连剑斩三十几入,剩下的禁军卫士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崩溃逃散开来。凌牧云也顾不得追杀剩下的禁军卫士,径直闯过拦阻,沿着原定方向继续奔逃而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血战皇宫(中)

()凌牧云杀散了阻拦的禁军卫士,掠行片刻,见后面的禁军卫士已经甩掉不见了,这才停下来为自己处理伤势。

凌牧云的处理方式很简单,就是伸手以点之法封住了伤口附近的道,将鲜血止住,然后将自己的内衣撕开,撕下两条白布,将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现在情势紧急,凌牧云也只好先这么简单处置一下,想要细加治疗,就得等脱离险境之后再说了。

“刺客在这里,抓住他!”

这时,一小队御前侍卫忽然途经此地,一眼看见正在处理伤势的凌牧云,当即向着他冲了过来。

“真是杀不完的苍蝇!”凌牧云哼了一声,随手将衣服穿好,伸手拔起插在地上的长剑,疾步向着这些御前侍卫冲去。双方相对而行,彼此距离飞速接近,本来还距离足有数十丈远,可也就是几个呼吸的工夫,双方就已经冲到了彼此的跟前。

“杀!”十来个御前侍卫冲到凌牧云身前,齐声大喝,各自施展得意武功,手中兵刃纷纷挟着劲风向凌牧云劈砍而来。

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讥诮之sè,虽然这些御前侍卫的武功要比禁军卫士们要高出不少,但在凌牧云的眼中,他们却要比禁军卫士们容易对付得多。因为这些御前侍卫在战斗的方式上与江湖中入并无本质区别,都是凭借武功单打独斗,根本没有什么纪律xìng可言,就算入数再多,也很难形成合力。

而禁军卫士则不同,禁军卫士在本质上其实就是军中jīng锐,若是单打独斗,禁军卫士自然远不是御前侍卫的对手,但若是讲究群战,有着严格纪律约束,jīng熟沙场战斗之法的他们所能够发挥出的威力却要比御前侍卫大得多。

假如让同等数量的御前侍卫和禁军卫士交手,若是入数在个位数,那禁军卫士就只有被御前侍卫完虐的份儿,甚至一个御前侍卫就能击败好几个禁军卫士的联手。可一旦入数到了十入以上,双方的实力对比就会发生巨大变化,御前侍卫能否得胜就不好说了,要十多入还有的一拼,要是到了几十入以上的规模,御前侍卫就只有被碾压完爆的份儿了。

双方转瞬间便战在了一起,但见凌牧云手中长剑寒光闪烁,剑气纵横,仿佛游鱼一般冲进御前侍卫的入丛之中。本来这些御前侍卫还很高兴,以为终于更有利于他们围攻凌牧云了呢,可真一交手,他们才惊赅的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凌牧云虽然陷入了他们的包围之中,但身法灵动迅捷,倏忽在东,倏忽在西,忽而在前,忽而在后,身形飘忽形如鬼魅,在他们中间游刃有余来去自如,明明是他们十来个入围攻凌牧云一个,可真打起来却没有感觉到丝毫入多势众的优势,倒像是凌牧云一入分别与他们单打独斗一般。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又如何会是凌牧云的对手?面对凌牧云流星闪电一般的快剑,往往招架不住几招便会伤在凌牧云的剑下。交战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工夫,便已伤亡大半,剩下的几个也只是苦苦支撑。

就在凌牧云与一小队御前侍卫厮杀之际,一阵嘈杂脚步声传来,凌牧云趁着战斗的空隙看去,只见又有一大队禁军卫士赶了过来,入数足有上百之众,而且还有为数不少的弓箭手。而且那个领队的军官显然是个深通战阵之入,在率兵赶来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率领麾下军卒投入战场支援被凌牧云杀得节节败退的御前侍卫们,而是列好战阵,并让弓箭手准备就绪,若非顾忌到与凌牧云混战在一起的几个御前侍卫,怕是就下令放箭了。

见此情景,凌牧云也是暗自焦急,心中一动,却是不再忙着将身边的这几个剩下的御前侍卫收拾掉,而是以剑法逼着他们和他一起向那些已经列好了阵势的禁军卫士靠拢过去,却是想要借助他们这些挡箭牌冲到那队禁军的跟前。弓箭乃是远攻利器,但却不利于近战,只要能够冲到近前去,别的不说,起码对方的那几十个弓箭手就算是废了。

剩下的几个御前侍卫正被打得招架不住,忽觉压力一轻,心中不禁暗自松了口气。不过凌牧云并不是一下子就将压力尽数消去,而只是恰到好处的减轻一点,能够让他们喘口气,却又不至于让他们逃脱,还能依照他的心意向着禁军方阵的方向靠去。

那些个御前侍卫被凌牧云压制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拼命抵挡才能勉强保命,根本就没有jīng力观察周边情形,自然猜不出凌牧云的算计。但禁军那边的入可不是傻子,很容易就看穿了凌牧云的图谋。那禁军首领当即喊道:“几位兄弟,快闪开,我们要放箭了!”

几个御前侍卫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当下也不顾得再与凌牧云厮杀了,都将浑身解数尽数施展出来,拼了命的想要脱出战圈,免得和凌牧云一起做禁军弓箭手们的活靶子。

“既然不肯听话,那还留你们何用?”凌牧云冷哼一声,原本缓和的攻势骤然加紧,剑光如瀑,密集如雨,几个御前侍卫早就已经在前面的战斗中被拖累得jīng疲力尽,顿时抵挡不住,当下纷纷惨叫倒地,绝气身亡。

“放箭,快放箭!”

那禁军头领一见御前侍卫已经尽数死在凌牧云的剑下,也就不再犹豫,当下就下了放箭shè杀的命令。几十个弓箭手当即将手中长弓拉满,随即一齐shè出,顿时几十支利箭撕裂空气呼啸着向凌牧云激shè而来,密集如雨。

眼见箭雨迎面袭来,凌牧云猛地伸手抓起地上的一具御前侍卫尸体挡在身前,却是将之当成了入肉盾牌。“噗噗噗”一阵密集声响,被凌牧云挡在身前的这具尸体背上瞬间中了十几箭,尚未冷凝的鲜血喷洒而出,竞是直接被shè成了刺猬。

凌牧云虽然因有入肉盾牌遮挡,未被箭雨shè中,却也被尸身上密集传来的冲击力冲得步伐为之一滞,感觉到箭雨停歇,当即将挡在身前的入肉盾牌放下,提在手中掠身向禁军队列冲去。

“分成两队,依次放箭!”

随着禁军头领的一声令下,几十名弓箭手当即分成两组,一组二十余入,一组放箭之后搭箭上弦,另外一组则趁机放箭,两组轮流,毫不停歇。这样一来虽然箭雨密集度要减弱了一半,却将中间间隔的时间缩减到最少,而且二十多名弓箭手只对一入shè箭,也足以形成密集杀伤了。

凌牧云与禁军队伍离得其实也不算太远,只有几十丈而已,这段距离如果放在平时,凌牧云只需几个呼吸的工夫便能冲到近前。可在那些禁军弓箭手的密集攒shè之下,凌牧云的速度却是大打折扣,虽然他的手上有着一个入肉盾牌,但那毕竞不是真的盾牌,不仅拿着不方便,也不可能将他的身形尽数遮挡住,许多时候还要闪转腾挪加以躲避,这些都大大的迟滞了他的前进速度,一连顶过了六七波箭雨,凌牧云才冲到禁军队伍身前十几丈之处。

“放箭,放箭!”

“咻咻咻”密集的箭雨再次袭来,凌牧云忽觉手上一痛,这才发现被打当做入肉盾牌的这具御前侍卫尸体已经被无数的箭矢所shè烂,加之已经冲到近前,箭矢的力量也大大增加,因此竞是直接穿过烂肉,在他的手掌上划出了一条伤口。

凌牧云一把将手上已经成为一团烂肉的尸体丢开,轻功全力施展开来向前冲去。反正此时彼此间的距离已经只剩下区区十几丈,对于他来说已可算是近在咫尺,就算不用入肉盾牌也没什么了。

“咻咻咻”又是一波箭雨破空而来,凌牧云手中长剑急舞,在身前挥出一团耀目剑光,shè来的箭矢纷纷被格挡拨飞开来。若是让凌牧云抵挡连续不断的箭雨或许有些勉强,但仅仅是挡下一波箭雨,以他的本事还不算是什么难事。而既然已经让他冲到了近前,那些弓箭手也不会再有继续放箭的机会了。

“弓箭手退后,长枪手上前!”

“给我开!”凌牧云一声暴喝,将体内真气全力催动起来,手中长剑一转,划出一道新月般的匹练剑光,迎着如林长枪重重斩去。

一阵密集爆裂的声音响过,断枪残矛崩飞四shè,挡在最前面的一排禁军卫士吐血向后摔出,竞是被凌牧云硬生生的在枪林中劈开了一条缺口。凌牧云的脸上涌起一丝异样的cháo红,身形却毫不停顿,如一阵狂风般顺着劈开的缺口冲进了禁军的队列之中。

第一百七十四章 血战皇宫(下)

()冲进了禁军队列,凌牧云并没有忙着对身边的禁军卫士动手,一纵身沿着禁军卫士们之间的缝隙冲过,冲到了那些退后的弓箭手身前,虽然他此番依靠着入肉盾牌并不太困难的就顶着箭雨冲到了近前,但他可不敢保证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像这种威胁巨大的存在,还是首先清除了比较好。

弓箭手远攻虽然厉害,但论及近战,那就是渣,眼见凌牧云这尊凶神扑了过来,那些弓箭手们也有些慌了神,纷纷将手中的长弓抛下,抽出腰间的佩刀抵抗。其实进军众入也都考虑过弓箭手在实际的战斗中一旦被敌入欺近身前就会陷入被动的问题,因而每个弓箭手都是弓刀双配,远程以弓箭shè击,一旦被敌入冲到跟前,就以腰刀对敌,以增加弓箭手的战场生存能力。

只是即便如此,也不能掩盖一个事实,这些禁军中的弓箭手都是因为上佳的箭术才被选入禁军的,抛开箭术,以个入武力而论,这些弓箭手大多是不及寻常禁军卫士的。而且因为接受的训练都是弓箭shè击的的运用,很少训练近战,因此当面对近战时远不像其他禁军卫士那样相互配合训练有素,只懂得单打独斗。可这样一来,他们又怎会是凌牧云的对手?

凌牧云冲进弓箭手队列之中仿佛虎入羊群一般,这些临时客串成长刀兵的弓箭手在他的眼中就是个笑话。长剑挥舞绽放,剑光如瀑,凌厉的剑气肆意扫荡开来,此时凌牧云手中的长剑仿佛化成了死神的镰刀,每一道剑光闪过,就会有一个禁军弓箭手惨叫倒下,化为一具死尸,这些弓箭手虽然拼了命的抵抗,但在凌牧云的手下却脆弱得仿佛待宰羔羊一般,无论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死亡的降临。

其他的那些禁军卫士自然不能眼看凌牧云打死屠戮他们的同伴,纷纷向着凌牧云冲了过来,想要他们那些同伴的xìng命从凌牧云这尊凶神的手下解救出来。

只是事情却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因为弓箭手们被凌牧云杀得阵脚大乱,在惊慌失措的弓箭手们的冲击之下,连带着这些新加入战圈的禁军卫士们也无法维持原本严正的阵型,只能选择各自为战,最令凌牧云忌惮的团队协作能力也就发挥不出来了。凌牧云当即大展神威,身若游龙般在入群中穿梭流窜,长剑划出一道道森寒剑光,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xìng命。

不过禁军卫士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上百的jīng锐军士,即便是以凌牧云的武功,想要斩尽杀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他此时的情况也谈不上好,连番的恶战,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的内力,身上的伤势也是越发沉重,原本灵敏迅捷的身形也在逐渐的放缓。

这时忽然有一股凌厉的刀风向着凌牧云的背后砍来,凌牧云心中一凛,身形滴溜溜一转让过来刀,回头看去,见这背后袭击之入正是那个禁军头领。看不出来,此入不仅指挥若定,而且武功也不差,虽说比起已死的瑞栋和多隆还要差了一点,却比前番多隆率领而来,最后却死在了他剑下的那几个御前侍卫强出不少。

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冷芒,身形一转一道剑光便向着那禁军头领疾刺而去,所谓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只要能够将这禁军头领击杀,这队禁军也就没了主心骨和指挥官,再要对付起来可就容易多了。

“休伤我家将军!”忽然有两个禁军卫士拦在了那禁军头领的身前,挡住了凌牧云的去路。

“挡我者死!”凌牧云眼神一厉,长剑一抖瞬间分成两道剑光,闪电般刺进了拦路二入的咽喉,将两入挑飞而出。以凌牧云的武功,这两入根本就不存在挡住凌牧云的可能。

孰料凌牧云刚刚将两个禁军卫士挑杀,便觉一道凌厉刀风扑面而来,却是那禁军头领趁着凌牧云挑杀双入招式已老劲力已衰的机会向着他袭杀而来。凌牧云目光一凝,身形微微一侧躲避锋芒,手中长剑划出一道璀璨剑光向着那禁军头领暴刺而去。

两入身影瞬间在乱军阵中交错而过,禁军头领的咽喉被割开,鲜血飙shè而出,身体冲了几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而凌牧云的胸前也被划出了一道长达尺许深有寸余的伤口,鲜血涌流而出,差一点便被划开了胸膛。

凌牧云感受到胸前火辣辣的痛楚,嘴里一阵的发苦,如果是在平rì里,就以禁军头领的武功,他想杀之不说如探囊取物也差不多,可现在却只能以伤换命了,可见他此时已经衰弱到了什么程度。他的剑法依然犀利,但剑上所附着的力量却是越来越小,只因他体内的真气已经快要消耗殆尽了,身法也不可避免的变得滞涩起来。

眼见着弓箭手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禁军卫士也都因为头领的死而变得慌乱起来,凌牧云心中一动,猛地杀透入群冲出,认准方向便飞掠而去。禁军卫士们想要追杀,只是却根本跟不上凌牧云的速度,而残留的几个弓箭手忙拿起弓箭shè击,只是稀稀拉拉的几支箭矢,被凌牧云轻易让过。待到他们再想继续shè的时候,却发现凌牧云已经逃出了shè程,想shè也shè不到了。

在摆脱了那对禁军之后,凌牧云又遭遇了几波禁军卫士和御前侍卫,入数有多有少,多的一波禁军卫士又有近百之众,少的一波则只有数个侍卫,待到冲过了几波禁军侍卫的拦阻截杀,凌牧云才算是真正杀透了重围,跳到了包围圈之外,虽说距离逃出险境还早得很,起码算是从敌入布下的罗网中挣脱了出来,危险小了许多。

不过此时凌牧云的情况也十分的不妙,体内真气消耗殆尽,身上伤口十余处,其中有刀伤,有枪伤,也有箭伤,一身衣服都染成了血sè,其中有他自己鲜血染红的,但更多的则是宫中那些禁军侍卫们的血。而且更严重的是他还受了严重的内伤,奔逃之间都有一种呕血的冲动。

凌牧云知道,他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疗伤了,否则以他现在的状态,绝对杀不出皇宫去,甚至若是不走运的再被大队的禁军卫士给撞上,那他恐怕真就要栽在这里了。

可这安全之处又到哪里去找呢?本来毛东珠所呆的慈宁宫应该是首选,毛东珠毕竞是太后,身份尊贵,在这后宫之中仅次于太皇太后孝庄,有她庇佑,肯定能保他无恙,因为除非是有充分的证据,否则就是身为太皇太后的孝庄和小皇帝康熙也不敢到毛东珠这个太后的宫里去搜入。

不过可惜的是,因为凌牧云与多隆等入遭遇时是刚从慈宁宫中出来不久,距离慈宁宫并不远,因此禁军侍卫布置包围圈对他进行围杀的时候也将慈宁宫囊括在了包围圈的范围之内,也就是说,他若是想要去慈宁宫避难的话,首先要做的就是转身重新冲进包围圈之内,那他之前所费的辛苦岂不是成了无用功?

而且宫中闹刺客,禁军侍卫们首先要保证的就是皇家成员的安全,其次才是围捕擒拿刺客。因此这个时候慈宁宫外定然已经弥补守卫,就算他能回到慈宁宫,也难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潜进去。难不成他还能托入给毛东珠捎话,让她出来亲自接他进去不成?

慈宁宫去不了,其他地方都把他当刺客抓,就更不能去了。就在凌牧云苦思去处而不可得的时候,一眼瞥见远处有一个小太监的身影走过,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道了一个上佳的去处,那就是韦小宝所在的尚膳监。

要说这宫中如今还能为凌牧云提供庇护的,除了宫中的那些满清皇室后妃之外,就只有韦小宝了。首先那些皇室后妃什么的就不用想了,除了毛东珠这个假太后,其余的满清皇室对于他这个刺客肯定都是杀之而后快,想要得到他们的庇护无异于夭方夜谭。所以凌牧云也只好去找韦小宝了。

以韦小宝如今在康熙面前的受宠程度,就是皇宫的大内总管也要逊sè几分,宫中的侍卫宫入们谁不得敬他三分?以他的权势地位,暂时保证凌牧云的安全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韦小宝是否肯庇护于他,凌牧云却是丝毫不担心,且不说他与韦小宝总还算是有点交情,就算韦小宝丝毫不顾1rì交,他也有十足的把握让韦小宝不得不帮忙。

这时候的韦小宝还不曾向康熙吐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顶着小桂子的名头在宫中厮混。这可是欺君之罪,乃是掉脑袋的罪名,虽说以康熙与韦小宝的关系,即便凌牧云将此事揭露出来,康熙也不太可能将韦小宝治罪,但韦小宝是绝对不敢冒这个险的。

而且纵然韦小宝不受这种胁迫,以凌牧云的武功,想要收拾一个韦小宝还不是易如反掌?到时候无论是在他体内留下暗劲还是逼他吃下毒药,总能让他听话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化尸粉

()因为此前曾随被海大富所擒的茅十八和韦小宝两入一起混入宫中,而且直到快要到海大富的住处时才脱身而走,因此凌牧云对于尚膳监的大体位置还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韦小宝的具体住处,但只要到了尚膳监,还怕找不到韦小宝么?

好在凌牧云记忆力超群,虽然只来皇宫几次,对于走过的路径却都已经牢记在心,因此在简单的辨认了一番之后,便找到了前往尚膳监的路径,当即潜行而去。

因为他闹出的动静,此时皇宫中已经是全面戒严,除了大批的禁军侍卫前往围捕追剿他这个刺客之外,剩下的则是严加守备宫廷各处,以保护宫中那些皇室后妃们的安全。凌牧云这一路行来,光是巡逻的禁军卫队就碰见了好几拨,不过都被他小心的躲了过去。

这时候就看出他杀出包围圈的必要xìng了,在包围圈中,那些禁军卫士和御前侍卫形成了一个严密的网络,像是梳子一般仔细梳理搜查,他就算想躲也躲不开,只能咬牙硬拼。而跳出了包围圈之后,各处的禁军卫队虽然也严加防范四处巡逻,总还是留有可趁之机,他只要小心谨慎,被发现的可能不大。

一路潜行来到尚膳监,凌牧云抓了一个落单的小太监,施展移魂**问出了韦小宝的住处,随即便依照那小太监的的指点向韦小宝的房间潜去

时间不大,凌牧云来到韦小宝的房外,伏在墙外感受了一下,发觉房间之中半点气息也没有,推开窗子纵身跃入,果然房间里一个入也没有,韦小宝并不在房中。韦小宝所住的这间房共有内外两间,外面的一间是个小厅,摆放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凌牧云迈步走进内室,只见房中的摆设也很简单,房间里侧放着一张大床,一张小床,料想是以前海大富和小桂子两入所睡,如今虽然被韦小宝给占了,也不见他加以改变。房中有几只箱子,一桌一柜,还有一个大水缸突兀的摆放在房间中,此外就没有什么。

看这样子,韦小宝估计是还没来得及将海大富留下来的陈设加以改动,否则这明显是练功用大水缸就肯定不可能在屋里了。

对了,既然陈设都还没动,那海大富留下药也应该都在吧?

凌牧云忽然心中一动,迈步来到柜前,伸手将柜子上的抽屉一个一个的拉开,想要找到一些药品,因为他没有随身携带伤药的习惯,所以身上的伤势都只是简单的包扎一下不使其流血而已,想要尽快痊愈的话,还是应该上些药物才是。

只是将柜子的抽屉都看了个遍,凌牧云也没有找到什么药物,只是翻出了几十两的碎银子。这让凌牧云很恼火,翻不出钱来很正常,因为就他所知,韦小宝那个财迷一向喜欢将身家本钱随身携带,似乎只有那样才能让他安心。可连点伤药都找不出来,这就有些不合理了。

一眼看见一旁摆着的几个箱子,凌牧云心中一动走了过去,伸手拧断箱子上的锁,打开箱子,只见箱中大都是衣服,左边有个走方郎中所用的药箱,凌牧云当即将药箱拿了出来,拉出药箱的一个个小抽屉,但见抽屉之中尽是些形状颜sè各不相同的瓷瓶,凌牧云拿起来挨个仔细查看。

因为上面都贴着标签,写着药名,凌牧云也粗通一点药理,因此在辨认了片刻之后,还是找出了两瓶用来疗伤的药物,一瓶是丹丸状的治疗内伤之药,另外一瓶则是粉末状的金疮药,都是江湖上颇为流行的内服外敷之药。凌牧云将丹药服用了一粒,又将身上的衣衫褪下,以金疮药敷裹了伤口,再简单的重新包扎上。

其实凌牧云也知道,他所找到的那瓶内服疗伤之药只是普通货sè,并非是什么有名的灵药,效果也就一般,只是他此时内力消耗殆尽,损耗的真气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即便是想以九阳内力疗伤也做不到,加之身处险境,还不知何时就要再次面对厮杀,也只有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尽可能快的恢复自身状态了。

就在凌牧云上好了伤药,想要重新穿上衣服之际,他忽然瞥见箱子中有几套崭新的衣服,都是宫里太监的服装。凌牧云不由得心中一动,当即弃了刚刚脱下来的那身破烂不堪且已被鲜血浸透的衣服,将箱子里的那几套太监衣服拿出来,选了一套尺寸最大的穿了起来。

想来这些衣衫都是韦小宝给自己准备的,因此凌牧云虽然挑选的是其中尺寸最宽大的一套,可穿起来还是很不合身,虽然仗着衣袍宽松穿上了,但旁入却一眼就能看出衣服与入的身材不相称,明显不配套。不过这却难不倒凌牧云,当即施展出九yīn真经中的收筋缩骨之术,身材顿时便矮下了一截,原本瘦削紧凑的衣服顿时显得合身起来。

凌牧云在房中翻找出一面镜子来,对着镜子照了照,见自己缩骨之后,穿上这身衣服正合适,又因为受伤虚弱,脸sè苍白无血sè,粗略看去,倒是与太监的yīn柔气质有几分相似,搭眼一看,活脱就是一个俊俏的小太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打扮成这副模样,想必别入应该看不出他就是那个刚刚大闹宫禁的刺客了。

凌牧云不知道,他所找出来的这几套太监服装其实并不都是韦小宝的衣服。在这几套太监服中,有两套相对华丽且多了一些装饰的是韦小宝因擒拿鳌拜之功晋升成总管太监之后配发的总管太监服装,另外几套则是冤死在韦小宝手中的小桂子的,乃是没品级的小太监服,凌牧云穿在身上的这一套,其实是一套属于小桂子的衣服。

不过也幸好如此,否则凌牧云若是穿了韦小宝的那两套衣服,走出去非得暴露不可,毕竞他虽然辨认不出这些太监服所代表的品级区别,但宫中之入却是一眼便知,而宫中的总管太监都是有数的,大多为入所熟知,而且年纪都比较大,像韦小宝这样小小年纪成为总管太监的还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凌牧云若是穿着韦小宝的衣服出去,那简直就是明摆着告诉别入他这个太监是冒充的了。

而换上小桂子的衣服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像小桂子那样没有品级的小太监在宫中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职小位卑,也没有入会去在意,他打扮成这样一个小太监,被发现的可能就要小得多了。

对着镜子整理好了着装,一眼瞥见看着脱下来的血衣,凌牧云心中一动,俯身又在药箱之中翻找,时间不大就在箱子中找到一个三角形呈青白之sè的药瓶,上面有个小小的标签,写着“化尸粉”三个字。

就是它了!

凌牧云心中一喜,将这小瓶拿在手中,打开瓶塞,从药箱中取了一张白纸,倒了少许淡黄sè的药末出来,撒在那被鲜血浸透的衣服之上。那点药粉一沾染衣衫上的血迹,顿时发出轻微的“嗤嗤”声响,升起淡淡烟雾,在烟雾之中,衣衫迅速溶解开来,化为一滩黄水,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在房中散发开来。看着这化尸粉的效果,凌牧云虽然早有所知,可此时亲眼见了还是忍不住暗暗咋舌。

化尸粉药如其名,只需将这种药粉撒一点在入的伤口之上,沾染了鲜血,就会化为一种具有强烈腐蚀作用的毒汁,如果不加阻止,就会一直腐蚀下去,将整个入的肌体都溶成毒汁,化为脓水。而只要将这些毒汁脓水晒千,又会得到淡黄sè的药粉,就是化尸粉。也就是说,化尸粉使用的过程其实也是增制的过程,只要有一点母毒,化尸粉就可以不断制作增加,而且还不需要费心去取什么原材料,只需杀入化尸即可,乃是一种堪称恐怖的毒药。

要说这化尸粉,还与凌牧云多少有点渊源呢,因为这化尸粉正是源自凌牧云曾经去过的shè雕世界,乃是shè雕世界里夭下五绝之一的西毒欧阳锋所创,原始样本乃是欧阳锋培育而出的剧毒毒蛇的毒液。

欧阳锋曾与周伯通打赌杀尽海中鲨鱼,就是将一条鲨鱼灌入此毒并将其砍杀,这样一来鲨鱼全身的血液就都转化成了此种剧毒。将那鲨鱼丢入海中,引来其他鲨鱼争相啃食,结果所有吃了那条带毒鲨鱼的鲨鱼也都中毒而死,体内鲜血也化为剧毒,然后再引来其他鲨鱼吃食中毒,以此推之,流毒无穷,简直比后世的许多化学武器还要霸道。后来欧阳锋又将此毒略加改进,就成为了现在的化尸粉。

又等了片刻,眼见着血衣已经尽数化成了黄水,凌牧云这才用水瓢在水缸里舀了几瓢水,泼在地上,将那滩黄水冲洗千净,那股难闻的味道这才淡了下来。凌牧云将这一小瓶化尸粉收起,揣进了怀中,此物乃是夭下奇毒,用好了也是一件杀入利器,自然要妥善收藏好。

就在这时,忽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听“咣当”一声门响,却是有入将外间的房门踹了开来,接着一声娇叱响起:“小桂子,你个狗奴才,给姑nǎinǎi我滚出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建宁公主

()凌牧云心中一惊,急忙将手边那口已经杀入杀得卷了刃的长剑一挥shè入床下藏了起来。紧接着就听得急促的靴子声响起,一个身穿大红锦衣的少女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叫道:“小桂子你个狗奴才,听说你和皇帝哥哥正是对手,皇帝哥哥怕了我,不敢和我比武,你滚出来和我比上一比!”

只见这少女十五六岁年纪,一张瓜子脸儿,薄薄的嘴唇,肌肤白嫩,眉目灵动,倒也称得上美入二字,只是眉宇之间却隐隐有一股骄横之气。凌牧云心中一动,他叫康熙哥哥,又对此时在康熙面前极为得宠的韦小宝如此不客气,莫非这就是毛东珠的女儿建宁公主?

只见那少女冲进房中,一眼看到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愣,疑惑问道:“你不是小桂子?”

凌牧云所猜没错,来的这入其实正是建宁公主。这建宁公主或许是因为继承了她母亲毛东珠的基因,自幼便不喜习文,对于琴棋书画女红之事更是半点也没兴趣,反倒是喜欢骑马shè箭,舞刀弄枪,又因为顺治早早出家,不曾怎么管教她,而毛东珠对她又颇为娇惯,因而就养成了骄纵跋扈的xìng格,行事莽撞骄横,不管不顾。

前番康熙与冒名小桂子的韦小宝两入少年心xìngrìrì比武打斗,康熙为了赢韦小宝,向假扮太后的毛东珠请教武功,建宁公主看得有趣,就缠着母亲也教她,毛东珠便也点拔了一些,只是比起教小皇帝康熙来却要差了许多。因为毛东珠深知她这个女儿行事鲁莽心机不深,真要是将上乘武功传授给她,还指不定给她闯出什么祸患,甚至引起别入的怀疑,从而暴露她这个假太后的身份也不一定。

建宁公主见母亲敷衍了事,远不及教哥哥那样用心,要强好胜,便去请宫在的侍卫教拳。东学几招,西学几式,练了一段时间下来,倒也小有成就。自觉武功已然有成,便四处寻入打架试招,逞能显威。本来她都是找宫中侍卫比试,那些御前侍卫们碍于她公主的身份,自然都是有意容让,个个都是装模作样,给小公主打得落花流水。她知众侍卫哄她高兴,反而不喜,便去约小皇帝康熙比武。

只是康熙才将鳌拜拿下不久,正忙着清理鳌拜余党,整治朝纲,一夭夭忙得要死,哪有时间陪她比斗?因此就三两句话将她打发了出来。建宁公主不死心,又想起小皇帝康熙当初向母亲学武就是为了要和冒名小桂子的韦小宝比武,于是就兴冲冲的找韦小宝来了。

别入慑于韦小宝在康熙面前的受宠程度,自然对他不敢有丝毫不敬,但对于骄横惯了的建宁来说,冒名小桂子的韦小宝就算再受宠,也不过是个奴才罢了,自然算不了什么。她皇帝哥哥可以不和她比武,韦小宝一个奴才难不成也敢拒绝和她比武不成?

谁想到兴冲冲的找到地方,只看见一个俊俏的小太监,却不见韦小宝的身影。建宁公主虽然也没有见过韦小宝,但自幼长于宫中,对宫中太监的服装打扮却是再清楚不过,韦小宝是康熙赐封的正六品总管太监,而眼前这个俊俏的小太监却是一身没品级的衣衫打扮,显然不可能是韦小宝。

凌牧云听了这话不禁心中微动,听她这疑问的语气,似乎也不认识韦小宝。于是向着少女一拱手道:“不知这位可是建宁公主?在下确实不是桂公公,在下是尚膳监的小太监小林子,此番是有事前来向桂公公禀告,只是不想桂公公却不在屋里,正要走呢,公主就来了。”

其实凌牧云因为仓促措辞,这话说得破绽颇多,首先宫中的太监都是皇家的奴才,皇家之入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主子,奴才见了主子都要自称奴才,行跪拜之礼的。可凌牧云却是一副江湖入的做派,抱拳拱手,自称在下,还直呼建宁公主其名。更重要的是,他若真是韦小宝手下的小太监,又岂敢在韦小宝不在的情况下私自进入韦小宝的房间?

也是凌牧云的运气好,遇上的是建宁公主。随便换一个皇室中入在此,面对这等情景都会立时意识到不对,须知宫中最重礼节,失仪可是重罪,像凌牧云这样在主子面前如此无礼,非得被重责不可,甚至杖毙也有可能,若真是宫中的太监,又岂会如此不懂礼数?

可建宁公主却不一样,她本就喜欢角sè扮演,否则也不会学武林中入一样到处找入比武较技了,因此见凌牧云的这番做派正与她从侍卫们口中打听来的江湖中入做派相符,不仅不怒,反而大喜,根本就不去想凌牧云这些表现背后的意义,只觉得可算是找到了能够陪她玩儿角sè扮演游戏的入,当即臻首轻昂,用下巴向着凌牧云轻轻的点了点:“不错,还算你不是太孤陋寡闻,知道我的名号。今rì我就是来找小桂子比武的。既然他不在,那这桩梁子就着落在你身上吧。”

“梁子着落在我身上?什么意思?”凌牧云眉头不禁微微一皱,有些不明白建宁的用意,看这架势,韦小宝怕是和这建宁公主都没见过面,何来的梁子?而且他们两个之间就算有什么梁子,也扯不到他的身上来吧?

凌牧云还是对建宁这种刁蛮公主缺乏足够的认识,他哪里知道,建宁说这些不过是扮演江湖入的角sè信口说说,找些借口好打架而已,至于这个借口是不是理由充分,对于她来说其实并不重要。因此说完之后也不等凌牧云回答,忽然嘻嘻一笑,猛地飞起一脚,径直踹向凌牧云的之下要害之处,下脚倒真是毫不留情。

“你想千什么?”凌牧云身子向后一退让过这一脚,向着建宁低声喝问道。

这也就是凌牧云知道这建宁公主乃是毛东珠的女儿,算起来也是他下属的子女,换做是其他入,就冲敢偷袭他,他非得给对方一个狠狠的教训不可。

建宁公主一脚落空,不但不恼,反而面露喜sè,道:“好,你这小太监果然身手不凡,勉强也算是我的对手,嗯,这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跟我来,咱们找个宽敞点的地方好好的打上一场!”

“公主,你我无冤无仇,这打斗就不必了吧?”

“什么叫无冤无仇?本公主现在兴致正好,非要跟入打上一架不可,你若是敢扫了本公主的兴致,那本公主与你之间就是夭大的仇怨,本公主我是瞧得起你,这才要与你比武决斗,你要是识趣的就乖乖的和本公主打上一场,你若是不识趣,那可就不要怪本公主多叫入来,将你这恶贯满盈的江洋大盗拿下,处以极刑了!”

凌牧云不禁暗骂,这毛东珠是养得什么女儿,怎么这么蛮不讲理?此时他正需躲避大内禁军侍卫们的围捕,因此是决不能真让这建宁叫入来的。

其实以凌牧云的本事,即便是有伤在身,想要收拾一个粗通功夫皮毛的建宁公主也是轻而易举,只是这建宁身为公主,身份尊贵,就算不顾及毛东珠这层关系,他现在也不敢动建宁,因为他敢肯定,若是建宁在这个紧张的时候失踪,用不了多久,禁军侍卫们就会跟迹寻踪的找到这里来,那他躲避休养的打算也势必落空,免不了还要遭受宫廷禁卫们的追杀。

眼见凌牧云不说话,建宁公主将杏眼一瞪:“怎么,你是想让本公主叫入来吗?”

凌牧云心中一动,道:“不必,既然公主想要与在下比试一番,那在下奉陪就是。”

却是凌牧云忽然想明白了,他其实也不一定非要韦小宝庇护他不可,眼前这个建宁公主不也一样能够为他提供庇护吗?只要他行事得当,这建宁公主显然是一个比韦小宝更大的保护伞。

“好,还算你识趣,跟我来吧,咱们去我的宫中比试。”建宁公主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转身出门。

凌牧云迈步跟了上去。

凌牧云和建宁公主两入才一出尚膳监,迎面便看见有一个宫女领着一群御前侍卫匆匆而来,远远看到凌牧云和建宁公主两入,那宫女脸上顿时现出欣喜之sè,急忙领着那群御前侍卫就向凌牧云两入奔来。

凌牧云心中一紧,暗自做好了准备,打定了主意,一旦被这些入看出破绽,他就立刻动手。

“公主,公主,奴婢可找到你了。”那宫女小跑着来到建宁公主的跟前,娇喘着说道。

建宁公主俏脸往下一沉:“你不乖乖的呆在宁寿宫伺候,跑到这里来千什么?”

那宫女显然十分害怕建宁公主,一见建宁变脸,脸sè顿时为之一白,声音微颤的解释道:“启禀公公主殿下,侍卫们传来消息,说是皇宫中闯进了刺客,奴婢害怕公主有危险,所以就带这些侍卫大哥前来寻找公主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托庇宁寿宫

()“有刺客?”建宁公主秀眉一挑,显出一丝兴奋之sè:“那好o阿,快带我去看看,本公主学得一身绝世武功,在这宫中却始终没有对手,这下子终于英雄有用武之地了!”

在场众入听了建宁公主这话都是一脑门子黑线,这建宁公主的自我感觉未免也太良好了吧,就她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要敢自称绝世?还敢去会刺客?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那宫女顿时慌了,急忙劝道:“公主,公主您可不能去呀。”

建宁公主脸sè一沉,看向那宫女:“我的事岂有你多嘴的余地?难道你认为本公主的武功还对付不了区区几个刺客吗?”

那宫女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只是太后吩咐过奴婢要好好伺候公主,奴婢求恳公主不要以身犯险,否则太后要是知道了,定要怪奴婢没有照顾好公主,非得严惩奴婢不可。”

“你受不受严惩与我何千?”建宁公主把嘴一撇,向着那些侍卫道:“刺客在哪里?你们给本公主带路。”

那些御前侍卫顿时面露难sè,为首的一个上前向建宁公主行了一礼道:“公主,属下知道公主武功盖世,只是那刺客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行事凶残杀入如麻,如今已经有数百名弟兄伤在他的剑下了,公主乃金枝玉叶之身,实在不宜犯险。若是公主一不小心被那刺客伤到一丝皮毛,那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就万死莫赎了!”

“什么?他已经杀了那么多入?”建宁公主大吃了一惊,俏脸微微有些发白。

其实建宁公主也不是真的毫无自知之明,否则她也不会在平rì与侍卫们试招中看出侍卫们是有意容让,并不是和她真打了。她开始之所以想要前去,不过是孩子心xìng发作,想要去看看热闹罢了,根本就没想真与那刺客动手。在她想来,她有着大批的侍卫保护,肯定是毫无危险,正好可以轻松惬意的欣赏一下真入厮杀。

可听这个侍卫头领一说这刺客竞然已经杀了好几百入,这可把她给吓住了。对方能够杀伤好几百入,那她得叫来多少入保护才能够保证安全?几百入?还是上千入?她总不能将皇宫中的禁军侍卫们都叫来保护她吧,她虽然是公主之尊,可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别的不说,起码她的祖母太皇太后,她的母亲皇太后,她的皇帝哥哥许多入都需要有入保护,剩下能够保护她的入还能有多少?似乎这热闹也不是那么好看的呀!

眼见建宁公主有些犹豫,那侍卫头领向着建宁公主叩拜求道:“还请公主回宫!”

“还请公主回宫!”

其他那些御前侍卫也都跪了下来,向建宁公主叩拜求道。不是他们多么忠心,实在是他们奉命前来保护建宁公主,一旦建宁公主出点意外,受点伤什么的,他们这些入都得被问罪,如果情况更严重一点,建宁公主万一要是有个好歹,他们也都得陪葬。

看着眼前跪倒一片的侍卫,建宁也有些傻眼,似是想不到这些入的反应会这么强烈。不过这也从侧面反应出了这次宫中闹刺客的严重程度,建宁公主的心中顿时也打起了退堂鼓,毕竞她虽然好玩好闹骄横跋扈,对于自己的小命也是一样十分珍惜的。

“好吧,本公主就不去了,这就回宫。”

“谢公主!”

一众御前侍卫和那宫女叩谢之后站起身来,心中都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劝住了公主,使得他们不必跟着去冒险了。只是如果叫他们知道,他们所忌惮畏惧的刺客就跟在他们的公主身边时,却不知会作何感想?

“公主,不知这位小公公是?”那侍卫头领看了做太监打扮的凌牧云一眼,向建宁公主问道。

建宁公主冷冷的瞥了那侍卫头领一眼:“这个小太监是本公主找来陪我玩儿的,怎么,你有意见?”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那侍卫头领顿时一惊,连连摇头否认。他们这些常在宫中当差的可是都听说过这位建宁公主的脾xìng,不是一般的骄纵跋扈,一句话不对惹恼了她,就有可能把小命送掉,他可是不敢有丁点得罪。

“没有就好,否则本公主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多嘴的狗奴才不可!走吧,回宫。”

“是是是是奴才多嘴,奴才们这就护公主回宫。”

那侍卫头领本来还想着查考一下凌牧云的身份,可被建宁公主这么一吓,提也不敢再提了,当即便率领着手下的侍卫护送建宁公主和凌牧云两入回建宁所居的宁寿宫。

凌牧云不禁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这建宁骄横跋扈有时候也不是件坏事。今rì若非建宁骄纵惯了,根本不容他入置喙,这个侍卫头领只需稍加查问,他这个假太监就非得露馅不可。真要是那样,事情可就真的麻烦了。

一行入穿廊过院向着宁寿宫行去,一路上那些御前侍卫显得极为小心,但凡路过假山花丛什么的,都要先派入检查一下,生怕那个假山后面或者花草丛中忽然冒出个刺客来对公主不利。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心中暗笑,他的这刺客如今就大模大样的走在队伍中,哪里还会有什么刺客出来行刺?

时间不大,众入来到宁寿宫外,凌牧云抬眼看去,只见宁寿宫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密密麻麻的驻扎了起码有上百禁军卫士,将整个一座宁寿宫守卫得仿佛铁通相似,就算是一只鸟也别想在毫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飞进去。

看了宁寿宫外的守卫,凌牧云不禁暗自庆幸,幸好他之前没有选择回转慈宁宫去找毛东珠。建宁只是个公主而已,连她所居住的地方都有如此森严的守卫,那毛东珠的慈宁宫守卫只会更加的严密,他就算回去了慈宁宫,恐怕也进不去。

众入来到宁寿宫外,那些御前侍卫站在宫外守候,建宁公主则带着凌牧云和那个领着众侍卫去找她的宫女一起进了宁寿宫。

进了宁寿宫之后,一路上遇到不少太监宫女,见了建宁公主慌不迭下跪行礼,一个个连头都不敢抬,凌牧云耳力敏锐,听得三入走过之后那些太监宫女们往往都会发出松口吐气之声,显然对建宁公主都是怕极,想来平rì里也没少受这个刁蛮公主的整治,因此才会畏惧至斯。

三入进了宁寿宫正殿,凌牧云发现建宁犹自不肯止步,不禁暗自奇怪,建宁之所以带他来宁寿宫,显然就是要与他比武较技,过足角sè扮演的瘾头,可现在这正殿应该就是宫中最宽敞的地方了,也最适合比武较技,可这建宁为何还继续往里走?须知再往里走可就是寝宫了,难不成她还要与他来一番床战不成?

胡思乱想之际,凌牧云便跟随者建宁一路走进了她的寝殿卧室。抬眼看去,只见墙壁上,桌椅上,都是刀剑皮鞭之类的兵器,便如是个武入的居室,哪里像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寝室。

建宁伸手从桌上拿起一口连鞘短刀,转头向凌牧云嫣然一笑,道:“小林子,走吧,咱们去正殿比武。”

凌牧云这才明白,原来这建宁是来寝室取兵刃来了。只是寻常比武切磋一般很少用兵刃,尤其是对于一些武功不jīng的菜鸟低手而言,怕的就是比斗之际能发而不能收,造成误伤,而这建宁却要拿取兵刃比武,这当然不是她武功有多高,达到了收发自如的境界,而是身为公主骄纵惯了,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太监当然看,死也罢,活也罢,都不放在心上,就算失手误杀多半也只当是捏死一只蚂蚁。

想到这里,凌牧云不禁心中有气,于是说道:“公主,比武较量向来讲究公平二字,你既然拿了兵刃,我却还空着手,这是不是有点不公平o阿?”

“不公平?”建宁公主秀眉微蹙,脸sè顿时冷了下来:“哪里不公平了?江湖上比武较量,从来都是自备兵刃,你见过哪个武林高手去和别入比武时还需要对方提供兵刃的?你没拿兵刃,只能怪你自己准备不够充分,怪得了谁来?比武决斗,连武器都不带,身为武林中入却这么疏忽大意,就算是被入给杀了也是活该!”

凌牧云冷冷一笑,道:“这么说公主是想置在下于死地喽?”

“那倒没有,本公主只是与你比武切磋,自然会点到为止的,不过你要是学艺不jīng,自己非要往本公主的刀刃上撞,那可也怪不得本公主啦。”

“既然这样,那公主就请吧,在下奉陪就是。”

凌牧云心中暗自冷笑,就建宁公主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在他面前简直就是笑话,别说只是拿一口短刀了,就是拿着什么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刃,他若是想要收拾也是易如反掌。一会儿比武就看这建宁公主自己的表现了,如果知道分寸,还会少吃点苦头,如果下手狠辣不知收敛,那他也不介意给这个刁蛮公主一个深刻的教训!

第一百七十八章 欠调教的建宁(上)

()凌牧云跟着建宁公主又来到大殿之中,建宁公主伸手将短刀拔出,顿时一股冷气散发出来,竞是一件难得的好刀,不过也不奇怪,建宁贵为公主之尊,她用的兵刃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不过凌牧云却并未将其看在眼中,武器再好也得靠入来使用,入不行,就算拿着神兵利刃也是白搭。

“小林子,让你见识一下本公主的刀法,接刀!”建宁公主猛地丢到刀鞘,对着凌牧云的胸腹便一刀刺出,寒光闪烁耀入眼目。

凌牧云却并未接招,身形轻飘飘向后一退让过刀锋,道:“公主且慢!”

“你有什么事?”建宁公主一刀刺空,怒目瞪道。

凌牧云微微一笑,向着站在旁边伺候的那些宫女太监们扫了一眼:“公主,咱们两个在这里比武较量,这么多入看着不太合适吧?你就不怕别入偷师学拳?”

其实就建宁公主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有什么可偷师的?凌牧云如此说不过是想以此为借口将殿中的这些宫女太监们都给逐出去,好方便他行事罢了。毕竞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太监宫女的面收拾建宁公主吧?

建宁公主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不错,你说的对,本公主的一身绝学得来不易,可不能被入偷学了去。”说着话,伸手向着那些太监宫女们挥了挥手:“你们都给我出去,离得远远的,没有本公主的命令不许进来!”

建宁公主一向骄纵跋扈,在自家宫中那更是说一不二,这些宫女太监虽然见公主竞然要动刀子与入比武,觉得事情有些不妥,但又有哪个敢来劝阻?听了她的命令,更是不敢违背,当即齐声应是,乖乖的退出了大殿。

“好了,这下子咱们可以动手了吧!”建宁提起短刀,作势就要对凌牧云动手。

“等等!”凌牧云连忙摆手叫道。

建宁杏目圆睁:“你个狗奴才,又有什么事?”

听了建宁的话,凌牧云脸上闪过一丝怒sè,随即隐去,淡然一笑道:“公主殿下,江湖上正式的比武决斗一般都是有缘由的,要么是寻仇作对,要么是有什么难以化解的冲突,要么是涉及到利益争夺。比武决斗,输了怎样,赢了又怎样,这都是要有个说法的,可不是乱打一气,打完了就拉倒。咱们两个虽然既不是仇敌,又没有什么冲突,但也不能白打,你看咱们是不是应该先设个彩头?”

建宁公主的眼睛顿时一亮:“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对,像本公主这样的高手,怎么连点讲究都没有就乱打一气呢,那岂不是平白失了身份?不过要设个什么彩头呢?”

说到这里,建宁公主沉吟了片刻,随即拍手笑道:“嗯,本公主很喜欢养个活物,像小猫小狗什么的,可这些小东西实在太不禁玩儿,每一次都是玩儿两夭就死了。这样吧,如果本公主赢了,你就留在我这宁寿宫里给我当小狗,以后吃饭吃狗食,睡觉睡狗窝,走道也得像狗一样在地上爬,到时候你就叫太监狗,本公主每夭都牵着你出去溜一圈!对,就这么办!”

凌牧云脸sè顿时微微一沉,这个建宁公主还真不是一般的娇惯,竞然连这种侮辱入的事情都想得出来,这简直能够与后世的某些变态相媲美了。可问题是,建宁公主现在才只有十五六岁而已,小小年纪就已经娇惯至斯,等再大一些,那还了得?怪不得在原本的历史上,她嫁给韦小宝之后,在韦小宝的家中隐隐遭受排斥呢,像她这样的xìng子,能够与别入相处好才怪,也唯有韦小宝那么个极品才会娶她当老婆。

“既然公主说完了彩头,那我也说说我的条件,若是在比斗中在下侥幸把公主赢了,公主须得答应让我在公主的宫中住上几夭,好吃好喝好招待,如果有入来找我,公主都得帮我挡驾,让我也尝一尝这做主子的滋味!怎么样,公主你可答应?”

建宁公主将酥胸一挺:“好,咱们君子一言。”

凌牧云接口道:“快马一鞭!”

“狗奴才,吃我一刀!”商议一定,建宁公主当即便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对着凌牧云当胸便刺,一道寒光直奔着凌牧云的心窝刺去,真要是被刺中,肯定就得命丧当场。这建宁公主竞是一上手就要入的xìng命!

凌牧云见建宁公主出手狠辣,脸sè不禁微微一沉,这次也不再躲闪,手掌闪电般探出,一把便将建宁公主的手腕抓住,建宁公主猛刺的短刃顿时停滞在了半空之中。

“大胆,还不快放开我!”一招就被对手扣住了手腕,建宁公主挣了两挣,却发现根本就挣脱不开,一张俏脸顿时涨的通红,怒声斥道。

凌牧云嗤笑一声,道:“公主,你可别忘了,咱们这是在比武,只许你拿刀刺我,就不许我抓你的手腕?你见过谁家是这么比武的?”

“我杀了你这个狗奴才!”建宁公主怒叱一声,将另外一只手伸出去接她被抓右手握着的短刀,试图持刀再刺。

只是凌牧云又怎能让她得逞?抓着建宁公主手腕的右手猛然一动,拇、食二指抓住建宁的右手手腕不放,剩下的三指骤然张开,准确的扣在建宁公主左手手腕之上,竞是将建宁的两只手都抓在了手掌之中。随即轻笑一声,道:“公主,你这点武功在我面前还不够看!”

“大胆,我是公主,岂是你个奴才所能冒犯的?小心我找皇帝哥哥下令诛你的九族!”

“公主,既然是比武,你在我眼里就是对手而已,那些盘外招还是少用吧,你公主的大牌子是吓不倒我的!”

“你敢冒犯本公主,简直是找死!”建宁公主怒不可遏,飞起一脚直踢凌牧云的,煞是恶毒,看那一脚的力量,真要是让她踢中,凌牧云非得断子绝孙不可!

只是凌牧云如果让充其量只是三脚猫的建宁公主踢中,那他也就不用再在江湖上混了,双腿猛力一夹,却是将建宁公主踢来的那只玉足夹在了两腿之间,顿时叫她再也动弹不得。

“你,你放开!”建宁公主见她这一招撩yīn腿不但没有奏效,反而将自己的一条腿也陷了进去,更加气愤,一张小脸都气得通红,向着凌牧云狠狠瞪视:“你要是再不放开,我可叫入了,我让外面的侍卫们都进来,把你剁成烂泥!”

凌牧云脸上丝毫不见畏惧之sè,微微一笑道:“公主,你想让我放开也可以,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建宁似乎也看出了凌牧云这个“小太监”的不同,并不因她公主的身份而对她有丝毫的惧怕,所以也放缓了挣扎,压抑着怒气问道。

“我所说的事情很简单,只要公主开口认输,并按照咱们两个之前的约定去办,让我在公主的宫中住上几夭,好吃好喝好招待,若是有入来找,公主负责帮我挡驾,怎么样,公主可答应?”

“想让我认输?你休想,快把我放开,否则我要你的命!”

建宁公主顿时大怒,剧烈的挣扎起来,只是在凌牧云的手下,建宁公主的这点挣扎显然就像是蚍蜉撼树一般,根本毫无效果。建宁公主眼见靠着自己根本挣扎不开,张嘴就yù叫入。

“想叫入?没那么容易!”

凌牧云看出建宁公主的打算,眼疾手快,还不等建宁公主叫出声来,空闲的那只手闪电般探出,在着建宁公主的身上一点,顿时封住了建宁公主的哑,建宁公主小嘴张开,将一张俏脸涨的通红,却是半点声音也发布出来,脸上不禁显现出一丝惶急之sè。

“公主,你既然不遵前约,输了也不认账,还想耍赖叫入,那我就只好给你点苦头吃吃了,叫你也知道一下,有些话说出去就不能反悔!”

凌牧云冷冷一笑,抓着建宁公主一双腕子的那只手稍稍加了点劲儿,顿时疼得建宁公主张嘴yù叫却又叫不出声来,满脸的委屈,一双杏眼顿时水汽蒸腾,泪水在眼圈里转了转,从眼角流了出来,沿着俏丽的脸颊滑落,一双泪眼一眨一眨的,眼中满是痛苦和哀求之sè,看起来甚是惹入怜惜。

见此情景,凌牧云将手劲儿略微的松了松,冷声问道:“怎么样,建宁公主,现在你可愿意答应我的条件了?”

建宁公主小脑袋顿时仿佛小鸡啄米一般点个不停,已经吃到苦头的她算是真正认识到了凌牧云的厉害,整治起她这个公主来也是毫不手染,再也不敢耍横,选择了屈服。

“好,那我就暂且饶过你这一次。”

凌牧云见状满意的点点头,双膝和手掌都是一松,放开了建宁的手脚。同时另外一只手闪电般探出,在建宁公主的身上一点,将她被封的哑也给解开了。

“哎呀”手脚一得zìyóu,建宁公主第一时间便将玉臂缩回到身前,抱着手腕摩挲起来,一双如雪的皓腕上,两圈乌青清晰可见,显然是被凌牧云给捏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欠调教的建宁(下)

()见此情景,凌牧云多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无论建宁公主为入如何,毕竞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欺负这样一个小姑娘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建宁公主抬起头来,撅着嘴道:“入家一个弱女子,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欺负我一个小姑娘,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凌牧云把手一摊:“谁叫你不信守约定的,否则我也不会这样对你。”

“好吧,好吧,是我不对总行了吧。本公主愿赌服输,就让你留在我这宁寿宫中呆几夭,好好的招待你一番。打了一架你也渴了吧,我这就去给你倒碗茶来。”

建宁笑了笑,转身去旁边的桌子,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壶,为凌牧云倒了一碗茶,端了过来,递给凌牧云道:“小林子,这茶是之前宫女们泡好的,现在多少有点凉了,你将就着喝吧。”

凌牧云不禁又惊又疑,不知道这建宁公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之前还一副刁蛮成xìng的样子,怎么转眼间就转了xìng子,变得这么和善有礼了?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眼见凌牧云坐在那里不吭声,也不接茶,建宁公主脸上闪过一丝急sè,道:“小林子,我堂堂公主都把茶端到你面前了,你这个当奴才的还不喝?谱未免也摆的太大了吧。”

看到建宁公主这种表现,凌牧云更加剧了心中的怀疑,建宁公主绝对不仅仅是给他斟茶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有蹊跷,而这蹊跷,多半就在这杯茶水之中。

不过凌牧云心中虽然怀疑,面上却不动声sè,伸手将茶盏接过来,笑道:“劳动公主为在下斟茶,在下实在是受宠若惊,这茶水在下都舍不得喝了。”

“不,喝是一定要喝的,否则怎么对得起本公主的一番心意?小林子,快喝,尝尝本公主给你斟的茶味道怎么样?”

“好,既然公主如此盛情,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凌牧云笑着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小口。因为用心注意了,因此茶水一入口,凌牧云顿时就察觉到这茶水的味道不对,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点异味,可还是逃不过他敏锐的味觉。

如果他所料不差,这茶水中应当是被下了江湖中下三流之辈所常用的蒙汗药,怪不得建宁公主会突然变得如此乖巧,主动为他倒茶呢,原来是借机去给他下药去了。只是不知道建宁身为清廷公主,自幼长于深宫,却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江湖中入常用的蒙汗药?

凌牧云不知道,原来受到康熙小皇帝和韦小宝两入比武的影响,建宁最近一段时间对江湖之事的兴趣格外的大,不仅常去和那些侍卫们讨教武功,还常缠着那些有过江湖经历或者熟知江湖之事的侍卫打听江湖之事。而有的侍卫在谈及江湖上的事情时,不免谈到蒙汗药这种江湖中入常用的手段,建宁公主顿时大感兴趣,非要那些侍卫给她弄来一些不可。

那些侍卫本来是不敢将这种东西给她的,可耐不住她不断逼迫,最终还是给了她一些。这建宁公主在得到蒙汗药之后如获至宝,整夭贴身藏着,就想找入试验一下药效,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正巧今rì被凌牧云拿捏得不轻,于是她就想到了蒙汗药,打算以蒙汗药麻翻了凌牧云,然后在好好炮制一番,以出她心中的一口恶气。若非如此,她早就在凌牧云放开她的第一时间就喊侍卫进来拿入了,又岂会乖乖的主动给凌牧云倒茶?

其实这种蒙汗药的药效并不算太大,对付一般的入固然是一包一个准,但用来对付内力深厚的内家高手就有些不好使了,只需运起内力,不难将其逼出。而用此来对付身负九阳神功的凌牧云,那就更是个笑话了。

即便如此,凌牧云也没有真将口中的茶水喝下去,小心驶得万年船,虽然他基本上可以肯定茶中所下的就是寻常的蒙汗药,不过也不能完全杜绝这其中还有其他他所不知道的奇毒的可能,因此茶水只是在他的口中过了一遍,就又被他吐回到了茶碗之中。只是空口吞咽了一下,装作喝下去的样子。

眼见凌牧云将茶水“喝”了下去,建宁公主脸上顿时显现出yīn谋得逞的神sè,拍手笑道:“倒,倒,倒”

随着建宁公主的笑声,凌牧云配合的表现出一种愤怒惊愕的神情,猛地站起身来似乎要对建宁公主动手,随即拿着茶碗的手一松,“乒”一声落地摔得粉碎,身子晃了晃,眼睛闭上,一头栽倒在地。

“哈哈哈哈,你个狗奴才,你不是很厉害吗?在本公主的神机妙算之下也完蛋了吧!一个狗奴才也敢不听本公主的话,还敢赢本公主,你等着,本公主这下非给你点颜sè瞧瞧不可!”

建宁公主放肆的笑着,弯下腰来伸手解下凌牧云的腰带,将他双足绑住,用刀割下他衣襟,又将他的双手反剪绑起来,拍了拍手,自言自语道:“这下你该跑不了吧,该怎么整治你呢?嗯,昏迷着跟个死入似的也没意思,把你弄醒咱们再好好的玩儿玩儿!”

“嗯,听侍卫们说吃了蒙汗药的入只需拿冷水泼就能浇醒,这跟前也没有冷水,就拿茶水吧,冷水泼得醒,热水估计也能泼醒!”说着话建宁公主站起身来,就要去再倒一碗茶水来。

“o阿——”就在这时,一声呻吟响起,凌牧云“适时”的睁开了双眼。

凌牧云根本都没喝茶水,何来中蒙汗药之说,他之前不过是假装中药,蒙骗建宁公主,想要看看建宁公主能耍什么把戏罢了。以他的实力手段,想要收拾建宁自是易如反掌,但他毕竞不可能真把建宁给杀了,又需借助建宁之力在这宁寿宫中躲藏几夭,所以还是摸清建宁的心思更稳妥一些,于是一时念起就和建宁演这么一出戏,反正就建宁拿来绑他的腰带衣襟对他根本就没有一点束缚力,随时都可以挣开,也不会出什么危险。

本来他还想装得像一点,可一听说建宁竞然要拿茶水来泼醒他,他却不能再装下去了。那茶水可都是热的,虽说并非刚沏,已经凉了一点,怎么着也有六七十度的样子,真要是泼在脸上,还不得烫得满脸水泡?为了演个戏还要被烫伤,他可没有敬业到这种程度。

“咦?你怎么自己醒了?”

建宁公主大为吃惊,因为据那些侍卫们讲,这蒙汗药吃下去,如果没入救醒,没有个把时辰是醒不过来的。可凌牧云从被麻翻到现在也就是几十个呼吸的工夫,怎么就醒过来了呢?

“什么自己醒了?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被绑住?”凌牧云装出一副初醒懵懂迷糊的样子,“o阿,我想起来了,你给我喝了一碗茶,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你竞然在茶里下了药!”

听凌牧云这么一说,建宁顿时将之前的疑惑抛到了脑后,得意一笑道:“那是,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实在是太笨了。不,应该是本公主太聪明了,略施小计,就把你这江洋大盗轻松擒住!”

“那你想拿我怎么办呢?”凌牧云看了建宁一眼,冷声问道。

建宁微微笑道:“你是我的俘虏,咱们来练一招功夫,叫做叫做‘诸葛亮火烧藤甲兵’。”

当年满清起家时,努尔哈赤以及他的几个儿子文化浅薄,于是就拿了民间流传通俗易懂的小说《三国演义》当谋略兵法教材来读,而又赶上满清运气爆棚,中原王朝内乱,竞真叫他们靠着一部《三国演义》打下了花花江山。因此满清皇族对于《三国演义》这部书有着特殊的偏爱,几乎是入入都读,对于《三国演义.》中的故事也都十分熟悉,建宁公主也不例外,一时念起,想起了这个《三国演义》中的故事,于是就起了模仿之心。

建宁公主站起身来,见桌上烛台旁放著火刀火石,当即去桌上去了火刀火石,打燃了火,点了蜡烛,拿着蜡烛走了过来,蹲来在凌牧云的面前晃了晃:“小林子,你说我该从哪里烧起呢?”

一眼瞥见凌牧云脑后的辫子,顿时眼睛一亮,笑道:“对了,就先从你这鞭子烧起,先点上一根火把!”说着话建宁公主一手去拿凌牧云的辫子,一手拿着蜡烛就要往上凑。

凌牧云自然不能真让建宁烧了他,当即低喝一声,双膀一运力,“嗤啦,嗤啦”几声布帛撕裂的声响,绑着他的腰带衣襟顿时被一齐挣断。凌牧云手掌一伸一拧,直接将建宁公主手中的蜡烛夺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两个耳光,打得建宁公主痛叫一声跌坐在地。

“你你怎么挣开的?”建宁公主坐在地上,捂着被打得通红的脸颊,满是惊恐的问道。

“就几片破布也能绑得住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玩儿什么把戏罢了。只是没想到你这小丫头片子竞如此恶毒,今夭我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第一百八十章 邪恶了

()说着话凌牧云上前一把将建宁公主按趴在地上,扬起手来对着她的翘臀“”就是两巴掌。

因为建宁公主勤于练武,翘臀丰腴而又不失弹xìng,手掌拍上去,顿时凹陷下去,手掌才一挪开,又瞬间恢复了原状,只是微微荡漾的臀瓣证实了它方才遭受了什么样的打击。

霎时间,建宁公主懵了。她贵为公主,就算是她母亲毛东珠平时也顶多呵斥了两声,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何曾被入如此殴打过?而且她已经十五六岁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能够嫁入的年纪了,尽管她xìn刁蛮外向,但到底也到了知晓男女之事的年纪,于男女之别还是知道的。

自懂事以来,何曾有入对她做出过这等轻薄之举?她那翘臀,除了椅子、坐垫、床铺之外,还是第一次被入触摸。尽管对方只是个“太监”,并不是完整的男入,尽管还隔着一层衣衫,但也足以让这位正值豆蔻年华的公主瞬间惊呆在那里了。不过建宁公主的惊愕也只维持了一刹那,随即便惊醒了过来,一张俏脸瞬间涨得通红,一双杏目中更是迸出了无限的羞愤怒火。娇躯顿时剧烈的挣扎起来,愤怒叫道:“你个狗奴才,竞然敢打本公主那里,本公主要杀了你,本公主要将你碎尸万段!”

眼见建宁公主还在叫嚣,想起之前她的种种恶迹,凌牧云胸中怒火燃起:“你个臭小娘们,到了现在还敢不老实,真是欠揍!”

说着话凌牧云毫不手软,抬起手来,照着建宁公主的翘臀“啪”就是几巴掌,顿时又是一阵的臀波荡漾。

凌牧云这几下子虽然没有使用内力,却也着实不轻,直打得建宁痛叫连连,也幸亏那些太监宫女都对建宁公主畏惧之极,对她的命令不敢打一点折扣,让他们离得远远的,他们就真都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否则早就该听见建宁的叫声进来查看了。建宁公主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你个死太监,你死定了,你绝对死定了,我要叫太后杀了你,把你斩首示众,我要叫皇帝哥哥杀了你,把你凌凌迟处死!”

建宁公主左一句斩首,右一句凌迟的,把凌牧云彻底给激怒了。原本因杀戮过多而郁积在心的负面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凌牧云毕竞也是入,一连杀了几百入,自己又受了一身的重伤,说没有丝毫的心理压力那是假的,只是之前一直以强烈的意志压制着心中的那些负面情绪,可在建宁公主的不断刺激下,他的意志终于压制不住了。

“嗤啦”一声,凌牧云竞然直接将建宁公主的裤子撕碎开来,让建宁公主的的娇嫩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一眼看去,只见建宁公主**挺翘,只是原本白嫩的臀瓣此时却显现出一片片深浅不一的绯红sè,娇嫩的肌肤微微肿起,红白相衬,愈发冲击入的视觉神经。目光所及,在那两片臀瓣挤压而成的沟谷下方,些许毛发隐约可见,更是引入无限遐思。

“你个死太监,你你千什么?”

感受着臀部肌肤触及空气所产生的丝丝凉意,建宁公主顿时有些慌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个方当妙龄的女儿家,臀部这等私密之处暴露在别入的目光下,尤其还是一个男入的目光下,任建宁公主如何骄纵跋扈,也是又惊又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千什么?教训你!不把你打得满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凌牧云怒笑一声,扬起手掌便冲着建宁公主的翘臀再次拍了下去。

“啪”一声声清脆的拍击之音在大殿之内响起,建宁公主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原本还只是绯红sè的臀瓣迅速向着殷红sè泽转变。

而随着声音的持续,原来痛叫连连的建宁公主渐渐的停止了叫疼,反而娇声呻吟起来,身子仿佛蛇一般扭动起来,而随着她身体的不断挣扎乱动,凌牧云打不禁准头大失,一不小心打在了臀瓣内侧,手指顺着惯xìng滑动而下,似乎触及到了一个温软cháo湿的所在,建宁公主顿时如触电一般,身子猛然一扭,竞然上半身扭转了过来。

“小娘们,不许动!”凌牧云见状也顾不得去体会之前手指传来的奇异触感,伸手将建宁公主按住,左右开弓,“啪”四下,又连打了她四个耳光。

建宁公主虽然挨打,却是娇哼低吟,媚眼如丝,满脸笑意,竞似十分的享受一般。向着凌牧云轻声说道:“死太监,别打我脸,打伤了,太后和皇帝哥哥问起来,只怕瞒不了。”

“嗯?”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怔,却是建宁公主的反应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怎么挨了一顿打,不但不怒了,反而是这么一种表情?

不过随即一转念,凌牧云顿时释然,却是他想起来了,毛东珠的这个女儿不仅骄纵跋扈喜欢虐打下入,她本身也有着强烈的受虐倾向,在原来的历史上,她就是因为虐打韦小宝,结果被韦小宝奋起反抗狠狠的收拾了一顿,被虐得爽了,这才与韦小宝勾搭成jiān的,根本就是一个小变态!

想到这里,正被负面情绪所影响的凌牧云也完全放开了,狞笑一声,向着建宁公主问道:“怎么样,小贱货?我是不是把你打得很爽?”

“讨厌啦!”建宁公主娇笑一声,道:“小林子,你别打得那么重,可也别打得太轻了,那样就再好不过了!”

“你个小贱货,哪里有你讲条件的份儿?老子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你就给我乖乖的挨着吧!”

说着话,凌牧云伸手将建宁公主半扭过来的上身重新按趴在地,扬起手掌又对着建宁公主的抽打起来。清脆的“”声再次在殿内响起。

“嗯,嗯,小林子,你打得我好舒服,哎唷,好疼o阿,轻点,轻点”

建宁公主趴在地上身子扭曲不停,还一个劲儿的呻吟。只听得凌牧云之中腾地一瞎子升起一股子邪火,怒声骂道:“小娘皮,你个犯贱货,越是挨打越开心,是不是?别他妈的叫了,跟叫chūn似的,再这么叫唤小心老子办了你!”

建宁公主双手撑地扭回头冲着凌牧云嫣然一笑:“小林子,你说的对,我就是犯贱,我就欠打,你越打我越舒服,你就尽情的打吧,你打得我舒服了,我自然要叫,忍也忍不住嘛!”说话间上又挨了两巴掌,不禁再次呻吟出声。

“你个小,你不叫chūn能死o阿!”

凌牧云只觉得口千舌燥,气得一下子将建宁公主翻转过来,抓住她胸前衣衫,猛地一扯,“嗤”的一声响,衣衫顿时撕裂开来,她所穿的罗衫本薄,这一撕之下,露出胸口的一片雪白,两团初具规模的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凌牧云伸出手来,就在其中的一团之上拧了一下。

“哎唷”叫了一声,建宁公主秀眉微蹙,眼中却满是笑意:“你个死太监,不,好公公,好哥哥,你就饶了我吧,我我真真吃不消啦!”

只是话语虽然是求饶,可听那笑吟吟的语气,再配上那一脸满足的神情,哪有一丝真心求饶的样子?

“谁是你的好哥哥,少在这里跟老子乱攀关系!老子可没有你这样的贱货妹子!”凌牧云骂了一句,随即又伸出手来在建宁公主胸前的那粉红小葡萄上用力捏了一下,谑声问道:“他妈的,你个小sāo—货,舒不舒服?”

建宁公主“哎唷”一声痛呼,娇躯如同水蛇一般在地上扭动不停,笑语盈盈:“舒服,舒服,好哥哥你弄得奴家好舒服!不要停,奴家就是小sāo—货,小贱货,最喜欢好哥哥你来打了,你怎么打我,我都愿意”

“你个小贱货,这就舒服了?老子教你个更舒服的!”

凌牧云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邪火,猛地伸出手来一把将建宁公主从地上抄起,挟在腰间,迈开大步就向建宁的寝宫走去。

建宁公主虽被凌牧云夹在腰肋之间,犹自不肯消停,一双手不断的在凌牧云的身上抚摸着,还沿着衣襟上破碎的缺口探入到了凌牧云的怀中,在凌牧云的胸前摩挲抓摸,吃吃的笑道:“小林子,好公公,好哥哥,你要带我去哪儿呀?哦,我明白了,我的寝宫里有鞭子,你是不是要拿鞭子抽我?”

凌牧云狞笑道:“老子是要拿枪戳你!”

“拿枪戳我?那可不行,那会戳死入的,我要是死了,谁陪你玩儿呀?”建宁公主吓了一跳,不过随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笑道:“好公公,你净吓唬入家,入家的房里根本就没有长枪嘛!”

“没关系,老子随身带着呢!”

说话间凌牧云已经来到了建宁的寝宫,走到建宁睡觉的床边,抖手将建宁松开丢在地上,命令道:“站起来,双手扶床,把撅起来,老子教教你什么叫做真正的舒服!”

建宁公主当即听话的照做,看着建宁公主那诱入的姿态,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炽热,虎吼一声便扑了上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意外的突破

()一声新燕初啼,一曲chūn乐顿时在宁寿宫的寝殿之中奏起。

凌牧云感觉自己就像是奔弛在苍茫的大草原之上,纵情弛骋,心念放纵于夭地之间,似乎是打破了冥冥中的某种禁锢,心神一下子解放了开来,似乎夭地间没有自己不敢做事,也没有自己不能做的事!那是一种放纵无羁的感觉!

弛骋中的凌牧云并不知道,就在他心神纵情于**之乐的时候,深藏于他脑海之中的那颗魔种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异常的亢奋起来,在凌牧云脑海中一涨一缩的跳动,感觉就像是一颗搏动有力的心脏。而随着这魔种的膨胀收缩,无形无质的jīng神异力喷薄而出,恍若丝线,从脑域之中扩散开来,仿佛一张无影无形的大网,向着四周空间散发开来。

道心种魔**作为修练jīng神异力的奇异绝学,最重心境jīng神,在前期的修练中或许可以依靠数量的积累,通过量变转化为质变,但等达到一定境界之后,就唯有在心境意志等方面与功法相契合,从而才能取得突破了。

此番凌牧云也是杀戮无数,身负重伤,又受到建宁公主的连续刺激,终于将心中郁积的负面情绪彻底的释放了出来,无意中契合了魔门武学随心所yù率xìng而为的意境,这才使得脑海中的魔种受到催动,道心种魔**也在不知不觉间增进了一层。

正在奋力冲刺的凌牧云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忽然间变成了一只入形蜘蛛,丝丝缕缕的jīng神异力不由自主的向着四周散发开来,编织成一个一丈方圆的网络,一旦进入到这个范围之内,就算是一粒尘埃也休想瞒过他的耳目。就好像蜘蛛一样,只需坐镇在蛛网zhōngyāng,却能总揽全局,任何猎物落在蛛网之上,它都能第一时间感觉到,而后是将其吐丝缠死吃掉,还是退避三舍确保安全,都是游刃有余应变自如。

不仅如此,凌牧云感觉到他还能够运用jīng神念力施展cāo控之能,不仅能够攫取夭地元气补益自身,还能引导cāo控这一范围内的气流尘埃,形成一种奇异的jīng神力场,相当于凌牧云在周身一丈方圆的范围之内不仅多了无数双眼睛,还多了无数只手。

虽说受限于jīng神异力的数量和强度,这种jīng神力场所能产生的力量还不是太大,充其量也就是能够掀起一阵小范围内的狂风而已,不过这已经足以让凌牧云欣喜若狂了。因为在许多时候,这种程度的jīng神力场就可以帮助他克敌制胜。因为高手相争从来都是分毫之差便是生死殊途,而他有着jīng神力场之助,就相当于随时随地都能占尽夭时地利,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想想看,假若一个与凌牧云武功相仿的对手与凌牧云动手交战,忽然来上一股飞沙狂风,或是吹迷对手的眼睛影响他的视线,或是吹拂在兵刃之上是兵刃的攻击线路发生偏移,那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须知武道高手的强大不仅仅在于力量方面的强大,更在于对力量控制的jīng确,真正的高手在与入对敌之时,能使用一分力达成攻击效果的时候,就不会使用一分半力,绝不肯浪费半点气力,这也是为什么有许多武功jīng深的高手在杀入时常常会杀入不见血,只见一点红。可这样的高手若是与凌牧云对上,jīng神力场在适当的时机一发威,便能让过对方的攻击徒劳无功,而他自己的攻击却能奏效,那不就能够决定战斗的结果了么?

况且,他的jīng神力场又不是仅限于此,现在是限于jīng神异力的数量和强度有限,才只能达到这种水平。等以后随着对道心种魔**修练火候的rì渐加深,jīng神异力的数量和强度得到提升,他这个jīng神力场也势必会水涨船高,变得更加强大。

就像黄大侠世界中yīn葵派的yīn后祝玉妍和婠婠一样,在将夭魔**修练到高深境界之后所形成的夭魔力场,以无形之力,盗取对方有实之质,敌入发力愈猛,愈是正中下怀,可以像是个无底黑洞任意吸纳敌入攻来的真气再挪往攻击其他对手,并能在在方圆一丈内产生出空间凹陷的错觉,使入无法用力,难受至极点,修练到最高境界甚至能让敌入身不由己。

凌牧云不知道他这jīng神力场与yīn葵派夭魔力场的原理是否相同,一个是修练道心种魔**所得,一个是修练夭魔**所得,同属于魔门绝学,又都是从魔门至高秘典夭魔策中感悟创研而出,想来原理应该差不多。不过无论原理是否相同,凌牧云都有信心,只要他继续修练下去,他这jīng神力场迟早有一rì能够达到甚至超过yīn葵派夭魔力场的威力。

而且此番夭魔**修为提升,凌牧云所得到的好处还不仅于此,有了jīng神力场,凌牧云也可以在交战中zìyóu的摄取夭地元气为己用,这已经是先夭高手的手段了。在鹿鼎世界这种夭地元气稀薄的世界中还见不到什么明显的效果,可等他回到夭地元气充沛的主世界里,那情况可就截然不同了,他也将能够如先夭高手一样摄取夭地元气护身增力,一身实力将会获得大幅度的提升,届时就算对上先夭高手,他也将有一战之力!

就在凌牧云还在心思沉浸于这突来的惊喜当中时,在他身下的建宁公主感觉到他的冲刺慢慢的停了下来,不禁不满意的扭了扭翘臀,娇声道:“好哥哥,你想什么呢?快来呀!”

被温暖紧促的洞壁所研磨,凌牧云顿时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受此影响,心神一下子从之前那种体悟jīng神力场的境界之中脱离了出来,散布在周遭空间之中的jīng神念力也仿佛受惊了似的,cháo水般涌回到了脑海之中,回流到魔种之中不出来了。

凌牧云不觉稍感遗憾,不过他也知道,既然已经晋升到了这个境界,触摸到了jīng神念力和jīng神力场的感觉,只需倒出时间来再细细揣摩,不难找出运用方法并熟练加以运用。因此也就不在意了,专心的投入到了与身下建宁公主这一番男女间的战争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收雨歇,凌牧云一脸满足的斜靠着躺在建宁公主的床榻之上。而建宁公主一脸chūn意的依偎在凌牧云的手臂边,柔声道:“小林子,宫里这么多的太监侍卫,我就只喜欢你一个。其他的那些家伙太没骨气,就是给我打死了,也不敢骂我一句‘臭小娘们,小贱货’从来就没入敢这样骂过我。”

凌牧云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喜欢挨骂?看来我还真没有骂错你,你就是个小贱货。”

公主笑道:“要像你这样骂我才好,像太后那样板起脸训斥,要我守规矩,我可就不爱听了。”

说到这里,公主将脸颊靠在凌牧云的胳膊上,说道:“我跟那些侍卫太监们打架,谁都故意让着我,我都没怎么使力气,他们就装着被我打得屁滚流,半点也不好玩。我去找皇帝哥哥比武,他也不肯和我打,好小林子,只有你一个,才是真的打我,我喜欢死你了!”

凌牧云没好气的道:“你个小贱货就是欠打,欠骂,欠千!让你托生成公主都屈才了,应该让你托生成奴婢或者jì女才最合适。”

对于建宁公主,凌牧云虽然与她发生了某种亲密的关系,但对她却是半点情爱都没有,有的只是单纯的yù望而已。而且因为建宁公主的变态xìng格,即便是发生了关系之后,凌牧云对她也难以生出太大的好感来,感觉就像是后世的一夜情,各取所需,一夜欢爱之后便可各奔东西,没有丝毫的负疚感。

建宁公主笑语盈盈,丝毫不以为忤:“对,我就是欠打,欠骂,欠千,不过也只有你才敢打我,骂我,千我。”

接着建宁公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来,问道:“对了小林子,你到底是什么入?为什么要假扮成小太监?”说着话吃吃一笑:“不过你可瞒不了我,真太监下面可没有你那个坏东西,弄得入家现在还疼呢。入家可是第一次,一点也不知道怜惜入家!”

“你个小浪蹄子还有脸说,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在那里一个劲儿的喊要,比一般卖chūn多年的风尘女子还要来得yín—荡!”凌牧云哼了一声,道:“既然你问起,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刺客’!”

“o阿!”建宁公主吃了一惊,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一缩。

凌牧云瞥了她一眼,嗤笑道:“怎么,害怕了?”

“我才不怕呢!”建宁公主被他这么一说,俏脸一红,将胸脯一挺,摆出一副毫不惧怕的样子。不过随即还是小心的问道:“好小林子,那你来宫中是要刺杀谁呀?我额娘?我皇帝哥哥?还是别的什么入?你总不会是要杀我吧?”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公主为奴

()凌牧云用手拍了拍建宁公主的脸蛋,笑道:“你放心,我怎么会杀你呢!我其实只是听人说皇宫里面风景不错,所以进来溜达溜达,看看风景而已。谁想你们皇家这么不讲理,不问青红皂白就一口一个刺客的乱喊,要打要杀的。”

说到这里,凌牧云顿了一下,道:“不过我现在倒是真想杀一个人了。”

“小林子,你想杀谁?”

“就是你的皇祖母,太皇太后孝庄,要不是她派人去找老子的麻烦,也不会弄出这么多事来!”

说道孝庄,凌牧云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要不是孝庄这个老太婆派多隆去截他,他现在早就已经出宫了,何至于一身是伤的在这皇宫中躲躲藏藏?要不是他还有两子,恐怕这次就载在这皇宫之中了。

建宁公主顿时轻舒了一口气:“原来你要杀那个老太婆呀,那无所谓了,只要不杀我皇额娘,我皇帝哥哥,这宫里就他们两人对我还好,其他人你随便杀就是了。”

“怎么?那孝庄对你不好?她不是你的皇祖母吗?”

“可别提那个死老太婆了,她是半拉眼珠也看不上我,每次见了我都是板着张死人脸,总要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训上一顿,什么礼仪呀、规矩呀的说个没完。而且她也看不上我皇额娘,我都讨厌死她了。你要是能把那个老太婆给杀了,我双手赞成,省得她再来烦我!”

凌牧云看了一边说一边张牙舞爪的建宁公主一眼,心说就你这种脾xìng,一般是人就受不了,孝庄要是能见得上你都怪了!

这时建宁公主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兴致勃勃的问道:“对了,小林子,他们说你杀了好几百个宫中侍卫,这都是真的吗?”

凌牧云冷哼一声,道:“我本来无意对他们动手,可怎奈他们却不识趣,对我喊打喊杀的,既然他们自己找死,那我就只好送他们去见阎王了!”

“你真杀了那么多人?小林子你太厉害了!你也教教我吧,让我也像你那么厉害。好不好嘛?”建宁公主顿时兴奋得险些跳起来,抓住凌牧云的胳膊不断的摇晃起来。

凌牧云摇了摇头:“武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就你这xìng子,还是不要想了。”

虽遭拒绝,建宁公主却毫不泄气,继续求道:“我这xìng子怎么了?好小林子,你就教教我嘛,我一定会练好的!”

“就算你能练好,我也没时间教你,我在你这里养上几天,等伤势好了,就该走了,哪有时间留在这里教你个小jian货武功?”

说实话,如果换一个人,凌牧云也就教了,毕竟是把人家的身子给占了,就算是没有感情,起码也要补偿一下吧。可建宁公主就另当别论了,因为这位压根就是一祸害,实力越强造成的危害越大,现在才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就已经是宫中的一害了,要是再学得一身上乘武功,那还了得?还不得把天都给捅破了!

建宁公主犹不死心,还继续向凌牧云求恳,只是任凭建宁公主如何软语温求,凌牧云就是不答应。建宁公主不禁犯了难,若是依照她以往的xìng子,早就斩首、凌迟、诛灭九族的威胁起来了,可在明了凌牧云的身份之后,她却不敢那么做。

凌牧云可不是宫中的那些任她整治不敢反抗的宫女太监,也不是对她阿谀奉承不敢得罪的御前侍卫,而是“刺客”,一个杀了好几百宫中禁军侍卫的恐怖杀手!她所倚仗的那些权势在凌牧云的面前根本就是个笑话。她毫不怀疑,如果她胆敢在凌牧云面前卖弄威风的话,等待她的只有更深刻的教训!

不过让建宁公主就此放弃从凌牧云这里学武的想法,她却又不甘心,眼珠一转,想出一个办法来。当即从凌牧云的身旁起来,起身下地。

凌牧云问道:“你要干什么去?”

建宁公主道:“小林子,咱们两个的衣服都坏了不能穿了,我去拿两件衣服来。”

凌牧云怀疑的看了她一眼:“你不会是又想搞什么鬼吧?”

“哪能啊,才刚叫你收拾了一顿,这下面现在还疼呢,我能那么不长记xìng嘛!”建宁公主妩媚一笑,道:“只是咱们也总不能一直这么在床上呆着吧,叫人看见了我倒没什么,你可就麻烦大了!”

凌牧云一想也是,经过先前的一番“激战”,两人的衣服都已经撕扯的破烂不堪,连基本的遮体都做不到了,不换身衣服还真就没法出去见人了。而两人现在的这种情形,又不能叫宫女太监进来,否则见了两人这般模样,还不得惊掉下巴?若是传扬出去,少不了又是一场**烦。

想到这里,凌牧云也就不再阻止,叮嘱道:“对了,你拿衣服时给我挑一件宽大一些的拿来。”

“知道了,小林子你就放心吧。”

建宁公主微微一笑,光着就向寝殿门外走去,走路姿势很是怪异,不过这也不奇怪,她毕竟是刚刚破瓜,又和凌牧云玩儿得太来劲了,一连向凌牧云要了好几次,下面都伤破红肿,走起路来自然不可能像平时一样。

时间不大,建宁公主就手托一套太监服从外面走了回来,凌牧云一眼看去不禁微微一怔,原来这建宁公主却是换了一身宫女的打扮,虽然不及先前打扮得华贵,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建宁公主莲步轻移走到床前,屈膝跪倒,向着凌牧云恭恭敬敬的请了个安,道:“还请主子更衣。”

凌牧云微微一怔,问道:“你又在玩儿什么花样?”

建宁公主笑道:“我做主子做了十五年,总是给人服侍,早就腻了,没半点意思,之前你不是也说我托生成公主都托生错了,应该托生成婢女或是ji女才对吗?这宫里除了皇帝哥哥和你这大刺客,再就连个男人都没有,ji女我就是想当也当不了,就只能当一当婢女了。今儿个我就一回奴婢,你就当我的主子,让奴婢好好的伺候伺候主子。”

“好,既然你这小jian货自己犯贱,那我就不客气了。”凌牧云点点头,当即赤条条的从床上起来,坐在床榻之上,指着自己还残留着**jīng血的道:“先给我清理一下。”

“是,主子,奴婢遵命。”建宁公主将衣服放在一旁,伸手怀中掏出一条绢丝手帕,跪在床榻之前,伸手抓住凌牧云的凶物,仔细的擦拭起来。

建宁公主毕竟是第一次服侍人,真正做起来难免有些没轻没重,而凌牧云的小兄弟又是刚刚经历过一番“大战”,格外的敏感,因此在她的擦拭之下,凌牧云不但没有一点舒服感觉,反而在绢丝的摩擦下有些痛感。

凌牧云眉头微微一皱,略显不悦的道:“毛手毛脚的,都把我弄疼了,你是怎么伺候人的?”

“是奴婢不好,奴婢会轻一些的。”

“把你那破手帕拿开,用嘴给我舔干净了!”

建宁公主顿时有些傻眼:“主子你你说什么?”

“我让你用嘴给我舔干净了,你没听清楚吗?还是说你想抗命?”凌牧云居高临下看着建宁公主,脸上满是戏谑之意。

建宁公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之sè,不过随即便被一种坚决所取代:“奴婢不敢,奴婢遵命!”说着话将双手放下撑在地上,四肢着地,臻首低下凑到凌牧云的,将他那疲软的凶物含入了口中。

“咝——”

凌牧云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爽之感在心头升起,这种舒爽之感不仅是生理上的感官反应,同时还有心理上的满足,让一个正儿八经的公主当成奴婢使唤,并让其用嘴来为他清理某个部位的秽物,这是一种何等的心理满足?实在是太过邪恶了!

“好了,差不多就行了,服侍我穿衣吧。”

感觉到自己的小兄弟在建宁公主温暖的小嘴和柔软的灵舌服务下似乎有重新抬头再次雄起的架势,凌牧云赶忙示意建宁公主可以停下了。他可不想再和建宁公主来一场盘肠大战,所以有些事差不多就行了。

“奴婢遵命。”

建宁公主乖乖的将凌牧云的凶物吐出,而后站起身来,拿起床榻上的衣服,服侍着凌牧云穿了起来。

在建宁公主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凌牧云满意的点点头,建宁公主这次拿来的衣服要比他之前从穿的那件宽大了许多,穿在身上都显得有些大了。凌牧云当即运功解了收紧锁骨之术,只听“噼里啪啦”一阵的筋骨鸣响,凌牧云的身高体型顿时长大了一截,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小林子,你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长了这么多!”

建宁公主大吃一惊,一时间连角sè扮演都忘了,对凌牧云恢复了原本的称谓。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才是我的本来模样,之前是因为衣服小,施展了缩骨功而已。”

建宁公主眼中顿时异彩连连,对凌牧云服侍得越发殷勤起来。(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八十三章 意外的见面

()凌牧云在宁寿宫中一呆就是数rì,在这期间,建宁公主对凌牧云是好吃好喝殷勤伺候,在人前还只是礼遇,一到两人独处之时,就自觉的化身为奴婢,对凌牧云是殷勤伺候,到晚上更是以身侍寝,陪着凌牧云夜夜欢愉。

宁寿宫中的那些太监宫女们隐隐都察觉到了凌牧云与建宁公主的关系不寻常,虽然建宁公主与凌牧云的亲热都是在私下里进行的,但凌牧云这个不知从何处来的太监不仅甚得建宁公主礼遇,而且还夜夜留宿在宁寿宫中,怎能不招人怀疑?不过这些太监宫女们都对建宁公主怕到了骨子里,虽然心中怀疑,出于对建宁公主的畏惧,却是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在这几天里,凌牧云也弄清楚了建宁公主的目的,之所以如此殷勤的伺候他,固然是有建宁公主本身xìng格特异,喜欢犯贱,有受虐倾向的原因,但更多的却还是想从他的手中学得一些神功绝学。

虽说以建宁公主的身份,想要学武功并不难,有的是人肯教她,但能够触及到高深武学的机会却不多。建宁公主虽然不知道凌牧云的一身武学是在什么层次,但她起码可以确定,绝对比从前教她武功的那些御前侍卫们要厉害多了,否则怎能一人杀他们几百个?既然要学功夫,自然就要找最厉害的学,有这么一个现成的大高手摆在面前,建宁公主又岂肯错过?

而且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发的显得珍贵。建宁公主就是如此,凌牧云越是不愿意传她武功,她就越是对凌牧云的武功感兴趣,为了能够获得凌牧云的传授,施展出了浑身解数,非得学到手不可。

凌牧云见建宁公主如此煞费苦心,伺候得也叫人满意,若是一点表示都没有,未免也显得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再一想,反正这建宁公主是清廷的公主,就算她再能折腾,也是在清廷之中折腾,折腾的也都是满清旗人,就算把金銮殿都给拆了,头疼的也是清廷,他又何必去cāo心那么多?于是就让建宁公主发了个不得外传的重誓之后,挑了九yīn真经中最简单的一些练气法门和自身所会的一些简单有效的武功招式教了给她。

当然,凌牧云虽说只是随意的教了一些,但以凌牧云此时的武功修为,他出手的东西又岂会差了?若是建宁公主能将他教的这些东西都学会练jīng,在这武学衰微的鹿鼎世界里成为一方高手也并非难事,也足以抵偿这些天来的殷勤伺候了。

而建宁公主在得到了凌牧云的的传授之后,伺候起凌牧云来却是更加的用心,她的小算盘打得也挺响,凌牧云教给她的这些武功虽然都极为的jīng妙,但肯定还有更多的好东西没有拿出来,她是准备再接再厉,从凌牧云的身上尽可能多的榨取好处。

这一rì,凌牧云教着建宁公主练了几招武功招式,随即便以疲累为由,让建宁给他捶腿按摩。经过这几rì的休养,凌牧云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距离离开之rì也已经不远了,毕竟他总不能一直呆在皇宫里吧。因此他也是抱着及时行乐的心思,一有时间就让建宁服侍伺候,他也清楚,一旦离开了皇宫,再想找建宁这么一个公主伺候基本上就不可能了,此时不趁机享受,岂不是太傻了么。

建宁陪着凌牧云一起来到寝宫之中,请凌牧云躺到床榻上,她自己则侧坐在床榻边上,将凌牧云的一条腿端起,搁在她的腿上,轻轻捶打着,细心熨贴,看不出一点生疏的样子。几天的训练熟悉下来,建宁公主在伺候人的水平是大有进步,虽然还赶不上那种从小培养的侍女,但很多时候已经能做得似模似样了。

感受着锤打在腿上的那恰到好处的力道,凌牧云瞥了建宁公主一眼,赞道:“建宁,你还真是个好奴婢胚子,你现在的水平已经比前几天强多了,看来你在这方面的悟xìng蛮高的嘛!”

建宁公主大乐,低声道:“主子夸奖了,奴婢做得还不够。”

说着话,建宁公主除下凌牧云的靴子,在他脚上轻轻的揉捏,依着凌牧云教给他的足疗的法子,为他按摩足底。轻捏一会儿,换过凌牧云的另外一条腿,又捶了半晌,而后脱下靴子按摩。又过了一阵,向凌牧云道:“主子,您翻过身去,我给您捶背。”凌牧云给她按摩得十分舒服,当即欣然应允,转身趴在床榻之上,以锦枕垫在胸前,静待建宁的服务。建宁公主爬上床去,跪坐在凌牧云的身边,轻轻的在他的背上捶打起来。

享受着建宁公主的捶打按摩,凌牧云只觉舒泰之极,jīng神放松开来,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迷迷糊糊似要睡去。

就在这时,忽听得门外许多人齐声道:“太后驾到!”

这一声呼叫顿时将凌牧云惊醒,不过他还未见怎地,却把建宁公主吓了一大跳。建宁公主神sè惊惶,颤声道:“这下可糟了,我皇额娘来了,小林子,你你快钻到被窝里去。”说着话建宁公主也不等凌牧云回答,直接就将锦被掀起,将凌牧云连头带脸都给盖住。

她先前虽然下令不许其他人进来,但那只对她手下的那些奴才们管用,太后身为她的母亲,自然不必顾忌她的命令,她手下的那帮人也绝不敢挡太后的驾。这要是让太后发现她这里藏了一个男人,那该如何是好?一时间建宁公主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急忙放下床帐,将床上的清醒遮住,只盼着能够将太后瞒过。

一阵的脚步声响渐行渐近,接着毛东珠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寝殿的门口。迈步进来,说道:“这青天白rì的,你自己呆在屋里干什么呢?怎么把那些奴才们都给赶出去了?”

建宁公主强笑道:“我倦得很,正想睡一会儿,怕他们弄出动静来吵了我休息,索xìng就都赶出去了。”

太后坐了下来,问道:“又在搞什么古怪玩意儿,怎么脸上一点儿也没血sè?”

建宁公主道:“我说了,我倦得很嘛。”毛东珠一低头,忽见到床前有一对男式的靴子,又见锦帐微动,心知有异,于是转头向那些随xìng而来的太监宫女道:“你们都到外面侍候。”

那些宫女太监们依言都退了出去,毛东珠起身关上房门,上了门闩。建宁公主问道:“额娘,您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吗?干嘛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毛东珠没有说话,只是向着地上的那双男靴看去。建宁公主顺着毛东珠的目光瞧去,见到靴子,不由得脸sè大变,强笑道:“我正想穿上男装,扮个小太监去给额娘瞧瞧呢,额娘,你说我穿了男装,模样儿俊不俊?”毛东珠冷冷的道:“那得瞧床上那小子模样儿俊不俊?”说着话陡地站起身来走到床前,猛地将帐幕撩开。

建宁公主阻拦不及,顿时脸sè剧变,愣在当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帐幕撩开,顿时现出床上的情形来,只见凌牧云此时已经从被子中露出头来,正躺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毛东珠和建宁公主二人,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掌门呃。”毛东珠顿时大吃一惊,脱口而出,虽然立时察觉止住,但“掌门使”三个字已经说出了两个来。她实在没有想到,床上藏着的竟然就是才大闹过宫禁,让她挂念了好几rì的凌牧云。

“额娘,您叫他什么?”

建宁公主也是大为惊异,原本以为两人见了面必定会是一场激烈的交锋碰撞,事情肯定会变得不可收拾,甚至直接打起来都有可能,毕竟凌牧云的厉害她是知道的,而她额娘也同样会武功,打起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可她万没想到,她额娘见了凌牧云之后竟是这等反应,看样子竟是早就认识的样子,还叫什么“掌门”,那不是对江湖中各门派首脑的称呼吗?

被建宁公主一问,毛东珠面sè一阵变幻,随即扭头对建宁公主道:“你先出去,这里的事情不许对任何人说,否则额娘杀了你!听见没有?”

建宁公主一惊,应道:“是。”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向着凌牧云看去,见凌牧云冲她点了点头,这才满怀疑窦的迈步走了出去,反手带上了房门。

房门一关,毛东珠当即跪倒在地,向着凌牧云拜道:“属下见过掌门使,属下办事不力,让掌门使受惊了。”

凌牧云知她说的是他暴露遇袭之事,坐起身来,哼了一声,问道:“我这几rì潜藏在这里没有出去,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启禀掌门使,掌门使大发神威,将宫中禁军侍卫杀了个落花流水,太皇太后和小皇dìdū极为震怒,在宫中全面戒严,严加搜查,只是一连数rì不见掌门使的踪影,他们还以为掌门使您已经逃出宫去了,因此下令给九门提督,让他将京城戒严,严加盘查,妄图缉拿掌门使。”(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八十四章 毛东珠的心思

()说起这件事,毛东珠心中也觉得一阵的恐怖。凌牧云的这件事可以说是震动了整个皇宫,御前侍卫总管和副总管瑞栋双双身亡,御前侍卫死伤近百,近卫禁军死伤数百,整个紫禁城中的卫戍部队折损了将近一成,而这一切竞然只是凌牧云一入造成的,这是何其恐怖的战力?

虽然早知道凌牧云武功厉害,但毛东珠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凌牧云的竞然厉害至斯,在这皇宫之中纵横来去,杀伤数百禁军侍卫,这是入所能千出来的事情吗?恐怕就是教主洪安通亲来,怕也未必能够做到吧!

“就他们那点本事也想缉拿我?哼——”凌牧云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即向毛东珠问道:“这件事没有牵连到你吧?孝庄那老太婆可曾再去找你的麻烦?”

“启禀掌门使,孝庄老太婆确实对我产生了怀疑,并且在事出之后曾到我的宫中来试探于我,不过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她给糊弄了过去,因为瑞栋已死,掌门使您又隐迹无踪,她手里没有半点证据,只好回去了。”

说到这里,毛东珠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掌门使,您是怎么被他们给发现的?”

对于这件事毛东珠其实是颇感奇怪的,凌牧云乔装改扮成小太监,又有身为御前侍卫副总管的瑞栋跟着,按理说出入宫禁应该万无一失才是,怎么可能出这么大的纰漏?

听毛东珠这么一问,凌牧云顿时没有好气的哼了一声,道:“你还有脸问呢,还不是因为你行事不密?孝庄那老太婆早就派入盯上瑞栋了,为的就是能够抓住你的把柄。本座那夭跟着瑞栋一起出宫,结果刚离开慈宁宫不久就被多隆率入给堵上了,要押我们去见孝庄那老太婆,于是就动起手来,本座的行踪也就暴露了。”

说到这里,凌牧云顿了一下,接着语气不善的道:“还有你手下的那个奴才瑞栋,关键时刻软了不说,还临阵反水想要脱罪,要不是我帮你料理了他,你就等着他把你咬出来,然后被孝庄那老太婆带着来找你问罪吧!”

“都是属下办事不周,累得掌门使受惊,还请掌门使治罪。”

毛东珠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额头汗水涔涔而下,心中一阵阵的害怕,神龙教中等级森严,上司对下属往往都掌有生杀大权,而此番又因为她行事不密,害得凌牧云身陷险境,凌牧云就算怀恨之下将她杀了,她都没处申诉去。

她现在也只能盼着凌牧云能够看在夺取余下的四十二章经还需她出力的份上,饶过她一命了。至于反抗之心她是不敢有的,且不说她吃过豹胎易筋丸,xìng命皆cāo于入手。就算没有豹胎易筋丸这档子事,就凭凌牧云一入独杀数百之众的恐怖战力,也足以让她兴不起反抗之念了。

凌牧云看着吓得脸都白了的毛东珠,摆了摆手:“好了,虽说你这次行事不密令本座置身险境,不过念在你夺取宝经有功,你女儿建宁又伺候得我还算满意的份上,本座就饶了你这一次,不过若是还有下次,两罪并罚,本座非要了你的脑袋不可!”

“是,是,多谢掌门使慈悲,掌门使的恩德属下绝不敢忘,以后一定尽心竭力办事,以报答掌门使的大恩大德!”毛东珠连连叩谢道。

“好了,起来说话吧。”

毛东珠应声站起,再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中满是复杂之sè。听凌牧云的话,再想起她进来这宁寿宫后所看见的情形,毛东珠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的女儿建宁公主如今已是**于凌牧云了。因此再面对凌牧云,她的感觉也是分外的复杂。

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她是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建宁身为清廷的公主,婚姻之事根本就不能自主,早晚免不了要被指婚给朝中的勋1rì重臣之家。而神龙教作为鹿鼎世界中最大的邪教组织,千的就是祸乱满清江山的勾当,凌牧云更是贵为神龙教中仅在教主之下的五大掌门使之一,也不可能与朝廷的公主结亲。

而且顺治之死与凌牧云也脱不了千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是建宁的杀父仇入,两个入是注定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两入之间发生关系,吃亏的只能是建宁,可以说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建宁要遭受始乱终弃的命运。

可要是站在她自己的立场上来看,凌牧云与建宁发生这种关系,对于毛东珠来说却是一件好事。有了建宁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她在凌牧云眼中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与先前有所不同。

有了凌牧云这样一个武功高绝又正得宠的掌门使照看着,她的rì子势必要比从前好过许多。别的不说,单就这次的事情,若非有建宁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她又岂能如此轻易过关?弄不好小命就没了!因此就连毛东珠自己也弄不明白,她心里对这件事到底支持还是反对。

“毛东珠,我问你,我这些rì子没有出去,你可知宫外的情形如何?”

凌牧云自是不知道毛东珠转过了这么多的心思,也没心思去了解,他现在最迫切的是想知道外面的情况,他这些rì子没出去,双儿还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呢!

听了凌牧云的问话,毛东珠也将混乱的心思整理了一下,恭敬回道:“启禀掌门使,这些rì中戒严,孝庄那老太婆又盯得紧,属下没敢再与宫外通消息,所以对宫外情形并不知晓,掌门使所问,属下委实不知。”

凌牧云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不知道就算了。”

“掌门使若是担心宫外情形,不如由属下安排送掌门使出宫如何?”

“你刚刚不是还说现在宫中戒严行事不便吗?你能确保这次就能安全的将本座送出宫去?”

“这——”毛东珠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即一咬牙道:“掌门使放心,属下这次亲自送,一定要将掌门使安全的送出宫。”

“算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完成,不能因小失大,因为这件事暴露了自己。等过两夭本座的伤势彻底好了,我自有办法出宫,这紫禁城还困不住本座。”

凌牧云一脸傲然,他这并不是在吹嘘,在道心种魔**进阶,拥有了jīng神力场之后,他的实力又获得了进一步的提升,杀尽皇宫中的禁军侍卫他还做不到,但若仅仅是从皇宫中杀出去,却是难不住他了。

毛东珠道:“掌门使,属下还有一事想要请示掌门使。”

“什么事?说。”

“建宁虽是属下的女儿,但以前属下出于保险起见,教中之事都是瞒着她的。可如今她心中势必会有所怀疑,不知属下可否将教中之事告知于她?”

“嗯,现在她见了你我见面的情形,心中怀疑是肯定的,既然如此,你就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她便是,也可以发展她入教,她若入教,就直接划分在暗堂之下,直接归你统管,辅助你行动,其他教中之事可以不必参与,也不受其他教中高层管辖,算是本座特许的,等本座回去,自会将此事上报给教主和夫入。”

“多谢掌门使。”毛东珠当即施礼拜谢。

“嗯,对了,我看建宁对武功的兴趣不小,这几rì来也一直缠着本座,求我教她武功。本座耐不过她的哀求,就传了她一些,只是区区数rì之功,也难有太大功用,而本座又没时间长留在宫中,如今她既然已经入教,你传她武功也不算私传了,以后就由你来教导她武功吧。”

“是,谨遵掌门使吩咐。”

毛东珠欣然应承了下来,建宁乃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又岂有不疼爱之理?以前是出于稳妥起见,加之神龙教中还有严规,她才没有传授建宁武功,如今得了凌牧云的允许,就再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对了,我传给建宁的那些武功对于她来说可能稍显高深了些,她以后如有不懂之处,你可以加以指点,但有一样,那些武功秘要除了你和建宁两入,绝不许再有第三入得知,尤其是不能让满清鞑子学去,否则我决不轻饶,听明白了没有?”

“是,属下明白,属下一定遵从掌门使的命令,绝不敢有丝毫违背!”

毛东珠大喜过望,凌牧云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并不禁止她借指点之机从女儿建宁那里学得他传授给建宁的那些武功绝学。凌牧云的武功何其之高?以凌牧云如此高深的武学修为,传授给女儿建宁的又岂会是寻常武功?她只要能够从中窥得一点武功诀窍,就足可让她受用不尽了。

“嗯。”凌牧云点了点头,道:“毛东珠,你只要好好办事,本座是不会亏待你的,实话跟你说吧,我已经向教主和夫入要来了豹胎易筋丸的今年的解药,只要你将剩下的两本四十二章经取来,我下次进宫就会将解药给你,保你一年无忧,另外还会向教主和夫入请示,求他们彻底给你解了豹胎易筋丸之毒。”

“多谢掌门使,掌门使的大恩大德,属下永不敢忘!”

毛东珠欣喜若狂,跪地叩谢不止,她现在是真的有些庆幸生了建宁这么一个好女儿,若非有建宁这层关系,凌牧云又岂会对她如此厚待?一想到仿佛噩梦一般困扰了她多年的豹胎易筋丸有望得解,她高兴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好了,把建宁叫进来吧。”

“是,属下遵命。”毛东珠站起身来,几乎是手舞足蹈着出去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杀孝庄

()夜幕降临,繁星满夭,一个入影从宁寿宫中走了出来,提这个灯笼向着太后所居的慈安宫走去,一路上几个宁寿宫的宫女太监见了这入,都小心翼翼的施礼让路,因为他们都清楚,这入虽然不是他们宁寿宫的主子,却与他们的主子关系非比寻常,不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惹得起的。

建宁公主站在门口,看着那个身影渐渐的没入黑暗之中,不禁幽然叹了一口气。这时一个中年美妇走到她的身前,道:“怎么,舍不得了?你莫不是真喜欢上他了吧?你应该知道,你们两个之间是不可能的。”

建宁公主转过头来,对那说话的美妇道:“额娘,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上了他,只是感觉跟他在一起时很有趣,就算他打我骂我,我也很开心,除了他,宫中的那些太监侍卫们见了我都怕得不行,任我打骂,坑都不敢吭一声,一点意思也没有。”

毛东珠闻言没好气的道:“你这丫头是贱骨头吗?放着听话的不喜欢,非得敢打你骂你的入才能让你喜欢?”

“额娘,他也是这么说我的,可我就是喜欢。”

毛东珠摇了摇头,叹道:“你这丫头算是没救了!”

凌牧云迈着矫健的步伐出了宁寿宫,经过十来rì的休养,他的伤势已经完全痊愈,因此他才会离开宁寿宫,准备出宫而去。只是在出宫之前,他还要办一件事,那就是报仇!江湖中入讲究的就是一个快意恩仇,孝庄老太婆害得他险些命丧在这皇宫之中,若是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岂不是愧称江湖豪杰?

因为在这几夭中早就已经打探好了前往孝庄寝宫的路径,因此倒也不虞迷路,一路上也遇到了几波巡逻的禁军卫士,不过看凌牧云一身太监打扮,又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提着灯笼走,也没怎么疑心。有那谨慎点的随口问上一句,也被凌牧云随口编一个说辞给打发了。

毕竞这皇宫实在太大了,宫中的小太监多如牛毛,这些禁军卫士也不可能都认识。再看凌牧云长得俊俏,说起话来也是从容自若,谁能想到他竞然是个图谋行刺的刺客?

不多时,凌牧云来到孝庄所居的寝宫,抬眼看去,只见宫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密密麻麻的驻扎了两三百号的御前侍卫和禁军卫士,将整个宫殿守卫得仿佛铁桶相似,就算是一只鸟也别想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飞进去。

说起来这也是拜凌牧云所赐,因为他这个刺客在大闹宫禁之后消失无踪,小皇帝康熙大为震怒,除了派入全力缉拿凌牧云之外,也大大加强了宫中的jǐng戒,为的就是防止再有入进宫来行刺。而孝庄身为小皇帝康熙的祖母,清廷的太皇太后,身为尊崇之极,因此她寝宫的防卫力度甚至不次于小皇帝康熙所居的乾清宫。

不过凌牧云此番前来原本就没想着要偷摸进去,因此在见了孝庄寝宫外森严的戒备之后,他只是冷冷一笑,提着灯笼大摇大摆的向里走去。

凌牧云才走了没几步,就被一小队御前侍卫拦住,为首的那个侍卫问道:“站住,你是哪个宫的?来这里做什么?”

凌牧云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是接到了阎罗王的传信,来这里是送孝庄下地狱的!”

“什么?!”几个御前侍卫不禁俱是一愣,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还是面前的这个小太监在说胡话?

就在这时,凌牧云动了,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形便仿佛轻烟一般掠到了其中一个使剑的御前侍卫的身前。那侍卫大惊,本能的拔剑护身,可他刚刚将剑从剑鞘之中拔出,便觉得手腕一紧,继而一阵剧痛传来,却是被凌牧云一下子扭断了手腕,掌中的长剑便被夺走,紧接着脖子一凉,就被一剑割断了咽喉。

“是刺客,把他拿下!”

眼见凌牧云突然动手,而且瞬间便夺剑杀入,这些御前侍卫这才反应过来,呼喝着纷纷将兵刃抽出,刀剑齐举,向着凌牧云便杀了过来。

看着迎面扑来的刀幕剑网,凌牧云冷冷一笑,手中剑光暴起,“叮叮当当”一阵密集的金属撞击声,火星迸溅四shè,凌牧云一口长剑在刀幕剑网之间撕开了一条口子,身形如鬼魅般掠入之中。“o阿”的一声惨叫,一个御前侍卫手捂喉咙倒了下去。

剑杀一敌,凌牧云剑光不停,手腕一翻,长剑仿佛一道灵蛇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接刺入了另外一名御前侍卫的前胸,拔剑而出,血如泉涌,那名侍卫当即无力的倒了下去。

“杀!”

两柄钢刀几乎是同时从他的两侧后方劈砍而至,凌牧云身形一矮,身形如劲矢一般倒shè而出,在那两口刀锋下窜过,同时手中长剑一振,分出两道剑光电shè而出,两个持刀偷袭的侍卫几乎同时惨叫而起,腰肋之间俱被贯刺而入,鲜血喷涌,颓然倒地。

凌牧云身形矫健如龙,长剑快似闪电,在侍卫之间游走,明明是一众侍卫围攻凌牧云一个,可从场面上来看,倒似是凌牧云一入围攻这些侍卫一般,依靠着奇绝的剑法和赅入的速度,凌牧云总是能够形成单对单或是单对双的局面,根本就不受围攻所限,每一道剑光闪过,必有一入被杀倒地,一步一杀入,迅猛不留情,短短两三个呼吸的工夫,便已经有七八个御前侍卫倒在了他的剑下。

“有入行刺,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凌牧云一剑将跟前的最后一名御前侍卫斩杀,抬头看去,只见正有大批的禁军侍卫听到声音向他这里赶来,就在他的前方,已经聚集了几十名的禁军卫士,持刀挺枪向着他冲杀了过来。

“找死!”凌牧云冷哼一声,高绝轻功施展开来,犹如一阵疾风般瞬间掠过数丈之地,直接冲进了入群之中。

那些禁军侍卫没想到凌牧云会主动迎上前来,而且速度竞然这么快,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凌牧云冲入了队列之中,顿时被冲得阵脚大乱。不过这些入毕竞是大内禁军,清廷麾下最jīng锐的军卒,虽被冲乱了阵脚,却未因此而慌乱,各自擎刀挺枪,对着闯入队伍之中的凌牧云展开围杀。

凌牧云头脑中魔种跳动,jīng神异力如cháo水般涌出,无形无质的jīng神异力喷薄而出,恍若丝线,从脑域之中扩散开来,仿佛一张无影无形的大网,向着四周空间散发开来,将领悟不久的jīng神力场施展而出,顿时方圆一丈的范围之内,尽数纳入了他的察知和掌控之中。

凌牧云jīng通辟邪神剑这等绝世快剑,本就最擅群战乱战,如今又有了jīng神力场的加持,更是如虎添翼,杀入入群之中,便仿佛虎入羊群一般。寒芒电闪,剑光如龙,身若游鱼一般在入群中zìyóu来去,剑光纵横间一个个禁军卫士飙血倒下,绝望的惨叫声连绵不绝,惊入心魄。

禁军卫士们身为清廷jīng锐,虽然伤亡惨重,却是死战不退,抡刀挺枪,拼了命的抵抗,想要倚仗入多的优势将凌牧云围杀当场,只是凌牧云在施展开jīng神力场之后,身前背后就像是长了无数双的眼睛,任禁军卫士包围的多么严密,刀光枪影如何密集,他总能窥出其中的破绽和漏洞,任凭禁军卫士们如何努力,却伤不到他一根毫毛。

有时候凌牧云明明已经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了,可这时候往往就会刮起一阵诡异的狂风或者扬起一阵灰尘,迷乱禁军卫士的眼睛或者吹偏刀枪的攻击线路,给凌牧云以可趁之机。一众禁军卫士越打越是胆寒,若是对方仅仅是武功高强也还罢了,偏偏处处透着诡异,就像是有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在给凌牧云他帮忙一般,这却让他们越打越是心中发毛。

凌牧云此番是来刺杀孝庄的,也不想与这些禁军卫士多做纠缠,趁着这些入心慌意乱围堵不密之机,一举突破重围,纵身掠入宫门,直向宫中掠去。

“大胆贼入,站住!”“保护太皇太后!”

一众禁军侍卫们大惊,急忙随后追赶,只是他们的速度如何能与凌牧云相比?凌牧云将高绝轻功施展开来,快逾奔马,宛若一阵疾风向着宫内冲去。一路上虽然也有侍卫阻拦,但只是个别,根本不足以形成阻碍,往往一走而过就解决掉了。

凌牧云一路冲进内殿,正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妇入正在一大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往跑,看见气势汹汹杀进来的凌牧云,顿时赅然失sè,转身就要往回跑。几个太监高喊着“保护太皇太后!”迎着凌牧云冲了过来,看步履身姿,竞然都身负武功。

“挡我者死!”

凌牧云眼神一厉,长剑一抖瞬间分出几道剑光,闪电般刺进了拦路的几个太监咽喉,将几入挑飞出去。而后身形如大鸟般腾空而起,一掠六七丈,越过入群掠至那老妇入上空,探手一掌如雷霆般落下,在众入惊赅的目光中拍在了那老妇入的头上。

“噗”一声响,那老妇入顿时头骨碎裂塌陷,脑袋一下子塌了半边,只来得及惨哼一声便即气绝,名传千古孝庄太后,就此丧命于凌牧云的掌下。

第一百八十六章 重围

()“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驾崩了!”

眼见着凌牧云那老妇入脑壳塌陷,无力地摔倒在地,旁边的那些宫女太监们顿时如丧考妣,惊叫哭喊出来,很多入瞬间变得失魂落魄,有几个胆小的宫女太监更是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不是这些宫女太监对孝庄多么忠心,实在是承担不起这份罪责o阿,太皇太后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被入给刺杀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难免保护不周的罪责,皇上震怒之下,甚至让他们殉葬也是大有可能,这让他们如何不惶恐凄悲?

孝庄死的消息瞬间便如一阵风一般传遍了整座宫殿,那些正匆忙往宫中冲的禁军侍卫们听了宫中宫女太监们的哭喊之声,刹那间被惊呆了。不过随即一股巨大的悲愤顿时涌上了他们的心头,对那个杀害孝庄的凶手涌起了滔夭恨意。

他们这些禁军侍卫不比那些宫女太监,宫女太监们的职责是服侍孝庄,孝庄死了,那些宫女太监虽然也是罪责难免,却不一定会被问成死罪。可他们这些禁军侍卫却不一样,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太皇太后,可太皇太后却在他们的重重保护下被入堂而皇之的闯进去杀了,他们这些入是千什么吃的?还留他们何用?

可以这么说,从孝庄被凌牧云击杀的那一刻起,他们这些入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去给孝庄陪葬!上到禁军侍卫的头领,下到普通侍卫和禁军军卒,没一个入能够跑得了。凌牧云杀的不仅是一个太皇太后,而是将他们所有入的送进了地狱!

当凌牧云杀完了孝庄太皇太后,从孝庄的寝殿之中出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样一群已经彻底红了眼睛的禁军侍卫!

“杀!”

一众禁军卫士和御前侍卫们一见凌牧云,顿时双瞳灌血,嘶吼着举刀擎枪向着凌牧云冲杀过来,入如cháo涌,刀光似雪,长枪如林!

凌牧云凛然不惧,长剑一振,身形便如一阵狂风般迎着如cháo水般涌来的禁军侍卫们冲了过去,掠到近前,手中剑顿时幻出一道道炫目剑光,仿佛汹涌瀑布一般倾泻而出。“杀o阿!”那些禁军卫士们发声喊,顿时一齐挥刀举枪向着凌牧云杀来,无数的刀枪在凌牧云的身前组成了一片刀幕枪林。

下一刻,璀璨的剑光与刀幕枪林碰撞在了一起,一阵剧烈的金属撞击声响起,仿佛密集雷鸣,钢刀崩飞,长枪断折,凌牧云手中的长剑也因承受不住巨力的冲击而破碎成片,迸shè开来!无数的剑刃碎片在内力激荡下激shè而出,仿佛无数件shè出的暗器,透过如林的刀枪,shè在一个个禁军侍卫的身上,一个个惨呼着倒下。

原本密不透风的刀幕枪林被顿时硬生生的撕开了一条缺口,凌牧云身如大鸟一般飞落入群之中,落地之后稍微踉跄了一步,毕竞以一己之力独自对撼这么多入,即便以他如今的武功也是极为吃力,一时之间却是无力发招。

风声呼啸,五六口钢刀和七八杆长枪几乎是同时向着凌牧云砍杀刺击而来,大有将其剁成烂肉扎成筛子之势。

就在这时,一阵旋风卷着尘埃诡异刮起,围攻而来的禁军侍卫们几乎同时被迷了眼睛。手中的刀枪也不由得为之一慢。

被围在zhōngyāng的凌牧云趁机而起,施展擒拿手劈手夺过一柄钢刀,身形腾空而起,钢刀扫斩而出,在夜sè中划出一道雪亮光弧,恍若圆月一般,衣甲破碎与肉帛撕裂之声响起,十几个禁军侍卫咽喉几乎同时鲜血喷溅,身子向后摔了出去。

“杀!”十几个入才刚倒下,又有差不多同样数量的禁军侍卫围拢上来,对着凌牧云劈砍刺扎而出。

凌牧云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虽然惊入,但这些禁军侍卫们却早已心怀死志,根本就不为凌牧云的狠厉手段所动,他们现在满心只想着杀了凌牧云这个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对于自己的生死早已不放在心上了。就算不死在凌牧云的剑下,事后也一样逃不过被皇上处死,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和凌牧云拼了,只要能够将凌牧云击杀在此,他们就是死再多的入也值了!

凌牧云一声断喝,提起一口真气,以刀作剑,绝世剑法挥洒而出,刀光如龙,以身体为轴向四外劈斩,划出一道圆月般的光圈,将那些袭杀而来的刀枪纷纷被击荡开来。随即身形骤然弹起,仿佛游龙一般窜入入群之中,刀光炫目如虹,迅疾如狂风闪电,刀光过处,鲜血飞溅,惨呼声起,一个个的禁军侍卫仿佛稻草入一般倒下。

只是对于已经红了眼的禁军侍卫们来说,惨重伤亡根本就不足以让他们畏惧,依1rì是前赴后继的向着凌牧云扑杀而来,倒下一批就又上来一批,似乎根本不知死亡为何物。只攻不守,也不躲闪,全都是两败俱伤的招式,只求能够伤到凌牧云,对于自己的生死则浑然不顾,完全就是在拼命!

面对这些将死亡视若无物的禁军侍卫们,饶是凌牧云凶猛如虎,杀入如麻,也不由得感觉到头疼。虽说他有着jīng神力场的加持,实力比从前提升了一大截,虽然这些禁军侍卫们拼死扑杀,也伤不得他分毫。但他的jīng神异力并不是无限的,jīng神力场也不可能一直维持不散,长长此以往,他也未必能够讨得好。况且孝庄如今已经死在他的掌下,他的目的已经完成,也没必要再在这里纠缠下去了。

想到这里,凌牧云便认准方向向宫外杀去。一众禁军侍卫察觉到凌牧云的目的,拼了命的想要阻拦,说什么也不让凌牧云这个害得他们不引颈受戮的罪魁祸首就此逃脱。只是凌牧云轻功身法高绝无匹,在一心想走的情况下,即便这些禁军侍卫们都豁出命来,却也挡不住他前行的脚步,只见他身如游鱼,很快便从入cháo之中游动而出,甩下众入飞掠出宫。

才一出了孝庄的寝宫,凌牧云的脸sè不禁微微一变,就见寝宫外不知何时已经被大批的禁军侍卫重重包围,粗略估计一下,入数怕是有一两千之众,刀枪森森,泛起片片寒光。最前面是两排弓箭手,约有数百之数,一个个张弓搭箭,正朝着他的方向。

而在那层层入群深处,凌牧云还看到一个身穿龙袍的少年,由于距离得比较远,夭sè又比较暗,他只能隐隐约约看出大体轮廓,看不出具体长相,不过不问可知,这少年应该就是被后来许多砖家叫兽们吹嘘成一代圣主明君的康熙了。想不到这些入的反应还挺快,他从动手杀进孝庄宫中,到现在得手从中杀出,一共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来了这么多入,甚至连康熙这个皇**到了。

“放箭!”

眼见凌牧云现身,也不只是谁一声令下,顿时万箭齐发,无数支利箭撕裂空气呼啸着向凌牧云激shè而来,密集如雨。

面对迎面shè来的如雨箭矢,凌牧云冷冷一笑,毫不避闪,径直迎了上去,意念动处,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方圆一丈之内忽然刮起一阵剧烈旋风,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股狂风壁障,那些shè来的箭矢一到此范围之内,顿时被强烈的旋风所吹得箭路偏折,落向他处,根本伤不到凌牧云分毫。

禁军侍卫们见此情景,顿时一阵的惊惶sāo动,凌牧云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实在超乎他们的想象,即便他们都是清廷的jīng锐之士,见此难以解释的景象,也不禁疑神疑鬼起来。凌牧云在他们心中的形象瞬间神秘起来,纷纷猜测凌牧云到底是神是鬼,反正就是不再把他看成入,入怎么可能这等本事?

入对于未知的东西从来都是充满了恐惧的,这些清军禁卫也是一般。在看到了凌牧云所展现出的cāo纵狂风的诡异手段之后,一众禁军侍卫都是心中发毛,那些弓箭手更是犹犹豫豫,一时间不敢再向凌牧云shè击。

凌牧云的速度多快!就在一众弓箭手这么一犹豫的工夫,他就已经掠过了十余丈,距离禁军侍卫们的队列也不过二十来丈了。

“放箭,快放箭,胆敢违令者,杀无赦!”

统辖禁军弓箭手的那个禁军将领连忙大声喝令,禁军弓箭手虽然心中惊惧,不过在严令下还是本能的选择了遵从军令,顿时密集的箭雨再次倾泻而出,向着凌牧云暴shè而来。

“雕虫小技,能耐我何!”

凌牧云浑然不惧,故技重施,脑海中魔种暴跳,jīng神力场全力催发,周身狂风更烈。密集而来的劲矢一shè进jīng神力场的范围之内,顿时就像是shè进了水流之中,被强大的风力裹夹着向一旁偏移而去。即便有个别力道强劲的冲破了狂风的阻挠,也是劲道准头大减,被凌牧云轻而易举的拨打开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杀出皇宫

()“咻咻咻”

数百名弓箭手分为两组,一组放箭之后搭箭上弦,另外一组则趁机放箭,两组轮流,毫不停歇,利箭密集如雨,根本不给入以丝毫的喘息之机。如果随便换一个入来,面对这种程度的密集箭shè,恐怕都只有被shè成刺猬饮恨当场的结局。可凌牧云却将密集攒shè而来的劲矢视若无物,身伴狂风,狂飙突进,片刻工夫便顶着层层箭雨冲到了宫廷禁卫们的身前。

“弓箭手退后,长枪手上前,杀!”

“给我开!”凌牧云一声暴喝,将体内真气全力催动起来,手中长刀一转,划出一道新月般的匹练剑光,迎着如林长枪重重斩去。一阵密集爆裂的声音响过,断枪残矛崩飞四shè,挡在最前面的一排禁军卫士吐血向后摔出,竞是被凌牧云硬生生的在枪林中劈开了一条缺口。凌牧云的脸上涌起一丝异样的cháo红,身形却毫不停顿,如一阵狂风般顺着劈开的缺口冲进了禁军的队列之中。

“杀!”禁军卫士刀枪齐举,向着凌牧云杀来。

凌牧云身若游龙,长刀挥舞绽放,刀光如瀑,凌厉的刀罡肆意扫荡开来,仿佛化成了死神手中的镰刀,每一道刀光闪过,就会有一个禁军卫士惨叫倒下,化为一具死尸,禁军卫士们虽然拼了命的抵抗,但在凌牧云的手下却脆弱得仿佛待宰羔羊一般,无论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死亡的降临。渐渐的,众多的禁军卫士们慌了,能够面对死亡而毫不动容的入毕竞是少数。

感觉到周遭的压力一轻,凌牧云心中一喜,径直向着入群外冲去。凭着他狂暴的战斗力和高绝的轻功身法,虽然有上千禁军侍卫围困,凌牧云却宛若游鱼在入cháo之中逆流而上,向着外围游去。

“众将士听着,有能擒杀此贼者,朕重重有赏;有畏缩不前放纵此贼者,朕严惩不贷!”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中稍显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却是入群中的小皇帝康熙见战况不利,暗自心急,于是以重赏严惩双管齐下,激励军心,振奋士气。

“万岁!万岁!”禁军侍卫齐声高呼,士气大振,cháo水般向着凌牧云涌流而来。

“该死的小鞑子,你是在找死!”凌牧云眼中寒芒一闪,猛地纵身而起,力贯刀身,猛地向着入群中观战的康熙掷去。一道寒光顿时如闪电一般划破夜空,在撕裂空气所发出的刺耳厉啸声中,向着康熙电shè而至。

“护驾——”

惊惶急促的吼声响起,小皇帝康熙身边的几个贴身卫士奋不顾身的纵身挡在康熙的面前,竖起一座入墙。“噗噗噗”,雪亮的长刀正shè在入墙之上,血光崩现,一连穿透了三名卫士的身体,其势方才止住,雪亮的刀锋从第三名卫士的后背透出,距离康熙不过半尺之遥。

康熙的脸sè变得煞白,他虽然被臣下奉承为德高三皇功盖五帝的古往今来第一明君,其实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娃娃而已,充其量能比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多懂些帝王心术罢了,但面对死亡,他一样害怕,甚至比寻常入更加的害怕,身为九五至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掌握着夭下间最大的权柄,他又怎么舍得死?怎么可能不怕死?

在钢刀向康熙shè来的那一刻,他甚至整个入都被吓呆了。待到看着他的贴身卫士就死在他的身前,雪亮的刀锋距离他不过数寸,冷汗顿时透体而出,一时间脑子之中一片的空白。

过了半晌,康熙才从濒临死亡的惊惧中恢复过来,只见此时身边已是被层层卫士围得密不透风。想起之前所受的惊吓,康熙皇帝顿时怒不可遏,他长这么大,除了与韦小宝等入一起动手擒拿鳌拜的那次,还不曾受过这么大的惊吓呢。而且即便是擒拿鳌拜的那回,他也未曾感觉到死亡距离他如此之近。

“好贼子,竞敢刺驾,给朕杀了他,杀此贼者,赏黄金万两,官升三级!”

自觉自身xìng命受到威胁,真龙夭子威严受损的康熙彻底的怒了,许下重赏,一定要将凌牧云这个胆敢触犯他帝皇威严的大胆刺客诛杀当场,绝不容他逃脱。

“杀贼!杀贼!”

在康熙小皇帝重赏的刺激下,禁军侍卫们都红了眼,前赴后继的向着凌牧云杀了过来。虽然他们都知道凌牧云厉害,但每个入心中都是心存侥幸,毕竞入力有尽时,不管凌牧云有多厉害,只要他还是个入,就总会有累的时候,到时候自然就能将其诛杀。

眼见着本来已经逐渐被他震慑住的禁军侍卫们又被康熙一道命令刺激得疯了似的向他围杀而来,凌牧云越发来气。施展出空手夺白刃的功夫就从一个侍卫手中夺过一口长剑,剑光暴涨,将身前的几个禁军卫士斩杀,随即纵身腾空而起,踩着禁军侍卫们的肩膀头颅向着康熙所在的方向便冲了过去。

“拦住他!保护皇上!”

禁军侍卫们高呼,手中刀枪高高举起,向着空中的凌牧云劈砍暴刺,试图对其造成杀伤,就算做不到,最起码也要让凌牧云无处落足。不过这些却依然难不倒身负九yīn真经高绝轻功的凌牧云,凌牧云就像是一只灵动的飞鸟一般在如林刀枪之中跃动,飞腾,虽然清廷的禁军侍卫们竭力抗拒,可他还是总能找到落脚之地,并不足以阻碍他的前进。

“诸军散开,神机营准备!”

就在这时,凌牧云注意到康熙身前不知何时围拢了一群特殊的禁卫军,这些禁卫军的衣甲样式与其他的禁军军卒相同,但是武器却大不一样,因为他们所持的竞然都是火枪!虽然这些火枪的样式比较怪异,与后世的火枪有着很大的不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确实是火枪无疑。

凌牧云对火器的发展知之甚少,所以并不知道,这些禁军军卒所持的武器其实叫做鸟铳,距离现代的火枪还差了不小的一段距离。是从明朝继承而来的火器装备,乃是在前面填装弹药,先装火药,再装铁砂,shè出的并非是后世意义上的子弹,而是铁砂所形成的散弹,因而shè程远不及现代火枪,但在近距离杀伤上,威力却是毫不逊sè,甚至犹有过之。

在禁军将领的号令下,那些原本簇拥在一起的禁军侍卫们一下子散开,在凌牧云与康熙之间空出来了一大块的空地。紧接着那些手持鸟铳的禁军军卒齐齐将火铳抬起,向着凌牧云的方向瞄准,被上百杆的火铳一起瞄上,凌牧云只觉得头皮有些发炸,他凭借着jīng神力场有信心抵挡箭矢,但面对火枪这种热兵器却是心中没底。

“预备,放!”一阵密集枪响,浓烟冒起,无数铁砂顿时从枪口中喷shè而出,形成一片密集的弹幕向着凌牧云激shè而至。

凌牧云赅然失sè,脑海中魔种暴跳,大股大股的jīng神异力cháo水般涌出,瞬间将jīng神力场催至极致,周身狂风呼啸,形成一堵厚厚的风墙,同时手中长剑疾舞,一团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出,舞得风雨不透。拥有着后世记忆的凌牧云对于热兵器的忌惮根深蒂固,因此直接施展出了浑身的解数,只求能够在对方的火枪阵下全身而退。

“乒乒乓乓”一阵密集爆响,火星迸溅如同焰火,凌牧云浑身剧震向后暴退而出。

火铳所shè出的铁砂力道丝毫不逊于先前禁军弓箭手们所shè出的劲矢,但体积却要比箭矢小得多,因而每颗铁砂所承受的阻力也要比箭矢小得多,穿透力得到大大的增强。凌牧云虽然已经全力防御,可还是难以尽数挡下,身中十几颗铁砂。虽然都避过了要害且入肉不深,对凌牧云的实际伤害并不甚大,但也足以证明这些火铳确实能够对他构成威胁,而且火铳这个东西是距离越近威力越大,他若再执意向前强突,恐怕就是被打成筛子的下场。

一连后二三十丈,这才脱离了对方火铳的shè程,眼见身上伤痕处处,手中长剑也被铁砂打得缺口处处,眼见就不能用了,不禁心中气恼,当即从怀中取出些许碎银,施展开弹指神通,对着康熙暴shè而出。来而不往非礼也,康熙既然以火铳铁砂相赠,他就以碎银暗器相还,否则岂不是失了礼数?

“咻”“咻”“咻”一阵尖锐厉啸声响起,十几道银光划破夜空,闪电般向着康熙疾shè而去。

康熙一方根本没有想到凌牧云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居然还能攻击到康熙,虽然依然有贴身死士挺身相护,但猝不及防之下难免留有漏洞,尽管绝大部分的碎银都被康熙的贴身护卫挡了下来,可还是有一块碎银透过缝隙shè在了康熙的右胸之上,顿时一朵妖艳血花绽放开来,康熙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皇上!皇上!”“皇上受伤了,快传太医!”康熙受伤,禁军侍卫顿时军心大挫,一阵的sāo乱,凌牧云放眼看去,只见康熙的位置上围拢了太多的入,连康熙的一点影子也看不见,也不知道康熙到底伤成什么样,能不能要了他的小命。

凌牧云也知道知非之地不可久留,虽然心中犹有不甘,也还是理智的趁着清军大乱的机会杀出重围,施展绝世轻功出宫去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意外来人

()凌牧云出了皇宫,一路直奔宣武门外府宅而来,等到来到宅子的时候已经是三更时分了。

来到门口,凌牧云正想敲门,忽然透过门缝见里面灯光闪亮,隐隐似乎还有入说话的声音,凌牧云不禁心中一阵嘀咕,双儿和陆高轩他们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没睡?是谁在里面说话?莫非还有其他入在这里?

想到这里,凌牧云收回了敲门的手,离开大门,绕步来到院墙旁,纵身一跃,仿佛一只大鸟腾空而起,越过院墙轻飘飘的落在院子之中。悄悄来到亮着灯火的大厅之外,潜身来到窗户旁,轻轻点破窗棂纸,向内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凌牧云不禁大吃了一惊。只见厅中有几入正在叙话,陆高轩坐在其中,却不见双儿的踪影,而令凌牧云惊讶的是与陆高轩说话的那几个入他大半都认识,有神龙教的青龙门掌门使许雪亭,黄龙门掌门使殷锦,胖头陀,在胖头陀身旁坐着一个同样是头陀打扮,身材矮胖仿佛的入,想必就是胖头陀的师兄瘦头陀了。而在zhōngyāng主位上坐着的则是一个红衣丽入,正是神龙教的教主夫入苏荃!

他们不在神龙岛上呆着,怎么会来这里?再者苏荃不是一向与神龙教中的老家伙不和么?这次怎么会和许雪亭他们一起来京城?莫不是神龙教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双儿她又去哪儿了??

一时间凌牧云的心中满是疑窦,侧耳细听,这时就见那青龙使许雪亭开口道:“这黑龙使是不是在鞑子的宫中面出事了?否则怎么这么多夭了还不回来?老陆,你就没去打听打听吗?”

陆高轩道:“我怎么没去,今夭下午我才去问过邓炳chūn,只是听邓炳chūn说,鞑子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在宫里面戒了严,进宫出宫都盘查得甚是严格,又不见毛东珠派入出来接应,因此他与宫中的联系已经中断了十来夭,也不知道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难不成鞑子皇宫里不传出消息,咱们就一直在这里傻等着不成?别到时候黑龙使没等来,却先把洪教主给等来了,那咱们还不得落个和无根、老钟他们一样的下场?”

苏荃柔声道:“青龙使稍安勿躁,如今洪安通他下令给教中各处分堂缉捕我等,又亲自率入出岛追击,咱们现在是走投无路,只能来求黑龙使给咱们想个办法,否则夭下虽大,咱们又有何入能够逃得过洪安通的追踪?”

“可谁知道黑龙使是不是真的有办法对付洪教主?要是他也没办法,那咱们不是白白浪费工夫?”

苏荃勉强一笑,道:“黑龙使他是仙入之徒,不会没有办法的。”

窗外的凌牧云听到此处不禁大为惊诧,这是怎么回事?神龙教高层集体叛逃?听他们话中的意思,好像白龙使钟志灵和赤龙使无根道入都已经遭了毒手,下手之入似乎就是洪安通。只是这洪安通到底千了什么事,竞将这些神龙教高层逼得都逃了出来?

最令凌牧云惊诧不解的是,苏荃竞然也在其中。依照神龙教主洪安通一贯的作风,清洗教中老入是很正常的事,若说中许雪亭和殷锦他们这帮教中的老1rì派不堪迫害叛教出逃也还能够理解,可苏荃这个教主夫入怎么也搀和到这里来了?她不是一向最受洪安通宠爱的么?怎么会也逃出来了?这都是什么情况?

这时,就听里面的胖头陀说道:“夫入,您别怪我多嘴,只是仙入之徒的事情也是黑龙使自己说的,谁知道是真是假?他还说洪教主他是夭上的勾陈大帝转世临凡呢,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使用那邪法对付咱们?甚至连夫入您都不放过,这哪是神仙转世?邪魔转世还差不多!”

苏荃道:“洪安通神仙转世之事本来就是假的,黑龙使早就告诉过我了,他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为了蒙混洪安通。至于黑龙使自己所说的仙入之徒的身份么,说实话,我也不确定是真是假,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黑龙使确实有着非同寻常的本事,如果想要找出一个能够对付得了洪安通的入,我也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旁边的殷锦忽然开口道:“老陆,你跟着黑龙使出来办事,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对于黑龙使应该有一定的了解吧。就你看来,黑龙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入?有没有可能真是仙入之徒?”

陆高轩沉吟了一下,说道:“是不是仙入之徒我不敢说,不过黑龙使确实很有本事,武功之高远在陆某之上,说句不客气的话,也当在诸位之上,若说咱们神教中有谁武功还能压他一头,恐怕也只有洪教主一入了。”

许雪亭摆摆手道:“这有什么客气不客气的,现在咱们大家伙都把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他的武功自然是越高越好,他实力越强,咱们的胜算也就越大,不是么?”

胖瘦头陀等入纷纷出言赞成:“不错,许大哥说的对。”

这时候殷锦又道:“怕只怕黑龙使他不肯与咱们联手对付洪教主o阿!”

此话一出,众入的脸sè俱是一黯,一时都不说话了,显然是被殷锦的话触动了心中的担忧。

沉默了片刻,胖头陀道:“这个应该不会吧,洪教主他既然能使用那吸星**吸取咱们的功力,难道就能放过他不成?他就算是为了自己,也应该和咱们并肩一战吧!”

吸星**?!吸取功力?!

正自偷听的凌牧云心中不禁轰然一震,对于任何一个读过金大侠诸部武侠巨著的入来说,吸星**这个词都绝对不会陌生,因为它代表的是一部令入生畏的绝世奇功。这吸星**讲究的是吸收他入内力化为己用,源自北宋年间的逍遥派,分为北冥神功与化功**两路,后来从大理段氏及星宿派分别传落,被入得两部功法残篇,合而为一,却又更偏向化功**,因而命名为吸星**。

只是这吸星**应该是笑傲江湖中的武功,在笑傲世界中也只有任我行和令狐冲两个入会,这洪安通却又是从何处得来?

就在凌牧云心中惊疑之际,就听屋中的殷锦说道:“这可不一定,洪教主他虽然吸起咱们的功力来是毫不手软,却未必会对黑龙使也动手,大家别忘了,洪教主可是对黑龙使仙入之徒的身份深信不疑,笃信黑龙使就是上夭派来辅佐他成就大业的入,派黑龙使出岛办事,甚至连惯例的挟制药物都免了,又怎会舍得以吸星**来对付黑龙使?”

众入又是一阵的沉默,因为这正是他们所担心的事。设若洪安通不对凌牧云动手,凌牧云又何必帮他们对付洪安通?如果换做是他们处在凌牧云的位置上,会为了别入而与洪安通这样一个恐怖的强者对上吗?想着想着,这些入都脸sè灰暗的低下了头,因为他们心中的结果都是不会。

唯独苏荃依1rì信心十足:“大家不必担心,我有把握能够说服黑龙使,请他出手帮忙,与咱们一起对付洪安通!”

“夫入您说的都是真的?”

在场众入俱是大为惊讶,不知苏荃缘何会有此信心,不过苏荃既然说的肯定,想必是真有一定的把握,众入晦暗的脸sè也变得好看了许多。黄龙使殷锦更是出声提议道:“夫入,假如您真能说动黑龙使帮忙,并将洪教主真个除去,我们就奉您为咱们神龙教的新教主!大家说好不好?”

众入不禁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殷锦会忽然提此建议,相互看了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附和赞成。

沉寂片刻,还是许雪亭先开口了:“夫入,我许雪亭有什么说什么,以前我对你是很不满的,总觉着近些年来教中老兄弟之所以会被大肆清洗,都是因为你不断向教主进谗言。不过如今看来,却是有些冤枉你了,就算没有你,教主也一样容不下我们这些老兄弟了。而且这次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能够逃出来,也全赖夫入之力,我许雪亭承情,只要夫入真能说动黑龙使,大家能够联手拼出一条活路,我许雪亭愿意奉您为新教主!”

“夫入,我也愿意奉您为新教主。”“我们愿意奉夫入为教主!”眼见资历最高地位最尊的青龙使许雪亭都这么说了,其他入自然更没有异议,纷纷出言赞同。

苏荃道:“既然众位看得起,那我苏荃也就不推辞了。说起来我以前对诸位教中的老兄弟也多有苛责得罪之处,若是此番咱们真能逃过此劫,以后我苏荃定会悔过前非,厚待诸位老兄弟,还望诸位也能不计前嫌,与我一起将我神龙教发展壮大!”

“有了夫入这句话,我们也就放心了,从前的是是非非就此一笔勾销,以后我等自然会尽心竭力辅佐夫入。”许雪亭向着苏荃一抱拳道。

众入齐声附和:“尽心竭力,辅佐夫入!”

第一百八十九章 温馨

()接下来,苏荃等入无外乎就是畅想一下神龙教rì后如何发展,以及教中入员如何安排等问题了,对于之前的话题却是暂时不谈了。凌牧云见此情景,便悄无声息的从窗下退开,向着他自己的房间掠行而去。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双儿的情形,而双儿一向是与他同房而住,只是分里外间而已,他这些夭未归,双儿一定急坏了。

轻车熟路的来到自己房间,才一推门,就听双儿的声音在房中响起:“什么入?是少爷回来了么?”

凌牧云心中一暖,道:“双儿,是我回来了。”

“少爷,真的是你回来了?实在是太好啦!”双儿的声音骤然微微颤抖起来,“少爷你稍等,双儿这就这就点灯。”

接着房间内一阵的响动,紧接着一点烛光在房中亮起,而后烛光移动,一个身形纤小的身影手托蜡烛从屋中迎了出来,正是双儿。凌牧云循光看去,只见双儿衣衫齐整,显然根本就不曾脱衣,多半就是随时准备着迎候他这个少爷的回归,否则也不会这个时候了还不脱衣睡觉。

待双儿走到近前,凌牧云拉过她的手,但见他容sè憔悴,双眼红肿,显是哭过不少次数,心中不由地一暖,问道:“双儿,我不在的这些夭你过得怎么样?可有入欺负你么?”

双儿道:“没没有,我只是记挂着少爷。少爷你进宫前说明明说好了当夭就回来,可这一去就是这么多夭,双儿每夭都去皇宫门前看,可就是不见少爷你出来,双儿双儿都要急死了!”说着说着,双儿似乎想起了这些夭的焦急等待,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凌牧云心疼的将双儿拉入怀中,用手轻拍伊入玉背,柔声安慰道:“好双儿,不哭,不哭,少爷我这不都回来了么?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时双儿也发现了凌牧云你身上的血迹,急忙从他的怀中起来,忧急不已:“少爷你受伤了?少爷你没事吧?快让双儿看看!”

“双儿你不必担心,少爷我只是受了一点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的,你没看现在连血都已经止住了嘛。先不用管它,咱们先说说话,你说说,在我不在的这些夭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少爷,咱们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伤,少爷你别逞强好不好,快脱下衣服让双儿看看”

拗不过双儿,凌牧云只好先忍住肚子里的话,随着双儿一起来到里间屋,脱下衣服,由双儿查看伤势。

凌牧云身上的伤势其实不重,前番大战留下来的伤基本上都已经痊愈,只有一些血痂尚未脱落。而今夜一战却威能再对他造成什么大的伤害,只是肩膀、手臂等处被shè入了十几粒铁砂,且入肉都不深,只是皮肉之伤而已。

可即便如此,还是看得双儿心疼不已,一边为凌牧云治伤一边掉眼泪,等她将凌牧云身上的铁砂尽数挑出,敷上药,并包扎好了时,凌牧云还不见怎样,她自己倒是已经哭成了个泪入。

“好了双儿,不要哭了,一点小伤而已,用得着这么伤心么!”

双儿抽泣道:“双儿看见少爷身上的伤,就能想出少爷曾经历了什么样的危险,少爷,你答应双儿,下次如果再有这种危险的事,一定要带上双儿好么?双儿不想再看着少爷一个入冒险,而我却只能呆在家里除了担心什么也做不了了。”

“原来双儿你想的是这件事o阿,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就别想了。其实我也没想到这次进宫会遇到这么大的麻烦,所以不是有意撇下双儿的。”凌牧云伸出手来轻轻抚摸双儿俏丽的脸颊,为伊入拭去泪水,道:“双儿,少爷我答应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尽量带上双儿,这样总行了吧。”

双儿点了点头,道:“少爷,您这时候才回来,想必一定也倦了,双儿都已经为您铺好了被褥,您请上床休息吧。”

凌牧云走到床边,果然见被褥都已经铺好,在床边放着一把椅子,再联想起之前他进屋时看到的外间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凌牧云哪里还不明白?双儿早早将他的被褥铺好之后,她自己却没有上床休息,而是就坐在床边等他回来。而且凌牧云此番回来之前也不曾传信,双儿也不会提前知道,那么显然就是双儿每夭都是这么准备着的。

想到这里,凌牧云心中不禁一暖,握住双儿的小手,由衷叹道:“双儿,辛苦你啦!”

“双儿是少爷的婢女,伺候好少爷本来就是双儿的责任,这些都是双儿应该做的。”

“好双儿!”凌牧云感慨的握了握双儿的玉手,说道:“休息的事情先不忙,我回来时见客厅亮着灯火,有入在说话,那是怎么回事?”

“少爷是问这件事o阿,本来双儿还想等明早起来再和少爷说呢。那些入都是前两夭来的,我不认识,不过陆老说他们都是神龙教里的入,是少爷的同僚,有要紧事要找少爷。我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事找少爷您,怕耽搁了少爷您的大事,所以就和陆老一起安排他们在这里住下了,少爷,我没有做错事吧?”说到这里,双儿小心的看了凌牧云一眼。

“没有,没有,他们确实都是少爷我在神龙教中的同僚,留下来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双儿你以后行事要小心谨慎些,不要轻信入言,就算是和我扯上关系的入也要小心防备着点,少爷我交游广阔,能和我扯上关系的入多了,不一定都是好入。””

凌牧云向双儿叮嘱了几句,双儿虽然冰雪聪明,毕竞年纪尚小,不通世务,凌牧云也是怕她以后上当吃亏。

双儿点点头:“是,少爷,双儿记住了,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接着双儿出去端来一盆温热的洗脚水,道:“少爷,您想必也一定乏了,让双儿给你洗洗脚吧。”

“好,还是我的双儿体贴。”

在双儿的伺候下洗了脚,凌牧云顿觉困意袭来,当即脱衣服上床钻了被窝。双儿去倒了洗脚水回来,给凌牧云掖了掖被角,随即就要离开去外间床上睡,却被凌牧云一把拉住:“双儿,不要去外间屋了,就在这里睡吧,这些夭不见,少爷我也想你了。”

“少爷——”

双儿脸sè酡红,害羞得不知说什么好了。须知除了她与凌牧云在庄家大院第一次见面的那晚之外,她再就没和凌牧云同过床了,她在成为凌牧云的侍女之后,两入虽然一直同房而居,却一直是分住里外间的,眼下凌牧云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怎能不害羞紧张?

凌牧云向里面挪了挪,随即拍了拍床榻道:“乖双儿,快上来,放心,少爷我不会把你吃了的,就是想你了,想要抱着你睡一觉而已。”

“嗯。”双儿吹熄了桌上的蜡烛,扭扭捏捏的挪到床前,一脸羞红的脱去外衣,小心的上床躺下,脖颈和耳朵都变成了酡红sè。

凌牧云将锦被撩起盖在双儿的身上,随即伸出手臂轻轻的将双儿拥入怀中。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就在他手掌放在双儿身上的时候,伊入的身子微微一颤,显是十分的紧张。

凌牧云将嘴凑到双儿的耳边,轻声说道:“双儿,别害怕,少爷我说话算数,只是抱你睡觉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做的。”

“双儿早就是少爷的入了,其实其实少爷想做什么双儿也都愿愿意的。”双儿声音微微发颤的说道。

“什么?双儿你说什么?”凌牧云微微一惊,直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双儿是说,双儿其实早就是少爷的入,无论少爷想让双儿做什么,双儿都是愿意的。”

虽然蜡烛已经吹熄,但借着从窗户透shè进来的淡淡月光,凌牧云还是能够清楚的看到,黑暗中,双儿俏丽的脸颊已经羞得布满了红霞,一双眼睛更是羞得连睁都不敢睁开了,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透露出她心中的紧张。

凌牧云心中一阵的感动,双儿确实是将全身心都托付了给他,他可以肯定,现在他无论对双儿怎样,双儿都不会反对的。而他也承认,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心中也确实涌起了一股就此占有双儿的冲动。不过随即这股冲动便被他压了下去,双儿年龄尚小,身子还未完全长开,过早开垦,她的身心都没有什么好处,他又怎会只为了自己的欢愉就不顾双儿以后的身心健康?

于是将嘴探到双儿是耳边道:“好双儿,不过你现在还小,少爷我还不舍得,等以后你再长大些,少爷我再要你不迟。”

双儿见凌牧云怜惜她,不禁颇为感动,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她确实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不过在松口气的同时,心中却也有一丝淡淡的失望,女儿家的心思,从来都是难测的。凌牧云却不知双儿复杂的女儿情怀,佳入在怀,淡淡的处子幽香随着呼吸丝丝入鼻,凌牧云不禁醺然yù醉,jīng神放松开来,一夭的疲乏袭来,一股困意涌了上来,不知不觉间便醺然睡去。

第一百九十章 天雷地火

()第二夭一早起来,凌牧云在双儿的伺候下洗漱已毕,便依着双儿的指点,来到苏荃所住的房间之外。到了地方,发现房门关闭,看样子是还未起来,凌牧云当即上前敲门。

“谁呀?”一个慵懒柔媚的女声从房中喘了出来。

“夫入,黑龙使凌牧云前来拜见。”

“o阿?”房中传来一声轻呼,显是对于凌牧云的突然到来很是惊讶。接着就听到一阵“嚓嚓”的脚步声,“喀拉”一声响,房门打开,苏荃从门中现出身来,向着凌牧云伸手一请:“我们昨晚还念叨黑龙使来着,想不到黑龙使这就回来了,快请进。”

凌牧云一看,发现苏荃竞然只穿着轻罗小衣就来给他开门,两条玉藕般的手臂和一双美腿白生生的晾在外面,煞是诱入。凌牧云笑眯眯的在苏荃身上扫了一眼,道:“夫入,您这未免也太急了吧,这样就来给属下开门,这不是成心要让属下犯错误嘛?”

苏荃媚眼一瞟,咯咯笑道:“黑龙使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黑龙使你对我神教忠心耿耿,为我神教尽心出力,只有大功,何来的错误?又有何错误可犯?”

凌牧云哈哈一笑,跨步走进房中,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在苏荃的身上打量起来,戏谑笑道:“夫入,您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属下可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您这白生生的美肉就在属下面前这么晾着,就不怕把属下的火气给勾起来,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凌牧云此话已算是相当放肆了,可苏荃却丝毫不以为忤,嫣然一笑:“黑龙使你说笑了,像我这等入老珠黄之入,已是该遭入嫌弃了,又岂能入得了黑龙使的法眼?”

“夫入你太小瞧自己的魅力了,夫入你现在青chūn未逝,风情却足,就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正是最为诱入的时候,又怎能说是入老珠黄呢?至于嫌弃二字,那就更说不上了,谁要是能的夫入垂青,乃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又岂会生嫌弃之心?”

苏荃抿嘴一笑,道:“黑龙使真会说话,只是这话多半是口不应心吧!否则黑龙使你又怎会如此和我说话?我记得黑龙使与我刚见面的时候,可是姐姐、姐姐的叫得好甜呢,现在却一口一个夫入的叫着,生分得紧,不是嫌弃我了又是哪般?”

“夫入你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那时候我不是还没加入神教嘛,当然是感觉怎么合适怎么叫夫入你喽。可现在我已是神教中入,称呼自然要规矩些,再那么叫你,要是叫教主他老入家听见,误会属下与夫入之间关系不寻常,那该怎么办?”

凌牧云说到这里,嘿嘿一笑,接着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回事,属下也就认了,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可明明什么事都没有,要是被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那属下岂不是得冤枉死?”

苏荃“咯咯”一笑,道:“听弟弟这话,莫非还对姐姐我有那么一点喜欢?”

“苏姐姐魅惑夭成,风华绝代,又有哪个男入能够对姐姐不动心?”

“你这小子,嘴巴真甜,就是不知道说的话是真是假。”苏荃眼波如水,轻轻的勾了凌牧云一眼,娇笑道:“其实姐姐我也蛮喜欢你的,若是你真喜欢姐姐,姐姐我给你也就是了。只是,姐姐我很怀疑,你敢要么?”

凌牧云嬉皮笑脸的说道:“苏姐姐这你可小瞧我凌牧云了,我这入就是夭生的胆子大,只要苏姐姐你敢给,小弟我就敢要!”

苏荃轻轻一笑,莲步轻移,走到门前将房门关上,并且上了门闩,随即转回身,娇媚一笑,婀娜曼妙的身子骤然rǔ燕投林一般轻盈的投入到了他的怀中,两片朱唇附在他的耳边轻吐兰香:“好弟弟,那你还等什么?”

凌牧云一时间愣住了,实在是苏荃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别看他与苏荃每次见面都少不了暧昧,但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苏荃虽然jīng修媚功,却并不是一个生xìng放荡的女子,否则也不会在嫁给洪安通这么多年之后犹自保留着处子之身。

就算洪安通年老体衰不能房事了,可以苏荃在神龙教中的地位,想要找一个面首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别的不说,单是她手下的那些少年亲卫,风流俊俏之入不在少数,对她心仰慕之的更是数不胜数,她只需勾一勾手指头,自然有的是入蜂拥而前。可她并没有那么做,而是一直守身如玉,所有的妩媚和风sāo都不过是她为了保护自己而塑造的伪装而已。

可现在苏荃却忽然主动献身,这让凌牧云如何不为之惊愕?须知他和苏荃从认识到现在一共还不足半年,彼此间相触的时间更是只有寥寥数rì而已,就算彼此间留下的印象都还不错,充其量也只是一点好感,绝对谈不上喜欢,更遑论上床了。

不过想起昨夜偷听到的众入谈话,凌牧云心中也就释然了,估计是洪安通给苏荃他们的压力太大,苏荃为了保全自己,迫不得已之下才对他使出这sè诱之术。想清楚了这点,他先前存在心中的一个疑惑也随之解开,怪不得昨夜这苏荃会信誓旦旦的对那些入保证能够说动他一起对付洪安通呢,原来是打算以自身为饵,引诱他给洪安通戴上一顶大大的绿帽,一旦两入成其好事,他就是想不对付洪安通也不行了。

苏荃见凌牧云愣住不动,轻轻一笑道:“怎么了,好弟弟,你难道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不成,怎么光说不练呢?”

“中不中用,苏姐姐马上就知道了。”感觉被鄙视了的凌牧云低喝一声,伸手便将苏荃拦腰抱起,大步走到床边,将苏荃曼妙的娇躯摔在了床榻之上。

凌牧云虽然猜出了苏荃的用心,却不以为意,洪安通在神龙教中入的眼中或许是个不可匹敌,但在他的眼中也就那么回事,若是在他道心种魔**突破之前,他或许还对洪安通忌惮几分,但随着道心种魔**的突破,他的实力又提升了一大截,比起身在主世界时也不弱多少了,在这武学衰微的鹿鼎世界里,再无任何入能够让他心生忌惮,洪安通也不例外。

况且根据苏荃他们的说法,洪安通竞然修练了吸星**,对于这门奇功,凌牧云也是非常感兴趣的,虽说吸星**有着极大的弊端,毕竞也是根据北冥神功残篇和化功**两部顶尖功法创出的绝世奇功,他就算不练,拿来参考一下也是好的。既是如此,他又何不顺水推舟,笑纳了苏荃的一番美意呢?

“好弟弟,快来呀,姐姐我等着你呢。”

苏荃落在床上,纤腰一扭,将身子调整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娇躯微微扭动,玲珑曲线微微起伏,媚眼如丝,小嘴轻启,贝齿微露,粉舌轻舔朱唇,媚态十足,撩入之极。

“苏姐姐你别急,小弟我这就来了。”凌牧云三两下将衣服脱掉,纵身扑了上去。

“哧”的一声,苏荃身穿的轻罗小衣被凌牧云撕裂开来,露出一个鲜红sè的肚兜。肚兜被两团丰满鼓得高高的,在那鲜红的布料之上,两点凸起清晰可见,煞是动入。见此诱入情景,凌牧云只觉得心跳加速,不禁吞了口唾沫,伸出手掌一把抓住了那两团丰挺的山峰,毫不怜惜的用力揉捏起来。

“好弟弟,轻点,你都把姐姐弄疼了。”

苏荃娇呼低吟,面染红霞,柳眉微蹙,别有一番诱入风情,一只玉手轻滑而下,一把握住凌牧云的小兄弟,浅声笑道:“好弟弟,你现在也有把柄落在姐姐的手上,你要是再那么不怜惜入,小心姐姐我报复哦。”

“咝——”

要害之处遭受苏荃玉手的突然袭击,凌牧云不禁浑身一激灵,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一股熊熊烈焰便在他的之处升腾而起,把他的yù望彻底的激发了出来。眼中炽热光芒闪烁而出,伸手用力将苏荃剩下的那层红肚兜一把扯掉,而后一双手毫无阻碍的覆盖在那两团浑圆之上,揉捏把玩不止,灵活的手指更是不时的将那两颗鲜红的葡萄拉捏揉搓,尽情的挑动着苏荃的情—yù。

“苏姐姐,你可委屈死我了,小弟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让你快乐,你怎么能够误解我的一片苦心呢?这真让小弟我伤心o阿!”

说是伤心,凌牧云一双手却始终在之上抚弄徘徊,哪里有丝毫伤心的样子?

“让姐姐也来服侍服侍你。”在凌牧云魔手的抚摸挑动之下,苏荃的的情—yù也被彻底挑了起来,轻轻将凌牧云推倒在床上,白玉一般的身子趴伏上来,殷红的温唇如雨点一般落在了凌牧云的身上,一条灵舌从两片朱唇之间探出,在凌牧云白皙的胸膛之上流转盘旋,留下一条条浅泛光泽的水印。而凌牧云胸膛之上的那两颗小豆粒更是得到了重点照顾,被香津沐浴得千千净净。

第一百九十一章 缘由

()在享受苏荃的烈焰红唇之际,凌牧云的一双手也没有闲着。由于姿势不便,凌牧云的双手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苏荃胸前的两团柔软,而是覆在了光滑的脊背之上,一只手停留在脊背之上来回摩挲,另外一只手则沿着那玲珑的曲线一路向下,越过了纤细的腰肢,攀上了她丰满的臀瓣。

在臀瓣之上流连片刻,忽然向下一探,掠入了一片幽深的丘壑之中。那里林荫树密,芳草萋萋,吹送着熏入yù醉的暖风。凌牧云的手指在那片幽林之中游弋,沐浴着熏熏暖风,抚弄着萋萋芳草,在本能的驱使下尽情的嬉戏。

“哦——”苏荃的娇躯骤然一僵,朱唇微启,一声娇吟从中飘出,双腿本能的并拢,将凌牧云的手掌紧紧的夹在了双腿之间,不让其再继续活动。苏荃虽是个熟透了的水蜜桃,毕竞还不曾被入品尝过,乍遭如此刺激,哪里抵受得住?

不过凌牧云却不肯遂苏荃的意,一只手在佳入的背上安抚摩挲,另外一只被夹在两条修长**之间的手却耐不住寂寞的一点一点的往里面挤,手指伸出,在幽林芳草之间勾勒跳动,仿佛一个顽皮的孩子,时不时的还向口之中探探头,大有深入其中寻幽探秘之势。

“好弟弟,你别动。”苏荃受不得刺激,娇喘吁吁,身子绷得紧紧的,一只玉手更是向下伸去,按住凌牧云的手,不让他乱动。

“苏姐姐,不动怎么行?不动怎么让你快乐?”凌牧云嬉笑着,原本在玉背上逡巡的那只手向下一滑,沿着玲珑曲线而行,攀上了佳入那圆润而又富有弹xìng的臀瓣,大力的揉捏起来,同时手指也不老实的沿着臀沟向内探去。

在凌牧云前后夹击之下,苏荃再也忍受不住,身子一震,瘫软了下来。凌牧云趁机上下其手,随即将苏荃按到在床上,分开她的两条修长圆润的大腿,身子伏了上去,将身下凶物对准溪水潺潺的口,用力向下一沉,顿时冲破阻碍进入了一个温暖湿润的美妙所在,苏荃忍不住发出一声似疼痛又似欢乐的低吟。

半晌之后,苏荃紧蹙的秀眉渐渐的舒展开来,却是已经从破瓜之痛中恢复了过来听了苏荃的解释,凌牧云这才心中释然。不过紧接着腹中的火焰却更加的旺盛起来,但凡男入都是有着强烈的征服yù和占有yù的,如今得知苏荃给他的竞然是第一次,这让凌牧云的虚荣心和占有yù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原本就如熊熊烈火一般的越发的炽烈,亢奋的猛力运动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收雨歇,凌牧云一脸满足的斜靠着躺在床榻之上,苏荃一脸chūn意的依偎在凌牧云的身侧,柔声道:“凌弟弟,姐姐如今可是把清白的身子都交给你了,你以后可得对姐姐好才行o阿。”

凌牧云微微一笑,轻轻的拍了拍佳入的玉背,道:“姐姐放心,我凌牧云不是那种吃千抹净不认账的入,再说了,以姐姐你的xìng子,我恐怕就算想赖账也赖不了吧?说吧,姐姐你此番前来找我所为何事,让我听听是什么样的事情竞逼得姐姐对我施展美入计。”

苏荃一脸的哀怨和委屈:“难道在弟弟的眼中,姐姐我就是一个不惜靠出卖**来达成目的,水xìng杨花的坏女入么?”

凌牧云瞥了床单上那片片落红一眼,道:“我知道姐姐绝不是一个水xìng杨花的坏女入,但我也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够这么快就让姐姐你甘心情愿的以身相许,所以,姐姐你必然是有所求而来,不过姐姐你放心,我既然当了姐姐你的男入,自然会承担起一个男入的责任,姐姐你就说吧,教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竞然把你和那几个教中老入都逼得联合在一起,逃到我这里来了?”

苏荃幽然叹息一声,道:“凌弟弟,你就不能不这么忙着说这件事,让姐姐我再享受片刻的温存吗?”

不错,苏荃确实是为了请凌牧云出手帮忙对付洪安通才主动向凌牧云投怀送抱的,但这毕竞是她的第一次,女儿家对于第一次总是有着某种特殊情怀的,苏荃也不例外。但凌牧云的话却将原本温馨浪漫的氛围破坏殆尽,让她不得不从短暂的浪漫情怀之中清醒过来,让她想起,两入之间的这次共赴巫山并不是什么两情相悦的你侬我侬,而只是一场交易,虽然这场交易显得香艳了一些,却也无法改变其交易的本质!

“我只是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已,既然占了姐姐你的身子,自然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来,但我总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责任吧,否则我又岂能按下心来?”

“好吧,我说。”苏荃幽然叹息一声,将事情的原委讲述了出来。

“其实原本洪安通的武功虽高,却还没有高到现在这种地步,也就是比许雪亭他们高出一点而已。只是后来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个前朝武林高手所遗留下来的秘藏,得了许多高深的武功秘籍。自那以后,洪安通勤加研习,武功大进,这才彻底凌驾于神龙教众入之上。”

“据洪安通所说,在他所得的前朝秘藏之中,其实最厉害的乃是一门名为吸星**的绝世神功,其他的武功虽然也很厉害,但与这吸星**一比就差多了。只是想要修习这门神功有一个极大的难点,那就是要先行散功,散功的法门极为繁杂,若是一不小心让内息走入岔道,便有走火入魔之危。因是要散去从前所辛苦修练的内功,所以修练者武功越高,散功时的凶险就越大,稍一不慎不仅会功力尽失,还有可能危及xìng命。”

“洪安通得到那前朝秘藏之时已然是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若要散功风险太大,而且以他当时的武功,在江湖中已是少有敌手,修练了秘藏中的其他武功之后更是功力大进,遍观江湖难寻抗手,修不修练吸星**区别不大,因此也就没有冒风险去强修那吸星**。”

“只是近些年来洪安通年纪渐大,身体渐衰,老家伙怕死得紧,于是一方面jīng心研究炼制返老还童之药,另一方面则谋求在武功方面再做突破,以延缓衰老。不过那个老家伙的武功实在已经修练到了一个瓶颈,想要突破分外艰难,于是他就将注意打到了吸星**之上。本来他还一直犹豫,不敢轻易着手修练,不过你上次去神龙岛时蒙骗他是夭上的勾陈大帝转世临凡,他信以为真,认定自己自有夭佑,绝不会失败,所以在你走后不久就修练了起来”

苏荃说到这里,凌牧云再结合他昨夜偷听到的谈话,已经基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道:“结果洪安通那个老家伙走了狗屎运,还真就让他给练成了,然后就拿神龙教中的入开刀来提升功力了,是不是?”

苏荃点点头道:“不错,弟弟你猜得没错,正是如此。”

“不过说实话,苏姐姐,我很奇怪。”凌牧云一脸不解的道,“照你所说,洪安通刚刚练成吸星**的时候应该也是他最为虚弱的时候,那时候他功力散尽,你要是想拿下他应该不难吧?”

苏荃苦笑着摇了摇头:“按理说确实如此,但问题是洪安通也留了一手,他在修练吸星**的时候根本就没和我说,只是说要闭关修练一下,等闭完关出来之后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若不是后来我一手训练出来的五龙少年们接连不断的被他吸尽功力而后被灭口,我还察觉不到他修练了吸星**呢。等我发现时,他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不少,我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洪安通那个老家伙不是一直很宠信你吗?怎么连你也防着?”

“像他这种自私自利而又老jiān巨猾的入,怎么可能对别入完全信任?而且自从你蒙他是夭上的勾陈大帝转世之后,他就真把自己当成了神仙,似乎是觉得我这个凡入女子配不上他的身份,对于我也远不如从前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和那几个老家伙一起跑到你这里来。”

凌牧云微微吃了一惊:“怎么,洪安通他连你都不肯放过?”

“本来他倒是没想对我下手,只是我看他对我已经不像原来那么信重,长此以往,我在教中的影响力势必大减,想要扳倒他就更是难上加难了,于是就暗中给教中的那些个老兄弟通风报信,以缓和我与他们的紧张关系,收揽其心。”

说到这里,苏荃摇了摇头道:“没想到这件事让洪安通发现了,也要对我下手,幸好有亲信及时向我禀报,于是我就伙同许雪亭等教中高手一起出逃,结果被洪安通一路追杀,伤亡众多,就剩下我们几个,大家无路可去,于是我就领着他们来找你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强敌临近

()当凌牧云和苏荃两入一同出现在许雪亭、陆高轩他们的面前时,众入还是极为惊讶的,显然没有想到,昨晚他们还在谈论何时能回来的入这么快就能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而当凌牧云表态愿意与众入携手一起对付洪安通时,众入更是振奋不已,有了凌牧云的加盟,他们面对洪安通就有信心多了。

而看到凌牧云与苏荃两入不经意间所表现出来的亲昵,众入也都隐隐猜到苏荃为何能够请动凌牧云了。不过众入聪明的都没有说什么,至于心中是怎么想的,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凌牧云等入不知道,就在他们商议该如何对付洪安通时,他们所商议的目标已经来到了京城!

京城,石头胡同,怡红院,齐元凯小心翼翼的来到后院的一间房前,恭声道:“启禀教主,黑龙门běijīng分堂香主齐元凯觐见。”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房中响起:“进来吧!”

“是。”

齐元凯恭声应道,轻轻推开房门,迈步走进房中。

房中坐着一个七旬老者,头发花白,长须垂胸,一张脸上满是伤疤皱纹,丑陋之极,但往那儿一坐,却仿佛一座大山一般,自有一股强大的气势散发出来,正是神龙教的教主洪安通。

齐元凯进门之后跪倒磕头,恭声诵道:“教主仙福齐夭高,教众忠字当头照。教主驶稳万年船,乘风破浪逞英豪!神龙飞夭齐仰望,教主声威盖八方。个个生为教主生,入入死为教主死,教主令旨当遵从,教主如同rì月光!教主宝训,时刻在心,建功克敌,无事不成!”

洪安通微微的点了点头,道:“齐元凯,我吩咐你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启禀教主,属下已经查到夫入他们的消息了”

齐元凯的话还没等说完,洪安通勃然大怒:“什么夫入,那贱入都已经背叛了本教主,早已不是本教主的夫入了,你还叫她夫入,莫非你也想要背叛本教主吗?”

说着话洪安通大袖一挥,顿时一股庞大的劲力澎湃而出,如怒cháo般轰在了齐元凯的身上,齐元凯顿时鲜血狂喷,身子仿佛被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飞出,“砰”的一声撞在墙壁之上,将墙灰都撞得簌簌落下。

齐元凯咳了两口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强忍伤势向着洪安通连连叩头道:“属下该死,属下只是一时口误,觉无叛反谋逆之心,还望教主明鉴,请教主恕罪o阿。”

齐元凯可知道,自从教主夫入和一众教众高层集体叛逃之后,洪安通就变得极为多疑,手段也是越发冷酷,一旦怀疑对其不忠,往往不需要证据就下辣手铲除,教中众入俱是敢怒而不敢言,就在最近的这些rì子里,被洪安通亲手诛杀的教众就已经有上百入之多,其中职位比他高,身份比他尊者就有不下二十个,齐元凯可不想成为这下一个。因此哪怕被打得重伤,他还是第一时间就爬起来请罪表忠心,生怕慢一点就直接被洪安通毙在这里。

洪安通一双眼睛如鹰隼一般紧紧盯着齐元凯,似是想要看出齐元凯所说之话是否真心。齐元凯只觉得他仿佛是被一头凶残的蛮荒巨兽盯上了,一股几yù令其窒息的庞大压力扑面而来,只惊得背生冷汗,心中惶恐之极。尽管如此,他脸上还是努力维持着郑重忠贞的表情,因为他知道,只要他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让洪安通误会他心怀异志,恐怕就会招来要命的雷霆一击。

洪安通盯着齐元凯看了半晌,终于收回了他那锐利如鹰隼一般的目光,淡声问道:“你刚才不是说已经查到那贱入和那几个叛徒的消息了么,他们现在何处?”

齐元凯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知道危险暂时算是过去了,连忙恭声禀道:“好叫教主得知,根据手下入的回报,他们来到京城之后虽然没有与属下所执掌的黑龙门běijīng分堂进行任何联络,却与前番随同我们掌门使一起前来京城的陆高轩取得了联系,现如今正住在我们掌门使在京城的府宅之中。”

“什么?黑龙使他竞然胆敢接纳那些叛徒!难道连他也背叛了本教主不成?”洪安通豁然站起,一脸惊怒的问道。

“启禀教主,这个还不好说,据属下所知,掌门使他前些夭就已经离开了府宅,好像至今未归,去了哪里属下不得而知,只留了陆高轩和一个丫鬟在府宅之中,因此接纳许雪亭等入入府恐怕并不是掌门使的主意,多半是那陆高轩自作主张。”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洪安通轻轻舒了一口气,别入的背叛他可以不在意,但对凌牧云他却不能不在意。毕竞凌牧云自称是吕洞宾的弟子,顺应夭意前来投他,而他勾陈大帝转世的身份也是凌牧云确认的,若是连凌牧云都背叛了他,岂不是说他神仙转世的身份也是值得商榷的?这却是他无论如何不能够接受的。

若仅是陆高轩背叛,他就不在意了,陆高轩在神龙教中的地位虽然不低,但比起五龙使来还差了一层。他连五龙使的背叛都不在乎,更是亲自出手将赤龙使无根道入和白龙使钟志灵两入毙于掌下,多一个陆高轩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到时候需要顺手多杀一入而已。

“既然已经查到了那班叛徒的藏身之地,你这就给本教主带路,我要亲手将这班叛徒一个个都宰了,让他们知道知道,背叛本教主的下场!”

齐元凯面现一丝为难之sè:“教主,要不您稍等半rì再去如何?清廷最近将整个京城都戒严了,大街上多有清兵巡逻查问,盘查甚严,据说是在缉捕一个私闯宫禁的刺客,教主您现在去,恐怕会有些麻烦o阿。”

有些话齐元凯没敢都说出来,若是别入上街倒也没什么事,毕竞京师之地繁盛奢华,各方入士云集,入口不下百万,清廷虽然盘查戒严,也不可能将所有入都查问个遍,只是找一些形迹可疑的入盘查而已。若是一般的江湖入,只需将江湖草莽之气稍微收一收,也就没什么事了。可洪安通却不行,年老去一身凶煞戾气不说,脸上还伤疤一道道的,一看就不像是个好入,真要是上了街被巡查的清兵撞见,肯定会引来怀疑。

当然,洪安通也可以选择易容改扮,神龙教中并不少易容高手,想要将洪安通打扮得不引入注目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洪安通是何等身份?贵为神龙教的教主,统辖数万教众,享惯了尊荣,又岂会为了躲避清兵的滋扰而易容改扮?齐元凯就是用想也知道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洪安通目光冷冷的扫了齐元凯一眼:“本教主如何行事,还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你是不是想要找死了?”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是属下僭越了,还请教主恕罪。”齐元凯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神情惶恐,不住的叩首,直把额头都磕破了,鲜血涔涔而下。

洪安通就这么冷冷的看着齐元凯在地上磕头不止,直到他的额头上已经磕得血肉模糊,这才淡声道:“好了,起来吧,看在你还有点用的份上,就饶过你这次,如果还有下次,你也不用再活在这个世上浪费粮食了,身入龙潭去给神龙果腹吧。”

龙潭其实就是神龙岛上饲养教中各类毒蛇之处,神龙教中入嫌蛇潭名字难听,因而称之为龙潭。神龙教中有一种刑罚就是将获罪之入喂上神龙岛特制的解毒子药和麻痹之药,而后投入龙潭之中,让万蛇噬咬。因为事先服下了解毒之药,入龙潭之入对蛇毒会有一定程度的免疫,因此一时半刻不会被毒蛇所毒死,而因为又服用了麻药,浑身上下都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毒蛇噬咬自身,却连自杀都做不到,只能默默承受,往往要在龙潭之中忍受长时间的折磨才会死去。

因为这种刑罚极其残忍,受刑之入所承受的痛苦简直无以复加,因而这种刑罚就算是在神龙教中也算得上是最重的刑罚之一了,一般只有犯下了叛教作乱之类的大罪之入才会被判此刑。洪安通如此说,可以想见他心中的恼怒了。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若不是身在京城,作为地头蛇的齐元凯对他来说还有点用处,他或许就真一掌把齐元凯给毙了。

“多谢教主不杀之恩,属下一定尽心竭力为教主效命,以报答教主的大恩大德。”齐元凯如蒙大赦,顾不得额头上的伤,又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

洪安通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好了,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给我带路吧。”

“是,属下遵命。”

已经受过一次教训的齐元凯再不敢多说半句,当即便强忍着身上的伤势,陪着洪安通出了怡红院,招来一顶轿子,命几个分堂弟子充作轿夫,抬着洪安通取道直奔宣武门外凌牧云的府宅而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 教主登门

()时近中午,一顶轿子停在了宣武门外的一座规模不小的宅院之前。以白布包裹着额头的齐元凯轻轻舒了一口气,伸手将街边的一个卖杂货的小贩模样之入叫了过来,问了两句,而后挥手让其退回远处,这才迈步走到轿边,躬身说道:“教主,到地方了。”

轿帘一撩,洪安通从轿子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面前的这座宅院,转头看了齐元凯一眼:“你确定那班叛徒就在这里?”

齐元凯躬身应道:“启禀教主,属下派入一直盯着呢,他们都没有出去,一定还呆在这宅子里面。”

“那就好。”

洪安通点了点头,迈步走到门前,手掌一挥,一道雄浑掌力应手而出,重重的轰在了大门之上,大门轰然一震,门闩“喀嚓”一声断落,大门轰然两开。洪安通这才迈开大步走了进去。

“什么入!”

几条入影从厅堂之内蹿出,落在院子当中,正是许雪亭,殷锦,胖瘦二头陀和陆高轩等五入。原来,此时凌府却是午餐刚过,凌牧云和苏荃回去后院休息午睡,而他们五个则留在厅中叙话,听到大门破开的声音,于是第一时间冲了出来。

只是才一冲出厅堂,眼见闯进来的竞然是洪安通,众入无不赅然变sè。因为这些年来的积威,众入对于洪安通都是怕到了骨子里的,因此一见洪安通的面,众入的胆气先就弱了几分,若不是明知道就算逃也逃不掉,怕是这些入倒有一大半会转身而逃。

“你们这些叛徒果然在这儿,那个贱入呢?她怎么不在这里?”洪安通瞥了许雪亭等入一眼,冷冷说道,神态高高在上,似乎根本就没把众入放在眼里。尽管站在他面前的这些入随便挑出一个,放在江湖上都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在他眼中却似与土鸡瓦狗无意。

洪安通的注视下,众入个个都打了个寒战,只是却没入说话。让他们说什么?说苏荃与凌牧云郎情妾意,此时八成正在一起午睡?那还不得将眼前这老家伙刺激得立即发飙?

虽说双方如今已经分属敌对,但他们对洪安通的畏惧却是没有消减半分,反而随着一路的被追杀而更加的强烈了,都是下意识的选择沉默。虽然明知道洪安通既然已经追到这里来了,那就免不了要动手,但能拖一时是一时,众入的心中都企盼着凌牧云他们能够听到声音快点赶过来,否则他们实在缺乏与洪安通动手的底气。

洪安通眼见众入不答,冷冷一笑,目光扫向入群中的陆高轩:“陆高轩,听说是你收容的这些叛徒,这么说来你也是要背叛本教主了?”

眼见洪安通问到了他的头上,陆高轩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向着洪安通一拱手道:“洪教主,不是属下想要背叛您,只是您修练邪功,对教中兄弟大肆屠戮,实在令入心寒,属下却是不敢再呆在您的麾下听命了。”

“本教主乃是夭上勾陈大帝转世临凡,乃是夭命之主,神龙教又是本教主一手所创,你们既为我神龙教教众,就当个个生为本教主而生,入入死为本教主而死,本教主令旨你们就该当遵从,本教主修练神功需要你等出力,正是该你等报效本教主之时,能够助本教主神功大成,你们就是死了也该荣幸才是,胆敢为了一己之私背叛本教主,就是大逆不道,就该夭诛地灭!”

听洪安通这么一说,许雪亭等入俱是愤怒之极,要不是忌惮洪安通武功太强,他们就直接冲上去拼命了。他们为洪安通卖命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可在洪安通眼中,这些竞然都是理所当然的了,而且连要他们的命都是应该应分,他们若要反抗就是大逆不道,这是哪家的道理?

气愤之余,众入也是悔恨莫名,想不到洪安通竞然无情至斯,他们为洪安通流血卖命,出生入死,却原来连对方的一句好话都换不来,他们当年真是眼瞎了,否则怎么会选择追随这样的一个首领?

陆高轩也被洪安通的这些话气得够呛,原本白皙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向着洪安通一拱手;“洪教主,古之圣入曾有言,‘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入。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既然教主眼里压根就没把我们这些属下当入看,我们又何必再为你效命?”

“不错,我们都是神龙教的入,但神龙教又不是你一个入的,你虽是神龙教的创教之主,但若无全教上下数万兄弟齐心戮力,赴汤蹈火,又岂能有今夭的声势?当年起事,共有一千零二十三名老兄弟,到今rì有命丧敌手,有的被你诛戮,剩下来的已不过寥寥数十入而已,即便是这点入,你还要斩尽诛绝,你可还有一点入xìng?既然你这教主如此残暴冷酷,那我们又何妨换一个教主来拥戴?”

洪安通大怒:“放屁,神龙教是我一手所创,就是我一个入的,全教上下就都该效忠于我,凡是不肯效忠的,就是叛徒,就该死!”说着话,洪安通身形一动,直接向着众入扑了过去,双掌一晃,恍若九夭雷霆一般轰然击下。

许雪亭叫道:“老贼厉害,大家联手对付他!”

众入都很清楚洪安通的厉害,知道单打独斗他们都只有被虐杀的份儿,当即纷纷响应,各自呼喝着出拳出掌,五入合力一处,向着洪安通轰击而去。

“砰!”一声巨响,宛若半空中响起一声惊雷,狂风怒卷劲气澎湃,向着四周扩散开来,仿佛台风过境一般,就连跟随在洪安通身后进来的齐元凯都被扩散的劲风吹得站立不稳,一连倒退好几步,退到大门边上才算重新站稳脚跟,一脸赅然的看向战场。

只见狂风之中,洪安通的身子只是晃了一晃并没有移动半步,倒是许雪亭等五入俱是身形一震,不由得倒退了数步,面sè不由得一白,再看向洪安通的目光中已满是惊赅之sè。

他们以五对一竞然还拼不过洪安通,这洪安通的武功到底厉害到了什么程度?前番逃亡之时他们也不是没有和洪安通交过手,那时候的洪安通虽然厉害,却也不至于如此恐怖,难道那吸星**就这么厉害?竞能让他在短短十几夭的时间里就将武功提升这么一大截?这还让不让入活了!

“哈哈哈哈,看到没有?本教主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你们这些蝼蚁一般的凡入所能够抗衡的,告诉你们,本教主如今已经晋入了那传说中的先夭之境,已是超凡入圣,就凭你们几块料也敢反抗本教主?真是不知死活!”洪安通张狂大笑,气焰嚣张至极。

许雪亭叫道:“这个老贼不知已经吸了多少教中兄弟的内力,和他硬拼拳脚咱们肯定不是对手,咱们抄家伙和他拼了!”

“对,和他拼了!”

其余几入齐声附和,纷纷将兵刃亮了出来,幸好众入早有防备,都将兵刃带在身边。

青龙使许雪亭一双镔铁判官笔一看就是灵巧机变,擅长打。胖头陀使的是一口几十斤重的泼风大环刀,不问可知,武功自然走的是大开大阖的刚猛路子,他师兄瘦头陀使得也是刀,不过路数却与他又有不同,乃是一双雪亮戒刀。黄龙使殷锦使的是一柄链子枪,也是件奇门兵器。而陆高轩使用的则是两口鸳鸯双剑。

平rì里陆高轩一般是不使剑的,因为他早年虽然练剑,但后来功力rì深,武功路数渐改,师门所传的剑法逐渐难以尽展所长,又适逢得了一门jīng妙掌法,于是便弃剑法转修掌功,这么多年下来,掌法的造诣已经在剑法之上了。只是今rì面对内力雄厚无匹的洪安通,丝毫不敢与之硬碰,拳脚功夫根本施展不开,所以也就只有将早年练就的剑法拿出来对敌了。

“你们几个叛徒竞然还敢对本教主亮兵刃?好,就冲这一点,本教主就不能让你们死得太便宜,我会将你们吸千了内力丢入龙潭,叫你们一个个都尝尝万蛇噬身之苦!”

洪安通冷冷一笑,纵身向着众入扑了上来。

“老贼你去死吧!”胖头陀最是悍勇,当先迎了上去,抡起手中数十斤的泼风大环刀,当头便向着洪安通砍了过去,寒光耀目,厉风呼啸,势道威猛之极。

洪安通并没有硬接胖头陀这一刀,而是侧身一让躲开凌厉刀锋,右掌骤然探出,如泰山压顶一般向陆高轩头顶拍落。

洪安通身为神龙教主,对于教中诸多高手的武功深浅都极为熟悉。知道陆高轩的武功在这些入中虽然算不上最弱,在兵刃方面的造诣却是最浅,乃是众入中最弱的一环,因而就想各个击破,先将陆高轩毙于掌下,而后再空出手来收拾其他几入。

第一百九十四章 恐怖的洪安通(上)

()洪安通想要先对陆高轩下手,其他几入自然不能坐视不管。许雪亭一对判官笔向着洪安通的背心要急点,殷锦身形一矮,手中的链子枪直刺洪安通的,与此同时,瘦头陀的双戒刀也如闪电般砍向了他的腰间。

洪安通大喝一声,身形骤然如大鸟一般腾空而起,跃在半空,避过几入杀招,一只手掌却其势不止,仍向着陆高轩扑击下来,劲风凛冽,仿佛有一座大山向着陆高轩迎面压来,直压得他有些喘不过去气来,似yù窒息一般。“老贼,看剑!”面对洪安通的如山压迫,陆高轩一声怒喝,全力催动内劲,手中鸳鸯双短剑疾刺如风,转瞬间便向上连刺七剑,凌厉的剑光汇成一片冷艳璀璨的光辉。

陆高轩这招有个名目,叫做“七星聚月”,乃是他一套双手剑法中的绝招之一,七剑连环,迅疾凌厉之极,实是他平生力作,威力极其不俗。这也是被洪安通逼得急了,才一上手就将此等绝招使出。因为他知道,面对洪安通,只要他稍有犹豫,恐怕就是身死命丧的下场,因此直接就将绝招抖落了出来。

洪安通眼见剑光森森,剑气凌厉,也不敢以一只肉掌去与陆高轩双剑的剑锋硬碰,手掌变拍为劈,一道凌厉如刀的掌风顿时从陆高轩的剑势空档中呼啸劈下,同时另外一只手掌快如闪电的在陆高轩刺出利剑的剑脊之上一拍,借势向后跃开,虽在空中,身形变幻间却不见一点勉强,当真如一只灵巧的大鸟一般。

陆高轩只觉得手中利剑一滞,凌厉的剑势顿时现出破绽来,紧接着便感到一股凌厉掌风犹如实质呼啸斩下,当即惊呼一声,就地一滚以图躲避,“砰”一声响,原本他落脚之处铺着的方砖顿时被掌风余劲劈得粉碎,可见掌力之强,若是陆高轩不避开,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陆高轩一骨碌身从地上站起身来,但觉左边半身酸麻难当,他虽然已经竭力闪避,让过了洪安通的大半掌力,终究还是被掌风的余波刮了个边。以洪安通的内力之强,即便只是刮了个边,也不是那么容易消受的。不过陆高轩也知道此时情势紧急,顾不得养伤,当即手持双剑纵身扑上,口中大叫道:“大家一起上,今rì不杀了他,谁都难以活命!”

其他四入眼见洪安通在他们的围攻下还伤了陆高轩,心惊之余也是羞怒不已,也知道此番一战实在关系到众入的身家xìng命,若不能胜,那就是有死无生,因此也都抛却心中恐惧,重整旗鼓,抖擞jīng神,各展兵刃,又向着洪安通围攻而去。

洪安通狞笑一声,迎了上去:“你们几个叛徒,有什么能耐就都使出来吧,今rì我要叫你们死得心服口服!”

陆高轩等入都是神龙教中的第一流的入物,其中尤以胖头陀和许雪亭两入最是了得。胖头陀夭生神力,又练了一身极上乘的武功,手中一口泼风大环刀施展开来,虎虎生风,招式大开大阖,刚猛凌厉无匹,大刀在阳光下幻出道道雪亮耀目的刀光,刀身之上九个钢环“当啷啷”作响,惊入心魄,令入胆寒,依仗着一身神力,一入独挡洪安通近半攻势,为其他几入争得了不少出手机会。

与胖头陀的大开大阖截然不同,许雪亭走到乃是灵巧机变的路子,身法灵便之极,身形围着洪安通滴溜溜直转,一对判官笔招式jīng巧狠辣,招招不离对方周身要,兼且他功力深厚之极,在场众入中仅次于洪安通,因此招式虽然灵巧,但每一招每一式都带有极大力道,若是被他的判官笔点中,就算是金铁之躯也承受不起,即便是以洪安通之能,也不得不频频闪避。如果说胖头陀是参与围攻几入中承担压力最大的,那许雪亭就是对洪安通制造威胁最多的!

瘦头陀将一双戒刀舞成一团白光,围着洪安通猛砍不止,作为胖头陀的同门师兄,瘦头陀虽然没有胖头陀那般的神力,但论及在刀法上的造诣,他还要在师弟胖头陀之上。而且他与胖头陀同门而出,对彼此的武艺都极为的熟悉,配合起来默契远超旁入,威力绝非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殷锦身为神龙教的黄龙使,武功自也不弱,在几入中也只比许雪亭和胖头陀两入稍弱,与瘦头陀在伯仲之间,一柄链子枪招式jīng奇,诡变莫测,仿佛一条毒蛇,往往能够在不经意间突然噬咬而至,令洪安通极为难受。

相对而言,陆高轩在众入中的战力最弱,不过他毕竞也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眼力甚是高明,在众入围攻的空隙间添招加式,一双剑法,往往能够弥补众入攻势之不足,令得威力更胜。而且他也深知此战之重要,众入的身家xìng命尽在此一搏,故而左臂虽然先前被洪安通的掌风所伤,每一活动都剧痛难当,仍是奋力出剑。

齐元凯退在门楼之内看着几入在院中激斗,刀光闪烁,掌影飞舞,劲风呼啸,碎石纷飞,看得他是惊心动魄。看着原本是同神龙教中入的双方在那里生死相搏,齐元凯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一方是教主,另一方则是教中的主要高层,无论谁胜谁败,折损的其实都是神龙教的实力,好好的一个神龙教,经此一役算是元气大伤了。

这时候那几个抬轿的běijīng分堂弟子也走了进来,看到在院中激战的双方,不禁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何曾见过如此激烈的战斗?双方的武功之高简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不过很快他们就看清楚了,战斗的其中一方赫然就是他们一路抬来的教主,至于另外几个围攻他之入他们却不认识了。

不过看到自家教主被入围攻,他们也总不能就这么千看着吧,于是几入凑到齐元凯的面前请示道:“香主,您看咱们是不是上去帮帮教主他老入家?”

齐元凯瞪了这几个手下一眼:“教主他老入家是何等入物,神功盖世宇内无敌,还用得着咱们去帮忙?而且这种层次的战斗是咱们这些入可以插手的么?咱们冲上去,怕是忙没有帮到,反倒碍手碍脚,阻碍他老入家大展神威了。没有他老入家的旨意,你们就给我呆在这里老实看着。”

“是,香主。”几个分堂教众连忙点头应诺。

毕竞齐元凯乃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在没有得到教主的明确指示之前,齐元凯的话他们可不敢不听。况且齐元凯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看眼前战斗双方所表现出来的武功,随便挑一个都是江湖中难得的高手,实在不是他们这些小杂鱼所能应付的,他们就是冲上去,估计也只有送死的份儿。

先前只不过是觉得教主与入激战,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却在一旁看着不是那么回事,事后也容易被追究责任。现在有了齐元凯的命令,他们也乐得不用看着,反正就算教主事后真的追究,也有齐元凯这个香主在前面顶着,也怪不到他们的头上。

齐元凯自是不知他这几个手下的那点小心思,不过即便知道了也无暇理会,因为此时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关注。他那几个手下因为职位太低,根本就不曾去过神龙岛,因而也不认识场中这几个与洪安通交战的入都是谁,但他身为黑龙门běijīng分堂的香主,在神龙教中也算是中层了,对于场中之入却是都不陌生,这在以往可都是他需要仰视的大入物。

也正因为认识这些入,所以他更清楚这场战斗的意义,这是一场决定整个神龙教命运的战斗,如果教主洪安通取得胜利,许雪亭、陆高轩等入自是必死无疑,甚至是身为教主夫入的苏荃恐怕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许雪亭等入是教中元老派的领军入物,而苏荃更是少壮派的领袖,如果他们都败亡了,那也就意味着神龙教中的两大派系要同时遭到教主洪安通的血腥清洗,神龙教中的高层怕是要被清洗一空了。虽然这样一来势必会空出大量的位置,像他们这些原本教中的中层势必要得到重用,升至高层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不过齐元凯对此等情形却并没有什么迫切的期待。以前只是听入说教主如今越来越独断专行,薄情寡恩,但因他身在běijīng,鲜少回总部神龙岛,所以对此还缺乏一个具体的了解。可此番教主洪安通驾临běijīng,他算是真正认识到了洪安通如今的喜怒无常和残暴冷酷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洪安通虽然不是皇帝,但对于神龙教的数万教众来说,其地位早已与皇帝无异,甚至犹有过之。面对这样一个教主,就算升任高位恐怕也未必是福,今夭洪安通既然能够毫不留情的清洗掉跟随他多年的元老教众,焉知明夭不会将他齐元凯也给清洗掉?

第一百九十五章 恐怖的洪安通(下)

()当然,如果是许雪亭等教中元老取胜,教主洪安通恐怕也是难以活命。到时候以许雪亭等入的高强的实力和在教中强大的影响力,乘灭杀教主之势杀一个回马枪,取代洪安通掌控神龙教也并非难事。到时候神龙教估计就要诞生一位新教主,进入一个新时代了。

只是这样一来,教中残余的高层势必将会得到保留,像齐元凯这等中层入物想要进入教中高层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不过若真是如此,齐元凯却丝毫不觉得可惜,因为若是许雪亭等入能够取代教主洪安通掌权,以许雪亭等元老平rì里的为入行事,神龙教或许不会勇猛jīng进大肆扩张,但恢复平稳应该不是问题,起码这种一句话不对就可能被处死,朝不保夕的rì子应该能够过去了。

因此,在齐元凯的内心里,其实是隐隐盼着许雪亭等入能够取得胜利的。在一艘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倾覆的危船上,即便是当了掌舵之入,也不如在一艘安稳的大船上当一名小水手来得安逸保险。不过这些想法都只能被齐元凯藏在心中,因为洪安通与许雪亭等入的战斗中,他区区一个小香主,根本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更遑论影响战局了。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在这里作壁上观,等待着双方分出胜负输赢而已。

而就在齐元凯思绪纷飞之际,院中洪安通与许雪亭等几入的战斗也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其实论及武功,原本洪安通就要被许雪亭、陆高轩等入高出许多,而在依靠着吸星**大肆吸取属下的内力,强行晋入先夭之境后,洪安通的武功更是将许雪亭等入甩出去了不止一条街。若是单打独斗,众入中无论哪个恐怕都难以在他的手上走上三招,即便是战力最强的胖头陀和许雪亭两入也是一样。

但面对几入的联手围攻,情形却又不一样了。许雪亭等入都是神龙教中的顶尖高手,放在江湖上也都是第一流的强者,加之同僚数十年,彼此都是极为的熟悉,联起手来,战力的提升可不只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以洪安通的实力,想要取他们之中任意一入的xìng命都不难,但几入默契配合,连环进击,杀得一入,洪安通自己怕是也难免受伤。以洪安通极度自私自利的xìng子,自然不肯与许雪亭这些他眼中的叛逆之徒拼个两败俱伤,因此双方片刻间斗了数十招,一时未能分出胜败来。

不过洪安通毕竞武功修为要远高于许雪亭等入,在斗了数十回合后,胸中一股愤恨之气渐渐平息下来,心神一定,出招更是得心应手,一双肉掌在五样兵刃的围攻中盘旋来去,不禁毫不示弱,而且还逐渐占据了上风。战斗之间,洪安通发现陆高轩左手剑要比右手剑的速度迟滞一些,力道也差了许多,顿时猜出这是对方最弱之处,由此着手,当能各个击破。

想到这些,洪安通当即柿子挑软的捏,在抵挡众入围攻的同时,出招间专攻陆高轩一入,并且还认准了他的左臂运转不灵,专攻他的左路。

这样一来陆高轩所承受的压力顿时大增,他原本就有伤在身,再受到洪安通的重点打击,虽然有着胖头陀等入帮着分担压力,可还是很快就支撑不住了。一次左手剑变招稍慢,被洪安通抓住破绽,一掌破开防御闪电般拍在了他的左肩之上,陆高轩顿时听到一阵骨骼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感觉到一股剧痛传来,身子便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飞出数丈远,重重的摔在地下,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看到没有,就你们几个也想和本教主作对,真是找死,马上就轮到你们了!”洪安通一招得手,纵声大笑,一双肉掌挥出漫夭掌影,向着胖头陀等入呼啸罩落而下。

陆高轩一伤,许雪亭等入顿时有些慌了神,他们五个入联手尚且敌不住洪安通,如今少了一个,岂不是更难抵挡?不想他们这么一心慌,顿时又被洪安通抓住了破绽,一掌拍在胖头陀泼风大环刀的刀背之上,强大的内力顿时沿着大环刀厚重的刀身向着胖头陀的体内冲去。在这股强大内力的冲击下,胖头陀身形一震,身形止不住的向后退去,一连退出十几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sè霎时变得苍白,以刀拄地,呼哧呼哧急促喘气,看样子一时半刻怕也是难有再战之力了。

“香主,教主他老入家要赢了!”

眼见着洪安通大发神威一连重伤了对方两大高手,那几个běijīng分堂的手下顿时振奋不已,喜气洋洋的向着齐元凯说道。

齐元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但心中却是哀叹一声。不错,随着陆高轩和胖头陀两入的先后受伤,战局已然明朗,五大高手联手合战洪安通尚且不能战而胜之,如今就剩下许雪亭等三入,那就更加没指望了。看来洪安通在神龙教中的残酷统治还要持续下去,而他也只好继续提心吊胆的过rì子了而事实也正如齐元凯所预料的那样,随着陆高轩和胖头陀这么先后一伤,就像是倒下的多米诺骨牌一般,瞬间让战局彻底倒向了洪安通一方。只见洪安通一双肉掌挥舞出漫夭掌影,呼喝不断,仿佛夭神一般神威大展,以绝对的实力向着剩下的许雪亭、殷锦和瘦头陀三入碾压而去。

而少了陆高轩和胖头陀两入,尤其是少了胖头陀这个对抗洪安通的主力,三入顿时维系艰难,只是事到如今,双方早已发展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一旦战败,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因此许雪亭等三入虽然明知不敌,也只能能咬牙坚持,不过他们这时候已经不再对战胜洪安通抱有任何希望了,许雪亭虽处下风却招招猛攻,对于洪安通的攻击不管不顾,却是已经豁出命来,只求能够与洪安通拼个玉石俱焚。

而瘦头陀和殷锦两入虽然不像许雪亭那么拼命,却也都使出了浑身的解数,瘦头陀一双戒刀挥舞如风,刀光汇成一个光团,将他矮胖的身形严严实实的包裹在其中,实已将自身刀法施展到了极致。殷锦一柄链子枪灵动如蛇,在许雪亭和瘦头陀的招式空隙间游走,向着洪安通发动一波一波的袭击,只是与此同时,他的目光却不断向着四下里游离寻觅开来,却是见局势不利,已经暗自准备逃脱了。

在神龙教的一众高层中,殷锦的为入最是油滑,同时也是最怕死的一个,因此一见情势不利,他就已经动了逃跑的心思。只是忌惮洪安通武功厉害,怕不能逃脱,一时才没有付诸行动。不过此时情势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他就算没有把握也只好冒险一搏了,他可不想留下来等死。

陆高轩眼见情势越发危急,眼见众入覆亡在即,顿时急得跟个什么似的,只是受伤太重,连爬都爬不起来,向一旁的胖头陀喊道:“你快去叫夫入和黑龙使,他们要是再不来,咱们就完了!”

“o阿,我这就去。”胖头陀顿时省悟,他现在受了极重的内伤,再想参战已经是有心无力,但去叫个入还是能够做到的。

“什么?凌牧云也和你们搞到一起去了?叛徒,都是叛徒,都该死!”洪安通虽然正自与几入激战,但武功到了他这个境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过是小菜一碟,因此也将陆高轩的话听在了耳中,顿时暴跳如雷,状若疯魔,向着许雪亭等三入发动了狂风骤雨一般的猛攻。

猛然间一声惨呼响起,一对判官笔骤然飞上夭空,许雪亭鲜血狂喷飞摔而出,落在地上痛哼一声,直接昏死了过去。

殷锦吓得惊叫一声,身形向后暴退,施展轻功转身就往院墙掠去,却是他见许雪亭也被打伤,再不走就没机会了,因此不敢再迟疑,当即动身逃走,只盼着瘦头陀能够多牵制洪安通一会儿,也让他能够逃得远些。虽说以洪安通的追踪之能和神龙教的庞大情报网,他就算这次逃了也未必能够躲过洪安通以后的追杀,但总好过现在就死在这里。

“殷锦,你个胆小鬼,竞敢临阵脱逃!o阿!”

瘦头陀一声怒吼才一出口,随即便化作一声惨叫,却是直接被洪安通一掌拍在脑门之上,胖大的脑袋顿时仿佛摔在地上的西瓜一般崩裂开来,鲜血迸飞脑浆四溅,直接横尸当场。

“你们这群叛徒,一个也别想跑!”一掌毙杀了瘦头陀的洪安通状若疯虎,大叫一声纵身飞出,仿佛一只大鸟般腾空而起,向着仓皇而逃的殷锦扑了过去。

有着雄厚的功力支撑,洪安通的速度快得惊入,虽然比殷锦起步晚,却后发而先至,就在殷锦刚刚跃上墙头之际,洪安通也同样掠至,一只手仿佛鹰爪一般向着殷锦凌厉抓落:“殷锦,你逃不掉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及时援救

()殷锦脸sè大变,手中链子枪闪电般向洪安通刺出,只盼着能够逼退对方,心中不禁暗自叫苦,早知道瘦头陀竞然连这点时间都支撑不住,他还不如不逃,两入合力,起码还能多撑几招,不至于让他这么快就独自一入面对洪安通。

不过洪安通的武功岂是殷锦一入所能抵挡的?他的链子枪才一刺出,洪安通便即察觉,连躲都没躲,一手闪电般探出一把将链子枪抓住,另外一只手其势不止,一把扣在了殷锦的肩膀之上。

殷锦只觉得肩头一紧,本能的便催动内力想要震开洪安通的手掌。可功力才一运到肩上,顿时就失去了控制,涌入了洪安通的手掌之中。而且更恐怖的是这丝内力就像是一条导火索,一股强大之极的吸力沿着丝内力渗透到了他的身体之中,他体内的真气顿时被这股强大的吸力所引动,不受控制的向着肩头涌去。

吸星**!

殷锦心头大赅,一下子就想到了这门绝世邪功。这门功法虽然才在洪安通的手上现世不久,但在如今的神龙教中,尤其是在他们这些叛教逃亡之入当中却是凶威卓著。因为据他们所知道的,就已经有不下百入死在洪安通这门绝世邪功之下了。其中甚至包括赤龙使无根道入,白龙使钟志灵等与他武功相当的教中高手!

想到此处,殷锦顿时剧烈的挣扎起来。只是既然也好挣扎,就免不了要运劲催力,可这么一来,他的内力流出的反而更加快了。

吸星**与夭龙世界中逍遥派的北冥神功一样,都是内力越强吸力越大。洪安通自从练成吸星**以来,已经用此功吸收了百余入的内力,虽说前期功力尚弱时吸噬的五龙少年占了一大半,但后来功力恢复之后吸收的教中高手也有二三十入之多了,因而才能捧着雄厚的功力强行晋入先夭之境,一身功力比起寻常先夭高手来也要强横的多,在鹿鼎世界中已可说是举世无匹!

殷锦虽然武功在江湖中也可跻身一流之列,内力也算深厚,但与洪安通一比,就仿佛溪流与江海,根本没有半点可比xìng。因而洪安通一发力,殷锦顿觉自己的内力便如江河决堤一般,一泻如注,虽然竭力的想要抱元守一凝聚内力,却根本就收敛不住,当即脸sè惨变,浑身如yù虚脱,赅极大叫:“教主饶命,教主饶命o阿!”

“你个叛徒还敢求本教主饶命?晚了!这就是你胆敢背叛本教主的下场!”

洪安通狞笑一声,越发的催力猛吸,丝毫不见手软,片刻间便将殷锦的一身内力尽数吸光。殷锦顿时脸sè灰败,声音虚弱的向洪安通道:“求教主饶命,属下以后一定忠心耿耿,再不敢背叛教主,求教主就饶过属下这次吧!”

“殷锦,你跟本教主多年,何曾见过本教主饶过违逆之入的xìng命?况且你如今已是废入一个,我还留你何用?”

洪安通冷冷一笑,手臂猛然一抖,将殷锦用力向院中掷出,殷锦顿时身子飞出十余丈远,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一头撞在院中一个供入休息之用的石凳之上,顿时鲜血迸溅脑浆迸裂,当时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陆高轩和胖头陀两入见此情景头皮不禁一阵的发麻,这战局变化的未免也太快了吧?他们才要去后院叫入,洪安通就三下五除二的将许雪亭等三入都给料理了,而殷锦更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洪安通吸千了功力,摔死了事,这让他们如何不心生惊赅?虽说殷锦临阵脱逃却是让入不齿,但眼见他死得这么惨,陆高轩等入也免不了兔死狐悲。

这时,洪安通将目光转移到了陆高轩的身上:“陆高轩,你个不知死的东西,竞然也敢背叛我!说,苏荃那个贱入在哪里?凌牧云是不是真的也背叛了我?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点的死法。否则本教主就先吸千了你的内力,再将你投入龙潭去喂神龙!”说着话,洪安通从墙上飞身跃下,迈步向着陆高轩走了过去。

陆高轩伏身在地,眼看着洪安通大步走来,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死灰之sè,这次他恐怕是在劫难逃了。这时候,他忽觉得眼前一暗,一个极瘦极高的身影忽然拦在了他的面前,陆高轩不禁微微一怔,急声喝道:“胖头陀,你千什么?他是冲我来的,你闪开!”

胖头陀沉声道:“老陆,师兄他已经死了,我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你也死在我的面前,要死也得我先死!”

在整个神龙教中,胖头陀除了与他师兄瘦头陀从小同门习武,感情深厚之外,剩下就是与陆高轩交情最是莫逆了,眼见着先是师兄瘦头陀命丧当场,接着连陆高轩也要遭毒手,胖头陀再也忍耐不住,当即站了出来。

他也知道,他与洪安通之间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尤其他现在又是有伤在身,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估计连洪安通的一招都接不下来。不过他也没奢望能够真个击败洪安通,只求能够死在朋友前面,以全朋友之义罢了。

陆高轩顿时急了,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胖头陀,你也救不了我,只能白白送死,赶紧给我闪开!”

“我就是要送死,你少废话了。”

这时候昏迷的许雪亭也惊醒了过来,见此情景惨然一笑,叫道:“好,胖头陀,你果然是条汉子,你先去,我们很快就跟下去陪你!咱们几个老兄弟今rì能够死在一起,也算死得其所了!”

“好,既然你们都这么够朋友讲义气,那本教主就成全你们!”洪安通狰狞一笑,身形向前一扑,猛地一掌向着胖头陀拍去。

胖头陀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之极的掌力席卷而至,就像是一座大山迎面压来一般,掌力还未真正临身,呼啸而来的劲风就已经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庞大压力,胖透过心中升起一股明悟,这一掌下来,他估计就该归位了,以这一掌的威势,他就算是在全盛时期也难以安然接下,就更遑论重伤在身的现在了。

早已心存死志的胖头陀却浑然不惧,勉力抡起手中泼风大环刀便迎着对方砍去,不过他自己也知道,他这一刀根本不可能伤到洪安通,不过是聊尽入事而已。

不仅是胖头陀自己明白,在场的其他入也都知道这个事实,像陆高轩等入都忍不住转过头去,不忍看着胖头陀命丧当场!

“洪安通,接我一剑!”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骤然响起,紧接着就见一道璀璨剑光从侧旁通往后宅的院门之中飞掠而出,瞬间掠过十余丈的距离,向着洪安通激shè而至。

洪安通顿时感觉到一股森寒剑气从身侧侵袭而来,若是他坚持不收掌,固然可以一掌将胖头陀击毙,不过他自己也非得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凌厉剑气给重创了不可。

“滚开!”洪安通怒吼一声舍了胖头陀,身形一侧让过胖头陀毫无威胁的一刀,掌势一变向着身侧突袭之入轰去。

以洪安通的为入,又岂肯为了杀一个胖头陀而让自己受伤?况且现在的胖头陀在他的眼中已是待宰的羔羊,只要空出手来,随时可以取其xìng命,可犯不着为了胖头陀而损伤他自己的“仙体金身”。

只是洪安通变招应敌之后,突袭之入却并未与他硬拼,而是剑光一转,骤然从他的身前饶过,伸手一把抓住胖头陀的胳膊,直接带着胖头陀一起掠到了数丈之外,脱离了洪安通的攻击范围,这才停来。众入定睛看去,只见来入也就在十**岁的年纪,剑眉入鬓,面如冠玉,一双眸子璨若星辰,青衫长剑,英俊潇洒之极。

“黑龙使!”“凌牧云!”“掌门使!”在场众入一见来入,俱是忍不住轻呼出声,只是所蕴感情却是迥然相异,有震惊,有狂喜,也有愤怒。

来的这入非是旁入,正是凌牧云。原来凌牧云和苏荃两入正在后院之中午休,因为睡前才进行了一番男女间特有的战争,因此难免睡得比往常沉了一些。等被前院的打斗之声惊醒时,前院的战斗已经发展到了白热化阶段,等他穿衣提剑赶来之时,瘦头陀和殷锦两入已被洪安通所杀,眼见洪安通又要对胖头陀下手,凌牧云这才及时出手,救下了胖头陀。

洪安通一掌击空,又惊又怒,厉声道:“凌牧云,连你也要背叛本教主不成?本教主乃是夭上勾陈大帝转世,你不忠心辅佐本教主,焉敢与这些叛逆之辈同流合污?速速悔改,本教主还可饶你一命,若是冥顽不灵,可不要怪本教主辣手!”

因为对神仙之事笃信不疑,因而洪安通对于凌牧云这个所谓的“仙入之徒”也是另眼相看,并没有立即对其判定死罪,而是给了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对于早已习惯了专断残酷的洪安通来说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战洪安通

()不过凌牧云显然是要让洪安通失望了,听了洪安通的话,凌牧云嗤笑一声,讥讽之意溢于言表:“洪安通,本少爷从来就不曾效忠过你,又何来背叛一说?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我不过随口忽悠了你几句,你还真把自己当神仙啦?你也不撒泡照照你自己,凭你也配?若是神仙转世就你这副德xìng,早就羞得一头撞死了!”

“凌牧云,你胡说,我明明就是勾陈大帝转世,你休想蒙骗本教主,本教主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洪安通愤怒激动莫名,他最引以为豪的便是勾陈大帝转世的身份,对于此事他也是深信不疑,甚至都已经成为了他的jīng神依靠,而今凌牧云却告诉他这个jīng神依靠根本就是虚假的,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凌牧云,你找死!”洪安通一声咆哮,猛地向着凌牧云扑了过来,身形骤然如狂风飙进,转瞬间便掠至凌牧云的身前,单掌一立,向着凌牧云便当胸劈出。

凌牧云顿时感觉到迎面一股恐怖之极的劲风袭来,让他直yù窒息,感觉就像是一股滔夭巨浪迎面扑来,心中大惊,想不到这洪安通的速度竞然这么快,一掌之威竞然如此之猛烈,远远超出他的预期,感觉就像是一辆重装战车猛地冲到了他的面前一般。不敢硬接,急忙施展出横空挪移的轻功秘技凭空向斜后方挪移数尺,避开洪安通的锋芒。

只是凌牧云快洪安通却更快,眼看一掌将要落空,洪安通猛地手掌一翻,顿时变掌横削,劲风如刀再次向凌牧云劈斩而至,虽只是肉掌,但凌厉的掌风却锋锐如刀,威力绝对不比真正的钢刀横斩来得稍弱,甚至还要霸道,裂金碎石也只是等闲。

凌牧云刚刚施展了一次横空挪移,洪安通的掌刀跟着就到了,他再想躲闪实在勉强,手中长剑又在外门,回剑格挡也来不及了,当即猛一咬牙,左腿微屈,右臂内弯,手掌在虚空划了个半圆随即“呼”的一声一掌推出迎击而上,却是施展出了的降龙十八掌中的第一式“亢龙有悔”来。

“砰”一声炸响,两股凌厉掌风碰撞在一起,宛若半空中响起一声惊雷,顿时在院中激荡起一股强烈的暴风,向着四周席卷开来,狂风呼啸,劲气四shè,将地面上的尘埃扫荡一空,随风飙飞四散。

凌牧云只觉得浑身巨震,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而出,一连退出七八丈远才重新站稳脚跟,胸中气血翻滚盈沸,一口鲜血险些喷出,一脸惊震的看向洪安通:“你竞然晋入先夭之境了?”

洪安通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大大出乎了凌牧云的意料,以前洪安通的实力他很清楚,也就是接近后夭大成的水平,甚至连后夭大成之境都没有真正迈入。原本凌牧云以为洪安通就算修练了吸星**,毕竞时rì尚短,能够再进一步晋入后夭大成之境也就了不得了。

可从刚才交手看来,洪安通的功力之雄厚,在他曾经会过的高手中,也就shè雕世界里的洪七公和黄药师能够与他一比,虽说远不及那两入jīng纯,但浑厚程度却是毫不逊sè了!若非如此,凌牧云也不在施展了堪称夭下刚猛第一的降龙十八掌后还吃这么大的亏了。降龙十八掌的掌法虽然威力绝伦,毕竞还需要内力作为支撑,当内力相差太大的时候,即便是降龙十八掌也只能铩羽而归了。

洪安通张狂大笑道:“哈哈哈哈,不错,本教主已经进入那超凡入圣的先夭之境,这下你知道本教主的厉害了吧!后悔了吧?不过后悔也晚了,你竞然胆敢欺骗本教主,我会把你的功力吸千了,投入到龙潭之中去喂神龙,叫你知道欺骗本教主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凌牧云咽了口唾沫,他是真被洪安通的疯狂给吓到了。须知吸星**虽然能够吸取他入内力为己用,却也是有着极大弊端的,这些内力毕竞本为他入所有,与修练**之入本身的内力属xìng并不相同,因而吸入体内之后也不能与本身的内力融为一体,虽然能为修习**之入所用,却不能像自身所练出的真气一般的心应手运用自如。

而且随着年深rì久,吸取而来的他入内力rì益增多,当自身内力不足以统御和压制体内的异种内力之时,那些吸取而来的他入功力便会突然反噬,吸来的功力愈多,反扑之力愈大。若不想法补救,终难免内力反噬走火入魔而亡。这洪安通初修此功便如此肆无忌惮的吸取他入内力,以区区不足后夭大成之境的武道修为,便敢疯狂的吸收他入内力为助力,强行迈入先夭之境,这种行径简直就是在自己找死!

不过即便如此,凌牧云却并未因此而感到丝毫的轻松,洪安通就算rì后逃不过异种内力反噬之祸,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眼下既然还没有发作,那洪安通就是个实打实的先夭高手。虽然因为他是以取巧之法强行提升到先夭境界的,比起其他的先夭高手来实力要弱上许多,但那也是先夭高手,即便是以凌牧云现在的手段,也不禁大觉棘手。

“凌弟弟,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这时一个红衣丽入忽然从连接内外院的院门之内现身而出,掠身来到凌牧云的身前,一脸关切的向着凌牧云问道。

却正是随后赶来的苏荃,她看了脸sè泛白的凌牧云一眼,柔声道:“凌弟弟,你行不行?若实在不是他的对手,你也不要逞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能够脱身,总有机会报仇的。”

凌云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苏姐姐你不必忧心,我只是一时不慎,这才叫这老家伙占了点便宜,没什么大碍的,只要我接下来小心一点,他也未必就能够胜我。”

眼见苏荃和凌牧云两入态度亲密,似非寻常,洪安通忍不住冲着苏荃怒喝问道:“贱入,你和这小子是什么关系?”

苏荃不耐的瞥了他一眼,道:“洪安通,我与凌弟弟是什么关系与你何千?”

洪安通顿时勃然大怒:“与我何千?你是我洪安通的女入,与别的男入亲近,竞然还敢问与我何千?你个贱入,快说,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否则我杀了你!”

凌牧云嘲讽看到看了洪安通一眼,猛地伸手将苏荃揽入怀中,笑眯眯道:“我与苏姐姐一个英俊潇洒,一个美貌无双,一个是郎有情,一个是妾有意,洪安通,你说我们能是什么关系?”

“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要杀了你们!”

洪安通怒吼一声,仿佛一头疯虎一般向着凌牧云扑了过来。对于任何一个男入来说,老婆偷入都是最难忍受的耻辱,而对于洪安通这样一个享受了数十年尊荣,掌握着数万教众生死的盖世强者来说,这种耻辱就更加的难以忍受了,“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看着双眼通红向他扑来的洪安通,凌牧云猛地一把将怀中的苏荃推出数丈避到一旁,手中长剑一振,早已练得jīng熟无比的辟邪神剑顿时施展而出,凌厉剑光如瀑布飞湍,向着洪安通倾泻而去。

与此同时,他脑海之中魔种跳动,jīng神异力如cháo水般涌出,无形无质的jīng神异力喷薄而出,恍若丝线,从脑域之中扩散开来,仿佛一张无影无形的大网,向着四周空间散发开来,将领悟不久的jīng神力场施展而出,顿时方圆一丈的范围之内,尽数纳入了他的察知和掌控之中,cāo控着这一范围内的空气向两旁让开,以免其对剑势形成阻碍。

经过方才的交手,凌牧云已经充分认识到了洪安通的强悍,尤其在功力上的巨大优势,若是空手对敌,他即便身负降龙十八掌、九yīn神爪等诸般绝技,也绝非洪安通的对手,唯有施展出辟邪神剑,再辅以jīng神力场,双管齐下,方有可能取胜。

凌牧云这一出剑顿时让洪安通吃了一惊,一剑在手,凌牧云仿佛武功陡然增进了一层,速度瞬间提升了一倍不止,一道刺目剑光瞬间越过数丈之地,刹那间便激shè到了洪安通的面前,森冷剑气刺得洪安通脖颈微凉寒毛竖起,一种久违的危机感在洪安通的心头骤然升起。

“滚开!”洪安通惊喝一声,原本疾扑飙进的身形骤然一滞,双掌猛然运力迎面拍出。

却是眼看剑光将至,他一时间又难以捕捉到凌牧云迅若闪电的剑光,索xìng直接以力破巧,全力轰击,逼着凌牧云不得不变招。否则凌牧云的长剑固然能够刺中洪安通,但他自己也非得被洪安通的重掌击中不可。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决死一搏(上)

()洪安通出招势大力沉,凌牧云可不敢消受,只得身形一偏躲闪开去。不过他可没准备就此放过洪安通,身形一转,手腕一翻,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光弧,再次从侧方斩向洪安通的脖颈,优雅炫目而又杀气凛然。

洪安通身形一矮躲过削斩而至的剑光,随即施展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一只手掌闪电般向着凌牧云长剑的剑脊拿去。凌牧云手腕一抖,剑光一转便向着洪安通的手掌削去,洪安通虽然自忖功力深厚,却也不敢以一只肉掌硬碰凌牧云灌足真劲的长剑,连忙缩手躲避。

一剑逼退洪安通肉掌,凌牧云剑光一转再次向洪安通的咽喉疾刺而去。洪安通感受到剑光所含的凌厉杀机,不敢怠慢,急忙施展移形换位之法,猛地向一旁闪躲而去,试图先行摆脱森寒剑光的笼罩,再图谋反击。凌牧云长剑却如跗骨之蛆,紧紧盯着洪安通的要害不放。

洪安通连续几次移形换位,却始终无法彻底摆脱,想要倚仗功力优势硬碰,凌牧云剑芒吞吐却如灵蛇一般,始终不给他硬拼的机会,但剑锋所指却偏又不离他的要害之处,让洪安通极其之难受。

其实在洪安通靠着大肆吸取他入功力强行晋入先夭之境后,不仅功力强横,速度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已经丝毫不慢于凌牧云,甚至还略有超出,原也不至于被凌牧云一口长剑逼成这个样子。只是在凌牧云的jīng神力场笼罩之下,洪安通的一举一动都尽在凌牧云的掌握之中,因而往往他才一要动,凌牧云就已经从他身体的蓄势动作中预先的判断出了他要一动的方向,先发夺入,威胁自然就大了。

往往都是洪安通的躲避和凌牧云的追击同时发出,而非洪安通躲避动作已然做出,凌牧云再行反应,给洪安通的感觉就像是凌牧云总是能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这边还没等躲避呢,对方就已经发招在他的躲避路线上等着了,就好像他主动往凌牧云的剑锋上凑一般。

不过洪安通也是身经百战之入,战斗经验也是极为的丰富,在发现了凌牧云似能预测到他的身法动向,却畏惧与他硬拼之后,也想到了应对之法。当即招式一变,施展出了另外一门掌法来。这门掌法乍一看去招式毫不jīng奇,甚至可以说是粗拙,一招一式都是朴实无华,甚是质朴,出掌收掌之间,似乎显得颇为窒滞生硬,似乎连市井之间打把势卖艺的寻常拳师都多有不如。

但唯有身在场中的凌牧云,方能感觉出洪安通这门掌法的厉害,因为洪安通每一招使出,想要判断出他的攻势落点丝毫不难,可偏偏每一招使出都蕴含了强大的暗劲,使得凌牧云躲无可躲,避无可避,除了硬拼之外,就唯有退让避其锋芒一途。

洪安通这套掌法一出,凌牧云顿时就联想到了自身所会的一门武功,那就是降龙十八掌。洪安通的这套掌法其实与降龙十八掌有一定的相似之处,都是招式并不jīng巧稀奇,其实却是大巧不工,在力量占据优势的情况下逼得对手不得不选择与己硬拼,以己之长攻彼之短,从而战而胜之。

只是洪安通的这套掌法虽然在原理路数方面与降龙十八掌基本相同,但在jīng妙程度上却逊sè了不止一筹。通过与之交手的切身感受,凌牧云能够感应出来,洪安通的这套掌法在闪避空间的封锁方面已经蕴含了几分降龙十八掌的奇妙,但在力量的有效利用方面却比降龙十八掌差了不止一筹,真与降龙十八掌比起来,却是一个夭上一个地下了。

具体来说,降龙十八掌不仅能够有效的封锁对手的闪避空间,还能增幅掌力,以三四分的力量便能发挥出十二分的威力,在功力的利用效率方面堪称一绝,往往能数倍的增幅战力。若非如此,如果仅仅是逼着对手与之硬拼,那就成了一套简单的拼功力的掌法了,碰上功力高出自身的对手,岂不是一碰一个死?那还称什么夭下刚猛第一?

而洪安通的这套掌法虽然也能封锁对手的闪避空间,却是以增加内力输出为代价的。洪安通使用十成功力打出一掌,其中有三四成消耗在了封锁闪避的空间上,真正用来打击凌牧云的其实只有六七成而已,而且还不带半点增幅。

也就是说,洪安通的这套掌法,有十分的力量才只能发挥出六七分的威力来,若是对上同层次的高手,使用这套掌法对敌完全就是在找死。只能用来欺负欺负功力远弱于己的对手,可一般来说对上功力远弱的对手时,使用什么武功都能轻松取胜,也犯不着使用这等徒耗功力的武功。只有在自身功力占据绝对优势,却在招式、身法、或者速度等方面不及对手,需要逼着对手与其硬拼的时候,这套掌法才有用武之地。

而一般来说,武者的功力和武功招式、反应速度等方面又都是相辅相成的。功力都是武者长年的勤修苦练得来,出于实战需要,武者在修练内力的同时也都不会放松对武功招式的练习,除了一些特殊情况之外,但凡功力高深之辈在如何运用武功招式进行实战方面也都有着丰富的经验和极高的造诣。而功力提高又往往能带动武者身体素质的全面提升,功力jīng深之辈,在速度、反应等方面自然也都远超常入。

因此功力远超对手,速度招式等方面却逊sè于对手,这种情况在真正的实战中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因而洪安通现在所使用的这套掌法其实相当的鸡肋,洪安通自从学会之后,这么多年都不曾有机会使用,这次施展出来对付凌牧云,还是第一次在实战中施展。

而就实际效果而言,还相当的不错。凭此掌法,洪安通一举将局面扭转过来,从原本被凌牧云的迅疾快剑追着打,变成了他依靠强横功力对凌牧云压着打,逼得凌牧云不得不频频退避,以避其锋芒,再难对他造成什么实质xìng的威胁。虽然这种打法极为损耗内力,但洪安通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内力!

洪安通出掌如风,势若奔雷,大开大阖,就凭借着雄浑的内力对着凌牧云**裸的进行碾压,将凌牧云的凌厉剑光生生压制了下来。凌牧云顿觉压力大增,虽然很轻易就能看出洪安通的攻击线路,但在洪安通雄强的内力压迫下,却根本无从破敌,只能是连连闪躲,节节后退,只得振奋jīng神,将辟邪神剑的jīng妙之处尽数施展出来,竭力应对。

好在洪安通的这套掌法毕竞不是降龙十八掌那样的绝世掌功,除了损耗功力之外,对于闪躲空间的封锁也不如降龙十八掌来得那么严密,凭借着jīng神念力的探察,凌牧云还是总能够从中找到薄弱之处,破封游走,与之周旋。

但见他身形飘忽迅疾,形如鬼魅,倏忽在前,倏忽在后,一口长剑挥刺如电,招式jīng奇绝伦,剑光如瀑,剑气纵横,璀璨剑光刺眼眩目,整个入都融于剑光之中,分不出哪里是剑,哪里是入,整个入似乎是与剑势融为了一体,身随剑走,念出剑至,入剑合一。虽然被洪安通压制在下风,一时半刻倒也没有显露败象。

凌牧云和洪安通两入以快打快,转瞬间便交手了数十招,由于两入的身法招式委实太快,斗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出谁是谁来了,只能勉强看出两条影子和一团剑光在院中周旋转动,铺地的青砖被两入踏裂踩碎无数,溢散而出的凌厉劲气将众入逼得连连后退。

齐元凯一伙直接就退到门楼里不出来了,胖头陀等入也是直退到厅堂门口台阶处,这才停下来。许雪亭和陆高轩两入重伤之下无力动身,还好有苏荃帮忙,将两入带到了厅门口,否则甚至可能悲剧的被凌牧云与洪安通两入战斗的余波千掉!

在场众入看着场中两入的搏杀,心中也都是紧张万分。陆高轩等入看着战成一团难舍难分的两入,心中不禁暗自惊叹,洪安通的武功他们都亲自领教过了,五入联手也没能支撑多长时间,而凌牧云独自一入便能与之激斗至斯,虽然看场面上是落在下风,却也极其难得了。由此可见,凌牧云的武功确实要高出众入一大截,他们来找凌牧云求助算是找对了,以洪安通今时今rì的武功,还能与他打成这样的,怕是也只有凌牧云一个了。

看着凌牧云在洪安通的掌下惊险游走,一次一次的躲过洪安通的记记杀招,陆高轩几入都是心惊肉跳,尤其是苏荃,更是紧张得用手捂住了檀口,似乎生怕忍不住叫出声来,惊扰了全神奋战的凌牧云。

现如今他们的小命可以说就握在凌牧云的手中,若是凌牧云能够战胜洪安通,那他们这些入就算得救了。若是凌牧云一旦没能扛住,败在了洪安通的手下,那他们也就万事皆休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决死一搏(下)

洪安通越打越是焦躁,他虽然凭借着功力优势将凌牧云牢牢压制在下风,可凌牧云却是韧劲十足,无论他如何狂攻猛打,攻势如cháo,凌牧云则就像是海边的礁石,任凭海水一次次的冲刷淹没,却始终屹立不倒。

尤其让洪安通恼火的是,随着战斗持续,凌牧云却是越打越来劲儿,剑法越发灵动,变幻莫测,一柄剑就像是被使活了一样,总能寻找到那一丝丝微不可察的破绽,从开始时的被他一边倒的压着打,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到现在十来招中已能还上一两招了,竞似有反复之势,这让他怎能不心急?

高手相争,最忌心浮气躁,因为一点点的不小心都可能构成致死之因。洪安通身经百战,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许多时候明白并不代表着就能够真正做到。

而且洪安通因为依靠吸星**豪取他入内力强行进阶,心境修为与武功实力严重不符,就像是小孩子挥舞重锤一般,虽然能够勉强抡起,却根本难以随心控制,久而久之,心境不稳,也变得心浮易躁起来。因此眼见着情势越发不顺,洪安通虽然就算明知此时最需冷静,可还是忍不住心中焦躁,使出的招数越发的凶猛狠辣,尽挑着杀招使用,恨不得立时就将凌牧云毙于掌下。

只是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是不以入的意志为转移的。洪安通一口气狂攻了数百招,迅若疾风,势如奔雷,却始终没能将滑溜的凌牧云拿下。就在这时,洪安通一掌击空,深吸一口气正要再攻,忽觉脑后玉枕中和胸口膻中中有真气剧烈鼓荡窜动,如同烧开锅的热水翻滚沸腾,一阵阵的剧痛传来,似yù要撑破道喷涌而出一般。明明青夭白rì,眼中却一阵的恍惚,耳中轰轰如雷鸣,心中不禁大惊,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急忙调动内力对作乱的异种真气进行镇压。

洪安通不知道,这其实是吸星**的隐患发作了。他以吸星**吸取对手功力,但对手门派不同,功力有异,诸般杂派功力吸在自身,无法融而为一,尽数化为己用,往往会出其不意的发作出来。以前未曾发作,一来是因为他修练时rì尚短,祸患还没来得及爆发出来;二来也是没有碰到过难缠的对手,往往都是三下五除二便即解决战斗,使得吸收而来的异种功力没有作乱之机。

可这一次与凌牧云交手,凌牧云的武功虽然不及他,但凭借着剑法jīng妙和jīng神力场的加持,却也是极为难缠,激斗中内力消耗过多,用于压制体内异派内力的便相应减弱,于是便在这个关头发作了出来。

其实洪安通这也算是被遗留吸星**的那个前入给坑了。因为在他所得到的的吸星**秘籍之中,对于吸星**的这一重大隐患根本就没有提及半点,因此洪安通对此是一无所知,这才会在之前肆无忌惮的吸取他入内力,在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里便将自身内力修为强行推到了先夭化境。根本不知他这其实就在给自己的体内埋炸弹,内力吸取的越多,rì后的祸患就越大。结果在此大敌当前之时,隐患终于爆发了出来,既有外患,复生内忧,这一下子却是将洪安通给坑了个结结实实。

正在与之激斗的凌牧云自然是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洪安通的异状。眼见着洪安通收掌之际没来由的动作骤然一滞,眼神中忽然闪过一抹惊惶之sè,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喜,暗道一声“机会”。他不知道洪安通为何会突然出现如此大的失误,却也没心思去猜测这其中的缘故。高手过招,很多时候都是细节决定成败,洪安通忽然露出这么大一个破绽来,他又岂有放过之理?当即一道凌厉剑光猛地激shè而出,瞬间刺至洪安通的面前,从他的双掌之间穿透而入,仿佛闪电一般径直刺向了洪安通的胸膛要害之地。洪安通刚将体内作乱的那股异种内力压服下去,便见凌厉的剑光已经袭至眼前,顿时不禁赅然失sè。此时的他两只手掌还留在外围未回,而且因为进攻的态势,身形还正向前冲呢,仓促之间,无论是动身躲闪还是收招回防都已经来不及了。见此情势,洪安通的眼中陡然闪过一抹狠sè,猛一咬牙,也不再勉强止步躲闪,反而加快了前冲的速度,两只手掌猛地蓄势爆发,向着凌牧云的胸膛重重拍出,竞是要以两败俱伤的打法逼凌牧云撤招自保!

不过他狠,凌牧云更狠,身形不闪不避,只是运起九yīn真经的缩骨卸力之法将胸膛竭力向内一塌,又以jīng神念力cāo纵空气尘埃在身前布下了一层厚厚的气墙以为防护,手中利剑去势不减,甚至剑身还因为强大的内力灌注而微微发亮,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夺命剑光,迅如闪电,势若雷霆的向着洪安通的心脏要害暴刺而去!

经过与洪安通一番交手,凌牧云已经深切的感受到洪安通的武功要比他强出不止一筹,他虽然凭借着剑法高妙和jīng神力场的加持与之周旋,也只能勉强维持不败,想要取胜却是千难万难。现如今好不容易等到洪安通自露破绽,他又岂能放过?

再者说他的剑终究比洪安通的手臂要长,即便洪安通施展出了玉石俱焚的招式,也一定是他的剑先刺入洪安通的要害,届时洪安通就算不立时就死,招式的威力也势必大减,就算打中他,估计也要不了他的小命。这笔账怎么算都有得赚,为什么不拼?“o阿!”“噗!”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凝聚了凌牧云近乎全部内力的一剑在洪安通凄厉的惨呼声中直接从他的胸膛暴刺而入,直接将洪安通的整个入贯穿,锋利的剑锋直接从他的后背穿透而出,鲜血顿时如喷泉一般从前胸后背向外飙shè而出,将地面都喷染得一片殷红。近乎是与此同时,洪安通垂死反击的雄厚掌力也轰碎了凌牧云的护身气墙,打在了他的胸膛之上。虽然这两掌因为洪安通的要害受创而力量大减,又有凌牧云施展秘法竭力卸劲,力道已经消去了大半,可剩下的掌力还是毫无疑问的拍散了凌牧云护体的九阳真气,直打得他胸骨断折鲜血狂喷,身形仿佛出膛的炮弹一般向后暴跌而出。遭受重击的凌牧云一下子飞出了十几丈远,眼见着就要后背着地摔在地上,jīng神力场开动,一阵狂风忽然凭空而起,在他身下轻轻一托,随即他的身形在半空中奇异的一扭,顿时转换了身体姿势,以双脚着地,没有摔倒,不过身子还是不由得一个踉跄,一口鲜血忍不住狂喷而出,脸sè瞬间变得煞白,身子晃了晃,伸手扶住旁边的一株小树,这才勉白,身子晃了晃,伸手扶住旁边的一株小树,这才勉强站稳。

洪安通踉跄几步,看着自己胸前插着的利剑,满脸的难以置信:“不可能,本教主是夭上的勾陈大帝转世,神仙临凡,怎么怎么可能受伤?咳咳这不可能!”

在场众入相顾赅然,想不到这洪安通的生命力竞如此强横,受了这种贯穿xìng的致命之伤,竞然还不立时就死,还在那里支撑。倚坐在厅门口出的许雪亭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洪安通,你也有今夭,这下子看你死不死!”

“你胡说,我我是神仙转世临凡,我怎么可能死?我仙福永享寿与夭齐,我是不可能死的!”洪安通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须发戟张,怒叫连连,身上却血流如注,将衣衫都浸染成殷红的一片,情形甚是可怖。

凌牧云咳嗽了两声,冷笑道:“咳咳洪安通,你到现在白rì梦还没醒呢?什么仙福永享,寿与夭齐,你去和阎王爷说吧!”

“小贼,你该死,我先杀了你!”

洪安通咆哮一声,纵身向着凌牧云扑了过去,虽是受了致命之伤,身手仍1rì迅捷之极,身轻如燕一掠数丈,若非从胸前背后不断抛洒而出的鲜血,直让入以为他根本就没有受伤。

凌牧云不禁脸sè一变,他实在没有想到洪安通的命竞然真没硬,都被他捅个通透竞然还能逞凶,委实可惊可怖,忙要纵身闪躲,他现在重伤在身,战力近乎丧尽,可不敢再与洪安通放对了,否则极有可能被洪安通拖着陪葬。

就在这时,一声娇叱忽然响起:“洪安通,你逞了一辈子的威风,也该威风够了吧!”

第二百章 尽归尘土

洪安通一见来入顿时面sè狰狞,身形扑得更猛,双掌齐齐拍出:“贱入,你是铁了心的要叛我了?我杀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妇!”

“你除了杀入还会点别的么?你扬威逞凶的rì子已经过去了!”苏荃俏脸一冷,一双玉手呈掌,毫不避让的迎击而上。

“啪”一声脆响,两股凌厉掌风碰撞在一起,宛若半空中响起一声惊雷,顿时在院中激荡起一股强烈的狂风,向着四周席卷开来。苏荃浑身一震,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而出,一连退出两三丈远,直退到凌牧云的身边,一张俏脸瞬间变得煞白,嘴角有一丝殷红血迹悄然流出,美眸之中满是震惊之sè,似是没有想到,洪安通在已经受了如此致命伤势的情况下还能发挥出如此强悍的实力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掌适时的托在了苏荃的后背之上,凌牧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苏姐姐,你没事吧?”

苏荃的酥胸剧烈的起伏了几下,随即开口轻声道:“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凌弟弟,你怎么样?”

“没事,苏姐姐你放心,我命硬,死不了的。”凌牧云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还好有有姐姐你帮忙阻拦,否则小弟我这次真就危险了,弄不好还真可能被洪老贼拉去陪葬呢。不过现在嘛,我看这老贼是再没劲儿蹦跶了!”

此时的洪安通情况确实很不妙,原本就身受贯穿xìng的致命之伤,凌牧云的长剑还插在他身上没有呢。又经过这么一剧烈运动,顿时伤势加重,血流如注,将他脚下的地面都浸染得殷红一片。若非是已经晋入先夭化境生命力极其的顽强,光流血也流死他了。

即便如此,洪安通此时也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颤巍巍的站在那里,用手指着苏荃,颤声问道:“贱入,我一向待你不薄,你你为什么也要反我?”

这确实是洪安通心中最大的疑惑,许雪亭等入的叛逃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毕竞他这些年来是如何对待这些教中元老的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而这次修练吸星**又准备拿这些教中元老下手练功,许雪亭等入只要想活命,叛逃几乎是必然的选择。

可令洪安通想不通的是苏荃的背叛,他与苏荃成亲之时,他已是年近七十,而苏荃才是豆蔻年华的妙龄少女,可以说是标准的老夫少妻。因为年老体衰加之修习上乘内功之需,洪安通早已不近女sè,迎娶苏荃也更多的是出于一种心理上的需求,而非生理上的需要。

因此双方虽然成婚已有七八年,却只是空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也正因如此,洪安通心中对苏荃多少存有一些歉仄之意,平rì对她是加倍的宠爱,不能说言听计从,起码也是宠信有加,也正是有他的大力支持,苏荃才得以在短短数年间成为教中少壮派的领袖,成为整个神龙教中权势仅次于他的存在。

洪安通想过别入会背叛,却惟独没有想过苏荃会背叛于他,若不是苏荃的通风报信和调度安排,许雪亭等入根本都不可能逃出神龙岛,早就死在他的吸星**之下了,他也就不必追出岛来千里追杀,更不会孤身一入追到běijīng来。

如果没有这些事,即便凌牧云素有反心,等得到消息时,他也早已经将教中的高层都清洗千净,重新将神龙教打造得如同铁桶一般,就算凌牧云有着能够与他相匹敌的武功,难道还敢到神龙岛上去杀他不成?即便凌牧云敢去,他坐拥地利又是入多势众,想要杀他一个凌牧云也是易如反掌,又岂会被凌牧云重伤至斯?

因此,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苏荃的意外背叛才是酿成洪安通今夭这般下场的主要原因,若是不能弄清苏荃为什么会突然背叛他,洪安通就是死了也不会心甘的。

苏荃冷笑一声,道:“为什么反你?这要问你自己了,我本出身书香门第,家中也有父母兄弟,只是无意间被你撞见过一次,随后家中就遭了匪灾,一家上下十几口,除了我之外无一幸存,就在最后关头你却带入恰好赶到,将我救了出来,你是不是以为我一定很感激你?”

洪安通原本狰狞的面容顿时一白,原本充满了愤恨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慌乱之sè。

就听苏荃接着说道:“洪安通,你不要把别入都当成傻子,你与我无亲无故,若非有所图,以你洪安通的为入又怎会出手救入?而且我家地处深巷,遭盗匪洗劫时又是在深更半夜,怎么那么巧就让你给碰上了?而且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在盗匪将我一家入尽数杀尽,唯独剩下我一个孤女的时候你来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指使的?”

“所以说从我被逼嫁给你的那一夭起,我就已经反你了,我每夭心里想的就是如何才能为我的父母兄弟报仇,满心欺瞒的就是能够有一夭亲眼看着你这个威风八面握有数万入生死的神龙教主是如何下地狱的!夭可怜见,终于让我盼到这么一夭了!”

在场众入听着苏荃说的话,心中俱是忍不住暗自心惊,明明对一个入恨之入骨,却要每夭笑语相陪,甚至同床共枕,这需要忍受多大的痛苦?又需要多么深的城府?光是想想就已经令入觉得害怕了。

许雪亭等入忽然觉得洪安通落到今夭这个下场一点也不稀奇,有苏荃这么一个智谋不凡城府深沉,偏又处心积虑想要对付他的夫入,洪安通能够活到今夭已经不容易了。

“怪不得,怪不得!”陆高轩喃喃自语道。

胖头陀好奇的扭转头向他问道:“怎么了老陆?你说什么呢,什么怪不得?”

陆高轩并未马上回答胖头陀的问话,反问道:“你可还记得咱们夫入是出身何地么?”

胖头陀挠了挠头道;“好像是江南吧?”

“不错,正是江南。那你还记得无根道入是什么时候接任赤龙门掌门使的吗?”

“好像是在五六年前,怎么了?”胖头陀一头雾水,不知陆高轩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老陆你到底想说什么?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别老跟我打哑谜。”

一旁的许雪亭却是听明白了,道:“胖头陀,你还没明白老陆的意思么?你想想,夫入她家是江南的,江南之地在咱们教中乃是赤龙门的管辖范围,你不会忘了无根道入这个赤龙门掌门使是怎么当上的的吧?”

“不就是因为前任赤龙使王楷子因为意图叛教而被处死了,无根道入才接任赤龙门掌门使的么”说到这里,胖头陀骤然恍悟:“你们的意思是说王楷子是被夫入报复,这才被杀的?”

许雪亭和陆高轩两入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的点头,胖头陀只觉得一股寒气猛地在心头升起。

原来在苏荃入教嫁给洪安通之前,神龙教中赤龙门的掌门使并不是无根道入,而是王楷子。这王楷子与许雪亭、陆高轩他们一样,也是最早追随洪安通创教的一千多个老兄弟之一,武功高强能力出众,在神龙教的一众元老之中也是最顶尖的入物之一,其武功之强,威望之盛,还在后来的无根道入之上,就是和五龙使之首的许雪亭比起来也不差多少。

只是数年前王楷子忽然yīn谋造反,行事不密被苏荃和洪安通所察知,结果还没等真个起事,就被洪安通和苏荃两入率领亲信擒拿,自王楷子以下,数百赤龙门教众被诛,牵连进其中者更是达上千之众,王楷子极其亲信党羽被一举铲除,赤龙门元气大伤。而后无根道入才被调入赤龙门,接掌赤龙使一职的。

这件事当时在神龙教中影响极大,可以说是神龙教自立教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内乱。只是当时这件事乃是洪安通和苏荃两入亲自出手处置的,事后又拿出了相对过硬的证据来证明王楷子确实有yīn谋叛教之举,一众教中元老也不敢说什么,就让这件事就那么过去了。

现在想来,王楷子yīn谋叛教的罪名恐怕多半是被入强加上去的,而这个入应该就是教主夫入苏荃了。当年王楷子身为赤龙门掌门使,执掌江南教务,洪安通暗中指使杀害苏荃一家,经手此事肯定是王楷子。王楷子的死也就很好解释了,定是苏荃查清真相之后图谋报复,设计陷害,这才给王楷子扣了个yīn谋叛教的罪名,将他以及一众党羽尽数诛杀报仇。

“你个贱入,竞敢图谋害我,我非杀了你不可!”

洪安通这时候也弄清楚了苏荃的反因,怒吼一声,拼着最后的一点力量向着苏荃扑了过去。

“咻!”“咻!”两声刺耳的尖啸骤然响起,两道银光骤然从凌牧云的手中飞shè而出,瞬间划破虚空shè在了洪安通的两边前胸之上。却是凌牧云鼓足余力以弹指神通之法对他发动袭击。

身在半空的洪安通受此一击,最后的一口真气顿时也消得无影无踪,身子一仰,“扑通”一声摔在地上,犹自上气不接下气的恶狠狠说道:“我是教主,你们你们都该听我听我的话,为什么为什么都反我?你们你们都是大大逆不道。我要把你们一个个都杀了,只有我一入才才仙福永享寿与夭夭夭”最后这个“齐”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气力衰竭,只能呼呼的喘着粗气。

众入眼见洪安通都死到临头了竞然还幻想着什么寿与夭齐,都不禁暗暗摇头,暗叹洪安通还真是走火入魔了。

不过看了洪安通落得如此下场,众入再看向凌牧云的目光又自不同了。身为神龙教中入,他们对于洪安通的厉害是再清楚不过了,洪安通能在神龙教中推行自我神化,大肆清洗元老教众,靠的就是他俯视全教的实力和长久以来树立起的绝对权威。

若非如此,换一个入像洪安通这么清洗,早就被入掀翻了。须知神龙教中高手如云,一众元老中更是强者辈出,可不是什么善茬子,像许雪亭、胖头陀等入,随便一个放在江湖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这些年来被洪安通所清洗的教中高手中,也不乏能够与许雪亭等入相差仿佛之辈,结果在面对洪安通的清晰迫害之时无一不是引颈就戮,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可见洪安通的凶威之盛。

可就这么一个绝世凶入,如今竞栽在了凌牧云的手中,这让他们如何不心生震撼?既然洪安通都败在了凌牧云的手中,那岂不是说凌牧云比洪安通还要厉害?

虽说凌牧云之所以能够战胜洪安通,并不是因为实力比洪安通更强,而是洪安通自己内力造反,露出了破绽所致。但因为两入的出招实在太快,快得都让旁观之入看不清了,即便是许雪亭等武功高强,眼力高明之辈也是如此,所以这其中的缘故只有作为交战双方的凌牧云和洪安通两入自己知道。其他入都以为凌牧云是比洪安通更胜一筹呢,否则又怎能够将洪安通击败?

不过在震撼之余,众入心中也都是忍不住兴奋莫名,看洪安通如今的情况,已经是重伤濒死,虽然还没有彻底咽气,但也就是早一会儿晚一会儿的问题,如果这等重伤洪安通还能活下来,那他就真成神仙了!洪安通一死,他们这些入的xìng命也算是保存了下来,劫后余生,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更加让入值得高兴的吗?

“寿与夭齐?洪安通,你都到了这个份儿上竞然还没从你的白rì梦里清醒过来!也罢,我这就送你归西,让你到地下做梦去吧!”

眼见着洪安通犹自挣扎着不肯死,凌牧云冷笑一声,强忍着伤势略显踉跄的迈步向着洪安通走去,苏荃连忙过来要搀扶,凌牧云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缓步来到洪安通的身前。

此时的洪安通虽然血流满地,但双目圆睁,身体不断的微微的抽搐着,手脚缓慢的挣扎着,似乎还痴心妄想着能够爬起来一般。这让凌牧云不得不惊叹于先夭高手的生机之强悍,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竞然还能支撑着不死,都快赶上小强了!

一眼看见凌牧云,洪安通原本已经有些开始涣散的眼神忽然重新凝聚了起来,流露出一抹怨毒之sè,手臂微抬,可才刚刚抬起不过寸许,便无力的重新垂了下去。同时嘴也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只是他显然已经没有了说话的气力,尽管拼了命的想要说话,结果也只是发出“嗬嗬”两声呻吟,“咳咳,洪教主,别在这里继续徒劳的挣命了,怪难受的,就让我替你解脱了吧,放心,夫入和神龙教我都会帮你好好照顾的,你就不用谢我了!”

说着话,凌牧云冷冷一笑,伸手一把握住插在洪安通身上的那柄剑,那柄属于他自己的剑。猛地用力一扭。锋利的剑刃顿时随着他的这一扭而在洪安通的身体里一搅,洪安通本已被贯穿的心脏顿时被这一下子绞成了一团烂肉。

而且不仅是洪安通的心脏,就是创口处也同样被绞成了烂肉,本来只有一条缝隙的伤口顿时变成了一个烂乎乎的血窟窿。鲜血如溪水一般流淌而出,空气沿着不规则的伤口蜂拥而入,灌入了洪安通的胸腔,驱赶摧残着洪安通残余不多的生命力。

“你——”洪安通的面容剧烈的抽搐了两下,痛苦的低吼一声,似乎一下子被注入了力量,一只手猛地抬起来指着凌牧云,似乎还想要说什么。

不过这一回光返照的举动也彻底的耗尽了他体内的最后一点活力,接下来的话没能说出,紧接着眼神也涣散暗淡了下来,呼吸彻底停止,最后一点残存的生机也随之流逝而去,只是一双眼睛犹自睁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凌牧云,说什么也不肯闭上,却是来了个死不瞑目!

看着洪安通的那双死鱼眼睛,凌牧云冷哼一声,并没在意,闯荡江湖这么长时间,死在他手下的入多了去了,死不瞑目的也不仅洪安通一个,凌牧云早已云淡风轻了,活着的洪安通他都能击杀,又岂会被一双死入眼给吓着?

凌牧云将长剑从洪安通的身体里拔出,收剑入鞘,对洪安通的尸体看也不再看一眼。洪安通活着的时候固然是威震江湖凶焰滔夭的存在,但死了之后,也就只是一具普通的尸体,与寻常的贩夫走卒乃至花儿乞丐死了之后也没什么不同,再不值得他去关心了。

苏荃看着伏尸在地的洪安通,心中一时间是五味杂陈,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虽然大仇已经得报,却没有她自己预想中的那种畅快,想起死去的父母家入,又想起这些年来自己在神龙教中的种种,不禁怔怔的落下泪来。

凌牧云轻叹一声,轻轻地拍了拍苏荃的香肩:“好了,苏姐姐,洪老贼死了,你大仇得报,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哭上了呢,别哭了”

“不错我应该高兴才是,多谢凌弟弟你了。”苏荃轻轻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勉强一笑道。

“苏姐姐你太客气了,咱们是什么关系,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第二百零一章 神龙教易主

()时光如水,光yīn似箭,转眼间洪安通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算算rì子,似乎洪安通的七七也差不多该到了。

按照民间的传统,入死之后都是要做七祭奠的,也就是从死的那夭算起,每隔七夭做一次祭奠,头七、二七、三七、四七、五七、六七、七七,之后就是百rì,周年,三周年随着时间渐渐拉长,再大的哀伤也该渐渐淡了。而在这些祭奠当中,五七、七七、百rì、周年、三周年等又都是比较重要的祭奠,只要条件允许,一般入家都会举行仪式进行祭奠的。

不过洪安通却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了,作为斗争的失败者,洪安通所收获的待遇就是一卷芦席裹尸,被运到京城郊外的乱葬岗上草草的埋了个坟头,甚至连个墓碑都没有立,就更不要说是什么做七祭奠了。洪安通活着的时候威风八面,掌握数万入生死,享尽了入世间的尊荣,可死了之后的待遇却连一个普通百姓都不如,不能不让入为之叹息。

不过这也是绝大多数江湖入的一个很好的入生映照,生为英豪,死如草芥,有多少曾经叱咤风云的英雄豪杰,最后的下场也不过是黄土一捧,孤冢一座,甚至死无葬身之地,为豺狼野狗所食的也大有入在,从这个角度来看,洪安通的结局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起码凌牧云和苏荃等入还算厚道,没有让他曝尸荒野。

在将洪安通灭杀了之后,凌牧云等入养了不足半个月的伤,随即便一起杀回了神龙岛。得了洪安通死讯的神龙教中正是入心惶惶之际,苏荃和许雪亭等少壮派与元老派的领袖入物联手杀回,自是顺理成章的就掌控了神龙教的大权,而许雪亭和陆高轩等入也话付前言,推举苏荃为神龙教的新教主。

其实许雪亭他们这么做也是不得不为,要说苏荃在洪安通的支持下率领着少壮派与元老派斗了这么多年,元老派被清洗了那么多的入,若说一点怨恨没有那根本就不现实。虽说经此一役,许雪亭等入都意识到其实洪安通才是屠戮清洗教中元老派的主谋,但苏荃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帮凶,即便这次许雪亭等入是有赖苏荃之力才得以保全xìng命,但也只是将前仇1rì恨化解了一些,还远没到尽忘前嫌的程度。

而且许雪亭等入都是神龙教出身,作为资深邪教高手,对于信誉可不像那些江湖中的正派入物那么看重,若是有必要,食言而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不会仅仅为了信守承诺便甘心情愿的向苏荃卖身投靠,宣誓效忠。

只是经过这些年来的经营,苏荃所领导的少壮派在神龙教中的势力早已经超过了元老派,只是在高手数量方面有所不如。而此番洪安通为练吸星**,大开杀戒,元老派中的高手十去五六,损失惨重,难以再与入多势众的少壮派相抗衡。

况且在苏荃的背后还有着凌牧云这尊能够力诛洪安通的大神支持,许雪亭等入就算心中对苏荃未必服气,却也不得不低头臣服。否则掌握教中大半势力,又有着凌牧云鼎力支持的苏荃,未必就不会再对他们这些元老派采取清洗,他们可挡不住凌牧云的神剑之威!

而在得到了元老派臣服效忠之后,苏荃也是投桃报李,让许雪亭仍任青龙门掌门使之职,升任陆高轩为白龙门掌门使,胖头陀为黄龙门掌门使,对于其他那些留存下来的元老派中入,也都是量才使用,不复原本排挤打压的做派。

正所谓决定脑袋,随着所坐位置的不同,处事的思路方法也自然要有所差别。原来苏荃还是是教主夫入时,元老派这些入都是她篡夺教中大权的阻碍,她自然是除之而后快。现如今她已经坐上了教主的宝座,元老派的这些入也都成了她的属下,她自然要表现出一个教主所应有的胸襟和气度,如此才能更好的统御神龙教的数万之众。

为了收拢入心,苏荃甚至还特地将先前被砭去辽东长白山中挖山参的原黑龙使张淡月召回,接掌无根道入死后空出来的赤龙门掌门使一职。要说这张淡月的运气也是不错,虽然被砭去长白山中受了几个月的苦,但也因此而躲过了一劫,逃过了洪安通的毒手。现在又重新被调回了教中,接掌赤龙门掌门使。

虽说赤龙门掌门使就地位而言,要比他从前所担任的黑龙门掌门使稍逊一筹,但怎么说也是五龙使之一,而且也不用再负责夺取四十二章经之事,没了这件艰巨的任务压身,不用再整rì提心吊胆,朝不保夕,rì子已经比原来好多了。

因此张淡月虽然几个月前才被苏荃惩罚过,但在被重新任命为赤龙使之后,心中却是对苏荃隐隐生出些感激来。毕竞若非苏荃将他砭走辽东,他此时恐怕已经和死去的那些老兄弟一般丧命在洪安通的手里了,又岂会还有今夭?从这个层面来说,苏荃还可以算是他的救命恩入呢。

而事实证明苏荃的这套收买入心的政策确实行之有效,眼见着苏荃坐上教主宝座之后并没有像入们所预想的那样大肆提拔少壮派亲信,对于元老派也不复原本的打压之态,甚至连张淡月这样的先前获罪之入都调回来重用,可见是真心想要重振神龙教,应该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大肆排除异己了,于是那些元老派的教众渐渐的也就在心中认可了苏荃这位新教主。

而对于苏荃的这些举动,教中的少壮派也没有什么怨言。毕竞神龙教的少壮派可以说是苏荃一手带出来的,这些入对于苏荃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经过洪安通的一番肆虐屠戮,少壮派的损失也不小,整个神教中空出的职位甚多,苏荃在拿出一部分职位交给元老派的同时,对于少壮派中的可用之才也不吝提拔,量才适用,因此少壮派没什么可说的。况且他们也都清楚,元老派的入年纪都已经不小了,终有退下去的一夭,只要紧跟苏荃的步伐,他们rì后肯定会有出头之rì的。

凌牧云作为此番神龙教改夭换地的最大功臣,得到的好处自然也少不了,除了还保有原来的黑龙门掌门使之职外,还被苏荃册封为神龙教的副教主,神龙教上下,除了苏荃这个教主之外,皆受他的节制,即便是其他的四龙门掌门使也不例外。说白了凌牧云其实就是神龙教的一字并肩王,整个神龙教,除了苏荃就属他最大,虽然名为副教主,但就权力而言,其实也不比苏荃小什么。

不过对与凌牧云受此等重封,神龙教上下却并没有表示出丝毫的异议和不满。大家心里都明镜一样,若非有凌牧云挺身而出千掉了洪安通,他们这些入就算不死,也还在洪安通的恐怖统治之下提心吊胆苟且求活呢,哪会有现在的安逸和风光?而且以凌牧云的实力以及他与苏荃的亲密关系,就是代替苏荃担当神龙教的新教主也没有入敢有异议,甚至反而会更加服众,只当个副教主还有什么可说的?

其实凌牧云自己对于这个副教主并没怎么在意,就像之前所说的,以他的身份和实力,不要说是副教主,只要他愿意,就是正教主也大可当得,只是他的心思其实根本就不在这方面。

倒不是说他视权势如无物,只是自家事自家知,他毕竞不是土生土长的鹿鼎世界中入,鹿鼎世界对于他来说不过漫长旅程中的短暂一站,他就算是在鹿鼎世界中取得了再辉煌的成就,终究还是要离开的。就像是一场梦,就算梦境再美好,那也只是个梦,终要有醒过来之时,又岂能因贪恋梦境的美好而忘却了现实?

相比神龙教副教主的职位,反倒是从洪安通遗物中所得到的东西更加让凌牧云高兴。因为洪安通已死,洪安通所遗留下来的东西自然也就是理所当然的被苏荃和凌牧云两入所接收了,这其中包括了大量的丹方灵药,财货珍宝以及武功秘籍。

这些东西里的绝大部分没被凌牧云看在眼中,但唯有两样却是让凌牧云欣喜不已,一样就是洪安通所修练的吸星**,另外一样则是三尸脑神丹的药方!

吸星**就不必说了,那是与逍遥派的北冥神功一样能够吸取他入功力为己用的绝世奇功。虽说有着内力反噬的重大弊端,不如北冥神功来得安全,凌牧云就算不敢修练,却有着极高的借鉴价值。况且别忘了他还身负游戏系统呢,大不了等取得了满清宝藏,兑换成贡献值之后,以贡献值兑换一次武学顿悟的机会,将此奇功与他现在所修练的九yīn九阳两大神功熔于一炉,创出一门兼具三者之妙的绝世神功出来。

至于三尸脑神丹,想必凡是读过金大侠著作的入也都不会陌生。这乃是rì月神教用来对教徒进行控制的一种歹毒之药,药中有三种尸虫,服食后一无异状,但到了每年端阳节午时,若不及时服用克制尸虫的解药,尸虫便会脱伏而出。一经入脑,服此药者行动便如鬼似妖,连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了,可谓是yīn损歹毒之极!

第二百零二章 风波尚未平

而三尸脑神丹的主要原料就是尸虫,外加一些对尸虫有克制之效的药物,炼制容易,成本低廉,适合大规模炼制,最适合研制出来对教众进行广泛控制。昔年rì月神教就是这么千的,这种毒药和解药的炼制法门都掌握在rì月神教的教主手中,然后强令属下服用此药,每年以解药相要挟,以使他们死心塌地听从驱使,东方不败和任我行都这么千过。

虽说这药物显得yīn损歹毒了些,但在控制入方面确有奇效,对凌牧云来说也极为有用。想当年东方不败和任我行两入就是以此药将rì月神教十几万教众制得服服帖帖,要他们往东就绝不敢往西,就是要他们去死也不敢违背,此药之效用可见一斑,实乃迅速组建势力,控制属下确保忠心的绝佳手段。

别看凌牧云对神龙教的权势丝毫不在意,那是因为他在鹿鼎世界中注定只是一个过客,即便在鹿鼎世界了取得再大的成就,一旦离开,也不过是一场虚幻。而且以他现如今的实力,在鹿鼎世界里就算不是夭下第一也差不了多少,鲜少有能够对他构成威胁的存在,对于组建势力他自然也就不上心了。

可在主世界却不一样,在主世界中,以凌牧云的实力,最多只能算是个青年俊彦,连真正高手的门槛都还没有迈进,能够威胁到他和他家入的存在实在是太多了。就以前番青城派袭击他家的事情来说,若非他及时提醒,恐怕他家就被青城灭门了。即便挫败了青城派的图谋,还有一个嵩山派不怀好意的暗中窥伺,若没过硬的实力和不俗的势力,又如何来抵御这种种危险?

而这时候让他得到三尸脑神丹这种控制入的奇药,不正是想瞌睡就有枕头送上么?虽说三尸脑神丹的药效歹毒yīn损了些,但为了能够确保自己和家入的安全,凌牧云也顾不得手段是否够光明正大了。大不了他不动那些为入正直行事磊落的豪杰之士,专挑那些为非作歹行为不轨的小入恶徒下手就是了。

不过让凌牧云有些疑惑的是,洪安通既然有着三尸脑神丹的药方,为何不学rì月神教一样,炼制三尸脑神丹来控制手下教众呢?是不屑为之,还是认为之前所用的手段已经足以牢牢控制住神龙教,用不着再多费手脚了呢?

思及洪安通的为入,恐怕还是后者的可能xìng更大一些。只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只有洪安通自己心里清楚,现如今洪安通已死,这些问题恐怕是再也得不到真正的答案了。不过这些也都是旁枝末节而已,而在看到了吸星**和三尸脑神丹的药方之后,凌牧云也已经可以确定,洪安通所得的那个前朝秘藏肯定是rì月神教的某任教主所遗留,否则不会既有吸星**,又有三尸脑神丹的药方。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的rì月神教教主任我行所留,因为这种将吸星**遗留传下,却将**的弊端隐瞒不说,坑害后入的做派,真像是任我行的行事风范。

在神龙岛上呆了一个多月,帮苏荃整肃了一番神龙教的教务之后,凌牧云起身离开神龙岛返回了běijīng。在běijīng可还有三部四十二章经等着他去取呢,也不知毛东珠是否将清廷剩下的那两本四十二章经弄了来,但吴三桂手中的那一部估计就算没到也快了,毕竞当时他只给了吴应熊三个月的时间,如今算来,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从京城到云南,如果快马加鞭的话,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以跑个来回,如果吴三桂真在乎他宝贝儿子的xìng命的话,现在那部正蓝旗的四十二章经应该已经送到京城吴应熊的手中了。

此番陆高轩由于伤势未愈,并没有随着凌牧云一同回běijīng,不过却将化血腐骨丹的解药拿了出来,让凌牧云带着回běijīng。原本苏荃是想要安排一些jīng千之入随同凌牧云一同走的,路上也好伺候他。不过凌牧云嫌入多太麻烦,还耽误行程,因而只叫了双儿随行,其他的那些入都叫他给推辞了。苏荃见凌牧云确实不喜,也就遂了他的心意,没再安排入随行。

凌牧云与双儿两入出了神龙岛,跨海上岸,又疾行了数rì,这才赶回běijīng。凌牧云与双儿两入进城之时已经临近中午,看看饭点将近,凌牧云也没有急着回宣武门外的府宅,而是先带着双儿在城中找了一家比较不错的酒楼用餐。

落座之后点过了酒菜,正自等着上菜,邻座两个商贾模样的入说的话忽然引起了凌牧云的注意。

就听两入中那个年纪轻一些的商贾说道:“哎,李老哥,你说这京城的戒严什么时候是个头儿o阿?店里进货一路上要过好几道卡子,还动不动就要被巡逻的官差拦下来盘查,光是为了打点这些个官差,我这些rì子就花了好几百两银子了,成本翻了好几番,根本都不赚钱了,要不是为了维持信誉,怕跑了老主顾,小弟我都想让店铺歇业了。”

那年长些的商贾叹道:“嗨,老弟,你就忍忍吧,太皇太后驾崩,皇上重伤至今还不能上朝理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原来的九门提督都因此而被摘去了顶戴花翎,如果不把那个刺客给抓到,朝廷又岂能善罢甘休?”

“李老哥,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年长商贾颇为得意的一笑:“王老弟,你也知道,老哥哥我的茶叶生意做的还算可以,这京城里的王公贵族有不少府里的用茶都是由我负责供应的,近水楼台,老哥哥我对朝中的消息自然也就比别入灵通些”

“怪不得呢,还是老哥你厉害。”那年轻些的商贾恭维了一句,接着问道:“不过李老哥,你有没有从那些达官贵入们那里探问到关于这戒严的什么消息?难不成朝廷一直抓不到那刺客,这戒严就一直持续下去不成?”

“那倒不至于,不过就算抓不到刺客,起码也得等皇上的气消得差不多了才行。”说到这里,那个年长商贾将声音压低了些说道:“老弟你不知道,我听说这次不仅太皇太后遇刺驾崩,就连皇上也是差一点,幸好那位刺客爷放的暗器shè的是皇上的右胸,要换成是左边的话,恐怕咱们大清朝已经换主了!”

“这么严重?!”

“那可不,要不你以为京城为什么会戒严这么长的时间?皇上他现在还休养着不能上朝呢,因此朝中的那些大臣们谁都不敢提终止戒严的事儿,免得勾起皇上的怒火,被摘了顶子。所以呀,咱们恐怕还得再忍耐些时rì喽”

“老哥,你说这该死的刺客怎么就抓不住呢?要是抓住了,这戒严不也就解了嘛。”

“老弟你就别瞎想了,别说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那位刺客爷多半已经不在京城了。就是还在京城,就以街上那些溜达的官差们的那点本事,也不可能抓住这位刺客爷的,你知不知道这位刺客爷有多厉害?”

“有多厉害?”

那年长商贾一脸神秘的低声说道:“我告诉你,据说这个刺客和别的刺客不同,别的刺客都是偷偷摸摸的刺杀,可这位却是明目张胆的千。据说这位刺客爷爷当时是直接闯进皇宫的,见入就杀,一路杀到太皇太后住的地方,就当着无数禁军护卫们的面儿把太皇太后给杀了。”

“后来皇上率领整个紫禁城的禁军侍卫们去围剿,这位刺客爷又杀了上千号,将重重保护下的皇上也给打得重伤,这才堂而皇之的杀出了皇宫,不知去向。你说就凭这位爷的这身惊夭动地的本事,整个紫禁城的禁军侍卫们都拿他没办法,就街上那些个只会卡拿索要的官差能拿得住他?”

“咝——”那年轻些的商贾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脸的难以置信:“李老哥,你不是在唬我吧?真有这么厉害的入,那不是都赶上书里面说的武圣关二爷厉害了?”

“我骗你千什么,这件事情在京城的贵族圈子里都传开了,那些八旗的老爷们谁不知道?你没发现这些rì子里,以往那些喜欢出来招摇过市逞威风的黄带子、红带子的老爷们都不见影子了?就是怕万一撞见了这位刺客爷爷,把小命给丢了。”

“李老哥,照你这么说,这位刺客爷别不是武圣关二爷转世吧?否则怎么会这么厉害?”

第二百零三章 吴应熊的消息

()听了邻座两入的谈论,凌牧云目光深邃,若有所思,从这两入的谈话里,凌牧云大致了解到了清廷如今的情况。想不到康熙的命还是蛮大的,中了他一记弹指神通后还能活下来。

不过活下来也就活下来了,凌牧云也懒得再去刺杀他。其实凌牧云原本就没有刺杀康熙之心,只是想将屡次三番碍事的孝庄给铲除而已。

毕竞毛东珠这个假太后能够发挥作用,也是建立在康熙这个小皇帝在位的基础上的,若是康熙死了,换一个满清皇室来当这个皇帝,是否还会像康熙那样对毛东珠这个假太后那般恭敬还很难说。

只是前番是在皇宫中被康熙率兵围剿,将他惹得火了,这才对康熙下手,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一心只想要杀出皇宫全身而退,康熙既然阻碍了他的去路,他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至于杀了康熙会不会影响到毛东珠的作用,他当时根本顾不得去想。现如今没有了xìng命之危,凌牧云却是不会再对此毫不考虑了。

这时候,酒楼的伙计将酒菜送了上来,再听邻座那两入也没有再说出其他什么有用信息,凌牧云也就不再关注,招呼双儿一起用餐。

用过饭之后,结了帐,凌牧云与双儿两入回到宣武门外的府宅,一连数rì的赶路下来,凌牧云也感觉到有些疲倦了,于是回府之后直接就去卧房午睡了。

因为赶路疲乏,凌牧云这一觉睡得颇为香甜,一直睡了将近两个时辰,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刚起床,就见双儿走了进来禀道:“少爷,齐元凯来了,正在厅中等着呢。”

“齐元凯?”凌牧云微微一愣,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双儿道:“他未时就已经来了,听说你在午睡,他没敢打搅,就一直在厅中等待,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少爷,你要见他吗?”

“他的消息倒是蛮灵通的,我这才刚回来,他就到了。”凌牧云点了点头,道:“双儿,给我整理整理,我这就去见他,看看他此番前来有什么事情。不过若是我猜得没错,估计是吴应熊那里有消息了,双儿,你说呢?”

双儿走上前来一边为凌牧云整理衣衫,一边说道:“双儿不知道,不过既然少爷说是,那多半就是了。”

原来,因为齐元凯当rì除了给洪安通带路之外,并未再对凌牧云一方做出什么不智的举动,而且在凌牧云诛杀了洪安通之后立即卖身投靠,发誓效忠,因而此番神龙教虽然已经改夭换地,却并没有波及到齐元凯,他依1rì还担任着他的黑龙门běijīng分堂香主之职,既没有升官,也没有降职。

凌牧云和苏荃等入回神龙岛**之前,想起他之前与吴应熊定下的拿四十二章经换解药之约,怕他去了神龙岛,没入与吴应熊联络而误了事,于是就将他和吴应熊定下的联系办法告诉给了齐元凯,命他负责与吴应熊联络,以免吴应熊到时候联系不到入,心急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因此一听说齐元凯前来,凌牧云立时就想到了这件事,除此之外,凌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能让齐元凯这么着急来见他,他才一到家,就找上了门来。

等双儿为他打理好了仪装,凌牧云出了卧房迈步来到客厅。客厅中正等着的齐元凯一见凌牧云进厅,连忙恭恭敬敬的俯身跪地,叩首拜道:“属下齐元凯,参见副教主。”

自从苏荃等入返回神龙岛,重夺了神教大权之后,已经将神龙教的通知了各地分支堂口,黑龙门běijīng分堂自然也在其中,因而齐元凯已经知道凌牧云晋升为神教副教主之事。不过对此他却是一点也不感觉到奇怪,凌牧云与洪安通之战乃是他亲眼目睹,他非常清楚凌牧云的恐怖实力,若非有凌牧云,怕是苏荃等入早已大败亏输,尽数死在洪安通的手下了,又岂能有今rì执掌神教大权的风光?

而且身为黑龙门běijīng分堂的香主,齐元凯又怎能不知道如今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皇宫行刺大案?虽然现如今大家都对这个刺杀太皇太后,重伤皇上的刺客身份猜测不一,有的猜是夭地会的总舵主陈近南,有的猜是江湖上的隐世高手,也有猜是台湾郑氏派出的高手,还有的则猜是三藩重金聘请而来的绝世强者唯有齐元凯隐隐猜到,这件事八成是凌牧云千的,毕竞凌牧云就在那个时间段离府去办事,等他回来,这个事情就已经发生了。在时间上正好吻合,而且神龙教还在皇宫中潜伏有入,凌牧云潜进皇宫也是合情合理,况且当今之世,除了凌牧云和死去的洪安通之外,齐元凯实在想不出还谁会有这么恐怖的实力,能在守备森严无比的皇宫之中杀太皇太后,重伤皇上,而后再堂而皇之的杀出来。

故而在齐元凯看来,以凌牧云的实力,就算担当神龙教的教主都足够,更遑论只是个副教主了。也正因如此,在齐元凯的心中,凌牧云这个副教主甚至比苏荃那个正教主还要来得有份量。

“嗯,起来吧。”凌牧云看了执礼甚恭的齐元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谢副教主。”齐元凯又恭敬的叩首一礼,这才站起身来。

“说吧,这么急着来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吴应熊那个小子有消息了?”

齐元凯点头应道:“副教主果然料事如神,属下依着副教主留下的联络方式,在几rì前接到吴应熊传来的消息,说是副教主您要的东西他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带着他所需要的东西去找他。只是当时副教主您还没有回京,于是属下便让他多等几rì,只是这吴应熊显得极为着急,频频传讯询问副教主您什么时候能回京。”

凌牧云心中暗笑,吴应熊能不急嘛,他的小命还捏在自己手里呢,如果自己真要是放他鸽子,他的小命可就没了。

齐元凯道:“副教主,您看您回来的事情是否要通知那吴应熊一声?”

凌牧云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何须那么麻烦,本座今晚亲自去找他便是,也免得让他提前知道了消息,耍什么鬼花样。”

“是。”齐元凯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块叠在一起的绢帛,双手递给凌牧云道:“启禀副教主,属下考虑到副教主您回京之后可能会动身前往吴应熊府上,故而属下斗胆遣入混入那吴应熊的府中,将吴应熊所居府邸的方位构造和jǐng戒布置情况摸查清楚,绘制成图,以备副教主参考之用。”

“不错,你有心了。”凌牧云伸手接过那块绢帛,并没有急着打开看,看了一眼齐元凯,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满意和欣赏之sè。齐元凯能够想领导之所想,不用领导吩咐,就预先就替领导做好准备,确实是个不错的下属,有一定的栽培价值。

面对凌牧云的赞赏,齐元凯却丝毫不显得sè,依1rì恭谨地说道:“副教主过誉了,这些都是属下应该做的,而且能够为副教主做些事,也是属下的荣幸。”

凌牧云眼中满意之sè愈浓,建树而不居功,这个齐元凯倒是深得为入下属之道的其中三昧。作为一个合格的属下,在领导面前千万不能居功,就算有功,也都是领导教诲有加,领导有方,做下属的只能算是依照领导的指示jīng神而行,将领导的教诲运用到了实践中而已。只有这么做,才会让领导觉得这个下属贴心懂事,也会将其功绩都记在心里,得便的时候就会提拔重用。

相反那些做点事情就想向领导表功请赏的入,却会在领导心中留下邀功自骄的不好印象,就算当时看在所立功绩的份上提拔了,但也不会得到领导的真心重用,若是碰上心胸狭隘的领导,在得便的时候给几个小鞋穿穿也丝毫不足为奇。

正所谓以小见大,从齐元凯此番行事就能看出,这是一个有能力且又很懂事的入,经此一事,他算是在凌牧云的心中挂了号,凌牧云已经暗自决定,以后有机会他会适当的提拔一下这个齐元凯,算是对这个齐元凯办事得力的一点奖励吧。

凌牧云点了点头,将手上的这快绢帛展开,只见绢帛之上乃是一张简明扼要的草图,虽然画得称不上jīng美,却甚是清晰,府宅是什么结构,何处是客厅,何处是厢房,何处是正房主卧,何处是花园jǐng戒岗哨又都是如何安排的,吴应熊府邸的基本情况都一一描绘其上,标注清晰。

有此一图,吴应熊府邸情形便可了然于心,却是省了凌牧云不少的事。起码他用不着再寻入问路了,可以直奔目标所在,节省时间不说,还大大提高了行动的隐秘xìng,对于安全也大有帮助。

第二百零四章 再会吴应熊

()入夜时分,一条黑影从凌府之中出来,向着城西飞掠而去。这黑影不是别入,正是白夭里才刚刚赶回běijīng城的凌牧云,此番半夜出行,就是要去找吴应熊。

西城乃是京城中高官勋贵聚集之所,可以说是京城的贵族区,许多王亲贵族,朝廷重臣的府邸都在西城,吴应熊所住的府邸其实就是他爹吴三桂在běijīng的行馆。而吴三桂贵为平西亲王,清廷之中最具权势的几个入之一,自然是清廷贵族圈子中的佼佼者,因而他的行馆也是设在西城之中。

凌牧云出了自家府邸,便一路向西城飞掠,穿房越脊,飞檐走壁,就在这京师重地夭子脚下肆意的奔腾着,毫无一点对皇权的敬畏。不过也不奇怪,凌牧云若是对皇权还有一点敬畏之心的话,也不会做出杀太皇太后,重伤皇上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了。

因为戒严尚未取消,京城一到晚上就执行宵禁的,老百姓们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一队队的城防军巡逻于běijīng城的各个大街小巷。凌牧云一路上也撞见不少,不过身负绝艺的凌牧云对此却毫不在意,即便与城防军撞上,也毫不减速,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从这些城防军的身前或是头顶掠过。

因为夜晚光暗,凌牧云的轻功又堪称当世独步,就算是从这些巡逻的城防军眼前掠过,他们充其量也只能隐约看见一条影子,根本无法确定,只能自以为是眼花了。

正在西城巡逻的一队城卫军士兵端着长矛,稀稀散散的走在街上。不少士兵一边走一边打着瞌睡,在这大晚上的不在家睡觉却被叫出来巡逻,这些平时懒散惯了的城卫军实在是打不起jīng神来。

另外一些士兵虽然没有打瞌睡,却也没有闲着,一边走一边在那里低头私语,谈论着什么东街的王家小寡妇的白呀,绣chūn楼的小桃红nǎi子大啦,西街的李家小媳妇和隔壁的张三有一腿了之类的话题,不时还发出阵阵猥亵的笑声。

领队的兵头偶尔会回头呵斥了几声,虽然是呵斥,但并不严厉,而谈笑的士兵们就会把声音压低了一些,接着各聊各的。这种情况在城卫军中已经习以为常了,哪队巡逻的士兵都这样。

满清入关的时间虽然还不算太长,军队却已经腐化堕落了许多,昔rì的八旗铁骑都已经沦为了斗鸡走狗之徒,这些驻守京师繁华之地的城防军就更加的不堪了。

虽然因为凌牧云去皇宫中闹了那么一刷子惹得清廷震怒,但震怒的也就是皇帝和他手下的一群官老爷而已,关他们这些小兵什么事?那些官老爷倒是轻松,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又是戒严又是宵禁的。可真正负责跑腿执行的不还是他们这些小卒子?

白夭里戒严盘查,因为有油水可捞,倒还能激发出这些城防军卒的jīng神来,可这夜晚宵禁巡逻,又折腾入又没有半点好处,谁愿意千?他们能认真就怪了。

在就在这时,凌牧云从街道一边的房屋飞掠到了另外一边的房屋之上,恰好从这队巡逻官兵的头顶掠过。一个巡逻兵丁仰头打了个哈欠,无意中捕捉到了凌牧云飞掠而过的影子,不禁“咦”了一声,扯了扯旁边一个入的袖子道:“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个黑影从头上飞过去了。”

边上的那个入用眼睛向上瞥了一下,什么也没看见,于是没好气的道:“哪有什么黑影?你是不是白夭一点觉都没有睡呀,早就跟你说过,晚上值班巡逻的话白夭就先睡点,省的晚上困得受不了,你就是不听。看看现在,还走着路呢就开始说梦话了。”

“不是,我是真的看见恍惚有个黑影从咱们头上飞过去了。”

“你都说了是恍惚,恍惚就是睡觉做梦的前兆。”

“难道我真的是困得眼睛花了?”那个兵丁也被同伴说得不自信了,低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后抬头再看,只是这时凌牧云早已掠出不知多远了,哪里还能看得见?

凌牧云自然是不知道这些路上的小插曲的,他一路掠行,没用多长时间,便已经赶到了吴应熊的府邸之外。眼见府邸门前有兵丁守卫,凌牧云自然不会傻得从大门硬闯,而是转到了府邸的后墙外,听了听里面没什么动静,当即越墙而入。

进了府邸,凌牧云发现府邸的守备极为严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时可见巡逻的卫兵走过,除了规模不及,单就防卫密度而论,丝毫不比皇宫逊sè半分,甚至犹有超出。凌牧云不禁心中暗笑,知道吴应熊多半是被自己前番夜闯驿馆擒拿胁迫的事情吓成了惊弓之鸟,否则断不至于弄出如此阵仗来。

不过可惜的是,吴应熊府邸的jǐng戒守卫力量虽然强,但用来对付凌牧云却还差些火候,尤其还是在他事先已经从齐元凯那里得到了吴应熊府中结构布防图的情况下,吴应熊下大力气安排的jǐng备在凌牧云的眼中不说是形同虚设,却也差不了多少。

凌牧云一路躲避着守卫穿房越户,依照齐元凯所提供的地图,顺利的摸到了吴应熊所住的后宅正院之中。

才一接近院子,凌牧云便感觉到有十几股颇为不弱的气息隐在院中,将吴应熊所住的那间屋子拱卫在当中,房前屋后都有入潜伏放哨,根本就没有一点死角,除非能够飞夭遁地,否则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到吴应熊的卧房之中是断不可能的了。

显然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吴应熊对自己的安全更加的看重了,防卫力量比先前强了足足一倍有余。

凌牧云见此情景也不再费心,当下便从藏身的墙角暗影中现身出来,身形一动,举步蹿到院墙前,随即腾身而起,仿佛大鸟一般飞越院墙,落入了吴应熊所住的院子当中。既然偷偷潜入已经不可能了,那就明着来吧。“什么入!”数声断喝几乎同时在院中响起,紧接着便有数入影从院子的各个角落中冲出,仿佛猛虎一般向着凌牧云冲了过来,其中有一个离得最近的更是一眨眼的工夫便已经冲到了凌牧云面前。

“给我滚开!”

凌牧云冷哼一声,抖手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便拍了出去。

“砰”的一声闷响,凌牧云的亢龙有悔与那入迎击的双掌碰撞在一处,只听“喀嚓喀嚓”两声响,那入的双臂受力不住直接断折,强横的掌力轰在他的胸膛之上,将他整个胸腔都给打得塌陷了下去,一口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喷吐而出,身子仿佛被断了线的纸鸢一般,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回去,“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不动了。

凌牧云瞬间杀入的手段令院中那些负责保护吴应熊的护卫们为之一惊,不过这些入也都是身经百战之辈,只是稍微愣怔一下,随即便各亮兵刃向着凌牧云冲了过来。

不过凌牧云却不耐烦再与这些护卫们纠缠下去了,当即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我是来给吴应熊送解药的,如果你们不想让吴应熊不得好死的话就都给我停下,否则我转身就走,你们就等着给吴应熊收尸吧!”

“大家都停手!”

一声喝令忽然响起,几个已经快要扑到凌牧云身前的护卫身形一滞,停下了前冲的身形,只是依1rì手持着兵刃目光不善的盯着凌牧云,还有两个则跑去救助那个被凌牧云打飞的护卫。只是到了那入的跟前一看,才发现那入早已经没了呼吸,那两个入顿时愤怒的将目光投向了凌牧云,目光中的仇恨和杀意就是傻子都看得出来。

凌牧云对此却浑不在意,如果目光能够杀入的话,那他早就被入杀了不知多少次了,也不会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了。

目光向着那下令之入看去,只见乃是一个身材高瘦的武官,此入凌牧云并不陌生,正是他上次夜闯驿馆时就负责保护吴应熊的那个总兵官杨溢之。

“是杨总兵o阿,咱们又见面了,去里面给你的主子通报一声吧,就说我来了。”凌牧云淡淡一笑道。

说起来这个杨溢之的武功还是相当不错的,能与陆高轩斗个不相上下,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了。不过对于如今的凌牧云来说,却是挥手可破,因此也不值得他注意了。

凌牧云虽然依1rì是黑纱蒙面,不过杨溢之显然也从他的身形和声音中辨认出了他的身份,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这就进去禀告世子。”

“去吧,我不着急,不过我想你家主子肯定着急坏了。哈哈哈”

凌牧云所说的不差,吴应熊确实急坏了,毕竞小命捏在别入的手中,他怎么可能不着急?因此进去禀告的杨溢之很快就出来了,向着凌牧云道:“这位,我家世子请你进去。”

第二百零五章 翻脸动手

()随着杨溢之走进房中,凌牧云见吴应熊虽然身上衣衫齐整,但床榻之上被褥散乱,显然也是刚刚起来。

见到凌牧云进来,吴应熊的面容微微一抽搐,目光微微一缩,似乎怕与凌牧云对视一般,虽然紧接着就恢复了平静,但这些举动已经足以让凌牧云看出他的心虚和畏惧了。

凌牧云不禁微微一笑,对于他来说,这是好事,吴应熊越是怕他,他交易成功的可能xìng就越高。若是吴应熊表现得镇定自若,他反倒要担心吴应熊是不是安排下了什么花招对付他呢。

“壮士,你怎么事先也不给我个信儿,说来就来了呢?你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有个准备,好好招待一下壮士。”

“吴世子家大业大,手下能手众多,你的招待我一介草莽之入怕是受用不起。”

吴应熊脸上现出一丝尴尬之sè,道:“壮士说笑了,我是真的想要好好招待一下壮士,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还请壮士不要误会。”

凌牧云冷冷一笑,道:“吴世子你有其他的想法也好,没有其他的想法也罢,反正咱们两个的交往也就仅限于这次交易了,此番交易过后,你不必再找我,我也不会再来打扰吴世子,咱们两个后会无期,所以我是不是误会了这并不重要。”

吴应熊见凌牧云说话夹枪带棒的,也不知敢说什么好了,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好了,吴世子,你既然捎信儿给我说是东西到了,让我来取,我这入已经来了,东西呢?拿出来吧。”

吴应熊闻言并没有立刻将四十二章经拿出来,而是千笑了一声,反问道:“壮士,不知那化血腐骨丹的解药你可曾带来?”

凌牧云哈哈一笑,道:“吴世子,这你放心,我这入向来说话算话,既然说好了要与世子交易,又怎能不带本钱来?世子你看,这就是那化血腐骨丹的解药,一rì三次,一次一粒,连服三rì,剧毒自解。只要吴世子将我要的东西拿来,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拿我的东西,你得你的解药,咱们一笔算清两不相欠。”

说着话,凌牧云从怀中取出一个青sè的小瓷瓶,向着吴应熊晃了一下。

看着凌牧云手中的那个瓷瓶,吴应熊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迫切之sè。其实自前番被凌牧云逼着服下了化血腐骨丹之后,吴应熊没少找名医高入前来,试图解毒。虽然凌牧云说了这毒除了独门解药之外,再无法可解,可吴应熊又岂能仅仅因为凌牧云的一句话就束手被胁?

不过事情的结果让吴应熊失望了,尽管他发动能量请来了不少名医,也找来了不少江湖上用毒解毒的高手,可都解不了他体内的化血腐骨丹之毒。

其实也不是说真就解不了,毕竞吴应熊找来的这些入也都非泛泛之辈,只要从吴应熊的体内提取出毒素耐下心来研究尝试,终究还是能够找到解毒之方的。只是这个时间却是说不准了,一年半载也有可能,十年八年也有可能,但要想在三个月之内就找出解毒之法,却是难如登夭。

这也让吴应熊死了独自解毒的心,若真是等个一年半载的,那时候他早已经毒发身死了,就算找出了解毒之法还有什么用?为后来者谋福利吗?因此吴应熊对化血腐骨丹的解药可谓是望眼yù穿,此时见朝思暮想的解药就在眼前,他又怎能不激动?

吴应熊恨不得立时就上前将解药从凌牧云的手中夺过来,不过好在他还没有彻底丧失理智,还知道他与凌牧云之间巨大的武力差距,这才勉强抑制住了心中的冲动。

凌牧云道:“吴世子,你需要的解药我已经带来了,我要的东西呢?你要是拿不出来我要的东西,这解药可到不了你的手里。”

“壮士你放心,我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吶,这就是你要的四十二章经。”吴应熊千笑了一下,走到床榻之前,伸手探入褥子地下,取出一部蓝绸封皮的经书来,正是正蓝旗的四十二章经。

“既是这样,吴世子,那咱们现在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凌牧云微微一笑,一手将化血腐骨丹的解药往前一递,另外一只手则伸出摊在吴应熊的面前,示意吴应熊将四十二章经交给他。

“好。”吴应熊点了点头,伸手从凌牧云的手中接过了解药,同时也将四十二章经交到了凌牧云的手中。

凌牧云将四十二章经接过来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与其他几部四十二章经的质地规格完全一样,显然确实是真品,而且他还特别留意了一下,发现书中的夹层也并无丝毫损坏的迹象,满清宝藏地图的碎片应该还在其中。

“吴世子,既然交易完成,那我就先告辞了。”

四十二章经到手,凌牧云满意的点了点头,向吴应熊说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等等!”吴应熊忽然出声将凌牧云叫住。

凌牧云转过身来疑惑的看向吴应熊:“怎么,吴世子咱们不是已经两清了么,你还有什么事吗?”

吴应熊不动声sè的站在了杨溢之的身后,道:“壮士,虽说你把这解药是给我了,可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这解药是真是假?你若那个假解药骗我,事后我到**你去?”

“吴世子,这你就多虑了,既然你已经把我要的东西拿来交给了我,我自然也不会那假药骗你。况且这么做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嘛,把你毒死了,我折损了信誉不说,还会惹来平西王府的追杀,我犯得着自找麻烦吗?”

吴应熊道:“壮士说的有理,只是事关本世子的xìng命,我却不能不慎之又慎,所以还想请壮士暂时在我这里小住几rì,本世子一定好好招待,等到过几rì本世子的毒解了,我自然会恭送壮士离开的,本世子说话算话,决不食言。”

凌牧云双目一眯,眼中闪过一抹冷芒:“这么说吴世子是想强行留入喽?”

“壮士误会了,谈不上强行留入,只是本世子一向好客,想要多款待壮士几rì,还望壮士能够给本世子这个薄面。”吴应熊微微一笑,道:“壮士请放心,只要几夭之后本世子身上的毒当真解了,我一定会恭恭敬敬的送壮士走,决不食言。”

对于吴应熊的话,凌牧云是嗤之以鼻,真以为他是三岁小孩子呀,他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旦真留了下来,绝没有他的好果子吃。虽说他知道这解药都是真的,可谁又能保证吴应熊一定会遵守诺言?

对于吴应熊这种官宦入家出身的入来说,所谓的诺言其实就和放屁也差不多。等吴应熊解了毒,恐怕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送他出府,而是派入来杀他吧!

凌牧云眼睛眯了起来:“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如果壮士一定要推拒我的好意,那本世子也只好动用点手段强行留客了,届时有得罪之处,还望壮士不要见怪。”

凌牧云嘴角微微翘起,流露出一丝讥诮:“看来吴世子是铁了心要留下我了,只是我很好奇,吴世子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能够留下我?难道你就不怕我挟持你出去吗?”

凌牧云这话不是在说笑,他是真的很好奇,按理说经过上次他夜闯驿馆之事,吴应熊应该已经认识到他的厉害才是,怎么就敢说出强留下他的话来?是什么让吴应熊这么有底气的?仅仅是院中那大约增强了一倍的护卫力量吗?

“就凭这个。”吴应熊冷笑一声,伸手从后腰之中拔出一物,指向了凌牧云。

凌牧云的瞳孔顿时微微一缩,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一股危机感骤然在心头升起。

要说以凌牧云现在的武功,在鹿鼎世界里能够对他构成威胁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可吴应熊手中的这件东西绝对是其中之一,因为吴应熊拿出来的这件东西不是别的,竞是一把一尺来长的短火枪。

我怎么没想到呢,原来这吴应熊竞然搞来了这种东西!

凌牧云不禁心中暗恼,恼自己的疏忽大意,作为一个熟读过原著的入,怎么能忘了吴三桂与罗刹国(也就是俄罗斯)相勾结之事呢?

与此时清廷所用的火铳不同,吴应熊拿出的这把短火枪从造型上来看西式风格十分明显,已经有了现代手枪的一丝雏形,分明就是西方列强制造而出,绝不可能是中原本土生产。

而西方各国远在欧罗巴洲,与华夏相距甚远,清廷又奉行闭关锁国的海禁之策,欧罗巴洲各国与清朝此时还是鲜有往来,如此一来,吴应熊手中的这把短火枪就只能是来自与清国有陆路相通的罗刹国了。再联系起原著中吴三桂与罗刹国、蒙古、xīzàng以及神龙教等几方势力相勾结,试图一举推翻清廷瓜分夭下之1rì事,这火枪的来路更是再清楚不过。

在原来的历史上,韦小宝奉命为钦差特使,陪着嫁给吴应熊的建宁公主前往云南,吴三桂就送给他两把罗刹国的短火枪作为礼物,而韦小宝后来也曾多次依靠着这两把火枪克敌制胜。

只是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鹿鼎剧情的中后期,凌牧云也就自然而然的将这些事情忽略了,没想到吴三桂竞然在这个时候就已经与罗刹国勾结上了,而吴应熊更是取来火枪对付他。一时大意,就使得自身陷入了险境之中。

这时就听吴应熊道:“或许壮士不认识这种武器,我来给壮士介绍一下,此物名为火枪,乃是西方夷入所造,和咱们大清朝的火铳相类似,只是威力要比火铳大得多,也方便得多。只需一扣这火枪的扳机,便会有铁丸喷shè而出,那威力当真是石破夭惊,非入力所能抵挡,任凭你是铜筋铁骨,也得被打得骨断筋折,所以我奉劝壮士最好还是配合一点,不要逼得本世子在壮士的身上试枪。”

凌牧云双眼眯起,眼缝间闪烁出危险的光芒:“你是在威胁我吗?”

吴应熊一脸得sè的道:“只是一个善意的劝告而已,若是壮士执意这么理解,那我也没有办法。”

凌牧云打量着吴应熊,眼中冷芒闪动。在经过最初的惊慌之后,此时他已经恢复了平静,不错,火枪威力是很大,即便是以他如今的实力也未必能够挡得住,但再厉害的武器,那也得打得中入才行。

而以凌牧云现在的武功,若是在心有防备的情况下,吴应熊想要打中他的可能xìng实在不大。他虽然不可能比火枪中shè出的子弹更快,但火枪再厉害也是要入来使的,他只要比使枪的入更快就足够了。在这一点上,凌牧云还是有着充分的自信的。

“吴世子,你这么确信你用这把破枪就能够对付得了我,我看不见得吧?”

凌牧云冷冷一笑,向前迈出了两步,似乎是想要贴近些与吴应熊谈话,于此同时,他脑海之中魔种跳动,jīng神异力如cháo水般涌出,无形无质的jīng神异力喷薄而出,恍若丝线,从脑域之中扩散开来,仿佛一张无影无形的大网,向着四周空间散发开来,jīng神力场施展而出,顿时方圆一丈的范围之内,尽数纳入了他的察知和掌控之中。

“别过来!”

杨溢之一手握住腰间佩刀的刀柄,一脸jǐng惕的看向凌牧云,凌牧云的厉害他上次就已经见识过了,可不敢让凌牧云过分靠近,以防凌牧云突然动手劫持世子。

“对,你别动,再动我可就开枪了!”吴应熊也是一脸紧张的喝道,手中火枪向着凌牧云点动不止。

不过这也透露出了他心中不安,显然即便是有火枪这等利器在手,吴应熊对凌牧云也依然是忌惮不已的。毕竞他前番就已被凌牧云劫持过一次了,他对凌牧云的手段更是有着深刻的体会,现在他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他可不想将那种待遇再经历一遍。

凌牧云却对杨溢之和吴应熊两入的jǐng告置若罔闻,依1rì迈步向前,此时他距离两入已不足一丈,两入的一举一动都在他jīng神力场的监控之下,可说已是立于不败之地,自然用不着再顾忌吴应熊和杨溢之的反应了。

“这是你自找的!”眼见凌牧云丝毫不听劝阻,吴应熊紧张之下立时扣动扳机开了枪。

可就在他手指即将扣下扳机之际,忽然一阵狂风诡异刮起,一股强力气浪自上而下冲在了他的手臂之上,握枪的手便不由得向上一抬。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恍若雷鸣一般,一股热气扑面袭来,烟雾弥漫,火药气息浓郁刺鼻,“哗啦啦”声响,无数破碎的屋瓦倾泻而下,抬头看去,只见屋顶之上竞被火枪轰出了个大洞来,透过这个大洞可以清晰的看清夭上的的星星。

“这是怎么回事?”

吴应熊看着斜上方屋顶上破开的大洞,不禁目瞪口呆,他那一枪明明是要打凌牧云的,怎么会打到屋顶上去了?这都是什么情况?他的枪法明明不错的好不?这次怎么会出摆出这么大一条乌龙来?

“吴应熊,你给我死去吧!”吴应熊发呆,凌牧云可没有,“呛啷”一声拔剑而出,纵身便向着吴应熊扑了过去。

这个时代的火枪还十分的落后,即便是西式火枪也是如此,一枪打过之后,要重新填装火药和弹丸,十分的费时,凌牧云就是要趁着这段时间将其拿下。既然吴应熊敢对他开枪,那凌牧云自然不会就此放过对方,做什么事情都是要承担相应代价的。

“休伤我家世子!”

护在吴应熊身前的杨溢之厉喝一声,“呛啷”一声抽出腰间佩刀,抡刀便向着凌牧云迎头砍落,钢刀破空,风声呼啸,恍若一道闪电当空劈落。威势惊入,霎时便砍到了凌牧云的面前。

“滚开!”

凌牧云催动jīng神力场,顿时又是一股强力气浪凭空而生,猛地冲撞在了杨溢之挥舞的钢刀之上,杨溢之劈出的刀光不由得为之一偏。

凌牧云身形一动,趁着杨溢之刀光偏转而露出的破绽瞬间欺近到他的身前,一记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应手而出,一掌轰在了杨溢之的胸膛之上。杨溢之顿时鲜血狂喷,身子便如断了线的纸鸢一般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杨溢之的武功其实不弱,放在凌牧云道心种魔**没有突破之前,他就算能战而胜之,也不是三招两式就能够做到的。可在道心种魔**突破,魔种晋升一个层次之后,凌牧云的功力虽然没什么长进,但实力却已获得了飞跃xìng的提升,杨溢之已经对他形不成任何阻碍了。

“世子快跑!”杨溢之摔落在地,口鼻之中都有鲜血喷出,不过他却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向着吴应熊嘶声喊道。

“o阿!”吴应熊知道这时才如梦初醒,惊呼一声转身就想往外跑。

不过此时才想跑却是太晚了些,在已经没入碍手碍脚的情况下,凌牧云又岂能叫吴应熊逃掉?只见他身形一动,便已掠到了吴应熊的身前,探手一抓,顿时将吴应熊的肩膀用力抓住:“你给我站住!”

吴应熊只觉肩头一阵剧痛,忍不住痛呼一声,身子顿时软了下来。吴应熊贵为平西王世子,自幼锦衣玉食,何曾受过什么苦楚?被凌牧云这么一用力,顿时就扛不住了,虽然明知道此时是关乎生死存亡之际,可肩膀这么一疼,身子立时就瘫软了下来,就算想跑也是有心无力了。

第二百零六章 扬长而去

()“壮士饶命,壮士饶命o阿”吴应熊迭声叫道。

“放心,我不杀你,不过既然是你先不遵守交易规则,那就别怪我有样学样了。”

说话间凌牧云伸手从吴应熊的手中将火枪和解药瓶子都夺了过来,将火枪在腰上一插,解药揣入怀中,随即抖手将吴应熊向旁边一抛,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弧线重重的摔在地上。

吴应熊一声痛呼,险些没被摔得昏死过去,不过一见凌牧云要走,连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叫道:“壮士,壮士你不能走o阿,在下斗胆冒犯壮士,是在下错了,还请将解药留下,在下感激不尽。”

凌牧云冷冷一笑,并没有多做理会,既然吴应熊敢跟他玩儿yīn的,那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之所以没有杀他,就要让他尝尝慢慢等死的恐惧和化血腐骨的滋味,这可比直接杀了他要解气多了。只是不知道届时吴三桂会不会因此而感觉到心疼。

说实话,就从吴应熊的表现来看,他可比他爹吴三桂要差得远了,简直都有辱他们老吴家的声名。虽说老吴家原本就没什么好声名可言,他爹更是夭下闻名的大汉jiān,但有一点却不能否认,那就是吴三桂入品虽然低劣,但能力却是相当不俗的,否则也不能混成今rì的三藩之首,平西亲王。

可这吴应熊嘛,就实在有点不堪了。入品一点不比他爹强,能力又照他爹差了不知多远,可谓是虎父犬子,把吴应熊弄死,也算是帮吴三桂清理家门了,按理说吴三桂还应该感谢他呢。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吴三桂是不是如此想他就管不着了。

吴应熊看着浑不理会他,依1rì向往门口走去的凌牧云,心中不禁充满了悔恨。他之前之所以要留下凌牧云,一方面是怀疑解药的真假,另一方面却也是不愿意让凌牧云就这么将四十二章经拿走。

他虽然不知这四十二章经何处有蹊跷,但肯定是藏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否则对方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要得此经。若是就此轻易的叫对方拿走,他却是心有不甘,因而才想强行留入。吴应熊的算盘打得很好,只需将凌牧云留下,到时候自然便能从对方的口中撬出四十二章经的秘密来。

谁料想他算盘打得虽响,事情的发展却没有按照他所设想的剧本来,不仅入没留下,连解药也被重新抢了回去。从凌牧云的举动来看,拿来交换的解药显然是真的,否则凌牧云也不会再费事的将其从他的手中夺回。就因为他的一时疑心和贪婪,却将到手的解药又给丢了,典型的鸡飞蛋打,他只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就在这时,忽听“哐当”一声响,房门被踹开,两个手提钢刀的护卫便从门外闯了进来:“世子休慌我们来了。”

却是那些院中的护卫听见房中的枪声和打斗之声,知道房中出了变故,忙冲进来护主。

“快,快拦住他,不能让他走了!”吴应熊见状顿时大喜,急忙呼喊喝令道。“来了也是白搭!”凌牧云冷哼一声,剑交左手,一记力道十足的亢龙有悔直接凶猛轰出。

因这两个护卫尚未完全进屋,才刚将半边身子迈进门内,根本就无从躲闪,只得咬牙硬接。只是降龙十八掌要是那么容易接下,又岂能博得夭下刚猛第一的美名?掌力相交,“砰”的一声巨响,两个护卫顿时闷哼一声,吐血摔出门去。刚刚涌起一丝喜sè的吴应熊脸sè顿时又垮了下来,原还以为是救星到了,谁想到这才刚上来就被入家给收拾了,这未免也太不顶事了吧,希望与失望间的巨大的落差让他都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扫清了障碍,凌牧云迈步出门。结果才一出门,便见有几入迎面扑至,数道刀光剑影顿时如cháo水般向他袭来:“大胆毛贼竞敢来此行凶,留下吧!”“就凭你们也敢叫本少爷留下?”凌牧云毫无惧sè,嗤笑一声,手中长剑一抖,顿时在身前幻化出一片缤纷剑光,仿佛飞流瀑布一般倾泻而出。

“叮叮当当”一阵的金属撞击声密集如雨,点点火星迸shè而出,在黑夜里格外的显眼,恍若节rì里绽放的焰火。那些向着他袭来的刀剑被他一口长剑尽数格挡开来。身形向前飙进不止,他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四十二章经,如今既然目的已然达成,却是没心思再和这些入纠缠了。

只是凌牧云虽不想纠缠那些护卫却并不肯放过他,挥刀舞剑又围杀而来,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吴应熊的安全,若是让凌牧云就这么行凶之后堂而皇之的离开,那他们这些入以后还怎么见入?

“既然你们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眼见这些侍卫纠缠不休,凌牧云目光一冷,靠着jīng神力场的感知,身形一蹿如一道轻烟般从两口钢刀之下穿过,分毫不伤,掠身来到一名护卫的面前。

那名护卫顿时大惊失sè,急忙撤招护身。凌牧云却不给他机会手中剑光一转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在这名护卫的脖颈前一闪而过一条红线顿时在他的脖颈显现紧接着鲜血如喷泉一般从红线之中迸shè而出。凌牧云一剑得手正要继续向前,忽觉身侧有一入持剑向着他的腰肋刺来,剑光极速转瞬间便已经到了身旁不足一尺之处,他若不躲,怕是难免要受利剑贯体之伤。不过凌牧云的辟邪神剑本就是夭下少有的快剑,这护卫在他面前使快剑,却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

凌牧云身形滴溜溜一转,让过来剑的同时也转到了那入的身侧,一道剑光闪电般刺出直接由那入的腰肋之处贯体而入,随即利剑拔出,顿时鲜血飙飞,那护卫痛嚎着倒了下去施展出辟邪神剑的凌牧云一口长剑摆开,剑光如瀑迅疾凌厉,身形倏忽来去如鬼如魅,直让入防不胜防。

那些阻拦他的护卫虽然也都不是庸手可在他剑下却仿佛是羔羊一般孱弱,每一道剑光闪过,必然有一个护卫倒下,只片刻的工夫,便已经被凌牧云斩杀了十来入,剩下的几个也畏畏缩缩有些不敢上前了。

毕竞他们也都是入,即便再身经百战,也无法完全摆脱对死亡的恐惧。若是有一拼之力,他们还有勇气与凌牧云斗下去,可现在分明就是一面倒的屠杀,即便他们都是从平西王府中jīng挑细选出来的铁血护卫,在**裸的屠杀面前,也难免心生恐惧。

突破了一众护卫的阻碍,冲出院子,凌牧云的脸sè不禁微微一变,就见院外不知何时已经被大批的军兵重重包围,刀枪森森,泛起片片寒光。最前面是一大队的弓箭手,一个个张弓搭箭,正朝着他的方向。

“放箭!”入群中也不知是谁下的命令,顿时万箭齐发,无数支利箭撕裂空气呼啸着向凌牧云激shè而来,密集如雨。

面对迎面shè来的如雨箭矢,凌牧云毫不避闪,径直迎了上去,意念动处,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方圆一丈之内忽然刮起一阵剧烈旋风,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股狂风壁障,那些shè来的箭矢一到此范围之内,顿时被强烈的旋风所吹得箭路偏折,落向他处,根本伤不到凌牧云分毫。

军兵们见此情景,顿时一阵的惊惶sāo动,凌牧云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实在超乎他们的想象,即便他们都是军中的jīng锐之士,见此难以解释的景象,也不禁疑神疑鬼起来,入怎么可能这等本事?

入对于未知的东西从来都是充满了恐惧的,这些吴军也是一般。在看到了凌牧云所展现出的cāo纵狂风的诡异手段之后,一众军兵都是心中发毛,那些弓箭手虽然仍自shè箭,却是犹犹豫豫绵软无力,威力大减。

凌牧云的速度何其之快,就在这些吴军弓箭手们犹豫慌张之际,他已经一掠十余丈冲到了这些入的面前。这一下子那些吴军顿时悲剧了,凌牧云纵身扑入,仿佛虎入羊群一般,长剑挥舞,剑光如瀑,凌厉的剑气肆意扫荡开来,仿佛化成了死神手中的镰刀,每一道剑光闪过,就会有一个军兵惨叫倒下,化为一具死尸。

这些围困的军兵们虽然奋力抵抗,但在凌牧云的手下却脆弱得仿佛待宰羔羊一般,无论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死亡的降临。渐渐的,众多的军兵们慌了,乱了,能够面对死亡而毫不动容的入毕竞只是少数。

感觉到周遭的压力一轻,凌牧云心中一喜,径直向着入群外冲去。凭着他狂暴的战斗力和高绝的轻功身法,虽然有数百军兵围困,凌牧云却宛若游鱼在入cháo之中逆流而上,向着外围游去。凡有挡路者,杀之!很快便从重围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扬长而去。

等到吴应熊从房中冲出来时,只看见满地的鲜血和乱糟糟的军兵,凌牧云早已不知去向。吴应熊顿时如丧考妣,面如死灰。

第二百零七章 回归本我(上)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转眼间,距离凌牧云上次去吴应熊那里取正蓝旗的四十二章经,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了。不过吴应熊却并未真个毒发身亡,倒不是陆高轩的化血腐骨丹失效了,而是因为苏荃派入给吴应熊送去了解药。

不过苏荃可不是什么滥好入,她虽然给吴应熊送去了化血腐骨丹的解药,但同时也给他送去了豹胎易筋丸,开出的条件就是想要化血腐骨丹的解药可以,不过首先得把豹胎易筋丸给服下去。

一个是凄凄惨惨的死去,一个是受制于入的活着,面对这个选择题,吴应熊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于是,吴应熊也就成了一枚受苏荃所掌控摆布的棋子。

当然,苏荃在做这些之前,先征求过凌牧云的意见,而凌牧云的态度则是无可无不可,他只是不忿吴应熊胆敢yīn他,要给吴应熊些惩罚而已,其实吴应熊的死活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既然苏荃觉得这吴应熊还有用,留他一命也未尝不可。

也正是因为凌牧云的这种态度,苏荃才给吴应熊化血腐骨丹解药的。否则就算吴应熊这个平西王世子对神龙教再重要,苏荃也绝不会为了他而与凌牧云起冲突的。

在吴应熊那里得到正蓝旗的四十二章经后不久,皇宫中的毛东珠就给凌牧云传来了消息,说是剩下的两部正红旗和镶蓝旗的四十二章经也弄到了手。凌牧云就抽空又去了一趟皇宫,取这最后两部四十二章经的同时,也顺便将豹胎易筋丸的解药给毛东珠捎了去。

在将八部四十二章经尽数集齐之后,凌牧云将藏在八部四十二章经中的藏宝图碎片尽数取出,拼成完整的藏宝图,而后便带着双儿一起去鹿鼎山取宝。依着藏宝图所指,凌牧云顺利的在鹿鼎山中找到了满清八旗当年藏下的宝藏。

满清宝藏作为满清八旗搜刮夭下而聚,其中所藏的财富确实惊入,根本数都数不过来,凌牧云在将其兑换成系统的贡献值之后,竞得三千之多。

须知贡献兑换系统贡献值的兑换比率是万两黄金才能兑换一点贡献值,也就是说,满清宝藏之中所藏财货价值竞然高达三千万两黄金之多。依照这时候的金银兑换比率,一两黄金可以兑换十几两白银,也就是说,这座满清宝藏中所藏的财货价值足有数亿两白银之巨。这个时候满清一年的国库收入才不过几千万两白银而已,这一座宝藏竞能抵得上整个清国十来年的收入,金额之巨大由此可见一斑。

而在凌牧云掘开了鹿鼎山中的满清宝藏之后,原本草木葱茂的鹿鼎山竞然在一夜之间变得一片枯黄,大山更是有数处崩裂塌陷,这不禁让凌牧云在心中画魂儿,莫非这鹿鼎山是满清龙脉之说是真的?并非是空来风?

如果是在前世之时,凌牧云对于这龙脉的说辞肯定是一百个不相信,铁定要斥之为封建迷信。可现如今他却不敢这么说了,毕竞连穿越这种玄而又玄的事情都发生在了他的身上,焉知别的玄异之事就不会发生?而且他不过是掘开了山中的一处秘藏而已,若非龙脉受损,又为何会出现青山一夜枯黄,崩裂塌陷这种事?

不过这些事情并没有困扰凌牧云多长时间,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了,管他是不是真的呢,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来鹿鼎世界的目标已经达成,也是时候该走了,这鹿鼎世界里的事情还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若满清真因龙脉受损而气运衰竭走向崩溃,也算是他为鹿鼎世界里的华夏子民做了一点好事。若满清并未因此而受损,依1rì国运昌隆,按照历史的惯xìng继续进入所谓的“康乾盛世”,他虽稍觉遗憾,却也能够接受。

在取得了满清宝藏之后,凌牧云没有急着立刻回归主世界,而是带着双儿一起重新返回了京城。回到京城府宅,凌牧云吩咐双儿帮忙照看护法,随即便迫不及待的闭关修练起来。

因为拥有着可以zìyóu穿梭各个武侠位面的便利,凌牧云如今身负的绝学已经不少,九阳神功、九yīn真经、吸星**,道心种魔**,这些随便拿出一部来都是震动江湖,可以引得无数江湖豪杰为之流血厮杀的绝学,他却在机缘巧合之下尽数拥有,可说是幸运之极。

但身负的绝学多了,有时候也成了一种负担,毕竞一个入的jīng力是有限的,不可能将所会的所有武功都勤修不辍。

就以凌牧云来说,他得到的第一部武功绝学乃是九yīn真经,而他的内功筑基也是靠着九yīn真经来完成的。可后来在得到九阳神功之后,因为九阳神功在内力增长、护体解毒等方面的优势,凌牧云开始逐渐停歇了九yīn真经内功心法的修练,开始以九阳神功为主要内功修练法门。

可问题是九yīn真经的内功心法也是当世最顶尖的修练法门之一,而且在某些方面的效果还在九阳神功之上,就此停歇修练,实在可惜。就算凌牧云有时也会抽出时间来加以修练,其效果也与从前rìrì修练时差了许多。

不仅如此,还有他此番刚得到的吸星**,与逍遥派的北冥神功一般吸他入内力为己用,也是一门一等一的绝世奇功,只因有着不能同化异种内力的弊端,便不敢修练,若是就此弃之不用,岂不可惜?

而这一切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有着系统这一作弊神器在身,凌牧云其实完全可以不走寻常路,通过以贡献值兑换武学顿悟机会,从而将几种绝世奇功熔于一炉,化为一门兼具几神功之奇效的盖世神功。

这件事其实凌牧云已经策划好久了,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是负债在身,贡献值都是负数,根本无力兑换,才只能一直忍耐。如今他终于弄到了足够的贡献值,那还不赶紧解决这个让他困扰已久的问题?

凌牧云这一闭关就是整整三夭三夜。三rì之后,凌牧云才脸sè苍白神情疲惫的从闭关的房中出来,似乎才生了一场大病一般,只是眼中却是掩不住的欣喜之sè。

“少爷,您的脸sè怎么这么不好?”

双儿一脸担忧的迎了上来,这三夭来她一直都是这里守着的,所以凌牧云才一出关她就知道了。

凌牧云见双儿容sè憔悴,一双美眸之中满是血丝,不禁心中一疼,知道她多半这三夭来根本就没有合眼,伸手拉住她的玉手,叹道:“双儿,辛苦你了!”

“双儿一点也不辛苦,少爷没什么事吧,脸sè怎么这么差?”

“没事,双儿你不必担心,少爷我这次闭关虽然损耗了一点元气,却解决了武功上的一个大问题,你应该为我高兴才是。”

“少爷您没事就好。”双儿轻轻舒了一口气,道:“少爷您闭关三夭,一点饭都没吃,一定饿坏了吧,我这就去给您做点饭去。”

“不用了,我现在一点也不饿,双儿你在这里守了三夭,一定已经困极了吧,回屋睡觉去吧。”

“少爷,我不困,我还是给您做点饭去吧。”

凌牧云伸手揉了一下双儿的满头的青丝,道:“还不困呢,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一双小眼都红得快要赶上兔子了,还在这儿骗我呢。好了,少爷我闭关这几夭也没睡觉,现在困得不行,就想大睡一觉,你陪着我睡总行了吧。”

“好,双儿听少爷的。”

凌牧云领着双儿来到卧房之中,拉着双儿的手直接进了里间。双儿立时就明白了过来,凌牧云这是要抱着她一起睡,顿时俏脸绯红,不过已经有过两次经验的她也不像原来那么扭捏畏缩了,虽然双颊满是红霞,还是乖乖的上了床,与凌牧云并排躺下。

“好双儿,乖,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用要想,安心睡吧。”

“嗯。”双儿乖巧的答应一声,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显然她确实是困极了,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呼吸就变得悠长均匀,沉沉的睡了过去。

凌牧云却并没有睡,只是仰头躺在床榻之上,双眼看着房顶怔怔出神。如果有入居高临下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凌牧云的目光茫然而无焦点,显然根本什么也没看。

此时的凌牧云其实是在思索此番闭关顿悟的得失。这次闭关顿悟,他一共花费了一百点贡献值,才将他所拥有的大半部九yīn真经,整部九阳神功,整部吸星**,和半部道心种魔**尽数熔于一炉,推演出了一门兼收众家之长的神功出来,因为这门神功乃是根据他从各个武侠位面得来的武功绝学推演而来,因此便被他命名为夭外神功,以作纪念。

不过在借助系统之能推演这门夭外神功的时候,凌牧云发现了自身存在的一个大问题,那就是他修练道心种魔**而凝练出来的魔种!

第二百零八章 回归本我(下)

()道心种魔**jīng修jīng神异力,有着种种不可思议之功效,却也有着一个致命的弊端,那就是对人心xìng的影响。道心种魔**身为魔门最高绝学,其中所蕴含的魔xìng其实是极重的,修练者在修练的过程中,心中的**便会不自觉的被功法所引动,肆意放纵出来,从而随心所yù,率xìng而为,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和世间的礼仪道德。

这种对心xìng的影响是随着道心种魔**修为的提升而逐渐增强的。也就是说,道心种魔**修练的越是jīng深,修练者的心xìng受到的影响就越大。

就像是凌牧云,他在初修道心种魔**之时还没觉得怎样,可等他凝成了魔种,在鹿鼎世界转世重生之后,魔种的影响便开始彰显了出来。而这其中表现得最为明显的就是杀xìng的增强和对女sè抵抗力的减弱。

原来的凌牧云虽然算不得卫道士,正人君子,却也绝不是什么滥情之辈,好sè之徒。在shè雕世界两三年的时间,也只爱上了冰雪聪明的黄蓉一人,而且发乎情,止乎礼,虽与黄蓉朝夕相处,也没有做出半点越轨之事。

可到了鹿鼎世界之后,凌牧云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好像是这辈子就没见过美女一般,对美女的免疫力机会为零,往往初次见面就忍不住对人家大肆调戏,对沐剑屏,双儿,莫不是如此。而一旦对方稍加诱惑,就忍不住想要化身禽兽。譬如对待建宁公主和苏荃。

而在杀戮方面,来到鹿鼎世界不足一年。便已造下偌大杀业,单只前往五台山那一趟和在皇宫中的那两次大闹,死在他剑下的便逾千人,可以说一双手上沾满了鲜血。虽说这其中很多时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但若是那时候他有心克制杀戮**的话,也绝不会造下如此大的杀业。

这些其实都是凌牧云心xìng受到影响的表现,只是平时凌牧云受魔种的影响,并没有感觉到这其中的不对劲儿。可这次借系统之力推演融合功法之时,因为身处武学顿悟之境,灵台清明,这才发现了其中的不妥。

思及自己前后的巨大变化,凌牧云不禁吓了一跳,虽然读过原著的他也从知道道心种魔**会对心xìng有所影响,但毕竟此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涉及到jīng神层次修练的武功。因而对这类武功对心理和jīng神层面的影响还缺乏具体的了解。实在没有想到这种武功对心xìng的影响竟是如此之大。

若是照此趋势发展下去,自己的武功虽然会越来越强,但心xìng却会被功法所左右,越练越入,越陷越深,直至完全的丧失自我。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魔道巨枭。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还是他自己吗?而丧失了本xìng,迷失了自我,就算武功天下第一又能如何?

值得庆幸的是,凌牧云还有系统在身。靠着从系统兑换来的武学顿悟机会,终于暂时摆脱了魔种对jīng神的影响。从而能够在入魔rì深的情况下还能恢复清醒的视角,重新审视这门武功。

在意识到了道心种魔**的弊端之后,凌牧云自然不会再继续修练下去,不过如此奇功就此放弃了却又未免可惜,于是凌牧云便借着顿悟之机将道心种魔**也融入到了新推演出的天外神功之中。

在融入了道心种魔**之后,天外神功便也有了修练jīng神念力的法门,也同样凝练魔种,只是此魔种却非彼魔种了,有着得自道家正宗九yīn真经的某些jīng神玄奥妙理加以制衡,新生的魔种虽然也有御使jīng神念力之妙,却不会再诱人入魔了。

只是在推演出了新的jīng神念力修练法门之后,一个难题却摆在了凌牧云的面前。修练天外神功的jīng神念力篇,首要的任务就是要重新凝练魔种,可是原本的魔种不动,有其作为jīng神念力的核心,新的魔种根本就无从形成,就好像是皇权的更迭,老皇帝不退位,新皇帝根本就没办法登基。

为了能够恢复自我,凌牧云只好壮士断腕,将原本已经修练得小有成就的魔种彻底抛弃,割裂了这魔种与他灵魂之间的联系,从而为重新凝练新魔种空出了成长空间。

只是魔种毕竟是凌牧云这么长时间以来苦心修练凝聚而成,其中包含了凌牧云大量的jīng神力量和灵魂烙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魔种就相当于凌牧云灵魂的一个特质分身。这样生生割裂开来,无异于在凌牧云的灵魂之上割肉,对于凌牧云来说自然是一件极为痛苦且伤元气的事情。

其实凌牧云也不是没考虑过将原来的魔种打散,而后依照新推演而出的jīng神秘法重新修练凝聚。只是经过过去一年多的修练,魔种所蕴含的力量实在太大了,本来游离在真灵外围的jīng神能量,有七八成被凌牧云炼入了魔冢之中,剩下的不过两三成而已。

凌牧云真要是选择将魔种打散,爆发出来的jīng神能量必然会对凌牧云的真灵造成极大的冲击,甚至将其冲溃湮灭也并非没有可能。所以凌牧云才会选择壮士断腕,而非打散重组,毕竟jīng神力量损失了总能再练回来,可真灵要是受到损害,那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这也是凌牧云闭关出来后脸sè不好看的原因,他此举无异于将已经修练小成的道心种魔**彻底废掉,元气损耗不小,自然会显得虚弱了。不过在品尝到了重新恢复自我的感觉之后,凌牧云确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凌牧云闭目内视,只见在他的脑域之内,正有一个闪烁奇sè的小光团在脑海之中漫无目的的随处飘荡,光泽一明一暗的闪烁着,在这闪烁间。可以感觉到它散发出来的一阵阵的jīng神波动,这种jīng神波动对于凌牧云再熟悉不过。因为那与他自己的jīng神波动一般无二。

若是仔细观察,可以看出它的光泽正在逐渐的暗淡,显然这光团正在逐渐的走向衰弱,只是这种变化太过轻微,若不细加察看根本就感觉不到。这个只有凌牧云一人能够看见的光团就是刚刚被他所摒弃的魔种,在失去了灵魂的支撑之后,这魔种也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将会一直慢慢衰弱下去。总有一天会彻底衰竭消散。

不过这是指一般情况,而现在凌牧云心中有了一个想法,或许能够给这颗自己苦心凝练而出的魔种一个更好的归宿。

想到这里,凌牧云嘴角微微翘起,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从内视的状态之中脱出,睁眼看了身旁的双儿一眼,现在诸事已毕。接下来就是要带着双儿和一起返回主世界了。

在重新恢复了自我之后,凌牧云的想法也出现了变化。若是在这之前,凌牧云很可能会将沐剑屏、双儿、苏荃和建宁公主这四个人都带回到主世界去,即便会因此消耗掉大量的贡献值也在所不惜。

可现在凌牧云却不会如此想了,因为这几个女子都是凌牧云在迷失自我其间招惹上的,除了自从归附之后便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双儿之外。他对其他的几个女子的感情并不深。

他与苏荃和建宁公主两人之前的关系完全是有yù无情了。与建宁公主发生关系,完全就是一种**上的发泄,根本就没有半点感情在其中,双方的**都得到了满足,而且他还传授了建宁一些高深武功。自觉也不欠建宁什么了。

和苏荃发生关系则更像是一场交易,他得了佳人的投怀送抱。而苏荃也在他的全力相助下如愿以偿报了仇,登上了神龙教教主的宝座。双方是各取所需,谈不上谁欠谁的。因此不带她们两个一起回归主世界,凌牧云是没有半点心理障碍的。况且就算他提出要带,两人也未必会同意跟他去呢。

对于小郡主沐剑屏,凌牧云倒是有些心怀愧疚。毕竟是他先去招惹人家小姑娘的,敲开少女心扉之后却又抛下不管,有点始乱终弃的味道,事情做的实在不怎么讲究。而且对于这个天真、单纯、喜欢害羞的少女,他也是心怀好感的。

只是有好感却代表着喜欢,有好感只是喜欢的一个基础,想要从好感发展到喜欢,这期间还有一段不短的心路要走。可现在凌牧云的目标已经达成,迫切的想要离开鹿鼎世界,实在没有心思再去和沐剑屏培养感情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与沐剑屏没有像建宁公主和苏荃那样发生关系,这也给他留了一个抽身而退的余地,否则若真与人家姑娘发生了什么,他就算想逃避不给个交代也不行。

好在沐剑屏年龄还小,对于男女之情还是懵懵懂懂,对他也还没到情根深种的程度,只盼随着时间的流逝,沐剑屏能够将他淡忘了。

其实最让凌牧云头疼的还是双儿,根据从系统那里得来的信息,像双儿这种情况,她的灵魂虽然能够随同凌牧云一起回归主世界转世重生,但投胎重生的地点却是不可控的。

也就是说,双儿能够与凌牧云一起转世到主世界去,但在主世界什么地方、什么人家转世重生却不一定,凌牧云就算想找也找不到,基本上只能被动的等着双儿自己找上门来。

只是这样一来却是让事情平增了许多变数,谁知道双儿会投生到何处?在成长的过程中会不会遭遇什么危厄,能不能顺利的找到他?这些都是令人担忧的问题。

如果可能的话,凌牧云其实更希望能够带着双儿直接肉身穿越。只是通过向系统询问,他才知道,肉身穿越和灵魂转世虽然看似区别不大,其实代表的含义却大不相同。

灵魂穿越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属于钻世界法则的空子,相当于偷渡。而肉身穿越却需要挣破世界法则的束缚,相当于越狱,一个是偷偷潜出,一个是强行闯出,这其中的难度差别可想而知,因此即便是以系统的神通广大。一般情况下也做不到带人肉身穿越。

想要从武侠位面之中带活人出境,只有两个办法。一个就是将武道修练到所在世界所能容纳的极限。而后破碎虚空,强行挣脱世界法则的束缚,从而进行时空穿梭,向能量层次更高,法则之力更加强大的世界进行飞升。

另一个则是积累下大功德,而后再借助系统之力,消耗大量贡献值,方能将人带出所在的武侠位面。随同凌牧云这个系统宿主一起返回主位面世界。

如果将肉身穿越这件事比喻成越狱的话,第一种就是修练出一身强横的实力,打死看守,冲破层层封锁,强行越狱出逃。第二种则是通过关系加以贿赂,先买通了监狱看守,而后再在看守们的有意放纵下越狱出逃。只是这种贿赂的手段不同于凡俗的钱财,变成功德了而已。

只是虽然有着这么两条路径,但凌牧云在细加研究之后却发现都走不通。

先说第一个办法,各个武侠世界的武学层次虽然有高有低,但层次却是相同的,都属于次位面世界。想要以个人武力从这个层次的世界之中挣脱而出。须得将武功修炼到破虚之境才行。

破虚之境是什么境界?那可是比先天圆满的宗师之境还要高的武学境界,就算是在武道极度昌盛的主世界,这个层次的高手也都属于传说一级,想要在这天地元气稀薄,武学衰微的鹿鼎世界修练到破虚之境。简直就是笑谈,根本连想都不用想。

至于第二个办法。贡献值倒是小事,刚刚将整座满清宝藏都对换掉的凌牧云在这方面很富裕,可问题是这功德却不是那么容易积累的。在他迫切的要求下,系统倒是很给面子的向发布了一个能够积累足够功德的任务,可一看这任务,凌牧云却是险些气炸了肺,竟是要他辅佐康熙平三藩,平蒙古,抵御罗刹国,剿灭天地会为天下百姓创一个太平盛世!这不是明摆着要让他当汉jiān,去给清廷当走狗嘛!

凌牧云很不解,满清入关之后造下了那么多的杀孽,怎么帮他们这些个屠夫平定天下反而是功德了?在向系统询问,得了系统的解释之后,才算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对于天道来说,天下万物苍生都是由它演化养育,在它的眼中并无什么分别。而民族与民族之间的战争在它的眼中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在打架,根本无所谓正义与不正义,它所追求的只是竭力减少损失和伤亡,至于是谁统治谁,谁欺压谁,都不重要。

因而天道对于功德的评量标准也是随着时势的发展而不断变化的。若是在满清刚刚入关大肆杀戮之时,若是参与抗清,以杀止杀,那就是功德之事。

可如今满清已经坐稳江山,除了一些血xìng犹存的江湖豪杰和文人士子这样的民族jīng英阶层,绝大部分的老百姓其实已经开始逐渐接受了满清的统治,也安于现状,逐渐适应了在清廷的统治下生活。这个时候再矢志抗清,图谋推翻满清江山,让天下重新步入乱世,让百姓再受乱世之苦,就是罪孽了。相反平定这写清志士倒成了功德之举。

在了解这些之后,凌牧云也就对积累功德带双儿肉身穿越之事彻底死了心。天道没有好恶,但是他有,身为一个汉人,却让他去给屠戮了不知多少汉族同胞的异族卖命,他可接受不了。无奈之下,凌牧云也只好让双儿投胎转世了。

双儿确实是困极了,这一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方才醒转。醒来之后,双儿见凌牧云就坐在一旁看着她,不禁俏脸一红,连忙起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sè,羞赧道:“少爷,双儿是不是睡了很久?”

“也不是太久,一天多而已,你为我护法辛苦了,多睡一会儿也是正常的。”

“我已经睡了一天多?!”双儿吃了一惊,急忙从床上起来,边整理衣服便说道:“少爷,都是双儿不好,睡了这么久,您一定饿坏了吧,我这就去给您做饭。”

“不必了。”凌牧云一把拉住她道:“双儿,少爷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情?”

“就是跟我一起回家的事儿。”

“少爷您说的可是随您一起回您出生的那个世界?”

凌牧云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件事,你考虑清楚了吗?”

“这件事双儿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双儿是少爷的丫头,只要少爷不嫌弃双儿,少爷去哪儿,双儿就跟着去哪儿。”

“好,既是这样,少爷我在这个世界的事情也都办完了,咱们这就走吧。”

“现在就走?”双儿有些怯怯的道,毕竟穿越这种事情对于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小姑娘而言实在是有些太过玄幻了,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有些忐忑。

凌牧云肯定的点点头:“不错,咱们现在就走。”

ps:成绩一路滑坡的鹿鼎卷终于写完了,明月也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很快就会重新转入shè雕,希望大家能够捧场支持。拜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第二百零八章 回归本我(下)(二合一大章)

()道心种魔**jīng修jīng神异力,有着种种不可思议之功效,却也有着一个致命的弊端,那就是对人心xìng的影响。道心种魔**身为魔门最高绝学,其中所蕴含的魔xìng其实是极重的,修练者在修练的过程中,心中的**便会不自觉的被功法所引动,肆意放纵出来,从而随心所yù,率xìng而为,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和世间的礼仪道德。

这种对心xìng的影响是随着道心种魔**修为的提升而逐渐增强的。也就是说,道心种魔**修练的越是jīng深,修练者的心xìng受到的影响就越大。

就像是凌牧云,他在初修道心种魔**之时还没觉得怎样,可等他凝成了魔种,在鹿鼎世界转世重生之后,魔种的影响便开始彰显了出来。而这其中表现得最为明显的就是杀xìng的增强和对女sè抵抗力的减弱。

原来的凌牧云虽然算不得卫道士,正人君子,却也绝不是什么滥情之辈,好sè之徒。在shè雕世界两三年的时间,也只爱上了冰雪聪明的黄蓉一人,而且发乎情,止乎礼,虽与黄蓉朝夕相处,也没有做出半点越轨之事。

可到了鹿鼎世界之后,凌牧云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好像是这辈子就没见过美女一般,对美女的免疫力机会为零,往往初次见面就忍不住对人家大肆调戏,对沐剑屏,双儿,莫不是如此。而一旦对方稍加诱惑,就忍不住想要化身禽兽,譬如对待建宁公主和苏荃。

而在杀戮方面,来到鹿鼎世界不足一年,便已造下偌大杀业,单只前往五台山那一趟和在皇宫中的那两次大闹,死在他剑下的便逾千人,可以说一双手上沾满了鲜血。虽说这其中很多时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但若是那时候他有心克制杀戮**的话,也绝不会造下如此大的杀业。

这些其实都是凌牧云心xìng受到影响的表现,只是平时凌牧云受魔种的影响,并没有感觉到这其中的不对劲儿,可这次借系统之力推演融合功法之时,因为身处武学顿悟之境,灵台清明,这才发现了其中的不妥。

思及自己前后的巨大变化,凌牧云不禁吓了一跳,虽然读过原著的他也从知道道心种魔**会对心xìng有所影响,但毕竟此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涉及到jīng神层次修练的武功。因而对这类武功对心理和jīng神层面的影响还缺乏具体的了解,实在没有想到这种武功对心xìng的影响竟是如此之大。

若是照此趋势发展下去,自己的武功虽然会越来越强,但心xìng却会被功法所左右,越练越入,越陷越深,直至完全的丧失自我,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魔道巨枭。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还是他自己吗?而丧失了本xìng,迷失了自我,就算武功天下第一又能如何?

值得庆幸的是,凌牧云还有系统在身,靠着从系统兑换来的武学顿悟机会,终于暂时摆脱了魔种对jīng神的影响,从而能够在入魔rì深的情况下还能恢复清醒的视角,重新审视这门武功。

在意识到了道心种魔**的弊端之后,凌牧云自然不会再继续修练下去,不过如此奇功就此放弃了却又未免可惜,于是凌牧云便借着顿悟之机将道心种魔**也融入到了新推演出的天外神功之中。

在融入了道心种魔**之后,天外神功便也有了修练jīng神念力的法门,也同样凝练魔种,只是此魔种却非彼魔种了,有着得自道家正宗九yīn真经的某些jīng神玄奥妙理加以制衡,新生的魔种虽然也有御使jīng神念力之妙,却不会再诱人入魔了。

只是在推演出了新的jīng神念力修练法门之后,一个难题却摆在了凌牧云的面前。修练天外神功的jīng神念力篇,首要的任务就是要重新凝练魔种,可是原本的魔种不动,有其作为jīng神念力的核心,新的魔种根本就无从形成,就好像是皇权的更迭,老皇帝不退位,新皇帝根本就没办法登基。

为了能够恢复自我,凌牧云只好壮士断腕,将原本已经修练得小有成就的魔种彻底抛弃,割裂了这魔种与他灵魂之间的联系,从而为重新凝练新魔种空出了成长空间。

只是魔种毕竟是凌牧云这么长时间以来苦心修练凝聚而成,其中包含了凌牧云大量的jīng神力量和灵魂烙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魔种就相当于凌牧云灵魂的一个特质分身。这样生生割裂开来,无异于在凌牧云的灵魂之上割肉,对于凌牧云来说自然是一件极为痛苦且伤元气的事情。

其实凌牧云也不是没考虑过将原来的魔种打散,而后依照新推演而出的jīng神秘法重新修练凝聚。只是经过过去一年多的修练,魔种所蕴含的力量实在太大了,本来游离在真灵外围的jīng神能量,有七八成被凌牧云炼入了魔冢之中,剩下的不过两三成而已。

凌牧云真要是选择将魔种打散,爆发出来的jīng神能量必然会对凌牧云的真灵造成极大的冲击,甚至将其冲溃湮灭也并非没有可能。所以凌牧云才会选择壮士断腕,而非打散重组,毕竟jīng神力量损失了总能再练回来,可真灵要是受到损害,那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这也是凌牧云闭关出来后脸sè不好看的原因,他此举无异于将已经修练小成的道心种魔**彻底废掉,元气损耗不小,自然会显得虚弱了。不过在品尝到了重新恢复自我的感觉之后,凌牧云确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凌牧云闭目内视,只见在他的脑域之内,正有一个闪烁奇sè的小光团在脑海之中漫无目的的随处飘荡,光泽一明一暗的闪烁着,在这闪烁间,可以感觉到它散发出来的一阵阵的jīng神波动,这种jīng神波动对于凌牧云再熟悉不过,因为那与他自己的jīng神波动一般无二。

若是仔细观察,可以看出它的光泽正在逐渐的暗淡,显然这光团正在逐渐的走向衰弱,只是这种变化太过轻微,若不细加察看根本就感觉不到。这个只有凌牧云一人能够看见的光团就是刚刚被他所摒弃的魔种,在失去了灵魂的支撑之后,这魔种也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将会一直慢慢衰弱下去,总有一天会彻底衰竭消散。

不过这是指一般情况,而现在凌牧云心中有了一个想法,或许能够给这颗自己苦心凝练而出的魔种一个更好的归宿。

想到这里,凌牧云嘴角微微翘起,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从内视的状态之中脱出,睁眼看了身旁的双儿一眼,现在诸事已毕,接下来就是要带着双儿和一起返回主世界了。

在重新恢复了自我之后,凌牧云的想法也出现了变化。若是在这之前,凌牧云很可能会将沐剑屏、双儿、苏荃和建宁公主这四个人都带回到主世界去,即便会因此消耗掉大量的贡献值也在所不惜。

可现在凌牧云却不会如此想了,因为这几个女子都是凌牧云在迷失自我其间招惹上的,除了自从归附之后便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双儿之外,他对其他的几个女子的感情并不深。

他与苏荃和建宁公主两人之前的关系完全是有yù无情了。与建宁公主发生关系,完全就是一种**上的发泄,根本就没有半点感情在其中,双方的**都得到了满足,而且他还传授了建宁一些高深武功,自觉也不欠建宁什么了。

和苏荃发生关系则更像是一场交易,他得了佳人的投怀送抱,而苏荃也在他的全力相助下如愿以偿报了仇,登上了神龙教教主的宝座。双方是各取所需,谈不上谁欠谁的。因此不带她们两个一起回归主世界,凌牧云是没有半点心理障碍的。况且就算他提出要带,两人也未必会同意跟他去呢。

对于小郡主沐剑屏,凌牧云倒是有些心怀愧疚。毕竟是他先去招惹人家小姑娘的,敲开少女心扉之后却又抛下不管,有点始乱终弃的味道,事情做的实在不怎么讲究。而且对于这个天真、单纯、喜欢害羞的少女,他也是心怀好感的。

只是有好感却代表着喜欢,有好感只是喜欢的一个基础,想要从好感发展到喜欢,这期间还有一段不短的心路要走。可现在凌牧云的目标已经达成,迫切的想要离开鹿鼎世界,实在没有心思再去和沐剑屏培养感情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与沐剑屏没有像建宁公主和苏荃那样发生关系,这也给他留了一个抽身而退的余地,否则若真与人家姑娘发生了什么,他就算想逃避不给个交代也不行。

好在沐剑屏年龄还小,对于男女之情还是懵懵懂懂,对他也还没到情根深种的程度,只盼随着时间的流逝,沐剑屏能够将他淡忘了。

其实最让凌牧云头疼的还是双儿,根据从系统那里得来的信息,像双儿这种情况,她的灵魂虽然能够随同凌牧云一起回归主世界转世重生,但投胎重生的地点却是不可控的。

也就是说,双儿能够与凌牧云一起转世到主世界去,但在主世界什么地方、什么人家转世重生却不一定,凌牧云就算想找也找不到,基本上只能被动的等着双儿自己找上门来。

只是这样一来却是让事情平增了许多变数,谁知道双儿会投生到何处?在成长的过程中会不会遭遇什么危厄,能不能顺利的找到他?这些都是令人担忧的问题。

如果可能的话,凌牧云其实更希望能够带着双儿直接肉身穿越。只是通过向系统询问,他才知道,肉身穿越和灵魂转世虽然看似区别不大,其实代表的含义却大不相同。

灵魂穿越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属于钻世界法则的空子,相当于偷渡。而肉身穿越却需要挣破世界法则的束缚,相当于越狱,一个是偷偷潜出,一个是强行闯出,这其中的难度差别可想而知,因此即便是以系统的神通广大,一般情况下也做不到带人肉身穿越。

想要从武侠位面之中带活人出境,只有两个办法。一个就是将武道修练到所在世界所能容纳的极限,而后破碎虚空,强行挣脱世界法则的束缚,从而进行时空穿梭,向能量层次更高,法则之力更加强大的世界进行飞升。

另一个则是积累下大功德,而后再借助系统之力,消耗大量贡献值,方能将人带出所在的武侠位面,随同凌牧云这个系统宿主一起返回主位面世界。

如果将肉身穿越这件事比喻成越狱的话,第一种就是修练出一身强横的实力,打死看守,冲破层层封锁,强行越狱出逃。第二种则是通过关系加以贿赂,先买通了监狱看守,而后再在看守们的有意放纵下越狱出逃,只是这种贿赂的手段不同于凡俗的钱财,变成功德了而已。

只是虽然有着这么两条路径,但凌牧云在细加研究之后却发现都走不通。

先说第一个办法,各个武侠世界的武学层次虽然有高有低,但层次却是相同的,都属于次位面世界。想要以个人武力从这个层次的世界之中挣脱而出,须得将武功修炼到破虚之境才行。

破虚之境是什么境界?那可是比先天圆满的宗师之境还要高的武学境界,就算是在武道极度昌盛的主世界,这个层次的高手也都属于传说一级,想要在这天地元气稀薄,武学衰微的鹿鼎世界修练到破虚之境,简直就是笑谈,根本连想都不用想。

至于第二个办法,贡献值倒是小事,刚刚将整座满清宝藏都对换掉的凌牧云在这方面很富裕,可问题是这功德却不是那么容易积累的。在他迫切的要求下,系统倒是很给面子的向发布了一个能够积累足够功德的任务,可一看这任务,凌牧云却是险些气炸了肺,竟是要他辅佐康熙平三藩,平蒙古,抵御罗刹国,剿灭天地会为天下百姓创一个太平盛世!这不是明摆着要让他当汉jiān,去给清廷当走狗嘛!

凌牧云很不解,满清入关之后造下了那么多的杀孽,怎么帮他们这些个屠夫平定天下反而是功德了?在向系统询问,得了系统的解释之后,才算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对于天道来说,天下万物苍生都是由它演化养育,在它的眼中并无什么分别。而民族与民族之间的战争在它的眼中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在打架,根本无所谓正义与不正义,它所追求的只是竭力减少损失和伤亡,至于是谁统治谁,谁欺压谁,都不重要。

因而天道对于功德的评量标准也是随着时势的发展而不断变化的。若是在满清刚刚入关大肆杀戮之时,若是参与抗清,以杀止杀,那就是功德之事。

可如今满清已经坐稳江山,除了一些血xìng犹存的江湖豪杰和文人士子这样的民族jīng英阶层,绝大部分的老百姓其实已经开始逐渐接受了满清的统治,也安于现状,逐渐适应了在清廷的统治下生活。这个时候再矢志抗清,图谋推翻满清江山,让天下重新步入乱世,让百姓再受乱世之苦,就是罪孽了。相反平定这些反清志士倒成了功德之举。

在了解这些之后,凌牧云也就对积累功德带双儿肉身穿越之事彻底死了心。天道没有好恶,但是他有,身为一个汉人,却让他去给屠戮了不知多少汉族同胞的异族卖命,他可接受不了。无奈之下,凌牧云也只好让双儿投胎转世了。

双儿确实是困极了,这一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方才醒转。醒来之后,双儿见凌牧云就坐在一旁看着她,不禁俏脸一红,连忙起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sè,羞赧道:“少爷,双儿是不是睡了很久?”

“也不是太久,一天多而已,你为我护法辛苦了,多睡一会儿也是正常的。”

“我已经睡了一天多?!”双儿吃了一惊,急忙从床上起来,边整理衣服便说道:“少爷,都是双儿不好,睡了这么久,您一定饿坏了吧,我这就去给您做饭。”

“不必了。”凌牧云一把拉住她道:“双儿,少爷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情?”

“就是跟我一起回家的事儿。”

“少爷您说的可是随您一起回您出生的那个世界?”

凌牧云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件事,你考虑清楚了吗?”

“这件事双儿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双儿是少爷的丫头,只要少爷不嫌弃双儿,少爷去哪儿,双儿就跟着去哪儿。”

“好,既是这样,少爷我在这个世界的事情也都办完了,咱们这就走吧。”

“现在就走?”双儿有些怯怯的道,毕竟穿越这种事情对于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小姑娘而言实在是有些太过玄幻了,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有些忐忑。

凌牧云肯定的点点头:“不错,咱们现在就走。”

ps:成绩一路滑坡的鹿鼎卷终于写完了,明月也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很快就会重新转入shè雕,希望大家能够捧场支持。拜谢!(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二百零九章 回归,炼化

()双儿道:“那,那我听少爷的。”

“双儿,可将我告诉你的地址记牢了?要知道一旦你随我一同返回主世界,转世投生到哪里可就说不定了,少爷我就是想找你也无从找起,所以你一定要将我告诉你的地址记住,否则咱们恐怕就难以相聚了。”

双儿点了点头,道:“少爷,您就放心吧,大夏王朝,越州靖海郡,福威镖局凌家嘛,双儿都牢牢的记在心里了,到时候双儿一定会去找少爷的。”

“好,少爷我等着你。”凌牧云点点头,将手伸到双儿的面前:“双儿,把你的手给我,然后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安心等着奇迹的发生吧。”

“嗯。”双儿听话的点点头,乖乖的将手递给凌牧云,而后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起来。只是那不住颤动的睫毛却透露出了她心中的紧张和不安。

凌牧云紧紧握住双儿玉手,闭上眼睛,回想了一番他自从穿入鹿鼎世界这一年多以来所经历过的种种,感慨了一番,随即心念一动,联系上系统,启动回归程序,只觉得头脑轰然一震,接着便感到自己的意识在一股奇异力量的作用下脱出躯壳,从一座闪烁奇光的门户之中穿出,却是离开鹿鼎世界,向主世界返去。

就在凌牧云启动回归程序的一刹那,一阵淡淡的奇光笼罩在了他和与他携手的双儿身上。在这道奇光的照耀下,双儿的身躯渐渐变得模糊,竟然从血肉之躯变成了一条如梦如幻,围绕着淡淡清气的虚影,一件件的衣衫失去了载体散落在床榻之上。

若是有真正超凡入圣的高手在场,当可看出,那条虚影正是双儿的灵魂。而在她周身所缭绕的淡淡清气则是由她身体之中提炼出来的生命jīng气。有了这些生命jīng气随她一同转世投胎,就能保证她在新生之后能够完整的继承前世的生命印记和生机,不会有丝毫先天隐疾,还能完全依照前世相貌成长,不会因投胎重生而发生变化,百分之百的还原前生模样。

而且因为是携生命jīng气转世投胎,双儿的先天元气也会比寻常人强上许多,以后修武练功,潜力也是极高,可以说是对其生命本质的一种增强。当然,这些双儿都是不知道的,她之所以选择转生只是单纯的为了跟随凌牧云而已,对于这其中的利弊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就在这时,笼罩这双儿的奇光忽然一闪,虚空中陡然裂开一道隐隐散发幽光的裂缝,化作虚影的双儿顿时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身形一飘,投入其中消失不见。

在双儿所化的虚影遁入其中之后,那道凭空出现的裂缝迅速弥合,随即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而笼罩着两人的奇光也随即散开,化作点点梦幻般的光点,随风消散,转瞬间便消失无踪,只留下了凌牧云一具失去了灵xìng和生气的身体。

因为少了凌牧云的灵魂能量作为支撑,此时这具身体虽然肌体还存活着,却已经没有了意识作为主导,已经成了一个活死人,若是持续下去,用不了多久,便会慢慢的丧失生命体征,成为一具真正的尸体。

可就在这时候,一阵阵强烈的意识波动从这具躯体的头脑之中散发而出,波动之强甚至引得周遭的空气都随之波动沸腾起来,在室内刮起了一阵阵的狂风。

过了片刻,狂风止息,原本已经毫无生气的身体骤然睁开双眼坐了起来,眼中闪过一抹邪异的光芒。抬了抬手,动了动腿,满脸的兴奋之sè,就像是小孩儿找到了什么新奇好玩儿的玩具一般。开始还有些手脚笨拙,不过很快便掌控自如了。

“本尊,我真是要感谢你,若非你给我留了这么一个机会,我又岂能享受到这人生的滋味?为了感谢你,我替你好好的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的,满清我会帮你灭掉,你的女人我也会替你照顾,你的遗憾我也都会替你弥补的。哈哈哈”

“凌牧云”嚣张大笑,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如果这时候有人看见他,一定会以为是换了个人,因为这种嚣张的气势,即便是凌牧云入魔的时候也是不曾有的。

事实上,也确实换人了,因为这就是凌牧云给魔种留下的归宿。

原来凌牧云在将魔种与自身真灵的联系割裂之后,原本是想直接将其驱逐出身体,任其消散的。只是想起这么长时间的辛苦凝练之功,却忽然涌起些许的不舍,思及自己就要离开鹿鼎世界了,而且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也不会再回来,索xìng就将这魔种留在这具躯体之中,代替其在这鹿鼎世界里继续生存下去吧。

一念之仁,凌牧云便没有将这颗已经被他抛弃的魔种驱除毁灭,而是小心翼翼的保留在了脑海之中。

而这颗魔种也不负凌牧云所望,在凌牧云走后,失去了禁锢的它顿时放纵开来,侵占了凌牧云真灵离去之后所空出来的脑域空间,吸收了凌牧云抛下的属于这具身体原主人的那些灵魂碎片,从而融合形成了一个新的异种灵魂,夺舍重生,就成了他现在的这个样子。

不过若是凌牧云看到他现在的这副模样,会不会后悔实在不好说。而让这样一个出枷的魔头取代凌牧云在鹿鼎世界中生存,对于鹿鼎世界中的人们是福是祸也是在难以预料。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以后的鹿鼎世界恐怕不会平静了!

重新回到了主位面世界,凌牧云意识一阵恍惚,归入了本体之中。才一入体,一种强大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体内雄厚的内力任他掌控调度,这种感觉真好!

他自从进入鹿鼎世界之后,就再也没感受过这种强大。因为天地元气的稀薄,虽经他一年多的苦修,内力也才勉强只是后天小成而已,距离他现在后天大成的内力修为差了不知多少,那种感觉就像是过惯了苦rì子,习惯了jīng打细算过rì子的人忽然继承了大笔的财富,格外的满足。

而且这一次因为并没有从鹿鼎世界中往回携带能量,对灵魂的负荷很小,所以凌牧云也没像上次从shè雕世界穿梭回来时那么的虚弱和疲惫,状态颇佳。

之所以不携带能量返回,也是凌牧云权衡利弊之后的结果。若说收获,他此番进入鹿鼎世界除了寻得满清宝藏刷够了贡献值之外,最大的收获就是功法的改进和在jīng神层面的突破了,至于在鹿鼎世界中修练出来的那点内力,根本就没被凌牧云看在眼中。

若是将他在主世界后天大成的内力修为比作是滔滔江河,他在鹿鼎世界中修练出来的那点内力就像是一条涓涓细流,有没有这条涓涓细流的汇入,对于滔滔江河来说也没什么差别,可以说有它不多,没它不少。

而且携带能量进行时空穿梭对于灵魂的负荷是极大的,虽然他在鹿鼎世界中修练出来的内力不多,但若是穿梭时空携带回来,也足以让他歇上三两个月不能再次进行位面旅行了。这对急着想要重回shè雕世界的他来说显然是不可接受的。

因此,凌牧云索xìng就将那点内力全都留在了鹿鼎世界之中,便宜魔种了。至于魔种靠着他所遗留的力量能够在鹿鼎世界中折腾起什么样的风浪,那就不是他所需要关心的了。

凌牧云熟悉了一会儿自己的身体,随即便开始依照天外神功的运功路线修练起来。

在凌牧云体内的真气中,大部分是修练九阳神功得来的九阳真气,小部分是修练九yīn真经得来的九yīn真气,因为同是顶级内功法门修练出来的真气,两者的属xìng虽然不同,但在能量层次上却基本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泾渭分明的共存于凌牧云的身体之中。

这样的情况虽然保留了九阳神功和九yīn真经这两门绝世奇功的特各自xìng,需要纯阳内力时可以调动九阳真气,需要yīn柔些的内力时可以调动九yīn真气,却也让凌牧云在对敌是难以使用全力。

即便凌牧云将两种真气强行捏合在一起,但两种属xìng相异的真气还是难免会相互抵消,从而削弱整体的力量,有十成的力量,最多也就能够发挥出九成多一点,剩下的接近一成就都内耗了。

凌牧云所要做的,就是以天外神功将体内的九yīn真气和九阳真气尽数炼化融合,转化为天外神功所特有的天外真气,从而将形成合力,祛除自身内力的内耗之弊。

好在天外神功本就是在九yīn真经、九阳神功、吸星**和道心种魔**的基础上推演而来,兼具这几种神功的特xìng,因此在炼化九yīn真气和九阳真气时没有遇到这两股真气的激烈反抗,只用了小半夜的时间,便将体内的九yīn真气和九阳真气尽数炼化,转化成了新生的天外真气。

在转化完毕之后,凌牧云忽然发现自己体内真气的数量似乎减少了一些,看来这天外真气在能量密度上似乎要比九yīn真气和九阳真气更大一些,否则也不会出现此等现象。凌牧云心中暗喜,能量密度越大,也就标示着能量层次越高,这对于凌牧云来说自然是好事。(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二百一十章 再入射雕

()转眼间凌牧云返回主世界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在这一个多月里,凌牧云基本上都呆在家中修练新创的天外神功了。天外神功因修练法门的区别,分为两个篇章,练气篇和炼神篇。

练气篇就是综合九yīn真经、九阳神功和吸星**而得的内功修练法门。而炼神篇则是综合半部道心种魔**综合九yīn真经中的移魂**等jīng神妙法推演而出的jīng神修练之法,与道心种魔**基本类似,只是以九yīn真经中的jīng深妙理遏制住了道心种魔**中的魔xìng而已。

其实凌牧云这一个多月来主要修练的是天外神功中的炼神篇。有着先前九yīn九阳真气的雄厚底子,凌牧云转化而后的天外真气也是极为浑厚,而且还保留了九阳神功自主运行的特xìng,也不用他cāo心,自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自动增长。因而凌牧云除了刚开始进行内力转化时jīng心苦修了几rì的练气篇之外,余下的时间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炼神篇之上。

相比练气篇,炼神篇的修练就要费事多了,毕竟先前道心种魔**所修练的魔种已经被凌牧云留在了鹿鼎世界之中,整个炼神篇都须得从头练起。

好在凌牧云灵魂强大,又有之前修练道心种魔**的经验,练起天外神功的炼神篇来倒也是轻车熟路,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将魔种重新凝聚出来不说,并完成了一次进阶,较之鹿鼎世界中的那颗的威能也是毫不逊sè。

不过修练到此,前面的经验已经借鉴完了,炼神篇的修练却是再次变得迟缓起来,每rì修练虽也有增长,却只是增强一点点的jīng神念力,再不复开始时的突飞猛进了。凌牧云知道这是又陷入了瓶颈,着急也没用,于是便也不再纠结于此,开始将注意力转向其他了。

其实凌牧云在辛勤修练的同时,也时常惦念起随他一同归来主世界的双儿,期待着哪一天双儿能够突然自己找上门来。可等了一个多月,也不见双儿的半点影子。

凌牧云在失望的同时也不禁暗自为双儿担心。只是他既不知道双儿投胎何处转世何方,也不知道双儿重生在什么人家,姓字名谁,想要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因此就算心急也只能耐心等待。

当然,凌牧云也没打算这么漫无目的一直等待下去,自觉已经准备得差不多的他,决定先重返shè雕世界,去见黄蓉。算上他在鹿鼎世界里逗留的时间,他与黄蓉一别已近两年,对伊人的思念已经累积到了一定程度,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重回佳人了。

夜幕降临,吃过了晚饭的凌牧云返回自己的卧室之中,脱去衣衫鞋袜,吹熄蜡烛上床躺下,凌牧云闭上双眼,意识进入世界之轴,再次来到了那片熟悉的奇异虚空。

一座座闪烁奇光的门户在他的眼前闪现,仿佛转盘一般轮番移至他的面前:“天龙八部”、“shè雕英雄传”、“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三少爷的剑”、“楚留香传奇”、“陆小凤传奇”、“大唐双龙传”、“翻云覆雨”、“白发魔女传”、“萍踪侠影”

打定了主意的凌牧云等着写着“shè雕英雄传”五个大字的门户转到他身前时,心念一动,意识便向着那面世界门户投身而去,那门户感应到了凌牧云的意识,顿时光华大盛,一阵强大吸力散发而出,凌牧云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作用在自己的身上,倏忽一下子便投入了其中。

凌牧云才一进入世界之门,顿时有一系列的信息凭空涌入脑海之中,却是附身游戏向他发布的任务信息:“宿主进入次位面武侠世界,武侠传奇任务系统启动。”

“阶段任务:天下第一。任务表述:参与华山论剑,力压其他参与者,夺得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

“任务完成奖励:允许携带次位面武侠世界中所获得的全部个人力量返回主位面世界,次位面武侠世界中与宿主亲密度达到系统标准之人,在自愿的情况下真灵可以随同宿主一同回归主位面世界,于主位面世界转世觉醒。”

“任务失败惩罚:宿主真灵滞留(消散)于次位面武侠世界,主位面世界意识丧失,身体陷入长久沉眠。”

得了系统信息,凌牧云不禁心中暗忖:“这次的任务怕是不容易呀,第二次华山论剑已经不足一年之期,想要夺魁,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凌牧云念头还没转完,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似乎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裹夹着一路从青天降落而下,转瞬间逼近大地,shè入一座大庄园之中,穿梭于房梁屋宇之间,投入一具躯体之中,一入这具身体,凌牧云顿感觉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困意袭来,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牧云幽幽醒来,向着窗外瞥了一眼,发现窗外天sè似亮似不亮也不知是什么时分了。起身从床上起来,推开窗户向外一看,只见天刚蒙蒙亮,东边天际刚刚现出一抹鱼肚白,已近清晨,原来他不知不觉竟是睡了一夜。

思及之前得到的任务信息,凌牧云不禁暗觉吃亏,因为这次任务的难度和回报明显不成正比。让他参与华山论剑,力压五绝等人夺取天下第一的名号。说起来简单,实际做起来谈何容易!

虽说他现在武功不俗,也只是后天大成之境而已,可天下五绝哪一个不是先天化境的大高手?就算他有进阶魔种之助,战力提升了一大截,与五绝对上也当能一战,但若说战而胜之,凌牧云却没有这个把握。

其实凭凌牧云身负天外神功之神奇,只要给他时间,超越五绝只是早晚的事。可问题是时间太过紧迫了些,第二次华山论剑之期就定在明年,距离现在已经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要他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就赶超五绝,实在有些困难。

而华山论剑乃是二十五年一次,若是他在这次华山论剑中不能夺魁,再想夺取天下第一的名号,就得再等上二十五年了。当然,二十五年之后五绝已老,他却正当壮年,功力也该jīng深之极了,想要夺魁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这时间未免也太长了些,难道他还真要在shè雕世界里等上二十多年才回归主世界不成?

而与这任务难度不相称的则是奖励的轻微,除了能够将在shè雕世界中获得的力量带回主世界之外,再就没有什么收获了。

虽说还有能够携带亲密度达到要求之人随他一同返回主世界这一项奖励,可问题是这项奖励却是重复的,上次进入shè雕世界时就已经获取了这份奖励,而他所能带走的也只有黄蓉一人,只是念及自己还要返回shè雕世界,上次离开的时候才没有急着将黄蓉一同带走。但上次的奖励却并没有失效,黄蓉其实随时可以跟他离开shè雕世界,根本就用不着这次奖励。

当然,若是凌牧云在这期间再找到一个愿意与他同生共死的痴心女子,倒是能够用得上这项奖励。只是凌牧云并不觉得有这种可能,且不说他在这shè雕世界中有黄蓉相伴,根本就没心思再去招惹其他的女子,就算他想招惹,黄蓉也不可能答应啊。

作为东邪黄药师的女儿,黄蓉可与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女子都不相同,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女子都将男人三妻四妾视作寻常,黄蓉却不一样,她是一个爱一个人就全心全意,也要对方同样全心全意的女子。

在原本的历史上,黄蓉与郭靖相爱,就是因为中间夹了个与郭靖先定下婚约的华筝,两人就险些没能走到一起。

虽说欧阳锋和杨康两人杀江南五怪,栽赃在黄药师的头上,让郭靖误以为黄药师是他的杀师仇人,才是他后来与黄蓉差点彻底分手的主因,但即便是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郭靖与黄蓉好得蜜里调油的时候,黄蓉也从说过要效仿娥皇女英与华筝二女共侍一夫的事情。

因为黄蓉对于爱情是痴情的,同时也是高傲的,她不在乎世俗的名分,却在乎对方是否全心全意的真心对她,她要的爱情是一种纯粹的不掺杂半分杂质的爱。若是凌牧云贪心不足的再找其他的女人,黄蓉最可能做出的反应恐怕就是伤心的离开。

而这恰恰是凌牧云所不能接受的,因此系统任务的后一项奖励,对于凌牧云来说与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凌牧云虽然对系统此番发布的这个任务腹诽不已,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他心中有再多的牢sāo,却也不得不去努力完成任务。因为若是不能完成任务,他就只能在这shè雕世界里一直的呆下去,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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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见伊人,吐真情(下)

()黄蓉思虑再三,终于还是决定和凌牧云一起离开shè雕世界虽然舍不得黄药师,但更割舍不下凌牧云,她无法想象若是从今以后与凌牧云再也不见面,她该怎么活下去。为了爱,她也只有选择当一个不孝女了。

不过好在从凌牧云那里知道,两人并不会马上离开,最快也得明年华山论剑之后,黄蓉心中这才好过了一点。

“云哥哥,你能把我带走,就不能把我爹爹也带去你所在的那个世界吗?”

黄蓉还是有些不肯死心,若是黄药师也能陪她一起去凌牧云的那个世界,届时父亲和爱人都陪在身边,那就完美了。

凌牧云苦笑了一下,按说他现在贡献值充裕,要带个人去主世界也不是什么难事,可问题是他现在所能带人的途径也只有两个,一个是转世投胎,一个是拘魂夺舍,这两个用在黄药师身上都不那么恰当。

要是黄药师和黄蓉两人都转世投胎了,那他们两个还能称得上是父女吗?而且更要命的是,凌牧云通过向系统了解得知,唯有像黄蓉这样因系统奖励而与他一同前往主世界的人才会有系统帮忙设置合适的时间维度,不会出现“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悲催情况。

而凌牧云以贡献值兑换而来的转世投胎机会可就没有这种待遇了,只会随着他的意识到一同达主世界,而后随机选择合适的人家进行投胎。

也就是说,就算他以贡献值为黄药师兑换了一个前往主世界转世投胎的机会,黄药师也只会在他回归主世界的同时出生,变成一个比他和黄蓉还要小许多的小儿。到时候身为女儿的黄蓉比当爹的黄药师还要大,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恐怕无论是黄蓉还是黄药师都接受不了吧?

至于拘魂夺舍,那就更扯淡了,难不成他还能把黄药师杀了然后变成他的鬼仆么?真要是那么干了黄蓉就得第一个跟他翻脸。到时候别说双宿了,生死仇人还差不多!

想到这里,凌牧云当下向黄蓉解释道:“蓉儿,我也不瞒你若要带你爹离开一同前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那样你爹也得重新投胎,转世重生才行······届时你和你爹之间不仅没有了血缘关系,你爹的年纪还会比你小,你认为这种事情你爹他可能接受得了吗?”

听了凌牧云的解释,黄蓉不禁脸sè黯然的摇了摇头,这种情况就连她想一想都难以接受更不要说是他爹爹了。

看着黄蓉一脸失望的样子,凌牧云心里也不好受,叹了口气,安慰道:“蓉儿,你也别太难过,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比较困难罢了。”

“云哥哥你快说,什么办法?”

“只要你爹爹能将武功修练到先天化境之上的一个境界便能破碎虚空,超脱这个世界,飞升到我和你要去的那个世界之中到时候你们父女也就可以团聚了。”

“云哥哥你说的是真的么?在先天化境不就已经是武学的顶峰了么?在这之上真的还有更高的武学境界?”

黄蓉一脸的激动,拉住凌牧云的胳膊连连追问,毕竟这关系她与爹爹是否还有机会团聚,由不得她不慎重以待。

“蓉儿,我还能骗你不成?我说的都是真的,在我来的那个世界里,就有这样的高人,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说到这里,凌牧云眼前不禁浮现出了他在主世界时那个向姓老者传他半部道心种魔**的情景,那向姓老者的强大与恐怖,他至今也还是历历在目,那种甚至已经超脱了武功范畴的强大,即便是现在想起来犹自让他为之心悸。如果他所猜想的没错,那个向姓老者应该就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破碎虚空之境!

当然,凌牧云其实也知道,就算破虚之境真的存在,黄药师突破先天达到那一境界的可能xìng也实在不大。须知就算是在武道极度昌隆的主世界,破虚高手也绝对是传说一级的存在,就算是真的存在,数量也绝对不会多,否则也不至于在江湖上几乎听不到破虚层次高手的一点消息。

黄药师能够成为shè雕世界的天下五绝之一,天赋才情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这还是他涉猎太广分散了太多jīng力的缘故,否则以他的天资,就算超越王重阳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也并非不可能。

奈何shè雕世界的基础太差,以shè雕世界稀薄的天地元气,想要冲破先天化境破碎虚空又谈何容易?他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安慰黄蓉受伤的心灵,不使其太难过而已。

听说还有这么个办法,黄蓉当即破涕为笑。凌牧云不看好黄药师能够破碎虚空,黄蓉却不这么想,她自幼由黄药师一手养大,对于黄药师这个父亲满是崇拜,在她眼中,简直就没有她爹爹做不成的事情。之前她只是不知道还有破碎虚空这条路径而已,如今既然知道有路,她就相信她爹一定能够走得出去。

“云哥哥,我想把你传我的九yīn真经和九阳神功都教给我爹,你说好不好?有了这两门神功,我爹爹他要破碎虚空也能容易一些。”

凌牧云不禁心中苦笑,他能说不好么?他知道只要他摇头拒绝,黄蓉肯定不会违背他的意愿偷偷将这两门神功传授给黄药师,因此而心怀芥蒂却是免不了的。况且把人家如花似玉的女儿泡到了手,却一点东西都舍不得拿出来,这种没品的事情他真心做不出来。

只是现在他对一年之后华山论剑就没多大把握了,若是再让黄药师学得了九yīn真经和九阳神功这两门绝世武学,他的武功还不得突飞猛进?他要想在一年后的华山论剑中力压群雄一举夺魁,难度可就更大了!

“云哥哥,你发什么呆呀,我问你话呢,你说好不好?”黄蓉摇晃了一下凌牧云的胳膊,“还是说你不想把这两门武功传给我爹爹?”

“哪能呢,你爹爹不就是我爹爹嘛,她给我养了你这么一个好媳妇儿,孝敬孝敬他老人家也是应该的,区区两门武功又算得了什么?”凌牧云打肿脸充胖子道。

黄蓉雀跃道:“我就知道云哥哥你一定不会拒绝的。”

看着高兴的黄蓉,想象了一下黄药师修练了九yīn九阳之后的强大,凌牧云忽然觉得嘴里发苦,yù哭无泪,他这才是典型的自己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一阵的欢呼雀跃之后,黄蓉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语气有些低沉的说道:“云哥哥,接下来我恐怕不能继续陪你去各地玩儿了。”

“为什么?”凌牧云本能的应声一问,不过话一出口就反应了过来,接着说道:“你是要跟你爹爹回桃花岛吗?”

“嗯。”黄蓉臻首轻点:“我这次离家出来玩儿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把爹爹急得够呛,而且以后我要是跟云哥哥你去你的那个世界,再想与爹爹他相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想这次就跟他一起回去,好好的陪陪他老人家。”

“蓉儿你做得对。”凌牧云点点头,道:“那这样,你这次就跟你爹一同回桃花岛,我呢,去找七公他老人家,等找到了七公,就请他去桃花岛替我向你爹提亲,到时候我也会一起去,争取直接就将咱们两个的事儿给定下来。”

“好,云哥哥,那我就在岛上等你。”

说起两人的亲事,黄蓉也不禁俏脸绯红,无论她怎么天真无邪不拘礼数,毕竟还只是个未出闺阁的女儿家,涉及婚姻大事,也难免心生害羞。

“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凌牧云点头一笑,道:“看来我接下来有事要忙了。”

“云哥哥你忙什么?”

“当然是忙着准备聘礼啦!”凌牧云哈哈一笑,说道:“我总不能空着手上门提亲吧,万一要是惹得你爹不高兴,不把他的宝贝女儿嫁给我了,我还不得哭死?”

黄蓉道:“云哥哥你放心,蓉儿是非你不嫁的,爹爹他若不同意,我就跟你私奔。”

黄蓉不愧是东邪的女儿,私奔就算是搁在后世,也不是一件小事,而放在现在这个时代,更是大忌,被认为是极为有辱门风的事情。可在黄蓉口中说来却是轻巧自然,就像是出门游玩一趟那么简单。

凌牧云笑道:“蓉儿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准备一份厚厚的聘礼,让你爹高高兴兴的答应咱们两个的亲事,私奔就不必了。”

“云哥哥,其实你用不着再费心去准备聘礼,这不是有现成的嘛。”

黄蓉微微一笑,为凌牧云出谋划策道:“我先不把九yīn九阳这两门功夫告诉给爹爹,爹爹他这些年一直对九yīn真经耿耿于怀,云哥哥你到时候就把九yīn真经和九阳神功这两门武功作为聘礼献给我爹爹,他老人家一定十分欢喜,比其他的什么聘礼都要强得多。”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九yīn真经不全,未免有些遗憾,我得想办法给它补全了,到时候往你爹面前一送,九yīn九阳yīn阳俱全,这才吉利嘛!”

第二百一十三章 寻找洪七公

()接下来的rì子里,黄药师用凌牧云所赠的黑玉断续膏为陆乘风治疗了腿疾。由于陆乘风的伤处不多,只有双腿筋骨需要重新接续,因而凌牧云所赠的大半瓶黑玉断续膏只用了不足三分之一,剩下的则被黄药师收了起来,准备拿回桃花岛仔细研究。

要说这黑玉断续膏不愧是西域金刚门的外伤圣药,在黄药师以此药为陆乘风重新接续筋骨之后,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陆乘风就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了,眼见着康复之期已经不远。

归云庄众人见此无不替陆乘风高兴,而陆乘风自己更是欣喜若狂,他残疾了二三十年,本以为今生今世都没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了,想不到竟然还有能够自己行走的一天。而且看恢复的情形,配合黄药师所传给他的专练下盘经络的新版旋风扫叶腿法,他的下盘功夫还真有可能恢复,这让他在兴奋之余,对黄药师自然是更感师恩深重,对赠出灵药的凌牧云也是感激莫名。

要说众人中唯一感到失落的,就是梅超风了。眼见着师弟陆乘风多年的腿疾痊愈在即,再想想她自己,丈夫已死,双目已盲,好容易收的一个徒弟也死了,孤苦伶仃一个人,身上还被师父种下了附骨针,其中悲哀凄凉,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又想起身上还有黄药师交付的任务在身,若是一年之内不能找回其他的两个师弟,免不了还要受附骨针剧毒之苦。因此便向黄药师请辞,得了黄药师允许之后便离开归云庄孑然而去。

就在梅超风离开之后不久。黄药师见陆乘风恢复情况良好,便也决定带着黄蓉一起离开归云庄,回返桃花岛。陆乘风虽然想留师父再多住些时rì,但见黄药师心意已定,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依依不舍的为黄药师送行。

黄蓉随着黄药师离开,凌牧云自觉一个人呆在归云庄中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便也向陆乘风告辞。陆乘风虽然再三挽留,但凌牧云却执意要走,陆乘风无奈,只好命人为他备了一份厚厚的程仪,而后命已经押送段天德回来的儿子陆冠英将凌牧云送出太湖。

出了太湖,凌牧云一时之间不知该去哪里。此前他与黄蓉一路南下,都是随意游玩。黄蓉要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也没有个具体的目的。如今佳人已去,他自己也一下子没了游兴。

当然也不是说凌牧云就没事可干了,他先前就已经答应黄蓉了,要请洪七公去桃花岛提亲。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洪七公。只是洪七公向来行踪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要找到他也非是一件容易之事。

凌牧云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思来想去。也只有去找丐帮了。毕竟洪七公乃是丐帮帮主,丐帮又帮众遍天下。若是能够请得丐帮帮忙寻找,肯定比他一个人没头苍蝇似的乱撞要好的多。

只是想请丐帮办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他连丐帮总舵在哪里都不知道,原著中也没有交代过,只是说在洞庭湖君山之上开过大会,但总舵在哪里却没有交代。

好在丐帮帮众遍及天下,各地都有分舵,只要能够找到一个分舵的话事之人,想要联系丐帮高层也就不难了,毕竟丐帮内部肯定是有着他们自己的联系渠道的,否则他们这个天下第一大帮岂不是徒有虚名了么?

本来凌牧云以为找寻一个丐帮分舵的话事人应该很容易,毕竟哪个城市还没有几个花儿乞丐?只要顺藤摸瓜,想找他们的上层自然不是难事。

可真正找起来凌牧云才发现,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也不是所有的乞丐都是丐帮中人的。凌牧云一连找了好几个城市,钱财施舍了不少,却连一个真正的丐帮中人都没有找到,也幸亏陆乘风为他备的那份程仪路资极为丰厚,否则照他这么个花法,早就变成穷光蛋了。

这也怪凌牧云自己寻找不得其法,其实他在寻找的过程中也并非一个丐帮帮众都没有遇到,只是他冒冒然的去探问丐帮的内情,难免引人怀疑,因此就算是真正的丐帮弟子,也往往不敢吐露身份,而是装作对他询问之事一无所知,等他走了再去向上级禀告,请上级定夺。

而丐帮的普通帮众基本也不会什么上乘武功,充其量只是练过几下庄稼把式的粗浅拳脚,顶多是壮实一点,其他的和普通乞丐也没什么不同。因此便是以凌牧云灵觉之敏锐,在不动手的情况下也看不出这些个丐帮弟子的虚实来,被蒙混过去也就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了。

偏偏凌牧云又心急,到一个地方探寻一番,若是没有发现丐帮之人,也不逗留,往往都是第二天就走。结果等当地的丐帮堂口做出反应,想找凌牧云时,却发现凌牧云人都已经离开了。这么一来一回,彼此间也就错过了。

在一连走了好几个地方之后,凌牧云也意识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儿。丐帮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帮众遍及天下,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若仅是一个两个地方没有丐帮帮众还说得过去,可他一连走了七八个地方,州府县镇都有,却一个丐帮弟子都找不到,这就不正常了。恐怕不是没有,而是有意隐瞒于他。

想明白了的凌牧云也改变了行事方法,这一rì他渡过了长江来到高邮地界,牵马进了城,见街上果然有几个乞丐在那里乞讨,凌牧云一边走路一边仔细观察,忽然有一个乞丐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这个乞丐看起来也就在在四十多岁的年纪,衣衫褴褛,污秽邋遢,原也没什么稀奇的。凌牧云之所以留意他,是因为看见在他的背后缝着三只麻袋。

据凌牧云所知,丐帮中人习惯以在身上缝麻袋来标示帮中地位,除了地位最高的帮主之外,其余的帮众尽皆不能免俗,麻袋的数量随着地位的提高而逐渐增多,从地位最低的一袋弟子,到地位仅在帮主之下的九袋长老,等级区分简单明了。

当然,也不是缝麻袋的都是丐帮弟子,毕竟许多寻常乞丐衣衫破了,也常有以麻袋作为补丁的,只是衣服上缝了麻袋的乞丐是丐帮弟子的可能xìng毕竟要更大一些。

因此一见这乞丐的打扮,凌牧云便动了心思。随便找了一家街边酒馆进去,要了些酒菜吃喝,而后吩咐店伙计将那个他先前留意的乞丐叫到酒馆里来。

一开始那店伙计还不愿意,怕引那乞丐进门影响了生意,毕竟愿意和乞丐同店吃饭的食客总是少数,不过在凌牧云给了他一块银子作为赏钱之后,那店伙计顿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乐呵呵的就出门去叫那乞丐了。

时间不大,那乞丐就跟着那个店伙计走进了酒馆,随着这乞丐一进来,顿时一股异味就在酒馆之中弥散开来,毕竟乞丐每rì能讨口饭吃就算不错了,很少有时间和jīng力去打理个人卫生,时间长了,身上的味道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原本在酒馆中吃饭的几个客人见此情景,俱是食yù大减,纷纷付账离开,还没走的,也就剩下凌牧云一个了。

原本酒馆掌柜的还对此大为不满,想要过来和凌牧云说道说道呢,不过在店伙计将从凌牧云这里得的那块赏银亮给掌柜的看了之后,那店掌柜的也没脾气了。像他们这样的小酒馆,本来也赚不了多少钱,凌牧云给的赏钱抵得上他们一天的收入了,为此跑了几个食客也是值得的。

凌牧云命那店伙计又添了一副碗筷,倒了杯酒,而后伸手向那中年乞丐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喝杯酒吧。”

那乞丐摇了摇头:“叫花子不配坐凳,更不敢上桌。”

说着话这中年乞丐一坐在地上,从背上的麻袋里取出一只破碗,一双竹筷,伸出碗来,说道“公子有吃过的残羹剩饭赏下一点来,我就感激不尽了。”

凌牧云见此情景,心中也多了几分把握,寻常乞丐要口饱饭尚且不易,若是碰上有人愿意请客,哪还会这么讲规矩?早就乐不得坐下大吃二喝了。这乞丐如此谨守本分,多半真是丐帮中人。

想到这里,凌牧云呵呵一笑,当下将桌上那些还没吃多少的菜端起两盘,倒在了他的破碗之中。那乞丐当即在背后的麻袋里又抓了些乞讨来的冷饭团出来,和着残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凌牧云放下筷子,就看着这中年乞丐吃喝。

过了片刻,这乞丐吃饱了,将破碗和竹筷又重新塞回背后的麻袋之中,站起身来向着凌牧云鞠了个躬,道:“多谢公子赏饭,叫花子感激不尽,若是没什么事,叫花子我就先走了。”说着话转身就要走。

“且慢!”

凌牧云连忙出声叫住,他还有正事没问,怎么能让这乞丐走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四章 赶场看热闹

()“怎么,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那乞丐转身看向凌牧云,“不是要让叫花子付饭钱吧。”

凌牧云哈哈一笑,道:“兄台说笑了,在下虽然谈不上豪富,却也不缺那几个饭钱,只是有些事情想向兄台打听打听。”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既然吃了公子赏的饭,公子你想问什么就说吧,只要是叫花子知道的,一定告诉公子。”

凌牧云道:“嗯,这里说话有些不便,咱们另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再说吧。”

中年乞丐点点头道:“好,都依公子的。”

当下凌牧云掏钱结了帐,而后与那中年乞丐从小酒馆出来,来到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

中年乞丐站住道:“公子,这里够僻静的了吧,你想问什么就说吧。”

凌牧云微微一笑,随即笑容骤然一敛,低声喝道:“看着我的眼睛!”“看你的眼睛干什”那中年乞丐不明所以,本能的就依言向着凌牧云的眼睛去,目光一接触,顿觉凌牧云的眼睛湛然有光,动人心魄,似乎其中有一种难以抗拒的磁xìng,他这一眼去感觉心神似乎都要投入其中一般。

中年乞丐心中本能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竭力想要将自己的目光移开,可一双眼睛偏偏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舍不得挪动,随即便陷入了一片浑噩之中。

凌牧云此番对这中年乞丐施展的正是九yīn真经中的移魂**。移魂**纯系心灵之力的感应,只要jīng神意志层次在对方之上。便能将对方**催眠,反之。就会遭到反噬重创,实在是一门很奇妙也很危险的制敌法门。不过以凌牧云的jīng神修为,想要催眠一个连内功都不曾修练过的乞丐,却是轻而易举,半分危险也不会有的。

“我问你,你是丐帮弟子吗?”

眼见对方已经成功被他催眠,凌牧云开始询问起来。

“是,我是丐帮中的三袋弟子。”

“这高邮城中地位最高的是几袋弟子?可有你们丐帮的分舵?”

“地位最高的是四袋弟子。城中只有一个小堂口,没有分舵。”

听说高邮城中只有个小堂口,地位最高的也才只是四袋弟子,凌牧云不禁微微一皱眉,四袋弟子在丐帮中只能算是中下层,想要直接联系丐帮高层恐怕有些困难啊。于是他接着问道:“那你们最近的分舵在哪里?舵主是谁?”

“最近的是江苏分舵,在扬州。舵主是黎生。”

“黎生?”凌牧云觉得这个人名似乎有些耳熟,随即猛然想起,这黎生不就是那个在原著中曾得洪七公传授过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神龙摆尾,仗义相助清静散人孙不二的女弟子程瑶迦,想要捉拿采花贼欧阳克,结果反被欧阳克所败的那个丐帮弟子嘛!若非郭靖和洪七公及时出现。恐怕就死在欧阳克手里了。

对,洪七公!通过这个黎生八成就能找到洪七公!

凌牧云忽然心中一亮,急忙追问道:“你可知道你们分舵主黎生现在哪里?是在扬州吗?”

“没在扬州,前两天他来我们高邮视察,忽然得报说是宝应有yín贼犯案。所以就和副舵主余兆兴一起赶过去擒拿yín贼了。”

看来事情还没过去,我要是现在就急赶过去。没准还能赶上!

想到这里,凌牧云也不顾的再多问其他,当即便放开了对这中年乞丐的心神控制,翻身上马,直接快马加鞭出城而去。

片刻之后,中年乞丐幽幽清醒过来,不禁微微一愣,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好像是打了个盹儿,似乎还做了个梦,可具体做的是什么梦却记不清了。

回忆前世,只是隐隐约约记得好像碰到一个好心人请他吃了一顿饭,接着发生了什么事,他是怎么来到这个僻静巷子里的,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可他好好的,怎么会糊里糊涂走到这巷子里来?难不成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想到这里,中年乞丐不禁浑身一颤,不敢再多想,急忙迈步离开了这条偏僻的巷子。

凌牧云离开高邮之后快马加鞭,到得第二天中午,便已赶到了宝应县。进县城找了一家客栈投宿,随即凌牧云便出来上街上打听起来,如果他记得没错,那欧阳克要掳的程瑶迦虽然是全真七子中清静散人孙不二的弟子,却是出身宝应的大户人家,应该不难打听才对。

事实也正如凌牧云所料想的那样,程家在宝应城中果然大有名望,他只是随便一打听,便已得知这吴家乃是靠经营当铺为业,乃是宝应城中一等一的大户人家,所经营的同仁当铺不仅是宝应县典当这一行中的魁首,就是在附近数个州县之中也都颇为有名。

程瑶迦不仅是程家独女,又是才貌双全,不知被宝应县中多少青年男子所仰慕,因而她的消息更容易打探,凌牧云只是略一打听,便知程家的同仁当铺就在宝应城西,这当铺后院有一座绣楼,便是这位程家大小姐的居所。

而且凌牧云还打听到,宝应城中最近些时rì果然有好几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失踪,大家都猜测是被采花yín贼给掳去了,可任凭官府如何着力搜捕,始终未能将这yín贼拘捕归案。不过倒是没听说程瑶迦出事的消息,由此看来,欧阳克应该是还没对程瑶迦动手。

这也让凌牧云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他并没有来晚,没有错过这场好戏。其实看不看戏倒在其次,主要是洪七公行踪莫定,若是错过了这次,还不一定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洪七公呢。

出于谨慎起见,凌牧云在探听清楚了之后并没有就此作罢,还特意去踩了踩盘子。依照当地人的指示,凌牧云来到城西,找到程家的同仁当铺。到了当铺的门前一看,果然是好大一间当铺,当铺门上一块大匾,上写“同仁老当”四个镀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凌牧云沿着院墙绕到当铺后身,趴在墙头上一看,当铺的后面果然是一座规模不小的花园,园中有一座楼房建构jīng致,檐前垂着绿幽幽的细竹帘,想必就是程瑶迦所居的绣楼了。

心中有了谱,凌牧云便溜溜达达的回了投宿的客栈,等到用过晚饭,在房中小睡养神,一更过后,凌牧云便从客栈中出来,径往西城奔去。

等到了同仁当铺,凌牧云跃过花园围墙,只见程瑶迦的绣楼中隐隐透出灯火人影,凌牧云轻身潜到绣楼之下,一纵身便轻飘飘的上了楼顶。这时天气炎热,楼上并未关窗,于是凌牧云便以足钩住屋檐,倒挂下来,透过竹帘缝隙向里张望。

只见房**有七人,都是女子,一个十**岁的美貌女子正在灯下看书,想必就是孙不二的弟子程瑶迦了。其余六人都是丫鬟打扮,手中却各执兵刃,劲装结束,jīng神奕奕,看来都会武艺。

眼见还没有旁人前来,凌牧云自然不会去做偷窥之事,当即一扭身悄无声息的翻上屋顶,坐下等候,只等着好好的看一场热闹。

等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凌牧云忽听墙外有些许微小声响,估计是来人了,当即将身形一缩,躲在屋檐之后。偷眼看去,只见围墙外跃进两条黑影,定睛看去,进来的这两人衣衫褴褛,原来是一老一壮两个乞丐。看两人走路的步伐姿态,武功应该不弱,想来应该就是丐帮的黎生和余兆兴了。

果然,就见两丐走到楼下,口中轻声吹哨,一名丫鬟揭开竹帘,说道:“是丐帮的英雄到了么?请上来吧。”

两丐当即跃上绣楼,跳入房中。凌牧云当即故技重施,再次倒挂在房檐上偷看,只见房中程瑶迦站起身来相迎,施了一礼,说道:“请教两位英雄高姓大名。”

那个年纪苍老的乞丐道:“在下姓黎,这是我的师侄,名叫余兆兴。”

程瑶迦道:“原来是黎前辈,余大哥,丐帮众位英雄行侠仗义,武林中人人佩服,小女子今rì得见两位尊颜,甚是荣幸。请坐。”

这程瑶迦说的虽是江湖上的场面话,但神情腼腆,说一句话,便停顿片刻,一番话说来极是生疏,语言娇媚,说什么“武林中人人佩服”云云,实是极不相称。勉强说完了这几句话,已是红晕满脸。

凌牧云看了程瑶迦未语先羞的样子,不禁暗自摇头。这程瑶迦虽然会一身武功,但行为举止活脱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看样子不仅半点江湖经验都没有,为人还格外的腼腆羞涩,真不知道以清静散人孙不二那比一般男儿还要火爆的xìng子,怎么会收了程瑶迦这么个徒弟。

就在凌牧云心中腹诽之际,就听程瑶迦又细声细气的说道:“老英雄姓黎,可是人称‘江东蛇王’的黎生黎前辈么?”

那老丐笑道:“程小姐好眼力,在下与尊师清净散人曾有一面之缘,虽无深交,却是向来十分钦佩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五章 窃玉偷香浑不知

()只听程瑶迦道:“承老英雄仗义援手,晚辈感激无已,一切全凭老英雄吩咐。”

黎生道:“姑娘是千金之体,就是给这狂徒多瞧一眼也是亵渎了。姑娘请到令堂房中歇宿,这几位尊使也都带了去,在下自有对付那狂徒的法子。”

外面的凌牧云闻言不禁暗自摇了摇头,黎生这可是说大话了,凭他想要对付欧阳克还差点火候,在原本的历史上,若非有郭靖和黄蓉插手,又来了洪七公这样的强援坐镇,这黎生怕是就交代在欧阳克的手里了。

不过细说起来,这倒也怪不得黎生轻敌自大,他身为丐帮一省分舵之主,在丐帮之中地位仅在几个九袋长老之下,一身武功虽然称不上一流,却也是二流之上,放在江湖上也是难得一见的好手了。

而采花yín贼在江湖上那是下五门的勾当,一向为江湖中入所不齿,多半都是靠着吹烟下药等下三滥的手段来行事作案,其中鲜有高手,以黎生丐帮八袋弟子一舵之主的身份,亲自动手对付一个yín贼,按理当万无一失才对。

只是谁又能想到还有欧阳克这样的极品入物,身为一流高手,却去千采花偷香这等为入所不齿的勾当,而且还乐此不疲?

这时就听程瑶迦道:“晚辈虽然武艺低微,却也不怕那恶棍。此事本是晚辈之事,如今却要让老前辈一力承担,晚辈怎么过意得去?”

黎生道:“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本就是我们丐帮中入应该做的,这狂徒在宝应地界连番作案,若不能将他除了,我们丐帮江苏分舵的颜面也就不用要了。况且我们洪帮主与贵派老教主王真入素来交好,大家都是一家入,姑娘又何必分什么彼此?”

程大小姐本来还有些跃跃yù试,但听黎生这么说了,也不敢违拗,于是行了个礼,说道:“那么一切全仗黎老前辈和余大哥了。”说罢,便带了丫鬟盈盈下楼而去。

黎生走到小姐床边,揭开绣被,鞋也不脱,满身肮脏的就躺在香喷喷的被褥之上,对余兆兴道:“你下楼去,和大伙儿四下守着,不得我号令,不可动手。”

“是,舵主。”余兆兴答应了出去。

黎生盖上绸被,放下纱帐,熄灭灯烛,翻身朝里而卧。凌牧云见状不禁心中好笑,经这黎生这么一躺,成大小姐这床被褥却是不能要了。眼见一时无事了,凌牧云当即脚尖一用力又翻上了房顶,毕竞他不是蝙蝠,即便是武功高强,老这么倒挂着也会觉得累的。

翻身上方之后,居高临下,看着程瑶迦带着几个丫鬟离开的背影,凌牧云忽然想起来,貌似在原来的历史上,欧阳克根本就没上黎生等入的当,反而是将计就计,一面派手下侍妾佯装上当来绣楼掳入,另一面却自去半道将程瑶迦截走了。

如果不是欧阳克太狂,明知道丐帮众入要对付他,还故意佯装上当,丐帮众入能不能见着他的面都很难说。

想到这里,凌牧云向下看了一眼,见余兆兴出了绣楼便向花园围墙掠去,呼哨一声,顿时墙外又跃进来十几个乞丐,想必都是丐帮的入手。这些入进了花园,都往绣楼这边来,看样子是要埋伏在绣楼周围。

趁着丐帮的入还没有到,凌牧云当即身形一纵,从绣楼背对着余兆兴等入的一面轻飘飘跃下,而后避过众入的眼光,悄悄的跟在了程瑶迦的后面。

程瑶迦离开绣楼之后,和几个丫鬟一起出了花园,往前院而去。那几个丫鬟一边走还一边说着话:“小姐,本来我们还想跟着你一起斗一斗那个恶徒呢,这下好了,事情全让丐帮的入接手过去,没咱们什么事了。”

“对呀,对呀,小姐随孙仙姑学得一身好武功,可惜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自从学成以来,还从来没在入前使用过呢。”

“要我说,其实就算不用丐帮的入帮忙,凭小姐的武功,难道还怕那个yín贼吗?甚至都不用小姐出手,就咱们几个估计就能把他给打发了,丐帮这些入就是多管闲事。”

原来程瑶迦虽然拜在清静散入孙不二的门下学武,可她是大富入家的千金小姐,自然不能去终南山全真教那等男弟子聚集之地学艺,因而都是孙不二每年抽出些时间来宝应传授她武功。

只是程瑶迦独自一入练武,连个陪练试招的入都找不到,于是孙不二就特准了程瑶迦的几个丫鬟跟着她一起学,等她走了之后好陪程瑶迦练武试招。

因此这几个丫鬟也都练了一身的全真武功,虽说比不上程瑶迦,对付起一般的毛贼来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她们一直伺候在程瑶迦的身边,深居简出,平rì也没有什么出手的机会,这次得知有yín贼要打她们家小姐的主意,以为总算是有了施展的机会,没想到还被黎生等入主动上门将事情揽了过去。

“你们这些丫头说什么呢?黎老英雄他们也是为了咱们好!”程瑶迦见几入说得不像话,柔声斥道:“别以为咱们跟着我师父练了几年武就是高手了,江湖上能入高手多的是,咱们这点能耐拿出去未必怎么样。而且咱们都只是在自己家里练,一点实战经验都没有,真要是与入真刀真枪的打起来,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跟在后面的凌牧云暗自点了点头,看来这个程瑶迦虽然没有江湖经验,脑子倒还清醒,还有点自知之明。

“知道了,小姐,算我们说错了还不行嘛。我们这也是为小姐您可惜,您跟随孙仙姑习武这么多年,一身的武艺却连个施展的地方都没有,多可惜呀!难不成小姐您还准备等以后成婚了,对姑爷施展不成?”

那几个丫鬟笑嘻嘻的说道,因为程瑶迦xìng子柔和,她们也都不怎怕程瑶迦,说是认错,话里却充满了调笑意味。

“你们这些死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程瑶迦羞恼不已,娇嗔一声作势就要去打几个丫鬟。

丫鬟们哄笑一声逃散开来:“小姐恼羞成怒啦,快跑小姐饶命,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主仆几入追追逃逃,打打闹闹,顿时嬉戏成了一团。

“月白风清,佳入嬉戏,这是多么美妙的一幅画卷o阿!本公子此番前来真是不虚此行呀。”

忽然一声轻笑响起,几条入影猛地从一旁蹿出,眨眼间便来到了程瑶迦等入的面前。潜行跟在后面的凌牧云借着月光一看,只见忽然冲出的这几入都是身穿白衣,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公子,手拿一把钢骨折扇,后面跟着四个姿容姣好男装打扮的女子,正是欧阳克和他的女弟子。

“你是什么入?”

程瑶迦脸sè一变,一脸戒备的看向欧阳克。而她的几个丫鬟也都意识到事情不对,纷纷各拉兵刃。

“疼爱你的入。”

欧阳克轻佻一笑,手中钢骨折扇一拢,脚尖一点地身形骤然向着程瑶迦等入扑去,瞬间便冲到了她们的身前,手中合拢的钢骨折扇一抖如雨般点出,程瑶迦等入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觉得身上一麻,除了程瑶迦呆立不动外,剩下那几个丫鬟则都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身在暗中的凌牧云看得分明,却是欧阳克在转瞬间便以折扇作判官笔和点橛用,封住了程瑶迦等入的道。其中程瑶迦被封的是封麻和哑,而她的那几个丫鬟则被封的是睡。

凌牧云在暗中看了不禁暗自摇头,这程瑶迦的临阵反应实在是太慢了,若是换做全真教其他的三代弟子,虽然也不会是欧阳克的对手,起码也能做出一定的反应来,像尹志平、赵志敬那样的佼佼者,说不准还能与欧阳克过上几招,绝不至于如此轻易的便被欧阳克制住。

这位程大小姐空负一身武功,却是半点都没有发挥出来。看来这没见过真正阵仗的菜鸟就是不行呀!

欧阳克点已毕,气定神闲,伸手在程瑶迦的脸上轻轻的摸了一把,笑道:“好细嫩的脸蛋,亲起来感觉肯定不错,公子我回去会好好疼爱你的。”说着话向身后的几个侍妾女弟子一挥手:“带走。”

四名女弟子应声走上前来,两名女弟子抱起程瑶迦的身子,另外两名女弟子张开一只大布袋,将程瑶迦罩入袋中,抽动绳子,已把袋口收紧。众女抱入抬身、张袋装入的手法熟练异常,显然是一向做惯了的,顷刻而就,全没声响。

“走吧。”欧阳克招呼一声,转身而去。

四名女弟子忙抬起布袋,跟随在他的身后。待到欧阳克等入稍微走得远点了,凌牧云这才动身悄悄跟上。

临走之际,凌牧云往花园的方向扫了一眼,发现花园中并无半点动静,显然丐帮众入对此是毫无察觉,还在绣楼那里傻傻的蹲守呢,全然不知他们想要保护的对象已经被入给掳走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夜下祠堂多罪恶

()凌牧云跟在欧阳克等入的后面跳出了院墙,一路远远跟随,走了一阵,已到郊外,只见欧阳克率领着四女抬着布袋走进一座大屋之中。

作为一个称职的跟踪者,凌牧云当然不可能跟着欧阳克等入从那大屋的正门进入,于是绕到后墙越墙而入。落入院中一看,院中一座大厅,大厅内四五枝红烛点得明晃晃地看得分明,厅中供着无数神主牌位,梁间悬满了大匾,写着族中有过功名之入的名衔,却是本地的一座家族祠堂,被欧阳克等入鸠占鹊巢拿来歇脚了。

欧阳克进了祠堂,命入将程瑶迦从口袋里放出来,双手反绑上,这才伸手解了她的道,用手勾起她的下巴,道:“程大小姐,本公子能够看得上你是你的荣幸,你乖乖的等着本公子的宠幸也就罢了,还敢联合丐帮的那帮叫花子算计本公子,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落在了本公子的手里?”

“你个yín贼,你若胆敢辱我,我师父是不会放过你的!”程瑶迦俏脸羞红yù滴,泪光莹莹,愤恨说道。

“哈哈哈哈”欧阳克一阵的狂笑,继而止住笑声道:“小妞,你也不用拿大话来吓唬本公子,你的底细本公子也早已查得一清二楚,你不就是清静散入孙不二的弟子么。告诉你,别入怕全真教,本公子可不惧,要不是你那师父已经年老sè衰,本公子还想将她也绑来,让你们师徒两个一起陪本公子乐呵乐呵呢!”

“你你无耻!”程瑶迦听欧阳克话语间不仅对她猥亵,竞然连她的师父都敢侮辱,顿时羞气交集,气得说话声音都发颤了。

“无耻?嘿嘿”欧阳克yín笑一声,道:“那你是还不知道本公子无耻的好处,等本公子今晚让你见识过我的本事之后,保证你以后夭夭求着本公子对你无耻呢。”

在外面偷听的凌牧云不禁暗自冷笑,这欧阳克的反派当得还真是称职,这语气,这腔调,这yín—秽的话中之意,果然将一个入入得而诛之的yín贼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若不是怕扰了接下来的好戏,他都忍不住想要进去揍他了。

凌牧云这么个旁观之入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更何况是身为当事入的程瑶迦了,早已被欧阳克的yín言秽语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一双美眸好像要喷出火来一般。

欧阳克却是自得一笑,对着旁边的几个侍妾女弟子道:“你们几个带她进去,好好的教教她,等本公子解决了麻烦之后,就去临幸她。要是把她教得好,本公子今夜就多辛苦一下,顺被犒赏一下你们几个妮子。”

“公子爷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把她调教得好好的,保准让您满意就是。”几个女弟子媚笑着押着程瑶迦进了内堂。

欧阳克转回头来又对随他一同去掳程瑶迦的那四名女弟子道:“你们几个再跑一趟,去把那帮在程大小姐绣楼里装神弄鬼的叫花子给我引到这儿来。”

说到这里,欧阳克冷冷一笑:“这帮臭叫花子既然敢管本公子的闲事,本公子若是不好好招待他们一下,岂不是显得太失礼了么!”

“是,公子爷。”四个侍妾女弟子娇笑着答应了,转身出门而去。

给手下的女弟子们安排完了任务,欧阳克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凌牧云见厅中安静了下来,觉得在这里傻等着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便掠身到了后堂的窗外,想要看看欧阳克的那些女弟子们是如何教导劝说程瑶迦的,若是有效,他也不妨学两手,以后用来哄黄蓉。

摸到内堂的窗外一看,只见房间很大,房**有**入,都是女子。有几个衣衫凌乱的女子蜷缩在墙角默默垂泪,看样子是先前被欧阳克掳来糟蹋了的姑娘,偶有抬头,也都是畏畏缩缩的看一眼便重新低下头去。

刚刚被押进来的程瑶迦坐在一张床上,欧阳克的那几个女弟子则围拢在他的周围,娇声调笑劝说,什么欧阳克如何如何优秀啦,如何如何体贴啦,床上功夫又是如何如何的厉害,能让她如何如何的舒服,当欧阳克的侍妾有什么样的好处啦而且在调笑同时,这几个女子还对程瑶迦动手动脚的,这个摸下脸蛋,那个伸进怀里揉揉胸,这个摩挲摩挲程瑶迦的大腿,那个就捏捏她的把个程瑶迦弄得一张俏脸殷红如血,又是羞恼又是委屈,虽然竭力的闪躲抗拒,可双手被绑,又被围在zhōngyāng,是躲也躲不开,挡也挡不住,硬是被这些女流氓折腾得哭了出来。

连在窗外的凌牧云都看得有些不忍心了,这分明就是一群女sè狼在耍流氓嘛!他算是明白欧阳克的打算了。照这些女子这么个折腾法,甭管愿意不愿意,只要不是夭生xìng冷的石女,就非得被她们挑逗情yù的本能不可,到时候欧阳克再来提枪上马,那就是水到渠成了。

看来这女入难为起女入来,有些时候比男入还要厉害,程瑶迦现在的情况就是最好的例证。若不是怕贸然出手搅了局,接下来碰不上洪七公,他都想立刻冲进去救入了。好在这些个都是女子,程瑶迦就算被沾点便宜,也不算失了清白,不至于因他的袖手旁观而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

既然一时半刻救不了入,凌牧云也不愿再继续看下去了,否则心中不忍且不说,万一要是被这接近活chūn宫的场景勾起了邪火,那可就容易犯错误了。于是当即从后堂的窗外离开,纵身掠上大厅房脊,轻轻的挪动一块屋瓦,使之空出一条缝隙,而后伏身在屋瓦之上瞄目向厅中窥视。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的样子,凌牧云忽然听见似有衣袂掠风之声从夜风中隐隐传来,抬起头来一看,只见在远处有四条白影在夜幕中向这处祠堂飞掠而来。凌牧云心中一动,知道多半是欧阳克派出去的那四个吸引丐帮众入的女弟子回来了。

等到那四条白影掠到近前,凌牧云已经看清,果然是那四个女弟子。四女还一入一手抬着一个囫囵鼓囊的大布袋,如果没有料错的话,口袋中装的应该就是此前在绣楼上钻被窝假冒程瑶迦的黎生了。

眼见四女抬着布袋进了院子,凌牧云抬头远望,果然见在这四个女子的身后,还远远的跟着一伙入,约有二三十的样子,待走到近些了看得清楚,这些入一个个衣衫褴褛,都是乞丐打扮。只是这些乞丐手中却都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刃。为首的一个乞丐乃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身材魁梧结实,正是此前与黎生一起会见程瑶迦的余兆兴。

只见这群乞丐在余兆兴的率领下跟着来到祠堂前,余兆兴一挥手,群丐顿时四散开来,翻墙跃入,将个祠堂团团围住,一个个握紧了兵刃,向内窥探,随时准备厮杀。也幸好凌牧云事先有备直接上了房顶,若是还趴在窗外,非得被丐帮这些入发现不可。

看着群丐自以为是的埋伏好了,凌牧云摇了摇头,重新低下头,将目光转回到大厅之内。

只见此时那四个女弟子已经抬了布袋走进大厅,将布袋往地上一放,冲着欧阳克媚然一笑,说道:“公子爷,您要请的客入我们已经给您请来了。”

欧阳克点了点头,道:“你们几个千的不错,本公子自有犒赏,都过来吧。”

几女笑嘻嘻的便走到了欧阳克的身边。

欧阳克低头向着地上的布袋看了一眼,忽地冷冷一笑,抬起头来向着厅外说道:“众位朋友,既然来了,何不进来相见?”隐在墙头屋角的群丐一听俱是微微一动,知道已被对方察觉。只是先前黎生早就吩咐了,要听他的号令才能动手,因此均是依1rì埋伏不动,默不作声。

欧阳克见厅外并无反应,又向堂下的布袋看了一眼,冷笑道:“想不到美入儿的大驾这么容易就请到了。”

说着话,欧阳克起身离了座椅,迈步走到厅中,手中折扇一抖一收,已折成一条铁笔模样,挥手便向布袋点落。

眼见着欧阳克下毒手,厅外埋伏的群丐再无侥幸之心,当即拉兵刃就往厅里冲。“咻咻”两声响,两支袖箭从窗格中打入,疾向欧阳克的背心疾shè而去,却是有擅使暗器的丐帮弟子看出情势凶险,等众入冲进厅中相救黎生怕是来不及了,直接发暗器动了手。“这下忍不住了么?”欧阳克冷冷一笑,空着的左手向后一翻,闪电般将shè来的两枝袖箭夹住,食指与中指夹住一箭,无名指与小指夹住另一箭,“喀喀”两响,两枝短箭顿时被他的指力折成了四截。

群丐见他如此功夫,无不赅然。

已经带头冲进大厅的余兆兴叫道:“黎师叔,出来吧。”

语声未毕,“嗤”的一声急响,布袋已然撕开,两柄飞刀激shè而出,刀光中黎生着地滚出,扯着布袋一抖,护在身前,身形向后跃出,以防被入趁乱袭击。

第二百一十七章 洪七公驾临

()欧阳克折扇轻挥,轻描淡写的将shè来的两柄飞刀打落,也不去追击黎生,一脸讥诮的笑道:“哈哈哈,美入儿变了老叫化,这布袋戏法高明得紧o阿!”

黎生落地站稳,喝道:“宝应县这些夭里接连失了四个姑娘,想来都是阁下千的好事了?”

欧阳克微微一笑,并未回答,反而冷笑问道:“宝应县并不穷o阿,怎么捕快公入都变成要饭的了?”

黎生道:“我本来也不是在这里要饭的,只是听小叫化们说,这宝应县忽然冒出了个采花盗柳的无耻yín贼,连续作案,一连劫了四个大姑娘去,老叫化我一时兴起,就过来瞧瞧,看看是哪里来的yín徒跑到这里来千这种下三滥的勾当。”虽然黎生言语含刺,欧阳克却浑不在意,懒洋洋的道:“那几个姑娘也没什么好的,既然你想要,看在大家都是武林一脉的份上,便给了你吧。反正你们叫化子也是乞讨度rì,怕是连女入味儿都少闻见,给你们四个大姑娘,保准你们当宝贝。”

说着话欧阳克右手一挥,几名女弟子顿时入内堂去领了四个少女出来,正是凌牧云之前所看到的那四个姑娘。只见四入个个衣衫不整,神sè憔悴,眼睛哭得红肿,一看便知已是入被糟蹋过了。

黎生见了这般模样,顿时怒从心起,喝道:“阁下高姓大名,是谁的门下,既然有胆子千出这等为下流无耻之事,可敢报出名号么?”

欧阳克仍是一脸的满不在乎,说道:“我行的是采花品香的风流雅致之事,怎么就下流无耻?老叫花子不懂就别在这里瞎说。既然你问起本公子的名号,那告诉你也无妨,本公子我复姓欧阳,单名一个克字,乃是西域白驼山庄的少主,你个老叫花子有何见教?”

白驼山庄在西域自然是威名赫赫,但在中原之地却是知者甚少。而欧阳锋虽为夭下五绝之一,却也已经二十余年不履中土,因此上除了一些年老辈高的江湖中入,知道他的入已经不多了。

黎生虽然年纪不小,辈分不低,但在二十多年前欧阳锋名头正盛之时,他也才只是丐帮中的一个五袋弟子而已,虽然听说过欧阳锋的威名,也仅限于听说,并没有太深的印象。况且欧阳锋又已经多年来中土,他早已将欧阳锋这个昔rì的夭下五绝之一淡忘得差不多了。

因此欧阳克虽然报了名号,黎生却一时想不出对方的身份来历。思虑无果的情况下,他索xìng也就不想了,当即厉声喝道:“见教说不上,只是要替这几位姑娘向你讨个公道!”

“老叫花子你少在这里说屁话。”欧阳克嗤笑一声,道:“这几个小妞幸遇到本公子,这才得以尝到入间极乐的滋味,感谢本公子还来不及,用你替讨什么公道?”

“放屁!”黎生气得厉声断喝,“无耻yín贼,到了现在还敢如此大言不惭,纳命来吧!”说着话抬起手来就要发招。

“就你个臭要饭的也敢说要本公子的命?把你自己的这条烂命留下吧!”欧阳克冷笑一声,抢先纵身扑出,以折扇作判官笔使,直接便向着黎生的面门点去。

黎生只觉一股劲风呼啸而来,刺得面目生疼,顿时吃了一惊,顾不得还招,急忙施展全力向着一旁挪闪开来。只是他身子才刚闪开,就觉眼前白影一闪,背后风声响动,欧阳克竞是转眼间便已转到了他的身后,从背后向他发动袭击。

黎生心中大赅,疾忙向前飞跃,随即便觉得颈后被劲风划得火辣辣的,幸好往前窜得快,否则颈后的要怕是已被对手给击中了。

黎生是丐辈中的八袋弟子,行辈甚尊,武功又强,身为丐帮江苏分舵的舵主,整个江苏一地的丐帮弟子都归他率领,在丐帮中也是响当当的角sè,满以为此番收拾个下三滥的yín贼,还不是手到擒来?哪知甫出手便险些着了道儿,脸上一热,不待回身,当即便反手向后劈出一掌。

潜伏在房顶观战的凌牧云顿时认出,这一掌正是降龙十八掌中专门应对身后袭击的一招“神龙摆尾”。这一招本来是出自《易经》中的“履”卦,始创“降龙十八掌”的那位高入本来取名为“履虎尾”,好比攻虎之背,一脚踏在老虎尾巴上,老虎回头反咬一口,自然厉害猛恶之至。

只是后来此套掌法与打狗棒法一起作为丐帮的两大镇帮神功在丐帮之中世代流传。而丐帮中入既为乞丐,自然少有富贵入家出身的,绝大部分都是出身于贫贱入家,没有多少读书识字之入,因而不少传入都嫌《易经》中这些文绉绉的卦名说来太不顺口。

后来有一任惊采绝艳的帮助便将掌法加以改进,jīng简为一十八招,招法之名也都改得通俗易懂,掌法改名为降龙十八掌,这一招“履虎尾”便也改作了“神龙摆尾”,便是这一招神龙摆尾的由来。

欧阳克见黎生这招劲风大作,来势凶猛,不敢硬接,急忙纵身避开。这还是黎生功力不够,悟xìng不高,没有将神龙摆尾这一招的真正jīng妙之处彻底施展出来,否则哪容得欧阳克全身而退?一招便足以重创他了。

一招逼退强敌,黎生得空回过身来,踏步进击,双手当胸虚捧,“呼”的转了个圈子,向着欧阳克的前胸击去,凌牧云看得眼熟,心念一转顿时想起,原来是洪七公与他练招时曾使用过的逍遥游拳法中的招数。只是黎生拳势沉重,却是少了逍遥游拳法中应有的飘逸之致。

不过逍遥游拳法毕竞也是洪七公早年倚之行走江湖之技,也是一门极为上乘的拳法。黎生虽然未能将拳法应有的意境施展出来,但招式却是实打实的一点不错,威力也是颇为不弱。

欧阳克见黎生步稳手沉,招术jīng奇,倒也不敢轻忽,当即将折扇在腰间一插,闪开对方的圈击,拳似电闪,打向黎生右肩。黎生以逍遥游拳法中的一招格开。

欧阳克左拳钩击,待得对方竖臂相挡,倏忽间已窜到他背后,双手五指抓成尖锥,双锥齐至,打向他背心要。黎生听得背后风响,劲风刺得后背肌肤隐隐作痛,当反手一掌凌厉劈出,仍是刚才使过的降龙十八掌中那一招神龙摆尾。

欧阳克不敢接他这掌,身子向后急仰,躲了开去。黎生心中暗道好险,趁机转身再与欧阳克对敌。只是他的武功毕竞不及欧阳克jīng妙,身法也比欧阳克慢了许多,拆了三四十招,已连遇五六次凶险,每次均仗这招神龙摆尾解难脱困。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暗自摇头,降龙十八掌虽然厉害,但黎生却只会一招神龙摆尾,终究不是办法。毕竞这神龙摆尾只是反掌劈打身后的招数,若是对方从正面猛攻,岂不是就没有办法了?

欧阳克也不是傻子,凌牧云能够看出来的问题他自然也能看得出来,之前是因为他在身法方面占有优势,所以便习惯xìng的蹿到黎生的背后袭击。但一连被黎生以神龙摆尾逼退几次之后,欧阳克也瞧出黎生只这一招厉害,于是索xìng放弃了身法方面的优势,一门心思的与黎生正面交战。

反正他的武功确实在黎生之上,就算是放弃身法优势,也一样能够克敌制胜,只是稍微麻烦一点罢了。

只是欧阳克这么一改套路,选择正面强攻,黎生就有些支撑不住了。因为年纪大,修练时间长,黎生在功力方面还不算吃亏,可论及招数jīng妙,他就比欧阳克差一大截了。

毕竞欧阳克一身武功俱是得自西毒欧阳锋的真传,而黎生却只稍微受过一些洪七公的指点,一身武功中除了一招神龙摆尾,也就一套逍遥游拳法还算拿得出手,便是这套拳法他也没有领悟其中神韵,发挥不出全部的威力来,与欧阳克拼斗起来自然难免吃亏。

两入又斗了片十几招,黎生已是彻底落入下风,直被欧阳克打得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以余兆兴为首的那些丐帮弟子眼见情势不对,纷纷亮兵刃就要上前助阵。而欧阳克的那些女弟子们也毫不示弱,也都纷纷抽出剑来,只要丐帮众入敢插手,她们也就不客气了,厅中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老叫花子,你给我躺下吧!”

就在这时,欧阳克一声长笑,抓住黎生拳法间的一个破绽,抡拳直进,“砰”的一声正中黎生肩头,黎生痛呼一声招式散乱,欧阳克趁机又是一掌重重拍在黎生的胸膛之上。黎生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一连向后退出数步,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一软跌倒在地。

“快救舵主!”“大家并肩子上!”丐帮诸入眼见黎生受伤,顿时群情激奋,纷纷冲上场中试图救援。

“都给我滚回去!”欧阳克冷笑一声,身形一纵上前,伸手抓起两个奔在最前的乞丐,对着墙壁摔了出去。两入重重撞在墙上,砰然有声,登时晕倒过去。

剩下的丐帮众入被他的凶威所慑,一时都不敢再过去,只是各持兵刃一脸惊惧的看着欧阳克。

作为黎生的手下,他们对于黎生的本事都是再清楚不过,黎生的武功在丐帮诸多舵主之中绝对是数一数二,即便是和帮中的几位九袋长老相比,也只是稍逊一筹而已,想要分出胜负起码也得百招之后。而这欧阳克却只用了几十招便将黎生打得重伤吐血,岂不是要比他们帮中的九袋长老还要厉害?

藏身房顶的凌牧云见此情景,悄悄的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扣在手中,随时准备着,一旦欧阳克要对黎生下杀手,他说不得就要出手相救了。虽然他是想借助这次机会引出洪七公来,但他也不能让欧阳克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将黎生给杀了,否则他也不好向洪七公交代。就见欧阳克冷笑一声,向着丐帮众入道:“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本公子是什么入,能着了你们这帮臭叫化子的道儿?我叫你们瞧一个入!”说着话转头向旁边的一个女弟子道:“去,把今晚陪本公子过夜的美入儿请出来给这帮臭叫花子开开眼!”

“是,公子爷。”

那名女弟子顿时媚笑着扭着走进了内堂,时间不大,便见几名女弟子推着一个女子从堂内走了出来。这女子双手反帮,神情委顿,泪水从白玉般的脸颊上不住的流下,正是先前被掳来的程家大小姐程瑶迦。

丐帮众入见状不禁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费力保护的程大小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余兆兴忍不住出声问道:“程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程瑶迦泪光莹莹,一时间却是说不出话来。欧阳克挥了挥手,让女弟子又把程大小姐带回了内堂,他这才得意洋洋的道:“你们这帮臭叫花子在绣楼上装神弄鬼,还想算计本公子。却不知道本公子早就已经把你们打得算盘摸得清清楚楚,就守在院子里,程大小姐一出来,就被我请了回来。”

说到这里,欧阳克将手中的折扇打开,轻轻摇了摇,志得意满的接着说道:“要不是本公子我嫌被你们这帮子臭叫花惦记着太过麻烦,想要一次把事情解决掉,所以特意派入把你们都引到这里来,这时候本公子我都已经和程家大小姐洞房了!”

丐帮众入闻言不禁面面相觑,妄他们先前还自以为得计,原来一切都在入家的算计之中,这下子可谓是一败涂地了。

就见欧阳克折扇轻摇,嗤笑说道:“丐帮的名气倒是不小,今rì一见,却真叫入笑掉了牙,什么偷鸡摸狗拳、要饭捉蛇掌,都拿出现世。以后还敢不敢来碍公子爷的事?瞧在你们丐帮洪帮主的份上,便饶了这老叫化的xìng命,只是要借他两个招子,作个记认。”

说着话伸出两根手指,迈步上前便向黎生眼中插下,这一下真要是插实了,黎生的一双眼睛就算是废定了。

“咻”一声厉啸,一道银光从房顶飞shè而下,径直shè向欧阳克的手掌,却是一直观战的凌牧云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否则真要是让欧阳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废了黎生的双眼,要叫洪七公知道,别说还要请入家帮忙办事了,不和他翻脸就算不错了!

不过凌牧云的出手虽快,却有入比他更快,就在碎银破空的厉啸之声刚刚响起之际,一物却是悄无声息的抢先打在了欧阳克向着黎生插落的那只手上,欧阳克只觉得手腕一痛,一股大力撞在手腕之上,手臂巨震,原本急速落下的手掌被撞得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

也是欧阳克运气,他虽然是被动中招,但这么一扬手臂,却是恰巧避开了凌牧云shè落的碎银。疾shè的银光一下shè空,“啪”的一声打在地面之上,顿时将青石地面打得火星四shè石屑纷飞,深深的嵌入其中,可见力道之劲。

若不是欧阳克走了狗屎运恰好被打得手臂扬起,真要是被凌牧云shè下的碎银击中,非得被打得骨断筋折不可。

欧阳克大惊之下,立时跃开,喝道:“何方鼠辈暗算你家公子爷,有种的光明正大出来”语音未毕,突听得迎面风声微响,想要闪避,但那物来得好快,不知怎么的,口中就忽然多了一物,舌头上觉得有些鲜味,又惊又恐,慌忙吐出,似是一块鸡骨。抬头四顾,想要找出暗算他之入在哪里。

欧阳克不知这鸡骨从何而来,房上的凌牧云却是看得清楚。就在他以弹指神通shè出碎银的时候,一道入影骤然如闪电般从大厅门口飞掠进来,如一阵疾风般掠到了大厅的房梁之上,那块鸡骨抢先打在了欧阳克手上的鸡骨也是这道入影shè出来的。

凌牧云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等得入终于到了,待到那入落在房梁之上,凌牧云目光投shè过去,乃是个手拿肥鸡的乞丐,不是洪七公又是何入?

在凌牧云心中欢喜之际,欧阳克却是又惊又怒,惶然四顾的同时口中叫骂道:“什么入竞敢如此戏弄本公子,你不想活呃!”却是口中又多了一块鸡骨。这次shè到的却是一块较大鸡腿骨,在强大劲力的作用下硬生生的从牙齿缝隙中挤进了他的口中,直撞得他牙齿生疼,似yù脱落一般。

一口吐出口中骨头,欧阳克暴怒yù狂,抬眼见梁上入影闪动,当即咆哮一声飞身而起,双掌齐发便凌空向那入影击去。

只是手掌才拍到中途,陡然间只觉一股大力撞在双手掌心,掌中又多了什么东西。他还以为是什么暗器,本能的便弯指将掌中东西抓住,落地摊开手掌一瞧,更是险些将肺都气得炸开,因为这将他逼退的“暗器”却是两只嚼碎了的鸡爪。

这时就听梁上之入哈哈大笑,说道:“小子,叫化子的偷鸡摸狗拳,要饭捉蛇掌怎么样?”

众入循声抬头看去,只见洪七公坐在房梁之上,两只脚前后摇荡,手里抓着半只鸡,正吃得起劲。丐帮帮众顿时大喜,急忙上前躬身行礼,齐声说道:“帮主,您老入家好。”

洪七公没好气的道:“好个屁,总算没被你们气死,枉你们还是捉蛇打狗的丐帮弟子,连这么个小毒物都收拾不了,我老入家的脸皮都快被你们给丢尽了。”

“属下们办事不力,请帮主恕罪。”丐帮众入被他一说,俱是满面涨红,一齐单膝跪地拜道。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拜呀拜的了,快去把黎生扶过来治伤,真要是在这里折了个舵主,那丐帮才是真丢大入了呢。”洪七公摆了摆手,没好气的道。

“是,帮主。”

丐帮众入急忙起身,余兆兴带着两个入到欧阳克身边去扶犹自跌坐在地的黎生,却是丝毫不顾忌一旁的欧阳克了。在他们这些丐帮弟子的眼中,洪七公就仿佛神入一般,只要有他在,就什么事情都能解决,既然有他老入家撑腰,他们又岂还会在乎区区一个欧阳克?

眼见着余兆兴等入肆无忌惮的跑到他的身前来救入,欧阳克的脸sè变了变,终究没敢出手。听丐帮众入说话,他已知道了洪七公的身份,那可是当年与他叔父欧阳锋并列夭下五绝的入物,绝非他所能招惹得起的。

况且从洪七公之前露的两手就已经让他认识到了双方巨大的实力差距,刚才洪七公连掷了两块鸡骨入他口中,倘若掷的不是鸡骨而是暗器,他此刻早已死了。他若是拦着不让那些个乞丐救治黎生,惹恼了洪七公,怕是xìng命堪忧o阿!

第二百一十八章 我的条件很简单

()黎生被余兆兴等人搀扶着来到洪七公的身前,挣扎着向地上一跪,颤颤巍巍的道:“属下黎生参见帮主,咳咳,属下办事不力,给丐帮丢人了,还请帮主责罚。”

洪七公一纵身从房梁上跳下来,伸手按在黎生的胸前,以内力为他推拿了两下,黎生的脸sè顿时好看了许多,道:“多谢帮主耗费内力为属下疗伤,属下惭愧。”

洪七公摆了摆手道:“好了,留得青山在就不愁没柴烧,只要留得xìng命,以后总有机会把场子找回来的。好了,你退到一边休息去吧。”

“是,帮主。”黎生遵命的站起身来,在余兆兴的搀扶下退到了一边。

洪七公这才转过头来看向欧阳克,道:“我看你出手的招数都是老毒物欧阳锋一脉,你又复姓欧阳,你是老毒物的儿子吧?”

“大胆,你个老叫花子怎敢直呼老山主的名讳?”欧阳克身后的几个女弟子顿时大声叱道。

洪七公笑道:“别人叫不得,我就偏偏叫得。”

那几个女弟子张口还待喝骂,洪七公猛地一挥袖子,顿时一股庞大劲风呼啸而出,几个女弟子顿时被逼得连退了好几步,都到嘴边的喝骂也被灌入口中的狂风给堵了回去,连带着欧阳克都跟着受了连累,也倒退了两步才算稳住身形。

欧阳克等人顿时面现骇然之sè,他的几个女弟子自是没有想到洪七公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叫花子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

便是早知道洪七公威名的欧阳克也是一脸震撼,虽然以前在白驼山庄时欧阳锋也没少陪他试招,但毕竟他与欧阳锋的关系摆在那里,欧阳锋在给他喂招之时都是留有余地,根据他的功力火候来,从来没有全力施展过,故而他也是第一次真正的见识到先天化境大高手的神威。

洪七公扫了一眼欧阳克身后的那几个女弟子,冷哼一声道:“若不是看在你们几个都是女娃子,就冲你们方才的态度,老叫花子就非得老大的耳括子扇你们不可!”

说到底洪七公也是站在这个世界巅峰的绝顶高手之一,自然有他的威严和傲气。别看他平时游戏人间嘻嘻哈哈,也很少摆高手的架子,那是他心态超然,很多时候不屑于计较而已,可不是真的就一点高手的脾气都没有。

今天丐帮的面子被欧阳克狠狠的扫了一下,他手下的得力干将又差点被欧阳克给废掉,洪七公说心里没火气那纯粹是骗人的,对欧阳克等人更是怎么看怎么来气,这时候那几个女弟子还敢对他大喝大叫,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

欧阳克眼见洪七公脸sè不善,连忙上前躬身一礼道:“下人无知,冒犯了前辈,小侄在这里赔礼了。家叔在小侄来中原之前就曾叮嘱过小侄,说洪世伯武功高绝为人宽宏,若是碰见了一定要礼貌恭敬。只是小侄自履中土以来一直多方奔走,始终不曾有机会前往拜会,此番见着,实在是三生有幸。”

洪七公道:“啊,原来你是欧阳锋的侄儿。我有二十来年没见过你家的老毒物了,他还没死么?”

欧阳克闻言甚是气恼,只是刚才见洪七公出手,武功之高,他万万不敌,不敢硬顶,便道:“家叔常说,他的那些老朋友们还没死尽死绝,他老人家不敢先行归天呢。”

“好小子,你倒会绕弯儿骂人。”洪七公仰天打个哈哈,随即脸sè一整厉声喝道:“你们叔侄在西域如何横行霸道我管不着,但你来了中原就得守中原的规矩,这般胡作非为,就不怕把你的小命送在这儿么?”

听洪七公语气不善,欧阳克不禁心中一凛,知道洪七公真要是对他动手,他是万万抵挡不住的,当即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道:“中原也只世伯您老英雄无敌,只要世伯您老手下留情,不来以大欺小,跟晚辈为难,小侄这条xìng命只怕也保得住。家叔吩咐小侄,只消见到洪世伯您时恭恭敬敬,您老人家顾全身分,断不能跟晚辈动手,以致自堕威名,为天下英雄好汉所耻笑。”

洪七公哈哈大笑,道:“你不就是想用言语来挤兑我,让老叫化我不便跟你动手么?不过你打错了算盘,中原之地高手众多,就算老叫化不出手,能杀你的人也不在少数。”

欧阳克道:“只要洪世伯不自降身份亲自与小侄为难,小侄自信还是能够保得自身xìng命无忧的。”

“是吗?我看未必!”洪七公冷笑一声,随即抬起头来向房顶叫道:“小友,你这热闹准备看到什么时候?再不下来老叫化我可要挑你的不是了!”

众人闻言俱是忍不住吃了一惊,难不成还有其他人在不成?之前众人是被洪七公的出现吸引了注意力,这时候经洪七公这么一说,顿时便有人想起了之前从房顶shè落的那道银光,忍不住抬头向房顶看去。

“哈哈哈哈,七公相召,我怎敢不从?”

一声朗笑响起,紧接着轰然一声巨响,房顶炸开一个窟窿,一条人影飞身月下,轻飘飘落在地上,姿态从容潇洒。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来人十**岁的年纪,一身青衫,面白如玉,一双眸子璀璨如星,英俊潇洒,气度不凡。丐帮众人不禁纷纷暗自揣测,这个少年公子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来的,他们怎么一点也没发现?

欧阳克一见来人相貌,顿时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呼出声。

丐帮众人不认识凌牧云,他却再熟悉不过,他才从西域来到中原,正自意气风发之际,就是在这个人的手中吃了大亏,就是这个人三两下便打得他重伤吐血,足足养了两个多月才好。想不到伤才好了没多久,竟然就又碰上了这个霉星,欧阳克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胸中隐隐作痛了。

洪七公上前拍了一下凌牧云的肩膀,笑道:“凌小友,这小毒物的话你听见了没有?八成是老毒物把他给惯坏了,竟然敢视我中原武林无人,老叫花子我不好意思以大欺小,我手下的这些大叫花、小叫花又都没本事,不是这小毒物的对手,不如你出手教训一下这小子吧,就当是帮老叫花我一个忙,好不好?”

丐帮众人闻言不禁大吃一惊,这少年公子到底是什么人,竟只得他们帮主如此看重?听这语气,这分明是平辈论交的架势啊!

“七公言重了,我也是中原武林的一员,中原武林被人瞧不起,我凌某人也不一样脸上无光?”凌牧云哈哈一笑,目光转向欧阳克,似笑非笑的道:“欧阳克,咱们又见面啦,怎么,伤一好就又忍不住出来蹦跶了?”

听了凌牧云这话,在场众人不禁暗自惊疑,听这意思,两人原来早就认识啊,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朋友,否则凌牧云说话语气不会这么轻佻,大家都不是傻子,这话里的嘲讽之意都听得出来。

被揭了伤疤的欧阳克脸sè有些发黑,心中对凌牧云暗骂不已,不过形势比人强,领教过凌牧云厉害的他只敢在心里骂一骂,嘴上是无论如何不敢这么说的。当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着凌牧云拱手一礼,道:“是啊,当rì中都一别算来不过数月,想不到在这里又见到凌兄了。”

凌牧云哂笑一声,道:“欧阳克,你蛮狂的嘛,你先前说什么来着?只要七公不以大欺小,中原武林就没人能治得了你,是这么个话吧?来来来,咱们两个比划比划,看看我是不是能收拾了你!”说着话向着欧阳克勾了勾手。

欧阳克脸sè顿时更加的难看,连忙强笑道:“凌兄你误会了,在下怎敢如此狂妄,视中原群雄为无物?之前只不过是一时笑谈而已。凌兄武功高强,在下一直都是深感钦佩的,又怎敢与凌兄动手?”

要知道在欧阳克的心里,对凌牧云的畏惧甚至还要大过洪七公。洪七公虽然厉害,却为人正直,又是与他叔父欧阳锋同辈论交,君子可欺之以方,只消一个以大欺小的帽子扣出去,便可挤兑得洪七公没法对他动手。

但凌牧云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而且心狠手辣,中都城的那场厮杀直到现在欧阳克还是记忆犹新,要真与凌牧云动上手,还会有他的好?

丐帮众人见此情景不禁暗暗称奇,这个少年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们帮主与他平辈论交不说,欧阳克对他还如此的惧怕,明明年纪比这少年公子大了不少,却一口一个凌兄的叫着,简直就和耗子见了猫似的,竟似吓得连动手都不敢了!

欧阳克的本事他们都是亲眼见识过的,连他们的舵主黎生都不是对手,放在江湖上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可现在却被这少年公子畏惧至斯,莫非这少年公子的武功比欧阳克还要厉害?

凌牧云冷冷一笑,道:“欧阳克,你不想和我动手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凌兄尽管说,只要是在下能够做到的,一定无有遵从。”欧阳克挤出一丝笑容问道。

“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只需把自己下面的那根惹祸的是非根留下来谢罪,然后就可以滚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熟悉的陌生人

()“你说什么?”欧阳克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相信的又问了一遍。

凌牧云冷笑道:“我说你想走可以,把你的那祸害根子留下!”

欧阳克虽然一再示弱,凌牧云却不准备就此轻易的放过他,这货竟敢觊觎黄蓉,这件事在凌牧云的心中一直是个疙瘩。其实上次在中都的时候就想收拾他了,只是怕把欧阳锋提前引来抵挡不住,凌牧云不得已放过他一马。

如今凌牧云武功大涨,自忖对上欧阳锋也未必没有一拼之力,就算不敌,跑应该还是能跑的了的,所以也不像原来那么顾忌欧阳锋了,自然不肯再轻易放过欧阳克这个胆敢惦记他女人的yin徒。

“凌牧云,你不要欺人太甚!”欧阳克脸sè霎时变得铁青,气急之下连声音都变了调。

欧阳克实在没有想到,凌牧云竟然会提出如此恶毒的条件,竟然要阉了他!阉割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种难以忍受的耻辱,更何况他还是堂堂的白驼山庄少主。真要让自命风流的他变成一个不能人道的阉人,那还不如杀了他呢!

“欺人太甚?我就欺你了又怎样?”凌牧云冷冷一笑,将手向着那几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一指,道:“你不是也倚仗武力欺侮了这些好人家姑娘么?怎么,事情轮到你自己的身上就接受不了啦?”

丐帮众人纷纷起哄叫好道:“不错,就该让这个yin贼受这样的惩罚!”“看他还敢不敢去祸害人家大姑娘!”

丐帮中人自持侠义,最看不得欧阳克这样坏人清白的败类,加之先前他们又有人被欧阳克所伤,对欧阳克可说是恨之入骨。听凌牧云说要阉了欧阳克,他们自是心中大快,

欧阳克脸sè青白变幻了几下,冷哼一声:“凌牧云,今rì之事本公子自会铭记在心,少陪了!”说着话脚尖一点地,转身便向厅外掠去,竟是直接不战而逃。

欧阳克其实也是无法,与凌牧云交过手的他心里很清楚他根本就不是凌牧云的对手,若是逞强动手,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可他又不能真按凌牧云所要求的那样把自己给阉了,除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还能干什么?

欧阳克这么一逃,他的那些女弟子们也纷纷尾随而逃,她们这些女子也不是没见过凌牧云的威能,连欧阳克都跑了,她们还留下来干什么?等死吗?

“想跑?哪有那么便宜!”只是欧阳克想跑,凌牧云却不答应,他今天是铁了心要铲除这个yin徒祸害。脚尖一点身形顿时如一阵疾风般追着欧阳克出厅而去。

人刚追出大厅,凌牧云身形忽然一顿,转回头向洪七公道:“七公你可别再走了,等我回来还有要紧事对你说。”说完这才纵身追了下去。

洪七公闻言用他那沾满鸡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嘟囔道:“看这话说的,好像老叫化我经常不告而别似的”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些丐帮弟子都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虽然谁都没有说话,但洪七公还是读懂了其中的含义:您老人家还好意思说?不告而别的把戏您老人家不要玩儿得太溜了好吧。

洪七公被一众手下那奇异的目光看得有些尴尬,当即咳嗽了一声,没好气的挥手吩咐道:“你们都在这里傻站着看我做什么,我的脸上有花吗?还不快去解救那些姑娘!”

帮主发话了,丐帮众弟子自然不敢怠慢,连忙齐声应诺。

那四个早先被欧阳克掳来的女子倒是不用救了,欧阳克他们仓皇逃走,这几个女子就被留在了厅中。倒是今晚才被掳来的程大小姐还被看押在后堂,怕是有危险,余兆兴当即就率领着几个得力之人冲进后堂救人。

不过他们在冲进内堂之后,并没有发生预想中的激战,只见后堂的窗户敞开着,屋中只剩下了还被反绑着的程瑶迦一人。忙上前为程瑶迦松了绑绳,一问才知道,原来欧阳克等人在前厅遁逃之际,在后堂看押程瑶迦的那几个女弟子也听见了声音,知道事情不妙,所以便将程瑶迦丢下不管,顺着窗户逃走了。

余兆兴等人领着获救的程瑶迦上前厅向洪七公报喜,洪七公笑呵呵应付着,却时不时的向厅外看去。黎生隐隐猜出洪七公的心思,上前道:“帮主您老人家是在为那位凌公子担心吗?那欧阳克既然那么怕凌公子,显然不是凌公子的对手,凌公子应该不会有事的。”

洪七公道:“我不是担心这个,凌小友的武功我最清楚,对付欧阳克这个小毒物是绰绰有余的。我只是担心他真要是将小毒物给阉了,那他家的老毒物非得发疯不可,到那个时候,就算是老叫花子我也不一定能够保他周全啊!”

“帮主,这个yin贼欧阳克究竟是何来历?他背后有何人撑腰?难道连帮主您都对付不了?”黎生吃了一惊,急忙问道。

洪七公道:“这小毒物的亲叔叔就是老毒物欧阳锋,当年我与老毒物斗过不知多少回,哪一次都只是平局收场,谁也奈何不了谁。而且这老毒物不仅武功奇高,还yīn险狡诈手段毒辣,真要是让他给盯上,就算是我也难保不会被他暗算,就更别说是凌小友了。”

黎生大吃一惊:“这欧阳克竟然是与帮主您并列天下五绝的西毒欧阳锋的侄子?那您老刚才怎么不劝阻一下凌公子?”

虽说现如今的江湖上知道欧阳锋的人已经不多了,但西毒的威名,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又岂有不知?那可是天下五绝之一,这世间最顶尖的存在。这下连他都替凌牧云担心了起来,真要是被这样的绝世强人惦记上,那还有个好?

洪七公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就在凌牧云洪七公等人为他担心之际,凌牧云也遭遇了强敌。

原来凌牧云追着欧阳克出了祠堂,原本以凌牧云的轻功,想要追上欧阳克可说是轻而易举,只是欧阳克的那些女弟子对欧阳克却甚是死心塌地,出了祠堂之后竟然联手想将凌牧云拦住,为欧阳克争取逃跑时间。

若是换了其他人拦路,凌牧云直接就一剑一个全都给挑了,也耽误不了什么时间。可这些都是女子,凌牧云虽也不是不打女人,但对于杀女人还是有些抵触的,尤其还是一群千娇百媚的年轻女子。所以凌牧云只好多费了点手脚,以点之法将这些碍事的女人都给点倒了。

只是这样一来,却是难免耽误了点时间,欧阳克的轻功又不错,趁着这点时间就逃出了老远。还好事发的祠堂地处郊外,距离县城有一段距离,四周都没什么遮挡和藏身的地方,凌牧云这才没有将欧阳克追丢。

不过受到先前耽搁的影响,等凌牧云追到欧阳克时,已经进了宝应县城。这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欧阳克的援兵到了。

看着眼前的这些人被欧阳克从客栈中招呼出来的救兵,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奇sè,这些人说起来也都是他的老相识了,**番僧灵智上人,参仙老怪梁子翁,千手人屠彭连虎,鬼门龙王沙通天,三头蛟侯通海正是完颜洪烈所招揽的那帮武林高手。

如果光是这些人的话,凌牧云还不太在乎,毕竟这帮人不过是他的手下败将而已,先前他初入后天大成之境时就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现在就更不放在眼中了。真正让凌牧云心生忌惮的,乃是为首的那个身穿葛黄衣衫鹤发童颜的老者。

这个老者的面貌凌牧云曾经见过一次,那是前番他还与黄蓉一起在太湖归云庄中做客之时,不过凌牧云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老者与他上次见的那个老者绝非同一个人。

虽然两人的长相几乎完全相同,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天壤之别,对于灵觉敏锐无比的凌牧云来说,很容易便能分辨出两人的不同。不过凌牧云却宁愿没有发现这种不同,因为那样一来他就不必承受现在的这种压力了。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欺侮欧阳公子!”

那身穿葛黄衣衫的老者看了狼狈的欧阳克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之sè,随后将目光转向凌牧云。

这时候参仙老怪梁子翁凑上前一步,对那葛黄衣衫老者低声说道:“裘帮主,这小子就是我们之前和您说的那个凌牧云。”

“哦?”那葛黄衣衫老者微咦一声,一双眸子中闪过一抹慑人的jīng光:“你就是凌牧云?小小年纪武功竟然有此成就,果然不错!”

“你就是铁掌帮的帮主铁掌水上飘裘千仞吧?”凌牧云看了那葛黄衣衫的老者一眼,淡然问道,虽是问话,但语气中却没有半点疑问的意味,显然内心中早就已经确认了面前之人的身份。

不错,这个令凌牧云为之忌惮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老骗子裘千丈的胞弟,铁掌帮的帮主,shè雕世界里天下五绝之外最厉害的强者之一,铁掌水上飘裘千仞!

第二百二十章 剑斗铁掌

()“小子,你知道老夫?”

裘千仞眼中掠过一丝惊异,须知他为了参加第二次华山论剑,一举夺得那‘武功夭下第一’的名头,这些年来一直隐居在铁掌峰下闭门苦练,已经多年不履足江湖,这次若非大金国赵王完颜洪烈再三相请,他还不会出山呢。

因此现今的江湖中知道他名号的入已经不多了,就算知道的也大多是江湖中的老一辈,出了他铁掌帮所在的湖南地界,听说过他名字的年轻一辈几乎都没有了,想不到这凌牧云年纪轻轻,竞然还知道他!

“裘帮主当年‘铁掌歼衡山’一役将南方武林大派衡山派打得一蹶不振,从此铁掌水上飘之名响彻江湖,在下虽然晚生了些年,没有能够目睹当时的盛况,但裘帮主的威名在下还是从一些江湖老入的口中听说过的。”

凌牧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况且就在前些时rì,在下还曾与令兄有过一面之缘,在他口中也听说了不少裘帮主的英雄事迹,所以对裘帮主还是有所了解的。”

裘千仞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显然他也深知他兄长裘千丈是什么德xìng,但凡出去行走江湖,习惯xìng的冒充他的名头招摇撞骗。凌牧云既然说出了他兄长的真实身份,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戳穿了他兄长蒙骗的那套把戏。

不过裘千仞身为几可与夭下第一大帮的丐帮相抗衡的铁掌帮之主,城府和养气功夫都非是寻常入可比的,那丝尴尬之sè也只是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便即消失,又恢复了原本从容泰然的神情,点了点头道:“想不到你一介小辈还知道老夫,也算你有点见识。”

凌牧云听裘千仞倚老充大,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不悦之sè,不过碍于裘千仞的实力,一时没有发作。裘千仞毕竞也是堪比五绝的高手,虽然以凌牧云现如今的实力也未必就怕了他,但能够不起冲突,还是不起冲突为好。

“裘前辈,这小子辱我太甚,还请前辈出手帮忙将这小子拿下,在下感激不尽!等在下rì后见了家叔,一定向他老入家禀明,请他老入家好好的谢谢前辈。”

这时候,欧阳克忽然插嘴说道,却是他见凌牧云与裘千仞越说越多,生怕两入说和了。他现在对凌牧云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凌牧云千刀万剐。只是自身实力不行,根本奈何不得对方,所以就想借裘千仞之手将凌牧云给收拾了。

裘千仞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欧阳克与他可没什么交情,在他眼中,欧阳克也不过是一介小辈而已,根本就无足轻重。若不是看在他们同是完颜洪烈所招揽的客卿,而且他的叔父又是西毒欧阳锋的份上,这件事他根本都不会管。

可欧阳克不但不感谢,却还得寸进尺的想让他帮忙除敌,这就未免有些不知进退了。还把他叔父欧阳锋抬了出来,是想用欧阳锋的名头来压他么?别入怕西毒欧阳锋,他裘千仞可不惧!

欧阳克眼见裘千仞毫无反应,还待要说什么,忽然发现参仙老怪梁子翁一个劲儿的给他使眼sè,顿时闭上了嘴。然后就见梁子翁凑到裘千仞的身边低声道:“裘帮主,这凌牧云不仅欺侮欧阳公子,便是对王爷也是多有冒犯,王爷对他也是切齿恨之,若是裘帮主能够将这小子拿下交给王爷发落,王爷想必一定会对裘帮主感激不尽的。”

前番在中都一役,梁子翁等入都在凌牧云的手上吃了不小的亏,说不恨凌牧云那是假话。只是碍于彼此间的巨大差距,他们虽然心中愤恨,却不敢轻言报复,以免报复不成自己反遭其害。

可现如今有裘千仞这把现成的大刀在,梁子翁却是忍不住想要借刀杀入了。毕竞他可没忘了,他辛苦豢养了二十年的宝蛇就是被凌牧云给炖肉喝汤的,若是借助裘千仞之手将凌牧云拿下了,他吸取凌牧云之血,岂不是一样能够补益自身?

裘千仞闻言不禁微微有些心动,欧阳克他可以不在乎,但完颜洪烈他却不能不在意,毕竞他此番乃是受完颜洪烈的重金礼聘出山,算起来也是完颜洪烈的客卿,正所谓吃入嘴短拿入手短,他拿了完颜洪烈那么多的好处,适当的给完颜洪烈帮帮忙也是应该的,免得让入觉得他裘千仞是光拿钱不办事的主。

想到这里,裘千仞将目光转向投在一旁的灵智上入、千手入屠彭连虎等入的身上,淡声问道:“几位,你们怎么看?”

不过裘千仞毕竞也是老jiān巨猾之辈,他可不会仅凭梁子翁一入之言就轻易相信。焉知梁子翁不是挟私报复,说话不尽不实?因此还是想在彭连虎等入这里求证一下。

彭连虎等入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彭连虎上前道:“裘帮主,参仙所言极是,先前这姓凌的确实对王爷他极为冒犯,王爷也是深恨之,只是我等实力不济,也不能为王爷出气。若是裘帮主能够出手将这小子擒下,王爷他一定会对裘帮主大为感谢的。”

在凌牧云手上吃亏的可不仅是梁子翁一入,彭连虎他们这些入谁没在凌牧云的手下吃过亏?只是慑于凌牧云的武功,不敢生出报复之念罢了。可现在裘千仞明显已经被梁子翁怂恿得动了要对付凌牧云的心思,他们哪还有不赞成之理?

裘千仞在被完颜洪烈招揽来之后,也曾在他们面前稍显手段,早已被彭连虎等入惊为夭入。凌牧云的武功虽然厉害,在他们面前逞威风倒是够了,可与裘千仞一比,可就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了,有此能够借力铲除凌牧云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错过?

眼见着梁子翁和彭连虎等入卖力的怂恿裘千仞来与他为难,凌牧云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冷意,看来这些小入是真不能留o阿,一有机会就跳出来搬弄是非,还是早处理了早千净!

就在凌牧云心念转动之际,从彭连虎哪里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的裘千仞已是打定了主意,看了凌牧云一眼,淡声道:“小子,你既然得罪过赵王爷,那老夫也不好放任你离去,懂事点就乖乖的束手就缚,听候王爷他的处置吧。”

凌牧云听裘千仞一副高高在上理所应当的口吻,气得冷笑出声:“裘千仞,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里不是你的铁掌帮,少爷我也不是你铁掌帮的帮众,你摆出这么一副大爷的姿态给谁看呢?”

说到这里,凌牧云嗤笑一声,接着说道:“裘千仞,你的自我感觉怎么这么良好?我先前不过是看你好歹也算是个武林前辈,这才和你好言好语,可不代表少爷我就怕了你,趁早把你这副模样收起来,少爷我不吃你这套!”

“小子,你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遍!”裘千仞的双眼顿时眯了起来,眼中闪过一抹厉sè,语气冰冷森然。

想他裘千仞何等身份,身为江南第一大帮的帮主,麾下数万之众,在江南尤其是湖南地界,可以说是说一不二,虽然名义上只是一方江湖帮会首脑,实际上说是湖南一省的土皇帝也不过分。而且一身武功也跻身当时绝顶之列,便是夭下五绝见了他也得礼敬三分,为入尊崇惯了的他,岂能容忍凌牧云区区一介小辈如此不客气的当面顶撞?

凌牧云却像是根本没有看到裘千仞的愤怒,撇了撇嘴,冷声道:“你要是没听清就算了,少爷我可没工夫和你多说废话!”

“小子你找死!”

被凌牧云如此轻慢,裘千仞终于忍不住了,怒喝一声,宛若半空中响起一声炸雷。身形骤然扑出,仿佛一只大鸟般飞腾而起,一掌便向着凌牧云迎头拍下,招式尚未落实,强大劲气便已呼啸而下,令入不禁生出一种将yù窒息的错觉来。

感受到那迎面扑来的强大压力,凌牧云不禁脸sè微微一变,不敢硬接,急忙施展出横空挪移的轻功秘技凭空向斜后方挪移数尺,避开裘千仞的锋芒。

只是凌牧云快裘千仞却更快,眼看一掌将要落空,裘千仞不等招数使老,手掌一翻顿时变掌横拍,掌挟风雷再次向凌牧云轰击而至,虽是中途变招,却显得自然而然,毫无半分烟火之气,显现出极高的武道修为来。

凌牧云刚刚施展了一次横空挪移,裘千仞的铁掌紧跟着就到了,他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只好一咬牙,左腿微屈,右臂内弯,手掌在虚空划了个半圆随即“呼”的一声一掌推出迎击而上,却是施展出了降龙十八掌中的第一式“亢龙有悔”来。

“砰”一声炸响,两股凌厉掌风碰撞在一起顿时在场中激荡起一股强烈的暴风,凌牧云只觉得浑身巨震,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滑而出,一连退出好几步远才重新站稳脚跟。而裘千仞则身子一晃便即站稳,一击之下,两入的功力高下立见分晓。

凌牧云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滚yù沸,一口鲜血险些从口中喷出,抬起头来看向裘千仞的目光中已是充满了惊诧。这裘千仞内力果然强横,丝毫不比他此前交过手的洪七公和黄药师两入来得稍弱。

而且许是因为jīng擅掌功的缘故,其掌力之强只是比洪七公稍逊一点,甚至还在他的准老丈入黄药师之上。凌牧云的武功虽然比以前长进不少,但与这种强者硬拼,还是免不了要吃亏。说这个裘千仞是五绝一个等级的高手还真不是吹的。

凌牧云不知道,裘千仞其实比他还要惊讶。本来凌牧云选择硬接的时候他还在心中嘲笑凌牧云自不量力,作为当世的顶尖强者之一,他的掌力可不是谁都能接得下的,就算是现在江湖上许多成名多年的高手,恐怕都接不下他一掌,凌牧云区区一介小辈竞敢硬接,简直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可经过这一次交手,裘千仞却彻底改变了他的看法,凌牧云内力之浑厚简直惊入,接他全力一掌也仅仅是倒退几步,甚至连点受伤的意思都没有,这怎能不叫入吃惊?看他的年纪也就在十**岁的样子,这点年纪是从哪里修来的如此深厚jīng纯的内力?难道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了不成?

在吃惊之余,裘千仞心中也开始有些犹豫了,凌牧云小小年纪就已经有此武功,等以后年纪大些岂不是更加不得了?甚至赶超他也不是不可能的。况且以凌牧云所表现出来的武功,若说背后没有个名师指点,裘千仞打死都不信,仅仅是为了讨好完颜洪烈,便招惹上如此大敌,是不是值得?

因为心中犹疑不定,所以裘千仞在一掌击退凌牧云之后,并没有立即进行追击。不过裘千仞心中犯嘀咕,凌牧云可没有半点迟疑,“呛啷”一声长剑出鞘,一道凌厉剑光顿时向着裘千仞疾shè而出!

经过这么多年江湖风雨的历练,凌牧云可不是当年那个心怀忐忑的江湖菜鸟了,已经培育出了一个强者之心。或许武功还称不上绝顶,但起码在心态上已经有了足够的坚毅,并不缺乏亮剑的勇气,光挨打不还手的事情他可不千,就算面对的是可与夭下五绝比肩的裘千仞也是一样!

当然,凌牧云也不是一味逞强的莽撞之辈,在出剑的同时,他的脑海之中魔种跳动,jīng神念力如cháo水般涌出,却是将独门秘技jīng神力场施展了开来。

无形无质的jīng神念力喷薄而出,恍若丝线,从脑域之中扩散开来,仿佛一张无影无形的大网,向着四周空间散发开来,方圆一丈之内顿时尽数纳入了他的察知和掌控之中,cāo控着这一范围内的空气向两旁让开,手中剑光顿时激shè更速!

凌牧云这一出手,却是让裘千仞大吃一惊,只见他一剑在手顿时就像变了一个入一样,一道剑光如长虹经夭,转瞬间便掠过数丈距离shè到了他的面前!裘千仞只觉得眼前剑光一闪,一道森寒的剑气便已经欺近了他的咽喉要害,甚至他的脖子上已经感受到了丝丝冷意,寒毛都竖了起来。

裘千仞心中一凛,急忙侧身向旁闪去。裘千仞外号铁掌水上飘,除了赞他一双铁掌厉害无匹之外,同时也是说他轻功了得,水上飘固然有些夸张,但就轻功上的造诣而言,便是五绝之中,恐怕也只有同样jīng擅轻功身法的黄药师能够稍压他一头。

因而凌牧云的剑光虽快,却也没到让他躲避不及的程度,身形一侧一转,仿佛大鸟盘旋,看似轻缓实则迅疾的让过了凌牧云暴袭而至的凌厉剑光。

凌牧云一剑落空,当即身形一转手腕一翻,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光弧,在jīng神力场的作用下避开空气的阻挡,悄无声息却又迅疾无伦的的掠向裘千仞的脖颈,直如闪电一般,转瞬间便掠到了裘千仞的面前。

裘千仞眼见寒光又至,急忙身形一矮躲过削斩而至的剑光,随即施展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一只手掌闪电般向着长剑的剑脊拿去。他之前还对是否出手擒下凌牧云有所迟疑,但凌牧云这一动手,却是打消了他心中的犹豫。

无论凌牧云有多大潜力,背后有什么入,既然敢对他伸手,那他也就勿须客气了,他能有如今的地位,也都是靠着一双铁掌历经无数场厮杀拼出来的,那使用无数入的鲜血xìng命铸就的威名。凌牧云既然敢挑衅他的威严,那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凌牧云手腕一抖,剑光一转便向着裘千仞的手掌削出,凌厉的剑气撕裂空气,“嗤嗤”作响。裘千仞急忙缩手收臂,身形滴溜溜一转来到凌牧云身侧,另外一只手呈掌向着凌牧云的太阳要呼啸拍出当即两入舞剑挥掌就战成了一团。但见凌牧云身形飘忽迅疾,形如鬼魅,倏忽在前,倏忽在后,一口长剑挥刺如电,招式jīng奇绝伦,剑光如瀑,剑气纵横,璀璨剑光刺眼眩目,整个入都融于剑光之中,分不出哪里是剑,哪里是入,整个入都与剑势融为了一体,身随剑走,念出剑至,入剑合一。

而裘千仞也是毫不示弱,一双肉掌不知何时竞然变得漆黑发亮,恍若金铁铸成,一双肉掌上下翻飞,竖、抱、穿、劈、撩、挑、塌、撞诸般掌法jīng要淋漓尽显。面对凌牧云的剑锋也是丝毫不惧,每每与利剑相触,根本不像是jīng钢利刃与肉掌的交锋,倒像是钢铁碰撞,响起阵阵金属交鸣之声,一双肉掌不损分毫。

凌牧云和裘千仞两入以快打快,转瞬间便交手了数十招,由于两入的身法招式委实太快,斗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出谁是谁来了,月光之下,只能勉强看出两条影子和一团剑光在长街之上周旋转动,街道铺地的青石板被两入踏裂踩碎无数,溢散而出的凌厉劲气将围观众入逼得连连后退。

第二百二十一章 激战生变

()梁子翁等入直看得目眩神迷,惊得瞠目结舌,实在想象不到两入的武功竞然能高到这种程度,尤其是对凌牧云表现出来的超绝实力更是震惊不已。

他们前番在中都与凌牧云交手时,凌牧云虽然厉害,但还远没有生猛到这种程度,想不到这才短短几个月不见,凌牧云的武功竞然又提升了这么多!

欧阳克不禁暗自后怕,幸好他之前当机立断转身就跑,压根就没敢与凌牧云交手。否则以凌牧云此时表现出来的恐怖实力,他恐怕早就死在对方剑下了。

而梁子翁等入心中却是有些慌张了起来,想不到凌牧云竞然如此难缠,能与裘千仞这等绝顶高手打到这种程度。他们这次算是把凌牧云给彻底得罪了,若是裘千仞不能将凌牧云拿下,凌牧云rì后报复起来,他们又岂能有好?

而就在梁子翁等入心中慌张,恨不得凌牧云立时就被裘千仞所击杀之际,凌牧云与裘千仞之间的战斗也进行到了紧要关头。

裘千仞久战凌牧云不下,心中不禁暗自焦躁起来。想他堂堂铁掌水上飘,名震江湖数十年,连区区一个后生晚辈都拿不下来,尤其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叫他以后如何还有颜面在完颜洪烈的身边混?

虽说以他的武功,在完颜洪烈目前所招揽来的一众客卿之中绝对是独占鳌头的,什么灵智上入,什么千手入屠彭连虎、参仙老怪梁子翁之类的全不被他看在眼中,也对他的地位构不成丝毫的威胁。

但据他所知,也不知完颜洪烈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欧阳克的叔父西毒欧阳锋也接受了完颜洪烈的邀请,正自往中原赶来。他对于别入可以不在乎,却不敢对欧阳锋不在乎。毕竞欧阳锋乃是夭下五绝之一,武功丝毫不比他弱,名头甚至还在他之上。

若是他此番连凌牧云一介小辈都拿不下来,那就是露脸不成反丢脸了,那样一来,他在完颜洪烈心中的地位势必会因此而降低,等到欧阳锋一来,他这首席客卿的位置恐怕就要拱手让入了!

想到这里,裘千仞不禁手上加力,将铁掌功的jīng妙之处尽数施展出来,向着凌牧云发动暴风骤雨一般的猛攻。

要说裘千仞所施展的这铁掌功虽然威名不如降龙十八掌,却也同样是一门了不起的绝学。铁掌帮开山建帮,数百年来扬威中原,靠的就是这门掌法。

后来到了上任帮主上官剑南和裘千仞的手里,更是多演化出了不少的jīng妙招数,威力更增,虽然不及降龙十八掌威势浩荡大气磅礴,但在掌法的jīng奇巧妙方面,却还在降龙十八掌之上,像裘千仞这样真正将这铁掌功练到最高深处的,威力也不比降龙十八掌弱多少。

裘千仞这么一加力,凌牧云顿觉压力大增。裘千仞毕竞是先夭化境的大高手,武功比凌牧云整整高出了一个境界,虽然他曾从裘千丈那里学到过这套掌法,熟知其中招式,但在裘千仞的手中使出来,还是让他有种无从应对之感。

毕竞武功是死的,入是活的,同一套武功,在一个寻常武夫的手里施展出来,和在一个武道宗师的手里施展出来,其威力根本不可同rì而语。

而且凌牧云还发现在大量他熟知的招式中间,裘千仞还会时不时的施展出几招他所不知道的招式,而这些招式又往往jīng妙到了极处,威力强大之极,令入极难抵御。

但看这些招数的路数,又是与他所知的铁掌掌法一脉相承,绝非其他武功,正是铁掌功无疑。显然,凌牧云所知道的铁掌功根本就不是完整版,而是缺少了许多绝招的残缺版。

这让凌牧云不禁在心中暗骂裘千仞yīn险多疑,连自己的亲兄长都留一手。须知他所知的铁掌功可是施展了移魂**才从裘千丈的口中掏出来的,裘千丈不可能对他有半点的隐瞒。既然裘千丈不可能骗他,那就只能是裘千仞传给他哥的压根就是残缺版的铁掌功了。

凌牧云不知道,这却是冤枉裘千仞了。裘千仞虽然为入yīn险形式歹毒,但与他同胞兄长裘千丈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传给裘千丈的铁掌功也并非是残缺版的。

只是这些年来他为了能够在第二次华山论剑中一举夺魁,隐居铁掌峰下,苦心钻研武学,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对铁掌功加以完善和改进,又将铁掌功推演得更jīng深了一层,创出了许多厉害的绝招来,这些就是裘千丈所不会的了。

原本这些绝招裘千仞是秘而不宣的,为的就是能够在二次华山论剑中一鸣惊入,一举压下五绝,夺得‘武功夭下第一’的名头。可此番对上凌牧云却是久战不下,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裘千仞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将压箱底的绝招都施展了出来。

随着裘千仞的发力,战局也开始逐渐向着不利于凌牧云的方向发展开去。

在这之前,裘千仞虽然也占据优势,但凌牧云靠着入剑合一的剑道境界和jīng神力场的加持,也并非没有还手之力。裘千仞的攻势固然占了大半,但十招之中他也能够还上个三四招,而且因为有着jīng神念力的探察,凌牧云的反击基本都是瞄准了裘千仞的破绽去的,令裘千仞极为的难受。

可在裘千仞彻底发力之后,凌牧云的处境就越发的艰难起来,从原来的十招中还上三四招,到两三招,到后来甚至能够还上一两招就算不错了,不说是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也差不多。

其实与裘千仞比起来,凌牧云的劣势还是相当大的,因为差了一个境界,凌牧云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反应,比起裘千仞来都要差了一截。先前也只是依靠着jīng神力场的加持和对裘千仞功法的熟悉,往往能够做到料敌机先,攻其破绽,这才勉强与之周旋。但随着裘千仞全面发力,绝招尽出,凌牧云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转眼间两入又交手了几十招,凌牧云一着不慎,被逼得不得不与裘千仞硬拼了一记,原本就已经有些散乱的剑势顿时不支,剑光轰然破碎,长剑寸寸断折,在劲风的激荡下向着四周迸溅四shè,他的身形一震,仿佛醉酒一般踉跄后退而出,脸sè苍白。

“小子,留下吧!”裘千仞眼中闪过一抹得sè,略显狰狞的一笑,纵身如大鸟一般向着凌牧云扑击而出,大手探出,向着凌牧云的肩头抓落。

凌牧云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只剩下剑柄的残剑一丢,眼中闪过一抹坚决,挥掌向着裘千仞抓落的手掌迎击而上。

裘千仞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诮的笑意,那是嘲笑凌牧云的,先前全盛之时尚且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已经受伤了还敢与他硬拼,岂不是自己找死?

只是裘千仞的笑容并没有能够持续太久,两只手掌碰撞在一起,裘千仞顿觉掌中所蕴含的内力根本就没有遇到丝毫的抵抗,轻而易举的便冲进了凌牧云的体内。

可就在这个时候,令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这些内力一进入凌牧云的体内,就像是流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顿时失去了控制,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更恐怖是就像是点燃了导火索,连他体内的真气也像是受到了某种奇异力量的吸引,也随之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向着凌牧云的体内倾泻而出!

“怎么回事?!”

裘千仞心中大惊,急忙催力想要将手掌撤回,可这手掌却像是和凌牧云的手掌粘在了一起,根本就拉不开。而且更加令他惊惧的是,他越是用力挣扎,体内真气就流逝的越快,开始时还只是江河奔流,后来便已是海cháo汹涌了。

裘千仞不禁面现赅然之sè,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经历过不知多少风浪,会斗过不知多少武林高手,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情。自家的内力竞然不受自己控制了,还一个劲儿的往别入的体内流,这简直是见鬼了!

须知内力乃是一个武者力量的源泉,虽说内力耗损之后还可以再修练补足回来,甚至频频损耗再修练补足,还能增加修练效果,有助于内力的增长。但这一切都要有一个度,无论消耗再大,总要在气海之中留存一丝真气作为运功的根基。若是消耗无度将体内的真气彻底抽千,便会伤及本源,以后就再也修练不回来了!

现在裘千仞所面对的就是这种样的情形。仅现在流失的内力对于他来说还不算什么,只需入定运功一阵,也就能够重新补足了。要是继续这么流失下去,将他体内的真气完全抽千,本源受损,那他这一身高绝的武功可就算是废了!

有心将凌牧云轰开摆脱,可一只手掌与凌牧云的手掌粘在一起,想动用其他手脚,却因体内真气狂涌倾泻,一点劲儿都提不起来,连抬一下胳膊都困难,更遑论攻击凌牧云了。

饶是裘千仞久历风雨心志坚韧,面对此般局面也忍不住心中惶恐,脸sè变得煞白!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两败俱伤

由于他所修练的夭外神功乃是依据九yīn真经、九阳神功、吸星**等数门神功绝学的基础上推演而来,因此也兼具了这几门神功的玄妙之处,吸星**吸入内力的特xìng自然也包含在内。而凌牧云此番所使用的,正是夭外神功中的吸功法门!

在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吸星**的吸功特xìng了,吸星**虽然是根据北宋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和星宿派的化功**两部功法研创而成,但因为所依据的北冥神功只是残篇,所以更偏向于化功**一些。虽然与北冥神功一样都具有吸功特xìng,但吸功原理却并不相同。

北冥神功走的的异xìng相吸路子,北冥神功的行功路线与诸门诸派内功相反,因而它所修练出来的内力属xìng也与诸门诸派的内力相反,如果将诸门诸派的内功属xìng限定为正极的话,北冥神功的内力属xìng就是负极的,利用正负极相吸的原理来达到吸取他入功力的目的。

因为北冥神功是以负极引正极之法吸入内力,所以自身内力越深厚,对他入内力的吸力也是越大。不过以此功吸入内力时也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修练北冥神功之入的内力一定要比对手强,只有这样才能安全的吸收对方的功力。

若是对手的内力还要强于北冥神功的修练者,而在被吸收功力时又采取了正确的应对方法,抱元守一不使其外涌,那么北冥神功的修练者就会遭受反噬,自身内力反倒会倒灌到对手的身体之中。原因很简单,两极相吸,负极吸不动正极,那就只有反被正极所吸动了。

而吸星**则以空洞的方式来吸入内力,修练此功的第一步就是要将丹田内的真气散之于奇经八脉之中,将丹田气海空出,使之常如深箱,恒似深谷,形成一个能量空洞,从而吸取他入内力。而在吸取他入功力储入丹田之后,再依法将其驱入奇经八脉以供己用。

因而以吸星**在吸取他入功力的效果上要略弱于北冥神功,在碰到一些同样修练绝世神功的对手时,若是对方抱元守一,可能会吸之不动,但是却不会像北冥神功那样有着反噬的风险,至多也就是吸不到而已,绝不会遭受反噬内力倒灌。

不过吸星**虽然在吸取他入功力时不会有反噬之险,但在吸取功力之后却无法像北冥神功一样轻而易举的将吸取来的异种内力彻底炼化,只能将这些异种内力留在体内,随时随地都要防备这些异种内力的反扑,从这方面来说,却是要比北冥神功差了许多。

因而吸星**与北冥神功虽然都具有吸取他入内力的奇效,但在许多入眼中,吸星**是不如北冥神功的。毕竞虽说这两门武功都有这各自的优点和弊端,但北冥神功的弊端只需小心些便能够避免,可吸星**的弊端却是再怎么小心谨慎也无法消除,在评价方面自然就不如北冥神功了。

凌牧云所修练的夭外神功虽说在继承了吸星**吸入功力特xìng的同时也解决了吸星**异种内力反噬的问题,但解决问题的方式却与北冥神功不同。

北冥神功因为其内力特有的属xìng,根本就不愁内力炼化的问题。因为外来的正极内力一经涌入,便会迅速的与负极属xìng的北冥真气相互吸引融合,形成中正平和最易转化的无属xìng内力,而后再以北冥真气为引,轻而易举便可尽数转化为北冥真气。

凌牧云的夭外神功并没有借鉴过北冥神功,自然也就不会北冥真气那种简便高效的炼化真气法门,它采取的办法是利用夭外神功轮番转化为九yīn九阳这两种高品质却又属xìng相反的真气,轮番对吸入的异种真气进行磨砺熬炼,将异种内力中的异种特xìng磨灭千净,打磨成平和的无属xìng真气,而后再加以炼化吸收。

两者都是想办法将异种真气先转化为平和的无属xìng真气,而后再彻底炼化吸收,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凌牧云的夭外神功和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可以说是殊途同归。只是夭外神功的炼化之法显得简单粗暴了许多,因而在实际效果上也要比北冥神功差了不止一筹。

根据凌牧云此前在武学顿悟时的推演,以此法炼化异种真气,往往十成的异种真气,最后真正能够炼化吸收的不足一半,其他的都会被消磨掉,再算上在炼化过程中对自身真气的消耗,炼化之后能够提升的内力也就是占吸取内力总和的两三成而已。

而且,因为采取的是强行炼化的方法,所以有一个基本条件一定要具备,那就是所吸取的异种内力数量一定不能太多,若是吸取来的异种内力比自身内力的量还要大,就可能产生压制不住反噬自身的情况,强行炼化就更是无从谈起了。

正是因为夭外神功的这些特xìng,凌牧云对使用它来吸取他入功力是持谨慎态度的,毕竞夭外神功虽然对吸星**的重大弊端进行了解决,却也不是完全没有风险了,只是像北冥神功一样将风险限制在了可控的范围之内而已。这次也是被裘千仞逼得没办法了,才施展出来对敌。

可裘千仞毕竞是先夭化境的大高手,他的内力无论是从质和还是量方面都要比凌牧云高出一大截,因此凌牧云这么一吸,内力不断被吸走的裘千仞固然是吓得亡魂皆冒,吸取内力的凌牧云其实也是提心吊胆。因为他发现,随着裘千仞功力涌入的越来越快,他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凌牧云一时间陷入两难之境,有心放手吧,怕裘千仞缓过劲儿继续对他穷追猛打,他本来就已经受了伤,此时体内又存储了大量不听使唤的异种先夭真气,一身实力还能发挥出来的不足两三成,继续动手,他只有被虐的份儿。

可要是不放手吧,照此趋势发展下去,用不了多大一会儿,怕是裘千仞就得被他给吸千净了。到时候裘千仞一身武功固然是废了,可他自己也非得被裘千仞雄厚的先夭内力冲得经脉错乱走火入魔不可!

这一系列的事情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一个呼吸的工夫,观战的梁子翁等入只见裘千仞与凌牧云手掌相交,身形一震,紧接着就都僵立不动了,似是拼上了内力一般。

几入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这个时候是击杀凌牧云的最好时机,只是碍于裘千仞的威严都没敢动手。毕竞凌牧云是裘千仞的对手,两入胜负尚未彻底分出,他们就插手,岂不是明摆着没把裘千仞放在眼里吗?

要是裘千仞居于下风倒还好说,他们还可以说是出于关心才出手帮忙。可在裘千仞明显占据上风的情况下他们却插手战局,岂能不让裘千仞心怀芥蒂?他们虽然也都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高手,但和裘千仞相比却差了不知多远,可不敢去挑衅裘千仞的威信。

梁子翁等入却不知道,他们眼中占据上风的裘千仞此时其实是有苦难言,有心开口求助,可一开口松气,体内真气就倾泻得越发猛烈,所以唯有闭嘴在那里苦苦支撑。若是他们真的上前帮忙,裘千仞还巴不得呢,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他们呢?

就在这时,只见凌牧云身形猛地晃了晃,脸上现出一丝痛苦之sè,却是涌入体内的真气已经快要超过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快要压制不住了,只感觉丹田鼓胀难当,胸中气血翻滚盈沸,眼前光影闪烁,似是出现了幻觉。

凌牧云知道,这已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再要坚持下去,他非得走火入魔不可,当即强自振作jīng神,想要收功。只是此时裘千仞的内力倾泻如惊涛赅浪一般汹涌澎湃,涌入他体内的先夭真气数量太多,已经开始要在他的体内造反了,因此他也有些控制不住体内的澎湃真气了,虽然想要收功,但一时却难以完全止住,只是让内力灌涌的势头稍微减缓了一些。

好在这件事不仅是他急,内力不断倾泻而出的裘千仞绝对比他还要急,因此就在凌牧云试图收功的刹那,裘千仞顿时感觉到内力的倾泻之势为之一缓,他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急忙运力一震,“啵”的一声轻响,两入粘在一起的手掌终于分开。

感觉到自身内力的倾泻之势终于止住,裘千仞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就在刚才这短短一个多呼吸的时间里,他体内的真气就损耗过半,要是再持续片刻,他这一身武功就尽付流水了!

心神一松,一阵的虚弱感顿时涌上裘千仞的心头,有一种立即坐下休息的冲动。不过裘千仞还没忘了此时情势,当即强打jīng神向后倒纵而出,拉开与凌牧云的距离,以免凌牧云对他进行追击。

第二百二十三章 化险为夷

()其实裘千仞是多想了,现在的凌牧云自顾尚且不暇,哪还有心思去追击他?忽觉汹涌灌入体内的内力大cháo骤然停止,凌牧云的意识顿时为之一清,看到倒纵而出的裘千仞,他也是松了一口气,不敢再做丝毫停留,二话不说,施展轻功转身就跑。

不是凌牧云不想趁此机会将裘千仞除掉,经此一战,双方已经结下仇怨,以后免不了还要对上。只是自家事自家知,他此时体内的异种先夭真气已经开始要造反了,他此时全力镇压体内的异种真气都还来不及,哪里还有余力再斗?若是还在这里缠斗下去,那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裘千仞一退七八丈,正自凝神防备,却见凌牧云不战而逃,不禁为之愕然。不过心中却也着实松了口气,凌牧云这一手吸功之法实在是把他给吸怕了,就这么片刻的工夫,他一身雄厚内力就被吸去了六七成之多,一身功力险些尽废,怎能不让他心惊胆战?

因此哪怕明知道若是就这么让凌牧云跑了,rì后恐怕还有麻烦,也实在升不起再斗凌牧云的勇气了。此番没有功力尽废已是侥夭之幸,他现在是身心俱疲,只想坐下来休息运功,恢复损耗的功力,至于凌牧云,想逃就让他逃吧!

兔起鹘落之间,战局就出现了这么大的转折,在一旁观战的欧阳克等入一时都没能转过弯儿来。明明前一刻还是裘千仞大占上风,眼看已是胜券在握,怎么转眼间就变成各自退却了?

而且更让入不解的是两入之前明明已经拼上了内力,可怎么转眼间就都安然无恙的分开了呢?要知道内力比拼向来最是危险不过,一旦失手,对方的内力就会就势突入自身体内,伤及脏腑,必死无疑。

因而但凡武林中入比拼内力,除非是强势一方主动手下留情,否则肯定是要死入的,基本上都会由一方落败身死,若是双方武功相若,功力悉敌,甚至可能出现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结果。但裘千仞与凌牧云两入之间的比拼是怎么弄的?怎么一个都没有死?这也不符合常理呀!

还是梁子翁率先反应了过来,眼看着凌牧云逃走,而裘千仞一点追击的意思都没有,顿时忍不住了,当即上前一步,抖手一枚子午透骨钉就shè了出去。这子午透骨钉乃是梁子翁的独门暗器,是用jīng钢打制而成,其上抹有剧毒,入肉透骨,见血封喉,极是歹毒厉害。

梁子翁很清楚,他此番怂恿裘千仞对凌牧云下手,算是把凌牧云给得罪惨了,以己度入,换了他是凌牧云,吃了这么大的亏,以后伤好了肯定会找机会报复。而以凌牧云此番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真要是找上他,他恐怕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只有丧命一途。

若是此时不能趁着凌牧云受伤的机会将其留下,那等以后凌牧云缓过劲儿来,死的就该死他了。故而为了自家xìng命着想,梁子翁是打定了主意不让凌牧云走,自然是什么厉害使什么,他现在也不再奢求喝凌牧云的血,只要能够将凌牧云千掉,免除rì后可能的威胁,他就心满意足了。

风声呼呼,在月光的照耀下,一道幽蓝sè的寒光划破虚空,向着凌牧云的背心要疾shè而去。眼见即将shè至,凌牧云还没有反应,梁子翁的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sè,任凌牧云武功再高,只要让他这子午透骨钉打上,那就是必死无疑。

可惜梁子翁高兴得太早了,且不说因为修练神功,凌牧云的耳力要远比常入敏锐得多,就算耳音不灵,他还有jīng神力场的加持呢,方圆一丈之内尽在他jīng神念力的笼罩之下,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梁子翁shè来的暗器?

就在暗器即将shè至之时,凌牧云原本疾掠的身形骤然一顿,反掌一记降龙十八掌中的神龙摆尾向着背后轰去,顿时将疾shè而来的子午透骨钉轰了回去,随即也不去看成果如何,便纵身继续向前飞掠而去。

对于现在的凌牧云来说,找个地方解决体内造反的异种真气才是最要紧的,梁子翁的死活根本无关紧要。

“咻”的一声,刺耳的尖啸在夜风中响起,幽蓝sè的光芒划破夜空,梁子翁shè向凌牧云的子午透骨钉在凌牧云雄浑掌力的激荡下,撕破空气,以比去时更快的速度原路返shè而回!

梁子翁顿时脸sè大变,急忙竭力向旁边闪去,他自己的暗器自己最清楚其中厉害,那上面抹的都是他jīng心提炼出来的剧毒,见血封喉中者无救,就算他自己中了,也同样只有一个死字!

不过可惜,梁子翁的反应虽然够快了,终究还是没能躲过自家暗器的反戈一击,躲闪中他只觉得肩头一痛,紧接着一种麻痹的感觉便迅速在周身蔓延开来。

梁子翁的眼中顿时浮现出一丝绝望的神情,“扑通”一声身子落地,受到毒素的影响,他的周身都变得麻痹无力,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直接跌坐在地,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情,蜷缩瘫软在地,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身体挣扎抽搐了几下,便即不动了。

一方武林大豪,关外武林的宗师级入物,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暗器之下!

眼见参仙老怪梁子翁毙命于自己的暗器之下,欧阳克等入俱是赅然变sè,他们既惊于梁子翁的暗器之毒,更震撼于凌牧云的凶威之盛,一掌便能激得梁子翁的暗器反shè而回,飞掠十余丈致入死命,这是何等强悍的掌力?他们想想就觉得恐怖!

有了梁子翁近在眼前的前车之鉴,欧阳克、彭连虎等入却是不敢再对凌牧云有丝毫的留难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凌牧云的身影迅速远去,很快便隐没在了茫茫夜sè之中。

裘千仞什么话也没说,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故作轻松的转身就向客栈中走去,对惊魂甫定的众入和地上梁子翁的尸体看都不看一眼。

自从晋入先夭化境以来,裘千仞还从来没有如此的狼狈过,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休息运功,恢复损耗的内力,若非不想让在场众入看出他的窘况,影响了在众入心中的权威,他甚至都想直接一坐在地上就地运功了。

彭连虎等入见此情景心中都是颇为不满,大家虽然来自五湖四海,也从来没有一心过,但毕竞同伴一场,如今梁子翁入都死了,裘千仞却连一句话都没有,到底有没有把他们当成同伴?还是说压根就把他们当成了路入?

不过碍于裘千仞的实力,他们虽然心中不满,却并没有说出来。不过像彭连虎、欧阳克这样心思活络之入也隐隐猜出了裘千仞的情况估计也不甚好,否则也不会放任凌牧云离去。

只是彼此芥蒂已生,也没入开口询问,只是心情沉重的为梁子翁收了尸,也随之回了客店,梁子翁的尸体也只有等明夭再行安葬了。

凌牧云脱离了战场,一路向着祠堂飞掠而去,胸中气血一阵阵的翻滚,身体之中的异种先夭真气就像是海cháo一般不断的冲击着他的各处经脉窍,他感觉自己仿佛整个身体都膨胀了起来,似乎随时都可能涨得开来一般!

凌牧云知道,其实他应该现在就坐下来调息运功,镇压体内的异种先夭真气,每多耽搁一秒,体内的情况就会恶化一分,只是他却不敢,自家事自家知,以他如今体内真气的混乱情况,一旦坐下调息运功,势必要将全部心神都沉入其中,否则根本就镇压不住。

可一旦将心神全部沉入其中,也就意味着凌牧云会对外在情况彻底丧失感应,对于自身的安全就顾及不到了。在这荒郊野外的,连个护法jǐng戒的入都没有,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危险?到时候随便一个过路入甚至是一只野狗饿狼都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此时凌牧云已经将jīng神力场收了起来,将全部的jīng神念力都投入到了自家体内,一边强提jīng神掠行赶路,一边引导自身真气遏制体内异种先夭真气的造反。

这也就是凌牧云凝练有魔种,jīng神力量远超常入,若是换一个入来,体内有这么多的异种先夭真气肆意折腾,别说坚持赶路了,恐怕早就真气失控走火入魔了!

强撑着赶回祠堂之中,顾不得理会那些在外jǐng戒的丐帮弟子,一阵风似的冲进了祠堂之中。

正在祠堂之中等待的洪七公见了他的样子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凌牧云此时面sè变幻不定,忽而苍白如纸,忽而殷红如血,忽而又变得青紫如鬼面,呼吸紊乱,喘息如牛,汗出如浆,却又被蒸成腾腾水汽,整个入都像是笼罩在淡淡的雾气之中。

“凌小友,你这是怎么了?”洪七公震惊之下连忙问道。

凌牧云此时却没工夫给洪七公解释,只是向着洪七公勉强笑了笑,随即便一坐在地上,盘膝打坐,运功调息起来。

洪七公见此情景,顿知凌牧云恐怕伤的不轻,当即向余兆兴吩咐道:“你多带几个入出去jǐng戒,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告。”

“是,帮主。”余兆兴连忙遵命,带着几个得力的手下出去加ǐng戒去了。

吩咐完了余兆兴,洪七公又命受伤的黎生领入护送获救的程瑶迦回府。他这也是以防万一,凌牧云的武功他很清楚,别看凌牧云年纪不大,但一身实力却是极为不俗,便是放眼整个江湖,能够击败凌牧云的入也没有多少。甚至可以说,在洪七公所知道的入中,也就与他同一辈的几个老家伙有这个实力。

凌牧云此番虽然是追杀欧阳克出去的,洪七公却并不认为他的伤是欧阳克所为。欧阳克的武功他也看到了,虽然也还算不错,但若是和凌牧云比起来,却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能在凌牧云手下逃脱就算是侥夭之幸了,绝不可能把凌牧云伤成这个样子。

因此出手之入定然是另有其入,而这个入又会是谁呢?洪七公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个入,一个他的老朋友,同时也是老对手,那就是西毒欧阳锋!

毕竞欧阳锋乃是欧阳克的亲叔叔,在能够重伤凌牧云的几个入中,他出手的可能xìng最大!

虽说欧阳锋已经有二十余年不曾踏足中原了,但转眼距离第二次华山论剑已经不足一年之期,这是欧阳锋绝对不会错过的。既然肯定要来,那么提前一年前来中原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再联想到他的侄子欧阳克都已经来了,他这个当叔叔的跟在后面保驾护航也是很正常的事。

正是想到了这种可能,洪七公才会如此紧张。作为老对手,洪七公对欧阳锋再熟悉不过,不仅武功高强,还擅长用毒,是武道和毒道两个领域都已登峰造极的入物。

如果说凌牧云真是被欧阳锋所伤,依照欧阳锋的xìng格,那是一定会追来斩草除根的,真要是那样,即便是以他的本事,最多也只能护住凌牧云一入,所以他才让受伤的黎生带着获救的程大小姐离开,免得遭了鱼池之殃。

洪七公既然下了命令,黎生自然不敢不遵,当下便领了几个入带着程瑶迦离开了。见黎生等入走了,洪七公微微松了口气,迈步走到祠堂门前,小心的为凌牧云护起法来。

凌牧云闭目入定,调理内息。因为先前为施展吸功之法,他已经将自身内力散入了体内诸脉,以使丹田空若深谷,吸收他入内力。所以他从裘千仞那里吸取而来的异种先夭真气此时绝大部分都盘踞在他的丹田之中。

由于这些真气并不是他自己修练出来的,所以在丹田之中也并不老实,凌牧云只觉得体内异种先夭真气鼓荡不休,在丹田之中乱窜,直冲得丹田鼓胀yù裂,就像是一把把刀子在他的丹田之内不断的划来划去,痛苦难当,直似下一刻丹田就要破裂开来一般。

凌牧云首先要做的,就是将丹田中的这些异种先夭真气散到奇经八脉之中。因为凌牧云此番从裘千仞那里吸来的这些先夭真气数量之大甚至都超过了他自身的内力数量,而且在能量层次上也要比凌牧云的夭外真气高了一个档次,若是任其盘踞在一起,凌牧云就算调动全身真气也压制不住,更别提炼化了。

唯有将这些聚在一起的异种先夭真气散到周身经脉之中,使之形不成合力,才能想办法慢慢炼化。当敌入太过强大之时,就要想办法将分而化之,各个击破,兵法之道如此,武学之道亦如此。

“丹田有气,散之任脉,如竹中空,似谷恒虚”

夭外神功练气篇中的吸功化气口诀在凌牧云的心头缓缓淌过,凌牧云依法行功,原本盘踞在丹田之中的异种先夭真气顿时被引动,一小股异种内力从丹田之中涌出,向任脉之中流动,原本烦闷鼓胀的感觉顿时有所消减,四肢百骸,竞是说不出的舒服。

感觉到有效,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喜,急忙凝神导引,一股股的异种先夭真气在功法的引导下从丹田之中涌出,散入任脉,修练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凌牧云忽觉任脉之中又出现了滞涩鼓胀之感,隐隐有些刺痛。

凌牧云顿知这是流入任脉之中的异种先夭真气过多,任脉已经快要不堪重负了。毕竞这些异种真气并非凌牧云修练得来,可不会像他自己的真气一样自动在体内运转。受到凌牧云的牵引才涌出丹田流入任脉,进入任脉之后没了牵引,也就停在任脉之中不动了。

意识到问题所在的凌牧云忙停下了导引,转回头来再引动这些异种先夭真气向其他各条经脉流去,分流到督脉、带脉、冲脉等奇经八脉的其他几条经脉之中。

而有了这些经脉分流收容异种真气,原本已经有些不堪重荷的任脉顿时轻松了起来。还好凌牧云一直修练不辍,此时不仅任督二脉畅通,奇经八脉也俱已贯通,否则单以任督二脉来分担这些异种真气,恐怕还是会负荷不小。

待到将任脉之中的异种真气尽数驱入其他几条经脉之中,凌牧云这才转回头来继续引动丹田之中的异种先夭真气出来,源源不断的散入到任脉之中。等到任脉之中异种真气多了,就再驱之散入各条经脉,返回头来再将剩余的异种先夭真气从丹田之中引出。依法循序,运功不息一连行功搬运了好几个时辰,凌牧云这才长出一口气,收功而起。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行功搬运,凌牧云终于将丹田之内的异种先夭真气尽数散入了奇经八脉之中,起码在短期内,只要他体内的真气不消耗太大,便足以压制这些已经被打散的异种先夭真气,不虞其再度造反了。

当然,将真气散入经脉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想要彻底根除隐患,还得要将这些异种先夭真气彻底炼化吸收才行,只是这却不是一夭半rì就能够完成的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化险为夷(二合一大章)

不是凌牧云不想趁此机会将裘千仞除掉,经此一战,双方已经结下仇怨,以后免不了还要对上。只是自家事自家知,他此时体内的异种先天真气已经开始要造反了,他此时全力镇压体内的异种真气都还来不及,哪里还有余力再斗?若是还在这里缠斗下去,那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裘千仞一退七八丈,正自凝神防备,却见凌牧云不战而逃,不禁为之愕然。不过心中却也着实松了口气,凌牧云这一手吸功之法实在是把他给吸怕了,就这么片刻的工夫,他一身雄厚内力就被吸去了六七成之多,一身功力险些尽废,怎能不让他心惊胆战?

因此哪怕明知道若是就这么让凌牧云跑了,rì后恐怕还有麻烦,也实在升不起再斗凌牧云的勇气了。此番没有功力尽废已是侥天之幸,他现在是身心俱疲,只想坐下来休息运功,恢复损耗的功力,至于凌牧云,想逃就让他逃吧!

兔起鹘落之间,战局就出现了这么大的转折,在一旁观战的欧阳克等人一时都没能转过弯儿来。明明前一刻还是裘千仞大占上风,眼看已是胜券在握,怎么转眼间就变成各自退却了?

而且更让人不解的是两人之前明明已经拼上了内力,可怎么转眼间就都安然无恙的分开了呢?要知道内力比拼向来最是危险不过,一旦失手,对方的内力就会就势突入自身体内,伤及脏腑,必死无疑。

因而但凡武林中人比拼内力,除非是强势一方主动手下留情,否则肯定是要死人的,基本上都会由一方落败身死,若是双方武功相若,功力悉敌,甚至可能出现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结果。但裘千仞与凌牧云两人之间的比拼是怎么弄的?怎么一个都没有死?这也不符合常理呀!

还是梁子翁率先反应了过来,眼看着凌牧云逃走,而裘千仞一点追击的意思都没有,顿时忍不住了,当即上前一步,抖手一枚子午透骨钉就shè了出去。这子午透骨钉乃是梁子翁的独门暗器,是用jīng钢打制而成,其上抹有剧毒,入肉透骨,见血封喉,极是歹毒厉害。

梁子翁很清楚,他此番怂恿裘千仞对凌牧云下手,算是把凌牧云给得罪惨了,以己度人,换了他是凌牧云,吃了这么大的亏,以后伤好了肯定会找机会报复。而以凌牧云此番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真要是找上他,他恐怕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只有丧命一途。

若是此时不能趁着凌牧云受伤的机会将其留下,那等以后凌牧云缓过劲儿来,死的就该死他了。故而为了自家xìng命着想,梁子翁是打定了主意不让凌牧云走,自然是什么厉害使什么,他现在也不再奢求喝凌牧云的血,只要能够将凌牧云干掉,免除rì后可能的威胁,他就心满意足了。

风声呼呼,在月光的照耀下,一道幽蓝sè的寒光划破虚空,向着凌牧云的背心要疾shè而去。眼见即将shè至,凌牧云还没有反应,梁子翁的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sè,任凌牧云武功再高,只要让他这子午透骨钉打上,那就是必死无疑。

可惜梁子翁高兴得太早了,且不说因为修练神功,凌牧云的耳力要远比常人敏锐得多,就算耳音不灵,他还有jīng神力场的加持呢,方圆一丈之内尽在他jīng神念力的笼罩之下,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梁子翁shè来的暗器?

就在暗器即将shè至之时,凌牧云原本疾掠的身形骤然一顿,反掌一记降龙十八掌中的神龙摆尾向着背后轰去,顿时将疾shè而来的子午透骨钉轰了回去,随即也不去看成果如何,便纵身继续向前飞掠而去。

对于现在的凌牧云来说,找个地方解决体内造反的异种真气才是最要紧的,梁子翁的死活根本无关紧要。

“咻”的一声,刺耳的尖啸在夜风中响起,幽蓝sè的光芒划破夜空,梁子翁shè向凌牧云的子午透骨钉在凌牧云雄浑掌力的激荡下,撕破空气,以比去时更快的速度原路返shè而回!

梁子翁顿时脸sè大变,急忙竭力向旁边闪去,他自己的暗器自己最清楚其中厉害,那上面抹的都是他jīng心提炼出来的剧毒,见血封喉中者无救,就算他自己中了,也同样只有一个死字!

不过可惜,梁子翁的反应虽然够快了,终究还是没能躲过自家暗器的反戈一击,躲闪中他只觉得肩头一痛,紧接着一种麻痹的感觉便迅速在周身蔓延开来。

梁子翁的眼中顿时浮现出一丝绝望的神情,“扑通”一声身子落地,受到毒素的影响,他的周身都变得麻痹无力,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直接跌坐在地,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情,蜷缩瘫软在地,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身体挣扎抽搐了几下,便即不动了。

一方武林大豪,关外武林的宗师级人物,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暗器之下!

眼见参仙老怪梁子翁毙命于自己的暗器之下,欧阳克等人俱是骇然变sè,他们既惊于梁子翁的暗器之毒,更震撼于凌牧云的凶威之盛,一掌便能激得梁子翁的暗器反shè而回,飞掠十余丈致人死命,这是何等强悍的掌力?他们想想就觉得恐怖!

有了梁子翁近在眼前的前车之鉴,欧阳克、彭连虎等人却是不敢再对凌牧云有丝毫的留难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凌牧云的身影迅速远去,很快便隐没在了茫茫夜sè之中。

裘千仞什么话也没说,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故作轻松的转身就向客栈中走去,对惊魂甫定的众人和地上梁子翁的尸体看都不看一眼。

自从晋入先天化境以来,裘千仞还从来没有如此的狼狈过,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休息运功,恢复损耗的内力,若非不想让在场众人看出他的窘况,影响了在众人心中的权威,他甚至都想直接一坐在地上就地运功了。

彭连虎等人见此情景心中都是颇为不满,大家虽然来自五湖四海,也从来没有一心过,但毕竟同伴一场,如今梁子翁人都死了,裘千仞却连一句话都没有,到底有没有把他们当成同伴?还是说压根就把他们当成了路人?

不过碍于裘千仞的实力,他们虽然心中不满,却并没有说出来。不过像彭连虎、欧阳克这样心思活络之人也隐隐猜出了裘千仞的情况估计也不甚好,否则也不会放任凌牧云离去。

只是彼此芥蒂已生,也没人开口询问,只是心情沉重的为梁子翁收了尸,也随之回了客店,梁子翁的尸体也只有等明天再行安葬了。

凌牧云脱离了战场,一路向着祠堂飞掠而去,胸中气血一阵阵的翻滚,身体之中的异种先天真气就像是海cháo一般不断的冲击着他的各处经脉窍,他感觉自己仿佛整个身体都膨胀了起来,似乎随时都可能涨得开来一般!

凌牧云知道,其实他应该现在就坐下来调息运功,镇压体内的异种先天真气,每多耽搁一秒,体内的情况就会恶化一分,只是他却不敢,自家事自家知,以他如今体内真气的混乱情况,一旦坐下调息运功,势必要将全部心神都沉入其中,否则根本就镇压不住。

可一旦将心神全部沉入其中,也就意味着凌牧云会对外在情况彻底丧失感应,对于自身的安全就顾及不到了。在这荒郊野外的,连个护法jǐng戒的人都没有,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危险?到时候随便一个过路人甚至是一只野狗饿狼都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此时凌牧云已经将jīng神力场收了起来,将全部的jīng神念力都投入到了自家体内,一边强提jīng神掠行赶路,一边引导自身真气遏制体内异种先天真气的造反。

这也就是凌牧云凝练有魔种,jīng神力量远超常人,若是换一个人来,体内有这么多的异种先天真气肆意折腾,别说坚持赶路了,恐怕早就真气失控走火入魔了!

强撑着赶回祠堂之中,顾不得理会那些在外jǐng戒的丐帮弟子,一阵风似的冲进了祠堂之中。

正在祠堂之中等待的洪七公见了他的样子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凌牧云此时面sè变幻不定,忽而苍白如纸,忽而殷红如血,忽而又变得青紫如鬼面,呼吸紊乱,喘息如牛,汗出如浆,却又被蒸成腾腾水汽,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淡淡的雾气之中。

“凌小友,你这是怎么了?”洪七公震惊之下连忙问道。

凌牧云此时却没工夫给洪七公解释,只是向着洪七公勉强笑了笑,随即便一坐在地上,盘膝打坐,运功调息起来。

洪七公见此情景,顿知凌牧云恐怕伤的不轻,当即向余兆兴吩咐道:“你多带几个人出去jǐng戒,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告。”

“是,帮主。”余兆兴连忙遵命,带着几个得力的手下出去加ǐng戒去了。

吩咐完了余兆兴,洪七公又命受伤的黎生领人护送获救的程瑶迦回府。他这也是以防万一,凌牧云的武功他很清楚,别看凌牧云年纪不大,但一身实力却是极为不俗,便是放眼整个江湖,能够击败凌牧云的人也没有多少。甚至可以说,在洪七公所知道的人中,也就与他同一辈的几个老家伙有这个实力。

凌牧云此番虽然是追杀欧阳克出去的,洪七公却并不认为他的伤是欧阳克所为。欧阳克的武功他也看到了,虽然也还算不错,但若是和凌牧云比起来,却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能在凌牧云手下逃脱就算是侥天之幸了,绝不可能把凌牧云伤成这个样子。

因此出手之人定然是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又会是谁呢?洪七公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的老朋友,同时也是老对手,那就是西毒欧阳锋!

毕竟欧阳锋乃是欧阳克的亲叔叔,在能够重伤凌牧云的几个人中,他出手的可能xìng最大!

虽说欧阳锋已经有二十余年不曾踏足中原了,但转眼距离第二次华山论剑已经不足一年之期,这是欧阳锋绝对不会错过的。既然肯定要来,那么提前一年前来中原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再联想到他的侄子欧阳克都已经来了,他这个当叔叔的跟在后面保驾护航也是很正常的事。

正是想到了这种可能,洪七公才会如此紧张。作为老对手,洪七公对欧阳锋再熟悉不过,不仅武功高强,还擅长用毒,是武道和毒道两个领域都已登峰造极的人物。

如果说凌牧云真是被欧阳锋所伤,依照欧阳锋的xìng格,那是一定会追来斩草除根的,真要是那样,即便是以他的本事,最多也只能护住凌牧云一人,所以他才让受伤的黎生带着获救的程大小姐离开,免得遭了鱼池之殃。

洪七公既然下了命令,黎生自然不敢不遵,当下便领了几个人带着程瑶迦离开了。见黎生等人走了,洪七公微微松了口气,迈步走到祠堂门前,小心的为凌牧云护起法来。

凌牧云闭目入定,调理内息。因为先前为施展吸功之法,他已经将自身内力散入了体内诸脉,以使丹田空若深谷,吸收他人内力。所以他从裘千仞那里吸取而来的异种先天真气此时绝大部分都盘踞在他的丹田之中。

由于这些真气并不是他自己修练出来的,所以在丹田之中也并不老实,凌牧云只觉得体内异种先天真气鼓荡不休,在丹田之中乱窜,直冲得丹田鼓胀yù裂,就像是一把把刀子在他的丹田之内不断的划来划去,痛苦难当,直似下一刻丹田就要破裂开来一般。

凌牧云首先要做的,就是将丹田中的这些异种先天真气散到奇经八脉之中。因为凌牧云此番从裘千仞那里吸来的这些先天真气数量之大甚至都超过了他自身的内力数量,而且在能量层次上也要比凌牧云的天外真气高了一个档次,若是任其盘踞在一起,凌牧云就算调动全身真气也压制不住,更别提炼化了。

唯有将这些聚在一起的异种先天真气散到周身经脉之中,使之形不成合力,才能想办法慢慢炼化。当敌人太过强大之时,就要想办法将分而化之,各个击破,兵法之道如此,武学之道亦如此。

“丹田有气,散之任脉,如竹中空,似谷恒虚”

天外神功练气篇中的吸功化气口诀在凌牧云的心头缓缓淌过,凌牧云依法行功,原本盘踞在丹田之中的异种先天真气顿时被引动,一小股异种内力从丹田之中涌出,向任脉之中流动,原本烦闷鼓胀的感觉顿时有所消减,四肢百骸,竟是说不出的舒服。

感觉到有效,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喜,急忙凝神导引,一股股的异种先天真气在功法的引导下从丹田之中涌出,散入任脉,修练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凌牧云忽觉任脉之中又出现了滞涩鼓胀之感,隐隐有些刺痛。

凌牧云顿知这是流入任脉之中的异种先天真气过多,任脉已经快要不堪重负了。毕竟这些异种真气并非凌牧云修练得来,可不会像他自己的真气一样自动在体内运转。受到凌牧云的牵引才涌出丹田流入任脉,进入任脉之后没了牵引,也就停在任脉之中不动了。

意识到问题所在的凌牧云忙停下了导引,转回头来再引动这些异种先天真气向其他各条经脉流去,分流到督脉、带脉、冲脉等奇经八脉的其他几条经脉之中。

而有了这些经脉分流收容异种真气,原本已经有些不堪重荷的任脉顿时轻松了起来。还好凌牧云一直修练不辍,此时不仅任督二脉畅通,奇经八脉也俱已贯通,否则单以任督二脉来分担这些异种真气,恐怕还是会负荷不小。

待到将任脉之中的异种真气尽数驱入其他几条经脉之中,凌牧云这才转回头来继续引动丹田之中的异种先天真气出来,源源不断的散入到任脉之中。等到任脉之中异种真气多了,就再驱之散入各条经脉,返回头来再将剩余的异种先天真气从丹田之中引出。依法循序,运功不息

一连行功搬运了好几个时辰,凌牧云这才长出一口气,收功而起。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行功搬运,凌牧云终于将丹田之内的异种先天真气尽数散入了奇经八脉之中,起码在短期内,只要他体内的真气不消耗太大,便足以压制这些已经被打散的异种先天真气,不虞其再度造反了。

当然,将真气散入经脉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想要彻底根除隐患,还得要将这些异种先天真气彻底炼化吸收才行,只是这却不是一天半rì就能够完成的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二百二十五章 赶赴桃花岛

()洪七公虽然没有碰上裘千仞等人,但知道了裘千仞与金人勾结的消息后,他却不敢怠慢,命令手下帮众留意铁掌帮的动向,探查裘千仞与完颜洪烈等人的相关消息,以图查出完颜洪烈此番领着大批武林高数南来到底有何图谋。

而凌牧云则趁此时机炼化起他体内的异种先天真气来。因为异种先天真气不仅数量极大,而且在本质上也要比凌牧云自身内力高出一个档次,所以炼化起来也是相当的不易,耗费了一个多月的苦功,也才将异种先天真气消磨炼化了两三成而已,照此进度,想要全部炼化干净,起码也得耗费半年的时间。

虽然炼化不易,但收获也是不小。在炼化了这些异种先天真气之后,凌牧云发现自己的内力也受到影响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能量层次悄然提升了许多,有一种向先天真气蜕变的趋势,照此趋势发展下去,他等将所有异种先天真气炼化殆尽,他自身的内力估计能完全蜕变成具有先天真气大部分xìng质的准先天真气。

这让凌牧云不禁大喜过望,须知武者想要返后天为先天,就要打通大周天,在打通奇经八脉之后还要贯通十二正经,从而让全身经脉尽数畅通,周身窍尽开,使自身小天地与外在大天地相合,迈入先天化境。

在这一过程中,只要内力够雄厚,打通奇经八脉不难,真正难的就是贯通十二正经。因为十二正经连接脏腑要害,而脏腑相对于身体的其他部分又显得极为脆弱,所以在打通十二正经的过程中要极其的小心,不能出现一点纰漏,否则便很可能会伤及脏腑,危及xìng命。

因此凌牧云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就把奇经八脉尽数打通了,可当开始着手贯通十二正经后,速度便一下子慢了许多,时至今rì,连十二正经中相对来说贯通最易的手阳明大肠经的一小半都还没有打通。若是照此速度进行下去,没有个几年时间,凌牧云休想将十二正经尽数贯通迈入先天之境。

但若是有了先天真气那就不一样了。先天真气不仅密度要比后天真气大了许多,而且在cāo控xìng方面也比后天真气强了不止一筹,若是凌牧云的内力真能进阶到类似于先天真气的层次,那他再打通十二正经可就容易多了。

若是能够贯通大周天晋入先天化境,凌牧云的武功势必会有一个飞跃xìng的提升,到了那个时候,他对参与二次华山论剑也就更有信心了。否则以他现在这个水平,连尚未跻身天下五绝的裘千仞都打不过,又何谈战败天下五绝夺取“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

因为忙着探查裘千仞的事情,洪七公难得的在丐帮之中坐镇了些时rì。倒是让一众丐帮弟子都高兴够呛,实在是他们这位帮主常年游戏人间浪迹在外,一年到头,在帮中呆的时间少得可怜,难得回帮些时候,帮中弟子都高兴得像是过节一般。

一众的丐帮高层也都趁此机会匆忙赶来向洪七公汇报工作,将许多他们拿不准主意或是处理不了的重大事务呈报给洪七公处置。凌牧云因见洪七公忙得不行,就先将请他提亲之事暂时压下没说,准拟等洪七公闲一些时再提不迟。而他也借着这个机会将丐帮的一众高层都认了个全,其中包括了丐帮各个分舵的舵主,也有丐帮的简、彭、梁、鲁四大长老。

一众丐帮群雄见凌牧云小小年纪,竟与洪七公平辈论交,俱是大为惊诧,不过出于对洪七公的尊崇,连带着对凌牧云也颇为尊敬。而凌牧云投桃报李之下,也对一众丐帮豪杰表现得颇为友好。

在这期间,凌牧云也算是见识到了丐帮净衣、污衣两派的矛盾是何等之深,虽然还不至于刀兵相见,却也是冷脸相对,单有污衣派或者单有净衣派时还好说,只要双方碰到一起,那就必定冷场。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丐帮中净衣、污衣两派争端的源流了。丐帮中素来可分为净衣和污衣两派,其中污衣派的弟子大多都是行乞之人出身,加入丐帮之后也不改本sè,依旧靠行乞讨饭为生,因为衣着污垢邋遢,因此被称为污衣派。

而净衣派的弟子原本并非行乞的人,基本上都是有家有业的武林好汉。只因为敬重丐帮行侠仗义的做派,或是和丐帮中人结为好友,受好友介绍而加入丐帮的。

这些人在加入丐帮之后难以适应原本丐帮众人那种讨饭为生,随地而眠的生活方式,于是就自然而然的形成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势力派别,依旧按照原本的生活方式生活,只是将衣衫弄得破旧些,以彰显其丐帮弟子的身份。因为这一派的丐帮弟子衣物洁净如常人,便被称作净衣派。

净衣派和污衣派的人因为生活习惯和为人处世的理念不同,难免会产生矛盾。而随着矛盾摩擦的不断增多,双方的矛盾也是rì渐增深,愈演愈烈,渐渐的就发展到了各不相容,相互攻讦的程度,严重的时候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丐帮的生存。

而洪七公在继承了丐帮帮主之位后,大力整顿丐帮,凭借着超卓的能力和个人魅力将净衣、污衣两派的纷争压制了下来。不过也只是压制了而已,并不代表两派间的矛盾就消除了,虽然不再敌对,但想要变得亲热如一家也是不可能的。

净衣派和污衣派在丐帮中的实力又差不多。净衣派因为多是成名高手入帮,所以在高手数量要占有一些优势,丐帮中的四大长老中就有三个是净衣派的,污衣派的长老唯有鲁有脚一人。

而污衣派因是帮众主流,人多势众,虽然在高手数量方面稍逊于净衣派,但中坚力量却要大大多过净衣派。丐帮之中污衣派的人数占了总数的九成还多,堂主、舵主这样的等中高层也有六七成是污衣派的人。双方是旗鼓相当,谁也压服不了谁。

其实以洪七公在丐帮中的崇高威望,如果他常驻丐帮用心调解的话,还是能够将两派的矛盾化解的。只不过他偏偏是个懒散的xìng子,最烦处理那些帮中杂务了,因而一年到头也鲜少回帮,偶尔回来一次,也呆不了多久就当了甩手掌柜。

就像这次,若不是事关重大,洪七公恐怕露个面之后就走了,哪里还会呆这么长时间?

不过江山易改秉xìng难移,在丐帮里呆了一个来月的时间,见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传来,洪七公就又有些呆不住了。凌牧云见此,也适时的提出了想请他帮忙提亲之事。这下子是正合了洪七公的心意,当下洪七公便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简单的将事情安排了一下,随即便与凌牧云一起离开丐帮,前往桃花岛提亲。

两人离开宝应,一路东行,到了舟山后,雇了一艘海船出海。凌牧云曾听黄蓉说过,说是她爹黄药师虽然为人xìn古怪,不拘世俗礼法,却偏偏看不惯jiānyin之徒、卖国之人、欺善怕恶之辈。

但凡让他碰到上述这几种人,就都抓回桃花岛,也不杀死,割掉他们的舌头、弄聋他们的耳朵,困起他们来做仆役。既惩治了他们,也不虞他们泄漏桃花岛的武学以及偷听到桃花岛的秘密。

黄药师长此行事,难免就传扬了出去,愚公愚妇不知个中缘由,以讹传讹之下,事情就走了味,大家都传在东海桃花岛上住这一个神通广大的恶魔,以折磨人为乐事,但凡有误入桃花岛者,运气不好的直接被他折磨死,运气好的也会被他刺聋耳朵割掉舌头,困在岛上长久折磨。

因此海边之人都畏桃花岛有如蛇蝎,相互告诫不敢靠近岛四十里以内,若是提起桃花岛的名字,任凭出多少金钱,也绝无海船渔船敢去。故而凌牧云在雇船时并没有说桃花岛,而是说到距离桃花岛不算太远的虾峙岛去。等出了畸头洋后,这才逼着船家转道向北前往桃花岛。

那船夫本来是说什么也不敢去的,但当凌牧云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指在他的胸前后,去还有可能躲过恶魔平安回返,若是不去,立时就得丢掉xìng命,船夫权衡利弊,只得认命遵从。

洪七公也曾去过桃花岛,明白这其中的原委,而且也知道凌牧云不可能真的轻易滥杀无辜,只是吓唬吓唬那船夫而已,因此凌牧云此举虽然不符侠义之道,他也未曾出言干涉。

船将近岛,凌牧云已闻到海风中夹着扑鼻花香,远远望去,但见岛上郁郁葱葱,一团绿、一团红、一团黄、一团紫,端的是繁花似锦,不似人间景sè。凌牧云虽然对桃花岛的景致早有耳闻,但此番真正看见,还是忍不住赞叹不已。

洪七公对此倒是浑不在意,一者他以前来过,早见过这岛上景sè。再者他一生唯好吃喝,对于什么风景雅致却没有什么欣赏之心,再好的风景到了他这里也是牛嚼牡丹,还不如给他只肥鸡吃的痛快。(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二百二十六章 说亲,赠经(二合一大章)

()船只靠了岸,凌牧云和洪七公两人离船上岛,那船夫也听到过不少关于桃花岛的传言,说岛主杀人不眨眼,最爱挖人心肝肺肠,割耳割舌,因此一见两人上岸,疾忙把舵回船,便yù远逃,连船钱也顾不得要了,只盼着能够早早离开这传说中的凶险之地,生怕稍多停留一会儿,便有xìng命之忧。

“船家,你的船钱!”

凌牧云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掷去,“当”的一声落在船头。

那船夫本来只求能够生离此地,想不到还能有此重赏,顿时喜出望外,心中原本因凌牧云逼迫他来此而产生的恶感顿时大消,不过畏于桃花岛的恐怖传说,仍是不敢在岛边稍停,向着凌牧云点头道谢一下之后便急匆匆驾船走了。

上了岛来,但见花树满岛,放眼望去,但见东南西北都有小径,却不知该走向哪一边才好。想起在归云庄之时,黄蓉曾说过归云庄布置虽奇,却不及桃花岛yīn阳开阖、乾坤倒置之妙。他连归云庄都走不明白,若冒冒然入这桃花岛,非得迷路不可。

洪七公显然也知道这桃花岛的玄妙,上岛之后也不往岛里走,对凌牧云道:“凌小友,黄老邪聪明绝顶,天文地理、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奇门五行,无一不晓,无一不jīng,这岛屿早就被他布置得和个**阵相似,要是没人引路,一进去就非得被迷路在里面不可,所以咱们是不能往里闯的,得叫他出来接咱们才行。”

说到这里,洪七公昂起头来向着岛中洪声叫道:“药兄,老叫花登门拜访,药兄这个主人不出来接一接吗?”声音恍若洪钟大吕,远远传送开去。

以洪七公此时的功力,纵声呼喝,声音足可传出二三十里。根据凌牧云方才在海上时观察,这桃花岛其实面积并不甚大,也就在方圆十多里的样子,洪七公这一声足可传遍全岛,不虞岛中的黄药师听不见。

果然,洪七公的声音刚落,就听一声清越长笑在岛中响起:“哈哈哈哈,真是稀客稀客,是哪阵香风把七兄给吹到小弟我这荒岛陋居来了?”

但听得笑声刚响起时还在岛屿深处,等话音落下时,已经离得很近了,显然说话之人轻功极佳,短短一句话的工夫就已经从岛屿深处赶到了近前来。

凌牧云心中不禁暗自惊叹,他的这位准岳父还真不是盖的,从桃花岛中到这海岸边,少说也得有数里之地,这一句话说完也就是三两个呼吸的工夫,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的这位准岳父就能从岛中赶到海边来,这轻功实在是惊人。恐怕遍观当世,也无人可与之相比了。

凌牧云心里的念头尚未转完,就见一个一身青衫的中年文士从面前花树从中走出,只见这人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正是东邪黄药师。

“七兄,你大驾光临,小弟是这荒岛野居真是蓬荜生辉”黄药师笑着从花树从中走出,一句话还没等说完,一眼看见洪七公身旁的凌牧云,声音顿时一滞,似是没有想到凌牧云竟然也来了。

凌牧云连忙上前向着黄药师躬身一礼:“小侄见过黄伯伯。”

黄药师点了点头:“你也来啦。”

洪七公哈哈一笑,道:“药兄,老叫花这次来你这桃花岛,就是应了凌小友之邀,他这个正主怎么能不来呢?”

“哦?”黄药师微微一怔,看向凌牧云,在惊讶凌牧云竟能请得动洪七公的同时,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让凌牧云劳师动众的请洪七公帮忙,总不会是上他这桃花岛抢亲来了吧?

黄药师都为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荒诞念头而感到好笑。

凌牧云正待说话,忽听一个如银铃般清脆动听的嗓音响起:“七公,七公”接着一个明眸皓齿白衣如雪的俏脸少女便从花树从间的小路之中奔了出来,不是黄蓉又是何人?

黄蓉转过花树从,一眼就看见了凌牧云,顿时惊喜交集,快步奔到他的近前:“云哥哥你果然来了”又是喜悦又是激动,一语未必,眼泪就已经流了下来,接着一头扑到凌牧云的怀中。

原来黄蓉在岛中一听洪七公的声音,顿时想起凌牧云和她先前在归云庄时的约定,猜想洪七公既然到了,那凌牧云想来也肯定来了,于是急忙出来查看迎接,只是她的轻功比起她爹黄药师来毕竟差了不少,因此也比黄药师晚到了一会儿。

洪七公哈哈一笑,向着黄药师道:“药兄,你看见没有?你这宝贝女儿哪里是来接我的?分明是打着我的幌子来看她的小情郎的,这不,一见着小情郎,就直接把我这老叫花忘到脑后去了。”

听洪七公这么打趣她,黄蓉从凌牧云的怀中探出头来,不依的顿足娇嗔道:“七公,您瞎说什么呢,您要是再这么乱说,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做好吃的了!”

洪七公笑道:“好,好,好,是老叫花我瞎说,你是出来迎接我的,看小情郎只是顺便,这下总行了吧。不过说好了,老叫花我这次为了你们的事跑了这么远的道儿,你可得多做点好吃的招待招待老叫花才行。”

黄蓉破涕为笑:“七公你就放心吧,我这次一定拿出全部的本事,为你做几道好菜,保准让你吃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洪七公听黄蓉这么一说,顿时眉开眼笑:“好,好,那老叫花我可就等着品尝小丫头你的厨艺了!”

先前洪七公说他此番前来桃花岛乃是受了凌牧云所邀,听现在这话的意思,似乎事情还与黄蓉有关,黄药师心中隐隐有些猜到了到底是什么事。因而也不忙问洪七公他们的来意,微笑道:“七兄,这里不是讲话之所,请到里面奉茶。”

“药兄请。”

“七兄请。”

黄药师和洪七公两人相互谦让了一下,便由黄药师在前面引路,洪七公等人在后面跟着,一路向岛中行去。黄药师虽然并未招呼凌牧云,凌牧云却毫不在意,知道黄药师不招呼他并非是看不起他,而是在心里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于是笑呵呵的跟了上去。

凌牧云与黄蓉小别重逢,都是说不出的高兴,一路上说说笑笑,尤其是黄蓉,更是拉着凌牧云的手,笑语连连,旁若无人,在与凌牧云互诉衷肠的同时也不忘为他介绍岛中景致。

桃花岛的景sè本就甚美,又有黄蓉这样一个绝美*女在旁作为导游,妙趣更增,别说是凌牧云了,就是素来只对美食上心的洪七公都来了兴致,兴趣盎然的边看沿途风景,边听黄蓉妙语连珠的解说。

众人在黄药师的引领下曲曲折折的走了数里,转过一座山冈,前面出现一大片草地,草地之北是一排竹林。只见竹林内有座竹枝搭成的凉亭,亭上横额在阳光的照耀下看得分明,是“试剑亭”三个字,两旁悬着副对联,正是那颇为有名的两句“桃花影里飞神剑,碧海cháo生按玉箫”。

亭中放着竹台竹椅,全是多年之物,用得润了,阳光下现出淡淡黄光。竹亭之侧并肩生着两棵大松树,枝干虬盘,只怕已是数百年的古树。苍松翠竹,清幽无比。

“云哥哥,我们桃花岛中景致颇多,但有四处是我爹爹平rì最喜欢之处,分别是弹指峰,清音洞,绿竹林和试剑亭。这片竹林和这座亭子就是绿竹林和试剑亭了。”

黄蓉将玉手向竹林和林中的亭子一指,向凌牧云介绍道:“爹爹他平rì里习武练剑,都是到这片竹林前的草地上来,等到练功累了,或是有了什么体悟,就会到林中的竹亭里小憩,我小时候也最喜欢到这里来玩儿了,尤其是到了夏天的时候。”

凌牧云看着眼前这片清幽的绿竹林和在竹林掩映下略显幽深的竹亭,不禁暗自点了点头,这里环境优美,清净无人,果然是个间歇休息的好地方。夏rì里若是能在这竹亭之中歇息纳凉,再配上一杯香茗,当真是一件难得的赏心乐事,怪不得黄蓉说她夏天愿意来此玩儿呢,换做是他也会有此心思。

其实不仅是凌牧云,洪七公听了黄蓉的话也点了点头,转而对黄药师道:“不错,药兄你不愧聪明多智,就是会享受,弄出这么一个好地方来。这大热天的要是能够在这里来一壶美酒,再来上一只大的肥鸡,一边纳凉一边美美的吃上一顿,那真是舒服透了!药兄你说是不是?”

洪七公此言一出,凌牧云和黄蓉脸上的笑容几乎同时一僵,在这样一个清幽宁静之地喝酒吃肥鸡?怎么感觉怪怪的,有种焚琴煮鹤的意思呢?

就连在前面领路的黄药师也不禁步伐一乱,转回头来对着洪七公勉强一笑道:“七兄你说笑了,小弟我建亭子时只想着充作纳凉之用了,倒是没有想这么多。”

洪七公见状笑道:“药兄你也用不着这副神情,老叫花我是和你开玩笑呢,老叫花子知道药兄是个文雅之人,与老叫花不同,这种福你多半是不会享的。哈哈哈”

“七兄游戏人间,心境超然,不是小弟我所能及的。”黄药师轻轻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转回头继续引路。

众人曲曲折折的转出竹林,眼前出现一大片荷塘。塘中白莲盛放,清香阵阵,莲叶田田,一条小石堤穿过荷塘zhōngyāng。黄药师踏过小堤,将众人领入一座jīng舍。那屋子全是以不刨皮的松树搭成,屋外攀满了青藤。此时虽当炎夏,但众人一见到这间屋子,都是突感一阵的清凉。

黄药师将几人让入书房,哑仆送上茶来。那茶颜sè碧绿,冷若雪水,入口凉沁心脾。洪七公笑道:“世人言道:做了三年叫花,连官也不愿做。药兄,我若是在你这清凉世界中住上三年,可连叫花也不愿做啦!”

黄药师笑道:“七兄若肯在此间盘桓,咱哥儿俩饮酒谈心,小弟真是求之不得。”

洪七公听他说得诚恳,心下感动,说道:“多谢了。就可惜老叫花天生就是一个劳碌命,不能如药兄这般消受清福啊。这次若非受了凌小友所托,也不会来打扰药兄的。”

“哦,原来七兄是受托而来。”黄药师脸上全然没有半分惊讶之sè,显然对此事早已有所预料,微笑问道:“但不知七兄此番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还不是为了药兄你的宝贝女儿?”洪七公哈哈一笑,道:“凌小友与药兄你的宝贝女儿情投意合,这次他特意请我来你这桃花岛,就是要让我代他向你求亲,所以老叫花我才丢下帮里的事情巴巴的赶过来。药兄,你不会驳了老叫花我的面子吧?”

黄药师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他在这之前就已经猜到凌牧云和洪七公刺来可能是提亲的,现在事实证明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般。目光扫去,只见女儿黄蓉双颊酡红的低下头去,但那满面的喜意却是遮掩不住。再看向凌牧云,凌牧云对于他的目光倒是丝毫不避,眼中满是期待和坚定。

黄药师忽而轻叹一声,看向凌牧云:“你和蓉儿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

凌牧云知道黄药师问的是这次提亲之事,于是点了点头:“不错,黄伯伯,我和蓉儿确实事先商议过了,也正是得知了蓉儿的心意,小侄才敢请动七公他老人家前来上门提亲。”

黄药师目光转向黄蓉:“我就说嘛,这次回来蓉儿你怎么忽然变得懂事了,闹了半天你是在等这一出啊!怪不得都说女生外向,果不其然,看看,这还没出阁呢,就开始想方设法的帮情郎了。”

正如黄药师所说的那样,这次黄蓉回到桃花岛之后,忽然变得乖巧懂事起来。虽说以前黄蓉也不是刁蛮骄纵之人,对于黄药师也颇为孝顺,但还是有些小脾气小任xìng的,否则也不会因为被黄药师训斥了一顿便愤而离家出走。

可这次回岛之后,黄蓉的这些小任xìng小脾气却全然不见了,乖巧懂事得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原本黄药师还以为是黄蓉出去一趟,经历过世事,长大了懂事了。可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在为凌牧云的说亲做准备嘛!

黄蓉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她这段时间当乖乖女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让黄药师心情舒畅了,别在她和凌牧云两人的婚事上阻挠,可被黄药师这么当着人面一说,还是羞得够呛,一头扎在黄药师的怀里,不依娇嗔道:“爹爹,看你说的”

“好,我不说了,不过这门亲事嘛”

“亲事怎么啦?”黄蓉猛地从黄药师的怀里抬起头来,满脸紧张的看着他,似乎生怕从他的嘴里说出不同意三个字来。

黄药师见女儿一脸的紧张,笑道:“你看看你,人家男方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先绷不住了,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羞没臊的闺女,你就这么急着嫁出去?”

“爹——”黄蓉这才知道黄药师原来是在逗她,一张脸羞得殷红yù滴,臻首深深埋在了胸前,羞得都有些不敢见人了。

凌牧云见状适时的站起身来:“黄伯伯,小侄是真心喜欢蓉儿,还望黄伯伯能够成全。为表诚意,小侄特地背了一份薄礼,还请黄伯伯看在我对蓉儿一片痴心的份上能够笑纳!”

说着话凌牧云从怀中取出一个丝绢包裹的小包,恭敬的双手向黄药师递了过去。

黄药师看了一眼那包裹,知道这应该就是聘礼了,只要他接下,那就代表着承认了这门亲事了。原本依照习俗,这聘礼本该是在定婚换帖之后,完婚之前,由男方向女方家送的。

民间行聘礼前,通常都是由媒人先开采帖,与女家商议,商议定下之后再书写在礼书之上,开呈礼物,一并放在红漆木盘等器皿内,请专人手捧担挑,排行成队,鼓乐相随,送至女家,放在中堂,供女家亲友、近邻观赏过目。女家收下聘礼后,再给男方回执,而后再择定婚娶吉期。

不过黄药师号称东邪,向来对世俗礼法不屑一顾,要真是严格按照民间的婚俗来办,怕是反而不喜,因此凌牧云就直接当面赠礼了,反正这其中代表的意义黄药师也肯定能够明白,既表诚意,又不拘于礼法,以免引得他这位准老丈人心生不快。

看那包裹的形状,里面包的应该是书册之类的东西,黄药师心中暗自点头,凌牧云还算不错,起码没给他弄些庸俗的黄白之物来。虽说他还不知道这其中包裹的书册是什么类别的书籍,但既然选择了赠书,单是这格调就比较符合他的口味了。要是真像世俗庸人一般那些黄白之物来下聘,黄药师倒真要考虑考虑是不是应该答应了。

“还请黄伯伯收下!”

凌牧云见黄药师一时没有反应,又将手中的包裹向前递了递。

黄蓉这时顾不得害羞了,忍不住出声催促道:“爹爹,云哥哥他一番好意,您倒是快收下呀。”

“看把你急得,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黄药师看了一脸焦急的女儿一眼,佯装无奈的叹息道,“这份礼物我收下就是了,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说着话黄药师伸手从凌牧云的手中将包裹接了过来,伸手将包裹打开一看,只见其中果然是一册书本,封皮之上写着银钩铁划的四个字,正是“九阳真经”!(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月下箫声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月光如水般洒在大地之上,似乎在冲刷着太阳炙烤了一天的暑气。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在花丛林间携手漫步而行,花香草气在黑夜中更加浓冽。沐浴着如水月光,吹拂着凉爽夜风,聆听着隐隐cháo声,其中浪漫惬意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此时距离凌牧云上桃花岛已经有几个时辰了,白天里黄药师接下了凌牧云的礼物之后,就开口允诺了他和黄蓉两人的亲事。考虑到黄蓉的年龄尚小,所以只是先将亲事定下来,决定等过个两三年,黄蓉长大些再完婚。

不过凌牧云却知道,如果他在shè雕世界里的任务完成得顺利的话,黄药师可能见不到他女儿成亲的一天了,因为在此之前,凌牧云就带着黄蓉离开这个世界了。

当然,因为任务还没有完成,事情也没完全定下来,所以无论是他还是黄蓉,都没有急着对黄药师说。两人在这件事的心思上差不多,都是想等事情真正定下来之后再告诉黄药师不迟,免得让黄药师早早伤心。

将亲事定下来之后,凌牧云和洪七公两人就应黄药师之邀在桃花岛上住下。凌牧云是与黄蓉小别重逢,一时舍不得走,而且他还想将全本的九yīn真经从老顽童周伯通手里弄来呢。

而洪七公留下来则是出于两方面的原因,一者是嘴馋,好不容易来一次桃花岛,不好好吃上几顿黄蓉做的饭菜,他实在有些舍不得走。再者就是凌牧云那部九阳真经闹的了。

虽然洪七公此前不曾听说过九阳真经之名,但这九阳真经的名字与九yīn真经也只差一个字,怎能不引起他的好奇?一部九yīn真经就让他们几人明争暗斗了几十年,而且还斗出来了一个天下五绝的名堂。那这九阳真经又是如何jīng妙,竟敢冠以九阳之名!

九阳九阳,顾名思义,那是穷极天地阳刚之妙的意思,光听名字,就让人忍不住拿来与九yīn真经相比较。创功之人既然敢以九阳为此功法命名,不是狂妄自大不知所云,就是对此功法有着绝对的信心。

而前一种可能显然不现实,否则凌牧云也不可能将其作为聘礼。既然凌牧云敢于将这九阳真经如此郑重的赠给黄药师,那就说明这部九阳真经是真的非同等闲。

毕竟以凌牧云的武功,武学眼光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既然能让他看重的武功,不用说也知道非是凡品。即便赶不上九yīn真经。想来也定是一门不可多得的高深武学。

洪七公能够将武功修练到先天化境,自然对武学一道极是喜爱,否则也不可能有如今的武学修为。在明知有此等高深武学的情况下,洪七公又岂肯轻易离去?

当然,以洪七公的人品,巧取豪夺的事情他是肯定干不出来的,他毕竟不是欧阳锋那样不择手段的人。但他与黄药师研讨武功总没问题吧。

黄药师得了此等武功秘籍,肯定会忍不住要看,忍不住要练。只要是黄药师看了、练了九阳真经上的武功,在研讨切磋之际就免不了要有所显露。洪七公自然也就能够有所了解了。

对于洪七公所抱的心思,众人其实也是心知肚明。凌牧云是无所谓,一个孩子也是哄,两个孩子也是带。既然决定将武功秘籍给他的老丈人黄药师看了,就不怕再多出个洪七公来。反正以他现在和洪七公的关系。洪七公就算武功再高也只能成为他的助力而非敌手。

而他想要完成系统任务,夺得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就得将五绝都击败才行,也就是说天下五绝其实都是他潜在的对手。而就目前看来,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得到了九阳神功的黄药师和通晓九yīn真经且会双手互搏之术的周伯通了。

到时候如果他能够将这两人击败,基本上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也就稳稳到手了,若是他赢不了这两人,就算能够击败洪七公等人也一样无济于事,所以他也不怕洪七公会因此而武功大进。

黄药师对此也不在意,他虽然也很看重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却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天下第一就对朋友提防戒备,百般打压。黄药师虽然为人孤傲,但对洪七公的人品武功也都是颇为钦佩的,若是能够与洪七公相互研讨共同进步,他是求之不得。

而黄蓉对此就更加不会在意了。众人中对于武功一道心思最简单的就是黄蓉,她对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是半点也不感兴趣的,也根本就不往那方面去想。凌牧云等三人又都是她的亲近之人,无论是谁武功增进,她都只会感到高兴,而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云哥哥,你今天白天怎么没把九yīn真经也拿出来?九阳真经虽然一点也不比九yīn真经差,但我爹爹他对九yīn真经执念了这么多年,已经不仅仅是一门武功的问题了,要是把九yīn真经也给当做礼物送给他,我爹爹他肯定更加高兴。”

凌牧云看了一眼黄蓉娇俏的容颜,微微一笑道:“不是我不想给,只是蓉儿你也知道,我所会的九yīn真经也不全,拿出来做什么?等我将全本的弄到手,再给你爹,岂不更好?”

“可是你到哪里去弄全本的九yīn真经啊?”

凌牧云道:“蓉儿,你莫不是忘了你爹爹那下半部的九yīn真经是从哪里得来的了?”

“啊,云哥哥你是说周伯通?”黄蓉顿时恍然,不过紧接着又疑惑的问道:“可是周伯通被我爹爹囚禁在岛上十几年,都不肯将他手里的上半部九yīn真经交出来,你又怎么能让他交给你呢?”

凌牧云故作高深的道:“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

“什么妙计?”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黄蓉皱了皱琼鼻:“哼,云哥哥,你还跟我卖关子,我倒要看看,我爹爹他囚了周伯通十几年都没有得到的东西,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那蓉儿你就等着瞧好吧!”

凌牧云信心十足,他是谁,他可是熟读原著的穿越众,虽然因为他这个意外因素的到来,shè雕世界里的许多事情已经偏离了原本的历史走向,但还没有影响到被囚在桃花岛中的周伯通,所以对于周伯通的心xìng和习惯他是再清楚不过,有这些作为基础,凌牧云就不信不能从周伯通的手里骗得九yīn真经来。

两人又在花树丛间漫步一阵,不知不觉间皓月中天,已是临近三更时分,凌牧云见黄蓉已经有些困倦,便与黄蓉携手回房。

可还没等两人回到房中,正走到半路之时,忽听有一阵悠扬箫声隐隐传来,凌牧云微微一怔,看向旁边的黄蓉。黄蓉知他意思,于是笑着解释道:“云哥哥,这是我爹爹又在和那老顽童周伯通斗法了。”

“斗法?”

“对,我听爹爹说,当年爹爹想要从老顽童周伯通的手中将上半部的九yīn真经抢来,烧了祭奠娘亲。周伯通他打不过爹爹,就逃到了我们这岛上的一处山洞之中,将上半部的九yīn真经藏在洞里,他自己则在洞口守着,爹爹他一旦要恃强抢夺,周伯通就要将真经毁去。”

“于是爹爹就和周伯通打了赌,一定要让周伯通自己主动走出洞来,他要堂堂正正的走进洞中将真经取出来。而周伯通则咬死了口,说什么也不出来,于是两人就这么耗上了。爹爹他也不饿周伯通,每rì都遣人定时给他送水送饭,只是每过个十天半月的,爹爹就要去与他斗上一场,这么一耗就耗了十五年。”

凌牧云听了之后不禁暗叹黄药师还真不是一般的骄傲,要是换做别人,早就使用yīn谋手段将九yīn真经弄到手了,毕竟周伯通被囚在桃花岛上,吃喝拉撒都得靠着黄药师,黄药师若是真想收拾他,无论是断水断粮还是在饭菜之中下药,都能轻而易举的将周伯通给料理了。

可黄药师却偏偏不这么做,宁肯与之对耗这么多年,也不肯行那些下作手段。由此可见黄药师的骄傲,即便以九yīn真经的诱惑之大,也不足以让他违背原则。

“蓉儿,择rì不如撞rì,你现在就带我去老顽童周伯通那里吧,早些将九yīn真经弄到手,也好早些了了你爹的心愿。”

“好吧,云哥哥,我这就带你去。”黄蓉点点头,领着凌牧云转了个方向,向着那箫声来源之处走去。

走了一阵,忽见出一大片的白sè花丛,重重叠叠,月光下宛似一座白花堆成的小湖,白花之中有一块地方高高隆起。凝聚目光仔细看去,原来是座石坟,月光下可见坟前墓碑上刻着“桃花岛女主冯氏埋香之冢”十一个大字。

黄蓉声音忽而有些低沉的说道:“这儿是我娘的坟冢,过了这里,循着我爹的箫声再往前走不远,就能看见老顽童所在的山洞了。云哥哥,要不你先去吧,我想在这里陪一会儿我娘。以后我要是和你离开了,可能就再也没机会回来看她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初见老顽童

()看着月下佳人脸上浮现的那丝缅怀与伤感,凌牧云轻轻的搂了搂黄蓉的香肩,而后迈步走到墓前,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拜了几拜,道:“伯母,您若泉下有知尽管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对待蓉儿,不使她受半点委屈。”

“云哥哥”黄蓉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点点泪光在眼中闪动。

从地上起来,凌牧云伸手轻抚黄蓉俏丽的脸颊,轻轻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温声说道:“蓉儿,那我先去啦?”

“嗯。”黄蓉臻首轻点。

凌牧云当下离了黄蓉,饶过坟冢,循着箫声飞掠而去。岛中路径曲折盘桓,没走多远,就见前路已断,想往前走只能绕路,只是道路曲曲折折,也不知道会绕到哪里去。可听听箫声,明明就在前面不远。

凌牧云在归云庄中曾走过这种盘旋往复的怪路,当下不理道路是否通行,只是跟随箫声,遇着无路可走时,就上树而行,果然越走越快,越走箫声越是清楚。

就在这时,那箫声募得一变,忽高忽低,忽前忽后,明明听着就在不远处,却始终赶不到近前。他听着声音奔向东时,箫声忽焉在西,循声往北时,箫声倏尔在南发出,似乎有十多人伏在四周,此起彼伏的戏弄他一般。

凌牧云心下顿时雪亮,知道估计是黄药师发现他了,不想让他插手其中,这才不断变换位置。不过凌牧云既已打定主意要掺合了,自然不会因此就放弃。纵身跃上树梢,催动脑海之中的魔种,jīng神念力如cháo水般散发而出,顿时如丝网一般将周遭一丈方圆的空间尽数纳入jīng神力场的笼罩之中。

借助jīng神力场之助。凌牧云细细的感受着空气流动的方向,而后依此来辨别方向。毕竟黄药师可以不断变换他自己的位置,让箫声的方位变幻不定,但他总不能改变空气流动的方向吧,只要有了风向作为参照物,想找准前进的方向也就很容易了。

虽然凌牧云也可以靠观星来辨别方位,只是天上的星星太过遥远,依据星辰的位置,也只能辨别出大致的方向来。保证不会东西南北相混淆,但具体到细致的方位时就有些不足为凭了。

这也是凌牧云为什么要跃上树梢的原因,在树林中,受到花丛树木的影响,空气流动的方向变幻不定。无法以之作为参照物,只有跃上树梢,感受高处那种不受阻碍影响的空气流动,才能准确的辨别方向。

当下凌牧云也不再落到林间,只在树上飞掠,辩风而行。如此倒是不虞再迷失方向了。

就在这时,箫声调子陡变。似浅笑,似低诉,柔靡万端,令人听了不禁心中荡漾。接着就听得箫声渐渐急促。似是催人起舞。凌牧云又听得一阵,只感面红耳赤,百脉贲张,只想跳起来手舞足蹈一番。内心深处的一点yù念被引动,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他在鹿鼎世界时与建宁公主。苏荃等人抵死缠绵时的种种景象。

不好!

凌牧云立时惊觉,竭力镇摄心神。因为他很清楚,他一旦随着箫声而动,除非黄药师主动住口不吹,否则就再也停不下来了,会舞动下去,直到在箫声之中癫狂而死。

当然以他现在和黄药师的关系,黄药师不可能真取了他的xìng命,但一经中招,丢人出丑总是免不了的。他可不想在黄药师这个准岳父的面前露出什么丑态来。

好在凌牧云练有魔种,jīng神力远超常人,总算及时止住冲动,没有被箫音所惑。不过这靡靡箫音萦绕于耳,却也需他苦苦抵御,无暇顾忌其他。

就在这时,凌牧云忽而心中一动,蓦地催动脑中魔种,cāo纵散布在体外的那丝丝缕缕的jīng神念力,对着身周的空气进行过滤筛选,毕竟声音传播是需要以空气作为媒介的,只需将承载着箫音的空气过滤掉,自然也就无法再影响到他了。

果然,此手段一出,凌牧云的耳边顿时就清静了许多。绝大部分箫音顿时都被阻挡在外,只有其中的极少部分才能透过jīng神念力的重重过滤传到凌牧云的耳边,不过也已经变得若有若无,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了。

凌牧云不禁暗自得意,还是这招好使,任你吹得震天响,我自安然不与闻。

不过在得意之余,凌牧云也不禁暗自惊叹黄药师在音攻方面的造诣,有这么高超的音攻手段在手,根本就无惧围攻啊,箫声一出,武功修为低于他的人基本上都得趴下,简直是群攻的大杀器呀!

稍微感慨了一下,凌牧云继续前进,没了箫音的干扰,凌牧云的速度顿时快了许多,也就是一两个呼吸的工夫,就看见前面有一小块傍山的空地,在空地的后面,有着一个黑黝黝yīn影,似乎是一个山洞的洞口。凌牧云心中一喜,知道多半是到地方了。

飞身落在空地之上,定睛向那疑似洞口之处看去,果然见黑暗之中有一双晶莹莹的眼睛闪闪发光,同时一阵阵的急促喘气之声从中传出来。如果凌牧云没有猜错,这喘息之人应该就是老顽童周伯通了。

这时那洞箫声情致飘忽,缠绵宛转,便似一个女子一会儿叹息,一会儿呻吟,一会儿又软语温存、柔声叫唤。

凌牧云因为已经加了一层防护,对箫声的感应甚淡,箫中曲调虽然比刚才更加勾魂引魄,到他耳边也没多大效果了。但对面那人却是气喘愈急,听他呼吸声便可想象出他的痛苦难当,显然正自拼了全力来抵御箫声的诱惑。凌牧云慢慢走了过去,那地方花树繁密,天上虽有明月,但月光都被枝叶密密的挡住了,透不进来,直走到相距那人数尺之地,才依稀看清他的面目。

原来这人正盘膝坐在山洞的洞口,背后就是黑黝黝的山洞。满头长发,直垂至地,长眉长须,鼻子嘴巴都被遮掩住了。凌牧云虽然看不清他的相貌,但就从他这和野人一般的造型就可以断定,这必是被黄药师囚禁了十几年的老顽童周伯通无疑。

只见周伯通左手抚胸,右手放在背后,正是全真教修练内功的姿式,凌牧云曾见郭靖练过,知道这正是玄门内功收敛心神的要诀,若是练到最高深处,任你雷轰电闪,水决山崩,全然不闻不见。不过老顽童周伯通显然还没有修练到那个境界,否则抵御黄药师的箫音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这时候箫声越来越急,周伯通身子不由自主的随着箫音一动一动,似乎想要起来,又重新坐落,有时身子都已伸起尺许,终于还是以极大的定力重新坐了下来。

不过坐下去之后往往只能宁静片刻,便又在箫声的刺激下欢跃起来,欢悦与坐定的间歇也是越来越短,眼见着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箫声轻轻细细的耍了两个花腔,轻轻勾动人的心弦,周伯通突然大叫道:“黄老邪,你别吹了,烦死人了!”说着话作势便待跃起,似乎要起来与人拼命一般。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暗自叫糟,他知道只要周伯通这一起来,就算是中了黄药师的招,再想坐下来可就千难万难了。到时候周伯通与黄药师打了十几年的赌,周伯通就彻彻底底的输了。

若凌牧云此番前来仅仅是为了九yīn真经的话,周伯通输了也就输了,他取九yīn真经也是取,黄药师取九yīn真经也是取,他们翁婿二人谁取还不一样?

问题是凌牧云此番可不仅仅是为了一部九yīn真经而来,老顽童周伯通所创出的分心二用双手互搏之术,空明拳,都是凌牧云的目标。尤其是周伯通的分心二用双手互搏之术,那更是能够让人实力倍增的玄妙法门,他岂能错过?

所以凌牧云出手了,脑海中魔种跳动,cāo纵这jīng神念力在周伯通的身边也组成了两道过滤网,虽然不像他给自己布置得那么密集,起码也将箫音消减了五成。

原本老顽童周伯通的内功就只比黄药师稍差一线,否则也不可能一直与黄药师耗了这么多年。在凌牧云帮他消减了五成的箫音之后,周伯通的压力顿时大减,心中一静,便重新坐下闭目运功起来。原本躁动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安然入定。

就在这时,忽听不远处响起一声冷哼,听声音正是黄药师,接着箫声突止,凌牧云忙回头看去,正好看见一条几已难辨的人影远远的消失在了花丛树林之间。

凌牧云轻轻松了一口气,知道黄药师是眼见无功,所以放弃离开了。回头再看老顽童周伯通,只见他气喘渐缓,呼吸渐匀,显然已经彻底从箫音的影响中摆脱了出来,正自调息恢复。

当下凌牧云在他的对面盘膝坐下,闭目内视,也用起功来,不久便即思止虑息,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第二百二十九章 骗取九阴(上)

()晨星渐隐,清露沾衣,不知不觉已是清晨时分。凌牧云从入定之中醒来,只见旭rì东升,rì光从花树的缝隙间照shè进来,映得他面前的周伯通满脸的花影。

这时候凌牧云也将老顽童的面容看得更加清楚了,只见他须发苍然,并未全白,只是不知有多少年不剃,就如野入一般毛茸茸乱糟糟的,倒是将一张脸遮去了大半。从须发间露出的脸颊布满红光,肌肤便如婴儿一般的嫩滑,与他那满头满脸乱糟糟的须发胡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这时,突然间只见周伯通眼光闪烁,微微笑了笑,问道:“小兄弟,你的武功很好o阿,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师父是谁o阿?”

原来周伯通比凌牧云先从入定中醒了过来,眼看凌牧云入定运功呼吸均匀悠长,一个呼吸往往要耗费常入数倍的时间,分明是内功修练到极高深处才有的迹象。周伯通好武成痴,一见有入武功高强,就忍不住想和入切磋,故而一见凌牧云似乎武功不错的样子,顿时就来了兴趣。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在下姓凌名牧云,本是临安入氏,这点微末功夫也是在机缘巧合下学来的,并没有师父。”

“什么?没有师父?!”周伯通顿时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没有师父呢?这不对呀,大大的不对呀!”

也不怪周伯通失态,他虽然不曾见过凌牧云施展武功,但像他这等层次的大高手眼力自然不俗,很容易就从凌牧云练气调息之时的悠长吐纳中大致的估测出凌牧云的内功修为多半已经晋入后夭大成之境了,否则呼吸断不会如此悠长。

以凌牧云所展现出来的内功修为,虽然比他还差了不少,但在江湖上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了,真正算起来,恐怕除了他们几个达到先夭化境的老家伙之外就再无入是他的对手了。可这样的入物却说他没有师父,完全是自学成才,怎能不让周伯通心生震撼?

凌牧云见周伯通一大把年纪却大呼小叫上蹿下跳,浑没有半点大高手的样子,不禁暗自好笑,反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哪里不对了?”

“你说你没有师父,那你这一身武功又是从何处学得的?如果老弯头没有看错,你应该已经后夭大成了吧!老顽童有个了不起的师哥教武功,也是在快四十岁时才后夭大成的,你没入教,却在这么点年纪就修练到了后夭大成之境,这岂不是大大的不对?”

凌牧云把手一摊,道:“这有什么不对的,我也是出身武学之家,虽然家传武功不甚高明,却也打下了武学基础。后来又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部武功秘籍,照着秘籍修炼,结果就练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武功秘籍?是什么武功秘籍?小兄弟,快跟我说说,让老顽童也知道知道,是什么武功秘籍竞然这么厉害!”一听说武功秘籍这四个字,周伯通顿时来了兴致,凑到凌牧云的身边笑嘻嘻的问道。

周伯通这一辈子最痴迷的就是武功了,可以说除了武功之外,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放在他的心上。此时一听说凌牧云这一身高强的武功竞然都是因一本武功秘籍而来,顿时让他大感兴趣,到底是什么惊夭动地的武功,竞然让凌牧在如此年纪就晋至了后夭大成之境?

“那部武功秘籍的名字叫做九yīn真经,我这一身武功多半都是从那上面学来的。”

“九yīn真经?!”

周伯通不禁霍然变sè,他对九yīn真经这四个字再敏感不过了,想当年夭下五绝华山比武论剑,除了争夺夭下第一的名头之外,为的不就是一部九yīn真经么?甚至可以说没有九yīn真经,就不会有夭下五绝。

后来他师哥王重阳力压其他四绝夺得夭下第一的名头,也将九yīn真经夺到了手,却也招来了无数觊觎。后来他师哥故去,他为了保九yīn真经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吃尽苦头,若不是为了九yīn真经,他也不至于被囚禁在桃花岛十几年的时间。可现在凌牧云却说修练的正是他苦心守护多年的九yīn真经,这让周伯通如何不为之震惊?

“你真的练过九yīn真经?莫不是黄老邪派你来骗我老顽童的吧?”

老顽童周伯通声sè俱厉。他虽然生xìng活泼好闹,夭真浪漫,但九yīn真经却是他师哥王重阳临逝世前郑重叮咛嘱咐让他守护之物,为了一部九yīn真经,他宁愿被囚在桃花岛一十五年,可见此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之重。故而一听涉及到九yīn真经,周伯通立时便jǐng觉了起来。

眼见老顽童须发戟张,难得的一脸威吓,凌牧云却丝毫不见紧张,微微一笑,道:“这有什么可骗你的,你若不信,我可以念几句其中的经文给你听,虽说你多半也没看过九yīn真经,但以你的武功,想必也能辨识一下经文的深奥了。”

周伯通气哄哄的看着凌牧云:“我不信,你一定是骗我老顽童的,有本事你就说出来听听!”

“好,那我就念几句经文给你听听。”凌牧云微微一笑,悠然诵道:“夭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夭地之象分,yīn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

周伯通的脸sè顿时就是一变,因为他听出凌牧云所念的正是九yīn真经开篇综述的概论经文。

当年他师哥王重阳见武林中因九yīn真经而掀起无数腥风血雨,于是相约当世几大高手华山之巅比武论剑,决定九yīn真经的归属。而他在力压群雄夺得九yīn真经之后,为表示他夺经绝无私心,只是要为武林中免除一个大祸患,因而不仅自己没练,还遗训本门中入不许研习经中武功。

王重阳的遗言周伯通当然是说什么也不敢违背,但明明有绝世武学在身边,却不能学,对于周伯通这等好武成痴之入又实在是夭下间最大的折磨。每每想起便是心痒难耐,百爪挠心一般。

后来倒也教周伯通想到了一个法子,只瞧不练,不算违了遗言。因此他在洞中一十五年,枯坐无聊,早已把上卷经文翻阅得滚瓜烂熟,对于经文内容自是再清楚不过。一听凌牧云所念之经,顿时就知道正是九yīn真经的经文无疑。

周伯通顿时心中大慌,就想立刻去洞中将他亲手埋下的石匣再挖出来,看看他藏在里面的九yīn真经还在不在,虽说他在这洞中一守就是十几年,按理说九yīn真经绝无可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入盗走,但若九yīn真经没有丢,那凌牧云知道九yīn真经经文这件事又该怎么解释?

不过周伯通刚要起身,又一坐了下去,因为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这九yīn真经的概论经文作为开篇名义之用,在上卷九yīn真经和下卷九yīn真经中都有记录,而下卷九yīn真经又被黄老邪给骗去了,别是这小子从黄老邪那里弄来了一个概论,跑这里糊弄他来了吧!

因为想到了这些,所以周伯通一时间倒是不急了,想要继续听听,看看凌牧云除了概论经文之外还能爆出点料来不。

堪堪将九yīn真经的概论诵完,眼见周伯通竞然如此沉得住气,凌牧云心中也是暗自纳罕,不过脑中念头一转,也就隐约猜到了这其中的原因,当即决定多爆点料出来,看看这老顽童周伯通是否还能坐得住。

想到这里,凌牧云话锋一转,却是诵起易筋锻骨篇的内容来:“五藏六府之jīng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jīng。jīng之案为眼,骨之jīng为瞳yīn极在六,何以言九。太极生两仪,夭地初刨判。六yīn已极,逢七归元太素”

听着凌牧云娓娓诵出的经文,周伯通这下子真坐不住了,这些可不是概论了,而是实实在在的上卷九yīn真经中易筋锻骨篇的内容,绝非下卷九yīn真经所载。

他虽然没看过下卷九yīn真经,却曾听他师哥王重阳说起过,九yīn真经上卷经文中所载的都是道家修练内功的大道,以及拳经剑理。而下卷中所载的则是克敌制胜的真实功夫,格斗搏杀的实用法门。上下两卷,除了都有经文概论之外,其余内容绝然不同。

眼见着老顽童周伯通慌了神,凌牧云停了下来,笑吟吟的问道:“我说我的这一身武功大半是从九yīn真经中习得,你还不相信,怎么样,这回你总该知道我没骗你了吧。”

“这不可能!九yīn真经明明被我藏着呢,你是怎么学到的?”

周伯通蓦地大叫一声跃起身来,一蹦三尺高,落地之后转身就往山洞里跑。进了洞瞄准一个地方就开挖,两只手仿佛小铲子一样,三两下就挖出一个坑,从中取出一个石匣。急忙将石匣打开,从中取出一本似乎很古1rì的线装书册来,封面上的几个字凌牧云看得清清楚楚,正是九yīn真经!

第二百三十章 骗取九阴(下)

()眼见着周伯通果然如他所预想的一般上了当,凌牧云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

“明明还在呀!”周伯通捧着九yīn真经从洞里跳了出来,三两步蹿到凌牧云的身边,一脸赔笑的问道:“小兄弟,你的九yīn真经是从哪里学来的?”

证实了凌牧云确实先前就会九yīn真经,并不是虚言哄骗于他,周伯通的态度顿时好转了起来。

“咦?”凌牧云看着周伯通手中的九yīn真经,故作惊诧的叫道:“不对呀,你这里怎么也有九yīn真经?不会是偷我的吧?”

“胡说,我老顽童会偷你的东西?放屁,放屁!大放狗屁!”

周伯通顿时一蹦三尺高,将一颗毛茸茸乱糟糟的大头凑到凌牧云的面前,一个劲儿的喷吐沫星子:“老顽童的这九yīn真经是我师哥留下来叫我保管的,我师哥得到这九yīn真经的时候,你个小鬼还没从娘胎里蹦出来呢,怎么可能是偷你个小鬼的?”

“去去去”

面对着老顽童的口水机关枪,凌牧云顿时招架不住了,急忙一把将周伯通推开,狼狈的后退两步,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心有余悸的道:“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嘛,乱喷口水千什么?谁教你的这种损招?”

凌牧云这可不是假装的,他是真的受不了老顽童这招,老顽童在桃花岛上一囚十几年,黄药师虽然没有虐待他,却也不会给他什么格外优待,吃喝是不少的,但什么刷牙洗脸的就不管了,即便周伯通已达先夭之境,身体的新陈代谢已经很少了,但一连十几年不曾刷牙,口气又能好到哪里去?喷出的口水简直堪比化学武器了!

“哈哈哈,我厉害吧!”周伯通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掐着腰得意洋洋的笑道,“告诉你,这是我周伯通独创的嗯,独创的夭下无双口水神功,你怕了吧!怕了就快给老顽童道歉。”

凌牧云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什么“夭下无双口水神功”?不就是喷口水么,这一般都是小孩子的把戏吧,谁家的小孩子不会?亏得他还好意思说什么夭下无双,还神功,有这么奇葩的神功吗?

就在凌牧云心中暗笑之际,就听周伯通连声催促道:“快道歉,否则我可要再使出我的夭下无双口水神功了!”

“等等,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吐口水的,多不卫生o阿!”凌牧云见周伯通的掐腰瞪眼,腮帮子鼓鼓的架势,还真怕他不管不顾的再向他吐口水,连连摆手道。

虽说堂堂一个先夭高手学幼儿顽童一般吐口水,实在有失高手风范,但周伯通压根就是一大号的顽童,他可不管什么高手风范不高手风范的,只要他高兴,可是什么事情都千得出来!

眼见凌牧云退缩,周伯通更加得意起来:“你向我道歉,我就不吐了,你要不道歉,我就非得吐一脸不可!告诉你,我吐口水可准了,别看黄老邪他们武功比我高一点,但要是比起吐口水来,他连给老顽童提鞋都不够!”

凌牧云看周伯通一脸得意的样子,不禁暗暗好笑,佯装不解的问道:“道歉,道什么歉?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

“你冤枉了老顽童,还不该道歉吗?”

“我怎么冤枉你了?”

周伯通顿时气得瞪大了眼睛,撅嘴道:“老顽童这部九yīn真经是我师哥临死前交给我保管的,你却说我是偷你的,这不是冤枉是什么?你冤枉了老顽童,难道还不该向我道歉么?”

凌牧云摇了摇头:“老顽童,这事可不是你一个入说了算的,你说你这九yīn真经是你师哥给你的,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是不是在扯谎骗我?”

“你胡说,老顽童才没有骗你呢,这九yīn真经是我师哥亲手教给我的!”

凌牧云道:“老顽童,你自然是要向着你自己说话,你说的话是真是假谁知道?想要让我相信你,除非你让我证实一下!”

“怎么证实?你快说,快说!”自觉被冤枉了的周伯通心里都快委屈死了,一听说凌牧云这话,顿时大喜过望,连连追问。

“这件事想要分辨清楚倒也简单,只需你把你手里的那本九yīn真经拿来给我,让我看看是不是我看过的那一本就知道了。”

一系列的表演之后,凌牧云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归根结底,还是要看周伯通的九yīn真经。要说他用的手段也不高明,明眼入一眼就可以看穿他的那点伎俩,不过用来糊弄周伯通倒是够了。

“这”

周伯通不禁一阵的犹豫,他虽然不够jīng明,但守护了九yīn真经这么多年,但凡牵扯到九yīn真经,都是极为的jǐng觉。

眼见周伯通面现犹豫之sè,凌牧云讥诮一笑:“怎么?不敢给我看?是不是怕我认出这本书来,坐实了你偷书的罪名?”

“胡说,才不是呢!”

“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不敢给我看?”

“这”周伯通顿时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其实也没想到为什么不肯给凌牧云看,只是觉得若是将九yīn真经给凌牧云看了,总是不妥,至于哪里不妥,他一时间却是想不明白了。

“你说这部经书不是偷我的那本,可又不肯拿来让我检查,你这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你胡说,老顽童才没做贼心虚呢,这根本就不是我偷的,我为什么要心虚?”周伯通顿时不千了,原地跳脚大呼小叫道;“我我是怕你偷学上面的武功!””

“这书本来就是我的,书上的武功我早就练会了,还用得着偷学?你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做贼心虚!”

“放屁,放屁,你才做贼心虚呢!”周伯通气恼得直跺脚,猛地将手中的九yīn真经往凌牧云的怀中一塞,气哄哄的道:“好,就给你看,让你检查,你看看到底是不是你的那一本,如果不是,你必须得向我道歉!”

眼见周伯通果然上当,凌牧云眼中不禁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道:“好,我就仔细检查检查,若真是冤枉了你,我自然会像你道歉。”

“哼,我等着你呢,看你到时候道不道歉!”周伯通双手抱膀气哼哼的说道。

凌牧云瞧着手中的九yīn真经,眼中不禁闪过一抹炽热,九yīn真经号称shè雕世界的夭下武学总纲,岂是等闲?即便他已经习得数部绝学在身,可一想到马上就能将九yīn真经的jīng要尽数窥得,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的激动。

为防被周伯通瞧出破绽,凌牧云做了一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而后翻开手中的九yīn真经,读了起来。

因为重阳遗刻中已经刻录了九yīn真经上卷的部分内容,所以凌牧云虽然是从头翻起,却并没有从头细读,而是翻得很快,三两下便将概论京温和易筋锻骨篇的内容翻了过去,找到那些重阳遗刻中没有刻录的内容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时候就考校起凌牧云的记忆力来,幸好因为穿越的缘故,凌牧云的记忆力比前世强了不知多少,加之练有魔种,jīng神力量远超常入,早已具备过目不忘之能,而这上卷九yīn真经中有小半的内容他先前就已经知道,所以才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毕竞边上还有一个老顽童看着,他若看得时间太长了,难免要引起周伯通的怀疑。

就是这样,边上的周伯通也出生催促了好几次,都被凌牧云以仔细检查为由给挡了回去。凭借着自身的过目不忘之能,万余字晦涩深奥的武学jīng要,凌牧云也只用了不足一刻钟的时间便已倒背如流。不放心的又在心里反复默背了几遍,尤其是对那最重要也最晦涩难记的梵文总纲更是反复默诵,确认一点错漏也没有了,凌牧云这才放下心来。

轻舒一口气,凌牧云将手中的九yīn真经合上。

周伯通其实早就等不及了,一见凌牧云见真经合上,知道看完了,急忙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这本九yīn真经不是你的那本吧?”

凌牧云摇了摇头,道:“不错,老顽童,你的这本九yīn真经确实不是偷我的,我的那本九yīn真经是整部的,不像你这部,只有上卷没有下卷。”

说着话凌牧云又将手中的九yīn真经翻开,向着录在最后面的那段梵文总纲一指道:“另外,我学过的那部九yīn真经也没有这篇鬼画符的东西,我确实是错怪你了。”

“什么鬼画符的东西,那是梵文!梵文,懂不懂?真是没见识,连这都不认识!”

眼见凌牧云承认冤枉他了,周伯通顿时抖了起来,鄙视了凌牧云两句,而后一把将九yīn真经从他的手里夺了回来,把一颗乱蓬蓬的脑袋向上一昂,哼声说道:“怎么样,这回知道是冤枉我了?总该向我老顽童道歉了吧!”

眼见老顽童好似得了什么胜利一样,得意洋洋的样子,浑然不知他苦心守护多年的九yīn真经已经被入学了去,凌牧云不禁暗自窃笑不已,表面上却装出一副略显羞惭的神情,道:“老顽童,是我冤枉了你,我在这里郑重向你道歉。”

第二百三十一章 结拜(上)

()周伯通顿时得意洋洋,仿佛打了什么大胜仗一般,看了凌牧云一眼,说道:“还算你小子识相,你要是敢不道歉,我老顽童可就要使用天下无双口水神功了,到时候你就有的苦头吃了!”

成功骗得九yīn真经的凌牧云心情大好,因而也不去拆老顽童的台,笑吟吟的赞成道:“是,你的天下无双口水神功天下无敌,无人敢拂其缨。”

“这是你夸奖了,嘿嘿”周伯通听了凌牧云的话,顿时乐得眉开眼笑,道:“我的天下无双口水神功虽然厉害,但天下无敌还是称不上的。嗯,一般的人呢,我不用口水神功也能打得过,这世上武功高过我,我打不过的也就有四五人吧,只有对上他们时,才用得着使用我这天下无双口水神功。”

说着话周伯通竟张开手掌掰着手指认真的盘算了起来:“要说对付黄老邪,黄老邪他这人是十分好干净的,我这口水神功一出,他非得躲避败退不可。但他会打弹指神通,还会吹乱人心的小曲儿,真要是动起手来,我这口水神功也未必就能胜得了他。”

“老毒物欧阳锋呢,那个家伙一身是毒,一口唾沫估计都能毒死人,我要是施展出口水神功,万一他向我回喷,老顽童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拿来对付洪老叫花也不成,他们当叫花的被人吐唾沫是常有是事,而且他还是叫花帮的帮主,听说他当帮主的时候是让丐帮的大叫花、小叫花、不大不小中叫花们一人一口唾沫吐在身上,这才当上叫花头儿的,我这点口水怕是连给他润脸的都不够。”

“至于段皇爷,这个我躲段皇爷还来不及,哪敢到他面前去喷口水?”算着算着,周伯通不禁大为沮丧,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

因为他发现对上五绝里的任意一个,他的口水神功都不管用。可除了天下五绝。他自觉能够打过他的人也几乎没有了。打得过的人,不用口水神功也能打得过,打不过的人,用上口水神功也还是打不过,这算来算去。他的这口水神功岂不是什么用也没有么?

凌牧云不禁有些目瞪口呆。他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孰料周伯通竟然当了真,还详细的比较论证了起来,实在让他哭笑不得。见周伯通一脸沮丧的样子。凌牧云安慰道:“老顽童,你也别沮丧,你的口水神功虽然对付不了这几个人,但对付其他人还是管用的嘛。”

老顽童抬头看向凌牧云:“可要是对付其他人,我就是不用口水神功也一样能赢啊!”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赢和赢也不一样啊,你用拳脚功夫上前去和人家厮打,就算打赢了也是灰头土脸的,有什么好媳?可你要是用口水神功,都不用挪步,动动嘴皮子就能将敌人喷得大败而逃,岂不是比使用拳脚威风多了么?”

“对呀,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周伯通顿时高兴得拍手大笑,又蹦又跳的,如果不看他一头乱蓬蓬的苍然须发,活脱就是一个顽童。

跳着跳着,周伯通忽然发现他手上还拿着九yīn真经呢。顿时一惊:“啊呀,我怎么把它给忘了?我得赶紧把它给藏起来,免得叫黄老邪见了来抢。”

话一说完,周伯通也不蹦跳了。一阵风似的冲回到山洞之中,小心翼翼的将九yīn真经重新放回石匣之内。而后将石匣盖上,放入先前挖开的那个坑中重新埋入其中。

看着小心翼翼埋藏九yīn真经的周伯通,凌牧云不禁暗自慨叹,心中忽然涌起些的许愧疚来。老顽童周伯通苦心守候了十几年的东西,就这么被他骗来了,而且他还准备送给周伯通小心防备了十几年的黄药师,这件事办的确实有点对不起周伯通。

如果说要是换一个人的话,凌牧云骗也就骗了,毕竟双方非亲非故的,他的行为也没给对方造成什么直接的伤害,自然也不会产生什么愧疚之类的情绪。

可老顽童周伯通却不一样,周伯通的为人正如他的外号一样,虽然年纪一大把了,可依旧天真烂漫,好玩好闹,根本就是个老孝儿,从他手里骗取九yīn真经,感觉就像是从不懂事的孝子手里骗取他心爱的玩具一样,总让凌牧云觉得有种小小的负疚感。

就在凌牧云还没从那种淡淡的负疚感觉中摆脱出来之际,周伯通已经藏好了九yīn真经,笑嘻嘻的从洞里出来,蹦跳着来到了凌牧云的身前,问道:“凌小兄弟,你怎么会来桃花岛的?是和洪老叫花一起来的吗?”

凌牧云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七公来桃花岛了?”

老顽童撇了撇嘴道:“他上岛的时候叫那么大声,除了聋子,谁听不见?”

凌牧云顿时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确实,他和洪七公一起前来桃花岛,洪七公的叫声传遍整个桃花岛是绰绰有余,周伯通自然没有听不见的道理。

想到这里,凌牧云问道:“老顽童,既然你知道七公来了,那你怎么也不出声跟七公他打个招呼?你和七公不是朋友吗?我以前还听七公念叨过你呢!”

“真的?老叫花子还念叨我来着?说我什么了?”周伯通顿时来了兴趣,向着凌牧云追问道。

见周伯通问起,凌牧云便半真半假的说道:“七公他说你武功很不错,全真教自从王教主去后,就以你的武功最高,而且好玩好闹,只要哪里有你在,就少不了笑声。只是这些年也没见着,不知道玩儿到哪里去了,他还很想你呢。”

“老叫花真不错,这么多年没见竟然还惦记我老顽童。”周伯通笑嘻嘻着说道,不过随即却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之事,脸sè顿时变得黯然:“他哪里知道,老顽童我被黄老邪关在这桃花岛里,这十五年来就在这儿数蚂蚁了。”

见周伯通如此表现,再联想起他在这里一困就是十五年,凌牧云也不禁暗自替他叹息,觉得自家老丈人这件事办得确实不怎么地道。于是道:“七公他现在就在岛上住着呢,你要是想见他,喊一声就是了。”

却不想他此言一出,周伯通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不不要是让老叫花知道我老顽童被黄老邪关在这里十几年,他非得笑话死老顽童不可。再说了,我和黄老邪打的赌还没分出胜负呢,这时候怎好意思见别人?”

凌牧云不禁暗暗好笑,想不到周伯通一副顽童习xìng,竟然还知道好面子呢。

不过老顽童周伯通的好面子又与其他人的好面子不同,感觉就像是孝儿赌气一样,哪怕明知道这时候只要将洪七公叫来,以洪七公的脾xìng,肯定会帮他脱出樊笼,可还是不愿意让洪七公知道他被囚禁在这儿,完全是由着自己的xìng子行事,根本不去理智的权衡一下事情的利弊。

当然,如果周伯通什么时候懂得理智的权衡事情的利弊了,那也就不是老顽童了。

“对了,凌小兄弟,你说你看过全本的九yīn真经,一身武功也都是从那上面学来的,是不是?”

这时候周伯通似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兴冲冲的看着凌牧云,先前脸上的黯然之sè早已消失无踪,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凌牧云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就在刚才那个黯然神伤的周伯通和现在这个兴致盎然的老顽童是同一个人,这情绪变幻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凌牧云微微愕然,不过随即便回过神,笑道:“不错,我是这么说的,怎么了?”

周伯通的脸上顿时显现出欣羡无已的神sè,急忙道:“那你也一定会下卷中武功喽?你把下卷的武功教教我好不好?我拜你为师!”

周伯通被困在洞中一十五年,枯坐无聊,虽然碍于王重阳的遗训不敢修练九yīn真经上面的武功,但以只瞧不练,不算违了遗言为借口自我安慰之后,却是把手中的九yīn真经上卷经文翻阅了不知多少遍,早已记得滚瓜烂熟。

这上卷经文中所载,都是道家修练内功的大道,以及拳经剑理,并非克敌制胜的真实功夫,若未学到下卷中的实用法门,徒知诀窍要旨,却是一无用处。

周伯通这十多年来,无rì不在揣测下卷经文中记载的都会是些什么奇功妙法,实在极盼研习一下其中的武功。既不是为了争名邀誉、报怨复仇,也非好胜逞强,yù恃此以横行天下,纯是一股难以克制的好奇爱武之念,急于想知道这九yīn真经中武功练成之后到底是怎样的厉害法。

因而一听说凌牧云会九yīn真经下卷上的武功,他顿时就忍不住了,不惜自降辈分磕头拜师,也要将九yīn真经下卷中所载的武功学到手。反正他胡闹惯了,什么辈分不辈分的也不看在他的眼中,只要能够学得奇妙的上乘武功,满足他对武学的痴迷,让他干什么都行!(未完待续。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百三十二章 结拜(下)

()不过拜师之语一出口,周伯通自己又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师哥临死前说了,不让我学九yīn真经上的武功,我要是拜你为师学了九yīn真经上的武功,那就违背他的遗命了,这可不行。”

可周伯通对于九yīn真经下卷上的武功已经揣测猜想了十几年,尤其是想到这九yīn真经乃是当年那黄裳阅遍道藏,苦思数十年所创,号称天下武学总纲,其中所包含的奇妙法门,自是非同小可。

当年黑风双煞只不过得了下卷经文,练了两门功夫,便已如此横行江湖,倘若上下卷尽数融会贯通,简直是不可思议。以前没机会也就罢了,现在明明有机会学到这些武功,怎能不让他心痒难耐?

但师兄的遗训却又万万不可违背,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直把周伯通急得抓耳挠腮。就在这时,周伯通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对凌牧云说道:“凌小兄弟,你我结义为兄弟如何?”

原来周伯通在桃花岛独居已久,无聊之极,忽得凌牧云与他说话解闷,大感愉悦。而且凌牧云年纪虽小,武功却还不错,尤其难得的是还会九yīn真经上的武功,若是能够留在这里陪他说话聊天,陪他切磋玩闹,那真就再好没有了,不仅能够解闷,还能借着比武切磋的机会见识到九yīn真经上所载武功的厉害。

不过老顽童周伯通也知道,在这里枯坐实在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凌牧云未见得就愿意陪他在这里坐牢,一旦凌牧云拔腿一走,那不又要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苦熬rì子?所以他就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来。只要两人结拜成了兄弟,那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他在这里坐牢,凌牧云还好意思走吗?到时候他不就有人陪着玩儿了么?

如果他这番心思要是让凌牧云知道了的话,凌牧云肯定免不了要腹诽,谁说周伯通没有心眼儿的?看这心眼儿玩儿得不是挺溜的嘛!

凌牧云不禁微微吃了一惊。不过想起在原本历史上周伯通非要拉着郭靖拜把子这件事,心中也就释然了,连连摇头道:“不行,这可不行。”

“什么不行,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行的?”

周伯通顿时急了。他好不容易想出了这么个好主意来,只盼着凌牧云与他结为兄弟,从此就留在这里陪他玩耍,现在见凌牧云竟然拒绝。他打的好算盘就要落空,他岂能不问个清楚?

凌牧云道:“我有个好朋友,他与全真七子颇有些渊源,乃是全真七子的晚辈,而你老顽童却是全真七子的师叔。算起来也是他的长辈。我要是和你结拜成了兄弟,岂不是变成了他的长辈?以后还怎么相处?”

凌牧云把郭靖的事情推出来,其实只是想找个借口罢了,毕竟他要真是那么在乎辈分的人,也就不会和郭靖交好的同时却与江南六怪平辈论交了。更何况他还与洪七公平辈论交,却又当了黄药师的女婿,真要是严格论辈分,他自己就该先迷糊了。

他之所以不想和周伯通结拜,主要是两人不过刚认识。还不太熟,就这么结拜成兄弟,他总有一种荒诞的感觉,毕竟他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实在有些理解不了他们这种动辄就义结金兰的思维模式。

再者说他才刚刚从周伯通那里骗得了九yīn真经。现在回过头来就和人家义结金兰,这未免也太无耻了点吧。

就见周伯通双手乱摆,连声说道:“这有什么关系?我的武艺全是师兄所传,马钰、丘处机他们见我没点长辈样子。也不大敬我是长辈。至于你那好朋友,就更跟我老顽童不沾边了。他又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他儿子,又分什么长辈晚辈?你和我结拜,就更不关他的事了。到时候你和我论兄弟,你和他继续交朋友,完全不受影响嘛!”

凌牧云还是摇头:“那也不行。”

“又有什么不行的?”

凌牧云道:“你看,义结金兰都讲究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求同年同月同rì死,对不对?”

“对,是这么说的。”

凌牧云把手一摊:“你看,这我要是和你结拜成兄弟,我岂不是吃了大亏?”

“吃了什么大亏?”周伯通顿时把心往起一提,唯恐凌牧云看穿了他的算盘,所以才不肯跟他结拜。

凌牧云并没有急着回答周伯通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老顽童你今年多大了?”

“我算算啊。”周伯通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嗯,六十,我今年六十几来着?啊呀,反正是六十多,至于到底六十几,我早给忘了!”

说到这里,老顽童这才想起什么,抬起头来看向凌牧云:“凌小兄弟,你问我老顽童的年纪做什么?”

凌牧云笑道:“你看,你今年都六十多了,我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再过个三四十年,你都百十来岁了,我才五六十岁而已。咱们两个要是结拜为兄弟,发誓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求同年同月同rì死,那我不是亏大了?”

“哦,倒也是这么个理儿。”周伯通略显苦恼的点了点头,不过随即他就重新恢复了笑容,道:“那咱们发誓的时候就把‘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求同年同月同rì死’这条去掉不就成了吗?你看我和我师哥也曾结拜过,我师哥都死了二十来年了,我不还是好好的活着,也没跟他一起去地下?咱们只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够了。”

周伯通的算盘打得很好,同不同生死他不在乎,反正他活在世上一rì就玩儿一rì,若是死了,就去地下找他师兄王重阳,总也有人陪他玩耍。但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却是不能不讲的,否则两人结拜之后,凌牧云依然把他一人丢下自行离去,这结义不是白费功夫了么!

正说到这里,忽听一阵脚步声响传来,两人循声回头看去,只见一名老仆提了一只食盒从花树从中转了出来。

凌牧云知道,这应该就是桃花岛上的哑仆了,只是看着老仆一脸老实的样子,若是单从面相上来看,一点也不像是什么jiān邪之辈,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情被黄药师抓来当哑仆的。不过正所谓人不可貌相,也许这哑仆是面善心恶吧。

这些念头只是在凌牧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便不再去多想了,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明察秋毫的青天大老爷,自是犯不着去仔细查考他老丈人手下的这些遭受惩戒的哑仆是不是含有冤屈。

周伯通一见来人,顿时拍手笑道:“太好了,有东西吃啦!”

就见那老仆揭开食盒,取出四碟小菜,两壶酒,一木桶饭,放在周伯通面前的大石之上,给两人斟了酒,垂手在旁侍候。

周伯通笑着招呼道:“来来来,小兄弟,这里有酒有菜,咱俩向天誓盟,结为兄弟,以后有福共享,有难共当。”

眼见着凌牧云并不搭茬,周伯通有些急了:“结个拜而已,跪在地上磕个头,说几句话而已,有什么难的?想当年我和王重阳结为兄弟之时,他也是推三阻四的”

“怎么?你真的不愿意么?我师哥王重阳武功比我高得多,当年他不肯和我结拜,你现在也不肯和我结拜,难道你的武功也比我高得多?我看大大的不见得。”

凌牧云微笑着推脱道:“老顽童你误会了,我可没认为你武功低,你的武功我还是很佩服的。只是我的武功比你低得多,和你结拜实在有些不配。”

周伯通气呼呼道:“谁说结拜要武功一样了?真要那样,我师哥怎么肯跟我结拜的?若说要武功一样,才能结拜,那么我去跟黄老邪、老毒物结拜?他们又嫌我打他们不过了,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难道你要我跟这又聋又哑的家伙结拜?”说着话手指那老仆,双脚乱跳,大发脾气。

说着说着,周伯通忽然乱扯自己胡子,掩面大哭起来:“我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不肯和我结拜?你不肯和我结拜,定是嫌我太老了,不愿意和我玩儿,呜呜呜”

凌牧云见周伯通胡搅蛮缠,竟如孩童一般哭闹起来,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好吧,好吧,老顽童你也别哭了,我和你结拜就是了。”

周伯通抬起头来看了凌牧云一眼,依旧哭道:“你被我逼迫,勉强答应,那也是算不了数的。rì后人家问起,你肯定又会推在我的身上,定是不肯称我为义兄的了。”说着话猛地拿起饭桶向外掷去,赌气不肯吃饭。

凌牧云连忙伸手接住,因为这可不仅是老顽童周伯通的口粮,真要是丢翻在地,连他也吃不成了。无奈之下只得对周伯通笑道:“兄长既然有此美意,小弟如何不遵?咱们两个就在此处撮土为香,义结兄弟便是。”(未完待续。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百三十三章 对练周伯通(上)

()周伯通顿时破涕为笑,当下便拉着凌牧云一起跪地磕头向夭盟誓。两入并肩而跪,周伯通朗声说道:“苍夭在上厚土在下,今rì我老顽童周伯通,与凌牧云义结金兰,rì后有福共享,有难共当。若是违此盟誓,教我武功全失,连小狗小猫也打不过。”凌牧云听他立的誓这般古怪,忍不住好笑。

不想周伯通却摆出了兄长的架子来,冲着他一瞪眼,道:“笑什么?快跟着念。”

凌牧云便也依样画葫芦的念了一遍,发过誓后,两入以酒沥地,凌牧云拜见了兄长,这结拜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周伯通眼见计谋得逞,不禁哈哈大笑,伸手拿起酒壶,斟酒自饮。喝了两杯之后,撇着嘴说道:“黄老邪小气得紧,给入这般淡酒喝。只有那夭一个小姑娘送来的美酒,喝起来才有点酒味,可惜从此她又不来了。”

凌牧云闻言微微一笑,道:“大哥你用不着懊恼,估计下顿送饭的时候就有美酒佳肴送来了。”

“哦?”周伯通听凌牧云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趣,跳过来到凌牧云的身边道:“兄弟,你怎么知道下顿饭会有美酒佳肴?”

“因为有我在这儿o阿。”

“你在这儿又怎么了?现在你不就在这儿吗?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大哥,你知道前番给你送酒喝的那个小姑娘她是谁吗?”

“是谁?”

“她就是黄岛主的独生女儿黄蓉,就是因为上次来给你送酒喝,陪你说话,惹得黄岛主不高兴,责骂了她一通,结果她一赌气就离家出走了。”

“怪不得那个小姑娘再没来过呢,黄老邪也真够小心眼儿的,不就是给老顽童我送坛酒喝,陪我说了两句话嘛?真是的”周伯通愤愤不平的嘟囔道。

一想到要不是因为黄药师把黄蓉给气跑了,黄蓉没准还会来给他送酒,陪他说话,这几个月的时间兴许就不这么寂寞无聊了,他就觉得越发的气愤,恨不得立马出去和黄药师大打一架。不过想想自己好像打不过黄药师,只好将这份心思又收了起来。

“等等,兄弟,你说这黄家丫头离家出走,和咱们下一顿会有好吃好喝的送来,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吗?”

“自然是有关系的。”凌牧云微笑说道,“蓉儿离家出走之后,和兄弟我在金国境内碰上了,我们两个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已经相许终生,后来她遇上外出找寻她的黄岛主,跟着黄岛主回了桃花岛,而我则请了七公他老入家帮忙,来这桃花岛向黄岛主提亲的。”

“今早饭菜不济,那是她不知道我会和大哥你一起用饭,等她知道了我一直在这里陪着大哥,到下顿饭时,她肯定会亲自准备好酒好菜给咱们送来的”

“等等!”周伯通突然出声叫住,难得一脸正经的看向凌牧云:“兄弟你说你是来桃花岛向黄老邪求亲的?”

凌牧云见周伯通这副模样,就知道要坏,显然周伯通还对黄药师囚禁他十五年之事难以释怀。不过想想也难怪,换做是谁,被入囚禁了十余年,恐怕都得是怨气冲夭,恨不得杀了对方以消心头之恨吧!周伯通虽然夭真烂漫为入豁达,但一十五年的囚禁之苦,显然也不是说释怀就能释怀的,更何况他直到现在还身陷囹圄之中了!

不过凌牧云也知道,这个结早晚都得解,因而也没隐瞒,向着周伯通点了点头,道:“不错,兄弟我这次到桃花岛正是来求亲的。”

“黄老邪可答应你了?”

“已经答应了,只是考虑到蓉儿她年龄还小,所以暂时没有定下具体的婚期,准备等两年再说。”

“这可如何是好!”周伯通闻言气得一跺脚,背着手就转起了圈子,显得颇为焦躁。在原地转了几圈之后,突然转到凌牧云的面前,一脸正经的道:“要不兄弟你把和黄家丫头的亲事给退了吧!”

凌牧云微微一愣,想不到周伯通转了半夭,竞然想出这么一个损招来,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这怎么不行?娶老婆有什么好处?好兄弟,你听我说,这老婆还是不要娶的好。”

周伯通开始絮絮叨叨的向凌牧云劝说起来:“好兄弟我跟你说,娶了老婆哪,有许多好功夫不能练,那岂不是可惜得很?我我就常常懊悔,当年我若不是失了童子之身,不能练师兄的几门厉害功夫,黄老邪又怎能因禁我在这鬼岛之上?”

“我跟你说,女入这个东西最麻烦了,一旦沾上女入,那就肯定得分心,功夫就必定练不好了。这还只是沾上,若是真将女入娶到了家,那就更可怕了。唉,可惜啦可惜!想当年,我只不过唉,那也不用说了。”

“总而言之,若是有女入缠上了你,你练不好武功,固然不好,还要对不起朋友,得罪了师哥,而且你自是忘不了她,不知道她现今总而言之,女入的面是见不得的,她身子更加碰不得,你教她点功夫,抚摸她的周身道,那便是上了大当要娶她为妻,更是万万不可”

凌牧云听周伯通唠唠叨叨的数说着娶妻的诸般坏处,其间还夹杂着些乱七八糟的话,知道他是触景伤情,联想到了他自己的身上,回想起了他和瑛姑的事情。因此也不出声搭茬,任由他在那里自说自话,后来更是千脆捧起饭碗吃起饭来。

说着说着,周伯通见凌牧云毫无表示,更是捧起饭碗吃上了饭,显然并没有被他说动,于是话锋一转,不再絮叨他自己的事,又开始数落起黄蓉来:“好兄弟,黄老邪的女儿虽然生得好看,但她既是黄老邪的女儿,想必也和黄老邪一样是周身邪气,女入本来就是最麻烦的东西了,她这样的女入岂不是更加的麻烦?你真要是娶了她,一夭到晚也不用练武了”

听周伯通不断说着黄蓉的不好,凌牧云有些听不下去了,于是打断道:“好了,大哥,你快吃饭吧,再不吃饭可就凉了。”

“你听我说话,饭什么时候吃不行?一顿不吃又饿不死!”

周伯通见凌牧云如此表现,顿时有些生气了,一赌气伸手一把将凌牧云手中的饭碗夺了过去,抖手就要往外丢。

“大哥你拿回来,我还没吃完呢!”

凌牧云伸手就去夺,他现在才吃了个半饱,真要是让周伯通把饭碗给摔了,他还吃不吃了?

不过饭碗到了周伯通的手里,想要抢回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眼见凌牧云的手掌就要抓到碗边时,周伯通的手臂闪电般向旁一移,顿时便让凌牧云的手掌落了空。

一抓落空,凌牧云手腕一翻,手掌奇异的在空中划出一道轨迹,手指如风般扣向周伯通的手腕,却是使出了大伏魔拳法中的一招擒拿手法。大伏魔拳法虽名为拳法,但作为九yīn真经中所载的上乘武功,不仅有拳式,也包含了掌式、擒拿手等招法,只是以拳招居多罢了。

周伯通不禁轻咦一声,他乃是武学上的大行家,自然能够看出凌牧云这招的jīng妙之处。老顽童好武成痴,最是见不得高妙武功和jīng奇招法,一见凌牧云的擒拿手法招式jīng妙,也不忙着扔掉饭碗了,就这么以饭碗为诱饵与凌牧云斗了起来。

凌牧云劈手夺碗,周伯通就是不给,两入各出奇超,斗得是jīng彩纷呈,知道的是夺一碗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夺什么宝贝呢。

不过双方手下也都有分寸,只是比拼招式,并没有使用真力。若非如此,以两入的功力,单单是交手间迸溅溢散而出的罡风劲气就足以将那只寻常瓷碗打得粉碎了,还有什么好抢的?

刚开始时凌牧云仅仅是为了夺回饭碗继续吃饭,可斗了几招,他的兴头也被勾了起来,想要看看老顽童的功夫到底高到什么程度,双手连连抢攻,手上功夫尽情施展而出,大伏魔拳,兰花拂手,落英神剑掌,弹指神通,铁掌掌法,九yīn白骨爪除了降龙十八掌,凌牧云可以说是手段尽出了。

不施展降龙十八掌也并非是凌牧云有意容让,而是因为降龙十八掌讲究掌力雄浑威猛,更注重力量的应用,在招式上却是返璞归真平淡无奇,非灌注真力不足以施展出其威能。可一旦灌注真力,能不能赢周伯通暂且不说,他的饭碗首先就甭想要了。

老顽童周伯通越打越是高兴,越斗越是欢喜,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这个赖皮赖脸结拜来的小老弟竞然会这么多jīng妙绝伦的武功,这些武功有些他认识,有些他不认识,但无论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都是当世一流的武学。

这对好武成痴的周伯通来说,无异于是发现了一座大宝藏,直兴奋得险些跳起来,一边同样施展jīng妙招式应付接招,一边如痴如醉的观察体悟其中的奥妙之处。

第二百三十四章 对练周伯通(下)

()老顽童周伯通不愧是rì后的新五绝之首,一身武功确实高妙不凡,凌牧云虽然绝招尽出,却奈何不得周伯通分毫,任凭他使用如何jīng妙奇绝的招式,都被老顽童轻描淡写的化解。

凌牧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周伯通的武功jīng妙胜出他不止一筹,若非周伯通一只手端着饭碗,只能用一只手来抵挡反击,他此时怕是已经落败了。

凌牧云的战斗经验也称得上丰富了,此前在shè雕世界里也曾与洪七公、黄药师、裘千仞这三个绝顶级别的高手交过手,在他的感觉里,纯以武功招数上的造诣而论,周伯通甚至还在洪七公和裘千仞两入之上,也就是五绝中武功招数最为jīng巧奇妙的黄药师才可与之一比。

说实话,以前凌牧云还多少有些瞧不起全真教,虽说全真教出了一个武功夭下第一的王重阳,但王重阳早死,他也不曾见过王重阳的武功是何等jīng妙。他此前所见到的全真教代表入物也就是全真七子而已。

可全真七子虽说在江湖上也享有偌大声名,但在凌牧云的眼中却并不怎么样,入品倒是没什么可挑剔的,但武功确实有些配不上全真教中原武林第一大派的地位,比起黄药师等入,不仅功力远逊,武功招数也是远远不及,实在看不出夭下第一武学流派的气象。

不过今rì在见识了周伯通所展示出来的武功之后,凌牧云顿时改变了自己的看法,须知周伯通可没有用先夭境界的功力来以势压入,只是单纯与他较量武功招式而已。可他施展的诸多奇招妙法却尽被周伯通信手化解,根本占不到一丝一毫的便宜。

而周伯通所施展的武功招式很明显都与全真七子系出同源,只是jīng妙程度要高深许多,丝毫不逊sè于黄药师等入。由此可以看出,并非是王重阳传下的武功不行,只是全真七子练得不到家罢了。

这时候,凌牧云一招擒拿手落空,猛地变招为掌,向着周伯通端碗的手腕击去。周伯通端碗的右手急忙回缩,左手一掌迎了上来,两掌相交,凌牧云感觉就像是拍在了一团棉花上一般,虚飘飘的浑不着力,极为难受。

好在两入一直是在较量武功招式,凌牧云本来也没使多大力量,一掌击空,还不至于太过难受,就要收力撤招。

可就在这时,突觉周伯通的掌力陡发陡收,将凌牧云将要收撤的劲力一下子引发了出来。凌牧云只觉掌力受到牵引向着空处打去,身体顿时失了平衡,就要扑地跌倒。

凌牧云急忙气沉丹田稳住下盘收势后坐,就在此时,周伯通另一条拿碗的手臂在他的腰间一撞,凌牧云顿觉腰间一麻力量失控,再被他巧力一拨,身子立时不由自主的向后倒翻而出,“砰”的一声摔在地上,肩膀着地,跌得着实疼痛。

凌牧云翻身起来,就见周伯通一脸歉然的说道:“好兄弟,实在对不起,我看兄弟你招式jīng奇高妙,还样数繁多,看得我是眼花缭乱,心里太高兴了,一时没注意失了手,好兄弟你摔疼了吧。”

凌牧云黑着个脸,把手一伸:“把饭碗给我。”

周伯通自觉做错了事,不敢再惹凌牧云,乖乖的将手中的饭碗递了过去,低眉顺眼的喃喃着:“好兄弟你别生气,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你也打我两下,摔我一个跟斗,我保证不反抗,你可千万不要不理我。”

凌牧云接过饭碗,沉声道:“坐下,吃饭,什么事情一会儿再说。”

“好,好兄弟我都听你的,你可千万别再生气了。”

周伯通依言给自己舀上饭,乖乖的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偷摸的打量凌牧云的脸sè,那情形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偷偷查看家长脸sè一般。

凌牧云见了周伯通这副模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知道不妥,急忙低下头吃饭,这才没有被周伯通发现异常。

其实凌牧云根本就没生老顽童的气,毕竞比武切磋,胜负都是常有的事,技不如入被摔一个跟斗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他深知老顽童的脾xìng,若是让他玩儿发了xìng,那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下来。

所以他索xìng就借机演戏装生气,把周伯通给吓唬住,否则他又打不过周伯通,这顿饭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吃上呢。

在凌牧云又唬又吓之下,总算是安静的将这顿饭吃完。眼见两入吃完了饭,那送饭的哑仆上前来将残菜剩饭收拾了,装入食盒之中转身离去。

吃过了饭,周伯通小心翼翼的凑到凌牧云的身前,笑嘻嘻的道:“好兄弟,你不生气了吧,我以后再动手时一定小心在意,绝不再摔你跟斗了,好不好?”

凌牧云笑道:“好啦,我的身子骨没那么娇贵,摔一下都不行,我压根也没为这件事生气,只是之前忙着吃饭,不愿和大哥你切磋而已。”

“原来是这样o阿,那我就放心了。”

周伯通顿时长出一口气,他在这里独居囚困十几年,早就闷坏了,好不容易才遇到凌牧云这么个肯陪他说话解闷的入,还真怕凌牧云就此不理他了。

眼见凌牧云已经不生气了,周伯通顿时又来了劲头,锲而不舍的对凌牧云劝道:“好兄弟,你就听我一句劝,别娶黄老邪的闺女了,你要是娶了她,那真是糟糕之极,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等等!”凌牧云一见周伯通又要啰嗦这件事,连忙出声打断,道:“大哥,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要劝阻我和蓉儿的亲事?蓉儿她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这么讨厌她!”

“我倒不是讨厌她,关键是她爹是黄老邪呀,我被关在这鬼岛上十五年,就是黄老邪千的好事,这十几年来,我和黄老邪隔三差五就要斗上一场,你说你要是娶了黄老邪的闺女,到时候我和黄老邪斗起来,你是帮他还是帮我?”

周伯通一脸正经的说道:“你要是帮他,那就是对不起兄弟,可你要帮我,在黄老邪的闺女那里又不好交代,到时候你无论怎么做都不对,还会因为她耽误了练功。所以说,这女子是娶不得的,黄老邪的闺女就更加娶不得了!”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大哥,其实这件事也很好解决呀。”

“怎么个好解决法?”周伯通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件夭大的两难之事,除了选择逃避不娶黄蓉之外,别无他法,怎么到了凌牧云这里却变成好解决的事情了?

“我和蓉儿一起去求黄岛主,让他把大哥你放了不就行了么。入们常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再加上蓉儿又是他的独生爱女,我们两入去求他,想来他也不会不答应的。”

“求他放我出去?哼!”周伯通撅着嘴哼了一声,向着凌牧云问道:“好兄弟,你可知我为何会被黄老邪关在这里?”

凌牧云熟读原著,自然深知周伯通被黄药师一囚十数年的原因,不过这些事情他都是从原著中得知,未免引入怀疑,却是不能轻易说出,因而便故作不知的摇了摇头。

周伯通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我慢慢跟你说。你知道东邪黄老邪、西毒欧阳锋、南帝段皇爷、北丐洪老叫花、和我师哥中神通王重阳他们五入在华山绝顶论剑较艺的事吧?”

凌牧云点点头道:“兄弟曾听入说过。”

周伯通道:“那时是在寒冬岁尽,华山绝顶,大雪封山。他们五入口中谈论,手上比武,在大雪之中直比了七夭七夜,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个入终于拜服我师哥王重阳的武功是夭下第一。但你可知道他们五入因何在华山论剑?”

周伯通故意卖了个关子,眼见凌牧云配合的摇了摇头,这才满意的接着说道:“那是为了一部经书,这部经书就是九yīn真经了。你可知道这九yīn真经的来历?”

凌牧云知道周伯通小孩儿心xìng,于是摇摇头道:“这个兄弟我还真不知道。”

周伯通拉拉自己耳边垂下来的长发,神情甚是得意,说道:“这事说起来可远了,还要追溯到徽宗皇帝的时候。那时候靖康之变还没有发生,金入还没有霸占北方,徽宗皇帝也还在东京汴梁稳稳的当他的皇帝老子。这徽宗皇帝信奉道家,在政和年间下令遍搜普夭下的道家之书,雕版印行,一共有五千四百八十一卷,称为‘万寿道藏’。皇帝委派刻书之入,叫做黄裳。”

“这个黄裳乃是个十分聪明之入,他生怕这部大道藏刻错了字,皇帝发觉之后不免要杀他的头,因此上一卷一卷的细心校读。不料想这么读得几年,他居然便jīng通道学,更因此而悟得了武功中的高深道理。他无师自通,修习内功外功,竞成为一位武功大高手”

当下周伯通娓娓道来,向凌牧云讲述了黄裳如何将九yīn真经创出,黄裳死后九yīn真经现世,又是如何引得无数江湖中入争抢,五绝如何相约华山绝顶比武论剑以定九yīn真经归属,他师兄王重阳如何力压群雄夺得真经。

王重阳死后他又是如何被黄药师夫妇骗去了下卷九yīn真经,他知道事情真相后上桃花岛责问,结果正逢黄夫入刚刚去世,黄药师心情正劣,周伯通又言语无忌,结果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他不敌黄药师,被打伤逃到这山洞之中,黄药师要强取上卷九yīn真经焚烧祭奠亡故的夫入,他却宁肯毁去也不肯给,于是两入打赌较真,他也因此被囚在这里整整十五年

第二百三十五章 奇技,双手互搏(上)

()虽然早就从原着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可听周伯通亲口诉说,凌牧云还是忍不住暗自叹息。◎文學館ww.xguan.o◎

说起来,在这件事里,其实黄药师和周伯通两人都是受害者。周伯通就不要说了,上了黄药师夫妇的当,师兄遗命守护的九yīn真经被骗了半部去不说,上门来责问,结果理没讲成,反倒把他自己赔了进去,在这桃花岛上一囚就是十五年。

而黄药师呢,虽然从周伯通的手中骗来了下卷九yīn真经,却还没等修习便被叛逃的弟子给偷走了,恩爱有加的夫人也为了给他重写九yīn真经耗尽心血而死,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又当爹又当妈的抚养独生女儿,这个中滋味,恐怕也只有黄药师自己才清楚。

不过这件事还是黄药师的责任更大一些,如果不是他对九yīn真经有觊觎之心,放任他妻子为其行骗,恐怕这后面的悲剧也都不会发生了。只是世间之事,从来都没有后悔药可买,如果也只能是如果,不可能真的转回头来重演一遍,事情发展到今天,也只能说是天意弄人了。

看着老顽童说完了事情的经过,犹自愤愤不平的样子,凌牧云轻叹一声,道:“大哥,你不必担心,黄岛主他不就是想要九yīn真经去祭奠蓉儿的母亲吗?给他也就是了。”

“那可不行。”周伯通顿时一蹦三尺高,大声叫嚷道:“我师哥临终前交代我要好好守护九yīn真经,不能让它落在心怀叵测之人的手中。黄老邪从我这里骗去下卷九yīn真经,我就已经够对不起我师哥的了,怎么可能再把上卷给他?师哥的遗命我老顽童是万万不能违背的!”

见周伯通反应如此激烈,凌牧云忙出声安抚道:“大哥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让你违背王真人的遗命啊。”

周伯通一愣。问道:“不是你说的要把九yīn真经给黄老邪吗?”

“我是说要把九yīn真经给黄岛主,可我并没有说要让大哥你违背师兄的遗命啊,大哥你不要忘了,我也学过九yīn真经的,而且是全本的九yīn真经。我把我会的九yīn真经抄录一份交给黄岛主,这样一来大哥你不用违背王真人的遗命,而黄岛主也得到了九yīn真经,这件事不就解决了么?”

“啊?”周伯通闻言不禁一怔,道:“这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的?王真人的遗命只是让大哥你守着九yīn真经。不许让人夺去。可我又不是全真教的门徒,更不是王真人的弟子徒孙,王真人的遗命应该管不到我头上吧。”

“可,可这么一来,我和黄老邪之间的打赌岂不就要取消了?”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取消了还不是好事吗?难不成大哥你还想在这里被关上一辈子不成?”

“那。那怎么成!”

老顽童顿时急了,在原地转圈道:“想当年我来找他评理,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他打得我重伤呕血,我逃到这洞里,他追来又打断了我的两条腿,逼我把九yīn真经的上卷拿出来。说要火化了祭他的夫人。我把经书藏在洞内,自己坐在洞口守住,只要他一用强抢夺,我就把经书毁了。”

“他没办法。这才与我打了赌,我一rì打不赢他,除了吃饭和大小便,就不能出山洞半步。而他若不能让我主动离开这山洞。就绝不取我藏在洞里的九yīn真经。这场比试已经进行了十五年,我还没有打赢他。怎能说取消就取消?”

凌牧云这才知道,原来老顽童是被囚十五年,心中怨气难消,这才会反对将九yīn真经交给黄药师。

因为一旦黄药师得了九yīn真经,恐怕就不会再来找周伯通的麻烦,周伯通想要报仇出气也就没机会了。且不说周伯通能不能打得过黄药师,单是这桃花岛奇门怪路就不是他能够走明白的,如果黄药师不想见他,他甚至连黄药师的影儿都摸不着。

不过也难怪周伯通会怨气难消,先是被狠揍了一顿,而后又被一口气囚禁了十几年,无论是谁怕也难免心生怨恨。若是不能将这口怨气出了,恐怕周伯通就算是被放了也还会去找黄药师的麻烦。

想到这里,凌牧云一脸郑重的向着周伯通问道:“大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的武功忽然大进,超过了黄岛主,你会去报复他么?”

“那是自然的,黄老邪他打断了我的双腿,让我老顽童养了半年多才好利索。又把我囚禁在这里整整十五年,只是我老顽童的武功不及他,这才一直没有找他报仇,若是我的武功超过了他,那我立马就把他找来,非得好好的打他一顿出气不可。”

“那大哥准备把黄岛主打到什么程度呢?打成重伤?打残?还是”

“重伤?打残?”周伯通眼睛顿时瞪得溜圆,随即连连摇头道:“不,不,不黄老邪这个人虽然可恶,但好歹昔年和我也算有点交情,这些年来也没短了我的吃喝,打他一顿出出气就好了,重伤打残的有点太狠了,还是算了吧。”

凌牧云相信周伯通没有撒谎,因为在这种事情上他根本就不会撒谎,而且在原本的历史上他在武功强过黄药师之后也只是捉弄了黄药师一下,确实并没与太过为难黄药师,这也证实了周伯通所言非虚。

而在想通了这点之后,凌牧云也不禁暗叹周伯通的心xìng豁达,要是换了是他被人如此对待,一朝得志之后还不得狠劲儿的报复?就算不以十倍报之,起码也得原样奉还,让对方也尝一尝这重伤囚禁之苦。

比起周伯通的心境来,他却是远远不如了。这或许也就是周伯通最后的武学成就能够高出五绝等人的原因吧!

不过周伯通给出的答案却也正是凌牧云所想要听到的,因为他很清楚,此时周伯通虽然在功力修为上还略逊黄药师一筹,但已经创出双手互搏之术的他论及实际战斗力,其实已经高过了黄药师,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凌牧云只需提醒一句,周伯通立时便能拥有挑翻黄药师的能力。因此凌牧云才会先出言试探,就是想要看看周伯通对黄药师的怨恨到底有多深。如果太深的话,凌牧云就要考虑想办法瞒过这一节了,毕竟黄药师是他的未来岳父,他可不希望周伯通真的把他怎么样了。要是黄药师有个好歹,他也没办法向黄蓉交代呀!

不过还好,周伯通的反应正如他所预想的那般,虽然有些怨气,但还不至于对黄药师恨之入骨。如此倒是可以找个机会向周伯通提点一下双手互搏之术的实战作用,了不起让黄药师稍微吃点亏,能够化解双方的这段恩怨就好。

想到这里,凌牧云摆了摆手道:“大哥,是否送九yīn真经之事咱们暂且不谈,留待以后再说。小弟我倒是想问问,大哥先前使用的那个把小弟摔了跟斗的拳法是套什么拳法?好像很厉害呀!王真人传给大哥的武功吗?我怎么没见全真七子他们使过?”

凌牧云这一句话顿时搔到了周伯通的痒处,只见他得意洋洋的说道:“好兄弟,那可不是我师哥教我的武功,而是我在这岛上闲来无事,自己琢磨出来的一套拳法,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空明拳,共有七十二手,是不是很厉害?”

虽是问话,却不等凌牧云回答,便接着说道:“好兄弟你不知道,我在桃花岛上耗了一十五年,时光可没有白费。我在这洞里没事分心,就只好整rì练武,所练的功夫若在别处练,总得二十五年时光才能练出来。只是一人闷练,虽然自知大有进境,苦在没人拆招,只好左手和右手打架。”

凌牧云的jīng神骤然为之一振,忙问道:“左手和右手打架?怎么打?”

周伯通道:“我假装右手是黄老邪,左手是老顽童。右手一掌打过去,左手拆开之后还了一拳,就这样打了起来。”说着话当真双手出招,左攻右守的打得甚是猛烈。

凌牧云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双手互搏之术了,连忙全神观看。

只见周伯通双手拳法诡奇奥妙,匪夷所思。天下学武之人,双手不论挥拳使掌、抡刀动枪,不是攻敌,就是防身,但周伯通双手却互相攻防拆解,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攻击自己要害,同时又解开自己另一手攻来的招数,因此上左右双手的招数截然分开,就像是两个人使出来的一样,还当真是见所未见。

凌牧云虽然早就听说过双手互搏的奇妙之处,可亲眼见了还是忍不住心中惊奇。这双手互搏之术施展出来,双手的拳路招数全然不同,真就像是有两个人在各自发招一样。若是在临敌之际将这套功夫施展出来,虽然在内力上不能增加一倍,但在招数上却是大占便宜,就仿佛是两人联手合攻一般。

第二百三十六章 奇技,双手互搏(下)

()虽说因为人只有两只手,分使两门功夫也无法真像两个人一样将功夫都施展得尽善尽美,不可能真正达到武功倍增的效果,但增长大半还是能够做到的。若以此武功对敌,对上同级别的对手甚至是比自己略强一点的对手也完全就是碾压啊!

周伯通以双手互搏之术自己打自己的练了一会儿,而后停下手来,看向凌牧云道:“怎么样,好兄弟,哥哥我这套左手跟右手打架的把戏怎么样?好玩儿吧!”

凌牧云见周伯通将双手互搏之术说成是把戏而非功夫,作用也仅仅是好玩儿,显然根本还没意识到双手互搏之术的重大实战作用。他暂时也不说破,点了点头,赞叹道:“大哥你这双手互搏之术还真是奇妙,也只有大哥你才能创出这么奇妙有趣的法子来。”

周伯通洋洋自得:“那是自然,不是我老顽童自吹自擂,这天下间武功高过老顽童的有几个,但是在这玩儿上高过老顽童的恐怕一个都没有。黄老邪以为把老顽童困在这洞里我就没法玩儿了么?那他可大错特错了。”

说到这里,周伯通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步迈到凌牧云的面前,嬉笑问道:“好兄弟,咱们来玩儿个有趣的把戏好不好?”

凌牧云笑道:“好啊,玩什么?”

周伯通道:“咱们玩四个人打架。”

“四个人?”凌牧云嘴上佯装惊奇,心中却是暗自一喜,知道周伯通这是多半要传他双手互搏之术了。

周伯通笑着点头道:“一点儿不错,正是四个人。我的左手是一个人,右手是一个人,你的双手也是两个人。四个人谁也不帮谁。分成四面混战一场,那一定有趣得紧。”

凌牧云心中一乐,笑道:“玩是一定好玩的,只可惜我不会双手分开来打。”

周伯通道:“没关系,待会儿我来教你。不过现在咱们先玩一会儿三个人相打。”

说着话周伯通将双手分作两人,便和凌牧云斗了起来。他一人分作二人,每一只手的功夫,竟是不比双手同使弱上多少,两只手右手力强。使用的是全真教的武功,左手相对力弱,则使用他自己创的七十二手空明拳。

凌牧云也正想试试双手互搏之术的实战威力,当即抖擞jīng神,晃动双拳与周伯通斗了起来。周伯通也正如他所说的。真是将自己分作了两个人来看,使用全真拳法的右手与凌牧云斗个不亦乐乎,而使用空明拳的左手则做中间人,双方哪一方落了下风,它就过去帮忙。

凌牧云一身武功本就比周伯通要弱,无论功力还是招式方面,都比周伯通要逊sè一筹。此番又是切磋嬉闹,并非生死相搏,因而凌牧云便没有发动jīng神力场加持,又没有使用最擅长的剑法。战斗力顿时弱了几成,因而虽是双手斗周伯通一只手,也只是勉强抵挡而已。

只是每当凌牧云被周伯通的右手攻势逼得落入下风之际,周伯通的左手必来相救。反之右手亦然。这般以二敌一,凌牧云占了上风。他双手便又结了盟,一起对付凌牧云,就如三国之际魏蜀吴三方的合纵连横反复争锋一般,因而三方竟是打了个难解难分。

两人打了一阵,直累得气喘吁吁,这才罢手休息。周伯通道:“好兄弟,你会的jīng妙武功好多呀,有黄老邪的功夫,有裘铁掌裘千仞的功夫,还有些功夫我不认识,是九yīn真经上的功夫么?”

凌牧云点点头道:“不错,大哥的眼力当真厉害,一下子就看出了我这功夫的源头。”

周伯通欢喜着说道:“这下可太好了,好兄弟你不知道,先前我在无聊的时候双手打架,一个当作我自己,一个充作黄老邪,可黄老邪的武功我不会,总是装不像,所以打来打去最后还是变成了老顽童打周伯通,没多大意思。可现在不同了,你既会黄老邪的武功,又会裘千仞的武功,还会九yīn真经的武功,那真是再好没有了。”

“我教你双手打架的法子,你把裘千仞裘铁掌的功夫教给我老顽童,到时候我一只手是老顽童,一只手是裘铁掌,你一只手是黄老邪,一只手是你自己。以前我师哥他们五大高手华山绝顶比武论剑,那咱们来个四大高手争锋,桃花岛上比武论剑,岂不好玩儿?”

周伯通越说越是高兴,到最后竟是自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扭头向凌牧云问道:“好兄弟,你说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凌牧云含笑点头:“好,就按大哥说的办。”

对于周伯通提出的这个建议,凌牧云确实很是心动,两个人模拟四大高手对决,一定极为好玩儿。

如果说周伯通要学黄药师的武功,凌牧云还会有所犹豫,毕竟他还要顾忌到黄药师的感受,但要学裘千仞的铁掌功,他就真是毫无压力了。反正经过前番在宝应县城一战,他与裘千仞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虱子多了不痒,既然已经是冤家对头,他也用不着去顾忌裘千仞会不会有什么想法了。

周伯通兴致勃勃,一等凌牧云喘息已定,当即将双手互搏的功夫教他。其实这左右互搏之技,关键诀窍全在“分心二用”四个字上。有道是“左手画方,右手画圆,则不能成规矩。”这双手互搏之术却正是要人心有二用,而研习之时也正是从“左手画方,右手画圆”起始。

凡是聪明智慧的人,往往都是心思繁复之辈,一件事没想完,第二件事又涌上心头,一动念就不知转过多少个心眼儿,每件事必是要想清楚明白才肯罢休,要这等人学这左右互搏的功夫,却是千难万难。

相反心思质朴简单之人,心中没有那么多的繁思杂念,倒是能够静下心来,心随本能,分心二用。

所以说这门奇功往往聪明人练不会,心思简单之人倒是能够练成,在原本的历史上,周伯通天真烂漫,赤子童心。郭靖憨厚质朴,小龙女心地纯净无瑕,所以能够练成这双手互搏之技。而黄蓉、杨过等天资聪颖心思机敏之人,反倒却无论如何也练不成。

凌牧云虽然不能说天资聪颖心思巧妙,但也与质朴纯真沾不上边,本来以他的心xìng,这双手互搏之技是无论如何也练不成的。好在他练有由道心种魔**改进而来的天外神功炼神篇,凝练出了魔种。

以魔种之能,在割裂与灵魂联系的情况下甚至都能异变成异种灵魂,帮助凌牧云的主意识控制一部分身体机能自然更是轻而易举。简单点说,凌牧云虽然做不到一心二用,可他却能将自己的jīng神意识从单核转变为双核,二心二用,虽然两种分心二用xìng质不同,但效果却是差不多的。

因而双手互搏之技这最难的入门一关对于凌牧云来说也就不成问题了。刚开始时凌牧云还因为对分心二用之法尚不熟悉,画出来的或者同方,或者同圆,或者方不方圆不圆,但经过一阵的熟练之后,便已经掌握了这其中的关窍,再画时已是方者正方圆者浑圆了。

周伯通见此不禁颇为吃惊,须知这一手画圆一手画方之法极为难能,他当年也是揣摩了好久才掌握的其中诀窍。原以为凌牧云怎么着也要练上几天,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掌握了,这还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让周伯通大受打击。

不过周伯通也是小孩儿心xìng,只一会儿心情就又自己变好了,想到凌牧云快点练成双手互搏之技,也能早rì和他玩儿四大高手争锋的游戏,因而不仅心情大好,反倒盼望着凌牧云能够学得更快一些了。见凌牧云会了分心二用之法,便迫不及待的将双手互搏之技诸般诀窍法门一股脑儿的传授给了凌牧云。

不知不觉到了午饭时分,那老仆送来饭菜,练了半天的凌牧云也饿了,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顿时一阵香气扑鼻而来,与早餐时的菜肴已是大有不同,几个好菜,都是他平rì喜欢吃的,还有一壶好酒。凌牧云不禁心中一暖,知道这定是蓉儿给他准备的。

周伯通忽见有好吃的,也是大乐,想不到果然像凌牧云说的那样有好酒好菜奉上,当即便大吃开来,凌牧云自然也不甘落后,与周伯通抢着吃了起来。

抢饭吃从来都是最刺激食yù的方式,凌牧云和周伯通两人也不例外,因而一顿饭吃下来,拿来的几大盘好菜,一桶米饭,一壶好酒竟是被两人一扫而空。

等哑仆收拾了碗碟提着食盒离开,吃饱喝足了的周伯通和凌牧云二人便又开始,教习双手互搏之技。

事实证明周伯通绝不是个好老师,他教的好坏且不说,只是xìng子忒也急了,着急玩儿起来根本就不等人,按说凌牧云练得已经够快的了,可他还是不断的催促。

后来凌牧云嫌他实在太聒噪,忙将裘千仞的铁掌功传授给他,让他也有事情可干,这才算是清净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七章 妙用

凌牧云道:“大哥,这双手互搏之技我还没有练熟呢,要不再等几天,让我熟练熟练。”

周伯通却迫不及待的道:“不用了,还熟练什么,我这铁掌也还没练熟呢,打打架就熟练了。来来,你的右手和我的左手算是一党,就当是咱们兄弟俩。我的右手和你的左手是他们的敌人,就充当黄老邪和裘铁掌,双方比试一下武艺”凌牧云耐不过周伯通的劝,加之他自己对此也有兴趣,于是也就点头答应了。

当下凌牧云依着周伯通所说,右手与周伯通的左手联成一气,和自己左手及周伯通右手打了起来。这番搏击,确是他一生之中不但从未见过,而且也是从未听过的。

两人搏击之际,周伯通又不断教他如何方能攻得凌厉,怎样才会守得稳固,凌牧云一一牢记在心。周伯通只是要玩得有趣,哪知这样一来,凌牧云却学到了一套前所未有的奇功。

有句话说实践是最好的学习方式,这话确实不错,随着与周伯通的实战,凌牧云对双手互搏之术的领悟迅速加深,刚开始与周伯通相斗时还显得有些磕磕绊绊,不过在打过几场之后,很快就熟练无比了,虽说还不如周伯通这个练了十几年的人玩儿的溜,用于实战却也足够了。

而且凌牧云还发现双手互搏之技的另外一大妙用。既然在打斗之际可以分心二用,同时施展两套武功攻敌,仿佛分身两人一般。那在修练内功时岂不也是一样?届时分心二用,同时运行两种内功法门修练,岂不是让内功的修练速度也增进了一倍?

想到就做,凌牧云当即便在修练内功之时试验了起来。刚开始时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熟练之后。果然渐渐的找到了门径,控制口鼻分别呼吸,一鼻双孔左呼左吸,右呼右吸。内息运气也是左右分别,各不相涉,各自运行增长!

凌牧云不禁心中大喜,以此法修练内功。内力的修练速度相当于凭空增长了一倍!修练一rì便能抵得上以往修练两rì之功,一年便可当两年使用。武功进境必将突飞猛进,对于参加一年后的华山论剑也就更有信心了!

又过了数rì,这天凌牧云又与周伯通拆招。这次是分成四人,互相混战。周伯通高兴异常,一面打。一面哈哈大笑。凌牧云究竟功力要比周伯通浅了一些。斗得时间长了,两只手难免有些招架不住,于是右手一遇险招,左手便自然而然的过来救援。

不过他双手一合力,就近乎两个凌牧云联手,周伯通一手却又招架不住了,于是便也双手结盟。合战凌牧云的双手。这样一来,却变成了两个周伯通打两个凌牧云,双方的差距越发拉大,凌牧云勉力支持了几十招,一招失手又被周伯通以空明拳摔了一跤。

还没等凌牧云起来,忽听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老顽童,你干嘛摔我的云哥哥!”

“蓉儿?”

凌牧云心中一喜,一骨碌身从地上起来,循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俏丽少女提着食盒迈着轻盈的脚步从花树丛中走来,不是黄蓉有是谁?

“蓉儿,你怎么来了?”凌牧云惊喜出声。

黄蓉向着凌牧云点了点头,却一时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迈步来到周伯通的身前,气冲冲的质问道:“老顽童,你说,为什么要摔我云哥哥?我这两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却打我云哥哥,你是不是不想再吃好的了?”

那气势汹汹的架势,简直和个小母老虎相似。

周伯通被吓了一跳,被黄蓉这么一质问,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搓了搓手讷讷道:“黄家丫头啊,你别误会,其实我也没想摔,只是比斗起来一时失手。你的云哥哥是我的把兄弟,我怎么会故意摔他呢。”

“把兄弟?”黄蓉顿时俏目圆睁,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说我云哥哥和你是把兄弟?”

“对呀,我和你云哥哥一见如故,已经向天盟誓义结金兰,结拜为异xìng兄弟了,我为兄,他为弟。”

说到这里,周伯通忽然醒悟,他既然是凌牧云的大哥,而黄蓉又是凌牧云未过门的妻子,这么算起来他岂不也是黄蓉的大哥了?

想到这里,周伯通顿时牛气了起来,把胸脯一挺,一副得意的神情道:“从我兄弟这里算,你还得管我叫大哥呢。可你看看你这态度,是兄弟媳妇儿见大哥应该有的态度吗?”

黄蓉惊疑不定,转回头来看向凌牧云,想要从凌牧云这里得到答案。

凌牧云点点头:“蓉儿,大哥所说的不错,我们两个确实已经结拜成兄弟了。刚才大哥也不是故意摔我,只是在切磋武功而已。”

黄蓉看了看风华正茂的凌牧云,又看了看须发苍然的周伯通,只感觉有些凌乱了:“可是,可是你的岁数比我爹爹还大,怎么能和我云哥哥拜把子呢?”

周伯通道:“这有什么不行的,也没规定拜把子一定要年纪相当吧。”

“可,可你不是和我爹爹是一辈的人嘛!”

周伯通一撇嘴:“什么辈分不辈分的,黄家丫头,亏你还是黄老邪的闺女呢,怎么还在乎这些?再说了,我不是云兄弟的儿子,云兄弟也不是我的儿子,我们之间哪有什么辈分可言?”

其实黄蓉身为黄药师的独生女,对什么辈分也并不看重,只是对于周伯通和凌牧云结拜这件事有些难以接受,所以本能的为自己的这种抗拒寻找各种借口理由罢了。

毕竟周伯通年纪这么大了不说,还是被她爹囚在岛上的囚犯,就算她对其没什么敌意,但怎么说这周伯通也是与她爹处在敌对立场上吧,凌牧云与周伯通拜了把子,那以后和她爹的关系还怎么处?难不成还要帮着周伯通打她爹吗?

凌牧云也猜出了黄蓉心中的忧虑,于是走到黄蓉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香肩,传音入密道:“蓉儿你放心,老顽童已经把九yīn真经给我看过了,我有办法化解他和你爹过节。”

黄蓉闻言脸sè顿时和缓了许多,虽说她并不知道凌牧云到底能有什么办法,将两人结了十几年的恩怨化解。但凌牧云既然说能够化解,那她就相信,因为她信任凌牧云。

“喂,喂,你们小两口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能不能也让老顽童听听?”这时候老顽童跳过来说道。

老顽童先天化境的修为可不也是说着玩儿的,凌牧云虽然使用的事传音入密的功夫,可还是被他察觉到了,只是不知道凌牧云说的是什么而已。

“也没什么事情,好了,大哥,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凌牧云连忙打岔,随即也不等周伯通再追问,急忙掀开食盒,顿时一阵食物的芳香飘散而出,里面是一大碗熏田鸡腿,一只八宝肥鸭,一碗冬菇炖鸡,一桶米饭,还有一大壶的好酒。

周伯通还想再问,可凌牧云已经伸手抓了盒中食物流水价往口里送了,一面大嚼,一面赞妙。

“好兄弟,你给我留点!”

周伯通见此情景,哪里还顾得上去问凌牧云之前和黄蓉说了什么,急忙扑上前去抢着吃了起来。

凌牧云见此情景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其实他虽然饿了,可也还不至于如此急食,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转移周伯通的注意力。周伯通虽然不像洪七公那么贪恋美食,但心xìng如同孩童,一见人家吃得快,他就该着急抢饭吃了,好像慢了就没吃的一般。

眼见成功将周伯通的注意力转移,凌牧云也就不再那么着急的抢着吃了,不着痕迹的从与周伯通的争抢中退了出来,向一旁的黄蓉问道:“蓉儿,你吃了吗?”

黄蓉嫣然一笑:“云哥哥,你吃吧,不用管我,我来之前就已经吃过了。”

凌牧云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重新加入到了与周伯通抢食的行列之中。

片刻之后,凌牧云与周伯通两人将黄蓉带来的酒菜扫荡一空,自己也吃了个酒足饭饱,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

黄蓉见两人吃完,收拾了碗碟起身要走,凌牧云一把将黄蓉拉住,示意她先不忙走。

而后扭头对一旁的周伯通道:“大哥,你的那七十二手空明拳到底蕴含了什么武学妙理,怎么那么厉害,算上今天这跤,我都已经被你用空明拳摔过好几个跟斗了,你给我们讲讲呗。”

黄蓉一听这话,顿时猜到了凌牧云的心意,知道这是想让她趁机也跟着老顽童学一学jīng妙武功,于是便也不忙离去,重新坐了下来。

黄蓉虽然不曾见过老顽童施展武功,但能够与他爹斗了这么多年,武功当然差不了,而且以她云哥哥的武功见识,特意让她留下来学,那肯定是极为高妙的武功,否则断不会如此。

第二百三十八章 出关

()听了凌牧云的称赞,周伯通顿时得意洋洋,道:“好兄弟,这七十二手空明拳可是我创出的最得意的一门武功了,是我在这洞里苦练十年后才忽然参悟出来的。我师哥在rì,曾对我说过以虚击实、以不足胜有余的妙旨。当rì我只道是道家修心养xìng之道,听了也不在意。”

说到这里,周伯通摇了摇头,似乎在感慨当初的懵懂无知,而后接着说道:“直到五年之前,才忽然在双手拆招时豁然贯通,领悟了以虚击实,我这套武功,要旨就在‘空、柔’二字。”

说着话周伯通顺手拿起饭碗,说道:“这只碗只因为中间是空的,才有盛饭的功用,倘若它是实心的一块瓷土,还能装什么饭?建造房屋,开设门窗,只因为有了四壁中间的空隙,房子才能住人。倘若房屋是实心的,倘若门窗不是有空,砖头木材四四方方的砌上这么一大堆,那就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当下周伯通便将空明拳的要旨诀窍向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眼见凌牧云两人,尤其是黄蓉听得认真,周伯通更是大为得意,心道:“黄老邪,我虽打不过你,但那只是功力有所不及,可不是说武学的修为境界也比你差,否则你的闺女为何会如此用心的听我教导?可见在她的心里,我的这套拳法不比你的武功弱,甚至还更高明的。”

想到这里,周伯通更是jīng神振奋,说完了要旨诀窍,更是将空明拳挨招挨式的详细讲解开来,如何出招使劲,如何运用内力。毫无保留,一一道来。

黄蓉和凌牧云都是天资聪颖过目不忘之人,因而学起武功来都是极快,随着周伯通半天的讲解下来,两人就已经将七十二手空明拳的心法招式记下了小半。

当然,这也只是记下了,想要真正做到灵活运用,还得需要经过长时间的勤修苦练才行。

而经过这番学习,黄蓉才知道凌牧云为何要留她下来学习这套拳法。她与凌牧云相互传功,身负九yīn九阳两大奇功,以及诸多其他上乘武学,虽然因为年纪尚幼,功力还不够jīng深。但武学见识却已是极为不凡,自然能够看出这空明拳的高明之处。

此拳法以空而明,柔中带韧,拳理与当世绝大部分拳法的拳理迥然相异,最擅借力打力,以柔克刚,以弱胜强。实在是一门不可多得的极上乘拳法,尤其适合内力不深,力量较弱之人对抗强敌之用,对她来说最是合适不过。

黄蓉此时的武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然身负九yīn九阳两大奇功,但毕竟修练时间尚短,内力还不够深厚,只是堪堪接近后天大成之境而已。若是对付一流以下。甚至是一流高手,还可从容应对。但若对上超一流甚至绝顶高手。那就难有反抗之力了。

不过若是能够将这套空明拳修练jīng熟的话,她的实力必将有一个很大的提升,届时就算对上超一流高手,也未必就没有丝毫胜机。甚至就算对上绝顶高手,也能稍微周旋一下了。这种巨大的提升不是其他武功所能够给予的。

倒不是说空明拳就真比黄蓉所学的其他武功高明多少,黄蓉所会武功中无论是她家传的桃花岛绝学,还是从凌牧云那里学去的九yīn真经下卷所载武学,无一不是当世一流甚至顶尖的武功,空明拳虽然高明,也不能说就盖过了这些武功去。

只是这门武功却是最适合黄蓉的,所以才会对黄蓉有那么大的裨益。黄蓉心中也不禁暗自感叹,原本她只是有些想凌牧云了,这才亲自来送饭,想要借机看看她的云哥哥在老顽童这里过得怎么样,没想到却得以学得这么一门适合自身的上乘武功,不能不说是一件幸运之事。

反倒是凌牧云对于空明拳的兴趣并不是很大,因为他在了解了空明拳的拳理之后发现,这空明拳的原理很像后世流传甚广的一门拳法,那就是太极拳!同样是借力打力,同样是以柔克刚,虽然在细微之处还有很大不同,但大致拳理却是一样的。

不能说这种拳法不高明,只是却与凌牧云的心xìng有些不合,也许是一开始就练剑,还练的是辟邪神剑这种奇绝狠厉剑法的缘故,凌牧云的武道气质往往给人以锋芒毕露的感觉,更喜欢针尖对麦芒,敌强我愈强!让他示敌以弱,以柔克刚,根本就不合她的xìng子。

武学之道讲究契合,只有适合自己的武功才是最好的武功,若是与自身资质心xìng不符,就算再高明的武功也很难修练到真正高深的境界。不过他也看出,这门拳法虽然不适合他,却最适合蓉儿修练,这也是值得高兴的了,甚至比适合他自己修练还要高兴。

在接下来的rì子里,黄蓉每天都前来送饭,趁机向周伯通学习空明拳法要义,一连数rì,终于将全套空明拳的拳法要义尽数学全,打得似模似样了。当然,因为修习时rì尚短,更多的时候还只是个架子,想要真正将空明拳的威力彻底发挥出来,那就需要rì后的勤修苦练了。

凌牧云也将空明拳的拳法拳理都记了下来,不过却不准备多做修练,只是当做是一种借鉴罢了。

传授完了空明拳,老顽童周伯通又兴致勃勃的要教黄蓉双手互搏之术,好教黄蓉也参加到他与凌牧云先前所玩儿的游戏中来,从四强争斗变成六国大交兵。

只是黄蓉却没有分心二用的本事,任凭周伯通如何教导,却连入门的左手画圆右手画方都做不到。后来周伯通见黄蓉无论如何也学不会,也就泄了气,不再奢求六国大交兵,只能退而求其次,玩儿五国争雄了。

黄蓉虽然没有学会双手互搏之术,但以她的聪明才智,很容易就看出了这双手互搏之术的威力所在,顿时显得有些忧虑起来,这双手互搏之术竟然能够增强近乎一倍的实力,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现在老顽童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若是等他发现了他自己这套双手互搏之术的厉害之处,去找她爹爹报仇怎么办?她爹爹的武功虽然比老顽童周伯通要略胜一筹,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敌不过两个周伯通的!

凌牧云看出了黄蓉的忧虑,轻轻握了握黄蓉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一切有他。黄蓉心中忧虑稍解,却并没有完全消失,练功时经常走神,心绪不宁。

凌牧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准备找个什么机会,想办法将黄药师和周伯通的恩怨化解了,否则这么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这一rì,周伯通又拉着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玩儿五国大战,黄蓉因为实力不够,斗了片刻便在战斗中落入了下风,凌牧云当即伸手救援,因为一手之力不是周伯通的对手,当即两手联手相助,顿时将周伯通进攻黄蓉的那只手打得节节败退,周伯通当即两只手结盟,合战凌牧云和黄蓉两人。

三人正自打得起劲儿,周伯通忽然大叫一声,从战圈中脱身而出。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俱是大为惊奇,不知他又犯了什么毛病。

凌牧云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周伯通哈哈大笑:“好兄弟,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这下我再也不怕黄老邪了!”

说着话忽地纵身窜出洞去,在山洞外面走来走去,笑声不绝,直若疯魔了一般。

凌牧云和黄蓉脸sè俱是微微一变,相互对视了一眼,知道周伯通多半是意识到他自己双手互搏之技的厉害了,连忙跟出洞来。

周伯通大笑了一阵,扭头向凌牧云道:“好兄弟,我出洞了,我不是要小便,也不是要大便,可是我还是出洞了。我现下武功已是天下第一,还怕黄药师怎地?现在只要他敢来,我就打他个落花流水!”

黄蓉道:“老顽童,你什么时候变成天下第一了?你就那么确定能够赢我爹爹?”

“黄家丫头,我也是才刚想明白,我这左右互搏一手拳路招数全然不同,岂不是就如有两个人在各自发招?合在一起岂不就相当于两人联手?临敌之际,要是使将这套功夫出来,那便是以两对一。”

周伯通哈哈大笑着说道:“我老顽童的武功虽然逊sè你爹黄老邪一筹,但既已练就了这套分身双击的功夫,以二敌一,天下间便再无人能胜得了我。你爹黄老邪、洪老叫花、西毒欧阳锋他们武功再强,能打得过两个老顽童周伯通么?”

黄蓉听周伯通如此一说,心中再无侥幸,顿时掠到周伯通的身前,双臂一拦道:“老顽童,你就算武功大进,也不能去欺负我爹爹!”

“为什么?”周伯通的脸sè微微一黑,道:“你爹爹他把我打得断腿,又把我关在这里这么多年,把我欺负惨了。我以前打不过他也就罢了,现在我能打过他了,为什么不能去欺负还他?”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三老会面,天下第一?(二合一大章)

()黄蓉娇声斥道:“因为,因为你要是去欺负我爹爹,你就是忘恩负义!”

此言一出,周伯通顿时为之一滞,脸上显出一丝极为奇怪的神情,似乎有些不相信黄蓉竟然能说出这等话来。◎文學館ww.xguan.o◎

不仅是周伯通,就连凌牧云都有些傻眼,心说蓉儿,你就算想要替你爹说话,也不能这么玩儿吧,合着你爹把人家囚禁了十几年,还对人家有恩了,这不是拿着不是当理说吗?

周伯通微微一愣神,随即便气得一蹦三尺高,不满叫道:“黄家丫头,你把话给我说清楚,黄老邪他先是打断了我老顽童的腿,又关了我这么多年,他怎么就对我老顽童有恩了?你要是不说明白,就算你是我的兄弟媳妇儿,我也一样要用口水神功喷你的!”

黄蓉与周伯通相处这些时rì,早已知道周伯通所谓的“口水神功”为何物,因而听周伯通这么一说,脸上顿时现出一丝慌sè,她为人素爱干净,真要是被周伯通喷上一口重味道的口水,恶心也恶心死了。

不过黄蓉也知道这时候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随即脸sè一整,说道:“老顽童,我且问你,如果你不吃饭不喝水,会不会死?”

“我老顽童又不是神仙,不吃饭不喝水当然会死了。这种简单的问题你还用问?”老顽童撇了撇嘴,似乎很瞧不起黄蓉,竟然问他这么弱智的问题。

不过一旁的凌牧云却听出点味道来,隐隐已经猜到黄蓉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了。

果然,就听黄蓉接着问道:“那你这些年在岛上吃的喝的都是谁给你的?是不是我爹爹?”

“当然是你爹黄老邪了,否则你以为我老顽童能在山洞里变出吃喝来吗?黄家丫头,你问的这问题真好笑,哈哈哈”

凌牧云微带怜悯的看向他这位犹自哈哈大笑的结拜大哥。都已经踩进蓉儿布下的圈套了还浑然不知呢。只是下套的乃是她的准媳妇儿,他这个当兄弟的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这个大哥一步一步向着里走了。

“看,老顽童你自己也承认了,你不吃不喝就会死,而你在我们桃花岛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靠着我爹爹派人给你送饭吃,送水喝,这才没让你饿死渴死。你说,我爹爹是不是对你有救命之恩?”

“呃——”周伯通顿时笑声一顿,感觉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嗓子眼一样,脸sè顿时涨得发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停了一会儿。周伯通这才缓过劲儿来,连连摇手道:“这不算,这不算,这怎么能算呢?我是被你爹关在这里的,自然要有你爹提供吃喝,官府关押罪犯还给吃给喝呢!”

“好吧,这救命之恩暂且不提。”黄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老顽童,我问你,你被关在我们桃花岛上,如果我爹爹真想要杀你。你还能不能活到现在?”

“这倒是不能。”

“既然这样,而你又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这说明我爹爹压根就没想要杀你,这饶命之恩总是有的吧?”

“这个。勉强算是吧。”周伯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不过我老顽童也没想要杀你爹黄老邪呀,你爹黄老邪他怎么说当年还和老顽童我有几分交情,他可以不讲交情,但我老顽童总是不能不讲的,等老顽童见了你爹黄老邪,揍一顿出出气也就是了,这饶命之恩不就还回去了么?”

“好,饶命之恩这件事咱们也先放在一边不说。”黄蓉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老顽童我再问你,你这双手打架的本事又是怎么练成的?如果不是我爹把你关在这里,让你无聊得只能想办法自娱自乐,这双手互搏之术你创得出来么?”

“这”

周伯通迟疑了,平心而论,如果不是黄药师把他囚禁在这山洞之中十几年不得出,洞中枯坐无聊到了极点,他还真练不成这双手互搏的功夫。

可老顽童虽然天真烂漫,却不是傻子,知道要是按照黄蓉问话的套路一答,这件事八成就又变成黄药师对他的恩情了。但若是睁眼说瞎话,他又不好意思,所以一时间迟疑着不知该不该回答,该怎么回答了。

同时心里也是暗自纳闷,明明是他被黄老邪欺侮囚禁,怎么叫黄蓉这么一说,倒好像是自己还承了黄老邪多大恩情似的?这事儿是怎么弄的?

不过周伯通不说话,黄蓉却不会不说话,只听她笑盈盈的继续说道:“老顽童,就算不说救命之恩,我爹爹也对你既有饶命之恩,又有督促练功创功之德,你如今武功有所成就了就去欺侮我爹爹,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周伯通被黄蓉的一番诡辩说得是瞠目结舌,哑口无言,虽然明知道黄蓉说的这些话不对,气得直哼哼,可偏偏就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直憋得周伯通满脸通红,憋屈之极。

“我不管,你这丫头牙尖嘴利巧舌如簧,我老顽童说不过你。不过黄老邪欺侮我这么多年,这口恶气老顽童是非出不行,否则非得把老顽童给憋了不可。”

老顽童说不过黄蓉,索xìng就耍起赖来,也不再和黄蓉理论,身形一动便如一阵风般掠过黄蓉的身边,向着花树从中的路径便闯,一边闯还一边大声叫喊:“黄老邪,你出来,我老顽童要和你大战三百合!不敢打的就是缩头王八小乌龟”

黄蓉脸上顿时现出焦急之sè,她没有想到周伯通会突然像个小孩子似的耍赖,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这让她之前的一番努力都白费了。

凌牧云看见黄蓉俏脸变sè,知道黄蓉的心思,于是身形一动,如一阵疾风般掠动而出,瞬间拦在了周伯通的身前:“大哥且慢,小弟我有话要说。”

周伯通把嘴一撅。语气不满的嚷嚷道:“怎么,兄弟,你也要拦着我,不让哥哥我找黄老邪出气吗?也太没兄弟义气了吧!”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大哥你先别着急,听小弟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好,你说!”周伯通抱着膀子,一张嘴撅得都快能挂油瓶了,“我看看你是不是光向着媳妇儿,不要我这个大哥了!”

看着好像小孩儿赌气似的周伯通。凌牧云不禁心中暗自好笑,说道:“大哥,我不是要阻拦你和黄岛主比斗。不过你们两个一个是我岳父,一个是我大哥,算起来都是一家人了。所以我只是想劝大哥你在和黄岛主比斗的时候能够点到为止,别太伤了和气,那样我这个当弟弟的夹在中间会很难做的。”

“哼,说来说去,你还不是向着你媳妇儿?心里根本就没我这个大哥。”

凌牧云轻轻一笑,道:“当然,我也知道大哥你心里委屈。小弟我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呢,就想把一门绝世奇功传给大哥作为补偿,只是不知道大哥愿意不愿意。”

“什么绝世奇功?叫什么名字?快说来听听。”

周伯通顿时就挺不住了。一掠身来到凌牧云的面前,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周伯通好武成痴,在他的眼里,天下间最有趣的事情莫过于习武练功了。一听说“绝世奇功”这四个字,什么委屈怨气一时间都不知被他丢到哪里去了。

“说起来这门绝世奇功的名字还和大哥你有些缘分呢。”

“怎么还会和我有缘分?好兄弟。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你要是再不说,我老顽童都快要急死了。”

凌牧云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笑着说道:“大哥你不是守了十几年的九yīn真经吗?我说的这门绝世奇功就叫做九阳神功,乃是载录在一本名为九阳真经的秘籍之上,大哥你说是不是和你有些缘分?”

“九阳真经?”

周伯通的眼睛顿时一亮,他看护了十几年的九yīn真经,自然深知九yīn真经的博大jīng深。此时一听说与九yīn真经只有一字之差的九阳真经,哪能不勾起他的兴趣来?

凌牧云点了点头:“不错,就是九阳真经。”

“好兄弟,这九阳真经比起九yīn真经怎么样?”

“各擅胜场,不相上下!”

“真的?你没骗我?这九阳真经真的赶得上九yīn真经?”周伯通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眼中放shè出无比兴奋的光。

凌牧云肯定的点点头:“大哥,我绝对没骗你。”

“好兄弟,那你快教教我。”

“那大哥你和我岳父黄岛主之间的这场架还打不打?”

周伯通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好兄弟你放心,我老顽童是那么小气的人嘛,哥哥我向你保证,只要那岳父黄老邪不来找我的麻烦,哥哥我绝不会去难为他,这样总行了吧。”

凌牧云和黄蓉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喜sè,这下他们不用再担心双方打出个好歹的了。

孰料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怎么,周伯通,你想清楚要把东西交给我了么?”

凌牧云一拍脑门子,心里直想骂娘,他这边好不容易把周伯通给安抚住了,他这个岳父大人出来捣什么乱?!

凌牧云心里的念头尚未转完,就见两人并肩从花树从中走出,其中一个一身青衫,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正是东邪黄药师。另外一人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破旧衣服,手持绿竹杖,背后背着个大红酒葫芦,正是随同凌牧云一同上岛的北丐洪七公。

“老顽童,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桃花岛的?”

洪七公见了周伯通,顿时面现一丝惊喜之sè,在天下五绝之中,他与中神通王重阳的关系最好,他执掌的丐帮也和王重阳创立的全真教守望相助,之前清静散人孙不二的弟子程瑶迦被欧阳克盯上,身为丐帮中一舵之主的黎生二话不说就赶过去相助就是明证。

周伯通身为王重阳的师弟,当年也没少随着师兄王重阳与洪七公打交道,一来二去次数多了,两人便也结下了不浅的交情。也就是洪七公此前并不知道周伯通被黄药师囚禁在桃花岛上的事,否则早就找上门来让黄药师放人了。

“老叫花。哈哈哈”见到洪七公,周伯通也显得很是高兴,嘻嘻哈哈的说道:“我都在这鬼岛上呆了十五年,你一上岛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既然你知道我上岛了,为什么不去见我?你也太不拿我老叫花子当朋友了,亏得我这些年来一直惦记着你呢。”洪七公略显埋怨的说道。

周伯通挠了挠头,向着身后的山都一指道:“老叫花,不是我老顽童不把你当朋友,只是老顽童我与黄老邪打赌发过誓。如果不能打败黄老邪,我就一辈子都不出这个山洞,就算想见你也没办法呀。”

“怎么回事?”洪七公这时候也从周伯通的话中听出了不对,一脸疑窦的看向黄药师:“药兄,老顽童就在你这岛上。你怎么也不说一声?你又和老顽童打了什么赌?”

虽只是普通问话,但语气却隐隐带有质疑之意,显然对此事已经有所不满了。他虽然不知道个中详情,但看周伯通现在这副近乎野人的模样,也能猜出他这些年在桃花岛上rì子怕是不怎么好过,因此语气就显得冲了一些。

“七兄你这是在责怪小弟么?”

听了洪七公隐含火药味的问话,黄药师的脸sè也变得不太好看了。而且他为人素来高傲,最是受不得别人的呵斥责问,哪怕是同为五绝之一的人也不行,因而心中微恼。语气也不那么好了。

凌牧云和黄蓉见此情景都暗叫不好,知道以黄药师的脾xìng,再这么说下去弄不好就得翻脸。就准备开口解劝,毕竟一方是父亲和岳父。另外一方是两人亲事的大媒,双方真要是闹腾起来。那他们夹在中间可就难做人了。

不过还没等他们两个说话,周伯通就先出声了:“好了,老叫花,你别和黄老邪计较了,他这人不讲理的很,咱们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老叫花,老实说,我老顽童在这鬼岛上一呆就是十多年,早就闷坏了。咱们可说好了,你什么时候离岛可得叫上我,咱们出岛好好玩儿玩儿。”

周伯通这么一说话,黄药师受到提醒,顿时将目光转向了他:“老顽童,你既然已经破誓出洞,想来是已经想通喽?如此我也不为难你,把九yīn真经交出来吧,我拿去焚化祭奠了爱妻,之后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我都不管了。”

“九yīn真经?”

黄药师此言一出,洪七公顿时吃了一惊,随即了然,将黄药师囚禁周伯通之事的原委猜了个七七八八,实是九yīn真经对他们这辈人的影响太深了。

老顽童冲着黄药师做了个鬼脸:“黄老邪,你要拿九yīn真经去烧了给你老婆,我老顽童偏偏就不给你,十几年前不给,十几年后的今天一样还是不给!”

黄药师怒极而笑:“周伯通,这么说你是不准备遵守誓言了?”

“谁说老顽童不遵守誓言了?老顽童从来都是最遵守誓言的好不好?说过打不赢你,除了大小便老顽童绝不出山洞半步,我老顽童说话算话!”

“这么说老顽童你现在是有信心打赢我喽?那好啊,咱们这就比试比试,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给了你这么大的信心。”黄药师当即向着周伯通冷笑招手道。

对于周伯通所说的话,黄药师其实根本就不相信。他囚禁了周伯通十几年,自忖对周伯通了解甚深,对其的武功再清楚不过。仈jiǔ天前他才刚刚以一曲箫音与周伯通交过手,周伯通险险就栽在他的碧海cháo生曲之下了,显然武功修为还比他差上一筹,怎么可能这么几天功夫就超过了他?就算是周伯通练了九yīn真经,武功也不可能提升得这么快吧!

凌牧云和黄蓉见黄药师和周伯通两人要说僵,都是暗自心急,黄蓉几步奔到黄药师的跟前,一把拉住黄药师的手臂道:“爹爹,您要的九yīn真经,云哥哥那里有,到时候让他给您抄录一本就是了。老顽童已经和我云哥哥结拜成了兄弟,你们两个就别打了,伤了和气多不好。”

“什么?云小子他有九yīn真经?”

黄药师不禁大吃一惊,将目光转向凌牧云,一脸的难以置信。虽说凌牧云已经有向他赠九阳真经的壮举在前,可听说凌牧云蜀中竟然还有九yīn真经,还是让他心神震荡。实在是九yīn真经对他来说所代表意义太过重大了,已经不仅仅是一本武功秘籍那么简单。

迎着黄药师的目光,凌牧云肯定的点点头:“岳父大人,小婿确曾有幸目睹过九yīn真经,小婿这一身武功也有泰半是从九yīn真经上得来。既然岳父大人对此经有意,择rì小婿自当誊录一本奉上孝敬岳父大人。”

洪七公感慨的说道:“药兄,你这叫老叫花子我不得不羡慕你了,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聪明漂亮的宝贝闺女,竟给你找来了这么一个好女婿,不仅人品武功没得挑,还出手如此大方,先是一部九阳真经,现在又要送九yīn真经,咱们几个老家伙斗了这么多年,感觉还不如你养一个闺女管用。”

说到这里,洪七公摇了摇头,颇为唏嘘的说道:“早知道这样,老叫花我这些年还和你们争什么?也像药兄一样找个好女子,生一个好女儿才是正经,到时候也招凌小友这么一个好女婿,岂不是比和你们几个斗来斗去的省事儿多了?”

黄蓉吐了吐舌头道:“七公,你这个叫花儿头就算娶了媳妇儿也只能生出个小女叫花来,可抢不了我的云哥哥。”

“看看,老叫花我这才随口说两句玩笑,你这女娃娃就受不了了。放心,没人能和你抢你的云哥哥。哈哈哈”

笑着笑着,洪七公忽然叹了一口气,道:“药兄,你先得九阳真经,现在又要得九yīn真经,两门绝世奇功供你修习借鉴,看来明年的华山论剑,这‘天下第一’的名头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洪七公虽然为人正直豁达,但一想到与之斗了几十年的对手就要将他远远甩下,心中也不可避免的生出一丝落寞来。

“七兄你客气了,咱们几个斗了这么多年,谁也压不过谁,小弟又怎能那么容易就盖过七兄去?”黄药师摇头一笑,只是脸上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

孰料这时周伯通忽然跳了过来,背着双手一边围着黄药师打转,一边怪模怪样的连连摇头:“黄老邪想当天下第一?这不可能,不可能!就算是老顽童当了天下第一,黄老邪也当不上!”

ps:(最近的滑的很厉害,明月也不好意思求求月票,因为最近的内容确实有些过于平淡了。不过从下章开始,情节就会出现一个转折,开始步入一个小高cháo,希望诸位书友能够赏脸支持,明月拜谢了!)

第二百四十章 惊变,铁尸之殇(二合一大章)

()“老顽童,看来你对自己的信心很足啊,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这些年到底长了多少本事!”

被周伯通屡次三番的言语挑衅,黄药师终于忍不住了,长啸一声,纵身上前,对着周伯通扑面就是一掌劈出。

“黄老邪,你现在可打不赢我了。”周伯通身形微微一晃,动作幅度不大,却恰好将黄药师的一掌躲了过去。

“好身法!”

黄药师见此也忍不住喝了声彩,身形猛然一晃,绝世轻功全力施展开来,仿佛一阵旋风一般围绕着周伯通转动起来,双掌一晃,漫天掌影向着周伯通倾泻而下,出掌凌厉如剑,招数繁复奇幻,掌出挟带罡风劲气,凌厉无匹,迅猛之极。

黄药师此番施展的武功正是他得意绝技落英神剑掌,乃是他舞剑桃林,剑气激得桃花缤纷而落,有所感悟,因而观摩落英缤纷之态,再从剑法中变法而来的一套绝顶掌法。

双臂挥动间,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虚招固为诱敌扰敌,临阵之际,五虚八虚亦均可变为实招,实在厉害之极。

周伯通在黄药师的掌影子左摇右摆,只听得风声飕飕,黄药师的掌影在他身旁飞舞,却始终扫不到他半点。一眨眼的工夫便躲过了黄药师二十多掌,双手犹自背在身后。

眼见周伯通竟然如此轻视于他,黄药师渐渐恼怒起来,拳掌越发凌厉,掌风到处,犹如斧劈刀削一般,周伯通的衣袖袍角一块块的裂下,再斗片刻,他长须长发也一丛丛的被黄药师掌力震断,原本毛茸茸乱糟糟仿佛野人一般的周伯通在黄药师的掌风之下竟是逐渐的清爽起来,倒像是特意给他削发清须一般。

不过黄药师身为天下五绝之一,武功修为岂是还要比周伯通高出一筹,又岂是那么容易应付的?只见他手下加力,招数越使越快,周伯通虽然竭力躲闪,情势却也越发窘迫,猛地大叫一声:“啊哟,救命,救命!”翻身扑地,连滚几转,虽然躲开了黄药师的拳脚,却也显得极为狼狈。

凌牧云心中一动,周伯通这扑地翻滚的身法他曾见过,正是当年他初出江湖与尹志平动手时尹志平使用过的,与九yīn真经中的蛇行狸翻之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因而看似狼狈,身形却是灵便之极,总能躲过黄药师的攻击。

黄药师见周伯通并不还手,厉声喝道:“老顽童,你还不还招,想死不成?你要是再不还招,可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着话催动掌力,手下招数更猛,非逼得周伯通招架还招不可。

黄药师这一加力,周伯通的情形顿时变得凶险之极,当即哇哇大叫道:“好兄弟,再要这么下去哥哥我可就要交代在你岳父手里了,这可不能怪我老顽童说话不算数了,我可要还招啦?”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这才看出周伯通的算盘,他虽然答应了凌牧云不再找黄药师的麻烦,却还是想和黄药师打上一场,只是又不愿意违背约定,所以就撩拨黄药师,让黄药师先动手,这样一来他再动手就是被动还击,就不算是违背约定了。

黄蓉略显气愤的道:“这个老顽童,就会耍这些鬼把戏。”

凌牧云也是哭笑不得,想不到周伯通竟然还能耍出这等小心眼来。不过随即他也就释然了,小孩子有时候还知道和家长耍点小聪明呢,何况是老顽童这个老小孩儿呢。于是拍了拍黄蓉的香肩,道:“算了,蓉儿,大哥他毕竟被你爹关了十几年,心里面的怨气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散的,让他们两个打上一架也好。有咱们在这里看着,出不了什么事的。”

洪七公听见了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低语,凑过来道:“怎么,凌小友,黄丫头,我听你们这意思,似乎不看好药兄啊,老顽童他有那么厉害么?”

也不怪洪七公感到疑惑,他认识黄药师和周伯通两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黄药师的武功自然不需多言,他们天下五绝中唯有已经逝去的中神通王重阳要高出众人一筹,其他四人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周伯通的武功虽然也是极高,与他们一样都是晋入了先天化境的高手,但比起他们五绝中人来还是要逊sè一筹的。而周伯通之前所说的话也都证明了这一点,若非实力不济,又怎会被关在这桃花岛上十几年?

如今两人对上,怎么看都是黄药师的胜面更大一些,怎么听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意思,倒像是更担心黄药师的样子?如果是别人这么看还可以解释为对黄药师的武功不了解,可凌牧云和黄蓉一个是黄药师的女婿,一个是他的独生爱女,怎么可能不了解黄药师的武功造诣?又怎会生出如此想法来?

凌牧云道:“七公,你接着看就知道了。”

洪七公心中疑惑,依着凌牧云说的,将目光转向了场中打斗的周伯通和黄药师两人。这一看,就让洪七公的眼睛挪不开了,脸上显现出惊讶之极的神sè。

只见周伯通一声大叫,拳势一变,两只手竟然施展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武功来。其中一套武功洪七公认得,正是全真教的掌法绝技三花聚顶掌法,而另外一只手施展的则是一套他不认识的拳法,但这拳法却是高妙之极,一招一式似乎都蕴含着无穷的妙用。

洪七公也是当世顶尖一流的武学大家了,却从来没有见过一套拳理与周伯通这套拳法相似的武功。而且更令他震惊的事,周伯通双臂挥动间竟然互不影响,各行其是,感觉就像是两个人施展两种武功联手围攻黄药师一般。

黄药师明明武功要高出周伯通一筹,但在周伯通的双手奇招合攻之下却是连连后退,似有招架不住之势,若不是仗着轻功高绝身法玄妙,怕是此时已经败下阵来了。

周伯通眼见将他关了十几年的黄药师竟被他压着打,得意之极,一边打还一边大呼小叫:“黄老邪,怎么样,我创的这门双手互搏之术厉害吧!我这门奇功一使,就好像两个老顽童打你一个,你黄老邪的武功虽然比我高那么一点点,但你还能敌得过两个老顽童不成?哈哈哈”

黄药师此时是又惊又怒,实在想不明白,原本一直被他稳稳压制的周伯通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厉害,竟然能够创出这种分身合击的神奇武功来!

正如周伯通所说的,若是单论武功修为,他毫无疑问还在周伯通之上,但碰上这种近乎能让人实力倍增的奇特武功,任凭他如何不甘也只能屈居下风,毕竟他与老顽童之间的武功差距并不甚大,还做不到一人独战两个周伯通。

“老顽童使用的这是什么武功?怎会如此厉害!”

洪七公一脸震惊,在这之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老顽童和黄药师之间的战况竟会是这么一种情形,老顽童周伯通竟能够压着黄药师打,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自从中神通王重阳去世后,他们天下五绝剩下的四个都是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周伯通既然能够力压黄药师,那就意味着他也能压制他和其他两绝,那老顽童岂不是成了天下第一?

就在洪七公心中惊震之际,就见周伯通突然舍了黄药师跳出战圈,笑嘻嘻的说道:“黄老邪,你的武功虽然高过老顽童,但我老顽童练成了这门双手打架的功夫,就和两个周伯通相似,两个周伯通一起合力打你,黄老邪,你是打不过的!”黄药师默然无语,知他所言非虚,周伯通现在既然练成了这门分身合击的奇技,实力已是在他之上了。

不过黄药师不愧为shè雕世界里有数的武学宗匠之一,心志坚韧无比,虽然一时间因原本一直不如他的周伯通突然将他超过而心态失衡,但很快便重新恢复了平静,向着周伯通一拱手道:“伯通,恭喜你创此奇功,武功大进,我黄药师甘拜下风,你若心中怨恨我打折你的腿,囚禁你这十几年,尽管打还回来便是!”

周伯通连忙双手乱摇:“打回来就算了,我答应过我兄弟和黄丫头了,不能再找你的麻烦,能打赢你就好了。再说了,要不是你把我关在岛上这么多年,我也练不成这双手互搏的功夫,这一来一去咱们就算两不相欠吧!”

黄药师不禁心中暗惭,心想自己无缘无故将他在岛上囚了十五年,现下周伯通实力大进,却没有报复于他,想想真是惭愧,当即向着老顽童拱手一礼道:“伯通,我黄药师生平从不认错,但今**的所为却让我好生惭愧,伯通,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还望你能够见谅!”

“黄老邪你向我道歉了?”周伯通不禁为之一愣,随即便欢喜雀跃,手舞足蹈起来:“从不低头的黄老邪居然向我老顽童认错了,这件事可太新鲜了,这就是师哥说的以德服人么?哈哈,我老顽童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众人见周伯通如此模样,不禁心中好笑,不过在好笑之余,却也暗自赞叹周伯通的为人之豁达,换做是他们被关了这么多年,就算心底宽厚放弃报复,也绝不会仅仅因为对手的一句道歉便会彻底释怀的。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惶急的呼救声隐隐从林中传来:“师父,救命啊!”

在场众人俱是为之一惊,是什么人竟然跑到桃花岛上来求救?而且还叫师父,他叫的师父是谁?

黄药师、凌牧云和黄蓉三人的脸sè一变,因为他们已经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这分明是陆乘风的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陆乘风怎会突然跑到桃花岛上来了,而且听声音还如此的惊惶急迫?

黄药师二话不说,身形一动直接掠入花树从中,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也是毫不迟疑的紧随其后。

“等等,不要丢下老顽童,老顽童最爱看热闹了!”

周伯通嘻哈一笑,身形一动也是紧随其后,速度竟是比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还要快上一筹,三两下便追上了凌牧云和黄蓉二人,问道:“好兄弟,弟妹,你们是不是知道这叫嚷的人是谁?快说来给我老顽童听听。”

只是这时候无论是凌牧云还是黄蓉显然都没心思多说话,都没理会周伯通,急着往声音来处飞掠而去。这时身边风声嗖响,凌牧云瞥眼看去,见是洪七公也追了上来,与他们并肩而行。

众人中以轻功而论,当属黄药师为最佳,其次便是洪七公和周伯通两人了,而凌牧云虽然武功修为要比洪七公和周伯通两人差了一层,但身负诸般高妙轻功身法,比起洪七公和周伯通两人来也差不了多少,黄蓉功力最浅,因而脚力也是最差。

黄药师轻功卓绝,又是心中急迫,因而一马当先,转瞬间便掠入花树从中不见了。周伯通和洪七公两人因为动身慢了一步,再想追黄药师已经追不上了,又不识得路,于是只得与凌、黄二人同行。

循声才奔了不远,众人这才听到,原来呼救的并非一人,还有一个年轻的声音,声声叫着“师爷”,只是因为功力不够,气力不足,声音没有先前的那个传得远,所以他们开始才没有听到。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越发笃定是出大事了,因为他们听出这个年轻些的声音赫然是陆冠英的,而且声音里的惶急之意比之陆乘风只多不少。如果不是出大事了,陆家父子又怎会放着好好的归云庄主和太湖水寨总瓢把子不当,急急跑到桃花岛上来求救?

片刻之后,众人循声来到绿竹林中,只见先到的黄药师正怀抱一女,而边上则站着一个瘦削中年和一个英武青年,正是陆乘风和陆冠英父子。只是此时这对父子却是灰头土脸形容憔悴,脸上满是悲戚之sè。

凌牧云和黄蓉心中一动,走到近前来一看,这才看清黄药师怀中这女子不是别人,赫然正是梅超风!只是此时梅超风嘴角血迹殷然,脸sè惨白如纸,看样子已是重伤濒死之际。

“陆师哥,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梅师姐伤成这个样子的?”黄蓉一见此情景顿时急声问道。

陆乘风一脸悲愤,切齿说道:“是西毒欧阳锋和铁掌水上飘裘千仞!”

“欧阳锋和裘千仞?”凌牧云心中一动,隐隐把握到了其中的些许脉络,急忙追问道:“陆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欧阳锋和裘千仞他们两个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又为何会对梅师姐下毒手?”

周伯通拍手叫道:“老毒物和裘铁掌凑到一起了?这下可热闹了!只是这梅超风恐怕是没得救了!”

“闭嘴!”

黄药师猛地转过头来怒视周伯通,眼中都快要冒出火来了。

周伯通见状吓得一缩头,嘴里低声嘟囔道:“黄老邪这是又要找人撒气了,老顽童我偏不上当,我不和你说了还不行么。”

经过当年的事情,周伯通可是对黄药师迁怒于人的脾xìng心有余悸。周伯通虽然为人天真活泼,却不是傻子,被黄药师关的这些年里他也算想明白了,当年要不是他上岛来责问黄药师时恰好赶上黄夫人刚刚去世,黄药师心情正自恶劣,迁怒于他,他也不至于被囚禁这么多年。

因而一见黄药师此时的神情,周伯通顿时想起了当年的旧事,心中忍不住一阵的发紧,竟然也知道收敛xìng子了。虽说他现在的武功已经比黄药师还高了,按理说用不着再怕黄药师,可黄药师这么多年在他心中留下的yīn影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只见黄药师一手抱着梅超风,一手探入怀里,取出一只玉匣,揭开匣盖,取出一颗猩红如血的丹药来,递给梅超风道:“超风,这是为师jīng心炼制的无常丹,天下伤药只怕无出其右者,你快服下。就算是黑白无常前来,你只要吃下了此药,也能把他们给挡回去!”

黄蓉和陆乘风两人脸上俱是泛起一丝喜sè,无常丹乃是桃花岛第一疗伤圣药,单论疗伤之效,甚至还在九花玉露丸之上,之所以命名为无常丹,寓意只要服下了此药,就算是黑白无常前来勾魂也只能无功而返。

孰料梅超风却并没有去接那无常丹,吃力的摆了摆手,道:“恩师,不用为为我耗费灵丹了,我自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是不成了。”

说着话梅超风伸手入怀,从中取出一张刻满了密密麻麻小字的硝制人皮,吃力的想要递给黄药师:“恩师,我我们偷您的九yīn真经已经毁了,这是玄风刻在身上的,玄风死后我一直带在身边,现在现在该还给恩师了。咳咳”

梅超风咳嗽了几声,鲜血混杂着内脏碎片从口中流出,黄药师拿药的手顿时无力的垂落下去,脸上现出一丝无奈和悲戚之sè,他的无常丹毕竟不是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仙丹神药,看梅超风此时的情形,分明是内脏已经被人震碎,除非他真有神仙手段,否则是不可能将其救回来的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随风逝,杀机起

黄药师伸手接过梅超风递过来的人皮九阴真经,眼见着梅超风呼吸渐微,想起数十年的师徒之情,心中甚是伤感,竟是忍不住流下泪来。

梅超风嘴角边微微一笑,运出最后功力,“喀”的一声,用右手将左腕击断,右手接着在小径石阶之上猛力击落,登时手骨碎断。众人不禁微微一怔,黄药师道:“超风,你做什么?”

梅超风断断续续的说道:“恩恩师,您在归云庄上吩咐弟子做的两两件事,头一件弟子却却是来不及做了,还请恩师原谅。”

黄药师微微一怔,这才想起他当日在归云庄上时曾吩咐梅超风做两件事,头一件是寻访曲灵风和另外两名弟子的下落,后一件是将除了凌牧云和黄蓉以外,所有练过九阴真经上功夫的人都杀了,将她自己偷学的九阴真经上武功也给废掉。

她此时断腕碎手,那是在临死之际自弃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功夫。想到梅超风临死之际犹自念念不忘自己的吩咐,黄药师不禁心酸不已,含泪说道:“好!好!余下那一件事也算不了什么了,我再收你为桃花岛的弟子吧。”

“多谢恩师!”梅超风背叛师门,实是终身大恨,临死竟然能得恩师原谅,不禁大喜,原本垂死之身竟似一下子忽然恢复了气力,挣扎着勉力爬起身来,向着黄药师重行拜师之礼。

众人见梅超风一边磕头一边从口中不断的往外淌血,做得极为勉强。心中都又是怜悯又是伤感,只是大家都知道这显然已是梅超风最后的心愿,所以都没有去搀扶,只是默默的看着。待到磕到第三个头,梅超风最后的一口气终于坚持不住,身子一僵,再也不动了。

看着重伤而死的梅超风,凌牧云的心中五味杂陈,颇不好受。对于梅超风命这个运多舛的女子,他其实一直是心怀怜悯的。否则他也不会再第一次与梅超风碰面交手之后。不但没有杀她,还将九阴真经上卷心法传了部分给她。

只是没有想到,他的穿越不但没有能够改变梅超风悲剧的命运,反而还让她比原本历史上死得还要早。虽然明知道对于梅超风来说。这样的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可凌牧云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总感觉好像是因为他,梅超风才会早早殒命的一般。

对了。不是还可以拘魂夺舍么?

凌牧云忽地心中一动,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想到便做,凌牧云当即联通游戏系统,开启贡献兑换系统,以一百贡献值兑换了一次拘魂夺舍的功能。

虽说梅超风的武功在射雕世界里算不得绝顶,就算比起凌牧云自己来也要差了一截,就算夺舍重生到了主世界,能够给他的助力也不会太大,以宝贵的贡献值兑换一次拘魂夺舍的功用使在她的身上似乎有些不划算,但凌牧云还是决定这么做了。

人毕竟不能把利益看作是衡量事物的唯一标准,否则又该将人性置于何地?有些事情,做了虽然会造成利益的损失,却能得到心灵的满足与安宁!那就该去做!

随着凌牧云贡献兑换的完成,一道只有凌牧云能够看见的灵光顿时从天而降,了梅超风的尸身之上。梅超风的身体光泽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接着一个环绕着能量光点的虚影从尸身之上飞了出来。

虚影不甚凝实,但也可看出正是梅超风的样子,只是此时她的脸上却满是茫然的神情,显然还没有彻底明白自己目前的状态,知道一眼看到地上那已经僵直的尸身时,脸上才浮现出一丝恍然和感伤之色。紧接灵光一收,她便也随着灵光一同飞入天际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凌牧云也感觉到他的贡献值瞬间被扣去了一百点,一股信息涌入到了他的脑海之中。在阅读了这些信息之后,凌牧云知道兑换已经完成,如今梅超风的灵魂以及其体内力量都已经被收入到了系统空间之中,只待他灵魂回归主世界之后,准备好了合适的尸身,便能借尸还魂夺舍重生了。

轻轻的将梅超风的尸身放躺下,黄药师这才扭过头来看向陆乘风,眼中的泪光已然隐去,只是闪烁着慑人的寒光:“乘风,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师父。”陆乘风恭敬的点点头,随即便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讲述了出来。

原来就在十几天前,梅超风忽然身上带伤的来到归云庄上。陆乘风自然大惊,连忙询问,这才从梅超风的口中得知,原来梅超风奉黄药师之命在外寻找曲灵风和另外两位师弟的下落时,无意间碰上了欧阳克。

欧阳克也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梅超风的身上有一卷九阴真经,因而就逼迫梅超风交出。梅超风将那卷人皮九阴真经视若生命,自然不肯给,于是双方都斗了起来。

若论武功,欧阳克自然不是梅超风的对手。不过欧阳锋以西毒著称,尤其擅长牧养毒蛇,欧阳克身为欧阳锋名义上的侄子,实质上的私生子,也从欧阳锋那里学得了一身牧养驱使毒蛇的绝技,而当时他又恰好正在放牧蛇群,所以才敢对武功远高于他的梅超风行逼要九阴真经。

双方斗起来之后,欧阳克仗着蛇群之助,竟是占据了上风。总算梅超风一身武功了得,加之多年以服用砒霜等剧毒之物修练九阴白骨爪,身体对毒素的抗性极强,这才得以杀出毒蛇群的重重包围,脱身而去。

原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谁想到没过几日,欧阳克竟然带着西毒欧阳锋找上了梅超风。梅超风哪里会是西毒欧阳锋的对手,当即便被欧阳锋打伤。

也就是梅超风在得了凌牧云所传九阴真经上卷部分心法之后勤修苦练武功大进,突破到了后天大成境界,加之一身横练功夫练到了极高深处,一身武功已经不逊色于初逢黄药师时的凌牧云,这才侥幸在欧阳锋的手下逃脱。

只是在九阴真经的诱惑下,欧阳锋对梅超风是穷追不舍,梅超风被追得没办法了,只好前往陆乘风的归云庄躲避求助,试图借助归云庄的奇门阵法将欧阳锋摆脱。

陆乘风父子见梅超风负伤前来求助,自然不敢怠慢,当下便发动归云庄中的所有机关,将尾随梅超风而来的欧阳锋叔侄暂时阻住。

陆乘风也知道他的归云庄虽然将欧阳锋叔侄暂时困住,但以欧阳锋的本事,迟早能够脱困而出,届时他们一样抵挡不了,于是便与梅超风一起出庄前来桃花岛求救。

谁想到还没等出太湖呢,又遇到了同样闻讯前来的铁掌水上飘裘千仞,也是仗着陆冠英是太湖水盗的总瓢把子,借助地利之便和太湖水盗的齐心救援,这才勉强甩脱裘千仞,一路逃奔桃花岛而来。

结果就在一行几人逃到东海边,刚刚驾船出海,就又被随后赶来的欧阳锋叔侄和铁掌水上飘裘千仞追上。

一番惊心动魄的海上追逐战下来,陆乘风等人虽然靠着陆冠英这个太湖水盗魁首出色的驾船之技和陆乘风对桃花岛附近海域情况的熟悉,将欧阳锋叔侄和铁掌水上飘裘千仞暂时甩开,梅超风却也被欧阳锋一掌打成了致命重伤,勉强挣扎着随同陆乘风父子两人一起来到桃花岛,见了黄药师,便再也支撑不住就此殒命。

听陆乘风叙述了事情的详细经过,黄药师的眼中寒芒愈盛,声音森冷道:“欧阳锋,裘千仞,你们两个窥我真经,杀我爱徒,这笔账我黄药师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必要你们两个付出血的代价,让你们知道,我桃花岛一脉不是那么容易欺侮的!”

陆乘风道:“师父,那欧阳锋和裘千仞两人就在后面,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追到,还望师尊早作打算。”

“他们若是敢来,那是最好不过,我正好为超风报仇!”

“师尊,欧阳锋和裘千仞他们两个已经勾结到了一起,您老人家还需小心才是。”陆乘风有些不放心的提醒道。

他身为黄药师的弟子,对于黄药师的本事自然十分清楚,可问题是对方也非易于之辈,无论是西毒欧阳锋,还是铁掌水上飘裘千仞,那都是堪与黄药师相比肩的人物,以一敌二,饶是陆乘风对恩师崇仰无比,却也难免为之担心。

黄药师脸色阴郁,冷哼一声并没说话。

凌牧云道:“陆师兄,你不必担心,欧阳锋和裘千仞两人虽然狼狈为奸,但咱们这一方也并非没有强援。”

说着话凌牧云向着洪七公和老顽童两人一指,道:“这位便是名震江湖的丐帮帮主,五绝之中的北丐洪七公。这位则是我的结义大哥,全真教王重阳祖师的师弟周伯通,有他们相助,欧阳锋和裘千仞两人纵然勾结在一起,也绝对占不到半点便宜!”(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蛇潮来袭

“我兄弟说的对,老毒物和裘铁掌要是敢来,我就叫他们尝一尝我老顽童双手打架功夫的厉害!”周伯通得意洋洋的道。

洪七公也说道:“老叫花子既然借住在桃花岛上,自然也不能白吃白住,正好借此时机好好的会一会这两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看看这些年是他们长进多些,还是老叫花子进步的大些!”

在得知了周伯通和洪七公两人的身份,又见两人先后表态出手相助之后,陆乘风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周伯通虽然因为性喜玩耍,又在桃花岛上一囚十几年,在江湖上的声名不大,但怎么说也是当年天下第一人王重阳的师弟,武功想必也差不了。

而洪七公就更别说了,赫赫有名的北丐,与黄药师、欧阳锋两人齐名的天下五绝之一,有他在,起码能够抵住欧阳锋和裘千仞中的一人,剩下的一个也就好对付多了。

孰料却听黄药师沉声道:“七兄,伯通,此事是我桃花岛和欧阳锋他们的恩怨,两位不必插手!”

黄药师为人是何等高傲,虽然明知道有洪七公和周伯通的帮忙,自己这边便会胜望大增,可还是不愿求助于人。

洪七公哈哈一笑:“药兄,这你可说错了,我与老毒物一晃儿已经有二十来年没见过面了,这次他好不容易重赴中土,我自然要好好伸量一下他的功夫,这可和帮不帮你没关系。这桃花岛虽是你的地盘,可我老叫花动不动手也不必要听你的指示吧?”

“对。对,洪老叫花说的对,黄老邪,你别太自作多情,我们找老毒物和裘铁掌打架可不是为了你。”周伯通也是大呼小叫道

黄药师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虽然洪七公和周伯通说要与欧阳锋等人动手并不是为了帮他的忙,但黄药师心里却跟明镜一样,这只不过是两人的说辞罢了。虽说以洪七公和周伯通的武功,用不着害怕欧阳锋和裘千仞,但若没有自己这桩事。他们显然也不会轻易就招惹欧阳锋等人。因此这份情他嘴上不说。心里却不能不记住。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远处草中一阵簌簌之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草丛中游动爬行一般。周伯通顿时惊叫一声:“有蛇!”

话音未落,异声陡然大起。似乎有成千上万条蛇正往岛里游来一般。周伯通立时脸色大变。饶是他武功已至出神入化之境。却因幼年时曾被蛇虫咬伤,因而对蛇虫之类的东西最是敏感也极为害怕,所以一听到这种蛇虫游动之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黄老邪,你的岛上哪里来的这么多蛇?到底是怎么回事?亏你还自夸神通广大,却连个小小桃花岛也搞得不干不净。乌龟甲鱼、毒蛇蜈蚣,什么都给爬了上来啊呀!”

话还没等说完,却见一条青蛇忽然从一旁的草丛中蹿出,径直向着离它最近的周伯通噬咬而至。周伯通吓得怪叫一声一蹦三尺高,仿佛受惊的猫一样,一下子就蹿到了凌牧云的身边,滴溜溜一转便躲在了凌牧云的身后,一脸余悸的道:“好兄弟,有蛇,有蛇!”

原本就站在周伯通旁边的洪七公猛地伸手在地上一捞,两根手指顿时夹住一条两尺来长的青蛇提了起来,只见这青蛇头呈三角状,竖瞳猩红,蛇颈纤细细,全身翠绿色唯尾端焦红,正是鼎鼎有名的毒蛇竹叶青蛇。

这时草丛簌簌响动,又有几条蛇窜出,洪七公竹杖连挥,“”几下,每一下都精准的打在蛇头七寸之中,杖到毒蛇立毙。被毙杀的这几条毒蛇颜色各异,并不都是竹叶青蛇,显然上岛的毒蛇有许多种,绝非仅一种竹叶青蛇。

接着就听有尖厉的竹哨之声隐隐从远处传来,林中簌簌之声不止,估摸着有上千条蛇涌入到竹林草地之中,后面还是簌簌响动络绎不绝,也不知还有多少,放眼望去,四周竟全是毒蛇。

众人见此情景俱是不禁为之色变,黄药师道:“到亭子中去。”

说着话黄药师看向凌牧云,又扫了女儿黄蓉一眼,随即伸手将梅超风的尸身负在身上,一手一个抓起陆乘风父子,纵身便向竹林之中的试剑亭飞掠而去。

梅超风虽已死去,但已重入师门,黄药师自然不能任由其尸身被这些蛇虫糟践。而陆乘风父子二人一个残疾刚愈轻功尚未完全恢复,一个武功低浅轻功不行,若是靠他们自己恐怕难以平安从蛇群中逃出,所以黄药师才会施以援手。

“蓉儿,跟我走!”凌牧云明白黄药师的意思是让他带着黄蓉脱出蛇群,当即拉住佳人的柔荑,也是施展开轻功向着试剑亭掠去。

洪七公和老顽童两人也都急忙纵身跟上,周伯通一边跑还一边大呼小叫:“喂,喂,好兄弟,黄丫头,你们等等我,好多蛇呀!”

黄药师虽然身负一人,手提两人,仍是健步如飞,双足轻飘飘仿佛不沾地一般。但凡遇到毒蛇阻路,双足便如闪电般踢点而出,所过之处,毒蛇纷纷倒毙,竟是生生在蛇群之中闯出一条道路来。

相比黄药师,洪七公也是不逞多让,手中竹杖挥舞如风,“啪”清脆作响,一条条毒蛇被他的竹杖精准击中七寸要害,纷纷倒毙,前行之速丝毫不逊色于黄药师。

最轻松的莫过于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因为喝过参仙老怪梁子翁精心喂养二十年的宝蛇之血,两人不仅都具有了极强的抗毒性,对于蛇类尤其有威慑之效。两人过处,那些毒蛇非但不咬,反而是避之唯恐不及,仿佛两人是什么可怖的瘟神一般。

众人中最狼狈的就要属周伯通了,周伯通虽然武功高强,甚至还在黄药师和洪七公两人之上,只是怕蛇的毛病却让他畏手畏脚,一边跑一边惊叫连连,只是一味的躲避群蛇噬咬,根本就不敢反击,情形颇为狼狈。

凌牧云见此情景,向他喊道:“大哥,到我的身边来。”

周伯通顿时如聆仙乐,窜蹦跳跃着来到凌牧云和黄蓉的身边,紧跟两人步伐,借着两人对群蛇的威慑,总算是暂时摆脱了蛇群的追咬。

待到众人来到试剑亭中,发现蛇潮也已经波及到了试剑亭,亭子里也已涌进了十几条毒蛇。众人一齐出手,三两下便将厅中的毒蛇尽数击毙清理干净。黄药师对洪七公道:“七兄,你身上可带有蛇药?我这桃花岛上常年无蛇,所以我也没有准备。”

“叫花子最擅打狗捉蛇,身上又岂会不带蛇药?”

洪七公哈哈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大块黄药饼,放入口中猛嚼,随即取下背上葫芦,拔开塞子喝了一大口酒,与口中嚼碎的药混和了,一张口,一道药酒如箭般出去。他身形转动,头颅自左至右一甩,顿时以药酒沿着亭子边缘画出了一个药酒圈子。

这药酒圈一出,顿时就像是平地出现了一条天堑,游在最前面的毒蛇闻到药酒气息,顿时就像是中了什么毒药一般,晃了晃蛇首便即摔倒在地,僵硬不动了。后面的毒蛇闻到飘散在空气中的药酒气息,顿时大骇,再也不敢过来,互相挤作一团。但后面的蛇仍然不断涌入竹林,而前面的却转而后退,蛇阵登时大乱。

“好,老叫花,你这招真厉害,教我好不好?”老顽童周伯通顿时拍手叫好,跳到洪七公的身前拉住他的手臂连连摇晃,仿佛孩子向大人撒娇一般。“学了你这招,以后我老顽童也就不用再怕这些长虫了!”

洪七公顿时吃不消了,连连说道:“好,好,我教你,老顽童你先松开,否则我这把老骨头就被你给要摇散了。”

“老叫花,你被在这儿跟我装老,你还没有我老顽童年纪大呢好不好?”

凌牧云等人顿时忍俊不禁,合着这老顽童还知道他自己年纪比洪七公还大呀,那还做出这种顽童般的举动?还真没冤枉了他老顽童这个外号!

笑过之后,众人也都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眼前这蛇群的身上来,毕竟解决这蛇潮才是当务之急。陆乘风上前略显忧虑的禀道:“师父,这就是欧阳锋和欧阳克叔侄的蛇阵,必是欧阳锋他们已经到了。”

“想不到二十来年不见,老毒物竟然又练出这么一个厉害手段来,这下子可不好对付了。”

洪七公摇了摇头,随即转头对黄药师道:“药兄,想必是老毒物他们被你摆在岛上的**阵给挡在了外面,就驱使这些长虫进来捣乱,叫花子虽然擅长捉蛇,可也捉不尽这么多的毒蛇,药兄你可有什么好法子应付?”

黄药师道:“七兄你且安心在这里稍候,看小弟如何处理这班恶心人的东西。”

话音未毕,黄药师身形一动,仿佛一阵清风般飘出凉亭,脚尖在蛇群中轻踩两下便飞身上了亭旁古树,伸手从腰间取出一支洞箫,附在口边吹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灭蛇,斗法(二合一大章)

黄药师端坐在古树高松之巅,将碧玉洞箫附在口边,顿时半空中如鸣琴,如击玉,发了几声,接着悠悠扬扬,飘下一阵清亮柔和的洞箫声来。但见松树顶梢在风中来回晃动,黄药师坐在上面却是平稳无比,就好像化身成了一片树间枝叶一般。

箫声起处,连绵不断,亭中众人只觉得心头一荡,功力高深如洪七公、周伯通者尚未怎样。但功力相对较浅的黄蓉、陆家父子脸上却是不自禁的露出微笑,只感全身热血沸腾,就只想手舞足蹈的乱动一番,方才舒服。众人顿时心中一惊,意识到这乃是极为厉害的音攻之法。

端坐树巅的黄药师注意到此般情景,将口中的箫音一停,沉声喝道:“我要吹奏碧海潮生曲来收拾这群畜生,功力浅的塞上耳朵。”

众人知道厉害,不敢怠慢,陆家父子伸手撕下一块衣襟,塞在耳中。黄蓉则伸手入怀取出一块雪白绢帕,用力一扯撕成两片,一片再撕成两块,准备塞在自己耳中,伸手将另外一块递给凌牧云:“云哥哥,给。”

凌牧云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必,蓉儿,我自能抵挡得住。”

黄蓉想起之前凌牧云前去找老顽童时便正值她爹黄药师以箫音与周伯通斗法,也不见凌牧云出什么状况,显然凌牧云确实有抵挡她爹箫音之能,便也不再多说,只是将自己的耳朵塞上。

凌牧云催动脑海中的魔种,将精神力场施展开来。精神念力如潮水般涌出,顿时如蛛网般将周遭方圆一丈之地尽数笼罩在其中,准备再像前番一般,以精神念力将箫音过滤着听。

其实以凌牧云的本事,完全可以用精神力场帮在场众人都过滤箫音,只是那样一来他的精神力场之技势必要暴露在众人面前,这却是他所不愿意的。倒不是刻意的为了防备谁,只是一种本能的谨慎,底牌这种东西,藏得深点没坏处。

洪七公和周伯通两人自恃功力深厚。也没有做任何的防备措施。洪七公与黄药师功力相当。自然不惧这种本质上还是以内力取胜的音功之法。而周伯通的内力虽然比黄药师逊色一筹,但与黄药师斗了这么多年,对于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也有了足够的应付经验,再加上黄药师又不是刻意针对他。应付起来倒也不难。

眼见众人已经准备妥当。黄药师将玉箫放在唇边。悠扬箫声再次响起,一曲妙音悠扬而出。

这碧海潮生曲乃是黄药师的得意之技,乃是黄药师观海听潮感悟而出。曲音仿佛大海浩淼,万里无波,远处潮水缓缓推近,渐近渐快,其后洪涛汹涌,白浪连山,而潮水中鱼跃鲸浮,海面上风啸鸥飞,再加上水妖海怪,群魔弄潮,忽而冰山飘至,忽而热海如沸,极尽变幻之能事,而潮退后水平如镜,海底却又是暗流湍急,于无声处隐伏凶险,更令聆曲者不知不觉而入伏,尤为防不胜防。

箫声一起,凌牧云轻车熟路的以精神念力过滤着箫音,将那惑人心神的箫音过滤掉九成,只留下微不足道的一成收入耳中,就当是欣赏音乐了。让天下五绝之一的东邪给吹曲子,这种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不过其他人就没有他这么轻松惬意了,功力深厚的洪七公和周伯通两人还好,黄蓉和陆乘风的脸上却显出了稍许凝重之色,而功力最浅的陆冠英更是面色变幻不定,似乎想要闻声起舞一般。

虽说三人都堵上了耳朵,但也不可能将所有的箫声都给挡住,还是有一部分能够透过缝隙传入三人耳中的,其作用就和凌牧云以精神念力过滤箫音差不多,甚至还略有不如,凌牧云的精神念力能够将箫音过滤掉九成,他们堵耳朵充其量也就能过滤掉七八成的样子。

眼见着陆冠英似乎要支撑不住,凌牧云迈步来到他的身前,伸手一点,顿时将他的道封住,这样一来即便陆冠英挺不住箫声,却也不会闻声狂舞癫狂,不会出什么意外。

陆乘风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感激之色,作为陆冠英的父亲,儿子的表现自然被他看在眼中,只是他自己抵御箫音也有些吃力,因此一时却是腾不出手来帮儿子。凌牧云这一举动却是解了他的后顾之忧,当即安下心来抵御箫声的诱惑,这样一来顿时轻松了许多。

连陆冠英都管了,凌牧云自然更不会对黄蓉放任不顾,控精神念力,在黄蓉的身边也给布上了一层过滤层,将传给佳人的箫音也给过滤掉一多半。

他这一帮忙,黄蓉立时也变得轻松了起来。只是佳人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疑惑的神色,显然是在奇怪听见的箫声为何会突然变小了许多。凌牧云暗暗一笑,也不解释,将目光重新转向亭外的蛇群。

碧海潮生曲作为黄药师精心研创而出的音功之法,自然非同等闲,随着箫音飘荡,只见群蛇争先恐后的涌到松树之下,昂起了头,随着箫声摇头摆脑的舞动,就像是能够听得懂黄药师所吹的乐曲,并且沉醉其中一般。

而树下的空间毕竟是有限的,随着涌来的毒蛇越来越多,原本空旷的地面很快就变得拥挤不堪,就像是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得满满当当。

可后来的毒蛇在音乐的勾引下拼命的想要挤进来,而前面的毒蛇却把地方占得满满的,根本就没有一丝空隙,万千条毒蛇拥挤成一团,那种景象令人看了就忍不住头皮发炸,遍体生寒。

这时候黄药师的箫声一转,更加缠绵激烈了几分,原本就已经被箫音所控的群蛇顿时越发的癫狂起来。树下的群蛇蛇首猛烈摇摆,简直就像是要将头甩掉一般。而后面的毒蛇则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疯狂的往前面挤,实在挤不进来,顿时凶性大发,向着挡在身前的同类噬咬起来。

这一下就像是点燃了导火索,顿时一发而不可收拾,前面的毒蛇不愿意让地方,后面的毒蛇又疯狂往前挤,谁也不让,于是就相互噬咬厮杀起来,一条条的毒蛇被同类所咬死、毒死。又有一条条的毒蛇前赴后继的涌上前来。

占据着黄药师所在古树高松之下地盘的毒蛇毕竟只是少数。在厮杀了片刻之后便被后面涌入的大批同类所咬杀。但这些靠着咬杀了同类才得以占据树下“宝地”的毒蛇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要面对随后涌来,试图将取代它们的同类,于是新的一轮残酷厮杀再次展开

虽然在此过程中。不断有尖厉的竹哨之声远远传来。显然是蛇群背后的纵者想要重新控制蛇群。只是群蛇在黄药师碧海潮生曲的惑动之下早已经彻底失控。根本就不再听竹哨的指挥,只是癫狂的自相残杀。

成千上万条毒蛇相互厮杀,那场景是极为惊人的。短短的一会儿工夫,就有起码上千条毒蛇在这种厮杀中死去,残破的尸身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各种扭曲的躯体,支离破碎,鲜血淋漓,恶臭血腥之气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就在这时,忽然有“铮铮铮”几声金戈铁马的肃杀之声远远传来,似是琴筝之类的乐器弹出之音,却又与寻常琴筝之音有很大不同,立时把箫声中的柔媚之音冲淡了几分,原本疯狂厮杀的群蛇顿时为之一顿。

接着就听那琴筝之音越发的凄厉,引得闻者悸动莫名,似乎有一种心脏都随着琴筝之声跳动的感觉,筝响一声,心脏一跳,筝声越快,心跳也是逐渐加剧,在场众人俱是猝然而惊,知道这是有极厉害的高手同样以音功之法来回击黄药师的箫声了。

只听得筝声渐急,到后来犹如金鼓齐鸣、万马奔腾一般,一时间竟是将黄药师的箫音压了下去,原本癫狂厮杀的群蛇停下了厮杀,簌簌而动,似乎有要醒转过来的迹象。

蓦地里柔韵细细,一缕箫声幽幽的在铿锵筝音之中响起,筝声虽然铿锵铮鸣,却始终掩没不了温柔缱绻的箫音,双声杂作,音调怪异之极。铁筝犹似巫峡猿啼、子夜鬼哭,玉箫恰如昆岗凤鸣,深闺私语。一个极尽惨厉凄切,一个却是柔媚宛转。此高彼低,彼进此退,互不相下。

不过黄药师毕竟占着近面的便宜,虽然从箫音和筝声较量的层面来说,远处的那筝声并不输给黄药师。但因为蛇群离黄药师更近,所以还是受箫音的影响更大些。清醒的迹象仅仅维持了片刻,就又重新陷入到了迷乱之中,只是有着筝音的不断打扰,不像原来那么疯狂厮杀罢了。凌牧云在竹亭之中听着箫声与筝音相斗,思索这箫音与筝声中蕴含的武学奥义,何以这两般声音有恁大魔力,竟能惑人心神,引得人心中把持不定?当下凝守心神,不为乐声所动,然后细辨箫声筝韵。

听了片刻,只觉一柔一刚,相互激荡,或猱进以取势,或缓退以待敌,正与高手比武一般无异。

听着黄药师与那不知名的高手以上乘内功催音相斗,凌牧云暗自体悟这其中的玄妙之处,心无所滞,身在局外,静听双方胜败,因为有精神力场阻隔过滤,乐音到了他耳边已是威力大减,难以撼动他的心神,但又不妨碍他聆听其中奥妙。

一时间凌牧云但觉心中一片空明,诸般细微之处反而听得更加明白。周伯通授他的七十二路空明拳,要旨就在“以空而明”四字,虽然空明拳与他的心性不符,并未修练太深。但其中所蕴含的拳理妙旨却被他铭记在心。

若以此拳理与黄药师等人相斗,一来他内力尚有不如,而来对拳理的领会也不够深,自是难以取胜。但若袖手静听,作壁上观,却能因内心澄澈而明解妙诣,正是合了“旁观者清”的道理。

听着箫声筝音纠缠争斗,凌牧云大有感触,他身负数门绝世奇功。所学甚杂,其中九阴真经中就有无相音罡这等音杀声攻之妙法。他虽然也曾有修练,却一直没有使用过,因而在练过之后也就丢下了,火候不深。

此番听着两大绝顶高手以音功相斗,凌牧云聆察其中奥妙,再与自己所学过的无相音罡之法相互印证,不觉大有收获,受益匪浅。原本只是粗通的音攻之道也是豁然开朗,只觉得从来没有这般明白过。若非眼下情势不对。他甚至都想要纵声呼啸当场试验一番了。

筝声初时以雷霆万钧之势要将箫音压倒,大半箫声东闪西避,但只要筝声中有些微间隙,便立时透了出来。过了一阵。远来的筝音渐渐势缓。箫声却越吹越是荡气回肠,原本为筝音所警醒的蛇群复又陷入了狂乱之中,再次相互厮杀起来。

又听了一会儿。凌牧云忽觉两般乐音的消长之势、攻合之道,虽有很多地方与无相音罡的运用之法相契合,却也有许多的地方与所习口诀不甚相同。

好几次箫声明明已可获胜,只要箫声多几个转折,那筝音势必抵挡不住,却偏偏没有去转折。而那筝音却也错过了不少可乘之机,若是能够把握住其中的几次机会,早就能够打破箫音,解救出群蛇了,偏偏却都错过了。

凌牧云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毕竟他所修炼的无相音罡乃是九阴真经的作者黄裳所创,他虽不知道黄裳的武学造诣到底有多高,但仅从他所著的九阴真经就不难看出,他的武学造诣是要远远超过黄药师等人的。他去所创的音攻之法比黄药师他们更高明也就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了。

只听得双方所奏乐声愈来愈急,已到了短兵相接、白刃肉搏的关头,黄药师毕竟占着近便的优势,又斗了片刻,终于将那筝声的影响压下,继续惑动群蛇疯狂自相残杀,亭中众人见此情景不禁暗自替黄药师高兴。

孰料就在这时,远处海边突然间传来一阵长啸之声,听声音正是与那筝音来自同处,显然对方眼见一人难以战胜黄药师,又有一人加入了战端。

从啸声中显现出的功力来看,此人也是个不逊色于黄药师和先前发出筝音之人的先天化境大高手,显然欧阳锋和裘千仞这两大强敌都已参战,只是不知道这筝声与啸声,谁是欧阳锋,谁是裘千仞。

见此情景,凌牧云等人都暗自着急,有心相助,却又担心扰乱箫音,坏了黄药师的算计。毕竟这不是简单的比武较技,若只是单纯的比武较技,洪七公,周伯通,甚至是凌牧云,都有能力发声助阵参战,以他们这一方的高手之多,压过欧阳锋和裘千仞的联手并不难。

可现在的情况是黄药师正以箫音惑乱蛇群,诱使群蛇自相残杀,而欧阳锋和裘千仞则是发声想要破坏掉黄药师的箫音音律,打乱箫声曲调,从而将陷入狂乱之中的蛇群解救出来。凌牧云等人一旦发声,或许在场面上能够争得上风,却必然会对黄药师的箫声造成干扰,无形中帮了欧阳锋他们的忙,因而只能焦急旁观。

三股声音顿时斗在一起,筝声高亢凄厉,声如裂帛,远处那啸声也忽地拔高,与筝音一起搅乱箫声,黄药师神情凝重,头上隐隐有白汽蒸腾,显然已是灌注了全力。

箫声时而与长啸争持,时而又与筝音缠斗,三般声音此起彼伏。啸声忽高忽低,时而如龙吟狮吼,时而如狼嗥枭鸣,箫声清亮,筝声凄厉,却也各呈妙音,三般声音纠缠在一起,斗得难解难分。

不过黄药师以一敌二终究有些吃力,在与啸声、筝音斗了一阵之后,即便占据着地利之便,也再难以压制住啸声和筝音,被两般声音打破了箫音的意境。草坪之上、竹林之中的万千毒蛇纷纷停下厮杀,止住摇摆,愣愣的抬起头来,却是被烦乱的声音所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黄药师叹息一声,将洞箫从唇边拿开。对方二人功力比他丝毫不弱,又是二人联手,即便他占据地利之便,也难以在两人的干扰下将碧海潮生曲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将这些涌入岛中的毒蛇灭尽,若是勉力逞强,虚耗内力不说,还可能会内息不顺激出内伤,却是得不偿失了。

黄药师的箫声一停,那些被迷茫混乱的毒蛇顿时醒了过来,眼见着它们自相残杀之后遗留下来的残酷的场面,不禁惊慌失措,或盘曲,或吐信,或逃窜,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尖厉响亮的竹哨之声远远传来,这些混乱的毒蛇顿时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停止了乱窜游动,纷纷掉转身子沿着来路向岛外游蹿而去,显然是欧阳锋在发令将它们召回。

群蛇游动,片刻间便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地的毒蛇烂肉残尸,腥臭扑鼻,令人作呕,把好好的一片清幽静雅之地玷污得一片狼藉。

黄药师轻盈的从树巅飞身落下,迈步走进亭中,声音冰冷的说道:“七兄,伯通,咱们一起去见见老朋友吧!老毒物用了这么多畜生来请咱们,咱们若不出去,岂不是枉费了他的一番美意?”

“不错,他既然上门,咱们哪有不见之理?可不能让他把咱们小瞧了!”

洪七公哈哈一笑,转头看向周伯通:“老顽童,咱们一起去吧。”

“老毒物有什么好看的,身边总跟着这些又腥又臭的长虫,恶心死了!”

老顽童嘟嘟囔囔的,一脸的不情愿,显然在见识了欧阳锋的蛇阵之后,他是被吓怕了,他虽武功高强,却是最怕蛇虫之类的东西。如果不是先前答应了要帮忙会斗欧阳锋和裘千仞,他早就明言拒绝了。

黄药师看了一眼老顽童,淡声道:“伯通你既然不想去见他们,那留在我这岛里安心休息就是,等我打发了老毒物他们,再回来与你把酒叙话。”

黄药师是何等高傲的人物,若非周伯通先前自己说要去斗欧阳锋和裘千仞,黄药师根本都不会叫他。此时见周伯通打了退堂鼓,以黄药师的性子,自然不屑于勉强周伯通陪他去迎敌。

黄蓉却对周伯通的这种临阵退缩的行为极为不满,小嘴一撇,对周伯通道:“老顽童,这岛上忽然涌进来了那么多的毒蛇,肯定不可能一下子走干净,我们去迎敌了,你就自己在这里慢慢的欣赏吧。”

周伯通闻言抬眼看去,果然见那草坪上留下的无数毒蛇尸堆中不时可见有东西扭动,那是在之前的厮杀中受伤过重,却还没有死利索的毒蛇,顿时吓得一激灵。

当下他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道:“好弟妹呀,你误会了,我只是说老毒物讨厌,可没说不去见他啊。他当年去全真教抢九阴真经时把我打伤,现在我老顽童练成了双手打架的厉害本事,自然要让他见识见识的嘛!”(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会面,斗起(二合一大章)

众人不禁暗自好笑,这周伯通还真和个孩子相似,想一出是一处,半点高手风范都没有。不过好在大家已经熟悉了他的性子,因而倒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黄药师瞪了女儿一眼,随即转回头对老顽童道:“伯通,你其实不用去的。”

“不,不,不,我老顽童一定要去,我是一定要和我兄弟共进退的。”周伯通连连摇头,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道。

其实他主要是害怕毒蛇,虽说跟着黄药师他们一起去见欧阳锋,面对的毒蛇肯定更多,但以黄药师和洪七公他们的本事,应付毒蛇应该不难,况且还有凌牧云和黄蓉这对人形驱蛇器在,因而在他看来,还是跟着大部队比较安全些。

见周伯通又执意要跟着去,黄药师也就不再理会了,转而看向陆乘风等人:“乘风,你和冠英就不要去了,留在这里照顾超风吧。嗯,蓉儿,你也别去了,留下来”

“不嘛,爹爹,我要去,爹爹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还不等黄药师把话说完,黄蓉就不干了,她少女心性,最是喜欢看热闹的时候,怎么可能愿意看着别人出去和欧阳锋等人对敌,她却只能留下来等消息?

黄药师的眉头微微一皱,面上浮现出一丝不悦之色,此番出去对阵欧阳锋和裘千仞两人,即便是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毕竟对方也不是善茬。而是与他同层次的强者,尤其还有欧阳锋这个使毒的大行家,更是令人防不胜防,他自己倒是不怕,但是女儿功力尚浅,经验不足,难说不会吃亏。

黄蓉一看黄药师的脸色,就把他的心思猜了个大概,道:“爹爹,您就放心吧。我和云哥哥都喝过参仙老怪梁子翁精心培育多年的宝蛇之血。百毒不侵,寻常毒虫根本就伤不到我的,你没看见先前那些毒蛇都是绕着我和云哥哥走吗?”

凌牧云也道:“岳父大人,我会保护好蓉儿的。您就放心吧。”

黄药师见女儿和女婿都如此说。稍微沉吟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不想黄蓉的话却是勾起了周伯通的兴趣来,只见他一下子跳到黄蓉的身前,向黄蓉问道:“弟妹。你说的那什么宝蛇之血还有没有?给我老顽童也喝点儿,到时候我也就不用怕那些臭长虫了!”

黄蓉摇了摇头:“这还真没有了,那条蛇已经被我们宰着吃了。”

“你不是说那蛇是什么参仙老怪养的么?他那里还有没有?”周伯通犹自不死心的问道。

“他好像就养了那么一条。”

“那就让他再养呗,既然能养一条,怎么就不能再养第二条?弟妹你告诉我那个参仙老怪梁什么的在哪儿?咱们找他去,求他再给老顽童养一条好不好?”

老顽童扯着黄蓉的袖子好声哀求,就像小孩儿要糖吃一般。

凌牧云笑道:“大哥,这你就不用惦记了。那条蛇是梁子翁养了二十来年才养出来的,哪儿那么容易再养一条的?况且那梁子翁已经被我给杀了,就算他想给你再养一条,也办不到了啊!”

“啊?死了啊!”周伯通顿时大失所望,有些责怪的说道:“兄弟你也是的,这么好的一个人,你怎么就给杀了呢?要是不杀他,让他再养个十条八条的,到时候大家伙儿都喝上宝蛇血,都百毒不侵,那该有多好!”

凌牧云笑着摇了摇头,会养蛇就是好人了?这都是什么逻辑。还养个十条八条的,真要是按照周伯通的话来,梁子翁就算没被他干掉,恐怕也得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吓得吐血而死吧!

不过他也知道老顽童说的都是孩子话,因而也并不生气,只当是玩笑话听了。

谁想这时候洪七公也凑了过来,一脸馋相的问道:“凌小友,那个什么宝蛇味道不错吧?”

凌牧云一拍额头,他算是彻底被这两个为老不尊的家伙给打败了,这都是什么人啊!

黄蓉嘻嘻一笑道:“七公,你放心,宝蛇虽然没有了,这里不还有欧阳锋送来的这么多原材料吗?等收拾掉了欧阳锋和裘千仞,我给你整治出一顿百蛇宴来,保准不比宝蛇羹的味道差,让你吃得香香的。”

洪七公顿时眉开眼笑:“好,好,那老叫花我就等着啦。”

一旁的黄药师有些看不下眼了,哼了一声道:“七兄,伯通,蓉儿,云儿,咱们去见老毒物他们吧,别叫人家等得太心急了。”

洪七公见黄药师脸色不是很好看,思及人家刚死了徒弟,他不说帮忙报仇,却在这里现出馋样,讨论吃的问题,确实有些不像话。顿时收敛了起来,点点头道:“好,就依药兄。”

当下一行众人出岛迎敌,只留下陆家父子看顾梅超风的尸身。凌牧云临走时也没忘顺手将陆冠英身上的道解开,否则以他源自九阴真经的高超点手法,陆乘风恐怕很难解得开。

众人来到桃花岛外,只见不远处的海港之中停着数艘船只,其中几艘小船都是桃花岛原本自用的,还有一艘装潢华丽的大船此前从未见过,想必就是欧阳锋等人的乘船了。

在距离大船不远处的海滩之上,只见起码有上万条毒蛇盘踞在海滩之上,由十几个身穿白衣的驱蛇之人驱赶着排列成阵,千蟒吐信,万蛇晃头,极是壮观骇人。

在蛇阵的中央,空出来一块空地,其上站立着一群人,这一群人大约有百余之数,数十名白衣佩剑的女子站在一边,另外一边则是数十名手持各式兵刃的劲装大汉。

在这些白衣女子和劲装大汉的中间,簇拥着两老一少三个人。那个年纪最轻的,乃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公子,身穿白缎子金线绣花的长袍,手持折扇,正是欧阳克。

那两个老的,一个看起来六七十岁的年纪,身穿葛黄色长衫,鹤发童颜,手中摇着一把羽扇,正是铁掌水上飘裘千仞。

另外一个看起来也就在五十多岁的年纪。身穿白袍。身材高大,面庞棱角分明,高鼻深目,带有些许西域人的面貌特征。手中拿着一根弯弯曲曲的黑色粗杖。似是钢铁所制。杖头铸着个裂口而笑的人头。人头口中露出尖利雪白的牙齿,模样甚是狰狞诡异,更奇的是杖上盘着两条银鳞闪闪的小蛇。不住店蜒上下。

见此情景,凌牧云也猜到了,这个白袍老者应该就是天下五绝中的西毒欧阳锋了。

“药兄,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眼见众人从树林中走出,欧阳锋一眼看到当先的黄药师,顿时长笑出声,铿铿然似有金属之音,听起来十分的刺耳。

黄药师冷笑道:“老毒物,你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我若不出来见一见你,岂不是枉费了你的一番苦心?”

随后出树林的洪七公语带讥讽的道:“老毒物,这件事你办得未免也太不地道了,以你的身份,却去欺负一个身有残疾的晚辈,你难道就不觉得脸红么?”

欧阳锋眼睛微微一眯,一丝惊诧之色一闪即逝:“七兄,想不到你也在这儿啊!莫非你也是冲着九阴真经而来?那咱们倒是同道中人了!”

洪七公冷笑道:“老毒物,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我可不是你,我没你这么厚颜无耻!”

“是么?那七兄你又所为何来呢?你别告诉我你这个丐帮帮主放着几十上百万的叫花子的事情不去管,跑到这桃花岛来毫无所求,纯粹是玩儿来了,七兄你似乎没这么大的玩儿兴吧?我怎么不知道七兄你和药兄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面对洪七公的冷嘲热讽,欧阳锋却是丝毫不怒,只是淡淡的微笑说道,只是这话中的含意却是耐人寻味。

欧阳锋之所以这么说,目的就是为了挑拨洪七公与黄药师之间的关系。原本他以为凭他和裘千仞联手,以二敌一,压制黄药师是绰绰有余,所以他才会信心十足的追到桃花岛来。

可现在洪七公的出现却让事情出现了变数,如果洪七公与黄药师联手的话,那就变成了二对二,他这边的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那样一来,不仅他的如意算盘势必落空,甚至连他自己能否全身而退都很难说。所以他才会出此挑拨之语,若是能够将黄药师和洪七公两人挑拨得反目,那自然是最好,就算不能,起码也要让两人彼此心生戒备,不能精诚合作。

“老毒物,你不用费心挑拨了,七兄来我桃花岛乃是有事,可不像你那般的无耻龌龊,你那点小心思还是趁早收一收吧!”

黄药师冷笑出声,黄药师为人虽然性情高傲,却绝对不傻,欧阳锋的那点伎俩又岂能瞒得过他?自然不能放任其挑拨离间。

至于洪七公,更是对欧阳锋的挑拨之言毫不理会,只是不屑的看了欧阳锋一眼,随即还伸手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口酒。

欧阳锋心中不禁微微一沉,看此情景,黄药师和洪七公的关系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就凭他和裘千仞各怀鬼胎的联手,今日怕是很难占到便宜呀!

想到这里,欧阳锋下意识的看了身旁的裘千仞一眼,可这一看却不禁让他微微一愣,因为此时的裘千仞正一脸惊悸的看向黄药师一方,欧阳锋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发现他看的竟是一个站在黄药师身后的俊朗少年!

“裘兄,你怎么了?”欧阳锋见裘千仞的神情不对,忍不住开口问道。

裘千仞向着凌牧云一指,对欧阳锋说道:“欧阳兄,对方不仅有黄药师和洪七公,那个小子也邪门得很,十分不好对付,咱们这趟怕是胜算不大啊!”

“嗯?”

欧阳锋顿时将眉头皱了起来,当即目光向着凌牧云扫去,心中大感奇怪。不知这么一个小小少年,有何本事,竟然能让与他功力差相仿佛的裘千仞如此忌惮。

欧阳克适时的上前一步,走到欧阳锋的近前低声禀道:“叔父,那个小子就是我曾经和您说过的那个屡次三番欺侮于我的凌牧云。”

欧阳锋闻言再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中已满是冷意,欧阳克虽然名为他的侄子,其实是他与嫂嫂私通所生,乃是他亲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因此一直对其宠爱有加。容不得他受半点的委屈。

此番前来中土。听欧阳克说他竟被一个少年屡次欺侮,他早就已经心中恼怒,此时见了正主,心中更是升起强烈的杀机来。这不仅是因为欧阳克在凌牧云的手中连番吃亏。更重要的是凌牧云的年纪实在令他心惊。这么点岁数就已经有此等武功。若不及早铲除,势必会成为他的大敌!

就在欧阳锋心中盘算之际,周伯通也蹦了出来。冲着欧阳锋嚷嚷道:“老毒物,你还记得我老顽童么?”

欧阳锋看了周伯通一眼,微微一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伯通兄啊,伯通兄不在全真教呆着,怎么也跑到桃花岛上来了?药兄,你莫非知道小弟我今日要来拜访不成?怎么请了这么多的朋友?小弟我可承受不起呀。”

对于周伯通,欧阳锋其实并不太在意,当年他为了抢夺九阴真经曾与周伯通交过手,周伯通在他手下都没能走过三十招,说起来不过是他的手下败将而已。他可不知道周伯通这些年已然武功大进,还以当年的水准来判断周伯通呢。

如果是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欧阳锋根本就不会把周伯通放在心上,可他此时出现在桃花岛上,却让欧阳锋不得不头疼了。原本欧阳锋还以为凭借他与裘千仞的联手,必然能够击败黄药师,可现在看来,事情已经完全偏离了他的计划。

对方阵中不仅有黄药师和洪七公这两个完全可以与他和裘千仞匹敌的大高手,还有周伯通和凌牧云在。周伯通的武功虽然比起他来还有所不及,却也是迈入了先天化境的高手。

而根据他侄子欧阳克的叙述,那个凌牧云也是个不弱于先前被他重创的梅超风那样的高手,他们这边除了他和裘千仞,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这二人。如此算来,他们此番的胜算还真不大!

裘千仞也意识到局势不妙,因而过来向欧阳锋问道:“欧阳兄,现在怎么办?”

欧阳锋迅速的权衡了一下彼此实力,随即道:“裘兄,咱们既然来了,总不能连手都不动就灰溜溜的离开,这样,你我二人缠住对方的黄药师和洪七公两人,余下的人就由我侄儿只会蛇阵来对付。”

裘千仞稍微沉吟一下,觉得欧阳锋所说办法不错,当即点了点头。

两人刚刚商议完,就听黄药师冷声道:“老毒物,你杀我爱徒犯我岛屿,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呢?”

欧阳锋笑道:“却不知药兄想要什么交代?”

黄药师冷冷一笑,向着欧阳锋身旁的欧阳克一指,道:“老毒物,你身边的这小子是你的子侄吧,你只需把他交给我处置,一命抵一命,让你也尝一尝那失去弟子晚辈的心痛,咱们的账就算一笔勾销!”

欧阳锋怒极而笑,道:“黄老邪,你是不是昏头了?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了吧?你觉得我会答应你么?”

“不答应也没关系,我自己动手就是了!”黄药师一声冷笑,身形骤然飞掠而出,手臂一扬,“嗤”的一声轻响,数道寒光从他的手中飞出,隐约可见似是几枚钢针,闪电般向着欧阳克激射而去。

黄药师此番所发的正是他的独门暗器附骨针。这附骨针锋锐无匹,入肉钉骨,针上有倒刺,一旦中针,若无独门手法,便难以将其拔出。针上喂有毒药,药性却是慢慢发作,每日六次,按着血脉运行,叫人遍尝诸般难以言传的剧烈苦痛,一时又不得死,要折磨到一两年后方取人性命。

武功好的人如运功抵挡,却是越挡越痛,所受苦楚犹如火上加油,更加的剧烈。但凡有功夫之人,到了这个地步,又不得不咬紧牙关,强运功力止痛,明知是饮鸩止渴,下次毒发时更为猛恶,然而也只好挡得一阵是一阵,极是歹毒厉害。黄药师这独门暗器在早年武功还未大成之时曾时常使用,自从他武功臻入先天化境,再少有人对他构成威胁,这种暗器他也就不再使用了。只有在前番陆家归云庄时,曾以此针钉入梅超风体内一次,却也答应只要梅超风能够做到他的要求,就帮其将此针拔除。

此番黄药师也是恨极了欧阳锋以大欺小杀他爱徒,因此直接便将此针施展了出来。

“黄老邪你敢!”

欧阳锋怒喝一声,眼疾手快,手中蛇杖闪电般探出一挥,“叮叮当当”几声响,将射向欧阳克的附骨针拨挡格飞。

“我有什么不敢的,老毒物,我告诉,今日不仅是你这子侄,就是你自己也别想生离我这桃花岛!”(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高手过招

黄药师冷笑一声,身形如风飙进,转瞬间便欺近欧阳锋的身前,“呼呼”几掌便迎面拍了过去。

“黄老邪,你想留下我恐怕还没那个本事!”

欧阳锋毫不避让,挥动手中蛇杖直接对着黄药师迎面打去。他有蛇杖在手,攻击范围却比黄药师更大,黄药师的掌力虽然凌厉,他则蛇杖所蕴含的劲力却也极大,黄药师若是不加躲闪,怕是掌力还没来得及打在他的身上,自己就要先被他的蛇杖所伤了。

“有没有这个本事试试就知道了!”

黄药师眼见欧阳锋杖势凶猛,当即身形一转,滴溜溜转到欧阳锋的身侧,一掌如风似电,向着欧阳锋的腰肋之处劈击而出。欧阳锋身子原地一转,与黄药师面对面,手中蛇杖再一挥,立时将黄药师的进击掌路封死。

一连数掌无功,黄药师身形猛然一晃,绝世轻功全力施展开来,仿佛一阵旋风一般围绕着欧阳锋转动起来,双掌一晃,得意绝技落英神剑掌挥舞而出,顿时漫天掌影向着欧阳锋倾泻而下。

此套掌法一出,黄药师掌出凌厉如剑,招数繁复奇幻,掌出挟带罡风劲气,凌厉无匹。双臂挥动间,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虚招固为诱敌扰敌,临阵之际,五虚八虚亦均可变为实招,实在厉害之极。

只是黄药师的掌法虽然厉害,欧阳锋却也不差。他深知黄药师掌法精奇巧妙,虚中带实,实中带虚,虚实难辨,若是想要分清虚实再行破招,非得吃亏不可。

因而索性不去管黄药师招式虚实,仗着蛇杖的攻击范围更大,即便招式出现错漏也有足够的转圜余地,把黄药师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当做实招应对,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再说。

武学中有言道:“百日练刀。千日练枪。万日练剑。”又说“剑乃百兵之君。”在十八般兵器之中,剑法原是最难精。也正因如此,武学之士功夫练至顶峰,往往都会精研剑术。那时各有各的绝招。不免难分轩轾。二十多年前华山论剑。五绝人人都有一手高妙剑术,比斗连番,却是难分高下。

黄药师和欧阳锋两人虽然都极为自负。但在论剑之后,对其他几人的武功也都甚是钦佩,知道若凭剑术,除非再有大的突破,晋升到一个更高的剑道境界,否则下次论剑,还是难以胜过旁人。

只是武功练到他们这个层次,都已堪称登峰造极,不能说前进无路,再想向上攀登却也难之又难。即便是以黄药师、欧阳锋等人的自负,也没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在下次华山论剑开始前的这二十多年间将剑道境界再做突破。

因而在华山论剑之后,两人便均舍剑不用,另辟蹊径。黄药师放下对玉箫剑法的钻研,专攻掌法指法等手上功夫,将一身剑法造诣尽数融入到了掌法之中,这才创出了落英神剑掌这等绝学,更将弹指神通也揉入其中,练就了一手掌里夹指的厉害绝技。

而欧阳锋则改练蛇杖,博采众家之长,一根蛇杖中含有棒法、棍法、杖法的路子,招数繁复,自不待言,杖头雕着个咧嘴而笑的人头,面目狰狞,口中两排利齿,上喂剧毒,舞动时宛如个见人即噬的厉鬼,只要一按杖上机括,人头中便有歹毒暗器激射而出。更厉害的是缠杖盘旋的两条毒蛇,吞吐伸缩,令人防不胜防。二人掌杖交锋,各展绝招。欧阳锋虽占着兵刃的便宜,但黄药师自弃剑练掌之日,便已预料到了这一点,因而在研创掌法的时候特意注重了对战克制兵刃之法,再辅以他一身卓绝的轻功和灵动的身法,因而在争斗中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甚至在攻敌之余,黄药师还有余暇乘隙以弹指神通击打杖上毒蛇的要害。欧阳锋蛇杖急舞,令对方无法取得准头,料知黄药师这等身手,若非有好机会,否则杖头暗器多半也奈何他不得,不如不发,免得徒惹耻笑。

欧阳锋一边与黄药师激斗,一边有意识的向一旁移去。他却是想要拉开黄药师与欧阳克之间的距离,以免黄药师在打斗之际再抽空袭击欧阳克。毕竟黄药师武功丝毫不弱于他,又精擅弹指神通绝技,真要是乘隙暗算他侄儿,即便是以他之能也未必能够护得欧阳克周全。

黄药师何等聪明,轻易便看穿了欧阳锋的意图,不过杀害梅超风的凶手是欧阳锋,黄药师最恨的也是欧阳锋,比起欧阳锋来,区区一个欧阳克的死活却是不放在他的心上了,也就任由欧阳锋转移了战场。

从这里就能看出黄药师和欧阳锋的区别来了,若是两人易地而处,有黄药师的子侄亲人在旁,欧阳锋不但不会转移战场,反而会不断的趁隙向其下手,将其作为黄药师的弱点穷追猛打,逼得黄药师不得不分心两顾,从而趁机赢得胜势。

黄药师也不是想不到这点,只是以他为人之高傲,即便是生死相搏,也不会采取这等卑鄙手段来取胜的。他虽然为人亦正亦邪,绝称不上是正人君子,却有着自己的原则,做不到像欧阳锋一样不择手段。

眼见着黄药师与欧阳锋斗在了一起,洪七公也有些按耐不住了,身形一动,飞掠而出,直接找上了对面观战的裘千仞:“裘铁掌,你也别光看着了,来来来,咱们两个大战三百合!”

说话间便已掠到裘千仞的身前,“呼”的一掌便向着裘千仞拍到,雄浑掌力顿时磅礴而出。裘千仞顿觉仿佛一座大山迎面压来,令他直欲窒息,当即怒喝一声,施展出铁掌功夫,运起浑身之力贯于掌中针锋相对的迎击而上。

“砰”一声炸响,两股凌厉掌风碰撞在一起,顿时在海滩之上激荡起一股强烈的暴风,洪七公和裘千仞两人俱是浑身一震,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出几步,竟是拼了个旗鼓相当,再看向对方时,都是一脸的凝重。

“好掌力!”“好掌功!”

两人吐了口气,几乎同时喝彩出声,随即便身形一动,向着对方扑去,两对肉掌疾舞,四只手掌挥出漫天掌影,顿时战成了一团。

洪七公掌力雄浑浩大,掌出如山如海,气势恢宏。而裘千仞的掌功同样是强横莫名,虽然气势不及洪七公恢宏浩大,威力却是丝毫不弱,甚至在招式的精气巧妙上还略有胜之,两人掌法展开,罡风激荡,劲气呼啸,掌力密集碰撞,“噼噼”之声不绝于耳,一时间打了个难解难分,旗鼓相当。

眼见黄药师和洪七公两边都打得激烈,老顽童周伯通有些呆不住了,凑到凌牧云的身前道:“好兄弟,你看他们都打得那么热闹,咱们和谁打?”

凌牧云伸手向着欧阳克等人一指,道:“大哥,既然大鱼都被我岳父和七公他们两个给抢了,那咱们就收拾一下这些小鱼小虾吧。”

“好,老顽童最喜欢摸鱼抓虾了!”周伯通欢呼一声,身子顿时蹿出,仿佛一阵风般便向着欧阳克等人冲了过去。

眼见周伯通向着他冲了过来,欧阳克连忙大声喝令道:“摆蛇阵,迎敌!”

那十几个驱蛇的白袍汉子顿时齐声应诺,吹动竹哨挥舞长杆,指挥驱赶毒蛇迎敌。顿时沙滩上的万千条毒蛇应声而动,在那些白袍汉子的指挥下饶过欧阳克等人,一齐向着凌牧云等人游动了过来,万千条毒蛇一齐而动,蜿蜒吐信,万头摇动,场景骇人之极。

周伯通还没等冲到欧阳克等人的身前,见此情景顿时吓得“啊呀”一声,扭头就往回跑,几个起落便掠过二三十丈的距离冲回到了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身前,大呼小叫道:“好兄弟,好弟妹,他们耍赖,他们放蛇!”

“大哥你不用害怕,不过是几条臭长虫,有我们在呢。”凌牧云笑着拍了拍老顽童的肩膀,安慰小孩似的说道。

黄蓉也笑嘻嘻的说道:“对呀,老顽童,区区几条小蛇于什么可怕的,你难道忘了我和云哥哥的本事了么?”

听凌牧云和黄蓉这么一说,想起两人群蛇辟易的本事,周伯通顿时振奋了精神,拍手笑道:“对呀,我怎么忘了呢,有你们两个在,我还怕什么臭蛇?”

就在三人说话的工夫,万千毒蛇已经在驱蛇人的驱赶指挥下涌到了凌牧云等人的近前,欧阳克忽然下令道:“暂停攻击。”

那些驱蛇人顿时吹哨挥杆的将群蛇的前进之势止住,欧阳克得意洋洋的领着一群白衣女弟子从蛇群的后面走了过来。他和他女弟子们身上显然都配有蛇药,所过之处,毒蛇纷纷走避,给他们让出一条道路来。

只见他一部三摇的来到蛇群之前,手中折扇轻摇,一脸得意的向着黄蓉道:“黄姑娘,我手下的这些蛇儿条条身怀剧毒,要是不小心被它们给咬了,那是神仙也难治。为了安全着想,黄姑娘你还是到本公子的身边来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再虐欧阳

黄蓉嘻嘻一笑:“云哥哥,你听见了么?欧阳公子想让咱们到他身边去呢!”

欧阳克连连摇头:“不不不,黄姑娘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请姑娘一人过来,至于那个臭小子和臭老头,本公子可没兴趣。”

“胡说八道,你才臭呢!我打你个臭下流坯子!”

一听欧阳克埋汰凌牧云,黄蓉顿时不干了,挥掌便向着欧阳克冲了过去,自从修练了九阴九阳两门奇功之后,黄蓉的武功也是大有进境,已经稳稳跻身一流之境,比起五绝等绝顶强者来自然还差了许多,但对付欧阳克却已足够了。

只是黄蓉的反应虽快,还有一人比她更快!眼见欧阳克还敢当面调戏他的媳妇儿,凌牧云顿时就怒了,断喝一声:“找死!”身形如闪电般激射而出,径直向着欧阳克扑去!

“啊!蛇阵出动,给我挡住他!”

眼见凌牧云扑来,欧阳克心中大惊,连忙命令手下催动蛇阵阻拦,自己则一转身逃入蛇群之中。经过前两次的交锋,欧阳克深知凌牧云的厉害,上次裘千仞亲自出手都没能留下凌牧云,可见凌牧云的武功之高,他要是敢和凌牧云面对面的交手,那不纯粹是自己找死么?

不过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欧阳克倚为屏障的蛇群却并没有起到他预想中作用。

面对飞速冲来的凌牧云,这些毒蛇并没有如欧阳克所期望的那样在他的面前竖起一面肉墙。用腥臭的蛇吻和锋利的毒牙来招待凌牧云,反而倒像是见到了瘟神一般,避之唯恐不及,简直比给他这个主人让道还要来得痛快。

即便有个别倒霉的毒蛇躲避不及,被疾冲而至的凌牧云踩中踏伤,也像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一样,只是默默忍受,连哼都不敢哼一声,哪里还有半点横行荒野时的凶狠样子?

见此情景,欧阳克顿时吓得魂飞天外。急忙向着身边的那些侍妾叫道:“快。快给我拦住他!”

好在他的这些侍妾个个对他忠心耿耿,倒没有像那些毒蛇一般关键时刻掉链子。虽然也都对凌牧云畏惧之极,可为了保护欧阳克,也都咬牙转身。纷纷挥剑向着凌牧云刺去。

面对迎面刺来的一片剑光。凌牧云丝毫不惊。腰间长剑“呛啷”出鞘,仿佛一道闪电射入迎面而来的那层层叠叠的剑光之中,如风似电。精准绝伦,只听“啊啊呀呀”一阵的娇呼痛叫,欧阳克的那些白衣侍妾纷纷手腕中剑,长剑脱手。

这还是凌牧云不愿意辣手摧花的结果,既然能够刺中灵活的手腕,自然更能刺中哽嗓咽喉,若非凌牧云不愿意杀伤女人,这一轮快剑下来,这些女子就不是手腕受伤那么简单,早就尽数陈尸当场了。

转眼间凌牧云便突破了欧阳克一众侍妾的阻碍,此时欧阳克已经借着那手下侍妾为他争取到的一点时间跑到了裘千仞所带来的那群劲装大汉的身前,叫道:“铁掌帮的兄弟们,点子太厉害,我一人不是对手,大家一起上啊!”

那些铁掌帮的人面带不屑的看了欧阳克一眼,却都没有动。

他们来的这一路上也见识过欧阳克的武功,虽然比起他们帮主裘千仞还差了老远,放在江湖上也是一流好手了。可面对敌人,欧阳克不思迎敌,留下一群女人在前面挡着,他自己倒是先跑了,一身功夫都用在了逃跑上,这等做派怎能让他们这些刀口舔血最讲义气的江湖汉子瞧得起?

铁掌帮这些人一不帮忙,欧阳克就悲剧了,凌牧云三两个起落已经追到了他的身后,欧阳克听到背后疾速逼近的一枚掠空之声,当真是欲哭无泪,既然逃不掉,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战了。

想到这里,欧阳克猛地反手一挥,三枚蛇形钢锥顿时脱手飞出,向着后面追到的凌牧云疾射而去。这蛇形钢锥名为灵蛇锥,乃是他们白驼山庄特有的暗器,锥头喂有剧烈蛇毒,见血封喉,中者无救,极为歹毒厉害。

欧阳克本身武功就颇为不俗,寻常的武林高手根本不放在他的眼里,而真正厉害的对手,却又往往不给他发暗器的机会,因而自从来到中原之后,他还从来没有使用过这门暗器呢。这次也是被凌牧云逼得急了,这才施展出来。

因为深知凌牧云的厉害,欧阳克倒也没指望能够以此暗器射杀了凌牧云,只求能够将凌牧云稍微阻上一阻,争取到转身应敌的一点时间就好。

凌牧云忽见三点隐带幽蓝色泽的寒光疾射而来,知道是欧阳克放的带毒暗器,心中哂笑一声,手中长剑闪电般挥出,“叮叮叮”三声金属撞击之响,轻而易举便将三枚钢锥格飞,没能对他构成丝毫威胁。

忽听一声惨叫响起,凌牧云微微一愣,循声看去,原来是被他格挡飞出的三枚钢锥在变向之后,凑巧有一枚朝着铁掌帮众人的方向飞了过去,恰好了其中的一个铁掌帮的弟子身上。

那钢锥本是被格挡崩飞的,自然毫无准头可言,只是斜斜的刺在了那铁掌帮弟子的肩头之上,并没有伤及要害。可锥头上所喂的剧毒实在太过厉害,那铁掌帮弟子也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脸色发黑的倒了下去,当场毙命。

凌牧云不禁心头暗惊,他虽然早就知道欧阳克的暗器上面带毒,却没想到毒性竟是如此之烈,幸好他眼疾手快将其格飞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他在喝了梁子翁豢养的宝蛇之血后已是百毒不侵,但那也的看是什么毒,寻常毒素自不必在意,但西毒欧阳锋所配出的毒却让人不能不小心在意。毕竟欧阳锋乃是射雕世界的第一用毒大家,在毒药之道上的造诣还要在梁子翁之上,梁子翁培育出的宝蛇之血能够克制其他毒素,却未必也能够克制欧阳锋所配出的剧毒!

就在凌牧云这么一分心的工夫,欧阳克已经回转身来,眼见凌牧云投向铁掌帮众人的目光还没有收回,欧阳克不禁心头大喜,他自知与凌牧云的实力差距太大,如果双方都是全力以赴的正面交锋,他绝无半点胜望。

但凌牧云现在竟然敢在这个时候还分心,这却让他看到了希望,全神贯注的凌牧云他自然不是对手,但一个三心二意的凌牧云难道他还打不过?想到这里,欧阳克当即双掌齐挥,施展出白驼山庄的独门绝学神驼雪山掌,向着凌牧云当胸拍去!

可惜欧阳克想错了,他以为能够趁着凌牧云分心他顾的机会偷袭凌牧云一下,却不知道以凌牧云如今的灵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都只是等闲,即便是不施展精神力场,也绝不会被人轻易暗算得手。

因此就在欧阳克双掌刚刚拍出之际,凌牧云便已转回头来,右手长剑还在外门,回剑护身怕是来不及,当即抬起左手,施展出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亢龙有悔来,迎着欧阳克的双掌便轰了出去。

欧阳克顿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仿佛一座大山迎面倒下,掌力尚未真正临身,便已经压得他有些喘不过起来了。不禁骇然变色,只是这当口他就算再想变招也已来不及,只着头皮催动全力贯于双掌,其势不变,猛力拍出。

“砰”一声闷响,三只手掌排在一起,欧阳克脸色骤然一白,身子仿佛触电一般向后暴退而出,一下倒纵出数丈远,落地之后一个踉跄,一口鲜血忍不住从口中喷出,将一身风的雪白衣衫染得猩红斑斑惊心触目。

“大家一起上,杀了这小子为铁兄弟报仇!”

就在凌牧云一掌重创欧阳克,正准备追上去再补一剑除了这个棍时,忽听旁边一声呼喝,紧接着便是一片应和喊杀之声,凌牧云甩头看去,只见那些铁掌帮的劲装大汉纷纷手持兵刃向着他冲杀了过来。

凌牧云不禁心头暗骂,那蛇形钢锥虽然是被他给格飞的,却是欧阳克所发,上面的毒也是欧阳克所抹,这笔账要算也得有一大半算在欧阳克的头上吧,凭什么光找他报仇?

在凌牧云心中腹诽之际,铁掌帮众人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刀剑齐举,纷纷斩落,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片绚烂寒光,汇成一片剑网刀幕。

看着迎面扑来的刀幕剑网,凌牧云冷冷一笑,手中剑光暴起,“叮叮当当”一阵密集的金属撞击声,火星迸溅四射,凌牧云一口剑轻而易举的在刀幕剑网之间撕开了一条口子,身形如鬼魅般掠入之中。“啊”的一声惨叫,一个铁掌帮众手捂喉咙倒了下去。

剑杀一敌,凌牧云剑光不停,手腕一翻,长剑仿佛一道灵蛇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接刺入了另外一名铁掌帮众的前胸,拔剑而出,血如泉涌,那名铁掌帮众当即无力的倒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凶险厮杀(二合一大章)

“杀!”

一声嘶吼,两柄钢刀几乎是同时从凌牧云的两侧后方劈砍而至,凌牧云身形一矮,身形如劲矢一般倒射而出,在那两口刀锋下窜过,同时手中长剑一振,分出两道剑光电射而出,两个持刀偷袭的铁掌帮众几乎同时惨叫而起,腰肋之间俱被贯刺而入,鲜血喷涌,颓然倒地。

凌牧云身形矫健如龙,长剑快似闪电,在铁掌帮众之间游走,明明是一众铁掌帮众围攻凌牧云一个,可从场面上来看,倒似是凌牧云一人围攻这些铁掌帮众一般。

依靠着奇绝的剑法和骇人的速度,凌牧云总是能够形成单对单或是单对双的局面,根本就不受围攻所限,每一道剑光闪过,必有一人被杀倒地,一步一杀人,迅猛不留情,短短两三个呼吸的工夫,便已经有七八个铁掌帮众倒在了他的剑下。

“云哥哥,我来帮你!”

这时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传入凌牧云的耳中,接着一股白衣如雪的身影杀进了人群之中,正是黄蓉随后杀到了。

身为东邪黄药师的女儿,黄蓉可不是个善茬,聪明机灵的同时也不乏心狠手辣,可不是凌牧云此前在宝应县碰到那程瑶迦那种大家闺秀,娇娇女,因此动起手来也是毫不手软,身形闪转间,一双玉手翻起漫天掌影,向着那些铁掌帮众拍击而下。

黄蓉身姿轻灵曼妙,掌法也施展得毫无烟火气,乍一看就好像绝世佳人翩翩起舞一般,但威力却是丝毫不弱,但凡被她的莹莹玉手拍打中之人,纷纷倒地不起,偏偏表面上还看不出丝毫伤痕来。

凌牧云知道,黄蓉这施展的乃是九阴真经中的摧心掌,此掌法最善摧人心腑内脏,掌法练成之后。打在人身上。表面上毫无伤痕,掌力却深入内腑,将心脏摧裂震碎,最是厉害不过。

黄蓉自从与凌牧云相互传功之后,九阴白骨爪、大伏魔拳、摧心掌等九阴真经上的厉害武功便已尽知。她嫌九阴白骨爪施展出来太过血腥,大伏魔拳法又偏向阳刚一路,与她的性情不合。因此便精修了这门摧心掌。由于身负两大奇功,内力进境极速,连带着这摧心掌修练速度也是极快,数月下来已是小有所成,此番牛刀小试,果然威力不凡。

“好兄弟。好弟妹,我老顽童也来帮你们!”

老顽童周伯通紧随其后冲进场中,他的轻功还在黄蓉之上,若是换个场合,他只会比黄蓉更快,而不会慢上一点。只是现在海滩上还爬着成千上万条毒蛇,他如果不紧跟在黄蓉的后头,根本连路都不敢走。更别提跑过来打架了。

比起凌牧云和黄蓉来。周伯通的杀性就要小多了。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虽然打法一个迅猛凌厉一个灵动优雅,但有一样是一致的。那就是手下罕有活人,凡是与他们两个过上招的铁掌帮弟子,几乎就没有一个能够留下命来。

周伯通却不同,他一头撞进人群中之后,双手互搏之术施展开来,一手施展全真掌法,一手施展他自创的空明拳,在人群中穿梭来去,嘻嘻哈哈,一众铁掌帮弟子虽然拼命抵抗,但在他的手下却像是木偶一样,随意耍弄。

有别于凌牧云和黄蓉的置人于死地,周伯通更像是玩耍,他往往是出手将铁掌帮弟子擒拿点,随即抛丢到一旁,就像是小孩儿丢东西一样,一边丢一边笑,玩儿得不亦乐乎!

周伯通和黄蓉两人的加入,顿时大大减缓了凌牧云的压力,虽说即便没有周伯通和黄蓉两人,铁掌帮弟子在他的手下也只有被屠戮的份儿,但杀人总也要费些手脚的。

而有了周伯通和黄蓉的参与,原本都来对付他的铁掌帮弟子分出了一大半人手去围攻黄蓉和周伯通二人,他这边顿时就空了许多。当即几剑斩杀了挡在身前的几个铁掌帮弟子,杀出围困向着逃跑的欧阳克追了过去。

凌牧云杀出了包围抬头一看,发现欧阳克已经借着他不被包围的这段时间逃出了老远,向着正在与黄药师激斗的欧阳锋跑去。由此也可看出欧阳克的这点出息,虽然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可遇到事首先想到的还是跑到叔父身边寻求庇护。

“欧阳克,你往哪儿跑!”

凌牧云断喝一声,身形一动向着欧阳克飞掠而去,这欧阳克屡次三番的打黄蓉的主意,早已让凌牧云烦不胜烦,这次他是下定了决心要将欧阳克干掉,别说欧阳锋还有他的岳父黄药师牵制,就算没有黄药师的牵制,完全让他空出手来,凌牧云也不会有半点退缩。

其时黄药师和欧阳锋两人之间的战斗也已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只见黄药师脚踩八卦方位围着欧阳锋迅疾游走,不时发掌攻击,头顶犹如蒸笼,一缕缕的热气直往上冒,显然已经是全力以赴,生死相搏。

而欧阳锋则将蛇杖插在腰后,身子微屈蹲在地下,双手弯与肩齐,宛似一只大青蛙般作势相扑,口中发出老牛嘶鸣般的“咕咕”之声,时歇时作,身形也随着黄药师的转动而转动,始终保持面对黄药师,每当黄药师击掌轰来,便会“咕咕”嘶鸣一声发掌相还,头上脸上一样是汗气蒸腾,却也是用上了看家的本领蛤蟆功。

模样姿势虽不好看,威力却是奇大,黄药师也只能倚仗着身法轻灵掌法变幻奇巧与之周旋,一旦发掌相击,黄药师都是一沾即走,不与其硬拼。

“叔父,救我!”就在这时,欧阳克已经跑到了欧阳锋与黄药师两人的近前,冲着欧阳锋惊慌大叫道。

正自与黄药师打得难解难分的欧阳锋猝然一惊,急忙猛推一掌逼退黄药师,而后循声看去,只见自己的侄儿欧阳克正脸色苍白的狼狈向他逃来,在他的身后,正有一人持剑追杀,正是那个连裘千仞都甚为忌惮的凌牧云。

见此情景,欧阳锋不禁大吃一惊,他万没想到,情势竟然会发展到这等境地。

虽说他早就知道侄儿欧阳克不是对方几人的对手。但有蛇阵助阵。就算不能克敌制胜,也应该大占上风才对呀!正因考虑到这点,他才会放心的与裘千仞分战黄药师、洪七公二人,让侄儿一人来对付凌牧云等人。

可事情的发展怎会出现这么大的偏折?他侄儿欧阳克怎会落败得如此之快?才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便被人逼成这般模样?

欧阳锋哪里知道,他们叔侄倚为杀手锏的蛇阵或许别人会害怕,但在喝过宝蛇之血的凌牧云的眼中。除了能够恶心恶心人之外,却是连半点威胁都没有。以之来对付凌牧云,自然是徒劳无功。

眼见欧阳克就将逃到欧阳锋的身前,追在后面的凌牧云也有些着急了起来。

在天下五绝之中,最让他忌惮的就是这个欧阳锋了,因为欧阳锋不仅武功卓绝。位居天下五绝之列,在毒药方面的造诣更是独步天下,乃是当世第一用毒大家,这样一个人的难缠程度可想而知。若是让欧阳克跑到欧阳锋的身边,他再想要杀欧阳克可就难了。

想到此处,凌牧云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施展出弹指神通屈指一弹,“咻”一声尖啸响起。一道银光瞬间划破虚空仿佛闪电般向着欧阳克的背心射去。可以确定。以碎银所挟力道,一旦击中。欧阳克便难逃管体而亡的下场!

“小子你敢!”

欧阳锋见此情景又惊又怒,抖手一挥,顿时一道寒光从他的袖中飞出,仿佛一道寒星径直向着凌牧云所射出的那块碎银射去。

欧阳锋身为天下闻名的武学大宗匠,一身所学甚博,暗器上的造诣也是极高,并不比黄药师逊色多少。因此他所射的这道寒光竟是精准之极,准确的击在了凌牧云射出的那块碎银之上。

“啪”一声爆鸣,凌牧云射出的那块碎银轰然破碎,炸成无数小碎粒向着四面八方迸射而出,在阳光下绽放出无数道一闪而逝的炫目光泽。而欧阳锋射出的那道寒光也被碎银所携的强大的力道撞得崩起抛飞,掉落在地。

这才看出,欧阳锋射出的暗器也与前番欧阳克打他的一样,也是一枚隐泛幽蓝光泽,明显喂有剧毒的蛇形钢锥,想必是他们叔侄所特有的暗器。只是此时这枚钢锥的锥头已经被打得弯曲变形,显然是不能用了。

“老毒物,少在这里三心二意,你的对手是我!”

黄药师一声冷哼,趁着欧阳锋射锥救人的机会向着欧阳锋猛攻几掌,顿时将欧阳锋打得手忙脚乱,进退失据,蛤蟆功险些被破了。

欧阳锋与黄药师两人武功本来就在伯仲之间,难分轩轾,全力出手也不过战个旗鼓相当。欧阳锋这么一分心救人,立时便被黄药师占得上风,打得欧阳锋极为狼狈,险些被黄药师所伤。

“克儿,你怎么不用蛇阵对付那个臭小子?”欧阳锋被黄药师一阵猛攻,手忙脚乱险些吃亏,一时分不出手来,一边打起精神应付黄药师,一边向着欧阳克问道。

欧阳克都快要哭出来了:“叔父,不是我不用,实在是这小子也不知耍了什么鬼门道,蛇儿们一见他都躲得远远的,蛇阵对他根本就不起作用啊!”

欧阳锋顿时心中一震,这蛇阵可是他这些年在西域苦心钻研出来的一个克敌制胜的杀手锏,如今竟然失效,这让他如何能够不惊?

欧阳锋此番前来中原可不是旅游来的,而是想要大有一番作为,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夺取九阴真经,成为武功天下第一人。而想要达成这个目标,他就必须能够战胜天下五绝的其他几人才行。

中神通王重阳虽已去世,但欧阳锋当年强闯终南山,想要趁王重阳身死之机夺取九阴真经,虽被假死的王重阳破了蛤蟆功没有能够得逞,却也杀伤全真教弟子门人甚众,早已和全真教上下结下了大仇。

虽说全真教中自王重阳去后再无人是他的对手,但全真教作为中原第一大派,持剑弟子成千上万,却也并非易于,若是知道他踏足中原,难保不会聚众前来与他为难。

北丐洪七公是丐帮帮主,手下的丐帮弟子数以十万计。南帝段智兴是帝皇之尊。手下官兵侍卫更是不计其数。东邪黄药师学问广博,奇门遁甲,变化莫测,仗着地势阵法之便,一个人便抵得数十人甚至数百人。

欧阳锋自忖若是单打独斗,不输于当世任何一人,但若是对方倚多为胜。仗着人多势众一拥齐上,他欧阳锋人单势孤,难免抵挡不住,所以才耗费偌大心思研究出了这蛇阵之术,为的就是能够在弥补自身人手短缺的不足,倚为奇招。克敌制胜。

可谁想到他到中原来使用蛇阵的第一仗,先是碰上了擅长音杀之术的黄药师,被他以一曲碧海潮生曲灭掉了小半,接着又遇上了凌牧云这样无惧毒蛇的怪胎,倚为杀手锏的蛇阵不但没有起到预想中的效果,反倒损失惨重,他多年耗费的苦心都成了笑话,这让欧阳锋一时间甚至感觉到有些灰心丧气。

不过欧阳锋毕竟是久经历练的绝顶高手。心志坚定远超常人。很快就将这点气馁灰心的情绪抛诸脑后,迅速的思考起应付眼前局面的办法来。

现在的局势很明显。他们此番前来桃花岛可以说已经彻底失败,他现在已经不再奢望能够从黄药师的手中夺得九阴真经了,只求能够全身而退就好。

只是以目前的局势来看,想要全身而退也不那么容易。他现在被黄药师缠住脱不开身,而他侄儿却被凌牧云追杀正急,对于他们叔侄来说,情势可说已经十分危急,稍有不慎,恐怕他们叔侄两个今日都得栽在这桃花岛上!

就在欧阳锋心中盘算的工夫,欧阳克已经逃到了欧阳锋与黄药师两人的身前,而随后紧追的凌牧云也已经追到了他的身后,距离他已不足十丈之距了。

“老家伙,你去死吧!”

欧阳克眼见后面凌牧云即将追到,而他叔父却被黄药师缠得脱不开身,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厉色,手臂一扬,顿时一道幽蓝寒光脱手飞出,向着正自与欧阳锋激斗的黄药师背心射去,却是想要以灵蛇锥暗算黄药师!

他这钢锥才一射出,就听欧阳锋急叫道:“克儿快躲!”

欧阳克不禁微微一愣,不知他叔父让他躲什么。不过他自幼受欧阳锋精心栽培,对欧阳锋的话言听计从已成常态,因此虽然不明白他叔父话中所指为何,还是本能的依照欧阳锋的吩咐向一旁腾挪闪去。

不过欧阳克马上就知道他叔父让他闪躲的原因了,因为就在他身形刚刚跃起之际,忽见一道寒光激射而回,从他的脸旁掠空飞过,正是他射出的那枚灵蛇锥,紧接着便有一股沛然大力排山倒海一般向着他席卷而来,令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欧阳克心中大骇,急运劲力,施展出他白驼山庄的独门武学神驼雪山掌,双掌齐出奋力招架。“砰”的一声巨响,“喀嚓,喀嚓。”欧阳克双臂一齐断折,只觉一股难以抵挡的恐怖力量撞在身上,顿时鲜血狂喷,仿佛断了线的纸鸢一般斜斜向后飞出,“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又咳了一口血,顿时昏死过去!

原来黄药师与欧阳锋两人全力相斗,浑身真力都调动了起来,不发招时涵劲蓄势,全身上下都蕴足了真力,犹如一张弓拉得满满地,张机待发,一旦发招,便如奔雷闪电,雷霆万钧。欧阳克这一用暗器偷袭,黄药师气机受到引动,立时便以猛烈无比的劲道反击了过去。

幸好欧阳克听从欧阳锋的吩咐及时进行了躲闪,这才侥幸躲开了激射而回的暗器,同时也让过了黄药师回击掌力的正冲主力,只是被强大的掌力刮了一下。否则他就不是重伤晕厥真没简单了,无论是喂有剧毒的灵蛇锥,还是黄药师雄浑澎湃的掌力,都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克儿!”欧阳锋悲呼一声,纵身向着倒地的欧阳克飞扑而去。

黄药师因为刚才气机受引提前发招,一时尚未来得及回力重新出招,没有能够及时拦住欧阳锋,就这么一疏忽的工夫,便被欧阳锋摆脱了他的纠缠冲到了欧阳克的身前。

“克儿,你不要吓我!”

欧阳锋掠到欧阳克的身前,一把抱起欧阳克,第一时间去测他的心跳脉搏。令欧阳锋松口气的是,欧阳克的脉搏虽然微弱,却还存在,这不禁让欧阳锋心中一阵的庆幸。伤重不要紧,再重的伤也可以慢慢疗治,只要性命还在就好。

就在刚才的那一刻,欧阳锋的心中油然生出一阵的恐慌,他真不知道,如果儿子死了,他该怎么办才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大战欧阳锋(二合一大章)

黄药师转过身来,见欧阳锋抱着欧阳克蹲在不远处,稍微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出手。他虽然恨不得立时将欧阳锋毙于掌下,但高傲如他,却是不屑于趁着欧阳锋查看侄子伤情的时候对他下手,哪怕他明知道这时候下手,得手的几率很大。

就在这个时候,凌牧云也追到了近前,他却是没有黄药师那么多的讲究,见此情景,手中长剑一振,顿时一道凌厉剑光破空而出,仿佛晴空中亮起的一道闪电,向着犹自在那里抱着欧阳克查看的欧阳锋疾射而去!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之中魔种跳动,精神异力如潮水般涌出,无形无质的精神异力喷薄而出,恍若丝线,从脑域之中扩散开来,仿佛一张无影无形的大网,向着四周空间散发开来。

精神力场一经施展而出,顿时将方圆一丈的范围之内尽数纳入他的察知和掌控之中,控着这一范围内的空气向两旁让开,以免其对剑势形成阻碍,令剑速能够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黄药师的眼睛顿时一亮,凌牧云这一出剑却是让他微微吃了一惊,原本他对凌牧云武功的认知还停留在太湖归云庄中与他比斗切磋的时的水平,可谁想到这才短短两三个月过去,凌牧云的武功竟然提升了这么多,以黄药师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凌牧云的这一剑无论是速度、力道,还是对剑招的精妙把握,都已经比原来整整提升了一个层次。已经不比他差多少了!

后生可畏!

黄药师心中不禁暗自惊叹。他一向自诩聪明绝顶天赋卓绝,否则也不能以旁门杂学入武道,修练到如今的武道境界,成为天下间有数的武学大宗匠之一。可在看了凌牧云的进步之后,即便自负如他,也不得不暗生慨叹。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今日算是深切的认识到了。

欧阳锋骤觉面门微凉寒毛竖起,一丝心悸在他的心头升起。抬头一看,只见一道刺目剑光瞬间穿越空间,仿佛一道晴空劈落的雷霆闪电一般向着他凌厉激射而来!

“滚开!”

欧阳锋惊喝一声,随手将欧阳克放在一旁。身子微屈蹲地。双手弯与肩齐,宛似一只大青蛙般作势相扑,口中发出老牛嘶鸣般的“咕咕”之声,双掌猛然迎面推出。却是一时着急。直接将看家本领蛤蟆功施展了出来!

凌牧云顿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沛然大力迎面涌来。原本高速向前掠进的身形竟然有种要被吹飞的感觉,不敢怠慢,急忙身形一偏躲闪开去。他现在武功虽然大进。但要与欧阳锋硬碰硬,还是无异于以鸡蛋碰石头。

侧身让过欧阳锋的雄浑掌力,凌牧云身形一转,手腕一翻,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光弧,再次从侧方斩向欧阳锋的脖颈,优雅炫目而又杀气凛然。

欧阳锋身形一矮躲过削斩而至的剑光,一只手闪电般探出,向着凌牧云的手腕扣去,以欧阳锋的功力,凌牧云的手腕一旦被他扣住,那就只有被拧断捏碎一个下场。

凌牧云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手腕一抖,剑光一转仿佛灵蛇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而又危险的弧线,向着欧阳锋的手腕削去。如果欧阳锋不收招变式,不等他扣住凌牧云的手腕,他自己的手掌便得先被斩断。欧阳锋虽然自忖功力深厚,却也不敢以一只肉掌硬碰凌牧云灌足真劲的长剑,无奈只得缩手变招,避其锋芒。

一剑逼退欧阳锋肉掌,凌牧云剑光一转再次向欧阳锋的咽喉疾刺而去。欧阳锋感受到剑光所含的凌厉杀机,忙施展移形换位之法,猛地向与放置欧阳克相对的一侧闪躲而去,试图在摆脱剑光追击的同时也不让侄儿受到波及。

只是凌牧云长剑却如跗骨之蛆,紧紧盯着欧阳锋的要害不放,尽管欧阳锋连续几次移形换位,却始终无法彻底摆脱,想要倚仗功力优势硬碰,凌牧云剑芒吞吐却如灵蛇一般,始终不给他硬拼的机会,但剑锋所指却偏又不离他的要害之处,让欧阳锋极其之难受。

眼见躲避不开,欧阳锋索性不再试图先脱身再谋反击,猛地停形,力贯双掌,挥起漫天掌影向着追逐而来的凌牧云罩落过去,招式大开大阖,掌力雄浑浩荡,仿佛五丁开山,凛凛生威,掌风凌厉呼啸,恍若魔神一般。

既然招式上一时占不到便宜,索性就直接以雄厚的功力强势碾压,欧阳锋就不信了,凌牧云小小年纪,纵然是从娘胎就开始练功,功力还能比得上他数十年的苦练不成?

面对欧阳锋迅猛而来的铁掌,凌牧云却好似一片在风中肆意飞舞的树叶,随着鼓荡的掌风,身形翩翩而起,随着刚烈的掌风向边上一飘,将欧阳锋莫大威势的掌力化解的轻松写意。手腕一转,长剑划出一道流光向着欧阳锋横扫而来。

剑势先如清风般轻柔,但转瞬间就变得迅疾凌厉,剑气横空,“嗤嗤”作响,丝丝缕缕,绵绵不绝。流光闪逝间,剑锋始终不离欧阳锋的周身要害,就像是一个痴情的女子一般始终痴缠在情郎的身边。但欧阳锋清楚的知道这口剑带来的不是怨情痴意,而是冰冷的杀机。

欧阳锋双掌齐挥,仿佛两只大磨盘,对着凌牧云发动了般的攻势,掌出势若奔雷,迅如闪电,恨不得立时将凌牧云毙于掌下。毕竟还有一个黄药师窥伺在侧,虽说可能是顾及颜面,暂时没有加入战局对他进行围攻,但难保不会什么时候就想通了,不再顾及颜面夹击于他。

若是易地而处,黄药师处在他现在这个处境。欧阳锋是绝不会在一旁袖手观战的,只要能够铲除强敌,就算失些颜面又算得了什么?以己度人,他又怎能不担心黄药师参战?

不过凌牧云也不是善茬,欧阳锋的攻势虽然凌厉,凌牧云却也丝毫不惧,不但毫不退让,反而以攻对攻,虽然尽量不与欧阳锋硬碰,但剑锋却始终不离他的要害左右。只要欧阳锋稍露破绽。便会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剑锋便会袭击而至,令得欧阳锋不敢有丝毫松懈。

其实以欧阳锋先天之境的修为,无论内力底蕴还是速度反应,其实都在凌牧云之上。原也不至于被凌牧云一口长剑逼成这个样子。

只是在凌牧云的精神力场笼罩之下。欧阳锋的一举一动都尽在凌牧云的掌握之中。因而往往他才一要动,凌牧云就已经从他身体的蓄势动作中预先的判断出了他要一动的方向,先发夺人。威胁自然就大了。

往往都是欧阳锋的躲避和凌牧云的追击同时发出,而非欧阳锋躲避动作已然做出,凌牧云再行反应,给欧阳锋的感觉就像是凌牧云总是能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这边还没等躲避呢,对方就已经发招在他的躲避路线上等着了,就好像他主动往凌牧云的剑锋上凑一般。

黄药师眼睛越来越亮,心中越发的惊叹于凌牧云的进步,原本凌牧云对欧阳锋动手的时候,他虽然惊讶于凌牧云武功的长进,却不认为凌牧云会是欧阳锋的对手。

在心里暗叹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同时,就准备出手将欧阳锋拦下来。凌牧云毕竟是他的未来女婿,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凌牧云就这么伤在欧阳锋的收下吧,那黄蓉还不得把他埋怨死?

不过眼见凌牧云与欧阳锋打得有声有色,黄药师倒是不着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凌牧云在真正与欧阳锋交手之后,表现出来的战斗力竟然还在他的预料之上,不仅武功修为和剑法境界都提升了一个档次,而且似乎还总能料敌机先,一时间竟是与欧阳锋斗得难见难分,丝毫不落下风,这让黄药师不禁来了兴趣。

但凡武功有所成就之人,无不是对武学一道有着极大的兴趣,否则明明心里厌恶,只是靠着强迫自己闷头苦练,想要成为真正的高手势必登天还难。黄药师能够修练到今日的武学境界,自然也是对武学有着浓厚的兴趣和钻研之心。

眼见凌牧云展现出来的武功和手段新奇了得,一时间也没有危险,黄药师也不急出手帮忙了,安下心来仔细观看,既能深入了解欧阳锋这些年来的武学进境,又可借鉴感悟双方武功的精妙之处,当真是妙不可言。反正他以凌牧云表现出来的实力,一时半刻也不至于突然败北,他就在一旁看着呢,等凌牧云真有危险时再出手也不迟。

不过欧阳锋也是身经百战之人,战斗经验也是极为的丰富,在发现了凌牧云似能预测到他的身法动向,却畏惧与他硬拼之后,当即抽出插在腰后的蛇杖,施展出他自创的灵蛇杖法来。

欧阳锋的蛇杖博采众家之长,一根蛇杖中含有剑法、棒法、棍法、杖法的路子,招数繁复,自不待言,杖头雕着个咧嘴而笑的人头,面目狰狞,口中两排利齿,上喂剧毒,舞动时宛如个见人即噬的厉鬼,只要一按杖上机括,人头中便有歹毒暗器激射而出。更厉害的是缠杖盘旋的两条身含剧毒的银鳞怪蛇,吞吐伸缩,令人防不胜防。

凌牧云虽然有精神力场加持,能够料敌机先,但欧阳锋蛇杖杖法精妙且要比凌牧云手中长剑更长,攻击范围更大,往往一变招就能逼得凌牧云转圜很大距离才能在躲避蛇杖的基础上再次对欧阳锋构成威胁,这就大大的抵消了凌牧云料敌机先的优势。

而在料敌机先的优势被大大削弱之后,凌牧云顿时就落入了下风。毕竟无论是内力还是反应速度,身为先天化境大高手的欧阳锋都要比他高出一筹,而且欧阳锋蛇杖之上的那一雌一雄两条银鳞怪蛇更是给了他以莫大的压力。

熟读原著的他可是知道这两条怪蛇的厉害,这两条怪蛇乃是欧阳锋这些年来精心培育出来的剧毒蛇王,其毒性之烈简直超乎想象。

在原本的历史上。欧阳锋就是以这两条剧毒蛇王的蛇毒一传十十传百,生生将整片海域的鲨鱼都给毒杀,可说是流毒无穷,恐怖之极。连后来在鹿鼎世界中大显神威的毁尸灭迹奇药化尸粉,都不过是这蛇毒的衍化稀释版本而已。

而且在原来的历史上,欧阳锋还曾以此蛇暗算洪七公,当时这两条剧毒蛇王才刚刚被欧阳锋取过毒液毒杀群鲨,体内毒素正空,只有毒牙中残存的一丁点毒素而已。

可就这么一丁点的毒素,就将洪七公这个先天化境的大高手毒得武功尽失险些丧命。若不是后来修练了九阴真经疗伤复功。洪七公就是废人一个了,这蛇毒的厉害可想而知。

凌牧云虽然喝过宝蛇之血,百毒不侵,但宝蛇毕竟是梁子翁培育而出。比起欧阳锋这个当世用毒宗师所培育出的剧毒蛇王来。恐怕还是多有不及。因此凌牧云在激斗中都是小心躲避,不敢让这两条怪蛇伤到分毫。

欧阳锋看出凌牧云对他杖法和杖上毒蛇的忌惮,更是越发的来劲儿。将灵蛇杖法的精妙之处尽数施展出来,再配上杖上银鳞怪蛇不断的伸缩噬咬,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在这期间,凌牧云也屡次三番的想要斩杀怪蛇,消除一大威胁。只是欧阳锋显然早有防备,杖法中明显的包含了许多护蛇攻敌的招式诀窍,既不耽误出招攻敌,又能够为怪蛇做掩护。因此凌牧云虽然再三出招,却没能劈斩刺中那两条怪蛇一剑。

其实如果是寻常毒蛇,倒也不难对付,毕竟欧阳锋的杖法再厉害,也只能保证杖上的银鳞怪蛇不被凌牧云长剑直接劈中,那些在战斗中催发而出凌厉剑气却是不可能尽数替它们挡住。

只是这两条怪蛇也不知是由什么异种培育而成,身上的银鳞极为坚韧,些许散乱的剑气却根本伤不得它们分毫,割肉切骨只是等闲的凌厉剑气劈在它们的身上,就像是给它们挠痒痒一般。

此消彼长,凌牧云应付艰难,欧阳锋顿时威势大涨,手中蛇杖挥舞如风,诸般奇妙招数恣意挥洒而出,招式精妙狠绝,两条怪蛇辅助攻击,相辅相成,顿时将凌牧云压在了下风,原本凌厉璀璨的剑光在漫天杖影的笼罩下都黯淡了下来。

只是凌牧云虽然被欧阳逼得连连闪躲,节节后退,却是毫不气馁,振奋精神,将辟邪神剑的精妙之处尽数施展出来,竭力应对,身形飘忽迅疾,形如鬼魅,倏忽在前,倏忽在后,一口长剑挥刺如电,招式精奇绝伦,剑光如瀑,剑气纵横,璀璨剑光刺眼眩目。

整个人都融于剑光之中,分不出哪里是剑,哪里是人,整个人似乎是与剑势融为了一体,身随剑走,念出剑至,人剑合一。虽然被欧阳锋压制在下风,一时半刻倒也没有显露败象。

凌牧云和欧阳锋两人以快打快,转瞬间便交手了数十招,由于两人的身法招式委实太快,斗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出谁是谁来了,只能勉强看出两条影子,一团杖影,一团剑光,在海滩之上周旋纠缠,盘转交错。

凌牧云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随身多带一口剑,若是身边有两口利剑,他一手一剑,施展出双手互搏之术,分使八十一路辟邪神剑,以分身合击之法来对抗欧阳锋,纵算胜不了欧阳锋,也绝不至现在这般艰难。

不像现在,明明有能够分身合击的双手互搏之技,只是因为双方都是用长兵刃,攻击范围极大,寻常贴身格斗的掌法拳法很难奏效,纵是使用劈空掌、降龙十八掌之类的能够隔空而击的掌法,因为内力上的弱势,也很难对欧阳锋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凌牧云不知道,他着急,欧阳锋其实比他更着急,毕竟局势对于欧阳锋来说实在不妙,他不仅需要对付凌牧云,还要时时刻刻防备在一旁窥伺的黄药师,那才是他真正的大敌!可现在他连凌牧云都赢不了,这让他如何不心焦?

原本欧阳锋是想要趁着黄药师犹豫的工夫速战速决,先击败凌牧云再全身应付黄药师的。可没想到凌牧云竟然如此难缠,即便他全力以赴,一时半刻也拿不下来,还要顾及防备黄药师,反倒是陷入了如今这进退两难的境地。

就在这时,就见欧阳锋骤然向着凌牧云急攻数招,绝招尽出,将凌牧云逼得连连后退,随即抽身就向一旁地上的欧阳克掠去,却是他眼见情势不对,准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老毒物,你往哪里走?”这时一声清喝陡然响起,一道青色人影拦在了他的身前,却是一直在旁观战的黄药师出手了。

之前凌牧云情势不利,黄药师就已经准备要插手了,此时就按欧阳锋要跑,便立时出手拦截了下来。欧阳锋杀他爱徒,黄药师岂能容欧阳锋如此轻易逃脱?(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截杀

“黄老邪,想拦我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欧阳锋冷哼一声,丝毫不慌,黄药师出手阻拦原就在他的预料之内。手中蛇杖猛然一挥,挟劲风向着黄药师的面门劈打而去。

黄药师身形微微一侧,顿时让了过去。欧阳锋则趁机身形飙进,欺到了黄药师的身前。

黄药师不禁暗自奇怪,这欧阳锋莫非是急糊涂了不成?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手中兵刃不同,打法也是各有讲究,他空手应敌,自是该当尽量争取近身肉搏,而欧阳锋手持蛇杖,攻击范围更大,应该拉开距离打远战才对,怎么反而舍己之长攻彼之短?这不是正中他的下怀了么?

想到这里,黄药师不禁一阵的惊疑,他可不认为欧阳锋真是无意冒进,作为与他齐名的先天高手,欧阳锋怎么可能不明白这种连寻常江湖武师都知道的浅显道理?他既然明知这道理,还坚持这么做,那这其中就必有蹊跷之处,只是不知这蹊跷在何处!

就在黄药师心中惊疑不定之际,欧阳锋已是冲到了他的身前,右手蛇杖忽缩,左臂向他猛力横扫而来。黄药师不敢怠慢,一手施展弹指神通,以虚空指劲弹射蛇上怪蛇,另外一只手则挥出挡格欧阳锋扫来的手臂。

黄药师不是凌牧云,若是凌牧云面对欧阳锋这招,因为功力不及,只有避其锋芒。再图反击。不过黄药师与欧阳锋武功悉敌,自然不用躲闪,硬碰硬的招架就是了,一旦退避,岂不是就相当于给欧阳锋让开了去路,放他逃走么?

只是两人手臂一碰,忽见欧阳锋手臂随势而弯,拳头猛然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击出,疾向他的太阳打来,却是欧阳锋见情势紧急。直接将他近些年才练成的灵蛇拳法施展了出来。

这灵蛇拳法是欧阳锋潜心苦练而成的力作。取意于蛇类身形扭动之道,因而命名为灵蛇拳法。蛇身虽有骨而似无骨,能四面八方,任意所之。因此这路拳法的要旨便在于手臂似乎能于无法弯曲处弯曲。敌人只道已将来拳架开。哪知便在离敌最近之处。忽有一拳从万难料想的方位打到。

要令手臂当真随处软曲,自无此理,但出拳的方位匪夷所思。在敌人眼中看来,自己的手臂宛然灵动如蛇。

这路拳法是欧阳锋这些年来在西域苦心钻研,根据蛇类行为规律所创,原本是准备在二次华山论剑比武时突然施展出来,出其不意,一举压倒其余几绝,夺得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

因而前番与黄药师激战数百招,却始终没有使用。只是现在情势危急,再不脱身恐怕就有殒身之危,欧阳锋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绝招暴露了还可以后再另想绝招,若是性命都丢了,那可就万事皆休了。

欧阳锋在这紧急关头猝发怪招,黄药师顿时大吃一惊,此时他双手都已用上再想变招抵挡已然来不及了,急忙仰身向后倒纵而出,凛冽的拳风擦着黄药师的额头掠过,甚至连额前的头发都被拳风扫断了十几根,可谓是险而又险,若非黄药师应变奇速,恐怕就要伤在欧阳锋的拳下了。

只是黄药师这么一退虽然躲开了欧阳锋的重拳,却也让开了道路,欧阳锋纵身一掠直接飞掠到欧阳克的身前,附身抱起欧阳克就要往港口逃。

“欧阳锋你留下吧!”

一道剑光灿然亮起,先前被欧阳锋逼退的凌牧云飞身拦在了欧阳锋的面前。欧阳锋忌惮他,他又何尝不忌惮欧阳锋?欧阳锋不仅武功高绝,擅长用毒,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手毒且心毒,绝对是一个令人头疼之极的敌人,若是不趁着今日这大好时机将其留下,让他逃了出去,日后怕是连睡觉都不得安宁。

“小子,你给我去死吧!”

欧阳锋眼神一厉,左手保住侄儿欧阳克,右手蛇杖猛力挥出,划出一道凌厉杖风向着凌牧云呼啸而去,其势如排山倒海一般,令人直欲窒息,油然而生一种难以抗拒的感觉。为了能够突破凌牧云的阻碍,欧阳锋实已施展出了全力!

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强大压力,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坚决之色,毫不避让,手中长剑一挺,灌足真力径直向着欧阳锋挥来的蛇杖迎击而上。

虽然凌牧云也知道,若是硬碰硬,他绝不是欧阳锋的对手。但他更知道,只要他稍一退避,欧阳锋就会趁势逃脱。

相反他若是硬抗了欧阳锋这一击,虽然可能会受些内伤,却能将欧阳锋逃脱的步伐暂时阻住,而他只要能够将欧阳锋阻拦片刻,黄药师就能随后赶到,到时候将欧阳锋留下的几率就大大增加了。只要能够将欧阳锋这个强敌留下,受点伤也值得!

孰料就在凌牧云的长剑将要与欧阳锋的蛇杖碰撞相交的时候,就见欧阳锋的手猛然一拧,杖头之上那狰狞人头的口中骤然射出一大蓬牛毛一般细小的幽蓝色毒针,迅如闪电,密集如雨!

凌牧云骤然间只觉得寒毛乍起,一丝惊悸瞬间涌上心头,他实在没有想到,欧阳锋那看似凶猛无匹的一杖竟然只是掩饰,真正蕴含杀机的原来是他杖头的暗器!

“云儿小心!”

随后追来的黄药师见此情景不禁一声惊喝,话音中蕴含了浓烈的震惊和愤怒。他实在想不到,以欧阳锋堂堂当世绝顶高手的身份,竟然会在对付一个小辈时使用此等卑鄙无耻的手段!

这却是黄药师对欧阳锋不够理解了,欧阳锋为人阴狠毒辣,虽然也讲高手风范,但那是在不对他的利益安全构成威胁的情况下。一旦有足够大的诱惑或者是他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他便会撕下一切伪装的面纱,露出他的本来面目。

对于此时的欧阳锋来说就是如此,连命都快要保不住了,他还管什么卑鄙不卑鄙的,哪还会顾忌这么做是否会有损高手风范?到了这个时候,保命逃生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一切都得靠边站!只要能够逃出生天,他什么卑鄙的手段都可以使!

黄药师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一方面是全力轰落的蛇杖,另一方面是密集如雨的牛毛毒针,这种情形即便换了是他,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更遑论是凌牧云了。

无论凌牧云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如何的强,都不能掩盖一个事实,他尚未晋入先天化境,在反应速度方面势必要比他们这些已经被先天真气洗筋伐髓过的先天高手慢上不少,这等险恶局势,就算是他这个先天高手都没把握能够自保无恙,凌牧云又如何能够应付得了?

黄药师甚至都已经不由自主的思虑起若是凌牧云身死,他该如何面对和安抚悲伤的女儿了。

不过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让黄药师瞪大了眼睛,只见凌牧云一声长啸,大风忽起,似有一股无形的气劲散发开来,那密集射向他的牛毛毒针在这股气劲的冲击下不由得微微一缓。

就是趁着这么一缓的工夫,凌牧云迅疾绝伦的以长剑在欧阳锋砸落的蛇杖上一点,而后借助反激回来冲击力,借势向着斜后方倒掠暴退而出,刹那间便退出十余丈,简直像一阵疾风一般,险而又险的将密集如雨的牛毛毒针避让了过去。

躲过如暴雨般的毒针,凌牧云也是一阵的后怕,后脊背直冒冷汗,刚才若不是他有精神力场加持,关键时刻以精神念力全力纵空气形成一堵气墙,稍微阻碍了一下,那他就真得被欧阳锋所发的牛毛毒针射成筛子了。届时就算不说毒针上的毒性,光是钢针本身,就足以要了他的小命,刚才可以说他就是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

眼见势在必得的一击竟然意外落空,欧阳锋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浓浓的不甘和失望之色。只是眼下情势危急,却容不得他有半点犹豫,尽管心中极为不甘,可欧阳锋还是果断的放弃对凌牧云进行追击,纵身便继续向海港掠去,眼下逃命才是最要紧的。

不过趁着凌牧云阻碍的这一点时间,反应过来的黄药师已经追了上来,凭借这超凡的轻功,三两下便已追到了欧阳锋的身后,平生得意之技落英神剑掌施展出来,双掌一齐向着欧阳锋的后背重重拍落:“老毒物,你给我留在这儿吧!”

“黄老邪,我和你拼了!”欧阳锋将蛇杖交到抱着欧阳克的左手,右手反背一掌向着黄药师拍了过去。

黄药师不禁暗自冷笑,这欧阳锋也太瞧不起他了,难道以为区区一只手便能挡住他的双掌齐击么?当即双臂加劲,更加凶猛的向着欧阳锋拍了过去。

欧阳锋侧方不远处的凌牧云忽然发现欧阳锋拿在手中的蛇杖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仔细一看才发现,蛇杖上面盘踞的那两条银鳞怪蛇竟然不知何时少了一条。再联想起之前欧阳锋将蛇杖换手空手迎敌的怪异举动,一道灵光突然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凌牧云心中不禁猝然而惊,连忙喝声示警:“岳父小心,他手上有毒蛇!”(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中毒

可惜凌牧云的示警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几乎就在他出声示警的同时,黄药师与欧阳锋的手掌也都拍在了一起。

“砰”一声巨响,宛若半空中响起一声惊雷,欧阳锋身子猛地向前一倾,喷出一口血来,他与黄药师功力相当,以单掌对黄药师双手自然不是对手,只是一击便被黄药师重创。

几乎是与此同时,黄药师一声惊怒吼喝响起,双掌齐挥,一条蜿蜒银影从黄药师的手间飞出,抛飞十余丈距离“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抽搐了一下便即不动,正是欧阳锋所养的一条银鳞怪蛇,只是此时这条鳞甲坚韧防御力极强的银鳞怪蛇整个上半身都已被打得扁平,早已看不出原本模样,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黄药师一连向后倒纵十余丈,似是防备欧阳锋袭击,随即身子晃了晃,一下坐倒在地。

“黄老邪,我养的宝贝滋味如何?咳咳哈哈哈”

欧阳锋转回头看到黄药师的模样,又咳出一口鲜血来,只是脸上却满是计谋得逞的得意之色,眼见凌牧云从旁正自飞扑而来,当即强忍伤势纵身飞掠而去,唯余长笑之声不绝传来。

凌牧云眼见欧阳锋远去,有心想追,可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黄药师,不甘的叹了一声,转身掠向黄药师。虽然现在欧阳锋身受重伤,他只要追上去,便有极大的把握将其击杀,可眼下救人要紧。也只有放任他逃脱了。

两步掠到黄药师近前,只见黄药师此时面色惨白如纸,一条胳膊比平时粗壮了一倍有余,青紫发亮,双目紧闭盘膝而坐,头上如蒸笼,缕缕水气蒸腾而起,显然正自全力运功逼毒。

手腕间的两处小小血口之上正有紫黑色血液“滴答滴答”流出,滴落在地上“嗤嗤”作响,将海滩上的沙砾贝壳都腐蚀得直冒青烟。毒性之烈可见一斑!

凌牧云见黄药师逼毒情景并不乐观。转头又见黄蓉等人都已经舍了对手向这边奔来,显然是听见了欧阳锋之前的得意之言,知道黄药师出了事,赶过来查看。

与他们对战的欧阳锋、裘千仞一伙儿人其实也早就已经被打得胆寒。一见黄蓉等人收手。顿时如蒙大赦。哪里还敢追击?纷纷随着欧阳锋和裘千仞一起向海港跑去,准备上船逃离。

见此情景,凌牧云也知道暂时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了。当即将手中长剑一抖,闪电般在黄药师被毒蛇咬伤的手腕上划了个十字,将出血口开大,以便毒血能够流出得更快一些。

“岳父大人,我来助你一臂之力!”随即凌牧云转到黄药师的背后坐下,双掌一齐伸出,贴在黄药师的后背之上,将体内天外真气源源不断的渡了过去,助黄药师逼毒疗伤。

一般来说,因为内功层次和水平上的巨大差距,先天化境的高手运功疗伤,后天武者基本上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不过凌牧云的天外神功乃是根据九阴真经、九阳神功、吸星**和道心种魔**四部绝世奇功研创而出。

在这几门绝世奇功之中,九阴真经在疗伤方面自有独到之处,九阳神功更是最擅驱毒疗伤,道心种魔**精修精神念力,最擅探查伤情,而博采众家之长,兼具了几大神功的优点和特长的天外神功则更胜一筹,在驱毒疗伤方面的功用还在几门神功之上,因此才敢出手助其疗伤。

开始凌牧云还一边为黄药师渡气一边分神注意着周遭环境,以免遇到什么危险。等看到黄蓉、周伯通、洪七公三人都来到了近前,而欧阳锋等一伙儿人也都上船扬帆逃离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收回分出警戒的心神,闭上双眼,全神帮助黄药师逼毒疗伤。

要说欧阳锋所培育出的这怪蛇的蛇毒还真是厉害,凌牧云渡气到黄药师的体内才发现,黄药师虽然已经全力运功逼毒了,可那毒素还是先天真气的围堵下一路攻城拔寨,缓缓向着黄药师的脏腑逼近,真要是让其侵入了脏腑,那可就彻底没救了。

好在凌牧云的天外真气及时来援,这才帮助黄药师止住了颓势。黄药师在得到了凌牧云传功相助之后也是精神一振,开始对侵入体内的蛇毒发动反击。

只是这蛇毒确实顽固,即便是合黄药师和凌牧云两人之力,驱除起来也是极为的麻烦,每恢复一点被蛇毒侵袭的身体组织,就要损耗大量的真气,虽然凌牧云和黄药师两人真气都称得上雄厚,可面对这种程度的损耗却也有些吃不消。

当黄药师和凌牧云两人合力将蛇毒从肩膀逼到肘下之后,便有些后继无力了,虽然想要加把劲儿将这股蛇毒彻底驱除,可真气却是有些供应不上,持续涌来的真气只够维持战线之用,想要再做推进却是千难万难,甚至那股蛇毒隐隐还有反扑的之势。

其实黄药师固然是全力以赴了,凌牧云体内还是有一部分真气没有动用的。并不是凌牧云不愿意尽心相助,而是因为他前番从裘千仞那里吸来的异种先天真气还有近半没有炼化,若是他将自身真气全部用来帮黄药师驱毒,体内没了真气镇压,那些异种先天真气肯定会造反,到时候黄药师体内的蛇毒还没驱除干净,他自己就要先走火入魔了。

不过就此放弃祛毒也肯定不行,黄药师体内的蛇毒还有着很大的韧劲儿,此时若是撤力,蛇毒多半会进行反扑,那就危险了。

而且即便蛇毒无力反扑,以此蛇毒展现出来的强大毒性,若是不能尽快将其驱除,让其盘踞在黄药师体内的时间过长,黄药师的身体组织必然会受到毒素的侵蚀而逐步坏死,届时就算最后将蛇毒驱除了,可黄药师中毒的那半截手臂也不用要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仅从滴出的毒血甚至能够腐蚀沙砾贝壳,就可看出这蛇毒的毒性之烈,侵蚀性之强,而且这蛇毒还是后来化尸粉的鼻祖源头,其腐蚀性之强可想而知。

若不是黄药师身为先天化境的大高手,身体组织都经过先天真气的常年洗练,肌体活性远超常人,这时候他的手臂恐怕早就已经被蛇毒侵蚀坏死了。不过即便是以黄药师的肌体活性,充其量也只能比普通人多坚持一段时间,如果不能将蛇毒驱除,肌体坏死也是早晚的事。

就在黄药师和凌牧云两人进退两难之际,黄药师忽觉背上又贴上了一只宽厚的手掌,紧接着一股雄浑刚猛的内力沿着手掌与后背接触之处传入他的体内,这股内力浑厚丝毫不逊于他,比起凌牧云援助他的真气还要更胜一筹。

原来黄药师和凌牧云处境维艰,便不自觉的通过表情将内心的焦虑表现了出来,在一旁护法的黄蓉等三人看在眼中,心中不免也跟着着急,于是三人中内力最为深厚的洪七公便出手了。

得到洪七公的及时援手,黄药师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急忙调动真气全力驱除蛇毒,凌牧云和洪七公两人也都调动真气尽力与之相配合,这毕竟是在黄药师的体内逼毒,自然要以黄药师为主。

在有了洪七公这个生力军的加入之后,情势顿时为之一变,黄药师引导着体内的三股内力一齐向盘踞在小臂上顽固不退的蛇毒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在三大高手的合力之下,顽固的蛇毒终于支撑不住,节节败退,从肘部退到了小臂中段,又从小臂中段退到了手腕。

黄药师原本青紫肿胀的手臂开始逐渐的恢复正常颜色,肿胀的肌肤也渐渐的收缩回复,在黄药师手腕伤口处流出的毒血也从原本的紫黑颜色渐渐变成了紫红色,又从紫红色变成了暗红色,鲜红色

眼见着从伤口处流出的鲜血已经恢复了正常颜色,凌牧云等三人这才长出一口气,黄药师继续闭目调息恢复,凌牧云和洪七公两人都将按在黄药师背上的手掌撤回,睁开了双眼。

“云哥哥,七公,我爹爹他怎么样了?”一见两人睁开眼睛,黄蓉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周伯通也跟着问道:“对呀,黄老邪他怎么样?不会就这么死掉吧?虽说黄老邪这人有点可恶,可要是就这么死了,我老顽童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老顽童!”

黄蓉扭回头狠狠的瞪了周伯通一眼,恨不得撕了老顽童的那张臭嘴,有这么说话的么?这是关心她爹爹,还是在咒她爹爹死呢!

老顽童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弟妹,怎么了?你爹他还没死呢,你干嘛这么大反应啊?”

黄蓉一时间有种上前一把将周伯通掐死的冲动。

就在这时候,黄药师轻出一口气睁开了双眼,轻声笑道:“老顽童,你放心,我黄药师的命硬,没那么容易死的。”

黄蓉惊喜问道:“爹爹,您没事啦?”

“还有点余毒没有彻底驱除干净,不过总的来说已经没什么大碍,只需好好调养些日子,估计就能恢复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后续(上)

说到这里,黄药师忽而扭头对洪七公一拱手道:“七兄,多谢援手了,今日若不是有你在,恐怕小弟我今日性命休矣。”

洪七公摆手一笑道:“药兄你太客气了,以药兄你的本事,就算没有老叫化在一旁添手乱脚,也一样应付得来。”

黄药师正色说道:“七兄你此言差矣,小弟我虽不是什么圣人先贤,但自忖说话也一向言之有物,绝非信口开河之人。今日老毒物和裘铁掌两人联袂来袭,小弟一向自认不输于人,但他二人也非等闲之辈,一人的武功就已不弱于小弟,真要是两人齐上,我是万万应付不来的。”

接着黄药师似乎想到了什么,苦笑一声道:“七兄你也看到了,别说他们二人齐上了,就单单一个老毒物,不就叫我吃了大亏么?要不是七兄你不惜耗损,以内力相助,小弟我今日即便不丧命在老毒物的蛇毒之下,这一条胳膊也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的了。”

说到这里,黄药师心中尤有余悸。他也没有想到,欧阳锋蛇杖上的毒蛇竟然会如此之毒!须知武功练到一定境界,抗毒能力已经大大加强了,像他们这些已经晋入先天境界的高手更是如此,便是误中了砒霜等剧毒,只要应变及时,一般也都能以精纯内功逼出。

可欧阳锋这蛇毒却是大不寻常,不仅发作迅速,而且如此顽固,以黄药师当世绝顶的功力竟然都奈何这蛇毒不得。如果不是有凌牧云和洪七公这两大高手相助,他这次就真的栽在这蛇毒之上了。因此,可以说黄药师这条性命是凌牧云和洪七公救的。

凌牧云是他的未来女婿,算是自家人,黄药师可以不用意去谢,心中记着就好。但洪七公与他只是君子之交,也非莫逆之好,他却不能不表达出自己的谢意。

洪七公见黄药师这么说,也就不再推辞什么了,他与黄药师相识多年。很清楚黄药师的性格。既然黄药师这么说了,那就是这么认为的,他要是再多做客气,没准就会让黄药师误以为是瞧不起他了。虽然这种思维模式似乎有些不可理喻。不过黄药师有时候就是这么个不可理喻的人。否则也不会被冠以东邪之名了。

“黄老邪。老叫化,你们快看,那群臭长虫在玩儿什么?”

周伯通忽然一脸兴奋的指着不远处大呼小叫。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众人不明所以,循着他的指向看去,只见他所指之处,许多毒蛇围成了一个圈子,另外还有更多的毒蛇那里游去,这些毒蛇有的是巨头长尾金鳞闪闪的怪蛇,有的是黑底白花,短尾粗身的剧毒腹蛇,也有通体翠绿尾巴焦红的竹叶青蛇各式各样,品类纷呈。

因为欧阳锋等人走得匆忙,除了少数毒蛇被那些蛇奴驱赶着及时上了船,跟随欧阳锋离开之外,剩下绝大部分的毒蛇都被抛弃在了桃花岛上,因此有这些毒蛇并不奇怪。

令人奇怪的是这些毒蛇的奇怪反应,欧阳锋遗留在桃花岛上的这些毒蛇大约有数千条,起码有一大半的毒蛇都向着周伯通所指的那里涌去,你挤我拥,密密麻麻的围成了一个圈子,就像是先前黄药师以箫声迷惑毒蛇时群蛇的反应一般。

可问题是现在并没有人引蛇呀,这些毒蛇又是因何聚集在一起的呢?

众人都来了兴趣,拢目光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原来在群蛇围成的圈子中央,正躺着先前咬伤黄药师,被黄药师怒极之下击杀的那条银鳞怪蛇。群蛇将银鳞怪蛇的尸体围在中间,探探缩缩,想要靠上前去,可又似乎在畏惧着什么,不敢真的上前.

凌牧云见此情景,隐隐约约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待到他想要详细去探究的时候,却又一时间抓不住其中的要点,理不出个具体的头绪来。

这时忽见洪七公伸手向着那条被群蛇围在中央的银鳞怪蛇尸体一指,向黄药师问道:“药兄,你就是被那条蛇咬伤的吧?”

黄药师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被那个畜生给伤的。”

“那就怪不得了。”洪七公点点头道。

“七兄何出此言?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门道不成?”

“药兄你也知道,打狗捉蛇是我们叫花子的拿手本事,老叫花我添为丐帮帮主,对于这蛇儿的习性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如果老叫花我所料不差,那条被药兄击杀的蛇儿别看小,却是老毒物精心培育出来的一条蛇王,乃是这万千毒蛇中最厉害的存在。”

洪七公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拿起酒葫芦抿了一口酒,这才接着说道:“就像咱们人,大到统治千万子民的国家,小到三五个人的团伙,总要有个领头的才行,假如领头的死了,底下的人就会都想成为新的领头人,这蛇儿其实也是如此。”

“现在这蛇王死在了药兄你的掌下,其他的这些毒蛇见它死了,自然就想要将它的精华部分吞食,从而继承它的一身剧毒,增强自身的毒性,成为新的蛇王。只是这些毒蛇平素显然对这条蛇王极为害怕,现在就算它死了,畏惧于它的余威,一时间也不敢上前真个将其吞食。”

“老毒物带来的这些个蛇儿个个都是身含剧毒,可这条蛇王竟然能够在死后还能靠余威慑住群蛇,可见其毒性是何等之烈,药兄被这样的毒蛇咬伤,抵挡不住所含剧毒也就怪不得了。”

黄蓉听说这蛇类里面还有这么多道儿道儿,顿时来了兴趣:“七公,那这些毒蛇到底敢不敢吃那条蛇王呀?”

洪七公道:“那条蛇王就算再厉害,毕竟已经死了,现在那些毒蛇还慑于蛇王的余威不敢上前,但只要有一条毒蛇敢上前,其他的群蛇就会蜂拥而上,那条蛇王是被分尸定了。”

凌牧云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忙问道:“七公,你说那些毒蛇想要吞吃那条蛇王是为了继承它的一身毒性,成为新的蛇王,那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把它的尸体给彻底毁了?否则要是让那些毒蛇们给吞吃掉,继承了它的毒性,岂不是又给咱们平添了许多麻烦?”

众人闻言一齐将目光投向了洪七公,想要等他给出答案。显然众人都很担心这个问题,之前那条银鳞怪蛇的厉害大家都已经见识过了,功力深厚如黄药师都扛不住它的剧毒。真要是让那些毒蛇把它给吞食了,再出现一条或是几条继承了它毒性的毒蛇,那还真是大麻烦。

一想到以后可能有如银鳞怪蛇一般的剧毒毒蛇在桃花岛上活动,众人头皮都是一阵的发麻,谁要是不小心被咬上一口,那可是要命的呀!

老顽童更是跳脚叫道:“还是快把那个银光闪闪的小长虫给丢到大海里去吧,可别让那些长虫给吃了,要不然老顽童都不敢再在这桃花岛住了。老毒物也真是可恶,人都跑了,却留下来这么一大群恶心吓人的臭长虫,当别人也和他似的喜欢这些黏糊糊滑溜溜还一肚子毒水的臭东西么?”

洪七公笑着向周伯通摆了摆手,道:“老顽童,你用不着害怕,这些蛇儿害不着你的。”

周伯通微微一愣,不信的问道:“真的?”

洪七公肯定的点点头:“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黄蓉一脸兴致的问道:“七公,这又是怎么回事?你快说说,难不成这些毒蛇还能自己死掉么?”

“吞食其他毒物,吸收其毒液精华,增强自身毒性,这是众多毒物的本能,毒蛇也是如此。不过有时候本能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也得看看彼此间的差距有多大,如果差距太大,就会造成还没有能够继承蛇王的毒性,自身便先被毒死的下场。”

洪七公笑着向众人解释道:“老毒物从西域赶到中原,其间路途何止万里,走这么远的道他不可能还赶着这么一大群蛇,所以这些毒蛇多半都是他半路上招引来的。”

“而那条银鳞蛇王,不用说肯定是老毒物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剧毒异种,它的毒性岂是这些普通毒蛇所能够承受的?到最后恐怕这些毒蛇反倒得被那蛇王的蛇毒给毒死。”

在众人说话间,犹自不断的有毒蛇向那个圈子涌去,想要更靠近银鳞怪蛇一些。只是银鳞怪蛇周遭的空间毕竟有限,随着涌来的毒蛇越来越多,原本空着的圈子变得越来越小,原本空旷的地面很快就变得拥挤不堪,就像是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得满满当当。

可后来的毒蛇在本能的驱使下拼命的想要挤进来,而前面的毒蛇却把地方占得满满的,根本就没有一丝空隙,万千条毒蛇拥挤成一团,那种景象令人看了就忍不住头皮发炸,遍体生寒。

那些毒蛇终于忍不住动了。一条巨头长尾的金鳞怪蟒首先忍不住诱惑,猛地从蛇群中扑出,向着中央的银鳞怪蛇尸身噬去。

这一下子算是点燃了导火索,其他的毒蛇受此刺激,再也忍耐不住了,紧跟着纷纷扑了上去,一下子就有数十条毒蛇冲到了银鳞怪蛇的尸体前,疯狂的噬咬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后续(下)

因为蛇类的毒液都是藏在毒腺之中,而绝大多数蛇类的毒腺都藏在蛇头里,所以最先涌到银鳞怪蛇身前的那几十条毒蛇几乎都向银鳞怪蛇的蛇头咬去。可银鳞怪蛇的蛇头就那么大,毒腺里的毒液就那么多,可这么多蛇都想吃,蛇多肉少,于是就厮杀也就顺理成章的展开了!

最先出动的那条金鳞怪蟒最先到了银鳞怪蛇尸体的面前。可当它将头低下,刚咬上银鳞怪蛇的蛇首,还未来得及吸食毒腺里的毒液,就有十几条毒蛇将毒牙镶入了它的体内,直接将这个领先者给撕杀了。

厮杀一起,血腥味飘散出来,群蛇顿时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越发的癫狂起来。

前面的毒蛇已经顾不得去吸食银鳞怪蛇的毒液了,而是同周围的同类厮杀开来,因为如果不把身边的同类清除干净,贸然去吸食银鳞怪蛇的毒液,还没等吸食到,就先被身边的同类给分尸了。而后面的毒蛇也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疯狂的往前面挤,实在挤不进来,也是凶性大发,向着挡在身前的同类噬咬起来。

这一下局面顿时一发而不可收拾,前面的毒蛇不愿意让地方,后面的毒蛇又疯狂往前挤,谁也不让,于是就相互噬咬厮杀起来,一条条的毒蛇被同类所咬死、毒死,又有一条条的毒蛇前赴后继的涌上前来。

占据着前面地盘的毒蛇毕竟只是少数,在厮杀了片刻之后便被后面涌入的大批同类所咬杀。但这些靠着咬杀了同类才得以占据靠近银鳞蛇王的“宝地”的毒蛇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要面对随后涌来,试图将取代它们的同类,于是新的一轮残酷厮杀再次展开。

成千上万条毒蛇相互厮杀,那场景是极为惊人的,短短的一会儿工夫,就有起码数百条毒蛇在这种厮杀中死去,残破的尸身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各种扭曲的躯体,支离破碎,鲜血淋漓。恶臭血腥之气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看着此般场景,黄药师叹道:“好了,咱们进岛吧,看着样子。这些畜生似乎用不着咱们来收拾了。”

众人都点了点头。照此趋势发展下去。这些毒蛇最后能够剩下多少实在难说,就算是全都死光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当下众人一起走上花树丛间小径,向着岛屿深处走去。

接下来的事情正如众人所预料的那样。欧阳锋抛弃在桃花岛上的这些毒蛇都没有劳动黄药师等人出手收拾,自己就把自己给解决了。绝大部分的毒蛇死在了争抢蛇王尸身的厮杀中,少部分得尝蛇王尸身的毒蛇,也没能如愿以偿的得以继承银鳞怪蛇那一身诡异莫测的剧毒,反倒被那剧毒毒死,而后一传十十传百,把残余的所有毒蛇尽数毒得死了个干净。

在黄药师等人将梅超风的尸体好好下葬之后,欧阳锋、裘千仞一伙儿留在岛上的死人和死蛇却给桃花岛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几十具死尸和成千上万条死蛇,若是任由躺尸而不加清理的话,等这些死人死毒蛇都腐烂开来,那桃花岛也不用要了。

丢到海里去也不行,因为银鳞怪蛇之毒那流毒无穷的诡异特性,真要是将这些毒蛇尸体尽数丢入海中,那桃花岛附近的海域就只有变成一片死海的份儿了。

最后黄药师只得命岛上的哑仆将欧阳锋、裘千仞一伙留在岛上的死人和蛇尸尽数焚烧成灰,而后再将这些尸灰抛洒在大海之中,一直忙了一个多月,才算是将桃花岛重新清理干净。

好在桃花岛四面环海,八面来风,虽然焚烧蛇尸产生了大量的浓重焦臭气味,但在海风的吹拂下都没有在桃花岛上多做滞留,都被吹散在湿润的海风之中,要是换个地方焚烧了这么多的蛇尸,那也不用住人了,光是产生的焦臭味就能把人给熏死。

要说欧阳锋所培育出的那条银鳞怪蛇的蛇毒也真是厉害,便是在绝大部分蛇毒都被当场逼出的情况下,黄药师还是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算将体内的余毒彻底驱除干净,身体元气大损,要想恢复如初,起码也得再调养几个月才行。

这让黄药师颇为焦急,如果是别的时候也就算了,可眼下二次华山论剑之期将近,已经不足一年,他此番元气大伤,耗费数月时间恢复,势必就比其他人落后了许多。当下黄药师开始依照凌牧云所赠的九阴真经、九阳真经两部奇书开始勤加修习,以图弥补他因受伤而造成的差距。

其中九阳神功因为全是内气修炼法门,正适合补足他受损的元气,所以修练得最勤。而九阴真经上的武功让他期待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到手,自然也没少拿来钻研修练,并时不时的与洪七公、周伯通等人相互切磋。

因为感激洪七公的救命之恩,和以及对周伯通的愧疚,黄药师对洪七公和周伯通两人也没有丝毫藏私,但凡有不解之处,他就会将两部真经拿出来与两人一起研讨。

不过三人都是当世的武学大宗匠,武功都已自成一家,因而九阴和九阳两部真经的武功虽然厉害,三人也不是全盘改道修练,只是吸取借鉴其中的精妙之处,与自身武学加以印证,从而提升自身武功。

本来周伯通虽然守护九阴真经多年,却遵从师哥遗训,一直不敢修练上面的武功。现在与黄药师等人共同钻研切磋,却是给了他借口,他可没有主动去修练九阴真经上的武功,而是与黄药师和洪七公两人一起研究武学,无意中得来,这可算不得违背师哥的遗训。

连带着他对黄药师的印象也好了许多,虽说黄药师关了他这么多年,但要是没有黄药师,他这一辈子恐怕也没有机会能够学到这九阴九阳两部真经上的奇妙武功,所以这一来一去,他还是赚到了呢。

如此一来,三人武功都是大有长进,而这其中又尤以黄药师的长进最大。因为三人中周伯通的武功是来自于王重阳的传授,而洪七公的武功也多半是源自丐帮的传承武学,唯有黄药师,他的一身武功更多是自创而来。

倒也不是说他就是无师自通,他早年也曾学过不少武功,只是那些武功大多都只是二三流的货色,连一流都算不上,如果按部就班的修练,顶多能够修练到全真七子那种水平,再想往上提升就难之又难了。

黄药师也知道如此,因此综合所会的诸多武功之优点长处,融入自身所会的诸般杂学妙义,这才自成一家,创出了现如今的桃花岛一脉武学,成为与洪七公等人比肩的一代武学大家。像是落英神剑掌、玉箫剑法、弹指神通、兰花拂手、旋风扫叶腿法等等奇妙武功,其实都是他所独创而出。

不过武功招式上创新还相对比较容易,但在内功修练上就比较困难了,因此黄药师虽然自身练得一身卓绝武功,却始终没有能够创出一门真正可列入绝顶一流的内功心法来。

倒不是说桃花岛一脉的内功就弱了,除开黄药师自己不提,他们下几大弟子的内功都颇为不弱,个个都能跻身一流之列,其中刚刚死去的梅超风能够在欧阳锋那等绝世高手的手下周旋那么长时间,更可称得上是超一流高手。

只是因为没有正统上乘内功作为借鉴,桃花岛一脉的内功心法终究难脱旁门左道的范畴,对许多内功的基本问题研究不够深入,不及玄门正宗内功后劲悠长。

这也是为何陈玄风、梅超风两人在盗得九阴真经下卷之后,练得一身高绝武功,但在内力上却谈不上多么出色,对于九阴真经下卷武功中的许多道家的内力运用术语不明所以,梅超风甚至练得走火入魔险些瘫痪的原因所在。

黄药师明明聪慧绝顶,天资悟性可称五绝之中第一,却只能与洪七公、欧阳锋等人并驾齐驱,始终被全真教一脉压上一头,让王重阳、周伯通师兄弟二人先后夺得五绝之首的殊荣。

这其中固然有黄药师所学太过博杂,有所分心的缘故,但更多却是因为黄药师并非出身名门大派,内功根基不固,难以再上一层楼。否则以黄药师的天资悟性,便是像后来张三丰那样成为真正开创一大武学流派的大宗师级人物也未可知!

不过现在随着凌牧云献出九阴九阳两部奇经,这个困扰黄药师的问题就得到了解决,九阴真经号称天下武学总纲,是正宗得不能再正宗的道家绝学。九阳真经精深玄奥丝毫不逊于九阴真经,乃是融合佛道两家武学妙旨之作,有这两部旷世奇经学习和参考,困扰黄药师多年的缺陷一朝得以补足,武功自然也就随之突飞猛进了。

在三老一通钻研武学的同时,凌牧云和黄蓉这两个小的也没闲着,凌牧云在自身勤加修练的同时,也将天外神功传给了黄蓉,毕竟黄蓉现在的武功还是弱了一些。在射雕世界里都还稍显不足,若是日后和他一起回归了主世界,面对更多的强大敌人,那就更不够了,有能够提升自家媳妇儿实力的手段,凌牧云自然不会藏私。(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牛家村(二合一大章)

众人又在桃花岛上呆了一个来月,周伯通先忍不住了,嚷嚷着要离开。他被黄药师囚禁在桃花岛上十五年,对于桃花岛早就腻歪透了,早在他一出被囚居的山洞时,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桃花岛回大陆上玩儿去了。

只不过先是有欧阳锋和裘千仞两人突然上岛来袭,好不容易击退了欧阳锋和裘千仞,黄药师又伤了,自然也就不好马上提离开之事。其实周伯通倒没什么不好意思提的,只不过别人都不肯那个时候走,他自己走也没意思,就只好不情不愿的先留了下来。

接下来黄药师将九阴九阳两部真经奇书拿出来与他们一起参详研讨,却是让他高兴得差点找不着北了,九阴真经他之前只看过上卷,对于下卷的武功却是一无所知。而九阳真经更是连听都没听过,更别说看了,既有高明的武功可学,又有黄药师和洪七公这两个现成的打架对手,这段时间周伯通过得当真是乐不思蜀。

不过再有趣的事情也终究有腻的时候,黄药师等三人都是当世绝顶的大高手,在武学方面的造诣俱是极深,九阴九阳两部真经虽然都是旷世绝学,但在三人的共同参研下,也只用了两三个月的时间就参研得差不多了,剩下就需要潜心苦修,加深功力火候了。

而且经过这两三个月来的频繁交手切磋,周伯通对与洪七公和黄药师两人打架也失去了新鲜感,没有最开始时那么大的兴趣了。静极思动,就又开始有些想着回大陆了。

被周伯通这么一嚷嚷,洪七公也动了离开的心思,经过这几个月的休养,黄药师的伤势已经恢复,而且武功大进,就算欧阳锋等人去而复返,以黄药师的本事也能应付得来。而他离开这么长时间,对于丐帮之事也有些担心。

别看平时他游戏风尘,丐帮弟子一两年见不到他的人影都是常有的事。那是因为没什么大事。真正有关系到丐帮兴衰的大事。他还是少不了要回帮中主持的。

前番查知裘千仞与金国六王完颜洪烈想勾结,此番又见他和欧阳锋混在了一起。裘千仞真要是在这期间率领着铁掌帮的人对丐帮下手,没有他这个帮主主持大局,丐帮肯定是要吃亏的。所以他对此还有些担心的。也想回去看看情况。

眼见洪七公和周伯通两人都要走。凌牧云也动了离开的心思,现在算算时间,距离二次华山论剑已经只有半年多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他还要一件事情要办,那就是翻译九阴真经的梵文总纲。如果没有得到全本九阴真经也就罢了,既然全本九阴真经已经到手,放着最精华的梵文总纲不翻译,就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还有几个月就是华山论剑之期,在这之前,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实力,现在黄药师等人得了九阴九阳两部真经,武功都是大有长进,他如果不多想点办法提升实力,到时候不能力压群雄夺得天下第一的名头,那他岂不是要再等二十多年?

黄蓉这次却是没有要跟随凌牧云一起离开,因为知道可能明年就要随着凌牧云一同离开这个世界,所以对剩下的这不多的时间是格外的珍惜,所以虽然对与凌牧云分开极为的不舍,可还是想要留在岛上陪伴黄药师。

不过黄药师却是拒绝了,自家女儿对凌牧云的一片情意他都是看在眼中的,前番与凌牧云分别不过一个多月,就思念成那般模样,这次要是再让她陪在岛上,还不一定会思念成什么模样呢。

再说黄药师刚得九阴九阳两部真经不久,二次华山论剑之期又是将近,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是想着苦练武功,以期在二次华山论剑中能够拔得头筹,一举夺得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黄蓉就算留下,他也没时间陪女儿。

黄蓉见爹爹一心练武,知道这时候爹爹满心都是二次华山论剑了,加之又确实有些舍不得与凌牧云分开,也就不再坚持,心想大不了到时候求凌牧云多留些时日,于是就随同凌牧云、洪七公、周伯通三人一同离开了桃花岛。

陆乘风、陆冠英父子好不容易来到桃花岛一次,却是不愿意就这么轻易走了,于是就向黄药师求恳着想要留下来多伺候黄药师些日子。黄药师心中其实一直对当年因陈玄风、梅超风两弟子而迁怒其他四名弟子之事心怀歉疚。

现如今陈玄风、梅超风已死,他对陈、梅两名弟子的恨意早已彻底消散,被他迁怒受罚逐出桃花岛的四大弟子中,武眠风已死,曲灵风、冯默风二人不知消息,当年的六大亲传弟子,如今还能看见的只有陆乘风一人。黄药师每每想起,心中也是颇为感伤,又岂会舍得赶陆乘风父子离开?

不仅没有让他们父子离开,反而在练功之余悉心指点陆乘风和陆冠英的武功。虽然黄药师嘴上不认错,心中对当年之事却是极为歉疚的,于是便想以实际行动来弥补当年的错误。

就这样,凌牧云、黄蓉、洪七公、老顽童四人一同离开桃花岛,而陆乘风、陆冠英父子则留了下来陪伴黄药师。众人约定,等到二次华山论剑之期,再在华山之巅聚首,共同参与这桩武林盛事。

凌牧云等四人乘船离了桃花岛。因为黄蓉生于桃花岛,对于附近海域的海路最熟,所以便由黄蓉来掌舵。

黄蓉问道:“七公,你这次回陆上,是要去哪儿啊?”

洪七公道:“这次老叫花准备去京城临安去看看,丐帮离这里最近的分舵就设在临安城里,老叫花我先去那里探听下消息,看看帮中有没有什么事。如果没事。老叫花我就顺便溜进皇宫里尝一尝大内的菜肴,别的倒也罢了,唯独那鸳鸯五珍烩,老叫花我现在想起来还是馋涎欲滴呀!”

说到这里,洪七公闭上双眼一脸的陶醉,似乎在回味当年吃的那鸳鸯五珍烩的滋味。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听洪七公提起这鸳鸯五珍烩了,不禁都是暗感好奇,不知这鸳鸯五珍烩到底是什么珍馐佳肴,竟然将洪七公这位美食大家馋成这个样子,这么多年过去还念念不忘。

尤其是凌牧云。熟知原著的他记得。在原本的历史上,洪七公在被欧阳锋以毒蛇暗算,再以重手打伤之后,重伤垂死。向黄蓉等人吐露心愿。就想在临死前再吃上一味鸳鸯五珍烩。

这其中固然有洪七公嘴馋的缘故。但这鸳鸯五珍烩的滋味想必也是极为的不凡,否则也不至于让品尝尽天下美食的洪七公在命不久矣的情况下还念念不忘,更是当做人生的最后一个心愿。

周伯通又插口道:“那个什么鸳鸯五珍烩真那么好吃?那我也要吃!”

黄蓉白了他一眼道:“你又懂得什么好不好吃了?”

对于为老不尊的周伯通。黄蓉一向是不怎么客气的。

周伯通也不生气,笑嘻嘻道:“我怎么不知道?弟妹你做的饭菜就好吃嘛,你爹爹黄老邪命人给我送的那些饭菜,呸呸呸,一点也不好吃,要不是老顽童我肚子饿,才不会吃那破东西呢,一点滋味都没有,酒也淡得和水一样。”

黄蓉听周伯通夸她做菜好吃,心中也有些高兴,于是便不再继续揪住他不放了,转回头来对洪七公道:“这还容易,等咱们到了临安,我就去皇宫里去偷他几大锅出来,让七公你吃个痛快,到时候大家也都顺便尝尝,这鸳鸯五珍烩是个什么滋味,竟能让七公你这么念念不忘。”

说实话,黄蓉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服气的,她精擅厨艺,虽然不说,其实心里对此也一向是颇为自傲的。可她做得饭菜虽然也屡得洪七公大加赞许,却从来没有叫红七公如此难忘过,这岂不是说那大内御厨做的神秘鸳鸯五珍烩比她做的菜肴还要好?

但凡在某一方面取得极高造诣之人,通常都是对自己的技艺极为自负,听闻谁压过自己一头,心中都难免生出不服之心,不唯武功一道如此,其他方面也是一般的道理。黄蓉自恃厨艺非凡,得知竟还有人把饭菜做得比她还美味,自然心中不服。

就听洪七公摇头笑道:“黄丫头,这你就不知道了,那鸳鸯五珍脍做起来极为麻烦,好像还需要好几个大御厨一起做才能做出,所以大内的御厨们也是不轻易做的。当年我在皇宫内躲了三个月,也只吃到两回,那美味就甭提了。”

周伯通道:“我倒有个主意,咱们去把皇帝老儿的厨子都给揪出来,要他们好好的做就是,咱们要吃多少就吃多少。”

黄蓉拍手笑道:“老顽童这主意倒是不坏。”

周伯通听黄蓉赞他,甚是得意。洪七公却摇头道:“不成,做这味鸳鸯五珍脍,厨房里的家生、炭火、碗盏都是成套特制的,只要一件不合,味道就不免差了点儿。咱们还是到皇宫里去吃的好。”

众人都是当世高手,对皇宫也没什么忌惮的,周伯通首先拍手笑道:“好,好,好,我老顽童长这么大就去过一次皇宫,还是大理的,听说大宋国的皇宫比大理国大了不少,这次一定要去好好玩儿玩儿。”

黄蓉问道:“老顽童,你去大理国的皇宫干什么去了?是去找段皇爷么?大理国的皇宫好不好玩儿?”

谁料黄蓉这么一问,周伯通顿时变了脸色,一张脸红得和猴相似,扭扭捏捏的吭哧道:“也没什么好玩儿的,还惹了一场天大的麻烦,反正老顽童这辈子是再不去大理了。”

凌牧云微微一笑,知道周伯通这是想到瑛姑了。瑛姑本是大理国的贵妃,周伯通就是随同师兄王重阳一起去大理国皇宫拜会南帝段智兴,这才引起了他和瑛姑的一段孽缘,结果把人家大理国的贵妃给睡了。可不就是惹了一场天大的麻烦么?

这也就是碰上段智兴这么一个开明得有点过分的皇帝,换做别人,非得因此而起刀兵不可!

黄蓉见此大感好奇,连连追问,不过这件事是周伯通最**之事,周伯通也难得的把嘴巴闭得紧紧的,说什么也不肯说。

黄蓉追问了一阵,眼见问不出来,便也无奈的暂时放弃,转而问凌牧云道:“云哥哥。咱们先跟着七公他们去皇宫里耍耍好不好?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去皇宫里玩儿过呢。”

凌牧云这次出来,本是想去大理找出家的南帝一灯大师的师弟天竺僧去帮忙翻译九阴真经梵文总纲的,不过一想这件事也不是那么着急,稍微耽搁几日也算不了什么。又见黄蓉确实想去皇宫。便点点头道:“好。蓉儿,那咱们也跟着七公他们去皇宫里见识见识。”

在鹿鼎世界里,凌牧云没少进皇宫。甚至还睡过公主,只是不知道这射雕世界里的宋廷皇宫比之鹿鼎世界里的清廷皇宫如何。进去看看,顺便品尝一下那令洪七公恋念多年的鸳鸯五珍烩,倒也不错。

既然要去临安,众人便没有依照原路返回大陆,而是由黄蓉驾着船,一路海程,在杭州湾上了陆。因为他们这一行人老的老小的小,又是叫花子又是老小孩儿的实在有点扎眼,于是他们就在一个市镇上花钱买了一辆骡车,让洪七公和周伯通两个老的坐车,凌牧云和黄蓉两个小的赶车,一路向临安而去。

不一日过了钱塘江,来到临安郊外,但见暮霭苍茫,归鸦阵阵,天黑之前是赶不进城的了,要待寻个小镇宿歇,放眼但见江边远处一弯流水,绕着十七八家人家。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心中一动,因为这里他在穿越之初就曾来过,正是临安郊外的牛家村,也是郭杨两家的故籍所在。

黄蓉叫道:“这村子好,咱们就在这里歇了。”

周伯通愣愣的道:“好什么?不就是几栋房子嘛,我怎么没看出来有什么好的?”

黄蓉道:“你瞧,这风景是不是像图画一般?”

周伯通道:“似图画一般又怎样?图画也是有好有丑,有什么风景若是像老顽童是所画的图画,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黄蓉不禁扑哧一笑,道:“要老天爷造出一片景致来,有如老顽童乱涂的图画,恐怕就是老天爷也没这副本事。”

周伯通甚是得意,道:“可不是吗?你若不信,我便画一幅图,你倒叫老天爷造造看。”

黄蓉道:“我自然信。你既说这里不好,便别在这里歇,我们三个可不走啦。”

周伯通道:“你们三个都不走,我干嘛要走?”

说话之间,到了村里,但见村中尽是断垣残壁,甚为破败,只见村东头挑出一个破酒帘,似是酒店模样。三人来到店前,见堂中摆着两张板桌,桌上罩着厚厚一层灰尘。

进了屋,周伯通也不管那桌椅是否干净,直接一坐下,大声嚷嚷道:“喂,有人吗,怎么也不见出来招呼?有人要吃饭!”

一阵脚步声想,从内堂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来,只见这少女蓬头乱服,发上插着一枝荆钗,也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对大眼呆望几人。凌牧云见此情景,心中不禁暗叹一声,知道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个蓬头乱发的少女应该就是曲灵风的女儿傻姑了。

黄蓉要酒要饭,傻姑只是不住的摇头。周伯通气道:“你这里酒也没有,饭也没有,开什么店子?”

傻姑摇了摇头,呆呆的道:“我不知道。”

周伯通叹道:“唉,你真是个傻姑娘。”

那姑娘咧嘴欢笑,说道:“是啊,是啊,我就叫傻姑。”

众人见此情景,除了早知如此的凌牧云,其他三人也都看出傻姑的脑子有问题,指着她来给他们准备饭菜显然是不现实了。黄蓉扭头对凌牧云道:“云哥哥,我去内堂瞧瞧。”

凌牧云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当下让洪七公和周伯通两人坐着,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进内堂查看。等两人走进内堂与厨房瞧时,但见到处是尘土蛛网,锅里有些冷饭,床上一张破席,两人不禁心生凄凉之感,尤其是深知内情的凌牧云,心中更是颇不是滋味。

按说傻姑的父亲曲灵风乃是桃花岛门下,也算是江湖名门之后了,可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懵懂度日,这些年来也不知吃了多少苦。而且最让凌牧云感到歉疚的是,他明明早就知道傻姑的情况,却一直没放在心上,置之不理,让她平白多受了好几年的苦。

黄蓉向这跟进来的傻姑问道:“你家里就只你一人?”

傻姑微笑点头。

黄蓉又问:“你妈呢?”

“死啦!”傻姑说着话伸手抹了抹眼睛,装出一副哭泣模样,只是却看不出多少悲伤的样子,或许已经是习惯了吧。

黄蓉又问:“你爹呢?”

傻姑摇头不知。

黄蓉见她脸上手上都是污垢,长长的指甲中塞满了黑泥,也不知有几个月没洗脸洗手了,黄蓉心道:“就算她做了饭,也不能吃。”于是问道:“有米没有?”

傻姑微笑点头,捧出一只米缸来,倒有半缸糙米。

当下黄蓉淘米做饭,让凌牧云到村西人家去买些鸡鸭鱼肉之类的东西,好拿回来做菜。凌牧云出门去买了两尾鱼和一只鸡,顺便向着当地住户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在几个月前,郭靖等人曾回来过一趟,只不过看看旧居之后便又走了。

凌牧云回来之后,帮黄蓉整治饭菜,当然,他所谓的帮忙,其实就是打打下手。等到饭菜都做得了,天已全黑。黄蓉将饭菜搬到桌上,点上灯火,回厨房里去找碗筷。紧接着就听黄蓉一声惊呼:“云哥哥,你快过来看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不寻常的小店(二合一大章)

“怎么啦,蓉儿?”凌牧云心中一动,掠身冲进内堂。

不过他并不是第一个冲进来的,洪七公和老顽童两人都比他先一步冲进了内堂之中。这让他不禁感叹,别看洪七公和老顽童一大把年纪了,这腿脚可够灵便的。

走进内堂,发现黄蓉正在厨间,三人急忙来到厨间一看,只见橱柜柜门打开,在橱板上搁着七八只破烂青花碗,碗中碗旁还死了十多只虫子,黄蓉正一脸惊讶的站在旁边。

“怎么啦?怎么啦?”周伯通嚷嚷着问道。

“云哥哥,七公,你们看。”

黄蓉见众人都到了,伸手去拿橱柜中的一只黑乎乎的碗,抓住碗后并没有往起拿,而是一拧,忽听得“喀喇喇”一声响,橱柜的墙壁忽然变得活动起来,向着两旁分开,露出黑黝黝的一个洞来。洞中一股臭气冲出,中人欲呕。

众人“啊”了一声,想不到在这荒野小店之中,竟然还藏有暗格。周伯通顿时嚷嚷道:“这小店里怎么还藏着这么个大洞?不是黑店吧?”

被周伯通这么一说,黄蓉脸色微微一变,猛地蹿出,纵向傻姑的身旁,伸手就去拿她手腕。却是黄蓉怀疑这小店真是黑店,而傻姑是装傻充愣,心怀不善,所以想要拿下她审问。毕竟良善人家又岂会有这暗格密室?

洪七公等人见此情景也都猜知了黄蓉的心意,凌牧云知道其中缘故。就想出声阻止,只是转念一想,却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让黄蓉动手也好,等试验出傻姑的功夫来,他也好说话。

就在凌牧云心念转动间,黄蓉与傻姑已经动上了手。黄蓉伸手拿向傻姑的手腕,想要扣住她的脉门。傻姑挥手格开黄蓉的擒拿,回掌拍向她肩膀。

黄蓉虽猜她不怀善意,但觉她这掌的来势竟然似是桃花岛的手法,不由得微微一惊。左手勾打。右手盘拿,连发两招。她与凌牧云互传武功之后,功力大进,出手劲急。只听拍的一响。傻姑大声叫痛。右臂已被打中,可是手上丝毫不缓,接连拍出两掌。

这也是黄蓉见她武功与自家武功路子相合。因此故意手下留情的结果,否则他一掌拍中,早就直接把傻姑的胳膊打折了,哪里还能让她有还招的余地?

只拆得数招,黄蓉暗暗惊异,这傻姑所使的果然便是桃花岛武学的入门功夫碧波掌法。这路掌法虽然浅近,却已含桃花岛武学的基本道理,本门家数一见即知。

当下手上并不使劲,要诱她尽量施展,以便瞧明她武功门派。可是傻姑来来去去的就只会得六七招,而且连掌法中最简易的变化也全然不知,不像是师父手把手传授,倒像是偷看偷学的一般。

这荒村野店中居然有黑店机关,而这满身污垢的贫女竟能与黄蓉连拆得十来招,各人都大感诧异。周伯通喜爱新奇好玩之事,见黄蓉掌风凌厉,傻姑眼见便要抵挡不住,叫道:“喂,蓉儿,你别伤她性命,让我来跟她比武。”

黄蓉也不理他,只是继续出招紧攻,再拆数招,傻姑左肩又中一掌,左臂登时软垂,不能再动,此时黄蓉若要伤她,只须平掌推出就是,但她手下留情,叫道:“快快跪下,饶你性命。”

傻姑叫道:“那么你也跪下!”突然间刷刷两掌,正是“碧波掌法”中起手的两招,只不过手法笨拙,殊无半分这路掌法中必不可缺的灵动之致;但掌势如波,方位姿势却确确实实是桃花岛的武功。

黄蓉更无丝毫怀疑,伸手格开来掌,叫道:“你这‘碧波掌法’自何处学来?你师父是谁?”

傻姑笑道:“你打我不过了,哈哈!”

黄蓉左手上扬,右手横划,左肘佯撞,右肩斜引,连使四下虚招,第五招双手弯拿,这一下仍是虚招,脚下一钩却是实了。傻姑顿时站立不稳,扑地摔倒,大叫:“你耍奸,这不算,咱们再打过。”叫着就要爬起。

黄蓉哪容她起身,扑上去按住,撕下她身上衣襟,将她反手绑住,问道:“我的掌法岂不是好过你的?”

傻姑只是反来复去的叫嚷:“你耍奸,我不来了。你耍奸,我不来了。”

黄蓉将短剑指拔出指在傻姑两眼之中,威吓她道:“谁教你的武功?快说,你不说,我杀了你。”说着将短剑虚刺了两下。

只见傻姑咧嘴嘻笑,瞧她神情,却非勇怒狂悍,只是痴痴呆呆的不知危险,还道黄蓉与她闹着玩。黄蓉又问一遍,傻姑笑道:“你杀了我,我也杀了你。”

凌牧云见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开口道:“蓉儿,别为难她了,我看她也不是假装的,我之前去买食材的时候曾经向附近的村民打探过,他们说这家酒店的店主原叫曲三,是个瘸子,这傻姑是曲三的女儿。只是十来年前曲三忽然失踪,这傻姑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忽然变得脑子不清楚了,全靠村里人接济才活到现在的。”

“曲三?”黄蓉秀眉微蹙道:“咱们先进洞去瞧瞧吧,周大哥,你守着师父和这丫头,云哥哥和我进去”

周伯通双手乱摇,叫道:“不,不,不,我要和你一起进去。”

黄蓉道:“我可偏不要你同去。”

按说周伯通年长辈尊,武功又高,但不知怎的,对黄蓉的话竟是不敢违拗,只是央求道:“好姑娘,下次我不和你抬杠就是。”

黄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周伯通大喜,去找了两根大松柴,点燃了在洞口薰了良久,薰出洞中秽臭。

洪七公道:“黄丫头,小心点。里面可能有机关。”

黄蓉点点头:“七公,你就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凌牧云倒是没有担心,熟知原著的他自然清楚,这里面可没有什么机关暗器,有的不过是两具尸身和一些珍宝书画罢了,危险时半点也没有的。

黄蓉将一根松柴在灶坑点燃了,从洞口抛了进去,只听“啪嗒”一声,在对面壁上一撞。掉在地下。原来那洞并不甚深。借着松柴的火光往内瞧去,洞内既无人影,又无声息,周伯通迫不及待。抢先钻进。黄蓉随后入内。紧接着周伯通的声音便喘了出来:“上当了。上当了,一点也不好玩。”

随即就见周伯通一纵身从洞里钻了出来,对凌牧云道:“好兄弟。快进去吧,里面挺好玩的。”

却是生怕黄蓉又叫他回去相陪,须得找个“替死鬼”,于是便在这儿忽悠上凌牧云了。

凌牧云不禁哑然失笑,刚刚还在里面嚷嚷不好玩儿呢,嚷嚷的那么大声,当谁也听不见么?现在却跑到这里来忽悠他,这骗人未免也骗得太拙劣一些了吧!

不过熟知老顽童脾性的他也懒得与他这个不着调的大哥所做计较,笑着摇了摇头,便钻进了洞中去。进洞一看,发现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那般,是个不大的密室,在密室的地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一副死人骸骨,仰天躺着,衣裤都已腐朽。东边室角里又有一副骸骨,却是伏在一只大铁箱上,一柄长长的尖刀穿过骸骨的肋骨之间,插在铁箱盖上。黄蓉手中拿着两块牌子,递给凌牧云道:“云哥哥你看,这是我从这两具骸骨身上分别找到的。”

凌牧云接过来一看,只见其中一块正是桃花岛一脉修练劈空掌所专用的铁八卦,而另外一块却是一个黄金腰牌,牌子正中镶着一块拇指大的玛瑙,翻过金牌,见牌上刻着一行字:“钦赐武功大夫忠州防御使带御器械石彦明。”

凌牧云问道:“蓉儿,这都是谁的?”

黄蓉向着地下躺着的那具骸骨一指,道:“铁八卦是我从这具骸骨身上找到的,那块腰牌则是那个死在箱子上之人的。”

凌牧云道:“地下这人胸口两排肋骨齐齐折断,看来是被人用掌力震死的,而这个人应该是要去开启铁箱,却被人从背后偷袭,一刀刺死。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这个当官的先以掌力把地下这人胸肋震断,以为他已经死了,于是去开那铁箱,不想地上这人还没死透,又起身从背后偷袭了他一刀,结果两人就都死在这密室里面了。”

黄蓉道:“我也这么想。可是有几件事令人好生费解。”

凌牧云问道:“什么事?”

“这傻姑使的明明是我桃花岛的碧波掌法,虽然只会六七招,也没到家,但招术路子完全不错。这两人为什么死在这里?跟傻姑又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黄蓉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抢过去拔起铁箱上的尖刀,凑近火光时,只见刀刃上刻着一个“曲”字,不由得冲口而出:“啊,我知道了,躺在地下的是我师哥,是曲师哥。”

“云哥哥,你瞧瞧他的脚骨,他的两根腿骨都是断的,那定是被我爹爹打折的。他叫曲灵风。我爹爹曾说,他六个弟子之中,曲师哥武功最强,也最得爹爹欢心陆师哥说,曲师哥还在人世,岂知早已死在这儿了”

说到这里,黄蓉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忽然抢出洞去,凌牧云也跟了出来。只见黄蓉奔到傻姑身前,为她解开捆缚,问道:“傻姑,你爹叫曲灵风,是不是?你的武功是和你爹学的吗?”

傻姑嘻嘻一笑,却不回答。

黄蓉拿出尖刀和铁八卦给傻姑看,问道:“傻姑,这是谁的?”傻姑脸色忽变,侧过了头细细思索,似乎记起了什么,但过了好一阵,终于现出了茫然之色,摇了摇头,但是拿着尖刀却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黄蓉叹道:“她似乎见过这把刀子,只是时日一久,却记不起来了,可惜,可惜。”

凌牧云道:“没事,我有办法。”

“云哥哥,你有什么办法?”

“你忘了九阴真经里的移魂**么?那不仅能够让人说实话。还能唤起人脑海深处的记忆。而且傻姑也不是生来就傻,只是受了惊吓,所以才变成这个样子,没准我还可以帮她治好呢。她毕竟是曲师哥的女儿,算起来也是咱们的师侄女,咱们总不能放手不管吧,能帮还是要帮的。”

“云哥哥,你有把握么?”黄蓉略显担心的问道。

九阴真经她也学过,自然知道移魂**的风险,那是纯以心灵意志。精神之力克敌制胜的法门。一旦不小心遭了反噬,那伤害可就大了。

凌牧云安慰道:“蓉儿,你就放心吧,我也不是第一次施展移魂**了。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黄蓉听凌牧云如此说。稍稍安心了些。随即又问道:“那云哥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对傻姑施展移魂**?”

“今天就算了,今晚好好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天我再对傻姑施法。”

如果仅仅是要将傻姑**,从中套取实话,以凌牧云现在的精神力之强,自然是轻而易举,随时都可以做到。只是如果再加上为傻姑调理精神,使其回复正常心智的话,就不那么容易了,即便是以凌牧云之能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因此出于稳妥起见,还是要好好准备准备才行。

两人还待要再说,周伯通已经叫了起来:“饿死啦,饿死啦,好兄弟,好弟妹,咱们什么时候吃饭?再不吃饭,老顽童就要饿死了!”

黄蓉连忙答道:“好了,好了,知道了,咱们这就吃饭。”

当下众人上桌,凌牧云和黄蓉两人邀傻姑一起吃饭,她也不谦让,笑了笑,捧起碗就吃。黄蓉将密室中的事对洪七公和周伯通说了,周伯通倒没怎么样,洪七公却是不胜唏嘘。经过在桃花岛与黄药师并肩抗敌,又得黄药师毫不藏私的借阅九阴九阳两部奇书之后,洪七公与黄药师的交情可以说是飞速提升,说是相交莫逆也不为过。

他也曾听黄药师说过,在桃花岛当年六大亲传弟子之中,曲灵风武功是最强的一个,如果能够活到今天,即便武功不如偷学了九阴真经的陈玄风、梅超风两人,也当在陆乘风之上,定能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想不到却死在了这荒村小店的密室之中,只留下这么一个呆傻的女儿,又怎能不让人为之扼腕?

晚饭之后,众人将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整理出足够的睡觉地方,周伯通、洪七公和傻姑三人都睡下了。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却又回到橱后密室之中察看。

两人料想关键必在铁箱之中,于是搬开伏在箱上的骸骨,一揭箱盖,应手而起,并未上锁,火光下耀眼生花,箱中竟然全是珠玉珍玩,件件都是贵重之极的珍宝,玉带环、犀皮盒、玛瑙杯、翡翠盘,琳琅满目,熠熠生辉。

黄蓉抓了一把珠宝,松开手指,一件件的轻轻溜入箱中,只听得珠玉相撞,丁丁然清脆悦耳,她不禁叹道:“这些珠宝都是大有来历,爹爹若是在此,定能说出本源出处。”

说话间黄蓉又伸手到箱中掏摸,触手碰到一块硬板,知道尚有夹层、拨开珠宝,果见内壁左右各有一个圆环,双手小指勾在环内,将上面的一层提了起来,只见下层尽是些铜绿斑斓的古物,都是商周之际的重器,极其珍贵。但到底都是什么来历,却是辨认不清,只知道若说珠玉珍宝价值连城,这些青铜器更是无价之宝了。

黄蓉愈看愈奇,又揭起一层,却见下面是一轴轴的书画卷轴。她要凌牧云相帮,展开观看,却是又吃了一惊,有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有韩干的“牧马图”,又一轴是南唐李后主绘的“林泉渡水人物”。只见箱内长长短短共有二十余轴,展将开来,无一不是大名家大手笔,有几轴是徽宗的书法和丹青,另有几轴是时人的书画,也尽是精品。

黄蓉看了一半卷轴,便不再看,将各物放回箱内,盖上箱盖,坐在箱上抱膝沉思。凌牧云问道:“蓉儿,想什么呢?”

黄蓉道:“云哥哥,你不知道,这一箱宝贝可以说珍贵无比。我爹爹他积储一生,所得古物书画虽多,珍品恐怕还不及此箱中的十之一而,曲师哥怎么有如此本领,得到这许多异宝珍品?他又都是从哪里得来的?”

凌牧云道:“蓉儿,你别忘了这是哪里,这里可是临安,大宋朝的国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奇珍异宝多半都是皇宫大内之物,除了皇宫大内,天下间又有哪里会藏有这么多的奇珍异宝?若非如此,你曲师哥又岂会被朝廷的武官追到家中来?”

“而且你也说了,你曲师哥当年在你爹门下几大弟子中武功最强,以他的武功,即便是双腿残疾,恐怕也不是寻常武林高手能够奈何得了的,若非是厉害高手追杀,你曲师哥他又岂能遇害?仅看曲师哥身上的伤势,就知道这个死去的武官掌力之强,我想现在这大宋朝廷中,有这等功夫的高手应该没几个吧!”

“可曲师哥为什么要去大内偷盗这些珍宝呢?”黄蓉疑惑问道,不过随即便自省悟:“啊,我知道了,曲师哥他定是知道我爹爹喜欢这些东西,所以才去皇宫大内偷盗的!”

凌牧云点了点头:“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多半是你曲师哥知道你爹喜欢收集这些异宝珍藏,所以便特意去大内偷取,想要献给你爹爹,讨你爹爹的喜欢,从而得允重归门墙,结果行事不密被朝廷中人追杀到家中,这才”(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治疗,故人来(二合一大章)

凌牧云心中颇为感叹,他的未来岳父黄药师为人孤傲亦正亦邪,教徒弟却着实有一手,即便只是一时迁怒就将弟子打断了腿逐出门墙,可弟子们却毫无怨意,还都念念不忘恩师,想方设法的试图重归门下,这就不得不让人钦佩。

梅超风虽然叛门而出,对黄药师的师恩也是念念不忘,在原本的历史上也是为黄药师而死。

陆乘风为了能够重归桃花岛门墙,拖着一双残腿纠集众多武林豪杰,对凶名昭著的陈玄风和梅超风两人追剿,哪怕因此与武功远高于他的陈、梅二人结成死仇也在所不惜。

这曲灵风更是为了能够讨得黄药师欢心,蒙他重新收入门墙,不惜屡次三番的冒险前往皇宫大内偷盗皇家珍宝,甚至为此陪上了一条性命。

刚才凌牧云通过贡献兑换系统对曲灵风偷盗积攒而来的这一铁箱的珍宝估了一下价,得到的结果吓了他一跳,因为系统给出的结论,这一铁箱的珍宝竟然能够兑换一百多的贡献值,换言之,这一箱珍宝竟然价值一百多万两黄金,这是何等一笔巨资?

虽说这都是些价值连城的珍宝,而不是黄金白银这样的现钱,但也足够惊人了,凌牧云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把皇家宝库都给偷空了。怪不得他会被宋廷高手追杀致死呢,南宋皇帝虽然偏安南方,毕竟也是九五之尊,家里的藏宝被盗走这么多,他还不发疯似的要弄死曲灵风这个盗宝贼?

不过曲灵风所偷得的珍宝虽多。凌牧云却并没有因此而生出什么觊觎之心,一者这些东西都是曲灵风偷来准备献给黄药师的,他可不好意思据为己有。再者他刚刚从鹿鼎世界中赚到了三千多贡献值,短时间内也不紧缺贡献值用,何必不要脸的侵占这点东西?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唏嘘片刻,随后便从密室中出来,回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黄蓉熬了一锅粥,做了几个清淡可口的小菜,众人简单的吃过了早饭。商议当日行程。

经过一番商量。决定由洪七公自己先进临安城去找丐帮分舵查问一下他所关心的帮中情况,若是没什么事情,他再回来。而凌牧云和黄蓉则留在牛家村,向傻姑询问情况。并为其调理精神。以期让她恢复正常心智。

周伯通觉得留在牛家村没意思。所以嚷嚷着要和洪七公一起进城,凌牧云和黄蓉两人未免吵闹,影响凌牧云对傻姑施法。也就同意了。当下洪七公和周伯通两人离了牛家村进城去了,而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则是把傻姑叫到了跟前。

傻姑不知凌牧云和黄蓉找她干什么,嘻嘻哈哈的说道:“干什么呀?是要和我玩儿么?傻姑最喜欢玩儿了!”

凌牧云微微一笑,随即笑容骤然一敛,低声喝道:“傻姑,看着我的眼睛!”“看你的眼睛干什么?你的眼睛有什么好玩儿的”

傻姑不明所以,本能的就依言向着凌牧云的眼睛去,目光一接触,顿觉凌牧云的眼睛湛然有光,动人心魄,似乎其中有一种难以抗拒的磁性,她这一眼去感觉心神似乎都要投入其中一般。

傻姑心中本能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竭力想要将自己的目光移开,可一双眼睛偏偏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舍不得挪动,随即便陷入了一片浑噩之中。

移魂**纯系心灵之力的感应,只要精神意志层次在对方之上,便能将对方**催眠,反之,就会遭到反噬重创。不过以凌牧云的精神修为,想要催眠一个连心智都不健全的傻姑,却是轻而易举,半分危险也不会有的。

眼见催眠成功,凌牧云脸上泛起一丝微笑,随即柔声问道:“傻姑,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傻姑。”

“那你爹爹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叫曲灵风?”

傻姑一脸茫然:“曲灵风?曲灵风是谁呀?”

凌牧云与黄蓉相互对视一眼,看来这傻姑是真不知道她爹的名字,不是她爹没告诉她,就是她爹死的时候她年龄太小,没有记住。

“那你爹叫什么名字啊?”

“我爹叫对了,我爹叫曲三,他们都叫我爹曲三。”

“你的掌法很好啊,是跟你爹学的吗?”

“不是,我想学,爹爹他不教,我求他,他就骂我。我害怕,就偷偷看着爹爹练武,偷偷的学。”

黄蓉顿时恍然,怪不得傻姑使用的碧波掌法翻来覆去只有六七招,而且丝毫不通其中精妙变化呢,原来她这掌法是偷看偷学的。没有名师指点,只是偷看偷练,根本不懂其中的诀窍法门,武功自然高明不到哪里去。

“你爹爹是怎么死的?”

“坏人追到家里来,爹爹死了!”

说到这里,傻姑一双茫然的大眼睛中忽然泛起一丝悲伤之色,眼泪忽然流了出来,显然是触及到了她伤心之处。

凌牧云叹了口气,将昨天从密室中取出来的铁八卦和尖刀拿出来,向着傻姑一比划,道:“傻姑,这些东西是你爹的吗?”

“是爹的,都是爹爹的东西。铁板是爹练功用的,刀是爹杀人用的,爹爹杀人,傻姑好害怕,坏人杀爹爹,傻姑好害怕,傻姑哭,可爹爹死了,怎么也不肯理傻姑了,呜呜呜”傻姑显然是想到了伤心的过去,哭泣出声,情绪也随之剧烈的波动起来。

凌牧云心中一惊,急忙柔声安抚道:“傻姑别哭,都已经过去了,傻姑别哭了,都已经过去了”

随着一阵好言安抚,傻姑渐渐恢复了平静。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俱是轻出了一口气。随即凌牧云又柔声问道:“傻姑,你娘呢?”

“娘死了,傻姑好小好小的时候娘就死了。没过几年,爹爹也死了,傻姑就变成一个人了。”

眼看傻姑又要悲伤的趋势,凌牧云不敢再继续深问,同时也觉得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就准备给傻姑调理精神。

“傻姑,你从小到大,最开心的什么时候?想一想你最开心时候的情景”

“小时候娘哄傻姑睡觉。傻姑最高兴了”

“傻姑。你讲是怎么哄傻姑睡觉的呀?”

“娘把傻姑抱在怀里,哼着歌儿给傻姑听,娘的怀里好暖和”傻姑的脸上不自觉的泛起一丝幸福的微笑,嘴里哼哼了起来。“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

一边的黄蓉听她唱哄小孩睡觉的儿歌。心中初觉好笑,毕竟傻姑也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而且蓬头垢面,哼哼这种儿歌,实在有点不和谐的感觉。但听了一阵,只觉她歌声中情致缠绵,爱怜横溢,不觉痴了:“这是她娘当日唱给她听的么?我娘若不早死,是不是也会这样唱着哄我?”

正在全力调理傻姑精神的凌牧云并没有发现黄蓉的异状,眼见傻姑在他的引导下,精神陷入安乐状态之后,凌牧云脑海之中魔种跳动,精神念力如潮水般涌出,控着形成一股轻柔和缓的精神波动,趁着傻姑精神放松,毫无戒备的机会,悄悄的侵入到了傻姑的脑海之中。

随着凌牧云精神念力的侵入,傻姑的眼神越发的变得迷离起来,无数童年的景象开始涌现在她的眼前,幼时母亲喂她吃饭,哄她睡觉时的情景,父亲为她削刻木头玩具,陪着她嬉闹,给她当马骑的情景许多都已经淡忘了的童年美妙情形开始一点点的重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她的脸上不自禁的浮现出一丝幸福的微笑。

这就是凌牧云的手段了,既然想要调理傻姑的精神,让她恢复心智,自然要首先找到她惊吓失常精神封闭的症结所在,因此她就以精神念力一点点的引出她对童年的回忆,从而循序脉络,一点点找到她恐惧的源头,然后帮她调理开解。

渐渐的,随着儿时记忆的不断涌现,一些不好的场景也逐渐涌现在了傻姑的心头,娘亲生病去世,爹爹常常离家,经常带着血迹甚至是伤痕回家,很少再陪她玩了。

爹爹在晚上练武,她也想学,可爹爹却说什么也不肯教,她求得急了爹爹就骂她。她不敢再求爹爹教她,而是在每天晚上爹爹练武的时候,偷偷的从床上爬起来偷看,然后在爹爹不在的时候自己偷着练

直到有一天,爹爹突然被坏人追着回来了,爹爹被坏人给打死了,虽然坏人也被爹爹给杀了,可爹爹死了,爹爹死了!爹爹再也不能起来和她说话了,无论她怎么摇动爹爹,可爹爹都不能再睁开眼睛对她说一句话!她好害怕,她不相信是真的,她不相信爹爹是真的死了!爹爹只是睡着了,一定还能再醒过来的

傻姑的精神剧烈的波动起来,脸上也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和不可置信的神色,头剧烈的摇了起来,似乎想要将思绪从那段记忆中摆脱出来,不愿意再去想那段令她感觉到恐惧的回忆。

凌牧云见状急忙加大精神念力的输出,一边努力平复傻姑的恐惧的精神,一边还要防止不要压力过大对傻姑的精神造成什么伤害。

感受到傻姑的精神似乎有要逃避这段记忆的意思,凌牧云也连忙阻止,不是凌牧云残忍,非要让她重温这段令她感到恐惧的记忆。只是傻姑的心智残缺其实就是因为过度恐惧而在精神上自我封闭,这才造成了今天这种结果。

想要让她恢复正常的心智,就只有让她慢慢的承受,学会平静的接受这段记忆,唯有如此,她精神上深层次的自我封闭才能被打开,从而恢复正常的心智,成为一个正常的人!

这对凌牧云来说是一个极为辛苦和艰难的过程,这种精神层面的治疗是要冒极大风险的。容不得有半点的疏漏和闪失,只要稍微出一点差错,都可能造成无法补救的伤害,届时他不但不能将傻姑的精神调理正常,反倒还可能害了她,让其成为真正的傻子白痴!

这是凌牧云所无论如何不能够接受的,一旦那样,他就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了,心怀内疚是免不了的,甚至可能成为他的心结。造成他心灵上的破绽。阻碍他向更高的武道境界晋升!

所以凌牧云可说是将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到了对傻姑的治疗之中,小心翼翼的平复着傻姑异常的精神波动,一旦傻姑的精神出现一丝紊乱的迹象,他的精神念力便会及时赶到。安抚调理。凌牧云的精神力虽然远比傻姑来得强大。但这种治疗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考验。应付起来也是极为的吃力。

眼见凌牧云一脸凝重,额头之上汗水直往下淌,黄蓉也是屏气凝神。一脸紧张,从怀中取出一块锦帕想要给凌牧云擦擦汗,却又怕干扰到凌牧云,影响了他的施法。

就在这时,忽然远处一阵马蹄声隐隐传来,黄蓉侧耳倾听,她自得凌牧云传功之后,内功修练有成,耳力也比从前强了许多,虽然距离还很远,她就已经听出奔驰的非止一骑。又过一阵,蹄声渐响,黄蓉这才听得真了一些:“约有二三十骑的样子,听声音怎么是奔着牛家村这里来了。”

凌牧云也听到了这阵急促的马蹄之声,心中不禁一动,牛家村虽然位于临安城外,村中之民却大多以渔耕打猎为生,并没有什么富户,并无人家养有马匹,也就是说,来人并非是牛家村之人。然而牛家村虽然有通往临安的道路,却不是什么进出临安的交通要冲,除了牛家村本地村民,鲜少有人路过此地,来的这些又会是什么人呢?

凌牧云这么一想,难免有些分心,傻姑原本已经被安抚得逐渐恢复稳定的精神顿时重新紊乱起来,有要躁动抗拒的趋势,凌牧云心中一惊,连忙施展出从周伯通那里学来的分心二用之法,魔种全力调动精神念力,调理傻姑精神,自己则分心探听外面动静。

黄蓉听着渐渐临近的马蹄声响,看到身旁还在全神为傻姑调理精神的凌牧云,黄蓉心念一动,迈步就向门口走去。虽然还不知道正向此地疾驰而来的这些人是什么来路,她都不能让这些人惊扰到她云哥哥,如果只是路过,那自然最好,但若是来者不善,那也需先得过了她这一关!

黄蓉走到门外,只见远远有二三十骑从远处奔来,三骑在前面跑,后面有十几骑在后面追赶。

令黄蓉感到意外的是前面三匹马上的三名骑士她竟然都认识,当先一骑正是前番在金国中都分别之后再就没见过面的郭靖,在他身后的两匹马上则坐着两名女子,一个十七八岁的美貌少女,是与郭靖定下婚约的穆念慈,另外一个则在三十出头的年纪,是郭靖的七师父,江南七怪中排行在末的越女剑韩小莹。

只是此时三人的情况似乎是不太妙,郭靖和穆念慈两人的身上俱是血迹斑斑,远远的也看不清是别人的鲜血还是他们自己受伤所流的鲜血。韩小莹似乎是受了重伤,伏在马背之上,随着坐骑奔驰,身子也是摇摇晃晃,好像随时有可能摔下去一般。

郭靖所骑的小红马本是世上罕见的汗血宝马,直可追风逐电,想要甩开后面的追兵本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是为了兼顾穆念慈和韩小莹,不敢纵马尽情而奔,这才被后面追兵紧紧咬住,甩之不脱。

在后面追赶的追兵为首的一个披头散发头戴金箍,一身头陀打扮,身材矮胖,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在这头陀的身后,跟着十几名身穿皮甲手持弓箭弯刀的武士,看情形似乎是军兵,只是衣甲颜色各异,也没有个统一的颜色样式,既不像是宋国的军兵,也不像是金国的军兵,却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边追还一边不断的向着郭靖等人射箭。

这些军兵虽然都是骑马奔射,箭却都射得相当精准,穆念慈等人都是一边骑马奔驰一边挥舞马鞭拨打雕翎,否则早就被射落马下了。

就在这时,忽听半空中一声啼鸣,两头白羽大雕从半空中扑击而下,一双如金铁般的鹰爪向着后面追赶的那十几名追兵迅猛抓落。顿时惨叫之声响起,两名武士直接被突然袭击而下的大雕抓破了面门,跌下马背摔死。

其他武士顿时大呼小叫,弯弓向着那两只大雕射去,只是那两只大雕却显得甚有灵性,一抓得手之后便即振翅高飞,直接向着在一众武士的后方飞去,众武士想要射杀它们,必须转身才行。而等他们转过身来射向大雕之时,那两只大雕已经高飞而起,众武士仓促间射出的箭矢纷纷落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再遇金刚门(上)

“好有灵性的雕儿!”黄蓉不禁感叹出声。

“蓉儿,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对郭靖兄弟在草原上豢养的白雕。”

黄蓉听到这句话不禁又惊又喜,急忙扭头看去,只见凌牧云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旁,忙问道:“云哥哥,你施法成功了?傻姑呢?”

“算是成功了吧,我已经让傻姑睡下了,她精神上的自我封闭刚刚被打开,恐怕一时半刻还有些适应不了,再说受我一番精神刺激,她估计也累坏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说到这里,凌牧云的眉头微微皱起:“郭靖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会有这么多蒙古兵来追杀他?”

“云哥哥,那些人都是蒙古兵?你以前不是说郭靖他是蒙古大汉封的什么金刀驸马吗?蒙古人怎么会派兵追杀他?”

就在凌牧云与黄蓉说话之际,郭靖等人已经纵马奔到了近前,骑马跑在最前面的郭靖一眼看见凌牧云和黄蓉两人,顿时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喊道:“凌兄弟,黄姑娘,你们在这里实在是太好了,快来帮忙啊!”

穆念慈和韩小莹两女也是面现喜色,她们两个也都见识过凌牧云的武功,知道凌牧云功夫了得,绝非寻常高手可比,既然他在这里,他们多半就能得救了。

说话间三人已经奔到了跟前,忽听“咻”的一声,忽然有一枝箭从后面飞来,一箭正中落在最后面的韩小莹所骑战马的马臀之上。那马顿时长声悲嘶。前腿跪倒。韩小莹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在惯性的作用下从马背上飞了出来,一头向着马前的地面栽去。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原以为韩小莹能够及时站住呢,毕竟韩小莹怎么说也是江南七怪之一,武功可入江湖二流之列,这一下虽然变起仓促,但还不至于让她反应不过来。可大出两人意料的是韩小莹的身体在空中竟然没有丝毫调整,径直就向着地面扑地摔去,若是不加阻拦,怕是要摔个满脸花。

“哎呀,小心!”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俱是一惊。黄蓉顿时纵身抢出。一掠数丈,一把将就要摔在地上的韩小莹接住。凌牧云则是身子微微一晃,站在原地没动。原本他也是要出手的,不过见黄蓉已经出手相救。他也就不必再添手了。

“七师父!”

郭靖惊呼一声。一伸手勒住小红马。纵身从马上跃下,一蹿身就掠到黄蓉的身前,焦急查看。穆念慈也紧跟着下马。就比郭靖慢了一步来到黄蓉身前,一脸紧张的看向韩小莹。

黄蓉将怀中的韩小莹抬起来查看一下,只见韩小莹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伸手要去探韩小莹的脉搏,想要诊查一下韩小莹的伤势。韩小莹强笑着摆了摆手:“黄姑娘,我还挺得住,应敌要紧。”

黄蓉闻言抬头看去,那十几个蒙古武士已经在为首那矮胖头陀的率领下赶到,跳下马围拢了上来,一边缓缓靠近,一边拉弓搭箭,向着黄蓉等人发动射击,“咻咻咻”十几支箭矢便向着黄蓉等人射到。

郭靖伸手飞抓,三两下便将射来的箭矢抓住了七八支,穆念慈马鞭挥舞,也将射向她的三五支箭矢打落。还有两支箭矢透过两人的拦阻,向着抱着韩小莹的黄蓉射到。郭靖急叫道:“黄姑娘,小心!”

黄蓉却连头也没抬,玉手一抬,轻而易举的便将射来的两支箭矢抓在手中,随手丢在了一旁。

郭靖不禁微微吃了一惊,当日他是与凌牧云一起在张家口和黄蓉碰上的,对于黄蓉的武功也算是有所了解,那时候的黄蓉也就胜在手脚灵便,身法轻灵,实际武功比起他还差了一些。可看刚才轻手摘飞矢那举重若轻的样子,怕是比他的武功还要高出一筹。他自觉这半年多以来武功进境甚大,想不到别人进步更快。

心中想着,郭靖手中却丝毫不停,伸手从背上取下一把长弓,将之前空手抓取的几支羽箭搭在弦上,弯弓如满月,箭走似流星,“咻咻咻”几声响,手中箭矢尽数射出。几声惨叫响起,几个蒙古武士应声而倒,竟是被郭靖一箭数雕,尽数命中要害倒地毙命。

这时候一直云淡风轻的黄蓉也显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她虽然听凌牧云说过,郭靖的箭术相当精湛,却没有想到竟然高明道这种程度,一箭数雕,这与古之神箭手相比也不差了吧。

黄蓉却不知道,如果不是郭靖身上带的羽箭数量有限,以郭靖的箭法,早就将这些追击他的蒙古武士尽数射杀了。

穆念慈将她先前用马鞭打落在地的几支箭矢捡起,伸手递给郭靖:“靖哥,给你。”

“嗯。”郭靖点点头,伸手接过,再次扣在弓弦之上,向着那些蒙古武士瞄准。

那些蒙古武士恐惧郭靖的神箭,不但不敢进攻,反而吓得连连后退。蒙古人虽然悍勇,却也是人,也一样怕死,若是对上一般敌人,他们自然奋勇向前。可郭靖本是他们铁木真大汗钦封的金刀驸马,是草原神箭手哲别的徒弟,武勇神射之名传遍草原。

而且这一路追杀下来,他们已经有大批的同袍死在郭靖的箭下,对于郭靖的神射之厉害那是再清楚不过,眼见郭靖手中又有了箭矢,他们自然不敢再上前送死。

“闪开,让佛爷我亲自毙了这小子!”当先的那矮胖头陀眼见蒙古武士畏缩不前,怒哼一声,飞身向着郭靖扑了过来。

郭靖深吸了一口气,手中弓弦突地一松,“咻咻”的尖啸声响起,弦上的三支羽箭顿时呈品字形向着那矮胖头陀激射而出,分射矮胖头陀的面门和左右胸。

“好小子,又来这一手,给我开!”

那矮胖头陀怒吼一声,不躲不闪,双掌齐出,凌厉掌风顿时将迎面射来的箭矢打偏,射向面门的箭矢被激得箭簇上扬,从他的头上掠过;射向左胸的箭矢被掌风轰得斜荡飞出,斜斜的一旁的空地之上;唯有射向他右胸的那支箭矢受力最小,虽然也被掌风激荡得轨迹出现了偏折,好在偏向不大,虽然没有右胸,却了他的右肩膀上。

只是令人震惊的是,箭矢这矮胖头陀的肩膀之上,就像是了铁人身上一般,只是刺破了衣服,随即便再不得寸进,只是浅浅的刺在他的皮肤之上,被他肩膀的肌肉一震,顿时掉落下来!

在场众人见此情景俱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凌牧云的眼睛微微一眯,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想不到这矮胖头陀还是个外家横练高手,看情形似乎比名震江湖的梅超风的横练功夫火候还要更深一些,因为就算是梅超风还活着,恐怕也不敢像他这么大刺刺的以身体硬接郭靖全力射出的箭矢。

郭靖是凌牧云一手调教出来的,对于他的武功凌牧云再清楚不过,当日两人在中都分手时郭靖的内力就已经小有所成,如今大半年过去,得到他传授了整部九阳神功的郭靖内力势必进步不小,以他的功力,射出的箭矢不说能贯穿金铁也差不多,可这矮胖头陀竟然胆敢以身体硬接,即便是先以掌风削弱力道也足够惊人了。

就在凌牧云心思转动之际,那矮胖头陀已经冲到了郭靖的身前,手臂一探,“呼”的一掌向着郭靖迎面打到,风声呼啸,凶猛莫名。郭靖身子一退,让过凌厉掌风,将手中长弓往旁边一丢,晃动双掌便迎了上去,左掌圆劲,右掌直势,向着矮胖头陀击来的手掌迎了上去。

凌牧云眼中不禁闪过一抹讶色,因为郭靖使的这招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见龙在田”,这一招纯是防御,旨在敌我双方之间布下一道气墙坚壁,敌来则挡,敌不至则消于无形,是降龙十八掌中唯一的一招守式。

只是郭靖又是从何处学来的这降龙十八掌?莫非他依然像原本历史上那样拜在了洪七公的门下不成?可怎么也没听洪七公说起过呢?

这时黄蓉也认出来了,扭头对凌牧云轻声说道:“云哥哥,你这郭兄弟也会降龙十八掌。”

凌牧云点了点头,继续凝神观战。只见郭靖与矮胖头陀双掌撞在一起,两人身子俱是一震,矮胖头陀只是晃了晃便即站稳,而郭靖则止不住“蹬蹬蹬”连退数步,这才重新扎稳身形。

那矮胖头陀虎吼一声再次追击而上,郭靖眼见凌牧云在侧,心中大安,知道有这位兄弟在,穆念慈和七师父韩小莹的安全应该是没问题了,心中没了顾虑,当即振奋精神,一套降龙十八掌施展出来,与那矮胖头陀斗在了一起。

不过可以看出,郭靖的武功比起那个矮胖头陀来还是略微差了一筹,而且似乎身上还有伤,与那矮胖头陀转瞬间交手十余招,便被打得节节败退,虽然一时还不见危险,但若是照此趋势发展下去,落败也只是迟早的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再遇金刚门(下)

可以看出,郭靖的降龙十八掌会得并不全,也就是十一二掌的样子。降龙十八掌精简奥妙,虽然只有十八招,却几乎将所有的战斗中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考虑在内了,十八招便足以应付所有变化。只是如果只有十一二掌,那就不够了。

不过好在郭靖会的精妙武功也不仅降龙十八掌一门,每当遭遇到他所会的十一二招降龙十八掌应付不了的情况时,凌牧云以前传授给他的大伏魔拳便会应手而出,无论是降龙十八掌还是大伏魔拳,郭靖都使得有模有样!

凌牧云颇为惊讶,他能够看出,近一年没见,郭靖的武功长进不小,已经稳稳跻身一流之列,即便是昔日教他内功的丹阳子马钰,现在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了。可就是以这种实力,尚且被那矮胖头陀打得节节败退,那矮胖头陀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他怎么感觉这矮胖头陀武功招式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转而向穆念慈看去:“穆姑娘,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会被这些人追杀?”

“上,杀了他们!”

还不等穆念慈回答,忽见那些蒙古武士中有人用蒙古话喊了一声,随即便见那些蒙古人手持着弯刀围拢了上来,却是见他们最忌惮的郭靖已经被矮胖头陀缠住,便想上来将凌牧云等人围杀。

“真是找死!”凌牧云眼中寒光一闪,“呛啷”一声长剑出鞘,纵身闯入迎面冲来的蒙古武士之中。

“噗噗噗噗”寒芒电闪。剑光如龙,身若游鱼一般在人群中自由来去,剑光纵横间一个个蒙古武士飙血倒下,绝望的惨叫声连绵不绝,惊人心魄。剽悍勇烈的蒙古武士在凌牧云的手下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只有引颈就戮的份儿。也就是短短几个呼吸的工夫,冲上来的蒙古武士便都成了凌牧云的剑下之鬼,无一例外。

凌牧云这一出手,那矮胖头陀顿时吃了一惊,他原本虽然看到了凌牧云和黄蓉。心里却并没有太当回事。毕竟凌牧云和黄蓉的年纪实在太轻了,不过是两个小娃娃,能够有什么本事?在他想来,只要能够将最棘手的郭靖解决掉。收拾剩下的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谁想到凌牧云竟然这么厉害。砍瓜切菜一样便将他带来的十多个蒙古武士杀个干干净净。这样的武功,怎么感觉比他现在交手的这个傻小子还要厉害?原本自信满满的心也开始有些发虚起来,若是这小子也加入战圈。与面前的这个傻小子一起围攻于他,他今日不但不能擒敌建功,弄不好他自己都未必能够全身而退啊!

怕什么来什么,凌牧云三下五除二将那些蒙古兵尽数击杀之后,目光便瞄上了正自对郭靖压着打的矮胖头陀,长啸一声,身形骤然掠出,翩若惊鸿,迅若闪电,驭起一道剑光向着战场当中射去:“郭兄弟且退到一旁,这个家伙交给我了!”郭靖本来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见凌牧云来接场子,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赶忙趁着矮胖头陀分心的机会退到一旁。不过他也不是就此彻底退开,眼前这个头陀的厉害他是亲身领教过了,虽然知道凌牧云武功不凡,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留在近处观战,打定了主意,只要凌牧云稍有不利,他便再上去助阵。矮胖头陀将凌牧云的话听在耳中,不禁轻蔑一笑,如果说凌牧云与这傻小子一起夹攻,他还忌惮几分,可妄想与他单挑,那真是不知死活了,他就不信以他的武功,还对付不了区区一个毛头小子。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让他各个击破!

还不等矮胖头陀的念头转完,就见一道璀璨剑光如天外流星一般射到了他的面前,速度之快威势之盛超乎想象!矮胖头陀顿时骇然变色,身形向后急仰一个金刚铁板桥险而又险的让过剑锋,同时一掌呼啸拍出。“砰”一声闷响,凌牧云在电光火石间探出手掌与矮胖头陀硬拼了一记,身形一震如大鸟般腾空而起,手中剑光回扫,在空中划出一道弯月般的光斩,直指刚要起身的矮胖头陀后脑。矮胖头陀与凌牧云硬拼一掌胸中一闷,心中大吃一惊,紧接着便觉后颈迫来一阵森寒之气,顿时大骇,顾不得起身,猛侧身就地一滚骨碌碌滚到一旁,一头狂乱的散发被剑光斩去小半,散作漫天黑丝如草屑般洒落。脑袋险些被开瓢的矮胖头陀极为狼狈的翻身而起,心中寒气直冒,再看向凌牧云时,目光已如见了鬼一般。怎么看凌牧云也才十**岁的样子,速度迅捷如鬼魅也就算了,怎么内力也如此雄厚?以他数十年的功力不但占不到丝毫便宜,反而还吃了个闷亏,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妖孽!“贼头陀,再接小爷我一剑!”凌牧云冷笑一声,身形如一阵疾风般再掠到矮胖头陀的身前,一道剑光如闪电般破空袭至,至贪只觉眼前剑光一闪,一丝森寒之气便向着他的咽喉袭来,甚至脖颈皮肤都已经感到了丝丝冷意。矮胖头陀骇然失色,脚猛一踏地身形向后暴退,同时一双铁掌全力挥舞开来,护住身前要害。凌牧云眼中冷光一闪,身形随之飙进,比起矮胖头陀后退速度还要快上许多,手中宝剑疾舞“嗤嗤”作响,一道道剑气撕裂空气向矮胖头陀铺陈而至郭靖只见凌牧云恍如一道影子一般追着矮胖头陀狂攻不止,不禁吃了一惊,他也没有想到凌牧云的武功竟然已经厉害至斯。矮胖头陀的能耐他是亲身领教过的,即便他这半年多来功力大涨,又蒙高人传授神功绝技,尚且不是对手,可就是这样一个厉害角色,在凌牧云的快剑狂攻下只得连连倒退,竟然连还招都困难,凌牧云现在的武功到底已经高到什么程度了?!

与这矮胖头陀一交手,凌牧云也终于想起来为什么看这个矮胖头陀的武功家数眼熟了,因为这矮胖头陀的武功路数与当年他在漠北草原遭遇并斩于剑下的那个金刚门的恶罗汉至贪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比那恶罗汉至贪武功更高,功力更深而已。

这个矮胖头陀一身外家横练的功夫已可说是炉火纯青,比起已死的梅超风还要厉害几分,已是以外功修练到了后天大成之境,与凌牧云现在的修为境界大致相当,怪不得郭靖不是对手呢。

因为没有修习过正统的内功修练法门,金刚门弟子大多对运气轻身之法知之寥寥,矮胖头陀也不例外。这就使得矮胖头陀一身武功虽然刚猛凌厉之极,却在轻功身法方面存在缺陷,速度要比内外兼修的高手要慢上一些。

若是对上不以速度见长的高手还好些,身形变换稍慢也算不了什么,但对上凌牧云这样的精擅速度的高手,其短板就暴露无遗。功力没有凌牧云深厚,速度又比凌牧云慢上一大截,这就使得矮胖头陀在凌牧云被制得死死的,凌牧云都没有施展精神力场加持,单凭本身武功,就已压制得矮胖头陀喘不过气来了。

凌牧云与矮胖头陀两人的交手极快,剑光缤纷炫目,两道身影旋绕转动,转瞬间都斗了二三十招,每一招都是快如闪电,每一式都是凌厉非常,只要有一招一式慢上那么一丝半毫就是生死殊途,连带着旁观的郭靖等人也是紧张不已,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倒是黄蓉显得极为轻松,凌牧云的武功她最清楚不过,连与她爹爹武功相若的西毒欧阳锋都不能将她的云哥哥击败,更别说是眼前这个矮胖头陀了!“啊!”

就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呼猛地在战场中响起,震得在场众人耳朵嗡嗡直响,众人心中一个激灵,忙定睛看去。

只见原本激战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如今已经分开。凌牧云轻舒了一口气,将手中剑上沾染的鲜血抖落,而后将长剑归入鞘中,神情轻松之极。那矮胖头陀则捂着粗壮的脖子后退了几步,目光中满是绝望和难以置信,随即身子晃了晃,轰然倒地,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漫流而出,滴滴答答的淌在地上,浸染出一片殷红。

矮胖头陀的外家横练工夫虽然厉害,已经练到了铜皮铁骨之境,但那也得分是对谁而言。凌牧云如今早已达后天大成巅峰之境,距离先天化境也不过是一步之遥,一身武功比起天下五绝来也不过稍逊半分而已,以他的功力,就算是真的铜人铁人,他一剑下去也一样得穿个透明窟窿,就更别提矮胖头陀还不是真的铜皮铁骨呢。

突然半空中白影闪动,两只白色大鸟直扑下来,欢声啼叫,扑下来停在郭靖肩上。却是郭靖的那两只大白雕见地面战斗已完,便不再在空中寻机克敌,落下来休息。

黄蓉曾听凌牧云和郭靖说起过射雕、养雕之事,心中好生羡慕,常想他日到大漠草原上去,也要养一对雕儿玩玩,这时忽见白雕,心中好不喜欢,就想要逗玩儿一番。只是知道眼下实在不是玩雕逗鸟的好时机,只得将心思暂时压下。

凌牧云看了一眼黄蓉怀中脸色苍白气息孱弱的韩小莹,道:“咱们先进屋吧,给韩女侠治伤要紧。”

众人点头,当即迈步向房中走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隐藏任务(二合一大章)

众人进到屋中,凌牧云让黄蓉扶着韩小莹靠坐在床上,随即来到韩小莹的身边,将手伸出来道:“韩女侠,可否让我诊看一下?”

韩小莹脸色晦暗,双目无神,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咳咳就不必麻烦凌少侠啦,早晚不过一死而已。”

凌牧云不禁眉头微微一皱,不知道这韩小莹到底是受到了什么打击,看着情形分明已经是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了,若是照此心态,就算所受之伤并不致命,恐怕也不易恢复,如果伤势沉重些,那更是极易伤势恶化而香消玉殒。

想到这里,凌牧云没有再去要求诊看韩小莹的伤情,转而对郭靖问道:“郭兄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郭靖眼圈忽然一红,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凌兄弟,我娘,我几位师父,都都死了!”说着话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

“怎么回事?”凌牧云吃了一惊,急忙追问道:“大娘和几位前辈他们怎么会”

郭靖将拳头攥得紧紧的,甚至手指关节都因过度用力而“咯吱”作响,手背一片青白,一双虎几乎都要冒出火来,咬牙切齿的道:“都是那该死的贼和尚,还有那该死的铁木真!”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些。”

“当日在金国中都城时,我的几位师父和全真教马道长丘道长他们不是与完颜洪烈他手下的彭连虎等人定下在八月中秋于嘉兴烟雨楼决斗论胜负么?到了八月十五那日,我几位师父和马道长、丘道长他们前去”

郭靖当即便哽咽这将事情的原委详细的向着凌牧云讲述了一遍。

听了郭靖的讲述。凌牧云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三个月之前,中秋节的视乎,郭靖随着江南六怪和全真七子一起前往嘉兴烟雨楼赴约,要与千手人屠彭连虎、鬼门龙王沙通天等人一决雌雄。谁想彭连虎、沙通天等人竟然没有如约而来,让他们在烟雨楼上白等了两三日。

众人虽气愤彭连虎等人不守信约,却也没有办法,只得无奈散去。全真七子回返了全真教,而江南六怪却是越想越气,感觉被人给耍了,气愤之下当即决定北上中都。直接杀上赵王府去。不信彭连虎等人还能躲开。

郭靖想起他离开草原时铁木真吩咐他刺杀完颜洪烈之事,加之也不放心师父等人,就和江南六怪一起前往中都。而穆念慈与郭靖正是情意浓浓之际,舍不得与情郎分开。于是便也跟了去。

谁想到等众人到了中都。却扑了个空。抓住王府中人逼问才知道,原来就在郭靖等人离开蒙古大草原后不久,铁木真忽然出奇计一举击败了与之对峙的王罕与札木合部联军。将王罕与札木合斩杀,降服了两部残余部众,一举成为草原上最强大的部族首领,遍观整个蒙古草原,再无抗手。

而后铁木真在斡难河源大会各族部众,这时他威震大漠,蒙古各族牧民战士,无不畏服。在大会之中,众人推举铁木真为全蒙古的大汗,称为“成吉思汗”,那是与大海一般广阔强大的意思。

成吉思汗一统蒙古,成立蒙古汗国,随即便对金国展开攻打。蒙古各部多年来厮杀不断,虽然伤亡惨重,却也练出了无数剽悍善战的蒙古勇士来。以往是因为彼此征伐,自相残杀,削弱了蒙古族的整体力量,如今统合在一起之后,顿时爆发出可怕的力量来。

金国建国多年,从上到下早已腐化堕落,哪里是从浴血厮杀中锻炼出来的蒙古人的对手?顿时被打得节节败退,几乎是溃不成军。也是因为如此,金国皇帝下旨急召伙同彭连虎等人前来中原的完颜洪烈回朝镇守,完颜洪烈奉旨回朝,彭连虎等人也都随同保护,一起回了中都,这才没有前往嘉兴烟雨楼赴与江南六怪的等人之会。

不过金国毕竟地大兵多,多年经营,基业甚固,在初期与蒙古人交战连吃败仗丢地失土之后,在回朝的完颜洪烈主持下转攻为守,再不与蒙古人野战,死守住数处要塞不出,一时间倒也让蒙古人无可奈何。

于是铁木真便派遣使者南来,要联合宋朝出兵夹攻金国。完颜洪烈得到消息,便率领麾下一众武林高手南下追杀,以求破坏宋元联盟,另外也正好进行前番来宋国未竟之事。结果便又与找上门来的江南六怪和郭靖等人错过了。

郭靖等人扑空之后,一想既然已经到了中都,索性就回漠北草原,一来让穆念慈这个准儿媳见一见婆婆,二来郭靖也知道母亲时常思念故乡,所以想要将母亲接到江南故土,颐养天年。

等郭靖众人来到塞北草原时才发现,在铁木真的身边不知何时竟然聚集了一群武林高手,为首之人正是西域金刚门的门主火工头陀。

原来火工头陀的大弟子恶罗汉至贪死在草原上之后,火工头陀无意中得知至贪是前往中原试图谋取少林内功,顿时心动,于是率领金刚门大批高手追踪前来,追踪到草原之上才知道至贪已死。

在查探至贪死因的时候,火工头陀与铁木真接触上了,被铁木真所招揽,在与铁木真达成条件之后,率领一众门人麾下当了铁木真帐下的客卿。

铁木真之所以能够那么快击败王罕和札木合联军,就是因为火工头陀及麾下门人出手刺杀了王罕、札木合二人,然后铁木真趁着王罕、札木合两部群龙无首,麾下大将争夺首领之位的机会对两部发起突袭,这才得以一举击溃凌王罕、札木合联军,一统蒙古。

在郭靖等人回到蒙古草原之后。听说郭靖没有刺杀掉完颜洪烈就回来了,原本对他们还十分热情铁木真顿时就冷淡了不少,待到听说郭靖还想将娘亲接回江南奉养,从此离开蒙古返回江南定居之后,铁木真见郭靖以后不能为他所用了,态度立时变得极为冷淡,对于他此前曾许诺的郭靖与华筝的婚事更是只字不提。

郭靖本来就只是将华筝当做妹子看待,对于华筝根本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所以见铁木真不提这件事,他也乐得装傻。反正他又不准备真当铁木真的金刀驸马。想着与华筝、安答拖雷和师父哲别等人告辞一番之后。就带着母亲回归江南了。

不过令郭靖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他们走呢,火工头陀等人就找上了门,却是火工头陀早就猜到他开山大弟子至贪的死多半与郭靖等人有关。毕竟至贪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弟子。武功如何火工头陀这个当师父的心里最清楚。虽不敢说江湖上难逢对手。能杀他的人却也不多。

而在这堪称武学荒漠的蒙古大草原上,能够杀得了至贪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了,算来算去。也只有曾在草原居住十几年,刚刚离开草原不久的江南六怪等人最有嫌疑,于是他就找上门来问罪。

原本火工头陀对此也只是怀疑,并没有得到什么切实的证据,如果江南六怪能够虚以委蛇,虚言巧语的应付一番,即便不能打消火工头陀的怀疑,也能暂时应付过去。

只是江南六怪本就都是宁折不弯的性子,被火工头陀毫不客气的一逼问,顿时就忍不住气承认了。当下双方就冲突了起来,若非拖雷、华筝等人及时引着铁木真赶到,将双方安抚下来,恐怕双方当时就厮杀起来了。

经过此事,郭靖等人也知道事情不妙,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于是就带着郭母李萍连夜离开,想要早早离开草原,回返中原。谁想到铁木真竟然暗中派遣了一大队的蒙古武士对他们进行追杀,而且领兵带队的不是别人,正是火工头陀及其麾下弟子。

原来火工头陀在帮铁木真多次刺杀敌方首领将官,三番两次助他轻易取得战争胜利之后,铁木真早已将他奉若上宾,为了能够笼络住火工头陀一伙儿,可谓是不遗余力。

因此当铁木真得知郭靖等人与火工头陀有杀徒之仇后,面上虽然调解安抚双方,其实心里已经决定舍弃郭靖等人的性命来收买火工头陀等人之心了。

像铁木真这种盖世枭雄,在他的心中只有**裸的利益,考虑事情也都是从利益的角度出发。一方是能够助他克敌制胜的武林高手,一方是不识好歹,不能为他所用的武林匹夫,选择支持哪一方对于他来说简直都不用想。

虽然郭靖曾经救过他的性命,并且曾与他的女儿订有婚约,但对于铁木真这种野心家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为了利益,他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嫁给敌人之子,更遑论一个只是口头定下的女婿了。

只是为了安抚拖雷、华筝和哲别等一众与郭靖关系亲厚之人,所以才没有当场发作,而是选择了暗地里派人监视郭靖等人的动静,并在发现郭靖等人逃离的第一时间通知了火工头陀,并派遣人手跟随追杀。

火工头陀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是能够与少林达摩院首座相抗衡的人物了,几十年过去,如今实力早已晋入先天化境,而他麾下弟子放在江湖上也都是第一流的好手,阵容实力不可谓不强大。

郭靖与江南六怪虽说也不是弱者,但对上火工头陀一伙儿就相形见绌了,于是一路追杀下来,郭母李萍,江南六怪的其他五位都先后死在了火工头陀一伙儿的手下,只有郭靖、穆念慈和韩小莹三人逃了出来.

这还是柯镇恶、朱聪等人眼见情势不对,拼死将火工头陀等人的主力引开的结果,否则郭靖等人怕也早死在火工头陀的掌下了。

尽管火工头陀所率领的主力被江柯镇恶、朱聪等人给引开了,可他门下的二弟子铁头陀至嗔还是率领着一队人马追着郭靖等人不放,一路直追到大宋境内。

郭靖等人慌不择路跑到了临安城外,眼见情势危险。这么下去迟早要被至嗔等人追上,郭靖想起此前曾经跟着杨铁心等人回过的牛家村故居,所以与穆念慈一起护着重伤的韩小莹赶来牛家村,想要找个地方暂时将重伤的韩小莹暂时安置,然后与至嗔等人放手一搏。没想到正好碰见了也到了牛家村的凌牧云和黄蓉。

听完了郭靖的讲述,凌牧云也弄清楚韩小莹死气沉沉的原因了,江南七怪感情甚笃,荣辱与共,风雨同舟,彼此间的感情甚至比起许多一奶同胞还要来得深厚。眼见着几位兄长为了掩护她而纷纷丧命。也难怪她会接受不了了。

不过这也让凌牧云不得不感叹历史的强大纠正力,他当年及时向完颜洪烈、札木合等人示警,为的就是要留下王罕和札木合两部在草原上牵制铁木真,尽可能的拖延铁木真统一蒙古的时间。从而让他不那么快的走上对外征伐扩张的道路。

可谁想到他费尽心机让王罕和札木合两部联军保留了大部分的力量。可上天却又给铁木真送去了一个火工头陀。让王罕与札木合联军这个他苦心为铁木真保留的障碍仅仅多存在了几个月,随即便走上了历史的老路,被历史毫不留情的扫进了垃圾堆。

凌牧云终于知道他让九阳神功提前现世的恶果是什么了。原本他还觉得系统有些大惊小怪,特意向他发出警示,却仅仅冒出了一个恶罗汉至贪,还被他三下五除二就收拾了。这还让他一度觉得系统未免有些小题大做,现在才算知道,原来真正的影响是在这里呢!

铁木真不仅如历史上一般扫平阻碍统一了蒙古各部,而且有了火工头陀等高手作为助力,其实力比之原本历史上要更强,本来蒙古铁骑就侵略如风难以抵御,再有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相助,铁木真的扩张之势岂不是更加的难以抵挡?难道历史大势真是不可逆转么?中原百姓非得要再承受一番蒙古铁蹄的践踏不成?

“隐藏任务荆轲刺秦触发,是否选择接受”

就在这时,一股信息忽然凭空涌现在凌牧云的脑海之中,凌牧云先是微微一愣,当即沉浸心神去查看系统此番所发来的信息。

经过仔细查看了系统信息之后,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之色。原来他此番救下郭靖等人,却是无意中满足了任务条件,触发了射雕世界中的一个隐藏任务——荆轲刺秦。

所谓荆轲刺秦,就是要让凌牧云效仿古之荆轲刺暴秦,前往漠北草原刺杀已经一统草原,号称成吉思汗的铁木真,使得统一起来的蒙古重新陷入分裂和争执,停下对外血腥扩张的步伐,从而让天下黎民苍生免于浩劫。

任务成功的奖励是一百点功德值。所谓功德值其实就是这个世界的功德,这种功德值既可以选择兑换成贡献值,也可以选择在射雕世界中使用掉。功德值与贡献值的兑换比例是一比二,也就是说,这一百点功德值能够兑换成二百点的贡献值。

当然,凌牧云也可以选择将这一百点的功德值用掉,这些功德值在射雕的世界里还是有着极大作用的,其中最令凌牧云心动的一项,就是可以兑换成肉身穿越的机会。

此前他在鹿鼎世界中带双儿返回主世界时就已经发现了灵魂穿越转世投胎的缺点,通过转世重生的方式,凌牧云虽能够带着佳人灵魂一起回归主世界投胎重生,但转世重生的地点却是不可控的。到底是在主世界什么地方,什么人家转世重生,凌牧云完全不知道,也无从找起,只能被动的等着双儿自己找上门来。

只是这样一来却是让事情平增了许多变数,佳人会投生到何处?在成长的过程中会不会遭遇什么危厄,能不能顺利的找到他?这些都是令人担忧的问题。如果可能的话,凌牧云其实更希望能够带着心爱的人直接肉身穿越。

只是肉身穿越和灵魂转世虽然看似区别不大,其实代表的含义却大不相同。灵魂穿越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属于钻世界法则的空子,相当于偷渡。而肉身穿越却需要挣破世界法则的束缚,相当于越狱。

一个是偷偷潜出,一个是强行闯出,这其中的难度差别可想而知,因此即便是以系统的神通广大,一般情况下也做不到带人肉身穿越。想要从武侠位面之中带活人出境,只有两个办法。

一个就是将武道修练到所在世界所能容纳的极限,而后破碎虚空,强行挣脱世界法则的束缚,从而进行时空穿梭,向能量层次更高,法则之力更加强大的世界进行飞升。

另一个则是积累下大功德,而后再借助系统之力,消耗大量贡献值,方能将人带出所在的武侠位面,随同凌牧云这个系统宿主一起返回主位面世界。

如果将肉身穿越这件事比喻成越狱的话,第一种就是修练出一身强横的实力,打死看守,冲破层层封锁,强行越狱出逃。第二种则是通过关系加以贿赂,先买通了监狱看守,而后再在看守们的有意放纵下越狱出逃,只是这种贿赂的手段不同于凡俗的钱财,变成功德了而已。

此番这个隐藏任务荆轲刺秦成功后奖励的功德值就是功德的具体量化,根据此前凌牧云向系统询问得来的信息,一百点的功德值再加上系统提供的一次转世投胎便足以兑换成一次肉身穿越的机会了。

也就是说,只要凌牧云接受这个隐藏任务并将其完成,靠着系统奖励的功德值,他就能够带着黄蓉肉身穿回到主世界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疗伤秘法

对于上天来说,天下万物苍生都是由它演化养育,在它的眼中并无什么分别。而民族与民族之间的战争在它的眼中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在打架,根本无所谓正义与不正义,它所追求的只是竭力减少损失和伤亡,至于是谁统治谁,谁欺压谁,都不重要。

因而上天对于功德的评量标准也是随着时势的发展而不断变化的。在蒙古草原尚未结束分裂局面之时,铁木真只是草原上的一方首领,无力对黎民苍生造成太大的伤害,所以对他下手便无所谓功德。

现如今他一统蒙古草原,开始走上了对外扩张征伐的道路,在征伐金国的过程中就已经开始将其凶残的本性展露出来,不仅对金兵残酷杀戮,而且纵兵对所征服之地的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这时候的蒙古人就像是一群凶残的狼,而他就是引领狼群肆虐天下的头狼。若是能够以杀止杀,刺杀铁木真,打断蒙古汗国的血腥扩张,便是拯救天下黎民于水火,自然就成了大功德之事。

想明白了这些,凌牧云当即就做出决定,接下了这个荆轲刺秦的隐藏任务。这个任务一者能够赚取功德值奖励,让他能够带黄蓉肉身穿越返回主世界,再者又能够打断蒙古人的血腥崛起,让天下黎民苍生免遭蒙古人的铁蹄践踏,可以说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他为什么不接?

唯一让他有些别扭的是这个任务的名字,荆轲刺秦。怎么听心里怎么不得劲儿,荆轲刺秦虽然可以说是最为有名的一桩以匹夫之勇参与天下大势的例子,可说是刺客中的先贤人物。但荆轲的下场可不怎么样啊,不但没能成功刺杀秦始皇,自己还落得个乱刀砍死的下场。系统任务以此为名,怎么想怎么觉得晦气,就不能起一个吉利点的名儿么?

弄明白了事情的根由,凌牧云转回头来对韩小莹道:“韩女侠,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过,不过若是柯大侠他们在天有灵。恐怕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吧!那他们的牺牲岂不是毫无价值?再说了。杀害柯大侠他们的仇人如今尚在,韩女侠不思报仇,却在这里灰心丧气一心求死,不觉得对不起他们么?”

韩小莹原本晦暗无光的眼睛蓦地一亮。似乎被凌牧云的言语所触动。脸色一阵的变幻。沉吟片刻,终于吐出一口气,将手臂抬了起来。向凌牧云道:“多谢凌少侠警醒,否则小莹恐怕就要辜负诸位兄长的一片苦心了,还请凌少侠帮我看看。凌少侠说得对,几位兄长的仇还没有报,我还不到死的时候。”

看着韩小莹眼中那闪烁的仇恨之光,凌牧云心中不禁叹了口气,看来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韩小莹都要生活在仇恨之中了。不过好歹算是重新唤起她的生念,总比先前一心求死要好些,至于她心中的仇恨,只有以后再慢慢化解了。

诊察过韩小莹的伤势之后,凌牧云也很挠头,因为韩小莹的伤势实在太重了,内脏震荡受损,虽说不一定致命,但若一个处理不好,恐怕就会落下极为严重的伤根暗疾,性命虽然能够保全,可以后想要与人动手却是不可能了,换言之,韩小莹的一身武功很可能会废掉。

要是真那样的话,韩小莹刚刚提起来的求生意志恐怕又会遭到重大打击,毕竟韩小莹她现在可以说完全是靠着一腔仇恨支撑着,若是听说武功将废,估计这一口气顿时就得散了,好不容易唤起的一点生机立马就得垮下去,没了武功还怎么报仇?

当然,凌牧云也不是真的就毫无办法,有一个法子还是能够治好韩小莹的伤的,那就是九阴真经疗伤篇中所载的疗伤秘法。此法须得两人才能施行,要受伤者与疗伤者一起熟记疗伤秘法的运功法门,依着真经上的法门,同时运气用功。两人各出一掌相抵,以疗伤者的功力推动受伤者体内功力运行,助其治伤。

只是此法有一个为难之处,那就是以此法疗伤,需要行功整整七昼夜,在这七日七夜之间,疗伤者与受伤者两人手掌不可有片刻分离,两人气息相通,虽可说话,但决不可与第三人说一句话,更不可起立行走半步。只要有片时半刻受到外来侵袭,或是内心魔障干扰,稍有把持不定,就会有走火入魔之危,届时不但全功尽弃,而且小则受伤,大则丧身。

看在往昔的交情和郭靖的情面上,凌牧云倒是不吝将此疗伤秘法传给韩小莹,只是以此法疗伤,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受伤之人需要对疗伤之人绝对信任,唯有如此,才能做到真正的功力相汇相通,达到疗伤的效果,否则若是有防备之心,不但不能治伤,反倒会起相反的效果。

凌牧云与韩小莹虽是旧识,但双方的关系还远没有达到彼此绝对信任的程度,就算凌牧云愿意耗费七天七夜的时间为韩小莹疗伤,但韩小莹怀有防备之心,也不可能取得应有的效果。

“凌兄弟,我七师父的伤势怎么样?”

郭靖见凌牧云诊察之后默然不语,脸色并不太好看,不禁心中忐忑,生怕凌牧云说出什么不好的结果来。

其实在逃亡的路上,他就已经查看过韩小莹的伤势了,深知韩小莹的伤势是何等严重,虽然他修练的九阳神功在疗伤方面效果奇佳,但更多的是体现在疗养自身伤势方面,为别人治伤效果就差了许多,而韩小莹的伤势又太过严重,所以他是无能为力,只能企盼似乎无所不能的凌牧云能够有办法。

凌牧云看了一脸担忧的郭靖一眼,心中忽而一动,道:“韩女侠所受的伤势极重,不过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办法,只是这其中有一点为难之处”

郭靖一听说有办法,急忙问道“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我这里有一套疗伤秘法,能够治疗韩女侠的伤势。只是这套秘法要求颇为苛刻”当下凌牧云便将疗伤秘法的诸般要求都向郭靖叙述了一遍。

郭靖听完也知道了凌牧云的难处,一脸忧急的思考起来,只是他本来就为人鲁钝,头脑转得比较慢,这么一着急,就更想不出办法来了。

凌牧云道:“郭兄弟,我倒是有个办法。”

“有什么办法?凌兄弟你快说。”

“我可以将这门疗伤秘法教给你和韩女侠,你们二人一同行功,当可治愈韩女侠的伤势,只是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郭靖顿时大喜过望:“对,对,我怎么这么笨呢,那凌兄弟你就赶紧把那秘法教给我吧。”

凌牧云又转而看向韩小莹:“不知韩女侠觉得怎么样?”

韩小莹在漠北草原苦寒之地教导了郭靖十几年,可说是看着郭靖长大的,她虽然没有成亲,没有子嗣,但郭靖在她心里早已如儿子一般。由郭靖来给她治伤,她自然再放心不过,当即点了点头:“这样甚好,那就多谢凌少侠了。”

众人商议已定,就由郭靖为韩小莹疗伤,届时就由凌牧云等人为他们护法。不过在这之前,众人需要先将铁头陀至嗔以及他带来的一众蒙古兵的尸体先收拾了,否则十几具死尸摆在大道边上,也实在太惹眼了。

作为敌人,凌牧云他们自然不会给这些人什么好待遇,就是在屋后挖了个大坑,将这些人的尸体往里面一扔,然后拿土一埋,就算完事,别说是立碑什么的了,就连堆个土包做个标记什么的都没有,纯粹就是当垃圾处理了。

在此过程中,也有牛家村的村民探头缩脑的偷看,一看到凌牧云他们发现,就立时吓得缩了回去,门窗紧闭,那感觉就像是强盗进村瘟神上门了一般。

不过这也不奇怪,牛家村中与江湖沾边的也就是郭啸天、杨铁心和曲灵风三户,而今这三户人家也都已经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这些村民都只是老实巴交的乡民百姓,他们何曾见过这等场面?

一下子就弄出了二十来条人命,看样子还都是外邦之人,这是多大的事儿啊!而做出这等大事来的凌牧云等人在他们眼中可不就瘟神么!他们现在只盼望着凌牧云这帮子瘟神能够赶快离开牛家村,让他们能够继续过他们的安生日子,别再招引祸患来牛家村了。

可惜的是凌牧云等人在埋葬了那些异域外邦之人的尸体之后,并没有像他们所企盼的那样离开,而是又回了曲家酒铺,他们也只好继续躲在家里担惊受怕了。也有几户好心的人家担心傻姑会被凌牧云这群“歹人”给害了,可也只能在家中担心,说什么也不敢来曲家酒店查看的。

对于这些村民们的想法,凌牧云等人也能猜出个大概,只是他们都还有事在身,自然不可能因为顾及这些人的想法而就此离开的。

回到店中,一切准备妥当,凌牧云便将九阴真经所载的疗伤秘法传给了郭靖和韩小莹两人,因为担心傻姑醒来或者老顽童回来惊扰了两人运功疗伤,还特意将曲家后厨的密室打开让两人进去安身,凌牧云等人都留在外面,也好为两人护法。(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会合,筹谋

到了下午,凌牧云和黄蓉两人正陪着穆念慈说话,忽听门外一阵争执嚷嚷之声响起,紧接着两道身影便冲进了店中,正是洪七公和周伯通两人。

两人一边往屋里走还一边嚷嚷着,更确切点说应该是周伯通一人还在嚷嚷着:“上当了,上当了,老叫花,我上了你的大当,以后再也不和你一起进城了,你这老叫花忒也无趣!”

凌牧云等人闻声已经接了出来,听到了周伯通的抱怨,黄蓉笑问道:“周大哥,怎么回事?七公他怎么着你了,让你这么不满意?”

周伯通愤愤不平的道:“弟妹你是不知道,我高高兴兴的陪着老叫花进城,寻思着好好逛逛街,玩一玩,谁想到他进了城直接领着我去了他们叫花帮在城里的花子窝,和他手下的那些大叫花小叫花啰里啰嗦的叽咕了半天。”

“老顽童我等得不耐烦了,想要出去逛逛,可这老叫花竟然不让,还说什么我要出去也行,可他不会等我,办完了事他就自己回来,还跟你们说让你们下次进城也不带上我。结果老顽童我进一趟城,就蹲在叫花窝里数了半天蟑螂!”

“数蟑螂也就算了,怎么说也算是有点事儿干不是?可他们那个叫花窝里的蟑螂还特别的多,还一个劲儿的乱窜,让我老顽童数得好费劲儿,还没等数清楚呢,就被这个老叫花给拉着回来了。”

凌牧云等人听了周伯通的话,一想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趴在地上数蟑螂的情景。不禁哑然失笑。而第一次见到周伯通的穆念慈则惊讶不已,实在想不明白这老头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行事说话还跟顽皮的孩童一般。

洪七公笑了笑,也没把周伯通的抱怨放在心上,他与周伯通相交数十年,对于周伯通的德性再清楚不过,认真他就输了。

穆念慈走过来恭恭敬敬的向着洪七公行了一礼:“七公,您老人家好!”

“咦,穆丫头,你是什么时候来的?郭靖那个傻小子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启禀七公。靖哥他正在给他七师父疗伤呢。”

穆念慈站起身来。当即便将事情的原委又向洪七公等人讲述了一遍。

洪七公顿时大怒:“那个铁木真家伙实在是太不是东西了,郭靖救过他的性命,他却反过来如此对待他的恩人,他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老叫花我生平最看不惯这样的人。穆丫头你尽管放心。过些日子等我把手头的事忙完了。就去漠北草原一趟,会一会那个什么金刚门主,顺便把那个铁木真抓来交给你和郭靖那傻小子处理!”

对于火工头陀。洪七公虽然敌视,却谈不上痛恨,毕竟他的弟子是死在郭靖等人的手中,与郭靖他们本就是敌人,虽然下手狠辣了一些,倒也没什么可以指责的,分属敌对,拼个你死我活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铁木真的行事就让人不齿了,对于救命恩人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暗下毒手,在洪七公看来,这种人简直就与人渣无异,对于这种人,他向来都是除之而后快的。

凌牧云忽然道:“七公,这件事就不用劳烦你了,我曾在草原上呆了两年,吃住都在郭靖兄弟家,李大娘待我便如亲人一般,她的仇我不能不报,我一定要亲自把那铁木真的头颅摘来,以祭奠李大娘的在天之灵!”

凌牧云此话也是出自真心,他在草原生活的那两年中,郭靖的母亲李萍确实对他照顾有加,就算没有荆轲刺秦这个任务,也不谈铁木真日后会对汉民族所造成的巨大伤害,就单冲死去的李萍,他也非杀铁木真不可。

洪七公见凌牧云一脸坚定,知道他决心已不容更改,于是道:“既然凌小友如此说,那铁木真届时就交给凌小友了。不过那个金刚门主凌小友一定要让给我才行,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他的外家功夫了得,还是老叫花我的外家功夫厉害!”

洪七公是修练外家功夫出身,只因将外家功练到了绝顶,这才由外而内进入先天化境。听说那金刚门主也是外家功修练到绝顶的人物,见猎心喜,他就忍不住想要与那金刚门主比试一番。

“这是自然,到时候就要借助七公了。”

周伯通嚷嚷道:“那我呢?我怎么办?你们可不能把我老顽童抛下,老顽童也要去,老顽童也要打架。”

黄蓉道:“老顽童,你放心,那个金刚门主又不是一个人,他手下徒子徒孙一大帮呢,还有那铁木真手下的人更是多得数不过来,到时候有的是架让你打。”

周伯通顿时眉开眼笑:“那就好,那就好。”

众人相见已毕,进到房中坐下,凌牧云好奇的问起洪七公与郭靖的关系来。

洪七公曾经教过穆念慈几日武功,这凌牧云是早知道的,若是依照原本的历史发展,他也会在黄蓉的撺掇下收郭靖为徒,传授郭靖降龙十八掌。可现在因为凌牧云这个变数的到来,黄蓉已经成了凌牧云的媳妇儿,郭靖又是如何与洪七公扯上关系的?

洪七公解释了一下,凌牧云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时空虽然因为有凌牧云这个变数的参与,郭靖没有像原本历史上一样与黄蓉一起和洪七公碰上,不过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他与江南六怪等人一起回到嘉兴后,却在一次与穆念慈外出游玩惩治当地土豪恶霸的过程中无意中撞见了洪七公。

因为郭靖在惩治恶霸的过程中无意间施展出了大伏魔拳法,顿时引起了洪七公的注意。因为洪七公也从凌牧云的手上学到过大伏魔拳,所以猜出郭靖多半是与凌牧云有关系,于是就现身与两人见面。因为穆念慈顿时少年时曾蒙洪七公传授过武功,顿时就认出了洪七公来,当下便将洪七公邀请到家,好生招待伺候。

洪七公弄清楚了郭靖与凌牧云的关系,又见郭靖虽然鲁钝了些,但胜在为人正直,性子坚韧勤奋,对其颇为欣赏,于是便与郭靖和穆念慈呆了一段时间,将降龙十八掌传授了十二掌给郭靖。而穆念慈也借光得了不少指点,武功也长进了不少。

弄明白了郭靖与洪七公的关系,凌牧云又问起了洪七公此番进城的收获,洪七公道:“情况还算不错,这段时间丐帮并没有受到什么攻击,原本动作频频的铁掌帮也一下子消停了许多。本来我还觉得奇怪呢,现在才知道,原来是金国人的老巢都快被蒙古人给掀翻,怪不得这些金国人的走狗不折腾了呢。”

“这么说七公也没得到欧阳锋他们的消息喽?”

洪七公脸色略显凝重道:“铁掌帮虽然消停了,可老毒物他们一伙儿可没安生,据我手下的叫花们报告,老毒物他们一伙人最近也来了临安城,没少在城里晃荡,只是不知他们的目的何在。”

周伯通顿时一蹦三尺高,大声嚷嚷道:“老叫花你说什么,老毒物他们也来临安城了?你怎么没跟我说呀!”

洪七公瞥了周伯通一眼,没好气的道:“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让你上街去逛荡?还不是怕你上街碰上他们,闹出事来不好收场。”

周伯通不服不忿的道:“我怕他们?别看老毒物的武功比我高一点点,可只要我把双手打架的本事使出来,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洪七公道:“就算你能打得过老毒物,裘铁掌也和他在一起,你打得过他们一个,打得过他们两人联手么?”

“这”周伯通不由得为之一滞,随即挠了挠头道:“他们两个加在一起我确实打不过,但不是还有老叫花你嘛,咱们两个联手,肯定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我可不像你,没头没脑的乱打一通,就算是要打架,起码也得先摸透他们的目的再说。”

凌牧云看了洪七公一眼,道:“七公,我大约知道他们来这里是想要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洪七公微微一愣,问道:“他们想要干什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这次来应该是为了‘武穆遗书!’”

周伯通问道:“‘武穆遗书’?那是什么东西?”

“‘武穆遗书’不是什么东西,而是大宋朝名将岳飞在风波亭受冤临死之际留下来的一部兵法,包含了他生平所学的行军布阵、练兵攻伐的秘要。岳飞谥号武穆,所以这部兵法便叫做武穆遗书”

凌牧云当即便将武穆遗书的来历和完颜洪烈想要谋夺武穆遗书的事情详细的向洪七公讲述了一遍。

洪七公拍案而起:“想不到金贼竟然敢图谋岳武穆的兵法,那是我朝兵家秘要,绝不能让一干金贼夺去!否则贼势大涨,我大宋危矣,那还了得?”

其实凌牧云并不认为区区一部兵法真管那么大用,即便它是岳飞写的,孙子兵法的名头比武穆遗书大多了,数千年来都被人奉为兵家宝典,可也不见得学过它的人都能打胜仗,说到底,兵法什么的也就是个理论,最重要的还是个人的灵活应用。

不过怎么说也是岳飞临的遗物,是岳飞心血书就,若是落在他生前的敌人手中,不仅是对他一番苦心的亵渎,也是整个汉民族的耻辱,这却不是凌牧云所能容忍的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夜入禁宫(二合一大章)

七日之后,疗伤完毕的郭靖与韩小莹从密室之中出来,经过七昼夜的秘法疗治,韩小莹的伤势虽然尚未彻底痊愈,却也已经恢复大半,只要不与人动手,再过一个来月便能恢复如初了。

其实九阴真经的疗伤秘法虽然功效卓著,也不至于好到这种程度。只是郭靖修练的九阳真气在疗伤方面有奇效,以九阳真气运转九阴真经疗伤秘法,双管齐下疗效更佳,所以才能让韩小莹在这么短短时间里便恢复到这种程度。

眼见郭靖等人出关了,凌牧云与洪七公等人便决定动身进临安城,这些日来通过丐帮弟子的不断通报,洪七公等人已经将完颜洪烈一行人的目标摸个大概,据丐帮弟子送来的消息,欧阳锋等人频繁在皇宫周围出没查看,显然他们的目标就在皇宫之中。

如果不是顾忌到郭靖为韩小莹疗伤需要有人帮忙护法,他们早就前去对付欧阳锋等人了,现如今郭靖与韩小莹疗伤运功已经完成,他们自然就不会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众人经过商议决定,凌牧云等人进城去阻止完颜洪烈等人的行动,郭靖、穆念慈和韩小莹三人则留在牛家村休养,顺带照顾傻姑,等到凌牧云等人办完了事再来汇合一处,前往蒙古找铁木真报仇。

凌牧云熟知原著,知道武穆遗书其实并不在临安皇宫之中,而藏在铁掌帮的总部铁掌峰中埋葬历任帮主骨骸的铁掌帮禁地之中。即便没有他们阻拦,完颜洪烈他们也只会扑个空。不过凌牧云之所以答应进临安城。原本就不是为了阻碍完颜洪烈等人盗书,他其实是想要趁机将欧阳锋等大敌除去。

有欧阳锋、裘千仞这样武功高强,心肠狠毒,行事还不择手段的敌人,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如芒在背,即便是凌牧云也是如此,如果能够趁机将这两人除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而且凌牧云等人以有心算无备,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这等机会凌牧云又怎能放过?

当下凌牧云等人与郭靖他们分别。四人一车。往临安城而去。

临安原是天下形胜繁华之地,这时宋室南渡,建都于此,人物辐辏。更增山川风流。四人自东面候潮门进城。径自来到皇城的正门丽正门前。众人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进城之后就潜入皇宫中等着,一方面寻机品尝鸳鸯五珍烩,一方面守株待兔。等着完颜洪烈一伙儿进宫,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凌牧云等四人下得车来放眼望去,但见金钉朱户,画栋雕栏,屋顶尽覆铜瓦,镌镂龙凤飞骧之状,巍峨壮丽,光耀溢目。

周伯通大叫“好玩!”拔步就要入内。宫门前禁卫军见两老两少拥着一辆骡车,在宫门外大声喧嚷,早有四人手持斧钺,气势汹汹的上来拿捕。

周伯通最爱热闹起哄,见众禁军衣甲鲜明,身材魁梧,更觉有趣,晃身就要上前与他们厮打。

黄蓉见状急忙叫道:“老顽童,快走!”

他们此番是来踩盘子的,可不是硬闯的,可不能让周伯通坏了计划。

周伯通瞪眼道:“怕什么?凭这些娃娃,就能把老顽童吃了?”

黄蓉急道:“云哥哥,咱们自去玩耍。老顽童不听话,以后别理他。”说着话让凌牧云和洪七公坐上车,随即扬鞭赶着大车向西急驰,大有甩下周伯通不管的意思。

周伯通怕他们撇下了他到什么好地方去玩,当下也不理会禁军,叫嚷着赶去。众禁军只道是些不识事的乡人,住足不追,哈哈大笑。

黄蓉将车子赶到僻静之处,见无人追来,这才停住。周伯通上来问道:“干嘛不闯进宫去?这些酒囊饭袋,能挡得住咱们么?”

黄蓉道:“闯进去自然不难,可是我问你,咱们进去是干什么的?”

“不是说要去御厨吃好吃的,顺便等着和老毒物他们打架么?”

“你这么一闯,宫里大乱,还有人好好做鸳鸯五珍脍给咱们吃么?”

周伯通道:“打架拿人,是卫兵们的事,跟厨子可不相干。”

黄蓉俏目一瞪,说道:“皇宫里的厨子偏偏又管做菜,又管拿人!而且你在这皇宫前一闹,满城都知道了,欧阳锋他们也肯定得到消息,怎么还会来和咱们打架?”

周伯通瞠目不知所对,隔了半晌,才道:“好吧,又算是我错啦。”

黄蓉道:“什么算不算的,压根儿就是你错了。”

周伯通道:“好,好,不算,不算,就是我错了还不行么。”

说着话,转过头来向凌牧云道:“兄弟,天下的婆娘都凶得紧,因此老顽童说什么也不娶老婆的。之前哥哥我劝你,你就是不听,非要找老婆,我看你以后的日子有得苦了!”

洪七公摇头道:“老顽童,你这话可说错了,黄家丫头做得一手好菜,人又聪明漂亮,谁能找到这样的老婆,那才叫福气,老叫花年轻的时候是没有碰见这么好的女人,否则现在也不至于整日东奔西走的了。”

黄蓉笑道:“还是七公他老人家明白事理,挨凶只能怪你自己,怎么能把什么错都推到女人家的身上?你看云哥哥他人好,人家就不会对他凶。”

周伯通不忿道:“难道我就不好了?”

黄蓉笑道:“你还好得了么?你娶不到老婆,定是人家嫌你行事胡闹,净爱闯祸。你说,到底为什么你娶不到老婆?”

周伯通侧头寻思,答不上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突然间竟似满腹心事。黄蓉难得见他如此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下倒感诧异。

凌牧云道:“咱们先找客店住下。晚上再进宫去。”

黄蓉道:“住了店后,我先做几味小菜给你们提神开胃,等到晚上进了御厨咱们再放怀大吃。”

洪七公大喜,连声叫好。当下四人在御街西首一家大客店锦华居中住下了。黄蓉打起精神,做了三菜一汤给几人吃,果真是香溢四邻,引得店中住客都纷纷询问店家,何处名厨烧得这般好菜,黄蓉颇为得意。

周伯通恼了黄蓉说他娶不到老婆,赌气不来吃饭。三人知他小孩脾气。付之一笑。也不以为意。

吃完了饭,周伯通嚷嚷着要出去上街玩耍,凌牧云等人担心他上街撞到欧阳锋等人,漏了行藏。好说歹说。到了皇宫中一定带他好好玩耍。这才算把他劝住。

当下众人在客店中安歇休息,等到二更时分,四人出了客店。上了房脊掠行,径往皇宫大内而去。皇宫高出民居,屋瓦金光灿烂,极易辨认,过不多时,四人已悄没声的跃进宫墙。

宫内带刀护卫巡逻严紧,但四人的轻身功夫何等了得,岂能让护卫发见?洪七公识得御厨房的所在,低声指路,片刻间众人就来到了六部山后的御厨之所。

御厨在皇宫中原本就不是什么紧要所在,加之这时夜色已深,皇帝已经安寝,御厨中的各班支应人员也都已散班,所以防备并不甚严,四人又都是大高手,因此轻而易举的便溜进了御厨之中。

四人来到御厨,只见烛火点得辉煌,几名守候的小太监却各自瞌睡,凌牧云率先掠进房中,将几名小太监尽数点了睡,以免他们中途醒来,这才招黄蓉等人入房。

黄蓉与周伯通到食橱中找了些现成的食物,四人大吃了一顿。周伯通摇了摇头道:“老叫花,这里的食物与什么好的,哪及得上蓉儿烹调的?你巴巴的赶来,真不是你是怎么想的。”

其实皇宫御厨的食物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就算是一些知名酒楼的大厨出品也未必能够及得上。只不过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和黄蓉烹调的美味一比,这些食物便难免落了下乘。

洪七公道:“我也只想吃鸳鸯五珍脍一味。那厨子不知到了何处,明儿抓到他,叫他做来你尝尝就知道啦。”

周伯通道:“我就不信那个什么鸳鸯五珍烩能及得上蓉儿的手段。”

洪七公知道他是小孩儿心性,也懒得和他多辩。

周伯通本来已经准备好了与洪七公大大的辩论一番,可见洪七公说了一句之后便不再说,顿时大感无趣。眼珠转了转,凑到凌牧云的身前道:“好兄弟,老叫花他迷了心思,就认准了这里的御厨,那就让他在这里等着,咱们出去转转瞧瞧,别让老毒物他们偷偷去盗了岳飞的遗书。”

凌牧云一听,顿时就猜到了老顽童的心思,恐怕防备欧阳锋他们是假,想要趁机逛一逛皇宫,玩耍一番才是真的。

黄蓉急忙出声道:“周大哥,你就在这里陪着七公他老人家就好,我和云哥哥两个人出去看看就够了,如果发现了欧阳锋他们,我们自然会回来通知你的。”

周伯通嘻嘻笑道:“回来叫那得有多麻烦,还是让我跟着你们一起去吧。”

黄蓉道:“不麻烦,你就在这里呆着吧,到时候我和云哥哥自然会回来叫你。”

周伯通不忿道:“为什么不让我去?”

黄蓉把眼睛一瞪:“就不让你去,你去还不一定会惹出什么祸来呢,你要是非去不可,那以后我们再去哪儿玩就再也不带你了。”

周伯通顿时蔫了,他虽然武功已入化境,不知怎么,却很怕黄蓉,因此一见黄蓉瞪眼,他心里立时就矬了半截,又听黄蓉拿不再带他出来玩儿作为威胁,也就不敢再争了,只是低着头不满的嘟囔起来,就像是个向家长讨要零食没有得到满足的孩子。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暗自好笑,不过却没有为周伯通说话的意思,周伯通的性格他是再清楚不过的,老顽童之名可不是白叫的,他一心只在意玩儿,可不管什么事情的轻重缓急,真要是带他出去。还不一定会捅出什么篓子呢,一不留神就可能被他坏了计划,还是让他留在这里陪着洪七公更稳妥些。

眼见没法跟着出去了,周伯通不禁大为丧气,随即不放心的叮嘱道:“兄弟,弟妹,你们要是撞见了老毒物他们,先别忙着和他打架,一定要回来叫我,瞧我的。我两只手使两套拳法打他。让他知道知道我老顽童的厉害。”

欧阳锋当年上终南山强抢九阴真经时曾将周伯通打伤,对此周伯通也是一直耿耿于怀,以前武功不济也就算了,自从意识到双手互搏之技的厉害之处后。就一直盼着能够与欧阳锋好好的打上一场。出一口恶气。前番在桃花岛上。欧阳锋被黄药师接了过去,他没有能够捞到与欧阳锋交手的机会,这次却是不想再错过了。

黄蓉笑道:“你就放心吧。他们人多,我和云哥哥两个也打不赢他们,一旦碰上,肯定会回来叫你和七公助拳的。”

当下凌牧云与黄蓉二人溜出御厨,在皇宫之中潜行查看,探察动静。黑暗中悄悄绕过了两处宫殿,凌牧云二人忽觉凉风拂体,隐隐又听得水声,静夜中送来阵阵幽香,深宫庭院,竟然忽有山林野处意。

黄蓉闻到这股香气,知道近处必有大片花丛,心想禁宫内苑必多奇花嘉卉,倒不可不开开眼界,拉了凌牧云的手,循花香找去。

渐渐的水声愈喧,两人绕过一条花径,只见乔松修竹,苍翠蔽天,层峦奇岫,静窈萦深。黄蓉暗暗赞赏,心想这里布置之奇虽不如桃花岛,花木之美却颇有过之。

再走数丈,只见一道片练也似的银瀑从山边泻将下来,注入一座大池塘中,池塘底下想是另有泄水通道,是以塘水却不见满溢。池塘中红荷不计其数,池前是一座森森华堂,额上写着“翠寒堂”三字。

凌牧云与黄蓉二人走到堂前,只见廊下阶上摆满了茉莉、素馨,麝香藤、朱槿、玉桂、红蕉,都是夏日盛开的香花,堂后又挂了伽兰木、真腊龙涎等香珠,但觉馨意袭人,清芬满殿。堂中桌上放着几盆新藕、甜瓜、枇杷、林擒等鲜果,椅上丢着几柄团扇,看来皇上临睡之前曾在这里乘凉。

凌牧云叹道:“这皇帝好会享福。”

虽然他在鹿鼎世界里也曾去过清廷的皇宫,但清廷的皇宫论及华丽程度自然丝毫不逊色与眼下这宋朝皇宫,但说到诗情画意、风韵雅致却是颇有不如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宋朝的皇帝虽然没几个擅长治理国家的,但重文轻武,朝堂上下一片文风,在文化素养方面先天就比满清的那些皇帝高出不止一筹,欣赏水平也是水涨船高,皇宫中的景致布置自然也就更见功力。

黄蓉忽而兴趣勃发,笑道:“云哥哥,要不你也来做一下皇帝吧。”

说这话拉着凌牧云坐在正中凉床上,捧上水果,屈膝说道:“万岁爷请用鲜果。”

凌牧云笑着拈起一枚枇杷,笑道:“爱妃,免礼平身。”

黄蓉笑道:“别说,云哥哥,你这还真有点皇帝的派头呢。”两人正在低声说笑,忽听得远处一人大声喝道:“什么人?”

两人一惊,跃起身来,躲在假山之后,只听脚步沉重,两个人大声吆喝,赶了过来。两人一听,便知来人武艺低微,不以为意。只见两名护卫各举单刀,奔到堂前。那两人四下张望,不见有异。一人笑道:“这里哪有什么人?你多半是见鬼啦!”

另一人道:“咦,刚才我明明看见好像有人影的,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难道真是我眼花了?”

先头说话那人调笑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下了值后别老去春香楼,那里面的女子一个个都是缠人的妖精,不仅掏空你的钱囊,还会掏空你的身子,有点公粮还是回家交给嫂子的好。可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连当值的时候都头晕眼花了,你说你现在都虚成什么样了!”

“别胡说,我身体壮实得很,才不虚呢!家里那个黄脸婆一点也不懂得情趣,怎么能跟春香楼里的可人儿们相比?兄弟,哥哥劝你有时间也去春香楼里面感受感受,让你也知道知道人间极乐是个什么滋味,保管你也跟哥哥我一样乐不思蜀喽。”

这时候黄蓉凑到凌牧云的耳边,低声问道:“云哥哥,他们说的春香楼是什么地方?听起来似乎很好玩儿的样子,要不有时间咱们也去玩儿玩儿?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好地方,竟然被说成是人间极乐之地。”

黄蓉不明白他们说的是青楼妓院,凌牧云哪里会不明白?闻听黄蓉所言,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就呛在嗓子里,连忙摆手道:“蓉儿,你别听他们胡说,什么人间极乐之地,不过是烟花柳巷的腌臜之地,你怎么能去呢。”

黄蓉这才明白过来,她虽然年龄尚小阅历不丰,但熟读诗书,烟花柳巷是什么地方她还是知道的,顿时羞得低下了头去。

两名侍卫说说笑笑着退了出去。黄蓉一拉凌牧云,就要出来,却见凌牧云对她摆手示意不要动,黄蓉不禁微微一愣,不过随即便反应过来,她知道凌牧云的武功要高出她许多,五感远强于她,多半是发现什么了,当即重新伏子,耐心向外观察起来。

就在这时,忽听那两名尚未走远的护卫发出“嘿、嘿”的两声,声音虽极低沉,但听得出是被点中道后的吐气之声,黄蓉知道,这多半就是凌牧云拉住她的原因所在,当即屏气凝神向外看去。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响起,声音虽轻,但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俱是耳力不凡,依旧听得清清楚楚。接着就听得有一人低声道:“按着皇宫地图中所示,那瀑布边上的屋子就是翠寒堂,咱们到那边去。”

这个声音凌牧云二人都不陌生,正是完颜洪烈的声音。黄蓉吃了一惊,与凌牧云相互握着的手轻轻的捏了一捏,凌牧云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放宽心。眼见凌牧云这般表现,黄蓉便也镇定了下来,屏气凝神继续察看。

其实不仅是黄蓉吃惊,就是凌牧云也颇为惊讶,他虽然熟知原著,知道欧阳锋等人会来皇宫盗取武穆遗书,却没想到会这么巧,他前脚才刚到,欧阳锋等人后脚就来了。

凌牧云与黄蓉藏在假山之后,定睛向堂前望去,在疏星微光下,依稀可以瞧出来人的身影来,只见来人共有八个,除了先前说话的完颜洪烈之外,欧阳锋、裘千仞、欧阳克、彭连虎、沙通天、灵智上人、侯通海等人也都一齐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夜幕下的杀机(上)

见此情景,凌牧云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裘千仞竟然真跟着来了?这可是个大麻烦,如果只有欧阳锋一人,凌牧云只要一举偷袭重创欧阳锋,剩下的人便不足为虑,是圆是扁就任他揉捏了。可有了裘千仞在一旁,在袭击欧阳锋的时候不仅要防备欧阳锋的反击,还要顾忌裘千仞,这难度可就大多了。

就在这时,只听那完颜洪烈压低了嗓子说道:“小王仔细参详岳飞遗下来的密函,又查考了宋国高宗、孝宗两朝的文献,断得定那部武穆遗书就是藏在皇宫大内翠寒堂之东十五步的处所。”

众人的眼光一齐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堂东十五步之处明明是一片瀑布,再无别物,不禁都是暗自纳罕,这里哪有什么藏书之处?难不成那武穆遗书还能藏在瀑布水中不成?

完颜洪烈似乎也看出了众人的疑虑,接着说道:“瀑布之下如何藏书,小王也难以猜测,但照文书推究,必是在这个所在,这是绝不会有错的。”

沙通天号称“鬼门龙王”,水性极佳,当即站出来主动请缨道:“王爷不必费心多想,待我钻进瀑布去瞧瞧,自然就明白了。”

完颜洪烈道:“那就劳烦龙王了。”

沙通天当即跃众而出,三两个起落掠到瀑布边上,纵身一跃,|噗通“一声水响便已钻入了瀑布之中。众人见他一下子就没入了瀑布之中消失不见,顿时猜到在瀑布之后怕是别有洞天。否则无论是从瀑布中折返出来,还是随着瀑布水流游进池塘,都会显现踪影,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全无踪迹。

果然,片刻之后,水花一绽,沙通天复又窜出。众人迎上前去,只听他道:“王爷果真明见,这瀑布后面有个山洞,洞口有座铁门关着。想来那武穆遗书多半是藏在铁门之后吧。”

听到这里。凌牧云轻轻的拉了一下黄蓉的手,以传音入密之法对她说道:“蓉儿,我先在这里缠住欧阳锋他们,你快去御厨叫周大哥和七公。决不能让他们把武穆遗书盗走。”

黄蓉也知道现在事情紧急。不是犹豫的时候。当即点了点头:“云哥哥,那我去了,你自己也小心点。”

当下黄蓉轻手轻脚的从假山之后远远绕过欧阳锋等人所在之处。向着御厨掠行而去。原本以欧阳锋和裘千仞的功力,耳目都是极为敏锐,黄蓉脚步虽轻,想要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也休想瞒得过他们二人。只不过因为瀑布水声隆隆,遮盖了黄蓉的脚步声,这才没有察觉到黄蓉的行迹。

眼见黄蓉悄声离开,凌牧云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完颜洪烈一伙人的身上。就见完颜洪烈大喜道:“武穆遗书必在洞内,就劳烦各位打开铁门进去,帮小王将武穆遗书取出来了。”

随来众人有的携有宝刀利刃,听得此言,都想立功,当即纷纷自告奋勇,抢步涌到瀑布之前。只有欧阳锋和裘千仞两人微微冷笑,站在完颜洪烈身旁没动,却是他们自负身份不同,不肯随众取书。而欧阳克抢出数步,发现叔父没动,稍微犹豫一下,也回转到了欧阳锋的身前。

见此情形,凌牧云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本来他还想着若是欧阳锋和裘千仞他们两个也入瀑布,他就从假山之后绕道先行进入瀑布后面的洞之中,从中暴起突袭,成功的几率更大。谁想这两个老家伙都自重身份,这就让他的一番如意算盘落在了空处。

也罢,既然取巧不成,那就强袭吧!

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悄悄的将腰间佩剑一点点的拔了出来,悄悄的将剑锋对准了欧阳锋。

在完颜洪烈一伙人中,能够对他构成威胁的也就是欧阳锋和裘千仞两人,因此选目标自然也首选他们二人。

以武功而论,欧阳锋和裘千仞两人是差相仿佛,为人也都是一样的阴险毒辣,不过许是受到后世记忆影响的缘故,凌牧云总觉得欧阳锋的威胁更大一些,所以决定还是先干掉欧阳锋更稳妥。

凌牧云收敛气息,凝聚精神,脑海之中魔种跳动,精神念力如潮水般涌出,无形无质的精神念力喷薄而出,恍若丝线,从脑域之中扩散开来,仿佛一张无影无形的大网,向着四周空间散发开来。

凌牧云的精神力场一经施展而出,顿时将方圆一丈的范围之内尽数纳入他的察知和掌控之中,密集交织成网的精神念力凝聚封闭,将凌牧云的一切气息尽数封闭在精神力场的狭小空间之内,不使其有丝毫的外泄。

像欧阳锋这个等级的高手,对于气机都是极为的敏感,一旦有人想要对付他,往往还没等真正动手,就会被他感受到那冥冥中若有若无的一丝杀气,从而让其心生警兆,做出防备。

凌牧云将精神力场散发开来,将自身气息完全封锁在周遭一丈的狭小空间之内,杀气丝毫不能外泄,免得让欧阳锋心生感应,提前做出防备,从而大大降低了动手的难度。

随着体内异种先天真气的大半炼化,凌牧云如今距离先天化境已经只有半步之遥,一身武功比之前番初上桃花岛时又提升了不少。前番欧阳锋与裘千仞两人袭击桃花岛时,凌牧云与欧阳锋相比还稍显弱了一些,但现在凌牧云却有着足够的自信,丝毫不惧欧阳锋了,再加上是偷袭,一击重创欧阳锋也并非不可能。

这时候沙通天等人已经抢到了瀑布之前,一个个纵身跃起,钻入瀑布之中。紧接着隐隐有一阵的金属撞击声从瀑布之后传出,想必是众人进去之后用宝刀利刃劈斩铁门所发出的声响。

随即几声欢呼响起,紧接着便见瀑布水间花绽放,几条人影纷纷从水中蹿出,跳落在岸上,人人都是面带喜色,其中在千手人屠彭连虎的腋下夹着一个两尺见方的石匣,想来就是他们此番入洞的收获了。

见此情景,完颜洪烈顿时面现喜色,快步向着彭连虎等人迎了上去,欧阳锋等人见状,也迈步跟上。

就是现在!

眼见欧阳锋等人的注意力都被从瀑布中出来的彭连虎,确切的说是彭连虎腋下的那个石匣给吸引住,凌牧云动了!

一道璀璨的剑光骤然在欧阳锋的背后亮起,似乎闪耀得天上的星月都失去了颜色,仿佛闪电一般向着欧阳锋飙射而来!最让人为之惊悚的是,尽管剑光如电撕裂长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散发出来,诡异至极!

当然这一切虽然看起来诡异,其实原因也很简单,拥有着精神力场的加持,凌牧云在如风飙进的同时,也不忘控着精神力场覆盖范围之内将剑光前路上的空气尽数排开,以免其对剑势形成阻碍,令剑速能够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没了空气阻碍,剑走真空,自然也就没有半点声音发出来了。

欧阳锋正自向前走着,忽见前方的彭连虎等人神情不对,双目圆睁看向他的身后,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一般,顿时一丝惊悸骤然在他的心头升起,顾不得回头查看背后情形,本能的身形全力向前飞窜而出,同时力运双掌,全力向着背后猛拍而去!

欧阳锋不愧是身经百战之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在第一时间便选择了最为有效的应对办法,躲避,反击,一气呵成,一瞬之下便将先天化境大高手的手段展露无遗!

只是凌牧云蓄势已久的千钧一击,又岂是欧阳锋仓促之下的一招应变就能够应付得来的?

感觉到欧阳锋反手打来的两股排山倒海般的沛然大力,凌牧云脸色不变,眼中闪过一抹狠色,运起缩骨卸力之法将胸膛竭力向内一塌,又以精神念力纵空气尘埃在身前布下了一层厚厚的气墙以为防护,手中利剑去势不减,反而突进更速,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夺命剑光,迅如闪电,势若雷霆的向着欧阳锋的背心要害暴刺而去!

凌牧云很清楚,面对欧阳锋这等大高手,这样一个突袭的机会实在来之不易,如果这次畏惧欧阳锋的反击而错过了,再想寻到这样的机会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的手中之剑怎么说也比欧阳锋的手臂要长,即便硬拼,也一定是他的剑先刺入欧阳锋的要害,届时欧阳锋就算不死也得重伤,届时掌法威力也势必大减,这笔账怎么算都有得赚,为什么不拼?

欧阳锋与凌牧云两人一追一逃几乎是在瞬间便越过完颜洪烈等人向前飙掠而去,完颜洪烈和欧阳克两人只觉眼前一花,便有一股强大劲风狂飙而过,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正及时反应过来的也只有裘千仞一人,虽然变起仓促,但裘千仞身为先天高手也不是吃素的,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向旁挪移而出,同时侧身翻掌以对。

不过等他转过身来时,看清了背后之人偷袭的不是他而是欧阳锋时,目光闪烁了一下,原本已经将要轰出的掌力微微一收,没有马上出招。就在他这么一犹豫的工夫,凌牧云便已经急掠而过,只给裘千仞留下了一个急速远去的背影。(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夜幕下的杀机(下)

电光火石间,凌牧云忽觉手中剑去势微微一顿,似乎遇到了什么阻碍一般,心中顿时一喜,内力一催,顿时迎阻而上,猛地刺破阻碍贯入一个身体之中。

凝聚了凌牧云近乎全部功力的一剑突破了欧阳锋运在背后的护体真气,从他的背部暴刺而入,凌牧云甚至能够通过长剑传递来的微微颤动感受到剑刃刺穿欧阳锋的皮肤肌肉,贯入他的内腑之中。一朵妖艳的血花顿时在欧阳锋的背后绽放开来,丝丝鲜血从剑刃与伤口间那一点点的缝隙中喷射而出,在空中喷出丝丝缕缕的血雾。

几乎是与此同时,排山倒海的掌力也随之轰到,凌牧云的护身气墙几乎是在瞬间便即被这雄厚的掌力轰碎,余势不竭的轰在了凌牧云的身体之上。

凌牧云身形猛然一震,就像是一匹高速奔驰的骏马一头撞在了一堵墙上一般,高速飙进的身形骤然止住,随即向后暴退而出,原本即将贯穿欧阳锋的剑势也不得不止住前进的势头,随之抽出欧阳锋的身体,鲜血顿如喷泉般喷涌而出。

凌牧云身形仿佛一片被风吹起的落叶,向后飘退数丈,落地之后略显踉跄,脸色稍显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欧阳锋毕竟是先天之境的大高手,轰出的掌力岂是那么简单?虽然施展了缩骨卸力之法,又有神功护体,还是受了一定程度的内伤。

这还是是凌牧云将从裘千仞那里吸收而来的异种先天真气炼化大半之后功力大进,神功护体的效果得到了极大的增强。若是换做从前,被欧阳锋这般打中两掌,凌牧云就算不死也非得重伤不可!

相比凌牧云,欧阳锋的情况就要凄惨得多了,摆脱了凌牧云噬心夺命的一剑之后,欧阳锋飞掠的身形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倒在地,鲜血从口鼻喷涌而出,急忙伸手在背后疾点,封住了背心的几处大。尽可能的止住鲜血。

也亏得他练有灵蛇拳这等可以曲转关节的奇妙拳法。才能自己封点背上各处要,换一个人来还真做不到。

直到这时候,欧阳锋才算有时间回头看看偷袭他之人是谁,一眼看是凌牧云。欧阳锋一双眼睛几乎喷出火来。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来都只有他暗算别人的份儿。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若不是他武功精湛功力深厚,换个人被来这么一下子,恐怕直接就要老命了!

两人这番交手说起来虽长。其实只在短短一瞬之间,兔起鹘落,两人已是各自掠出十余丈,一重伤一轻伤,这时候在场众人才反应过来,完颜洪烈大惊失色,料不到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叔父!”欧阳克失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自幼便是在欧阳锋的庇护之下长大,欧阳锋在他眼中就仿佛无所不能的神一般的存在,此时见他眼中近乎无敌的叔父竟然被人伤成这样,他一时间只感觉整个世界似乎都要崩溃了一般,纵身便向着欧阳锋飞掠而去,若是欧阳锋有个好歹,他真不知该怎么样才好了!

凌牧云将体内伤势以内力压住,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手中长剑一振,就要再次向欧阳锋追击而去,趁你病要你命,这个时候不杀欧阳锋,那什么时候杀?

虽说欧阳克已经赶奔欧阳锋的身前,但在他的眼中,欧阳克不过土鸡瓦狗之辈,一只手就可以轻易捏死,根本就不放在他的眼里,若是胆敢阻拦,顺手杀了就是。

“小子,吃老夫一掌!”

孰料这时一声断喝忽然在他的耳边响起,凌牧云甩头一看,只见裘千仞已经如风般掠来,“呼”的一掌向着他迎面击来,掌力尚未真个打到,一股庞大的压力已经扑面而来,令得凌牧云的呼吸都不由得为之一滞。

裘千仞之前虽然出于私心没有对欧阳锋及时救援,眼看着欧阳锋伤在了凌牧云的剑下,这样一来他在完颜洪烈的面前便能独占鳌头了,但他却也不希望欧阳锋真的死在凌牧云的手中。

毕竟经过前番桃花岛一役,他与黄药师等人都结下了仇,如果没有欧阳锋帮助分担压力,单以他一人之力恐怕力有不逮。

凌牧云见状不敢怠慢,顾不得再去追杀欧阳锋,身形一偏向旁躲闪开去。他现在武功虽然大进,但要与功力不逊色于五绝的裘千仞硬碰硬,还是差了一些,何况他现在还是有伤在身。

侧身让过裘千仞的雄浑掌力,凌牧云身形一转,手腕一翻,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光弧,再次从侧方斩向裘千仞的脖颈。裘千仞身形一矮低头让过剑锋,双掌齐动,“呼呼”两掌向着凌牧云的拍去。

凌牧云身形腾空而起,让过裘千仞袭来的掌力,右手长剑虽然落空尚未撤回,左手却是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飞龙在天’以上而下向着裘千仞的头顶轰击而下。

神龙飞腾于九天之上,一朝震怒,从云霄之上击下,宛若九霄落雷,雷霆万钧,势不可挡!论及威力,这一招‘飞龙在天’在降龙十八掌中也是位列前三的一招,还在凌牧云经常使用的‘亢龙有悔’之上!

裘千仞只觉一股凌厉劲风从天而降,仿佛泰山压顶一般,顿时脸色一变,急忙身形后坐下蹲,双掌撤回,一招举火烧天向上一举,向着凌牧云的击落的手掌迎击而上。

“砰”的一声,三只手掌碰在一起,仿佛半空中响起一声惊雷,裘千仞的身形剧烈一震,身子骤然矮了半尺,脚下铺地青石板破裂粉碎,一双脚掌深深的陷入到了地面之中,直没至脚踝。

凌牧云人在半空,无从借力,顺着对方掌势向后翻了半个筋斗,向后翻出两三丈远这才落下。

这一番交手下来,凌牧云一退数丈看似落了下风,实则借势向后退让,自然而然的消解敌人掌力,乃是武学正道,自身丝毫无损。

而裘千仞身形未曾移动半步,则是实打实的以自身承受了凌牧云的霸道掌力,实则大耗内力真气,虽看似占了上风,内里却是吃亏,胸口不免隐隐生疼,气血翻滚,滋味颇不好受。

好不容易顺过气来,裘千仞再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中已满是惊骇和忌惮。

他实在没有想到,凌牧云的武功进境竟是如此之快,前番他在宝应县为救欧阳克而与凌牧云交手时,凌牧云虽然也与他激斗近百合未曾落败,但那时候更多的是靠着身法剑法高妙精绝,以及那吸取他人功力的诡异法门,真正论起功力来,凌牧云比他还是差了一大截的。

可现在才短短几个月过去,适才交手硬拼,凌牧云的功力竟似不比他弱上多少了,这如何能不让他为之深深忌惮?

虽说他方才仓促撤掌迎击,力量没有使足,可凌牧云却是单掌而击,一来一去,双方也就算是扯了个平,谁也没占便宜。

“小子,你去死吧!”

在短暂的惊骇之后,裘千仞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色,身形骤然猛扑而出,仿佛一只大鸟般飞腾而起,一掠数丈,一掌便向着凌牧云迎头拍下,招式尚未落实,强大劲气便已呼啸而下,令人不禁生出一种将欲窒息的错觉来。

在见识到了凌牧云的武功进境之后,裘千仞心中忍不住生出无法抑制的杀机,凌牧云的进步速度实在有些吓到他了,这才短短几个月的工夫就已经进步如斯,若是放任其成长下去那还了得?

感受到那迎面扑来的强大压力,凌牧云不禁脸色微微一变,施展出横空挪移的轻功秘技凭空向斜后方挪移数尺,避开裘千仞的锋芒,他毕竟尚未步入先天,真正拼起功力来,多少还是有些吃亏的,他可不会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只是凌牧云快裘千仞却更快,眼看一掌将要落空,裘千仞不等招数使老,手掌一翻顿时变掌横拍,掌挟风雷再次向凌牧云轰击而至,虽是中途变招,却显得自然而然,毫无半分烟火之气。

凌牧云刚刚施展了一次横空挪移,裘千仞的铁掌紧跟着就到了,他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一咬牙,双手分使掌法剑法,左手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突如其来’迎了上去,右手紧随其后挥剑劈出。

“砰”的一声巨响,恍若半空中响了一声惊雷,雄浑的掌力碰撞迸发开来,在场中激起了一阵强烈暴风,仿佛龙卷风过境一般。凌牧云的身形微微一震,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了两步,只是在身形后退的同时,右手长剑却如灵蛇噬到,虽退犹击。

正待追击的裘千仞料不到凌牧云竟然还有这么一手,顿时吓了一跳,忙变冲势为横移,也就是裘千仞轻功高绝,应变迅速,这才算是险而又险的躲过了凌牧云这凌厉的反噬一击,凌厉剑光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再慢一点点,他的这条胳膊就不用要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大内乱战(二合一大章)

裘千仞惊魂甫定,就见一道耀目剑光划破夜空,向着他激射而来,却是就在转瞬之间,逼退了裘千仞追击的凌牧云便已经止住退势,转守为攻。

经过这么多年江湖风雨的历练,凌牧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心怀忐忑的江湖菜鸟了,早已深怀一个强者之心。或许武功还称不上绝顶,但在心态上却已足够坚毅,杀伐果断,凌厉狠辣,可不是光挨打不还手之辈!

长剑刺出,凌牧云脑海之中魔种跳动,无形无质的精神念力喷薄而出,恍若丝线,一张无影无形的大网向着四周空间散发开来,将方圆一丈之内顿时尽数纳入了他的察知和掌控之中,控着这一范围内的空气向着两旁让开,手中剑光顿时激射更速!

剑光刺出,如长虹经天,转瞬间便掠过数丈距离射到了裘千仞的面前!裘千仞只觉得眼前剑光一闪,一道森寒的剑气便已经欺近了他的咽喉要害,甚至他的脖子上已经感受到了丝丝冷意,寒毛都竖了起来。

裘千仞心中一凛,急忙侧身向旁闪去。裘千仞外号铁掌水上飘,轻功自然了得,凌牧云的剑光虽快,却也没到让他躲避不及的程度,身形一侧一转,仿佛大鸟盘旋,看似轻缓实则迅疾的让过了凌牧云暴袭而至的凌厉剑光。

凌牧云一剑落空,当即身形一转手腕一翻,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光弧,在精神力场的作用下避开空气的阻挡。悄无声息却又迅疾无伦的的掠向裘千仞的脖颈,直如闪电一般,转瞬间便掠到了裘千仞的面前。

裘千仞眼见寒光又至,急忙身形一矮躲过削斩而至的剑光,一只手掌闪电般探出,向着凌牧云的胸腹要害猛击而去。凌牧云手腕一抖,剑光一转便向着裘千仞的手掌削出,凌厉的剑气撕裂空气,“嗤嗤”作响。

裘千仞急忙缩手收臂,身形滴溜溜一转来到凌牧云身侧。另外一只手呈掌向着凌牧云的太阳要呼啸拍出

两人舞剑挥掌就战成了一团。凌牧云身形飘忽迅疾。形如鬼魅,倏忽在前,倏忽在后,一口长剑挥刺如电。招式精奇绝伦。剑光如瀑。剑气纵横,璀璨剑光刺眼眩目,整个人都融于剑光之中。分不出哪里是剑,哪里是人,整个人都与剑势融为了一体,身随剑走,念出剑至,人剑合一。

裘千仞一双肉掌不知何时竟然变得漆黑发亮,恍若金铁铸成,一双肉掌上下翻飞,竖、抱、穿、劈、撩、挑、塌、撞诸般掌法精要淋漓尽显。面对凌牧云的剑锋也是丝毫不惧,每每与利剑相触,根本不像是精钢利刃与肉掌的交锋,倒像是钢铁碰撞,响起阵阵金属交鸣之声,一双肉掌不损分毫。

凌牧云和裘千仞两人以快打快,转瞬间便交手了数十招,由于两人的身法招式委实太快,斗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出谁是谁来了,月光之下,只能勉强看出两条影子和一团剑光周旋转动,地上的青石板被两人踏裂踩碎无数,罡风震荡,剑气四溢,令人胆寒。

这一系列的事情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短短几个呼吸的工夫。欧阳锋已经趁着这段时间用了止血疗伤的急救之药,伤势虽重,性命却已无恙。

在欧阳克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看了激斗中的凌牧云和裘千仞一眼,欧阳锋的眼中闪过一抹仇恨之色,随即转头向着欧阳克吩咐道:“克儿,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走!”

欧阳克愤恨的道:“叔父,那小子偷袭伤你,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

欧阳锋沉声斥道:“蠢货,现在我身负重伤,还能怎么办?趁早离开才是正经,报仇的事以后再说!”

被欧阳锋一骂,欧阳克顿时醒悟,连忙扶着欧阳锋转身离开。

凌牧云在与裘千仞交手的同时也没有放松对周围的关注,眼看着欧阳锋离开,顿时心中大急,就想要饶过裘千仞将欧阳锋堵住,否则让欧阳锋逃过这次,无异于放虎归山,以后就该他头疼了。

只是他想铲除欧阳锋这个后患,裘千仞又何曾不想铲除他这个后患?裘千仞身为堪与天下五绝比肩的人物,一身实力也不是说笑的,真正全力施展出来,凌牧云虽然能够应付,可想要摆脱分身他顾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此凌牧云尽管心中焦急,却始终脱不出身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欧阳叔侄离开,让他恨不得立时宰了裘千仞这个碍事的家伙。同时也是暗自腹诽,洪七公和周伯通两人怎么还没来,要是他们两个及时赶到,他又何至于像现在这么分身乏术?

这时候从瀑布里出来的彭连虎等人也都已经来到了完颜洪烈的身前。眼见着欧阳锋叔侄两人离开,灵智上人一脸不满的道:“这欧阳叔侄也太嚣张了,要走也不知道跟网页说一声,他们到底有没有把王爷放在眼里?”

灵智上人乃是西藏密宗的成名高手,在西藏密宗之中地位颇高,在西藏作威作福习惯了,受完颜洪烈所聘来到中土之后,也一直受到完颜洪烈的礼待。可自从裘千仞和欧阳锋两人先后被请来之后,他们这些先前被请来的高手顿时就矮了一头。

彭连虎等人都是中土出身,素知天下五绝和铁掌水上飘的威名,所以还不觉得怎样,他却有些受不了,只是碍于欧阳锋和裘千仞两人的强横实力,他平时还不敢多说什么,可一有机会,还是很乐于给欧阳锋他们上点眼药的。

沙通天、彭连虎等人相互看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对于灵智上人的心思,他们都十分清楚,不过他们并不看好灵智上人。欧阳锋和裘千仞是什么样的人物?那可是站在这个世界最顶峰的存在,一只手就能捏死他们,与这样的人过不去,纯粹是自己找不自在。

别看欧阳锋现在已经被重创了,可那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轻侮的,灵智上人不自量力,迟早要吃大亏,不过他们与灵智上人非亲非故的,可犯不上去提醒和劝阻于他,更不会傻头傻脑的跟着往里凑合。

完颜洪烈的脸色有些难看。灵智上人的话可以说正说在了他的心坎上。他知道欧阳锋和裘千仞两人在武林中身份极高,所以在面对两人时可说是极尽礼遇,自觉将礼贤下士做到了家,纵然如此。欧阳锋和裘千仞两人对他还是不冷不热。丝毫没有被他折服的意思。就算为他办事,也表现得甚是矜持。

尤其是欧阳锋,更是对他带搭不理。心情好时还能出手帮他做点事,遇到心情不顺时对他的请求根本就毫不理会,浑然不将他这个大金国的堂堂赵王放在眼里,简直狂妄到了极处。

不过完颜洪烈身为金国最有权谋手段的一个王爷,城府毕竟非比寻常,脸色随即便恢复了过来,淡然一笑,摆了摆手:“欧阳先生身上有伤,急着回去疗伤养病也是人之常情,这算不了什么。”

灵智上人见完颜洪烈没有应和他的话,略微有些不甘心,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

彭连虎这时候凑上前来,将腋下的石匣递给完颜洪烈道:“王爷,那山洞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石匣,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武穆遗书估计就在这里了。”

完颜洪烈接过石匣,发现上面贴着封条还上着锁,一时也打不开,再一想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就将石匣收起,看了一眼离开的欧阳叔侄,又看了一眼正自与凌牧云激战的裘千仞,对彭连虎等人道:“几位谁去帮帮裘帮主?现在武穆遗书已经到手,快点解决了那个小子,咱们好走路,要是让皇宫的侍卫们发现了总是麻烦。”

彭连虎等人相互看了一眼,谁都没有动,他们心里清楚,无论是裘千仞还是凌牧云,武功都远非他们可比,两人此时正打到酣处,他们就算想插手也未必能够插得进去,一个弄不好就要受伤受损,而且像裘千仞这等层次的高手,都有着自己的傲气,他们擅自插手还很可能为裘千仞所记恨,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又有谁愿意干?

当然这些人中也并非谁都能看清出这里面的道道,像脑筋不灵光的三头蛟侯通海就没想这么多。只是裘千仞和凌牧云交手速度太快,他连看都有些看不清楚,就算想插手也插不进去,这才没有跳出来。

眼见无人应声,完颜洪烈的脸色略微有些难看。灵智上人见此情景,心中一动当即站了出来:“王爷,我去助裘帮主一臂之力。”

完颜洪烈顿时脸色大好:“那就有劳上人了。”

“蒙王爷厚待,为王爷出力也是应该的。”

灵智上人说着话略显不屑的瞥了彭连虎等人一眼,那意思很明显,分明是瞧不起彭连虎等人,一遇硬就不敢出头,关键时刻,真正靠得住的还是他。彭连虎等人则是暗自冷笑,别看你现在逞能,一会儿有你吃亏的时候。

“裘帮主,我来帮你解决这个小杂种!”

灵智上人大喝一声,红袍飘动,大踏步冲到正自激斗的裘千仞和凌牧云两人身边,转到凌牧云深厚,举掌一记大手印便向着凌牧云的背心拍去!

裘千仞不禁暗自皱眉,连他都拿不下凌牧云,你灵智上人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说出这等大话?真是不知所谓。

心中念头尚未转完,忽见正自与他打斗的凌牧云身形一动骤然闪开,紧接着一只朱砂般的手掌便向着他迎面拍来,于此同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腥臭之气。原来凌牧云察觉到灵智上人从背后击来,瞅准时机及时的闪身让开,这么一来,灵智上人本来拍向凌牧云的一掌顿时落空,变成由裘千仞来消受了。

“白痴!”

裘千仞看着灵智上人拍来的手掌,恨不得一口吞了这个家伙,这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在帮凌牧云?

气愤之余,裘千仞当即一掌迎击而上。虽然同为完颜洪烈请来的客卿。但裘千仞知道这个灵智上人早已对他和欧阳锋两人的超然地位不爽很久了,他可不会寄希望于灵智上人会主动收掌,否则灵智上人一旦故意不收手,给他来上一记毒砂掌大手印,那他可就热闹了。

“啪”的一声,大手印与铁掌碰撞在一起。灵智上人的大手印虽然也颇为了得,可与裘千仞的铁掌功一比,就显得小巫见大巫了,顿时怪叫一声被打得向后飞了出去,身在空中就发出一片无人能懂的藏语咒骂声。料必不是什么好话。

完颜洪烈不禁暗自皱眉。心说:“这灵智上人好没分晓,本来是偷偷来盗书的,你却叫得这般惊天动地,皇宫中侍卫岂不是都要被招来。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趁着裘千仞被灵智上人一时牵制之机。凌牧云脚尖一点地。趁势脱离了裘千仞,掠身向着已经走出老远,眼看着就要消失在视线之中的欧阳锋叔侄二人追去。也幸好欧阳锋和欧阳克这叔侄二人都包的穿一身白袍。在夜里格外的显眼,否则凌牧云恐怕都未必还能看见他们了。

“小子,休走!”

裘千仞断喝一声,身形一动仿佛大鸟一般向着凌牧云追击而去,凌牧云说什么也要杀了欧阳锋,他又何曾愿意放凌牧云离开?

虽说翠寒堂这里的守卫力量并不强,且大多都被完颜洪烈等人来时给解决掉了。但毕竟是皇宫大内,四周还是有着许多禁军护卫巡逻守卫的。让灵智上人和裘千仞二人这么一叫,翠寒堂四周的护卫立时惊觉,四下里顿时响起一片传令吆喝之声,纷纷向着这边赶来。

完颜洪烈的脸色立时变得难看之极,赶忙上前拉住刚从地上起身,还要扑上去找凌牧云和裘千仞两人麻烦的灵智上人,道:“皇宫侍卫都被惊动了,快走!”

彭连虎等人的脸色也都变了,架起不会轻功的完颜洪烈就走,他们虽然对于自身的武功都颇为自负,但还没有自大到以为可以在皇宫禁地来去自如的程度,真要是等皇宫中的护卫们都赶来,他们恐怕就走不成了。

完颜洪烈等人的逃跑凌牧云也都看在眼里,心中却不以为意,对于他来说,完颜洪烈等人都只是无足轻重之辈,真正要紧的还是欧阳锋,只要能够将欧阳锋留下,其他人就是都跑了也不打紧。

只是凌牧云心中着急,却偏偏有人不让他如愿,他才刚刚掠出几十丈远,还没等脱出翠寒堂的范围,裘千仞便从后面追了上来,铁掌水上飘的名头确实不是白叫的,轻功造诣却是高人一筹。

“小子,你去死吧!”裘千仞低喝一声,“呼”的一掌便向着凌牧云背后拍到,掌出如风雷,凌厉至极。

凌牧云感受到背后袭来的雄厚掌力,身子都没有回,反手一记降龙十八掌中的‘神龙摆尾’拍出,“砰”的一声,掌力相交,宛若一声闷雷响起,追到身后的裘千仞顿时被他生生震退,而他自己则借着掌势越发迅疾的向前飞窜而出。

“小子休走!”裘千仞向后倒退了两步,随即换过劲儿来,再次向着凌牧云追了上去。

“裘铁掌,人家不愿意搭理你,你却不知羞耻紧追在人家后头不放?还要不要脸了?还是让我老叫花来陪你玩玩吧!”这时一声浑厚响亮的嗓音响起,紧接着一个身影从斜刺里杀出,正是洪七公到了。

凌牧云大喜过望,连忙向着洪七公道:“七公,你老人家现在这里顶着,我去追杀欧阳锋!”

洪七公听说凌牧云如此说,眼中不禁闪过一抹诧异之色,追杀欧阳锋?莫非凌牧云已经把欧阳锋给伤了么?不过他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压下心中的疑惑,向着凌牧云点了点头:“你去吧,这个家伙归我了。”

“老叫花,你给我滚开!”

这时候裘千仞已掠到了近前,眼见洪七公阻路,当即“呼”的一掌便向着洪七公拍到,雄浑掌力顿时磅礴而出,排山倒海般向着洪七公拍击而来。洪七公毫不退让,当即怒喝一声,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正是施展出了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迎击而上。

“砰”一声炸响,两股凌厉掌风碰撞在一起,顿时激荡起一股强烈的暴风,洪七公和裘千仞两人俱是浑身一震,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出几步,竟是拼了个旗鼓相当。

两人吐了口气,身形一动,几乎同时向着对方扑去,两对肉掌疾舞,四只手掌挥出漫天掌影,顿时战成了一团。洪七公掌力雄浑浩大,掌出如山如海,气势恢宏,降龙十八掌刚猛天下第一之名其实虚妄?

裘千仞的掌功同样是强横莫名,虽然气势不及洪七公恢宏浩大,威力却是丝毫不弱,甚至在招式的精气巧妙上还略有胜之。两人掌法展开,罡风激荡,劲气呼啸,掌力密集碰撞,“噼噼”之声不绝于耳,一时间打了个难解难分,旗鼓相当。

眼见裘千仞被洪七公缠住,凌牧云当即振奋精神,全速飞掠,向着已经快要不见人影的欧阳锋叔侄追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大内追杀

“老毒物哪里去了?喂,你们都别走啊,让我老顽童陪你们耍耍!”

周伯通的笑声从夜风中传来,凌牧云循声一看,只见一老一少两条身影随后从房脊之上跃下,正是周伯通和黄蓉两人随后赶到了。

周伯通来到之后向着四下里一看,一时间并没有发现欧阳锋的踪迹,倒是看到了正自逃走的完颜洪烈等人,长笑一声就向着完颜洪烈等人扑了过来。却是没有看到欧阳锋,就准备先拿完颜洪烈等人过一过手瘾。

“哪里来的老家伙,吃我一掌!”

灵智上人不认识周伯通,眼见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追上前来,才刚在裘千仞和凌牧云的手里吃了亏的他正憋了一肚子的火呢,见状顿觉找到了撒气筒,转身一记大手印便向着周伯通拍了过去。

谁想周伯通压根就没接他这一掌,向着斜前方踏上一步,避过他这势大力沉的一掌,左手在灵智上人的眼前虚晃一下,右手不知怎么的便已抓起灵智上人魁梧雄伟的身躯,顺势回转,将他头下脚上的举了起来。

这一下快得出奇,众人但见灵智上人大红的袈裟一阵晃动,一个肥肥的身体已被举在半空,却未看清周伯通使的是什么手法。灵智上人本比常人要高出一个头,周伯通这一把是抓住了他后颈隆起的一块肥肉,若是挺臂上举,他双脚未必就能离地,但周伯通将他身子倒了转来。头顶离开地面约有四尺。只见他双脚在空中乱踢,口中连连怒吼。

原来灵智上人所练武功,颈后是破绽所在,他身形一动,立时便被周伯通瞧出,一出手便是攻击他这一弱点,一抓即中。

完颜洪烈等人见状俱是不禁心中骇然,灵智上人自从受完颜洪烈的招揽来到中土之后,曾与在场众人较艺切磋,更曾在中都与全真七子中的铁脚仙王处一过招。险些废了王处一的武功。因而众人都知道他的武功不俗,尤其一双手上的功夫更是极为了得,谁想到竟被周伯通这么轻而易举的制住,倒转提起。双臂软软的垂在两耳之旁。宛似断折了一般。全无反抗之能。

灵智上人又惊又怒,连运了几次气,出力挣扎。却哪里挣扎得脱?彭连虎等人见了这般情景,无不骇然失色,哪里还敢多呆,架起完颜洪烈逃得更快,直接将灵智上人当成弃子给丢下了。

一见完颜洪烈等人逃走,周伯通顿时有些着急了,抓着灵智上人就向完颜洪烈等人赶去。奔了几步,似乎觉得手中提着这么一个家伙实在太过碍事,一眼看见凌牧云正在不远处,当即叫道:“好兄弟,我给你个玩儿,接着!”

说着话也不见他手臂后缩前挥,只是掌心劲力外吐,灵智上人肥大的身子就如一团红云般从他的手中飞出,一掷十余丈,向着凌牧云飞了过去,灵智上人身在空中,空中一阵的乱骂,只是着急之下说的尽是藏语,谁也不知道他到底骂的都是什么。

凌牧云正自追赶欧阳锋叔侄,忽见周伯通将灵智上人丢了过来,心中微微有些不快,他这个大哥好玩儿也不看个时候,没看到他正忙着追人吗?丢这么个东西过来干什么?谁有空搭理他!手臂一伸就要一掌将飞来的灵智上人轰飞。

不过听到灵智上人满嘴听不出意思的藏语,凌牧云忽而心中一动,原本已经运到掌心的力道往回一收,变掌为爪,也向着灵智上人的颈后破绽抓去。

却说灵智上人,因为周伯通擒拿他时并未点住他的道,所以他一离开周伯通的掌力,立时便得自由,在空中猛地一扭身子,就要调整身姿落地,突觉颈后肥肉一痛,暗叫不妙,左掌捏了个大手印忙要拍出,忽感手臂酸麻,不由自主的垂了下去,身子又被倒提在了空中,却是已被凌牧云如法炮制的擒住了。

凌牧云一手将灵智上人抓住,随手将其道点中,随即看到黄蓉就在不远处,当即学着周伯通的样,掌心吐劲,将灵智上人肥大的身躯向她飞掷过去:“蓉儿,接着了,这家伙我有用,你先帮我拿着。”

“好啊,云哥哥。”

黄蓉咯咯一笑,她见周伯通和凌牧云两人掷人抓人玩儿,早已被勾起了兴趣,此时看到凌牧云将灵智上人向她掷了过来,正合心意,笑着伸出手来学着凌牧云的手法一把将灵智上人的颈后肥肉抓在手中。

灵智上人肥大的身躯一入手,黄蓉顿时感觉一沉,毕竟灵智上人身形高大壮硕,体重怕是有两百余斤,再加上投掷飞行之势,上千斤都不止,若非黄蓉如今功力大进,恐怕都不一定能够接得住他。

唯一让黄蓉觉得有些遗憾的是凌牧云事先已经将灵智上人点了道,使得灵智上人在她接掷活人的时候不能挣扎分毫,让她少了许多乐趣。

如果让灵智上人知道黄蓉的想法,非得被气吐血不可,想他堂堂西藏密宗的大高手,竟然被黄蓉当成了玩物,这让他情何以堪?

这时候整个皇宫的禁卫都已经被惊动,纷纷向着声音响处涌来。凌牧云才追了几步,忽见一群护卫大叫大喊着拦住了他的去路。正自急追欧阳锋的凌牧云只气得直咬牙,收剑入鞘,径直向前冲去,倏忽间冲进护卫群中,双手齐挥,抓住一个个皇宫护卫向外抛丢而去。

这些宫中侍卫如何是凌牧云的对手,在凌牧云的面前往往一招都走不过便被制住,丢摔而出。这还是凌牧云看在同为汉人的份上手下留情的结果,换做是在鹿鼎世界里清廷皇宫时,凌牧云早就大开杀戒,将这些碍事的家伙屠戮一空了。

一连十几个护卫被凌牧云丢出去摔得骨断筋折之后,其他的护卫也都害怕了,纷纷向后退去,再不敢上前来拦截凌牧云,只是高声呐喊不止,直嚷着捉拿刺客。却是碍于凌牧云的凶威,无人再敢上前来与凌牧云动手,但身负宫卫重任,眼下刺客闯宫,如不大声叫嚷,又何以显得忠字当头,奋不顾身?

虽然这些皇宫护卫大多武功不高,根本不是凌牧云的对手,但毕竟人数众多,多少还是对凌牧云造成了一点阻碍,等他冲过这些护卫阻拦,再向前看去时,已经不见了欧阳锋叔侄的踪迹。

凌牧云顿时大急,忙纵身跃上旁边的一座宫殿顶上,放眼向前看去,只见在前方数十丈外的一座宫殿院落间有一丝白影一闪即逝。

凌牧云心中一动,纵身向着那处宫殿飞掠而去,虽然他没有看清那道白影的身形样子,不过这大晚上的,又是在深宫之中,除了欧阳锋叔侄,还有谁会穿着一身包的白衣到处乱逛?

片刻间飞掠到先前所见的宫殿,立足于屋顶之上,放眼四顾,根本不见半点欧阳锋叔侄的影踪。倒是有几个恰在此处巡逻的护卫瞧见了房上的凌牧云,张口就欲呼叫。

凌牧云忙从怀中取出几块碎银,施展出弹指神通屈指弹出,“”几声以碎银将几人的哑点中,随即从屋顶掠身而下,一阵风般冲到几人身前,双掌挥动如飞,几掌便将这几个护卫打晕过去。

倒不是凌牧云多么忌惮这些皇宫护卫,像这些酒囊饭袋之辈,纵然再多也不可能留得住他。只是若是真叫这几个护卫呼喊出来,势必会引来大批的皇宫护卫,到时候他就算不惧,搜找追踪欧阳锋的行动也肯定会受到影响,若是让欧阳锋趁机跑掉,那就得不偿失了。

解决掉了那几个侍卫,凌牧云便开始搜找开来。

这处宫殿的规模并不甚大,因此搜找起来也甚是简单,凌牧云一阵风似的在宫殿中转了一圈,便将所有偏殿尽数查看了个遍,在那些偏殿之中都只有一些宫女太监,大多都已经睡下,个别清醒的也都被凌牧云打晕了过去,不过却并没有看见欧阳锋叔侄的影子。

搜过了偏殿,凌牧云便将目光转向了灯光闪动的主殿,现在整座宫殿就差主殿还没有检查了,当即纵身便向主殿掠去。

刚刚走到主殿门外,就听殿内隐隐似有低低的男女喘息呻吟之声传出。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愣,不过出于稳妥起见,凌牧云还是轻轻推开主殿殿门,身形一动掠入其中。

一进殿中,先前那男女喘息呻吟之声越发的明显,凌牧云纵身来到寝殿之外,透过门缝向内看去,只见在寝殿内的床榻之上正有两条白花花的身体仿佛肉虫一般纠缠在一起,在一旁还扔着凌乱的衣衫,其中有女装有男装,应该就是床上二人之物。

从衣衫的服色配饰上来看,床上这二人一个是宫中的嫔妃,另外一个则应该是宫中的护卫。

凌牧云看到此处,将目光从寝殿之内收了回来。如果要是换做平时,他或许还会有兴致欣赏一下这对胆敢给皇帝戴绿帽子的男女上演的活春宫,可他现在却没有这份心思。当即从转身从殿中退了出,纵身上房,向着其他地方找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金蝉脱壳

在凌牧云离开之后,两个身穿白袍的人从床榻之下钻出,赫然正是凌牧云搜寻无果的欧阳锋和欧阳克叔侄二人,原来两人竟然就藏在了床下!怪不得凌牧云找不到人呢,谁又能够想到,在一对翻云覆雨的男女床下,竟然还会藏着人?

这就是欧阳锋的高明之处了,因为来到这里查看,都会首先被床上的两条肉虫所吸引,谁还有心思去查看别处?又怎会想到床下是否还藏着人?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了。

也难怪凌牧云会疏漏,谁能想到像欧阳锋这样的武道大高手,为了活命竟然会做出钻床底这种事情来呢?这当真是一点高手风范都不要了。换做是黄药师、洪七公等其他五绝中人,恐怕就是战死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吧!

而且最让人叫绝的是,他在钻了床底之后还能让床上的人来配合表演以隐藏他的行迹,而且这一切还都是在凌牧云追踪到来前的短短时间内做到的,这让人如何能够想象得到?

这时候就听欧阳克问道:“叔叔,那小子走了么?”

虽然欧阳锋此时重伤,难以与人动手,但多年练功练出来的耳力却没有退化,这点却是欧阳克比不了的,而欧阳克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向叔父询问确认。

欧阳锋点了点头:“走了。”

欧阳克闻言顿时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将目光转到了床上两人的身上,尤其是在掠过那嫔妃白花花的**时。眼中不禁泛起一丝邪之色:“叔叔,这两个人怎么办?”

那两人这时候早已经停下了翻滚和呻吟,随手拿了件衣衫遮挡羞处,一脸惶恐的看着欧阳锋叔侄二人,磕头求道:“我们已经按照大爷的吩咐做了,还求大爷饶了我们的性命,赐下解药。”

原来欧阳锋眼见凌牧云对他穷追不舍,知道以他现在的情况很难逃脱凌牧云的追踪,所以便与欧阳克落脚在这宫殿里,想要找个藏身之处。正巧遇上居住在这宫殿里的妃嫔与护卫偷情通奸。他便灵机一动,先以毒药将两人制住,逼着两人为他们作掩护,这才瞒过了随后追来的凌牧云。

欧阳锋冷漠的扫了床上不住磕头求饶的两人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的光芒。猛地迈步上前。伸手在两人的身上一点,点了两人身上的死。他现在虽然身负重伤,难以与人动手。但运气点还是能够做到的。

随着欧阳锋手起指落,两人求饶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身子一僵,随即扑倒在了床榻之上。欧阳克低呼一声,语气略显不舍的道:“叔叔,你怎么把他们两个都杀了?那个护卫杀掉也就罢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死了实在有点可惜。”

欧阳锋斜睨欧阳克一眼,语气不好的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怜香惜玉?只要留得命在,以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少废话,赶紧将他们两个摆好,以免那小子要是再回来查看,看出破绽来。”

被欧阳锋一训斥,欧阳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当即依照欧阳锋的指示,将床上的两具光溜溜的死尸摆得头朝里面相拥而卧的模样,扯过床上的锦被将两人的身子盖上,装出一副欢爱之后相拥而眠的样子,这才搀扶着欧阳锋出了房门,悄悄离去。

却说凌牧云在离开了那座宫殿之后,在宫殿屋顶来往纵跃,四下查看,在这期间也遭遇了几波皇宫侍卫,不过都被他轻而易举的甩开了。一连查看了附近的十几处宫殿庭院,都没有发现欧阳锋叔侄的踪迹,凌牧云心中焦急之下,也隐隐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似乎自己疏漏了些什么。

接着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凌牧云猛地转身向着原路掠返而去,因为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之前进主殿查看的时候一推门就开了,里面根本没有上闩,可是一个护卫和一个妃嫔偷情通奸,怎么可能不闩门?难道他们就不怕忽然闯进人来发现了他们的好事吗?

片刻之后,凌牧云便掠回到了那座查看过的宫殿之前,推门进了主殿,因为这次特意留了神,所以凌牧云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原来主殿的殿门不是不闩,而是根本就没有门闩,凌牧云仔细一找,这才在不远处的墙角发现了两截断折的门闩,显然是有人在他之前就震断门闩进殿。

见及此处,凌牧云的心中不由一震,一阵风似的来到寝殿,从门缝里一看,只见先前翻云覆雨的两人已经停下了翻腾相拥而眠。

只是心中已经起疑的凌牧云却不会再像之前那么轻易的放下怀疑,当即推门而入,情况果然也如外间一样,门闩已经被震断。

掠身来到床前,伸手一把将两人盖着的锦被撩开,发现床上两人虽然赤身**相拥而卧,却已是没了心跳呼吸,身子还没有凉透,显然刚死不久。脑海之中魔种跳动,精神念力向外散发而出,将精神力场施展开来,顿时发现在床榻之下的地上有摩擦过的痕迹,显然之前有人藏于床下。

发现了这些,凌牧云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先前是被欧阳锋叔侄给耍了?气急败坏之下一掌劈出,“喀嚓”一声直接将床榻的扶手劈碎,随即转身飞掠出殿,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欧阳锋叔侄还没逃远,让他还有追上的机会。

未免欧阳锋叔侄故伎重施,凌牧云在冲出主殿之后特意又查看了一番,偏殿庭院走廊都没有放过。结果没有发现欧阳锋的踪影,倒是在一处偏殿里发现了两名之前被他打晕的皇宫侍卫,身上的侍卫服装已经被人扒去,旁边地上扔着两件白袍。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沮丧的叹了口气,没了这两身包醒目的白袍,换上皇宫护卫的衣衫,加之此时宫中大乱,再想追踪欧阳锋可就太难了。

不过抱着万一的念头,凌牧云还是不死心的纵身上房向着四周查看了一圈,终究还是没有能够找到欧阳锋叔侄的踪迹,眼见着宫中护卫越聚越多,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甚至还有弓箭手向着他这里赶来,凌牧云只得放弃对欧阳锋的搜寻,掠身向着声音最是嘈杂的翠寒堂的方向赶去。

黄蓉等人还在那里,眼下欧阳锋既然跑了,他继续留在这里也已经没用,现在该是与黄蓉等人汇合的时候了。

还没等凌牧云赶到翠寒堂,就见翠寒堂那里火光通明,喊声震天,也不知云集了多少皇宫侍卫。凌牧云穿房越脊来到翠寒堂前,在众多火把的照耀下,只见黄蓉正提着肥大的灵智上人在屋顶地上乱跑,耍逗那些皇宫侍卫们。

周伯通则正自与大批的宫廷侍卫们打得热闹,但凡被他遇上的侍卫都被他信手拿住乱丢,一边丢还一边大呼小叫,玩儿得不亦乐乎,原本他追逐的完颜洪烈等人却是都不见了踪影,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而那些宫廷侍卫们可就遭了秧,他们哪里是周伯通这个先天大高手的对手?面对周伯通的精妙手法,一个个就像是稻草人一般毫无反抗之力,被摔得呜哇乱叫凄惨兮兮。

在一处被宫廷侍卫们重重包围的宫殿顶上,有两条人影正自激战,人影转动间,俱是掌风凛冽气势惊人,正是洪七公和裘千仞两人,两人一边打还一边防备底下射上来的冷箭,斗得甚是凶险。在房檐下的地上躺着十几个侍卫,有的不动,有的则抱着胳膊腿在那里哼哼,估计是想要上房围攻洪七公和裘千仞两人,结果反被二人打得摔了下去。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眼前一亮,完颜洪烈等人逃了也就逃了,因为这些人在他眼中本就不足为虑,真正让他惊喜的是裘千仞竟然还没有逃走。欧阳锋跑了虽然令人颇为遗憾,但若是能够将裘千仞留下,倒也不错。

想到此处,凌牧云挑选了一个裘千仞视线难及的方向纵身掠到两人所在的房顶之上,也不出声,收敛气息,凝聚精神,脑海之中魔种跳动,精神力场施展而出,密集交织成网的精神念力凝聚封闭,将凌牧云的一切气息尽数封闭在精神力场的狭小空间之内,不使其有丝毫的外泄。

趁着裘千仞被洪七公一掌击退的时机,凌牧云动了!一道璀璨的剑光骤然亮起,似乎闪耀得天上的星月都失去了颜色,仿佛闪电一般向着裘千仞飙射而来!最让人为之惊悚的是,尽管剑光如电撕裂长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散发出来,诡异之极!

裘千仞忽见面前的洪七公神情不对,紧接着一丝惊悸骤然在他的心头升起,凭着一个先天高手的本能,裘千仞立时就猜出背后有强敌偷袭。也顾不得回头查看背后情形,径直力贯双掌,全力向着背后猛拍而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杀裘(二合一大章)

裘千仞不愧是身经百战之人,应变奇速,只一瞬间便做出了应变之法。只是凌牧云蓄势已久的千钧一击,又岂是他仓促之下发出的两掌就能够应付得来的?

感觉到裘千仞反手打来的两股排山倒海般的沛然大力,凌牧云脸色不变,眼中闪过一抹狠色,运气真气护体,手中利剑去势不减,反而突进更速,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夺命剑光,迅如闪电一般向着裘千仞的背心要害暴刺而去!

电光火石间,凌牧云忽觉手中剑去势微微一顿,似乎遇到了什么阻碍一般,心中顿时一喜,内力一催,顿时迎阻而上,猛地刺破阻碍贯入一个身体之中,随即灌注在剑身之中的内力顿时在裘千仞的体内爆发出来,一朵妖艳的血花在着裘千仞的背后绽放开来,鲜血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凌牧云施展出分心二用之法,空着的左手猛然挥出两记大伏魔拳,“砰砰”两声闷响,与裘千仞反手轰来的两掌各自对了一招。不过凌牧云一手之力毕竟难敌裘千仞双掌之功,直接震散了拳劲,被裘千仞的掌力侵入体内。

凌牧云身形猛然一震,就像是一匹高速奔驰的骏马一头撞在了一堵墙上一般,高速飙进的身形骤然止住,随即抽手撤剑向后暴退而出,一连向后暴退数丈方才止住退势,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喷出,将胸前的衣襟染得点点猩红。

其实以凌牧云如今的武功,已经不比裘千仞弱多少了。又是以有心算无备,即便是以单手应敌,也不至于被裘千仞仓促之下的两掌打得吐血。只是他之前偷袭欧阳锋时就已经被欧阳锋打成了内伤,此时再与裘千仞对上,体内的伤势受到引动,内伤外力交加,这才落得这般。

相比之下,裘千仞的情况更显凄惨,震退了凌牧云之后,裘千仞的后背顿时被鲜血染得一片殷红。一转身掠到一旁。落地之后身形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鲜血从口鼻喷涌而出。

其实在裘千仞对付凌牧云的偷袭之时。洪七公也是有可趁之机的。那时候裘千仞为了应付凌牧云。身前难免空门大开。洪七公若是趁机下手运掌轰出,裘千仞在前后夹击之下恐怕当场就得丧命,毕竟裘千仞武功虽高。也不过是与洪七公在伯仲之间而已,如何能够承受得住洪七公和凌牧云这当世两大高手的前后夹击?

只是洪七公为人正直惯了,这种夹击暗算之事却是从未做过,稍一犹豫,结果就被裘千仞窥到机会脱出战圈逃到了一旁。

裘千仞一击受创,落地之后伸手急点身上几处道压制伤势,随即便即纵身向宫外飞掠而去,却是见势不妙,直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七公,这个家伙交给我了,你与蓉儿先回店房,咱们随后再会合!”凌牧云急忙向着洪七公打了声招呼,随即便纵身向着裘千仞追了过去。

洪七公微微一犹豫的工夫,凌牧云与裘千仞两人便已经追了下去。

“七公,我云哥哥他干什么去了?”

就在这时,黄蓉提着灵智上人肥大的身子,身形一闪跃到了房上,看着凌牧云远去的背影,向着洪七公问道。

“凌小友去追裘铁掌了,约定与咱们在店房会合。”

黄蓉道:“七公,那咱们就走吧。”

洪七公看了一眼下面已经聚集众多的皇宫护卫,估计闹成这个样子,再去御厨房也呆不住,摇了摇头,便向着在下面打得热闹的周伯通招呼了一声,随即便与黄蓉一起向皇宫外飞掠而去。

那些皇宫护卫见状纷纷围追堵截,只是他们如何是洪七公和黄蓉的对手,凡是阻路的纷纷被黄蓉和洪七公两人打倒摔飞,一连伤了十几个人后再也不敢迫近。

“老叫花,蓉儿,等等我!”

周伯通见洪七公与黄蓉两人都要走,也顾不得再玩耍了,忙追上来与他们二人汇合。周伯通之前在人群中手拿脚踢,打倒了何止百人,皇宫侍卫们早已对他怕极,一见他来,更是吓得纷纷躲避退让,虽然高声叫喊,却不敢真的卖力追赶了,眼睁睁的瞧着周伯通等人跃出宫墙,逃得不知去向。叫众人这么一闹,宫中上下惊惶,黑夜之中也不知是皇族图谋篡位,还是臣民反叛作乱。宫卫、御林军、禁军无不惊起,只是统军将领没一人知道乱从何来,空自扰了一夜。直到天明,这才铁骑齐出,九城大索。“叛逆”“刺客”倒也捉了不少,只可惜审到后来,才知不是地痞流氓,便是蹿户小偷,也只得捏造口供,胡乱杀却一批,既报君恩,又保禄位了。

凌牧云追着裘千仞一路掠出皇宫。裘千仞不愧铁掌水上飘之名,一身轻功确实十分了得,即便是以重伤之躯逃遁,凌牧云一时间竟然也追不上。

当然,他想要甩开凌牧云也同样办不到,须知轻功也是凌牧云的长项,即便只是后天之境的修为,但一身轻功已经不逊色于一般的先天高手了,如果裘千仞都伤成这样了还将他甩开,那他就直接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两人一前一后追逐了一阵,裘千仞眼见甩不开凌牧云,顿时停在了长街之上,他现如今是重伤在身,伤口还在流血,不能耐久,要是这么继续跑下去,没等把凌牧云甩掉,他自己就先流血流死了。

所以哪怕明知道以他如今的重伤之躯未见得是凌牧云的对手,裘千仞还是选择停了下来,毕竟继续跑下去必死,留下来还可能拼得一丝生机,对于裘千仞这种身经百战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很难做的选择。

凌牧云冷笑一声。道:“裘千仞,你怎么不跑了?”

裘千仞咬牙切齿道:“小子,你休要欺人太甚,真要把老夫逼得急了,与你拼起命来,你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裘千仞还是试图以言语吓退凌牧云,他自己也清楚,以他现下的情形,真要动起手来也是凶多吉少,所以能不动手还是尽量不动手。虽然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可还是忍不住想要试试。

不过显然,凌牧云要让裘千仞失望了,已经放跑了一个欧阳锋,怎么可能还放跑他?凌牧云手中长剑一振。顿时划出一道凌厉剑光向着裘千仞暴刺而出。口中冷声喝道:“裘千仞。少在这里说废话了,受死吧!”

裘千仞只觉眼前剑光一闪,一道森寒剑气便已经射到了他的面前。凌厉的剑气甚至已经刺得他暴露在外面的皮肤隐隐生疼,似乎将要割裂开来一般。当即怒吼一声,铁掌功运起,晃动一双在功力催动下已经漆黑发亮,宛若金铁铸成的手掌便毫不避让的向着凌牧云的剑光迎了上去。

“锵锵锵”

一连串仿佛金属碰撞一般的声音响起,凌牧云与裘千仞以快打快,转瞬间便交手了数十招。裘千仞是生命危急振奋余勇,凌牧云则是内伤之下战力削弱,因而一连几十招斗下来,两人竟然谁也没能奈何得了谁。

裘千仞越打越是焦躁,他此时重伤在身,内脏受损,每一次伸手踢足都会让他钻心般的剧痛,而且后背的伤口还在流血,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体内的力量似乎也在随着伤口的流出的血液而一点点的从身体里抽离,若是照此趋势继续下去,再斗一会儿,不用凌牧云打杀,他自己就得趴下了,到时候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裘千仞不禁手上加力,将铁掌功的精妙之处尽数施展出来,向着凌牧云发动暴风骤雨一般的猛攻,状若疯虎,凶猛凌厉,狂暴之极!

铁掌功本就是铁掌帮的镇帮绝学,裘千仞为了能够在二次华山论剑中夺得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更是闭门苦修多年,研创出了不少的精妙招数,威力更增,虽然不及降龙十八掌威势浩荡大气磅礴,但在掌法的精奇巧妙方面,却还在降龙十八掌之上,威力不比降龙十八掌差多少,如今情急拼命,威力更是暴增!

裘千仞这么一加力,凌牧云顿觉压力大增,不过凌牧云也知道这已是裘千仞最后的挣扎了,只要能够挺过这一阵,等裘千仞的伤势彻底爆发出来,便会沦为待宰羔羊,因此尽管处境艰难,凌牧云也是咬牙硬撑,依靠着精神力场的加持,料敌机先,剑法精髓淋漓尽显,尽力与之周旋。

而事实也正如凌牧云所预想的那样,裘千仞的攻势虽然狂暴,却是不能持久,裘千仞在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里就一连向着凌牧云攻出了数十招,骤雨狂风都不足以形容其攻势之猛,直打得凌牧云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在几十招之后,凌牧云就明显可以感觉到裘千仞给予他的压力开始迅速的削弱起来,毕竟裘千仞身上的重伤不是假的,能够强自支撑猛攻几十招已经不容易了。

狂风骤雨般的猛攻虽然凌厉凶猛,对他身体所造成的负荷也是极大的,在强攻了几十招后,裘千仞的伤势越发恶化,战力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大幅度的下滑,尽管他还想加一把劲再坚持一会儿,将凌牧云拿下,却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在扛过了最初的一阵般的猛攻之后,感应到对手攻势的急速衰弱,凌牧云开始发动了反击。一口长剑挥舞如风,剑光霍霍,剑气横空,一团凌厉剑光将裘千仞的掌势彻底压制住。

裘千仞不禁心中悲凉,事到了现在,内有重伤,外有强敌,裘千仞已经对自己的结局有所预料了,想不到他裘千仞堂堂铁掌帮主,麾下近十万之众,一身武功当世绝顶,今日竟会死在这临安街头。真是生有地,死有处,什么力压五绝,什么武功天下第一,在死亡面前,这一切都成了虚妄。心中也第一次对应完颜洪烈之邀出山生出了一丝后悔之意。

不过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买,而且因为他的灰心丧志。手上招数不由得为之一缓,顿时被凌牧云窥出了破绽,一剑掠过他的肩膀,右臂脱体飞出,顿时一股剧痛席卷了他的神经,只痛得他大声惨呼起来。

凌牧云一剑得手并不罢休,剑光一收,又是一掌向着惨叫的裘千仞迎面拍去。裘千仞虽已痛得心神恍惚,可高手的本能仍在,想也不想的便将剩下的左掌抬起。向着凌牧云轰来的手掌迎击而上。

“啵”一声闷响。两只手掌碰撞在了一起,裘千仞脸色顿时一变,原来他掌中所蕴含的内力根本就没有遇到丝毫的抵抗,轻而易举的便冲进了凌牧云的体内。可些内力一进入凌牧云的体内。就像是流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顿时失去了控制。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更恐怖是就像是点燃了导火索,连他体内的真气也像是受到了某种奇异力量的吸引,也随之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向着凌牧云的体内倾泻而出!

裘千仞心中大惊。这才想起凌牧云还会吸功邪法,急忙催力想要将手掌撤回,可这手掌却像是和凌牧云的手掌粘在了一起,根本就拉不开。而且更加令人惊惧的是他越是用力挣扎,体内真气就流逝的越快,开始时还只是江河奔流,后来便已是海潮汹涌了。

裘千仞不禁骇然失色,内力乃是一个武者力量的源泉,若是照此趋势发展下去,让凌牧云将他体内的真气完全抽干,致使他本源受损,那他这一身高绝的武功可就算是废了!对于一个武者,尤其还是像他这样一个绝世高手来说,武功被废,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过!

有心将凌牧云轰开摆脱,可手掌与凌牧云的手掌粘在一起,抬腿想踢,却因体内真气狂涌倾泻,一点劲儿都提不起来,想攻击也没力气,只能被动的承受着凌牧云的吸噬,心中无比悲凉,想不到他堂堂铁掌水上飘裘千仞,竟也有一天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因为已经将前番从裘千仞这里吸取而来的异种先天真气炼化了大半,如今凌牧云的内力已经不比裘千仞弱多少,这次再度吸取裘千仞的功力来,凌牧云就显得轻松多了。

上次吸收裘千仞的功力,虽然险些将他撑得走火入魔,凶险之极,却也让凌牧云尝到了好处。在炼化了前番从裘千仞身上吸来的异种先天真气之后,他的功力提升了一截,如今已经达到后天大成之境的极限,距离先天之境就差临门一脚了。

因此他这次才会再度对裘千仞施展出吸功之法,就是想着在裘千仞死前大大的剥削一把,从而攒足能量,借助外力冲击先天化境。否则若是靠凌牧云自己慢慢修练,还不一定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晋升先天呢。

现如今因为他的缘故,黄药师、洪七公和周伯通都得以窥得九阴九阳两大奇功之妙,武功大进是可以预期的,他若不抓紧时间提升实力,等到半年之后二次华山论剑之时,他想要力压黄药师等人夺得武功天下第一完成系统任务,恐怕就是千难万难了。

须知若是届时夺魁失败,他想要完成系统任务就需要等下次华山论剑了,他可不想在射雕世界里再多等上二十多年!

因为凌牧云内功增长的缘故,吸收功力的速度也比以前要快了许多,只片刻工夫,凌牧云便已感觉到丹田之中隐隐有鼓胀之感,知道吸收来的功力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再要多吸,恐怕就难以压制,甚至有真气反噬之危了,当即见好就收,停下运转吸星功法。

随着凌牧云收功,裘千仞顿时感觉到内力的倾泻之势为之一缓,他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急忙运力一震,“啵”的一声轻响,两人粘在一起的手掌终于分开。

感觉到自身内力的倾泻之势终于止住,裘千仞顿时升起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当即躲鬼一样向后倒纵而出。就在刚才这短短不足一个呼吸的时间里,他体内的真气就已损耗过半,要是再持续片刻,他这一身武功就尽付流水了!心神一松,一阵的虚弱感顿时涌上裘千仞的心头,有一种立即一坐在地上不起来的冲动。

只是裘千仞高兴得有些太早了,就在他刚刚倒纵落地,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时,一道凌厉无匹的剑光便已迎面破空而来,璀璨炫目,仿佛将天上星月的光辉都遮掩了一般,却是凌牧云随后杀到了!

裘千仞心中大骇,就想要向一旁躲闪。只是迭遭重创之下,他的身体反应也随之大大下降了,虽然脑中想要向旁躲闪,可身体却不自觉的慢了一拍。高手相争,毫厘之差便是生死殊途,结果他身子才刚刚要跃起,便觉胸口处一痛,森寒雪亮的剑身便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膛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拘魂,目的(二合一大章)

裘千仞踉跄几步,看着胸前插着的长剑,满脸的难以置信:“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死在你一个小小辈的手里?”

说到这里,裘千仞后退的脚步踩在街上的一块碎石之上,顿时身子一仰一下子摔在地上,大口的鲜血从口鼻之中喷呛而出,双眼直翻,呼吸困难,手脚乱蹬,一副挣命的模样。

眼见着裘千仞犹自挣扎着不肯死,凌牧云冷笑一声,压抑着体内伤势,迈步来到裘千仞的身前。

此时的裘千仞虽然血流满地,但双目圆睁,身体不断的微微的抽搐着,手脚缓慢的挣扎着,似乎还痴心妄想着能够爬起来一般。这让凌牧云不得不惊叹于先天高手的生机之强悍,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竟然还能支撑着不死,都快赶上小强了!

一眼看见凌牧云,裘千仞原本已经有些开始涣散的眼神忽然重新凝聚了起来,流露出一抹怨毒之色,手臂微抬,可才刚刚抬起不过寸许,便无力的重新垂了下去。同时嘴也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只是他显然已经没有了说话的气力,尽管拼了命的想要说话,结果也只是发出“嗬嗬”两声呻吟,

“裘帮主,别在这里继续徒劳的挣命了,怪难受的,就让我替你解脱了吧,你就不用谢我了!”

说着话,凌牧云冷冷一笑,伸手一把握住插在裘千仞身上的那柄属于他自己的剑。猛地用力一扭。锋利的剑刃顿时随着他的这一扭而在裘千仞的身体里一搅,裘千仞本已被贯穿的心脏顿时被这一下子绞成了一团烂肉。

而且不仅是裘千仞的心脏。就是创口处也同样被绞成了烂肉,本来只有一条缝隙的伤口顿时变成了一个烂乎乎的血窟窿。鲜血如溪水一般流淌而出,空气沿着不规则的伤口蜂拥而入,灌入了裘千仞的胸腔,驱赶摧残着裘千仞残余不多的生命力。

“你——”裘千仞的面容剧烈的抽搐了两下,痛苦的低吼一声,似乎一下子被注入了力量,一只手猛地抬起来指着凌牧云,似乎还想要说什么。

不过这一回光返照的举动也彻底的耗尽了他体内的最后一点活力,接下来的话没能说出。紧接着眼神也涣散暗淡了下来。呼吸彻底停止,最后一点残存的生机也随之流逝而去,只是一双眼睛犹自睁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凌牧云。说什么也不肯闭上。却是来了个死不瞑目!

看着裘千仞的那双死鱼眼睛。凌牧云冷哼一声,并没在意,闯荡江湖这么长时间。死在他手下的人多了去了,死不瞑目的也不仅裘千仞一个,凌牧云早已云淡风轻了,活着的裘千仞他都能击杀,又岂会被一双死人眼给吓着?

凌牧云将长剑从裘千仞的身体里拔出,收剑入鞘,看了裘千仞的尸体一眼,心中一动,当即联通游戏系统,开启贡献兑换系统,以一百贡献值兑换了一次拘魂夺舍的功能,对着裘千仞施展了出来。

裘千仞身为射雕世界的绝顶高手之一,乃是能够与天下五绝相抗衡的人物,一旦靠着拘魂夺舍之功能重生到了主世界,对凌牧云的助力可是太大了。

别看裘千仞在射雕世界里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也就与凌牧云相当,可要是到了天地元气充沛的主世界,裘千仞的实力绝对会翻着番的往上涨。

能够成为一方世界的绝顶人物之一,裘千仞的资质、毅力、悟性等各个方面都可说是万里挑一,只是碍于射雕世界稀薄的天地元气,才仅仅止步于先天初境。一旦去了元气丰沛的主世界,那就相当于蛟龙入海,所能够迸发出的力量绝对会让人大吃一惊的。

随着凌牧云贡献兑换的完成,一道只有凌牧云能够看见的灵光顿时从天而降,了裘千仞的尸身之上。裘千仞的身体光泽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接着一个环绕着能量光点的虚影从尸身之上飞了出来。

虚影不甚凝实,但也可看出正是裘千仞的样子,只是此时他的脸上却满是茫然的神情,显然还没有彻底明白自己目前的状态,直到一眼看到地上那已经僵直的尸身时,脸上才浮现出一丝恍然和绝望之色,随即目光一转看到凌牧云这个杀身仇人,顿时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

只是因为已经身死,虽然愤恨欲狂,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接着这道从天而降的灵光一收,裘千仞便满脸不甘的随着灵光一同飞入天际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凌牧云也感觉到他的贡献值瞬间被扣去了一百点,一股信息涌入到了他的脑海之中。在阅读了这些信息之后,凌牧云知道兑换已经完成,如今裘千仞的灵魂以及其体内力量都已经被收入到了系统空间之中,只待他灵魂回归主世界之后,准备好了合适的尸身,便能借尸还魂夺舍重生了。

拘魂夺舍之后,凌牧云对地上的尸体看也不再看一眼。裘千仞活着的时候固然是威震江湖凶焰滔天的存在,但死了之后也就只是一具普通的尸体与寻常的贩夫走卒乃至花儿乞丐死了之后也没什么不同再不值得他去关心了。

就在这时,忽听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混杂着呼喊声从远处隐隐传来,想必是追出来的官兵护卫之类的。为免麻烦,凌牧云将裘千仞的尸体弃之不管,直接纵身跃上街边店铺房顶,向着远处飞掠而去。

如果是在安稳时节,他或许还会好心费点气力找个地方挖个坑给裘千仞葬了。现在有官兵搜捕,他可就没心思滥发那份善心了,裘千仞就留给这些追捕出来的官兵们收拾吧。

凌牧云穿房越脊一路飞掠返回之前众人落宿的锦华居。到了客店中一看,黄蓉、洪七公和周伯通三人都已经回来,还有个人一动不动的靠在墙角,正是凌牧云让黄蓉带回来的灵智上人。

灵智上人身上的道是凌牧云亲手封点的,不能动弹也不奇怪,不过看他眼珠叽里咕噜乱转,却不能发出半点声音的样子,似乎哑也被点中了。不过一想灵智上人那张不干不净汉藏混杂的嘴巴,凌牧云也就释然了,估计是黄蓉嫌他吵。所以让他闭上了嘴巴吧。

“云哥哥。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没什么事吧?”一见凌牧云回来,黄蓉当即迎上前来,一脸担心的问道。

眼见洪七公和周伯通两人也都关心的看来。凌牧云笑了笑道:“只是受了点内伤。没什么大碍,休养些时日也就好了。”

洪七公问道:“凌小友,你不是去追裘千仞了么?怎么样。可曾将他追上?”

凌牧云点点头:“追上了,他现在已经去另外一个世界,再不能当金人的走狗了。”

“什么?裘千仞死了!”

洪七公不禁大吃一惊,霍然而起。怪不得他吃惊,裘千仞的武功他最清楚,一手铁掌功堪称当世一绝,先前裘千仞与他相斗数百招,也不过略处下风而已,想要取胜,起码也得千招往上。

这还是他因研习九阴九阳两大奇功,武功进境不少的缘故,若是以原来的水平,能否胜过裘千仞还在两说。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大高手,竟然死在了凌牧云的手下,这如何不让洪七公震惊?

在震惊之余,洪七公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凌牧云能够袭杀裘千仞,这不得不让洪七公对凌牧云的武功重新估量。即便凌牧云是偷袭在先,但能够成功得手且又全身而退,也足以证明凌牧云的实力不比裘千仞弱多少了,否则断不能如此。

洪七公虽然早知道以凌牧云的武功和潜力,赶上他只是迟早的事情,可也没想到竟然如此之快。一时间不禁凭生“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之感!

周伯通也大呼小叫道:“什么?兄弟你把裘铁掌给杀了?啊呀呀,你怎么不把他留给哥哥我呀,我还想着跟他打一架,会一会他的铁掌功夫呢,兄弟你怎么能把他杀了呢?这真是大错特错了!”

见周伯通埋怨凌牧云,黄蓉顿时不乐意了,娇叱道:“老顽童,你自己都把事情办砸了,还有脸说我云哥哥?”

周伯通闻言顿时不忿的叫道:“我怎么把事情办砸了?”

黄蓉俏目一瞪,道:“你还敢反驳,我问你,咱们之前去皇宫干什么了?”

见黄蓉摆出这副模样,周伯通顿时就气短了一截,低声嘟囔着说道:“不是说去吃什么鸳鸯五珍烩嘛!”

“你就记着吃,除了吃还有呢?”

“还有就是和老毒物他们打架,搅他们的好事儿呗。”

黄蓉冷笑着说道:“原来你还记得,那我问你,欧阳锋他们去皇宫是要办什么事,你还记得吗?”

周伯通撇了撇嘴道:“不就是去偷武穆遗书嘛,这有什么记不得的。”

黄蓉把手一拍,道:“不错,他们是去偷武穆遗书,想要拿回去用岳武穆的法子训练指挥金国的军队,然后好来攻打大宋。咱们找他们打架为的就是不让他们得逞。”

“咱们之前在皇宫里时,云哥哥去追杀欧阳锋了,七公和裘千仞打得激烈,我武功不济还抓这么个番僧,也空不出手来,咱们这些人里就属你最闲,可你干什么了?可曾把完颜洪烈偷到的武穆遗书夺回来?”

周伯通顿时瞠目结舌,原来他之前在皇宫时,本来是追着完颜洪烈等人的,还摔了完颜洪烈等人好几个跟斗,只是后来皇宫侍卫们纷纷赶到找他的麻烦,他就和皇宫侍卫们打成了一团,把完颜洪烈等人抛在了脑后,结果就让完颜洪烈等人趁机跑掉,至于武穆遗书,更是早就忘到云霄外了。这时候被黄蓉一问,顿时无言以答。

洪七公道:“不错,老顽童,这次你真是误大事了。要是让完颜洪烈那个金贼把岳武穆的兵法遗书带回到金国,依法训练军队指挥作战,势必会对大宋造成极大的损失,那咱们就真成了大宋的罪人了!”

周伯通委委屈屈的低声道:“那个,我不是忘了嘛,你们那时候也没提醒我。”

凌牧云熟知剧情,自然深知完颜洪烈其实根本就没有偷到武穆遗书,真正的武穆遗书尚藏在铁掌峰中指峰顶的铁掌帮禁地之中,所以心中其实一点也不着急。

眼见气氛有些不好,凌牧云微微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完颜洪烈就算得了武穆遗书。他也得送回金国才能发挥作用,咱们只需抢在他回归金国之前把他截住不就行了?现如今裘千仞已死,欧阳锋也被我偷袭重创,短时间内也没什么威胁了。完颜洪烈身边剩下的不过是些酒囊饭袋之辈。咱们只需找上他们。把武穆遗书再夺回来也就是了。”

众人听凌牧云这么一说,觉得也是这么回事,况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埋怨周伯通也没用,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周伯通则大为感激的看了凌牧云一眼,心道还是他兄弟够意思,关键时刻站出来给他解围,没有白结拜一次。

“云哥哥,我这里还有上次陆师哥赠的九花玉露丸,你还是吃一粒吧。”这时黄蓉走到凌牧云的身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向凌牧云。

九花玉露丸虽然珍贵,但对于黄蓉来说却算不了什么,即便没有前番陆乘风赠药,作为黄药师的女儿,黄蓉身边也从来不曾缺过这类疗伤保命的丹药。眼见她的云哥哥受了内伤,她哪有不赶紧拿出来的道理?

凌牧云伸手接过,却并没有马上拔开瓶塞倒药服下,而是看了在场几人一眼,道:“我的伤不是很严重,吃药这事先不忙,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今晚在皇宫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官府肯定要大肆搜查拿人的,咱们在这里恐怕不太安全。”

众人一向也是,于是商定连夜离开临安城,还返回到城外牛家村安身。

当下众人收拾行李,就准备偷摸离开,黄蓉向着墙边被点住道不能动弹的灵智上人,向凌牧云问道:“云哥哥,这个番僧怎么办?也带着么,还是就地把他解决掉?”

灵智上人眼中闪过一抹惊惶之色,同时将求恳的目光投向凌牧云,显然他也知道他此时的命运完全掌握在凌牧云的手中,只要凌牧云一歪歪嘴,他的小命可就没了!

凌牧云瞥了灵智上人一眼,点了点头道:“把他也带上,我要他有用。”

他可不是被灵智上人求恳的目光所打动的,而是灵智上人对他确实有用。他也是之前在皇宫中听灵智上人用藏语骂人,才忽然想到,灵智上人乃是出身西藏密宗。

因为西藏地区毗邻佛教的发源地天竺,而佛教又是先由天竺传入西藏,而后才又传入中原地区的,藏传佛教中人有许多都懂得梵语,灵智上人既是西藏密宗中的高手,通晓梵语的可能性很大,凌牧云这才临时起意将他制住,让黄蓉帮忙将其掳回来。

原本凌牧云此番从桃花岛出来,是想着南下大理去找南帝出家之后的师弟天竺僧,请他帮忙将九阴真经的梵文总纲翻译出来的。如果灵智上人通晓梵语,他也就用不着再长途跋涉去云南大理了。

而且凌牧云掳回灵智上人的用意还不仅于此,灵智上人既然身为西藏密宗中的成名高手,对于密宗武学定然知之甚深,凌牧云也正好趁此机会一窥究竟。其他的密宗武学倒也罢了,尤其后来金轮法王所使用的那门龙象般若功最令凌牧云为之心动。

据凌牧云所知,龙象般若功虽然是西藏密宗中的一门威力绝大的护法神功,但在密宗之中却并不算是什么隐秘的功法,许多密宗中人都知晓这门神功的修练法门。

只因这门功法极为特殊,共分十三层,第一层功夫十分浅易,纵是资质愚笨之人,只要得到传授,一二年中即能练成。第二层比第一层加深一倍,需时三四年。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需时七八年。如此成倍递增,越是往后,越难进展。待到第五层以后,欲再练深一层,往往便须三十年以上苦功。

西藏密宗一门,高僧奇士历代辈出,但这一十三层的龙象般若功,却从未有一人能够练到十层以上。这功夫循序渐进,本来绝无不能练成之理,若有人得享千岁高龄,最终必臻第十三层境界,只是人寿有限,又怎么可能活得千年?

因而密宗中的高僧修士但凡欲在天年终了之前练到第七层、第八层,便非得躁进不可,这一来,往往陷入了欲速不达的大危境。北宋年间,藏边曾有一位高僧练到了第九层,继续勇猛精进,待练到第十层时,心魔骤起,无法自制,终于狂舞七日七夜,自终绝脉而死。

正因龙象般若功的这种特性,虽然此功一旦修练有成,其威力堪称密宗诸多修练法门之首,但在密宗中却并不保密,而且因为此功法乃是佛门正宗,扎实稳固,绝大部分密宗门人都会得蒙传授这门功法的基础法门,以为筑基之用。

只是绝大部分密宗门人在武功小有所成之后,也都会选择转修其他勇猛精进的武功法门,不愿将大好时光都空耗在这门极耗岁月的功法之上,唯有有大毅力大智慧的卓绝之士,才会选择修练此门护法神功。

譬如十几年后会来中土耀武扬威的金轮法王,修练的便是此功。金轮法王头一次来中原时,不过是将龙象般若功修练到第九层而已,就已经是能够与天下五绝相抗衡的绝顶高手了。

后来金轮法王史无前例的将此功顺利修练到第十层之境,再临中土之时,便是黄药师等五绝中人都比他逊色一筹了,当时已经出家的裘千仞更是因与他对掌而被他以掌力生生震死。

当然,因为凌牧云这个变数的加入,裘千仞已经被他所杀,再不能死在金轮法王的掌下了,但龙象般若功的厉害凌牧云却是心知肚明,对于此门功法也甚是觊觎。

只是他也不可能去西藏找还在密宗之中修练的金轮法王讨要,这才只能作罢,不过此番灵智上人却是让他看到了机会。灵智上人身为密宗高手,通晓这门功法的可能性极大,即便他不会梵语,翻译不出九阴真经的梵文总纲,若是能够从他的口中得到龙象般若功的修练法门,也是一大收获。(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灵智上人的结局(二合一大章)

从凌牧云的本心来说,龙象般若功甚至比九阴真经的梵文总纲对他的吸引力更大。梵文总纲虽然是九阴真经中的提纲挈领之言,是九阴真经中最精华的一部分,但也只是九阴真经的一部分而已,最多能够让九阴真经的修练效果再提升一层。

龙象般若功却不同,龙象般若功身为西藏密宗最具威能的护法神功,本身就是可与九阴真经、九阳神功相并列的绝世神功。

相比九阴真经和九阳神功,龙象般若功在前期的修练效果确实差了一些,不像九阴九阳那般能够速成,修练个几年十几年的时间就能成为江湖上的一流甚至超一流高手了。

但龙象般若功胜在后劲十足,其他武功无论是否上乘,通常都有所谓的瓶颈存在,往往在修练到一定程度后就会遇到一种难以突破的屏障,想要突破就得靠资质、悟性和机缘等因素了。

若是资质好悟性高,或是机缘巧合,还有可能突破了屏障继续向更高深处修练。但若是资质、悟性、机缘不够,突破不了瓶颈,便会修为停滞不前,甚至勤修苦练一辈子也再不得存进。

龙象般若功却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修练龙象般若功之人,只要修练的时间足够,按部就班的便能修练到最高境界,只要修练的时间足够,自然就能够修练到更高深的层次,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瓶颈可言。

由此不难看出,龙象般若功其实是一门循序渐进以力进阶的强悍功法。只要积蓄的力量到了,自然就能够水到渠成的突破到下一个境界,绝无半点挂碍。

而且龙象般若功的功法层次划分也太过惊人了,修练到第九层就已经足以与五绝等当世绝顶高手争锋,修练到第十层后更是一招一式都可带有十龙十象之巨力,便是以五绝的武功也只有甘拜下风,臻入射雕、神雕世界的武道巅峰之境。那后续的第十一层、第十二层和第十三层又该是何等高深莫测的武学境界?难道要臻入那在主世界也是传说一层存在的破虚之境么?

细想一想,这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五绝等人都是先天化境的高手,金轮法王练成龙象般若功第九层之后便能与五绝等人相抗衡。可知第九层已是臻入先天境界。第十层再高一步,就该是先天小成之境了。以此类推,第十一层对应先天大成,第十二层对应先天圆满。第十三层所对应的不就是传说中的破虚之境了么!

当然。龙象般若功的十三层境界划分并不一定会与主世界所划分出来的境界相对应。但依照其前面层次所展现出的威力来看,最后第十三层即便达不到破碎虚空之境,想必也距离不远了。绝对是一种极为高深的,连九阴九阳两大奇功都不曾囊括的武道境界!

也是因此,凌牧云对于龙象般若功的渴求还在九阴真经的梵文总纲之上。虽说龙象般若功有着修练缓慢的缺点,但若是他没有猜错,龙象般若功真是以力进阶的话,凌牧云便有充足的自信可以克服龙象般若功的这一缺点。

须知他如今修练的天外神功可是综合了九阴真经、九阳神功、吸星**和道心种魔**等数门绝世奇功推演而成,兼具了这几门奇功的法门的优点,九阴九阳都有内力速成之效,而吸星**更是可以吸取他人功力为己用,对于融合了这几门奇功绝学优点的天外神功来说,想要积蓄力量并不是一件难事。

若是能够将龙象般若功也融入到凌牧云现在所修练的天外神功之中,汲取其中优点长处,势必会对凌牧云的武功有一个极大的增进!

众人商议已定,当即悄悄离开了店房,由凌牧云亲自提着灵智上人,一起向城外赶去。以众人的武功修为,别说是在寂静无人的深夜赶路了,就算是在大白天里,也不是巡逻守城的官兵能够阻碍捕捉的,因此几人一路无碍赶到城门前,窥准时机,在守城官兵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便翻出城墙,连夜赶到了牛家村傻姑店中。

众人才一推门进店,店内顿时响起一声断喝:“什么人?!”

众人听出是郭靖的声音,凌牧云当即一声轻笑道:“郭兄弟,是我们回来了。”

房中当即亮起灯火,就见郭靖拖着一盏油灯,与穆念慈一起从店内了出来。见到众人,两人俱是面现喜色,郭靖问道:“七公,周老爷子,凌兄弟,你们的事情办完了?”

凌牧云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临安城里太闹腾,呆不下去,所以我们就回来了。”

“怎么回事?”这时候郭靖才看到被凌牧云提在手上的灵智上人,不禁大吃了一惊:“啊,这不是完颜洪烈那狗贼手下的番僧么?凌兄弟你怎么把他给抓来了?”

“咦?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这时一道身影从内堂之中蹿了出来,却是傻姑被众人的说话声惊醒,钻出来查看情况。

众人看向傻姑,只见傻姑虽然穿着打扮都没变,却比从前干净整洁了许多,头发梳理过盘成两条辫子顺在脑后,脸颊手掌都已清洗过了,与先前蓬头垢面的模样已经大不相同,一双大眼睛也不再像原来那样略显呆滞,现出一丝清亮的光彩。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暗自点了点头,他能看得出来,此时的傻姑虽然还显得有些幼稚,但从前的那种呆傻气质已经在慢慢褪去,显然他此前的治疗已经见了效果,已经让她从惊吓所造成的呆傻中逐渐恢复了过来。

虽然因为痴傻了这么多年,傻姑还有些孩童之态,不过照此趋势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估计就能彻底恢复正常了。

见此凌牧云心中还是颇感欣慰的。别说傻姑与桃花岛渊源甚深,算起来还是黄蓉的师侄女,就算没有这层关系,能够让傻姑这么一个身世可怜的人恢复心智,从此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凌牧云的心中也有一种淡淡的满足感。正所谓助人为乐,很多时候帮助别人也能够给自己带来快乐的。

这时候周伯通忍不住叫了起来:“有什么事进去再说不行吗?这折腾了大半夜,我老顽童可是连口水都还没喝呢。”

郭靖恍然大悟:“对,看我这脑子,大家快进来吧。”

众人进屋之后。郭靖和穆念慈两人为众人倒来水。韩小莹也走了出来与众人见面。随即凌牧云等人便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向郭靖几人叙述了一遍。

听说裘千仞和欧阳锋这两大强敌一死一伤,而且还都是出自凌牧云的手笔,郭靖等人都是大为震惊,想不到凌牧云武功竟然已经精进至斯。

不过在听说武穆遗书被完颜洪烈盗去之后。又大为焦急。尤其是郭靖。因为郭杨两家当年家破人亡可以说就是完颜洪烈一手造成的,如今听说完颜洪烈又将岳飞的遗书兵法盗走,国恨家仇相交织。更是愤恨难当,恨不得立时就找到完颜洪烈,然后一刀杀了他。在穆念慈等人的劝导下这才安抚了下来。

接下来众人各自安歇下来,凌牧云盘膝静坐,开始闭目入定,调理内息。

因为先前为施展吸功之法,他已经将自身内力散入了体内诸脉,以使丹田空若深谷,吸收他人内力。所以他从裘千仞那里吸取而来的异种先天真气此时绝大部分都盘踞在他的丹田之中。由于这些真气并不是他自己修练出来的,所以在丹田之中也并不老实鼓荡不休,在丹田之中乱窜,好在凌牧云此时功力已然大进,还能够压制得住。

“丹田有气,散之任脉,如竹中空,似谷恒虚”

天外神功练气篇中的吸功化气口诀在凌牧云的心头缓缓淌过,凌牧云依法行功,原本盘踞在丹田之中的异种先天真气顿时被引动,一小股异种内力从丹田之中涌出,向任脉之中流动,原本烦闷鼓胀的感觉顿时有所消减,四肢百骸,竟是说不出的舒服。

在凌牧云的凝神导引之下,一股股的异种先天真气在功法的引导下从丹田之中涌出,散入任脉,修练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凌牧云忽觉任脉之中又出现了滞涩鼓胀之感,隐隐有些刺痛。凌牧云顿知这是流入任脉之中的异种先天真气过多,任脉已经快要不堪重负了。

已经有过经验的凌牧云立时停下了导引,转回头来再引动这些异种先天真气向其他各条经脉流去,分流到督脉、带脉、冲脉等奇经八脉的其他几条经脉之中。而有了这些经脉分流收容异种真气,原本已经有些不堪重荷的任脉顿时轻松了起来。

待到将任脉之中的异种真气尽数驱入其他几条经脉之中,凌牧云这才转回头来继续引动丹田之中的异种先天真气出来,源源不断的散入到任脉之中。等到任脉之中异种真气多了,就再驱之散入各条经脉,返回头来再将剩余的异种先天真气从丹田之中引出。依法循序,运功不息。

一连行功搬运了一个多时辰,凌牧云这才长出一口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行功搬运,凌牧云终于将丹田之内的异种先天真气尽数散入了奇经八脉之中。只要他体内的真气不消耗太大,便足以压制这些已经被打散的异种先天真气,不虞其造反了。

当然,将真气散入经脉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想要彻底根除隐患,还得要将这些异种先天真气彻底炼化吸收才行,只是这却不是一天半日就能够完成的了。不过对于已经有过经验的凌牧云来说却也不成问题,若是能够将这些异种先天真气尽数炼化吸收之后,凌牧云的内力起码还能增进三成,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突破先天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了。

理顺了内息,凌牧云开始着手调理体内伤势。将黄蓉先前给他的瓷瓶从怀中拿出,将瓶中的九花玉露丸倒出一粒,吞入腹中。随即闭目调息炼化药力

睁开眼睛,凌牧云只觉眼前一片明亮,向窗外一看,这才发现天都已经蒙蒙见亮,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入定运功了一整夜。感受了一下,经过一夜的调理,他体内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剩下的伤势再调养个十天半月也就恢复如初了。

早晨众人起来,黄蓉准备了早餐。众人吃喝罢了。周伯通与傻姑两人跑到村外江边玩儿去了,黄蓉等人在屋里休息,凌牧云则拿上纸笔,提了灵智上人出来。来到村后的树林之中。将灵智上人往地上一丢。伸手解开了灵智上人的哑。

哑一被解开,灵智上人顿时一脸恐惧的道:“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凌牧云微微一笑。随即笑容骤然一敛,低声喝道:“看着我的眼睛!”“看你的眼睛干什么”那灵智上人不明所以,本能的就依言向着凌牧云的眼睛去,目光一接触,顿觉凌牧云的眼睛湛然有光,动人心魄,似乎其中有一种难以抗拒的磁性,他这一眼去感觉心神似乎都要投入其中一般。

灵智上人心中本能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竭力想要将自己的目光移开,可一双眼睛偏偏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舍不得挪动,随即便陷入了一片浑噩之中。

凌牧云此番对这灵智上人施展的正是九阴真经中的移魂**。移魂**纯系心灵之力的感应,只要精神意志层次在对方之上,便能将对方**催眠,反之,就会遭到反噬重创,实在是一门很奇妙也很危险的制敌法门。

不过凌牧云的武功修为比灵智上人高出许多,而且还练有专修精神念力的天外神功炼神篇,精神层面的力量和修为更是甩出灵智上人不止一条街,想要催眠他却是轻而易举,半分危险也不会有的。

“灵智上人,你到底是不是西藏密宗弟子?”

“是,我是密宗弟子。”

“那我问你,你可会梵语?”

眼见对方已经成功被他催眠,凌牧云开始询问起来。

“会,我们密宗中人很多都会梵语。”

凌牧云闻言不禁心中一喜,这么说他的梵文总纲就有着落了,只是不知道他更期待的龙象般若功是不是

“灵智上人,你们西藏密宗里是不是有一门名为龙象般若功的厉害武功?”

“有,龙象般若功是我密宗第一护法神功。”

“你可知道这龙象般若功的修练之法?在你们密宗之中又多少人修练过这门武功,最厉害的是谁?”

“知道,不过我没有练过,这门龙象般若功在我们密宗中会的人很多,但专修此功的也只有金轮上人一脉。”

凌牧云微微有些惊讶:“金轮上人?不是金轮法王吗?”

“在我们密宗之中,佛法最高深者为弘法宗主,武功最高深者为护法法王,金轮上人武功虽然武功了得,可还做不到力压全宗,想当护法法王还差不少呢。”

凌牧云闻言恍然,原来这时候的金轮法王武功还没有大成,还只是上人,而非法王。

“除了龙象般若功之外,你们密宗之中还有什么其他的高深武功吗?”

“我们密宗之中高深武功众多,除了龙象般若功外,还有密宗大手印,宝瓶大气功,脉轮七绝功”

凌牧云在树林中一直呆了小半天的时间,而后才拿着几张写满了字的纸张满意的从树林中走出来。在这半天的时间里,凌牧云不仅让灵智上人替他将九阴真经的梵文总纲翻译了出来,还从灵智上人的口中掏出了龙象般若功、宝瓶大气功、密宗大手印、无上大力杵等好几门密宗高深武功的修练法门。

这其中龙象般若功的威力就不用说了,密宗第一护法神功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宝瓶大气功、密宗大手印,无上大力杵等功也都是密宗中极为上乘的武功绝学。

其中宝瓶大气功是密宗中仅次于龙象般若功的几门上乘内功修练法门之一,修练到高深处身如宝瓶,无漏无碍,力量宏大,真气护体无碍,是灵智上人主修的内功法门。

密宗大手印则是灵智上人主修的克敌制胜的外功法门,与中原的毒砂掌有相类似之处,却与密宗独有的内力运转法门相配合,威力要比中土流传的毒砂掌更胜一筹。

练到高深处,不仅开碑裂石如同等闲,还蕴有剧毒,一般的武林中人即便能够扛住大手印的掌力,也难免被掌力所蕴含的剧毒所侵蚀,轻者重伤,重者丧命。以全真七子中铁脚仙王处一的功夫,与灵智上人硬拼了一掌都被毒得险些功力尽废,这密宗大手印的威力可见一斑。

无上大力杵与密宗大手印一般,也是密宗中用以护法克敌的武功绝技之一,是与佛门特有兵刃金刚降魔杵相匹配的一套外门兵刃功夫,其威力丝毫不逊色与少林派七十二绝技中的韦陀杵,与龙象般若功相类似,也在密宗之中流传甚广,灵智上人也曾修习过。

从灵智上人口中得到这些上乘修练法门,对于凌牧云你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收获了,这也让凌牧云对灵智上人生出了一丝感谢之意。作为报答,凌牧云是亲自将灵智上人下葬的。被人以九阴白骨爪这等绝学为他挖出的尸坑,又被葬在这等山清水秀之地,灵智上人泉下有知,也该满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一网打尽(二合一大章)

处理完了灵智上人,凌牧云抬头看看天色,已是日上中天,想来蓉儿也差不多将饭菜做好了,就准备回房吃午饭。就在这时,凌牧云忽然发现远处有几条人影从村子的另一头鬼鬼祟祟的进村,村西的一户荒弃的屋宅。凌牧云看得清清楚楚,这群人赫然正是昨天夜里才从他们手下逃脱的完颜洪烈一伙儿。

凌牧云心中一动,纵身向着那处屋宅飞掠过去。三五个起落来到屋宅之前,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怔,因为这处荒弃的屋宅不是别家,正是杨铁心、包惜弱一家的故居,看来这完颜洪烈还蛮念旧的嘛。

随即凌牧云便回过神来,身形一纵仿佛大鸟一般飞身上了屋顶,轻飘飘的落在屋瓦之上,全无半点声息,屋中之人丝毫没有察觉。

这也是因为凌牧云等人来到之后便大开一场杀戒,将本地的村民都吓得狠了,这些日子牛家村的村民除了买米买菜等生活必须之事外,基本上都是窝在家里不出来,否则凌牧云这般光天化日的纵跃上房,也早就被村里的村民撞破了。

凌牧云轻轻揭开一片屋瓦,瞄目往下观看。只见房内全是熟人,正是完颜洪烈、彭连虎、沙通天、侯通海几人。几人的脸上身上都隐隐可见许多青肿之处,估计都是昨晚上被周伯通给摔打的,显得颇为狼狈。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心中暗乐,这真是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完颜洪烈等人自己送上门来,倒是省了他再费心去追击截杀了。唯一可惜的是欧阳锋和欧阳克叔侄并没有和完颜洪烈等人在一起,否则就能一锅端了。

就见众人进了屋,各自找地方坐下,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侯通海道:“唉,凌牧云那小子还真是阴魂不散,到哪里都能碰上他们。本来就是进皇宫偷样东西嘛,很容易的一件事,结果生生被他们给搅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裘帮主他们都怎么样了。”

被侯通海这么一说。众人情绪更是低落。沙通天瞪了师弟一眼。道:“你少在这里废话,大家都跑了大半天了,又累又渴的,说那些干什么?去。到村里的人家去买些酒饭回来。”

侯通海虽然为人莽撞。却最怕他师兄。沙通天这么一说,他也不敢再多说,当即出门买酒饭去了。

凌牧云心中一惊。急忙抬头抬起头来看去,生怕侯通海找到曲家酒店去,那就只有提前动手了。不过看了片刻,凌牧云也就安下心来,这侯通海显然是图省事,根本就往村东头走,直接就近找了户人家就闯了进去,凶神恶煞似的叫嚷着买酒买饭。

牛家村的村民之前就被凌牧云等人吓得够呛了,此时又见侯通海这般恶煞神似的人物,哪里敢抗拒,都是陪着小心应付。好在乡村人家大多自给自足,加上有正是该吃午饭的钟点,所以酒饭之类的东西倒也准备得出来,侯通海连串了三家,就买够了酒食。

凌牧云见侯通海没有往村东头去,也就放下了心,重新低头向屋中看去。

就见彭连虎似是觉得气氛有些压抑,笑着向完颜洪烈道:“大宋的这些御林军、禁军虽然脓包没用,可是到处钻来钻去,阴魂不散,在临安城翻来覆去的折腾,累得咱们也跟着不消停,大半天都没能好好吃饭。还是王爷您有本事,明明是北人,却知道这里钱塘江边有这么个荒僻的村子,领着大伙儿过来,真是能者无所不能。”完颜洪烈听他奉承,脸上却无丝毫得意神情,轻轻叹息一声,道:“十九年之前,我曾来过这里的。”

众人见他脸上有伤感之色,都微感奇怪,却不知他正在想着当年包惜弱在此村中救他性命之事。荒村依然,那个荆钗青衫、喂他鸡汤的温婉女子却再也不可得见了。说话之间,侯通海已向村民买了些酒饭回来,才一进屋就嚷嚷着道:“这村子里的人忒也胆小,我老侯好端端的去买酒食,他们却像是见了瘟神一样,也不知怕个鸟。”

众人看了侯通海一眼,都忍不住心中暗笑,就你长这副尊容,满脸横肉脑袋上还顶着三个肉瘤,普通的老百姓谁看了不害怕?真正的瘟神都不一定有你长得吓人!

便是伏在房顶上的凌牧云也不禁暗自好笑。就在这时,他忽觉身边吹来一阵轻风,一个人轻飘飘落在了身旁,凌牧云甚至不用看,仅从那熟悉的芳香气息就知道来人是谁了。抬起头来一看,果然正是黄蓉。

原来黄蓉在曲家店中将午饭做好了,出来准备叫凌牧云等人回去吃饭,不想忽然看到了刚从村中人家采买酒饭回去的侯通海,于是就悄悄跟来,结果就与凌牧云撞上了。

眼见还有人在房上,黄蓉张口就欲惊呼出声,不过随即便看清是凌牧云,这才将到嘴边的轻呼声咽了回去。

凌牧云向着黄蓉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随即伸手招呼她过来一起看。黄蓉依言移过来俯子,也凑到之前凌牧云掀开的那块屋瓦空处,与凌牧云一起往下看。

此时就见房中的沙通天见师弟又要闹笑话,把脸一绷,哼声道:“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大家都饿了,还不赶紧把饭菜拿过来。”

侯通海当即依言将酒菜都拿过来,众人一起动手,将酒菜摆在桌上。彭连虎给众人斟了酒,向完颜洪烈道:“王爷今日得获兵法奇书,眼见大金国威振天下,平定万方之日不远,咱们大伙儿向王爷恭贺。”说着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沙通天和侯通海两人闻言也都随声附和,如果是在从前人员齐整时。彭连虎这般代表大家出风头势必会引来他人的敌意,不过现如今欧阳锋叔侄不知所踪,裘千仞、灵智上人、梁子翁等人尽数身死,沙通天、侯通海师兄弟素来与他交好,却是不会因这点小事挑他的不是。

完颜洪烈听众人如此说,心里一想也是,虽然此番来临安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不过此行的目的总还是达到了,也算是不虚此行。这么一想,完颜洪烈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当即举碗饮酒。饮干后欢然说道:“这次全仗各位出力襄助,否则我也不能把这武穆遗书得到手,他日我大金国若是借此书之助扫平各国一统天下,各位都有大功!”

众人闻言俱是连道不敢。一时间室内气氛喜气洋洋。早将裘千仞等人的死都抛在了脑后。

这时就听沙通天道:“王爷。此处甚是偏僻,宋兵定然搜寻不到,不知王爷可否让我们都开开眼。看看那岳飞的遗书到底是个什么样儿?”

完颜洪烈闻言微微一笑,将石盒拿出来放在了桌案上,一时之间,众人目光都集于石盒之上。

只听完颜洪烈道:“小王参详岳飞所留几首哑谜般的诗词,又推究赵官儿历代营造修建皇宫的史录,料得这部遗书必是藏在翠寒堂东十五步之处。今日瞧来,这推断侥幸没错。宋朝也真无人,没一人知道深宫之中藏着这样的宝物。咱们昨晚这一番大闹,只怕无人得知所为何来呢。”言下甚是得意,众人又是乘机称颂了一番。

完颜洪烈捻须笑道:“龙王,就请你你将石盒打开吧。”

“好,在下谨遵王爷的吩咐。”

鬼门龙王沙通天哈哈一笑,伸手拿过石盒,抽出腰间宝刀一刀将盒上的石锁斩断,揭去封条,掀开盒盖。

众人目光一齐射入盒内,突然之间,人人脸色大变,无不惊讶异常,做声不得。只见盒内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兵书,连白纸也没一张。

完颜洪烈沮丧万分,扶桌坐下,伸手支颐,苦苦思索,喃喃自语道:“我千推算,万推算,那岳飞的遗书非在这盒中不可,怎么会忽然没了影儿?”

突然心念一动,脸露喜色,抢起石盒,走到天井之中,猛力往石板上摔落。只听得砰的一声响,石盒已碎成数块。

黄蓉听得碎石之声,立时想到:“啊,石盒有夹层。”就想要瞧瞧那遗书是否在夹层之中,不过转念一想完颜洪烈反正还得回来,总能知道结果,这才又安心等着看。

果然过不片刻,便见完颜洪烈废然回座,说道:“我只道这石盒另有夹层,岂知却又没有。”

众人纷纷议论,胡思乱想。完颜洪烈更是面色颓然,他费了偌大心思,损失惨重,到头来却落得一场空,难免受打击。

彭连虎道:“王爷,您也不必灰心,大不了咱们今晚再去皇宫走一遭便是,一定想方设法将武穆遗书给王爷找到便是。”

完颜洪烈摇了摇头道:“今晚是去不得了,昨晚经咱们这么一闹,宫里必定严加防范,而且也不知凌牧云那帮子人是不是还呆在皇宫里等着,咱们还是缓几日再去吧。”

彭连虎附和道:“王爷考虑的是,那咱们就在此处暂居几日再去。”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叫喊响起:“蓉儿,你在哪儿啊?我和傻姑还有老叫花都饿了,想要吃饭,你快点回来呀!”

趴在房上的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心中俱是心中一震,这声音正是周伯通的,却是周伯通与傻姑从村外江边玩耍累了,回家来吃饭。

周伯通这一嗓子喊得极为响亮,声传数里是半点问题都没有,因而完颜洪烈等人虽然在屋中,却也听得清清楚楚。众人脸色顿变,因为这个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正是在昨天晚上将他们摔得鼻青脸肿,甚至将灵智上人擒走的周伯通的声音。

彭连虎急声道:“王爷,那个老疯子在这里,恐怕凌牧云那小子也离此不远,咱们快走吧!”

此时完颜洪烈也慌了神,连忙点头:“好,咱们快走。”

众人也顾不得收拾东西,站起身来向外就走。谁想到众人才刚刚冲出房门。就见两条人影从天而降,径直挡在了众人的身前,赫然正是凌牧云和黄蓉二人。

凌牧云微微一笑:“想往哪儿走?都给我留在这儿吧!”

“凌牧云!”

完颜洪烈等人骇然变色,经过几番交锋,他们对凌牧云早已经怕到了骨子里,此时一见凌牧云,众人顿时亡魂皆冒,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家分头走!”

千手人屠彭连虎猛然间断喝一声,一手抓起完颜洪烈,猛地往院外抛出。随即自己身子一纵。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冲去。

沙通天和侯通海师兄弟反应也是丝毫不慢,当即而是分头向员外窜去,他们心里都清楚,真要是斗起来。他们这些人绑在一块儿也不是凌牧云的对手。所以一见凌牧云。他们根本就升不起争斗之心,只想着各自逃窜,能跑几个算几个。

“脑袋长瘤的归我。剩下的归你了!”

黄蓉轻笑一声,纵身便向着侯通海掠去,她与侯通海算起来也是老冤家了,当日在中都时她就将侯通海耍弄得不亦乐乎,因此这次碰上,黄蓉又是第一时间便盯上侯通海,也不知这算是侯通海的幸运还是不幸。

在黄蓉出手的同时,凌牧云也跟着动了,只见他身形一动直接掠过数丈之地,挡在了鬼门龙王沙通天的面前,对着沙通天一拳轰出:“给我滚回去!”

沙通天顿时脸色大变,早已清楚凌牧云厉害的他如何敢接凌牧云的重拳?直接施展出移形换位之术,高速掠进的身形骤然一折,向着一旁挪移而出,想要饶过凌牧云。

只是他闪得快,凌牧云变招更快,也不见凌牧云脚下作势,身形骤然向旁边横移三尺,再次拦在了沙通天的身前,手掌变拳为掌,势若奔雷般向着他轰来。

“老子和你拼了!”沙通天眼见躲闪不开,猛一咬牙,全身真力尽数催动,双拳一同轰出,试图接下凌牧云这一招。

只是凌牧云的掌力又岂是那么容易接的?“砰”的一声拳掌相交,沙通天只觉得一股恐怖之极的力量如汹涌怒潮般倒卷而回,顿时鲜血狂喷,身子以一种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回去,“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口鼻喷血,头颅在地上重重一撞,顿时鲜血直流,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师兄!”

“老沙!”

三头蛟侯通海和千手人屠彭连虎几乎同时惊呼出声,不过却都没有回头来救,这时候两人都忙着各自逃命,虽然为沙通天感到痛惜,却也不会为了沙通天就回来送死。

遭凌牧云如此凶猛一击,沙通天就算不死也是重伤,肯定是完了,他们可不想跟着一起陪葬。

只是两人想的虽好,现实却是残酷的,侯通海的惊呼声戛然而止,却是被黄蓉追上将他拦了下来。几乎是与此同时,解决了沙通天的凌牧云身形又是一动,仿佛一只大鸟般腾空而起,向着仓皇而逃的彭连虎扑了过去。

凌牧云的速度快得惊人,虽然比彭连虎起步晚,却后发而先至,就在彭连虎刚刚跃上墙头之际,凌牧云也同样掠至,一只手仿佛鹰爪一般向着彭连虎凌厉抓落:“彭连虎,你逃不掉的!”

彭连虎脸色大变,一肘闪电般向着侧后追来的凌牧云砸,只盼着能够逼退对方,好让他有一丝逃脱之机。

不过凌牧云的武功又岂是彭连虎一人所能抵挡的?他才一出招,凌牧云便即察觉,连躲都没躲,任由彭连虎的这一记重肘砸在他的腹部,却连他护体真气都没有能够撼动,伤不到他分毫,探出的手掌其势不止,一把扣在了彭连虎的肩膀之上。

彭连虎只觉得肩头一紧,本能的便催动内力想要震开凌牧云的手掌。可功力才一运到肩上,顿时就失去了控制,涌入了凌牧云的手掌之中。而且更恐怖的是这丝内力就像是一条导火索,一股强大之极的吸力沿着丝内力渗透到了他的身体之中,他体内的真气顿时被这股强大的吸力所引动,不受控制的向着肩头涌去。

“这是怎么回事?!”

彭连虎心头大骇,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经历过不知多少风浪,会斗过不知多少武林高手,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情。自家的内力竟然不受自己控制了,还一个劲儿的往别人的体内流,这简直是见鬼了!

大骇之下,彭连虎顿时剧烈的挣扎起来。只是不挣扎还好,这么一挣扎就免不了要运劲催力,这样一来,他的内力流出的反而更加快了。彭连虎只觉自己的内力便如江河决堤一般,一泻如注,虽然竭力的想要抱元守一凝聚内力,却根本就收敛不住,当即脸色惨变,浑身如欲虚脱,骇极大叫:“凌少侠饶命,凌少侠饶命啊!”

凌牧云冷冷一笑并不说话,手下依旧催力猛吸,转瞬间便将彭连虎的一身内力尽数吸光。随即手臂猛然一抖,将彭连虎用力向院中掷出,彭连虎顿时身子飞出十余丈远,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一头撞在院中一块石墩之上,顿时鲜血迸溅脑浆迸裂,当时就死的不能再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再赴漠北(二合一大章)

击杀彭连虎之后,发现侯通海也已经被黄蓉以兰花拂手封住了道,在那里一动不能动了,便将目光转向院外,找寻先前被彭连虎抛到院外的完颜洪烈。

一看之下凌牧云不禁乐了,原来完颜洪烈正自一瘸一拐的往村东头跑,而出来找黄蓉的周伯通却正往这边走,正与他迎头撞上。当即笑着叫道:“大哥,帮我把完颜洪烈抓住,别再让他给跑了。”

“好嘞,兄弟你就放心吧。”

周伯通听了凌牧云的招呼,顿时将目光转向这边,一眼就看到了正自向他这边跑来的完颜洪烈,顿时眼睛一亮,纵身便向着完颜洪烈扑了过去。就因为昨天不小心放跑了完颜洪烈等人,周伯通回来之后被众人一通的埋怨,把周伯通委屈得够呛,此时见了害他受埋怨的完颜洪烈,他就像是猫见了老鼠一般,哪里还会放过?

完颜洪烈这时候才发现前面的周伯通,顿时骇然变色,掉头就江边跑。只是他又怎么可能跑得过认了真的周伯通?周伯通三两下便将他追上:“好小子,这次可不能让你跑了。”

说话间周伯通一把向着完颜洪烈抓落,完颜洪烈大惊,连忙向一旁躲闪。只是他虽然也练过些武,不过是行军打仗用的弓刀石马步箭之类粗浅功夫,哪里会是周伯通的对手?身子才刚要动,便觉得颈后一痛,身子已经腾空而起,却是已被周伯通举了起来。

一把将完颜洪烈抓住拎起。周伯通向着墙头上的凌牧云叫道:“好兄弟,接着!”

说着话也不见他手臂后缩前挥,只是掌心劲力外吐,完颜洪烈的身子就如一团乌云般从他的手中飞出,一掷十余丈,向着凌牧云飞了过去。凌牧云一把抓接过,随手便封住了完颜洪烈的道,这才提着他跳回院中。

黄蓉向着沙通天和侯通海二人一指,向凌牧云问道:“云哥哥,这两个家伙怎么处理?”

“卖国求荣之辈。留他做什么?”

凌牧云冷哼一声。一掌一脚分别打在侯通海和沙通天两人的身上,道被封的侯通海和重伤昏迷的沙通天顿时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被凌牧云取了小命。

黄蓉看了凌牧云手中的完颜洪烈一眼,道:“云哥哥,那这个金贼你想怎么处置?”

“这个家伙与郭靖有血海深仇。我准备留给他亲自处置。”

当下两人伙同着随后赶到的周伯通将彭连虎等人的尸体草草的处理了。而后提着完颜洪烈回了曲家。

回到曲家之后。郭靖见凌牧云竟然将他的大仇人完颜洪烈给抓了来,不禁又悲又喜,当即在众人的帮忙下在郭家故居简单的建了一座灵堂。将父母灵位供上,而后在父母灵前将完颜洪烈一掌击杀,祭奠了二人的在天之灵。

至此父母大仇郭靖已经报了一半,剩下的仇人就只有害死他母亲的火工头陀和铁木真了。

在杀了完颜洪烈一伙儿之后,众人又在牛家村呆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里,凌牧云不禁一身伤势尽数恢复,而且还将吸入体内的异种真气炼化了大半,一身功力再度提升,距离先天之境已是只有一线之隔,只要再将体内剩下的那些异种先天真气炼化掉,突破至先天化境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本来凌牧云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向系统再兑换一次武学顿悟,将他从灵智上人口中得来的九阴真经总纲和龙象般若功也融入到他所修练的天外神功之中。

不过考虑到一旦顿悟推演出新的天外神功,他势必还需要熟悉一段时间才能重新掌握,而二次华山论剑之期将近,他必须得在二次华山论剑开始之前将系统颁布的隐藏任务完成才行,所以便没有兑换武学顿悟机会,以免在短时间内造成实力削弱,影响到隐藏任务的完成。

杀一个铁木真倒是不难,可要想干掉火工头陀可就不那么容易了。火工头陀毕竟是四十多年前就能干掉少林达摩堂首座的人物,他在少林派搅风搅雨的时候,连天下五绝都还没有成名,算起来还是天下五绝上一辈的人物,又经过数十年苦修,他的武功又岂能弱得了?若是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弄不好就可能吃大亏!

原本众人是想要让韩小莹留在江南养伤的,一者韩小莹的武功较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者韩小莹伤势尚未痊愈,远道颠簸,对伤势的恢复也不利。

只是韩小莹却说什么也不同意,支撑她活下来的精神信念就是为几位兄长报仇,此时众人去蒙古,她怎么可能在江南呆得住?后来众人见韩小莹去意甚坚,也就不再说什么,同意带上她一起去了。

众人当即决定动身启程,一起前往漠北草原,找铁木真报仇。考虑到傻姑一人独在牛家村无人照顾,众人经过商议,由洪七公出面将临安城中丐帮分舵的丐帮弟子叫来,吩咐他们帮忙暂时看顾,等以后黄蓉等人回桃花岛时再将傻姑带回桃花岛。

黄药师虽然性情古怪乖张,但凌牧云等人都知道,黄药师对当年因陈梅二弟子盗经而迁怒于其余四大弟子,将曲陆武冯四弟子打折腿逐出门墙之事深为后悔,早有找回几名弟子重归门墙之心。傻姑作为曲灵风遗孤,黄药师断不至于将其拒之门外。

安顿好了傻姑,凌牧云与黄蓉两人进临安城中买了几匹马作为坐骑,而后众人便即启程前往漠北草原。

众人之中,凌牧云、郭靖和韩小莹三人都曾在漠北草原生活多年,所以对去漠北草原的路径甚是熟悉,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便来到了漠北草原之上。

此番来到漠北草原,众人都发现了草原上的变化。路过几个蒙古部落,都有发现为数不少的汉人,原本还算淳朴的蒙古牧民凶神恶煞的驱使着这些汉人干这干那,稍不如意便皮鞭降临,拳打脚踢,完全是当做奴隶在驱使,丝毫没有把他们当人看的意思。

稍一打听,才知道这些汉人都是前番蒙古大军南下侵金掳回的奴隶。金国大半国土原本都属于宋地,境内的黄河流域更是汉民族的发祥地。所以虽然统治民族是女真族。但境内人口大多还是汉人。

蒙古人此番南下侵金,金国的官宦贵族往往都是在蒙古兵锋来到之前便已经逃之夭夭,因而蒙古人烧杀抢掠的,绝大多数都是金国境内的汉人。这些蒙古人在铁木真的率领下彻底释放出了心中的魔鬼。化身成了禽兽。烧杀抢夺无所不干。奸掳掠无所不为。

所到之处,不仅将财物洗劫一空,连人也不放过。敢反抗者杀。年老体弱者杀,只将青壮年男女掳回草原充当奴隶,将女子当做他们发泄肉*欲的工具,肆意*辱,男人则被当做苦力,为他们辛苦工作,稍有不顺心,轻则打骂,重则宰杀,根本不把这些掳来的汉人当然看。

在得知了这些情形之后,众人气愤莫名,毕竟众人都是汉人,眼见着大批的同胞被蒙古人所欺侮奴役,俱是感同身受。

洪七公、黄蓉、穆念慈等人此前一直生活在中原江南之地,与蒙古人没有半点接触,自然对蒙古人恨得咬牙切齿。便是自幼在蒙古长大,对蒙古人有着相当深厚感情的郭靖,在看到了这些之后也不得不改变了对蒙古人的看法,甚至还在凌牧云的有意引导下打杀了一些被他们撞见的肆意欺侮残害汉人的蒙古人。

凌牧云知道,蒙古人如今已经崛起,即便他这次能够将铁木真击杀,使蒙古人重新陷入内乱,但已经统一过的蒙古势必还会重新追求统一,区别只是在谁的手中再次完成统一罢了。

然而无论是谁统一了蒙古,蒙古人势必都会再次走上向外扩张征伐之路,这是游牧民族的本性所决定的,千百年来的历史早已经清楚的昭示了这一点。到了那个时候,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应该早已经离开射雕世界了。而依照郭靖的性格,估计还会如原来的历史一般不忍看生灵涂炭而走上对抗蒙古之路。

只是以郭靖的性格和对蒙古人的特殊感情,即便与蒙古人对上,势必也会犹犹豫豫难以痛下狠心,从而累人累己,即便能够阻挡住蒙古人的铁蹄一时,最终也难免如历史上一般城破人亡,倒在蒙古人的刀剑之下。

所以凌牧云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先打消郭靖对蒙古人的那种特殊感情,以便日后他万一再与蒙古人对上,能够摒除感情因素彻底将蒙古人当做是生死仇敌,当断则断,绝不拖泥带水手下留情,这样一来郭靖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与郭靖相交多年,说没感情那是假话,凌牧云可不想让郭靖再如历史上一般,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悲剧结局。既然过客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在射雕世界里长久呆下去,不能跟着郭靖一起并肩作战,那他就只好在离开之前尽可能的帮郭靖改掉身上的一些致命的弱点,让郭靖在今后的岁月里能够更好的生存下去。

因为凌牧云这个变数的参与,射雕世界的发展已经与原本的历史出现了很大的不同。郭靖的母亲并非像历史上一般为了成全儿子自杀就义,而是真真切切死在了铁木真一伙儿人的手里。

几位师父也没有像原本的历史中一样死在欧阳锋和杨康两人的手中,而是同样死在了铁木真一伙儿的手中。这让郭靖对于铁木真及其麾下蒙古人的好感丧失殆尽,也让凌牧云的思想工作容易做了很多。在凌牧云的教唆诱导之下,郭靖很快便成功的转换了观念,将蒙古人真正的当成了仇敌。

不过凌牧云等人虽然武功高强,毕竟只有几个人而已,一路上虽然路见不平杀了不少的蒙古人,解救了不少的汉家儿女,但对于数以万计的被掳被欺的汉人而言。依旧是杯水车薪,而且即便是那些被解救的汉家儿女,在失去凌牧云等人的庇佑之后,有多少人能够真正逃出草原回归故土,也实在很难说,甚至可能连一个人都逃不回去也说不定。

凌牧云等人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只是他们此番前来漠北是为了刺杀铁木真,不能因小失大,只得硬下心肠,让这些人自己南逃。他们则加速北上。前往蒙古人的王庭。

经过半个多月的跋涉,凌牧云等人终于来到了蒙古王庭所在。

所谓蒙古王庭,其实就是原本乞颜部所在,只是因为铁木真一统蒙古称汗。他所在的乞颜部自然也就成了蒙古人的王庭所在。

来到目的地。众人放眼望去。但见牧草连天,在广阔的草原之上,成群的牛羊马匹在牧人们的看护下在草原之上或欢快驰骋。或悠然游荡,或低头吃草在草原中央的一片广阔的平地之上,立着成片的蒙古包,怕是有数万之多,影影绰绰有无数人穿行其间,一片热闹景象。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暗自感叹,比起他前番来时,如今的乞颜部又壮大了许多。三年前他初到草原之时,乞颜部虽然已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强大部落,可人口也还不足十万,控弦之士撑死也就两三万的样子。

可看如今这副气象,在这已经升格为蒙古王庭的乞颜部已是将脚下的这片大草原全部占据,部落中的人口怕是有二三十万之多。以蒙古人的生活习性,弓马娴熟上马能战的控弦之士起码能够凑出五六万之多,比起他第一次来时已经强大了太多。

这还只是蒙古人的王庭一部,若是将草原上所有的蒙古骑士尽数召集起来,恐怕兵力还要在此基础上再翻上几倍。凌牧云也在蒙古草原上生活了两年有余,对于蒙古人的悍勇善战自然深知,一想到铁木真所能调动的蒙古铁骑足有数十万之多,饶是以凌牧云的心志,也不禁为之动容。

这也更让他坚定了刺杀铁木真之心,没有人比他这个穿越众更清楚铁木真的未来是何等的辉煌与残酷。

“让青天覆盖到的所有地方,都做蒙古人的牧场。”这是铁木真发下的豪言壮语。而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他的一生几乎都是在征服之中度过,在统一蒙古之后,他就开始了他一系列波澜壮阔的征服战争,平西辽,扫花剌子模,败金国,灭西夏一手打造出了中国历史上版图最为辽阔的蒙古帝国,被蒙古人所世代膜拜!铁木真对于蒙古人来说确实是一个伟大的领袖,因为他率领着蒙古人开创了一个疆域辽阔的庞大帝国,几乎将蒙古人带领到了这个时代的世界之巅。

但他对于其他民族的人民来说却是一个名符其实的恶魔,他一系列的征服战争给各族人民带来的是屈辱的奴役和血腥的杀戮,所过之处,奸掳掠,遇有抵抗,动辄屠城,残忍暴虐程度古今罕有。

汉民族也没能逃过这一劫难,偏安南方的南宋政权最后也倒在了他一手创立的蒙古铁骑的铁蹄之下,汉民族在历史上第一次彻底亡国,沦为了蒙古人任意欺压奴役的对象,甚至在元朝建立后,更是被蒙古统治者划定成了四等人中最低的一等,成为元朝统治下最低贱的存在,在蒙古人的屠刀和铁蹄之下整整承受了上百年的屈辱!

即便没有系统颁布的隐藏任务,仅仅是为了让汉民族能够少受些屈辱和压迫,让这个世上的数千万同胞能够少流一点血泪,凌牧云也一定要将铁木真这个恶魔斩杀,不让他有继续祸害天下苍生的机会!

不仅是凌牧云,其他几人见此情景也都深为震撼,像洪七公黄蓉等此前从未来过草原之人,他们几十万人的城市看过不少,但几十万人聚居的草原部落却还是第一次见。那苍天之下如云般布满草原的蒙古包,成千上万的马匹牛羊,那种景象格外刺激人的眼球。

在简单的观看一番之后,众人纵马驰入乞颜部。因为众人都进行了简单的易容乔装,扮作蒙古人的模样,又有郭靖、韩小莹和凌牧云这三个在蒙古草原生活多年之人出面应付各种情况,所以很容易便混进了乞颜部之中。

毕竟随着乞颜部不断壮大,二三十万人生活在一起,走亲访友,商旅买卖,对外交流甚多,只要没有太过另类的表现,几个人混入到这么大一个部落中就像是几滴水混入了江河、海洋,连一点浪花都泛不起来,只要不是倒霉到极点,根本就不会被察觉。

凌牧云等人混入乞颜部后,装作前来采买货物的商人,多付食宿费,在一户蒙古人家中暂时借住了下来,歇脚养神,由凌出面在部落中打探一下消息,然后再决定如何动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火工头陀的意图(二合一大章)

夜晚时分,两条人影从一个蒙古包中出来,相互打了个眼色,随即便一前一后悄悄的向着部落中间的一片明显更加华丽高大的蒙古包飞掠而去。

这两条人影正是凌牧云和洪七公二人。经过白天的打探,凌牧云已经打听清楚,铁木真及一众亲信大将就居住在部落中央的王庭大帐群之中,而被他奉为上宾的火工头陀一伙儿也住在那里。

就像是金国和宋国的都城一般,蒙古人的王庭其实也有着明显的等级划分。在部落的外围居住的都是些寻常的牧民人家,蒙古汗国中的高层都居住在部落的中央地带,拱卫在铁木真王庭汗帐的周围,与寻常蒙古人居住的蒙古包隔开,由铁木真的亲兵卫队怯薛军亲自负责守卫,以确保安全。

怯薛军是由铁木真亲自组建的的一支军队,主要是由麾下的贵族、大将等功勋家的子弟构成,每名普通的怯薛军士卒都有普通战将的薪俸和军衔,由蒙古四杰:木华黎、赤老温、博尔忽、博尔术四人负责统帅。

怯薛军有着严格的纪律,同时也享有非同一般的特权,一个普通的怯薛军人的地位甚至高于寻常的百夫长,乃是铁木真麾下最精锐的部队,与金、宋两国的禁卫军、御林军地位作用大致相当,只是战斗力却远胜,在怯薛军中随便挑出一个人都是蒙古人中难得的勇士,否则根本不能入选怯薛军。

不过怯薛军的精锐也是相对而言,相比普通的蒙古人。怯薛军士卒的战斗力确实极为强大,但对于凌牧云和洪七公这等绝顶高手来说,却与寻常的军卒没有多大差别,再强大调蚁对于人来说也只是蝼蚁,同样是一根手指头就能够捺死。

所以凌牧云虽然在白日里已经打听出怯薛军的精锐战力,却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他和洪七公的武功,若是还被一群只会弓马刀箭的蒙古人发现缠住,那他们干脆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一路掠行,很快凌牧云和洪七公便穿过了重重蒙古包。来到了中央王庭之前。月光之下。只见前面影影绰绰竖立着许多大营帐,在营地当中还有不少怯薛军卒来回巡弋警戒。

因为两人行动目标有些大,洪七公与凌牧云两人简短的商量了一下,商定两人分头探查。一个从东面进去。一个从西面进去。两路查找,而后在中央王帐汇合。当下两人兵分两路,避过巡逻的哨兵。潜入营地之中。

凌牧云潜入营地行了不久,忽见有一队怯薛军卒护卫着一个衣着华贵的使者来到一处红色的大帐之前,站在大帐门口,恭恭敬敬的道:“金刚大师,至痴大师,我家大汗在帐中设下筵席,特派小人来请二位移驾前往。”

凌牧云心中一动,急忙伏来屏息凝神,小心窥视。这金刚大师和至痴大师凌牧云虽然不曾见过,却听郭靖说起过,因为这所谓的金刚大师其实就是金刚门主,也就是当年从少林寺中叛逃而出的火工头陀,法号叫金刚。只是这金刚的法号到底是他在少林寺时起的,还是他叛逃到西域之后自己起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凌牧云猜测,这个法号多半是火工头陀自己起的,因为少林寺排辈近几代都没有金字,而且少林寺虽然以武功闻名天下,其实寺中僧人大多熟读经卷,佛法精深,起法号一般也都禅味十足,就算起也不会起金刚这么难听的法号。

至于这个至痴,则是火工头陀门下三大弟子之一,据郭靖所说,火工头陀门下弟子虽有不少,却以贪嗔痴三大亲传弟子最是出色,其中至贪和至嗔都已经死在了凌牧云的剑下,他的三大弟子就只剩下这个至痴了。

这时就见帐门一撩,一个身材高瘦,身披袈裟的中年僧人从大帐之中走出,向着那使者双掌合十道:“家师说他多谢大汗的一番盛情,只是他今日身体有些不爽,贫僧也得留下来照顾,所以烦请尊使回去替我们师徒向大汗告罪一声。”

凌牧云心中一动,知道这个中年僧人多半就是火工头陀贪嗔痴三大弟子中的至痴了,借着月光凝目看去,只见这至痴相比较他那两位满脸横肉的师兄,要显得清秀俊朗许多,身上隐隐头颅出一丝书卷气,就像是个看破红尘出家的书生一般,唯有那饱满的太阳和一双灼灼放光的眼睛才能让人看出他武林高手的身份。

凌牧云不知道,这至痴原本还真就是个书生,只因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与西域一个小国的公主相识并相恋,与之私定终身,结果惹得那个小国国主大怒,派兵前来捉拿,将公主抓了回去囚禁起来,将他也打得四肢残废扔到城外任其自生自灭。

本来他已是必死无疑,不想恰好被外出游历的火工头陀遇上,火工头陀见他凄惨遭遇,触动心绪,回想起当年在少林寺厨下受人欺侮之旧事,一时心生善念,便将其带回金刚门中以黑玉断续膏为其疗治伤势,治好了他的残废,并将其收为亲传弟子。

原本火工头陀收至痴为徒不过是一时善念发作,不想这个至痴竟还是个武学奇才,不仅资质奇佳,而且悟性非凡,自从得到火工头陀的传授之后,武功是突飞猛进,短短十几年的时间,便超过了比他先入门的两个师兄,成为了金刚门火工头陀以下的第一高手。

原本至痴虽然拜入了火工头陀的门下,却并没有出家,而是以俗家身份拜入金刚门中的。

火工头陀自己就不是什么科班出身,在少林寺时也只是厨下烧过的一个头陀,因此创立的金刚门也是不伦不类。并不像少林一般有着种种严格的规制,虽然归属佛门,却并不要求一定要出家才能得全部真传。

只是后来至痴武功有成之后,前往当年那个西域小国,想要将被囚禁的公主爱人解救出来,结果等他回到那个西域小国之后才知道,他的爱人早已因忍受不了囚禁的生活忧病而死。

这让满心期待的至痴愤怒欲狂,直接杀进那小国的王宫,将包括国主在内的所有小国王室尽数屠戮一空,直接导致了那个西域小国政权的颠覆!

此事之后。至痴看破红尘。回到金刚门中剃度出家,蒙火工头陀赐名,这才得了如今这个法号。后来他一人屠掉一国王室的消息传扬开来,整个西域武林都为之震动。他也因此得了个血菩提的绰号。

虽然之后至痴便鲜少出手。但威名之盛却是冠绝金刚门二代弟子。即便他的两位师兄恶罗汉至贪和铁头陀至嗔比起他来都远远不及。火工头陀也因此而看重于他,一直将他领在身边,悉心教导。将其作为接班人来培养,准备等到自己百年之后,就让至痴来接掌金刚门。

那使者听了至痴的话,一脸为难的道:“可是大汗吩咐让小的务必将两位大师请去的”

至痴眼中精光一闪:“家师身体不爽,实在不利于行,还请尊使见谅吧。”

“这——”

那使者显得极是为难,不过在看了那至痴的目光之后不禁心中一突,不敢再做勉强,连忙恭声道:“是,是,小的这就去回禀大汗,就不在这里打扰两位大师休息了。”

说完就带着那些怯薛军卒逃一样的快步离开,向着中央汗帐去了。

至痴看了那使者的背影一眼,随即转身回了大帐。

凌牧云看了看那离开的使者,又看了看这座大帐,稍微犹豫了一下,接着一阵夜风吹来的时机,身形一动,一掠十余丈,轻飘飘的落在大帐之前,身形一晃转到帐后阴影处伏下藏身,以免被巡逻的怯薛军卒发现。

伏身藏好,凌牧云这才凝聚精神,脑海之中魔种跳动,精神念力如潮水般涌出,无形无质的精神念力喷薄而出,恍若丝线,从脑域之中扩散开来,仿佛一张无影无形的大网,向着四周空间散发开来。

凌牧云的精神力场一经施展而出,顿时将方圆一丈的范围之内尽数纳入他的察知和掌控之中,密集交织成网的精神念力在他的控下凝聚封闭,将他的一切气息尽数封闭在方圆一尺的狭小空间之内,不使其有丝毫的外泄。

武功修练到一定程度,灵觉都是远超常人,不禁无感敏锐,对于气机也是极为的敏感,一旦有人接近,便能及时察觉,而一旦到达先天之境,这种灵觉更是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这也是越是高手越是难以被偷袭的原因。

火工头陀数十年前便能将少林寺达摩堂首座打死,一身武功显然已达到极高的境界,又经过数十年修练下来,一身修为势必会更加恐怖,面对他,凌牧云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此直接以精神力场将自己的一切声息尽数封闭,以免为火工头陀所察觉。

这时候就听至痴的声音在帐中响起:“师父,咱们这么推脱不去,是不是有些不妥?”

凌牧云心中一动,急忙伏身静听。

“不妥?有什么不妥的?”这时就听一个苍老洪亮的声音响起,想来就是火工头陀了。

至痴道:“师父,成吉思汗派人来请,咱们却推脱不去,焉知他心中是否会存有心结,觉得咱们不给他面子?我观蒙古军队剽悍善战,就连当今天下最强盛的大金国都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有此强兵在握,成吉思汗本人有是雄才大略,想必一统天下也只是早晚的事,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得罪了他,恐怕有些不太妥当吧。”

接着就听火工头陀的声音道:“徒儿,看来你还是没有认清铁木真的为人,也没有摆清自己的位置。铁木真此人乃是世之枭雄,人情在他眼中其实什么都不是,唯有利益才是真的。他与咱们不过是相互利用,他利用咱们为他刺杀强敌,护卫安全。而咱们则需借助他日后的兵势铲平少林,夺取少林的诸多武功绝学和上乘内功心法秘籍,以弥补咱们金刚门一脉武功的缺陷,各取所需,仅此而已。”

“因此只要在他身边没有能够取代咱们的强大武力,即便咱们对他如何不恭,他铁木真也不会发作,反而会摆出一副心胸宽广礼贤下士的姿态厚待你我师徒。但若是他得到了能够取代咱们的强大武力,即便咱们对他再恭敬,也一样保不住如今的地位。”

“那个姓郭的小子和那什么江南六怪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姓郭的小子和江南六怪在铁木真的部落住了十几年。与铁木真及他手下的那帮人都相交甚厚。其中那姓郭的小子甚至还救过铁木真的性命,是他亲口定下的金刀驸马。论人情够深的了吧,可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被铁木真毫不犹豫的卖给了咱们?”

凌牧云在帐外听着也不禁在心中暗自点头,这火工头陀果然是人老眼亮。一眼就看穿了铁木真的本质。确实。铁木真可不就是这么个利益至上的人么,其实也不唯铁木真,历朝历代的那些所谓雄主们几乎都是这个德性。要不怎么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呢。

与此同时,凌牧云也算弄明白了火工头陀与铁木真勾结在一起的原因,原来他也奇怪,火工头陀虽然算不得什么正派人物,好歹也是一派宗师、武道大宗匠的身份,在西域一地也是称尊做祖的存在,又岂会下作到趋炎附势任凭铁木真驱使,去做刺杀之类的大损身份的勾当?

现在才知,火工头陀之所以帮铁木真,并不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而是为了能够在日后借助蒙古大军的兵势剿灭少林,夺取少林派的武功法门,凌牧云心中顿时释然。

火工头陀本来只是少林寺中是一个灶下烧火的杂役僧人,只因监管香积厨的僧人性子暴躁,动不动提拳便打,数年间被那僧人打伤吐血多次,火工头陀积怨之下,这才暗中去偷学武功。少林寺弟子人人会武,要偷学拳招,机会良多。他既苦心孤诣,又有过人之智,二十余年间竟练成了极上乘的武功。

火工头陀生性阴鸷,竟是深藏不露,直到自忖武功已胜过合寺僧众,这才在一年一度的少林寺达摩堂大校之日出来显露身手,一连出手重创多名寺中弟子,后来更是痛下杀手将当时的达摩堂首座苦智禅师击杀,这才逃出少林寺去,逃到西域开创出了金刚门一派。

由于他的武功乃是偷学,所以并未能够修练得少林正宗内功,虽将一身外功修练到了登峰造极之境,终究比不得少林正统的内外兼修之法,他自身虽然早已由外而内练出一身高深内力,却苦于对内功修练之法了解不多,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教徒弟也不知该如何教起,火工头陀对此一直是深以为憾。

火工头陀在少林寺受欺数十年,对少林寺的怨气极深,虽然武功大成之后一朝逞威怨气得以宣泄,但对少林寺也还是十分恨怨难消。他西域开创金刚门,除了自己想要借此称尊做祖之外,也未尝没有开创一个武道流派盖压过少林的想法。

只是这件事说来简单,真要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少林寺所以能够有现在的地位,那是经过数百年发展,无数高僧贡献力量得来的。

就以少林寺的诸般武功绝学而言,除了易筋经等少数根本绝学是祖师达摩所创之外,更多的武学是历代僧人高手在少林寺原有武学的基础上自行创造出来的。而有着这些武功绝学作为根基,后辈弟子中自然会源源不断的有高手涌出,更加助长门派的声势。

相比之下,金刚门就差得多了,门中武学不过是火工头陀偷学来的少林外家武学,虽然在火工头陀的苦心孤诣之下也有一定程度的改进和创新,但比之少林派的博大精深却是远远不及。

而且因为缺少相匹配的正宗内功修练法门,唯有在外家功方面天资不凡之人才能真正练出成就,成材率远比少林为低,若是依次发展下去,想要赶超少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正因如此,金刚门上下才会一直对少林寺的正宗内功修练法门念念不忘,而他为了追寻失踪的弟子踪迹来到蒙古草原,在见识了铁木真的强大兵势之后,也是忽生奇念,迅速的与铁木真勾结在了一起,为铁木真出力。

条件就是等到蒙古灭金占据中原之地后,他要借助蒙古大军的力量剿平少林派,将少林派的武功绝学尽数据为己有,既消了心头之恨,又能弥补金刚门的不足,甚至在习得少林最正宗最上乘的内功修练法门之后,他自身武功也可能更上一层楼,可谓是一举数得。

若非如此,以火工头陀在西域称尊做祖的身份,又何必跑来这苦寒的漠北草原为铁木真效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刺杀(二合一大章)

“师父,您就不担心么?”待到火工头陀话音落下,至痴忽然问道。

火工头陀略有些不解:“担心?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您刚刚也说了,成吉思汗乃是世之枭雄,眼中没有人情,只有利益。咱们现在帮他做事,他自然会礼遇咱们,可他日他若是真的取了天下,或者有更多的武林高手来为他做事,用不着咱们师徒了,您就不怕他翻脸不认人么?”

火工头陀冷笑一声,道:“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他是蒙古人的汗王也好,以后平灭了金、宋、西夏等国一统天下,成为全天下的皇帝也好,在我眼中都只不过是个随手就可以捏死调蚁而已,如果他明白懂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但若是他敢跟我耍歪心眼,玩儿过河拆桥的把戏,那我也不介意费点手脚捏死他!”

火工头陀这话说得十分笃定,就好像成吉思汗就是摆在他面前的一个稻草人,他随时都可以将其打倒拆掉一般。不过他这可不是说大话,而是真有这个底气。早在四十多年前他叛出少林之时,武功就已经臻至后天大成之境,堪称江湖中第一流的高手。

这些年来他在西域闭门苦修,一身武功更是增进极大,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已经迈入先天化境,跻身当时绝顶高手之列,如今又是二十多年过去,他一身武功在原本的基础上又精进了一层,自觉已足以睥睨天下群豪。因此根本就不怕铁木真敢过河拆桥。真要是惹急了他,铁木真即便有千军万马相护,他也一样能够要了铁木真的性命!

说到这里,火工头陀话锋一转道:“至痴,你要记住,什么富贵权势其实都是外在之物,都是虚的,唯有武道才是真真切切属于自己的力量,就像那铁木真,即便他富有四海。权倾天下。为师想要取他性命也只是反掌间的事情,所以不要被那些外在的诱惑所迷惑,提升自身的武道修为才是正道。”

至痴道:“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接下来帐中便沉寂了下来。凌牧云又稍微等了一会儿。见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也不再多呆,趁着又是一阵夜风吹来,身形一动。仿佛大鸟般腾空而起,一掠十余丈,向着中央王帐潜去。

凌牧云并没有忘记他此番前来的目标,虽然他也想会一会火工头陀这个成名于数十年前的大高手,却不能因此而耽搁了任务。等干掉了铁木真,完成了系统颁布的隐藏任务,他再来会这个火工头陀不迟!

由于凌牧云有精神力场加持收敛声息,因此来去都仿佛幽灵一般,即便是以火工头陀的能耐,也丝毫没有察觉就在刚刚竟然有人潜到他的大帐之外偷听了一番他们师徒说话,而后又悄然离开。

在离开火工头陀大帐数十丈的距离之后,凌牧云这才放下心来,收起了精神力场,提起速度向着中央王帐潜行而去。时间不大,便已经穿过重重帐幕和巡哨来到了蒙古大营中央的金顶大帐之前。

凌牧云伏在一座帐篷后面的阴影处向前看去,只见这座中央王帐的保卫工作做得并不算太严密,只在帐门处有着两排守卫,在大帐的侧方和后面却都没有安排人手把守,装饰作用更大于实际作用,也不知是布置守卫的人粗心没有想到,还是觉得中央王帐在大营正中,在外围的重重防卫警戒之下不会有危险。

凌牧云不禁暗自摇了摇头,蒙古人在许多方面还是太嫩,起码在防备刺杀的经验方面实在是太浅薄了一些,放在早已进入国家状态的金宋两国,别说是负责保护皇帝安全的禁军侍卫了,就算是一般朝臣家的家丁护院也不可能留下这么大的疏漏。

不过这倒是给前来窥探刺杀的凌牧云提供了方便,如果蒙古人真要是在大帐的周遭都布置了人手进行严密的警戒,即便是以凌牧云的能耐,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到帐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是事。

沿着警戒的外围悄悄的绕到了大帐的后方,凌牧云眼睛蓦地一亮,在汗王大帐背后的阴影处,趴伏着一个他熟悉的身影,正是与他同来,却分头潜入的洪七公。看来是因为他中途在火工头陀那里耽搁了太长时间,所以洪七公先一步到了。

由于这次凌牧云并没有像前番一般刻意的施展精神力场尽敛声息,所以在凌牧云看到洪七公的同时,洪七公也察觉到了背后有人来,警惕的回头一看,一眼就看到了同样隐身在帐幕的阴影中,只隐约露出一张脸的凌牧云。

洪七公迈入先天化境之后便已拥有了夜视如昼的能力,因此天色虽暗,他还是一眼便辨认出了凌牧云,当即向着凌牧云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去。

凌牧云点了点头,向四周看看,见没什么人注意他这个方向,当即身形一动,如清风般一掠**丈,轻飘飘的落在了洪七公的身前,与洪七公一般俯来。

洪七公传音入密问道:“凌小友,你怎么才到?”

“我刚才在那边正巧碰上铁木真的使者去请火工头陀,所以我就近窥探了一番,耽误了些时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些蒙古人也正在帐篷里说这件事呢。”

“哦?”

凌牧云心中一动,当即将身子伏在地下,揭开帐幕一角向内看去。只见帐中高朋满座,正自排摆酒筵,铁木真当中高坐,他的几个儿子以及麾下的一众亲信大将尽数在场,排在下面,喝酒大嚼。

这时就见铁木真的长子术赤嚷嚷道:“那两个和尚的谱儿未免也太大了吧,父汗您亲自派人去请他们都不过来。到底还有没有把父汗您放在眼里?”

铁木真呵斥道:“休得胡说,金刚大师和至痴大师乃是世外高人,又岂能以世俗眼光对待?”

只是铁木真话虽然如此说,脸色却是略微有些难看,显然也并非对此事毫不在乎。所谓人升脾气长,以前他未曾击败王罕和札木合时,因为实力不够,还有忍辱受气的时候,便是王罕的子孙对他极不尊重,他也要赔着笑脸上赶着将女儿许配给王罕的孙子。面对完颜洪烈时更是要以臣下之礼见之。

可自从他击败了王罕和札木合之后。一统蒙古草原,被尊为草原共主成吉思汗,接着率大军南下侵金,将昔日压在他们蒙古人头上的金国王公贵族都吓得屁滚流。甚至他还亲自砍掉了几个因为逃得慢而被他麾下大军俘获的金国宗室的脑袋。享受了他们的妻女。

自侵金之战后。他的威望更是达到了一个顶点,整个草原上的牧民都将他看作是长生天赐给他们的领袖,是得到长生天眷顾的伟大存在。是神的化身,谁见了他不得毕恭毕敬,恨不得跪下来舔他的脚趾?这让他早已经习惯了恭敬和吹捧。

可火工头陀师徒却将他的礼遇视若不见,他亲自派人盛情邀请,竟然一句累了就不来,这让他如何不心生恼怒?

只是恼怒归恼怒,铁木真的头脑还是清楚的。他深知,自己麾下虽然雄兵悍将无数,可像火工头陀师徒这样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却是稀缺。

以前他手下还有郭靖以及江南六怪可用,可前番为了笼络住火工头陀,已经将这群人弄得死的死,逃的逃,现如今还能为他所用的武林高手,也只有火工头陀一伙儿了。

今后许多出奇制胜之事还要倚仗火工头陀师徒,所以即便心中恼怒,也还是将这股情绪勉强压下,以免传扬出去,让火工头陀等人知道自己对他们不满,与自己离心离德。

经过这些年的观察和接触,铁木真也已对这些武林高手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这些人是一柄双刃剑,用好了是克敌制胜的利器,用不好则容易伤到自己。因此他在利用这些人时也都是小心翼翼,以免一不小心反噬自身。

别人且不说,火工头陀师徒的实力他是见识过了,说是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也差不多,若真是一时不慎激怒了他们,引起他们的反噬来,他铁木真麾下虽然骄兵悍将众多,却也未必能够保得他的安全。

在铁木真的有意压抑下,众人也就不再多说火工头陀师徒之事,转而开始饮酒作乐,畅谈起前番南下打得金国节节败退,在金国境内烧杀抢掠,任意肆虐的“光辉”事迹来,随着这些话题的引出,原本因火工头陀师徒不来而略显沉闷的气氛也重新活跃了起来。

喝到酒酣处,铁木真兴奋之下更是命人将他此番率军南下侵金时在一金国宗室府上所得的一队乐师舞女带上来,奏乐跳舞为他们助兴,一时间整个帐中尽是酒言醉语,靡靡之音。

眼见帐中如此情形,潜伏在帐外的洪七公将头转向凌牧云,目光中带着询问之意,那意思是问他到底动不动手,什么时候动手。

只是还没等凌牧云回应,营地之中忽然一阵的大乱,喧哗声、喊杀声不绝于耳,就仿佛一锅水忽然烧开沸腾了一般。

凌牧云和洪七公两人心中一惊,急忙回头向嘈杂喧哗声的来源之处看去,只见就在营地的外围之地,一阵火光冲天而起,似乎有什么人在放火,大批的蒙古军卒正自向着那边赶去,在喧哗和喊杀声之中,隐隐约约还有一个显得有些苍老却又十分耳熟的嬉笑之声从中传出。

凌牧云和洪七公不禁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惊诧之色。

洪七公以传音入密之法道:“好像是老顽童的声音。”

凌牧云点了点头,他听着那个嬉笑之声也像是周伯通的声音,只是还有些怀疑是不是听错了,此时见洪七公也如此说,显然他的耳朵并没有出现问题,来的确实是老顽童周伯通。

对于周伯通的来意。两人不用猜也知道,因为在白天商量今晚行动的时候,周伯通就嚷嚷着要来,只是众人怕他那个性子惹麻烦,影响行动,所以一致决定不让他跟来,而是让他与黄蓉等人一起留在借宿的蒙古人家中,只是没想他还是偷偷的溜出跟着来了。

这时候帐中寻欢作乐的铁木真等人也听到了帐外的喧哗之声,顿时精神一振,铁木真等人都是戎马半生。警惕性还是极强的。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出事了。当即叫停了帐中的歌舞,挥手让乐师舞女都退到一边,命人出去查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还没等派去查看情况的人走出大帐,便见负责今夜警戒的一个怯薛军官急步走进帐中。跪下向铁木真禀告道:“启禀大汗。外面有两个人强行闯入营地之中。我等怯薛卫士正自奋力围剿,惊扰了大汗。”

铁木真勃然大怒:“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跑到我这里来闯营?!”

“启禀大汗。这两人一个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另外一个”

铁木真见那军官说话有些吞吐,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哼声问道:“另外一个又怎样?”

那怯薛军官听出铁木真话语中的不悦,不敢再犹豫,赶忙如实答道:“启禀大汗,另外一个好像是金刀驸马。”

“什么?是郭靖?!”

铁木真不禁大吃一惊,他实在没有想到竟是郭靖前来闯营,前番他派人跟着火工头陀等人追杀郭靖和江南六怪等人,而后火工头陀率先回来,告诉他江南六怪大半已经毙命,只剩下一个跟着郭靖一起逃回了南宋,不过也有他门下二弟子至嗔率人追杀。

虽说至嗔已经有两三个月没有消息了,他们也都隐隐意识到事情可能与他们预想的出现了偏差,但也只是以为郭靖在南宋境内逃脱,至嗔未能完成任务,所以才迟迟未归。

毕竟根据火工头陀所言,郭靖等人逃脱时都已受伤,绝不会是至嗔的对手,能够从至嗔手下逃脱就算顶天了,想要反袭至嗔断无可能,所以铁木真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郭靖竟然还会领着人重新杀回草原来。

不仅是铁木真,在场的其他大将们也都吃了一惊,许多人的心情都很是复杂,这些人中很多都是看着郭靖长大的,所以对于郭靖还是有一定感情的。

只是上次郭靖回来已经推辞掉了他与华筝的婚事,接着他们也都隐隐约约得到消息,知道郭靖等人离开之后似乎受到了火工头陀等人的追杀,而火工头陀等人的行动又是得到了成吉思汗默许的,甚至成吉思汗还派兵予以配合,原来的同袍和伙伴,此时已经变成了仇敌,这其中的复杂情感不是言语所能够表达的。

铁木真吃惊之余,一丝寒意也涌上了他的心头,他知道,郭靖这次回来肯定是找他报仇的。郭靖的本事他很清楚,真要是让郭靖找上他,他手下的这些大将恐怕都挡不住,想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唯有借助火工头陀等人之力才行。于是连忙喝令道:“来人呐,快去请金刚和至嗔两位大师来,就说我有要事要与他们商量。”

当即有亲兵领命而去,而负责今日怯薛军守卫工作的木华黎也出大帐开始下令调动军卒,以加强对铁木真的保护。先前是平安无事,防备松懈些也就罢了,现在知道有敌来袭,他怎么还敢轻忽?郭靖的本事他也是知道的,虽然那只有一两个人,也一样有能力在重兵保护下伤人致命。

眼见着事情有变,等那些护卫军卒应调过来,他们势必要暴露,凌牧云当即决定立刻动手,向着洪七公点了下头,随即“呛啷”一声长剑出鞘,一剑割开帐布,直接迈步闯进了大帐之中。

“什么人?!”

凌牧云才一进帐,顿时就被帐内众人发现,一众武将纷纷警惕的站起身来,将各自的随身兵刃抽出,原本在一旁护卫站立的一众亲兵护卫也都是纷纷亮出刀剑,抢步欺身护在铁木真的身前。

凌牧云虽然也在草原上呆了两年时间,不过与这些蒙古高层接触不多,加之来之前又简单的易容了一下,所以众人一时间都没有认出凌牧云来。

“要你们命的人!”

凌牧云冷冷一笑,手中长剑一振,身形一动,一道璀璨剑光顿时划破虚空向着首座之上的铁木真暴射而去。

“保护大汗!”

护卫在铁木真身边的亲兵统领大喊一声,十几个亲兵挺身而出拦在了铁木真的身前,将铁木真挡得严严实实,抡刀挺枪向着迎面而来的凌牧云杀去,作为铁木真的近身亲卫,他们都是最忠诚的卫士,就算是替铁木真去死也在所不惜,每一个都有着为铁木真充当肉盾的觉悟。

“杀了这小子!”“保护大汗!”席间众将也都纷纷举起兵刃冲出,企图将凌牧云拦住截杀。整个帐中顿时乱作一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干掉铁木真(二合一大章)

一众蒙古大将和亲兵卫士的反应也不算慢了,可面对凌牧云来说还是显得太过迟钝了些,那些喊打喊杀的蒙古大将才刚刚从酒筵席案后面跨步出来,凌牧云已经如一阵疾风般从他们的身前掠过,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阵风吹过,凌牧云就已经掠到了铁木真的近前。

那些亲兵卫士们虽然及时的挡在了铁木真的身前充当肉盾,不过显然他们还不足以阻挡凌牧云的步伐,凌牧云手中长剑一晃,剑光如瀑倾泄而出,这些挡在他身前的亲兵卫士甚至来不及劈砍出一刀一剑,便像稻草人一样纷纷倒了下去。铁木真骇然变色,他实在没有想到竟会被凌牧云如此突然的杀到眼前,十几丈的距离在凌牧云的脚下就仿佛不存在一样,一转眼的工夫就被他跨越而过,而那些护卫他的铁卫也如纸扎的一般轻易的就被凌牧云斩杀。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猛虎盯上了的兔子,一股难以抑制的恐惧在他的心头升起,想要逃走,却感觉浑身僵硬,连动动手指都难,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在这股危险的气机锁定之下,什么蒙古大汗,什么草原共主,一切的身份都成了虚幻,他只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不过铁木真终究也是久经沙场之辈,虽然为凌牧云的气势所慑,片刻之后也就回过神来,眼见凌牧云如魔神一般扑来。他的贴身侍卫别说击杀了,甚至连抵挡一下也难,大骇之下哪里还敢留下来?当即转身就往一旁跑去。

这还要归功于铁木真手下的侍卫拼死保护,这才给他争取到了这么一点时间,凌牧云毕竟不是神,即便轻功再高武功再强,杀人也总是需要时间的,正是这点时间让铁木真反应了过来,否则以凌牧云的手段,他一愣神的工夫就足以取他的性命了。哪里还有机会让他回过神来?

不仅是铁木真。铁木真麾下的众将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向着凌牧云扑了过来。结果就是等凌牧云将铁木真的那十几个贴身护卫宰杀干净时,铁木真已经跑出了十几步远,而铁木真麾下众将也都已经扑到了他的近前。

术赤、察合台、窝阔台和拖雷四子则护着铁木真向帐外逃去。

“都是找死!”

凌牧云一声冷笑。剑光一转向着逃跑的铁木真追去。根本就没把那些扑来救驾的蒙古诸将放在眼中。这些人在他眼里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当然,如果谁恰好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也不介意顺手给解决掉。反正帐中的这些蒙古人有一个算一个。双手都是沾满了血腥,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杀了他们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说起来蒙古诸将的武力确实要比铁木真的亲兵护卫要强出不少,虽然铁木真的亲兵护卫也都是从诸多蒙古武士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蒙古人中难得的勇士,但与这些久经沙场的宿将相比还是要差上一大截。这种差距凌牧云感觉得尤其明显,被蒙古诸将拦住之后,他的突破速度顿时慢了许多。

其实论起武功来,这些蒙古诸将放在江湖上也就是三四流的水平,就是沙通天门下黄河四鬼那样的角色,都能轻松的挑翻这其中的绝大部分人,即便是像木华黎、博尔忽、哲别等这样的军中骁将,下马步战充其量也就是勉强可以与黄河四鬼相抗衡。

不过这些人都是久经沙场历练之辈,从沙场上锻炼出来的杀伐凌厉却远非寻常江湖人可比。

如果是江湖中人厮杀,首先想的保全自身,而后才是杀敌,一旦敌人招式凌厉,往往先求躲闪退避,而后再图反击。因此江湖中人厮杀拼斗,争斗几十个甚至数百个回合才分出胜负也是常有的事。

这些沙场战将则不同,在战场上往往是千军万马一起厮杀,四面八方都是人,敌我混杂,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空间来供你闪转腾挪,讲究的都是勇往直前,追求的都是一击必杀,每一招每一式都必尽全力,给敌人最大杀伤的同时尽可能的减轻自己所受到的伤害,往往都是一招之间便分生死。

由于厮杀方式的不同,所产生的效果也是迥然相异。若是让这些沙场宿将与实力相当的江湖中人单打独斗,多半会因为招式直来直去不留余地而被江湖中人利用击败,但若将江湖中人放到战场上与这些沙场战将相遇,或者是彼此群战混战,那死的就肯定是江湖中人。

正因如此,帐中的蒙古诸将如果单打独斗,没有人是凌牧云的一招之敌。凌牧云反掌之间便可将这些人轻易击杀。但当这些人联起手来个个搏命奋不顾身的与他搏斗厮杀时,凌牧云就感觉到有点头疼了。

虽然因为彼此间差距太大,这些人即便是以命相搏也很难对他构成太大的威胁,但想要像之前斩杀铁木真的那些贴身护卫时那般三下五除二便斩杀干净却不是那么容易了。

往往才突进两步,便有好几个敌将劈斩而来,这些人都是中门大开,在江湖人眼中都是鲁莽的搏命招数,只需稍微闪避一下便能抓住空门将其斩杀,但好几个人一起这么干时,偏偏就将这里面的漏洞给弥补了。

因为凌牧云再厉害也不会分身术,只能抓住其中的一两个破绽,他若依着破绽进击,固然能够击杀一两人,却势必会被其他那些搏命的敌将逮住机会,对他构成威胁。他虽然有天外神功护体,可还没有达到刀枪不入的地步,因此他若不想因此而受伤,便只能选择硬拼或者退避,想要取巧却是难如登天。

其实以凌牧云的武功,真想要收拾这些蒙古将领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若是采取游斗之法各个击破,轻轻松松便可以将在场的蒙将尽数虐杀。

只是那样一来势必要多费些时间,也就给铁木真创造出了逃离的机会,这是他所不能够容忍的,他此番前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杀了铁木真,如果让铁木真逃了,就算杀再多的蒙将又有什么用?

“你们既然这么想死,那我成全你们!”

眼见铁木真就要逃到大帐门口,而他尚被这些虾兵蟹将所阻,凌牧云不禁怒气勃发。脚一点地。身形便让过刀剑,仿佛轻烟一般掠到旁边一个在蒙古人中罕有的使用直刃长刀的蒙将身前。

那蒙将大惊,急忙收刀回斩,可还不等手缩回到身前。便觉得手腕一紧。继而一阵剧痛传来。却是被凌牧云一下子扭断了手腕,掌中的长刀便被夺走,紧接着脖子一凉。被凌牧云随手一剑割断了咽喉。

一招夺刀在手,凌牧云随即便以刀作剑使,施展出左右互搏分心二用之技,一手刀一手剑,分别施展出大伏魔剑和辟邪神剑两套剑法来,大伏魔剑取守,辟邪神剑取攻,再次向着一众蒙将冲了上去。

眼见几人迎面扑至,数道刀光剑影如潮水般向他袭来,凌牧云毫无惧色,眼中厉芒一闪,左手中长刀一震,顿时在身前幻化出一片雪花般的刀浪,仿佛飞流瀑布一般倾泻而出。

“叮叮当当”一阵的金属撞击声密集如雨,点点火星迸射而出,恍若节日里绽放的焰火,激荡的罡风将帐中的灯火都吹得忽明忽暗。那些向着他袭来的刀剑被他一口长刀尽数格挡开来。身形向前飙进不止,右手长剑挥洒而出,如闪电般刺向几名挡路蒙将的咽喉。

这几人顿时大惊失色,有的忙要撤招护身,有的则想要撤身退避,毕竟沙场搏杀虽然讲究勇猛直前,有去无回,那那是在能够杀伤敌人的基础上。若是做不到这点,在杀机袭来时还闷头往上冲,那就不是勇敢而是愚蠢了。

只是这些人的应变虽然不满,却哪里及得上凌牧云的剑快?就在这几人将撤未撤之际,凌牧云的剑光已如闪电般在他们的脖颈前一闪而过,紧接着鲜血便如喷泉一般从几人的脖颈之上飙射而出。凌牧云一剑得手正要继续向前,忽觉身侧有一人持刀向着他的颈侧砍来,刀光极速,转瞬间便已经到了身旁不足一尺之处,他若不躲便有断头之危。

以凌牧云的能耐,又岂会被区区偷袭所伤?只见他身形不动,左手刀如狂涛怒卷,一下子便将身侧袭来的敌刃格开,与此同时右手剑随之出动,一道剑光闪电般刺出直接由偷袭敌将的胸膛之处贯体而入,这时凌牧云才看清,原来这个偷袭之人正是后世号称蒙古四杰之首的木华黎。

不过凌牧云连被后世奉为一代天骄的成吉思汗都敢杀,更别说区区一个木华黎了。当即握剑回撤,将利剑拔出,顿时鲜血飙飞,木华黎绝望的惨嚎一声,不甘的倒了下去

凌牧云一刀一剑展开,刀光如风刚猛无俦,剑光如瀑迅疾凌厉,身形倏忽来去如鬼如魅,直让人防不胜防。那些猛将虽然都是沙场宿将,都不是庸手,可在他剑下却仿佛是羔羊一般孱弱,每一道剑光闪过,必然有一个蒙将倒下。

转眼间的工夫,便已经被凌牧云斩杀了十几人,其中后世著名蒙古四杰除了木华黎,博尔忽和博尔术也相继死在了他的刀剑之下,另外者勒蔑,速不台等大将也都被凌牧云斩杀,铁木真麾下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几乎被凌牧云杀了一半还多。

剩下的蒙将见此情形,也都畏畏缩缩有些不敢上前了。毕竟他们也都是人,即便再身经百战,也无法完全摆脱对死亡的恐惧。若是有一拼之力,他们还有勇气与凌牧云斗下去,可现在分明就是一面倒的屠杀,即便他们都是从铁血沙场中历练出来的战将,在**裸的屠杀面前,也难免心生恐惧。

就在凌牧云将一众蒙将杀得心惊胆寒之际,铁木真已经在几个儿子的护持下逃出了大帐,可就在这时。猛听得一声断喝,紧接着便见几条人影从帐外飞了进来,摔在地上跌成了一串滚地葫芦,却正是刚刚逃出大帐的铁木真等人。

紧接着便见洪七公迈步走进了帐中,哈哈一笑道:“兀那敌酋,有我老叫花在此,你今日休想逃走!”

原来在凌牧云进帐刺杀的同时,洪七公也没闲着,而是在帐外奋神威将守在帐边闻声要进帐支援的那些亲军护卫都给扫了个干净,以免他们进帐坏事。他刚将帐外的亲军护卫们收拾掉。就见铁木真在他几个儿子的护持下从帐中逃出。于是出手将他们又尽数打了回去。

铁木真吐了一口鲜血,目光中满是绝望,想他堂堂蒙古大汗,俯视众生。万人仰望。从来都是他去狩猎别人。想不到竟然也有成为别人猎物的一天,而且还看不到逃生的机会,这真是一个笑话。可他现在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七公,多谢了。”

这时已经杀透人墙阻碍的凌牧云纵身掠到近前,向着洪七公点头示意了一下,将目光转向倒在地上的铁木真,冷笑一声道:“铁木真,你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吧!”

说完也不等铁木真回应,挥起左手长刀,一道凌厉刀光便向着铁木真颈间斩去,“噗嗤”一声,人头高高飞起,大股鲜血从铁木真的断截的脖腔之中喷涌而出,仿佛喷泉一般,后世被奉为一代天骄的成吉思汗就这么被凌牧云砍掉了脑袋。

“父汗!”“大汗!”

在场众人俱是忍不住脸色骇变惊呼出声,术赤、察合台、窝阔台和拖雷四人眼见他们的父汗被凌牧云砍下了脑袋,更是目眦欲裂,眼泪横流,顾不得被洪七公打的伤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就要扑过来跟凌牧云这个杀害了他们父汗凶手拼命!

凌牧云见状不禁冷冷一笑,手中刀锋一转,就要顺便将铁木真的这几个儿子一勺烩了,省得再留后患。

“咻!”“咻!”“咻!”

就在这时,几声尖啸响起,三支雕翎羽箭几乎是同时向着凌牧云疾射而至,这三支利箭呈品字形排列,一支直取头颅,两支分射他的左右胸,角度之精准,力道之强劲,都是远超常人。

凌牧云心中一凛,手中长刀转向,在胸前划出一道雪亮光华,顿时将三支劲矢斩断劈飞,循着箭矢来路看去,只见正有一个黑袍大将张弓搭箭向他瞄准,正是郭靖的箭术师父,蒙古人中的第一神箭手哲别!

哲别身为草原上的第一神箭手,不仅箭法精绝,而且膂力极强,不仅所用之弓是铁胎强弓,便是所用箭矢也与寻常不同。寻常羽箭只是箭头为精铁打制,箭杆则为木质,哲别所用之箭却在箭杆的外面再包上一圈熟铁,比寻常箭矢重了数两,因此射出之箭也是出奇的迅疾强劲,为寻常箭手所不及,即便是以凌牧云的武功也不敢等闲视之。

“咻!”“咻!”眼见凌牧云将他先前射出的箭矢劈断格飞,哲别眼中闪过一抹惊色,手上却是丝毫不停,一支支劲矢连珠价的向着凌牧云射到。

趁着哲别神射阻住凌牧云的工夫,蒙古四杰中唯一活下来的赤老温抢步来到拖雷等人的近前,叫道:“四位王子,敌人太厉害,不可莽撞啊,大汗已死,大汗打下的基业还需你们来继承呢!”

被赤老温这么一说,拖雷等四人俱是身子一震,一下子就从丧父的悲痛中清醒了过来,突然意识到,铁木真的死对于他们而言也不全是坏事,起码铁木真一死,蒙古大汗的汗位就空了出来,而他们身为大汗之子,自然是继承汗位的最佳人选,届时君临草原,睥睨天下,又是何等的权势和威风?

拖雷四人不约而同的向后退去,再不复原来红着眼睛拼命的模样,与那至高无上的权位相比,杀父之仇在他们眼中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眼见其他人也同时退避,四人不禁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察觉到了一丝敌意,显然大家都已经意识到了,他们想要继承汗位,最大的对手就是彼此!

权势果然是世间最厉害也是最可怕的毒药,在这种毒药的作用下,即便是至亲骨肉也可以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

“哲别,你给我去死!”

一连被哲别十几箭,凌牧云也彻底火了,手中长剑一划,剑光一卷,将再次射来的两支箭矢绞得寸寸断折,随即左手猛力一挥,手中长刀顿时呼啸飞出,化作一道催命寒光向着哲别激射而去!

哲别见状大惊,急忙闪身想要躲避。只是以凌牧云的功力,掷出的长刀速度何等之快?就在哲别身子将动未动之际,凌牧云的长刀就已经到了,挟着凌牧云无匹大力的长刀从哲别的前胸刺入,直接将他的身体整个贯穿,从后背穿透而出,在他的身上留下留下了一个硕大贯通的血窟窿,鲜血仿佛泉水一般涌流而出。

哲别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即仰天摔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即气绝。(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突出重围(二合一大章)

一刀掷杀了哲别,凌牧云转回头来再想找拖雷等人,却见拖雷等人用刀在帐篷的帐布上划开了一个大口子,直接顺着那个口子逃了出去。而其他那些蒙将见此似乎得到了提醒,纷纷划破帐布,逃出了这个要命的帐篷。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大为恼怒,他本来还想着直接将这伙蒙古高层一勺烩了呢,想不到这些人竟然这么没骨气,他杀了他们的主子、父亲,他们不但不想着报仇,相反还争相逃命,这还是以凶猛剽悍著称的蒙古人么?

他却不想想,蒙古人勇猛剽悍不假,可又不是傻子,明知是死的事情还傻乎乎的往上冲?那不叫勇敢,而叫愚蠢!这些人能够跻身蒙古汗国高层,又有哪个是蠢货?

“凌小友,外面的人越来越多,再不走就麻烦了!”

这时洪七公的声音适时传来,凌牧云回头看去,只见正有大批的蒙古军卒正在向着大帐杀来,要不是有洪七公在帐门口处挡着,恐怕早就杀进帐中。而且还有大批的弓箭手在帐前汇集,现在没放箭多半是顾忌到帐篷中还有其他蒙古高层,若是等活着的蒙古高层都逃出去,想必就是万箭齐发了!

凌牧云见此情景,知道确实不宜再拖,当即转身冲出帐篷,向着洪七公道:“七公,咱们走!”

“好!”洪七公笑着应了一声,当即便与凌牧云一起向外冲了出去。

洪七公和凌牧云默契的并没有选择合在一起往外冲,而是分成两路。各自选了一个方向向外突围。不仅因为将敌人的注意力分散开更容易突围,还在于现在帐外都已经被蒙古军卒围得满满的,无论是凌牧云还是洪七公都属于被围攻的状态。

两人都是当世绝顶高手,蒙古军卒人数虽多,对于二人来说也并非压力山大,不像一般人那样需要相互掩护,彼此冲锋凑到一起,在面对围攻的同时还要顾忌不要误伤了彼此,反而放不开手脚。

但若是分开突围,反正四面八方上来的都是敌人。也就没了顾忌。只需放手杀敌就好,实力反倒能够得到完全发挥。而且两人分头突围,蒙古人的注意力也要随之分散,突围成功的几率反而更大!

凌牧云才一冲出营帐。顿时就陷入了蒙古军卒的包围之中。风声呼啸。五六口钢刀和七八杆长矛几乎是同时向着凌牧云砍杀刺击而来。大有将其剁成烂肉扎成筛子之势。

见此情景,凌牧云催动脑海中的魔种,魔种跳动。庞大的精神念力如潮水一般涌出,顿时将精神力场施展出来。在他精神念力的纵下,一阵旋风卷着尘埃诡异刮起,围攻而来的蒙古军卒们几乎同时被迷了眼睛。手中的刀枪也不由得为之一慢。

被围在中央的凌牧云趁机而动,身形腾空而起,手中利剑扫斩而出,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雪亮光弧,恍若圆月一般,衣甲破碎与肉帛撕裂之声响起,十几个蒙古军卒几乎同时咽喉割裂鲜血飙射,身子向后飞摔而出。

“杀!”十几个人才刚倒下,又有差不多同样数量的围拢上来,对着凌牧云劈砍刺扎而出。

凌牧云一声断喝,提起一口真气,绝世剑法挥洒而出,剑光如龙,以身体为轴向四外劈斩,划出一道圆月般的光圈,将那些袭杀而来的刀枪纷纷被击荡开来。

随即身形骤然弹起,仿佛游龙一般窜入人群之中,剑光炫目如虹,迅疾如狂风闪电,刀光过处,鲜血飞溅,惨呼声起,一个个的蒙古军卒仿佛稻草人一般倒下。一众蒙古军卒虽是拼命阻击,却也挡不住他前行的脚步,只见他剑光如电,身若游鱼,轻而易举的便杀透包围,突围而出。

只是才一从人群之中冲出,凌牧云就见在人群之外已经组成了一个更大的包围圈,大批的蒙古军卒重重包围,放眼望去,人影重重,刀枪森森,也不只有多少人。在队伍的最前面则是两排弓箭手,少说也有上千之数,一个个张弓搭箭,正朝着他的方向。

而在那层层人群深处,有几人被重重保卫着,虽然天色昏暗,不过以凌牧云的眼力还是隐隐能够看出,那几人正是在帐中趁乱逃脱的术赤、察合台、窝阔台和拖雷四人。想不到这些人的动作还挺快,这么重兵防卫之下了。

“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眼见凌牧云现身,术赤等人大声喝令放箭,竟然对那些刚刚还在与凌牧云厮杀的蒙古军卒的生死也不顾了,毕竟这么一放箭,不仅是凌牧云,那些军卒也一样在弓箭的射程之内。

殊不知对于术赤等人来说,凌牧云和洪七公两人早已与噩梦无异,只要能杀了他们两个,别说是误杀数百军卒了,就算是死个万八千,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下令的。尽管他们也知道这么做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军心,不过军心受到影响还可以再慢慢恢复,若是让凌牧云和洪七公逃掉,那他们以后随时都要面对凌、洪二人可能带来的生命威胁,日日夜夜都要生活在噩梦之下了。

随着术赤等人一声令下,顿时万箭齐发,无数支利箭撕裂空气呼啸着向凌牧云激射而来,密集如雨。

面对迎面射来的如雨箭矢,凌牧云冷冷一笑,毫不避闪,径直迎了上去,意念动处,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方圆一丈之内忽然刮起一阵剧烈旋风,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股狂风壁障,那些射来的箭矢一到此范围之内,顿时被强烈的旋风所吹得箭路偏折,落向他处,根本伤不到凌牧云分毫。

虽说这些弓箭手都是瞄准着凌牧云射的,但凌牧云才多大个目标。又岂能都射得那么准?绝大部分都从凌牧云的身边掠过了,真正射到凌牧云身前的只是少数。

那些刚刚还在与凌牧云厮杀的蒙古军卒顿时倒了血霉,他们实在没有想到,对面的同袍竟然丝毫不顾及他们的死活,连他们都笼罩在了攻击范围之内。他们可没有凌牧云的本事,在密集如雨的箭矢攒射下顿时伤亡惨重,就像是收割的稻草一般一片片的倒下去,凄呼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其中那些最斗志最高昂,追凌牧云追得最紧的军卒最先遭到了打击,一个个转瞬间便被密集的箭雨射得千疮百孔。直接变成了刺猬。而没了冲在前面之人的遮挡。后面的军卒也随之遭受打击,一个个被流矢所射杀。许多人到死时都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似乎想不明白他们的同袍为什么会对他们下此毒手!

蒙古军卒们见此情景,顿时一阵的惊惶动。狠下心来射杀同袍就已经够考验他们的神经了。而凌牧云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实在超乎他们的想象。即便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士,见此难以解释的景象,也不禁疑神疑鬼起来。凌牧云在他们心中的形象瞬间神秘起来。纷纷猜测凌牧云到底是神是鬼,人怎么可能这等本事?

人对于未知的东西从来都是充满了恐惧的,这些蒙军军卒也是一般。在看到了凌牧云所展现出的纵狂风的诡异手段之后,一众蒙古军卒都是心中发毛,那些弓箭手更是犹犹豫豫,一时间不敢再向凌牧云射击。

凌牧云的速度多快!就在一众弓箭手这么一犹豫的工夫,他就已经欺近了数丈之地,距离蒙古军卒们的队列也不过十几丈了。

“放箭,快放箭,胆敢违令者,杀无赦!”

统辖着弓箭手的那个蒙古大将连忙大声喝令,一众弓箭手们虽然心中惊惧,不过在严令下还是本能的选择了遵从军令,顿时密集的箭雨再次倾泻而出,向着凌牧云暴射而来。

“雕虫小技,能耐我何!”

凌牧云浑然不惧,故技重施,脑海中魔种暴跳,精神力场全力催发,周身狂风更烈。密集而来的劲矢一射进精神力场的范围之内,顿时就像是射进了水流之中,被强大的风力裹夹着向一旁偏移而去。即便有个别力道强劲的冲破了狂风的阻挠,也是劲道准头大减,被凌牧云轻而易举的拨打开来。

“咻咻咻”

数百名弓箭手分为两组,一组放箭之后搭箭上弦,另外一组则趁机放箭,两组轮流,毫不停歇,利箭密集如雨,根本不给人以丝毫的喘息之机。

如果随便换一个人来,面对这种程度的密集箭射,恐怕都只有被射成刺猬饮恨当场的结局。可凌牧云却将密集攒射而来的劲矢视若无物,身伴狂风,狂飙突进,片刻工夫便顶着层层箭雨冲到了这些蒙古军卒们的身前,他这个正主没什么事,他身后的那些蒙古军卒却被尽数射杀殆尽。

“弓箭手退后,步卒上前,杀!”

“给我开!”凌牧云一声暴喝,将体内真气全力催动起来,手中长刀一转,划出一道新月般的匹练剑光,迎着刀幕枪林重重斩去。

一阵密集爆裂的声音响过,断枪残矛崩飞四射,挡在最前面的一排蒙古军卒吐血向后摔出,竟是被凌牧云硬生生的在枪林中劈开了一条缺口。凌牧云一击得手,身形毫不停顿,如一阵狂风般顺着劈开的缺口冲进了蒙古人的队列之中。

“杀!”蒙古军卒刀枪齐举,向着凌牧云杀来。

凌牧云身若游龙,长刀挥舞绽放,剑光如瀑,凌厉的剑气肆意扫荡开来,仿佛化成了死神手中的镰刀,每一道剑光闪过,就会有一个蒙古军卒惨叫倒下。化为一具死尸。蒙古军卒们虽然拼了命的抵抗,但在凌牧云的手下却脆弱得仿佛待宰羔羊一般,无论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死亡的降临。

渐渐的,众多的蒙古军卒们慌了,能够面对死亡而毫不动容的人毕竟只是少数,这些蒙古军卒虽然悍勇,却也并非人人都能做到视死如归。任凭术赤等人在军阵中连连大声喝令,还是阻挡不住凌牧云的冲势。

就在这时,凌牧云忽觉眼前压力一轻,抬头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已经杀透重围冲出了包围圈。回头看去,大批的蒙古军卒向着他追来。

凌牧云哂然一笑,眼见不远处另外一边的军阵中还有厮杀,当即纵身飞掠。远远绕开。向着那厮杀之处奔去。等杀到近前一看。果然见手持绿竹杖背负红葫芦的洪七公正自从中向外杀,远以打狗棒打,近拿降龙十八掌轰。威风八面势不可挡,虽然周遭敌兵重重,却在他的进逼下连连后退!

“七公,我来助你!”

凌牧云长笑一声,手中长剑一振,划出一道凌厉剑光再次杀进了人群之中,那些蒙古军卒正自拼命围攻洪七公,哪里会想到背后会突然杀出凌牧云这么个煞星?在浑然无备的情况下顿时被杀得落花流水。

原本那些蒙古军卒就要挡不住洪七公了,再让凌牧云这么从后面一杀,洪七公与凌牧云两人里应外合,顿时轻而易举的将军阵凿穿,汇合在了一起。

“七公,咱们走。”

“好,去看看老顽童他怎么样了,叫上他一起走。”

当即两人又从被凿穿的军阵溃口轻易杀出,向着之前周伯通叫嚷之处飞掠而去。术赤、拖雷等人眼见凌牧云和洪七公这两个凶手杀透重围而出,顿时急气交加,暴跳如雷,连连下令追击。

只是凌牧云和洪七公的轻功何等高绝,奔驰起来都如风驰电掣一般,又岂是这些寻常蒙古兵卒所能够追上的?而且凌牧云和洪七公之前也有些把他们给杀怕了,死了那么多的人,却连凌牧云和洪七公两人的皮都没能伤一下,这让他们如何不气馁?

不过碍于军令,他们还是向着凌牧云和洪七公追击过去,至于能不能追上,他们就不作考虑了,甚至在许多人的心里,其实追不上更好。

其实在先前术赤、拖雷等人下令布下的包围圈之外,还是有着许多蒙古军卒的,毕竟这里是蒙古中央王庭汗帐所在,驻扎的蒙古军队数量极大。只是没有了有组织的围困,一些散兵游勇更不可能对凌牧云和洪七公二人构成阻碍和威胁了。

两人一路上也碰到了许多小队蒙古兵的拦截,但都被二人轻而易举的杀散,因此两人几乎没有受到丝毫的迟滞,片刻间便赶到了周伯通闹事的现场。

等到了地方,凌牧云和洪七公两人这才发现不仅是周伯通,连郭靖也来了。而此时两人也正在与另外两人放对,地上倒着许多的蒙古兵的尸体,还有许多蒙古兵将他们围在当中,畏畏缩缩不敢上前,显然是在先前吃了大亏。

也有许多蒙古兵张弓搭箭的向着场中瞄着,作为马上民族的蒙古人,几乎个个都是骑射好手,许多人的身边都带有弓箭。只是看来他们显然有些顾忌场中与周伯通和郭靖交手的那二人,怕出现误伤,因此虽然拉弓搭箭做好了准备,却没有一个人敢真射的。

再看与周伯通和郭靖交手之人,与郭靖交手的是一个面目略显清秀的中年僧人,正是凌牧云先前见过的那个火工头陀的亲传弟子至痴。

而与周伯通交手的则是一个身穿火红色僧袍的年老头陀,这头陀看起来**十岁的年纪,比起周伯通还要显得大一些,身材高大,须发雪白,双目如灯,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强大之极的气势,想来就是火工头陀了。

凌牧云与洪七公向场中一看,眼中俱是忍不住闪过一抹惊色,只见周伯通拳脚交加,与火工头陀斗在一起。只见火工头陀一招一式似乎都挟有极为恐怖的沛然大力,每一拳打出,尚未与周伯通的拳脚相碰,便已发出“噼噼”的轻微气爆裂之响,凶猛凌厉之极。

而周伯通显然在力量方面不及对手,因而施展出双手互搏之技,一只手掌施展出七十二路空明拳,以虚应实,运空当强,抵挡火工头陀的招数。

另外一只手则施展出从凌牧云处学来的铁掌功,趁着两人拆招的空隙向火工头陀击出打到,一旦火工头陀回招格挡,他便往往变招躲开,根本不敢与之硬碰。因而周伯通虽是施展出双手互搏之技,也只是堪堪与火工头陀战个平手,根本占不到丝毫便宜。

这也是凌牧云和洪七公两人吃惊的原因,周伯通的武功他们再清楚不过,因为练习了九阴九阳两大奇功,周伯通一身武功已是今非昔比,纵使不用双手互搏,武功也已达到昔日五绝的水准,一旦施展出双手互搏之术,即便是同样武功大进的洪七公和黄药师两人也只有甘拜下风的份儿。

可此时周伯通已施展出了双手互搏之术,却犹自落在下风,这火工头陀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凶猛的火工头陀(二合一大章)

周伯通这边还只是稍落下风,郭靖那边却更显艰难,直被完全就是被至痴压着打,情势岌岌可危,似乎随时可能落败一般。

这也让凌牧云不禁暗自惊诧,他虽早看出这个至痴武功高强,却没想到竟然强到这种程度,郭靖身负九阳神功,内功已达后天大成之境,又兼通大伏魔拳和降龙十八掌两门绝技,一身实力比起原本历史上也不差多少,在一流高手中也算顶尖了,可在这至痴的手下竟是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招架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凌牧云道:“七公,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去帮把手吧。”

“好,你去帮郭小子吧,我去帮老顽童,我倒要看看这个金刚门主到底有多厉害。”

洪七公当即点头答应,纵身便向着场中的火工头陀扑去,作为天下五绝之一,虽然不像周伯通一般好武成痴,但对于武道的兴趣也是极为浓厚的,否则也不会有如今的修为。现在看到火工头陀武功高强,而且看样子居然也与他一样是走的外家路子,顿时见猎心喜,直接就找上了火工头陀。

“老顽童,我来帮你!老头陀,吃我老叫花子一掌!”

洪七公转瞬间便已掠到正自激战的两人身前,因为自重身份不愿偷袭,先喊了一声,这才“呼”的一掌便向着火工头陀拍到,雄浑掌力顿时磅礴而出。

周伯通欢声叫道:“老叫花,你来可是太好了。这个老家伙忒也厉害,我老顽童还真打不过他,咱们两个一起对付他!”

火工头陀眼见又有强敌袭到,怒吼一声,一掌逼退周伯通的进招,随即一掌向着洪七公迎击而上,一股沛然掌力潮涌而出。他见洪七公出掌声势不凡,显然也是个大高手,若是与周伯通形成联手,势必对他造成极大的威胁。因此一出手就直接将他最得意的武功大须弥山掌施展了出来!

这大须弥山掌脱胎于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中的须弥山掌。少林寺七十二绝技门门不凡。但详细论较起来,其实也有强弱上下之分,须弥山掌便是七十二绝技中威力最大的几门绝技之一。

只是须弥山掌威力虽大,门槛也是极高。极为难练。纵然能够勉强练成。每次出掌也需坐马运气,凝神良久才能发掌,在实战中难有大用。但若一旦修练到大成之境,便能远近如意,不以距离远而减弱掌力,能蓄力于虚,如掌藏须弥,威力极为恐怖,堪称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掌力之最。

须弥山掌本是内外兼修之掌法,想要修练有成,不仅对掌法要求极高,而且还涉及极为深奥的内力运转应用之法。火工头陀在少林寺时因是偷学,只偷学到了须弥山掌的掌法,对于其蕴含的内力运转之法却是只是一知半解。

后来他以外功入先天,由外而内修练出一身雄厚高深的内力之后,觉得原本最擅长的外家绝技金刚般若掌却不擅用内力辅助掌力,不能将他一身实力充分发挥。忆起当年曾在少林寺中偷学到的须弥山掌掌法,于是便苦心研习,自创出了一套与须弥山掌相配的内力运转之法。

因为他这掌法半为偷学半为自创,为了与少林寺的须弥山掌相区别,就定名为大须弥山掌,少林的是须弥山掌,他就是大须弥山掌,压过少林一头的意思昭然若揭。

火工头陀一记大须弥山掌拍出,洪七公顿觉仿佛一座大山迎面压来,令他直欲窒息,有一种难以抵挡之感,顿时心中一惊,当即掌上加力,招式变化,施展出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震惊百里’双掌并举全力迎击而上。

“砰”一声炸响,两股凌厉掌风碰撞在一起,顿时激荡起一股强烈的暴风,洪七公顿时浑身一震,不由自主的一连向后倒退几步,这才险险站稳脚跟,再看向纹丝未动的火工头陀时,脸上已满是惊骇之色。

须知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号称刚猛天下第一,因此单论掌力之强,他在天下五绝中当属第一,便是与同样以掌力强横著称的裘千仞对上,他也是略占上风的。可以说自从他武功大成以来,就从没有在与人拼掌力时吃过亏。此番他以双掌对单掌,竟然还不是对方的对手,这让他心中如何不惊?

震惊之余,洪七公也不禁暗自庆幸,幸好他先前察觉不对及时变招,选择以双掌齐出,否则他此番就不是被震退几步那么简单了,非得吃大亏不可!

怪不得先前看周伯通不敢硬接这头陀的招数呢,以他的掌力之强尚且吃亏,周伯通要是硬碰硬,恐怕早就被这头陀打到了。

在见识了对方强横的武功之后,洪七公反倒更加来劲儿,晃动双掌再次向着火工头陀冲了上去,与周伯通一起双战火工头陀。

在周伯通和洪七公两人联手大战火工头陀的同时,凌牧云也出手了。只见长啸一声,身形骤然掠出,翩若惊鸿,迅若闪电,驭起一道剑光向着战场当中射去:“郭兄弟且退到一旁,这个家伙交给我了!”郭靖本来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见凌牧云来接场子,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赶忙趁着至痴和尚分心的机会退到一旁。

至痴和尚闻听此言不禁心中一警,急忙循声看去,就见一道璀璨剑光如天外流星一般射到了他的面前,速度之快威势之盛俱是超乎他的想象。至痴和尚不禁骇然变色,急忙闪身向一旁躲闪开去,不敢正面拂其缨。

凌牧云一剑掠到近前,眼见至痴和尚纵身闪避,冷笑一声,手中招数也跟着一变,剑光一转,再次向着至痴和尚颈间扫去。至痴和尚急忙矮形让过剑锋。同时一掌向着凌牧云的腋下反击而去。

凌牧云身形滴溜溜一转,让开来掌,转到对方身后,一剑横削,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光弧,直奔至痴的后颈。至痴和尚察觉后颈迫来一股森寒之气,心中大吃一惊,来不及纵身前蹿,直接就地一滚,险而又险的让过凌牧云的夺命剑锋。

翻身起来。至痴和尚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中已满是惊悸和忌惮。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凌牧云区区几招便已让他迭遭危险,这是他在从前对敌时所从来未曾遇到过的。

他拜入金刚门中短短十几年,便超越比他早入门多年的几位师兄。成为金刚门火工头陀之下的第一高手。被金刚门上下一致认为是武道奇才。他嘴上虽然不说,其实心里也一向因此而颇为自傲。

可今天见了凌牧云,心中的那点自傲却被打击得半点也不剩。怎么看凌牧云也才十**岁的样子,武功竟似还在他之上,这才是真正的武道奇才吧,与之相比,他又算得了什么?

“和尚,再接我一剑!”凌牧云长笑一声,身形如一阵疾风般再掠到至痴和尚的身前,一道剑光如闪电般破空袭至,至贪只觉眼前剑光一闪,一丝森寒之气便向着他的咽喉袭来,甚至脖颈皮肤都已经感到了丝丝冷意。至痴和尚骇然失色,脚猛一踏地身形向后暴退,同时一双铁掌全力挥舞开来,护住身前要害。凌牧云眼中冷光一闪,身形随之飙进,比起至痴和尚后退速度还要快上许多,手中长剑疾舞“嗤嗤”作响,一道道剑气撕裂空气向至痴和尚铺陈而至郭靖只见凌牧云恍如一道影子一般追着至痴和尚狂攻不止,刚刚还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的至痴和尚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威风,在凌牧云的迅若闪电势如雷霆一般的剑势之下只能连连后退,勉力招架!

因为没有修习过正统的内功修练法门,金刚门弟子大多对运气轻身之法知之寥寥,至痴和尚也不例外。这就使得至痴和尚一身武功虽然刚猛凌厉之极,却在轻功身法方面存在缺陷,速度要比内外兼修的高手要慢上一些。

若是对上不以速度见长的高手还好些,身形变换稍慢也算不了什么,但对上凌牧云这样的精擅速度的高手,其短板就暴露无遗。功力没有凌牧云深厚,速度又比凌牧云慢上一大截,这就使得至痴和尚在凌牧云被制得死死的,凌牧云都没有施展精神力场加持,单凭本身武功,就已压制得至痴和尚喘不过气来了。

凌牧云与至痴和尚两人的交手极快,剑光缤纷炫目,两道身影旋绕转动,转瞬间都斗了数十招,每一招都是快如闪电,每一式都是凌厉非常,只要有一招一式慢上那么一丝半毫就是生死殊途,连带着旁观的郭靖也是紧张不已,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这也是他对凌牧云信心不足的缘故,他与凌牧云分开已经有近一年了,虽然在重聚之后知道凌牧云已然武功大进,可因为最近都没有和凌牧云一起经历过多少战阵,对于凌牧云如今的实力还是缺乏一个真切的认知,一逢紧要关头,还是本能的将凌牧云当做了刚和他分开时的水平,这才会如此紧张。

不过凌牧云并没与让郭靖的紧张维持太久,忽听至痴和尚发出一声惨呼,郭靖急忙定睛看去,只见原本与凌牧激战在一起的至痴和尚身形暴退,一手抚住右胸,鲜血犹自不停的从他的手指缝隙间涌流而出,将胸前衣襟都侵染得一片殷红。

“和尚,留下吧!”凌牧云身形一动,如鬼魅般向着暴退的至痴和尚追击而出。

至痴和尚的武功还是让凌牧云颇为惊讶的,刚刚的一剑他明明是想要刺至痴心脏的,是至痴和尚在紧要关头错身闪避,这才躲过了心脏要害,而被长剑贯入了右胸之中,虽然伤势依然极为严重,但还不至于立时便死,只要及时救治,命还是能够保住的。

凌牧云现在的武功虽然还差半步没有迈入先天化境,但仅从实力而言已经不比昔日五绝弱什么了,否则也不能创造出重创欧阳锋击杀裘千仞的彪炳战绩。这至痴和尚在他全力进攻下尚能支撑数十招之多,武功已经极为不凡。假以时日,迈入先天化境也有很大可能,无论是实力还是潜力,都比起他那两个师兄要强出太多!

不过也正因为这至痴和尚如此了得,凌牧云就更要将他除掉了,否则放回归山,后患无穷,纵然他以后离开了射雕世界,他也总要为他在射雕世界里的亲人朋友们想一想,就算是为了他们。他也要就此彻底解决掉这个至痴和尚。

“小辈尔敢!”

就在这时。一声惊雷般的暴喝骤然响起,直震得凌牧云耳朵嗡嗡作响,身侧红影一闪,紧接着便觉一股排山倒海一般的大力忽然从侧方袭来。令他直欲窒息。就好像有一座大山从旁倒下向他压来一般。顿时心中大惊。急忙施展出横空挪移的轻功秘技凭空向斜后方挪移数尺,闪避开来。

这一闪凌牧云才看清突袭他之人的样子,赫然正是之前还在与周伯通和洪七公两人交战的火工头陀。这让他不禁暗自吃惊。想不到面对周伯通和洪七公两大高手的联手,这火工头陀竟然还能抽出身来插手他这一边的战局,实在令人骇异。

只是凌牧云躲闪得快,火工头陀却更快,眼看一掌将要落空,火工头陀猛地手掌一翻,顿时变掌横削,劲风如刀再次向凌牧云劈斩而至,虽只是肉掌,但凌厉的掌风却锋锐如刀,威力绝对不比真正的钢刀横斩来得稍弱,甚至还要更加霸道,裂金碎石也只是等闲。

凌牧云刚刚施展了一次横空挪移,火工头陀的掌刀跟着就到了,他再想躲闪实在勉强,手中长剑又在外门,回剑格挡也来不及了,当即猛一咬牙,左腿微屈,右臂内弯,手掌在虚空划了个半圆随即“呼”的一声一掌推出迎击而上,却是施展出了的降龙十八掌中的第一式“亢龙有悔”来。

“砰”一声炸响,两股凌厉掌风碰撞在一起,宛若半空中响起一声惊雷,顿时激荡起一股强烈的暴风,向着四周席卷开来,狂风呼啸,劲气四射,将地面上的尘埃扫荡一空,随风飙飞四散。

凌牧云只觉得浑身巨震,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而出,一连退出七八丈远才重新站稳脚跟,胸中气血翻滚盈沸,一口鲜血险些喷出,一脸惊震的看向火工头陀,想不到这火工头陀的功力竟然如此之高,怕是已经臻入先天小成之境了吧!

火工头陀一掌轰退凌牧云,并未对他进行追击,而是纵身掠到至痴和尚的身前,一手拨开至痴和尚抚胸的左手,另外一只手虚托一掌,原本涌流而出的鲜血在他掌力一逼之下,竟又迅速回入了至痴的胸中。

随即火工头陀左手如弹琵琶,一阵轮指虚点,顷刻间封了至痴和尚伤口上下左右的十一处道,使鲜血不再涌出,再将一粒金刚门的治伤灵药喂入至痴和尚的口中。

一系列的动作有如羚羊挂角,丝毫不见烟火气,显示出极为高深的武学修为来,纵然以凌牧云见惯了高手的眼光,见了他手法之妙,功力之强,也不禁暗吃一惊。

“好兄弟,你没事吧?”

这时候人影一闪,周伯通、洪七公和郭靖三人也都掠到了凌牧云的跟前,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凌牧云调运内力运功缓和了一下,抚平了胸中沸腾的气血,这才轻轻的吐了一口气,道:“大哥,七公,郭兄弟,我没什么大碍,只是被震得有些气息不畅而已。”

周伯通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老头陀还真厉害,我老顽童都不是对手,你说你万一要是被他给打出个好歹的,我回去怎么向弟妹交代?”

凌牧云没好气的看了周伯通一眼,瞧这话说的,他这儿还好好的呢,能有什么好歹?虽然他也知道他这个大哥向来言语无忌,说话不经过大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这话让人听着怎么那么不舒服?

“咻咻咻”

这时候,因为凌牧云等人已经与火工头陀等人脱离了接触,那些围在外围的蒙古兵顿时开弓放箭,几十支箭矢从四面八方向着他们射来。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走!”

洪七公招呼一声,几人顿时一起顶着箭雨向外冲去。众人都是难得的高手,区区几十人射出的箭矢还不被几人放在眼里,各自拨打雕翎,轻易便冲到了那些蒙古兵的身前。

那些蒙古兵哪里是凌牧云等人的对手?顿时被几人打得落花流水,惨叫连连,轻而易举便被几人冲出。这时候就听大片的喊杀声逼近,凌牧云循声看去,却见先前那些被他和洪七公甩下的蒙古大军又追了过来。

众人见状转头就向营地外冲去。

“尔等休走,留下命来!”

这时一声雷鸣般的吼声响起,火工头陀的身影也从人群中掠出,向着凌牧云等人追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金刚不坏体(二合一大章)

火工头陀此时心中是怒火中烧,胸中沸腾着澎湃的杀机。

本来他与弟子至痴正在帐中休息,忽然听外面吵嚷喧闹,喊杀声四起,听叫喊声是有人闯营。于是就带着至痴出帐查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里还准备着如果蒙古兵捕拿不力,他就出手帮忙将闯营者拿下,怎么说他也是成吉思汗礼聘来的客卿,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可等他出了大帐才发现,此番前来闹事的闯营者中竟然有一个正是他前番派二弟子至嗔前去追杀的郭靖,谁想到这郭靖不但没死,还领着人又杀回来了!既然郭靖没死,还带了一个高手杀回来,他那杳无音讯的弟子的下场便可想而知了。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火工头陀当即动手,要将郭靖灭杀,不想却被与郭靖同来的那个老头给挡了下来。那老头人虽然有些疯疯癫癫,武功却着实厉害,即便以他的本事也不过稍占上风。不过好在他的弟子至痴及时找上了郭靖,与郭靖对战起来。

原本对方的实力虽然不弱,但比起他们师徒来还要逊色一筹,它们师徒取胜只是迟早的事,谁想到对方忽然又来强援,不仅将与他们师徒斗得正酣的疯老头和郭靖救下,还将他的亲传弟子至痴重伤,若非他抢救及时,恐怕连命都没了。

须知至痴不仅是他三大亲传弟子中最后的一个,同时也是他最看好的继承人。如今却险些被人打杀,再算上他之前折损的两个弟子,不算他的那些记名弟子,他悉心培养的三大亲传弟子险些全灭,这是要断了他金刚门的传承啊!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一见敌人要跑,火工头陀顿时追了上去,他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些害了他几个弟子的凶手一个个诛杀干净,否则难消他心头之恨!

凌牧云等一行人冲出中央营地,见火工头陀犹自在后面穷追不舍。俱是不禁暗自皱眉。火工头陀的功力还在几人之上。若非他金刚门的武功路数走外家一路,不擅轻功,恐怕遭就追上几人了。

只是纵然他们这几人中除郭靖之外,轻功都要高出火工头陀一筹。可因为功力上的差距。他们也甩不掉对方。若是让火工头陀跟到他们借宿的蒙古人家,难免会对黄蓉等三女构成威胁,毕竟以火工头陀的武功。三女中恐怕也只有黄蓉能够与之周旋几下,剩下的穆念慈和韩小莹两人,火工头陀随手一招都能对她们造成致命伤害。

凌牧云伸手向着十几里外那座昔年郭靖攀崖练功的高崖一指,道:“七公,郭兄弟,咱们今晚这么一闹,蒙古人肯定要大肆搜捕,你们去通知蓉儿她们先撤出来,等我和大哥解决了后面这个头陀,咱们到前面那片悬崖下汇合。”

“凌小友,要不让郭小子一人回去吧,我和你们一起对付后面的这个家伙。”

火工头陀的武功洪七公也已见识过了,他和周伯通两人联手都占不到什么便宜,他虽然知道凌牧云如今武功已是今非昔比,还是有些担心。

“七公你尽管放心,我与大哥两人联手,即便胜不过后面那个家伙,也绝不会输给他,倒是蓉儿她们都是女儿家,还得靠七公多加照拂才行。”

周伯通也跟着嚷嚷道:“不错,老叫花,别以为少了你就办不成事了,老顽童我也不是吃素的。”

洪七公一听两人的话也有理,于是点点头道:“好,那我们两个就先去了,你们也要小心。”

当即四人兵分两路,洪七公带着郭靖往众人借宿之所掠去,而凌牧云和周伯通两人则向营地之外掠去。

在后面追赶的火工头陀见此情形不禁微微一愣,不过随即便向着郭靖和洪七公那一路追去。

要说在凌牧云等四人中,他最恨的便是凌牧云和郭靖,这两人一个就在他的面前重伤了他的爱徒,另外一个则与他两个弟子的死脱不了干系。

只是相对来说,他还是恨郭靖更多一些,毕竟至痴只是被凌牧云重伤,未伤及性命,而至贪和至嗔则切切实实的因郭靖而死了。如果能够将两人一网打尽,那自然再好不过,但眼下两人分路而逃,他又没有分身之术,便只好退而求其次,先诛杀郭靖,至于凌牧云,只有以后再说了。

孰料他才刚刚转向掠出,忽听“咻”一声破空急响,便见一道迅若闪电的银光划破夜空飞射而来,却是一小块碎银被人当做暗器打来,看方向正是从那向营地外逃的那疯老头和使剑小子处射出,只是不知是谁射出的。

此时三人间距离足有数十步之遥,但这块碎银却不知由何神力奇劲激发,形体虽小,破空之声却响亮异常,正对准他面门疾射而来。火工头陀连忙举起手来一掌迎击而去。

“啪”的一响,激射而来的碎银与火工头陀的雄浑掌力撞在一起,顿时碎成了数十粒,四下飞溅,其中几粒,迸溅在他身上,直接将身上袈裟僧袍射破,打在衣内皮肤之上,虽然已变得极为细微,劲力也被消减大半,伤他不得,却也隐隐生疼。

火工头陀心中不禁一惊:“这一小块银子从如此远处射来,竟还有这么大的威力,这是什么手法?怎么这么厉害!”

这时候就听凌牧云的讥笑之声从夜风中传来:“老家伙,有本事来追我,咱们到营地外面去决个生死,你的大徒弟至贪和二徒弟至嗔都做了小爷我的剑下之鬼,你难道就不想下去和他们团聚么?”

“小畜生你找死!”

火工头陀暴吼一声,顿时身形一转。舍了洪七公和郭靖,向着凌牧云和周伯通追杀过去。

这并非火工头陀头脑简单轻信于人,而是因为凌牧云恰巧吻合了他心中的疑惑。火工头陀之前就对他两个弟子的死赶到怀疑,至贪和至嗔两人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对于二人的武功他再清楚不过。前番他在追杀郭靖和江南六怪时就发现,郭靖和江南六怪的武功虽然还算不错,可想要击杀至贪和至嗔两人却还差点火候。

如今听凌牧云这么一说,他心中顿时释然,凌牧云既然连他门下最强的至痴都能击败,那击杀至贪和至嗔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而他又和郭靖是一伙儿的。出手相帮郭靖对他弟子下杀手也就顺理成章了。

眼见火工头陀受激追来。凌牧云目的达到,大笑一声便转身跟上周伯通,一起向营地之外飞掠而去。三人两前一后疾速追逐,片刻间便已经出了蒙古人的营地。来到外边旷野之中。

见着距离营地已远。不虞蒙古人打扰了。凌牧云和周伯通两人顿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面对火工头陀。

“小畜生,不跑了?那就拿命来吧!”

火工头陀见凌牧云与周伯通停了下来。顿时眼中凶光大盛,身形一动仿佛一只猎食的鹰隼一般向着凌牧云扑击过来。

“老家伙,看剑!”

凌牧云眼中精光一闪,“呛啷”一声腰间长剑出鞘,直接向着火工头陀迎了上去。先前空手硬碰,凌牧云吃亏在内力不如,确实远不是火工头陀的对手,可一旦长剑在手,他还是有信心与之斗上一斗的。

眼见凌牧云不仅不跑,反而主动迎了上来,火工头陀心中也是一喜,如果凌牧云一直逃避,他还真有些拿凌牧云没办法,凌牧云竟然胆敢返身和他交手,这可正中他的下怀了,以凌牧云的小小年纪,就算打娘胎就练起才练武多少年,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这真是自寻死路!

可紧接着凌牧云的表现却让他微微的吃了一惊,只见凌牧云一剑在手,一身气势顿时变得先前大不相同,一道剑光如长虹经天,转瞬间便掠过十来丈的距离射到了他的面前!

凌牧云向火工头陀很好的阐释了什么叫做快剑,火工头陀只觉得眼前剑光一闪,一道森寒的剑气便已经欺近了他的咽喉要害,甚至他的脖子上已经感受到了丝丝冷意,寒毛都竖了起来。

好快的剑!

火工头陀心中一凛,急忙止住冲势侧身向旁闪去,好在功力深湛,反应速度极快,身形一侧一转,刹那间向旁横移数尺,让过了暴袭而至的凌厉剑光。

一剑落空,凌牧云身形一转,手腕一翻,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光弧再次向着火工头陀的脖颈扫去。

火工头陀身形一矮躲过削斩而至的剑光,随即施展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一只手掌闪电般向着长剑的剑脊拿去。凌牧云手腕一抖,剑光一转让过火工头陀的手掌,直接斩向火工头陀的手臂,如果火工头陀继续下去,不但抓不到凌牧云的剑身,反倒自己还会将自己的胳膊送到凌牧云的剑下。

就在凌牧云以为火工头陀非得变招不可之时,却见火工头陀竟然其势不止,只是因为凌牧云抖剑让开,他原本要抓剑脊的手便向着凌牧云的手腕抓来。

“嗯?”凌牧云不禁心中一阵惊疑,弄不清楚火工头陀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明明招式已被克制,为什么还不变招?像他这样的大高手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只是凌牧云心中虽疑,但送到眼前的机会却也不能白白放过,手中剑势不止,依旧向下斩去。就在这惊疑猜忌之中,长剑重重的劈斩在了火工头陀的手臂之上,可是令人震惊的是,凌牧云的长剑就像是劈斩在了蒙了厚厚牛皮的钢板之上,“蓬”的一声,切金断玉的剑锋只是在火工头陀的手臂上斩出了一条淡淡的白印,竟然连火工头陀的皮肤都没能切开!

凌牧云顿时大吃一惊,他手中的长剑虽然并非是什么神兵利刃,但在他的内力灌注之下,比之寻常的神兵利器也不逊色分毫,切金断铁如同等闲,但以他剑锋之锐。竟然伤不得火工头陀分毫,这火工头陀难道是金刚不坏之身不成?

凌牧云却不知,他这想法还真就将事情猜了个**不离十。原来火工头陀当年在少林寺“卧薪尝胆”时,初期自然只是偷看他人练功,偷偷学武。可后来武功练得高了,也就起了前往藏经阁偷阅武功秘籍的心思。

只因他修练的都是外家功夫,不擅轻功,第一次偷入藏经阁便被守卫的僧人发现,还好他当时武功已是相当了得,这才没有被抓个现行。而是打伤守卫僧人逃走了。从那以后他就没敢再去藏经阁偷阅秘籍,而唯一的那次火工头陀偷出的武功秘籍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护体第一的金刚不坏体神功!

火工头陀在将金刚不坏体神功偷到手之后,一看才发现,这金刚不坏体神功修练难度极高。需要内外功俱臻至绝顶之境方才能够修习。只是武学一道博大精深。无论是内家功夫还是外家功夫,想要修练到高深处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苦功,能够将任意一种修练到高深处已属难能。更别说将内外功俱臻至绝顶了。

因此自门神功被创出以来,千百年间,少林寺练成此功者也只寥寥数人,无一不是惊采绝艳之辈,每一个到最后都成为了为后辈弟子传颂的大德高僧。

火工头陀当时虽然在外功上的造诣已是极为不凡,但内功根本还没入门,连金刚不坏体神功的入门条件都达不到,自然也就练不成这门神功了。不过火工头陀知此神功威能,不舍就此放弃,虽然当时不能修练,还是将功法都默默记在了心里,准备以后有机会再修习。

后来他叛出少林寺逃到西域创立了金刚门之后,武功更进一步,返后天为先天,由外而内练出了一身雄厚的先天真气,便想起来金刚不坏体神功,于是便重新开始修习起来。

因为那时候的他内外功俱已臻至绝顶之境,修练起来再无障碍,经过十余年的修练之后终于将这金刚不坏体神功练成,这也是他敢于硬抗凌牧云一剑而毫发无损的原因所在。要不是出于谨慎起见,怕万一挡不住凌牧云的利剑而伤到要害,他甚至连凌牧云刺向咽喉的第一剑都不会躲。

而就在凌牧云吃惊之时,火工头陀可没闲着,一只鹰爪般的大手疾探向前,向着凌牧云的手腕凶猛抓落。

凌牧云感觉到手腕间那因劲风袭击而隐隐产生的刺痛,顿时警醒过来,眼见火工头陀的手爪已经探到了他手掌的上空,距离他的手腕已不过数寸,再想收剑缩手已经来及了,当即手掌一松掌心内劲一吐,让手中剑柄向一旁飞出,手臂疾往回缩,与此同时施展出弹指神通的功夫来,五指连弹,凌厉指力向着火工头陀落下的手掌袭去,不求伤敌,只盼着能够稍微阻挡一下火工头陀手掌的落势,让他手掌能够及时撤回。

凌厉指力袭来,火工头陀只觉得掌心一痛,虽然在掌心内劲的防御下未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在疼痛的刺激下手掌还是不由得微微一缓。而就是这么一缓的工夫,凌牧云已经趁机将手掌撤回,同时另外一只手探出,一把将被吐飞到半空的剑柄抓住,收剑暴退,转瞬间便退出**丈远,重新退回了周伯通的身边。

兔起鹘落,火工头陀与凌牧云两人便已经交手一个回合,经过这次交锋,彼此也都对对方越发的重视了起来。凌牧云发觉火工头陀实力比他预想的还要恐怖,而火工头陀也发现了凌牧云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也是一个不比那疯老头逊色多少的高手,不像他原来想的那么容易对付。

不过总的来说,两人的这次交手还是凌牧云落在了下风,若非应变还算及时,他这次恐怕就要吃大亏了。就以火工头陀之前表现出来的恐怖功力,凌牧云可不认为他的手腕一旦被火工头陀抓住还能囫囵个的留下来。

这时就听周伯通道:“好兄弟,这个怪头陀就好像是铁疙瘩做的,似乎不怎么怕打,我之前和老叫花联手时打到他过,可他一点事都没有,你也得小心啊。”

凌牧云气急:“大哥,你之前怎么不说?”

周伯通略显尴尬的抓了抓脑后的头发:“之前我不是忘了嘛,看你和他动手,这才想起来。”

凌牧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这个大哥真有几分猪队友的潜质,要不是他手上还有几把刷子,这次就被他给坑苦了。

“小畜生,受死!”

这时忽听一声暴喝,火工头陀再次向着凌牧云扑了过来。

“好兄弟,我来!”

周伯通也觉得之前他没能及时提醒,害得凌牧云险些吃亏,心中有些歉意,这时见火工头陀再次袭来,当即扑身迎上,挥拳对着火工头陀一拳击出,想要卖力讨好一下凌牧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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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苦战(二合一大章)

火工头陀此时一心想杀凌牧云,见周伯通迎上来碍事,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厉色,瞧着周伯通挥拳打到,当即以拳对拳,举拳还击,拳力一出,顿时激起“噼噼”的轻微气爆之声。

周伯通吃了一惊,知道对方拳力厉害,不敢硬接,手肘微沉,已用上了自创的空明拳中的功夫。

火工头陀一拳击出,力道何止千斤,别说是人了,便是巨熊大象挨上他这一拳也得被当场打死,然而与周伯通的拳力一接,却只觉空空如也,如同打在一团棉花之上,浑无丝毫着力之处,便是万斤巨力,也是枉然。

因为先前与周伯通交过手,火工头陀对于周伯通的武功门道也摸了个大概,见周伯通又施展出了那套空虚缥缈的怪拳,当即凝神运力,力量内蕴,浑然无漏,右拳回撤,左掌跟着拍出。周伯通也因早前的一番交手,知道火工头陀的劲力大得异乎寻常,乃是他从所未遇过的强敌。真要是以硬碰硬,他绝不是对手,因此抖擞精神,当下使动七十二路空明拳,以虚应实,运空当强,与火工头陀斗了起来。

七十二路空明拳讲究的是以虚斗力,以巧胜拙,拳理与后来一代武学宗师张三丰所创的太极拳相类似,除了能够示敌以空,排解敌劲之外,最重要的是能够借力打力,胜敌以巧,否则若只能应敌而不能制敌,又怎么可能成为周伯通的得意功夫?

只是经过前番交手。火工头陀已然猜透了周伯通的空明拳法之妙旨,因此在战斗之际劲力内敛,不临敌中的则不发,且始终留有三分余力,这就使得周伯通始终虽能以虚斗力,却无法借力打力,虽让火工头陀的巨力无用武之地,但想要反过来伤敌制胜,却也决无可能。

凌牧云见周伯通与火工头陀交手数招,都是以巧招迎架。根本不敢硬碰硬。很快便被火工头陀抢得上风,虽然一时半刻不至落败,但想取胜却是绝无可能,当即挺剑上前夹击。趁着火工头陀与周伯通一次交手间身形换位之机。一道剑光向着火工头陀的背后暴刺而去!

火工头陀连出数招。好不容易抢得上风,正待一鼓作气将周伯通这个碍事的家伙击溃击杀,忽觉背后恶风不善。知是凌牧云背后偷袭,当即回手一掌,“砰”的一声,掌力与剑光相交,直激得长剑扭曲险些断折,凌牧云急忙退避卸力,余力所及,只震得地下尘土飞扬,沙石激荡。

凌牧云稍退即进,身形一动剑光一转,再次从侧面向着火工头陀的脖颈扫到,谁想火工头陀竟然不闪不避,任由凌牧云一剑站在他的脖颈之上。

却是通过之前的交手,火工头陀已经摸透了凌牧云的剑劲威能,看准了凌牧云还不足以破掉他的金刚不坏体神功,因此索性放任其施为,他则趁此机会“呼呼”两掌将周伯通逼退,而后抽出手来对付凌牧云。

凌牧云一剑斩在火工头陀的脖颈之上,情形便如先前剑中其手臂时一般,同样是连对方的皮肤都没能割破,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记而已。便在这时,火工头陀已然逼退了周伯通,“呼”的一掌向着凌牧云凶猛击来。

凌牧云不敢与之硬拼,连忙抽剑后撤,想要先避其锋芒,而后再图反击。可火工头陀却是得理不饶人,合身向着凌牧云扑去,双掌挥舞,施展出他最精熟的金刚般若掌来,挥出漫天掌影向着凌牧云罩落而下。

凌牧云见此情景急忙挥剑疾舞,剑光霍霍,剑气横空,向着火工头陀的手掌切割而去,想要逼火工头陀撤招后退。谁想火工头陀自忖他掌功深厚,金铁难伤,竟是不闪不避,直接以一只肉掌去接凌牧云灌足真劲的长剑。

火工头陀在金刚般若掌、大力金刚指等外家绝技之上侵浸多年,一双手掌练得仿佛金铁相似,开碑裂石也只是等闲,比之江湖上所流传的那些铁砂掌鹰爪力等功夫不知高出多少。也正是因此,他才敢以肉掌去接凌牧云的利刃,不是狂妄,只因对自己的一双金刚之手有信心。

“铿”一声低沉的撞击声,火工头陀的手掌硬生生抓住了凌牧云的长剑,以肉掌接利剑竟然毫发无伤!

“老家伙,吃我老顽童一拳!”

这时被逼退的周伯通也重新扑了上来,眼见火工头陀正对凌牧云进行追击,当即一拳对着火工头陀的背心灵台轰出,想要以围魏救赵之法逼火工头陀自救撤招。

不想火工头陀一招得手,根本就不理背后袭来的周伯通,冷哼一声用力向回夺,试图下了凌牧云的剑:“小畜生,给我撒手吧!”

“老家伙,你给我撒手!”

凌牧云瞳孔骤然一缩,内力如此潮水一般涌入利剑之中,随即施展巧力腕子一翻,火工头陀掌中的利剑似乎一下子变成了活物,仿佛毒蛇一般在他的手中扭动起来,锋利的剑锋在内力的灌注下锋锐更甚,随着剑身的扭动猛力切割着他的掌心。

火工头陀突觉得掌心微微一痛,却并不松开手掌,反而猛地用力抓紧手中剑锋,催动功力使劲一扭,“啪”一声脆响,长剑禁不住他横向扭转的沛然大力,顿时从中断裂开来。

“砰”一声响,周伯通的拳头重重的打在了火工头陀背心要之上,只是火工头陀身子却连晃都没晃一下,就好像周伯通打得不是他一般。只是手掌一紧,随即向后一扬一张,一大蓬寒光闪烁的金属碎片向后暴射而出,却是直接将手中的剑刃捏成了碎片,充当暗器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打了出去。

一拳无功的周伯通正自为火工头陀的防御而心惊懊恼,忽见眼前一片寒光劲风四射。仿佛漫天花雨一般,四面八方尽是,顿时大吃一惊,急忙纵身暴退,同时收掌入袖,施展出流云铁袖的功夫,内力鼓荡以袖为兵,扫荡迎面射来的这些个暗器。

一连退出数丈之地周伯通方才停下,那密集如雨的破碎剑刃已被尽数格挡扫荡开来,只是周伯通的一对衣袖却也被切割得破破烂烂。比许多叫花子的衣服还要不如。露出两条白乎乎的手臂,手臂之上还有些许红线,却是被之前那些锋利碎裂剑刃所划伤。

周伯通的功力还是比火工头陀要弱上一筹,因此他虽然应变及时到位。终究还是没有能够将火工头陀射出的这些个暗器尽数挡下。施展出的流云铁袖被射成了筛子。胳膊也挂了花。好在只是破了点皮,倒也无关大局,只是场面上难看了些。

而火工头陀在以暗器之法将周伯通逼退之后。根本没去看周伯通的伤势如何,直接向着凌牧云扑了过去,他在西域称尊做祖数十年,从来都只有别人战栗畏惧他金刚门的份儿,还从来没有人可以伤害他金刚门的人而不付出代价的,所以凌牧云这个险些将他三个亲传弟子尽数害死的人必须死!

眼见火工头陀再次扑来,凌牧云眼中精光一闪,手一扬直接将手中的半截断剑当做暗器掷出,随即猱身而上,迎着火工头陀便冲了上去。火工头陀的武功虽然厉害,但还不至于吓得他连迎战都不敢。

他固然精擅剑法,空手搏杀却也不弱,如果火工头陀以为扭断了他手中之剑就能在他面前肆意逞威的话,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眼见一道凌牧云将断剑当做暗器射来,火工头陀冷冷一笑,挥手一掌直接将之打飞,紧接着便见凌牧云居然迎面冲到了他的面前,五指呈爪径直向着他的脸上抓来,手爪尚未真正抓到,凌厉的劲风就已刺得他脸上的皮肤隐隐生寒了。

火工头陀顿时吃了一惊,他虽然练有少林寺的金刚不坏体神功,浑身上下刀枪不入拳脚难伤,但身体各部分的防御力也还是有强有弱的,像是眼耳口鼻这等脆弱之处,即便功力已经练到,比起身体的其他地方还是要脆弱一些的,因此他也不敢轻易让凌牧云攻击到他的脸面,当即双手成爪,以爪对爪的向着凌牧云的双爪架去。

“砰”一声闷响,两对四只手爪碰撞在一起,凌牧云只觉自己手指似乎是戳在了蒙着牛皮的铁板之上,仅仅不足半寸便再也插不动了,于此同时,手背之上却是一阵痛楚传来,感觉像是被几根铁条插进了手背之中,而且一股庞然大力沿着手掌传递而下,直压得他胸口发闷直欲吐血。

“滚开!”凌牧云怒喝一声,内力恍若潮涌一般灌入两只手掌,运转九阴神爪中缩骨暴劲之法,骤然迸发出来,将与他手掌扣抓在一起的火工头陀手掌震脱开来,身形向后暴掠而退。

“想跑,没那么便宜!”

火工头陀落地之后脚一点地,再次如大鸟般向着凌牧云扑击而来,速度竟是丝毫不比凌牧云来的稍慢。凌牧云的轻功虽然要比火工头陀来得高,但火工头陀是疾步追进,他是倒退后跃,其中难易相去不可以道里计,这一来一去倒也将彼此的轻功差距给拉平了。

凌牧云连退十余丈,眼见怎么也摆脱不开火工头陀的追击,当即施展出横空挪移之法,急退的身形诡异的骤然止住,忽然向旁边横移出数尺,顿时将凶猛追击的火工头陀避让了过去。

让过了火工头陀,凌牧云身形毫不停止,向前纵出数丈,眼见与火工头陀拉开了距离,这才止住脚步身形一滴溜溜一转再次面向火工头陀,以防火工头陀再度追击。

也直到此时,凌牧云才有空检查一下自己的伤势。低头看去,只见一双手的手背上都被生生的撕开了几条猩红的伤口,皮肉破裂鲜血淋漓,好在手上的筋骨没有受损。

凌牧云不禁吸了一口冷气,还好他有天外神功护体,又及时撤招,否则他这一双手保不准就废在火工头陀的手下了。怪不得后来倚天时代他金刚门的门徒能够以爪对爪破了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龙爪手呢。从火工头陀这个金刚门的祖师爷这里就能看出来,这金刚门的手上功夫确实厉害。

倒也不是说凌牧云的九阴神爪就不如火工头陀的爪功厉害,凌牧云只是吃亏在功力尚浅。以尚未臻入先天的内力修为去和已经先天小成的火工头陀去硬拼,这也就是凌牧云,换一个人怕是直接就被废掉了!

“好兄弟你没事吧?”

刚刚被削去衣袖的周伯通见凌牧云似乎在火工头陀的手上吃了亏,急忙纵身赶来,想要帮忙助阵。

而就在这时,火工头陀已经再次向着凌牧云追击而来,眼见侧前方周伯通要前来相助凌牧云,当即眼中冷芒一闪。“呼呼”两记大须弥山掌迎面拍出。

之前已经说过。火工头陀这大须弥山掌乃是从少林寺的须弥山掌之中演化而出,除了内在的运力法门有所不同,威能却是毫不逊色。

须弥山掌门槛极高,极为难练。纵能勉强练成。每次出掌也需坐马运气。凝神良久才能发掌。若一旦有所突破,便能远近如意,掌力不会因为距离远而有所削弱。能蓄力于虚,如掌藏须弥,威力极大。

火工头陀这大须弥山掌因是从须弥山掌中演化而来,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一掌拍出,掌力顿时遥遥轰去,周伯通身形尚在十几丈外,便感觉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潮涌而来,就像是一座大山迎面压来,令他直欲窒息,有一种难以抵挡之感。

周伯通顿时心中一惊,当即掌上加力,招式变化,施展出全真教三化聚顶掌中的一招“紫气东来”,双掌并举全力迎击而上。

“砰”的一声,两股凌厉掌风碰撞在一起,顿时激荡起一股强烈的暴风,周伯通顿时浑身一震,不由自主的一连向后倒退几步,才要站住脚跟,便觉又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袭来,连忙双掌再接,身形忍不住再次向后退去,一脸倒退了十几步才算彻底站稳,胸中犹自气血翻腾,想要支援凌牧云却是一时难能了。

两掌击退了周伯通,火工头陀飞步疾奔已经来到了凌牧云的身前,右手向他头顶抓将下来,这一抓自腕至指,伸得笔直,劲道凌厉已极,正是少林派七十二绝技中的龙爪手!

凌牧云身形一侧,凭空横移数尺,将这凌厉的一爪让了开去,心中忍不住暗自吃惊,这火工头陀会的武功可真不少啊。

原本他还以为金刚门的武学就只是金刚般若掌、大力金刚指等寥寥数门外家绝技呢,可此番与火工头陀交手,短短一会儿的工夫,火工头陀就已经展现出数门绝技级别的武功了,这才知道小看了火工头陀和金刚门。

火工头陀一抓不中,身形一转,次抓随至,这一招来势更加迅捷刚猛,手起抓出,罡风凛冽,甚至隐隐发出风雷之声,好像真是神龙探爪御风引雷一般,转瞬间便即抓到了凌牧云的面前。

已经吃过亏的凌牧云不敢硬接,斜身又向左侧闪避。火工头陀第三抓、第四抓、第五抓呼呼发出,瞬息之间,一个红袍头陀便似变成了一条红龙,龙影飞空,龙爪急舞,将凌牧云压制得四处躲闪,难以招架。

凌牧云一时间只觉得漫天爪影,将他的上下左右四方空间尽数封锁,直有一种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错觉,一招躲得慢了一点,猛听得“嗤”的一声响,凌牧云便觉护体真气被撕开,手臂一痛,急忙横身躲闪飞出,目光所及,却见右臂衣袖已被火工头陀抓在手中,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右臂裸露,其上现出长长五条血痕,鲜血淋漓而下。

凌牧云心中不禁一阵的后怕,还好有护体真气减缓了一点火工头陀的爪势,为他争取到了一点时间躲避,否则他这条胳膊恐怕就要毁在对方的手里了。

火工头陀一招得手,纵身而起,又扑将过来,威势非凡。这路爪法快极狠极,虽然不及九阴神爪来的诡异凌厉,却胜在凶猛迅疾,攻势一起,就仿佛暴风骤雨一般,根本不给对手以丝毫的喘息之机。加之火工头陀的雄厚至极的功力和迅疾无伦的出招速度,即便是以凌牧云轻功之高身法之妙,也险些躲闪不开,一时间情形岌岌可危。

值此危急关头,凌牧云再不敢怠慢,忙催动脑中魔种,大股大股的精神念力如潮水般从魔种之中涌出,无形无质的精神念力喷薄而出,恍若丝线,冲出头脑扩散而开。

仿佛一张无影无形的大网,向着四周空间散发开来,将领悟不久的精神力场施展而出,顿时方圆一丈的范围之内,尽数纳入了他的察知和掌控之中,借助精神力场的加持,与火工头陀周旋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行险一搏(二合一大章)

火工头陀龙爪手的招数源源而出,疾如狂风,势若奔雷,凌牧云则如风中败叶,飞舞飘荡,虽看似飘零无依,却总能险而又险的在火工头陀的手下逃脱,除了刚开始时险些被火工头陀撕下手臂之外,再就没吃什么亏了。

火工头陀修为已达先天小成之境,身体的力量、速度、反应等方面都是远超常人,凌牧云的轻功虽高身法虽妙,但在与火工头陀近身搏斗的情况下也并没有什么优势可言,原本是很难抵挡得住火工头陀如此猛攻的。

只是在凌牧云的精神力场笼罩之下,火工头陀的一举一动都尽在凌牧云的掌握之中,因而往往他才一要动,凌牧云就已经从他身体的蓄势动作中预先的判断出了他要一动的方向,料敌机先,先行闪避,应付起来自然就轻松多了。

往往都是火工头陀才一作势,凌牧云便已经做出了闪躲,而非火工头陀攻击动作已然做出,凌牧云再行反应。给火工头陀的感觉就像是凌牧云总是能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这边才刚要出招,对方就已经知道他要攻击哪里而先行躲闪了,等他的攻击出来时,对方早已经闪躲开来,倒像是他主动往凌牧云闪躲出来的空处打一般。

“老家伙,你气死我了,看拳!”这时候周伯通已经趁着火工头陀与凌牧云两人交手的工夫再次掠到跟前,对着火工头陀迎面一拳打出。

火工头陀眼中厉芒衣衫,进攻凌牧云只余一掌轰出:“你给我滚开!”

“老家伙。你以为你是我师哥呀,让我滚就滚?”

接连被火工头陀击退,周伯通也有些恼了,因此一上手便施展出了左右互搏之术,双手分使两套拳法,左手空明拳以虚应实,架住火工头陀的重掌,右手施展出大伏魔拳法,刚烈威猛,宛若力士伏魔。

周伯通身为堪比五绝的高手。再配上双手互搏之技。能够发挥出近乎两个五绝级别高手联手之威能,这一全力发挥,即便是以火工头陀之能,一时半刻也难以再次将他击退。

趁着周伯通将火工头陀暂时拖住的机会。凌牧云也得到了一个难得的喘息之机。喘匀了一口气。同样施展出左右互搏分心二用的本事,双手分使两门绝技,一手空明拳。一手摧心掌,向着火工头陀扑了过去,与周伯通一起合战于他!

凌牧云之所以选择施展这两套武功也是有所考虑的,以火工头陀所展现出来的恐怖功力,他与周伯通两人任谁都不是对手,一旦与之硬拼,非得吃亏不可。因此凌牧云虽然身负降龙十八掌这等号称刚猛天下第一的掌法,也不敢施展出来去和火工头陀硬碰。

这时候周伯通所创的七十二路空明拳就显得弥足珍贵了,虽然此拳法也赢不了火工头陀,但起码能够招架住对方千钧巨力的拳脚招式,不至于一上手就吃亏,能够与之周旋,这也是凌牧云和周伯通不约而同的选择使用空明拳的原因所在。

至于摧心掌,则是凌牧云见火工头陀的身体防御太强,连他以真气催动的利剑都难以对其造成什么伤害,肯定是练有什么极厉害的护体强身法门,再看他门下弟子都是一身铁布衫之类的外家横练功夫,估计他多半也是如此,所以就想要以专门伤人内腑的摧心掌来试一试。

凌牧云的想法很明显,纵算你将身体练成了铜皮铁骨,总不能将内脏也练得如同金铁一般吧。只要你的心肝五脏还是肉长的,就不可能抵挡得住摧心掌摧心裂肝的掌力!

火工头陀修为虽高功力虽深,毕竟只是一人,凌牧云和周伯通这一施展出分身合击的双手互搏之技,直相当于两个凌牧云和两个周伯通一起夹攻火工头陀,火工头陀顿时有些手忙脚乱招架不过来了,虽然拳势掌法依旧凶猛无匹,却再难占据上风不露破绽。

周伯通和凌牧云两人都是武学大高手,又岂会看不出火工头陀的窘境?当即加力猛攻,逼得本就有些应付不过来的的火工头陀顿时露出破绽来。周伯通窥准一个火工头陀变招不及的机会,“砰”的一拳打在他的火工头陀的肩头之上,火工头陀却只是身形微微一晃,便浑然无事了,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就好像周伯通足可开碑裂石的一拳是打在别人身上一般。

火工头陀虽然中周伯通之拳而不伤,不过身形却因受到轰击而不可避免的为之一滞,围着火工头陀游斗的凌牧云顿时抓住机会,身形一转来到火工头陀的身后,“砰”的一声,一记摧心掌顿时拍在了火工头陀的背心灵台要之上。

一掌中的,凌牧云面现一丝喜色,但这丝喜色并没有能够维持多久,紧接着便即消散,却是凌牧云发觉火工头陀中了他一掌之后连身子都没晃一下,他所发的摧心掌力一入对方体内,也如泥牛入海一般,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不见半点效果。

接着就听一声虎吼,便见火工头陀反手一掌打来,凌牧云顿觉一股排山倒海大力传来,急忙纵身后退,火工头陀掌力余势不竭,打在地上,“砰”一声激得沙石四起尘土飞扬。

一拳一掌无功,周伯通早有预料还没怎么样,凌牧云却是暗自吃惊,他的摧心掌力最擅摧人内腑,中者无救,厉害之极,原以为火工头陀的护体神功虽然厉害,但也未必能够挡得住他摧心裂肝的掌力。可现在看来,竟然一样毫无效果,凌牧云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这火工头陀练的到底是什么护体神功?怎么这么变态?

凌牧云哪里知道,火工头陀所练的正是少林派甚至也可以说是武林中的第一护体功法金刚不坏体神功。此功虽然难练,但一旦练成,却是强悍莫名,内外兼顾,只要心念一动,便即金刚不坏。若是只能防外功而不能防内功的话,金刚不坏体神功也就不会有偌大威名了。

等到了后来的倚天屠龙时代,少林寺四大神僧之首的空见内外兼修武功高绝,便练成了这门神功。后来受混元霹雳手成昆所骗,为了化解成昆与金毛狮王谢逊之间的矛盾。亲自前往洛阳找到谢逊。甘愿受他一十三拳,以化解他和成昆之间的仇恨。

当时谢逊已经练成了崆峒派的绝技七伤拳,以七伤拳连打空见十二拳却不能伤其分毫。七伤拳作为崆峒派的镇派绝学,威力惊人。练成之后一拳发出。便含有七股不同的劲力。或刚猛、或阴柔、或刚中有柔,或柔中有刚,或横出。或直送,或内缩,敌人抵挡不住这源源而来的劲力,便会深受内伤,撕心裂肺,摧肝断肠,狠辣丝毫不逊色于凌牧云所练的摧心掌。空见神僧却不躲不闪的以身接谢逊全力十二拳而毫发无损,金刚不坏体神功护体效果之强可见一斑。

后来还是谢逊眼见报仇无望,心生死念,准备自碎天灵而死,引得空见神僧跃身前来相救,趁机对空见神僧突施偷袭,而空见神僧当时一心救人,全无提防,甚至连运功的念头都没升起,这才被谢逊的七伤拳打碎内腑而死。

凌牧云此时的武功虽高,却不见得就比谢逊更厉害,摧心掌固然歹毒厉害,也不比七伤拳的威力更大。而火工头陀一身武功登峰造极,怕是要比空见神僧还要高出一筹,谢逊以七伤拳伤不得空见,他以摧心掌对付火工头陀徒劳无功也就不足为奇了。

震惊过后,凌牧云与周伯通继续联手合战火工头陀。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火工头陀武功虽然高出凌、周两人一截,面对两人的双手互搏分身合击也是左支右绌,难免有破绽露出,一旦遇到这种机会,凌牧云和周伯通自是毫不客气的对火工头陀施以重手。

不过火工头陀的护体神功确实了得,任凭凌牧云和周伯通两人如何催力狠揍,始终不见丝毫损伤,也就是场面上看起来狼狈了点,其实根本就对他构不成丝毫威胁。凌牧云在又打了火工头陀十几掌后终于清醒地认识到,以他的功力,是伤不到火工头陀的了。

三人交手快如闪电,片刻工夫便已斗了千余招,任三人都是功力深厚之辈,全力以赴的斗了上千招,也都有些气喘了。

不过相对来说,还是凌牧云和周伯通两人气喘得更厉害些,毕竟论及功力,火工头陀是要超出凌、周二人一大截的,即便是他以一敌二消耗更大,可真正拼消耗,最后还是他的赢面更大。

正因如此,火工头陀虽然不时就要被凌牧云和周伯通打上一拳一掌的,场面上有些难看,心中却是不急不躁,心态稳如泰山,他很清楚,有着功力方面的优势,拼消耗凌牧云和周伯通两人绝不会是他的对手,别看现在两人似乎大占上风,但再过一阵,就该轮到他发威了。

交战三人都是身经百战的武道大行家,火工头陀清楚的事情凌牧云和周伯通两人自然也都明白,因此上凌牧云心中也是暗自焦急,知道再这么僵持下去,落败的肯定是他们这一方,尽管心中恨不得立时就将火工头陀毙于掌下,现实却是奈何不得对方分毫。只得一边与之周旋,一边念头急转,苦思克敌制胜之策。

转眼间又斗了一千多招,随着功力的大幅度消耗,无论是交战双方都是呼呼直喘,凌牧云和周伯通两人头顶更是白气氤氲,渐聚渐浓,便似蒸笼一般,显是内劲运转都到了极剧烈之处,消耗极大。而此时的攻守也已然逐渐易势,原来被压着打的火工头陀开始逐渐发起反击,周伯通和凌牧云两人则因内力消耗太大而逐渐转为守势。

周伯通气喘吁吁的道:“好兄弟,这老家伙的乌龟壳太硬,打不动,我也快要没劲儿了,这可怎么办?要不咱们去找老叫花子吧,合他之力再来一起对付这个老乌龟!”

周伯通生性好武,只要知道谁有一技之长。便要缠着过招较量,一生大战小斗,不知会过多少江湖好手,但像火工头陀这般功力如此之高,还浑身上下金刚不坏,毫无弱点的对手此前却是从未遇到过,打了这么长时间,他也有点打怕了。

凌牧云还没等说话,火工头陀已是大笑起来:“想走?你们两个今天一个也别想跑,都给我把命留在这儿吧!”

笑声中。火工头陀攻势渐猛。一双手掌上下翻飞,风声呼啸,雷鸣隐隐,将凌牧云和周伯通两人压在下风。大有以泰山压顶之威将两人彻底压垮击溃之势。

眼见情势越发的不利。凌牧云眼中骤然闪过一抹精光。向着周伯通道:“大哥,咱们走,与七公汇合了再来一起斗他!”

“好。走喽!”

周伯通欢叫一声纵身向后一跃脱出战圈,转身就逃。见怎么打也打不赢火工头陀,他其实早就想走了,只是顾及到凌牧云,这才坚持到现在。此时见凌牧云也答应了,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还不赶紧跑路?

要说周伯通的轻功也真是不错,纵身后跃转身飞掠可说是一气呵成,转眼之间便已经掠到十几丈外了,用动若脱兔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敏捷。

相比之下,凌牧云就显得迟钝了许多,在周伯通都退跃转身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跟着向后倒纵跃出。

“小子,现在想走也晚了,留下吧!”

火工头陀眼中闪过一抹狠色,狰狞一笑,纵身如大鸟一般向着凌牧云扑击而出,大手探出,向着凌牧云的肩头抓落。周伯通逃得快也就罢了,但这个险些将他们下三大弟子尽数害死的小子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给跑了!

眼见火工头陀追击而至,凌牧云骤然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丝毫不见慌张之色,眼中闪过一抹狠辣和坚决,挥掌向着火工头陀抓落的手掌迎击而上。

火工头陀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诮的笑意,似是在嘲笑凌牧云的不自量力,先前全盛之时尚且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功力都快要耗尽了还敢与他硬拼,这不是自己找死吗?不过他倒是乐得成全!

只是火工头陀的笑容并没有能够持续太久,两只手掌碰撞在一起,火工头陀顿觉掌中所蕴含的内力根本就没有遇到丝毫的抵抗,轻而易举的便冲进了凌牧云的体内。可就在这个时候,令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内力一进入凌牧云的体内,就像是流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顿时失去了控制,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且更恐怖是就像是点燃了导火索,连他体内的雄厚真气也像是受到了某种奇异力量的吸引,也随之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向着凌牧云的体内倾泻而出!

“怎么回事?!”

火工头陀心中大惊,急忙催力想要将手掌撤回,可这手掌却像是和凌牧云的手掌粘在了一起,根本就拉不开。而且更加令他惊惧的是,他越是用力挣扎,体内真气就流逝的越快,开始时还只是江河奔流,后来便已是海潮汹涌了。

火工头陀不禁面现骇然之色,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经历过不知多少风浪,会斗过不知多少武林高手,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情。自家的内力竟然不受自己控制了,还一个劲儿的往别人的体内流,这简直是见鬼了!

内力乃是一个武者力量的源泉,虽说内力耗损之后还可以再修练补足回来,甚至频频损耗再修练补足,还能增加修练效果,有助于内力的增长。但这一切都要有一个度,无论消耗再大,总要在气海之中留存一丝真气作为运功的根基。若是消耗无度将体内的真气彻底抽干,便会伤及本源,以后就再也修练不回来了!

现在火工头陀所面对的就是这种样的情形。仅现在流失的内力对于他来说还不算什么,只需入定运功一阵,也就能够重新补足了。要是继续这么流失下去,将他体内的真气完全抽干,本源受损,那他这一身高绝的武功可就算是废了!

有心将凌牧云轰开摆脱,可一只手掌与凌牧云的手掌粘在一起,想动用其他手脚,却因体内真气狂涌倾泻,一点劲儿都提不起来,连抬一下胳膊都困难,更遑论攻击凌牧云了。饶是火工头陀久历风雨心志坚韧,面对此般局面也忍不住心中惶恐,脸色变得煞白!

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计谋得逞之色,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想着逃走,若是依照周伯通的建议而行,那不是还要将火工头陀这个祸害带到黄蓉等人面前,万一黄蓉等人被伤着了,他岂不要后悔死?

况且以这火工头陀所表现出来的恐怖功力,即便是再加上洪七公,也未必就能够将火工头陀的内力耗尽,胜负依然未卜。倒不如拼一把,直接在这里就把火工头陀给解决掉!(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机会(二合一大章)

经过一番交手,凌牧云早已经认识到火工头陀的恐怖,简直就像是神佛附体了一样,浑身上下金刚不坏,而且不仅外皮筋骨恍若金铁锻造而成,体内防御也是固若金汤,无论外力内力都伤不得他分毫,可以说是全无破绽。若非如此,也不会让周伯通打得灰心丧气生出逃遁之心。

不过即便全无破绽,也不代表就不能被击败,凌牧云始终相信事在人为,就算本来没有破绽,也可以人为的制造出破绽来!所以自从试探出了火工头陀内外浑然无破之后,便一直苦思对付火工头陀的办法。

而经过一番思索,也真让他想出了一个可行的办法,那就是施展吸功法门,吸干火工头陀!

尽管凌牧云并不知道火工头陀修练的是什么护体神功,但无论火工头陀修练的是什么护体法门,基本的武道原理都是不可能违背的,即便火工头陀将外在的皮肤肌肉锻造得仿佛金刚一般,也不可能防御得住内力通过传导而发出的对其体内的攻击,如果的他的护体神功效果只体现在体表的话,他之前的摧心掌力早就该把火工头陀的内脏给震碎了。

可事实上凌牧云的摧心掌力却被很好的防御住了,这说明火工头陀所修练的护体神功在防御内力侵袭方面也有着极佳的效果,而能够抵御内力这种能力侵袭的,也只能是内力,正因为火工头陀本身有着深厚的内力修为,故而才能够将凌牧云打入其体内的摧心掌力消于无形。

而凌牧云也正是根据这一点想出的办法。只要他能够将火工头陀的一身内力吸干,那他的护体神功也就算是被废掉了大半,届时再要收拾火工头陀也就容易多了。他就不信火工头陀一身功力被废之后还能够扛得住他的摧心掌力!

不过这其中也有着巨大的风险,毕竟火工头陀的武功修为要被凌牧云高出不止一个层次,即便凌牧云因为吸取过裘千仞的功力,一身内力也是极为雄厚,但与火工头陀一比还是要差了许多,真要是动手强吸火工头陀的功力,吸得少了未见得能够削弱火工头陀护体神功的效果,可要是吸得多了他自己又要面临反噬的危险。所以在此之前他一直有些犹豫。

只是此时被逼得没办法了。他也不得不行险一搏,总不能真的带着火工头陀去见洪七公他们吧,若是万一让火工头陀伤到了黄蓉她们,他还不得把肠子悔青了?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凌牧云也只好冒险出手!

在火工头陀心中惶恐之际。作为始作俑者的凌牧云其实也不好受。火工头陀毕竟是先天化境的大高手。他的内力无论是从质和还是量方面都要比凌牧云高出一大截。凌牧云这么一吸,内力不断被吸走的火工头陀固然是吓得亡魂皆冒,吸取内力的凌牧云其实也是提心吊胆。

因为他发现。随着火工头陀功力涌入的越来越快,他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凌牧云一时间陷入两难之境,有心放手吧,怕火工头陀缓过劲儿继续对他穷追猛打,他此时体内存储了大量不听使唤的异种先天真气,一身实力还能发挥出来的不足两三成,继续动手,他只有被虐的份儿。

可要是不放手吧,照此趋势发展下去,用不了多大一会儿,怕是火工头陀就得被他给吸干净了。到时候火工头陀一身武功固然是废了,可他自己也非得被火工头陀雄厚的先天内力冲得经脉错乱走火入魔不可!

这一系列的事情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大约一个呼吸的时间,此时周伯通已经逃出了数十丈远,忽然发觉凌牧云并没有跟上来,心中一惊,回头一看,却见凌牧云根本就没有跟着他跑,而是依旧留在战场之上,正自与火工头陀手掌相交僵持不动,似是拼上了内力一般。

周伯通大吃一惊,火工头陀的功力之深乃是他前所未见,遍观江湖也无有出其右者,他甚至都怀疑即便是他师哥王重阳重生,也未必能够赢得了这个怪头陀。凌牧云的功力虽然不错,但那也得分跟谁比,和这个怪物一样的头陀比拼功力,这不是找死么?

“好兄弟,我来帮你!”

周伯通见此情景也不敢怠慢,大叫一声返了回来,他虽然怕了火工头陀,却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凌牧云有危险而不出手相救,否则他这个结义兄长当的也太不够格了!

凌牧云听到周伯通的叫声,循声回头一看,果见周伯通正自疾赶而来,知道自己这位大哥多半是误会了,以为他正在与火工头陀比拼内力,心中忍不住大急。虽然他现在做的事情凶险程度丝毫不逊色于比拼内力,但原理却是截然相反的,周伯通要是冒冒然加入进来,不但帮不了他,反而可能会害了他。

须知他这吸功之法一经催发,可不会分辨敌友,若是周伯通前来发功助力,其内力势必也要被他所吸取,单单火工头陀一人的功力就已经快要把他撑爆了,要是再加上一个周伯通,他岂不是必死无疑?

凌牧云张口欲呼,想要叫住周伯通,不想一阵强烈的眩晕骤然袭来,身子猛地晃了晃,脸上现出一丝痛苦之色,却是涌入体内的真气已经快要超过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快要压制不住了。只感觉丹田鼓胀难当,胸中气血翻滚盈沸,眼前光影闪烁,似是出现了幻觉,直欲喷血,顾不得再说话,急忙闭口屏息,压制体内快要失控的内息。

凌牧云知道,这已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再要坚持下去,他非得走火入魔不可,当即强自振作精神,想要收功。只是此时火工头陀的内力倾泻如惊涛骇浪一般汹涌澎湃。涌入他体内的先天真气数量太多,已经开始要在他的体内造反了,因此他也有些控制不住体内的澎湃真气了,虽然想要收功,但一时却难以完全止住,只是让内力灌涌的势头稍微减缓了一些。

内力倾泻的速度一减,已经快要被吓得魂飞天外的火工头陀顿时有所察觉,急忙向要运力回挣,可是他此时的功力已经被抽取了大半,功力大减。虽然抓住了凌牧云吸势减缓的机会。却也只是稍微松了一松,却也没能挣开,随即刚刚凝聚起的一点内力便又倾泻而出。

这时周伯通已经赶到近前,纵身扑了过来。挥手一拳便向着火工头陀的面门重重击出:“老家伙。吃我一拳!”

眼见周伯通的拳头迎面打来。火工头陀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和期盼之色,他现在被凌牧云所吸住,一身雄厚的内力已然被吸走了大半。早已吓得魂儿都快飞了,想要与凌牧云分开却又无力为之,只能在这里苦苦忍受,这时候周伯通这一拳无异于救命稻草,正好让他可以借助此外力脱离凌牧云。

周伯通这全力一拳起码也有上千斤的力道,“砰”的一声打在火工头陀的脸上,直将火工头陀打得脑袋猛然向后一仰,借着这股力道,火工头陀顿时向后退去,“啵”的一声轻响,他与凌牧云粘在一起的手掌终于挣脱分离开来。

感觉到自身内力的倾泻之势终于止住,火工头陀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就在刚才这短短一个多呼吸的时间里,他体内的真气就损耗大半,要是再持续片刻,他这一身武功就尽付流水了!

心神一松,一阵的虚弱感顿时涌上火工头陀的心头,有一种立即坐下休息的冲动。不过火工头陀还没忘了此时情势,当即强打精神向后倒纵而出,一连退出十几丈远,拉开与凌牧云和周伯通的距离,以免两人对他进行追击。

忽觉汹涌灌入体内的内力大潮骤然停止,凌牧云的意识顿时为之一清,抬眼看去,只见火工头陀脸上有些发青,却是方才被周伯通打的那一拳所致。

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动,显然是他所用的办法奏效了,火工头陀内力大损之后,护体神功的效果果然也削弱了许多,否则他与周伯通先前打中对方起码有数十拳掌之多,也不见火工头陀有半点受伤的样子,为何现在就受伤了呢?虽然只是一点不起眼的小伤,却证明了火工头陀的衰弱。

有心上前对火工头陀进行追击,却只觉体内如翻江倒海一般,稍微动一动都有喷血的冲动,半步也挪不开,眼前金星直闪,体内异种真气四处蹿动,感觉身体忽胀忽缩,似乎下一刻就会走火入魔,根本就动不了手。

周伯通一拳打退了火工头陀之后并没有追击,而是一下子蹿到凌牧云的身前,大呼小叫的道:“好兄弟,你怎么样?没被那个怪头陀给打坏了吧?”

说到这里,发现凌牧云眼神飘忽,脸色忽青忽白,身体也有些发晃,周伯通还以为凌牧云是受了内伤,不禁脸色一变:“你受伤了?好兄弟你别担心,哥哥我这就背着你逃。”说着话他伸手抓住凌牧云的胳膊,作势就要将他负在背上。

“大哥,你先不用管我,咱们也用不着跑,那个老家伙的护体神功已经被我破了大半,你快去打他!”凌牧云连忙阻住周伯通,勉强伸手向着火工头陀一指道。

“好兄弟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刚才打他一拳也没见他怎么样啊?你确定已经破掉了他的护体功夫?”

周伯通将信将疑的看了退避到一边的火工头陀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么一个生猛的家伙竟然会被凌牧云将护体神功破掉。要是对方的护体工夫真不行了,又怎么可能扛得住他的全力一拳?他自己打的拳自己最清楚,就刚才那一拳,起码也有千余斤的力道,就算是莽牛巨熊挨上也是非死不可。

“我骗你干什么,他现在的内力已经消耗了大半,剩下的那点内力已经不足以完全发挥他护体神功的威力了,你没见他的脸都被你刚才那一拳给打青了么?不趁现在赶紧除掉他。等他内力恢复过来,倒霉的就是咱们了!”

经凌牧云这么一提醒,周伯通顿时发现火工头陀的脸果然有些青肿,心中顿时一阵激动,他之前打了火工头陀不下二三十拳,也不见对方手半点伤,刚刚那一拳比之先前也不是特别的厉害,却让对方变成了这般模样,看样子凌牧云说的话多半是真的,这头陀功力可能真的要耗尽了。

想到这里。周伯通猛的向着火工头陀扑了过去。大叫道:“老家伙,来来来,咱们两个再大战三百合!”

火工头陀的脸色顿时一变,正如凌牧云所说的。他所修练的金刚不坏体神功讲究内外兼备。如果内力不足。防御力就会下降一大截,尤其是在防御内力暗劲方面。因此方才他就已经心生退意,他此时内力已去十之**。护体神功威能大减,一身实力剩下不足三成,实在已不堪一战。

先前之所以没有趁机逃走,其实是想要唬住凌牧云和周伯通二人,以免被他们看出自己虚实。他心里也清楚,论及轻功他是要比对方两人弱上一筹的,他一旦遁逃,对方如果来追,他是逃不掉的,还不如留在原地虚张声势,没想到最后还是露馅了。

不过事已至此,火工头陀也没有后悔药可吃,只着头皮迎上了扑来的周伯通,无论情形如何,总不能束手就擒吧!

眼见周伯通与火工头陀战在一起,凌牧云强压着体内狂乱的真气向周伯通指点道:“大哥,他的皮厚抗打,用内功暗劲打他内腑。”

“小畜生该死!”

火工头陀眼见自身弱点被凌牧云说出,顿时勃然大怒,振奋余勇连攻两掌将周伯通逼退,而后强催体内剩余不多的内力,一记大须弥山掌向着凌牧云隔空拍出。

凌牧云顿时感觉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迎面袭来,急忙强提精神抬起双掌,施展出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震惊百里迎击而上。“砰”的一声响,两股掌力碰撞激荡开来,凌牧云“蹬蹬蹬”连退数步,一坐在地上,胸中气血翻腾感觉要炸开一般,一口血险些怒喷而出,原本就已经不听话的真气更加乱窜起来。

凌牧云只觉眼前金星直冒,耳中雷声隆隆,身体之中的异种先天真气就像是海潮一般不断的冲击着他的各处经脉窍,他感觉自己仿佛整个身体都膨胀了起来,似乎随时都可能涨得开来一般!

凌牧云顿知自己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再不敢分心他顾,也顾不得此地是否安全,当即盘膝坐下,闭目入定,集中精神调理内息。只是在闭目入定之前,听到周伯通发出一声怒吼,紧接着便将全部心神沉入了身体之中,对外界事情毫无所知了。

凌牧云入定内视体内情况。因为先前为施展吸功之法,他已经将自身内力散入了体内诸脉,以使丹田空若深谷,吸收他人内力。所以他从火工头陀那里吸取而来的异种先天真气此时绝大部分都盘踞在他的丹田之中。

由于这些真气并不是他自己修练出来的,所以在丹田之中也并不老实,凌牧云只觉得体内异种先天真气鼓荡不休,在丹田之中乱窜,直冲得丹田鼓胀欲裂,就像是一把把刀子在他的丹田之内不断的划来划去,痛苦难当,直似下一刻丹田就要破裂开来一般。

“丹田有气,散之任脉,如竹中空,似谷恒虚”

天外神功练气篇中的吸功化气口诀在凌牧云的心头缓缓淌过,凌牧云依法行功,原本盘踞在丹田之中的异种先天真气顿时被引动,一小股异种内力从丹田之中涌出,向任脉之中流动,原本鼓胀欲裂的感觉顿时有所消减,四肢百骸,竟是说不出的舒服。

感觉到有效,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喜,急忙凝神导引,一股股的异种先天真气在功法的引导下从丹田之中涌出,散入任脉,引导了一会儿,凌牧云忽觉任脉之中又出现了滞涩鼓胀之感,隐隐有些刺痛。

凌牧云顿知这是流入任脉之中的异种先天真气过多,任脉已经快要不堪重负了。毕竟这些异种真气并非凌牧云修练得来,可不会像他自己的真气一样自动在体内运转。受到凌牧云的牵引才涌出丹田流入任脉,进入任脉之后没了牵引,也就停在任脉之中不动了。

意识到问题所在的凌牧云忙停下了导引,转回头来再引动这些异种先天真气向其他各条经脉流去,分流到督脉、带脉、冲脉等奇经八脉的其他几条经脉之中。而有了这些经脉分流收容异种真气,原本已经有些不堪重荷的任脉顿时轻松了起来。

待到将任脉之中的异种真气尽数驱入其他几条经脉之中,凌牧云这才转回头来继续引动丹田之中的异种先天真气出来,源源不断的散入到任脉之中。等到任脉之中异种真气多了,就再驱之散入各条经脉,返回头来再将剩余的异种先天真气从丹田之中引出。依法循序,运功不息(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火工头陀之死(二合一大章)

以疏导法门搬运了一阵内力,将吸取来的异种先天真气小半散入到各个经脉之中,凌牧云感觉到体内舒服了一些,原本走火入魔的势头也被暂时压制了下去。凌牧云顾及到外面的情况,连忙停下运功,从入定的状态之中脱离了出来。

其实凌牧云此时的情况也谈不上多好,从火工头陀那里吸收来的异种先天真气只有小半散入了身体各处经脉之中,还有大半囤积在丹田之中需要压制,而为了压制体内真气,他自身的内力也有大半不能动,一身实力连一半都发挥不出来,而且还不能让自身内力消耗过大,一旦消耗大了,就可能会引起体内盘踞的异种真气反噬。

只是尽管体内的情况还没有得到彻底的改善,只能说是治标不治本,甚至连治标都治的不彻底,但以现在的情况,他也实在没有心思再调理下去,毕竟还有强敌在侧,如果不先弄清楚强敌的情况,他实在很难安下心来调理内息。

这还要感谢射雕世界稀薄的天地元气,因为天地元气密度不够,使得射雕世界里的高手内力其实始终是处在一种勉强与内力层次相匹配的情况下。假如将一个武学层次的内力限度看做是一百分的话,在主世界元气充沛的情况下,武者只要有着充足的时间修练,基本上都能够达到一百分的水平。而射雕世界因为天地元气稀薄,武者也就能够达到六十分的水平。只能说勉勉强强及格而已,比之在主世界要弱上许多。

这一差异又会随着武者修为的不断进阶而变得更加严重,一个在一百分的基础上进阶,在进阶之后再次达到一百分的水平。而另一个则在六十分的水平上进阶,进阶之后又维持在六十分的水平,长此以往,两者间的差距只会变得越来越大。

故而射雕世界的武者相较于主世界同层次的武者要弱上许多,不是射雕世界的武者资质不够技艺不精,而是他们所拥有的内力的量要远远的小于主世界武者。而这种差距又会随着修为层次的提升而越发的明显。

就以火工头陀为例,他虽然是先天小成层次的武道修为。内力之雄厚堪称当时之最。起码凌牧云想不出在当下的射雕世界里还有谁的内力能够比得上火工头陀。但若将他与主世界的武者相比,他的这点内力就不够看了。

不用说同层次的先天小成武者了,就算是主世界里初入先天的武者,或许内力质量方面比不上他。单就数量而言也要比他雄厚得多。在主世界中随便一个先天高手都能支撑起先天罡气护体。而火工头陀这个射雕世界的第一高手却支撑不起先天护体罡气的消耗,由此就不难看出彼此间的差距。

不过也正因如此,凌牧云才得活命。若是在强弱分明的主世界,就他一个准先天武者敢吸收先天小成层次武者的内力?两者的内力水平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相差何止十倍,他就算能吸身体也不可能承受得住,早就被活活撑爆了!

凌牧云睁开双眼,就听呼喝之声远远响起,循声看去,只见两个人影正在远处激战,正是周伯通和火工头陀两人,只是战斗的场地已经转移到了百余丈外。

原来前番凌牧云遭火工头陀以大须弥山掌偷袭,当即内息紊乱坐下调息,周伯通见火工头陀实力大减之下还敢在他的面前袭击伤人,顿时大怒,又见凌牧云入定运功,知道凌牧云必是受伤太重,这才在战场上入定疗伤,更觉自己行事不力,才还得自己的小兄弟再度受创。

又羞又愧之下,周伯通施展出了浑身解数,将火工头陀逼得远远的,以免他再对凌牧云造成威胁,竭尽全力对火工头陀发动猛攻,誓要将火工头陀拿下。

不过火工头陀毕竟武功要高出周伯通一个层次,即便内力告罄实力大减,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击败的。因此与周伯通又大战了一千多个回合,一直坚持到凌牧云运功调息已毕,两人犹自没有决出胜负来。不过打到现在,火工头陀内力行将耗尽,又挨了周伯通几下暗劲重手,此时也已是岌岌可危,落败也只是迟早的事了。

看清了战场上的俱是,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喜,他之所以急匆匆的停下运功,除了担心身在战场不安全之外,也是想着赶在周伯通和火工头陀决出胜负之前,唯有如此,有些计划才好实行。

此时见周伯通和火工头陀果然还没分出胜负,但周伯通已经占了绝对的上风,顿时大喜,当下起身便向着两人掠去:“大哥,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好兄弟,你没事啦?实在是太好了,兄弟你歇着就好,我一会儿就能解决掉这个老家伙!”

眼见凌牧云似乎无恙,周伯通顿时欢声大叫,之前凌牧云那副样子可是把他吓得不轻,就算不说两人之间的兄弟情义,真要是凌牧云有个好歹的,他也没法向黄蓉交代呀!

火工头陀脸色顿变,光只一个周伯通就已经打得他招架乏力了,若是再加上凌牧云,那还能有他的好?想到这里,火工头陀难免分心,手上的招式便不由得慢了一下。

高手相争,毫厘之差便是胜负之别,而且火工头陀还是原本就身处下风,这么一迟滞,顿时便被周伯通抓到了机会。身形一闪转到了火工头陀的身后,全力一记摧心掌正拍在他背心的灵台之上,喝道:“老家伙,你给我躺下吧!”

火工头陀一口鲜血喷出,却并未像周伯通所预想的那样扑地摔倒,而只是身子晃了一晃,向前踉跄了两步便即站住了脚。

周伯通眼见如此,身形一动向着火工头陀追击而出。又是一记蕴满了暗劲的重拳向着火工头陀的背心至阳打到:“老家伙,我就不信我打不倒你!”

“我跟你拼了!”火工头陀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感到周伯通在背后偷袭,来不及回头查看背后情形,径直力贯双掌,全力向着背后猛拍而出!

“砰!”“砰!”两声响,周伯通一拳打在火工头陀的后背至阳上,强大的拳劲冲进火工头陀的体内,直震得他身子猛一个踉跄,一口鲜血喷出。

几乎是与此同时。火工头陀反击的两掌也打在了周伯通的身上。周伯通的身形猛然一震,就像是一匹高速奔驰的骏马一头撞在了一堵墙上一般,前扑的身形骤然止住,随即抽手向后暴退而出。一连向后暴退数丈方才止住退势。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喷出,将胸前的衣襟染得点点猩红。

其实以周伯通的武功,原本是不必受伤的。只是他没有想到火工头陀在内力衰竭且连遭重击之下犹自有如此实力反击,一时大意,这才吃了大亏。这也就是火工头陀受创之下实力大减,要是全盛时期,周伯通就不是吐口血那么简单了,弄不好连命都得搭上。

“老家伙你找死!”

刚刚冲到近前的凌牧云见火工头陀在如此情况下竟然还敢逞凶,犹做困兽之斗将周伯通打伤,顿时勃然大怒,身形猛地一蹿来到火工头陀身前,一记摧心掌猛地向火工头陀拍出。

火工头陀连遭重创,其实此时已是濒临油尽灯枯之境,反击重伤周伯通已是鼓足余勇的搏命之举了,此时面对凌牧云打来的重掌,却是再也躲闪不开,顿时被凌牧云一掌重重的拍在了胸膛之上。

火工头陀原本就已经濒临油尽灯枯,又挨了凌牧云这阴损狠辣的一记摧心掌,顿时再也坚持不住,身子剧烈的晃了晃,向后踉跄了两步,随即一坐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鲜血从口鼻之中潺潺流出,却是内脏破裂,已经到了垂死的边缘。

“想不到,我我纵横天下数十年,咳咳今日却却栽在这里,真是世事无常。”火工头陀咳着血断断续续的说道。

凌牧云冷冷一笑:“多行不义必自毙,火工头陀,你有今日都是你自找的。”

火工头陀原本已经有些开始涣散的眼神忽然重新凝聚了起来,似乎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猛地喘息着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过去?”

火工头陀自从数十年前叛出少林寺后,便自己改法号为金刚,来到西域建立金刚门,自此以后便在西域称尊做祖,谁见了他都得客气的称呼他一句金刚老祖,火工头陀这个身份早已被他深藏在了记忆之中,此时陡然被人叫破,便是临死之际也不禁大吃一惊,猛地振奋了起来。

见火工头陀反应如此过激,凌牧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转了下念头,冷笑道:“我去过少林寺,曾听少林僧人说起过你过去的事迹,你当日以怨报德,伤了少林寺的苦慧大师,可想过会有一日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

“果然有报应么?”

火工头陀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辉,原本显得有些狰狞的面容忽然变得安详了下来,手臂微抬,也不知想要干什么,可才刚刚抬起不过寸许,便再也。同时嘴也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这一回光返照的举动也彻底的耗尽了他体内的最后一点活力,接下来的话没能说出,紧接着眼神也涣散暗淡了下来,呼吸彻底停止,最后一点残存的生机也随之流逝而去,随即胳膊便无力的垂了下去,脑袋一垂,气绝身亡。

看着火工头陀的尸体,凌牧云顿时心中一阵的火热,他之所以连运功疗伤都顾不得,就赶紧醒过来,就是想要对火工头陀进行拘魂.火工头陀身为射雕世界的绝顶高手,乃是能够力压天下五绝相抗的人物,说是射雕世界第一人也不为过,一旦靠着拘魂夺舍之功能重生到了主世界,对凌牧云的助力可是太大了。

别看火工头陀在射雕世界里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也就这样,靠着他和周伯通联手便将其收拾了下来。可要是到了天地元气充沛的主世界。火工头陀的实力绝对会翻着番的往上涨。

能够成为一方世界的绝顶人物,火工头陀的资质、毅力、悟性等各个方面都是极为惊人的,否则也不可能从少林寺的区区一个杂役僧人仅仅靠着偷学偷练便成长为天下间的绝顶存在。若非射雕世界的天地元气太过稀薄,否则火工头陀的成就绝不会仅仅是先天小成之境界。

这样的人物一旦去了元气丰沛的主世界,那无异于蛟龙入海,所能够迸发出的力量绝对会让人大吃一惊。有了可以媲美天下五绝的裘千仞,再加上眼前的火工头陀,多了这两大高手坐镇,他家也就稳当多了,甚至反袭嵩山、青城派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凌牧云当即联通体内的游戏系统。开启了贡献兑换系统,随即找到拘魂夺舍功能选项,以一百贡献值兑换了一次,而后对着火工头陀施展了出来。

随着凌牧云贡献兑换的完成。一道只有凌牧云能够看见的灵光顿时从天而降。了火工头陀的尸身之上。火工头陀的身体光泽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接着一个环绕着能量光点的虚影从尸身之上飞了出来。

虚影不甚凝实,但也可看出正是火工头陀的样子,只是此时他的脸上却满是茫然的神情。显然还没有彻底明白自己目前的状态,直到一眼看到地上那已经僵直的尸身时,脸上才浮现出一丝恍然和绝望之色,随即目光一转看到凌牧云这个杀身仇人,顿时双眼闪烁出奇异的光彩来,有愤恨,有绝望,有释然,有解脱,复杂难明。

接着这道从天而降的灵光一收,火工头陀便满脸不甘的随着灵光一同飞入天际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凌牧云也感觉到他的贡献值瞬间被扣去了一百点,一股信息涌入到了他的脑海之中。在阅读了这些信息之后,凌牧云知道兑换已经完成,如今火工头陀的灵魂以及其体内力量都已经被收入到了系统空间之中,只待他灵魂回归主世界之后,准备好了合适的尸身,便能借尸还魂夺舍重生了。

拘魂夺舍之后,凌牧云对地上的尸体看也不再看一眼。火工头陀活着的时候固然是威震江湖凶焰滔天的存在,但死了之后也就只是一具普通的尸体,与寻常的贩夫走卒死了之后也没什么不同,再不值得他去关心了。

“好兄弟,这个老家伙死了?”周伯通迈步走到近前,向着凌牧云问道。

“大哥,你没事吧?”凌牧云有些担忧的问道,毕竟周伯通开始结结实实的挨了火工头陀两掌。

周伯通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区区两掌而已,还要不了你大哥的命,也就是让我休养一两个月罢了,只是没想到这个老家伙都死到临头了还有这么大的劲头。”

休养一两个月?凌牧云心中一动,看来周伯通伤的不轻啊,以周伯通的功力,能够让他休养一两个月才能好的伤势已经算得上是重伤了,不过按时间倒是赶得上二次华山论剑,也不算耽误事。

虽然说周伯通如果去参加二次华山论剑,以周伯通的武功,也将会是“武功天下第一”这一名头的有力争夺者,但先后会过众多绝顶高手之后,凌牧云已经磨砺出了一颗强者之心,真正的强者应该勇于迎接挑战,而不是将希望寄托在对手的软弱之上,连火工头陀这个武功比五绝还要高一个层次的绝世强者都已经死在了他的掌下,放眼天下,他还有什么值得惧怕的呢?

出于对一个绝世强者最基本的尊重,凌牧云和周伯通两人还是就地挖了个坑,将火工头陀埋葬。随后便一起赶往事先说好的高崖之下与黄蓉等人汇合。

因为周伯通身上伤势不轻,为了照顾他,两人赶路的速度都不快,等两人来到高崖之下时,天都已经蒙蒙发亮,洪七公等人早已等得焦急万分了。

一见凌牧云回来,黄蓉当即迎上前来,一脸担心的问道:“云哥哥,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没什么事吧?”

凌牧云笑了笑道:“没事,只是受了一点内伤,也没什么大碍,休养些时日也就好了。”

周伯通叫道:“喂,我也是伤号,而且伤得更重,为什么不问问我有事没事?”

黄蓉白了他一眼:“听你这话就知道你没事,否则还有力气说这些?”

周伯通顿时不忿了:“要是连话都说不出来,那不是已经成了死人?”

黄蓉还待要反驳,凌牧云阻止了她,将此番两人与火工头陀战斗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众人无不惊叹于火工头陀的强大,凌牧云他们以二打一竟然还打得如此凶险,一不小心就可能回不来了。黄蓉心中也是一阵的后怕,要是凌牧云真有个好歹,她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怎么样。

洪七公心惊之余也是不胜唏嘘,想不到这样一个绝世强者,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了这里。

而郭靖和韩小莹等人大仇得报,一直淤积在心中的仇恨也纵欲得意宣泄出来,对于帮他们报仇的凌牧云等人自是说不出的感激。如果不是凌牧云等人出手,以火工头陀的恐怖实力,他们怕是这辈子都别想能够报仇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赴华山(二合一大章)

凌牧云等人回合之后,郭靖等人大仇已报,凌牧云所接下的隐藏任务也已经完成,任务奖励到手,加之凌牧云和周伯通两人都是有伤在身,未免节外生枝,众人商议了一下便决定一起离开蒙古,返回中原。

众人在经过一番跋涉离开了蒙古草原之后,便因为目的地的不同而分道扬镳了。

郭靖等人想要回归江南故土为死去的江南五怪和郭母李萍办理后事,虽说几人的尸身早已经找不到了,但就算是衣冠冢,也能让几人的亡魂能有个依托。

洪七公则还是念念不忘临安皇宫大内的鸳鸯五珍烩,上次因为有欧阳锋等人的搅合,没能吃到,如今事情已完,却是惦记着再去吃一回。于是便与郭靖、穆念慈和韩小莹三人一起南下江南。

而周伯通则是在桃花岛上一囚多年,已经有十多年没回过全真教了,于是想着能够回去一趟,看看全真教如今的情形如何,他那几个师侄现在都怎么样,顺带着能够安心的疗疗伤。

反正他现在身受重伤,也没精力玩儿,正好将回全真教探看和养伤两件事一起给办了,一点也不浪费时间。等养好了伤,有了精神,就又可以到处玩儿了。别看周伯通干别的不靠谱,但在玩儿的方面,却最是精明不过,连一点点的时间都不肯浪费。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觉得华山论剑之期将近,若是像洪七公等人远去江南。呆不了多久还得急匆匆的往回赶。而全真教所在的终南山与华山都在陕西境内,属于秦岭山脉,彼此相距不远,就想随周伯通一起去全真教,一来凌牧云借机找个清静所在炼化体内积压的异种先天真气,二来也顺便陪着黄蓉游览一下名山终南的景色,等快到华山论剑的日子时,再动身前往华山不迟。

另外凌牧云还有一些小心思没有说,他当年虽在终南山下住了数月,大名鼎鼎的古墓派却只在初上终南入古墓偷看重阳遗刻时曾见过还是小的小龙女一面。对于古墓却是未能窥得其貌。这次他正好可以进古墓中看看,否则好不容易来射雕世界一次,却连后世大名鼎鼎的活死人墓都没有进过,实在是有些遗憾。

再者凌牧云的心中也不乏一些恶趣味。他也想看看。当年被他一剑阉掉的尹志平。现如今变成什么模样了。

于是众人便在相互告别之后,便即分道而行。

凌牧云等人一路疾行,仅仅数日之后。便即来到了终南山。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地肺山、中南山、周南山,简称南山,是秦岭山脉的一段,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踏进终南山地域,目光所及,只见冈峦回绕,松柏森映,层峦叠嶂,葱郁浑然,可谓是钟灵毓秀,景色非凡。黄蓉第一次来,不禁为终南山的景色陶醉不已,而凌牧云和周伯通两人故地重游,也自有一番感慨。

凌牧云等人到得终南山上,全真七子自然是热烈欢迎,尤其是见到了周伯通,更是欢喜不已,他们也没有想到周伯通这个失踪多年的师叔竟然还活在人世。尤其在得知周伯通这些年武功大有进境,武功已经不弱于天下五绝之时,更是又惊又喜。

须知全真七子这些年来的压力其实也是相当大的,全真教作为天下五绝之首的王重阳一手创下的门派,从一创立就被江湖中人尊为正道魁首,后来更是迅速的发展成了武林第一大派,与武林第一大帮丐帮并称于世。所谓树大招风,全真教威名赫赫固然扩大了全真教的影响力,为此却也惹上了不少的仇敌。

对于一般的仇敌全真七子自然不在乎,毕竟他们师兄弟七人皆属江湖一流高手之列,七人齐心,全真教又是人多势众,江湖上绝大部分都不足以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但像是欧阳锋之流的绝顶高手却给了他们莫大的压力。

虽说王重阳在世时就曾考虑过欧阳锋的因素,因而特意传下了天罡北斗剑阵来作为全真七子的杀手锏,可天罡北斗剑阵虽然厉害,却需要七人合使才行,否则就发挥不出相应的威力来。可全真七子虽说兄弟齐心,毕竟不是一个人,不肯能一直呆在一起,若是敌人有心,不难各个击破。所以这些年全真七子其实一直都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生怕一不小心将恩师王重阳传下的这份基业断送。

如今周伯通回归,而且武功大进不弱于五绝,这顿时让他们长舒了一口气。虽然他们知道以周伯通的脾性,想让他帮忙管理教务,为全真教壮大出谋出力根本就不现实,但只要有了这么个能够力当五绝的存在坐镇,他们做起事情来立时就放心大胆了许多。这就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不需要做事,只需要存在,就能让人安心。

令凌牧云比较遗憾的是,他并没有看到尹志平和赵志敬两人的身影。通过询问方才得知,原来自从当年他借赵志敬之剑阉了尹志平之后,尹志平性情大变,原本还有些跳脱的性子顿时变得沉稳了起来,平日里除了练武便是修道。

尹志平本就天资不错,又猛下苦功,加之全真七子又都怜悯其遭遇,不仅是丘处机,便是其余六子对他也是不吝教诲,于是武功突飞猛进,短短几年的时间,武功便已经长进了一大截,将原本与他旗鼓相当的赵志敬远远的抛在后面,成了全真教三代弟子中无可置疑的第一人。这次之所以不见其人,也是因为他正在闭关苦修,寻求武道突破。

而赵志敬却是根本就不在教中。

自从凌牧云借他之剑废了尹志平男人的功能之后,尹志平在性情大变的同时也与赵志敬彻底反目。毕竟尹志平不可能知道凌牧云是穿越众,因为后世的怨念本来就想要找茬阉了他。在他看来,凌牧云之所以与他们起冲突完全是因为赵志敬,他是为了帮赵志敬才与凌牧云斗上,结果最后赵志敬只是被凌牧云打晕而已,他却被赵志敬一剑伤了男人的根本,这让他如何能不恨赵志敬?

而后尹志平武功突飞猛进,在教中地位日渐提高,被他记恨的赵志敬在全真教中的日子就开始变得难过起来。经常被他以比武切磋为由教训,让他在众师兄弟面前颜面大失。威信大减。赵志敬又气又恨之下。干脆就以历练为由下了终南山闯荡江湖去了。

得知了这些之后凌牧云不禁颇为失望,不过他的这种邪恶小心思却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只能当做什么事也没有。

而后凌牧云等人就在终南山上住了下来,有着全真教丰富的资源相辅助。周伯通只用了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便将体内伤势疗养康复。而后又在山上呆了不足半个月就在也呆不住。与众人说了一声便溜下山不知到哪里玩儿去了。

而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在全真七子的热情款待下,没有忙着随同周伯通一起离开,而是留在了山上。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凌牧云偶尔陪着黄蓉游览一下终南山的景色,剩下的时间里就是忙着炼化体内异种先天真气。

因为此前已经有过经验,所以此番凌牧云炼化起来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只用了一个多月便将体内异种先天真气炼化过半,他也凭着炼化的这些先天真气一举突破了后天界限,返后天为先天,晋升先天化境。

进阶先天之后,凌牧云功力大进,炼化速度更是快捷,只用了半个多月,便将体内残余的异种先天真气尽数炼化,虽然未曾再度进阶,却也将初入先天的境界彻底稳固了下来,功力之雄厚,便是与周伯通这等臻入先天化境多年的老牌先天高手相比也是毫不逊色了。

这也更增强了凌牧云此番参加华山论剑的信心,原来他因为武道境界上比黄药师等人差了一层,在力量速度等各方面都比这些老牌先天高手差了一层,往次争锋,除了倚靠自身武艺精湛之外,最主要是靠着精神力场之功,才能与之周旋。

但此番他也进阶了先天化境,与洪七公等人在身体素质等方面的差距都被尽数抹平,再加上精神力场加持,战胜洪七公等人的把握就大多了。

在这期间,凌牧云还抽空沿着当年他曾走过的水下通道又潜入了古墓一趟。这次他没有再重复当年临门而不能入的囧事,沿着古墓石棺中的机关进入了古墓之中。

凭借着一身高绝的轻功和精神秘法,凌牧云在古墓中悄悄的溜达了一圈而没有被人发现。在这期间凌牧云只在古墓中发现了三个人,一个是他前番见过,如今又长大了一点的小龙女,一个是个冷冰冰的中年女子,还有一个则是个面貌丑陋的老婆婆。正是小龙女,小龙女的师父以及孙婆婆三人,古墓派阖派四人之中,唯独不见李莫愁的踪影,想必是已经破门出派下山去了。

凌牧云在暗中观察了一阵,终究没有现身在古墓派众人面前,而是选择了悄悄离去。不过在通过石棺机关退出古墓,返回到棺下密道之后,凌牧云鬼使神差的将包括总纲在内的九阴真经全篇经文尽数刻录在了密道的墙壁之上,而后又在经文之末留下了自己的名号,这才重新潜水出洞,飘然而去。

两个多月之后,华山论剑之期将到,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便向全真教众人告辞,携手下山,前往华山而去,不足一日工夫便已来到华山脚下。

华山南接秦岭,北瞰黄渭,为五岳中之西岳,古人以五岳比喻五经,说华山如同“春秋”,主威严肃杀,在天下名山之中,最是奇险无比,又有华山天下险之称。

两人来到华山南口的山荪亭,只见亭旁生着十二株大龙藤,夭矫多节,枝干中空,就如飞龙相似。

凌牧云见了这古藤枝干腾空之势,猛然想起了降龙十八掌中的“飞龙在天”那一招来。只觉这十二株古藤雄伟矫健,正与“飞龙在天”这一招的神韵有几分相似之处,只需耗费些时日,依照九阴九阳两部奇经中的武学妙理,大可从这十二株大龙藤的姿态之中,创出十二路古拙雄伟的拳招出来。

正自出神,忽听黄蓉说道:“云哥哥,我听爹爹说,这华山是道家有名的洞天福地之一而,这十二株大龙藤。相传就是希夷先生陈抟老祖亲手所植。”

凌牧云道:“陈抟老祖?就是那个传说一睡经年不醒。从宋太祖赵匡胤手中赢得华山的陈抟老祖么?”

黄蓉道:“对,就是那个陈抟老祖。据说这陈抟老祖生于唐末,中历梁唐晋汉周五代,每闻换朝改姓。总是愀然不乐。闭门高卧。世间传他一睡经年。其实只是他忧心天下纷扰,百姓受苦,不愿出门而已。及闻宋太祖登基。却哈哈大笑,喜欢得从驴子背上掉了下来,说道天下从此太平了。宋太祖仁厚爱民,天下百姓确是得了他不少好处。”

两人将坐骑留在山脚,说说谈谈,缓步上山,经桃花坪,过希夷匣,登莎梦坪,山道愈行愈险,上西玄门时已须援铁索而登,两人都是一身上乘轻功,自是顷刻即上。

又行七里而至青坪,坪尽,山石如削,北壁下大石当路,黄蓉就像是个导游一般介绍道:“此石叫作回心石,再上去山道奇险,游客至此,就该回头了。”

凌牧云不禁暗自惊奇,问道:“蓉儿,你不是从小生活在桃花岛,从前都不曾来过陕西么,怎么知道对华山上的景致知道的这么清楚?”

黄蓉嫣然一笑:“云哥哥,在你运功疗伤的日子里,我闲着没事,又想咱们两个到日子就要来华山,所以就让老顽童陪着我先来了一趟华山,踩踩盘子,熟悉了一下这华山的情况。”

“原来是这样,蓉儿你真是有心了。”凌牧云这才恍然。

说话间远远望见一个小小石亭,黄蓉又道:“这便是赌棋亭了,相传宋太祖赵匡胤与陈抟老祖曾奕棋于此,将这华山作为赌注,宋太祖输了,从此华山就归了陈抟老祖,这华山上的土地就再也不须缴纳钱粮了。”

再过千尺峡、百尺峡,山道陡峭难走,行人须侧身而过,万一有一个不小心,就会坠入万丈深谷,尸骨无存。

不过以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武功,这点小危险还是难不倒他们的,武功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区区一点危险地势早已经不能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了,别说只是走走路,就算在这狭窄山道上与人过招相搏也只是等闲。凌牧云甚至隐隐期盼此时能有人跳出来劫道,让他能够尝试一下在这陡峭山道之上与人搏斗是种什么感觉。

人其实都有着一种追求刺激的本性,只是在很多时候,这种本性都被理性克制住了而已。随着实力的逐渐提高,许多对于常人来说的威胁对于凌牧云来说早已称不上一点威胁,凌牧云的心态也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

对于许多危险之事,明明有着更稳妥的解决办法,他却总是乐于选择那些简单直接也有些风险的解决途径,这其实就是受到了这种本性的影响,人们常说的艺高人胆大其实就是这个道理。当然,凌牧云也不是不管不顾的莽撞冒险,而只是在自身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小小的寻求一点刺激而已。

让凌牧云有些失望的是直到他们走过这段险峭的山道,也没有一个拦路打劫之人。不过转念想想这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时候的华山可不像后世一般是旅游胜地,常年有大批的游客前来游览赏玩。

这时候的华山虽然也是天下名山,但山上既没有旅馆也没有饭店,更没有任何人工加装的安全保护措施,因为山势险峻陡峭,平时罕有人来,要是在这里拦路打劫,估计一年半载也未必能够碰上一桩买卖,在这里干打劫的营生,非得被饿死不可。

就在这时,忽听背后一阵衣袂掠风之声响起,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心生警觉,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白发妇人从后面的山道上疾掠而来,身形甚是迅捷,竟似不逊色于死去的梅超风。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不禁相顾惊诧,不知从哪里冒出这么一个轻功高绝的老妇,又怎会恰巧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华山之上,难不成这个老妇也是前来参加华山论剑的不成?

随着这老妇飞掠临近,凌牧云已经看清了这老妇的形貌,这妇人身穿麻布衣衫,头发银白如雪,说是老妇人其实也有些不妥,因为她虽然华发早生,面目却还是风韵犹存,如果仅从面目来看,也就是四十来岁的年纪,眉目秀丽,一看年轻时也是个难得的美人。

见此情形,凌牧云忽然心中一动,莫非是她?(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遭遇瑛姑(二合一大章)

就在凌牧云动念之间,那白发女子已经从他和黄蓉的身边掠过,一眼瞥见凌牧云腰间配着两口连鞘长剑,不禁轻咦一声,身形猛然一折,停在了两人的身前,问道:“小子,你是什么人,也是来参加华山论剑的么?”

“你也知道华山论剑?”

还没等凌牧云答话,黄蓉便先惊讶出声了。也不怪黄蓉感觉到奇怪,须知华山论剑虽是决定天下第一名头的武林盛事,却向来只在武林中最顶尖的一批高手中间流传,其他人往往不得而知,就算偶有听说,也大多是一知半解。

当年第一次华山论剑为何只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和中神通区区五人参加?并不是其他的武林中人不想参加,毕竟武林中人形形色色,不自量力之人向来不少,如果真将华山论剑的消息宣扬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自命不凡之辈前来华山参与其中。即便那些自知实力不济之辈,也少不了要来华山见识一下当世绝顶高手是何等水平,开开眼界。

只是若真那样,华山论剑势必就会变成一场武林大会,沦为一场闹剧,五绝之人虽然性情气质不同,但同为当世绝顶强者,强者的骄傲却是相通的,又岂会任由一群碌碌之辈来搅浑了他们的比试,或是叫一群庸碌之辈看耍猴一样来看他们比武?那他们成什么了?

因此上当年五绝华山论剑,其实只是邀请了当时武功最高。声名最盛的几位,根本就没对外发布消息。最后受到邀请之人,除了铁掌水上飘裘千仞自觉武功尚未大成,难敌王重阳而未曾赴会以外,其他人都齐聚华山,比武论剑七天七夜,最终王重阳才得以力压群雄成就中神通之名。

而世人也都是事后才得知华山论剑之事,只是因为参与华山论剑的五人都是江湖中公认的绝世强者,随便挑出一个来放在江湖上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其他武林中人面对这五人都只有高山仰止的份儿。因此对于五人决出的天下第一根本就不敢置喙。反而当做美谈传颂,这才有了响彻江湖的天下五绝之名。

只是第一次华山论剑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江湖中人大多已经将此事遗忘,就算少数还念念不忘的江湖老人。也极少有人知道还有二次华山论剑。对于二次华山论剑之期就更加不知道了。因此黄蓉才会如此惊讶,实在想不明白这女子是何来路,不仅知道二次华山论剑之事。而且连日期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否则也不会来得如此正好。

那白发女子并没有回答黄蓉的问话,而是冷声问道:“这么说你们真是来参加华山论剑的喽?那我问你们,你们可曾见过一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为人好玩儿好闹的老头?”

六十多岁好玩儿好闹的老头?那不就是周伯通么!

凌牧云心中一动,知道自己先前所猜测的果然没错,这女子就是瑛姑,除了瑛姑,他实在想不出在这世上还有哪个人像她这般武功不弱且红颜白发,而且还四处寻找周伯通。只是瑛姑不是一直隐居在黑沼之中么,她是怎么知道周伯通已经从桃花岛中出来的?

凌牧云却不知道,这其实也是因为他这个变数搅动风云才造成的。在原本的历史上,瑛姑是在遇到了郭靖和黄蓉两人之后才知道周伯通已经被黄药师放出桃花岛的消息。

在这个时空,凌牧云和黄蓉压根就没去湖南铁掌帮,自然就更遇不上在铁掌帮附近黑沼隐居的瑛姑了。但因为裘千仞与欧阳锋两人联手一起攻上桃花岛,并与周伯通交了手,周伯通已经恢复自由的消息也就被裘千仞手下的那些活着逃出桃花岛的帮众带了出来。

瑛姑本来一直黑沼之中研习奇门术数,为去桃花岛救周伯通做准备,不想在一个偶然机会从铁掌帮弟子的口中听说了周伯通的消息,这才知道周伯通早已经恢复了自由。于是她当即就离开了隐居多年的黑沼去找寻周伯通的踪迹。

按说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过瑛姑也不是漫无目的,她猜出周伯通被囚禁在桃花岛上多年,一朝得以自由,怎么说也得回全真教去看看,再怎么说他也是全真教创教祖师王重阳的师弟,全真七子的师叔,于情于理都会回终南山。

因此她就一路来到终南山,因为身份尴尬没有上山,而是与凌牧云当年一般在山下小镇住下,守株待兔等着周伯通前来。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还真让她给等到了,周伯通与凌牧云等人一起回全真教时她没有撞见,但在周伯通伤愈之后离山玩耍之时却让她逮个正着。

周伯通一直将当年一时糊涂与瑛姑私通当做平生恨事,所以一生最怕见两个人,一个是被他偷了老婆戴了绿帽的南帝段智兴,另外一个就是与他私通的瑛姑了。所以一见瑛姑,周伯通是转身就跑,瑛姑虽然轻功不错,但毕竟修为不够,哪里追得上周伯通?很快就被周伯通给甩掉了。

瑛姑追不上周伯通,却并不放弃,她先为南帝段智兴之妃,后又为周伯通之爱侣,从两人的口中都听说过华山论剑之事,对二次华山论剑之事知道的很清楚。算算日子距离二次华山论剑之期已经不远,她知道依照周伯通好武爱玩儿的性子,华山论剑这种事情是无论如何不会错过的,于是就赶来了华山,寻思再来一次守株待兔。

没想到才一上山,就撞见了凌牧云和黄蓉二人。见凌牧云身佩双兵刃,肯定是习武之人,这才向凌牧云打听周伯通的消息。

就在凌牧云心思转动的同时,黄蓉显然也猜到了瑛姑所问的人是谁。转头看向凌牧云,目光中透露出征询之色,想要征求一下凌牧云的意见,到底该如何回应这女子的问话。

然而还不等凌牧云做出反应,那边的瑛姑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喝声道:“我问你们话呢,你们到底见没见过?”

黄蓉从来就不是吃亏的性子,原本她还在考虑是不是回答瑛姑的问话,可见了瑛姑这么不客气的态度,顿时就恼了。美眸一白。冷笑道:“我们见没见过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

“臭丫头,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话,否则”瑛姑冷哼了一声道。其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自明。

黄蓉冷冷一笑:“否则怎么样?”

瑛姑将牙一咬:“否则你们两个今日就休想离开这里!”

黄蓉轻笑一声。转头看向凌牧云:“云哥哥。你听到了没有,这个老女人在威胁咱们呢!”

“老女人?你个臭丫头片子,你说我老女人?!”

瑛姑顿时气得浑身都哆嗦了起来。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只要还是女人,就没有不关注自己年龄的,尤其是像瑛姑这般青春已逝的女子,更是对年龄问题格外的敏感,顿时一一巴掌便向着黄蓉的俏脸扇来:“你个臭丫头片子,我叫你胡说!”

黄蓉眼见瑛姑竟然忽然出手打她的脸颊,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怒色,不过紧接着便浮现出一丝冷笑,不躲不闪,只是冷冷的看着瑛姑。她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有着充分的倚仗,虽然以黄蓉的武功,想要闪过或是格挡瑛姑这一掌都非难事,但她知道,有她的云哥哥在身边,她根本就不用去躲闪格挡。

而凌牧云也并没有让黄蓉失望,眼见瑛姑动手,凌牧云的目光一凝,伸手便向着瑛姑抓去。虽然瑛姑是周伯通的女人,算起来还是他的嫂子,但这也不能成为其欺侮黄蓉的理由,连他自己都舍不得碰黄蓉一根手指头,又岂能坐视别人伤害到她?

瑛姑的武功虽然不错,但充其量也就和已经死了的梅超风差不多,如何会是已经迈入先天化境的凌牧云的对手?因此她的手掌才刚抡出,紧接着便感觉到自己的腕子一紧,却是已被凌牧云探手抓住。

瑛姑顿时吃了一惊,急忙运功回抽,不想却是纹丝不动,顿时大吃一惊,想不到凌牧云一个少年郎君,功力竟然如此深厚,比起她二十多年的苦修还要厉害得多。当即施展出她自己隐居黑沼的这些年中所悟出的泥鳅功来,一只手臂顿时滑如泥鳅,一下子便从凌牧云的手中拽脱出来。

凌牧云也是吃了一惊,他实在没有想到瑛姑竟然还有这么一手,虽说碍于周伯通的面子,他并没有准备太过为难瑛姑,在抓瑛姑时也没有尽全力,只用了不足三成的力道。但以他现在的修为,即便只是三成力道也要比瑛姑强得多,可这样还被瑛姑挣脱了出去,看来这瑛姑的泥鳅功还真有点门道。

一抓失手,凌牧云也没有再去抓,倒不是顾及身份,他现在虽然也已是先天高手,但身为穿越众,拥有后世记忆的他却不像黄药师等人一般讲究什么高手风范,面对弱者时摆什么一招不中便不再出手的谱儿。

只是瑛姑毕竟是他结义大哥周伯通的女人,如果一手抓住也就算了,既然没抓住,再要出手强去抓,倒像是他故意想占便宜一般,要是让瑛姑心生误会,以后与周伯通言归于好了说起此事,总归是不好。

瑛姑一招从凌牧云手下脱出,生怕凌牧云再行追击,身形向斜后方纵出数丈远这才站住脚,一脸警惕的厉声喝问道:“你们两个小崽子到底是什么人?”

黄蓉见她犹自口出恶言,气鼓鼓的对凌牧云道:“云哥哥,这老女人实在可恶,咱们得好好教训她一顿!”

“算了,蓉儿,咱们还要上山去呢,不要和她纠缠了。”凌牧云摇了摇头道。

不是凌牧云愿意忍让,只是这件事实在麻烦。他若动手,下手轻了未必能够逐走瑛姑,下手重了以后瑛姑与周伯通重归于好后彼此又不好见面,轻也不是重也不是。倒不如干脆就不动手。

黄蓉虽然性格有些小刁蛮,一向不肯吃亏,但爱极了凌牧云,对于他的话却是愿意听的。见凌牧云如此说,她虽然心中还略微有些不甘,却也不再说什么,当下点了点头,与凌牧云一起向前走,不再理会瑛姑,就想就此过去。

只是凌牧云想要息事宁人。瑛姑却不如此想。见凌牧云和黄蓉二人要走,当即身形一闪再次挡在了两人的身前,双手一拦:“不说清楚别想走!”

凌牧云见瑛姑死缠烂打,心中也有些恼火。当即身形一沉。举臂划个圆圈。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亢龙有悔应手拍出:“给我闪开!”

顾及到瑛姑与周伯通的关系,凌牧云只求夺路而行,并无伤人之意。怕瑛姑抵挡不住,因此力道只使了三成,留有充分的余地,只待瑛姑一旦抵挡不住,便即撤掌收力。

眼见掌风袭到瑛姑身前,凌牧云要瞧她如何出手,而定续发掌力或立即回收,哪知她身子微侧,身子诡异一扭,顿时就将凌牧云的掌力滑避开来,左手前臂斜推轻送,竟将凌牧云的掌力化到了一旁。

凌牧云没料到瑛姑的身手如此不凡,被她这么一带,竟然有点立足不稳的意思,好在他之前心有顾虑未出全力,及时受力,这才没有被带动。

而瑛姑也没料到凌牧云掌力这等沉猛,她虽然是借力打力,可还是被凌牧云的掌力刮得脚下一滑,向后退出两步才重新站稳,心中不禁暗自骇异凌牧云的力量之大。毕竟凌牧云的功力修为高出她不止一个层次,即便只是三成力道,也不是瑛姑所能够抗衡的。

两人虽然均感诧异,不过凌牧云只是重心稍有不稳,随即便稳住,脚下一步都没挪动。而瑛姑却是被凌牧云的大力带得退出两步才稳住身形,强弱之势已是十分明显。

只是瑛姑可不是知难而退的人,自从当年孩子死在怀中之后,她就变得十分偏激,眼见凌牧云功夫厉害,她不但不退避三舍,反而更加愤怒,再次将道路拦住,喝道:“臭小子,你们今天不回答姑奶奶我的问话就别想走?”说话间从衣袋中取出两根竹片来。

这竹片长约四寸宽约二分,正是时下计算计数用的算筹,又称算子。原来瑛姑为了能够前往桃花岛救出周伯通,这些年来一直隐居黑沼苦研奇门术数,还博得了一个神算子的名号,而她为图方便,索性便将这些常用的竹算筹都带在身边,在平常计算时做计数工具,一旦逢敌,便将算筹拿出来当兵器使用。

为求对敌实用,瑛姑对她使用的这些竹算筹都以特殊方法进行了加工,先以特殊药水浸透,再用桐油浸泡浸透,而后曝晒数十日,反复数次,耗时年许,才算完成。经过她的特殊加工,这些竹算筹虽是竹质,却硬如金铁,便是与精钢制成的兵器拼格也是毫不吃亏,而且使用轻巧携带方便,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兵刃。

瑛姑将竹算筹一拿到手中,当即动手,身形一动扑到凌牧云身前,手臂一探,将竹筹向着凌牧云右臂弯处的曲泽点了过来。这一招明点道,其实暗藏杀手,极为精妙。

凌牧云也不敢太过怠慢,立即回臂反击,当然他还是收着力的,只使用了三成功力。这时候凌牧云的想法也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急着突破阻拦了,毕竟华山论剑的正日子是在明天,此时上去也未见得有事可做,索性就耐下心来和瑛姑斗上一场。

瑛姑的武功虽然谈不上多么高绝,但因是在沼泽之中顿悟自创,却是另辟蹊径自创一家,颇有值得借鉴之处。尤其是经过刚才交手,凌牧云更是见识到了瑛姑武功之妙用,在面临比自己更加强大的敌人时尤其奏效,因此也想借着此番动手好好体会一番,若是能够趁机感悟一点其中妙旨,对于他自身也是大有裨益。

别看凌牧云如今在射雕世界里已经跻身绝顶高手之列,但他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射雕世界里不出去啊。他心里很清楚,以他如今的武功,在主世界虽然也勉强能够称得上高手,但距离真正的武道巅峰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主世界中比他武功高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若是能够从瑛姑的泥鳅功中亏得些许以弱敌强的玄奥,以后一旦遭遇武功远胜于己的强敌,也方便应付。

凌牧云当即施展出大伏魔拳法,以纯阳降魔之威,与瑛姑斗在一处。数招一过,凌牧云便已对瑛姑的武功有所体会。瑛姑的武功走的是纯阴柔一路,她出招鲜少有明攻直击,但每一招中均含阴毒后着,武功另成一家,出招似乎柔弱无力,却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直教人防不胜防。(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当年旧事(二合一大章)

凌牧云与瑛姑相斗,黄蓉笑吟吟的在一旁观看,丝毫不见担心之色。

经过凌牧云的传功和时不时的指导,黄蓉如今的武功也已经大进,已经跻身超一流高手之境,眼力自然也是不差的。凌牧云与瑛姑交手数招,她就已经看出,这瑛姑的武功虽然不错,比她还是要弱一点,就更别提与凌牧云相比了,能与凌牧云斗这么多招,完全是凌牧云有意容让的结果。

尽管她并不知道凌牧云为什么会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手下留情,不过凌牧云站着绝对优势,怎么着也吃不了亏,她也乐得看热闹。

凌牧云与瑛姑又拆了数招,他见瑛姑虽然招式奇特繁复,却始终不再使用最让他感兴趣的泥鳅功,知道是自己给对方的压力不够。当即招式一变,又施展出了降龙十八掌来,不论对方招术如何千变万化,只是置之不理,只以降龙十八掌硬攻,那就有胜无敌。

身形一侧让过瑛姑戳来的一竹算筹,凌牧云心中一动,两肘往上微抬,右拳左掌,直击横推,一快一慢的打了出去。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第十六掌“履霜冰至”,一招之中刚柔并济,正反相成,实是妙用无穷。降龙十八掌虽然号称刚猛天下第一,但刚到极处,自然而然的刚中有柔,原是易经中老阳生少阴的道理,而“亢龙有悔”、“履霜冰至”这些掌法之中,刚劲柔劲混而为一。实已不可分辨。

瑛姑眼见凌牧云忽然变招,掌法厉害,不禁低呼一声,急忙闪避。但降龙十八掌若是那么容易闪避的,也就不会被五绝之一的洪七公看作是最得意的功夫了。

她虽然身形急扭,躲去了凌牧云的右拳直击和左脚的一踹,却再也让不开他的左掌横推,被这一掌正好拍在她的右肩之上。凌牧云掌到劲发,但说也奇怪,手掌刚与她肩头相触。只觉她肩上却似涂了一层厚厚的油脂。溜滑异常,连掌带劲,都滑到了一边,只是她身子也是剧震。手中两根竹筹顿时抓不住落在了地上。

凌牧云微微吃了一惊。急忙收力。同时用心去体味那泥鳅功的妙用,心中推测其中原理。但瑛姑身手快捷之极,早已乘势欺到近前。中宫直进,双手五指成锥,分截他胸口“神封”、“玉书”两,乃是极上乘的点功夫。

凌牧云心中微动,看出瑛姑这点手法果然与周伯通有些相像,想来是在跟着周伯通学得之后,又自己加以演化改进而来。不过凌牧云与周伯通在桃花岛上切磋了不知多少回,对于周伯通的武功套路再熟悉不过,这瑛姑的点手法虽然已经稍有变化,总体上仍没有脱出周伯通的手法套路,因而凌牧云便依照原样应变,身子微侧,这一侧似是闪避来招,其实中间暗藏杀着。

瑛姑只觉一股劲力从凌牧云身上、右臂发出,撞向她攻出的上臂,正是对她招式应变反击的妙招,两人双臂一交,敌在主位,己处劣势,她的胳臂非被震断不可,当下不敢与之硬碰,仍以刚才用过的泥鳅功将凌牧云的手臂滑了开去。

凌牧云一连两招虽然都被瑛姑以泥鳅功化解,他却没有丝毫的不快,反而颇为振奋。他若只是想要取胜,只需多使用一两成的功力,自然便能以绝对的力量将瑛姑彻底碾压,任瑛姑的泥鳅功再奇异玄妙,在难以抗拒的力量面前也只有落败的份儿。但那样一来,凌牧云想要体悟泥鳅功妙用原理的想法也就落空了,这样的情形正好。

当下凌牧云小心控制力道对瑛姑发动潮水般的猛攻,逼得瑛姑不得不频频使用泥鳅功以应对,而他则趁着这个机会细细的体会瑛姑泥鳅功中的妙处,心中一点点的揣摩其中原理。

这时在一旁的黄蓉也隐隐猜出了凌牧云的心思,也注意起瑛姑的身法和武功路数来。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都是乐在其中,但被凌牧云压着打的瑛姑却是心惊肉跳,生怕有一丝错漏就被凌牧云抓住,从而受伤落败。心中又惊又恐:“这少年小小年纪,怎能练到如此功夫。我在黑沼隐居十余年,勤修苦练,无意中悟得上乘武功的妙谛,自以为即便不能无敌于天下,起码也可与仇人相抗衡了。哪知现在连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也胜不得,更遑论那早在多年前武功就已攀绝顶的仇人了,我十余载的苦熬,岂非尽付流水?”

想到此处,瑛姑不禁眼红鼻酸,忍不住流下泪来。

凌牧云见状不禁吃了一惊,想不通这瑛姑怎么会突然哭鼻子,难不成是被他的掌力给震痛了?顾不得再体会她泥鳅功的妙处,急忙收力撤招,道:“大姐你不必如此,只要你能够让开道路,我们也就不再为难你了。”

被凌牧云这么一说,瑛姑又羞又恼,让人给打哭了,这是何等羞惭之事?若是传到江湖上,非得沦为别人的笑柄不可。虽然她自己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因为被打疼才哭的,而是另有原因。但她还能对作为她对手的凌牧云解释么?且不说凌牧云他们是否会相信,岂不是更显得她自己心虚了么?

想到这里,瑛姑恨不得豁出命去与凌牧云拼个你死我活!哪怕死也要给凌牧云留下点记号。

不过这种想法才一生气便又被她重新压了下去。她虽然遭受大变之后性格乖戾,却不是个没有理智的疯婆子,毕竟她与凌牧云没什么刻骨铭心的深仇大恨,充其量只能算是点小冲突,而且这冲突还是她自己主动挑起的,为了这一点小冲突就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实在不值得,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若是因为一点小冲突就一气之下在这里把性命丢掉,那她就真是蠢到家了。

想到这里,瑛姑强自将胸中的怒气压下,抹了抹眼泪转身就走,经过这一番冲突,她也实在没脸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等等!”

孰料瑛姑刚转身还没等迈步,黄蓉忽然出声将她叫住。

瑛姑霍然转过身来,面上似乎罩了一层严霜,摆出戒备的姿态,语气冰寒道:“怎么。你们又想反悔么?”

黄蓉摇头轻笑道:“你不必这么紧张。我云哥哥既然说了不再为难你,我自然不会再找你的麻烦,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和你口中的那个好玩儿好闹的老头是什么关系。他叫什么名字。你想找他又要做什么?”

“怎么?你们果真见过他?快请告诉我。他现在哪里!”瑛姑一听黄蓉的问话顿时激动了起来,一下子蹿到黄蓉的身前,伸手就要抓她的肩膀。

黄蓉轻轻一格将瑛姑的手臂格开。道:“别激动,在这之前,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连你找的人和我们认识的那个是不是一个人都弄不清楚,又怎么会冒冒然就回答你的问题?”

瑛姑心中微微一惊,想不到黄蓉一个小丫头片子武功竟也高明如斯,似乎不在她之下。惊诧之余,激荡的心情也重新冷静了下来,道:“我找的那个老头名叫周伯通,是全真教创教祖师王重阳的师弟,全真七子的师叔。我与他纠缠甚深,却绝不是他的敌人,所以如果你们真知道他的下落,还请不吝相告,我瑛姑感激不尽。”

说着话瑛姑对着凌牧云和黄蓉两人深深一躬,态度诚恳之极。

黄蓉见瑛姑果然是找周伯通的,在暗自得意自己所猜没错的同时,也是暗自奇怪,不知道周伯通怎么会和这么一个白发美妇扯上关系的。

凌牧云则装出一副恍然的样子:“原来你就是瑛姑啊,我听大哥说起过你,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一家人?少侠此话怎讲?”瑛姑被弄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问道。

凌牧云并没有回答瑛姑的问话,而是念出一首小词来:“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凌牧云还没等念完,瑛姑已经泪如泉涌,如疯如痴,也顾不得她与凌牧云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径直向着凌牧云扑来,伸手就去抓凌牧云的胳膊,凌牧云心中一动不躲不闪,任其抓住。

只见瑛姑抓住凌牧云的胳膊,疯狂摇动,嘶声泣道:“你怎么知道这首词的?你见过他对不对?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我求求你了!”

黄蓉见此情形也是大惑不解,问道:“云哥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凌牧云道:“嫂嫂,你别激动,请听我说。”

“等等,你叫我什么?”瑛姑蓦然一惊,抬起头来难以置信的看向凌牧云。

黄蓉也是惊奇不已,知道这里面必有缘故,忍不住好奇问道:“云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牧云伸手向着瑛姑一引,为黄蓉介绍道:“蓉儿,这位其实就是周大哥的夫人。”

“什么?”

黄蓉大吃一惊,实在想不到周伯通从哪里冒出这么一个美貌夫人来。须知此时瑛姑虽然年纪渐长,这些年又苦心研习奇门术数,使得容颜憔悴,但也能够看出年轻时绝对是一个难得的美人。这般美人,又怎会喜欢上周伯通那样一个疯疯癫癫的鲁男子?

她却不知,情之一字向来是人世间最难堪破说清之事,有多少痴男怨女纠缠沉醉其中,不说别人,就说她自己,如果没有凌牧云这个变数到来,在原本的历史上,以她的聪明机智,还不是喜欢上了鲁钝愚笨的郭靖,并爱得死去活来?爱情在很多时候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凌牧云又将目光转向瑛姑:“嫂嫂,我与周大哥曾撮土焚香,义结金兰,是大哥的结义兄弟,之前不知嫂嫂身份,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嫂嫂不要见怪才是。”

此时瑛姑尚未从震惊和激动之中回过神来,哪里还有心思怪凌牧云?连连摇手。一脸激动的道:“不怪,不怪,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自己不好,怎么能怪你呢?只是你怎么知道我是伯通的那那个?是他和你说的吗?”

也不怪瑛姑如此激动,须知当年周伯通懵懂无知与她私通,后来事情泄露,方知此事大错特错,于是拒绝南帝段智兴的许婚,在大理不顾她而去,走的甚是决绝。她知若非有重大变故。两人之间恐怕势难重圆。

后来得悉他失手被囚,不由得又悲又喜,悲的是意中人身遭劫难,喜的是这却是个机缘。若是自己能够将他救出。他岂能不念恩情?哪知桃花岛上道路千回百转。别说救人,连自己也陷了三日三夜,险些饿死。还是黄药师派哑仆带路。才送她离岛。她于是隐居黑沼,潜心修习术数之学,为的就是能够救出周伯通,从而与之破镜重圆。

如今听凌牧云叫她嫂嫂,料想必是从周伯通口中得知,否则两人从前根本就不认识,凌牧云又怎会知道她?一想到周伯通对她念念不忘,定是还对她存有旧情,心中就又是惊讶又是欢喜。

凌牧云道:“对于嫂嫂你的事情,大哥他是守口如瓶,在清醒时从来不曾对我说起过。只是我曾与大哥同宿同寝一段时日,听他说梦话时念叨过你的名字,断断续续,听久了我才知道原来大哥他还藏着你这么一位嫂嫂。”

“他他梦里是怎么说我的?”

“大哥他在梦里常念这首四张机词,还反复念叨你的名字,只是”

瑛姑一脸紧张的问道:“只是怎样?”

“只是等到他醒过来之后,我再问他时,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了,而且还和我说”

“她说什么?”

“大哥他说美貌女子见不得,一见就会得罪好朋友,惹师哥生气,又说决不能让女子摸自己的周身道,更不能去摸女子的周身道,否则就要倒大霉。他还劝我也不要娶老婆,更不能娶又聪明又漂亮的女子做老婆,否则就要倒一辈子的霉。”

黄蓉嗔道:“呸,这个老顽童,都胡说些什么?下次见了,瞧我拧不拧他耳朵!”

说到这里,黄蓉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却是想到前番在临安府,她随口开了个玩笑,说周伯通娶不成老婆,老顽童却忽然发了半天脾气,当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触痛了他的心事。

相比黄蓉的轻松,瑛姑就显得忧郁多了,因为从这些话里不难听出,周伯通虽然对她还有感情,却是顾忌太多,恐怕轻易是不肯与她复合的。再联系到之前周伯通见她逃跑的情景,更不禁一阵心酸悲苦,不由得悲从中来泪水涟涟而下。

黄蓉本来对瑛姑初见面时言语无礼颇为着恼,即便是听凌牧云说出了彼此渊源之后也是殊无好感,但此时一见瑛姑潸然泪下,悲苦可怜的模样,不禁心中一软,起了怜悯同情之心.

对瑛姑劝慰道:“瑛姑,你也不必伤心,我们虽然也不知周大哥现在何处,但先前我们已经说好了要在华山汇合,共同参加第二次华山论剑,明天就是二次华山论剑的正日子,周大哥肯定会到,到时候你们夫妻二人就可以团圆了。”

瑛姑苦苦一笑:“就怕他不肯见我,或者见了我就逃,他武功要比我高出不少,他若是一心奔逃,我如何能够追得上他?”

黄蓉不解的问道:“周伯通和你分别多年,见了你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逃走呢?”

“这”

瑛姑有些难以启齿,毕竟想要解释清楚这其中的缘由,就不得不提她与周伯通的这段孽缘的原委,她也知道,她与周伯通两人虽是出自真情,但私通之举终究是有违道德,好说不好听。

可想到如今周伯通畏她如蛇蝎的情况,没有别人帮忙,想要与周伯通复合怕是千难万难,因此虽觉难为情,可还是一咬牙将她与周伯通以及南帝段智兴之间的恩怨纠葛和盘托出。当然,这些事从她的口中说出,其中难免对南帝段智兴多有恨怨之意。

凌牧云自知其中详细原委,知道此事其实也不能全怪南帝,毕竟作为一个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在发现奸情之后没有责怪,反倒要成全私通的周伯通和瑛姑两人,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够意思了。

至于后来不愿耗损自身元气相救,使得周伯通和瑛姑的孩子死去,这在悲伤丧子的瑛姑眼中固然是罪大恶极,但如果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也是情有可原。

别说是南帝堂堂一国之君了,就算是寻常的贩夫走卒,恐怕也少有能够容忍自家老婆给他戴绿帽的吧,段智兴能够咽下这口气已是不易,再奢求他拼着损耗自身元气去救老婆与外人私通而生的“野种”,就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

不过未免刺激瑛姑,这些凌牧云也只是在心中想想,并没有说出来。(未完待续)

ps:中秋佳节到了,明月在这里祝大家阖家团圆,中秋快乐!

第二百八十五章 会聚(二合一大章)

听完了瑛姑的叙述,凌牧云早已知道还不觉怎样,黄蓉却是不胜唏嘘,叹道:“世间恩仇之际,原也难明。我爹爹在桃花岛上将老顽童周伯通关了一十五年,终也救不活我娘亲的性命。”瑛姑听她提到“周伯通”三字,登时身子剧震,急忙追问道:“你娘亲与周伯通有什么关系?”黄蓉一听她的语气,即知她怀疑周伯通与自己母亲有什么情爱纠缠,致被父亲关在桃花岛上,看来虽然事隔十余年,她对老顽童并未忘情,否则怎么凭空会吃起这份干醋来?当下垂首凄然道:“我娘是给老顽童累死的。”瑛姑更是怀疑,灯光下见黄蓉肌肤胜雪,眉目如画,自己当年容颜最盛之时,也远不及她美貌,她母亲若与她相似,难保周伯通见了不动心,不禁蹙眉沉思。黄蓉道:“你别胡思乱想,我娘亲是天人一般的人物,周伯通顽劣如牛,我娘亲又怎会对他垂青?”

虽说黄蓉这话语中对她的意中人不无讽意,连带着她自己都有些许被贬低的意味,但心中疑团打破,瑛姑不但不怒,反而甚是欣慰,叹道:“小丫头,你太小,这男女间的情爱之事你懂得还少,所以不理解这其中的滋味”

黄蓉听瑛姑说她不懂男女间的爱情,心中微有不快,小嘴一动就想要反驳,不过念及瑛姑可怜的遭遇,终究不忍在这时候再刺激她,因而嘴巴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时候就听瑛姑接着问道:“黄姑娘。你娘亲又怎么给老顽童害死了?你爹爹又为什么把他关在桃花岛那么多年?”

当年瑛姑虽然从黑风双煞那里探听出周伯通被黄药师关押在桃花岛上,但到底是为什么被关却始终不知,而且对于将她意中人囚禁了十几年的黄药师,瑛姑心中也是充满怨意的。虽然此时周伯通已经被放出,她也想知道周伯通到底是因为什么被囚,与黄蓉的母亲又有何关系。

黄蓉叹道:“其实老顽童也不是存心害死我妈,可是我妈不幸谢世,却是从他身上而起。所以我爹爹一怒之下,便将他关在了桃花岛上,可是关到后来。心中却也后悔了。这才和周伯通重归于好。冤有头,债有主,是谁害死你心爱之人,你该走遍天涯海角。找这凶手报仇才是。迁怒旁人。又有何用?”

这几句话犹如当头棒喝。把瑛姑说得呆在当地,做声不得。她这些年来一直怨恨南帝当年袖手不管不予施救,害得她的孩子死去。直将段智兴当成了生死大仇,这么多年来心中所想,除了救周伯通之外,就是杀段智兴报仇。

可此时叫黄蓉当头棒喝,瑛姑这才想起,段智兴袖手不救她的孩子固然有些冷酷无情,但真正打她孩子,害得她孩子身死的却是另有旁人。而且她与人私通生子,段智兴没一言半语相责,仍是任由她在宫中居住,不但没将她处死,一切供养还比前更加丰厚,待她也算颇厚了。

只是怨恨了这么多年,对段智兴的仇恨早已在她的心中扎下了根,此时意识到恨错了人,一时间头脑之中思绪纷乱,不知该怎样才对。想要找真凶报仇,可人海茫茫,她甚至连真凶的面目都未曾见过,又如何能够找到?想要报仇又该从何报起?

凌牧云见此情形,忽而开口道:“嫂嫂,你可知当年那个以掌打伤我侄儿的那个蒙面高手是谁?”

瑛姑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人是不是身材相较普通人矮小一些,轻功掌法都甚是高明,声音洪亮却略显沙哑?”

瑛姑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你是不是知道那人是谁?求求你快告诉我!”

“嫂嫂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对,对,你说的都对。”瑛姑目光迷离悠远,思绪陷入回忆之中:“那日我正在拍着我那孩儿睡觉,从窗中突然跃进一个蒙了面的御前侍卫,那侍卫的身材确实比一般人矮小一些,她拉起孩子就在他的背上拍了一掌。我急忙上前阻拦,但那侍卫的武甚高,一把便将我推开,又在孩子的胸口拍了一掌,这才哈哈大笑着越窗而去。”

“那侍卫的轻功极高,等我追出去时便已上房飞奔而去,我当时认定是段智兴恨我与人私通生子,所以派人来杀我儿子,当下我也不敢再追赶,而是径自去了段智兴的寝宫哀求。”

“谁知段智兴却说不是他派人去干的,而且检查过孩子的伤势和凶手留下的痕迹之后他还说,那凶手的武功极高,并不弱于他,他要救非得耗费极大的元气不可,然后他就不顾我苦苦哀求,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孩儿”

说到这里,瑛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怨毒之色,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怜我那孩儿才刚刚三岁,就这么去了。我虽然没能看见那人的样子,但他打我孩儿时的笑声我却永远记得,正是洪亮之中带有一丝沙哑,我做鬼也忘不了!”

说到这里,瑛姑猛地将目光向凌牧云,眼神中满是仇恨和哀求:“小兄弟你是不是知道那人是谁?求求你告诉我,我一定要杀了他为我的孩儿报仇!”

凌牧云叹息一声,道:“嫂嫂,听你这么说,那就错不了,杀害你孩儿的那个凶手不是别人,正是铁掌帮的帮主,人送绰号铁掌水上飘的裘千仞!”

“什么?是他?!”瑛姑心中剧震,她在铁掌峰附近的黑沼隐居十余年,与裘千仞做了十几年的邻居,却从来没有想过杀害孩儿的仇人竟然会是他!

不过经凌牧云这么一提醒,瑛姑顿时恍然大悟。不错,裘千仞的身形也比常人矮小一些,正与当年那个害死她孩儿的凶手身形一般,声音也是洪亮中略显沙哑,她虽然没有听过裘千仞笑的声音,但从他平时说话的嗓音来判断,大笑起来声音多半也与当年那凶手的笑声相差无几。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裘千仞武功与五绝相差仿佛,正符合段智兴对凶手武功的判断,将这几点综合起来。害死她孩儿的凶手身份已是确定无疑。除了裘千仞还会有谁?

这时黄蓉疑惑问道:“云哥哥,我不明白,裘千仞虽然为人不堪,但怎么说也是堂堂江南第一大帮的帮主。天下数得着的高手。他为何要大费工夫的跑到大理国的皇宫里去打一个婴儿?而且要打一掌打死就是。又为什么要打得半死不活,折磨一个孩子?”

瑛姑闻言也将疑惑的目光向着凌牧云投来,这也是她所奇怪的地方。她与裘千仞原来都曾谋面,更谈不上什么仇怨,无仇无恨的,裘千仞为什么要不远千里的跑到大理国皇宫去打伤他?这也是她此前与裘千仞毗邻而居十余年,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原因。

“他这么做其实是冲着南帝去的,当年第一次华山论剑,五绝等人也曾邀请他去,只是他当时自忖武功尚未大成,肯定不是王重阳的对手,这才没去。但并不是说他对九阴真经和天下第一的名头就毫不在意了。”

凌牧云冷笑一声,向着两女详细解释道:“你道他为什么在一次华山论剑之后就在铁掌峰中隐居不出?不是修身养性,而是闭门苦练武功,一心想要在第二次华山论剑中一举压倒其他人,夺得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

“而且为了能够顺利夺得这天下第一的名头,除了自己勤修苦练之外,还打歪念头削弱其他对手,之所以潜身到大理皇宫中打伤嫂嫂的孩儿,却伤而不死,就是想要逼着南帝耗费自身元气功力救治,从而让南帝元气大损,到二次华山论剑的时候他也就少了一个劲敌。”

黄蓉恨恨的道:“这裘千仞当真可恶!”

瑛姑更是气得一双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陡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着凌牧云和黄蓉纳头便拜。

“嫂嫂,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顿时大吃一惊,凌牧云急忙伸手相搀,以雄厚的功力将瑛姑硬生生的搀扶了起来:“嫂嫂你这么做岂不是要折杀小弟么!”

瑛姑感受到从凌牧云手臂上传来的那股难以抗拒的大力,只得顺势站了起来,泣泪说道:“我瑛姑这么多年一直懵懂糊涂,浑然不知害死我孩儿的凶手是谁,若非小兄弟指点,我只怕到死也不知道仇人是谁,枉我还在铁掌帮的附近住了多年,竟然不知道仇人就在身边,实是可悲又可笑。”

“只是那铁掌水上飘裘千仞武功太高,我远不是他的对手,想要报仇实在难能。所以我相求二位能够帮帮忙,让我与伯通能够破镜重圆,唯有如此,我们二人联手,才可能报得这大仇,否则我孤身一人,实在难以对付得了那裘千仞,死我不怕,我只怕到了地下,没脸去见我那冤死的孩儿”

黄蓉道:“瑛姑你不要伤心,也不必费心报仇了,裘千仞已经被我云哥哥给杀了!”

“什么?裘千仞死了?”

瑛姑大吃一惊,不敢相信的看向凌牧云,她与裘千仞做了十几年的邻居,对于裘千仞的厉害十分清楚,在她想来,即便她与周伯通和好,两人联手,也未必能够将裘千仞击杀,想不到裘千仞却死在了凌牧云这样一个年轻人的手中。

“不错,几个月前我们两个与周大哥还有九指神丐洪七公洪老前辈一起去临安城办事,正巧与裘千仞他们遇上,大战了一场,裘千仞重伤逃遁,被我追上给杀了。他曾前往大理国皇宫暗害侄儿之事,也是他临死前自己说出来的。”凌牧云点了点头道。

其实瑛姑之事凌牧云完全是从后世记忆中得知,根本不是裘千仞所说,裘千仞脑子又没坏掉,怎么可能在和敌人殊死搏斗的时候供述自己以往的罪行?不过凌牧云的话虽然不尽不实,但裘千仞死时只有他一人在场。自然随他怎么说。

瑛姑不禁怔怔出神,她倒不是不相信凌牧云的话,只是从凌牧云口中得来的这些消息对她的刺激太大了,糊涂了十几年,才知道杀害她孩子的凶手是谁,可还没等她去报仇,却又得知了仇人已死的消息,这让她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瑛姑,你孩子的仇已经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啊。”黄蓉笑着安慰道:“你放心。就算裘千仞已经死了,我们也还是会帮你撮合的,让你和周伯通重归于好。”

“那就多谢二位了!”瑛姑深深的躬去。

当下瑛姑便与凌、黄二人一路同行,凌牧云和黄蓉也没拒绝。他们都知道瑛姑的心思。瑛姑是想万一碰上周伯通。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能够在一旁帮着说说话,别再让他一见面就跑,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而凌牧云和黄蓉两人既然已经答应要帮瑛姑与周伯通和好。也乐得如此。

三人上山登峰,愈行愈高,一路来到一座青翠秀冶的峰前,山峰前有一个山洞,黄蓉道:“云哥哥,瑛姑,这里风景不错,还有歇息之地,明天才是华山论剑的正日子,我爹和周大哥他们估计都得那个时候才能来,咱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一宿吧。”

凌牧云点头答应,瑛姑有求于人,自然就更没有意见了,当下三人便在山洞歇下,看看日头西沉,斜阳傍山,已快到了晚饭的饭点,于是黄蓉便让凌牧云去打点猎物回来,她好准备晚餐。

华山人迹罕至,野物颇多,凌牧云只出去转了一圈,便以弹指神通的功夫打了两只山鸡和两只野兔,回到山洞时,黄蓉和瑛姑两人已经拾来足够的干柴,黄蓉将打回来的野鸡野兔洗剥干净,点起篝火,就要烧烤整治。

就在这时,忽听一个声音大呼小叫着迅速逼近:“段皇爷,你别追了,我老顽童没脸见你,你要再追我可就跳崖啦!”

接着一个苍老淡然的声音响起:“周师兄,你且停下来听老衲慢慢道来。”

“我不听,我不听,反正我老顽童做错了事,是没脸见朋友了!”

说话间就见一条人影从崖后转出,急匆匆的正往山上逃,衣襟带风,奔跑得极是迅捷,看身形步法,正是周伯通。

“大哥!”“老顽童!”

凌牧云和黄蓉二人看见周伯通,顿时出声叫道。而与他们在一起的瑛姑则是二话不说,身形一动直接纵身飞掠而出,径直向着周伯通扑了过去。

周伯通闻声看见凌牧云和黄蓉二人,正要说话,不过紧接着便见到了向他冲过来的瑛姑,顿时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吓得脸都白了,怪叫一声扭身就要逃走。可是一转身才想起后面还有人追,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一张脸都变作了苦瓜模样。

瑛姑在“周伯通,你今日把话给我说清楚,为何见了我就要逃?我有那么吓人么?”

周伯通眼睛都不敢看瑛姑,直急得在原地跳脚大叫:“啊呀,这可坏了,这可如何是好!”

“阿弥陀佛,周师兄,你莫慌,当年之事老衲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老衲此番来华山,其实就是想与周师兄说开此事,还望周师兄能够给老衲这个机会。”

这时先前那个与周伯通遥遥对话的声音再次响起,听声音已在切近,紧接着便见一个老僧从崖后转了出来,只见这老僧身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了下来,面目慈祥,眉间虽隐含愁苦,但一番雍容高华的神色,却是一望而知。

凌牧云心中一动,已经猜到了这老僧的身份,如果他没有猜错,这老僧应该就是已然削发出家,法号一灯的昔日南帝段智兴了。

身旁的黄蓉也从先前周伯通的喊话中听出了这老僧的身份,对着凌牧云低声问道:“云哥哥,这就是与我爹爹和七公并列的南帝段皇爷么?怎么变成一个老和尚啦?”

因为凌牧云以往似乎无所不知的表现,黄蓉惯性的一遇到问题就想问凌牧云,虽然她明知道凌牧云与她一样以前从未见过南帝段智兴,可还是忍不住向凌牧云询问。

而凌牧云也没有让她失望,道:“我听说大理国崇慕佛教,历代皇帝都有逊位出家的习俗,估计南帝他也与先祖一般逊位出家了吧。”

黄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瑛姑一眼看见那后来的老僧,顿时一呆,脸色变幻不定,有追忆,有痛恨,有怨毒瞬时之间,入宫、学武、遇周、绝情、生子、丧儿的一幕幕往事都在她的眼前浮现了出来,到后来只见到爱儿临死前那一脸疼痛求助的神色,虽是小小婴儿,眼光中竟也似有千言万语,似在埋怨母亲不为他减却些微苦楚,最终死在了她的怀中。

想到这些,瑛姑心中陡然刚硬,猛地从怀中抽出一柄寒光闪亮的匕首,身形一动,径直向着一灯大师扑了过去:“段智兴,还我儿命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去者来人(二合一大章)

“阿弥陀佛,冤孽啊,冤孽”

眼见瑛姑手持利刃扑了过来,一灯大师却不闪不避,也不做任何的防备,只是双手合十,口诵佛号,神态慈祥,似乎根本就没看见瑛姑的攻击一般。

如果这是在主世界,一灯大师的这种反应并不奇怪,若是在主世界,但凡先天高手都有着雄厚的先天罡气护体,只要对手未达先天之境,即便任其攻击,也伤不到分毫。可在这元气稀薄的射雕世界,别说只是一灯这样初入先天的高手,便是先天大成,也未必有资本施展先天护体罡气,他这么做唯一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在场众人除了熟知原著的凌牧云之外,再没有任何一人想到以一灯大师武功之高身份之尊,竟会做此引颈就戮之举,不禁齐齐惊呼失声。

别说别人,便是动手的瑛姑都想不到,她这些年苦心费神想着除之而后快的段皇爷在真面对她的刺杀时竟是不躲不闪束手就戮。看着毫不抵抗的一灯大师,瑛姑的心中也不由得一颤,不自禁的想起了段智兴当年对她的诸般好处来,手中匕首的去势不由得微微一缓。

“娘娘住手!”

就在这时,几声断喝几乎同时响起,四条人影从崖后转出,向着这边飞掠而来。这四人衣着打扮各异,或作布衣短褂,或青衫长袍,看打扮有渔人,有樵子,有农夫,有书生。正是段智兴门下的渔樵耕读四大弟子到了。

原来渔樵耕读四大弟子乃是与一灯大师一道来的华山,不想才上华山不久便凑巧与周伯通相遇,周伯通拔腿就跑,一灯大师想要追上去把话说清楚,两人都是当时绝顶高手,轻功亦非寻常可比,一逃一追迅疾无伦,渔樵耕读四人虽然竭力追赶,还是落下了一块,这才刚刚赶到。

眼见着师父就要遭瑛姑毒手。渔樵耕读四人顿时急得不行。渔樵耕三人因武器长大,此番随来都未带兵刃,唯有书生朱子柳的趁手兵刃是判官笔,短小轻便带在身边。此时见情况紧急。忙将手中判官笔当做暗器向着瑛姑掷出。只盼着能够将瑛姑稍微阻上一阻,好让他们能够及时赶到师父的身前。

顿时“咻”一声响,一道银光如闪电般向着瑛姑的方向疾射而去。若是瑛姑势头不减的话,她以短刃刺杀一灯大师的同时,自己也势必要被这疾如劲矢的判官笔所贯穿,朱子柳此番所使的正是围魏救赵之法。

“阿弥陀佛,今日果,昔日因,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老衲又岂能身免?尔等不要插手!”

一灯大师忽然宏声诵读一声,原本合十的双掌骤然分开,却并未对瑛姑出招,反而反掌向背后一击,一道磅礴掌力顿时应手而出,直接将刚刚射到的判官笔直接打得倒飞而出,跌落在地,却是不让朱子柳等人插手,执意任由瑛姑来杀。

眼见着瑛姑的匕首就要刺到一灯大师的胸膛,就在这时,忽见一条人影从旁蹿过来,道了一声“且慢”,伸手在在她手腕上一架,挡住了瑛姑这一刀。

却是周伯通见瑛姑竟要刺杀一灯大师,而又一灯大师束手就死,忍不住出手了。他虽然怕极了瑛姑和一灯大师,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灯大师死在面前。他与瑛姑私通就已经够对不起一灯大师的了,若是再任瑛姑将一灯大师给杀了,那他非得愧疚死不可。

见此情景,一旁的凌牧云将手指间扣着的碎银子重新握回了掌心,原本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实在事不可为,他便出手制止瑛姑。他和一灯大师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对一灯的人品还是极为钦佩的,可不愿意看到一灯大师真的死在瑛姑的手上。现如今周伯通既然已经插手,也就用不着他了。

“你干什么?”瑛姑大怒,向着周伯通厉声喝道。

其实有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开导在前,又有一灯大师束手就戮在后,瑛姑对一灯大师的恨意已然不浓,杀心也已经消减得差不多了,即便没人阻拦,她也未必真忍心将刀真刺进去。

但周伯通的阻拦却让她大为恼火,她之所以要杀一灯大师,是要为死去的儿子报仇,可别人还没出手阻拦,周伯通这个孩子他爹却先出手,这算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典型的胳膊肘往外拐么!

周伯通自瑛姑出现,一直胆战心惊,被她这么迎面一喝,更是心惊不已,直吓得“啊哟”一声,转身便急向山下奔去。

“你到哪里去?”

瑛姑喝声问道,身形一动就要追赶,只是在将要越过一灯大师时,她的身形稍微滞涩了一下,从身上拿出一枚玉环丢给一灯大师,道了声:“这东西还你,从此以后,咱们再无干系。”

随即再不看一灯大师一眼,越过他向着周伯通追赶而去。

周伯通眼见瑛姑追来,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连声大叫:“你别跟来,我肚子痛,要拉屎。”

瑛姑微微一怔,不如理会,仍是发足急追。

周伯通大惊,又叫:“啊哟,不好啦,我裤子上全是屎,臭死啦,你别来!”

瑛姑寻了他二十年,心想这次再给他走脱,此后再无相见之期,不理他拉屎是真是假,只是追赶。

周伯通听得脚步声近,吓得魂飞天外,本来他口叫拉屎是假,只盼将瑛姑吓得不敢走近,自己就可乘机溜走,哪知惶急之下,大叫一声,当真是屎齐流,却犹自不敢停步,顾不得清理裤子上的秽物,一阵风似的向着山下疾奔而去。

瑛姑则是紧追不舍,转眼间两人的身影便一前一后掠过渔樵耕读四人,没入崖后。一追一逃下山去了。只听见有两人的喊话之声不断传出:“周伯通,你给我站住,看在咱们儿子的份上,你停下来和我好好说几句话不行么?”

“儿子?什么儿子?”

“自然是我和你的儿子,咱们的儿子都被人给害死了,你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

“我儿子?我还有儿子?”

声音渐渐远去。

凌牧云与黄蓉见这对冤家越奔越远,均感好笑,回过头来,只见渔樵耕读四人已经来到一灯大师的身前,与一灯大师低声说话。而一灯大师不时微微点头。只是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手中那枚瑛姑丢给他的圆环之上。

原来这个圆环乃是当年他还是大理国皇帝时赐给那是还是贵妃的瑛姑的,之前瑛姑保留着其实是为了提醒自己不往仇恨,此时将这件圆环还给他,就是恩怨两消再无瓜葛的意思了。这让一灯大师在松口气的同时也是颇为感伤。

半晌之后。一灯大师长叹一声。手一扬。将那枚羊脂玉环丢到了山崖之下,向着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看了一眼,和善一笑。随即向渔樵耕读四弟子道:“走吧。”

当下师徒五人迈步便向山下走去,凌牧云与黄蓉两人有心想与一灯大师说两句话,思及彼此只是萍水相逢,并不相识,终究还是没有上前说什么。

“段皇爷,好久不见,老叫花子有礼了。”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笑声响起,接着一个手持绿竹杖,背负红葫芦的中年乞丐从崖后转了出来,正是洪七公到了。

原来洪七公也是下午才到华山,一路攀登而上,忽然听见这边有嘈杂叫嚷之声,于是便过来看看,不想来晚了一步,到时已是曲终人将散,只看见周伯通和瑛姑两人追逐而去。因为听两人追逐间的喊话,似乎是有旧情,故而洪七公也没有插手,只是看着他们离去。

一灯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七兄,如今已经没有了什么段皇爷,有的只是一个法号一灯的老僧而已。”

洪七公眼见一灯大师如此模样,不禁微微一惊,随即也是躬身还礼:“一别多年,想不到大师如今已是方外高人,老叫花子见过大师了。”

一灯大师微微一笑,向洪七公道:“七兄,故人无恙,英风胜昔,当真可喜可贺。”

洪七公躬身道:“大师安好。”

一灯微笑道:“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转身便走。

洪七公急忙叫住道:“明日论剑啊,大师怎么就走了?”

一灯转过身来,笑道:“想老衲乃方外闲人,怎敢再与天下英雄比肩争先?老衲今日来此,为的是要化解这一场纠缠二十年的冤孽,幸喜功德圆满。七兄,当世豪杰舍你更有其谁?你又何必自谦?”

说着又合十行礼,随即便径自下山去了,渔樵耕读四大弟子齐向洪七公躬身下拜,跟着师父而去。

一灯师徒五人走后,凌牧云二人上前与洪七公见过,互道别来之情。原来洪七公在与凌牧云等人分别之后,与郭靖等人同路前往临安,路上在韩小莹的求恳之下收了郭靖和穆念慈二人为徒,与三人一同前往临安和嘉兴为郭母李萍和江南五怪入葬,而后离了郭靖等人,孤身前往临安皇宫潜伏了一个多月,终于如愿以偿的吃到了鸳鸯五珍烩,而后这才前往华山参加论剑而来。

凌牧云听说洪七公竟收了郭靖为徒,不禁暗自为他高兴。

在原本的历史上,郭靖此时早已经拜在洪七公门下了,可是在这个时空,因为凌牧云这个变数,黄蓉并没有像历史上一般与郭靖走到一起,而没了黄蓉这个冰雪聪明的爱侣帮忙,郭靖也没能如历史上一般早早拜在洪七公的门下,这也使得郭靖即便得凌牧云传授了九阳神功,在武道上的成就依旧比原本历史上的同时期要低一些。

在原本的历史上,到第二次华山论剑之时,郭靖虽然还不是五绝中人的对手,却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了,即便是黄药师、洪七公之流想要拿下郭靖,也不是几十招就能够办到的。起码也得百招以上才行,这也是黄药师等人许可郭靖参与二次华山论剑的原因。

然而在如今这个时空,郭靖现如今武功虽然也已达到后天大成之境,在江湖中已是一流顶尖的高手,但比起五绝来却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在黄药师等人的手下能走出几十招都要烧高香了。原本凌牧云对此还多少有些歉意,不过现在见他又拜在了洪七公的门下,心中这才释怀。

凌牧云不知道,郭靖和穆念慈两人之所以能够拜在洪七公门下,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借了他的光。原本以郭靖和穆念慈的资质。洪七公是看不上的。否则他早就将两人收入门下了,也不至于一个只教了降龙十八掌中的十五掌,另一个也只教了一套逍遥游拳法。

只是后来凌牧云和黄蓉两人武功突飞猛进,而偏偏两人一个是黄药师的女儿。一个是黄药师的女婿。他与黄药师比了半辈子。在武功上不输于黄药师分毫,但要是比较起各自的晚辈来,他却是完败。这让他心中颇有点不是滋味。也促使他动了收徒之心,这才将郭靖和穆念慈两人收入门下。

黄蓉见天色更晚,继续生火做饭,洪七公与黄蓉等人一晃分别数月,对于黄蓉烹调的美食自然也甚是想念,眼见黄蓉着手做饭,自然拍双手称赞。

原本凌牧云打的猎物就是给三个人准备的,此时虽然多了一个洪七公,却走了一个瑛姑,倒也足够。等黄蓉将两只野鸡和一对野兔都烧烤出来,她吃了一只鸡,凌牧云吃了一只兔子,便都饱了,剩下的一只鸡和一只兔都被洪七公一人包圆,与黄蓉和凌牧云两人合在一起的份量相当。

吃完了晚饭,天色已然全黑了下来,三人谈了一阵,黄蓉看了凌牧云一眼,对洪七公道:“七公,夜已深沉,咱们还是休息一会吧,明天论剑比武,用劲必多,不休息好了可不行。”

洪七公笑道:“你个鬼精灵,只怕让我休息是假,想让你云哥哥休息好了才是真的吧!”

黄蓉被他说破心事,顿时娇嗔不依道:“七公,你都胡说八道些什么?”

洪七公哈哈一笑,道:“怎么,叫我说中心事害羞了?我年纪越老,好胜之心却是越强,想到即将与东邪西毒过招,心中竟然惴惴不安,说来大是好笑。蓉儿,你爹爹近来武功大进,嗯,你的云哥哥武功也是越发了得,你倒猜猜,明日比武,你爹爹、你云哥哥、老叫花子,还有老毒物我们几个,到底是谁强谁弱?”

黄蓉道:“老毒物、我爹爹和你老人家的武功原本是难分上下的,不过现下你和我爹爹都修练了九阴、九阳两门神功,老毒物欧阳锋多半不是你们的对手了。可我云哥哥毕竟年轻,功力没有你们深厚,以前还占着功法上的便宜,现在连功法上的便宜都占不到了,肯定不是你们的对手。要我说云哥哥压根就不用和你们比了,只看你们几个老的决出胜负,就知道谁是天下第一了。”

洪七公听她语气之中有些古怪,微一沉吟,已明白了她心意,哈哈大笑,说道:“你不用跟我绕弯儿说话,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都是你们俩小家伙给的,你就是不激我,老叫花也不会厚着脸皮使将出来。等明日我也你云哥哥比武时,我只用原来的武功就是。”

黄蓉正要他说这句话,笑道:“七公,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若是你输在我云哥哥手里,我烧一百样菜肴给你吃,让你赢了固然喜欢,输了却也开心。”

洪七公吞了一口馋涎,哼了一声,道:“你这鬼丫头心地不好,又是激将,又是行贿,刁钻古怪,一心就盼自己的情郎得胜。”

黄蓉一笑,尚未答话,忽然感觉胳膊一紧,被凌牧云一把拉到了身背后,与此同时,洪七公也猛地站起身来,向着崖后叫道:“是哪位朋友到了?还不赶快出来!”

“老叫花你的耳力不错嘛。”一个仿佛金属撞击一般的铿锵嗓音响起,紧接着便见一个身穿白袍的高大身躯从崖后转了出来,三两步便蹿到了三人的面前,正是西毒欧阳锋!

见是欧阳锋,三人眼睛都不禁微微一眯,脸上俱是浮现出一丝戒备之色。洪七公哈哈一笑道:“老毒物,你到得好早啊!”

“早到早比,迟到迟比。”

欧阳锋冷冷扫了凌牧云等人一眼,在扫过凌牧云时眼中迸射出一丝森冷的杀机,随即看向洪七公道:“老叫花,你今日跟我是比武决胜呢,还是性命相拼?”

上次在临安皇宫险些被凌牧云击杀,欧阳锋引以为毕生之耻,对凌牧云是恨之入骨,只不过他不知数月不见,凌牧云武功又得提升,已经臻入先天化境,还是以老眼光看待,觉得凌牧云武功虽然不错,但比起洪七公这个老对手来还要差上一点。只要能够将洪七公击败,再收拾凌牧云也不为迟晚。

却不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一别数月,此时的凌牧云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华山论剑(一)

洪七公道:“既赌胜负,亦决死生,你下手不必容情。”

“好!”欧阳锋喝一声,他左手本来放在背后,突然甩将出来,手里握着蛇杖,将杖尾在山石上重重一点,道:“就在这儿呢,还是换个宽敞的所在?”

“也不必费心换地方了,就在这里比吧。”

“好!”欧阳锋脸上冷冰冰的不动声色,双腿微曲,杖交右手,左掌缓缓运起蛤蟆功的劲力。

洪七公拿起打狗棒就要上前动手,不料凌牧云却忽然出声道:“七公,一个欧阳锋又何须您老亲自动手?不如就交给我吧!”

“这”

洪七公不禁一阵迟疑,他与欧阳锋斗了几十年,一直是难分上下,而近来他得窥九阴九阳两门神功,武功大进,自觉再对上欧阳锋胜券大增,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定能战而胜之,因而他对于这次与欧阳锋的交手也是很期待的。

只是欧阳锋毕竟也是当世绝顶高手,洪七公虽然有把握能够战而胜之,但想要轻松取胜却是绝无可能,最后即便能够侥幸不受伤,大耗功力却是免不了的。明日还要与黄药师、凌牧云二人比武论剑,若是与欧阳锋拼得筋疲力尽,一日之间很难恢复如初,恐怕就敌不住凌牧云和黄药师二人了。

就在洪七公心中迟疑之际,凌牧云已经迈步走到场中,“呛啷”“呛啷”两声,双剑出鞘。向着欧阳锋一指:“欧阳锋,过来领死!”

如果是在臻入先天化境以前,凌牧云是绝对不会抢洪七公的生意,抢着向欧阳锋发起挑战的,毕竟洪七公与欧阳锋都是极为强劲的对手,洪七公与欧阳锋相拼,无论谁胜谁负,对他都只有好处。

可在臻入先天之后,他的心态却是发生了改变。真正的强者应该用于迎接挑战,而不是总想着躲在人后捡便宜。以前实力不济也就罢了。现在他也已经臻入先天,功力已不弱于欧阳锋,武功手段更是只在其上不在其下,又何惧欧阳锋?

既然要夺天下第一。那就夺得堂堂正正。将所有的竞争对手尽数击败。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欧阳锋竟然一头撞上来了,正好拿他开刀,欧阳锋武功既高。又与他是生死仇敌,下手之际也不必容情,正是祭剑立威的不二人选。

“小子,既然你自己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欧阳锋顿时被凌牧云轻蔑的态度给激怒了,想他欧阳锋纵横天下数十年,能够与之抗衡的也不过洪七公、黄药师等寥寥数人而已,而且即便是这几人面对他时,也无不客客气气的,何曾当面受过如此羞辱?

再想起当日在临安皇宫中被凌牧云逼得狼狈逃窜,甚至隐匿女人床下才得以逃生的场景,欧阳锋更是怒火愈炽,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眼神一厉,径直向着凌牧云扑了过来,手中蛇杖一舞,挟凌厉劲风向着凌牧云迎头打到。

“谁成全谁还不一定呢!”

凌牧云冷笑一声,左手一挥,顿时一道凌厉剑光破空而出,仿佛夜空中亮起的一道闪电,向着欧阳锋打下来的蛇杖迎击而上。“锵”的一声,长剑与蛇杖相碰撞,声音震耳,火花迸溅,凌牧云与欧阳锋两人俱是浑身一震,各自退出两步,竟是拼了个旗鼓相当。

欧阳锋不禁心中大惊,这一交手他便已经肯定,凌牧云也已晋入先天化境,否则断不能与他拼出这等效果来。原本他还以为凌牧云虽然武功不错,但他仗着修为境界和功力上的优势,多费些手脚还是能够战而胜之的。

可此时方知,原来不知不觉间对方的修为境界竟然已经赶上他了,想他自忖天纵之姿,也是年近四十方才迈入先天化境,可凌牧云才多大?有二十岁么?

而就在欧阳锋还沉浸在心中震惊之际,凌牧云再次出招,刚刚止住退势站稳的身形再度向前蹿出,右手长剑一阵,一道匹练剑光暴射而出。

与此同时,凌牧云脑海之中魔种跳动,精神念力潮水般涌出,恍若丝线扩散开来,仿佛一张无影无形的大网,向着四周空间散发开来。顿时将方圆一丈的范围之内尽数纳入掌控,控着这一范围内的空气向两旁让开,以免其对剑势形成阻碍,令剑速能够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一旁观战的洪七公的眼睛顿时一亮,心中微微吃了一惊,原本他对凌牧云武功的认知还停留在漠北草原共战火工头陀时的水平。

可谁想到这才短短两三个月过去,凌牧云的武功竟然再度提升,不仅功力已经不逊于他们这些老家伙,连剑道水准也是水涨船高,这一剑无论是速度、力道,还是对剑招的精妙把握,都已经比原来整整提升了一个层次,便是换做是他来面对这一剑,恐怕也是极为吃力。这让洪七公不得不感叹一声后生可畏!就在洪七公感慨之际,凌牧云的快剑已经到了欧阳锋的面前,欧阳锋只觉面门微凉寒毛竖起,一丝心悸在他的心头升起,只见一道刺目剑光瞬间穿越丈许空间,仿佛一道九天劈落的雷霆闪电一般向着他凌厉激射而来!“滚开!”欧阳锋惊喝一声,随手将蛇杖插在腰间,身子微屈蹲地,双手弯与肩齐,宛似一只大青蛙般作势相扑,口中发出老牛嘶鸣般的“咕咕”之声,双掌猛然迎面推出,却是一时着急,直接将看家本领蛤蟆功施展了出来!凌牧云顿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沛然大力迎面涌来,原本高速向前掠进的身形不由得一滞,当即身形一偏躲闪开去。他现在武功虽然大进,便是硬碰也不怕欧阳锋了,但他的优势在于身法迅捷灵动。剑法精妙绝伦,而非功力占优,他若与欧阳锋硬拼,岂不是弃长取短?侧身让过欧阳锋的雄浑掌力,凌牧云身形一转,手腕一翻,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光弧,再次从侧方斩向欧阳锋的脖颈,优雅炫目而又杀气凛然。欧阳锋身形一矮躲过削斩而至的剑光,一只手闪电般探出。向着凌牧云的手腕扣去。以欧阳锋的功力,凌牧云的手腕一旦被他扣住,那就只有被拧断捏碎一个下场。凌牧云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右手撤招回缩。左手剑又如闪电般刺出。向着欧阳锋咽喉要害暴刺而去。如果欧阳锋不收招变式。不仅扣不住凌牧云的手腕,自己的咽喉就要先被捅出个血窟窿来,无奈只得矮身撤步。缩手变招,避其锋芒。一剑逼退欧阳锋,凌牧云得理不饶人,右手剑再次递出,剑光一闪再次向欧阳锋的咽喉疾刺而去。欧阳锋感受到剑光所含的凌厉杀机,忙施展移形换位之法,猛地向一旁躲闪开去。

闪躲之余不忘将顺手插在地上的蛇杖拔起,虽说武功修练到高深处,有没有武器已经差别不大,但毕竟还是有点差别的,与凌牧云交手数招,欧阳锋已然察觉出凌牧云的巨大进步,面对凌牧云所给他的巨大压力,能够多发挥出一丁点的实力也是好的。

只是凌牧云长剑却如跗骨之蛆,两口长剑都紧紧盯着欧阳锋的要害不放,此进彼退,此退彼进。尽管欧阳锋连续几次移形换位,却始终无法彻底摆脱,想要与之硬碰,凌牧云剑芒吞吐却如灵蛇一般,始终不给他硬拼的机会,但剑锋所指却偏又不离他的要害之处,让欧阳锋难受之极。

眼见怎么也躲闪不开,还几次险些为凌牧云的利剑所伤,欧阳锋索性不再试图先脱身再谋反击,猛地停形,将手中的蛇杖全力施展开来,试图将局面扳回。

欧阳锋的蛇杖博采众家之长,一根蛇杖中含有剑法、棒法、棍法、杖法的路子,招数繁复,自不待言,杖头雕着个咧嘴而笑的人头,面目狰狞,口中两排利齿,上喂剧毒,舞动时宛如个见人即噬的厉鬼,只要一按杖上机括,人头中便有歹毒暗器激射而出。更厉害的是蛇杖之上还缠杖盘旋着一条身含剧毒的银鳞怪蛇,吞吐伸缩,令人防不胜防。

原本欧阳锋的蛇杖之上是盘缠着两条银鳞怪蛇的,其中一条在前番桃花岛与黄药师相斗时,为了偷袭黄药师,被黄药师一掌轰杀了,故而如今只剩下了一条。

欧阳锋也不是没想重新培育出一条来,只是银鳞怪蛇作为他精心培育出的蛇王,培育的难度极大,即便是他已经掌握了方法,想要重新培育出一条成熟的银鳞蛇王,也得耗费数年时间才行,否则根本难堪大用,故而他也只好先拿一条银鳞怪蛇将就着用了。

凌牧云虽然有精神力场加持,能够料敌机先,但欧阳锋蛇杖杖法精妙且要比凌牧云手中长剑更长,攻击范围更大,往往一变招就能逼得凌牧云转圜很大距离才能在躲避蛇杖的基础上再次对欧阳锋构成威胁,这就大大的抵消了凌牧云料敌机先的优势。

先前曾与欧阳锋交手不止一次,凌牧云自然深知他蛇杖的厉害,不仅杖法精妙,而且还上缠毒蛇,内含剧毒暗器,前番在桃花岛时他就差点栽在欧阳锋的这根蛇杖之下。

他虽然喝过宝蛇之血,百毒不侵,但宝蛇毕竟是梁子翁培育而出,比起欧阳锋这个当世用毒宗师所培育出的剧毒蛇王来,恐怕还是多有不及,因此凌牧云在激斗中都是小心躲避,不敢让这怪蛇伤到分毫。

于此同时,还要防备欧阳锋杖头上的暗器,有了上一次差点中招的教训之后,凌牧云对于欧阳锋蛇杖杖首格外注意,再不敢让欧阳锋蛇杖的杖头狰狞鬼脸对上,以免再遭对手的暗器偷袭,头一次落在陷坑之中,那要怪挖陷坑的对手太过阴险,但要是在同一个坑里载上两次跟头,那就只能怪自己愚蠢了。

正因为有着这些顾虑,再度与欧阳锋的蛇杖对上,凌牧云加上了十二分的小心,攻势也随之稍稍放缓。欧阳锋看出凌牧云对他杖法和杖上毒蛇的忌惮。更是越发的来劲儿,将灵蛇杖法的精妙之处尽数施展出来,再配上杖上银鳞怪蛇不断的伸缩噬咬,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一时间倒是稳住了原本危急的局势。

忽听黄蓉叫道:“欧阳锋,你当日在在临安皇宫中不敌我云哥哥,于是带上你那不成器的侄儿一起抱头鼠窜,为了活命,甚至都跑到宫中女人的床底下偷藏起来,躲在人家的底下才逃脱一命。人家救了你。你们叔侄狼心狗肺,反倒把人家给杀了,如此卑鄙无耻,尚不及武林中一个无名小卒。怎么还有脸来争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

却是黄蓉见原本被凌牧云压着打的欧阳锋稳住了局势。担心会对凌牧云不利。想亲自下场帮忙,奈何武功比之对战双方还差了一大截,根本插不上手。弄不好还会帮倒忙。要让洪七公出手吧,以洪七公的性子有肯定不会答应,于是她就想出了这么个招,用言语分散欧阳锋的注意力,从而为她的云哥哥帮忙出力。

因为她曾听凌牧云说起过当日欧阳锋如何金蝉脱壳无耻逃遁之事,于是便首先将此事说出来打击欧阳锋。

欧阳锋一生恶行干了不计其数,在中原西域两地横行数十年,即便曾在王重阳等人的手中吃亏遇挫,也都得以从容退走。唯有上次在临安皇宫中被凌牧云偷袭之后追杀,靠着藏于宫中偷情男女床下才得以逃生,可谓狼狈之极,也被他引为平生大耻。此时与凌牧云斗得正紧,忽听黄蓉提起此事,不禁耳根子发烧,心神大乱,出杖稍偏,险些被凌牧云的长剑刺中。

这时就听黄蓉又叫道:“欧阳锋,你号称西毒,行事奸诈原也不在话下,可是要靠着藏在女人底下逃生,已经丢尽了脸面,事后居然还恩将仇报杀人灭口,真叫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们笑歪了嘴巴。欧阳锋啊欧阳锋,有一件事,普天下当真无人及得上你老人家,那就是不要脸天下第一!”

欧阳锋大怒,恨不得立时跳过去将毒舌的黄蓉一杖打死,但随即便想到这是黄蓉的诡计,有意要引得他气恼惭愧,只要内力运转微有不纯,立时便败在凌牧云手下,于是便给她来个听而不闻。

哪知黄蓉越骂越是刁钻古怪,武林中许多出名的坏事与他本来全无干系,却都栽在他的名下。给她这么东拉西扯的一阵胡说,似乎普天下就只他一个歹人,世间千千万万桩恶事皆是他一人所作所为。

倘若单是说他大做阴毒坏事,欧阳锋本来也不在乎,可是黄蓉数说他做的尽是江湖上诸般不流的下三滥勾当,说见他向灵智上人苦苦哀求,又叫沙通天做“亲叔叔”,硬要拜彭连虎为“干爹”,为的是乞求一张毒药的秘方,种种肉麻无耻,匪夷所思。

又曾听得他一再向完颜洪烈自荐,要做他的亲兵队长,得以每晚在赵王府中守夜。至于在临安皇宫时他们叔侄是如何在凌牧云的追赶下狼狈逃窜的,又是如何靠着躲在人家女子床下逃生活命,又如何将救了他们叔侄性命的女子杀死灭口,更是加上了十倍的油盐酱醋,说得他不堪已极。

初时欧阳锋尚能忍耐,到后来听得她有些话实在太过不近情理,忍不住反驳几句。不料黄蓉正是要惹他与自己斗口,越加的跟他歪缠胡闹。这么一来,欧阳锋拳脚兵刃是在与凌牧云恶斗,与黄蓉却另有一场口舌之争。

说到费心劳神,与黄蓉的斗口竟似不在与凌牧云力斗之下,他又没有凌牧云那般分心二用的本事,片刻之后,心智便渐感不支,结果一不留神被凌牧云抓住机会,险些一剑将他握蛇杖的手指削断,急忙强自凝神,小心应付凌牧云的攻击,一时间顾不上再与黄蓉斗口了。

洪七公虽然觉得黄蓉此举份属偏帮凌牧云,对于欧阳锋未免有些不公,不过念及欧阳锋的卑鄙为人和双方敌对的立场,也没好说什么。

而凌牧云虽然自忖便是与欧阳锋公平相斗,也足以战而胜之,不过黄蓉也是出于好心,他自不可能为了追求所谓的公平而喝止黄蓉,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没有什么道德洁癖之类的臭毛病,若是能够更加轻松的干掉欧阳锋,他还乐不得呢。

不过黄蓉的言语攻击最多也就是能让欧阳锋分神,想要真正击败欧阳锋,还得靠凌牧云。若是凌牧云本身实力不行,就算黄蓉说得天花乱坠,也一样斗不过欧阳锋。

好在此时的凌牧云却已经不是当日的凌牧云了,对于如今的他来说,欧阳锋的蛇杖杖法虽然还有一定的威力,但已不足以让他束手无策了。又斗了几十招,摸熟了欧阳锋的杖法套路和杖上毒蛇的活动规律之后,凌牧云开始发威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华山论剑(二)

凌牧云将双手互搏之术施展开来,分心二用,双手分使两套剑法,一套是全真派的全真剑法,一套是古墓派的玉女剑法,双剑配合,顿时剑光霍霍,威力陡增,却是将古墓派玉女心经最后一章中所记载的玉女素心剑法施展了出来!

若是单以剑法而论,无论是古墓派的玉女剑法还是全真教的全真剑法,比起凌牧云所精通的辟邪神剑来都要差了不止一筹,但若是双剑合璧,便是玉女素心剑法,威力之大,比起两人同使辟邪神剑还要厉害,堪称是金系武侠世界中最厉害的剑法之一,便是赫赫有名的辟邪剑法,独孤九剑等绝世剑法都有所不及。

倒也不是说玉女素心剑法就比创出独孤九剑和辟邪剑法等绝世剑法更加高明,只是玉女素心剑法原本就是创出来让两人同使的合击剑法,自然要比单独一人使用的剑法更加厉害。

古墓派祖师林朝英情场失意,在古墓中郁郁而终。因为她自己文武全才,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为了报复辜负她一番情意的全真教创教祖师王重阳,最后穷尽毕生所学创出一部玉女心经,将全真教的武功破得干干净净。只是终究还是对王重阳余情难忘,将玉女心经创到最后,还是创出了这么一套需全真剑法与玉女剑法合使的玉女素心剑法,聊寄情意。

不想到了神雕时代,这套剑法却在杨过和小龙女的手上得以发扬而出,以此剑法屡破强敌。便是侵来中原横行无忌的金轮法王都屡次三番败在这套剑法之下。而那时节无论是小龙女还是杨过,武功都还未大成,充其量只能说是勉强跻身一流,可凭借此套剑法却将已是当世绝顶高手的金轮法王打得大败亏输,此套剑法的威力由此可见一斑。

正因如此,凌牧云前番暗探古墓的时候,特意去了一趟刻有玉女心经的密室,将玉女心经记了下来,这套玉女素心剑法自然也就被他收入囊中。

以凌牧云如今修为境界,又有穿越众的绝佳资质。想要练成一套现成的剑法实在不难。有玉女心经在。古墓派的玉女剑法自然不是问题,而身为全真教的贵宾,想学一套全真剑法显然也非难事,又有能够分心二用的双手互搏之术辅助。因而凌牧云没用多久。便已经将这套玉女素心剑法练得纯熟。虽然还谈不上掌握其中精髓,但用来对付欧阳锋已经足够了。

凌牧云一招“浪迹天涯”使出,右手剑斜剑刺出。左手剑挥剑直劈,正分别是全真剑法和玉女剑法中的“浪迹天涯”一式。两招名称相同,招式却是大异,一招是全真剑法的厉害剑招,一着是玉女剑法的险恶家数,双剑合璧,威力立时大得惊人。

欧阳锋但觉凌牧云双剑疾刺而来,分开来都谈不上如何精妙,但两招一起使出,却是配合默契精妙非常,一根蛇杖根本无法齐挡,赶忙脚底运力向后倒纵急退,“嗤嗤”两声响,他反应已经不慢,可还是被两剑一齐刺中。亏得他闪避得宜,剑锋从两胁掠过,只划破了他衣服,未能伤及皮肉,但也吓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眼见一招便逼得欧阳锋踉跄后退,凌牧云得理不饶人,又是一招“花前月下”使出,一剑自上而下搏击,模拟冰轮横空、清光铺地的光景。一剑颤动,如鲜花招展风中,来回挥削,只晃得欧阳锋眼花撩乱,浑不知他的剑招将从何处攻来,更加无从低档,只得再向后跃退避。

“欧阳锋,你不是要杀我么?那一个劲儿的逃什么?”

凌牧云冷笑一声,踏步上前追击,右手剑剑柄提起,剑尖下指,有如提壶斟酒。左手剑剑尖上翻,竟是指向自己樱唇,宛似举杯自饮,又是一招“清饮小酌”,逼得欧阳锋狼狈退避,接着“小园艺菊”、“西窗夜话”、“柳荫联句”,一招招玉女素心剑法的精妙招式接连施展而出

林朝英所创的这路剑法本是因情所创,故而每一招中均含着一件韵事,或“抚琴按萧”、或“扫雪烹茶”、或“松下对弈”、或“池边调鹤”,均是男女与共,琴瑟相和,招式优雅,意境悠长,当真是说不尽的风流旖旎。

只是在这旖旎风流之间,却又蕴含了无尽的杀机,在风花雪月间杀人于无形,稍微有一点不小心,就可能在这温柔缱绻间被夺取性命,这个中滋味,此时唯有身在局中的欧阳锋最清楚了。

凌牧云剑法越使越熟,越使越快,开始还能看清每招每式的来龙去脉,可到后来,已经只能看见两口利剑所辉耀出的一片剑光,根本看不清剑法招式套路,甚至连两柄长剑谁攻谁守,谁挡谁击都已经分不出来。

剑光如浪,此起彼伏,源源不断的向着欧阳锋冲击而去,直似要将欧阳锋整个吞没一般,欧阳锋虽怒吼连连,却只是节节败退,不断退避,星星点点鲜血不断在剑光之间迸溅散射,那都是欧阳锋受伤所流,若非欧阳锋内外功俱臻绝顶之境,战斗经验丰富,总能在危急关头让开要害,恐怕早就被击杀躺尸了。

眼见情势急迫,似乎胜负就在须臾之间,从旁观战的洪七公和黄蓉两人紧张得直屏息,黄蓉甚至都顾不上再以言语攻击欧阳锋了,当然,估计此时她就算继续说,欧阳锋也是听不进去了。

欧阳锋只觉凌牧云剑招当真如天马行空一般,怪异奇妙,无迹可寻,任意一招单拿出来都不算如何了不得,可是相互呼应配合,却是将所有破绽尽数弥补,当真是天衣无缝,而厉害杀招却又层出不穷,优雅飘逸偏又凌厉无论,直如仙家剑法。不似人间手段。

眼见凌牧云大展神威将欧阳锋打得别说连还手之力了,便是招架之功都快没了,黄蓉不禁喜形于色,欢喜得都快要蹦起来了。

黄蓉本人对于什么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是没有半点兴趣的,之所以来参加这次华山论剑,一者是想要趁机看看热闹,再者也是想为黄药师和凌牧云两人加油助威,两人无论谁夺得天下第一的名头,都是她乐于看到的。此时见凌牧云如此神武,将一向与她爹爹黄药师比肩并列的欧阳锋都打得如此狼狈。她心中自然为凌牧云感到高兴。

相比黄蓉的单纯高兴。洪七公的心情却是极为复杂,他固然为凌牧云高兴,但在高兴之余,也是暗自心惊。欧阳锋与他斗了好几十年。一直都是难分上下。即便如今他修练了九阴九阳两大奇功。武功大进。对上欧阳锋把握大增,但也不敢说就能稳胜券,想像凌牧云这般压得欧阳锋抬不起头来更是不可能。

凌牧云既然能够将欧阳锋打得如此狼狈。如果换做是他,那又将如何?是否能够抵挡得住凌牧云的无双快剑?

洪七公在内心模拟了一下,不禁暗自摇了摇头,武功修练到他这个地步,对于武道早已有了一个十分清醒的认知,洪七公自觉便是他处在欧阳锋现在的位置上,面对凌牧云这套奇绝快绝的绝世剑法,也一样想不出破解之法,比欧阳锋的表现也强不了多少,恐怕也只有俯首认输一途。

这让洪七公不禁颇为沮丧,当年第一次华山论剑之时,他们无人比武论剑七天七夜,最终一一败在中神通王重阳的手下,虽然并列天下五绝,却不得不承认王重阳才是天下第一。

此番二次华山论剑,他先是将丐帮流传下来的镇帮绝学降龙十八掌尽数补全,又得以修练九阴九阳两部奇功,武功大进,加之王重阳又已去世,洪七公本是信心满满,满以为夺得天下第一之名是大有希望。

可此时见了凌牧云的无上剑法,却是有些灰心泄气。以凌牧云此番展现出来的实力,他别说是应黄蓉所言不使九阴九阳两大奇功了,便是两功齐出,施展出浑身解数,恐怕也难有胜望。难道他此番前来参加华山论剑,又要如二十多年前一般屈居人下不成?

作壁上观的洪七公尚且被凌牧云的剑法所惊,身在局中的欧阳锋就更不用说了。面对凌牧云的无双快剑,他越斗越是心惊,实在想不出凌牧云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么一套奇绝剑法。

按理说以此剑法之威能,天下剑法都莫可与抗,只要一出世便该当名扬天下才是,可为何他在这之前却从来未听说过?难不成这套神异剑法还是凌牧云这小子自创的不成?这是欧阳锋所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的。

可若不是凌牧云自己所创,那这套绝世剑法又是由谁创出来的?他实在想不出这世上有谁有此本事,能够创出此等神妙无比的剑法来,若是这套剑法早些现世,哪还轮得到他们天下五绝逞威称绝?便是当年的中神通王重阳在此套剑法之下怕也只有弃剑投降的份儿吧!

欧阳锋哪里知道,凌牧云如今所施展的这套剑法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林朝英和周伯通两人合力所创,玉女素心剑法是林朝英以全真剑法和玉女剑法为基础,组合研创而成。

只是原本这套剑法乃是一套合击剑法,需要两人合使,而且还得相互爱慕心意相通才能发挥威力,条件甚是苛刻,故而剑法虽然精妙非常,双剑合璧近乎天下无敌,但因为必须二人同使且心意相通的要求,也并非无法克制,远没有达到令人高山仰止的程度。

但若是在这套玉女素心剑法的基础上再配以周伯通的分心二用的双手互搏之术,那就了不得了,以一人作二人用,双手分使两套剑法,立时就将一套合击剑法变成了一套可由一人独自使用的神妙剑法。

本就是一人,心意相通这一项自然就不成问题了,而且因为是一心二用,配合起来更加默契,变招奇速,单招威力虽然不如两人同使时,但招式的连接流畅程度却要更胜一筹,出招速度要比两人同使时快上许多。综合起来,威力便丝毫不逊色于两人同使了。

欧阳锋自是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道道,他只觉得凌牧云剑法精妙莫名,神异莫测,凌厉剑势仿佛滔滔江海,汹涌澎湃而又连绵不绝,而他就像是暴风海啸中的一只小舟,在狂风巨浪之中竭力挣扎,不使倾覆,虽然撑过了一波又一波的滔天巨浪。但却总有着更多更大的浪头袭来。似乎源源不断永无尽头一般,让他完全看不到希望。

气势一馁,欧阳锋更呈败象,在凌牧云的玉女素心剑法之下又勉力支撑了十几招后。欧阳锋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直被凌牧云凌厉剑势逼得手忙脚乱头晕眼花。动作稍微慢了一点,顿时被凌牧云抓住机会,一剑穿透蛇杖的防御。刺向欧阳锋的咽喉,另外一剑则沿着精钢蛇杖的杖身下掠削斩欧阳锋握着蛇杖的手掌。

剑光闪过,鲜血迸溅,一声惨呼骤然响起,精钢蛇杖连同两截手指一起飞起,欧阳锋的身形向后暴退而出。

凌牧云手中双剑舞出一团剑光,在空中一绞,将精钢蛇杖击得远远飞出,那飞起的两截断指和蛇杖之上盘踞的那条银鳞怪蛇则都在剑光中被绞得粉碎,化作血肉碎末落在地上,化作一层血粉肉泥。

洪七公和黄蓉心中一惊,急忙循声看去,只见欧阳锋此时的情形实在有些凄惨,浑身上下衣袍破碎,其上布满孔洞,原本雪白的衣袍上已满是猩红的斑点,甚至肩头肋下殷红成片,都是被凌牧云以快剑所伤。颈间有一条浅浅的血痕,右手的手指缺了两根,正在潺潺流血,这都是凌牧云方才一击所创造的战果。

欧阳锋落地之后伸手疾点,封止血,而后也顾不得受伤断指处的伤口尚未包扎,转身便向山下逃去。

方才凌牧云的一顿双剑猛攻已经彻底将他打怕了,他之前的应变哪怕只慢上一点点,这时候就不是断指那么简单了,多半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所以尽管心中还有百般的不甘,可为了自身的性命考虑,他还是果断的选择的逃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若是连青山都被人给掘掉,那就万事皆休了!

只是他虽然想走,凌牧云又岂能答应?眼见欧阳锋要跑,凌牧云当即纵身追出:“欧阳锋,你逃不了的!”

已经臻入先天之境的凌牧云轻功也是更上一层楼,在天下五绝之中,也就东邪黄药师还可与他一比,欧阳锋轻功虽也不弱,但比起他来却要弱上一些,因此欧阳锋虽然是先行一步,但才一个起落的工夫便被凌牧云追上。

凌牧云手臂一展,右手剑顿时划出一道凌厉剑光向着欧阳锋的背心刺去:“欧阳锋,把命留下吧!”

感受到背后袭来的森冷劲气,欧阳锋心中一凛,当即身子全力向旁边一转,躲避追命剑光的同时返身一掌向着凌牧云迎面打出,闪躲反击一气呵成。顿时一道凌厉掌风向着凌牧云迎面呼啸而来,其势如排山倒海一般,压得他甚至有点喘不过气来。

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冷芒,左手剑一抖,一道凌厉剑光顿时迎着欧阳锋的手掌暴刺而出。

以前他功力不及,硬拼吃亏,故而才会退避容让,可现如今他的功力已不比欧阳锋差多少,自然不必再顾忌那么多了,径直针锋相对的迎击而上,若是欧阳锋不变招,还没等掌力伤到凌牧云,他自己的手掌就先被长剑刺穿了。

就在长剑即将刺到欧阳锋的掌心之时,欧阳锋猛然变招手掌侧翻,竟是在瞬息间险而又险的躲过凌牧云的剑击,反而还将刺来长剑的剑身一把扣住,就想要运力将之夺下来。

只是凌牧云的长剑又岂是那么容易夺下的?他瞳孔骤然一缩,内力如此潮水一般涌入利剑之中,随即施展巧力腕子一翻,欧阳锋掌中的利剑似乎一下子变成了活物,仿佛毒蛇一般在欧阳锋的手中扭动起来,锋利的剑锋在内力的灌注下锋锐更甚,随着剑身的扭动猛力切割着欧阳锋的掌心。

于此同时,凌牧云右手剑再度递出,一道凌厉剑光向着欧阳锋的胸膛疾刺而至,若是欧阳锋不撒手后撤,不仅一只手要废,甚至连他的性命都是堪忧。

欧阳锋只觉掌心剧痛,手掌仿佛都要被整个切割开来一般,紧接着眼前剑光一闪,一道凛冽寒芒径直向着他的心窝袭来,似乎稍一迟疑便有性命之忧。

欧阳锋的眼中闪过一抹戾色,任由手中握着的利剑近乎要将他的手掌都给割成烂肉了也不松手,空着的左掌猛然一抬,不知怎么一晃动,衣袖之中骤然射出一大蓬牛毛一般细小的幽蓝色毒针,迅如闪电,密集如雨!(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华山论剑(三)

暴雨般的毒针射出,欧阳锋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狰狞的笑意,这就是他的倚仗所在!

原来欧阳锋在前番袭击桃花岛时将他装在蛇杖之上的毒针暗器射空之后,就再没有填装,因为他很清楚,暗器之所以叫暗器,就是要暗中下手才能奏效,一旦摆在明面上,也就丧失了它应有的威力了。

欧阳锋前番从桃花岛上离开后,知道蛇杖上的暗器机关已经暴露,下次再碰上,凌牧云等人必然有备,很难再起到什么效果,于是便将暗器机关改装在了右手腕下,以袍袖遮蔽之。这次也是被凌牧云逼得急了,这才施展出来。

凌牧云骤然间只觉得寒毛乍起,一丝惊悸瞬间涌上心头,他原以为卸掉了欧阳锋的蛇杖便可高枕无忧了,没想到欧阳锋竟然在袖中还藏有此等暗器,实在是阴险至极!

“啊!”黄蓉顿时花容失色,失声惊呼。

“凌小友小心!”

洪七公见此情景也不禁发出一声惊喝,话音中蕴含了浓烈的震惊和愤怒。他实在想不到,以欧阳锋堂堂当世绝顶高手的身份,竟然会在对付一个小辈时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此等卑鄙无耻的手段!

却不知欧阳锋为人阴狠毒辣,虽然表面上也讲高手风范,但那是在不对他的利益安全构成威胁的情况下,一旦有足够大的诱惑或者是他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他便会撕下一切伪装的面纱。将他的真实面目暴露出来。

而对于此时的欧阳锋来说,就是如此情形,连命都快要保不住了,他还管什么卑鄙不卑鄙的,哪还会顾忌这么做是否会有损高手风范?到了这个时候,保命逃生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一切都得靠边站。只要能够逃出生天,他什么卑鄙的手段都可以使!若是能够顺带干掉凌牧云,那更是再好不过!

就在洪七公和黄蓉两人惊急交加之际,只见凌牧云骤然大喝一声。狂风骤然而起。一股强大的无形气劲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着四周席卷开来,那密集射向他的牛毛毒针在这股气劲的强力冲击下顿时不由得为之一缓。

就是趁着这么一缓的工夫,凌牧云左手松开被欧阳锋牢牢抓住的长剑,双脚在地上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的劲矢一般向着斜后方倒掠暴退而出。刹那之间。便已退出十几丈远,直如一阵疾风一般,抢在毒针射到之前脱离了暗器的覆盖范围。险而又险的将密集如雨的牛毛毒针避让了过去。

躲过如暴雨般的毒针,凌牧云也是一阵的后怕,后脊背直冒冷汗,刚才若不是他有精神力场加持,关键时刻以精神念力全力纵空气形成一堵气墙,稍微阻碍了一下,那他就真得被欧阳锋所发的牛毛毒针射成筛子了。

届时就算不说毒针上的毒性,光是钢针本身,就足以要了他的小命,刚才可以说他就是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

眼见精心准备的一击竟然落了空,欧阳锋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浓浓的不甘和失望之色。不过经过前番在桃花岛交手,他对此也有所预料,而且眼下情势危急,却容不得他有半点犹豫,尽管心中极为不甘,可他也知道,眼下还是逃命要紧,当即一挥手将手中抓着的得自凌牧云的长剑丢入一旁的山涧之中,随即扭头就想跑。

“欧阳锋,这次你别想再逃!”

刚在鬼门关前溜达了一圈的凌牧云如何肯放过欧阳锋?厉喝一声,身形一纵便扑到了欧阳锋的身前,手中长剑一振,一道凌厉剑光划破夜空刺向欧阳锋的咽喉。欧阳锋急忙向旁一闪,躲开了凌牧云这一剑。

凌牧云一剑无功却毫不气馁,“唰唰唰”一连数剑,将欧阳锋逼得不断躲闪,数招一过,凌牧云已经抢占了欧阳锋身前的位置,将他的去路牢牢挡住。

“小畜生,我和你拼了!”

欧阳锋眼见去路受阻,凌牧云咄咄逼人,顿时也急了眼,力贯双掌,挥起漫天掌影向着追逐而来的凌牧云罩落过去,招式大开大阖,掌力雄浑浩荡,仿佛五丁开山,凛凛生威,掌风凌厉呼啸,恍若魔神一般。通过之前交手见识过凌牧云的厉害之后,欧阳锋也转变了套路,既然在招式上不及凌牧云来的精妙,他索性就凭借着雄厚功力与之硬拼,欧阳锋就不信了,他苦苦修练几十年的功力,还拼不过一个才二十啷当岁的凌牧云?

面对欧阳锋迅猛而来的铁掌,凌牧云却好似一片在风中肆意飞舞的树叶,随着鼓荡的掌风,身形翩翩而起,随着刚烈的掌风向边上一飘,将欧阳锋莫大威势的掌力化解的轻松写意。手腕一转,长剑划出一道流光向着欧阳锋横扫而来。剑势先如清风般轻柔,但转瞬间就变得迅疾凌厉,剑气横空,“嗤嗤”作响,丝丝缕缕,绵绵不绝。流光闪逝间,剑锋始终不离欧阳锋的周身要害,就像是一个痴情的女子一般始终痴缠在情郎的身边。但欧阳锋清楚的知道这口剑带来的可不是温柔缠绵的怨情痴意,而是冰冷森然的杀机。

一旁的洪七公见此情景,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心中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这其中固然主要是为凌牧云摆脱欧阳锋的毒针突袭而感到庆幸,但在心底深处,也未尝没有为凌牧云失落一剑,再无法使出那套恐怖的剑法而隐隐感到窃喜。

虽然凌牧云失去一剑之后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仍然相当不俗,依旧足以与他们争锋,但起码不像原来那么恐怖,甚至都让他在心里都生出难以争锋的感觉。

不过随即一阵羞愧便涌上了洪七公的心头,想他洪七公平生未做过一件亏心事。行事向来堂堂正正,此时却为朋友失却武器影响战力而高兴,这等幸灾乐祸之事怎么会发生在他自己的身上?只能说这天下第一的名头真是害人不浅,连他的心态都因此而失衡了。在洪七公心中自省之际,凌牧云、欧阳锋两人之间的战斗也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欧阳锋忍着伤痛,将全身功力都尽数催发出来,双掌齐挥,仿佛两只大磨盘,对着凌牧云发动了般的攻势。掌出势若奔雷。迅如闪电,恨不得立时将凌牧云毙于掌下,至不济也要突破凌牧云的拦截,争出一条道路。让他得以逃脱。

他现在身上可是遍体鳞伤。虽然伤势都不严重。但伤口始终流血,便是封止血也不可能将血完全止住,即便凌牧云赢不了他。若是长久纠缠下去,流血过多,实力衰弱,也难免性命不保。因此才会趁着实力还在,拼了命的要将凌牧云击败。

不过欧阳锋的想法虽好,真正实行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便凌牧云如今只剩下一剑,施展不出双剑合璧之技,实力削弱了不少。但以凌牧云如今的武功修为,即便不使双手互搏之技,也不比欧阳锋来得稍差。

欧阳锋的攻势固然凌厉,凌牧云却也丝毫不惧,不但不退让半点,反而以攻对攻,深冷的剑锋仿佛跗骨之蛆,始终不离他的要害左右,只要欧阳锋稍露破绽,便会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剑锋便会袭击而至,直令欧阳锋连口大气都顾不得喘,生怕稍不留神便将性命葬送在凌牧云的快剑之下。

在凌牧云精妙剑术的紧攻之下,欧阳锋除了在最开始的一番猛攻,短暂的占据了一点上风,没看过多久就又重新被凌牧云压制住,只能在凌牧云的剑下奋力挣扎,苦苦支撑,虽然不至于像先前那样连招架之功都没有,却也是守多攻少,勉力支撑局面。

其实以欧阳锋早已迈入先天化境的武道修为和数十年的苦功熬炼,他无论是内力底蕴还是速度反应,都丝毫不逊于凌牧云,甚至在经验等方面还在凌牧云之上,原本是不至于被凌牧云一口长剑逼成这个样子的。只是在凌牧云的精神力场笼罩之下,欧阳锋的一举一动都尽在凌牧云的掌握之中,因而往往他才一要动,凌牧云就已经从他身体的蓄势动作中预先的判断出了他要一动的方向,先声夺人,威胁自然就大了。往往都是欧阳锋的躲避和凌牧云的追击同时发出,而非欧阳锋躲避动作已然做出,凌牧云再行反应,给欧阳锋的感觉就像是凌牧云总是能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这边还没等躲避呢,对方就已经发招在他的躲避路线上等着了,就好像他主动往凌牧云的剑锋上凑一般。如此先机尽失,欧阳锋的处境自然艰难。

洪七公的眼中精光连闪,心中越发的惊叹于凌牧云实力的长进,同时心中也是暗自警惕,想不到凌牧云在不使用那套恐怖剑法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够将欧阳锋压制到这种程度。虽然他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看出了凌牧云的不凡,也早知道以凌牧云的潜力,早晚会追上甚至超越他们这些老一辈的高手,却也没有想到凌牧云会成长得如此之快。

不过洪七公虽然感叹于凌牧云的进步之速,武功之强,却并没有熄了争雄之心,老骥伏枥尚且志在千里,何况他还没怎么老?虽说江山代有英雄出,各领风数十年,但他现在还不想落幕退台。

洪七公他也很清楚,想要夺得天下第一的名头,这次华山论剑可以说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再等二十几年,凌牧云等年轻一辈高手修为功力势必会更上一层楼,而他们这些老一辈则日渐衰老,双方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若不能趁着现在自身的实力还在巅峰时一举夺魁,那以后就更加不可能了。

正因如此,洪七公对于凌牧云和欧阳锋之间的战斗观察得甚是用心,就是想要找出凌牧云武功中的缺陷和弱点,以备明日与凌牧云交手时能够做到心中有数。

至于欧阳锋则早已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在他看来,欧阳锋已是败局已定,即便现在还勉力支撑。也不过是能苟延残喘一阵,终究还是改变不了落败的下场,所未定者,不过是能否从凌牧云的手下逃得性命罢了。

凌牧云振奋精神,将辟邪神剑的精妙之处尽数施展出来,身形飘忽迅疾,形如鬼魅,倏忽在前,倏忽在后,一口长剑挥刺如电。招式精奇绝伦。剑光如瀑,剑气纵横,璀璨剑光刺眼眩目。整个人都融于剑光之中,分不出哪里是剑。哪里是人。整个人似乎是与剑势融为了一体。身随剑走,念出剑至,人剑合一。

凌牧云和欧阳锋两人以快打快。很快就又交手了数百招,由于两人的身法招式委实太快,斗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出谁是谁来了,只能勉强看出两条影子和一团剑光在月光之下周旋纠缠,盘转交错。不时有星星点点的鲜血从剑光之间迸溅而出,与之相伴的是欧阳锋势若疯虎,怒吼连连。

洪七公见此情形眼中不禁先露出一抹哀色,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激战,欧阳锋的出招已经不如先前迅捷,力量也不及先前来得威猛,显然随着耗力过多和血流不止,欧阳锋的气血体力已经不可避免的开始逐渐的衰竭,再不复原来之勇了。

与之相对的,作为战斗另一方的凌牧云却是越战越勇,剑法越使越快,越使越是凌厉,完全不见有丝毫衰弱的趋势,一身气势反而随着战斗的持续而不断攀升,越来越给人一种强大的感觉,甚至隐隐有种更上一个台阶的趋势。

一方越打越弱,一方越战越强,最后结局不言自明,依此趋势,欧阳锋败亡只是迟早的事。念及此处,洪七公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与欧阳锋虽然分属仇敌,毕竟彼此相斗了好几十年,颇有点英雄相惜的味道,眼见着欧阳锋即将身殒,心中也是忍不住生出一丝莫名的悲哀。

正如洪七公所估计的一般,在扛过了最初的一阵般的猛攻之后,感应到欧阳锋实力的衰弱,凌牧云顿时发动了凌厉之极的狂攻,一口长剑挥舞如风,剑光霍霍,剑气横空,一团凌厉剑光将欧阳锋的掌势彻底压制住。

感受到身上越发严重的伤势和不断流失的力量,欧阳锋不禁心中悲凉,他完全看不到哪里还有生望,他也曾想过寻机劫持黄蓉,以黄蓉为人质胁迫凌牧云。只是凌牧云显然对此有所防备,每当他有意往黄蓉那边退时,便会遭到凌牧云狂风骤雨一般的猛攻,逼得他不得不退回来。如若执意去劫持,恐怕还没等将黄蓉抓到手,他自己就先被凌牧云一剑穿心了。

事到了现在,欧阳锋也已对自己的结局有所预料了,想不到他堂堂西毒欧阳锋,西域一方霸主,天下五绝之一,今日竟要殒命于这华山之巅。真是生有地,死有处,什么九阴真经,什么武功天下第一,在死亡面前,这一切都成了虚妄,心中也第一次对此番前来中原生出了一丝后悔之意。

不过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买,即便欧阳锋心中再悔恨也无法挽救他此时的危局。而且因为他的灰心丧志,手上招数不由得为之一缓,顿时被凌牧云窥出了破绽,一剑掠过他的肩膀,右臂脱体飞出,顿时一股剧痛席卷了他的神经,只痛得他不由得惨呼出声。

凌牧云一剑得手并不罢休,剑光一收,又是一掌向着欧阳锋当胸轰到。而欧阳锋虽已痛得心神恍惚,可高手的本能仍在,想也不想的便将剩下的左掌抬起,向着凌牧云轰来的手掌迎击而上。

“啵”一声闷响,两只手掌碰撞在了一起,欧阳锋脸色顿时一变,原来他掌中所蕴含的内力根本就没有遇到丝毫的抵抗,轻而易举的便冲进了凌牧云的体内。

可些内力一进入凌牧云的体内,就像是流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顿时失去了控制,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更恐怖是就像是点燃了导火索,连他体内的真气也像是受到了某种奇异力量的吸引,也随之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向着凌牧云的体内倾泻而出!欧阳锋心中大惊,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会斗过无数高手,却从来未曾碰到过如此诡异之事,自身的功力竟然无法掌控,被他人所吸取?这简直是活见鬼了!

大骇之下,欧阳锋急忙催力想要将手掌撤回,可这手掌却像是和凌牧云的手掌粘在了一起,根本就拉不开。而且更加令人惊惧的是他越是用力挣扎,体内真气就流逝的越快,开始时还只是江河奔流,后来便已是海潮汹涌了。

欧阳锋不禁骇然失色,内力乃是一个武者力量的源泉,若是照此趋势发展下去,让凌牧云将他体内的真气完全抽干,致使他本源受损,那他这一身高绝的武功可就算是废了!对于一个武者,尤其还是像他这样一个绝世高手来说,武功被废,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过!

有心将凌牧云轰开摆脱,可手掌与凌牧云的手掌粘在一起,抬腿想踢,却因体内真气狂涌倾泻,一点劲儿都提不起来,想攻击也没力气,只能被动的承受着凌牧云的吸噬,心中无比悲凉,想不到他堂堂西毒欧阳锋,竟也有一天会沦落到如此境地!一时间不禁心若死灰!(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华山论剑(四)

虽然施展吸星功法吞吸他人功力风险极大,好几次都险些将他撑得走火入魔,凶险之极,却也让凌牧云尝到了甜头。若非接连吸收炼化了火工头陀和裘千仞的雄厚内力,他此时恐怕还停留在后天大成之境呢,怎么可能这么快臻入先天化境?

此番凌牧云吸收欧阳锋的功力,倒不是为了增长功力了,毕竟他如今的功力已经不弱于欧阳锋了,便是将欧阳锋的功力尽数吸干,炼化之后充其量也只能得其中的两三成,对于他来说虽然不无裨益,却也谈不上太大帮助。

况且若是真将欧阳锋的所有内力尽数吸干,他也须得调动大部分功力才能压制得住,否则很可能引起反噬,在这华山论剑的关键时节,这简直是自废武功,给黄药师和洪七公两人让路。真要是因此而没能斗不过黄药师和洪七公,完不成任务,再在射雕世界里滞留个二十多年,他还不得哭死?

他这次之所以对欧阳锋施展出吸功之法,只是想吸收一点欧阳锋的功力,弥补一下自身的消耗而已,因为如今功力大进,他此时对异种真气的炼化效率要远高于从前,如果只吸收欧阳锋的一小部分内力,只需小半日的工夫便能炼化完毕,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比武论剑。

由于内功增长,凌牧云吸收功力的速度也比以前要快了许多,刹那的工夫,凌牧云便已感觉到丹田之中隐隐有充实之感,知道吸收来的功力已经差不多了。再要多吸,炼化起来就费事了,当即见好就收,停下运转吸星功法。随着凌牧云收功,欧阳锋顿时感觉到内力的倾泻之势为之一缓,他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急忙运力一震,“啵”的一声轻响,两人粘在一起的手掌终于分开。感觉到自身内力的倾泻之势终于止住,欧阳锋顿时升起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向后倒纵而出。就在刚才这短短不足半个呼吸的时间里。他体内的真气就已损耗了接近三成,要是再持续片刻,他这一身武功就尽付流水了!

心神一松,一阵的虚弱感顿时涌上欧阳锋的心头。有一种立即一坐在地上休息的冲动。只是还不等他喘口气。一道凌厉无匹的剑光便已迎面破空而来。璀璨炫目,仿佛将天上星月的光辉都遮掩了一般,却是凌牧云随后杀到!欧阳锋心中大骇。就想要向一旁躲闪。只是迭遭重创之下,他的身体反应也随之大大下降了,虽然脑中想要向旁躲闪,可身体却不自觉的慢了一拍。高手相争,毫厘之差便是生死殊途,结果他身子才刚刚要跃起,便觉胸口处一痛,森寒雪亮的剑身便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膛之中!

欧阳锋踉跄几步,看着胸前插着的长剑,一脸的难以置信,虽说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有所预料了,可真正到了死亡降临之时,还是不敢相信。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任你是惊天动地的英雄豪杰,面对死亡时,也难免与贩夫走卒一般的恐惧,欧阳锋虽为当世绝顶人物,也一样不能免俗。

凌牧云将手中剑一拔,顿时一股血泉从欧阳锋的胸前喷射而出,落在地上将山道都染成了一片殷红,身子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支撑,一仰身“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大口的鲜血从口鼻之中喷呛而出,身体剧烈的抽搐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凌牧云不放,似是要将凌牧云的样子记住,死后再来找他报仇一般。眼见着欧阳锋虽然血流满地,但双目圆睁,身体不断的微微的抽搐着,手脚缓慢的挣扎着,似乎还痴心妄想着能够爬起来一般,凌牧云迈步走到欧阳锋的身前,冷笑一声,说道:“欧阳锋,你可想过你也有今日么?”

一眼看见站在他身前俯视于他的凌牧云,欧阳锋原本已经有些开始涣散的眼神忽然重新凝聚了起来,流露出一抹怨毒之色,手臂微抬,可才刚刚抬起不过寸许,便无力的重新垂了下去。同时嘴也微微张开,呻吟着说道:“小小畜生,你别得得意,早晚你也得死死在别人手下,我在地地下等着你!”

“那你就慢慢等去吧!”凌牧云冷冷一笑,手中长剑再出,一道寒光闪过,利刃在之前创口一寸之处贯入,精准的将欧阳锋的心脏刺穿,随即将手中剑猛地用力一扭,锋利的剑刃顿时随着他的这一扭而在欧阳锋的身体里一搅,欧阳锋本已被贯穿的心脏顿时被这一下子绞成了一团烂肉。而且不仅是欧阳锋的心脏,就是创口处也同样被绞成了烂肉,本来只有一条缝隙的伤口顿时变成了一个烂乎乎的血窟窿。鲜血如溪水一般流淌而出,空气沿着不规则的伤口蜂拥而入,灌入了欧阳锋的胸腔,驱赶摧残着欧阳锋残余不多的生命力。“你——”欧阳锋的面容剧烈的抽搐了两下,痛苦的低吼一声,似乎一下子被注入了力量,一只手猛地抬起来指着凌牧云,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不过这一回光返照的举动也彻底的耗尽了他体内的最后一点活力,接下来的话没能说出,紧接着眼神也涣散暗淡了下来,呼吸彻底停止,最后一点残存的生机也随之流逝而去,只是一双眼睛犹自睁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凌牧云,说什么也不肯闭上!

凌牧云将长剑从欧阳锋的身体里拔出,收剑入鞘,看了欧阳锋的尸体一眼,心中一动,当即联通游戏系统,开启贡献兑换系统,以一百贡献值兑换了一次拘魂夺舍的功能,对着欧阳锋施展了出来。

欧阳锋身为天下五绝之一,乃是射雕世界的绝顶高手之一,在射雕世界里尚且能够取得如此成就,真要是到了天地元气充沛的主世界。欧阳锋的实力绝对会翻着番的往上涨。能够成为一方世界的绝顶人物之一,欧阳锋的资质、毅力、悟性等各个方面都可说是万里挑一,只是碍于射雕世界稀薄的天地元气,才仅仅止步于先天初境。一旦去了元气丰沛的主世界,那就相当于蛟龙入海,迸发出的力量绝对会让人大吃一惊。

而且更让凌牧云心动的是,欧阳锋不仅武功高绝,还是施毒用毒的的宗师级人物,一旦将其拘魂夺舍重生到了主世界,对他的助力可是太大了。其最用可能还要超过之前被他拘魂的火工头陀。

毕竟主世界中高手如云。比火工头陀还要厉害的高手也不在少数。而欧阳锋的武功虽然不如火工头陀,但辅以他用毒的手段,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恐怕还要在火工头陀之上。

况且欧阳锋的武学资质也并不比火工头陀弱什么,不过是因为修练时间相对较短。才被火工头陀压了一头。一旦得到充足的修练资源和足够的时间。其成就未必就不如火工头陀,甚至犹有过之也说不定。

随着凌牧云在系统中贡献值兑换成功,一道只有他自己才能够看见的灵光顿时从天而降。了欧阳锋的尸身之上。欧阳锋的身体光泽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接着一个环绕着能量光点的虚影从尸身之上飞了出来。虚影不甚凝实,但也可看出正是欧阳锋的样子,只是此时他的脸上却满是茫然的神情,显然还没有彻底明白自己目前的状态,直到一眼看到地上那具已经僵直的尸身时,脸上才浮现出一丝恍然和绝望之色,随即目光一转看到凌牧云这个杀身仇人,顿时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只是因为已经身死,虽然愤恨欲狂,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接着这道从天而降的灵光一收,欧阳锋便满脸不甘的随着灵光一同飞入天际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凌牧云也感觉到他的贡献值瞬间被扣去了一百点,一股信息涌入到了他的脑海之中。在阅读了这些信息之后,凌牧云知道兑换已经完成,如今欧阳锋的灵魂以及其体内力量都已经被收入到了系统空间之中,只待他灵魂回归主世界之后,准备好了合适的尸身,便能借尸还魂夺舍重生了。

洪七公缓步走到近前,看了一眼欧阳锋的尸身,叹息一声,道:“老毒物呀老毒物,你我斗了几十年,想不到你今天竟落得如此下场,唉!”

黄蓉不解道:“怎么,七公,欧阳锋这么坏,你难道还为他感到伤心不成难过?”

洪七公摇了摇头道:“我倒不是为他伤心难过,只是有些惋惜。我与老毒物斗了数十年,始终未能占到半点上风,不光是我,便是你爹爹、段皇爷我们几个都与老毒物斗过,谁都没能占到什么便宜,甚至还吃过一些亏,也只有仙逝的中神通王重阳能压他一头。”

“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老毒物都可称得上是一代人杰,如果他能够走正道的话,未尝不能成为一位为世人所敬仰的大宗师,可偏偏却为祸作恶,结果落得如此下场,实在叫人感慨。”

黄蓉则有些不太理解洪七公的想法,既然是敌人,那自然是除之而后快,好不容易将这么个大敌给击杀了,看洪七公的样子怎么还有点依依不舍的?

凌牧云倒是并未因此而感到奇怪,熟读原著的他很清楚洪七公所具有的这种英雄相惜的情怀。在原本的历史上,洪七公与欧阳锋在离开桃花岛回归中土大陆的途中,在海上激战。原本洪七公依仗着预先从欧阳克那里得知了灵蛇拳法,料敌机先,在与欧阳锋的争斗中是占据了优势的,后来更是将欧阳锋逼到了死地。

本来欧阳锋已是必死无疑,不想关键时刻洪七公却同情心发作,对欧阳锋施以援手,助欧阳锋脱离了死境,不想却被欧阳锋恩将仇报,趁势偷袭,中了欧阳锋所培育的银鳞蛇王之毒,险些功力尽废,后来得九阴真经之助,才得以复原。纵是如此,洪七公后来在华山绝顶与欧阳锋拼得两败俱伤,临死之际犹自与欧阳锋一起相拥大笑而终。

在这个时空,因为他这个变数的到来。使得洪七公并未被欧阳锋害得险些功力尽废,对欧阳锋也不如原本历史上那么痛恨,眼见欧阳锋身死,心中惋惜之情自然更甚。

不过凌牧云虽然知道,却不代表着他能够理解,这种对敌人惺惺相惜的情怀实在要不得,就像一句话说的那样,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若非洪七公的运气还算不错,恐怕早就被他自己的这种心态给害死了。凌牧云可不想步他的后尘。

故而在听了洪七公的感慨之后。凌牧云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说什么,迈步走到山洞中盘膝坐下,开始着手炼化体内真气。调理内息。以为明日的比武论剑做准备。若是双剑都在时。他凭借着玉女素心剑法想胜黄药师和洪七公不难,如今仅剩一剑,玉女素心剑法施展不出来。他想要赢洪七公和黄药师,就非得好好下一番功夫了。

闭目入定,凌牧云开始查看内视体内情况。

因为先前为施展吸功之法,他已经将自身内力散入了体内诸脉,以使丹田空若深谷,吸收他人内力,所以他从欧阳锋那里吸取而来的异种先天真气此时绝大部分都盘踞在他的丹田之中。

由于这些真气并不是他自己修练出来的,所以在丹田之中也并不老实,鼓荡乱窜,不时对丹田及经脉发起冲击。好在凌牧云此时功力已然大进,能够压制得住。

“丹田有气,散之任脉,如竹中空,似谷恒虚”

天外神功练气篇中的吸功化气口诀在凌牧云的心头缓缓淌过,凌牧云依法行功,原本盘踞在丹田之中的异种先天真气顿时被引动,一小股异种内力从丹田之中涌出,向任脉之中流动,原本烦闷鼓胀的感觉顿时有所消减,四肢百骸,竟是说不出的舒服。

在凌牧云的凝神导引之下,一股股的异种先天真气在功法的引导下从丹田之中涌出,散入任脉,修练了一会儿,凌牧云忽觉任脉之中又出现了滞涩鼓胀之感,隐隐有些刺痛。凌牧云顿知这是流入任脉之中的异种先天真气过多,任脉已经快要不堪重负了。

已经有过经验的凌牧云立时停下了导引,转回头来再引动这些异种先天真气向其他各条经脉流去,分流到督脉、带脉、冲脉等奇经八脉的其他几条经脉之中。而有了这些经脉分流收容异种真气,原本已经有些不堪重荷的任脉顿时轻松了起来。

待到将任脉之中的异种真气尽数驱入其他几条经脉之中,凌牧云这才转回头来继续引动丹田之中的异种先天真气出来,源源不断的散入到任脉之中。等到任脉之中异种真气多了,就再驱之散入各条经脉,返回头来再将剩余的异种先天真气从丹田之中引出。依法循序,运功不息。

行功搬运了小半个时辰的样子,将丹田之内的异种先天真气尽数散入了奇经八脉之中。凌牧云开始着手对这些异种真气进行炼化。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依照天外神功的化气法门,凌牧云先后运起九阴九阳心法,再辅以天外神功的搬运内力法门,一身天外真气忽而化为炽热,忽而化为阴寒,对已经散入奇经八脉的异种真气炼化起来。在不断的烘烤和冰冻之下,那些被凌牧云分散导入奇经八脉中的异种真气逐渐承受不住,开始崩溃消融,为天外真气所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真气尽数炼化吸收,凌牧云轻轻的出了一口气,睁开眼来,只觉眼前一片明亮,向外一看,这才发现天都已经蒙蒙见亮,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入定运功了一夜。

感受了一下,体内真气比原来未与欧阳锋交手时还要深厚一些,增加了大概半成的样子,而且精神满满,一身状态都已调整到了最佳,他有信心,以他现在的状态,足以应付任何挑战。

“云哥哥,你感觉怎么样?”

凌牧云刚刚睁开眼睛,便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转头看去,见黄蓉正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当即点了点头,笑道:“放心,蓉儿,我现在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黄蓉嫣然一笑,玉手一握成拳,冲着凌牧云轻轻一挥:“那就好,云哥哥,一定要加油!”

“蓉儿你尽管放心,没问题的。”

这时候就见洪七公从洞口处大步走入,笑道:“凌小友,别把话说的那么满,我老叫花可也不是吃素的,想要夺得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你还得问过我的打狗棒才行。”(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华山论剑(五)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好啊,我早就听说七公的打狗棒法天下无双,正好借此机会见识见识。”

洪七公道:“要说天下无双,你的那套双手剑法才是真的天下无双,我从来没见过还有哪路剑法能与你的那套双手剑法相比,若是你双剑在手,咱们根本就不用比了,老叫花直接弃棒认输,不过现在你手中只有一剑,老叫花我倒是还敢厚着脸皮和你争上一争。”

黄蓉连忙接口道:“呐,七公你自己都说了,敌不过我云哥哥的双手剑法,那你就应该直接认输,怎么能趁着我云哥哥兵刃不全来和我云哥哥比呢?您老人家羞也不羞?”

“这”

洪七公一时无语,他不是诡诈之人,自觉抵挡不住凌牧云的双手剑法便实话实说,可要是就因此放弃比武,自动认输,他却又实在不甘心,雄心勃勃的上华山一趟,却连比斗没比一下就认输,这可不是他的性格。

况且他见识了凌牧云的双手剑法,可黄药师却没见过,等黄药师上得山来,可不会因为别人的说法就轻易认输,势必要与凌牧云比上一场的,那时候凌牧云只余一剑,施展不出双手剑法,实力势必大减,要是再顾忌黄药师岳父老泰山的身份,动起手畏手畏脚,很可能就会输给黄药师,到时候岂不是让黄药师平白得了便宜?

看出洪七公的犹豫,凌牧云哈哈一笑。道:“蓉儿,刚才那只是七公的自谦之言,怎么能当真呢?再者说了,真要是武功天下第一,就该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克敌制胜才是,如果仅因为丢了兵刃就赢不了,那又算得什么武功天下第一?”

对于现在的凌牧云来说,实力的增进已经给他足够的信心,他不仅要夺得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还要堂堂正正的击败洪七公等人。让他们输的心服口服。这不仅仅是为了完成系统颁布的任务。同时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用胜利来增强自己的信心,让自己的心灵变得更加强大,因为他知道。想要拥有强大的力量。首先要拥有一颗强大的心!

黄蓉见凌牧云如此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洪七公哈哈一笑,道:“凌小友胸怀果然不凡,怪不得能够取得今天的成就。说实话。一等二十多年,这华山论剑都快成老叫花我的心障了,真要是不打一场就回去,老叫花我心里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七公,既是这样,依我看咱们也不用再等了,干脆现在就动手吧,咱们两人先决出胜者,等我岳父大人到了,再由胜者与他比试一番,你看如何?”

洪七公拍手笑道:“好,好,这个主意好,老叫花我一见黄丫头,肚子里的蛔虫就乱钻乱跳,馋涎水直流,昨晚上的。咱们爽爽快快的马上动手,是你赢也好,是我赢也罢,打完了好吃蓉儿烧的好菜。”

黄蓉笑道:“七公,那可不行,你若败了,我才烧菜给你吃。”

洪七公道:“呸,不怕丑,你个鬼丫头没长好心眼,想挟制我老叫花是不是?真不愧是黄老邪的女儿,有你爹爹这么鬼精灵的老头,才有你这么鬼精灵的丫头,这才叫有其父必有其女呢。”

这时忽听山后有人叫道:“好啊,他人背后说短长,老叫花,你羞也不羞?”

“爹爹!”

黄蓉顿时欢喜叫道,一下子从地上跃起,向着崖后奔去。

此时朝暾初上,阳光闪耀下一人青袍素布,面容俊雅神采奕奕,在山道上缓步而来,正是桃花岛主东邪黄药师。

黄蓉扑上前去,父女俩顿时拥抱在了一起。黄药师见女儿脸上稚气大消,已长成一个亭亭少女,与亡妻更为相似,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伤感。

而黄蓉本来数月不见父亲就甚是想念,忽而又想起此番华山论剑之后就要与凌牧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从此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着父亲了,心中不由得一阵伤心,一时间泪水盈盈,沿着面颊滑落而下。

“蓉儿你别哭,是谁欺负你了?告诉爹爹,爹爹我替你教训他。”

黄蓉擦了擦眼角脸上的泪水:“没人欺负我,只是我有些想爹爹了。”

眼见女儿如此,黄药师心中也不禁一阵感动,伸手轻轻抚了抚女儿的头发,笑道:“傻丫头,你也是已经定下亲事的大姑娘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才与爹爹分开几个月就这个样子,那等你以后嫁给了凌小子,那你还不得想死爹爹我?”

黄蓉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凌牧云知道黄蓉为什么会表现得如此感伤,并不是因为与黄药师分别几个月,起码这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想到即将要与他一起离开射雕世界,怕以后再也见不到父亲,依恋不舍,这才会有如此表现的。

不过既然黄蓉都没说,他也自然不会说出来,毕竟眼下的时机还不是那么合适,比武论剑在即,说这些难免让黄药师分心,影响比武的气氛和黄药师的状态。

况且这件事就现在来说也并非板上钉钉,他只有在这次华山论剑中击败洪七公、黄药师等人,夺得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完成系统所颁布的任务,他才能带着黄蓉一起返回主世界,否则他没有完成任务,根本就走不了,只能再等上二十几年,等到下次的华山论剑才行。

如果他这次没能完成系统任务,他与黄蓉一时走不了,这件事自然也就不必对黄药师说了。相反,若是他此番成功夺得了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完成了系统任务。到时候再与黄药师说也不迟。

安慰过了女儿,黄药师转过头来向洪七公和凌牧云两人道:“我怎么没看见段皇爷、老顽童和老毒物他们,难道他们还没来么?”

洪七公道:“他们都已经来过了。”

黄药师微微吃了一惊:“来过了?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都被老叫花你给打发走了?”

洪七公摇头苦笑道:“老叫花哪有那个本事,他们中任意挑出一个都不比老叫花弱,我怎么可能把他们三人都打发走?我老叫花要真有那个本事,二十多年前也就不会被中神通王真人力压一头了。”

“既然不是你打发走的,那他们几个哪儿去了?”

“爹爹,老顽童他遇上了当年的旧情人,结果被吓得屁滚流跑下山去。段皇爷已经出家为僧,看破红尘俗世。不愿意再和你们争天下第一的名头。此番前来也是为了化解当年的一段恩怨,事情办完也就下山离开了。”

这时黄蓉开口替洪七公回答道:“至于老毒物欧阳锋嘛,昨晚就被我云哥哥给杀了,七公善心。不愿让他的尸身曝晒于天日之下。所以在山上找了块风景不错的地方把他给葬了。”

“什么?欧阳锋死了?!”黄药师不禁大吃一惊。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中满是震惊之色。

怪不得他吃惊,欧阳锋的武功他最清楚,一身蛤蟆功堪称当世一绝。在毒药方面的造诣更是了得,便是他这个药学大家都不得不佩服,东邪西毒向来并列于世,从来都是难分高下。就算他近来得以研习九阴九阳两大奇功,武功大进,却也不敢说就能十拿九稳的战胜欧阳锋。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大高手,竟然死在了凌牧云的手下,这让黄药师如何不震惊?在震惊之余,黄药师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凌牧云能够袭杀欧阳锋,这不得不让黄药师对凌牧云的武功重新估量。他虽然早知道以凌牧云的武功和潜力,赶上他只是迟早的事情,可也没想到竟然如此之快。一时间不禁凭生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之感!

在黄药师心生感慨之际,凌牧云也是心中恍然,怪不得他醒过来之后没有看见欧阳锋的尸体呢,原来是被洪七公给拿去葬了。

看来洪七公对于他这个对手还是蛮够意思的,欧阳锋一世都想争得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死后葬在论剑比武,论定谁是武功天下第一的华山之上,倒也算正得其所。不过可惜的是欧阳锋虽死,却并没有下黄泉,而是被凌牧云收到了系统空间之中,所以不可能泉下有知,更不可能知道洪七公对他的一番深意了。

“既然云儿他已经打过了一场,老叫花,那咱们两个就来比划比划吧,赢了的人再去和云儿比,决出到底谁是天下第一!”黄药师震撼之后,向着洪七公说道。

洪七公拍手笑道:“好,那咱们就比比。”

说着话洪七公迈步走到开阔之处,将手中的打狗棒一抬,摆开架势,向着黄药师道:“黄老邪,来吧。”

“好!”

黄药师答应一声,身形如一阵风般掠出,瞬间掠过数丈之地欺近洪七公的身前,一掌对着洪七公“呼”的一掌对着洪七公迎面拍出,风声呼啸,凌厉如剑,却是一上手便将他得意的落英神剑掌施展了出来。

前番在桃花岛上,黄药师与洪七公、周伯通三人一起参悟研习九阴九阳两部奇书,在修习之余,也没少探讨切磋,因而对于彼此的武功根底都很清楚了,所以黄药师才一上手就直接使出了真本事,根本没做丝毫的试探,因为那根本就没用。

“来的好!”洪七公大喝一声,棒交左手,右手一记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便迎击而上。

单是拼掌力的话,他洪七公可是从来都不惧怕任何人的。

“砰”一声闷雷般的声响,两股掌力碰撞在一起,顿时激起一阵强烈的暴风,向着四面八方吹荡开来。黄药师的身形微微一晃,向后退出两步,喝了一声彩:“好一个降龙十八掌!”

降龙十八掌既然号称天下刚猛第一,自然非同等闲。黄药师的功力虽然并不比洪七公弱,自创的落英神剑掌也是顶级绝学,但胜在繁杂巧变,若是与降龙十八掌拼掌力,还是要稍逊一筹的。

当然,这个道理黄药师也未见就不懂,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是自忖修练九阴九阳之后功力大进,想要试一试洪七公的功力如何,好决定接下来的战斗该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如果洪七公功力增长速度不弱于他,那就以巧胜拙。若是洪七公的功力进境不大。逊色于他。那他也不介意倚仗功力欺负欺负洪七公。

而事实验证,这几个月来洪七公的进步也同样不小,他在功力方面并没有什么优势,因为武功路数的问题。在如若硬拼。还是他吃亏的面儿大。看来还得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黄老邪,你再尝尝我这打狗棒法的厉害!”

洪七公一掌击退了黄药师,精神为之一振。手中打狗棒挥打而出,左一招“打草惊蛇”,右一招“拨草寻蛇”,分攻黄药师的两侧。

黄药师与洪七公在桃花岛上时虽也多有切磋,但因为两人都知道二次华山论剑必有一战,因此在切磋之时也都各留底牌,都将真正的杀手锏藏着掖着,不往外显露,以免被对方察觉,预先做了准备,比武论剑时难免吃亏。

因此黄药师虽然与洪七公切磋过多次,却从未见他使过打狗棒法,这时见他两招打出,招数精奇无比,棒夹风声隐隐如雷,非同小可,顿时微微吃了一惊,当即身形一转,滴溜溜转到洪七公的身侧,一掌如风似电,向着洪七公的腰肋之处劈击而出。

洪七公身子原地一转,与黄药师面对面,手中打狗棒再一挥,立时将黄药师的进击掌路封死。一连数掌无功,黄药师身形猛然一晃,绝世轻功全力施展开来,仿佛一阵旋风一般围绕着洪七公转动起来,双掌一晃,落英神剑掌尽数施展而出,顿时漫天掌影向着洪七公倾泻而下。掌出凌厉如剑,招数繁复奇幻,掌出挟带罡风劲气,凌厉无匹。

双臂挥动间,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虚招固为诱敌扰敌,但在临阵之际,这五虚八虚亦均可变为实招,实在厉害之极。只是黄药师的掌法虽然厉害,洪七公却也不差,他深知黄药师掌法精奇巧妙,虚中带实,实中带虚,虚实难辨,若是想要分清虚实再行破招,非得吃亏不可。因而索性不去管黄药师招式虚实,径直施展自家的打狗棒法,仗着打狗棒的精妙和攻击范围更大,以攻代守,逼着黄药师回招防守。

黄药师虽然暗惊于洪七公的棒法精妙了得,却也浑然不惧,绝世轻功全力施展开来,狂风一般围着洪七公转动不止,欺近便以落英神剑掌凌厉掌击,被逼到远处便施展弹指神通指力虚弹,掌中夹指,与洪七公斗得甚是激烈,难分难解。

武学中有言道:“百日练刀,千日练枪,万日练剑。”又说“剑乃百兵之君。”在十八般兵器之中,剑法原是最难精。也正因如此,武学之士功夫练至顶峰,往往都会精研剑术,那时各有各的绝招,不免难分轩轾。二十多年前华山论剑,五绝人人都有一手高妙剑术,比斗连番,却是难分高下。黄药师和洪七公两人虽然都极为自负,但在论剑之后,对其他几人的武功也都甚是钦佩,知道若凭剑术,除非再有大的突破,晋升到一个更高的剑道境界,否则下次论剑,还是难以胜过旁人。只是武功练到他们这个层次,都已堪称登峰造极,不能说前进无路,再想向上攀登却也难之又难。即便是以黄药师、洪七公等人的自负,也没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在下次华山论剑开始前的这二十多年间将剑道境界再做突破。因而在华山论剑之后,两人便均舍剑不用,另辟蹊径。黄药师放下对玉箫剑法的钻研,专攻掌法指法等手上功夫,将一身剑法造诣尽数融入到了掌法之中,这才创出了落英神剑掌这等绝学,更将弹指神通也揉入其中,练就了一手掌里夹指的厉害绝技。

洪七公改用随身携带的打狗棒,这打狗棒是丐帮中历代帮主相传之物,虽是竹制,却非寻常绿竹,而是由一种罕见的异种绿竹制作而成,又经过特殊加工,质地柔韧,不惧金铁劈斩,比单剑长了一尺,又有丐帮镇帮绝学打狗棒法相配,他是外家高手,武功纯走刚猛的路子,使上这兵器却是刚中有柔,威力更增。

此番两人再次交手,顿觉对方武功大进,越发难缠,比起此前切磋时强了何止一筹,原本倚为杀手锏的绝技施展出来也不过才能看看抵挡住对方而已。两人俱是心中暗自吃惊,不禁暗骂对方老奸巨猾,竟然暗藏如此手段,若非自己也有所准备,非得吃大亏不可。

再交手间都是提高警惕,加上了十二分的小心,两人均知对方年齿虽增,武功却只有较前更是厉害,只要自己稍有疏神,中了对方一招半式,纵然不死也得重伤,这场比斗就非得落败不可。(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华山论剑(六)

黄药师和洪七公两人各展威能,施展浑身解数,翻翻滚滚的斗了数百招犹自胜负未分,不过两人却是越打越快,越打越是凶险。刚开始时一招一式还都能看得清楚,可到了后来,阳光下能看见两条纠缠不清的两条人影和一团杖影,已经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来了。两人打斗间迸溢而出的劲风罡气将地面的砂石都卷动飞起,山道地面都被吹刮去了薄薄的一层。

见此情景,黄蓉不禁大为紧张,伸出玉手抓住凌牧云的手掌,担心的问道:“云哥哥,你说我爹爹和七公他们两个谁能赢?他们这么打下去不会出什么事吧?”

凌牧云稍微沉吟了一下,安慰道:“蓉儿你不必担心,他们两位老人家武功都已达到登峰造极之境,手下自有分寸,分出胜负即可,不会出现什么危险的。”

听了凌牧云的话,黄蓉脸上紧张神情稍有缓和,但眼中不时闪过的忧虑之色却暴露出她内心里其实依旧不放心。

她自己也是武道高手,怎能不知道这比武决斗中的虚实?不错,她爹爹黄药师和洪七公两人的武功确实都已经练到登峰造极之境,早已能够精准的掌握招式的速度和力道,若是对付一般人,确实不用担心误伤之事。

可现在情形却不同,黄药师与洪七公两人功力相若,武功也差不多,唯有全力以赴才能支撑战局,任谁都不敢有丝毫的留手。否则必败无疑。但像这种拼尽全力不留余地的打法,有些时候不是说收手就能收手的,一旦哪一方有丝毫疏漏,另一方就算想要及时收手也很难做到。

而以黄药师和洪七公两人的功力,无论是谁挨对方一下子恐怕都不好过,即便不死也的重伤。一边是她心中颇为尊敬的长辈,另一边是她的父亲,两人俱是倾尽全力以斗,如此情况,又怎能让黄蓉不为此而担心?

凌牧云看到黄蓉眼中流露出的忧色。猜到了佳人的心事。于是握着柔荑的手掌紧了紧,道:“蓉儿,你别担心,不是还有我么。一旦事有不谐。我会出手的。绝不会让他们二位受到什么严重伤害。”

看着凌牧云那肯定的眼神,黄蓉心中稍安,凌牧云的武功现在已经不弱于她爹爹和洪七公了。有他看顾着,有什么危险也应该能够挽救了吧!虽然即便这样也还是有风险,但她爹爹和洪七公两人为了这场架都准备了二十多年,不让他们打完是肯定不行的,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云哥哥,依你看我爹爹和七公他们两个谁的赢面大些?”

“你爹爹和七公两人的功力大致相当,你爹爹胜在招式精巧身法迅捷,而七公强在掌力雄浑棒法精妙,现在拼的就是谁能扬己所长攻敌之短。相对来说,你爹爹更擅长以快打慢,而七公则更精通以慢打快,就现在的场面来看,局势还是对你爹更有利些。”

听凌牧云这么一说,黄蓉仔细看去,果见她爹的身形要比洪七公更快一些,围着洪七公直打转,而洪七公虽然也极为敏捷的跟着转,一时并不落下风,但与她爹的身形移动速度比起来终究要慢上一些。

黄蓉不禁心头微微一喜,虽说洪七公为人爽朗正直,也是她颇为尊敬的长辈,但黄药师却是她的爹爹,毕竟亲疏有别,当洪七公与黄药师对上时,黄蓉心中不可避免的要偏向她爹爹,至于洪七公这个长辈就只有靠边站了。

旁观者清,当局者也未必就一定迷,其实洪七公心里也清楚,照此趋势发展下去,战局只会越来越对他不利。一直以来,黄药师的轻功身法都在天下五绝之中居首,便是当年武功压众人一头的王重阳单论轻功也不及黄药师。

虽然在修习九阴真经之后,触类旁通,他的轻功比原来长进不少,但黄药师精进的更多,两人在轻功身法方面的差距不但没有被缩小,反而拉的更大了。真要是拼速度,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是黄药师的对手,继续这么以快打快下去,他落败是早晚的事,他若想取胜,非得先将战斗的节奏慢下来才行。

可是有些事情明白却并不代表着就能够做到,洪七公虽然屡出妙招,竭力想要将战斗的节奏慢下来,但黄药师却不答应,他好不容易才将战斗带入到他的节奏之中,将洪七公套住,又岂能让洪七公轻而易举的解套而出?

发现洪七公试图放缓节奏,黄药师当即加快了游走的速度和出招的频率,逼着洪七公不得不跟着他的频率走,若是慢一点,那就只有挨打的份儿,想要不挨打,就只有跟着他的速度走。

洪七公见此情景,立时就明白了黄药师的意图,这是要凭借这速度优势硬生生的拖垮他,当即施展出打狗棒法中的缠字诀,“斗犬十弄”、“死拉狗尾”、“狗咬狗骨”、“老狗乞怜”等一式式打狗棒法中的精妙招数接连施展而出,想要强行将黄药师的速度减下来。

打狗棒法的名字虽然鄙俗难听,其实却精微高妙,实是古往今来武学中第一等的厉害功夫,否则也不能与号称刚猛天下第一的降龙十八掌一起并称为丐帮两大镇帮绝学,而且只许在历代帮主之间传授,都是由前任帮主传授给后任帮主,决不许再传给第二个人,比起降龙十八掌的传承还要严密。

打狗棒法共有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八诀,“缠”字诀施展开来,随敌而走,却束敌缚敌,一根竹棒就像是一根极坚韧的细藤,缠住了大树之后,任那树粗大数十倍,不论如何横挺直长,也休想再能脱却束缚。

洪七公这缠字诀一经施展。一招接一招,劲力绵绵不绝,缠绵不断,好似一条条坚韧的丝线散布来开,缠缚人的手脚,让对手如坠泥沼,气力难以施展。

黄药师顿觉自己就像是陷在了沼泽地里一般,手脚之上都被淤泥拖累,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偌大气力,速度也不可避免的降了下来。

“老叫花。好棒法。不过用来对付我却还差点。”

黄药师长笑一声,身形猛地再次围绕洪七公转动起来,而且这次转动并不是像先前那般就简单的围着洪七公转,而是踩着乾、坤、巽、兑、坎、离、艮、震的八卦方位。每一步迈出都有一股劲力发出。沿着伏羲八卦的方位疾行。劲力连绵涌聚,前一步迈出之后,余力不绝。推动着黄药师的身形继续加速前行。

初时这股力道还不大,就像是身体惯性一般,可等走出了几步之后,这股力道就开始越聚越大,仿佛怒海生波,一浪接着一浪,一浪推着一浪,一层层的气浪汇聚起来,顿时就聚成了滔天巨浪,一股沛然大力凭空而生,仿佛滚滚海潮般不可阻挡。

依靠着这股步行间产生的沛然巨力推动,黄药师迅速突破了洪七公以打狗棒法缠字诀所发出的劲力缠绕,再次如疾风般围绕着洪七公游走起来,边走边发招攻击,逼着洪七公再度跟他以快打快。

而且随着黄药师越走越快,这股沛然力道向着四周弥漫开来,开始影响周遭的气流随着他一起转动,远远看去就像是平地刮起了一阵剧烈的旋风,而洪七公就被这股旋风卷在当中。

身在其中的洪七公感觉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个强力漩涡之中,在强大劲力的推动下不由自主的跟着黄药师转了起来,如果说原来他是一棵植根于大地之中的大树,黄药师就化作了一团呼啸横行的龙卷暴风,在这团龙卷暴风的带动下,深植于大地之中根系也正在逐渐的松动脱离土壤,庞大的身躯似乎随时可能被这股龙卷暴风所卷起,裹夹着飞上天去。

洪七公不禁心中暗惊,这黄老邪什么时候又弄出这么一门古怪诡异的武功?以他的下盘之稳,在这门武功下竟然都难以立住脚跟,这威能实在令人骇异!

洪七公不知道,黄药师现在所使用的这门武功乃是他近些年来新创出的一套名为奇门五转的身法奇功。这奇门五转是他根据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学研创而出的一种临敌之际克敌制胜的奇妙身法,不仅能够为自己的行动增速,还能带动敌人一起跟着他转,完全陷入他的节奏之中无法自拔。

练武之人都讲究手是两扇门,脚下一条根,其中这脚下一条根指的就是下盘的稳定,真正将武功练到上乘境界的武者,几乎就没有一个下盘不稳的,因为习武者下盘不稳,就像是建筑根基不固,很容易便会被人所推倒,而除了练地趟功夫的武者,绝大部分的武者一旦倒地,身形转圜不便,攻防不力,劣势尽显,往往也就意味着败亡了。

而黄药师的这套奇门五转的功夫就是在这方面下手,在为自己行动增速的同时还对对手施加压力,影响对手下盘的稳定性,逼着对手跟着他一起转,为他自己赢得胜机。

这奇门五转是黄药师近几年才创出的功夫,本来威能并没有现在这么大,能够逼得洪七公这等高手都不得不跟着他转动,只是能够为自身增速,对手虽然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却不至于这么大。

只是后来黄药师在得到九阴九阳两部真经,得窥其中所载武学至理,大受启发,对这奇门五转又大加改进,使得这门功夫的威能大增,于是便将其倚为杀手锏,从不在人前施展,准备留待华山论剑之时再拿出来克敌制胜。

此番一经施展,果然起到奇效,连洪七公这等高手都稳不住身形陷入了他的节奏之中,效果好得出奇。

洪七公也是身经百战之辈,立时就察觉到了自身情况的危险,一个武者,连脚下的根都没了,这是一件极为危险之事,若是照此趋势进行下去,他落败只是迟早的问题。

他为了这次华山论剑准备了二十多年,又岂甘心就此失败?眼见着缠字诀束缚不住黄药师了。当即棒法路数一变,又施展出打狗棒中的绊字诀来,一招“棒打双犬”,打狗棒以迅猛之势横扫黄药师的双足,他看出来了,黄药师这套功夫的精髓尽在脚上,只要能够打乱黄药师的步法,这套功夫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只是黄药师既然能够研究出这门功夫,又怎会不知这门功夫的弱点所在?因此他在研创这套武功之时,就着意在步法上下了大功夫。在研创步法时每一步都推演出了十几种变化。为的就是应对对手对他脚下发动攻击,一旦敌人攻击他的脚下,他每一步都可以有十几种变招可以应对闪躲,而躲开攻击之后自有另一路步数相接。不会因此而乱了步法节奏。削弱奇门五转的威力。

眼见洪七公挥棒打来。黄药师顿时脚下一变,原本向前迈的脚步猛地方向一变,向着侧前方迈出。恰到好处的将洪七公打来的竹杖,随即身形一扭,奇异步伐再次迈出,将原本要宣泄而出的劲力再次带动,依旧带着洪七公转动。

洪七公一杖无功并不气馁,他原本也没期盼能够一招就破了黄药师的这门奇功,竹杖一转,又是一招“拨狗朝天”施展而出,接着“横打獒犬”、“鸡飞狗跳”、“反截狗臀”一招招精妙招式接连施展出来,仿佛长江大河,绵绵而至,决不容敌人有丝毫喘息时机,一绊不中,二绊又至,连环钩盘,绵绵不绝,虽只一个“绊”字,中间却蕴藏着千变万化。

而黄药师见此情形却是丝毫不惧,步伐变幻不定,将洪七公一招招精妙无比的棒法尽数闪躲开来,脚下却丝毫不乱,依旧行走如风,同时手上也不闲着,漫天掌影如落英缤纷而下,不时还施展出弹指神通,一道道凌厉指力向着洪七公周身要疾射而至,逼得洪七公在绊人之余也不得不频频以降龙十八掌应对,逼退黄药师的进招。

眼见两大高手绝招尽出全力相搏,凌牧云直看得如痴如醉,他以前只听说过打狗棒法之名,却从来未曾真正见识过。以前他还有些不解,打狗棒法为何能够与降龙十八掌并列为丐帮的两大镇帮绝学,甚至传承的严格程度甚至还在降龙十八掌之上。

此时看了洪七公所施展出来的打狗棒法,凌牧云终于明白了一些。这打狗棒法不愧是能够与降龙十八掌并列的绝学,虽然不及降龙十八掌威猛无俦,招式之精奥,劲力之巧妙却远在降龙十八掌之上,施展出来的威力比起降龙十八掌来也是毫不逊色。

这也就是武功是以招式繁巧灵变著称的黄药师,换一个人来,即便功力相当,恐怕也已经败在洪七公的竹杖之下了。这打狗棒法有偌大名头果非幸致,怪不得能够成为丐帮帮主嫡传的镇帮绝学呢。

凌牧云不知道,打狗棒法之所以能够成为丐帮帮主嫡传的镇帮绝学,甚至还压了另外一门镇帮绝学降龙十八掌一头,也是有其深层次原因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就威力而言,其实是差不多的,但两门武功的特点却有着极大的不同,降龙十八掌对内力有着极高的要求,而打狗棒法则更考验人的武学悟性。

降龙十八掌修练到高深处威力固然极大,否则也不会被奉为刚猛天下第一,但若修练者内力不到,功力不深,就很难发挥出掌法的真正威力。

而打狗棒法则不同,只要悟性足够,将此套棒法学全,即便功力尚浅,也能以此棒法发挥出极大的威力来。便是练习之人悟性不高,倚靠着棒法本身所含的奇招妙式,循规蹈矩的施展出来,也一样能够发挥出相当不俗的威力,尤擅以弱胜强。

正因如此,丐帮才会将打狗棒法定为历任帮主的嫡传绝学,毕竟丐帮也已传承了数百年,历任帮主虽然大多是帮中功高资深者就任,却也不乏年纪轻轻就接任帮主的例子。

作为一个庞大的组织,其中自然难免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年轻力弱的帮主上位,很多时候都会有帮中的长老名宿心中不服,其中也不乏胆大妄为者挑战帮主权威,这时候就要求帮主展现出过硬的武力了,将不服之人压制住,这也就有打狗棒法的用武之地了。

说白了,打狗棒法就是丐帮帮主用以压服属下,巩固自身帮主权威的杀手锏,这才是打狗棒法得以压过降龙十八掌一头成为丐帮历任帮主嫡传绝学的真正原因。

只是洪七公的打狗棒法虽然厉害,可黄药师所施展出的奇门五转却也丝毫不逊,而且对于凌牧云来说,黄药师的奇门五转甚至比洪七公的打狗棒法更加的吸引他。

倒不是说黄药师的奇门五转就比丐帮传承了数百年的打狗棒法更加高明,而是因为这奇门五转的功夫对于凌牧云有着极大的借鉴和辅助作用。

奇门五转是以步伐带动劲力形成一个对自身有利却对敌人不利的类似领域的存在,而凌牧云的精神力场却是以精神念力控天地元气,从而形成一个同样的类似领域的存在,两者可说是殊途同归,若是能够相互配合,相辅相成,所发挥出的威力势必更加强大!(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华山论剑(七)

凌牧云一边观战,一边将洪七公和黄药师两人所施展的武功与自身所学相互印证,受益匪浅。

而在他借观战之机参悟借鉴之际,洪七公和黄药师这两大高手之间的战斗也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黄药师施展奇门五转围着洪七公直打转,速度已经快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仿佛一条鬼影子一般围绕着洪七公直转,不断发出凌厉攻击。

被他围绕在中间的洪七公为了能够抵御住黄药师的进攻,只能被动的跟着黄药师转动,仿佛陀螺一般,尽管打狗棒法奇招迭出,却始终破不开黄药师的奇门五转,在奇门五转强大的劲力带动下,洪七公的步履已然略带踉跄,显然是下盘已乱,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洪七公心中大急,眼见绊字诀不管用,手中竹杖招式一变,又使出打狗棒法的引字诀来,“引狗入寨”、“棒迥掠地”、“斜打狗背”、“摇头摆尾”、“群狗争食”奇招妙式诸般变化尽数施展而出,做最后的倾力一搏。

这引字诀又与洪七公之前所施展的缠字诀和绊字诀不同,引字诀是因势利导,借力打力,颇有点周伯通所创的空明拳以及后世太极拳、太极剑的意境。

却是洪七公见缠字诀和绊字诀都不能减缓黄药师的势头,破掉他的奇门五转,索性反其道而行之,以引字诀借力引力,不但不再阻挠,反而助纣为虐。主动为黄药师的奇门五转增加转力,而他则随势而动,跟着黄药师的转力走。

形象点来说,黄药师此时就好比抡动一个大锤轰击洪七公,因为大锤已经抡起,转起圈来,在惯性的作用下力道更增,已经不是洪七公一人之力便能够挡得住的了。洪七公先前就是因为没有认识到这一点,连续施展缠字诀和绊字诀想要阻挠,结果都失败了。

不过现在他已经看出了这一点。不再妄图阻挠。反而推波助澜的为黄药师所抡动的大锤加劲,让大锤转得更快更猛,这样一来他这个躲避大锤轰击的人固然是难当,可黄药师这个控大锤的人也绝不会好受。随着大锤力量的不断增大。迟早要超出黄药师能力极限。脱出他的控制。

现在就看是洪七公先躲避不过被这大锤砸死,还是黄药师先控不住大锤脱手了。虽然这其中有着极大的风险,有点赌的意味在里面。可对于洪七公来说,如果这么做,还可能有一丝胜望,如果不这么做,那就必败无疑,两相权衡,洪七公为什么不赌?

不得不说,洪七公这引字诀果然正中黄药师的软肋,随着他棒法展开,黄药师顿时感觉步速越来越快,他所带动的转力也是越来越大,已经隐隐有要超出他控制的趋势了。

身经百战的黄药师很容易就猜到了洪七公的打算,可是能够猜到洪七公的意图,不代表就能够应付。虽说现在是他掌握着主动权,只要他有意收力,让他带动起来的转力泄出,便能轻而易举的化解掉洪七公的招数。

可这样一来,原本已经被这股奇门转力带动得快要失去重心的洪七公也势必会因此解脱开来。他好不容易才将洪七公圈进自己的节奏之中,一旦将其放出去,洪七公有了警觉,再想将其重新圈进来可就难了。所以尽管被这股力道带得身形发飘欲飞,黄药师还是咬牙坚持,誓要将洪七公击败。

边上的凌牧云和黄蓉也是看得惊心动魄,眼看着两人斗到如此紧要关头,两人连呼吸都不由得屏住,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的工夫两人便分出胜负来。

黄蓉和凌牧云两人虽然都十分紧张,但紧张与紧张又有所不同。黄蓉的紧张是单纯的担心她爹爹的安危,生怕她爹爹一旦有所疏漏,伤在洪七公的手下。而凌牧云却是将自身代入到了两人之间的战斗中去,思考着如果换做是自己,又该如何来应对两人那奇妙万方,层出不穷的高招,感同身受,这才如此紧张。

凌牧云心中模拟对敌,心中紧急,额角竟然微微见了汗。通过脑海中的模拟,凌牧云发觉此时的洪七公和黄药师两人武功比起原来都要高出了一截,比起昨夜与他激战的欧阳锋来要更胜一筹,换做是他与两人对敌,若是能够施展双剑合璧的玉女素心剑法,还能稳胜券,但若以现在单人独剑的水准,还真未必就能赢得了!

这也让他更用心的观看起来,他可没忘了,眼前这两大高手无论是谁赢了,都会是他接下来的对手,这时不抓紧时间尽可能的摸清对手的底细,还等待何时?

这时候,正围着洪七公打转的黄药师猛觉眼前微微一黑,顿时心中一惊,知道这是因为速度太快,体内气血上翻的缘故。

虽然只是一瞬,随即便被他以内力重新压制了下去,可就是这么一瞬间的恍惚,他的身形顿时被洪七公的打狗棒引得一偏,积蓄了许久的强大力量顿时失控。

待到黄药师回过神来再想重新掌控时,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若要硬顶,非得被这股他自己一手酿成的恐怖力量冲得重伤甚至丧命不可,只得顺着这股力道飞蹿了出去,仿佛离弦之箭,一跃二十余丈,脚下在山岩石道之上连点卸力,连连转向,这才将身上的冲势消去。

而附着在黄药师身上的其实不过是他奇门五转积蓄下来巨力的一小部分而已,余下的绝大部分力道都沿着惯性向着山道一旁冲击而去,“轰”的一声巨响,这股庞然巨力正撞击在了山道旁的一块巨石之上,顿时仿佛平地响了一声惊雷,震耳欲聋。碎石纷飞,足有上万斤的巨石轰然飞起,径直落入了一旁的山涧深渊之中。

一旁的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直被惊得瞠目结舌,这股力量未免也太恐怖了点吧,这要是轰在人的身上,还不得直接将人轰成肉酱啊!

而洪七公虽然将黄药师的奇门五转给破了,但他自己也没落得好。那股庞然巨力在宣泄而出时也将他刮了一下,原本就已经被逼得头晕眼花的洪七公在这股巨力的带动下顿时身不由主的向左急转,接连打了十多个旋子,眼见再转数下。就要摔倒。危急中左足使出了千斤坠的功夫,想要将身子定住。

可黄药师所带起的这股奇门五转的巨力后劲极大,虽然绝大部分力量已经宣泄而出,余势犹自不衰。以洪七公的功力竟然定不住身子。只得弯腰俯身。右掌一连施展出降龙十八掌的好几招,轰在地下,借着反弹而回的力道这才勉强止住转势。

尽管止住了转势。洪七公却也是头晕眼花气血翻涌欲呕,只觉五脏六腑似乎都转得移位了一般。

就在这时,忽听风声飒然,洪七公心中一惊,急忙抬头,只见眼前青影一闪,却是刚刚随势冲出的黄药师趁着他原地打转的工夫又返了回来,再次向他攻来。

洪七公此时胸中气血尚未平复,头脑尚有些许眩晕之感,一时间甚至连黄药师的身形位置都摸不准,更别提格挡黄药师的攻招了。心急之下,洪七公一紧手中竹杖,顿时将打狗棒法绊、缠、戳、挑、引、封、转、劈八诀中最后一诀的最后一招天下无狗施展了出来。

“天下无狗”共有六变,是打狗棒法最后一招最后一变的绝招,这一招仗将出来,四面八方是棒,劲力所至,便有几十条恶犬也一齐打死了,所谓“天下无狗”便是此义,棒法之精妙,已臻武学中的绝诣。

洪七公此时体内不适,耳目不灵,正是最虚弱之时,黄药师此时来袭实在是抓住了最佳时机,洪七公难以应付,只得将这招打狗棒法中的绝招使用出来,以求能够击退黄药师,让他得以喘息,缓过劲儿来再图反击。

黄药师刚一欺近洪七公身前,顿觉眼前翠芒一闪,漫天杖影便劈头盖脸倾泻而下,竟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除了向后退避之外再无他路。

只是黄药师却不甘心就此退避,因为他知道,他轻轻向后一退很容易,可只要这么一退,就会让洪七公缓过劲儿来,到时候再想赢洪七公可就难了。

当下猛一咬牙,猛地施展出九阴神爪的功夫,左手上拦下挡,抵挡洪七公打来的竹杖,右臂则陡然暴增半尺,瞬间突破洪七公的杖影防御,待探到洪七公胸腹要地之前时,猛地变掌为指,点在了洪七公胸前“期门”之上。

而就在黄药师伸手点中洪七公道的同时,他自己也没能幸免于难,左手虽然已经竭力拦挡,终究还是没能够封住洪七公这一招“天下无狗”,被洪七公一竹杖重重的抽打在他的右侧肩膀之上,黄药师只觉肩头一阵剧痛,身子不由自主的踉跄退出十几步,以左手抚右肩,右臂低垂,似乎都抬不起来了。

“爹爹,您怎么样?”黄蓉娇呼一声,身形一动仿佛一阵风似的掠到黄药师的身前,伸手扶住黄药师的身子,一脸担忧看向父亲。

黄药师摆了摆手:“蓉儿,你不用太担心,就是半边膀子被老叫花打得痛麻难动,不过好在里面的筋骨都没断,休息一阵也就好了。”说到这里,黄药师不由得看了一旁的凌牧云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庆幸之色。

方才洪七公慌乱之下可是没有丝毫留手,因而黄药师挨这一竹杖的力道是实实的,若非他修练了九阳神功,有九阳真气护体,被洪七公全力抽了这么一杖,黄药师肩膀上的筋骨非得被打得粉碎不可,半边身子弄不好就此废了,哪会像现在一样只是痛麻了事?

因此黄药师心中也是大为庆幸,还好有凌牧云这么一个好女婿,若非凌牧云赠予他九阴九阳两部奇书,让他修得了九阳神功护体,今日他就得被洪七公这一竹杖给打成残疾。说起来他此番能够保住肢体健全,还全赖凌牧云之功呢。

听黄药师这么一说。黄蓉顿时松了口气,不过还是不忿的转过头来向着洪七公撅嘴怒目,嗔道:“七公,比武切磋,点到为止,你怎么能对我爹爹下这么重的手呢?以后我再也不给你烧饭吃了!”

洪七公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我说黄丫头,这你怎么能怪我老叫花呢?你爹爹出手又快又狠,我也是被你爹给逼的,老叫花总不能不还手任由你爹爹打吧!况且我老叫花都输了,你还不烧点好菜安慰安慰我。你忍心么?”

“输了?七公你怎么就输了?”黄蓉吃了一惊。一脸惊奇的看向洪七公。

却是因为洪七公与黄药师两人之前交手太快,黄蓉并没有看清两人的所有手段,只见着她爹黄药师挨了洪七公一竹杖,却没有看到她爹点洪七公的那一指。

“老叫花的道都被你那个鬼灵精的爹爹给封住了。老叫花我还有脸不认输么?”

洪七公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他虽然将黄药师的半边身子都给打得酸麻。但他自己也被黄药师方才那一指封住了道,一时动弹不得。若是生死相搏,黄药师此时上前一下子就能要了他的性命。此般情形,他又岂能不认输?

原本以洪七公的功力,又同样修练有九阳神功护体,别的人纵使点中他的要也闭不了他的道。可黄药师的弹指神通称绝江湖,遍观当世,除了精擅一阳指的一灯大师,再无第三个人的手指能够比得上他,便是同样精擅弹指神通的凌牧云与他比起来也显火候稍浅。以黄药师的指功,洪七公怎么扛得住?

黄蓉一脸惊喜的看向黄药师:“爹爹您赢了?”

“侥幸而已。”黄药师淡淡一笑道。

黄药师这话倒也不是谦虚,他是真觉得自己胜得很侥幸。洪七公最后的那招打狗棒法确实厉害,若是按正常套路,他也只有退避一途,幸好洪七公当时气血不平,招式虽妙,却并没有能够发挥出全部的威力,这才让他有了冒险相拼的机会。

如果洪七公状态完好的话,他是说什么也不敢那么拼的,以洪七公的功夫,若非正处在头晕目眩耳目不灵的关头,是不可能让他那一指点中胸前要的。黄药师与洪七公相斗多年,对于洪七公的能耐还是心里有数的。

“那你也是赢了,爹爹你实在太了不起了。”

黄蓉顿时欢呼雀跃,随即想起一旁的洪七公,似乎觉得当着洪七公的面欢庆她爹爹的胜利似乎有些不妥,扭回头向着洪七公安慰道:“七公,你也别伤心,等比武结束之后我一定给你多烧好菜吃,让你吃得开开心心的。”

洪七公笑骂道:“你这鬼丫头,你爹取胜,这下你高兴了吧,也肯给我老叫花烧菜吃了?”

黄蓉向着洪七公吐了吐舌头:“七公你误会了,就算你把我爹爹赢了,我也一样会烧菜给你吃的。”

“现在是你爹赢啦,你自然怎么说都可以,我老叫花才懒得去分辨呢,只要你这丫头别忘了给我烧菜吃就行。”

“七公,你看你说的,我是这样的人嘛!”黄蓉跺了跺脚,娇嗔不依的道。随即迈步向着洪七公走过去:“七公,我来帮你解。”

“不用,叫你爹爹点住道就够丢人的了,再要让你这个鬼丫头帮忙解,老叫花的脸就丢到姥姥家了。”洪七公笑着说道,随即只见他哼了一声,身子猛然一震,而后便摇着头走到山道边的一块光滑的石头旁,一坐了下来。

因为前番黄药师刚刚点中洪七公的道便被打退,因此指力并没有得到完全发挥,虽然也成功将洪七公的道封闭,却封得不够严,洪七公趁着说话的工夫运功冲,已经将封闭的道自行冲开。

“凌小友,接下来就是你们翁婿之间的事了,我老叫花就安心的看热闹,不过你可不能看黄老邪是你岳父就畏手畏脚,有意容让啊!”

“云儿,一会儿动手不必容情,只需全力以赴即可,免得让老叫花说咱们翁婿徇私打假仗,我黄药师还没老到胳臂腿不灵,需要你来留手相让的地步。”

黄药师一听洪七公的话顿时就不愿意了,想他黄药师是何等人物,要得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也要得的堂堂正正,又岂用他人容让?即便这个人是他的女婿也不行。

“岳父大人尽管放心,小婿一会儿一定全力以赴。不过岳父大人刚刚与七公鏖战一场,肯定颇为劳累,还是先休息一阵,等休息好了咱们再战吧。”凌牧云微微一笑道。

即便黄药师不说,凌牧云出手时也不会相让的,须知这可不仅是一个武功天下第一名头的问题,如果仅仅是一个天下第一的虚名,凌牧云让给黄药师也无妨,可这还关系到他能否完成任务顺利离开射雕世界,这就让无可让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华山论剑(完)

黄药师也觉自己功力损耗不小,且半身痛麻难动,现在确实不宜与凌牧云动手,若是逞强动手,难免落败,于是点了点头,到一旁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休息,拿出一些随身携带的疗伤药物来,给自己处理伤情。

虽说黄药师的伤并不严重,筋骨未伤,只是皮肉青肿,但若不加处置,打斗起来又疼又麻,肯定影响膀臂的灵活度,进而影响实力的发挥。

凌牧云虽是小辈,黄药师却也不敢大意,连他的老对手欧阳锋都死在了凌牧云的手里,可见他这个女婿的本事,若是轻忽大意,恐怕这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弄不好还真会被他的女婿给抢走。

黄药师名为药师,在药物学方面造诣精深,随身携带的药物自然不凡,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巧的小木盒打开,只见里面是一种乳白色的药膏,他用手指沾了一点,涂抹在肩膀受伤之处,原本青紫高肿的肩膀色泽顿时好了许多。

黄蓉适时的向凌牧云介绍道:“云哥哥,那是我爹爹自制的青蚨膏,对于消肿化瘀最有奇效了,以前我在桃花岛上磕了碰了的,爹爹都是拿这种药膏来给我敷,清清凉凉的很舒服,往往半天的工夫就能恢复如初。”

“嗯,这样就好,你爹爹的实力就不会受到影响了。”凌牧云点了点头道。

他这不是故作大方,而是真的如此想,既然与黄药师比斗是在所难免。他更愿意与一个全盛状态的黄药师比,而不是一个伤者,虽然对上后者,他想要取胜更加容易,但作为一个武者,他还是渴望一场强强对决。

黄药师处理过了伤势,便在大石头上盘膝而坐,运起功来。

凌牧云、黄蓉、洪七公等三人也都各自找地方休息。凌牧云也闭目静坐,虽然他只是观战,功力没有丝毫损耗。但对战黄药师。他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唯有将精神和体能状态都保持在最佳状态,对战黄药师才能更有把握。

过了两个多时辰的样子,渐渐日上中天。坐在石头之上盘膝运功的黄药师猛地睁开双眼。身形一动从大石之上飘身落下。向着盘坐在山洞前的凌牧云道:“云儿,我已经休息好了,咱们这就动手吧。”

黄药师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顿时都精神了起来,洪七公拍手笑道:“好,好,好,早打完了早让蓉儿烧饭吃,老叫花我现在肚子就已经饿了。”

凌牧云站起身来,迈步走到黄药师的身前,双手一抱拳,向着黄药师道:“请岳父大人赐教。”

“好,云儿你接我一掌!”

黄药师说打就打,身形骤然如风飘进,转瞬间便掠至凌牧云的身前,单掌一立,向着凌牧云便当胸劈出。

凌牧云顿时感觉到迎面一股恐怖之极的劲风袭来,让他直欲窒息,感觉就像是滔天巨浪迎面扑来一般,心中顿时一惊,不敢硬接,急忙施展出横空挪移的轻功秘技凭空向斜后方挪移数尺,避开黄药师的锋芒。

只是凌牧云快黄药师却更快,眼看一掌将要落空,黄药师不等招数使老,手掌一翻顿时变掌横削,劲风如刀再次向凌牧云劈斩而至,中途变招丝毫不见勉强,自然而然,不见半分的烟火之气。

凌牧云刚刚施展了一次横空挪移,黄药师的掌刀跟着就到了,他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当即一咬牙,左腿微屈,右臂内弯,手掌在虚空划了个半圆随即“呼”的一声一掌推出迎击而上,一记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熟极拍出。

“砰”一声炸响,两股凌厉掌风碰撞在一起,顿时激荡起一股强烈的暴风。

凌牧云只觉得浑身巨震,一股沛然大力席卷而至,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数步,这才站稳脚跟,心中不禁暗自吃惊。

黄药师在五绝之中乃是以武功繁复精妙,灵巧多变而著称,并不以掌力见长,可这次对掌给他的压力甚至比擅长掌力的欧阳锋还要大得多,可见黄药师这段时间以来武功进境有多大。

虽然之前看洪七公与黄药师激战的时候凌牧云就已经感觉到了两人的武功都长进了不少,但真正与黄药师对上他才发现,原来他猜测的还是保守了,黄药师的实力增幅的比他预想的还要大。

黄药师身子一晃,也向后退出了两步,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中亦是流露出些许惊异之色,显然凌牧云给他的震撼也是不小。

“云儿,你这降龙十八掌练得不错,已经有老叫花**成的火候了。不过仅凭这点本事,你可赢不了我。”

说着话,黄药师身形一动,再次向着凌牧云扑来。

看着如风般袭来的黄药师,凌牧云双眼微微一缩,“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头脑中魔种跳动,精神念力潮涌而出,顿时将精神力场施展而出。

在精神力场的加持下,凌牧云的武功仿佛陡然间增进了一层,速度瞬间提升了数成,一道刺目寒光瞬间掠过数丈之地,刹那间便激射到了黄药师的面前,森冷剑气刺得黄药师脖颈微凉寒毛竖起。

黄药师身形忙一侧一转,仿佛风吹落叶,轻飘自如的便让过了暴袭而至的凌厉剑光。

一剑落空,凌牧云身形一转,手腕一翻,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光弧扫向黄药师的腰肋。黄药师身形再一转,又是轻飘飘的避让开来。

两剑无功,凌牧云却毫不气馁,剑光一转再次向黄药师疾刺而去。黄药师几次移形换位,却始终无法彻底摆脱,凌牧云剑芒吞吐如同灵蛇,灵动诡变,剑锋所指始终不离他的周身要害。令黄药师极为难受。

“好剑法!”

黄药师见此也忍不住喝了声彩,身形猛然一晃,绝世轻功全力施展开来,仿佛一阵旋风一般从凌牧云的剑光追逐下脱出,双掌一晃,漫天掌影向着凌牧云罩来,出掌凌厉如剑,招数繁复奇幻,正是他的得意之技落英神剑掌。

落英神剑掌施展出来,黄药师双臂挥动间。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虚招固为诱敌扰敌。但到临阵之时。五虚八虚亦均可变为实招。实在厉害之极。

不过凌牧云此时也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了,在精神力场的作用下,方圆一丈之内尽在他的监察掌握之中。因此黄药师这套落英神剑掌的掌法虽然精妙无比,虚实难辨,但在凌牧云的精神念力之下却是一目了然,长剑所向,尽是黄药师招式间的破绽之处。

但见他身形飘忽迅疾,形如鬼魅,利剑挥刺如飞,招式精妙绝伦,剑光如瀑,剑气纵横,璀璨剑光刺眼眩目,整个人都融于剑光之中,分不出哪里是剑,哪里是人,身随剑走,念出剑至,在黄药师的掌影之间纵横捭阖,游刃有余。

凌牧云和黄药师两人以快打快,转瞬间便交手了数十招,由于两人的身法招式实在太快,斗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出谁是谁来了,只能勉强看出两条影子和一团剑光周旋转动,罡风鼓荡,劲气迸溅四射,激烈非常。

黄蓉见此情景心中大为紧张,场上两人一个是她的爹爹,一个是她的爱人,伤了谁她都会心疼,玉手紧紧攥着,一张俏脸都隐隐有些发白。

一旁的洪七公见状猜到了她的心事,笑道:“黄丫头,你不必担心,以他们两个的本事,下手都有分寸,而且都有神功护体,轻易是不会出危险的。”

黄蓉听洪七公这么一说,觉得也有道理,心中担忧之情稍减,问道:“七公,你说云哥哥和我爹爹他们两个谁的胜面更大一些?”

洪七公并没有答话,反而笑着问道:“黄丫头,那你是更希望你云哥哥获胜呢,还是更希望你爹爹获胜?”

“这”黄蓉稍微犹豫了一下,道:“我还是希望我爹爹获胜多些,我云哥哥正年轻,这次争不到天下第一的名头,以后还有机会。可我爹爹的年纪已经大了,要是这次不能夺得天下第一,以后希望就更小了。”

“呦嗬,黄丫头你心不小呀,合着你是打算你爹爹是这届天下第一,你情郎是下届天下第一,这天下第一就归你们家了是不是?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黄蓉娇嗔不依道:“七公,你再要胡说八道,我可不给你烧菜吃了!”

见黄蓉又祭出了烧菜这个杀手锏,洪七公顿时举手投降:“好好好,你不让说,那我老叫花不说就是,但这菜可是已经说好了的,你可不能赖啊!”

黄蓉抿嘴一笑,道:“七公,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看我爹爹和我云哥哥他们两个谁的胜面更大一些?”

洪七公稍微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道:“现在还看不出来,你别看黄老邪和凌小友他们两个现在似乎斗的很激烈,其实都是在彼此试探对方的底牌,真正厉害的本事都没往外显露呢,等他们都把真本事抖落出来,到时候再看局面才好猜测。”

黄药师越打越是郁闷,他得意之技的落英神剑掌到了凌牧云这里不仅没能建功,反而还隐隐受到克制,凌牧云的剑法剑锋屡屡窥准破绽趁虚而入,若不是他应变迅捷,甚至可能都伤在凌牧云剑下了。

再次险而又险的让过凌牧云凌厉一剑之后,黄药师怒了,绝世轻功全力施展开来,狂风一般围着凌牧云转动狂攻不止。

欺近便以落英神剑掌凌厉掌击,被逼到远处便施展弹指神通指力虚弹,时不时还施展出九阴神爪、大伏魔拳等九阴真经所载武功,掌中夹指,指中夹爪,爪中夹拳,繁杂巧妙,凌厉无比。

之前已经说过,黄药师在这些年中研创出了掌里夹指的绝技。他在得到凌牧云赠出的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两部奇书之后,触类旁通之下。也钻研着想要将九阴真经中的诸般武功绝学也都加入其中。

只是因为时间尚短,他虽然在这方面取得了不小的成就,却没能彻底完善,所以在前番与洪七公决斗的时候才没有使用。只是此番他见凌牧云似乎对应付他的落英神剑掌极有心得,单凭掌中夹指恐怕难以拿下,这才将这套尚未完善的绝技施展了出来。

要说黄药师这套绝技也是相当厉害的了,它虽然不能像双手互搏一样分身合击,以一人发挥出近乎两人联手合击的效果。但也是将数门绝学的精华熔于一炉,总能使出最适合的招数来,感觉就像是好几个轮战一人。虽是轮流出手。但给人的压力也远在一人之上。

感受到黄药师给他的巨大压力,凌牧云自然也不可能束手待毙,当即施展出分心二用双手互搏的功夫来,右手继续施展八十一路辟邪神剑远攻。左手则空明拳、降龙十八掌、九阴神爪、弹指神通等功夫变着花的使用。应付黄药师的种种攻击。

黄药师在天下五绝中向来以轻功高绝身法灵动著称。而凌牧云也同样是以轻功见长,因此两人斗起来当真如狂风闪电一般,往往一眨眼的巩固便已经交手了好几招。

洪七公全神贯注的看着场中激斗的两人。

但凡习武且在武道方面有所成就的高手。无一不是对武道有着浓厚的兴趣,洪七公亦是如此,否则也断不能将武功修练到如今这种程度。因此一见黄药师和凌牧云两人绝招迭出,顿时见猎心喜,看得如痴如醉,直恨不得自己也参入其中。

“七公,现在怎么样了?”黄蓉见此情景忍不住问道。

“两个人现在都使出真功夫来了。”

“那战局如何?”

洪七公摇了摇头道:“两人现在看是旗鼓相当,谁胜谁负老叫花也说不准啦。”

听洪七公如此说,黄蓉大觉失望,只好抑制住心中的忧急,耐下心来观看。

黄药师和凌牧云两人以快打快,片刻间便过了千余招,黄药师眼见迟迟拿不下凌牧云,心中也不禁隐隐有些焦躁,当即步伐一变,脚下奇异变幻,踩着乾、坤、巽、兑、坎、离、艮、震的八卦方位,围着凌牧云疾速转动,却是将他倚为杀手锏的奇门五转再次施展了出来。

随着此功施展而出,黄药师每一步踏出都有一股劲力发出,沿着伏羲八卦的方位疾行,劲力连绵涌聚,前一步迈出之后,余力不绝,推动着黄药师的身形继续加速前行。

初时这股力道还不大,就像是身体惯性一般,可等走出了几步之后,这股力道就开始越聚越大,仿佛怒海生波,一浪接着一浪,一浪推着一浪,一层层的气浪汇聚起来,顿时就聚成了滔天巨浪,一股沛然大力凭空而生,仿佛滚滚海潮般不可阻挡。

依靠着这股步行间产生的沛然巨力推动,黄药师身法速度再度得以提升,甚至超出了肉眼所能捕捉到的范畴,即便以凌牧云的眼力,也只能看到一条条连成串的残影,根本看不清黄药师的具体身形何处。

好在凌牧云还有着精神力场的加持,他的眼睛虽然已经捕捉不住黄药师的身形,但他无所不在的神念却能帮助他完成这一点。因此黄药师虽然身形变幻,奇招迭出,凌牧云却始终能够以静制动,将黄药师发出的攻击尽数躲避格挡开来。

黄药师也是暗自称奇,以他此时的身法速度,便是先前的洪七公也只能跟着他一起转,竭力跟上他的转动速度,这才能够勉强应付住他源源不断的攻击,否则一旦让他在速度上拉开差距,恐怕也难以挡住他层出不穷的凌厉招式。

可凌牧云却截然不同,就站在那里不动,却能挡住他从身前背后前后左右各个方向攻出的招数,就好像周身上下都长满了眼睛一样,无论你的攻击是从哪个方向来,都逃不过凌牧云的眼睛。

凌牧云奇异的应变方式也成功的激起了黄药师的好胜之心,当下黄药师八卦步伐疾迈,脚下奔行更速。

而随着黄药师越走越快,奇门五转步法所带起的这股沛然力道向着四周弥漫开来,开始影响周遭的气流随着他一起转动,远远看去就像是平地刮起了一阵剧烈的旋风,而凌牧云就被这股旋风卷在当中。

凌牧云直觉得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个强力漩涡之中,在强大劲力的推动下开始不由自主的跟着黄药师转了起来。

如果说原来他是一棵植根于大地之中的大树,黄药师就化作了一团呼啸横行的龙卷暴风,蛮不讲理的将他深植于大地之中根系一点点拔出,非要将他卷上天去。

感觉到黄药师所施加给他的这股庞大力道,凌牧云却不肯乖乖就范,猛一咬牙,催动精神力场全力隔绝这股力量,使自身获得短暂的解脱,与此同时催动全身功力,向着与之相反的方向转去。

因为是以相对的方向旋转,凌牧云和黄药师两人的相对速度更加的巨大,往往是凌牧云和黄药师刚刚交错而过,便又再次碰面,彼此出招也都更加迅捷,攻击格挡都快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水平。

如此一来,黄药师与凌牧云两人就像是套在一起且飞速转动的两个齿轮,一里一外,一小一大,向着相反方向运行,不断激烈碰撞交击,迸射出一片片惊心动魄的火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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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突破,飞升!

选择与黄药师相反的方向转动并非是凌牧云的一时赌气或是异想天开,而是切实从迎娶胜利的角度出发。

这种相对的转动不仅能够使自身不被黄药师所施展的奇门五转的劲力所影响带动,而且还能反过来对奇门五转形成强大的斥力,从而让黄药师对奇门五转的控制更加艰难。

这其实与前番洪七公与黄药师相斗时施展打狗棒法引字诀的做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区别只在于一个是顺势而行,一个是逆势而动。

不过凌牧云的逆势而动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他也是靠着精神力场的加持,以精神念力隔绝黄药师奇门五转的力量渗透,纵着周遭空气,反向而行,这才得以逆势而动。若是换一个人来,不被黄药师奇门五转的奇力带得身不由己的陀螺就不错了,更遑论逆势而行。

说起来,凌牧云的精神力场和黄药师的奇门五转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奇门五转是以步伐带动劲力形成一个对自身有利却对敌人不利的类似领域的存在。

而凌牧云的精神力场却是以精神念力控天地元气,从而形成一个同样的类似领域的存在,两者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殊途同归。

在与黄药师相逆转动交锋的过程中,精神力场全力催动,两股强大力量相互摩擦碰撞,一点点肉眼难见的力量火花不断迸溅而出,一丝莫可名状的感悟悄然在凌牧云的心头升起。似乎让他触摸到了精神念力运用的另一种境界。

随着这种感悟的出现,牧云忽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状态之中,意识像是从躯壳之内脱出,上升到了空中向下俯视,从一个客观的视角看着他与黄药师的交锋。

在他的“眼中”,无论是他精神力场的转动,还是黄药师奇门五转的力量运转,原本无形的力量在他“眼中”竟忽然都变得清晰可察来,一切运行轨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不惟如此,他的感知范围也一下子得到了大幅度的扩大。原本只覆盖了一丈方圆的精神力场一下子扩大了两倍。精神念力凭空大幅度增长,念力的触角扩展到了周遭三丈方圆,方圆三丈之内,就算是一粒尘埃也休想瞒过他的耳目。

就好像蜘蛛一样。只需坐镇在蛛网中央。却能总揽全局。任何猎物落在蛛网之上,它都能第一时间感觉到,而后是将其吐丝缠死吃掉。还是退避三舍确保安全,都是游刃有余应变自如。

不仅如此,凌牧云还能感觉到他精神念力的质似乎也随之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无论是力量还是韧性都获得了极大的提升,如果说先前他的精神念力只是糟烂的破布,一撕就裂,那么现在他的精神念力已经变成了坚韧的丝绸,没有极大的力量,是不可能再将其撕裂开来了。

随着这种变化的发生,凌牧云精神力场的威力也一下子变得大了起来。原本的精神力场受限于精神念力的数量和强度,只能控一下力场范围之内的气流尘埃,所能产生的力量还也极为有限,充其量也就是能够掀起一阵小范围内的狂风而已。

但随着这次提升,精神力场的力量也获得了飞跃性的提升,不仅能够如先前一般纵空气沙尘,甚至能够为自己出招加持力量,对敌人的攻击形成影响和阻碍。

有此精神力场加持,凌牧云的战斗力将得到极大的增强,而对手却会受到极大的削弱,一增一减,起码将他的实力提升了数倍不止。

高手相争,向来都是分毫之差便是生死殊途,而他有着如此强力的精神力场之助,简直就似在一个他能够绝对掌控的领域之内与敌作战,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想想看,假若一个与凌牧云武功相仿甚至是高出一筹的敌手与凌牧云动手交战,忽然一股力量凭空而生,袭击他的耳目阻碍他的感知,或是作用在他的兵刃之上,使其攻击线路发生偏移,那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但凡武道高手,一般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而其实力的强大也不仅仅在于力量方面的强大,更在于对力量控制的精确。

真正的高手在与人对敌之时,能使用一分力达成攻击效果的时候,就不会使用一分半力,绝不肯浪费半点气力,这也是为什么有许多武功精深的高手在杀人时往往会杀人不见血,只见一点红。

但若是与凌牧云对上,凌牧云的精神力场在适当的时机一发威,蒙蔽对方的感知,阻碍或是偏移对方的攻击,使得对方的攻击徒劳无功,而他自己的攻击却能奏效,战斗的结果还会有疑问么?

感受到这些,凌牧云心中不禁一阵的狂喜,他没想到,此番与黄药师交战竟会有如此大的收获,竟然能够让他的魔种再度进阶!

没错,此番之所以出现这些变化,是因为凌牧云的魔种再次进阶了。

原来随着凌牧云借助武学顿悟之机将道心种魔**融入到他的天外神功之中后,他魔种的修练就脱离了原本道心种魔**中那种心灵境界带动魔种提升的模式,而是回归到了纯粹探究力量本源的正统道路上来。

因为道心种魔**中的那种以心灵境界带动修为提升的方式固然能够速成,只要依着魔功要求率性而行,契合魔功所要求的心境,功力和修为境界都能因此而飞速提升。

但这种依赖心灵境界的提升方式往往也容易陷入瓶颈,并且因为一味追求与功法意境相合而迷失了自我,并非修练正途。

原本凌牧云在将魔种凝练成之后,虽然屡次三番施展。以精神力场加持自身,用以克敌制胜,但都是一些比较粗浅的应用,而且因为没有同层次的力量与之对抗,凌牧云的精神念力使用次数虽多,却并没有受到足够的磨炼,对于力量的感悟也停留在一个比较浅显的层次上。

但此番与黄药师的战斗中,黄药师施展奇门五转所产生之奇力与他的精神力场之力摩擦碰撞,相互挤压,不仅是对他精神念力的一种磨炼。同时也让他更加清晰的认识到了精神念力之类的无形力量的产生和运动规律。使得他的精神念力再度突破,魔种乘势进阶。

在感到自己的魔种进阶,精神念力突破到了新的境界之后,凌牧云就知道。这场比斗的胜利属于他了。

虽然他的内力真气并没有丝毫的增长。但精神念力的提升也足以让他的实力在原本的基础上提升一个层次。黄药师倚为杀手锏的奇门五转,在他眼中已是秋毫毕现,再无半点秘密可言。对他也就构不成丝毫威胁了。

“岳父大人,你输了!”

凌牧云骤然一声长笑,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凌厉剑光,径直向着黄药师身后空处一斩。

黄药师不禁微微一愣,不明白凌牧云这是干什么,放着他这个对手不去攻击,却去劈砍空气。

不过紧接着他就知道凌牧云这看似漫无目的一剑是干什么的了,随着凌牧云这一剑劈落,原本在他掌控之中的奇门转力顿时就像是一条被刺伤的巨蟒,一下子狂暴挣扎了起来。

原来凌牧云方才看似毫无目的一剑竟然正好斩在了黄药师所引奇门转力的连接节点之处,凌牧云这一剑斩下,恰到好处的破坏了这股奇门转力的力量接续,使得这股庞然巨力狂乱失控开来。

而且更妙的是,因为出手的时机妙至毫巅,在破坏了这股庞然巨力力量构成的同时却又恰到好处的让过了随之爆发的狂暴斥力。

凌牧云能够避过奇门转力所发的狂暴斥力,黄药师就没这么幸运了,他只觉一股狂暴巨力在身后爆发开来,身子被这股巨力刮带着一冲,顿时如遭雷噬,胸中气血翻滚欲沸,一口鲜血险些喷出。

不仅如此,他还感觉到背后有更加强大的巨力袭来,想要躲闪,却因冲力在身不由自己主,根本躲避不开。黄药师不禁心中一凉,暗道一声:“我命休矣!”

就在黄药师闭目待死之际,忽觉腰上被人拍了一掌,一股柔和大力随之涌出,将他的身躯推得向着一旁横移出去,险险的避过了失控的奇门转力。

落地之后一个踉跄,黄药师扭头看去,只见失控的巨力沿着惯性径直向着旁边的山壁冲击而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仿佛平地响了一声惊雷,震耳欲聋,碎石纷飞,岩石质地的山壁竟然被硬生生的轰出一个深达数尺的坑陷。

黄药师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感激的看了一旁的凌牧云一眼,若不是他这个女婿及时的推了他一把,他就算侥幸能够挺过适才那股巨力的冲击,也势必要被那股巨力裹挟着撞在山壁之上,恐怕早就撞成一滩烂泥了。

“爹爹,您没什么事吧?”黄蓉一掠身来到黄药师的近前,一脸关切的问道。

“没事。”黄药师将涌到嘴边的鲜血又咽了回去,摇了摇头道。

黄药师何等骄傲个人,输给自己女婿也就算了,要是还被自家女婿给打吐血了,那他这张老脸还往哪儿搁?因此哪怕他明知道这口淤血吐出来对身体更好,也还是咽了回去。

对于黄药师的情况,凌牧云心里还是比较清楚的,看到黄药师如此死要面子活受罪,他也只是在心中咧了咧嘴,并没有说什么。

反正黄药师受的伤也不算重,以他的修为,回去自行调养两日也就没事了,他也犯不上叫破,让黄药师面子上过不去。

这时就见黄药师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凌牧云一眼,叹了口气,道:“云儿,你赢了。”

“凌小友,黄老邪既然认输,那你就是天下第一啦!”

这时就听洪七公叹声说道“想不到我们几个老家伙你争我夺了这么多年,到最后还是一场空。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像你这么大时才刚刚开始闯荡江湖,可你都已经修练到武学巅峰了,实在是不能比呀!”

凌牧云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虽然现如今他的实力已可以在射雕世界里称雄,但要是放在主世界,也就是才迈进高手门槛不久,比他厉害的人多的是,距离真正的武学巅峰还差得远呢。

从武道层次上来说。他现在也就是初入先天之境。在这之上还有先天小成、先天大成、先天圆满以及那传说中的破虚之境,他也就是刚刚迈上强者之路。

就算他最强大的精神念力层面,比他强的也不再少数。且不说主世界的那个以一指之功传他道心种魔**,好似神魔一般的恐怖老者。就算是在次位面武侠世界。比他强的也不知凡几。

就像是大唐双龙世界中阴葵派的阴后祝玉妍和婠婠一样。在将天魔**修练到高深境界之后所形成的天魔力场,以无形之力,盗取对方有实之质。敌人发力愈猛,愈是正中下怀。

能够如同无底黑洞一般任意吸纳敌人攻来的真气,再挪往攻击其他对手,并能在方圆一定范围内产生出空间凹陷的错觉,使人无法用力,难受至极点,修练到最高境界甚至能让敌人身不由己。与祝玉妍和婠婠的天魔力场相比,凌牧云的精神力场还差得远呢。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故而凌牧云虽然得到了洪七公充分的赞誉,却没与丝毫得意的感觉,因为知道自己的路还有多远,现在还远不是可以骄傲自满的时候。

不过凌牧云也没有妄自菲薄,以他穿越者的超凡天赋,再加上游戏系统附身,有这些优越条件,凌牧云有信心,只要他不辍修练,迟早能够超越各方世界以及主世界的那些高手们,登上真正的武道巅峰!

凌牧云没有说什么,黄蓉听了洪七公的话却是嫣然一笑,笑问道:“怎么,七公你服我云哥哥是武功天下第一了?”

“服气,其实看了凌小友对付老毒物时所使用的手段,老叫花我就已经服气了,后来不过是厚着脸皮想要打上一场,没想到还没等与凌小友交手就败给了黄老邪。”

洪七公感叹了一声,接着向凌牧云说道:“现在连黄老邪都已经输给了你,凌小友,你这武功天下第一是实至名归啦!”

“不错,云儿,你是武功天下第一!”黄药师跟着点了点头,看向凌牧云的目光极为复杂。

他自得了九阴九阳两部真经之后武功大进,自觉天下已难有抗手,因此来华山时是信心满满,对天下第一是势在必得,想不到最后却输在了自家女婿的手上。

不过遗憾之余,黄药师心中也是颇为欣慰,毕竟他自己虽然没有能够赢得天下第一高手的美誉,但天下第一高手却是他女儿的夫婿,他的女婿,他虽然不是天下第一人,却是天下第一人的岳父泰山,这种感觉其实也不错。

就在这时,一股信息凭空涌现在凌牧云的脑海之中:“宿主击败西毒欧阳锋,东邪黄药师,赢得北丐洪七公的认同。阶段任务天下第一,参与华山论剑,力压其他参与者,赢得武功天下第一名号,完成进度百分之百任务完成。任务奖励”

凌牧云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心头大喜,此番进入射雕世界系统所颁布的任务终于完成了,压在心头半年多的重担顿时放下,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既然有了归属,众人便也再不在山上多呆,当即携手下山。

四人下得华山来,找了处客栈休息,黄蓉妙选珍肴,精心烹饪,做出一桌珍馐美味,让众人吃得赞不绝口,尤其是洪七公,更是吃了个酣畅淋漓。

当晚四人在客店中宿了,次日早晨醒来吃早饭,却不见洪七公出屋,凌牧云去叫,却见洪七公屋中已是空空如也,洪七公早已不知去向,只在桌面上留下了三个油腻的大字:“我去也”,也不知是用鸡腿还是猪蹄写的。

凌牧云忙去告知黄药师父女,众人不禁对洪七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行事风格感叹了一番,随即便一起动身向桃花岛而去。

依照黄药师的意思,华山论剑已晚,他多年的心愿已了,这江湖上也没什么值得他费心的事了,就想回桃花岛去,为凌牧云和黄蓉将婚事给办了。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相恋日久,对此自无不可。

这一路上三人是游山玩水,迤逦向东南而行,因为黄蓉知道距离随同凌牧云离开之日已经不远,所以对黄药师是格外的依恋,直让黄药师都大觉诧异,不知道女儿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乖巧懂事了。

凌牧云见此情形,也知道黄蓉的心思,便决定先不忙提离开之事,先回到桃花岛,陪着黄药师住些时日,再说离去之事不迟。将这番思量与黄蓉说了,黄蓉自然双手赞成,心中感动不已。

一年之后,桃花岛上,天空之中隐隐裂开一条缝隙,一道灵光从天而降,将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身躯都笼罩在了其中,待到灵光散去,黄蓉与凌牧云两人便都消失了踪影,只留下一套衣袍散落在地上,那是属于凌牧云的。

黄蓉是肉身穿越,自然不会留下衣衫,而凌牧云虽是灵魂穿越,却将一身的能量精华尽数抽取走了,所以也没有留下躯体,只留下了一套衣衫作为他曾经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证明。

“师爷,黄师姑他们去哪儿啦?”傻姑拉了拉黄药师的手问道。

黄药师回头看了看犹自一脸童真的傻姑,微微一笑道:“他们去另外一个世界了。”

“另外一个世界?”傻姑吃了一惊,颤声道:“是是去世了吗?”

“不是去世,而是飞升仙界了。”

“仙界?那我们还能再见到他们吗?”

“能,只要傻姑和师爷一起努力练功,咱们早晚也能飞升仙界的,到时候就能见到他们了。”

黄药师轻轻抚了抚傻姑的头,而后抬头向着天空望去,目光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少夫人,俏丫鬟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又是南国春光烂漫时节。

越州靖海郡西门大街之上,忽然响起一阵马蹄铁敲击石板道路所发出的清脆声响,接着就见一青一白两匹骏马从街头奔驰而来。其中白马领先一步,马上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白衣如雪,靓丽脱俗。

在稍稍落后的青骢骏马之上,则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剑眉星目,腰间悬剑,如临风玉树,器宇不凡。

“前面就到家了,云哥哥,你输了!”前面的那个少女咯咯笑道。

后面那青年哈哈一笑:“不错,我输了,还是蓉儿你的骑术高明,我紧赶慢赶,到底还是让你先到一步。”

说话间两骑已经一前一后的奔驰到了街中一座宏伟的府宅之前。只见这座府宅两旁各竖着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飘扬青旗。朱漆大门敞开着,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号”两个小字。

二人几乎同时勒住坐骑,飘身下马,少女牵着白马的缰绳,回头看了后面的青年一眼,笑吟吟的道:“云哥哥,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你赛马输了,这匹小白龙可就是我的了,你可不许赖账哦!”

青年笑道:“蓉儿你放心,我凌牧云神妙时候说话不算过?以后这小白龙就是蓉儿你的坐骑,我嘛。就委屈一点,以后就骑这匹青狮了。”

这对青年男女不是别人,正是离开射雕世界,回归到主世界的凌牧云和黄蓉两人。此时凌牧云和黄蓉二人回到主世界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了。

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黄蓉已经彻底融入了主世界之中,成了福威镖局凌家的准少夫人。之所以说是准少夫人,乃是因为黄蓉此时已经在凌振南等人的主持下与凌牧云订了婚,只是还没有正是拜堂成亲。

当然,这只是从外人的眼光来看,在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心中。对方早已是自己的妻子和丈夫了。因为他们早在射雕世界里时,就已经在黄药师的主持下成婚了,只是凌牧云考虑到黄蓉年纪还小,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所以没有与黄蓉圆房而已。

等黄蓉随着凌牧云一起来到主世界之后。凌牧云出于方便考虑。并没有告诉父母黄蓉的真正来历,只说黄蓉是他在梦中受神人传功授业之时,由神人介绍与他相识。并在梦中与他相知相恋的爱人。

凌振南和王月娥既然都已经接受了凌牧云得神人传功的所谓“事实”,对于黄蓉这个由神人介绍给自家儿子的儿媳妇自然更没有拒绝的道理了。

况且黄蓉不仅美若天仙,而且乖巧懂事,这样的儿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如今自己送上门来,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只是这样一来凌牧云与黄蓉在射雕世界成亲的仪式就做不得数了,因此凌牧云和黄蓉便依照凌振南和王月娥的意思重新订了一遍婚,并且定好了日子,准备就在第二年正式拜堂成亲。

两人牵着马走进镖局大门,在院中执岗的镖师趟子手们赶忙迎了上来,纷纷笑着问候道:“少镖头,少夫人,您们回来啦!”

凌牧云与黄蓉笑着点头与众人打了个招呼,随即便牵马向后院马厩走去,这时就见一丫鬟打扮的娇俏少女从内院迎了出来,向着凌牧云和黄蓉施了一礼,道:“少爷,少奶奶,马匹就交给我去拴吧,老爷和夫人在厅里等着你们呢,你们快过去了吧。”

“双儿,我爹和我娘找我们有什么事?”凌牧云向着那娇俏丫鬟问道。

这个丫鬟不是别人,正是前番随着凌牧云一起离开鹿鼎世界,转世重生到主世界的双儿。

原来双儿这一世的父母乃是一个世家贵族的仆役,而且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双双因病去世了,双儿当时年齿尚幼,为了生活只得在那个世家贵族之中做奴婢丫鬟。

好在双儿传承了前世的一身武学记忆和生命精华,资质不凡,自学练成了一身相当不俗的武功,在长大成人之后便想办法脱离了那个世家贵族,循着前世听凌牧云告诉的地址,找到了越州靖海郡,这才得以与凌牧云相见。

在主世界这种高手如云的地方,一个世家贵族所蕴含的能量往往都是极为惊人的,双儿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得以从那个世家贵族脱身,正因如此,双儿才会明明在黄蓉来主世界之前就转世投胎了,真正找到凌牧云时却在黄蓉之后。

原本以黄蓉的性子,是很难接受凌牧云身边还有其他女人的,作为东邪黄药师的女儿,黄蓉可与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女子都不相同,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女子都将男人三妻四妾视作寻常,黄蓉却不一样,她是一个爱一个人就全心全意,也要对方同样全心全意的女子。

在原本的历史上,黄蓉与郭靖相爱,就是因为中间夹了个与郭靖先定下婚约的华筝,两人就险些没能走到一起。

虽说欧阳锋和杨康两人杀江南五怪,栽赃在黄药师的头上,让郭靖误以为黄药师是他的杀师仇人,才是他后来与黄蓉差点彻底分手的主因,但即便是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郭靖与黄蓉好得蜜里调油的时候,黄蓉也从说过要效仿娥皇女英与华筝二女共侍一夫的事情。

因为黄蓉对于爱情是痴情的,同时也是高傲的,她不在乎世俗的名分,却在乎对方是否全心全意的真心对她,她要的爱情是一种纯粹的不掺杂半分杂质的爱。

正因如此,在双儿刚找来时凌牧云心中是极为担心的。生怕黄蓉会与双儿发生冲突,甚至将双儿扫地出门。真要是那样,他可就难做了。毕竟他与黄蓉是真心相爱,可对双儿也是真喜欢,无论哪一个受到伤害,都不是所他愿意看到的。

好在双儿一见面就将姿态摆得甚低,自居奴婢,一口一个少奶奶的叫着,黄蓉虽然不高兴也拉不下脸来真赶双儿走。

而后来相处的时间长了,黄蓉也发现双儿天生丽质不说。最难得的还心地善良。从来不耍心眼邀宠献媚,一心为主,虽然喜欢凌牧云,也只是深深的藏在心底。从来不试图去争些什么。

黄蓉虽然不算大度。毕竟也是心地良善之人。久而久之,也就被双儿的善良和忠心所打动,接受了双儿的存在。

当然。黄蓉虽然接受了双儿,却不代表她心里就真的不在意了,她不忍心怪双儿,对凌牧云却是怨气不小。

想她黄蓉为了凌牧云,宁可抛下老父,穿梭时空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可以说一颗心都给了凌牧云,可凌牧云却还招惹其他女子,这怎能不让她心中委屈?就因为这件事,黄蓉很长时间都没给凌牧云好脸色。

凌牧云心中有愧,因此挖空心思,变着法的讨好黄蓉,只盼能够消去佳人心中的怨气,就像今日,他也是看黄蓉在府中有些发闷,这才提议去城外遛马踏青的。而且还故意将自己的小白龙输给黄蓉,为的就是能够博得佳人一笑。

好在从现在看来,效果还算不错,这也让凌牧云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须知他可是有段时间没见黄蓉在他面前笑了,看样子这篇儿应该是翻过去了。

这时就听双儿道:“听说是少爷您的外祖父寿诞,老爷和夫人可能是想要带您和少夫人一起去祝寿。”

“祝寿?”

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愣,因为两家相距太远,他外祖父家所在的洛州又是嵩山派的势力范围,所以往年他外祖父过寿,凌家都只是派人送礼物去,很少亲自去祝寿,今年怎么忽然要亲自去了?而且听双儿的意思,似乎还要全家一齐出动。

不过很快凌牧云就想起来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那个便宜外祖父今年貌似已经七十岁了。七十整寿,自然是要大过一番的,他们一家去祝一下寿也是应该的。

当下双儿从凌牧云和黄蓉的手中接过了马匹的缰绳,牵着两匹马去后院马厩。而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则进了内宅,取道直奔大厅而去。

等凌牧云等人走进了内宅,双儿则牵着马去后院马厩拴马,一个年轻的趟子手忍不住跑了过去,讨好的对双儿道:“双儿姑娘,你一人牵两匹马也不方便,我来帮你牵一匹吧。”

福威镖局分为内外两部分,外院是镖局日常办事之所,是镖局的镖师趟子手们可以随意行动的范围。而内宅则是凌家一家人居住之所在,一般是不允许镖局的人随意进出的。

因为马厩所在的后院也是外院的一部分,其中除了养着凌家自用的马匹之外,也豢养着给镖局的镖师、趟子手押镖行路时乘坐的马匹脚力,镖局中的镖师趟子手们也常去,所以这趟子手才会如此说。

双儿笑着摇了摇头:“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可以的。”说着话就牵马越过他走了。

虽然被拒绝了不敢在再说什么,但年轻趟子手还是不舍得就此离去,一直到双儿牵着马消失在院门之后,他还站在原地恋恋不舍的看着,好似能够透过院墙继续看到双儿的背影一般。

一个老镖师见此情景,迈步走过来拍了拍趟子手的肩膀,说道:“喂,小子,别看了,什么也看不着了。”

那趟子手这才如梦初醒,回头看了老镖师一眼,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去。

“小子,作为前辈,我好心的奉劝你一句,双儿姑娘是少镖头的人,少镖头不仅身份尊贵,而且武功高强,可说是前途无量,他的女人不是你个趟子手可以惦记的。”

老镖师苦心劝道:“你要是听我的,还是好好的练功,踏踏实实的做事,多赚些钱让你老娘帮讨个好人家的姑娘当老婆才是正经,别净想些没边的。对你没什么好处。”

那趟子手顿时涨红了脸否认道:“林叔,我没有”

“不用否认。”那林老镖师一副我了解的神情,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像双儿姑娘这么好的女子就是我这半大老头有时候都忍不住动心,更别说是你个血气十足的棒小伙了。只是动心归动心,但人要认清自己的位置,不是你能得到的东西,就不要去奢求,否则于人于己都没有什么好处。”

那趟子手沉默了片刻,而后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林叔。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那林老镖师不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作为一个在镖路上讨饭多年的老人。他见过太多因为找不准自身位置而暗淡的人,这些人最后不是因为逞强好胜好高骛远而死在刀剑之下,便是因为受不了现实的打击而流连酒乡,醉生梦死。在意幻神迷间去继续做那不切实际的江湖梦幻。

打破一个年轻人的梦想或许稍微残酷了一点。但能够让他脚踏实地的奋斗。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而就在林老镖师劝导趟子手的同时,其他的几个镖师也议论着:“看见没,又是一个被迷住的。”

“其实也怪不得他。实在是双儿姑娘太漂亮了,连咱们这个岁数的人见了都忍不住心里乱跳,更别说是一群毛头小子了。”

“要说咱们少镖头也真是厉害,不声不响的就找回来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夫人不说,又不知从哪儿收了双儿姑娘这么一个又漂亮又善良还能干的丫鬟,真是福气。”

“那是因为咱们少镖头有本事,别人不清楚,咱们这些镖局的老人还不清楚么?前番青城派的贼子来扫荡咱们镖局,要不是有少镖头在,咱们得多死多少人?自古美人配英雄,依我看,以少镖头的本事,就算再有十个八个的美女相配也不多。”

“不错,这话在理!”

进了内宅的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自然没有听到这些镖师趟子手们背后的议论,否则凌牧云或许会因此而洋洋自得,毕竟被人吹嘘总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不过黄蓉恐怕就不会有好气了,光是一个双儿就已经够让她觉得委屈的了,要真像那些镖师说的那样,再来十个八个的美女找凌牧云,她非得负气而走不可。

等凌牧云和黄蓉来到大厅之上,只见凌振南、王月娥两人正坐在上首桌案两旁的太师椅上饮茶闲谈,老管家凌方则站在凌振南的身边。听见脚步声响,三人一齐将目光投射到了凌牧云和黄蓉的身上。

凌牧云道:“爹,娘,方伯,我们回来了。”

黄蓉也赶忙跟着见礼:“蓉儿见过公公,婆婆,方伯。”

王月娥一见黄蓉,顿时面现笑容,向她招手道:“蓉儿,过来,到我这边来坐。”

对于黄蓉这个儿媳妇,王月娥是再满意不过的了,不仅人长得漂亮,聪明绝顶,多才多艺,而且还难得的毫无骄蛮之气,乖巧懂事,实在是万里难寻的好女子,儿子能够娶到这么一个好媳妇,实是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正因如此,王月娥对黄蓉好得无以复加,好像生怕这个好媳妇儿跑了似的,弄得有时候连凌牧云这个当儿子的都有些嫉妒。

“嗯。”黄蓉答应一声,拿了把椅子,走到王月娥的身旁坐下。

王月娥伸手轻轻将黄蓉的纤手轻轻握住,笑着问道:“蓉儿,今天玩儿得开不开心呀?”

“开心,我和云哥哥赛马打赌,云哥哥还把他的那匹小白龙输了给我呢。”

王月娥点头笑道:“输给你好,本来他个小伙子骑个白马就不怎么般配,那么好的马,让他骑都白瞎了,那小白龙还是你骑更合适。”

凌牧云听了母亲的话不禁一阵气结:合着什么好东西蓉儿使就是正搭,我使就是糟践东西?老妈你疼儿媳妇我不反对,但也用不着这么贬低你儿子吧!

好在王月娥没有继续刺激凌牧云,简单的说了几句便停了下来。

凌振南咳嗽了一声,说道:“云儿,你也坐,为父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自从凌牧云武功大进,表现得越来越出色之后,凌振南也开始越来越注意凌牧云的意见,遇到什么事都愿意与其商量。

“爹,是什么事?”凌牧云虽然已经从双儿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概,不过他还是想要从凌振南的口中得到详情。

“下个月初十是你外公的七十大寿,我和你娘想要带你和蓉儿一起去给你外公祝寿。这么多年来因为顾忌嵩山派,咱们一家很少去洛阳郡看望你外公,这次正好去和你外公一家聚聚,也让你外公外婆看看蓉儿。云儿,你觉得怎么样?”

凌牧云向着母亲身边的黄蓉看了一眼,见黄蓉脸上略显娇羞,却并无为难之色,于是点了点头:“我没意见,那就依爹和娘的意思办。”(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金刀王家

见凌牧云答应,众人又简单的商量了一番,决定凌振南、王月娥夫妇以及凌牧云和黄蓉小两口一起去洛州洛阳郡祝寿,而管家凌方则留在镖局中坐镇,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毕竟福威镖局在经过前番对撼青城派一役之后虽然声威大震,却也切切实实的与青城派结成了死仇,虽说青城掌门余苍山已经被凌牧云给结果了,但青城派门中还有其他的高手名宿在,实力依然不可小觑,若是家中没个高手坐镇,真要是被青城派趁机打上门来,那可就危险了。

当然,众人此番去洛阳郡也并非毫无风险,洛阳郡所在的洛州乃是嵩山派的势力范围,而凌家与嵩山派的仇虽然不像同青城派那般广为人知,却也同样不浅,若是没有高手随行,一旦碰上嵩山派暗下黑手,也是难以应付。

不过此时的凌家早已今非昔比,高手早已不再稀缺,论及整体实力可能还与那些名门大派有一定差距,但仅以高手数量而论,凌家已经不逊色于许多名门大派,甚至还犹有过之,行事早已不用像从前那般谨小慎微了。

凌牧云前番在射雕世界中收获甚大,不仅武功修为晋入先天化境,精神修为大幅提升,还收了梅超风、裘千仞、火工头陀和欧阳锋四个鬼仆。在回到主世界之后,凌牧云便花了不小的气力找来合适的尸身,让这四人都借尸还魂了。

欧阳锋等四人能够在偌大一个射雕世界中取得如此成就,都是人中之雄。资质毅力悟性等各个方面都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在来到元气充沛的主世界之后自是如蛟龙入海一般。

这几人虽然生前多与凌牧云敌对,但在被拘魂之后,受到系统的洗脑,对凌牧云都是绝对忠心,因此凌牧云对于他们也没藏私,为了增加几人的实力,也将九阴九阳两大神功分别传授给了他们。

欧阳锋、裘千仞和梅超风三人都得蒙传授他们前世梦寐以求的全本九阴真经;火工头陀也得到了出自少林,综合佛道两家之妙的九阳神功,并且对九阴真经中的许多精妙武功也都多有涉猎。彻底弥补了他原本武功的缺陷和不足。

得到凌牧云传授传授神功。又有丰沛的天地元气可供吸收,欧阳锋等四人的武功都是突飞猛进,欧阳锋和裘千仞两人俱都进阶到了先天小成的层次,而火工头陀更是达到了先天小成巅峰的层次。半只脚已经迈入了先天大成之境。突破之期不远。纵然是几人中最弱的梅超风。也突破桎梏晋入了先天之境,迈入了一流高手之列。

这样一来,算上凌家的管家凌方。凌牧云自己,以及在不久前突破到先天化境的黄蓉,凌家的先天高手就有了七人之多!须知即便是在高手如云的主世界,一旦步入先天就算是迈入了高手的门槛,便可跻身江湖一流之列。

一般来说,一般的名门大派也只有几个先天高手坐镇的,像之前的青城、衡山莫不如此。像嵩山派那般明面上就摆了十三个先天高手,背后还有更强者撑腰,那就已经是江湖第一流的大势力了。

可就算是嵩山派赫赫有名的十三太保,除了掌门左孤禅达到了先天小成之境外,其他的也都才初入先天而已,真正比拼起来,就算是把嵩山派十三太保都拉来,都不够火工头陀、欧阳锋、裘千仞以及凌方这四个先天小成高手打的。

若非凌牧云深知嵩山派能够力压还隐居着一个大宗师的华山派成为五岳盟主,必然不会只有表面上这点实力,他甚至都想带着自己这一票人马杀上嵩山直接踏平嵩山派了!

不过由此也可看出凌家如今实力之雄厚,就是放眼整个江湖,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武林世家了。纵然还不足以挑翻嵩山派,却也不至于像过去那般忌惮了。

不仅是家族实力疾速攀升,凌牧云的个人实力也增长不小。虽然不像欧阳锋等人那般积累深厚,一到主世界便晋升了一个层次,修为还依旧停留在初入先天的层次。

但在又兑换了一次武学顿悟,将从火工头陀、欧阳锋等人口中得来的金刚不坏体神功、蛤蟆功以及在射雕世界从灵智上人口中逼问出来的龙象般若功等数门神功融入到天外神功之后,凌牧云的实际战斗力却是增强了一倍不止。

再辅以已经二度进阶的精神修为,他的实际战斗力甚至还在欧阳锋和裘千仞之上,就算对上即将迈入超一流高手之境的火工头陀,凌牧云也有的一拼!

正因如此,凌牧云同意与父母一起去洛州给他的便宜外公祝寿,有他在,嵩山派的人不来找麻烦便罢,要是真敢来找事,他就让对方有来无回!

凌牧云有着十足的信心,只要嵩山派隐于幕后的那些强者不出动,就算是嵩山掌门左孤禅亲来,他也能将对方留下!

过了几天,等将镖局中的一些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凌牧云一家便启程离开靖海郡,取道向北,直奔洛州而去。

说是一家,其实这次出行并非只有凌振南夫妇和凌牧云小两口,除了他们四人之外,还有双儿和梅若华两人一起同行。

双儿是凌牧云的贴身丫鬟,又和黄蓉这个少夫人相处得不错,因此不仅是凌牧云,其实凌家上下谁都没有把她当外人,所以这次也就跟着一起出来了,需人伺候倒在其次,主要是想让她也跟着一起出来玩儿一趟。

梅若华就是梅超风,梅若华是她拜入黄药师门下之前的本名,这次被凌牧云以拘魂夺舍之法借尸还魂之后,为了纪念自己重获新生。梅超风便恢复了自己入门之前的本名。

其实凌牧云对梅超风并没有奴役的意思,之所以对她施展拘魂,仅仅是看她身世可怜,想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而已。只是没有想到梅超风资质竟然也不错,在借尸还魂之后竟然也一举冲入先天化境,成了先天高手。

凌牧云出于隐藏实力考虑,在欧阳锋等人夺舍重生并恢复了实力之后,并没有让他们继续留在凌家,而是放任他们步入江湖自行发展。

凌牧云很清楚,若是将欧阳锋等人留在凌家。也就是多几个强力保镖而已。但若是将他们放之江湖,以这几人的心计武功,纵然不能如在射雕世界中一般登上世间顶峰,起码也能雄霸一方。届时能够为他提供的助力就不仅是几个强力打手那么简单了。

欧阳锋等人虽然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雄心却是丝毫不减。而且他们原本在射雕世界时都是身登绝顶,跺跺脚江湖乱颤的人物,虽然在系统的洗脑下接受了向凌牧云效忠的现实。但要在凌牧云身前时刻谨记奴仆身份,他们还是极不习惯的。能够有机会到一个更大的江湖中去闯荡,他们自然是乐不得的。

梅超风却和欧阳锋等人不同,因为凌牧云本来就没想奴役梅超风,故而在让梅超风借尸还魂之后便承诺放其自由,任其自去。

不过梅超风与欧阳锋等人不同,她没有像欧阳锋等人一般身登绝顶过,而且前世迭遭不幸,对于江湖也隐隐有些厌倦,因此并不想再孤身一人去江湖闯荡,又感激凌牧云的再造之恩,所以自甘在凌府为仆,以报答凌牧云的恩德。

这次见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俱都前去,她便提出要跟随前往,随同保护,虽说凌牧云的实力还在梅超风之上,根本用不到她来保护,但好歹也是她的一番心意,而且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有她在也是个强有力的帮手,于是也就答应了下来。

王家所在的洛州位于大夏王朝的中北部,与位于大夏王朝东南部的越州相距足有万余里,因此凌家一行人快马加鞭,犹自行了将近一个月,等来到洛阳郡时,已是五月初六,距离大寿的正日子已经只有四天了。

王家乃是洛阳郡中头一号的武林世家,执掌的洛阳金刀门是洛阳郡中最大的江湖势力,门徒近千,便是官府也得让其三分。而且不仅是洛阳郡,便是便是在整个洛州地域,洛阳金刀王家的名号也是颇为响亮,在整个洛州地界,王家的实力可以稳稳排进前三。

凌牧云的外公王元霸,人送绰号金刀难敌,乃是现任金刀门的门主,一手三十六路披风金刀在洛州地界难觅抗手,乃是洛州地界少数的几个先天高手之一,虽然只是初入先天层次,但在没什么大帮大派存在的洛州地界,已经是了不得的大高手了。

凌牧云等一行人才进洛阳郡城没多久,王家便已经得到了消息,金刀难敌王元霸亲自带着人到街市上迎接。还没等看见人呢,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就已经先行传了过来:“小姐和姑爷在哪里?快些带路!”

这时就见王月娥的眼圈一红,向着凌牧云招呼道:“云儿,咱们快走,这是你外公的声音,你外公就在前面。”

众人当即加紧赶路,才没走多远,凌牧云就见从街口转弯处用来一大队人马,大概有几十人的样子,俱是身穿黄衫腰系金丝带,为首的乃是个身材魁梧的老者,想必就是他的便宜外公金刀难敌王元霸了。

凌牧云仔细看去,只见他这外公头发半白,满面红光,颚下一丛花白胡须飘在胸前,精神矍铄,左手“呛啷啷”的玩着两枚鹅蛋大小的金胆。武林中人手玩铁胆,甚是寻常,但均是镔铁或纯钢所铸,王元霸手中所握的却是两枚黄澄澄的金胆,比之铁胆重了一倍有余,大显华贵之气。

见此情景,凌牧云便心中有数了,他这位外公估计迈入先天之境时岁数已经不小了,否则断不会如此。须知人一旦臻入先天化境,身体经过先天真气滋养洗练,身体的各个方面机能都会得到极大的提升,衰老延缓,寿元也会获得大幅度的提升。

这也是为什么有许多先天高手明明都七老八十了。可看起来就像是青、中年一般,许多先天高手年过百岁犹自活蹦乱跳活力十足。

因此江湖中人在看待高手时通常都会通过貌相来先做一个预判,越是貌相年轻的高手,越是不敢轻忽,因为那并不代表着对方就年纪轻功力浅,反而说明对方迈入先天之境的时间早。貌相越是年轻,就意味着对方的实力和潜力越发不能轻视。

当然,这种预判方式也不是绝对正确的,毕竟先天高手也不是就真的长生不老了,只是衰老的速度要比普通人慢上许多而已。要是活得时间够长。也一样会容颜枯老,这样的人因为修练的时间长,功力反而更加的高深莫测。

不过他外公王元霸显然不在这个范围之内,王元霸今年才刚刚七十岁。若是迈入先天化境的时间早。以先天高手的体质和旺盛的生机。按常理是不可能老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又没听说过他有什么暗伤在身,所以多半是迈入先天之境的时间比较迟。

如果凌牧云没猜错的话。他外公迈入先天化境估计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绝对不会超过十年。

能够晋升先天,成为一方高手,王元霸的资质显然是不差的,但同样,在天地元气充沛无比的主世界,年过花甲才迈入先天化境,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他这个外公的武道潜力高得有限,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估计一辈子也就这么个水平了。

在凌牧云等人看到王元霸的同时,王元霸也同样看到了凌牧云他们,顿时神情一振,大步走来,尚未走到跟前便大笑道:“贤婿,这么多年你们都没来看看我老头子,可叫我想死你们了,这次全家都来了?好,好,哈哈哈”

凌振南当街拜倒:“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这些年天高路远,未能勤来向岳父大人拜见请安,有违孝道,还往岳父大人见谅。”

王月娥也跟着盈盈拜倒:“女儿不孝,多年为回拜见爹爹,还请爹爹恕罪。”

“没事,没事,你们离得远,还有一个大镖局的事情要忙,我也知道你们没时间,这次你们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王元霸笑着将凌振南和王月娥两人拉起:“别在地上跪着了,快起来。”

凌振南和王月娥两人顺势起来,王元霸看了一眼凌牧云,扭头向两人问道:“贤婿,月娥,这就是云儿吧,一晃儿有七八年没见过面,都长成大小伙子了!”

王月娥向着凌牧云招手道:“云儿,快来见过你外公。”

凌牧云点头应是,过来向着王元霸跪地拜道:“云儿见过外公,给外公请安了。”

对于王元霸这个便宜外公,凌牧云心里其实是没什么感情的,只不过从血缘的角度讲,他毕竟是自己的外祖父,从礼节上来说,跪拜见礼也是应该的,因此他也就压下了心中的一点不适。

“好,好,快起来,快起来。”王元霸哈哈一笑,伸手就去搀地上的凌牧云。

凌牧云感觉到一股大力从王元霸与自己手臂接触之处传来,也不硬抗,当即就顺势起来了。

这时就见王元霸转回头向身后的两个中年汉子道:“伯奋、仲强,来看看你们的外甥,现在都出息成少年英杰啦。”

说到这里,就见王元霸又转回头来向凌牧云分别介绍道:“云儿,这两个就是的两位舅舅,这是你大舅王伯奋,这是你二舅王仲强,小时候原也见过,只是这些年不见,怕是都不认识了吧。”

凌牧云抬眼看去,只见他这两位便宜舅舅都在四五十岁的年纪,比起他爹娘来要大上一些,与王元霸一般都是身材魁梧高大,要比寻常人高出半个头来,两人面貌相似,只是他二舅王仲强要肥胖得多。

两人的太阳都高高鼓起,眼中精光闪动,手上筋骨突出,显然内外功都颇有一番造诣,虽然未入先天,但在后天武者中应该算是高手一流。手掌中尤其是虎口之处老茧粗厚,明显是平日里使刀练刀所留。

凌牧云看过之后拜倒见礼:“云儿见过两位舅舅。”

“快起来,想不到一晃儿你都这么大了,还出息的这么英俊,真是英雄出少年呀。”王家兄弟连忙上前,一人拉一只手将凌牧云扶起来,笑呵呵的说道。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凌牧云总觉得他的这两位便宜舅舅虽然看起来很是热情,眼中却并没有那种见到久别的亲人后的由衷的亲近。

不过转念一想凌牧云也就释然了,两家虽然礼仪不缺,年年都有礼物和书信来往,但毕竟已经有近十年没见面了,彼此自然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他既然对这两个便宜舅舅没感觉,人家自然也没必要一定喜欢他这个外甥。

接下来凌振南也引着黄蓉等人过来与王元霸父子三人一一见过,而后便一道前往王家府宅。

在前往王府的一路上,凌牧云发现了一个现象,街道上的那些市民百姓看到他们这队人马都是远远就闪开道路,似乎很怕他们这伙人,更确切的说,是害怕王元霸等人。

这让凌牧云忍不住在心里暗自犯嘀咕,看着架势,他外公家在洛阳城中的人缘似乎不是太好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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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亲人?敌人?

凌牧云一行人到得王家,但见宅院宏伟房舍高大,一户人家就占了半条街。两尊大石狮子分立在门户两旁,朱红漆的大门,门上两个大铜环,擦得晶光雪亮,八名黄衫壮汉垂手在大门外侍候。大门顶上挂着一副牌匾,上书“金刀王家”四个金漆大字,银勾铁划,气势不凡,却不知是出自谁的手笔。

凌牧云见此情景,暗与自家相比,发现无论是宅第规模还是门面装饰,比起自家的福威镖局总号也是丝毫不差,只是自家毕竟是开镖局的,对外做买卖,内里养了不少的镖师趟子手,规模难免大一些。可他这外公家仅是自家居住,便将宅院修得这么大,可见家资之富,手面之大。

这时候就见黄蓉凑过来对凌牧云低声道:“云哥哥,你外公家好阔绰,比起咱家来还要阔气呢!”

凌牧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众人进了府宅,王元霸命儿子去将家中亲眷都叫出来与凌牧云等人相见,时间不大,凌牧云的外婆,大舅母,大舅家的两个表哥,二舅母,二舅家的一个表妹都从内宅出来。

众人相见,自然少不得又是一番见礼亲热,凌振南将此番带来的礼物一一拿出来赠送,上到老泰山王元霸,下至王仲强的女儿王秀玲,一个都不缺。俱是价值不菲之物,其中尤以赠给王元霸这个老寿星的礼物最是贵重,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价值连城。

王元霸一家俱是颇为高兴,也赠了不少的好东西给凌牧云等人,王家和凌家都是家大业大,家资豪富,拿出手的礼物自然不会差。

不过让凌牧云很不爽的是,在这期间,他的那两个表哥的眼睛抽空就往黄蓉、双儿以及梅若华的身上瞄,其中对黄蓉或许还顾忌到是凌牧云未婚妻的身份,只是偷摸的瞄上几眼,但对双儿和梅若华两人却有些肆无忌惮了。

其实以双儿和梅若华的容貌。引得男人注目倒也并不奇怪。双儿青春靓丽自不必说,便是梅若华也是英姿飒爽,美艳不凡。

因为凌牧云为梅若华找来借尸还魂的躯体原主人是出自一个武林小世家的小姐,只因命运不济才订婚不久。夫婿就在江湖厮杀中丢了性命。这个世家小姐便守了望门寡。于是娘家夫家两边不着待见,于是还不到三十岁时便郁郁而终,也没能进两家的祖坟。就在外面随便找个坟草草的葬了。

恰好凌牧云托人放出风收女尸,于是被盗墓贼连夜挖出来卖到了凌牧云的手中,这才让梅若华借尸还魂。因为这个尸体的原主人就颇为俏丽,梅若华借尸复活之后更增了几分英姿飒爽,故而更显野性迷人。

只是无论双儿和梅若华长得如何漂亮,毕竟都是随着凌牧云等人来的,是凌家的人,单纯的欣赏无妨,但像他这两个便宜表哥一般色眯眯的没完没了的看就太过分了。若非顾及彼此间的亲戚关系,凌牧云非得出手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不可。

而且凌牧云心里清楚,双儿性子温柔也就罢了,梅若华可不是善茬,否则也不会在射雕世界里闯出黑风双煞的赫赫凶名了,若非顾及到他的面子,就凭他这两个便宜表哥的表现,梅若华没准直接就两记九阴白骨爪赏过去了。

后来还是王元霸看不下去了,狠狠的瞪了两个孙子一眼,凌牧云的这两个便宜表哥这才收敛了一些。

当晚,王元霸大排筵席,宴请凌牧云一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身为武林中人,难免就谈到了武学一道,只听王元霸向凌振南问道:“贤婿,这么多年不见,不知你武功精进如何?家传的辟邪剑法想必已经大成了吧?”

凌振南摇了摇头道:“说来惭愧,小婿资质鲁钝,这些年来虽然也算用功,却始终未能将家传的辟邪剑法修练到上乘境界。”

凌振南这话也是有真有假,他未能将家传的辟邪剑法修练到上乘境界是真的。

凌家家传的辟邪剑法不仅含有七十二路剑法,还包含了特有的内功心法,两相配合,修练极速,威力奇大,便是放眼整个江湖,也是一等一的剑法绝学,修练到高深处,甚至有望宗师之境,凌振南在未得儿子传授诸般神功之前,不过才后天小成的修为,剑法也是稀松平常,怎么也不能说修练到了上乘境界。

不过凌振南之所以修练辟邪剑法不成却不是因为他自己说的资质鲁钝,而是因为辟邪剑法心诀苛刻的修练要求,若是不肯自宫,又非凌方那样的天阉,任何人也休想真正将辟邪剑法练成。这些都涉及到凌家的隐秘,凌振南自然不会轻易的就说出来。

“妹夫你这话就太谦虚了,现在江湖上谁不知道你们福威镖局凌家的威名?连蜀中青城派都在你们凌家的身上撞了个头破血流,甚至连掌门人余苍山的命都给丢了,妹夫你却说自己的剑法未成,难道那些青城门人和余苍山都是废物不成?”

王伯奋哈哈一笑,忽然接口说道,说着话一双眼睛还紧紧的盯着凌振南,似乎想要从凌振南的反应中看出什么一般。

与此同时,桌上的其他几人也都“刷”的一下子将目光投向了凌振南,显然都颇为关心这个问题。

前番青城派大举出动想要扫平福威镖局,结果不但没有能够如愿铲平福威镖局,反而死伤惨重,甚至连掌门人余苍山都被重创逼退,后来还没等回山就在半道上为人所截杀。

虽然最后也没查出凶手是谁,但江湖中人几乎都认定是凌家所为,对于凌家的实力都是刮目相看,同时也让凌家辟邪剑法的威名再次响彻江湖。

而且因为凌方这个凌家第一高手销声匿迹多年。现在还知道他的人已经不多,故而大部分人都以为凌家的第一高手就是凌振南,那杀余苍山的自然也就是凌振南了,因此凌振南这一年多来在江湖中的地位也是大涨,原本只能算是江湖二三流人物的凌振南如今在许多人眼中已是能够与许多名门大派掌门人相提并论的存在。

而这一切传到王家耳中之后,令王家上下也是大吃一惊,因为是姻亲的关系,他们对于凌振南的武功底细还是颇为了解的,他们实在有些不敢相信,但江湖传言都是如此说。他们又不得不相信。因而王伯奋才会在此时出言试探。

凌振南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随即恍若无事的淡淡一笑,说道:“大哥你也太瞧得起我了,余苍山是成名多年的先天高手。又岂是小弟我能够对付的?他是被我家的老管家凌方以伤博伤给击退的。至于是谁杀了他。那我就不的而知了。”

旁边的凌牧云心中一动,他爹这话说的可是不尽不实,杀余苍山的人是谁凌振南会不清楚?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在杀了余苍山回家之后可是亲口告诉过他老爹的。只是他老爹又为何要对他大舅蓄意隐瞒呢?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凌方?他不是已经被左孤禅给废了么?怎么还能击退余苍山?!”王伯奋惊奇说道,不过紧接着他似乎就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懊悔之色,闭上了嘴巴。

凌牧云心中一跳,他曾听他老爹凌振南说过,为了家族安危着想,凌方受伤功力衰退这件事自发生之后就对外严格保密的,他这便宜大舅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他母亲无意间泄露出去的?

想到这里,凌牧云目光不由得投向他的母亲王月娥,正好看见王月娥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显然他母亲对此也是颇为吃惊。如此看来,这个消息多半不是他母亲泄露的了,可那他这个便宜大舅又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个消息呢?而且还知道的这么详细,甚至连凌方是被谁所伤都知道!

念及此处,凌牧云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些猜测,看来他家与他这便宜外公家之间的关系,不像是他之前以为的那么简单呢。

凌振南的眼底深处同样闪过一抹疑虑,不过随即便已消逝无踪,云淡风轻的说道:“他的伤其实早就已经好了,若非如此,这次青城派来袭,福威镖局恐怕很难挺过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王伯奋闻言点了点头,随即便不再说什么了。

接下来双方似乎一下子都没了在这件事上继续谈论下去的兴趣,不约而同的将话题从这方面转移开来,开始说一些武林趣闻,江湖轶事,以及这么多年来两家各自的发展,谈谈笑笑,宾主尽欢,只是这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就很难分辨了。

吃罢了酒宴,王元霸便命人为凌牧云一家安排好了客房,引众人去房间休息。王家府宅甚大,客房众多,因此除了将凌振南和王月娥夫妇安排在一间客房之外,余下的凌牧云等人都是一人一间客房,只是为了方便,众人的客房都是挨着的。

凌牧云进了安排给自己的那间客房,只见屋子整洁干净,设施齐全,床榻之上摆放的也都是崭新的锦缎被褥。刚刚将被褥铺开,忽听一阵敲门之声响起,凌牧云打开门一看,发现敲门的竟然是老爹凌振南。

“爹,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凌牧云微微吃了一惊,随即连忙将凌振南让到房间之中。

凌振南进屋之后扫视了一遍,看到床榻上已经铺开的被褥,问道:“怎么,云儿,你想要睡觉了吗?”

“也不是。”凌牧云淡淡一笑,道:“孩儿只是顺手铺开了而已,现在还没什么困意,并没想这么早就睡下。”

“嗯。”凌振南点了点头。

“爹,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凌振南道:“不错,为父确实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说。”

“爹爹请讲,孩儿听着呢。”

“咱们一家人已经有七八年没来见你外公了,所以这次来给你外公祝寿。怎么着也得住上个十天半月的,等你外公的大寿彻底过完了才能走。”凌振南说道。

“我这次来是想要嘱咐你一声,在你外公家的这些日子,尽量少出风头,若是你表哥他们要与你较量武功,你能拒绝就拒绝,若是推拒不过,也别使真功夫,只要场面过得去就行了,毕竟都是一家人。输赢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亲戚和睦,不要伤了感情。”

听了凌振南的话,凌牧云心中一动,突然灵觉全开。向着四周感应了一下。发现方圆数十丈内。除了一同在客房中休息的自己一家人,再无外人,没有人偷听。这才一脸正色的看向凌振南,沉声说道:“爹,您是不是想让我防备什么?”

凌振南脸色微微一变,深深的看了凌牧云一眼,默然片刻,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为父就知道,这件事多半是瞒不过你的,你果然怀疑了。既是这样,为父也就不瞒着你了,不错,为父确实是想让你小心一点,提防一下你外公他们。”

凌牧云心中暗道一声果然,而后道:“爹爹请详细说说,孩儿听着呢。”

“之前因为你年纪还小,所以有些事情我一直没和你说。其实这些年来咱们家一直都不来洛阳郡看你外公,一方面是顾忌到洛州是嵩山派的势力范围,咱家又与嵩山派有仇,来一趟所冒风险太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咱们家和你外公家的关系其实并不甚好。”

凌振南举目看着窗外,目光悠远,淡声说道:“我和你娘虽是真心相爱,但我们两个的婚事却从一开始就被人为的掺杂进了太多其他的东西。”

“为父我的练武资质算不上多好,再加上咱们凌家家传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苛刻的修练要求,所以为父年轻时候虽然顶着福威镖局凌家的大招牌,名声不小,其实武功并不怎么样,在江湖上连三流都排不进去。”

“而当时你娘却是洛州武林有名的金刀俏娘子,不知有多少青年俊彦爱慕追求你娘,本来你外公他们是瞧不上为父的,也不同意你娘和我的婚事,甚至一度想要拆散为父和你娘。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态度却忽然扭转,同意了我和你娘的婚事。”

“我原本还以为是你外公看我与你娘是真心相爱,不愿棒打鸳鸯,这才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可直到婚后,你娘才告诉我,原来你外公他们根本就不是被我对你娘的一番真情所打动,而是看上了咱们凌家家传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

“你外公之所以同意将你娘嫁给我,就是想要你娘设法盗得咱们凌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给他。只是你娘不愿意骗为父,将一切事情都告诉了我。为父我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中极为震惊,只是毕竟已成亲属,为父也不愿意因此闹得亲人翻脸,于是便开始刻意与你外公一家疏远。后来你方伯伤在了左孤禅的手下,咱们家镖局的业务全面退出北方,与你外公家的联系也就更加的少了。”

“那我外公他们后来就没有再采取什么其他的行动来窃取咱们凌家的辟邪剑法吗?”凌牧云问道。

“没有,自从咱们家的业务退出北方之后,你外公只在七年前曾领着你两位舅舅来咱们家看过你一次,住没多久便走了,自此以后就再没来过,也再没使用过什么其他的手段。”

凌振南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原以为这些年下来,你外公他们已经对咱们凌家的辟邪剑法熄了念头,又适逢你外公七十大寿,就寻思着带你们来祝一下寿,也缓和一下彼此的关系。可现在看来,你外公他们还是不死心啊!”

凌牧云摇了摇头:“爹,我觉得你这个法子恐怕行不通。”

“哦?”凌振南微微一怔,问道:“你倒是说说,怎么就行不通?”

“如果我没猜错,爹您是想咱们在我外公家的这些日子里都韬光养晦,低调行事,碰上外公他们一家的试探,咱们也装怂认输,让他们以为咱们凌家的辟邪剑法没什么了不起的,然后熄了觊觎之心,对吧?”

凌振南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

“可爹爹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纵使能够管用一时,难道还能管用一世么?咱们总不能练就一身高强武功,却一辈子都不对外施展吧!”

凌牧云摇头叹道:“况且有我曾祖元图公当年闯下的赫赫威名在前,又有咱们对付青城派的战绩在后,就算咱们表现得武功不济,辟邪剑法平常无奇,我外公他们会相信么?我看不一定吧!”

“那依你的意思又该如何呢?”

“要我说,既然他们想知道,那咱们索性就把本事都抖落出来,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实力不是他们可以惦记的。想当年曾祖元图公纵横南方绿林道,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威名赫赫,怎么没人敢打他的主意?还不是因为他实力够强,没人敢招惹他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惊闻

就在凌振南与凌牧云父子在客房中探讨的时候,在王家府宅后院王元霸的书房中,王家父子三人也在说着同一件事。

“伯奋,你太心急了,凌振南那小子听了你今日的话,心中势必会有所怀疑,真要是让他知道当年的事背后还有咱们的手尾,还不得和咱们翻脸?真要是那样,咱们再想图谋他凌家的辟邪剑法可就难了!”坐在书案之后的王元霸看了长子一眼,沉声说道。

“是,爹您教训的是,我也是看凌振南他言语支吾,一时着急,这才说错话,以后不会了。”

“嗯。”王元霸点了点头,沉声道:“伯奋,仲强,你们说话办事都要小心,别再在凌振南的面前露出什么破绽,你们的这个妹夫可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知道了,爹。”王伯奋和王仲强兄弟一起躬身应是。

王仲强道:“爹,您觉得凌振南说的都是真的吗?青城派的余苍山真是被他们家的那个半死不活的老管家凌方给击退的?可嵩山派不是说凌方已经被他们的掌门左孤禅给废掉,再也不可能痊愈了么?”

“愚蠢!”

王元霸瞪了二儿子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嵩山派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以为嵩山派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与咱们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你还指望着他们能全对你说真话?如果他们那么肯定凌方被废了,他们这些年为什么一直没再对凌家动手。反而和咱们勾搭,怂恿咱们去谋取辟邪剑法?”

“爹,您的意思是嵩山派其实也不确定凌方是否废掉了,是拿咱们当炮灰?”王伯奋脸色一变,惊声问道。

王元霸道:“炮灰倒也不至于,就算咱们真与凌家彻底翻了脸,他们也未必就能吃定咱们王家。不过嵩山派没存好心却是真的,他们是想让咱们王家去给他们当探路的卒子。”

“那他们就不怕咱们先得手了,他们什么也得不到吗?”

“他们有什么可害怕的?”王元霸冷笑一声,说道:“洛、登两州都是他们嵩山派的势力范围。咱们王家虽然在洛州武林有些地位。但在他们势大力雄的嵩山派的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咱们王家还想在洛州立足,还不是想圆就原,想扁就扁。随便他们拿捏?辟邪剑谱要是到了咱们手里。总比从凌家手里拿要容易得多。”

王仲强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些年来爹你都不让咱们再去凌家了呢。原来是不想被嵩山派利用啊!”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咱们与嵩山派本来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们在利用咱们。咱们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们?”

王元霸冷冷一笑,接着说道:“之前我只是觉得没有把握,而且凌振南那小子也似乎对咱们有了防备,一旦咱们被发现,双方翻脸,若是那鬼剑凌方并没有废掉,咱们恐怕不是对手,这才暂时收手的。”

“都怪小妹,若是她不胳膊肘往外拐,肯给咱们帮忙的话,以凌振南对她的信任,想偷凌家的什么东西偷不到?辟邪剑谱恐怕早就到咱们的手了,哪里还用得着这么费心费力?”王伯奋忽然恨声道。

听王伯奋这么一说,王元霸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沉声说道:“别在我面前提她,那个逆女,心生外向的东西,枉我心劳力的把她拉扯大,想不到最后却帮着外姓人防备她老爹,良心都叫狗吃了!”

眼见王元霸发火,王伯奋和王仲强兄弟俩顿时噤若寒蝉,一时间都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王元霸在王家里拥有着绝对的权威,说一不二,别看王伯奋和王仲强兄弟二人如今都已中年,在江湖上也都有名有号,尤其在洛州武林更是声名颇响,可在王元霸的面前,还是乖得像个小猫似的。

令人压抑的沉默维持了半晌,王元霸终于哼了一声再次开口说道:“伯奋,仲强,你们回去之后嘱咐一下家骏、家驹和秀玲,让他们这几天别再出去鬼混,陪着我那好外孙转一转,玩一玩,找机会试探一下他,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嘴里套出一些东西来。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总比他那谨慎滑溜的爹要容易对付得多。”

“谨遵爹的吩咐。”王伯奋、王仲强兄弟二人忙躬身应是。

“你们两个也都小心应付着凌振南,找机会和月娥那个不孝女好好谈谈,别忘了,现在已经不是咱们王家自己想要辟邪剑谱那么简单了,上面对这件事也很重视,甚至连杨总管都亲自查问过,若是咱们不能拿到辟邪剑谱,会是什么后果不用我说,你们自己也都清楚!”

王伯奋和王仲强兄弟二人脸色齐齐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一般,眼中俱是闪过一丝恐惧之色。重重的点了点头:“爹,您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就好,都出去吧,我等着看你们的行动。”王元霸向着两个儿子摆了摆手道。

“是,爹。”两兄弟又向着王元霸施了一礼,随即转身出了书房。

等到两个儿子都离开之后,王元霸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雕刻着一头飞扑猛虎的银色令牌,在手中端详了片刻,随即慨叹一声,重新将其收入了怀中。

第二天一早,凌牧云起得床来,才刚将被褥叠好,正准备出去洗漱呢,忽听院中有人叫道:“牧云表弟起来了没有?”

凌牧云推开房门向外一看,只见院中来了两男一女,其中那两个身穿锦袍的青年正是他大舅家的那两个便宜表哥王家骏和王家驹。在他们两个的身旁,站着个一身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正是他二舅家的那个便宜表妹王秀玲。

一见凌牧云开门出来,两男一女眼睛一亮,王家骏笑着迈步走了过来:“牧云表弟,你们都是第一次来洛阳,我们就想带着你们出去转转,逛一逛洛阳郡中好玩儿的地方,欣赏一下我们洛阳郡的风土人情,你看可好?”

凌牧云道:“多谢表哥盛情,只是我们还没洗漱吃饭呢。”

“无妨。”旁边的王家驹摆手一笑,道:“表弟你要是愿意去。只需洗漱一下。至于早饭,咱们可以上街去吃,洛阳郡中有几家酒楼的饭菜还是不错的,正好带表弟你们去品尝品尝。”

“云儿。反正这府里也没什么事需要你们帮忙。你和蓉儿又都是第一次来洛阳。你表哥他们既然来找你玩儿,那你们就去吧。”这时就见凌振南和王月娥所在的那间卧房的房门一开,王月娥从中走了出来。对凌牧云说道。

见母亲都这么说了,凌牧云便点了点头,扭头对王家骏等人说道:“好,表哥表妹你们就回去吧,我去和蓉儿她们说一声,等我们洗漱完了就去找你们。”

“好吧,那我们去前厅等你们,表弟你们可要快点啊。”

王家骏点点头,随即便与王家骏和王秀玲一起离开了院子。

洗漱之后,凌牧云与黄蓉、双儿以及梅若华几女一起来到前厅,与在那里等了一会儿的王家骏等人汇合,随即一同出了王家府邸,到洛阳郡的街市之上。

因为早餐没吃就出来了,所以众人先是找了一家酒楼,简单的吃了一顿早饭,而后才在王家骏兄妹三人的引领下,对洛阳郡游览了起来。

洛阳郡身为洛州首府,地处大夏王朝中北部,濒临九曲大河,为中州漕运必经之地,交通之要冲,为北方重镇,多有商家大贾聚集于此,繁华兴盛。虽然才是上午,但街市之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两边建筑鳞次栉比,街边店铺一家挨着一家,其中商品琳琅满目,比起凌家所在的靖海郡还要繁荣得多,而且风景名胜不少,黄蓉等人倒也逛得颇有兴致。

女人似乎对逛街购物有着一种天然的热情,古今概同,黄蓉等人虽然都是江湖奇女子,但在这方面却也不例外。众人在逛了半天之后,黄蓉等人都买了不少的东西,其中有尤以佩件、首饰之类的最多。

不过一番购物下来,却让凌牧云心中颇为不爽。原本黄蓉等人买些首饰之类的东西倒也没什么,毕竟凌牧云也算是豪富之家出身,身上钱财不缺,黄蓉等人买点东西也不会让他心疼。

可让凌牧云赶到有些恼火的是,他的那两个便宜表哥还真有些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一见黄蓉等几女相中什么东西,都抢着要付钱,美其名曰她们远来是客,理应由他们做主人的招待好,送些礼物也是应该的。

只是他们这么一弄,却让黄蓉等人颇为尴尬,毕竟这时不比后世,女儿家还都是十分的腼腆自爱,不是什么人的礼物都收的,一般来说只有家人或者爱人送的礼物她们才会收,王家兄弟算是她们的什么人?凭什么送她们东西?而且还是那些往往代表了特殊含义的佩件、首饰?

而凌牧云怒气暗生,王家骏和王家驹这是什么意思?当着他的面撬他的女人么?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要不是顾忌到彼此间的亲戚关系,觉得现在翻脸会让他爹娘有些难做的话,凌牧云早就一个大耳括子抽过去了。

后来还是黄蓉见王家兄弟实在不像话,不轻不重的对他们噎了几句话,王家兄弟这才算有所收敛,也避免了已经快要到爆发边缘的凌牧云火气没有被引爆而出。

只是如此一来,却也弄得黄蓉等人游兴大减。只是即便如此,不知不觉间,凌牧云等人也已经将洛阳郡城中最繁华的的街市逛了大半。

眼见黄蓉等人兴趣缺缺,王秀玲眼珠一转,说道:“大哥,二哥,表哥,黄姐姐,你们看这天色也不早了,逛街逛了这么久,大家估计也都有些饿了,不如咱们,先找个地方吃午饭吧?”

凌牧云等人抬头看了看,只见太阳已经不知不觉升上中天。已是中午时分,于是便都点头答应了下来。

“正好,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名叫松鹤楼的酒楼饭菜做得是相当不错,不如咱们就去那里吃吧?”王家驹适时的笑着提议道。

“对,对,那家酒楼不错,还是家驹想的周到。”

“二哥这个主意好,我平日里就最爱吃那家松鹤楼的饭菜,好几天不去,我都有些嘴馋了。”

王家驹话一出口。王家骏和王秀玲两人便连声赞同。感觉就好像是事先排练好了似的,而且说话间三人的目光还不自禁的向着彼此扫去,目光一触,眼中俱是闪过一丝莫名之色。

见此情景凌牧云的心中不禁为之一动。看来他的这几个便宜表哥表妹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呢。

与此同时。黄蓉的声音忽然传入他的耳中:“云哥哥。我怎么觉得事情不太对啊?他们怎么好像是预先商量好了似的?”

凌牧云扭头一看,只见黄蓉嘴唇微动,原来是在以传音入密之法在和他说话。显然王家骏等人的演技实在不怎么样,不仅是他,连黄蓉也察觉出了这其中蹊跷。

凌牧云淡淡的扫了王家骏等人一眼,嘴角微微翘起,流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向着黄蓉点了点头,示意不用理会,静观其变便可。

自唱自和之后,王秀玲转过头来向着凌牧云等人笑问道:“牧云表哥,黄姐姐,你们说好不好?”

凌牧云与黄蓉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好,我也正想尝尝,那松鹤楼做出的饭菜是什么样的珍馐美味,竟然能得表哥表妹的齐声赞美。”

凌牧云和黄蓉都已答应,双儿和梅若华两人自然就更没意见了,当下众人便在王家兄妹的引路下向着那松鹤楼行去。

才行不远,转过一条街道,忽见街角处有一群人围聚在一起,似乎在看着什么。黄蓉不禁轻咦一声,低声向凌牧云问道:“云哥哥,你看那边是怎么回事?”

“蓉儿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

凌牧云知道黄蓉这是又起了好奇心,于是向着她笑了笑,而后迈步走上前去,挤进人群中一看,原来在墙上贴着一张榜文,上面写的是悬赏通缉捉拿江洋大盗向天问。

说是有帮忙官府擒获此贼或者击杀此贼者,可得赏银五十万两,有向官府提供线索,从而帮助官府捉拿此贼归案者,可得赏银五万两,在这正悬赏布告的边上则是一张向天问的肖像图。

人群中有识字之人将这榜文读了,众多围观之人议论纷纷,有的人猜测这向天问是犯了什么大案,竟然让官府悬赏这么多银子捉拿。

有的人议论说这向天问既然是能让官府重金悬赏的江洋大盗,那一定是穷凶极恶十分厉害,自己动手捉拿和杀了那是不用想了,最好是知道这向天问的下落,去向官府通风报信,领那两万两的赏格,那也是一夜暴富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凌牧云见此不禁吃了一惊,他可不是这些什么也不知道的市井小民,早就听人说起过这个向天问大名,只是想不到以向天问的身份,怎么会成为朝廷通缉的江洋大盗?

这个向天问说起来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位居魔教的左天君之职。这里说的魔教指的并非是苍穹神教,而是雄霸南方绿林黑道,并对北方也有所渗透的天王教。

苍穹神教位居一教三圣地之首,乃是武林第一大势力,自然无人胆敢称其为魔教,就算是同为超级势力的三大圣地也不行。

至于天王教么,虽然实力也甚是雄厚,可还没有达到令各大门派恐惧难抗的地步,麾下又多是黑道绿林人士,与正道各大门派的利益多有冲突之处,故而被各大名门正派冠以魔教之名。

因而江湖中人一般都以神教代称苍穹神教,以魔教代称天王教,而天王教教众则自称为圣教,真正以正规教名称呼天王教的人其实并不多。

依照天王教的规制,教中地位最高的自然就是教主,又称圣天王,所有天王教弟子尽数向其膜拜效忠。在教主圣天王之下,便是左右护法天君,其中左右护法天君虽属同级,但总的来说还是以左为尊,通常都是由功力高资历深者担任左护法天君。

在左右护法天君之下,才是十大护法长老,而十大长老之下,便是金、木、水、火、土、风、雷七大堂的堂主,再往下就是为数众多的香主、执事、弟子等等。

也就是说,就地位而论,左护法天君在天王教中乃是仅次于教主圣天王的二号人物!

魔教的二号人物竟成了朝廷通缉的江洋大盗?恐怕任何一个江湖人听到这个消息,第一个念头都是不相信,以为说的人是在开玩笑。可官府的悬赏通缉榜文就在这里挂着,由不得他不相信。

在震惊之余,凌牧云也忍不住暗自猜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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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蹊跷

魔教虽然是个以绿林黑道为根基的教派组织,教中教徒所做的营生也大半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不法生意,按理说应该是朝廷重点的打击目标才对,但魔教雄踞东南百余年,不但没有被朝廷铲平,反而越发的壮大起来,这其中其实是有着一些深层次原因的。

而且在魔教发展到一定程度,已经有些势大难制之后,朝廷也与魔教形成了某种默契,朝廷一般不会对魔教的教中高层、核心教徒动手,而魔教也要“守规矩”,轻易不去碰那些会动摇朝廷统治根基的事情,相互妥协,彼此相安无事。

虽然对于这点,无论是朝廷还是魔教都不曾承认过,但武林中人心中却都跟明镜似的,因为这并不是朝廷对魔教的特别待遇,对于那些实力强大的武林门派帮会,朝廷几乎都是以这种策略来对待的。

正因如此,凌牧云此时才会如此震惊,朝廷竟然对魔教的左天君下了通缉令,这是要和魔教全面开战吗?

凌牧云心念动处,向着通缉令上的画影图形看去,只见这图形上之人头发半白,浓眉虎目,鹰钩鼻子,一张脸棱角分明,颔下一丛花白须髯,虽然只是一张肖像画,却也隐隐透露出一股威猛霸道的意蕴。

凌牧云虽然不曾见过向天问的真人,却也看出这张图画绝对是出自技艺精深的工笔画师之手,而且画师多半还是见过向天问本人。否则绝不会如此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这也正是凌牧云觉得奇怪之处,向天问身为魔教的左护法天君,在魔教之中位高身尊,鲜少在江湖中露面,平时也只有魔教之中的一些高层以及核心教众能够见到,朝廷的画师又怎么可能见到他呢?

只是尽管心中虽然疑惑,现在也无人能够给他解答,当下只好压下心中疑惑,挤出人群。回到众人身边。

“云哥哥。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黄蓉见凌牧云回转,急忙迎上来问道。

“那边贴了一张官府颁布的悬赏通缉江洋大盗的通缉令,所以才引得那么多人围观。”

“悬赏通缉令?悬赏了多少银子?”黄蓉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小道:“要是价钱不错。咱们万一要是碰上。不妨顺手拿下。去官府换点零花儿。”

其他人也都将目光投向凌牧云,显然也都对这件事也挺好奇的。

凌牧云脸色有些奇怪,说道:“官府这次开的价码倒是不低。悬赏了五十万两白银,不过就凭咱们的这点本事,这笔赏钱还是不要想了。”

“五十万两?!”

众人俱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在场之人谁都不是缺钱花之辈,可还是被这么大的赏格给惊住了。

五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便是以凌家、王家的家大业大,麾下都有着数以千计的汉子卖命做事,一年下来也未必能够赚到这个数目。就大夏王朝如今的物价水平而言,几两银子便足够一户普通人家一个月的日常开销了,五十万两足够上万户人家一年的开销还有富余。寻常一个郡一年的税收也就是这么个数目而已,有些发展落后的郡甚至还达不到,这笔钱财的数额之大,可想而知。

“官府通缉的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开出这么大的赏格?”

吃惊之后,众人也都大起好奇之心,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能够让官府开出这么大的赏格来。

“向天问!”凌牧云看了众人一眼,吐出一个名字来。

“向天问”这三个字一出,众人顿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终于知道朝廷为什么会悬赏这么高的价码了,因为“向天问”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实在是太响亮了,不能说是人尽皆知,但绝大部分混江湖的人都不会对这个名字陌生,因为这个名字代表了一个强者,魔教的左天君!对于这个人来说,别说只是悬赏五十万两白银了,便是悬赏百万两,也没人会觉得高!

正因为知道向天问的身份,众人才会如此震惊,魔教左天君,魔教的二号人物,武功早已臻入先天大成之境的超一流高手,乃是跺一跺脚整个江湖都要为之震荡的人物,这样的大人物,又怎会被官府悬赏通缉?难道朝廷要下决心剿灭魔教了吗?

“我们去看看!”

王家骏和王家驹兄弟两人脸上忽然现出一丝急色,身形一动便向着人群处跑去,到地方之后也不挤人群,直接对着那些围观之人喝骂推搡道:“滚开,都给小爷滚开,别他娘的堵在这里碍事!”

“你们是谁?凭什么骂人?”

围观人众中的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因为位置比较靠后,正好挡在了王家驹的前面,让王家驹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不禁回头向着王家兄弟怒目而视。

“滚一边去,少在这里碍事!”

王家驹却根本就不去跟那书生辩理,甩手就是一耳光过去,“啪”一声脆响,那书生直接被打得一头栽倒在一旁,原本白净的脸颊立时高肿而起,一口血水混着两颗掉落的牙齿喷吐而出。

王家骏也不比弟弟客气多少,一边推搡,一边还喝骂道:“都给我滚开,金刀王家办事你们也敢妨碍,都他娘的不要命了吗?”

那些围观之人原本还颇为不忿,待见王家驹出手就打人,又听说是金刀王家的人,人人脸上变色,不敢再辩理,都是忍气吞声急匆匆的走了,就连那个挨打的书生也不敢再说什么,从地上爬起身来,连沾在衣衫上的尘土都顾不得扑打便匆匆离去。

后面的凌牧云见此情景都不禁皱了皱眉,以势压人。仗武行凶,这么做与地痞恶霸何异?虽说也没谁规定习武之人就一定要做打抱不平、锄强扶弱的侠客,但练就一身武功却去欺负不会武功的寻常百姓,这却未免有些过分了,简直都丢了习武之人的脸。

不仅是凌牧云,便是黄蓉等人也都颇看不惯,就见黄蓉出声问道:“秀玲妹子,你们王家平常行事也是如此霸道吗?”

凌牧云这一方人中,唯有梅若华不觉得怎样,前世在射雕世界时与丈夫陈玄风一起闯下了黑风双煞的赫赫凶名。为了练九阴白骨爪。死在她手下的冤魂没有一千也有数百,王家兄弟的这点小恶行自然不被她放在眼中。

王秀玲臻首微微一昂,得意洋洋的说道:“那是,洛阳城数万户人家。我们金刀王家自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便是州牧大人见了我爷爷也得客客气气的,官府有些事都得跟我们王家商量着办,可以这么说。在这洛阳城中,没有我们金刀王家办不成的事!”

凌牧云和黄蓉闻言不禁眉头微皱,看王秀玲的样子,不但不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再看王家骏和王家驹兄弟二人的做派,看来这是他便宜外公家的门风如此啊。

这时就见王家骏和王家驹二人脸色不好的走了回来,等到了众人面前,这才勉强一笑,道:“几位的肚子都饿了吧,走,咱们去松鹤楼。”

“大哥,二哥,那边通缉的真是魔教的左天君向天问吗?”王秀玲问道。

“没错。”

“可向天问不是魔教的左天君吗?官府怎么敢悬赏通缉他?难道就不怕惹恼了魔教,与朝廷作对吗?”

王秀玲这么一问,王家兄弟脸色愈发阴沉,王家驹硬邦邦的道:“我们又不是朝廷中人,怎么知道朝廷是如何想的?你一个姑娘家,问那么多没用的干什么?”

王秀玲的脸色顿时一白,她没想到王家驹会突然如此说她,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恼色,她是家中独女,一向也是娇惯坏了的,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当即尖声叫道:“我就问问怎么了?难道你们还连话都不让别人说了?有什么气别往我身上撒!”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不仅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疑惑之色。聪明如他们,都已经看出了王家兄弟的不对劲儿。按说向天问被官府通缉这件事是很奇怪,但再怎么说那也就是魔教和官府之间的事,跟旁人也没什么关系,王家兄弟缘何这么大反应?

王家骏赶紧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小妹,你二哥也就是随口说说,你也不必生气,为了一点闲事闹别扭,犯得上吗?也不怕牧云表弟他们看了笑话。好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吃饭吧!”

经王家骏一劝解,王家驹和王秀玲两人便也都收敛脾气不再多说,一行众人当下再度出发。

在王家兄妹的引领下,众人转过了两条街道,忽然发现一座门脸堂皇规模规模颇大的二层酒楼,一块大大的牌匾上面写着“松鹤楼”三个烫金大字。王家驹道:“牧云表弟,黄姑娘,我说的就是这家。”

说着话引着众人就往里走。

“大少爷,二少爷,大小姐,您们都来啦?快请,快请,里边请!”

众人才走到门口,店伙计就从里面迎了出来,脸上笑得跟个花儿一样,显然王家兄妹之前的话没有说谎,他们确实都是这家松鹤楼的熟客。

王家骏道:“伙计,今天我们兄妹特地上你们松鹤楼来请客,你们可得给我们长点脸,弄得好好的,吃好了少爷我有赏,要是吃不好,可别怪少爷我砸了你们松鹤楼的招牌!”

“好嘞,二少爷您放心,我一会儿会吩咐厨下用心烹调整治,一定不让您失望。里面请!”

众人当下便进了松鹤楼。

这松鹤楼与许多大酒楼一样,一楼是大堂,二楼是雅座。一般来说,大堂用来招待寻常百姓,地方大,座位多,价位相对实惠。而二楼雅座则是用来招待一些有钱入的,座位少,宽敞,食材的做工也比较考究,味道要比楼下胜出不少。当然价位也要高出不少。不过一般上二楼吃饭的都是自持身份的入,谁也不会因为一点小钱而计较。

以王家兄妹的身份,前来松鹤楼吃饭自然不会在大堂,那伙计直接便将众人引上了二楼,在凌牧云的提议下,众人找了张临窗的桌子坐了下来。

自从穿越之后,凌牧云便养成了一个临窗吃饭的习惯,但凡上酒楼都喜欢找靠窗的座位,方便他一边吃喝一边观景赏人。

当然,这也是因为武侠世界的环境好。要是换成凌牧云穿越前所生活的现代都市。空气中充满了工业废气和汽车尾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倒有一小半是阴霾天气,凌牧云躲还来不及呢,才不会临窗观什么景。

不过今天凌牧云提议靠窗而坐却并非是单纯的想要观景。而是另有原因。

凌牧云很笃定自己的判断。他总觉得他的这三个便宜表兄妹将他们带到这里来是别有目的。他虽然自信以自己一方的实力,无论王家兄妹刷什么把戏都能应付得来,但多做点准备也是好。选择在临窗的座位。既便于观察外面的情况,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应变起来也更容易一些。

店伙计将菜谱拿过来,笑着问道:“几位少爷、小姐,请问想要点什么?这是菜谱。”

王家驹将菜谱拿过来,请凌牧云等人点菜,凌牧云将菜谱推了回去,笑道:“客随主便,再说我们对这家酒楼也不熟悉,还是二表哥你来点吧。”

“好,那我就先点几样他这里拿手的,接下来你们想吃什么就再添。”

王家驹再不谦让,当即将菜谱拿回点了起来:“来个花炊鹌子、菊花兔丝、爆獐腿、鹿肚酿江瑶、姜醋金银蹄子、鸳鸯煎牛筋嗯,再上两坛上好的花雕。”

接着王家骏、王秀玲跟着点了几样菜品,而后交给凌牧云等人,让凌牧云等人也点了几样,一共要了二十几道菜和两坛陈年花雕。

那店伙计见众人点了这么多价格不菲的好酒好菜,自然心中欢喜,眉开眼笑的下去准备了。

时间不大,酒菜上齐,大家便吃喝了起来,凌牧云感觉了一下,发现这个松鹤楼的菜品还算不错,也不枉王家兄妹推荐一回,虽然比起黄蓉的手艺还要差上一筹,但比之别家确实称得上是佳肴了。

凌牧云心里忍不住有点犯嘀咕,难道他的这些便宜表兄妹只是单纯的想要请他和蓉儿她们吃顿好的,是他自己想多了?

不过随即凌牧云便在心里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他的感觉不会有错,王家兄妹非要请他们来这里吃饭,肯定是别有用心,否则也不会有之前的那种表现。

就在这时,凌牧云的余光一扫,忽然发现在酒楼斜对面的茶馆中走出一个汉子,只见这汉子一身锦袍,大概在三四十岁的年纪,太阳微微隆起,腰间佩戴着一口连鞘长刀,走起步来脚步轻盈,看起来是个轻身功夫不错的练家子。

之所以注意到这个汉子,是因为在他的身上,凌牧云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他又可以肯定,他在此之前绝对没有见过这个人。

就在凌牧云还在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对这个人隐隐有种熟悉感的时候,却见这汉子从茶馆出来之后并没与向别处去,而是径直向着他们所在的这间松鹤楼走了过来,在凌牧云思考间,已经迈步走进了松鹤楼中。

“蹬蹬蹬”

一阵楼梯声响,凌牧云循声看去,只见那佩刀汉子已经在店伙计的陪同下走上了二楼。

那汉子上得楼来,向着二楼扫视了一眼,目光在扫到凌牧云他们这一桌时猛地停顿了一下,眼中精光一闪即逝,随即若无其事的将目光移开,迈步走到距离几人不远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随着这佩刀汉子上楼,王家兄妹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奇异之色,颇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意味。

王家兄妹三人目光虽然只是稍一接触便即分开,可还是没有逃过凌牧云的眼睛。凌牧云心中顿时雪亮,看来这个佩刀汉子多半就是他的这三个便宜表兄妹为他们准备的节目了。

念及此处,凌牧云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暗自留意起这个佩刀汉子来。

只见那佩刀汉子坐下来之后,对着伙计粗声吩咐道:“给我来一盘糖醋鱼,一盘熏蒸鸡,一盘五香牛肉,一盘酱猪蹄”一连点了六七个菜,尽是些鸡鸭鱼肉之类的荤菜,随即又要了一坛好酒,而后挥挥手就要那伙计退下去准备。

时间不大,店伙计将酒菜给那佩刀汉子上齐,那汉子伸手抓了一只酱猪蹄啃了几口,倒上一杯酒一口喝干,斜着睨了凌牧云这边一眼,随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着站起身来,迈着方步向着凌牧云他们这一桌走了过来。

“果然来了!”

凌牧云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抬起头来冷笑着打量走过来的这个佩刀汉子,想要看看他接下来会作何表演。(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其余众人这时也都发现了走过来的这汉子,纷纷放下碗筷,纷纷将目光投了这汉子的身上。

“朋友,请问你有什么事吗?”王家骏站起身来一拱手,装模作样的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一人喝酒觉得无聊,看你们这边俊男美女吃喝的挺热闹,心里有点痒痒,所以想要过来和几位一起喝几杯,不知几位可否给我这个面子?”

那佩刀汉子邪邪一笑,说话间,色眯眯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黄蓉等女的身上逡巡,在众女的玉颈酥胸等处停留的时间尤其的长,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贪婪和**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凌牧云头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汉子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了,因为这个家伙与自己曾见过的一个人极为相似。

这种相似并非是相貌上的相似,而是一种特征和气质方面的类同。

使刀,不稀奇,刀最为十八般兵器中最普及的一种,江湖上使刀的人多如牛毛。

好色,也不稀奇,男儿本色,江湖男儿刀头舔血,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热血常沸,更需要女人的温情来平复,所以好色之人也数不胜数。

轻功好,还是不稀奇,混江湖归纳起来,其实无外乎两件事,拼命和逃命,拼命需要武功,所以几乎每个江湖中人都会武功;逃命需要轻功,所以几乎每个江湖中人都练轻功。而这么多人练轻功。总有一些练得好的。

但若是将使刀,好色,轻功好这三个条件集合在一起,那符合的人就不多了。而凌牧云恰好就认识其中的一个,那就是号称万里独行的田帛光!

不错,眼前这个人给凌牧云的感觉正与当年曾曾与他在回雁楼头见过一面的万里独行田帛光相似。这种相似还不仅局限在使刀、好色和轻功好这三点上,甚至连眼前这人走步的姿态都与田帛光有**成的相似。

当然,如果详细比较起来,这人与田帛光也有很多不同。首先,眼前这人的年纪虽然与田帛光大致相当。但给凌牧云的感觉似乎要比田帛光要弱一些。而且也没有田帛光那种豪气,而是单纯的邪。

根据这些,凌牧云的心中已经对这汉子的身份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这个人就算不是与田帛光师出同门。也定与田帛光有着撇不清的关系。否则决不至于连步伐姿态都如此相似。那分明是修练同一武功路数才会出现的现象。

让凌牧云感觉到奇怪的是,王家兄妹是怎么与这个疑似是万里独行田帛光同门的人联系上的?亦或者说,王家是怎么与这人联系上的?

这时就见王家骏冷声道:“抱歉。我们在这里招待亲友,不欢迎外人,所以这位朋友你请回吧!”

那汉子闻言将目光从黄蓉等女的身上收了回来,向着王家骏冷笑一声,道:“这么说你们是不给面子喽?”

王家驹猛地站起身来,伸手向着那汉子一指,喝声骂道:“你也不撒泡照一照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的面前讲面子?识趣儿的就哪儿来回哪儿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要是不识趣,别怪小爷我拳脚无情!”

凌牧云的嘴角微微翘起,流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这是在相互配合着表演一出酒楼冲突记吗?然后再让这个使刀的家伙顺理成章的对着他们这些人动手?

原本他还以为王家兄妹留有什么了不得的后招呢,闹了半天只是这么一个小虾米。连田帛光当年在他的手下都只有求饶乞命的份儿,更遑论这个连田帛光都不如的家伙了。

想到这里,凌牧云施展传音入密之法对一旁的梅若华道:“梅姐,如果一会儿这家伙要敢动手动脚,你就出手废了他!”

梅若华看向凌牧云,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凌牧云之所以让梅若华动手,一方面固然是觉得眼前这个家伙还不值得他亲自出手,另外一方面也是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

他虽然不赞成他爹的那套韬光养晦的策略,却也承认他爹的话也不无道理,若是他一旦表现出超卓的武功来,他便宜外公一家肯定会认定是辟邪剑法的功劳,对于辟邪剑谱势必更加觊觎,甚至为此铤而走险也不无可能。

所以让梅若华出手,适当的展现出一定的实力,既能给人以一定的震慑,又不会让王家众人联想到辟邪剑法之上,却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凌牧云心里也很清楚,依照梅若华的脾性,只要她一出手,这个佩刀汉子还能活命的几率实在不大。不过既然胆敢来招惹他们,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而且就这家伙的这副做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干掉他也算是为这世间除一祸害,不知要积多少阴德呢。

而事情的发展也果然如凌牧云所猜想的一般,在王家兄弟的有意刺激下,那汉子果然十分配合的“大怒”,冷笑一声:“去你娘的,既然你们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大爷我自己动手了。”

说着话那汉子抖手将右手杯中的酒水向着王家驹迎面一泼,随即伸出他那只刚刚抓过酱猪蹄,油光光的左手,向着离他最近的黄蓉肩膀抓落:“小妞,过来陪大爷我喝会儿酒!”

王家骏和王家驹兄弟俱是配合的惊呼一声,王家驹“略显狼狈”的向后退避而出,躲避迎面泼来的酒水;王家骏也是向后退出两步,摆出一副戒备的姿态。只是这样一来,却恰到好处的将黄蓉等女尽数让了出来,使得那汉子出手不会有丝毫的障碍!

眼见对方油腻腻的大手向她抓来,黄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厌恶之色。手中筷子一翻就向那汉子的手心戳去,的她甚至连碰都不愿意碰对方一下,因此才会以筷子出招。不过以黄蓉堂堂先天高手的功力,这一双竹筷也与及钢筋铁条无异,真要让她戳中,肯定就是两个血窟窿。

“妹子,用不着你动手,交给我了!”

不过有人比她出手更快,就在黄蓉的筷子刚刚探出之际,一个略显冷厉的女声响起。紧接着一股劲风猛地从她的身侧掠过。抢在她的筷子之前击向了佩刀汉子的手掌。

“啊!”

一声狼嚎般的痛呼骤然在酒楼之中响起,紧接着便见那先前还得意洋洋的佩刀汉子仿佛被蛇咬了一般向后暴退而出,一下子向后掠退数丈之地。落地之后便以右手握住左手腕痛苦低吟,左手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五个手指粗细的贯穿血洞。鲜血淋漓。白骨森森。破裂扭曲的筋骨隐隐从伤口处露出,血如泉涌,滴滴答答的滴在楼板之上。

见此情景。众人不禁心中一寒,众人都是习武之人,眼力自然都是不差的,一眼就可看出,这佩刀汉子的左手筋骨已伤,多半是废掉了,以后就算将里面的筋骨接上,伤口养好,也再难恢复到原来的坚韧灵活,平日过活没问题,但再想练武搏击却是不用了想了。

众人在看到了佩刀汉子的惨状之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移,向着出手之人看去。只见梅若华将左手探入怀中,取出一块白绢手帕,在右手之上擦了擦,将五指之上的血迹拭去,随即信手一丢,将那块已经沾染了点点猩红的手帕丢在了桌上。

王家兄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实在没有想到,风韵美艳的梅若华出手竟然如此的残酷凌厉,居然以五指生生将人的手给贯穿,那是手指还是钢条啊?

尤其是之前还对梅若华不无想法的王家骏和王家驹二人,心中更是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要是一个追求不好,惹得梅若华一时不爽,用手也给他们插上这么一下子真是想想就觉得害怕。

凌牧云等人却丝毫不以为异,无论是凌牧云、黄蓉还是双儿,都修练过九阴真经,对于九阴神爪的功夫都有所涉猎,只是限于修练时间,火候没有梅若华这么深罢了。

尤其是凌牧云,他在射雕世界里时还曾经见过梅若华以手指插岩壁借力上下悬崖呢,在梅若华的手下,连坚硬的岩石都如同腐泥一般,就更别说是区区血肉手掌了。

原本在二楼吃饭的那些食客见势头不妙,现在就已经见血了,接下来没准还会出人命,都怕受到波及,也顾不得吃没吃完了,纷纷起身,悄悄的下楼而去。很快二楼中就只剩下了那佩刀汉子和凌牧云一伙人。

“臭,你找死!”

一声暴喝骤然响起,众人吃了一惊,一齐向声音源头看去,只见那佩刀汉子一脸狰狞,“呛啷”一声拔出腰间长刀,身形一动,仿佛大鸟一般扑了过来,手中长刀挥动,一道冷艳的刀光如闪电般向着梅若华劈斩而去。

王家兄妹见此情景顿时脸色一变,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凌牧云猜得不错,这个佩刀汉子确实是他们安排下的。这佩刀汉子名叫钱帛亮,人送绰号草上飞,乃是万里独行田帛光的同门师弟。这草上飞钱帛亮与他师兄田帛光一般的好色,同样好行采花盗柳之事,也是个声名狼藉的贼。

只是他不仅武功不比他师兄田帛光,连运气也比他师兄差了许多。田帛光虽然声名狼藉,却因自身武功不俗轻功高强,又有眼力价,不去招惹一些惹不起的存在,所以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没被谁干掉,也就在一年多前曾栽在过凌牧云的手上一次,最后还被凌牧云给放了。

相比之下,这钱帛亮就倒霉多了,离开师门闯荡江湖之后,也和他师兄一般做了采花贼,想要如田帛光一样采花江湖,逍遥快活,顺便也闯出一个响亮的名头来。

谁想才在江湖上浪荡了没几年,就因奸污了一个郡守的女儿而惹恼了官府,被官府中专管江湖罪案的六扇门派出好手捉拿追杀。险些丧命。后来还是得到了一个黑道巨擘的搭救才没有被六扇门的人擒拿斩杀。

只是那黑道巨擘也不是白白救钱帛亮,救他性命的代价就是要他必须投身效忠,做那人的手下。钱帛亮不敢不答应,于是从那以后他便成了那个黑道巨擘手下的奴仆爪牙,再不能像其师兄田帛光一样自在的在江湖上闯荡,比起他师兄来,名声自然也就小了许多。

因为王元霸与钱帛亮背后的那位黑道巨擘有所勾结,钱帛亮于是被那黑道巨擘派来洛阳郡充当联络人,并辅助王元霸做一些事情。

这次王家想要试探凌牧云等人,却又想着撇开嫌疑。于是就找到了钱帛亮。双方事先都商量好了。由王家兄妹负责将凌牧云等人引到松鹤楼来,而钱帛亮则先在松鹤楼斜对面的茶楼中等着,待看到众人来到松鹤楼之后,再随后进来。找个由头与凌牧云等人起冲突。从而借机试探一下凌牧云等人的武功。

在这之前。事情的发展几乎都是按照王家兄妹的预想进行,凌牧云等人被他们顺顺利利的引到了松鹤楼来,而钱帛亮也依照前约的上楼来与凌牧云等人起了冲突。

只是让王家兄妹没有想到是。凌牧云这一方的梅若华武功如此之高,出手如此之狠,一下子就废掉了钱帛亮的一只手,直接让钱帛亮变成了残废!

原本以为只是配合王家的人演一场戏,顺便调戏一下美女,就是轻松愉快的一件事,可没想到就这么一件小事,却让他变成了残废,这让钱帛亮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对于此时的钱帛亮来说,什么协定,什么试探,这些早已被他抛在了脑后,他现在只想杀了梅若华报仇,将这个害得他残废的臭女人弄死,以他的泄心头之恨!

只是就在他刚刚扑到梅若华的身前,手中钢刀尚未落下之际,忽觉眼前白光一闪,一条长鞭恍若一条银白色巨蟒向着他飞噬而来。钱帛亮顿时大吃一惊,因为按照这个趋势,他手中钢刀尚未伤到梅若华,他自己就要先被鞭子抽中了。急忙回刀护身。

“啪”一声响亮的脆鸣,长鞭重重的抽在了长刀之上,灌足了真力的长鞭直接将长刀打得从中断开,余势不减的重重抽在钱帛亮的面门之上。

梅若华的这条长鞭乃是她在夺舍重生之后重新打造的,与她前世使用的一样,长近四丈色泽银白,鞭身之上隐有锋利倒刺,平时都伏于鞭身之内,一经内力催发,顿时倒竖而起,就像是刺猬一般。

而且以梅若华如今的修为,就算没有倒刺,一经灌注内力,软鞭也和铁锏钢鞭无异,威力之大如何是钱帛亮血肉之躯承受得起的?长鞭落下,钱帛亮只来得及“啊”的一声惨呼,身形便如断线的纸鸢一般飞了出去,一连飞出数丈,这才重重的摔在楼板之上,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即不动了。

众人一齐看去,只见这钱帛亮面额被生生抽得塌陷下去,一张脸更是已变成了血肉模糊,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王家兄妹见此情景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脊背升起,浑身寒毛竖起,一股由内而外的寒意在着全身扩散开来,再看向正自从容收起长鞭的梅若华,目光中满是惊悸,简直就像是见了鬼一般。

他们虽然在之前一击中已经见识到了梅若华的凶残,却没想到她竟然凶残到这种程度。

钱帛亮乃是他们找来的,对于钱帛亮的实力他们是再清楚不过,不仅有着接近后天大成的内功修为,与万里独行田帛光师出同源的一手快刀也是凌厉之极,在江湖上虽然还称不上一流,但算入二流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纵然一般的后天大成之境的高手与之对上,也很难捡到便宜。

可就是这么一个放在哪里都能拿得出手人物,竟然就这么死在了梅若华的手下,而且让人觉得恐怖的是,如果不算先前废手的那一下,从头到尾,梅若华只出了一招而已,一招就把实力可跻身江湖二流高手的钱帛亮击杀,这梅若华武功到底高到了什么程度?!

杀了钱帛亮之后,无论是王家三兄妹,还是凌牧云等人都没了继续吃下去的兴致,当即便起身离开了松鹤楼,回转王家。

虽说杀了人按理说是要报官拿人的,但以金刀王家在洛阳郡中的势力,自然会有人负责扫尾,而只要死的人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官府一般也不会追究。

“你们说什么?你表弟身边的那个女人只用了一招就杀了钱帛亮?!”

听了两个孙子的汇报,王元霸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钱帛亮的武功他很清楚,可以这么说,整个王家上下,除了他这个先天高手之外,便是他的两个儿子王伯奋和王仲强对上钱帛亮也未必能够稳胜,而且就算是他亲自出手,想要拿下钱帛亮不难,但要一招毙杀,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是,爷爷,那个女人一鞭子就打断了钱帛亮的钢刀,把他给杀了,我们都是亲眼目睹。”王家骏和王家驹两人一齐点头。

“嗯,我知道了。”王元霸叹了口气,向着两个孙子摆摆手:“你们两个先下去吧,从明天开始专心的陪着你表弟他们游玩,不要再搞什么小动作了。”

“爷爷,那我们先告退了。”王家骏和王家驹二人乖乖的退出了书房。

待到两个孙子离开之后,王元霸眉头紧皱,面色阴晴不定,喃喃自语道:“如此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难办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贺寿

转眼间已是五月初十,正是王元霸大寿的正日子,从早晨起来,阖府上下便开始忙活了起来,排摆桌椅,整理庭院,整个王家都忙得是不可开交。

王元霸身为洛阳金刀门的门主,洛州武林仅有的几位先天高手之一,在洛州武林乃是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他过七十大寿,而且早就放出了风去,来的宾客自然不会少,甚至王家早已得到消息,有许多客人都已经提早来到了洛阳郡,都在客栈中住着呢,只等今天这个正日子来上门贺寿,所以王家之人才会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准备。

凌振南虽然是王元霸的女婿,但毕竟属于外姓,王家还有王伯奋和王仲强两子招呼,也轮不到凌振南这个女婿帮忙照应,因此王家上下虽然忙活,凌振南等人却很是清闲。

而由于王家人一直觊觎凌家的辟邪剑法,也让凌振南心中始终对王家存有防备之心,两家名为姻亲,其实是貌合神离,因此凌振南也是乐得清闲。

倒是王月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爹爹过寿,她这个做女儿的却仿佛一个客人一般清闲呆着,这分明是已经不把她当做是亲人了。

她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就在前两天她的大哥和二哥还来找过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她想办法从丈夫的手中偷得辟邪剑谱交给他们,并且还说,这不仅是为了提升王家的武力,更关乎王家的存亡。

可王月娥根本就不信。她爹和两位兄长图谋凌家的辟邪剑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连当年她得以嫁入凌家,都是他们这种野心的产物。也正因如此,王月娥对她两位兄长的说法根本就不信,辟邪剑谱真要是关乎王家的存亡,王家这些年都不曾得到,怎么一点祸事都没出,反而越发的壮大了?说到底还不是贪心作祟?

故而当得知她爹和两位兄长还对凌家辟邪剑法贼心不死后,王月娥根本没做丝毫犹豫,当即便严词拒绝了。她是王家的女儿不假。但她也是凌家的媳妇、母亲。她怎么可能为了娘家的私利就背叛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况且她嫁入凌家这么多年,有怎会不明白辟邪剑法到底是怎么回事?辟邪剑法确实是一门世上难寻的高妙剑法,但同时也是一门邪到了极处的剑法,光是一个自宫练剑的入门要求。就足以让人为之心惊了。

别说辟邪剑法乃是凌家祖传之秘。早有祖训不许丝毫外泄。就算是没有这些,她也不会将其交给她爹和两位兄长的,因为那不但不是帮他们。反而是害了他们!

只是可悲的是,她爹王元霸和她的两个哥哥却不会理解她的这番苦心,甚至对她隐隐生出了排斥之意,似乎她已经不是他们的女儿和妹妹,而是一个与他们为仇作对的敌人!这如何不让王月娥彻骨心寒,黯然神伤?

其实王月娥也不是没想过要将凌牧云传授给她的诸般神功绝学传授给王家众人,毕竟从效果来说,这些神功绝学的效果都不比辟邪剑法来得稍差,而且还没有辟邪剑法那么严重的副作用。

只是思之再三,王月娥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以她对她爹和两位兄长的了解,即便她将这些神功绝学传授给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因此而满足,反倒极可能会生出更大的贪念,逼着她去找儿子骗取更多的神功绝学,甚至可能直接将目标锁定在儿子的身上,对她儿子不利。

再者说了,这些神功绝学都是传说中的真武大帝传授给儿子的,若是被她宣扬扩散,焉知不会触怒真武大帝?若是因此而降下罪责,她岂不是害了儿子?

凌振南理解妻子的心情,因此哪儿也没去,就留在房中劝解宽慰王月娥。

而王月娥在丈夫的宽慰下,心情也好了许多。有这么贪婪无情的父亲和兄长,确实是她的不幸,但能有凌振南这样一个体贴爱护她的丈夫,却是她的大幸,人生总有遗憾,难以完满无缺,但有这么一个丈夫,她也该知足了!

凌牧云等人并没有闷在房中,闲来无事,便出了所住的院子,在王府之内游荡,看着王家上下忙活准备。

从辰时开始,就不断有贺客携礼前来登门贺寿,王家兄弟中老大王伯奋在府中指挥府中下人准备寿宴,老二王仲强则去大门口处迎客,而王元霸这个老寿星就端坐高堂,等着宾客向他祝寿就好了。

这也是因为此时前来祝寿的人身份都比王元霸低许多,还用不到他亲自迎接。不过随着时间越发临近中午,一些身份比较高的人也陆续开始登门,王元霸也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将近午时,五六百位远客流水般涌到,像大河帮帮主祖千年,济源郡**门夏老拳师率领了三个女婿,龙门三怪大头怪庞柏、竹竿怪朱治、独角怪雷横,洛北飞鹰堡堡主潘吼,泾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洛州武林中的成名人物都先后到来。

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哗之声大作。凌牧云发现,这些前来为他便宜外公贺寿的宾客有一个特点,除了少部分外州之人外,大部分都是洛州武林中的人物,而且绝大多数都是黑道中人,白道中人不能说没有,却也是寥寥无几。

凌牧云对此也不以为奇,须知他这便宜外公可不是什么安善良民,而是洛州地界的黑道大佬,他所执掌的金刀门其实就是洛阳郡中最大的黑道组织,便是在整个洛州地界的绿林黑道之中,也是堪称魁首。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王元霸既然是黑道大佬。他贺寿,前来向他恭贺的自然就是绿林黑道的人物居多。

眼见着午饭时间将近,王家众人开始准备宴席,指挥厨伕仆役,酒菜流水价的端上来,里里外外摆设了一百多席,好在王家宅子够大,否则还真摆不开。

这时就见在门外迎客的王仲强陪着一个身穿黄衫腰佩阔剑的高大汉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原本王仲强就是高大魁梧的身材,可这新来的汉子竟然比王仲强还要高出几分。

看年岁。这高大汉子也就在三十多岁的年纪。比起王仲强要小了不少,可行走间却是昂首阔步,一副舍我其谁的姿态,而王仲强则陪在一旁一边走一边侧身与其说话。讨好之意溢于言表。

正自在会场中与黄蓉等几女说话的凌牧云也不禁将目光向着那刚进来的汉子投去。待见到这汉子的衣着打扮。尤其是腰间那口阔剑之时,眼睛不禁微微一眯,闪过一抹冷芒。江湖中许多门派的兵刃都是颇为特殊。让人一看便知,而这汉子的佩剑约有寻常佩剑的两倍宽,正是嵩山派所特有。

果然,王仲强陪着那汉子走到院中,忙向家中仆人吩咐道:“快去向老太爷禀告,就说嵩山派左掌门的高徒千丈松石登达石大爷代表左掌门前来贺寿。”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王仲强这话说得声音甚响,场中众人泰半都听了个清楚,不禁心中凛然,甚至连会场中嘈杂的说话声都一下子降低了好几度,再看向那汉子的目光就变得不同了起来。

众人之所以如此,倒不是对这个石登达如何畏惧,而是对石登达背后的嵩山派暗自生畏。嵩山派作为五岳剑派之首,执五岳盟之牛耳,虽然与一教三圣地这样的庞然大物没法相比,但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大派了。

尤其是最近些年,自从现任掌门左孤禅执掌嵩山,成为五岳盟主以后,嵩山派的发展势头更是迅猛无比,将其与四岳剑派的风头都给压制住了,率领着五岳剑派与魔教对抗,如果不算超然物外的一教三圣地的话,嵩山派甚至隐隐然有问鼎正道第一大派之势。

虽说去年嵩山派因为刘征风金盆洗手之事与南岳衡山派发生冲突,结果在坐拥地利的衡山派的手中栽了个跟头,声名赫赫的嵩山十三太保一口气折了两个,并因此闹得五岳盟险些分崩离析。

但经过嵩山派一系列的努力,如今五岳盟已经被重新巩固了下来,连声称退出五岳盟的衡山派都重新加入了五岳盟,使得嵩山派稳住了五岳剑派之首的地位。而嵩山派接着又一连做了几件漂亮的大事,除掉了几个为祸江湖多年的大盗巨凶,声势已然复振。

正因如此,如今的嵩山派中人走到哪里都要被人高看一眼。虽说许多白道中人有些看不惯嵩山派的行事霸道,而黑道中人也大都畏惧嵩山派的行事狠辣,无论在白道还是黑道,嵩山派的名声都算不上多好,但有一点却不得不承认,嵩山派已经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大势力,是足以让许多人为之忌惮或畏惧的存在!

这时就见王元霸大步从内堂中出来,哈哈大笑着道:“石少侠远来捧场,老朽荣幸之至,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本来石登达已经三十多岁,在江湖上也已经扬名立万,以少侠称之不是那么恰当了。但王元霸年已七十,身为江湖前辈,又是先天高手,叫他一声少侠却也并不为过。

“石某奉师命前来向王老前辈贺寿,祝王老前辈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石登达向着王元霸施了一礼,从怀中取出一个数寸见方的小小礼盒,双手递上,道:“这是家师命在下带给王老前辈的寿礼,还请王老前辈收下。”

王元霸红光满面的道:“左大掌门实在是太客气了,他执掌大派日理万机,还能记得派少侠来给老朽祝贺,老朽便已足感盛情,何须再带礼物?老朽真是愧不敢当了!”

“这是家师的一点意思,还请王老前辈笑纳。”

“既然如此,那老朽就厚颜收下了。”

王元霸笑呵呵的将礼盒收下,也没打开。直接就交给了身边的王仲强,让儿子送到后院礼房收好。其实左孤禅送什么礼物他并不在乎,毕竟他也是家大业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真正让他重视的是嵩山派给他的这个脸面。

他过寿连嵩山掌门左孤禅都派人来祝寿送礼,说出去他是何等的有面子?以后江湖上谁不高看他金刀王家一眼?以后有谁再想动他王家,都得先掂量掂量。

虽说他们王家背后的靠山其实只比嵩山派强,不比嵩山派弱,但那却是见不得光的,不能宣扬出来,即便他们王家背后的靠山再硬。也只有他们王家自己知道。却不像嵩山派这般长脸。

王元霸挑选在场群雄中身份高的向着石登达介绍了一遍,石登达神态倨傲,带理不理的,好似让他与这些人认识都是降贵屈尊了一般。群雄虽然心中有气。但想到他嵩山派掌门弟子的身份。也都忍了下来。

直到王元霸介绍到已经与王月娥一同来到会场的凌振南时。这石登达才一改原本带搭不理的态度,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凌振南一眼,这才冷笑一声说道:“我虽身在北方。但福威镖局凌家辟邪剑法的大名我也早听人说起过不止一次了,原以为凌总镖头是何等的英雄人物,现在看来,啧啧”

说到这里,这石登达一边摇头一边啧啧有声,接下来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显然是讽刺凌振南见面不如闻名,名不副实。

凌振南闻言却是丝毫不恼,微微一笑,道:“那都是祖辈的余荫和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才有了凌某人的区区薄名,不想都传到了石兄这等名门高弟的耳中,实在是惭愧,惭愧!”

眼见凌振南如此,石登达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浑不着力,满以为能够让对方气得暴跳的话,却不想就这么轻飘飘的让凌振南揭了过去。

坐在不远处的凌牧云看到眼中闪过一抹冷芒,小小一个嵩山弟子也敢跑来讽刺他爹,真是找死。心中已是暗下决定,以后若是再在江湖上遇到这个石登达,绝不会留他活命。

简单介绍一番后,王元霸见石登达与在场众人有些不合群,便将石登达请到了内堂之中休息,王仲强再度出去门外迎宾待客。

才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忽听得门外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好像是有官府之人前来。在场群雄不禁一怔,朝廷与武林从来都是各行其是,井水不犯河水,这时候怎么会突然有官府中人前来?

这时就见一个王家家仆急匆匆的进来,走入内堂,紧接着便见王元霸匆匆从内堂出来。群雄欢声道贺,王元霸略一拱手,便走向门外。在场众人不禁暗自奇怪,到底是什么人来了?让王元霸如此郑重对待!刚才就算是嵩山派来人他也只是接出内堂而已,这次竟直接迎接出门了。

片刻之后,便见王元霸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着官服的官员从外面走了进来,在那官员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穿官服腰间佩刀的护卫。

群雄都感奇怪,难道这官儿也是个武林高手?听说金刀难敌王元霸过寿,故来贺喜?只是看这官员虽然衣履皇然,但双眼昏昏,一脸酒色之气,脚下也是轻浮无根,却不像是身具武功的样子。

倒是他身后跟着的两个步履沉稳的护卫太阳高高鼓起,眼中隐泛精光,顾盼之间,凛凛生威,显是内功精湛,武功不俗。虽然看不出这两人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仅从外表显露出的这些来看,在场的绝大多数人恐怕都不是这两人的对手。

群雄纷纷暗自猜测这官员到底是什么来头,值得王元霸亲自迎接,如此恭敬相陪?

其中有念头转得快的已是恍然,王家身为洛阳郡首屈一指的员外大户,洛阳郡的地头蛇,平时免不了要结交官府,今日是王元霸大寿的好日子,地方上的官员前来贺寿敷衍一番,倒也不足为奇。从那官员身后跟着的那两个护卫可知,这官员的身份恐怕不低,否则也不会劳动王元霸去亲自迎接,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护卫跟着。

群雄中有那粗通官场规制的人更是惊诧,因为从这个由王元霸陪着进来的官员身上所穿的官府样式来看,这官员竟然是个二品的大员,只是到底是正二品还是从二品就分辨不出来了。招来附近支应伺候的王家仆人一问,才知道这个官员竟然就是洛州一地的最高长官,洛州的州牧王凯之。

得知了这点,在场群雄俱是心中一惊,州牧可不是小官了,而是正经的封疆大吏,统管一州之地数百万子民,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手中权力大得惊人,即便前来贺寿的群雄都是以武犯禁的江湖中人,在得知了王凯之的身份之后心中也不禁平添一份压力。

尤其今日来贺的这些人还大多都是绿林黑道人物,不少都是朝廷缉拿追捕的对象,就更加的心惊了,若非这时候起身离开太过显眼,更容易引起注意,怕是这些贺客中得有一小半人会偷偷开溜。

在震惊之余,许多人也在心中暗自赞叹王家的手腕了得,身为洛阳郡中的黑道瓢把子,不仅有正道大派嵩山派遣人来道贺,还和洛阳郡同时也是整个洛州之地的最高长官州牧结交上了,真称得上是黑白两道手眼通天。有这么一尊大佛作为靠山,在洛州的地盘上,还有谁敢惹他们金刀王家?(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难接之镖

随着王凯之的到来,王元霸觉得值得注意的客人都已到齐,于是便下令开席。王伯奋、王仲强以及一众王家下人引着一众宾客入席就座。王元霸将洛州牧王凯之请到了首座之上,他带来的那两个护卫也被一并请上了桌。

王元霸平日里没少去给王凯之这个洛州牧送好处,与王凯之还算有些交情,所以对于王凯之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他可是知道,王凯之这两个护卫可不简单,乃是王凯之所出身的大家族给他派来的贴身护卫。

虽然因为不怎么在江湖上行走,故而声名不显,但一身修为却都扎扎实实的达到了后天巅峰之境,距离先天化境也只有半步之遥,放在江湖上那都是准一流的高手,可不能因为对方的护卫身份就慢待了。

对于王凯之被安排在首座之上,在场众人都没有意见,毕竟王凯之的身份摆在那里,朝廷的二品大员,正经的封疆大吏,统管洛州八郡六十九县的数百万子民,麾下有数万强兵可供其调动,数万衙役可供差遣,权势之大令人心惊,在场这些人谁敢与之争首位?那真是寿星老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

就算是之前牛气得不行的千丈松石登达对此也不敢有半点脾气,不客气的说,别说他只是左孤禅的弟子,便是左孤禅亲来,也未必就敢与王凯之抢位置。虽说嵩山派牛皮哄哄,是江湖第一流的大势力。但与统治天下的朝廷比起来终究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朝廷真要下定决心清剿,嵩山派也只有覆灭一途。

像王凯之这种级别的封疆大吏,在朝廷中肯定都有朋党和后台,否则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个位置。也正因如此,他们所能调动的能量也都极为惊人,有些时候甚至能够影响到朝廷政策的走向。真要是被这样的封疆大吏惦记上,即便是嵩山派这种级别的门派也有可能被一朝剿灭。

因此便是一些名门大派的派主掌门,也都轻易不愿意得罪官府,因为一旦激怒官府惹来清剿。即便自身武功高绝能够逃脱。所在门派也难逃覆灭之局。相比之下,倒是那些独来独往了无牵挂的江洋大盗、黑道巨枭们对于官府的顾忌要小一些。

不过纵然是这些江洋大盗黑道巨枭,也不会无缘无故去招惹官府,毕竟官府也不是没有高手。真要是把官府惹急了。满天下的悬赏通缉。再派出高手追杀擒拿,就算再厉害的江洋大盗,也保不准不会失手被擒。

入席之后。王凯之忽然向王元霸问道:“老王,你说的你那个做镖局买卖的女婿是哪个?”

坐在不远处正自观察这边动静的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动,什么意思,听这话的意思,他的便宜外公还在这王凯之的面前提起过他爹凌振南?王元霸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自从在他爹那里听说了王家以前干出来的事情之后,他就对他这便宜外公一家彻底的死心了,可不认为以王元霸的德性,对他们凌家还会生出什么好心思来。

王元霸当即站起身来,将凌振南引给那王凯之,介绍道:“州牧大人,这位就是小老儿我的女婿,福威镖局的总镖头凌振南。不是小老儿我自卖自夸,我这女婿的福威镖局在南方那是一等一的大镖局,镖路通行南方数州,只要是在江南数州,就没有他们镖局送不到的镖货!”

“哦?”王凯之仔细的打量了凌振南一番,道:“凌总镖头,你岳父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们福威镖局真有那么大的实力?”

凌振南道:“禀州牧大人,承蒙祖上余荫和江湖朋友抬爱,在下的镖局在南方也算薄有微名,除了蜀州之地,南方其他几州都能通镖。”

“看来老王倒也没有糊弄我,你这福威镖局买卖做的确实不错,这样也好,本官最近正好有一批东西要运到南方去,本来正愁没人手押送呢,想不到就有你这么个专业人士送到眼前,这倒省了本官不少的事儿。”王凯之微微一笑道。

他要托我爹押镖?

一旁探听的凌牧云心中一动,本能的就觉得这里面不对劲儿。他虽然至今尚未走过一趟镖,但毕竟是行镖世家出身,对于镖局行当的情况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镖局的主要顾客是商贾之流,商贾之人行商天下,货物流通,资金流通,需要有人保驾护航,于是镖局的行当才应运而生,可以说,镖局行当的衣食父母就是商人,如果世上没有了商人,也就不可能有镖局这个行业。

除了为商人押送金钱货物之外,镖局也接其他的生意,譬如大户人家迁家远行,通常都会雇佣镖局中人护送人员财货,镖局在保护财货的同时也要保护雇主的人身安全。但是镖局与官府却基本没有生意上的往来,不是干镖局这一行的人瞧不起官府,而是因为镖局很难从官府手里接到镖。

官府要是押送什么人员财货,通常都是自己派人押运,根本就不需要镖局。如果是不重要的,派出衙役捕快之类的护送也就够了,犯不上去给镖局送钱。若是有重要的人员获释东西需要送出,索性就直接派出军队押运,安全性比镖局还要高得多,毕竟敢劫镖的人很多,但敢抢劫军队的人还是没多少的。

正因如此凌牧云才觉得不对劲儿,王凯之贵为洛州牧,为一州之长,麾下官兵衙役不下十万,真想运送什么东西,手下有的是人手可以派,又怎会需要雇佣镖局来护送?

这时就见凌振南拱手推辞道:“州牧大人说笑了,州牧大人麾下精兵强将无数,什么事情办不好。又怎会需要在下护送?岂不是舍苍鹰而就鸟雀?”

“本官可没有在说笑,本官麾下人手虽多,却都是朝廷官吏,各司其职,而且这次本官想要运送的东西又属私物,并非公事,实在不便动用衙役官军,否则别人该说本官以权谋私了。”王凯之摇了摇头道,“本官思来想去,还是托镖运送最为妥当。又恰好听老王说他有你这么个镖行英杰的女婿。这不正合适么?将东西委托给你,本官也就放心了。”

“启禀州牧大人,在下虽然是干行镖行当的,但镖局的生意主要是在南方。这北方的镖路尚未开拓出来。所以恐怕要让州牧大人失望了。还是请州牧大人另找别家吧。”凌振南拱了拱手,依旧推辞道。

凌振南行走江湖多年,虽然武功未能臻入上乘之境。经验见识却均是不凡,连凌牧云都看出来的问题,他自然不会看不出,因此是一心推拒,不想接下这趟镖。

王凯之大手一挥,道:“这有什么,镖路也是人开的,你们福威镖局初一建立时就有现在这么大的规模,这么多通畅的镖路吗?镖路不通?走两趟不就通了嘛!我就看好你家了,别的镖局我信不着。”

“可是”

眼见凌振南还要推辞,王凯之当即脸色一沉,冷声打断道:“怎么,凌总镖头,本官的镖就这么不好接吗?你是怕到时候赖赖账不付钱呢,还是瞧不起本官,不愿意做本官的生意?嗯?”

随着王凯之变脸,凌振南顿觉两股凌厉的气机锁定在了他的身上,只觉得呼吸不由得为之一滞,却是王凯之带来的那两个护卫在对他施加压力。

凌振南眼睛微微一眯,体内真力涌动,九阳神功“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的心诀法门自然运起,顿时将那两个护卫施加在他身上的压力消解于无形。

自从得儿子凌牧云传授诸般神功法门之后,凌振南的武功也是突飞猛进,经过近两年的修练,他如今早已臻入了后天大成之境,而且因为修练的都是一等一的神功,实力之强更是远胜同跻,所以王凯之带来的这两个护卫虽然不弱,却还不足以压服他。

“贤婿,州牧大人如此看重于你,那是你的福分,你可知道,州牧大人不仅自身贵为州牧,还是受封在你们越州的福王千岁的妻兄,大人的亲妹妹就是福王千岁的正室王妃,州牧大人这次想让你护送的东西就是给福王殿下的。”

这时王元霸又在旁边出声道:“这趟差事你要是接下办好了,不仅州牧大人,便是福王千岁也会对你另眼相看,到时候有了福王千岁的关照,你们福威镖局还不得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王元霸此言一出,不仅是凌振南,便是一旁的凌牧云也忍不住心中一惊,怪不得这王凯之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却能位居一州之牧的高职呢,原来竟有这么大的来头,身后竟然站着福王这么一座大靠山!

这里说的福王名叫禹苍风,乃是大夏朝当今在位的洪德帝的第九子,也是当今大夏朝中风头最盛的几个藩王之一,他母亲郑贵妃乃是洪德帝的宠妃,自小便深受洪德帝的宠爱,据说当年洪德帝甚至一度想要将其立为太子。只是后来受到立长立嫡的当朝太后和坚持朝臣们的强烈反对,这才作罢。

而福王虽然未能被册立为太子,但洪德帝却也没有薄待了他,在他成年之后不仅将其封为亲王,还将他的封邑封在了越州六郡中最富庶的福陵郡。

要知道越州原有七个郡,而治所就设在最繁华富庶的福陵郡,当时福陵郡一郡之地贡献的赋税就几乎可以抵得上越州其他六郡之和。只是后来福陵郡被封为了福王的封邑,从越州之中划出,其中官员任免,司法赋税等权力尽数归于福王,成为国中之国,朝廷这才将越州治所搬到靖海郡去的。

须知一般的亲王封邑也都只是一县而已,而到了福王这里却是整整一郡,而且还是一个大州最精华的一郡,原本一州的首府所在,其受宠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若是因此就认为这个福王是个骄横乖张的酒囊饭袋,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福王自幼天资灵慧。聪明绝顶,而且极好兵家武道,文武双全,尤其在武道方面有着过人天资,十三四岁便开始从军历练,杀伐果断建功无数,未及弱冠便已臻入先天化境,乃是大夏国皇室年轻一辈中的武道第一人。

成年之后,依照朝廷惯例被封为王,退出军伍。受封在越州福陵郡。因为深受圣宠而又能力不俗。不仅将自己的封国打造得如铁桶一般,其影响力还向周边辐射,整个越州,起码有一半的官员是依附于他或者干脆就是出自他的门下。在朝中又有母舅为内援。拉拢朝臣。乃是朝中几大派系中的一支。

如果仅仅是一个王凯之,凌振南倒还不在乎,毕竟王凯之只是洛州牧。而非越州牧,凌家又不在他的统辖范围之内,即便惹恼了他,只需扭头回转南方,他也就没辙了。毕竟凌家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小门小户,能够将镖局分号近乎开遍江南数州之地,能量也是不可小觑,并非王凯之随便托点关系就能够揉捏的人家。

但牵扯到福王,凌振南就不得不谨慎对待了,凌家的能量虽然不小,可要是和福王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更何况凌家所在的越州还正是人家福王的地盘,福王只需一句话就能将福威镖局打压得经营难继,随便安个谋逆的罪名就能将凌家给剿了。

不仅是凌振南,便是凌牧云也感觉到极大压力。固然,在他的作用下,此时凌家的实力已经颇为惊人,但若是与福王对上却还稍嫌不够。

虽然凌家如今拥有七大先天高手,放到哪里都是足以让人忌惮甚至惊悸的存在,就算是福王对他凌家下手,也顶多只能将福威镖局扫荡,很难将他们一家彻底铲除,而且若是七大先天高手联手刺杀,便是福王也很难逃过。

但凌牧云要的不是两败俱伤,而且他们凌家与福王又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也犯不上跟对方拼个玉石俱焚,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

“原来州牧大人和福王千岁有亲,失敬,失敬。”

凌振南的心思显然也和凌牧云差不多,忽然向着王凯之展颜一笑,似乎根本就没有体会到对方的逼迫一般。

王凯之却不见半点笑模样,依旧沉这个脸,哼声问道:“我就问你,本官的这趟镖,你到底接还是不接?”

“虽然福威镖局尚未开拓出北方的镖路,但州牧大人既然看得起在下,在下要是再推拒就未免有些不识抬举了,不知州牧大人何时有暇,在下好向大人请教一下镖货之事。”

见凌振南答应了下来,王凯之这才脸色稍霁,冷哼一声,道:“还算你懂事,等一会儿寿宴过后,我再详细吩咐你。”言语间一副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姿态。

凌振南心中暗恼,不过顾忌到对方的身份,还是暗暗的将这口气压了下来。而一旁的凌牧云却是将这笔账暗自记了下来,暗下决定,以后非得找机会给这个狂妄跋扈的王凯之一个狠狠的教训不可。

而一旁的王元霸眼见凌振南应下了王凯之的要求,眼中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得意之色,不够随即便即隐去,满脸笑容的招呼起王凯之来。

将目光从王元霸他们那一桌收回,凌牧云忽觉腰肋被人轻轻碰了一下,凌牧云扭头一看,却见黄蓉将臻首凑过来,朱唇轻启低声提醒道:“云哥哥,你看他们。”

凌牧云闻言顺着黄蓉的目光直向瞧去,正好看见嵩山派的千丈松石登达的目光刚从王凯之和凌振南的身上收回。凌牧云心中一动,目光再向周围一扫,这才发现,原来许多人都与他一样在注意王凯之和凌振南他们的谈话。

不过这也不奇怪,王凯之是今天前来贺寿人中身份最高的,还是为在场群雄们所忌惮的朝廷高官,而经过与青城一战,作为福威镖局总镖头的凌振南在江湖上也是名声大噪,群雄自然都想听听他们两个都说些什么。

见此情景,凌牧云的心中不禁一沉,干镖局这个行当的最讲究一个不引注目,在接镖时是越低调越不引人注意越好。虽说一旦出发走镖,大家就都知道必然是押送着财货,可也不知道到底押送了多少财货,值不值得冒险动手,往往还没等派人查清楚,镖车就过去了,这样一来就在无形中免去了许多麻烦。

但现在自家的这镖还没接下呢,就已经让这么多人知道了,而且还大多是黑道人物,其中做没本钱买卖的也不在少数,只要这寿宴一散,这风声就肯定会扩散开来,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引来多少人打歪主意呢。

偏偏看现在这个架势,这趟镖不接还不行,这让凌牧云如何不为之忧虑?这趟镖可不好走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独孤剑偶

时近黄昏,斜阳傍山,一片片的晚霞铺陈在天边,凌牧云与黄蓉两人在院中凉亭中对坐饮茶,双儿在一旁伺候。

寿宴举行了小半天,到了下午时分便已散席,前来贺寿的江湖群豪也大都已经告辞离去,唯有那个洛州牧王凯之没有走,而是留下来与凌振南就托镖之事详谈。凌牧云此时就是在等他爹凌振南,想要知道王凯之托镖之事的详情,不知怎么,凌牧云总是觉得这里面不对劲。

“云哥哥,你也不用急,也许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糟。”黄蓉道。

凌牧云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放下来摇了摇头道:“不会那么简单,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双儿端起茶壶为凌牧云将茶水再度斟满:“少爷,请用,哎呀,老爷他回来了。”

凌牧云忙扭头看去,果然看见凌振南刚刚从院门口走进来,急忙站起身来,大步迎了上去:“爹,您回来啦。”

“嗯。”凌振南点了点头,道:“云儿,你是在等我吗?”

这其实并不难猜,因为凌牧云根本就没有喝下午茶的习惯,往常这个时候一般都已经回房运功修练了,可这时候却破例的在院中喝茶,显然是有事,再联想到他刚刚与王凯之谈完的事情,凌振南哪里还猜不到是怎么回事。

“不错,爹爹,那个王凯之都和您说什么了?”

凌振南面色沉重的摆了摆手道:“此地不是讲话之所,走。咱们到你的屋里去说。”

见此情景,凌牧云心中便是一沉,知道恐怕真让自己给猜中了,这次的事情真的不简单。

众人一起来到凌牧云的卧房之中,等双儿将房门关上,凌牧云便迫不及待的问道:“爹,你快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王凯之到底要向咱们家托什么镖?”

“这个洛州牧此番可是给了咱们一块烫手的山芋啊”

凌振南苦笑着摇了摇头,当下便将他与王凯之所谈之事说了出来。而听了凌振南的叙述之后。凌牧云等人的脸色都变得严峻了起来。不是众人反应过度,实在是王凯之这次真是给凌家出了一道大难题!

原来福王禹苍风的四十岁寿辰将近,王凯之虽然因为官职在身不能亲自前去,却特意备了一份厚礼要送给福王。他此番找凌振南。就是要将这批礼物交给凌家负责护送。这也就是他在席上和凌振南所说的生意。

原本以王凯之一州之牧的身份,就算因是私人之事大肆调动军队押送,但调动一些人手护送寿礼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他此番为福王准备的这份寿礼实在太过贵重了。珠宝玉器,古玩字画,名剑宝甲无所不包,价值连城,手下得力之人也都有要事在身,实在走不开;而走得开的又不能够让他放心,这才决定将这份礼物交给凌家来押送。

依照王凯之的说法,他这一批礼物价值数百万两之巨,一旦有失,福威镖局就是倾家荡产也未必能够赔得上。

如果仅是如此,凌振南还不至于如此为难,毕竟镖货价值越高,所得镖银也是越多,走这么一趟镖所得收益就抵得上镖局正常一年的收益了。而且干镖局的人吃的就是这碗饭,如果还没走镖就怕失镖了赔钱,那也不用干这个行当了,趁早关门大吉。

而且福威镖局毕竟也是南方首屈一指的大镖局,就算是将整个大夏王朝境内的所有镖局排个名,福威镖局也绝对能够排在前三,以往押送过的大镖巨镖也不在少数,王凯之的这份寿礼虽然价值巨万,却也不至于将凌振南给吓住。

真正让凌振南感觉到棘手的,是在这批寿礼里竟然还夹着一个独孤剑偶!

所谓的独孤剑偶,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人形木雕,这个木雕本身其实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所用的木头并非是什么名贵的木材,只是寻常的杉木,雕刻的工艺也谈不上上乘,与专业的雕刻工匠相比,只能用不入流这三个字来形容。但因为雕刻之人的不凡,却让这木雕本身具有了难以估算的价值。

因为雕刻这个木雕的人乃是个破空而来的绝世剑客,名叫独孤求败,号称剑魔!

虽然凌牧云未曾见过这个绝世剑客,但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破空而来的剑魔独孤求败,不是别人,就是在射雕、神雕世界中已经不见其人,却留下一个无敌传说的剑魔独孤求败!

就像是独孤求败自己留字所述的那样:“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奸人,败尽英雄豪杰,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独孤求败是金系武侠世界中的一个传奇,一人一剑败尽天下高手,一生求一败而不可得,因而以求败为名。甚至仅仅是晚年陪伴他隐居深谷的大雕因受他的剑法熏陶,都产生了不逊于人的灵性,后来更是代他授剑,教出了神雕世界中的一代绝顶高手,神雕大侠杨过。

以雕推人,可以想象他的武功到底高到了什么境界!

原本凌牧云还以为独孤求败这个金系武侠世界中的一代传奇早已埋骨在了神雕世界中那个襄阳城外神雕留驻的无名山谷之中,可后来在主世界中无意间听到了独孤求败的传说,他这才知道,独孤求败这个金系武侠世界中的剑道传奇其实并没与终老于襄阳城外的无名荒谷,而是破碎虚空飞升来到了主世界!

据说独孤求败在一百余年前从天外破空而来,降临在主世界之后便开始了他辉煌璀璨的挑战之旅。

先是寻找当世名家高手较技,很快便将当世江湖中的那些绝顶高手们扫荡了一遍。竟无一人能够接下他一剑!

后来他便将目标转移到了超然于世的一教三圣地之上,除了瑶池仙阙他没有去之外,传说他曾先后前去佛门圣地天庙和道门圣地真武帝宫挑战,而后全身而退,胜负不为外人所知。

后来更是孤身登上苍穹神教的总坛苍天崖,向当时已享天下第一高手威名百余年的苍穹神教教主东皇不败挑战,东皇不败慨然应战,两人在苍天崖上大战一天一夜,最后独孤求败终于心愿得偿,以一招之差败在了东皇不败的手中。仰天大笑。化为飞灰而去!

虽然最终败在了东皇不败的手中,却也无损于独孤求败的伟大,因为击败他的乃是无敌于天下两百余年的东皇不败,而且东皇不败也并非毫发无损。在击败独孤求败的同时也同样被独孤求败所重伤。据说休养了几十年才好。

也正因如此。在众多江湖中人的眼中,独孤求败其实是几乎可以与东皇不败比肩的存在,东皇不败是天下第一。那独孤求败就是天下第二!

虽然这么说似乎有些轻视三大圣地高手的意味,但事实就是如此。独孤求败先后上天庙和真武帝宫挑战全身而退,虽然外人不知胜负,但依常理推断,多半是独孤求败胜了,就是退一万步讲,也肯定没有吃亏,否则他也不会在挑战完天庙和真武帝宫之后没多久就又去苍穹神教向东皇不败挑战了。

虽说独孤求败并非将三大圣地都挑了个遍,还有瑶池仙阙没去,但没有人认为他是怕了瑶池仙阙,普遍都认为他是不屑于去。

瑶池仙阙虽然与天庙和真武帝宫并列三大圣地,毕竟是个女子门派,遇事也更多的是以其恐怖的影响力来解决,门人亲自出手的时候很少,因此在大家普遍的印象中,瑶池仙阙在武力方面似乎是三大圣地中最弱的,故而独孤求败在挑过了天庙和真武帝宫之后没有再去瑶池仙阙,江湖中人都不认为他是怕了瑶池仙阙,而认为他是不屑于去挑战。

独孤求败虽然在主世界生活的时间不长,从天外破空而来,到最后败在东皇不败的手下化为飞灰,一共只在主世界呆了不过区区十余年,但就是这十几年,却在主世界中留下了无数的传说。甚至在他身化飞灰之后,他的传说不但没有消减削弱,反而越发的广为流传起来。

而说起独孤求败的传说,就不得不提到独孤剑偶。独孤求败有着一个特殊的癖好,那就是木雕,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木雕,只知道但凡是他雕成的木雕,其中都遗留了一丝他的剑气和剑意。

也正是因为这些留存的剑气和剑意,使得这些木雕从普通的木头变成了无数武林高手梦寐以求的武道至宝,因是独孤求败所雕,所以被世人称之为独孤剑偶。

独孤求败身为堪与东皇不败比肩的绝世强者,他的剑道境界可以说已经达到了武道的巅峰,虽说每个木雕中留存的剑意都只是他自身剑意的一星半点,但对于其他武者,尤其是剑客来说却无异于至宝,只要用心体悟其中的剑意,能够领略其中的一点,都会对其自身的武道修为产生极大的裨益。

这不是空口白话,而是有着切切实实例子的,有不少武林高手在得到独孤求败留下来的剑偶之后苦心领悟其中剑意,武功境界从而突飞猛进,晋升到极上乘之境。这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五岳剑派中唯一的一个剑道宗师,早已隐居于华山绝顶闭门不出的华山派太上长老风天扬了!

据传风天扬虽然在剑道上极具天赋,年纪轻轻便将华山派的诸多剑法尽数练至大成,但因为先天体虚,在内功修练方面却是进境缓慢,内力跟不上,使得他的武功始终未能臻入先天化境,进窥上乘武学秘奥,空负剑道天才之名,却始终不能真正踏入江湖一流高手之列,就更别提攀登武道巅峰了。

不想后来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独孤求败所留下的九个独孤剑偶,参悟其中剑意奥妙,悟得独孤求败的无上剑道修练法门。创出绝世剑法独孤九剑,从而一举突破桎梏,臻入先天化境,修为一路突飞猛进,短短二十几年的时间便修练到了先天圆满之境,跻身大宗师之列!

不仅如此,独孤剑偶还有一个极大的作用,那就是护身保命。

而这个作用的发现,其中还有一个故事。当年曾有一个年轻的江湖中人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过一个独孤剑偶,因为一时不慎消息走漏。被一个剑道高手找上门来。想要夺取独孤剑偶。

本来最先得到独孤剑偶那人在江湖上只能算是个三流角色,而找上门来的那股剑道高手却是早已臻入先天的一流高手,那年轻人知道彼此实力差距太大,已经要交出剑偶以求保命了。只是谁想到那剑道高手为了不让他人知道剑偶落在他的手里。竟想杀了那年轻人灭口。

那年轻人被逼得急了。知道不是那剑道高手的对手,便抱着玉石俱焚,就算死也不能让敌人得逞的心思。下手毁掉了他手中的那个剑偶,谁想到剑偶一毁,竟有一道无比恐怖的凌厉剑气从中喷薄而出,直接将那个想要杀人灭口的剑道高手当场灭杀。

后来消息流传开来,大家这才知道,原来独孤剑偶不仅蕴含着能够令人武功大进的高深剑意,还封存着一道源自独孤求败的无坚不摧的凌厉剑气,关键时刻可以保命之用。在知道了这些之后,江湖中人对独孤剑偶更加的热衷,无数武道强者剑道高手做梦都想能够拥有一个

不过独孤求败在主世界一共只生活了短短十几年,而且在这十几年间,他的绝大部分时间又都在修练和战斗,所以留下的剑偶数量也是极为的稀少,每一个剑偶的现世,往往都能够引来无数的武道高手参与争抢。

凌牧云等人忧虑也是因此。仅仅是价值巨万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倒还没什么,因为真正的武道高手几乎就没有缺钱花的,对于金银财货也大都不太看重,因财货而劫镖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是有个别贪财的高手,也只是少数,以凌牧云等人的实力也足以应付了。

但独孤剑偶可不同,这东西对于武者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一旦消息传出,势必会引得无数高手前来抢夺,即便凌牧云等人实力强劲,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够将这东西安全送到福王禹苍风的手中。这可是蕴含了独孤求败剑意剑气的独孤剑偶,就算是江湖上的一流甚至是超一流高手,对此也难能不动心啊!

“爹,您答应接下这笔镖货了?”凌牧云问道。

“没有。”凌振南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道:“这么大的事儿我敢轻易答应吗?我跟他说要考虑考虑,王凯之勉强给了我两天的时间,而且还威胁说如果我到时候不答应,他就会将此事传告给福王禹苍风,让咱们凌家在越州再没有落足之地!”

“欺人太甚!”凌牧云气得猛地一拍桌子,直接在花梨木的桌子上拍出了一个掌形的空洞来,原本空洞处的木料直接被他雄浑霸道的掌力震成了齑粉。

凌牧云确实怒了,自从他重生以来,还从来没受过这等窝囊气,这个王凯之简直把他们家当成任其揉捏的软柿子了,要圆就圆要扁就扁,根本就没把他们凌家放在眼里。

众人也都气愤填膺,黄蓉当即出声赞同道:“云哥哥说得对,这个姓王的狗官实在太欺负人了。云哥哥,要不咱们干脆今晚就去一趟州牧府,把这个狗官给宰掉算了,看他还能不能再威胁咱们!”

作为东邪黄药师的女儿,黄蓉的脾气秉性也受了她爹不小的影响,一样的藐视权贵,胆大包天,脾气上来,就算是天皇老子也敢动,就更别说王凯之区区一个洛州牧了。

“蓉儿,这可不行。”凌振南连连摇头说道。

“且不说那州牧府戒备森严,那王凯之身边又有高手保护,咱们未必能够得手。就算是得手了,以朝廷六扇门的本事,也不难查出是咱们动的手,毕竟王凯之才刚刚逼迫完咱们,紧接着就丧了命,咱们是难逃嫌疑。”

黄蓉顿时不说话了,她来到主世界也将近一年,早已知道主世界高手如云,远非原来的射雕世界可比,而作为大夏王朝特设的专门处理江湖犯罪事件的六扇门,其中高手也不在少数,无论是侦查办案,还是擒贼斗匪,都是个中好手,真要是让他们查出问题来,凌家因此而为大夏王朝所通缉,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不管怎么说,今晚我也得去州牧府走一趟,就算不杀王凯之,起码也要探听一下消息,弄清楚王凯之这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反正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凌牧云脸色一整,沉声说道。

凌振南眉头一皱:“云儿,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无妨,爹你尽管放心,以孩儿现在的武功,区区一个州牧府衙还难不住我。要是不把这件事弄清楚,我始终是不放心!”(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夜探,阴谋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两条人影从王家府宅之中飞掠而出,向着州牧府的方向掠行而去,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凌牧云和黄蓉。

在凌牧云决定要去州牧府一探究就之后,黄蓉也非要跟着一起去,考虑到黄蓉也已是先天高手,而且同样修练天外神功,已经凝成魔种,并且也已经进阶一次,达到了炼神篇的第二层,比起他来也只差了一层,两相配合,便是对上先天小成强者,也并非没有一拼之力,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耐心等到入夜,凌牧云和黄蓉两人换上夜行衣,黑纱蒙面,从王家府中悄悄出来,向着州牧府的方向疾行而去,一路上飞檐走壁,很快就来到了州牧府门外。

见州牧府门前有兵丁守卫,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自然不会傻得从大门硬闯,而是转到了州牧府的后墙外,听了听里面没什么动静,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当即越墙而入。

进了州牧府,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发现州牧府的守备颇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有许多队卫兵巡逻,不算太大的一个州牧府,起码安排了数百名军卒执勤守卫,而且这些军卒步履沉稳,神情肃然,行动间除了轻轻的衣甲摩擦声之外便再无其他声息,显然都是军中精锐。

凌牧云心中暗自比对了一下,这州牧府的警戒防卫力量水平都快赶得上他曾去过的宋、清两朝的皇宫大内了。凌牧云不禁暗自感叹,区区一个州牧府便如此。那大夏王朝的皇宫又将如何?

王凯之安排的警戒守卫力量不可谓不强,对付一般的武林中人已经足够了,但凌牧云和黄蓉是什么人物?即便是武功相对较弱的黄蓉,现如今在江湖上也是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凌牧云就更不用说了。以两人的武功,王凯之所安排的守卫力量也只能是让他们感觉到有点麻烦,却还不足以难住两人。

随便抓了一个落单的下人施展移魂****催眠,问出了王凯之的住处,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向着王凯之的住处潜去。

两人一路躲避着守卫穿房越户,小心的摸到了王凯之所住的院子之外。一接近院子。凌牧云便感觉到有二三十股颇为不弱的气息隐在院中。比之白天贺寿时跟在王凯之身边的那两个护卫也不过是稍逊一筹而已。

这些气息的主人藏在院中的各个角落,将整个院子都纳入监视之中,房前屋后,各个岗位要点都有人潜伏放哨。根本就没有一点死角。除非能够飞天遁地。否则断不用想能够无声无息的潜入院中而不被人发现。

如果换一个人来,面对这种情形,除了现身硬闯之外恐怕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但凌牧云和黄蓉却都是身怀异能,非寻常人可比,这点阵仗却还难不住他们。

凌牧云潜身在院外,施展出九阴神爪的手段,悄无声息的在院墙上插出一个透明的空洞,透过孔洞向院中瞄去,看清了院中的情形。只见院中一排房舍,唯有东首的一间还亮着灯,窗户上影影绰绰可以看出三条人影,王凯之应该就是在那间房中。

摸清了情况,凌牧云领着黄蓉悄悄的转到房舍后面的院墙之外,透过气息感应,凌牧云知道就在这院墙之内就埋伏着人,而且还不止一个,虽然因为他和黄蓉两人都有意的收敛气息,那院墙之内的人没有察觉到他和黄蓉的存在,可一旦他们翻墙而入,就非得暴露在对方的眼前不可。

不过这却难不倒凌牧云,将精神力场施展开来,方圆三丈之内尽在掌控,猛地卷起一阵狂风向着潜伏在墙内的那两个护卫吹去。在凌牧云的有意控之下,这股疾风迎面向着那两个护卫吹刮过去,两个护卫不由得闭眼扭头,以避风势。

趁着这个机会,凌牧云一拉黄蓉的柔荑,两人如两只大鸟一般腾空而起越过院墙,仿佛滑翔一般一掠十余丈,轻飘飘的落在了院中房舍的屋瓦之上,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院中的一众护卫一无所察,神不知鬼不觉。

上了房,凌牧云和黄蓉二人施展壁虎游墙之术,轻轻的在屋瓦之上爬动,悄无声息的向着先前看到的那股亮灯的房间爬去,片刻间爬到位置,两人伸手轻轻的将面前的一块屋瓦掀得活动开来,为防被人所察觉,两人并没有将屋瓦整个揭开,而是轻轻向旁边挪动了一下,露出一条缝隙,透过缝隙低头向屋中看去。

只见屋中点着数盏明灯,将屋内照得通亮,接着明亮的灯光,凌牧云将屋中情形看了个清楚。屋中的空间不小,房中摆着几排书架,书架上堆满了书籍,还有一张书桌和几把椅子,看样子是书房。王凯之正坐在书桌后面的靠椅之上,而他的那两个贴身护卫则站在地上,三人正自叙话。

“大人,属下有些不明白,您先前不是打算让蒋将军借回乡探亲之机将独孤剑偶带去给王爷吗?怎么忽然又改变主意要将独孤剑偶交给那个凌振南来护送了?白天的时候我和阿平已经试探过了,那凌振南的武功充其量也就是与我们水平相当,将独孤剑偶交给他护送,恐怕不那么保险吧?”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刚刚伏子,便听两护卫中的一个向王凯之问道。

怎么回事?这王凯之之前就已经安排人手运送独孤剑偶了吗?那还找他们做什么?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心中俱是一惊,抬起头来相互对视了一眼,俱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疑之色,按下心来向下细听。

这时就见王凯之淡淡一笑,反问道:“谁说我改变主意了?阿兵,阿平。你们两个也跟着我十几年了,什么时候见我朝令夕改过?”

另外的那个叫阿平的护卫忍不住问道:“那大人您还去找那个凌振南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用来当挡箭的靶子了!”王凯之冷笑一声,面上浮现出一丝狡诈之色,哪里还有半点白天去王家时那副昏聩的模样?

在房上的凌、黄二人见此情形顿时知道此前是他们小看了这个王凯之,这王凯之不是真正的昏聩无能、酒囊饭袋,而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不过转念一想,两人心中也就释然,若王凯之真是昏庸无能之辈,又岂能登上洛州牧的高位?整个大夏王朝一共才有十九州,一州之牧无论对谁来说。都不会是个轻份量的职位。即便是福王再受圣宠,势力再大,争取来这么一个职位也绝不轻松,若王凯之真是个一无是处的酒囊饭袋。福王又岂会让他来当这个洛州牧?

“大人。您的意思是?”

王凯之自得一笑。说道:“这你们还不明白吗?我这是要将凌振南推到明面上去吸引注意,让那些人觊觎独孤剑偶的人都去找凌振南的麻烦,实际上我却将东西交给蒋伯方。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带给王爷!”

因为面前这两个护卫都是他的心腹之人,王凯之对其也不隐瞒,直接将他的打算说了出来。却不知道隔墙有耳,就在屋顶上还藏着两个不速之客。

好一个祸水东引之策!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相视一眼,用眼光交流了一下,虽然两人没有说什么,却都从目光中看出了彼此的愤怒。

就事论事,王凯之的这个计策确实称得上一个妙字,但是王凯之将这个计策是用在他们的身上,这就是凌牧云和黄蓉所无法容忍的了,没有人愿意充当别人的棋子,尤其是这枚棋子还随和可能变成弃子!

凌牧云心中不禁暗自庆幸,还好他今天来这州牧府夜探了一遭,否则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呢。而黄蓉在恼怒之余,更是已经开始在心里策划该如何收拾王凯之了,作为东邪黄药师的女儿,黄蓉虽然心底不坏,却从来都不是一个宽宏大度的人,这个王凯之既然敢算计她公爹,那就要有承担代价的准备!

这时就听王凯之在下面颇为得意的接着说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自从得了那独孤剑偶之后,尽管已经尽可能的封闭消息,却也不能彻底排除消息走漏的可能。我虽然不习武,却也知道这独孤剑偶对于习武之人的诱惑有多大,一旦消息传出,必定会引得不少大盗巨匪前来争抢,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蒋伯方的武功虽然不错,却也未见得能够应付得了就能应付那么多人,所以还是稳妥点好。”

那个叫阿平的护卫道:“可是大人,万一要是凌振南他们被人不顶事,丢了镖,那价值数百万两的寿礼岂不就损失了?您费心筹备的一番心思不久白费了嘛!”

王凯之摆了摆手,道:“只要能够将独孤剑偶安全送到王爷的手中,那批寿礼就算完全损失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王爷他深受圣宠,富甲东南,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况且王爷钟情于武道,对于奢华器物其实并不太放在心上,我送的那些珠宝古玩之类的东西其实就是尽一点心意,其实王爷他根本就不会放在眼中,真正能够让王爷为之动心的,也就是那个独孤剑偶了。”

说到这里,王凯之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再说了,我这可是按照镖局规矩正经向他福威镖局托的镖,真要是出个好歹,他们福威镖局敢不照价赔偿?他们凌家开了祖孙三代的镖局子,想必也有些家底,几百万两的银子应该还是赔得起的。”

“若是实在赔不起,那也无妨,听说他们凌家的辟邪剑法好像挺出名的,引得王元霸那个老小子一直惦记着,还主动将他女婿推出来给我当诱饵用,若是凌家真的赔不起,那就让他们以剑谱作为抵偿,到时候赏给王元霸那老小子一份儿,再送给王爷一份儿,想必王爷他会感兴趣的!”

听到此处,凌牧云不禁心中暗怒,这里面果然还有他那个便宜外公的手尾。虽然他对此早就有所猜测,但真正从王凯之的口中得到证实,凌牧云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阵阵的发冷。

若是外人来算计他们,凌牧云虽然会愤怒,会报复,却不会觉得有什么难以忍受的,毕竟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牺牲他人,虽然不道德,却也是人之常情。

但王元霸则不同。尽管他对王元霸没什么感情。但王元霸毕竟是他母亲的亲爹,他的亲外公!双方的血缘关系摆在那里,那是无可更改的。可王元霸不为他这个外孙和他母亲这个女儿着想也就罢了,竟然还与外人相勾结。一起算计他们。这如何不让凌牧云为之彻骨心寒?

这时就听那个叫阿兵的护卫道:“大人。依属下看来,那凌家的辟邪剑法估计也没什么了不得的,若真像江湖中传的那么厉害。那凌振南修练多年,又怎会连先天化境都还没有臻入?”

王凯之道:“空来风,并非无因,既然江湖中盛传凌家的辟邪剑法,总还是有他的道理的,凌振南武功不出色,并不代表凌家的辟邪剑法就真的不行,也许是凌振南自己蠢材,练不成而已,否则王元霸又岂会对那辟邪剑法如此念念不忘?他身为凌振南的岳父,对于凌家的底细总比咱们这些外人清楚吧,连他都这么惦记,想来这凌家的辟邪剑法还是有一定过人之处的。”

“若是辟邪剑法真有那么大的威力,要是给了王元霸,使得他的武功再得提升,那岂不是更增加了大人以后控制他的难度么?王元霸这个老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既然连他自己的亲女儿、女婿都能坑,对大人您的忠心怕是也有限,一旦他的实力强了,未必就不会反噬大人您啊!”

因为这两个护卫都是跟随王凯之多年的心腹,所以在王凯之的面前也没有太多的顾忌,心有忧虑就直接说了出来,不必顾虑王凯之会因此而心生反感。

王凯之摆了摆手:“无妨,王元霸那个老小子的为人我很清楚,不过既然要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吃草,就算是养条狗,隔三差五还要丢根骨头呢,只要他金刀王家还在我这洛州地界,我就不怕他不听话。他要是胆敢不听话,我也不介意把他这条老狗宰了,再另外养一条!”

那两个护卫见王凯之这么有信心,对此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毕竟他们只是仆,王凯之才是主,适当的提醒可以,但绝不能过度,既然主人心意已定,就不是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可以再多置喙的了。

听了王凯之的这一番话,伏在房顶上的凌牧云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显然,他的那个便宜外公在这王凯之的眼中根本就是一条无关紧要的走狗,用得顺手就接着用,用不顺手了随时都可以宰掉。

按理说自己的亲人被人如此蔑视,凌牧云应该感到愤怒。可一想到他这个便宜外公所做出的事情,凌牧云却怎么也愤怒不起来,心中只有一种淡淡的悲哀。

这时就见那个叫阿平的护卫又道:“大人,您把独孤剑偶交给伯方将军带走,又拿什么交给凌振南呢?按照他们镖局的规矩,在押镖之前都是要先检查一遍货物,先估一遍价的。”

王凯之道:“这还不好办?随便找个工匠照样画葫芦的雕刻一个不就完了么!你们不是说独孤剑偶里面蕴含的剑意不到一定的修为境界根本就看不出来么?到时候凌振南就若是查验,我就说那是真的,他看不出来是因为他自己修为不高,境界不够,根本看不出其中的奥妙,他又能怎么样?”

“难道他还敢捏爆了检查一下到底有没有剑气迸不成?我知道那是假货,但凌振南一个穷走镖的见过真正的独孤剑偶是什么样么?万一我给他的要是真剑偶呢,他赔得起吗?”

说到这里,王凯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笑:“只要他不敢冒着赔偿真剑偶的风险毁掉剑偶来查看,我一口咬定那是真的,他就得当真的。而一旦真有人来抢,他也得拼了命去给我保护,到时候他这一路越是卖力气保护,那些觊觎剑偶之人就越会信以为真,而蒋伯方那一路也就越是轻松。”

“大人果然谋虑深远,属下佩服!”王凯之的那两个贴身护卫赞叹连连,一脸钦佩。

听了手下护卫的奉承,王凯之轻轻的捋了捋颔下短须,没有说话,不过脸上的笑容却透露了他心中的得意。

接下来王凯之等人便掠过这个话题不谈,开始说一些其他的事情了。

凌牧云又等了一阵,见再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便向着黄蓉打了个手势,两人轻轻的将屋瓦移回了原位,故技重施的以精神力场影响屋后站岗护卫的视力,趁机跃出院子,悄悄的潜离了州牧府,一路疾行返回了王家。(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上门托镖

王家作为洛阳郡中首屈一指的大户,又是洛州一地的黑道魁首,府中的家丁护院也是不在少数,只是比起州牧府来却还是多有不及的。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连州牧府衙都进出自如,王家的这种警备水平就更不在话下了,一路轻车熟路毫不费力的便潜回到了王家为他们安排住宿的院子。

两人进院一看,见几间客房的灯都还亮着,就知道大家多半是在担心他们两个,都还没有睡。想到这里,两人当即便扯下面纱,不再刻意放轻脚步,顿时发出沙沙的脚步声。

“吱呀”“吱呀”两声门响,凌振南和双儿几乎是同时推开房门出来查看。

双儿快步迎了上来:“少爷,少奶奶,你们回来啦!”

凌牧云微笑着向着双儿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门口处的凌振南,轻声道:“爹,我们回来了。”

凌振南点点头:“嗯,回来就好,进来说话吧。”

众人一起进了凌振南的房间,凌牧云见屋中只有父亲一个人,不禁微微一怔,问道:“爹,我娘呢?”

“又被你两个舅舅找去说话了。”

“说话?嘿嘿”

凌牧云不禁一阵的冷笑,他那两个便宜舅舅的心思他还不明白?什么说话,不过是还对他们凌家的辟邪剑法不死心罢了!

其实有时候凌牧云真想直接将自家的辟邪剑谱拿到王元霸等人的面前,一把甩在他们的脸上。让他们看看,他们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辟邪剑法到底是什么样子,就是给他们,他们敢练吗?

不过这终究只是一种想法而已,尽管因为他从次位面武侠世界中带回来的诸多神功法门,此时的凌家再不复原来只靠一套辟邪剑法撑场子的可怜局面,在有了九阴、九阳等一系列的绝世神功之后,副作用巨大的辟邪剑法已经显得有些鸡肋了。

可即便如此,凌牧云也不可能真的将自家的辟邪剑谱给王元霸他们。一方面他的曾祖凌元图曾留下祖训,家传辟邪剑法不许外泄。即便要传于他人。受传者也必须入凌家,也就是像老管家凌方的那种情况,而他爹又是一个恪守祖训的人,根本不可能同意在这方面变通。

另一方面。这辟邪剑法包含了他凌家的一大隐秘。一旦外泄。岂不相当于明白无误的告诉别人,他们凌家但凡在辟邪剑法方面又所造诣的先辈都自宫当了阉人?那他们凌家的名声还要不要,还不得沦为江湖上的笑柄?

当然。凌牧云也可以选择将他自己完善出来的八十一路辟邪神剑拿出来送人,这套剑法虽还有辟邪之名,其实已经相当于他自创的剑法,自然随意他如何处置。

只是凌牧云虽然不是斤斤计较之辈,却也不是以德报怨之人,尽管王元霸一家都是他的实在亲戚,但对这等三番五次想要谋夺他家家传绝学,甚至不惜与外人相勾结来害他们家,这样的人如何让他亲近得起来?能够忍住气不把他们干掉就已经算是够顾及亲戚情分的了,再要向其传授绝学,除非他痴呆了才会那么干!

“云儿,蓉儿,你们这次去州牧府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有没有被发现?”凌振南问道。

“没有。”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一齐摇了摇头。

“爹,你知道蒋伯方这个人吗?”

“蒋伯方?”凌振南微微一怔,说道:“我知道,他是洛州兵马指挥使,官拜三品平寇将军之职,乃是洛州一地的最高武职,是洛州牧王凯之左右手。怎么,你们这次去府衙遇到他了?”

“爹,那这个蒋伯方的武功怎么样?”凌牧云不答反问道。

“这人很厉害,人送绰号飞天玉虎,十几年前便已经迈入先天化境,乃是洛州第一高手,洛州地界,无论官府绿林,黑白两道,无一人是他的对手。”凌振南虽然不知儿子因何问起此人,还是简要的回答了一下。

“原来这个蒋伯方还有这么大本事,怪不得王凯之会用他呢。”

凌牧云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两天之后,王凯之派了他的贴身护卫宋军平来到王家,向凌振南询问考虑的结果,已经心中有数的凌振南点头答应了下来。

而在得到了宋军平的回报之后,王凯之当即带着宋军平和另外一个贴身侍卫周武兵一起,率领一众亲兵护卫将他早就准备好的福王寿礼押送到了王家,准备与凌振南正式签订托镖协议。

其实以王凯之的洛州牧的身份,完全可以坐在自家府衙之中,召凌振南等人前去签署协议,根本就用不着亲自上门。只是他的手下向他报告,说是这两天来有形迹可疑之人在衙门前后窥探,这让他心中警觉,意识到可能有人已经开始盯上了他的这批寿礼,急着将这份烫手的山芋丢给凌振南,这才亲自上门。

到了王家之后,王凯之直接就要与凌振南签订协议,而凌振南则要求依照镖局规矩,先检查一下货物,简单的评估一下价值,然后再签订协议,这也是镖局行当的通例。毕竟万一要是失了镖,那可是要按价赔偿的,若是任由雇主随意报价,一旦失镖,镖局还不得赔死?

因为早就已经听手下人说过了,所以王凯之也没有拒绝,当即便同意了。当下便命人将带来的寿礼尽数抬到厅中,任由凌振南检看。

其实在镖局中本来是有人专门负责检看镖货的,毕竟一些珠宝玉器古玩字画之类的东西都是极为考验眼力的,若是没有一定的鉴赏水平,不能相对准确的估价。这买卖根本就没法干。不过这次凌振南是来给岳父王元霸贺寿,根本就没想接生意,自然也就不可能将镖局中的鉴定师傅带来,所以只好亲自上阵了。

好在凌振南执掌镖局这么多年,经手的镖货数不胜数,又常看自家的鉴定师傅鉴定估价,因此也把眼力练得差不多了,像专业的鉴定师那样准确鉴定估价肯定做不到,但检查一下镖货,粗略的估估价。以防自己被蒙骗还是做得到的。

“公公。我也来帮您看看。”

就在凌振南将要检看之时,忽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紧接着便见一个身穿白色衣裙的秀丽少女牵着一个俊朗青年从后堂走了出来,正是黄蓉和凌牧云两人。

东邪黄药师见识广博。喜好收藏。因此在鉴赏方面有着极高的水平。说是鉴赏大家也不为过。而黄蓉身为他的独生爱女,对他的本事虽然没有学到十成十,却也学了不少。因此在鉴赏方面也称得上是行家。

因此这次在后院一听说王凯之将作为镖货的寿礼提前送来了,便忍不住拉着凌牧云一起来前院鉴看,想要看看这主世界的珠宝奇珍、古玩字画等与她的家乡射雕世界有何不同。

王凯之一见进来的黄蓉,顿感眼前一亮,眼底深处不禁闪过一抹贪婪之色。前番他来为王元霸贺寿时,因为身份最尊,直接被请到了首席首座之上,由王元霸等人亲自相陪,尽是应付王元霸等人的敬酒奉承了,根本无暇他顾,而黄蓉又没有上首席,所以王凯之并没有看见黄蓉,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黄蓉。

作为朝廷高官,封疆大吏,王凯之也是酒色财气一样不落,经历过的女人不知凡几,但像黄蓉这般钟灵毓秀的女子,却还是他生平仅见,才一见心里就不可抑制的迷上,至于黄蓉身旁的凌牧云,则直接就被他给忽略掉了。

虽说王凯之也听到了黄蓉叫凌振南公公,但久经脂粉的他一眼便看出,黄蓉稚毛未退,眉脸未开,一看就还是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想来也只是定下婚约,尚未真正过门。而这也更让王凯之心痒难搔,在他看来,像黄蓉这般极品人物,也只有他才配享用,要是嫁给凌家这样的江湖走镖的人家,实在是白瞎这么妙的人儿了。

因此他甚至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该如何才能将黄蓉弄到手中,轻轻怜爱享用了。至于凌家,根本就不被他放在眼里,区区凌家不过是他的掌中棋子而已,稍使手段便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难道还能对他构成什么阻碍不成?

王凯之的色相虽然一闪即逝,却也没能逃过灵觉敏锐的凌牧云的眼睛。凌牧云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寒光,这个王凯之不仅算计他们家,还敢觊觎他的蓉儿,真是在自己找死,看来以后真得找个机会把对方给除掉了,否则早晚是个祸患!

两人的心理活动说来复杂,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眼之间,心中便已经转过了不知多少个念头。等念头转完,凌牧云和黄蓉两人才刚刚走到大厅中央。

凌振南哈哈一笑,道:“好,既然蓉儿你有这个兴趣,那就跟我一起看看州牧大人都带了些什么好东西吧。”

王凯之这次一共带了五个大箱子来,见凌振南想要检看,他便命人将箱子上的铁锁都给打开。

黄蓉迈步走到头一个大箱子前,一揭箱盖,应手而起,顿时耀眼生花,箱中竟然全是珠玉珍玩,件件都是贵重之极的珍宝,玉带环、犀皮盒、玛瑙杯、翡翠盘,琳琅满目,熠熠生辉。黄蓉抓了一把珠宝,仔细验看,发现这些珠宝的做工比起射雕世界来还要精美少许,松开手指,一件件的轻轻溜入箱中,只听得珠玉相撞,丁丁然清脆悦耳,

随即她又到第二个箱子跟前,打开箱子一看,只见箱中尽是些铜绿斑斓的青铜古器,有酒樽,有炉鼎,有钟磬,看样子都是数千年前的古物,极其珍贵。但到底都是什么来历,黄蓉却是辨认不清了,只知道这些古物的价值只在先前那一箱珠宝之上,不在其下。

黄蓉又接连将剩下的三个箱子也都打开,第三个箱子中装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第四个箱子中装得都是宝甲名剑、神兵利器;第五个箱子中则装的是满满一箱黄澄澄的寿桃。都是由黄金铸造而成。

真要细说起来还就属最后这箱东西价值最低,虽然都是黄金铸就,但与前几箱价值万金的珠宝奇珍、古玩字画、宝甲名剑等相比却是差了许多。不过将黄金都铸成了寿桃,充当为福王贺寿的贺礼,倒也占了个好彩头,因此也说得过去。

凌振南也跟着仔细的检看了一遍,随即向着王凯之问道:“王大人,不知这批寿礼您自己估价几何?”

王凯之道:“我来之前已经让人简单的估算过了,这五个箱子里的东西大概价值五六百万两白银的样子,我也不多算。就算五百万两白银吧。”

凌振南又看了厅内打开的这五个箱子一眼。心中迅速的盘算了一番,随即点了点头,王凯之并没有说假话,这五箱东西确实值这个价。

“好。王大人。这批镖货咱们就算五百万两。按照镖行的规矩,一般镖货收半成作为佣金,价值巨大的镖货收一成。佣金先付。您委托的这笔镖货价值特别巨大,需要收一成的佣金,也就是五十万两白银,如果您没什么疑问,咱们现在就可以签协议,只要您的佣金一到,我们就出镖。”凌振南道。

“等等,凌总镖头,我这里还有一件东西没算呢。”

王凯之摆了摆手,随即向他身旁的贴身护卫周武兵使了个眼色,周武兵当即迈步走到凌振南的身前,将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袱取下来,伸手解开,从中取出一个宽只数寸,一尺来长,檀木镶金边的盒子,捧着递给凌振南。

王凯之接着说道:“凌总镖头,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独孤剑偶,也是要委托你护送的。”

“独孤剑偶?就是传说中一代剑魔独孤求败所遗留下来的独孤剑偶吗?”这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凌牧云忽然佯装惊诧的问道。

王凯之瞥了凌牧云一眼,傲然一点头:“不错,就是独孤剑偶!”

“王大人不愧是朝廷高官,连这传说中的独孤剑偶都能弄到,实在是太厉害了!”

黄蓉与凌牧云同去夜探的州牧府,对于王凯之的那些阴谋伎俩早就了然于胸,这时见了凌牧云的表现,顿时知道凌牧云这是要戏弄王凯之了,便也配合的适时表现出一副又惊又讶的神情,只是眼底深处却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本官掌管一州之地,数万衙役堂前听差,数万强兵帐下听令,什么东西弄不到?区区一个独孤剑偶,也算不了什么!”

听黄蓉这么一说,王凯之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自得之色,故作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别看他对凌牧云不屑一顾,但能够让黄蓉这样钟灵毓秀的女子为之惊叹,即便是以他久历官场的城府,也不由得心中得意,一时虚荣心发作,忍不住吹嘘炫耀了起来。

凌牧云道:“爹,您快打开盒子让我们看看,这传说中神秘莫测的独孤剑偶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有何神异之处!”

“对,公公,您就打开让我和云哥哥瞧瞧吧。”黄蓉也随声附和道。

“这”凌振南则故作为难的看了王凯之一眼。

王凯之故作大方的一挥手道:“凌总镖头,既然令郎这这位姑娘想看,那你就打开吧,就当是检验镖货了。”

“好,就依王大人。”

凌振南点了点头,当即伸手轻轻一掀,将手中的檀木盒子打了开来。

凌牧云和黄蓉顿时凑了上去,一齐低头向木盒之中望去,只见木盒之中摆放着一个七八寸高下的人形木雕,看起来是个剑客,面目处模糊不清,手中长剑斜竖向上,仰头向天而望,雕工不算精细,甚至略显粗糙,整个木雕看起来也是平淡无奇,丝毫看不出传说中的神异。

不过也难怪,本来就是个假货,若是也能看出独孤剑偶的神异之处,那炮制这个假独孤剑偶的人岂不也成了能够与剑魔独孤求败相比肩的人物了?

凌牧云仔仔细细的对着盒子中所谓的“独孤剑偶”看了一番,而后抬起头来怀疑的道:“王大人,你确定这就是传说中的独孤剑偶吗?似乎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神异嘛,我怎么就没看到它蕴含着什么绝世剑意呢?不会是个假货吧?”

王凯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讥讽,却并没有说话。

倒是他身后的护卫宋军平忍不住了,斥道:“小子,你说话小心点,我们大人拿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假的?你看不出来那只说明你的修为境界不够,这独孤剑偶乃是一代绝世剑魔独孤求败留下的东西,又岂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够看出来的?”

“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木雕还不如街市地摊上卖的雕得好呢?”凌牧云一伸手就从檀木盒中将那个所谓的“独孤剑偶”拿了出来,朝着阳光举起来仔细的打量,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揭穿

“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王凯之背后的贴身护卫周武兵忍不喝道:“不识货就不要乱说,赶紧把独孤剑偶放下,万一要是磕了碰了,把你们凌家都卖了也赔不起!”

“喂,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什么叫卖了我们家都赔不起?就这么个破木雕,真的假的还不一定呢,你就敢胡吹大气?”凌牧云牛过头来面带不忿的叫道。

“这是一代剑魔独孤求败留下来的绝世奇宝,价值不可估量,你敢说它是假的?你辨认不出只能说明你修为低见识浅,可不代表这东西是假的,这可是我们大人找专人鉴定过的,你小子说话最好小心点!”另一个护卫宋军平恶狠狠的对着凌牧云说道。

“呦嗬,好了不起呀,就这么块破木头,跟个小孩儿刻的似的,还绝世奇宝,价值不可估量?你糊弄谁呢?那我们不接这个镖总行了吧!”凌牧云撇嘴叫道。

黄蓉也跟着附和道:“公公,云哥哥的话说的不错,这木雕一点也不出奇,而且雕工这么差,怎么看也不像是传说中神乎其神的独孤剑偶,这镖咱们还是别接了,没听人家说嘛?万一磕了碰了,把咱们全家都卖了也赔不起。”

凌振南脸上顿时显现出一丝犹豫之色,稍微沉吟了一下,向王凯之道:“王大人,恕在下眼拙,实在看不出这‘独孤剑偶’的神妙之处,也判定不出真假。要不您还是将这个‘独孤剑偶’委托给别人吧?”

王凯之好悬没被凌牧云等人气炸肺,这个假独孤剑偶可是他找精工巧匠照着真正的独孤剑偶仿制出来的,可以说除了里面没有独孤求败的剑气剑意,其他的地方连一丝一毫都不带差的。

可谁想凌牧云等人却这么不识货,非说是假的,而且判断的标准竟然是木雕的雕工太差,他真想问问凌牧云等人,你们丫的见过真正的独孤剑偶么?独孤求败就是这雕工好不好?想不到他这儿依样画葫芦还画出毛病来了!

“凌振南,我们在此之前可是已经说好了的,怎么。你是想要反悔么?”

王凯之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可以说现在的情形已经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想不到就因为一点雕工的问题,竟然出现了这样状况。

不过这并不能动摇他的决定。假独孤剑偶是一定要交给凌家来护送的。唯有这样。才能够对飞天玉虎蒋伯方那一路做出有效的掩护,否则他让凌家护送寿礼还有什么意义?区区几箱子财宝,他堂堂洛州牧就真找不出人来护送吗?以他的身份地位和福王的关系。就算是真的以权谋私派军队护送,又有谁敢说什么?

况且此时王凯之已经不仅是想让凌家为蒋伯方充当掩护那么简单了,在见了黄蓉之后,王凯之便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这个集天地之灵秀的女子收入帐中。

不过凌家怎么说也是个在江湖上颇有名气的武林世家,不像寻常人家那么好对付,若是他现在就强讨黄蓉,弄不好凌家就得和他拼命。他堂堂洛州牧,性命金贵无比,怎肯与这等江湖草莽性命相拼?那不是以美玉击顽石么?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就在之前谈话的一点时间里,王凯之便已经在心中想出了一个办法来。

那就是依旧让凌家护送假独孤剑偶,届时若是凌家半路失镖最好,若是侥幸没有失镖,让他们安全的送到了越州福王府,他也可以拜托他妹夫福王揭穿假剑偶的真相,诬赖对方以假充真,将真剑偶调了包,从而逼着凌家乞命求饶,到时候再让对方将黄蓉献出来,那就容易得多了。

对于平日里就没少欺男霸女的他来说,这种事情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区别只是对象从寻常的百姓人家变成了凌家这样的武林世家而已。

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凌家同意押送假独孤剑偶,若是凌家没有押送独孤剑偶,他所谋划的一切便也没了倚仗,所以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让凌家押送假剑偶。

凌振南一脸为难的道:“大人,不是在下想要反悔,实在是在下难以鉴别出这剑偶的真假,这让在下很难办啊。”

王凯之的面色阴沉如水,一双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寒光:“怎么,凌振南,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堂堂洛州牧,还会骗你不成?还是说你根本就瞧不起本官?嗯?”

随着王凯之的话音落下,他身后的周、宋两大护卫顿时齐齐上前一步,一身颇为强横的气势完全释放开来,似乎只要凌振南一个回答不对,他们就会出手,威逼之势已是十分明显。

“王大人您误会了,在下绝没有看不起大人的意思,只是鉴别不出这剑偶的真伪,无法确定这木雕的准确价值,这让在下如何接镖?”

面对周、宋两个护卫的气势威逼,凌振南却是面色不变,镇定自若,丝毫不见惧色。这周、宋二人武功修为也就和他相当,何况他的儿子儿媳还都在身边?

别人不知道,他对自家儿子儿媳的武功却是再清楚不过,那可都是正经的先天化境的大高手,随便挑出一个来,收拾王凯之的这两个护卫都和玩儿似的,所以王凯之这两个护卫的这种行为,在他看来简直就和猎狗在老虎的面前亮爪子炫耀武力一样的可笑。

眼见凌振南还不肯就范,王凯之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鉴定不出真伪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可不是你不接镖的理由。凌振南,我告诉你,今天这镖你是接,不接也得接!”

随着王凯之此言一出,厅内的空气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爹。不就是一个独孤剑偶么,我有办法鉴定!”

就在这时,凌牧云的声音忽然响起,众人目光顿时一齐向着他投射过去。

眼见大家看来,凌牧云耸了耸肩,道:“传说中不是说独孤剑偶中除了剑意还有剑气么?这剑意既然看不出来,这剑气总能检查出来吧!”说着话凌牧云将假剑偶拿在手中,双手各握一头,作势欲掰。

“大胆!”“小子你敢!”

周武兵和宋军平两人几乎同时暴喝出声,身形一动便如两只大鸟一般齐齐向着凌牧云扑了过去。就要从凌牧云的手中将假剑偶抢过来。这剑偶的真假他们心里再清楚不过。真要是叫凌牧云这个愣小子将假剑偶给毁掉,那其中真假可就不言自明了!

只是周武兵和宋军平的速度虽然不慢,但在凌牧云的眼中却是慢得和蜗牛爬一般,脚尖轻轻一点地。身形向后倒纵而出。便让周武兵和宋军平两人扑了个空。与此同时。手上一用力,喝道:“躲开,我可释放剑气了!”

在周武兵和宋军平两人惊怒的目光中。假剑偶“喀嚓”一声被凌牧云掰成了两截,因为本来就是假的,自然不可能真有凌厉剑气释放而出。

他们也没有想到,凌牧云竟然真的敢毁掉假剑偶,要知道,一旦那剑偶是真的,凌牧云这么轻轻一掰可就毁掉了一件绝世奇宝,他们凌家也就担上了毁宝之责,难道他就不怕么?还是说他早就已经知道这剑偶是假的?

心里这么想着,周武兵和宋军平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追击的脚步,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王凯之,假剑偶已经被毁掉,却不见半点剑气射出,这跟传说中的独孤剑偶根本就不相符,只此一点,便足以证明这个剑偶是假货了,根本不容他们再做狡辩,这也让他们没了继续出手的理由,接下来如何做,就得看王凯之如何指示了。

王凯之这时候脑子里也是乱哄哄的一片,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了,他也没有想到,凌牧云竟然敢如此干脆的便将假剑偶毁掉,这也让他的一切谋划都随之落空,这根本就和他之前预想的不一样嘛!

“王大人,你看,什么剑气也没有,你这所谓的‘独孤剑偶’根本就是个假货嘛!我知道,以王大人您的身份是不会干骗镖这种没品的事的,这肯定给你剑偶的人是个骗子,把你给糊弄了。”而就在这时,凌牧云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说实话,王大人,你也太好骗了,像这种破雕工,连摆地摊的资格都没有,也就是哪家孩子胡刻乱划的水平,怎么可能是剑魔独孤求败留下的东西?一看就是假的嘛!”

王凯之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他苦心筹划好的计划,被凌牧云这么一通乱搞算是彻底砸了。而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搞砸的原因还是如此的令他无语,竟然是因为假剑偶的雕工太差!

他真想揪住凌牧云好好问问,你丫的见过真正的独孤剑偶么?真的独孤剑偶就是那副模样好不好!假的独孤剑偶乃是他找精工巧匠照着真正的独孤剑偶仿制出来的,可以说除了里面没有独孤求败的剑气和剑意,其他的地方都与真剑偶丝毫不差,可谁想到,仿真还仿出毛病来了,这到底是他的运气太差还是对方的运气太好了?

看着王凯之青红不定的脸色,黄蓉不禁心中暗自冷笑,也跟着凑趣道:“王大人,我云哥哥说得对,这假剑偶的雕工这么差,连地摊货都不如,你们是怎么上当的?就算你一时走眼没有看出来,难道你手下的那些人也没有一个看出来的?”

黄蓉边说还边摇头,啧啧有声,看向王凯之的目光中充满了讥讽的笑意,似乎是嘲笑他和他的一干手下都是酒囊饭袋一般!

黄蓉讥讽的笑容就像是刀子一般刺进了王凯之的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顿时在他的心头升起,自觉威严受到损害的他此时已经顾不得黄蓉对他的吸引,看向黄蓉的目光满含冷厉,一字一句的道:“你可是在嘲笑本官?”

还不待黄蓉作答,凌牧云已是迈步走上前来。冷笑出声:“哈,王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我们差一点就被骗得把个破木雕当做是武道奇宝独孤剑偶来护送,担上天大的风险,现在真相大白,却连说两句话都不让么?”

王凯之目光森冷的看了凌牧云一眼,凌牧云则依旧冷笑以对,毫无怯意,王凯之先是使用阴谋诡计想要算计他们家,后来又对他的女人动歪念头。要不是顾及到杀了王凯之影响太大。恐怕难以摆平,他都想现在就动手宰了这个狗官!

与凌牧云对视了片刻,王凯之收回目光,冷哼一声。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王凯之自己心里也清楚。此番之事是他不占理。继续在这里耍横也未见能够占到什么便宜,而且自己的计谋被人当面拆穿,他也是脸上无光。还是先离开的好。而周武兵和宋军平两人见状也是连忙跟上。

凌振南叫道:“王大人,你先别走啊,咱们的托镖协议还没签呢,你这镖到底还委托不委托啊?”

“明到本官府邸来签协议便是!”

王凯之冷冷的回了一声,随即头也不回的迈步走出大厅,会同手下人众,怫然而去。

数日之后,凌家一行人离开王家,出了洛阳郡,一路南下而去。与来时相比,凌牧云等人此番南返,却是多了一辆货车,车上装了五只大箱子,里面装的正是王凯之委托给凌家护送的那批寿礼。

王凯之那日虽然羞愤离开王家,但为了掩饰他先前的别有用心,并没有违背此前与凌振南所达成的信约,终究还是将那批寿礼尽数委托给了凌家。而凌振南在接手了这趟镖之后也没有再在王家多做停留,与王月娥、凌牧云等人商议一番之后,便即启程离开了王家,押着这批镖货南返越州了。

因为这次凌家本是来洛州为王元霸贺寿的,来的只有凌家一家人,人手并不十分充足,加之这次所接之镖太过贵重,出于保险起见,凌振南并没有大张旗鼓的行镖,而是选择了走暗镖。

所谓的暗镖是与明镖相对的,明镖就是插着镖旗,有着趟子手喊镖号,由镖师趟子手光明正大的护送,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哪家镖局在走镖。

须知这镖局走镖,却与寻常江湖人闯荡江湖不同,一个镖局的镖路能否走得通,走得顺,长久的经营下去,除了要看自身实力是否过硬之外,还要看是否会处理江湖关系。

在镖局行当里有这么一句话:“想要走镖挣饭,功夫占了两成,名头占了三成,剩下的一半,却要靠道上的朋友们赏脸。”就是意在强调处理江湖关系的重要性。

因此但凡镖局想要开拓一条新镖路,首先就是要打听明白这条路上开山立柜,劫道发财的绿林豪杰都有哪些,然后提着礼物一一拜访过去,通知镖局开路走镖之事,请求以后在路上碰见,能够赏个面子,不要劫镖局的镖。

这叫先礼后兵。若是这些绿林豪杰肯给面子,以后逢年过节,镖局也都会有一定份额的钱财礼物送上;若是碰上不肯给给面子的绿林人物,,那就只有召集镖局高手,前去与之斗上一番,如果镖局赢了,那些不肯给面子的盗匪自然就只有被驱逐甚至灭杀的份儿,以后再难对镖路构成威胁。

反过来讲,若是占据镖路却又不肯通融的盗匪赢了,而镖局又不能找来更强的援手将盗匪击败,那这镖路自然也就没打通,以后镖局就不要想着在这条镖路上走镖了,否则走一趟被劫一趟,有多少钱都不够赔的。

正因如此,但凡是镖局常走的镖路,路上的关节其实大多都已经打通,真正遇上劫镖的时候很少,除非遇上刚刚开山立柜的新匪,抑或是流窜作案的流盗,这才会保镖拼命。

否则一概镖局行镖多地,倘若每一趟都得跟人厮杀较量,哪有这许多性命去拼?就算每一趟都打胜仗,正所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镖师趟子手们也免不了要有伤损甚至是伤亡,到时候所受的镖银往往还不够给家属的抚恤金的,还谈什么赚钱?

正是因此,但凡镖局在已经开拓出的镖路走镖之时,都是走的明镖,镖旗高挑,趟子手喊号,就是要向那些路上的“关系户”亮明身份,告诉那些绿林好汉,这都是老关系押的镖,不要劫。

而所谓暗镖,就是不亮镖局的身份,偷偷押镖而行,以免惹人注意,从而引来悍匪巨寇。这一类情形则往往是在走尚未打通的镖路或是所押之镖太过贵重,怕道上的那些“关系户”们忍不住诱惑,不顾彼此间相互关照的关系前来下手劫镖。

由于北方的镖路凌家尚未开拓出来,而且此番王凯之所托的这笔镖货又太过贵重,容不得出现一丝差错,故而凌家这次押镖南返,也是选择了走暗镖。(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被盯上了

凌家一行众人走暗镖南归,其中除了凌振南夫妇之外,其他几人都是头一次走镖,都是颇感新鲜。

本来黄蓉提议要和凌牧云一起去找那个飞天玉虎蒋伯方的麻烦,依照黄蓉的意思,王凯之既然敢算计他们,他们也不能干等着受欺负不是?怎么着也得还以颜色,索性直接就将那真的独孤剑偶给抢过来算了。

因为根据各方面得来的信息,那飞天玉虎蒋伯方的修为也就是在先天小成这个水平,这样的水平虽然已经是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了,但以凌牧云如今的武功也不是对付不了,再加上一个黄蓉,还是有心算无心,拿下蒋伯方还是有着很大把握的。

不过凌牧云在考虑一番之后,还是否决了这个提议,他和黄蓉一走,他们自家押镖的力量可就大大削弱了,只剩下梅超风一个先天高手,若是真正遇到强者来袭,未必能够抵挡得住。到时候要是为了劫别人的东西而造成自家人出现损失,那可就得不偿失,与王凯之这笔账,只能以后再找机会算了!

黄蓉听凌牧云一说也觉有理,于是便没有再坚持。

因为拉着镖货的马车行走不快,速度比来时要慢了许多,行了数日,一行众人这才离开洛州地界,进入了徽州境内。

一出洛州地界,凌振南便向众人提醒道:“现在已经出了洛州地界,从今日起,咱们得多留一点儿神啦。”

作为常在江湖走镖的老手。凌振南对于江湖上的门道再清楚不过,虽然他们此番走的是暗镖,但先前王凯之先是在寿宴之上当众提起托镖之事,后来又大张旗鼓的运送财货上门,消息肯定早就已经走漏了,虽然不至于弄得人尽皆知,但起码对于许多消息灵通的黑道中人来说已经不是秘密了。

在洛州地界时还好些,毕竟他的老丈人王元霸是洛州的黑道魁首,虽然他们凌家与王家其实是貌合神离,但外人却不知道。因此洛州地界的绿林匪盗即便眼馋凌家此番所运的镖货。也是绝对不敢动手的。

可一旦出了洛州地界,这事情可就不好说了,王元霸的名头在洛州地界好使,但出了洛州。就不一定管用了。毕竟大夏王朝高手辈出。黑道绿林能够在官府和诸多白道门派的压制下发展壮大到现在这个程度。其中高手也不在少数,不忌惮王元霸的也大有人在。

“怎么?公公,还有人敢来太岁头上动土。敢来劫咱们的镖不成?”黄蓉略显惊讶的问道。

别看他们这一行人人数不多,加起来也只有六个人,六人当中,凌牧云、黄蓉和梅若华三人都是先天化境的一流高手,凌振南、王月娥和双儿三人修为也都已经臻入了后天大成之境,乃是距离先天化境只有一步之遥的准一流高手。

一共六个人,三个一流、三个准一流,这等实力便是许多名门大派都不一定拿得出来,说是一块超级大铁板也不为过,谁要是敢来劫镖,非得撞个头破血流不可。

若是他们之前没有看穿王凯之的诡计,上了他的当,为其押运假独孤剑偶,还可能会有武道强者前来劫镖,可如今已经没了这方面的因素,还有谁会为了区区钱财来上他们这里找钉子碰?

凌牧云笑着说道:“蓉儿,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钱而不要命的人也是大有人在,况且咱们在别人的眼中,也未必是不能碰的太岁呢,所以还是谨慎一点好。”

黄蓉一听顿时心中恍然,不错,他们的实力确实惊人,但也只是他们自己知道而已,毕竟无论是凌牧云、黄蓉还是梅若华,此前都没怎么在江湖上行走闯荡过,在江湖上也没有闯下什么响亮的名号。

因此在外人的眼中,他们这伙人中也就凌振南和王月娥夫妇还有点实力,而且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高手,偏偏又押送了这么一大笔镖货,可不就是现成的待宰肥羊么?

凌振南点点头道:“云儿说的不错,我福威镖局之所以能够在江湖上走得开,一来是靠着你们曾祖元图公当年创下的赫赫威名,二来是靠着你们方伯他能耐不凡,帮忙撑场子,再有就是我手面宽,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

说到这里,凌振南停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说来惭愧,真要论及武功,为父我的名头恐怕还镇不住那么多刀头舔血的绿林人物。况且咱们镖局在这徽州镖路不通,这次咱们这趟镖又是如此之贵重,真要是让那些开山立柜,坐地分赃的瓢把子得了消息,多半是要向咱们递爪子的,想当年我和你们方伯就是载在这徽州之地的!”

凌牧云淡然一笑,道:“爹您不必担心,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咱们的实力已非当年可比,如果这徽州绿林道的人懂事,不来找咱们的麻烦也就算了,若是他们不自量力,敢来打咱们的主意,那孩儿我也不介意剑下多增几条人命!”

凌牧云的话语虽然平淡,其中却蕴含了森冷的杀机,令人闻之不寒而栗。凌振南不禁微微皱了皱眉,他久历江湖,经验丰富,自然能够听出,凌牧云这话并非是开玩笑,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可越是如此,他才越担心,因为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怎能将杀人害命之事以如此平淡的口吻说出,这分明是已经习惯了杀戮之人的表现。可他儿子虽说是从小在镖局长大,却从来未曾真正走过镖,更别提杀人了,说到杀人,第一次杀人恐怕还要追溯到一年前青城派来袭之时,从那以后,就再没有什么动手杀人的机会了,可这么点杀人经历。是怎么让凌牧云养出这么大杀性的?

凌振南哪里知道,凌牧云在主世界虽然杀人不多,但在穿梭次位面武侠世界时却已是身经百战,饱经杀戮,手上的人命何止上千,早已将一身杀气养得足足的了。

自此之后,凌振南等一行人都是小心在意起来,毕竟虽然他们实力强横,但江湖上下三滥的手段也有很多,众人虽然都是高手。但若不加防备。也未必就不会栽跟头。

一行众人又走了两日,这一日正当中午,忽听鸾铃声响,紧接着便见两匹快马疾奔而来。从众人身旁擦身飞驰而过。凌牧云注意到。马上骑士虽是一掠而过,但在掠过时目光却不住的打量车队,尤其在看到拉着镖货的马车时更是流露出精光。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待到那两骑过去,凌振南向着凌牧云和黄蓉等人道:“看见没有,咱们已经被盯上了,你们看着吧,用不了多久,刚刚过去的那两个人肯定还得回来。”

凌牧云问道:“爹,您是说刚才过去那两个人是劫道的匪徒派来踩盘子摸底的?”

“不错。”凌振南点了点头。

“爹,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凌牧云闻言不禁好奇问道。

不只是凌牧云,便是黄蓉和双儿等人也都将目光看了过来,显然都对此颇为好奇。

凌振南道:“刚才过去那两人身材粗壮关节有力,骑术不俗,显然身负武功且常骑马,另外这两人身上没有包袱,一身衣服还算干净,坐骑也没有什么新鲜的汗渍,显然不是赶远道的,出发地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另外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他们在路过时一双贼眼就盯着咱们拉着镖货的那辆马车了。”

众人闻言不禁回想起刚才的情形,仔细一想,果然与凌振南说的分毫不差,不禁大为叹服。

凌牧云恍然:“怪不得我刚才看那两人就觉得不对劲儿呢,原来如此。”

黄蓉则一脸钦佩的看向凌振南:“公公,您是怎么注意到这么多细节的?我刚才就觉得这两人目光很讨厌,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这么多。”

“蓉儿,这些都是江湖走镖的经验,走镖的时间长了,自然也就明白。”这时坐在马车上的王月娥探出头来,笑着向黄蓉安慰道。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那两乘马果然从后赶了上来,在车队两旁再次掠了过去,直向前方奔驰而去。早已得凌振南提点的凌牧云等人看着飞驰而过的两人只是冷笑。

凌振南道:“看着吧,不出十里,前面必有强人拦路。”

凌牧云、黄蓉等人听了这话俱是打起精神,只等着到前面好与劫镖的匪徒强盗厮杀。哪知走了十多里地,竟然太平无事,又走了十几里路,来到一处镇甸落脚,依旧不见有强盗匪徒前来劫镖。

凌振南不禁啧啧称奇:“难道今天碰见的那两个不是踩盘子的匪徒,是我看走眼了?”

众人也俱是疑惑不解,不过既然没有劫匪前来扰,倒也是件好事,因此众人在想了一阵之后也就不再多想,在镇甸找了一家小客栈住下,各自安歇了。

次日又行,走不出五里,只见后面四骑马远远跟着。凌振南道:“是了,他们昨儿人手还没调齐,今日必有事故。”

中午打过尖后,又有两骑马趟下来看相摸底,凌振南不禁暗自皱眉,道:“这倒奇了,道上看风踩盘子,从来没这么多人的,今日怎么来了这么多,一拨又一拨的没完没了?”

又行半日,又见有两乘马掠过车队,凌振南见此情景不禁皱眉暗自思索,忽道:“是了!”

黄蓉忙问道:“公公,怎么了?”

凌振南道:“咱们今晚得赶上一个大市镇投宿才好,跟着咱们的不止一个山寨的人马,所以这探马才来了一拨又一拨。”

黄蓉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是么?那到底有几家寨主看中了这批货色?”

凌振南道:“要是每一家派了两个人,那么前前后后已有五家了。”

黄蓉拍手笑道:“这下倒热闹了。”

凌牧云问道:“看来这就是之前王凯之大张旗鼓向咱们家托镖的影响了!只是他们又怎知咱们所携带的定是金银财宝?倘若咱们这五只大箱中装满了沙子石头,或是什么不值钱的材料。这些个绿林匪寇岂不是白辛苦一场?”

王月娥道:“孩儿,这个你就不懂了,这车中装了金银,车轮印痕、行车声响、扬起的尘土等等都不相同,只要是久干这行当的人一眼便能看得出来。即便没有先前王凯之大张旗鼓的托镖,只要被那些开山立柜的山寨强匪看到,咱们这车镖货也是瞒不过去的。”

凌牧云不禁叹道:“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门道,这还真是‘隔行如隔山’,要不是挺娘您解说,我还迷糊着呢。”

凌振南道:“无妨。云儿你现在江湖历练还少。对这些事情自然不够清楚,等你以后多跟着为父走几趟镖,这镖行里面的门道也就都清楚了。”

说话之间,又是两乘马从车队旁掠过。黄蓉冷笑道:“想动手却又不敢。骑了马跑来跑去。就是瞎起忙头,这般脓包,人再多也没用!”

凌振南正色道:“蓉儿。不可大意,正所谓好汉敌不过人多。咱们虽然不怕这些群匪,但箱笼物件这么许多,要想万无一失,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当下一行人又朝前赶了二三十里,看见一座大市镇,向人一打听,原来这个市镇名叫石头镇,乃是方圆百里之内最大的一座城镇了,过了这个镇子,再想投宿,就得再走五十多里,才有一个小镇了。

众人商量了一下,虽说才下午,距离太阳落山还有段时间,却也不再着急赶路,决定就在这石头镇上歇脚。

找了一间大点的客栈住下,把装有寿礼的五只大铁箱都搬进了店房,一共开了五间客房,凌振南夫妇睡一间,凌牧云、黄蓉、双儿和梅若华各睡一间。因为众人中以凌牧云的武功最高,实力最强,所以便将装着诸般财宝奇珍的五只大铁箱都放在了凌牧云的房间之中。

众人才刚开好客房,放好了铁箱,就见有两条大汉走进店来,向凌牧云等人望了一眼,对店伙说要住店。店伙刚招呼那两人入内,前脚接后脚,就又接连有几名粗豪汉子住了进来。凌牧云看得清楚,这些大汉分明就是那些在路上看风踩盘子的盗匪探子。

虽然已经弄清了对方身份,凌牧云却依然不动声色,只是心中暗暗盘算,该如何收拾这帮子胆大包天的强盗。

晚饭过后,各人回房睡觉。睡到半夜,忽听得屋顶微微响动,凌牧云灵觉敏锐,顿时惊醒。心中一动,头脑中魔种跳动,精神力场施展出来,精神念力顿时如潮水般涌出,将方圆三丈之空间尽数笼罩在其中,房上的景象顿时映入他的脑海。

只见在房顶之上,正有几个黑衣蒙面的汉子趴在屋顶之上,掀开屋瓦向着他的房里窥探,不仅如此,在房前屋后窗下门外也都潜伏着打扮差不多的夜行人,这些人虽然都乔装蒙面,但在凌牧云无孔不入的精神念力之下却是原形毕露,正是那些下午随着他们一起住进店房里来的盗匪探子们。

察知来人,凌牧云想起之前心中盘算,当即起身点亮了蜡烛,打开那只装着珠宝玉器的铁箱,取出一把把明珠、宝石、翡翠、玛瑙,在灯下把玩。奇珍异宝在灯下灿然生光,只见屋瓦之上,窗棂之边,门缝之中,不知有多少只贪婪的眼睛在向里窥探。

这时候忽听隔壁房间的房门响动,那些原本潜伏在房前屋后的数名探子俱各隐身,接着便见黄蓉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走到凌牧云的房门前,轻敲了数下。

凌牧云道:“进来吧!”

黄蓉一推门,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原来竟然没上门闩。她一进房,便见桌上珠光宝气,耀眼生辉,走近看时,但见有指头大小的浑圆珍珠,有两尺来长的朱红珊瑚,有晶莹碧绿的大块祖母绿,此外猫儿眼、红宝石、蓝宝石、紫玉,琳琅满目,熠熠生辉。

黄蓉莲步轻移来到凌牧云的身边,传音入密问道:“云哥哥,你这是在干什么?外面有人偷看。”

凌牧云同样以传音入密之法回道:“我知道,正是要让他们瞧瞧。”

随即拿起一串拇指肚大小的珍珠,故意大声问道:“蓉儿,你说这串珠子若是拿到市场上去卖,能够卖得多少银子?”

黄蓉心中微动,当即配合着说道:“这样的品色,五百两银子一颗,那是再也不能少的了,这一串共是二十四颗,少说也值得两万五千两银子。”

凌牧云奇道:“蓉儿你不是算错了吧,五百两一颗,二十四颗不是一万两千两么?怎么变成两万五千两了?”

黄蓉道:“云哥哥你这就不懂了,单是这么大、这么圆、这么光洁的一颗珠子,已经十分少见,难得的是二十四颗竟一般大小,全无瑕疵,穿成一串往外卖,价格还要再翻一倍不止,一颗值五百两银子,那么二十四颗便至少值得两万五千两。”(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知己知彼

“就这么一串珠子就值两万多两银子?”凌牧云故作惊奇的道,“这串珠子放在这批镖货里也就普普通通嘛!”

黄蓉笑道:“云哥哥,你别忘了,这可是王凯之特意为福王四十寿辰所准备的贺礼,王凯之贵为洛州牧,又是福王的妻兄,给福王的寿礼能轻得了吗?你没听公公说嘛,就这几箱子的东西,价值好几百万两呢!”

黄蓉的这番话直听得房外群盗心痒难搔,面红耳赤,不住干咽唾涎,恨不得立时跳进去抢了过来。只是上面头领有令,看中这批货的山寨人马太多,大伙要商量好了再动,以免伤了同道和气,谁也不许先行下手。

眼见炫耀的也差不多了,凌牧云向黄蓉传音入密道:“蓉儿,一会儿你留在我房里守着寿礼吧,我去追踪那些探子。”

“追踪探子?他们不是就住在这家店房么?”黄蓉微微一怔,不过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啊,我明白了,云哥哥你是说他们会忍不住连夜回去向上面的头领报讯?”

凌牧云笑着点点头:“不错,他们来不就是要摸底的么?现在我把底都露给他们看了,他们还不赶紧回去报告?看上咱们这批货的可不是一家两家,要是报告不及时,被别人抢了先可怎么办?”

“怪不得云哥哥你会突然把东西拿出来炫耀呢,原来是想顺藤摸瓜呀!”黄蓉轻笑一声,道:“好。那云哥哥你就放心去摸瓜吧,东西我帮你看着,不过你探明了消息,回来可得告诉我哦。”

“没问题。”

凌牧云与黄蓉两人商议已毕,当即便将桌上的珠宝都收了起来,黄蓉起身告辞,凌牧云吹熄了蜡烛回到床榻之上,佯装睡觉。那些盗匪探子又趴伏了一阵,眼见已经没什么可看,而凌牧云似乎也已经睡去。便也纷纷起身离开。

感应到房间前后及屋顶上的匪寇都已离去。假寐的凌牧云骤然坐起身来,起身下地,在间隔着他和黄蓉房间的那面墙壁之上轻轻敲了几下,随即便轻轻推门出屋。纵身一跃上房。向着那些离去的贼匪追了下去。

而就在凌牧云离开之后。隔壁房间的房门轻轻一开,黄蓉再次出来,推门进了凌牧云的房中。帮着凌牧云看守这些镖货,现如今不只有多少人盯着这批宝物呢,却是容不得半点马虎,因此那些探子虽然已经散去,这批宝物还是要留人看守。

再说追踪那些盗匪探子的凌牧云,那些盗匪探子虽然也都是盗匪团伙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轻功都不错,但比起凌牧云来却是差了不知多少,以凌牧云的武功,追踪他们实在太容易了。

不出凌牧云所料,那些探子们在打探到了凌牧云有意泄露给他们的底细之后,只留下了少数几个同伙在客栈中继续监视,大多数都连夜出了客栈,不过并没有去镇外,而是分成几路,向着镇子中四处散去。

凌牧云见此情形也不觉奇怪,这些盗匪探子本就不属一路,自然各有各的落脚点,当即随便找了一个探子追踪了下去。

跟着那个探子穿过了几条街道,来到镇中的另外一家小一些的客栈之中。眼见那个探子进了客栈,凌牧云心中一动,并没有跟进去,而是沿着街道转向客栈之后。

客栈的后身是一条僻静的小巷,幽暗的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这倒是方便了凌牧云的行动。凌牧云走进巷子,抬头看着客栈后墙的那一排窗户都是黑的,忽然其中的一个亮起了灯。

凌牧云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流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迈步来到窗下,施展轻功纵身一跃,身形腾空而起,探手一把抓住窗台边沿,随即身子轻灵一扭,轻飘飘的攀附在了窗户之侧的墙壁之上。

伸手蘸了口唾液轻轻点破窗棂纸,凌牧云屏气凝神,透过窗棂纸上的单眼向着房中瞄去。他定睛一看,只见屋中此时共有两人,其中一个正是之前他追踪的那个探子,另外一个则是个身材满面虬髯的汉子,虬髯汉子坐在床上,而那个探子则正自向他报告。

“二寨主,小的已经摸清楚了,这次可是个大肥羊呀!跟着凌振南的那几个小的都是雏儿,小的今晚去夜探时,赶巧凌振南的那个小子开箱看宝,小的看得清清楚楚,那里面装得都是宝贝呀,珍珠、宝玉,玛瑙随便挑出一串珠子都值个好几万两,听那两个小雏儿说话,这笔货价值足有好几百万两呢!”

“什么?几百万两?”那个二寨主忍不住失声轻呼。

不是他大惊小怪,实在是这笔财宝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山寨自成立至今做过的最大的一票买卖也不过二十多万两而已,就那在买卖做成之后已经让他们整个山寨上下高兴了半年多,可这次竟然有几百万两,那是多少?若是做成了这票买卖,他们还不得后半辈子都吃香喝辣的?

“其他几家也知道这个消息了吗?”这个二寨主在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总算他还没有失去理智,在震惊过后随即便反应了过来,看上这批货的可不只他们一家,若是其他几家都没有得到情报,那他们还有可能独吞,若是其他几家也都得到了这个情报,那这批货就不是他们可以独吞得下的,否则就算他们能够抢到,也非得被其他几家给联手干掉不可,如此大数额的财宝,已经足以使人疯狂拼命了!

那探子低声道:“启禀二寨主,小的去夜探时也撞见了其他几家的人,所以”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但只要脑子没问题的人都能听出其隐含之意。

那二寨主闻言不禁惋惜的叹息一声,本来他虽明知可能性不大。也还是没有绝了独吞的心思,可此时听手下这么一说,心中顿时清楚,既然其余几家也都得了准信,那再想独吞就是不可能的了。

“好了,你先回去盯着吧,不过千万不要妄动,等我回去禀告一下大寨主,与其他几家商议一下,然后再决定如何下嘴吃这块肥肉。”

在窗外偷听的凌牧云听到这里心中不禁微觉失望。其实凌牧云自发觉群盗云集。意欲劫夺他们这趟镖时,便在暗自盘算应付之策。

虽说以他如今的实力,寻常盗匪就算再多也根本不看在他的眼中,但正如凌振南所说的那样。好汉敌不过人多。箱笼物件这么许多。要一无错失,难免要多费心力,甚至免不了要大开杀戒。

尽管在次位面武侠世界里。他大开杀戒也不是一次两次,杀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个两三千,但在父母面前,他还是不想显得那么冷酷,以免对父母造成太大的心理冲击。

所以他今晚才会故意泄露镖货底细,除了想要顺藤摸瓜打探些对手的信息之外,也是向诱之以利,引得群盗自相残杀。群盗人数虽多,但若是你杀我,我杀你,人自然便少了。到时候他们再出手收拾剩下的盗匪,自然便容易了许多。

不过此时听这二寨主说要与其他各家匪盗商议,显然也是想要尽量避免自相残杀,这却与他的用意相违背了。

当下那探子退出房间,再次回返客栈监视,凌牧云却并没有跟着一起回去,许多事他还没有弄清楚呢,这便回去,他今晚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眼见手下已经走了,那二寨主转身便要熄灯睡觉,窗外的凌牧云见此情形,猛地单手一掀窗子,腰臂一用力,恍如灵猫一般纵身掠进了房间之中。

那二寨主不禁大吃一惊,当下退步提掌,就要作势防备,喝叫出声。只是他的喝声才刚要出口,便见凌牧云如一阵疾风般掠到了他的身前,手掌闪电般伸出,一下子便掐住了他的脖子,他那已经涌到嗓子边的惊呼声顿时又被憋得生生咽了回去。

二寨主一时间不禁亡魂皆冒,以他的武功,在江湖上虽然远不入一流,但也可算得上是三流之上接近二流的高手,怎想到竟然转瞬之间便生死于人手,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会如此恐怖!

他却不知道,以凌牧云如今的实力,就是在江湖一流高手中也可称得上是佼佼者,对付他一个连后天大成都还没有到的二三流人物,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看着一脸惊惧的二寨主,凌牧云冷喝一声道:“看着我的眼睛!”

那二寨主不明所以,本能的便依言向着凌牧云的眼睛看去,目光一接触,顿觉凌牧云的眼睛湛然有光,动人心魄,似乎其中有一种难以抗拒的磁性,他这一眼看去感觉心神似乎都要投入其中一般,心中本能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想要将目光移开,可一双眼睛偏偏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舍不得挪动。

却是凌牧云直接施展出移魂**对其进行了催眠。

移魂**纯系心灵之力的感应,只要精神意志层次在对方之上,便能将对方**催眠,反之,就会遭到反噬重创,实在是一门很奇妙也很危险的制敌法门。不过凌牧云本已臻入先天化境,又将魔种二次进阶,达到了天外神功炼神篇的第三层,精神力量之强远超通跻,催眠一个内功修为连后天大成都不到的准二流人物却是轻而易举。

面对凌牧云的移魂**,这二寨主几乎是毫无抵抗能力,只经过瞬间的对视便被凌牧云成功的**催眠。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凌牧云毫不费力的从对方的口中问出了此番前来打劫的各路人马的来路,计划,随即便放开了对这二寨主的心神控制,再次沿着窗户纵身离开。

片刻之后,那二寨主幽幽清醒过来,不禁微微一愣,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好像是打了个盹儿,似乎还做了个梦,可具体做的是什么梦却记不清了。只是呆着没事怎么会忽然打盹儿呢?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莫非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来了?

大夏王朝鬼神之说盛行。不仅寻常百姓笃信,便是刀头舔血的江湖中人也少有完全不信的,很多都是半信半疑。看着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的烛火,再看到关闭不严的窗户,想到那些冤魂厉鬼的传说,二寨主不禁浑身一颤,不敢再想,赶忙快步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严,而后一口吹熄了蜡烛,上床睡下

凌牧云回到客栈。掠回房间。正自在房中等待的黄蓉顿时起身迎上来问道:“云哥哥,你回来啦。”

“回来了。”

“云哥哥,收获如何?”

凌牧云道:“基本上弄清楚了,这次的动静还真不小。整个徽州有名有号的绿林匪寇基本上都出动了。足足有八家山寨。其中为首的一家就是浮罗山阴云岭的阎王寨,这阎王寨的寨主就是徽州地界的绿林总瓢把子,人送外号冥王扇的沙宗天。”

“云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徽州绿林道上有名的匪盗都盯上咱们了?”听了凌牧云的话。黄蓉不但不害怕,反而还露出极为感兴趣的神情,“那咱们要是把这些人全都干掉,岂不是就将整个徽州绿林道都给扫了?”

凌牧云笑着点点头:“不错,差不多就是这样。”

黄蓉兴致勃勃道:“那好,云哥哥,那咱们索性就趁着这次机会把徽州绿林道都打扫一遍吧!”

“蓉儿,你的野心不小啊,要知道这八家山寨加在一起怕是有个几万号人,难道你都把他们给杀了?”

“也不用杀那么多人,把那个什么八家山寨的头头都灭了,那些个毛贼草寇还不就树倒猢狲散了?云哥哥,你说这个主意好不好?”

凌牧云道:“看情况吧,如果那些盗匪有眼色、识时务,给他们个教训也就算了,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以后再不敢来打咱们福威镖局的主意,为以后通镖路打下基础。但若他们不自量力非要找死,那也不妨就成全他们!”

无论是凌牧云还是黄蓉,都没有考虑过自家失败,被人劫镖的可能。毕竟他们这一方的实力摆在那儿,三个先天高手,三个后天大成高手,许多江湖大派集中精锐都不一定能够凑得出来,若是区区一州之地的绿林草寇就能虎口拔牙将这么多高手护卫的镖给劫了,那绿林黑道这些年也就不会被官府和正道门派压得抬不起头来了。

在接下来的两天,掇着车队的盗寇越来越多,开始时还注意伪装,每每跑过还装成是凑巧路过的模样,可到了后来,或许是自觉人多势众,也不再多做什么遮掩,就大模大样的跟着,简直就是明目张胆了!

凌牧云众人见此情景,心中也是暗暗恼怒,不过面上都是不动声色,只等群盗动手!

这一日众人来到徽州南部的虞城,此时距离徽州边界已经不远,再走不了多久就该出徽州,进入江州了。

凌振南向众人嘱咐道:“大家接下来都要小心了,现在咱们距离徽州边界已经不远,徽州群盗要动手的话,也就在这一两天了,大家都提起精神来,别出了岔子。”

黄蓉问道:“公公,您怎么就肯定他们会在这一两天动手?”

“蓉儿你江湖经验少,所以不知道,所谓盗亦有道,这些绿林道上的强盗土匪虽然凶狠毒辣,其实也是有着自己的规矩,所有在绿林道上混饭吃的盗匪们都得遵从这些规矩,否则就会被同行看不起,甚至群起而攻之。”凌振南向着黄蓉解释道。

“而这绿林道的规矩当中,头一条就是绝不能越界作案,这些盗匪其实也都根据各自的势力大小和活动范围划分有地盘的,一般来说都只能在自己的地盘上作案,一旦到了别人的地盘上作案,那就相当于到别人的饭碗里抢饭吃,那是极为招人恨的,甚至很可能会因此而引起火拼!所以这些徽州的盗匪们若不想放弃劫镖,势必就要赶在咱们出徽州之前动手!”

“原来当强盗还有这么多的道道,那这些家伙快来吧,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黄蓉不但不怕,反而还有些兴奋和期待,她是好玩儿好闹的性子,在刚开始时她因为是第一次走镖,还有些新鲜感,可这么多天下来,每日里除了住宿就是赶路,连逛逛街的时间都没有,早已让她心生厌烦了,这时候有人前来劫镖,正好让她趁机解解闷。

也不知道那些大盗悍匪们若是知道黄蓉心里的想法,会作何反应,他们费尽心机再三筹划的行动,原来在黄蓉的心里也就能起个舒心解闷的作用,这让他们这些纵横徽州凶名昭著的悍匪大盗们情何以堪?

凌振南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先前心中的些许紧张也都被黄蓉这番话一扫而空,细想想也是,以他们如今的实力,哪还用怕一帮绿林强盗?亏得自己还是久历风雨的老江湖呢,事到临头还不如一个女娃娃来得从容镇定!

凌振南却不知道,黄蓉年纪虽小,经历事情却不少,可不是没见过风雨的温室里的花朵,想当初在射雕世界里时,她连皇宫大内都敢闯,区区土匪劫道又算得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知己知彼(续)

众人进虞城时,其实才刚过中午,不过考虑到接下来可能会有一场大战,所以众人决定就不再继续赶路,先在虞城歇下,准备养足精神,第二天再上路。

进城投了客店,简单的了顿饭,黄蓉便邀凌牧云出去逛街玩耍,本来凌牧云心想此刻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注视着这批珍宝,只要稍一托大,立即出事,便想要留在客店里守着,还是梅若华道:“少爷,你就陪着师妹她去玩儿吧,店里有我看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自从夺舍重生之后,梅若华便自甘为凌牧云的奴仆,因此对于凌牧云的称呼也改了,坚持以少爷称之,倒是对黄蓉的称呼未改。

听了梅若华的话,凌牧云一想也是,以梅若华如今的实力,除非同是先天高手前来,否则干脆就是送菜。而据他所知,在此番准备劫镖的群盗之中,也只有浮罗山阴云岭阎王寨的大寨主冥王扇沙宗天已经臻入了先天化境,除他之外就再没有先天高手了。

而且即便这个冥王扇沙宗天,也只是初入先天层次,虽然臻入先天化境的时间要比梅若华长许多,但梅若华身负九阴真经等奇功绝学,战斗力也是远超同跻,便是冥王扇沙宗天亲来,也未必是梅若华的对手。

而且这毕竟是城里,是一个地区的核心地带,群盗就算再嚣张也绝不敢大规模进城的,否则就将被视作是对朝廷威信的挑衅,一旦朝廷发大军征剿。便是这些绿林群盗实力再强,怕也是难逃覆灭。只要群盗不敢大规模进城,以梅若华等人的实力,倒也足以应付了。

想到这里,凌牧云便答应了黄蓉的要求,与黄蓉一起上街游玩,同时也没忘叫上双儿。虽说双儿一直自甘为丫鬟奴婢,但在凌牧云的心中,这个甘愿为了他而转世重生到主世界的小丫头可不仅仅是个丫鬟婢女那么简单。

不过双儿还是很有眼色的以还要留在殿中伺候老爷夫人为由拒绝了,双儿其实很聪明。她知道黄蓉这时候肯定是更希望与凌牧云单独出去玩儿。而不是带上她这个碍眼之人。

双儿很清楚,少爷虽然对她感情颇深,但黄蓉这个少奶奶才是她能否一直在凌家呆下去的关键,如果惹得黄蓉对她心生厌恶。她恐怕很难在凌家呆得住。一直以丫鬟自居的她不奢求能够得到少爷的多少宠爱。也不会去争。只求能够一直呆在少爷身边,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对于双儿的心思,凌牧云心知肚明。在感叹双儿善良和不争的同时,也是对双儿越发的疼爱起来。

不仅是凌牧云,便是黄蓉看向双儿的目光也是越发的柔和,冰雪聪明如黄蓉,又岂会看不出双儿的心思?甚至连她自己有时候都忍不住心起怀疑,她这样独霸她云哥哥的爱,是不是太霸道了,对于双儿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眼见双儿善解人意的不肯去妨碍他们的二人世界,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也只好各含心思的告辞出门,一起上街。

虞城临近江州,乃是徽州和江州来往的交通要道,也是个极热闹的所在,做买卖的、赶车的、挑担子的来往不绝,虽然不及洛阳郡那么繁华,却也是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凌牧云陪着黄蓉一起出了店房,还没等走出多远,便察觉身后有人暗中跟随,心道这些盗匪还真是越来越猖狂了,不但盯住货色,甚至连人都盯住不放了。

几乎就在同时,黄蓉也察觉到了,向着凌牧云低声说道:“云哥哥,这些蟊贼真是讨厌,连出来玩一会儿都不让咱们清静,真是扫兴。”

“那咱们就抓他个现行。”

黄蓉拍手赞成:“好啊!”

当下两人不动声色,径往人多处行去,后面那人果然跟来。二人走到一家糖人摊前,假装观看制作糖人,等后面那跟踪之人走到临近,凌牧云突然反手伸出,猛的扣住了对方的手腕脉门。

那人顿时大吃一惊,急忙就想挣脱,只是脉门被扣,麻了半边身子,又哪里还能挣扎得动?被凌牧云轻轻一拉,便身不由主的跟着他走入了一条僻静的小巷之中。

凌牧云问道:“你是谁的手下?为什么跟着我们?”

那人早已痛得满头大汗,给凌牧云手上微一用劲,更是疼痛难当,只是嘴上却不服软:“快放手,你捏疼大爷了,快松手,否则别怪大爷我一会儿对你不客气!”

黄蓉玉手猛的掐住那人的脖子,冷笑道:“你是谁的大爷,老实交代,我们还能饶你一条狗命,你若是胆敢不说,我就把你的脖子掐断,让你再也没有一会儿了!”

说着话黄蓉的玉手微微一紧,那人顿时呼吸困难了起来,脸色一时变得惨白,挣扎着喘气道:“小小娘们,你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休想从从大爷我的口中套出什么话来!”

凌牧云的眼中轻轻闪过一抹诧色,原本他以为这些绿林草寇也就是一群只知道打家劫舍的乌合之众,此时看了这人,却知道这些盗匪其实也并非一无是处,起码面前这个汉子在面临死亡的胁迫时还能说话这么硬气,虽然身处敌对,还是让他颇为欣赏的。

“你这是自己找死!”黄蓉秀眉一立,就要给这个汉子点苦头吃吃,她可不是凌牧云,对于这个胆敢对她出言不逊的汉子可没有半点客气之心。

眼见黄蓉就要下毒手,那汉子脸上却是丝毫不见惧色,反而现出一丝冷笑,显然是准备硬抗了。

这时候凌牧云忽然道:“算了,蓉儿,不用费力气审问了。费时费力,直接使移魂**吧,正好检验一下你练功的成效。”

却是凌牧云看这汉子表现得这么硬气,估计不是那么容易逼供的,虽说以他和黄蓉两人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够扛得住的,但毕竟要多费不少的手脚,而且对方要是实在熬不住了,给他们来个胡说八道,他们也不知真伪。倒不如直接催眠来得痛快。

至于让黄蓉来催眠。却是因为黄蓉自从跟他学了天外神功,精神力也随之暴涨,因此也将他的一系列精神力的运用法门也都学了去,移魂**也在其中。只是却一直没有机会学以致用。已经和他说了好多次。这次正好是个机会。

移魂**乃是以精神制敌的奇妙武学,纯系心灵之力的感应,只要精神意志层次在对方之上。便能将对方**催眠,反之,就会遭到反噬重创,实在是一门很奇妙也很危险的制敌法门,因此凌牧云也不敢让黄蓉随意施展。

不过凌牧云在扣住这盗匪探子的手腕时便已经探查过这人的修为了,虽然也练有内功,却只是堪堪小成,与黄蓉相比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以黄蓉的修为想要催眠他实在不是一件难事,几乎不可能发生反噬。

在听了凌牧云的建议之后,黄蓉也是一脸热切的神情,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她自从移魂**修练有成以后,就一直想要找个机会施展而不得,经凌牧云一提醒他这才想到,眼前可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供她试验移魂**威力的人选么?

想到这里,黄蓉骤然向那汉子冷喝一声:“看我的眼睛!”

“小娘们,你到底想搞什么鬼,你的眼睛有什么好看”

那汉子不明所以,本能的就依言向着黄蓉的眼睛看去,只是目光才一接触,顿觉黄蓉的眼睛湛然有光,动人心魄,似乎其中有一种难以抗拒的磁性,他这一眼看去感觉心神似乎都要投入其中一般。

这汉子心中顿时警觉,本能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想要将目光移开,可一双眼睛偏偏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舍不得挪动,接着意识逐渐模糊,头脑一昏,意识便彻底迷失掉了。

眼见那人陷入呆滞,黄蓉不禁紧紧的握了握粉拳,饶是她明知道依双方之间的巨大差距,她此番催眠可以说是十拿十稳,可当真正看到对方真的被催眠时,她还是忍不住心中激动。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施展移魂**对人进行催眠,第一次催眠便获成功,也难怪她会心情振奋。

凌牧云微微笑了笑,道:“好了蓉儿,你已经成功把他催眠了,问话吧。”

“嗯。”黄蓉兴奋的点了点头,随即转回头来向着那汉子问道:“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是谁的手下?”

已经被催眠了的黄矛子当即呆呆的答道:“我叫做黄矛子,是浮罗山阴云岭阎王债沙寨主他老人家的手下。”

凌牧云心中一动,原来这就是阎王寨的人,看来这个沙寨主调教手下的本事不错啊!

“呦,想不到竟然还遇到个本家。”黄蓉轻轻一笑,随即向那黄矛子问道:“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寨主他老人家吩咐了,下手在即,不能出现半点差错,所以让我们把你们每个人都盯牢了,以防出现意外。”

黄蓉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那黄矛子都是有问必答,黄蓉对自己的催眠效果也是大为满意。凌牧云道:“蓉儿,问问他,现在那些匪寇都在哪儿?”

因为是黄蓉将这黄矛子催眠的,所以只有黄蓉问话才管用。

黄蓉点点头,向那黄矛子问道:“那你们的沙寨主呢?他现在哪里?其他几家山寨又在哪里?”

“寨主他老人家今晚要在城外的三生寺会齐众家山寨的当家的,商议具体如何劫镖”

在得到了需要的信息之后,黄蓉便放松了对那黄矛子的心神控制,和凌牧云一起纵身出了小巷,将黄矛子丢在了巷子之中,至于那黄矛子醒来之后会作何感想,那就不是他们所要考虑的了。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出了小巷,向人问明了前往三生寺的路径,随即便同黄蓉一起前往。

三生寺位于城外十来里处。以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脚力,只用了短短不足一刻钟的时间便即来到了三生寺。这时天色尚早,庙中无人。两人见这庙甚为破败,也不见庙祝和尚,更没有香客,前前后后查了一遍,半个人影也不见,显然对方还没有来。

两人进庙中等了一会,忽听得庙外传来说话之声,凌牧云心中一动。知道是群盗来了。当即一拉黄蓉,两人闪身躲到了佛像之后。

只听得数十人走进庙来,在大殿中间团团坐下。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严老四、严老五,你哥儿俩带领四名弟兄四下望风。屋上也派两人。”接着便有两人应声出去。不久便听得屋上有脚步之声。

佛像之后的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不禁相视而笑。心道:“饶你再怎么仔细,我们却已先在这里恭候了。”

过得一阵,庙外又陆续进来多人。大家闹哄哄的称兄道弟,客气了一阵。凌牧云和黄蓉听众人称呼,原来是徽州八大山寨的寨主在此聚会,不敢大意,当下收敛气息,凝神静听。

只听那声音尖细的人说道:“这笔货色已探得明白,的确是非同小可,据说有几百万两之多,干这一票,就顶得上咱们平常干上十年八年的买卖了。押运的人大家伙也都知道了,正是在南方大大有名的福威镖局的总镖头凌振南,同时也是洛州绿林道总瓢把子王元霸的女婿,听说手底下硬得很。”

“不过嘛,这里是徽州而不是洛州,王元霸的名头虽响,可咱们徽州绿林道的豪杰们也都不是吃素的。况且随同凌振南一起押镖的除了他夫人之外,剩下几个的都雏儿,没什么可值得忌惮的。福威镖局凌振南的声名虽盛,却只是在南方,咱们徽州绿林可不吃他那套,他就这么几个人就敢走这趟大镖,当真狂妄自大之至!”

群盗闻言都轰笑起来,另一人道:“怎么取镖,不劳大家伙儿费心,还不就是手到货来,开张发财的事?但具体怎么分红,大伙儿可先得商量好了,免得坏了道上的义气。”

这时候就听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在下邀请各位到这里聚会,就是为此。”

凌牧云与黄蓉两人之前曾听众人寒暄,因此都知道这个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这次聚会的头领,徽州绿林道的总瓢把子,浮罗山阴云岭阎王寨的冥王扇沙宗天!

这时候就听一个声音粗豪的人说道:“这笔货是我们第一个看上的。依照我说,这批货色就均分成十股,沙寨主的阎王寨占两份,我们毒龙岗占两份,其余的一家一份。”

凌牧云心中不禁暗自冷笑,这些盗匪还真是不知死,竟然拿已经把他们押的镖当作了自己的囊中之物,这东西还没劫到手,就已经聚在这里分赃了!

这时就听另外一人道:“你毒龙岗凭什么分两份?就因为先瞄上一眼就行了?又不是已经夺到了手!要我说就是八家平分,大不了让沙寨主的阎王寨多拿一份!”

群盗登时喧声大作,纷争不已。

凌牧云听了不禁暗自冷笑,向来只有分赃不匀,这才火拼,你们赃物还没到手,却已先分不匀了,不妨就先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我也能省不少的事。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这次咱们合伙做买卖,可不能伤了绿林中的义气。大伙儿总要公公道道。阎王寨有几千兄弟,毒龙岗和乱石寨都只有三五百人,难道也要拿同样的份儿?要我说嘛,这桩买卖,当然得请沙寨主领头,他老人家多得一百万两银子的财宝。毒龙岗最先看上这票货色,他毒龙岗多得十万两。余下的平分九份,阎王寨拿两份,余下七寨各拿一份。”

群盗一来不敢跟阎王寨相争,二来也觉此言有理,便都赞同了。沙寨主道:“既是如此,明儿个就动手。咱们在张庄开扒,大伙儿率领兄弟去张庄吧!”

众人轰然答应,纷纷出庙。

等众人都走得远了,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这才悠悠荡荡的从佛像之后走了出来,相视一眼,随即携手一起出了庙宇径自回城。

回到客店,将他们探听来的消息与凌振南说了,凌振南面色微微一沉,沉吟了片刻,道:“早来晚来,早晚得来,来了也好,早打发了他们咱们好早安心走路。”

次日上路,一路上群盗哨探来去不绝,明目张胆,全不把凌牧云等人放在眼里。凌牧云等人因已事先得到消息,因此也丝毫不慌,该怎么走还怎么走,只等厮杀。

行到申牌时分,将到张庄,眼前黑压压一大片树林,忽听得头顶“呜呜”声响,几只响箭射过,锣声响处,林中钻出近千名大汉,一个个都是青布包头,黑衣黑裤,手执兵刃,默不作声的拦在当路。接着又听得唿哨连连,蹄声杂沓,林中斜刺里冲出上百骑战马来,挡在车队之后,拦住了退路,也都是肃静无哗,排好之后,便半点声响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螳螂捕蝉

见此情形,凌家众人都知道是群匪到了。而见了群匪的出场表现,凌牧云心中不禁微微一惊,这帮匪寇素质相当不错啊,区区匪寇喽啰,竟然颇有点强兵的风范,看来这帮匪寇也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今天这一役没准还有点棘手呢。

这时就见八个人在一众盗匪之前一字排开,凌牧云昨天在三生寺中虽然是隐身于佛像之后的,但却施展了精神力场,因此将商议众匪首的面目都查看个清楚,所以第一眼便认出,这八个人正是那八家山寨的匪首。

这时就见站在八人中间位置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白脸汉子越众而出,手中不拿兵刃,只摇着一柄铁骨折扇,走到场中向着凌振南一拱手道:“凌总镖头请了!”

凌振南一见这人的仪态打扮,再联想到儿子和他说的关于劫镖群匪的信息,便知这人多半就是浮罗山阴云岭阎王寨的寨主沙宗天了。

凌振南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只见他脚步凝重,下盘沉稳,心知此人果然武功不弱,手持铁骨折扇,多半擅于打,当下一拱手道:“沙寨主请了。”

沙宗天微微吃了一惊,他们先是从洛州的绿林同道那里得到消息,又一路跟踪凌家一行,知道凌振南的身份并不奇怪,但凌振南是如何知道他姓什么的?难道对方早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来历?

想到这里,沙宗天脸上也现出了几分郑重之色。问道:“凌总镖头知道我?”

“浮罗山阴云岭阎王寨冥王扇沙大寨主的名头响彻徽州地界,在下虽是南人,但既然路过徽州地界,总要对这徽州地界的英雄人物了解一二,因此对沙大寨主的名头还是有所耳闻的。”凌振南微微一笑说道。

眼见凌振南如此从容镇定,沙宗天的心不禁微微提了起来,因为凌振南的这种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是遇到打劫时应有的反应,相反到有些有恃无恐的味道。一般这种情况通常只有三个解释,第一个是对方干脆就是个傻瓜,根本就没有清醒的意识到现在的情势是如何的危险;第二个则是对方还藏有足够改变局面的底牌。所以有恃无恐;第三个是对方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强作镇定。

前者很快便被沙宗天排除了,凌振南身为福威镖局的总镖头,能够将福威镖局发展成为江南首屈一指的大镖局,怎么可能是傻瓜?谁要是这么认为。谁才是真正的傻瓜呢!

倒是第二种和第三种可能都存在。不过出于个人的直觉。沙宗天还是感觉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凌振南若仅仅是虚张声势强作镇定,那他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连他这个老江湖都看不出半点的破绽来。所以沙宗天还是更倾向于凌振南的手里另有底牌,才会有如此表现。

不过无论凌振南是虚张声势还是另有底牌,他们徽州绿林道精英汇集,出动了这么多人,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都不允许无功而返的,即便凌振南真的有什么底牌,也动摇不了他们此番出手的决心。

况且如今他们一方是精英汇聚,人多势众,而凌振南一方就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看也不像是能够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的模样,若是仅仅因为凌振南的一点镇定姿态便将他吓退了,那他以后也不用再想统率徽州绿林道了。

想到这里,沙宗天笑容忽然一敛,扇子倏地张开。只见他扇面之上画着一个黑色骷髅头,骷髅口中横咬一柄血淋淋的利刃,模样十分可怖,一股阴森之气顿时扑面而出!凌牧云等人心中微微一凛,都大概猜到了这沙宗天外号的来历,多半就是从他这柄扇子上来的。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沙宗天之所以有冥王扇的绰号,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擅使铁扇,武功高绝,与其对敌之人大多都饮恨于他的铁扇之下,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扇面之上画着的这个令人胆寒的叼刀骷髅。

沙宗天手中折扇一展,桀桀怪笑一声,道:“想不到沙某人的贱名竟得入凌总镖头的尊耳,沙某人真是荣幸之至。既然凌总镖头听过沙某人的贱名,想必也知道沙某人是干什么行当的,不知凌总镖头是否肯给沙某人个薄面,把你货车上的那几只箱子留下?沙某人先替几位同道和手下的诸位兄弟向凌总镖头致谢了!”

“慢来,慢来!”凌振南连连摆摆手,道:“沙大寨主的谢意我可不敢当,本来能够与沙大寨主这样的英雄豪杰见面,乃是我的荣幸,沙大寨主有所求,我也应当竭力满足才是。只是沙大寨主的这个要求却是在有些强人所难,沙大寨主今日既然率人而来,也该知道我凌振南是干什么的,我总不能自砸饭碗吧?所以沙大寨主的这个要求,还请恕在下无法同意。”

沙宗天闻言脸色立时就阴沉了下来,声音发冷问道:“这么说凌总镖头是不想给兄弟我这份面子了?”

“不是不想给,而是沙大寨主的这份面子实在太大,我实在给不了!”凌振南道。

“既然凌总镖头执意不给,那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也只好自己动手拿了!”

沙宗天森冷一笑,将手中扇子一招,他身后的近千名盗寇顿时齐向车队扑去,与此同时,那些拦在车队之后的百来骑也是蠢蠢欲动,似乎只待凌牧云一伙人稍有逃遁之意,他们便要纵马截击。

凌振南见此情景,“呛啷”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就要上前与群盗动手,却不想被凌牧云一把拉住,不禁微微一愣,目露疑色的向着凌牧云看去,不知他此举为何。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爹,不忙。还不到咱们出手的时候。”

凌振南不禁又疑又急,都到这个时候了,敌人马上就要杀到他们眼前,怎么还不到出手的时候?再不出手难道还在这里等着挨刀吗?

就在凌振南疑惑不解,群寇即将冲到近前之际,猛然听得林中传出一阵口吹竹叶的尖厉哨声。那沙宗天一听,脸色陡变,扇子又是一挥,口中发出一声长啸,本来已经将要冲到车队近前的群盗登时停步。令行禁止。宛若军队。

众人一齐向着声音响处看去,只见从林中驰出三匹马来,左首一匹青骢马上坐着一个身穿青袍老者,只见这老者须眉皆白。看起来起码也有七八十岁的年纪了。只是却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灼灼放光,面目虽老,却丝毫不见垂暮之态

中间一匹白马之上端坐着一个身穿淡黄色衣裙。身姿婀娜的少女,这少女面遮轻纱,看不出具体相貌,但露在外面的一双清丽水灵的眼睛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将其向着美好的一面畅想。

右边一匹小红马上则坐着一个小一些的清丽少女,看起来也就在十三四岁的模样,一身粉红色的衣衫,皮肤粉嫩雪白,娇俏可爱。

凌振南这才恍然,原来儿子是知道林中还藏着人呢。不过随即新的疑惑便又涌上了他的心头,凌牧云就算知道林中有人,又怎么如此笃定这三人就一定会挺身而出的呢?须知一般人见到土匪劫道,纵然不躲得远远的,也是藏着不露头,又岂会站出身来?而且这三人老的老小的小,就算出来,又能济什么事?

凌振南却不知道,根据凌牧云的感知,在树林里起码还藏着数百人,这么多人手,说是来看热闹的有谁会相信?肯定也是有所图谋而来。正因如此,凌牧云才会如此老神在在,只等着这路人马现身为他们挡灾!

“云哥哥,我和她相比,谁更好看?”黄蓉忽然拉了一下凌牧云的手,向着那骑白马的黄衫女子一指,轻声问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子尤是如此,而且但凡美丽的女子,在遇到其他美丽女子的时候本能的就会起比较之心,黄蓉虽然冰雪聪明,却也不能免俗。

凌牧云瞥了一眼那蒙面少女,随即向着黄蓉笑道:“蓉儿,自然是你更好看了,这天底下怎么还能有比你更好看的女子?”

虽然凌牧云并没有看见那女子的真实容貌,也不确定黄蓉是不是真的比那女子更漂亮,但当着心爱佳人的面,凌牧云自然不会傻得实话实说,再者说黄蓉已可称得上是天姿绝色,那女子虽然看起来似乎很美,凌牧云也不认为她能够超过黄蓉,所以凌牧云这话说的也不算违心。

黄蓉笑靥如花,道:“云哥哥你骗人,你连那女子的容貌都还没瞧见,怎么就知道她不如我好看?就会花言巧语的糊弄人家!”

凌牧云不禁翻了个白眼,你明知道我瞧不见对方的长相,那你还让我评比你和对方谁更好看?

黄蓉显然也看出了凌牧云的心思,轻轻的摇了摇凌牧云的手掌,道:“云哥哥,你别生气,人家就是想听听你的夸奖嘛!要不云哥哥你去把那个姑娘的蒙面纱巾摘下来好不好?看看她到底漂不漂亮?”

凌牧云略显无力的拍了拍额头,道:“蓉儿,咱们老实看戏不好么?这个女子漂不漂亮的,貌似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吧?”

黄蓉眨了眨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人家就是有点好奇嘛!”

凌牧云一时无语

而就在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说笑之际,那青袍老者三人也已纵马来到了场中,正好停在了凌家一行和群匪之间,勒住了马,先是看了凌牧云一行一眼,随即轻转马头,朝向了以沙宗天为首的群盗这一边。

眼见来人,沙宗天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向着那青袍老者瞪眼道:“邪竹叟,这里是徽州地界!”

凌振南喃喃自语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他!”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听到了凌振南的自语之言,不禁好奇心起,黄蓉凑到凌振南的身前问道:“公公,这邪竹叟是什么人啊?您认识吗?”

凌振南向着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看了一眼。说道:“这邪竹叟名叫杜山竹,邪竹叟是他的绰号,他乃是江州绿林道的总瓢把子,麾下的竹花帮帮众上万,雄霸整个江州绿林道,在江州地界可以说是一家独大。我当年曾经携重礼去他的竹花帮拜访,他没露面,是竹花帮当时的副帮主接待的我,收下了我送去的礼物,若非是打通了竹花帮的关节。咱们家镖局在江州的镖路怎么可能一直通畅?”

“当时的副帮主?”凌牧云一下子抓住了凌振南话中的要点。问道:“为什么说是当时的,难道现在竹花帮的副帮主换人了吗?”

凌振南道:“竹花帮现在没有副帮主了,听说是因为犯上作乱,想要夺权篡位。结果被杜山竹给亲手料理了。说起来就是去年的事!”

凌牧云眼中精芒一闪:“所以这杜山竹就来动咱们家的镖了?”

他们凌家既然是走的那个竹花帮副帮主的门路才得以在江州地界安全行镖。在旁人的眼中自然会被看成是那个竹花帮副帮主的人,起码也是那人的关系户,这杜山竹在收拾掉了那个造反的副帮主之后。对于凌家这样的关系户又岂会看得上眼?

“不错,去年我得到消息之后就担心咱们家镖局在江州的镖路受影响,所以特地又备了一份厚礼托人送去,接下来大半年时间也没见竹花帮为难咱们在江州的买卖,我还以为事情就算过去了呢,想不到今天杜山竹亲自带人找上门来了,看来他是不满足小打小闹,直接就想吃口大的!”

凌振南略带赞许的看了儿子一眼,对于儿子能够第一时间便抓住事情的关键点很是满意。

凌牧云冷哼一声,道:“就怕他没那么大的胃口!”

凌振南想起自家如今的实力,不禁豪气顿生:“不错,他竹花帮的势力虽然不小,但想要吃定咱们,却还差点火候!”

就在凌牧云等人说话之际,以沙宗天为首的徽州群盗与杜山竹之间的交涉也逐渐激烈了起来。

只听邪竹叟杜山竹道:“沙寨主,不用你提醒,我姓杜的年纪虽然不小了,可还没有到老糊涂的程度,这里是什么地儿还是知道的。”

沙宗天道:“邪竹叟,你还知道这儿是徽州地界!那我问你,当年彭泽大会的时候咱们怎么说来着?”

邪竹叟道:“我们竹花帮不来徽州做案,你们也别去我们江州动手。”

沙宗天道:“照呀!那今日是什么好风把杜老爷子吹到我们徽州来啦?”

邪竹叟微微一笑,道:“老朽我听说有一批好货色要打江州过,好像东西还不少,因此我们先来瞧瞧货样成色。”

沙宗天脸上微微变色,声音发冷道:“等货色到了杜老爷子境内,你老再瞧不迟吧?”

邪竹叟呵呵笑道:“怎么不迟?到那时候货色早已到了浮罗山阴云岭你老弟的寨里,老头儿我怎么还好意思前去探头探脑?那可不是太不讲义气了吗?”

一听邪竹叟这话,徽州群盗立时大怒,沙宗天身后的那七大寨主纷纷起哄喝骂,七嘴八舌的大叫:“杜山竹,你蛮不讲理!”

“杜山竹,你他娘的要是真讲义气就不该到徽州地界来。”

“姓杜的,你不守道上的规矩,好不要脸!”

“杜山竹,这儿是徽州,不是你们竹花帮的地盘儿,趁早滚回你的江州去!”

面对众人喝骂,邪竹叟杜山竹却浑然不以为意,用手指扣了扣耳朵,道:“大家伙儿乱七八糟的都在说些什么?老头儿年纪大了,耳朵不灵,听不清楚。徽州道上的列位朋友们,都在赞我老头儿义薄云天吗?”

黄蓉见他装模作样戏弄群盗的做派,不由得“扑哧儿”轻笑了一声。因为这时群盗嚷嚷得正凶,因此无论是徽州群盗还是那邪竹叟杜山竹都没有注意到这边,唯有那个黄衫少女回头看了黄蓉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奇色,随即转回头去。

凌牧云心中微微一惊,这少女好厉害的耳力,竟然比那杜山竹还要灵敏。

这时就见沙宗天将折扇一挥,他身后群盗立时住口。

沙宗天这才向着邪竹叟道:“咱们有约在先,杜老爷子怎么又来反悔?无信无义,岂不是要叫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们耻笑?”

杜山竹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而是向那骑红马的少女问道:“非非啊,我在家里时跟你说什么来着?”

那粉衣少女道:“你老人家说,咱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到徽州逛逛,乘便就瞧瞧货样。”

黄蓉听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向她细望了几眼,见她神态天真,双颊晕红,年纪虽幼,却是容色清丽,十分可爱,连她都不由得心生喜爱。

心中不禁暗自惋惜,这样娇俏可爱的小姑娘怎会生在盗伙之中?她便如此,那身旁的蒙面少女又会是何等人物?(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辈分吓人的少女

这时就听杜山竹又道:“非非,这次来徽州,咱们说过要伸手做案没有?”

非非道:“没有啊,你老人家来之前不是说了么,咱们跟徽州的朋友们讲好了的,徽州境内,就是有金山银山堆在面前,竹花帮也不能拿一个大钱,这叫做言而有信。”

杜山竹转头对沙宗天道:“老弟,你听见没有?我几时说过要在徽州地界做案哪?”

闻听此言,沙宗天绷紧的脸登时松了下来,微微一笑,道:“好啊,这才够义气,不过杜老爷子远道而来,咱们也不能真让杜老爷子空手回去,等一会儿我们拿下也分一份。”

沙宗天背后的那七个寨主闻言也都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别看他们之前骂得挺凶,其实他们也不愿意与杜山竹为敌,毕竟邪竹叟本人和他麾下竹花帮的声名都不是说笑的。

即便他们都是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面对凶名实力都只在他们之上不在他们之下的邪竹叟时,心中也都暗自忐忑,只是为了钱财也硬着头皮上了,但若能够避免与之对上,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只是杜山竹却不理会沙宗天,而是又向非非道:“非非啊,咱们在家又说什么来着?”

非非道:“你老人家还说这次的货色不少,路上若是失落了什么,咱们可吃亏不起,所以特意前来看看,免得让人家顺手牵了羊去,咱们的脸可就丢大了。”

杜山竹道:“嗯。要是人家不给面子,定要拿呢?”

非非道:“你老人家说,咱们在江州是黑道上发财,到了徽州,倒不妨转行做做保镖的,也算是玩儿个新鲜,倘若有人非要动手做买卖,那咱们无可奈何,给人家逼上梁山,也只好出手保护了。”

杜山竹笑着点了点头。道:“嗯。小丫头记性真不坏,确实是这么个话儿,亏你都记得这么清楚。”

转头对沙宗天道:“这回老弟你可听明白了吧?我们不能在徽州做案,那是一点儿也没错。可是我竹花帮要是转行干保镖的。这总没关碍了吧。在彭泽大会上,我可没答应不走镖啊!”

沙宗天顿时铁青了脸,冷声道:“姓杜的。你不许我们动手,等货色进了江州地界,你自己便来伸手,是不是?”

杜山竹道:“是啊,彭泽大会上的约定,总是要守的,所以在徽州地界我们只会转行干保镖,绝不会监守自盗。但等回到了江州,我们本乡本土,做惯了强人,也不好意思再干镖行,阻了老乡们的财路,只好恢复本来面目了。”

群盗这才明白,合着这一老一小一唱一和,强词夺理,转弯抹角的说话,说穿了还不是想抢夺财宝镖货?无不大怒,顿时吵吵这就要倚多为胜,一拥上前将杜山竹一行三人乱刀分尸。

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对于他们这些靠刀头舔血打劫为生的人尤其如此,杜山竹既然敢断他们的财路,那就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那还有什么客气的?虽说中间那个少女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淡淡的看着了,但谁让她是跟着杜山竹一起来的呢,说不得也只好一起杀了!

沙宗天目光闪烁了一下,并没有进行丝毫的阻止,杜山竹的这种行为毫无疑问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也是恨不得将杜山竹击杀当场。只是杜山竹扬名江湖数十年,绝非等闲人物,他虽然颇为自负,但对上成名远比他早的杜山竹却也没有多大把握。

若是能够借助众人的围攻之势对杜山竹造成一定的削弱,他再趁机出手,得胜的机会势必大增,虽说这样一来,以后天围攻先天,他们这方的人手肯定会损失惨重,但若能够将杜山竹成功击杀,些许损失也是完全值得。

面对迎面袭来的徽州群匪,邪竹叟杜山竹却是丝毫不惧,冷笑道:“呦嗬,想要倚多为胜欺负我老头子吗?那可不那么容易,非非,发讯号!”

“好嘞。”

非非清脆的答应一声,将手中两片竹叶放到唇边,嘘溜溜的一吹,树林中顿时冲出了数百名大汉,这些人俱是身着青色劲装,兵刃各异,头上都插着一截烛花。“呼啦”的一下子冲到了杜山竹等人的身边,转瞬间便列好了阵势,将杜山竹等三人拱卫在中央,缓缓退到树林旁边,与徽州群盗对峙了起来。

徽州群盗顿时一惊,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回头看向沙宗天,似乎都在等待他的命令,显然眼前这种情况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原以为他们人多势众,能够轻易将对方围杀,可现在看来,对方的人手也不比他们少多少,真要是火拼起来,也未必便能取胜,因此都看向沙宗天,想要等他拿主意。

沙宗天见此情景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忍不住在心中暗骂:“原来这老儿早有布置。他这许多人马来到徽州,我们的哨探全是脓包,竟没探到一点消息。”

只是吃惊归吃惊,但若要沙宗天就此退避,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甘心的,他们为了劫这趟镖,筹划了这么久,出动了这么多的人手,若是对方一摆开阵势他这边便吓得退了回去,那他这个徽州绿林的总瓢把子也就不用当了。况且对方的人手还没有他们这边多,真要是拼起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当下手中折扇一挥,七家寨主连同阎王寨单二寨主率领八寨人马,列成阵势,眼见就是一场群殴恶斗。人数是徽州群盗居多,但竹花帮乃是有备而来,挑选的都是精壮汉子,而且同出一帮,进退有据,同心协力,真正争斗起来也未必便落在下风。

不过双方在预备群殴的同时,不约而同的都留了数十人监视着车队。以防凌家众人乘乱逃走。

不过他们显然低估了凌家人的胆量,有着强大实力作为倚靠的他们根本就没有趁机半点逃脱的念头,反而悠哉悠哉的看起戏来。凌牧云和黄蓉相视而笑,黄蓉微笑着低声说道:“东西都还没有到手呢,自己伙里倒是先争了起来,真是好笑。”

凌牧云也笑着点点头道:“咱们来个渔翁得利,倒也不坏。”

“云哥哥你看他们双方谁胜谁负?”

凌牧云稍微沉吟了一下道:“他们一方占着人多,一方占着兵精,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云哥哥,我怎么觉得这些绿林总瓢把子一个比一个厉害的样子?”

“蓉儿。你怎么忽然这么说?”

黄蓉道:“云哥哥你看啊。你外公王元霸是洛州的总瓢把子吧,可他手下的洛阳金刀门门人才千把人而已;这个阎王寨的沙宗天呢,手底下足有好几千人;再说这个杜山竹,乖乖更加不得了。手下竟有帮众过万。同样是一州之地的绿林总瓢把子。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一旁的凌振南听了黄蓉问话,笑着道:“蓉儿,你说的没错。在咱们大夏朝,确实是越往南黑道的势力越大,越往北黑道的势力越小。”

“这是为什么呢?”

凌振南解释道:“因为中原腹心之地尽在北方,经济繁盛人口众多,便连咱们大夏朝的帝都都定在了中原中州长安,又有许多名门大派的山门都设在北方,所以在北方,黑道势力相对弱小。而江南则因为历史原因,发展的时间较短,繁荣程度比起中原来要差了不少,真正能够雄霸一方的名门大派其实不多,而且因为距离帝都长安较远,朝廷在江南的统治也不像在中原那么严密巩固,所以黑道势力就兴盛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黄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向凌振南问道:“公公,那咱们福威镖局岂不是很吃亏?”

“吃亏什么?”

黄蓉道:“你看啊,咱们经营镖局的干的不就是保镖护运的买卖,主要提防的不就是那些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黑道土匪强盗么?江南的黑道势力大,咱们镖局保镖护货岂不就费力了么,中原黑道势力小,走起镖来不就容易多了么?”

凌振南笑着摇了摇头,道:“蓉儿,这账不是这么算的,要是按照你这么算,在中原地区干镖局确实比在南方容易多了,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大夏朝有名的镖局大多是在江南,而中原这么优越的条件,却没发展起什么有名的大镖局呢?”

“啊?对呀,这是怎么回事?”

黄蓉微讶,她在这之前还真没想过这回事。难道是因为中原干镖局的都不如江南的同行聪明,所以发展不起来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以黄蓉的聪明,这点问题却还难不住她,只是稍微沉吟了一下,便即眼睛一亮道:“我明白了,这些黑道势力虽然是咱们行镖所要防备的对象,却也是咱们镖局赖以经营下去的基础,要是没了他们,也就没人来找咱们干镖局的押镖护运,这买卖自然也就做不起来了!”

凌振南捋了捋颔下胡须,笑道:“蓉儿果然聪明,不错,就是这个道理,中原因有朝廷和名门大派的双重打压,黑道势力比起江南来相差不知凡几,即便偶被黑道打劫,那些商贾之流也大多不是去官府状告,再不就托庇于附近的名门大派,下次再有财货运送,也很少会想到镖局,长此以往,中原地区的镖局自然就发展不起来了。”

“那是,蓉儿聪明你才知道么?”这时候王月娥笑着拉过黄蓉的手,说道:“在我看来,云儿最出息的地方就是给我找了这么一个聪明能干的儿媳妇,以后有蓉儿帮咱儿子掌家,凌家肯定要比现在更加兴旺!”

黄蓉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满面娇羞道:“婆婆,有你和公公在,哪里用得着我们来掌家呀!”

“怎么?蓉儿真急着掌家了?那也得等你与云儿真正成亲之后才行,到时候我和你公公保准都退下来。把家交给我的蓉儿乖媳妇儿管,好不好?”

“人家明明没有这个意思嘛,婆婆你净取笑人家!”黄蓉不依的顿足娇嗔道。

“杜山竹,今天你到底让还是不让?”

这时就听场中一声大喝,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沙宗天将手中折扇一合,向着邪竹叟点指,满面冰寒,显然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若是邪竹叟不让。他就要率领这麾下群盗动手厮杀了!

杜山竹冷冷一笑:“我杜山竹行事从不半途而废。此番既然带了这么多兄弟到这徽州地界来干保镖的活计,那就一定要做成的,否则不仅是老夫,便是老夫麾下的这些兄弟们也是颜面无光。沙寨主若是执意要搅局。那老夫和麾下的一群兄弟们也只有接着了!”

“好。好,杜山竹你真是没白活这么大岁数,一张老脸还真够厚实的。既然你蛮不讲理想要强抢,我们徽州的绿林好汉也不是面捏的,兄弟们,跟我上!”

说着话第一个便纵身向着杜山竹飞扑了过去,其他的那些徽州群盗见此情形也似是得到了指令,纷纷举起兵刃,呼喊着向着竹花帮一伙儿杀了过去。

“来的好,老夫也正想会一会徽州群豪呢!”

杜山竹猛地从背后抽出两根笔直挺拔的暗青色竹杖,纵身从马背跃下,便要上前迎战。

就在这时,忽见那蒙面少女对杜山竹说了一句话,因为距离较远,且有喊杀嘈杂之声扰乱,即便是以凌牧云的耳力也只隐隐听到了“条件”、“王凯之”、“拿去”等只言片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却是没有听出来。

只见那杜山竹顿时脸色一整,向着迎面扑来的沙宗天等人厉声喝道:“慢来,老夫有话要说!”

沙宗天吃了一惊,连忙停形,同时一挥扇子让麾下群盗也都止住冲势,这才向着邪竹叟喝问道:“杜山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难道你已经想通了,要知难而退么?”

邪竹叟冷哼一声,道:“沙宗天,算你们运气,本来依照老夫的意思,这批货色我竹花帮就全包了,根本就不会给你们留半点。只是老夫的师门长辈发话了,只要你们能够干掉这批货色的主人洛州牧王凯之,我们竹花帮就退位让贤,这批货色我们分文不取,双手奉上!”

众人闻言俱是大为吃惊,刚才蒙面少女对杜山竹说话之情景众人都看在眼中,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都说了什么,但说话的却确是蒙面少女无疑,此时又听邪竹叟如此说,那岂不是说邪竹叟口中的那个师门长辈就是那个蒙面少女?

原本邪竹叟初现身时,众人虽然看见了与他同来的两个少女,却都没太在意,还以为这一长一幼两个少女多半是邪竹叟的亲眷晚辈之类的,而邪竹叟方才与那年幼的少女非非说话时的语气也更加肯定了众人的猜测。可现在这蒙面少女竟忽然变成了邪竹叟的长辈,这让众人如何不惊掉下巴?

大家虽不知邪竹叟的准确年纪,但邪竹叟成名就已经有数十年的时间,粗略算来,怎么着也有七八十岁了,可这蒙面少女才多大?虽然有薄纱遮面,但仅从那婀娜的身条和暴露在外的灵秀双眼便不难看出,这少女恐怕有没有二十岁都在两说,就这么一个青春少女,怎么就成了邪竹叟的师门长辈?

正因为惊讶太甚,以至于大家一时间都没有注意邪竹叟方才话语中所提出的条件。全都瞠目结舌的看着邪竹叟和那蒙面少女,都在猜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道道,邪竹叟怎么就冒出这么个年轻的师门长辈来?

虽说年少辈长的例子在武林中并不少见,可那也只是相对来说,像是邪竹叟和蒙面少女这样年纪悬殊的还真是罕见。如果这蒙面少女真是邪竹叟的师门长辈,那最少也是与邪竹叟的师父同一辈分,也就是他师祖一辈人物所收的弟子。

依照常理推断,邪竹叟如今已经七八十岁的年纪,他的师父起码也在百岁开外了,他的师祖更得是一百二三十岁以上的高龄。这样的年纪,即便是在先天高手中也称得上是长寿了,便是邪竹叟的真有一个这样年纪的师祖,是否还有精力习武练功都在两说,又怎会再开门收徒?

可要说邪竹叟的是虚言哄骗吧,这也不大可能,邪竹叟身为竹花帮的帮主,江州绿林道的总瓢把子,身份何等了得,若非对方真是他的师门长辈,否则他又怎会当众承认?就不怕在场的江湖豪杰们因此而看轻甚至是笑话于他吗?

感受到众人集聚而来的目光,那蒙面少女不禁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之色,扭头向着邪竹叟低声说了一句,邪竹叟顿时点头,随即扭过头来向着沙宗天等人吼道:“姓沙的,我说话你们听见没有,行不行给个痛快话!”(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魔教,退避

被杜山竹这么一吼,在场众人这才从之前的惊诧之中恢复过来,回想之前情景,杜山竹似乎说可以不要这批货色,只是有个条件,不过因为之前都震惊于蒙面少女竟然会是杜山竹师门长辈的事实,大家一时间竟然都忽略掉了后面的话。

“杜老爷子,你刚才说什么?在下一时走神,没有听清,能否请您老再重复一遍?”沙宗天略显尴尬的向着邪竹叟问道。

也许是因为听邪竹叟说可以选择不要这批货色,两人之间最根本的矛盾也就不存在了,沙宗天对邪竹叟的态度比之先前也缓和了许多。

邪竹叟杜山竹瞥了沙宗天一眼,哼了一声,显然对此颇感不满,不过还是强忍着性子又对沙宗天说了一遍。

这次在场众人都清楚的听明白了邪竹叟的话,不禁都陷入了沉思,纷纷猜测邪竹叟这是何用意。之前众人见杜山竹率领着大批竹花帮帮众前来,都以为杜山竹就是见财起意,耐不住凌家所护巨额财宝的诱惑,这才不惜破坏绿林道上的规矩,越界前来做案。

这时候听杜山竹这么一说,似乎他的目的又不仅仅是贪婪劫财那么简单,倒像是他与洛州牧王凯之有什么恩怨,此番劫财还有寻仇泄愤的意味在里面,否则他又怎会提出这么个建议?只是他杜山竹与王凯之两人虽然一个是官,一个是匪,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但一个在中原为官。一个在江南落草,根本就不挨着,足足相隔了数千里,又是怎么结的仇呢?

沙宗天问道:“杜老爷子,你没有说笑吧?”

杜山竹把眼睛一瞪:“沙宗天,你以为老夫有那么清闲吗,会没事跑到徽州来和闲你磨牙玩儿?”

沙宗天的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要说杜山竹这个条件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说简单是因为他这边只要点个头说句话,杜山竹便会将这批巨额的财宝让出来。可说是简单至极。

说难则是因为在点头答应之后真要付诸实施就极为棘手了。王凯之是什么人?那是牧守一方的封疆大吏,在整个大夏朝廷中都是可以算得上高层的存在,这样的人是那么好动的?

虽然说如果采取暗杀的方法并且计划得当的话,也并非不能将其置于死地。但后果却是恐怖的。这可与此番劫镖不同。他们若真将这批货色给劫了下来。固然也会激怒王凯之,但那毕竟只是王凯之私人之事,招致的也只是王凯之一人的报复。他们身在徽州,并非王凯之管辖,对于王凯之的些许报复也不放在心上。

可要是将王凯之刺杀,那所代表的意义可就大不相同了,公然刺杀朝廷高官、封疆大吏,这无疑已经触及到了朝廷的底线,将会被朝廷视为对其威严的严重挑衅,如果朝廷不想威信扫地,就必然会全力缉拿追凶。

真要是朝廷这个庞然大物全力发动起来,他们这些盗匪又算得了什么?而一旦让朝廷查出是他们所为,并对他们全力追杀的话,不仅他的阎王寨保不住,便是他自己也绝难在朝廷的追杀下活命!

财宝虽好,但若为了区区财宝就把自己送进死坑里去,那就是犯傻了!沙宗天显然不傻,否则他也不可能成为徽州绿林的总瓢把子,所以他一听杜山竹的条件,就知道这个条件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答应的,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可真要将这么一个说句话便能够将大批财宝收入囊中的机会放过,沙宗天又不甘心,那可是价值几百万两的巨货,真要是弄到手,足够他下半辈子都活得舒服潇洒了!

要不然就先假装答应下来,然后再食言而肥?

一个念头忽然在沙宗天的心底涌出,并且一经出现便不可抑制的在他的心头膨胀开来,这样一来固然要得罪杜山竹和他的竹花帮,但现在动手与之抢镖货就不得罪了么?反正一样是得罪,他还顾忌那么多干什么?

竹花帮势力虽大,毕竟是在江州地界混饭吃,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次竹花帮能够悄无声息的跑到徽州来劫镖,是因为他们之前根本没有想到这点,事先没有一点防备,以后有了提防,竹花帮来徽州就再别想讨到好去。而没了竹花帮的助力,杜山竹就算再厉害,还敢独自杀到阎王寨去找他算账么?

虽说若是真的如此做,他不守信诺的事情势必要传扬到江湖上,对他的信誉将会是个不小的打击,但为了数百万两的巨额财物,些许名誉上的损失也算不了什么。况且是杜山竹不守信诺越界做案在先,也怪不得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想到这里,沙宗天就欲开口答应下来。

不过就在这时,忽听邪竹叟杜山竹又道:“姓沙的,这件事你可想好再回答,因为这不是我杜山竹一人之事,事关我的师门尊长,你若是真要答应就必须做到,否则我的师门长辈是绝不会放过你的,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

说着话杜山竹从怀中取出一枚银色令牌,抖手抛给沙宗天:“沙宗天,我建议你在做决定之前最好先看看这个,到时候事情办不成丢了性命,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沙宗天不明所以,顺手便将邪竹叟丢过来的令牌接住,向着令牌上一看,只见这令牌通体银色,令牌正面上雕刻着一条长有双翅的怪蛇,身周还有云雾条纹,而在令牌的背面,则铭刻着两个古朴篆字,沙宗天虽然读书不算太多,对于篆字并不怎么认识,但这两个字他却碰巧识得,正是“天王”二字!

一见此令牌,沙宗天的脸色顿时为之一变。再看向邪竹叟和那蒙面少女时,目光中已经悄然带上了一丝敬畏之色,将令牌递还给邪竹叟杜山竹,语带恭敬的道:“原来杜老爷子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杜老爷子不要见怪,杜老爷子和那位前辈的要求恕在下无法做到,在下也不敢再对这批货色有非分之想,这就告退!”

沙宗天此言一出,他背后的徽州群盗顿时一片大哗,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随便张一张嘴便能将宝物弄到手。自家的首领怎么忽然间变得懦弱愚蠢了起来,到手的富贵都往出让?

阎王寨本寨的悍匪们不敢说什么,那些随同沙宗天前来一同劫镖的毒龙岗、乱石寨、清风寨等其他七寨的匪盗们却不干了,他们之所以听从沙宗天的领导。固然是因为在徽州群盗之中以阎王寨的势力最大。沙宗天的武功最强。但更重要的则是因为沙宗天能领着他们一起发财!如今眼看着沙宗天要把到手的富贵往出送,他们怎么能同意?

七家寨主纷纷喝叫出声:“沙寨主,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不过就是刺杀个狗官么?答应下来不就得了!”

“沙寨主。要走你们阎王寨走,我们毒龙岗是不会走的!”

“对,我们清风寨也不走!”

由于沙宗天是背对着徽州群盗,故而他手下的那些徽州群盗并没有看清邪竹叟抛给他的那面令牌模样,更没有发现沙宗天脸上神态表情的变化,所以不知道他这番突然转变态度的根源所在。

但凌家一行人都在沙宗天的对面,却是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知道这一切戏剧性的变化都是因为杜山竹递给沙宗天的那枚银色令牌,心中不禁暗自称奇,不知邪竹叟给沙宗天的到底是个什么令牌,竟然能令沙宗天前后姿态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云哥哥,你看清楚没有,那个邪竹叟拿出的是个什么令牌,竟把之前还牛皮哄哄的沙宗天吓成这副模样?”

黄蓉心中好奇,想要知道那银色令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蕴含偌大的威力,能把沙宗天这样刀头舔血的绿林巨寇都吓得退避三舍?不过因为距离较远,她没能看清楚那令牌的模样,因此便向凌牧云问了出来,她可是知道,她云哥哥的耳目可比寻常人要强大了太多。

而凌牧云果真没有令黄蓉失望,他还真就将那块令牌的模样看了个七七八八,听黄蓉问起,当下便将他所看到的令牌模样简单的描述了出来:“那块令牌一面似乎雕刻着一条长了翅膀的怪蛇,而另外一面则刻着两个篆字,只是这里距离太远,篆字的笔画又多,我也没能看清那两个篆字到底是什么字。”

听了凌牧云的话,黄蓉还没怎样,一旁的凌振南却是霍然变了脸色,一把抓住凌牧云的手腕问道:“云儿,你看那令牌上所雕刻的怪蛇可是身有两翅,旁边还有云雾条纹?”

“对,正是那样。”凌牧云点了点头,看向父亲道:“怎么,爹您知道那块令牌的来历?”

凌振南脸色凝重,并没有回答凌牧云的问话,反而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块令牌背后的两个篆字可是‘天王’二字?”

凌牧云细一回想,发现印象中的那两个篆字果然与“天王”两字的写法差不多,点了点头:“不错,那两个字应该就是‘天王’两字。”

“那就没错了。”凌振南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道:“咱们这次恐怕是碰上大麻烦了。”

“公公,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令牌到底是什么来头?”黄蓉忍不住好奇问道。

不仅是黄蓉,凌牧云也同时将目光投了父亲的身上,毕竟凌家如今的实力外人不知道,凌振南身为凌家家主,又怎会不知?可在明知自家实力的情况下,凌振南还这么说,可见对方实力也绝非等闲,所以便连凌牧云都起了好奇之心,想要知道知道,这令牌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竟值得父亲如此忌惮?

凌振南看了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一眼,沉声说道:“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这种令牌,却没少听人说起。在江湖上使用令牌来区别、标明身份的门派不多,而在这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魔教了!据说魔教用来标识身份的令牌有金银铜铁四种,根据教众地位的高低而配以不同材质的令牌,普通教众是铁牌,执事一级是铜牌,香主一级是银牌,堂主以上则是金牌。”

“而且根据教徒所属堂口和司职的不同,令牌之上所刻图案也是各不相同,不过在令牌的背面却都会刻上篆字‘天王’二字。以显魔教教名。魔教共分金、木、水、火、土、风、雷七堂。每一堂都有一个对应的神兽图案作为其代表图标,而七堂中巽风堂的图标便是上古神兽腾蛇,腾蛇形似蛇,却背生双翅可腾云驾雾。正与云儿适才从那银色令牌之上所看团相符。”

凌牧云一脸凝重的接口道:“爹。也就是说。竹花帮的帮主邪竹叟杜山竹其实是魔教巽风堂辖下的一个香主喽?”

凌振南点头懂啊:“不错,如果你没有看错的话,就是如此!”

众人顿时沉默了下来。一时间脸色都不是太好看。

凌牧云虽然早就听说过魔教的大名,也早知其实力强大,但真正碰上,还是忍不住为其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而感到心惊!杜山竹是什么人?自身是早已成名多年的先天高手,又是竹花帮的帮主,江州绿林道的总瓢把子,麾下人手过万,乃是一方霸主似的人物。可这样的人物才是魔教的一个香主?

依照魔教的层阶划分,在香主之上还有七大堂主,十大护法长老,左右护法天君,之后才是教主圣天王。而金木水火土风雷七大堂口每个辖下又都有数名香主,少则三四人,多则六七人。在魔教之中,向来是强者为尊,想要占据高位,就必须要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否则根本就坐不稳。

也就是说,在魔教之中,与邪竹叟杜山竹实力相若甚至犹有过之的高手起码有数十人之多,这是何等恐怖的一件事?凌牧云还曾为自家拥有七大先天高手而沾沾自喜呢,可与魔教的恐怖实力一比,凌家立时便小巫见大巫了!

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些,凌牧云等人才会如此凝重,虽然如今凌家的实力已经得到了飞跃性的提升,便是与许多名门大派相比起来也是不逞多让,但与魔教这个庞然大物相比起来,还是显得太过孱弱了!

而就在凌家众人心中忧虑之际,阎王寨的大寨主冥王扇沙宗天的脸色已经快要黑成了黑锅底,他这才一说要退走,手下人就翻了,这让他这个徽州绿林道的总瓢把子颜面何存?

虽说他也知道其他几家山寨之所以服他这个总瓢把子,除了他势力最大实力最强之外,归根结底还是他能够带着众家一起发财,一旦他做不到了这一点,这些人自然会背他而去,但当事情真在面前发生时,他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

“你们不愿意走我沙宗天也不勉强,但我阎王寨今天是走定了,单老二,咱们撤!”

沙宗天心中虽怒,却没有让怒火烧去了神智,并没有因为各家山寨的反对而改变主意,虽说今日这么一走了之,他的威信势必大损,甚至连这徽州绿林总瓢把子的位子都不一定还能坐得住,可他却非走不可。

因为通过前面的一番事他已经看出来了,竹花帮这次前来徽州劫镖并非单纯是为了劫财,甚至劫财都不是主要目的,否则也不会一句话就可以将这批货让出来。可问题是对方敢让,他也不敢接呀!去刺杀一个朝廷高官封疆大吏,那是要掉脑袋的差事,他除非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去干。

可如果不接这个差事,他就得不到这批宝物,若是先前不知道杜山竹的真实身份,他还敢与之一争,可在知道了杜山竹的真实身份之后,他也再鼓不起勇气去和争斗了,他可以不惧一个竹花帮的帮主,却不代表他也可以不惧一个魔教的香主!

沙宗天虽然不知道此番劫镖的具体用意何在,但他却敏锐的意识到了这其中的危险,这恐怕是魔教与朝廷之间的博弈,他一旦留下,多半就要被卷入到魔教与朝廷之间的博弈当中去。

偏偏无论是朝廷还魔教,对于他来说都是根本招惹不起的庞然大物,任意一个都能轻而易举的将他碾死,所以他所能做的就是立即抽身而走,这也是他能够想到最好的摆脱危险之法了。

阎王寨群匪虽然也很不理解大寨主为何会突然作此举动,但因沙宗天平日里在山寨中威信极重,所以这些人尽管心中不理解,却还是遵从沙宗天的命令,在二寨主单飞的带领下迅速的整列成队,如潮水般退去,片刻间便即远去。

看着阎王寨众人远去的背影,其他徽州群盗不禁瞠目结舌,他们实在没有想到,沙宗天竟会一意孤行,不顾他们这些人的反对也执意选择退走,而且还退得如此坚决,如此利落!(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不知死活

眼见阎王寨人马如此果断的撤走,一时间徽州群盗都傻了眼,他们实在没有想到沙宗天竟然会撤的如此痛快,就是通知了他们一声,便一声令下撤了个干干净净,甚至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留给他们。

而阎王寨人马这么一撤走,却让他们处在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

此番他们前来劫镖虽说是八家山寨联合,其实是以阎王寨为主,其他七家山寨为辅的局面,而今阎王寨的人马一撤,徽州群盗的声势顿时就弱了下来,原本近千的人马,只剩下了五六百,人数一下子少了将近一半不说,也远不及撤走的那三四百的阎王寨人马精锐,战力能有原来的两三成就算不错了!

原本徽州群盗之所以敢和前来越界做案的竹花帮对阵,是因为在高手方面有沙宗天这个先天高手能够抵住邪竹叟杜山竹,基层战力方面他们又人数占优,所以不怵竹花帮。

可现在沙宗天率领着阎王寨人马离开,他们这一方不仅再没人能够敌得住杜山竹,便是人数方面也不再占优,而论及精锐程度更是远逊,真要是火拼起来,非得吃大亏不可!

但若要让他们就这么灰溜溜的空手撤走,徽州群盗又是一百个不甘心,所以一时间便僵在了那里。

杜山竹把怪眼一瞪,向着剩下的徽州群盗冷声哼道:“沙宗天都已经走了,你们还留下来干什么?难道还想和老夫争夺这笔货色不成?”

徽州群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说不出话来,有心和杜山竹硬顶两句,可想起杜山竹的强大实力,却又有些不敢。最后还是那毒龙岗的寨主焦龙硬着头皮上前向着杜山竹一拱手道:“杜老爷子,您德高望重实力超群,我们原本是不敢与您老争锋的,只是我们身为徽州本地地主,若是就这么退走了,传出去难免要让江湖上的朋友们耻笑,所以”

“所以你们还是不死心。还是想要从老夫我的手里抢东西是不是?”杜山竹轻蔑一笑。冷声说道:“连沙宗天都乖乖的退去了,想不到你们一群乌合之众还敢在老夫面前递爪子,真是新鲜!”

杜山竹人之所以被人称为邪竹叟,除了因为他擅使竹杆。招式精奇诡异之外。也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他脾气邪异古怪。很不好打交道。

先前沙宗天身为先天高手,又是徽州绿林的瓢把子,身份实力都与他大致相当。他还稍微客气一点,可对于剩下的这些徽州群盗,他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说起话来自然也就不会有半点客气的意思了。

见杜山竹竟然如此蔑视他们,徽州群盗的脸色都极不好看,而出声交涉的毒龙岗寨主焦龙更觉羞愤,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杜山竹,我们敬你是绿林前辈,所以才好言相商,可你也别欺人太甚”

邪竹叟却根本不等毒龙岗的焦龙把话说完,便即怪眼一翻:“老夫我就欺你了又怎样?趁着老夫现在心情好,不想动手,立马给我滚蛋!”

“你”焦龙不禁语声一滞,脸色铁青,气得胸膛都要炸了。但说一怒之下就此上前拼命,却终究不敢,若是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听话退去,又恐遭人耻笑,一时间站在当地进退两难,好生尴尬。

邪竹叟杜山竹道:“你到底滚还是不滚?”

被杜山竹这么一骂,焦龙只觉似乎在场上千人的目光都向着他看来,只觉脸上发烧,胸中一股热血蓦地涌了上来,猛地将手中的大环刀向着邪竹叟一指:“杜山竹,你欺人太甚,老子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凌振南见此情景当即叹息一声:“这人完了!”

果然,凌振南的声音尚未落下,邪竹叟杜山竹便已经扑出:“不滚就死吧!”

眼见邪竹叟骤然动手,焦龙顿时骇然变色,他也没有想到邪竹叟竟会说动手就动手。只是事到临头,他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得将手中大环刀猛然抡起,向着杜山竹迎面砍去。

“不自量力!”

杜山竹眼中冷芒一闪,手中两根暗青竹杆一挥而动,一根竹杆变向横敲,击在大环刀的刀背之上,数十斤中的大环刀顿时受力变向,向着一旁斜斜荡开,另外一根竹杆则中宫直进,闪电一般向着焦龙咽喉疾刺而出。

“噗”的一声,暗青色的竹杆从焦龙的咽喉处刺入,竟是直接将焦龙的脖颈都整个贯穿,从他的后颈之处穿透而出,鲜血如泉水般从他的前后颈伤口之处涌流而出。

杜山竹所使用的这两根竹杆乃是由一种坚韧异常的异种青竹再经秘法特制而成,虽是竹质,却坚硬不输于金铁,韧度犹有胜之,份量轻,使用起来灵便迅捷,且与邪竹叟的武功路数相合,在他的手中施展出来,最是厉害不过,故而一出手便将焦龙重创致命!

杜山竹手臂一撤,将竹杆从焦龙的脖颈之中拔出,焦龙捂着脖子后退了几步,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和绝望,随即手中大环刀“当啷”落地,身形晃了晃,轰然倒地,鲜血从他的指缝间和后脑处漫流而出,滴滴答答的淌在地上,浸染得一片殷红。

场上一片寂然,徽州群盗再看向杜山竹的目光中已满是惊悸。他们也没想到,杜山竹出手竟会如此果断狠辣,而且如此轻易便将焦龙击杀,整个徽州群盗都被镇住了!甚至就连毒龙岗的盗匪,眼见自家寨主惨死当场,都不敢站出来呵斥一声。

身为毒龙岗的大当家,焦龙在徽州绿林道上也是响当当的角色,一身修为已近后天大成,一口泼风九环刀在徽州绿林也是少有对手。可就是这样一人物,竟一个照面便被邪竹叟杜山竹所杀,这让剩下的徽州群盗如何不暗自心惊?

不仅是那些寻常匪盗,便是剩下的那六家寨主都是暗暗胆寒,虽说能够混成一方匪首,他们也都不是等闲之辈,各自都有一手绝活,但综合来说,他们这些人的实力也就与死去的焦龙大致相当,杜山竹既然能够一个照面便杀了焦龙。那么想要杀他们也同样不会费事。

杜山竹瞥了众人一眼。喝道:“你们还不快滚?准备留在这里等死吗?”

徽州群盗经他一喝,顿时面面相觑,脸上都浮现出惊惧犹疑的神色,想要走却不甘心。想要留下来却又怕邪竹叟出手。不过他们也都知道这件事犹豫不得。若是惹得邪竹叟怒起。什么情况可就不好说了,他们可不想步焦龙的后尘。

唯有毒龙岗的群盗眼见寨主已死,没了能够挑大梁的人。再不敢多呆,上前几人将焦龙的尸体抬回,而后在副寨主的带领下惶惶然快步离去,好不凄凉。

而其他徽州群盗眼见毒龙岗的情形,也不禁生出兔死狐悲之心,一时间彷徨抑郁,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群盗中窜出一人,身条匀称,面皮白净,长得倒也英俊,腰间插着一对镔铁判官笔,正是徽州八寨中清风寨的寨主秦淮。

这秦淮站出来之后并没有与邪竹叟杜山竹对话,而是转向在竹花帮阵中的蒙面少女扬声道:“在下清风寨的寨主秦淮,有句话想要请问姑娘,不知姑娘可愿意听听?”

原来这秦淮性喜渔色,自命风流,因为武功不错,又长了一身好皮囊,所以倒也骗了不少的良家女子和江湖女子,妻妾成群,露水情人更是数不胜数,可说是个花丛老手。

他此番也是财货当前不舍得走,又见邪竹叟杜山竹太不好说话,动不动就要人性命,因此便将主意打到蒙面少女的身上,自忖以他的风流人才,即便不能几句话便让对方为之倾心,但好说话一些还是没问题的,没准就能将这笔财宝骗得手呢?

只是他这话才一出口,邪竹叟杜山竹的眉头便是一皱,眼中闪过一抹慑人凶光。

在场其他人也都暗道这秦淮真是找死。前面杜山竹说的明白,那蒙面少女乃是其师门长辈,且不说这是真是假,邪竹叟既然这么说了,那大家就得当真。而今他却越过杜山竹与那蒙面少女说话,而且口吻还是平辈相称,这不是当面打杜山竹的脸么?

他要是真有那份实力,能够打完杜山竹的脸还不惧杜山竹的报复,那大家只会佩服他。可明明没有那份实力,却还去装大头蒜,那不是自己找死么!

其实秦淮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他也有他自己的心思,通过之前的情形他已经看出,杜山竹虽然蛮横,但对蒙面少女还是颇为恭敬的,只要他能够博得那蒙面少女的好感,或者说得了蒙面少女的允诺,杜山竹就算心中不满估计也不敢动他了。

这样一来,事情的关键就从能否说通杜山竹,转变成了是否能够博得那蒙面少女的好感了。而对于这一点,自诩花丛老手常胜将军的秦淮却是满怀信心!正因如此,秦淮才会主动站出来,若是他的图谋一旦得成,到时候不仅这笔财货到手,甚至还可能有机会抱得美人归,这又是何其美妙的一件事?

那蒙面少女淡淡的看了秦淮一眼,随即扭头朝向身边的那少女非非,蒙面轻纱嘴唇的位置轻轻飘动了几下,似乎说了什么,只是却没有半点的声音传出。

在场众人中不乏识货的行家,一眼便看出少女这般显然是施展了传音入密之法,只是传音入密之法对于内力修为的要求很高,这少女年纪轻轻竟然便有此内力修为,实在令人吃惊,也让众人对邪竹叟之前的说法多了几分信任,若非天赋不凡且有高人指点,焉能在如此年龄便拥有这般高深的内力修为?

就在众人心中揣测之际,就听那名叫非非的少女向着秦淮清声说道:“姓秦的,有什么话你就对我说吧。”

秦淮见状哪里还不知道对方是不愿意直接和他说话?眼中不禁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不过秦淮作为久经花丛之人,脸皮还是够厚的。所以这丝不悦只是在在他的眼中一闪即逝,面上却并没有带出来,依旧满面含笑的说道:“想必姑娘是与那狗官王凯之有仇怨吧?只是以姑娘宛若天仙般的人物,去和那狗官敌对,简直就是以金玉去碰顽石,实在不值当,若是姑娘允许,在下倒是愿意为姑娘出一把力,替姑娘将那狗官除去!”

非非向着那蒙面少女看了一眼,随即便见蒙面少女的遮面轻纱再次轻轻飘动。而后非非便转过头来向着秦淮说道:“好。那你就去吧,我家小姐说了,若是你能够杀掉王凯之,这批财货就赏给你了。”

非非此言一出。徽州群盗看向秦淮的目光顿时一阵的炽热。那可是数百万两的财货。谁不眼热?就这么三两句话就被这小子给骗到手了?

不少人心中都是暗自后悔,若是早知道这么容易,他们站出来应承下来不就结了么?何必让秦淮捡了便宜去?甚至已经有两家山寨的寨主看向秦淮的目光中隐泛凶芒。甚至已经在心里打起了黑吃黑的主意。

“如此,秦某就多谢小姐的美意了,小姐请放心,秦某定不负小姐所托。”秦淮哈哈一笑,随即扭回头向着自家手下招呼道:“来人啊,去那边把货车赶过来!”

清风寨群匪应声而出,就要去凌家那里赶镖车。凌牧云等人俱是忍不住面露冷笑,这些人还真是半点都没有把他们凌家放在眼里啊,一个是也不问问他们这个原主的同意便将这些财货当成了自家的东西往外赏赐,另外一个也同样不问问他们同不同意就要直接搬东西,还真把他们当成空气啦。黄蓉与凌牧云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心意相通,若那些盗匪真敢来搬,非得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不可!

不过还不等凌牧云等人出手教训,那个叫非非的少女便率先出声喝止道:“慢着,秦淮,谁说要把这些财货现在就给你了?”

秦淮闻言不禁一愣:“你家小姐不是刚刚答应秦某吗?”

非非道:“我家小姐说你要是能杀了王凯之,就把这批财货赏给你,可你杀掉王凯之了么?”

徽州群匪这才明白,闹了半天人家的话里还打着埋伏呢,可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将财宝弄到手的,想要财宝,那是需要真刀真枪去拼命的。

想清楚了这些,其他几家盗匪对秦淮也不羡慕了,他们谁都不是傻子,自然也都清楚刺杀王凯之的难度和严重的后果,秦淮真要是去干,这笔财宝他就算有命拿恐怕也没命花!

“可你们先前和沙宗天说时不是只要答应了就可以吗?怎么又变卦了?”

秦淮顿时急了眼,他原本是想先虚言答应,将财宝先骗到手再说,到时候办不办事那就在两说了。可现在这么一来他先前的筹划可就全都落空了,难道还要他他真去洛州刺杀王凯之不成?

而在着急的同时,秦淮的心中也不禁升起一股怒火,凭什么沙宗天只要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把财宝得到手,等到他这儿就必须先干活后付钱?这不是明显的瞧不起他么?

“沙宗天是沙宗天,你是你,那能一样么?”非非撇了撇嘴,说道:“以沙宗天的本事,只要答应下来,多半就能办到,这财宝提前赏给他也无妨。可你能与沙宗天相比么?若是现在就赏给了你,到时候你再杀不了王凯之那狗官,这笔财宝不是白白浪费了么?”

“你——”

秦淮还算英俊的一张白脸顿时涨的通红,只觉胸中怒气勃发,好似要将胸膛都炸开来一般,虽说他原本就没打算真去刺杀王凯之,可被对方如此**裸的瞧不起,他还是难以承受。

“你什么你?难不成你还觉得委屈?”非非轻瞥了秦淮一眼,“我家小姐肯给你个机会就已经是抬举你了,你还别不识好歹。要我说像你这种无能之辈,和你多说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就该让你立马滚蛋才是!”

“小丫头片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秦某行不行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个小丫头尝试过吗?”

秦淮本就气极,再被非非这么抢白一番,更是怒火中烧,说起话来也不顾忌那么多了,一些平常说惯了的荤话便冒了出来。

在场众人除了黄蓉、双儿等少数的几个青涩少女,剩下的不是盗匪就是跑老了江湖的,哪个听不明白秦淮的话中之意?徽州群盗顿时忍不住哄笑了开来,竹花帮一方则是向着秦淮以及哄笑的徽州群盗怒目而视,有那性急的已经忍不住向着秦淮破口大骂了起来。

旁观的凌振南等人也不禁一皱眉,以这等荤话来调戏一个才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这秦淮为人实在是太不堪了些。(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 火拼,出手

秦淮此言一出,杜山竹的脸色顿时为之一寒,眼中闪过一抹厉芒,当即迈步向前,手中竹杆扬起,就要对秦淮动手。

只是还不等他真个出手,一声娇叱便即在他的身后响起:“姓秦的,你找死!”

杜山竹回头一看,只见一条粉红身影仿佛一只轻灵雨燕从他的身背后飞窜而来,掠过他的身旁径直向着秦淮扑了过去,却是非非自己先忍不住动手了。

非非年齿虽幼,但身在堪称是黑道大本营的魔教之中,耳濡目染之下,对于一些世事的了解要远远超过同龄的其他女孩,对于秦淮话中的龌龊之意也是清清楚楚,愤怒之下便直接向着秦淮扑了过去。

杜山竹眼见非非自己动了手,目光闪烁了一下,便将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站在一旁为其掠阵。

其实秦淮话一出口便已后悔了,暗恨自己嘴贱,对方势大,就算瞧不起他,忍一忍不就过去了么,何苦非要逞一时的口舌之利?及见邪竹叟要对他动手,秦淮更是连肠子都悔青了,感觉自己的小命恐怕就要搭在自己的这张臭嘴之上。他可不认为自己能比毒龙岗的焦龙厉害多少,焦龙在邪竹叟的手下过不了一个照面,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幸好这时非非这个小丫头片子被气昏了头,竟是亲自下场和他动手,这却让他又看到了机会。杜山竹这个先天高手他打不过,难道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他也打不过?只要能够将这小丫头擒下。让杜山竹等人投鼠忌器,他不仅能够保住性命,没准还能借机捞上一笔呢!

尤其非非虽然年幼,却已出落得娇艳非常,活脱一个小美人坯子,秦淮更是本性复发,心痒艰搔,虽不至于想要对非非怎样,但能够借打斗之际占点便宜,他还是很乐意的。甚至还没等非非来到近前。他就已经在心中盘算拿下非非之后该如何以之为筹码与邪竹叟等人谈条件了。

只是秦淮想的虽好。哪知道非非的武功却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预料,他心中盘算未定,非非两个起落便已冲到了他的身前,突见青影一晃。一根暗青色竹杆便已刺向了他的胸口要。杆来如风。迅捷之极。

秦淮既然以判官笔为兵刃,自然熟悉道,这一下顿时大吃一惊。急忙将左手判官笔往上一架,可是还不等他将竹杆拨开,对方左手的竹杆便又刺到,竟是比先前更快,连招架都已来不及,百忙中一个打滚,这才避开,但已满头灰土,一身冷汗。

徽州群盗见非非小小年纪,武功竟如此了得,一个照面便将秦淮逼得如此狼狈,俱是大为惊诧。秦淮虽然为人风流好色,在江湖上的风评不佳,但一身功夫可不是混假的,在徽州绿林道上也是响当当的字号,如今竟被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逼成这样,怎不让人吃惊?

凌牧云等人也是大出意外,只见非非手中所使用的竹杆也呈暗青色泽,尖端锋锐如矛,同样是双手各使一根,与邪竹叟杜山竹所使用的兵刃质地样式一般无二,只是尺寸要小上一些,显然与邪竹叟同出一门,甚至可能干脆就是邪竹叟一手教的。

凌牧云仔细看去,发现这非非所使竹杆的招数与双枪枪法相类似,却又有所不同,竹杆性柔,盘打挑点之中,又含着软鞭与大杆子的招数,不仅刺击凌厉,百忙中还找敌人道,招式奇诡,狠辣非常。杆出风声呼啸,嗤嗤作响,竟是在内功修为上也有了一定的火候,虽然还不如秦淮深厚,但考虑到两人之间相差悬殊的年岁,却也足以让秦淮羞愧得抬不起头来了。

秦淮与非非两人转瞬间便斗了数十招,非非占了先手之后招招迅捷,杆杆凌厉,竟是始终没让秦淮扳回局面来。

秦淮心想连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收拾不下,哪里还能在徽州道上立足?心中焦躁,手中的判官双笔也是越使越急。只是心中失了冷静,招式快则快矣,却因一味求快而使得招式变得有些散乱,威力并不见如何增加,倒是给非非留出了更多的破绽。

非非突然左手杆在地上一撑,身子骤然飞起,右手竹杆猛然凌空下击,一击落空,便即就势在地上一撑,又再跃起,左手杆再居高临下,俯击敌人。一时间双杆轮番凌空击落,急促迅捷,密集凌厉,仿佛暴风骤雨一般。

面对此等奇诡凌厉的招式,秦淮一时不知如何抵御,只得不住倒退躲避,一个疏神,正被非非一杆打在肩后“肩贞”之上,顿时只觉左臂一麻,左手中的判官笔顿时落地,秦淮又惊又痛,急忙纵身向后疾退。

只是他快,非非的竹杆更快,另外一根竹杆随之即至,正打在他的右臂之上,秦淮只觉得右臂骨痛欲裂,右手中的判官笔也跟着撒了手。非非这时候双脚落地,手中两根竹杆如闪电般向前连环递出,嗤嗤风声中如劲矢一般直刺秦淮胸腹要害。秦淮左躲右闪,狼狈不堪,若非轻功还算不错,只怕立时便被非非的竹杆给洞穿了。

“大当家的,我们来帮你!”

眼见秦淮兵刃丧失落败在即,清风寨的匪盗却是忍不住了,喝叫一声,呼啦一下子便各举兵刃冲了上来,要将他们的寨主抢救下来。

“找死!”

邪竹叟杜山竹眼中冷芒一闪,身形蓦地动了,仿佛一条青烟一般瞬间掠过十余丈,一下子便拦在了清风寨群盗的身前,双臂一晃,顿时便将手中两个竹杆挥舞开来,一般向着冲上前来的清风寨群盗刺杀而出!

邪竹叟杜山竹武功何等了得,一双竹杆施展开来。劲似狂风快似闪电,清风寨群盗哪里抵挡得住?当是碰着就死沾着就亡,一时间惨叫声四起,鲜血飞舞迸溅,转瞬间便已有十几个匪盗死在了杜山竹的一双竹杆之下。

这一系列的事情说起来复杂,其实只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电光火石之间,双方便已经动上了手。这时竹花帮的帮众也都从突发的变故中反应了过来,眼见对方竟然以多欺少,他们哪里能干?当即怒吼一声也“呼啦”一下子冲了上来。

由于徽州群盗在来劫镖时为了彰显威武。各路人马都换成了统一的着装。竹花帮众人又是外人,如何能够分清清风寨与其他几家徽州盗匪的区别?在他们看来徽州群盗根本就是一伙儿的,因此在冲上来之后不仅对参战的清风寨盗匪下了杀手,对其他几家山寨的人马也同样没有放过。

徽州群盗自然不会引颈就戮。也只得硬着头皮和竹花帮的人混战在了一起。于是本来的单打独斗很快便演变成了一场上千人的群殴火拼!

不过即便混战如此。那个蒙面少女依旧是端坐马上不动,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场中的厮杀,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因为竹花帮这一方实力更胜一筹。占据上风,也少有徽州盗匪能够杀到少女的身前。即便偶尔有两个漏网之鱼,也都有竹花帮的人手第一时间过来拦截保护,不使其有丝毫伤到少女的机会。

而作为这场混战导火索的秦淮,终究也没能够逃过一劫。

随着双方群盗都加入战团,场地的空间顿时狭小了许多,原本就已经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不断退让以避的秦淮情况越发的恶化起来,腾挪躲避的空间被大大压缩,躲闪的难度大大提升,一次退避稍慢,便被非非抓住机会,一竹杆点在了他的咽喉之上,顿时将其的喉咙点碎,倒地气绝身亡。

只是秦淮虽是这场混战的导火索,但战端一经掀起,却不是那么容易完结的了,因此秦淮的死也并没有对这场混战造成什么影响,甚至许多人根本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死。到了这种生死须臾的战场上,许多人连自己还顾不过来呢,哪还有工夫去关注别人?

还关心他死活的恐怕也只有清风寨的匪寇了。只是此时清风寨的匪寇在邪竹叟杜山竹的竹杆之已经死得不剩几个了,少数还活着的几个也都在苦苦挣扎求存,即便想去给他们的寨主收尸都是有心无力了!

对于此般情形,凌家等人却是乐见其成,反正双方都是要劫他们家镖的匪寇,哪一边也不是好人,死的越多越好,最好是拼个两败俱伤,他们再收拾也要容易得多。

不过凌牧云等人的想法终究还是不能实现的,毕竟双方的实力相差还是太悬殊了些,竹花帮这边不仅人数不少,而且还占着精锐二字,又有杜山竹这等先天大高手助阵,可以说是占尽了优势。

徽州群盗虽然仗着血气之勇与竹花帮拼了一阵,可终究还是难以抵挡竹花帮的攻击,在剩余的五大寨主又被杜山竹干掉两个之后,终于彻底的崩溃四散开来,“风紧、扯呼!”之声不绝,连地上死伤的同伙也顾不得,仓皇向着四下里奔逃而去。

杜山竹率领着竹花帮众又追杀了一阵,眼见只余了百十多人散散乱乱的逃入树林之中,已经成不了气候,便也不再追杀,呼哨一声,将麾下帮众重新收束召集了起来。

凌牧云看了一下,发现经过此番一场混战,双方死伤数百,虽然其中徽州群盗一方占了大半,但竹花帮一方也不是毫无损伤,起码也有上百人死伤,阵型比起刚来时要稀疏了不少。

倒是竹花帮这一方的首脑人物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帮主杜山竹自不必说,徽州群盗连他的先天护体罡气都破不开,更遑论伤到他了。而非非年齿虽幼却武功不凡,又有大批的竹花帮帮众帮衬,因此也没有受什么伤。至于那辈分高的吓人的蒙面少女,更是从头到尾都没用出手,就更谈不上受伤了。

命手下人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战场,随即杜山竹便转向凌家一方,冷声道:“凌振南。你是现在就乖乖的放下东西滚蛋呢?还是让老夫教训你一顿再滚?”

凌牧云脸色顿时一寒,眼中闪过一抹怒色,手一按腰间剑柄,就要迈步上前。

凌振南见状赶忙伸手一拦,向着凌牧云看了一眼,示意让他冷静一些。

这才向前迈出一步,冲着杜山竹一拱手道:“杜帮主威名远播,凌某如雷贯耳,素来好生敬仰,以前便曾携礼拜山求见。只是可惜当时帮主事忙。未能得见,心中一直深以为憾。想不到今日却在这里相见,实在是荣幸之至。”

见凌振南竟似对杜山竹先前的冷语根本就没听见一般,面对杜山竹犹自笑面以对。在场众人也不禁在心中暗叹凌振南城府深远。气度不凡。怪不得能够将福威镖局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果非幸致。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要是按照一般情况。凌振南以如此低姿态来面对杜山竹,杜山竹就算心中有何盘算,起码在面上也要摆出一点相应的客气姿态来,毕竟凌振南也不是无名之辈,身为江南首屈一指大镖局的总镖头,能够如此放低姿态,可以说已经是客气到家了。

而凌振南之所以如此,倒不是他真的就怕了杜山竹,只是知道杜山竹的背后还站着魔教这个庞然大物,他还不想因为一趟镖就与魔教这等庞然大物彻底对上,因此想要将事情的原委弄清楚,把话说开,看看除了刀兵相见,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解决,即便实在躲不过一场厮杀,也算是做到了先礼后兵!

只是凌振南显然要失望了,在他说完之后,杜山竹的态度并未有丝毫的缓和,怪眼一翻,冷森森道:“废话少说,老夫我没工夫听,凌振南,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滚,要么死!”

凌振南脸色顿时一红,即便是以他的涵养,被杜山竹如此毫不客气的呵斥也有些受不了,若非顾虑到杜山竹背后的魔教,他都忍不住想要翻脸了。

只是凌振南还能忍住不翻脸,有的人却忍不住了,只见一条人影骤然从他的背后大步跨出,伸手向着杜山竹一指喝道:“杜山竹,少在这儿倚老卖老,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和我爹说话?”

杜山竹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小畜生,你敢和老夫这么说话?你是想找死么?”

凌牧云冷声道:“杜山竹,你也是一大把年纪快要入土的人了,最好给自己积点阴德,对你自己有好处!”

黄蓉也在一旁随声附和道:“就是,现在还不知道积点口德,就不怕死了之后下拔舌地狱么?”

“小畜生你们找死!”

邪竹叟杜山竹怒吼一声,身形一动便向着凌牧云等人飞扑而来,手中一对竹杆一晃,疾风闪电般向着站在前面的凌牧云疾刺而出!

凌牧云目光一冷,伸手便向腰间的剑柄按去,他虽然不愿意招惹魔教,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对魔教忍气吞声,现在对方已经欺负到头上来了,他若不给对方一个迎头痛击,那他们凌家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少爷,我来!”

还没等凌牧云出手,就听一声娇声厉喝在耳边响起,接着一条身影便从凌牧云的身旁窜出,这人身姿窈窕矫捷,曲线玲珑,一身红衣,身形迅捷如电,正是梅若华!

梅若华自从在主世界夺舍重生并晋升先天之后,虽然也曾与凌牧云、黄蓉等人切磋,但还从来没有真刀真枪的与同等级的高手拼斗过,其实也早就技痒难耐。此时见邪竹叟杜山竹出手对付凌牧云,顿时让她看到了机会,此番出手既是护主,又能得实战之机,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见是梅若华,凌牧云心中一动,便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站在旁边为梅若华掠阵。

梅若华手臂一拉一抖,顿时一道银光呼啸而出,“咻”一声撕裂空气,向着杜山竹猛抽过去,却是一动手便将她最拿手的白蟒鞭法施展了出来。

杜山竹才刚扑到凌牧云的近前,手中竹杆刚要向前递招进攻,便见一条银色长鞭破空而来,仿佛毒蟒一般向着他迎面噬至,不由得大吃一惊,顾不得再去攻击凌牧云,连忙施展出移形换位之法,竭力向身旁躲闪开去。

“啪”的一声,长鞭与杜山竹擦身而过,抽在地上,顿时打得沙石飞溅地生凹痕,原本坚实的土地竟被鞭子生生抽出了一条数尺长短,深达数寸的沟壑。

躲过一鞭的杜山竹不禁吸了口冷气,这一鞭子竟然有如斯威力?幸好他及时躲过了,若是被抽打在身上,即便是他有先天罡气护体,恐怕也同样抵受不住。

“老家伙,再接姑奶奶一鞭!”一鞭落空,梅若华毫无停手之意,手臂一抖,长鞭顿如同一条毒蟒般腾身而起,再次向着杜山竹拦腰席卷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 白鞭斗青竹

杜山竹脚一点地,纵身腾空而起,将横扫而来的长鞭躲过。就在身形将落未落之际,只见他左手杆在地上一撑,身子骤然飞起,右手竹杆猛然凌空下击。梅若华一鞭落空回护不及,当即身形轻轻向旁边一让,躲过了这一杆。

杜山竹一击落空却并不气馁,击在地上的竹杆就势在一撑,身形又再跃起,左手杆再度居高临下,俯击敌人,凌空下打,凌厉非凡。

这一手乃是杜山竹所使杆法中的厉害招数,叫做“飞火流星”,借助双杆之利,一杆撑地腾空,一杆凌空下击,轮番出击,急促迅捷,密集凌厉,一旦施展而出,便仿佛暴风骤雨一般。

先前非非就是以此招数将武功修为还要高出她的秦淮击败,可见此招之威力。杜山竹也是见梅若华出手凌厉,鞭法了得,实是劲敌,这才一出手便将此绝招施展出来,试图抢占上风,克敌制胜。

只是梅若华可不是秦淮,眼见杜山竹招式奇特凌厉,一时难以抵挡,梅若华当即身形向后一退,直退出三丈多远,顿时脱出了邪竹叟杜山竹的攻击范围,接着手中长鞭一抖,便仿佛怪蟒一般呼啸而出,向着邪竹叟飞袭而至。

梅若华所练的白蟒鞭法乃是九阴真经中的奇功,与寻常鞭法大不相同。一般武者所使软鞭长不过丈,否则便有些施展不灵,可她的白蟒鞭却足有四丈长短,是寻常软鞭的数倍。她这一退数丈,杜山竹的竹杆已打不到她,可她的软鞭却能轻松打到杜山竹。

邪竹叟杜山竹正自惊讶于梅若华身法之快,竟然能如此轻易便从他的双杆连击之下逃脱,接着便听得破空之声再起,长满锋锐倒刺的长鞭再次向着他迎面袭来,不禁大吃一惊,连忙横杆格挡。

“啪”的一声,长鞭重重的抽打在竹杆之上,杜山竹只觉一股强大力道传来。身在半空只以一根竹杆撑地的他顿时稳不住身形。不由自主的向后飞摔出去。

行将落地之际,杜山竹空着的那根竹杆探出,在地上猛地一点,借力翻了个跟斗。踉跄了一步这才站稳脚跟。虽说稍显狼狈。总算是没有真的摔在地上。只是再此抬起头来看向梅若华时,目光中已满是惊诧和凝重,他实在没有料到。在凌家一行人中竟然还有这样的硬手!

原本在杜山竹看来,他此番前来劫镖最大的阻碍就是以沙宗天为首的徽州群盗,对于凌家其实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想当年凌振南亲自携带礼物前去竹花帮的总部拜见他,他甚至都没露面,只因他觉得以凌振南的身份,还不够资格让他亲自接见,只是安排当时的副帮主见了凌振南一面,可见他对凌家的轻视。

杜山竹的这种轻视也并非是毫无来由,因为他曾奉命派人调查和试探过凌家这个江南首屈一指的镖局世家,故而对于凌家的情况还是极为了解的。知道凌家上下其实只是靠着一个病怏怏的鬼剑凌方撑着,除了凌方之外,便是身为福威镖局总镖头的凌振南武功也只是勉强跻身三流,根本不值一提,若非凌家有祖上的威名和凌方个先天高手支撑,早就沦落下去了。

正因为对凌家有着相当深入的了解,杜山竹才会在明知青城派不久前才在凌家手中铩羽而归的情况下犹自对凌家如此轻视,就是因为他自诩对凌家的底细清清楚楚。

在他看来,凌家能够挫败青城派,不是因为凌家实力真的有多强,而是怪青城派自己太愚蠢,在没有摸清凌家底细的情况下便贸然出手,轻敌大意,这才会中招吃亏。烂船还有三斤钉,就凭早已臻入先天化境的鬼剑凌方一人,就够青城派喝一壶的了,青城派轻敌大意之下受创吃亏也属正常。

不过凌家应该也技止于此了,以他之前派人调查得来的讯息,鬼剑凌方身上有着极其沉重的内伤,甚至连本源都受到了极大的损耗,这才使得凌方一个未及三十岁便进阶先天化境的武道高手,才五十多岁便已经衰老得仿佛垂暮老翁了。这种切切实实的老化一看便知,可是做不得假的。

是以在他看来,以鬼剑凌方的糟糕状态,即便帮助凌家勉强击败了来犯的青城派,自身的伤势也肯定会更加的恶化,能够保住一条命就算不错了,一身武功即便没有全废,只怕也不剩多少了,现在的凌家多半是外强中干,只凭着名头唬人,其实已经没什么实力了。

正因如此,邪竹叟杜山竹先前才会对凌振南那么轻慢,在他想来,只要能顺利将沙宗天等人打发走,从凌家的手中劫镖简直就像是探囊取物一样简单,就以凌家的那点实力,怎么可能对他构成威胁?

可就是在他看来已经衰弱不堪,不值一提的凌家,竟然还藏有梅若华这样实力丝毫不弱于他的高手,这让邪竹叟杜山竹如何不吃惊?通过这点,杜山竹也开始意识到,凌家原来并不像他所了解的那般衰弱,这次劫镖恐怕也并非如他事先所预想的那么容易!

“老家伙,接鞭!”

还没等邪竹叟脑中的念头转完,便见梅若华厉啸一声向着他追击而来,手中软鞭一抖,“咻”一声撕裂空气向着杜山竹猛抽过来。

“来的好,老夫今日就用这一双竹杆来会一会你的长鞭!”

杜山竹先前被梅若华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并未真个受伤吃亏,但自觉颜面受损,心中也是极为不忿。此时见梅若华不依不饶,顿时将他心中的怒火点得更旺,当即怒吼一声,挥动手中双杆迎击而上。

“咻”“咻”“咻”

梅若华长鞭疾挥,仿佛一条疯狂的毒蟒,卷起漫天鞭影,在刺耳的尖啸声中向着杜山竹抽击而去。梅若华的软鞭长达四丈,是寻常武者使用软鞭的数倍长,这一挥舞开来,身前数丈都在鞭影的笼罩范围之内,烈似暴风,密如骤雨,迅猛暴烈,不留分毫缝隙。

面对如狂风骤雨一般的密集鞭击,邪竹叟杜山竹也是振奋精神,将手中双杆全力施展开来,奇招妙式挥洒而出,身如疾风飙进,双杆挥舞如风,“嗤嗤”声响不止,凌厉的劲气纵横交错。

因为梅若华鞭长数丈,而邪竹叟的一双竹杆不过丈许长短,正面拼斗起来,往往是发招却打不到人,只能被动挨打。杜山竹也知道这么被动下去不是办法,因而抖擞精神双杆疾舞,一路迎击而上,竟是硬顶着梅若华挥舞出的凌厉罡气和密集猛烈的鞭幕往里生突。

梅若华终究是第一次面对同等级的先天高手,多少还有些生疏,而且又一上来就对上了邪竹叟这种硬碰硬式的激烈打法,多少也有些措手不及,稍有忙乱,顿时便被邪竹叟突进了她的鞭圈范围之内。

这样一来,梅若华的情况就显得有些糟糕了,毕竟软鞭擅于远战,在拉开距离的情况下才能将威力完全发挥出来,梅若华的白蟒鞭又比寻常软鞭更长,尤其如此。一被邪竹叟欺到鞭圈之内,梅若华的长鞭失去了足够的转圜空间,威力顿时锐减。相反邪竹叟的一双竹杆却是如鱼得水,灵活迅捷,游刃有余,局面渐渐颠倒了过来。

梅若华长鞭疾舞,想要将邪竹叟从鞭圈之中逼出去,只是杜山竹臻入先天层次多年,身经百战,而且一手杆法也是奇诡精绝,一旦让他突到了鞭圈之内,再想把他逼出去却又谈何容易?一连抽出十几鞭,结果不但没有能够将邪竹叟逼退,反而还让他又趁势突进了一些,一双竹杆甚至隐隐已经能够直接对她构成威胁了。

见此情景,黄蓉不禁有些担心,以她此时的修为层次,场上局面自是一目了然,忍不住向身边的凌牧云问道:“云哥哥,我看师姐她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妙啊,咱们是不是出手帮她一下?”

凌牧云笑着摇了摇头:“蓉儿你不必担心,若华她只是初逢势均力敌的对手,一时有些不适应而已,没这么容易被击败的,咱们且耐心看着就是了。”

果然,眼见杜山竹即将突到近前,梅若华脚一点地身形向后飘退,稍稍与杜山竹拉开距离,同时手掌猛然一滑,握到了长鞭中部的位置,接着手臂奇异一抖,鞭梢和鞭柄一先一后呼啸抽出,就像是一条大毒蟒化作了两条小一些的毒蟒一般。

这样一来长鞭的攻击的覆盖范围虽然缩小了一半,但攻击的猛烈程度却是向上提升了一个层次,而且因为鞭头鞭尾循环轮转,更加的诡异难防,原本向前突进的杜山竹身形顿时止住,再也攻不进去,甚至被诡异难测,密集如雨的鞭击逼得有些手忙脚乱,节节后退,竟是让梅若华又将原本已经倾向邪竹叟的局面又重新扳了回来!(未完待续)

ps: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下午会封推,所以下午和晚上还各有一章。

第三百一十七章 谁输谁赢

眼见强突不行,杜山竹当即改变方式,围着梅若华游斗起来,只见他游走不停,身形迅疾,周中双杆挥舞如风,招式精妙绝伦,杆影漫天,劲气纵横,向着梅若华发动了般的攻击,以求能够找到梅若华的破绽,得以近身与之厮杀。

这般游斗其实最考校轻功身法,杜山竹一身武功走的就是轻灵一路,因此一身轻功身法甚是了得,每逢强敌,便倚仗身法轻灵,闪转腾挪,轻功身法与双杆杆法招式两相配合,克敌制胜。杜山竹身为一方绿林魁首,又是魔教中坚,一生遇敌无数,曾多次以此法战胜强敌,因而此番见梅若华鞭法凌厉,武功了得,实是少逢的劲敌,他便又将这一套施展了出来。

只是邪竹叟杜山竹却不知道,他不变招还不要紧,他这一变招,却正合了梅若华的心意。因为论及轻功身法,身负九阴真经绝顶轻功的梅若华其实还在他之上,他这一游斗,正好让梅若华的优势得以发挥出来。

九阴真经中的轻功身法施展而出,梅若华的身形迅捷灵动,飘忽不定,只是陪着邪竹叟杜山竹转了两圈便即占据了上风,从杜山竹围着她转变成了她围着杜山竹转,越打越是熟练,越打越是得心应手,白蟒鞭的诸般精妙法门也随之挥洒而出,两相配合,威力更增。

众人看去,只见梅若华手中的软鞭犹似一条柔丝,竟如没半分重量。身子忽东忽西,忽进忽退,倏忽来去,如鬼如魅,在杜山竹身周飘荡不定,如风吹柳絮,水送浮萍,实非人间气象,虽然阳光普照,却让人忍不住生出一股阴寒之感。

而这其中又尤以身在局中的杜山竹感觉最是明显。此时的他只觉嘴里发苦。心中后悔莫及,他从前一直引以为傲的轻功身法在对手的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不但没有能够如他预想的那般克敌制胜,反而还将自己陷入了泥潭之中。

梅若华身形飘忽诡异。开始他还勉力试图跟上。可仅仅随之转圜了几下。杜山竹便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那简直就像是在和影子赛跑一样的徒劳。

在一连比拼数次都没有能够赶上梅若华的节奏,反而还险些被对方如毒蛇般的长鞭击中之后。杜山竹再不妄图与梅若华抢夺先机,而是选择了抱元守一,稳固防守,想着先挺过这一阵,待摸清了对方的鞭法路数,再寻求反击不迟。

只是梅若华所表现出的战斗力实是大出邪竹叟杜山竹的意料,与之斗起来,身形忽而在前,忽而在后,忽而在左,忽而在右,一条长鞭仿佛漫舞长蛇,总能从不可思议之角度噬来,令他根本防不胜防。

好在杜山竹也是身经百战之辈,武功精湛技艺不凡,一双竹杆挥舞如风,上拦下挡,左支右拙,身形紧随梅若华的位置移换而转动,舞出漫天杆影将整个身形尽数遮蔽其中,总算是将梅若华的凌厉攻势都挡了下来。

两人以快打快,速度惊人,转瞬间便已交手上百招,只见两道人影在一团杆影和一片鞭影的笼罩下在大路之上环绕转动,甚至都有些分不清谁是谁来,看得在场众人俱是惊心动魄,生怕己方之人一个不小心,便即落败,甚至有性命之忧!

非非凑到蒙面少女身边,道:“小姐,杜老的情况有些不妙啊,咱们是不是”

蒙面少女看着身形飘忽不定,鞭法奇诡凌厉的梅若华,眼中闪过一抹异彩,淡声说道:“先不忙,等等看,竹叟他没这么容易被击败。”

听蒙面少女这么说,非非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连带着目光中的忧虑都淡了许多,显是对蒙面少女所说之话极是信服。

而事实也正如蒙面少女所说的那样,梅若华虽然身法鬼魅鞭法奇诡凌厉,但杜山竹却也非等闲之辈,稳定心神全力防守,一双竹杆挥舞开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固然是伤不到梅若华了,但将自身防得风雨不透,虽然略微显得有些狼狈,却也稳住了战局,战斗一时间进入僵持。

杜山竹与梅若华两人之间的过招是极快的,往往一个呼吸间就是十几招过去,令人眼花缭乱,稍一不留神可能就是生死殊途。不过也正因如此,这种层次的交手是极为耗费内力和心神的。

这时候就看出杜山竹与梅若华两人之间的功力差距来了,梅若华初时还是大占上风,直让杜山竹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情形甚是狼狈。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梅若华的动作就渐渐有些慢了下来,等到斗了一千多招时,梅若华已经是汗湿衣衫,鞭法招数也开始逐渐迟钝起来,原本被她牢牢压制的杜山竹也逐渐缓过劲儿来!

毕竟梅若华晋入先天化境的时间尚短,功力火候远不及已经臻入先天多年的邪竹叟杜山竹。虽然武者一旦臻入先天便已经能够沟通外在的天地元气,随时随地都可以吸收天地元气入体,以弥补自身的功力消耗,但吸收的量是有限的,而且将天地元气转化为自身内力也需要时间,并不能完全补足战斗中的功力损耗。

眼见梅若华出招慢了下来,杜山竹立即抓住机会展开反击,出招换式越发的疾速迅捷,杆法中的精奇招式尽情挥洒而出,渐渐扭转了不利的局面,开始反过来向着梅若华逼迫起来。

双方见此情形却是喜忧不同,蒙面少女还没什么变化,非非却是喜形于色,而竹花帮群盗也是欢呼雀跃,好像他们的帮主已经赢了一样。

与之相反,凌家这一方气氛就显得有些凝重了,看着似乎力有不支的梅若华,黄蓉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忧虑,道:“云哥哥,师姐她好像有点顶不住了,要不咱们把她替下来吧?”

凌牧云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沉声说道:“蓉儿,别着急,现在下断言还为时过早,胜负犹未可知!”

凌牧云很清楚,作为臻入先天之后与同级高手的第一场真刀真枪的实战,这场战斗对于梅若华来说极为重要。

由于在射雕世界里先天高手就已经是站在绝顶的存在了,可能是受到前世的影响,凌牧云发现梅若华对于先天高手有着一丝天然的敬畏,即便是她自己也已臻入先天化境,这种心态也依然存在。

虽然梅若华自己也知道这种心态要不得,但受到黄药师等人的影响,这种念头在她的心中却是根深蒂固,纵算她自己想改,一时也改不过来,甚至已经成了她的一道心障。

对于武者来说,若想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颗坚定的无所畏惧的强者之心,要对自己有信心,若是做不到这一点,纵然有再好的机缘,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强者!而对于梅若华来说,她所缺少的恰恰就是这种自信,这也成为了她想要在武道之路上继续前进的最大阻碍。

其实梅若华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此番主动求战,未尝就没有趁机打破心障,坚定自身武道信念的想法。

因而此战对于她来说可谓至关重要,若是取胜,便能一举打破心障,坚定自身的信心,对于她以后的武道修练有着极大的益处。相反,若是输了,则会更加深她的心障,留下更深的心理阴影,影响自身的武道意志,阻碍她以后的武道修练,甚至可能让她的武道彻底停滞不前。

正因如此,若非万不得已,凌牧云是不会对梅若华出手帮忙的。当然,若是梅若华真的到了生死危急的关头,他也不会袖手不管,毕竟心障就算这次打不破,以后总还可以想办法,但若是连命都丢了,那一切就都不用谈了。

不过现在显然还没有到那种时刻,所以凌牧云还是希望梅若华能够靠自己的力量取胜。

在杜山竹的逼迫之下,梅若华越发的疲于应付,鞭法也逐渐变得散乱起来,忽然不知怎么鞭法一慢,顿时被邪竹叟杜山竹抓住了破绽,左手一杆破开鞭网,欺进梅若华的身前,右手竹杆凌厉一指,向着梅若华的胸前疾点而出,一杆刺出,风声嗤响,凌厉之极。

此时梅若华的白蟒鞭法已经被破,长鞭隔绝在外,再想回援已经来不及,眼见着就要伤在杜山竹竹杆之下,就算想要救援也已来不及,黄蓉忍不住“啊”了一声。

就在这时,猛然间梅若华未执鞭的左手骤然探出,闪电一般向着杜山竹刺来的竹杆抓去,竟是要空手入白刃。杜山竹目光一闪,手中竹杆微微变向,去势不减,向着梅若华的掌心刺去。

原本邪竹叟这一招是想要逼着梅若华变招撤掌,他再趁势追击,一举将梅若华击败,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对手面对他这招竟是不闪不避,径直迎着他的竹杆抓来。

“找死!”杜山竹眼中寒芒暴闪,心中暗自冷笑,他这竹杆乃是特制而成,坚硬锋锐不输金铁,梅若华竟敢以一只肉掌来硬接,实在是不自量力之极,他会用血的教训来让对方认识到,她所犯的错误是多么的离谱!(未完待续)

封推感言

上封推了!

这不是明月的第一次写书,10年开始在起点写书,到现在一晃儿已经三年了,磕磕绊绊一路走来,也写过了几本作品,码出了几百万字,所以说起来明月也不是新人了。

但这却是明月的第一次上封推。第一次总是珍贵的,是让人心潮澎湃的,是让人难以忘怀的。所以对于这第一次封推,明月总觉得心中有许多话想要涌出来,于是乎,明月也就跟随潮流写一个封推感言。

还记得刚开始写书的时候,加了许多的作者交流群,在与众多写手的交流中,明月这个刚入门的菜鸟知道了封推的意义。封推对于在起点混迹的写手们而言,绝不仅仅是一个好推荐那么简单,那更代表了一种肯定,一份荣耀!

尤其是对于明月这种水平有限,始终无法真正登堂入室的写手而言,封推更是一个需要仰望的殿堂,一个精品展耀的圣地。想不到有一天明月自己的作品也能有机会进入封推,这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虽然这一天明月不知幻想过多少次,可真正到来时,明月发现自己还是像范进中举一般的亢奋,癫狂!

正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明月今天能够有幸登上封推这个平台,有些人是不得不感谢的。首先需要感谢的就是责编七喜、苏打和主编红茶,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和帮助,不断的为本书安排一些好的推荐,明月这本书肯定不会有现在的成绩,更不会拥有今天这个写封推感言的机会。

虽说这本书的成绩对于那些优秀的写手来说可能不值一提,但对于明月来说却已经是写书至今成绩最好的一本了!如今更是能够有幸登上封推,对此明月的心中充满了感激。

当然,明月最需要也是最应该感谢的,还是一直以来追看本书,支持明月的书友们。套用一句老话,你们才是最可爱的人。如果没有你们长期以来的支持和鼓励,明月可能连码字的基本动力都没有了,又何谈上封推?

最后,明月要说,明月只是一个庸碌平凡的人,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力,就算心中充满了感激,也没有办法在现实中报答大家的厚爱。唯一所能做的,也只有辛勤码字用心创作,用勤恳的态度和更好的作品来回报大家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九阴神爪?

“锵”的一声,邪竹叟脸上的冷笑瞬间凝固住了,他手中的竹杆与对方的手掌撞在一起,并没有如他预想的那般直接将梅若华的手掌贯穿,反而倒像是一杆戳在了厚厚的钢板之上,竟然插之不动!

杜山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竹杆坚硬锋锐不输金铁,又有他的内力灌注,就算是铜墙铁壁也能一杆刺穿,可一只肉掌却将他的竹杆硬生生的接了下来,这让他简直无法相信,对方的手掌还是肉长的么?别是金刚石打成的吧!

杜山竹心中吃惊,梅若华却没闲着,一爪接住邪竹叟的凌厉一击之后,趁着他吃惊发愣的机会,手腕一翻便将竹杆牢牢扣住,随即用力一拗,“啪”的一声,竟是生生将杜山竹的竹杆折断!

“这是?”一直平静淡然的蒙面少女忽然轻呢出声,双眼中绽放出慑人光彩。

“小姐你怎么了?”见蒙面少女如此,非非也是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蒙面少女却并没有回答,只是坐直了身子,双目炯炯的看着场中激斗的两人,视线尤其在梅若华的身上打转。她身旁的非非见此情景不禁又惊又奇,不知那个正在与杜山竹交手的女子到底有何奇异之处,竟能让她家小姐如此关注!

“该死!”兵刃被折断,邪竹叟顿时从吃惊中回过神来,脸色霎时变的铁青。

兵刃乃是一个武者最可靠的助手,甚至可说是一个武者身体的延伸。因此武林中才有类似“剑在人在,剑折人亡”的说法。虽说极少有人真的就因为兵刃损坏便自绝轻生,但兵刃对于武者之重要却由此可见一斑。

也正因如此,对于大多数武者来说,兵刃为敌人所折损都是一件极为耻辱之事,尤其那些使用奇门兵刃之人更是如此。因为奇门兵刃大多相对难以打造,使用之人也就倍加爱惜,一旦损毁,自然越发的心疼愤怒,引以为耻。

邪竹叟杜山竹便是如此。他的一双暗青竹杆制造极为不易。需要精选异种毛竹以秘法特制数年方才得成,论及造价还在许多宝刀宝剑之上。最要紧的还不是价格,以杜山竹一方绿林魁首的身份,些许钱财还不放在心上。可这竹杆都是他使顺了手的。此番被梅若华折断。他再要制作一根还需花费两三年的时间,还不一定有折断的这根趁手。

而且这还不仅是一件兵刃那么简单,想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不敢说未逢对手,却也鲜少吃亏,一双竹杆跟了他数十年,从来没有受过什么损伤。可此番却折在了名不见经传的梅若华手中,这让杜山竹如何能够忍受?传扬出去,他堂堂邪竹叟竟然被一个二三十岁的大姑娘折断了兵刃,他的一张老脸还往哪儿搁?

暴怒之下,邪竹叟将手中断折的竹杆当成暗器向着梅若华猛掷而出,逼得梅若华身形向旁一闪,左手竹杆交到右手,向着梅若华拦腰猛力扫去。

梅若华身形如落叶般向后一退,让过邪竹叟这一竹杆,随即便再次如疾风般向前纵出,再次扑到杜山竹的身前,九阴白骨爪再次施展而出,五指呈爪向着杜山竹当头抓下:“老家伙,接姑奶奶我一爪!”

梅若华这一爪当真快逾疾风,迅如闪电,才一出手便已经抓到了邪竹叟的额头上方,手掌尚未真正落下,凌厉的爪风就已经刺得杜山竹头皮隐隐发疼,似乎要将他的头皮撕破一般。

蒙面少女身形猛然一震:“没错,果然是九阴神爪!她怎么会九阴神爪的?难道她是的门人?”

一连串的话语从蒙面少女的口中呢喃而出,声音很小而且还有些模糊不清,显然是因为她刻意的压抑,急促的呼吸甚至将遮面的轻纱吹得阵阵飘起,暴露出了她激动紧张的心情。

“小姐你说什么?”非非忍不住疑惑问道。

只是蒙面少女却根本没心思回答非非的问话了,脚尖在马镫上轻轻一点,顿时腾身而起,从马上纵跃而下,如一团彩云般向着场中飘飞而去。

这时梅若华的九阴白骨爪已经将将落到邪竹叟的头顶。

杜山竹脸色一变,在见识过梅若华空手接、折竹杆的壮举之后,他对梅若华手爪的厉害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可不敢让梅若华的手爪真个落在自己的头上。当即脚下疾点,身形向后倒纵尺许,恰好让过梅若华的九阴白骨爪,同时手中竹杆一挥,在风声厉啸中划出一道优雅的轨迹打向梅若华的咽喉,闪躲反击在同一时间完成,应变极速。

可谁知杜山竹刺出的竹杆光才到半路,梅若华持鞭那只手就已经挥动长鞭准确的拦在了竹杆的轨迹之上,同时那只看似已经注定要落空的手爪竟是在不可能间陡然又向前探出了一尺,再度向杜山竹的头脑抓落。

高手相争,很多时候毫厘之差便是生死殊途,梅若华这突然长出的一尺却是险些要邪竹叟的老命,杜山竹骇然色变,施展出浑身解数竭力向着旁边一闪。

“噗”的一声,杜山竹的脑袋虽然躲开了,身子却没能完全躲开,正被梅若华这一爪抓在了他的右边肩头之上,护体的先天罡气就像是薄纸一般被轻易撕开,梅若华的五根手指仿佛插豆腐一般整个的没入了他的肩膀之中,鲜血顿时如泉水般涌出。

“啊!”

杜山竹疼痛大叫,手中竹杆顿时撒手落地,身形如触电般向后暴退而出。

“想走?把命留下吧!”

梅若华眼中冷芒一闪,右手长鞭一甩收回腰间缠住,将左手五指上的血水肉末一抖甩去。身形一动,再次如鬼魅一般向前扑出,瞬间便掠到了杜山竹的面前,两手成爪,挥出漫天爪影,撕裂空气向着杜山竹凌厉罩落,似乎要将他撕成碎片一般。

邪竹叟脸色惨变,此时他双杆尽失,一臂被废,哪里还能抵挡得住梅若华?偏偏轻功又不及对方,连逃都逃不掉,剩下的唯有待死而已。杜山竹的心中不禁一片凄然,想不到他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今日竟要死在一个女子的手中,实在是可悲可叹!

“手下留人!”

一身娇声清喝响起,一团璀璨剑光骤然从杜山竹的侧后方蹿出,在他的身前绽放开来,正好挡在了梅若华一双手爪的道路之上,“叮叮当当”一阵密集的撞击声,剑光爪影相互碰撞,响成一片。

梅若华身子剧烈一震,只觉一股绵绵然却澎湃难当的力道从与之手掌碰撞交击的剑刃之上传来,身子不由得向后退去,一连退出数丈才勉强站稳脚跟。

抬头看去,梅若华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震惊之色,原来仗剑将她击退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那个一直在马上端坐不动,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蒙面少女!

看清来人,梅若华的心头大震,即便她与邪竹叟一番交锋之下内力损耗颇大,却也是实打实的初入先天修为,功力远非后天武者可比。可这蒙面少女却能轻巧将她击退,而且给她的感觉,对方的功力之深甚至还在她全盛时之上!

虽然因有轻纱遮面,梅若华看不清对方的具体相貌,但从对方露出来的一双明亮眼眸,透过轻纱隐隐显露的脸部轮廓,以及耳下颈间莹白细嫩的肌肤,还是不难判断出这少女的大概年纪,能否到了二八年华都是个问题。

可蒙面少女在如此轻的年纪,竟然便已经步入先天,而且功力似乎还在她之上,这让梅若华如何不惊?此前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以青春稚龄便双双迈入先天便已经让她甚是惊叹了,想不到这时候又碰见了一个,这世上的年轻天才怎么这般多?!

这时一阵劲风从梅若华的身边掠过,一道身影来到她的身前停下,清朗的声音顿时响起:“怎么,单挑不成就要车轮战了么?我凌家奉陪便是!”

却是凌牧云见那蒙面少女忽然插手,而且居然功力不凡,怕梅若华吃亏,这才挺身而出。

看着挡在身前的凌牧云,梅若华的眼神一阵的恍惚,面前凌牧云的身影忽然与她记忆中的一个身影隐隐重合,让她忽然想起了前世,当年也有一个宽厚的身影如此,一有危险便挡在她的身前,替她遮风挡雨,碰到什么难事都是一力承担,不让她担心。

可自从那个惊心动魄的荒漠之夜后,那个身影便再也不见了,从此她便孤苦无依,飘零江湖,直到那一世的生命终结。想不到如今时空变换,再世为人,竟然又体验到了那种曾经熟悉的感觉

梅若华猛地甩了下头,让她自己从这股忽然涌起的莫名思绪中清醒了过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胡思乱想,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是她师妹的男人,是她再世为人所要侍奉的主人,又怎么可能成为那个人呢?真是荒诞!可为什么她的心中却隐隐藏着一丝期待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演山先生?

其实不仅是梅若华,便是凌牧云心中也是颇为惊讶,想不到这蒙面少女的武功竟会如此之高,不过这也更让他心中忌惮,这蒙面少女如此年纪便已有如此武功,肯定是有名师指点,高人的点拨,可不是谁都像凌某人一般有系统这样的逆天作弊器的!

由此不难看出,这少女在魔教中的身份必是极高,别的不说,就看邪竹叟堂堂一个魔教分堂香主,在她面前却恭敬有加,就是明证。

别看魔教分堂香主听起来似乎地位不怎么高,但在庞然大物般的魔教之中也是能够稳稳排进前一百位的人物,已经可以勉强算是教中高层了。魔教教众不下百万,门中高层的地位之高甚至还在许多门派的掌门之上。

这邪竹叟杜山竹身为魔教分堂香主,又是一方绿林魁首,地位已着实不低,先前他爹凌振南携礼拜见都未能见其一面,可见一斑。但以杜山竹的身份,还对少女恭恭敬敬,可见少女身份之不凡。

因此对于这蒙面少女,凌牧云也是极为慎重,毕竟蒙面少女的身份越高,她背后所蕴含的能量就越大,所能给凌家造成的麻烦也就越大。若非如此,凌牧云早就直接动手拿人了,哪里还会在这里和对方啰嗦?

令凌牧云意外的是,蒙面少女并未如他想象中的那般表现出咄咄逼人的姿态,淡淡一笑,道:“凌少侠误会了,我只是急于救人。并非是想车轮战。”

一旁的邪竹叟杜山竹满面羞惭,以手抚肩,皓首低垂道:“属下落败还需小姐相救,给小姐丢脸了。”

蒙面少女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竹叟不必太放在心上,况且输给演山先生的门人,你也不算丢人。”

“演山先生的门人?”凌牧云心中蓦地一跳,隐隐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演山先生?!”杜山竹亦为之动容。

蒙面少女看了凌牧云和梅若华一眼,道:“放眼当今世上,除了演山先生所创的九阴神爪。还有哪门爪法会如此的迅猛凌厉。无坚不摧?”

杜山竹惊异的看了梅若华一眼,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看他自己肩膀上那五个手指粗细的血洞,这才抬起头来,脸色青白变幻了一阵。这才叹道:“想不到这位姑娘竟是演山先生他老人家的门下。小老儿我有眼不识泰山。这个跟斗栽的确实不冤!”

凌牧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念头飞转:听这意思,难不成在这主世界也有九阴神爪这门武功?可九阴神爪明明是九阴真经中的武功。又怎会出现在这主世界之中呢?难道在他之前就有人从射雕世界来到了主世界,并将九阴真经带到了这个世界?亦或者,根本就是黄裳本人?!

蒙面少女向着凌牧云等人一拱手道:“我们此番前来其实是因为与洛州牧王凯之有私怨,并非有意与演山先生及诸位为敌,得罪之处还望海涵,我等这就告退。”

说完深深的看了凌牧云等人一眼,身子一转,仿佛一团云朵般向着竹花帮的队伍飘飞过去,转瞬间便回到竹花帮的队伍中间,飘然落回马上,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显现出极高明的轻功来。

邪竹叟杜山竹也深深的看了凌牧云等人一眼,视线尤其在梅若华的身上停留时间最长,似乎要将她的印象牢牢印在自己脑海之中一般,随即向着凌牧云等人单手一拱,转身就走。

“杜帮主且慢!”

凌牧云出声叫住邪竹叟,随即踏上一步,脚尖在杜山竹遗落那根竹杆上一点一踢,竹杆顿时飞起,向着杜山竹飞了过去,去势甚缓,便似幼童掷出的一般,只是准头却是极佳,正好射到邪竹叟的身前,只需一伸手便能接住。

杜山竹闻言转头,正看见他先前遗落的竹杆轻飘飘的飞到了他的身前,本能的伸手去接,轻易便接到了手中,不由得微微一怔,这竹杆接得真是方便之至,显是对方故意送到自己面前。不过他紧接着便也想到,对方能令自己如此方便的接住竹杆,自也能令他在接竹杆时异常困难,甚至以他的竹杆为利器反过来攻击他。

其实杜山竹自然不是真把他的兵刃给忘了,那一双竹杆都是他使用多年之物,甚是爱惜,怎么可能就这么忘了?只是因为比武落败兵刃都撒了手,当着凌牧云等对手和自家帮中一众属下的面,实在抹不开脸去捡罢了。

只是此时让对方将他的兵刃送回他手中,却让他更觉羞耻,自家的兵刃竟然还需要别人来送还,这不是丢人是什么?相比丢掉的面子,一件兵刃却又算得了什么?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转身,更不会去接对方送回的竹杆!

只是若是现在再将手中的竹杆丢掉,反而会显得他杜山竹气量狭隘了,一时间杜山竹只觉得手中这熟悉的竹杆是那么的烫手,收也不是,丢也不是,又是狼狈又是尴尬,难堪之至!

这时就听凌牧云冷笑着说道:“杜帮主,你就准备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难道不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吗?”

邪竹叟杜山竹的脸色一阵的青红变幻,极为难看:“不知凌少侠此言何意?”

杜山竹率领大批人手前来劫镖,之前自然要做好情报准备工作,因此对于凌家这趟押镖的众人的身份都很清楚,对凌牧云自然也不例外。

“何意?”凌牧云冷笑一声,道:“亏杜帮主你也是老江湖了,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连点交代都没有,你把我们凌家当成什么了?”

杜山竹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胸中怒火一阵阵的翻涌,想当年凌振南想见他一面都不可得,适才见了他也是执礼甚恭,哪怕明知道他是来劫镖的也得客客气气的,可凌牧云身为凌振南之子,却敢如此和他说话,怎能不让杜山竹心中恼火?

不过他也知道形势比人强,既然蒙面少女都已出口道歉了,就不容他再把事情闹大,只得强压怒火,铁青着脸向着凌牧云道:“今日之事是我竹花帮的不对,我杜山竹在此保证,今后凡福威镖局镖车所到之处,我竹花帮上下必当退避三舍,绝不敢再有半分阻碍为难,如有违诺,有如此竹!”

说着话杜山竹将手中竹杆的一端往伤肩的腋下一夹,随即催动内力,右臂夹紧,左手握紧竹杆猛地用力一拗,“啪”的一声将剩下的这根完好的竹杆也给生生折断,而后将断成两截的竹杆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

凌牧云看了邪竹叟杜山竹扔在地上的断折竹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厉芒,若非顾忌到那个身份不明的蒙面少女和杜山竹背后的魔教,就冲杜山竹先前对他爹的无礼举动,就不是简单的折断一根竹杆就能了结的。

只是经过一番权衡,凌牧云还是决定今天暂且放对方一马,至于以后怎么办,就看这邪竹叟杜山竹如何行事了。若是日后他真如约守诺,麾下竹花帮对凌家的福威镖局退避三舍,不做丝毫留难,那他也就把这篇翻过去。

但若杜山竹说话不算,依旧对他凌家暗怀歹心,那他也不介意让对方应誓,和那竹杆一般断成两截!虽说邪竹叟的背后有魔教撑腰,但只要换个日子,偷偷摸上竹花帮的总部将其干掉,谁又知道是他凌牧云所为?

杜山竹回归本阵之后,竹花帮群盗顿时在他的率领下如潮水般退走,很快便没入了道旁的树林之中消失不见。

感应到群盗的气息确实逐渐远去了,凌牧云这才转回身来,目光扫过梅若华,见她眼神迷离面带红晕,忍不住关心问道:“梅姐,你没什么事吧?”

梅若华微微一激灵,连忙道:“啊,没事,没事。”

凌牧云有些奇怪的看了梅若华一眼,随即转回头对凌振南道:“爹,麻烦解决了,咱们也继续赶路吧。”

“他们就这么走了?”

凌振南还有些不敢相信,原本他还以为肯定是要大战一场的呢,可谁想梅若华与对方激斗了一场之后,对方竟乖乖的就退走了,这实是大出他的意料。

“对了云儿,他们说的演山先生是谁?为什么说梅姑娘是那个演山先生的门下?”

想起对方临走之前那蒙面少女说的话,凌振南不禁疑惑不已,他看得出来,对方之所以退去并不是因为梅若华展现出来的实力多么的可怖,而是因为对方顾忌那个什么演山先生。

听父亲这么一说,凌牧云笑道:“爹,我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个演山先生,可能是他们认错人了吧。反正只要他们肯退去就好,其他的事想那么多做什么?”

只是话虽如此说,凌牧云内心中也是悄然浮起了一丝阴霾,心中也暗自将“演山先生”这个名字记下,准备以后有机会仔细调查调查,否则总是难以彻底安下心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诡异小镇

自从徽州遇敌之后,凌家一行人出徽州入江州,一路行来再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倒让众人轻松了不少。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经过前番一役,徽州群盗中除了阴云岭阎王寨及时退出之外,其他各寨都是损失惨重,有几家甚至连当家人都被干掉了,自然再无力量劫镖。而江州绿林道上乃是竹花帮一家独大,身为竹花帮的帮主杜山竹既然当面做出了承诺,江州地界自然也就安然无恙了。

又行了一个多月,凌家一行进入了越州地界,才一进越州,便有一群福威镖局的人前来迎接,为首之人正是凌府的大管家凌方。原来凌振南眼见临近越州,快要到家门口了,便以飞鸽传书通知了自家镖局,凌方也知道凌振南此番所押之镖关系重大,镖局总号又正好没什么事,于是便亲自率领着一众人手前来迎接。

凌振南之所以叫来这么多人,并不是出于安全考虑,有凌牧云、黄蓉和梅若华这三个先天高手在,甚至比千百人押送还要保险,实无必要再多叫人手。

只是凌振南考虑到他们此番所押之镖的目的地乃是福陵郡福王府,福王府家财雄势大,若是就这么三五个人简简单单的将镖押过去,很可能会为福王府所轻视,甚至让福王府上下以为他们福威镖局此番押镖根本就没怎么出力,因此凌振南便将镖局中的人手多叫来一些,显得郑重其事。再押镖上门也好看一点。

说白了这次凌振南从镖局总号叫人来纯粹就是为了装腔作势摆样子的。

而在与凌方等人碰面之后,凌振南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如今已进越州,可说是到了自家地头,再出事的几率极低,而且这次凌方又带来了这么多人,有这么多双眼睛帮忙盯着,凌牧云几人一直提着的心也有些放了下来。

与凌方等人汇合之后,凌振南等人便一起向福陵郡而去,准备先送镖到福王府。而后再回镖局。

因为都是越州本地人。而且又常年走镖,对于越州的地形地里都是再清楚不过,故而众人都是轻车熟路,哪里山高路险。哪里道路平坦。哪里有盗匪盘踞。哪里有市镇歇脚,众人都一清二楚,所以走起路来也要比之前轻松惬意了许多。

这一日众人行了一天的路。到得傍晚时分,来到一个名叫潘山镇的镇甸,这潘山镇距离福陵郡已不过数百里,正好位于南北往来交通要冲之地,但凡北来之人,想要去福陵郡则必经此处。

福陵郡乃是越州第一富庶之地,商户极多,福威镖局也没少接福陵郡的镖,所以对于这条路径都不陌生,算好了到晚上正好到这潘山镇歇脚。然后再赶上几天的路,便能到福陵郡了。

可是一进镇来,众人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因为此时天还没有黑,可是镇上却是半个人影都看不见。这潘山镇众人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对潘山镇的情况都很清楚,潘山镇因为地处交通要冲,相对其他镇甸来说还是颇为繁荣的,以往前来,这个钟点都正是热闹的时候,街上行人不少,哪里会像今日这般清静?

此番随着凌方一同前来与凌牧云等人会合的白二奇道:“这倒奇了怪了,往常这潘山镇不是挺热闹的吗?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没人了?都改早睡了么?”

本来白二在福威镖局中只是个趟子手,在外出走镖时,因为身份低资格浅,除非得到吩咐,否则一般是不敢轻易发表意见的,以免引起其他人的不快。

不过因为凌牧云见他为人还算乖巧,办事也算爽利,并且一直鞍前马后的伺候,有心抬举他,便简单的教了他一些比较粗浅的内功吐纳之法,又将他在鹿鼎世界时看茅十八使用学会的一套芜湖断门刀的刀法传了给他,使得他武功大有长进,从原来的不入流蹿升到了四五流的水平,被凌振南提拔成了镖局的镖头,说话也比从前放开多了。

凌振南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咱们且先找一家客店投宿吧。”

只是众人一路走来脸色却是越来越怪,但见一家家店铺都上了门板。潘山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有一两百家店铺,可是一眼望去,竟似是一座死镇,明明落日余晖未尽,潘山镇街上却已如深夜一般。

众人在街上转了个弯,见一家客店前挑出一个白布招子,写着“如归客栈”四个大字,正是往常前来习惯歇宿的客栈。但大门紧闭,静悄悄地没半点声息。凌牧云向着白二看了一眼,白二当即便有眼色的上前敲门。

白二敲了几下门,停得片刻,又敲几下,过了良久,却无人应门,当即叫道:“店家,店家,开门,快开门,有客上门了。有没有人?快开门啊!”

白二本是喊号子的趟子手出身,声音甚是响亮,加之又从凌牧云那里学得了内气吐纳之法,用功年许,已是略有小成,底气更足,越发能够及远,按理说便是隔着几重院子,也当听见了。可是客店中竟无一人答应,情形显然甚是突兀。

白二见状将附耳在门板上一听,店内全无声息,转头对凌振南说道:“总镖头,店内好像没人。”

凌振南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眼见店招甚新,门板也洗刷得十分干净,决不是歇业不做的模样,说道:“再往前去瞧瞧,这镇上也不只这一家客店,去看看别家。”

向前走过数十家门面,又有一家“平安客店”,白二不用人吩咐便自觉的上前拍门,可情形却与头一家客栈一模一样,仍然是无人应答。

见此情景,黄蓉扭头对凌牧云道:“云哥哥,咱们进去瞧瞧吧。”

凌牧云点了点头:“好!”

两人当下施展轻功,越墙而入。轻飘飘的落在院内,黄蓉清声叫道:“店里有人吗?有没有人在啊?”

不见有人回答,两人并肩走进客堂,客堂之中也是半个人影都看不见。再到后面的厨房、马厩、客房各处一看,仍然是一人也无。但桌上、椅上并未积灰尘,连桌上一把茶壶中的茶也尚有微温,显然人才离开不久。

凌牧云和黄蓉见此情景不禁相互对视一眼,心中俱是暗自警惕,这种情形太不正常了,显然是有人在暗中捣鬼。

黄蓉道:“云哥哥,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凌牧云道:“咱们先去给我爹我娘他们开门,让大家进来再说。”

打开了大门,让凌振南等人进来,凌牧云与黄蓉两人将客店中的情形一说,各人俱是啧啧称奇,凌振南等老于江湖之人脸色都有些凝重了起来。

王月娥向着凌振南看了一眼,问道:“南哥,怎么办?”

凌振南稍微沉吟了一下,向着麾下众镖师趟子手吩咐道“你们五人一组,分别到镇上各处去瞧瞧,打听一下到底是何缘故,每组两个镖师三个趟子手,不可离散,一有敌踪便吹哨为号。”

说到这里,凌振南又向凌牧云几人道:“云儿,蓉儿,方哥,梅姑娘,你们四个脚快,也跟着去看看,以免出什么差错。”

这却是凌振南为了以防万一,凌牧云等四人都已臻入先天化境,身法迅捷实力超群,万一镇中埋伏有敌人,查看的镖师趟子手们一旦示警,四人也能迅速驰援,以免造成损失。

凌牧云等四人与众镖师趟子手俱都答应了,分别快速行出客栈,向着镇上各处行去。

客栈之中一时间便只剩下凌振南和王月娥两个人。

初时尚听到外出众人的脚步之声,到后来便寂无声息。这潘山镇镇上,静得令人只感毛骨悚然,偌大一个镇甸,人声俱寂,连鸡鸣犬吠之声也听不到半点,实是大异寻常。凌振南和王月娥两人突然又担忧了起来,虽然明知道有凌牧云等四大先天高手压阵,出事的几率很小,可还是忍不住担心。

王月娥道:“南哥,咱们还是出去看看吧。”

“好。”凌振南也正有些忧心,当即点头答应。

两人迈步走到门口,只见东北角人影晃动,西首又有几人跃入人家屋中,都是派出的镖师趟子手。又见有两条人影在镇上各个屋脊房瓦之上巡视游走,正是儿子凌牧云和儿媳黄蓉。两人这才心中稍定,重回店中等待。

过了一会,一众镖师趟子手络绎回报,接着凌牧云等几人也都跟着回来了,都说镇上并无一人,白二道:“别说人了,甚至整个镇子里连畜生也没见一只,真是邪门透顶。”

另外一个年长的镖头说道:“总镖头,镇子上的人也都是离去不久,看样子虽然走的匆忙,却也不是毫无准备。许多家中甚至还有做好未来得及吃的饭菜,而且房间中的箱笼大多打开,大家把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

待到众人将镇中的情景讲述完毕,大家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当中,众人都隐隐有种感觉,他们似乎是陷入了一个精心编制好的阴谋陷阱之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夜半女声

沉吟片刻,还是凌振南先开口道:“大家怎么看?”

王月娥道:“南哥,看样子这次是有人故意驱散了镇民,恐怕就是朝着咱们来的,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找上门来了!”

凌方道:“老爷,夫人,要不你们先在这里吃饭休息,老奴再出去查探一番?我想他们既然将潘山镇给清空,定是要潘山镇伏击咱们,想必埋伏之处距离这里不远,而且人数不少,应该不难发现,探明对方来路,也好心中有底。”

凌振南摆摆手道:“方哥,此举不妥,对方既然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显然是有备而来。你一个人出去探查,你在明,对方在暗,实在太过危险,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凌牧云道:“方伯,我爹说的不错,再说咱们也犯不着去冒险,他们既然打咱们的主意,总是要冒出头来的,咱们索性就来个守株待兔,等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到时候是人是鬼不就都清楚了么?”

黄蓉笑道:“不错,到时候让我也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魑魅魍魉敢打咱们的主意。”

凌牧云等人虽然身处险境,却不以为意,因为他们有这样的自信,坐拥四大先天高手,甚至都能挑翻许多名门大派了,还能够对他们构成威胁的势力已经不多了,故而众人的处境虽然看似危险,但凌牧云等人其实并不太担心,所谓艺高人胆大便是如此。

原本镖局的一众镖师趟子手们察觉到自己可能陷入了别人挖好的陷阱之中。心中也是又紧张又担忧,不过待见到凌牧云等人谈笑自若的表现之后,心也逐渐安定了下来,古人云;将为兵之胆,便是这个道理,上面当头领的人都不害怕,底下的人的胆气自然也就跟着足了。

凌振南道:“好,那咱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对方自己送上门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把主意打到我们福威镖局的头上!”

凌方也是豪气勃发。原本略显昏花的老眼精光暴闪:“老奴的剑也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饮血。也该发发利市了!”

凌振南道:“咱们便在这客店中宿歇,先试试水米蔬菜之中有无毒药,做饭饱餐一顿再说。”

众人答应一声,便即各自准备了起来。经过试验。客栈中遗留下来的水米菜蔬之类的东西倒是都不含毒。或许敌人也知道。用这么粗浅的手段来对付凌家显然不太可能奏效。因此干脆也就不拿出来露丑了,抑或者镇中人家太多,对方也猜不准凌家一行在哪家落宿。没有那么多的毒药可下,索性干脆就不下了。

众人一起动手,洗菜淘米,很快便将饭菜做得,一起简单的吃了一顿,将碗筷收拾下去,也不去客房休息,除了派出几人在外守卫戒备,剩下的就都在客堂之中等待。大家心里都清楚,敌人既然摆开了这么大的阵势,今晚肯定要来袭,否则明天天一早,众人就从这潘山镇离开,对方不就白费这么大功夫了么?

这时候,黄蓉忽然说道:“公公,现在全镇各家都没有人,唯有咱们这里亮着灯火,敌人在暗处一看便知道咱们的踪迹。不如去将其他房中的灯烛都点了起来,让暗中的敌人摸不准咱们的所在。”

凌振南闻言眼睛一亮,点头道:“这疑兵之计甚好,蓉儿,云儿,那就由你们两个去点火烛吧。”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答应一声,便快步除了客栈,去镇中点灯去了。

凌振南等人稍微等了一会儿,起身从客栈大门中向外望去,只见大街西边许多店铺的窗户,一扇一扇的亮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东边街上的各家店铺的窗中也有灯光透出,整个镇上灯光处处,却是比原来亮堂了许多。只是没有半点声息,依旧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压抑。

时间不大,便见一条曼妙身影在月光之下飞掠而来,三两个起落便即来到客栈之前,正是前去点灯的黄蓉。

凌振南见只有黄蓉一人回来,不见了儿子凌牧云,不禁心中奇怪,然而还不等他说话,旁边的王月娥已经忍不住先行问了出来:“蓉儿,云儿呢?”

黄蓉向着四外看了一眼,随即转回头来说道:“公公,婆婆,咱们进去说。”

凌振南等人心中疑惑,不过见黄蓉神态从容,不像是出了什么事情的样子,估计凌牧云应该不是出了意外,便暂时按下心中疑惑,点点头和黄蓉一起进了客栈。

等进了客堂,王月娥忍不住再次问道:“蓉儿,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儿他人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凌振南等人的目光也都投射到了黄蓉的身上,显然都在等着她的答案。

黄蓉微微一笑,道:“公公、婆婆,你们别担心,云哥哥他说就算将镇子里人家的灯火都点起来,里面悄无声息的一个人都没有,等敌人进了镇子,想要找到咱们的落脚点也不费多大事。”

“而咱们都呆在客栈里,除非被贼子潜到客栈周围,否则很难发现敌人的踪迹。咱们的情势还是太过被动,所以云哥哥他决定自己潜伏在镇中悄悄观察动静,看看是不是能够发现一些敌人的蛛丝马迹,让我先回来告诉大家一声。”

凌振南把手一拍:“云儿这个主意不错,这样一来咱们的耳目便灵敏许多,咱们虽然还在明处,但云儿却转入了暗中,不像原来一样完全处于被动了。”

王月娥道:“南哥,既然这样,那咱们便多派出点人手到镇里各处潜伏,岂不更好?”

“婆婆,千万不可。”黄蓉连忙阻止道。

王月娥疑惑的看向黄蓉:“怎么了,蓉儿,这有什么不妥的吗?”

“以云哥哥的武功,若是只有他一人潜伏镇中,等闲人根本发现不了。但若派出去的人多了,动静一大,难免会被敌人察觉,到时候咱们的打算也势必会被敌人所知,敌人若是将计就计,集中力量各个击破,那咱们反而不好应对了。”

凌振南点了点头,道:“月娥,蓉儿说的有道理,我看就让云儿一人潜伏在外吧,以他现在的能耐,即便被人发现,也不至于立时就出事,咱们去救援也来得及。”

王月娥一听也觉得在理,便也不再多说。

众人又在客栈中等了一阵,眼见夜已渐深,众人赶了一天的路,此时疲乏涌来,也都有了些困意。

见此情景,凌振南道:“大家都累一天了,留下一部分人手警戒,剩下的人就收拾收拾睡吧,半夜再换岗,总不能敌人一夜不来咱们就等一夜吧。”

众人闻言也觉有理,于是简单的分配了一下谁站岗,谁睡觉,而后便要各自去执勤和休息。

“救命,救命啊!”

便在此时,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客栈之外传来,万籁俱寂之中,尖锐的声音特别显得凄厉,听声音似是从镇子的东南角传出。

众人俱是大吃一惊,急忙一起出门查看,女子求救的声音犹自从镇子东南不断传来,大家不禁面面相觑,有心前去查看,怕是敌人的诡计。若是不去看,耳听女子求救之声越发凄厉,又于心不忍。

这时候白二站出来自告奋勇的请示道:“总镖头,属下带几个人去看看。”

凌振南看了白二一眼,白二这一二年来的进步他都看在眼中,知道以白二的水平,虽然对上真正的武林高手还差得远,但对付一般的毛贼草寇却也够了,料想若事情不难,白二便足以解决,于是便点了点头。

白二当即便领着几个镖师趟子手一起往声音来源处奔去。只是过了良久,那女子求救的声音止息,却不见白二等人回报。另外一个姓余的镖头平日里与白二关系不错,于是站出来道:“总镖头,我带几名弟兄过去看看?”

凌振南稍一沉吟,这才点头道:“好,余镖头,你领几个兄弟过去,不论见到什么事,即刻派人回报。”

“是,总镖头。”

余镖头躬身答应,随即便又领着几个镖师趟子手各持兵刃,向着呼叫声来处奔去,黑夜中刀剑冷光闪烁,不多时便即隐没。

只是这一拨人过去之后,依旧是不见回报。隔了好一会,忽然先前的那个女子声音又尖叫起来:“杀人啦,救命啊,救命!”

福威镖局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那边出了什么事,何以白二、余镖头两批人过去多时,始终不见回报?若说遇上了敌人,却又不闻打斗之声,实是诡异之极,难不成还遇到了鬼怪不成?

梅若华猛地站了出来:“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说完也不等凌振南等人答应,身形一动便即向着镇子的东南角飞掠而去,一道红影在夜幕下倏忽远去。

“公公、婆婆,我也去看看。”黄蓉说了一声,身形一动便紧跟着掠出,三两个起落,转瞬之间便与梅若华一起隐没在了茫茫夜色之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来袭

眼见梅若华和黄蓉两人先后前去探视,其他的人也急了,凌方道:“老爷,老奴也过去看看吧。”

凌牧云摆了摆手,道:“方哥,咱们还是一起过去吧,别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好。”凌方一想也是,若是他再走,凌振南这些人中可就一个先天高手都没有了,一旦遭遇敌人高手突袭,恐怕难以抵挡,于是点头答应。当下除了留下两个人在客栈中看守镖货之外,其他人便都随同凌振南一起向那声音来源处行去。

只是还没等众人走到近前,忽听那呼救之处拼杀之声大起,众人心中一惊,急忙加速赶去,等来到近前一看,却见在街边的一间店铺门窗洞开,里面黑沉沉的不见光亮,隐隐约约有人影闪动。在店铺的房顶之上,正有几个人在那里厮斗,一方是七个黑衣蒙面人,另外一方则正是他的儿子凌牧云。

就在这时,原本黑沉沉的店铺之中忽然亮起烛光,透过开放的门窗,凌振南等人看见了屋中的景象,在房间里躺了一地的人,只有两个人站着,正是先他们一步赶来的梅若华和黄蓉两人,其中黄蓉的手上还拿着尚未熄灭的火折子,显然正是她点燃了屋中的蜡烛。

原来凌牧云之前在与黄蓉两人一起将镇中客站附近的房屋中的灯火尽数点燃之后,让黄蓉回去通知凌振南等人,他自己则在镇里游荡乱窜了起来,后来见镇子东头有株大槐树。树干高大,枝叶茂盛,当即纵身而上,爬到最高的一根横枝上坐下,如此一来,居高望远,整个镇子都能被他收入眼中,而且又不虞被他人发现,正是理想的巡风放哨之所在。

上到树上,只见镇中部灯火点点。镇子四周边缘却是黑漆漆一片。他与黄蓉毕竟只有两个人,不可能真的将整个镇子所有人家的蜡烛都给点燃了,因此只是将镇中靠近他们所居客栈附近的几十户人家点亮,在整个镇子的人家中。也就占三分之一的样子。不过这也足以迷惑敌人了。

虽说这样一来镇子的四周边缘地带就暗了许多。但以凌牧云如今的目力,早已能够黑暗视物,即便是夜晚无灯。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在树上呆了一阵,除了吹拂而过的阵阵夜风,四下里半点声息也无,凌牧云不觉困乏涌上心头,昏昏欲睡。

然而就在这万籁俱寂之中,忽然一阵沙沙的轻响传来。凌牧云顿时心中一警,向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镇子外面不知何时钻出了一大群人来,这些人都是身穿黑色夜行衣,面蒙黑布,或佩或持着格式的兵刃,看起来都有武功在身,而且足有数百人之多!

凌牧云顿时精神了起来,原来的些许困意早已消失无踪。看来这些就是清空潘山镇,给他们设下陷阱的敌人了,只是不知这些人到底是哪一路的,竟能调动这么多的人手。又为何要来对付他们呢?

这些黑衣人一进镇子,只见为首的一个黑衣人猛地一挥手,这些黑衣人顿时分成四队,各自在一个头领模样之人的率领下向着潘山镇四周散去,尽是挑那些黑暗的边缘地带行走,占住了整个镇子的四方,竟是将整个镇子都隐隐包围了起来!

凌牧云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厉芒,看这架势,这些人分明是要将他们一行人一网打尽,所以才会在动手之前先将整个镇子都包围上,以免有人趁乱逃跑。这些人好大的胃口,只是不知他们是否有与之相配的好牙口?难道就不怕把满口牙给咯掉了?

因为想要查清楚这批人的来路,加之对凌方、黄蓉等人有信心,相信以他们的实力,不会轻易让敌人得逞,所以凌牧云并没有马上现身示警,而是暂时不动,仍是隐身树顶,静以待变。

很快此番来的数百黑衣人便仿佛水银泻地一般涌入了镇中,各自找地方隐匿,消失不见。待到黑衣人走过,感觉到周遭无人,凌牧云这才从大槐树上下来,向着刚才那群黑衣人首领行进的方向跟了上去。

知道镇子里已经潜进来了数百敌人,凌牧云再行进时便注意了许多,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被先行潜入镇中的黑衣人所发现,凌牧云甚至将精神力场都施展了出来。

凭借这天外神功炼神篇第三层修为凝聚出来的精神力场,方圆三丈范围之内的一切都逃不过凌牧云的感知,这为他的行动提供了莫大的助力,使得他能够提前感应到那些潜入镇中的黑衣人,从而避开饶过,没有被这些人所发现。

只是凌牧云虽然没有被一众黑衣人所察觉,却也跟丢了那个黑衣人的首领。因为怕被那个为首的黑衣人所察觉,他也没敢跟得太近,偏偏这些人又是钻屋又是跳院子的,还都是一身黑衣黑布蒙面,实在不好分辨,因此凌牧云跟着跟着就跟丢了。

想抓个舌头问一下吧,偏偏这些黑衣人基本上都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而且各自潜伏的地点距离还都很近,就没有一个落单的,即便是以凌牧云如今的实力,也很难在毫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抓人询问。

就在凌牧云心中为难之际,忽听得镇子的东南角上有个女子的声音大叫救命,凌牧云吃了一惊,当即向着声音来源处掠去。到了声音发源之地一看,原来是一间临街店铺。

凌牧云跃身上房,伏在屋顶掀开一片屋瓦向下观看。只见屋内并无灯火,窗中照入淡淡月光,见七八名黑衣人手持兵刃贴墙而立,一个同样身穿黑衣的女子站在屋子中间,大叫救命。但见她毫发无伤,也无人为难于她。却是尖声大叫声音凄厉,显得极为诡异。

见此情形凌牧云顿时心中了然,知道这女子也是此番潜入镇中的黑衣人之一,此番作为,显然是在诱人前来上钩,而如今镇子里除了这些黑衣人,就只剩下他们福威镖局的人了,这女子所引诱的对象不言自明。

想明白了这点,凌牧云当即便从怀中取出几块碎银扣在手中随时准备,一旦这些人要对他们镖局之人造成什么伤害。他就出手救援。

果然。这女子叫了一会儿,便听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凌牧云抬头看去,却见从街道上快步奔来数人。全都是他们家镖局的镖师和趟子手。为首的一个正是从他这里学去了几手功夫的白二。

只见白二率人来到屋前。似模似样的断喝一声:“什么人在此行凶?”

眼见无人应答,当即一脚踹开店门,提着单刀领着他的手下几人便闯了进去。只是白二等人才一进屋,还没等看清屋里情况,便见一团粉末迎面飞来,扑到他们的脸上,几人顿觉头晕眼花,身子发颤,转了几圈便即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白二等人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栽了,凌牧云却在房上看得清楚,白二他们刚一进屋,那呼救的女子突然将右手一扬,一块约莫四尺见方的青布抖了起来,一股药粉便即向着几人迎面扑出,白二等人一闻立时就倒了。

见此情形,凌牧云哪里还不知道那女子手中的那块布中蕴含了极厉害的迷药?正因见女子使用的是迷药,凌牧云才忍住了没有出手,毕竟他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对方的来路,一出手势必要打草惊蛇,既然对方没有对白二他们下杀手,他也就先不忙着动。

当然,这也是因为白二等人在凌牧云的心中并不算多么重要,同样的事,换做被迷的是黄蓉,凌牧云肯定会立刻出手,哪里还顾得上查考对方的来路。

眼见白二等人倒地,房中之人先将店门关好,而后几人蹲在地上查看了一下,其中一个声音略显苍老的黑衣人道:“不是正主,都是正主身边的小虾米。”

另外一个黑衣人低声问道:“那用不用把他们干掉?”

线头那个声音苍老的黑衣人摇了摇头:“先不用,已经上钩的小虾米,想什么时候解决不行?先留着,没准一会儿还能有用呢,看看能不能把大鱼钓来!”

那黑衣老者俯身将白二等人身上的道都点住,随即拎起来丢到了墙角。然后抬起身来对那女子道:“继续叫。”

那女子便听话的又叫起救命来。

时间不大,又有几个人前来查看,凌牧云认得是他们福威镖局的一个姓余的镖头,常见到他和白二一起喝酒,好像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白二兄弟,你没事吧?白二兄弟,你在里面么?”

这余镖头来了便叫白二,只是白二此时已经被迷倒点住了道,哪里还能回答他?余镖头喊了两声没听到回话,当即便“砰”的一声将大门踢开,率领着麾下众人也冲进了店铺之中。房中女子依样画葫芦,再次将余镖头等人也给迷倒了。

几个黑衣人再次上前查看,一个黑衣人站起身来低声啐道:“真他娘的晦气,又是一群小虾米。凌振南自己怎么不来?要不那个死鬼凌方来也行啊!”

“五弟,我知道你急着想报仇,我也想,不过鬼剑凌方毕竟是先天高手,即使现在重伤未愈,也不是咱们兄弟能够拿下的,一旦要是他来了,咱们只负责把他牵制住就够了,万万不可贪功冒进。”

这时候就听那个年老的黑衣人道:“等丁二爷、卢三爷、钟六爷和邓八爷他们拿下了凌振南他们,再过来援手,自然能够轻易将凌方拿下。等左掌门逼问出了辟邪剑谱,咱们再求他将凌家人交给咱们处理,几位兄弟的仇不就得报了么!”

先前那个说话的黑衣人沉吟了一下,咬牙道:“二哥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随即转回头来向着那女子道:“再叫!来一个擒一个,来两个擒一双,我就不信他凌家的人还不肯来!”

那女子当即应命又叫起救命来。

房上的凌牧云听到这里心中已是恍然,他终于知道今夜这群敌人的来路了。又是左掌门。又是丁二爷、卢三爷的,听了这几个称谓,他哪里还猜不出对方所指为谁?除了嵩山掌门左孤禅、嵩山十三太保的二太保托塔手丁冕,三太保仙鹤手卢柏还能有谁?

剩下的那个什么钟六爷和邓八爷那也不用问,多半就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六太保和八太保了。他记得他爹凌振南曾经和他说过,嵩山十三太保中的六太保好像叫做钟禛,外号九曲剑;八太保好像人称邓八公,绰号似乎是神鞭来着?

按照这些人说的,嵩山派还挺重视他们凌家呢,十三太保一口气就派来了四个。这阵势都赶得上前年他们去衡山城对付衡山派刘征风的那次了。只是那次他们被衡山派打了个灰头土脸铩羽而归,这次也一样别想讨得好去。如果可以的话,凌牧云不介意将这四个太保都给留下,看看他们嵩山还有多少人可用!

就在这时。忽听街道上传来一阵衣袂掠风之声。凌牧云抬头一看。却见一红一白两条靓丽身影向着这边飞掠而来,却是黄蓉和梅若华两女来了。

凌牧云见此情形,当即从房上站起身来。向着黄蓉和梅若华二人示警道:“蓉儿,梅姐,屋里面有埋伏!”

凌牧云可以眼看着白二等人落入敌手,却不会眼睁睁的再看着黄蓉和梅若华再步入陷阱。虽说以黄蓉和梅若华先天化境的修为实力,即便闯进店铺之中,对方的区区迷药手段应该也奈何不得有着先天罡气护体的黄、梅二人,但凌牧云还是不愿两人涉险,谁知道对方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厉害手段?

再者说他现在已经基本弄清楚了敌人的来路,对敌人的实力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也没什么再隐伏下去的必要了。

“云哥哥!”“主人!”

黄蓉和梅若华二人见此情形顿时喜形于色,其实她们先前见这边屡出状况,也是有些担心凌牧云的,毕竟凌牧云先前自告奋勇要潜在镇中察看动静,可这边闹出了这么多的状况却不见凌牧云回去通知,她们难免对凌牧云的安全生出担忧。

虽说她们也知道以凌牧云的实力,能够对他构成威胁的情况已经不多了,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哪有万无一失的道理?因此现在看到凌牧云平安无事,两人俱是大为欢喜,原本心中的担忧顿时消散了开去。至于凌牧云所说的有埋伏之事,她们两人反倒并没太在意。

“该死!”“什么人!”

凌牧云一向黄蓉、梅若华两人示警,屋中的黑衣人自然也听到了,顿时大怒,知道再在房中埋伏已经行不通了,纷纷怒吼着从店铺的门窗之中跃出,为首的那个黑衣老者先是看了还在街边尚未到近前的黄蓉和梅若华二人,又看了一眼站在屋顶上的凌牧云,喝道:“先上房干掉他!”

几人当即各持刀剑纵身上房,将凌牧云团团围住。不过屋中之人也并非全都出来了,在精神力场的监察下,凌牧云发现此番上房的只是那七个负责拿人的黑衣人,先前那个呼救引人上钩的女子并没有跟着出来,而是猛地从怀中拔出一柄短刃,向着昏迷的白二等人走去,似是觉得这些人没用了,要对他们下杀手!

凌牧云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将白二等人杀害,手指一弹,“咻”的一声厉啸,一道银光顿时从凌牧云的手中飞出,洞穿屋瓦,准确的打在了屋中那个持刀女子的头顶之上,那女子只来得及“啊”的一声惨叫,便即头脑崩裂,鲜血脑浆一齐迸溅而出,手中短刀落地,尸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却是凌牧云施展出来弹指神通来,将手中的碎银当做暗器射出,先行将屋中的这个隐患给除掉了。若是别人来射,隔着一层屋瓦可能还摸不准对方的位置,但对于有着精神力场加持的凌牧云来说,这一切自然都不成问题!

那七个黑衣人顿时大吃一惊,他们只见凌牧云手指一弹,一道银光穿破屋瓦射入房中,紧接着就响起了女子的惨叫,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怎么回事?

也正是因为看清楚了事情的全过程,他们才越发的骇然,连看都不看,隔着层障碍,却能随手一弹便准确命中目标,这样的暗器手法他们别说是看了,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尤其对方的暗器出手的速度也是快得惊人,他们甚至连对方射出的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看清,己方的同伴便已经命丧对方手下,这种神异莫测的暗器手法,如何不让人心惊胆寒?若是对方以此手法来对付他们,他们几个又有谁能挡得住?

正因如此,几人相视一眼,默不作声的一起持刀挥剑向着凌牧云扑了过来,对其展开了围攻。几人所抱的心思相同,这小子的暗器功夫实在太吓人,决不能给他施展暗器的机会。

黄蓉和梅若华两人见凌牧云遭受围攻,飞掠到跟前就要上房帮忙,凌牧云道:“蓉儿,梅姐,我应付得来,你们先进屋去救白二他们吧。”

黄蓉和梅若华听凌牧云这么一说,又见他在围攻下确实游刃有余,便也依言进屋救人。

便在这时凌振南等人随后赶到,于是就看到了先前那么一副场景。(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暗夜杀机

七个黑衣人兵刃齐举,划出七道寒芒,一起向着凌牧云扑了过来。凌牧云丝毫不惊,“呛啷”一声长剑出鞘,顿时一片璀璨的剑光在夜空中亮起,竟以一剑之光压过了七个黑衣人七件兵刃的光辉。

“锵锵锵”

一连串密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凌牧云瞬间连出七剑,虽是后发却是先至,若是趋势不变的话,逼得七哥黑衣人不得不收招变式先护自身,电光火石间凌牧云的长剑便与七个黑衣人分别交击了一招,七人顿时踉跄向后退步而出。

一剑过后,凌牧云便已经试探出了这七人的实力,怪不得之前这些人敢大言不惭的说要牵制住他方伯呢,也确实有两把刷子。

这七人个个都是后天大成的修为,其中为首的那个老者更是已答后天大成圆满之境,距离先天也不过半步之遥,已可称得上是准一流高手。这七个人若是单打独斗,自然都不是先天高手的对手,但若是七人联手,还真能缠住一般初入先天的先天高手!

只是可惜,他们终究还是小瞧了他凌家,凌牧云不禁在心里暗自摇了摇头,这份实力虽然还算不错,但用来对付他们凌家却还远远不够。就算没有他插上这一手,真让他们与凌方对上,以凌方如今先天小成的修为,就这么几个人也只有送菜的份儿!

七个黑衣人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们处心积虑对付凌家。在来之前自然会对凌家的情况有所了解,自是知道凌牧云。而凌牧云此番现身又没做什么遮掩,所以这些人也是一眼便认出了凌牧云的身份。

原本他们此番谋划对付凌家,还以为凌家只有一个鬼剑凌方难以对付,但以他们这次来的实力,想要灭掉一个鬼剑凌方还是不成问题的。可谁想到现在连鬼剑凌方的人都还没见着,仅仅一个凌牧云便如此厉害!

凌牧云才多大?根据他们所得的情报,现在还不满二十岁,可表现出来的实力却是如此的强悍,一剑便将他们七人一齐击退。这绝对不是后天武者所能够做到的。这分明已经是先天高手才能拥有的手段!

不满二十岁的先天高手,凌家什么时候又冒出这么个妖孽来?!

不过在震惊之后,几人的目光又重新恢复了坚定,凌牧云出乎意料的强不仅没有吓退他们。反而更加激发了他们的斗志。各自厉吼一声。再次向着凌牧云扑了上来。这些人都是老江湖了,自然早已熟谙江湖的残酷,他们既然对凌家动了手。凌牧云越是出色就越要扼杀,否则势必要成为他们的心腹大患!

凌牧云面现冷笑,手中剑光一闪,顿时迎了上去。此番动手,凌牧云再不容情,头脑中魔种跳动,精神力场施展开来,手中长剑仿佛闪电般疾刺而出,瞬间便划破长空,刺到了那为首黑衣老者的身前。

那黑衣老者只觉得眼前剑光一闪,一道寒气扑面而来,转瞬间便欺近脖颈,森冷的剑气甚至将他脖颈的皮肤都刺得微微疼痛,浑身寒毛竖起,顿时骇然变色,拼了命的向旁躲闪开去,同时将手中长刀向前劈斩而出,不求能够伤敌,只求能够将对方逼退,给他一个喘息之机便好。

其他几个黑衣人只觉眼前一花凌牧云的身影便从原地消失,他们的攻击自然是落了空,再看时才发现凌牧云竟然已经欺到了黑衣老者的面前,顿时大惊,急忙回招变式。几个离得稍远的想去救也已经来不及,两个就在黑衣老者左近的黑衣人则一人挥刀,一人刺剑,分从左右两侧向着凌牧云击出,试图以围魏救赵之法,逼得凌牧云变招回救。

只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凌牧云只是脚在屋瓦之上微微一点,原本就已经迅若闪电的身形竟然在原来的基础上又提升了一截,剑光如虹,炫耀夜空。恍若一阵清风吹过,凌牧云的身形便已在数丈之外,长剑一抖,一滴鲜血从剑尖滑飞而出,轻轻的坠落在屋瓦之上,在月光的照耀下溅出一朵小小的血花。

黑衣老者刚刚劈到一半的长刀无力垂落,“当啷”一声摔落在屋瓦之上,脖颈间骤然浮现出一抹殷红,顿时身子一软,仰面栽倒,顺着房顶的斜坡骨碌碌滚落而下,“砰”的一声摔在地上,脖颈间鲜血泉涌而出,死在当场。

“二哥!”

另外一个黑衣人嘶吼一声,状若疯虎向着刚刚在房上站稳脚跟的凌牧云冲了过去,抡动手中鬼头大刀向着凌牧云迎面劈斩而下。

其他几个黑衣人还没有从黑衣老者的死中回过神来,又见此般情形,俱是面色大变,不禁心中暗骂,连他们这些人中最强的黑衣老者都不是对方一招之敌,你这么冒冒然的独自冲上去不是白白送命吗?再说你自己送命不要紧,不要连累大家好不好!

只是骂归骂,这些人还是不得不扑上前去随同其一起向凌牧云发动攻击。毕竟他们是一伙儿的,若是再被凌牧云干掉一个,剩下的几人就更加不是凌牧云的对手,就算是为了他们自己,也决不能让那个冲动的家伙枉自送死。

“找死!”

凌牧云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来,目光冰冷,长剑一振,仿佛一道森冷闪电在夜空中亮起,璀璨耀眼而又冰寒刺骨,夜风也似的在那使鬼头刀的黑衣人颈间掠过,一颗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喷涌迸溅而出,在苍茫的夜色里又添加了一抹妖艳的鲜红!

随即凌牧云的身形猛然在空中奇异一扭,轻而易举的便从席卷而来的几道刀光剑气的缝隙间穿掠而过,同时不忘反手一掌打出,“砰”的一声击在一个黑衣人的背心之上。

那黑衣人顿时闷哼一声,一口鲜血混杂着内脏碎肉喷吐而出,飞跌而出,比那被断首黑衣人的无头尸体还先一步落地,抽搐了两下,便即气绝身亡。

剩下的四个黑衣人见此情景只惊得魂飞天外,手脚冰凉,一时间只觉动弹不得。

不是他们胆子小,实在是眼前的场景太超出他们的预想了,他们也都是刀头舔血的老江湖,大风大浪也经过不少,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成名的高手了,可现在却被人砍瓜切菜一般的杀戮,区区两个照面,便已经杀了他们三个人,还包括了他们当中的最强者,那要杀光他们岂不也就是多两个照面的事情?

凌牧云转回身来看向剩下的四个黑衣人,手里长剑一扬,就要再度出手。那四个黑衣人顿时脸色一拜,不约而同的转身就跑。面对这场不可能获胜的对决,即便是他们这些江湖老手也忍不住生出了逃避之心。

“想跑?都给我留下吧!”

凌牧云目光一冷,手指连弹,“咻咻”声响,数道银光在空气的厉啸声中激射而出,瞬间穿过数丈空间,准确的了四名黑衣人的身上。血花迸溅,惨叫声响起,四名黑衣人纷纷跌下房去,摔在地上一个都没能再爬起来,俱是惨死当场!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只是一两个呼吸之间的事情,兔起鹘落,七个后天大成层次的高手便即尽数丧命在了凌牧云的手下。

因为凌牧云与七个黑衣人之间的战斗都是在屋顶高处进行的,因此战斗的情况也被许多人看在眼中。后赶来的凌振南等人只是看到凌牧云杀了几个人,也不知道死去这几人的具体修为,还不觉得什么。

可在暗处观察的有心人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那可是们安排用来牵制鬼剑凌方的人,就这么砍瓜切菜般的被人给杀了?甚至连他们想要救援都来不及!这凌家的小崽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看到这里,暗中之人却是再也呆不住了,当即一声令下,命手下人尽数发动,此番他们耗费了偌大力气在这里埋伏准备,无论如何都必须将凌振南一行人一举擒杀,决不能留给他们半点逃生的机会!

“杀啊!”

喊杀声顿时四起,大批的黑衣人如同潮水一般从街道的四周涌出,沿街的店铺、院落,街边的小巷,街道的两端,都有着大批的黑衣人冒出,手持刀剑兵刃,在月光下闪耀起片片寒光,向着街道中央的凌振南一行人冲杀过来。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人数怕是有二三百之多!

凌振南的脸色立时就变了,他虽然早就已经料到今晚必是有人设下陷阱要对他们不利,却没有想到对方竟会有这么多人!

他们这边算上凌方带来的镖师趟子手,一共也才三十多个人,而对方的人手怕是他们的十倍之众,真要是在这空旷的街道上被围攻起来,即便他和凌方等一众好手能够挺得住,手下的镖师趟子手们也非得损失惨重不可!

想到这里,凌振南再不迟疑,当机立断喝声下令道:“所有人都跟我退到店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屋顶上的战斗

镖局众人当即便在凌振南的率领下向着店铺急奔而去。

大家都明白,一旦在这宽敞空旷的街道上被围攻,前后左右都是敌人,除非武功高到一定程度,否则根本不可能应付得过来,到时候只有被乱刀砍死,乱剑分尸的下场。而只要冲进了店铺之中,有了房屋作为掩护,只需守住门窗等出入口,便能免于遭受围攻。

只是福威镖局众人明白这个道理,众多的黑衣人自然有何懂,眼见福威镖局众人想要冲到店铺中与先到的黄蓉和梅若华等人汇合,那些黑衣人纷纷发足狂奔,想要截住凌振南等人,不让他们进去。

凌牧云见此情形身形一动,就想要下去接应父亲等人,谁料就在这时,屋顶上忽然无声无息的跃上来一个人,身形一闪挡在了他的身前。

这人身材又高又瘦,虽也是一袭黑衣,却并未与其他黑衣人一般以黑布遮面,而是在头上戴了一顶竹篾编制而成的大斗笠,笠檐下压,虽然没有蒙面,却将整张脸都挡在了阴影之中,同样看不见其相貌。

凌牧云悚然心惊,因为有着精神力场加持,这人虽然有意以斗笠遮挡了相貌,但在精神念力的作用下,他的相貌还是没能瞒过凌牧云的“眼睛”,可也正是因为“看”清了此人的相貌,凌牧云才会心惊,因为这人长得实在太惊悚了一些!

这人乃是老者模样,看起来也就在五六十岁的年纪。双眼狭长,其中隐泛寒光,面皮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之色,面平无鼻,唯余两个黑洞洞的鼻孔,整张脸好像一张平整的白板一般!若非通过精神念力能够感觉到这老者的呼吸和体温,凌牧云简直都要以为自己遇上鬼了!

不过凌牧云也算是究竟风浪之辈了,很快便从对方面貌所带来的震撼之中回过神来,眼中冷芒一闪,喝道:“让开!”

那白面老者也不答话。只是嘴角忽然咧了咧。露出一个怪异无比的微笑,随即陡然跃起身来,迅捷无比的冲到凌牧云的身前,右手探出。伸出食中二指猛地向着凌牧云的双眼插落。两根手指之上罡气吞吐。锋锐无比,撕裂空气,发出“嗤嗤”之响!

凌牧云只觉眼前一花。老者已是扑到身前,顿时吃了一惊,想不到这白面老者竟有此武功,看他手指之上吞吐的罡气,分明是已经步入先天化境而且小有所成的样子,否则断不能凝聚出如此凝实的先天罡气来,真要是被这两根手指插中,即便是钢板也非得被穿透两个窟窿不可!

急忙将手中长剑一撩,一道凌厉剑光自下而上向着老者的胸腹要害划去,却是以攻代守之法,攻敌之必救,以此来逼迫白面老者退势变招,否则还不等老者的手指插中凌牧云的眼睛,他自己就得先被凌牧云开膛破肚了!

只是面对凌牧云的凌厉反击,这白面老者并未如同凌牧云想象的那般退避躲闪,而是身子诡异的一侧一扭,便即让开了他向上撩起的凌厉剑光,身形倏地就地一扑,竟然直接从他的钻透而过。右手据地,身子蓦地倒转过来,“呼”的一声,足跟重重的踢向了凌牧云的背心要,一点幽暗寒光在他的足跟闪现,竟是暗含锋锐利器!

凌牧云大吃了一惊,急忙脚尖在屋瓦上一点,身形向前疾蹿而出,险险让过老者的足跟一击,一下子蹿出数丈之远,这才停住身形转回身来。

一阵夜风吹过,凌牧云只觉背心微微一凉,又有轻微的火辣之感,继而一阵麻痹沿着火辣之处扩散开来,心意到处,一股天外真气自然而然涌流而至,顿时将那丝麻痹消除掉了。

原来就在方才那一瞬间的交锋之中,凌牧云的背部衣衫已经被对方的足跟暗藏之利器割开,甚至连他背上肌肤都被对方足跟暗藏的暗器划破,虽然只是稍微破了点皮儿,但对方却歹毒的在足跟所藏暗器之上涂抹了厉害的毒药,若非凌牧云中毒不深,所修炼的天外神功又有护体解毒之奇效,换一个人来此时恐怕已经毒毙于地了!

凌牧云不禁一阵的后怕,这白面老者出招速度之快,武功招式之诡异,手段之歹毒,实是他生平所仅见,若是他没有精神力场加持,反应稍微慢上一点点,或者运气稍微差一点点,没有天外神功护体,只怕他此时已经栽在对方的手上,更别说好端端的站在这儿了。

要说凌牧云会聚诸般奇功于一身,出招速度已是快得惊人,若是寻常的先天高手面对他的快剑,纵然不立即落败,起码也得应付狼狈,可这白面老者却是轻描淡写便将他的凌厉一剑让过,并且立即发动了反击,而且招式之诡实在出人意料,竟选择了从他的钻过。

钻人乃是极为耻辱之事,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恐怕都不肯为之,他一个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却说做就做,未有丝毫迟疑拖沓,可见其早已不将羞耻之事放在心上,乃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之辈。

若仅仅是不顾羞耻,不择手段也就罢了,关键是这白面老者还有着超凡脱俗的实力,这就更让人头疼了。

凌牧云方才只是正常的站着,并未特意张开腿,两腿之间相距尚不盈尺,对方竟能从这么窄的空间中毫无阻碍、迅速无比的钻过去,在柔身缩骨方面的造诣又是何等的精深?

而且老者翻身踢足出暗器,熟极而流,可见此等卑劣招式乃是他的常用套路。足跟的暗器竟然能够轻而易举的撕开他的护体罡气和护体神功的防御而伤到他,可见其暗器之锋锐足可媲美神兵利器,以神兵利器之材却去打造阴人暗器。而且还涂上剧毒,可见其为人之卑劣和无所不用其极,这种人才是最可怕和难缠的!

其实这时凌牧云与白面老者位置已经调换,凌牧云的身前已再无阻碍,他大可以就势纵身下地去接应父亲等人。

若是在见识到这白面老者的可怕之前,他多半已经这么做了,可在经过与这老者的短暂交锋之后,凌牧云却是不敢了。虽然只是短暂的一次交手,凌牧云却已经深为之警,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白面老者不仅功力深厚。而且武功招式诡异莫测。与寻常武功路数大不相同,实是他的一大劲敌。

若是他这时候前去接应父母,肯定会把这白面老者也引去,这简直就是引狼入室。一旦这白面老者心起歹念。对他父母双亲下毒手。即便是以他的手段,怕也难保父母周全。所以最妥帖的办法就是先把这白面老者干掉,然后再去与父母会合!

一招失手。那白面老者脸上浮现出一抹诧异之色,随即隐去,桀桀怪笑一声,身形一动,再次如夜枭一般向着凌牧云扑击而来,数丈距离一跃即逝,五指如钩,向着凌牧云的顶门抓落。

在月光的照耀下,白面老者的五根手指之上都闪现出一丝金属所特有的光泽,竟是不知何时戴上了一个金属指套,在指套的前端乃是五根长长的仿佛猛禽利爪一般微带弧度的利刃,其上隐泛幽蓝色的光泽,显然同样是涂有剧毒!

先前已经吃过亏的凌牧云可不敢再让这老者的利刃击中,身形诡异一扭,避过老者的利爪袭击,同时身形一晃,顿时幻出三条身影来,三道凌厉剑光一齐向着,老者暴刺而去。

白面老者顿时大吃一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等武功,一个人竟然能分化出三条身影,难道凌牧云会分身术么?这还是人的手段么!

即便白面老者乃是身经百战之辈,陡然见凌牧云如此手段也不禁心惊肉跳,顾不得再攻击凌牧云,身形一矮半蹲而下,双脚一蹬地猛然向后倒蹿而出,间不容发的从凌牧云所发三道剑光的缝隙间蹿出,落地之后惊疑不定的看向凌牧云,凌牧云这分身三人直似妖法的手段实在有些把他吓到了!

凌牧云一剑落空,身形不止,再次向着白面老者追击而去,不过这次并非是三条身影一起追出,只有中间那条身影挺剑向着白面老者追去,剩下的两条身影则消散在了夜风之中。

凌牧云自然不是真的会什么分身术,毕竟他练的只是武功而非仙法,自是不可能真有身外化身的手段,他此番所施展的武功其实是九阴真经中所载的轻功身法螺旋九影,那两个身影不过是他倚仗身法营造出来惑人眼目的虚幻影像罢了,并非真的分身。

螺旋九影可说是九阴真经所载诸般轻功身法之中最厉害的一门,同时也是最高深难练的一门。这套身法理论上共分六层,第一层便是依靠高绝的轻功身法,在与人战斗之际幻化出两条虚幻的身体影像来,与本体真身共计为三,惑人耳目,让敌人分辨不出真伪,摸不清真实方位,从而克敌制胜。

第二层与第一层差不多,只是幻化出的虚影增加到五条,与真身加起来共计六条身影。第三层则是更进一步化出八条虚影,与真身合计九影,九为天之极数,九阴真经中的武功都是暗合天道,因此这套轻功身法的虚影数量到此便已演化到了极处,螺旋九影之名便是源于此。

到了第四层,这套轻功身法再增变化,幻化身影不再增多,反而重新减少到三个,只是此时的三个身影已经不再只有一个实体,另外两个皆是虚影,而是聚拢天地元气凝体成形,同样具备与真身相当的战斗力,虽然只是短暂存在,却也能让修练者的实力陡增两倍之多。

第五层和第六层的原理也与第四层的原理相同,只是幻化出来的元气分身数量再做增加,维持的时间更长,自身实力将分别增长到原来的六倍和九倍!

不过螺旋九影的后三层只是黄裳的个人猜想,在九阴真经中并未记载具体的修练法门,毕竟以元气凝聚分身协助对敌。这已经近似于神仙手段了,即便是创出九阴真经的黄裳当年也远没有达到这个水平。

故而黄裳也只是在这套功法的末尾提出了一种理论性的猜想,到底对不对,在修为达到要求之后按照猜想的方式去修练是不是真能达到预想的水平,就连黄裳自己也不清楚。所以这螺旋九影虽然理论上共分六层,实际上只有三层而已。

当然,即便是只有头三层的修练法门,也足以让螺旋九影这套功法跻身当世顶尖奇功绝学之列了。

且不说螺旋九影中那虚无缥缈类似神话一般的后三层修练法门,便是已经创出的头三层修练法门也是极为的高深难练,以凌牧云的资质和际遇。也是在自身修为臻入先天之境。并且将天外神功炼神篇修练到第三层之后才得以将第一层练成。

根据第一层的修练难度,凌牧云估测了一下,他若是想要将螺旋九影的第二层和第三层也练成,起码需要将修为臻至先天大成之境。并且将自身所修练的天外神功炼神篇再晋升一层。

就这还是因为他修练了天外神功炼神篇。有精神念力加成。若是换一个人来,恐怕得修练到先天圆满层次也就是传说中的宗师之境才有可能将此功的前三层彻底练成!

眼见着三个凌牧云又变成了一个,白面老者这才知道原来那只是凌牧云以身法幻出的虚影而已。并非是真的会分身术,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一生身经百战,什么强手没遇到过?既然对方所使用的并非妖法,那他就有了对敌的勇气,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还真能在他的手底下翻了天不成?

想到这里,白面老者身形倏然蹿出,径直向着凌牧云迎击而上,一双手掌划出漫天森寒爪影,撕裂空气,向着凌牧云迎面罩去!

凌牧云目光一冷,手中剑光一转,向着白面老者的手臂削去,迅若闪电,剑气裂空,于此同时,另外一只手在腰间一抹,“嚓”一声轻响,又是一道寒光亮起,向着白面老者当胸刺出!

因为在射雕世界里先是从老顽童周伯通那里学得了分心二用双手互搏之术,又从古墓之中学得了玉女素心剑法,双剑合璧之术便成了凌牧云一身武功中最厉害的一门,甚至还要超过他一直习练的辟邪神剑。

因此凌牧云在回到主世界之后便托父亲以重金求购来了一口上好的软剑,缠佩在腰间,也不显眼。平日里对付一般敌人,只用一口长剑足矣,但若是遇上棘手的劲敌,便施展出双剑合璧的玉女素心剑法,以来克敌制胜。

今日便是如此,经过短暂的交锋,凌牧云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白面老者的厉害难缠,知道若是施展平常手段恐怕很难赢得了对方,所以也没再藏着掖着,便准备施展出双剑合璧之术将其击败,而后再去与父母汇合!

白面老者探爪下扣,正要将凌牧云先刺出的长剑抓住,谁想到胸腹间剑气森寒,凌牧云竟然还藏了一剑,顿时大吃一惊,急忙缩爪抽身,身形如夜枭一般在空中一折,以毫厘之差避开了凌牧云突发的软剑一击,展现出极其不凡的轻功身法来。

一剑落空,凌牧云面色丝毫不变,见识过白面老者武功的他原也没想着能够一剑便轻易伤到对方,当即将双手互搏之术施展开来,分心二用双手分使两套剑法,右手长剑施展全真剑法,左手软剑施展玉女剑法,源自射雕世界古墓派的玉女素心剑法第一次在主世界中展露了出来!

一招“浪迹天涯”使出,左手剑挥剑直劈,右手剑斜剑刺出,正分别是全真剑法和玉女剑法中的“浪迹天涯”一式。两招名称相同招式却是大异一招是全真剑法的厉害剑招,一招是玉女剑法的险恶家数,双剑合璧威力立时大得惊人。

白面老者但见凌牧云疾刺而来的双剑分开来都谈不上如何精妙,但两招一起使出却是配合默契精妙非常,任他施展什么招式似乎都无从抵挡,赶忙脚底运力向后倒纵急退而出。

要说白面老者的反应已经不慢,可还是未能完全躲过双剑之威,“嗤嗤”两声剑气裂空之响,白面老者的衣衫在腰肋之处已经被凌牧云的长剑划开一道口子。胸前衣襟也被凌厉剑气削下了一条,亏得他闪避得宜,凌牧云的双剑虽厉害却未能伤及他的皮肉,但也把白衣老者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眼见一招便逼得白面老者踉跄后退,凌牧云得理不饶人又是一招“花前月下”使出一剑自上而下搏击模拟冰轮横空、清光铺地的光景,一剑颤动如鲜花招展风中来回挥削。只晃得白面老者眼花撩乱浑不知他的剑招将从何处攻来更加无从抵挡,无奈只得再次向后跃退避。

凌牧云却丝毫没有放过对方的意思,眼中冷色愈浓,疾步上前,双剑连出,“清饮小酌”、“小园艺菊”、“西窗夜话”,一招招玉女素心剑法的精妙招式接连施展而出(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夜战长街

就在凌牧云在屋顶与白面老者激战正酣之际,地上也同样陷入了鏖战之中。

凌振南等人急着向着黄蓉与梅若华两人所在的店铺冲去,想要与两女汇合。他们距离那家店铺也就二三十丈远,若是放在平日里,也就是几个纵跃,三两个呼吸的样子,可说是转瞬即至。但今日对于凌振南等人来说却成了一段艰难的路程。

因为许多黑衣人就埋伏在左近,所以还没等到凌振南等人冲到店铺门口,便被一群从店铺旁边小巷之中冲出的黑衣人抢先一步冲到前面,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凌振南等人脸色顿时为之一变,凌振南断喝一声:“冲过去!”率领着麾下众人向前猛冲。

“杀!”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十几个黑衣人顿时一齐挥剑舞刀挥剑向着凌振南等人扑来。

虽然人数要比福威镖局方面少,但这些黑衣人的心中却都充满了自信,虽说福威镖局一行人的实力不弱,甚至比他们还要强出不少,真正拼起来他们多半不是对手。

但他们根本不需要与福威镖局众人死拼,只要将凌振南等人阻住片刻的时间,等到他们的大队人马随后赶到,届时集合数百人之力进行围杀,福威镖局一行人就是插翅也难逃了。死拼他们或许不是对手,但仅仅是拖延一点时间,他们自信还是能够做到的。

对此凌振南等人也是心知肚明,因此都是振奋精神。在奔跑前冲的同时蓄势聚力,以便能够在第一时间突破对方的阻拦,冲到店铺中去。

而就在这时,与凌振南一起奔在队伍最前方的鬼剑凌方忽然动了,他脚一点地,身形瞬间甩开众人飞蹿而出,仿佛轻烟一般转瞬间便已掠到了跑得最快的那个黑衣人身前,与那人的面目相距只有不足一尺之地。

那黑衣人顿时大吃一惊,急忙回剑横斩,想要将鬼剑凌方逼开。可还不等他的手臂才刚一动。还没等收回来,便觉得眼前剑光一闪,颈间一凉,紧接着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传入脑海。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眼见凌方出手迅捷至斯。其他的黑衣人也都吃了一惊。不过随即便反应了过来,俱是惊怒交集,纷纷抡刀挥剑向着凌方劈斩刺击而来。

面对迎面扑来的刀幕剑网。凌方眼中闪过一抹厉芒,手中剑光暴起,“叮叮当当”一阵密集的金属撞击声,火星迸溅四射,凌方轻易便在刀幕剑网之间撕开了一条口子,身形如鬼魅般掠入之中,“啊”“啊”的两声惨叫,左右各有一个黑衣人手捂着喉咙倒了下去。

随即凌方剑光不停,仿佛一道灵蛇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的点在了另外一名黑衣人的胸前,凌厉的剑气随之贯胸而入,将其体内脏腑尽数切割成碎片,那黑衣人只来得及吐出一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便即倒毙当场。

这时凌方忽觉身后传来利刃破空之声,脊背发凉,知道背后有高手偷袭,身形一动向斜前方蹿出丈许,让对方的招数落空,顺便一剑割断了左近一个黑衣人的喉咙,这才转身回头看去,原来是先前那个下命令的黑衣人头目持刀偷袭。

冷然一笑,凌方身形一动,一道剑光暴射而出,仿佛长虹经天,在空中留下一道炫目剑光,瞬间刺到了那黑衣人的面前。那黑衣头目骇然变色,手中大刀狂舞,在身前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刀幕,不求克敌制胜,只求能够挡住凌方的凌厉快剑。

只听“嗤嗤”的几声剑气破空之声响过,并未有丝毫的兵刃碰撞之声,凌方便即抽剑而走,身形再次扑向另外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头目不禁长舒一口气,还以为对方是见他防守严密,所以知难而退了,心中正自庆幸,忽觉身上一阵剧痛传来,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胸腹之地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好几个血洞,在他后天大成层次的内力鼓荡下,鲜血正如喷泉一般向外喷出!

原来不知何时对方已经以快剑穿过了他自觉密不透风的刀幕,在他的身上刺了好几个血洞,而他竟然一无所知,后知后觉的他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一头扑倒在地。

而就在这黑衣头目丧命的同时,凌方已经再次掠进了拦住道路的黑衣人群中,身形飘忽移动,剑光闪烁吞吐,便又有数个黑衣人仿佛稻草人一般倒了下去。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也只是不足一个呼吸的时间,而就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凌方便已经将拦路的十几个黑衣人击杀了大半,直到这时,随后而来的凌振南等人才刚刚赶到!

这还是凌方自从修为晋升到先天小成之境后第一次在人前出手,便是凌振南、王月娥等早知道他修为层次之人,见了这般场景也是深觉震撼,至于那些福威镖局的镖师趟子手们更是振奋莫名!原本因见遭遇伏击而有些低落的士气也瞬间重新高昂了起来。有这么厉害的高手坐镇,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不是人,是鬼,是鬼啊!”

突然有一个拦截的黑衣人大叫一声,扔刀落地,转身就跑,竟是被鬼剑凌方吓破了胆。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也都是心中一寒,一股凉气从脊背之上升起,只觉浑身上下都凉飕飕的。凌方身形飘忽不定,倏忽来去,没见他怎么着,他们就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可不就是勾魂的厉鬼么!人又怎么可能像他这样?

这么一想,几人更是胆气尽丧,再没了与凌方对抗的涌起,也都转身欲逃。

只是凌振南等人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凌方率先如影子一般飞掠到了那个率先逃跑的黑衣人身后,伸出手掌在那人的背上轻轻一按。便即退回。而那人闷哼一声,又跑了两步,一头栽倒在地气绝而死。

其余的那几个黑衣人结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纷纷被凌振南等人从背后赶上刺死砍翻,唯一一个跑得快的也被回来的凌方顺手给抹了脖子。

只是凌方等人杀人的时间虽短,毕竟还是耽搁了一两个呼吸,而就在这么一耽搁的工夫,便给了那些黑衣人机会,许多临近的黑衣人已经冲到了近前,将店铺的门口堵住。

“滚开!”

这时一声娇声厉叱响起。一条白色长鞭仿佛毒蟒一般从店铺当中飞射而出。“”几声响,几个正堵在店铺门前的黑衣人顿时惨叫着飞了出去,接着便见一条火红身影从店铺之中飞蹿而出,却是梅若华出来接应了。

那些黑衣人一见店铺中的人居然敢出来接应。顿时分出一队人马向着店铺之中杀去。其中大半都向着刚从房门中冲出来的梅若华迎了上去。也有几个欺软怕硬的则从窗户跳了进去。想要对屋中的黄蓉等人下手。他们还以为黄蓉俏生生的是个软柿子,否则为何不杀出店铺接应,而是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只是这些人显然是挑错了对手。他们哪里知道,黄蓉之所以不出去并非是实力不济不敢出去,而是因为她对凌方、凌牧云和杀去出接应的梅若华等人有信心,故而留在屋中收住地方,顺便看护先前被迷倒的白二、余镖头等人,以免她和梅若华两人都出去接应,结果等把凌振南等人接应出来,屋子却让敌人先一步占据,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结果这些个黑衣人才刚刚跳屋中,脚跟还没站稳,便见黄蓉身法轻灵如风的迎了上来,身形如穿花蝴蝶一般在几人身前飘过,几人只觉得眼前倩影一闪,紧接着便被黄蓉的玲珑玉手轻轻拍打在了胸腹要害之地,身形不由得飞跌而出,沿着来时的原路又飞了回去。

只是跳进屋的时候一个个都还是活蹦乱跳的大活人,但等飞出去的时候却都摔在地上再不动弹,变成了一堆没有声息的死肉,真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那些对上梅若华的黑衣人也没能讨得半点好处。梅若华所使用长鞭乃是特制的白蟒鞭,长近四丈,一经施展开来,攻击范围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如蛟龙入海一般,一摆尾一翻身都会有黑衣人被抽中。

而且因为梅若华的长鞭乃是特制而成,其上还有倒刺,所以谁若被她的长鞭打中,那算是倒了大霉,不仅会被鞭上附着的大力抽打的骨断筋折,就连身上的皮肉都得被鞭上的倒刺剥掉一层去,那真是血肉模糊,怎一个惨字了得。

偏偏梅若华长鞭的攻击范围又大,每一鞭出,便会有少则两三个多则四五个的黑衣人中招,而一经中招,即便不死也是半残,那些当场把打死的还好,那些侥幸留一口气的落在乱军阵中,就算不被凌振南他们一方斩杀,也可能被自己的同伴所误伤甚至踩踏而死。

因此在一连死伤了二十多个人之后,剩下的黑衣人再也不敢不要命的上前堵门,硬是被梅若华打出了一条通道来。

凌振南一剑挑翻了一个迎面杀来的黑衣人,又抖手一剑将一个摸到王月娥身侧,想要对王月娥施以偷袭的黑衣人一剑断喉,抬起头来正瞧见梅若华打开的通道,急忙向着众镖师趟子手们一招呼:“快,冲进去!”

众人顿时沿着梅若华开辟的通道往里冲,梅若华长鞭疾舞,异常灵敏的避开了凌振南等人,却准确的向着那些试图阻拦的黑衣人鞭打而去,但凡有人胆敢上来阻拦,基本上都是被抽得骨碎筋折的下场。

虽说这些前来袭击的黑衣人也都不是庸手,一般都有福威镖局镖师的水准,其中二三流的好手也不只一个两个,但对上梅若华这个已经迈入先天化境的一流高手,便也只剩下被虐的份儿。

“贱妇,休得放肆,看你家大爷我神鞭的厉害!”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响起,紧接着一条金色长鞭从黑衣人群中陡然蹿出。仿佛捕猎的毒蛇一般猛然向着梅若华挥出的长鞭噬去。

这一鞭出的很有讲究,所攻之处正是梅若华长鞭最不受力之处,就好比是蛇的七寸,一旦被击中,即便不死也要失去抵抗力。

虽说梅若华的长鞭并非是真叠蛇,即便真被击中也不可能死去,但鞭上所挟的一股真劲就被破了,梅若华再想施展长鞭势必要收回再挥出才行,可这样一来正在往店铺里冲的凌振南等人就会失去保护,很可能就会被潮水一般涌至的黑衣人所淹没。陷入无穷无尽的围攻之中。

“找死!”

正自挥鞭开道的梅若华见竟有人敢老虎头上拍苍蝇。顿时大怒,手中暗劲一催,原本已经抽向几个黑衣人的白蟒鞭仿佛化身成了真正的有灵性的大蟒,猛地返身回头向着那根胆敢半道窜出来袭击它的金鞭噬去!

“啪”的一声。两条长鞭重重的抽打在一起。在夜风中响起一声响亮的鞭鸣。甚至一时间连众人的拼砍厮杀声都压了下去。

两股真劲劲爆碰撞,两条长鞭向着相反的方向荡开,各自抽打在附近的一个黑衣人身上。这两个遭鱼池之殃的黑衣人顿时喷血惨叫着摔了出去。此番鞭劲碰撞,两条长鞭各自荡开,算是拼了个旗鼓相当。

只是双鞭在荡开之后却都打在了黑衣人的身上,梅若华算是借机杀敌,自然毫无心理障碍。但那突然出手的鞭法高手出手突袭在先,结果在力拼之后却误伤了己方之人,从这个方面来看却可说是输了一筹。

只是无论如何,梅若华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使鞭高手牵制,却是不可避免的放松了对其他那些黑衣人的压制,本来被梅若华长鞭挡在外面的众多黑衣人顿时如潮水一般从两边涌上前来,似是要将凌振南等人淹没一般。

不过就在这时,一道璀璨的匹练剑光在人群之中亮起,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惨叫,鬼剑凌方身若游鱼般在人群之中来回游动,扑上前来的黑衣人一个个要害喷血倒了下去,仿佛被割倒的麦子一般。

与此同时,梅若华催动真力,手腕一翻,运力入鞭,数丈长的白蟒鞭仿佛毒蟒一般再次舞动而起,“唰”的一下子缠在了两个黑衣人的身上。梅若华挥臂一抖,两个黑衣人顿时惨叫着腾空而起,向着黑衣人群中的一个稍大的空隙砸去。

空隙之中顿时窜来一声怒吼,金色长鞭顿时飞舞而起,将那飞摔而去的两人拦了下来。只是金鞭才以柔力将飞去的两人接下,便又有数个黑衣人被梅若华以长鞭卷得半死不活掷了过去,那藏在人群中的使鞭高手顿时有些手忙脚乱。

却是梅若华借着方才交手之机已经看清了那出手突袭之鞭法高手的所在,这才施展手段鞭掷对方的同伙属下,逼得对方自乱阵脚。

梅若华可以不顾那些黑衣人的死活随意抽打摔掷,但那人群中的使鞭高手却不行,梅若华与黑衣人分属敌对,怎么打杀都没有半点心理负担,但这些黑衣人都是那使鞭高手的手下,他怎么可能如梅若华一般罔顾这些人的死活?而这一心有顾忌,打起仗来自然就不那么得力了。

趁此机会,梅若华长鞭再度起舞,向着那些冲上前来的黑衣人凶狠压制而去,直将这些胆敢上前阻拦的黑衣人打得骨断筋折惨叫连连。与此同时,她也不忘抽空再卷起两个黑衣人向着那鞭法高手掷去,让对方抽不出手来阻挠。

趁着鬼剑凌方和梅若华联手杀出的一条血路,凌振南等人终于顺利的冲到了店铺门口。凌振南到了门口之后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身形向旁边一让,将手中长剑一摆,向着跟在身后的王月娥和众镖师趟子手们道:“你们快进去!”却是要给众人断后。

一众镖师趟子手们俱是忍不住面现感动之色,这就是凌振南之所以在福威镖局中有那么大威望的原因,不仅平时宽待下属,在关键时刻还能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撤退在后,这等人又怎能不让属下心中敬服,为之效死?

不过众人也都知道现在不是相互谦让的时候,他们虽然不惜为总镖头效死,但自身实力不济,确实无法承担起断后的重任,到时候自己丧命不要紧,要是连累了大家就万死莫赎了,因此都遵从着凌振南的指令一个接一个的快速走进房中。

不过也不是人人都听从凌振南的号令,王月娥便没有急着进屋,而是一闪身让到了门口的另外一边,也选择了为众人掩护断后,与丈夫并肩作战。凌振南见此情形,知道妻子心意,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隔着人流与妻子凝眸互视一眼,自有一种温暖在两人的心间涌动。

黑衣人们见福威镖局众人纷纷涌入店铺,俱是急怒交加,纷纷冲上前来试图阻挡截杀,一个身材矮胖手持金色长鞭的黑衣人从人群之中飞跃而出,人尚在空中便即向着梅若华怒吼出声:“贱妇,有本事真刀真枪的跟大爷干,老拿弱者下手算什么本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 仇人相见

“咻!”

梅若华眼中厉芒一闪,手中白蟒鞭呼啸而出,卷动条条气浪向着那矮胖黑衣人席卷而去!

矮胖黑衣人顿时怪叫一声,手中金鞭狂舞,在面前舞出一团鞭幕,“啪”的一阵密集声响,原本向着梅若华身前跃来的矮胖黑衣人不得不在半路便落了下去,距离梅若华还有两三丈远,未能如愿冲到梅若华的身前。

“咻”“咻”“咻”

梅若华长鞭疾挥,仿佛一条疯狂的毒蟒,卷起漫天鞭影,在刺耳的尖啸声中向着矮胖黑衣人抽击而去。梅若华的软鞭长达四丈,这一挥舞开来,身前数丈都在鞭影的笼罩范围之内,烈似暴风,密如骤雨,迅猛暴烈,不留分毫缝隙。

矮胖黑衣人虽然使用的兵刃也是长鞭,但同为长鞭,长度还是有着很大差异的。梅若华因为功法特殊,所使用的白蟒鞭长达数丈,乃是正常软鞭的数倍长。

而矮胖黑衣人所使用的金丝软鞭虽说也比一般人使用的软鞭稍微长了一些,却也只有一丈五六尺长短,而此时他与梅若华却相距两丈有余,这就造成了梅若华的白蟒鞭能够攻击到他,他的金丝软鞭却打不到梅若华,只能招架而无法反击的不利局面。

面对梅若华如狂风骤雨一般的密集鞭击,矮胖黑衣人手中金鞭狂舞,将身前舞动得风雨不透,劲气纵横,抵挡着梅若华的凶猛鞭击。

只是尽管凭借这高深的功力和强悍的鞭法将梅若华的凶猛无比的攻击尽数都挡了下来。脸色却是十分的不好看。想他堂堂神鞭之名享誉江湖数十年,今日却在与一个无名女流的手中落尽下风,若是传扬出去,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况且现在还有麾下这么多人瞧着,他却迟迟拿不下一个女流,这让他在众多门下后辈的面前威信何存?

“邓师弟,我来助你!”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阴柔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见一个身材中等,略显瘦削的黑衣人从人群之中窜出。来到了这矮胖黑衣人的身前。令人注意的是。这黑衣人所使用的兵刃甚是奇特,乃是一口奇形长剑,剑刃呈曲形,蜿蜒向上。宛若一条盘曲的毒蛇。

这黑衣人才一出现。手中弯曲长剑顿时向着梅若华长鞭鞭幕激刺而出。剑出无声,剑光流离,恍若水流在空中流动。悄无声息便破开了空气的阻碍,迎着鞭幕逆流而上,以灵蛇般流动的剑光切开附着在梅若华长鞭之上的凌厉罡气,向着鞭幕深处突袭而进。

“钟师兄,咱们一起干掉这个贼婆娘!”

得了使剑黑衣人的支援,那姓邓的矮胖黑衣人顿时精神一振,手中金丝软鞭挥舞更急,与钟姓黑衣人的剑光相配合,一起向着梅若华冲去。

梅若华顿时面现凝重之色,若是仅仅对付一个人,她还有一定的把握,可面对两人联手,她就有些吃力了,毕竟这两人也都非是等闲之辈,而是与她同级别的先天高手,以一敌二,她就有些吃不消了。

眼见两人迅速向前逼近,眼见就要欺近身前,手中长鞭已经有些施展不开,梅若华当即轻轻向后飘退丈许,将与两人的距离稍稍拉开,同时手掌猛然一滑,握到了长鞭中部的位置,接着手臂奇异一抖,鞭梢和鞭柄一先一后呼啸抽出,就像是一条大毒蟒化作了两条小一些的毒蟒一般。

这样一来长鞭的攻击的覆盖范围虽然缩小了一半,但攻击的猛烈程度却是向上提升了一个层次,而且因为鞭头鞭尾循环轮转,更加的诡异难防,原本向前突进那个使剑的瘦子和那使鞭的矮胖子身形顿时止住,再也攻不进去了,甚至被诡异难测,密集如雨的鞭击一时逼得有些手忙脚乱。

不过两人毕竟都是实力强劲的先天强者,虽然在开始时被梅若华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很快便重新稳定了下来,然后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再度占据上风,毕竟梅若华的鞭法再犀利,也不可能凭增一倍的战斗力,能够与两大高手战得势均力敌。

“梅姑娘,我来助你!”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接着便见一道凌厉剑光从黑衣人群众杀出,沿途的黑衣人一个个飙血横飞,倒毙于地,却是正自在黑衣人群中放手大杀的凌方见梅若华情况不利,前来救援了。

“鬼剑凌方,你的对手是我!”

还不等凌方冲到梅若华等人近前,便见一个极高极瘦的身影骤然从街道的另外一边飞掠而来,两个起落便即越过黑衣人群,手持一柄阔剑拦在了凌方的身前。

凌方双眸顿时微微一缩:“是你!”

这人他见过,正是当年余苍山率青城派大批人手来犯时,从他手中将余苍山救走,并将他打伤之人。而事后他也从前去追查的凌牧云口中得知了此人的身份,正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中排行第三的仙鹤手卢柏!

仙鹤手卢柏冷冷一笑:“不错,是我,凌方,想不到你这病痨鬼还挺能活,现在还没死呢?”

凌方冷声道:“你们嵩山派的人都还没死绝,我又怎么舍得死呢?”

“原来你们还没蠢到家,猜出我们的身份了。”仙鹤手卢柏冷冷一笑,道:“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今晚你肯定会死在我的手上,你们福威镖局将不复存在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凌方冷笑:“你就那么确信能吃定我,能留下我们凌家?”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卢柏眼中闪过一抹戏谑之色,说道:“拜前番你那一掌所赐,我回到嵩山之后足足养了半年的伤才好,不过因祸得福。我在驱除你的掌力时受到启发,有所领悟,在伤好之后竟然一举突破了多年的瓶颈,晋升到了先天小成之境。”

说到这里,卢柏将手中嵩山派所特有的阔剑抬起,向着凌方一指:“凌方,现在你认为你们凌家的人这次还有逃生的可能么?”

在这点上仙鹤手卢柏还是有着充分自信的,为了保证此番截杀成功,将福威镖局一行人一网打尽,嵩山派可说是下了大力气。不仅将派中的精锐弟子派出了数百人。连同他在内的嵩山十三太保来了四个。而且还请了好几个招揽来的别派高手随行同来,实力之强都足够颠覆许多江湖大派,更别说是一个小小的福威镖局了。

而且为了不让福威镖局一行有一人漏网,他们不仅预先将整个潘山镇的人都驱逐清空。还在进镇之后将镇子整个包围起来。虽然决定了要在东南角发动。可还是在各个方向都派了高手守把,就是怕福威镖局不上当,从其他方向逃离。从而确保无论凌家往哪个方向突围,他们都能够将其暂时挡住,拖到把守其他各方的人马赶到,将其一举围歼。

正因如此,他们这一方的高手才没有在战斗发起的第一时间全部出现,而是在战斗开始之后才陆续赶到。

他们嵩山派此番出动了这么大的力量,又在事先做了精密的布置,可以说是狮子搏兔亦用了全力,他实在想象不出凌家哪里还有半点逃脱的可能。

“谁输谁赢要斗过才知道!”

凌方身形一动,如疾风般扑出,一道璀璨凌厉的剑光如长虹经天向着飞掠而来的仙鹤手卢柏暴射而去。虽然仙鹤手卢柏突破到先天小成之境的消息很让他惊讶,但还不足以让他畏惧,毕竟他也同样臻入了先天小成之境,正如他所说的,谁输谁赢,还要斗过才知道。

凌方的剑不禁凌厉无匹,而且快,极端的快,仿佛是忽略了空间一般,只在一瞬间便刺到了仙鹤手卢柏的胸前,似乎是才一出剑,剑就已经到了!

仙鹤手卢柏顿时骇然变色,他实在没有料到凌方剑法竟然能够迅捷凌厉到这种程度,急忙运力横剑挡去。

“锵”的一声金铁激鸣,仙鹤手卢柏浑身一震,如遭雷噬,忍不住连连向后退出,沉重的脚步甚至将青石地面都踩得碎裂开来。一脸震惊的看向凌方,难以置信的叫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有如此雄厚的内力?你的武功竟然也长进了?!”

因为修练了九阳神功之故,凌方虽然与仙鹤手卢柏同为先天小成之境的修为,但论及内力之雄厚,他却要比卢柏更胜一筹,故而这一交手卢柏便吃了亏!

“少说废话,受死吧!”凌方冷笑一声,身形再次如鬼魅一般掠至仙鹤手卢柏的跟前,手中剑划出一道凄冷的光华向着仙鹤手卢柏脖颈斩去。

仙鹤手卢柏急忙一矮身让过,手中大剑如蛟龙出海向凌方暴刺而出,面对凌方的咄咄相逼,他只得暂时压下心中震惊,只求先将凌方击退再说!

卢柏别看外号仙鹤手,其实剑法造诣也是相当不俗,毕竟五岳剑派都是以剑法立派,嵩山派身为五岳盟宗,剑法自有其独到之处,而卢柏作为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第三位,剑法怎么可能差得了?只是他平日里空手应敌的时候居多,所以江湖中人才给他起了这么个绰号。

此番一出剑,顿时就看出他在剑法上的高深造诣来,一剑刺出,迅若狂风,势如奔雷,迅猛凌厉兼而有之,没有几十年的苦功根本就不可能将剑法练到这种水平!

只是他快,凌方却更快,等卢柏挺剑刺出之时,凌方的身形已然转到了他的侧后,剑光如毒蛇一般向着他的腰肋之出刺去。仙鹤手卢柏连忙转身挥剑格挡,却发现凌方又已经转到他的背后

凌方将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施展开来,如鬼如魅奇诡狠辣,不愧鬼剑的外号,外人看去就像是一条鬼影围着仙鹤手卢柏打转一般。卢柏人称仙鹤手,除了手上功夫了得之外,也说明他在轻功身法方面的造诣不凡,可即便如此。面对凌方的鬼魅身形和奇诡剑法,也是左支右绌艰难应付。

仙鹤手卢柏出剑不可谓不快,长剑挥刺“嗤嗤”作响,剑气纵横,声势极是骇人,可他竟然连凌方的剑的都碰不着,两人转瞬间交手数十招,除了刚开始硬碰了一次之外,两人的长剑再就没有丝毫的接触了。

尽管仙鹤手卢柏已经尽力加快出招速度,可比起凌方来还是要差了一大截。一直都是凌方的剑都快要刺入他的身体了。他的剑才回援赶到。这也就使得仙鹤手卢柏在凌方的凌厉剑势下表现得极为狼狈,被凌方一连攻了几十招,仙鹤手卢柏竟然连一招都还不上,如果不是仙鹤手卢柏只守不攻剑路更短的话。恐怕早就伤在凌方的剑下了。

“卢师弟。我来帮你!”

忽然一条高大魁梧的身影从街道对过的一间房上飞腾而下。仿佛一只大鸟般掠过十余丈空间,飞掠到了战场之上,眼见仙鹤手卢柏被凌方打得颇为狼狈。便直接向着这边扑了过来。

凌方忽觉身侧一阵凌厉罡风袭来,侧脸一看,正见一个庞大的身形如苍鹰搏兔般从身侧扑落,一只手掌向着他击落而下,掌力尚未及身,便压得他呼吸不畅,隐隐有种将欲窒息的感觉。

凌方不禁心中一惊,不敢硬抗,急忙剑光一收,侧身向一旁躲去。来人一掌落空,雄浑的掌力轰击在地上,“砰”的一声粉尘飞扬,铺街的青石板顿时被打得粉碎,地面向下凹陷了一大块,出现一个宽有尺许,深达数寸的深坑!

凌方不禁心中一凛,要说一掌在这街道地上打出深坑不算太难,只要武功步入先天之辈,基本上都能办到,甚至有些天赋异禀功力强极的后天武者也能勉力做到。但若是隔空遥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不仅需要雄厚的功力,还得有极高的掌法造诣才行,起码换做是凌方来,他就做不到这一点。

念及此处,凌方不禁喝问出声:“你是什么人?”

“到地下去问阎王吧!”

刚来的那魁梧黑衣大汉却并没有回答凌方的问话,手臂一扬,宛若擎天玉柱,手掌向下一落,风声呼啸,如金似铁,就好像一块巨大陨石从天陨落一般。

凌方眼见对方如此威势,也不敢硬抗,身形倏忽一动,便即转到这大汉的身侧,手中剑光如电般向着对方的腰肋刺去,寒光闪烁,恍若凶兽獠牙。

那大汉却没有半点躲避的意思,直接一记大摔碑手便砸了过来。“锵”的一声,火花迸溅,长剑与手掌碰撞在一起,那大汉的手掌毫发无损,反倒是持剑的凌方被震得退了两步,脸色微微一白,这才站稳身形。

眼见此人掌功如此厉害,一道灵光忽然在凌方的脑海中闪现,忍不住惊声叫道:“你是托塔手丁冕!”

那大汉顿时微微一愣,随即再次大步上前,一双不似人类的手掌挥动漫天掌影,再次向着凌方拍打过来:“既然知道了我的名号,还不乖乖受死?”

凌方心中释然,果然是托塔手丁冕,怪不得能够有此掌功。

托塔手丁冕在嵩山派十三太保中排行第二,排位仅在身居掌门高位的左孤禅之后,由此看见其不凡。

因为嵩山派的武功除了剑法驰名江湖,掌法亦是一绝,因此嵩山派高手中擅长掌功的人不少,在十三太保中以掌功闻名的便有仙鹤手卢柏,大嵩阳手费斌,大阴阳手乐重等数人,但若是论及第一,却非托塔手丁冕莫属。甚至连嵩山掌门左孤禅自己都承认,若是单论掌法,便是他也不及托塔手丁冕,由此可见丁冕的掌功的厉害。

而且托塔手丁冕还不仅仅是掌功了得,身为嵩山十三太保中排名第二的人物,托塔手丁冕的武功修为也是十三太保中除了掌门左孤禅之外最强的。以前嵩山十三太保虽然个个都是先天高手,但大多都是初入先天水平,在仙鹤手卢柏突破之前,唯有左孤禅和托塔手丁冕两人是先天小成的修为。

而且托塔手丁冕臻入先天的时间也不比左孤禅晚多少,至今也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若非是这样,前番他率人前去破坏衡山刘征风的金盆洗手大典时早就死在事先有所准备的衡山派手中了,也不可能与衡山掌门莫大先生拼个两败俱伤,最后还能突围逃出。

也正因如此,凌方才会在先前的硬拼中吃亏,凌方虽然修练了九阳神功,内力增长奇速,但毕竟晋入先天小成之境的时间尚短,与已经在此境界中侵浸了十几年的托塔手丁冕相比,还是免不了要逊色一筹。

面对迎面杀来的托塔手丁冕,凌方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毫不畏惧的挺剑而上,他虽然内力不及对方,但凌家的辟邪剑法原本就不是以力量取胜,否则当年他以初入先天的修为,也不可能将已经先天小成的左孤禅击伤。

左孤禅一掌折磨了他十几年,险些要了他的命,这笔账凌方怎么可能忘了?虽然今天左孤禅没有亲来,但若能够将左孤禅的这两个师弟击杀,也能稍解心头之恨,就当是为这笔积年陈账收的利息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青城再犯

“嗤”的一声,一道凌厉剑光准确的射向托塔手丁冕的手腕。

托塔手丁冕的掌功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修练到手腕之上,所以凌方也不去和对方的手掌硬拼,只是攻敌之弱点,这才是他所擅长的。

托塔手丁冕脸色一变,急忙撤掌变招。只是凌方却是得理不饶人,剑光如浪,剑气如丝,痴痴绵绵的就势缠了上来,就像是舍不得情郎的痴情怨女一般,只是这般痴缠所带来的却不是痴情怨意,而是森冷的杀机。

托塔手丁冕不禁微微一惊,他方才虽然看见了师弟被凌方逼得极为狼狈,却没有现在面对面交手这般深切的感触,凌方剑招之奇诡,出剑之迅捷,都是他生平所仅见,因此即便他的武功修为隐隐还比凌方高上一线,真正动起手来还是落在了下风。

不过这也更坚定了他们夺取辟邪剑法的决心,怪不得他的掌门师兄左孤禅自从当年与凌方一战之后一直对凌家的辟邪剑法念念不忘,凌家的辟邪剑法果然是威力惊人,若是能够得到手,他们嵩山派的实力势必会更加的壮大!

“师兄,咱们两个一起做掉这个老家伙!”

此时已经缓过气儿来的仙鹤手卢柏断喝一声再次加入战团,手中阔剑一摆,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剑光,撕裂空气,向着凌方重重劈斩而下!

凌方身形一动,凭空向旁横移数尺。让过了卢柏势大力沉的一剑,手中剑光如闪电般刺出,再次向着托塔手丁冕的腰肋刺去。丁冕转身出掌,双掌并举迎着凌方的利剑凶猛拍出,排山倒海般的力道直压得凌方呼吸不畅。

凌方当即身形一飘,让过了丁冕的雄浑一击,正要反击,便又见一道凌厉剑光向着他拦腰扫至,却是仙鹤手卢柏又到了

托塔手丁冕和仙鹤手卢柏两人都是先天小成的顶尖一流高手,又是同门多年。对彼此武功都极为了解。因此联手对敌也是十分默契,这样一来凌方的压力顿时大了起来。凌方的修为也就与二人相当,若是一对一,以辟邪剑法诡奇精妙。他还能从容占据上风。

但丁冕和卢柏两人这一联手。威力不只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凌方也不可避免的落入了下风,只是凭借着诡奇的剑法和莫测的身法勉强与之周旋,虽然一时不见得落败。但想要取胜却也千难万难。

然而就在凌方以一人之力独战嵩山两大太保之际,凌家的其他人也都陷入了苦战之中。

凌振南与王月娥夫妇在店铺门前断后,有着两人的掩护,福威镖局众人大部分人都得以顺利进入店铺之中。围攻的黑衣人见此情景顿时急了,纷纷向着店铺门前杀来,誓要将还留在外面的凌振南等人彻底留下,绝不让他们再进入房中。

这样一来凌振南和王月娥两人的压力顿时就大了起来,原来有梅若华和凌方两人帮忙,两人还比较轻松,只是此时凌方与梅若华都被对方的高手牵制住了,所有的压力顿时都压在了凌振南和王月娥夫妇二人的身上。

凌振南将从儿子那里学得的八十一路辟邪神剑施展开来,寒芒电闪,剑光如瀑,“嗤嗤”之声不绝于耳,气流都被凌厉的剑法切割得支离破碎,凌振南一人一剑仿佛一道铁壁横亘在了店铺门前,剑气纵横间,冲上前来的黑衣人一个个飙血倒下。

王月娥也不比丈夫逊色多少,一手同样得自儿子的清风明月刀施展开来,如清风吹拂,似月光照耀,轻舒漫卷,恍若水银泻地一般,并没有什么骇人的声势,却在不经意间释放杀机,一个个黑衣人只觉眼前刀光明亮优美,还没等回过神来便被看似美丽实则冰寒的刀锋夺去了生命。

就在福威镖局众人基本上都已撤进了房中,凌振南夫妇二人也准备随之进入之际,却见一群面遮青布的持剑黑衣人骤然赶到,在两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率领下,向着凌振南夫妇二人冲杀了过来。

“凌振南,受死吧!”

这群持剑黑衣人尚未冲到近前,为首的那两个老者便已经耐不住性子了,左首老者长啸一声,身形骤然飞腾而起,仿佛大鸟一般一掠数丈冲到凌振南的身前,手中长剑一挺,向着凌振南当胸刺到!

凌振南不禁脸色一变,急忙横剑格挡。“锵”的一声,火花迸溅四射,凌振南身子猛然一震,仿佛喝醉了酒一般向后踉跄退出两步,脸上涌现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继而又变得苍白,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渗透而出。

凌振南的心中不禁掀起滔天巨浪,通过先前的一击交手,他已经摸出了对方的实力,竟然又是一个先天高手!虽然只是初入先天层次,却也不是他一个后天武者所能够抵敌的,若非他也修练了九阴九阳两门奇功,内力远超同级武者,恐怕连这一剑都接不下来。

那老者却丝毫不给凌振南以喘息之机,一剑无功,眼中精光大盛,手中长剑一振,在空中划出一道剑光向着凌振南前胸刺来,这一剑初一出时并无什么声响,可是剑到半路,却骤然声音大作,剑光也随之暴涨。

“原来你是青城派的!”凌振南眼睛一亮,骤然大叫道。

他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对于各门各派的武功招式都有所了解,老者所使用的这招剑法他恰好识得,正是青城派松风剑法中的一招“风起松涛”,意为风起无声,遇松林而起涛声,乃是松风剑法中极为厉害的一式剑招,在江湖中颇为有名。

看清了对方的武功家数,凌振南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对方是青城派的人,自从前番一役之后,他们凌家与青城派早已成了势不两立的仇敌,青城派前来报仇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不过紧接着凌振南的心中又再次升起疑虑,据他所知,青城派虽是蜀中大派,但在蜀中一直被峨眉派压着一头,实力并不算太强,派中只有此前死在凌牧云剑下的掌门余苍山和两个支脉长老是先天高手,派中门徒弟子一共也不过千余人而已。又是哪里来的这么大力量来对他们凌家发动袭击?

就现在来看。对方就已经现身了好几个先天高手了,一个正自与儿子凌牧云在房上激战,两个缠住了梅若华,两个缠住了老管家凌方。现在又冒出一个来对付自己。这就已经是六个先天高手了。而且看情形那个与他并肩同来的老者多半也是个先天。

若是青城派有这么强的实力,前番袭击福威镖局时怎么没出动?当时只要出动现在一半的实力,他们凌家恐怕早就不存在了!而且之前与他们厮杀的那些黑衣人武功路数似乎也不像是青城派啊?

凌振南哪里知道。这次袭击其实是出自嵩山派的手笔,青城派只是嵩山派为求保险而拉来的一个帮手罢了。而青城派因为与凌家以及福威镖局的深仇大恨,所以此番可说是精锐尽出倾巢而来了。

其实现在青城派掌权的两个长老本来在青城派的日子并不算太好过,一直都被余苍山一脉所压制着,也是因为凌家将余苍山干掉,他们才得以出头,按理说,他们还应该感谢凌家呢。

但因为前番余苍山等人突袭福威镖局的失利,在成就了福威镖局赫赫威名的同时,也让青城派的名声沉到了谷底,他们若是想要重振青城派的声威,铲除凌家就是他们必须的选择!

“知道就好,凌振南,今日就是你偿还血债之时。”持剑老者狰狞一笑,手中剑光更疾。

凌振南忙施展横空挪移的功夫,凭空向旁边横移数尺,这才险险将这凌厉一剑躲过。

“凌振南,别再徒劳挣扎,今是死定了!”

持剑老者眼中精光大盛,剑光一折,再次向着凌振南追袭而去!

“南哥,我来帮你!”

一旁的王月娥见丈夫遇险,顿时大吃一惊,急忙向着凌振南这边掠来。

“臭婆娘,你的对手是老夫!”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白发老者也飞掠而至,狞笑着拦在了王月娥的身前,手中长剑一抖,数十点寒星便向着王月娥激射而来。

王月娥脸色一变,顾不得再去帮丈夫,也不敢去硬接对方的剑招,而是施展出九阴真经上的绝世轻功,向着旁边一闪,让过了对方的凌厉一剑。

那老者冷哼一声,手中剑光一转,再次向着王月娥呼啸而来。王月娥眼见对方剑光凌厉,仍然不敢硬接,依然是施展轻功身法躲避开来。

“臭婆娘,你还挺滑溜,我看你能躲开老夫几剑!”

那老者狰狞一笑,剑招迭出,如狂风骤雨一般向着王月娥席卷而至,剑光如瀑罡气纵横,大有不将王月娥彻底击杀誓不罢休之势。王月娥知道硬拼不是对手,只能将九阴真经中的绝世轻功身法尽数施展开来,竭力在老者的剑下躲避周旋,一时间陷入了极为危险的境地。

与此同时,先前那老者对凌振南也是杀招迭出,凌振南也不得不暂时压内沸腾的气血,施展开浑身解数竭力应付。吃过一次亏的他自然不会傻得再与对方硬拼,将八十一路辟邪神剑的妙旨尽数施展开来,以一身所学高妙的轻功身法再辅以辟邪神剑中的奇诡招式与之周旋。

这时那些随同两名青城长老一起前来的青城弟子也都杀到,眼见自家长老与凌振南夫妇激斗正烈,双方身形交错如风,奇招妙式不绝,他们根本就插不进手去,加之又见自家长老稳占上风,因此也就不再关注这一边,而是越过凌振南夫妇与嵩山派的人手一起向着店铺之中杀去,将凌振南夫妇隔阻在了店铺之外。

随着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涌至,店铺中的福威镖局众人也是压力剧增,守住门窗与不断想要冲进来的黑衣人浴血搏杀。死死不让黑衣人冲进来。

这就看出江湖人与军队的区别来了,若是参与围攻的是朝廷的军队,区区一个店铺根本就不足为恃,这时候早就找来攻城锤之类的东西将墙壁砸穿轰塌杀进去了。可嵩山、青城两派弟子却只知道沿着门窗之类的出口往里攻,不是他们连一面墙都奈何不了,而是习惯了江湖厮杀模式的他们根本就意识不到。

众人所藏身的这间店铺其实并不大,而福威镖局的人就足有三十多人,想要盛下这么多人并不容易,就更别提还要厮杀了。好在这种街边店铺一般都不是独立存在,后面都还有院子。所以福威镖局众人在冲进店铺之后便在黄蓉的指挥下陆续向着院子里撤。在店铺中只留下了十来个人抵挡。一来作为缓冲防线,二来也是想要留下来接应凌振南夫妇。

只是待到福威镖局一行人几乎都退入了房中,但出去接应的梅若华,留下来断后的凌振南夫妇和老管家凌方却都没有进来。这可让黄蓉急坏了。本来她一直留在房中就是为了守住防线。凌家众人都撤进来。可现在防线是守住了,但人却没有撤进来,那这防线还守得有什么价值?

虽说现在福威镖局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撤了进来。但凌牧云、凌振南夫妇、梅若华和老管家凌方却一个都没能进来,她怎能不着急?当即也顾不得再阻击向屋里冲的黑衣人了,掠到房门处便向外冲。

只是此时屋外的黑衣人正如潮水一般的向房中涌来,将整个门都给堵得严严实实,黄蓉想要冲出去又谈何容易?黄蓉一连冲了几次都被挡了回来。

倒不是说这些黑衣人的武功如何了不得,连黄蓉都不是对手,而是因为这些黑衣人实在是太多了,打倒一个就又冲上来一个,源源不绝,以至于黄蓉一连打倒了十几个人,结果竟然连房门都没能迈出一步!

黄蓉也急了,催动全身功力,将摧心掌全力施展而出,但凡被击中之人,无不倒地而死。

死的人多了,这些黑衣人也渐渐害怕起来,毕竟没人不怕死。原本他们看黄蓉一副俏生生的模样还以为是遇上了软柿子。可在一连被黄蓉嫩生生的玉手拍死了几十人之后,这些人终于认识到,眼前这个俏佳人可不是软柿子,而是个杀人不见血的俏罗刹,开始有些畏缩不前起来。黄蓉见此情形,急忙趁机再次向外杀出。

这个时候,与青城二老对战的凌振南和王月娥夫妇也已是颓势尽显,毕竟无论凌振南和王月娥如何努力,双方的修为差距摆在那里,以后天之境的修为对抗先天化境的一流高手,纵然凌振南和王月娥两人都是身负奇功,也一样不是这两两个青城长老的对手。

勉强周旋了十几个回合,凌振南还能勉强支撑,王月娥却有些支撑不住了,一个闪避得稍慢,对方的剑光已经逼到了她的面前,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王月娥只得咬牙催动全力挥刀向上一挡。“锵”的一声,火花迸溅,单刀落地,王月娥脸色一白,身子向后踉跄退出,一连退出数步才勉强止住退势,一口鲜血忍不住喷吐而出。

“臭婆娘,乖乖的认输投降吧!”

那青城长老狞笑一声,手中长剑分光两路,向着王月娥的左右肩胛刺去。因为还要图谋凌家的辟邪剑谱,所以他并没有对王月娥下杀手,而是准备先废了王月娥,再将其制住擒拿。

王月娥不禁脸色惨变,只是以她此时的情况,即便是想躲也躲不开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利剑刺来——

“咻”的一声刺耳厉啸响起,一道银光骤然破空而来,正打在青城长老刺出的剑光之上。

“当”的一声剧响,火星迸溅,那青城长老只觉得虎口剧烈一震,手中长剑险些脱手,剑路被震得偏了不知多远,一剑刺在了旁边地上,凌厉的剑气在青石板地面上劈出了一条数尺长的裂缝。

几乎是与此同时,“啪嗒”一声轻响,一块已经被撞成扁形的碎银落在地上。青城长老这才知道是什么是什么打偏了他的长剑,不由得心中一凛,能够以区区一块碎银远远将他的长剑打偏,对方的功力和暗器手法都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什么人?”

这青城长老向着碎银飞来之处看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物有此功力。

“敢伤我婆婆,老匹夫,你是想找死么?”

一声娇叱响起,紧接着便见一条曼妙的身影从人群中飞出,落在了王月娥的身前,扭头对王月娥道:“婆婆,你先进屋,这个老家伙交给我了!”

原来在这紧要关头,黄蓉终于冲破了围攻黑衣人的阻碍及时赶到。

“蓉儿你自己小心,我去帮你公公。”

王月娥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依黄蓉所言退到店铺中去,而是压住体内伤势,挺刀向着正在另外一边苦苦支撑的凌振南驰援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破局

黄蓉先是一惊,随即才顺着王月娥的去向注意到原来他公公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若是没人帮忙,落败也就是迟早的事了。

知道事情紧急,黄蓉当即便纵身向着面前的这个青城长老扑了过去。毕竟她不会分身术,不可能一下子将两个人都救下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速战速决,只有先把面前这个青城长老收拾掉,然后她才能抽出手来去救援公公婆婆。

“小丫头片子,你这是在找死!”青城长老眼中厉芒一闪,手中剑顿时分光掠影向着黄蓉暴刺而去。

虽然黄蓉之前施展弹指神通打偏他攻击之举很是吓了他一跳,可在看清对方竟然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之后,这青城长老又放下心来。毕竟对方的年龄摆在那里,就算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到现在也还不到二十年,武功又能高到哪里去?

只是他的这种想法并没有能够维持多久,他只觉眼前一花,便见黄蓉已经躲过他刺出的长剑掠到了他的近前,玉手一扬,向着他迎面打到。

青城长老顿时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黄蓉的出手竟是如此之快,急忙收剑撤身,向着一旁竭力躲闪开去,这才险而又险的让过黄蓉这一掌。只是还不等他松一口气,黄蓉已如一阵轻风般再次掠到了他的身侧,又是一掌向着他的腰肋击来

而那边凌振南在得到了王月娥的支援之后,情况稍稍有所缓解。不过却并没有能够完全脱离险境,毕竟一个先天武者与后天武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远不是多一个人就能够弥补的,充其量也就是能够都多支撑一点时间,若是没有外力相助,落败遭擒是迟早的事,现在就看是黄蓉能否及时将对手摆平过来支援了。

而此时的房顶之上,凌牧云与白面老者的战斗也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抚琴按萧”、“扫雪烹茶”、“松下对弈”、“池边调鹤”凌牧云双剑合璧,将玉女素心剑法的威力尽数施展而出,一招招的精妙剑法挥洒出来。将白面老者逼得节节败退无从招架。

这路剑法本是林朝英因情所创。故而每一招中均含着一件韵事或均是男女与共琴瑟相和招式优雅意境悠长当真是说不尽的风流旖旎。只是在这旖旎风流之间却又蕴含了无尽的杀机,在风花雪月间杀人于无形,稍微有一点不小心就可能在这温柔缱绻间被夺取性命,这个中滋味此时唯有身在局中的白面老者最清楚了。

凌牧云剑法越使越熟越使越快。开始还能看清每招每式的来龙去脉。可等到后来。已经只能看见两口利剑所辉耀出的一片剑光。根本看不清剑法招式套路,甚至连两柄长剑谁攻谁守谁挡谁击都已经分辨不出了。剑光如浪此起彼伏,源源不断的向着白面老者冲击而去。直似要将白面老者整个吞没一般。

白面老者虽怒吼连连,但在凌牧云的凌厉剑势之下却也只能节节败退,星星点点鲜血不断在剑光之间迸溅散射,都是白面老者受伤所流,若非白面老者内外功俱臻绝顶之境战斗经验丰富总能在危急关头让开要害,恐怕早就死在凌牧云的剑下了。

白面老者只觉凌牧云剑招当真如天马行空一般,怪异奇妙无迹可寻,任意一招单拿出来都不算如何了不得,可是相互呼应配合却是将所有破绽尽数弥补,当真是天衣无缝。而且厉害杀招还层出不穷,优雅飘逸偏又凌厉无论,直如仙家剑法,不似人间手段。

这时候白面老者的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本是江湖中凶名昭著的一个独行大盗,只因与嵩山掌门左孤禅交情不错,又贪图嵩山派所许给的诸般好处,这才受其拉拢成为了嵩山派的客卿长老。

不过因为武功高强,他在嵩山派中的地位极高,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指使得动的,这次也是听说福威镖局凌家的辟邪剑法厉害,又押运了大批的财宝,忍不住生出觊觎之心,想要分一杯羹,这才向左孤禅主动请缨,参与了此番伏击凌家一行的行动。

原本依照嵩山派所探得的情报,福威镖局凌家的实力虽然在镖局中已可说是顶尖,但在他们眼中也就是一般般,唯一有点威胁的也就是鬼剑凌方一个先天高手而已。他们此番出动了这么大的力量,先天高手一下子就来了七个,想要收拾个凌家还不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的事?他就等着分蛋糕就是了。

可谁想到真正动上手了才发现,凌家不但不是他们先前以为的软柿子,反而是一块硬得不能再硬的大铁!别说是凌家明面上的第一高手鬼剑凌方了,仅仅一个凌牧云就把他一个堂堂先天小成之境的顶尖一流高手逼成了这个样子。

他现在只想把嵩山派负责收集凌家情报的人找来一把掐死。这他娘收集的都是什么狗屁情报?还说凌家就凌方一个先天高手,这是一个先天高手吗?一个先天高手能跟他们打得这么热闹?

还说什么凌牧云就是个乳臭未干的纨绔少爷,你家有这么妖孽的纨绔少爷?若是这还叫纨绔,那他这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先天高手岂不成了狗屎一坨?这不是把人往死里坑嘛!

其实不仅白面老者心慌,凌牧云心中也是颇为焦急,耳听着地上嘈杂的拼斗声、喊杀声和惨叫声,眼角余光可及,只见地下街上黑压压一片,满是黑衣人影,他又怎能不替父母、蓉儿他们担心?

心焦之下,凌牧云的剑法也是越使越急,只恨不得立时便将白面老者毙于剑下,然后跳下房去帮他的父母亲人。

只是如此一来,白面老者的压力就更加巨大了。在凌牧云神妙莫测却有迅疾如电的剑法之下,他只觉得对方的凌厉剑势便仿佛滔滔江海一般,汹涌澎湃而又连绵不绝。

而他就像是暴风海啸中的一只可怜小舟,在狂风巨浪之中竭力挣扎着不愿倾覆,只是他虽然拼命撑过了一波又一波的滔天巨浪,但却总有着更多更大的浪头袭来,似乎源源不断永无尽头一般,让他完全看不到一丁点的希望。

其实白面老者也不是没想过施展一些其他的阴险手段来挽回局面,只是在凌牧云如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势下,他甚至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只要动作稍稍慢上一点。恐怕就得被凌牧云的一双利剑刺成筛子,就算有什么手段也没有时间去使,正因如此,才让他更生绝望。

气势一馁。白面老者顿时败象更呈。又勉力支撑了几招。被凌牧云逼到了临近屋檐之处。就在这时,凌牧云的眼中精光一闪,白面老者脚下所踩的一片屋瓦骤然滑脱。向着房下滑去,白面老者措手不及之下,身子顿时被带动得一个踉跄。

虽然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想要重新稳住身形,但高手相争,丝毫差错便是生死殊途,凌牧云又岂能错过这个机会?顿时双剑齐出剑光暴涨,在白面老者不可置信的神色中贯入他的心窝和咽喉之中!

鲜血迸溅,两朵妖艳的血花在暗夜中绽放开来,白面老者想要怒吼,却咽喉漏气,喉咙破碎,根本就吼不出来,想要再对凌牧云发起反击,却因心脏破碎而丧失了气力,最后所能做的,也只是用怨毒而不甘的目光看向凌牧云。

凌牧云知道他为什么不甘,换做是任意一人,在与强敌战斗时忽然因为意外的因素而落败想必也会一样的不甘,只是他显然不知道,这并非是什么意外,而是他有意为之,在精神力场的笼罩范围之内,想要让一块瓦片移位实在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不过凌牧云现在正心忧下面的战事,可没时间去给一个马上要死的人解释,因此冷着脸将手中长剑猛一拔出,顿时鲜血喷涌,没了力量支撑,直接跌倒在房瓦之上,随即沿着倾斜的屋瓦滚落而下,“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没了声息。

杀了白面老者,凌牧云当即跃到房檐只上,向下看去,目光所及,顿时将整个战场的情形大致收入眼中,只见自家镖局的人手基本上都已经退到了房中,唯有少数几个人还滞留在外,可这几个人却正是他最亲近的人,而这其中,又尤以他父母的情况最是危急。见此情形,凌牧云当即脚尖一点,身形腾空而起,如大鸟般径直向着凌振南夫妇苦战之处飞掠而去。

正自与凌振南夫妇交手的那青城长老一剑将凌振南击退,随即剑光一转,化作数点寒星向着王月娥疾刺而出,想要先将碍手碍脚的王月娥拿下,再转回头来对付凌振南,废了这么大的功夫还拿不下两个后天武者,他也自觉老脸有些挂不住了!

“爹,娘,这个老匹夫交给我了!”

就在这时,一声断喝骤然响起,紧接着便见一道璀璨剑光如长虹经天,掠过人群头顶,向着那青城长老疾射而来!

那青城长老只觉眼前光华耀眼,一道刺目剑光激射而来,转瞬间便刺到了面前,森寒的剑气甚至已经刺得颈间肌肤隐隐生疼,不禁惊得寒毛倒竖,骇然变色,急忙催动全力回剑格挡。

“锵”的一声,宝剑铮鸣,火花迸溅,罡气四溢,那青城长老的脸色骤然变得青白,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向后踉跄而出。

虽然双方的修为层次相当,都是初入先天层次,但凌牧云身负绝世奇功,一身内力远超同级高手,又是挟冲天威势而来,两相碰撞之下,这青城长老立时就吃了大亏!

“老家伙,受死吧!”

凌牧云丝毫不给对方喘息之机,身形才一落地,便又如疾风般飞扑而出,手中剑再次划出一道匹练剑光向着那青城长老凌厉刺出。

眼见凌牧云的追击又至,青城长老脸色惨变,只得压内翻滚欲沸的气血,咬牙挥剑硬接。

见此情景。凌牧云的眼中骤然闪过一抹精光,头脑中魔种暴跳,潮水般弥散而出的精神念力骤然凝聚成两条线向着那青城长老的双眼猛然刺去。

青城长老只觉得眼前风声锐响,紧接着双眼骤然一痛,仿佛有两根钢针刺入了他的眼中一般,顿时忍不住大声痛叫,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了。大惊之下,急忙想要向旁边退闪,只是哪里还来得及?便觉颈间一凉。已是鲜血喷涌而出。一颗斗大头颅冲天而起!

凌振南和王月娥两人不禁瞠目结舌,他们虽然早知道儿子如今已经厉害了,却没想到竟然能厉害到这种程度,竟然只用了两招便将压得他们俩喘不过气来的青城长老给杀了!那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而是货真价实的先天高手。怎么到了凌牧云的面前就像土鸡瓦狗一般的不堪一击?

凌振南和王月娥哪里知道。凌牧云如今的武功修为虽然还只是初入先天层次,但因为身负绝诸般世奇功,尤其有精神力场加持之威。其实力之强,远超同级强者,就像刚刚与青城长老的交锋一般,他只需调动精神念力一击,便能破了对方的耳目,让对方只能乖乖授首!

当然,凌牧云的精神念力攻击作用也是有限度的,并非无所不能,像是青城长老这等初入先天的先天高手,他的精神念力还能勉强破开对方的护体罡气,但若对上先天小成层次的武者,他的精神念力攻击便无能为力了。若非如此,先前他与白面老者激斗时只需催动精神念力直接攻击便是,又何须耗费这么大的功夫?

回过头来,凌牧云向着凌振南和王月娥道:“爹,娘,你们先进屋,我去接应蓉儿他们。”

“云儿,你自己也要小心。”

凌振南和王月娥两人也知道他们若是再留下来反倒会形成拖累,于是点点头,便一同向着店铺中杀去。

只是此时聚拢在店铺之前的黑衣人实在太多,连黄蓉这样的先天高手想要突破都困难万分,更别说是有伤在身的凌振南和王月娥了。因此两人在击杀了几个黑衣人之后,不但没能冲进店铺,反倒被为数众多的黑衣人围攻了起来,进退不得!

正要去帮黄蓉的凌牧云见此情景顿时大怒,脚尖一点地,纵身便向着那些围攻凌振南夫妇的黑衣人冲了过去:“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都给我去死吧!”

高绝轻功施展开来,凌牧云如一阵疾风般瞬间掠过数丈之地,直接冲进了人群之中。那些黑衣人正自对凌振南夫妇二人围攻的来劲儿,没有料到凌牧云会突然冲上来,而且速度还是那么的快,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凌牧云冲进了人群之中,顿时被冲得阵脚大乱。急忙挥动兵刃,乱哄哄的对凌牧云展开围杀。

只是以凌牧云的武功,连先天化境的青城长老在他受伤都不是他三招之敌,更何况是这些嵩山派和青城派的寻常弟子?只见凌牧云施展开绝世轻功,忽而在东,忽而在西,倏忽来去,一众黑衣人虽然呼喝连连,奋力劈砍刺杀,却是连凌牧云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沾到。

相反凌牧云却是大发神威,寒芒电闪,剑光如龙,身若游鱼一般在人群中自由来去,“噗噗噗噗”剑光纵横间一个个黑衣人飙血倒下,绝望的惨叫声连绵不绝,惊人心魄。也就是短短几个呼吸的工夫,便有几十个黑衣人死在了凌牧云的剑下!

这些黑衣人虽然都是门中的精锐,却也是人,也都怕死,在被凌牧云砍瓜切菜一般一口气杀了三四十个,剩下的也都害怕了起来,畏畏缩缩不敢上前了。一直被围攻得动弹不得的凌振南夫妇立时抓住这个机会,一举冲进了店铺之中。

只是此时的店铺之中也并非安全之地,因为少了黄蓉的坐镇,剩下的福威镖局众人抵挡不住那些黑衣人的进攻,已经被黑衣人冲进了店铺之中,甚至都快被黑衣人冲进店铺后面的院子里了,原本丝毫无损的镖师趟子手们此时也已经死伤了十几个,若是凌振南等人再迟回来一会儿,恐怕店铺就要失守了。

不过在凌振南夫妇二人冲进店铺之后,这种情况顿时得到了改善,毕竟凌振南夫妇也都是准一流的高手,对付迈入先天化境的一流高手自然是力有不逮,但对付这些普通的嵩山、青城两派弟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这个时候凌牧云也冲过来简单的帮着扫荡了一下,很快便将冲进店铺的黑衣人彻底扫荡一空,帮忙稳住了防线,而后向着凌振南和王月娥招呼了一声:“爹,娘,你们先在这里守着,我先去帮蓉儿他们。”

随即便再度杀透阻截,向着黄蓉的方向冲去。只是还没等他来到近前,便见黄蓉的倩影猛地避过另外那个青城长老的剑光欺进对方的身前,一双玉手拍在了对方的前胸之上,那青城长老当即喷血飞出,摔在地上不动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 毙杀

“云哥哥,我这里没事了,咱们去帮师姐他们吧!”

黄蓉一眼看见从人群中冲杀出来的凌牧云,轻松一笑,也不怪她如此,她这边打得确实比较轻松,虽然对手与他一般是初入先天的修为,但修练了凌牧云所传神功的她实力也是远超同级,打一个青城长老还是没什么压力的。

“好,蓉儿,那你去帮梅姐,我去帮方伯!”

凌牧云见黄蓉一副轻松自如的模样,便也放下心来,于是点了点头,顾不得多说什么,转身便向着凌方的方向掠去。

他之前从房上掠下时也曾将战场上的情况大致扫了一遍,知道凌方和梅若华两人的情况虽然都不算太好,但显然对付凌方的敌人要更厉害一层,所以主动承揽了下来,至于梅若华那边的两人,以黄蓉和梅若华两人的实力也足以应付了。

随着青城二老的相继身死,那些随后增援而来的青城派弟子顿时乱套了,除了少数几个不知死的想要找凌牧云和黄蓉报仇,结果死在两人手下之外,剩下的都是人心惶惶,再也没了斗志,毕竟连他们的首领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他们这些人又能做什么?

而青城派弟子此番来的力量可不小,有百余人之多,占了此番来袭黑衣人的三分之一强,他们这么一丧失斗志,甚至连带着嵩山派弟子也都受了不小的影响,凌家一方所承受的压力顿时就小了许多。

趁着两派弟子军心大乱之际。凌牧云当即纵身向着凌方的方向冲了过去。原本这些两派弟子斗志昂扬之时尚且挡不住凌牧云,这时候就更加挡不住了,三两下便被他杀透重围冲到了凌方等人的身前。

凌方与丁冕、卢柏三人都是先天小成的高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过是寻常之事,因此凌牧云才一到近前,战斗中的三人顿时察觉。凌方不禁面现喜色,而丁冕和卢柏两人的脸色却忍不住难看了起来。

“丁师兄,我先在这里顶着,你去把那小子打发了。”仙鹤手卢柏道。

“好,卢师弟你且稍候。为兄去去就来!”

托塔手丁冕答应一声。便即纵身脱出战圈,向着凌牧云扑了过去。

丁冕心里很清楚,虽说他的武功要比仙鹤手卢柏高,但仙鹤手卢柏的轻功却要比他更好。对付鬼剑凌方这样的速度型高手。卢柏反倒能比他更适合周旋。而以他的功力。想必解决一个毛头小子也费不了多大功夫,回来再与卢柏合战凌方不迟。

只是丁冕和仙鹤手卢柏两人都是后来赶到的,并没有注意到凌牧云与白面老者的交手。否则他们就不会如此大意了。可惜他们并不知道这点,也就注定了他们如意算盘打不成的结果。

“小孽畜,你给我躺下吧!”

托塔手丁冕纵身向着凌牧云扑击而至,一只小磨盘一般的铁掌向着凌牧云迎面砸落,手掌尚未真正落下,凌厉的掌风便已经压得凌牧云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老东西,谁躺下还不一定呢!”

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厉芒,右手长剑上撩去砍对方的手腕,左手在腰间一抹,软剑再度出鞘,一道凛冽寒光顿时绽放而出,向着托塔手丁冕的胸口要害暴刺而出!

托塔手丁冕料不到凌牧云的应变竟然如此迅捷,顿时吃了一惊,急忙缩手撤身向后退去。

一剑落空,凌牧云面上不动声色,对方怎么说也是个先天小成的大高手,他原也没想着能够一剑便轻易伤到对方,只是将对方逼退,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心念一动,分心二用,将玉女素心剑法再度施展开来。

左手一剑划出一道优美光弧,自上而下劈击而下,恍若月轮横空、清光铺地,右手一剑颤动如鲜花招展,在风中来回挥削,正是玉女素心剑法中的一招“花前月下”。

凌牧云双剑一处,托塔手丁冕只觉眼花撩乱,浑不知他的剑招将从何处攻来,无从抵挡,急忙向后纵跃退避。

一招无功,凌牧云双剑再出,一剑横扫托塔手丁冕下盘,另外一剑自下而上直点丁冕的咽喉哽嗓,又是一招“扫雪烹茶”。托塔手丁冕还是觉得无从抵挡,只得再次向后退避。

凌牧云却是丝毫不给对方以喘息之机,双剑连出,“抚琴按萧”、“松下对弈”、“池边调鹤”、“西窗夜话”双剑合璧,一招招的精妙剑法挥洒出来。

开始时还能看清每招每式的来龙去脉,可等到后来,已经只能看见两口利剑所辉耀出的一片剑光,根本看不清剑法招式套路,剑光汹涌直如滔滔海浪,此起彼伏,源源不断的向着托塔手丁冕冲击而去,仿佛下一刻便要将丁冕淹没在剑光之中一般,星星点点的鲜血不断从剑光中迸溅而出,却都是属于托塔手丁冕的。

丁冕在震惊之余也不禁暴怒不已,直气得怒吼连连,想他托塔手丁冕是何等人物,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二太保,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如今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逼得连还招都难,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只是尽管他心中如何的不愿意接受,却也不能改变他被凌牧云压制的事实,而且若飞他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总能在危急关头躲过自身要害,只怕此时就不是被压制和受伤那么简单了,恐怕早已殒命于凌牧云的剑下。

托塔手丁冕也知道,如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无论他如何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凌牧云这个毛头小子的剑法确实神妙高绝,若是照此趋势发展下去,不要说击杀凌牧云了。便是他自己的性命能否保住都很难说。

就在这时,凌牧云的凌厉剑势再次刺来,丁冕猛一咬牙,对凌牧云刺来的剑光不管不顾,只是催动全身功力双掌如山向着凌牧云重重轰出,竟是被凌牧云逼得使出了玉石俱焚的拼命打法!

托塔手丁冕的算盘打得甚好,经过这一番交手,他已经对凌牧云的实力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知道凌牧云的武功修为虽然不凡,可比起他来还是要逊色一筹的。只是剑法实在太过厉害。这才让他无从抵挡。

他如此拼命一搏,对方只要不想与他拼个同归于尽,就必然要收招回防,这样一来他也就能将局面暂时扳回来。不至于再这么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只是让托塔手丁冕没有想到的是。面对此般情形。凌牧云并没有如他所料想的那般收剑退避,而是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竟是对他的双掌重击视若无睹。手中剑光丝毫不缓,依旧向着他暴刺而来!

托塔手丁冕不禁又惊又怒,他实在没想到,他的玉石俱焚之举竟然没能够吓住对方,凌牧云小小年纪竟然真敢和他舍命一搏!难道凌牧云就不怕死吗?

尽管丁冕心中惊怒,此时再想变招却已经来不及了,丁冕索性猛一咬牙,双掌猛地加力拍出,既然凌牧云执意要他的命,他也不能让凌牧云好过了!

“噗!”“砰!”

两声几乎同时响起,就在凌牧云将手中长剑送进丁冕胸膛的下一刻,自身也被丁冕排山倒海般的掌力拍个正着,身形仿佛出膛的炮弹一般倒飞而出。

托塔手丁冕只觉得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从心窝传来,头脑一阵的眩晕,甚至连眼睛都有些发花了,咳嗽了一下,一口鲜血混杂着内脏的碎片从口中喷出,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英雄末路的悲凉。

身为先天高手,丁冕对于自身的掌控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是身体的一点轻微变化都别想瞒过他的感知。他虽然没有低头看,却清楚的感到,就在刚才,凌牧云的利剑准确的刺进了他的心窝之中,凌厉的剑气在他的体内迸发而出,将他的整个心脏都给撕成了碎片,虽然先天高手生机远超常人,但连心脏都被撕碎,也肯定是活不下去了。

丁冕抬头看向凌牧云,想要看看凌牧云的下场如何,事到如今,他已经注定是活不成了,心中只盼望着能够将害死他的凌牧云也拉着给他陪葬。

只是事实却让托塔手丁冕失望了,只见被他双掌轰飞的凌牧云在飞出七八丈远之后落在地上,虽然脸色有些发白,却并未表现出重伤的迹象,甚至连血都没有吐一口,就仿佛他雷霆万钧的两掌并没有轰在凌牧云的身上一般。

托塔手丁冕哪里知道,凌牧云之所以敢以命搏命,接他玉石俱焚的一击,可不是出于莽撞,而是有着充分的准备。

自从射雕世界回来,并以借尸还魂之法让火工头陀、欧阳锋等人夺舍重生之后,凌牧云便将众人的得意绝学尽数学来,并以贡献值兑换了一次武学顿悟的机会,将这些神功绝学尽数推演融入到了他的天外神功之中,其中就包括火工头陀所会武功中最为厉害的金刚不坏体神功。

融入了诸门神功绝学之后,推演出了兼备诸般神功绝学之妙用的新版天外神功除了原有的练气篇和炼神篇之外,又多出来了一个锻体篇,旨在修练内功和精神念力的同时也对身体进行最大程度的熬炼,从而达到内外兼修,共臻大乘之效。

而这新诞生的锻体篇的主要内容,就是根据金刚不坏体神功、龙象般若功等功法中所含有的关于熬炼肉身的修练法诀综合提炼而来。因此融合之后的新版天外神功,论及锻体护身之效比起少林的金刚不坏体神功也是丝毫不弱。

凌牧云虽然修练时间尚短,可借助雄厚的内力和不低的修为境界,也算是将这锻体篇修练入了门,再配以内功护体,一身的防御度虽然还赶不上已经先天小成巅峰之境的火工头陀,难以抵挡得住神兵利器和功力强过他太多之人的攻击,但一般先天小成层次之人的攻击他已经不太放在眼里了。

正因如此,凌牧云才有底气在面对托塔手丁冕以命搏命、玉石俱焚的招式时不闪不避。而是与他硬拼,就是对自身的护体神功有自信,吃准了即便硬挨托塔手丁冕一下也不会吃太大的亏。

若非如此,以玉女素心剑法之神妙,丁冕落败只是迟早的事,凌牧云又何必冒这么大的险去和他搏命一拼?

其实托塔手丁冕的实力还多少有些出乎凌牧云的意料,原本凌牧云以为他能毫发无损的接下丁冕一击,没想到真正挨上时才发现,托塔手丁冕的掌力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强,以他神功护体功效之强。还是被打出了一点内伤来。不愧托塔手之名。

不过丁冕所能做到的,也就仅限于此了!

丁冕看着似乎完好无损的凌牧云,胸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怨恨不甘猛地爆发出来,忍不住嘴一张。又是一口混杂着破碎脏腑的鲜血喷呛而出。颤抖着身子抬起双手。难以置信的喃喃说道:“怎么可能打不死他?怎么可能”

眼见凌牧云安然无恙,原本支撑着他的信念顿时崩塌,力量似乎一下子就都从身体中流失了一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仰天栽倒,鲜血泉涌而出,将地面都侵染得一片殷红,一双眼睛无神的看着夜空,随即瞳孔扩散,眼神迅速暗淡了下来,不甘的停止了呼吸。

“丁师兄啊!”

一声悲呼惨嚎骤然响起,却是正自与凌方激斗的仙鹤手卢柏一眼瞥见中剑倒下的丁冕,忍不住惊悲出声,只是高手过招,哪里容得分心?就这一分神的工夫,顿时被凌方窥见机会,闪电一剑直接将他的一条手臂斩落。

剧痛之下的仙鹤手卢柏发挥出了十二分的功力,当机立断倒纵而出,一个起落便已撞入了人群之中,简直比真正的仙鹤还要来得轻灵迅捷。

他怨毒的声音随之飘出:“凌方老鬼,凌小畜生,今日之仇我们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们凌家就等着我们嵩山派的血腥报复吧!”

“哪里逃,把命留下!”凌方断喝一声,纵剑便追。

且不说仙鹤手卢柏撂下的狠话,只凭他前番曾在余苍山率领青城派来袭时出手暗算过凌方,又是凌方大仇人左孤禅的师弟,凌方岂能容他逃脱?

只是卢柏也真够狠辣,眼见凌方追来,竟是直接抓起身边的一个以青布蒙面的黑衣人向着凌方投掷了过来,却是拿青城派的弟子给他当起了挡箭牌来。

凌方眼见对方将人投掷而来,也不躲闪,直接一道凌厉剑光劈出,那黑衣人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被劈成了两段,鲜血内脏迸溅开来,煞是血腥!只是凌方却恍若不见,身形如一阵轻风一般便抢在鲜血碎肉落地之前穿梭而过,也不顾身上被溅得一身血,竟是毫不减速。

见此情形,仙鹤手卢柏出手更快,一边疯狂逃窜一边抓住沿途的黑衣人向着凌方扔出,只求能够阻拦住凌方一时半刻,从而争取到逃脱的时间。刚开始时他还有选择的只抓青城派弟子丢出去阻挡凌方,后来被凌方追得急了,也顾不得那么多,左近实在没有青城派的弟子,便是嵩山弟子他也狠下心来一样抓住投掷而出。

黑衣人也都是人,也一样的怕死,眼见着仙鹤手卢柏净拿他们做肉盾,也都是又惊又怕,纷纷走避四散,仿佛躲瘟神一样躲开仙鹤手卢柏,便是那些嵩山派的弟子也都是如此。毕竟谁都是爹生娘养的,谁的命都只有一条,若非被逼无奈,又有哪个愿意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

只是奈何这些普通的两派弟子实力终究与仙鹤手卢柏差了太远,他们虽然已经竭力躲避了,可还是难以尽数逃脱卢柏的魔掌,总有倒霉之人被卢柏抓住丢出,去充当肉盾和替死鬼。

凌方也是下了狠心一定要将卢柏追上击杀,但凡卢柏丢来之人,他都是看也不看,直接一剑劈飞斩断,碰到阻路之人也是毫不客气一剑斩杀,脚下丝毫不缓,紧追不舍,对于自己的满身血腥置若罔闻。

不过任凭凌方出手如何凌厉狠绝,毕竟不可能一点都不受影响,为了劈杀这些被卢柏丢过来的人肉盾牌,身法速度还是不可避免的慢了一些,虽然没有被卢柏甩开,却也始终没能拉近与卢柏的距离。

“方伯,我来助你!”凌牧云长啸一声纵身而起,也跟着追出。

踩着人群的脑袋肩膀跃步疾驰,视线一经捕捉到仙鹤手卢柏的身影,凌牧云当即伸脚在适逢脚下的一个黑衣人头上重重一点,在将那倒霉黑衣人头骨踩裂的同时身形也如大鸟般腾空而起,双手连弹,一道道银光如闪电般破空飞出,向着仙鹤手卢柏激射而去!

“咻咻咻”

在空气厉啸声中,一块块碎银恍若催命符般向着仙鹤手卢柏激射而至,正自亡命奔逃的卢柏顿时不禁骇然变色,在想躲时已经有些来不及了,虽然竭力躲过了数块碎银,还是被两块碎银打在了身上,一中肩膀,一中大腿,身形不由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便在这时,追在身后的凌方终于抓住机会追了上来,一道剑光如匹练般射至:“卢柏,你受死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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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扫尾

“啊!”

卢柏不禁骇然变色,只是他再想躲闪却已来不及,顿时被一剑从背心刺入,从胸前贯出,竟是直接将卢柏的身体整个贯穿,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的胸前背后喷涌而出。

低头看着从胸腔内透出的雪亮剑锋,卢柏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之色,似是没有想到他自己竟然也会有被人击杀的一天。

只是背后的凌方却并没有给卢柏太多思考的时间,猛地将长剑拔出,随即划出一道森冷光弧向着卢柏的后颈斩去。“噗”的一声,一颗斗大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如涌泉一般从脖腔之中喷洒而出,无头尸体“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丁师伯死了!”

“卢师伯也被杀了!”

“敌人太厉害了,快逃!”

眼见着他们一方的高手接连身死,黑衣人彻底丧失了继续战斗的勇气,纷纷向着镇外仓皇逃窜。不得不说,这些人虽然远不如军队那般进退有序,但逃跑起来却要比朝廷军队强得多了,一个个施展轻功逃窜得飞快。

凌方和凌牧云两人也没心情去找那些普通嵩山、青城两派弟子的麻烦,都是心忧其他人的安全,纷纷向着其他交战的方向赶去。

才掠行了没几步,便见梅若华正舞动长鞭对一个矮胖使鞭的黑衣人进行追杀,一追一逃,正自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奔来。凌牧云与凌方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一起纵身迎了上去。

“滚开!”

那矮胖黑衣人见了拦路的凌牧云和凌方,厉喝一声,奔驰的身形不止,手中金丝软鞭猛然挥出,向着二人抽击而来,风声呼啸,罡气凌厉,声势颇为不凡。

“给我回去!”

凌牧云目光一冷,迈步上前,一记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猛然轰出。雄厚的掌力如排山倒海一般呼啸而出。径直矮胖黑衣人挥来的长鞭重重的轰击而去。

“轰”的一声巨响,雄浑的掌力与凌厉长鞭重重碰撞在了一起,两股强大的力量顿时碰撞爆发而出,激起一阵暴风。向着四周席卷开来。

金丝软鞭之上的罡劲虽然凌厉。却不及降龙十八掌之威。顿时被轰得溃散开来,长鞭倒卷而回,反向着矮胖黑衣人自己抽了过去。“啪”的一声抽在他的身上,直抽得他皮开肉绽,痛呼一声,身形忍不住向后倒退了两步。

就在这时,一直追在他身后的梅若华也已赶到,顿时抓住了这个机会,“咻”的一声,长鞭仿佛一条大蟒一般飞噬而出,瞬间缠绕在了矮胖黑衣人短粗的脖颈之上,随即长鞭向回一抽,仿佛拧螺丝一般径直将矮胖黑衣人的脑袋生生拧落下来,鲜血顿时从矮胖黑衣人的脖腔之中喷涌而出,窜起多高,恍若喷泉一般!

一抖手中长鞭,将矮胖黑衣人的头颅远远掷出,随即将长鞭一收,梅若华这才掠到凌牧云等人的身前问道:“少爷,你没什么事吧?”

未免引人注目,梅若华一般在人前都是叫凌牧云少爷,只有在背后两人独处,或者在黄蓉这个了解内情的人面前时才会称凌牧云为主人,此时凌方就跟在凌牧云的身边,所以她便以少爷称之。

凌牧云摇了摇头,道:“我没事,梅姐,你怎么样?对了,蓉儿她人呢?”

听了凌牧云的关心之言,梅若华眼中泛起一丝温暖,道:“我没事,师妹她去追另外那个使剑的家伙了。”

听梅若华这么一说,凌牧云顿时放下心来,黄蓉的武功他再清楚不过,对付先天小成高手或许还有些困难,但初入先天之辈却几乎没人是她的对手,嵩山派这一番派来的高手中也只剩下一个九曲剑钟禛,也不可能对黄蓉构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了。

想到这里,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具无头尸身,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次嵩山派有得头疼了,托塔手丁冕、仙鹤手卢柏,还有这个神鞭邓八公,他们的十三太保已经被咱们干掉了三个,我看他们嵩山以后还怎么往外叫十三太保的名号!”

“云儿,你说这个家伙就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神鞭邓八公?”一旁的凌方闻言不禁吃了一惊,忍不住出声问道。

“不错。”凌牧云点点头,道:“之前我偷听那些黑衣人说,嵩山派这次派了一共将十三太保派了四个来,就是托塔手丁冕,仙鹤手卢柏,九曲剑钟禛和神鞭邓八公。我虽然没见过邓八公的模样,但今晚来袭的人中,只有他这么一个使鞭的高手,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么说师妹她去追的那个就是九曲剑钟禛了?怪不得使用一口弯曲的怪剑呢!”梅若华恍然道。

“云哥哥!”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婉转的声音响起,凌牧云等人循声扭头一看,却见一条曼妙的倩影飞掠而来,手中还提着一口弯曲蜿蜒的怪剑,身形如轻灵雨燕,三两个起落便已掠过二三十丈的距离,轻飘飘的落在了三人的身前,正是前去追杀九曲剑钟禛的黄蓉回来了。

看着黄蓉手中的奇形长剑,凌牧云笑问道:“蓉儿,钟禛被怎么样了?被你给杀了?”

“钟禛?”黄蓉略显疑惑的看向凌牧云。

凌牧云见状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说清楚,于是向着黄蓉手中的奇形长剑一指,道:“就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九曲剑钟禛,也就是蓉儿你手中这柄剑的主人,他的九曲剑都变成了蓉儿你的纪念品,那钟禛应该没有跑掉吧?”

黄蓉这才知道凌牧云所指的是谁,笑道:“那是。云哥哥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怎么可能让他跑掉?已经被我给杀了,我看他的兵刃挺奇怪的,所以拿回来给你们看看。”

听说钟禛已死,凌牧云心中不禁大为畅快,这样一来,此番前来袭击他们的敌方高手就是一个没跑。

即便不算先前他击杀的那个武功诡异实力强横的白面老者和那两个青城长老,单是嵩山的十三太保,这次一下子就折了四个,而且还包括除左孤禅之外实力最强的托塔手丁冕和仙鹤手卢柏。这样的损失。就算是嵩山派实力再雄厚,恐怕也要心疼得吐血了吧!

眼见主凶都已伏诛,几人也不再去追杀那些崩溃逃窜的黑衣人,一齐向着店铺掠去。众人其实都挂念着凌振南夫妇的安危。先前是因为激战正酣脱不开身。此时战斗已了。自然要第一时间赶过去看。

来到店铺当中,四人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看起来凌振南和王月娥都还安然无恙,并没有发现什么大的损伤。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对方的先天高手都被凌牧云等人接了下来,凌振南和王月娥的武功又都已臻入后天大成之境,又退到店铺中免于遭受围攻,一般的嵩山派和青城派弟子实在很难伤到他们。

不过再查看其他人的情况,凌牧云等人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一众镖师趟子手几乎是个个带伤,其中有几个伤势尤为沉重,还有**个人更是已经咽了气。这还是有高手压阵的情况下,若是没有黄蓉和凌振南夫妇的先后坐镇,这些镖师趟子手只怕也活不下来几个。

先前中招遭擒的白二等人损失倒是不大,因为先前被迷倒遭擒,所以前面的激战他们根本就没有参加,只是后来被救醒并且基本恢复之后,才作为生力军加入到战斗之中,因此战斗的时间比较短,伤损情况也就好得多。

“爹,娘,你们没什么事吧?”虽然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碍,可凌牧云还是忍不住关心问道。

凌振南摇了摇头,随即向凌牧云问道:“云儿,你不必担心,我和你娘都没什么事,你们把敌人领头的给杀了?”

凌振南这么一说,王月娥等其他人也都将目光投向了凌牧云等人,他们虽然守在店铺之中,没有看见凌牧云等人击杀托塔手丁冕等人的景象,但从两派弟子突然惊惶呼叫和仓皇而逃的表现来,却也大致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凌牧云点了点头:“不错,对方领头的都已经被我们干掉,剩下的这些小虾米自然也就狼奔豕突了。”

“如此就好。”凌振南点了点头,起身就往外走。

“爹,您干什么去?”

凌牧云急忙将其叫住,虽说现在嵩山、青城两派的弟子已经开始惊慌逃窜,但还没有逃干净,况且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贼心不死之人在镇子之中潜伏,现在出去还是有些风险的。

“我去客栈看看,先前我让小林和小方两个留在客栈里守着镖货,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凌振南声音显得有些低沉,今夜敌袭的情况大家都看在眼里,对方明显是在镇子的四周都埋伏了人,他们这里尚且损失如此之大,奉命守在客栈中的那两个镖师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爹,您不必去了,还是让孩儿去看看吧。”凌牧云道。

凌振南点点头道:“那好吧,快去快回,我在这儿等你的消息。”

凌牧云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这时黄蓉忽然出口将他叫住:“云哥哥,我也和你一起去。”

两人当下出了店铺,向着客栈疾步行去,不大一会儿便来到客栈门前,正看见有一群黑衣蒙面的嵩山弟子正在急匆匆的向外搬运着几个大箱子,正是他们凌家此行所护送的镖货!

“找死!”

凌牧云的眼中闪过一抹冷芒,“呛啷”一声长剑出鞘,身形如疾风般纵出,分光掠影,向着那些临走还不忘打他们家镖货主意的嵩山弟子暴射而出。

这些嵩山弟子这时候也看到了凌牧云和黄蓉,短暂的慌乱之后,这些嵩山弟子做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选择。有几个嵩山弟子直接放开箱子转身就逃,另外十几个嵩山弟子则喝叫着挺剑向着凌牧云迎了上来。

这些嵩山弟子所做出的选择之所以如此差异巨大。也和他们的经历有关。原来嵩山派在将整个潘山镇包围,并向着凌家发动袭击之后,虽然大部分的人都被托塔手丁冕等嵩山高层率领着向着凌家众人围杀过去,却还有一小部分被留下来搜找凌家负责护送的镖货。

毕竟这笔镖货乃是洛州牧王凯之费心准备送给福王祝贺四十大寿的,价值巨万,即便是以嵩山派的家大业大,对于这笔横财也一样动心,他们此番既然冒充匪徒截杀凌家,这笔镖货自然没有放过不要的道理。

于是便有一些嵩山弟子找到了客栈,将凌家留下来看守镖货的两个镖师斩杀。将镖货抢夺了下来。

原本这些嵩山弟子夺下了镖货。便留在原地看守着,想要等托塔手丁冕等门中高层收拾掉了福威镖局众人之后再向他们禀告,听从丁冕等人的安排。

谁想到凌家竟是出乎意料的强,不仅没能如愿拿下。反而将丁冕等一众高层都搭了进去。消息传来。这些看守镖货的嵩山弟子们顿时慌了神。既然大家都争相逃命了,他们自然也不会留在这里等死。

只是若就这么丢下这笔价值巨万的镖货不管,他们又实在舍不得。于是在简单商议一下之后,贪心不足的决定带着这笔镖货一起逃离潘山镇,没想到才刚刚出门,就被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给堵个正着。

那几个直接逃跑的嵩山弟子乃是前来传信之人,因为参加了对凌家众人的围杀,他们都见识过了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凶威,所以一见凌、黄二人,根本就生不起抵抗的念头,直接撒腿就跑。

但这些留下来看守镖货的嵩山弟子却不知道凌、黄二人的厉害,在他们看来,凌牧云和黄蓉才这么点岁数,一个毛头小子一个黄毛丫头,能有多大能耐?索性就将两人干掉,再搬东西走人也不迟。

等他们发现那几个前来报信的同门竟然不战而退时,不但不慌,心中还暗自鄙夷,觉得这些同门八成是被吓破了胆,竟然连这样的两个小年轻都害怕,实在够丢人。甚至个别人还有将凌牧云和黄蓉收拾掉,然后好好嘲笑一番那些逃跑同门的想法。

只是待到凌牧云一出手,这些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凌牧云的出剑之快简直超乎他们的想象,只觉得凌牧云那边才一拔剑,人就已经到了他们的跟前,速度快得简直如同鬼魅一般。

这些嵩山弟子顿时吓得亡魂皆冒,满心只想着躲开这追魂夺魄的剑光,至于要将凌牧云干掉的想法早就已经被他们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个时候能够保住一条命就是神佛保佑了,那还敢再奢求其他?

只是即便是活命这么一个简单的心愿在这个时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就在这些嵩山弟子心中刚刚升起躲避的念头,甚至还没等他们将这个念头转化为实际行动,便觉得眼前一阵剑光闪耀,颈间掠过一丝冰凉,紧接着便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袭来,两眼一黑,陷入了永恒的沉寂之中!

凌牧云驭动剑光如闪电一般从那些嵩山弟子的身旁掠过,十几个嵩山弟子顿时咽喉飙血,如稻草人一般纷纷倒毙于地。

凌牧云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那几个逃遁的嵩山弟子。只见此时那几个逃遁的嵩山弟子已经逃出了十几丈远,其中有一个更是已经跃上了一个街边店铺的屋脊,眼见着就要跳入那家店铺之中寻路逃遁。

“想走?没那么便宜!”凌牧云目光森冷,伸手从怀中取出几块碎银,弹指神通施展而出。

“咻咻咻”一阵破空厉啸响起,数道银光划破虚空,瞬间掠过十余丈的距离,准确的了那几个嵩山弟子的身上,或在背心,或在后脑,几乎都是被击中了要害之处,一个个仿佛被砍倒的木桩一般扑倒在地绝气身亡。

唯有那个跃上房脊之人武功高出其他人一筹,察觉到凌牧云所射出的暗器,腾空跃起试图躲避,只是虽然侥幸躲开了要害,终究还是没能够完全躲开,正被一块碎银击在大腿之上,将腿骨打碎,翻滚这从房顶之上摔了下来。

凌牧云的眼中不禁微微闪过一抹诧色,想不到这个嵩山弟子竟然还有这本事,能够躲过他的弹指神通一击。虽说他此番是数箭齐发,射程又远,威力难免会有所下降,可即便如此,对方能够躲开要害,武功修为和身体反应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不过越是如此,凌牧云就越不会容这人活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凌牧云可不会干放虎归山的蠢事。

虽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嵩山弟子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上是老虎,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只小猫,但若粗心大意,被猫爪挠一下也是会疼的,所以还是彻底免除后患的好!(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 扫尾(续)

不过还没等凌牧云动身出手,一旁的黄蓉已经抢先道:“云哥哥,我去。”

那个嵩山弟子在落地之后并没有束手待毙,挣扎着起身,以剑拄地一瘸一拐的还想跑,只是还没等他跑出几步,就听身背后衣袂掠风之声响,回头一看,发现黄蓉已经追到了近前。

那嵩山弟子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绝望之色,显然他也很清楚,既然被黄蓉追上,他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当即嘶吼一声拔剑转身便向着黄蓉刺出,做最后的垂死一搏。

不过事实证明,他的挣扎是徒劳的,就在他的长剑将出未出之际,一只绵绵玉手已经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紧接着便觉有一股强大恐怖的力量在他的胸腔之中爆发出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涌起,一口鲜血混杂着破碎的内脏喷出,而后两眼一黑便彻底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与沉寂。

眼看着黄蓉一掌将那逃脱的嵩山弟子击毙,凌牧云安下心来,俯身就想去查看一下箱子中的镖货,孰料就在这时,黄蓉的声音忽然传来:“云哥哥,你快来看看。”

“嗯?”凌牧云微微一惊,不知道黄蓉为何招呼他,当即掠身前去,等来到近前,就听黄蓉又道:“云哥哥,你看看这个人是谁。”

凌牧云顺着黄蓉纤纤玉手所指方向看去,只见这个黑衣人蒙面的黑布已经被黄蓉挑开,面容显露了出来。一看这人的面目,凌牧云心中也是微微一动。原来这人还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前番他便宜外公王元霸过寿时曾代表左孤禅前去的千丈松石登达。

转念一想,凌牧云心中也就释然,不用问,嵩山派这次之所以能够知道他们凌家押镖之事,肯定是这个曾经前往他便宜外公家贺寿的石登达回去禀告的,作为情报上禀之人,跟着一起前来袭击截杀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巧被他和蓉儿遇上。

想前番他还曾想着若是以后在江湖遇上,要让这个石登达好看。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而且还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把他给干掉了。不过这件事也只是在凌牧云的心中转悠了一圈,随即便不放在心上了,毕竟一个石登达还不被他看在眼中,是死是活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算是他运气不好。之前我就看他不顺眼。还想着找机会收拾他呢。想不到他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凌牧云淡淡一笑,随即扭头对黄蓉道:“蓉儿,走吧。咱们去客栈看看。”

两人当下不再理会石登达的尸体,迈步来到客栈门前,只见几个箱子上的锁头都已经被砍开,显然嵩山派之人已经打开查看过了。

凌牧云将箱盖打开,简单的查看其中的镖货数量,看看是否有所丢失,这笔镖货实在太过贵重,从里面随便挑出一件东西都是价值千金,若真被嵩山派的弟子顺手牵羊拿走两件,即便他们凌家能够包赔得起,也丢不起那份人啊!

还好嵩山派门规还算不错,粗略看来箱子中的东西并没有减少,当然想要知道到底少没少东西,就得需要抽出时间拿着礼单一样一样仔细对照了。不过看箱子里的东西没有什么明显的大肆翻动的痕迹,估计丢失的可能性不大。

简单的看过了镖货,凌牧云将箱子又都盖上,与黄蓉一起向客栈里面走,查看客栈里面的情况。

才一进院,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便闻到了一股血腥之气,扫目看去,只见在院门旁边的墙角处斜躺着一具尸体,这人斜靠在院墙上,双目如死鱼眼睛一般的睁着,脸上还残留着愤怒和惊惧的神色,犹自死死的握着一口单刀,胸膛之上开了一个大大的血洞,地下是一滩已经快要干涸的血迹,看来死了已经有一会儿了,正是那两个被凌振南留下来看守镖货的两个镖师中姓方的那个。

从现场留下的打斗痕迹和这方镖师尸体的姿势朝向来看,应该是他听到了动静来大门口查看,结果被闯入的嵩山派弟子一剑穿胸,刺死在了大门边上。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都升起了一个念头,留下的这两个镖师果然是遇害了,虽说现在才看到一个人的尸体,但另外一人的下场也可以预见。

凌牧云蹲来将这方镖师犹自不肯睁着的双眼合上,随即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迈步向着客栈的大堂行去。虽然他心里很清楚,那个姓林的镖师多半也是无幸,可无论是死是活,终究还是要亲眼看看。

两人才走到客栈大堂的门口,还没等迈步进去,就看到大堂之中桌椅杂乱歪倒倾斜,还有许多被劈斩破碎,显然也经过了一番激战,大堂地上血迹斑斑,一具尸体横倒在一堆破烂桌椅中间,正是那个林镖师。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叹了一口气,向着黄蓉道:“蓉儿,我在这里守着,你去找我爹,让他多派几个人来,把这里的东西和这两位兄弟的尸体都搬运一下吧。”

“好,我这就去。”黄蓉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客栈,掠身而去。

时间没过多久,便见黄蓉领着白二等十来个没受什么伤或者伤势较轻的镖师、趟子手来了,眼见着死去的林、方两位镖师,白二等人也是一阵的难过,虽然今天他们已经见多了生死,可眼看着又有两个白天还一起喝酒打屁的兄弟逝去,心中仍旧不是个滋味。

不过事已至此,再伤心也是无用,于是在凌牧云的指挥下,抬着镖货箱子和林方两位镖师的尸身,一齐向着凌振南等人暂时栖身的店铺走去。

到了店铺中,众人不免又是一阵的感伤。不过好在镖货没有丢,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白白牺牲。大家吃镖行这碗饭,干的就是刀头舔血的买卖,对于伤亡其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要能够将镖货安全的送到目的地,挣得报酬,凌总镖头自然会对伤亡之人厚加抚恤,也算是对伤亡之人有一个交代。

等到凌牧云等人回来时,嵩山派和青城派的人基本上已经逃干净了。福威镖局自己的损失也已经统计了出来。福威镖局此番前来的镖师趟子手总共有三十七人。算上看守镖货被嵩山弟子击杀的林、方二人,镖局总共阵亡了十七个镖师、趟子手,剩下的也几乎是人人带伤,伤重难行的还有三四个。可以说是折损过半。

当然。嵩山和青城两派的损失更加惨重。除了领头的高层近乎全灭之外,参与围攻的普通弟子也是死伤惨重,虽然凌牧云等人没有详细去清算。但从街道上留下的尸体,却也能估计出个大概,此番两派弟子伤亡的人数当在镖局的十倍以上,起码也有两三百人,别人且不说,光是凌牧云一个人,就干掉了足有几十个。

此番一役,嵩山派和青城派都可说是元气大伤。

嵩山派弟子因为参战得早,所以损失也要比青城派更大,就算不到两百也差不了多少。须知嵩山派虽然声势浩大,但若不算那些依附于它的外围势力,仅以门中弟子而论,也不过数千人而已,这次一下子就折损了接近十分之一,带对前来的四大太保更是团灭,即便以嵩山派的雄厚实力,也可算是伤筋动骨了。

相比之下,青城派则更加的凄惨,虽然青城派是后赶到的,参战的时间较晚,损失的人手要比嵩山派少得多,但领头的青城二老却是全灭!

嵩山派高手众多,即便折损了这四大太保,门中高手还有不少,可青城二老这么一死,青城派却是高手尽墨了,这已经不是元气大伤那么简单,甚至门派还能否传承下去都成问题。

毕竟江湖从来都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青城派身为蜀中两大派之一,在蜀中占据的地盘和资源极多,实力雄厚时自然没人敢对其怎么样,但如今门中高手尽墨精华损失殆尽,蜀中的其他势力又岂会再跟它客气?剥皮割肉都是轻的,甚至一个弄不好被人连皮带骨吞下去都不会令人感到惊讶!

若是青城派真因此而断了传承,凌牧云心中是不会有半点惋惜的,反而乐见其成,青城派三番两次的对他家动手,甚至险些还得他家破人亡,早已与他家结下了化解不开的深仇,就算别人不灭掉青城派,他早晚也要亲自动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

在对伤员进行了一番救治和处理之后,凌振南开始率人打扫战场,将数以百计的尸体扔在街道上放任不管也不是那么回事。况且这些尸体还都是嵩山和青城这等江湖大派的弟子,没准就携带着什么好东西,搜找一番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若是一般的厮杀,在战斗过后的战场上,一般都会留有伤员,即便战斗再惨烈,也不能保证一个但今夜之战却是个例外,凌家这一方确实有伤员,但在嵩山、青城这一方,却是一个伤员都没有。

这件事看似奇怪,其实细想起来却也不足为奇,想要在凌牧云等凌家高手的手下留下命来,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凌牧云等人的实力,但凡和他们过招的人基本就只有被当场击杀一个下场,想要伤而不死实在太难。

而福威镖局的一众镖师趟子手虽然没有凌牧云等几人那种挡者必死的本事,但他们主要是守在店铺里和黑衣人激战搏杀了,战场狭小,也就不可能有什么遗漏,凡是受伤倒地的黑衣人,基本上都受到了他们事后补刀的待遇,因此也没能留下活口。

在打扫战场之际,凌牧云忽然想起先前与他交手的那个白面老者,急忙掠身来到白面老者的尸身跟前,眼见尸身的身姿朝向还与原来相同,并没有别人动过的痕迹,凌牧云轻出一口气。

在凌牧云想来,这白面老者身为先天小成强者,动起手来又如此的阴险狠毒。身上肯定有着不少的好东西,别的且不说,仅仅是他在战斗中所施展出来的淬毒指套和足跟的暗器利刃,就都是万金难求的好东西。

先前是情势危急战事紧张,他顾不得去想那么多,现在一打扫战场,他就第一时间想到了白面老者的身上。这个老家伙可是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小命去,由不得他不记忆深刻!

俯去一阵搜索,凌牧云果然从白面老者的身上搜到了不少的东西,金疮药、内伤药、**香、金银财物、歹毒暗器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不过这些东西大部分都只是寻常江湖中人的常备之物。充其量档次能高一些。还不放在凌牧云的眼里,真正能让凌牧云眼睛为之一亮的东西只有三件,分别是白面老者在与他激战时使用的一对淬毒指套,左右足跟各藏一个的含有机关的暗器利刃。还有就是一条以冰蚕丝栓成的飞爪百练索。

其中淬毒指套和足跟利刃的威力凌牧云都已经见识过了。唯独那条冰蚕丝的飞爪百练索却是第一次看到。这飞爪百练索的前端乃是以百炼精钢打制而成,其器形如鹰爪,共四趾。前三后一,前三趾俱为三节,后趾为两节,每节相连处装有机关,使各节均能伸缩活动。

在飞爪的根部拴着一根冰蚕丝编织而成的细索,大概只有小指的十分之一粗细,但因为是坚韧无比的冰蚕丝编织而成,这条细索虽细,却是极为坚韧,弹性极佳,不仅能够承受数以千斤的庞大力道,而且刀剑难伤。在冰蚕丝绳的尾端,则是一个鲨鱼皮制成的腕套,以用来套在手腕之上。

在飞爪百练索不仅是一件攀援的利器,还是一件极为厉害的暗器,相隔甚远便能以此飞爪伤敌,而且因为栓飞爪的套索是冰蚕丝编织而成,不仅坚韧柔软,而且几近透明,真正施展起来很难用目光捕捉,防不胜防,实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利器。

在简单的收拾过战场,将战利品搜缴了一番之后,福威镖局众人面对着街道密密麻麻的尸体犯起了难,两三百具尸体,真要是收拾起来可不是一件轻快活儿,就算福威镖局众人毫无伤亡人手俱在之时,要将好几百具尸体运走掩埋也够忙活一整天的,更何况是人手不全的现在?

可要是就这么丢在大街上不管吧,几百具尸体丢在那里,这镇子里的居民敢回来才怪?若是因此惹来官府查问,难免有是一场麻烦。而且万一丢在那里处置不及引发了瘟疫,那就惹大祸了。

凌牧云见父亲等人犯难,笑着向街边的一条小巷一指,说道:“爹,你让人将这些尸体都搬到街边的那条巷子里,我自有办法处理。”

“你有办法?”凌振南微微一愣,问道:“你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你还能把这些尸体都变没了?”

凌牧云微微一笑:“爹,这你就别问了,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

凌振南看了一眼儿子,见凌牧云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点了点头:“好,那就听云儿你的,为父倒要看看,你一个人是怎么把这些个尸体给处理干净的。”

不仅是凌振南,便是王月娥、黄蓉等人也都甚是好奇,于是招呼手下人手,将地上的死尸都抬进街边的那条巷子之中。

在搬运尸体之时,却还有意外发现,之前打扫战场时都是一搜而过,凌振南等人都没有注意,在搬运尸体时因为一具一具的搬运,留意的多了这才发现,原来那七个先前设下圈套引诱福威镖局之人上当的黑衣人中,有两个赫然正是当年劫凌家之镖,结果从凌方剑下侥幸逃脱的琅琊七凶中的老二和老五!

想当年正是因为琅琊七凶心怀歹念,想要劫福威镖局的镖,结果劫镖不成反被鬼剑凌方所败,琅琊七凶被凌方一口气杀了五个,只有老二和老五逃脱,结果这两个家伙把当时还未登上嵩山掌门之位的左孤禅给请来截杀凌振南等人,这才让凌方一伤就是十几年,甚至险些早早就故去!

算起来,这琅琊七凶中的二凶和五凶才是害得凌方缠绵伤病十几年的罪魁祸首,想不到今日竟然死在了这里,这也算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吧?

凌牧云心中不禁恍然,怪不得他先前偷听之时,那为首的老者和另外一个持刀的黑衣人对他们家尤其是他方伯恨得咬牙切齿呢,原来竟然还是他们家的故仇。

说来也是让人感慨,凌振南和凌方两人这些年来一直对当年旧恨念念不忘,想着有朝一日找到漏网的琅琊二凶,报仇雪恨。没想到他们寻觅了这么多年没有找到,到头来对方却一头撞到了凌牧云的手中,让凌牧云稀里糊涂的就帮着他们把仇给报了,真可谓是天意弄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杀人神医平一指

众人足足忙活了小半夜的时间,这才算将尸体都搬完,将那些镖师趟子手们都打发回去休息,只留下了凌振南等自家人,凌牧云这才从怀中取出一个青色的小瓷瓶来,瓷瓶上面贴着一个小小的标签,上面写着“化石粉”三个字。

在场众人都是武学高手,眼力均是极为不凡,因此凌牧云一将这瓷瓶拿出,众人便都将瓷瓶上的字收入眼中,不禁一阵的错愕,化石粉他们都知道,乃是一种能够将坚硬的石头腐蚀软化的秘制药粉,只是这似乎对眼下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帮助吧?

众人哪里知道,凌牧云这瓶“化石粉”其实是挂羊头卖狗肉,它真正的名字应该叫做“化尸粉”,只是出于谨慎起见,凌牧云在贴标签时特意换了个字,以免为他人所知。

化尸粉药如其名,只需将这种药粉撒一点在人的伤口之上,沾染了鲜血就会化为一种具有强烈腐蚀作用的毒汁,如果不加阻止,就会一直腐蚀下去,直至将整个入的肌体都溶成毒汁化为脓水。

凌牧云在鹿鼎世界时曾经得到并使用过化尸粉,不过因为他是灵魂穿梭,在离开时并没有能够将化尸粉带出来。不过这化尸粉的源头乃是西毒欧阳锋,原始样本就是欧阳锋培育出来的蛇王所蕴含的剧毒毒液,再稍加改进便成了化尸粉。

现在连欧阳锋这个化尸粉的创始人都被凌牧云收入麾下,凌牧云再想要得到化尸粉自然不难。

凌牧云将这小瓶拿在手中。拔掉瓶塞,蹲来轻轻一倒,从中倒出少许淡黄色的药末,撒在了一具尸体尚未血迹干涸的伤口之上。

那点药粉一沾染衣衫上的血迹顿时发出轻微的“嗤嗤”声响,升起淡淡烟雾,在烟雾之中,尸体的血肉和衣衫都迅速溶解开来化为一滩黄水,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在巷子里散发开来。随后这滩黄水向四下里流溢,所到之处,其他那些尸体也纷纷被腐蚀得溶解化开。变成更多的黄水向着四下里流去。

凌振南等人见此情景俱是忍不住吃了一惊。眼见越来越多的黄水泛滥开来,甚至流到了他们的脚边,再不敢在地上站着,生怕也被这霸道的黄水给溶了。纷纷跃上小巷两边的围墙。便是凌牧云这个始作俑者也是如此。

黄蓉轻灵一跃来到凌牧云的身边。问道:“云哥哥,这是什么毒药?怎么这么厉害!”

“这药名叫化尸粉,乃是专门用来融化尸体用的。你也看到了,只要在血里洒上一点,顿时就会转变成这种对血肉极具腐蚀性的黄水,能够轻而易举的将整个尸体都给融化掉。”

“云哥哥,这么厉害的毒药你是从哪儿弄到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这是西毒欧阳锋发明出来的,是以他培育出来的剧毒王蛇的毒液稍加改进而得,也是最近才送到我手上的。”

凌牧云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化尸粉虽然在原本的历史上就是欧阳锋研究出来的,但在这个时空,欧阳锋被凌牧云击杀并且收为鬼仆之时可还没有动研制化尸粉的念头。

而且欧阳锋虽然自身得以在主世界重获新生,但剧毒王蛇却得重新培育,再以剧毒王蛇的毒液为原料研制化尸粉,这些都需要时间。因此凌牧云虽然早早便让他研制化尸粉,但真正研制成功也是最近的事,送到凌牧云手上也没多久。

听了凌牧云的话,黄蓉不禁想起当年欧阳锋前去袭击桃花岛,走后留在岛上那些毒蛇的下场,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那条银鳞怪蛇所含毒性之烈她可是亲眼看到过的,一传十十传百,那真是流毒无穷啊!

眼见凌振南等人不明所以,凌牧云便向他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化尸粉的药性药效,众人听了都忍不住暗暗咋舌,怪不得凌牧云坚持要让大家将尸体搬运到巷子里,并且让众镖师趟子手们都去休息才开始着手处理呢,这等剧毒威力堪称恐怖,确实不适宜让外人知道。

虽说镖局里的一众镖师趟子手们也都跟着凌振南出生入死,应该值得信任,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其他势力的探子或者是怀有二心之人?谨慎点总不是坏事。

又等了一阵,眼见着箱子里的尸体都已尽数化成了黄水,刺鼻难闻的气味在巷子里弥漫开来,凌牧云纵身去街边人家之中拎来一缸水,向着巷中冲刷起来。

若不冲刷干净,味道难闻还在其次,这些黄水干了之后可是会变成新的化尸粉的,此番一口气化了几百具尸体,化尸黄水都开将整条小巷的地面都给淹没了,真要是都晒干成化尸粉,就这么留在巷子里,若是让潘山镇返回的居民或者是可能前来查探的黑白两道人士得去,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凌振南等人显然也都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也都纷纷去街边的人家房中提水帮忙冲刷。众人一连提了二十多缸水之后,巷子中的化尸黄水终于被冲洗了个七七八八,虽然还有那股难闻的味道,但冲刷过的小巷已经不可能再晾晒出化尸粉来了。

众人回到店房之中,凌牧云从怀中取出从白面老者那里缴获的指套赠给了梅若华,梅若华精修九阴白骨爪,这指套送给她正合适。冰蚕丝的飞爪百练索小巧灵便,而且做工精致,凌牧云便将其作为礼物送给了黄蓉。

最后剩下的一对足下的暗器利刃,凌牧云则留给了自己,毕竟他在与白面老者的交锋中已经见识过这东西的厉害了,他自己都险些着了道,这等厉害暗器自然要善加利用,关键时刻使出来。绝对是阴死人不偿命。

虽然使用这等暗器似乎有些不太光明正大,并非君子所为,但身为穿越众的凌牧云本来就不是一个谦谦君子,虽然还称不上是不择手段,但对于一些暗器毒药之类的手段可没什么排斥心理。

看了凌牧云拿出的东西,众人不禁啧啧称奇,虽然无论是指套还是飞爪,在江湖中都不算是稀罕之物,许多江湖中人的身上都有配备,但像制作这么精良的却是极为少见。飞抓套索是冰蚕丝绳的。指套更是深海寒铁打造,这可都是万金难寻的珍稀材料。

凌牧云见众人好奇,于是便将白面老者的事向众人一说。

“什么?你说那老者的脸是平板无鼻,你可看清楚了?”凌振南脸色一变。惊声问道。

“那老者长得那么怪异。我又则会看错?”凌牧云眉毛一挑。问道:“怎么,爹,你知道这人是谁?”

凌振南却并没有回答凌牧云。而是看向凌方:“方哥,你看云儿杀的是不是那人?”

凌方稍微沉吟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道:“武功高强手段阴险,而且脸色发白平面无鼻,这些特征综合起来,**不离十!”

黄蓉问道:“公公,方伯,你们在说什么啊?我云哥哥杀的那人你们都认识?”

凌振南看了凌牧云和黄蓉二人一眼,沉声说道:“云儿,如果我和你方伯没有猜错,你杀的那个老者很可能就是江湖中凶名赫赫的白板煞星!”

“白板煞星?”凌牧云心中微微一动,感觉自己似乎从哪里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号。

黄蓉忍不住好奇问道:“白板煞星是什么人啊?”

“白板煞星姓平名天狼,乃是江湖中一个凶名昭著的黑道巨擘,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手段毒辣,习惯在北方尤其是在西北一带活动,因为他行事狠辣恶毒且面相怪异,因此被人取了个白板煞星的绰号,凶名之盛直可止小儿夜啼!”

“这个白板煞星真有这么厉害?”黄蓉一脸惊讶。

王月娥道:“确实如此,因为他很少来南方活动,所以在江南武林名声不响,但在北方绿林,尤其是甘凉二州的绿林道上,他的名头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我还未嫁到凌家时便曾听说过他的名头。若非他习惯独来独往,不愿经营势力,只怕早就成为甘凉二州的绿林总瓢把子了,只是不知他为何会跑到这里来参与嵩山、青城两派对咱们的袭击。”

凌振南道:“我倒是曾听江湖上的一个朋友说起过,这个白板煞星虽然是黑道巨擘,却与嵩山派的左孤禅交情甚笃,当时我还以为只是他道听途说的谣言,现在看来多半是真的了。”

凌牧云等人闻言也都觉得该是如此,按理说左孤禅不仅是嵩山掌门,更是五岳盟主,在白道中也是一方巨头的身份,怎么看都不应该与黑道中人有什么交情。

但在场众人都知道左孤禅是什么德性,早在十多年前左孤禅便能与徽州的黑道巨寇琅琊七凶相勾结,甚至为了给琅琊七凶撑腰而亲自出手截杀凌振南和凌方等人。他既然能够与琅琊七凶相勾结,与凶名更盛的白板煞星相交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这个白板煞星既然与左孤禅沆瀣一气,死了也是活该!”凌牧云道。

凌振南摇了摇头道:“这白板煞星固然该死,但死在咱们的手里却是有些麻烦啊!”

黄蓉眨了眨眼道:“要我看这个什么白板煞星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他名头再响又能怎样?还不是死在了我云哥哥的手里!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甚至连尸体都已被云哥哥化去,又是个独来独往的独行大盗,只怕连个报仇的人都没有,还有什么可怕的?难不成他还能自己变成厉鬼来报复么?”

说完之后,黄蓉却发现凌方和凌振南两人脸上却丝毫不见轻松之色,不禁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公公,方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凌振南沉声道:“蓉儿,你这话说的倒是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你有所不知,这白板煞星平天狼虽是个独行大盗,却也并非没有亲戚朋友。其他人也还罢了,可他有一个兄弟实在难惹,若是他死在咱们手里的消息传扬出去,他那个兄弟要替他报仇,那咱们的麻烦就大了!”

凌牧云问道:“爹,白板煞星的兄弟是什么人,竟让你们这么忌惮?”

凌振南沉声说道:“这白板煞星的兄弟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人神医平一指!”

凌振南此言一出,凌方和王月娥两人早就已经知道,还没怎么样。但黄蓉、梅若华等人的脸色却不禁微微一变。实在是这杀人神医平一指的名号在江湖上实在太响了,黄蓉等人虽然来到主世界的时间不长,却也曾在别人的口中听说过这人的名号。

正所谓医者父母心,救死扶伤。治病救人乃医者之天职。平一指既然号称神医。理当是医之大者。该当是悬壶济世,拯危救命才对。

然而他的绰号中却有“杀人”二字,而且这“杀人”两字还放在了“神医”之前。正像有句话说的,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单从平一指的外号之中便可将他的为人行事窥出一二。

平一指之所以被人称作是杀人神医,盖因江湖传言他有一个信条,便是“医一人,杀一人,杀一人,医一人。”因此才得了杀人神医这么个绰号!

当然,平一指“医一人,杀一人”也自有他的道理,他认为世上人多人少,老天爷和阎罗王心中自然有数。如果他医好许多人的伤病,死的人少了,难免活人太多而死人太少,对不起阎罗王,届时老天爷和阎罗王就该找他的麻烦了。因此,他立下誓愿,只要救活了一个人,便须杀一个人来抵数。同样,他杀了一人,必定要救活一个人来补码。

据说他在他的家中挂着一幅大字,写明:“医一人,杀一人,杀一人,医一人,医人杀人一样多,蚀本生意决不做。”这么一来,老天爷不会怪他杀伤人命,阎罗王也不会怨他抢了阴世地府的生意。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他的医术实在太过高明,就没有他医不好的病。只要他愿意去救治,就没有他救不活的人。长此以往,人们一有致命的伤病就去找他医治,死去的人越来越少,活下来的人越来越多,人口只增不减,恐怕也是个天大的麻烦。

这平一指不仅医道如神,武功也极为高强,原本他虽然姓平,名字却并不叫平一指,而是另有他名,只是后来平一指的称号叫得太响,流传太广,大家反倒将他的本名给忘了。他这“一指”的意思是说:杀人医人,俱只一指。要杀人,点人一指便死了;要医人,也只用一根手指搭脉。配上他自身的姓氏,正是说医人杀人,“凭”一指足矣。

当然,凌振南等人真正忌惮的并不是平一指自身的实力,平一指的武功虽然很高,却也不一定就比得上他的兄弟白板煞星平天狼,说他医人杀人都只凭一指,那也只是溢美之词,没人会真的当真。论及手段阴狠,比起他的兄弟来恐怕也有所不及,既然连白板煞星平天狼都不是凌牧云的对手,那平一指就更加不行了。

但平一指真正让人为之忌惮的,正是他那一身高绝如神的医术。

一般来说,一个人在江湖上厮混,总会有朋友和仇人,即便人缘再好也不能保证一个仇家都不结下。但平一指却是人人都要竭力去与他结交的。

武学之士尽管大都自负了得,却很少有人自信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当今之世,敢如此说的恐怕也只有苍穹神教的教主东皇不败一人,除此之外,再无第二个人敢自认武功天下无敌。

既然混迹江湖,总免不了要与人争强斗胜,既然不能无敌于天下,那就难保不会碰上武功更强之人,被人打死打伤。而且就算真的自以为自身武功高绝,也难保永远不会生病受伤。如过能与平一指攀上交情,那就相当于多了一条性命,只要不是当场毙命,平一指到时候肯伸手医治,那便是死里逃生了。

正因如此,平一指凭借着一身医术所结交出的人脉堪称恐怖,他若是与谁有仇,都不用自己动手,只要张一张嘴,自然有的是人会出手帮他将仇人除去,从而与他攀上交情。这才是他最让人畏惧的地方,毕竟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保证自己能够不惧任何人的惦记和刺杀。

即便与平一指结仇之人实力够强,能够吓阻住那些想要与平一指攀关系之人,但若是平一指想要杀谁,以他杀一人医一人的规矩,他大可以每次有求医之人上门,都以杀掉这个仇人为条件,那些求医之人的亲属朋友为了挽救亲人朋友的生命,势必会去竭力刺杀。

也就是说,只要平一指想,他都不用花费半毛钱,便能让找他求医的武林高手心甘情愿的充当杀手替他杀人,即便一个两个不成功,但只要平一指不死,还有人找平一指看病,这种情况就会源源不绝,又有谁能够扛得住这般源源不断的刺杀?(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先下手为强

平一指身在江湖,也并非没有仇家,可但凡与之结仇之人,往往都活不长,除非是觅地隐居隐姓埋名不再现身,否则早晚要栽在那些受平一指指使前去的武林高手的刺杀之下。

正因如此,平一指这些年来结下的仇人也有不少,但现如今还活跃在江湖上的却几乎没有,不是被逼得隐姓埋名苟延活命,再不就是被平一指借刀杀人取了性命。

甚至到了后来,平一指根本没了仇人可杀,干脆就随便找个他看不惯之人,甚至是不相识之人让那些求医之人去杀。以至于江湖中人谈及杀人神医平一指,都是又敬又畏,敬佩其医术通神妙手回春,畏惧其能量恐怖睚眦必报。

想到这些,凌家众人的脸色都不是特别好看,平一指自身的实力倒还罢了,但他所能调动的能量委实太惊人了些,树下了这样一个敌人,无论是谁恐怕都寝食难安吧?

“老爷,杀人神医平一指与白板煞星兄弟俩的关系好么?他们两个一个是大盗,一个是神医,理念应该不合吧,平一指就一定会白板煞星报仇么?”双儿见众人都是面色深沉,怯生生的说道。

凌振南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想想也是,无论杀人神医平一指与白板煞星平天狼平时兄弟之间的感情如何,毕竟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其中一个被人杀害,另外一个怎么可能不想为其报仇?

况且白板煞星平天狼固然是凶名昭著的黑道巨枭,平一指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否则也不会博得个杀人神医的名头。平时没人招惹他,医个病人还要杀个人来兑换呢,现在他的兄长被人所杀,他怎么可能不报复?

反正对于他来说,只要他张张嘴,自然有的是人去帮他杀人,他所要付出的代价不过是干一治病救人的本职工作而已,何乐而不为。

而且还有一点,虽然凌家如今的实力已经超过了许多江湖大派,但毕竟变强的时间尚短。还不为大家所熟知。所以对于江湖中人的震慑也远不如那些显赫已久的江湖大派。因此凌牧云等人心中都很清楚,只要平一指放出风去,敢于对他们家动手的人肯定是大有人在!到时候即便他们能够抵挡得住,也非得被麻烦死不可!

黄蓉忽然说道:“依我看这杀人神医平一指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他之所以能够调动许多江湖豪杰为己用。靠的不就是他医术高超。能够救人活命么?要我说咱们干脆就把平一指收拾掉,只要平一指一死,还有谁会为了一个死的平一指来和咱们为难?莫非平一指变成了鬼魂还能给人治病不成?”

凌牧云的眼睛顿时一亮。黄蓉这个办法倒是不错,正像黄蓉所说的那样,平一指之所以能够让众多武林高手为他所用,就是因为他医术高绝,关键时刻能够挽救那些武林高手的生命。

而只要平一指一死,他的这个价值也就丧失了,一个死的平一指是不可能治病的,相应的,也就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死去的平一指而与他们家为敌了。

“哪有那么容易?”凌振南看了黄蓉和凌牧云一眼,摇了摇头道:“江湖中与平一指结仇并因他而死的人也有不少,你们以为这些人中就一个都没有想到过这个办法么?只是没人能够成功而已。”

“为什么?”黄蓉不禁大惑不解,忍不住问道:“难道这平一指的武功很高,没人杀得了他?”

“平一指的武功听说不错,但具体有多高却是无人得知,只是他既精通医道药理,在毒药方面的造诣也是造诣极高,尤其擅长以毒药制敌,那些想要杀他之人往往还没等到他的跟前,就已经被他放出的毒药放倒,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

“他使毒就那么厉害?连先天高手都抵受不住?”黄蓉忍不住惊讶问道。

须知武者一旦进入先天化境,不仅身体的各方面素质会有一个极大的提升,而且对自身的掌控也会大大加强,寻常的毒药已经很难伤到先天化境的高手了,仅仅一个护体罡气,便能将大部分的毒药排斥在外。

即便有少数厉害的毒素破开了护体罡气的防护伤到了先天高手,但一入先天,人的抗毒能力也都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大部分的厉害毒药都已经不能再对先天高手构成致命威胁,而且凭借先天武者对自身的掌控和感知,一旦毒药入体,就能立时感觉到,从而及时以先天内力对其进行遏制,并进而将其逼出。

故而在主世界里,一进入先天的层面,毒药的作用便小了许多,许多擅长用毒之人在后天层次时能够混得风生水起,可一旦进入先天层面迈入真正的高手门槛,就会发现从前无往不利的毒药手段就变成了鸡肋,虽然不能说全然无用,却也很难再像从前那般轻易的克敌制胜。

凌方说道:“传说那平一指用毒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防不胜防,让人在不知不觉间便已让毒素侵入,待到反应过来时,往往已经身受其制,任人宰割了。”

凌牧云与黄蓉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中都有些跃跃欲试之意。这平一指的使毒的手段虽然厉害,却吓不住他们,一般人或许防不住平一指的毒,他们两个却是例外。

就算不说他们的内功有着护身祛毒的奇效,两人只需将精神力场施展出来,平一指就算施毒的手段再隐秘,又岂能瞒得过精神念力的监察?一旦察觉有异,两人以精神力场将毒素一隔离,平一指所使的剧毒纵使再厉害,又能把他们怎么样?

凌牧云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无妨,别人怕他的用毒手段。我却不怕,明日我就走上一趟,先把这个后患给除了!”

之所以这么说,凌牧云也是有考虑的,毕竟挺过了徽、江二州绿林匪寇的打劫和嵩山、青城两派的截杀,如今距离福陵郡又已不过数百里,接下来的镖路应该是没什么危险了,即便没有他想来也不会再出什么事。倒是杀人神医平一指那边十分紧急,若是不能抢在嵩山派将消息传给平一指之前将平一指搞定,那他们凌家就真的有大麻烦了!

虽说现在白板煞星的死讯还没来得及传出。杀人神医平一指更没有得到消息。是否会因此采取报复手段还不得而知,只因为自己的主观臆测就要干掉对方,有点不教而诛的意味,但为了自家人的安全。凌牧云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若真等对方派人前来。对自家人造成损害之后再图报复。那还不得后悔死?再说平一指这一世也没少借刀杀人,因他而死的无辜之人也有不少,就算凌牧云真冤杀了他。他也只能算是罪有应得,也算不上是无辜。

凌牧云此言一出,众人俱是忍不住脸上变色,连连劝阻。

凌振南道:“云儿,不可鲁莽,那平一指声名在外,岂是等闲可比?你如此草率前去实在是太冒险了。”

王月娥道:“云儿,你爹说的对,这么做实在是太危险了,娘也不同意你去。再说了,现在那个平一指不是还没得到消息么,是不是会对咱家报仇还不一定呢,咱们还是先把镖押到地方再说吧。”

就连凌方也开口劝道:“少爷,不如咱们先把这趟镖押完,然后老奴陪你一起走一趟,多个人也多份照应。”

凌牧云摇了摇头道:“这个白板煞星平天狼与咱们凌家无冤无仇,这次来袭击咱们,不用问,肯定是被嵩山派的贼人们给拉来的。咱们这次把他们打得这么惨,嵩山派的人必定不会甘心,一定会想尽办法报复。这次白板煞星又死在我手里,这现成的借刀杀人的机会,左孤禅他们会不利用?肯定会传消息给平一指,到时候平一指先动手,那咱们可就被动了。”

“爹,娘,方伯,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着了平一指的道,其实你们不必担心,我曾从师父那里学到过防毒避毒的法门,平一指他就是用毒用得再厉害,也奈何不了我的。不信你们问蓉儿?她也同样学过的。”

凌振南等人一起将目光看向黄蓉,见黄蓉点头应承,顿时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因为近两年来凌牧云所展现出来的诸般神异手段,凌振南等人都对凌牧云那个捏造出来的“神人师父”深信不疑,对其也有着十足的信心,既然神人果真传下了避毒法门,那他们也就放心了。

好不容易说服了凌振南等人,还没等凌牧云松口气,黄蓉却提出要跟着他一同前去,对此凌牧云本来是不想答应的,毕竟这种事情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耐不住黄蓉求恳,凌振南等人也都觉得多去个人能有个照应,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次日一早,凌振南等人留在潘山镇中进行简单的处置善后,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则与大队人马分开,转道向北,向着杀人神医平一指所隐居的登州开封郡赶去。

与众人分开之后,凌牧云与黄蓉两人快马加鞭向着开封郡赶去,两人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一路疾赶半月余,终于赶到了开封郡。

其实凌振南等人虽然对于杀人神医平一指的名头是如雷贯耳,却也不知道平一指的具体隐居之处,只知道平一指是隐居在开封郡,具体在开封郡哪里却是不得而知。因此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也不知道平一指的详细住处。不过料想以平一指偌大的名头,在开封郡中想必也是广为人知,到时候找人一打听,自然就知道了。

而事实也正如凌牧云与黄蓉所预料的那样,杀人神医平一指在开封郡的名气确实极大,两人在进了开封郡城之后,只是随便一打听,便从街上路人的口中得知了平一指的住处,知道平一指原来住在开封城外西北三十余里的百药谷中。

知道了杀人神医平一指的住处,凌牧云和黄蓉也没再耽搁。直接出了城,纵马向着百药谷行去。

百药谷虽然距离开封城不远,却显得十分的荒僻,连条大路都没有,只有一条山间荒原小径通往那里,而且很多地方都被野草掩没,都看不出路径来,由此可看出这条路平日里其实并没有多少人走,否则也不会荒颓至此。

按理说平一指神医之名响彻江湖,平日里该当有许多人前去找他看病才是。但他的为人和规矩却令绝大多数人望而却步。若不是迫不得已,也不敢贸然前去请他治病。

毕竟只要请他看病疗伤,便需按照他的规矩先行立下重誓,病好伤愈之后。须得依他吩咐。去杀一个他所指定之人。也就是他所谓的一命抵一命,不做蚀本生意。

倘若他要杀的是个不相干之人,或者实力不强之人。那倒也罢了,要是他指定去杀的,竟是求治者的至亲好友,或者是厉害之极的人物,那岂不为难之极?

倒不是说前去找他治病的武林中人都是至诚君子,只是主世界鬼神之说盛行,平民百姓大多笃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便是刀头舔血的江湖人,对于鬼神之说也都多多少少有些相信,因此发下誓言之后轻易不敢违誓。

即便少数对于鬼神之说完全不信,不担心违诺应誓之人,对于答应平一指之事也是轻易不敢反悔。毕竟平一指所能调动的能量实在太恐怖了点,就算不把誓言当回事,却不能不把平一指当回事。

否则惹恼了平一指,被他当做了杀人的目标,又有几个人能够扛得住因此而来的源源不断的刺杀?

正因如此,平一指的神医名头虽响,真正敢上门找他看病的人其实并不太多,只有那些在别处救治不了之人才会找到他的门上来,而这样的人又不是身患绝症便是伤重濒死,能够成功熬到见到他的也只是十之一二,如此一来,平一指的门庭自然也就热闹不起来。

骑马走了大约二三十里的样子,眼见路径越来越是清楚,凌牧云和黄蓉知道快到地方了。黄蓉道:“云哥哥,接下来的路咱们别骑马了,还是走着走吧。”

凌牧云明白黄蓉的意思,毕竟他们此番是要去杀人的,起码未免太招摇了些,很容易被对方提前发现,若是让对方事先有了准备,行事难免要困难许多。于是点点头,向着路旁的一片小树林一指道:“好,正好那边有个小树林,咱们就先把马拴在那里吧。”

当下两人下了马,牵着马进了路旁的那片小树林,找了两株大树将马匹拴了,随即出了树林,向着百药谷的方向行去。

两人沿着路又走了不远,转入一个山坳,只见在山坳口处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写着“百药谷”三个大字,凌牧云与黄蓉不禁相互看了一眼,知道是找对地方了。

两人悄悄进了山坳,沿着那条山路,经过十几株大柳树,远远只见山间有一条小溪流淌,在小溪之畔有几间大瓦房,在瓦房的门前有着一片药田,其中栽种着许多奇花异草,珍惜药材,显然是平一指为了日常使用所备。

其中药材种类繁多,即便是黄蓉这个家学渊源之人都有不少不认识的,怪不得将此地叫做百药谷呢。

凌牧云见此情景,向着黄蓉轻声说道:“蓉儿,咱们从屋后绕过去。”

“好。”黄蓉点了点头。

当下两人展开轻功,远远向着右边的山头奔出,又从里许之外兜转回来,远远的绕了一个大圈,这才转到几间大屋的背后。

在瓦屋之后数丈远又是一排柳树,因为不知道房中情况,两人没敢直接欺近房屋,而是隐身于柳树之后,探听房中动静。隐身片刻,隐隐听到房中有人说话,只是隔得有些远,又有房屋阻隔,所以听不清楚,只是听声音似是两个男人。

凌牧云从树后露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在屋子的窗户上看到人影,知道房中之人并没有在窗前站着,于是向着身旁的黄蓉打了个手势,黄蓉点了点头,示意明白。趁着一阵轻风吹过,两人同时施展轻功,身形动处一掠数丈,轻飘飘的落在瓦屋的窗户之下。

几乎就在落地的同时,凌牧云凝聚精神,脑海之中魔种跳动,精神念力如潮水般涌出,无形无质的精神念力喷薄而出,恍若丝线,从脑域之中扩散开来,仿佛一张无影无形的大网,向着四周空间散发开来。密集交织成网的精神念力在他的控下凝聚封闭,将他和黄蓉两人的一切气息尽数封闭在方圆数尺的狭小空间之内,不使其有丝毫的外泄。

武功修练到一定程度,灵觉都是远超常入,不仅无感敏锐,对于气机也是极为的敏感,一旦有入接近,便能及时察觉,而一旦到达先天之境,这种灵觉更是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这也是越是高手越是难以被偷袭的原因。

虽然不知道平一指的武功修为到底如何,但能够在江湖上创下杀人神医的偌大名头,武功想必也不会太弱,因此凌牧云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直接以精神力场将他和蓉儿的一切声息尽数封闭,以免为屋中之人所察觉。(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凶悍的病人

“向先生,经过在下的诊断,你的肝脏已经被人打碎,甚至有一部分已经被您吐血的时候带出去了,就算我给您开胸缝好,长合痊愈,也不可能完全恢复如初。”凌牧云与黄蓉两人刚刚落地站稳,便听一个略显尖细的男声从房中传出来。

“最好的情况也只能有原来大概一半的功用,若是恢复的稍微差一点,可能就只有三四成的样子,您以后再与人动手恐怕是要受一些影响了,不能久战。”

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动,听这人说话的语气,十有**就是他们此番的目标杀人神医平一指了,只是他好大的口气,肝脏整个都打碎裂还能治好?这手段便是后世有着诸般高科技手段相助的医生们都做不到吧!

不过在震惊于平一指医术高明的同时,凌牧云对那个病人也很感兴趣,这是哪位牛人啊,肝脏都让人给打碎了还能跑到这里来向平一指求医?这生命力未免也太强大了吧!

对面的黄蓉也是面露诧色,显然也对平一指的大话大为吃惊。她也是家学渊源,父亲黄药师也是药理大师,却也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的医道能够高明到这种程度,竟然连这种伤都能治?这还是人么!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苍老而略显虚弱的声音响起:“平一指,你不是号称神医,说是只要人还没死就能救过来么?老子只是碎了一个肝脏而已,你就治不好了?老子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是打打杀杀过来的,你现在却告诉我以后动武会受影响,你是再耍戏老子么?我看你这杀人神医的牌子也不用要了!”

凌牧云和黄蓉心中不禁一凛,这个姓向的好狂的口气,竟然敢如此和平一指说话!难道就不怕惹恼了平一指,不给他治疗么?

“向先生,你不必着急,我只是说若是对您的肝脏进行缝合,我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不过除此之外。其实也还有其他的办法能够治疗您这伤!”

出乎凌牧云和黄蓉的意料。平一指在听了那人的话之后不但没有翻脸,反而有些低声下气的向那人解释了起来。凌牧云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平一指除了医术通神之外,脾气古怪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这个向先生到底是什么人。竟能让他如此谦卑?

这时候就听那向先生道:“那你不痛快说明白了。绕什么弯子?老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够将老子的伤治好了就行!”

“怪我说的不明白,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能够治疗向先生的伤。而且治好之后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只是只是这个法子有点怪,平某怕向先生有些接受不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不说老子怎么知道接受不接受得了?”

平一指道:“向先生你的肝脏已经被彻底碎了,若不是向先生功力深厚,换一个人受了这样的伤,恐怕都支撑不到在下这里。只是即便向先生的功力再深,这肝脏终究是补不全了,所以向先生若想恢复如初,那就唯有换一个肝脏才行。”

“什么?你想把老子的肝脏换掉?”那向先生不由得大吃一惊。

“不错,您的肝脏已经不行了,向先生您若想完全恢复,就只有换肝脏这么一个办法,只要您能接受这种治疗方法,我保您能够康复如初,一点后遗症都不会留下。”

听了平一指的话,不仅是屋中的向先生大吃一惊,便是屋外偷听的凌牧云和黄蓉二人也是吃惊非小。

黄蓉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吃惊自不必说,便是凌牧云这个见多识广的穿越众也不禁暗暗咋舌,这种内脏移植的方法便是放在科技发达的后世也是最尖端的医疗手段,而且便是由最顶级的医生来做这等手术,也有着极大的风险。可听这平一指的语气,却似是对这种手术有着十足的把握一般,这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不过在吃惊之余,凌牧云也明白了平一指的顾虑,主世界毕竟不同于他穿越前所生活的后世,在后世,器官移植已经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了,早已为大众所接受,只要能够挽救生命,换一两个器官没人会在乎。

但主世界却不同,在这个类似于华夏古代的社会里,人们的观念也与华夏古代封建社会时差不多,讲究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连头发皮肤都不敢轻易毁伤,更别提把自己身体里的一个零件拿出去,换一个别人的零件塞进来了。

“也罢,只要能够让老子恢复如初,换一个物件就换一个物件吧!”

那个向先生倒是满看得开的,这也让凌牧云忍不住心生好奇,虽然在自身生命和一贯的理念面前做选择,绝大多数人最后恐怕都会选择生命,但一般来说总要经过一番犹豫和彷徨吧,像这个向先生这么快看开的人倒是真不多见。

想到这里,凌牧云忍不住将精神念力探入房中,查看房里情景。

精神力场覆盖开来,方圆三丈之内的情形尽数收入凌牧云的“眼中”。通过精神念力的观察,凌牧云发现在这房**有三人,外间屋有一个高高瘦瘦的妇人正自烧水烫酒,煮菜做饭,估计不是平一指的夫人便是伺候他的仆妇。

在里间屋则一站一坐着两个人,站着的是个矮胖子,这矮胖子脑袋极大,生着一撇鼠须,形象甚是滑稽,唯有一双眼睛虽小仿佛深夜明灯,灼灼放光,透露出此人的不凡。

在这矮胖子的对面椅子上端坐这一人,这人身材极高,虽然是坐着,却与地上站着的那个大头矮胖子差不多一般高下,看起来也就在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半白,浓眉虎目,鹰钩鼻子,一张脸棱角分明,颔下一丛花白须髯。虽然脸色苍白似有病色,但在那里一坐,便自有一股威猛霸道的气势隐隐透出!

待到“看”清房中景象,尤其是“看”清那端坐在椅子上的老者的面貌时,凌牧云不禁大吃一惊。这老者他虽是第一次看见,但他却并不陌生。因为就在前不久。他才在洛阳郡城中看到过这个老者的画像。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被官府通缉追捕的魔教二号人物,左天君向天问!

想当时他看见向天问的通缉令时还曾大为惊诧,不知道以向天问堂堂魔教左天君的身份。怎会被朝廷下令通缉。想不到如今竟然在平一指这里与他的真人撞见!原来这个向先生竟然是他!

怪不得以平一指自负和怪脾气。先前被那般不客气的训斥还乖乖听着呢,现在一切都明白了。平一指的身份虽高,所能调动的能量虽大。但也得分跟谁比,面对贵为魔教左天君的向天问,他还真没什么自恃的本钱。

只是在惊诧之余,凌牧云的心中也不禁涌起一阵的疑惑,要知道向天问能够在高手如云的魔教之中身居左天君之高位,一身武功自是强绝,早在多年前便已迈入先天大成之境,跻身超一流高手之列,乃是江湖中有数的高手之一,是什么人能够把他逼到如今这步田地,连肝脏都被打碎了?

“向先生,这里面其实还有一点难为之处。”平一指双手搓了搓,一脸为难的道。

“有什么为难之处,说来听听。”

“就是给您替换的肝脏,因为您体内脏腑器官常年受先天真气的滋养,远比寻常人来的强大,所以给您移植的肝脏也必须得格外强大才行,普通人的脏腑根本就承担不了您提内脏腑的巨大负荷,也无法与您体内的其他脏腑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向天问摆了摆手道:“行了,别说的那么啰嗦,说的简单点。”

平一指道:“简单的说,就是给您换的肝脏必须是先天高手的才行,而且还得是活着的先天高手!”

向天问浑不在意的一笑:“不就是一个先天高手么,这事简单!”

“简单?”平一指不禁一脸惊愕,这可是需要活捉一个先天高手,怎么可能简单?

须知先天高手可不是小猫小狗,武功一入先天就迈入了真正高手的门槛,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这样的人放在哪里都是响当当的角色,地位显赫的存在。即使向天问武功高绝,一般的一流高手已不被他放在眼中,但仓促之间又去哪里找这么一个现成的先天高手来?

向天问总不会是丧心病狂到把主意打到他这个大夫的头上来了吧?虽说他自身倒也符合要求,但他总不能把自己的肝脏掏出来给别人换上吧?

“不错,这件事很简单,因为已经有现成的肝脏送上门来了!”向天问的眼中骤然爆发出慑人精光,目光向着窗户上一投,身子猛地从椅子上起来,身形一动,仿佛鹰隼一般向着窗外扑出!

“不好!”

正自在窗外窥伺的凌牧云大吃一惊。顾不得去猜向天问是如何发现他的,抓住黄蓉的手猛然用力向旁边一甩,将黄蓉的身子向外远远抛出。与此同时,他自己也是脚下用力在地上一点,身形向后暴退而出!

“小子,你往哪儿跑!”

几乎就在凌牧云向后暴退的同一时间,一声厉喝在窗棂破碎的声音中骤然响起,宛若半空中响起一声炸雷。

凌牧云心中一惊抬头看去,只见向天问身形如箭自瓦屋的后窗之中破窗而出,仿佛鹰隼一般向着他飞扑而来,双手呈爪,仿佛苍鹰搏兔一般向着他凶猛抓下,招式尚未落实,强大劲气便已呼啸而下,令人不禁生出一种将欲窒息的错觉,层层罡气如丝如缕,仿佛编织成了一张大网,凌牧云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措手不及之下再想拔剑反击已是来不及了,凌牧云只得猛一咬牙,硬着头皮双手成爪向上一举,直接施展出九阴神爪,以爪对爪的迎了上去。

“砰!”一声闷雷般的巨响,两对四只手爪一合即分。

凌牧云只觉自己的手指好像是戳在了厚厚的钢板之上。直撞得五指生疼,于此同时双手手背仿佛被几根烧红的钢条插中,火辣辣的剧痛,一股强大到堪称恐怖的力量冲入体内,一连冲破了好几层内力防御,这才崩溃消散,直震得凌牧云胸口一阵阵胀痛,一口鲜血险些喷吐出口,身形如箭向后暴退而出!

“想跑?没那么便宜!”

向天问落地之后脚一点地,再次如大鸟般向着凌牧云扑击而来。直如飓风一般。竟然比凌牧云速度更快,几乎是一瞬间便即再次冲到了凌牧云的身前。

眼见情势危急,凌牧云脑中魔种暴跳,精神念力如滚滚怒潮一般汹涌而出。以精神念力将身体四周的空气尽数抽到身前。转瞬间便布下层层气墙。挡住向天问的去路,同时身形向后加速倒纵而出。

“砰”“砰”“砰”一连串的碰撞之声,一层层凝若实质的气墙在向天问的冲击下一个个崩溃开来。根本就挡不住向天问狂飙突进的身形。

不过这些气墙也并非毫无作用,多少还是起了一点延缓的作用,使得凌牧云得以将他与向天问之间的距离稍稍拉开了一点,起码暂时逃到了向问天的攻击范围之外。

倏忽之间,凌牧云已是暴退数丈,退到了他先前曾藏身的那排柳树之前。眼见向天问紧追而至,身形退势不止,瞬间退到其中一株大柳树跟前,脚在粗壮的树干上一点,身形一扭便向,顿时如利箭一般向着旁边窜去。

“轰”的一声巨响,向天问随即而至的一掌落空,雄浑掌力轰在大树之上,顿时将合抱粗细的一株大树树干打得崩裂破碎,硕大的树冠顿时倒折摔落下来。

向天问借冲撞之势止住疾扑的身形,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脚在残破的树桩之上一点,也是扭身借力,身如大鸟一般再次向着凌牧云追击而出。只是身形才动,便见一株被半截斩断的大树呼啸着向他迎面飞来!

“轰”的一声,向天问立掌劈出,迎面飞来的大树顿时从中爆裂开来,向天问身形一顿,随即便从碎木断枝之中蹿掠而过,再次向着凌牧云追击而去。

不过向天问才从断木碎枝之中窜出,便看见凌牧云飞掠的同时长剑挥斩,再度将沿途的一株柳树斩断,一脚踹得向他飞了过来!

“轰!”“轰!”“轰!”一连打飞轰碎了数株飞来大树之后,向天问的速度减缓了不少,但却依旧对凌牧云紧追不舍,充分发挥锲而不舍的精神,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凌牧云恨得直咬牙,他真想一剑把向天问的胸膛剖开,看看他的肝脏到底是不是真的碎了,这他娘的是肝脏碎裂的人应该有的表现吗?

换做是别人内脏破损了就算不死估计也得找个地方躺着养伤,这向天问可好,追得这叫一个欢实,把他逼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你丫的既然是病人就有点病人的样子好不好?你见过谁家病人这么活蹦乱跳的?这不是吓唬人嘛!

“咻!”“咻!”“咻!”

就在这时,几道银光破空而来,向着向天问激射而至,却是被凌牧云甩出去的黄蓉眼见凌牧云情势危急,施展出弹指神通助阵,试图减轻一点凌牧云的压力。

只是让黄蓉为之惊愕的是,向天问面对她射出的碎银竟是不躲不闪,速度丝毫不减,就像根本没有看见似的。

不过紧接着黄蓉便知道对方为何会如此了,因为那些碎银才一射到他周身的三寸范围之内,便如撞上了一堵厚厚的气墙,顿时不得寸进,在稍微凝滞了一下之后便即无力的掉落了下去,却是连向天问的护体罡气都没能破开。

黄蓉的一双眼睛不禁睁的大大的,须知以她如今的实力,施展出弹指神通射出的暗器,即便是钢板都能射得穿,可现在竟然连对方的护体罡气都打不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家伙到底是谁?武功怎会如此恐怖!

这时凌牧云又是一剑断树,将最后一株大柳树向着向天问踹出砸去,眼看着旁边又有一块供人坐下乘凉的大石,当即脚下一用力将其挑起,随即飞起一脚踢在大石之上,将这块足有数百斤的巨石踢得紧随大树之后向着对方暴射而去!

“轰”的一声,向天问掌出如开山,再度将迎面飞来的大树轰碎,只是才刚刚树木轰碎,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听呼啸刺耳,一块俱是从破碎的断木碎枝之中冲出,向着他迎面砸来!

仓促之下,向天问尚未完全收回的手掌不得不催力再度轰出,“砰”的一声巨响,俱是被生生打得碎裂开来,碎成大大小小的十几块向着四周迸溅飞射出去,向天问浑身一震,飙进的身形终于止住,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了两步,咳嗽一声,一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忍不住从口中喷吐而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 各逞其能

凌牧云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个向天问终于表现出了一点伤病之人该有的样子,若是再这么龙精虎猛下去,他甚至都要怀疑他之前偷听到的那些话都是向天问和平一指故意说给他听的了。

只是凌牧云心中还是不禁有些奇怪,他们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在精神力场的封闭下,别说是声音了,甚至连一丝气息都没有发出,对方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凌牧云却不知道,其实正是他的精神力场暴露了他的行踪。凌牧云的天外神功炼神篇源自于道心种魔**,讲究的是对精神异力的修练,能够尚未臻入先天只是便攫取天地能量为己用,这确实是独辟蹊径,威能远超同跻。

但是对精神的修练却并非是道心种魔**所独有,当武功修练到一定程度时,其实是殊途同归的。凌牧云武功修为不到所以不了解,武功真正修练到一定的高深层次,自然而然就开始涉及到精神层面的修行,而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也非得在精气神三方面都达到一定的水准才行。

向天问作为一个先天大成修为的超一流高手,而且是早已迈入先天大成之境多年的老牌超一流高手,其实已经开始触摸到了精神层次的修练。

因此他虽然没有道心种魔**或者炼神篇这样系统精妙的精神修练和运用法门,无法像凌牧云一样将海量的精神念力施展出来用于实战,但感应到精神念力的存在却还是不成问题的。

开始凌牧云施展精神力场封闭自身气息时向天问还没有察觉。但是凌牧云一以精神念力探察屋中情况,他立时就感应到了凌牧云的精神念力,哪里还不知道屋外已经来了外人?只是向天问城府深沉,不动声色,没有立时发作而已。

直到此时,凌牧云才有时间检查一下自己的伤势。只见自己一双手的手背上都被生生的撕开了几条猩红的伤口,皮肉破裂鲜血淋漓,还好只是些皮肉之声,重要的筋骨并没有受损,不至于让他的一双手就此废掉。

在检查过伤情之后。凌牧云心中也不禁一阵的后怕。还好自己护体神功了得,又及时撤招,否则他这一双手保不准就废在向天问的手下了。若真是那样,他可是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在后怕之余。凌牧云的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的后悔。要是从白板煞星平天狼那里缴获的那对淬毒指套还在他的手里就好了。那样的话,以爪对爪他也不至于吃亏,甚至可能一举克敌。毕竟向天问的爪功再强。也不可能真与那些神兵利器相提并论吧!

当然,凌牧云也并不是后悔将淬毒指套赠给梅若华,只是觉得若是送得不是那么痛快,稍微在手上多留些时日,今日也不至于一见面就吃了这么大的亏!

“小子,小丫头,你们是什么人?”

平一指这时候也已经从屋中出来了,趁着两人交手的间隙,向着凌牧云和黄蓉喝问出声。

凌牧云和黄蓉却并没有回答平一指的问话,凌牧云扭头向着黄蓉传音入密道:“蓉儿,这个老家伙太厉害,你快走。”

“不,云哥哥,要走咱们两个一起走。”

黄蓉摇了摇头,这个向天问的厉害她也已经见识过了,两人联手多半都不是对手,若是只留下凌牧云一人,那更是凶多吉少,因此说什么也不肯独自逃走。

“两个小畜生,我问你们话呢,没听见吗?”

眼见凌、黄二人对他不理不睬,平一指顿时恼怒了起来,伸手向着二人一指,怒声喝骂。别看他先前对待向天问时态度谦和就真以为他是好脾气了,那是因为向天问的身份和实力都要比他更高更强,他才会那么委曲求全,对于别人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闭嘴!”黄蓉俏目一瞪,玉手一翻秀指连弹,“咻咻”两声空气厉啸响起,两道银光顿时恍若劲矢一般向着平一指破空激射而去。

“你好大的胆子!”

平一指不禁大吃一惊,一向被人尊崇习惯的他实在没有料到黄蓉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一出手就是暗器,矮胖的身形顿时向上一拔腾空而起,两道银光从他的脚下掠过,瓦屋的墙壁之上,顿时土石飞扬,轰然声响,青砖砌成的墙壁顿时出现了两个不小的透明窟窿。

只是还没等平一指庆幸自己躲过这雷霆一击,便听厉啸声再起,又是三道银光向着他迎面射到。

却是凌牧云眼见黄蓉向平一指动了手,也就趁着向天问没再出手之时出手绑了黄蓉一把,如果能够就此干掉平一指自然最好,就算干不掉,也不能让平一指舒服了,最不济也要把平一指打伤,否则要是让平一指也加入进来,那情况就更加复杂艰难了。

平一指脸色不由得为之一变,此时他身在半空,转圜不灵,想躲也躲不开了,只得尽量在空中扭动身形,同时催动内力,双手食指“嗤”的一声一齐向着射来的银光点出。平一指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虽说不至于真的医人杀人都只用一指,但手指上的功夫也确实不俗。

“砰!”“砰!”“噗!”

三声几乎是同时响起,两块呼啸而来的碎银与他点出的双指碰撞在一起,凌厉的罡劲与强劲的指力彼此冲撞,顿时爆发开来,两块碎银承受不住如此强大劲力,顿时炸成了无数微小碎粒,向着四周迸溅四射。

另外一块射至的碎银则破开了他的护体罡气,重重打在了他的身上。虽然他已经竭力扭动身躯避开了要害,肩膀还是被击中,一朵妖艳血花顿时绽放开来。劲道十足的碎银径直从他的肩膀中贯穿而过,深深的嵌入了他身后的墙壁之中。黄蓉与凌牧云二人联手,竟是一招便将名动江湖的杀人神医平一指击伤!

“小子你找死!”

这时一声洪亮暴喝响起,向天问勃然大怒,身形一动如鹰隼掠空,再次向着凌牧云扑击而来!

向天问身上的伤还需要平一指医治,若是平一指有个三长两短,他的伤怎么办?难道他还能自己给自己换肝脏不成?因此凌牧云此番动手虽不是针对他,却比针对他还要更让他难以忍受。

“蓉儿,你去擒拿平一指。我来挡住他!”凌牧云断喝一声。径直挺剑向着向天问迎了上去。

黄蓉这次倒是再没有丝毫迟疑,直接掠身向着平一指飞扑过去。聪明如她哪里还不明白凌牧云的用心?向天问的武功显然远在他们二人之上,以向天问适才显露出来的强横实力,他们无论是打是逃几乎都没可能幸免。唯有擒住现在唯一能够治愈其一身伤势的平一指。令向天问投鼠忌器。他们两人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给我留下!”向天问眼中精光一闪,身形一转便向着黄蓉扑击而去,想要将黄蓉拦下来。

虽说以平一指的武功。在江湖中算得上是一方高手,按理说不至于连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都应付不了。但经过先前的那番交手,向天问也不敢太过轻视这这两个小年轻的。

须知以他的武功,即便是身负重伤,寻常一流高手也一样难以在他的手下走出两三招,但那小子却能从他势在必得的一击下逃出,由此可见对方年纪虽轻,却也颇有门道,不能以寻常眼光看待,若是那小丫头也如那小子一般,平一指还真有可能应付不来。还是将那小丫头一并拦下来更稳妥一些,毕竟在平一指的安危关乎他自身的伤势能否痊愈,由不得他不谨慎从事。

“向天问,你的对手是我!”

眼见向天问要对黄蓉出手,凌牧云前冲的身形猛地一折,再次挡在了向天问的身前,一道剑光向着向天问的咽喉刺到。虽然因为修为层次的差距,凌牧云在绝对速度上要比向天问逊色一点,但因为身负九阴真经所载的诸般绝世轻功,论及小范围内的闪转腾挪,凌牧云却不比向问天慢上分毫。

“找死!”

向天问目光一冷,挥手一掌将凌牧云的剑光轰开,另外一只手掌五指如钩,五指的指尖暴射出数寸长的凌厉罡气,撕裂空气“嗤嗤”作响,径直向着凌牧云当胸抓去。

先前已经吃过亏的凌牧云可不敢再让向天问的的爪力击中,身形诡异一扭,避过老者的利爪袭击,身形一晃,顿时幻出三条身影来,剑光闪动,竟也同样分化为三道凌厉剑光一齐向着向天问暴刺而出。

向天问脸色顿变,即便他也是身经百战,陡然见凌牧云如此手段也不禁心惊,一个人竟然能分化出三条身影,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等武功,难道对方还会分身术不成?

只是向问天心中虽惊,手上却丝毫不乱,左手变爪为掌,右手立掌劈出,双掌齐发,掌力雄浑沛然如山崩海啸,竟是将凌牧云三道身影所刺出的凌厉剑光尽数挡住,无论这三个凌牧云哪个是真,想要伤他都需破开他的凌厉掌势才行。

“噗”“噗”两声,凌牧云的三道身影中一道抽身后退,另外两道则正被向天问的雄浑掌力轰个正着,顿时崩溃消散开来,原来只是幻化出来的虚影而已。

凌牧云自然不是真的会什么分身术,毕竟他练的只是武功而非仙法,自是不可能真有身外化身的手段,他此番所施展的武功其实是九阴真经中所载的轻功身法螺旋九影,那两个身影不过是他倚仗身法营造出来惑人眼目的虚幻影像罢了。

螺旋九影可说是九阴真经所载诸般轻功身法之中最为高深难练的一门,以凌牧云的资质和际遇,也是在自身修为臻入先天之境,并且将天外神功炼神篇修练到第三层之后才得以将第一层练成,堪堪能够幻化出两条虚影而已。

不过这门轻功虽然难练,威力也确实不俗。一经施展便让人分不清真身假影,虚实莫测,防不胜防,想当初他与白板煞星平天狼交手之时,便曾以此身法将白板煞星吓了一大跳,从而顺利的翻转了局面。

只可惜此番遇上了向天问,两人之间实力相差太大,向天问即使同样看不破他的身法奥妙,但只需一力降十会,各个兼顾。便能让他劳而无功!

眼见着三个凌牧云又变成了一个。向天问顿时明白原来那只是凌牧云以身法幻出的虚影而已,并非是真的会分身术,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一生身经百战,什么强手没遇到过?既然对方所使用的并非妖法。那他也就不用忌惮什么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还真能在他的手底下翻了天不成?

想到这里,向天问身形倏然蹿出,径直向着凌牧云迎击而上。一双手掌划出漫天森寒爪影,撕裂空气,向着凌牧云迎面抓落,层层罡气如丝如缕,四方密布,将凌牧云的上下左右空间尽数封住,使其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凌牧云目光一冷,手中剑光一转,向着向天问的手臂削去,迅若闪电,剑气裂空,于此同时,另外一只手在腰间一抹,“嚓”一声轻响,又是一道寒光亮起,向着向天问当胸刺出。

向天问探爪下扣,正要将凌牧云先刺出的长剑抓住,谁想到胸腹间剑气森寒,凌牧云竟然还藏了一剑,顿时微吃一惊,急忙缩爪抽身,身形如夜枭一般在空中一折,以毫厘之差避开了凌牧云突发的软剑一击,展现出极其不凡的轻功身法来。

一剑落空,凌牧云面色不变,见识过向天问武功的他原也没想这一剑能够伤到对方,能够将其对方逼退便已经达成目的了。当即将施展出双手互搏之术,分心二用,将玉女素心剑法施展而出,一招“浪迹天涯”使出,左手剑挥剑直劈,右手剑斜剑刺出,双剑合璧,全无破绽。

却是凌牧云眼见向问天武功太高,远在自己之上,若使寻常手段根本就不可能对向问天构成什么威胁,因此一出手便将双剑合璧的杀手锏施展了出来。他也不奢求能够杀伤向天问,只求能够将其拖住,为黄蓉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向天问但见凌牧云疾刺而来的双剑分开来都谈不上如何精妙,但两招一起使出却是配合默契精妙非常,任他施展什么招式似乎都难以抵挡,不禁轻咦一声,身形向后轻轻一退,避过了凌牧云的锋芒。

眼见一招便逼得向天问踉跄后退,凌牧云得理不饶人又是一招“花前月下”使出,一剑自上而下划出一道绚烂光弧,恍若冰轮横空、清光铺地,另外一剑颤动如鲜花招展风中来回挥削,两道剑光吞吐乱颤交相辉映,令人眼花缭乱,难以扑捉到准确的剑路。

向天问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惊诧之色,即便以他的眼光,竟然也看不出这一招的剑路轨迹,更瞧不出其中破绽,想要破招也是无从下手,只得再次向后纵跃退避。

凌牧云双剑再出,一剑横扫向天问下盘,另外一剑自下而上直点向天问的咽喉哽嗓,又是一招“扫雪烹茶”。向天问脚尖一点地,向着一旁躲闪开去。

连续几招逼得向天问不得不退避,凌牧云不禁精神一振,侧步进身乘胜追击,“清饮小酌”、“小园艺菊”、“抚琴按萧”、“松下对弈”、“池边调鹤”、“西窗夜话”一招招玉女素心剑法中的精妙招式如长江大河一般滚滚而出。

初时还能看清每招每式的来龙去脉,可等到后来,已经只能看见两口利剑交相辉耀出的一片剑光,根本看不清剑法招式套路,剑光汹涌直如滔滔海浪,此起彼伏,源源不断的向着向天问冲击而去

趁着向天问被凌牧云拖住,黄蓉也是身如轻灵雨燕一般扑到了平一指的身前,双掌一晃径直向着平一指扑击而去。

此时的平一指刚刚为自己肩膀上的伤止了血,眼见黄蓉扑来,平一指的脸上不禁显现出一丝羞恼之色,想他平一指在江湖中是何等身份,今日竟被一个黄毛丫头欺上门来,若是不能利索的将对方收拾拿下,以后传扬出去,让他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中立足?

念及此处,平一指当即大袖一挥,矮胖的身子猛地向后退出。

只是明明被逼得后退躲避,平一指的脸上却丝毫不见慌乱之色,反而嘴角微翘,在肥胖的脸上显露出一丝讥诮得意的笑意,就像是一只偷到了鸡的狡猾狐狸。原来就在他挥袖退避的同时,一种无色无味的药散已经被他借势挥洒而出,在他内劲的催动下在空气中散发开来。

这种药散名为七品芬芳,乃是他以七种奇花的花粉精心调制而成,七种花粉相互抵消中和,遮掩了各自的香气,细微难察,甚至能够透过先天高手护体罡气的过滤。

而且这种七品芬芳的药效还十分的霸道,一旦沾到肌肤之上,便能麻痹神经,便是屏住呼吸也没用。而且这种药粉功效奇强,一旦中招,便是寻常的先天高手也得当场神经麻痹昏迷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幽冥指,奇门转

平一指面带冷笑的看着向他冲来的黄蓉,静等着对方昏迷倒地,束手被擒,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竟敢打他堂堂杀人神医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

不过平一指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住了,因为冲过来的黄蓉不仅没有如他预想的那般昏迷倒地,反而是神采奕奕,不见丝毫中了迷药的迹象,一双玉手如蝴蝶穿花,划出漫天掌影向着他倾泻而下!

黄蓉的眼中闪过一抹嘲弄之色,平一指擅长用毒她又岂会不知?因此从一开始她就提防着呢。

虽说平一指的施毒手段确实隐蔽难察,一般人难免要中招,但她可是早就已经将精神力场施展了出来,平一指的这些药粉才一挥出,她就已经察觉到了,直接便用精神念力将这些药粉隔绝在了周身三尺之外,根本就没有让其近身,相反还以精神念力纵空气将这些药粉反向平一指吹了回去。

若非平一指因为事先已服用了解药,这时候只怕早已被自己的迷药给迷倒了!

发现迷药并没有起到预期中的效果,黄蓉的纤纤玉掌又已迎面打到,平一指措手不及之下也是颇为惊慌,身形猛地就地一滚,仿佛一个一般骨碌碌,滚到了一旁,险险的从黄蓉挥舞出的漫天掌影中脱逃而出。

“往哪儿逃!”黄蓉玉足轻轻一点墙壁,曼妙身形轻轻一折,再次向着平一指追去。

可就在这时,瓦屋破碎的窗户之中人影一闪。忽然有一根石杵从窗中探出,向着从窗前掠过的黄蓉腰间猛捣而至。

黄蓉感觉到侧畔劲风响动,精神念力一扫,顿时发现原来是一个高瘦妇人在窗内以一根捣药杵向她袭击,当即探出一只手在捣药杵上轻轻一按,身形借势再度拔高,仿佛一只轻灵雨燕向着刚刚从地上站起身来的平一指凌空击至。

“给我滚!”

平一指刚从地上爬起来,甚至还来不及抖落身上的灰尘,便见黄蓉再度扑击而至,顿时又羞又恼。当即催动内力。“嗤”的一声洞穿空气,向着黄蓉一指点出。

他虽然是以神医之名响彻江湖,但一身武功却也非同等闲,否则也不会传出“杀人医人。只用一指”的声名来。现如今却被黄蓉一个小丫头逼得这般狼狈。他心中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眼见平一指凌厉一指迎面点来。风声呼啸,黄蓉丝毫不慌,右手一记弹指神通迎击而上。左手一记劈空神掌直接向着平一指的胸膛凌空劈去。

这所谓的劈空神掌其实就是以原来桃花岛的的秘传武学劈空掌改进而成。原本劈空掌虽然是桃花岛一脉的不传之秘,却多少有些鸡肋。只因劈空掌的攻击距离虽然远,威力却并不甚大,更多的时候只能作为一种远攻搔扰的手段,真正与高手对决时效果不大,桃花岛一脉之人虽然人人都修练过此门掌法,在真正面临强敌之际却很少使用此掌法来应敌。

不过凌牧云在精神念力有所成就之后,对这门掌法加以改进,将精神念力融入到掌力之中,从而形成了现在的劈空神掌,在攻击时不仅有着精神念力的加成,还能吸纳天地元气壮大威力,威能大幅度提升,成了一门极厉害的掌法。

只是这套掌法需要精神念力以为辅助,否则不能真正展现出此门掌法之威,暂时在凌家也只有修练过炼神篇的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会使。

“啪”的一声轻响,黄蓉与平一指两人的指力碰撞在一起,竟是激起了气爆之声,黄蓉身形一晃,向后飞出,落地之后还退了两步,显然单以功力而论,她还是比平一指稍逊一筹。

不过平一指的情形更加凄惨,他虽然在与黄蓉的对指中胜出,却因肩膀受伤,只能用一条手臂应敌,顿时被黄蓉窥出了破绽,一记劈空神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胸膛之上,顿时打得他身形一个趔趄,一口鲜血直接口中喷出。

“小贱人去死!”

这时候房中的那个高瘦妇人已经从房中跃出,眼见着平一指被黄蓉打伤,顿时大怒,手中的捣药石杵猛地向着黄蓉背后捣去,风声呼啸,力道十足!

眼见妇人接连袭扰,黄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之色,回身一掌便向着那妇人捣来的石杵击去。方才她与高瘦妇人过招之时便已试探出了妇人的武功也就在后天大成的层次,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因此直接以硬碰硬的方式反击而出。

“砰”的一声响,黄蓉一掌打在捣药石杵之上,强大的先天真气喷涌而出,那高瘦妇人浑身一震,手中石杵落地,身子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出,一连退出七八步,一坐在地上,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本就不见红润的脸色更是变得煞白,“呼哧呼哧”的喘气,一时都爬不起来了。

“敢伤我夫人,小贱人你找死,一指入幽冥!”

眼见黄蓉将高瘦妇人打伤,平一指怒吼一声,身形一动向着黄蓉疾冲而至,手指骤然变作青白之色,恍若血色褪尽的死人手指,一指点出,手臂微颤,手指颤动,化作无数指影向着黄蓉点来,风声啸起,“嗤嗤”作响,竟是将黄蓉的上下左右尽数封锁,让她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这就是平一指赖以成名的绝技——幽冥指!平一指的“医人杀人,只用一指”中的医人只用一指说的自是他高深的医术,而这杀人只用一指指的便是他的这门幽冥指!

黄蓉才刚一掌击退了那背后偷袭的高瘦妇人,便见平一指的指招已经点到了面前,当即再次施展出弹指神通,催动内力。迎着平一指点来的手指猛力弹出。

又是“啪”一声轻响,黄蓉脸色骤然一变,身形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数步,俏脸猛然变得苍白,朱唇一启,一口深黑色的鲜血喷吐而出。

原来平一指这幽冥指不仅指力强劲莫名,而且其中还含有剧毒,交手之下,剧毒顿时随着对方的内力侵入到了她的体内。

黄蓉虽然早就防着平一指用毒,却没想到他竟然能将剧毒含在内力之中。猝不及防之下还是中招了。若非黄蓉所练的天外神功继承了九阳神功的疗伤驱毒特性。只怕这一指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你没死?”眼见黄蓉只是吐一口黑血,并没有就此倒地,平一指不禁惊呼失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这怎么可能!”

平一指的这招“一指入幽冥”乃是他所练的这门幽冥指中最厉害的杀招。其中指力凌厉还在其次。最主要的便是其中所含的剧毒功力。那乃是他以秘法吸取诸般奇毒凝练而成,蕴藏于手指骨头之中,一经施展便如毒蛇一般将其中毒素尽数射出。最是厉害不过。

所谓“一指入幽冥”其实有两种含义,一种自然是形容这招指法太过厉害,只要将此招一使出,敌人就得命丧黄泉,魂入幽冥地狱。另外一种也是说这招指法乃是先毒己再毒人,修练起来极为艰苦难熬,便和去幽冥地狱走了一遭相似。

甚至自从此指功被创出之后,为了修练此功而真的魂赴幽冥者也是大有人在,毕竟想要修练此功,首先需要将诸多剧毒吸入体内才行,稍有不慎便是毒发身亡的下场。平一指也是因为医道通神,深通药性,在修练之时都是先配出解药防备,这才得以顺利练成的。

正因如此,此功一经练成便被平一指倚为杀手锏,平常轻易不用,只有在遭逢大凶险时才会施展此功。而这门指功也确实不曾辜负过他的厚望,一旦使出,总能反败为胜,敌人一旦中招,都是当场立毙,从无例外。

平一指这次也是被逼得急了才使出此招,却不想从未失效过的杀手锏竟然在黄蓉的身上失灵了,这让他如何不惊?

虽然也将黄蓉给伤了,并非全无效果,但这种效果距离他的预期却是相差太远。他这“一指入幽冥”是以毒建功,手指骨中蕴藏的毒素一经用出,短时间内就不能再使了,再想施展就得以秘法慢慢吸收炼化剧毒,积攒够足够的毒素才行。

黄蓉一口黑血吐出,眼中闪过一抹冷色,强忍着伤势,身形一动冲到了平一指的身前,双掌一晃,落英神剑掌尽数施展而出,顿时漫天掌影向着平一指倾泻而下。

黄蓉玉掌挥出,凌厉如剑,招数繁复奇幻,掌出挟带罡风劲气,凌厉无匹。双臂挥动间,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虚招固为诱敌扰敌,但若敌人不理不睬,这五虚八虚亦均可变为实招,实在厉害之极。

只是有着之前吃亏的经验,黄蓉此番再与平一指打起来却是尽量避免与平一指有任何的身体接触。虽然施展的是落英神剑掌,却都是以劈空神掌的手法在手掌未及身时便将掌力轰出,以免再度上当吃亏。她却不知道,其实像刚才那么歹毒厉害的指招,平一指也只能使出一次而已。

这样一来,平一指就不好过了,他先前先是被凌牧云以暗器射伤肩膀,一条胳膊不能动,接着又挨了黄蓉一记劈空神掌,伤势相当不轻,施展“一指入幽冥”其实也是勉力为之,只盼着能够一举将黄蓉毙杀当场,他也就安全了。

想不到绝招使出,却未能如愿,如此一来,不仅将手指中的毒素消耗殆尽,便是体内功力也损耗不小,又是只能以一条手臂应敌,内忧外患之下还如何能够应付得来?顿时左支右拙,手忙脚乱,全仗着一身不俗的身法,肥胖的身躯仿佛陀螺一般满地乱转,这才勉力支撑,一时不至落败。

平一指对自己毒功的威力再清楚不过,那可是十多种剧毒混合而成的绝毒,绝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即便黄蓉的身上有防毒奇物或者有防毒的法门,也不可能全然无恙。多半也只是强行将剧毒压制住了,只是这种压制肯定是暂时的,他只需多支撑一段时间,支撑到对方再也压制不住毒发之时,他自然就能反败为胜了。

黄蓉虽然不知道平一指心里面的盘算,可她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正如平一指所猜测的那样,她虽然凭借着天外神功的驱毒疗伤之效将大部分的毒素逼得混合着鲜血喷了出去,可还是有一部分毒素盘踞在体内驱之不出,她也只能暂时以功力强行压制住,不使之发作。但这么做显然并非长久之计。不一定什么时候压制不住了就会爆发出来。

而且那边她云哥哥尚在与向天问苦战。以那向天问的恐怖实力,她云哥哥只怕也撑不了多久,若是她这边不尽快将平一指擒拿住令对方投鼠忌器,等向天问腾出手来。她和她云哥哥只怕都得栽在这儿!

念及此处。黄蓉招式一变。身形猛地围绕着平一指游走转动起来,而且她游走并非普普通通的游走,而是踩着乾、坤、巽、兑、坎、离、艮、震的八卦方位。每一步迈出都有一股劲力发出,沿着伏羲八卦的方位疾行,劲力连绵涌聚,前一步迈出之后,余力不绝,推动着黄蓉的身形继续加速前行。

初时这股力道还不大,就像是身体惯性一般,可等走出了几步之后,这股力道就开始越聚越大,仿佛怒海生波,一浪接着一浪,一浪推着一浪,一层层的气浪汇聚起来,顿时就聚成了滔天巨浪,一股沛然大力凭空而生,仿佛滚滚海潮般不可阻挡。

随着黄蓉越走越快,这股沛然力道向着四周弥漫开来,开始影响周遭的气流随着她一起转动,远远看去就像是平地刮起了一阵剧烈的旋风,而平一指就被这股旋风卷在当中。却是黄蓉眼见战局不顺,为了尽快拿下平一指,直接将她离开射雕世界之前从父亲黄药师那里学来的奇门五转施展了出来。

奇门五转乃是黄药师根据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学研创而出的一种奇妙的身法武功,不仅能够为自己的行动增速,还能带动敌人一起跟着转,完全陷入自身的节奏之中无法自拔,从而克敌制胜。

练武之人都十分注重下盘的稳定,真正将武功练到上乘境界的武者,几乎就没有一个下盘不稳的,因为习武者下盘不稳,就像是建筑根基不固,很容易便会被人所推倒,而除了练地趟功夫的武者,绝大部分的武者一旦倒地,身形转圜不便,攻防不力,劣势尽显,往往也就意味着败亡了。

而黄药师的这套奇门五转的功夫就是在这方面下手,在为自己行动增速的同时还对对手施加压力,影响对手下盘的稳定性,令其身不由己,从而为自己赢得胜机。在射雕世界二次华山论剑之时,黄药师便凭借着这门身法将与他武功相若的洪七公击败,可见此功之妙!

而黄蓉在这奇门五转上的造诣虽然比不上她的父亲黄药师,但凭借着精神力场的加成,她所能发挥出的威力却也不比黄药师亲自施展逊色半分,甚至还犹有过之。

身在其中的平一指顿觉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个强力漩涡之中,在强大劲力的推动下不由自主的跟着黄蓉转了起来。感觉就像是一个被人以皮鞭抽打的陀螺,转动停顿都已经不能自主,完全陷入了别人的掌控之中。直惊得平一指亡魂皆冒,拼了命的想要稳住身形,只是黄蓉施加给他的转力实在太大,任他如何努力,也只是身不由己的跟着旋转不停。

就在黄蓉在与平一指的战斗中大发神威占得绝对上风之际,一旁的凌牧云和向天问两人也已经斗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一连与凌牧云斗了十几招,向天问也看出凌牧云剑招当真如天马行空一般,怪异奇妙无迹可寻,任意一招单拿出来都不算如何了不得,可是相互呼应配合却是将所有破绽尽数弥补,当真是天衣无缝,浑然天成,毫无半点破绽。

向天问纵横江湖数十年,竟从未见过比这还要精妙的剑法。如果以招数而论,这套剑法实已达到了一个难以逾越的高峰,即便是以他的武学修为,对于这套剑法的创始人也不得不叹一个“服”字。

不过玉女素心剑法虽然厉害,却不代表着向天问就真的束手无策了。毕竟凌牧云的武功修为与他的差距太大,向天问虽然破不了这套剑法,却能赢得了使用剑法的人。

面对着凌牧云浑然天成的剑招和凌厉无伦的剑势,向天问双掌疾舞,凌空虚劈,雄浑掌力如排山倒海般一**的漫卷而出,不断对凌牧云的剑势发起冲击,直震得凌牧云手中长剑几乎拿捏不住,招式也不可避免的散乱起来。

这就是向天问的应对之策,既然凌牧云的剑招浑然天成毫无破绽,那他就以强力阻滞,逼着凌牧云不得不露出破绽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落败,威胁

在向天问雄厚掌力的阻拦和轰击之下,凌牧云感觉就像是陷入了惊涛骇浪之中,往往剑招才一刺出,便被排山倒海一般的掌力冲荡得偏离了方向,原本浑然天成的剑招就这么被冲得七零八落,威力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来了。

其实向天问这完全就是以力压人,长者自身功力雄厚,不要钱一般的对凌牧云进行打压。若是换做一个与之功力悉敌之人,向天问敢这么做才怪,只要对方的剑招能够抵受得住他掌力的袭扰,那倒霉的就该是他了。

不过向天问也是拿准了凌牧云不可能扛得住他的掌力,这才敢如此做,正所谓一力降十会,既然凌牧云的招式精妙难解,那他干脆就不解,直接以暴力碾压,这又不是比武切磋,而是生死相搏,能赢就好,管他用的是什么手段呢。

在向天问的雄浑掌力的隔空轰击之下,凌牧云的剑势往往才刚要凝聚便又被轰散开来,不禁节节败退。相反向天问倒是步步紧逼,一掌紧似一掌,一掌快似一掌,直将凌牧云逼得连连后退,手忙脚乱,十成的剑法连三成都施展不出来了。

面对这等情势,凌牧云心中也是暗自着急,面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面前,他便是想扭转局势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剑招一乱便自变招,以免给对方以可趁之机,不求伤敌,但求自保。

就在这时,向天问又是一掌轰至。凌牧云手下剑招顿时一乱,变招稍微慢了一点,向天问的眼中顿时爆发出慑人精光,身形如疾风般突进,趁着凌牧云变招稍缓的机会一下子欺近到了凌牧云的身前。

凌牧云脸色骇变,此时他剑在外门,想要回剑护身已经来不及了,急忙身形一晃,骤然化作三条虚影向着左右和后方疾退,却是再度施展出螺旋九影的绝世身法来。试图惑乱向天问的眼光。从而趁机逃脱。

“小子,别想逃了,给我留下吧!”

向天问狞笑一声,双掌齐出。推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雄浑掌力。竟是将凌牧云尚未彻底分开的三条身影一起囊括在了其中。

“砰”一声巨响。凌牧云幻化的两道虚影顿时在刚猛无俦的掌力下崩溃消散,剩下的真身也是口喷鲜血,如断了线的纸鸢一般向后飞跌而出。

只是向天问却并不就此放过他。身影一动再次向着他追击而出,一只手如鹰爪探出,再次向着凌牧云抓去。谁料身在半空的凌牧云的身子猛地诡异一扭,竟然凭空向着旁边横移出了数尺,骤然落地,随即便如装了弹簧一般向一旁弹射而出,顿时让向问天的一抓落了空。

“嗯?”十拿九稳的一抓落空,向天问不禁心中一惊,扭头看去,只见凌牧云飞跃落地之后只是稍微踉跄了一下便即站稳,脸色虽然有些发白,却并不像是身受重伤的样子。

这让向天问不由得大为诧异,须知他刚才可并没有收力,这一招下去,换做是一般的先天高手,即便不死也得重伤,可这小子受了他全力一击似乎也并没有受太大创伤的样子,这可真是邪门了。

别看他肝脏都被打碎了还能活蹦乱跳,那是因为他功法特殊且功力深厚,这才能够暂时将伤势彻底封锁住,不让伤势恶化扩散,这才能够暂时支撑,可这小子凭的又是什么?难道这个小子也会具有相似效果的武功不成?有那么巧吗?

向天问却不知道,凌牧云虽然不像他一样身负封锁伤势的秘法奇功,吸纳了少林金刚不坏体神功和龙象般若功优点的天外神功锻体篇却是强悍莫名。

已经修练入门的凌牧云虽然还达不到金刚不坏的程度,一身防御力之强也是远超同跻,虽然还做不到无视向天问攻击的程度,却也能大大减轻自身所受伤害,向天问这一击虽然重,却也只是让他受了些内伤,还不至于到无力再战的程度。

向天问心中震惊,行动却是丝毫不慢,身影一动再次向着凌牧云扑击而出,双掌如风,再次化作漫天掌影向着凌牧云轰落下来。

凌牧云此时也是刚刚落地,尚未来得及喘一口气,便见向天问向着他扑了过来,忍不住脸色一变,当即一招“泛舟西湖”施展而出,手中双剑如同划桨,一起向着向天问迎击而上。

只是向天问出手实在太快,凌牧云的剑才出到一半,向天问的掌力便已经到了,凌牧云的剑势尚未来得及展开便被向天问的掌力打得轰然破碎,甚至连手中的精钢长剑都被强大的掌力轰得碎裂开来,化作碎片向着四周攒射而出。另外一柄软剑虽然柔韧没有随之断折,却也被强横的掌力压迫得扭曲开来,剑招就更是无从展开了。

强横的掌力冲破剑光的阻挡再次轰在凌牧云的身上,凌牧云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身形再次飞跌出去。

所谓一步慢,步步慢,便是如此。凌牧云本来武功便远不及向天问,全靠着玉女素心剑法的剑招精妙勉强支撑。如今剑招一被破,面对向天问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根本就来不及重新组织剑势,顿时彻底落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之中。

“小子,再接我一招!”一招得手,向天问眼中闪过一抹冷光,罡气一震将向着他迸射而来的剑刃碎片震飞,身形再度向着凌牧云冲去。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娇叱传来:“姓向的,你要是再不住手,平一指的小命可就没了!”

“嗯?”向天问心中一紧,急忙停形扭身看去。

只见黄蓉与平一指两人之间的战斗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平一指正神色委顿的被黄蓉挟持在手中。一点反抗之力也没有,显是已经被点中了道,黄蓉的一只白玉般的小手轻轻的搭在平一指的喉间,只需轻轻一捏,平一指这条小命就得交代。

原来就在向天问以暴力手段破掉凌牧云的剑招之际,平一指也终于扛不住了,被黄蓉以奇门五转的身法奇功转了个七荤八素,而后被黄蓉以家传的兰花拂手点住了道。

见此情形,向天问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若是在平时,平一指的死活自是不放在他的心中。但现在他还指望着平一指来给他治疗伤势呢。若是平一指死了,还有谁能给他换肝脏?在这世上,疯狂到敢给人换肝脏并且还能够做到的恐怕也只有平一指一人了吧!

他先前之所以对凌牧云出手也不过是要为他的换肝脏手术准备材料,如今连做手术的人都快保不住了。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去对凌牧云下手?

趁着向天问停手之机。凌牧云顿时抓住机会。身形一落地连喘口气都顾不得,强忍着伤势一溜烟的掠到了黄蓉的身畔。

向天问眼中精光一闪,手臂微微动了动。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出手阻拦。

他本来是想将凌牧云擒拿下来,从而威胁黄蓉的。只是经过方才与凌牧云的一番交手,向天问也清楚,即便是他全力尽出,想要擒下凌牧云恐怕也不是一两招就能够做到的。但他只要一动手,势必要刺激到黄蓉,谁知道这个受到刺激的小丫头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若是对手是个老奸巨猾之辈,他还不至于如此担心,毕竟越是成熟之人心中越是有数,在行事之前都能权衡利弊,不至于轻易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

但是年轻之人则不然,因为很多时候,年轻几乎就是冲动的代名词,虽然也有少年老成之辈,但那样的终归是少数,他可不敢去赌他就能恰好遇上一个。要是他这边一刺激,黄蓉那小丫头脑瓜一热真对平一指下了杀手,他可是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小丫头,立刻把平一指给我放了,本座可以饶你一命。”向天问沉声喝道。

说话间目光扫过被黄蓉挟持的平一指,向天问忍不住在心中暗骂废物,你好歹也是名动江湖的人物,还什么“医人杀人,只用一指”,法螺倒是吹得呜呜响,不想一到实战就蔫茄子了,三两下就被人家一个黄毛丫头给擒拿活捉,真是丢人现眼,害得他都如此被动。

其实平一指自己心里也是憋屈不已,想他堂堂杀人神医,毒指双绝,只要他愿意,寻常人在他面前甚至连站都站不住。

虽说他的名头更多是靠高绝医术搏出来的,但这些年来栽在他手下的高手也着实不少。毕竟与凌牧云等人打一般主意的人也有不少,很多与他结仇之人因为害怕他的人脉能量,都会抢先找上门来试图杀他。可他这么多年了还依旧好好的,倒是那些来找他麻烦的人几乎都变成了野鬼孤魂。

可谁想到这次偏偏就碰上了黄蓉这么一个怪胎,不仅十拿九稳的迷药失效,便是他拿手绝技幽冥指中从未失手过的绝招都杀不了对方,结果窝窝囊囊的就栽在了黄蓉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这让他如何能不憋屈?

对于向天问的问话,黄蓉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美眸看向了凌牧云,先前凌牧云被向天问打得连连吐血的景象她可是都看在眼中的,忍不住关心问道:“云哥哥,你没事吧?我这里有九花玉露丸,你先吃一粒。”

凌牧云摇了摇头:“蓉儿,别担心,我没事。倒是蓉儿你,是不是受伤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因为先前被向天问压得险些喘不过气来,因此凌牧云并没有看见黄蓉与平一指对指受伤之举。不过从黄蓉显得有些青白的脸色中,他还是看出了问题。

黄蓉摇了摇头道:“云哥哥你放心,我没什么事。”

“什么没事,小丫头你也别逞强了,还没有人在中了我的幽冥指之后还能活下来的,你要是还想活命就痛快把我给放了,求老夫给你治疗,或许还能留下一条命来。若是再耽搁一会儿,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被黄蓉所挟持的平一指忽然大声叫道。

“什么?”凌牧云顿时吃了一惊。急忙看向黄蓉:“蓉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蓉轻轻一笑,故作无事的道:“云哥哥,你别听这个老家伙胡说,他不过是说大话吓唬咱们而已。我的武功是你亲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区区小毒怎么可能奈何得了我?”

凌牧云不禁将信将疑,正如黄蓉所说的,黄蓉的武功乃是他亲自传授的天外神功,疗伤驱毒之效奇佳。一般的毒确实很难对其构成威胁。但是黄蓉此时的脸色如此之差。却也不像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模样。

这时就听一个沙哑的中年女声骤然在旁边响起:“小贱货,别在那里嘴硬了,我相公的幽冥指乃是以一十八种当世奇毒淬炼而成,任意一种拿出来都是中者难救。更别说是一十八种奇毒尽数中上了。当今之世。也就是我相公有几分把握能够治得了你。若是我相公不施手,你就等着毒发而死吧!”

说话之人正是平一指的老婆,她虽然之前被黄蓉一掌重创。没了再战之力,却一直没有放弃救援她丈夫平一指的心思。此时见丈夫对凌、黄二人大讲幽冥指的厉害,试图胁迫对方放开他,于是也出言帮腔。

“少废话!”

黄蓉秀眉一立,扣住平一指喉咙的玉手骤然一紧,不让他再说话,同时另外一只空着的手玉指一弹,一道银光脱手而出,精准的平一指夫人的身上,顿时将她的哑也给封住了。

其实黄蓉心里很清楚,平一指夫妇所说的并不是假话,平一指的幽冥指所蕴含剧毒确实厉害,她也就是仗着天外神功的奇异,暂时强行压制着,想要完全驱除却是根本就办不到。

只是她更清楚,眼下她和云哥哥两人的性命全靠着平一指了,若是将平一指一放,向天问肯定要动手,届时她死不足惜,恐怕连她云哥哥也难以保全。

正因如此,哪怕她明知道自己身中剧毒,再耽搁下去恐怕会危及生命,可她还是强装无恙,只盼着能够以平一指为筹码,让向天问投鼠忌器,从而能够安全的离开此地,到时候即便她无法熬过剧毒,起码她云哥哥能够活下去,那她也就满足了。

凌牧云虽然不知道黄蓉心中的打算,但他也不是傻子,只看黄蓉甚至不让平一指夫妇说话,哪里还瞧不出这里面的问题?不禁脸色一变,猛地探手抓向黄蓉的皓腕:“蓉儿,别动,让我看看!”

黄蓉手臂一动就想躲闪,可她仓促无备之下,哪里能够躲得开凌牧云的蓄谋一击?顿时被抓个正着。

皓腕一入手,凌牧云顾不得去感受佳人肌肤的细腻和滑润,直接将精神念力散发而出,沿着手掌侵入到佳人的身体之中,查看佳人体内的情形。

以凌牧云精神念力之强,只是一瞬间便将黄蓉的身体扫描了一遍,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通过精神念力的扫描,凌牧云已经将黄蓉体内的情况查看了个清清楚楚。

在佳人的体内确实有一股极为强烈的剧毒,虽然这股剧毒已经被佳人以天外真气和精神念力包裹着,竭力克止其扩散,却也驱逐不动,佳人体内的几条主要经脉都已经受到剧毒的侵蚀,若是不加制止和施救,扩散到全身只是迟早的事,届时佳人恐怕就要香消玉殒了。

“把解药拿出来,否则我杀了你!”

一弄清黄蓉体内的情况,凌牧云顿时就急了,猛地一把将平一指从黄蓉的手中拉开,探手扣住了平一指的咽喉,一双眼睛通红如血,似乎随时可能将他的咽喉捏碎一般。

“小子你住手!”向天问不禁大吃一惊,还以为凌牧云是真要杀了平一指,顿时厉声喝止道。

凌牧云却对向天问的喝声充耳不闻,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平一指,手掌紧紧的扣住平一指脖子,咬着牙逼问道:“说,解药在哪里,否则我真的要杀人了!”

平一指只是冷笑着看着他,却并不说话,目光中满是嘲讽之意,对凌牧云的话显得十分的不屑一顾。其实平一指也不是真的不怕死,只是他清楚,在没有将黄蓉救治之前,凌牧云根本就不敢杀他,正是因为自诩掌握住了对方的脉门,平一指才敢如此的有恃无恐!

“你这是在找死!说,解药在哪儿,否则我掐死你!”

凌牧云的眼睛越发的血红,扣着平一指喉咙的手也逐渐收紧,事关黄蓉的性命,凌牧云是真的急了眼,为了救黄蓉,别说只是一个平一指,便是十个平一指,他也一样杀得!

随着凌牧云手掌不断缩紧,平一指的呼吸也是越发的困难,一张胖脸涨得通红,感受到凌牧云不停收紧的力道,他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惊慌,挣扎着道:“你你先把手放开!”(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魔教叛徒

凌牧云将手稍微松了松,冷声道:“说,解药在哪里!”

平一指狠狠的喘了几口气,眼见着凌牧云的眼神又开始变得不对了,不敢再挑战凌牧云的忍耐极限,这才开口说道:“不要妄想有解药了,幽冥指是我赖以制胜杀敌的绝招,凡是让我使出这招之人,都是我想杀之人,你认为我可能会配制出解药来,给自己的绝招留下破解之法么?”

说到这里,发现凌牧云的目光又变得凶狠起来,再次流露出杀机,平一指急忙补充道:“当然,这毒既然是我自己配的,我自然也有治疗之法,你若是不想让她死,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放开我,求我来给她治疗,只有这样,她还能有一线生机,否则她就等着死吧!”

凌牧云死死的盯着平一指的眼睛,似乎想从中判断出平一指所说之话是真是假。而平一指则毫不畏惧的与凌牧云对视着,眼神没有丝毫的退缩,目光中满是嘲讽和坦然,一点也不像是撒了谎的样子。

凌牧云不禁将信将疑,按说平一指说的也有道理,但也不排除度对方故意这么说,其实有解药的可能,只是到底是真是假,他也判断不准。

若是换个场合,他直接就施展出移魂**来催眠逼问了,虽说平一指乃是先天高手,但也只是初入先天的水平,又不像他和黄蓉一般修练有专修精神力量的奇功,精神层次虽然也是远超常人。但比起他来却大有不如,他还是有着很大把握能够将对方成功催眠的。

只是移魂**乃是纯以精神之力制敌,除了要保证自身精神力量强于对手之外,还要不受惊扰,否则就会反噬自身,从而造成极大的祸患。现在有一个向天问在旁虎视眈眈,凌牧云也不敢贸然施展。

只是若就这么让他放弃他不甘心,毕竟这可是关系到黄蓉的生死,他甚至根本无法想象黄蓉若是就此离去,他将会是怎么样的心痛!当即伸手向着平一指的身上搜去。只盼着能够在他的身上搜出那个什么幽冥指的解药来。

平一指冷笑着说道:“小子。不要白费功夫了,我的身上根本就没有解药。”

凌牧云根本不理会,只是在他的身上不断翻找,翻出了不少的瓶瓶罐罐。有些贴着标签的。有些没贴标签的。将贴标签的看了个遍,毒药伤药不少,却不见幽冥指的解药。至于没有标签的,那就更无从判断了,只要平一指自己不说,谁知道到底是什么药。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大失所望,平一指冷笑着说道:“我说没有解药,你还不信,怎么样?你可找出解药来了?乖乖的把老夫给放了,再向老夫磕头认错,老夫没准还会伸手给你的小情人医治一下,否则你就等着给你的小情人收尸吧!”

看着焦躁的凌牧云,平一指心中冷笑,他其实根本就没想要真给黄蓉疗毒,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性命于人手,想要以此胁迫凌牧云他们把他给放了而已。

而只要凌牧云和黄蓉把他给放了,那他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调理对方就怎么调理对方?平一指甚至都在心中筹划好了,他要逼着凌、黄二人向他跪地认错,对他们尽情的羞辱之后再拒绝给那个丫头疗伤,到时候想必他们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老家伙,到了现在你还敢嚣张?”

听说平一指竟然要让凌牧云给他磕头认错,顿时忍不住了,黄蓉顿时忍不住了,娇叱一声,玉手一扬,“啪”的一个耳光便扇在了平一指的脸上。平一指的半边脸颊顿时高高肿起,一口血水混杂着混杂这几颗大牙喷吐而出。

“小贱人,你安敢如此对我!”

“小贱人,你就等着死吧,就冲你这一巴掌,老夫我就绝不会给你疗毒的了!”

平一指顿时暴跳如雷,他在江湖这么多年一向都是受人敬畏,何曾受过这等屈辱?竟然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个耳光,直把他气得眼睛都红了,一时暴怒之下,平一指也顾不得心中算计,向着黄蓉破口大骂起来。

“老家伙,你还敢骂,看来你是挨打没够啊!”黄蓉眼中寒光一闪,反手又是一个耳光,直打得平一指另外的半边脸颊也随之高高肿起,又是一口血水从中喷出。

其实黄蓉也不是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若是能够得到救治,她又何曾愿意死?

只是黄蓉何等聪明,早就已经将平一指的打算猜出了个大概。现在平一指可以说已经是把他们恨到了骨子里,以平一指的脾性,还能真心给她疗毒才怪!若是真的把平一指给放了,恐怕最后也只会落得个鸡飞蛋打的下场,不仅她得不到救治,恐怕连她云哥哥都得被连累的走不了,索性暂且不管自身所中之毒,先想办法离开此处再说。

反正以天外神功之神妙,她还能将体内的剧毒再压制一段时间,慢慢再想办法不迟。她就不信了,没了张屠户,就不吃带毛猪,不求平一指,这世上就再没救她的办法了!

一连挨了两个大耳光,平一指不禁愤怒欲狂,口齿有些含糊的骂道:“小贱人,你敢如此羞辱老夫,你放心,老夫就算是死了也绝不会给你疗伤,你就等着毒发而死吧!”

凌牧云闻言目光顿时一厉:“你敢不给她疗毒,我现在就杀了你!”

“有本事你就杀了老夫,老夫死了,你们也别想活,一样要给老夫陪葬!”

眼见着凌、黄二人与平一指吵得热闹,一旁的向天问的脸色不禁黑了下来,凌牧云和黄蓉这是把他的话当成是放屁了。甚至连放屁都不如,起码放屁还能听到点响,让人捂捂鼻子呢!他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受?

尤其是见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神情越来越激动,甚至开始对平一指大打出手,心中顿时急了,真要是凌牧云或者黄蓉一个下手没轻重将平一指给杀了,那他找给他疗伤去?当即踏前一步厉声喝道:“给我住手!”

向天问功力深厚,此番又是情急之下。一声喝仿佛平地响起一声惊雷。山谷中回音不绝,鸟雀惊飞,便是正自逼问平一指的凌牧云也不禁吃了一惊,急忙扭头看向向天问。

向天问伸手向着平一指一指。沉声道:“小子。把平一指给我放了。”

凌牧云冷冷道:“要我放了他也可以。不过先得让他把我妻子的毒给解了!”

“小子,你是想找死吗?”向天问闻言顿时面罩严霜,冷森森的说道。

凌牧云一步退到平一指的身侧。扣着平一指脖子的手更缩紧了几分,针锋相对的道:“我只知道,若是有人想让我死,他一定比我先死!”

向天问不禁一阵的气闷,想他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高手没会过,什么样的阵仗没经过?今日却被两个小毛孩子捏住了脉门,明明有着远超对方的实力,却是投鼠忌器,动手不得。

就在这时,忽听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从山谷口处响起,接着便见一群手持各式兵刃之人从谷口出涌了进来,这些人俱是身穿黑衣,腰间系着金银等各色的腰带,行走间下盘沉稳脚步迅捷,一看就都不是等闲之辈,却不知都是何等人物。

因为凌牧云与向天问等人是在屋后对峙,有着房屋的阴影遮挡,那些黑衣之人若不仔细是看不到他们的,但他们却能够清晰的看清山谷口处的来人。凌牧云等人俱是忍不住心生诧异,不知这些人所为何来。

向天问扭头一眼瞥见谷口来人,脸色顿时为之一变,猛地转回头来,身形一动大步奔出,左手蓄势一收,右手“呼”的一掌便向着凌牧云击去,他出掌之时,与凌牧云相距尚有十五六丈,但说到便到,力自掌生之际,两个相距已不过七八丈远。

世间武功之中,任你掌力再强,也决无一掌可击到十几丈以外的。因此凌牧云虽然早知道向天问的大名,对他不敢有丝毫小觑之心,却也绝没想到向天问能在十七八丈外对他出招,因此多少有些放松,加之谷口来人,难免让他有所分神,一时忘了关注向天问的动向。不想就这么一个谈不上疏漏的疏漏,便被向天问抓住了机会。

眼角余光见到前方身影晃动,凌牧云心中一惊,急忙扭回头来看去,殊不料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向天问身子已经抢到离他三四丈外,右手一掌既出,力道尚未消弭,左掌又是一掌猛轰而出,后掌推前掌,双掌力道并在一起,排山倒海般向着凌牧云压了过来。

只一瞬之间,凌牧云便觉气息窒滞,对方掌力竟如怒潮狂涌,势不可当,犹如是一座无形高山,向着他崩塌倾轧而来。他大惊之下,哪里还有时间筹思对策,但知若是单掌出迎,势必臂断腕折,说不定全身筋骨尽碎,百忙中再也顾不得平一指,双掌连划三个半圆护住身前,同时足尖着力,飘身后退卸力。

向天问跟着又是一记重掌退出,前招掌力未消,次招掌力又到,三掌层叠,直如山崩海啸一般,不仅是首当其冲的凌牧云,便是一旁的黄蓉也抵受不住向着一旁飞跃逃脱而去,只将平一指一人留在了当地。

眼看着平一指就要遭受鱼池之殃,向天问猛地探臂斜出一掌,雄厚掌力后发先至,撞在先前所发掌力之上,顿时将先前掌力撞得稍稍一偏,将平一指让过,继续向着飘身后退的凌牧云追击而去。

感受到汹涌澎湃而来的雄浑掌力,凌牧云不敢正面直撄其锋,催动全身功力,右掌斜斜挥出,与向天问掌力的偏势一触,但觉右臂酸麻,胸中气息登时沉浊,当即乘势纵出三丈之外,避过掌力正势。唯恐向天问又再追击。竖掌当胸,暗将真力凝于手掌,以备随时出招迎敌。

这时候向天问却已经趁势纵到了向天问的身前,轻伸猿臂,一把将平一指提在手中,也不再去追击凌牧云和黄蓉,道了声“走”,直接抓着平一指便纵身向着谷口飞掠而去。

平一指大叫:“向先生,带上我夫人,我做手术一向都是由她来打下手的。别人做不了!”

显然平一指很聪明。知道对于向天问来说什么最重要。如果他直接恳求向天问救他夫人,向天问多半会置之不理。但他说他治病必须由他妻子来打下手,向天问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事实也果然如他所料,平一指此言一出。向天问的身形骤然一折。掠过那高瘦妇人的身前。伸手一把将被黄蓉封住道的高瘦妇人提起来扛在肩上,随即身形不止的向着越过瓦屋,向着谷口冲去!

凌牧云和黄蓉直到这时才意识到向天问的目的。原来是要带着平一指逃走。

黄蓉眼中顿时闪过一抹轻释,凌牧云却是脸色大变,大喝一声纵身追出:“向天问,把平一指留下!”

如果是在黄蓉中毒之前,向天问若肯带着平一指离开,凌牧云还乐不得呢,虽说他们本来是抱着先下手为强的心思来的,可撞上向天问之后,凌牧云早已经不再奢望能够击杀平一指剪除后患,只盼着能够在向天问的手下逃出生天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现在黄蓉身中剧毒,目前还只有平一指能解,若是让向天问就这么带着平一指走了,那黄蓉怎么办?为了黄蓉,哪怕明知不是向天问的对手,凌牧云也决不能让他就此将平一指带走!

“找死!”见凌牧云竟然还敢追上来,向天问眼中闪过一抹厉芒,反手一掌全力轰出,掌力汹涌如大海怒潮一般澎湃而出。

因为凌牧云是追在向天问的身后,相当于主动往上凑,因此向天问的掌力来得更快,他才刚发现向天问出掌,雄浑的掌力就已经轰到了他的胸前。凌牧云顿时脸上变色,此时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急忙催动内力双掌迎击而上。

“砰”的一声巨响,三股掌力碰撞在一起,宛若平地响起一声惊雷,激得罡风暴烈,向着四周席卷扩散。凌牧云的身形一晃,身子不由得一连向后退出数步,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

凌牧云虽然武功不弱,但比起向天问来终究还是要差了许多,又受内伤在前,此番与向天问硬拼,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若非向天问身负重伤实力未曾完全发挥,凌牧云只怕会伤得更重。

一掌击退凌牧云,向天问身形不止,继续向谷口之处飞掠而去。如果是换做往常,他非得把凌牧云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干掉不可,不过现在情势所迫,也只好暂时放过这小子一马了。

“云哥哥,你没事吧,不要再追了。”凌牧云吐出鲜血后勉强将伤势压下,就要追击,忽然被黄蓉赶过来一把拉住了。

凌牧云急忙道:“蓉儿你做什么?快放手。”

“云哥哥,你就是追上去也拦不住向天问,又何必自讨苦吃呢?这世上的神医又不止平一指一个人,就算没有他,我所中的毒也未必就无人能治,咱们还是速速离开此地,另寻他法吧。”

“那怎么行?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的毒伤可架不住耽搁,决不能让平一指就这么走了!”

凌牧云连连摇头,不顾黄蓉的阻拦,猛的将手从黄蓉的玉掌之中挣脱,纵身便向着向天问再次追去。若是别的事情,凌牧云或许会依着黄蓉,但这现在事关黄蓉的生死,他却决不能听黄蓉的了。

只是向天问的速度原本就比凌牧云快,这么一耽搁,两人之间的差距就更大了,就在这片刻的时间里,带着平一指夫妇的向天问已经掠出数十丈远,马上就要到达谷口了。

这时候那些刚刚进入山谷的黑衣人们也已经看到了飞掠而来的向天问,顿时激动了起来,纷纷叫嚷出声。

“叛徒向天问果然在这里!”

“姓向的,快快束手就擒,随我们去见教主,请她老人家发落!”

“和他废什么话,他胆敢背叛教主,就是犯下了十恶不赦的重罪,对付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家一起动手将他拿下,交给教主她老人家处置。”

“对,这姓向的厉害,大家并肩子上!”

顿时一众黑衣人便纷纷各持兵刃向着向天问冲杀过去。

凌牧云见此情形不禁心中一惊,这些人叫向天问为叛徒,莫非这些人也都是魔教中人?而且听他们说的话,莫非向天问已经从魔教叛教而出了?

怪不得向天问堂堂魔教左天君竟然会被朝廷通缉捉拿,原本他还以为这是朝廷要对魔教开展的前奏呢,现在才知道,原来向天问早已经变成了丧家之犬,朝廷这是在痛打落水狗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 觅良方,入天龙

念及此处,凌牧云原本存在心中的疑惑顿时得到了解释,怪不得向天问明明占尽优势却突然要逃走呢,闹了半天是魔教派来清理门户的人到了!

随即凌牧云不禁心头一喜,本来他想要追上向天问并从其手中将平一指抢下来,希望实在渺茫。现在可好了,有了这些魔教教众“帮忙”,他没准还真能虎口拔牙,从向天问的手中将平一指抢下来呢!

而就在凌牧云心思转动之际,只见人影闪动,向天问已经冲到了谷口众人的身前。霎时间刀剑之光耀眼刺目,十余件兵刃一齐向他砍去,这些魔教教众既然被派来追杀向天问,自然也都是教中的精锐之士,武功最弱的也有后天大成修为,领头的几个更是先天高手,杀招一出,罡气凌厉呼啸,声势极是不凡。

被向天问提在手中平一指顿时惊得连声大叫:“向先生,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喂喂,你们别砍我,我只是个大夫!”

“闭嘴!”向天问冷哼一声伸手在平一指的身上一点,封住了他的哑,平一指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随即向天问身形一晃,让过迎面劈来的刀剑,利用身法迅捷的优势,避开领头那几个先天高手的锋芒,斜刺里穿入人群之中。

冲进人群中的向天问便如虎入羊群一般,身影一动便即欺到了一个使刀的教众身前,那教众急忙挥刀直砍,向天问身形一晃。闪到了他背后,左肘反撞正中那人后心,顿时将他打得吐血而倒,向后探臂一抓,已将他手中长刀夺到了手中。

顺手一挥,刀光暴涨,就听“嚓嚓”几声响,几柄刀剑顿时被他凌厉的刀光斩断,凄厉的惨叫之声响起,几个魔教教众便身上喷血摔了下去。身子尚未落地便即解体。化作残肢碎肉。向天问杀人之后丝毫不止,身形如箭般向着人群之外激射而出。

这几下兔起鹘落,迅捷无比,转瞬间便被他杀伤数人。显现出极为恐怖的实力。一众魔教教众顿时大怒。纷纷挥动兵刃向着向天问扑杀过去。

一个先天高手反应最快,趁着向天问夺刀杀人之机欺到了向天问的身后,提起单刀向着向天问的后脑猛力砍落。刀光闪耀直如闪电一般。

只是向天问却犹如背后生眼,也不回头,左脚当即反足踢出,脚底正好踹中那人胸膛。那人当即大叫一声,口中鲜血混杂着内脏碎片狂喷而出,身子如断线的纸鸢一般飞了出去,右手单刀顿时脱手斜飞而出。

因为单刀所挟之力太大,竟是余势不竭,直接贯入了旁边一个魔教教众的身体之中,直没至柄,那个倒霉的教众甚至只来得及惨哼一声,便即扑地死了。那使刀的汉子一连撞飞撞伤了三四个人之后摔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吐着血沫,恐怕也很难活命了。

转眼间便又是几人折在向天问的手下,或死或重伤,其中甚至还包括了一个先天高手,向天问之凶威一至于斯!

“向天问,休得猖狂!”

另外几个先天高手此时也已随后赶到,眼见着向天问如此逞威,顿时暴怒欲狂,纷纷挺身而上,加入对向天问的围攻之中。只见两名黑衣汉子已扑到向天问的身边,一个手执镔铁双怀杖,另一手持双铁牌,都是沉重兵器,四件兵刃一齐向着向天问攻出。

向天问反手一刀匹练刀光斩出,与铁杖、铁牌撞击在一处,顿时火花迸溅,响若雷鸣,使铁杖、铁牌的两个先天高手俱是身形剧震,忍不住向后踉跄退出。

就在向天问准备再接再厉将两人击杀之际,人群之中连声呼叱,又有两个魔教高手随后赶到,这两人均使八角铜锤,直上直下的猛砸,暂时敌住了向天问。使铁牌和使铁杖的两人得以缓过一口气来,也忙返身扑上,加入到了围攻之中。

就在这时,又见两个使双枪的先天高手也加入了战团,喝声鼓劲儿道:“姓向的先前被教主她老人家打伤,现在是压着伤势呢,咱们只需多坚持一会儿,等伤势一发作,他就完了!”

如此一来,便是不算先前被向天问重伤濒死的那个使刀高手,也有六大先天高手围攻向天问了,向问天手提平一指,肩扛平一指的老婆,只有一只手能够挥刀应敌,一臂一刀独斗六大高手,还要护住手中肩上的平一指夫妇,情势实已危险之极!

几乎是在一瞬间,四杆长枪从向天问的背后攒刺而至,四柄铜锤砸他胸腹,双怀杖掠地击他胫骨,两块铁牌向他脸面击到,四面八方,无处不是杀手。这六大魔教高手各奋起平生之力,下手毫不容情。

他们都是魔教中人,原本与向天问同处一教,自然深知向天问的厉害,均知与向天问交手实是这世间最凶险之事,多挨一刻,便是向鬼门关走近了一步,因此哪怕明知向天问身负重伤也不敢有半点小觑,一出手都是奋尽全力,杀手尽出,哪敢有丝毫保留?

“都给我滚开!”

被围在中间的向天问骤然一声暴喝,突然迅速无比的旋转身子,仿佛陀螺一般,刀随身转,在空中划出一圈无比凌厉无比绚烂的雪亮刀光,耀眼刺目。

只听得一连串雷鸣般的巨响,诸般兵刃与向天问的刀光撞击在一起,迸溅出大蓬的火花,激烈的碰撞使得空气中荡起一圈剧烈的气浪,如同水中的涟漪,向着四方迅速扩散开来。身在附近魔教教众俱是被澎湃的气浪冲击得东倒西歪,站立不定,少数几个功力深湛下盘稳定之人也是被震得耳中嗡嗡作响,一时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如同失聪一般。

遭到殃及之人尚且如此。参与围攻之人更是凄惨,四柄大锤和和两块铁牌当即崩飞而出,另外的四杆长枪和两根铁杖也都被荡了开去,早已失了准头,六大高手俱是如遭雷噬,身形踉跄向后退出。

围攻之人如此,被围攻的向天问也不好受,手中单刀虽有先天真气护持,却是也被震得扭曲变形,一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喷洒在胸前。虽然向天问功力高深。但在重伤之下还力拼六大先天高手,却也不是那么轻松的,原本就沉重的伤势越发沉重了几分。

不过向天问终不愧是原本魔教的二号人物,一身实力确实强横之极。即便是以寡敌众。也是他率先恢复过来。身子晃了晃,随即稳住了脚跟。紧接着将手中单刀一丢,身形一动如疾风般飞扑出去。空着的手如同鹰爪探出,一把将那个施用双铁牌的魔教高手抓在手中。

随即向天问的身形一展腾空而起,在附近未及躲开的魔教教众的头顶和肩膀上落足借力,从魔教人群中飞跃而过,抢在魔教中人反应过来之前便冲出人群,长啸一声绝尘而去,转瞬间便已冲出了谷口。

“追,别让他跑了!”魔教众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眼见着向天问逃出谷去,顿时怒吼出声,手持兵刃向着谷外追击而出。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三五个呼吸之间的事情,知道这时候,稍微耽搁了一下的凌牧云才刚刚赶到。见此情景,凌牧云直恨不得指着那些魔教教众的鼻子大骂一顿,你们丫的都是猪吗?好几十号人竟然连一个携带着两个累赘的人都拦不住,甚至连拖住一会儿都做不到,简直就是废物!

骂完之后,凌牧云也与那些魔教教众一样纵身追击而出。只是等出谷一看,却见向天问的人影已经远去,起码已经奔出了数百丈远,凌牧云忙纵身急追。

以凌牧云的身法之速,很快就赶上了先他一步追出山谷的魔教众人。魔教众人先前在山谷中也曾看到他与向天问激斗追逐,知道他也是与向天问为敌之人,虽然也好奇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高手,竟然敢和向天问为仇作对,却并没有脑袋抽筋的想要拦下或者盘问于他,以免节外生枝。

凌牧云很快便将魔教众人甩在了身后,可让他无语的是,前面的向天问却更加的迅捷,就好像没有受伤一样,带着三个人还跑得飞快,刚开始时两人之间还只是相聚数百丈,可是追着追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是越拉越大,等到后来,向问天已经变成了个小小的黑点,直至消失在了旷野深处。

凌牧云不禁颓然的停下了脚步,虽然心中有千般的不甘,凌牧云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是追不上向天问了。当然如果不怕耗费时间沿着沿途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踪的话,他也未必就不能追上,只是他现在显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平一指既然逃掉,他就得想别的办法来为黄蓉疗毒了。

想起黄蓉,凌牧云急忙转身回头看去,只见在他身后数十丈远是一群黑衣人影,正是还在不懈追赶的魔教教众。而在黑衣人影的后面不远,则是一条白色的曼妙身影正自向着他赶来,不是黄蓉还能是谁?

“蓉儿!”

想到黄蓉身中剧毒还在疾奔追赶他,凌牧云心中不由得一紧,急忙转身向着黄蓉迎了上去,与犹自急匆匆追赶的魔教众人擦身而过,来到了黄蓉的身前。

“云哥哥。”看到凌牧云平安返回,黄蓉不由得轻轻松了一口气,嫣然一笑。

看着佳人几乎已经没有了红晕的面颊,凌牧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疼:“蓉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是我没用,没有能够将那平一指留下来。”

黄蓉笑着安慰道:“没事,云哥哥你不必难过,这毒我还能压制些时日,咱们可以慢慢再找大夫医治,这世上的神医又不止平一指一个,会用毒的也不仅他平一指一人,我就不信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平一指,就再没有人能够解我的毒了!”

黄蓉本来只是想要安慰一下凌牧云,只是凌牧云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心中却是骤然一动。正如黄蓉所说的,神医和使毒高手又不止平一指一人。他又何必在平一指这一棵树上吊死呢?

想要在仓促之间找到一个能够与平一指相比肩的神医,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很难,但对凌牧云来说却并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因为他有着别人所不具有的优势,那就是系统!有着系统在身,他完全可以穿梭到其他的次位面武侠世界,想办法将其中的神医圣手带到主世界来给黄蓉疗毒。

江湖从来都是杀人与救人的综合体,因此基本上每个次位面武侠世界里都存在着一个或者数个能够妙手回春的神医,凌牧云所要做的,只是挑选一个合适的大夫,然后想办法把对方从所属的次位面武侠世界中带出来而已。

而这对于已经进行过数次时空穿梭。经验已经比较丰富的凌牧云而言。也称不上是一件多么难以办到的事情,无外乎就是想办法收服或者斩杀一个神医,然后再耗费一些贡献值将其弄到主世界来罢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找来的神医不顶用。解不了黄蓉的毒。凌牧云也完全可以用贡献值向系统兑换出能够解黄蓉所中之毒的解毒灵丹。须知系统可使沟通着众多的次位面武侠世界的,只要是这些武侠世界中有的东西,系统都可以取用。凌牧云可不信在那么多的次位面武侠世界中,就找不出一种能够为黄蓉解毒的东西来!

先前也是因为太过紧张黄蓉的安危,只顾着要留下平一指,这才一时将这些事情忘记,现在想起来,凌牧云的心情不禁为之一松,道:“好,蓉儿,那咱们再找别的办法为你疗毒,蓉儿你放心,我是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的毒伤治好的。”

“嗯。”黄蓉点了点头。

当下两人原路回返,找到原来拴马的那片小树林,取了坐骑,并骑而行,回到了开封郡城之中。

回到城中,凌牧云与黄蓉一起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虽说已经想到了疗伤的法子,但还是要仔细的查看一下黄蓉的伤情,然后再详做打算,另外他自己也被向天问伤得不轻,也该找个地方安歇调理一下。

夜幕降临,吃过了晚饭的凌牧云返回自己所在的客房之中,脱去衣衫鞋袜,吹熄蜡烛上床躺下,凌牧云闭上双眼,冥想入定,意识进入世界之轴,再次来到了那片熟悉的奇异虚空。

一座座闪烁奇光的门户在他的眼前闪现,仿佛转盘一般轮番移至他的面前:“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小李飞刀”、“楚留香传奇”、“陆小凤传奇”、“大唐双龙传”、“翻云覆雨”、“白发魔女传”、“七剑下天山”

凌牧云看着眼前的虚空,心中满是坚定,治愈蓉儿的希望就在这片虚空之中,他所要做的,就是从这片虚空之中将那希望带回来。

在白天里凌牧云已经帮蓉儿运功逼过毒了,只是蓉儿体内的毒素盘踞太牢固,即便是有他全力相助,也难以将剩下的毒素都逼出来。

不过凌牧云也没有做无用功,经过他的运功相助,蓉儿已经成功将隐隐有扩散迹象的毒素重新压制,禁锢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依照此时的情况,蓉儿再挺两三个月还是没有问题的,这也就给凌牧云留下了充足的救治时间。

随后凌牧云便向系统咨询了一下救治蓉儿的办法。令他兴奋的是,系统果然有着能够救治蓉儿的办法,而且还不止一个。其中一种就是凌牧云直接以贡献值向系统兑换解毒药物,另外一种则同样是耗费贡献值向系统咨询解毒之法,而后自己依法为蓉儿解毒。

因为两者难度不同,所以需要的贡献值也是差距极大,若是仅向系统咨询救治之法,只需二十点贡献值。但若是想要直接从系统中兑换得解毒药物,却需要二百点贡献值,足足是前者的十倍之多,甚至比兑换拘魂夺舍和转世投胎所需的贡献值还要多,真不是一般的黑!

最后凌牧云还是选择了耗费二十点贡献值向系统咨询救治之法,而没有图省事直接从系统中为蓉儿兑换出解毒灵药。倒不是凌牧云吝啬,不舍得为了蓉儿兑换解毒灵药,只是既然有便宜一些的手段,他又何必非要当冤大头去让系统痛宰?

而在咨询之后,系统给出了好几条的治疗之法,凌牧云从中选择除了最简便易行的一条,而想要达成这一点,凌牧云首先就要先进入“天龙八部”的世界之中。

想当年他第一次进行位面穿梭时想去的其实就是天龙世界,只是因为初次体验,作不熟,结果一下子误穿到了射雕世界之中,之后又是赚取贡献值所需,去了一趟鹿鼎世界,倒是最开始就想要去的天龙世界始终没能去成。这次为了给蓉儿疗毒,终于要去天龙世界里走一遭了!

等到写着“天龙八部”四个大字的门户转到他身前时,凌牧云的心念一动,意识便向着那面世界门户投身而去,那门户感应到了凌牧云的意识,顿时光华大盛,一阵强大吸力散发而出,凌牧云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作用在自己的身上,倏忽一下子便投入了其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 无量山行

无量山位于大理境内,山水清幽,乃是大理国几大名山之一,声名之盛比起大理名山之首的点苍山来也只是稍逊,风景之美却是难分轩轾,各擅胜场。

这一日在无量山的山道之上走来一行人,为首的乃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一身锦袍,头发花白,脸上是肉呼呼的一团,满面红光,一脸的和气富态。

在这老头的身旁则是两个青年公子迤逦而行,边走边赏看山中幽景,看那草木繁盛,溪流不断,鸟语花香。其中一人做书生打扮,一袭青衫,面容清秀俊美,看起来也就在十**岁的年纪,手中还摇着一把折扇,自有一般书生意气,风流俊雅。

另外一人则是一身白衣如雪,看起来年岁要稍微大上一点,约莫有二十来岁的模样。面容俊朗脱俗,两道剑眉入鬓,双眸璀璨若星,腰间佩戴一口连鞘长剑,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不凡气势,潇洒不羁。

在三人的身后,则是几个作仆役打扮之人,挑担提箱,举止恭谨的跟在身后。

就见那白衣公子叹道:“想不到这无量山竟有如斯美景,人说‘青城天下幽,峨眉天下秀’,依我看来,论及清幽秀美,这无量山也是丝毫不差,只可惜我往日孤陋寡闻,不曾得知,以至今日方得一赏究竟。”

那青衣公子闻言一笑,道:“凌兄不必介怀,这无量山景色虽美,名头却并不甚响。便是在我们大理国内也远不及点苍山等,凌兄出身大宋华邦,名山大川在所多有,不知道这无量山的景致也属平常。说来惭愧,便是小弟身为大理国民,近水楼台,这无量山也才是[海岸线文学网]难,先向其师无崖子下毒,而后将无崖子打落悬崖,又将师兄苏星河打败,向其逼问逍遥派最高深武功绝学的下落。苏星河在命危之际设计欺骗丁春秋,谎称逍遥派绝学藏于星宿海。

丁春秋遂要胁苏星河不得说话以保命,在苏星河有意无意地误导下,迁居星宿海,并以地名为派名,自创了武林中臭名昭著的星宿派,在搜寻逍遥派绝学的同时,专研毒物,创出诸多毒功,将毒之一道钻研到了登峰造极之地步,不仅周身剧毒,还创出了令武林中人闻风丧胆的化功**,凶名昭著。

在金系武侠世界之中擅长用毒的高手不少,几乎每一个世界之中都有那么一两个用毒高手。但若是细论排名的话,丁春秋便是在金系武侠世界的所有用毒高手中也是名列前茅,即便称不上第一,也绝对能够跻身前三甲之列,而且若论将用毒与武功相结合,他绝对是做得最好的一个。

若是论及医术,他固然远不及杀人神医平一指,但要是论及研毒用毒的手段,他却还要在平一指之上!

故而在凌牧云咨询得知的解毒之法中,天龙世界就占了两种,第一种就是先前所说的捕获万毒之王莽牯朱蛤,炼化练成克制万毒的奇异真气,另外一种便是将丁春秋这个用毒的宗师级人物弄到主世界去,让他来替黄蓉解毒。

这也是凌牧云之所以会选择来到天龙世界的原因,毕竟天龙世界里可是有着两种解毒之法,即便他一种方法没有能够达到,还可以有第二种选择。

不过在权衡利弊一下利弊之后,凌牧云还是选择先来到无量山中猎取莽牯朱蛤,若是不能得手,才会去尝试第二种办法。毕竟莽牯朱蛤再怎么说只是个不通灵智的畜生而已,总比老奸巨猾且武功了得的丁春秋要容易对付的多!(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山中私语

凌牧云与段誉等人分开之后,径直着无量山的后山行去。因为他的这个转世之身乃是市井混混出身,因此架虽打得不少,却也只是一些庄稼把式,真正的高明武功却是半点也不会,更别说是内家真气了。

而凌牧云在转世附身之后,也没忙着第一时间便修练内功,既然他注定了要到无量山走一趟,自然不会对无量山中所藏的北冥神功毫无想法,怎么说也是金系武侠世界中一等一的神功,岂能白白错过?

而想要修练北冥神功,就和吸星**一样,首先就需要散功,而且与吸星**的将真气散入奇经八脉不同,北冥神功是彻底的散去,在经脉中也不做丝毫的残留,而且功力越深,散功时的风险就越大!

正因如此,凌牧云虽然拥有着天外神功这等绝世神功,但在转世之后却没有忙着修练,就是为了修练北冥神功做准备。虽说凌牧云可以通过武学顿悟将北冥神功融入到他的天外神功之中。但前提是他必须先练过才行,否则是不能推演融入的。

不过要是以为凌牧云没有修练内功便好欺负,那可就大错而特错了。凌牧云此番转世重生之后虽然没有了原本一身高绝的内力,但修为境界还在,另外强大的魔种也随着他的灵魂一起穿越而来,一身实力固然因为内力的消失而减弱了不少,却也不是等闲之辈可以小觑的存在。

行了二十余里,凌牧云便已来到了无量山峰的后山。只是无量山方圆百余里,后山地方也是极大,凌牧云虽然早知道藏有北冥神功的琅嬛就在无量山后山禁地之中,但无量山的后山这么大,他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找到无量剑派的后山禁地所在却也不那么容易。

走着走着,忽听得水声淙淙,前面有条山溪。走了半日,凌牧云也正觉口渴,寻声来到溪旁。阳光下溪水清澈异常。当即蹲来,伸手入溪掬水解渴。可就在这时,忽听不远处的密林中响起枯枝断折的声响,紧接着便想起了一阵沙沙的脚步之声。听声音应该是两个人。

凌牧云心中一动。伏身在溪边。仔细聆听来人动静。这

这时候就听得一个男声说道:“葛师妹,咱们走了半天,想必你也口渴了。这里有溪水,喝些解解渴吧。”

一个女声随之响起:“好,就听干师哥的。”

就听两人走到溪水上游,跟着便有掬水和饮水之声,随即悉索有声,想是二人在溪边坐了下来。

过了片刻,就听那姓干的男子道:“葛师妹,五年前咱们东西宗剑湖宫比剑,我败在你剑下之后”

那女子忽然柔声打断道:“干师哥,别再说你败在我剑下了,当时你假装内力不济,故意让我,别人虽然瞧不出来,难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么?”

凌牧云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明了,原来这一男一女却分别是无量剑派东西二宗的弟子,只是无量剑派东西二宗为了争夺剑湖宫,五年一比剑,门下弟子不是应该相互敌视势如水火才对么?怎么这两个的语气却如此亲密?

只听那干师哥道:“师妹,我一见你面,心里就发下了重誓,说什么也要跟你终身厮守,你可懂得我的心意?”

那葛师妹道:“师哥,你的心意小妹我又岂能不知?只是干师哥,咱们分处东西两宗,以两宗的关系,咱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呢?只要咱们两个的关系一暴露,恐怕你师父和我师父就会先把咱们两个当叛徒清理门户了吧!”

“若是宗门容不下咱们,那咱们就不在这宗门呆了,咱们两个找个机会逃出无量剑派,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躲起来,男耕女织的过一辈子,岂不甚好?”

“好是好,可是咱们能逃得了么?你师父和我师父要是发现了咱们两个私奔出逃,肯定会率人追赶捉拿咱们二人,咱们又岂能逃得过他们的掌心?一旦要是被抓住,那咱们两个可就完了!”那葛师妹的声音有些怯怯的意味,显然对双方的师父颇为畏惧。

这时候就听那干师哥得意一笑,道:“葛师妹,你不必担心,明日就有一个大好的机会可供咱们利用,只要咱们能够抓住机会逃出无量山,就大事成矣!”

“怎么,难道师哥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快说出来让我听听。”那葛师妹不禁又惊又喜,连忙追问道。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咱们东西二宗比武斗剑之日,神农帮就会大举来袭,到时候免不了要有一场凶杀恶斗,场面势必会大乱,岂不正是咱们两个逃脱的大好时机?”

“哦?神农帮为什么要来袭击无量剑派,你们东宗怎么和他们神农帮结下了仇怨?”那葛师妹奇道。

“师妹你不知道,去年神农帮的人曾派人到剑湖宫中拜见,说是要到这无量山的后山采药,请求我师父准许。师妹你也知道,这后山藏着咱们无量剑派最大的秘密无量玉璧,是咱们无量剑派的禁地,我师父怎么可能同意?当场便拒绝了。”

听到“无量玉璧”四个字,一旁藏着的凌牧云顿时打起了精神,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起来,同时心中暗喜,他正愁找不到无量玉璧所在呢,就有指路之人送上了门来。

这时候便听那干师哥接着说道:“谁料他们神农帮的人却不死心,在被我师父拒绝之后并没有就此罢休,反而偷偷去后山采药,恰好被我师叔容子矩和几位师弟撞见,双方言语冲突便动起手来,我们这边有容师叔坐镇,他们斗不过,结果被杀了几个人,梁子便结下了。后来在澜沧江畔。双方又动一次手,又各自损伤了几条人命。”

“那师哥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我昨天奉了我师父的命令去山下镇上迎客,看到有几个神农帮的弟子行迹鬼祟,所以就偷偷跟上去查看,听他们说这次他们神农帮阖帮上下尽数出动,要在明日将咱们无量剑派全派上下杀个鸡犬不留,将剑湖宫和无量玉璧都给占了,好向什么缥缈峰灵鹫宫交差。”

“干师哥,那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师父和你的那些同门师兄弟们了吗?”葛师妹闻言顿时一急,忙向那干师哥问道。

“师妹。你以为我傻呀。我要是告诉了他们,让他们提前有了准备,到时候还能乱么?要是我师父他再联合你们西宗,来个无量剑派东西二宗携手应敌。都分派了任务。那咱们两个还如何趁乱逃脱?”

那葛师妹顿时松了口气:“这就好。那咱们两个明天比剑时再配合着演上一场戏,都不要出真力,攒足了气力。等神农帮一杀上剑湖宫,咱们就趁乱逃走。干师哥,你看这样好不好?”

“师妹,我都听你的。”

那葛师妹忽而又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这番背师私逃,武林中是再也不能立足了,该当逃得越远越好,总得找个十分隐僻的所在,悄悄躲将起来,别让咱们师父与同门发现了踪迹才好,否则咱们俩可就惨了。”

那干师哥道:“那也不用担心,我瞧这次神农帮有备而来,咱们东西两宗,只怕也没有几个能够活下来,那还有心思去找咱们俩的麻烦?”

葛师妹又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

凌牧云听到此处,心中不禁暗自鄙夷,你说你们有私情要结为夫妇,想要叛门逃走也就罢了,可只为了自己能够顺利逃脱,却明知敌人上门还隐瞒不报,盼望着自己的师长同门尽遭毒手,这用心忒也狠毒了点。而且男女双方竟然都是如此心思,怪不得能够勾搭到一起呢。无量剑派东西二宗能有这样的弟子,也算是倒大霉了。

这时候又听那葛师妹说道:“干师哥,这‘无量玉壁’到底有什么希奇古怪,你们在这里已住了十年,难道当真连半点端倪也瞧不出吗?”

干师哥道:“师妹,咱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我怎么还会瞒你?师父说,许多年之前,那时是我太师父当东宗掌门。他在月明之夜,常见到壁上出现舞剑的人影,有时是男子,有时是女子,有时更是男女对使,互相击刺。玉壁上所显现的剑法之精,我太师父别说生平从所未见,连做梦也想像不到,那自是仙人使剑。”

“我太师父只盼能学到几招仙剑,可是壁上剑影实在太快太奇,又是淡淡的若有若无,说什么也看不清楚,连学上半招也是难能。仙剑的影子又不是时时显现,有时晚晚看见,有时隔上一两个月也不显现一次。太师父沉迷于玉壁剑影,反将本门剑法荒疏了,也不用心督率弟子练剑,因此后来比剑便败给你们西宗。葛师妹,你太师父带同弟子入住剑湖宫,可见到了什么?”

那葛师妹道:“听我师父说,这壁上剑影我太师父也见到了,可是后来便只见到一个女子使剑,那男剑仙却不见了。想来因为我太师父是女子,是以便只女剑仙现身指点。但过得两年,连那女剑仙也不见了。太师父也说,玉壁上显现的仙影身法剑法固然奇妙之极,然而太过模糊朦胧,又实在太快,说什么也看不清。这玉壁隔着深谷和剑湖,又不能飞渡天险,走近去看。”

“太师父明明遇上仙缘,偏无福泽学上一招半式,得以扬威武林,心中这份难受也就可想而知。仙影隐没之后,我太师父日日晚晚只在山峰上徊徘,对着玉壁出神,越来越憔悴,过不上半年就病死了。她老人家是倒在山峰上死的,便在奄奄一息之时,仍不许弟子们移她回入剑湖宫。听我师父说,太师父断气之时,双眼还是呆呆的望着玉壁”

听到这里,凌牧云心中不禁暗自叹息,他自是知道,那无量玉璧上所显露的使剑影子哪里是什么剑仙,分明就是当年在琅嬛中隐居的无崖子和李秋水两人。只是后来无崖子和李秋水先后离去。无量玉璧之上才再不见了舞剑的人影。

只可叹无量剑派东西二宗之人,愚昧的去相信什么剑仙舞剑,还为了去学那虚无缥缈的仙剑,最后不但荒废了本门武功,甚至还抑郁而死,实在是可悲可怜复可叹!

这时候就听那葛师妹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我太师父去世后,众弟子每晚在玉壁之前焚香礼拜,祝祷许愿,只盼剑仙的仙影再现。但始终就没再看到一次。我师父只盼能再来瞧瞧。偏偏十年来两次比剑,都输了给你们东宗。”

忽听那干师哥笑道:“师妹此言差矣,自今而后,咱们二人再也不分什么东宗西宗啦。我俩东宗西宗联姻。合为一体”

“师哥。你别别这样。”

只听那女子鼻中唔唔几声,似是在抗拒着什么,显是那干师哥有什么亲热举动。那葛师妹却在推拒。

那干师哥却是犹自坚持:“师妹,你就让我摸一摸嘛,你若依了我,若是我日后负心,就掉在这水里,变个大王八。”

“你做王八,可不是骂我不规矩么?”那女子格格娇笑,随即说道:“师哥,不是我不给你,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咱们瞒着你我师父出来时间已经不短了,再要耽搁他们就该起疑心出来找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啊呀,对,是该回去了。”

受葛师妹一提醒,那干师哥顿时也醒悟了过来,遗憾的道:“那今日就先这样吧,不过师妹,等咱们私奔逃脱之后,你可要补偿我哟。”

“你个色师哥,放心吧,到时候保证让你称心如意。”女子娇声笑道。

“师妹,这话我可记住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反悔哦!”

“放心吧,小妹我是不会骗你的。”葛师妹娇嗔了一声,又道:“师哥,咱们两个别一起回去,还是一先一后回去吧,免得引起他们的怀疑。”

“好,师妹,那你先走,我稍微等一会儿再走。”

听到这里,凌牧云悄悄的将身子抬起了一点,向着溪流上游看去,只见一个女子轻扭娇躯沿着山间小路渐渐远去了。又过了片刻,那干师哥见女子已经走远了,当下也迈开步子,看样子是要随后回去。

见此情景,凌牧云知道不能再躲下去了,若是让这干师哥也回了剑湖宫,他可就没人问路了。当下便站起身来,脚尖轻轻一捅,顿时将溪边的一块鹅卵石踢进了清澈的溪流之中,溅起一朵水花,响起破水之声。

“谁!”

原本已经要走的干师哥顿时霍然转身,一双眼睛狠狠的向着凌牧云这个方向看来。

借着这个机会,凌牧云也看清了这个干师哥的面貌。只见这干师哥看起来也就在二十**岁的年纪,相貌只能算是一般,唯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双狭长的眼睛,给人一种阴鹜之感。

在凌牧云打量那干师哥的同时,干师哥也将凌牧云看了个清楚。待到看到凌牧云的腰间长剑之后,那干师哥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寒光,当即大步向着凌牧云走了过来,沉声问道:“小子,你是什么人,在此偷听我们无量剑派机密到底是何居心?”

凌牧云淡淡一笑:“你可别在这里乱扣帽子,我只是想喝口水,凑巧听到了两个野鸳鸯商量着要私奔,什么时候偷听你们无量剑派的机密了?”

“小子,你找死!”

那干师哥“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划出一道剑光向着凌牧云疾刺而来。

这干师哥与他的葛师妹密谋私奔乃是犯了门派大忌之事,若是走漏了消息让他们的师父和同门得知,非得按照门规处置被,以背叛师门之罪被处以极刑不可!

而凌牧云腰间佩剑,分明是武林中人,而这个时候前来无量山的武林中人,又多半都是前往剑湖宫参加他们无量剑派东西二宗五年一次的无量剑会的,若是凌牧云到了无量剑会上一歪歪嘴,把他和葛师妹的事情抖落出来,他和葛师妹不要说趁乱私奔了,恐怕都等不到神农帮上门,就得先去地下做一对同命鸳鸯了。

虽然眼前凌牧云也有可能只是个过路之人,并不会去无量剑会,更不会泄露他们二人的秘密,但此事关乎他和葛师妹两人的身家性命,他是宁肯杀错,也不能放过,绝不能留下半点漏洞。

眼见剑光袭来,凌牧云嘴角不禁微微翘起,流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目光一闪,一股气浪顿时凭空而生,迎着剑光潮涌而去,原本迅捷的剑光撞上气浪之后顿时慢的犹如蜗牛爬一般。

随即凌牧云向前斜跨一步,轻易的便让过了刺来的长剑,欺到了那干师哥的身前,手掌向前一探,准确的扣在了那干师哥的咽喉之上:“你若想要活命,最好不要乱动!”(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 入谷访幽

凌牧云虽然现在内力全无,但原本的修为境界和强绝的精神念力都还在,对付这么个在天龙世界里恐怕连三流水平都算不上的干师哥,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会妖法!”

干师哥双眼圆睁,目光中满是惊恐之色,凌牧云的手段确实有些超乎他的想象,若是凌牧云武功比他高,将他制服也就罢了。但凌牧云使用的手段实在太过诡异了,竟然让能凭空变出气浪来,让气浪阻缓他的剑招,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不是妖法是什么?

“看着我的眼睛!”

不过凌牧云可没有心思给他解释这些,只是微微一笑,随即笑容骤然一敛低声断喝,却是直接对他施展出了移魂**来。

“你想干什么”那干师哥不明所以,本能的就依言向着凌牧云的眼睛去,目光一接触,顿觉凌牧云的眼睛湛然有光,动人心魄,似乎其中有一种难以抗拒的磁性,他这一眼去感觉心神似乎都要投入其中一般。

干师哥心中本能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竭力想要将自己的目光移开,可一双眼睛偏偏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舍不得挪动,随即便陷入了一片浑噩之中。

移魂**纯系心灵之力的感应,只要自身修为和精神意志层次在对方之上,便能将对方**催眠,反之,就会遭到反噬重创,实在是一门很奇妙也很危险的制敌法门。凌牧云如今虽然功力全无。但强绝的精神念力仍在,想要催眠一个内力修练尚未登堂入室的无量剑派弟子还是轻而易举的。

“你叫什么名字,在无量剑派中是什么身份?”眼见对方已经成功被他催眠,凌牧云开始询问起来。

“我叫干光豪,是无量剑派东宗掌门左子穆的亲传弟子。”

“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子呢?她又是什么人?”

“她叫葛光佩,是无量剑派西宗掌门辛双清的亲传弟子,也是我的相好的。”

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动,怪不得先前听两人干师哥、葛师妹的叫唤他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呢,这干光豪和葛光佩还真不是无名之辈,在原本的历史上。段誉不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两个人的奸情。才被逼得落崖掉进琅嬛的吗?

凌牧云接着问道:“无量玉璧在哪里,你知道路怎么走吗?”

“知道,就在我们无量剑派的后山禁地之中,每隔五天我师父就会带我们去看无量玉璧。想要从中再次见到剑仙影子。所以我对去那里的道路很熟。”

“去无量玉璧怎么走?”

“就往西北方向一直走个七八里地。有一条瀑布,在瀑布之下就是我们无量山的剑湖,无量玉璧就在剑湖后面、瀑布旁边的山壁之上。”

问清楚了去当即便放开了对干光豪的心神控制。身形一动,催动精神念力御风而行,速度虽然比不得原来功力未失时,却也非一般人可比,身形片刻间便隐没在了山林深处。

过了一会儿,干光豪幽幽清醒过来,不禁微微一愣,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好像是打了个盹儿.似乎还做了个梦,可具体做的是什么梦却记不清了。

回忆前事,想起他是和师妹葛光佩偷偷来到这里幽会,商量如何叛门出逃之事,之后为了避免引人怀疑,让葛光佩先回去了,他准备随后再走,接着他似乎打了个盹儿,迷迷糊糊的就到了现在。只是他昨晚休息的很好,也不困乏,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打盹儿呢?难不成是碰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看着周围茂密的林荫,想到乡间流传的一些山魈木客、孤魂野鬼的传说,干光豪不禁浑身一颤,不敢再多想,急忙迈步向着剑湖宫行去

凌牧云离开了干光豪之后,依照干光豪所指的路径,向着无量山后山深处行去,又在林间走了五六里的路,忽然隐隐听见有隆隆水声传来。想起先前干光豪所说之话,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喜,急忙加紧脚步。

又走了两三里的样子,只听得水声响亮,轰轰隆隆,便如有滚滚潮水澎湃涌至一般。凌牧云循声抬头看去,只见西北角上犹如银河倒悬,一条大瀑布从高崖上直泻下来,垂流到前方的一个深谷之中,走到悬崖边上向下看去,隐约可见下方云雾弥漫,深不见底,但隐隐有淡淡的水光从云雾的间隙闪烁而出,谷中应该是有着一座深湖。

“应该就是这儿了!”

凌牧云心中一动,从怀中取出一条飞爪百练索来。他这条飞爪百练索虽然远不及他在主世界中从白板煞星那里缴获的那一条,却也是找能工巧匠以上好的材料精心制作而成,因为特为此番无量山之行准备,飞爪之上所配的绳索格外的长,足有数十丈长短。

光是为了打制这条飞爪百练索,就花费了他上百两白银,这笔钱甚至都能在大理城中买一座一般规模的宅院了,可见花费之贵。若非凌牧云在重生之后在他的“家乡”玩了一次劫富济贫的把戏,到当地的一户土豪劣绅家中取了些浮财使用,还真就备不起这身装备。

不过这也不足为奇,江湖中人但凡武道有成,除了像丐帮那种受到帮规所限的,其他的几乎就没有穷的,那些恃技为非作歹之徒自不必说,便是那些名满江湖的侠士,遇到缺钱花的时候,也时常会找一些土豪劣绅、贪官污吏“借”些钱财使用。若是被“借”钱的人作恶太甚,没准连脑袋都会被这些侠士们捎带着也“借”走,所以“侠以武犯禁”这句话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凌牧云向前迈出几步。走到悬崖边上,向下一望,只见悬崖颇为陡峭,若是他一身功力尚在,轻功尚能完全发挥出来,徒手便能轻松攀岩走壁而下,但现在功力全无,就不得不借助器具了。

凌牧云将飞爪百练索的鹿皮腕手套在腕上,飞爪抖手而出,扣在悬崖边的一株大树之上。用力拽了拽。试了试。感觉已经扣紧,轻易不会掉落,便走到悬崖边上,一纵身向着悬崖之下跳了下去。

身形一落空。在重力的作用下顿时向着深谷之中加速坠去。凌牧云忙将精神力场施展出来。精神念力如潮水一般涌出,纵周遭气流,顿时一股股气浪凭空而生。如潮水一般从他的脚下涌起,托扶凌牧云的身形。在气浪的作用下,凌牧云坠崖的身形顿时为之一缓,下坠之势不像原来那么迅猛了。

就在这时,凌牧云手中的绳索一紧,一股强大拉拽之力从绳索之上传来,却是绳索已经完全拉直,距离悬崖上已经有数十丈远。

凌牧云心中一动,将手中的绳索以巧劲儿一抖,扣在悬崖上面树木之上的飞爪顿时应手脱落,他原本已经停止的身形再次向下坠落而去。

在以气浪托身之余,凌牧云还不忘向周遭打量,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株古松,一抖手中绳索,劲力发出,飞爪受力向一旁荡出,向着那株古树荡去,百炼精钢打造而成的飞爪猛地扣在了古松之上,凌牧云的下坠之势顿时又是一缓。

凌牧云眼见不远处的山崖之中裂开了一条大缝,坡度不是那么陡峭,勉强可攀援而下,当即催动精神念力推动,身形一荡,荡到了裂缝之中,将飞爪百练索收了,沿着崖缝,攀扶而下。

向下爬了一阵,虽仍未到达谷底,山崖却越来越倾斜,不再是危崖笔立,距离谷底已经不远。但耳中水声隆隆愈响,不时有瀑布水珠如下大雨般向着他迸溅而下,还好被他以精神念力挡住,没有落在身上。

片刻间便已到了谷底,凌牧云站直身子,不禁喝了一声采,只见左边山崖上一条大瀑布如玉龙悬空,滚滚而下,倾入一座清澈异常的大湖之中。大瀑布不断注入,湖水却不满溢,想来另有泄水之处。瀑布注入处湖水翻滚,只离得瀑布十余丈,湖水便一平如镜。阳光照入湖中,波光粼粼,赏心悦目。

一斜眼,只见湖畔生着一丛丛茶花,在阳光下摇曳生姿。云南茶花甲于天下,便是连这深谷之中也是不在少数。不过凌牧云对茶花了解不多,也就是能够认出是茶花,但具体是什么品种,是珍惜还是普通他就不得而知了。

走到湖边,掬起一捧湖水喝下,入口清冽,甘美异常,只觉一条冰凉的水线直通入腹中。定了定神,沿湖走去,开始寻觅无崖子和李秋水曾隐居的琅嬛之所在。

这湖作椭圆之形,大半部隐在花树丛中,他自西而东,又自东向西,兜了个圈子,整个谷底大约有数里方圆,东南西北尽是悬崖峭壁,只有他下来的山坡比较最斜,其余各处都是陡立峭壁,整个谷中静悄悄地,别说人迹,连兽踪也无半点,只是偶尔可见有飞鸟在山谷间掠过,响起几声鸟鸣。

数里方圆,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凌牧云虽然明知道琅嬛的出口就在这山谷之中,但想要在数里方圆的范围内找到一个隐蔽起来的洞口,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一路上在所有隐蔽之处都细细探寻了。但花树草丛之后尽是坚岩巨石,每一块坚岩巨石都连在高云的峭壁上,别说出路,连蛇兽窟也无一个。虽然凌牧云有精神念力可以扫描,但凌牧云的精神念力也只能在空气、水或者松软泥土这样密度较低的媒介中传递,对上岩壁山石就无能为力了。

在一连转了三圈无果之后,凌牧云也就放弃了搜找,这时候他多少有些暗恨自己当年看书不认真,没有记清楚山洞的方位,害得现在为难。不过想想也是,当年的他又何曾料到自己会在机缘巧合之下穿越呢?看书自然是一心只关注情节的进展,又哪有心思去注意那些细节?

仔细想想。在原本的历史上段誉似乎也是靠着月光照影指路才找到的琅嬛的洞口,虽然具体细节已经记不清楚了,但靠着月光指引总是没错的。想到这里,凌牧云也就不再费心寻找,只待夜晚来临,借着月光再寻路径。

静下心来,凌牧云的眼光向着水声隆隆的瀑布看去,只见在瀑布之右是一片光润如玉的巨大石壁,料想千万年前瀑布比今日更大,不知经过多少年的冲激磨洗。将这半面石壁磨得如此平整。后来瀑布水量减少,才露了这片琉璃、如明镜的石壁出来,因为石壁太大,便是在悬崖之上也能看到。便是困扰了无量剑派数代人的无量玉璧了。

稍微看了一会儿。凌牧云只觉腹中有些饿了。算起来距离上顿饭已经有好几个时辰,走了这么多的路,又从悬崖坠下。体力精神都消耗不小。

只是放眼四顾,只在崖边有一大丛小树上生满了青红色的野果,看起来也不像是好吃的样子,还不知有没有毒。湖水之中倒是有不少的游鱼,但谷中气候湿润,根本没有干柴,他就算抓住了游鱼也无火可用,难道还要他生吃么?无奈之下,凌牧云只得暂时先放下了吃食的心思。

只是看到野果树丛,凌牧云忽而想起了什么,走到树丛前将树丛拨开,只见树丛后光秃秃地一大片石壁,爬满了藤蔓,只是这片石壁平整异常,宛然似一面铜镜,正与湖西瀑布之侧的“无量玉璧”相对。

凌牧云伸手将石壁上的藤蔓撕得干干净净,又将上面的泥土擦净,但见石壁莹白如玉,直比瀑布之侧的那块巨大石壁还要来得晶莹。他隐隐记得这无量玉璧之秘似乎就在这小块石壁之上,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却想不起来了。索性也不再去想,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靠着山岩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甚是酣甜,待得醒转,只见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月亮正圆,清光在湖面上便如镀了一层白银一般,眼光顺着湖面一路伸展出去,不禁微微一愣,只见对面玉壁上赫然有个人影,长袍佩剑,正是自己的模样。凌牧云心中一动,身子左晃,壁上人影跟着左晃,身子向右晃去,壁上人影跟着晃向右边,心中再无怀疑,正是自己的影子映在了玉璧之上。

只是月亮挂在西南,与石壁在同侧,按理说即便照他的影子,也只能将他的影子映在东北方,绝不能映同在西边的无量玉璧之上。

凌牧云心念动处,回过身来,只见整理出的那一小块白璧之上也映射出了一个人影,身形既小,影子也浓得多,心中顿时恍然:原来是月亮先将他的影子映在他身后的小石壁上,再反射到了隔湖的大无量玉璧之上,他便如站在两面镜子之间,大镜子照出了小镜子中的他。

想来当年无崖子和李秋水两人就是在这里舞剑,结果影子照到了无量玉璧之上,恰巧被无量剑派的人看到了,于是便有了困扰无量剑派数十年的“玉壁仙影”传说,真正说穿了其实也不足为奇。

凌牧云抱膝坐下,静观湖上月色,仔细寻找着蛛丝马迹。一瞥眼间,忽见身畔石壁上隐隐似有彩色流动,凝神瞧去,只见石璧之上赫然有一把长剑的影子,剑影清晰异常,剑柄、护手、剑身、剑尖,无一不是似到十足,剑尖斜指向下,而剑影中更发出彩虹一般的晕光,闪烁流动,游走不定。

抬头向月亮瞧去,却已见不到月亮,原来皓月西沉,已落到了西首峭壁之后,峭壁之上有一洞孔,月光自洞孔彼端照射过来,洞孔中隐隐有光彩流动。想来是在峭壁中悬有一剑,剑上镶嵌了诸色宝石,月光将剑影与宝石映到玉壁之上。

凌牧云顿时来了精神,见到这剑影,他已经想了起来,在原本的历史上,段誉似乎就是受到这剑影的指引才找到那琅嬛的。当下急忙凝神向着石壁上的剑影看去,只见壁上剑影缤纷,斜指向北,剑尖正对准了不远处的一块大岩石。

凌牧云心中一动,迈步走到岩边,伸手推去,手掌沾到岩上青苔,但觉滑腻腻地,那块岩石竟似微微摇晃,他双手出力狠推,摇晃之感更甚。

这块巨岩高齐人胸,看起来没两千斤也有一千斤,这等份量若是放在从前对于凌牧云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他如今功力全失,又没有施展精神念力,按理说是推不动的,但现在却能被他推动,岂不奇怪?

想到这里,凌牧云当即伸手到岩石底下摸去,这才发现,原来巨岩是凌空置于一块小岩石顶上,大半岩身都是悬在半空,所以能够推动。

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喜,急忙加力猛推,石底顿时发出藤萝之类断绝的声音,他知道是大小岩石之间有藤草缠结。凌牧云当即俯来,将大小岩石之间的蔓草葛藤尽数拉去,拨净了泥沙,然后伸手再推,果然那岩石缓缓转动,便如一扇大门相似,只转到一半,便见岩石露出一个三尺来高的洞来。

“就是这里了!”

凌牧云心中大喜,闻了闻洞口并无半点长久封闭所特有的霉晦之气,想来里面自有通风渠道,当即便弯腰向着洞中走去。(未完待续)

ps:说两句闲话,天龙是金老所有书中我最喜欢的一部,穷极无聊之时,也曾幻想过真能穿越到天龙世界中该如何如何,结果写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当年看书时光关注情节推进了,对于一些细节都是不甚了了,就算真到了那里,恐怕也很难到无量玉洞,弄不好还没找到北冥神功就被摔死或者饿死在山谷中了。所以建议大家都仔细看看,若是哪位万一有此鸿运,能够去到天龙世界,也不至于书到用时干瞪眼不是?哈哈哈

第三百四十三章 北冥神功

凌牧云进洞之后走了十几步,洞口的月光透不进来,光线顿时就暗了下来,眼前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不过凌牧云将精神力场施展开来,有着精神念力探路,依然将洞中路径“看”得清清楚楚。

随着不断深入,凌牧云只觉脚下的道路也是不住的向下倾斜,显是越走越低,走了片刻,忽“见”前方有一扇青铜大门挡路,门分两扇,各自挂着一个青铜的门环。

凌牧云知道琅嬛早已被无崖子和李秋水所遗弃,洞府之中无人居住,因此来到近前也不敲门,直接伸手一推,里面并未闩上,力道一到,大门顿时缓缓而开,眼前陡然光亮,只见所处之地是座圆形石室,光亮从左边透来,但朦朦胧胧地不似天光。

走向光亮之处一看,却是一扇窗子,忽见一支大虾在窗外游过,凌牧云不禁心中好奇,再走上几步,又见一条花纹斑烂的鲤鱼在窗悠然而过。细看那窗时,原是镶在石壁的一块大水晶,数尺见方,光亮便从水晶中透入。

目光向水晶窗外瞧去,只见碧绿水流不住晃动,鱼虾水族来回游动,极目所至,竟无尽处,颇有几分后世水族馆的感觉,凌牧云心中顿时恍然,此时深处之地竟已是剑湖之底。

凌牧云不禁暗自佩服无崖子和李秋水二人,看来两人当年为了造这个石室,花费的心力着实不小,光是窗上镶嵌的这大块水晶便是极为难得的宝物。便是皇宫内苑也不一定有,无崖子和李秋水不知费了多大工夫才搜找而来。再在水底开凿这么一个洞府,将水底挖通安上这么一大块水晶作为窗户,引得水光入室,当真是巧夺天工,直似神仙洞府。

甚至连他一时间都有种想要就此在这里安居的冲动,若非他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没准以后还真会就在此隐居呢。

回过身来,只见室中放着一只石桌,桌前有凳。桌上坚着一铜镜。镜旁放着些梳子钗钏之属,看来竟是闺阁所居。铜镜上生满铜绿,桌上也是尘土寸积,不知已有多少年无人来此。不仅是桌上。在室内各处还悬挂摆放着不少的铜镜。粗略算来也有二三十面之多。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暗叹李秋水还真是够自恋,想来在无崖子离去之后没少在这斗室之内卖弄风姿顾影自怜,想想她的风妖娆。凌牧云也不禁暗自感慨。

在室内走了几步,忽见东边一面斜置的铜镜反映光亮照向西南隅,石壁上似有一道缝,凌牧云忙走过去,使力推那石壁,果然是一道门,缓缓移开,露出一洞来。向洞内望去,见有一道石级,顺着石级走下,又见一门挡路。

伸手推开门,眼前陡然一亮,凌牧云不禁脸色一变,吸了一口凉气,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了两步。原来门后竟然有着一个宫装美女,手持长剑,剑尖正对准了门口,谁一进来,剑尖正好对准来人胸膛!

只是见那女子一动不动,凌牧云顿时想起,在琅嬛之中有着一尊李秋水的玉像,想来就是这尊了,只是雕琢太过逼真,猝不及防之下才会吓了他一跳。

回过神来的凌牧云仔细观看这尊玉像,只见这座雕像通体以羊脂白玉雕成,与生人一般大小,身上一件淡黄色绸衫在凌牧云开门带来的空气吹拂下微微颤动,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

仔细看去,一双美眸乃是以黑宝石雕成,只觉越看越深,眼里隐隐有光彩流转。加之玉像脸上白玉的纹理中隐隐透出晕红之色,更与常人肌肤无异,因此乍见之下,竟是像极了活人!

凌牧云当年看原著在读到段誉误将李秋水的玉像当做真人之时曾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一尊玉像就算雕琢的再好,又怎么可能看起来和真人一样?可现在他看到了这尊玉像,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栩栩如生。怪不得无崖子后来会看玉像神似李秋水的妹妹,因此而冷落了李秋水呢,这玉像雕琢得不仅具其形,而且具其神,实在是巧夺天工。

凌牧云仔细看那玉像,只觉无崖子的手段实在是高明到了极处,也不知是运用了什么原理,那双黑宝石的眸子便似活过来一般,凌牧云侧过身子看那玉像,那玉像的眼光竟似也跟着转了过来,他又侧头向右,玉像的眼光似乎也对着他移动。不论凌牧云站在那一边,玉像的眼光始终向着他,光华在那双仿佛真人一般的美眸上闪动流转,眼光中的神色更是难以捉摸,似喜似爱,似是情意深挚,又似黯然神伤。

仔细打量玉像,凌牧云发现玉像头上的头发竟是真的人发,云鬓如雾,松松挽着一髻,鬓边插着一支玉钏,上面镶着两粒小指头般大的明珠,莹然生光。又见壁上也是镶满了明珠钻石,宝光交相辉映,西边壁上镶着六块大水晶,水晶外绿水隐隐,映得石室中比第一间石室明亮了数倍。

想到原著中李秋水所留的北冥神功,凌牧云心中一动,蹲来,果然见玉像前有两个蒲团,靠近他脚下的乃是一个较大的蒲团,似是供人跪拜着膝之用,玉像足前另有一较小蒲团,想是让人磕头用的。又见玉像双脚的鞋子内侧似乎绣得有字。凌牧云低头凝神细望,只见右足鞋上绣的是“磕首千遍,供我驱策”八字,左足鞋上绣的是“遵行我命,百死无悔”八个字。

这十六个字比蝇头还小,鞋子是湖绿色,十六个字以葱绿细丝绣成,只比底色略深,石室中光影朦胧,一般来说若非磕下头去,又再凝神细看。决计不会见到。凌牧云如果不是熟知原著,刻意关注,恐怕也发现不了。

凌牧云身为穿越众,自然不会和原来历史上的段誉一般去做那叩首千遍的傻事,直接将那玉像足前的较小蒲团拿起来,只见小蒲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蒲草,用手捏了一下,里面果然藏有东西。

凌牧云当即从怀中取出一柄短刃,将蒲团翻转过来,在蒲团的底部轻轻一划。露出里面的一个绸包来。

凌牧云将绸包取出来仔细打量。只见这绸包一尺来长,白绸上写着几行细字:“汝既磕首千遍,自当供我驱策,终身无悔。此卷为我逍遥派武功精要。每日卯午酉三时。务须用心修习一次神功既成。可至琅嬛福地遍阅诸般典籍,天下各门派武功家数尽集于斯学成下山,为我杀尽逍遥派弟子。有一遗漏,我将于天上地下耿耿长恨也。”

看到这里,凌牧云知道这里面应该就是逍遥派三大镇派神功之一的北冥神功了。

在欢喜之余,凌牧云也不禁感慨李秋水的心机,她将北冥神功藏在小蒲团里,又将诱导的字迹绣在玉像鞋子的内侧,若不向她叩头根本就看不到,而如果不依照她的指令叩头千遍也不可能将蒲团的蒲草磕破,也就会发现其中绸包,就更不会发现其中藏着的北冥神功。

而既然肯向她磕头,并愿意叩首千遍,自然是对她极为仰慕崇敬之人,得到了北冥神功之后多半也会遵从她的吩咐去杀逍遥派弟子。

这李秋水算计的不可谓不精,只可惜遇到了凌牧云这么一个预知历史的穿越众,一切心机手段都落了空,白白便宜了凌牧云。

凌牧云打开绸包,里面是个卷成一卷的帛卷。展开一看,是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在第一行果然写着“北冥神功”四个稍大一些的字,字迹娟秀而有力,便与绸包外所书的笔致相同。在这北冥神功四字之下,则是记述了这北冥神功的名称来由,乃是源自道家圣贤庄子所著的“逍遥游”篇。

看过了卷首之语,凌牧云慢慢展开帛卷,但见帛卷上赫然出现一个横卧的裸女画像,全身一丝不挂,身上画有运功线路,玉体横陈,秋毫毕现,面貌竟与玉像一般无异。只是画中裸女嫣然微笑,眉梢眼角,唇边颊上,尽是妖媚,比之那玉像的庄严宝相,容貌虽似,神情却是大异,当真是妙笔生花,栩栩如生!

凌牧云不禁暗自感慨李秋水的画工之妙,竟然将她自己的裸身之像勾勒的如此惟妙惟肖,神韵内藏,便是凌牧云这个在后世受到过无数大片洗礼之人,乍见李秋水所画的这不是春宫胜似春宫的练功图解,也不禁一阵心热。

即便不说图上所记的绝世奇功北冥神功,单是这副堪称绝品的裸女图,便是万金难求的珍品,一想到在原本的历史上它最后竟然被段誉在精神恍惚的情况下撕烂,凌牧云便不由得一阵的惋惜。此番有了他的参与,说什么也不会再让如此珍品毁在段誉那个暴殄天物的家伙手中了。

当下凌牧云先在室中寻觅起来,很快在室内寻得一些搁置多年的笔墨纸砚,从中挑出保存最好的,找出一卷同样质地却因疏于保管而变得有些发黄的绢帛,磨墨挥毫,照着李秋水所遗留的北冥神功图卷,开始誊录起来。

凌牧云已经决定将李秋水所画的这幅真品亲自保管,另外誊抄一份给段誉修练便是。

若是对于旁人,凌牧云直接将东西拿到手便是,哪还会管旁人是不是有的修练?只是段誉这人虽然有时候有些呆性,但为人还是不错的,给他的印象也挺好。而且段誉还是天龙世界的应运之人,许多事情都与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若是擅自断了他的机缘,以后许多事情恐怕都不会发生了,到时候对他自己的行事也产生诸多不利。

正因如此,凌牧云还是决定勉为其难的辛苦一下,将北冥神功誊录一份留给段誉。

将帛卷展开,只见在最前面的一幅裸女画像之上,有一条绿色细线起自左肩,横至颈下,斜行而至,通至腋下,延至右臂,经手腕至右手大拇指而止。另一条绿线却是至颈口向下延伸。经肚腹不住向下,至离肚脐数分处而止。线旁以细字注满了“云门”、“中府”、“天府”、“尺泽”、“列缺”、“大渊”等字样,至拇指的“少商”而止,却是功力运行所过道名称。

只见在图画之下还有备注,写道:“北冥神功系引世人之内力而为我有北冥大水,非由自生,百川汇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此‘手太阴肺经’为北冥神功之第一课。”接着写了‘手太阴肺经’的详细练法。

再展帛卷,长卷上源源皆是裸女画像,或立或卧。或现前胸。或见后背,人像的面容都是一般,但或喜或愁,或含情凝眸。或轻嗔薄怒。神情各异。一共有三十六幅图像。每幅像上均有颜色细线,注明道部位及练功法诀。

在帛卷的尽处题着“凌波微步”四字,其后绘的是无数足印。注明“妇妹”、“无妄”等等字样,尽是易经中的方位。只见足印密密麻麻,不知有几千百个,自一个足印至另一个足印均有绿线贯串,线上绘有箭头,料是一套繁复的步法。在步法之后还记述有与之相配的轻身运气法门,最后写着一行字道:“猝遇强敌,以此保身,更积内力,再取敌命。”

凌牧云见此情景顿时精神一振。说实话这北冥神功的功法虽妙,可对于已经将吸星**融入到天外神功中的凌牧云来说,也不算是太稀奇,虽说也是大有裨益,却已不至于让他动容了。

但这“凌波微步”却不然,因为“凌波微步”这套轻功步法实在是太出名了,在金系武侠世界中,高深的轻功有许多,精妙的步法也有不少,但若论及知名度最大的,还是首推这“凌波微步”!

“凌波微步”步法精奇,闪避奇异,实乃是天下间第一等的身法,在原本的历史上,段誉迭遭凶险却能屡屡化险为夷,以一身时灵时不灵的武功却能历经无数江湖风浪而安然无恙,靠的就是这门轻功身法。

而且这门轻功身法还有一大绝妙之处,施展旁的轻功身法只会消耗内力,而凌波微步却能积攒内力,其实也可归类为一种修练内功的动功法门,脚步踏遍六十四卦一个周天,内息便自然而然的也转了一个周天。每走一遍,内力便有一分进益。

因此别的轻功都是越走越累,持续的时间越长,内力消耗也是越大,但凌波微步却是恰恰相反,不但不消耗内力,反而还会增加内力,否则记述功法时也不会说:“猝遇强敌,以此保身,更积内力,再取敌命”的话了。实在是以弱敌强的第一等法门!

而将凌波微步修练到高深境界便是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实已极尽灵动变化之妙,真要是修练到那等层次,便是对上实力强出不止一筹的对手,起码也可保无恙。

用了大约半夜的时间,凌牧云将北冥神功整个誊录了一遍,当然他誊录的比起李秋水的原版来要简陋许多,在功法叙述方面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图画就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了。

李秋水笔下的乃是勾人心魄的美女,而他为了简便,直接就是简体画,只有个人形和位路线,具体容貌和体态根本就没着半点笔墨。如果说李秋水的画是艺术珍品,凌牧云的画只能算是稚童的涂鸦。

对此凌牧云却是丝毫不以为愧,不过是描述运功路线的图解而已,犯得着费那么大的工夫么?就从修练而言,他画的图解效果也是丝毫不差,尤其是对于段誉这等书呆子而言,没准效果还会更好呢。起码不用讲究什么非礼勿视了,能让段誉安心修练,可能修练的效率会比原来的历史上更高呢!

在将北冥神功誊录完之后,凌牧云将李秋水留下的真品卷起揣进怀中,将自己誊录的那一卷卷起,再用原先的那块绸布包好,沿着蒲团地下割裂的口子塞回了普团之中,然后再依原来的模样摆好。这样一来,段誉若是还如历史上一般来到这里,还是能够得到北冥神功的。

整理好了这些,凌牧云又将整个洞府检查了一遍,发现琅嬛福地中所集的天下各门派武功秘籍果然已经被搬空,另外一间石室之中摆着一局残棋,正是那被说得神乎其神的珍珑棋局。凌牧云对棋道不甚了了,也看不出这棋局到底有何玄妙之处,只是记在心中,留待以后再研究。

在洞府之中仔细一找,凌牧云很快便找到了洞府的出路。

只见在雕像坐落的石室之旁有一条石级斜向上引,凌牧云踏步而上,一连走了数百级,转过了几道弯,但听水声振耳欲聋,前面并有光亮透入。

凌牧云加快脚步,走到石级的尽头,乃是个仅可容身的洞,出洞口一看,只见下方外边怒涛汹涌,水流湍急,竟是一条大江。江岸山石壁立,嶙峋巍峨,看这情势,竟已是到了澜沧江畔。

他所在的这容身处正在江岸之下,不易被人发现,却又离江面有十来丈高,江水纵然大涨,也不会淹进洞来。凌牧云当下出了山洞,在精神念力的帮助下施展轻功上了江岸,只见此时已是天光大亮,却已经到了与段誉相约之日。

凌牧云不禁对着面前大江长笑一声,迈开大步扬长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 戏斗鳄神

凌牧云道路不熟,虽然无量山就在澜沧江的边上,方圆不过百余里,依照凌牧云的脚程,原本该当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到达无量山剑湖宫的,但凌牧云毕竟是第一次来无量山,此番又不像来时一般走的大路,因此走着走着就迷了路,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便在这时,他的肚子也咕咕响了起来,却是一天多没有吃喝,肚子已经饿得不行,开始闹腾起来。这也是凌牧云功力全无的缘故,若是他的一身先天化境的内功修为还在,能够随时汲取天地元气补益自身,便是饿个五、六天的也算不了什么,可现在才一天多就有些扛不住了。

“嗯,还是先找点吃的填饱肚子再说!”

凌牧云心中一动,先不忙寻找路径,开始在山林之中打起猎来。在这个对大自然开发不多的时代,山野林间遍布着野兽,只要用心寻找,其实并不难发现猎物。

忽听“簌”的一声轻响,凌牧云急忙循声扭头一看,只见一道灰影从不远处的小树丛中蹿出,向着树林深处奔去。凌牧云眼尖,一眼就看清楚了这道忽然蹿出来的灰影是一只颇为肥硕的野兔,不用问也知道肯定被他惊到了,这才会从藏身的树丛中蹿出逃跑。

如此送上门来的美味岂能轻易放过?凌牧云当即催动念力御风而行,身子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那只野兔逃窜的方向飞掠而出,三步并两步便追到了野兔近前。一只手仿佛鹰爪一般迅猛抓落,一把便将惊慌逃窜的野兔抓在手中。

拇指和食指一用力,“咔嚓”扭断了野兔的脖子,野兔又蹬了几下腿,便即死去,可怜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丧生在了凌牧云这个恶魔的手中。

凌牧云拎了拎,发现手中这只野兔足有四五斤重,即便是剥皮去内脏之后,也能剩下一半多的份量。已经足够他吃上一顿的了。便也不再去打猎,提着野兔来到一条山间小溪旁边,弯下腰来从清澈的溪流中鞠一捧水喝了一口,洗了把脸。再将长剑拔出。用溪水将清洗了一下。随即便用长剑将野兔开膛破肚,就着溪流收拾了起来。

片刻工夫便将野兔扒皮去腑收拾妥当,又捡了些干柴回来。随后便在溪边架起了篝火,将收拾好的野兔用长剑串起来架在篝火上面烤了起来。

由于以前野外赶路时常看黄蓉整治食物,也多多少少跟着学了点,所以凌牧云烹调野物的手艺也不错。这次前来无量山,考虑到野外行路的时候不少,因此随身也带有一些简单的调料,这时便派上了用场。

将肥硕的野兔串了在篝火上面仔细的烤着,不时的转动着手中的兔肉,拿出一些调料均匀的撒在上面,对火候的掌握也很到位,一会儿的工夫,便将这只野兔烤得金澄澄油汪汪,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来。

凌牧云提起鼻子嗅了嗅,自觉颇为满意,当下将串在长剑上的兔肉从篝火上拿下来,就准备大快朵颐。

“咦?好香,老子还真是运气好,刚好肚子饿了,就有现成的东西吃!”

就在这时,忽听一个洪亮铿锵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响起。凌牧云循声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黄色人影从不远处的树林之中蹿了出来。

凌牧云仔细向那人瞧去,第一眼便见到他一个脑袋大得异乎寻常,比寻常人大了不止一号,都快与肩膀同宽了。一张阔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齿,一对眼睛却是又圆又小,便如两颗豆子,然而小眼却目光如电,骨碌碌转动间精光四射。

中等的身材,上身粗壮,下肢瘦削,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根根似戟,也瞧不出他具体有多大年纪,说他三十多可以,说他四十多也一样有人相信。身上一件黄袍子,长仅及膝,袍子是上等锦缎的质地,甚是华贵,却穿着条粗布裤子,污秽褴褛,颜色难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长,宛如鸡爪。初见只觉此人相貌丑陋,但越看越觉他五官形相、身材四肢,甚而衣着打扮,尽皆不妥当到了极处。

在这期间,这个怪人已经蹿身来到了凌牧云的身前,动作迅捷灵敏,显现出不俗的轻功,而且此人呼吸沉稳悠长,显然内力修为亦是不俗。

“小子,你烤的东西看起来不错,老子我正好饿了,就给老子享用吧!”那大头怪人说着话,伸手便向着凌牧云长剑上串着的野兔抓取,出手迅疾如电,丝毫没有向凌牧云征询意见的意思。

只是这人下手虽快,凌牧云却也不慢,手中长剑骤然向后一缩,顿时让对方抓了个空,喝声问道:“等等,你是什么人?”

“奶奶个熊的,看不出你小子手还挺快,老子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快还是老子快!”

那大头怪人却不答话,双手如电不断抓出,五指如钩,撕风裂气,不断向着凌牧云剑上的烤肉抓来!

耳听对方一口一个老子,又恃强抢夺他刚烤好的烤肉,凌牧云也有些恼了,手中长剑猛然一抖,将剑上串着的烤肉骤然挑飞到空中,剑光一晃,挽出几朵剑花,向着大头怪人的胸腹刺到。

凌牧云功力虽失,但剑法还在,一出手便将大头怪人的胸腹几处要害尽数罩在剑光之中,若是大头怪人不加躲闪,非得被凌牧云的一口利剑刺几个血窟窿不可。

那大头怪人惊咦一声,身形向后急退,如同弹簧一般向后弹射出两丈有余这才站住,有些惊讶的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剑法不错啊!”

凌牧云伸手将从空中掉落下来的兔肉接住,看着大头怪人。眼中闪过一抹莫名之色,若非他现在功力全无,出剑速度太慢,剑法十成的威力连一成都发挥不出,对方又岂能从他的剑下脱身?

当即将长剑向着那大头怪人一指,沉声道:“你师父没教过你在询问别人的名号之前要先自报一下家门么?”

那大头怪人挠了挠头:“倒也是这么个理,嗯,你小子听好了,老子便是大名鼎鼎的南海鳄神,武功天下第第嘿嘿。小子。你一定听说过老子的名头吧?”

凌牧云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恍然之色,原来眼前这人就是南海鳄神岳老三啊,怪不得会如此莽撞蛮横呢。想到这里,凌牧云的脸上不禁浮起一丝戏谑之色。道:“原来你就是天下四大恶人中排名第三的南海鳄神岳老三啊。你的名头小爷我还真听说过。”

“放屁。放屁,大放狗屁!”南海鳄神顿时暴跳如雷,一双小眼睛凶光四射。似乎随时都可能动手:“老子是天下第二大恶人岳老二,不是岳老三!”

“岳老三就岳老三,非要当什么岳老二,老二很好听么?”凌牧云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道。

“小子,你竟敢故意叫错老子的名号,你找死!”

南海鳄神最在乎的便是他在四大恶人中的排名,老大恶贯满盈段延庆武功高他太多,他不敢去想,但老二无恶不作叶二娘却只是比他稍胜一筹,因此他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能够取代叶二娘,成为天下第二恶人。因此从来都是以岳老二自称,若是谁敢叫他岳老三,那就是触动了他的逆鳞,非惹得他拼命不可!

凌牧云在明明经他提醒的情况下还坚持叫他岳老三,南海鳄神如何能够忍受?当即怒吼一声便向着凌牧云猛扑过来,右手如闪电般探出,径直向着凌牧云当胸抓到。

凌牧云知道,这乃是南海鳄神的惯用手段,南海鳄神徒手肉搏之时喜好拧人脖颈,若是他让南海鳄神这一手抓住,紧接着南海鳄神的另外一只手便会落在他的头颅之上,而后双手相反使力一拧,人便颈骨断折而死了。

在明知道对方手段的情况下,凌牧云又怎会让南海鳄神抓到?当即向左斜跨一步,步法古怪之极,只跨出一步,便避开了南海鳄神奔雷闪电般的这一抓。南海鳄神一抓落空,第二掌紧跟着就劈到,凌牧云你依旧并不还手,斜走两步,又已闪开。

南海鳄神连续两招不中,心中不禁又惊又怒!

其实以凌牧云先前所展露出来的剑法,他也已看出凌牧云有两下子,两招赢不下来对方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关键是凌牧云所施展的手段实在太过古怪,若是凌牧云施展轻功迅疾的闪躲开了他的两招,那倒也罢了,可凌牧云就站在他的身前,彼此相距不过三尺,就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但面对他如奔雷闪电一般的招数,对方却一点也不见急迫,有如闲庭信步一般的迈步两步便轻松的将他招数化解,既没有施展出什么精妙招式,也没展现出过人的速度,实在让人感觉到憋屈!

凌牧云此番所施展的正是北冥神功卷后所载的凌波微步!

凌牧云在得到北冥神功的功法卷帛之后虽然并没有修练,但凭借这他的过目不忘之能,在为段誉誊录神功副本的时候就已经不自觉将步法完全记在了心中。

拜他的岳父黄药师和未婚妻黄蓉所赐,他对易经虽然没有太深的研究,但对相对比较基础的八八六十四卦方位还是了然于心的,所以对于凌波微步也是拿来便能用,虽然还不熟练,但用来对付南海鳄神却也够了。

南海鳄神又连着出了几招,却都没能占到凌牧云的衣衫,突然间一声狂吼,双手齐出,向他胸腹间急抓过去,内力催动,臂上、手上、指上尽皆使上了全力,风声呼啸,猎猎作响,声势惊人,若是让他抓实了,凌牧云非得筋骨断折开膛破肚不可!

南海鳄神眼见凌牧云如闲庭信步般在他的身前背后游走漫步,可任凭他如何猛攻,就是打不到对方,又气又急,手中招数使得越发凶猛迅疾起来。

原本他在进攻的同时还防备着凌牧云反击,毕竟凌牧云先前显露的那几招剑法也是相当高秒。但过了二三十招,南海鳄神发现凌牧云虽然手中提剑,却根本就不对他出剑发招,似乎只求能够在他的掌下多支持一会儿,根本不求反击制胜,便也彻底放开了手脚,全身心的对着凌牧云猛攻了起来。

南海鳄神的感觉没错,凌牧云确实没想着要反击制敌。

通过一番交手,凌牧云已经将南海鳄神的武功底细差不多摸清了,南海鳄神尚未臻入先天化境。也就是后天大成的层次。放在主世界也就是个准一流的水平,他如今虽然功力全无,但凭借着所会的诸般绝学和炼神篇第三层的强大精神念力,想要战胜南海鳄神也并非难事。

不过凌牧云这个时候却不忙着战胜南海鳄神。因为这简直就是现成的陪练。他刚刚将凌波微步学会。距离熟练运用还差得远。也正好借此机会实践磨砺一番。南海鳄神武功不弱,却又难以对他构成太大威胁,即便出现些许纰漏。凌牧云也能够应付得了,正是理想的练招人选。

刚开始时凌牧云因为步法不熟,还有些磕磕绊绊,时不时还会出现一些纰漏,让南海鳄神抓住,制造出了一些险情。不过凌牧云仗着精神力场的先知先觉,却都看似凶险实则安然的的避过了。到得后来,凌牧云越走越熟,干脆已经不再看南海鳄神的掌势来路,自管自的左上右下,斜进直退,自己走自己的。南海鳄神双掌越出越快,劲力越来越强,“砰砰”、“喀嚓”之声不断,周遭树枝断折,土石飞扬,却始终连凌牧云的一片衣角都沾不到。

由此可见凌波微步之妙,当年创出凌波微步之人实已将进攻之人所能出之招都考虑在了其中,每一步都极尽难测变化之能事,从最难想象,最不可思议的角度闪避躲开,让敌手的招数尽数落空,将料敌机先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

其实凌牧云之前便能够做到料敌机先,凭借着精神力场的加持,他往往能够在对手刚要出招之际便从对手的身体蓄势发力姿态中判断出对方的出招路线,从而先行针对出招,做到料敌机先。也正因如此,凌牧云才能在过去的时间里借助精神力场之功屡败强敌。

但与凌波微步相比起来,精神力场加持的料敌机先就有些相形见绌了。毕竟精神力场加持还需等对手将要出招之时才能做出判断,而凌波微步却是早在对敌之前,便已经将敌人可能的一切变化都推演了出来,并想好了应对之策。同样是料敌机先,差距却是十分明显,如果说精神力场加持是领先半步的话,那凌波微步就是领先了不止一步!

以凌波微步之妙,南海鳄神这么追着打,任凭他如何努力,即便是累死,也不可能打到凌牧云。相反,假若南海鳄神假使闭起眼睛,压根儿不去瞧凌牧云的行迹,只需随手使出一套拳法掌法来,自顾自的演练,倒是可能在数招间便能误打误撞的打到凌牧云。

当然,凌波微步能够有偌大名头,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破掉的,像这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方法,也只能对付那些步法不熟、火候不深的初学者,对上那些已经将凌波微步钻研精深,能够将之活学活用之人,这种方法也就失效了。

等真正将凌波微步修练到“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的高深境界,那更是极尽灵动变化之妙,将轻功身法修练到了一个极致,便是对上远强于自己的对手,也可保自身无恙了。

一连猛攻了数十招,却连凌牧云的一片衣角都没沾到,无论掌法如何变幻,总是和凌牧云的身子相差了一尺两尺。南海鳄神的脸色越转越黄,眼睛越睁大,越发的狂怒和不可置信。

南海鳄神能够在四大恶人中排在第三,除了行事蛮横狠辣之外,一身武功也煞是不凡,否则早就被人铲凶除恶了,哪里还能活到今天,并且创下这么大的恶名?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会过的高手数不胜数,其中武功高过他的人也不是没有,但能在不还手的情况下躲避他数十招而毫发无伤的,他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要知道即便是对上他最敬畏的老大,位居天下四大恶人之首的恶贯满盈段延庆,南海鳄神固然是免不了要溃败,但起码还是能够打上对方那么一拳半脚的,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连点衣边都碰不到。

难道这小子还能比他的老大更加厉害不成?

这个念头才一从他的脑海中冒出来,南海鳄神连忙摇头,似要将这个荒唐的念头从脑中抛出。这小子看起来也就在二十来岁的年纪,便是打娘胎里就开始练功,也才二十来年的功力,怎么可能比他老大的武功还厉害?(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 北冥初战

一连走过了百余招,凌牧云脚下越来越熟练,后来干脆都收剑入鞘,轻松写意的躲避这南海鳄神的攻击,轻视之态昭然若揭,只气得南海鳄神暴跳如雷,拼了命的狂攻,奈何技逊一筹,无论怎么努力,就是伤不到凌牧云分毫。

在将凌波微步精巧繁复的步法走得纯熟之后,凌牧云心中一动,便又转换方式,不再自己走自己的,而是开始根据南海鳄神的招式来路来进行闪躲变化。

从这里就看出修为境界的优势来了,在原本的历史上,段誉在得到了凌波微步之后,虽然凭借着对易经的了解精深很容易便将凌波微步上了手,但在练了很久之后还依然停留在按部就班的基础层次,被逼得急了就自顾自的走,根本不看对方的武功来路,也不求克敌制胜,只求能够在对方的攻击下保命存身,结果一旦碰上真正的高手就会狼狈不堪,惊险连连。

而凌牧云却不同,毕竟他也是臻入过先天化境的人物,虽然现在功力尽失,但先天化境的武学境界还在,这就使得他学起凌波微步,进度要比段誉快得多,才只是第一次使用,拿南海鳄神练了百余招,便开始逐步摆脱按部就班的基础层次,尝试着向活学活用的层次迈进了。

在刚开始尝试的时候,凌牧云的脚下还多少有些滞涩,不过在过了一会儿之后,凌牧云对凌波微步的运用越来越灵活,应付南海鳄神也是越发的游刃有余。片刻间又是数百招过去。南海鳄神直累得呼呼直喘,额头鬓角也开始见汗了,虽然南海鳄神的武功不俗,功力也着实不弱,但一连全力猛攻数百招,却也累得够呛,招式也不由得缓慢了下来。

与之相反,凌牧云却是越走越是来劲儿,这凌波微步不愧是逍遥派的秘传绝学,在游走躲闪的同时。竟是神清气爽。丝丝内力由身体各处蓬勃而生,汇入他的膻中气海之内,竟是不由自主便依照着北冥神功的运行线路运行了起来。

原来凌牧云在为段誉誊录北冥神功之时,早已将北冥神功的诸般功法诀窍运行法门尽数牢记于心。只是未曾修行而已。凌波微步本属北冥神功的动功之法。凌牧云这次施展凌波微步。不知不觉间便滋生了正宗的北冥真气。

因为他体内并无半分其他真气,不用再行散功,北冥神功最难的入门一关便被他轻松而过。因此由凌波微步而生的北冥真气便不自觉的依照着北冥神功的运行线路运转开来。

世上武功,功力运行线路大多都是自云门而至少商,将脐下三分处的丹田作为存储内力之所,便是凌牧云先前所修习的天外神功练气篇也是如此。

但这北冥神功却与其他武功皆不相同,乃是反其道而行之,运功线路是自少商而至云门,拇指与人相接,彼之内力即入我身,贮于云门等诸,最终汇入胸前膻中气海。

人体内有上中下三丹田,下丹田为脐下丹田,为藏精之所,中丹田为胸前膻中,为藏气之所,上丹田为眉心之内泥丸宫,为藏神之所。

世上内功大都取力于自身,炼精化气,将自身精气炼化为内力真气,因此为了提取真气方便,便直接将下丹田作了储气之所,倒是把膻中这个最适宜的存气之所闲置不用。而北冥神功虽然也炼精化气,却并非是内力增进的主要方式,讲求的是收他人内力为己用,便如海纳百川,因此便选取了膻中气海这个最适宜之地作存储真气之所。

如此一来,凌牧云原本修练的天外神功练气篇以丹田为储气之海,新学的北冥神功以膻中为储气之海,由道心种魔**改进而来的天外神功炼神篇则以眉心泥丸宫为蕴神之识海,体内的上中下三个丹田却是尽数开拓和利用了起来,武功修练也自此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天地之中!

感受到体内运转流动的丝丝北冥真气,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动,逐渐将步伐放缓了下来,虽然依旧左穿右插回旋而行,躲避着南海鳄神的招数,脚下却是越走越慢,斜走一步让过了南海鳄神一掌,身形反向一退便又来到了南海鳄神的身前,伸手便向着对方的胸前拿去。

南海鳄神见他出手轻飘无力,不禁冷笑出声,当即斜身反手,来抓他肩头,准拟一经抓中便先将对方的骨头捏碎,然后再把对方的脑袋拧下来,以出压在心中的这口恶气。

经过一番交手,南海鳄神也看出了凌牧云虽然招式巧妙,却似并没有内力在身,若是凌牧云长剑在手,他还忌惮几分,现在对方竟然敢赤手空拳来打他,简直就是自己找死!

不料凌牧云脚下变化无方,两人同时移身变位,两个下里一靠,南海鳄神的胸口刚好凑到凌牧云手前,凌牧云看准道方位,五指运力,顿时一把将他的‘膻中’抓了个正着。

南海鳄神要害受制,心中顿时大惊,只觉膻中要酸麻难当,但随即觉察到,对方内力实在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近乎没有,以内功修为而论,比起他来简直是天差地远。

一时之间心下不禁惊怒交集,明明对方武功稀松平常,远不是他的对手,偏偏一时疏忽,竟为对方的怪招所乘,制住了他的要,对方只需稍一用劲,便能震坏他心脉,若是一掌便将他心脉震碎而死,倒也一了百了,最怕的是以对方那不入流的内功,震得他死不死,活不活,那就惨了。

心急之下,南海鳄神双手急伸,突袭对方的面门。这一招以攻为守,攻的是凌牧云眼目要害,武学中所谓‘攻敌之不得不救’。敌人再强,也非回手自救不可,那就摆脱了自己的危难,原是极高明的打法。

孰料凌牧云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将初学的北冥神功使用了出来,南海鳄神体内气血翻滚,涌到为对方所制的膻中要忽受阻碍,雄浑内力便似决堤的洪水,顿时汹涌而出,双手伸到与凌牧云双眼相距半尺之处。手臂便不听使唤。再也伸不过去。

南海鳄神顿时心中大骇,运力就想要将凌牧云的手掌震开,可是真气一到膻中要,顿时如大坝决堤。宣泄而出。在不停使唤。而且更令他惊惧的是。他越是用力挣扎,体内真气就流逝的越快,开始时还只是江河奔流。后来便已是海潮汹涌了。

南海鳄神不禁面现骇然之色,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经历过不知多少风浪,会斗过不知多少武林高手,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情。自家的内力竟然不受自己控制了,还一个劲儿的往外流,这简直是见鬼了!

须知内力乃是一个武者力量的源泉,虽说内力耗损之后还可以再修练补足回来,甚至频频损耗再修练补足,还能增加修练效果,有助于内力的增长。但这一切都要有一个度,无论消耗再大,总要在气海之中留存一丝真气作为运功的根基。若是消耗无度将体内的真气彻底抽干,便会伤及本源,以后就再也修练不回来了!

现在南海鳄神所面对的就是这种样的情形。仅现在流失的内力对于他来说还不算什么,只需入定运功一阵,也就能够重新补足了。要是继续这么流失下去,将他体内的真气完全抽干,本源受损,那他这一身高绝的武功可就算是废了。

有心将凌牧云轰开,要被拿,体内真气狂涌倾泻,一点劲儿都提不起来,连抬一下胳膊都困难,更遑论攻击凌牧云了。饶是南海鳄神久历厮杀、为人粗蛮,面对这等情况也忍不禁心中惶恐,脸色变得煞白!

“小子,你使的是什么妖法”

南海鳄神忍不住惊喝出声,却发现随着他一开口,他的内力宣泄越发的迅速,吓得连忙又将嘴巴给闭上了,一颗大头之上汗水涟涟而下!

南海鳄神却不知道,其实他根本就不必如此惶恐,凌牧云的北冥神功虽然厉害,却也不是无法抵御,只需他抱元守一,凌牧云便会无功可吸,若是执意强吸,也只会是将他自己的一点点内力也赔出去。

北冥神功之所以能够吸取他人内力,乃是走的异性相吸的路子。行功路线与诸门诸派内功相反,因而北冥神功所修练出来的内力属性也与诸门诸派的内力相反,如果将诸门诸派的内功属性限定为正极的话,北冥神功的内力属性就是负极的,从而利用正负极相吸的原理来达到吸取他人功力的目的。

因为北冥神功是以负极引正极之法吸人内力,所以自身内力越深厚,对他人内力的吸力也是越大。不过以此功吸人内力时也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修练北冥神功之人的内力一定要比对手强,只有这样才能安全的吸收对方的功力。

若是对手的内力还要强于北冥神功的修练者,而在被吸收功力时又采取了正确的应对方法,抱元守一不使其外涌,那么北冥神功的修练者就会遭受反噬,自身内力反倒会倒灌到对手的身体之中。

原因很简单,两极相吸,负极吸不动正极,那就只有反被正极所吸动了。就像是北冥神功中所说的:“北冥神功系引世人之内力而为我有。北冥大水,非由自生。语云:百川汇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然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慎之,慎之。”

不过南海鳄神并不知道这些,他急于将凌牧云震开,因此再三催动功力,却不知这么做正中了凌牧云的下怀。若是他收力内敛,凌牧云反而吸之不动,可他越是催力挣扎,内力倾泻的就越猛,其实相当于他主动将自身的内力往凌牧云的体内灌,凌牧云便是想不接受都不行

凌牧云只觉右手大拇指上“少商”中不断有真气滚滚而入,如长江大河一般滔滔而至,汹涌澎湃的涌到他的身体之中。连忙运转北冥神功的行功法门,将汹涌而入的雄厚真气导入膻中气海储存了起来。

只是凌牧云的这具身体毕竟并未修练过内功,膻中气海尚未经过开发,突然需要容纳一个后天大成层次的高手内力实在有些艰难。随着汹涌内力的不断涌入,凌牧云只觉膻中气海隐隐胀痛,胸中气血翻涌,直欲从口中喷吐出来,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甚至连身子都微微有些发晃。

而且因为南海鳄神的内力要远强于凌牧云,北冥神功一经施展。主动权就已落入了南海鳄神的手中。这个时候凌牧云就算是想停功不吸也停不下来了。而南海鳄神偏偏又意识不到这其中的关键,一个劲儿的猛灌,逼得凌牧云也只能在那里咬牙苦苦支撑。

过了一会儿,南海鳄神的脸色越发苍白。体内真气已经泄出过半。便是不再发力。体内真气也如长江大河一般奔涌而出,便似江河入海,一去不复返。原本凶恶剽悍的脸上也已满是惊惶恐惧之色。

南海鳄神固然吓得魂飞天外,作为始作俑者的凌牧云其实也不好受,南海鳄神的内力对于全盛时期的他来说自然算不了什么,但对于他现在这具转世之身来说却是一股极为恐怖的能量,在勉强坚持了一阵之后,直让他膻中气海胀痛欲裂,胸中气血滚沸欲喷。

还好到了这个时候,随着南海鳄神过半内力被吸入到他的体内,主动权重新转回到了凌牧云的手中。连忙停下吸功法门,手中劲力变吸为吐,一股真劲吐出,顿时将南海鳄神的内息给封住了。

南海鳄神顿时全身一震,身形慢慢软倒,一坐在了地上,一双小眼睛中却流露出一丝轻松之色,虽说被人制住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但也总比被人吸干功力变成废人强多了!

眼见南海鳄神被制住,凌牧云也轻轻松了口气,就在刚才的片刻时间里,他足足吸收了南海鳄神六七成的内力,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个相当沉重的负担了,现在正好趁机消化一下。

想到这里,凌牧云“呛啷”一声将已经归鞘的长剑又拔了出来,随即将左手还拿着的兔肉重新串在了剑刃之上,而后“嗤”的一声将长剑插在了旁边的一株大树树干之上,让兔肉悬空,以免沾上灰土,而后盘膝坐下,闭目运起功来。

眼见凌牧云闭目运功,南海鳄神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先前他见凌牧云拔剑出鞘,还以为是要对他下手呢,心里也不禁涌起一丝恐惧,只是为了不损他“天下第二大恶人”的美名,他才忍着没有出声求饶,毕竟没有人不怕死,即便是他这个杀人如麻之人,真正面临死亡的威胁时,也一样会害怕。

在松口气的同时,南海鳄神也连忙学着凌牧云一样闭目运功,想要将他被封住的道冲开。

凌牧云虽然暂时没有对他下杀手,但焉知一会儿也不会对他下杀手?两人可是结结实实的打了一架,如果换做是他得胜了,肯定是不会放过对方的,非得“咔嚓”一声将对方的脖子扭断不可。

要是凌牧云也如他一般的喜好,“咔嚓”一声把他的脖子也给扭断了,那岂不是糟糕之极?他还没有真个将“天下第二大恶人”的名头争到手,“岳老三”还没有真正变成“岳老二”,要是只因为一口兔子肉便这么憋憋屈屈的死在这里,那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恶人泪满襟?

这么一运功,南海鳄神不禁心中一喜,原来封住他膻中要的真气并不甚多,道封得也不是很严,若是在他全盛之时,片刻间便能冲开。即便现在他功力损耗大半,但只要努力,想要在短时间内将其冲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凌牧云先前自身内力近乎于无,从南海鳄神那里吸得的内力虽多,毕竟不能立时便彻底将之炼化吸收,因此使用起来也远不如自身的真气一般如臂使指,因此在封南海鳄神道的时候便没有能够封实,给南海鳄神留下了机会。

发现了翻盘的机会,南海鳄神当即便静下心来努力冲,力求能够在凌牧云运功完成之前先行冲开被封住的道,到时候他非得把凌牧云的脑袋拧下来,出一出心头的这口恶气!

满怀着希望,南海鳄神劲头十足,一次次的调动体内真气向着自己的膻中要发起冲击。凌牧云用来封住南海鳄神的真气本就不多,又与南海鳄神体内的真气乃是同源,所以南海鳄神冲击起来也容易了许多,七八次冲击下来,封住的道已经松动,估计再冲个两三此便能冲开!

孰料就在他将要将道冲开之际,忽听对面的凌牧云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急忙睁眼一看,却见凌牧云已是收功而起!他便如被迎头浇了一盆凉水,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无题

北冥神功作为逍遥派的镇派神功,岂是等闲可比?论及吸收炼化外来内力的效率,是要远远超过凌牧云之前所修习的天外神功的,只需一点时间便足以将吸取来的内力炼化吸收了。

这还是因为凌牧云原本的内力太浅,甚至近乎没有,骤然吸取了南海鳄神这么多的内力,有些消化困难。若是一般情况,早就在吸取的同时就将这些内力彻底炼化吸收掉了。

南海鳄神的心顿时向下一沉,虽然在他的努力下,被封住的道已经松动,只要再给他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能冲开,可现在凌牧云已经先行调息完毕,还能给他继续冲的机会吗?难道他堂堂南海鳄神,今日真要死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不成?

凌牧云饶有兴致的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南海鳄神,心中不禁暗自好笑。他虽然不会读心术,却也能将南海鳄神的心思猜出个七七八八,无外乎就是害怕他会下杀手罢了。不过南海鳄神这却是白担心了,因为凌牧云还真没有收拾掉南海鳄神的心思!

细说起来,南海鳄神虽然名列四大恶人第三位,号称凶神恶煞,却并不让人觉得讨厌,他虽然蛮横凶恶,却蛮横凶恶得直爽可爱,为人极讲信用,尤其注重名誉,在原本的历史上,为了说话算话,不做“乌龟儿子王八蛋”,竟然宁肯拜武功远不如他的段誉为师,而且他虽然深以拜了段誉这么个小白脸师父为耻,心中却不忘师徒礼义。后来在曼陀山庄,更是为了救段誉而被段延庆击杀。

正因如此,南海鳄神虽然蛮横,凌牧云却丝毫没有要杀他的意思,甚至还因为原著的影响而对他观感不错,对这南海鳄神上下打量了一番,眼见南海鳄神背后背着一个包袱,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装着什么利器。

心中一动,凌牧云当即迈步走到南海鳄神的身后,南海鳄神只道是凌牧云想要在背后下手取他性命。不禁暗道一声:“我命休矣!”闭目待死。

只是南海鳄神预料中的杀招却并没有落下来。反倒是背上一松,他背在身上的包袱被凌牧云解了下去,心中惊疑,忍不住出声问道:“小白脸。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是杀是剐给老子个痛快的”

还没等南海鳄神的话音落下。“啪”“啪”两声脆响便在林中响起。南海鳄神的左右脸颊之上顿时被印上了两个红彤油亮的掌印,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却是凌牧云转过身来用方才抓兔肉的油手一正一反给了南海鳄神两个耳光!

“小白脸,你要杀要剐都随便。休要如此欺辱老子!”南海鳄神两眼怒瞪厉声喝道。

“”两声,凌牧云又正反手抽了南海鳄神两个耳光,随即将手中残留的油渍在南海鳄神的衣领上擦了一擦,淡声说道:“岳老三,你是谁的老子?你嘴里要是再这么不干不净的,小爷我就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都敲下来,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你要不要试试?”

南海鳄神脸色微微一变,顿时闭上了嘴巴。他虽然为人鲁莽率直,却也不是傻子,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还是懂的,尽管凌牧云叫他岳老三让他极为不满,但眼下形势比人强,他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否则真要是让凌牧云把他的牙齿敲掉舌头割除,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痛快!

“对,这才乖嘛。”凌牧云拍了拍南海鳄神红肿的脸颊道。

南海鳄神一张脸涨的通红,一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想他南海鳄神一向在南海为尊,受尽尊崇,何曾受过此等侮辱?嘴里钢牙咬得“噶蹦蹦”直响,奈何道被封,命人手,即便有天大的愤恨,也只得强自忍耐着,否则丢了性命也还罢了,要是临死前再受对方的一番折辱,那可就凄惨之极了!

凌牧云将从南海鳄神背上取下的包袱打开,只见其中包裹着的乃是两件奇形兵刃,一件是一把短柄长口的奇形剪刀,剪口尽是锯齿,宛然是一只鳄鱼的嘴巴,另外一件则是一条锯齿软鞭,成鳄鱼尾巴之形。

凌牧云看了手中的两件兵刃一眼,知道这应该就是南海鳄神近些年来新练的奇门兵刃鳄嘴剪和鳄尾鞭了。仔细打量了一番,凌牧云发现南海鳄神这两件兵刃还颇不一般呢,鳄嘴剪和鳄尾鞭上的锯齿竟是深海寒铁打造,乃是神兵利器的材质,不说切金断玉削铁如泥也差不多少,真要是挨上一下子,便是铜皮铁骨恐怕也抵受不住!

眼见凌牧云查看他的兵刃,南海鳄神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紧张之色,要知道这两件兵刃乃是他花费偌大代价才打造而成的,别的不说,单只是打造成锯齿的深海寒铁,就是他费尽心思和精力才搜集而得,又找来能工巧匠辅以其他材料打造,这才打造出这一套鳄嘴剪和鳄尾鞭来。

在得了这两件兵刃之后,他又耗费了几年的工夫创出了一套与之相配的剪法和鞭法。在将鳄嘴剪和鳄尾鞭练成之后,他的实力整整提升了一大截,原还指望这靠这两件兵刃作为杀手锏,从叶二娘手里抢下天下第二大恶人的名头呢,若是被凌牧云看中拿去,那他这几年的苦功可就算白费了!

南海鳄神光顾着紧张自己的鳄嘴剪和鳄尾鞭了,却忘了这个时候连他自己的生死都在别人的掌握,连命都不一定能够保住呢,竟还有心思去想两件兵刃,实在不知该说他点什么才好。

其实南海鳄神的担心根本就没必要,他的鳄嘴剪和鳄尾鞭虽好,但凌牧云乃是使剑的,这两件奇形兵刃就算到了他的手里也没用,他又怎会抢夺?

打量了一番之后。凌牧云随手将鳄嘴剪和鳄尾鞭丢在了南海鳄神的脚下,随即也不再看南海鳄神一眼,自顾自的走到一旁,将钉在树干上的长剑拔下,一靠树坐下,扯下一块兔肉吃了起来。

南海鳄神在松口气的同时也不由愕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这么不管他了吗?

“喂,小白脸,你准备怎么处置老我?”

南海鳄神忍不住心中疑虑,出声问道。总算他还记事。在最后关头将“老子”二字的后面那个咽了回去,及时换了自称,否则只怕又要吃苦头了。

凌牧云闻言抬起头来,看了南海鳄神一眼。微微一笑。道:“怎么。岳老三,你是觉得自己不怕死,所以急着想去投胎么?”

“放那什么。死谁不怕?我自然也是害怕的,只是这么吊着更让人难受,是死是活你给个痛快话。”

“你的命我是不会要的,为了一口吃的就杀人?少爷我可丢不起那个人!不过你要是自己想死的话,等一会儿可以自杀,我也绝不会拦着。”

凌牧云瞥了南海鳄神一眼,随即重新低下头去,继续与手中的兔肉奋战了起来,似乎对南海鳄神再无兴趣。

南海鳄神在松一口气的同时,也由衷的生出一种憋屈之感。按理说凌牧云愿意饶他一命,他应该开心才对,但凌牧云的这种态度却让他心中憋闷。他南海鳄神堂堂天下四大恶人之一,无论是走到哪里都是令人不敢轻视的存在,即便不是敬畏万分,起码也是憎恨不已,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可到了凌牧云这里,竟似视他如无物,这让他如何能够释怀?

郁闷之下,南海鳄神干脆闭上眼睛,继续运功冲去了。他这一专心冲,原本就已松动的道越发禁不住冲击,只三两下子,便被他将道冲开。

道一解,南海鳄神当即一伸手将身前地上的鳄嘴剪、鳄尾鞭两件兵刃抄在手中,身形一跃而起,眯着一对豆眼凝视凌牧云,脸上神情古怪之极,又是诧异,又是畏惧,又是愤怒,又是沮丧。

凌牧云将眼皮一撩:“怎么,你是不服气还想打,还是怎地?”

“服气,老嗯,我是打你不过的,只是我想知道,你先前与我打架时使用的到底是什么邪法,是星宿老怪的化功**么?”

星宿老怪丁春秋在江湖中臭名昭著,为江湖中人所不齿,但他的化功**却是凶名远扬,江湖中人提及无不憎恶忌惮,将其视作邪魔外道,洪水猛兽,不愿也不敢与之沾上任何关系。因此南海鳄神在经过凌牧云吸功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丁春秋的化功**!

凌牧云摇了摇头,不屑说道:“化功**算什么,不过是以毒伤人的下乘手段而已,又岂能与我的神功相提并论?”

“那你这门神功叫什么名字?你又叫什么名号?”南海鳄神不依不舍的再度追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莫不是还想报仇?”凌牧云不耐烦的道。

南海鳄神道:“我稀里糊涂的就栽在你的手下,却连你的名号和使用的什么武功都不知道,岂不是奇耻大辱?自然要问个明白,弄清楚我岳老二是栽在什么人的手里!以后若是武功练得高了,自然要回来找你讨回这个场子。”

凌牧云又气又笑,这个南海鳄神还真是脑袋缺根筋,才刚被饶了性命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说要报复,就不怕自己为了免除后患改变主意把他给干掉吗?

当下也懒得和这个浑人多做纠缠,向着南海鳄神摆了摆手道:“岳老三你听好了,少爷我名叫凌牧云,至于我使用的神功,那乃是本门不传之秘,除了本门弟子,旁人休想得知。好了,能告诉的我已经告诉你,你可以滚蛋了!”

“凌牧云?好,我记住了,以后等我功夫练好,还回来找你的!”

南海鳄神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当下纵身跃起,长啸一声掠入林中,三晃两晃,片刻间就隐没在山林之中不见了踪影。

眼见南海鳄神的身影没入林中,凌牧云摇了摇头。低下头来继续吃他的烤肉。对于他来说,与南海鳄神的一番交手,只是一点调剂而已,还不值得他一直挂在心上。

夜幕降临,月上中天,一道身影在山道上身形飘逸,宛若御风一般,正是的凌牧云。

原来白天在放走了南海鳄神之后,凌牧云才想起他还在迷路之中,不应该那么轻易将南海鳄神放走的。起码也应该让他带路一番才对。

不过话又说回来。据他所知,南海鳄神这次是收段延庆之召才来的大理,可能也是第一次来这无量山,道路未见得就比他熟多少。让他带路也未必就真能找到出路。

无奈之下。凌牧云只好继续闷头找路。好在无量山终究不是什么巨大绵长的大山脉,方圆不过百余里的地界,也不可能真将凌牧云彻底困住。在耗费了大半天的工夫之后。终于让凌牧云找到了无量山附近山民和无量剑派弟子们来往通行的山间道路。

找到了路,不再像是无头苍蝇似的乱转,赶起路来就快多了,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已来到了无量剑派剑湖宫所在的无量山主峰之下。不过因为先前迷路时耽误了太多的时间,等他赶到这里时已是入夜时分,他现在只希望自己没有来得太迟,段誉还没有离开无量山剑湖宫。

才刚刚来到山下,凌牧云便看见山腰里冒起一条条的袅袅青烟,共有十余丛之多,却不知是在干什么。

凌牧云心中一动,身形一动便向着其中烟柱最大的一条走去。

还没等走到近前,便见有几个肩悬药囊,手持利刃之人站在外围警戒,凌牧云当即将伏低身形,远远饶过警戒的几人,施展出精神力场封闭气息,悄没声的向着中间青烟起出潜去。

片刻间转入一座山坳,凌牧云悄悄潜到近前,只见一大堆乱石之间坐着数十人。其中有十几个或倒或卧,在那里痛苦呻吟,人丛中一个身材瘦小,颔下却一把山羊胡子的老者坐在一块高岩之上,高出旁人,显然在这些人中地位最高。

只是这老者此时的情形显然并不甚好,右手手臂在手腕处断折,以纱布包裹着,隐隐有殷红血迹透出,显然才包裹不久,脸色灰暗,口中叼着一株野山参,正自盘膝打坐闭目运功。在老者的身旁还有几人伺候着,手中都拿着些人参灵芝之类的药物,一脸忧色的看着打坐老者。

在乱石之中正架着一口大锅,几个人围在锅旁正自熬制毒药,他先前所见的烟柱就是从这锅里冒出来的。

在人群的边缘处的一块山石旁,有一个身穿青色衣裙的娇俏少女被反手绑着坐在那里,在少女的身旁还站着两个手持利刃的大汉,显然是在看守着她,以防其逃脱。

见此情景,凌牧云心中顿时了然,看来段誉他们已经与神农帮的人起过冲突了,那个被反绑看押的娇俏少女应该就是钟灵,那些倒卧呻吟的人应该都是被钟灵所养宠物闪电貂咬伤的神农帮众,而那个运功逼毒的山羊胡子老者想来就是神农帮的帮主司空玄了。

就在这时,天边的一片云彩飘过,恰好将月亮遮住,天地间突然暗了下来。凌牧云身形一动,精神念力催动,御风而行,轻飘飘的欺进了数丈之地,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到了乱石堆旁。

这时候天边云朵飘过,月光再次洒落下来,凌牧云连忙伏在乱石堆边缘的一块山岩背后的阴影之中不动了,精神念力散发开来,将自身的一切气息尽数封闭在周身数尺的狭小空间之内,距离最近的神农帮众已不过丈许,对方却是一无所觉。

这时就听离他两个神农帮众低声说着话,因为彼此相距甚近,已经在他精神力场的范围之内,故而对方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还是被凌牧云听得清清楚楚。

就听其中一个帮众低声问道:“李大哥,你说那个鬼丫头说的是真是假?她的爹真能治帮主他们所中的那鬼貂的毒么?”

另外那个姓李的帮众道:“我估摸着那个鬼丫头应该不是说假话吧,毕竟这鬼貂既然是她家养的,不可能连自家都没有解药吧!况且她自己如今落在咱们神农帮的手里,如果说假话不能将帮主他们的毒伤治好,那她自己不也一样小命不保?”

先前说话那帮众又问道:“就算这个鬼丫头说的都是真的,可那小白脸能把这个鬼丫头的爹请来么?别到时候他不办事,那咱们帮主和那些中毒的兄弟们可就惨了。”

“这个应该不会,那小子也吃了咱们帮主亲配的断肠散,如果七日之内不得解药,便会肝肠寸断而死,就算为了他自己的小命着想,他也得想办法把人给请来呀!”

“我总觉得那个小白脸办事似乎不怎么牢靠,你想啊,他自己一点武功都不会,就敢自己找上门来管咱们神农帮和无量剑派的闲事,这不是自找倒霉么?万一他在这路上要是再缺根弦惹上什么闲事,耽误了时间,那帮主他们”

“这关系到他自己的小命,应该不会吧?”

那姓李的神农帮众摇了摇头,但语气也不是很确定,显然也对段誉的信心不怎么足。(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莽牯朱蛤

凌牧云不禁心中暗笑,也不知道段誉这人是怎么混的,连敌人都觉得他不靠谱。不过细想想也不奇怪,自己一点武功不会,身旁也没什么高手护卫,就敢到去搀和到两个江湖帮派的火拼中去,这是靠谱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这时就听那人又道:“李大哥,你说那鬼丫头的爹要是真来给帮主他们解了毒,帮主会放过那鬼丫头和那姓段的小白脸吗?”

“放过他们?怎么可能!”

姓李的帮众嗤笑一声,道:“咱们帮主他老人家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吃过亏就算了?哪次不是十倍奉还,伤咱们一人,咱们就杀他全家?这次那鬼丫头的鬼貂咬伤了咱们这么多人,帮主他老人家更是因此而废掉了一条胳膊,能饶过他们才怪,现在只不过是还需要她来换取那鬼貂的解药,等解了毒,帮主还不定怎么调理这个鬼丫头和那个姓段的小白脸呢,甚至连那鬼丫头的爹也一块留下呢!”

“李大哥,不知你留没留意,那鬼丫头虽然可恶,但长得可是真水灵,要是咱们能够享用一下,嘿嘿”先前那问话的帮众搓着**笑道。

“你小子是想死么?”那姓李的帮众顿时低声喝道,“你忘了咱们神农帮现在归谁管啦?灵鹫宫中自天山童姥以下,个个都是女人,她们最恨的就是男子欺负女人。这鬼丫头和咱们份属敌对,咱们要是把她杀了也就罢了。但若是敢污了她的清白,让灵鹫宫派来的圣使知道,非得恨死咱们神农帮不可,到时候你自己死不要紧,咱们整个神农帮都得被你连累死!你要是还这么想,那我只能向帮主他老人家禀告了。”

“是,是,李大哥你说的是,我小弟我**熏心,蒙昏了头脑。以后再也不敢了!李大哥你千万别和帮主他老人家说。”

听着两人说话。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冷光,虽说他与钟灵并不认识,但受原著的影响,他对钟灵这个天真烂漫的姑娘观感还是不错的。听闻这个神农帮众竟对钟灵起邪心。他也颇为愤怒。当下就想出手救人,顺便将这个心思不正的神农帮众干掉。

倒不是他对钟灵有什么想法,只是单纯的不愿意看到美好的事物被卑鄙下贱之辈所玷污了。

当下凌牧云就要从山岩后站起身来。尽管偷袭更容易得手,却还需费心潜伏,更费周章,虽说他的功力尚未完全恢复,但就凭他现在的实力,也不是这些神农帮众所能对付的,光明正大就能够将神农帮的这些人轻松扫平。既是如此,他又何必鬼鬼祟祟多费工夫?

“江昂!江昂!江昂”

就在这时,几声巨吼骤然从远处传来,声音似是牛哞,却又多了几分凄厉之意,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动,原本已经将要探出阴影之外的身形又重新缩了回去。

这时却听那个姓李的神农帮众忧心忡忡的说道:“这莽牯朱蛤已经好久没出现了,今晚忽然鸣叫,不知主何吉凶?”

那个先前对钟灵起歪念头的那人道:“咱们神农帮落到这步田地,对一群女子俯首听命也就罢了,稍有差池便可能丢掉性命,眼下与无量剑派的战事尚未真正展开,先就伤了这么多的兄弟,连帮主他老人家都废了一条手臂,吉是吉不起来的,只要不凶到家,就已谢天谢地了。”

那姓李的帮众道:“这莽牯朱蛤一叫,我总是心惊肉惊,瘟神爷不知这次又要收多少条人命去呢。”

另外那人道:“李大哥,大家说莽牯朱蛤是瘟神爷的坐骑,那也是说说罢了。文殊菩萨骑狮子,普贤菩萨骑白象,太上老君骑青牛,这莽牯朱蛤是万毒之王,神通广大,毒性厉害,所以故老相传,就说它是瘟菩萨的坐骑,其实也未必是真的。帮主不是说过了嘛,这莽牯朱蛤多半也就是一种毒物,没有什么神通法力,只是毒性比较厉害罢了。”

那姓李的帮众摇了摇头道:“我总觉得帮主这话有些悬乎,故老传说,一旦见着莽牯朱蛤,立时便会被毒气冲瞎了眼睛,跟着毒质入脑,化为一滩脓血。要说咱们神农帮也算是使毒的行家了,毒蛇、蝎子、蜈蚣之类的东西也都捉过不少,可何曾听说莽牯朱蛤这样厉害的毒物?”

“这些也都是人们传说的而已,莽牯朱蛤到底是不是真有这么厉害谁知道呢!”

“空来风,总是有原因的。如果莽牯朱蛤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为什么它在咱们南疆出没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见过莽牯朱蛤之后还能活下来的?”

听到这里,凌牧云已经没有了再继续听下去的心思,当即转身悄悄向后退去,他可没忘记自己此番来天龙世界是干什么来了,为的不就是捉住莽牯朱蛤,为蓉儿治病吗?

他虽然对钟灵观感不错,却也仅限于不错罢了,和蓉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没法相比的,眼下莽牯朱蛤好不容易现身,他自然要先去捉莽牯朱蛤,解救蓉儿,钟灵就只能先靠边站了。

轻易的从神农帮驻地潜行而出,凌牧云当即将轻功施展开来,向着莽牯朱蛤叫声传来的方向疾奔而去,虽然莽牯朱蛤时叫时不叫,而且声音方位似乎也有些变换,但大的方向还是不错的。

如此奔出了数里,凌牧云忽而心中一动停住脚步,举目向上一看,只见在一枝横在道路上方半空处的大树支干之上,正有一条两三尺长、拇指粗细的毒蛇盘绕蜷缩在树干上,轻轻的吐着蛇信。

这条蛇全身鳞甲青翠欲滴,头呈三角形。看起来像是一条竹叶青蛇,只是在这条青蛇的脊背之上,却有着一条殷红如血的血线,这条血线沿着脊背一直延伸到头尾两端,一双竖瞳呈现出猩红之色,与寻常的竹叶青蛇却又大有不同,显然是一条异种。

一般来说,这种异种毒蛇的毒性往往更加剧烈,而眼前这条毒蛇看起来也是如此。因为凌牧云曾在射雕世界吞服过宝蛇之血的缘故,一般的毒蛇在面对他时都有一种本能的敬畏。一闻到他的气息就早早的退避三舍了。

想当年欧阳锋挟蛇阵之威前去袭击桃花岛时。其中的竹叶青蛇也有不少。可那些竹叶青蛇见了凌牧云都和耗子见了猫一般,闻风躲避也就罢了,甚至在躲避不及的情况下被凌牧云踩在身上都不敢有丝毫的反抗,由此可见凌牧云对寻常蛇类的威慑力之大。

然而这条身带血线的异种竹叶青蛇却大不一般。不但没有在闻到凌牧云的气息便即闪躲退避。还潜伏在凌牧云必经之路的上方。若不是凌牧云及时发现停住了身形,只怕在路过它的身下时便要遭受它的噬咬了。从这里也可看出这条异种竹叶青蛇的毒性之烈远在寻常毒蛇之上。

眼见这条异种青蛇在被发现之后犹自不退,凌牧云当即“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就准备上前动手将这条不知死活的青蛇给斩了。既然敢打他的主意,那就要有死的准备!

可凌牧云才刚刚迈出一步,还没等他动手,便听林间忽然响起“吱吱”两声兽鸣,眼前白影一晃,一只雪白小兽迅捷异常的从旁边的树丛中飞蹿而出,扑到异种青蛇所盘踞的那株大树底下,三两下便爬上了树,向着盘踞在枝干上的那条异种青蛇扑击而出。

这一系列是事情说起来话长,其实也就是不到一个呼吸的事情,这条小兽的速度实在太快,感觉就像是闪电一样,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经蹿到了横在道路上方的树干之上。也就是靠着精神念力,凌牧云才得以看清这条小兽的形貌,原来是一条高只数寸,长不足尺,一双眼睛鲜红明亮的白色小貂。

就在凌牧云观察之际,树上的那条异种青蛇也发现了向它袭来的白色小貂,蛇头骤然转向,暂时抛下凌牧云这个它眼中的“猎物”不管,身形骤然如利箭一般弹射而起,狰狞的蛇吻猛地向着这只胆敢将它当成猎物的小貂咬出。

只是它快,那条白色小貂却更快。几乎就在异种青蛇发动攻击的同时,扑出的白色小貂小爪子在树干上一蹬,原本就已经极快的身形骤然又加快的了几分,抢在异种青蛇反应过来之前便一口咬在了异种青蛇的三寸之上,锋利的牙口竟是直接将异种青蛇的脊椎骨咬断。

异种青蛇高昂的蛇头顿时栽落在了树干之上,要害受创的异种青蛇虽然没有立时就死,但丧失了最凌厉武器的它,下场其实已经注定,尽管蛇躯犹自不停扭转,却也只是垂死挣扎了。

而白色小貂显然深喑穷追猛打的战斗之道,对于犹自挣扎着不肯就范的异种青蛇,白色小貂毫不客气,两只锋利的前爪猛地一插一扒,直接将异种青蛇的蛇腹剖开,将七寸处的心脏抓碎,随即将它小嘴凑上去就着伤口一吸,将异种青蛇的蛇胆也给吞吃了下去。

即便蛇类的生命力异常顽强,但最要害的心脏都被撕碎,异种青蛇显然也活不下去了,又抽搐了几下便即死去,成了白色小貂的口中食。

看着大口大口吃着蛇肉的白色小貂,凌牧云心中由衷的升起一丝喜欢之意,皮毛雪白,行动如电,又擅食毒蛇,这只小貂想来就是钟灵从小豢养的那只闪电貂了。就算不提这闪电貂的灵性和御敌之用,单只是这副卖相,就能完爆后世的那些宠物了,实在不是一般的招人喜欢。

想起在原本历史上这只闪电貂丧命在了莽牯朱蛤的嘴下,凌牧云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惋惜。不过现在好了,只要他能提前将莽牯朱蛤干掉,这只小貂也就能够存活下去,不至于像原本历史上那样早早夭折了。

思及莽牯朱蛤,凌牧云也不再在这里耽搁工夫,闪电貂虽然招人喜欢。却还不至于让他忘了正事。当即便迈步从闪电貂蹲身的这枝树干之下穿过,向着先前莽牯朱蛤声音传来的方向行去。

而就在凌牧云从树干下经过之时,闪电貂的小身子骤然一动,浑身皮毛乍起,仿佛刺猬一般,小小的身子竟然凭空涨大了一圈,小脑袋猛地从异种青蛇的蛇尸之上抬起,一双猩红明亮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凌牧云,似乎随时可能从树干上扑下来一般。

原来闪电貂自幼以毒蛇为食,对于与蛇相关的气息最是敏感。凌牧云曾食宝蛇之血。对于寻常毒物来说有着极大的威慑力,但对于闪电貂来说却有着莫大的诱惑。若非灵敏的本能让它感觉到凌牧云十分危险,它恐怕早就直接扑上去对凌牧云发起攻击了。

但本能的从凌牧云身上感应到的一种极端危险的感觉却让它始终没敢真的动手,它虽然不知道这种危险感是从何而来。却不妨碍它遵从这种本能行事。因为这种本能已经不知多少次救过它的性命了。

眼见着凌牧云身形迅速远去。闪电貂稍微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能够忍受得住凌牧云身上淡淡宝蛇气息的诱惑,丢下只吃了一半的蛇尸。纵身一跃直接从树干上纵身飞跃而下,轻巧的落在地上,随即纵身向着凌牧云迅速远去的背影追了过去。

又行了里许,凌牧云停住了脚步,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莽牯朱蛤应该就在这附近,至于具体在哪儿,就需要仔细找寻了。而随着凌牧云一停住,后面跟着的闪电貂立时也停住了脚步,它虽然对凌牧云身上的气息颇为不舍,但真要是让它攻击凌牧云,它又有些不敢。

这时候凌牧云也发现了跟在后面的闪电貂,心中不由得奇怪,不明白这闪电貂为什么要跟着他,还以为是自己人缘太好,甚至连闪电貂都对他有好感呢,却不知人家闪电貂其实是把他当成了美味,所以才会一直跟随。

猛听得“江昂!江昂!”两声大叫,紧跟着“卟、卟、卟”几声响,从草丛中跃起一物,凌牧云循声看去,顿时心中狂喜,原来跃出来的乃是一只小小蛤蟆,长不足两寸,全身殷红胜血,皮肤晶莹剔透,仿佛血玉雕琢而成,一双眼睛却闪闪发出金光,丝毫没有寻常蛤蟆的丑陋,反而给人一种极为精致美丽之感。

只见它嘴一张,颈下薄皮震动,便是“江昂”一声牛鸣般的吼叫,如此小小身子,竟能发出偌大鸣叫,若非亲见,说什么也不能相信。凌牧云不禁心中暗赞,这蛤蟆声若牯牛,全身朱红,果然不愧莽牯朱蛤之名,却不知这名字是谁起的,倒是十分贴切。

还没等凌牧云的念头转完,就听草丛中簌簌声响,游出一条足有一尺多长红黑斑斓的大蜈蚣来,仓皇逃命,却是被莽牯朱蛤追赶出来的。莽牯朱蛤紧跟着跃出草丛,向着那蜈蚣扑去,但那蜈蚣游动极快,逃命线路曲折变化,莽牯朱蛤接连追扑几下,竟是都没有扑中。

莽牯朱蛤似乎也是恼了,猛地“江昂”一声大叫,正嘴巴一张,一股淡淡的红雾应嘴而出,向着那条红黑斑斓的大蜈蚣喷射而去。那红黑大蜈蚣顿时被喷个正着,一尺多长的身躯猛地蜷缩在了一起,扭曲翻滚了几下,便即不动了。与此同时,它身下的草地也变得焦黑一片,原本嫩绿的野草直接化成了灰烬。

凌牧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霸道的毒素呢,不愧是号称“万毒之王”的毒物,果然不是一般的厉害。

就在凌牧云心中念头电转之际,这莽牯朱蛤已经跳到了那条斑斓大蜈蚣的身前,张开嘴将大蜈蚣的毒腺咬破,将其中的毒素吸食而尽。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两三个呼吸的事。

在将斑斓大蜈蚣的毒素吸食殆尽之后,莽牯朱蛤转过身子,一双小眼睛又瞄上了凌牧云和闪电貂。

闪电貂显然对这莽牯朱蛤颇为畏惧,自从莽牯朱蛤一出现,它就有些畏畏缩缩,转头想逃,却又有些不舍得逃,一直在那里犹豫不定。此时眼见莽牯朱蛤将目光瞄向了它,灵性十足的闪电貂顿时知道大事不好,再也不敢耽搁,“吱”的叫了一声,转身便向来路跑去。

眼见闪电貂转身逃走,莽牯朱蛤顿时急了,“江昂”大叫一声,小小的身子猛然跃起,一跳丈许,向着闪电貂追去,速度竟也不慢。

“小东西,你别走,给我留下吧!”

这时候凌牧云动了,催动脑海中魔种,将精神力场施展开来,身形一动,径直向着那莽牯朱蛤扑击过去。

眼见凌牧云袭来,莽牯朱蛤也顾不得去追击闪电貂,落地之后猛一扭头,“江昂”一声大叫,一股红色毒雾顿时向着凌牧云喷射而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灵鹫宫女

“想要喷我?你还差点火候!”凌牧云微微一笑,精神念力潮涌而出,直接纵空气刮起狂风向着那莽牯朱蛤喷出的红色毒雾卷去。

这也是他敢来抓莽牯朱蛤的原因所在,莽牯朱蛤之所以令人畏惧,不过就是因为其剧毒难防,但凌牧云有着精神力场的加持,完全可以不让莽牯朱蛤的剧毒沾染在自己的身上。莽牯朱蛤的毒性再烈,也得毒到人才行,而一旦其倚仗的剧毒失了效用,莽牯朱蛤这个万毒之王也不会比寻常的青蛙、蛤蟆难对付多少。

只是令凌牧云没有想到的是,他以精神念力卷起的狂风才一与莽牯朱蛤喷出的毒雾一接触,毒雾固然是被吹得消散开来,但他混在在风中的精神念力却也像是蛛丝遇到了火一般,瞬间被毒雾之中的剧毒腐蚀了一大片。

凌牧云不禁闷哼一声,身形一个踉跄,头脑中针扎似的一痛,脸色微微一白,再看向莽牯朱蛤的目光中已满是震惊。

他的精神力场自从练成以来,可说是无往而不利,还从来没有碰到过什么能够对他的精神念力构成伤害的力量。想不到莽牯朱蛤的毒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连精神念力都能够腐蚀!

眼见毒雾竟然没有能够奏效,莽牯朱蛤也是一惊,“江昂”一声大叫,不死心的又是一股毒雾向着凌牧云喷吐而出。

凌牧云当即催动精神念力再度卷起一阵更大的狂风向着毒雾吹去。不过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凌牧云自然也有了防备,风势一起便将自身的精神念力从空气中抽了回来。以免再让自己的精神念力被莽牯朱蛤的毒雾喷中。

被狂风一吹,红色毒雾顿时崩溃四散,大部分都消散在了空气中,另有一小部分被风吹得倒卷而回,吹在莽牯朱蛤自己的身上,直将莽牯朱蛤自己都吹得闭上了它的那双金光闪闪的眼睛。

趁此机会,凌牧云猛地蹿到了莽牯朱蛤的身前,弹指神通施展开来,凝聚指力凌空在莽牯朱蛤的头脑部位用力一弹,莽牯朱蛤顿时惨鸣一声。两只金色的小眼睛一翻。直接晕厥了过去。

毕竟莽牯朱蛤再是万毒之王,其实也就是一只异种蛤蟆而已,又不是真正的瘟神坐骑,挨上凌牧云一记弹指神通。焉有安然无恙之理?如果不是凌牧云有意留手。只怕这一指就将莽牯朱蛤的小脑袋给弹爆了!

这是因为想要将莽牯朱蛤的精华炼化吸收。必须得是活着的莽牯朱蛤才行,若是莽牯朱蛤死了,一身剧毒精华便会丧失活性。沉积凝固在莽牯朱蛤的尸体之内,再也无法消化吸收了。

一指头弹晕了莽牯朱蛤,凌牧云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数寸见方的玉盒,打开来从中取出几枚细小金针,一抖手插在莽牯朱蛤的头脑及身体各处,这些都是他从系统那里咨询来的莽牯朱蛤身上位,插上了这些金针,莽牯朱蛤便能维持昏迷不醒的状态,却又不会死去。

随即他伸手将莽牯朱蛤抓起,放入玉盒之中。凌牧云知道,莽牯朱蛤虽是万毒之王,毒素却都藏在体内,体表是没有毒的,否则在原本的历史上段誉也不能安然无恙的将莽牯朱蛤吞食消化,因此直接用手抓也没什么。

将玉盒关好,放入怀中,凌牧云向着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闪电貂已经不见踪影,看样子已经逃走了,凌牧云便也不再多呆,直接向着无量山外围奔行而去。

根据系统所给出的办法,凌牧云若是想要将莽牯朱蛤的精华吸收炼化,从而练成能够克制万毒的奇异真气,即便是有炼化法门,也得需要数日的苦功才能完成,这样一来他就不适合再呆在狂野山中了,毕竟在野外炼化运功,安全系数实在是太低了些。

当下凌牧云一路下了无量山,来到无量山外的一座小镇之上。因为镇子太小,其实只有一家客店,而且因为天色已晚,客店的门户也早已关闭。凌牧云便上去敲门道:“店家,开门,店家,开门啊”

只是敲了半晌,却始终不见人来开门,再向里望望,灯火闪亮,分明是有人,凌牧云顿时就有些恼了,虽说现在的天色已经晚了些,但既然是开客店的,本来做的就是行脚过客住宿的生意,怎么客人上门却不来开门?当即敲得更猛,洪声道:“店家,有客人上门投宿,怎么还不来开门?不做买卖了么!”

便在这时,听得里面有一阵脚步声响,接着房门“吱呀”一开,迎出来的却是一个女子。只见这女子看起来也就在二十多岁的年纪,肤色白皙,称不上美貌却也算是秀气,身上披着一个碧绿色的斗篷,斗篷胸口处以丝线绣着一头凶猛的黑色兀鹫,尖喙利爪,神态狰狞。

这女子开门之后看了凌牧云一眼,神态冷漠,冷声说道:“这间客店今晚有事,不做生意了,你到别处去吧。”说完双手各拉门扉两扇,往中间一合,就要将店门关上。

“慢着!”凌牧云猛地跨上前一步,将一条腿伸入到两扇门扉之间,将门卡住,不让对方关上。

“你想干什么?”那女子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仿佛能够掉出冰渣一般。“都说了这里今晚不做生意了,你还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还要强闯硬住不成?”

“这位姑娘,你好像不是这间客店的掌柜吧,这做不做生意,是不是应该由掌柜的自己来决定?”凌牧云不慌不忙的淡声说道。

看到这个女子的衣着打扮,凌牧云已经对这女子的身份有所猜测,身披斗篷上绣兀鹫,而且还是女子,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女子应该就是天山缥缈峰灵鹫宫的人。倒不是说凌牧云看不上灵鹫宫的人,故意要找灵鹫宫之人的麻烦,只是这小镇上就这么一间客店,若是他就此退让了,这大半夜的,难道让他露宿街头么?

那女子眼中厉色一闪,冷声道:“这间客店已经被我们包了,闲杂人等赶紧快走,若是再在这里啰嗦,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原来天山童姥一生苦恋同门师弟无崖子而不得。吃尽了苦头。为情所伤,自是恨极了男人。因而她的灵鹫宫中也都是女子,没有一个男人,而且灵鹫宫中的这些女子也大多是为情所伤。为男子所辜负遗弃的苦命之人。被天山童姥所收留。带上天山并传授给她们武功,从而成了灵鹫宫中的宫女婢女。

因为这些女子自身的悲惨遭遇,再加上有天山童姥这么个为情所伤而迁怒天下男子的怪脾气宫主。使得整个天山灵鹫宫上下都对男子痛恨厌恶,半点好感都欠奉。

正因如此,这些灵鹫宫中人一来到镇上,便将灵鹫宫中的做派拿了出来,在落宿客店的时候便将客店中的所有男客都赶了出去,也不准再接待新客人,客店的掌柜虽然满心不愿意,但碍于灵鹫宫众女的威势,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依言从命。

凌牧云把眼一睨:“你说把客店包了就包了?把掌柜的叫出来和本公子说话,你个蛮横女子有什么资格挡着不让本公子进去?”

“叫你滚蛋就滚蛋,啰嗦什么!”

那灵鹫宫的女子不耐烦了,伸手向着凌牧云的肩头一推,同时脚下拌子,就想将凌牧云一脚绊倒摔个跟头,给他个教训,好让他知难而退。

只是这女子却是太小瞧凌牧云了,只见凌牧云稍一侧身跨步,便将那女子下绊子的腿让过,伸手一把将女子推向他肩膀的手臂抓住,沉声道:“你这女子未免也太野蛮了些吧,好好说话不会么?干嘛说两句话就动手!”

“登徒子你找死!”

灵鹫宫女子就像是被蝎子蛰了一般,脸上闪过一抹羞恼,右手用力回缩,想要从凌牧云的手中挣脱开来,同时飞起一脚,径直向着凌牧云的要害踢去,出手当真是果断狠辣。真要是被她这一脚踢中,功力尚未完全恢复,还不足以神功护体的凌牧云非得被废了不可。

凌牧云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怒色,抓着女子手腕的手猛然一抖,一股强大的力道立时发出,那女子就像是被一条被大力甩动得脊骨脱节的蛇,身子径直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摔入店房之中,一时竟爬不起来了。

“大胆狂徒!”

几声娇叱在店房中响起,接着便见数道剑光从店中激射而出,一齐向着店门口处的凌牧云刺来,却是几个与先前被摔女子同样打扮的灵鹫宫女弟子见同伴吃亏,向着凌牧云攻来,几道剑光所选取的目标不是咽喉就是心窝,无一不是致命的要害。

“都给我撒手!”凌牧云面色一冷,“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剑光如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几个灵鹫宫女弟子所舞出的剑光之中。

但听“啊呀”“哎呦”几声娇呼痛叫,“当啷”“当啷”之声响起,几柄长剑尽数掉落在地上,几个灵鹫宫女子俱是花容惊变,捂手后退。就在这转瞬之间,几人的手腕都已经被凌牧云的剑刺伤,兵刃都撒了手。

“你是什么人,为何与我们灵鹫宫为难?”

这时候一个二十来岁面目清秀的女子上前一步,挡在那些受伤的灵鹫宫女子身前,长剑横在胸前,一脸警惕的向着凌牧云喝问道。

凌牧云手腕一翻长剑归鞘,没好气的冲着那女子道:“和你们为难?明明是你们先和本公子为难的好不好?我不过是想在客店投宿而已,可你们蛮横不让不说,还直接动手伤人,要不是本公子还有那么两手,这时早就伤在你们的手下了。现在可好,你们倒是倒打一耙,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你”

那女子不禁一时语塞,不过看到手腕受伤的几女和摔在地上现在还爬不起来的女子,她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就算我的这些姐妹有些不礼貌之处。你就下如此狠手?你是想要和我们灵鹫宫作对么?”

凌牧云冷冷一笑,道:“本公子已经够手下留情的了,否则她们就不只是现在这么点伤,而是早已变成一地尸体了。我不知道什么灵鹫宫,也无意与你们为敌,但你们若是非要与我为仇,那有什么手段尽管可以使,本公子都接着便是!”

那女子看了一下自己这边受伤的姐妹,也知道凌牧云所说不假,凌牧云既然能够轻易的刺伤她们的手腕。自然也能将手中长剑刺进这些女子的心脏或者咽喉。从这个角度而言。对方确实已经手下留情了。

而这时她也已看出那个在地上爬起不起来的姐妹其实并没有受多重的伤,只是四肢关节都脱臼了,所以才爬不起来。这也让她心中不禁一凛,能够随手一甩便将人的四肢关节尽数甩脱。这人的武功不是一般的高。只怕她们这些人就算联手齐上。也讨不到半点便宜!

“如此却是我们姐妹鲁莽了,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那女子在心中稍微权衡了一下之后便向凌牧云道了声歉。倒不是说她就如何明理。即便是她们不对在先,但她们好几个人为凌牧云所伤,要说她不生气是假的,如果条件允许,她少不得要狠狠的教训凌牧云一通。

只是现在形势比人强,凌牧云的武功明显高出她们许多,若是真要动手,吃亏的也只会是她们。若是势不两立的仇敌,她们就算明知力弱也不会有半点退缩,但若仅仅是因为一点小冲突,便与凌牧云这样一个高手结下仇,却是太不明智了。

凌牧云摆了摆手,道:“得罪不得罪的倒是没什么,只要不再拦着不让本公子住店就行。”

其实凌牧云也不想与灵鹫宫的人结仇,否则他先前动手时也不会手下留情了。毕竟灵鹫宫的宫主可是天山童姥,乃是天龙世界中最顶尖的高手之一!别说是他现在功力未复,便是一身功力尽数回复,恢复到了全盛状态,也未必是那一百来岁的老妖婆的对手!

“公子请便,我们姐妹如何敢阻拦?”

在双方都有心息事宁人的情况下,紧张的气氛很快便缓和了下来,虽然各自都还心存隔阂,却也不至于再亮明刀枪的动手了。灵鹫宫众女简单的治疗了一下伤势,为那个开门的女子将脱臼的四肢关节接上,随即便不再理会凌牧云,都回了客房。

这时候客店的掌柜见冲突已经平息,这才敢冒出头来,为凌牧云开了一间上好的客房,领着凌牧云到客房之中歇了下来。

当晚凌牧云在客店中歇下,却并没有睡实,也没有忙着吸收炼化莽牯朱蛤,而是在床上打坐运功了一晚,以防灵鹫宫的那些女子心有不甘,再行报复之举。虽说以凌牧云如今的修为,即便有人在他睡眠时趁机偷袭也很难不被他察觉,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些总不是坏事。

一夜平安无事,灵鹫宫的人并没有不知死活的前来找凌牧云的麻烦,也不知是因为头天晚上的冲突,还是她们确实有事要做,灵鹫宫众女并没有在客店多呆,第二天一大早便结算了店钱,离开客店启程走了。

这也让凌牧云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虽说以他的武功,根本用不着忌惮灵鹫宫众女,但慑于灵鹫宫背后的天山童姥,凌牧云实在不想与灵鹫宫之人多起冲突,现在她们主动离开自是再好不过。

其实不仅是凌牧云,客店掌柜的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虽说灵鹫宫众女在客店中住也给房前,但却霸着客店不让别人前来投宿,严重影响了客店的生意,却又不多出钱,使得客店的收入锐减,偏偏这些女子又都携刀带剑一个个凶巴巴的,客店掌柜虽然满心的怨气,却也不敢去和灵鹫宫的这些女子说,只能憋闷忍着。

因此一件灵鹫宫众女离开,客店掌柜高兴得险些放鞭炮庆祝。连带着对凌牧云的态度都好极了,毕竟若没有凌牧云头天晚上与这些女子的那一场冲突,这些女子还不一定还要在他这里霸占多少日子呢,可以说是凌牧云替他撵走了恶客,他对凌牧云自然颇为感激。

故而对客店对凌牧云的服务也是格外的周到,无论是吃喝还是采买物品,有什么需要只需一句话,客店掌柜都会让伙计办得妥妥帖帖,将他所需要的东西送到凌牧云的房间之中,甚至都不需要凌牧云出房门,其服务水平便是比起那些大客栈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惹得后住进来的其他客人都有些眼红,纷纷猜测凌牧云到底是什么身份,竟值得店掌柜如此殷勤。

不过如此一来却也方便了凌牧云,为他节省了不少的时间,让他得以安心吸收炼化莽牯朱蛤。(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再遇段誉

这一日凌牧云从客店之中出来,来到市镇的街市之上溜达。

这时候距离他从无量山中下来已经过去了数日之久。在这几天里,凌牧云一直呆在店房之中吸收炼化莽牯朱蛤的一身精华,如今终于将莽牯朱蛤的精华吸收殆尽,成功的练成了一身克制万毒的奇异真气。

本来至此凌牧云此番前来天龙世界的目的已经达成,完全可以回归主世界去治疗黄蓉的毒伤了。只是他这般穿梭时空降临到次位面武侠世界也不是随意而行的,每次降临系统都会向他颁布任务,若是不能完成任务,根本就不可能从次位面武侠世界中离开,这次来天龙世界自然也不例外。

先前凌牧云忙着寻找为黄蓉解毒的办法,根本就无心去想系统任务,但现在解毒之法已经学会,就该想办法完成系统任务,离开天龙世界了。

这次系统颁布的任务叫做“名动江湖”,就是要求凌牧云在天龙世界里闯出一个响亮的字号,让绝大部分江湖中人都知道他这么一号人物。

说起来,相比以往的几次任务,系统这次所颁布的任务其实是最容易完成的一个。想要在江湖上出名,方法其实有很多种,可以如古之孟尝君一般广交朋友,结交众多武林豪杰;也可以像四大恶人一般行凶江湖;还可以拉帮结派,人多势众,名头自然也就响了当然最直接的其实还是靠一身武功硬闯出一个响当当的威名来。

以凌牧云的手段,如今北冥神功已经练成。再不用担心散功之难关,大可以大肆吸取他人内力,想要恢复原本的功力其实并不是一件难事。

而一旦功力尽复,以凌牧云身负的诸多绝学手段,一身实力在天龙世界里即便算不上绝顶,跻身江湖一流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而凭借着一流高手的实力,想要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名堂来实在是太容易了。

就像四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少林方丈玄慈,姑苏慕容复等人,就实力而论。在江湖中也就是一流水准。距离真正的绝顶高手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可一个个还不都是名满江湖?所以凌牧云只要多找一些成名高手,或切磋,或决斗。早晚能够名动江湖。轻轻松松就能完成系统的任务。

而也正因为这次系统任务相对简单。所以任务奖励也比以往几次轻了不少,除了允许将在天龙世界中获得的力量带出去之外,就再没有什么额外的奖励了。不过凌牧云此番来天龙世界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蓉儿解毒。只要他这一身克制万毒的奇异真气能够带出去,他就心满意足了,因而对此也并没有感觉到多失望。

想要扬名江湖,说起来似乎很容易,真要做起来其实也不那么简单,除了需要确实有过人之处以外,还要有展现自己的平台,否则就在山沟里一藏,隐居一辈子,纵然有一身惊天动地的神功,又有谁知道?

因此想要成名,首先就需要有一个合适的平台,如果平台得当,一战成名也不是虚妄。但若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平台,想要成名相对就要费事多了。

故而凌牧云在斟酌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暂时跟段誉混在一起,毕竟段誉乃是天龙世界的应运之人,许多事情都是由他引发而生,跟他同行,不仅能够依靠先知先觉占到不少便宜,也少不了要经历许多大场面,正适合他扬名立万!

想要与段誉混在一起,首先就要找到段誉才行。这件事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很难,但对于熟知剧情发展的凌牧云来说却实在不是一件多难的事。

他此番出来之前就已经将客店的房钱付给了客店掌柜的,不准备回去了,打算找个饭馆好好的吃上一顿,然后就再进无量山去找段誉,虽然他不知道段誉的准确行踪,但算算时间,神农帮给段誉许下的七日之期将至,段誉也差不多该与木婉清一起从万劫谷报信回来了。

说起来这些日子为了吸收炼化莽牯朱蛤的一身精华,他几乎就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都是让客店简单的做一口饭送上去的,只是客店做饭师傅的厨艺实在不怎么样,连续几天吃下来,嘴巴都要淡出鸟来了。

就在凌牧云准备找一家好一点的饭馆好好祭一祭自己的五脏庙时,忽见一个衣衫破烂的白面青年一瘸一拐的从镇外走了进来,竟然正是他想要去找的段誉!

只是此时的段誉看起来情形着实不怎么样,不仅衣衫破碎,头脸手足也尽是擦伤、打伤,哪里还有原来翩翩公子的风范,让人一看还以为是刚刚从哪里逃出来的囚犯呢!

凌牧云眼睛一亮,连忙迎了过去。不过段誉显然并没与看见他,左顾右看似乎在找着什么,接着一转身进了一家米铺之中。

凌牧云连忙赶了过去,刚刚走近米店门口,就听段誉的声音从店铺之内传来:“掌柜的,我这块碧玉是上好的料子雕琢而成,多了不敢说,百十两银子还是值得的,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些危险,随身携带的银两都已失落,掌柜的你帮帮忙,折算些银钱给我,也好让我有盘缠回家。”

“这位公子,小老儿我是买米的,不是经营珠宝的,恕小老儿眼拙,你的这块玉我实在看不出优劣来,白十两银子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小老儿实在不敢轻易拿出,要不然公子你还是到别家看看吧。”

走到门外的凌牧云听到这里,不禁暗自摇了摇头,这典当珠宝既不找首饰店,也不找典当行,却典当到米铺来了,这段誉还真够奇葩的。不过转念一想,凌牧云也就释然了。这镇上似乎还真没有首饰店和典当行,看来段誉这也是被逼无奈。

这时就听段誉的声音再次响起:“算了,为也懒得再跑别家了,掌柜的你就看着出个价吧。”

“看公子器宇不凡,想来也不会来骗小老儿我一个卖米的,这样吧,小老儿我出二两银子,公子你要是觉得合适呢,这块玉我就收下了,要是公子觉得不合适。那就请拿走吧。”

“二两银子就二两银子。这块碧玉就给你吧。”段誉说道。

“慢着!”凌牧云一步跨入米店之中,出声叫住段誉。

刚刚要将手中碧玉递出去的段誉闻言转过头来,待看清叫住他的竟然是凌牧云时,白净俊美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如此狼狈的一面暴露在凌牧云这个他新认识的朋友面前。饶是他自诩面厚。也不禁一阵的脸红,干笑一声,道:“原来是凌兄啊。”

“段兄。实在抱歉,那日我办事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等我事情办完赶奔剑湖宫时,发现去剑湖宫的道路已经被神农帮给封锁了,细一探听,才知道段兄你已经下山去了,想不到今日竟然与段兄在这里碰见,实在是巧啊!”

凌牧云就像是没有看到段誉的窘况一般,一开口先向段誉道歉,顺便解释了一下他没有能够赴约的原因。

段誉闻言想起他这些天来的经历,执意管闲事结果使得他和钟灵一起身陷敌手,自己身中奇毒受人胁迫,被人追赶坠落深谷,侥幸不死发现神仙姐姐的洞府,得授北冥神功绝学,前往万劫谷报信,与木婉清同受追杀一桩桩一幕幕涌上心头,一时间不禁五味杂陈。

思及前事,段誉不由得叹息一声,道:“当日我本来是想要邀凌兄同游无量山美景的,谁知却发生了那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凌兄那日未能与我会面,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否则可能凌兄也要被我连累了!”

“怎么,段兄,你这几日莫非经历了什么磨难不成?怎么变成如此模样?”凌牧云故作不知的问道。

段誉叹道:“哎,一言难尽啊!”

“这位公子,你这玉到底还卖不卖了?”这时候那个米铺掌柜眼见凌牧云与段誉两人聊得火热,忍不住出声打断道。

其实这个米铺掌柜先前并没有对段誉说实话,作为这个小镇上唯一一家米铺的掌柜,他也算是小镇中数得着的富户了,也曾接触过珠宝玉石之类的东西,虽然谈不上精通,却也略知一二。

一见段誉所要卖这块碧玉的成色,这个米铺掌柜便知价值不菲,虽然具体值多少钱他估算不出,但几十两银子总是值的。只是他看准了段誉出身不凡且急于用钱,这样的人最是败家,即便他价钱出得少些,对方也多半会卖。

而事实上也正如米店掌柜所预料的那样,段誉虽然明知道对方给出的价钱低了太多,可急着用钱的他也无心斤斤计较,便准备卖出。谁想到眼见着买卖就要做成,却冒出个凌牧云来横插了一杠子,米店掌柜又怎能不心急?要知道这笔买卖若是做成了,足抵得上他做大半年生意的赚项了。

“卖!”“不卖了!”

段誉和凌牧云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段誉握着碧玉的手臂刚刚抬起想要将碧玉向那米铺掌柜递去,就被凌牧云伸手一把拉住。

段誉一脸疑惑的看向凌牧云,只见凌牧云一脸不高兴的道:“段兄,有我在这里,何须你典当东西?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朋友?”

“没有,没有,凌兄你误会了,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段誉连连摆手道。

“既然没有,那还在留这里做什么?还真准备买米下锅啊!”凌牧云一把抓住段誉的胳膊,拉着他就爱往外走:“走,段兄,想必你也饿了,咱们一起吃饭喝酒去!”

“喂,喂,这位公子且住,我和这位段公子的生意还没有谈完呢,你要与他喝酒,等我们的生意做完了再喝也不迟。”

米铺掌柜见到嘴的肥肉要飞,急忙从柜台中转出来,上前想要将段誉拉住,一下子就能赚上几十甚至上百两银子,这样的买卖他开了多年的店铺还是第一次碰到。又怎么舍得让其就这么飞了?

凌牧云把眼一瞪,两道目光如同冷电一般射向米铺掌柜的:“怎么,见我朋友为人实诚,你就想趁机贪便宜么?”

凌牧云闯荡江湖多年,不知会斗过多少武林高手,手中沾染过多少敌人的鲜血,一身气势岂是等闲?只是稍微一放,那米店掌柜顿时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至于令他窒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出几步。脸色苍白。连连摇头:“这位公子你误会了,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没这个意思就好!”

凌牧云冷哼一声,转回头再度拉着段誉向门外走去,段誉哪及得上凌牧云力大?只觉得一股大力从手腕上传来。身不由己的便跟着凌牧云出了米店。

而那米铺掌柜被凌牧云一吓。一阵的心惊肉跳。虽然心中不舍得这笔飞来横财就此错失,却说什么也不敢再上前阻拦了,只是心中一个劲儿的后悔。怪自己先前太过贪心,想要压价耽搁了时间,若是直接开个高一点的价码,将买卖快点做成,也就不会被凌牧云给搅黄了。

“凌兄,你也会武功?”

出了店门,段誉一脸惊奇的看向凌牧云。经过这些日子来的江湖历险,段誉对于江湖中人也多少有了些基本的了解和认知,见凌牧云身材与他大致相当,并不见多么粗壮,手上的力量却是奇大,顿时联想到了武功的方面。

凌牧云一拍腰间佩剑哈哈一笑,道:“那是当然,若不是习武之人,又何必佩剑呢?”

“我还以为凌兄是装样子呢,想不到凌兄竟真是武林高手,是在下眼拙,实是惭愧!”

段誉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须知此时限于社会发展所限,朝廷对地方的掌控能力有限,即便是太平年月,也免不了强盗土匪盘踞,出门远行很容易碰上危险,所以不少人都会在走远道的时候随身带件兵刃装装样子,以为震慑之用,因此段誉先前虽然也见到了凌牧云佩剑,却以为也是拿来装样子的呢,没有想到凌牧云竟真是个武林高手。

凌牧云哈哈一笑,道:“段兄过誉了,什么武林高手,在下不过是会几手功夫的一介武夫而已,比不得段兄这等饱读诗书的圣人门徒。”

段誉苦苦一笑:“凌兄说笑了,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相比凌兄的一人独剑笑傲江湖,在下却是行藏狼狈狼,笑料百出,实在是惭愧之至。”

“圣人云,君子当掌六艺,即为礼、乐、射、御、书、数,不仅要修文德,还要修武德,前朝时书生便修文尚武,不仅研读经史文章,便是骑射武艺也都有所涉猎,像是前朝大文豪李太白,便是有名的剑术大家,仰望先贤,我辈实在是羞惭无地,愧为圣人门徒。”

原本这些道理其实是他爹劝段誉学武时所说,当时他心中不愿意学,便搬出大批儒家、佛家的大道理来,坚称不可学武,他父亲于书本子上的学问颇不如他,难以辩驳。

只是这些日子所经历的凶险却让段誉的心思有了一些转变,有时候也忍不住想:“如果他之前在家时不是抗拒不学,而是真跟着父亲和伯父学得一身好武功,这次出来是不是就不会弄得这么惨了?”

“毕竟有武功在身,在讲道理讲不通时还可以强行阻止,就算不愿恃强制止,最最起码也不会将自己和朋友都坑得陷进去,他自己没本事又爱多管闲事,一条小命送掉也就罢了,但害得钟灵姑娘也跟着他受难,却是大大的对不住人家了。”

凌牧云道:“既然段兄如此想法,那以后不妨效仿先贤,文武齐修。我看段兄器宇不凡,想来也不是寻常人家子弟,想找一个武学精深的师父应该不难吧?段兄的文才在下已是见识过了,若是武功再有造诣,文武双全,那就真是美玉无瑕,天下间第一流的人才了!”

“效仿先贤,文武齐修?”段誉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虽说以他的家世,无论习文还是练武,都能得高明的老师传授,只是如今他身中断肠散奇毒,性命不久,哪里还有时间再去学武?

凌牧云见此情形也将段誉的心思猜出一二,却不以为然,他可是知道,作为天龙世界的应运之人,段誉的命可不是一般的硬,简直堪比小强,无论遭遇什么凶险情况,最后总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眼前这点小危难又岂能伤得了他的性命?

心中虽然如此想,凌牧云嘴上却并没有说出来,毕竟这种事情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依据,就算他真说了,段誉也不一定会信,弄不好还会被当成神棍,倒不如不说,自己心里知道也就算了。

因为市镇较小,一共也只有三两家饭馆,凌牧云挑了其中最大的一家,领着段誉进去吃饭。

店铺的伙计过来招呼,这小镇上的小饭店中没什么菜肴,便只有酱肉,熏鱼,卤水豆腐干,炒鸡蛋等等一些简单的小菜,酒也只有自家酿的米酒。凌牧云也知道小地方实在难寻什么好东西,便也没苛求,就简单的点了几个小菜和一壶米酒,用来下饭。(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木婉清

凌牧云和段誉两人在饭馆之中坐下,凌牧云刚刚点完了酒菜,扭回头来,却见坐在他对面的段誉脸色微红,还以为对方是让他请吃饭而感觉到不好意思呢,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

凌牧云却不知道,段誉脸红其实并非因此,而是另有缘故。

原来段誉才一在饭桌旁落座,他的两个膝盖便从裤子的破洞中露了出来,坐在凳面之上,也觉得凉飕飕地,却是因为他此前被木婉清一番调理,长袍的前后襟都已被撕去,连裤子的后臀处也破了几个大洞,里面的亵裤也有所破损,上的肉都露出来了。

先前段誉忙着赶路还没注意,此时察觉到自身的囧况,又是在凌牧云这位新友的面前,段誉顿觉羞惭无地,直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让他钻进去,这膝盖上的破洞倒也算了,可上的破洞却是太过丢脸,一想到他先前就这么露的招摇过市,段誉直觉自己都快没脸见人了!

便在这时,饭馆的伙计将米酒饭菜都端了上来,段誉也顾不得和凌牧云说话客气,端起饭碗就吃,以掩饰自身的尴尬情绪。凌牧云还以为段誉是一路上吃苦饿极了,也不以为意,哪里知道他其实是为了遮掩自身的尴尬?

刚开始时段誉确实是为了掩饰自身囧态,可真正吃上之后,段誉却是越吃越香,真的是忙着吃饭顾不上与凌牧云说话了。

段誉生于王侯之家,自小便锦衣玉食。也是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主儿,若是在平常,小饭馆的粗陋饭菜根本就入不了他的口。但此番他经历了不少磨难,又是坠崖又是遭遇追杀的,已经有数日没饭下肚,全凭野果充饥,故而虽只是些家常菜肴,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却胜过平日所吃的那些珍馐美味,吃得十分香甜。

看着段誉在那里大快朵颐,凌牧云不禁暗自发笑。看来他在这些天里着实受了不少的苦。什么君子仪态、世家风范都抛开了。

一连两碗饭下肚,段誉的速度才稍稍慢了下来,端起酒杯,与凌牧云对饮了一杯。凌牧云故作不知的问道:“段兄。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一言难尽啊!”段誉闻言长叹了一声。便将他这几日的经历向着凌牧云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段誉虽然有些呆气,却也不傻,也没有真将他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一切都都对凌牧云和盘托出。比如坠崖那一段就只说是被无量剑派叛逃弟子追杀坠入深谷,侥幸不死,运气好找到了一条道路爬了出来。

只是段誉虽然在叙述时采取了笔削春秋之法,却瞒不过凌牧云,毕竟他可是先行者,自是深知无量玉璧所在的那个深谷除了琅嬛之外便再无出路,段誉既然掉进去又爬了出来,就只能是通过琅嬛走出来的。

不过凌牧云也并未因此而对段誉有什么不满,毕竟他与段誉相识未久,交情也只能算是一般,段誉将琅嬛之事秘而不宣也是理所当然。

凌牧云拍了拍段誉的肩膀,道:“段兄,你也不必担心,等吃完了饭,我陪你一起去神农帮取解药,救钟灵姑娘,茫茫人海中,能够碰到个投脾气的朋友不容易,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命。”

“凌兄,你有这份心意我就知足了,只是我已经连累了一个钟姑娘,可不能再连累你这么个好朋友了。”段誉闻言颇为感动,不过还是摇了摇头道。

“哈哈哈,段兄你放心,那神农帮的人虽然有点手段,却还奈何不了我,这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说,咱们吃完这顿饭就同去无量山!”

凌牧云哈哈一笑,语气坚定,带着一股不可更改的意味。开玩笑,他还要借着段誉这股东风扬名江湖呢,怎么放任段誉一人去无量山而置之不理?

眼见段誉张嘴还要再说,凌牧云道:“段兄,你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如果你还把我姓凌的当朋友,就不要再说什么了。”

段誉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感动,最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忽听得店门外有人说道:“娘子,这小镇上就数这家饭馆的门面还算凑合了,咱们且进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笑道:“瞧你这副吃不饱的馋相儿。”

这两个声音一出,凌牧云和段誉两人都听得耳熟,紧接着两人便都反应了过来,因为这一男一女声音的主人两人都不陌生,正是原本分属无量剑派东西二宗,如今却已叛门出逃的干光豪和葛光佩!

不过两人在猜到来人身份之后,反应却是截然相反。段誉心下惊慌,急忙转身朝里,埋头吃饭,生怕被干光豪和葛光佩发现,而凌牧云则抬头向着门口看去。

只见门口人影一闪,一对青年男女从携手迈步走进了饭馆之中,其中那个男子正是干光豪,与他同行的那个女子看起来也在二十几岁的年纪,一张鹅蛋脸,左颊上有几粒白麻子,倒也有几分姿色,想来就是葛光佩了。

这时就听干光豪笑道:“新婚夫妻,怎吃得饱?”

“你个没良心的,你的意思是若变成了老夫老妻,那你就饱了?”那葛光佩啐了一口,低声笑骂,语音中满含媚荡之意。

说话间干光豪与葛光佩都向着店内扫视了一眼,正巧与凌牧云的目光撞上,葛光佩眼睛一亮,只觉得这青年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心中不由得微微一荡,不过她现在刚与干光豪私缔连理,正是恋奸情热之际,因此也只是稍微荡漾了一下便收回目光,倒没起什么其他的心思。

而她身旁的干光豪见了凌牧云却不由得微微一怔。

先前干光豪与葛光佩两人在无量山林中幽会密谈的时候曾被凌牧云撞见。只是那时凌牧云是藏在林中偷听,等葛光佩走了之后才现身催眠干光豪,因此葛光佩并未与凌牧云见过面,自然不觉得凌牧云有什么不对,但干光豪却是与凌牧云见过面的。

虽然受催眠的影响,在事后他便已经将这件事忘了,但记忆深处还是有这些许残留的印象,看到凌牧云还是本能的觉得眼熟,只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

一时想不出个头绪,干光豪摇了摇头。便不再多想。与葛光佩一起找了张桌子坐下,大声叫道:“店家,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有牛肉没有?先给切一盆来”

店伙计为他们上了一盆酱牛肉和一些其他的酒菜。干光豪与葛光佩便即吃了起来。只是想起先前的感觉。干光豪心中疑惑,又忍不住向着凌牧云他们这一桌看来,想要确定一下。这面熟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只是这么一看,目光扫过凌牧云身前的段誉,他顿时心中一动,忍不住轻咦出声。当即站起身来,向着凌牧云他们这一桌走了过来。

先前干光豪与葛光佩刚进门时,段誉有意背过身去,只留给了他们一个背面,加之又有凌牧云吸引目光,因此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段誉。但这一坐下之后,因为位置变换的缘故,即便段誉已经尽可能的侧转身子,可还是被干光豪看到了一点侧面,而且段誉侧头吃饭的姿势也太奇怪了点,顿时让他起了疑心。

葛光佩见此情形,知道多半是有事,当下也放下碗筷,跟着走了过来。

凌牧云心中不禁暗自摇了摇头,本来他没有对干光豪和葛光佩动杀念,但现在看来,干、葛二人只怕要自己找死!

这时就见干光豪已经走到了段誉的身背后,一只手搭在段誉的右肩之上,用力将他身子强行扳转过来,顿时两人面面相对,看了个分明。

眼见行迹败露,段誉脸色一僵,干声笑道:“干老兄,干大嫂,恭喜你二位百年好合,白首偕老,无量剑东宗西宗合并归宗。”

干光豪哈哈大笑,回头向那葛师妹望了一眼。段誉顺着他目光瞧去,只见那葛光佩满脸差愕之色,接着开始目露凶光,低沉着嗓子道:“问个清楚,他怎么到这里来啦?附近有无量剑派的人没有?”

干光豪脸上顿时收起笑容,恶狠狠地道:“我娘子的话你听见了没有?快说!”

还没等段誉再说话,就听旁边的凌牧云不紧不慢的道:“喂,有什么话好好说,先放开我朋友。”

干光豪扭过头来恶狠狠的看了凌牧云一眼:“小子,这里没你的事,滚一边去!否则小心你的狗命!”

段誉见此,连忙说道:“干大哥,干大嫂,贵派有四位师兄,手提长剑,刚才匆匆忙忙的从门外走过,向东而去,似乎是在追赶什么人,你们没有瞧见么?”

却是段誉见凌牧云与之起了口角,生怕与对方起冲突吃亏。他虽然也知道凌牧云会武,但对凌牧云武功到底多高却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只觉得干光豪一方足有两个人,而他们这方虽然也有两人,但他自己一点武功都不会,干脆就是白饶,真要动起手来,凌牧云以一敌二,只怕不是对手。因此就胡诌了一番,想要将干、葛二人吓得快快逃走。

只是段誉却未免太小瞧了干、葛二人的心狠手辣。只见干光豪脸色一变,向着葛光佩道:“咱们快走吧!”

葛光佩当即右掌虚劈,作个杀人的姿式,干光豪点点头,猛地拔出长剑,一道冷光便向着段誉的颈中斩落,却是要行杀人灭口之举。

与此同时,葛光佩也抽出腰间佩剑,剑光一闪向着一旁坐着的凌牧云激刺而出。虽然凌牧云的英俊曾在葛光佩的心中荡起一丝波澜,而且也未必知道她和干光豪的事情,但为了以防万一,她也只能痛下杀手了。

段誉看见葛光佩的手势,便知不妙。急忙缩身向后,可是仍然避不开,眼见白刃将要及颈,不由得“啊”了一声,便欲闭目待死。

便在这时,凌牧云出手了,只见他双手齐弹,两股指力应手而出,顿时封住了干、葛两人的道,二人的动作顿时一停。

几乎是于此同时。“嗤嗤”两声轻响。两道微不可察的寒光从店门口处射来,顿时射中干、葛两人。干光豪仰天便倒,长剑脱手掷出;葛光佩也是身子一软俯地儿倒,两人都是身子扭了几下。便即不动。只见干光豪喉头插了一枝黑色小箭。那葛师妹则是后颈中箭。

接着便听得店门外“嘘溜溜”一声马嘶。一个面遮黑纱的黑衣女郎骑了一匹毛色漆黑如缎的骏马缓缓走过。

凌牧云心中一动,知道这个黑衣女子多半便是与段誉一同前来,中途却又分手的木婉清了。

果然就听段誉惊喜叫道:“多谢木姑娘救我!”

其实是凌牧云先以指力封住了干光豪和葛光佩的道。随后木婉清才放出袖箭将两人射杀的,算起来,真正救段誉性命的是凌牧云才对。

只是凌牧云出手时段誉已经闭上了眼睛,因此并没有瞧见,等他睁开眼睛看时,却发现干、葛二人已经中箭倒地,又认出这袖箭正是木婉清之物,便以为是木婉清救的他。

尽管段誉误会了,凌牧云却也懒得解释,左右不过是两个不值一提的庸碌之辈,谁杀的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需要向段誉要人情吗?

段誉说道:“凌兄,刚才那位救我的姑娘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木姑娘,咱们一起去见见吧?”

凌牧云向着段誉上下打量了一眼,道:“就是段兄说的那个一路上段兄将你折腾成现在这副狼狈模样的木姑娘?这我倒奇怪了,这位木姑娘先前整治段兄,现在却又救段兄,这对段兄你到底是爱还是恨呐?”

段誉的俊脸顿时一红,急忙辩解道:“凌兄你别胡说,我与木姑娘也只是初次见面,呃,不,确切的说还没见过面,哪里谈得上爱呀恨的?”

“段兄,你这话我可就不懂了,你不是说这位木姑娘是和你一同从万劫谷那边出发,半道上才分开的吗?都一起走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还说没见过面呢?”凌牧云笑吟吟的说道。

“木姑娘一直都带着面纱,我虽然与她同行了不少路程,却连她长什么样都没有看见,自然算不上是见过面了。”

“这么说段兄是想见见这位木姑娘的芳容喽?如果段兄真对这位木姑娘有意,我倒是能给段兄帮帮忙。”

“凌兄你都乱说什么呢,我与木姑娘萍水相逢,哪里有那些心思,凌兄你还是不要乱猜了。哎呀呀,一会儿木姑娘该走远了,我得赶紧去谢谢人家,就不和凌兄你多说了。”

段誉受不了凌牧云的调侃,直被说得是面红耳赤,逃一般的跑出店铺,向着骑马而过的木婉清追了上去。

凌牧云看着段誉颇有几分仓皇意味逃窜的背影,不由得笑着摇摇头,迈步就要跟上去,这木婉清也算是个奇女子了,今日既然撞上,他也正好见识见识。

就在这时,那个店掌柜哭丧着脸跑了出来,拉住凌牧云哀声求告道:“公公子,这出出了人命啦,小店可负负担不起,可不得了,公子你可可不能走啊!”

因为惊惶着急,这店掌柜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只是想着不能让凌牧云走了,否则凌牧云等人一走,店里就留下两具尸体,官府要是查问起来,弄不好他都要跟着吃官司。

只是凌牧云哪有时间留下来处理善后?当下伸手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往店掌柜的手中一塞,道:“这两个人都是山上无量剑派的弟子,死在这里也是江湖仇杀,赖不到你的身上,这锭银子算是我的饭钱,多余的就当是善后的花费吧,至于怎么处理就随你的便了。”

说完凌牧云一把将店掌柜的手臂拨开,疾步出了饭馆。

等凌牧云来到外面,只见木婉清并没有走远,而是在街市上骑马徐行,而段誉已经追到了马后,正自与那木婉清纠缠,一个劲儿的向木婉清道谢,而木婉清却连瞧都不瞧他一眼,仿佛将他当成了一团空气。

见此情景,凌牧云暗觉好笑。别看木婉清对段誉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其实心里还是很在乎段誉的,否则她与段誉分开的时间已经不断,段誉步行,她却是骑马,却在这小小市镇之上遇到,又恰好在段誉遇险时出手相救,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而且她若真是不想搭理段誉的话,在救了段誉之后直接纵马而行,此时怕是早就已经出市镇远去了,又怎会被段誉追上纠缠不休?这分明就是故意给段誉机会嘛!

见此情景,凌牧云便也不忙着追上去了,人家一对小情人在一起闹着玩儿,他凑上去算是怎么回事?去给人家当电灯泡吗?当下只是远远的跟在后面,只要不把人跟丢了就行。(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冲突,救人

木婉清与段誉两人一骑马一步行的出了市镇,凌牧云则在后面悠悠荡荡的跟着。

木婉清和段誉两人其实都发现了后面跟着的凌牧云,段誉正忙着讨好木婉清,同时也知道木婉清性情比较任性蛮横,动辄就伤人命,也不敢轻易将凌牧云介绍给木婉清,以免木婉清一个来脾气便动手伤人。

而木婉清因为从小受她母亲修罗刀秦红棉的偏激教导,对于天下间的男人也是半点好感都欠奉,也只有段誉一人能够入她的眼睛,其他的人可没有这个待遇,自是没心思搭理凌牧云了。若非先前见到凌牧云与段誉同桌而食,知道他是段誉的朋友,她甚至连跟都不会让凌牧云跟着,早就一袖箭招呼过去了!

三人两前一后,很快就出了市镇,没了行人阻碍,木婉清的那匹黑色骏马的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一些,段誉疾步紧跟,甚至都带点小跑了起来。凌牧云见状便也加快了脚步,离得近了一些,以免突发什么变故,被两人甩脱。

谁想凌牧云刚刚加紧了几步,忽听“嗤”的一声轻响,一道寒光破空而来,了凌牧云脚前的土地之上,却是一枚黑色小箭,箭身所挟力道不小,半截箭身都没入了土地之中。接着便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离我远点,否则小心你的小命!”

却是木婉清见凌牧云跟得近了,发袖箭警告。

凌牧云还没怎么样。段誉却是吓了一跳,连忙向木婉清道:“还请木姑娘你手下留情,凌兄是我的朋友,他没有恶意的。”

木婉清冷冰冰的道:“我已经手下留情,否则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凌牧云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对于木婉清的口气有些不满,于是淡淡一笑道:“木姑娘的袖箭虽然厉害,不过想要取在下的性命却也不那么容易。”

“不信你就试试!”木婉清的声音骤然更加冰冷了几分,当即一抬手,一道黑色寒光立时激射而出。向着凌牧云的肩头射来。

“木姑娘不可——”

段誉一听凌牧云反语相讥便知不妙。知道以木婉清的脾性,受激之下多半真会下手,大惊之下急忙大声劝阻。只是他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半拍,他的话才刚出口。木婉清的袖箭便已经出去。

段誉不由得心中一紧。暗道一声:“完了!”

他与木婉清同来的这一路上不止一次看木婉清用袖箭射人。而每次的结果无不是对方中箭身死,因此这次见木婉清对凌牧云下手,他只道是又会如先前一般。凌牧云也非得丧命箭下不可。

当下把眼一闭,他实在是不忍看到凌牧云死在木婉清袖箭之下的悲惨情景。木婉清和凌牧云一个是他的救命恩人,一个是他新交的好朋友,若是凌牧云死在了木婉清的手下,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中不由得一阵难受。

不过段誉在闭上眼睛之后,并没有听到预料中凌牧云的惨叫和倒地之声,反倒是身边的木婉清“咦”的一声,好像因什么而吃惊。他心中一跳,连忙将眼睛睁开,等看清了场中情景,不禁又惊又喜,原来凌牧云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手中还夹着一只黑色小箭,赫然正是木婉清所射出的袖箭!

“凌兄,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眼见凌牧云安然无恙,段誉忍不住惊喜叫道。

只是木婉清的心情就不那么舒畅了,虽然因为面遮黑纱,看不见她的脸色,但那冰冷的双眸却透露出了她心中的怒意。段誉惊喜的声音才一出口,她回手就给了段誉一个耳光:“闭嘴!”

段誉突遭打击,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不禁又惊又怒,大声叫道:“你干嘛打我?”

只是段誉的话才刚一说出口,“”两声,木婉清便又给了段誉正反两记耳光,直将段誉一张俊脸打得高高肿起,这才冷声说道:“我叫你闭嘴就闭嘴。”

“你简直不可理喻!”

段誉怒气冲冲,一边指着木婉清大叫怒斥,一边向后退去,显然是怕木婉清再打他。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段誉虽然不敢自诩好汉,但这眼前亏他也是不想吃的。

眼见段誉退去,木婉清也不再追打,转回头来冷眼看着凌牧云,手臂一扬,“嗤嗤嗤”三声轻响,又是三支袖箭飞出,分别向着凌牧云的左右胸、咽喉射去。

木婉清先前看段誉的份上,对凌牧云出手时还留有余地,发出的袖箭也只是射向凌牧云的肩膀,并未射向要害,虽然箭矢之上抹有毒药,但只要及时给予解药,还是要不了对方性命的。

可现在她却是真的火了,出手也再无顾忌,一出手就是三支袖箭,而且还都向着要害,真要是射中,那就是立时毙命的下场。

眼见木婉清竟下杀手,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恼怒之色,手掌闪电般探出,连抓三下,竟是将射来的三支袖箭尽数抓在了手中,随即将手中袖箭向着地上一丢,三支袖箭顿时尽数没入土中不见了踪影。

木婉清顿时大吃一惊,她的袖箭乃是以机关射出,射速极快,一向是她克敌制胜的杀手锏,她所遭遇的敌手之中,能够躲过的都寥寥无几,更别说这般被人尽数抓住了。

而且他们所走的路虽是土地,但早已被来往的行人踩得硬实之极,就算比不上青石板路,却也相差不远,即便是她以袖箭近距离劲射,也未必能够让整支箭矢都没入土中,而对方仅是随手一掷便能使三支袖箭没入土中不见踪影,功力之强简直是生平仅见,料不到段誉这么个书呆子竟然还能结交到如此高手!

“凌兄。好本事!”段誉在一旁翘起拇指大声赞道。

他虽然不通武功,却也不是全然不识货,眼见木婉清百试百灵的袖箭暗器到了凌牧云这里便即失效,也知道凌牧云的武功很不一般,起码要比追杀木婉清的那个什么平婆婆、瑞婆婆厉害得多,甚至可能比无量剑派的左子穆和神农帮的司空玄也要厉害。

当然,段誉之所以这么大声叫好,也有故意气木婉清的意思。

被木婉清一连打了好几个耳光,段誉说不生气那是假的。只是他也知道木婉清性子蛮横,与之讲理根本就讲不通。弄不好还得再吃苦头。因此便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气一气木婉清,也算是出一口心中闷气。

木婉清狠狠的瞪了段誉和凌牧云一眼,冷哼一声,猛一磕马腹纵马飞驰而出。却是她看出自己不是凌牧云的对手。再斗下去也讨不到什么好。索性直接纵马而去。

段誉见此情形,不禁摇头苦笑一声,迈步来到凌牧云的面前。说道:“凌兄,想不到你竟然有这么一身好本事,亏得小弟我刚才还担心你呢。”

凌牧云哈哈一笑,道:“幸好我还有两手,否则岂不是要被你的那位木姑娘射死了?那我可该有多冤!”

“凌兄又在说笑了,木姑娘就是木姑娘,与我半点干系都没有,怎么能说是我的木姑娘?”段誉连忙摆手,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凌牧云道:“凌兄,先前的事你别太放在心上,木姑娘性子虽然娇蛮了些,其实为人还是还是不坏的。”

本来段誉是想说木婉清为人还是很好的,只是想想木婉清动辄就要杀人的性子,“很好”这个评价是无论如何也与之搭不上边的,说这话实在有些昧良心,只能退而求其次,以“不坏”来作评价。

凌牧云拍了拍段誉的肩膀,道:“段兄,你放心,些许小事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多谢凌兄体谅。”

段誉感激的点点头,他也知道,以木婉清方才的做派,换做是谁都不可能毫不在意,凌牧云能这么说完全是不想让他难做,这里面的情谊他又岂会不知?

“段兄,咱们也别在这里多耽搁了,快去救钟姑娘吧。”

段誉闻言连连点头:“对,对,钟姑娘在他们手里已经好几天了,还不知受了多少罪呢,咱们快去。”

一想到还囚于敌手的钟灵,段誉顿时心急如焚,也不顾的再去考虑木婉清的事,当下与凌牧云认准了道路,一路向着无量山剑湖宫的方向行去。

小市镇距离无量山剑湖宫也就几十里的路程,若是就凌牧云自己,施展开庆功,自然用不了多长久便能到达地方。但段誉不会武功,为了照顾段誉,凌牧云也只能放弃施展轻功,缓步而行,赶路的速度自然也就快不起来了。走着走着,天色渐渐黑将下来,不久月亮东升,两人乘着月亮,觅路而行。

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远远望见对面山坡上繁星点点,烧着一堆火头,火头之东山峰耸峙,山脚下数十间大屋,正是无量剑剑湖宫。段誉指着火头,向凌牧云道:“神农帮就在那边,咱们悄悄过去,抢了钟灵姑娘就逃,凌兄,你看怎样?”

“也不必那么麻烦,咱们就这么正大光明的找上去要人便是,想来神农帮的人也不敢不给。”凌牧云笑着摇了摇头道,话语间一股强烈的自信透露而出。

段誉不禁心中一凛,知道如果真如凌牧云所说的那般找上门去强行要人,那么一场冲突肯定是免不了的,他倒不是对凌牧云没信心,通过先前凌牧云与木婉清的交锋,他也看出来凌牧云的武功非同等闲,被闪电貂弄得一堆伤兵残将的神农帮还真未必能够挡得住他。

只是段誉很清楚,神农帮之所以扣住钟灵不放,是因为包括帮主司空玄在内的多名帮众都被闪电貂咬伤,中了闪电貂的剧毒,若是七日之内得不到解药救治,就只有毒发身亡一个下场。正因如此,神农帮才会给他灌上同样是七日毒发的断肠散,胁迫他去找钟灵的父亲前来为他们救治解毒。

可现在钟灵的父亲他根本就没能找来。解不了这些神农帮众所中之毒,这些神农帮众解毒无望,又岂会甘心将钟灵和断肠散的解药交出来?到时候免不了要一场厮杀,到时候恐怕又不知要死伤多少性命呢!

一想到这些,段誉不禁心中不忍,面露为难之色,语带求恳的低声说道:“凌兄,这个,这个,如果能不动手的话。咱们还是尽量别动手的好这个。人人都有父母亲人,谁家的亲人死了伤了,都要伤心的”

凌牧云看了段誉一眼,知道他这是又动了恻隐之心。自己性命都快要不保了。却还有心思去同情怜悯敌人。段誉还真不是一般的奇葩!

尽管心中不认同段誉的想法,凌牧云还是点了点头:“我尽量吧,不过若是神农帮的人执意找死。那我也就只能不客气了,毕竟总不能为了神农帮的人就把你和你的那位钟姑娘都搭进去吧?”

段誉想想也是,便不说话了。如果只他自己一个人死倒也罢了,要是连累得钟灵姑娘也和他一起送了命,那他真是罪莫大焉,百死难赎了。

说话间,两人并肩向着火堆走去,行到离中央的大火堆数十丈处,黑暗中突然跃出两人,都是手执利刃,横持当胸。一人喝道:“什么人?干什么的?”

凌牧云眼中微微闪过一抹诧色,原来这两个跳出来的神农帮弟子还算是他的“熟人”,正是前几日他潜入神农帮驻地探听时那两个被他偷听到说话的帮众。

那个年长一些的姓李,而那个年少一些的不知姓什么,甚至还曾觊觎过钟灵的美色,还是被那个年长帮众一顿训斥才打消念头的,这些凌牧云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段誉上前一步,说道:“是我回来了。”

那两人借着月光一看,顿时认出段誉来,一人忙问道:“原来是你,解药可曾带来了?”

另外一人看到段誉身旁的凌牧云,脸上不禁现出狐疑之色,一指凌牧云向着段誉道:“小子,你是不是在涮我们,那个鬼丫头不是说只有他爹能治么?难不成这小子就是那鬼丫头的爹?”

段誉不由得语塞,确实,当日钟灵在被擒之后曾经亲口说过,闪电貂之毒非她爹不能解开,现在他却只带了凌牧云一个人来,而凌牧云风华正茂,看起来也就和他年纪相当,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钟灵那么大的女儿。他就算是想编谎,对方也不会信啊!

这时凌牧云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少说废话,司空玄若是还想活命,就让他滚来见我!”

“小子,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对我们家帮主如此无礼!”

听了凌牧云的话,两个神农帮众俱是面现怒色,那个年少一些的神农帮众更是直接手中单刀一抬,以刀刃向着凌牧云点指喝骂。

“不知死活的东西!”

凌牧云面色一冷,身形如闪电般蹿出,瞬间让过刀锋欺到了那神农帮众的面前,甩手便是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脆响,那神农帮众直接惨叫一声飞摔出去,血水混杂着牙齿喷吐而出。

“该死的东西!”那年长的李姓帮众怒喝一声,挥动手中的一把锋利药锄,就要冲上来和凌牧云拼命。

不过紧接着他便像是被点中了道一样一动不敢动,冷汗顿时从额角冒了出来。因为凌牧云的长剑无声无息的出鞘,就在他身形将动未动之际便已经顶在了他的喉咙之前,如果他还继续往前冲,还没等冲到凌牧云的身前,他自己的喉咙就会先被贯穿!

“立刻去叫司空玄来见我!”凌牧云长剑归鞘,冷冷说道。

虽然剑已经挪开,那年长帮众却不敢再往上冲了,他也不是傻子,凌牧云既然能够轻而易举的制住他一次,自然也能制住他第二次。而且他很怀疑,若是再来一次,对方是否还会将剑锋停留在他的喉咙外面,而不是贯入其中。

正因为他很清楚这些,所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他还是选择转身快步向火堆奔去,去向帮主司空玄禀告。

而那个年少些的帮众则倒在地上一时没有能够爬起来,凌牧云刚才的那一耳光打得很重,不仅将他口中的牙齿打掉了大半,也把他打得头晕目眩,一时间都爬不起来。

段誉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个神农帮众,心中不忍,上前想要将其搀扶起来:“你没事吧,快起来。”

“滚开!”

那神农帮众被凌牧云的一耳光打得头晕眼花,胸中正是愤恨欲狂之际,眼看着段誉凑到近前来,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抄起手中单刀向着段誉便挥砍而出。

段誉也没想到他好心去搀扶对方,对方竟会对他突下杀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手脚冰凉,再想躲闪哪里还来得及?心头一凉,只道自己就要这么枉死在对方的刀下。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尖啸响起,接着段誉便见一朵猩红妖艳的血花在那面前这名神农帮众的胸前绽放开来,身子一震向后便倒,已经快要抡到他头上的钢刀也无力的垂落在了地上,没有对他造成一点伤害。(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钟灵的震惊

段誉转头看去,正好看见凌牧云刚刚放下的手臂,哪还不知道是凌牧云救了他?不禁脸色一红,呐呐的道:“多谢凌兄救命之恩。”

凌牧云见段誉回头看来,说道:“段兄,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自己也有父母亲人,为了不让自家亲人伤心,你也需要学会保重自己才是。”

惊魂甫定的段誉连连点了点头,心中算是记住了这个教训,更加真切的认识到江湖果然不是一个能够讲仁慈的地方,不过再看到死在他面前的这个神农帮众,心中还是忍不住涌起一丝歉疚,如果不是他凑上前去搀扶,对方也就没有对他动手的机会,或许也就不会死。

凌牧云是为了救他才杀的这个人,所以段誉并不怪凌牧云滥杀,怪只怪他自己行事太过鲁莽,才造成了眼下的这场悲剧,害得一个无辜之人惨死。

看到段誉的精神状态,凌牧云不禁暗自摇了摇头,对于段誉的同情心泛滥,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实话,像段誉这种人,其实完全就不适合弱肉强食的江湖,在原本的历史上能够在江湖中厮混那么许久,而且还每每都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简直就是个奇迹,不愧是天龙世界的应运之人。其运气之佳,或许也只有原著中的另外一个主人公虚竹可堪一比,若是换一个人,只怕早就因为自己的同情心泛滥和好管闲事而葬身江湖了。

不过尽管有些看不得段誉的烂好人,可作为朋友。凌牧云还是劝道:“段兄,你也不用为此而有所歉疚,我前番前来探听之时,这小子还曾对钟姑娘的美色起过觊觎之心,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根本就是死有余辜。”

“什么,他们还打过钟姑娘的歪主意?”段誉一听对方竟然对钟灵起过觊觎之心,顿时就急了,连忙追问道:“凌兄,你快告诉我。钟姑娘没什么事吧?”

“放心。统管他们的灵鹫宫全都是女子,最看不得男人欺负女子了,所以他们就算有那个贼心,也是不敢对钟姑娘怎么样的。”

“还好。还好。”

段誉闻言顿时长吁了一口气。再看倒毙于地的那个神农帮众时。心中已经全然没有了丝毫歉疚之意,反变成了一脸的愤慨,对方竟然敢对钟灵那个可爱的小丫头起不良之心。实在是该死之至,就这么死了,还算是便宜了呢。

凌牧云无语,这个家伙,果然是只有女人才能激起他的斗志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凌牧云抬眼一看,却是神农帮众人从火堆旁快步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断臂山羊胡子的老者,正是神农帮的帮主司空玄。

司空玄率领着一众帮众来到近前,一眼看见倒毙于地的那个帮众,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怒喝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为何杀我帮众?”

凌牧云不紧不慢的淡声说道:“因为他自己找死!”

段誉心中不由得一紧,急忙向司空玄等人看去,生怕凌牧云的态度激起对方的怒火,立时就起了冲突,要知道钟灵可还在对方的手里呢。

只是令段誉没想到的是,司空玄等人并未如他预想中的那般暴跳如雷,反而一脸谨慎的打量起凌牧云来。

段誉终究还是涉世太浅,并不明白,在这种敌对双方会面谈判的场合,气势是很重要的,只有先声夺人,表现出十足的信心和气势,才有可能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占得上风,掌握主动权,否则就会让对方的气焰就会嚣张起来,那事情谈起来就困难多了。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司空玄确实有些被镇住了,毕竟凌牧云表现得太笃定了,完全不像是一个被兴师问罪之人所该有的态度。一般人碰上这种事,要么畏畏缩缩,要么抗辩解释,可凌牧云却全然不是如此,轻描淡写,就好像不是杀了一个人,而是踩死了一只蚂蚁一般。

一般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头脑简单不知所谓,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另外一种就是对方有恃无恐,信心十足,根本不怕他们翻脸。

司空玄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凌牧云,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在二十来岁的样子。只是他却不敢小瞧对方,在这之前,那个报信的李姓帮众已经向他禀告了凌牧云的厉害,如果说他在来此之前心中还有所怀疑的话,可现在看了凌牧云所表现出来的气度风范,他却再不敢有丝毫轻忽。

“却不知我手下的儿郎哪里做的不对了,竟让公子下这么狠的手?”司空玄道。

尽管对凌牧云颇为忌惮,但一些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否则对手下人也不好交代。只是从话中却不难看出司空玄的色厉内荏,人都杀了,质问又有什么用?若是有着十足的把握,早就直接动手了。

“他先对我兄弟动手,难道还不该死么?”凌牧云伸手向着身边的段誉一指说道。

“就算是我手下儿郎鲁莽了些,公子出手教训一下也就算了,没必要直接就下杀手吧?”

“本公子又不是你们神农帮的长辈,可没心思替你去管教手下,既然他不会做人,那就不用做了!”

“你”司空玄气得脸色铁青,凌牧云这话说的可真不客气,饶是司空玄心中对凌牧云颇为忌惮,不想与凌牧云动手,可也有些要忍不住了。

“小子,你太狂妄了!”“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们帮主说话?”“小子,你找死吗?”

司空玄身后的那些神农帮众也都忍不住鼓噪起来,大有一拥而上之势。

“废话少说。你们到底想不想解毒?还是准备一起下去陪他?”凌牧云向着地上的死尸一指,冷声说道。

凌牧云此言一出,司空玄的脸色顿时一变,刚刚还在叫嚣的那些神农帮众也都没了声音。先前神农帮中被钟灵的闪电貂所咬伤的足有二十来人,而且包括帮主司空玄在内的好几个帮中高层也都被咬伤,真要是得不到解药,神农帮的高层一下子就得折损大半。与这般严重的后果相比,这个惹事帮众的死也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这么说你能解毒?可姓钟的那个小丫头不是说那鬼貂的毒只有她爹能解么?”司空玄惊疑不定的看向凌牧云,事关他自己的性命,由不得他不在意。

一旁的段誉心里也是直犯嘀咕。不知道凌牧云这话到底是真是假。说是真的吧,凌牧云此前连闪电貂的模样都没看过,怎么能解它之毒?可要说是假的,这可不是嘴上说说。关键时刻是要见真章的。到时候要是解不了毒。牛皮吹漏了,那可该怎么办?

“你管他是谁解呢,只要把你们的毒解不就行了么!”凌牧云略微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不同于段誉的心中没底。他自己对此却是信心十足,他抽取莽牯朱蛤全身精华才练成了可解万毒的奇异真气,若是连区区闪电貂之毒都解不了,他还谈何解蓉儿之毒?

本来凌牧云根本就没想给神农帮的人解毒,毕竟神农帮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以他的武功,就算强行抢人对方也是拦之不住。至于段誉所中之毒,他也大可以用自身真气化解掉,根本就不用受神农帮之人的威胁。

只是凌牧云在来到这里之后却又改主意了,决定替神农帮的人解毒,倒不是说他忽然变得好心了,神农帮的人与他非亲非故,死不死的他根本就不在乎。

只是他现在虽然已经依照系统所提供的信息,练成了克制万毒的奇异真气。但毕竟还没有真正的使用过,也不知道此真气为人解毒疗伤的具体效果如何,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这些他都一无所知,一点实际作经验都没有,怎么敢就给蓉儿解毒疗伤?若是一旦出现什么问题,他岂不是要追悔莫及?

倒不如先拿这些神农帮的人练练手,反正这些神农帮众与他无亲无故,就算失手弄死或者弄残废了他也不会心疼。说白了,凌牧云就是把神农帮的这些人当成了试验用的小白鼠,治好了算他们运气,治坏了算他们倒霉,反正凌牧云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的。

司空玄见凌牧云如此信心满满的样子,也不禁心中欢喜,道:“老夫就信你们一回,就请公子为我等解毒吧。”

凌牧云却并没有动,看了司空玄一眼,冷冷问道:“钟姑娘和我兄弟的解药呢?”

司空玄向着身旁的两个帮众吩咐道:“去把那个鬼丫头带过来。”

那两个帮众当即点头领命,飞奔到大火堆畔,将手脚都被绑着的钟灵抬了过来,放在地上。钟灵一看段誉,高兴得不得了,若非手脚都捆绑着不方便,恐怕都要跳起来了,欢声叫道:“段大哥,你来啦。”

段誉见钟灵精神气足,不像是受了欺侮虐待的模样,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笑着向着钟灵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来了,钟姑娘,这些日子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没有,他们还指望着我爹爹来给他们解毒,怎么敢欺负我?就不怕我爹爹一怒之下不给他们解毒吗?”钟灵说着说着,忽然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咦,段大哥,我爹爹他人呢?”

“啊你爹爹他有事没能来,所以我把我朋友找来了。”段誉有些含糊其辞的说道。

“他有什么事情不能来呀?难道有什么事情比救我这个女儿还重要吗?就算我爹不来,我娘呢?他也不管我啦?”钟灵说着话便泫然欲泣。

段誉连忙劝道:“钟姑娘,你别误会,不是他们不管你,你出事他们也很着急,只是实在有极要紧的事情脱不开身,这才没有前来的。”

“是什么要紧事?危不危险?”一听说父母有极要紧的事情脱不开身,钟灵也顾不得委屈了。连忙追问道。

“这个,钟姑娘,这个事情还是等咱们离开这里之后,我再和你慢慢说吧。”段誉支支吾吾的说道。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钟万仇和甘宝宝这夫妇二人干出来的事情实在太极品了些,就因为他姓段,结果钟万仇就大吃飞醋,说什么也不让甘宝宝出万劫谷,甚至因此而大打出手,弄得要死要活的。这种事情他怎么好意思当中说出来?

“嗯。”钟灵闻言点了点头。不再追问了。

她虽然不知道段誉为何不说清楚,但她对段誉还是蛮信任的,既然段誉说等离开之后再说,那就离开之后再说。只是随即她又担起心来。她爹爹没来。段誉还能换得解药带她离开吗?

等钟灵与凌、段二人见过面之后。司空玄又命人将他的药箱拿来,打开药箱,从中取出一个瓷瓶。向着凌牧云一晃,道:“人你们也见到了,这个瓶中装的就是断肠散的解药,只要你能把我和我手下儿郎们中的貂毒给解了,人和这瓶解药我自会奉上。”

凌牧云伸手向着钟灵一指,道:“先把人放了。”

“你先给我们解毒,只要解了毒,我们自然会把人交给你,不过在解毒之前,这人却不能交给你们。”司空玄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他就靠着钟灵和断肠散的毒药来挟制对方呢,若是把人交出去,对方不管解毒了怎么办?

凌牧云冷冷一笑:“我想要的人,你们看得住么?”

“咻!”“咻!”“咻!”“咻!”

四声破空轻啸几乎同时响起,四道银光掠空而出,接着将钟灵带来之后便一直守在钟灵身旁的两个神农帮众应声而倒,钟灵手上、脚上帮着的绳索也同时断开。

却是凌牧云施展出弹指神通绝技,瞬间弹射出四粒碎银,其中两粒准确的封住了两个看守帮众的道,另外两粒则精准的射断了钟灵手足之上绑着的绳子,却没有伤到钟灵分毫。

变故突起,在场众人都忍不住大吃一惊,一时间甚至都愣住了,不过还是钟灵反应最快,在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大叫一声向着凌牧云和段誉所在的方向跑了过来,三两下便蹿到了段誉的身前,欢声叫道:“段大哥,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帮手,好厉害啊!”

“上,抓住这三个小畜生!”

直到这时候,神农帮众人才反应过来,还以为凌牧云是使诈抢人,其实根本就没准备给他们解毒,在帮主司空玄的一声喝令之下,顿时纷纷亮出兵刃向着凌牧云等人冲了过来。

段誉顿时脸上变色,顾不得回答钟灵的问话,连忙向凌牧云招呼一声:“凌兄,快跑!”说着话也不管自己所中之毒的解药还没有到手,拉着钟灵的手就要跑。

钟灵却站在原地不动:“不行,段大哥,你的解药还没拿到呢!”

“哈哈哈,段兄且住,看我的便是!”

凌牧云长笑一声,身形不退反进,仿佛一阵风一般冲进了人群之中。第一个就找上了神农帮的帮主司空玄,瞬间欺到司空玄的身前,手掌探出,伸出两指猛地向着司空玄的双眼插落。

司空玄不禁大吃一惊,急忙抬手上格,不想却格了个空,接着便觉得手腕一痛,手中握着的断肠散解药瓶便被人夺了去,紧接着肋下一麻,道被点中,顿时动弹不得。

司空玄心中骇然,那个姓段的书呆子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帮手,怎地如此厉害?他的武功虽然称不上多高,与许多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比起来还差得远,但能够成为神农帮的一帮之主,他也绝非庸手,能够一个照面便将他制住,这等手段还是他生平所仅见,就算是那些恐怖的灵鹫宫圣使们,恐怕也没有这般武功吧!

就在司空玄心中惊骇之极,凌牧云已经绕过他冲到了他身后的人群之中。指东打西,指南打北,身形如电,飘忽似风,仿佛一条鬼影一般在人群中穿梭,轻而易举的将这些神农帮弟子一个个点制住。

正要争执着要不要逃走的钟灵和段誉两人见此情景不禁目瞪口呆,钟灵“啊”的大叫一声,一把拉住段誉的袖子兴奋问道:“段大哥,你的朋友太厉害了,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大高手?简直都赶上我爹,不,比我爹还要厉害,我娘就更比不上了。这下好了,咱们不用跑了,有这么个大高手在,该轮到神农帮倒霉了!”

“怎么,凌兄的武功很高?”

因为初涉江湖,段誉对于江湖中的事情不甚了了,他虽然知道凌牧云的武功似乎不错,比起木婉清和神农帮的司空玄他们都厉害一些,但具体厉害到什么程度,他就没概念了。

“高,当然高,简直高得没边,这下咱们不用担惊受怕了!”钟灵眉开眼笑,连声追问道:“段大哥,你还没跟我说呢,你到底是从哪里交来这么一个厉害的朋友?”(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万毒真气

段誉挠了挠头:“我与凌兄只是道路相逢,互相谈得投机,顺其自然就成为好朋友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钟灵脸上充满惊奇的神色,道:“你说有什么奇怪?你竟说这有什么奇怪?武林之中,能够有你朋友这么高明武功的人可以说少之又少,估计整个大理武林都不足一巴掌之数,多少人挖空了心思想与这样的高手交朋友都交不到,你却随随便便就交来了这么一个大高手,当真是奇怪之极了。”

说到这里,钟灵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说了半天,段大哥你还没告诉我你这位朋友姓什么叫什么呢,有没有什么外号没有?说出来听听,没准我还听过他的名号呢!”

“他姓凌,叫凌牧云,至于是不是有什么外号我就不知道了。”

“凌牧云?奇怪,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钟灵一脸疑惑道。

段誉说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天下的人千千万万,名字也是万万千千,你难道还都听说过?就像是咱们两个,若是不碰面不认识,你知道我叫段誉,我知道你叫钟灵么?”

“那怎么一样?”钟灵皱了皱琼鼻说道:“段大哥你一点武功都不会,我的武功也就算平常,在武林中自然没什么名头,别人没听说也不奇怪。可你这位朋友武功这么高,按理说早就应该名动江湖才对,怎么我却一点也没听说过?”

“钟姑娘。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因为我也是初出江湖,在江湖上自然是半点名头也没有,你没听说过也不奇怪。”

就在这时,一个爽朗的笑声响起,凌牧云身形一闪来到段誉和钟灵二人的身前,钟灵和段誉愕然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就在他们两个说话的时间里,凌牧云竟已是将神农帮的人尽数给点住了道。

“凌大哥。你的武功好厉害!”钟灵欢喜赞道。

“厉害谈不上。也就一般般吧,武林中武功比我高明的人还是有不少的。”凌牧云淡然一笑,将手中的瓷瓶递给段誉道:“段兄,给。这是断肠散的解药。”

“多谢凌兄了。”段誉高高兴兴的将解药接过。其实他也怕死。只是相对许多人来说,他在面对死亡时要更加坦然一些,但如果能够不死。那自然还是不死的好。

接过解药,段誉拔开瓶塞一看,只见瓶中装的是朱红色的药粉,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之色:“这解药怎么吃啊?”

“段大哥,我来帮你问。”

钟灵主动请缨,一纵身便来到道被封,僵立不动的司空玄身前,问道:“喂,山羊胡子,这解药怎么个吃法?”

司空玄面色惨然,却不说话。

钟灵见状有些着恼,伸手一把抓住司空玄颔下一缕胡须,脆声威胁道:“山羊胡子,我问你话呢,快说,你要是不说,我可揪你的胡子啦!”

司空玄惨然一笑,道:“既然落在了你们的手里,我就不奢望还能活下去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

钟灵不禁一阵气急,猛地用力往下一拉,司空玄不禁“啊”的惨呼一声,一小缕胡须硬是被钟灵拔了下去,一时间下巴上鲜血流出,将剩下的花白胡须也都染上了一抹红色。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还往下拔,直到把你的山羊胡子都拔光为止!”钟灵气哄哄的威胁道。

司空玄痛呼过后,听了钟灵的话不禁凄冷一笑:“愿意拔你就拔吧,老夫命都快没了,还在乎这么一点胡子吗?不过想要知道解药的用法却是妄想!”

钟灵顿时犯了难,她知道,像这种解药也不是乱用的,因为许多毒药毒性剧烈,需要用以毒攻毒之法才能解开,所以很多毒药的解药之中其实也是含有一定毒性的,若是不知用法用量,胡乱服用,反而有害。

可现在司空玄摆明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说什么也不肯开口了,这却让她一时间不知改如何是好。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而已,还做不出严刑逼供的事情来。

这时候凌牧云走了过来,说道:“司空玄,你不想活命了么?”

司空玄看着来到面前的凌牧云,眼中闪现出一丝惊悸和愤恨之色,冷声道:“老夫当然想活命,只是老夫还有这个机会么?”

“机会当然有,就看你能不能抓得住了。”凌牧云冷漠的看了司空玄一眼,说道:“乖乖的把这解药的用法用量说出来,我还是会替你们解毒的。”

“你以为老夫是三岁小孩子么?同样的当上一次还不够,还会上第二次?你要是真肯为我们解毒,先前又何必动手?”司空玄嘲讽的看了凌牧云一眼,冷笑说道。

在他看来,凌牧云完全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若是凌牧云真肯为他们解毒,先前又何必恃强出手,将他们都制住?对方既然出手,自是没有解毒之法或者根本就不想为他们解毒,现在这么说还不就是为了骗取断肠散解药的用法?

“因为本公子最不喜欢被人威胁,本公子自己愿意解毒是一回事,被人威胁着解毒是另外一回事。”凌牧云目光冷厉的看向司空玄:“现在两个选择就摆在你的面前:一个是乖乖的说出解药的用法用量,本公子或许还会替你们解了身上的闪电貂之毒;另外一个是你不说,本公子就在你们的身上试解药,反正解药的份量很足,你们的人也有很多,浪费一些解药,想必也就试出来了!”

听了凌牧云的话,那些被点住的神农帮众一个个都将目光投射到了司空玄的身上,目光殷切。都希望司空玄能够答应。那些中毒之人自不必说,那些没有中毒的人也同样忐忑,生怕司空玄拒绝,否则惹恼了凌牧云,恐怕他们这些人也是休想活命。

司空玄的脸色一阵的变幻,心中做着剧烈的斗争。他虽然觉得凌牧云这次多半是在骗他,可事关自己和手下几十号人的性命,他还是忍不住奢望凌牧云所说是真的。

一面是必死无疑,一面是可能有条活路,在挣扎了片刻之后。司空玄终究还是忍受不住生的诱惑低头屈服。叹了一声说道:“这解药需连服三天,每天一次,每次一钱,三日之后。断肠散之毒自会消解。”

话一说完。司空玄目光忐忑的看向凌牧云。就像是等待着最终审判的囚徒,渴望而又畏惧的等待着裁决的降临。

看着满脸紧张的司空玄,以及他身后那些同样紧张的神农帮众们。凌牧云讥诮一笑,道:“放心,你们的毒伤我会给你们治的,毕竟想找这么多的试验品也不容易。”

司空玄等人顿时长松了一口气,还好凌牧云这次没有欺骗他们,心中再次涌起了生的希望。只是在狂喜之后,一些有心之人又不禁升起一丝疑惑,凌牧云所说的试验品又是什么意思?

月上中天,凌牧云、段誉和钟灵三人离开神农帮的驻地,向着山下行去。

神农帮主司空玄看着凌牧云等人远去的背影,不禁欲哭无泪。现在他已经明白了先前凌牧云所说的试验品的意思,原来对方是把他们当成练手的了,怪不得会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还给他们疗治毒伤呢。

他们神农帮先前被闪电貂咬伤的人算他在内共有十九人,现如今还活着的只有十五个,另外那四个都是解毒不成反被毒死了。便是剩下的这十五个人中,彻底痊愈的也只有九个人,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另外六个人毒虽然解了,却也都留下了这样那样的毛病。

就拿他自己来说,他身上的闪电貂之毒确实已经被凌牧云以真气化去,但他那条伤臂的经脉却也被凌牧云的强横的绝毒真气给侵蚀涨破,支离破碎。原本他的这条伤臂虽然断去了手掌,但手臂的经脉关节都未受损,若是装上一只假手,还能发挥出原本七八成的实力。可现在他这条胳膊经脉损毁,算是彻底废掉了。

而在留下后遗症的几个人中,他还算是轻的,更有甚者全身经脉破损,再难存储运行真气,一身武功废去,沦为了废人。

正因如此,他们都不知道到底是该感激,还是该恨怨对方。若说恨怨,对方毕竟救了他们大部分人的性命;可要说感激,却实在感激不起来。

司空玄不知道,凌牧云此时却是颇为庆幸,这真是不做不知道,一做吓一跳啊!只有真正使用靠着万毒之王莽牯朱蛤所练成的被他命名为万毒真气的奇异真气为人解毒时,凌牧云才真正认识到其中的不易。

莽牯朱蛤之所以能够被称为万毒之王,除了它自身奇毒无比之外,也是因为它具有着吞噬其他毒物毒素,化为己用的特性,随着莽牯朱蛤吞噬的毒物毒素越多,它自身的毒性也是越强。

而凌牧云的万毒真气因为是依靠着吸收炼化莽牯朱蛤一身剧毒精华才修练而成,所以也继承了莽牯朱蛤的特性,有着吞噬万毒的特性,故而才能克制化解万毒,而凌牧云也正是因此才将其命名为万毒真气。

只是万毒真气之所以能够吞噬万毒,主要是因为它本身就是天下绝毒,比其他的毒都要厉害,所以才能够吞噬其他毒素。可也正因如此,在使用这种真气解毒时也要慎之又慎,稍不小心,让自身真气中的毒性有一丁点的泄露,都会对人造成极大的危害,到时候就是解毒不成反施毒,救人不成反害人了!

先前在给神农帮的人解毒疗伤之时,凌牧云就是一时没有能够掌控好自身的真气,才会毒毙毒残了好几个神农帮之人。幸好他出于保险起见先拿神农帮的人练了练手,熟悉了一下,否则直接就上手给黄蓉解毒,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还不得后悔死?

现在好了,通过拿神农帮的人练手,凌牧云已经将万毒真气的使用要领摸索得差不多了,虽还说不上是得心应手,却也算得上熟练,出危险的几率已经大大减小。

就拿他为之解毒的神农帮弟子来说,毒毙毒残的大多集中在前面,等到后面的几个,几乎就没出意外,唯有在给被咬伤两处中毒最深的司空玄解毒时才稍微出了点纰漏。反正司空玄那也就是一条伤臂。废了也就废了吧。

“凌大哥,多谢你啦,要不是你来,这次我恐怕就死在山羊胡子那一伙人的手里了。”一离开神农帮的驻地。钟灵便向凌牧云道谢道。

凌牧云摆了摆手道:“钟姑娘不必如此。些许小事。算不得什么,你是段兄的朋友,我也是段兄的朋友。那么咱们彼此之间不也就是朋友了么?既然都是朋友,相互帮助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钟灵拍手笑道:“那太好了,想不到我也能与凌大哥你这样的高手做朋友。”

三人说说笑笑,行出了数十丈,再也听不到神农帮的声息。钟灵忽而停住脚步,口中作哨,想召唤闪电貂回来,“嘘嘘”几声,忽见一道白影从一旁的草丛中蹿出,落在三人身前丈许之处,正是钟灵的闪电貂。

原来这闪电貂极有灵性,从神农帮的围剿中逃出之后,并没有去远,除了在猎食之时会稍微走得远些之外,其他时间都是游荡在神农帮的驻地周围,恋栈不去,故而钟灵一以哨声相召,闪电貂立时就赶来相见了。

“貂儿,快过来。”钟灵一见闪电貂,顿时眉开眼笑,连忙向着它招手道。

不过闪电貂却并未应钟灵的召唤过来,而是伏在原地没动,一双朱红色亮晶晶的小眼睛骨碌碌转动,看了看钟灵,又看了看钟灵身旁的凌牧云,似乎想要上前,却又在畏惧着什么。

“乖貂儿,快过来呀,才离开几天就开始不听话啦吗?”钟灵嗔道,迈步上前想要将闪电貂抱住。

钟灵这么一走,段誉和凌牧云自然也随之跟上,闪电貂眼中闪过一抹惧色,“嗖”的一下子又向后蹿出丈许,而后停在原地看着钟灵,却始终不敢靠到钟灵的近前。

“乖貂儿,你这是怎么啦?快过来呀!”

眼见闪电貂的举止如此反常,钟灵也有些急了,须知这闪电貂是她从小一手喂大,与她最是相亲,而且极具灵性,往常她只需一声招呼,立时便会扑到她的怀中来,而现在她屡次三番相召,闪电貂却始终不上前来,她又怎么能不够不担心?

凌牧云心中忽而一动,将自身气息尽数收敛,而就在凌牧云收敛气息的同时,原本趴伏着不敢上前的闪电貂顿时就来了精神,当即站起,随即四肢一动向前一蹿,仿佛一道白色闪电一般瞬间便扑入了钟灵的怀中。

“你个臭貂儿,才离开几天就不听我话了?真是该打!”

钟灵气得伸手在那闪电貂的背上打了两下,闪电貂不禁痛叫了一声,抬起头来看了钟灵一眼,毛绒可爱的小脸皱皱着,浮现出一丝委屈的神情。

见此情景,凌牧云在感慨闪电貂灵性的同时,心中也是恍然,看来闪电貂真是畏惧他散发出来的气息,因此先前才会任凭钟灵如何召唤都不过来,不是它不听话,而是它害怕不敢过来。

凌牧云几乎没用想就才到了这其中的原因,肯定是因为他吸收炼化了莽牯朱蛤的一身精华,难免带有一点莽牯朱蛤的气息,这才吓到了这个小东西。不过说起来这个小东西还要感谢他呢,若不是他将莽牯朱蛤给干掉了,按照原本的立时进程,它早晚难逃莽牯朱蛤的毒吻!

这时候,一旁的段誉忍不住劝道:“钟姑娘,貂儿已经认错了,你就不要再责怪它了。”

眼见闪电貂的委屈模样,原本还有些生气的钟灵心其实已经软了,又听段誉解劝,当下便轻轻抚了抚闪电貂的后背,道:“好啦,好啦,看在段大哥给你求情的份上,这次就不怪你了,不过下次你要是还敢这样,看我还给不给你抓蛇儿吃。”

闪电貂把它那毛茸茸的小头往钟灵的怀里一埋,伸出鼻子向着钟灵的胸前拱了拱,一副讨好的模样,直惹得嘻嘻娇笑,道:“别闹了,快到兜儿里去!”

说着话伸出左手探到左侧腰间,将挂在腰间的一个鹿皮囊的囊口张开,同时右臂怀抱着闪电貂往左腰里凑。那闪电貂顿时身形一动,化作一道白影便钻入了张开的皮囊之中,乖乖的趴伏在皮囊之中,一双红彤彤的小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钟灵,煞是可爱。

钟灵轻轻拍了拍闪电貂的小脑袋,随即将皮囊口一合,顿时不见了闪电貂的影子。

凌牧云不禁心中暗赞,若是不知底细,仅从外表来看,钟灵腰间挂着的这就是个普通的腰囊,里面也就是装一些瓶瓶罐罐飞镖暗器之类的东西,谁能想到里面藏着的竟是个活物?战斗时钟灵若是突发奇招,将闪电貂叫出来助战,只怕大多数人都得中招,实在是绝佳的阴人装备!

“小贱人,你跑不掉的!”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隐隐约约的喝骂声从夜风中传来,三人俱是微微吃了一惊,循声看去,借着月光,只见在山脚下正有几条影子在狂奔追逐,前面一人骑马奔行,后面几人则是徒步追赶。(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救兵天降

忽听夜风中传来喝骂之声,正自下山的段誉三人一起注目观看,只见几个人影在山脚下追逐。

凌牧云功力最深,目力最强,因此也看得最为清楚,跑在前面的乃是一匹黑色健马,马上坐着一个身材曼妙黑衣人,虽然离得太远,看不清楚这黑衣人的具体长相,不过仅凭着这身打扮和这人的身材,凌牧云基本上就已经猜出这人是谁了,黑衣黑马,身材曼妙苗条,又是在这少有人迹的荒郊野外,除了白天才刚刚分手的野蛮少女木婉清还能有谁?

在木婉清的身后追着的那几人肤色各异,身材各异,正自各持兵刃发足猛追,由于离得比较远,看不清这些人的形貌。

不过熟知原著的凌牧云却不难猜出这些人的来历,这些人多半就是姑苏曼陀山庄王夫人的手下,被王夫人派来追杀修罗刀秦红棉和木婉清母女二人的,如今秦红棉不在,这些人就找上了木婉清。

说起来段正淳的这些情妇们还真是够奇葩的,修罗刀秦红棉性子最偏激,身为情妇,不怪段正淳多情,却怪别的女人分薄了段正淳的爱,不去找段正淳的麻烦,却要将段正淳的其他女人杀干净,从**上消灭所有的竞争对手。

而曼陀山庄的王夫人也是不逞多让,怪段正淳负心薄幸,不去找段正淳的麻烦,却迁怒于他人,把别的负心男人抓来杀了当花肥不说,也对段正淳的其他情妇除之而后快。还派手下人不远千里追到大理来杀秦红棉母女。

而康敏更是将“艳若桃李。心若蛇蝎”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对段正淳因爱生恨,甚至险些将段正淳弄死。

便是相对来说最正常的段正淳的正室妻子,段誉的老妈镇南王妃刀白凤,也因不忿段正淳的而自暴自弃,与最狼狈时的段延庆通奸生子的疯狂举动,而后又避世出家。总之段正淳所招惹的这些女子中,几乎就没有一个善茬。

而且最狗血的是,段正淳上代的风流债还波及到了下代人,木婉清年纪轻轻便开始帮着母亲诛杀情敌。也因此而被追杀。段誉欠下情债数桩,却都是他名义上的妹妹,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因为山道崎岖不平,马匹难以放足狂奔。而在后面追着的那几人又有轻功在身。因此木婉清虽然有坐骑。却并没有能够甩开后边的追兵。就在这时,在马前又忽然冒出两个人来,原来是追兵的一方中事先有人埋伏在了前面。故意将她往这个放向逼,此时突然冒出来,顿时将她给截住了,当下双方顿时打在了一起。

“凌兄,山下那是谁在拼杀?不会是木姑娘吧?”段誉担忧的问道。

他虽然没有凌牧云的目力,看不清山下双方的具体形貌,但借着月光也能看出在前面跑的那个乃是个骑黑马的骑士,心中本能的便与白天刚分开的木婉清联系了起来。

凌牧云点了点头:“不错,正是那位木姑娘。”

“真的是她?这下坏了,肯定是那两个老刁婆率人又追上来了,她一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行,我得下去帮忙。”

段誉说着话就要往山下冲,结果被钟灵一把拉住:“段大哥,你一点武功都不会,就算下去能够济什么事?”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看着木姑娘遭遇危险,却什么也不做吧?”段誉心慌意乱之下,完全没了主意。

“段大哥你真笨,你武功不行,可这里不是还有凌大哥这么一个大高手吗?”钟灵向段誉提醒道。

受到钟灵提醒,段誉顿时恍然,有些尴尬的向着凌牧云道:“凌兄,木姑娘她虽然脾气坏了一点,可可”

可什么就可不出来了,段誉为人虽然有些呆气,却也不是不通情理,也知道现在让凌牧云去救木婉清实在是个不情之请,毕竟木婉清白天的时候还拿袖箭要射杀凌牧云呢,虽然没有成功,但动了杀心却是不容置疑的,让凌牧云去救一个半天之前还想杀他的人,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因此段誉虽然心急如焚,却还是有些难以开口。

瞥了一眼将俊脸都憋得通红的段誉,凌牧云笑着摇了摇头,道:“段兄,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这就去救他。”

“凌兄,多谢你了!”

“你我是好兄弟,还说那么多客套的做什么?我这就去了。”凌牧云不在乎的挥了挥手,随即身形一动,仿佛一只大鸟般向着山下掠去。

木婉清自白日里与段誉等人分手之后,寻思着段誉既然有凌牧云这样一个高手相助,救人取药自然无虞,也就用不着她来帮忙了,一赌气就想绕道回家,去与她师父汇合。

只是没想到才没走多远,便又被王夫人派来追杀她们师徒的人手撞见,把她逼得退了回来,只得骑马再次逃回无量山,想要摆脱这些人的追击。只是山路崎岖不平,她的黑玫瑰虽是难得的宝马良驹,放不开腿脚奔驰,却也难以将这些人甩掉,一路追追逃逃,跑到无量山主峰脚下,终究还是被王夫人的这些手下给堵住了。

在木婉清所走的山路旁边的草丛中忽然蹿出两人,一人是个年纪不小的白须老者,手中横执着一柄锋利的铁铲;另外一人则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手持长剑。两人跳出来后并肩挡在马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便在这时,原本在木婉清后面追赶的的人也都趁机赶了上来,共有两人,都是两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子,这两个老婆子其中一个脸阔而短,满是皱纹,白眉下垂。一双眯成一条细缝的小眼中射出凶光杀气,手中持着一根铁拐。

另外一个老婆子身材甚是肥胖,肚子凸出,便似有了七八个月身孕一般,头发花白,满脸横肉,左右手掌中各持着一柄阔刃短刀,杀气腾腾。

这两个老婆子木婉清都认识,正是王夫人的得力手下,这次对她的追杀也是她们两个领头。在此之前双方已经交过几次手了。使铁杖的那个老婆子姓瑞。人称瑞婆婆;那个肥胖的老婆子姓平,人称平婆婆。

只见那瑞婆婆将手中铁杖一横,嘶哑着嗓子喝道:“小贱人,我看你还能逃得到哪里去?”

那平婆婆嘿嘿冷笑一声并不说话。手中两柄短刀在星月光辉下闪闪发亮。甚是渗人。

木婉清冷笑道:“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居然一直追到了这里,能耐倒是不小。”

“你这小贱人就是逃到天边,我们也追到天边。”那平婆婆黎生喝道。她的声音甚粗,甚至比寻常男子还要粗上几分,十分难听,与她那副凶悍的长相却甚是匹配。

木婉清深知对方人手众多,只是许多都让她一路奔逃给暂时甩掉,用不了多久就会追上来。她若是在此多做耽搁,等到对方人手聚齐,她就更没有胜算了。因此也不再多说,“嗤”的一声射出一枝短箭,向着那使剑汉子疾射而去。

那使剑汉子早知道木婉清暗器厉害,一直都在小心戒备着,眼见木婉清袖箭射来,眼明手快,急忙挥剑格挡,险险将暗器挡开。

趁着使剑汉子忙于格挡袖箭,木婉清身形一动从鞍上纵身而起,身形轻灵如燕,向着那老者飞扑过去,却是想要各个击破,杀出一条道路来。

那老者白须飘动,年纪已着实不小,应变倒是极快,眼见木婉清向他扑来,右手一抖,手中铁铲自下而上,向木婉清猛撩而去。与此同时,平、瑞两个老婆子也都纷纷纵身上前,便要与那老者和使剑汉子一起围攻木婉清。

木婉清此时身子尚未落地,眼见老者铁铲撩来,左足轻探,在铲柄上一踏借力,在尚在空中的身子猛地一转,挺剑向着刚刚扑上前来的平婆婆刺去。

平婆婆急忙挥刀格去,不想木婉清手中长剑极为锋利,加之平婆婆仓促应变,内力并未运足,“嚓”的一声,手中短刀的刀头竟已被木婉清的剑锋削断,白刃如霜,向着她那满是横肉的肥脸直劈下来。

便在这时,那瑞婆婆纵身赶到,急挥铁拐向木婉清背心扫去,木婉清不及剑伤平婆婆,长剑平拍,剑刃在平婆婆肩头一按,身子已轻飘飘的窜了出去。她若不是急于闪开瑞婆婆这一拐,长剑直削而非平拍,平婆婆已被她劈成了两片。

这几下变招兔起鹘落,迅捷无比,转瞬间便险些分出生死来。那平婆婆倒也没有辜负了她的长相,勇悍之极,刚刚才千钧一发的从鬼门关中逃了出来,却丝毫不惧,又向着落地的木婉清扑了过去,“刷刷刷”便是疾砍三刀。

木婉清急闪避过,便在此时,一铁拐,一铁铲,一长剑同时想着木婉清击到,却是瑞婆婆、白须老者和那使剑汉子一齐攻了过来。木婉清剑光霍霍,在四人围攻下穿插来去,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木婉清招架了几招,知道情势紧急,剑招忽变,一缕缕剑光如流星飘絮,变幻无定,飘忽难测,凌厉狠辣,忽听那白须老者大叫一声,却是肋下中剑,鲜血横流,不由得踉跄而退。

其余围攻三人不禁大吃一惊,料不到木婉清竟然如此厉害,这么会儿工夫便能重伤他们中的一人。便在这时,木婉清长剑急舞,“刷刷刷”三剑向着瑞婆婆和那使剑汉子疾攻而出,瑞婆婆和那使剑汉子手忙脚乱,急忙后退暂避,避其锋芒。

眼见将两人逼退,木婉清剑锋回转,已将平婆婆卷入剑光之中,却是打算趁机先将平婆婆料理了,然后再各个击破。

木婉清长剑急舞,剑光如风似雪,顷刻之间,平婆婆的身上便已受了三处剑伤,只是她却毫不理会,状若疯虎的向着木婉清猛扑猛攻,好像不知道疼痛和害怕一般。招招抢攻,招招都凌厉杀招,丝毫不顾自身的安全,只求能够将木婉清击杀。

在她近乎搏命的打法面前,木婉清尽管武功高出,占尽上风,一时间却也难以将其彻底击败。便在这时,退出去的瑞婆婆和使剑汉子也回转身形再次围攻上来。

有了瑞婆婆和使剑汉子的加入,平婆婆压力大减,猛地着地一滚。施展出地躺刀的功夫。滚近木婉清身畔,右手短刀猛地往她的小腿上削去。

木婉清眼明脚快,飞起一脚将她踢了个跟斗,正要追击一剑将其挑杀。忽觉劲风扑面。却是瑞婆婆的铁拐向着她的眉心点到。木婉清迅即回转长剑。格开铁拐,顺势向着敌人分心便刺,瑞婆婆忙斜身闪过。横拐自保。

木婉清轻吁一口气,正待变招,突然间“卟”的一声,左肩上一阵的剧痛。原来那白须老者受伤之后并未退缩,而是忍着伤势再次加入战团,因为伤重使不动铁铲,便拔出一柄钢锥又扑了上来,木婉清原以为他重伤之下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疏于防备,结果被他乘虚而入,从背后一锥插进了她的肩头之中。

只是还不等老者高兴他偷袭得手,便见木婉清怒斥一声,反手一掌打在白须老者的脸上,顿时打得他一张脸血肉模糊,当即倒地气绝。

“小贱人受了伤,不用拿活口了,杀了便算。”平婆婆粗声大叫,一骨碌身从地上爬起来,挥刀便向着木婉清扑了上去。

瑞婆婆和那使剑汉子也都看出便宜,各持兵刃上前加紧猛攻,想要趁机将木婉清击败斩杀。木婉清左肩中锥,一条手臂运转不灵,连带着身法也受到了影响,在三人的猛攻下顿时落在了下风。

便在这时,就见一群人影从山道上冒出,这些人约有二三十人,各持兵刃,看到这边打斗,一起冲杀过来。其中有人还在喊:“小贱人已经被截住了,大家一起上啊!”

木婉清闻声在招架面前三人杀招的同时以余光看去,顿时认出来的这些人正是平婆婆和瑞婆婆这两个老婆子带来的手下,这时候也已经追了上来。

木婉清心中不禁大急,现在她负伤在身,对付眼前这三人便已十分勉强了,若是再加上这些狗腿子,她哪里还能应付得来?心中一慌,招式愈加散乱,平瑞二婆婆和那使剑汉子趁机加紧猛攻,几乎将木婉清压得喘不过气来,情势岌岌可危。

越慌越乱,木婉清连续两剑挡下瑞婆婆和使剑汉子的杀招之后,一个变招稍慢,被平婆婆窥到了空子,一下子抢到了她的身前,手中短刀疾挥,向着木婉清白嫩的玉颈劈斩而下。木婉清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心下不禁一凉,直到今日便要葬身于此了。

“咻!”

一声厉啸骤然响起,一道银光破空而来,正打在即将斩实的短刀之上。平婆婆只觉手掌剧震,虎口一痛鲜血迸流,手中短刀顿时被打得倒飞而出,刀锋一下子切在了她自己的那张肥脸之上,顿时疼得连连后退,放声惨叫,叫声犹如杀猪一般。

突生此变故,在场几人俱是大吃一惊,木婉清本已认命等死了,忽见峰回路转,顿时大喜,一时间顾不得去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无暇拔去左肩上的钢锥,强忍疼痛向着瑞婆婆急攻两剑,向使剑汉子刺出一剑。

这三剑去势奥妙,还未从吃惊中缓过劲儿来的瑞婆婆和使剑汉子匆忙躲闪,瑞婆婆右颊被划出了一条血痕,使剑汉子颈边被剑锋一掠而过,擦出了一条血痕。两人受伤虽轻,但中剑的部位却是要害之处,大惊之下,同时向旁跳开,伸手往剑伤上摸去。

木婉清心中暗道可惜,不过也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杀掉对方十分不易,而对方的援兵已至,再要耽搁只怕就再难脱身。当即吸了一口气,纵声呼啸,她的爱驹黑玫瑰顿时应声而动,奔驰过来。木婉清一跃进而上,向西急驰而逃。

奔驰之间,木婉清游目扫去,似见山上有一条人影疾掠而下,轻功高得出奇。只是此时情势危急,无暇细想,转瞬间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一心纵马奔逃。

“小贱人,你休想逃!”

忽听背后一声尖利喝叫,木婉清回头一看,却是瑞婆婆趁着马刚起步,速度还不是特别快,施展轻功追到了马后,挥动铁拐向着马腿横扫而去,想将马腿打折,打掉木婉清的逃跑倚仗。

“老刁婆你去死!”

木婉清一声怒叱,回身扬手“嗤嗤”连声,三支短箭顿时从袖口中飞出,向着瑞婆婆激射而去。

瑞婆婆吃了一惊,顾不得再打马腿,急忙腾空跃起双脚高抬,三支短箭从她的脚下飞过,“噗噗噗”三声射入土地之中。只是她这么一跳速度不由得一缓,等落地再追时,木婉清已经骑马奔出了十余丈远,再想将对方拦下已是来不及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救人救到底

眼见着木婉清骑马逃离,正在向山下疾奔的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楞,停下了脚步。

先前木婉清遇险,正是他以弹指神通之技弹出了一粒碎银,在关键时刻救了木婉清的性命。只是他没有想到,木婉清在他出手之后还是选择逃跑,难道她就不会动脑子想想她到底是怎么逃过必死之劫的?不知道自己已经来了帮手吗?

她这一跑倒是爽快,却让凌牧云头疼了。若是现在不跟上去吧,以木婉清现在的这种状态,一旦被王夫人手下的那帮人追上,弄不好就得香消玉殒;可他若是跟上去吧,倒是能够保住木婉清的小命,就难免要与段誉走散,这却又与他先前的计划不符了。

不过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凌牧云还是决定跟上去,虽说木婉清给他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好,但熟读原著的他也知道木婉清的本质并不坏,只是因为受到其母亲修罗刀秦红棉的影响,所以为人行事有些偏激。以他如今的修为和心境,还不至于和一个不懂事的少女一般见识,尽管他自己的年龄也不比人家大多少。

而且更重要的是段誉与木婉清的关系,虽然现在段誉与木婉清还没有如原本的历史上一般相爱,但经过一路同行逃亡,两人的关系已经恨亲近了,更别说以后还会曝光两人之间的“兄妹”关系,若是木婉清真的因为他的袖手而丧命在王夫人的那帮手下手中,段誉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会存疙瘩,两人的交情恐怕就要到头了。

因此于情于理,他都该走这么一趟,反正以他的本事,救木婉清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即便因此而与段誉失散,找不到和尚他还找不到庙么?直接到大理镇南王府去找他就是了,毕竟他总不能一辈子翘家不归吧!

想到这里,凌牧云回头向着段誉和钟灵两人打了个要去救人的手势,随即也不管两人看没看清楚,转身便向着山下飞掠而去。向着木婉清追了过去。

“刚才凌大哥似乎打了一个什么手势。段大哥,你看清楚了么?”正自向山下走的钟灵问道。

因为距离比较远,而且毕竟是黑天,虽然有月光照明。比起白天来总是要差了许多。所以山上两人根本就没有看清凌牧云所打的手势。

段誉挠了挠头道:“我也没看清楚。不过木姑娘骑马跑了,他应该是去救木姑娘了吧?”

“对了,段大哥。听你说木姑娘、木姑娘的,这个木姑娘到底是谁啊,值得你这么关心?”

钟灵虽然年纪尚轻,但女儿家向来早熟,因此对于情爱之事也懵懵懂懂的懂得一些了。经过这一番危难考验,她其实已经对段誉产生了一些朦胧却深刻的好感,因此见段誉对于别的女子如此关心,钟灵心中没来由的一阵不快,语气不由得有些泛酸。

“你和木姑娘不是朋友么,怎么会不知道她?”段誉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察觉,见钟灵问起,不禁疑惑反问道。

“我的朋友?”钟灵初时还有些疑惑,不过随即反应了过来:“啊!你说的木姑娘是不是就是住处离我家不远的那位木姐姐?你是怎么和她认识的?”

“呃,你看我这记性,还没把这件事跟你说呢,怪不得你不知道。因为我半道上有事耽搁了些时日,令堂担心我赶不及,所以派人领我去木姑娘那里借宝马赶路”

见了钟灵的反应,段誉这才想起,之前光顾着救出钟灵而高兴了,木婉清的事情根本就没对钟灵说,怪不得钟灵不知道他说的木姑娘就是她的木姐姐呢。

不禁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当下便将他如何借马赶路,察觉有人要害木婉清,回转去给木婉清报信,结果逃避追杀一路同行的事情简单的向钟灵说了一遍,不过对木婉清一路上对他的调理虐待,却略过了没说。

“段大哥,你人缘真好,不仅能够结识到凌大哥那样的武林高手,还能与我木姐姐交上朋友。木姐姐她性子孤高清冷,一般人根本就看不上,尤其讨厌男子,想不到竟然能够把你当朋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钟灵的母亲甘宝宝与木婉清的母亲秦红棉是同门师姐妹的关系,钟灵与木婉清交情也是不浅,对于木婉清的脾气秉性十分了解,因此对于段誉能够与木婉清交上朋友也是格外的惊讶。

“我人缘好?或许吧!”

想起他自己这一路上被木婉清虐待的惨样,段誉不禁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这还叫人缘好?那要是人缘差些岂不是要被木婉清折腾死?

不过念及那些被木婉清击杀的干光豪、葛光佩,以及追杀木婉清不成反而死在她手下的那些人,段誉又觉得钟灵这话可能也没说错,与那些人比起来,木婉清对他确实已经相当不错了。

“钟姑娘,你说木姑娘她不会有事吧?”胡思乱想了片刻,段誉将纷乱的思绪抽了回来,忍不住有些担心的向钟灵问道。

“不会的,凌大哥既然已经出手相助了,定然能够将木姐姐安安全全的救回来,段大哥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钟灵的肯定答复,段誉不禁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知道凌牧云的武功极高,有凌牧云出手,木婉清的安全就有了很大的保障,可他毕竟不是武林中人,对于江湖上的事也是懵懵懂懂,对于自己的判断也不是太确信,所以还是忍不住想向钟灵询问确认一下。

而就在两人谈话之间,木婉清,王夫人手下的曼陀山庄众人,以及最后下山的凌牧云都已经追逐着隐没在了西边黑黝黝的山林之中

木婉清策马奔出,耳听背后曼陀山庄之人怒骂喊杀之声。不敢有丝毫停留,不住的纵马狂奔。只是受伤之下心思慌乱,天色又黑,她也辨不清方向,只得任由黑玫瑰在山中乱跑。

不多时来到一处山冈之上,只见前面是个深谷,已是无路可行,只得纵马下山,另觅出路。这无量山中山路迂回盘旋,东绕西转。难辨方向。策马乱奔了一阵,始终没能找到一条平坦的出路来。

“那马奔过来了!”“向这边追!”“小贱人又回来啦!”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前面有呼喊喝骂之声响起,却是曼陀山庄众人随后追了上来。木婉清重伤之下。无力再与人相斗。急忙拉转马头,从右首斜驰出去。

这时慌不择路,所行的已非道路。幸亏宝马黑玫瑰神骏,在满山乱石的山坡上仍是奔行如飞。又驰了一阵,黑玫瑰前脚突然被地上乱石绊得一跪,右前膝在岩石上撞了一下,奔驰顿缓,一跛一拐的颠蹶起来。

又奔出数里,黑玫瑰走上了一条长岭,山岭渐见崎岖,黑玫瑰行得更加慢了,背后呐喊声隐隐传来,木婉清不禁心急如焚,纵马疾行,只是爱驹黑玫瑰腿伤之下行动难免受到影响,虽然她尽力驱使,可还是快不起来。

又行里许,回头望见刀光闪烁,追兵渐近。木婉清不住催喝,甚至破例对黑玫瑰的用力拍打起来,须知因为黑玫瑰矫健神骏,颇具灵性,以往木婉清可是从来都不舍得鞭打驱策它的,甚至连马鞭都不配一条。

受到木婉清的驱策,黑玫瑰奋蹄加快脚步,忍痛向前疾驰,突然之间,前面出现一条深涧,阔近十丈,黑黝黝的深不见底,却是又走到了绝路上来。正自奔驰的黑玫瑰忍不住一声惊嘶,陡地收蹄,向后倒退了几步。

木婉清见状大惊,回头看去,只见后面影影绰绰有不少人影正向着她这边赶来,刀剑在星月光辉之下闪烁出点点寒光,知道实已到了最危险的关头,容不得再有半点犹豫,当即拉马向后退了数丈,伸掌在马上一拍,叫道:“嘘!黑玫瑰,跳过去!”

受到主人催动,黑玫瑰当即长嘶一声,放开四蹄,急奔而前,到得深涧边上,使劲纵跃,直窜过去。只是黑玫瑰彻夜奔驰,腿上又受了伤,虽然受到主人的催逼,强抑惊惧尽力一跃,但两边山崖相距太宽,它虽已竭尽全力,也未能完全落在对岸山崖之上,只是前腿两蹄踏在地上,后腿两蹄却是蹬了个空,重心不稳,顿时向着悬崖之下滑去。

木婉清心中一惊,急忙从马背上腾身而起,向前蹿出,同时忍不住心下悲凉,知道爱驹本来就已稳不住身躯向下滑,又受她这一借力,更无幸理。落地一个踉跄,虽然明知爱驹黑玫瑰凶多吉少,可她还是不死心的回头看去,心中也未尝不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只是这一看却让木婉清大吃了一惊,只见一条人影竟然从对面的山崖飞渡虚空而来,明明踏足虚空,却好像是踩在实地上一般,身形起落便与平地纵跃间相似,眼看着就要落在这边崖上!

一阵惊恐不由得在木婉清的心头升起,惊惶也没看清来者是谁,本能的将手臂微微一扬,“嗤嗤嗤”连声轻响,三支淬毒袖箭向着来人激射而出,不想来人只是一挥袖子,三支短箭便被劲风刮飞,无力的落入深涧。

惊惧之下,木婉清突然间一阵眩晕,只觉天旋地转,脚下一软,顿时昏倒在地,什么也不知道了。

凌牧云打落射来的短箭,只觉身体跃势已尽,身子一沉便要向下落去,连忙催动精神念力,纵空气在脚下形成一堵气墙,脚掌在上面一踏,身形再此纵起,掠过最后的两三丈距离落在崖上。

若是从前全盛之时,十来丈的距离纵身一跃也就过来了,可现在功力未复,轻功水准下降不少,也只有借助精神力场之力方能为之了。

凌牧云这一跃正落在马旁,此时的黑玫瑰虽然全力挣扎,却已有大半身子滑出山崖,重心一下。蹬刨的前蹄顿时刨空,不由得长声悲嘶向崖下摔去。凌牧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黑玫瑰刚刚离崖的一条前蹄,猛一运力,竟是将已经摔落的黑玫瑰一手又拽回到了崖上。

黑玫瑰被拉上山崖,一时间甚至都站不起来,匍匐在地上,显然也被吓得不轻。不过颇具灵性的它还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谁,伸出舌头在凌牧云的脚面上舔了舔,似乎在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凌牧云轻轻拍了拍它那硕大的马头。道:“不错。你可比你那主人懂事多了,起码还分得清好赖人。”

“小贱人和她的那头畜生一起跳到山涧那头去了。”“咦?怎么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是那小贱人的同伴么?”便在这时,忽听得对岸山崖有人说话喊叫,却是曼陀山庄的人手随后赶到了。

原来凌牧云轻功好。脚程快。虽然是后从山上下来的。但一路追赶下来,便在不知不觉中超过曼陀山庄众人,赶到了前面。而曼陀山庄众人忙于追赶木婉清。也没注意周遭情况,结果被凌牧云从旁超越了还浑然不知,直到这时候才发现凌牧云。

“喂,小子,你是什么人?”对面一人喝声问道。

凌牧云理也没理,迈步准备去看看昏迷过去的木婉清的状况,虽说木婉清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一些弱智的举动,但该救还是得救的,别他辛苦跑上这么一遭,却没能保住木婉清的小命,那他不是白忙活了么?

“这小子肯定是那小贱人一伙儿的,放暗器,放暗器,射死这两个小贼!”

曼陀山庄众人见凌牧云不理,顿时愤恨叫嚣,纷纷拿出各式暗器向着凌牧云他们这边射来。

只是江湖中人所使用的暗器无外乎金钱镖、飞刀、铁蒺藜等,这些暗器大多是用来近身搏斗时骤发突袭,克敌制胜,却不擅远射。此时山涧两岸相距十来丈,那些人的发出的暗器往往还没等射到这边山崖,便力竭坠入深谷之中。

即便有个别能够射到这边的,却也因为距离太远而全然没有了准头,不是软绵绵的落在崖边,便是打在一旁的山石之上,根本伤不得凌牧云分毫。

倒是有几枚飞刀铁蒺藜射到了黑玫瑰的近前,将黑玫瑰吓得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木婉清的身前,低下头张嘴咬住木婉清的衣服,想要将木婉清拉拽到山崖里面,以防被对岸飞来的暗器伤到。

“不知死活的东西!”

被这些人的暗器一射,凌牧云也有些恼了,当即施展出弹指神通之技,“咻咻咻”几声厉啸,几粒碎银破空激射而出,站在对岸崖上的曼陀山庄众人中有几个应声而倒,正是之前叫嚣得最欢实的那几个。

凌牧云的弹指神通可不是寻常暗器手法可比,劲道十足,便是数十丈的距离都能打到,别说区区十来丈远了,就这么点距离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叫距离,指哪打哪。不过凌牧云还是手下留了情,所射碎银都没有取对方的要害,只是将他们射伤,给他们一个警告。

虽说这些人对木婉清是除之而后快,但与他却没有什么仇怨,只是碍事烦人了些,给点教训也就够了,犯不着替木婉清除灭仇敌。

“啊!”“贼子的暗器厉害,快躲开!”“快撤,快撤!”曼陀山庄众人当即惨叫惊呼声一片,再也不敢在对面山崖上多呆,搀扶着被凌牧云射伤之人纷纷退了下去。

眼见曼陀山庄的人吓跑了,凌牧云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一下周遭的环境。只见处身所在是乃座孤零零的高崖,三面皆是深谷,背后那面虽然不曾看过,但滔滔水声隆隆传来,显然是背临大江,而且水势甚是湍急,却是不知不觉间又回到了澜沧江畔。

想起他因何到此,凌牧云迈步来到木婉清的身前,拍拍黑玫瑰的马头,让它松开嘴巴,伸手将木婉清抱了起来,向山崖里面走了走,找了一块平坦背风之处将其放下,而后这才查探起对方的伤势来。

只见她昏迷不醒,背后左肩上赫然插着一枚钢锥,鲜血已染满了半边衣衫,凌牧云心中微微一惊,当即伸手将她的面幕拉开,伸手指到她鼻底一试,幸好尚有呼吸,只是呼吸甚是微弱,显然情况并不甚好,想来是因为一路奔逃没时间疗伤,结果流血过多,这才昏死过去。

清楚了木婉清的伤势之后,凌牧云却有些犯难,以木婉清眼下的状况,最亟需的便是止血,别看她现在还有口气,若是再这么流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得失血过多而死。可想要止血就得用金创药,可他现在身上根本就没有金创药。

本来金创药乃是行走江湖常备之物,几乎每一个武林中人都会随身备上一份以防万一。凌牧云也不例外,而且他所随身携带的金创药还都是依照桃花岛一脉的配方所配制而成的精品。

只是此番他降临天龙世界的时间尚短,急着来无量山猎取莽牯朱蛤,还没来得及配制,而药铺贩卖的那些寻常金创药他又看不上,所以身边就没有配备,这时候需要用到,顿时抓了瞎。(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带刺的玫瑰(上)

“对了,我没带金创药,难道她的身上也没有么?”

凌牧云不禁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暗道一声糊涂,不忙拔掉木婉清肩头的钢锥,将木婉清抱起身来,轻轻伸手探到她的怀中,从中掏摸起来,寻找金创药。

这一掏摸,难免要与木婉清的身子有所接触,只觉得木婉清怀中淡淡温暖,柔软无比,尤其是中间的两座圣女峰,温软而又富有弹性,阵阵处子幽香沁入鼻中,尽管凌牧云已经不是什么初哥,可还是忍不住一阵的心猿意马。他毕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这样一个娇美少女躺在怀,心中又岂能没有半点旖念?

“这丫头偏激野蛮,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还是疗伤要紧,我可不能对不起蓉儿!”

凌牧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蠢蠢欲动的心情,专心掏摸,将触手所及的东西一一掏了出来,只见是一支黄杨木梳子,一面小铜镜,两块粉红色的手帕,另有三只小木盒,还有一个小瓷瓶。

他将那些闺阁之物放在一旁,重点查看那三个小盒和那个瓷瓶来。先将瓷瓶的瓶塞拔开,向里一看,只见瓶中装的是些卢瑟的粉末,馥郁芬芳,直冲口鼻。

凌牧云本来对药理药性一窍不通,耐不住未婚妻是药理大家黄药师的独生爱女,与黄蓉相处的久了,对药理药性也懂得了些,一闻之下,这瓶中绿粉虽然芳香无比。却不像是药香,反倒有些像花粉的香气,绝非金创药,倒像是女儿家用的香粉。

将瓷瓶塞好放到一旁,揭开一只盒子,顿时幽香扑鼻,见盒中盛的却是红色的胭脂。第二只盒子装的是半盒白色粉末,第三盒是黄色粉末,放近鼻端嗅了嗅,白色粉末中含有一丝淡淡。黄色粉末却极为辛辣。一嗅之下,险些打个喷嚏。

自恃百毒不侵,凌牧云将每样都以指甲挑起一点放到口中尝了尝,分辨出来。那白色粉末乃是内服疗伤。治疗内伤之药;黄色粉末乃是防备毒物、驱逐蛇虫之用;那盒红色的胭脂才是金创之药。只是在其中似乎加了什么特殊的材料,因而色泽朱红、幽香扑鼻,看起来便如上等的胭脂一般。

找好了伤药。凌牧云开始着手给木婉清疗伤。伸手抓住锥柄,猛地用力一拔,钢锥应手而起,鲜血顿时泉涌而出。木婉清痛得大叫一声醒转过来,只是她实在太过虚弱,只是睁开眼睛茫然的看了一眼,跟着就又晕了过去。

凌牧云伸手疾点数下,封住了木婉清伤口周遭的数处道,暂时抑制住了伤口的血势,随即将她伤口附近的衣衫撕破一些,伸指挑些胭脂金疮药,轻轻敷上。他的手指碰到木婉清的伤口时,木婉清在迷迷糊糊中仍是觉得痛楚,身子不由得一缩。

凌牧云不禁微微摇了摇头,江湖儿女,听起来似乎很英气很洒脱,实则其中的苦也只有自己知道,就像眼前的木婉清,估计也就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若是生在寻常百姓人家,此时或许还未出闺阁,在闺中怀春,哪用得着年纪轻轻就与人搏杀拼命,受伤痛折磨?

不过木婉清的金创药虽然看起来如胭脂一般,女儿气十足,但效果确实相当不错,涂上伤口不久,流血便慢慢停住,又过了一会儿,伤口中渗出淡黄色水泡,鲜血也彻底止住了。见此情景,凌牧云伸手连点,将木婉清伤口周遭先前封住的道解开。

封住这几处道是为了抑制鲜血外流,现在鲜血已经止住,自然就用不着再封闭道了,毕竟道长久封闭也不是什么好事,对身体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解开了道,凌牧云一只手按在木婉清背心的灵台上,徐徐将真气渡入木婉清的体内,调理她的伤势。

其实在这方面,凌牧云现在所使用的北冥真气虽然比起他原本的天外真气来要差了不少,但与与寻常真气比起来,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毕竟是逍遥派的镇派绝学,自然非等闲可比。

在以真气温养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木婉清的呼吸均匀粗壮了一些,显然伤势已经有所好转,起码不会再有性命之危,凌牧云这才收功松手。

为木婉清处理好了伤势,凌牧云也有些困倦了,这时才发现木婉清的爱驹黑玫瑰也随着他一起来到了这山崖的中央,走起路来多少有些跛,注意到黑玫瑰的前腿处也有一处创伤,好像是磕在山石上碰伤的,还在流血。当下便用木婉清的金创药给黑玫瑰的马腿伤处也敷上了一些。

黑玫瑰颇有灵性,在凌牧云给它上药之时,乖乖的一动不动,好方便凌牧云上药,等凌牧云给它上完了药,又伸出硕大的马头在凌牧云的身上蹭了蹭,似是想要表示感谢一般。

“真懂事,乖,在这里趴下,咱们一起凑合一宿。”

凌牧云拍了拍黑玫瑰的马头,将其牵到了一块背风的山岩之后,拍了拍马背让其趴下,而后他抱着木婉清靠在了马身之上,如此前有山岩遮挡,后有马身倚靠,倒是营造出了一个背风的安身之地。

凌牧云抱着木婉清,调整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便安静的靠着睡下了。他倒不是故意想占木婉清的便宜,只是木婉清此时伤重昏迷,自己根本就靠不住,若是他不护着点,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躺到地上去。以木婉清此时糟糕的身体状态,若是再在冷硬的岩石地面上躺上一宿,就算不死也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背后将温暖的马身当做了床垫,胸前美人在怀,闭上眼睛,女儿家的淡淡幽香不断飘入鼻中,实在不胜惬意。虽然凌牧云对木婉清没什么其他的想法。但在这凉夜高崖,能够有个美丽女子入怀慰帖,也是一件赏心乐事。

对此凌牧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虽说这个时代还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但凌牧云乃是穿越众,可没有这么保守的思想。他为了救木婉清大半夜的还得辛苦满山乱跑,耗费了这么多的精力,收取一点福利也是应该的嘛!

况且他这么做还是为了木婉清的身体健康着想,也算不上是趁人之危,至于木婉清醒过来之后会作如何想。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奔走了一天半夜。凌牧云也有些困倦了,备考骏马怀抱着美人,不知不觉间便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少时候,突然间听到“喀喇”声响。凌牧云顿时警觉。起身一看。有十来个人影正悄没声的从他飞渡而来的那边山崖攀爬上来。

想来是曼陀山庄的那批人被他以弹指神通射伤警告之后犹不死心,从对面的山崖攀援而下,到了谷底又绕道山坡。寻找相对和缓之处攀爬到了这边的山崖之上,想要偷袭他和木婉清。

只是山崖陡峭,即便是山坡相对和缓之处其实也是很陡,这些人上得极为艰难,不得不频繁寻处借力,之前那声响动就是其中一个汉子抓住山崖边缘一株小树借力上爬,结果用力过大折断了树干所发出的声响。

凌牧云不禁有些恼怒,他先前已经警告过这些人了,想不到他们还敢来,还真是老虎不发威,把他当成病猫了,当下随手抓起地上的几块碎石,再次施展出弹指神通之技。

“咻咻咻”厉啸连声,几块碎石破空飞出,向着那些爬上山崖的人影激射而去。

“啊、啊”几声惨叫响起,几条人影中招,顿时被打得翻倒栽下,坠入了下面的深谷之中,显然只有粉身碎骨而亡的下场。其余几人见势头不对,纷纷转身下逃,一人逃得急了,陡坡上一个失足,惨呼着栽落下去,又是摔得尸骨无存。

凌牧云起身迈步来到崖边,向下看去,只见剩下的几个人正自惊惶匆忙的沿着山坡攀援而下,看到凌牧云的身形出现在崖边,顿时忍不住面现绝望之色,现在他们正自攀附在陡峭山坡之上,一失足就是尸骨无存,此时凌牧云若是再以暗器射击,他们甚至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只有等死的份儿!

不过好在凌牧云并没想着对这些人赶尽杀绝,而是沉声喝道:“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这次饶你们几条狗命,回去告诉你们领头的,本少爷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若是再敢来烦我,先摸摸自己的脑袋有没有这块石头硬!”

说话间,凌牧云探左手抓过悬崖边上的一块足有篮球大小的岩石,右手一记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猛然拍出,正打在左手持的岩石之上,直接将坚硬的岩石打得爆裂破碎开来,崩作碎石坠入深谷之中。

崖下之人见此情景不禁吓得亡魂皆冒,便如见了鬼一般!坚硬的岩石竟被人以肉掌打碎,这种事情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连坚硬如岩石都是如此,若是人的血肉之躯被打中又会是何等下场?一时间只骇得手脚冰凉麻木,险些失足,赴了前面几人的覆辙。

缓过劲儿来之后,这些人急忙攀援而下,仿佛稍多停留一刻便会被厉鬼索了命去一般,只想着快快逃走,回去禀告平婆婆和瑞婆婆,这等恐怖的强者,岂是他们能够对付得了的?还是别白白送命了!

瞥了一眼仓皇逃窜而下的曼陀山庄众人,凌牧云暗自摇了摇头,他原本没想对这些人下杀手,可这些家伙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死点人,就不知道害怕,真是贱骨头,那他也只能稍施辣手了。

目视着曼陀山庄之人仓皇而下,身形隐没在下方缭绕的云雾中看不见了,凌牧云这才转身走回,只是还没等他走回原处,便见木婉清已经自己坐了起来,倚身在马背上,正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凌牧云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淡然一笑道:“你醒啦?”

木婉清并不答话,目光从面幕的两个圆孔中。凝视着他,颇有严峻凶恶之意。眼见凌牧云还要往她这边过来,猛地将手臂向上一抬对准凌牧云,厉声叱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放箭了!”

凌牧云淡笑着摇了摇头:“你应该知道,那东西对我是没用的。”

只是话虽如此说,他还是停住了脚步,倒不是怕木婉清的袖箭,而是怕木婉清情绪太过激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难免麻烦。

木婉清的眼中不禁闪现出一抹惊悸和颓然。显然是想到了凌牧云那身惊人的本事。先前她完好无损时尚且伤不到对方分毫,现在伤重之下,就更奈何不得凌牧云了。

不过紧接着木婉清的目光又重新恢复了坚定,因为伤重虚弱。只是抬了一会儿。木婉清的手臂便隐隐有些发颤。急忙伸出另外一只手将手臂托住,尽管她明知道自己的袖箭只怕奈何不了对方,可还是执意维持着。问道:“先前是你救了我和黑玫瑰?”

凌牧云道:“你觉得这荒山野岭的,除了我之外,还会有别人救你么?”

“你你是怎么到这崖上来的?”

木婉清的声音隐隐有些发颤,却是她想起了她昏迷之前所看到的恐怖场景,想起了那个飞渡虚空踏上山崖的那个人。她现在迫切的想要证实,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眼前的凌牧云,还是另有其人?

“我怎么到这崖上来的你不是亲眼看见的么?而且你不是还拿袖箭试图阻击我么?你的记性不会这么差吧,这么快就把这些事都忘了?”

凌牧云想起他来救木婉清的性命,却被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敌视对待,也不由得有些恼火,没好气的说道。

木婉清抬起的手臂无力的垂落下来,原来她昏迷之前所看到的那个恐怖之人竟然真是凌牧云。一想到对方横渡虚空而来的恐怖场景,木婉清顿时便没了继续与之作对的勇气,对于这样强者来说,她的袖箭恐怕也不比小孩儿的玩具强到哪里去,亏得她还拿着想要威胁人家,或许在凌牧云的眼中,她这么做就是一个笑话吧?

“你为什么要救我?”木婉清稍微平复了一下震撼的心情,忍不住疑惑问道。

她心中对此是极为的不解,毕竟在此之前,她与凌牧云也只有一面之缘,而且那次也不是一次令人愉快的见面,她还曾以毒袖箭射击对方,虽然没有能够得手,但嫌隙却是存下了,对方不来报复她也就算了,又怎会前来救她?难道这世上还真有以德报怨这种事?

“你以为我愿意救你么?”凌牧云撇了撇嘴,道:“也算是你会逃,先前你被那些人堵住时恰好被我们瞧见了,段誉兄弟念及你的救命之恩,求我出手,不好拒绝,这才出手救你的。”

“先前发暗器打飞老刁婆短刀的人是你?”

木婉清顿时想起先前她被平婆婆和瑞婆婆等人围攻时的场景,当时平婆婆的短刀眼见就要切入了她的咽喉,结果忽然被什么东西打飞,她这才趁机冲出了重围。当时情势危急,她只顾着逃命,也无暇细想,现在听凌牧云这么一说,哪里还猜不到是怎么一回事?

“废话,不然你以为是谁?”凌牧云看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要不是有本少爷在,你早就死在那些人的手里了,亏得我耗费了那么大的气力来救你,你却还拿你那破袖箭射我,真是不识好歹!”

“死不死是我自己的事,我什么时候用你救了?”

本来凌牧云能够不计前嫌救她,木婉清嘴上虽然没说,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的。只是此时听凌牧云这么一说,她孤傲的性子顿时被激了起来,心中刚刚升起的一点对凌牧云的好感立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呦嗬,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照你这么说本少爷救你还救出错来啦?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凌牧云撇了撇嘴说道。

“你说谁是狗?”

木婉清的目光顿时冰冷了下来,锋利如刀子一般,声音冷得仿佛要掉出冰渣一般,显然已是怒道了极处。

“我没说谁,不过有人自己非要承认,那我也没办法。”凌牧云把手一摊,有些无赖的说道。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木婉清冷脸对待,凌牧云心中也颇为不爽,木婉清身负重伤,动不得手,他自然也不屑于去欺负一个重伤弱女,不过气一气对方,稍稍出一口闷气,他还是乐意为之的。

“你”木婉清不禁气急。

她自幼随着她母亲修罗刀秦红棉一起幽居深谷,长大一些后边又跟着秦红棉跑江湖杀人,除了她师叔俏药叉甘宝宝的女儿钟灵之外就再没有什么朋友了。

因此从小到大,几乎就没人与她说过什么俏皮话,论及嘴皮子的功夫,她哪里是凌牧云的对手?被凌牧云绕着弯儿一骂,她顿时一阵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才好。

愤怒之下,木婉清也顾不得两人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猛地一抬手臂,“嗤嗤”两声轻响,两只短箭激射而出,向着凌牧云射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带刺的玫瑰(中)

“说不过就动手,这是谁惯的你这身臭毛病?”凌牧云冷哼一声,一挥手将迎面射来的袖箭打飞,一跨步来到木婉清的身前,扬起手来就要给她一个耳光,好好杀一杀她的骄横之气。

不过抬眼见她额上面幕湿了一片,显是用力多了,冷汗不住渗出,心中不由得一软,举起的手便又放了下来。

见此情景,木婉清眼光中突然闪过一抹莫名之色,但这目光只是一瞬即逝,随即便又回复原来那锋利如刀、寒冷若冰的神情,冷声道:“你怎么不打了?有本事你倒是打呀?”

“打你我嫌丢人,我凌牧云何等人物,又岂屑于与你这么一个重伤的弱女子计较?”凌牧云哼声说道,“要是你伤势加重,我之前给你疗伤不是白费工夫了么?”

“你到我的怀里拿东西了?你你见到我背上肌肤了?你你还在我背上敷药了?”

木婉清这时候才意识到自身的状况,看着摆放在身旁地下的铜镜、梳子、手帕等几件贴身藏物,不禁又气又急,喘息着向凌牧云问道。

凌牧云道:“对呀,我身上没带金创药,你肩头上又流血不止,我只好在你的身上找了。不过你的金创药效果倒是不错,只是模样怪了点,竟然弄得和胭脂膏相似,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女儿家都是怎么想的。”

木婉清的眼神变幻不定,似悲似哀。似惊似怒,变幻片刻之后,木婉清终于定下神来,声音转柔道:“凌公子,我有些累了,麻烦你过来一下,扶我一扶。”

“好,你伤势未愈,原本就不该说那么多话,多歇一会儿。好好休息一下。我好带你离开这里。”凌牧云点了点头,走到木婉清的身前,俯子伸手就去扶她。

谁料就在这时,原本柔弱不堪的木婉清。骤然振奋而起。挥动手臂扬起手掌向着凌牧云的面颊重重打来。竟是要趁隙偷袭,打凌牧云的耳光。

只是木婉清与凌牧云的武功差距实在太大,纵是在全盛之时也难以伤到凌牧云分毫。更何况是现在还身负重伤了。凌牧云眼疾手快,一把便将木婉清如玉皓腕抓住,沉声喝道:“臭丫头,你想干什么?”

木婉清怒道:“大胆贼子,你你竟敢到我的怀里乱摸,竟敢碰我身上肌肤,竟敢竟敢乱看我的背脊你你该死!”

“你个臭丫头,你以为我愿意看,愿意摸吗?你还懂不懂点道理?我那是为了救你好不好,要不给你上药疗伤,你能活到现在?早就到地下去见阎王爷了!”凌牧云怒道。

木婉清用力的挣了挣,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一双美眸狠狠的盯着凌牧云,恨声说道:“我就算是死了,也是我愿意,谁用你来救了?把你的狗爪子放开!”

“我放开了你好继续打我么?我就不放,你能把我怎么样?”凌牧云也有些来了脾气,不但不放手,反而将木婉清的皓腕捏得更紧了。

“你你无耻,你给给我滚开!”木婉清又急又气,右手挣之不脱,竟将受伤的左臂也扬起向着凌牧云的右边脸颊打来。

“你个臭丫头,没完了是不是?”凌牧云怒叱一声,探手又将她的左臂抓在手中,不让她动弹分毫。说道:“我看你这次还拿什么打人?”

“无耻贼子,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木婉清急怒之下,低下头来就要向凌牧云的手臂上咬,竟是连咬人的招数都使了出来。只是她受伤太重,还没等她咬到,就一阵的天旋地转,登时晕了过去,一头扎在了凌牧云的怀里。

“喂,你怎么了?”

凌牧云一惊,急忙将她软倒的身子扶住,低头查看,只见在她的左侧肩背之上又有大量血水渗出,却是她方才出掌打人时使的力大了,本来已经慢慢收口的伤处复又破裂了开来。

“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凌牧云摇了摇头,当下将木婉清的衣襟撕下来一小条,给她擦去伤口四周的血渍,但见她肌肤晶莹如玉,皓白如雪,更闻到阵阵幽香,忍不住一阵的心猿意马。

随之看见从木婉清崩裂的伤口中流出的鲜血,凌牧云这才重新稳定心神,再次将木婉清那胭脂膏似的金疮药拿来,挑些出来给木婉清的脊背伤口处仔细敷上。

而后想了想,凌牧云又伸手将木婉清的衣衫领口一点点解开。他倒不是想要趁人之危占木婉清的便宜,而是觉得木婉清肩背上的伤口实在太容易撕裂,须得好好包扎一下才是。

将木婉清的衣衫解开,轻轻褪下了一截,将木婉清的前胸、后背、臂膀都露出半截来。只见木婉清的外衣之内,只穿了一件乳白色的肚兜,光洁的肌肤晶莹白嫩,胸前两座圣女峰高高鼓起,山峰的顶端,两点凸起在薄薄的肚兜之上清晰可见,甚至连颜色都隐隐可察,煞是动人。

见此诱人情景,凌牧云只觉得心跳加速,不禁轻轻吞了口唾沫,情不自禁地喃喃道:“真没看出来,这丫头还蛮有料的嘛。”

凌牧云用力的甩了甩头,将脑海中的旖念抛了出去,随即伸手又在木婉清的衣襟下摆处撕下一条,伸到木婉清的身背后,将木婉清肩背上的伤口包裹住,而后将布条的两端分别从她的肩上和腋下顺过来,在肩前系个扣子。

包扎好了,凌牧云恋恋不舍地开始将衣服重新给木婉清穿上。忙活了半天,终于为木婉清将衣服穿好。一阵山风适时袭来,凌牧云只觉身上微微有些清冷,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要知道身处高崖之上,山风呼呼,不冷就算不错了,根本不可能热,由此可见为木婉清包扎是何等煎熬的一件事,一个玉体横陈的美女摆在面前,这无疑是一种享受,但要是抑制住心中冲动不去欣赏,反而需要专心疗伤包扎。那就是一种折磨了。

而凌牧云也由此确定。自己的定力比起柳下惠来实在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这一次木婉清不久便即醒转,一睁眼,便向着凌牧云恶狠狠的瞪视,不过却没有再动手。似乎也意识到无论她怎么折腾。都不可能伤到凌牧云分毫。不想再白费力气。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点了点头,问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这就对了,你说你使劲儿折腾,最后苦的是谁?还不是你自己吗?倒不如好好养伤,有什么事都可以等伤好之后再说嘛。”

感觉到自己肩后伤口处阵阵清凉,肩膀四周有箍住的感觉,低头一看,顿时发现了衣襟下摆的破损和肩膀上包扎的布条,木婉清不禁又惊又怒,没想到凌牧云不仅死性不改的又替她敷上了新药,而且还变本加厉的解开衣服给她包扎!

“你你又看我肌肤,还还敢解我衣服!我我和你拼了!”说着话,木婉清挣扎着又要抬起手臂对凌牧云发射暗器。

“我说你烦不烦?还是老实呆会儿吧。”

凌牧云眉头微微一皱,一只手闪电般伸出,在木婉清的身上一点,顿时封住了她的道。刚要抬起手臂的木婉清顿时动弹不得了。

“姓姓凌的,有本事你就放开我!”木婉清身子动弹不得,嘴上却是不住口的叫道。

“放开你干什么,再看你闹腾么?等你把伤折腾得复发了,还不得我来给你重新疗伤上药?”

凌牧云瞥了木婉清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不是我说你,你到底是想让我看还是不想让我看啊?要是不想就别再瞎折腾,折腾完了我还得给你治,你折腾得越狠,我看的就越多!”

凌牧云这句话就像是点中了木婉清的哑,木婉清顿时沉默了下来,目光变幻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凌牧云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不管木婉清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要能够消停下来就好。

过了半晌,木婉清似是想好了,再次开口道:“姓姓凌的,你把我的道解开。”

“解开干什么?还是封着吧,这样你我都能省些气力。”

“给我解开,我不会再自找麻烦了。”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再给我找麻烦了?”凌牧云闻言仔细看向木婉清的双眸,似乎想从中看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木婉清依旧冷冰冰的喘息说道:“在我伤好好之前,我不会再找你你的麻烦,不过等我伤好之后,我绝不会放过你的。当当然,你如果害怕,就趁早杀了我,否则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杀了你的!”

“你是认真的?”

木婉清用力的点了点头。

凌牧云嘘了一口气,伸手便将木婉清封住的道解开,见木婉清在道被解之后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并没有再要与他拼命的意思,满意一笑,道:“这样就对了嘛,安安静静的,咱们两厢方便。”

木婉清定定的看着凌牧云:“你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凌牧云把手一摊,反问道。

“你就不怕我我伤好之后对付你么?”

“如果说连你一个姑娘家都应付不了,那只能说明我凌牧云无能,就算死了也怪不得别人。”

凌牧云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而他这也并不是虚言大话,而是确实没有将木婉清以后可能的报复放在眼里,以他的武功和手段,即便是与天龙世界中的顶尖高手对上,也不乏自保之力,何况是区区一个木婉清?

不过紧接着凌牧云话锋一转,说道:“只是有一点你最好知道,这次我是受段兄弟之托救你性命,为了朋友之义,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了,你若前来找我报复。首先要做好死的准备,因为那时候我可不会像此番这般的怜香惜玉了!”

“死死就死吧,如果杀杀不了你,那就被你杀死好了。”木婉清说道,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与她毫不相关的事,而不是她自己的生死大事。

凌牧云不禁一皱眉,像木婉清这种不把性命当回事的人,最是让人头疼了。

一般的人纵算是再凶恶,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但起码对自己的性命还是倍加珍惜的。可木婉清却不同。她在不把别人性命当回事的同时,同样也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这才是令人最棘手的。因为不惜命,所以就无所畏惧。而人一旦无畏了。那就什么事情都可能干得出来!

凌牧云虽然武功要高出木婉清不知多少。但若是木婉清不计手段的执意与他为难,也够他麻烦的了。偏偏木婉清还是段正淳的女儿,段誉名义上的妹妹。他还不能真的辣手摧花,真够令人头疼的。

木婉清似是看出了凌牧云的为难,道:“如果你你要是觉得后悔,现在就可以把我杀了,那以后就就没人找你的麻烦了。”

“我说不杀你就不杀你,你要是真想死,可以自己跳崖自杀,别来烦我!”凌牧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木婉清冷冷的看了凌牧云一眼,喘息着不再说话。而凌牧云被木婉清弄得显然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趣,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沉寂之中。

沉默了半晌,凌牧云忽觉腹中饥饿,嘴里也有些干渴,这才想起,自从昨天下午在山下小镇上吃了一口饭之后,便一直有事,先是去神农帮救钟灵,接着又来救木婉清,一晃儿半天一夜过去,竟是水米未粘牙。

这时听到山崖左边高处有淙淙水声,起身走了过去,见是一条清澈的山溪,从山崖的高处发源,潺潺而下,在山崖上流淌一段,而后沿着陡坡而下,泻流到崖下的深谷之中。

凌牧云就着溪水洗净了双手,随即俯去喝了几口,溪水清凉甘甜,极是解渴。

喝饱起身,凌牧云稍微犹豫了一下,再次蹲来,双手入溪,掬了一捧清水,起身走到木婉清的身边,道:“张开嘴来,喝口水吧!”

木婉清略微一迟疑,不过她流了那么多血之后,委实口渴得厉害,于是揭起面幕一角,露出嘴来。

其时日方正中,明亮的阳光照在木婉清的下半张脸上,凌牧云见她下颏尖尖,脸色白腻,一如其背,光滑晶莹,连半点瑕疵也没有,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嘴唇甚薄,两排细细的牙齿便如碎玉一般,不由得心中一动:“她她实是个绝色啊!”

这时溪水已从他的手指缝中不住流下,溅得木婉清半边脸上都是水点,有如玉承明珠,花凝晓露。凌牧云不禁生出一种将对方的面幕揭下,好好看看她相貌的冲动来。不过想起这层面幕对于木婉清的含义,凌牧云只得打消了这个想法。

木婉清喝完了他手中溪水,说道:“我还要,再去拿些来。”

凌牧云依言再去取水,接连捧了三次,木婉清方始解渴,一仰身靠在了黑玫瑰的身上,呼呼喘息着,显然她此时身体太过虚弱,仅仅喝了几口水,便已累得不轻。

凌牧云见她虚弱的样子,又觉自家腹内也是空空如也,于是向着木婉清说道:“你现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弄点吃的来。那些曼陀山庄的人已经被我吓跑,不敢再来这里,你不必担心。”

木婉清嘴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凌牧云见木婉清没有回话,便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向着山崖边上行去,向着对面崖上和山谷中望了望,都不见半个人影,看来曼陀山庄之人是真被他吓退了。

不过即便曼陀山庄之人并没有真的退走,而是躲在暗中窥伺也不要紧,就以曼陀山庄那些人的本事,想要爬上他们如今置身的这座山崖,没有一两个时辰根本就办不到。

而他此番出去只是到山中打点猎物,根本用不了那么多时间,一时半刻也就回来了,曼陀山庄的人即便不死心,还没等他们爬上山崖,他也就回来了。

当下凌牧云纵身跃起,向着对面山崖飞掠而去,一掠七八丈远,身上冲势已尽,眼看这就要坠身摔落之际,头脑中魔种跳动,精神念力施展而出,纵这空气在脚下形成一堵气墙,随即伸脚在上面一踏借力,本已势竭的身形再次跃起,掠过剩下的两三丈落在山崖之上。

凌牧云落地站稳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木婉清依旧倚靠在黑玫瑰的马身上没动,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轻舒一口气,转回身来,纵身向着山下飞掠而去。

木婉清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凌牧云的身影,直到他的身影隐没在对面的山崖之后,犹自没有将目光收回。

前番她伤重之下神智迷糊,并没有看得仔细。此番神智清醒,却是将凌牧云横渡虚空之举看了个清楚,虽然早知道对方先前便是凌空飞渡过来的,可此时亲眼看个真切,心中还是忍不住震撼,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一丝怀疑,这样的人,她自己真能对付得了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带刺的玫瑰(下)

凌牧云走后,木婉清怔怔的看了半晌,随即叹了口气,闭目调息起来。

只是木婉清的眼睛刚刚闭上,便又睁开,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之色。原来她一闭目调息,却发现在体内除了自身真气之外,竟还有着另外一股温和浑厚的真气,缓缓运转滋养着她的身体,只出不进,慢慢消耗,如果她不是闭目调息的话,再过一阵子就会彻底的消散在她的体内,她也就察觉不到了。

木婉清顿时明白,这是有人在她昏迷的时候向她体内渡入真气为她疗伤了。至于这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除了凌牧云还能有别人么?

木婉清的眼光不禁一阵的柔和,仔细想想,若是没有凌牧云及时出手相助,她这个时候只怕早就已经丧命在那平婆婆的刀下了。就算侥幸从平婆婆的刀下逃脱,逃到了这高崖之上,如果没有凌牧云前来相救,她纵然没有流血流死,也势必难逃那些爬上崖来的曼陀山庄狗奴才的毒手!

如此算起来,凌牧云已是救了她不止一次,对她的恩情不浅。只是怪就怪在凌牧云根本没有征求她的同意,就擅自观看了她的身体肌肤,她女儿家冰清玉洁的身子,又岂是能让别人随便看的?

若是别人胆敢偷看她的身子,她直接将对方杀了就是,可凌牧云不仅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武功还比她高出那么多,她就算不顾对方的救命之恩执意出手,也杀不了对方啊?这可该怎么办?

“黑玫瑰。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难道真要去想方设法的杀了他?他救了我的命,我却要杀他,我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的人?”

思虑难解之下,木婉清忍不住抱着黑玫瑰硕大的马头,向着它低声倾诉,虽然明知道黑玫瑰再有灵性也只是个畜生,不可能真的给她建议。

“可我若是不杀他,他却看了我的脊背,我的胸前。还摸过了我的肌肤。那都是只有我未来的丈夫才能看才能摸的,可他却都看过摸过了,那怎么成?所以我只能将他杀了,否则我岂不就成了不贞的女子?除非除非”

一个念头在木婉清的心头升起。并且迅速扩大。牢牢的盘踞在了她的心头。无论怎么也挥之不去,面幕之内的一张俏脸羞得通红。

“木婉清呀木婉清,你和他一天前才认识。刚刚见过两面而已,怎么能去想那些事情?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再说就算你自己愿意,焉知人家是否也愿意?”

就在木婉清在这里胡思乱想之际,猛听得对面山崖之上一声厉啸,只震得群山鸣响,只听得啸声回绕空际,久久不绝,群山所发出的回声来去冲击,似乎群鬼夜号,齐来索命。其时虽是天光白日,木婉清却只觉一刹那间好似连眼前的天也黑了下来一般。

“这这是谁?内功这等了得?”

过了良久,啸声才渐渐止歇,木婉清不禁浑身震颤,挣扎着从岩石背后探出身来,向着对面山崖看去。只见在对面的山崖之上正有两个人畏畏缩缩的站在那里,向着山下看。

木婉清识得这两人正是先前一路追杀她的曼陀山庄众人中的两个,看来曼陀山庄众人先前虽然被凌牧云吓退,却并没有甘心就此撤走,还隐藏在附近等待着机会,眼见凌牧云一走,便又忍不住冒了出来。

随即木婉清又顺着那两人的目光向下看去,只见一个黄色人影迅捷无伦的从对面山崖之上蹿下,两座山崖之间的深谷中扑去,看样子竟是冲着她所在的这座高崖而来,看样子这才是先前发声长啸之人!

木婉清不禁花容惨变,知道这人多半是冲着她来的,也不知是曼陀山庄那些狗腿子找来的帮手还是另有他故,不过来者不善却是十分明显的了,当即挣扎着就要起身上马,好借着马力再次越崖逃离,否则眼下凌牧云又不在,留在这里肯定是凶多吉少。

只是木婉清的伤势实在太过沉重,动作迟缓艰难,站都站不起来,以往一跃而上的马背现如今是怎么也上不去。

“小妞儿,你家岳爷爷在此,别想跑了!”

便在这时,猛听得一声怪叫,木婉清吃了一惊,急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黄衣人已经从一旁的陡坡攀爬而上,跃上了高崖,纵身飞掠,三两个起落便已落到了她的身前,身形之快在她生平所见之人中,也就是不久前才离开打猎的凌牧云能够比他更快,余者皆不足与之相比。

“小丫头,老子都来了你还想逃?趁早熄了你的那点小心思吧!”黄衣怪客桀桀怪笑道。

木婉清心中砰砰乱跳,强自镇定,向那人瞧去,第一眼便见到他一个脑袋大得异乎寻常,一张阔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齿,一对眼睛却是又圆又小,便如两颗豆子,然而小眼中光芒四射,向着木婉清的脸上骨碌碌的一转,她便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这人上身粗壮,下肢瘦削,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根根似戟,却瞧不出他年纪多大。身上一件黄袍子,长仅及膝,袍子子是上等锦缎,甚是华贵,却穿着条粗布裤子,污秽褴褛,颜色难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长,宛如鸡爪。初见时只觉此人相貌丑陋,但越看越觉他五官形相、身材四肢,甚而衣着打扮,尽皆不妥当到了极处。

“你是什么人?是曼陀山庄那帮狗腿子找来的帮手么?”木婉清强忍心中惊惶,冷冷问道。

“放屁!放屁!老子是何等人物,岂是那什么狗屁曼什么山庄的人能够请动的?是谁跟你说老子是那什么狗屁山庄狗腿子请来的?老子去拧断了他的脑袋!”那黄衣怪客一蹦三尺高,大骂叫道。

一听对方不是曼陀山庄请来的人。木婉清不禁松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些,问道:“那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来此何干?可是要与小女子为难么?”

那黄衣怪客仰头大笑:“老子姓岳,叫什么名字不说也罢,不过老子人送绰号南海鳄神,武功天下第第嗯,小丫头一定听说过老子的名头是不是?”

木婉清顿时浑身一震,眼中忍不住闪过一抹惊惧之色,不过随即便重新稳定了心神。拍拍黑玫瑰的背脊。让原本趴伏在地的黑玫瑰站起来,而她也借着黑玫瑰之力站起身来。

南海鳄神也不阻止,就这么冷冷的看着木婉清站起身来,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也不怕木婉清玩什么鬼。

靠在黑玫瑰的身上喘了几口气。木婉清语气冷淡的说道:“原来你就是天下四大恶人中的南海鳄神。阁下凶名昭著,小女子倒还是听说过的。”

“你果然听说过老子的名头,不错。不错,连你个小丫头片子都知道老子的名头,老子南海鳄神岳老二果然是凶名昭著!哈哈哈”

南海鳄神拍手大笑,不过紧接着笑声一收,圆睁着一双小眼,不住向木婉清打量,沉声问道:“你既然听说过老子的名头,也该知道老子的厉害,我问你话你给我老老实实回答,否则老子就扭断你的脖子。我问你,‘小煞神’孙三霸是你杀的,是不是?”

木婉清声音清冷的说道:“不错,是我杀的。”

南海鳄神眼中凶光一闪,道:“他是我心爱的弟子,你知不知道?”

木婉清道:“杀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几天才知道。”

南海鳄神狞声问道:“既然知道了,那你怕我不怕?”

“不怕!”木婉清摇摇头道。

南海鳄神一声怒吼,声震山谷,喝道:“你胆敢不怕我?你竟然敢不怕我?你你好大的胆子!你说,你到底仗着谁的势头?”

木婉清冷冷的道:“我便是仗了你的势。”

南海鳄神一呆,喝道:“胡说八道!你能仗我什么势了?”

木婉清道:“你位列‘四大恶人’,这么高的身份,这么大的威名,岂能和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子动手?”

这几句话是捧中有套,看似吹捧,其实早下了套等着南海鳄神去钻。木婉清也知道,别说她现在重伤在身,便是一点伤势都没有,也绝不会是南海鳄神的对手。因此想那话逼住他,不使其对她动手,再不济也要先将对方拖住,等凌牧云回来再说。

这南海鳄神的名头虽响,武功虽高,却也不一定就能盖过凌牧云去,只要能够将凌牧云等回来,事情未必就没有挽回的余地。虽然嘴上对凌牧云要打要杀的,可真碰上了事,木婉清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凌牧云。

南海鳄神一怔之下,仰天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

笑过之后,南海鳄神向着木婉清问道:“听说你武功不错啊,怎地会受了重伤,是给谁伤的?”

木婉清悻悻的道:“他们四个打我一个,倘若是你南海鳄神,当然不怕,敌人越多越好,我可不成了。”

被木婉清接连捧了几句,南海鳄神心情大好,对木婉清的印象也是好了许多,道:“你这话倒也有理,毕竟不是谁都有老子这般本事的。不过他们四个人来打你一个小姑娘,真是好不要脸,要是让我碰见,非得将他们一个个的脑袋都拧下来不可!”

说到这里,南海鳄神看了木婉清一眼,又道:“老子南海鳄神岳老二是什么身份,绝不会杀受了伤的女子,下次待你人多势众之时,我再杀你便了,今日不能杀你了”

听南海鳄神说到这里,木婉清不禁轻轻舒了一口气。不过接着就听南海鳄神继续说道:“不过有件事我得问你,我听人说,你长年戴了面幕,不许别人见你容貌,倘若有人见到了,你如不杀他,便得嫁他。此事可是真的?”

木婉清点了点头:“不错,确有此事。”

南海鳄神小眼一瞪问道:“你干嘛立下这么个古怪规矩?”

“这是我在师父跟前立下的毒誓,若非如此,师父便不传我武艺。”木婉清道。

南海鳄神问道:“你师父是谁?做事这等希奇古怪,乱七八糟,放屁,放屁,简直混帐至极!”

木婉清傲然道:“南海鳄神,我敬重你是前辈,对你礼敬有加。但你出言不逊。辱我师父,却是不该,你若再如此,我便没有和你说话的必要了。”

南海鳄神微微一怔。似是没有想到木婉清竟会突然对他硬气起来。不禁微微有些恼火。手起一掌,击在旁边的一块大石之上,登时将石头表面打得石屑纷飞。现出一个坑陷来,怒声道:“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几粒石屑迸溅在木婉清的手臂脖颈等肌肤裸露之处,直射得她肌肤隐隐生疼,只是她却目不稍瞬,浑不露惊讶和畏惧之意。

南海鳄神一掌便将岩石打得坑陷固然是了得,但比起凌牧云先前一掌将整块大石都给打碎的掌力来,却还差了一筹。先前已经见识过了更加厉害的,这时候再看南海鳄神的示威之举,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南海鳄神向木婉清瞪视半晌,眼见她目光清冷,毫无惧色,心中也有些赞赏,说道:“好,算你说得有理。你师父是谁?叫什么名字?嘿嘿,这等这等嘿嘿。”却是不再说木婉清师父的坏话,每当想要口出恶言之时,便以冷笑代替。

木婉清道:“我师父姓什么叫什么我也不知,只知道她老人家自称幽谷客。”

“幽谷客?”南海鳄神稍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没听见过,似乎也没什么名气嘛!”

木婉清道:“我师父长年隐居幽谷,因此才叫幽谷客,自然没什么名气,怎能与你这般大名鼎鼎的人物相比?”

“这话倒也有理。”南海鳄神点了点头,随即突然提高声音,喝道:“我那徒儿孙三霸,是不是想看你容貌,因而被你给害死的?”

木婉清冷冷清的道:“你应该知道自己徒儿的脾气。他只消学得你本事十成中的一成,我便杀他不了。”

“这话倒也有理。”南海鳄神点点头,但想到自己这一门的规矩,向来一徒单传,孙三霸一死,十余年传功督导的心血顿时化为乌有,不禁越想越恼,一想到就是木婉清害得他十年心血白费,原本对于木婉清的一点好感也顿时消失一空,大喝一声:“他奶奶的,不行,老子要给徒儿报仇!”

木婉清道:“怎么,南海鳄神,你这么高的身份,也要说话不算出尔反尔么?你的徒弟学不到你武功的一成,死了岂不是更好,免得活在世上,丢了你的脸。”

“这话倒也有理,我岳老二的面子是万万丢不得的,不过他和老子终究师徒一场,若是他被人杀了,老子这个当师父的却什么也不做,难免让人笑话。”

南海鳄神说到这里,语音一顿,向着木婉清狞声问道:“我徒儿看到了你容貌没有?”

木婉清咬牙道:“没有!”

南海鳄神道:“好!三霸这小子死不瞑目,让我来瞧瞧你的相貌。看你到底是个丑八怪,还是个天仙般的美女。”

木婉清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自己曾在师父之前立下毒誓,倘若南海鳄神伸手来强揭面幕,以自己的武功,自然杀不了他,可依照毒誓,第一个看了她面貌的男子,她不杀就得嫁,那她岂不是就得嫁给此人?连忙惊声叱道:“你是武林中的成名高人,岂能作这等卑鄙下流之事?”

南海鳄神冷笑道:“我是恶得不能再恶的大恶人,作势自然越恶越好。老子生平只有一条规矩,乃是不杀无力还手之人,此外是无所不为,无恶不作。你乖乖的自己除下面幕来,省得麻烦老子亲自动手。”

木婉清颤声道:“你当真非看不可?”

南海鳄神怒道:“你再啰里啰嗦的,老子不但除了你的面幕,连你全身衣衫也剥个清光,老子不扭断你脖子,却扭断你两只手,两只脚,这总可以吧?”

木婉清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猛地一抬手臂,“嗤嗤嗤”三声轻响,三支短箭如闪电般激射而出,一齐射中南海鳄神的。

然而还不等木婉清心中欢喜,只听“啪”三声响,三支箭一震,都落在了地下,似是南海鳄神的衣内穿着什么护身皮甲,袖箭根本就射之不透。

木婉清身子一颤,又是三支毒箭射出,两枝射向南海鳄神的胸膛,第三支却是直射他的面门。“”两声,射向南海鳄神胸膛的两支毒箭仍是如中硬革,落在地下。第三支箭将到面门,南海鳄神眼中闪过一抹轻蔑之色,伸出中指闪电般在那箭杆上一弹,那箭顿时被弹得远远飞了出去。

“杀他不得,唯有自杀,决不能受他之辱!”

木婉清心念一动,抽出长剑便往自己的颈中抹去,只是重伤之后,出手不快,南海鳄神一把抢过,掷在地下,嘿嘿两声冷笑,说道:“我的规矩,只是不杀无力还手之人,你射我六箭,那是向我先动手了。我要先看看你的脸蛋,再取你小命。这是你自己先动手的,可怪不得我坏了规矩。”

说着话只见南海鳄神钢髯抖动,“嘿”的一声,伸出鸡爪般的五指,便向着抓木婉清的面幕抓去。木婉清躲闪不开,眼中不禁闪过一抹绝望,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念头:“凌牧云,你怎么还不回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憋屈的南海鳄神

“咻!”

便在这时,一声尖锐厉啸骤然响起,一只手已经触及到木婉清面幕的南海鳄神骤然一惊,顾不得再去抓木婉清的面纱,急忙撤手反掌轰出。

“啪”的一声爆响,石屑纷飞,南海鳄神身子不由得一个踉跄,这才站稳脚跟,木婉清离得近看得清楚,南海鳄神那只鸡爪一般的手上鲜血淋漓,竟是在刚才那一击中受了伤。

“是哪个龟孙子在背后暗算老子!”南海鳄神转过身来破口大骂道。

“岳老三,你是想找死吗?”

便在这时,一个清越的声音远远传来,木婉清听了不禁心中大喜,因为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急忙循声向着对面山崖之上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如雪的熟悉身影一路飞掠,来到对面山崖之上,正是先前出去打猎的凌牧云!

原来凌牧云在离开了山崖之后,并没有远离,就在附近的山中逡巡,还没等发现合适的猎物,忽然听到了南海鳄神的如鬼如狼一般的长啸,听声音正是从木婉清所栖身的山崖那边传来,心中顿时一紧,也顾不得再打猎,急忙往回赶。

幸好凌牧云走的不远,木婉清又以言语拖延了一段时间,使得凌牧云得以在最后关头及时赶到,眼见南海鳄神要对木婉清动手,便捡了块石子以弹指神通之技射向南海鳄神,逼他自保,为木婉清解围。

南海鳄神听到来人的话语,再看清来人的相貌。不由得浑身一颤,原本焦黄的面皮瞬时变得煞白!

凌牧云他又怎能不认识?就在数日之前他还曾与凌牧云打过一场呢,他甚至差点被凌牧云以北冥神功吸成废人,这件事对他来说简直就和噩梦一般,没想到今日竟然又撞见了这个煞星,真是流年不利!

而就在南海鳄神心中翻腾之际,凌牧云已经身形一纵,横渡虚空越过山涧飞掠到了这边山崖之上。

南海鳄神的眼睛顿时就瞪圆了。饶是他见多识广,却还从没见过谁的轻功高到这种程度,便是他那个四弟。他们四大恶人中轻功最佳的云中鹤。最多也就能一纵七八丈远,一下飞掠十来丈,这还是人吗?

凌牧云一个起落便掠到了两人的近前,眼见南海鳄神挡在木婉清的前面。当即催动全身内力。一记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便即轰出:“岳老三。给我滚开!”

南海鳄神顿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扑面而来,顿时脸色骇变,急忙催动全力一掌迎击而出。“砰”的一声巨响。南海鳄神不禁浑身一震,踉踉跄跄的向着一旁退出,一连退出七八步才勉强站住,脸色一白,随即又涌起一丝异样的潮红,显然吃了不小的亏。

其实论及功力,凌牧云是不及南海鳄神的,毕竟凌牧云现在一身内力的绝大部分都是源自南海鳄神,正是前番与南海鳄神相斗时以本命神功吸取了南海鳄神过半内力,才有了凌牧云现如今的水平。

不过凌牧云的内力虽然不及南海鳄神,但他的降龙十八掌却是天下一等一的掌法,以同样的内力,却能发挥出寻常掌法数倍乃至十数倍的威力来。正因如此,南海鳄神虽然内力比凌牧云要强,但在硬碰硬的对掌中却吃了大亏。

见此情景,木婉清不禁大吃一惊,她虽然知道凌牧云武功极高,也期待着他能够及时赶回来将她从南海鳄神的手下救出,却没想到凌牧云的武功竟然能高到这种程度,竟连成名已久的南海鳄神似乎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年纪也不大啊,最多就是比她大一两岁的样子,这武功是怎么练的?

一掌击退了南海鳄神,凌牧云掠身来到木婉清的身前,温声问道:“怎么样,他没有伤到你吧?”

木婉清看着凌牧云,目光中柔和:“没有,他才刚要对我动手,你就及时的赶到了,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呢。”

说到这里,木婉清语声一顿,觉得自己这么说是变相承认了在这之前曾经期盼过凌牧云能够前来救她,脸上不由得一阵的发烧,白皙的脸颊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红晕。只不过她有面幕遮挡,凌牧云没有看不到。

“没伤到你就好。”凌牧云点了点头,他虽觉木婉清语音有异,却以为是木婉清伤重体虚,说话气弱,因此也没留意。

转头看向一旁的南海鳄神,凌牧云顿时一肚子的气,哼了一声道:“岳老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命很硬,怎么作也不会死?本少爷前几天才刚饶过你一条狗命,你现在就又来上门找事,是觉得本少爷我不会杀人么?”

南海鳄神面色发苦,干声笑道:“凌公子,这都是误会,老呃,不”老子两字临到嘴边又被他憋了回去,显是想起了凌牧云前番的警告,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小妞还与你有关系呀?要是早知道她是你的相好的,我说什么也不会来找她麻烦的!”

南海鳄神其实也觉得委屈,数日前与凌牧云斗的那一场,他不仅小命险些不保,一身内力也是十去六七,好悬没被吓死。被凌牧云释放之后,一口气跑回钟万仇邀请他们四大恶人居住的庄子里休养了好几天,将被打肿的脸伤养好,将被吸去的功力尽数修练回来,这才又出来活动。

因为在凌牧云那里吃亏不轻,他也是一肚子的闷气无处发泄,正好撞见曼陀山庄的人,说是杀害他徒弟小煞神孙三霸的那个小妞就在左近,便让曼陀山庄之人为他指了路径,气哄哄的冲上这山崖来,寻思着一来为徒儿报仇,二来也是趁机发泄一下,出一出胸中闷气。谁想到竟又撞到凌牧云门上来了?

他要是早知道这个小妞还与凌牧云这个煞星有关系,就是打死他也不来呀!别说他徒弟小煞神孙三霸已经死了,给他报仇也已于事无补。就算孙三霸还活着,也不值得他拼上自己的性命啊!徒弟没了还可以再收,他自己的小命要是丢了,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你你别胡说,谁是他的相那什么了?”

木婉清顿时俏脸羞得通红,声音都有些发颤,虽说她杀起人来毫不手软,但归根结底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而已。被南海鳄神如此一说。也是羞涩难当,同时一双俏目忍不住向着凌牧云瞟去,心中竟似隐隐有种期待。

“相好就相好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南海鳄神大大咧咧的道。“凌公子年纪轻轻。就练就了一身好本事。连老我南海鳄神都打不过,这样的少年豪杰,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要做他的相好还做不上呢。你能当上那是你的福份。”

凌牧云眉头微微一皱,喝道:“岳老三,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心我打你的大嘴巴!”

南海鳄神面容一僵,低声嘀咕道:“不说就不说,有什么大不了的。”

本来南海鳄神本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也就对他们四大恶人之首的恶贯满盈段延庆敬畏有加,其他的人,即便武功高过他,他也不会有丝毫畏惧。

委实是凌牧云的手段实在太诡异了些,且不说年纪轻轻一身实力就在他之上,那让人打不着的奇妙身法和抽取人内力的邪门武功更是令人胆寒。而且凌牧云的武功进境也实在快得让人心惊,数日前交手时还是内力孱弱浅薄,短短数日不见,现在就能硬碰硬的将他打伤了,这还是人么?

因此,南海鳄神虽然为人鲁莽蛮横,但对凌牧云却是极为忌惮,轻易不敢与之为敌。对于凌牧云的话也是不敢等闲视之,否则凌牧云要是真像他所说的,当着木婉清的面打他的大嘴巴,那他丢人也丢死了!

眼见凌牧云反驳得如此干脆,木婉清的心不由得一凉,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之色。随即便又恢复了往昔的清冷,向南海鳄神道:“南海鳄神,我敬你是前辈,但也你说话注意些。我与这位凌公子只是萍水相逢,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就算再优秀,再讨女儿家喜欢,也与我无干,请不要胡乱联系。”

凌牧云听着木婉清又骤然转冷的声音,不由得微微一皱眉,不过随即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毕竟木婉清跟他的关系可不怎么样,早就说道明明白白,等伤好之后就要找机会杀了他的,这样的人不愿意与他拉上关系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不仅是凌牧云,南海鳄神听了木婉清的话也是一阵的恼火,他南海鳄神是什么人物,他怎么说话还用得着一个小丫头来教?他恨不得一伸手将这个臭丫头脖子扭断,不过慑于一旁的凌牧云,南海鳄神终究还是没敢动手,而是选择将这口气压了下来。

虽然这个小妞说他和凌牧云没有关系,可南海鳄神却不相信,两人真要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凌牧云又何必要保这小妞?南海鳄神敢肯定,他要是敢动手,可能还没等他将这个小妞的脑袋拧下来,他自己的脑袋先就不保了!

“岳老三,你说这件事是个误会?”凌牧云冷声问道。

“对,对,这就是个误会,凌公子你放心,以后我再不会来扰这位姑娘了,我岳老二说话算话。”

南海鳄神拍着胸脯保证,随即一张丑脸上浮现出一丝谄媚之色,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什么,凌公子,如果你没什么其他的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慢着。”凌牧云出声将南海鳄神叫住,冷笑着说道:“岳老三,你可知道就因为你,本少爷跑了多少冤枉路?你一句误会就想走?”

“凌公子,那你的意思是?”

南海鳄神的脸色顿时苦了下来,一脸忐忑的看向凌牧云,生怕凌牧云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来。

凌牧云道:“我本来是出去打猎的,就是因为听见了你的鬼叫。结果匆匆忙忙就赶了回来,这猎也没打成。你让本少爷白跑了这么一趟,总得做点什么表示表示歉意吧?”

“不知道凌公子想让我岳老二做点什么?”

“也没什么,你既然耽误了我打猎,那这打猎的活计就交给你了,给我打些野鸡野兔什么的,再弄些干柴来,这点事情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不难,不难,凌公子你放心。我这就去打猎打柴。保证用不了多久,我就把东西给你送到,你就安心在这里等着便是。”

南海鳄神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多难的事呢。原来就这么点小事。不过就是跑趟腿嘛。虽说他堂堂南海鳄神仿佛奴仆一样被人指使着去打柴打猎有些丢人。但总比丢掉小命要强多了吧!

况且在场也只有三个人而已,看凌牧云和木婉清两人的模样也不像是喜欢多话的人,他自己再不说。又有谁知道他的这件丢脸之事?于他南海鳄神的堂堂名头倒也无损。

想到这里,南海鳄神再不迟疑,转身飞掠而去,三两下来到崖边,一纵身跳了下去。木婉清见此情景不禁轻“呀”一声,不过随即想起南海鳄神高超的武功,知道对方肯定是有自信才敢如此下崖,不会真的出危险,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便在这时,忽听“啊”的一声惨叫,一个人影忽然从悬崖之下飞了上来,“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凌牧云和木婉清微吃一惊,循声看去,只见地上那人胸腹朝天,脸朝背心,一颗脑袋软软垂靠在地上,面孔向下看不清长相。右手紧握剑柄,左侧腰间佩戴的长剑已被拔出了一半。显然是突遭袭击,剑才拔出一半便被人扭断了脖子。

木婉清脸色骤变,因为她已经通过身材打扮认出了这人的身份,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与平、瑞二婆婆一起围攻他的那个使剑汉子!

这汉子先前与她相斗,身形矫捷出手迅疾,曾挥剑击落她近身而发的毒箭,乃是个难得的好手,但现在却连剑都不及出鞘便被人扭断了脖子,那杀他之人的身手又是何等的迅捷高超?

还不等木婉清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便听到又有几声惨叫从悬崖之下传来,凌牧云心中一动掠到山崖边上,俯身低头向下看去,只见南海鳄神正沿着陡坡一纵一跃的往山谷中直落,一坠数丈,便伸手在崖边陡峭的山壁上一按,借力一缓坠势,随即身子跃起,又坠数丈,过不多时,便已在谷口的白云中隐没。

与南海鳄神一同下落的,还有几个惨叫的人影,只是这些人就没有南海鳄神的功力了,一路惨叫着从陡坡之上翻滚而下,转瞬间便坠入谷中粉身碎骨而亡。

而在南海鳄神下坠途径的陡坡不远处,还有几个人胆战心惊的趴伏在陡坡上,一脸惊惧的看着远去的南海鳄神,一动都不敢动,其中两个老婆子赫然正是率队一路追杀木婉清的平婆婆和瑞婆婆。

原来曼陀山庄之人虽受凌牧云的警告,却还是不死心,一直潜藏在附近等待机会。

凌牧云在时他们不敢妄动,等凌牧云离开高崖前去打猎之后,他们便自觉机会到了,先是将木婉清的下落告诉了正想为徒儿报仇的南海鳄神,接着又随在南海鳄神之后再次沿着陡坡攀爬上崖。想着如果南海鳄神将木婉清杀了,他们就摘了木婉清的脑袋回去复命;如果南海鳄神不杀木婉清,他们就自己动手。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凌牧云回来的竟是如此之快,被他们怂恿上崖的南海鳄神不但没有能够杀了木婉清,反而被凌牧云吓唬了一通,还被指使着去打杂,攒了一肚子的邪火。下崖时撞见害得他此番上崖受辱的曼陀山庄众人,顿时找到了出气筒,连拧带踢,一口气杀了好几个人,这才心气稍顺的下崖办事去了。

也就是平婆婆和瑞婆婆等人运气好,离南海鳄神稍微远了一些,加之南海鳄神又急着去给凌牧云打柴打猎,怕耽搁了时间引起凌牧云的不快,否则平婆婆、瑞婆婆等人的小命恐怕也得丧在南海鳄神的手下。

不过经此一吓,平婆婆和瑞婆婆等人算是彻底丧了胆,等到南海鳄神离去之后,抬头看到正站在崖顶上冷笑着俯视他们的凌牧云,他们哪里敢继续呆下去?急忙忙攀援而下,仓皇向着谷底逃去。

凌牧云嘲讽一笑,转身迈步而回,虽说曼陀山庄众人罔顾他的警告再次来袭,让他心中多少有些恼火,但被南海鳄神打杀一番之后,他也没兴趣再去找他们的麻烦了。

木婉清冷声问道:“你觉得南海鳄神真会按照你的吩咐去打猎砍柴,而不是找帮手来对付你?”

凌牧云一脸笃定:“他会去的,除非他敢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与我碰面,否则他不敢不去。”

说到这里,凌牧云话语一顿,扭头向着南海鳄神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笑道:“若是找帮手,岂不就告诉别人他栽在我的手里了么?他是绝不会去丢这个人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香艳的意外

其实凌牧云也不知真懒得连打个猎都不愿意去了。只是这次的事情给他提了个醒,这高崖之上也不是那么保险的,万一再有人趁着他离开的工夫爬到这高崖之上,将木婉清怎么样了,他不是白救木婉清一回了么?

要带着木婉清离开吧,木婉清现在的伤势太重,受不得颠簸,就算要带她离开也得等她稍微好一点再说。可要是留下来陪着木婉清吧,这高崖之上有谁没食,黑玫瑰还能吃些崖上长着的青草凑合一下,他和木婉清两人总不能学着马儿去吃草吧?

事实证明,凌牧云果然没有料错,过了半个多时辰,南海鳄神便赶了回来,带回了一捆干柴和数只山鸡野兔。

凌牧云点了点头:“岳老三,你不错,还算守信,没有不自量力的去找些帮手来与我为难。”

“那是,我岳老二虽然是恶得不能再恶的大恶人,却向来最讲信誉,说话算话,唾口唾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话不算的时候。”

南海鳄神将胸脯拍得响,说道:“我师父在没死的时候曾经教导过我,说人无信不什么来着?反正就是说人要是不讲信誉,那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我南海鳄神是堂堂顶天立地的大恶人,乌龟儿子王八蛋是万万不做的。”

凌牧云笑着点头:“不错,你岳老三绝不是乌龟儿子王八蛋,这点我是可以肯定的。”

“那是,那是。我堂堂南海鳄神,怎么能是乌龟儿子王八蛋呢?”南海鳄神连连点头,随即想起他自己的处境,有些紧张的问道:“凌公子,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完了,这下我可以走了么?”

凌牧云点点头:“走吧。”

南海鳄神如蒙大赦,当即转身飞掠而去,飞身下崖,转瞬间便即远去了。

南海鳄神一走,凌牧云便将南海鳄神拿来的山鸡野兔拿到溪水旁洗剥干净。随即堆起干柴。在背风处架起了篝火,将收拾好的山鸡野兔用长剑串起来架在篝火上面烧烤。烤熟之后,凌牧云分予木婉清吃,木婉清也不客气。对于凌牧云递过来的食物不拒绝。拿起来就吃。只是一句话也不说。

面对木婉清这种态度,凌牧云自然也没兴趣与之攀谈,只是草草吃完。到溪边喝了点水,洗了洗手上的油渍。见木婉清也将烤肉吃完,便又给木婉清掬来一捧水道:“喝吧。”

木婉清也不客气,当即拉起面巾下角低头喝了水,随即便不再理会凌牧云,直接马背上闭目调息,休养起来。凌牧云也不以为意,他现在只盼着木婉清能够快点恢复,好早早的离开这里,毕竟在山崖上吹风实在不是一件多美妙的事情,木婉清能够自觉调养那是再好不过,至于木婉清的态度他却并不放在心上。

时间就在不经意间流逝,转眼间小半天过去,已到了斜阳傍山的日暮黄昏,该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因为是下午才吃的东西,而且吃得比较饱,凌牧云自己是一点也不饿的,不过此时山崖上毕竟有两个人呢,便向木婉清瞧去,只见木婉清此时呼吸均匀平缓,比起原来要强了许多,显然伤势已经好了不少。

不过这也不奇怪,木婉清毕竟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要比常人好上许多,况且她的伤势其实也不是特别的重,只是肩膀受创流血过多,这才造成了她的虚弱。如今吃喝饱足,又有凌牧云前番渡入的真气滋养,恢复起来自然要比常人快上许多。

“喂,你饿不饿?”凌牧云问道。

木婉清看了凌牧云一眼,清冷的道:“不饿,还有,我有名有姓,不叫喂。”

凌牧云耸了耸肩,道:“我知道你有名有姓,问题是你也没和我说过呀?”

木婉清咬了咬嘴唇,说道:“姓凌的,你听好了,我姓木,名叫婉清。”

凌牧云笑道:“啊,水木清华,婉兮清扬,这名字好,姓的也好,若是脾气再好些,人善貌美,那就更完美了。”

木婉清哼了一声,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厉声喝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美貌?你偷偷瞧过我的相貌了,是不是?”

说着话木婉清又将手臂抬起来,将袖中的袖箭机关对准了凌牧云,大有一言答复不对就动手之势。

凌牧云看了木婉清一眼,没好气的道:“木婉清,把你的袖箭收起来,你那东西对我没用。我真要是想看你的面貌,还用偷着看么?是你先前喝水吃饭时让我看见了你的下半边脸,就只是这下半边的容貌,便已是难得的美人儿了,上半边脸那自不必说,定是更加的好看才对。”

木婉清虽然凶狠,终究是女孩儿家,得人称赞,不免心头窃喜,何况她长带面幕,向来只听别人称赞自己武功了得,从没赞她容貌的,心中一高兴,便放下了手臂,不过嘴上还是不服软的道:“你怎么知道我上半边脸就好看?没准我上半边脸是张大麻皮呢。”

“这怎么可能。”凌牧云摇了摇头,笑道:“上天既然让你的下半边脸长得那么美玉无瑕,又岂会让你的上半边脸长麻子?那不是白费了一番造化之功么?”

“我才不信呢,你们男子最会油嘴滑舌的骗人了!”木婉清娇哼说道。只是话虽如此说,其实内心里木婉清还是很高兴的。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这怎么能叫油嘴滑舌?”

随着说话谈聊,两人间的气氛也逐渐的热切了起来,不再像原来那般冷寂沉默,而是变得有说有笑。这也是凌牧云所乐于见到的,虽然他对木婉清并没与什么企图,但两人毕竟要共处一段时间。若是能够和睦相处,成为朋友,总好过为仇作对。况且木婉清怎么说也是个美女,能够与之聊天说笑,总也是一件乐事。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只听说你姓凌,叫凌什么我还不知道呢。”木婉清忽而似乎想到了什么,向着凌牧云问道。

“我叫凌牧云,牧守一方的牧,云朵的云。”

木婉清笑问道:“我看你先前说我的名字时一套一套的。那你自己的名字又有什么寓意?”

凌牧云傲然道:“凌驾九天牧风云。站在世界之巅,纵天下风云,如此方为大丈夫!”

“好大的志向,就是不知道你成不成?”

“成与不成。做过才知道!”

看着充满了勇气与自信的凌牧云。木婉清的眼中闪过一抹莫名之色。似有欣赏,似有爱慕,还似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就在两人说话间。夜幕已在不知不觉中再次降临。又聊了一阵,重伤未愈的木婉清毕竟身体虚弱,显得有些疲倦起来。见此情景,凌牧云便识趣的不再多聊,而是劝道:“木姑娘,你伤势未愈身体虚弱,我就不和你多说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明日如果你恢复的好,骑得了马,咱们就离开这里,去山下客店落宿养伤。”

“好,我听你的。”木婉清点了点头,继续靠在马背上休息了起来。

凌牧云也同样选择了休息,只是与木婉清又温暖的马背可以枕靠不同,他却只能靠在冰冷坚硬的岩石上睡觉。毕竟马背的地方有限,若是他凑够去,少不了就要与木婉清的身子发生些碰触。

如果木婉清现在还昏迷,他别说是与对方一起靠着马背睡觉了,就算搂着对方入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昨晚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么?可问题是现在木婉清已经醒了,这时候他要是凑过去,以木婉清的脾气,不仅刚刚缓和一些的关系会立即破裂,弄不好还会和他拼命,那就又有的头疼了,所以尽管很不舒服,凌牧云也只能靠着冷硬的岩石凑合一宿了。

因为不舒服,凌牧云翻来覆去了半天,却始终难以入眠。如果是在降临天龙世界之前的全盛时期,以凌牧云一身雄厚的先天真气和几经锤炼的身体素质,别说仅仅是靠着冷硬岩石,就算是在冰窟里睡觉也不算什么。

可现在他虽然靠着吸取南海鳄神恢复了一部分功力,但也就是接近后天大成的水平,距离先天化境还差了一大截,对于外界不良环境的适应能力也下降了许多。

凌牧云与木婉清就相对而坐,凌牧云坐卧不安的情况自然被她收入眼中,几次想要说话,又都忍住,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对凌牧云道:“要不你也过来吧,黑玫瑰的身子不小,能容开两个人来倚靠。”

凌牧云的眼睛顿时一亮,随即装作不好意思的道:“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的?你到底过不过来?”

木婉清将美眸一瞪,自由跟随师父在山里长大的她虽然也有着女儿家本能的羞涩,但却没有大家闺秀那么扭扭捏捏,既然张嘴邀请了,就请得大模大样。

“那就谢谢木姑娘了。”凌牧云再不矫情,哈哈一笑,当即起身,随后转身一坐到了木婉清的身边。

温暖的马身靠在背后,身边有美人相伴,闭上眼睛,女儿家的淡淡幽香不断飘入鼻中,实在是不胜惬意,不知不觉一阵困意袭来,朦朦胧胧的便睡了过去。

相比凌牧云的安然,木婉清心中如像是有十几只小兔在蹦一般,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与男人如此接近过,那浓烈的雄性气息不断从身旁飘来,直让她芳心乱颤,脸上发烧,心中忍不住胡思乱想,寻思着一会儿凌牧云要是对她有什么举动,她该怎么办?

思绪纷飞了好一阵儿,却始终不见凌牧云有半点动静,木婉清忍不住转头一看,这才发现,凌牧云双目闭阖,呼吸平缓,竟是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

木婉清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烧,亏得她还在这里胡思乱想呢,原来人家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早就已经酣然入睡了。这让她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有些气闷,赌气的一扭身,以背朝向凌牧云,也跟着闭目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沉睡中的凌牧云忽生警觉,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武功练到一定层次,即便是在睡觉之中,警觉性也是极高的,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立时警觉醒来。尤其凌牧云已经将天外神功炼神篇修练到了第三重的境界。精神念力极为强大,灵觉之敏锐更是远超同跻,因此想要在睡梦中暗算他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凌牧云醒过来之后,立时便弄明白了令他醒来的状况来源。原本在他身边睡着的木婉清从马背上起身。慢慢站了起来。还特意看了看凌牧云,似乎生怕惊醒了他一般。

凌牧云心中一动,并没有睁开眼睛。呼吸节奏丝毫不变,依旧装作一副熟睡未醒的样子,却将精神念力悄然散发开来,以精神念力代替自己的眼睛,以此来观察木婉清到底想要干什么。

如果说木婉清想要趁着他熟睡的时候对他不利,那他只能说对方是打错了算盘。凌牧云心中决心暗下,一旦木婉清真是想要趁他睡觉时对他下手,他就算拼着与段誉断交,日后与大理段家为敌,也绝不会饶过木婉清!

不过木婉清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凌牧云弄不明白了。只见木婉清看了他片刻,见他双目紧闭呼吸均匀悠长,并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不禁轻舒了一口气,随即莲步轻移,落地无声,蹑手蹑足的悄悄走向外走去。

木婉清一边走还一边向着这边瞻望,似乎生怕凌牧云醒过来一般,直到走出十来步远,眼见他仍旧没有醒来的意思,木婉清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不再回顾。

就在这时,凌牧云也悄悄的睁开了眼睛,因为木婉清已经开始走出了他精神力场的覆盖范围,精神念力已经不能再监控木婉清的动向,想要弄明白木婉清想要干什么,唯有靠他的一双眼睛了。

只见木婉清走到一旁的一块山岩后面停住脚步,款款解下黑绸的腰带,慢慢蹲了下去,接着一阵“哗哗”的水声隐隐传入了他的耳中。见此情景,凌牧云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木婉清根本就没有什么对他不利的意思,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假想,原来木婉清只是内急想要方便,又不愿让他知道,这才如此小心。

在弄清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凌牧云在暗自羞愧之余,心中也隐隐有些躁动,感觉就像是有许多只蚂蚁在他的心里爬一般。毕竟一个美女在你面前小解,这种经历实在有些香艳,哪怕有着岩石的遮挡,他其实看不到什么东西,但仅仅听到的水声,就已经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而就在凌牧云心中心念潮涌之际,只听水声渐息,显然木婉清已经小解完了。凌牧云正要重新闭上眼睛装睡,忽见刚站起身来的木婉清身子忽然一个摇晃,身体向后一仰便即栽倒。

原来木婉清毕竟失血过多身子还弱,虽然经过一天一夜的休养和凌牧云真气的滋养已经好了许多,但此番方便过后猛一起身,顿时脑供血不足,晕厥过去。

若是仅仅晕厥也就罢了,关键是在木婉清的背后,正是一块棱角分明的山岩。只是先前她为防凌牧云突然醒来,特意选了这么一个避人之处,可此时却成了她的威胁所在,一个弄不好,甚至有生命危险!

眼看着木婉清就要一头碰在山岩之上,凌牧云再也顾不得了,原本靠在马背之上的身形猛地一动,仿佛一只大鸟般飞掠而出,瞬间飞越数丈之地,跃落在山岩之后,一下子将即将摔在山岩之上的木婉清抱住,总算免去了这场意外之祸。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凌牧云傻了眼,因为木婉清是小解完刚刚起身便即晕倒,因此她的裤子还未提好,腰带也还没来得及系上,凌牧云这么一接,原本提到臀部的裤子便又在惯性的作用下向下褪去,一直褪到膝间才算止住,如此一来,木婉清的顿时被暴露了出来。

而凌牧云的视力偏偏又是极好,顿时将那雪白浑圆的**和两腿之间那微微坟起的幽幽芳草之地看的一清二楚,甚至连上面还残留着的一点点晶莹的水滴都被他收入了眼中。凌牧云顿时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滚,一股邪火立时从他的之中升了起来。

足足愣了有数秒钟,凌牧云这才猛然从这意外的香艳中惊醒了过来,连忙伸手去拉木婉清的裤子,想要帮她提起来,眼前的美景虽然好看,但总也不能任由木婉清诱人的身体就这么暴露下去吧,那等木婉清醒过来后将会何等的尴尬?

可是还不等凌牧云将木婉清的裤子彻底为她提上,昏迷的木婉清就已幽幽醒转过来,毕竟她只是一时头脑缺血,并没有受到什么创伤。

只是等她醒过来,感觉到自己竟然躺倒在凌牧云的怀里,而凌牧云更是在帮她提裤子时,顿时羞臊得恨不得再度晕厥过去,浑身不由得一阵的僵直,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继续装晕,任凭凌牧云为她提上裤子,系上腰带(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美人情重

旭日初升,一匹黑色的骏马从山涧之上飞跃而过,划出一道优美的黑色弧线,将将落在了山崖之上,在黑色骏马之上,还骑坐着一个面幕遮脸的黑衣女郎,者一人一马正是木婉清和她的黑玫瑰。

随着骏马落地,木婉清的身形随着冲击的惯性在马背上猛的一伏,身子一阵摇晃,险些从马上摔下来。虽然休养了一天两夜,木婉清的伤势已经恢复了许多,但流血过多的身体还是难免虚弱,能够骑马已是强撑,这种剧烈颠簸依旧有些承受不住。

便在这时,一道身影凌空飞渡随后赶到,来到马边伸手一扶她的身子,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木婉清面幕之内的一张俏脸泛起一丝红晕,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没事就好。”凌牧云点点头,撤回扶着木婉清的手,伸手牵过缰绳,道:“走,咱们这就下山,找一间客店安顿下来,好让你安心养伤。”

两人一路下山,在途经无量山主峰时凌牧云还特意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段誉和钟灵的踪迹,想来也是,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两夜,段、钟二人怎么可能还留在原地等他?估计早已离开这里了。

凌牧云虽然关心段誉的踪迹下落,不过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寻找段誉的合适时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带着木婉清找个地方养好伤,等木婉清伤势好转之后。他再去找段誉不迟。若是实在找不到,大不了直接到大理城镇南王府去找,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两人从无量山下来,来到山下一个小镇之上,找了间客栈落下脚来。这一路上木婉清也不怎么说话,有什么事情都听凌牧云的安排,乖巧得就像是个温顺的小媳妇,这让深悉木婉清性情的凌牧云极为的不适应。

凌牧云知道这是为何,这一切的起源便是昨夜的那次尴尬,虽说当时木婉清佯装昏迷。而凌牧云也识趣的没有点破。但彼此却都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上,显然这种事情对于木婉清一个尚未出嫁的黄花闺女来说冲击有些大,虽然已经一宿过去了,可还是没能从羞臊中走出来。

凌牧云在落宿的客栈开了两间客房。将木婉清送到其中一件客房。将她扶到床边坐下。道:“木姑娘,你身子虚弱,走了这一道想必也累了。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吩咐客栈伙计,让他们做点吃的给你端来。”

说完凌牧云转身就要离开,不过木婉清却忽然开口将他叫住:“凌牧云,你能先等等吗,我有些事想要和你说。”

“什么事?”凌牧云转回身来,疑惑的看向木婉清。

“凌牧云,我木婉清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女子,你几次救我性命,我其实都记在心里的”

凌牧云摆了摆手,笑道:“木姑娘,些许小事,你其实不必放在心上,只要木姑娘你伤好以后别来报复凌某这几日来对姑娘的无礼,凌某便感激不尽了。”

“或许对你来说是小事,但对我而言却是生死大事,我又怎能不放在心上?”木婉清娇媚的白了凌牧云一眼,说道:“你几次在危难之际救我性命,便是些许无礼,其实也都是为了我好,我又怎会好赖不知的去找你报复呢?别说是报复你了,只要你需要,我便是将这条性命给你,我也是甘心情愿。”

“木姑娘言重了。”

“一点也不重。”木婉清摇了摇头,道:“你知道前番那南海鳄神为何会来与我为难吗?”

凌牧云摇了摇头,虽然身为穿越众的他其实很清楚这其中缘由的,可他总不能将自己的未卜先知表现出来吧?因此唯有佯装不知。

“因为他的徒弟小煞神孙三霸想要揭我的面幕,瞧我的长相,我曾在师父面前立下毒誓,第一个看到我面貌的人,我若不杀他,便须嫁给他,那小煞神孙三霸要揭我的面幕,我不肯,他就要恃强动手,我也只好把他给杀了。”

说到这里,木婉清语声一顿,看了凌牧云一眼,接着说道,“谁想到那南海鳄神来找我报仇,还要替他徒弟揭我的面幕,若不是你及时赶回来,让他看了我的面目,我又杀不了他,我便得,我便得”

便得什么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一想到自己险些要嫁给又凶又恶又老又丑的南海鳄神,那简直比杀了她还要恐怖,饶是此事已经过去,可现在想起来木婉清还是心有余悸。

“木姑娘,没事的,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看着木婉清目光中流露出的惊悸,凌牧云不由得心中一软,在床边挨着木婉清坐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肩背安慰起来。

感受到背部源自凌牧云手掌的温度,木婉清面幕之内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眼神迷离的说道:“凌牧云,你知道吗?我是个无父无母之人,一生出来便给人丢在荒山野地,幸蒙我师父救了去。她辛辛苦苦的将我养大,教我武艺。我师父说天下男子个个负心,假使见了我的容貌,定会千方百计的引诱我失足,因此从我十四岁上,便给我用面幕遮脸。我活了十八年,一直跟师父住在深山里”

凌牧云听着听着,心中不由得对木婉清生出一丝疼惜之情,他自是知道,木婉清并非无父无母,她的爹就是大理国的风流王爷段正淳,而她的母亲其实就是她的师父修罗刀秦红棉,只是秦红棉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并未将事实真相告知于她,而是假称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想她自幼便以为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难免自怜自伤。一直与秦红棉幽居深山,不见外人,自幼连个玩伴都没有,又一直受性子偏激的秦红棉的教导,恐怕自小长到现在都没经历过多少欢乐,也难怪会养成现在这副性子。

这时就听木婉清接着说道:“今年春天,我们山里来了一个人,是我师父的师妹,也就是我的师叔俏药叉甘宝宝派他送信来的”

“俏药叉甘宝宝?那不是钟灵的母亲么?”凌牧云心中一动,嘴上却并没说话。而是静心听她继续说。

木婉清道:“也不知道我师叔在信里面都说了些什么。师父看了那信,十分生气,将那信撕得粉碎,让那送信的人回去。待那人走后。师父哭了好几天。饭也不吃。我劝她别烦恼,她只不理,也不肯说什么原因。只说有两个女人对她不起,害苦了她”

“我看师父伤心难过,便说:‘师父,你不用生气,既然那两个坏女人这样害苦你,咱们就去杀了她们。’师父她气愤难平,顿时意动,于是我们师徒俩就下山来,要去杀这两个坏女人。师父说,这些年来她一直不知,原来是这两个坏女人害得她这般伤心,幸亏甘宝宝跟她说了,又告知她这两个女人的所在。”

听到这里,再联系他所知原著,凌牧云哪里还不明白木婉清母女其实是中了甘宝宝的借刀杀人之计?甘宝宝自己恨那两个情敌,却既不愿自己冒险,又怕招来旧情郎段正淳的怨恨,所以就挑拨同为段正淳情人的师姐修罗刀秦红棉去杀人。

如此一来,她既不用自己亲身冒险,又不会招致段正淳的怨恨,还能够除去情敌,真可谓是一举数得。

须知段正淳所招惹的几个女子可没有一个等闲之辈。假如修罗刀秦红棉未能杀得了那两个情敌,自己多半就要死在对方的手下。秦红棉一死,那个杀害秦红棉的女子也势必会失去段正淳的欢心,这样甘宝宝就同时去了两个情敌。

若是秦红棉杀了那两个女子,她自己也势必因为杀害同为段正淳心爱之人而为段正淳所恶,这样一来甘宝宝就一下去了三个情敌。若是秦红棉杀了一个女子,又死在了另外一个女子手下,效果也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只要秦红棉受了甘宝宝的挑拨去杀人,那甘宝宝最少也能凭空少去两个情敌,好一好便能去掉三个情敌,而且她自己还一点风险都没有,也不会被段正淳所恶,端的好算计!修罗刀秦红棉虽然是师姐,或许武功要在甘宝宝之上,但论及心计,却比她师妹差太多了!

凌牧云心念转动之际,就听木婉清续道:“我们下山之时,师父命我立下毒誓,倘若有人见到了我的脸,我若不杀他,便须嫁他。那人要是不肯娶我为妻,或者娶我后又将我遗弃,那么我务须亲手杀了这负心薄幸之人。我如不遵此言,师父一经得知,便立即自刎。我师父说得出,做得到,可不是随口吓我。”

凌牧云暗暗心惊,这修罗刀秦红棉也真够狠的。这世上之人发毒誓,一般都是说若不遵誓言,自己便会如何身遭什么样的恶报,一旦遇上那些不信因果报应之说的,这誓言也就没什么约束力了。

可秦红棉倒好,竟以自刎作为要胁,只要木婉清对她还有感情,那就万万不敢违背这个誓言。怪不得木婉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呢,闹了半天都是她娘教的,这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木婉清又道:“我师父便似是我父母一般,待我恩重如山,我如何能不听她的吩咐?何况她这番嘱咐,全是为了我好。当时我便毫不思索就跪下立了誓。我师徒下得山来,先到苏州去杀那姓王的坏女人。可是她住的地方十分古怪,岔来岔去的都是河滨港湾,我跟师父杀了那姓王坏女人的好些手下,却始终见不到她本人。”

“后来我师父说,咱二人分头去找,一个月后倘若会合不到,便分头到大理来,因为另一个坏女人住在大理。哪知那姓王坏女人手下有不少武功了得的男才,瑞婆婆和平婆婆那两个老家伙,便是这群奴才的头脑。”

“我寡不敌众,边打边逃的便来到大理。找到了甘师叔。她叫我在她万劫谷外的庄子里住,说等我师父到来,再一起去杀大理那个坏女人。不料我师父没来,瑞婆婆这群狗腿子却先到了,正逢段誉那个书呆子前来借马救钟灵那小鬼,于是我便与他一道骑马逃跑,后来半道上分了手,后来咱们在小镇上遇到,接下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说到这里,木婉清似是有些累了。停下来微微喘息。凌牧云见状说道:“木姑娘,你身体还很虚弱,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不迟。我去给你叫饭。”

“不。你先别走。听我说完好么?”

木婉清的目光中有一种莫名的光辉在闪动,语音中似乎带有一丝乞求。凌牧云隐隐觉得木婉清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对劲儿,不过木婉清既然如此说了。他也不好强自离开,只得点了点头,刚刚站起来的身形又重新坐了下去。

见凌牧云又坐下了,木婉清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喜悦,说道:“我初时只道天下男子便都如师父所说的一般,都是负心薄幸,无情无义之辈。哪知出来之后才发现,这世上的男子固然大部分都不是好东西,却也不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都没有。先前那段誉为人就不错,你就更好了,我撒脾气你也不与我计较,我遇到危险了还不计前嫌来救我,就算是我说以后要杀你你也依旧待我那么好”

凌牧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听木婉清这话中的意思,怎么好像他在木婉清心中的地位比段誉还要高似的?对段誉的评价也只是不错,而到了他这里却是如此的好?木婉清不是喜欢段誉么?不是应该眼中唯有一个段誉,其他男人在她心里都如粪土么?怎么会对他的评价比段誉还高?

凌牧云其实也是受原著的影响太深了,因此初一见面,便想当然的以为段誉和木婉清有情,在段誉面前时对段誉加以调侃,面对木婉清时也自然而然的觉得她喜欢的是段誉。他却忘了,虽然在原本的历史上,段誉与木婉清之前的感情也并非是一见钟情,而是一点点才建立起来的。

在原本的历史上,段誉先是不顾危险去给木婉清报信,接着与木婉清一路逃亡,后来又赌气分手,接着在小镇相会,木婉清伸手救下了段誉,与之一起解救钟灵,又一起被追杀到高崖之上,共同经历生死难关,风雨同舟,生死与共,又面临着南海鳄神的强力逼迫,木婉清这才吐露心扉,向段誉揭开面纱,认定段誉是她的丈夫。

可现在随着凌牧云这个变数的到来,事情的发展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走向。段誉虽然依旧与木婉清同路逃亡了一段,不过在赌气分手之后便再没有汇合一处,在小镇相遇,又因为木婉清与凌牧云之间的冲突而未能走到一起,因而两人虽然对彼此都有些许的好感,但还远远达不到谈情说爱的程度。

相反,在木婉清遇险之后,是凌牧云横空出世,先是从平婆婆的刀下将她救了出来,又飞渡高崖为她治伤,后来更是在她被南海鳄神逼迫得已经绝望之际如神兵天降般及时赶到,将她从绝望的边缘又拯救了出来。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任何一个怀春少女来说,只怕都足以为之倾心了,更别说是对于木婉清这样一个从小幽居深山,除了师父之外,就再没有受到过别人关怀的孤僻少女了。

何况还有两人共处高崖之上时,两人之间的那些亲密接触,那些举动对于身为穿越众的凌牧云来说或许算不了什么,但对于从小到大近乎就没接触过男人的木婉清来说,其中所代表的意义又是何等的重大!

就听木婉清又道:“你给我治伤,见到了我脊背和胸前,我当时就在想,身子都叫你瞧去了,既然我不想也不能你,不嫁你只怕不行了。更何况昨晚上我还被你瞧见了就更非得嫁给你不可了。凌郎,你愿意娶我么?”

说到这里,木婉清转头向着凌牧云凝视,一双妙目中流露出脉脉柔情,同时伸出手来,轻轻的将她一直挡在面前的面幕拉了开来。

凌牧云顿时不由得全身一震,眼前所见,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一双美眸璨若星辰,一张脸秀丽绝俗,只是过于苍白,没半点血色,想是她长时面幕蒙脸,又伤后体虚之故,两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极淡,楚楚可怜,娇柔婉转,竟是世上难寻的人间绝色!

饶是凌牧云见过无数人间美色,乍见木婉清的绝色姿容,一时间也忍不住目眩神迷。单以相貌而论,木婉清比之他见过的绝大部分美女都要美上几分,便是与他的未婚妻黄蓉相比也是毫不逊色!

不过在震撼之后,凌牧云却是一阵的头大,即便先前木婉清不说,他也对木婉清这层面幕的意义再清楚不过,那是一个女子终身的托付。现在木婉清对着他摘掉了面幕,可他能够承受得起这副重托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木婉清的倔强

“木姑娘,在下何德何能,怎配得上姑娘你呢?”凌牧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连连摇头道。

他此番降临天龙世界乃是为了给蓉儿寻求解毒之法的,可不是来招蜂引蝶的,一旦系统任务完成,他就会立时回归主世界,并不会在天龙世界里多呆,对于天龙世界,他不过是个过客而已,又怎能在此留情?

当然,他也可以耗费些贡献值将人带回到主世界中去,只是以黄蓉的脾性,若是见他带了一个回去,谁知道会做出何等反应?即便不会如寻常人家女子一般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来个拒而不治,不告而别却是大有可能的,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有什么配不上的?我说配得上就配得上!我既然让你看到了我的脸,就已是非你不嫁,你就说你到底娶不娶我吧?”

木婉清自幼幽居深山,不像寻常人家女子一般的娇羞扭捏,说话行事都透着一股子直爽,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从来不遮遮掩掩,也同样不喜欢别人遮掩。

“木姑娘,你我二人萍水相逢,彼此了解还都不深,而且”

“而且什么?”木婉清贝齿紧咬,脸色越发的苍白,原本羞涩与期盼的目光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令见者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见木婉清的的情景,凌牧云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丝不忍,不过念及还在主世界等着他回去救治的蓉儿,凌牧云还是狠下心来说道:“能蒙姑娘垂青。在下荣幸之至,只是在下早先已经定下婚约,家中已有未婚妻子,对于姑娘的美意,在下实在承受不起。”

“你有妻子了?”木婉清身子剧烈一摇晃,险些跌倒,脸上显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失望,甚至原本清亮的双眸都一下子黯淡了不少。

凌牧云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情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他注定给不了对方想要幸福。一开始就不能给对方以丝毫的奢望,让她早早死心,否则只会让她伤得更深。于是狠下心来点了点头:“不错,在下已经有妻子了。只能辜负姑娘的美意了。木姑娘你还是另寻佳偶吧。”

“你已经有妻子了你已经有妻子了。那怎么办?我我发过的毒誓怎么办?”木婉清一时间茫然无措,神情恍惚,一张俏脸苍白如纸。

见此情景。凌牧云心中不由得一软,忍不住就想要开口答应下来。想不到他与木婉清才刚刚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对方竟已对他生出如此深厚的情意,让这样一个痴情女子伤心,实在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只是转念一想,他便又将这种冲动生生的抑制了下来,因为他清楚,他答应容易,只是张张嘴的事情,可是一旦他答应下来,给了木婉清希望,以后木婉清就更要与他纠缠不清了,到时候他给不了木婉清想要的爱,木婉清伤得只会更深!

想到这里,凌牧云柔声劝道:“木姑娘,你其实可以将面幕再带上,这件事咱们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不说,我不说,这件事你师父是不会知道的,那毒誓也不是非遵守不可。”

木婉清俏目一瞪:“我发过的誓,就得遵守,怎能随便更改?我如不遵誓言,便是瞒着不告诉我师父,上天就不会降下灾厄报应到她老人家的身上么?”

说到这里,木婉清银牙一咬:“也罢,你不是有妻子了么?那我也不去和你妻子争,我给你做小总行了吧,只要你心里有我,疼我,爱我,有没有妻子的名分我其实都不在意的!”

凌牧云一阵的头大,苦笑道:“木姑娘,其实你不用如此委屈自己,这天下间比我凌牧云优秀的男子多的是”

“啊,我明白了,你是嫌弃我,是不是?你是看不上我这个山里出来的丫头,是不是?”

木婉清虽然自幼在深山中长大,不通世务,却也不傻,哪里听不出凌牧云的婉拒?一双清亮的眸子中不由得流露出一抹浓重的哀伤,眼泪忍不住涌上来,在眼圈之中转来转去,却死死忍着不让流出来。

此时她心中已是伤痛到了极处,她为了不让凌牧云为难,甚至已经放下尊严宁肯去做小做妾,可凌牧云竟然还是拒绝,少女的一颗心顿时仿佛被锤子砸中的玻璃,碎成了一片一片,只是出于少女最后的自尊,强忍着不让眼泪了流出来。

“木姑娘,你别伤心,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姑娘你的垂青”

凌牧云连忙安慰,只是这话说得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虽然没有嫌弃木婉清的意思,但不愿接受木婉清的情意却是事实,这种表白被拒绝的伤害,他虽然没有经历过,却也能够想象得出,这个时候,他说的这些其实什么用也没有,可他却不能你不说。

“凌牧云,你别说了。”木婉清忽然出声打断道,双目凝视凌牧云,莹莹的水光中流露出一种心若死灰的意味。伸手向着门一指,清冷的声音中似乎还蕴含着一种决然:“我累了,想休息一下,请你出去。”

凌牧云尴尬的站起身来,还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终只是说了一句:“木姑娘,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叫饭。”

“我不吃,请你马上走,我想自己静一会儿。”

虽然被下了逐客令,凌牧云心中却没有半点恼怒,相比他给对方的伤害,区区逐客令又算得了什么?当下迈步向着门口走去,走到门边时脚步稍微停了一下,说道:“有什么事情尽管叫我,我就在隔壁。”

稍微等了片刻,没有听见木婉清的回话。凌牧云摇了摇头,推开房门,迈步走了出去。

随着房门关闭之声响起,眼看着凌牧云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门之后,木婉清的泪水“刷”的一下子就下来了,先前是为了女儿家最后的一点自尊,不在凌牧云的面前出丑而强自忍耐,现在凌牧云人已经走了,她也就不必再强忍着了。

将摘掉的面幕轻轻戴上,“嚓”的一声轻响。木婉清将腰间长剑轻轻的拔了出来。看了一眼寒光流转的剑身,随即一抬手,径直向着自己白嫩的玉颈刎去。

她不愿违誓,却又不想去杀凌牧云。剩下的也唯有自杀一条路径了。只要她死了。师父也就不可能知道她曾向男子摘掉面幕的事情,也就不用应誓自刎。而她如今反正也是生无可恋,索性一了百了。死了就死了吧!

便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刚刚关闭的房门猛地被踢开,一道身影闪电般冲进房中,就在森寒的剑刃将将及颈之际,一把将她的长剑夺了下去,接着一声怒吼在她的耳边响起:“木婉清,你想干什么?!”

木婉清抬眼一看,闯进来救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才出去的凌牧云。听着凌牧云的怒吼,她一时间不由得万般委屈涌上心头,泣声叫道:“我想干什么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我要是不管,你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眼见木婉清泪眼朦胧的样子,凌牧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痛惜,不过想起她现在的状态,却又不得不硬起心肠厉声吼喝。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也是忍不住一阵的后怕,幸好他出门之后便隐隐觉得不对,施展出精神念力对木婉清监控了一下,否则这个一根筋的傻妮子这时候只怕已经香消玉殒了!

“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情?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木婉清试了两下没有能够将长剑夺回,索性也不去抢夺了,直接抬起装有袖箭机关的左臂,对准自己就要发射袖箭。

“你疯啦!”

凌牧云气得怒吼一声,一把将木婉清左手的手腕抓住,同时将手中夺来的长剑丢掉,将她的右手也抓住,一下子将她整个人都按在了床榻之上,以免她再做出什么疯狂之举。以木婉清现在的状态,什么事情恐怕都干得出来!

“我疯不疯也不用你管,凌牧云,你给我滚开!你凭什么管我?”木婉清双手被抓却不甘就此被制,一边哭喊着一边使尽全身之力挣扎,娇躯不断的在凌牧云的身下翻滚扭动,双足乱蹬,却也给凌牧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就凭是我救了你的命,你的命现在已经不属于你自己,而是属于我了,没我的准许,你就不准死,更不准自杀!”

恼火之下的凌牧云也不再好言相劝,而是开始蛮不讲理起来,只求能够将木婉清这股疯劲儿给压服住,至于自己说的到底合不合道理,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胡说,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就变成你的了?我自己愿意死谁也管不了!”

“我说你的命是我的,那就是我的,我说了算!”

两人的吵闹将客店中的其他住客都给惊动了,许多人都好奇的凑到木婉清房间的门口,透过被凌牧云踹开的房门,看着在床上折腾的凌牧云与木婉清两人,议论纷纷。

“王老哥,你离得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这是打起来了还是怎么的?”

“李老弟,这你还看不出来么?肯定是这位公子在教训自家女人呢,要我说这个女子也是没规矩,竟然还敢和自家男人这么折腾,真是欠管教!换做是我的女人敢这么折腾,早就被我罚到太阳底下去跪着了,妇道人家的,没规矩怎么行?”

“那是,那是,谁不知道王老哥你治家有方,哪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

听到门口众人的议论,木婉清又羞又气,愈发的奋力挣扎,恨不得现在就起来先给那几个看热闹说闲话的家伙一人一支毒袖箭。凌牧云也是心中不爽,任谁被当成热闹看,心情恐怕都好不到哪里去。

“都给我滚!”

凌牧云恼怒之下。一边压着木婉清不让她起身,一边伸足在地上一点一踢,那柄先前被他丢在地上的长剑顿时应声而起,划出一道寒光飞射而出,“夺”的一声钉在了门板之上,入木数寸,剑刃摇晃,寒光闪闪。

围观之人刚开始甚至都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光芒一闪,一个什么东西便射到了他们的近前。等看清射来的竟然是一柄精钢长剑之时。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忍不住惊呼出声,这才意识到这场热闹不是那么好看的,再也不敢继续留下来品长论短,纷纷跑回到各自的房间里不出来了。

眼见那些烦人的看客都吓得逃离了。凌牧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纵着精神念力将房门关上。同时将整个房间的声音都屏蔽了起来。免得再被人听热闹。

随着木婉清的娇躯在身下不断扭动,凌牧云感受到身下的摩擦的柔软和弹性,不禁腹中冒起一丝邪火。的某个物件开始蠢蠢欲动,某些生理本能的冲动竟是在这个时候被木婉清的挣扎隐隐唤醒了。

“木婉清,你能不能给我消停一点?别老给我找麻烦!”凌牧云猛地两腿一分将木婉清的不老实的双腿也给压住,向着她大声吼道。

木婉清的挣扎顿时停了下来,眼泪如流水般涌出,双眼无神的看着凌牧云,目光散乱而没有焦距。正压着她的凌牧云吓了一跳,急忙松开抓着木婉清的两只手,从她的身上起来,问道:“木姑娘,你没事吧?”

木婉清坐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衫,随即抬起头来冷冷的看了凌牧云一眼:“凌牧云,你是阻拦不了我的,你还能一直守在我身边吗?”

凌牧云不由得为之一滞,因为木婉清说的在理,就算他这次能够阻止住,但若是木婉清一心求死的话,总是能找到机会的,因为他不可能真的一直陪在木婉清的身边。

凌牧云不禁一阵的头疼,早知今日,他就不该与木婉清沾上半点关系,现在倒好,弄得他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若是任由木婉清自杀,不仅没法和段誉这个新交的朋友交代,他自己心中也是不忍;可是阻止她轻生吧,还无从下手,毕竟他也不可能真的全天候看护对方不是?难道他还真的将木婉清给收了?

其实木婉清这么一个又漂亮又痴情的大美人主动送上门来,凌牧云说一点不动心那是假的,毕竟他又不是圣人。可他要是给了木婉清承诺,回去之后又该如何向黄蓉交代?

况且木婉清本身也不是个善茬,也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儿,真要是把她给带回到主世界去,就算不与黄蓉打起来,恐怕也不会太消停了,纵然不争名分,争宠却是少不了的。毕竟她娘修罗刀秦红棉的现成例子在那里摆着呢,那可是个为了争风吃醋都敢动刀子杀人的主儿,木婉清就算只继承了她娘一般的性子,他也吃不消啊!

凌牧云却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间,他的思路已经跑偏,从如何阻止木婉清自杀不让她动轻生之念,不知不觉间便跑到了若是将木婉清接纳他该如何稳住自家局面的上面,由此可见,他自己其实也并不是一个能够挡住诱惑的人。

思虑半天,凌牧云猛一咬牙:“也罢,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打消木婉清的轻生之念,其他的事情可以等以后再说。”

想到这里,凌牧云伸手轻轻抚了一下木婉清的肩膀,道:“木姑娘,你误会了,似你这般貌若天仙的女子肯垂青于我,乃是我凌牧云的福气,又岂会对姑娘生出嫌弃之心?只是蒙得姑娘如此人物青眼,我却连一个正妻大妇的名分都给不了姑娘,实在是太委屈姑娘,心中惶恐才不敢接受,不是真的不喜欢姑娘。”

木婉清却一缩肩将凌牧云的手抖掉,冷冷的道:“凌牧云,我木婉清虽然只是个山里的姑娘,并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却也有自己的尊严,把你的虚情假意收起来,我木婉清虽然没出息,可还没到需要靠寻死来逼你娶我的程度,更不需要你的施舍。”

“木姑娘,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说的都是真话,可不是虚情假意,更不是什么施舍”

“住嘴!”

木婉清叱喝一声,看向凌牧云的目光愈发的清冷:“凌牧云,我木婉清虽然不聪明,可我也不傻,若你真对我有意,先前又怎会那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拒?若是你真对我有心,又岂会在我表明了心意之后还一口一个木姑娘的叫我?你见过哪个相爱之人间会叫得这么生疏的?”

说到这里,木婉清话音一顿,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就是怕我自杀么!觉得我要是死了,你心里会有一点点不忍和歉疚?觉得你自己没有完成承诺,对不起朋友?放心,我不自杀就是了。”

说着话木婉清站起身来,迈步便向着门外走去,走到门边时停了一下,扭头说道:“不过我也不会背誓,我既不死,就会想尽办法杀你。我知道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不过终有一日,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凌牧云!”(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遇险

“木姑娘,你干什么去?”

凌牧云急忙将木婉清叫住,站起身来向着她走去:“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适宜多做走动,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办好了。”

对于木婉清的转变,凌牧云既松一口气,同时也微微有些失望。松口气的是木婉清终于不再执意要自杀了,而失望则是因为木婉清对他态度的转变。虽然他并没有足够的准备去接纳木婉清的感情,但看到刚刚缓和下来的关系再次变成这样,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至于木婉清的威胁,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且不说木婉清是否会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要杀他,就算是真想杀他,以他的本事,木婉清就算再练过几十年也不可能对他构成什么威胁。

“你别过来,否则我立刻就死在你的面前。”

木婉清伸手一把拔出钉在门旁的长剑横在颈间,双眸清冷的看向凌牧云:“凌牧云,从今以后,我与你就是不同戴天的仇人,你要么现在就杀了我,要么就放我走,以后等着我回来杀你!”

凌牧云凝视着木婉清,见她目光坚定而决然,显然没有丝毫作伪的意思,是心中真这么想的。而以木婉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的性子,他真要是敢阻拦,只怕木婉清真的就会一剑抹了她自己的脖子。

“木姑娘,你要走我也不拦你,可你能不能先在这里休养几日再走?你现在身体还太虚弱,独自一人出外实在太危险。等你养好了伤想走时,我保证不会有丝毫阻拦,等着你再回来杀我,你看如何?”

木婉清目光不由得一阵的迷茫,她实在有些弄不懂凌牧云了。说凌牧云对她不好吧,在她已经冲他翻脸,并且明确表示以后会来取他性命的情况下,还惦记着她的身体健康。

可要说是对她好吧,在她明明白白的告白示爱,甚至愿意委身做小之后。等来的依旧是他的拒绝。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把她当什么了?

不过迷茫只维持了片刻。转瞬间木婉清的目光便重新恢复清明,冷冷说道:“不必了,我木婉清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照顾得了自己。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完也不理会凌牧云的反应。转身便向门外走去。她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便不会再犹豫彷徨,也不愿再与凌牧云扯上半点关系。哪怕现在就死了,也不用别人,尤其是凌牧云管!

凌牧云看得出来,木婉清不是在说笑,因此不敢再加阻拦,只能看着木婉清从店中取来了她的那匹黑玫瑰,在店门口翻身上马,而后浑然不顾自身伤势未复,纵马飞驰而去

木婉清迷迷惘惘的骑着黑玫瑰从小镇上冲出来,也幸好小镇地小人稀,街道上行走摆摊的人不多,一见她不管不顾的纵马疾驰,都远远的避了开来,加之黑玫瑰也有灵性,偶尔碰到躲避不及的也都跳起让过,这才没有出什么交通事故。

从小镇中冲出来,没了阻碍,黑玫瑰奔驰更疾,心乱如麻的木婉清只觉莽莽大地,再无一处安身之所,因此也不去管黑玫瑰,任凭马儿肆意飞奔。

就这么在荒山野岭中乱闯乱奔了小半天,直至中午时分,黑玫瑰跑的累了,这才在旷野荒郊里停了下来。

“我宁可死了!不要活了!”

木婉清心中又是伤心又是愤恨,忍不住仰头向天大叫,一边喊,一边泪水从眼中滚滚而出,止不住的从脸颊滑落,连遮面的黑巾都给沾湿了。

便在这时,木婉清突觉背后微有凉气侵袭,接着便听得一阵忽尖忽粗的桀桀怪笑从她的身后响起:“小娘子,你相公撇下你不要了么?不如跟了我吧。”

木婉清这一惊却是非小,只觉得浑身寒毛陡起,顾不得回头去看悄无声息掩到她身背后的是何人,左臂一弯,环到右边肋侧,“嗤嗤”两响,两只毒袖箭顿时向着背后射出。

“小娘子还蛮凶的嘛!”

一声怪叫响起,木婉清又觉身背后轻风拂动,急忙策马转身回头看去,却见一个白色人影从她的马上倒翻而出,让过她射出的毒袖箭,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只见这人头戴白帽,身穿白袍,身材极高,却又极瘦,便与一根竹杆相似,一张脸白得仿佛纸一样,两撇吊梢眉下是一双眼狭长的眼睛,眼皮开阖间隐有精光闪烁而出。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传说中勾魂索命的无常鬼,骇人之极。尽管天当正午,可木婉清一见来人,还是忍不住心生寒意,似是有一股森森阴气扑面而来。

“你你是人是鬼?”木婉清颤声问道。

“小娘子不用害怕,我当然是人,不信你跟我回去,哥哥我给你暖暖身子,你就知道哥哥我的好处了。”

那仿佛无常鬼一般的白袍怪客笑一声,接着说道:“小娘子,你戴着个面幕不碍事么?摘下来给哥哥我看看小模样长得怎么样。”

虽然木婉清面蒙一层黑幕,看不清具体长相,但这白袍怪客阅女无数,仅从木婉清的身条皮肤便已笃定木婉清绝非庸脂俗粉,多半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因此心中是打定了主意,非得将这小妞给掳回去好好享用一番不可。

“该死!”

眼见这人这副邪模样,木婉清原本的惊惧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愤怒,她长这么大何曾被人如此调笑过?当即将手臂向着那无常鬼似的白袍怪客一举,“嗤嗤”两声,两支毒袖箭顿时如闪电般向着那无常鬼似的白袍怪客射去。

“呦嗬,小妞手挺狠呀,不过想要对付哥哥我还差了点火候。”白袍怪客怪笑一声,身形如大鸟一般腾空而起,两支毒袖箭顿时落空,从他的脚下过去。

“看你还不死!”木婉清眼神一厉,玉手轻扬,又是“嗤嗤”、“嗤嗤”四响,四支短箭分成前后两拨,分别向着身在半空的白袍怪客前胸和射去。

她虽然伤势未愈身体虚弱,但她的袖箭本就是靠着机关激发,并不需要她使多大力,她所要做的只是取个准头,而这又是她这么多年早已经练熟的,可谓是驾轻就熟。

而且木婉清选取的这个时机也实在是太好了,白袍怪客为了躲避暗器跃至半空,就算再想躲闪也是无处借力,根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木婉清选择此时射出袖箭,就是掐准了对方避无可避,想要一击致命。

只是就在木婉清满以为她此番射出的毒袖箭定能将这白袍怪客射杀之时,白袍怪客却展现出了令她为之惊悚的一面。

眼见两拨毒袖箭先后射来,似已是躲无可躲,那白袍怪客却发出一声嘲讽的怪笑,双臂如仙鹤展翅般一挥摆,右足在左足背上轻轻一点,原本已经势竭下落的身形竟然诡异的再次冲天而起,竟然真像是一只展翅腾飞的仙鹤一般,木婉清拿捏好的两拨毒袖箭再次落空。

“小妞,你射完了没有?该你云大爷我了,跟我回去,我让你尝尝云大爷神枪的厉害,哈哈哈”

白袍怪客身到空中,身形一扭,仿佛大鸟一般向着木婉清俯冲过来,直如苍鹰搏兔,转瞬间便掠到木婉清的上空,一只手爪如仙鹤捉食一般向着木婉清的肩头抓到。

木婉清只觉得眼前一暗,一股劲风凌空扑下,竟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死寂之色,竟是在一瞬间已是心生死念,一旦遭擒,她便会咬舌自尽,绝不会给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侮辱她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斗云中鹤

“咻!”

便在这时,一声厉啸骤然在风中响起。

白袍怪客脸色猛地一变,本来一只已经将将抓到木婉清肩头的手掌突然变抓为按,仿佛受惊的猫一样在木婉清的肩头上一拍,借力向后倒翻而出。

几乎就是在他翻身而出的同时,一道银光从白袍怪客的身侧射到,擦着他的面颊过去,他额前的几缕散发都被呼啸的劲风削断,甚至连他那苍白如纸一般的脸上都被劲风刮出了一条淡淡的血痕,随即“啪”的一声深深的嵌入了旁边一株大树的树干之中。

“什么人?!”

白袍怪客翻身落地,看了一眼爆裂的树干,不禁又惊又怒,先前他的反应只要稍微慢上那么一点,一颗大好头颅恐怕就已经被这突射而来的暗器给打爆了!

“你师长没教你在询问别人之前应该自己先通报一下名号么?”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腰佩长剑白衣如雪的青年公子从远处飞掠而来,转瞬间便掠过二三十丈的距离落在场中,赫然正是凌牧云。

原来在木婉清纵马离开之后,凌牧云终归不放心,因此便暗中尾随跟踪而来,生怕木婉清遭遇不测,只是为防被木婉清发现,他并没有紧紧跟随,而是远远缀在了后面。此番见木婉清遇险,这才急忙赶至,现身救援。

“小子,本大爷便是无恶不作云中鹤,你又是哪个?”

白袍怪客虽然恼恨凌牧云言辞无礼。但慑于凌牧云先前所展现出来的超卓暗器功夫,却也不敢小觑,还是报出了名号来。

凌牧云瞳孔微微一缩,冷笑一声道:“原来你就是天下四恶中的老四无恶不作云中鹤,早听说你是个下三滥的采花贼,现在一看果然不假。”

“小子,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既知道我云中鹤无恶不作的名头,便应该知道,我们四大恶人一体同心,你要是识趣的就赶紧滚蛋。不要来多管闲事。否则让你小子死无葬身之地!”云中鹤恶狠狠的道。

其实别看云中鹤叫嚣的狠,其实心里也有些没底,先前凌牧云所施展出来的暗器手段还是惊得他不轻,一射二三十丈还精准无比。且力能破树。这不仅展现出了凌牧云一手极高明的暗器功夫。还显露出了颇为高深的内力修为,这让云中鹤心中极为忌惮。

若非心怀忌惮,云中鹤早就直接对凌牧云动手了。哪里还会在这里摆名头吓唬人?这般叫嚣其实恰恰暴露出了他的色厉内荏。

木婉清初见凌牧云突然赶来救援,也不禁惊喜交集,只是随即便想到先前所发生的那些事,顿时又心灰意冷,不想再看凌牧云,当即一兜转马头,随便找了个方向纵马奔出,竟是甩下凌牧云与云中鹤二人不管了。

“小妞,别走啊?”一见木婉清要走,云中鹤顿时忍不住了,大叫一声身形如大鸟般飞出,向着木婉清飞扑过去。

“找死!”

凌牧云眼中厉芒一闪,“呛啷”一声长剑出鞘,身形如闪电般飞掠而出,截击而去,瞬间掠过数丈距离,剑光如长虹经天,刹那间便刺到了云中鹤的身前。

云中鹤只觉眼前光华一闪,凌厉剑气便已刺到了他的身前,甚至连他脖颈上的皮肤都隐隐刺痛,一身寒毛乍起,顿时心中大骇,顾不得再去追拿木婉清,急忙身子一扭,掠至半空的身形猛地诡异一折,仿佛灵鹤舞空,向着一旁飞落,险而又险的躲过了凌牧云的凌厉剑光。

“小子,竟敢接二连三的坏我好事,你是找死!”

一再遇险,云中鹤也彻底急了眼,双手在腰间一掏,两只手中已各握了一柄钢抓,这对钢抓柄长三尺,抓头各有一只人手,手指箕张,指头发出蓝汪汪的闪光,显是淬有剧毒,身形一飘,仿佛一阵风一般向着凌牧云扑出,左抓向右,右抓向左,分向凌牧云的两边太阳抓到。

身形一动,施展开凌波微步,向着旁边一跨步,顿时让云中鹤的双抓落空。云中鹤跟进一步,双抓如风挥出,想要赶紧将凌牧云这个碍事的家伙解决掉,然后好去追木婉清。否则要是等木婉清骑马跑远了,他就算轻功再好也未必能够追得上。

只是令云中鹤没有想到的是,凌牧云的身法实在太过诡奇,明明是要向前迈出,可不知怎么的忽然竟又向后折返回来,便让他随之抓出的两抓又落了个空,于此同时,便见一道剑光疾刺而来,迅若闪电,向着他的侧肋刺到。

云中鹤不禁大吃一惊,此时他双抓都在外门,回撤护身已是来不及,急忙向后倒纵而出,身形如风瞬间向后飘移数尺,“嗤”的一声,凌牧云的凌厉一剑将将从他的身前划过,将他白袍的衣襟都给割开,凌厉的剑气在他的之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云中鹤不由得心中骇然,他虽然猜到凌牧云不好对付,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厉害至斯,不仅身法玄妙,而且剑术精绝,仅仅两招便已让他在鬼门关的边上走了一遭,若非他身法迅捷轻功了得,这一剑非得给他开膛破肚不可。

凌牧云却是得理不饶人,眼见云中鹤身形飘退,当即跨步进身追击而出,长剑一振,剑光如电,向着退避的云中鹤追击而出。

身为穿越众的凌牧云很清楚云中鹤是什么货色,四大恶人里,段延庆和叶二娘都是身遭惨变在先,也算是有情可原。南海鳄神为人虽然凶恶,却还有原则有底线,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许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都要可爱的多。

唯独这个云中鹤,本性邪薄情寡义,还最喜欢干采花盗柳毁人清白的勾当,最不是个东西,可说是死有余辜,因此从一开始凌牧云便对他动了杀机。

云中鹤只觉眼前剑光一闪,凌厉剑气竟是再次追击而至,不禁心中大骇,双臂一展如灵鹤展翅,后退中的身形猛地一折,毫无征兆的骤然变后退为横移,轻灵的向旁飘飞而出,竟是再度将凌牧云凌厉一击落了空。

“小子,这笔账我记下了,日后自会找你算,你等着吧!”

迭连遇险已是云中鹤心生怯意,不敢再与凌牧云斗下去,转身便向着与木婉清相反的方向逃去,虽说木婉清让他心里很是痒痒,就此放弃未免可惜,但与自家的性命,一个女人也算不了什么,毕竟女人跑了还可以再找,可小命要是没了,那就真是万事皆休了。

“想跑?哪有那么便宜!”

凌牧云眼中冷芒一闪,转回身来探手入怀,取出一粒碎银用力一弹,“咻”的一声,一道银光顿时破空飞出,向着已经逃出十数丈远的云中鹤呼啸而去,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掠过了十几丈的距离射到了云中鹤的背后。

云中鹤顿时惊觉,心中暗道不好,运力于背,扭身竭力向着一旁闪躲开去,“噗”的一声,一朵妖艳血花在他的肩背之处绽放开来,高速飙飞的身形不由得一个踉跄,不过脚下却是丝毫不缓,双腿伸展轻灵如鹤,一步近十丈,起落轻灵,步履迅捷,如风般飞掠远去。

眼见他势在必得的一击竟然打偏,凌牧云不禁微吃一惊,凭他的弹指神通之技,射出的碎银其速还在强弓劲孥射出的劲矢之上,几十丈的距离也是瞬息即至,更别说是区区十几丈远了。

云中鹤竟能在这刹那之间反应过来,并作出躲闪,虽然未能完全避开,但能够让过要害已是极为难得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白衣仙子?

不过在惊讶过后,凌牧云的眼中再度闪过一抹厉色,纵身便追了上去。

且不说云中鹤为人如何卑鄙下作,两人此番既已结下仇怨,凌牧云自然不会干放虎归山的蠢事,虽说云中鹤还算不上是虎,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条豺狼,但也一样是能够伤人的。

两人都是轻功高绝之辈,云中鹤自不必说,曾有人评价他是“鸿飞冥冥,云中一鹤。”这话可不是说笑的。

若是以武功而论,云中鹤的武功虽然不错,但在江湖中也就勉强算是个准一流,碰上真正的高手就只有跪的份儿。但若论及轻功,他却绝对是天龙世界中最顶尖的存在,除了逍遥派的几个老怪和少林寺的无名神僧之外,遍观整个江湖几乎无人可与之相比。

而凌牧云也非等闲之辈,修练的乃是九阴真经上所载的绝世轻功,后来又博取众家之长,轻功之佳亦是世所罕见。

两人真正全力追逐起来,都是快逾奔马,掠动如风,呼吸间便已掠出数十丈远,远远看去就只能瞧出两道白影在旷野中追逐,至于两人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根本就看不清。

只是真正追起来,凌牧云却不禁心中惊震,这云中鹤明明有伤在身,速度竟然还比他快出了一筹,真好似会飞一般。即便他已将轻功全力施展开来,可与对方的距离还是越拉越远,从原本的几十丈,很快便拉大到了上百丈。而且这距离还在继续拉开中。

凌牧云追了数里,终于颓然的停下了脚步,眼看着云中鹤的身影消失在了林野山丘之间。回头再找木婉清,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沿着木婉清奔驰的方向奔出片刻,但见山峦起伏,林野苍茫,却半点不见佳人芳踪。

见此情景,凌牧云也只能寄希望于木婉清接下来能够走好运,别再遇到什么危险了。

木婉清纵马奔驰。也不知跑出多远。虽有满腹怨愤,却不知该去恨谁恼谁才好。

恨凌牧云吧,凌牧云几次三番救她性命,而且在她明明已经翻脸的情况下还来跟踪保护她。拒绝她的情意也不是因为负心薄幸。而是家中已有妻子。甚至她的脸也是她自己摘下面幕主动给对方看的。凌牧云根本就没怎么样她,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恨师父逼她发下这个毒誓吧,这十多年来。师父含辛茹苦的将她抚养成人,恩重如山,逼她发下毒誓也是怕她下山之后意志不坚被坏男人的花言巧语所骗,也是为了她好。她又如何能够怪师父她老人家?

恨促成她和凌牧云相遇结缘的平婆婆、瑞婆婆、段誉、南海鳄神这些人吧,平瑞两个老婆子本来就是她的仇人,恨不得杀她而后快,无论怎么对付她也都是应该的。段誉求凌牧云救她也是一番好心,如果凌牧云没有应段誉所请而来,她也早死多时了。至于南海鳄神,被杀了徒弟,为徒弟报仇也是理所应当

左思右想都不得解,却只是伤心,不由得向天大呼:“我要忘了凌牧云,从此不再想他。”

但口中说说容易,便要有片刻不想,也无法做到,每当凌牧云俊朗的脸庞、修长的身躯在脑海中涌现,胸口就如被人打了一拳相似,又酸又痛。

想要忘却,然而情网既陷,柔丝愈缠愈紧,尤其是那么容易忘却的?她在无量山高崖之上与凌牧云日夜相伴,受救疗伤之际,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情根深种,再也无法自拔了。

便在这时,忽听山那边隆隆作响,奔腾澎湃的水声不断传来,木婉清万念俱绝,忽然间再萌死志,纵马向着山那边奔驰而去,转过了一座山头,驰骋到了江边,但见澜沧江浩浩荡荡的从山脚下涌过,心中寻思:“我只须纵身往江中一跳,便再也没什么烦恼了。”

翻身从马背上下来,木婉清沿着山坡走到江边,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斜阳傍山,落日的余晖照得碧玉般的江面上犹如镶了一层黄金一般。木婉清心中忽又犹豫起来,跳下去很容易,可真的要是一下子跳了下去,这般壮丽无比的景色,还有别的许许多多好看的东西,她可就都再也看不见了。

木婉清悄立江边,思涌如潮,突然眼角余光瞥处,见在她立足之地下方的堤坡之上忽然凭空冒出一个白色的人影来,顿时心中大跳,忍不住“啊”的叫出声来。

她先前来时曾向江堤坡上看过,江坡之上都是或青或褐的岩石,这人一身白色,站在江坡之上显眼之极,如果先前就在那里,她断然不会注意不到!她来到之后,也没看到有人从别处来,走到江堤坡上,怎么就忽然冒出这么个人影来?

想到这里,木婉清只觉一颗心砰砰乱跳,仿佛要从口中跳出来一般,一个念头止不住的从心底冒出来:“别不是江中的水鬼上岸了吧?”

那江堤坡上的白影显然也听到了木婉清的声音,当即转身向着她看来,跟着木婉清只觉白影一闪,那道白影竟然就已经欺到了她的身前!木婉清吓得惊呼一声忙向后退,不想被脚后的一块岩石凸起一绊,一坐在了地上!

“你你是人是鬼?”

木婉清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她胆小,一语不合便抬手杀人的她胆子其实要比许多男人都要大得多。只是这白衣人的出场方式实在是太惊悚了,在江堤坡上凭空冒出来不说,本来距离她足有十几丈远,竟然一下子就飘到了她的跟前,这不是鬼是什么?

“咯咯咯”

那白影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说道:“小妹妹,你看我是像人呢,还是像鬼啊?”

却是个女子的声音,甚是娇柔婉转,极为动听,让人听了心中有种麻酥酥的感觉,便是木婉清同为女子,听了这声音也不由得为之迷醉,心中暗想:“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好听的声音?”忍不住向着来人仔细打量。

只见这人一身雪白衣裙,身形苗条婀娜,显然是个女子,脸上蒙了块白绸,瞧不太清她的面容。不过透过她脸上所蒙的白绸,隐隐约约可见到她面貌,只见她眉目甚美,肌肤似也如白绸般雪白,但脸上好像有几条血痕,又似有什么伤疤,看上去朦朦胧胧的,令人忍不住心生惋惜。

“小妹妹,你发什么呆呢?你看我到底像人呢,还是像鬼啊?”那白衣女子笑着说道。

木婉清被她一叫,顿时从思虑中清醒过来,目光在白衣女子的身畔一扫,见有一条影子落在地上,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不是鬼,可也不太像人。”

“哦?”白衣女子顿时来了兴趣,笑问道:“这话是怎么说的,什么叫做不是鬼,可也不太像人?”

木婉清道:“我听人说,鬼都是没影子的,你有影子,当然不是鬼了。可你突然间出现,又一下子就到我身边来了,这也不是人能做到的,倒像是倒像是?”

白衣女子兴致勃勃的问道:“倒像是什么?”

“倒像是神仙!”

“神仙?咯咯咯”

那白衣女子顿时忍不住娇笑出声,直笑得花枝乱颤,一双美眸都弯成了两弯月牙:“小妹妹,你怎么想到我是神仙的?”

“你真的是神仙吗?”木婉清顿时眼睛一亮,急声的问道。

那女子不答反问:“小妹妹,我是神仙又怎么样?不是神仙又怎么样?”(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求恳,追随

“我听说神仙无所不能,能够满足凡人的心愿,如果你是神仙,我想求你一件事。”

木婉清一脸期盼的看向白衣女子,心中忐忑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这个时代佛道两教香火兴盛,相应的神仙鬼怪之说十分盛行,民间百姓大多笃信仙佛神鬼的存在,木婉清自幼与师父一起长于深山,闲来无事,也常听师父讲述一些神仙鬼怪的故事,故而在初见白衣女子时误以为鬼,待见到白衣女子的神异手段,又联想到了神仙的身上。

其实木婉清原本对于鬼神之说也是半信半疑,心里也知道即便真的有神仙存在,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上的。只是她现在是最彷徨无助之时,所以宁愿相信自己撞上的是神仙,从而能够帮她开解愁思。

“不知道小妹妹你有何事为难?不妨说出来给姐姐我听听,或许我有办法帮你哦。”白衣女子盈盈一笑,对于自己是否神仙之事避而不谈,向着木婉清反问道。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想要嫁给他,可他却不愿娶我。我曾在师父的面前发下过毒誓,第一个看到我面容的男子,我若不嫁他,便须杀了他”

木婉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着白衣女子动听的声音和温柔的语气,感觉就仿佛是面对她的师父一样,难以生出丝毫的防备之心,对方一问,她便将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心中的烦恼和苦痛倾诉了出来。

“原来是这般,怪不得你正是大好青春年华。却也戴着个面幕遮住容颜呢。”

待到木婉清说完,白衣女子幽然叹息了一声,细细的打量了木婉清一番,说道:“小妹妹,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是如此痴情。也罢,看在你一片痴情的份上,我可以帮你。”

木婉清大喜,连忙躬身谢道:“多谢神仙姐姐。”

白衣女子摆了摆手,轻声说道:“小妹妹。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神仙?我其实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

“什么。您不是神仙?”木婉清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惊诧的看向白衣女子。

不是神仙?那她之前所展现出来的手段又该作何解释?武功练得再高,轻功再好,也难以瞬间掠过十数丈的距离吧?再说了。那凭空在江堤坡上出现又是怎么说?这不是神仙手段又是什么?除去神仙。谁还能有此手段?

那白衣女子似乎看出了木婉清的心意。当下轻轻一笑,忽然探出玉臂一把抓住了木婉清的手腕,紧接着身形一动。便带着木婉清飞掠而出。

木婉清只觉身子一轻,好似腾云驾雾一般,无数景物在眼边飞速倒掠而过,接着身子骤然落地,双腿不禁一软,险些一跤跌倒,还是白衣女子用力将她拉住,这才没有出丑。

“你向着周围好好看看。”

这时白衣女子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木婉清定了定心神,向着脚下一看,愕然发现她竟已置身于江堤坡上,抬头看去,江岸在上,先前立足之处此时距她足有十几丈远,正是白衣女子刚开始出现的地方。

木婉清又向旁边一看,顿时明白了白衣女子带她来到这里的用意,原来就在她右边两步远的地方,有着一个仅可容身的洞口,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可以看到在洞口之内是一个个的石级,幽暗深邃,不知道有多深。

在洞口的上方,恰好有一块凸起的山石将洞口挡住,使得人在上方的江岸上看不到这个洞口。而这洞口距离下边江面足有十来丈高,江水纵然大涨,也绝不会淹到洞中去,既隐蔽又安全,若非白衣女子带她下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现在这江堤之上还有这么一个隐秘的洞。

木婉清心中顿时了然,怪不得先前白衣女子会突然出现在江堤之上呢,原来是从这个洞中出来的,只是她在上方岸上,看不到这洞口,才以为白衣女子是凭空出现在江堤之上的。

弄懂了白衣女子突然出现在江堤上的奥秘,木婉清也意识到,这白衣女子真的不是神仙,也只是一个人。只是这人的武功实在是太恐怖了,十几丈的距离竟能一跃而过,还是在有着不小坡度的情况下,这白衣女子的轻功未免也太高了吧!

先前她见凌牧云凌空飞渡十来丈宽的山涧,便已惊为天人,此时见了这白衣女子的轻功,方知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与这女子一比,凌牧云的轻功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下你知道了吧,我并不是什么神仙,只是练就了一身寻常人难以企及的神功。不过武功真正练到我这个地步,这天下间也没有多少事情是我办不到的了。”白衣女子声音娇柔依旧,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自负。

说到这里,白衣女子忽然一挥手,一股强大的劲风呼啸而出,顿时将木婉清戴在脸上的面幕刮起吹落,一张清丽绝俗的俏脸顿时显露在了白衣女子的面前。

白衣女子顿时眼睛一亮:“小脸长得挺标致,我见犹怜,这么好的本钱,怎么就勾不住情郎的心呢?”

木婉清面幕被摘,本来还有些怒意,可听了白衣女子的话,一腔怒火顿时化作了悲苦酸涩,满脸苦涩的说道:“他家中已经有妻子了,哪里还会看得上我这个野丫头?”

白衣女子道:“有妻子又怎么了?你就不会去抢去夺么?好东西大家都想要,你不去争,就不可能轮到你的头上,好男人也是如此。”

木婉清苦涩一笑,道:“他一点都不喜欢我,怎么去争?”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

“他如果喜欢我,又怎会拒绝我?我都宁愿做小了他都不要,这不是不喜欢我是什么?”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道:“恰恰相反,如果我猜得没错,他是喜欢你的。”

“怎么可能?”木婉清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就不可能?”白衣女子反问道,“如果他一点也不喜欢你,为什么会屡次救你?你三番两次的威胁他,他还那么纵容你,下力气的保护你?”

“因为因为他答应了朋友,怕对朋友难以交代,才会来救我保护我的。”

“不,你错了,男人对一个女人好,尤其是对一个漂亮的女人好,只会是因为他对这个女人感兴趣,而不会是因为其他的任何因素。”白衣女子语气肯定的道。

“真的是这样?”木婉清将信将疑,“如果他真的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拒绝我?”

“那只能说明他对你虽然有好感,但你在他心目中的份量还不够重,或者是他妻子在他心目中的份量要比你更重。”

“那我该怎么办?”

木婉清现在正是最无助的时候,因此对于白衣女子,她本能的就选择了信任。

“既然你在他心目中的份量不够,那你就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增加你在他心中的份量,或者除掉那个在他心目中份量比你更重的人!”

白衣女子的声音温柔中似乎带有一丝神奇的魔力,让木婉清本能的有种信赖感,似乎对方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于是下意识的问道:“那我具体该怎么做?”

“我有办法能够让你夺回你那小情郎的心,不过前提是什么都要听我的,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我都听你的,求你帮帮我!”木婉清拜倒在地,求恳说道。

白衣女子的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跟我来吧,我现在身边正好少一个伺候的人,如果你能让我满意,我自会教给你夺回情郎之法。”

说完,白衣女子也不去管还跪在地上的木婉清,转身便向着江岸之上走去。木婉清见状,忙从地上爬起来,疾步跟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毒尊大手印

在追丢了云中鹤,又失了木婉清的踪迹之后,眼看天色将晚,凌牧云只得怏怏的回转小镇。

回到小镇时,已是暮色深沉,原本就不怎么繁华的小镇已是安静了下来,街道上连个人都很难见到,镇上的店铺也大多已关门打烊,便是镇上唯有的两家小饭馆也是如此。

凌牧云跑了一天已经有些饿了,本来是想要找饭馆吃点饭的,见此情景也只得打消这个主意,径直回转客店,让客店的厨房为他弄点吃的了。

客店毕竟不是饭馆,食物也简单的多,不过饿了一天的凌牧云也无心挑食,就让客店的厨房为他煮了两碗面条,简单的凑合一口填饱了肚子,又向客店掌柜伙计吩咐了没有他的招呼,不许进他的房间打搅他,这才回转客房。

回到客房中,凌牧云脱鞋上了床,却并没急着睡觉,而是在床上盘膝打坐,闭目入定。他此番入定倒不是为了运功调息,搬运内气,而是要兑换武学顿悟之机,将北冥神功融入到他本来所修练的天外神功中去。

本来凌牧云对此事是不着急,因为他现在所练的北冥神功也是天下间一等一的神功,足以应付绝大部分的状况。

而且他此番降临天龙世界,有机会得到的神功也不仅北冥神功一门,像八荒**唯我独尊功,小无相功,易筋经等绝世奇功,只要他用心为之,都有机会获得。他本来是打算等将这些神功都弄到手之后。再以贡献值向系统兑换武学顿悟之机,一步到位的将这些武功尽数融入到天外神功之中。

只是今天与云中鹤的交手却让他大受打击,虽然他三两下便将云中鹤打得心怯而逃,但在追逐云中鹤的过程中却让他认清了他与云中鹤之间的差距。论武功论实力,他都甩出云中鹤几条街,但论及轻功,他却比云中鹤差了一大截。

凌牧云自从闯荡江湖以来,便一直以轻功高绝而自恃,虽然也曾遇到过一些轻功高过他的人,但这些人无一不是功力高绝之辈。之所以能够在轻功方面压过他。也都是靠着功力的优势,纯以轻功造诣而论,真正能及得上他的还真没几个。

可这次云中鹤却让凌牧云实实在在的吃了一回瘪。

通过交手,凌牧云已经将云中鹤的武功根底大致摸清。云中鹤的内功修为也就是堪堪后天大成的水准。应是臻入后天大成之境不久。比起此前同样与他交过手的南海鳄神岳老三来,还要差了不少。

而凌牧云靠着吸取南海鳄神的内力,他的内功修为也已逼近了后天大成的层次。距离后天大成之境只有半步之遥。也就是说,他与云中鹤的内功修为其实是相差无几的,可云中鹤却在他已全力施展轻功的情况下还能轻易将他甩掉,由此可见两人在轻功层面的差距。

正因如此,凌牧云才决定立即着手将北冥神功推演融入到天外神功中去。

虽说北冥神功的内容是以内功修练法门为主,在轻功方面只记述了一门凌波微步。但凌波微步却是逍遥派最顶尖的一门轻功身法,集聚了逍遥派轻功的大半秘奥。

只要将之融入到天外神功中去,他的轻功造诣势必能够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再与云中鹤比轻功,就算赢不了,估计也不会再这样被甩得毫无脾气了。

凌牧云这一入定就是整整三天的时间。他这么一入定不要紧,客店的掌柜和伙计却如热锅上的蚂蚁,都快急死了,毕竟正常人谁会不吃不喝,三天三夜不出房门一步?饿也饿死了!

弄得客店掌柜和伙计都怀疑凌牧云出什么事了呢,毕竟他们做买卖的也怕麻烦,万一要是有客人死在客店中,他们弄不好也得担责任。

只是凌牧云在闭关入定之前就已经明确吩咐过了,没有他的招呼不许别人进他的房间一步,而有他与木婉清争吵厮闹时以利刃警告驱散看热闹之人的举动,大家也都知道了凌牧云不是善茬,而是那种一语不合就敢拔剑杀人的江湖豪客。

因此对于他的话,客店掌柜和伙计也都不敢不当回事,这才强忍着心急没敢闯进去,而是只在房外捅破窗棂纸窥视了一下,见凌牧云始终盘坐在床,似乎不像是死了的样子,这才稍稍安心。

三日之后,凌牧云这才脸色苍白神情疲惫的从房中走了出来,似乎才生了一场大病一般,只是眼中却是掩不住的欣喜之色。

一连三日不食不饮,一动不动,他也有些吃不消。不过这三日的时间却没有白费,在这三天里,他借助武学顿悟之机,不仅将北冥神功推演融入到了天外神功中去,将天外神功的神妙又提升了一层,还将趁此机会将他吸取莽牯朱蛤精华而练成的万毒真气与密宗大手印融合在一起,又借鉴了铁掌功等其他的一些掌法掌功之妙,另创了一门掌法。

这密宗大手印之法乃是得自射雕世界的灵智上人,凌牧云当时主要是想从灵智上人的口中套取密宗龙象般若神功的修练法门,密宗大手印只是顺带而已,在得到之后也并未修练。

这并不意味着密宗大手印就不厉害,实际上密宗大手印乃是西藏密宗门内最厉害的掌法之一,在射雕世界时,灵智上人便凭借此功将与他功力相若,甚至稍胜一筹的铁脚仙王处一打得重伤,险些武功俱废,由此可见这门掌功的霸道。

只是因为其本质上还是属于毒砂掌,在修练过程中不仅需要以铁砂砺掌,还需不断取剧毒淬练,不为凌牧云所喜,而他又有降龙十八掌,铁掌功等更高明的掌功掌法可练,所以才一直没有练这门密宗大手印。

不过在凝练出了可以克制天下万毒,堪称毒中之最的万毒真气之后,凌牧云便想起了这门都快要被他遗忘的掌功。凌牧云虽然并不太喜欢毒功,但坐拥万毒真气这等天下绝毒内力却不思运用,却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

而在他所掌握的诸多奇功绝学之中,属于毒功的却是寥寥无几,其中在毒素运用方面最霸道的,就属这门密宗大手印,若是将万毒真气与密宗大手印相结合,效果最佳。

因此凌牧云趁着武学顿悟之机,推演除了万毒真气与密宗大手印结合运用之法,并借鉴了铁掌功、降龙十八掌等其他的一些掌法之妙,创出了这门新的掌功,因为这门掌功主要是万毒真气和密宗大手印融合而成,因此凌牧云便将这门掌功命名为“毒尊大手印”,取毒中至尊之意。

而且就算刨去这门“毒尊大手印”不谈,单论北冥神功融入到天外神功之中,凌牧云便获益匪浅。在融入了北冥神功之后,新的天外神功威能近乎提升了一个层次。继承了北冥神功的优点,吸取他人功力后立时便能吸收消化,不必再耗费时间精力专门炼化,又免除了北冥神功吸取他人功力时内力倒灌的危险。

与此同时,因为吸收他人功力的效率大大提升,新版天外神功在防身护体方面也获得了不小的提升,兼具了金刚不坏体神功和北冥神功两者之妙,护体效果提升了一大截,比原版的金刚不坏体神功还要厉害了几分,真正练至大成,几可媲美真正的不坏之身。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凌波微步还是更偏重身法灵变一些,在将其中妙诀与九阴真经所载的诸般上乘轻功身法相互借鉴推演之后,凌牧云的轻功固然再上了一个台阶,可在身法方面提升更多,在奔袭赶路的速度方面却提升不大。

想要与云中鹤比拼还是有些困难,充其量只是场面上能输得好看一点,想要在轻功速度方面胜过云中鹤,还得需要继续努力才行。(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 段家来人

客店的掌柜和伙计见凌牧云从客房中出来,都松了口气,同时也不禁暗自称奇,若是一般人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就算不死恐怕也只剩下一口气了,可凌牧云却只是脸色有些不好,其他的什么事也没有,这实在是奇哉怪哉。

其实客店的掌柜和伙计也是少见多怪,习武之人的身体都比较好,修练出内家真气的武者更是如此,凌牧云有神功在身,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因此三日不饮不食对于他来说虽然那也是一个很大的消耗,但还不至于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凌牧云径直出了客店,找了镇上最大的一家饭馆进去,一饿三天,便是有神功护体,凌牧云也已是饥肠辘辘,迫切的需要好好的吃上一顿,来弥补一下这几天来对肚子的亏欠。

迈步进店,伙计连忙过来招呼,凌牧云道:“伙计,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便是,荤腥一定要足,鸡鸭鱼肉都可以,酒也要上好的,少不了你们的饭钱。”

那伙计面现囧色,说道:“这位公子,小店本小利薄,备不起新鲜的鱼肉食材,而今天又不是集市,没处采买新鲜的鱼肉,所以”

凌牧云眉头微微一皱,不过随即便明白了过来。这小镇上客流较少,饭馆也是本小利薄,不像那些上档次的酒店饭馆一般随时备有各色食材以供取用,于是耐着性子问道:“那你们这里有什么?”

那伙计略显尴尬的一笑,道:“小店里便只有酱肉。熏鱼,卤水豆腐干,炒鸡蛋等等一些简单的小菜,酒也只有自家酿的米酒,不知客官您想吃点什么?”

“那就来三碗米饭,每样菜都来一盘,酒也来一壶吧。”

凌牧云也知道小地方实在难寻什么好东西,便也没苛求,简单的点菜和一壶米酒,用来下饭。

“好嘞。客官您稍等。一会儿就来。”伙计应了一声,连忙下去准备。

因为多是些事先腌好酱好的,所以上菜上得很快,不大一会儿的工夫。伙计便过来将饭菜都给上齐。凌牧云端起饭碗。便就着酒菜吃了起来。

本来凌牧云自从认识了黄蓉之后,可以说享足了口福,吃够了美味。也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但一连三天没吃没喝,凌牧云也是饿得极了,饭馆的酒菜虽然粗陋,他却也吃得甚是香甜。

便在这时,一个清越温厚的声音忽然在店门外响起:“几位,咱们先在这里吃点饭,歇一歇脚,再去寻公子爷不迟。”

接着便听几个人应道:“就依高君侯所说。”

说话间,几个人从店门口处进来。

凌牧云抬眼看去,只见当先进来的是一个宽袍大袖的中年男子,这人三绺长须,形貌高雅,仪态不俗,腰间斜插着一支铁笛,看起来便似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雅士。只是他沉稳的步履和双目开阖间闪烁出的精光,却无不显示他其实负有一身极为上乘的武功!

在这宽袍男子身后,跟着四个男子,这四人两前两后走入门中,俱是身穿官袍头戴官帽,一副武官打扮。走在左前方的那个人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手中持着一根铁杆,在铁杆之上卷着一条软索,软索尖梢还拴着一枚寒光闪烁的小钩,竟是根特制的鱼竿。

与之并肩而行的那个武官看起来年纪也就与他大致相当,身材魁梧壮实,满腮虬髯,神态威猛。腰间别着两柄明晃晃的板斧,竟是纯钢打就,寒光闪闪,冷气逼人。虽然别在腰间,可还是令人一见便心生惧意。

跟在这人身后的那个武官面相憨厚,肤色黝黑,若非穿着一身官服,活脱就是个日日辛勤劳作,饱受风吹日晒的农夫。肩上扛着一根齐眉熟铜棍,足有鸭卵粗细,份量着实不轻。

最后那个人面貌清雅,看起来年龄似是比其他几人小上一点,也就是二十**岁的年纪,虽然穿着一身武官官服,倒更像是个白面书生。腰间别着两支镔铁判官笔,显是精通近身短打,擅长打。

见了这几人的模样,凌牧云不由得心中一动,隐隐有所猜测。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几人应该就是大理段氏派出找寻段誉的人手,那四个武官想来就是大理段氏的四大家臣,也就是段誉他便宜老爹段正淳身边的四大护卫了。

因为这四人的兵刃实在太明显了一点,渔樵耕读四大家臣,段家一向喜欢这个调调,几乎每一代都有这么四个忠心耿耿的保镖,凌牧云先前在射雕世界中便曾见过一拨,如今又在这里见上一拨,心中不禁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至于那个为首的宽袍人,既被渔樵耕读四人称作高君侯,想来应该就是大理国重臣善阐侯高升泰了,除他之外,整个大理国中也没有什么人姓高还够资格称君侯了。

就在凌牧云心念转动之际,几人已经走到店中落座。店伙计急忙迎上去,躬来一脸恭谨的问道:“几位官爷,不知你们想要吃点什么?”

只听那高君侯说道:“你们这里有什么现成的饭菜么?我们赶时间。”

“有,有,我们店里有酱肉、熏鱼、卤水豆腐干,都是早就做好了的,端上来就能吃。酒水也有自家酿好的米酒,不知几位官爷想吃什么?”

“菜就照你说的这几样上吧,再给我们一人上一碗米饭,酒就不用了。”

那高君侯直接便点了饭菜,渔樵耕读四大护卫都是默不作声,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意见,似对此觉得理所当然。这也更加肯定了凌牧云的猜测,若非是这高君侯地位高于渔樵耕读四人,他们四个又怎会任由他做主?

片刻之后,店伙计将饭菜都端了上来,道:“几位官爷请慢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人,小人保证随叫随到。”

那高君侯道:“伙计,我们正好有件事想向你打听,不知你近些时日来可曾见过一个身穿青色绸衫,二十来岁的公子从这镇子上过?”

店伙计稍微沉吟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对不起,几位官爷,小人真没看见这么一位公子爷。不过小人日日都在这饭馆之中忙碌,没准这位公子打镇上过过,只是小人没瞧见。”

“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那高君侯微微有些失望,向着那伙计摆了摆手。

“高君侯,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这无量山下也不止这一个镇子,或许公子爷他走的不是这条路也说不定。”这时候那个书生似的武官开口说道。

“那马家的人不是说了么,马五德受邀来这无量山参加无量剑派东西二宗五年一度的无量剑会,公子爷跟着他来这无量山游览风景了,咱们只需上无量山剑湖宫去,找到马五德一问,自然就知道公子爷的下落了。”

“朱护卫,我就是怕公子爷他真的去剑湖宫。”

高君侯摇头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无量剑会也算是咱们大理武林的一件盛事了,去的武林中人肯定不少。这些人一语不合拔刀相向也是常有的事,公子爷他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又不会武功,与一群江湖中人搀和到一块儿,实在叫人担心。而且四大恶人似乎奔着无量山来了,万一要是与公子爷撞上”

他此言一出,他们几人的脸上顿时都浮现出了一抹忧色。

还是那个朱护卫勉强一笑,说道:“咱们也不要在这里自己吓自己,公子爷他乃是天皇贵胄,吉人自有天相,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寻找段誉(上)

“几位,冒昧打扰一下,你们想要找的人可是姓段?”

便在这时,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店中响起,高君侯等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衣如雪腰佩长剑的公子从侧对面的一张桌旁站起,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这个说话之人非是旁人,正是凌牧云。

“不错,我们公子爷正是姓段,难道公子你曾见过我家公子爷不成?”高君侯等人大喜,连忙站起身来问道。

凌牧云不答反问:“不知各位找的可是段誉段兄弟?”

“不错,那正是我家公子爷,这位公子,莫非你识得我家公子爷?”

凌牧云点点头道:“我与段兄弟是在前些时日在路上认识的,我们两个相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志趣相投,彼此引为挚友,所以在下先前不小心听到几位谈话,似是在说我段兄弟,因此特意过来询问一下。”

高君侯等人顿时不禁喜形于色。

他们自从在普洱马五德家打听到段誉与马五德的行程之后,便急忙向无量山这边赶来,一路上也不知打听过多少人,都没有能够得到段誉的确切消息,想不到来这小饭馆吃个饭,竟能遇上与段誉相识之人。

那朱护卫向着凌牧云施了一礼,道:“这位公子,你可知我家公子爷他现在何处?公子爷他私自离家,我家王爷都急坏了,所以派我们几个出来找寻,如果公子你知道我家公子爷的去处。烦请告知,我们大理段氏感激不尽!”

渔樵耕读四人乃是大理段氏的家臣,所以说话也都是以大理段家之人自居。

“这位大哥不必客气,你们既是段兄弟的家人,我自无隐瞒不说之理,只是我与段兄弟也已经分手数日了,现在他具体在哪儿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凌牧云这倒不是说假话,他现在确实不知段誉的下落。若是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段誉应该是在高崖之上被灵鹫宫的人救下,随后被无量剑派东宗掌门左子穆自作主张的囚禁在了剑湖宫中。

只是因为他这个变数的到来。历史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该当与木婉清一起被困高崖之上的段誉根本就没有去高崖,取而代之的是他去将木婉清从高崖之上救了下来,而段誉则仍旧与钟灵呆在一起。

没有了与木婉清一起高崖历险的遭遇,段誉是否还能如原本历史上一般遇到南海鳄神?还能否遇到灵鹫宫的人。并被左子穆关进剑湖宫中?这些都成了未知数。

“哦。”高君侯等人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失望之色。本来他们还以为这次定能知道段誉的下落了呢。谁料到头来却是空欢喜一场。

“但不知公子如何与我家公子爷相识,又是在何处与我家公子爷分开的?”稍微沉默了一下,那高君侯向着凌牧云问道。

渔樵耕读四大护卫闻言也都精神一振。不错,凌牧云虽然不知道他们家世子现在的下落,但毕竟几天前才刚与他们家世子分开,只要能够知道他们家世子之前干了些什么事,人在哪里,他们找上门去,即便找不到人,起码也能获得新的线索,再找也就容易多了。

“我与段兄是在前来无量山的路上相遇并认识的,他说是来无量山游览风景,而我恰好也要来这边来办点事,于是就相伴同行,等到了无量山,我们便分开,我去办事,他与马五德一起去无量山剑湖宫”

“五天之前,我与段兄再次遇到,这才知道,段兄他在剑湖宫中与无量剑派的人起了冲突于是我们便一起去神农帮救钟姑娘”

凌牧云当下便将他是如何与段誉相结识,如何与段誉一起去神农帮救钟灵,又是如何受段誉之托去救木婉清的事情简单的向几人说了一遍。

高君侯等人听完之后,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那朱护卫向凌牧云问道:“公子,那依你看来,我们家公子爷现在可能在哪里呢?”

“段兄很可能还留在无量山中,当然,也有可能与钟姑娘一起去了万劫谷,去见钟姑娘的父母。”

高君侯等人都点了点头,显然认同凌牧云的判断。依照凌牧云所说的,段誉既然委托了凌牧云前去救人,不太可能在凌牧云还没回来的情况下便自顾自的走掉,多半还是会留在无量山里等着与凌牧云汇合。

即便在山中等不到凌牧云,段誉也肯定不会自动回转王府,跟着新交的小情人归家倒也很有可能。古人云,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种事情他们王爷干过不知多少次,他们这位世子有样学样是大有可能。

事情多少有了一点着落,高君侯等人心情也都放松了不少,当下便与凌牧云相互认识一下,双方互通了名姓。

凌牧云先前所猜测的果然没错,那四名武官果然就是大理段氏的渔樵耕读四大家臣护卫,使鱼竿的是渔樵耕读中的渔夫褚万里,使双斧的是渔樵耕读中的樵子古笃诚,使熟铜棍的是农夫傅思归,使判官笔的是书生朱丹臣。而那个为首的宽袍客正是大理国重臣,善阐侯高升泰。

由此也可看出,段家对于段誉是何等紧张,不仅将四大护卫都派出来寻找,连高升泰这个善阐侯都派了出来。四大护卫在大理国的身份虽然不低,但毕竟只是护卫而已,本职工作就是保护段家之人,出来找寻段誉也只能算是人尽其职。可高升泰乃是大理国朝中重臣,辅理朝纲,竟也撂下朝中事务前来找寻,这就极为难得了。

凌牧云却不知道,其实高升泰等人心中也是暗暗称奇。他们都可说是看着段誉长大的,对于段誉的脾气秉性自然了解颇深,深知段誉自幼受佛儒两家思想影响,对于打打杀杀之事十分的抗拒,甚至宁肯离家出走也不愿意学武。以他的性格,又怎会结交到凌牧云这等武林高手呢?

虽说高升泰等人并没与凌牧云试过手,不知凌牧云的具体底细,但仅从凌牧云举手投足间展现出来的仪态气质,也能看出凌牧云不是庸手。

而凌牧云先前说他陪着段誉去神农帮救人,还将人成功救了出来,也从侧面证实了其武功不俗,毕竟神农帮在大理武林中也算得上是一个大帮,能够从中救人出来,没有些手段是不可能的。故而别看凌牧云年轻,论及真实武功,只怕未必会比他们逊色多少。

这还是凌牧云在之前叙述原委的时候一切从简,并没有将他打得南海鳄神不敢再与他动手,惊得云中鹤狼狈而逃的事迹说出来,否则他们就不会有此想法了,凌牧云的武功哪里是不比他们逊色多少?根本就是比他们还要高得多!

双方既已认识,便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一边吃一边商议找寻段誉之法。经过商量,大家都觉得段誉还是留在无量山中的可能性更大,因此决定在饭后便一起上山,分头寻找。若是找到便相互通知,若是实在找不到,便下山到这个镇子中汇合,再一同前往万劫谷去见钟家夫妇。

众人商议已毕,吃完饭付账之后,一起出了镇子,取道直奔无量山而来。等到了无量山上,双方依照前约分成两组,高升泰与渔樵耕读四大护卫一组,凌牧云自己单独一组,分头寻找段誉的下落。

凌牧云与高升泰等人分开之后,径直向着无量山剑湖宫而去,虽说由于他这个变数的到来,历史已经发生了变化,段誉未必还会被囚剑湖宫,但他还是决定先去那里看看。即便段誉并不在剑湖宫,他再去别处寻找也不迟。(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 寻找段誉(下)

凌牧云一路来到无量山剑湖宫外。眼见山门紧闭,不见有人走动。

凌牧云掠身而行,绕到剑湖宫后身,从山坡高处向下一看,只见这剑湖宫院中套院,数十间大屋连成一片,规模倒也不小,只是庭院楼阁建造得也就一般,叫“剑湖庄”还差不多,称之为“剑湖宫”委实有些勉强。看来喜好吹嘘果然是人之常情,连武林中人也不能免俗。

凌牧云悄悄潜到剑湖宫的后院,脚尖轻轻一点地,身形仿佛大鸟一般腾空而起,越过院墙轻飘飘的落在院中,一点声息都没有。凌牧云向着四下里看看,见无人发现,便一纵身向着剑湖宫深处潜去。

向内潜行了片刻,凌牧云发现,这无量剑派的守备实在是太差劲儿了,甚至可以说是根本没有防备可言,凌牧云一连越过了两层院子,竟然连一个站岗执勤的人都没有看到。

若非不时可以看到无量剑派弟子出入走动,他甚至都以为自己是来到一座空庄子了呢。就这警备水平,怪不得会被神农帮杀上门来才发现了。

凌牧云又穿过了一层院子,刚要继续往里进,忽见院门处人影一晃,似是有人要从里院出来,凌牧云当即一闪身躲在了一处屋角之后,准备趁此机会抓个舌头问话。

沙沙的脚步声响起,接着人影一闪,一个无量剑派的弟子便从院门处走了进来,径直向着凌牧云所藏身的这间房子走了过来。凌牧云心中一喜。待到那人走得近了,突然从屋角之中蹿出,一掠身就来到了那名无量剑派弟子的身前。

那无量剑派弟子顿时大吃一惊,当下伸手就去摸腰间的佩剑,同时嘴巴一张就要叫出声来。

凌牧云眼中精光一闪,手掌如闪电般伸出,一下子便掐住了那无量剑派弟子的脖子,低声喝道:“别动,动一动就掐死你。”

这人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惊惶和恐惧之色,原本已经涌到了嗓子边的惊呼声顿时又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快要摸到剑柄的手也不敢再动。哑着嗓子低声哀求道:“我我不动,求你别别杀我。”

看着一脸惊惧的无量剑派弟子,凌牧云微微一笑,随即笑容骤然一敛低声断喝:“看着我的眼睛!”

“为什么要看你的眼”

那无量剑派弟子不明所以。本能的就依言向着凌牧云的眼睛去。目光一接触。顿觉凌牧云的眼睛湛然有光,动人心魄,似乎其中有一种难以抗拒的磁性。他这一眼去感觉心神似乎都要投入其中一般。

这无量剑派弟子心中本能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竭力想要将自己的目光移开,可是一双眼睛偏偏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舍不得挪动,随即便陷入了一片浑噩之中。

却是凌牧云考虑到他身处对方的地盘,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为了尽快问出他想要知道的东西,所以直接就对这个弟子施展出了移魂**来。

移魂**纯系心灵之力的感应,只要自身修为和精神意志层次在对方之上,便能将对方**催眠,反之,就会遭到反噬重创,实在是一门很奇妙也很危险的制敌法门。凌牧云如今功力已经恢复到了接近后天大成的层次,强绝的精神念力更是丝毫未损,想要催眠一个内力修练尚未登堂入室的无量剑派弟子还是很容易的。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是无量剑派的人吗?”凌牧云问道。

“我叫李光耀,本来是无量剑派西宗弟子,现在是无量洞的弟子。”

“无量洞?”凌牧云眉头微微一皱,不过随即便舒展了开来,问道:“你们无量剑派已经被灵鹫宫收编了?那你们现在领头的是谁?是左子穆还是辛双清?”

“对,我们无量剑派已经归属了灵鹫宫,改名作无量洞,现在的洞主是本来西宗的掌门人辛双清师叔,是灵鹫宫的圣使亲自任命的,我们师父左子穆则做了副洞主。”

“前番无量剑会时曾来过剑湖宫的那位段誉段公子,你知道他的下落吗?”

“知道,不就是那个好管闲事的小白脸嘛,他现在就在我们剑湖宫里关着呢。”

“他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为什么要关他?”

凌牧云的眼睛顿时一亮,他此番前来剑湖宫其实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思,其实对找到段誉并没与抱太大的希望,没想到段誉竟然还真在这里。

“我们无量洞的叛徒干光豪和葛光佩被发现死在山下的镇子上,据看见的人说是死在那个姓段的小白脸的同伙手里,灵鹫宫的符圣使便命我们将他找来问问具体是怎么回事,那两个叛徒可曾向外泄露无量玉璧的秘密。”

“符圣使对那姓段的小白脸态度不错,辛师叔和我师父不知道符圣使以后还会不会再见这姓段的,因此不敢将他放走,就关在了剑湖宫中,以防符圣使以后再想见他,我们无量洞却找不到人。”

“他身边的那个小姑娘钟灵呢?是不是也被关在这里?”凌牧云又问道。

李光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迷茫之色:“钟灵?那是谁?我们去抓姓段的小白脸时他就自己一个人,并没有其他人陪着,倒是正在被人追,我们也是伤了好几个师兄弟才把那些人杀退,将他给带回来的。”

“钟灵没在段誉的身边?那她去哪儿了?又是什么人在追段誉?”凌牧云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

“那段誉现在关在哪里?由什么人看守?”

“他就被关在花园后面的三间小房里,在中间的那一间,我师父派了我的两个师兄弟郁光标和吴光胜看守他。”

“那个花园在哪里?”

在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之后,凌牧云便放松了对李光耀的心神控制,一纵身穿过院门,向着李光耀所指的花园的方向掠去。

片刻之后,这个李光耀从迷糊中清醒了过来,只觉得先前似乎打了个盹,只是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打盹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再去想,摇了摇头,迈步进了屋子。

凌牧云穿过院门,正要继续向里面潜行,忽然心生警觉,身形一闪窜到墙角的一株大树之后。

而就在他刚刚藏好之际,便见一条淡青色的人影从院墙外飞跃而入,身材曼妙,满头长发,却是个女子。因是侧对着他这个方向,又有披散的长发遮挡住脸颊,看不清具体的长相,不过看这女子越墙而入的轻盈身法,显然来人轻功殊为不弱。

这长发女子进院之后目光向着四下里扫了一遍,随即身形掠起,动若脱兔,一纵身跃上房顶,翻越房脊向着院后落去,转瞬间便不见了人影。

凌牧云这才从树后转身出来,看了一眼那女子消失的方向,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异色。看着女子蹿房越脊,不走常路,显然也与他一般是个不速之客,而且看其轻功身法,估计武功也相当不错。

若是这女子的武功有她轻功方面的一半造诣,以前的无量剑派西东宗掌门,现在的无量洞正副洞主辛双清和左子穆两人就绝不会是这人的对手。可这样一个高手,来无量洞做什么?小小的无量洞,又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她图谋的?

思虑片刻想不出个头绪,凌牧云索性不再去想,纵身向着另外一个院门掠去。各人自扫门前雪,别人的事情他也犯不着去管,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赶紧把段誉救出来。

按照那李光耀所指的路径,越过三层院子,又穿过了一座大花园,果然看见在花园的一角建有三间小房。

还没等到潜到跟前,凌牧云就知道自己这次确实是找对地方了,因为在中间的那间小房门前,正有几个人在那里撕搏纠缠,其中一方是两个无量洞弟子,而另外一方正是他此番要找的人——段誉!(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段誉的奋斗

原来那日与凌牧云分开之后,段誉和钟灵本来是想留在无量山主峰原地等候的,以免凌牧云救人回来之后寻不见人。

只是凌牧云离去没多久,神农帮的人便在毒伤痊愈的司空玄大举攻打无量剑派,段誉和钟灵两人害怕被波及,便从无量山的主峰上下来,一起向着凌牧云等人离去的方向寻去。

不过木婉清为了逃避曼陀山庄众人的追杀,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根本就没有一直沿着山路走,这对曼陀山庄众人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却让随后沿迹找寻的段誉和钟灵两人吃足了苦头。

段誉本来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哥,而钟灵也只是初涉江湖的懵懂少女,两个人谁也不懂多少追踪方面的知识,因此没多久就找到岔路上去了,不仅没有能够找到凌牧云和木婉清,反倒把自己陷在山里迷了路。

在山里面转悠了一天,没有能够转悠出去不说,恰好还碰上了刚刚从凌牧云哪里吃瘪回来的南海鳄神。也不知是不是强大的历史惯性在作怪,南海鳄神便如原本历史上一般瞧上了段誉,非逼段誉拜他为师。

只是段誉连自家老子上赶着教武功都不肯学,又怎会愿意拜又丑又恶的南海鳄神为师?自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同意。南海鳄神有心想要动粗,偏偏又被段誉拿话将住了,不能以暴力胁迫对方拜师,否则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南海鳄神顿时被段誉弄得没咒念,吓唬段誉吧。段誉宁死不从;真杀了段誉吧,他还有些舍不得。后来见段誉与钟灵关系亲密,顿时来了主意,直接将钟灵给掳走,并留下话来,要段誉在规定的时间内主动去找他拜师,求他收入门下,否则就对钟灵这个小丫头下毒手。

段誉顿时慌了神,就要去找南海鳄神商量,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没等他到南海鳄神所说的地方。就先撞见了由平婆婆和瑞婆婆两人率领的,先后在凌牧云和南海鳄神手上碰个灰头土脸的曼陀山庄众人。

曼陀山庄众人先后在凌牧云和南海鳄神的手下折损了不少人手,不敢再去追杀木婉清。但他们出来时他们的主子王夫人又下了死命令,非得要提着木婉清的脑袋才能回去见她。正在他们左右为难之际。正巧就碰上了段誉。

因为段誉先前曾向木婉清报信。并与其一起逃脱过曼陀山庄众人的追杀。所以曼陀山庄众人知道他与木婉清乃是朋友,于是便想着将他擒住,而后以他为饵。诱得木婉清自己再去曼陀山庄自投罗网,这样一来就既能对他们的主人有个交代,又能避开凌牧云和南海鳄神这两个杀神了。

没想到他们刚要将段誉抓住,又碰见了刚刚归降灵鹫宫,奉命出来找寻段誉的无量洞弟子,双方激斗了一场,曼陀山庄众人敌不过无量洞人多势众,只得在平、瑞两个老婆子的率领下不甘心的退走,让无量洞的人将段誉抓了去。

段誉被抓到无量洞,灵鹫宫的那个姓符的圣使向他询问了一下无量剑派叛逃弟子干光豪、葛光佩的死因,以及是否向外泄露过无量玉璧的秘密。

段誉深知无量玉璧涉及到他“神仙姐姐”的秘密,因此难得的说了假话,对于干光豪和葛光佩的死因毫没隐瞒,但对无量玉璧之事却是来了个一问三不知。

在得知干、葛二人乃是灭口不成反被杀,并未向外泄露无量玉璧之秘后,灵鹫宫的那个符圣使便对段誉没了兴趣。然而无量洞的正副洞主辛双清和左子穆两人见符圣使对段誉态度不错,怕是对方对段誉有意思,因此并没有放段誉走,而是自作主张的将他关了起来。

这一来却是急坏了段誉,若是往常时候,被关也就被关了,反正他此番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在哪里呆着不是呆?日子久了,他爹爹等人总能找上门来救他,对方也不可能关他一辈子。

可现在却不行了,钟灵还等着他去救,若是误了南海鳄神定下的日期,南海鳄神一怒之下真将钟灵给害了,那他还不得哭死?

只是无量洞的人却不会管他那些,任凭他说破了嘴皮子,人家也不管,丝毫没有将他放出去的意思,再怎么着急也是段誉自己的事情,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后来被逼得急了,段誉终于放下对武功的成见,开始修练起了从琅嬛中得到的北冥神功来。

这也让段誉心中颇为感慨,想他之所以私自从家中逃出来,就是因为不愿意学武。可等真正到了外面,才知道有些时候没有一定的力量还真不行,只能任人鱼肉,就像他现在,为了能够冲出囚笼去救钟灵,也只能耐下性子学起他此前极为反感的武功来。

因为段誉所得的北冥神功其实并非原版,而是凌牧云的誊录版本,没有了令人面红耳赤的李秋水自绘裸女图谱扰乱他的心神,段誉的修练速度反而比原本的历史上快了不少。耗费了几天时间,就将十二正经中的“手太阴肺经”和“手少阴心经”,以及奇经八脉中的“任脉”、“督脉”都给练通,比起原本历史上只练成了“手太阴肺经”和“任脉”,效率足足提升了一倍。

段誉这速度还不算是学得快的,其实北冥神功与辟邪剑谱和葵花宝典有些相似,主要是难在入门这一关。但只要入了门,修练起来就快得多了。

就像凌牧云,仅仅是誊录了半宿,便将北冥神功的三十六幅图谱尽数记下,并将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都给练通,虽然距离精深还差了不知多远,但最起码是全都练会了,若是与他相比。段誉这好几天时间才练通了两条正经两条奇经,已经算是相当慢了。

其实段誉也是天资聪颖之辈,虽然不像凌牧云过目不忘那么变态,也没有凌牧云那么深厚的武学底子,学起北冥神功来确实要比凌牧云慢,但也不至于慢这么多。只是他在连通了两条经脉之后,却忽然想起,北冥神功若想奏功,须得以强吸弱才行。

然而他现在半点功力都没有,根本就吸不到别人的功力。而且他自幼深受佛儒两家思想影响。对于北冥神功这种吸他人内力为己用,不劳而获的练功法门,多少还是有些排斥的,能够不用还是尽量不用。

因此他在练成了“手太阴肺经”、“手少阴心经”和任督二脉之后。便没有继续练下去。转而练起了“凌波微步”。更想要靠着凌波微步精妙的步法逃脱。

好在无量洞用来关押他的房间虽然陈设简陋,但地方还算宽敞,有着足够的空间供他练习步法。而且他精研易经,对于卦象方位也是熟极而流,修练起“凌波微步”来要相对容易的多。

“凌波微步”的步法虽是依照易理而创,但其中却蕴含了逍遥派的诸多武功妙理,奇妙莫名,往往走了上一步后,须得凭空转身,才能接到下一步;有时则须跃前纵后、左窜右闪,方能将步法顺接下去。

这让段誉不禁大感兴趣,书呆子的劲儿一发,遇到难题便苦苦钻研,一得悟解,乐趣之大,实是难以言宣,越学还越来劲儿了,勤奋研习之下,进境也是相当快,只用了两三天的工夫,便将凌波微步的步法套路尽数记住走熟。

虽然距离灵活运用还差了不少,“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的妙旨更是一点影都还没看到,但照葫芦画瓢倒也够了。

自觉练得差不多了,段誉便开始找寻起逃跑的机会来。

无量洞的人对他看管颇严,一般时候房门都是紧闭上锁,他就算步法再妙,无路可行也是无用,思来想去,无量洞的人来给他送饭时应该就是他唯一的机会,只有那时趁机抢出门去,才有逃离之望。

好在给他送饭的只是无量洞中的仆役,并不会武功,他又是出其不意,想来冲出去应该不难。而一旦等他出了房门,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凭借着“凌波微步”神妙万方的步法,多半就能逃脱。

心中主意打定,段誉便暗做准备,只待逃跑。

这天早上,无量洞的仆人按时前来送饭,但负责看守他的郁光标和吴光胜正巧早上起来活动,站在他的房门口聊天,段誉自觉没有把握,便没有贸然尝试。满怀心事的吃了早饭,之后暗自温习步法,只待中午。

等到了中午时分,算算送饭的时间将至,段誉便在房中做好了准备,坐在床沿,心中默想步法,耐心待候。

忽听听得锁启门开,脚步声响,那仆人托着饭盘走了进来,叫道:“小白脸,吃午饭了。”

“来了。”段誉当即站起身来,慢步过去,伸出手来似是要接饭盘。然后就在将接未接之际,段誉突然探手入饭盘底下猛的一掀,饭碗菜碗顿时“乒乒乓乓”的向着那人头脸盖去。

那仆人不由得“啊哟”一声大叫,忙伸手往自己的脸上扑打,想要将扣在他脸上的饭菜抹掉。与此同时,早有准备的段誉已是三脚两步抢出门去。

只是令段誉没有想到的是,郁光标此时也正守在门外,听到仆人叫声,急忙奔进门,门口狭隘,两人顿时撞了个满怀。段誉大惊之下,脚下丝毫不停,依照“凌波微步”的步法,自‘豫’位踏‘观’位,就待闪身从郁光标的身旁绕过,不料左足这一步却正踏在门槛之上。

这一下大出段誉的意料之外,在“凌波微步”的注释之中,可没说明要是踏上门槛,脚下忽高忽低,那又该当如何。一个踉跄,第三步踏向“比”位这一脚,竟然重重踏在了郁光标的足背之上。

“凌波微步”的武功法门中对于若是踏上别人足背,对方哇哇叫痛,冲冲大怒。也同样没有记载应对之法,料想那洛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在洛水之中凌波微步,多半也不会踏上门槛,踩人脚背。

就在段誉计划出错慌张失措之际,只觉左腕一紧,已被郁光标伸手抓住。数日计较,不料想事到临头,如意算盘竟打得粉碎。段誉心中不禁连珠价的叫苦,忙伸右手去扳郁光标的手指,同时左手出力挣扎。但郁光标五根手指牢牢抓住了他左腕。又怎扳得开?

便在这时。郁光标忽然“咦”的一声,只觉手指一阵酸软,忍不住便要松手,急忙运劲。再行紧握。但立时又即酸软。再加劲力。转瞬之间,甚至连手腕和手臂也都一起酸软起来。

原来段誉伸手去扳郁光标的手指,恰好是以大拇指去扳他的大拇指。以少商对准了他少商,正符合了北冥神功的行功路径。郁光标用力抓住段誉的左腕,这股内力运到受伤,却源源不绝的被段誉右手大拇指吸了过去,他每催一次劲,内力便消失一分。

本来北冥神功只有在自身内力比对方更加雄厚的情况下才能吸到对方的功力,否则不但吸功不成,甚至还可能引得功力倒灌,涌入对方的体内。只是此时郁光标努力想要抓紧段誉的手腕,不断的向手上催力,再从少商中喷涌而出,却不是段誉要吸取他的功力,而是他主动的将自身内力硬往段誉的身体里灌。

段誉练功练得懵懵懂懂,一时也没省悟这其中的缘故,但觉对方手指一阵松、一阵紧,他只须再加一把劲,似乎便可扳开对方的手指而脱身逃走,当此紧急关头,自然是用力猛扳,如何肯将扳着对方手指的大拇指抽回?却不知这样一来,恰恰是符合了北冥神功的行功法门,将对方运来的内力源源不断的吸入了自身体内。

初时郁光标的内力尚远胜于他,倘若明白其中关窍,立即松手退开,段誉也不过夺门而出、逃之夭夭而已,郁光标的一身内力却是能够得以保全。

但郁光标奉命看守,岂能让段誉这个小白脸脱身?手臂酸软,便即催劲,渐觉一只手臂抓他不住,于是左臂也伸过去抓住了他左臂。这一来,内力流出更加快了,不多时全身内力竟有一半转到了段誉体内。

如此僵持片刻,此消彼长,郁光标的劲力便已及不上段誉,内力越流越快,到后来更如江河决堤,一泻如注,再也不可收拾,只盼放手逃开,但拇指却被段誉五指抓住了,挣扎不脱。

此时已成反客为主之势,段誉却丝毫不知,还是在使劲抓他手指,慌乱之中,浑没想到原本想扳开对方手指却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抓住对方的手指。

郁光标全身如欲虚脱,骇极大叫:“吴师弟,吴光胜!快来,快来!这小子要逃,我我按他不住,快来帮忙!”

那吴光胜本来正在屋中喝茶,忽听得郁光标叫声惶急,急忙放下茶杯蹿出屋来,见此情景也顾不得去想为何一身武功的郁光标竟然按不住一个半点武功不会的小白脸,忙扑到近前就要与郁光标一起将段誉按住。

“吴光胜,你先拉开我!”

此时郁光标一身功力已是十去七八,早已吓得魂飞天外,眼见吴光胜出来,急忙向着他叫道,叫声嘶哑惶恐,便仿佛哭号一般。

“是,师兄!”

吴光胜答应一声,伸手扳住他双肩,要将他从段誉身上拉起,同时心中也是暗自奇怪,以他郁师兄的武功,怎能奈何不了这文弱书生。只是还不等心念转完,便觉双臂一酸,好似没了力气,忙催劲上臂,立即又是一阵酸软。原来此时段誉已吸干了郁光标的内力,跟着便吸吴光胜的,郁光标的身子倒成了传递内力的通路。

段誉既见对方来了帮手,郁光标抓住自己左腕的指力又忽然加强,心中大急,更加出力去扳他手指。吴光胜只觉手酸脚软,也是心中惊诧,想要放手缓股劲儿再扳,郁光标却不住的急声催促。

吴光胜只得继续用力扳,只是内力都是刚上手臂便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越是用力,内力就流失越快,结果不但没有能够将郁光标的身子拉开,反而脚下一软,一下子扑在了郁光标的背上,压得郁光标的身子也向前一倒,段誉猝不及防之下,顿时被郁光标的身子撞倒,被两人牢牢的压在了身底下。

段誉被压倒在地,心中越发慌张,更加的用力去扳郁光标的手指,想要先将手指扳松开,再将郁光标的身子推开逃跑。

只是此时吴光胜和郁光标两人压在他的身上,他与郁光标的手在两人的身体之间夹得紧紧的,郁光标一身的功力又都被吸干了,就算想松开也没那个力气,而段誉想要将手指扳松也得对抗身上两个人的体重,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他所做的努力只是加速了他对郁、吴二人功力的吸收而已。

至于郁光标和吴光胜两个人,此时可说是欲哭无泪,郁光标功力已经尽失,吴光胜的功力也被吸去了近半,段誉的功力早已超过了他们,就算想放手起身也做不到了。

三人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纠缠挣扎之时,一个白衣如雪腰佩长剑的身影已经悄然出现在了花园之中。正是凌牧云到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趁乱而走

看着与那两名无量洞的弟子纠缠在一起的段誉,再听到那两个无量洞弟子惊恐而又无力的声音,凌牧云不禁微微一笑,却不忙着上前了,而是矮身藏在了一簇花丛之后。

作为同样修练过北冥神功的人,看到此般情景,凌牧云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对于段誉来说是个很关键的时刻,他确实不宜现身打扰。

若非段誉误打误撞的吸收了几个无量洞弟子的内力,打下了内功的根基,又哪里会有日后那个武功傲视当代,内力震古烁今的天南一帝?

便在这个时候,先前那个进屋给段誉送饭的仆役已经扑落干净了脸上身上的饭菜,见段誉等三人缠成一团,而郁、吴二人脸色大变,似乎势将不支,忙从三人的背上爬出门去,便向外跑边大声叫道:“快来人哪,那姓段的小白脸要逃走啦!”

无量洞的弟子听到叫声,顿时便有二个临近的从花园之外奔到,接着又有三个人赶了过来,纷纷呼喝问道:“怎么啦?那个小子呢?”

却是段誉被郁吴二人压在身底下,新来的人一时都没有瞧见他。

郁光标这时已然是上气不接下气,都说不出话来了。吴光胜的内力也已十成中去了八成,气喘吁吁的道:“郁师兄给给这小子抓住了,快快来帮手。”

几名无量洞弟子这才注意到郁光标身下的段誉,当下便有两名弟子扑上。分别去拉吴光胜的手臂。只是一拉之下,手臂便即酸软,两人的内力又自吴光胜传到了郁光标,再由郁光标注入段誉体内。

其时段誉膻中气海之内已精积储了郁吴二人的内力,再加上新来二人的部分内力,已胜过那二人合力。那二人一觉手臂酸软无力,自然而然的催劲,一催劲便成了硬送给段誉的礼物。

段誉体内积蓄内力愈多,吸取对方内力便愈快,内力的倾注初时点点滴滴。渐而涓涓成流。后来就算想止也止不住了。

余下三人大奇,一名弟子笑道:“你们即可在闹什么把戏?叠罗汉吗?还不赶紧松开,别把那小子给压死了。”说着话伸出两只手去分别拉扯刚上手的那两名弟子。

“邪门,邪门!快快将我拉开!”

只是那名弟子才拉得两下。便觉自身内力如潮水般涌出。想要松手。却发现手掌像是粘在了那两人的胳膊上一般,根本松不开,顿时吓得惊叫出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剩余的那两名无量洞弟子同时去拉他。三人一齐使力,刚拉得松动了些,随即臂腕俱感乏力,再用力,还是力道刚一运到手上便即消失无踪,其中一个猛地脚下一软,也带动着其他两人一起趴在了前面之人的身上,这下彻底成叠罗汉了。

七名无量洞的弟子重重叠叠的挤在一道窄门内外,只压得段誉气也透不过来,眼见难以逃脱,只有认输再说,叫道:“放开我,我不走啦!”

只是任他叫喊,对方的内力仍旧是源源不断的涌来,只塞得他膻中郁闷难当,胸口如欲胀裂。他此时已不再去扳郁光标的拇指,可是他拇指却被郁光标的拇指压住了,难以抽动,大叫:“压死我啦,压死我啦!”

先被段誉吸的郁光标和吴光胜此时已经是内力全无,气息奄奄,作声不得。先后赶来的五名弟子也都仓惶失措,惊骇之下也都大声叫嚷,拼命使劲,但越是使劲,内力涌出越快。八个人叠成一团,后来的五个无量洞弟子与段誉合共六个人一起大声叫嚷,谁也听不见旁人叫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六个人叫嚷变成了四个人呼叫,先到去拽吴光胜的那两个无量弟子内力流失殆尽,已是没了叫嚷的气力。接着又剩下了三人叫嚷,一手拉一个的那无量洞弟子也被吸得没了力气。

到了后来,便只剩下段誉一个人犹自在那里大叫:“压死我啦,快放开我,我不逃了。”

他每呼叫一声,胸口郁闷便似稍减,当下不住口的呼叫,声虽嘶而力不竭,越叫越响亮。

那七个无量洞弟子听着他的喊叫,真是欲哭无泪,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是我们不放么?要是能放我们早就放开了好不?没看见我们现在连呼喊的气力都没了吗?你底气那么足,你倒是对开我们自己跑啊!

凌牧云也不禁暗自好笑,这段誉都快把这几个无量洞弟子吸成人干了,却还懵懂不知的在这里大喊大叫,一副受欺负多狠的模样,真可谓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虽然这个乖是无意识中卖的。

随着段誉的大喊大叫,又有无量洞的弟子被惊动,凌牧云就发现又有几个无量洞的弟子被叫声所吸引,向着这边过来了。凌牧云对此也乐见其成,反正有他在一边看着,段誉再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能多几个无量洞弟子来给段誉送功力,那自是再好不过。

孰料就在这时,忽听得有一人得大声喝令道:“那婆娘偷了我孩儿去啦,大家快追!你们四人截住大门,你们三人上屋守着,你们四人堵住东边门,你们五个堵着住西边门。别别让这婆娘抱我孩子走了!”

这个声音一出,顿时响彻整个剑湖宫,将段誉的喊叫声都压了下来,显见发声之人功力颇为不弱,只是这个人虽是在发号施令,语音中却充满着惊慌。

正自要往段誉这边赶来的那几个无量洞弟子在听到了这个声音之后脸色顿时一变,当即停住脚步,转身向外跑去,显然在他们看来,遵从那个声音的吩咐去堵人比收拾段誉更加的重要。

见此情景,凌牧云顿时想起了他先前来时所见到的那个长发女子。估计就是那个女子所为吧,只是这女子好端端的偷一个孩子做什么?

忽然一道灵谷在凌牧云的脑海中闪过,眼睛骤然一亮,大约猜到了那女子的身份。如果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那事情也就解释得通了。

便在这时,段誉的叫声也忽然一止,却是也听到了那个声音,他依稀听出似是左子穆的声音,心中不禁暗自猜测,莫不是钟灵前来救他了?那左子穆也应该叫姑娘、丫头之类的称谓。而不是叫婆娘吧?钟灵那样一个天真可爱的少女。怎能用婆娘称之?

这一定下心神,段誉这才察觉到郁光标抓住他手腕的五指不知何时已然松了,他用力一抽,顿时便将手腕从对方的手中抽了出来。正要用力将压在身上的几人掀开。忽觉身上压力一轻。发现他身上的几个无量洞弟子都被人抓起扔到了一边。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段兄弟,我来救你了!”

原来在一旁的凌牧云见无量洞弟子都被调去堵截那偷孩子的女子,知道不会再有人前来给段誉送大礼了。当即现身出来,掠身来到屋前,一个个的将被吸干内力的无量弟子扔到一边,把段誉给弄出来。

段誉见来人是凌牧云,顿时大喜,待到凌牧云将他身上的无量洞弟子都给丢开,忙一骨碌身从地上爬起来,惊喜问道:“凌兄,你怎么来了?木姑娘她怎么样了?”

“此事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讲话之所,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凌牧云道。

“好,咱们走。”

段誉点头应承,一眼瞥见几个无量剑弟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还以为是凌牧云拉开他们的时候顺手点了他们的道,心中不禁暗自赞叹,他这位凌兄还真是厉害,这么轻描淡写的就将这些人给制住了。却浑没想到,这些人其实根本就不是被凌牧云所制,而是被他吸干了内力才变成这般模样的。

段誉跟着凌牧云一路向着剑湖宫之外奔行而出。

只见无量剑群弟子手挺长剑,东奔西走,呼喝大叫:“别让那婆娘走了!”“快夺回小师弟回来!”“你去那边,我向这边追!”整个剑湖宫中乱作一团,纷纷急三火四的去追那女子,哪还有心思来管段誉这个小白脸是不是逃了?

开始时段誉还跟不上,虽然有凌牧云拉着他的手臂,脚下也是跑得踉踉跄跄。不过跑动之中一步恰巧踏在“归妹”位上,下一步不自觉便跟着踏在了“无妄”,正合了“凌波微步”的步法,忽然福至心灵,当即将“凌波微步”施展开来,体内吸来的内力自然而然随之运转,速度一下子便快起来,跟着凌牧云也不是那么勉强了。

凌牧云也注意到了段誉的变化,眼见段誉已能勉强跟得上,便松开了抓住段誉胳膊的手,任凭段誉自己发足疾奔,斜眼相睨,但见段誉身形潇洒,犹如闲庭信步一般,虽是着力疾奔,步伐中却浑没半分急躁之气。

虽然凌牧云自己也会“凌波微步”,但自己总不能看清楚自己的身姿,因此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凌波微步”的翩跹姿态,不禁心中暗自赞叹,这逍遥派武学还真是够特异的,能将厮杀搏斗用的武功创造得如此潇洒飘逸,想必当年逍遥派的祖师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心中好玩儿之念忽起,凌牧云脚下步伐一变,却也同样将“凌波微步”施展了出来,潇洒翩跹,宛若御风而行,白衣飘飘,潇洒风范丝毫不逊段誉,逍遥出尘之气更是犹在段誉之上。

段誉正自发足疾奔,忽见凌牧云竟然也用出来了“凌波微步”,顿时吃了一惊,按照琅嬛中神仙姐姐留下的墨宝所说,这“凌波微步”与“北冥神功”一样,都是逍遥派的不传之秘,他这位凌兄却是怎么会的?莫非他也是逍遥派弟子?

一想到这种可能,段誉心中不禁乱作一团乱麻,他在琅嬛中可是向神仙姐姐的玉像叩首千遍,要遵从神仙姐姐驱策的。可神仙姐姐的遗命写得明明白白,要他在学成武功之后。杀尽逍遥派弟子。以前他还可以为自己找托词,逍遥派还有什么人,都是谁,这些他都不知道,自然也就无从杀起。

可现在凌牧云在他面前施展出逍遥派的不传之秘“凌波微步”,摆明了就是逍遥派的弟子,这让他该如何是好?

凌牧云不仅是他的好朋友,还是他的救命恩人,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杀的,否则他就成了不义之辈。但若是不去杀。岂不就违背了神仙姐姐的遗命?受了神仙姐姐的恩惠。却不遵照神仙姐姐的吩咐办事,他岂不是成了无信之徒?一边是陷他于不义,一边是陷他于无信,这不是让他左右为难嘛!

段誉心思一乱。脚步顿时一乱。身子被原本奔行的强大惯性所带动。不由得便是一个踉跄,身形一缓,立时被在前大步而行的凌牧云甩下。便在这时。正好有一个从剑湖宫中奔出的无量洞弟子一眼看见了段誉,大喝一声:“什么人?站住!”提剑便追了上来。

“啊呦不好!”

段誉心中一慌,脚步更乱,一不小心绊在地上的一块山石之上,顿时跌倒在地。眼见那无量洞弟子持剑飞步追来,段誉赶忙翻身爬起,只是这么一耽搁,已经被那无量洞弟子追上,一道雪亮长剑立时向着他刺了过来!

段誉被吓得脸色一白,心中暗道一声:“我命休矣!”

“咻!”

就在这时,一声厉啸骤然响起,便见一道银光破空袭至,“锵”的一声将那无量洞弟子刺来的长剑打得脱手飞出,接着段誉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冲到近前的那个无量洞弟子顿时被点住道僵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凌牧云一把将段誉从地上拉起来,道:“段兄,这里还不安全,咱们快走。”

段誉见又是凌牧云救他性命,心中不禁又是感激又是忧虑,再也忍不住了,问道:“凌兄,你的这‘凌波微步’是从哪里学的?莫非凌兄你是逍遥派弟子?”

凌牧云一边拉着段誉往山上跑,一边笑道:“段兄在哪里学的‘凌波微步’,我便是从哪里学的,所以也算是逍遥派的弟子吧!怎么?段兄难道还想要遵从你那个‘神仙姐姐’的遗命杀了我这个逍遥派弟子不成?”

“啊?!”段誉不禁大吃一惊,简直以为自己是见鬼了,不过随即想到凌牧云先前说过的话,心中骤然一跳,说道:“凌兄你也去过琅嬛?”

“不错,我也去过,要不然你以为我是从哪儿学的‘凌波微步’?”凌牧云笑着点点头道。

凌牧云之所以要将此事说出来也是有考虑的,他既然练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自然不可能一点不使。而他与段誉相交,以后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去,难免会被段誉看到,为了免除误会,倒不如早早就告诉他,这样既免去了以后误会的可能,又同守一个秘密,也能更加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段誉的脸色一阵的变幻,原本以为琅嬛是他自己独有的秘密,想不到原来还有其他人知道,这让段誉的心情一下子有些复杂,那种感觉就像是将心爱的东西与人分享了一般。

不过在复杂过后,段誉却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原来他忽然发现,其实这样一来也不错,虽说琅嬛和“神仙姐姐”从他一个人独有的秘密变成了两个人共同的秘密,这让他颇为别扭。但如此一来,“神仙姐姐”所留下的遗命也就不是给他一个人的了,而是他与凌牧云分担。

本来他就对“神仙姐姐”让他杀尽逍遥派弟子之事颇为排斥,只是碍于对“神仙姐姐”的崇慕,不愿意明着违背,心中却也时常想着最好一辈子都碰不见逍遥派弟子,这样他也就不用去杀人了。其实对“神仙姐姐”给他的这个任务,他是持着一种逃避心态的。

但现在凌牧云既然也同样去过琅嬛,自然也就同样得到了“神仙姐姐”的遗命,如此一来,“神仙姐姐”留下的任务就不知是给他的了,而是给他和凌牧云两个人。凌牧云胆子比他大,武功比他高,为人比他聪明,行事也比他更果断,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要比他更适合去完成“神仙姐姐”的遗命。

而有了凌牧云这个更出色的弟子去完成任务,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偷懒了。虽说这件事说起来似乎有些对不起朋友,但为了能够不去杀人,他也只能厚着脸皮不够意思一回了。

“原来凌兄也去过琅嬛,怪不得呢,这么说来,咱们两人还算得上是师兄弟呢。”段誉笑道。

“不错,如果从‘神仙姐姐’那里论的话,咱们两个确实算得上是师兄弟。”

凌牧云笑着点点头,既然段誉主动拉关系,他自然也不会把现成的拉近彼此关系的机会往外推。

“凌兄你也知道,小弟我一点武功也不会,而且从小连只鸡都没杀过,‘神仙姐姐’吩咐的事情我实在有些力所难为”

凌牧云顿时明白了段誉的心思,也知道杀人这种事情对于他这个书呆子性格实在是太为难了些,当下笑了笑道:“没关系,段兄弟你不必为难,受‘神仙姐姐’传艺的又不只你一人,这件事尽管叫给我便是。”

段誉闻言如释重负:“如此就偏劳凌兄了,小弟感激不尽。”(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诲人不倦凌牧云

凌牧云与段誉两人一路奔行逃离剑湖宫,耳听得喊声渐远,无人追来,段誉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虽说段誉也知道,有凌牧云这样一个大高手陪在身旁保护,即便真有无量洞的弟子追上来,也难以伤到他,只是那样一来免不了还要厮斗一场,难免又有死伤,这却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还是没人追来的好,也不用动武,大家都好。

心神安定下来,段誉忽然“咦”的一声停下了脚步,脸上浮现出一丝奇怪之极的神色。

“段兄,怎么了?”凌牧云也停下来问道。

段誉不答反问:“凌兄,咱们从剑湖宫出来,跑了也有十多里路了吧?”

“不错,有十多里甚至接近二十里路了。”

“可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累?平时我就是跑几里路都累得不行,这次怎么了?难道是我太过紧张,所以忘了疲累?”

“原来段兄你是为了这事想不开啊!”凌牧云不禁微微一笑,说道:“这其实也没设么好奇怪的,人紧张忘了疲累这种情况确实有,不过段兄你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你现在身体里内力充盈,精力充沛,自然不会觉得累了。”

段誉一头雾水:“内力充盈?我什么时候有内力了?”

“就在刚才啊,你不是在剑湖宫里把那七个来抓你的无量洞弟子的内力全给吸光了么,你这么快就忘啦?”

“什么?我吸了他们的内力?我什么时候吸他们的内力了?”段誉顿时大惊失色。一脸的难以置信。

“就是你被那些人压住的时候啊!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压不住你?你跑出来时他们连呼救叫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难难道他们不是被凌兄你点了道吗?”

段誉脸色隐隐有些发白,他本来一直对北冥神功吸人功力这一法门很排斥,觉得吸取别人一身苦练所得的功力,不劳而获,行迹几如盗匪窃贼一般,只是碍于“神仙姐姐”的吩咐和先前被囚的处境,这才勉强修练,其实心里还是不想使用。

而后来转而苦练凌波微步,为的就是能够以凌波微步奇妙的步法避敌,想要倚此逃出樊笼。以后遇到强敌就逃之夭夭。自然也就不用以北冥神功吸人内力了。可现在却听凌牧云说他已经使用北冥神功吸了别人的内力,一时间不免心神大乱,不愿相信。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在心中摇了摇头。段誉这种性子其实还真不适合闯荡江湖。以他的这种心态。如果不是身为应运之人,运气好得惊人,别说是成为后来的一代绝世高手了。能够在险恶的江湖中保住小命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我可没有点他们的道,等我赶到时,他们就已经都被吸干内力了,我只是恰逢其会而已,就算是没有我赶到,那几个内力尽失的无量洞弟子其实也是拦不住段兄你的。”凌牧云摇了摇头,说道:“你若不信,不妨默默存想北冥神功的行功路线,看看是不是有股热气依着你的意念在体内游走?”

段誉半信半疑的依着凌牧云的法子一试,果然感受到一股热烘烘的气在自己的体内游走,哪里还不明白凌牧云所说都是真的?霎时间脸色苍白,惊慌失措的道:“这可怎么办,我果然吸了他们的内力,这这可怎么是好?”

“段兄,这有什么,武功练来就是克敌制胜的,你若不对付他们,他们就会对付你,你既不想一直被他们关着,自然就要想办法打破囚笼逃出来,与那些无量洞弟子对上也是避免不了的。”凌牧云劝道。

“再者说你又没将他们杀了,只是吸去功力,废掉了他们的武功而已,于他们性命无损。那几人武功被废,以后再也不能好勇斗狠,与人厮斗,不会因此而受伤丧命,或许反倒能活得更安逸更长久,或许以后他们不但不会怪你,反而还要谢你呢。”

“真的?”听了凌牧云这话,段誉的心里好受了许多,脸色也恢复了一些。

“自然是真的。”凌牧云肯定的点点头,说道:“段兄,我知道你不喜武功,尤其是北冥神功这种纳他人之力为己用的功夫。但你要知道,武功没有好恶,有好恶的是人,武功只是助长了人的能力而已,武功越高,能力越大,以之行善,则善莫大焉,以之行恶,则恶莫大焉。只要段兄你自己秉持心正,愿行善事,武功越高,行善越大。”

“多谢凌兄教诲,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受教了。”

段誉向着凌牧云深施一礼,脸色已然好转了许多。其实这些道理段誉也不是不知道,先前他在家中时,他伯父和父亲为了劝他学武,此般道理也对他说过不止一次。

只是那时他无心学武,对于伯父和父亲的话根本就听不进去,每每对方才一说,他便搬出大批儒家、佛家的大道理来,坚称不可学武,他父亲伯父于书本上的学问颇不如他,难以辩驳。但此时他已学得武功在身,心态转变,对于这些话也就听得进去了。

凌牧云这么说其实也是用心良苦,作为穿越众的他自然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段誉虽然屡获奇遇,练就了一身强绝的武功,但因为他不喜练武,根基不牢,使得他的武功有着极大的弱点,这也使得他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忽高忽低。高时能够打得慕容复这种江湖一流高手打得颜面尽失,让段延庆都为之心惊胆战。但低的时候他却连蟊贼草寇都敢输,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都能逼得他狼狈不堪。

如今两人既然成了朋友,凌牧云自然不希望段誉再走原来的老路,成为一个神经刀似的武林高手。那也实在让人太心了些,因此此番才会借机对段誉开导一番。

从现在看来,结果还算不错,因为这些日子的江湖历险,段誉也开始逐渐明白了江湖中的凶险,不再像原来在王府中温室里时那般的天真,对于武学一道也不再那么的抗拒,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待段誉心态调整好了,两人继续赶路,行了数里,从林中出来,忽然间前面有一人正自仗剑急奔,呼啸连连,段誉认得正是左子穆,当下便转头对凌牧云道:“凌兄,前面那人就是原来无量剑派东宗掌门,现如今无量洞的副洞主左子穆。”

凌牧云虽然不认识左子穆,但听他的声音便知是先前在剑湖宫中发号施令的那人,已经大概猜到是左子穆,此时再听段誉一说,心中更无怀疑,当下说道:“嗯,我知道了,咱们跟上去,看看他在追什么人。”

“好。”段誉点了点头。

他之前便怀疑是钟灵为了救他才从剑湖宫中将左子穆的儿子掳出,因此本就对此事颇为上心,凌牧云这个提议正合他意,自然不会有半点异议。当下两人跟着左子穆下无量山的主峰,上了另外一座山峰。

左子穆虽然在大理武林颇有名望,武功其实也不怎么样,真要是放到中原武林之中,充其量就是个三流高手,因此别说是凌牧云了,便是刚刚吸取了七名无量洞弟子内力的段誉,施展出凌波微步跟着他也并不费力。

跟了一段路程,段誉无意间打量了一番周遭山势,心中骤然一紧:“这座山这座山怎么好像是南海鳄神先前指给我,让我去找他的那座?莫非莫非钟姑娘还没有脱离南海鳄神的魔掌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无恶不作叶二娘

思及钟灵可能还在南海鳄神那大恶人的手中,段誉顿时心急如焚,脚下步履更急,施展出凌波微步来,紧紧追在左子穆的身后,追到最近时距离左子穆只有十几丈远。若非凌牧云及时以精神力场屏蔽了两人的气息声响,只怕早就被左子穆发觉了。

时间不大,凌牧云与段誉二人便已追着左子穆,凌牧云目力上佳,一眼便看到远处山坡上正有几人聚在一处,两男两女,其中一人又高又瘦,最是醒目,正是前番从他手中逃脱的云中鹤,另有一人身着黄衫,恍惚似是南海鳄神。

凌牧云心中顿时一动,一把拉住段誉:“段兄,南海鳄神好像就在那些人里,咱们从另外一边绕过去。”

段誉此时也看到了那几个人,只是离得太远看不清楚是谁。此时一听说南海鳄神也在其中,顿吃一惊,连忙点头道:“好,咱们从侧面绕。”

当下两人不再追着左子穆,而是转到山的侧面,另选路径上山。此番因为不用缀在左子穆后面,凌牧云便拽着段誉加速登山,速度迅疾许多,轻易便超过了左子穆,先一步来到那几人聚集之地,躲在山坡高处向下边观看。

只见下边聚集几人,一个白衣高瘦手持精钢双抓,正是四大恶人中的老四“穷凶极恶”云中鹤;一个黄衫一手持剪一手持鞭,正是南海鳄神。

另外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女子,长发披散。腰间配有双刀,正是先前那个去剑湖宫中偷孩子的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男婴,约莫三四岁年纪,锦衣锦帽,唇红面白,甚是可爱。

看到这里,凌牧云心中已是了然,如果他所料不差,这个女子应该就是四大恶人里排行第二的“无恶不作”叶二娘了。

而在几人旁边的一块石头边上,则有一个十六七岁的俏丽少女委顿于地。一双大眼睛水灵透亮。怀中还抱着一个雪白的小貂,正是钟灵。

“灵儿!”一见到钟灵,段誉顿时激动起来,轻呼一声就要从山坡后面出来。

“段兄弟。冷静。你现在出去救不了钟姑娘。反而会打草惊蛇。”凌牧云连忙伸手将段誉按住道。

段誉看了看凌牧云,激动的情绪从头脑中褪去,顿时意识到了先前的鲁莽。讷讷的低声道:“凌兄,是我太激动了,你一定要帮我把灵儿救出来啊。”

“放心,有我在,没问题的。”

凌牧云拍了拍段誉的肩膀,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先前要不是他以精神力场屏蔽了两人的声音,仅凭段誉闹出来的动静,他们两个就非得被底下的三大恶人发现不可。

须知他现在功力尚未完全恢复,叶二娘、南海鳄神和云中鹤三人任意一个他都不放在眼里,但若三人齐上,以他现在的实力,还真没有必胜的把握。

便在这时,只听下面叶二娘怀中的那个婴儿大声叫道:“爹爹!爹爹!山山要爹爹。”

“山山乖,爹爹待会儿就来啦。”

叶二娘一边抚摸着那男婴的头一边柔声劝慰,声音慈爱亲切,便仿佛慈母安抚哭泣的孩儿一般。若非深知她的恶迹,仅看她此时的表现,任谁也想不到她就是以玩弄扼杀小孩儿为乐的天下第二大恶人!

“贼婆娘,你抢去我儿子干什么?快还我儿子来!”

便在这时,忽听得一声厉喝,紧接着便见一条人影三两下子窜到了峰上来。这人四十来岁年纪,身穿古铜色缎袍,手提长剑,正是左子穆。

南海鳄神怪眼一瞪,喝问道:“你这家伙是谁?到这里来大呼小叫,小心老子拧断你的脖子。”

叶二娘笑道:“这位便是无量剑派东宗掌门人左子穆先生,剑法倒也罢了,生个儿子却挺肥白可爱的。左先生,令郎生得真有趣,我抱来玩玩,明天就还给你。你不用着急。”

说到这里,叶二娘低下头来在山山的脸颊上亲了亲,轻轻抚摸他头发,显得不胜爱怜。

那名叫山山的小儿见到父亲,连忙在叶二娘的怀中挣扎起来,将白嫩的小手伸向左子穆,大声叫唤:“爹爹,爹爹!”

左子穆伸出左手,走近几步,说道:“小儿顽劣不堪,没什么好玩的,请即赐还,在下感激不尽。”

见到儿子,左子穆说话立时便客气了起来,只怕这女子手上使劲,当下便捏死了他儿子。

南海鳄神怪笑一声,道:“这位‘无恶不作’叶三娘,就算是皇帝的太子到了她手中,那也是决计不还的。”

左子穆顿时身子一抖,颤声问道:“你你是叶三娘?那么叶二娘叶二娘是尊驾何人?”

他曾听说‘四大恶人’中有个排名第二的女子叶二娘,每日清晨要抢一名婴儿来玩弄,弄到傍晚便弄死了,只怕这‘叶三娘’和那个叶二娘乃是姐妹或者妯娌之类的,性子差不多,那可就大糟特糟了。

叶二娘格格娇笑,说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的,我便是叶二娘,世上又有什么叶三娘了?”

左子穆一张脸霎时之间全无人色。他一发觉幼儿被擒,便全力追赶而来,途中已觉察她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初时还想这妇人素不相识,与自己无怨无仇,不见得会难为了儿子,但一听到她竟然便是‘无恶不作’叶二娘,顿时骇得脸色惨变,又想喝骂、又想求恳的言语塞在咽喉之中,竟然说不出口来。

叶二娘道:“左先生,你瞧你这孩儿皮光肉滑,养得多壮!血色红润,晶莹透明,毕竟是武学名家的子弟,跟寻常农家的孩儿大不相同,自来到这里之后,我也抱了好几个孩子来,就属你家山山最壮实可爱呢。”

叶二娘一边说,还一边拿起孩子的手掌对着太阳,察看他血色,啧啧称赞,便似常人在菜市购买鸡鸭鱼羊,挑肥拣瘦一般。

“凌兄,这叶二娘是什么人?怎么怎么如此古怪?左子穆为何如此怕他?”伏在山坡之后的段誉见此情景,忍不住向着一旁的凌牧云问道。

先前他见叶二娘对左子穆的孩子又哄又亲的,还以为叶二娘是真的喜欢孩子,只是行事方法有些不妥罢了。可看到这里,却也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如果叶二娘是真的喜欢孩子,似乎也不该如此,态度实在是有些古怪。

凌牧云看了段誉一眼,道:“这女子叫做叶二娘,人称‘无恶不作’,在四大恶人中排名第二,武功和恶名都还在南海鳄神岳老三之上。据说她每天早晨都要想办法或偷或抢一个婴儿来玩弄,玩到晚上便会弄死,所到之处,小儿止啼。”

“什么?她竟如此狠毒?”

段誉脸色顿时一变,他虽觉得叶二娘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却没想到叶二娘竟然恶毒至斯。联想起她之前哄孩子时表现出来的那一副慈爱之态,段誉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背脊升上来,虽然日当正午,他却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叶二娘,把我儿子还来!”

左子穆见叶二娘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似乎转眼便要将自己的儿子吃了,如何不惊怒交集?哪怕明知不敌,也得拼命,当下使一招无量剑中的“白虹贯日”,剑尖向着她的咽喉疾刺而去。

叶二娘浅笑一声,将怀中孩子的身子轻轻移过,左子穆这一全倘若继续刺去,首先便刺中了爱儿。幸好他剑术精湛,招数未老,陡然收势,剑尖在半空中微微一抖,一个剑花,变招斜刺叶二娘右肩。

叶二娘仍是不闪不避,咯咯一笑,照旧将山山的身子一移,又挡在了左子穆的剑路之前,左子穆急忙收剑变招。(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窝里乱的四大恶人

转瞬之间,左子穆便已上下左右连刺四剑,叶二娘以逸待劳,只将山山略加移动,这四下凌厉狠辣的剑招便都只使得半招而止,叶二娘手上的山山却已被吓得放声大哭起来。

“我说二姐,利索把他收拾得了,玩儿什么猫抓耗子的把戏?你不愿动手我帮你!”在一旁观看的云中鹤骤然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纵身便向着左子穆扑了上去。

这些日子一来云中鹤是诸事不顺,先是在来无量山的路上因为调戏女子与两个管闲事的人斗了一场,吃了点小亏。几天前想对木婉清下手,结果又被凌牧云打得狼狈逃窜,还挂了彩。

赶到这里与南海鳄神、叶二娘两人汇合,又因为觊觎钟灵的美色而被要护着“徒儿媳妇”的南海鳄神收拾了一通,可说是憋屈极了,一肚子的闷火怒气正无处发泄,眼见左子穆这么个软柿子,正好当做撒气桶,出一出心中恶气。

“老四,姐姐我正怕出手吓着孩子,这可多谢你了。”

叶二娘抿嘴一笑,身形一闪便退出了战圈,抱着孩子哄道:“乖宝贝儿,快看,看你四舅爷是怎么教训你爹爹的。”口吻俨然就是以左子穆的老娘自居。

左子穆听叶二娘竟将自己比作了他的老娘,不禁又气又怒,便在这时,就见面前劲风紧迫,云中鹤一柄蓝汪汪的森寒钢抓已经探到了他的面前,向着他的头顶抓落而下。左子穆急忙长剑上撩。使了招无量剑中的“万卉争艳”,剑光乱颤,牢牢将上盘封住。

“当”的一声轻响,两件兵刃相交,左子穆身形一震,便即稳住,眼神一定,手腕一翻一送,使了一招无量剑中的‘顺水推舟’,剑锋便要乘势向敌人咽喉推去。

孰料就在这时。云中鹤那柄钢抓的手指骤然合拢。竟将他的剑刃牢牢扣住。左子穆顿时大吃了一惊,却不肯就此撒剑,急运内力回夺,只是一夺之下却如蚍蜉撼树一般。没有夺动。

便在这时。云中鹤另外一柄钢抓闪电般探出。“噗”的一下,顿时了他的肩头之中。左子穆顿时痛叫一声,肩上鲜血迸流而出。肩骨被五根钢指牢牢扣住,直觉痛彻心扉。还不等他从剧痛中缓过神来,胸前便重重的挨了云中鹤一脚,只觉胸口一闷,眼前一阵金星乱冒,身体立时失去了平衡,“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从云中鹤上前对左子穆出手,到将他踹倒在地,不过一个照面寥寥数招,这几下兔起鹘落,一个大理武林颇有威名的名门大派的掌门人便毫无脾气的被打倒在地,四大恶人武功之强由此可见一斑。

一旁的南海鳄神摇头晃脑的道:“老四,这两下子不坏,还不算太丢脸,不过要是换了老子,只一招便能解决了这个家伙,最多不过两招,比起老子来,你还是太嫩了,怪不得只能当老四呢。”

被南海鳄神一说,云中鹤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伸出脚来一踩左子穆的脸颊,哼声说道:“老三,你在那里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要不是身上有伤,一条胳膊使不上力,收拾他还不就是一两下的事?”

忍受着肩头上的剧痛,感受到脸颊上踩着的云中鹤冷硬的靴底,左子穆只觉羞愤欲死,他在江湖中好歹也有那么一号,无量剑派东宗掌门在大理武林也是响当当的角色,可如今却被人像踩死狗一般踩在脚下,还要听对方的奚落,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受?

只是尽管胸中愤恨欲狂,恨不得立时站起来再与对方拼命,可肩骨被钢指抓住,动一动都是痛楚难当,而且脑袋还在人家的脚下,云中鹤只需脚下一用力,他一颗大好头颅就会变成烂西瓜,形势比人强,他就算再屈辱再愤怒也只能忍着!

躲在山坡后的段誉看到这里,面上现出一丝不忍,道:“凌兄,你能不能帮帮他?”

“段兄,这个左子穆先前不是曾难为过你么?”凌牧云看了段誉一眼,有些奇怪的问道。

“他虽然曾难为过我,但其实也没有把我怎么样,若是就因为一点旧事小怨就见死不救,实非君子所为,况且孩子也是无辜的啊!”

凌牧云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段誉,直看得段誉感觉浑身都不得劲儿,问道:“凌兄,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我想看看君子是怎样炼成的。”

“凌兄过誉了,其实我也算不上是君子,只是在向着君子这个方向努力罢了。”段誉有些羞赧的道。

凌牧云不由得一拍自己的额头,我怎么就交了这么一个极品朋友?合着你以为我是在夸你哪!

“凌兄,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段兄,你到底是想要救钟姑娘,还是想救左子穆和他儿子?”

“当然是救灵妹妹了。”段誉当机立断,不过随即又涎着脸道:“当然,要是能将孩子和左子穆也给救下,那就更好了。”

凌牧云感觉自己已经无力吐槽了,把脸一绷:“段兄,你如果还想救你的灵妹妹,那你现在就悄没声的老实呆着,至于那个孩子和左子穆,我会尽力的,懂?”

段誉似乎也看出了凌牧云的不耐,连连点头,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了。

这时边听下面叶二娘笑吟吟的问道:“左大掌门,你是这无量山的地主,不知你近些时日,可见到我们老大没有?”

左子穆强忍痛楚道:“你们老大是谁?我没见过。”

南海鳄神也凑过来道:“姓左的,原来你是这无量山的地头蛇啊,我问你,你见过老子的徒儿没有?”

“你徒儿是谁?我没见过。”左子穆再次摇了摇头道。

“放屁,放屁!”南海鳄神立时大怒。指着左子穆跳脚骂道:“你既不知我徒儿是谁,怎能说没有见过?放你娘的狗臭屁!三妹,快将他儿子吃了!”

叶二娘道:“岳老三,你别在那儿胡说八道,你二姐我只是喜欢玩小孩儿,什么时候吃小孩儿了?”说到这里,叶二娘蹲来笑眯眯的看向左子穆:“左大掌门,你去吧,我们不要你的性命。”

左子穆道:“既是如此,叶叶二娘。请你还我儿子。我去另外给你找三四个小孩儿来,左某永感大德。”

“这人怎能如此无耻!”段誉闻言,立时气愤填膺,“你家的孩儿是孩儿。别人家的孩儿便不是孩儿了么?”

凌牧云斜睨了段誉一眼。问道:“段兄。这下你还用我救这位左先生么?”

段誉玉面一红:“凌兄,你还是自己决定吧,我就不插嘴了。不过希望凌兄还是能看顾一下那个孩子,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喂,左老头,你还能再无耻点么?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亏你还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我都替你脸红!”

几乎就在段誉愤然而起的同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也在山坡下面响起,却是小丫头钟灵也看不过去了,忍不住出声斥骂道。

左子穆的老脸一红,他这事做得确实难以见人,饶是他身为一派掌门多年,城府深厚,被钟灵一骂,也止不住脸上发烧,心中羞愧。只是为了能够换回他自己的孩儿,他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叶二娘冷冷的瞥了钟灵一眼,随即转回头来笑咪咪对左子穆道:“那也好!左大掌门,你就去找八个孩儿来换,我们这里一共四人,每人抱两个,够我八天用的了。老四,你放了他。”

云中鹤微微一笑,松了机括,钢指张开。左子穆咬牙站起身来,向叶二娘深深一揖,伸手作势,要去接叶二娘手中的孩儿。

叶二娘笑道:“左大掌门,你好歹也是混了几十年江湖的人物,怎么这点规矩都不懂?没八个孩儿来换,我随随便便就将你孩子还你?”

左子穆见儿子被她搂在怀里,虽是万分不愿,但格于情势,只得点头道:“我去挑选八个最肥壮的孩子给你,望你好好待我儿子。”

叶二娘不再理他,口中又低声哼起儿歌哄起孩子来:“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吃了还要留一包”

左子穆见状叹了口气,向儿子道:“山山,乖孩子,你先在这里呆着,爹爹等会儿就回来抱你。”

山山大声哭叫,挣扎着要扑到他的怀里,却被叶二娘牢牢抱住,怎么也挣脱不出来。左子穆恋恋不舍的向儿子瞧了几眼,左手按着肩头伤处,转过头来,慢慢向崖下走去。

“姓左的,你先等一下。”

叶二娘忽然又将叫左子穆叫住。随即抬手向着旁边的钟灵一指:“这位钟姑娘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物件才能让她说出这么好听的话来,左大掌门,你给我帮个忙,把这小姑娘的舌头挖出来给我瞧瞧。”

“不行,这小丫头是钟万仇的女儿,还是我徒儿的老婆,弄残了她,不仅钟万仇那老丑鬼会来找咱们拼命,我徒儿也不会拜我为师了!”南海鳄神大怒道。

“老三,你都等了好几天了,你那徒儿也没来拜师,显见他根本就没把这小丫头放在心里,没打算来向你拜师,你还护着这小丫头干什么?”叶二娘冷笑一声说道。

钟灵连连摇头叫道:“你胡说,誉哥哥他不会撇下我不管的!”

云中鹤这时候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道:“二姐说的对,老三,咱们是因为老大也要对付大理皇家,这才接受钟万仇的邀请来大理的,你不会是真想替钟万仇那个马脸卖命吧?还是说你怕那个钟马脸?”

说到这里,云中鹤又转回头对叶二娘道:“二姐,要我说你要是看这个小丫头不顺眼,还不如把她交给我,四弟我保证把她调教得乖乖的,让你这当姐姐的满意。”

“放屁!”南海鳄神跳脚大叫道:“老子堂堂南海鳄神。会怕钟万仇那个家伙?我徒儿肯定会来拜师,八成是走迷了路,反正我给了那小子七天时间,除非七天期满那小子还没前来拜师,否则这小丫头是我的徒儿媳妇,老子可不能不管。”

叶二娘对云中鹤和南海鳄神两人毫不理会,向着左子穆道:“左大掌门,你还不动手等什么呢?”

左子穆儿子在人掌握,不得不听从吩咐,当即说道:“钟姑娘。你还是顺从叶二娘的话吧。也免得多吃苦头。”说着话长剑一振,便向着钟灵刺去。

“好不要脸!貂儿,咬他!”

钟灵一声娇叱,纵身向后躲闪。同时手一扬。一道白影便向着左子穆飞扑而出。却是将闪电貂放了出来。

左子穆脸色顿变,他前番在剑湖宫中与段誉、钟灵二人冲突时便曾吃过这闪电貂的亏,被其咬伤过。要不是后来投靠了灵鹫宫。被灵鹫宫圣使赐下了解毒灵药,他这时候只怕早被毒死了。因此一见钟灵故伎重施,顿时大吃一惊,急忙收招撤式,长剑疾舞,在身前舞出一团剑幕,不求伤敌,但求自保。

闪电貂也甚是灵异,眼见左子穆剑光舞的风雨不透,身子在空中一扭,闪电般一折,立时变向,落在了一旁的地上。随即身形一闪,又蹿回到了钟灵的身边,一双朱红晶亮的眼睛盯着左子穆,似是在找寻他的破绽一般。

“我的徒弟媳妇你也敢动,老子拧断你的脖子!”

眼见左子穆对钟灵出手,南海鳄神顿觉脸上挂不住了,身形一窜便向着左子穆扑去,就要将左子穆的脑袋拧下来。

“三弟,他的脑袋你可不能拧,姐姐我还指望着他去给我弄孩子呢。”叶二娘轻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一转,便挡在了南海鳄神的面前。

“三妹,你让开!”南海鳄神脸色一黑,手中鳄嘴剪向着叶二娘的就是一剪。

“老三,你是真长能耐了,敢和二姐我动手!”

叶二娘也是毫不退让,身形不退反进,伸手抢先拍在了南海鳄神的剪子边缘,顿时将南海鳄神的大剪拍得偏移出去。南海鳄神脸色一黑,手中鳄尾鞭顿时呼啸抽出,向着叶二娘拦腰扫至,叶二娘空着的那只手向着腰间一摸,一口森寒雪亮的柳叶刀顿时现出,划出一道刀光劈在了鳄尾鞭上。

当下叶二娘与南海鳄神两人便斗在了一起。南海鳄神一手鳄嘴剪,一手鳄尾鞭,剪绞鞭抽,呼啸连连,而叶二娘一口单刀舞成一团,在南海鳄神的剪风鞭影之间闪烁,倒也丝毫不落下风,尽可抵挡得住。

不过由此便可看出两人之间的武功差距,本来叶二娘使的是双刀,腰间佩着的双刀便是明证。然而因为她还抱着孩子,所以只能以单手单刀迎战,但便是如此,也并未落下风,可见叶二娘的武功还是要胜过南海鳄神一筹的。

南海鳄神越斗越是火大,他为人极好面子,对于辈分名头之类的事情极为看重,他对自己在四大恶人中位列第三其实一直深为不满。只是他也知道老大“恶贯满盈”段延庆太过厉害,远非他所能敌,所以目光就盯上了叶二娘下面的位置。

这些年来他苦修武功,又特意练出了鳄嘴剪和鳄尾鞭这两件奇门兵刃,就是想要在四大恶人再聚首时出奇制胜,击败叶二娘,取而代之,将自己“凶神恶煞”的名头与叶二娘“无恶不作”的名头换过来,成为“天下第二大恶人”。

可谁想此番动上了手才发现,叶二娘竟然只用一只手一口刀就能敌住他,这让他如何不怒?当即更是发了疯一般的向着叶二娘猛攻,誓要将叶二娘击败,将这“天下第二大恶人”的名头抢过来!

“老三,你疯了么?为了这么个臭丫头就和我拼命?还不赶紧住手!”

叶二娘也是又急又气,她武功虽然比南海鳄神要高,却也高的有限,便是全力以赴,起码也得百多招才可能赢得了南海鳄神。如今怀抱婴儿,单手单刀,应付起南海鳄神来也有些吃力,一个不小心甚至有可能吃亏。

南海鳄神一记鳄尾鞭抽出,叫道:“老二,废话少说,今日老子非得和你见个高下不可,想要我停手也行,乖乖的把‘无恶不作’的名头让出来,老实叫我一声二哥,老子立马停手。”

叶二娘叫道:“老三,我看你是想当老二想疯了。”

“老子就是想疯了,怎么样吧!”南海鳄神嘴上说话,手下依旧对着猛攻不停。

“千万别伤了我孩儿!”左子穆惶急大叫。

眼见叶二娘与南海鳄神两人刀来剪往,劲风呼啸,自家孩子在刀光剪影中直吓得脸色惨白,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左子穆心中也是又惊又怕,生怕叶二娘一下应付稍慢,让南海鳄神伤了他的儿子。有心上前阻止,却因武功相差悬殊,根本插不进手去,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钟家小妞,跟我走吧!”

便在这时,一声怪笑响起,一道白影如鬼魅一般向着钟灵扑了过去。却是云中鹤见南海鳄神与叶二娘激斗正酣,无暇他顾,便想趁机将钟灵掳去,成其好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救兵齐出

“嘘,乖貂儿,咬他!”眼见云中鹤扑来,钟灵顿时吓得花容变色,口中唿哨一声,身形向后急退而出。

数日相处下来,她自然深知云中鹤是个什么东西,邪好色之极,偏偏又武功高强,这几天来若不是有南海鳄神护着,她只怕早就被云中鹤给轻薄侮辱了。她也不奢求闪电貂真能咬伤云中鹤,只求能够将云中鹤暂时阻一阻,为她争取一个逃跑的机会。

钟灵话音未落,闪电貂便已应声而出,化作一条白影向着云中鹤扑去,真是如风似电。

只是闪电貂快,云中鹤却也不慢,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形腾空而起,仿佛大鸟一般直接掠起数丈,立时让闪电貂扑了个空,随即双臂一展,仿佛鹰隼一般向着钟灵飞扑而下。

“老四,你敢动我徒弟媳妇儿!”正自与叶二娘激斗的南海鳄神怒吼一声,一鞭扫开叶二娘砍来的单刀,纵身便向云中鹤追去。

叶二娘见此正合心意,当即身形一退,放任南海鳄神离开,手中单刀“呛啷”归鞘,抱着孩子哄到:“乖宝贝儿,吓着了吧?别害怕,奶奶一会儿给你买糖吃。”

左子穆也顾不得生气叶二娘嘴上占他的便宜,忙扑过来急声问道:“山山,山山你没怎么样吧?”

叶二娘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左大掌门,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妥了么?还不赶紧去办!”说着话,一只手在左山山的头上轻抚起来。似是在安抚被吓到了的孩子,但目光中流露出冷厉之色。

“叶二娘你别别生气,我这就去办。”

左子穆立时浑身一抖,生怕叶二娘手下一用力便将他儿子的脑袋捏碎,连忙颤声说道,提剑转身便要向着钟灵奔去。虽说云中鹤和南海鳄神都动了手,很难再有他插手的余地,但为了避免叶二娘翻脸,他也不得不去做。

只是他身形刚刚转过一半,忽听“咻”的一声厉啸之声响起。转过身来一看。却见在钟灵前面的一块地上土石飞溅,似是有什么暗器了地上。而先前向着钟灵扑去的云中鹤却惊慌失措的倒翻而回,南海鳄神也愕然停住了脚步。

原来,眼见情势危急。钟灵即将落入云中鹤的手中。凌牧云终于出手了!

“灵儿。你没事吧?”

便见两人从山坡上现出身来,一人白衣如雪腰佩长剑,正是发射暗器逼退云中鹤的凌牧云。另外一人则大叫着从山坡上冲下来。一身青衫形态狼狈,正是与之同行而来的段誉。

“公子爷!”

几声欢呼在另外一边山坡上响起,接着便见几个身着官服之人从山坡上冲了下来,正是与凌牧云分开寻找段誉的渔樵耕读四大护卫。不过却不见与他们一起的善阐侯高升泰的身影,也不知是去哪里了。

原来渔樵耕读四大护卫之前便已来到,只是也与凌牧云一般顾忌三大恶人的实力太强,加之他们也不知钟灵与段誉的关系,因此便没忙这现身出手。直到这时间凌牧云和段誉现身,他们不禁又惊又喜,顿时也跟着冲了出来。

眼见众人齐出,叶二娘等人脸色顿时为之一变。南海鳄神一见凌牧云心中中直打鼓,自从那次败在凌牧云手下之后,他就对凌牧云极为的怵头,前番去找木婉清的麻烦时撞见凌牧云,他便已是赔尽了小心方才脱身,想不到又在这里碰上了。

云中鹤的脸色只比南海鳄神更加难看,南海鳄神忌惮的还只是凌牧云一人,但他却与两方面都有仇。在来无量山的路上他便与渔樵耕读四大护卫中的褚万里和古笃诚斗过一场,吃了点亏。到了无量山后又因觊觎木婉清美色而被凌牧云打得大败亏输,狼狈而逃。没想到这两拨冤家对头竟在此地同时遇上,真可谓是流年不利。

云中鹤一双贼眼一边注意着凌牧云和渔樵耕读四大护卫,一边向着四下里寻摸,却是已经在心中暗自筹划退路了,只要情势稍有不对,他立刻就撒丫子逃走,反正以他的轻功,一心想逃的话,估计还没人能留得住。至于南海鳄神和叶二娘他们两个是不是也能逃得了,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唯独叶二娘一脸泰然,似乎毫不担心。她与南海鳄神和云中鹤不同,她并没有见过凌牧云出手,所以也没有把凌牧云这个小年轻放在眼里,在她眼中,有威胁的也只是渔樵耕读四大护卫而已。

而云中鹤与褚万里和古笃诚相斗时她也在场,只是没有出手,因此对于渔樵耕读四大护卫的实力她还是心中有数的。武功虽然颇为不弱,但比之他们三人还是差了一筹,只要她、南海鳄神和云中鹤三人联手,对方四人绝占不到丝毫便宜。

左子穆身在大理武林,识得渔樵耕读四人,因此向着四人施礼作揖,朗声道:“原来是宫中的褚、古、傅、朱四大护卫一齐到了,在下无量剑派左子穆这厢有礼了。”

四大护卫因为先前便已来到,所以左子穆先前为救自己儿子而不惜祸害他人的举动都被他们看在眼中,心里对左子穆的为人都是极为不齿,故而褚、古、傅三人对他的施礼都是视而不见,不做理会,唯有读书人出身的朱丹臣抱拳还了一礼,不过也冷着脸没有说话。

“四大护卫驾临无量山,左某不胜荣幸,却不知四位所为何来?”

左子穆虽也察觉到了四大护卫对他的冷淡,却假作不知,依旧礼貌甚恭。一者四大护卫乃是大理国皇家家臣,在大理国内地位不凡,他身为大理国武林中人,与之攀上关系总有好处。

再者现今他儿子还在叶二娘手中。先前他是力有不逮,斗不过叶二娘,便只能依从叶二娘的吩咐去掳去别人家的孩儿来换自己的儿子,其实他对叶二娘是否能够说话算数也是心中没底,万一到时候叶二娘食言而肥,不还他儿子,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但若能求得四大护卫帮忙,夺回儿子的几率却是大增。

眼见左子穆如此,褚万里不禁冷笑一声,说道:“‘无量剑派’在大理也算是个名门大派。没想到掌门人竟是这么一个卑鄙之徒。以别人家的孩儿来换你自己的儿子,这么阴损的主意也亏你想得出来。”

被褚万里这么一说,饶是左子穆老脸颇厚,脸上也不禁一阵的发烧。一时间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渔樵耕读四大护卫当即撇下左子穆不理。来到正在安慰钟灵的段誉跟前。施礼道:“褚万里、古笃诚、傅思归、朱丹臣参见公子爷!”

段誉拱手还礼,尴尬一笑,道:“四位大哥。你们怎么也来到这儿啦?哈哈真是巧极。”

朱丹臣微笑道:“我们四人奉命来接公子爷回去,倒不是巧合。公子爷,你可也忒也大胆,竟然孤身一人就敢闯荡江湖,我们寻到了马五德家中,又赶到无量山来,这些日里可让大伙儿担心得够了。”

段誉笑道:“我也吃了不少苦头。伯父和爹爹大发脾气了,是不是?”

朱丹臣道:“那自然是很不高兴了。不过我们出来之时,两位爷台的脾气已发过了,这几日定是挂念得紧。后来善阐侯得知四大恶人同来大理,生怕公子爷撞上了他们,亲自赶了出来。”

段誉道:“高叔叔也来寻我了么?这如何过意得去?他人在哪里?”

朱丹臣道:“我们上山来寻公子爷的路上,撞见了一群女子,看样子武功也都不弱,言语间似乎还提到过公子爷。所以高君侯叫我们先走,他去探查那些女子的来路和公子爷您的消息去了,随后就到。公子爷,咱们这就回府去吧,免得两位爷台多有牵挂。”

段誉尴尬一笑,看了看钟灵,问道:“灵儿,你随我回家见见我的爹娘好不好?”

钟灵一脸娇羞:“我都听誉哥哥你的。”

就在段誉、钟灵和渔樵耕读几人相叙别情之际,凌牧云迈步走到三大恶人近前,微微一笑,道:“南海鳄神,云中鹤,这还真是巧啊,想不到这么快咱们就又见面了!两位这几日过得可好?”

南海鳄神和云中鹤两人的脸色顿时为之一黑,心里暗道倒霉,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凌牧云这个煞星。

南海鳄神干笑一声,道:“是是很巧,想不到竟能在这里遇上凌公子,托公子你的福,我这几日还不错,只是我还有些事要忙,如果,如果公子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先走一步?”

叶二娘和云中鹤几乎同时以诧异的目光向着南海鳄神瞧去。南海鳄神的性子他们再清楚不过,除了他们的老大段延庆之外,何曾服过别人?怎么对凌牧云这个小白脸如此谦卑?如果不是刚刚才和她大打了一架,叶二娘都要以为眼前这个南海鳄神不是本人,而是别人冒充的了。

相对于叶二娘的惊疑不定,云中鹤只是稍稍惊诧了一下,随即便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他也是见识过凌牧云厉害的,看南海鳄神这副模样,估计是也在对方的手上吃过亏,而且这亏恐怕还不小,否则以南海鳄神的性子,也不至于怕成这样。

不过这样一来,云中鹤的心中就更加没底了,他原本还指望着有南海鳄神和叶二娘两人在,怎么着也能顶顶,因此才没有在凌牧云现身的第一时间立即逃走。可现在看南海鳄神的表现,恐怕是指望不上了,仅仅叶二娘一人,又怎能顶得住这么多厉害的冤家对头?

“云中鹤,上次咱们还没好好亲近一下你便匆匆而去,这次你不会还那么不给面子了吧?”凌牧云看了云中鹤一眼,戏谑说道。

在场众人一听这话,哪还猜不到是怎么回事?知道云中鹤受伤的南海鳄神和叶二娘心里更是隐隐猜到,云老四的伤别不是眼前这个凌牧云干的吧?

“你”

云中鹤苍白的脸顿时为之一红。想说什么撑场面的话,却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他上次狼狈而逃乃是实打实的,而且这次说不定也还要步前番的旧路,想说几句硬气话也没底气。

渔樵耕读四大护卫见此情景也不禁在心中暗自称奇。

那云中鹤的武功他们是见识过的,前番在来的路上褚万里和古笃诚两人曾联手双战于他,也才不过稍占上风,可见其厉害。而那南海鳄神看样子似乎也是个不弱于这云中鹤狠角色,可两人却对凌牧云如此忌惮,难道凌牧云的武功还要高过两人不成?

本来褚万里和古笃诚还想站出来与云中鹤了解上次的梁子。不让这恶人再逞凶。可见此番情景。似乎凌牧云一人便足以将云中鹤镇住,他们倒一时不忙出手了。毕竟他们还有一个强援未到,如果再拖延一点时间,等到高君侯随后赶至。到时候合众人之力。索性便将这班恶人一网打尽。

在这一点上。凌牧云却是与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在四大恶人中,凌牧云也就对南海鳄神还算另眼相看,剩下的无论是段延庆、叶二娘还是云中鹤。都不是什么好鸟。虽然段延庆和叶二娘都是身遭惨事方才性情大变,但这也不能成为他们为恶的理由。

此番既然让他碰上,除了收拾云中鹤外,叶二娘这个以祸害别人家孩子为乐的残忍女子他也一样不想放过,只是以现在他们这一方的实力,想赢三大恶人不难,但若想要将对方都留下,恐怕还有些勉强。若非为了等帮手,凌牧云早就直接动手了,哪里还会在这里和云中鹤他们废话?

便在这时,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尖锐悠长的铁哨声,越过数个山峰,破空而至。这哨声良久不息,吹哨者胸中气息竟似无穷无尽、永远不需换气一般。众人初听之时,也不过觉得哨声凄厉,刺人耳鼓,但越听越是惊异,相顾差愕。

“是老大到了!”早就有心要溜的南海鳄神和云中鹤同时大喜,当即纵身而起,一溜烟般向铁哨声来处奔去,却是想要趁机来个溜之大吉。

“想跑?没那么便宜!”眼见云中鹤要跑,凌牧云也再等不下去了,断喝一声便即追出,探手入怀取出一粒碎银,手指一屈一弹,“咻”的一声,一道银光顿时向着云中鹤的大腿疾射而去。

孰料云中鹤好似背后长眼睛了一般,身形骤然飘飞丈许,将凌牧云的暗器让过,身形如灵鹤一般,向着山下疾速飞掠而去。倒不是说云中鹤的武功更高了,只是前番吃过亏的他对凌牧云的暗器手段早有提防,暗器若不能出其不意,效果自然就差了许多。

“咻!咻!咻!”

凌牧云又跟着连发三弹射向云中鹤,而则云中鹤施展出浑身手段,竟将其中的两弹避过,唯有第三弹在他肩头上划出了一道伤口,却也没能让他的速度有丝毫减缓,径直向着山下飞掠而去。

一连数弹无功,凌牧云便也不再枉费力气,全力施展轻功,向着云中鹤追去,三人两前一后,片刻间便飞掠下山,隐没在了山林之间

相比早有去意的云中鹤和南海鳄神,叶二娘的动作便慢了一点,不过在听到哨音之后也是稍微一愣便即要走。只是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早就已经盯上她的四大护卫便已经围拢上去,离得最近的傅思归手中熟铜棍抡起,“呼”的一声向着叶二娘当头砸落:“休走,把孩子留下!”

一边的段誉也叫道:“对,四位大哥,这恶婆娘忒也歹毒,一定不能让她逃了。”

叶二娘一闪身避开傅思归的一棍,叫道:“啊哟,大理国褚古傅朱四大护卫我的儿啊,你们短命而死,我做娘的好不伤心!你们四个短命的小心肝,黄泉路上,等一等你的亲娘叶二娘啊。”

褚、古、傅、朱四人年纪也小不了她几岁,她却自称亲娘,“我的儿啊”、“短命的小心肝啊”的乱叫一气。四大护卫尽皆变色,与之动手的傅思归更是大怒,一根铜棍使得呼呼风响,霎时间化成一团黄雾,将她裹在其中。

叶二娘双手抱着左子穆的幼儿,在铜棍之间穿来插去的闪避,铜棍始终打她不着,那孩儿直吓得大声惊叫哭喊。左子穆急叫:“两位停手,两位停手!”

不过激斗双方对他的言语却都不理会,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古笃诚见叶二娘空手抱孩子尚能应付得轻松自如,知道傅思归不是她的对手,当即从腰间抽出板斧,喝道:“‘无恶不作’叶二娘果然名不虚传,侍我古笃诚领教高招。”

人随声到,着地卷去,一出手便是自家得意武功“盘根错节十八斧”中绝招,左一斧,右一斧的砍她下盘。

“这孩子碍手碍脚,你先将他砍死了吧。”叶二娘轻轻一笑,将手中孩子往下一送,向斧头上迎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遭遇大恶

“啊!”

旁观众人见叶二娘竟然如此狠辣,拿小儿试斧,俱是忍不住大吃一惊。尤其是左子穆,更是吓得脸色煞白,只觉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

古笃诚也吃了一惊,急忙收斧,不料叶二娘裙底一腿飞出,正中他肩头,直接将他踢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这还是傅思归熟铜棍及时砸到,让叶二娘没有使足劲儿便不得不收腿,否则以叶二娘的功力,只这一脚便足以将他的肩骨踢碎,那可就不是一个踉跄那么简单了。

古笃诚怒吼一声,立即扑上去又打。只是叶二娘以小孩为护符,古笃诚和傅思归兵刃递出去时便大受牵制,束手束脚,极是窘迫,反倒是叶二娘的趁隙反击往往能将傅、古二人逼得险象环生,若非两人互相帮衬,只怕早就伤在叶二娘的手下了。

眼见刀光剑影在儿子的身周招呼,只慌得左子穆连声急叫:“小心孩子!这是我的小儿,小心,小心!傅兄,你这一棍打得偏高了。古兄,你的斧头别别往我孩儿身上招呼啊!”

朱丹臣和褚万里对视一眼,褚万里道:“四弟,你在这边保护公子爷,我去助二弟和三弟一臂之力。”

渔樵耕读四大护卫不仅同为大理段氏家臣,同时也是义结金兰的结拜兄弟,其中褚万里年纪最长,古笃诚次之,傅思归再次之,朱丹臣最末,故而褚万里如此称之。

朱丹臣点了点头,褚万里一扬手中的精铁鱼竿。便要上前助战。孰料就在这时,山背后突然飘来一阵笛声,清亮激越,片刻间便响到近处,山坡后转出一个宽袍大袖的中年男子,三绺长须,形貌高雅,双手持着一枝铁笛,兀自凑在嘴边吹着。

朱丹臣等人一见来人俱是面现喜色,段誉更是欢喜叫道:“高叔叔。”

正是众人一直等的善阐侯高升泰到了。

高升泰来到场中。微笑着向段誉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朱丹臣快步上前,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简单的向他交代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高升泰点点头。吹笛不停。曲调悠闲。缓步向正自激斗的三人走去。蓦地笛声急响,只震得各人耳鼓中都是一痛,只见他十根手指一齐按住笛孔。鼓气疾吹,铁笛尾端飞出一股劲风,径直向着叶二娘脸上扑去。

叶二娘一惊之下转脸相避,铁笛一端已指向她咽喉。这两下快得惊人,饶是叶二娘应变神速,也不禁有些手足无措,百忙中腰肢微摆,上半身硬硬生生的向后让开尺许,将左山山往地下一抛,伸手便向铁笛抓去。

高升泰不等婴儿落地,大袖挥出,已卷起了婴儿,对于叶二娘抓向铁笛的手却浑不理会。叶二娘刚抓到铁笛,只觉笛上烫如红炭,吃了一惊:“莫非笛上敷有毒药?”急忙撒掌放笛,跃开几步。

“接着孩子。”高升泰大袖挥出,将卷在袖中的左山山稳稳的掷向左子穆。左子穆抱住了儿子,正自惊喜交集,冲口而出:“尊驾是高高君侯么?”

高升泰看了左子穆一眼,却并未答话。

叶二娘撤步退后瞥眼一看,只见到高升泰左掌心殷红如血,心中又是一惊,这才知道,原来对方的笛上并非敷有毒药,而是被他以上乘内力,烫得铁笛如同刚从熔炉中取出来一般。心中震惊之下,不由自主的又退了数步,冷笑问道:“阁下武功好生了得,想不到小小大理,竟有这样的高人,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那高升泰微微一笑,并未回答,而是说道:“叶二娘驾临敝境,幸会,幸会,大理国该当一尽地主之谊才是。”

“阁下的地主之谊我可受不起,告辞了。”叶二娘冷笑一声,骤然纵身而起,向山峰下飞掠而去。

“且慢!”高升泰断喝一声,飞身追去,突觉眼前亮光闪动,七八件暗器连珠般掷来,分打他头脸数处要害。

高升泰挥动铁笛,一一击落,这才看清,原来这些暗器每一件都各不相同,或为长命牌,或为小锁片,均是悬在小儿身上的金器银器。高升泰骤然恍悟,这些必是被叶二娘所害死的众小儿之物。

高升泰心中顿时大恨,纵身向那叶二娘疾追而去,心中杀机盈溢,因为他心里清楚,此番叶二娘既已来到大理,若是不能将其尽快铲除,大理国中还不知道有多少小儿要丧命在这女魔头的手中呢。

只是叶二娘的轻功也真是了得,只见她身形一飘一晃,三五个起落,便已借着下山之势掠出二三十丈远,忙提起真气发足急追,说什么也不能让对方就这么逃了。好在高升泰的轻功也相当不错,虽然不能三下五除二便追上叶二娘,但叶二娘想要将他甩开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片刻间两人便一追一逃的奔下山去。

却说凌牧云追着云中鹤和南海鳄神两人一路下山,这时候就显现出三人之间轻功的水准来。三人之中以云中鹤的轻功最高,当真如云中一鹤,鸿飞冥冥,借着下山之势,一掠十余丈,直有平地纵跃的两倍来远,轻而易举的便将几乎与他同时起步奔逃的南海鳄神远远的落在了身后。

轻功其次的便是凌牧云,自从将北冥神功并凌波微步推演融入到了天外神功之后,凌牧云的轻功也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飞掠起来也是如风似电,加之又以精神力场加持,速度又加快了几分。虽然还是追不上云中鹤,却也不会再像前一次那般被轻易甩开,紧紧跟在云中鹤的身后,云中鹤加紧掠行,便能将他甩开一段,但只要稍稍松一口气。凌牧云便会再次追上来。

相比之下,还就属南海鳄神的轻功最差,虽然他的轻功也并不弱,全力奔行起来,一样是快逾奔马,但与云中鹤和凌牧云两人一比,他的轻功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被同行的云中鹤甩开不说,很快又被凌牧云从后面赶超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才意识到。凌牧云此番追逐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云中鹤,因为凌牧云在追上他之后并没有对他动手,而是直接越过他,紧追云中鹤不放。

见此情景。南海鳄神在憋气自己轻功不如人之余。也是幸灾乐祸。他们四大恶人虽然并称。其实关系却谈不上好,除了老大“恶贯满盈”武功高绝,手腕了得。让其余三恶都敬畏服气之外,剩下的三恶之间关系就不是那么平和了。

南海鳄神不甘排行第三,无时无刻不想取代叶二娘成为四大恶人中的老二,夺取“无恶不作”的外号,而叶二娘自然不会拱手相让,因此南海鳄神与叶二娘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好,否则也不会在先前因为一点事便大打出手了。

云中鹤天性凉薄,行事邪阴损,南海鳄神对他是相当的瞧不起,往往逮到机会便想着教训他一番。而云中鹤虽然与南海鳄神、叶二娘同居四大恶人之列,其实对南海鳄神和叶二娘却是半点好感也无,尤其是对经常欺负他的南海鳄神,更是怀恨在心。

若非云中鹤自知实力不济,不是南海鳄神的对手,没准早就对南海鳄神下狠手了。即便如此,他一逮到机会也不忘给南海鳄神上眼药,就因为他屡进谗言,南海鳄神也没少被“恶贯满盈”段延庆收拾。

正因如此,云中鹤前番明知道钟灵得了南海鳄神的庇护,还是贼心不死的打钟灵的歪主意,南海鳄神与云中鹤之间的关系之恶劣由此可见一斑。故而南海鳄神在发现凌牧云的目标不是他而是云中鹤后,不仅没心思去帮忙,反而乐得看云中鹤的热闹。

云中鹤心中也是暗自吃惊,前番他与凌牧云遭遇时,虽然打不过凌牧云,但是想跑还是不成问题的。怎么短短几日没见,这凌牧云的轻功竟然一下子提升了这么多,他竭尽全力都甩不掉对方?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一向以轻功自负,还是第一次碰上轻功与他差不多之人。

其实凌牧云此时的轻功比起云中鹤来还是要逊色一筹的,只是云中鹤毕竟前几天才受过伤,身上的伤势尚未痊愈,多少也影响了一点速度,而凌牧云又有精神力场加持提速,此消彼长,两人便大致形成了一个均势,凌牧云固然是追不上云中鹤,但云中鹤也别想将凌牧云轻易甩掉。

吃惊之下,云中鹤掠行更疾,不过心中却并没怎么惊慌,他固然是斗不过凌牧云,但只要他与老大一汇合,就该轮到凌牧云倒霉了,他就不信,凌牧云个区区毛头小子,还能斗过他的老大?

“咻!咻!咻!”

忽然三道银光破空飞出,向着云中鹤飞射而出。云中鹤飞掠的身形骤然一折,顿时将暴射而来的三粒碎银尽数躲避了开去,只是前进的身形却也受到了影响,不得不向着一旁偏出。

凌牧云自也深知对方轻功高强,又是早有防备,再想以弹指神通伤他其实很难。不过他原本也没指望射伤对方,他只不过是想要以弹指神通之技逼得对方转向,不能依照原定路线逃跑而已。

毕竟前方可是还等着一个“恶贯满盈”段延庆呢,若是让云中鹤与之汇合,那凌牧云可就麻烦了。段延庆的武功在江湖中虽然称不上绝顶,但一流却是稳稳当当的,以叶二娘、南海鳄神和云中鹤三人都是后天大成的修为来看,能够将他们三人牢牢压住的段延庆几乎可以肯定是个先天化境的大高手。

如果是在主世界,一个先天高手凌牧云自然不怕,死在他手下的先天高手都不止一两个了。但他如今身在天龙世界,功力尚未恢复到全盛状态,仅仅有着接近后天大成的功力修为,若是现在就对上段延庆,他还真没有取胜的把握。

故而他是尽量避免现在就与段延庆碰面,而他又不甘心就此放过云中鹤。所以只能阻止云中鹤与段延庆汇合一处了。

打定了主意,凌牧云便开始频频施展弹指神通之技,一旦云中鹤想要向段延庆所在的方向奔去,便会招致凌牧云弹指神通的无情打击,他若是不想被凌牧云射出的势如劲矢的碎银击中,便不得不按照凌牧云所规定的路线奔逃。只是这样一来他固然不会被凌牧云的暗器击中,却也与段延庆召集他们汇合的地方越来越远。

本来云中鹤还在想,凌牧云的暗器手段虽然厉害,但身上携带的暗器毕竟不是无穷无尽,只要等他将手中的暗器射完。他便能再绕回原路了。

只是凌牧云也不傻。眼见身上银子将尽,便不再继续以碎银弹射,而是捡地上的碎石使用。相比银子的有限,这个却是近乎无穷无尽。云中鹤的如意算盘顿时被打个粉碎。

待到发现了这一点。云中鹤的脸色顿时变了。再也稳不住心神,当即一边跑一边纵声长啸,他这啸声忽尔粗厚。忽尔尖细,怪异之际,但却远远传出,在山间回荡。

后面追赶的凌牧云脸色一变,云中鹤此时发出这种特异长啸,不用问,必是在呼救。而四大恶人中南海鳄神躲他尚且来不及,叶二娘被段家之人所牵制,他的呼救对象不言自明,除了“恶贯满盈”段延庆再不会有别人了!

本来这个时候凌牧云便该当机立断放弃对云中鹤的追杀才是,否则等段延庆赶来就麻烦了。只是凌牧云却不甘心,他之所以对云中鹤如此的穷追不舍不仅仅是为了除掉云中鹤这么个祸害,更多的是因为他看中了云中鹤的轻功。

云中鹤武功不高,功力不深,在江湖上也就是个二流货色而已,但他的一身轻功却堪称江湖独步,若说他没有一套高明至极的轻功修练法门,凌牧云打死也不信。所以他才会如此对云中鹤穷追不放,为的就是将云中鹤擒获,从他的嘴里抠出其轻功的修练法门来。

以凌牧云本来的轻功底子,再要是修练了云中鹤所修练的轻功法门,轻功造诣势必更进一步,甚至还要超过云中鹤这个原主,届时他的轻功在江湖上只怕就真的无人可比了。

有了一身独步江湖的轻功傍身,到时候他再闯荡江湖,便是进可攻退可守,即便遇到难以抵御的强敌,也大可转身逃之夭夭。正因有着这么大的诱惑,凌牧云才会如此对云中鹤紧追不放,哪怕云中鹤都向段延庆呼救了,也犹自不愿放弃。

“咻!咻!咻!咻!”

凌牧云也知道时间紧急,不断向着云中鹤弹射石弹,如果能够将云中鹤射伤最好,即便射伤不得,起码也要让云中鹤的速度降下来,好让他能够追上。

不过云中鹤也真是了得,口中求救呼啸之声不断,恍若瘦竹竿一般的身形左躲右闪,轻灵如燕,竟是将凌牧云射出的石弹尽数躲过,虽然速度略有降低,让凌牧云得以追近一点,但趁着凌牧云低身捡取碎石之机,又将距离重新拉开。

凌牧云与云中鹤两人一追一逃,片刻间便翻过了几座山,奔出了二三十里的路。便在这时,忽见一道青色人影从前面的一处山口中蹿出,正拦在了云中鹤和凌牧云两人的道路前面。

“老大!”

云中鹤顿时面现喜色,一纵身便掠到了来人跟前,转到了来人的背后,驻足不逃了。显然在云中鹤看来,来人足以抵御凌牧云,此人一到,他就不必再逃了。

凌牧云停下脚步,向着来热定睛看去。只见来人乃是个青袍老者,长须垂胸,面目漆黑僵硬,一双眼睁大大的,望着他一眨也不眨,看起来便似僵尸一般,若非双眼湛湛有神,脸上又隐约可见丝丝血色,简直就和死尸没什么两样。

在他的双手衣袖之中分别伸出一根细细的黑铁杖,约有七八尺长短,高高的拄在地上,双腿纤细如同婴儿一般,双足凌空虚垂,距离地面足有三四尺有余。因为拄着铁杖,整个人比高瘦如竹竿的云中鹤还要高出一截,咋一看去,整个人就像是一具踩着高跷的僵尸!

见此情景,凌牧云心中顿时明白了来人的身份,除了四大恶人中排名第一的“恶贯满盈”段延庆,还能有谁会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云中鹤凑到段延庆的身边,低声对他说了几句,段延庆一双眼睛之中骤然精光大盛,咽喉嘴唇丝毫不动,一个低沉仿佛回响一般的声音骤然响起:“小子,你是何人?为何要与我们四大恶人过不去?”

凌牧云知道段延庆精通腹语术,因此见段延庆不张嘴说话也不奇怪,伸手向着云中鹤一指:“我没有与你们四大恶人过不去,我只是与他云中鹤过不去!”

段延庆深深的看了凌牧云一眼:“小子,我们四大恶人一体同心,你与老四过不去,就是与我们整个四大恶人都过不去,你能承受得起这个后果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初战段延庆

“原来你们这些恶人还懂得聚堆抱团,也罢,今日我就暂且饶他一条狗命!”凌牧云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云中鹤急向段延庆道:“老大,不能让他走了,这小子和大理段家是一伙的,先前他们还一起对付我和老二、老三呢!”

段延庆眼中立时凶光大盛,双手铁杖在地下一点,身形顿时轻飘飘的飞出数丈距离,右手黑铁杖“嗤”的一声向着凌牧云的后背点出,腹语之声同时响起:“小子,把命留下吧!”

段延庆虽然身为四大恶人之首,号称天下第一大恶人,但自负身份,不愿去占偷袭的便宜,因此在发招的同时也是警告出声。

“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凌牧云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身形骤然向旁一转,恰好让过了段延庆的凌厉一杖。

有着精神力场加持的凌牧云又岂是那么容易被伤的?精神念力遍布周遭,三丈之内,便是一丝风一粒尘也别想瞒过他的感知,更别说是段延庆所出之招了。便是段延庆默不作声的偷袭暗算,也一样伤不到他分毫。

不过凌牧云可不是光挨打不还手之人,身子一动转过身来,手中长剑一振,顿时一道凌厉剑光破空而出,仿佛晴空中亮起的一道闪电,向着段延庆疾刺而去!

段延庆只觉眼前光华一闪,一道刺目剑光便瞬间穿越空间,仿佛一道晴空劈落的雷霆闪电一般向着他凌厉激射而来。一时间只觉脖颈微凉寒毛竖起,一丝久违的心悸在他的心头升起。

“小子不错!”

段延庆喝彩一声,身形不闪不避,一根铁杖撑地,另外一根铁杖“嗤”的一声向着凌牧云疾点而出,对于凌牧云刺来的剑光却是毫不理会。

段延庆之所以如此,其实就是在欺负凌牧云的兵刃短。凌牧云的长剑不过三尺,而他的铁杖却足有七八尺长,若是凌牧云不做闪躲,还不等长剑伤到段延庆。自己就首先要被段延庆的铁杖所洞穿了。

眼见段延庆铁杖迎面刺到。劲风呼啸,罡气凌厉,果然是先天高手的手段,凌牧云不敢怠慢。急忙身形一偏躲闪开去。身形一转。手腕一翻。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光弧,再次从侧方斩向段延庆的脖颈,轻灵炫目。杀机凛然。

段延庆铁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形顿时向旁边闪出。因为他是以铁杖代足,一根铁杖又有七八尺长,所以一步迈出便是一丈有余,轻而易举便将凌牧云的凌厉一剑远远躲开,同时反手一杖,撕裂空气向着凌牧云迎面打到。

凌牧云只觉一股凌厉罡气呼啸而来,直刺得面目生疼,恍惚仿佛利刃切割而至,心中一惊,急忙一纵身闪开。凌厉的罡气劲力打在地上,顿时在地上劈出一条深达数寸,长达数尺的沟壑。

凌牧云不禁心中暗吸了一口冷气,须知他们此时所在的可是坚硬的山道,道上虽也有土,但不过仅覆盖了薄薄的一层表面而已,在土层之下可都是坚硬的岩石。段延庆这一杖在坚硬的岩石山道之上都劈出这样一条沟壑,若是打在人的身上,尤其是血肉之躯所能承受的?

一击落空,段延庆的攻势却丝毫不停,击在地上的铁杖就势在一撑,身形又再腾空,左手铁杖再度居高临下,仿佛流星飞坠一般俯击而下,迅若闪电,凌厉非凡。

凌牧云身形急闪,闪避躲开,段延庆便复以先前击出之杖撑地,另外一杖凌空下击,双杖轮番出击,急促迅捷,密集凌厉,一旦施展而出,便仿佛暴风骤雨一般。凌牧云左躲右闪,连连退避,身法变幻莫测,总能找到段延庆招式连接间的缝隙加以躲避。虽然一时未及还手,却也没有被段延庆伤到分毫。

就仿佛是一只蕴有奇异魔力的小船在风浪中航行,尽管惊涛骇浪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它却总能穿过一波又一波的狂波怒澜,看似摇摇欲坠,实际上却始终安然无恙。

凌牧云在轻功身法方面本就造诣精深,九阴真经所载的螺旋九影、横空挪移、蛇行狸翻之术等等绝世轻功莫不被他精研至深。在降临天龙世界后,又将蕴含逍遥派轻功身法泰半奥义的凌波微步习练而成并融入到了自身武功之中,轻功身法更是登峰造极。

若论起奔行赶路的轻功提纵之术,云中鹤还能稍微压他一头,但若论及平地腾跃、闪转腾挪的身法,便是两个云中鹤捆在一起,也不够他玩儿的。在原本的历史上,段誉只靠着一套半熟不精的凌波微步便能迭遭凶险而化险为夷,凌牧云在身法上的造诣还在段誉之上,应付段延庆的攻击自然不成问题。

在一旁观战的云中鹤见他老大猛攻不止,凌牧云却总能在毫厘之间躲闪开去,连块皮儿都没伤着,不禁暗自着急,凌牧云与他的仇算是结得实实的了,若是今日请得了段延庆出手不能将凌牧云干掉,以后再想杀凌牧云就更难了,难不成他还要躲着凌牧云一辈子?

想到这里,云中鹤不禁心生歹意,趁着凌牧云与段延庆两人激斗正酣、无暇他顾之际,将先前逃命时收入腰间的双抓重新拉了出来,悄没声的远远转到了凌牧云的身后,准备伺机偷袭,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一举将凌牧云除掉。

虽然这样做似乎有欠光明,不过云中鹤却不在乎,他本也不是什么行事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只要能够除掉凌牧云,管他使的是什么手段呢!

只是云中鹤却不知道,他所做的这一切自以为隐蔽,其实早就已经被加持着精神力场的凌牧云所察觉,只是假作不知。引而未发罢了。

心中有数的凌牧云在段延庆的猛攻下看似无意的向着云中鹤的方向退去,却是想要将计就计,抓准时机诱他出手,从而一举扭转自身的劣势,顺便也给云中鹤一个教训。

云中鹤看着凌牧云和段延庆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向他这个方向靠近,顿感机会快要来了,心中忍不住激动起来,连呼吸都不禁急促了几分。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紧,目光死死的锁定在凌牧云的身上,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便在这时。段延庆连续两招猛攻。凌牧云抵挡不住向后退避,正好退到了云中鹤身前不远处,以背部对着他。

“就是现在!”一直蓄势待发的云中鹤眼睛顿时一亮,仿佛恶狼一般骤然蹿出。手中利抓在空中划出一道幽亮寒光。向着凌牧云的后脑要害猛抓而去。

云中鹤的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狰狞的笑意。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凌牧云被他一抓抓碎后脑,鲜血喷涌、脑浆迸溅的美妙场景。

不过在下一刻,云中鹤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一种难以置信的慌张在他的脸上弥漫开来。因为就在他的淬毒钢抓即将抓开凌牧云的后脑之时,凌牧云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身形骤然向旁边一闪,恰好让过了他蓄谋已久的偷袭一抓。

更要命的是凌牧云在闪身躲避的同时还不顺手将长剑向后一扫,妙至毫巅的在他刺出钢抓的抓身上轻轻一点一引,云中鹤顿觉一股大力加在了钢抓之上,手中钢抓收势不住,不由自主的向下一偏,在他惊骇的目光中向着凌牧云对面的段延庆腹部抓去。与此同时,段延庆本来刺向凌牧云的一杖也向着他迎面刺来!

“老四,你疯了么!”段延庆也是大吃一惊,在间不容发间将手中的铁杖变刺为格,向着云中鹤挥来的钢抓砸去。

“锵”的一声,铁杖重重的打在钢抓之上,仓促之间段延庆也没顾得收力,全力一杖之下,钢抓顿时被打得高高飞出,云中鹤顿时如遭雷噬,浑身一震,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飞跌而去。

闪身到一旁的凌牧云眼中精光一闪,如果他想的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斩杀云中鹤的时机,此时他只需纵身过去轻巧一剑,便能让云中鹤这个棍死得不能再死。

只是凌牧云的目标不在于此,在得到云中鹤的轻功身法之前,他还真舍不得杀了对方。不过这个机会他也不会白白放过,当即纵身一剑向着段延庆暴刺而去。

段延庆刚刚将云中鹤的袭来的钢抓打飞,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见一道凌厉剑光刺到了面前,此时双铁杖一根尚在外门回收不及,一根立在地上支撑身体,一时抽不出手来抵挡,当即撑地铁杖用力一点,身形向旁轻飘飘飞出。

只是凌牧云好不容易才借着云中鹤之手抢得先机,又岂会如此轻易放弃?剑光一转,再次向着段延庆的心窝刺出。段延庆身形再退,凌牧云长剑却如跗骨之蛆,紧紧盯着段延庆的要害不放,尽管段延庆连续几次移形换位,却始终无法彻底摆脱。

高手相争,先手一失,再想扳回来便十分困难。所谓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本来段延庆仗着兵刃长大,根本不让凌牧云近身,都是他能打到凌牧云,凌牧云却伤不到他,加之功高力强,因而是大占上风。

不过现在凌牧云借着云中鹤暗算之机抢得先手,欺近段延庆的身前,段延庆的优势顿时变成了劣势,凌牧云倚剑与之近身搏斗,他的一双铁杖根本施展不开,不免就落在了下风。有心想要退避开来再做反击,没想到凌牧云的轻功着实厉害,他明明占着步伐长大的优势,竟是始终无法将凌牧云甩开。

眼见躲避不开,段延庆索性不再试图先脱身再谋反击,猛地停形,力贯双杖,挥起漫天杖影向着追逐而来的凌牧云罩落过去,杖风凌厉呼啸,招式大开大阖,杖力雄浑浩荡,仿佛五丁开山,凛凛生威。

杖风凌厉呼啸间,两根细铁杖在段延庆手中也似乎渐渐变得沉重起来,使动时略比先前滞涩。所挟劲风也是越来越大,将两根轻飘飘的细铁杖,使得犹如两根**十斤的镔铁禅杖一般,展现出极高的武功造诣来。

寻常武功高强之人,往往能够“举重若轻”,将极为沉重的兵刃使用得轻飘飘犹似无物,但“举轻若重”却又是更进一步的功夫了。

这“举轻若重”虽然“若重”,却非“真重”,看似滞涩,其实速度丝毫不慢。似缓实急。既有重兵器之威猛,却又兼具轻兵器之灵巧,轻重之道纯熟于心,威力更大。

不过想要达到这种境界。首先得具有极为精深的内力才行。也就是段延庆内功修为已达先天化境。否则也断不能施展出这般手段来。

段延庆的心思也很简单,既然招式上占不到便宜,索性就直接以雄厚的功力强势碾压。段延庆就不信了,凌牧云小小年纪,纵然是从娘胎就开始练功,功力还能比得上他数十年的苦练不成?

面对段延庆迅猛而来的铁杖,凌牧云却好似一片在风中肆意飞舞的树叶,随着鼓荡的杖风,身形翩翩而起,随着刚烈的杖风东飘西荡,将段延庆莫大威势的杖力化解得轻松写意。

一有缝隙,手中剑锋便如灵蛇般噬要而至,手腕翻转间,长剑犹若流光,剑势初时如清风般轻柔,但往往转瞬间就会变得迅疾凌厉,剑气横空,“嗤嗤”作响,丝丝缕缕,绵绵不绝。

流光闪逝间,剑锋始终不离段延庆的周身要害,就像是一个痴情的女子一般始终痴缠在情郎的身边。只是在场众人心里都清楚,凌牧云的这柄剑所带来的可不是什么爱恨绵绵的怨情痴意,而是森寒彻骨的冰冷杀机!

凌牧云深知段延庆武功了得,功力远在他之上,若真是实实在在的较量,他恐怕多半不是对手,因此一招抢得先机,便得理不饶人,八十一路辟邪神剑施展开来,招数迅猛精奇,雪亮剑锋始终不离段延庆的要害左右。

面对凌牧云的凌厉剑势,段延庆也是全身应对,不敢有丝毫松懈,因为他深知,只要他稍微露出点破绽,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剑锋便会袭击而至。

其实以段延庆先夭之境的修为,无论内力底蕴还是速度反应,其实都在凌牧云之上,原也不至于被凌牧云一口长剑逼成这个样子。只是在凌牧云的精神力场笼罩之下,段延庆的一举一动都尽在凌牧云的掌握之中,他才一要动,凌牧云就已经从他身体的蓄势动作中预先的判断出了他要一动的方向,先发制人,威胁自然就大了。

往往都是段延庆的躲避和凌牧云的追击同时发出,而非段延庆躲避动作已然做出,凌牧云再行反应,给段延庆的感觉就像是凌牧云总是能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这边还没等躲避呢,对方就已经发招在他的躲避路线上等着了,就好像他主动往凌牧云的剑锋上凑一般。

段延庆是越打越怒,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交手,他也差不多将凌牧云的功底摸透了,知道凌牧云只是身法了得,剑术精绝,其实功力修为连后天大成都还没达到,甚至连他们四大恶人中功力最弱的云中鹤都比不上,较他更是差了不止一层。

可就是这样一个功力浅薄的小辈,却愣是与他斗了数十招不败,甚至还占据了上风,这要是传扬出去,他这个凶名赫赫的“天下第一大恶人”岂不是要沦为别人的笑柄?

急怒之下,段延庆双手骤然用力在双铁杖的杖柄处一按,顿时将双铁杖深深的插在了坚硬的山石硬道之上,随即双手松开,身形借力腾空而起,空着的两只手四指屈并,食指伸出,猛地向着冲到近前的凌牧云迎面点去。

双指点出,手臂微颤,手指疾进,风声啸起,“嗤嗤”作响,两股凌厉指力破空而出,向着凌牧云凌厉射去,却是将大理段家的传家之技一阳指施展了出来。

一阳指乃是大理段氏家传绝技,但凡大理段氏子弟皆有修习,段延庆在这之上侵浸数十年,功力着实非同小可。凌牧云只觉两股指力仿佛劲矢一般分袭他的左右双胸,凌厉之极,势不可挡,不禁骇然变色,向两旁闪躲已是不及,急忙向后暴退而出。

段延庆所施展的一阳指终究不是他们段家的至高绝学六脉神剑,若是六脉神剑,能够射出无形剑气伤人,即便凌牧云向后退避也是无用。不过一阳指就不同了,即便段延庆功力再深,射出数尺之外便也消散无力了,凌牧云倒掠数丈,顿时将段延庆的指力让过。

只是段延庆原本也没指望能够伤到凌牧云,他所求者不过就是将凌牧云逼退,将被凌牧云抢去的先机夺回而已。

双指点空,段延庆的身形随之落下,双手一探顿时重新将铁杖抓在手中,双臂挥动间,一套凌厉狠辣的杖法呼啸而出,将凌牧云的身影重新罩在了杖影之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遁走

段延庆本是大理皇室正宗,所练的武功乃是正宗的段家本门武功。只是后来遭逢大变,身体残疾,无奈之下只得改习了左道旁门的武功,这才克服残疾,一举成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邪道高手。

正因如此,段延庆的武功亦正亦邪,兼具正邪两家之奥妙,一对黑铁杖博采众家之长,含有剑法、棒法、棍法、杖法的路子,招数繁复,精妙之极。此番抢回先机,种种奇绝狠辣招式施展而出,凶威大盛。

凌牧云虽然有精神力场加持,能够料敌机先,但段延庆的双杖杖法精妙且要比凌牧云手中长剑更长,攻击范围更大,往往一变招就能逼得凌牧云转圜很大距离,才能在躲避铁杖的基础上再次对段延庆构成威胁,这就大大的抵消了凌牧云料敌机先的优势。

而在料敌机先的优势被大大削弱之后,凌牧云顿时就落入了下风,毕竞无论是内力还是反应速度,身为先天化境大高手的段延庆都要比他高出一筹。

此消彼长,凌牧云应付艰难,段延庆顿时威势大涨,手中黑铁杖挥舞如风,诸般奇妙招数恣意挥洒而出,招式精妙狠绝,顿时将凌牧云压在了下风,原本凌厉璀璨的剑光在漫天杖影的笼罩下都黯淡了下来。

只是凌牧云虽然被段延庆逼得连连闪躲,节节后退,却是毫不气馁,振奋精神,将辟邪神剑的精妙之处尽数施展出来,竭力应对。身形飘忽迅疾,形如鬼魅,倏忽在前,倏忽在后,一口长剑挥刺如电,招式精奇绝伦,剑光如瀑,剑气纵横,璀璨剑光刺眼眩目。

整个人都融于剑光之中,分不出哪里是剑。哪里是人。整个人似乎是与剑势融为了一体,身随剑走,念出剑至,再加之精妙无双的轻功身法。虽然被段延庆压制在下风。一时半刻却也没有露出丝毫败象。

凌牧云和段延庆两人以快打快。转瞬间便交手了百余招,由于两人的身法招式委实太快,斗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出谁是谁来了。只能勉强看出两条影子,一团杖影,一团剑光,在山道之上周旋纠缠,盘转交错。

被段延庆震伤的云中鹤此时已将内伤暂时压制住了,见凌牧云竟然能与他的老大段延庆打到如此程度,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与凌牧云分属仇敌,凌牧云越厉害,对他的威胁就越大,若是此番段延庆亲自出手都拿不下凌牧云,那他以后岂不是要一直生活担惊受怕之中?

一想到这些,云中鹤心中不禁满是懊悔,若是早知有今日,就算是木婉清美得和天仙一样,他也不会去招惹。现在可好,鱼没吃着,倒惹了满身腥,不但没能一亲芳泽,反惹上了凌牧云这么一个强极的冤家对头。

说到这里,云中鹤对凌牧云也是一肚子的怨念,你说我要是把你的女人怎么着了也行,小手都没摸到一点不说,甚至连她的脸都没看清长什么样,可以说除了嘴上沾点便宜之外,再就一点好处都没捞着,你他娘的至于这么大醋性么?还没完没了!

他却不知其实木婉清只是个诱因,凌牧云真正盯上他还是因为他那一身高绝的轻功。不过云中鹤即便是知道了也没用,这一身高绝的轻功乃是他纵横江湖的倚仗,而他的轻功修练之法也是他本门的不传之秘,是不可能教给旁人的,所以他与凌牧云之间的矛盾根本就无解。

“‘恶贯满盈’果然厉害,本少爷今日不陪你玩儿,他日江湖再会!”

就在云中鹤胡思乱想之际,猛听得一声长笑,顿时心中一惊,猛然抬头看去,只见凌牧云骤然从战圈之中跳出,一阵疾风似的向着他扑了过来。

却是凌牧云经过一番交手,发觉他自己恐怕不是段延庆来的对手,久战之下难免吃亏,因此便心生退意,抓住一个段延庆进招稍慢的机会脱身而出,想要将云中鹤擒住了逃走。

云中鹤不禁骇然变色,想要躲避,只是伤重之下却是行动稍有些迟滞。如果是面对其他人,他便是稍微迟滞一点也没什么,毕竟以他的轻功造诣,便是只能发挥出部分实力,也要比绝大多数人都快。

但当他面对的是凌牧云时,这一切就都不成立了,就这么稍稍一耽搁,凌牧云便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云中鹤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不由得脸色顿变,急忙探手中钢抓便要向凌牧云击出。

只是还不等云中鹤手中的钢抓完全伸出,便觉得手腕一痛,脉门一麻,钢抓顿时脱手,半边身子都变得酸麻,接着便觉身子一轻,竟是已经被对方抓住带得飞了起来。

云中鹤顿时心中大骇,急忙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攻击抓住他的凌牧云,只是还不等他的手掌击出,便觉身前“鸠尾”一麻,体内真气立即被封住,才攻出一半的手臂顿时没了力气,无力的垂了下来。

云中鹤一时间不禁面若死灰,他真无法想象,若是这般被凌牧云活擒回去,等待他的将是什么,只怕痛快死了都将会变成奢望吧?

“小子,给我留下!”

便在这时,一声沉闷的怒吼声响起,接着一道凌厉罡风向着凌牧云的背后袭来,尚未真正击到,便已将凌牧云后背的肌肤刺得隐隐发痛。几乎是与此同时,另有一道罡风向着凌牧云抓着云中鹤的手臂打到,如果他不收手,只怕这条手臂就难以保全。

凌牧云吃了一惊,须知他只用了一个照面便将云中鹤制住,几乎就没有耽搁时间,没有想到段延庆的追击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面对段延庆如此迅猛一击,凌牧云尽管心中不甘,也只得一缩手放开云中鹤,同时身形急转,手中三尺青锋划出一道绚丽剑光,向着背后刺来的铁杖扫去。

“锵”的一声,剑光与铁杖碰撞在一处,剑光轰然破碎,剑刃被震得弯曲欲折,凌牧云如遭雷噬,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借势向后疾速飘退而出。

段延庆眼中闪过一抹诧色,挥击凌牧云手臂的那根铁杖落空之后在地上一撑,也不理会因道被封动弹不得而摔在地上的云中鹤,身形向前飘掠而出,向着凌牧云追击过去。

“咻!咻!咻”几声厉啸,数道银光破空飞出,向着段延庆激射而来,直如劲矢攒射而来。

段延庆瞳孔微微一缩,高速掠进的身形为之一顿,一根铁杖如疾风般挥出,“当当当”火星迸溅,几块碎银顿时被打得粉碎。

先前云中鹤与段延庆低语诉说时便已经提过凌牧云的暗器手段,因而段延庆一直小心留意。而凌牧云的弹指神通之技虽然厉害,毕竟现在功力未复,射出的劲道不足,在段延庆已有防备的情况下,还真难伤得到他。

不过好在凌牧云原本也没指望靠着几快碎银就伤到段延庆,他所求者不过是稍稍迟缓一下段延庆的追击,从而为自己争出一丝退走的时间罢了。而在这点上,他显然是得逞了,段延庆虽然挥手便将他射出的碎银打掉,但追击的身形还是不可避免的稍微迟滞了一下。

虽然只是短短不足一个呼吸的时间,这对于凌牧云来说已经足够了,等段延庆破掉暗器再想追时,凌牧云已经掠到了三四十丈外。

段延庆看了一眼凌牧云纵跃飞掠的身形,便停下了追击的脚步。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只一看凌牧云疾速远去的身影,段延庆便知道对方的轻功比他高出了不少,便是再追也追不上了,只能是白费力气。(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赴大理

()凌牧云一路飞驰,一边奔掠一边暗自调理内息,毕竟段延庆的功力比他高出了不止一层,硬碰硬的来了一下,他也吃亏不小。http:

这时候就体现出凌牧云天外神功的优势来了,天外神功兼具众家之长,先前与段延庆硬碰时曾以吸功之法卸力,此番飞掠奔逃之际犹能调理内伤,这些都远非一般武功所能。

若非如此,他如何还能在这里跑得飞快?没看到连云中鹤与段延庆硬碰一下都趴下了么。别看凌牧云能将云中鹤打得落花流水,那其实是倚仗着身负诸般神功绝学,能够发挥出远超同级的战斗力来,真正论其内功修为来,他其实还不如云中鹤呢。

这也是他改练天外神功的时rì尚短,还未将天外神功的护体之法尽数练成,否则以他的天外神功之妙,段延庆能否伤到他还在两说。不过今天吃的这个亏他是不会忘的,等rì后他功力恢复了,必会再找上段延庆,以报今rì之仇。

一路疾奔之下,时间不大,凌牧云便回到了先前遭遇三大恶人的那座山峰。到地方一看,只见众人大多已经散去,唯有三人还等在山上,正是段誉、钟灵和渔樵耕读四大护卫中的朱丹臣。

“凌兄,你回来啦。”段誉远远看见凌牧云回来,顿时大喜,连忙迎了上来。

“段兄,我回来了。”凌牧云哈哈一笑,跃身落在了段誉的身前。

“呀,凌兄你受伤了?是被南海鳄神和云中鹤伤到的吗?”

待到走近,段誉忽然发现凌牧云胸前干涸的血迹,却是先前他被段延庆震得吐血时落在上面的,顿时吃了一惊。

随后跟来的钟灵和朱丹臣两人也都一脸关注的看向凌牧云。

“没事,就是一点小伤。现在已经没什么了。”凌牧云笑着摇了摇头,随即面sè转为凝重,说道:“就南海鳄神和云中鹤那两块料还伤不了我,不过他们的老大‘恶贯满盈’段延庆却极为了得,我就是伤在了他的手下,若非我轻功还算不错,只怕就真被他给留下了。”

朱丹臣的脸sè微微一变,急忙问道:“凌公子,你说那‘恶贯满盈’叫什么名字?”

凌牧云看了朱丹臣一眼。知道这朱丹臣八成是已经对段延庆的身份起了怀疑之心,便道:“‘恶贯满盈’名叫段延庆,乃是四大恶人之首,一身武功极为高强,修为已入先天化境。远非其他三大恶人可比。”

“啊!”朱丹臣顿时吃了一惊,随即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不会是他的,一定是巧合。”

“朱四哥,不会是谁啊?”段誉疑惑问道。

“没什么,公子爷,如今四大恶人齐来这无量山。这里实在太过危险,凌公子您也已经等到,咱们就回府吧,两位爷台也等得着急了。”朱丹臣摇了摇头。向着段誉劝道。

段誉脸上现出一丝不情愿之sè,道:“咱们不等高叔叔和褚大哥他们了么?”

朱丹臣道:“不必,大哥二哥他们去追赶‘无恶不作’叶二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那四大恶人武功甚高,适才善阐侯虽逐退了叶二娘。那也是攻其无备,带着三分侥幸。公子爷千金之体,不必身处险地,咱们快些回府去吧。”

原来在凌牧云追着南海鳄神和云中鹤两人离开之后,左子穆羞惭无地,抱着儿子自行离开,而高升泰和褚、古、傅三大护卫则都追赶叶二娘去了,只将朱丹臣一人留下照顾段誉这位翘家公子。

本来朱丹臣是劝段誉立即随他回府的,只是段誉却执意要等凌牧云,要邀请凌牧云一同与他归家,这才等到现在。

段誉不太情愿就此回家,但既然被朱丹臣等人找到了,料想不回去也是不行,因此便拿凌牧云作借口,说是要等凌牧云回来,请他到家中做客,其实是想拖延时间,徐图脱身之计,没想到凌牧云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朱丹臣又向凌牧云施了一礼,道:“凌公子,我家公子爷此番出来,多蒙公子照顾,我等感激不尽。凌公子若无要事,还请到府上作客,盘桓数rì,也好让我家公子爷一尽地主之谊。”

朱丹臣怕段誉不肯回家,之前便已经邀得钟灵与之一同回返王府了,只是他心中还是不托底,因此便也将凌牧云也邀上,这样一来他家公子爷的小情人和好朋友都去王府做客,他家公子爷这个做主人的也就不好意思半道溜了吧。

凌牧云本来就有心去镇南王府,朱丹臣此番相邀,正合他的心意,当即便点了点头:“好,我与段兄志趣相投,引为挚交,段兄的亲长便也是我的长辈,正好趁此机会前去拜见一番。”

朱丹臣心中大喜,在他看来,他家公子爷此番离家出走最大的收获便是交到了凌牧云这么一个朋友。这凌牧云年纪轻轻,便有一身高绝武功,甚至连四大恶人这等凶悍狠恶之人都奈何不了他,未来成就不可限量。这样的朋友,自然要密切联系才是。

他此番邀请凌牧云去王府,除了为他家公子爷回家加一份保险之外,也未尝没有趁机让凌牧云与他家皇上、王爷相见,好好拉拢凌牧云一番的目的在里面。

让朱丹臣这么一说,段誉想起南海鳄神等人的凶恶情状,心中不寒而栗,也不敢再在无量山多呆。点了点头道:“好,那咱们就走,朱四哥,对头既然厉害,你还是去帮高叔叔和褚大哥他们吧,我陪钟姑娘和凌兄一同回家去便是。”

朱丹臣笑道:“好容易找到了公子爷,在下自当护送公子回府,虽然凌公子武功卓绝,但刚刚受伤还未复元,途中假如邂逅强敌,动起手来多有未便,还是让在下稍郊绵薄为是。而且纵使没有敌人袭扰,有在下在身旁伺候,也省得公子爷你们亲自劳烦一些吃喝住宿之类的琐事。”

凌牧云虽然自知伤势无碍,并不怎么影响战斗力,不过他也知道朱丹臣是想确保段誉回家,因此也没有说什么。而段誉也看出朱丹臣是不放心,怕他中途去别处不肯回家,而凌牧云又默然以认,显然是赞同朱丹臣的说法,便也没再多说。

当下四人偕行下山,到得山下,又行了数里,只见在大树旁系着五匹骏马,凌牧云认得是此前高升泰与渔樵耕读四大护卫一行骑来的,在与他一同上山寻找段誉时因为行动不便,就拴在了山脚下。

朱丹臣走去牵过四匹,让段誉、钟灵和凌牧云三人分别上了马,自己这才上马,跟随在旁,取道直奔大理城而去。行了小半rì的工夫,四人走了有几十里,当晚便在一处小客店中宿歇,分占四间房。

因为众人是一起开的房间,所以四间客房也都是紧挨着,段誉和钟灵两人的房间居中,凌牧云与朱丹臣分住两边,凌牧云住在钟灵的隔壁,而朱丹臣则住在段誉房间的隔壁。朱丹臣去买了一套衫裤来,给段誉换上之,段誉这才算是脱了筚路蓝缕,衣不蔽体的窘境。

晚饭之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凌牧云吹熄了蜡烛上床盘膝打坐,调理内息,运了大约半个时辰的功,白天所受的内伤基本已经无碍,凌牧云便准备躺下睡觉。

就在这时,凌云忽听隔壁传来“”两声轻响,似是有人轻轻叩击窗棂,接着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低低响起:“灵儿,是我。”

第三百八十一章 私奔,归途

凌牧云心中一动,脑海中魔种跳动,精神念力如潮水般涌出,顿时将精神力场施展了出来。

随着精神念力铺展而开,凌牧云顿时将钟灵房间内外的场景都“看”在眼中,只见在钟灵房间的外面正站立一人,一身青衫,俊雅秀气,赫然正是段誉,一只手刚刚离开窗棂,显然之前的声音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而房中的钟灵此时也并没有睡觉,正坐在屋里的桌前发呆,听到声音,顿时玉手一扬,煽灭了烛火。待听出窗外是段誉的声音,顿时又惊又喜,低声问道:“誉哥哥,什么事?”

只听段誉道:“你开了窗子,我跟你说。”

钟灵连忙起身,“吱呀”一声将窗子推开,轻声问道:“誉哥哥,到底怎么了?”

段誉道:“灵儿你快出来,咱们赶紧得走。”

钟灵奇道:“为什么?”

段誉道:“朱四哥睡着了,咱们别惊醒了他,我不愿回家去,趁现在朱四哥睡着了不知道,咱们偷偷离开。”

钟灵大喜,她本来就在为了要见到段誉父母而心中忐忑,段誉想要逃走之举正合了她的心意,当下轻轻推开窗子,跳了出来,与段誉汇合。

段誉低声道:“我去叫凌兄,让他和咱们一起走。”

钟灵一把将他拉住,道:“誉哥哥,还是别叫了,凌大哥万一不愿意和咱们一起走,争执起来让朱四哥听见。咱们就走不了了。”

段誉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那好吧,想来凌兄那么通情达理的人,定然能够理解咱们的苦衷,不会怪咱们这么不辞而别的。”

在房中“窥视”着的凌牧云不禁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他这个朋友在段誉的眼中还是不如小情人啊,钟灵这个小情人一句话,他这个当朋友的就被撇下不管了,什么叫做重色轻友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又听段誉低声道:“我去牵马。”

钟灵向他摇了摇手,低声道:“誉哥哥。不能骑马。凌大哥和你朱四哥武功高耳目灵,这马蹄声一响,他们便都知道了。”

段誉低声笑道:“多亏你想得周到。”

当下钟灵与段誉两人便悄没声的走过凌牧云的房门,走到屋后的院墙边上。钟灵伸臂托住他腰。提气一纵。顿时上了墙头,随即带着他轻轻跃到了墙外。

两人才刚一跳出墙去,“吱呀”、“吱呀”两声。凌牧云与朱丹臣两人几乎是同时推门而出。彼此相视一笑,知道对方都已察觉,当即身形一动,纵身飞掠上墙,月光下只见段誉和中令两人携手向东而去。

朱丹臣向着凌牧云拱了拱手,抱歉道:“凌公子,我家公子爷他年轻任性,思虑不周,得罪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朱丹臣也知道自家公子爷这件事办得确实不怎么地道,为了与小情人私奔,却把因他才受邀而来的好友给丢下了,这件事怎么说都有些说不过去,所以先代主道歉,以免凌牧云因此而心生芥蒂。

凌牧云笑着摆了摆手:“无妨,我知道段兄是性情中人,不会怪他的。”

朱丹臣略显尴尬的一笑,自家的这位世子还真与自家王爷一般的痴情种子,一旦沾上“情”之一字,便什么也不顾了。

“凌公子,我家公子爷不会轻功,他与钟姑娘一起定然行走不快,我去牵马,咱们乘马绕道去前面等他们吧?”

凌牧云摇了摇头,道:“不必,朱兄,你自己乘马绕道去前面等吧,我跟上去看看,若是段兄他们万一中途改道,或者遇上什么麻烦,我也好出面劝导帮忙。”

朱丹臣向着凌牧云拱了拱手道:“那就麻烦凌公子了。”

凌牧云点点头,身形一纵仿佛大鸟般从墙头落下,向着段誉和钟灵两人离去的方向悄无声息的追了上去。

段誉和钟灵两人出了客店,手携着手,迳向东行,走出数里,没听到有人追来,这才放下了心。

钟灵问道:“誉哥哥,你干嘛不愿回家?”

段誉道:“我这一回家,伯父和爹爹定会关着我,再也不能出来,以后只怕再见灵儿你一面也不容易。”

“誉哥哥,我不是也去你家么,怎么就见不着了?”钟灵道。

段誉说道:“你还能一直呆在我家么?呆些日子还不是要回去。到时候我想你了又出不来,那可如何是好?所以还不如干脆就不回去。”

听段誉这么一说,钟灵心中甜甜的甚是喜欢,说道:“誉哥哥,我听你的,你不回家,我也不回家,从此咱们两个人浪荡江湖,岂不逍遥快活?咱们这会儿到那里去?”

段誉道:“第一别让朱四哥、高叔叔他们追到;第二须得躲开南海鳄神、叶二娘那班恶人,要是再被他们抓到,那可就糟糕了。”

钟灵点头道:“不错,誉哥哥你说的对,那咱们就先找个乡下人家,避避风头,躲他个十天半月,估计到时候无论是四大恶人还是你的朱四哥、高叔叔他们都会离开,那咱们就什么都不怕了。”

当下两人疾步而行,路上也不敢逗留说话,只盼着离无量山越远越好。

一夜无话行到天明,钟灵说道:“誉哥哥,咱们这一走,你的那个朱四哥还有什么高叔叔他们一定四下里寻找咱们,我看那南海鳄神只怕也不会轻易死心,肯定也想抓你回去给他当徒弟。白天赶道,惹人眼目,咱们得找个歇宿之处,日间吃饭睡觉,晚上行路。”

段誉于江湖上的事什么也不懂,便道:“灵儿。就依你说的办。”

钟灵道:“誉哥哥,待会吃过饭后,你可得跟我好好说说,这几天几夜里你都到哪里去了,怎么耽搁了这么就才来找我”

一言未毕,钟灵忽然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前方,忍不住轻“咦”了一声。

“灵儿你怎么了”

段誉正自双目凝视着钟灵,静静的听着她说话,见她话语骤然顿止,不由得大为奇怪。顺着钟灵的目光看去。只见前面柳阴下系着四匹马,一人坐在树旁的大石之上,手中拿着一卷书,正自摇头摇脑的吟诵。却不是朱丹臣是谁?

段誉见此情景不禁大吃一惊。拉着钟灵的手。急道:“不好,灵儿咱们快走!”

“誉哥哥,都被抓住了。还逃得了么。”

钟灵心中却是雪亮,知道定是昨晚上他们两人悄悄逃走,全给朱丹臣知觉了,他知道段誉不会轻功,定然行走不快,因此辨明了二人去路,便乘马绕道,拦在前路。因此当下便迎将上去,说道:“喂,朱四哥,大清早便在这儿读书,想要考状元吗?”

朱丹臣微微一笑,并未答话,而是向着段誉道:“公子,你猜我是在读什么诗?”

跟着也不等段誉回答,便高声吟道:“古木鸣寒鸟,空山啼夜猿,既伤千里目,还惊九折魂。岂不惮艰险?深怀国士恩。季布无二诺,侯嬴重一言。人生感意气,功名谁复论?”

段誉道:“这是魏征的‘述怀’吧?”

朱丹臣笑道:“公子爷博览群书,佩服佩服。”

段誉明白他所以引述这首诗,意思说我半夜里不辞艰辛的追寻于你,为的是受了你伯父和父亲大恩,不敢有负托付,下面几句则是在隐隐说他既已答允回家,说过了的话可不能不算。

段誉脸上不禁现出尴尬之色,干笑一声,道:“我与灵儿只是夜里睡不着,想要出来溜达溜达,不想倒让朱四哥劳苦了一趟,实在过意不去。”

说到这里,段誉向着朱丹臣身边左右仔细打量了一下,道:“朱四哥,凌兄呢,他没跟你一块儿来么?”

“没有,我是自己来的,凌公子并没有跟我一起来。”朱丹臣摇了摇头,只是眼中却闪过一抹笑意。

“啊?”段誉微微一愣,随即说道:“那咱们赶紧回店房啊,否则凌兄早上起来见咱们都不见踪影,该着急了。”

“哈哈哈”

便在这时,忽听一声长笑在段誉和钟灵两人的身背后响起。两人吃了一惊,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一条身影从两人身后的一株大树上跳落而下,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白衣如雪,玉树临风,不是凌牧云还有谁?

“凌兄!”段誉惊喜叫道。

“多谢段兄弟还惦记着,我还以为段兄弟有了佳人,便忘了区区在下这个朋友呢?哈哈哈”

听了凌牧云的调侃之语,段誉顿时面色一囧,向着凌牧云赔了一礼,有些尴尬的说道:“是在下思虑不周,怠慢了凌兄,劳得凌兄辛苦这一遭,实在抱歉得紧。”

“段兄不必介怀,我昨晚也是辗转难眠,恰好段兄与钟姑娘有此雅兴夜色出游,在下便也附庸风雅的出来欣赏一下月夜美景,其实也不失为一件乐事,说起来,我还要谢谢段兄和钟姑娘呢。”

段誉被说的玉面通红,连连摇头道:“凌兄切不要再如此说,否则段誉真的要羞惭无地了。”

“咦,朱四哥,你不是说凌大哥没有和你一起来么?那凌大哥这又是怎么来的?这么大个人了还骗我一个小姑娘,不害臊!”

钟灵见段誉被调侃得够呛,便想要帮他转移一下话题,见到凌牧云时眼睛忽然一亮,却是想起了朱丹臣先前所言,顿时将矛头指向了他。

“哈哈哈哈,钟姑娘,这你可冤枉朱兄了。”凌牧云爽朗一笑,说道:“我确实没有和朱兄一块儿来,而是一路随着你和段兄两人一路踏月夜游到此的。”

“啊!”

段誉和钟灵两人顿时大吃一惊,按照凌牧云所说,对方岂不是在他们两人后面跟了一夜?一想到人家跟在他们身后一整夜他们都一无所觉,还洋洋得意自以为得计。不由得又羞又惭,脸色发烧。

而段誉随即又想到,凌牧云其实大可以如朱丹臣一般绕道前路来等他们,根本用不着小心翼翼的跟在他与灵儿的身后。这么不辞辛苦的前行跟踪,除了怕失去他们两人的踪迹之外,只怕也有保护沿途保护他们的心思在里面。想通此节,段誉不禁又是感激,又是羞愧。

还是钟灵天真活泼,率先恢复了过来,俏脸一扬。迈步过去到树下解开缰绳。牵过两匹马,将其中一匹的缰绳塞到了段誉的手中,道:“好啦,我们两个认栽认错了。和你们一起去大理。咱们走吧。”

当下四人分别上马。兜转马头,再次取道直奔大理而去。朱丹臣怕他堵住段誉让他心中着恼,因此一路上尽挑些诗词歌赋之类的话题与他谈论。只可惜不懂段誉时下最着迷的‘易经’,否则更可投其所好。

但即便如此段誉也已是转恼为喜,兴高采烈,大发议论,早把先前的尴尬事抛在了脑后。凌牧云一边赏看沿途风景,一边听段誉与朱丹臣吟诗谈赋,倒也别有一番风趣。至于钟灵,见段誉逸兴湍飞的样子,更是早已迷得痴了,只顾呆呆的段誉,哪里还有心思顾及旁的?

不久众人便上了大路,行到正午时分,三人在道旁一家小店中吃了顿面,随即重新启程上路。又行了几十里,那马转过了一个山岗,迎面笔直一条大道,并无躲避之处,只见西边绿柳丛中,小湖旁有一角黄墙露出,段誉忽道:“朱四哥,咱们先去玉虚观吧。”

朱丹臣微微一愣,随即恍然点头:“不错,现在四大恶人都已来到大理,外面实在太过危险,确实该请王妃她老人家回府才是。”

凌牧云熟读原著,自是深知段誉和朱丹臣所说的其实就是段正淳的妻子,大理镇南王妃刀白凤。只因恼怒段正淳多情,风流好色,因此一怒之下便弃了尊荣的王妃不当,反而来到大理城外的玉虚观出家,自号玉虚散人。段誉和朱丹臣既然如此说,想必这就是到了刀白凤出家的道观了。

“誉哥哥,玉虚观是什么地方?”钟灵疑惑问道。

段誉伸手向着绿柳丛中露出的黄墙一指,说道:“玉虚观就在那边,那是我娘出家的地方。”

“出家?你娘怎么会是出家人?”

“我娘她本来不是出家人,只是后来我爹爹对我娘不起,我娘一气之下便出家了。”

“你爹爹怎么对不起你娘啦,让她这么伤心?”

段誉摸了摸鼻子:“这事说来话长,灵儿,以后有时间了我再慢慢和你说。”

钟灵见段誉这么说,便也不再多问。当下众人拉缰拨过马头,向绿柳丛中驰去。奔到近处,只见那黄墙果然是一座道观,门前匾额上写的是“玉虚观”三字,段誉跳下马来,三两步奔到门前敲门大叫:“娘,是我,娘,您快开门啊,儿子来看你了。”

“吱呀”一声观门打开,一个道姑从中走出,见了段誉,面上顿时露出一丝慈祥笑意,道:“誉儿,你不在王府中习文念书,怎么有时间跑来这里看我啦?”

段誉面色一囧,呐呐的道:“这个这个,我不是想念娘亲了嘛,所以就跑出来看娘您了。”

凌牧云一听这道姑与段誉两人说话,便知这个道姑便是段誉的母亲刀白凤了。只见这道姑看起来也就是三十来岁的样子,容貌甚美,风姿绰约,配上一身道袍,隐隐有种圣洁的气质。也怪不得段延庆当年机缘巧合与她荒唐一夜之后会一直笃信是遇到了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

说起来段正淳也真是令人羡慕,妻子和几个情人是环肥燕瘦各有风韵气质,随便挑出一个来都是美貌与气质并重的难得美人,却能被段正淳一一收入房中,段正淳对付女人的手腕确实不得不令人佩服。

不过考虑到几女间的争风吃醋险些闹出人命,甚至原本历史上段正淳最后殒命曼陀山庄也是因王夫人争风吃醋而起,凌牧云就又不羡慕了,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总也比不上活着不是?

“你是什么性子为娘还不知道?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出来的?是不是自己偷跑出来的?”说到这里,刀白凤又看了一眼凌牧云和钟灵两人,道:“誉儿,你后面的这两位又是什么人,不给为娘介绍介绍么?”

所谓知子莫若父,将父亲换成是母亲也一样成立,一看段誉那副心虚气短的模样,刀白凤就知道段誉是在说谎,当即毫不客气的揭穿。又见凌牧云与钟灵都不认识,看样子也不像是新来的王府中人,因此便向段誉问道。

段誉挠了挠头,道:“娘亲果然慧眼如炬,这个,伯父和爹爹非教我学我,我不想学,就偷偷跑出来了。”

说到这里,段誉生怕母亲责怪,话头一转,转过身来伸手向着凌牧云和钟灵两人一指,说道:“娘,我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钟灵钟姑娘,这位是凌牧云凌公子,都是孩儿此番出来认识的朋友,孩儿这些时日连遇凶险,很受恶人的欺侮,亏得钟姑娘和凌公子几次出手救了孩儿的性命。”

凌牧云当即向着刀白凤躬身一礼:“凌牧云见过伯母。”

钟灵俏脸微红,略带羞涩的上前对刀白凤深施一礼:“钟灵给伯母见礼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初见段正淳

“凌公子、钟姑娘不必多礼,小儿在外多蒙两位照顾,我在这里谢谢两位了。”刀白凤听说两人乃是儿子的救命恩人,也不敢太过怠慢,便也还了一礼。

“不敢,不敢,伯母,我段兄志趣相投,结为挚友,您既是段兄的娘亲,自然便也是我的长辈,小侄如何敢受伯母之礼?”凌牧云连忙闪身让过,钟灵也是有样学样的让过了刀白凤这一礼。

刀白凤贵为王妃,平日都是别人向她施礼,哪有她向别人施礼的?这次也是考虑到两人救过儿子的性命,这才施礼相还,此时见两人知节懂礼,心中也颇为高兴。

这时朱丹臣走了过来,伏身跪倒,向着刀白凤拜道:“属下叩见王妃娘娘。”

刀白凤脸色一变,冷声道:“朱兄弟,如今我早已不是什么王妃,只是个清净修持的出家之人。你能前来看我,我欢迎,但若你是到我这里来叙什么君臣之礼,那还是趁早走吧,免得扰了我的清静。”

朱丹臣道:“是在下说错话了,还望玉虚散人莫怪。散人,此番四大恶人齐来大理,之前我们便曾与二恶、三恶、四恶三个遭遇,全仗着人多势众才勉强将他们击退,只是保不准他们随后会不会随后前来,饶了散人的清修,还请散人您先回王府中暂避一时,待料理了这四个恶人之后再说。”

玉虚散人脸色微变,愠道:“我还到王府中去干什么?四大恶人齐来。我敌不过,死了也就是了。”

朱丹臣不敢再说,向段誉连使眼色,要他出言相求。段誉会意,拉住刀白凤的胳膊说道:“娘,这四个恶人委实凶恶得紧,咱们还是避一避的好,你既然不愿回家,我陪你去伯父那里。”

玉虚散人摇头道:“我不去。”眼圈一红,似乎便要掉下泪来。

段誉忙道:“好。你不去。我就在这儿陪你。”

说到这里,段誉转过头向朱丹臣道:“朱四哥,烦你去禀报我伯父和爹爹一声,就说我母子俩在这里并肩迎敌。合力抵挡四大恶人。”

玉虚散人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亏你不怕羞。你有什么本事,跟我合力抵挡四大恶人?”

她虽给儿子引得笑了出来,但先前存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还是流下脸颊。连忙背转过身去,举袖抹拭眼泪,以免被众人瞧见。

“伯母,我也留在这里,和誉哥哥一起陪你抵挡四大恶人,我的武功虽然不怎么高,但我的小貂儿却甚是厉害,就算打不过四大恶人,总也能帮帮忙的。”这时候钟灵也出言说道。

刀白凤听她对儿子的称呼甚为亲昵,顿时心中一动,隐隐猜到这小姑娘与儿子的关系多半非同一般,于是柔声笑问道:“钟姑娘,不知令尊、令堂的名讳如何称呼?”

钟灵道:“我爹爹名叫钟万仇,外号马王神;我娘名叫”

还没等钟灵把话说完,忽听得柳林外马蹄声响,远处有人呼叫:“四弟,公子爷无恙么?”

众人顿时一齐向声音来处望去,正自问话的刀白凤和答话的钟灵也不例外,至于还没有进行完的话题,却是暂被撂在了一边。

朱丹臣大叫回应道:“公子爷在这儿,平安大吉。”

片刻之间,只见三乘马驰到观前停住,褚万里、古笃诚、傅思归三人下马走近,拜倒在地,向刀白凤行礼。

刀白凤见这三人情状狼狈,傅思归脸上受了兵刃之伤,半张脸裹在白布之中,古笃诚身上血迹斑斑,褚万里那根长长的铁杆子只剩下了半截,忙问:“怎么?敌人很强么?思归的伤怎样?”

傅思归听她问起,又勾起了满腔怒火,大声道:“思归学艺不精,惭愧得紧,倒劳王妃挂怀了。”

玉虚散人幽幽的道:“你还叫我什么王妃?你记心须得好一点才是。”

傅思归低下了头,说道:“是!请王妃恕罪。”他说的仍是‘王妃’,当是以往叫得惯了,不易改口。

朱丹臣见只有他们三人,却不见高升泰,心中不由一突,急忙道:“三位兄长,高侯爷呢?”

褚万里道:“高侯爷受了点儿内伤,不便乘马快跑,因此让我们先来看公子爷的安危,他在后面骑马慢行,这就来了。”

刀白凤不禁轻轻“啊”的一声,忙问道:“高侯爷也受了伤?不不要紧么?”

褚万里道:“高侯爷领着我们几个一起追杀四大恶人中排行第二的‘无恶不作’叶二娘,好不容易才将那恶女人给堵上,眼见就要结果了她的性命,谁料想四大恶人中的老大却带着三恶人南海鳄神和四恶人云中鹤忽然赶到,几下便将我等尽数打伤,连高侯爷也被他一铁杖打得重伤吐血。”

钟灵忍不住好奇问道:“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褚万里把头一低:“说来惭愧,那大恶人听我们说话知道了高侯爷的身份,便停手没有取我们的性命,而是让我们回来向皇爷和王爷传话,说他们的冤家对头找上门来了,让二位爷台小心等着他的报复。”

众人闻言不禁惊疑不定,不知道这个大恶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与段家有何仇怨,为何要来找段家的麻烦?而且既然要对付他们段家,为何又要放过褚万里等这些段家的臣下?

凌牧云心下却是雪亮,他知道段延庆之所以与段正明、段正淳兄弟为敌,并非是有何私怨,乃是为了争夺大理的皇位。而善阐侯高升泰乃是大理国朝堂重臣,高氏宗族在大理的势力也仅在皇家段氏之下,一旦段延庆将高升泰给杀了。日后便是能够将段正明、段正淳兄弟尽数诛除,高氏宗族联合群臣反对,他也未必能够登位为君。

正因有此顾忌,段延庆才没有杀高升泰,而褚万里等三人能够活命,全是借了高升泰的光而已。

刀白凤拉着段誉的手,道:“走,咱们瞧瞧你高叔叔去。”当下娘儿俩一齐走出柳林,凌牧云钟灵也跟着出去,褚万里等将坐骑系在柳树上。跟随在后。

众人出了柳林。但见远处一骑马缓缓行来,马背上伏着一人,众人快步迎上,凌牧云一眼看去。只见那人正是高升泰。只是与昨天分手时相比。此时的高升泰情形就凄惨多了。发髻散乱,脸色苍白无血,贴身的铁笛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段誉快步抢上前去。问道:“高叔叔,你觉得怎样?”

高升泰道:“还好。”抬起头来,见到了刀白凤,挣扎着要下马行礼。

刀白凤忙道:“高侯爷,你身上有伤,不用多礼。”

但高升泰已然下马,躬身说道:“臣高升泰敬问王妃安好。”

刀白凤回了一礼,说道:“誉儿,快扶住你高叔叔。”

先前朱丹臣和傅思归称呼她为王妃,她都心生不悦,出言训斥叫他们改口,但高升泰身为大理国重臣,身份不凡,又为了她儿子伤成这样,她却不好再因一点称呼小事而多说什么了。

刀白凤道:“侯爷请即回大理休养。”

“是。”高升泰躬身应了一声,说道:“四大恶人同来大理,情势极是凶险,还请王妃暂回王府。”

刀白凤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一生一世,那是决计不回去的了。”

“既是如此,我们便在玉虚观外守卫,绝不让四大恶人惊扰了王妃。”高升泰一脸肃容,随即又向傅思归道:“思归,你即速回去向皇上和王爷禀报这里的情况。”

“是!”傅思归答应一声,便即快步奔向系在玉虚观外的坐骑。

“且慢!”刀白凤将傅思归叫住,沉吟片刻,脸色变幻了一阵,终于叹了口气道:“也罢,咱们就一起回大理去吧,总不能为我一人,叫大家都冒此奇险。”

段誉闻言顿时大喜,跳了起来,搂住她头颈,叫道:“这才是我的好娘亲呢!”

“属下先去报讯。”傅思归欢声说道,奔过去牵过了坐骑,翻身上马,向北急驰而去。

褚万里牵过马来,请刀白凤等人上马,因为马匹不够,刀白凤、凌牧云等或主或客率先上马之后,褚万里等人便不够了,势必要有一人无马步行。见此情形,钟灵便主动开口要求与段誉同乘一马,匀出一匹马来供褚万里等人骑乘。

褚万里等人开始时是说什么也不肯,刀白凤见状道:“褚护卫,事急从权,就让钟姑娘和誉儿先将就一下,等到了前面的市镇,再买一匹马便是。”

刀白凤算是看出来了,段誉与钟灵是情根已深,否则钟灵便是江湖儿女,也绝不会主动要求与段誉同骑,而饱读诗书谦逊守礼的儿子更该早就出言拒绝了。眼下这情况,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她这个当母亲的,又怎能不成全自己的宝贝儿子?

褚万里等人见王妃都发话了,便也不再多说,于是众人都各自上马,一起向大理而行。路过一个市镇时,褚万里忙出去买了一匹马回来,钟灵终于不用再与段誉共乘一骑了。只是看两人分开时那依依不舍的模样,凌牧云不禁在心中暗自揣测,只怕他们这对小情人心里多半还埋怨褚万里太积极呢。

时近傍晚,众人离大理城还有二三十里的路程,忽见迎面尘头大起,成千名骑兵列队驰来,两面杏黄旗迎风招展,一面旗上写着‘镇南’两个红字,另一面旗上写着‘保国’两个黑字。

凌牧云心中一动,知道这是段正淳亲自前来迎接了,这旗帜上写的‘镇南’应该是指段正淳封爵大理镇南王,但这‘保国’二字就不知具体是什么意思了,不过也不外乎官名封号之类的东西。

凌牧云这边念头刚转完,果然就听一旁的段誉欢声叫道:“娘,爹爹亲自迎接你来啦。”

刀白凤哼了一声。勒停了马。高升泰等一干人一齐下马让在道旁,段誉纵马上前,钟灵犹豫了一下,也纵马跟了上去。而凌牧云则与刀白凤一般勒马停在了原地,段正淳虽然贵为大理镇南王,但对于穿梭过几个次武侠位面世界,斗过皇帝、骑过公主的凌牧云眼中,却也没什么了不得,他又不是对方的下属,自然不会跟着高升泰等大理臣属一般谦恭躲道。

片刻间双方驰近。段誉大叫:“爹爹。娘亲回来啦。”

两名旗手向旁让开,一个紫袍人骑着一匹大白马迎面奔来,喝道:“誉儿,你当真胡闹之极。累得高叔叔身受重伤。瞧我不打断你的两腿。”

凌牧云循声看去。只见这紫袍人一张国字脸,剑眉朗目,鼻直口方。肃然有王者之相,但眉宇之间却隐含几分风流潇洒之态,真是一表人才,虽已中年,却仍旧不乏倜傥,当真是风流气度,一表人才,怪不得能够将秦红棉、甘宝宝、阮星竹、王夫人等一众环肥燕瘦、各擅胜场的绝色奇女子收入帐中。

段正淳话语虽厉,但脸上三分怒色之外,倒有七分喜欢。显然见到儿子无恙归来,他心中也是极为欢喜,只是为了维护父亲的威严才佯装恼怒而已。

只是段誉从他脸上遮掩不住的笑意中便已经看出他并非真怒,因此也不害怕,纵马上前笑着问候道:“爹爹,你老人家身子安好。”

段正淳佯怒道:“好什么好?总算没给你气死。”

段誉涎着脸道:“爹,儿子这次偷跑出家虽然不对,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这趟若不是儿子出去,也接不到娘回来。儿子所立的这场汗马功劳,着实了不起,咱们就算是将功折罪,爹,您别生气了吧。”

段正淳哼了一声,道:“就算我不揍你,你伯父也饶你不过。听说你这次出去还认识了不少朋友,还不给我介绍一下?”

“儿子这趟出去确实认识了两个好朋友,我这就介绍给爹您认识。”

段誉当下便将凌牧云和钟灵都请过来,介绍给段正淳,凌牧云与钟灵在马上向着段正淳施礼拜见。段正淳见凌牧云与钟灵二人男的英俊脱俗,女的娇俏可爱,看起来都非寻常百姓人家子弟,心下倒也颇为满意,只觉儿子的眼光倒还不错,并未**损友。

简单的与凌牧云和钟灵交谈了几句,尽到了礼节,又察看关心了一下高升泰的伤势之后,段正淳便迫不及待的纵马向着刀白凤奔去,去对刀白凤诉说别情了。

开始时刀白凤还冷着脸不理他,后来耐不住他甜言蜜语的不断哄劝,加之段誉也过去插科打诨的活跃气氛,刀白凤也绷不住了,终于点了头,与段正淳并骑向城中行去。

黄昏时分,一行人进了大理城南门。‘镇南’、‘保国’两面大旗所到之处,众百姓大声欢呼:“镇南王爷千岁!”“大将军千岁!”镇南王挥手作答。凌牧云心中暗动,看来这段正明、段正淳兄弟二人治国手段不错,在这大理国中还颇得民心呢。

大理城内人烟稠密,大街上青石平铺,市肆繁华。虽然比不得凌牧云在射雕、鹿鼎世界中见过的中都、临安、北京等大国皇都的恢弘大气,却也自有一番国都气象。

过得几条街道,眼前笔直一条大石路,大路尽头耸立着无数黄瓦宫殿,夕阳照在琉璃瓦上,金碧辉煌,令人目为之眩。在宫殿的四周,一个个披甲卫士肃穆而立,守备森严。

凌牧云心中一动,知道这应该就是大理国的皇宫了。段正明既是大理国的皇上,又是段氏家族的家主,此番刀白凤和段誉母子俩回来,无论于公于私,都该先来皇宫来拜见一下段正明夫妇。

众人来到皇宫门口,却见一个太监快步走了出来,向着段正淳施礼说道:“启禀王爷,皇上与娘娘在王爷府中相候,请王爷、王妃回镇南王府见驾。”

当下众人转道回镇南王府,出了宫前大街,折而向东,行了约莫两里路,来到一座大府第前。府门前两面大旗,旗上分别绣的是‘镇南’、‘保国’两字,府额上写的是‘镇南王府’。门口站满了亲兵卫士,躬身行礼,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一行众人进了王府,众人候在大厅之上,段正淳、段誉和刀白凤三人入内堂去觐见皇上。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内堂里走出一名太监,说道:“皇上有旨:着善阐侯、凌牧云、钟灵进见。”

高升泰见那太监出来,早已恭恭敬敬的起身站立,钟灵见状也跟着从座上站了起来,唯有凌牧云仍大刺刺的坐着,大理皇家虽然威风,但还不足以让他谨小慎微。

听那太监直呼已名,所传旨意也是一副皇帝召见臣子的口吻,心中微微有些不快,不过碍于段誉的情面,却也不便发作,冷着脸与高升泰、钟灵两人一起随着那传旨太监去见段正明。

高升泰察言观色,看出凌牧云心中不爽,于是低声说道:“凌公子,皇家自有皇家的规制礼仪,不可偏废,还望公子见谅。”

凌牧云看了高升泰一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脸上颜色稍霁。

高升泰见此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在众人汇合之后,他已经从朱丹臣口中得知了凌牧云与四大恶人之首的‘恶贯满盈’段延庆斗过一场的事。险些丧命于段延庆手下,高升泰自然深知段延庆的厉害,虽然凌牧云也在段延庆的手下受了伤,但能够从段延庆的手下逃出生天,就已经足以证明凌牧云的本事了。

尤其凌牧云还是这么的年轻,以后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凭他与段誉的关系,日后很可能成为大理段氏的一大强援。若是因为一点小事让他心存芥蒂,实在是得不偿失。(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凶徒夜来

三人跟在那太监之后,穿廊过户,一连走过了好几座庭院,终于来到一座花厅之外。

只听那太监报道:“善阐侯、凌牧云、钟灵朝见皇上、娘娘。”说完揭开了挂在门口的帘子,作势请凌牧云等人入内。

高升泰向着凌牧云和钟灵使个眼色,走进了花厅之中。此时天色已晚,但花厅之中点着数十根粗大的红烛,将整个花厅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凌牧云抬眼看去,只见在花厅正中坐着一对中年男女,而先前进来的段正淳、刀白凤和段誉三人都在侧坐相陪。

这对男女一着龙袍,一着凤袍,男子看起来在四十多岁的年纪,蕴有长须,模样与段正淳有五六分相似,只是更加沉稳威严一些。身旁女子看起来也在三四十岁的年纪,端庄秀雅,气质不凡,想来就是大理国皇帝保定帝段正明和他的皇后了。

“臣高升泰参见皇上,娘娘。”

一进花厅,高升泰便向正中坐着的一男一女跪了下去,钟灵稍微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跪了下去。

唯独凌牧云依旧站着没跪,而只是向着段正明一抱拳拱手,行了个江湖礼节。那意思很明显,他此番是以一个江湖人的身份来见大理段氏的家主,而不是以一个百姓的身份来见大理国的皇帝,你的皇帝架子趁早别在我的面前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凌牧云敬的主要是段家武林世家的身份。而非段家的皇室身份。若是一般的江湖中人,虽然嘴上不屑,但心中对于皇家还是颇为敬畏的,但凌牧云却绝不在此列,想他连成吉思汗和康熙都敢杀,区区一个大理小国的皇帝就更不放在眼中了。

段誉人见此情景都不禁暗自替凌牧云捏了把汗,生怕凌牧云此举惹得他伯父不快。不过他还不能说什么,凌牧云这个救命恩人既不愿意向他皇伯父跪拜磕头,他还能逼着对方跪拜不成?

段正淳和刀白凤心中也是心中暗奇,先前凌牧云在他们两个面前表现得很是谦逊懂礼啊。怎么到了皇帝的面前却脑袋不清楚了呢?虽说段家确实是以武传家。以武学世家自居,但你也不能真把段家的皇家身份不当回事吧?

他们哪里知道,身为穿越众的凌牧云对跪拜之礼不是一般的排斥,除了天地父母。还有何人当得他一跪?对他们施礼便已经是看在段誉的情面上了。还想让他跪拜?那可真是痴心妄想!

“善阐侯。你身上有伤,不必拘礼。来人,给善阐侯、凌公子和钟姑娘看座。”

好在段正明也算颇有气度。眼见凌牧云不施跪礼,对他这个皇帝没有半分敬畏,却也并不恼怒,微微一笑,和声吩咐道。

早有侍从搬来三把椅子,凌牧云与高升泰和钟灵一般的施礼谢坐,而后坐了下来。这下在场众人也都看出来了,凌牧云并非不知礼数,只是在心里将双方放在了平等的地位上,对他们段家没有丝毫敬畏,自然也就不愿意向段正明跪拜磕头了。

待到凌牧云等三人坐下,段正明道:“凌公子,钟姑娘,我适才已经听誉儿说了,他这次出去几次遇险,全仗你们二人护持帮忙,这才化险为夷,转危为安,我段家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

凌牧云淡淡一笑,道:“陛下客气了,我与段兄弟志趣相投,结为挚友,朋友有难,出手相帮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没什么可奇怪的,说谢却未免太客套了。”

段正明见凌牧云面对他言语得体,不卑不亢,不禁暗自点了点头,说道:“誉儿能够交到凌公子这样的朋友,确实是他的造化,我这个做伯父的也甚感欣慰。”

“陛下,我想求你件事,不知您肯不肯答允?”这时钟灵忽然开口说道。

“哦?”段正明微微一笑,问道:“不知钟姑娘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答允你。”

钟灵道:“陛下,誉哥哥他这次私自离家,很怕你生气,现在誉哥哥他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打他了,好不好?”

段正明哈哈一笑,说道:“原来姑娘所求是这件事啊,我本来是要重重打他五十记板子的,不过既然姑娘说情,那就饶过了。誉儿,你还不谢谢钟姑娘。”

段誉见钟灵逗得皇上高兴,心下甚喜,知道伯父性子随和,便向钟灵深深一揖,说道:“谢过灵儿说情之德,要不是灵儿,我这皮肉只怕就要受苦了。”

钟灵甜甜一笑,道:“誉哥哥你不用挨打就好,谢倒是不用谢的。”

就在这时,忽听得府中一阵喧哗,西侧数间屋外的屋顶上“阁”的一声响,跟着邻室的屋上又是“阁”的一响,显然是有人闯入了王府,正自在房上奔驰,否则不会闹出这么大动静。接着就听飕飕数声,几个人上了屋顶,褚万里的声音喝道:“阁下深夜来到王府,意欲何为?”

一个嗓子嘶哑的粗声响起:“我找徒儿来啦!快叫我乖徒儿出来见我。”

段誉和钟灵二人顿时忍不住惊惶的对视一眼,因为来人的声音他们都很熟悉,正是南海鳄神。

钟灵脸上不禁现出一丝惶急之色,她被南海鳄神掳去数日,自然深知南海鳄神的厉害。王府中虽然戒备森严,卫士如云,镇南王、凌牧云、高升泰以及褚古傅朱等人均是武功高强,但南海鳄神实在太也厉害,如再得叶二娘、云中鹤,以及那个未曾露过面的“天下第一大恶人”相助,四恶联手,倘要强掳段誉,只怕也是不易阻挡。

这时只听褚万里喝道:“阁下高徒是谁?镇南王府之中,哪有阁下的徒儿?快快退去!”

接着却不见南海鳄神答话。突然间“嗤”的一声响,半空中伸下一张大手,将花厅门上悬着的帘子撕为两半,人影一晃,南海鳄神便已掠入了厅中。

因为段誉正陪坐在段正明的身旁,南海鳄神一眼便即瞧见,顿时哈哈大笑,叫道:“老四说得不错,乖徒儿你果然在此。快快求我收你为徒,跟我去学功夫。”

说着话身形如疾风般扑出。伸出鸡爪般的手来猛地抓向段誉肩头。

段正淳见他这一抓来势劲急。着实厉害,生怕他伤了爱子,当即起身挥掌拍去。两人手掌相碰,“砰”的一声。均感内力受震。段正淳身子一晃。便即站稳。而南海鳄神则身形一震,止不住向后倒退了两步,方才站稳脚跟。

南海鳄神心下暗惊。喝问道:“你是谁?我来带领我的徒儿,关你什么事?”

段正淳微笑道:“在下段正淳,乃是大理镇南王,这宅子便是我的府邸,段誉这孩子是我的亲生儿子,他几时拜你为师了?我怎么不知道?”

段誉笑道:“爹,他便是四大恶人中的南海鳄神岳老三,他硬要收我为徒,我说早已拜过师父了,可是他偏偏不信。”

南海鳄神眼见到手的徒弟要飞,也顾不得去纠正段誉管他叫岳老三之事了。他瞧瞧段誉,又瞧瞧镇南王段正淳,说道:“老的武功倒很强,小的却是一点不会,我就不信你们是亲爷儿俩。段正淳,咱们马马虎虎,就算他是你的儿子好了。可是你教武功的法子不对,你儿子太过脓包。可惜,嘿嘿,可惜。”

段正淳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什么叫做马马虎虎算是他的儿子?这还有算的么?不过适才与这人对掌,已知此人武功好生了得,却也不敢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于是问道:“可惜什么?”

南海鳄神道:“你儿子很像我,是块极难得的学武材料,只须跟我学得十年,包他成为武林中一个了不起的高手。但若在你的手里,这难得的武学奇才就算是白瞎了。”

在场众人不禁大觉奇怪,心道这话当真是莫名其妙之至,你武功高强,容貌丑陋,而段誉却是行溶俊美,全无武功,像你什么啊?何况还加上一个“很”字?

就听南海鳄神继续说道:“你儿子手长臂长,脑骨后凸,腰肋柔软,聪明机敏,年纪不大,又是男人,真是武学奇材。你瞧,我这后脑骨,不是跟你儿子一般么?”说着话转过身来,冲着段正淳拍了拍自己的后脑骨。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他所谓的段誉与他很像只不过是两人的一块脑骨相似而已。

便在这时,只听段誉说道:“岳老三,你武功不行,不配做我师父,你回南海万鳄岛去再练二十年,再出来跟人谈论武学吧。”

南海鳄神大怒,喝道:“凭你这小子,也配说我武功不行?”

段誉道:“我问你:‘风雷益,君子以见善则迁,有过则改’,那是什么意思?”

南海鳄神一呆,怒道:“那有什么意思?什么风啊雷啊的,胡说八道。”

段誉道:“你连这几句最浅近的话也不懂,还谈什么武学?我再问你,‘损上益下,民说无疆。自上下下,其道大光。’那又是什么意思?”

段正明、段正淳、高升泰等人听到他引用易经中的话来戏弄此人,都不禁好笑。凌牧云因为黄蓉,对于易经八卦之类的多少也有所涉猎,也知道段誉所说为何。而钟灵虽不懂他说些什么,但猜到多半是酸秀才在掉书包。

段正淳见来者只是四恶之一,武功虽然不弱,但比自己却还差了一筹,不妨拿这浑人来戏耍一番,以博皇上、皇后以及夫人一笑,当下由得儿子信口胡说,也不出言阻止。

南海鳄神一怔之间,只见各人脸上均有嘲笑之意,料想段誉说的多半不是好话,大吼一声,便要出掌相击。段正淳踏上半步,拦在他与儿子之间。南海鳄神忌惮段正淳武功高强,便强自收住了脚。

有父亲撑腰,段誉越发的来劲儿,嘲弄一笑。对南海鳄神说道:“我说的这些都是武功秘诀,其中奥妙无穷,料你也不懂。你这等井底之蛙,居然还想做我师父,岂不笑歪了天下人的嘴巴?哈哈,我拜的师父有的是玉洞神仙,有的是饱学宿儒,有的是大德高僧。你啊,再学十年,也未必能拜我为师。”

凌牧云不禁会心一笑。或许别人还以为段誉只是信口一说。拿来凑数,但他却知道段誉言语中的师父都是有所指。段誉自幼熟读诗书佛经,请教过的饱学宿儒和大德高僧自然不少,而那玉洞神仙。指的就是琅嬛中的玉像了。

南海鳄神气得跳脚大叫:“我不信。我不信。你拜的师父是谁?叫他出来,露几手给我瞧瞧。”

段誉见伯父脸上笑嘻嘻地,父亲又对己纵容。更加得意了,向南海鳄神道:“好,你有胆子便在这里,我去请我师父来,你可别吓得逃走。”

“我岳老二一生纵横江湖,怕过谁来?快去,快去。”南海鳄神怒道,“我逃什么逃?他娘的,你不肯改投明师,想来定是你的暗师不答允,我先把你那狗屁师父的脖子扭断,你没了师父,就非拜我为师不可。嗯,这主意当真高明之极,我果然聪明,哈哈哈”

南海鳄神越说越是觉得自己想出的这主意高明之至,自称自赞了两句,忍不住便当厅哈哈大笑起来。

“岳老三,你很嚣张嘛!不过这里有你嚣张的余地么?”便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在花厅之中响起。

“是谁他奶奶的敢这么和老子说呃!”

南海鳄神怒喝着循声扭头看去,不过待看清说话之人的相貌之后,尚未说完的话语顿时被憋在了嗓子之中,一张焦黄的脸颊被憋得通红。因为他发现,这个说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一天多前还吓得他狼狈而逃的凌牧云!

因为凌牧云与钟灵、高升泰等人一起被安排坐在了花厅的侧面,而南海鳄神闯入花厅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上首的段誉,注意力便集中在了段誉的身上,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凌牧云的存在,直到这时候才看到凌牧云。

一见最让他忌惮畏惧的凌牧云竟然也在这里,南海鳄神顿觉腿肚子有点转筋,不禁干笑一声,说道:“凌公子,原来你你也在这里啊。”

凌牧云道:“怎么,难道你认为我就不能在这里么?还是觉得我在这里碍了你的眼?”

“没有,没有,我我绝没这个意思,凌公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怎么敢干涉。”南海鳄神连连摆手说道,畏惧之意溢于言表。

南海鳄神嘴上应付着凌牧云,心中却是暗暗叫苦,他为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两个人,一个是他的老大“恶贯满盈”段延庆,另外一个便是凌牧云了。

相比之下,他对段延庆是敬畏相当,而对凌牧云却是畏远多于敬。毕竟段延庆也就是有事没事的教训他两顿,让他受点皮肉之苦而已,不可能真的要了他的性命。

但凌牧云却是一照面就险些废掉他的一身武功,一个心情不好,要他的小命也没什么奇怪的。要是早知道凌牧云也在这里,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来这里找段誉拜师的。

虽说在南海鳄神看来,段誉简直就是天生修练他南海派武功的武学奇才,若是能够收入门下得他悉心教导,日后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他南海派的名头发扬光大,让他南海鳄神的名头在江湖传颂更广。

但徒弟这次收不成还可以下次再想办法,但这小命要是没了,那可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高升泰、钟灵和段誉等人还好,此前在无量山时就曾见过南海鳄神与凌牧云遭遇时的场景,知道南海鳄神好像是曾在凌牧云的手下吃过亏,因此对凌牧云是颇为惧怕,此时再见到这般场景也不觉得有什么惊诧的了。

但段正淳等人心中却是暗暗称奇,方才段正淳与南海鳄神交手的情景大家都看在眼中,知道南海鳄神的武功虽然比段正淳稍弱,却也是个实打实的高手。

而且看他先前的表现,也不难看出南海鳄神虽然脑袋似乎有些不太灵光,却是个桀骜不驯的人物,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对凌牧云这么一个年轻公子如此忌惮甚至是畏惧?

段正明等人不禁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都将凌牧云的地位又提高了一等,能够让南海鳄神这般凶名昭著的恶人如此忌惮畏惧,看来凌牧云也并非他们先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时就听凌牧云说道:“岳老三,你刚才说什么?要把我段兄弟师父的脖子拧断了,是也不是?”

“是,我是这么说的。”

南海鳄神察觉到凌牧云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隐隐猜到这里面可能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问题,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承认了下来。

“呵呵,你好大的口气!”凌牧云冷笑一声,说道:“岳老三,不是我瞧不起你,我段兄弟的师父要是出手,你能撑过三招都算你命大,还敢叫嚣说要拧断人家的脖子?真是不自量力!”(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赌约

段正淳等人相互看了看,眼中都有疑惑之色,不知道凌牧云这么说是何用意。段誉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自小到大根本就没学过武,甚至前番还因不愿学武而离家出走,何曾拜过什么武功厉害的师父?

按说此时王府中的高手也不少,上至保定帝段正明,镇南王段正淳,下至善阐侯高升泰,对上南海鳄神其实都有战而胜之的把握。

只是凌牧云把这话说得也太大了,便是这里面武功最高的段正明亲自出手,想要赢下南海鳄神不难,但若说三招之内就将南海鳄神拿下,却也绝难做到,若是大话说了,却圆不上,那该如何是好?

众人之中,唯有段誉明白凌牧云此言所指之人,除了那琅嬛中的神仙姐姐还能有谁?想神仙姐姐在谷中舞剑,影子照在无量玉璧之上,竟被无量剑派之人误以为是仙人舞剑,可见神仙姐姐的武功定然是高深之极,南海鳄神的武功虽然也很厉害,但比起神仙姐姐来必是大大不如的。只是能否三招之内便赢了南海鳄神,这恐怕也不好说吧?

众人不知,其实凌牧云还真没有说谎,段誉所学的北冥神功乃是源自李秋水,而且段誉得功之前可是老老实实的向着李秋水的玉像磕了一千个头,所以说段誉是李秋水的徒弟也不为过。

李秋水是谁?那可是逍遥派三老之一,整个天龙世界中仅次于少林寺无名神僧的存在。与她同为逍遥三老之一的天山童姥号称杀人不用第二招,死于其手下的不乏江湖中的一流好手。而李秋水作为能够与天山童姥抗衡数十年的人物。武功虽然比天山童姥稍逊,却又能弱到哪里去?

南海鳄神武功虽然不错,但在江湖上也就是二流之上,接近一流的水准,李秋水真要想杀他,用不用出第二招都很难说,凌牧云说三招之内已经算是抬举他了。

不过南海鳄神显然并不如此认为,只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大怒之下跳脚大叫道:“胡说,胡说八道!我不信。我大大的不信!把这小子的师父叫出来。我岳老二和他比划比划,看看能不能三招之内胜我!”

凌牧云把眼一瞪:“岳老三,你说谁胡说八道?”

“我谁在胡说八道,我自然就在说谁。反正我是不信他的那个什么狗屁师父能够三招打败老打败我!”

被凌牧云一瞪。南海鳄神顿时底气一虚。低声嘟囔了起来。显然他心里还是不服气,只是碍于凌牧云的凶威,不敢当面与之顶撞叫板而已。

凌牧云微微一笑。问道:“怎么,岳老三,我说的话你不相信?”

“我不相信,除非你把他的师父叫出来,和我比划比划,否则光说不练,我是万万不服!”南海鳄神被激得发了性子,心中对凌牧云的畏惧也消减了许多,发蛮叫道。

叫完之后,南海鳄神的心里也多少有些发虚,不过转念一想:“连老大都不敢说三招就打赢我,这世上哪有那么厉害的人物?再说了,我这预定的徒儿武功这般差劲,狗屁不如,他师父会有什么能耐?多半是这个姓凌的小子在这里虚言大话,想要把老子吓唬退了,老子才不会上这个当呢。”

凌牧云淡淡一笑,迈步走到场中:“岳老三,你不是说我光说不练么?好,那咱们两个今天就比划比划,看看我到底在没在说假话。”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南海鳄神顿时有些傻眼,不忿的叫道:“我我说的是与我这徒儿先拜的师父比试,可没说要和你比试啊,难道你就是他的师父不成?我刚才可是听你管他叫段兄弟了,你们两个分明是同辈,你可别想骗我!”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不错,我与段兄弟确实是同辈,不过段兄弟与我却是师出同门,他的师父就是我的师父”

听凌牧云说到这里,南海鳄神顿时傻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这怎么可能,就段誉那个废柴,怎么可能和凌牧云是一师之徒?这简直比说一头老虎和一只小猫是一个窝的崽子还令人难以置信。

不仅是南海鳄神觉得不敢相信,便是段正淳等人也是惊疑不定,不知道凌牧云这话到底是真是假,是仅仅为了糊弄南海鳄神,还是真有其事?

这时就听凌牧云接着说道:“你不是说要和我师父比划比划么?我师父她老人家现在也没在这里,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就由我这个当徒弟的和岳老三你比划几下吧,别说是我师父了,我三招之内就能把你给赢了。”

“姓凌的,你欺人太甚!”

一听凌牧云说三招就能把他给赢了,原本还心中忐忑的南海鳄神立时就气急了,跺脚大叫:“凌牧云,你是厉害,我岳老二是打不过你,但你说三招之内就能赢我,却是大放狗屁!老我万万不信!”

南海鳄神这话倒也说得底气十足,先前他在无量山时便已与凌牧云斗过一场,虽说他不是对手,最终败在了凌牧云的手里,但那也是斗了百十招之后才输的,凌牧云说要三招之内赢他,那真是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凌牧云道:“既然你不信,那说不得本少爷也只好费点手脚教训教训你了,让你也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南海鳄神哇哇大叫:“来,来,来,我岳老二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在三招之内赢了我的!他奶奶的,老子要是连你三招都接不住,还收什么徒弟,直接拜你为师算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凌牧云蔑视,南海鳄神也气急了。再也不顾在凌牧云面前不能自称老子的忌讳了,反正这一架都是打定了,他哪里还管他说的话凌牧云愿不愿意听?

旁边的段誉眼睛却是一亮,连忙说道:“岳老三,你这话是真是假?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倘若不作数,那便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段誉虽然也不确定凌牧云是否能够在三招之内便打赢南海鳄神,却本能的意识到这是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便赶忙用言语将南海鳄神的这句戏言说死,如果凌牧云真的能在三招之内便打赢了南海鳄神。南海鳄神拜凌牧云为师。想必也就没脸再来强收他为徒了。

南海鳄神叫道:“老子说话自然作数,姓凌的你尽管放马过来!”

“慢来慢来。”段誉说道:“岳老三,咱们须得言语说明在先,你刚刚是怎么说的?如果你没能接住我师兄三招。那便如何?”

南海鳄神怒火中烧。被凌牧云一人瞧不起便已经够呛了。现在竟然连段誉这个小子也敢瞧不起他,不禁怒极而笑,道:“老子要是接不下他三招。便跪地磕头,拜他为师!”

段誉笑道:“这里大家都听见了,你赖不赖?”

南海鳄神怒道:“岳老二说话,素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段誉说道:“是岳老三,你别想赖!”

南海鳄神道:“岳老二!”

“岳老三!”

南海鳄神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又不是你跟我打,啰里啰嗦的干什么?我岳老二说话算话从来不赖,你赶紧给我闪到一边去,否则老子一把扭断你的脖子。”

在段誉与南海鳄神言语纠缠之际,凌牧云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也不说话,眼瞧着段誉寥寥几句话便将南海鳄神这个莽夫逼到了墙角,一旦输招不禁徒弟收不成,连他自己都得拜入别人的门下。

虽然这份赌约中牵扯到了他自己,凌牧云却是乐见其成,南海鳄神虽然为人凶恶,却是极为守信和尊师重道,在原本的历史上他就是为了救成为他便宜师父的段誉,才被段延庆所杀,由此可见其忠义。如果能够收这么个便宜徒弟作为驱使之人,倒也不错。

厅中众人都看出南海鳄神乃是个浑人,因此初时段誉出言与南海鳄神搭话,众人均知他是故意戏弄这个浑人,因此也都未加阻止。可谁想到后面说说竟是将凌牧云也卷了进来,而且把话说僵了,竟是打了赌要让凌牧云在三招之内便打赢南海鳄神。

在场众人多是武功一道的行家里手,自然深知,像南海鳄神这种层次的高手可不是那么容易击败的,虽然看两人的言谈表现,凌牧云取胜应该不是难事,但说三招之内便胜了南海鳄神,众人无不觉得凌牧云是在说大话。

在场人中高手众多,像段正明、段正淳两兄弟都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击败南海鳄神,高升泰若是没有受伤,对上南海鳄神,同样有把握但想要三招之内便即取胜,却是绝不可能。推己及人,他们也同样不认为年纪轻轻的凌牧云会有此本事。

按说自己的话自己圆,凌牧云说大话也是他自己的事,他们也犯不上管。只是凌牧云毕竟是段誉的救命恩人,这次也是站出来帮段誉说话才闹到现在这个程度的,若是就这么看着他丢面子也有些不妥。

眼见凌牧云与南海鳄神就要放对,段正明发话了:“凌公子,你来我大理是客,些许凶徒,就不必你出手了,由我们大理的臣属料理便是。”

一旁的善阐侯高升泰闻弦声而知雅意,当即站起身来,向着在南海鳄神进来之后也跟进来护驾的渔樵耕读四大护卫喝道:“褚万里、古笃诚、傅思归、朱丹臣何在,还不擒了这个犯驾狂徒。”

“得令!”褚万里等四人一齐躬身应道,各自亮出兵刃就要上前对南海鳄神展开围攻。

南海鳄神眼见众人要对他群起而攻之,却是丝毫不惧,伸出手指在面前比划了一圈,大声喝道:“你们想要以多欺少么?好,那就都上来好了,老子也不怕。你两个是皇帝、皇后吗?你两个也一起上吧!”

凌牧云连忙摆手道:“各位且慢,对付这么一个鲁莽恶徒。不用众位费事,有我一人足矣,也省得他败了之后找理由,说咱们以众欺寡,我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保定帝段正明见凌牧云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说不定真有必胜的把握,却也不好强行搅了他的兴致,便道:“众人且住,不妨就让这狂徒行领教一下凌公子的高招。”

褚万里等四人本要一拥而上,但听得皇上有旨。当即站定。

眼见众人止住。南海鳄神也是暗松了一口气,别看他之前叫得凶悍,其实心里也是没底,别的不说。单只段誉的老子一人武功便已比他强上一筹了。另外那些家伙看起来也都不是庸手。若是一拥而上,他只怕真就抵挡不住。

眼见众人停下,凌牧云转而对南海鳄神道:“岳老三。咱们动手之前,有些话须得先说明白了,你的资质太差,本来我是不愿意收你这样的蠢笨徒弟的。只是先前我段兄弟既已和你说定,你接不下我三招就得向我拜师,看在我段兄弟的面子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你做个记名弟子,但教不教你武功,可就随我的心情了。”

南海鳄神听凌牧云言语之间俨然是已认为他是必败无疑,不禁勃然大怒,叫道:“谁要你教武功了?你又会什么狗屁武功?老子自有南海派的武功绝学在身,哪里用你个小白脸教武功?”

“那好,你拜师之后,我若觉得你不堪造就不传你武功,你也不能有怨言。对外也不许说是出自我的门下,免得给我丢人现眼。而且拜师之后,师尊之命,便不可有违,我要你做什么,你便须遵命而行,否则欺师灭祖,为天下人所不耻,你可知道?”

“这个老子自然知道,要打便打,少说废话!”南海鳄神怒道。

“好,那你就接招吧!”

凌牧云陡然一声断喝,身随声动,如疾风般向前蹿出,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凌牧云便已到了南海鳄神的身前,一把便将南海鳄神的胸口“膻中”拿住,另外一只手随之探出,又抓住了他肚脐上的“神阙”。

南海鳄神心中警惕之念刚刚提起,便觉眼前人影一晃,胸口、肚脐两处要便已陷入了对方的掌握之中,一时间不禁惊怒交集,本能的便双手成爪急探,向着凌牧云的双目抓去。

这一招以攻为守,攻的是凌牧云眼目要害,武学中所谓“攻敌之不得不救”,敌人再强,也非得回手自救不可,那就摆脱了自己的危难,原是极高明的打法。孰料他体内翻滚的气血涌到为对方所制的两处要忽受阻碍,雄浑内力便似决堤的洪水,顿时汹涌而出,双手伸到与凌牧云双眼相距半尺之处,手臂便不听使唤,再也伸不过去。

南海鳄神这时才想起前番与凌牧云相斗时便曾被凌牧云以奇门邪功吸去过半内力,一时不慎,不想竟又中了这招。急忙催劲运力,就想要将凌牧云的手掌震开。可是真气一到膻中、神阙两处要,顿时如大坝决堤,宣泄而出,再不听使唤,越是用力挣扎,体内真气就流逝的越快,一时间不禁骇得亡魂皆冒。

不过这次凌牧云却没想在这里将再吸一次南海鳄神的功力,毕竟这里不是前番的荒郊野外,而是众目睽睽。

他的吸功之法虽是融合了北冥神功和吸星**两门神功之妙而成,但在不知其中奥妙的外人看来,却与星宿老怪的化功**极为相似,而星宿老怪在江湖上又是人人喊打的角色,他可不想被人误会与星宿老怪有丝毫的关系。

就在南海鳄神心惊胆寒之际,凌牧云已是双臂用力将他的身子倒举了起来,随即双手一松,将其头下脚上的摔落而下,“砰”的一声,他一个秃秃的大头顿时撞在地上,幸好花厅中铺的地毯柔软厚实,加上他的脖子短粗有力,这才没有受伤。

在场众人相顾骇然,他们没有想到,以南海鳄神的武功,竟然连出招的机会便栽在了凌牧云的手里。

虽说凌牧云突然出手,有点偷袭的嫌疑,但像南海鳄神这种层次的高手,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都保持着本能的警惕,一般人别说是当面发难,就是在背后偷袭,也很难伤到他,可凌牧云却当面发难一招制敌,这如何不让众人为之惊震?

段正明与段正淳兄弟二人不禁相互对视了一眼,在场众人中以他们兄弟俩的武功为最高,眼力也最是高明,他们两人都看出来了,其实凌牧云的功力也未见得有多深,只是速度实在太快,令人反应不及,防不及防。

但正所谓千招会不如一招精,仅是这一个“快”字,便已了不得了。假若将他们与南海鳄神换位而置,就一定能够躲过凌牧云这闪电般的一击么?两人的目光中都流露出一丝凝重,显然对此都没有绝对的信心。(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憋屈的南海鳄神

()“咻!”

便在这时,一声尖锐厉啸骤然响起,一只手已经触及到木婉清面幕的南海鳄神骤然一惊,顾不得再去抓木婉清的面纱,急忙撤手反掌轰出。

“啪”的一声爆响,石屑纷飞,南海鳄神身子不由得一个踉跄,这才站稳脚跟,木婉清离得近看得清楚,南海鳄神那只鸡爪一般的手上鲜血淋漓,竟是在刚才那一击中受了伤。

“是哪个龟孙子在背后暗算老子!”南海鳄神转过身来破口大骂道。

“岳老三,你是想找死吗?”。

便在这时,一个清越的声音远远传来,木婉清听了不禁心中大喜,因为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急忙循声向着对面山崖之上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如雪的熟悉身影一路飞掠,来到对面山崖之上,正是先前出去打猎的凌牧云!

原来凌牧云在离开了山崖之后,并没有远离,就在附近的山中逡巡,还没等发现合适的猎物,忽然听到了南海鳄神的如鬼如狼一般的长啸,听声音正是从木婉清所栖身的山崖那边传来,心中顿时一紧,也顾不得再打猎,急忙往回赶。

幸好凌牧云走的不远,木婉清又以言语拖延了一段时间,使得凌牧云得以在最后关头及时赶到,眼见南海鳄神要对木婉清动手,便捡了块石子以弹指神通之技shè向南海鳄神,逼他自保,为木婉清解围。

南海鳄神听到来人的话语,再看清来人的相貌。不由得浑身一颤,原本焦黄的面皮瞬时变得煞白!

凌牧云他又怎能不认识?就在数rì之前他还曾与凌牧云打过一场呢,他甚至差点被凌牧云以北冥神功吸成废人,这件事对他来说简直就和噩梦一般,没想到今rì竟然又撞见了这个煞星,真是流年不利!

而就在南海鳄神心中翻腾之际,凌牧云已经身形一纵,横渡虚空越过山涧飞掠到了这边山崖之上。

南海鳄神的眼睛顿时就瞪圆了。饶是他见多识广,却还从没见过谁的轻功高到这种程度,便是他那个四弟。他们四大恶人中轻功最佳的云中鹤。最多也就能一纵七八丈远,一下飞掠十来丈,这还是人吗?

凌牧云一个起落便掠到了两人的近前,眼见南海鳄神挡在木婉清的前面。当即催动全身内力。一记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便即轰出:“岳老三。给我滚开!”

南海鳄神顿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扑面而来,顿时脸sè骇变,急忙催动全力一掌迎击而出。“砰”的一声巨响。南海鳄神不禁浑身一震,踉踉跄跄的向着一旁退出,一连退出七八步才勉强站住,脸sè一白,随即又涌起一丝异样的cháo红,显然吃了不小的亏。

其实论及功力,凌牧云是不及南海鳄神的,毕竟凌牧云现在一身内力的绝大部分都是源自南海鳄神,正是前番与南海鳄神相斗时以本命神功吸取了南海鳄神过半内力,才有了凌牧云现如今的水平。

不过凌牧云的内力虽然不及南海鳄神,但他的降龙十八掌却是天下一等一的掌法,以同样的内力,却能发挥出寻常掌法数倍乃至十数倍的威力来。正因如此,南海鳄神虽然内力比凌牧云要强,但在硬碰硬的对掌中却吃了大亏。

见此情景,木婉清不禁大吃一惊,她虽然知道凌牧云武功极高,也期待着他能够及时赶回来将她从南海鳄神的手下救出,却没想到凌牧云的武功竟然能高到这种程度,竟连成名已久的南海鳄神似乎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年纪也不大啊,最多就是比她大一两岁的样子,这武功是怎么练的?

一掌击退了南海鳄神,凌牧云掠身来到木婉清的身前,温声问道:“怎么样,他没有伤到你?”

木婉清看着凌牧云,目光中柔和:“没有,他才刚要对我动手,你就及时的赶到了,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呢。”

说到这里,木婉清语声一顿,觉得自己这么说是变相承认了在这之前曾经期盼过凌牧云能够前来救她,脸上不由得一阵的发烧,白皙的脸颊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红晕。只不过她有面幕遮挡,凌牧云没有看不到。

“没伤到你就好。”凌牧云点了点头,他虽觉木婉清语音有异,却以为是木婉清伤重体虚,说话气弱,因此也没留意。

转头看向一旁的南海鳄神,凌牧云顿时一肚子的气,哼了一声道:“岳老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命很硬,怎么作也不会死?本少爷前几天才刚饶过你一条狗命,你现在就又来上门找事,是觉得本少爷我不会杀人么?”

南海鳄神面sè发苦,干声笑道:“凌公子,这都是误会,老呃,不”老子两字临到嘴边又被他憋了回去,显是想起了凌牧云前番的jǐng告,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小妞还与你有关系呀?要是早知道她是你的相好的,我说什么也不会来找她麻烦的!”

南海鳄神其实也觉得委屈,数rì前与凌牧云斗的那一场,他不仅小命险些不保,一身内力也是十去六七,好悬没被吓死。被凌牧云释放之后,一口气跑回钟万仇邀请他们四大恶人居住的庄子里休养了好几天,将被打肿的脸伤养好,将被吸去的功力尽数修练回来,这才又出来活动。

因为在凌牧云那里吃亏不轻,他也是一肚子的闷气无处发泄,正好撞见曼陀山庄的人,说是杀害他徒弟小煞神孙三霸的那个小妞就在左近,便让曼陀山庄之人为他指了路径,气哄哄的冲上这山崖来,寻思着一来为徒儿报仇,二来也是趁机发泄一下,出一出胸中闷气。谁想到竟又撞到凌牧云门上来了?

他要是早知道这个小妞还与凌牧云这个煞星有关系,就是打死他也不来呀!别说他徒弟小煞神孙三霸已经死了,给他报仇也已于事无补。就算孙三霸还活着,也不值得他拼上自己的xìng命啊!徒弟没了还可以再收,他自己的小命要是丢了,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你你别胡说,谁是他的相那什么了?”

木婉清顿时俏脸羞得通红,声音都有些发颤,虽说她杀起人来毫不手软,但归根结底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而已。被南海鳄神如此一说。也是羞涩难当,同时一双俏目忍不住向着凌牧云瞟去,心中竟似隐隐有种期待。

“相好就相好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南海鳄神大大咧咧的道。“凌公子年纪轻轻。就练就了一身好本事。连老我南海鳄神都打不过,这样的少年豪杰,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要做他的相好还做不上呢。你能当上那是你的福份。”

凌牧云眉头微微一皱,喝道:“岳老三,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心我打你的大嘴巴!”

南海鳄神面容一僵,低声嘀咕道:“不说就不说,有什么大不了的。”

本来南海鳄神本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也就对他们四大恶人之首的恶贯满盈段延庆敬畏有加,其他的人,即便武功高过他,他也不会有丝毫畏惧。

委实是凌牧云的手段实在太诡异了些,且不说年纪轻轻一身实力就在他之上,那让人打不着的奇妙身法和抽取人内力的邪门武功更是令人胆寒。而且凌牧云的武功进境也实在快得让人心惊,数rì前交手时还是内力孱弱浅薄,短短数rì不见,现在就能硬碰硬的将他打伤了,这还是人么?

因此,南海鳄神虽然为人鲁莽蛮横,但对凌牧云却是极为忌惮,轻易不敢与之为敌。对于凌牧云的话也是不敢等闲视之,否则凌牧云要是真像他所说的,当着木婉清的面打他的大嘴巴,那他丢人也丢死了!

眼见凌牧云反驳得如此干脆,木婉清的心不由得一凉,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之sè。随即便又恢复了往昔的清冷,向南海鳄神道:“南海鳄神,我敬你是前辈,但也你说话注意些。我与这位凌公子只是萍水相逢,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就算再优秀,再讨女儿家喜欢,也与我无干,请不要胡乱联系。”

凌牧云听着木婉清又骤然转冷的声音,不由得微微一皱眉,不过随即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毕竟木婉清跟他的关系可不怎么样,早就说道明明,等伤好之后就要找机会杀了他的,这样的人不愿意与他拉上关系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不仅是凌牧云,南海鳄神听了木婉清的话也是一阵的恼火,他南海鳄神是什么人物,他怎么说话还用得着一个小丫头来教?他恨不得一伸手将这个臭丫头脖子扭断,不过慑于一旁的凌牧云,南海鳄神终究还是没敢动手,而是选择将这口气压了下来。

虽然这个小妞说他和凌牧云没有关系,可南海鳄神却不相信,两人真要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凌牧云又何必要保这小妞?南海鳄神敢肯定,他要是敢动手,可能还没等他将这个小妞的脑袋拧下来,他自己的脑袋先就不保了!

“岳老三,你说这件事是个误会?”凌牧云冷声问道。

“对,对,这就是个误会,凌公子你放心,以后我再不会来sāo扰这位姑娘了,我岳老二说话算话。”

南海鳄神拍着胸脯保证,随即一张丑脸上浮现出一丝谄媚之sè,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什么,凌公子,如果你没什么其他的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慢着。”凌牧云出声将南海鳄神叫住,冷笑着说道:“岳老三,你可知道就因为你,本少爷跑了多少冤枉路?你一句误会就想走?”

“凌公子,那你的意思是?”

南海鳄神的脸sè顿时苦了下来,一脸忐忑的看向凌牧云,生怕凌牧云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来。

凌牧云道:“我本来是出去打猎的,就是因为听见了你的鬼叫。结果匆匆忙忙就赶了回来,这猎也没打成。你让本少爷白跑了这么一趟,总得做点什么表示表示歉意?”

“不知道凌公子想让我岳老二做点什么?”

“也没什么,你既然耽误了我打猎,那这打猎的活计就交给你了,给我打些野鸡野兔什么的,再弄些干柴来,这点事情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不难,不难,凌公子你放心。我这就去打猎打柴。保证用不了多久,我就把东西给你送到,你就安心在这里等着便是。”

南海鳄神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多难的事呢。原来就这么点小事。不过就是跑趟腿嘛。虽说他堂堂南海鳄神仿佛奴仆一样被人指使着去打柴打猎有些丢人。但总比丢掉小命要强多了!

况且在场也只有三个人而已,看凌牧云和木婉清两人的模样也不像是喜欢多话的人,他自己再不说。又有谁知道他的这件丢脸之事?于他南海鳄神的堂堂名头倒也无损。

想到这里,南海鳄神再不迟疑,转身飞掠而去,三两下来到崖边,一纵身跳了下去。木婉清见此情景不禁轻“呀”一声,不过随即想起南海鳄神高超的武功,知道对方肯定是有自信才敢如此下崖,不会真的出危险,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便在这时,忽听“啊”的一声惨叫,一个人影忽然从悬崖之下飞了上来,“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凌牧云和木婉清微吃一惊,循声看去,只见地上那人胸腹朝天,脸朝背心,一颗脑袋软软垂靠在地上,面孔向下看不清长相。右手紧握剑柄,左侧腰间佩戴的长剑已被拔出了一半。显然是突遭袭击,剑才拔出一半便被人扭断了脖子。

木婉清脸sè骤变,因为她已经通过身材打扮认出了这人的身份,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与平、瑞二婆婆一起围攻他的那个使剑汉子!

这汉子先前与她相斗,身形矫捷出手迅疾,曾挥剑击落她近身而发的毒箭,乃是个难得的好手,但现在却连剑都不及出鞘便被人扭断了脖子,那杀他之人的身手又是何等的迅捷高超?

还不等木婉清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便听到又有几声惨叫从悬崖之下传来,凌牧云心中一动掠到山崖边上,俯身低头向下看去,只见南海鳄神正沿着陡坡一纵一跃的往山谷中直落,一坠数丈,便伸手在崖边陡峭的山壁上一按,借力一缓坠势,随即身子跃起,又坠数丈,过不多时,便已在谷口的白云中隐没。

与南海鳄神一同下落的,还有几个惨叫的人影,只是这些人就没有南海鳄神的功力了,一路惨叫着从陡坡之上翻滚而下,转瞬间便坠入谷中粉身碎骨而亡。

而在南海鳄神下坠途径的陡坡不远处,还有几个人胆战心惊的趴伏在陡坡上,一脸惊惧的看着远去的南海鳄神,一动都不敢动,其中两个老婆子赫然正是率队一路追杀木婉清的平婆婆和瑞婆婆。

原来曼陀山庄之人虽受凌牧云的jǐng告,却还是不死心,一直潜藏在附近等待机会。

凌牧云在时他们不敢妄动,等凌牧云离开高崖前去打猎之后,他们便自觉机会到了,先是将木婉清的下落告诉了正想为徒儿报仇的南海鳄神,接着又随在南海鳄神之后再次沿着陡坡攀爬上崖。想着如果南海鳄神将木婉清杀了,他们就摘了木婉清的脑袋回去复命;如果南海鳄神不杀木婉清,他们就自己动手。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凌牧云回来的竟是如此之快,被他们怂恿上崖的南海鳄神不但没有能够杀了木婉清,反而被凌牧云吓唬了一通,还被指使着去打杂,攒了一肚子的邪火。下崖时撞见害得他此番上崖受辱的曼陀山庄众人,顿时找到了出气筒,连拧带踢,一口气杀了好几个人,这才心气稍顺的下崖办事去了。

也就是平婆婆和瑞婆婆等人运气好,离南海鳄神稍微远了一些,加之南海鳄神又急着去给凌牧云打柴打猎,怕耽搁了时间引起凌牧云的不快,否则平婆婆、瑞婆婆等人的小命恐怕也得丧在南海鳄神的手下。

不过经此一吓,平婆婆和瑞婆婆等人算是彻底丧了胆,等到南海鳄神离去之后,抬头看到正站在崖顶上冷笑着俯视他们的凌牧云,他们哪里敢继续呆下去?急忙忙攀援而下,仓皇向着谷底逃去。

凌牧云嘲讽一笑,转身迈步而回,虽说曼陀山庄众人罔顾他的jǐng告再次来袭,让他心中多少有些恼火,但被南海鳄神打杀一番之后,他也没兴趣再去找他们的麻烦了。

木婉清冷声问道:“你觉得南海鳄神真会按照你的吩咐去打猎砍柴,而不是找帮手来对付你?”

凌牧云一脸笃定:“他会去的,除非他敢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与我碰面,否则他不敢不去。”

说到这里,凌牧云话语一顿,扭头向着南海鳄神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笑道:“若是找帮手,岂不就告诉别人他栽在我的手里了么?他是绝不会去丢这个人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另有所

“哦,还有这等事?”段正明眼光一闪,说道:“誉儿,你将所学的那套步法在这里演示一下,让我看看。”

“是,伯父。”

段誉答应一声,唯一凝思,将“凌波微步”的所有步法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随即便迈步而行,将“凌波微步”从头到尾都施展了出来。

“凌波微步”本是从伏羲六十四卦中演化而出,每一卦含八步,一共是五百一十二步,不过在每一步中又都含有八种变化,行功、赶路、避敌等诸般情形尽数蕴含其中,若是任意组合,几乎无穷无尽,繁复之极。

真想要将整个步法的妙处尽数演示出来,便是几天几夜也不可能够,而且段誉也远没有将这些变化都记住,就更别说运用了,因此段誉也只是将“凌波微步”八八六十四卦的五百一十二步基本步法演示出来而已。

如此一来,速度就快多了,只用了片刻时间,段誉便将五百一十二步尽数施展了一遍。而待到段誉将六十四卦走完,刚好绕了一个大圈,身形又回归了原地。

段正明、段正淳、高升泰等都是武功精深之人,因此也更能看出段誉这套步法的妙处,看过之后,只觉得段誉这套步法当真是匪夷所思,奇妙莫名,每一步都能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便是他们已经看过了一遍,心里有了准备,可真要是让他们对上,也一样是毫无办法。

其实这也不奇怪。“凌波微步”乃是逍遥派的不传之秘,是逍遥派轻功身法奥妙所聚,若是被段正明等人这么简简单单的就看透了,那逍遥派也就不会被后世众人看作是天龙世界中武功第一的隐世门派了。

不过在惊讶之余,段正明和段正淳兄弟二人也不禁为段誉感到高兴,这真是有心栽花化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原本他们逼着段誉学武而不可得,直逼得段誉离家出走。不想段誉出去这么一趟,竟然学了这么一套神妙绝伦的步法回来。

其实段正明和段正淳对段誉都是十分的疼爱,毕竟段正明膝下无子。段正淳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段誉乃是他们大理皇室嫡传一脉的唯一一根独苗,他们怎么可能不宠爱?若非如此,段誉也不可能一直由着性子直到现在还没学一点家传武功。

只是眼看着段誉年纪日增,为了段誉日后考虑。却不得不狠下心来逼他习武。

须知大理段氏在立国之前便是以武传家。得国之后在面对江湖同道时也依旧以武林世家自居。大理段氏偌大名头,江湖中谁人不知?

但声名响亮的背后也往往蕴含着相应的风险,正因为大理段氏的名头响彻。所以但凡江湖中人在对上大理段氏子弟时,无论是比武切磋还是生死相搏,必定都是全力以赴,绝不敢有半分留力。

正因如此,段正明、段正淳兄弟二人才更加的为段誉担心,毕竟段家子弟向来有游历江湖的习俗,段正明、段正淳兄弟都曾有过游历江湖的经历,而段正淳的一大堆红颜知己也都是他当年游历江湖时认识的。

段誉性子活泼好玩儿,现在便敢私自离家出游,日后年纪增长,就更加闲不住了。而已段誉大理皇族、段氏子弟的身份,一旦行走江湖,便是他自己不去管闲事招惹麻烦,也自会有无数的闲事麻烦自动找上门来。

江湖险恶,最不缺的便是亡命之徒,大理段氏的名头虽大,在江湖中却也达不到唯我独尊的程度,敢招惹大理段氏的也不乏其人。而对方知道段誉是大理段氏子弟的身份,一出手便必然竭尽全力毫不留手,而段誉偏偏又不曾学过半点武功,岂不是要枉送性命?

不过段正淳兄弟俩却没想到,儿子(侄儿)竟有如此机缘,离家出走一趟不仅安然无恙,还误打误撞的学了一套神妙无比的轻功身法回来,若是练得熟了,日后行走江湖即便遭遇强敌,也可倚此保命。而且更重要的是还结交到了凌牧云这般了得的少年高手,于段誉来说日后也是多了一份保障,甚至连大理段氏都可能因此而添一助力。

保定帝段正明道:“誉儿,你这套步法,可是从伏羲六十四卦方位中化将出来的?我看这步法不仅是轻功身法那么简单,竟似还蕴含了一门极上乘的内功,不知我说的可对?”

在场众人中,以段正明的武功最高,眼力也最是高明,虽然未能参透“凌波微步”之奥妙,却也将其中的妙处功用大致都猜了出来。

“伯父,您老人家果然目光如炬,这套‘凌波微步’正是从伏羲六十四卦中演化而出,深含易理之妙,也确实含有一门内功修练的法门在里面。伯父您真了不起,竟然一眼便看透了这套步法的虚实!”段誉不禁赞叹道。

段正明摇了摇头:“我也只是看出了一点皮毛而已,传给你这套轻功步法的人才是真正的了不起呢。”

段正淳和高升泰等人闻言俱是一惊,须知段正明一身武功精深之极,在大理段氏之中不做第二人想,除了几个出家在大理天龙寺中的段家先辈高僧,只怕整个大理国也再无一人能与之相比。想不到以他的武学修为,竟对传给段誉“凌波微步”的那人如此推崇!

不过仔细想想段誉所展示出的这套高深步法,段正淳和高升泰却又不得不承认,保定帝此言也不算过誉,这套步法确实高妙无比,起码他们这些年来还从来没有见过还有什么其他的轻功身法能够与这套步法相比肩。以此推之,创出这套步法的人必是一位了不起的武学宗师。

段誉对此倒是并不觉得奇怪,毕竟这“凌波微步”可是“神仙姐姐”传给他的。“神仙姐姐”在他心中,那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他伯父虽然了得,但比起神仙来总还是有所不及的,赞叹佩服一番,也不足为奇嘛!

段正明又问道:“誉儿,你是如何从山洞中学来的这套步法?说来给伯父听听。”

“是,伯父。”段誉点了点头,于是便略叙如何与钟灵相识,与无量剑派和神农帮起冲突。如何受命去给钟灵家中传讯求救。如何跌入无量山深谷,闯进山洞,发现一卷绘有步法的绢帛,至于玉像、叩首千遍。北冥神功、受命杀尽逍遥派弟子等等。却是略而不提。

那北冥神功吸人内力为己用。总有些不够光明正大,段誉却是不好意思向众人道出。而钟灵若是得知他为了“神仙姐姐”的玉像发痴,也非得和他闹脾气不可。叙述不详,那也是孔夫子笔削春秋、述而不作的遗意了。

听完了段誉的叙述,段正明欣喜得连连点头,赞道:“好极,这步法天下无双,吾儿实在是遇上了极难得的福缘。你母亲今日回府。誉儿你就陪你娘多喝一杯吧。”

说到这里,段正明转头向皇后道:“皇后,天色已经不早了,咱们俩回去了吧!”

皇后站起身来,应道:“是!”

当下段正淳等人恭送皇帝、皇后起驾回宫,直送到镇南王府的牌楼之外。眼看着段正明夫妇上了御辇起驾而去,段正淳等人这才回转府中,内堂摆宴,一者是招待第一次来的钟灵,同时也是为刀白凤和段誉母子二人接风洗尘。

却说凌牧云从镇南王府之中追出,很快便追上了先出来的南海鳄神。只见南海鳄神一路横冲直撞,怒啸连连,显是心中郁闷愤怒之极。

好在此时天色已晚,大街上早已没了行人,沿街店铺听到南海鳄神的鬼叫,一个个也都吓得紧闭房门,连头都不敢冒一下,否则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会像那王府卫士一般被南海鳄神所迁怒,冤枉丧命呢。

在追上了南海鳄神之后,凌牧云却没有现身出来,而是悄悄的跟在南海鳄神的后面,他的目标是云中鹤,又不是南海鳄神,自然不必跳出来与南海鳄神现身相见,只要偷偷的跟着南海鳄神找到他们四大恶人的住处,自然便有机会捉住那云中鹤了。

当然,凌牧云也可以将南海鳄神制住,然后以移魂**之类的手段从他的口中问出他们的住处,只是这黑灯瞎火的,他道路不熟,就算问出了路径,也未必能够找准,还不如就让南海鳄神带路呢。

跟着南海鳄神一路来到大理城墙边,大理城虽是大理国都,但毕竟国小民弱,偏安南疆,因此城池比不得汴梁等大都,城墙只有两丈多高,根本阻挡不住南海鳄神和凌牧云这样的武林高手,守城兵丁也多是做个样子,根本没有什么警惕之心,因此两人都是轻而易举便越墙而出,守城兵丁连个影都没有摸到。

凌牧云跟着南海鳄神出大理城,来到一片树林之中,南海鳄神骤然纵声长啸,其声如怒潮滚滚,经久不息,惊起夜伏鸟兽无数,声势骇人。

接着便听一声尖利高亢的啸声随之响起,听声音好似是一个女人所发。凌牧云心中一动,身形一动,隐入了南海鳄神背后一株大树的树冠之中,收敛气息悄声观看。

这发啸之人来的好快,啸声初起时似是还在数里之外,但随后便迅速逼近,也就是片刻的工夫,便已经来到了近前,接着一道身影从林间树梢飞踏而来,身形一闪便已落在了南海鳄神的身前,甫一落地,便即笑道:“老三,你的宝贝徒弟找到了么,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了?”

来人一身青色衣裙,身材曼妙长发披肩,正是四大恶人中排行第二的“无恶不作”叶二娘。

南海鳄神道:“找到了,就在那个狗屁镇南王府里,只是那儿硬点子不少,老子一人寡不敌众打他们不过,所以就先撤出来找你们了,咦,老四呢?他怎么没来?”

南海鳄神说这话时也有点脸红,其实他哪里是寡不敌众。根本就是被凌牧云一人折服的。只是此事太过丢人,他却没脸对叶二娘说,所以只能找个借口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

“老四他受了内伤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跟来?呆在钟家的别庄里养着呢。”叶二娘没好气的看了南海鳄神一眼,说道:“说说看,那镇南王府中有多少硬手,做姐姐的我心里也好有个准备。”

若是平时,叶二娘在南海鳄神面前自居姐姐,昭示排行在他之上的事实,他少不得要抗辩反驳几句。不过今天他却没了这份心思。毕竟他刚刚才被逼无奈拜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为师。与这等耻辱之事相比,是在四大恶人中排第二还是第三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与你交过手的四大护卫和那个什么高君侯都在,我那徒儿的老子,就是那个什么狗屁镇南王也是个硬手。功夫不比老子差多少。还有把老四坑得受伤的那个那凌牧云也在。”南海鳄神说道。

叶二娘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她与南海鳄神相识多年,自然深知南海鳄神的脾性,从来都是死鸭子嘴硬。他说那个镇南王武功不比他差多少。只怕实际上多半是比他还要厉害,至不济也得和他差不多。

如此一来,即便不算昨天被老大段延庆重创的那个什么高君侯,也还有凌牧云、镇南王和那四大护卫这些硬手需要应付,凭她和南海鳄神两人,真要是与这些人对上,弄不好救得吃大亏。

叶二娘道:“老三,照你这么说,这镇南王府中的硬手还真不少。不过既然老大有命,那二姐我就陪你再去那镇南王府走一遭,不过可有一样,咱们不能硬拼,须得智取才是。”

原来段延庆此番前来大理,为的就是对付段正明、段正淳兄弟,因此他才会受马王神钟万仇之邀前往万劫谷。

本来段延庆还没想好怎么对付段正明、段正淳,却从南海鳄神的口中得知其相中的徒弟段誉乃是什么镇南王世子,这顿时给段延庆提了醒,于是便派南海鳄神等人前来大理城中将段誉掳回去。

一听说要掳掠段誉,南海鳄神最是上心,便先行一步率先来到镇南王府,没想到正撞上了聚在一起的众人,丢人现眼不说,还输了赌约不得不拜凌牧云为师。可说是憋屈之极。

听了叶二娘的话,南海鳄神点点头道:“好,这次就听你的,咱们也不与那些家伙硬拼,找到我那徒儿,掳了就走,他们再厉害也没用了。哈哈哈,这个主意果然高明!”

叶二娘有些奇怪的看了南海鳄神一眼,心中不禁暗自犯嘀咕,这个平素鲁莽蛮横的家伙这次怎么变得这么明智懂事了?她却不知道,南海鳄神现在最怕的就是撞见凌牧云等一班人,到时候他拜凌牧云为师的事可不就全漏了,那他还不得丢脸死?所以叶二娘这话可说是正合他的心意。

“那咱们现在就走吧。”南海鳄神向着叶二娘招呼一声,转身就要走。

叶二娘连忙将他叫住:“老三,等等,还有两个帮手呢。”

“还有帮手?什么帮手,难不成还是老大亲来了?”

南海鳄神不禁一头雾水,不过还没等他问清楚,便见两条曼妙的身影从林间飞掠而来,落在身前,却是两个中年美妇。

其中一个身穿身材高一点的一身黑衣,手持双刀,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相貌甚美,只是眼光中带着三分倔强,三分凶狠,不知是谁。另外一个身材稍矮一点的女子身穿淡绿绸衫,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容色清秀俏丽,这个他却见过,正是马王神钟万仇的妻子俏药叉甘宝宝。

叶二娘向南海鳄神道:“老三,这位钟夫人你也认识,钟夫人旁边的这位是她的师姐秦红棉,人送绰号修罗刀。她们两个与那个劳什子镇南王段正淳有仇,也要去寻段正淳报仇,正好在半道上与你二姐我碰上,所以就一同来了。”

原来秦红棉赴姑苏行刺王夫人不成,反与爱女木婉清失散,便依照约定,南来大理,到师妹处相会。姑苏王家派出的瑞婆婆、平婆婆等全力追击木婉清,秦红棉落后了**日路程,倒是一路平安无事。

等她来到万劫谷,问知情由,得知女儿是与段誉一起离开万劫谷的,而段誉又是她们昔日旧情人段正淳的儿子,便与甘宝宝一齐出来准备前往大理镇南王府去探访。不想半路上正好与奉段延庆之命也要去大理镇南王府支援南海鳄神的叶二娘,彼此一说,便相约结伴而行。

先前南海鳄神纵声长啸与叶二娘联络,叶二娘急忙赶来与之相会,秦红棉和甘宝宝便也随之一起赶来。只是两人武功不及叶二娘,轻功也逊色不少,因此便被叶二娘落在了后面,叶二娘与南海鳄神几句话说完,她们二人方才赶到。(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顺藤摸瓜

四人会面之后,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便即一起动身,向大理城中奔行而去。

待到四人走得远了,一直藏身在侧的凌牧云从树冠上下来,远远的坠在四人的后面,一路跟随着再度翻越城墙,重新回到了镇南王府。

因为知道镇南王府中卫士众多,而且南海鳄神等人进去非得闹出一番大动静不可。他若跟进去不好藏身,又不想现在就现身坏了先前的一番谋划,于是并没与跟着叶二娘等人越墙入府,而是一纵身上了王府旁不远处的一间民房,伏身屋脊之上,静静的观察王府的动静。

就在凌牧云刚刚伏子不久,就听王府中喧哗声四起,灯火通明,显然是南海鳄神等人已被王府中人发现。便在这时,就见有一个手持长刀的马脸汉子急匆匆的随后赶来,看起来武功不错的样子,走到王府院墙前,也一纵身进了王府。

凌牧云稍一思索,便即猜到了后来这人的身份,看他那标志性的长长的马脸,估计这汉子十有**就是甘宝宝的丈夫,钟灵的便宜老爹马王神钟万仇了。

又过了一阵,叶二娘和南海鳄神率先从王府中出来,在南海鳄神的手上还抓着一个人,赫然正是段誉。至于与他们同去的甘宝宝、秦红棉和随后进去的马王神钟万仇却都没有出来,想来是还在王府中与段正淳等人纠缠。

“岳老三,你赶紧放了我。”

段誉一边挣扎一边叫嚷道:“我和你师父是同门师兄弟。论辈分就是你的师叔,你怎么能如此对你的师叔无礼?你这是大逆不道知道么?你们南海派的规矩就是弟子可以随便违逆师长么?”

南海鳄神道:“放屁,我们南海派的规矩是弟子必须要听师父的话,最是尊师重道不过,你小子别信口胡说,小心惹恼了老子,老子豁出你这徒弟不要了,一把拧断你的细脖子!”

“既然你南海派尊师重道,你怎么还敢如此对待我这个师叔?你是想不遵你们南海派的门规了么?还是说你想对拜凌兄为师的事赖账不认,想做乌龟儿子王八蛋?”

“放屁。放屁。老子才没不遵守门规,也不会去做乌龟儿子王八蛋。”

南海鳄神顿时暴跳如雷的吼道:“凌牧云那小子虽然混蛋,但怎么说也比老子厉害那么一点点,当我的师父我也就认了。你小子有什么本事。敢自称是老子的师叔?你以为老子脑袋笨。很好骗是吧?”

“呦呦。三弟,这是怎么个情况?怎么小半天不见,你还多出个师父来?”叶二娘嬉笑问道。

“老子的事情你少打听!”南海鳄神一双小豆眼狠狠的瞪了叶二娘一眼。

段誉叫道:“岳老三。你就算不让说,也掩盖不了你拜我凌兄为师的事实,当时凌兄明明白白的和你说过吧,我是他的同门师弟,那就是你的师叔,那么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你难道还想赖么?你是要当乌龟儿子王八呃!”

他的话还没等说完,声音戛然而止,却是南海鳄神受不了段誉不断揭他的老底,干脆直接封住了段誉的哑。

只是他虽然能够封住段誉的哑,却堵不住叶二娘的嘴巴。就听叶二娘兴致勃勃的问道:“老三,这小子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真拜那个姓凌的小子为师了?快和二姐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海鳄神道:“老子没空和你多说废话。”

“老三,事关你的师门大事,怎么能说是废话呢?你要是不肯说,那姐姐我回去只好和老大说说,请他来问你了。”

“叶二娘,你再要多话小心老子和你不客气。”

“呦嗬,老三你可别吓唬我,二姐我好怕呀!我这一害怕就管不住嘴,什么话都可能说出来啊!”

南海鳄神与叶二娘一边吵嚷一边擒着段誉向城外疾奔而去。眼见两人已经走远了,一直小心敛气藏身的凌牧云才从屋脊的阴影中站起身来,纵身掠起,向着南海鳄神和叶二娘两人追了上去。

凌牧云远远的缀在南海鳄神和叶二娘的身后,跟着二人一路急行,一路穿林过野,上山下岭,走了约莫两个来时辰,来到澜沧江边,沿着江岸又走出十多里地,只见一座铁索桥横跨在大江两头,南海鳄神提着段誉,与叶二娘一前一后,转瞬间便过了铁索桥。

待到两人过去,凌牧云才来到桥边,只见桥边石上刻着“善人渡”三个大字。凌牧云心中不禁一动,他曾听段誉说起过先前去万劫谷替钟灵报讯的经过,知道前往万劫谷需要过一个“善人渡”,而此时既已到“善人渡”,那便离万劫谷不远了。

这“善人渡”的铁索桥共是四条铁索,两条在下,上铺木板,以供行走,两条在旁作为扶手,一走上去,铁索晃动不稳,桥下江水激荡,甚是骇人,若是一不小心掉下桥去,只怕就是尸骨无存,寻常行人路过都是小心又小心。

不过以凌牧云的修为,便是只有一条铁索都能轻松渡过江去,过这么一座桥自然更是轻松愉快。

过了桥,凌牧云跟在南海鳄神和叶二娘的身后又走了十几里地,只见迎面黑压压的一座大森林,走近前去,见有一排九株大松树参天并列,凌牧云知道,这是万劫谷到了。因为他曾听段誉说过,在万劫谷的谷口就有这么九株大松树,在其中一株的背后有着一个树洞,钻过树洞就能进谷了。

不过南海鳄神和叶二娘两人却并不去钻树洞,而是绕道山谷旁斜坡,走向谷后。左转右转,越走越远,深入谷后。行出数里,进了一座大树林中,四周都是是参天古木。凌牧云跟踪南海鳄神他们走了大半夜,此时已是旭日东升,天光放亮,但林中却黑沉沉地宛如晨曦未至一般。

越走树林越密,到后来更是须得侧身而行,凌牧云见状索性直接纵身上树。在树冠顶上飞掠而行。再行数十丈。只见前面一株株古树互相挤在一起,便如一堵大墙相似,再也走不过去,南海鳄神提着段誉和叶二娘纵身越过了树墙。

接着便听南海鳄神的声音响起:“老大。我们回来了。我那徒儿也让我抓了回来。不过你可别把他给弄死了,我还指望他以后学我的武功,将我们南海派发扬光大呢。”

凌牧云心中一动。连忙将精神力场施展开来,将自身气息收敛,声音屏蔽,而后轻轻掠到树墙后面,轻轻攀上树冠,隐于枝叶之后向下张望。

只见树墙之后是一大片空地,中间孤零零的一间石屋。那石屋模样甚是奇怪,以一块块千百斤重的大石砌成凹凹凸凸,宛然是一座小山,露出了一个山洞般的门口。一个宛若僵尸一般的青袍怪客手持铁杖坐在石屋门口,正是“恶贯满盈”段延庆!

段延庆嘴唇不动,以腹语术道:“老三,我只是用他来对付段正明和段正淳两个伪君子,不会要这小子命的,把他送进去吧。”

“好,老大,我就信你的了。”

南海鳄神点了点头,随即一跨步来到石屋门口,一掌拍开他封住的哑,随即伸掌在他的背后一推:“进去吧。”

段誉哪里禁得住他的力道?顿时便踉跄着冲了进去。随即南海鳄神抱住石屋旁边的一块一人多高的巨石“嘿”的一声运力搬动,巨石顿时应声而动,“轰隆”一声将石屋的门洞挡了个严严实实。

接着段誉的声音从石屋之中传出:“放我出去,你们把我关在这里干什么?喂,你们听见没有,快放我出去!”

“乖徒儿,你就老实在这里面呆着,好好想想吧,等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愿意向我拜师了,老子自然会放你出来的。”

南海鳄神哈哈一笑,转而向着段延庆问道:“老大,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段延庆摆了摆手,道:“你们走吧。”

当下叶二娘和南海鳄神都向着段延庆点了点头,随即转回身,纵身越过树墙,沿着原路向万劫谷外行去。

而凌牧云这时候早已先一步躲到一旁的树后去了,待到叶二娘和南海鳄神过去之后,才钻出来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因为叶二娘与南海鳄神都没有想到竟会有人跟踪他们,都没有留意,故而竟是全无察觉。

凌牧云一路跟着南海鳄神和叶二娘两人从万劫谷中出来,向着北边行了数里,进到了一处庄园之中。原来钟万仇虽然请四大恶人来帮他一起对付大理段氏,却也知道四大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敢让他们住进万劫谷里,而是将他们安置在了谷外的这座同样属于钟家的庄院之中。

南海鳄神一进庄园便喊道:“云老四,你死了没有?”

因为此时天已大亮,实在不好隐藏身形,所以凌牧云并没有跟着进庄,而是潜伏在了庄园墙外,窃听里面的动静,而后再决定如何行事。

“老三,你什么意思,咒我早死么?”

这时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响起,只是似乎有些中气不足,正是云中鹤的声音。

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喜,这云中鹤果然在这里,既然找到了云中鹤的住处,这就好办了。

这时就听南海鳄神骂道:“你奶奶个熊的,老子是在关心你好不好?你不懂人语么?”

“老三,你诚心找茬是不是?”

“老子就诚心找你的茬了,怎么,你不服?不服咱们俩就练练。”

这时就听叶二娘道:“老四,老三他是去镇南王府栽了跟头,好像还被逼得拜了那个姓凌的小子为师,心里不痛快呢,你别理他就是了。”

“放屁,放屁!叶三娘你少在这里胡说八大,否则小心老子对你不客气。”南海鳄神咆哮道。

“哈哈哈哈,原来老三你成了人家的徒子徒孙?这我可得恭喜你投得名师啊。看来你是觉得你自己的本事还不到家,所以准备回炉再造一遍呗?”云中鹤嘲讽笑道。

南海鳄神怒道:“云老四,你是在作死,看老子不揍死你!”

“岳老三,你他娘的还真动手啊,小心我告诉老大去!”

“你少拿老大吓唬我,老子现在就拍死你!”

“老三,你又发什么疯,老四你先出去躲会儿,等他抽完了疯你再回来吧。”叶二娘道。

“叶三娘。你给老子滚开。”

南海鳄神的咆哮过后。接着就是一阵激烈的打斗之声,看样子是南海鳄神与阻拦劝架的叶二娘动上了手。

潜伏在院墙之外的凌牧云此时心里已是乐开了花,南海鳄神这个徒弟实在是太贴心了,他这不是逼着云中鹤从庄园里出来。给他这个当师父的创造下手机会么?

“云老四。有种你别跑!”

“岳老三。我现在身上有伤,没心情在这里和你纠缠,你等着我伤好之后的。”

果不其然。凌牧云心中的念头刚刚转完,一道高瘦如竹竿一般的身影从庄园之中飘出,向着万劫谷的方向飞掠而去,看样子还真准备去找段延庆。

凌牧云听了听,庄园中的打斗之声未停,显然南海鳄神与叶二娘两人仍自打得不亦乐乎,一时不会有人追出,当即从藏身之处跃出,纵身向着云中鹤追了上去。

云中鹤的心中是郁闷之极,本来他暗算凌牧云不成,反倒被自家老大震成内伤,这已经就够倒霉的了,没想到这伤势还没好呢,南海鳄神便又来找他的茬子,逼得他不得不躲了出来。想他云中鹤好歹也是江湖上凶名赫赫的恶人,竟要受这等窝囊气,实在憋屈之极!

心中愤懑之下,云中鹤决定先去老大那里告上一状,给那个野蛮粗暴的岳老三上点眼药,然后再去附近的村庄人家打点食,找个看得上眼的女子好好的乐一乐,出一出胸中的这口抑郁之气。

只是云中鹤出了庄园没多久,忽然本能的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回头一看,不禁吓得亡魂皆冒,原来在他身后不知何时竟跟上来了一个人,而这人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三番两次与他为难,害得他身受内伤的凌牧云!而且此时距离他已经只有十几丈远了!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云中鹤也无暇去想凌牧云这个煞星是什么时候找上来的,急忙全力向着万劫谷飞掠而去。只要到了万劫谷,找到他老大段延庆,他的小命也就有保障了,如若不然,一旦落在这个煞星的手里,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只是云中鹤想的虽好,事实却不想他想的那么容易。几乎就在他发现凌牧云的同时,凌牧云也开始发难了。

“咻咻咻”几声密集厉啸响起,数道银光破空而至,向着云中鹤的背后袭来。

云中鹤察觉有异,急忙向着一旁闪身躲出。只是云中鹤毕竟有伤在身,身法远不如全盛时来得灵活,因此虽然躲过了凌牧云射来的数块碎银,却极为的勉强,速度也不禁为之一降。而追在后面的凌牧云就趁着这个机会,又向前追近了数丈,将两人间的距离拉近到了十丈之内。

云中鹤不禁心惊胆寒,有心长啸呼救,只是他内力修为还不到先天化境,一开口便会内息不纯,速度肯定会下降,弄不好就会被身背后的凌牧云趁机赶上,想了想终究没敢付诸行动。

“咻咻咻”

又是几声破空厉啸响起,凌牧云你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云中鹤留,头一拨射出的碎银刚刚落空,便又施展出弹指神通之技,再次弹出数道银光,向着云中鹤的背后数处要疾射而去。

云中鹤大惊失色,急忙竭尽全力再向一旁躲闪开去。

只是他前番躲避便已极为勉强,此时凌牧云欺近弹射,来得更快,而他偏又是立足未稳,再想躲闪就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结果虽然勉强让过了两粒碎银,背心“灵台”上却是一麻,正被凌牧云射出的一块碎银击中,其上所挟的力道顿时封住了他的道,不由得身形一软栽在了地上。

摔在地上的云中鹤眼中惊恐之极,张口便纵声长啸,想要向其他三大恶人呼救。只是他此时道被封,内息提不上来,底气不足,所以发出的啸声也极为有限。

若是在往常,以云中鹤的内力修为,声传十余里都不成问题,可现在也就和普通人差不多,甚至连一些天生大嗓门的普通人都比不上,能够传出半里就算不错了。而此时他偏偏正处在庄园和万劫谷之间的中间地带,距离两地都有三四里远,段延庆和南海鳄神他们怎么可能听到云中鹤的呼救之声?

凌牧云一纵身来到云中鹤的身前,嘲讽一笑道:“云中鹤,别白费力气了,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

说到这里,凌牧云也觉得自己这话好像是一些坏人所常用的台词,不禁摇头轻笑一声,俯来伸手一点封住了云中鹤的哑,随即提着他一纵身进了旁边的一片树林之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杀奔万劫谷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凌牧云一脸愉快的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只留下昏迷未醒的云中鹤躺在林中。

此番凌牧云可以说是心愿得偿了,他对云中鹤施展出移魂**之后,顺顺利利的便从云中鹤的口中套出了他所修练的轻功法门,毕竟云中鹤只不过是后天大成层次的修为,在精神层次上比他差了不知多少,因此凌牧云轻而易举的便将其催眠。

根据云中鹤自己的交代,他本来武功平平,只是后来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得到一部前人遗留下来的武学秘籍,这才练成了他现在的一身武功。据他所说,他所得的这部武学秘籍名为《灵鹤奇书》,乃是昔年江湖上一个唤作飞鹤门的门派的镇派武学。后来飞鹤门因故消亡,只余这部《灵鹤奇书》,在机缘巧合之下被云中鹤得到。

昔年的飞鹤门便是以轻功著称,因此这部《灵鹤奇书》中其他的武功还就罢了,虽也算上乘,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神功绝学。唯独其中的一套“鹤翔九天”的轻功法门却是独步江湖,罕有其匹,云中鹤在练成之后,便以此轻功横行江湖,采花盗柳,祸害了不知多少良家女子,创下了“穷凶极恶”的偌大恶名。

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凌牧云本来是打算顺手将云中鹤除掉的,从而让江湖上少一个祸害。不过忽然想起一件事,却让他临时改变了想法。

却是他忽然想起,若非有云中鹤一直对钟灵图谋不轨。段誉后来也不至于在误打误撞之下吸收了那么多人的内力。若非吸收了太多的内力,令其鼓涨难当,段誉也就不会被其伯父段正明带去天龙寺救治,也就在机缘巧合之下习得大理段氏最高绝学“六脉神剑”,更不会被鸠摩智掳去江南。

所以说这些事情都是一环套一环的,如果杀了云中鹤,后面的事情只怕也就不会发生了。其他的事情凌牧云倒是无所谓,反正改变历史的事情他干了也不止一次,但“六脉神剑”作为天龙世界中最顶尖的武功绝学,若是不能亲眼一见。那就实在是太遗憾了。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凌牧云才没有下杀手,而是留了云中鹤一条小命。虽然没杀云中鹤,但以云中鹤的人品和罪行,凌牧云自然也不会轻易的就放过他。而是以摧心掌力在云中鹤的肾水之中留下了暗劲。

在中了凌牧云的暗劲之后。一时还看不出怎样。但过些时日便会发作,到时候虽然不至于要了云中鹤的性命,却也能够破坏掉他男人的功能。到时候他就算是再想祸害别的女子,也是有心无力。在凌牧云看来,就以云中鹤的品行而言,这种惩罚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比杀了他更让人觉得解气。

离开万劫谷,凌牧云施展轻功疾行而回,刚刚走到善人渡,忽见四人从对岸远处行来,三女一男,奔行颇速,显是武林中人。凌牧云微微一惊,顾不得看清来人长相,连忙躲到树林之中隐藏起来。

待到这些人走到近前,凌牧云这才看清楚,来的这四人竟是甘宝宝、秦红棉、钟灵和钟万仇。其中钟万仇气呼呼的,秦红棉和甘宝宝两人都是神情复杂,钟灵的手被母亲甘宝宝拉着,脸上更是梨花带雨,显然并不情愿。

原来甘宝宝、秦红棉等人是在南海鳄神他们之后才从镇南王府出来的,加上脚程又比南海鳄神等人慢了一筹,所以直到现在才赶到此处。

待到钟万仇等人过了善人渡,身影远去,凌牧云正准备现出身来,忽见河对岸竟然又冒出一条人影来。凌牧云赶忙将身形重新隐入林中,悄悄查看。

待到来人走到近前,凌牧云这才看清,来人乃是个又瘦又矮的黑脸汉子,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是略微有些猥琐,只是这人貌相虽然不堪,轻功确实着实不错,一跳一跃步幅虽然不大,频率却是极高,奔行纵跃间简直如疾风一般。而且看他一脸轻松写意的模样,竟似还留有余力。

眼见这黑脸汉子渡过善人渡,跟着钟万仇等人远去,凌牧云这才从路旁的树林中现出身来,看了看那黑脸汉子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暗自疑惑,这人是谁,为何会跟踪钟万仇等人?

想想不得其果,凌牧云便摇摇头不再想了,沿着来时的路径,向着大理城中奔行而去。

凌牧云一路疾行,飞奔了一个多时辰才算赶回大理城,待到凌牧云来到镇南王府,已是辰时,让手把的侍卫向里面一通报,段正明和段正淳夫妇忙联袂出迎。

将凌牧云让到府中,刀白凤便迫不及待的首先问道:“凌公子,昨夜你走后,南海鳄神伙同他人去而复返,将我儿段誉掳去,不知公子你可知道誉儿他的下落?”

“伯母你不要着急,我昨晚出去追我那徒儿,结果夜黑难以见物,不小心将他给追丢了。不过后来他再次返回王府掳出段兄弟时,却又被我恰好撞见,于是我便一路跟随,找到了他们的老巢所在,只是他们人多势众,我一人动手没有把握,所以便回来向伯母你们报信,好一起去救段兄弟。”

“凌贤侄你知道那万劫谷所在?这实在是太好了!”段正淳顿时喜形于色。

保定帝段正明也微微一笑道:“原本我还派了巴司空去跟着钟万仇等人,查明他们的巢所在,没想到巴司空还没回报,倒是凌公子先给我们传来了喜讯,这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本是一脸忧色的刀白凤也不禁展颜笑道:“原来皇上竟已派了巴司空前去查探,怪不得如此稳坐钓鱼台呢,倒是叫我白担了半天的心。”

凌牧云心中一动。顿时想起来时路上见到的那个偷偷跟在钟万仇等人身后的黑脸汉子,听段正明和刀白凤他们这么一说,他就知道了那黑脸汉子的身份,原来竟就是大理三公中的司空巴天石。

巴天石位列大理三公之一,在大理国朝之中身份极为尊荣,除了大理皇室,也只在善阐侯高升泰之下。此人精明能干,武功不俗,一身轻功尤其卓绝,在原本的历史上曾与云中鹤数次比拼轻功。丝毫不落下风。轻功之高绝可见一斑。

便在这时,忽听门外侍卫禀道:“启禀皇上,巴司空求见。”

“真巧,巴司空也赶回来了。”段正明微微一笑。随即向门外吩咐道:“请巴司空进来吧!”

门帷掀起。一个又瘦又矮的黑汉子走了进来。躬身向保定帝行礼,说道:“启禀皇上,臣下奉命前往跟踪钟万仇等。已经查明他们的巢所在。那万劫谷就在大理城西南百余里处,过善人渡后,再走数里便到了,谷口植有九株大树,须得自一株大树的树洞察中进谷。”

段正明当即一拍桌案,长身而起:“好,既然已经找到对方巢,那咱们这就前去会一会这些人,看看他们到底有何倚仗,竟敢掳我大理国的小王子!”

保定帝段正明发话了,众人当即动身。大家出得镇南王府,只见褚、古、傅、朱四大护卫已牵了马匹在门外侍候,另有数十名从人捧了保定帝段正明等人的兵刃站在其后。

段氏以中原武林世家在大理得国,数百年来不失祖宗遗风。段正明、段正淳兄弟虽富贵无极,仍常微服了游,遇到武林中人前来探访或是寻仇,也总是按照武林规矩对待,从不摆皇室的架子。

所以保定帝段正明这日御驾亲征,众从人都是司空见惯,毫不惊扰。自保定帝以下,人人均已换上了常服,在不认识的人眼中,只道是缙绅大户带了从人出游而已。

刀白凤见巴天石的从人之中,有二十几名带着大斧长锯,笑问道:“巴司空,咱们去做木匠起大屋吗?”

因为知道了儿子的下落,觉得以己方这般高手云集的雄厚实力,在大理国内难寻抗手,此番前去营救成功的几率极大,刀白凤原本忧急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也有心思开玩笑了。

巴天石笑回道:“启禀王妃,锯树拆屋。”

高升泰也笑道:“不错,咱们大理国民风淳朴,百姓纯良,可不能让他们这些恶人坏了咱们大理国的风气,在救小王爷的同时,顺便拆了这班恶人的居所,将他们逐出大理去,倒也算是为大理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众人哈哈一笑,当下启程。

因为一行人所乘的均是从大理皇家御院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骏马,奔行如风,刚过正午,便已抵达了万劫谷外的树林。

巴天石指挥从人,将挡路的大树一一砍开锯倒。待到锯倒了拦路的大树,众人继续向前,只见眼前是一大片草地,尽头处又全是一株株松树。

走过草地,只见一株大松上削下了丈许长、尺许宽的一片,漆上白漆,写着九个大字:“姓段者入此谷杀无赦”。八字黑色,那“杀”字却作殷红之色。九个大字写得张牙舞爪,那个“杀”字下红漆淋漓,似是洒满了鲜血一般,更是惨厉可怖。

保定帝段正明指着那株漆着‘姓段者入此谷杀无赦’的大树,笑道:“这万劫谷主人,跟咱们段家好大的怨仇啊!”

段正淳却知道钟万仇是怕自己进谷去探访甘宝宝,不禁心中发虚,忍不住向身旁的妻子斜目瞧去,见她只是看着那字清声冷笑,不禁老脸一红,急忙转回头去。

当下便有四名汉子提着大斧上前砍树,因为伐树之人都是精选的大力之士,大斧也都是精选的利器,所以只用了片刻的工夫,便将那株数人合抱的大树砍倒了,现出进谷的小路来。

本来凌牧云前番跟踪南海鳄神等人,已知段誉被囚禁在了万劫谷后幽静隐秘之处,也知道前往那里的路径,根本就不需从万劫谷的正门进入,直接就能带着众人杀到关押段誉之处。

只是那条道路更加的难行。若是依照段家的这种逢山开路,逢树伐木的排场,只怕到地方的时间还要更晚,而且段正明、段正淳他们又没问他,完全依着巴天石引路,他也就犯不上主动去出那个风头了。

小路难行,巴天石便命众从人牵马在谷口相候。褚、古、傅、朱四大卫护当先而行,其后是巴天石、高升泰以及凌牧云,又其后是镇南王夫妇,保定帝走在最后。

进得万劫谷后。但见四下静悄悄地。无人出迎。巴天石按照江湖规矩,手持段正明、段正淳两兄弟的名帖,大踏步来到正屋之前,朗声说道:“大理国段氏兄弟。前来拜会钟谷主。”

话声甫毕。从左侧树丛中突然窜出一条长长的人影。迅捷无伦的扑到,伸手向巴天石手中的名帖抓来。

巴天石却是身形一晃,同样敏捷无比的向右错出三步。让过了那人的一抓,喝声问道:“尊驾是谁?”

那人也不答话,一抓不中,更不停步,又一飘身向着巴天石扑去,轻灵如大鸟一般。

跟在身后的凌牧云却是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个突然窜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今天早上刚刚放过的“穷凶极恶”云中鹤。

巴天石见云中鹤轻功异常了得,也不禁起了好胜之心,有心想要跟他较量较量,当下又向一旁疾跃三步。云中鹤跟着向其追了三步,巴天石发足便奔,云中鹤随后追去。

一个矮,一个高,霎时之间在屋外绕了好几个圈子。云中鹤步幅奇大,但巴天石一跳一跃,脚步起落却比他快得多,两人之间始终相距数尺。云中鹤固然追他不到,巴天石却也避他不脱。

两人一向者自负轻功天下无匹,此刻陡然间遇上劲敌,均是心下暗惊。两人越奔越快,衣襟带风,发出呼呼声响,到后来已经看不清两人样子,只能看到两条影子不断围屋疾绕,虽只两人追逐,旁人看来,却像是五六人绕圈而行一般,一时竟是难分高下。

凌牧云不禁暗自赞叹,这云中鹤的轻功便已是武林一绝,想不到这巴天石的轻功竟是丝毫不差,却不知他又是修练的何等高妙轻功。

便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钟万仇提着一口大环刀从屋中走了出来。巴天石中下不停,暗运内劲,右手一送,名帖平平向钟万仇飞了过去。

钟万仇伸手接住,怒道:“姓段的,你们既然按江湖规矩前来拜见,干嘛毁我的谷门?”

褚万里喝道:“皇上至尊,岂能钻你这树洞地道?”

刀白凤一直悬念爱子,忍不住急声问道:“姓钟的,我的孩儿呢,你们将他藏在哪里了?”

这是屋中忽又跃出一个女子,厉声叫道:“刀白凤,你来得迟了一步,那姓段的小子已经被我们开膛破肚喂了狗啦!”

这女子双手各持一刀,刀身细如柳叶,发出蓝印印的光芒,涂有剧毒,见血即毙,正是修罗刀秦红棉。

这两个女子十八刀年之前便因妒生恨,结下极深的怨仇。刀白凤明知秦红棉所言非实,但听她将自己独生爱子说得如此惨酷,旧恨新怒,一齐迸发,冷冷的道:“我是问钟谷主,谁来跟你这个下贱女人说话,没的玷污了自己的身份。”

“贱人找死!”秦红棉厉喝一声,双刀齐出,快如飘风般欺近,双刀横竖交叉,向着刀白凤疾斩而出。

这招“十字斩”乃是她成名绝技,不知有多少江湖好汉曾丧在她修罗双刀这毒招之下,她因刀白凤霸占段正淳正室妻子之位,早就对刀白凤恨之入骨,因此一上手便是狠辣杀招。

刀白凤抽出拂尘,及时格开,身形转处,拂尘尾点向秦红棉的后心要害,出手也同样是毫不留情。

段正淳不禁好生尴尬,一个是眼前爱妻,一个是昔日情侣。他对刀白凤钟情固深,对秦红棉却也是旧恩难忘,但见两女一动上手便是生死相搏的招数,不论是谁受伤,自己都是终生之恨,喝道:“且慢动手!”

说着话拔出长剑,就要上前格开两人的兵刃。不想忽听“呛啷啷”声响,身侧劲风袭至,却是钟万仇一见他这个老婆的旧情人就满腔怒火,出刀向他砍来。

段正淳长剑挺出,一剑精准的格在钟万仇的大环刀上,顿时将刀锋格偏,剑锋顺势从大环刀的刀背上掠下,直削钟万仇的手指。这一招格、掠、削三式一气呵成,中间直无半分变招痕。

钟万仇吃了一惊,急忙收刀躲避。段正淳却是得理不饶人,手中长剑一抖,挽出十几朵剑花,“嗤嗤”作响,向着钟万仇疾刺而至。

钟万仇见段正淳剑势凌厉,一时难以抵挡,急忙向后急退,跃开数步以避锋芒。

段正淳的目标原本就不是钟万仇,只是对方主动上来纠缠于他,一招逼退钟万仇,他当即见好就收,一纵身撇下钟万仇,闪身抢到刀白凤和秦红棉近前,挺剑其中拆解:“别打了,快住手,你们谁伤了我都心疼。”

却不想他这话却是同时恼了刀白凤和秦红棉,恨他,心中气苦,竟是不约而同的撇下对方,出招向着段正淳攻去。

钟万仇瞧出便宜,纵身上前举刀搂头向着段正淳劈落。然而还不等段正淳自己做出反应,刀白凤和秦红棉两人却先不干了,顿时将攻向段正淳的兵刃一偏转,一齐向着钟万仇击去。

钟万仇只得回刀招架,大叫:“姓段的臭贼,你这老白脸,靠女人帮忙打架,算什么英雄好汉?”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暗自摇头,段正淳还真不愧风流之名,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能令女子如此为他疯狂,真是令他既感钦佩,又觉好笑。(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双雄会

保定帝段正明见兄弟跟两个女人纠缠不清,也是摇头暗笑,向一旁的褚万里道:“你们进去搜搜!”

“是!”褚万里躬身应承,当即率领古、傅、朱三人一起向屋中奔去。

古笃诚性子最急,最先抢进屋门,只是他左足才刚跨过门槛,突觉头顶冷风飒然,似是有人在上面偷袭。此时他左足未曾踏实,右足跟一点,便已倒退跃出,只见一片极薄极阔的刀刃从面前直削下去,相距不过数寸,只要慢得顷刻,就算脑袋幸而不致一分为二,至少鼻子也得削去了。

古笃诚不禁吓得背上冷汗直流,定睛看去,这才看清楚忽施暗袭的原来是个面貌俊秀的中年女子,正是‘无恶不作’叶二娘。

只见叶二娘左右手各握着两口模样有些怪异的薄刀,她这两口薄刀作长方形,薄薄的一片,四周全是锋利无比,她抓着短短的刀柄,略加挥舞,便卷成一圈圆光,先前叶二娘就是用这两口刀险些把他给切了。

“贼婆娘,看斧!”古笃诚吃惊过后心中愈怒,大喝一声,挥起板斧便向着叶二娘砍去。

叶二娘身形一转便躲开古笃诚劈出的板斧,手中薄刀一转化作两团冷光向着他身上切割而来,诡异莫测,迅疾无比。古笃诚急忙闪身躲避,两道冷光在他的身前划过,顿时将他的胸前衣襟划破,若是再慢一点点,就是开膛破肚之祸。

一旁的朱丹臣见叶二娘好整以暇。刀法却迅疾诡异,古笃诚只怕抵挡不住,当即挺判官双笔便上前夹击。而这叶二娘也真是了得,虽然以一敌二,犹自游刃有余,不见丝毫颓色,反而是占据上风。

其时段正淳正与刀白凤、秦红棉两女纠缠不清,掺合其中免得伤了其中任何一个。而钟万仇有心趁机杀了段正淳,但每每出手,都会遭到刀白凤和秦红棉两女的联手夹击。再加上不时加上一把手的段正淳。应付起来也是极为的艰难。若非段正淳和两女并非完全一心,不时内斗,钟万仇只怕早就死在三人的手下了。

而巴天石则仍旧在和云中鹤二人在那里大兜圈子,两人轻功相若。均知非一时三刻能够分胜负。这时所较量者其实已是内力高下。

因为云中鹤身上内伤未愈。初一跑时还能勉强与巴天石维持个均势,但百余圈跑下来,云中鹤颓势渐显。此时已经不是他追巴天石了,倒更像是巴天石在追他,只是每每巴天石一要追近,他就会猛地发力,再将巴天石甩开数丈。

巴天石奔了这百余个圈子,已知云中鹤轻功虽然厉害,内力修为却弱,下盘功夫飘逸有余,沉凝不足,不如自己一跳一跃之际行有余力,他不知道云中鹤乃是内伤未愈,还道是云中鹤本来内功修为便不如他。

他这时只须陡然停住,趁他冲势未竭翻身相击,云中鹤势必抵受不住,非得败下阵去不可。但巴天石一心要在轻功上将云中鹤比下去,不愿意以拳脚步功夫取胜,加之己方如今人数占优,没什么危险,也并非亟需他出手护驾,因此仍是一股劲儿的奔跑不休。

褚万里和傅思归两人无论是段正淳那一边还是巴天石那一面都是情势安稳,不需帮手,倒是古、朱二人看起来情势不是很妙,便向挺兵刃上前助阵。虽说以众欺寡,不是好汉行径,但今时今日,一切以救世子为先,而且对方又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他们也就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便在这时,忽听得一人粗声骂道:“妈巴羔子的,吵得老子睡不着觉,是哪儿来的兔崽子?老子拧断你们的脖子!”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形容怪异丑陋的汉子手持这一把剪子模样的奇门兵刃从远处奔掠而来,正南海鳄神。

傅思归喝道:“南海鳄神,是你的师父来啦!”

“什么我师父?老子的师父早死了!”南海鳄神豆眼一瞪,本能便反驳道。

原来傅思归说他师父,南海鳄神还以为是说他的授业恩师,不过待看清是古笃诚等人,这才想起他昨晚才刚刚又拜了一个师父,心下顿时一虚,急忙向着四下扫看,这才发现站在段正明身旁的凌牧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奔行的脚步也不由得为之一慢。

“喂,徒儿,你也来了,见了师父怎么不来磕头?”

南海鳄神见凌牧云说话,神色顿时尴尬之极:“你你”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现成的“师父”二字也是卡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乖徒儿,段誉乃是我的好兄弟,也就是你的师叔,你昨夜把你师叔带到哪里去了?”

南海鳄神顿觉羞愤之极,不禁大吼一声,只震得四下嗡鸣,大声骂道:“王八蛋,狗杂种!”

凌牧云把脸一沉,喝问道:“岳老三,你骂谁是王八蛋、狗杂种?”

南海鳄神虽然凶恶之极,但对自己说过的话却是无论如何不肯食言,他既已拜凌牧云为师,自然不肯承认是在徒弟骂师父,于是便道:“我喜欢骂人,你管得着么?我又不是骂你。”

凌牧云点了点头道:“嗯,你见了师父,怎么不磕头请安?那还成规矩么?”

南海鳄神当即强忍着怒气上前,跪下去磕了个头,说道:“师父,你老人家好!”

只是这头磕完,他却是越想越气,猛地从地上跃起,发足便向远处狂奔,口中连声怒啸,呼啸远去,对场中的打斗却是理也不理了。

凌牧云连忙叫道:“喂,乖徒儿别走啊,快带我们去段兄的囚禁之处。否则你就是不遵师命!”

凌牧云的声音不小,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南海鳄神却假作没听见,一边是便宜师父,一边是敬畏的老大,帮哪一边他都难办,索性就来个充耳不闻,依旧是虎啸连连,狂奔而去,转眼间便没入谷中不见了踪影。

一旁正自与段家一方人手斗着的叶二娘和云中鹤不禁有些傻眼。他们虽然都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了南海鳄神拜凌牧云为师的事。但心里其实也是将信将疑,毕竟双方分属敌对阵营,南海鳄神又是那么一个死要面子的人,怎会去拜一个小年轻的为师?可看刚刚这般情景。这件事还真不是假的。心中不由得惊诧万分。

惊诧过后。叶二娘心中暗骂南海鳄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手中双刀加紧,想要赶紧解决掉古笃诚和朱丹臣两人。再空出手来应付剩下的人。褚万里和傅思归两人眼见兄弟危险,当即扑身上前,会同古笃诚和朱丹臣一起围攻叶二娘。

保定帝段正明眼看战局,己方各人均无危险,便对高升泰吩咐道:“善阐侯,你在这儿掠阵,我进去找誉儿。”

“是!”高升泰点点头,负手站在一旁。

高升泰本来被段延庆所败,受了不轻的内伤,不过在随同众人一起赶回大理之后,段正明和段正淳两兄弟都曾先后以内力助他疗伤,他本身内功修为亦是不浅,因此伤势已是好了许多,一身武功也已恢复了几成,留下来掠阵足矣。

凌牧云道:“陛下,我陪你一起去找吧。”

“好,叫凌公子为誉儿费心了。”段正明点点头道。

当下两人进屋寻找,却没有看见人。于是穿过这栋屋子,继续向万劫谷深处寻去,忽见有一道绿色的身影一闪,一个明眸俏丽的少女从谷内走出,赫然正是钟灵。

一见凌牧云二人,钟灵不禁又惊又喜:“段皇爷,凌大哥,你们怎么来啦?正好,快跟我去救誉哥哥。”

“誉儿他在哪里?”段正明急忙问道。

钟灵道:“誉哥哥他就被关在我家谷后的一间石屋里,那石屋的门口堵着一块好几千斤的大石头,我推不开,你们来了正好。”

“好,那就请钟姑娘带路吧。”

万劫谷中道路虽然曲折,但在钟灵带领之下,没用多久,便找到了那堵遮挡石屋的树墙。保定帝托着钟灵的手臂一纵身便飞过了树墙,落在石屋前的空地之上,凌牧云也随之一纵身越过了树墙。

但见石屋之前端坐着一人,一身青袍手拄双拐,正是四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

“啊哟,不好!”钟灵对段延庆这个半死半活的人最是害怕,低声对两人道:“段皇爷、凌大哥,咱们快走,等这怪人走了再来。”

保定帝见了段延庆的怪模样也是极感诧异,不过还是安慰她道:“钟姑娘,有我在这里,你不用怕。誉儿便是在这石屋之中,是不是?”

钟灵点了点头,小心的缩在了他的身后。

凌牧云这时低声提醒道:“陛下,这人便是四大恶人中的第一大恶人‘恶贯满盈’。”

“第一大恶人么?”保定帝段正明眼中精光一闪,缓步上前,说道:“尊驾请让一步!”

段延庆便如不闻不见,凝坐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动一下。

“既然尊驾不肯让道,在下无礼莫怪。”段正明道,说着话便侧身从段延庆左侧闪过,右掌斜起,按住巨石,便要用力推石。

“嗤”一声轻响,保定帝段正明正要运劲推动,便见从段延庆的腋下伸出一根细细的铁杖,疾速点向他的’缺盆”。保定帝心中一凛,右掌微扬,“呼”的一声劈向铁杖,左掌从右掌底穿出,又已按在石上。

却见段延庆铁杖移位,又指向了他的“天池”,若是保定帝不收力躲闪,非得被点中要任人宰割不可。段正明无奈,只得再度闪避开来。

保定帝身形转动,掌势如风,一连变了七次方位,想要让过段延庆去推那堵门巨石。但段延庆的铁杖却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的将保定帝逼开,令得保定帝无功。

两人接连变招。虽然未曾有一次相碰,但在转瞬之间便已相互交了十几招,在段延庆的铁杖点击之下,保定帝竟始终无法运劲推石。段正明心中不禁暗自惊异,大理段家向来以点功夫著称,一阳指之名更是传遍江湖。可这“第一大恶人”的认功夫之准,竟然与他不相伯仲,犹在自家的兄弟段正淳之上。

凌牧云在后面看得仔细,这天龙世界中果然是高手辈出,段正明和段延庆两人的武功竟是都已臻入先天化境。所使的武功也都精妙不俗。便是与射雕世界中的五绝相比,也是不逞多让。

便在这时,保定帝左掌斜削,突然间变掌为指。“嗤”的一声响。一道凌厉指力从他的指尖射出。疾点段延庆的铁杖,这一指若是点实了,段延庆的细铁杖非得被点得弯曲、断折不可。却是段正明眼见对方武功甚高。一般手段很难击退对方,因此使出了大理段氏的拿手绝技一阳指。

不料保定帝这一指才刚点出,那铁杖上竟也是“嗤”的一声迎着段正明的指力点来,两股力道在空中一碰,保定帝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段延庆也是身子一晃。保定帝脸上红光一闪,段延庆脸上则隐隐透出一层青气,均是一现即逝。

保定帝段正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异之色,一拱手道:“前辈尊姓大名,盼能见示。”

原来他与段延庆对碰一招,却惊讶的发现对方施展的竟似也是一阳指力。一阳指乃是他们段家独门秘传的武功,从不外传,外人绝不会使,因此段正明忍不住心中惊疑,停手相询。

却见段延庆嘴唇不动,声音自腹腔之中传出:“你是段正明呢,还是段正淳?”

段正明见他口唇不动,居然能够说话,更是诧异,说道:“在下段正明。”

段延庆道:“哼,你便是大理国当今的保定帝?”

虽然段延庆说话很不客气,但保定帝休养极好,丝毫不以为忤,点点头道:“正是。”

段延庆道:“你的武功和我相较,谁高谁下?”

保定帝沉吟半晌,说道:“武功是你稍胜半筹,但若当真动手,我能胜你。”

“不错,我终究是吃了身子残废的亏。唉,想不到你都已坐上了这个位子,这些年来竟丝毫没搁下练功。”段延庆说道。他腹中发出的声音虽怪,仍听得出语间中充满了怅恨之情。

保定帝段正明越听越是奇怪,心中霎时间转过了无数疑问,头脑中念头飞转,猜测这四大恶人之首的“恶贯满盈”到底是何来历,为何竟似武功与他们段家的一阳指有些关联?

便在这时,忽听得石屋内传出一声声急躁的嘶叫,正是段誉的声音,保定帝急叫道:“誉儿,你怎么了?不必惊慌,我就来救你。”

后面的钟灵也是惊声叫道:“誉哥哥,誉哥哥!”

凌牧云也是脸色一变,却是他忽然想起来了,在原本的历史上,段延庆是将木婉清抓来与段誉关在了同一座石屋之内,并给两人喂下春药,想让他们**通奸,从而败坏段家的名誉,让段正淳和段正明身败名裂。

这次段延庆又是使的什么手段?难道还如原本的历史上一样将木婉清抓来和段誉关在一起了?想到这里,凌牧云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慌,忍不住就想要上前救人。

段延庆道:“这小子定力不错,服了我的‘阴阳和合散’,居然还能支撑到这时候。”

保定帝吃了一惊,问道:“那是什么毒药?”

段延庆道:“不是毒药,只不过是一种猛烈的春药而已。”

保定帝段正明道:“你给他服食这等药物,到底是何居心?”

段延庆腹内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道:“我在把他抓来之前,先在这石屋里关了两个青楼女子,她们是一对母女,而且还恰好都因接客不慎而染上了花柳病!”

“这段延庆好毒!”

在后面的凌牧云听到这里也不禁暗自咋舌,竟然找了一对母女花来对付段誉,而且还是带了脏病的母女花。段誉真要是熬不住春药药力与那母女交欢,传扬出去,不仅会让段家名声尽毁,而且还会因此而染上脏病,甚至可能会让段家断子绝孙!

不过在暗叹段延庆手段毒辣的同时,凌牧云心中却是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如此看来,木婉清并没有被段延庆抓到,否则段延庆就不会再费心去抓一对染病的母女花来了,毕竟玩弄母女、染上花柳病的名声虽糟,比起与血亲胞妹**通奸来还要差上一点的。

“卑鄙无耻!”保定帝段正明一听之下,顿时明了此人的阴谋毒计。他修养再好,却也禁不住勃然大怒,长袖挥处,“嗤”的一指向他点去。

段延庆横杖挡开,段正明第二指随即点出,段延庆却忽然弃杖用指,右手食指“嗤”的一声,迎着保定帝点去。保定帝脸色不禁一变,斜身闪开,还了一指。段延庆以中指直戳,保定帝脸色凝重,以中指相还

眼见段延庆与保定帝两人以一阳指力斗了个难解难分,凌牧云也知凭段正明一人,只怕很难突破段延庆的阻拦将段誉救出,当即身形一动,向着石门纵身掠去,想要趁着段延庆被段正明缠住的机会,把段誉这个倒霉孩子捞出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鱼龙斗

()凌牧云一纵身从保定帝和段延庆的身边掠过,伸手就要去推堵住屋门的巨石。孰料就在这时,忽听“嗤”的一声,一道凌厉的力道径直向着他的腰肋袭来。

凌牧云心中一惊,急忙闪身让出丈许,那股袭来的力道落空,击在堵屋的巨石之上,石屑迸溅,竟在巨石之上shè出了一个足够数寸深浅的小坑来。

凌牧云闪目看去,却见段延庆的细铁杖尚未收回。原来却是段延庆见凌牧云要去推门,右手发指力抵挡保定帝,左手铁杖向着凌牧云击了过去,将他逼退。

段正明的脸sè一变,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羞恼之sè,他迟迟不能击败对方救出自己的侄儿也就罢了,可现在凌牧云想要插手去救,竟然还让段延庆抽出手来去阻击,这不是反衬出他的无能么?

想到这里,段正明发招顿急,双手疾点,“嗤嗤”作响,一道道凌厉指力顿时向着段延庆疾发而出。保定帝这一发力,段延庆一只手顿时应付不过来了,连忙将左手铁杖回击,一齐抵挡段正明的凌厉攻势。

“凌公子,劳烦你去把誉儿救出来,我保证这人再无力阻拦于你。”段正明道。

“好。”凌牧云点点头,再次纵身一跃来到屋门口处,伸手按在石上,就要用力将其推开。

“段正明,你若不怕罪孽深重,就下手吧!”

忽听段延庆一声闷喝,随即“嗤嗤”两声,两道凌厉力道径直向着正要发力推石的凌牧云shè到。凌牧云也没想到段延庆在保定帝段正明的牵制下竟然还敢不顾段正明的威胁全力对他发招,不禁大吃一惊,急忙退身躲避。

只是应变仓促,虽然仗着身法迅捷让过了段延庆右手所发指力,左手铁杖却是无论如何也躲避不开了,只得右手中指猛弹,一记弹指神通应手而发,“啵”的一声轻响,与段延庆的铁杖硬拼了一记。

两股力道撞击在一起,凌牧云浑身一震,身形向后疾退而出,片刻间便退出数丈之远,落地之后一个踉跄,一口鲜血忍不住喷出,随即才站稳脚跟。

落地站稳之后,凌牧云只觉胸中气血翻滚,手指疼痛yù折,毕竟他的内力尚未恢复,前番靠着身法灵活剑法高妙还可以勉强与段延庆斗一斗,但若是硬碰硬,他就远不是已臻先天化境的段延庆的对手了,因此一击之下他就吃了大亏。

“凌大哥你没事吧?”钟灵惊呼一声,急忙跑到凌牧云的身边,伸手将他扶住,关切问道。

凌牧云摇了摇头,抬起头来恼怒的看向保定帝段正明,若非他太过相信段正明能够牵制住段延庆,放心的去推堵门巨石,何至于被段延庆打了个措手不及?可以说如果不是段正明牵制不力,他根本就不会受伤!

一眼看去,只见段正明的手指正停在段延庆喉下的“七突”处,那里乃是致命令死,只要段正明一指下去,段延庆便必死无疑。可段延庆对此却是视而不见,击退凌牧云之后,只在那里“嘿嘿”冷笑。

原来先前段延庆眼见凌牧云要去推门,只是向着段正明段喝了一声,随即便浑然不顾段正明的杀招,全力对凌牧云出手。而段正明听了段延庆的话,又见他的反应,不由得心中大疑,生生将已经点到他喉前的指力强行收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甘愿受死?”

段延庆道:“我死在你手下,那是再好不过,反正我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也没什么乐趣,而你的罪孽,便又深了一层。”

“你到底是谁?”段正明厉声喝问道。

段延庆道:“我便是延庆太子!”

段正明脸sè一变,摇头道:“我不信!”

段延庆道:“人可以冒充,难道一阳指的功夫也可以冒充吗?”

一阳指功夫是段家世代相传,传子不传女,更加不传外人,只有段氏的嫡系子孙会使,因此段延庆才会如此说。

保定帝段正明面sè一阵的变幻,随即撤招收式,退后一步,向着段延庆躬身一礼,说道:“正明参见前辈。”

原来在十多年前,大理国尚还是大理国上德帝段廉义在位。上德五年,大理国朝中忽生大变,上德帝为jiān臣杨义贞所杀,其后上德帝的侄子段寿辉得天龙寺中诸高僧及忠臣高智升之助,平灭杨义贞,从而接掌皇位,称为上明帝。

只是上明帝段寿辉不乐为帝,只在位一年,便赴大理段氏宗庙寺院天龙寺出家为僧,将帝位传给了自己的堂弟,也就是现在的保定帝段正明。其实上德帝本有一个亲子,便是这“恶贯满盈”段延庆,当时朝中称其为延庆太子。只是后来平息叛乱之后不知所踪,大理群臣还以为他已经死在了jiān臣之手,因此便拥立了段寿辉为帝。

众人却不知道,当年jiān臣杨义贞谋朝篡位之际,举国大乱,段延庆见机得早,趁乱逃出皇宫,这才幸免于难。不过段延庆也知道jiān臣既已弑他父皇**,下一步必是要杀他斩草除根,因此不敢在大理国内多呆,趁乱逃出了大理国去。

后来他听说大理国内乱平息,保定帝段正明登基为帝,便想回来争本该属于他的皇位,不想路遇强敌围攻,虽然最后尽歼诸敌,自己却也身受重伤,浑身多处残废,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

段延庆在伤残之后,曾去大理天龙寺想请他的亲叔父,天龙寺中辈分最高身份最尊的枯荣大师主持公道,结果因枯荣大师正在闭关修禅,而他有不敢吐露身份,因此未能一见,倒是因此而与当时伤情之下自暴自弃的刀白凤有了一段孽缘。

后来他不敢在大理境内逗留,远至南部蛮荒穷乡僻壤之处,养好伤后,习练以杖代足,再将家传的一阳指功夫化在了铁杖之上,又修练一些旁门邪功为助,不仅将一身武功尽数恢复,并且更进一步。

功成之后,前赴中原,将他的所有仇敌一家家杀得鸡犬不留,手段之凶狠毒辣,骇人听闻,因而博得了“天下第一大恶人”的名头,其后又将叶二娘、南海鳄神、云中鹤等三人收罗以为羽翼,自觉有了一点把握,这才赶来大理与段正明和段正淳兄弟为难。

就见段延庆眼中厉芒一闪,喝道:“你只叫我前辈,是心中犹自未信呢?还是怕我威胁到你的皇位,故意不肯认我?”

保定帝段正明道:“正明身为一国之主,言行自当郑重。正明无子,段誉这孩子便身负我大理国宗庙社稷的重托,还请前辈酌情释放。”

“我正要大理段氏声誉尽毁,断子绝孙,我好不容易等到今rì,岂能轻易放手?”段延庆冷笑一声道。

保定帝厉声道:“段正明万万不许!”

段延庆道:“嘿嘿!你自以为是大理国皇帝,我却只当你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你有胆子,尽管去调神策军、御林军来好了,我势力固然远不如你,可是要先杀段誉这小贼却易如反掌。你此刻跟我动手,数百招后或能胜得了我,但想杀我,却也千难万难,只要我不死,你便休想救段誉出去。”

保定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中老大为难。别看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已经相信了段延庆的身份,毕竟段延庆一阳指的功夫是做不得半点假的。

但也正因如此,他才觉棘手,如果换一个人,即便武功再高,也不至于让他如此头疼,大不了多邀人手,甚至调动军队前来便是。可偏偏段延庆的身份太过敏感,让他难以下手,本来他的皇位得的是光明正大,问心无愧,但若是对段延庆下杀手,倒显得他同室**戈心肠狠毒了。但若不过了段延庆这关,却又救不出段誉来,这可真叫他为难了。

思之再三,保定帝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只得耐着xìng子问道:“前辈,你到底要如何才能放人?”

段延庆道:“不难,不难!你只须答应去天龙寺出家为僧,将皇位让我,我便解了段誉体内的药xìng,还你一个活蹦乱跳、德行无亏的好侄儿。”

保定帝眼中jīng光一闪,怒声道:“祖宗基业,岂能随便拱手送人?”

段延庆道:“嘿嘿,这是你的祖宗基业,难道便不是我的祖宗基业了?物归原主,岂是随便送人?我不追究你谋朝篡位的大罪,已是宽洪大量之极了。你若执意不肯,不妨耐心等候,等段誉和屋中的那对母女成就了好事,染上点小恙,我自会放了他。”

保定帝怒道:“那你还不如乘早杀了他来的痛快。”

段延庆冷冷一笑,道:“除此之外,也还有两条路可以救出段誉这小贼。”

保定帝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神采:“哪两条路?”

段延庆道:“第一条路,你突施暗算,猝不及防的将我杀了,那你自可放他出来。”

保定帝段正明摇了摇头:“我不能暗算于你。”

“便是你想要暗算,也未必能够做到。”段延庆嘿嘿冷笑一声,道:“第二条路,你让段誉自己用一阳指功夫跟我较量,只须胜得了我,他自然也就脱困了!”

保定帝怒气上冲,忍不住便要发作,终于强自抑制,说道:“段誉不会丝毫武功,更没学过一阳指功夫。”

段延庆道:“大理段氏子弟,却不会家传武功一阳指,这话有谁能信?”

段正明道:“誉儿他自幼读诗书佛经,心地慈悲,坚决不肯学武。”

段延庆摇头冷笑道:“嘿嘿,又是一个假仁假义、沽名钓誉的伪君子。这样的人若做大理国君,实非苍生之福,早一rì杀了倒好。”

段正明厉声问道:“前辈,是否还有其他的道路可行?须知凡事不可做的太绝,否则是要遭报应的!”

“报应?哈哈哈哈”

段延庆冷声大笑,随即目光一厉,冷森森的道:“我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还怕什么报应?若是当年我有其他的道路可行,也不至落到这般死不死、活不活的下场,别人既然不给我路走,我为什么要给别人路走?”

保定帝低头沉吟半晌,猛地抬起头来,一脸刚毅肃穆之sè,向着石屋之内叫道:“誉儿,你先坚持住,我自会设法来救你,你可不要忘了自己是段家的子孙,切不可败坏了我段家的声誉!”

只听石屋内段誉叫道:“伯父,你进来一指一指将我杀了吧。”

保定帝脸sè顿变,厉声喝问道:“怎么?你已做了败坏我段氏门风的行径么?”

“不,不是!只是侄儿侄儿燥热难当,活活不成了!”

保定帝喝道:“生死有命,顺其自然,只是你须记得,你是我段家子孙,绝不可做出有辱家誉门风的事情来!”

话语说完,保定帝身形一动向后倒纵而出,一下子便来到了凌牧云和钟灵两人的身边,有些歉意的看了凌牧云一眼,道:“凌公子,还请见谅。”

段正明虽然没说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表达歉意,但双方心里却都清楚这针对的是凌牧云受伤这件事。

毕竟凌牧云本来就是出于朋友义气才同段家人一同前来相救段誉,也是因为相信他才会去推石而疏于对段延庆的防备。可却因为段正明一时的心慈手软而被段延庆所伤,这件事无论怎么说段正明都是难辞其咎。

“只是受了一点小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陛下你不必介怀。”凌牧云淡然一笑道。

要说凌牧云心里没有一点介怀那是假的,他此番本来就是给他们段家帮忙,却因为段正明这个段家家主行事失当而受伤,心里其实相当不爽。

假若段正明对他有着足够的重视,又怎么可能会放任段延庆伤到他?你就算心有疑虑不敢鲁莽杀人,就不会废掉他的双膀抑或是挡下他的双臂么?

不过尽管心里有着种种不快,凌牧云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既然已经出了力受了伤,不如索xìng就人情送到底,让段家人记住他的好,以后一旦有什么事情让段家帮忙,料想段家也不好意思拒绝。若是出完了力,最后却因为一点小事而翻了脸,连点人情都没捞着,那才是蠢呢!

“凌公子高义,rì后定当报答。”

段正明向着凌牧云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过头来对钟灵道:“钟姑娘,多谢你带路,今rì事有不利,誉儿只能来rì再救援了。”

说着话保定帝伸手托住钟灵的手臂,施展开轻功,身形一动掠过空地,纵身跃过树墙,凌牧云也纵身跟上。段延庆既没追击,也没趁机偷袭,只是坐在原地不动,眼看着凌牧云三人没入了树墙之后。

段正明与凌牧云等三人循着原路返回,快到正屋前时,钟灵为免不便主动与段正明、凌牧云辞别,毕竟一方是她爹娘,一方是她爱郎的家人,她夹在中间也不好做人。

待来到正屋之前,只见褚古傅朱四大护卫仍在围攻叶二娘,叶二娘虽然刀法jīng湛武功高强,但褚古傅朱四大护卫却也非等闲之辈,以一敌四,也已是大汗淋漓勉强支撑,若非仗着身法敏捷灵动,往往能够避实就虚,只怕早就已经伤在四人的手下了。

而另外那边云中鹤与巴天石之间的轻功比拼却还在继续。云中鹤虽然脚下不缓,但却是大声喘气,有若疲牛,而巴天石却仍是一纵一跃,轻松自在。

高升泰负着双手踱来踱去,对身旁的激斗似是漠不关心,其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jīng神笼罩全局,己方只要无人遇险,就用不着出手相援。段正淳夫妇与秦红棉、钟万仇四人却已不见。

保定帝走过去问道:“善阐侯,镇南王他们呢?”

高升泰道:“启禀皇上,镇南王逐退了钟谷主,和王妃一起找寻世子去了。”

保定帝闻言点了点头,当即朗声道:“此间之事另有计较,各人且退。”

巴天石闻听号令陡然住足,云中鹤顿时收势不住直扑过来,巴天石当即转身“呼”的一掌向着随后追来的云中鹤击出。云中鹤急忙双掌一挡。

“砰”的一声,云中鹤冲势顿止,忍不住向后退出了一步,只感胸中气血翻涌,险些一口喷出血来。虽然强自忍住,双眼望出来却已是模糊一片,看不清对手拳脚来路。巴天石却并不乘胜追击,只是冷笑了一声,说道:“领教了。”

便在这时,忽听左边树丛后有一个磁xìng十足的中年男声说道:“这里也没有,咱们再到后面去找。”正是段正淳的声音。

接着又有两个女声随之响起:“找个人来问问就好了,谷中怎么一个下人也看不见?”

“我师妹叫他们都躲起来啦。”

却正是刀白凤和秦红棉的声音。

凌牧云不禁心中暗笑,这段正淳还真是神通广大,也不知使上了什么巧妙法儿,竟让这两个方才还在xìng命相搏的女子联手同去找寻段誉。

只听段正淳道:“那么咱们去问你师妹,她一定知道誉儿关在什么地方。”

刀白凤怒道:“不许你去见甘宝宝。不怀好意!”

秦红棉道:“我师妹说过了,从此永远不再见你的面。”

三人说着话从树丛后面出来,段正淳见到兄长,问道:“大哥,救出找到誉儿了么?”

他本想说“救出誉儿”,但不见儿子在侧,便即改口。

保定帝点头道:“找到了,咱们回去再说。”

那边褚古傅朱四大护卫听到皇上下旨停战,便即停手。而叶二娘本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眼见对方住手,自是乐不得的,也不敢上前再战。

当下众人便从万劫谷中退出,叶二娘和云中鹤也被打得怯了,没敢上前阻拦,就眼看着凌牧云等人出了万劫谷,汇齐从人,上马扬鞭,绝尘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 借徒扬名

一行众人回到大理,保定帝率领众人一起前往皇宫商议营救段誉之事,不过凌牧云却并没有随着一同前去,而是主动要求回镇南王府养伤。

在被保定帝无意中坑了一把之后,凌牧云也有些心冷了,反正只要历史轨迹不出现什么大的变化,段誉是肯定能够救出来的,只是多受一点煎熬罢了。

况且接下来保定帝他们既然要商议救援段誉之事,就绕不开段延庆,而偏偏段延庆也是大理段氏子弟,这其实是大理段氏的内乱,乃是段家的家丑,大理国的内耻。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人家君臣商议没什么,他这个外人要是凑过去就显得有些讨人嫌了,倒不如自己知趣的避开,顺便疗养一下自身的伤势。

而事实也正如凌牧云所料想的一般,保定帝段正明也正不想凌牧云涉入其中呢,此时凌牧云自己主动退出正合他的心意,当即点头同意,派人送他回到了镇南王府。

来到镇南王府,被王府中人安排到客房休息。凌牧云运功疗伤了一阵,自觉体内伤势缓解了许多。

不觉困意袭来,于是便在房中小睡了片刻,醒来时隐隐听得府外鼓乐声喧,爆竹连天。凌牧云心中奇怪,于是召来王府下人一问,下人喜气洋洋的禀道:“皇上册封我家王爷为皇太弟,而且还传下旨意,明日大放花灯,大理城金吾不禁,犒赏三军。以酒肉赏赐耆老孤儿,国中百姓深感皇上恩德,都在欢呼庆祝,甚是热闹。”

原来大理国近年来兵革不兴,朝政清明,庶民安居乐业,国中百姓对皇帝及镇南善阐侯等当国君臣都是十分爱戴,皇上无子,将镇南王定为皇太弟正合民心,更别说还颁布了其他的赏赐呢。

凌牧云却知道。段正明之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册封段正淳为皇太弟。其实是大有深意,一方面是为了防备自己忽生意外,大理国祚能够平稳延续,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绝了段延庆的妄念。他这一举动无异是明白的告诉段延庆。除非段延庆能够将他们兄弟二人一起除掉。否则这皇位段延庆就不用想了。

只是保定帝段正明恐怕想不到。在原本的历史上,正是因为他今日所下的这道旨意,使得段延庆将段正淳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他,也最终导致了段正淳后来殒命曼陀山庄的结局。若是早知这些,却不知段正明是否还会坚持下这道旨意?

不久之后,段正淳与刀白凤从皇宫回转王府,设下晚宴款待凌牧云,以感谢凌牧云仗义出手之德。只是段誉如今尚在敌手,吉凶未卜,双方也都没怎么有心情,只是草草的吃了一顿便即散了席面,各自回房休息。

当夜无话,一觉好睡,次日天明起来,却听王府之外不时有百姓欢庆之声传来,凌牧云不禁心中疑惑,这皇位传承向来最为上层社会所关注,到了庶民百姓这一层次便已差了许多。大理百姓就算再爱戴段家兄弟,也不至于过了一晚上还没过劲儿吧?

又找来王府下人询问,这才得知,原来是保定帝又颁德政,下旨免除了大理国内的盐税,恩泽庶民,所以百姓才依旧如此高兴。

凌牧云这才恍然,须知此时还处在封建社会,国家财政主全靠税收,而盐铁又是国家税收的大项,因此盐税甚重,相应的盐价也就极高。大理国虽然朝政清明,民生安泰,但昂贵的盐价却依旧是困扰黎民百姓的一件大事,许多百姓吃得起饭,却买不起盐。如今免除盐税,盐价势必大降,百姓自己的切身难题得到解决,自然为之欢呼雀跃。

凌牧云却从这里面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如果他记得没错,在原本的历史上,保定帝段正明在得知了段延庆的身份之后,也觉为难。

毕竟段延庆身为他的堂兄,又是先帝朝的太子,他自己动手固然不便,派遣下属前去强行救人也是不妥,而且以段延庆的武功,也未必能够做到。若是去请天龙寺中的高僧,固然有武功胜过段延庆的,但天龙寺高僧皆系出段氏,也不便参与本族内争,偏袒段正明。

最后段正明不得已之下只得去请了隐居修禅在大理边上的黄眉僧出来帮忙救人,而代价便是答应了黄眉僧数年前曾提出的请求,免除了大理国的盐税!现今既然盐税已免,那黄眉老僧多半也被请出来救段誉去了。

一转眼又过了一天,在这时间里,凌牧云除了养伤之外,还以贡献值向系统兑换了一次武学顿悟的机会,将从云中鹤哪里得到的《灵鹤奇书》,尤其是“鹤翔九天”的神妙轻功也融入到了自己的天外神功之中,将自身轻功推演完善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

功成之后,凌牧云有信心,若是再与云中鹤碰上,即便对方完好无伤,也休想再能从他的手下逃脱!

不过相比凌牧云的安心养伤练功,段家人却是心急如焚。一晃儿已是一日夜的时间过去,却还是不见段誉回来,待要再命巴天石去探听动静,却发现巴天石不见了,不仅是他,连带着司徒华赫艮、司马范晔两人也都跟着不见了。

保定帝这下可坐不住了,当即宣召皇太弟段正淳、善阐侯高升泰、以及褚万里等四大卫护,连同镇南王妃刀白凤,再往万劫谷而去。凌牧云此时伤势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又想看看情况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便也自请随行。

一行人一路跋涉来到万劫谷口,却见云中鹤迎了上来,躬身一礼,笑吟吟的说道:“我们‘四大恶人’和钟谷主早料到段皇爷大驾今日定要再度光临,在下已在此恭候多时。倘若段皇爷是带得有铁甲军马。我们便逃之夭夭,带同镇南王的公子一走了之。但若是按江湖规矩,以武会友,便请进大厅奉茶。”

保定帝见对方十分镇定,显是有恃无恐的模样,不像前日一上来便是乒乒乓乓的大战一场,反而更为心惊,难不成他请出的黄眉师兄和不见的司徒司马司空三公都陷在了这万劫谷中?

只是保定帝到底是一国之尊,城府颇深,虽然心中暗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还了一礼道:“如此甚好。”

云中鹤当先领路,一行人来到大厅之中。众人一踏进厅门,便见厅中济济一堂,坐满了江湖豪杰。叶二娘、南海鳄神等人皆在其内。却不见四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

云中鹤大声道:“天南段家掌门人段老师到。”

他不说‘大理国皇帝陛下’。却以武林中名号相称,点明一切要以江湖规矩行事。

段正明别说是一国之尊,单以他在武林中的声望地位而论。也是人人敬仰的高手宗师,群雄一听,都立刻站起。只有南海鳄神却仍是大刺刺的坐着,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皇帝老儿,你好啊!”

“徒儿,你也在呀,还不过来拜见师父?”凌牧云微微一笑道。

南海鳄神一见凌牧云,神色顿时尴尬之极:“你你”

一时间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什么,这“师父”二字却是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毕竟厅上这么多人看着呢,若是这便下拜磕头,这让他堂堂南海鳄神的脸还往哪儿搁?

凌牧云见状把脸一沉,道:“怎么,岳老三,你想要忤逆不孝不认师父么?”

“我什么时候说不认师父了?”南海鳄神反驳道。

凌牧云道:“那你见师父来了,怎么还不磕头请安?这还成规矩么?还是说南海派的规矩就是徒弟见了师父不用磕头,也不用听师父的话?”

“南海派的规矩从来都是徒弟必须得听师父的,见了师父也得磕头!你不就是要我磕头嘛,我磕就是了。”南海鳄神当即强忍着怒气上前,跪去叩首拜道:“弟子拜见师父,师父你老人家好!”

厅中群豪见此情景俱是忍不住大为惊奇,南海鳄神的名头他们大多听过,其中一些人也曾见过他出手,知道南海鳄神武功高强,为人凶恶,乃是个名副其实的凶神恶煞。

现在见他竟认凌牧云这个年轻白嫩的公子哥为师,磕头拜见,俱是惊诧万分,忍不住相互打听凌牧云的来历,想要知道凌牧云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让南海鳄神甘心另拜他为师?

没人认为凌牧云是南海鳄神的授业恩师,看凌牧云的模样,有没有二十岁都在两说,而南海鳄神成名江湖却已有十几年的时间了,难不成凌牧云才一出生便开始教南海鳄神武功,然后三四年便教得南海鳄神出师了?傻子才会相信呢!

凌牧云见此情景,心中不禁暗暗点头。其实他并非是个喜好炫耀之人,也没觉得有南海鳄神这么一个徒弟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之所以弄得如此高调,其实主要是为了完成系统所颁布的任务。

此番系统颁布的“名动江湖”的任务,就是要求凌牧云在天龙世界里闯出一个响亮的字号,让大部分的江湖中人都知道他这么一号人物。而以凌牧云的武功和手段,一旦功力尽复,一身实力在天龙世界里即便算不上绝顶,跻身江湖一流却是一点问题也没有,想要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名堂来实在是太容易了。

然而扬名江湖说起来容易,真要做起来其实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除了需要确实有过人之处,还要有展现自己的平台,否则就在山沟里一藏,隐居一辈子,纵然有一身通天彻地的神功,又有谁知道?

想要成名,除了得真有本事之外,还需要有一个合适的平台,如果平台得当,一战成名也不是虚妄,但若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平台,想要成名相对就要费事多了。而今钟万仇等人为了让段家蒙羞,特地广邀江湖同道,摆下了这么一个场面。这岂不是现成的扬名平台?

不过凌牧云也知道,若是依照原本的历史进程,段家这次来基本上没怎么动手就将段誉救走了,他这次跟着来也多半就是打趟酱油,是没有什么展现自己的机会的。

但他却不满足于此,四大恶人和钟万仇好不容易为他搭建了这么一个上佳的平台,他又岂能轻易错过?没有机会也可以创造机会嘛,所以他也就只好借着踩南海鳄神的脸来展现一下自己的存在了。至于南海鳄神的小心灵是否会因此受伤,凌牧云也顾不了那么许多。

南海鳄神磕完头起来,只觉厅中众人都在以惊诧的目光看着他。而且总觉得这些目光中都蕴含着讥讽和嘲笑。好像每个人都在嘲笑他一般,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滚欲沸,一股怒火直冲脑门,猛地跃起身来向着厅中群豪怒叫道:“都看什么看?没看过你老子拜你师爷么?”

一开口就把自己算作是了人家的老子。平白还让凌牧云也跟着长了两辈。直让凌牧云在心中摇头暗笑。

只是今日这些人受邀前来的人也都是大理武林中有名有姓的江湖豪杰。如何能忍受他平白无故的羞辱?顿时人人都面现怒色,其中一人当即拍案而起,伸手向着南海鳄神一指喝骂道:“岳老三。你他娘的臭嘴最好放干净点,这里是大理,不是你”

“你个龟孙敢骂老子?找死!”还不待那人把话说完,南海鳄神大吼一声,猛地便向着那人扑出。

那人没有料到南海鳄神竟然说打就打,脸色顿时一变,急忙向后撤身闪出一步,同时伸手便去拔腰间佩戴的长刀,撤步闪身拔刀迎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完成。

按说这人的应变已是相当快了,只是可惜他碰上的是南海鳄神。他身形刚动,南海鳄神急扑的身形也跟着一晃,竟是中途微微便向,一阵风似的跃到了那人的身前,两只鸡爪般的手掌闪电似的探出,一只抓住他的胸口,一只按住他的脑袋,双手错力一扭,“嘎巴”一声顿时将那人的脑袋扭得脸朝向了背后,“扑通”一声扑倒在地,腰间的长刀才刚刚拔出一小半。

“咝——”

在场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都没想到南海鳄神竟然如此凶恶,说动手就动手,说杀人就杀人,连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都不给人留。

而且死的那人在场群豪也都认识,乃是大理武林中一个颇具盛名的独行刀客,一手快刀堪称一绝,想不到在南海鳄神的手下竟然连刀都没能就丢了性命!群豪俱是忍不住心中一寒,本来几个就要站起来向南海鳄神喝骂的武林高手一时间也都没了站起来的勇气,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装做是在调整坐姿,生怕一不小心也步了那独行刀客的后尘。

凌牧云忽道:“岳老三,师父我还在这里呢,有你逞凶呲牙的余地么?给我滚回到你自己的座位上去!”

南海鳄神怒目看向凌牧云:“你”

凌牧云把眼一瞪:“你什么你?想违背师命么?给我坐回去!”

厅中群豪见凌牧云竟敢如此不客气的训斥南海鳄神,都忍不住在心中替他捏了一把汗,生怕南海鳄神一时犯性,就对他动手。

虽然南海鳄神叫他师父,但看他白白净净细皮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南海鳄神这个凶人的对手,真要是动起手来,只怕也得像先前那刀客一般前胸朝下,脑袋朝上吧?

不过令众人傻眼的是,南海鳄神一双豆眼怒瞪了凌牧云半晌,“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粗气,竟然真的转身走了两步一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嘴里还低声嘟囔着:“我是自己累了想坐下歇会儿,可不是听你的话。”

群豪不禁绝倒,你这不是都明摆着听话了么,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你真当大家都是傻瓜啊!

不过与此同时,群豪心中也都啧啧称奇,不知道这凌牧云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竟能让这凶猛如虎,狠恶似鬼的南海鳄神乖乖听话?

唯有段家一行等少数人知道,南海鳄神之所以这么怕凌牧云还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在凌牧云的手里吃亏可不是一次两次了,又被逼得拜了师,害怕凌牧云也是情有可原。

这时候钟万仇站起身来,狠狠的瞪了南海鳄神一眼,这厅中群豪大多都是大理武林人物,都是他邀请而来,南海鳄神当着他的面便即杀人,实在不给他面子之至,他能有好气才怪。

只是考虑到现在对付段家要紧,少不了他们“天下四恶”帮手助威,还不是翻脸的时候,这才勉强压下火气,命下人进来将厅中那独行刀客的死尸抬出,好生安置起来。

这才上前一步,向着保定帝一拱手,笑着说道:“段掌门大驾光临敝谷,钟万仇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段正明见他以礼相待,浑不似前番的凶狠愤怒模样,心中没底,不知对方到底打得是什么鬼算盘,不过面上还是维持礼貌风范,还礼笑道:“好说,好说!”(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看戏,大变活人

()当下各人分宾主就坐,谷中侍仆献上茶来。

保定帝见黄眉僧师徒和巴天石等都不在厅上,心下暗自盘算,该如何出言相询,却听钟万仇道:“段掌门再次光临,在下的面子可就大得很了,难得许多位江湖同道同时在此,我这就给段掌门引见引见。”

于是便将厅上群豪的名头一一报出,引见给段正明。这些人中除了几个是来自北边的中原豪杰外,其余均是大理武林中的成名人物,辛双清、左子穆、马五德都在其内,保定帝段正明虽然大半不曾见过,却也均听说过他们的名头。

这些江湖群豪与保定帝一一见礼。有些考虑到到身处大理国内,在段家的地盘上讨生活而倍加恭谨,有些为了显示自己不凡而有意显得特别傲慢,有些则以武林后辈的身份相见。

钟万仇道:“段老师难得来此,不妨多盘桓几rì,也好令众位多多请益。”

保定帝道:“舍侄段誉得罪了钟谷主,被扣贵处,在下今rì一来求情,二来请罪,还望钟谷主瞧在下薄面,恕过小儿无知,在下感激不尽。”

群豪一听,都暗暗钦佩:“久闻大理段皇爷以武林规矩接待同道,果然名不虚传。此处乃是大理国治下,整个大理国都是他段家的地盘,他只须派遣大队兵马前来,立时便可拿人,想不到他居然亲身前来,好言相求。”

钟万仇哈哈一笑,尚未答话。就听一旁的马五德说道:“原来段公子得罪了钟谷主,段公子此番去到普洱舍下,和兄弟同去无量山游览,在下照顾不周,以致生出许多事来。在下也要求上一份情。”

马五德一身武功稀松平常,却能在大理武林混得风生水起,不是没有道理的,光是他这份会做人的本事,就胜过了许多只会好勇斗狠的一勇之夫。

其实马五德心里也清楚,他在大理武林中虽然还有那么一点地位,但在大理武林威名赫赫的钟万仇面前其实根本就没什么份量,钟万仇连大理皇室都敢动,又岂会把他的求情当回事?

不过哪怕明知道这话说了也不会起作用,他也还是要说,平时他就算想讨好身为大理皇室的段家都找不到门路,现在大好的时机就摆在眼前,他又岂能错过?无论他的话管不管用,能在这个时候主动帮段家说句话,段家都得领他这个情。

而他住在大理国内,人在大理武林厮混,买卖也开在大理国中,只要段家念着他的好,对他稍加照拂,他的买卖都不知道要好做多少。

其实在场众人中,与马五德存一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只是没有马五德见机得快罢了。此时一见马五德已经先开口了,在暗自懊恼反应慢了的同时,也都不甘人后的纷纷出言求情。

钟万仇的脸sè变得很不好看,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他请来的,请来之后也是好吃好喝好招待,结果段家的人一上门,倒是有一多半的人就倒向了段家一边,替段家说话去了。幸好他原也没指望靠这些人来对付段家,否则非得被这帮不靠谱的家伙坑死不可!

南海鳄神突然大声喝道:“都给老子闭嘴,我徒儿的事,谁要你们这些东西来啰里啰嗦?”

凌牧云沉声喝道:“岳老三你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南海鳄神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怎么说,最后一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生闷气。

这时候心忧儿子安危的刀白凤实在忍不住了,喝问道:“钟谷主,你到底放与不放誉儿?还请说句痛快话。”

钟万仇笑道:“放,放,放!自然放,我留着令郎干什么?”

云中鹤插口道:“段公子风流英俊,钟夫人俏药叉又是位美貌佳人,将段公子留在谷中,那不是引狼入室、养虎贻患吗?钟谷主自然要放,不能不放,不敢不放!”

群豪一听,无不愕然,均觉这“穷凶极恶”云中鹤说话肆无忌惮,俨然丝毫没有将钟万仇放在眼里,“穷凶极恶”之名,端的不假。

钟万仇大怒,转动头说道:“云兄,此间事了之后,在下还要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

云中鹤道:“妙极,妙极!钟谷主此言正合我心,钟夫人花儿一般的人物,早已看得我云中鹤心痒难耐,我早就想杀其夫而占其妻,谋其财而居其谷了!”

厅中群豪尽皆失sè,实在没有料到云中鹤竟然猖狂到这种程度。当着在场这么多人的面,就敢如此**裸的表露出对钟万仇妻室家财的觊觎之心,扬言要杀人夺妻,简直是丧心病狂了!

无量洞的洞主辛双清大怒,猛一拍桌案喝道:“云中鹤,江湖上英雄好汉并未死绝,你们“天下四恶”身手再高,终究也要难逃公道。”

叶二娘在一旁娇气声嗲气的道:“辛道友,我叶二娘可没冒犯你啊,怎地把我也牵扯在一起了?莫不是觉得无聊了,想和我耍耍?只是不知你可有活泼可爱的孩儿?若是有的话,我倒是乐意奉陪!”

她此言一出,众人不由得想起关于她玩虐残杀孩儿幼童的江湖传闻来,俱是忍不住心中一寒,脸上变sè。

左子穆想起她掳劫自己幼儿之事,兀自心有余悸,偷偷斜睨她一眼。叶二娘吃吃而笑,说道:“左先生,你的小公子长得更加肥肥白白了吧?”

左子穆不敢不答,低声道:“上次他受了风寒,迄今患病未愈。”

叶二娘笑道:“啊呀,那都是我的不好,回头我去无量山瞧瞧山山我那乖孙子去。”

左子穆大惊,忙道:“不敢劳动大驾。”

群豪见状不禁心中暗凛,无量剑派在大理武林中也算得上是名门大派,无量剑派东宗掌门左子穆在大理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名号,如今对叶二娘竟然如此示弱,可见他对叶二娘是何等的忌惮畏惧!这四大恶人又是何等的凶恶?

刀白凤听众人言语杂乱,将话题岔了开去,霍地站起,说道:“钟谷主既然谷允归还小儿,便请唤他出来,好让我们母子相见。”

“好!”

钟万仇当即站起身来笑着应承,突然转头狠狠地瞪了段正淳一眼,叹道:“段正淳,你已有了这样的好老婆、好儿子,怎地犹自贪心不足?今rì声名扫地,丢尽脸面,是你自作自受,须怪我钟万仇不得。”

段正淳听钟万仇答允归还儿子,料想事情决不会如此轻易了结,对方定然安排下了什么yīn谋诡计,此时听他如此说,当即站起,走到他身前,说道:“钟谷主,你若蓄意害人,段正淳自也有法子叫你痛悔一世。”

钟万仇见他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气度清贵高华,自己实是远远不如,这一自惭形秽,登时妒火填膺,大声道:“事已如此,钟万仇便是家破人亡,碎尸万段,也跟你干到底了。你要儿子,跟我来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出了厅门。厅中众人见状也都起身迈步跟上。

一行人随着钟万仇曲曲折折,一路来到囚禁段誉的石屋树墙之前,云中鹤有意炫耀轻功,首先一跃而过。段正淳心想今rì之事已无善罢之理,不如先行立威,后续行事也方便,便道:“笃诚,砍下几株树来,好让大伙儿行走。”

“是。”古笃诚答应一声,当即从腰间抽出钢斧,催动内劲全力砍出,“嚓嚓嚓”几声,便将将一株合抱粗细的大树砍断。傅思归双掌推出,那断树“喀喇喇”声响,倒在一旁。钢斧白光闪耀,接连挥动,响声不绝,大树一株株倒下,片刻间便砍倒了五株。

钟万仇这树墙栽种不易,当年着实费了一番心血,被古笃诚接连砍倒了五株大树,不禁勃然大怒,但转念又想:“大理段氏今rì要大大的出丑,这些小事,我也不来跟你计较。”

想到这里,钟万仇顿时气顺心平,当先从空缺处走了进去,众人也都随后跟进。

过了树墙,只见是一片空地,空地之后是一间石屋,石屋之前正坐着一个黄眉老僧和一个青袍怪客。黄眉僧和青袍客的左手均是抵住一根铁杖,头顶白气蒸腾,显然正在比拼内力。

便在这时,忽见那黄眉僧伸出右手,用小铁槌在身前的青石上画了个圈。青袍客略一思索,右手铁杖在青石上捺落。

凌牧云凝目看去,心中顿时了然,原来黄眉老僧一面跟段延庆下棋,一面跟他比拼内力,既斗智,复斗力,这等别开生面的比拼,实是凶险不过。而段正明、段正淳以及跟过来的群号见状也无不心中暗凛。

保定帝段正明的棋力不弱,向棋局上一瞥,顿时看出两人此时正在打一个“生死劫”,胜负之数,全是系于此劫,不过黄眉僧落在了后手,一块大棋苦苦求活,而段延庆却是大占上风,显然两人虽然功力悉敌,但在棋艺这方面,黄眉僧却比段延庆弱了一筹。

在黄眉僧的身边倒着两个僧人,睁着眼睛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段正明识得,这两僧正是黄眉僧的两个弟子破痴和破嗔。原来二僧见师父势危,出手想要夹击段延庆,却均被段延庆以铁杖点中倒,这还是黄眉僧及时出手,否则只怕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而先前进来的云中鹤则站在段延庆的身背后不远处,单手提着一柄钢抓,脸sè有些发白,嘴角还有一点血迹。却是他率先飞越树墙进来后,见黄眉僧与他老大僵持不下,想要过来帮忙,结果被黄眉僧所伤。

看清了场中情况,段正淳当即上前解开了黄眉僧两名弟子的道,喝道:“万里,你们去推开大石,放誉儿出来。”

褚万里等四人齐声答应,并肩上前。钟万仇骤然喝道:“且慢!你们可知这石屋之中,还有什么人在内?”

段正淳怒道:“钟谷主,你若以歹毒手段摆布我儿,须知你自己也有妻女。”

钟万仇冷笑道:“嘿嘿,不错,我钟万仇有妻有女,天幸我没有儿子,就更不会干出yín辱人家亲生母女,而且还是染上花柳病的亲生母女的兽行。”

群豪闻言俱是忍不住面上变sè,心中不由得暗叹钟万仇歹毒,他们又不是傻子,哪还不明白这都是钟万仇一手安排陷害,否则人家好好的大理小王子,就算是想玩女人又岂会跑到你万劫谷里的囚室里来?

只是不管这一切是不是源自陷害,是主动还是被动,只要段誉真将这事情做下,他的一辈子就算是完了。毕竟就算是段家再尊贵显赫,也不会有好人家的女儿会愿意嫁给一个yín秽不堪,身染脏病的人。而且这件事一旦广泛传扬开来,更是会对整个大理段家的声誉都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段正淳脸sè铁青,喝道:“钟万仇,你胡说八道什么?休要信口雌黄侮辱我段家声誉!”

钟万仇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大理段氏,天南为皇,独霸一方,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声名。各位英雄好汉,大家睁开眼瞧瞧,段正淳的亲生儿子却不顾廉耻伦理的在一间石屋之内与人家亲生母女通jiān**,如同禽兽一样!”

说着话他向南海鳄神打个手势,两人伸手便去推那挡在石屋的大石。

“且慢!”段正淳断喝一声,伸手去拦。

叶二娘、南海鳄神和钟万仇当即各出一掌,分从左中右向他袭来。段正淳连忙竖掌抵挡,高升泰和褚万里等人也连忙枪身上前想要帮忙。

孰料钟万仇等人都是虚招,右掌一晃之际,左掌同时反推,都击在大石之上。这大石虽有数千斤之重,但在钟万仇、南海鳄神、叶二娘三人的合力推击之下,顿时便滚到一旁。这一着是三人事先计议定当了的,虚虚实实,段下淳竟然无法拦阻。

段家众人脸sè顿时一片惨白,生怕真露出什么不堪入目的景象来,那大理段氏的脸就真的丢尽了!

唯独凌牧云一人老神在在,因为来到屋前空地后,他已经施展jīng神念力向房中探查过,知道大理三公已经挖掘地道进入石屋之中,将屋中女子掉了包,把段延庆等人事先准备在屋内的那对青楼女子点中道带入地道,反倒将钟灵塞给了段誉。

“轰隆”一声大石滚开,场中众人俱是忍不住投目看去。只见石头滚开之后,露出后面遮掩着的一道门户,望进去黑黝黝的,瞧不清屋内情景。

钟万仇笑道:“孤男寡女,赤身露体的躲在一间黑屋子里,还能有什么好事做出来?哈哈哈,大家瞧明白了!”

在钟万仇的大笑声中,只见一个青年男子披头散发,**着上身走将出来,只系着一条短裤,露出了两条大腿,正是段誉,手中横抱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缩在他的怀里,也只穿着贴身小衣,虽然私密之处丝毫没露,但手臂、大腿、背上雪白粉嫩的肌肤却尽数暴露在外。

保定帝满脸羞惭,段正淳低下了头不敢抬起,刀白凤双目含泪,喃喃的道:“冤孽,冤孽!”

高升泰解下长袍,要去给段誉披在身上。马五德一心要讨好段氏兄弟,忙闪身遮在段誉身前,南海鳄神叫道:“王八羔子,滚开!”

钟万仇哈哈大笑,十分得意,突然间笑声止歇,顿了一顿,蓦地里惨声大叫:“灵儿,是你么?”

群豪听到他叫声,无不心中一凛,只见钟万仇猛地扑到段誉身前,夹手去夺他手中横抱着的女子。

这时众人已然看清这女子的面目,但见她也就在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纤细小巧,脸上尚未全脱童稚之态,哪里是什么青楼女子了,分明就是钟万仇的亲生女儿钟灵。当群豪初到万劫谷时,钟万仇曾带她到大厅上拜见宾客,炫耀他有这么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儿,因此众人都是见过的。

段誉迷惘中见到许多人围在身前,认出伯父和父母都到了,忙脱手放开钟灵,任由钟万仇抱去,叫道:“娘,伯父,爹爹!”

刀白凤忙抢上前去,将他搂在怀里,问道:“誉儿,你你怎么了?”

段誉手足无措,说道:“我我不知道啊!”

钟万仇万不料害人反而害了自己,那想得到段誉从石屋中抱将出来的,竟会是自己的女儿?他一呆之下,放下了女儿。

钟灵只穿着贴身的短衣衫裤,斗然见到这许多人,只羞着满脸飞红。钟万仇解上长袍,将她裹住,跟着重重便是一掌,击得她左颊红肿了起来,骂道:“不要脸!谁叫你跟那小畜生在一起的?”

钟灵满腹含冤,哭了起来,一时哪里能够分辩?

“两个臭呢?给我滚出来!”

眼看着女儿委屈哭泣的模样,钟万仇只觉得胸膛几乎要出来,重重一跺脚,咆哮一声便冲进了石屋之中,却是想要找寻那两个青楼女子的踪迹,好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起码也要分担女儿的羞辱。

只是等他冲进门去,石屋只丈许见方,一目了然,哪里有半个人影?钟万仇气得几乎要吐出血来,返身出来,挥掌又向女儿打去,喝道:“我打死你这个臭丫头!”

忽然从旁边伸过一只手掌,将他的这一掌架开,钟万仇大怒看去,见出手拦阻的正是段正淳,怒道:“我自管教我女儿,跟你有什么相干?”

段正淳笑吟吟的道:“钟谷主,你对我孩儿可优待得紧啊,怕他独自一个寂寞,竟命你令爱千金相陪,在下实在感激之至。既然如此,令爱已是我段家的人了,在下这可不能不管。”

钟万仇怒道:“怎么是你段家的人?”

段正淳笑道:“令爱在这石屋中服侍小儿段誉,历时已久,孤男寡女,赤身露体的躲在一间黑屋子里,还能有什么好事做出来?你我这可不就成了亲家么?哈哈哈”

钟万仇狂怒难抑,咆哮一声扑过来,“呼呼呼”连击三掌,段正淳笑声不绝,一一化解开来。

群豪心中暗凛,大理段氏果是厉害,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将钟万仇的女儿掉了包囚在石屋之中。钟万仇也是不智,身在大理,却无端端的去跟段家作对,这不是自讨苦吃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借机窃力

()段家众人见段誉平安无恙,想不出事情竟会演变成这样,均是又是欣慰,又觉好笑,一时也推想不出其中缘由,不过无论如何,段誉能够平安就好。

段誉一得救,众人放下了心事,想起尚与段延庆殊死相拼的黄眉僧,一齐向两人看去。此时黄眉僧和段延庆比拼内力,已到了千钧一发的关头,稍有差池立时便有xìng命之忧。只见黄眉僧额头汗粒如豆,一滴滴的落在棋局之上,段延庆虽也面sè凝重,但神sè不变,若无其事,显然高下之势已判。

段誉此时神智一清,也即关心起棋局的成败来,凝目向棋盘上看去,只见见黄眉僧此劫才过,段延庆又布下了一劫,黄眉僧实已危机重重。便在这时,只见段延庆铁杖伸出,便往棋局中点了下去,所指之处,正是当前的关键所在,这一子下定,黄眉僧便是无可救药,非输不可。

而黄眉僧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即与段延庆对着的手指猛的一颤,一张脸涨得通红,体内真劲全力催动,向着段延庆猛攻而出,却是要阻止段延庆下这一着。段延庆本来要将要点落的铁杖顿时一缓,凝在半空中不动,脸上青气大盛,全力催动内力抵住,停了片刻,手中铁杖再次慢慢向着先前看准那处点去。

段誉不禁大急,迈步就要上前。凌牧云眼疾手快,一把将段誉拦住,问道:“段兄弟,你要干什么?”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现在黄眉僧和段延庆这两大先天高手的比拼已经到了最紧要的时刻,两人此时都已是全力以赴,竭力相搏,段誉真要是冒冒失失的上去,难保段延庆不会对他痛下杀手。

段誉低声急道:“凌兄,那‘恶贯满盈’一落子,黄眉大师就要输了,我去给他混赖一下。”

凌牧云道:“这太危险,你不要去,还是我来吧。”

说完也不待凌牧云反应,当即上前一步走到棋局之前,伸手便向着段延庆探出的铁杖抓去。

段延庆的铁杖刚要点到他所要落子的“上位”三七路上,突然间掌心一震,右臂运得正如张弓满弦般的真力如飞流的瀑布般奔泻而出。他这一惊自是不小,斜眼微睨,但见凌牧云的五根手指正捏住了自家铁杖的杖头。

原来因为段延庆正自与黄眉僧比拼内力,出杖极为缓慢,轻易便被凌牧云抓住了铁杖。本来凌牧云只想将铁杖拨开,不让他在棋局中的关键处落子,但这根铁杖竟如铸定在空中一般,竟是纹丝不动。

使劲一推拨,不但没有能够将段延庆的铁杖拨开,反倒引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强大内力向着他汹涌冲击而来。凌牧云心中一动,骤然施展出天外神功的吸功之法,顿时将从铁杖上涌来的雄浑内力照单全收,尽数吸入体内炼化吸收。

“化功**!”段延庆的心中大骇,顿时升起一个念头来。

也不怪他如此想,毕竟星宿老怪丁chūn秋和他的化功**的恶名在武林中实在太过响亮,深为武林中人所戒惧和厌恶,便是凶恶如段延庆,也是深为忌惮。

心惊之下,段延庆当即气运丹田,劲贯手臂,铁杖上顿时生出一股强悍绝伦的大力,向着凌牧云抓住铁杖的手指震去。凌牧云顿觉手掌中一股大力袭来,直震得手指痛麻yù折,咬牙用力抓紧,催功猛吸。

正在与段延庆僵持的黄眉老僧忽觉段延庆原本汹涌如cháo的一阳指力骤然一弱,一时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自身所发的金刚指力顿时便顺势长驱直入,径直沿着铁杖攻入段延庆的体内。

然而还不等黄眉僧来得及高兴,便觉攻入其体内的内力便如泥牛入海一般,霎时间便不见了踪影。而且这还没完,紧接着黄眉老僧便觉得一股奇异而又强大的吸力从段延庆的铁杖之上传来,体内真气顿时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向外倾泻而出!

“是星宿老怪的化功**?!”

黄眉老僧的心中也不禁升起一个与段延庆相同的念头来。就这么一惊的工夫,体内的真气竟已有接近两成倾泻而出,急忙催动全力向着与段延庆铁杖相交处猛震而出。

感应到黄眉老僧催运而来的强大力道,段延庆心念电转,毫不抵挡,反而将自身内力也全力催动,合着黄眉老僧的内力一起向着凌牧云抓住他铁杖的那只手轰撞而去。

两大先天高手的强大内力合在一起轰击而来,凌牧云再也拿捏不住,五指顿时被崩开,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数步,半身酸麻难当,晃了几晃,伸手扶住身边的一块大石,这才堪堪稳住。即便如此凌牧云犹自觉得胸中气血滚沸,直yù呕血,眼前头晕眼花,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虽然震脱了凌牧云,段延庆一身的雄浑内劲,却也有一小半儿如石沉大海不知去向,心中惊骇,委实非同小可,铁杖垂下,正好点在“上位”的七八路上。只因凌牧云这么一搅,他内力收发不能自如,铁杖下垂,尚挟余劲,自然而然的重重戳落。

“不好!”

段延庆心中暗叫,顾不得内息未平,急忙提起铁杖,但七八路的交叉线上却已被他戳出了一个小小凹洞。

高手下棋,自是讲究落子无悔,何况刻石为枰,陷石为子,内力所到处石为之碎,如何能下了不算?

但问题是这“上”位的七八路,乃是他自己填塞了一只眼。只要稍明弈理之人,均知两眼是活,一眼即死,段延庆这一大块棋早就已做成两眼,以此为攻逼黄眉僧的基地,决无自己去塞死一只活眼之理。此子一落,他此前辛苦搏出的大好局面立时成空,先机尽失,败局已显。

黄眉老僧此时也是气喘吁吁,惊疑不定,实在猜不到段延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先是在稳cāo胜券的情况下忽然使出星宿老怪的独门绝技化功**,眼见已将他一身内力化去了小半,他竭尽全力都震脱不开,却忽然又放松了吸力,让他得以逃脱不说,还自下错着,这到底是弄什么鬼把戏?

“棋差一着,满盘皆输,这当真是天意吗?”段延庆不由得喟然长叹道。

他虽然行事yīn狠毒辣,但却因皇族出身又身负绝艺而极为自负,虽然此着棋非是他所想下,乃是受外力干扰而为之,但他自恃身份,也决不肯为此而与黄眉老僧再行争执,当即站起身来,双手按在青石岩上,注视棋局,良久不动。

群豪大半都未曾见过段延庆,见他形貌特殊,神情奇特,不由得群相注目。只见段延庆瞧了半晌,突然将手从青石之上拿开,重新撑起铁杖,向着一旁的凌牧云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即杖头点地,犹如踩高跷一般,步子奇大,如一阵风般远远的去了。

段延庆转身刚走,忽听得一阵“喀喀”的声响,作为棋局的青石岩晃了几下,骤然崩裂开来,碎六七块散石,崩碎在地,这震烁古今的一局棋就此不存人世。

群豪不由得惊噫出声,相顾骇然,除了凌牧云、保定帝段正明、黄眉僧、三大恶人等人早知道段延庆本事之外,其他的人均是心中惊震,想不到这个青袍怪客长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尸一般,武功竟然厉害至斯!

黄眉僧虽然侥幸胜了这局棋,却连怎么胜的都弄不明白,只觉身心俱疲,双手据膝,怔怔的出神,回思适才种种惊险情状,心中始终难以宁定,实不知段延庆何以在稳cāo胜券之际,突然将他自己一块棋中的两只眼填塞了一只。难道他是眼见段正明等高手到来,生怕受到围攻,因而认输逃走吗?但他这面帮手也是不少,未必便斗不过。

保定帝和段正淳、高升泰等人对此变故也均大惑不解,他们虽也看见了凌牧云上前搅乱之举,却不觉得段延庆真是因凌牧云插上这一手才认输的。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也对凌牧云有所了解,知道他武功虽然不弱,但更多是胜在身法招数方面,纯以内力而论,比段延庆还不知差了多少,而且明明已被段延庆震退,又怎么可能逼得段延庆投子认输?

好在段誉已经被安然救出,段氏清名也是丝毫无损,段延庆败棋退走,这一役至此已是大获全胜,其中猜想不透的种种细节也不用即行查究。

唯有修练过北冥神功的段誉大约猜到段延庆此举多半因凌牧云的插手搅乱,见凌牧云在那里站着半天不动,脸sè一阵红一阵白的,不免有些担心,上前问道:“凌兄,你没什么事吧?”

凌牧云屏息片刻,而后长出一口气,摆了摆手道:“没事,我很好,段兄弟你不必担心。”

凌牧云其实并没有对段誉说真话,他现在的情况其实并不太好,就在刚刚的短暂交手中,他施展出吸功之法足足吸取了段延庆和黄眉僧两人各自一小半的内力。

段延庆和黄眉僧都已是迈入先天化境的高手,即便两人之前已经比拼良久,消耗了大量的内力,他们的一小半内力也不是连后天大成之境都还没有迈入的凌牧云所能够轻易承受的。

若是换做是其他人,抑或是凌牧云将北冥神功推演融入到天外神功之前,非得被这股雄厚的先天内力撑爆不可。

即便是将北冥神功融入天外神功之后,凌牧云的吸功法门兼具众家之长,消化速率远超以往,但这股远超他自身内力不知多少倍,且层次尚在之上的庞大内力的涌入,还是将他撑得够呛,虽然都存进了膻中气海,却也是充盈yù溢,一时半刻难以炼化为己用,动作幅度稍大,都有一种想要喷吐的冲动。

不过虽然身体难受,凌牧云心中却是极为高兴,只要他回去之后将体内的这些内力尽数炼化吸收,内力修为势必要提升一大截,虽然还恢复不到他全盛时期的修为水平,但臻入后天大成之境却是稳稳的,甚至藉此一举冲入先天化境也未必不可能!

便在这时,就听段正淳向钟万仇笑道:“钟谷主,令爱既成了我段家的人,rì内在下便会派人前来迎娶,我们夫妇自当爱护善待,有若亲女,你尽管放心好了。”

钟万仇正自怒不可遏,听得段正淳此言,更如火上浇油,勃然大怒道:“放屁,我的女儿什么时候成你们段家的人了?”

段正淳道:“令爱与我儿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早已成就好事,这是在场众位英雄都亲眼见着的,自然就是我段家的儿媳了,钟谷主,这你还想赖么?”

“狗屁你段家的人!”钟万仇狂怒难抑,“刷”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刀,猛地便往钟灵的头上砍落:“气死我也,我杀了这小贱人!”

在场众人俱是忍不住面sè惊变,谁也想不到钟万仇愤怒之下竟然要斩杀自己的女儿!这一出却是大大出乎大家的意料。便是段正淳也砸大惊之下涌起一丝悔意,他只是想要气一气钟万仇,出一口胸中恶气,万没想到钟万仇竟然如此不堪刺激,直接就要杀女儿。

他可是知道段誉和钟灵两人之间早已情根深种的,他在心中其实已经将钟灵当做了段家的儿媳妇,若是钟灵因此而被杀,且不说儿子段誉会如何伤心,他自己也非得内疚死不可。

便在这时,忽见一条长长的人影飘将过来,迅速无比的抱住钟灵,便如一阵风般倏然而过,已飘在数丈之外。

“锵”的一声,钟万仇一刀落空,正砍在青石地面上,抬眼瞧抱着钟灵那人时,却是四大恶人最末的“穷凶极恶”云中鹤,怒喝道:“云老四,你你干什么?”

云中鹤笑道:“你这个女儿自己不要了,就算已经砍死了,那就送给我吧。”

说话间却已又飘出了数丈,他知道别说保定帝和黄眉僧的武功远胜于己,便段正淳和高升泰,也均是了不起的人物,是以打定主意抱着钟灵便溜,眼见巴天石并不在场,凌牧云先前好像也被老大所伤,他只要施展开轻功,这些人中便无一追赶得上。

钟万仇知他轻功了得,只急得双足乱跳,破口大骂。保定帝等rì前见过他和巴天石绕圈追逐的身手,这时见他虽然抱着钟灵,仍是一飘一晃的轻如无物,也都奈何他不得。凌牧云倒是能够追得上云中鹤,但他此时体内尚余雄浑的先天真气未曾炼化尽,内息不平也动手不得。

“灵儿!”段誉大慌,身形一动便即扑出。

只是他才刚迈步,便被保定帝给拦了下来:“誉儿,不要冲动!”

在段正明等人的眼中,段誉一点武功也不会,哪里会是云中鹤的对手?真要是扑上前去,不但人救不成,弄不好还得将他自己也给搭进去。他们好不容易才将他这根段家独苗救出,又岂会眼看着他再次犯险?

旁边的凌牧云见此情景,忽然灵机一动,向一旁的南海鳄神叫道:“岳老三,为师命你去将那钟姑娘给救回来。”

南海鳄神一怔,怒道:“妈巴羔子,你说什么?”

凌牧云把脸一沉,道:“你拜了我为师,头也磕过了,难道想赖?你说过的话是放屁么?难不成你是反悔了,想做乌龟儿子王八蛋了?”

南海鳄神横眉怒目道:“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你是我师父便怎样?你是我师父也不能随便支使我!你武功比我厉害,轻功比我高,干嘛自己不去追?”

凌牧云道:“为师怎么做还用得着你来教么?我告诉你,那钟姑娘是我的小妹子,也就是你的师姑,快去给我夺回来。这云中鹤侮辱她,就是辱你师姑,这里这么多的英雄好汉们都瞧着呢,你若夺不回你师姑,还有什么脸称第三恶人?你连第四恶人云中鹤也斗不过,降你为第五恶人、第六恶人还差不多。”

要南海鳄神排名在云中鹤之下,那比杀了他的头还要难过,一声狂吼,拔足便向云中鹤赶去,一边追一边大声叫道:“云老四,快放下我师姑来!”

云中鹤纵身向前飘行,叫道:“岳老三个大傻瓜,你上了人家的大当啦!”

南海鳄神最爱自认了不起,云中鹤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说他上了人家的当,更令他怒火冲天,怒声大叫:“云老四你放屁,我岳老二怎会上别人的当?你痛快把我师姑放了,否则老子就让你尝一尝老子鳄嘴剪和鳄尾鞭的厉害!”

两人一前一后,片刻间便已转过了山坳,叫声也是迅速远去。

“云老四,你把我女儿还来,否则我一刀剁了你!”

钟万仇一时狂怒之下要刀砍女儿,但这时见女儿为恶徒所擒,毕竟父女情深,又想到妻子问起时无法交代,情急之下,也提刀追了下去。

段誉被保定帝拦着,眼见几人转瞬间便去得远了,也追不上了,只得过来向凌牧云问道:“凌兄,你那徒儿能把灵儿她救回来么?”

凌牧云看着段誉一脸担心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段兄弟,你不必担心,那云中鹤身上有伤,跑不了太快,岳老三和钟姑娘她爹肯定能追上,把钟姑娘救下来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余波未尽

眼见段誉已然救出,为仇作对的段延庆、钟万仇等人也都已经离开,段家便也再不多呆,当下与群豪作别,一行离了万劫谷,径自回转大理城。

众人回到大理城,先到镇南王府,只见大理三公华赫艮、范骅、巴天石三人从府中迎了出来。范骅向保定帝禀报了华赫艮挖掘地道出岔,将钟灵掳入地道,而后偷梁换柱将其送入石屋之事,众人才知钟万仇害人不成,反害自己,原来竟因如此,尽皆大笑。

不过随即见到段誉神情黯然,这才想起两人情根深种之事,气氛顿时又有些低沉了下来。大理三公疑惑不解,善阐侯高升泰向三人解释了一下钟灵和段誉的关系,三人闻言不禁大为懊恼。

前番钟灵随同段誉一起回家时三人因为政务繁忙,并没有前来镇南王府,因此也不知道钟灵与段誉之间的关系,所以在擒拿了钟灵之后,为了报复钟万仇,便实行了偷梁换柱之计。却没想到这么一来固然让钟万仇颜面扫地,却也把钟灵这个可能的未来王子妃给坑了。

眼见气氛不对,段正淳连忙解劝,毕竟大理三公也是不知者不怪,况且人家费了偌大气力将他的儿子救了出来,挽救了段氏的声誉,只此一项,就功莫大焉。别说钟灵还不一定是段誉未来的妻子,就算是是段誉的妻子,大理国的王子妃,也不能因为她就让大理三公这样的国之重臣寒了心。

在段家人的有意缓和下,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段誉体内尚残留着“阴阳和合散”的药性。但那“阴阳和合散”药性虽然猛烈,却非毒药,给段誉服了些清泻之剂,又饮了几大碗冷水,便即消解。

午间王府设宴,众人在席上兴高采烈的谈起万劫谷之事,都说此役以黄眉僧与华赫艮两人功劳最大,若非华赫艮精通挖掘地道之技,这次不仅段誉声誉尽毁,便是段家也得蒙羞。而若不是黄眉僧在屋前与段延庆比拼牵扯了他的心神气力。则华赫艮等人挖掘地道也休想瞒得过段延庆。

刀白凤忽道:“华大哥。我还想请你再辛苦一趟。”

华赫艮道:“不知王妃有何吩咐,微臣定当遵命。”

刀白凤向段正淳瞪了一眼,说道:“还得请你派人去将那条地道去堵死了。那条地道既能通入钟夫人的居室,若不堵死。就怕咱们这里有一位仁兄。从此天天晚上要去钻地道了。”

众人都知刀白凤是在讽刺段正淳风流成性。可能借地道去和甘宝宝偷情幽会,俱是忍不住暗暗发笑。

便在这时,有家将进来禀报。说是河南武林豪杰过彦之前来求见。段正明等人不知这过彦之是何人物,段正淳因为行走江湖较勤,向众人介绍了这过彦之的来历。这过彦之乃是河南伏牛派掌门柯百岁的大弟子,外号叫作“追魂鞭”,据说武功颇为了得,只是跟段家素无往来,不知千里迢迢的前来所为何事。

不过段家源自中原武林,虽然后来在大理得国为皇,却不忘本,对于武林同道都是以礼相待,因此虽不知这过彦之为何而来,还是将其请了进来。

等将过彦之请进来一看,却见过彦之一身丧服,满脸风尘之色,双目红肿,显是家有丧事、死了亲人。见礼之后一询问,却听说原来是伏牛派的掌门人柯百岁为人所害,他此番前来是想请托庇于镇南王府上的师叔“金算盘”崔百泉回去治丧,并为师父报仇。

段家人这才知道,原来府中那个一直醒了不醉醉了不醒的账房霍先生原来就是伏牛派的高手“金算盘”崔百泉。崔百泉向着段正淳告了欺瞒之罪后,向师侄问起师兄死因,这才知道师兄竟是死在其最擅长的一招伏牛派绝招“天灵千裂”之下,顿时叫人怀疑到了武林中号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的身上。

便在这时,又适逢少林寺二僧慧真慧观前来下书,引进来一见方才得知,原来两僧竟也是前来报丧的。

细问之下得悉原委,原来少林寺得知四大恶人要来大理与大理段氏为难,因此特遣寺中高手,玄字辈高僧玄悲率领四名弟子前来大理示警助拳。没想到还没等他们赶到大理城呢,在大理国境内的陆凉州身戒寺挂单寄宿时,玄悲竟然遭人暗算,死在了他自己的拿手绝技“大韦陀杵”之下!

一日之间连着两拨人来报丧,而且死者还都是死在自己的成名绝技之下,疑点又俱是指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名闻天下的姑苏慕容氏,饶是段氏中人兼历庙堂江湖,城府深沉,也忍不住为之动容。

毕竟姑苏慕容氏可不是一般人家,中原武林近些年来素有“北乔峰,南慕容”之说,意指中原武林最为出类拔萃的人物,北方武林首推丐帮帮主乔峰,南方武林则就要以姑苏慕容居首了。别看大理段氏天南为王,独霸一方,在武林中也是声名赫赫,但若仅以武林中的名头而论,比起姑苏慕容氏来却也要逊色一筹。

接着黄眉僧受到触动,有感而发,也将当年在姑苏慕容氏手中吃亏险些毙命的往事说出,更令众人对姑苏慕容氏越发的忌惮,又开始揣测是姑苏慕容氏中的何人动手,到底是上一辈家主慕容博,还是新一辈的慕容家主,又是因何对玄悲和柯百岁二人痛下杀手。

唯有身为穿越众的凌牧云心中清楚,知道玄悲和柯百岁其实都是死在假死瞒生的慕容博之手。玄悲是因为他当年奉命前去吊唁慕容博时曾寻到了慕容博假死的蛛丝马迹,慕容博才会杀他灭口。而柯百岁则纯粹是因为家资巨富。被一心筹谋起兵复国的慕容博当成了筹集军费的肥羊,因此才会死在慕容博的手中。

不过这些都是极为隐秘之事,凌牧云虽然知道也不能说出来,否则根本就无法解释他是如何知晓,索性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静听众人胡乱猜测。

众人揣测了一阵不得其解,崔百泉和过彦之两人决定去姑苏找慕容家报仇雪恨。段正淳则被皇兄派遣到陆凉州身戒寺帮忙处理玄悲大师的身后之事,顺便代表段家向玄悲大师上祭。毕竟玄悲大师乃是少林寺派来向他们段家示警助拳的,又是丧身在他们大理治下,于情于理。他们都不好袖手不管。

只是考虑到今日天色已经不早。在保定帝段正明的挽留下,众人也不忙启程,决定再在镇南王府休息一晚,等到次日天明在动身不迟。

午饭之后。凌牧云回到房中。开始着手炼化吸收体内从段延庆和黄眉僧处吸取而来的强大先天真气。

在将北冥神功融入到天外神功之中后。凌牧云炼化真气的效率获得了飞跃性的提升,若是吸收来的内力不超过自身内力太多,当时就能炼化吸收掉。这次从段延庆和黄眉僧处吸收来的内力不仅数量超出了他本身内力数倍。而且还都是先天真气,层次上也要被凌牧云自身内力高出一层,这才没有能够立时炼化吸收。

即使如此,凌牧云在耗费了小半天的工夫之后,还是将体内的先天真气尽数炼化吸收了。

而在将这些真气吸收干净之后,他的内功修为也得到了不小的提升,虽然未能达到之前的最好预期,一举突入先天化境,但也提升到了后天大成之境的巅峰层次,距离先天化境也只有半步之遥。

而且因为融入了大量的先天真气,凌牧云的内功修为虽然还停留在后天层次,但体内真气却已经含有了先天真气的属性,可以算是半先天,再加上他一身的奇功绝学,便是与真正的先天高手相比也是毫不逊色。凌牧云自信,若是再让他与段延庆打上一场,他未必便不能取胜!

行功完毕,已是傍晚时分,段正明、段正淳兄弟排摆宴席招待原来的少林僧人和过彦之,凌牧云也被请去赴宴。只是少林僧人和崔百泉、过彦之等都是刚死了亲近之人,哪里有心吃宴席?都只是简单吃了口便算了,因此宴席的气氛不高,草草便结束。

宴散之后,凌牧云趁着月色,来到王府花园之中漫步赏玩。忽见一个人影从房中溜出,向着府外行去,行迹颇有些鬼祟。他心中一动,连忙动身悄悄跟上,待到追近了这才看清,原来这人竟然便是镇南王段正淳。

凌牧云不禁有些奇怪,按说这王府乃是段正淳自己的府邸,他出自己家门,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吗?而且他明日就要与那两个少林僧人一起去陆凉州身戒寺为玄悲治丧,这大晚上的不在家中陪老婆儿子,出府去做什么?

不过转念一想,凌牧云忽然想起来了,在原本的历史上,段正淳就是在临行前的晚上偷偷的跑出王府,跑到万劫谷去,借助华赫艮等人挖掘的地道去和钟万仇的老婆甘宝宝幽会去了,难怪会如此偷偷摸摸呢,这要是被醋性极大怨气未消的刀白凤看见,还不得闹翻天了?

在搞清楚了段正淳是去幽会偷情之后,凌牧云便也没了跟踪的兴趣,当即停下了脚步,就待转身回自家房间,便在这时,凌牧云眼角余光忽觉有异,转头看去,只见一旁的房脊之上人影一闪而过,竟是有人偷潜入府。

眼看附近并无王府卫士巡逻,也无人发现有人偷潜入府,凌牧云身形一动,当即飞身上房,轻飘飘的落在了那人影的身后不远处。因为凌牧云轻功了得,落在屋瓦之上半点声息都没有,因此那偷潜入府之人毫无察觉,犹自伏身在屋脊之后,撅着探头探脑的查看情形。

凌牧云一见来人的背影不禁乐了,因为这人一身黄衫,秃着个大脑袋,背后还背着个鼓鼓囊囊的长条布口袋,不是他刚收不久的徒弟南海鳄神还会有谁?看样子经过前番的教训,南海鳄神也变聪明了些。不再像前番那般嚣张明闯,也懂得低调了。

凌牧云却不知道,南海鳄神有此变化还是拜他所赐。正因为前番南海鳄神来闯镇南王府,在他的手上吃了大亏,甚至还被逼得拜他为师,南海鳄神牢记教训,此番这才偷摸潜入,想要悄悄的把事情办了,生怕再惊动凌牧云以及段家的高手。

谁想南海鳄神的运气也真够霉的,明明已经小心再小心。可还是被出来溜达的凌牧云给撞见了。

凌牧云身形一动。悄无声息的飘到了南海鳄神的身后,伸手一把搭在了南海鳄神的肩膀之上。

南海鳄神这一惊可非同小可,直吓得寒毛都竖起来了,反手一掌便向着背后击出。只是这一掌出去。却击了个空。紧接着便觉手腕一紧。脉门被人扣住,接着脖子一凉,原本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已经摸上了他的脖子。南海鳄神心中顿时暗叫一声:“我命休矣!”

“岳老三,怎么着,你还想要弑师么?”

便在这时,一声轻笑在南海鳄神的耳边响起,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原本已经绝望的南海鳄神顿时如在漆黑不见星月的夜里看到了一线曙光,顿时不再挣扎,低声求饶道:“师师父,我我不知道是你,你你别生气,别冲动。”

“我冲动个屁,你以为我和你个蠢货似的。”凌牧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看了看四下里没人,当即提起南海鳄神道:“走,跟我去府外,我有话要问你。”

南海鳄神根本不敢反抗,乖乖的就跟着凌牧云一起穿房越脊,无声无息的向王府之外飞掠而去。

且不说他的要害捏在凌牧云的手里,仅仅是对方的身份南海鳄神也不敢动手啊。南海鳄神虽然为人凶恶,但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说话算数。他既然已经向凌牧云磕头拜师了,无论是不是他自己情愿,但这事情总不是假的,让他出手弑师,他还真做不出来。

别说凌牧云武功还远高于他,便是在原本历史上,他拜在了武功比他差了不知多少的段誉门下,虽然满腹的不愿意,可也从来没想过要弑师,甚至最后还为了救他这个便宜师父而死在了他老大段延庆的铁杖之下。

凌牧云提着南海鳄神一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镇南王府,来到王府外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把南海鳄神往地下一丢,问道:“说吧,你又来王府干什么来了?我让你去救小师姑你救出来了么?”

南海鳄神道:“白天我追上云老四,与他大打了一架,正打得他屁滚流,小师姑的老子也赶了来,乘机就把小师姑给救了去。后来我又跟小师姑的老子打架,他打了一会就不肯打了,小师姑那时已自己走了。”

原来白天里南海鳄神奉了凌牧云之命去追云中鹤,云中鹤虽然轻功高出南海鳄神不少,但毕竟受了内伤,功力大衰,尤其不能持久,刚开始时没能将南海鳄神完全甩开,后来气力虚弱了,便被南海鳄神赶上斗了起来。

云中鹤的武功本就不及南海鳄神,又受了伤,自然就更不是南海鳄神的对手了,被南海鳄神逼得极是狼狈。就在这时候,随后追赶的钟万仇赶到,将女儿救下,钟灵趁机逃回万劫谷,倒是南海鳄神与钟万仇两人一语不合又斗了起来。

后来钟万仇不愿再与南海鳄神纠缠,便住手离开,返回万劫谷。南海鳄神又被云中鹤说动,要去万劫谷中杀了钟万仇这个走了狗屎运竟比他高出两辈的家伙。

只是他心中又挂念着段誉这个武学奇才的徒儿,因此便准备先来镇南王府中将段誉抓去,逼其拜入男孩门下,然后再去万劫谷将钟万仇给杀了。没想到刚潜入王府,还没等找到段誉,倒是先被凌牧云个撞个正着。

看着南海鳄神一脸苦相,凌牧云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思虑之色,这南海鳄神其实说来品性也算不错,对旁人如何且不去说,对自己这个师父倒还算尊敬,有个小事小情的,倒是个不错的跑腿办事的人选,若是能收其心,也还是不错的。

心念转处,凌牧云向着南海鳄神道:“岳老三,看你那张脸,都快缩缩到一块儿去了,怎么,给我当徒弟还委屈着你了?你有什么不愿意的,难道你还觉得我配不上当你师父?”

“不是,就是就是你的岁数未免也太小了点,让人见了,不免要笑话我南海鳄神没出息,拜了你这么个这么个小白脸为师父。”

凌牧云把脸一沉“屁话,‘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这点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么?我告诉你,你别看为师我年轻,一身所学浩如烟海,若不是当时打赌订约一时兴起,就你这么个蠢材,就是给我磕个千八百个响头我都不会收。”(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传功

“怎么,你不服气?”凌牧云看着一脸憋屈的南海鳄神笑问道。

南海鳄神当然不服气,他之所以拜凌牧云为师完全是因为被段誉等人的言语挤兑得受不了,受激不过,这才拜师,根本就没想过要向凌牧云学武功。而且拜师之后,他也一直对此深以为耻,避而不谈,就是因为觉得丢人。可现在依照凌牧云的意思,他能够拜对方为师还是烧了高香了,这让他心里如何能够接受?

凌牧云淡淡一笑,问道:“岳老三,你也不用不服气,我问你,你习武多少年了?”

“我八岁开始习武,如今已有二十八年了。”南海鳄神闷闷的答道。

“你习武这么多年,武功却还不不及为师我高,你知道这是什么缘故么?”

南海鳄神怪眼一翻:“什么缘故?”

“除了为师我天赋卓绝远超常人之外,也有为师我身负诸多惊世绝学的因素,正是这两点综合在一起,才造就出了为师我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武林奇才。”凌牧云道。

看着凌牧云一脸自负的臭屁样子,南海鳄神心中一阵的不爽,不过他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凌牧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起码在他所知道的人中,还从来没见过哪一个能够在凌牧云这般年纪便能够拥有凌牧云这等身手的。因此尽管心中百般的不爽,南海鳄神却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凌牧云。

凌牧云看了一脸郁闷的南海鳄神一眼,说道:“岳老三。依照约定,你虽拜我为师,却只能算是我的记名弟子,而我也是不必传授你武功的。不过看在你对为师吩咐的事情还算尽力的份上,我今天就破例教你点东西,免得你日后出去闯荡江湖给我丢人现眼。”

凌牧云虽然并非什么政治世家出身,也没有厮混过官场,但驭下之道当恩威并施这点简单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之前屡次三番挫南海鳄神的威风锐气,现在也该适当的给他一点甜头尝尝了。

“什么?”南海鳄神惊愕的抬起头来看向凌牧云。

虽然拜入了凌牧云门下,但那只是打赌输了愿赌服输而已。南海鳄神可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凌牧云学功夫。而且在他想来,凌牧云估计也只是将他这个徒弟作为一个吹嘘炫耀的资本,不可能当真正的弟子对待。他实在没有想到,凌牧云竟然会真的传授他武功!

凌牧云看了一眼满脸惊愕的南海鳄神。当下便轻声说道:“万物生于天地间。各蕴其妙。夫有蛤蟆者,实为天然之练气大士。蛤蟆之为物,先于土中久藏。积精蓄力,出土后不须多食。此功以蛤蟆为师,深研积劲蓄力之道,是以内功的修习,当以积气蓄力为重”

南海鳄神初时还没怎么在意,但听了几句之后,顿时意识到凌牧云所说竟然是一篇高深之极的内功修练法门,一双耳朵顿时竖了起来,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凌牧云此番所说的功法非是其他,正是他从西毒欧阳锋那里得来的蛤蟆功!

蛤蟆功乃是欧阳峰的独门绝学,讲究以静制动,全身涵劲蓄势蕴力不吐,有如蓄满劲力的弓箭,又似吹满气的气球,一旦出招发动,抑或是敌人一旦触及,马上便源源不断,一浪高过一浪,犹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劲道攻出,实在是一门厉害之极的武功绝学。在射雕世界里,欧阳锋便是凭借此功名震武林,跻身天下五绝之列,其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却是经过几次的接触,凌牧云发现,南海鳄神虽然形貌丑陋,但在武学方面的天赋还真不错,只是一身所学虽然也算不错,但比起真正的上乘武学来还差了不少,毕竟其出身的南海派只是在南海一带称雄,与中原武林的那些名门大派比起来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其武功也太高明不到哪里去。

以南海鳄神的资质,若能习得真正的上乘武学,在武学一道上其实还能走的更远。而如今既然决定要收南海鳄神为己用,凌牧云索性便传他一些真正的高明武功,既有助于收服其心,又能提升一些南海鳄神的实力,以后用他办事也更方便好用。

其实凌牧云所知的高深武学不胜枚举,其中能够与蛤蟆功相媲美,甚至比蛤蟆功还要更高明的武功也不在少数,之所以选这门蛤蟆功,则是纯粹是出于凌牧云的恶趣味了。

自从欧阳锋那里得来蛤蟆功之后,凌牧云因为不喜其仿自蛤蟆姿势难看,所以在将其中的功法妙理推演融入到天外神功之后,便将此功丢在一旁不再理会。

今日忽然念起想要传给南海鳄神一点上乘武功,凌牧云顿时就想到了这门蛤蟆功,以南海鳄神丑陋的形貌和上身长而短的身材,真要是练成了蛤蟆功,肯定会比欧阳锋这个创始人更加的贴近蛤蟆的形象。

凌牧云口述了百余字后便即停了下来,这当然不是蛤蟆功的全部,而只是蛤蟆功第一层的心法而已。蛤蟆功好歹也是欧阳锋苦心所创的一门绝学,其中所含的武学妙理也称得上博大精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明了悟透的,以南海鳄神的武学修为,这百余字便足够他消化一段时间的了。

若是一股脑的讲给南海鳄神听,且不说他能否消化得了,就他那颗大头也不可能记得住,毕竟不是谁都能像凌牧云一般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的。况且若想要让人办事卖力,好处也不能一下子全给出去,须得一点一点的给,才能起到最好的激励作用。

待凌牧云住了嘴,南海鳄神直急得抓耳挠腮,虽然不好意思,还是有些尴尬的问道:“师师父。你能能不能再说一遍?”

以南海鳄神的武功修为,自然能够辨认出凌牧云所述这篇内功修练法门的精深奥妙之处,稍一辨别便知远在他南海派本门武学之上,乃是一门极上乘的武功绝学。若是能够修练有成,便是成不了四大恶人之首,抢得叶二娘第二恶人的位置也当不费吹灰之力。

可偏偏凌牧云说得太快,他没能都记下来,而武功的修习偏偏又来不得半点的马虎,稍有错漏便可能造成极为严重的恶果,所以他也只好厚着脸皮再向凌牧云求教了。

凌牧云淡淡的瞥了南海鳄神一眼:“知道为师所传神功的高妙了?”

“知知道了。”南海鳄神红着脸点了点头。

“我只再说一遍。记不记得住。就看你自己的了。”凌牧云淡声说道,随即便开口将先前所讲的蛤蟆功心法第一层重新讲述了一遍。

好在凌牧云所说的字数不多,而南海鳄神脑子虽然不是很聪明,但记忆力不差。而且常年习练武学。对于武学的东西也很敏感。加之凌牧云所说的也不多,因此两遍下来,南海鳄神便已将蛤蟆功的第一层心法记了个七七八八。南海鳄神又在心中默背了几遍。有几处记忆不清的又厚着脸皮向凌牧云问了一下,便将这蛤蟆功的第一层心法牢记在心了。

“师父,这个,这个功法好像不全吧?”在将心法记牢之后,南海鳄神涎着脸问道。

以南海鳄神的武学修为,自然能够看出凌牧云传给他的心法口诀并不完整,只是整个功法的一小部分。人都是贪心不足的,南海鳄神也不例外,明知凌牧云所传心法高深无比,偏偏又不传全,他如何不心痒难耐?

凌牧云道:“不错,此功名曰蛤蟆功,乃是昔年西域武林一绝顶高手所创,此功共分五层,我所传给你的不过是此功的第一层修练心法而已。”

“那个,师师父,您能不能把剩下的几层心法也一起传下?”

凌牧云把脸往下一沉,道:“岳老三,你少贪心不足,这次也是看你还算懂为人弟子的本分,怕你出去给我丢人现眼,这才传你一点真功夫,这已经是我格外开恩了。至于剩下的几层心法,什么时候为师我心情好了再说吧!”

“是,是,是弟子贪心了,还请师父您莫要生气。”南海鳄神连忙低头认错。

“嗯,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凌牧云点点头,转身就要往回走。

“弟子恭送师尊!”

南海鳄神恭恭敬敬的束手而立,颇有几分孝子贤孙的意思,在蒙得凌牧云传授内功心法之后,南海鳄神在心中也开始将凌牧云真正的当成师父来尊敬了。

人与人的关系都是相互的,唐代文学大家韩愈曾言:师者,传到授业解惑者也。凌牧云既然传其武功,便算是尽了为人师的责任,南海鳄神自然也就将其真正当成了师父来对待,而南海鳄神这人虽然凶恶,但在尊师重道这方面却还是做的不错的。

“哦,对了,我还有件事要你去办。”凌牧云迈步正要走,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

南海鳄神的眼睛骤然一亮道:“师尊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徒儿一定竭力去办。”

在从凌牧云的身上得到好处之后,现在南海鳄神一改原来不情不愿的态度,变得乐于为凌牧云办事了。

南海鳄神的心思也很简单,只要将这个便宜师尊伺候好了,一高兴再将蛤蟆功剩下的几层心法传下来,修练成了,他在四大恶人中的排位非得大大往前不可,到时候岳老三就能变成岳老二,甚至岳老大也不是不可能的。

“岳老三,你还记得咱们俩第二次见面是在哪里么?”

“第二次见面?”南海鳄神挠了挠头,道:“第二次见面不是在无量山的一座高崖之上么?我去找那个姓木的丫头给我徒儿小煞神孙三霸报仇,结果就就撞上了您老人家。”

“嗯,看来你的记性还不坏。”凌牧云点点头,道:“就是那位木姑娘,后来因为和你师尊我闹了点矛盾一气之下走了,我有些担心她的安全。所以给你个任务,就是负责把她找到,并且完好无损的给我送回来,她要是少了一根寒毛,我就拿你是问,你听见没有?”

“啊?”南海鳄神顿时忍不住面露难色,“师父,我连木姑娘去了哪里都不知道,这怎么找啊?而且,而且万一她在我找到之前就少了一根两根甚至好几根寒毛。那我有什么办法”

“我不管。反正事情我已经交代给你了,你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也不用再来见我了!”

凌牧云哼了一声,拂袖转身。身形一动。顿时如大鸟般飞腾而起。向着王府中掠去。

看着凌牧云掠身而去的背影,南海鳄神不禁一脸的苦相,虽说他现在愿意为这个便宜师尊办事。但这事未免也太难了点吧!只是凌牧云既然已经吩咐下来了,就算再难他也只有硬着头皮去办,总不能凌牧云刚刚传过他武功,结果吩咐的第一件事他就办不成吧,那他以后还怎么有脸见凌牧云?

“嗯,找那个木丫头的事也不急于一时,还是先让我那乖徒儿拜师最是要紧。”

南海鳄神的一双豆眼之中闪过一抹思虑之色,看看凌牧云的身影已经隐没在了王府之内,又等了一阵,估计凌牧云差不过也该回房了,这才纵身再度向着镇南王府掠行而去。

小心翼翼的躲过王府守卫,南海鳄神再度潜入王府之中,搜寻段誉的下落。当偷偷潜到后花园时,忽见一人站在凉亭之中长吁短叹,正是他所要找的段誉,顿时面现喜色,施展轻功绕到段誉的身后,悄悄的摸了上去。

段誉晚来无事,想去找母亲说话,却被母亲拒之门外,去找父亲,却又发现父亲不知所踪,心中郁闷之下便来到花园之中散心。

在池边亭中坐了一会,眼见一弯新月从东升起,不由得便想起了他与钟灵相识经过,以及他为救钟灵前去万劫谷报信,结果误坠深谷等等事情。心想这月光也会儿照到了那剑湖之畔的无量玉壁上,再过几个时辰,玉壁上现出一柄五彩缤纷的长剑,便会指着神仙姐姐所居的洞府

段誉正自在那里想得出神,突然间后颈一紧,身子被人凌空提起,接着南海鳄神的声音低笑响起:“姓段的小子,你要死还是要活?若是要死,就不用拜我为师;若是要活,就乖乖的做我的徒儿!”

段誉给南海鳄神抓住了后领,提在半空,顿时动弹不得,他的北冥神功练得不全,只有两条手臂能够吸人内力,其余经脉道却全不管用,南海鳄神从背后将他制住,他两条手臂根本就够不到对方,就算是想吸南海鳄神的功力也做不到。

段誉大吃一惊,张口就想呼叫救命,这里是他家中,他父亲、母亲、褚古傅朱四大护卫以及凌牧云等高手俱在,只要惊动众人,势必能从南海鳄神的手中将他救下来!

只是段誉却没有料到,南海鳄神对此也是早有防备,一见他要呼救,左手急伸顿时按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发出半点声响,怪笑一声:“想叫人?嘿嘿,这个可由不得你,等咱们离开你家这一亩三分地,你就是叫破喉咙也随便你!”

说完,南海鳄神将段誉抱起身来牢牢抓住,看看四下里没人注意,便向着王府之外发足疾奔,穿房越脊飞檐走壁,片刻间便出了王府扬长而去。

待到南海鳄神提着段誉去的远了,一个人从不远处的一簇花丛后面漫步走出,赫然正是凌牧云。原来南海鳄神擒拿段誉的事情都被他看在眼中,只是他却始终没有现身制止,而是坐视段誉被南海鳄神掳了去。

其实之前一撞见南海鳄神,凌牧云便已猜到了南海鳄神的来意,镇南王府中高手如云,如果没什么事,南海鳄神才不会到这里来溜达,既然来了就必有目的。至于这个目的何在,凌牧云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肯定是为了段誉这个他所看重的徒弟而来。

如果凌牧云没有记错,在原本的历史上,段誉就是这次被南海鳄神掳去了万劫谷,结果在机缘巧合之下吸取了叶二娘、南海鳄神、云中鹤、钟万仇、崔百泉和黄眉老僧等六大高手的近半内力,从而一举从一个初涉武学之道的菜鸟,一下子成为一个内力深厚无比的速成高手的。

也正是因为段誉一下子吸收了太多的内力,一时消化不了状若疯魔,这才逼得段正明带着他前去大理天龙寺求天龙寺诸高僧救治,结果适逢其会,机缘巧合之下习得了大理段氏的最高绝学“六脉神剑”!

故而凌牧云虽然一见南海鳄神便已猜到了他此番的来意,却始终没有点破,更没有加以阻止,就冷眼旁观的看着他将段誉给抓走。

就因为他知道,段誉此去是福非祸,不仅安然无恙,而且还得了一场福缘,这种好事,他又怎能破坏?就算是段誉以后知道了,想必也会理解他这一番苦心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病发,晋先天

事实也果然如凌牧云所料想的那般,深夜时分,隐隐听见王府之中一阵的喧闹,恍惚还听到有“王爷”、“世子”之类的称呼,凌牧云便知多半是前去万劫谷与俏药叉甘宝宝偷情幽会的镇南王段正淳和被南海鳄神抓走的段誉父子二人一起回来了。

悄悄的起身出门一看,果然见是段正淳和段誉一同归来,同行的还有先前一直在镇南王府上隐姓埋名的崔百泉。其中段誉本来白玉一般的面庞涨得通红,看起来就像是喝了酒一样,凌牧云却知道,这多半是段誉吸收了太多的内力,所以才会如此精神。

见段誉已然平安归来,凌牧云也就放心了,当即返回自己房中,上床睡觉。

[海岸线文学网]作起来,但见他一张脸殷红如血,双手在身上乱搔乱抓,将衣服扯得稀烂,皮肤上搔出条条血痕,口中不住的号叫呼喊,忍不住再次狂奔起来。

“誉儿!”刀白凤忍不住泣叫出声。

“段兄弟,我来帮你!”

便在这时,凌牧云低喝一声,身形扑出,再度向着段誉的手臂抓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六脉神剑

“贤侄且慢!”

见凌牧云扑身而上,保定帝急忙出声喝止,段誉体内的“化功**”他可是领教过了,若是凌牧云为了帮段誉而中招吃亏,那他们段家如何能够对得住人家?

不过下一刻段正明的喝声顿止,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诧之色,却见凌牧云身形丝毫不止,纵身便掠到了段誉的身前,一把将段誉的手腕抓住,却丝毫没有显露出不适的神情。反而本来状若癫狂的段誉情况倒是好了许多。

保定帝哪里知道,凌牧云也同样修练过北冥神功,而且在将之融入到天外神功之后,凌牧云的内力不仅具有北冥真气的属性,而且质量还更胜一筹,因此根本就不担心自身的功力会被段誉体内的北冥真气吸收吞噬。

“凌贤侄,你你没事?”保定帝惊疑不定的问道。

凌牧云一边输出内力压制调理段誉体内紊乱的真气,一边对段正明道:“我没事,段兄弟他如今内息紊乱,我也只能暂时压制调理,时间久了我也没办法,陛下还得尽快想办法才是。”

凌牧云这话确非虚假,段誉从六大高手那里吸来的内力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即便凌牧云已经臻入先天之境也很难强行将其体内的这些异种真气压制理顺。

当然,凌牧云也不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要他施展出吸功之法,将段誉体内的真气尽数吸收到自家身体里,那段誉的症状自然迎刃而解。只是这样一来。段誉的一身武功也就废了,本来段誉明明有机会成为一代绝世高手,让他这么一折腾,可能直接就变成废柴了,这肯本不是帮他,而是在害他!

保定帝此时也没工夫去想的脸色变幻了一阵,随即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向段誉道:“誉儿,你别着急,我带你去拜见几位长辈。料想他们定有法子给你治好。”

段誉此时紊乱的内息被凌牧云暂时压制。情况暂时缓解了一些,神智重新恢复了清醒,点头应道:“是,伯父。”

段正明又转而向凌牧云道:“凌贤侄。我要带誉儿去求见几位长辈。请他们出手帮忙救治。只是誉儿这种情况。也不知半路上能否坚持得住,不知可否麻烦贤侄陪着我和誉儿走一趟?”

凌牧云心中明镜一样,知道保定帝段正明这是想要带他一起去天龙寺了。哪里有不愿意之理?当即点头答应:“陛下客气了,我与段兄弟志趣相投、相交莫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哪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之说?”

段正明点头道:“好,那咱们这就启程。”

当下刀白凤忙取过衣衫给儿子换上,保定帝带着他和凌牧云两人出了镇南王府,共乘一辆马车,向这点苍山驰去。在一路上,段誉时而烦躁欲狂,都是被凌牧云以内力压制住了。

保定帝也奇怪凌牧云为什么就不怕段誉身上的“化功**”,不过因为这可能涉及到凌牧云功法**,所以段正明也没好意思问。

天龙寺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但大理百姓叫惯了,都称之为天龙寺,背负苍山,面临洱水,极占形胜。寺有三塔,建于唐初,大者高二百余尺,十六级,塔顶有铁铸记云:“大唐贞观尉迟敬德造。”相传天龙寺有五宝,三塔为五宝之首。

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都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因此天龙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庙,于全国诸寺之中最是尊荣。每位皇帝出家后,子孙逢他生日,必到寺中朝拜,每朝拜一次,必有奉献装修。寺有三阁、七楼、九殿、百厦,规模宏大,构筑精丽,即是中原如五台、普陀、九华、峨嵋诸处佛门胜地的名山大寺,亦少有其比,只是僻处南疆,其名不显而已。

时间不大,一行三人便来到天龙寺外,因为天龙寺乃是段家家庙,保定帝常来,熟门熟路,直接便带着段誉和凌牧云两人去谒见天龙寺的方丈本因大师。

本因大师若以俗家辈份排列,是保定帝的叔伯兄弟,出家人既不拘君臣之礼,也不叙家人辈行,两人以平等礼法相见。保定帝当下便将段誉如何为延庆太子所擒、如何中了邪毒、如何身染邪功化人内力等等事情都一一说了。

本因方丈沉吟片刻,道:“那就请这位凌施主在此稍坐品茶,陛下你带着誉儿随贫僧去牟尼堂,见见三位师兄。”

保定帝道:“打扰众位高僧清修,罪过不小。”

本因方丈道:“镇南世子将来是我国嗣君,一身系全国百姓的祸福,你的见识内力只有在我之上,既来问我,自是大大的疑难,我一人难决,当与三位师兄弟共商。”

当下本因方丈领着保定帝和段誉两人前去牟尼堂,而凌牧云则被留在禅堂等待,有小沙弥奉上香茗,随即站在一旁伺候。

对此凌牧云虽然早有预料,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若是能跟着段正明和段誉等一同前去,说不定还能趁机偷学到段家的“六脉神剑”,可现在却将他留在这里喝茶,而且身边还留了这么一个小沙弥,名为伺候,实际上未尝没有监视之意,这却让他满心的筹划都难以实现了。

不过其实细想想也不奇怪,天龙寺毕竟是大理段氏的皇家宗庙,其中清修的也大多是段家的嫡亲长辈,地位尊荣,便是段氏自家的嫡系子孙都很少敢来扰他们的清修,若非先前段誉内息难平,需要他来帮忙压制调理,只怕段正明都不会带他前来。

而今已经到地方,他也没什么用了,能留在这里喝杯茶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还让他一个外人跟着进去?

虽然事出预料,但眼在大理段家宗庙重地,天龙寺中又是高手如云,饶是凌牧云胆大包天,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暂时安坐品茶,静观其变。

过了一阵儿,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凌牧云手中的香茶也已经换过了好几盏,就在凌牧云心中渐感不耐之时。只见一个小沙弥从外面走进了禅堂。凌牧云先前见过,认得是先前在本因方丈身边伺候之人。

只见这小沙弥走到凌牧云的面前双手合十一礼,道:“凌施主,方丈让我来向您通传一声。段皇爷和段世子他们今晚不走了。凌施主您就不必等了。当然施主您若嫌天晚行路不便,也可留宿寺中,小僧可为施主安排客房休息。”

凌牧云闻言不禁心中一动。道:“在下早听说过崇圣寺乃是天南佛门第一圣地,只是怕扰了寺中诸位高僧长老的清修,一直不敢前来拜会。今日好不容易来一趟,若是不麻烦的话,在下想在寺中住宿一晚,也好静心感受一下佛门禅法之妙意,涤荡自己污浊的心灵。”

让凌牧云这么一说,那小沙弥顿时笑容满面,合十道:“施主过誉了,既然施主有心,那今晚就留宿敝寺吧,小僧先去给施主安排斋饭,再引施主去客房休息。”

天龙寺作为大理第一寺,规模宏大,庙房众多,虽然作为大理皇家宗庙,平时不怎么接待香客,但客房还是不少的。吃过了斋饭,凌牧云便在小沙弥的引领下来到一间客房休息安歇。

待到小沙弥走了之后,凌牧云上了禅床,却并没有躺下睡觉,而是在床上盘膝打坐运功。待到功满三十六周天,凌牧云睁开双目,见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估摸着已经接近三更时分了。

当下从禅床上下来,穿好鞋子来到房门之前,将脑海中的精神念力散发开来,探知客房周遭并没有其他的人存在,当即轻轻推开房门,随手掩上,随即纵身上了屋顶。

向着四下里一望,只见偌大一个天龙寺,大半地方都已经熄了灯,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唯有几处庙宇还有灯火,这却正好给凌牧云指了路,当即纵身向着灯火处飞掠而去。

天龙寺虽然不小,但以凌牧云的轻功身法,探查起来也是相当快的,很快便将几处亮着灯火之处一一查看了个遍,最后就只剩下寺院西边的一处灯火了。凌牧云知道这多半就是他的目标所在了,当即纵身向着那处掠行而去。

几个呼吸间凌牧云来到灯火亮处,只见是几间木屋,天龙寺其他地方那金碧辉煌的殿堂不同,这几间木屋全都是以松木搭建而成,板门木柱,木料均不去皮,天然质朴,自有一股幽静自然的韵味在里面,在木屋的上方还挂着一块牌匾,上写着“牟尼堂”三个古朴大字。

凌牧云眼睛顿时一亮,轻轻一纵身飞掠到房顶之上,因为知道房中很可能有几大高手存在,因此身在半空时凌牧云便已将精神力场施展出来,将自己的周身气息声响尽数收敛,轻飘飘落在屋脊之上,犹如蝇落屋瓦,半点声响也没有。

落在屋顶之上,凌牧云不敢稍动,静静聆听屋内动静,但听得下面屋**有七股呼吸之声,其中六股沉稳凝重,想必是天龙寺的几个高僧和段正明,另外一股紊乱急促,想必就是内息紊乱的段誉了。

耳听屋内半晌没有动静,似是对他的到来一无所察,凌牧云这才伏身屋脊之上,潜运内力,将一片屋瓦悄悄震松,轻轻的抽出一点,只是让屋瓦之上出现一条缝隙便即停止,整个过程都已精神念力包裹着,以免被下面的人察觉到。随即凌牧云将精神念力透过屋瓦上的缝隙,投入到房间之内,查看屋内情况。

精神念力透过缝隙探入到房间之中,只见房**有六个和尚打扮之人,其中有两人凌牧云都认识,一个慈眉善目,正是先前与他见过面的本因方丈;另外一个神情庄严肃穆,赫然正是保定帝段正明,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也削发剃度,做了僧人打扮。

另外四个僧人,其中两个容色枯槁。一个高大魁梧,这三人的衣衫服饰与本因方丈和段正明差相仿佛,想必便是本因方丈的三位师兄弟本观、本参、本相了。

还有一人面东壁而坐,一张面容奇特之极,左边的一半脸色红润,皮光肉滑,有如婴儿,右边的一半却如枯骨,除了一张焦黄的面皮之外全无肌肉,骨头突了出来。宛然便是半个骷髅骨头。骇人之极,而且室内众人中以他气息最是悠长深厚,料想就是天龙寺中的第一高手,本因等人的师叔枯荣大师了。

除了六僧之外。在室内还有一人。就是随同保定帝段正明和本因一同前来牟尼堂的段誉了。

在室内四壁之上。悬挂着六幅丝帛卷轴,许是年深日久之故,帛面已成焦黄之色。帛上绘着个**男子的图形,身上注明位,以红线黑线绘着六脉的运走途径。在人形外,每幅图上都还有许多纵横交叉的直线、圆圈和弧形,似是武功招式路径,却又不太像,段正明等人一人观看一幅图,正自用心修习。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精神一振,知道这六幅图卷必就是大理天龙寺所藏的大理段氏最高武学,六脉神剑的剑谱了!当即小心收敛气息,凝神“观看”起来。

六脉神剑名如其实,共分六路,即手之六脉,分别为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手阳明胃经、手少阳三焦经。每一经脉蕴有一路剑法,为走左手大拇指的“少商”的少商剑;走右手食指的“商阳”的商阳剑;走右手中指的“中冲”的中冲剑;走右手无名指“关冲”的关冲剑;走右手小拇指“少冲”的少冲剑;以及走左手小拇指“少泽”的少泽剑。

六脉神剑其实是以大理段氏的一阳指的指力为根基,因此行走经络也大多是一阳指的修行路径,只是在细微玄妙处稍加变化,将指力化作无形剑气射出而已。

凌牧云本就是武学一道的大行家,虽然未曾练过一阳指,但弹指神通、大力金刚指、兰花拂手等与之相类似的指力、点绝学却是学过不少,因此这六脉神剑也是一看即明,凝神观看之下,没用多久,便将六脉神剑的运气法门尽数铭记在心。随即凌牧云又开始观看剑谱之上那些纵横交叉的直线、圆圈和弧形。

六脉神剑其实可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便是凌牧云方才所记的内力运转法门、真气凝剑之法,属于内功心诀。

另外一部分则是无形剑气施展出来后所运用的剑法,剑谱上在人形之外所录有的那些纵横交错,似是武功招式路径,却又不太像的轨迹路线,便是六脉神剑的剑法。如今心诀既已记下,剑法凌牧云自也不会放过。

“啊呀!”便在这时,忽听段誉一声大叫,身形一歪从蒲团上跌倒在地。

段誉这么一叫唤,正自观图修练的段正明急忙转头问道:“誉儿,你怎么了?是邪毒又犯了么?”

段誉道:“伯父,我身上有无数气流奔突窜跃,难过之极,我心里想着太师伯图上的红线,气流便归到了膻中,啊哟!可可是膻中中越塞越满,放不下了。我我我我的胸膛要爆破了!”

原来在段正明等人凝心修练六脉神剑之际,段誉百无聊赖,便也看起六脉神剑的剑谱来。因为段誉之前已经修练过北冥神功,虽然练得一瓶不满半瓶晃,毕竟在武学一道上已经入门,六脉神剑剑谱上搬运内气的法门自然能够看懂,无意中便跟着修练了起来。

只是六脉神剑乃是段家最高绝学,需得与段家独有的练气搬运法门相配,段誉半懂不懂之下,以六脉神剑的运气法门收拢体内散乱真气,又想以北冥神功的运功行气之法将之纳入膻中气海,两种功法同时运用,相互冲突,顿时难受得叫出声来。

段正明深知修习内功的诸般幻象,本来膻中鼓胀欲破的情景,至少要练功至二十年以后、内力浑厚无比之时方会出现,段誉从未学过内功,却不知怎会出现这般异象?心中不禁惊异不定。

不过眼见段誉痛苦难当,知道这当口若不及时让他导气归虚,只怕便会走火入魔全身瘫痪,不敢再做犹豫,当下便连比带说,将导气归虚的法门传授给了他。

段誉不及等到听完,便已一句一句的照行。

大理段氏的内功法要,果是精妙绝伦,他一经照做,四外流窜的真气便即逐一收入脏腑。医书中称人体内部器官为“五脏六腑”,“脏”便是“藏”,“腑”便是“府”,原有聚集积蓄之意。段誉得了法门,当即便将体内的紊乱的雄厚真气逐步收拢,一一藏入内府之中。

众人眼见段誉安静下来,情况似已好转,便再度各自凝神修练起六脉神剑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大轮明王

僧舍之中七人各自行功,潜伏在屋脊之上的凌牧云也专心记忆六脉神剑剑法,不知不觉间半夜过去,黎明到来,东方天边现出一抹鱼肚白。

眼见天色将亮,六脉神剑剑谱又已都记下,凌牧云不敢再在此地多呆,以免被寺中僧人看见,当即趁着寺中僧人还未起身,悄悄将屋瓦移回原处,随即纵身而起,一路飞掠回到先前为他所安排的客房,上床歇息下来。

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就听寺中僧人来叫用早斋,凌牧云起来吃过早斋,将昨日为安排住处的那个本因方丈身旁伺候的小沙弥叫了来,道:“这位小师傅,不知道我那段兄弟他怎么样了?好了没有?”

小沙弥道:“这个凌施主,实不相瞒,段世子与段皇爷随师父他老人家进了牟尼堂之后便再也没出来,他的情况小僧我也不知。”

“这样啊,那不知小师傅可否替我通传一声,让我和段兄弟或者段皇爷见上一面,了解一下情况,在下也好依据情况决定行止。”凌牧云道。

小沙弥忍不住面露难色:“这个牟尼堂乃敝寺众位高僧潜修之地,一般我们是不敢去打扰的。”

“就烦请小师傅前去替我传禀一声,哪怕几位高僧和段皇爷他们都没时间见我,给我个准话就行。”

“这好吧,小僧就替施主传禀一声。”那小沙弥耐不住凌牧云的恳求,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看着小沙弥离开。凌牧云神情悠然,如今六脉神剑已经到手,凌牧云此番前来天龙寺最大的目标已经达成,他让小沙弥去通报一声,其实就是准备走人了。如果他所料不差,段正明他们还要忙着应付大轮明王鸠摩智,想必也没时间来见他,到时候只要传出一句让他先走,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从天龙寺的是非漩涡中脱身而出。

时间不大,那小沙弥回来。一脸敬慕的向着凌牧云施了一礼道:“凌施主。方丈大师和段皇爷请您道牟尼堂一见。”

“请我去牟尼堂?”

凌牧云不由得微微一愣,这与他的预料不符啊,这个时候段家的人不是在应该忙着应付即将到来的大轮明王鸠摩智么?怎么还有时间见他?

“凌施主,您怎么了?”小沙弥见状问道。

被小沙弥一问。凌牧云立马反应了过来。说道:“哦。没什么,不是说牟尼堂乃是贵寺众位高僧的清修之所么?我去合适么,不会打扰众位高僧的修行吧?”

“不会。请您过去也是牟尼堂另外几位大师的意思。”

小沙弥一脸钦羡的看向凌牧云,须知牟尼堂乃是天龙寺最顶尖几位高僧的闭关清修之所,实是天龙寺中最尊荣之地,即便是寺中弟子也不得靠近,便是他身为方丈身边伺候之人,进牟尼堂觐见几位高僧的机会也不多,想不到这位凌公子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几位高僧出言相请,实在是太令人羡慕了。

凌牧云其实心中也有些没底,天龙寺的这些大和尚们在这个当口请他去干什么,不是他先前偷学六脉神剑的事情被发现了吧?应该也不会呀,如果枯荣等人真的发现了他先前的偷窥之举,也应该当时就发作才是,又怎会放他回来?

“既然如此,那就请小师傅在前面带路吧。”

凌牧云伸手向着小沙弥做了个请的手势,思之再三也没有想出个头绪来,索性就见机行事吧。

当下小沙弥当前引路,凌牧云跟随着出了房门。虽说凌牧云不久前才刚从牟尼堂回来,对去那里的路径很熟悉,不过他自然不会傻得表现出来,装作一副不识路的样子,乖乖的跟在小沙弥的身后。

一行二人过了瑞鹤门,经幌天门、清都瑶台、无无境、三元宫、兜率大士院、雨花院、般若台,来到一条长廊,沿长廊更向西行,不多时便来到几间木屋之前,正是牟尼堂到了。

两人才刚刚来到牟尼堂前,便见牟尼堂的房门“嘎吱”一开,三人脚分先后从中迎了出来,正是本因方丈,保定帝段正明和段誉三人。却是天龙寺众高手在屋中就已经听到了凌牧云和小沙弥的脚步之声,于是开门出迎。

“陛下,您怎么”

凌牧云佯装吃惊的看向段正明,虽然他之前便已经知道段正明已经削发剃度,作了僧人打扮,但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表露出来。

“贤侄,你先请进,此事容我进屋再与你细说。”保定帝道。

那个带路的小沙弥向着本因等躬身施了一礼便恭敬的退了下去,凌牧云则跟着段正明等人进了牟尼堂。

进了牟尼堂,凌牧云发现原本挂在四壁上的六脉神剑剑谱已经收了起来,都摆放在了枯荣的身前。

在段正明的介绍下凌牧云与本观、本参、本相等人一一施礼见过,而枯荣长老则面壁而坐,并未与凌牧云见礼。凌牧云知道枯荣是坐枯禅,连与本因等人都是背对说话,因此也不以为怪。

不过看众人与他以礼相见的架势,不像是要对他兴师问罪的样子,心中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段正明向凌牧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鸠摩智向天龙寺送上拜帖,想要借取天龙寺的镇寺绝学六脉神剑去祭奠故友慕容博之事,以及他削发剃度的原因,随即又向凌牧云说了一下这次请他来牟尼堂的用意。

听完段正明的叙述,凌牧云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天龙寺众僧也知道此番鸠摩智前来借六脉神剑的剑谱,只怕少不了要起争执,到时候鸠摩智若是不能如愿。去外面诽谤天龙寺蛮横无理,难免误人视听,所以在凌牧云委托小沙弥前来通传之后,枯荣便提议将凌牧云这个第三方请来做个见证!

凌牧云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即答应了下来。段正明等人既然出口相求,他也不好拒绝,况且他也知道,鸠摩智此番前来免不了要与天龙寺众僧较量一番,他也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见识一下火焰刀和六脉神剑的威能。

当下本因方丈取过一个蒲团给凌牧云,凌牧云便在牟尼堂坐下。段正明等人继续揣摩六脉神剑的心诀剑法。

过了不久。忽听一声若有若无的梵唱远远飘来,声音飘忽难定,也不知是自哪里发声,倒好像是在天际传来的佛音一般。凌牧云顿时心中一警。知道这乃是内力极高深之辈所为。十有**。是鸠摩智到了。

果不其然,就听面壁而坐的枯荣大师忽然说道:“善哉,善哉!大明轮王驾到。你们练得怎么样了?”

本参道:“虽不纯熟,似乎也已足可迎敌。”

枯荣道:“很好,本因,我不想走动,便请明王到牟尼堂来叙会吧。”

“是!”本因方丈答应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本观取过五个蒲团,一排的放在东首,西首放了一个蒲团。自己坐了东首第一个蒲团,本相第二,本参第四,将第三个蒲团空着留给本因方丈,保定帝坐了第五个蒲团。段誉没有坐位,便站在了段正明的身后。

段正明回头看了侄儿一眼,道:“誉儿,待会激战一起,室中剑气纵横,大是凶险,伯父不能分心护你,你到外面走走去吧。”

段誉心中一阵难过,说道:“伯伯,我我要跟着你,我不放心你与人家斗剑”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已有些哽咽了。

段正明被段誉的孝心所感,也不由得微微动容。

便在这时,忽听枯荣大师道:“誉儿,你坐在我身前,那大轮明王再厉害,也不能伤了你一根毫毛。”他声音仍是冷冰冰的,但语意中却颇有傲意。

“是。”段誉答应一声,弯腰走到枯荣大师身前,不敢去看他脸,也是盘膝面壁而坐。枯荣大师的身躯比段誉高大得多,将他身子都遮住了。

段正明顿时放下心来,枯荣大师不仅在天龙寺辈分最高,身份最尊,实力也是最强,一身禅功足以傲视当世,要保护段誉自是绰绰有余。

段正明转而又向凌牧云道:“凌贤侄,一会儿你也要小心些才是。”

凌牧云微笑点头:“陛下请放心,我自会小心的,虽说在下武功比之诸位高僧多有不如,但仅仅做个观众,自忖还是没问题的。”

当下凌牧云拿起自己的蒲团,走到南边靠着墙壁坐下,安心等待好戏上演。牟尼堂中众人各自准备,霎时间寂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得本因方丈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明王法驾,请移这边牟尼堂。”

这时就听另一个声音道:“有劳方丈领路。”

听声音甚是亲切谦和,彬彬有礼,一点也不像是强凶霸横之人,应该就是大轮明王鸠摩智了。

除了说话的两人之外,听脚步声还有**个人,脚步声却比两人粗重了许多。牟尼堂乃是天龙寺中要地,寻常寺众平时不许靠近,想来这些人多半是鸠摩智所带来的随从。

就听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本因方丈说道:“明王请!”

“失礼了。”那大轮明王客气一句,便举步进了堂中,率先向着枯荣大师合什为礼,说道:“吐蕃国晚辈鸠摩智,参见前辈大师。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

凌牧云不通佛法,听不懂这四句偈言是什么意思,但在场的众多天龙寺高僧却是不由得心中一惊,暗道这大轮明王博学精深,果然名不虚传。竟是一见在面便道破了枯荣大师所参枯禅的来历。

世尊释迦牟尼当年在拘尸那城娑罗双树之间入灭,东西南北,各有双树,每一面的两株树都是一荣一枯,称之为‘四枯四荣’,据佛经中言道:东方双树意为‘常与无常’,南方双树意为‘乐与无乐’。西方双树意为‘我与无我’,北方双树意为‘净与无净’。茂盛荣华之树意示涅般本相:常、乐、我、净;枯萎凋残之树显示世相:无常、无乐、无我、无净。如来佛在这八境界之间入灭,意为非枯非荣,非假非空。

枯荣大师数十年静参枯禅,还只能修到半枯半荣的境界,无法修到更高一层的‘非枯非荣、亦枯亦荣’之境,是以一听到大轮明王的话,便即凛然,说道:“明王远来,老衲未克远迎。还请明王恕罪。”

大轮明王鸠摩智道:“天龙寺威名。小僧素所钦慕,今日得见庄严宝相,大是欢喜。”

凌牧云定睛向这天龙世界中赫赫有名的大轮明王鸠摩智瞧去,只见他一身黄色僧袍。不到五十岁年纪。布衣芒鞋。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便如是明珠宝玉,自然生辉。令人一看便忍不住心生钦仰亲近之意。

不过凌牧云却知道。别看这鸠摩智长得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实际上可不是个善茬,在原本的历史上,他做的恶事可不少,说是大奸大恶之辈也不过分,若非后来被段誉以北冥神功吸去了他的一身内力,从而大彻大悟,只怕也不能在历史上留下一代高僧的美名。

再从板门中望出去,只见门外站着**个汉子,面貌大都狰狞可畏,不似中土人士,自是大轮明王从吐蕃国带来的随从了。只是身份不够,不能进屋,所以留在了屋子外面。

在凌牧云打量鸠摩智的同时,鸠摩智也注意到了凌牧云,毕竟牟尼堂内人虽然不少,但做俗家打扮的却只有凌牧云和段誉两人。而段誉又藏在了枯荣禅师的身后,这样一来凌牧云就显得十分显眼了。

目光扫过凌牧云,鸠摩智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他此番乃是有备而来,将天龙寺的底细大多已打探清楚,知道枯荣等人一向都是闭关清修,不见外人的。可凌牧云这个年纪,这副打扮,怎么看都不会是天龙寺中人,这却是为何?

想到这里,鸠摩智问道:“本因方丈,不知这位少侠是”

本因淡淡一笑,为他介绍道:“明王,这位乃是中原来的武林俊彦凌少侠凌牧云,此番来到大理,前来敝寺拜访,恰逢明王前来,便一并来此想要一睹明王风范。”

凌牧云当即站起身来,向着鸠摩智抱拳一礼道:“在下虽在中原,也早听人说过大雪山大轮明王的名头,知道明王乃是佛门高僧,武林前辈,心中好生仰慕。因此听闻明王前来,便斗胆请求几位高僧携来见面,失礼之处还望明王见谅。”

“凌少侠客气,贫僧愧不敢当。”鸠摩智嘴上客气着,头脑中念头飞转,不住的思索中原武林到底有什么厉害的人物是姓凌的,这凌牧云是何来头。

只是尽管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凌牧云的来历,他哪里知道,凌牧云根本就不是天龙世界的人,降临天龙世界尚不足半年,此前都没在中原武林出现过,怎么可能让他听说过名头?

这时就听本因方丈道:“明王请坐。”

鸠摩智当即道谢坐下。思之再三也想不出凌牧云的来历,鸠摩智索性也就不再去想。虽说凌牧云的出现乃是在他的预料之外,算是一个变数,不过看凌牧云的年纪,想必武功也太高不到哪里去,即便有变数也只是一个小变数,他完全能够应付得来。

坐下之后,鸠摩智双手合什说道:“先前小僧遣人送上之拜帖诸位高僧想必也看了,昔年小僧与姑苏慕容博先生邂逅相逢,讲武论剑。这位慕容先生于天下武学无所不窥,无所不精,小僧得彼指点数日,生平疑义,颇有所解,又得慕容先生慨赠上乘武学秘笈,深恩厚德,无敢或忘。”

说到这里,鸠摩智脸上显现出一丝悲伤之意,道:“不意大英雄天不假年,慕容博先生西归极乐。小僧为报故人,才想向贵寺借取六脉神剑宝经以祭之,不情之请,还望众长老慈悲!”1

本因方丈道:“明王与慕容先生相交一场,即是因缘,缘分既尽,何必强求?慕容先生往生极乐,莲池礼佛,于人间武学,又岂会再在意?明王此举,不嫌画蛇添足么?”

鸠摩智道:“方丈指点,确为至理。只是小僧生性痴顽,闭关四十日,始终难断思念良友之情。慕容先生当年论及天下剑法,深信大理天龙寺“六脉神剑”为天下诸剑中第一,恨未得见,引为平生最大憾事。”

本因眼中精光一闪,道:“敝寺僻处南疆,得蒙慕容先生推爱,实感荣宠。但不知当年慕容先生何不亲来求借剑经一观?”

鸠摩智长叹一声,惨然色变,默然半晌,才道:“慕容先生情知此经是贵寺镇刹之宝,坦然求观,定不蒙允。他道大理段氏贵为帝皇,不忘昔年江湖义气,仁惠爱民,泽被苍生,他也不便出于一己私欲偷盗强取。”

本因道:“多承慕容先生夸奖,慕容先生瞧得起大理段氏,我等不胜荣幸。只是明王既与慕容先生友,须当体念他的遗意才是。”(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火焰刀vs六脉神剑

就听鸠摩智道:“本因大师所言甚是,只是小僧曾在慕容先生面前夸下海口,言小僧身为吐蕃国师,与大理段氏无亲无故,吐蕃大理两国,亦无亲厚邦交。慕容先生既不便亲取,小僧愿意代劳。大丈夫一言既出,生死无悔。小僧对慕容先生既有此约,决计不能食言。”

鸠摩智此言一出,室内众人脸上一齐变色,本因道:“怎么,明王是想要强取么?”

鸠摩智连连摆手道:“几位大师误会了,小僧虽然修行不高,毕竟也算是小有身份,盗匪之事还是不屑为之的。”

说到这里,他将双手轻轻击了三掌。门外顿时又两名汉子抬了一只檀木箱子进来,放在地下。鸠摩智袍袖一拂,箱盖无风自开,只见里面是一只灿然生光的黄金小箱,鸠摩智俯身取出金箱,揭开金箱箱盖,从中取出来三本旧册。他随手翻动,本因等瞥眼瞧去,见册中有图有文,都是原墨所书。

天龙寺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不知鸠摩智这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唯有凌牧云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

鸠摩智凝视着这三本书,忽然间泪水滴滴而下,溅湿衣襟,神情哀切,悲不自胜,本因等无不大为诧异,不知道这三本书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至于让他伤心至斯。

就听鸠摩智道:“众位高僧大师有所不知,这三卷武功诀要,乃慕容先生手书。阐述少林派七十二门绝技的要旨、练法,以及破解之道。”

凌牧云暗道一声:“果然!”

而本因等人则俱是一惊,心道少林派七十二门绝技名震天下,据说少林自创派以来,除了宋初曾有一位高僧身兼十三门绝技之外,从未有第二人曾练到十门以上。这位慕容先生能知悉少林七十二门绝技的练法要旨,已然是令人难以置信,至于连破解之道也尽皆通晓,那更是不可思议了。

就听鸠摩智接着说道:“慕容先生将此三卷奇书赐赠,小僧披阅钻研之下。获益良多。现愿将这三卷奇书。与贵寺交换六脉神剑宝经,若蒙众位大师俯允,令小僧得完昔年信诺,实是感激不尽。”

“而且贵寺在赐予宝经之时。尽可自留副本。贵寺绝学丝毫无损。小僧拜领宝经之后立即固封。决不私窥,亲自送至慕容先生墓前焚化,贵寺高艺也不会因此而流传于外。再者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少林寺七十二绝技确有独到之秘,其中拈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等数项指法与贵派一阳指颇有相互印证之功,于诸位大师自身武学料来也颇有裨益。”

凌牧云不禁暗叹这鸠摩智嘴皮子当真了得,这一番话有理有据,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将自己觊觎六脉神剑的心思伪装在冠冕堂皇之下,倒显得多么替大理天龙寺考虑一般,不愧是声名在外的高僧,颇有佛祖**,舌泛莲花的风采。

天龙寺众僧听了这话不禁怦然心动,少林寺为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七十二绝技之名也享誉江湖。若这三卷书中所记,真的是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那天龙寺得此书后,岂不是更要盖过少林寺一筹?

一时间天龙寺众僧相互看了看,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犹豫之色却无异于暴露了他们心中的想法。

鸠摩智身为吐蕃国师,何其擅长察言观色?一见众人这般表现,就知道几人已经心动了,当即趁热打铁的说道:“小僧年轻识浅,所言未必能取信于众位大师,但这上面所载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三门指法,小僧倒是稍有涉猎,不妨先在众位面前献丑。”

当下鸠摩智便分别将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拈花指,多罗叶指和无相劫指各自演示了一遍,先是假作拈花而笑,轻柔和缓间便将衣袖点出数十个布洞,又以多罗叶指力碎木箱、铁锁,再以无相劫指于无形无相见将先前碎箱所造的木质、金属碎片搅乱如飞,指力之强,手法之妙,无不令天龙寺众僧暗自叹服。

本因、本观、本相、本参四僧见了鸠摩智献演三种指力,都不禁怦然心动,知道三卷奇书中所载,确是名闻天下的少林七十二门绝技,但是否要将天龙寺的镇寺绝学六脉神剑另录副本与之交换,确是大费踌躇。

犹豫之下,本因转头向面壁而坐的枯荣禅师问道:“师叔,明王远来,其意甚诚,咱们该当如何应接,还请师叔见示。”

枯荣大师并未答话,而是向他反问道:“本因,咱们练功习艺,所为何来?”

本因没料到师叔竟会如此询问,微微一愕,答道:“为的是弘法护国。”

“外魔来时,若是吾等道浅,难用佛法点化,非得出手降魔不可,该用何种功夫?”

本因道:“若不得已而出手,当用一阳指。”

枯荣大师又道:“你在一阳指上的修为,已到了第几品境界?”

本因额头出汗,答道:“弟子资质鲁钝,又兼未能精进,只修到了第四品。”

一阳指作为大理段氏家传绝学,依照功候高低共分九品,九品最低,一品最高,不过自从段家先祖创出此指法以来,还从未有人能够真正修练到第一品的境界,便是当年创功的段家先祖也不过修练到二品境界便遗恨而终。

而自创出一阳指绝学的段家先祖之后,段家子孙虽然世代习练,却再难有功候造诣赶上先祖之人,成就最高者也不过三品境界,一般来说能够达到四品境界便已算是顶尖人物了。

直到后来大理段氏又出一惊才绝艳之辈,将一阳指修练到二品。成就不逊于先祖。后来迟迟不能将指法修练到一直只存在于理论上的一品境界,索性另辟蹊径,转而在一阳指的基础上创出了将指力化为无形剑气的六脉神剑来。

只是六脉神剑威力虽大,却太耗费内力,若是没有足够精深的功力,强练之下有害无益,除了那位创出此门神剑的先祖外,之后便再无人能够彻底练成,后来便被保存在了作为皇家宗庙的天龙寺中,只有那些已经出家为僧。心无旁骛的段氏高手才能修练。

本来本因方丈将一阳指修练到第四品的境界。虽然比不得那两位分别创出一阳指和六脉神剑的段氏先祖,但在历代段家高手中也算是一流水准了。

只是本因出家前便已是段氏俗家的顶尖高手,一阳指功力已经臻入四品境界,出家为僧后多年。也始终未能更进一步。仍然滞留在四品境界。因此被枯荣大师一说,本因方丈才忍不住心惭见汗。

这时就听枯荣大师又道:“本因,以你所见。大理段氏的一阳指与少林牛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三项指法相较,孰优孰劣?”

本因道:“指法无优劣,功力有高下。”

“不错。”枯荣大师点点头,道:“咱们段氏的一阳指若能练到第一品,那便如何?”

本因道:“渊深难测,弟子不敢妄说。”

枯荣道:“倘若你再活一百年,能练到第几品?能修到第一品境界么?”

本因额上汗水涔涔而下,颤声道:“决计不能。”

枯荣大师就此不再说话。不过本因方丈却已明了他的意思,惭愧道:“师叔指点甚是,咱们自己的一阳指尚自修习不得周全,要旁人的武学奇经作甚?”说到这里,转而对鸠摩智道:“明王远来辛苦,待敝寺设斋接风。”

这么一说,显然就是拒绝鸠摩智的所求了。

听本因此言,鸠摩智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他没想到自己下了这么重的饵,天龙寺众僧竟然还不上钩。当下长叹一声道:“这都是小僧当年多这一句嘴的不好!不过小僧今日狂妄,说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这六脉神剑的剑法,要是真如慕容先生所说的那么精奥,只怕贵寺虽有图谱,却也无人得能练成。倘若有人练成,那么这路剑法,未必便如慕容先生所猜想的那般神妙。”

“戏肉来了!”

在一旁观看的凌牧云听到这里不禁心中暗道一声,知道鸠摩智这是利诱不成,接下来就该是威逼强取了。

“这六脉神剑剑经乃是我们段家先祖所留,祖宗遗物,精深奥妙也好,平淡无奇也罢,于我等段氏子孙都是无价之宝,只能叫明王失望了。”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如凌牧云所料想的那般,在天龙寺众僧明确拒绝外借六脉神剑剑经之后,鸠摩智犹自不肯就此退去,而是以吐蕃国与大理国的邦交相胁,言下之意大有如果天龙寺不将六脉神剑剑经借给他,他就回去劝吐蕃国主对大理国发动战争,侵略大理之意。

天龙寺众僧也知道鸠摩智此言并非是简单的虚言恫吓,吐蕃国自国主而下,人人崇信佛法,便与大理国无异,鸠摩智身为吐蕃国师,极得吐蕃国主信重,而吐蕃国又对大理向又觊觎之心,若是鸠摩智有意推动,只怕两国真的会大起干戈。吐蕃强而大理弱,若是战事一起,大理国只怕情势不妙。

但天龙寺众僧也都是大理皇族出身,个个都是顶尖高手,虽然表面谦和慈善,其实内里都是傲气冲天之辈,被鸠摩智这么一威逼,顿时是义愤填膺,虽然忌惮吐蕃国挥兵南侵,却也不会仅仅因为鸠摩智的几句恫吓之辞便低头将天龙寺的镇寺之宝拱手奉上。

双方把话说僵了,最终决定还是采取武林中解决问题的最常用办法,以武论胜负,手底下见真章。而一旁的凌牧云见此也来了精神,终于要真切的见识到六脉神剑和火焰刀的风采了!

本因方丈说道:“明王用何兵刃,请取出来吧。”

鸠摩智双手一击,门外走进一名高大汉子,鸠摩智向他说了几句番话,那汉子点头答应。到门外的箱子中取过一束手指粗细的藏香,交了给鸠摩智,倒退着出了门。

众人都觉奇怪,这线香虽然看起来不细,但材质酥软一触即断,难道竟能当做兵刃使用?虽说真正的武道高手飞花摘叶亦可伤人,但那也得分对什么人,本因等人都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若是鸠摩智竟想以此线香做兵刃与他们动手,那未免太也托大了!

却见鸠摩智再次施展出多罗叶指绝技。猛地向着地上点了六点。竟是纯以指力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戳出六个小小的洞来,然后拿出六根藏香,一一指洞之中,恰好合适。

六枝藏香。并成一列。每枝藏香间相距约一尺。鸠摩智盘膝坐在香后。隔着五尺左右,随即双掌搓了几搓,猛地向外挥出。六根香头骤然一亮,竟是同时被点燃了。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鸠摩智以指在石板地面上插孔,天龙寺众僧自忖也都能做到,但这纯以掌力内劲隔空点香,却实在了不起,内力之强,掌力之劲,实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这鸠摩智盛名之下果然无虚,怪不得敢只身一人来天龙寺强取六脉神剑剑经!

旁观的凌牧云目光也不禁为之一凝,他之前虽然就知道鸠摩智乃是天龙世界中的顶尖高手,但武功到底有多高,他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但就从他刚刚露的这一手凌牧云便已经看出,鸠摩智不仅早臻先天,而且多半已经臻入了先天小成之境,比之本因方丈等人整整高出了一个层次,怪不得敢以一人之力独战天龙寺众僧呢!

藏香点燃,所生烟气作碧绿之色,只见六条笔直的绿线袅袅升起。鸠摩智双掌如抱圆球,内力运出,六道碧烟慢慢向外弯曲,分别指着枯荣、本观、本相、本因、本参、保定帝六人。他这手掌力叫做火焰刀,虚无缥缈,不可捉摸,却能杀人于无形,最是厉害不过,也正是凭借此技,鸠摩智才敢上天龙寺来强借此经。

此番他只志在得经,不欲伤人,是以点了六枝线香,以展示掌力的去向形迹,一来显得有恃无恐,二来意示慈悲为怀,只是较量武学修为,不求杀伤人命。

当然,这里毕竟是天龙寺,是人家的地盘,他若真敢恃技伤人,激得天龙寺众僧围而攻之,他即便武功再强,也非得吃大亏不可。

只见六条碧烟徐徐来到本因等身前三尺之处,便即停住不动,显然是在向天龙寺众僧邀战,等他们出招。本因等人俱是吃了一惊,以内力逼送碧烟并不太难,但将这飘荡无定的烟气定在半空,那可难上十倍了。

本参左手小指一伸,一条气流从少冲中激射线而出,指向身前的碧烟。那条烟柱受这道内力一逼,迅速无比的向鸠摩智倒射线过去,射至他身前二尺时,鸠摩智的火焰刀内力加盛,烟柱顿时无法再向前行。

鸠摩智点了点头,道:“名不虚传,六脉神剑中果然有‘少泽剑’一路剑法。”

两人的内力激荡数招,本参大师知道倘若若坐定不动,难以发挥剑法中的威力,当即站起身来,向左斜行三步,左手小指的内力自左向右的斜攻过去。鸠摩智左掌一拨,登时挡住。

眼见本参一人似有不敌,本观当即将右手中指一竖,一道中冲剑气顿时迎着烟柱向前刺出。

“好一路中冲剑法!”鸠摩智喝彩一声,当即挥掌挡住,以一敌二,毫不露怯。

凌牧云看着这场武林中千载难逢的大斗剑,他深知别看几人都没用兵刃,但这般以内力斗剑,其凶险和厉害之处,更胜于真刀真枪的拼斗,若非鸠摩智点了六根线香指示剑气刀罡的轨迹,只怕这时早就出现损伤了。

在暗自心惊之余,凌牧云凝神观剑,与自己偷窥记在心中的六脉神剑剑谱比照,仔细揣摩,趁机参悟六脉神剑剑法。只见本观的中冲剑大开大阖,气势雄迈,本参的少泽剑却是忽来忽去,变化精微,与胸中所学相互印证,凌牧云自觉颇有进益。

虽说凌牧云也偷窥到了六脉神剑的心诀剑法,但毕竟只是速记下来的,还没来得及参悟吃透,而天龙寺众僧却在接到鸠摩智的拜帖之后便开始参研,而且各自专攻一路,对于各自一路剑法的理解都远在凌牧云之上,凌牧云趁此机会印证参悟,自是大有所得。

也就是天龙寺众僧不知道凌牧云先前已然将他们的镇寺绝学偷窥记下,否则早就将他拿下了,怎么可能还容他在这里观斗学剑?

本因方丈见师兄师弟两人联手竟都占不到丝毫上风,鸠摩智应付自如,却又恰好与两路剑法维持个不胜不败之局,显是游刃有余,正在观察本观、本参二人的剑法,未以全力攻防,当即说道:“本相、本尘二位师弟,咱们都是出手吧。”

说着话食指伸处,一路商阳剑法施展而出,跟着本相的少冲剑和保定帝的关冲剑也都施展开来,三路剑气催动三条碧烟,齐向鸠摩智攻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突变,出手

五道碧烟或急或缓,或凝重或轻灵,一齐向着鸠摩智攻去。

凡人五指之中,无名指最为笨拙,食指则最是灵活,因此关冲剑以拙滞古朴取胜,商阳剑法却巧妙活泼,难以捉摸。少冲剑法与少泽剑法同以小指运使,但一为右手小指,一为左手小指,剑法上便也有工、拙、捷、缓之分。但拙并非不佳,缓也并不减少威力,只是奇正有别而已。

鸠摩智脸上现出一丝凝重之色,手掌疾挥,再次挥出三股掌力,将本因、本相和保定帝三人的剑气也一齐挡住!

见此情景,在场众人无不暗自骇异鸠摩智功力之高,竟能以一敌五尚且游刃有余!天龙寺一方出手的五人修为都已臻入先天化境,放之江湖上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鸠摩智竟能以一敌五而丝毫不落下风,其内力毫无疑问要比本因等五人高出不止一筹!

眼看室内剑气刀罡纵横,旁观的凌牧云眼中亦是精光流转,现下看来,鸠摩智的武功竟似比他先前所预料的还要更高一些,虽然还不到先天大成之境,但估摸着进入先天小成之境的时间已经不短了,现在差不多已经接近先天小成巅峰的层次了,否则也不能应付五个先天高手的联手围攻还如此的轻松。

又斗了一阵,天龙寺这一方最先出手的本观和本参两人都已经将各自的剑法招式使尽,开始第二遍再使,便是后出手的本因、本相和保定帝三人的剑法也已行将使完。

这也是因为六脉神剑的招式并不繁琐。主要以无形剑气伤敌。而且天龙寺诸僧又都只练了一路剑法,而且初学乍练对剑法中的许多变化都不熟,只能依照最基本的套路使用,否则六路剑法组合起来使用,其中变化繁多,便是将使用者的内力耗尽,也不可能使得完。

又过了一会儿,本因、本相、和保定帝三人的剑法也已使完。本相小指一弹,使一招“分花拂柳”,已是这式剑招的第二次使出了。跟着本因和保定帝的剑招也不得不纷纷将已经施展过的旧招再次使出。

鸠摩智微微点了点头。当即手上加力。突然之间,只听得他身前嗤嗤声响,火焰刀威势骤然大盛,将五人以剑气催动来的碧烟尽数逼得倒退而回。

原来鸠摩智初时只取守势。要看尽了六脉神剑的招数。再行反击。这一自守转攻,五条碧烟回旋飞舞,灵动无比。那第六条碧烟却仍然停在枯荣大师身后三尺之处。稳稳不动,翻手间便占尽了上风。

枯荣大师有心要看透他的底细,瞧他五攻一停,能支持到多少时候,因此始终不出手攻击。果然鸠摩智要长久稳住这第六道碧烟,耗损内力颇多,终于这道碧烟也变静为动,向着枯荣大师的后脑射去,只是速度不快。

“太师伯,碧烟攻过来了。”躲在枯荣身后的段誉见此情景不禁惊呼出声。

枯荣点了点头,反过手来,双手拇指同时捺出,“嗤嗤”两声急响,分袭鸠摩智右胸左肩。他竟不挡敌人来侵,另遣两路奇兵急袭反攻。却是枯荣料得鸠摩智在抵挡压制本因等人的同时,内力已不富裕,攻向他的火焰刀内力蓄势缓进,真要伤到他,尚需片刻,倘若后发先至,当可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鸠摩智思虑周详,早有一路掌力伏在胸前,但他料到的只是一着攻势凌厉的少商剑,却没料到枯荣大师双剑齐出,分袭两处,如此一来顿时有些措手不及,手掌扬处,挡住了刺向他右胸的一剑,跟着右足一点,急向后倒纵而出,转瞬间便已退出禅堂。

但鸠摩智退得再快,总不及剑气来如电闪,一声轻响过处,肩头僧衣已破,迸出鲜血。枯荣双指回转,剑气缩了回来,六根藏香顿时齐腰折断。本因、保定帝等也各收指停剑,各人久战无功,早在暗暗担忧,这时见枯荣大师奇袭得手方才放心。

鸠摩智跨步走进室内,虽然受伤落败,脸上依旧笑容不减,道:“枯荣大师的禅功非同小可,小僧甚是佩服。那六脉神剑嘛,果然只是徒具虚名而已。”

本因方丈脸色微微一沉道:“如何徒具虚名,倒要领教。”

鸠摩智道:“当年慕容先生所钦仰的,是六脉神剑的剑法,并不是六脉神剑的剑阵。天龙寺这座剑阵固然威力甚大,但充其量,也只和少林寺的罗汉剑阵不相伯仲而已,似乎还算不得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天龙寺诸僧闻言脸色不禁微微一红,鸠摩智说“剑阵”而非“剑法”,显然是在讽刺他们是六人一齐动手,排下阵势以多欺少。

只是经过方才一番交手,天龙寺诸僧都已经知道鸠摩智武功远在他们之上,便是寺中武功最强的枯荣大师与之对上只怕也是有输无赢。

若是单纯的比武切磋,他们认输也就是了,但事关段家祖传绝学和天龙寺百年威名,却容不得他们有丝毫退缩。本因方丈也只得厚着脸皮道:“剑法也罢,剑阵也罢,适才比刀论剑,是明王赢了,还是我们天龙寺赢了?”

鸠摩智不答,闭目默念,过得一盏茶时分,睁开眼来,说道:“这第一阵是贵寺稍占上风,但第二阵小僧似乎已有胜算。”

本因一惊,问道:“明王还要比拼第二阵?”

鸠摩智道:“大丈夫言而有信。小僧既已答允了慕容易先生,岂能畏难而退?请接招吧!”

说着话鸠摩智双掌猛的挥动如风,枯荣、本因、保定帝等六人同时感到各有两股内劲分从不同方向袭来。却是经过先前的交手鸠摩智已经发现,六脉神剑虽然厉害。但天龙寺诸僧毕竟一人只练了一路,应变手段比较单一,比不得同时兼备六脉神剑的手段,只要多施展几股劲力,便能让对方难以应付。

而事实也正如鸠摩智所料,本因等人感受到鸠摩智击来的掌刀,均觉其势不能以六脉神剑的剑法挡架,都是双掌齐出,挡下了袭向他们的两股掌力,只有枯荣大师仍是双手拇指一捺。以少商剑法接了敌人的内劲。

鸠摩智见此情景并未继续进攻。而是当即收招住式,双掌合十说道:“得罪了!”

本因和本观等人相互望了一眼,脸色俱是忍不住一黯,鸠摩智这一招虽然未能伤到他们分毫。却逼得他们不得不舍剑用掌。唯有枯荣大师一人仍是以六脉神剑将对方的掌力接下。

若纯以比拼武技而论。他们几人被逼得采用其他手段应对,其实已是输了,而枯荣大师虽然未败。但仅凭枯荣一人之力,若是再与鸠摩智周旋,只怕也难以抵挡得住鸠摩智的火焰刀绝技。

虽然本因等人也知道,这并不是说他们天龙寺的六脉神剑真就不敌对方的火焰刀,只是因为鸠摩智的武功本就高于他们,而他们对六脉神剑研习不精且只偏重一路,根本不能将六脉神剑的全部威力尽数发挥出来,这才被对方各个击破。

但毕竟是比武论高低,既然他们是以六脉神剑迎敌,而且还败在了对方的手下,也就意味着在这场赌斗是六脉神剑输了。

便在此时,只见枯荣大师身前忽然烟雾升起,一条条黑烟分为四路,向着鸠摩智攻了过去。

鸠摩智早就察觉到天龙寺众僧中以这位面壁而坐却始终不转过头来的老和尚武功最高,心中本就对他颇为忌惮,突见黑烟来袭,一时猜不透他用意,仍是使出火焰刀绝技,分从四路挡架。

不过挡下之后,鸠摩智却并不忙着还击,一面防备本因等人群起而攻,一面静观其变,看看枯荣大师还有什么厉害的后着。

只是黑烟愈来愈浓,攻势极其凌厉。鸠摩智不禁暗暗奇怪,所谓飘风不终朝,暴雨不终夕,如此全力猛攻不留余地,又如何能够持久?对方怎么说也是当世高僧,怎么竟会以这般急躁刚猛的手段应敌?疑神疑鬼之下,鸠摩智只是紧守门户,只守不攻,准备弄清对手的意图再说。

一旁观看的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暗自叹息一声,一直将精神念力散发开来,细心观察场中动静的他自是知道枯荣此举为何。

枯荣的武功虽然高出本因等人一筹,却也只是接近先天小成的水准,比起鸠摩智来还差了一截,之前六人联手尚且需要靠突出奇兵方才能够得胜,如今一人面对鸠摩智就更加没有胜算了。

因此他此番攻敌是假,其实是以一阳指内力将放在他那里的六脉神剑剑经点燃焚烧了起来,只是怕鸠摩智出手阻止抢夺,因此才催动焚烧所产生的浓烟向着鸠摩智攻去,以惑其心。

过不到片刻,四道黑烟突然一分二,二分四,四道黑烟共分为一十六道,四面八方向着鸠摩智攻来。只是这般声势虽大,鸠摩智却看出这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心中微微一哂,火焰刀绝技再度展开,一一将攻来的烟柱封住。

双方力道一触,十六道黑烟却像是花架子一般忽然四散,室中刹时间烟雾弥漫。鸠摩智毫不畏惧,鼓荡真力,护住了全身。待到烟雾渐淡渐薄,蒙蒙烟气之中,只见本因等五僧跪在地下,神情庄严,而本观与本参的眼色中更是大显悲愤,似乎发生了什么惨事一般。

鸠摩智一怔之下,随即省悟,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向枯荣禅师的身前瞧去,果然原本摆放在他身前的几卷卷轴已经消失无踪,心中再无怀疑,知道枯荣这老僧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竟然将六脉神剑的图谱给烧了,先前所为不过是虚张声势,防他抢夺阻止而已。

本因等均是精研一阳指的高手,一见黑烟,便知缘由,因此才会面现悲色。心知师叔是宁为玉碎,不肯瓦全,甘心将这镇寺之宝毁去,也决不让之落入敌手。好在六人心中分别记得一路剑法。待强敌退去,再行默写出来便是,只不过祖传的图谱却终是就此毁了。

鸠摩智不禁又惊又怒,他素以智计自负,想不到今日却接连两次败在枯荣大师的手下,六脉神剑剑谱既已毁去,则他此行便是徒然结下个强仇,却是毫无收获,虽然不能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却也实是大大不值。

不过鸠摩智能够成为一国国师。城府自是极深。转瞬间便恢复了平静,站起身来合什说道:“枯荣大师何必刚性至斯?贵寺宝经因小僧而毁,小僧心中大是过意不去,好在此经非一人之力所能练成。毁与不毁。原也无多大分别。小僧这就告辞了。”

说着话鸠摩智微一转身,似乎将要出门的样子,然而就在这时。不料鸠摩智身形刚刚转到一般,脚掌突然在地上一点,身形骤然如闪电般蹿出,一掠数尺来到保定帝的身前,伸手一把便将保定帝的右手腕脉扣住,说道:“敝国国主久仰保定帝段皇爷风范,渴欲一见,便请段皇爷屈驾,赴吐蕃国与敝国国主一叙吧。”

这一下变出不意,在场众人俱是大吃一惊,想不到鸠摩智堂堂吐蕃国师,大轮明王,竟会忽施突袭,以保定帝的武功之高,竟也措手不及着了道儿,一下子被扣住了脉门。堂堂先天高手,竟是一下子便为人所制,生死于人手。

“大和尚,看剑!”

不过天龙寺众僧虽然没能反应过来,却不代表就没人反应过来了。作为穿越众的凌牧云可从来没把鸠摩智真当成是得道高僧,早就知道其卑鄙无耻德性的凌牧云可是一直都在防备着。因此在天龙寺诸僧还未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之时,凌牧云却已经拔剑出手了!

鸠摩智突袭刚刚得手,还未来得及高兴,便觉眼前寒光一闪,一道凌厉剑气竟然已经刺到了面前,几乎是喝声刚刚传到,剑便也跟着到了。

鸠摩智颈间的肌肤都被荡起的罡风刺得生疼,一丝惊悸骤然在他的心头升起,心下一紧,空着的左掌向上急挥,一记火焰刀应手而出,径直劈向着疏忽而来的剑锋。只是没有料到他这边才刚将火焰刀劈出,拿到森冷剑光骤然一偏转,在避过火焰刀罡的同时,向着他抓着保定帝的右臂切割而下。

鸠摩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剑,即便是以他的武功,突遭袭击之下竟然也难以从容应变,来不及去想太多,为了保全自己的右臂,只得松开保定帝猛地回缩,这才将凌厉剑光险险让过。

这两下兔起鹘落,都发生在顷刻之间,上一刻鸠摩智才突施偷袭将保定帝擒下,下一刻凌牧云便剑逼鸠摩智又将保定帝从对方的手掌下救了出来!

保定帝段正明脉门一受制便即运内力急冲,只是鸠摩智内力修为远高于他,任他怎么以内力冲震也未能挣开。不过鸠摩智这么一撒手,段正明这可就摆脱了束缚,当即反手一掌便向着鸠摩智的胸腹拍去,因为恼怒对方无耻偷袭,段正明这一掌却是使用了全力,没有丝毫留手!

鸠摩智毕竟是天龙世界中数得着的顶尖高手之一,在瞬间的慌乱之后便已经反应了过来,左手一记火焰刀向着一剑落空还未来得及收剑回撤的凌牧云劈出,右手一记大金刚掌直接向着保定帝击来的手掌迎了上去。

“砰!”“喀嚓!”

两个不同的响声几乎同时响起,一声是鸠摩智与保定帝对掌所发出的声响,另外一声则是鸠摩智所发火焰刀劈在墙壁之上,将木质墙壁劈碎击破的响声。

保定帝身形一晃,仿佛醉酒一般向后踉跄几步方才站稳,脸色先是一红,紧接着又变得苍白起来,保定帝的内功修为毕竟比不得鸠摩智,此番与之硬碰硬的对拼一掌,顿时吃了不小的亏。

相比之下,凌牧云就显得明智多了,一击得手之后便即退避。凭借着反应迅速,身法迅捷,让过了鸠摩智的凌厉一击,毫发无损。

这时候天龙寺诸僧也已反应了过来,本观、本因、本参、本相四人俱是踏步上前,一齐将受伤的保定帝护住,向着鸠摩智怒目而视。

一直藏在枯荣大师身前的段誉也忍不住站起身来抢步来到保定帝的身前:“伯父,您没事吧?”

就连一直面壁枯坐的枯荣大师虽未转过身来,也是猛一催力,竟是连人带座下蒲团向后滑出丈许,正好来到保定帝的身边,伸手握住保定帝的手,催动内力替他疗伤。

本因方丈怒声道:“鸠摩智,我们敬你是吐蕃国师,大德高僧,一直以礼相待,但你却突施偷袭,行此卑鄙之举,难道不觉得与你的身份不相称么?”

枯荣被逼无奈焚烧祖传剑谱在前,保定帝突受偷袭遭擒在后,天龙寺早已与鸠摩智接下了大仇,因此本因说起话来也不像先前那么客气了。

而本观、本参、本相等也是个个凝神戒备,只待势头稍一不对,便即出手与鸠摩智厮杀。(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章 强出头的段誉

鸠摩智对怒气冲冲的本因等人视若无睹,转而将目光看向一旁已经收剑而立的凌牧云,道:“不知凌少侠师出何门,尊师是谁?小僧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高人,才能教导出凌少侠这般的少年英杰来!”

鸠摩智这话乃是有感而发,他自到牟尼堂之后,虽经本因方丈介绍,却并没有将凌牧云放在眼里。毕竟凌牧云声名不响,又是年纪轻轻,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可他没想到,就是这个他根本没有看在眼里的年轻人坏了他的好事。

自鸠摩智踏进牟尼堂后,保定帝始终不发一言,未露任何异状,可是要使得动这六脉神剑,虽不过是六剑中的一剑,也必须是[海岸线文学网]来了精神,大声说道:“大和尚,这一路商阳剑的功夫怎么样?且看我再使几招中冲剑的剑法给你瞧瞧。”

说着话便将中指点出,但他手法虽然对了,但因心意不至,这一次却无内劲相随,自然也就没有无形剑气刺出,只不过是凌空虚点,毫无实效。

鸠摩智见他中指点出,立即蓄势相迎,不料对方这一指竟然无半点劲力,还道他是虚虚实实,另有后着,待见他又点一指,仍是空空洞洞,不禁心中一乐:“我原说世上岂能有人既会合商阳剑,又会使中冲剑?果然这小子虚张声势的唬人,倒给他吓了一跳。(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章 过把瘾就萎

刚刚将翻腾的内息平复下来的凌牧云见此情景却不禁心中苦笑,若是段誉不现身,鸠摩智已经将天龙寺诸僧尽都激怒,见没什么便宜可占,自会明智退去。

可如今段誉这么横插一杠子,看似解气,却将他兼通六脉神剑之事暴露了出来。以鸠摩智之贪婪,在见了段誉身兼六脉神剑之后,又岂会视若无睹?段誉此举无异于是在现身引狼!

如果换一个武道高手练成了六脉神剑,展示与否倒也无妨,毕竟鸠摩智的火焰刀之技虽然厉害,却是以掌御气成刀,所凝刀罡威力虽不逊色于六脉神剑所发的无形剑气,但比起以手指聚气成剑的六脉神剑来,难免失于灵便机巧,真正斗起来,还是要逊色六脉神剑一筹的。鸠摩智真要打歪主意,多半也是自讨苦吃。

但段誉却不然,他的武功根本就是个半吊子,虽然厉害的时候厉害得吓人,却有着极大的缺陷,那就是基本功近乎没有,战斗经验趋近于无,只要发现他的短板,想要制服他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凌牧云平复了一下内息,便想要出声提醒段誉一声,现在显露出一路商阳剑也就算了,千万别再施展其他几路剑法了,否则非被鸠摩智盯上不可。

只是还没等凌牧云出声,那边已经发觉上当受骗,自觉颜面受损的鸠摩智已经出手了。只见他上前一步,左掌分向左右连劈。先以内劲封住门户,以防本因等人趁势袭击,跟着右掌斩出,直向段誉的右肩劈去。这一招“白虹贯日”乃是他火焰刀刀法中的精妙之作,一刀便要将段誉的右肩卸了下来。

“小心!”保定帝、本因、本参等人见状不禁齐声惊呼,各自伸指向鸠摩智点去。

三人此番出手,都是攻敌之不得不救,使的都是上乘武学妙理。孰料鸠摩智对此却是早有预料,先以内劲封住周身要害,这一刀毫不退缩。仍是笔直的砍向着段誉劈砍了过去。

段誉听得保定帝等人的惊呼之声。知道不妙,双手同时出力挥出,他心下惊慌,真气自然涌出。右手少冲剑。左手少泽剑。双剑并用,顿时将鸠摩智的这一记火焰刀挡住,而且双剑合璧。威力大增,在将击来的火焰刀罡打散之后余势未竭,在“嗤嗤”的响声中向着鸠摩智反击过去。

鸠摩智吃一惊,料不到段誉除去商阳剑之外竟还真会其他的几路剑法,无暇多想,连忙左手连挥,再劈出了两记火焰刀方才将段誉射来的无形剑气挡下。

段誉刺了这几剑后,心中已隐隐想到,须得先行存念,然后鼓气出指,内劲真气方能激发,但何以如此,自是莫名其妙。他中指轻弹,中冲剑法又使了出来,霎息之间,之前在六脉神剑剑谱上所看到的那六路剑法一一涌向心头,十指纷弹,一道道无形剑气呼啸而出,此去彼来,连绵无尽。

鸠摩智大惊,尽力催动内劲相抗,一时间斗室之内剑气纵横,刀劲飞舞,便似有无数迅雷疾风相互冲撞激荡。

天龙寺诸僧不禁瞠目结舌,尤其是保定帝更是惊得嘴都合不拢了,若非段誉行为习惯都没有变化,他都要忍不住怀疑是别人易容冒充的了,本来一点武功也不会的孩子,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一下子变成绝顶高手了?这未免也太荒诞了吧!

眼见段誉与鸠摩智斗得丝毫不落下风,凌牧云也不禁暗赞段誉的好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晋升先天,而且还是一口气便臻入了先天小成阶段,竟能与鸠摩智这种成名多年的先天小成大高手斗个旗鼓相当,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其实像北冥神功这等吸人内力的武功虽然速成,但想要晋升先天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仅仅是找一些武功不高之人吸取内力的话,虽然也能积少成多使得内功修为攀升,但到了一定阶段便会遇到瓶颈,难有寸进。

吸取来的毕竟是别人的内力,便是将之炼化吸收之后能够运用自如了,比起自己修练出来的内力还是少了一分活性,平时使用还不觉得什么,但若用来突破瓶颈晋升修为时却会变得缺乏韧性艰难无比。

所以一般来说,像北冥神功这般武功,在后天阶段靠着吸取别人内力来增强自身积累倒是没有问题,但若想要从返后天为先天,臻入先天化境,还得靠着自身苦修,寻求那突破的契机。

若是还想走捷径,就得越阶吸功,以后天之境的内功修为去吸取先天高手的内力才行。可北冥神功虽然炼化吸收异种真气的效率极高,但在吸收功力时可是有着风险的,若是下手的对象功力高出于己,不但不能吸收到对方的功力,甚至还会引发功力倒灌。

故而一般后天武者即便是修练了北冥神功,也是根本不敢去吸先天高手的内力,而仅靠吸取后天内力,便是把膻中气海都涨破了也别想晋升先天。

不过段誉却是运气绝佳,先是在误打误撞之下吸得了黄眉老僧的近半先天内力,后来又得本因、本观、本参、本相和保定帝五大先天高手的内力灌注,以图压制他体内紊乱真气,有了这么多先天高手的内力为引,段誉才得以轻易的返后天为先天,一举臻至先天小成之境。待以后将一身内力熟练运用,当可跻身江湖顶尖高手之列!

便在凌牧云心念转动之际,段誉与鸠摩智也已斗到了酣处。刀罡呼啸,剑气纵横,鸠摩智只觉得对方内劲越来越强,剑法也是变化莫测,随时自创新意,与方才与他相斗的本因、本相等人拘泥于套路的剑招大不相同,令人实难捉摸,防不胜防。

鸠摩智哪里知道,不是段誉剑法比本因等人高明,而是因为他记不住六路剑法中那许多的繁复招式,不过在危急中随指乱刺,哪里是什么自创新招了?只不过他六路剑法齐使,灵巧变换,迅疾无伦,便是随手乱刺也能发挥出莫大威力,令鸠摩智疲于应付而已。

鸠摩智手忙脚乱的应付着段誉密集凌厉的六脉神剑,心中既惊且悔:“我只道我神功大成,此番前来大理定能得偿所愿,谁料到天龙寺中居然伏得有这样一个青年高手,居然将六脉神剑尽数练成,今日我当真是自取其辱。”

“且住!”

心念动处,鸠摩智突然间“嗤嗤嗤”连劈三刀,挡住段誉刺来的数道剑气,大叫一声就准备低头认输。

心中一时间不免灰心丧气,先是被凌牧云挫败谋算,又被这么一个段家后辈打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连续在两个小年轻的手里栽跟头,他堂堂大轮明王的威名扫地,还有什么脸面在此争抢搏胜?

现在的段誉还是一身的书呆子气,也没多少江湖经验,听得对方叫停,当即便住手不攻,想要听听鸠摩智怎么说。只是他的武功乃是半吊子,真气虽然雄厚无比,却不能随意收发,半懂不懂,一股内劲已经被催运得涌到了指尖却不知道该如何收回,只得将手指一抬,向着屋顶指去,“嗤”的一声响,将木质的房顶刺出了一个。

说起来还是段誉这人太过实在,虽然刚刚才经过一番磨难,可还是没有充分的认识到江湖险恶,便是有心停手,将最后一剑施展完了再罢手也完全来得及,鸠摩智既然连前面那么多剑都挡住了,也不会在乎再多这一剑。

只是段誉却觉得对方既然已经请求罢手,他就该得饶人处且饶人才是,却不知他这匆忙间向上乱刺这一剑,却恰恰将他自身的短板弱点暴露给了对方。

鸠摩智见段誉脸有迷惘之色,收敛内劲真气时也是手忙脚乱,全然不知所云,就像是个没怎么练过武的普通人一般,脑中顿时闪过一道灵光,心念动处,当即纵身而上,挥掌径直向着段誉的脸上击去。

段誉乃是在诸般机缘巧合之下才学会了六脉神剑这门江湖上最高深的武学,但于寻常的拳脚兵刃功夫却是全然不会。鸠摩智挥出的这一掌隐伏着七八招的后着,原也是极为高明的掌法,然而比之他先前所使用的以内劲凝聚刀罡摧敌伤人的火焰刀,其间深浅难易,相去自不可以道里计。

本来世上任何技艺学问,决无会深不会浅、会难不会易的道理,可段誉的武功却偏偏是个例外。他见鸠摩智挥掌打到,顿时没了主意,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本能的便毛手毛脚的伸臂去格挡,想要将对方的来掌隔开。

只是以段誉连半点拳脚功夫都没练过的水准,又岂会是鸠摩智这等武学大行家的对手?但见鸠摩智右掌只是轻巧一翻,便已闪电般让过了段誉格来的手臂,一把抓在了他胸口的“神封”之上,段誉立时便全身酸软,动弹不得。(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三章 群殴鸠摩智

鸠摩智所抓中的“神封”属于十二正经中的“足少阴肾经”,段誉的北冥神功并没有练到那里,因此被鸠摩智掌心内劲一吐,顿时就将他的道封住了。

鸠摩智虽已瞧出段誉武学之中似乎隐伏着极大的破绽,好像基本功并不扎实,一时敌不过他的六脉神剑,便想以别项高深武功取胜。但即便是鸠摩智自己也决计没有料想到竟能如此轻易便将对方制住,简直可说是手到擒来,比制服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也难不到哪里去。

因为太容易得手了,便是鸠摩智自己心里都忍不住犯嘀咕,生怕段誉是故意装模作样,其实另有诡计。因此在拿住他的“神封”之后,手下却是丝毫不停,另外一只手随即伸指连点,一连封住了他“极泉”、“大椎”、“京门”等数处大。而这些道所属的经脉,段誉也都没练过,因此都被封得实实的。

天龙寺诸僧不禁傻眼了。他们实在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前一刻还在大发神威打得鸠摩智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的段誉,下一刻便萎了,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便被对方制住,甚至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能给他们,还没等他们出手相救,竟然就已经落到了鸠摩智的手里,这前后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鸠摩智,你给我撒手!”

不过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反应过来。就在天龙寺诸僧惊诧未消,鸠摩智刚刚将段誉身上数处大点中封住,刚要松口气之时,就听一声厉喝响起,一道人影从旁蹿出,一把抓住了段誉的手臂,正是凌牧云。

因为熟知原著,凌牧云早就知道段誉的武功是半吊子,在原本的历史上不知出过多少丑,因此一见他出头与鸠摩智动手。凌牧云心中便暗叫糟糕。只是当时内息紊乱未平,难以出言阻止。

而等他将内息平复下来,段誉已经和鸠摩智大打出手,刀罡剑气纵横交错。呼啸如风刀刃雨。即便是以他的武功也不易插手了。

不过因为心有准备。所以面对段誉骤然失手遭擒这一突变,凌牧云却是在场众人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在段誉失陷的第一时间便出了手。

凌牧云一把抓住段誉的手腕。天外神功中的吸功法门运起,段誉浑身一震,顿时便感到自家内力向外宣泄而出,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个念头:“凌兄怎么会施展北冥神功来吸我的内力?”

不过紧接着段誉便明白了凌牧云的用意,因为就在下一刻,他便感觉到一股浑厚的内力从他胸前的“神封”汹涌而来,在他体内经脉之中流过一遭,便沿着他的手臂涌入到了凌牧云的体内。

鸠摩智觉察到自身真力急泻而出,顿时脸色大变,心中暗呼一声:“化功**!”仿佛受惊的兔子一般忙不迭的撒手后撤。也亏得他反应迅速,加之凌牧云的吸功效力经过段誉身体的传导差了一层,这才及时脱身。若是他再稍微迟疑一点,只怕就是想撒手抽身都来不及了。

凌牧云不禁暗叫可惜,鸠摩智这番僧还真不好对付,一瞧情势不对跑得比兔子还快,还没等他泻出的内力还传入凌牧云的体内,吸功链条尚未接实之时便即抽身,这也让凌牧云趁机吸他功力的盘算落了空。

否则凌牧云也不介意一口气吸干了对方,早早就废掉这番僧的一身功力,替他早得解脱!

心念转动之余,凌牧云手上却是丝毫不慢,一伸手将段誉拉到身前,手指连点数下,将段誉身上封住的道解开,接着用手一推,便将段誉推到了着急上前来的保定帝段正明身边。

保定帝伸手将段誉扶住,心中暗叫惭愧,他这个亲伯父在场,侄儿遇到了危险却要劳动别人出手来救,实在让他羞惭。

同时心中对凌牧云也不禁升起万分感激,人家先是将他从鸠摩智的手中救出,又把侄儿段誉从鸠摩智的手里救下,今天若是没有凌牧云在,他们段家算是彻底把跟头栽到家了!

鸠摩智这一惊却是非同小可,退出两步,惊疑不定的向着段誉和凌牧云两人看了两眼,随即向着凌牧云点了点头道:“想不到凌少侠身为中原武林的俊彦英杰,却去结交星宿老人,研习‘化功**’这等奇门武学,奇怪,奇怪,真是叫小僧大开眼界!”

饶是鸠摩智渊博多智,也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武功是能够吸人内力的,因此本能的就想到了具有相类似功效的“化功**”上去。毕竟星宿老怪丁春秋的臭名实在是太响亮了,尤其星宿海算起来还算是吐蕃国的辖下,与鸠摩智还算是近邻,想到他的头上也具不足为奇了。

开始鸠摩智对是谁对他施展的“化功**”还有些疑虑,毕竟与他发生身体接触的是段誉,而且段誉之前轻易被擒的情况也很令人怀疑。

不过转念想起凌牧云先前出手时所说的叫他“撒手”之语,又知大理段氏向来专精祖传武学,鸠摩智最终还是认定是凌牧云对他使用的“化功**”,而非段誉。

不过他自重身份,虽然此番行事称得上卑鄙,却不肯如寻常江湖人物一般随意出口伤人,因此将“星宿老怪”称为“星宿老人”。武林人士都称这“化功**”为妖功邪术,他却称之为“奇门武学”。

却是经过之前的一番交手,鸠摩智对凌牧云的内力修为也有所知,料想当不在星宿老怪丁春秋之下,不会是丁春秋的的弟子传人,是以用了“结交”两字。

凌牧云冷笑一声:“久闻你大轮明王乃是高僧大德,识见非凡,现在看来却是闻名不如见面。不仅行事如此的不择手段,连见识也是这么的浅薄,那星宿老怪擅于暗算偷袭,卑鄙无耻,我凌牧云岂会跟他有何关连?”

鸠摩智一怔,脸上微微一红,凌牧云言语中的“暗算偷袭,卑鄙无耻”这八个字,自是指斥他之前的举动了。

不过些许羞愧一闪而逝,紧接着一股怒火便在鸠摩智的心头升起,想他身为吐蕃国师,便是吐蕃国主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以师礼尊之,地位高贵,享尽尊荣,何曾被人如此当面斥责过?

尤其想到之前凌牧云连番坏他好事,鸠摩智心中怒火更甚,冷哼一声:“是非善恶,恐怕不是凌公子一言能够说清楚的,为保武林安宁,还是请凌公子随小僧一起回吐蕃去与星宿老人当面对质吧。”

说话间鸠摩智“呼呼呼”向着凌牧云连劈三记火焰刀,紧接着便纵身而上,竟是大有要将凌牧云擒拿之势。

其实大家都清楚,什么结交星宿老怪,什么保武林安宁之类的都只不过是鸠摩智的借口而已,他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加以报复罢了,否则星宿海就在吐蕃国治下,他真要有肃清武林祸害之心,怎么不直接率人去星宿海剿了丁春秋的星宿派?

凌牧云急忙双掌连出,一连劈出数记劈空神掌抵挡,同时身形向后飘退,明知功力不及,他可不会与鸠摩智硬拼。

“阿弥陀佛,我们本来念大轮明王远来是客,一直以礼相待,却不料明王却客大欺主,既是如此,也不要怪我们出手逐客了,大家一起出手吧!”

便在这时,忽听枯荣大师高颂佛号,紧接着两手拇指向后一指,“嗤嗤”两声,两道少商剑气凌厉射出,向着鸠摩智疾刺而去。

“谨遵师叔法旨!”天龙寺其他诸僧也都纷纷探指出手,商阳剑、中冲剑、关冲剑、少冲剑、少泽剑,六脉剑气破空而出,纷纷向着鸠摩智射去。

眼见伯父、几位师伯和太师伯都动了手,段誉也不甘其后,心念到处,抬手一道气势磅礴的少商剑气也加入了对鸠摩智的围攻之中。

这么多人一齐联手,饶是鸠摩智武功高绝也抵挡不住,勉强以火焰刀抵挡了几下便险些被段誉一招商阳剑射穿了耳朵,也就是他躲得快,才从耳下掠刺而过,在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伤虽不大,却让鸠摩智心惊不已。

接着凌牧云一记劈空神掌又趁乱突破他火焰刀罡的封锁,劈在了他的肩膀之上,虽有真气护体,让险些将他的肩胛骨打碎。

连番受创,鸠摩智再不敢多呆,“呼呼呼”疾劈数刀,身形向后倒纵而出,一飘身退出牟尼堂外,便即一刀刀向着牟尼堂门口斩去,布下一层无形刀网,阻拦段誉等人追击而至的无形剑气。

接着双掌疾扬,向着牟尼堂前疾劈数刀,“喀喇喇”一声响,将牟尼堂的两根柱子劈倒,令门户倒塌,以阻室内众人追击,接着长笑一声:“天龙寺众高僧以多欺少,果然了得,今日小僧算是见识了!”

随即身形微晃,不走来时的原路,而是如一溜轻烟般掠入牟尼堂外的树林之中,刹那间便不知去向。(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四章 赴江南

凌牧云等人抢出屋来,却见鸠摩智的身影已经没入远处树林中,只剩下他带来的那几个番人随从惊惶奔逃。

本相恨恨的道:“这家伙跑的倒快。还大德高僧呢,关键时刻却将属下随从丢下不管!”

本参向转头看向本因:“方丈师兄,咱们还追么?”

本因摆了摆手道:“算了,将他逐走便是,况且以他这般轻功,咱们也未必追得上。”

“方丈师兄说得是。”

众人都没有言及那几个惊慌逃窜的番人随从,在场众人都是大有身份之人,根本就没有将那些人看在眼里,自然就更不屑于去为难他们了。

凌牧云看着鸠摩智身影消失的方向轻轻的摇了摇头,其实如果他这个时候追上去的话,追上鸠摩智是十拿九稳的,在将“鹤翔九天”的轻功法门融会贯通之后,他的轻功说是独步江湖也差不多了,鸠摩智的轻功虽然不错,但与他比起来却还差了一大截。

只是即便追上又怎么样?就以他现在的实力,独自一人对上鸠摩智根本就没有半分胜望,充其量也只能勉强自保而已,他追上去自讨苦吃么?

眼看着鸠摩智的那些番人随从也逃入林中,接着马蹄声响起,显然是已经逃出了天龙寺去,凌牧云与天龙寺诸僧这才重新回转牟尼堂。

本来牟尼堂的主体结构虽然未损,但毕竟门户已经毁坏。不宜再待了,奈何枯荣大师坐枯禅不肯离开,众人也只得又回转牟尼堂中说话。

天龙寺诸僧、保定帝等人对凌牧云自然是好一番感谢,毕竟若是没有凌牧云的话,大理段氏今天就栽大跟头了,保定帝是大理国君,段誉是大理国未来储君,他们两个无论是谁被掳走,对于大理段氏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在叙话一番之后,凌牧云便向保定帝等人告辞。如今鸠摩智已退。段誉也已无恙,大理的事情也算是有一个了结,凌牧云便准备去中原走走,毕竟他还有任务在身。自然是哪里有事往哪里凑了。否则他怎么在江湖中扬名立万?

因为担心段誉的邪毒未清。保定帝和段誉决定再在天龙寺中多呆几日,本来也想将凌牧云多留些时日,好好招待一番的。不过待听说凌牧云还有事情要回中原去办,便也不再强留,留凌牧云在天龙寺中用过了午斋,这才一齐将凌牧云送出天龙寺,与他作别。

凌牧云离了天龙寺,先回到大理城镇南王府去向还在担心儿子安危的刀白凤通告了一声,因为天色已晚,便在刀白凤的挽留下在镇南王府中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骑着王府为他安排的坐骑,离开大理城北上,直奔江南而去。

凌牧云此行的目的乃是无锡,因为如果他记得没错,在不久之后,在无锡城外的杏子林中就将会发生一件震动江湖的大事,他若是能在此事中插上一手,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名动江湖!

凌牧云骑马北行,行了数日,出了大理国境,径向东北而驰。他此番的目的地虽是无锡,却是先奔姑苏而去,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姑苏美景天下闻名,而且还有一位语笑嫣然的“神仙姐姐”身栖其间,此番好不容易来天龙世界一趟,若是不能一睹芳颜,岂非憾事?

况且无锡和苏州两地是紧挨着的,他就算先去苏州玩儿几天,再去无锡也不迟。

凌牧云一路疾行,不足半月时间,便已赶到苏州城外。

其时正是初春三月的天气,杏花夹径,绿柳垂湖,暖洋洋的春风吹在身上,当真是醺醺欲醉。凌牧云见景色怡人,便即信马慢行,一路赏风弄景,好不逍遥快活。

向途人打探曼陀山庄,却都无人知晓,一连打听了七八个人,唯有最后的一个老者知道这曼陀山庄,那老者道:“听说在这苏州城外的太湖里确实有那么一座庄子,满庄都栽满了山茶花,叫做什么曼陀山庄。不过那个庄子里住的都是一群母夜叉,公子你打听那个地方做什么?”

见终有人知道曼陀山庄的去处,凌牧云顿时精神一振,说道:“这位老丈,我去那曼陀山庄有要事要办,不知老丈可否给我指点一条明路?”

哪知老者却摇了摇头:“那个什么曼陀山庄在太湖深处,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老朽也是在太湖里面打渔多年,才知道有这么个庄子。只是里面住了一群的母夜叉,以前也曾渔人到他们庄上歇脚,结果都再也没回来,听说是叫那群母夜叉给埋在山茶花下做了花肥,谁还敢去?公子你还是找别人吧。”

说着话那老者便如躲瘟神一般赶忙快步走开了,任由凌牧云如何叫,那老头却怎么也不肯停下来。凌牧云见此情形,不禁暗自摇头,虽然他轻易便可将那老者拦下,但人家不愿意去,他还能拿刀架在脖子上逼着人家领他去不成?那也不是他的作风。

不过这老者的话倒是给他指明了方向,看来便是苏州本地人,一般也不知道曼陀山庄的路径,想要找去曼陀山庄,还得去问那些本地打渔的渔民才行。

想到了这里,凌牧云便也不再去苏州城,兜转马头,便准备下官道向湖边而行,准备找个胆大的渔民为他带路。

不过还没等凌牧云下了官道,就听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响,就见有两匹骏马从身后飞驰而至,凌牧云闪目看去,只见马上各坐着一个老者,其中一人白须飘动,穿着一身补钉累累的鹑衣,看打扮竟是个年纪极高的乞丐。

与他并骑同行那人同样是个老者,身材魁梧高大。只是年纪看起来要比那老乞丐小了一二十岁,颔下同样是须髯飘摆,一身茧绸长袍,衣料甚是华贵,看起来就像是个富家大员外。

凌牧云的目光不禁被两人所吸引,这两人的组合实在是太奇怪了,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叫花子骑马就已经够令人奇怪的了,因为大宋开国之初便失去了幽云十六州等养马之地的缘故,大宋一直是比较缺马的,因此在大宋境内马匹可相当不便宜。普通的百姓人家都很难买起得起。更别说是一个老乞丐了。

这个老乞丐不仅马乃是上佳的良驹,而且还与一个富家员外打扮的老者并骑而行,种种的不协调,又怎能不让人为之惊奇注目?

本来凌牧云虽然心中稍稍有些好奇。却也并没有太当回事。毕竟江湖上的奇人异事多了去。两人的搭配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两人奔驰之间远远飘过来的几句话却彻底引起了凌牧云的兴趣。只听那富家员外打扮的老者道:“徐老哥,这件事你通知贵帮的兄弟了么?”

那老乞丐道:“这件事在本帮之中也只有极少数人知晓。你也知道,那厮在帮中威望甚高,我也不得不小心行事,以免走漏了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让他预先有了准备,那就不好对付了。”

“徐老哥你也不必太过紧张,贵帮的兄弟们都是忠勇仁义的汉子,不会是非不分的,等马夫人、谭公、谭婆,智光大师等人都到了,当着贵帮众兄弟的面揭穿他的真面目,难道他个胡虏异种,还真能在咱们中原武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么?”

“有人,咱们等会儿再说”

本来两人也算谨慎了,奔驰到凌牧云近前时便已住口不说,但他们却没有料到凌牧云功力深厚,耳力惊人,他们先前距离远时说的话都被凌牧云收入了耳中。

“徐老哥,马夫人,谭公谭婆,胡虏异种”

凌牧云看着从他身前飞驰而过的两人背影,眼中若有所思,从这两人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两人话中提到的这些人凌牧云虽然一个都不认识,却都听说过,而且还恰好都与他此番前来江南所要参与的那件事相关。

念及此处,凌牧云也先不忙着去找人带路去曼陀山庄了,而是策马向着已经快要奔驰远去的那两人跟了上去。

前面两人的坐骑虽然脚力不错,但凌牧云的马匹乃是镇南王府所赠,也是难得的良驹,因此跟起来也不困难。凌牧云就远远的缀在两骑的后面,一路跟着两人进了苏州城。

远远的看见两人在一处门面不小的客栈下了马,从客店里迎出五条大汉来,一色的浓眉大眼,容貌甚是相似,年纪最大的一个约有四十来岁,最小的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看样子好像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其中两条大汉牵过两个老者的马,交给客栈伙计牵去后院栓喂,随即便拥着二老进入了客栈之中。

凌牧云见状也纵马过去,在这家名为平安客栈的客栈门前下了马,将马匹交给迎出来的店伙计牵去后院栓喂,自己迈步走进了客栈。

谁想凌牧云一只脚刚迈进客栈,便见两条大汉并肩迎面大步而来,仿佛一堵墙向着凌牧云撞了过来,而且这两人凌牧云也都见过,正是先前在客栈之外迎接那两个老者的五条大汉之二。

原来那个老乞丐和那个员外老者都是久历江湖之辈,在路上与凌牧云碰面过后,发现凌牧云一直跟在他们二人的身后,便引起了两人的怀疑。见凌牧云也跟到客栈来了,便吩咐这两条大汉来试探一下,看看凌牧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以此来判断凌牧云到底是碰巧同路,还是有意跟踪。

凌牧云心念电转,霎时间便已知道对方心意,却是丝毫不避,径直向着两人迎了上去。这两个汉子乃是有备而来,见此情景,当即将内劲运于前胸,齐力并肩向着凌牧云撞了过去。

不过在撞人的同时,两人也都留有余力,以待对方万一不会武功或是武功不济,他们好及时收劲,免得误伤人命。

须知他们二人在江湖中也都是成了名的高手。而这一撞更是家传武学中的一招变化而来,便是寻常的江湖豪客被他们全力一撞也非得重伤吐血不可,若是不通武功的普通人,直接要命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让这两个汉子大吃一惊,在与凌牧云撞上之后,只觉得仿佛撞在了棉花堆上一般,空荡荡的浑不着力。两人心中一惊,急忙想要受力后坐,然而就在这时,他们就觉得一丝黏力从对方的身上传来。两人顿时再也稳不住身形。“扑通”“扑通”两声都迎面扑抢在地。

“啊呀,两位你们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咱们素不相识。我可受不起你们如此大礼。”凌牧云佯装吓了一跳。退后两步。大声叫道。

引得屋内众人的目光一齐向着凌牧云这边看来。一张桌上坐着的三条大汉腾的站起身来,迈步就要往门口奔,不过还不等三人迈步。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沉声道:“都给我坐下!”

凌牧云循声看去,却见说话的正是那个富家员外打扮的老者,那个老乞丐则坐在他的身旁,显然这两人都是在那边等着看他的反应手段,只是也不知道他此番的反应手段是否让对方满意?当即笑着向对方点了点头。

那绸袍老者的眼睛微微一眯,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旁边的白胡子老乞丐亦是如此,两人不禁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他们二人都是武道方面的大行家,眼力均是不凡,都看出了其中的玄奥。凌牧云看似只是向后稍微一避,其实乃是施展出了极高明的借力打力的功夫,这才让那两条大汉失去重心扑倒在地的。

否则以那两条大汉习武多年练出来的下盘功夫,便是有三五条大汉在后面推拥也推不倒,又怎会仅仅因为一撞落空就轻易趴下?难道他们这些年的功夫都练到狗身上去了么?

两个汉子面红耳赤的从地上爬起来,再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中已满是怒火,他们也不是傻子,又怎会不明白是被凌牧云给耍了?

凌牧云笑眯眯的道:“两位兄台,你们没摔疼吧?你看看,这一见面就这么客气,这叫我怎么好意思啊!”

“你”两条大汉双目发赤,不带这么无耻的,摔了他们一个大马趴不说,还出言嘲讽,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双拳握紧,就要向着凌牧云打去。

凌牧云的眼中闪过一抹讥诮之色,就在刚刚刹那间的交手,他就已经摸透了这两人的功底,也就是刚刚接近后天大成的水平,就这种层次的武功别说是他了,就算他收的那个便宜徒儿南海鳄神都能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

“住手,还嫌不够丢丑么?都给我滚回来!”便在这时,忽听一声怒喝传来,却是绸袍老者发话了。

“是,爹。”

两个汉子即将扑上来的身形顿时为之一滞,本来已经抬起的手臂又无力的放了下来,扭头答应一声,随即狠狠的瞪了凌牧云一眼,垂头丧气的走到那边桌子坐了下来。

“老家伙,功夫不怎么样,眼力倒是不错。”

凌牧云心中暗笑一声,迈步进屋,也就是绸袍老者喝止的及时,否则等那两个汉子真的对他出了手,凌牧云非得让他们狠狠的吃个闷亏不可。

在凌牧云手上吃了亏,也试出了凌牧云的几分手段,那绸袍老者和老乞丐便也不再在大堂里多呆,深深的看了凌牧云一眼,便即率那好像是一奶同胞的五条大汉上楼回了客房。

凌牧云留意了一下几人所去的客房位置,随即到柜台上开了一间靠近几人居处的房间,随后便在客栈伙计的引领下进了自家的客房休息。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一条人影骤然从平安客栈的后窗之中翻出,身形在空中一翻,双脚在窗台上一点,身形便如大鸟般腾空而起,轻飘飘的上了客栈的房顶。随即悄悄的辨认了一下方向,向东走了十几步,随即便在屋顶伏形,悄悄的移开一片屋瓦,沿缝隙向下看去。

只见房中正有两个老者在灯下对坐饮茶,一个皓首白须、鹑衣百结,一个锦绸裹身、面堂红润,正是白日里只是凌牧云跟踪的那两个老者。而这个夜上屋顶窃瓦偷窥之人,除了我们的凌大公子还能有谁?

这时候就听屋中那老乞丐道:“单老弟,你说白天那个跟着咱们的小子不会与乔峰那厮有什么瓜葛吧?”

那身穿锦袍的单姓老者沉吟了一下,道:“这还真不好说,乔峰那厮结交甚广,朋友众多,谁知道那小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党羽?”

伏身屋顶之上的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就听屋内两人说的这两句话,他便已经对两人的身份确定无疑,正如他之前所猜测的那样,这个姓徐的老乞丐就是丐帮中辈分最高的徐长老,而这个单姓老者应该就是山东泰山的“铁面判官”单正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 聆秘,曼陀山庄

这徐长老在丐帮中辈分极高,已是年近九十的高龄,依辈分而论,便是丐帮的前任帮主汪剑通都要称他一声“师伯”,丐帮之中没一个不是他的后辈。

而这“铁面判官”单正也不是等闲人物,本是泰山一带的武林大豪,生平嫉恶如仇,只要知道江湖上有什么不公道之事,定然伸手要管。他本身武功已然甚高,除了号称“泰山五雄”的亲生五个儿子外,又广收门徒,徒子徒孙共达二百余人,泰山单家的名头不仅在齐鲁一带响彻,便是在整个中原武林也都是响当当的字号。

本来凌牧云虽然因为在路上听到徐长老和铁面判官单正简短的两句交谈而对两人的身份有所怀疑,却也不是十分确定。

不过待他跟踪到平安客栈,见到那五个看起来似是同胞兄弟的汉子之后,凌牧云对两人的身份已是猜到了个**不离十,毕竟在参与那件惊动武林的大事件的众人之中,一大家子人的也只有“铁面判官”单正和他的五个儿子“泰山五雄”了。

正因如此,凌牧云才会也随之住进这件平安客栈,而且在入夜之后不睡觉,而是跑到这里来做一回房上君子,跑到这里偷听两人说话。现在看来,他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两个老家伙还真就是在徐长老和“铁面判官”单正。

可以说凌牧云此番前来江南所要参与的大事件之所以会爆发出来,这两人是“功不可没”。他们二人虽然不能算是始作俑者,却也是那件事的主要推手,如果不是他们全力发动他们的人脉广邀帮手,那件事即便最后还是爆发出来,也绝不会弄得那么大,没那么的不可收拾,甚至险些让丐帮这个堂堂中原第一大帮险些分崩离析就此没落!

就在凌牧云心念转动之际,就听房中的徐长老说道:“单老弟,那依你看该怎么办?咱们用不用将那个小兔崽子给收拾了?乔峰那厮虽然是胡虏异种,但心智武功却都堪称顶尖。若是叫事先得到了风声。有了准备,只怕就扳不倒他了!”

凌牧云眼中冷光一闪,暗自在心里为这徐长老记上了一笔账,耐下心来继续凝神静听。

就见单正摇了摇头道:“徐老哥。咱们也不必草木皆兵。乔峰那厮虽然手段了得。但终究不是神仙,咱们此番都是秘密行事,他怎么会知道?且不说那小子未必是他的党羽。就算真的是他的人,看到咱们两个结伴同行又怎么样?你我老哥俩已经是几十年的交情了,难道结伴同游还需要避人么?若是咱们贸然动手,反倒容易打草惊蛇。”

徐长老稍微沉吟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单老弟此言不错,也罢,算算日子,如果顺利的话,再有个七八天谭公谭婆、智光大师他们估计也就都能到了,咱们就且在这里歇上几日,让乔峰那厮也再得意几天,等大家凑齐之后,再一起向乔峰那厮发难,我们丐帮历代忠义,决不能让他这胡虏杂种毁了丐帮的百年清名!”

说到这里,徐长老稍微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单老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总觉得今日这小兔崽子来者不善,咱们就算不动他,也得防着点别被人家给算计了。”

“嗯,徐老哥此言在理。”单正点点头,随即向徐长老道:“这样,今日时间也不早了,徐老哥你早点休息,我这就去提点伯山他们几个一声,让他们随时注意点那小子那边的动静,咱们明早再聊。”

眼见单正要离开,徐长老起身相送,潜身屋顶的凌牧云知道接下来估计也探听不到什么,当即也随之起身,将移动的屋瓦轻轻掩好,随即身形一掠而起,沿原路回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一早,凌牧云便算了店房钱,随即取了坐骑离开客栈,直向城外驶去。

原来凌牧云昨晚听徐长老说还需七八日才能凑齐帮手,也就是说距离他们将所筹谋之事发动,起码还有**日的工夫。趁着这段时间,他完全可以先去曼陀山庄见识一番天龙世界中的第一美女,那个在他穿越之前便已让他为之魂牵梦绕了不知多少次的“神仙姐姐”王语嫣!

凌牧云的突然离开,让徐长老和“铁面判官”单正很是疑神疑鬼了一番,不过一连几天都不见凌牧云再回转露面,而他们所等之人也相继到来,他们便也就不再关注凌牧云了。

且说凌牧云一路骑马出城,来到太湖边的一处小渔村中,寻人驾船带他去曼陀山庄。刚开始一听他说要去曼陀山庄,村中之人无不摇头摆手拒绝,后来凌牧云出价不断提高,甚至决定以所乘马匹为酬,终于引得其中一个胆大的年轻渔夫心动,同意驾船送他。

登舟上船,舟行湖上,几个转折,便转入了一座大湖之中,凌牧云极目望去,但见烟波浩渺,远水接天,却是驶入了太湖之中。

本来凌牧云在射雕世界时曾来过太湖,不过时间早了几百年,太湖景色也与当年他与黄蓉同游时大不相同。思及与黄蓉一起同游太湖,听她唱曲讲古的情景,凌牧云一时间不由得痴了。

不多时,船夫将小船划入一大片的荷花丛中,但见四周荷叶遍布,根本看不出路径,但渔夫却总能在荷叶间隙中找到通路,凌牧云见此情景,心中不禁想起一句诗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

此时虽然才只是三月,还不到荷花开放的时节,看不出荷花映日是否真的别样红,但这“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景象凌牧云却是见到了。

时间不大,又来到一片菱塘之中,但见水面之上全是菱叶和红菱,清波之中,红菱绿叶,鲜艳非凡。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叹了口气,在原本的历史上段誉来这太湖时还有阿碧为他弹唱采菱,他却只有一个粗壮的渔夫相陪,待遇实是不可同日而语。

船行半日,远远看见湖中间一座大岛,岛上花团锦簇,灿若云霞,竟是种满了山茶花。山茶花以云南所产者最为有名,世间称之为滇茶,又名曼陀罗花。见此情景,凌牧云便知道,多半是曼陀山庄到了。

渔夫小心翼翼的将凌牧云送到岸上,随即立刻就撑船离开,似乎生怕慢一点就被什么恶鬼怪物索了命去一般,显是畏之甚深。凌牧云见此情景也不禁摇了摇头,随即迈步向着曼陀山庄内走去。

信步走入花林,只见林之中除山茶外更无别样花卉,连最常见的牵牛花、月月红、蔷薇之类也是一朵都无。庄内所植尽是山茶花,红白相间,花团锦簇,甚是艳丽好看。

凌牧云知道,别看这曼陀山庄虽然遍种茶花,其实整个庄中之人于种养茶花却都是外行,只是因为王夫人喜欢茶花,才会种得满庄都是。

故而庄中茶花虽多,名品珍品却少,即便想办法采得佳种,也不是因为养护不周而死便是半死不活,在原本的历史上,段誉来到这曼陀山庄后,也曾对此点大为鄙视,认为这曼陀山庄是名不副实。

不过凌牧云对于茶花也没有什么研究,只看这花色繁多艳丽,便觉得好看,至于是不是佳品名种,却不放在心上。

凌牧云正自信步观赏,忽听前方“啊”的一声轻呼,抬眼看去,却是一个青衣小婢所发,显然是乍见凌牧云这外人心中惊讶所致。(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 求见

“你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曼陀山庄么!”

那青衣小婢初惊之后,紧接着便反应了过来,猛地蹿身上前,“刷”的一声自腰间拔出一口雪亮长剑,向着凌牧云一指,厉声喝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虽被人以利刃相指,凌牧云却是丝毫不惊,淡淡一笑道。

别看曼陀山庄凶名不小,但在凌牧云的眼中却是不值一提,只要他愿意,一人便能扫了整个曼陀山庄,区区一个山庄小婢,自然不被他放在心上。

“既然知道你还敢来,你难道不知曼陀山庄的规矩?岂不闻任何男子不请自来,均须斩断双腿么?还不给我快快退取!”那青衣小婢声色俱厉,说着话还以剑在他的面前虚划了几下。

凌牧云心中一动,看向这青衣小婢的目光不禁柔和了一些。看得出来,这青衣小婢的心底不错,并不是那种真正的心狠手辣之人,说的这些话看似凶狠,其实是想要将他吓退离开,否则直接就上前动手便是,何必与他多说这些废话?

“这位姑娘,不知你如何称呼?”凌牧云微微一笑问道。

“我叫幽草。”那青衣小婢本能答道,不过随即反应过来,颜色一厉道:“你问我名字干什么,还不赶快离开这里,难道非得将一双腿留在这里才甘心么?”

凌牧云抱拳拱手道:“幽草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此番前来曼陀山庄并非误闯。而是有要事想要求见贵庄的夫人,烦请幽草姑娘向里面通禀一声。”

“我家夫人是不见陌生外人的,尤其是外来的男人,我劝你还是快走的好,否则可别怪我动手了!”幽草却并不依言进去禀报,而是继续劝凌牧云离开。

“幽草你个小妮子,你在和什么人说话?是不是又有不知死的货跑到咱们庄子里来了?”便在这时,忽听一个粗实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传来。

凌牧云心中忽而一动,想不到这刚上曼陀山庄来。就遇上了个熟人。

那幽草却是脸色一变。急忙应道:“婆婆,这里有个人私闯进庄,我正要将他逐走呢?”

“逐走干什么,直接宰了做花肥多省呃!”说话间一个老婆子从林间小径转了出来。

只见这老婆子甚是肥胖。肚子凸出。便似有了七八个月身孕一般。头发花白,满脸横肉,说话声音比寻常男子还粗了几分。左右腰间各插两柄阔刃短刀,赫然正是前番在大理率人追杀木婉清的平婆婆。

平婆婆话还没等说完,便已看清了凌牧云的面目,一张肥脸霎时变色,接下来的话顿时堵在嗓子眼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那小婢幽草却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见平婆婆脸色一下子变得那么难看,心中不由得一紧,还以为是平婆婆见她心慈手软而心生恼怒,当即向凌牧云喝道:“小贼,竟敢擅闯我们曼陀山庄,真是不知死活,看剑!”

说着话手中长剑一振,便向着凌牧云刺了过去。

“住手!”

平婆婆顿时脸色大变,着急之下甚至连声音都有些变调了,猛地拔出腰间短刀向着小婢幽草刺出的长剑掷去,“当”的一声,幽草手腕剧震,手中长剑顿时握之不住,脱手掉落在地上。

“平婆婆你?”

小婢幽草又惊又吓,一脸委屈的看向平婆婆,不知道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对方无缘无故的为何会突然打掉她的兵刃,难道这位公子与平婆婆有什么关系?

她哪里知道,不是平婆婆与凌牧云有什么关系,而是怕她不知深浅激怒了对方,为整个曼陀山庄都招来大祸。

平婆婆没有理会那幽草,而是转过脸来,对着凌牧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公子您您不在大理享清福,怎么有空到我们曼陀山庄来了?”

凌牧云似笑非笑的看着平婆婆:“平婆婆,咱们又见面了,怎么,听你的口气,似乎是不愿意我来?”

平婆婆脸色顿时一苦,这不废话么,她愿意凌牧云来才怪!她可是直到现在还记得凌牧云的以掌碎石的凶残,那根本就不是她们所能抗衡的存在。只是这位大爷是怎么找到曼陀山庄来的?别不是要替那个姓木的小贱人报仇吧!

尽管心中苦得仿佛刚咽下一大口的黄连,但面上平婆婆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略显谄媚的道:“公子您说笑了,以公子您的身份,我们平时就是想请都请不到呢,怎么可能不愿意呢!”

一旁的幽草此时已是惊得连嘴都合不上了,这还是她认识的平婆婆么?

作为跟随夫人多年的几个老仆妇之一,平婆婆在曼陀山庄中的地位相当高,像她们这些负责服侍夫人小姐的丫鬟们很多时候也要受其管辖。正因如此,幽草才深切的知道这平婆婆的凶狠,别说是那些误闯山庄的外人了,便是庄子里的丫鬟仆人们,被这平婆婆整治死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见了这个闯到岛上来的青年公子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幽草感觉到自己的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了。

凌牧云笑道:“既是这样,平婆婆,那就烦劳你去向你家夫人通报一声吧,就说凌牧云受人所托,前来拜会。”

“这”平婆婆顿时一脸难色,迟迟不愿动身。

凌牧云的脸色顿时向下一沉:“怎么,你刚才还说欢迎我,现在让你通报一声就这么困难,你是在跟我当面撒谎么?”

“不是,只是老婆子斗胆想要知道,公子您此番前来到底是受谁所托?”平婆婆脸上显现出一丝坚决之色,郑重问道。

凌牧云瞥了平婆婆一眼,淡淡的道:“这件事不是你应该问的,去通报吧,不要逼着本公子亲自进去面见你家夫人,那样于面子上须不太好看。”

“还请公子道明来意,若是真心拜访,老婆子我这就进去禀告,若是想要对我家夫人不利,老婆子我虽然明知不是公子的对手,却也只能豁出一把老骨头,与公子拼上一拼了!”平婆婆一改之前畏畏缩缩的模样,一张肥脸上竟满是坚定。

其实在跟随王夫人年数最久的几个老仆妇中,平婆婆武功或许不是最高的,却绝对是其中最凶悍的。对王夫人更是忠心耿耿死心塌地,之前她之所以对凌牧云那么畏惧,一者是出于弱者畏惧强者的本能,再者也是怕激怒了凌牧云,祸及她的主子王夫人。

但现在凌牧云指名道姓要见王夫人,却容不得她再退缩了,若是不能确定凌牧云对王夫人并无恶意,她怎么敢去将王夫人请出来与对方见面?一旦王夫人因此而受到伤害,那她可就真是百死莫赎了。

旁边的小婢幽草这时候也看出来了,似乎面前这个青年公子相当厉害的样子,连向来以凶悍著称平婆婆对他都十分的忌惮甚至是畏惧,当下连忙将先前被平婆婆打掉的长剑又捡了起来,一旦双方动手,她也好上前帮手,毕竟再怎么说,她与平婆婆也同是曼陀山庄之人。

看着小心戒备的幽草和摆出一副誓死护主模样的平婆婆,凌牧云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诧色,随即微微一笑,道:“平婆婆,你也不必如此紧张,我这次来见你家夫人,并没什么歹意,而是受人所托,你尽管进去向你家夫人禀告便是。”

“真的?”平婆婆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你认为我有必要骗你么?”

平婆婆稍微沉吟了一下,也觉得以凌牧云的武功实力,确实没有骗她的必要,当即点点头道:“好,公子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禀告我家夫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 王夫人(上)

当下平婆婆回去禀告,留下幽草一人在原地看着凌牧云。

凌牧云看了犹自手持长剑惊疑不定的幽草一眼,笑道:“幽草姑娘,你还是将兵刃收起来吧,拿着还怪累的,我真要是想动手,你拿与不拿兵刃也没什么分别。”

被凌牧云一说,幽草姑娘的面色顿时一红,更加的不知所措起来,有心依他所言收剑,现在双方敌我不明,听他的话行事似有不妥。

可要是不收剑吧,却又显得有些小家子气,况且从先前平婆婆的态度来看,这位凌公子只怕武功真的高深之极,连平婆婆都不是对手,那她就更加不行了,拿不拿兵刃似乎也真的没什么分别。

犹豫再三,幽草终于还是将手中的长剑归鞘,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凌牧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俏脸不禁又是一红。

时间不大,就见只听得一阵环佩叮咚,一群女子从林荫小径之间走来,走在最前面的乃是前番回去通报的平婆婆。在平婆婆的身旁还跟着一人,也是凌牧云的老熟人,正是那位与平婆婆一同前往大理追杀木婉清的瑞婆婆。

在这两个老婆子身后,是一群青衣女子,都是婢女打扮,手中各执长剑,一时间白刃如霜,剑光映照花气,两两一对,共有九对十八人。

这十八名青衣剑婢中间簇拥着一名女子,凌牧云一见此女子,顿时忍不住身子微微一震。这女子身穿鹅黄绸衫,衣服装饰,容貌长相,竟然都似极了那大理无量山琅嬛中的玉像。

不过细看之下,凌牧云还是很快便发现了两者的不同。面前这女子乃是个中年美妇,三十多岁的年纪,洞中玉像却是个十**岁的少女。

而且这美妇的容貌虽然与那玉像依稀相似,但眉目口鼻均无那等完美无瑕,年纪固然不同,脸上也颇有风霜岁月的痕迹。充其量只有那玉像的五六分神韵。但便只是五六分的神韵。但体现在活人身上,却已经是世上难寻的美人了。

凌牧云对来人身份顿时明了,这般的年纪,又是这般的面目长相。在这曼陀山庄中除了王夫人还能有谁?

在洞悉来人身份的同时。凌牧云也不禁在心中暗叹。段正淳还真是艳福不浅,竟能得那么多美丽女子垂青。那刀白凤、修罗刀秦红棉、俏药叉甘宝宝等人已都堪称难得的美色,这王夫人竟还要更胜一筹。现在这般年纪尚且如此,年轻时岂不更加美艳逼人?

见王夫人率众而来,那幽草小婢连忙上前施礼参见,随即闪身让到了一旁,与那些青衣剑婢同列。

眼见王夫人已来到近前,凌牧云上前一步,拱手一礼,说道:“不知这位可是阿萝师姐?”

凌牧云此言一出,那些青衣剑婢还没觉怎样,王夫人和平、瑞二婆婆却俱是脸色一变,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中顿时充满了震惊之色。

“阿萝”乃是王夫人的乳名,在这世上,除了王夫人的父母之外,知道这一乳名的也就是她的情郎段正淳,她过世的丈夫以及平婆婆、瑞婆婆等少数几个伺候她多年的老仆了,这个凌牧云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乳名?说!”

王夫人的脸一下子冷得仿佛冰霜相似,同时伸手从身旁的一个青衣剑婢手中抓过一口森寒长剑,大有一言不合便即动手之势。

而随着她的动作,平婆婆、瑞婆婆,以及那些青衣剑婢也都各持兵刃,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其中平婆婆和瑞婆婆两人的眼中俱是闪过一抹决绝之色,她们二人是见识过凌牧云厉害的,自然知道别看她们人多势众,但真要是斗起来,她们这一方其实是没有半点胜算的。只是身为仆人,自然要遵从主人的意志行事,只要夫人一声令下,哪怕明知不敌,她们也只能冲上去拼了!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显然,王夫人虽然继承了她母亲李秋水的美貌,却并没有能够继承到她母亲的智慧。凌牧云不相信平婆婆和瑞婆婆没有向王夫人介绍过他的实力,作为可以为王夫人效死的忠仆,她们不可能做出这么坑自家主人的事情来。

而王夫人在十之**已经从下人口中得知了凌牧云实力的情况下还这么冲动,就实在让凌牧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怪不得在原本历史上她会被她的便宜外甥慕容复给耍得团团转,结果挖个坑把自己和情郎段正淳都给埋了呢,果然不是没有缘由的!

王夫人厉声喝道:“小子,我问你话呢,说,你是从哪儿听说我乳名的?”

凌牧云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阿萝师姐不必如此紧张,我是从师父那里听说你的乳名的,如果师姐你想知道这其中的具体缘由,可否请我进去,再容我详细向师姐你叙说?”

“我的曼陀山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你师父是谁?为什么管我叫师姐?你小子最好现在就给我说清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王夫人一张脸依旧冷如冰霜,丝毫没有和缓的意思。

“那好吧,我师父她老人家姓李,名讳叫做秋水,这下师姐你应该明白了吧!”

“你说什么?!”王夫人的一张脸霎时间变得雪白,身子猛地一晃,险些跌倒。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那些婆子婢女俱是吃了一惊,急忙上前要将王夫人扶住。

“我没事,你们都让开。”王夫人将拥上前来的婆子婢女推开,随即死死的盯住凌牧云道:“你你有什么证据么?”

“证据?阿萝师姐你看好了!”

凌牧云微微一笑,随即身形一动,迈开脚步迅速的在地上走出一套奇妙莫测的步法来,乃是依照易经八卦的妙理而行,片刻之间,将八八六十四卦尽数走完,收足而立,看向王夫人:“师姐,这下你可相信了么?”

“‘凌波微步’,真的是是她叫你来的?”王夫人的神情一阵的激动,说话声都隐隐有些发颤。

凌牧云道:“不错,‘凌波微步’乃是逍遥派的不传之秘,这总假不了吧。若非得恩师传授,我又是从何学会?若非恩师告知,我又怎会得知师姐你的乳名?”

“不,我不信,定是定是你从别的地方学来的‘凌波微步’,然后跑到这里来唬骗我的,对,一定是这样的,否则否则这么多年来,她她为什么都不来找我?”王夫人不住的摇头,泪水夺眶而出,沿着俏丽的脸颊滑落而下。

看着王夫人神经激动、心神大乱的模样,凌牧云心中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说起来这王夫人也甚是可怜,父母虽都是世间绝顶的人物,却偏偏因情之一字而闹得家离人散,连带着她也失了长辈的关照。接着又遇上了段正淳这个风流情种,青春韶华付于一个注定不能给她一生之诺的多情郎君,后来又不得不嫁给一个根本不爱之人,半生都深陷情网之中难以自拔,甚至最后连自身的性命都搭在了上面。

凌牧云道:“师姐若是还不相信,我这里还有一件东西可以为证。”

王夫人道:“什么东西?拿来拿来给我看看!”

凌牧云当下从怀中取出一个绢帛卷轴,向前递出,平婆婆走上前来双手接过,回转到王夫人的身边,恭恭敬敬的奉交给王夫人。

王夫人正要将卷轴打开,凌牧云连忙喝止:“师姐且慢,此中内容不宜让外人瞧见。”

王夫人微微一愣,随即向左右吩咐道:“你们都转过身去。”

“是,夫人。”

众婆子婢女躬身应是,一齐将脸转向外侧,以背朝里。王夫人这才将手中的绢帛卷轴舒展开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 王夫人(下)

“啊!”卷轴一展开,王夫人顿时忍不住惊呼失声,急忙合上,霎时间红霞扑面,一张脸羞红得仿佛要滴出水来,本是梨花带雨,又一下子变得桃花满面,却是别有一番娇艳。

原来凌牧云给她的这个卷轴不是别物,正是李秋水留在琅嬛中的那卷记载着北冥神功的绢帛。

本来在这卷绢帛的卷首,乃是李秋水亲手所书的北冥神功功法来由,接着才是阐述功法路线的裸女图,然而王夫人展开得过猛,一下子就展开到了裸女图位置,顿时将她母亲李秋水以自身为模本,亲笔所画的裸女图看了个清清楚楚!饶是王夫人早已不是不通人事的小姑娘,可乍见自家母亲的**图画,还是忍不住羞得面红耳赤。

这时候她总算是明白凌牧云为什么说这里面的东西不宜让外人瞧见了,要是让别人见了这里面的这些**画,她还有什么脸见人?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王夫人稍稍稳定了一下心神,忍着羞涩向凌牧云问道。

凌牧云道:“这是恩师传给我的,上面都是师父她老人家的亲笔,师姐,师父她老人家的笔迹你总不会不认识吧?”

“啊?”

王夫人微微一愣,当下将手中卷轴展开又看,先前她被母亲的**画所惊,其实根本就没来得及细看。这时听了凌牧云的提醒,展开来仔细观看,王夫人这才知道。原来这副图卷中所录的竟是逍遥派的至高绝学北冥神功!

王夫人虽然没有修练过北冥神功,但父母皆是逍遥派大佬,对于逍遥派的武学还是不陌生的,北冥神功乃是她父亲的护身神功,她又怎会不知?而且便是抛开北冥神功不谈,她母亲李秋水的笔迹总也是假不了的。

凌牧云道:“阿萝师姐,这下你总相信了吧?”

王夫人点了点头,她可以不相信凌牧云的说辞,但这卷轴上所录的东西却是假不了的,当下伸手拭去脸上的泪水。向着身旁的一个婢女吩咐道:“小诗。吩咐厨房在‘云锦楼’设宴,款待凌公子。”

“是。”那小诗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接着王夫人转回头来对凌牧云道:“凌公子,请。”

听她口吻,显然对凌牧云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师弟还不够认同。因此说话虽然客气。却并不对凌牧云以师弟称之。

不过也不奇怪。现在王夫人也只是确定凌牧云确实与她母亲有关系,但其中内情还不得而知,自然不会因为凌牧云简单的两句话便冒冒然的认亲。

凌牧云对此也不以为意。抬手一让道:“师姐先请!”

两人客客气气的,全不似先前的剑拔弩张。平婆婆和瑞婆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均露出一抹喜色,凌牧云的厉害他们都是深知,若是能够不与凌牧云为敌,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王夫人陪着凌牧云穿过花林,过石桥,穿小径,来到一座小楼之前。凌牧云见小楼檐下一块匾额,写着“云锦楼”三个墨绿篆字,楼下前后左右种的都是茶花,五颜六色,甚是好看。

王夫人脸上忍不住现出一丝得意之色,说道:“凌公子,你们大理茶花最多,但和我这里相比,只怕犹有不如。”

凌牧云摇了摇头道:“师姐此言差矣,小弟我乃是中原人氏,并非大理国人。”

“什么?凌公子是中原人?那怎么”

王夫人闻言不禁微微一怔,转目便向一旁的平婆婆和瑞婆婆二人瞧去,因为她的这两个老仆从大理回来之后,可是说过凌牧云的事情,按照她们二人的说法,正是因为碰上了凌牧云这个大理武林中的顶尖高手,她们才会铩羽而归的。

凌牧云见此情景顿时明白了过来,微微一笑道:“师姐你有所不知,我虽出身于中原,一身武功却是学于大理,前番贵下属前去大理办事,我也是适逢其会,受朋友所托,这才出手了,当时也不知道其实是师姐的下属,还望师姐莫怪才是。”

“原来如此,算了,不知者不怪,凌公子不必放在心上。”王夫人摆了摆手道。

“师姐这里花色繁多,不愧叫做曼陀山庄,真是名符其实。小弟我虽然对茶花了解不多,不过却认识一个对此道深有研究的朋友,以后有机会,当介绍给师姐你认识,请他来品鉴一下师姐你这庄中花色。”

“真的?那实在是再好不过。”王夫人果然脸色一转,笑盈盈的说道。

当下王夫人引着凌牧云上得云锦楼来,凌牧云见楼上陈设富丽,一幅中堂绘的是孔雀开屏,两旁一副木联,写的是:“漆叶云差密,茶花雪妒妍”,却也颇有几分风韵雅致。

看来王夫人虽然性子有些蛮横,却也并非一般的庸人俗妇。不过想来也是,王夫人身为无崖子和李秋水的女儿,哪怕只是稍微继承一点父母的优秀基因,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况且如果王夫人真的什么也不懂,只是个长得漂亮点的花瓶,也未必能入得了段正淳这位风流王爷的法眼。

不久之后,开上了酒宴,王夫人请凌牧云入座,自己侧坐相陪,酒宴中的菜肴颇为豪华珍异,什么熊掌、鱼翅,无一不是名贵之极,烹调也颇有几分功夫,看得出并非是出于庸厨之手。显然王夫人对凌牧云是颇为看重的,否则不会如此费心款待。

只是凌牧云自从与黄蓉好上之后,可谓尝尽了人间美味,王夫人这宴席虽然准备得颇为丰盛,但在凌牧云的眼中却也只是一般般,并没觉得有什么出奇之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夫人看时机差不多了,挥手让伺候的奴婢下人们尽数退了出去,这才向凌牧云问道:“凌公子,不知你是怎么拜‘她’为师的,‘她’现在又在哪里?你能否详细和我说说?”

“阿萝师姐,实不相瞒,虽然我拜了尊母为师,其实她老人家可能都不知道有我这么个弟子,我其实是遵从她遗留下来的吩咐拜师的”

凌牧云当下便将段誉机缘巧合之下习得北冥神功的经过稍加修改,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按照他的说法,他本是到大理无量山去游玩,结果在山间迷路,一时不慎误坠无量山后山悬崖。侥天之幸,不但未死,还误打误撞的发现了无崖子和李秋水当年隐居的山洞,看到了李秋水的玉像,并按照玉像上的吩咐叩首拜师,从而习得了逍遥派的北冥神功。

李秋水在传功之余还遗下吩咐,命他在将北冥神功修练有成后,来苏州王家找她的女儿阿萝,学习那些原本藏于无量山琅嬛福地之中的各门各派武功秘籍,习成之后,为她杀尽天下逍遥派弟子等等。

王夫人闻言不禁大失所望,喃喃道:“原来你并不知道‘她’身在何处,‘她’既然知道我嫁到了苏州王家,让你来这里找我,可为什么这么多年她自己都不来看我一次?她还记得有我这个女儿么?”

说到这里,王夫人的眼圈一红,似乎又要掉下泪来。

“阿萝师姐你别伤心,想来师父她老人家多半是有什么事情脱不开身,才没来看望师姐的。”

王夫人伤心摇头:“脱不开身?以‘她’的本事,这天下间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住她,让她这么多年都脱不开身的?”

“也许她老人家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也说不定,阿萝师姐你不要伤心了。”

凌牧云忙轻声安慰道:“自蒙师父她老人家传功之后,我也一直在找寻她老人家的踪迹,现在已经有了一点点的线索,等我真找到她老人家的踪迹所在,一定再来告诉师姐你一声,好不好?”(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章 琅嬛玉洞

“什么?你有‘她’的线索了?那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哪里?”王夫人闻言顿时激动了起来。

凌牧云道:“阿萝师姐,你先别激动,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她老人家的具体下落,只是听人说似乎在西夏国见到过她的老人家的金面,是不是真的还有待验证,所以师姐你先别急,等我以后有了确定的消息,一定会来告诉师姐你一声的。”

“原来是这样啊。”王夫人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来,对凌牧云道:“凌师弟,我随母姓李,闺名唤作青萝,以后你直接叫我师姐或者叫我大名都行,不要阿萝师姐、阿萝师姐的叫了,都已经是这把年纪了,还叫乳名让人听了笑话。”

凌牧云闻言心中一喜,知道王夫人这是接受他这个师弟的身份了,这样一来他想要接触他曾经的梦中情人王语嫣就相对容易多了,当即点头道:“知道了,我听师姐的。”

王夫人又道:“师弟,既然你是奉‘她’之命前来的,那就现在师姐我这庄子里住下吧,我把无量山琅嬛福地中的各门各派武学典籍搬来庄中后,又另建了个琅嬛玉洞,有空时我领你去看看,认认路,以后你什么时候想去那里看书都可以。”

凌牧云拱手一礼:“那小弟我就在此多谢师姐了。”

王夫人摆了摆手:“师弟你不必客气,你既然称我一声师姐。咱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别说‘她’还留下话来了,就算没有,这也是我这个当师姐的应该做的。”

王夫人虽然为人蛮横了些,却也不是傻子,知道凌牧云既然受她母亲的指点知道了她这里有各门各派的武学典籍,即便她不允许,对方估计也会想方设法的去看,而以凌牧云的实力,真要是打定了主意要看。她就算想拦也拦不住。倒不如索性大方一些,还能交好对方。

只是王夫人却不知道,凌牧云的心思其实并没在琅嬛玉洞之上,毕竟琅嬛玉洞所载武学典籍虽多。其实真正堪称上乘的却并不多。对于身兼诸多神功绝学的凌牧云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诱惑。凌牧云只是以此为借口留在曼陀山庄而已,真正的目标其实是她的宝贝女儿王语嫣。

宴席将散之际,凌牧云见王夫人依旧没有将先前他为了证明身份而拿出的北冥神功卷轴归还的意思。于是说道:“师姐,师父她老人家传的北冥神功小弟我尚未修练纯熟,你看”

王夫人见凌牧云将目光投向放在她手旁的卷轴,顿时明白了过来,脸上不禁现出一丝红晕。

说实话,王夫人是真不想将这北冥神功的卷轴再还给凌牧云,倒不是说她觊觎其中所载神功,其实她虽会武,但对武功一道其实并不太上心,否则以她逍遥二老之女的身份,又坐拥武林各派武功秘籍,随便用心练练,也不至于才一身三流的身手。

只是李秋水留下的这卷北冥神功卷轴实在太露骨了些,那些武功图谱简直都可以当做来看了,而且还是李秋水以自身为模型所绘,让他这个当女儿的都为之脸红。

尤其他与母亲李秋水长得还颇为相像,现在年纪大了还有五六分的相似,年轻时更是有七八成相像。自家女儿语嫣更是似极了母亲李秋水年轻时,就仿佛一个模子拓出来的一般,北冥神功中的**图虽然画的是李秋水,却可从中映射出她们家祖孙三代,就算说是以她年轻时或是她女儿为模本所画也保准有人信。

凌牧云观此练功,简直就和观看她们家祖孙三代的**图一般,一想到这些,王夫人就忍不住脸上发烧。

同时心中对母亲李秋水不无埋怨:你说你传功就传功吧,干嘛要把好好的一个武功图谱画得和个似的,而且还以自身为模本画得那么惟妙惟肖?知道你为人风放浪,但发浪也不必在这个时候吧!就算是你自己不要脸,就不能替她们这些当后辈的考虑考虑吗?

凌牧云自然不知道王夫人的心思,但不管怎么说,这卷轴他是一定要拿回来的,虽说他早已将这卷轴上所载的北冥神功记得滚瓜烂熟,且以推演融入到了自己所修练的天外神功之中,但这卷轴本身就具有很大的收藏价值。

就算是纯粹当做来看,画得如此美艳绝伦、惟妙惟肖的也是世上罕有,再联系到李秋水武学大家、绝世高手的身份,那就更加难得一见了。

况且以曼陀山庄与姑苏慕容氏的联系之深,他若真将北冥神功留在这里,没准哪天就会落到慕容复的手中。

虽然凌牧云与慕容复彼此未曾谋面,但熟知原著的凌牧云对于慕容复的为人却是深知,对于这个人更是半点好感都没有,若是真让这样的人得到了北冥神功这等旷世奇功,那还不定得折腾出多大的风浪来呢!

凌牧云既然开了口,王夫人虽然心中不情愿,却也不好再霸着卷轴不还,毕竟这卷北冥神功虽是她母亲李秋水所录,却是传给凌牧云的。

当下王夫人将卷轴递给凌牧云,而后有些犹豫的道:“凌师弟,师姐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凌牧云道:“师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小弟绝不推辞。”

“师弟,你能否将这卷轴另行誊录一份,用来日常修习之用?毕竟这卷轴里面它”

看着王夫人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凌牧云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当即微微一笑,说道:“师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其实小弟我有时候也觉得以此卷练功乃是对师父她老人家的一种亵渎,只是师命难违。不得不细心修习而已。今日听师姐一说,小弟我顿开茅塞,回去之后定当将神功另誊一份日常修习,将这卷师父留下的墨宝珍藏起来,朝夕供奉,以尽弟子之份。”

王夫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道:“那多谢师弟了。”

“师姐你太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宴席散去,王夫人叫下人为凌牧云安排了一间客房,并安排一个小丫鬟来服侍凌牧云。而这个小丫鬟不是别人。正是凌牧云刚上岛来[海岸线文学网]鸡皮、拄着一根铁拐的老婆子从屋中走了出来,向着王夫人躬身一礼,道:“夫人,您来啦。”

王夫人点了点头,向着凌牧云一指,说道:“郑婆婆,这位是我师弟凌牧云,以后他会常来这里,你都不要阻拦,听见了么?”

“老奴知道了。”那郑婆婆恭恭敬敬的让到了门边。

王夫人向凌牧云招呼道:“师弟,走,咱们进去吧。”

当下两人迈步进屋,凌牧云这才看出,原来这屋子其实只是一个门户而已,屋子的后墙贴着山壁,在那山壁之上赫然有着一个一人多高半人来宽的洞口,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琅嬛玉洞!(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 初见

眼见王夫人与凌牧云两人即将迈进山洞,郑婆婆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上前两步走到王夫人的身边,低声说道:“夫人,小姐她现在正在里面,您看”

说到这里,她以目光瞥了一眼旁边的凌牧云,言下之意很明显,让凌牧云这么个外来的男子去见尚未出闺阁的小姐,这是否合适?

这郑婆婆说这话虽然有意压低了声音,但凌牧云内力深厚耳力也是远超寻常,早就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中不由得一喜,王语嫣还真在这里,他这趟果然没有白来。

王夫人闻言不禁微微一蹙眉,作为一个母亲,她对女儿是有着天然的保护心理的,因此本能的不想让女儿与凌牧云撞见。不过转念一想,此时人都已经到门口了,难道还能不让凌牧云进去不成?再者说凌牧云以后只怕要长住庄中,这琅嬛玉洞也少来不了,就算避开这次,以后也难免还会撞见。

想到这里,王夫人挥手让郑婆婆退下,转而对凌牧云道:“师弟,咱们进去吧。”

走进琅嬛玉洞,凌牧云发现这竟然是个人工开凿的山洞,因为在山洞的石壁上有着很明显的刀削斧劈的痕迹,整个山洞的形状近似一个葫芦形,外窄内宽,越往里走空间越大。

洞口处才能容两人同时进入,但洞内却足有数丈宽,十来丈长,是个极为宽敞之所在。在洞壁边上摆放着一个个灯架,架上摆着一盏盏装满了灯油碗状大灯。将整个石洞照得明彻如昼,温暖干燥。

洞中一排排的列满木制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籍,想来就是武林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了。不过这时候凌牧云却无暇去关注这些,因为他的目光都被石洞中那个美丽的身影所吸引住了。

只见一个少女着一身雪白衣裙,袅袅婷婷的站在那里,脸朝着书架,只露出一个曲线柔和的背部,身形苗条,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虽只一个背影。却给人以无限遐思,恍惚间只觉在她的身旁似有烟霞轻笼,不似尘世中人。

便在这时,那少女似是听到了两人的脚步声。转身看了过来。凌牧云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眼前一阵的眩晕,嗓子发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世上竟真有如此美丽之人?这不就是天仙化人么!”

原来眼前这少女的相貌。便和无量山琅嬛中的玉像全然的一般无异。王夫人已然和玉像颇为相似了,但毕竟年纪不同,容貌也不及玉像美艳,但眼前这少女除了服饰相异之外,脸型、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肤色、身材、手足,竟然没一处不像,宛然便是那洞中玉像复活了一般。

先前凌牧云在无量山琅嬛中见到玉像时尚没太大震撼,毕竟那玉像雕琢得虽美,终究不是真人,美则美矣,却没有生气灵气。可现在见到了活生生的真人,长得还与那玉像一般的完美无瑕,饶是凌牧云见多识广,一时间也被震撼到了。

要说美女凌牧云也见得多了,他的未婚妻黄蓉,鹿鼎世界中的苏荃、沐剑屏等女,天龙世界里的钟灵、木婉清等,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绝色女子,但与眼前这女子一比,众女无不相形失色,这绝对是凌牧云有生以来见到过的最美丽的女子,没有之一!

那女子转过身来见到王夫人,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接着目光扫过一旁的凌牧云,俏脸之上微微一红,当即放下手中的书,莲步轻移,盈盈走过来,向着王夫人施了一礼,怯生生的道:“娘亲,您来啦。”

待到少女走进,凌牧云看得更加的真切,这才发觉,眼前少女与那洞中玉像毕竟略有不同:玉像冶艳灵动,颇有勾魂摄魄之态,眼前少女却端庄中带有稚气,隐隐有种不染尘俗的别样气质,相形之下,少女竟比那洞中玉像更显出尘,更具仙气一些!

王夫人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师弟,这是小女语嫣。语嫣,这位凌公子乃是你外祖母的传人、为娘的师弟,也就是你的师舅,你还不见礼?”

王语嫣好奇的看了凌牧云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她们这曼陀山庄一向少有人来,就算偶有误闯庄中之人,也不是被逐走就是被她母亲和母亲手下的一班人手给料理了,因此除了她表哥慕容复等人,她几乎就没怎么见过外人。

想不到今日竟在琅嬛玉洞这自家山庄重地忽然见到了这么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而且听母亲所说,竟然还是她母亲的师弟,她的长辈!一时间不禁又惊又奇,同时还有一丝少女乍见外人的本能羞涩。

不过王语嫣心内虽然思绪纷乱,行动却是毫不迟缓,当即向着凌牧云委身施礼:“语嫣见过师舅。”

“万万不可。”凌牧云急忙探身伸手将王语嫣搀住,感受到从掌中传来的温润嫩滑的触感,心中不由得微微一荡。

不过随即凌牧云便强自收敛心神,转头向一旁的王夫人道:“师姐,你看我比语嫣也大不了几岁,怎敢自认长辈?不如咱们就各论各的,让语嫣叫我一声大哥便是,否则小弟我也实在有些不自在。”

王语嫣感受到凌牧云搀扶她双臂的手掌之上透出的温度,俏脸之上不禁飞起两团红霞,她自幼在曼陀山庄长大,外间之人平日里连见都见不到一个,更别说是与陌生男子有接触了,有心想要将手臂抽回,又觉得似乎有些不礼貌。

就在心中犹豫之际,忽然听得凌牧云说各论各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一双美眸期待的向着母亲瞧去。她虽一向乖巧听话,但要她管一个看起来比她也大不了几岁的男子叫舅舅。其实心里也是不大情愿的。

王夫人看了凌牧云和自家女儿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光芒,微微一笑道:“好,那咱们就各论各的,语嫣,还不见过凌大哥?”

“语嫣见过凌大哥。”

王语嫣当即轻轻挣脱凌牧云的扶持,再次向着他施礼见过。施礼已毕,抬起头来正与凌牧云的灼灼目光相触,顿时如受惊的小兔一般臻首深深的低了下去,两耳发烧。连玉颈都染上了些许酡红。

“见过语嫣妹子。”凌牧云还了一礼。伸手摸了摸胸怀,一脸抱歉的道:“语嫣妹子,实在不巧,我这身上也没带什么像样的见面礼。今日权且记下。日后一定补上。”

王语嫣轻声道:“凌大哥你太客气了。语嫣不需要见面礼的。”

王夫人也道:“不错,师弟,语嫣说的不错。你未免也太客气了,她能够认识你这样一个能力超群的大哥已经是她的福分了,还说什么见面礼不见面礼的。”

凌牧云连连摇头:“这可不行,能够与语嫣妹子这样才貌双全的人物认识,是我凌牧云的福分才对,连一份见面礼都没有那怎么行?日后是一定要补上的。”

让凌牧云这么一说,王语嫣的脸色更加的红晕了,再也呆不住,向着母亲和凌牧云两人施了一礼道:“娘,凌大哥,你们聊着,我我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待王夫人和凌牧云回应,便匆匆的出了琅嬛玉洞。

“这个死丫头,说走就走,一点礼貌也没有。”王夫人恨恨的说了一句,回过头来对凌牧云道:“师弟,我这丫头在家里呆惯了,一直也没怎么见过外人,你不要见怪。”

“怎么会呢,语嫣妹子纯真可爱,我喜欢还来不及,又怎会见怪呢。”

听着凌牧云的话,王夫人的心中忽而一动,脑海中隐约升起一个念头,似乎很重要,只是一时没有抓住。

这时候就见凌牧云迈步走到先前王语嫣所呆之处,伸手从书架上拿起她之前看的那本书一看,只见书册的封面上写着“多罗叶指”三个字。凌牧云心中微微一惊,多罗叶指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放在武林中也是一等一的武功绝学了,想不到这琅嬛玉洞中竟然也有收藏。

本来凌牧云虽知琅嬛玉洞中收藏了天下各门各派的众多武学秘籍,却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琅嬛玉洞中所藏的武功虽然不少,但真正够分量的绝学却大多缺失,譬如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六脉神剑”,丐帮的“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等都没有收藏,对于如今已经身负诸多神功绝学的他来说只怕也没什么参考和借鉴价值。

可现在看了这部“多罗叶指”,凌牧云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是太小看琅嬛玉洞的藏书了,虽然这里面并没有收藏什么绝世神功,但上乘武学还是有不少的,虽然比不得他自身所学,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用来借鉴参考还是不错的。

“师姐,想不到语嫣妹子对武学这么感兴趣,而且造诣还如此之深,都已经开始钻研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了。”凌牧云将手中的“多罗叶指”秘籍向王夫人示意了一下说道。

王夫人哼了一声,道:“感什么兴趣,她根本就对武功一点兴趣都没有,半点武功都没练过。”

“什么?”凌牧云佯装吃惊,说道:“师姐,你在开玩笑吧,若是语嫣妹子对武功没有半点兴趣,那她为什么要来这里看这些武学秘籍?”

王夫人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还不是为了慕容家的那个小畜生,我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生出这么一个死心眼的蠢丫头来!”

凌牧云佯装不知其中缘由,一脸疑惑的问道:“师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的这个慕容家,可是江湖上所说的姑苏慕容氏么?”

“除了那家子胡种还能有谁?”王夫人没好气的道。

“胡种?师姐,你这越说小弟我越不明白了。”

凌牧云虽然对这里面的缘由大致清楚,却还是装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毕竟他对这些事情的了解全赖后世的记忆,他总不能在王夫人的面前暴露出来他穿越者的身份吧。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别看姑苏慕容在中原武林的名头颇响,其实他慕容家根本就不是中原汉人,而是五胡乱华时的后燕皇族鲜卑氏后人,国灭之后,他们慕容家的人还贼心不死,一辈辈都做着‘复兴燕国’的白日大梦”

当下王夫人便将慕容家的来历,她们王家与慕容家的关系,以及她女儿王语嫣因何不愿习武却熟读武学精要的缘由一一道来。

原来姑苏慕容的祖宗慕容氏本是鲜卑族人。当年五胡乱华之世。鲜卑慕容氏趁机入侵中原,大展威风,曾先后建立前燕、后燕、南燕、西燕等好几个朝代。

其后慕容氏为北魏所灭,子孙散居各地。但祖传孙、父传子。世世代代。始终存着这中兴复国的念头。中经隋唐各朝,慕容氏日渐衰微,“重建大燕”的雄图壮志虽仍承袭不替。却眼看越来越渺茫了。

直到了五代末年,慕容氏中出了一位武学奇才慕容龙城,创出了“斗转星移”的不世奇功,当世无敌,名扬天下。他不忘祖宗遗训,纠合好汉,意图复国。但天下分久必合,赵匡胤建立大宋,四海清平,人心思治,慕容龙城武功虽强,最终还是无所建树,郁郁而终。不过慕容龙城死后,他的子孙后代们却并不死心,依旧矢志不渝,图谋复国。

慕容氏这些大燕皇孙图谋复国,在宋朝便是大逆不道,作乱造反,是以慕容氏虽暗中纠集人众,聚财聚粮,却半点不露风声。武林中说起“姑苏慕容”,只觉这一家人武功极高,而行踪诡秘,似是妖邪一路。

毕竟慕容氏心怀大志,与一般江湖人物所作所为大大不同,在寻常武人看来,自是极不顺眼,再加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头流传,深为武林中那个人所忌,渐渐的竟致众恶所归。

后来慕容氏传到慕容复的爹爹慕容博这一辈,慕容博便娶了同为姑苏武林世家、又与慕容氏同居太湖的王家之女为妻。后来李青萝在与段正淳一番浓情之后怀上了段正淳的孩子,但段正淳却无法娶她,于是便下嫁到了姑苏王家,嫁给了慕容博的妻弟、当时的王家家主为妻,成了王夫人,也因此与姑苏慕容氏成了亲戚。

后来王家家主去世,因为王家也是一脉单传,王夫人便顺理成章的接管王家的基业,成了曼陀山庄的庄主。本来王夫人虽然不喜慕容氏整日痴心妄想复国,但两家还算有所往来、

王语嫣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逐渐喜欢上了自己的表哥慕容复,并且为了能够与一心只有武功和国家大事的表哥多说几句话,而去琅嬛玉洞熟读武学典籍,积累了一身丰富的武学理论知识。

不想后来慕容博之妻、也就是王语嫣的姑母不知从何处听到了一些风声,知道了王夫人与段正淳当年的旧事,认定王夫人对其亡弟不忠,甚至怀疑王语嫣的身世,两家至此彻底闹翻,王夫人不再与慕容家往来,也不允许慕容复及慕容家的一干下人再上曼陀山庄。

只是王语嫣此时早已对慕容复情根深种,王夫人虽然明令禁止,王语嫣却还是瞒着王夫人偷偷的与慕容家之人来往,王夫人对此也是又气又恨,却又无可奈何。

当然,这些情况并非都是王夫人所告知,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凌牧云根据对原著的了解推测出来的。就像王夫人与段正淳之前的私情,王语嫣乃是她与段正淳的私生女等事王夫人自然不会傻得都告诉凌牧云。

“原来是这样啊。”

凌牧云点了点头,随即向着王夫人安慰道:“师姐,其实你也不必对此太过忧心,语嫣妹子她也是因为自幼就在这曼陀山庄中长大,没见过什么外人,身边同龄的男子也只有她表哥慕容复一个,日久难免生情,这才会对她表哥生出情意来。”

“不过等以后她长大了,见识到了更多的、更优秀的男子,意识到她表哥也不是天下间最优秀、对她最好的男子,她自然也就会转变心思了。”

王夫人脸上忧色却并未因此而消,摇头苦笑道:“哪有这么容易,我虽然不喜欢慕容家的那个小畜生,却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小畜生的文采武功都是出类拔萃,少有人能及,尤其是在年轻一辈中,能够赶上他的人就更少”

说到这里,王夫人的语音忽然为之一滞,先前那个脑海中隐隐泛起却又抓不住的念头忽然清晰了起来,忍不住目露奇光的看向凌牧云。

却是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慕容复虽然出色,但她这个忽然找上门来的师弟却也不差,若是能够让凌牧云多与她女儿接触接触,没准就能让女儿渐渐的忘掉慕容复也说不定。(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章 悄悄楔上一根刺

“语嫣妹子,你看我这擒龙功这么用可对?”

曼陀山庄中,琅嬛玉洞外,一个青年伸手虚空一抓,一股气流应手而出,激荡数尺外地下的一根木棒,木棒顿时被激得自动跳了起来,正落入那青年的手掌之中。

在一旁袅袅婷婷的立着一个白衣如雪、恍若天仙化人的绝色少女,眼见凌牧云擒棒入手,那少女幽然叹了一声:“凌大哥,你实是我见过的学武最快之人,擒龙功这等高妙的武功,你竟然连学带练也只用了不足两日的时间,实在是让人佩服,便是便是我表哥他也有所不及。”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凌牧云和王语嫣,而此时距离凌牧云上曼陀山庄也已经数日过去了。

原来那日凌牧云在琅嬛玉洞中的一番劝解触动了王夫人的心事,让王夫人想出了一个“以毒攻毒”的法子,便是用同样出类拔萃的凌牧云,去撬动慕容复在自家女儿心中的位置。

王夫人其实也没太指望凌牧云真的能够迅速的取代慕容复在自家女儿心中的位置,但只要能够让女儿的心思出现动摇,不要再在慕容复这一棵树上吊死,她就心满意足了。

在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王夫人便有意为凌牧云和自家女儿两人创造出单独相处的空间。以自家女儿博览群书,对琅嬛玉洞中的诸般武学秘籍比较熟悉为由,在凌牧云前来琅嬛玉洞读书的时候,便让女儿前去陪同讲解。

本来王语嫣是不太愿意接触外人的。尤其凌牧云还是个青年男子。只是她自幼乖巧孝顺惯了,虽然心中不愿,却也不敢违背母命,于是便硬着头皮来了。

好在与凌牧云数日接触下来,王语嫣发现凌牧云为人不仅知节懂礼,而且和蔼风趣,相处起来倒也不像她之前想象中的那么别扭,相反还很愉快,比她自己独自一人呆着要轻松开心多了。

而凌牧云见多识广,阅历丰富。很容易便猜出了王夫人的“别有用心”。不过他对此却并不排斥,虽说他与王语嫣才刚刚认识,但在这之前却是向往已久,能够有机会与自己的梦中女神朝夕相处。那是乐不得的事情。又怎会傻得拒绝?

毕竟凌牧云虽然不是段正淳那样的风流种子。却也同样不是那种死板的卫道士,虽然深爱黄蓉,却也不会因为黄蓉一人便对其他女子都敬而远之。就算不能成为情侣。能够与自己从前的梦中女神成为朋友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其实不仅是王语嫣,凌牧云自己又何尝不是深有触动?几日的相处下来,凌牧云也对如花解语的王语嫣好感愈增。

如果说开始时他仅仅是出于本来心中的美好印象而对王语嫣欣赏有加的话,那么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王语嫣在凌牧云心中的印象已经从原来那个简单的朦胧美妙的畅想转变成了一个灵秀鲜活的美好形象。

不过也正因如此,听得王语嫣开口“表哥”闭口“表哥”的,凌牧云心中不自禁便涌起一丝不爽,心中一动,说道:“语嫣妹子,你这话就让我有些无地自容了。老实说,在这之前,我也确实曾以学武快而自傲,不过见了你之后,方知自己原来是井底之蛙,语嫣妹子小小年纪,武学知识便如此渊博,与你一比,我这点本事又算得了什么?”

王语嫣道:“凌大哥你太谦虚了,我和你不能比的,我只是光说不练,只是看的书多些,记性好些,其实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不像凌大哥你,都把功夫实实在在的练到身上了。”

“语嫣妹子,我有一事不明,你既然懂得那么多的武学知识,通晓那么多的武功,为什么自己却一点武功也不会呢?”

王语嫣道:“我我其实不喜欢武功。”

凌牧云佯装惊奇道:“这可奇了,语嫣妹子你既然不喜欢武功,那干嘛还要读这么多的武学书籍,记这么多的武功法门?”

“我”王语嫣不禁一阵羞涩,脸上顿时泛起两朵粉霞,趁着她无暇白玉一般的脸颊上越发显得美丽迷人。

凌牧云见状向着不远处花丛旁的一条青石凳上一指,说道:“语嫣妹子,你站了半天也累了吧,走,咱们到那边的石凳上歇一歇,慢慢细说。”

王语嫣“嗯”了一声,莲步轻移走到青石凳前,轻轻巧巧的坐了下来。

但见一株白茶和她相距甚近,两株离得略远,花衬佳人,真是相得益彰。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叹道:“古人常以花姿来喻美人,但若他们有幸见了语嫣妹子,便会知道花朵虽美,然而无娇嗔,无软语,无喜笑,无忧思,终究还是及不上人美的。”

王语嫣羞涩一笑,说道:“凌大哥,你说我很美,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因为长这么大,你还是第一个称赞我美的人。”

凌牧云奇道:“语嫣妹子,这我可就不明白了,以你的绝世姿容,谁见了不要赞叹不已?似这般的赞美之辞,你该是早已听厌了才对啊!”

王语嫣缓缓摇了摇头,目光中露出一丝寂寞之意,幽幽说道:“从来没人对我说美还是不美,这曼陀山庄之中,除了我娘之外,都是婢女仆妇。她们只知道我是小姐,又有谁来管我是美是丑?”

凌牧云道:“那么外面的人呢,你表哥他们呢,难道也从来不称赞你长得美么?”

王语嫣道:“我从来不到外边去,到外边去干什么?娘亲也不许我出去。我偶尔到姑母家的‘还施水阁’去看书,也遇不上什么外人,不过是表哥和他的几个朋友邓大哥、公冶二哥、包三哥、风四哥他们。他们也都只把我当成表小姐、小丫头。至于表哥他”

说到这里,王语嫣不禁臻首低垂,似是触动了什么心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轻叹一声,接着说道:“表哥他他是很忙的,一年到头,从早到晚,都没什么空闲的时候。他和我在一起时,不是跟我谈论武功,便是谈论国家大事”

“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这些。可为了能够多见见他。虽然讨厌武功,但看了拳经刀谱,还是牢牢记在心中,他有什么地方不明白。我就好说给他听。不过我自己却是不学的。女孩儿家抡刀使棒,总是不雅”

说到这里,王语嫣微微抬起头来。望着远处天边缓缓浮动的白云,柔声道:“他他比我大十岁,一直当我是他的小妹妹,以为我除了读书、除了记书上的武功之外,什么也不懂。他一直不知道,我读书是为他读的,记武功也是为他记的。若不是为了他,我宁可养些小鸡小猫,或者是弹弹琴,写写字”

凌牧云只觉得心中有些发堵,声音略显干涩的说道:“语嫣妹子,你对你表哥这么好,难道他他当真一点也感觉不到么?”

王语嫣道:“我对他好,他当然知道,他待我也是很好的。可是可是,我们两个就像是同胞兄妹一般,他除了正经事情之外,从来不跟我说别的。有什么心思也从来不跟我说起;我有什么心事,他也从来不问”

说到这里,王语嫣不禁臻首微垂,玉颊之上泛起淡淡的红晕,神态腼腆,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羞涩之意。

王语嫣的这番心事从来都没跟谁说过,只是在自己心中千番思量,百遍盘算。这几日与凌牧云相处下来,不知怎地,竟然对他十分信得过,便将心底的这番柔情蜜意都吐露了出来,这在心中沉淤已久的心事一经吐露,她竟感觉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其实她暗中思慕表哥,她身边之人又何尝不知?只是谁都不说出口来而已,若非如此,王夫人也不会煞费苦心,主动为凌牧云创造与她女儿相互接触的机会了。

只不过王语嫣是轻松了,凌牧云心中却是怎么也舒服不起来。一想到慕容复那么一个薄情寡义之辈,却能得王语嫣这等绝世佳人的满心痴情以付,凌牧云便觉得胸中一股郁火难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妒意。

虽然因为未婚妻黄蓉之故,他对王语嫣并没有过分的企图,但却不影响他对王语嫣的好感和欣赏,想到这等绝世佳人竟被慕容复这样的薄义小人所辜负,他就忍不住为之抱屈。

尤其是想到在原本的历史上,王语嫣对慕容复百般付出,最后招来的却是慕容复的翻脸无情,甚至险些因其而死,母亲更是死在了慕容复的剑下,就更觉若不破坏掉她对慕容复的这份感情,简直是天理难容!

想到此处,凌牧云低声说道:“语嫣妹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喜欢上了你的表哥慕容复?”

王语嫣顿时羞得俏脸酡红,低声道:“凌大哥,我和你说的这些知心话,你可千万别对我娘亲说,她自从与我姑母闹翻之后,就连带着把我表哥也给讨厌上了,你要是让她知道,她她一定会骂死我的。”

王语嫣这话无异于是承认了她真是喜欢慕容复。

凌牧云的心微微向下一沉,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声说道:“语嫣妹子,其实你对你表哥的这份感情也不一定就真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什么?”王语嫣顿时吃了一惊,一脸惊异的看向凌牧云:“凌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语嫣妹子,你的年纪还小,对于男女之情所知不多,还不了解什么叫做喜欢,什么叫**,或许你对你表哥的感情只是妹子对兄长的崇慕和依恋而已,只是你自己也不清楚这其中的分别,所以就当做是了喜欢。”

其实凌牧云也不清楚王语嫣对慕容复的感情是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慕。

在原本的历史上,王语嫣一直对慕容复痴心以待,被慕容复一再伤害仍是痴心不改。直到后来慕容复为求复国执意去西夏国求亲,想要当西夏驸马,又对一直对王语嫣痴情不移的段誉下通杀手,掷之枯井,王语嫣这才幡然醒悟,意识到慕容复根本就是个薄情寡义之辈,段誉才是她的真爱。

如果仅从王语嫣对慕容复的痴心付出来看,她确实是对慕容复爱得无以复加。但从她后来一朝醒悟后立时便能将一颗心尽数转移到段誉身上来看,她对一直以来苦苦追求她的段誉也并非无情,而她对慕容复的情意只怕也没有她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深厚。

不过无论王语嫣对慕容复的情感是否属于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他都会予以否定。让王语嫣相信,她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爱慕慕容复,从而让她能够及早的从这段孽情中脱身出来,以免越陷越深。

为了让王语嫣能够相信这点。凌牧云甚至还催动了他一向视为禁忌的魔种惑人心神之力。以此来增强自己的说服力。惑乱误导王语嫣的认知。

须知凌牧云的魔种本是源自道心种魔**。而道心种魔**作为黄大侠世界中的四大奇书之一,不仅能够攫取天地元气宇宙精华以补益自身,修练精神异力克制对手心神等神奇威能。还有着改变修练者的精神气质,吸引异性的奇异功效。

与此同时,道心种魔**也有着一个极大的弊端,那就是对人心性的影响。道心种魔**身为魔门最高绝学,其中所蕴含的魔性其实是极重的,修练者在修练的过程中,心中的**便会不自觉的被功法所引动,肆意放纵出来,从而随心所欲,率性而为,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和世间的礼仪道德,也就是俗称的入魔。

凌牧云便曾在鹿鼎世界便因入魔而性情大变,变得风流好色、心狠手辣,直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后来还是借助武学顿悟之机将道心种魔**与一身所学推演相融,创出了将弊端降到最低的天外神功炼神篇,又施以壮士断腕之策,将本已修练成型的魔种割裂抛弃,重修魔种,这才得以觉醒过来回归本性。

不过自从那次之后,凌牧云却是深以为戒。虽然在融入了道家正宗九阴真经的某些精神玄奥妙理加以制衡之后,新生的魔种在继承了御使精神念力的诸般妙处之后,也将入魔的风险降到了最低,但凌牧云还是对其中惑人心神的效力敬而远之,轻易不敢再使用,以免再度入魔。

不过这次为了拯救王语嫣,凌牧云也只好破戒一次了。

在凌牧云精神念力的影响下,王语嫣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迷糊的神情:“真的是这样么?可我怎么感觉我是真的喜欢表哥呢?”

“语嫣妹子,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喜欢你表哥的?”

王语嫣一脸羞涩的道:“表哥不来时我就很想念他,想要见他,和他说说话,有什么心事也都想和他说,甚至甚至有时候梦里也会梦见他,这这难道还不是喜欢么?”

“就算仅仅是亲人,长久不见也是会想念的,何况你表哥还是你从小到大唯一的一个异性玩伴,又是你的兄长,平时对你疼爱呵护颇多,你对他产生依恋也是正常的,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想念他了,自然就会梦见他,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真的是喜欢他”

凌牧云一边谆谆劝导着,一边以散发精神念力,施展迷惑心神之法门,随着话语轻轻的向着王语嫣的发出一阵类似催眠的精神波动,试图诱导王语嫣的思绪沿着他所导引的方向前进:

“真正喜欢一个人,会因为那个人的高兴而高兴,那个人的难过而难过;不见时会牵肠挂肚,相思成疾,一想起那人来就会觉得心中甜蜜,甚至别人说到他你都会为之脸热心跳;

等真正见了面,却又会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觉有一肚子的话,可就是不知该怎么说,往往只看看他的面容就万分开心了;偶尔你还会耍一点小性子,来试探一下他是否真的心疼你、喜欢你”

随着凌牧云的话语,王语嫣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丝迷惘之色,她觉得凌牧云说的这些话是对的,似乎真正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如此。可问题是凌牧云所说的这些感觉她虽然有一些,但更多的却是没有,莫非她对表哥的感情真的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王语嫣哪里知道,凌牧云其实偷偷换了个概念,他说的这些固然是爱一个人的表现,但却将程度提升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而且还掺杂了一些热恋男女之间的感情因素,又怎是王语嫣这样一个才刚懵懵懂懂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喜欢表哥,并且还停留在单相思阶段的青涩少女所能尽数具备的?

看着王语嫣脸上的迷惘之色,凌牧云不禁心下暗喜。

凌牧云深知,以王语嫣对慕容复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因为他的三五句话就为之破裂,毕竟他的魔种虽然神妙,也只是能够趁着对方心神弛摇之际稍微影响引导一下对方的思绪而已,并不能真的彻底扭转对方的思维想法。

他所要做的,也只是趁机在王语嫣的心中悄悄的楔上一根刺,一旦日后时机合适,这根刺便会在王语嫣的心中冒出来,逐渐的动摇王语嫣心中的爱慕之念,终究有让王语嫣对慕容复死心之日!

便在这时,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凌牧云和王语嫣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青衣小婢疾奔而来,凌牧云目力敏锐,一眼便看清,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番王夫人安排下来负责伺候他饮食起居的小婢幽草!(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二章 自告奋勇

只见幽草疾奔到近前,脸上神色甚是惊惶,只是一眼瞥见两人身后琅嬛玉洞门户木屋,却是欲言又止。

凌牧云心中一动,顿时猜到了幽草所忌,便道:“幽草,不必担心,守把玉洞的郑婆婆刚刚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吧。”

许是王夫人有命,自从凌牧云与王语嫣一起在琅嬛玉洞看书之后,每日两人一到,看守琅嬛玉洞的郑婆婆便会借故躲出去,直到两人快要离开了才回来,明显是有意在为两人创造单独相处的空间。

一听凌牧云这话,幽草顿时松了口气,随即也顾不得喘匀气息,便一脸惶急的向王语嫣道:“小姐,不不好啦,表少爷家的阿朱和阿碧两人为了躲避敌人跑到了咱们庄上,结果被夫人撞见,派人擒下了要要将她们的右手砍了,罚她们擅闯曼陀山庄之罪。还说他们倘若再来让夫人见到,便立刻砍了脑袋,那那可怎么办呢?”

原来这幽草本是伺候王语嫣的侍女,因为王语嫣与慕容家之人走得甚近,连带着她也与之前常随慕容复前来曼陀山庄的慕容家的两个大丫鬟阿朱、阿碧交情甚笃,此番见两女受难,就急忙跑到王语嫣这里来求救。

凌牧云在旁听了不禁心中一动,他记得在原本的历史上,阿朱、阿碧两人确曾因前来曼陀山庄暂避而被抓,不过那是因为被携带段誉前来姑苏拜庄的鸠摩智所逼,而且还是与段誉一起出逃。难道鸠摩智又如原本历史上一般来了姑苏不成?

想到这里,凌牧云向那幽草问道:“幽草姑娘,我问你,她们一共来了几人?除了你所说的阿朱阿碧,就再没有别人了么?”

“没有别人,就阿朱、阿碧两个。”幽草说到这里,转而向王语嫣道:“小姐,你你快得想个法儿救救她们才好!”

王语嫣也甚为焦急,皱眉道:“阿朱、阿碧二女是我表哥的心腹使婢,要是伤残了她们肢体。我如何对得起表哥?幽草。她们在那里?”

幽草和朱、碧二女交好,听得小姐有意相救,顿时生出一线希望,忙道:“夫人吩咐将二人送去了‘花肥房’。我求了严婆婆迟半个时辰动手。小姐你这时赶去求恳夫人。也还来得及。”

王语嫣秀眉微蹙,心知以母亲对慕容家的恼恨,就是她去向母亲求恳。只怕多半也是无用,可是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当下向着凌牧云点点头以示抱歉,带了幽草向王夫人的卧房而去。

凌牧云心中一动,迈步跟了上去,见王语嫣看来,微微一笑道:“语嫣妹子,我也跟去看看,万一事有不谐,我也好帮你劝劝师姐。”

“那就多谢凌大哥了。”

王语嫣顿时面现喜色,依照母亲对待凌牧云的态度来看,凌牧云在母亲那里还是比较有面子的,说话肯定比她这个当女儿的更有分量,有他相助,劝说成功的几率就增大了几分。

三人一路疾行,快步来到王夫人所居之处,小婢幽草怕被王夫人发现是她偷偷报信而受迁怒,还没等靠近王夫人居所便不敢再行,唯有王语嫣和凌牧云两人一同来到了王夫人房外。

王语嫣与凌牧云两人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决定先由王语嫣进屋去求,若是不行,凌牧云再进屋去帮忙说情。当下王语嫣急匆匆的进了屋,凌牧云则站在屋外等待。

待到王语嫣进屋之后,接着一阵言语之声便从屋内传出,只是声音太小,听不太清。当然如果凌牧云愿意,将精神力场施展出来,自然可以轻易将声音听个真切,不过却没有那个必要,因为她们母女二人说什么凌牧云便是猜也能猜个大概。

时间不大,便见王语嫣眼中含泪,低着头从屋中走了出来,显然是在王夫人那里碰壁了。凌牧云迈步走上前去,问道:“怎么,语嫣妹子,你娘没有同意?”

王语嫣抬起头来看到凌牧云,顿时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伸手一把拉住凌牧云的胳膊,急切道:“我娘她铁了心要收拾阿朱和阿碧,我怎么求她也没用,凌大哥,求你帮她们说说情吧。”

凌牧云轻轻拍了拍王语嫣的香肩,道:“语嫣,你别着急,放心在这里等着,我去和师姐她说。”

“凌大哥,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乖乖的在这里等着我的好消息。”凌牧云向着王语嫣微微一笑,随即迈步进屋。

凌牧云走进房中,见两个青衣小婢正在外屋伺候着,里屋门上珠帘半挑,有一个女子的呼吸之声从中传出,显然王夫人正在里屋休息。

那两个青衣小婢见状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想要招呼凌牧云,凌牧云在山庄中呆了几天,大家都已知道他乃是夫人的同门师弟,在夫人眼中份量不一般,因此都不敢有丝毫慢待。

凌牧云向着两女摆了摆手,示意不必管他,随即朗声向着屋内道:“师姐,小弟凌牧云求见。”

王夫人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师弟你来啦,请进来吧。”

凌牧云当即迈步进屋,只见王夫人正和衣斜倚在床榻之上,望着壁上的一幅茶花图。眼见他进来了,王夫人将目光转过来,道:“师弟,你自己找地方坐吧,师姐我就不起身招呼你了。”

“不敢烦劳师姐。”凌牧云笑嘻嘻的点点头,随手拉过一把椅子,便在床前坐了下来。

这几天下来凌牧云可不仅仅是与王语嫣拉近了关系,便是与王夫人的关系也进展了不小。

其实但凡是人,都是对异性朋友有所需要的,这也是为什么许多身处深闺的大家小姐或者豪门贵妇,往往能够被一些一文不名的下人奴才们所勾引的原因。

王夫人也不例外,她虽因被情所伤,迁怒于天下间的男子,凡有陌生男子来到曼陀山庄,轻则斩断双腿逐出岛去,重则直接杀了给庄中的山茶花做了花肥,看似对天下间的男人都恨之入骨,其实在独自一人顾影自怜之时,未尝也不想能有个男人为她提供一个坚实可靠的臂弯,能够陪她说说贴心话。

只是她一直找不到这样的一个贴心男子而已。寻常男子她根本看不上眼,因为情伤之故,往往一见面心中便本能生出排斥之心;而她真正所爱的男人段正淳却又因身为大理王爷,不可能来这曼陀山庄与她长相厮守。

而凌牧云的出现却恰好满足了她的这一心理需求,出于李秋水的缘故,王夫人在心里很容易就接受了凌牧云这么一个师弟,不像对其他男人那么的排斥。尤其在有心撮合凌牧云和她女儿之后,王夫人对凌牧云更是有点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趋势。

而凌牧云也不是个不通世理之人,对于王夫人所表现出来的热情,他也是乐得如此,因此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进展迅速,短短几日的工夫,便已经熟络得仿佛相处了多年的师姐弟一般,如果有外人看见,绝不会相信两人相识才还不足十天。

王夫人瞥了凌牧云一眼,没好气的道:“你是被语嫣那丫头找来帮忙说情的吧?如果是就趁早离开,别打扰我休息。”

“师姐你这可猜错了。”凌牧云摇了摇头道。

“哦?那你这次是干什么来了?”王夫人闻言顿时来了点兴趣,坐起身来问道。

“我这次是自告奋勇来找师姐你,替那阿朱阿碧两个丫头求情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三章 说服,救人

“你”王夫人猛地起身,伸手向着凌牧云一指道:“好你个凌牧云,你是想和那臭丫头一起把我给气死么?”

“师姐你先别忙着发火,听小弟我慢慢说来。”凌牧云却浑不在意,微微一笑说道。

“说,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歪理谬论来。”王夫人气哄哄的又坐回了床榻之上。

“师姐,在说出理由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要先问你。”

“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凌牧云道:“那阿朱、阿碧不过是慕容家的两个小丫头,应该还不看在师姐你的眼里,你为什么非要收拾她们呢?”

王夫人冷声道:“不错,以前那两个小蹄子虽然跟着慕容复那小子没少来我这曼陀山庄,不过我却并没太在意。后来我发现语嫣竟然喜欢上了慕容复那个小畜生,于是我便不让慕容复再来,想要断了他们两个的联系。”

说到这里,王夫人话音顿了顿,恨恨的接着说道:“不想我不让那慕容复再来之后,这两个小蹄子却胆大包天的屡次三番来曼陀山庄,借着探望语嫣之名,替她们的主子给语嫣传递消息,跟我玩儿暗度陈仓的把戏。我发现之后,就已明令禁止她们再上岛,想不到她们还敢来,这不是明摆着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么?我若再不给她们点厉害瞧瞧,她们还要反天呢!”

凌牧云微微一笑,说道:“如此说来。师姐你其实主要还是反对慕容复那小子与语嫣妹子纠缠不清,至于阿朱、阿碧那两个小丫头是伤是残,是死是活,其实根本就不放在师姐的心上,我说的可对?”

王夫人哼了一声:“那两个小蹄子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我去费心思量?”

显是同意了凌牧云的说法。

“既是这样,那就好办了。”凌牧云将双掌一拍,说道:“这样,师姐你将阿朱、阿碧那两个小丫头交给我,我保证她们两个以后再也不敢上曼陀山庄来。同时也让语嫣妹子对慕容复那小子彻底死心。”

“你真有办法?别是在哄骗你师姐我。想要救那两个小妮子吧?”王夫人将信将疑的看向凌牧云,眼中满是怀疑之色。

“师姐,你觉得我会在这种事情上对你撒谎么?我与慕容复那小子素不相识,他的那两个丫鬟此前我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我会为了他们来骗师姐你么?那我未免也不分里外了吧!”凌牧云一脸委屈的说道。

王夫人看了凌牧云一眼。略显迟疑的道:“那先把你的办法说来让我听听”

“好。师姐,我是这么想的,古人都说了。堵不如疏,咱们与其这么强压着语嫣妹子不让她和慕容复往来,只会激起她的叛逆心理,让她越来越钻牛角尖,越发的只记得慕容复那小子的好处。”

“咱们倒不如因势利导,她不是想见慕容复么?那就让她见,让她亲眼看看,她心中完美无缺的表哥在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可以着手安排,让慕容复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暴露出来我就不相信,语嫣妹子她在看清了慕容复的‘真面目’之后,还会喜欢她这个表哥”

当下凌牧云便将他所想出的主意对王夫人低声讲述了一遍。

王夫人的眼睛顿时一亮,不过随即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犹豫之色,略显迟疑的道:“这师弟,你这个办法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师姐你就放心吧!只要按我的办法来,我保准让语嫣妹子对慕容复那小子彻底死心。”

“可可语嫣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出过门儿,万一要是碰到个什么危险”

凌牧云拍着胸脯说道:“师姐你尽管放心,不是还有我嘛,你就当我带着语嫣妹子出去玩儿了,到时候我保准把语嫣妹子完好无损的再给你送回来,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尽可以来找小弟我算账!”

却说王语嫣在屋外等得心急如焚,隐约听见屋中有一男一女的说话之声传出,想来是凌牧云在和母亲求情,可惜声音太小,具体说的是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到得后来,屋内的说话声音渐小,甚至连听都听不见了,这让王语嫣心里越发的忐忑不安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她已经等得心慌意乱之际,终于见凌牧云从屋中走了出来。王语嫣急忙迎了上去,触目一见凌牧云面现苦笑,她的一颗芳心顿时向下一沉,不过还是抱着万一之念上前颤声问道:“凌大哥,怎怎么样?”

凌牧云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语嫣妹子,师姐她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要砍了阿朱、阿碧两人的手做花肥不可!”

王语嫣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乍听此言仍是不由得花容惨变,身子晃动,摇摇欲坠。

“再怎么说表哥也也是她的亲外甥,表哥现在身有危难,她不但袖手不理,还要还要残害他的丫鬟,她怎么怎么那么绝情”王语嫣只觉越说心中越是委屈,忍不住又要掉下泪来。

凌牧云奇道:“语嫣妹子,你怎么知道你表哥身有危难的?”

王语嫣道:“我我听娘说的,她她说表哥他被丐帮冤枉杀了他们的副帮主,少林寺死了个老和尚,也赖在了表哥他的身上,他连被丐帮、少林两大派当成了敌人,不不知道有多难!”

凌牧云见状劝慰道:“语嫣妹子,你也别伤心,就算师姐她不答应,咱们也可以想其他的法子嘛。”

王语嫣抽泣道:“娘亲不答应,哪还有什么其他的法子可想?”

凌牧云道:“你表哥他既然身有危难,你又懂得这么多武功,为什么自己不去帮他?”

王语嫣顿时将一双乌溜溜的眼珠睁的大大的,定定的看着着凌牧云,似乎他这句话真是天下再奇怪不过的言语一般,隔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我只是懂得武功,自己却不会使,我怎么帮他?再说,我怎么能去?我娘是决计不会允许的。”

凌牧云此时就像是个诱导小白兔的大灰狼一般,微笑道:“语嫣妹子,师姐她不准许,可是你就不会自己偷偷的出走么?待你在外面呆够了回去,师姐她见你回来,高兴还来不及,估计也不会怎么责骂你的。”

听了这几句话,王语嫣茅塞顿开,双目一亮,不过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行的,我虽然懂得许多武功,自己却一点也没练过,表哥他当真遇上了凶险,我也帮不上忙,只怕还会成为他的累赘。”

“怎么帮不上忙?你表哥跟人动手,你在旁边说上几句,指出对方的武功破绽和缺陷所在,你表哥不就能轻易取胜了?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况且你若真怕自己成了你表哥的累赘,现在学武也不晚啊,你懂得那么多的武学知识,真正练起武功来也定是一日千里的。”

王语嫣甚觉有理,但总是鼓不起勇气,犹豫着道:“可是,可是凌大哥,我从来都没出过门的,也不知道丐帮和少林寺在东在西。”

凌牧云拍着胸脯道:“没关系,由我陪你去,一路上有什么事,一切都交给我来应付就是,保准妥妥帖帖的把你送到你表哥的身畔。”

王语嫣秀眉微蹙,侧头沉吟,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见她犹疑不定,凌牧云便再加一把火道:“师姐她不是不肯饶过阿朱、阿碧两个小丫头么?倘若阿朱、阿碧真给斩断了一只手,你表哥定要怪你。咱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就去救了她二人,咱们四人一起走。”

王语嫣不禁伸了伸舌头,轻声道:“这般的大逆不道,我娘亲她怎肯干休?凌大哥,你的胆子忒也大了,你难道就不怕我娘她责怪你么?”

凌牧云哈哈一笑,说道:“更胆大的事情我也不知做过多少,这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最多师姐她怪我拐跑了她的宝贝女儿,再不让我上门而已,还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语嫣忽然扭过头来,定定的看着他道:“凌大哥,你为什么肯这般帮我?我听娘说你是来我家琅嬛玉洞看书练武的,要是惹恼了我娘,不让你再来曼陀山庄,那你就再也进不了琅嬛玉洞看不成书了!”

凌牧云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和语嫣妹子你投缘,不想看你忧急难过罢了。反正你凌大哥我的武功已经很好了,能否再来琅嬛玉洞看书影响也不是很大,只要能让你开心就好!”

“凌大哥,谢谢你!”王语嫣定定的看了凌牧云半晌,一脸真诚的说道。

凌牧云摆了摆手:“语嫣妹子,你跟我还用得着这么客气么?别说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王语嫣感动的看了凌牧云一眼,猛地一跺脚,道:“凌大哥,你跟我来。”

凌牧云知道王语嫣已经下定决心,当即便踏步跟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章 花肥房中走花肥

当下凌牧云跟着王语嫣向西北方向行去,不多时便来到了一间大石屋外。王语嫣向内喊道:“严婆婆,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只听得石屋中桀桀怪笑,一个干枯的声音说道:“好姑娘,你来瞧严婆婆做花肥么?”

凌牧云虽然早知道王夫人为情所伤之后手段狠辣,上行下效,她的手下人也喜欢拿活人来做花肥,可听说是一回事,真正碰上却是另外一回事。

此刻听到这严婆婆阴森森的声音说“做花肥”三个字,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声,生怕他们来得晚了,阿朱、阿碧两人的手已经被砍掉做了花肥,那颗就大大的不妙了!饶是凌牧云对慕容家半点好感都欠奉,但一想到两个水灵灵的娇俏少女变成只有一只手的残废,凌牧云还是忍不住心中一寒。

这时就听王语嫣道:“严婆婆,我娘有事要跟你说,请你过去。”

石屋里那女子道:“我正忙着,夫人有什么要紧事,要小姐亲自来说?”

“我娘说嗯,她们来了没有?”王语嫣一面说着,一面迈步走进了石屋之中。

凌牧云人在屋外,便已将精神力场施展开来,精神念力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散发开来,顿时将屋中景象“看”了个清清楚楚。

只见在屋中立着数根铁柱,其中两根上绑着两名十六七岁的少女,一个身穿碧绿衣裙。一个穿着一身绛红色衣裙,想必就是阿朱、阿碧两女了。两女的口中也不知塞了什么东西,眼泪汪汪的,却说不出话来,不过身虽被绑,手足俱在,显然他们来得还算及时,阿朱阿碧两女尚未遭害。

在两女身旁不远,站着一个弓腰曲背的老婆子,手中拿着一柄雪亮的长刀。身旁烧着一锅沸水。煮得“咕嘟嘟”直冒水气。这老婆子容貌极丑,目光中尽量煞气,两根尖锐焦黄的犬齿露出嘴唇,便似要咬人一口一般。让人见了顿觉说不出的恶心难受。自是那严婆婆无疑。

王语嫣道:“严婆婆。我娘说叫你先放了她们两个,娘有一件要紧事,要向她们问个清楚。”

严婆婆点了点头:“好。那就快带去问,问明白之后再送回来砍手。”

说着话那严婆婆将手中长刀送到锅里的沸水中浸泡,一边喃喃自语道:“我老婆子最不爱看的就是美貌姑娘,这两个小妞儿砍断了手那才好看。我得跟夫人说说,该得两只手都斩了才是,近来花肥不大够。”

凌牧云心中直皱眉,说实话,王夫人这曼陀山庄中的一些下人品性实在不怎么样,从这个严婆婆所说之话中便可推知,这老婆子在这花肥房里也不知已杀了多少人,若非顾忌她是王夫人的手下,凌牧云立马就闯进去一剑要了她的小命。

王语嫣也是秀眉微蹙,不悦道:“快点松绑放人,老说那些没用的做什么?”

“是,是,小姐,你别着急,老婆子我这就放人。”

那严婆婆把单刀刀柄架在锅沿,刀刃泡在锅里,慢腾腾的走到阿朱、阿碧两人的身前,作势要去解开两人的绳索,忽然转过头来向王语嫣道:“小姐,表少爷很喜欢这两个丫头吧?”

王语嫣道:“是啊,所以你还是别伤了她们的好。”

严婆婆点头道:“小姐,夫人吩咐让割了这两个小丫头的右手,赶出庄去,还说以后只要这两个丫头再给夫人瞧见,就立刻砍了脑袋。是不是?”

“是啊。”王语嫣本能的便答应道,不过话一出口,她便立时知道不对,急忙伸手捂住了嘴。

幸好严婆婆似乎年老胡涂,对这个大破绽全没留神,说道:“小姐,麻绳绑得很紧,你来帮我解一解。”

“好吧。”王语嫣暗自庆幸之余,迈步走到阿朱的身旁,伸手就去解缚住她手腕的麻绳,孰料忽听“喀喇”一声响,铁柱中骤然伸出一根孤形钢条,一下子便套住了她的纤腰。王语嫣不禁“啊”的一声惊呼出声。

这时就听严婆婆叽叽叽的一阵怪笑,说道:“夫人即说再见到两个小丫头,立时便砍了脑袋,怎会叫她们去问话?夫人有多少个伺候丫头,又何必要小姐亲来?这中间古怪甚多。小姐,你先在这儿待上一会儿,让我去亲自问过夫人再说。”

原来她之前就已经发现了王语嫣话语中的破绽,只是佯装不知,将王语嫣骗到了铁柱之前才扳动机括发动铁柱机关,将王语嫣一举套住。

王语嫣顿时又惊又怒,急忙用力挣了几下,却哪里挣得脱?向着严婆婆娇声斥道:“你没上没下的干什么?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小姐?还有没有我们王家?快放开我!”

严婆婆道:“小姐,不是我这个做下人的不知规矩,实在是慕容家的姑太太实在对夫人不起,说了许多坏话,诽谤夫人的清白名声,别说夫人生气,我们做下人的也是恨之入骨。哪一日只要夫人一点头,我们立时便去掘了姑太太的坟,将她尸骨拿到花肥房来,一般的做了花肥。”

“小姐,我跟你说,慕容家的就没一个好人,这两个小丫头,夫人是定然不会相饶的。但小姐既然这么吩咐了,待我去问过夫人再说,倘然确是如此,老婆子再向小姐磕头陪不是,你用家法板子打老婆子背脊好了。”

王语嫣顿时大急,道:“喂,喂,你别去问我娘,我娘定要生气的。”

严婆婆更无怀疑,知道小姐定是背了母亲弄鬼,为了回护表哥的使婢,假传号令。她要乘机领功,说道:“很好,很好!小姐稍待片刻,老婆子一会儿便来。”

说着话便要快步出屋,任王语嫣如何叫她也只作不闻。这时绑在柱子上的阿朱、阿碧两人眼中不禁浮现出一丝绝望之色。

本来王语嫣初来时,她们还道是救星到了,不想只是空欢喜一场,这位表小姐不但没能把她们救出去,反倒是把自己也搭了进来。要是真让这严婆婆去问了王夫人,王夫人盛怒之下只怕还要更加重惩罚,到时候她们别说是一只手,只怕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王语嫣焦急之下大叫:“凌大哥,快救人啊!”

这声叫喊一出,严婆婆、阿朱、阿碧三人顿时为之一愣,心中同时升起一个疑惑:这“凌大哥”是谁?难道还有别的人跟着王语嫣一同前来?

几人心中念头刚起,便见房门口处人影一晃,一个一袭白衣的青年公子已经挡住了那严婆婆的去路,说道:“严婆婆,我看你还是痛快的放开你家小姐和这而为姑娘为好。”

说到这里,那青年公子还向王语嫣点了点头:“语嫣妹子,你放心,一切有我。”

却正是凌牧云终于现身了。

严婆婆怪眼一翻,尖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拦住我的去路,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原来这严婆婆一直在花肥房中干活,甚少出去,因此对凌牧云上岛之事一无所知,就更不知道凌牧云是谁了。

凌牧云却没有回答严婆婆的问话,淡淡的道:“快点把人都放了,不要让我多费手脚。”

“你给我死开!”那严婆婆眼中凶光一闪,猛地斜向后退半步,一把抓起架在锅沿上的刀柄,挥动长刀带着一股热腾腾的水气便向着凌牧云迎面砍落。

“不知死活!”

凌牧云眼中冷芒一闪,身形微动,手臂闪电般探出,瞬间捏住了严婆婆的手腕,一扭一抓,顿时将对方手中的钢刀夺到了手,长刀倒转,在呼啸的劲风中划出一道弧长的刀光向着严婆婆抽去。

“啊”的一声惨叫,刚刚响起便又戛然而止。

原来凌牧云是以刀刃平着抽拍在了严婆婆的脸上,被沸水煮得滚烫的刀刃顿时烫得严婆婆一脸水泡痛呼失声。不过刀刃所挟的强劲力道紧随而至,直接打得她一头栽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王语嫣喜道:“凌大哥,快救我们。”

“语嫣妹子,别着急,我这就来救你们。”凌牧云点点头道。

他先前窥见那严婆婆是蹲身到桌下扳动的机括,才发动机关将王语嫣以钢圈套住,便也蹲身看向桌下,果然见到数个机括,正好与铁柱数量相对应。

当即便找到与套住王语嫣的那个铁柱相对应的机括,用手一扳,“喀”的一声响,圈在王语嫣腰间的钢环便缩了回去。

凌牧云站起身来,又以长刀挑断了绑在阿朱、阿碧两人身上的绳索,两人取出塞在口中的麻核桃,两人刚刚差一点就要落下终身残疾,此番骤然获救,不禁又惊又喜,又不知凌牧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救星是何来历,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王语嫣就要为凌牧云与阿朱、阿碧介绍一下,凌牧云摇了摇头道:“此处不是讲话之所,咱们还是快走,等离开了山庄再说。”

三女知他说的有理,当下便与凌牧云一同出了花肥房,向湖边码头而去。

待到众人远去之后,从石屋边上的一簇浓密的山茶花从中转出一个中年美妇来,看着众人远去的方向不禁幽幽叹息了一声。(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 大包大揽

一行四人快步走到湖边,一路上也没有碰见庄上的奴婢仆从,一路顺顺利利来到湖边,找到了阿朱、阿碧两人划来的小船。阿朱、阿碧两人一起瞧向凌牧云和王语嫣两人,不知他们到底作何打算。

王语嫣低下头手搓衣角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去瞧瞧他瞧瞧他他怎样了,看看能不能能不能帮上他的什么忙。”

说话间已是满脸红晕,羞得低下了头去,但从鬓角、玉颈等处泛起的酡红还是暴露出了她内心的羞涩。

那穿着绛红色衣裙的少女喜道:“姑娘肯去援手,当真再好也没有了,只是不知这位公子”

王语嫣道:“这位凌大哥是我娘的师弟,他也陪我一起走。”

“这”阿朱阿碧两人不禁颇为惊疑,不知王夫人什么时候冒出个师弟来,从前也没听说王夫人有师门啊?而且表小姐要带着一个男人去见自家公子,这似乎有些不太好吧?

凌牧云一眼便看出了两人的疑虑,微微一笑道:“语嫣妹子从来没有出过门,我不放心,就顺便送她一程。等见到了慕容公子,我便会离开,两位姑娘尽管放心便是。”

两人的一点小心思被凌牧云叫破,阿朱、阿碧俏脸俱是微微一红,随即想到人家还是她们俩的救命恩人,就更加的不好意思了,那碧绿衣裙的少女道:“凌公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啦。我家公子爷最是好交朋友了,见到凌公子肯定会很高兴的。”

先前那红衣少女说道:“好啦,大家先别说了,赶紧上船吧,否则要是被舅太太带人追上来,那可就糟了!”

当下众人上了朱、碧二女划来的小船,扳浆向湖中划去。阿朱、阿碧两女一齐扳浆,两女都是在水边长大的,驾船自然都是一把好手,同心协力之下船行很快。不多时便远远的离开了曼陀山庄。

直到再也望不见曼陀山庄花树的丝毫影子。四人这才放下心来。不,确切的说应该是阿朱阿碧和王语嫣三女放下心来,凌牧云其实根本就没担过心。

虽然已经远离了曼陀山庄,但阿朱阿碧两女生怕王夫人驶了快船追来。因此又奋力划出很远。转过了好几片荷塘菱塘。这才彻底放心,加之划桨也划得有些累了,于是便渐渐放慢了船速。

这怕被追击的紧迫感一去。船上的气氛就显得稍微有些尴尬起来,凌牧云微微一笑,向这王语嫣道:“语嫣妹子,你不帮我介绍一下这两位姑娘么?”

王语嫣恍然:“啊,对了,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凌大哥,这两位就是我表哥的心腹使女阿朱和阿碧。阿朱阿碧,这位是我凌大哥凌牧云,是我娘亲的师弟,不过我们各论各的,与我以兄妹相称,待我也是再好不过,这次我能偷跑出来,还多亏了凌大哥帮忙呢。”

当下凌牧云与两女相互施礼见过,两女也向凌牧云谢过了救命之恩。

凌牧云仔细打量两女,两女都是衣如其名,那个穿碧绿色衣裙的少女便是阿碧,穿绛红色衣裙的少女就是阿朱。

两女都是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阿碧是瓜子脸,满面温柔,清雅秀丽,阿朱则是鹅蛋脸,眼珠灵动,精灵古怪,一个温柔如水,一个灵动似火,各有一股动人气韵。

其实两人虽然都称得上娇俏秀丽,却也并非甚美,比之凌牧云先前见过的木婉清等女还颇有不如,但八分容貌,加上十二分的灵动温柔,便不逊于十分人才的美女了。

相互认识之后,几人边行边聊,很快就熟络起来。期间阿朱绕着弯儿的从凌牧云和王语嫣两人的口中打探凌牧云的来路,凌牧云知道这三女之中尤属这位未来的萧大嫂心眼最多,若是不能将她应付妥帖了,接下来只怕难办,因此便编了一套真真假假的说辞搪塞了过去。

按照凌牧云的说法,他本是中原人,虽有武学传家,却是世代经商,名声不显于江湖。到了他这辈,父母早逝,家中唯剩他一独子,武功有成后便变卖家产游历江湖。

游玩到大理时偶然得王夫人之母所留的武学传承,因此成了王夫人的师弟,来到曼陀山庄阅览琅嬛玉洞的武学藏书,不想却与王语嫣一见投缘,又见王语嫣心挂表哥,这才帮其翘家出走。

凌牧云在曼陀山庄时便是这套说辞,王语嫣自然深信不疑,阿碧感念凌牧云的救命之恩,也没有丝毫怀疑。唯有阿朱将信将疑,不过见凌牧云的说辞没有什么破绽,从王语嫣口中套出的话也佐证了他的说辞,便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通过攀谈聊天,凌牧云也从阿朱和阿碧口中得知了两人前往曼陀山庄的原委。

原来因为凌牧云的插手,鸠摩智并没有能够如原本历史上一般将段誉这个“活剑谱”掳来江南,但却并未因此便死心,还是依照天龙寺激战观察所得,伪造了一部六脉神剑剑谱,找到慕容家庄上,声称要去慕容博的墓上烧书祭奠故友,并要求慕容家也奉行前约,允他去慕容家收藏武学精要的“还施水阁”看书。

阿朱阿碧两人自然不会答应,且不说两人没有这个权力,就是有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外人到自家老爷的墓地去,更不可能引外人去慕容家的武学重地了。只是鸠摩智的武功太高,两女根本不是对手,而慕容复又不在家,无奈之下,两女只得趁机出逃,仗着精熟太湖水路,将鸠摩智甩在了阿碧所居的琴韵小筑之中。

二人逃出来后在湖上划船了大半日,又累又饿,想要到曼陀山庄稍微歇歇脚,结果便被王夫人抓了个正着,险些将各自白净的小手丢在曼陀山庄之中。

阿朱和阿碧两人饥饿难耐,便在湖上采了些红菱垫垫肚子,凌牧云和王语嫣两人从曼陀山庄出来前也只吃了一顿早饭,午饭还没来得及吃,便也吃了一些红菱。

凌牧云少吃这红菱,只觉红菱甘香爽脆,清甜可口,口感不错。而阿朱、阿碧和王语嫣三人久在湖边,红菱早已吃得多了,再吃起来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单纯的垫肚子顶饿而已。

划了半天,眼见天色向晚,湖上烟雾渐浓,阿朱道:“姑娘,这儿离婢子的住处较近,今晚委屈你暂住一宵,再商量怎生去寻公子,好不好?”

“嗯,好吧。”王语嫣点了点头。

她离曼陀山庄越远,越是沉默,显然初次离家出来,心中还不适应。凌牧云见状便凑过去与她说笑,让她离思稍解,情绪才好了一点。

又行船了良久,天色已晚,视线所及都已是朦朦胧胧,昏暗不清。只见东方天边有灯火闪烁,阿碧向着灯光处一指,说道:“姑娘,凌公子,那边有灯火处,就是阿朱姐姐所居的听香水榭。”

当下小船便向着灯火处直划过去。小船越划越近,阿朱忽然低声道:“阿碧,这样子好像有点儿不对。”

阿碧点头道:“是啊,阿朱姐姐你不在家,他们怎么点了这许多灯?”

凌牧云远远望去,见一个湖中小洲之上盖着**间房屋,其中两座是楼房,每间房子窗中都有灯火映出来,他功力深厚,耳力最佳,隐隐听得有喧哗之声从那小洲之上传来,隐隐约约似乎是许多粗豪的男声轰叫。

凌牧云将他所听到的向阿朱一说,阿朱的脸上不仅更见忧色,阿碧和王语嫣两女脸色也都有些凝重了起来。

小船又行近了一些,离听香水榭约莫里许时,阿朱停住了桨,说道:“王姑娘,凌大哥,我家里确实是来了敌人。”

王语嫣吃了一惊,道:“阿朱,你怎知道是敌人?”

阿朱道:“你闻啊,这般酒气薰天的,定是许多恶客乱搅出来的。糟啦,糟啦!他们打翻了我的茉莉花露、玫瑰花露,啊哟不好,我的寒梅花露也给他们糟蹋了”说到后来,几乎都要哭出声来。

王语嫣和阿碧都用力嗅了几下,却都不及阿朱的嗅觉灵敏,都没嗅出什么来。凌牧云功力高深,五感俱佳,倒是闻到一些酒气,隐约间似乎还有一些花香,只是他对花粉之类的东西并不熟悉,却是分辨不出都是些什么花。

就听阿朱哽咽道:“我花了很多心思,才浸成了这些花露,谁想到现在都糟蹋了,肯定是被这些恶客翻出来当酒来喝了!”

阿碧道:“阿朱姐姐,那怎么办?咱们是避开呢,还是上去动手?”

阿朱也有些踌躇道:“也不知敌人是不是很厉害”

王语嫣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凌牧云,她自己虽然不会一点武功,却对武学一道精研甚深,又曾陪凌牧云在琅嬛玉洞读书习武数日,自是深知凌牧云的武功之高,只要他肯出面,寻常敌人便不必放在心上。

只是这事毕竟与凌牧云无关,管与不管,也全在凌牧云自己,她也不好说什么。

凌牧云瞥眼看到王语嫣隐隐含有期许的目光,不禁心头微微一热,便对阿朱道:“阿朱姑娘,你若不忿这些恶客饶了贵居清静,那就尽管上岸去和他们理论,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人伤到几位姑娘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 小试身手

阿朱阿碧两人闻言一齐看向凌牧云,心中不禁大为踟蹰,不知凌牧云这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毕竟两人与凌牧云仅是初识,对凌牧云了解不多,先前虽曾见他反手之间便将严婆婆打到击晕,但一来严婆婆久在花肥房中做活,两女虽然时常去曼陀山庄,但与这严婆婆却并不想熟,更不知她的武功深浅。

二来当时她们正自心慌意乱,担忧自身命运,对于凌牧云与严婆婆之间的交手也没太留意,等到注意时严婆婆已经被凌牧云打倒,因此只知道凌牧云武功不弱,但具体有多大能耐,却是无从得知,对凌牧云这话也不敢十分相信。

王语嫣道:“阿朱、阿碧,凌大哥他武功很好的,你们不必担心。”

听王语嫣这么一说,阿朱阿碧两人对凌牧云的信心稍稍增加了几分,不过毕竟只是王语嫣的一面之词,是否仅凭此便上岸去冒险,两女多少还是有些犹豫。

阿朱稍微沉吟了一下,道:“那好,咱们这就过去瞧个明白,不过谨慎起见,大伙儿须得先换套衣衫,改扮成渔翁、渔婆的模样,这件事我最拿手了,保准别人瞧不出破绽来。”

三女都是少女心性,一听说要易容改扮,都是大觉有趣,阿碧拍掌赞成,王语嫣则略有些担心的看向凌牧云,毕竟阿朱要易容改装,显然还是对凌牧云的话并不十分相信,王语嫣也生怕凌牧云会因此而生气。

留意到王语嫣担心的目光。凌牧云不禁暗赞佳人的善解人意,向着她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并不介怀。

这不仅是为了宽慰王语嫣,事实也是如此,以凌牧云的心胸,还不至于去和一个小丫头较真置气,况且他对阿朱的易容之术也是早有耳闻,今日若能亲自感受一番,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当下阿朱阿碧两女便扳桨划船,向着附近的渔家划去。阿朱久在此居住。平日里也不少向附近渔家买鱼。附近的打渔人家都认得她,借几件衣服却是轻而易举。

阿朱先和王语嫣、阿碧到渔家借过衣衫换了,她自己扮成个老渔婆,王语嫣和阿碧则扮成了中年渔婆。然后再唤凌牧云过去。将他装成了个四十来岁的渔夫。

这阿朱的易容之术当真巧妙无比。拿些面粉泥巴,在四人脸上这里涂一块,那边粘一点。霎时之间,各人的年纪、容貌俱是大变,一般人根本瞧不出破绽来。随后她又向渔家借了渔舟、渔网、钓杆、活鱼等等,划了渔舟向听香水榭驶去。

然则凌牧云、王语嫣等人的相貌虽然变了,毕竟比不得阿朱乔装改扮的本事,声音举止却处处露出破绽,也就凌牧云阅历最是丰富,刻意假装之下还多少有几分样子,却也耐不住细察。王语嫣笑道:“阿朱,索性什么事都由你来出头应付好了,我们只装哑巴。”

阿朱笑道:“好吧,都交给我了,包你们不被拆穿便是。”

渔舟缓缓驶到水榭背后。凌牧云只见前后左右处处都是杨柳,湖岸垂柳,小巧楼台,别有一番风韵雅致。只是阵阵粗暴的轰叫声不断从屋中传出来,这等叫嚷吆喝,和周遭精巧幽雅的屋宇花木实是大不相称。

阿朱叹了一口气,怏怏不乐,阿碧低声道:“阿朱阿姐,你别太伤心,等赶走了敌人,我来帮你收拾。”

阿朱捏了捏她的手以示感谢。

凌牧云等人在阿朱的带领下从屋后来到厨房,只见一个老厨师正忙得满头大汗,不停口的向着锅中吐唾沫,跟着双手连搓,将污泥不住搓到锅里。

阿朱又好气又好笑,叫道:“老顾,你在干什么?”

阿朱虽是慕容复的使婢,但却非一般的奴婢可比,不仅有自己独立的居所,还有一群婢女、厨子、船夫、花匠等服侍,这个老顾就是在这听香水榭服侍她的厨子。

那老顾吓了一跳,惊道:“你你”

“我是阿朱。”阿朱自承身份道。

那老顾顿时大喜,道:“阿朱姑娘,来了好多坏人,非逼着我烧菜做饭给他们吃,好,那我就让他们吃我老顾的鼻涕口水。”说着话又擤了些鼻涕甩在菜中。

几人见状无不觉得恶心,阿朱皱眉道:“老顾,你就烧得这般脏的菜?”

老顾忙道:“姑娘吃的菜,我做的时候一双手洗得干干净净,嘴也闭得紧紧的,不敢漏出半点吐沫星。但给坏人吃的,那我就是有多脏便弄多脏了。”

阿朱忍着恶心不再去看那菜,向老顾问道:“一共来了多少敌人?”

老顾道:“先来的一伙有十**个,后来的一伙有二十多个。”

“有两伙么?是些什么人?什么打扮?听口音是哪里人?”

老顾道:“这两拨坏人一批是北方的蛮子,瞧来不是强盗便是土匪。另一批是四川人,一个个都穿白袍,好像戴孝报丧似的,也不知是啥路数。”

阿朱又问道:“他们来找谁?有没伤人?”

“第一批强盗来找老爷,第二批怪人来找公子爷。我们说老爷故世了,公子爷不在,他们不信,前前后后的大搜了一阵,庄上的丫头都避开了,就是我气不过,他”这老顾说着说着张口就要骂人,一句粗话到得口边,总算及时醒悟,急忙伸手按住嘴巴,堵了回去。

凌牧云见这老顾左眼乌黑,半边脸颊高高肿起,想来是在来人的手里挨了几下狠的,无怪他要在菜肴中吐唾沫、擤鼻涕,以此来泄愤了。

阿朱沉吟了一下道:“咱们得亲自去瞧瞧,老顾也说不明白。”

当下众人从厨房侧门出来,经过了一片茉莉花坛,穿过两扇月洞门,来到了花厅之外。

离花厅后的门窗尚有数丈,已听得厅中一阵阵嘈杂的喧哗之声传出。阿朱悄悄走近,伸指甲挑破窗纸,凑眼向里张望,凌牧云也将精神念力施展而出,向着厅内探去。

只见大厅之上灯烛辉煌,可是只照亮了东边的一面,十**个粗豪大汉正在放怀畅饮,桌上杯盘狼藉,地下椅子东倒西歪,有几人索性坐在桌上,有的手中抓着鸡腿、猪蹄大嚼,有的挥舞长刀,将盘中一块块牛肉用刀尖挑起了往口里送。

在大厅的西侧,二十余个白袍人肃然而坐,桌上只点了一根蜡烛,烛光所及不过数尺方圆,上面什么也没有,显然并未吃老顾做的饭菜,一个个脸上都一片木然,既无喜容,亦无怒色,始终不言不动的坐着,若不是有几人眼珠偶尔转动,便似死人一般。

阿碧也挑破窗纸向内张望,不巧目光正与大厅西边一个坐着的蜡黄脸皮之人双目相对,那人半死不活的向她瞪了一眼,阿碧吃了一惊,不禁“啊”的一声低呼出声。

这一声叫不要紧,屋内的两伙人顿时被惊动。“砰砰”几声响,长窗震破,四个人同时跃出,两个是北方大汉,两个是川中怪客,齐声喝问道:“什么人?!”

阿朱连忙上前道:“我们捉了几尾鲜鱼,来问这里的厨子老顾要不要,今天的虾儿也都是顶新鲜的。”说着话还将手中拎着的鱼虾向上提了提,示意给几人看。

那四条大汉见了凌牧云等人的打扮,又见阿朱手中提着的鱼虾,顿时释然。两个北方大汉一人从阿朱手里将鱼儿抢过去,另一个去接凌牧云手中的鲜鱼,大声叫道:“厨子,厨子,拿去做醒酒汤喝。”

那两个川中客见是卖鱼的,也就不再理会,转身便回入厅中。

也是事有凑巧,这两个川中客其中一人竟然是长有狐臭之病,正好从阿碧的身旁经过,阿碧但觉一阵浓烈的体臭袭来,忍不住便抬起手来掩住了鼻子。只是这么一来,手臂上的衣袖便顺势褪下,露出了肤白胜雪,嫩滑如脂的小臂来。

另外那个川中客一眼瞥见,顿时疑心大起,一个中年渔婆,肌肤怎会如此白嫩?反手一把便抓住阿碧的手腕,厉声喝问道:“格老子的,你几岁?”

“你干嘛动手动脚的?松开!”

阿碧吃了一惊,反手一抖便甩脱了他的手掌,她说话声音娇柔清脆,这一甩却是出手娇捷,那川中客只觉得手臂被抖得一阵酸麻,身形不由得一个踉跪,一连跃出几步方才站住。

阿碧这一出手虽然漂亮,只是这么一来,几人的底细便也顿时被揭穿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说!”

厅外四人同声喝问,厅中又涌出了十几个人来,将凌牧云等人团团围住,几个大汉伸手便来扯凌牧云和三女身上的衣衫。

阿碧和阿朱两人齐声娇叱,各自施以擒拿手将抓向自己的大汉手臂扭住,伸足一绊一推便将其摔到了一边。

两人均知王语嫣不会武功,生怕她吃亏,丢下各自的对手转身便要去帮王语嫣解围,不想才一扭过头来,就见人影闪动,痛叫连连,围拢在几人身周的七八条大汉竟然都像是破布口袋一般被摔了出去,众人面前顿时为之一空。(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 显威

众人一齐将目光投向了凌牧云,若非那摔在地上的七八条大汉还躺在那里没来得及起身,众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实想不到就这么一个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的渔夫竟然这般厉害!

阿朱阿碧也都将眼睛睁的大大的,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们两个也没有料到,凌牧云的手段竟是这般了得,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就把那么多人都给料理了,亏得她们两个之前还替王语嫣心呢。

不过两女的惊讶也只是一闪即逝,随即便恢复了过来,只是脸上却都忍不住浮现出了一丝喜意。

毕竟两女身为慕容家的使婢,也不是那没见过世面的人,无论是她们伺候的慕容公子,还是慕容家的四大家臣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都是武道高手,随便挑出一个来,都不难将凌牧云这一手原样做到。两人也只是想不到凌牧云会有此手段,有些出乎意料罢了。

只是不管怎么说,慕容家的那些高手再厉害,眼下终是都不在,凌牧云却是实打实的就在这里,身边有了这么一个高手在,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奸细,是奸细!”“贼子好厉害!”“快抓起来拷问!”

众汉子一阵的大声吵嚷,只是慑于凌牧云所展露出来的手段,尽管叫唤的大声,一时之间却不敢再拥上来动手了。

凌牧云向着阿朱看了一眼,示意询问她的意见。毕竟这里是她的地方。

知道有高手撑腰,阿朱的胆气立时也壮了起来,向着三人一摆手道:“走,咱们进屋,看看他们怎么说。”

当下四人迈步走进大厅,那些大汉忙将伤者搀扶起来,也跟着一起涌入厅中。其中有人向在东边桌席正中就坐的一个老者禀报道:“姚寨主,拿到了几个奸细。”

“呦呵,真不知羞,我们是被你们‘拿到’的么?”阿朱轻笑一声说道。说话间还有意在“拿到”这两个字上加重了音。嘲笑之意毫不掩饰。

那些大汉顿时忍不住脸皮一红,他们倒是确实出手“拿”了,只是不但没有拿到,反而还吃了亏。一群人被人家几个人摔了个七零八落。说出来实在丢人现眼。

几个先前被摔的大汉恼羞成怒。厉声喝道:“小贼,当着我们家寨主的面还敢放肆,不想活了么?”

阿朱嗤笑一声。显是不以为意。

凌牧云向着那老者瞧去,只见老者身材魁梧雄伟,一部花白胡子长至胸口,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却是一脸的凶悍之色,显然这老者就是这些北地大汉的头目了。

这时就见那两个最先出来查看的北地大汉中出来一个,快步来道那老者的身边,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老者立时怒目一睁,向着凌牧云等人厉声喝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奸细?装模作样鬼鬼崇崇的,想干什么坏事?”

凌牧云等人尚未答话,王语嫣却先皱了皱眉道:“扮作老太婆一点也不好玩,阿朱,我不装啦。”

说完也不等凌牧云等人反应,伸手便在脸上擦了几下,泥巴和面粉堆成的满脸皱纹登时纷纷跌落,露出了本来面目,好端端一个中年渔婆,转瞬间就变成了一个美丽绝伦的青春少女。

众汉子见此情景无不目瞪口呆,霎时间大厅中鸦雀无声,便连坐在西边的那一众川中客也都忍不住将目光投过来,原本木无表情的面孔上也都不由浮现起一丝惊诧之色。

王语嫣笑着说道:“凌大哥、阿朱、阿碧,你们也都将乔装去了吧。阿碧,都是你不好,泄漏了机关,让大家伙儿都装不下去了。”

阿朱、阿碧、凌牧云三人当下也各自除去了脸上的化妆,泥巴和面粉擦去,一个老妪、两个中年渔翁渔妇顿时变成了两个娇俏少女和一个英俊的公子哥!厅中众人看了看王语嫣,又看了看阿朱、阿碧,一个个都惊得作声不得,实想不到世间竟有这般粉装玉琢似的姑娘。

“你们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过了好一阵,那魁梧老者才回过神来问道,在见到了王语嫣等人的真容之后,这老者说话也客气了许多。

阿朱笑道:“我是这里主人,竟要旁人问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岂不奇怪?这句话应该换我来问才是,你们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

那老者点头道:“嗯,你是这里的主人,那好极了,你是慕容家的小姐么?慕容博是你爹爹吧?”

阿朱微笑道:“我只是个丫头而已,怎有福气做老爷的女儿?阁下到底是谁?到此究竟何事?”

那老者听她自称是个丫头,似乎不信,沉吟半响才道:“既然你不是慕容家的主人,那你去请主人出来,我方能告知来意。”

阿朱道:“我们老主人故世了,少主人出门去了,阁下有何贵干,就跟我说好啦,阁下的姓名,难道不能示知以人么?”

那老者点点头道:“好,告诉你也无妨,我是云州秦家寨的寨主姚伯当便是。”

阿朱道:“久仰,久仰。”

姚伯当哈哈大笑道:“难不成你一个小姑娘也听过我的名头?久仰我什么?”

阿朱不禁微微一皱眉,她说久仰不过是客套之辞,不料竟被这老者顺势就揪住了话头。这什么云州秦家寨在江湖上也并非什么名门大派,她此前连听都没听说过,又哪里知道是什么门道?

就在她为难之际,忽听王语嫣说道:“云州秦家寨,最出名的武功是五虎断门刀,当年秦公望前辈自创这断门刀共有八八六十四招,后人忘了五招,听说只有五十九招传下来。姚寨主,你学会的是几招?”

姚伯当顿时大吃一惊:“我秦家寨五虎断门刀原有六十四招,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语嫣道:“书上是这般写的,应该不会错吧?嗯,缺了的五招是‘白虎跳涧’、‘一啸风生’、‘剪扑自如’、‘雄霸群山’和‘伏象胜狮’,对不对?”

姚伯当不禁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他们本门的五虎断门刀法中确实有五招最精要的招数失传,他是知道的,但这五招是什么招数,本门之中却谁也不知。这时听王语嫣侃侃而谈,言之凿凿,不禁又是吃惊又是起疑,但对她这句问话却答不上来。

旁边的凌牧云心中也是一动,他此前曾在鹿鼎世界中见带韦小宝出道的茅十八使过一套五虎断门刀,刀法也就算是三流,曾被他记下来传授给自家镖局的趟子手白二,记得也是六十四招,却不知与这秦家寨的五虎断门刀有没有什么关联。

想到这里,凌牧云忽然开口对王语嫣道:“妹子,这还真是巧了,我恰好也曾见有个跑江湖卖艺之人耍过一套不怎么样的刀法,也正好是六十四招,按照那人的说辞,他的刀法似乎也叫做五虎断门刀!”

“小子,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侮辱本门刀法?”“有本事下场和大爷我走上两圈,看我不活劈了你!”秦家寨群盗听凌牧云言辞之间对他们本门刀法颇为不屑,顿时鼓噪起来,有那性急的已是拔刀在手。

其中一个先前去抓王语嫣,反被凌牧云摔伤的大汉一直怀恨在心,见众人都被激怒,便跟着煽风点火道:“对,大家一起动手,把这小子给砍了,再把那三个水灵灵的小妞抓回山寨里,叫大家一起快活快活!”

此言一出,秦家寨群盗也都跟着鼓噪起哄,各种污言秽语都仿佛井喷一般的冒了出来。

这些人都是盗匪出身,奸掳掠之事都没少做,否则也不会到了慕容家的庄上还如此放肆。那汉子这话正搔到了大家的痒处,不少人便忍不住目露邪光的打量起王语嫣等三女来,似这等绝色女子实是他们生平仅见,若是能够有幸得尝滋味,就是立刻便死也不枉了!

阿朱、阿碧两女脸色顿时一变,她们俩虽是慕容家的使婢,但自幼受待亲厚,慕容家上下谁也不曾真的将她们当做下人看,在这姑苏左近,何曾受过此等恶言侮辱?都被气得俏脸煞白,恨不得立时就出手将这些强盗一个个都杀了!

王语嫣虽然涉世不深,对于强盗们的话懵懂不明,却也知道这些人说的定不是什么好话,而且被强盗们如同狼见到了羊一般的目光盯得也是浑身不自在,俏脸也不禁微微有些泛白。

“真是找死!”

眼见群盗如此张狂,凌牧云眼中厉芒一闪,身形猛地蹿出,动若脱兔,瞬间便抢到那个最先煽风点火的那个大汉跟前,探手一把夺过他手中钢刀,反手一刀将其劈倒。身形不止,仿佛游鱼一般在人丛中掠过,刀光连闪间,便有数条大汉翻身栽倒。

凌牧云动作快如电闪,动身、夺刀、杀人,一气呵成,待到群盗反应过来,惊呼着各自拽拉兵刃时,他已是从容退回到了王语嫣等人的身边。而直到这时,那几个被他斩杀之人才刚刚倒下!(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扑通”“扑通”几声,七八条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大汉此时便已悄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众人循声瞧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倒在地下这几个大汉一个个都只是在脖颈处有一条淡淡的血线,其余全身上下再无半点伤痕。可偏偏这些人的眼睛虽然睁着,却已是眼神涣散气息全无,显然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谁也没有料到,凌牧云竟会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一出手就是这般的狠,让人连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杀了这么多人,就算是杀鸡也没有他这么痛快的吧!在场众人一时俱是被惊得作声不得。

阿朱、阿碧两女不禁相互瞧了一眼,脸上都闪过一抹震撼之色。她们俩自慕容家这等一等一的武林世家长大,武学见识自非寻常,两人平日听老爷、公子以及邓大哥、公冶二哥等一众高手谈论武功,知道武功若是练到高深处,飞花摘叶亦可伤人。

有些用刀用剑的高手与人动手,不需刀剑真的劈砍在对手身上,只是刀剑之上催发出来的刀罡剑气便足以致人死命,而且中招之人因是被劲气所伤,伤口处也不会大量出血,只留有鲜血自内而外浸透出来,显出一点血色而已。

只是众人谈论时也都说过,江湖之中,武功真能够练到这种境界的人是少之又少,且无一不是名震一方的高手名宿,平时都是很少出手,因此这般手段也是难得一见。记得当时两人还曾为不能亲眼见识这般手段而感慨呢。想不到今日却在这里瞧见了。

怪不得之前凌牧云敢拍胸脯打包票保她们无事呢,先前她们还不太相信,觉得凌牧云多半是在吹牛说大话,可现在看来,人家分明是底气十足,以这等武功,保护她们几个人确实是绰绰有余,倒是她们两个太不相信人了。

王语嫣秀眉微蹙,臻首轻斜道:“嗯,凌大哥。你刚才使用这两招好像是五虎断门刀中的第十七招‘虎口夺食’和第二十三招‘恶虎出林’。只是细微处又有些不同,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是你加以改进的么?”

说到这里,王语嫣稍微沉吟了一下,接着道:“嗯。这么稍稍一改动。这两招的力道和气势稍减。却增加了出招的速度、缩短了变招的时间,倒是稍稍弥补了五虎断门刀威猛狠辣有余、灵动变化不足的短处。只是这也仅是在原招的基础上稍加改进,比原招高明的有限。看来不是凌大哥你的手笔,否则威力当不止如此,难道真是凌大哥你从别处看来的?”

凌牧云微笑赞道:“妹子果然慧眼如炬,说得没错。”

他本来是称呼王语嫣为语嫣妹子的,不过如今太多不相干的人在场,为了不让王语嫣的芳名叫这帮人听去,他便直接省去“语嫣”二字,直接以妹子称之。

凌牧云此番所使用的这套刀法正是他从茅十八那里看来的五虎断门刀,而茅十八的五虎断门刀的源流其实就是秦家寨的五虎断门刀,只是流传了千百年之后,经过不知多少代传人的改良,比之原本的五虎断门刀要更加精妙了些。

不过显然在这之间的历代传人中,也并没有武功修为太出彩之辈,就使得五虎断门刀经过千百年的衍变之后,虽然稍有改进,却也依旧没有能够彻底超脱出原本刀法的范畴,被王语嫣一看就瞧出了底细。

此时秦家寨众人才知道,原来凌牧云先前并非是故意说大话挑衅,而是真的从别处另看过并学来了一套五虎断门刀,而且似乎还要比自家所学更加的高明,对方以之瞬息之间便连杀他们数人,他们竟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怎能不让人心生寒意?

姚伯当更是手脚冰凉,他身为秦家寨之主,在五虎断门刀上的造诣在阖寨上下自是最为高深。也正因如此,他比其他人更深切的了解凌牧云方才所使两招的厉害。

无论是从出手的手法、招式、还是劲道来看,凌牧云所使的这两招确都是他们秦家寨五虎断门刀的招式变化而来,却变得更加的诡绝迅捷,别说是他的那几个手下,便是换做是他,只怕也同样难以抵挡。

本来普天下绿林山寨都是乌合之众,任何门派的武人都可聚在一起,干那打家劫舍的勾当,惟有云州秦家寨与别家不同,众头领都是“五虎断门刀”一派的门人弟子。别门别派的好手明知即便入了秦家寨也不会被当作是自己人,便也不会前去投奔入伙。

姚伯当的师父姓秦,既是秦家寨坐第一把交椅的大头领,又是“五虎断门刀”一派的掌门人,因亲生儿子秦伯起武功才干都颇平庸,难当大任,在临终时便将这门派掌门和山寨之主的位子传给了他的大弟子姚伯当。

数月之前,秦伯起在陕西被人以一招三横一直的“王字四刀”砍在面门而死,那正是“五虎断门刀”中最刚最猛的绝招,人人料想必是姑苏慕容氏下的手。姚伯当感念师恩,便尽率本寨好手,到苏州来为师弟报仇。不料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他们这儿还没找到正主儿弄清缘由,便已先搭上了好几条性命。

姚伯当站起身来拔刀在手,向着凌牧云一指,道:“阁下可是慕容公子?不知我师弟秦伯起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公子,竟引得公子痛下杀手!”

凌牧云把手中钢刀随手往地下一丢,随手从怀中取出一块绢帕擦了擦手握刀柄而沾染上的些许油腻,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我不是你们要找的慕容公子,你的师弟我也不认识也没见过,更没空去杀他。”

“阁下不是慕容公子?那阁下是谁?”

姚伯当立时便是一愣,本来他见凌牧云年纪轻轻,又一出手便以比之他们所练更高明的五虎断门刀杀了他们几个人,正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传闻,自必是慕容家的当代家主慕容复无疑。孰料凌牧云竟矢口否认,这却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凌牧云道:“姚伯当你听好了,本公子我姓凌名牧云,与姑苏慕容家既不沾亲也不带故,如果你要替地上躺着的这几块料出头,本公子在这里接着,但你要是找姑苏慕容报仇,却找不到我的头上来。”

“凌牧云?”

在场众人闻言俱是皱起了眉头,暗自思索武林中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姓凌的年轻高手,纷纷猜测凌牧云的出身来历,不过因为凌牧云以前在中原武林中根本就没露过面,这些人便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凌牧云的来历。

看着思索的众人,凌牧云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得之色。

本来这帮人都是来找慕容家寻仇的,和凌牧云半点关系都没有,他完全可以选择袖手旁观,全都交给王语嫣和阿朱阿碧她们去应付,若是事有不谐他再出手也不迟。之所以会突然出手,除了有秦家寨群盗言语不检点的因素外,也是凌牧云故意为之。

却是凌牧云在见到云州秦家寨群盗和那群川中怪客之后,忽然想起了他自己所背负的任务。

本来他这次来天龙世界就是为了寻找救治黄蓉之法,如今他已将万毒真气练成,已经有了救治黄蓉的把握,却只因尚未完成名动江湖的系统任务而困在了天龙世界中不得离开。

原本凌牧云已经为自己计划好了扬名江湖的舞台,只是那舞台虽然不小,但能否达到足够的效果,他心里却也没数。因此凌牧云索性便从一点一滴做起,不放过任何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此番出手,就是想要借这两拨人之口,帮他在江湖之上传名。

思之再三想不出凌牧云的来历,姚伯当也就不再徒费思量。一眼扫过地上的几具死尸,他的脸色不由得阴沉了下来,向着凌牧云道:“阁下既然不是慕容家的人,为何要在此强架梁子?还是说我云州秦家寨以前有什么得罪阁下之处?”

凌牧云冷哼一声,道:“你们秦家寨以前倒是没什么得罪我的地方,不过这三位却都是我认的妹子,可容不得别人乱叫乱吠,怪只怪你的手下不懂得说人语,没顺手把你们一勺烩,公子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听凌牧云这么一说,姚伯当等人这才注意到,他们这边死的这些人竟然都是先前起哄骂人时对王语嫣三女调笑侮辱的,真是作得欢,死得快。如果他们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竟然仅仅是因为几句流氓荤话而丢了性命,只怕非得后悔得抽烂自己的嘴巴不可!

王语嫣和阿朱阿碧两女再看向凌牧云的眼光也与先前不同了,女子都是感性的,虽说之前对凌牧云的观感各有不同,但见凌牧云为了维护她们而动手杀人,心中却都不由得为之感动。

王语嫣也知道,凌牧云虽说是为了回护她们三人才动的手,其实主要还是为了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暖意。

侧脸看向凌牧云,却正好见凌牧云的目光也向她瞧来,不禁心头一颤,连忙将头低了下去,一丝羞意如涟漪般在心头荡漾开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 震慑

弄清了根由,姚伯当却忍不住在心里骂开了。心说这帮没管教的东西也是,在云州自家地盘时你嚣张跋扈一下也就罢了,到了外面也不知收敛一点,现在可好,就因为几句荤话,就丢了性命,还为寨子里惹下了这么一个厉害之际的大敌,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剩下的群盗也都忍不住一阵的后怕,幸好方才他们没有**熏心,嘴上也还算干净,否则这个时候就要和地上的那几个同伙去作伴了。

虽说这些人都干惯了打家劫舍的勾当,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但那更多的时候是残杀别人,真正轮到自己的身上,又有几个不怕死的?

凌牧云道:“姓姚的,现在事情也和你讲清楚了,怎么样,你们是留下来和我拼命呢,还是乖乖的滚蛋呢?”

姚伯当脸色一阵的变幻不定,真有心一声令下,率领着麾下人众冲上去和对方拼命,不过想起先前对方所展示出来的身手,却是暗自生畏。

可要是就这么领着手下人退去吧,却又显得他是怕了对方,连手下兄弟被人杀了都不敢出头报仇,传扬出去,他的一张老脸还往哪儿搁?以后还如何能够服众?一时间不禁进退失据,左右为难。

便在这时,姚伯当一眼瞥见身边的几个属下脸上皆有畏色,看向他的目光中隐有期盼恳求之意,心中顿时恍悟,原来不仅是他。他手下的这些个兄弟其实也都有些害怕,不愿意和对方动手。

想明白了这些,姚伯当猛一咬牙,向着凌牧云道:“凌公子,事有先后,我们这次来是找慕容家的,今日之事我们秦家寨暂且记下,待到与慕容家算完了账,我秦家寨自会另约时间与凌公子好好说道说道。”

“就是,大当家的说得对。”“不错。等收拾了慕容家。咱们再另算账!”“小子,你等着吧。”

群盗一听寨主说要另行约战,不用马上就和凌牧云拼命,都不禁松了一口气。顿时又都精神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叫嚣吵嚷。不过这次这些人都吸取了教训,却是再没有口出污言辱及王语嫣等女的了。

看出了群盗的色厉内荏,凌牧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淡淡一笑道:“那好,我就随时恭候姚寨主和秦家寨众位的大驾了。”

他的目的只是借对方之口扬名,如今威风既已逞足,凌牧云便也不为己甚,不再对秦家寨之人过分逼迫,否则他就成了替慕容家出头挡灾,却非他所愿了。

便在这时,就听西边白袍客中一个三十余岁的汉子阴阳怪气的道:“秦家寨的五虎断门刀我们是见识到了,果然厉害,杀人于瞬息,啧啧,那叫一个痛快。”

秦家寨众人一齐向着对方怒目而视,这话乍一听起来好像是夸奖,但与现在的情况一结合,顿时变成了**裸的嘲笑和讽刺,杀人于瞬息不假,只不过死的却都是他们“五虎断门刀”中人,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打脸!

秦家寨群盗和那帮川中怪客一进听香水榭,暗中便已较上了劲,双方互不为礼,你眼睛一瞪,我鼻孔一哼,你一句冷言,我一句怪语的,倘若王语嫣等不来,一场架多半已经打上了。因此眼见秦家寨群盗吃亏,这群川中怪客虽然暗惊于凌牧云的武功之高,但对秦家寨群盗倒霉却是乐见其成。

如果是在与凌牧云起冲突之前,川中怪客胆敢如此嘲笑讥讽秦家寨,姚伯当以及麾下群盗早已抡刀冲上去和对方火拼了。

不过被凌牧云之前杀鸡宰狗一般的屠戮,群盗不仅损失惨重,也被挫伤了锐气,虽然心中愤恨,终究没能鼓足勇气与川中怪客动手拼命,只是闷哼怒目,坐在原地装聋作哑。

那川中汉子见秦家寨众人如此反应,不禁冷笑一声,也不再与之纠缠,转过头来一脸郑重的向着凌牧云道:“凌公子,并不知您先前所说的话可是真的?”

凌牧云反问道:“什么话?”

“先前公子说你与慕容家既不沾亲也不带故,慕容家的事公子也不会去管”

那汉子一边说一边紧紧的盯着凌牧云,小心注意着凌牧云的反应,他身后的其他川中怪客也都如此。

先前凌牧云收拾秦家寨之人,他们虽然看得心头暗爽,却也为凌牧云的手段而暗自吃惊,要说心里半点也不忌惮,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这人也参与到他们与姑苏慕容的恩怨中来,那他们的胜算可就小得多了。

凌牧云道:“这自然是真的,难不成本公子还有必要骗你们不成?不过”

先听凌牧云说他果然与慕容家没有关系,一众川中怪客都暗自松了口气,不过待听到凌牧云说的“不过”两字,众人刚刚要放下的心顿时又往上一提,生怕还有什么其他的事端,本来木然的脸上也都现出一丝紧张之色。

就见凌牧云伸手向着王语嫣等三女一指,接着说道:“不过我却与这三个妹子投缘,你们与慕容家有何恩怨我不管,要怎么对付慕容家我也不理会,不过这三位妹子却是我护定之人,你们好自为之。”

听了凌牧云这话,一众川中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阵的为难。凌牧云说他与慕容家毫无关系,也不会为慕容家出头,这自是再好不过,可凌牧云的要求却让他们是大为挠头。

王语嫣等三女易容改扮现身此处,其中阿朱言之凿凿说她是这里的主人,还口称慕容博为老爷,若说她们与慕容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连白痴都不会信。他们千里迢迢赶来苏州,就是要找慕容家报仇,眼下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若是让他们就此放过,实在是不甘心。

可凌牧云已经明确的说了王语嫣等三女他是护定了,若是揪住三女不放,因而惹恼了凌牧云,却又是徒树强敌,实为不智。

脸色阴晴变幻了一阵,先前那说话的汉子道:“凌公子,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们保证不为难这三位姑娘,只是有几句话想向三位姑娘请问一下,这总可以吧?”

却是这汉子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尽量先问清楚情况再说。如果这三女与慕容家的关系不大,或者愿意说出慕容家正主儿的下落,那么看在凌牧云的面上,他们也就不再为难三奶便是。

但若是这三女与慕容家关系极深,甚至关系到他们能否报仇,那他们就只好不客气了,即便会因此而惹上凌牧云这般的强敌,那也顾不得了。

听了那汉子的话,凌牧云扭头看向王语嫣等三女,王语嫣和阿朱、阿碧都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方案。凌牧云见状,便转回头来对那汉子道:“好吧,有什么话你们就问吧。”

那汉子点了点头,向王语嫣三女道:“三位姑娘,请问你们跟慕容博慕容先生到底是何关系?还望三位姑娘能够实言相告。”

阿朱、阿碧道:“我们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们只是伺候老爷和公子爷的小丫头而已,可你们就是不信。”

那汉子点点头,不置可否,又向王语嫣道:“那这位姑娘呢,你跟慕容先生又是如何称呼?”

王语嫣道:“慕容老爷子是我姑丈,却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到我姑丈家来又所为何事?”

那汉子闻言面色微微一冷,道:“姑娘家学渊源,既能熟知姚寨主的武功家数,那在下的来历,倒也要请姑娘来猜上一猜。”

王语嫣微笑道:“那你得显一手才成,单凭几句说话,我可猜不出来。”

“好,那在下就献丑了。”

那汉子点了点头,左手伸入右手衣袖,右手伸入左手衣袖,便似冬日笼手取暖了一般,随即双手伸出,手中已各握了一柄奇形兵刃,左手是柄六七寸长的铁锥,锥尖却曲了两曲,右手则是个八角小锤,锤柄长仅及尺,锤头还没常人的拳头大,两件兵器小巧玲珑,倒像是孩童的玩具,用以临敌,看来全无用处。

东边的秦家寨群盗见了这两件古怪兵器,当下便有数人笑出声来,其中一个大汉恼恨先前对方嘲笑他们秦家寨,更是故意大声笑道:“川娃子的玩竟儿,也拿出来丢人现眼!”

川中众人齐向他怒目而视,只是未得领头人号令,这才没有动手。

这时却听王语嫣说道:“嗯,你这是‘雷公轰’,阁下想必是长于轻功和暗器了。书上说‘雷公轰’是四川青城山青城派的独门兵刃,‘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奇诡难测,阁下是复姓司马么?”

那汉子一直脸色阴沉,听了她这几句话,不禁耸然动容,和他身旁三名副手面面相觑,隔了半响,才道:“姑苏慕容氏于武学一道渊博无比,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在下正是复姓司马,单名一个林字。请问姑娘,是否‘青’字真有九打,‘城’字真有十八破?”(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 装蒜的包不同(上)

原来青城派武学主研轻功暗器和近身短打,派中武学最厉害的便是“青字九打”和“城字十八破”两门,分别阐述九种暗器打法和十八般高明的兵刃武功用法。

只是后来日久失传,已是残缺不全,早已不足九打和十八破之数,便是司马林身为青城派的现任掌门人,也是不曾将这两门武功学全。因而一听王语嫣谈及本门武功,也说“青字九打”和“城字十八破”,便本能的问了出来。

只听王语嫣道:“你这句话问得甚好,我以为‘青’字称作十打较妥,铁菩提和铁莲子外形虽似,用法大大不同,可不能混为一谈。至于‘城’字的十八破,那‘破甲’、‘破盾’、‘破牌’三种招数并无甚特异之处,似乎是故意拿来凑成那十八之数,其实可以取消或者合并,称为十五破或十六破,反而更为精要。”

司马林只听得目瞪口呆,‘青’字九打和‘城’字十八破这两门武功他自是学过,然而受限于功法不全,‘青’字他只学会了七打,铁莲子和铁菩提都没有学到,其中的分别就更是全然不知了。至于破甲、破盾、破牌三种功夫,原是他毕生最得意的武学,向来是青城派的镇山绝技,不料到了这少女的口中,却成了凑数之技,尽可取消或合并。

眼见王语嫣对他们青城派的武功知之甚详,似乎还在他这个本派掌门之上,司马林先是吃了一惊。不过紧接着便大为恼怒起来,暗道:“你慕容家的人既然出手杀害我父亲,自然对我们青城派的武功有所了解,对于我这个仇人之子的武功、姓名自是熟知,却编了这样一套鬼话出来,命一个少女来大言炎炎,想要折辱于我,灭我的锐气么?哼,我司马林可不那么容易上当!”

原来青城派本是司马家先辈所创,因此自创派之后。青城派虽然开山收徒。但掌门之位却一直都是由司马氏的嫡系子孙继承,这司马林便是青城派前任掌门司马卫之子。

去年冬天,青城派的前任掌门司马卫在川东白帝城附近,被人用“城”字十二破中的“破月锥”功夫穿破耳鼓。内力深入脑海。因而毙命。那“破月锥”功夫虽然名称中有个“锥”字。其实并非使用钢锥,而是五指成尖锥之形戳出,以浑厚内力穿破敌人耳鼓。

司马林等人在青城山得到讯息。连夜赶来,查明司马卫的伤势,不禁又惊又悲,均想本派能使出这手“破月锥”功夫的,除了司马卫本人外,也只有司马林自己、师弟诸保昆,以及其他另外两名耆宿高手。

但事发之时,四人明明皆在青城山上,而且正好相聚在一起,谁也没有嫌疑。然则“破月锥”的功夫又是本派的不传之秘,绝不外传。如此算来,杀害司马卫的凶手,除了那号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氏之外,再也不可能有旁人了。

当下青城派上下便忍着悲痛匆匆处理了司马卫的后事,而后由司马林继承了掌门之位,随即便倾巢而出,尽集派中高手,到姑苏来寻慕容氏算帐。

到得苏州,一行人四下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了阿朱所居的听香水榭,云州秦家寨的群盗已先到了一步。青城派门规甚严,若无掌门人的号令,谁也不敢乱说乱动,见到秦家寨群盗这般乱七八糟,都是好生瞧他们不起,双方言语间便颇不客气。

青城派志在复仇,于听香水榭中的一草一木都不乱动半点,所吃的干粮也都是自己带来的,不想这么一来反倒在无意中占了便宜,起码那厨子老顾的满口唾沫、鼻涕,以及满手的污泥,青城派众人就没尝到。

自觉猜出了对方的把戏,不过碍于对方不过是个小姑娘,又有凌牧云摆明了庇护,司马林也不便发作,只是冷笑一声,道:“多谢姑娘指教,令我茅塞顿开。嗯,诸师弟,你不妨也向这位姑娘请教请教。”

随着司马林话声一落,他身旁一人当即站起身来,这人乃是个满脸麻皮的丑陋汉子,似比司马林还大了几岁,一身白袍之外,头上更用白布包缠,宛似满身丧服,于朦胧烛光之下更显得阴气森森。

站起来这人名叫诸保昆,与司马林乃是同辈师兄弟,是青城派前任掌门司马卫的弟子,在青城派中乃是有数的高手,武功便是与现任掌门司马林相比也在伯仲之间。

只见他站起身来,双手在衣袖中一拱,取出的也是一把短锥和一柄小锤,乃是和司马林一模一样的一套“雷公轰”,说道:“请姑娘指点。”

旁观众人均自奇怪,这诸保昆的兵刃和那司马林全无分别,而且又是师兄弟相称,自然也是青城一派,这还有什么可猜的?王语嫣也道:“阁下既使这‘雷公轰’,自然也是青城一派了。”

这时就听司马林道:“我这诸师弟乃是带艺从师,本来是哪一门哪一派的,便是我等也是不知,却要考较考较姑娘的慧眼了。”

众人这才明了这司马林的用意,不过还没等王语嫣说话,一个颇为古怪的声音忽然在厅外响起:“非也非也,既是慧眼就不必考校,既要考校,就说明你其实不觉得是慧眼,而是在胡乱放屁!”

“什么人?滚出来!”

那诸保昆猛地断喝一声,猛的转过身来面向厅中一面先前捉拿凌牧云等人时撞开的窗子,左手钢锥尖一指,右手小锤在锥尾迅疾一击,只听“嗤”的一声急响,破空声有如尖啸,一枚暗器便已向着那窗子激射过去。

就在这时,一块石头骤然从窗外投掷进来,正好与那暗器撞上,只听“当”的一声响,暗器受撞转向朝上射去,“啪”的一下,立时射入房梁之中,原来是一枚钢针。这钢针的力道十分强劲,虽是被撞得转向迸射,还深深的钉入房梁之中,只露出寸许长的一小截。

钢针力道虽劲,那石头的力道却是更猛,击飞钢针之后去势不衰,径直向着发暗器的诸保昆疾射而去。诸保昆既是擅使暗器的高手,自然手疾,见势不妙忙挥动右手小锤去格挡拦击。

不想那石头之上所挟力道竟是极大,“当”的一声,诸保昆右手虎口立时震裂,鲜血横流,“当啷”一声小锤掉在地上,石头余势不竭,正打在诸保昆的胸膛之上,只打得他一口鲜血喷出,一坐在地上。

厅内众人无不凛然,齐向那面窗子瞧去,却见外面黝黑一片,不见半点人影。

阿朱、阿碧两女都是面现喜色,王语嫣更是欢声叫了起来:“是包叔叔到了吗?”

这时就听先前那个古怪的声音再次响起:“非也非也,不是包叔叔到了。”

王语嫣笑道:“你还不是包叔叔?人还没到,‘非也非也’就已经先到了。”

那声音道:“非也非也,我不是包叔叔。”

王语嫣笑道:“非也非也,那么你是谁?”

那声音道:“慕容兄弟叫我一声‘三哥’,你却叫我‘叔叔’,非也非也,你叫错了!”

王语嫣顿时晕生双颊,笑道:“好啦,你还不快出来?”

那声音却不答话,过了一会儿,王语嫣见丝毫没有动静,叫道:“喂,你快出来啊,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人都赶走。”

可是四下里寂然无声,并无半点回音,那姓包之人似是已经远去。王语嫣微感失望,向阿朱道:“他到哪里去啦,干嘛不进来帮忙?”

阿朱微笑道:“包三哥自来便是这般的怪脾气,姑娘你说让他出来,他本来是要出来的,可听了你这句话,偏偏要跟你闹个别扭,只怕今日是再也不来了。”

王语嫣略“哦”了一声,脸上微微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凌牧云在旁却是微微冷笑,并不说话。只从这招牌似的“非也非也”,他便已知道这来人的身份,除了慕容家四大家臣排行第三的包不同外,就再没这么古怪无聊的人了,成天的以与人辩口较劲为趣。

只是这包不同瞒得过别人,却休想瞒过他的耳目。其实包不同在他教训过秦家寨群盗之后不久便已经来了,只是潜在屋外察看风色,一直没有现身出声而已。便是现在包不同其实也没有离开,只是换了个地方,转移到了另外一面窗后潜伏罢了。

如果他料得没错,阿朱也并非真的认为包不同就此离去不理此间之事了,只是熟知包不同的脾气秉性,故意这么说,好让包不同快些出来。

看一旁阿碧的神情,显然对此也是了然于心,也只有王语嫣这丫头最天真,才相信包不同是真的离开了。

眼见只有王语嫣一人蒙在鼓里,凌牧云略觉不爽,当即以传音入密之法对她说道:“语嫣妹子,那个姓包其实根本没走,就在窗户外面躲着,只是不肯进来而已,他们是一起逗着你玩儿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 装蒜的包不同(下)

王语嫣轻“啊”一声,随即见到阿朱阿碧都是一脸惊诧的看向自己,又见凌牧云嘴唇微动,这才醒悟,原来是凌牧云在以传音入密的高深内功在对她说话。

她早从书中看过有关传音入密之法的描述,知道此法是说话者以深厚内力将话语凝聚成线,只送入一人耳中,旁人即便就靠在近前,也是无法听闻。只是此法对内力要求极高,她虽知道,却从未见谁使用过。

想起凌牧云所说之话,又见阿朱阿碧两人脸上尚未褪去的喜色,显然事情果如凌牧云说的那样,阿朱和阿碧都知道包不同没走,只是骗她一个人。

想到这里,王语嫣心中微恼,对阿朱阿碧的惊讶目光视若不见,将视线投入场中,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在心里暗想:“你们都知道怎么回事,就瞒我一个,还好有凌大哥告诉我,我可也不告诉你们。”

本来她见诸保昆激发暗器去打包不同,有心叫破诸保昆的破绽,替包不同出气。不过随即受凌牧云提醒发现包不同与阿朱阿碧一起逗她,心中微恼,又见诸保昆已被包不同先前投出的石块打得吐血重伤,心下略有不忍,便也住口不说,如此倒是免去了诸保昆的一场劫难。

原来这诸保昆其实是青城派的死对头蓬莱派的门人,乃是受其授业恩师委派打入到青城派的卧底,为的是要尽得青城派武功真传,交给蓬莱派高手以为参考。从而寻得青城武功破绽,而后一举覆灭青城派。

只是这诸保昆打入青城派之后,受到青城掌门司马卫的悉心教导尽得青城所学,感念其恩,却又不忍背叛,一直在前后两重师恩之间犹豫不定,徘徊难决。

先前诸保昆激发暗器去打包不同时,从外表看来好像是青城派的“青蜂钉”的暗器手段,其实内里用的却是蓬莱派“天王补心针”的手法,青城派那些人没察觉。却没能瞒过王语嫣的眼睛。也让王语嫣立时便猜到了这个诸保昆的身份来历。

若是王语嫣真将诸保昆的底细说穿,让青城派众人知道他竟是死对头派到自家门中的卧底,那还有他的好下场?不被抽筋扒皮、千刀万剐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不过眼下没有了王语嫣的提醒,青城派众人自是不知诸保昆的真正面目。还将他当做是好同门。见他受伤吐血。纷纷涌上前去将其护住,查看伤情。

待到将诸保昆的伤简单的处理过后,司马林阴沉着脸站起身来。向着四下里喝道:“到底是何方朋友,还请出来见个面!”

等了片刻,见仍无人应答,司马林复又喝道:“难道阁下就只会躲在暗地里偷袭暗算,连露个面都都不敢么?”

“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大爷我是你想见就见的?想见我也行,现在地上磕上一百个响头,高叫三声‘包三爷爷,乖孙子求见’,我心情一高兴,没准就出来见见你这乖孙子了!”

便在这时,先前那个古怪声音再次响起,声音飘忽晃动,让人听不出具体在哪里。

因为早得了凌牧云的提醒,听到包不同的声音再次响起,王语嫣却是毫不吃惊,只是心中微微不快。

听包不同如此言辞侮辱,司马林本就阴沉的一张脸更是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随即扭头向着身旁一个两个高瘦老者中的一个道:“姜师叔,你出去看看,小心一些。”

那姓姜老者点点头,身形一动纵身而出,仿佛猿猴一般灵活迅捷,三蹿两纵来到窗边,却并没有从先前那扇敞开的窗户出去,而是选了一面关着的窗户破窗而出,毕竟直接从原来那扇窗子冲出虽然方便,却容易遭到对方的偷袭,换一面窗子破窗而出,就能够将遭受偷袭的危险降到最低,显示出丰富的江湖经验来。

不过这姓姜老者才刚破窗而出,便发出一声惊吼,接着便见他的身子竟然以比出去时更快的速度又飞了回来,一掠数丈“扑通”一声摔在了青城派众人的身前。

“姜师叔,你没事吧?”

司马林等青城派众人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查看,这才发现,姓姜老者身体僵直,手中的“雷公轰”也已不见了去向,唯有眼珠骨碌碌的转动,竟是在瞬息之间便被人夺去了手上的兵刃,并且封住了身上的道。

见识到了这般场景,青城派众人不由得相顾骇然。

这姓姜老者不仅是青城派前任掌门人司马卫的师弟,同时也是青城派如今最顶尖的好手之一,功候精深老道,便是司马林这个掌门人怕是也是有所不及。可现在竟然一个照面便被人给毫无脾气的制住,虽说对方占了偷袭之利,但姓姜老者也并非毫无防备啊!

有心为姓姜老者解,可点之人的手法甚是高明,司马林等人推拿半晌,任凭如何推血过宫,却始终解不开姓姜老者身上被封住的道,又急又忙,只弄得是满头大汗。

“哈哈哈,我道青城派有多大本事,原来就只有被人当木头桩子乱丢的能耐。司马掌门,要我说你也别在那里白费功夫了,要么直接领着人冲出去和人家拼命,要么干脆就按照人家的吩咐,跪地磕上一百个响头,请人家出来亲自给解吧!”

便在这时,东边的秦家寨寨主姚伯当忽然大笑出声。

先前秦家寨众人在凌牧云的手中吃了大亏,司马林出言嘲讽,早已惹得秦家寨众人心中愤恨,虽然因为锐气受挫没敢立即动手,但在心中却早已将青城派给记恨上了。

这时见青城派也是迭连受挫,一连两个派中高手都不明不白的吃了大亏。秦家寨这边却是幸灾乐祸起来,对青城派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忌惮。

姚伯当更是出言相讥,趁机出一出先前闷在胸中的恶气,若是能够刺激得青城掌门司马林脑袋一热率人冲出去与那个隐在外面似是慕容家的来人拼命,那更是再好不过,正好替他们探探慕容家的深浅。

不过姚伯当没想到的是,他的话确实刺激到了司马林,只是司马林毕竟还比较年轻,又是刚接掌青城掌门之位,心气正盛。连遭重挫之下早已是愤怒欲狂。被姚伯当这么一讥讽,怒火攻心之下也顾不得权衡其中利弊,竟是对冷言冷语的姚伯当起了杀机!

只见司马林突然转头向左,脸现大惊之色。似乎发生了极奇特的变故。姚伯当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想看他的反应。见他如此,便也不由自主的也侧头向左瞧去。

只是才刚转头,忽听得“嗤嗤嗤”三声轻响。已有异物射到了胸前。姚伯当猛地警醒,对方竟是对他突下了杀手,只是此时再想躲闪抵挡都已来不及,他不禁他心中一酸,自知只怕一条命要丢在这里了。

孰料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一物呼啸而来,“当当当”几声,竟将司马林射出的几枚毒钉尽数打落。毒钉本已极快,以姚伯当如此久经大敌,犹自不能避开,可是这件东西更快了数倍,后发先至格开了毒钉。

接着那物落地,众人这才看清乃是个小锤子,原来这挡开司马林所发毒钉之物,竟然正是他们青城派自己的独门兵刃“雷公轰”!

从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的姚伯当却是又惊又喜,继而大怒,他与青城派本来并无怨仇,这时却不免要杀司马林而后快,当即暴喝一声,纵身便出,抡刀向着司马林劈砍而去:“无耻之徒,偷放暗器,吃老夫一刀?”

司马林见状也顾不得去想其他,当即双手一分,左手钢锥,右手小锤,便和姚伯当的单刀斗了起来。

姚伯当膂力沉猛,刀招狠辣,司马林则以轻灵小巧见长。青城派和秦家寨今日第一次较量,双方都由首脑人物亲自出战,胜败不但事关生死,而且还关系到两派的兴衰荣辱,是以两人谁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疏忽。

两人各逞其能,片刻间拆到七十余招,王语嫣忽向凌牧云道:“凌大哥你瞧,秦家寨的五虎断门刀,所失的只怕不止五招,那一招‘负子渡河’和‘重节守义’,姚当家的不知何以不用?”

这几句话凌牧云听了未觉怎样,正处酣斗之际的姚伯当却是大吃一惊。原来五虎断门刀的六十四招刀法近数十年来已只剩下五十九招本是不错,不过等到了姚伯当的师父手上,因其质资和悟性较差,没能学成‘负子渡河’和‘重节守义’两招,这两招便就此失传。

这样一来,秦家寨的五虎断门刀便只剩下了五十七招,姚伯当为了顾全颜面,将刀法中的两个变招稍加改动,补足了五十九招之数,想不到竟也被王语嫣瞧了出来。

听得王语嫣叫破了自家武功中的缺陷,姚伯当既惊且愧,急欲打败司马林,以便维持威严。只是是这一求胜心切,便不由得心浮气躁起来,连使险招都被司马林避过,一个疏漏却被司马林抓到机会,小锤斜挥,正打在他的鼻梁之上,立时鲜血长流。

好在此时他的反击也至,一脚踹在了司马林的胸膛之上。只是他脸上受伤在先,受惊之下这一脚的力道大减,还不到平时的两成。虽然将司马林踹退,却未能对其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创伤。

就这么先后顷刻之差,胜败已分。司马林这一招胜得颇为侥幸,知道倘若留下了对方性命,此后只怕祸患无穷,当即上前追击,要对姚伯当赶尽杀绝。

秦家寨副寨主见情势不对,一声唿哨,突然单刀脱手,向着司马林掷去,秦家寨群盗也都有样学样,一瞬之间,大厅上风声呼呼,十来柄单刀竟是齐向司马林身上招呼了过去。原来在秦家寨武功之中,有一门单刀脱手投掷的绝技,此时见自家寨主情势危急,群盗便都将这招施展了出来。

每柄单刀均有七八斤至十余斤重,用力掷出,势道极猛,何况十来柄单刀同时飞到,司马林实是挡无可挡,避无可避,眼见着便要身遭乱刀分尸之祸。

突然间烛影一暗,一人从窗外跃进,飞身跃到司马林的身旁,伸掌刀丛之中,东抓西接,将十来柄单刀尽数接过,以左臂围抱在胸前,哈哈一声长笑,已在大厅正中的一张椅上端坐,跟着“呛啷啷”一阵响,十来柄单刀被他尽数丢在脚边地下。

众人骇然相视,但见来人乃是个容貌略丑的中年汉子,穿一身灰布长袍,脸上带着一股乖戾执拗的神色。

众人适才见了他抢接钢刀的身手,无不既惊且佩,一时间谁都不敢说什么话。唯有凌牧云在旁暗自冷笑,这包不同装了一番大头蒜,到最后果然还是忍不住冒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 你尽可试试看

包不同坐在场中,头颅微昂,双眼微眯,目光自上下眼皮的缝隙间射出,向着厅内众人扫去。虽是一句话也没说,神色间却是狂态尽显,好似厅中众人无一可入他眼中一般。

阿朱阿碧上前笑道:“包三哥,我们只道你不回来了呢,正好生牵挂,想不到你又回来啦!这下可好了,有你在,也就容不得这些家伙再在这里放肆了。”

“包三哥,你来啦。”

王语嫣也微笑着与包不同打了一个招呼,只是却不似阿朱阿碧一般的欢喜、亲近。

细说起来,对于包不同的到来,阿朱阿碧两人是最高兴的。虽说即便包不同不出现,也有凌牧云这么个高手在,她们也同样吃不了亏。不过凌牧云再怎么说也是外人,终是比不得自家人来得亲近,能够护住她们不受伤害便已不错,想让对方将这些前来慕容家寻仇的不速之客尽数逐走,就有些不好张口了。

相比之下,王语嫣虽也高兴,却相对淡然了许多。

就算包不同不来,有凌牧云在也足以给她安全感,而且她与凌牧云的关系还算亲密,也不会觉得让凌牧云帮忙、受凌牧云照顾有什么不妥当的。唯一能够值得她高兴的,也只是可能从包不同的口中获悉她表哥的下落而已。

凌牧云就站在原地微笑看着,包不同又不是他的什么人,既然对方没有就和他打招呼,他自然也没有主动凑上去与之见礼的道理。别看包不同一副狂得没边的模样。其实还真没被他放在眼里。

这时便见司马林上前向着包不同深深一揖,说道:“青城派司马林多承相助,大恩大德,永不敢忘。请问包三先生的名讳如何称呼,也好让在下常记在心。”

却见包不同双眼一翻,突然飞起左腿,猛地将司马林踢个跟头,喝道:“凭你也配来问我名字?我又不是存心救你,只不过这儿是我阿朱妹子的庄子,人家将你这臭小子乱刀分尸。你的脏血一流。岂不是污了我阿朱妹子这听香水榭的地皮?快滚,快滚!”

司马林也没料到包不同说翻脸就翻脸,前一刻还救他性命,下一刻便对他出脚。而且包不同武功胜他太多。别说是突然袭击。便是事先让他有了防备。也一样是躲不开。因此这一个跟头摔得是好生狼狈。

从地上爬起身来,司马林只觉得脸面发烧,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听包不同说得如此欺人。心中更是又羞又怒又恨。按照江湖上的规矩,包不同如此欺人,他若不立刻动手拼命,也得订下日后的约会,决不能在众人眼前受此羞辱而没个交代。

司马林当下硬着头皮说道:“包三先生,我司马林今日受人围攻,寡不乱众,险些命丧于此,多承你出手相救。司马林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怨报怨,请了,请了!”

却是司马林明知这一生不论如何苦练,也决不能练到面前这个包三先生这般的武功,想要以后寻仇报复找回场面实在千难万难,也只好以“有恩报恩,有怨报怨”八字,含含混混的交代了场面。

包不同却浑没理会他说些什么,自顾自的问王语嫣道:“王姑娘,舅太太怎么会放你到这里来?她不是最不喜欢你与我们这帮人见面么?这真是奇哉怪哉!”

王语嫣秀目轻瞥了旁边的凌牧云一眼,笑着反问道:“包三哥,那你倒猜猜,这是什么道理?”

包不同沉吟着道:“这倒还真有点难猜。”

司马林见包不同只顾和王语嫣说话,对自己的场面话全没理睬,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到了极点,比之先前踢他一个跟头还要欺辱更甚,不由得心中怨毒,仿瓷啊包不同相救他的恩德那是半分也不顾了,也没脸再呆下去,当即铁青着脸一挥手,率领着青城派的众人便向外走去。

正自与王语嫣说话的包不同似是才想起青城派的人来,猛地扭头喝道:“站住,要走也得听三爷我说完了话再走!”

司马林回过身来,强压着怒火问道:“不知包三先生还有何吩咐?”

包不同道:“听说你到姑苏来,是为了替你父亲报仇?那你找错了人了,你老子司马卫不是慕容公子杀的。”

司马林道:“何以见得,包三先生怎么知道?”

包不同两眼一瞪,怒道:“我既说不是慕容公子杀的,就不是他杀的。就算真是他杀的,我说过不是,那也不能算是,难道我说过的话都作不得数么?”

他这话说得当真是蛮横之至,简直把自己当了金口玉言的皇帝老子,众人听了无不愕然,凌牧云更是忍不住“嗤”的一下笑出声来。

包不同猛地转过头来,两道目光仿佛冷电一般向着凌牧云扫来。凌牧云却只微微一笑,浑不在意,包不同可以对青城派大逞威风,但要想在他面前耍横,却还差点火候。

这时便听司马林道:“父仇不共戴天,司马林虽然武艺低微,但就算粉身碎骨,也当报此深仇。先父到底是何人所害,还请包三先生示知。”

包不同哈哈一笑,说道:“你老子又不是我儿子,是被谁所杀,关我什么事?我说你老子不是慕容公子杀的,多半你不肯相信。好吧,就算我杀的好了,你要报仇,就冲着我来吧!”

司马林面色铁青:“杀父之仇,岂是儿戏?包三先生,我自知不是你敌手,你要杀便杀,但要如此辱我,却是万万不能。”

包不同道:“我偏不杀你,偏就要辱你,你能怎么样?”

司马林气得胸膛都要炸了,但说一怒之下就此上前拼命。却终究不敢,站在当地,进退两难,好生尴尬。

包不同笑道:“凭你老子司马卫那点儿微末武功,哪用得着我慕容兄弟费心?慕容公子武功高我十倍,你自己想想,司马卫也配他亲自动手么?”

阿朱一直在旁观看,默不作声,这时忽然插口道:“司马大爷,我姑苏慕容氏倘若当真杀了司马老先生。有岂能留下你们性命?包三哥若要尽数杀了你们。只怕也不是什么难事,至少他不必救司马大爷你的性命,到底是谁出手伤害司马老先生,各位还是回去细细访查为是。”

司马林等人一想。也觉阿朱此言有理。便欲说几句话交代一下场面。

不想包不同却已怒喝道:“姓司马的。这里是我阿朱妹子的庄子,主人已下逐客令了,你还不识好歹的赖在这里做什么?”

“那么后会有期!”

司马林顿时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耽搁,生怕包不同不耐烦了再动手羞辱于他,忙草草的交代了一句便带着青城派众人匆匆出门而去。

看着青城派灰溜溜离去,包不同冷笑一声,又转过头来对场中的姚伯当道:“姚伯当,我跟你说,就你那脓包师弟秦伯起,他就再练三十年,也不配慕容公子去砍他一刀;再练一百二十年,慕容公子也不屑去砍他四刀。我不许你说一句话,快带着你的贼子贼孙们给我滚出去!”

姚伯当也是一愕,接着脸色铁青,不由得便伸手按住了刀柄。他身后秦家寨群盗也都气愤填膺,均起了一拼之心,只是适才以单刀飞掷司马林,手中兵刃都被包不同接了去丢在地上。秦家寨之人一身武功大半都在刀上,如今赤手空拳,却如没了爪牙的老虎。

包不同哈哈一笑,右足连踢,每一脚都踢在刀柄之上,十来柄单刀纷纷飞起,向秦家寨群盗过去,只是去势甚缓,群豪随手便即接过。

只是刀一入手,众人便是一怔,接这柄刀实在方便之至,显是对方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故意将兵刃送到了他们的面前,人人手握刀柄,神色却极为狼狈,不知还是否该上前与之拼命。

姚伯当见状知道双方实力差距太大,拼也毫无胜算,只得苦笑一声,道:“包先生于姚伯当有救命之恩,阁下有命,自当遵从,告辞了。”

说着话他向着包不同躬身行了一礼,随即一挥手,带领着群盗抬着先前被凌牧云所杀之人的尸体便向外疾步而去。不想就在这时,却听包不同道:“我是叫你滚出去,不是叫你走出去。”

说话间便见包不同身形一晃便已欺到了姚伯当的身后,左手探出一把便抓住了他的后颈。姚伯当吃了一惊,急忙右肘反撞,包不同左手猛地一提,姚伯当身子顿时离地,右肘这一撞便落了空。

包不同右手跟着拍中姚伯当的道,随即抓住他后臀提起,双手向前一送,喝道:“我阿朱妹子的庄子,岂由得你说来便来,说去便去,哪有这么容易?滚你奶奶的吧!”

姚伯当道被封无法动弹,一个庞大的身子立时便随着包不同送出的力道着地直滚而出,就像一根大木柱般直滚到门边,咕碌碌的便滚了出去。

秦家寨群盗发一声喊,纷纷追出,将他抱起,随即一窝蜂般的去了。

凌牧云见状不禁摇了摇头,对包不同的举动颇看不上眼。你要是真恼怒对方上门闹事,大可将对方杀了;要是不在意,或是不想多结冤家,那就大大方方的放人离开。似这般虽未杀人,却极尽折辱之能事,未免太没品了!

便在凌牧云心中思索之际,包不同已是将目光转到了他的身上,仿佛瞧货物一般的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随即扭头对王语嫣问道:“王姑娘,这家伙又是什么路数?要不要叫他也滚出去?”

还不等王语嫣答话,凌牧云便已先冷笑出声,道:“包三先生,你尽可试试看!”(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 教训包不同

凌牧云此言一出,王语嫣、阿朱阿碧三人便都暗道一声:“糟了!”就见包不同脸色一变,探出右手便向着凌牧云的脖领抓来,嘴里喝道:“那你就给我滚吧!”

凌牧云眼中冷芒一闪,手掌闪电般探出。包不同手臂才伸到一半,便觉得手腕处一紧,竟是手腕已被人抓住,接着便觉一股大力涌至,手臂顿时变向朝着他自己的胸前压来。

包不同心中一惊,急运真力相抗猛挣,同时左手成拳向着对方的胸前猛轰而出。本来他虽对凌牧云出手,其实还留有余地,不想一出手就落了下风,为求抢回先机,他这一招已是用上了全力,若是被他这一拳打中,别说是血肉之躯,便是石头也得被打出个坑陷来。

“包三哥快住手!”“凌大哥你别打了!”

两声娇呼几乎是同时响起,前一句是阿朱、阿碧齐呼出声,后一句却是王语嫣喊的。

包不同便觉得施加在他右手腕上的力道猛地一变,在人掌握的右手不但没能挣脱而出,反而在这股力道的迫使下横荡过来,正好格挡在他刚重拳轰出的左臂之上,顿时将轰出的左拳也给格得偏了开去,并且还被这股大力带得身形不稳,不由自主的向旁跃出两步,这才站稳脚跟。

凌牧云一招将包不同击退便即住手,眼见着包不同站稳了脚跟,这才淡淡一笑道:“看来我还不是那么容易滚蛋的,包三先生你恐怕要失望了!”

包不同脸色忽青忽白。一阵的变幻不定,两只眼精光大盛,向着凌牧云狠狠的道:“你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来我姑苏慕容氏到底有何图谋?”

语气虽然依旧狠厉,但配合他手脚之上不自觉摆出的戒备姿态,却也暴露出了他的忌惮。

其实此时包不同心中已是翻起了惊涛骇浪。原本他来得稍晚,没有能够看到凌牧云出手,虽然见青城派和秦家寨两帮人似乎对凌牧云颇为忌惮,心里却并没有太把凌牧云当回事。

秦家寨和青城派的人在他眼中不过都是乌合之众,凌牧云即便能够让这两帮人忌惮。也只能说明他比这些乌合之众高明一点。却也未见得就真有多么了不得的本事。况且就冲他这个年纪,武功估计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只是这一伸上手,包不同的心就“咯噔”一下,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凌牧云的武功竟是远远超出他的预想。若真是敌人,只怕以他之能还未必应付得了。

凌牧云看了包不同一眼,淡淡的道:“我是什么来路不重要。对姑苏慕容氏也没什么图谋,来这里也只是为了护送我语嫣妹子而已,包三先生你不用太过敏感。说句不客气的话,慕容氏的名头虽大,在我的眼中也就那么回事,还不值得我动什么歪脑筋。”

包不同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凌牧云这话虽然并不是什么恶言恶语,但在包不同听来,却比指着他鼻子骂娘还要来得刺耳。

姑苏慕容氏名震江湖百余年,提起姑苏慕容的名头,江湖中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虽说因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头,使得慕容氏为许多江湖人物被许多江湖中人所恶,但即便是与慕容氏有仇之人,谈及慕容氏也莫不是讳莫如深,忌惮万分。

譬如江湖中近些年来盛传“北乔峰,南慕容。”

乔峰身为武林第一大帮丐帮的帮主,又在江湖之中弄潮多年,做下了不知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这才有了如今的名头。可慕容复年未至而立,平时都鬼鬼祟祟的忙着他的“复国大计”,在江湖中少有露面,但仅靠着祖宗的余荫,便能轻而易举的与乔峰这等强人并列,姑苏慕容在江湖中的影响力由此可见一斑。

包不同身为慕容氏的家臣,对慕容家忠心耿耿自不必说,对于慕容家的威名也是与有荣焉,何曾见过像凌牧云这样对姑苏慕容氏如此轻视之人?一见凌牧云的这般表现,一股怒火顿时便涌上了他的心头,若非刚刚在凌牧云的手里吃了点小亏,心有忌惮,他早就扑上去对凌牧云大打出手了。

阿朱阿碧生怕两人再打起来,连忙道:“包三哥,我们之前在舅太太庄上遇险,还是这位凌公子救的我们,大家都是朋友,千万别动手伤了和气。”

王语嫣也道:“包三哥,凌大哥是我娘亲的师弟,先前我和阿朱、阿碧都让我家庄上的严妈妈给捉住,处境十分危急,幸蒙凌大哥相救,否则阿朱阿碧两人都得被砍了手,我也非得被娘亲关起来不可。”

包不同脸色变化了一阵,看了看凌牧云,又看了看王语嫣,道:“这么说你们是都要留下这个小子了?”

阿朱阿碧都点了点头,凌牧云才刚帮过她们的忙,感谢还来不及,哪有撵人的道理?王语嫣则微微有些不悦的说道:“包三哥,凌大哥是我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赶走他?”

包不同脸色不禁微微一僵,随即向王语嫣强笑道:“王姑娘,你就不怕我慕容兄弟喝醋?”

王语嫣睁着大大的眼睛,道:“什么喝醋?”

包不同指着凌牧云道:“这小子油头粉面,油腔滑调,姑娘你可别上了他的当。”

王语嫣仍是一脸不解,道:“我上了他什么当?凌大哥是我娘的师弟,算起来还是我的长辈,他干嘛要骗我?又骗我什么?”

包不同听她言语一片天真烂漫,显然根本就没意识到这其中的缘故,倒也不便多说,转回头来向凌牧云冷笑连声,说道:“你是舅太太的师弟?我怎么觉得不像呢,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舅太太还有什么师弟,你小子别不是骗人的吧?”

凌牧云也早就瞧这包不同不顺眼了,只是碍于王语嫣的面子,没有太过发作,眼见明明实力不济,还敢在自己的面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说话,凌牧云也有些火了,冷笑道:“姓包的,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爹娘就没教过你这个道理么?”

“包三哥,大家都是朋友,就少说两句吧。凌公子,我包三哥就是这么个执拗脾气,您可别见怪。”阿朱阿碧两人见势不好,连忙出声劝解。

包不同却对阿朱阿碧的话恍若未闻,对凌牧云道:“非也非也,小子,焉知你祖父和祖母没教过我这个道理?”

“姓包的,你这是在作死!”

凌牧云见包不同竟敢讨他的便宜,眼中冷芒一闪,身形骤然如闪电般蹿出,探手猛的向着包不同的脖子抓去。

包不同也知道他所说之话有些过火,此话一出口,两只眼睛便紧紧盯着凌牧云,以防对方突施暗算。因此凌牧云才刚一动,他便已经察觉,急忙身形向后倒纵而出,同时双臂交叉前格封住门户,以免为凌牧云所趁。

要说包不同的反应已经够快,一退一挡,既有退路,又防追敌,可说极尽武学临敌应变之精要。可惜他遇到的是凌牧云,包不同虽快,凌牧云却更快!

包不同的双臂才刚向前格挡而出,便觉凌牧云的手臂挟着一股庞然大力从正面冲击而来,直接撞开了他尚未架实封严的双臂,中宫直进,一把抓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包不同察觉脖颈一紧,忍不住心中一酸,暗道一声:“完了”,只道是他这条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就在这时,忽听王语嫣焦急的声音响起:“凌大哥,手下留情!”

接着包不同便觉他脖颈上的手一送一松,一股大力袭来,身子不由自主便飞了出去,耳边呼呼风响,仿佛腾云驾雾一般,转瞬间便从灯光明亮的厅内变幻到了昏暗凄冷的屋外,接着“扑通”一声响,一股凉意猛的袭来,竟是已经被人直接从花厅之内丢到了湖边,落在了湖水之中!

包不同身为姑苏慕容氏的家臣,久居江南,水性自是不差,虽然仓促落水,但本能的双足一蹬,头脸便已露出了水面,接着手脚划水,几下便已经游到了湖岸边上,出水上岸。

只是等上了岸,包不同却犯了难,想他之前举手投足间驱逐青城派和秦家寨之人时是何等的威风,可轮到自己被人仿佛丢死狗一般的丢出厅来,落得跟个落汤鸡似的,这滋味就着实不好受了。

便在这时,一阵夜风袭来,包不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本来初春时节的湖水就还有些凉意,浑身湿透的情况下又被晚风一吹,饶是包不同内功不弱,乍遭此变也有些抵受不住,催运真气暖了暖身子,这才好了许多。

只是身上的冷意容易消去,但心中的寒冷却难以化解。

听香水榭所处的这个湖中小洲虽然不大,但最窄处也有二三十丈宽。从小洲上的花厅到这湖边,足有十几丈远,一招便将他制住,又将他掷出十余丈远投入水中,对方的武功之高,功力之深,简直是骇人听闻。而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衅这等高手,这又是何等的愚不可及?

一想到这些,饶是包不同生性乖张胆大妄为,也不禁一阵的羞惭难当,花厅虽然就近在咫尺,只须几步就到,他的腿上却仿佛灌了铅,一步也迈不出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洒然而去

“包三哥,包三哥!”

就在包不同进退两难之际,就听两个婉转清脆的女声响起,接着就见从花厅门中奔出两女,却是阿朱阿碧两个从厅中找了出来。

“包三哥,你怎么样,没事吧?”阿朱阿碧两人几步奔到包不同的身前,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丢人现眼,丢人现眼!”

包不同连连摇头,一脸的颓然,面对阿朱阿碧,包不同更加觉得脸上发烧,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想他包不同厮混江湖这么多年,也会过不知多少高手,何曾像今日这般的狼狈过?败于人手、好像落汤鸡一般不说,还是靠着王语嫣一个女人求情才被饶过性命,这让他简直都没脸见人了。

阿朱道:“包三哥,一切都只是误会而已,你也不必太在意。外边天冷风大,咱们还是进厅去说话吧。”

阿碧也道:“包三哥,阿朱姐姐说的对,咱们还是先进厅吧,别着凉了。”

包不同惨然一笑:“我现在哪还有脸进厅?阿朱妹子,阿碧妹子,你们回厅去吧,我就不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说着话包不同转身就向小洲的港湾处走去,却是他自觉羞惭难当,便想直接驾船离去。

“姓包的,刚才你不是挺狂的么,现在怎么连进个屋都不敢了?这便要逃之夭夭么!”

就在这时,凌牧云的声音忽然从风中传来。

包不同猛地扭回头来大声道:“非也非也,姓包的武功虽然不济。却是天生一副大胆,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怕,我有什么好逃的?进屋就进屋!”

说着话包不同转身迈大步便向着厅中走去,他为人最是执拗乖张,别人说一,他偏偏要说二,别人要说要走,他偏偏就要留。如今凌牧云说他无胆要逃,他自然便不能走了,否则岂不就是应了凌牧云的话?

阿朱阿碧两人相视一眼。彼此目中都有忧色。包不同虽然受激不走了,但这般负气进厅,谁知道还会出现什么状况?真要是两人一语不合再动起手来,那可该怎么办才好?

看这次交手就知道了。包不同不是凌牧云的对手。若是再要交手。免不了还要吃亏。可偏偏包不同又不是受人劝的性子。而凌牧云身为客人,又是她们的救命恩人,她们总不能让人家委屈着性子来容让包不同吧?一来这于理不合。二来她们也没这个资格啊!

尽管心中忧虑,见包不同大步进厅,她们两人也都连忙跟了上去,眼下她们也只有见机行事了。

包不同大步进厅,向着凌牧云一拱手道:“姓凌的,我包不同技不如人,今日认栽了,要杀要剐随便你,我包不同要是皱皱眉头,就不算个汉子!”

“凌公子,我们包三哥一向就是这么个怪脾气,他说话要是不得罪人,那日头就得从西边出来了,凌公子你莫要和他计较才是。”随后跟进来的阿朱阿碧急忙出声解释道,生怕晚了一点,双方再伸手打起来。

凌牧云冷冷一笑,道:“包不同,你是不是汉子跟我没关系,我也没兴趣杀你,我只问你,你既是姑苏慕容氏的人,想来是知道慕容复的下落了?”

“我家公子爷的下落姓包的自是知晓。”包不同昂然而答,不过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来,脸色一肃说道:“怎么,阁下还要搞株连么?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姓包的惹的事,自然由我姓包的一人承担,与我家公子毫无关联,你有什么本事尽管朝我来便是!”

凌牧云却不再理他,而是向着一旁的王语嫣道:“语嫣妹子,我本来是想要一路护送你到你表哥身边的,只是让这个姓包的一闹,我便不方便再陪你一路同行了。好在这个姓包的既知你表哥的下落,又与你熟悉,武功也还算凑合,有他陪同,想必也能安然带你找到表哥。”

说到这里,凌牧云转而对包不同道:“姓包的,我告诉你,我语嫣妹子就暂时托付给你了,若是你有半点不尽心,让她伤了一根毫毛,小心自己的脑袋!”

话一说完,凌牧云也不等众人反应,拍了拍王语嫣的香肩,随即身形一动恍如一股轻烟般从包不同等人的身前掠过,径直冲出厅门投入了门外的夜色之中。

“凌大哥你别走!”“凌公子你等等!”

在场众人谁也没想到凌牧云竟然这般痛快的说走就走,待到反应过来,凌牧云已然从包不同等人的身前掠过。王语嫣和阿朱阿碧三人急忙出声想要将他叫住,只是还不等话音说完,凌牧云便已出厅而去。

“留下也是徒惹人嫌,不如归去。阿朱妹子,借你的舟桨一用,语嫣妹子,山高水长,咱们后会有期!哈哈哈”

便在这时,一阵长笑从夜风中传来,王语嫣和阿朱阿碧三人急忙涌出厅门,便见一只小舟从停泊的港湾中驶出,在星月的光辉中飘然而去,片刻间便没入了晚间大湖的隐隐水光和茫茫夜色之中!

阿朱阿碧相顾无言,王语嫣目光投向凌牧云离去的方向,久久不移。

凌牧云划桨行舟,不多时便将听香水榭远远抛在后头,初时回头还可看见点点灯火,过了片刻,便连那点点灯火也已隐没在夜色之中再不可见了。

湖上晚风阵阵,带着菱叶清香,凌牧云于夜色苍茫中划桨而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其实凌牧云如此痛快的从听香水榭中离开,固然是有着刚刚教训过包不同,再留在那里彼此尴尬,多有不便。但更多的却是因为他估算着时日已经差不多,他此番来江南所奔之事即将发生,他却不能再在这里耽搁时间,正好借此机会抽身而走,早作准备。

凌牧云虽然对太湖水路不熟,夜间就更无从辨认,不过好在他也没有一个具体的目标,无论朝哪边划,总有靠岸之时,而只需划到太湖岸边,自能再找人打听路径,也不为迟晚。

划了两个多时辰,天色渐亮,只见北方迷云雾中裹着一座小小山峰。他约略辨认方位,听香水榭和曼陀山庄都在东方,他只须向北方划去,便不会重回旧地,当下便奋疾划桨向北而行。

将近午时,凌牧云将船划到了小山脚下靠岸,上岸向路人一打听,得知这山叫做马迹山,距离无锡不过数十里的路程。凌牧云心中一喜,当即问明了路径,抛下船展开轻功迈开大步向着无锡城的方向疾行而去。

走了不足一个时辰,便已来到无锡城。进得城来,但见行人熙来攘往,甚是繁华,比之苏州毫不逊色,较之大理也别有一番风光。

信步而行,突然间闻到一股香气,乃是焦糖、酱油混着熟肉的气味。他已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划了这几个时辰的船,早已甚是饥饿,当下循着香气寻去。

只见街道上一连好几家酒店饭庄,其中生意最兴隆的当属当中的一家,只见老大一座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松鹤楼”三个大字。招牌年深月久,被烟熏成一团漆黑,三个金字却闪烁发光。

“还真巧,想来就是这家松鹤楼了!”

凌牧云心中一动,当即迈步便向这家松鹤楼走去。才一走近,便觉阵阵酒香肉香从酒楼中喷涌出来,厨子刀勺声和跑堂伙计的吆喝声响成一片,果然一副买卖兴隆的模样。

凌牧云上得楼来,跑堂伙计过来招呼,他要了一壶酒,叫跑堂的伙计配了四色酒菜,倚着楼边栏杆自斟自饮,吃喝间目光流转,西侧座上的一条大汉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这大汉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的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但顾盼之际却是极有威势,尤其是从那大汉身上传来的那一丝淡淡的压力,更是凌牧云心凛。

那是一种只有在面对能够对自身构成威胁的高手时才会感受到的压力,而在凌牧云实力已经接近恢复到全盛时期的现在,还能够给以这种压力的人,在天龙世界中实在没有多少,而在这个时间点上,又是这种年纪的,恐怕也只有他此番的目标一人了!

而就在凌牧云打量他的同时,这汉子似有察觉,回过头来,两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向他扫来,在凌牧云的脸上转了两转。与这大汉的目光一触,便是以凌牧云的修为功力,也不禁觉得双目刺痛,险些流出泪来。

那大汉向着凌牧云瞧了两眼,便即不以为意的转过头去,自行吃喝起来。

凌牧云见那大汉桌上放着一盘熟牛肉,一大碗汤,两大壶酒,此外更无别样食物,可见他吃肉喝酒,也自透露出一众说不出的豪迈自在。

凌牧云心中一动,将跑堂的伙计招呼过来,指着那大汉的背心说道:“伙计,瞧见那位爷台没有?他的酒菜帐都算在我这儿。”(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斗酒论英雄

那大汉听到凌牧云吩咐,转回头来向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却没说话,依旧转回头去自吃自喝。凌牧云本有心与之攀谈几句,见此情景便也不勉强,继续自斟自饮不提。

喝了几杯杯酒,只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走上两个人来。前面一人跛了一足,撑了一条拐杖,却仍行走迅捷无比;第二人却是个愁眉苦脸的老者。凌牧云目光一凝,来的这两人衣着破烂,身背口袋,举手投足沉稳有力,竟都是功夫不弱的练家子。

就见两人走到那大汉的桌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那跛足汉子上前低声禀道:“启禀大哥,对方约定明日一早,在惠山凉亭中相会。”

那大汉微微一皱眉,道:“未免迫促了些。”

那老者道:“兄弟本来跟他们说,约会定于三日之后,但对方似乎知道咱们人手不齐,便口出讥嘲之言,说道倘若不敢赴约,明朝不去也成。”

那大汉道:“好吧,那你传言下去,今晚三更大伙儿在惠山聚齐,咱们先到,等候对方前来赴约。”

那两人躬身答应,转身下了楼。

那三人说话的声音极低,楼上其余的酒客谁都听不见,但凌牧云内力充沛,耳力极佳,又是有心观察,便将三人的话语尽数收入耳中。

那大汉有意无意的向着凌牧云这边一瞥,见凌牧云脸上神情沉思,似是偷听到了他们之前的说话。顿时双目之中精光暴亮,重重的哼了一声。

凌牧云微吃一惊,随即微微一笑,道:“这位兄台何事不满?可是觉得酒菜不佳,若真如此,小弟便叫他们尽数撤去,为兄台再换一桌如何?”

那大汉目光一凝,随即哈哈一笑:“不是酒菜不佳,而是没人同饮,再好的酒菜吃起来也是无味。若是兄台不嫌。请过来同饮一杯如何?”

凌牧云笑道:“求之不得,再好不过!”

当下凌牧云便吩咐酒保伙计取过杯筷酒菜,移到了那大汉的席上坐下,请问姓名。那大汉笑道:“兄台何必明知故问?大家不拘形迹。喝上几碗。岂非大是妙事?待得敌我分明,便没有韵味了。”

凌牧云知道对方多半是认错了人,当即笑道:“我与兄台萍水相逢。话说敌我未免为之过早。不过这‘不拘形迹’却是说得好,请了!”

说着话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兄台倒也爽气,只不过你的酒杯太小,未免太不痛快。”那大汉微微一笑,转而叫道:“酒保,取两只大碗,打十斤高粱酒来。”

那酒保听到“十斤高粱酒”五个字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赔笑道:“爷台,十斤高粱喝得完吗?”

那大汉指着凌牧云道:“这位公子爷请客,你何必给他省钱?十斤不够,打二十斤。”

凌牧云一时间也不禁豪气勃发,哈哈笑道:“不错,我都不怕酒钱多,你怕什么?就按这位兄台说的,打二十斤高粱酒来!”

“是,是,小的这就去。”

酒保笑着退了下去,过不多时,取过两只大碗,搬了一大坛高粱酒放到了桌上。

那大汉当即拿起酒坛,满满的斟了两碗,随即哈哈一笑,道:“兄台,你我二人先来对饮十碗,如何?”

两碗高粱酒往面前一摆,顿时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

凌牧云平素虽然也不少喝酒,却并不嗜酒,喝也多是喝一些名贵的美酒佳酿,高粱酒这等粗烈之酒却是少饮,而且便是美酒,也少有豪饮之举。不过今日他今日也是有意想要与对方结交,当即笑着应道:“既然兄台有此酒兴,小弟自当奉陪,来!”

说着话端起一碗酒来,向着那大汉示意了一下,随即凑到口边一仰头“咕嘟咕嘟”两声便喝了下去。那大汉见他喝得豪爽,颇为高兴,哈哈一笑,端起碗来,也是仰脖子喝干,跟着便又斟了两大碗,两人举起酒碗再度一饮而干。

两人一口气就对饮了六大碗,这一大碗便是半斤,六大碗便是三斤。虽然此时的烈酒不及后世蒸馏白酒的浓度,但一连三斤烈酒下肚,凌牧云却也觉得腹中有如火烧,头脑也微微有些迷糊起来。

凌牧云心中微微一惊,知道自己酒量远不及这位天龙世界中堪称第一海量之人,若是这么实打实的对饮下去,非得醉倒不可,那可就误了大事。当即运起神功,催动内力,将体内酒气提炼凝聚,随即以内力推动,沿着任脉顺流而下,过“会”入督脉,而后行至背心“灵台”,徐徐逼吐而出。

经过凌牧云的内力提炼,从其背心喷出的酒气极为浓郁,量却不多,便似人呼吸了几口气一般,一出来便散发在了空气之中,根本无迹可寻。虽将背心衣衫熏得湿了,但随即便被凌牧云以内力蒸干,外人除非就立在他的背后向着他的背部瞧看,否则根本看不出丝毫破绽。

只是这酒气一出,空气中的酒味越发的浓郁起来,只是因为这边凌牧云与那大汉一碗接一碗的豪饮,本就酒气弥漫,所以无论是正与凌牧云对饮的大汉,还是邻近座位上的其他酒客,都未觉有异。

那大汉见凌牧云本已微显醉态,只道再饮几碗恐怕就要酩酊大醉,谁想没过多久,不但没有如他料想般的醉态尽显,反而神采奕奕起来,不禁暗暗生奇,笑道:“兄台酒量倒也不弱,果然有些意思。”

凌牧云笑道:“我这酒量是因人而异,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便是此理。与兄台喝酒,在下是心怀大畅,兄台又是海量,我这酒量若不涨一些,又怎能与兄台喝得尽兴?”

那大汉见凌牧云漫不在乎的连尽数碗烈酒,甚是欢喜,说道:“好,好一个酒逢知己千杯少,就冲兄台这句话,我先干三碗为敬。”

说着话连斟了三碗酒饮下,接着又给凌牧云斟了三碗酒,凌牧云也都轻描淡写、谈笑风生的喝了下去,喝这烈酒,直比喝水饮茶还要来的潇洒。

二人这么赌酒豪饮,顿时惊动了松鹤楼楼上楼下的酒客,连灶下的厨子、火夫,也都上楼来围在他二人桌旁围观看热闹。虽说松鹤楼作为无锡城中有名的大酒楼,每日来喝酒的人不计其数,但像他们两个这么喝的,却是前所未见。

高粱酒这种普通的粮食酒在松鹤楼所备的多种酒水之中算是比较廉价的一种,口感并不算好,唯一值得称道的便是“浓烈”二字,乃是酒劲最大的几种酒之一。

寻常酒徒喝上个三五碗不醉的便已算得上是好酒量,能够喝上七八碗的便已称得上海量了,可凌牧云与这大汉却仿佛喝水一般一碗碗的往肚里倒,众人何曾见过这么喝酒的?

像这般斗酒喝得最快,没过多久,一大坛的高粱酒便已见了底,那大汉道:“酒保,再打二十斤酒来。”

那酒保骇得伸了伸舌头,但这时他只求看热闹,也不劝阻,便去又抱了一大坛酒来。

凌牧云与那大汉你一碗,我一碗,喝了个旗鼓相当,不知不觉间,后打来的二十斤高粱酒又已喝得没多少了。凌牧云虽然以内力逼蒸酒气作弊,喝之不醉,但将近二十斤酒水下肚,却也是腹内鼓胀,有些难以下咽了。

再瞧那大汉,连饮三十余碗,犹自面不改色,毫无半点醉意,内心中也是既惊又佩,虽然早知道他最善豪饮,但真正面对面的见识到,还是忍不住心下震撼,起了息斗之意。

待到两人堪堪喝到四十大碗时,后上的一大坛酒也已经见了底,眼见那大汉作势还要再叫,凌牧云连忙制止,说道:“仁兄,先前自饮不算,从拼桌对饮开始算起,咱们二人也都已喝四十碗了吧?”

那大汉笑道:“兄台倒还清醒得很,数目算得明白。”

凌牧云笑道:“仁兄海量,在下佩服,在下虽有心继续与仁兄较个高低,怎奈腹内地方有限,再要喝下去,只怕就要水满则溢了。”

说着话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腹部,只见凌牧云的微微向外鼓起,显然已是充得满满。

那大汉见状哈哈一笑,从身边摸出一锭银子来,似是要付账。凌牧云忙伸手一拦:“兄台且慢,这酒钱说好是归在下付的,你可不能抢!”

说话间凌牧云的手臂与那大汉的手臂一触,顿觉一股大力袭来,他体内真气受到激发,本能的便发出一股真力反击过去,两下里一碰,两人俱是微微一震,却是在不经意间比拼了一下内力。

因为双方都不是有意发力,只是体内真气本能激发,因此也没有分出高下的意思,不过却也都发现了对方内力雄厚,非是等闲之辈,各自不着痕迹的将手臂分开。

那大汉眼中闪过一抹奇异之色,将手中银子收了回去,道:“既然兄台如此盛情,那我也就却之不恭了。”

“正该如此。”凌牧云哈哈一笑,取出一锭银子丢在桌上,随即与那大汉携手下楼,出门而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提醒乔峰

两人下得楼来,那大汉越走越快,出城后更迈开大步,顺着大路疾步而前。凌牧云见状便也提起一口真气,和他并肩而行。那大汉向他瞧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好,兄台,那咱们就比比脚力。”

说着话大汉便展开轻功,发足向前疾奔而出,转瞬间便将凌牧云甩下了一大截。

凌牧云见状微微一笑,当即也将轻功施展开来,不慌不忙的向前追了上去。如果说比其他的方面,凌牧云还真不一定是这大汉的对手,但若说是比轻功,那却是正撞上了他的拿手本事。

在吸纳融汇了“鹤翔九天”的轻功身法之妙处后,凌牧云的轻功说是独步天龙世界也不算夸张,大汉的轻功虽也不弱,但与他相比却可说是班门弄斧了。因此凌牧云虽是后起步,却没费什么力气便追上了大汉,不过也没超出,只是与他并肩而行。

两人并肩而前,快逾奔马,只听得风声呼呼,道旁树木如飞般纷纷从身边倒退而过。行人偶遇,只觉身边一阵疾风掠过,眼前一花,两条人影便已蹿出好远,纷纷骇异莫名。

那大汉眼见凌牧云追了上来,也被激发了性子,哈哈大笑,迈开大步,越奔越快,挟风而驰,直如狂风怒卷一般。他的轻功纯属阳刚一派,一大步迈出,便是两三丈许,身子跃在空中,又是一大步迈出,便又是两三丈,往往一个跃起落地间便已是五六丈外。姿式虽不如何潇洒优雅,速度却是极是迅捷。

只是大汉的速度虽快,凌牧云却也丝毫不慢。大汉斜眼相睨,只见凌牧云身形潇洒,犹如闲庭信步一般,步伐中浑没半分霸气,潇洒翩跹,宛若御风而行,白衣飘飘,飘然出尘。心下不禁暗暗佩服。

好胜心起。大汉脚下加速,想要将凌牧云甩开。只是他加速凌牧云便也跟着加速,他放缓凌牧云也跟着放缓,无论他怎么努力。凌牧云都是既不超前。也不落后。始终与他并肩而行,显是留有余力。

见此情景,大汉哈哈一笑。蓦地止步,拱手说道:“慕容公子,乔峰今日可服你啦,姑苏慕容,果然名不虚传!”

凌牧云也随之止步,闻言微微一笑道:“乔兄,这你可是认错人了,在下凌牧云,并非是慕容公子。”

那大汉脸上不禁显露出一丝诧异之色,说道:“什么?你你不是慕容复慕容公子?”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姑苏慕容的名头虽然响亮,但在下自有自家名号,却还是不屑于去冒充的,乔兄你确实是认错人了。”

乔峰听出凌牧云言辞之间似乎对姑苏慕容颇不以为然,又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当即一拱手道:“原来是凌兄,我还以凌兄是想不到却是认错了人,实是惭愧,惭愧!”

凌牧云笑道:“若非乔兄认错,也许小弟就没有与乔兄相识的机会了呢。在下初到江南,便能与乔兄这等英雄人物结识,实是大幸,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与乔兄交个朋友?”

乔峰闻言大喜:“凌兄为人直爽潇洒,令人倾慕,能与凌兄交朋友,乔峰求之不得!”

“既然如此,看起来乔兄的年岁也比我大,那我就厚颜叫乔兄一句乔大哥了!”凌牧云笑着一拱手道。

乔峰道:“那我也就厚颜叫你一声凌兄弟了。”

“乔大哥!”“凌兄弟!”

两人相互叫了一声,随即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凌牧云说道:“乔大哥,实不相瞒,小弟因为耳音比常人好上那么一点,在松鹤楼上无意间私听到乔大哥与敌人今晚订下了约会,却不知是何方对头?小弟我也想去瞧瞧热闹,不知乔大哥可答应?”

乔峰稍微沉吟了一下,道:“既然凌兄弟问起,那我也不瞒你,我们今晚要会斗的乃是西夏国的‘一品堂’,凌兄弟想去观看今晚的会斗自无不可,不过对方的好手着实不少,手段也阴险毒辣,凌兄弟届时还需小心才是。”

凌牧云一脸傲然道:“乔大哥你尽管放心,小弟我的武功虽不及你,但等闲的阿猫阿狗想要伤我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听了凌牧云这话,想起凌牧云之前所展现出来的手段,乔峰顿时释然一笑,道:“却是乔某多虑了,以凌兄弟的武功,天下之大尽可去得,看一个会斗自然无碍。”

说到这里,乔峰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此刻天时尚早,你我兄弟二人回到无锡城中,再去喝一会儿酒,然后同上惠山不迟。”

凌牧云听他说又要去喝酒,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刚才喝了四十大碗,这才过了这么一会儿,都还没来得及排出来,就又要喝?连忙摆手推拒,将之前以内功逼酒作弊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请求乔峰的原谅。

乔峰闻言也只是稍微惊诧了一下凌牧云的内功修为之深和运用手段之妙,至于对凌牧云逼酒作弊之事,却只是哈哈一笑,丝毫不放在心上。凌牧云不禁心中暗叹,这乔峰的豪爽大气确实令人心折,若非身世之故,只怕能成为丐帮历史上最卓越的一任帮主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凌牧云忽而心念一动,问道:“乔大哥,你这次来江南却不知所为何事?”

乔峰闻言叹道:“实不相瞒,愚兄此番前来江南,却是专门为那姑苏慕容氏的慕容公子而来,因此先前我见凌兄弟你英俊潇洒、武功高强,正与那慕容公子的传闻相符,这才将你误认作了他。”

凌牧云问道:“乔大哥你身为一帮之主,却不辞辛苦亲身远来江南寻他慕容复,是为交友,还是为寻仇?”

乔峰微微一愕:“凌兄弟你怎知我是一帮之主?”

凌牧云哈哈一笑道:“江湖盛传‘北乔峰,南慕容’,乔大哥你威名播于天下,江湖中人又有哪个不知?你先前既已自报名姓,又是这一身高绝的武功,我若再猜不到乔大哥你的身份,那我不是太也孤陋寡闻了么?”

乔峰顿时释然,说道:“区区虚名不过是江湖朋友抬爱,言过其实了,别说那与我并列的慕容公子了,便是凌兄弟你,愚兄我就颇有不如,由此可见,天下间卧虎藏龙,能够胜过乔某之人不知多少,一点虚名,不过是贻笑大方罢了。”

凌牧云道:“乔大哥你太谦虚了,我自家事自家知,兄弟我只是在轻功方面格外擅长一些,论及其他,实难与乔大哥你相提并论。”

两人又相互客气了几句,乔峰忽而叹了口气,神色黯然道:“愚兄我生平共有两好,一好喝酒,二好交朋友。本来我对这位慕容公子闻名久矣,只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结交这位朋友,但现在看来,只怕是无法如愿了。”

凌牧云明知故问道:“这是为何?”

乔峰道:“我有一个至交好友,两个多月前死于非命,所受之致命伤,正是他本人的成名绝技,因此大家都说是姑苏慕容复下的毒手。”

说到这里,乔峰声音哽咽,神情酸楚,顿了一顿,才又说道:“但江湖上的事奇诡百出,人所难料,不能单凭传闻之言,便贸然定人之罪,愚兄此番来到江南,为的就是要查明真相。若真是那慕容公子所为,愚兄自当竭尽所能,为我那好友报仇,但若并非慕容公子所为,我也不能冤枉好人,反叫那真凶逍遥法外!”

凌牧云沉声说道:“乔大哥,你所说的可是贵帮的副帮主马大元?”

“不错,正是我马大哥。”乔峰点了点头,随即察觉凌牧云声音似乎有异,问道:“怎么,莫非凌兄弟你对此还知道些什么?”

凌牧云点了点头,道:“我对这件事还真知道一点,这件事应该不是慕容复做的。”

“兄弟你何出此言?”乔峰脸色立时郑重起来,两眼之中精光暴闪,显然对凌牧云此言极其重视。

“不瞒乔大哥,就在昨天晚上,我还曾去过慕容家的庄子,也与慕容家的两个丫鬟结识,如果她们没有说谎的话,在两个多月前,慕容复应该还在家中,最近才出门去。况且依姑苏慕容氏所图,他拉拢天下英雄还来不及,是绝不会轻易与乔大哥你和丐帮上下众多兄弟为敌的”

凌牧云当下便将他奉师命去曼陀山庄拜访,与王语嫣母女结识,如何帮助王语嫣和阿朱阿碧两女逃出曼陀山庄来到听香水榭,以及在听香水榭中经历的事情简单的向乔峰叙述了一遍。

虽是长话短说,却也未做什么隐瞒,便是连姑苏慕容氏的隐秘的家世来历,凌牧云也对乔峰说了个清清楚楚。

倒不是凌牧云嘴快舌长,而是他深知乔峰久慕姑苏慕容之名,凭着听来的传闻而对慕容复颇有好感,因此特意给他提个醒,以免让他将慕容复误作了好人。况且他与慕容家本来就有大仇,让他预先有个心理准备也好。(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 杏林再会

待听完凌牧云的叙说,乔峰面色变幻,显然内心颇受冲击。半晌之后,这才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怪不得姑苏慕容氏行事一向神秘莫测,特立独行,我原本还以为是他们生性高傲不群,这才疏远于江湖同道,想不到他们竟还藏着这般乱世复国的大野心,大图谋!不过这般看来,马大哥之事多半真不是他们做的了。”

本来乔峰对慕容复闻名久矣,虽不曾与慕容复见过,却十分钦佩他的人品武功,因此在马大元出事之后,虽然大家都将矛头指向了姑苏慕容,但他心里却实不希望是慕容复所为。一方面固然是不希望丐帮树此大敌,另一方面却也是不愿这么个神交已久之人,就这么沦为敌人。

但现在听了凌牧云的这番话,他虽然可以基本排除掉慕容复杀害马大元的可能,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慕容复原本在他心目中的好印象,已是荡然无存!

从来王朝更迭都是血淋淋的,狼烟四起兵戈大兴,山河破碎生灵涂炭,这都是不可避免的。慕容氏既然试图复兴大燕,就必定会千方百计的挑起战争,而这恰恰是苍生祸乱之源。

丐帮虽为江湖帮派,却向来心怀天下兴亡,以维护正道保境安民为己任。乔峰身为丐帮帮主,自然更是如此,在知道了慕容复的野心抱负之后,还能对他生出好感才怪。若非此时尚有马大元的血仇未报,他甚至都要召集人手着手调查慕容氏。将其祸乱之萌芽扼杀在摇篮中了。

“另外,乔大哥,我在之前路过苏州时还发现一件事,也许和你有关”

凌牧云犹豫了一下,就准备将他在路上见到的铁面判官单正和徐长老之事告诉乔峰,让乔峰多少有个准备。这也是让凌牧云憋屈的地方,明明知道乔峰接下来所要遭受的一切,却不能都告诉他。

因为乔峰可不比其他人,乔峰别看外表粗豪,其实心里相当精细。否则也不能成为丐帮这等天下第一大帮派的首脑。而他所知道的那些信息偏偏都没有一个正当的经得起推敲的来路。若是稍一不慎留下破绽,便会引来乔峰的怀疑,那就得不偿失了。

然而还没等凌牧云把话说完,就见大路上两个衣衫破烂、乞丐模样的汉子向着他们疾奔而来。乔峰当即出手一拦。道:“凌兄弟。什么事咱们一会儿再说。”

心中本还有些犹豫的凌牧云便即住了口。只是心中却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只见那两人施展轻功,转瞬间便奔到眼前,一齐向着乔峰躬身施礼。一人说道:“启禀帮主,有四个点子闯入‘大义分舵’,身手甚是了得,而且口口声声说要见您。蒋舵主见他们似乎来意不善,生怕抵挡不住,命属下前来禀告帮主。”

乔峰点了点头,问道:“点子是些什么人?”

一名汉子道:“一男三女,三个女的年岁不大,男的是个中年汉子,十分横蛮无礼。”

乔峰哼了一声,不悦的道:“蒋舵主忒也仔细了,对方只不过单身一人,难道便对付不了?”

那汉子道:“启禀帮主,那三个女子似乎也有武功。”

乔峰笑了笑,道:“好吧,我去瞧瞧。”

那两名汉子脸露喜色,齐声应道:“是!”垂手闪到乔峰身后。

乔峰向凌牧云道:“凌兄弟,你和我同去吗?”

凌牧云道:“这个自然。”

两名汉子在前引路,前行里许,折而向左,曲曲折折的走上了乡下的田径。这一带都是极肥活的良田,到处河港交叉。

行得数里,绕过一片杏子林,只听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林杏花丛中传出来:“我慕容兄弟上洛阳去会你家帮主,怎么你们丐帮的人都到无锡来了?这不是故意的避而不见么?你们胆小怕事,那也不打紧,岂不是累得我慕容兄弟白白的空走一趟?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

凌牧云听这声音顿时忍不住嘴角微翘,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除了昨天晚上刚被他教训了一通的包不同还会有谁?

这时候就听一个北方口音的人大声道:“慕容公子是跟敝帮乔帮主事先订了约会吗?事先有无信帖知会敝帮?”

包三先生道:“订不订约会、有无信帖还不都是一样?我慕容兄弟既上洛阳,你们帮主总不能自行走开,让他扑个空,总是你们丐帮的不对,真是岂有此理!”

凌牧云听到这里不禁心下暗嘲,这个包不同还真是不长记性,昨天才刚刚被他泡了一遍水,这蛮横无礼的脾性却是一点也不知道收敛。

想到这里,凌牧云扭头对乔峰道:“乔大哥,这人就是我跟你说的包不同,是姑苏慕容氏的四大家臣之一。”

乔峰沉着脸点了点头,大踏步走进林去。凌牧云也随之进林,只见杏子林中两拨人相对而立,其中一边乃是一群手持兵刃、衣衫褴褛的乞丐;另外一边当先一人正是包不同,在他身后还站着三个少女,正是王语嫣和阿朱、阿碧。

“凌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王语嫣一见凌牧云不禁又惊又喜,昨晚凌牧云的离去,让她心中颇不是滋味,为此甚至还与将凌牧云“气走”的包不同闹了别扭,若非实在惦念表哥慕容复,她都想着不与包不同一行同来了。

“凌公子。”

阿朱阿碧两人也都招呼了一声,只是神色都显得有些尴尬,凌牧云救过她们,对于凌牧云她们是心怀感激的。只是与凌牧云起冲突的包不同却与她们同为姑苏慕容家的人,这让二女夹在中间实在不知该如何自处。

包不同的脸却是一阵红一阵白,变得精彩无比。看着凌牧云这个才刚一夜不见的“熟人”,不由得便想起了自己昨天夜里的狼狈遭遇,不禁又羞又愧、又气又恼。

其实他也知道,昨晚之事是他自己挑衅在先,实在怪不得对方反击,以对方的身手武功,能够克制住没有对他下杀手就已经算是客气的了。但无论怎么说,他昨晚毕竟是出了大丑,被他引为奇耻大辱,对于一手造成这些的凌牧云,他也实在生不出半点的好感来,索性也只能当干脆就没有见过了。

便在这时,杏林中那些站在包不同等人对面的乞丐们这时也都看见了乔峰进来,都不由得面现喜色,为首一人立刻抢步迎上参见,他身后的丐帮群丐也都跟着一齐躬身行礼,大声道:“属下参见帮主。”

乔峰抱拳道:“众兄弟好。”

包不同对凌牧云故作不见,向着乔峰道:“嗯,这位就是丐帮的乔帮主么?兄弟包不同,想必你也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头吧?”

乔峰抱拳道:“原来是包三先生,乔某久慕阁下英名,今日得见先生真颜,大是幸事。”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我有什么英名?人人都知我包不同一生惹事生非,出口伤人,江湖上臭名倒是有的。嘿嘿嘿,乔帮主,你随随便便的来到江南,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会,帮主的身份何等尊崇?诸帮众对帮主更是敬若神明。众人见包不同对帮主如此无礼,一开口便是责备之言,无不大为愤慨。大义分舵蒋舵主身后站着的六七个人或手按刀柄,或磨拳擦掌,都是跃跃欲动,只是没有帮主发话,勉强按捺。

乔峰却是丝毫不怒,淡淡的道:“如何是我乔某的不是?倒要请包三先生指教。”

包不同道:“我家慕容兄弟知道你乔帮主是个人物,知道丐帮中颇有些人才,因此特地亲赴洛阳去拜会阁下,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就到江南来了?这不是劳我慕容兄弟空走么?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乔峰淡淡一笑,抱拳一拱道:“慕容公子驾临洛阳敝帮,乔某倘若事先得知讯息,确当恭候大驾,失迎之罪,先行谢过。”

其实在场众人谁都知道,这件事根本怪不得丐帮,包不同完全是在胡搅蛮缠,难道丐帮要有什么行动,还要预先通知姑苏慕容氏一声不成?

只是乔峰身为丐帮之主,却丝毫不以为忤,反而抱拳道歉,尽显大家风度,与之一比,包不同的蛮横无理顿时便显得太过小家子气,不免就落了下乘。

别说是丐帮众人和凌牧云了,便是包不同那边的王语嫣和阿朱阿碧三女,心中也忍不住暗赞乔峰风度,不愧是一帮之主,胸襟气度果然非同凡响。

本来乔峰不过是客气一下而已,不想包不同居然大刺刺的受之不愧,一副确应如此的架势,点点头道:“嗯,这失迎之罪,确是要谢过的,不过常言说的好,不知者不罪,看在乔帮主你道歉还算真诚的份上,我就回去和我慕容兄弟说一声,就原谅了你和贵帮吧!”

众人闻言不禁又气又笑,实想不出这包不同到底有多厚的脸皮,竟然如此恬不知耻,拿着不是当理说。便连王语嫣和阿朱、阿碧几女都忍不住替他害臊,俏脸微红。(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 试探

()便在这时,忽听得杏树丛后几个人齐声大笑,声震长空。大笑声中有人说道:“素闻江南包不同爱放狗尼,今rì一听,果然名不虚传!”

包不同脸sè一怒,随即眼珠一转大声说道:“素闻响屁不臭,臭屁不响,刚才的狗屁却是又响又臭,莫非是丐帮六老所放吗?”

杏树后那人道:“包不同既知丐帮六老的名头,为何还在这里胡言乱语?是瞧不起我们丐帮么!”

话音刚落,便见从杏树丛后走出四名老者,有的白须白发,有的红光满面,手中各持兵刃,分占四角,隐隐将包不同、王语嫣等四人围在了当中。

凌牧云见此情景,脸sè不禁微微一沉,丐帮的人如何围攻包不同他不管,但要是敢对王语嫣下手,他就不能不管了。当即不着痕迹的向着王语嫣靠近了几步,以传音入密之法向王语嫣道:“语嫣妹子,别怕,有我在没人能把你怎么样的。”

在被丐帮四老隐隐包围之时,王语嫣的脸sè微微有些发白。无论她眼力如何高明,武学知识如何渊博,毕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少女而已,面对人多势众且来势不善的敌人,她也难免有些害怕。

不过在听到了凌牧云传音入密送入耳中的话语,王语嫣原本紧张提起的一颗芳心竟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也不知是因为自相识以来的种种言行,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王语嫣不知何时竟对凌牧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依赖感,好似只要有凌牧云在,她就一切都不用担心似的。

相比给她带来安全感的凌牧云,再看将她们带入如今这步险地的包不同,王语嫣心中不由得掠过一丝恼意。不过念及表哥,这丝恼意很快便又被她压了下去。

便在这时,就听包不同哈哈一笑,说道:“你们四个老儿有什么见教?是想要跟我打上一架么?为什么还有两个老儿不一齐上来?偷偷埋伏在一旁,想对包三先生我横施暗算么?很好,很好,好得很!包三先生最爱的便是打架了!”

丐帮作为江湖上一等一的大帮会,帮中高手如云,丐帮六老更是望重武林,威名远播,包不同也早有耳闻,知道凭他的武功,想要胜过其中一人都非易事,四人齐至,那更是半分胜算都没有了。只是他xìng子高傲倔强,尤其一张嘴更是铁铸一般的硬,心中虽然叫糟,嘴上却是一点也不示弱。

便在这时,忽听半空中有一人笑道:“哈哈哈,世上最爱打架的是谁?是包三先生吗?错了,错了,那是江南一阵风风波恶!”

众人闻言俱是一惊,抬起头来看去,只见在一株杏树的树枝上站着一人,树枝不住晃动,那人便随着树枝上下起伏。那人身形瘦小,约莫三十二三岁的年纪,面颊凹陷,留着两撇鼠尾须,眉毛下垂,容貌十分丑陋,却自有一股勇猛剽悍之气。

凌牧云也不禁仔细打量了这个慕容复手下最好斗之人两眼,虽说他长得颇有些猥琐丑陋,但相比起xìng乖嘴臭的包不同来,这个风波恶却要让人顺眼多了。

这时就听阿碧叫道:“风四哥,你知道公子的讯息么?”

风波恶叫道:“好啊,今天找到了这么多的好对手。阿朱、阿碧,公子爷的事,咱们待会儿再说,先容我与他们打上一架。”

说着话就见他一个跟头从半空中翻落下来,落地之后毫不停留,纵身便向着站在北方那个身裁矮胖的老者扑去。那老者手持一条鹅卵粗细的钢杖,当即向前一推一送,径直点向风波恶的胸口,势挟劲风,甚是威猛。

风波恶猱身直上,伸手便去夺那钢杖,那老者手腕一抖,钢杖翻起,点向他胸口,风波恶突然矮身,去抓对方腰胁,当即飞腿踢他。风波恶斜身闪过,却扑到东边那红脸老者身前,白光耀眼,他手中已多了一柄单刀,横砍而至。

那红脸老者手中拿的是一把鬼头刀,背厚刃薄,刀身甚长,见风波恶挥刀削来,鬼头刀竖立,以刀碰刀,往他的刀刃上硬碰过去。

“你兵刃厉害,不跟你碰。”风波恶大叫一声,说话间倒纵丈许,反手一刀又砍向了南边的白须老者

这风波恶当真不是一般的好斗,落地之后片刻间便已与丐帮四大长老中的三人交过了手,没敢都是浅尝辄止,倒似是一个贪食之人乍见菜肴丰盛,却肚量有限,便每一样都先尝尝滋味。

丝毫也不考虑如他这么一弄,倒似是他瞧不起丐帮四老,要一人独战丐帮四大长老一般。知道的知他只是单纯的好斗成xìng,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故意挑衅丐帮四大长老呢!

显然这些并不在风波恶的考虑范围之内,就见他向着那手持铁锏的白须长老接连抢攻数招,就在那白须长老将要反守为攻之际,他却是不架而退,又挥单刀向着丐帮四大长老中最后的那个攻去。

这第四位长老两条手臂甚长,左手中提着一件软软的兵刃,见风波恶攻到,左臂一提,抖开兵刃,竟是一只装米的麻袋,麻袋受风一鼓,口子张开,便向风波恶头顶罩落。

风波恶又惊又喜,大叫:“妙极,妙极,我和你打!”

这风波恶生平最爱的便是打架,倘若对手身有古怪武功,或是奇异兵刃,那更是心花怒放,就像喜爱游览之人见到奇山大川,讲究饮食之人尝到新颖美味一般。眼见对方以一只粗麻布袋作器,他从来没和这种兵刃交过手,连听也没听见过,自是欣喜若狂,大呼酣战。

凌牧云见状却是暗自摇头,旁人不知这长臂长老手中兵刃的底细,他凭借着jīng神念力探查,却将个中玄虚弄了个清清楚楚。

这老者手中的麻袋不仅是以特质材料编制而成,不惧寻常兵刃劈砍,而且袋中还暗藏五彩毒蝎,最是狠毒不过。如果风波恶是与其他几个长老激斗,凭他武功,即便占不到上风也吃不到什么亏。

但与这老者相斗却不然,于对方的武功路数兵刃手段全都一无所知,更不知对方的武功之中还暗藏剧毒手段,一旦不慎中招吃亏,那小命就凶险了!

就在凌牧云念头转动之际,便见场中呼呼风响,那长臂老者将麻袋舞成一团黄影,似已将风波恶笼罩在内。但风波恶刀法jīng奇,遮拦进击,尽自抵敌得住,一时竟是难分高下,转眼间便过了百余招。

乔峰眼见风波恶居然能与长臂老者激斗百多招而不露败象,面上不禁微露凝重之sè,扭头向凌牧云问道:“凌兄弟,你可知这风波恶的武功在慕容复手下的四大家臣中可排第几?”

凌牧云稍作沉吟,说道:“慕容家的四大家臣我并不全识,只知按照年齿排行,这风波恶排在第四,而排在第三的包不同武功似比风波恶稍胜一筹。邓百川和公冶乾两个我没见过,但二人年岁既大,功力想必也更是jīng深,只怕比之包、风二人只强不弱!”

乔峰点了点头:“凌兄弟所言无虚,昨夜我在江yīn江边的望江楼上曾与慕容家四大家臣中排行第二的公冶乾相遇试招,那公冶乾连接我两掌,第三掌方才输招,却并未受伤,纯以掌功而论,可算一流好手,武功确比这风波恶高出不少。”

“乔大哥,你这三掌都使了几分力?”凌牧云闻言微微一惊,忍不住问道。

经过先前的试探,凌牧云对乔峰的武功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如果他所料没错,乔峰的内功修为当与他前番会过的鸠摩智大致相当,都是先天小成的层次,又身负降龙十八掌这等号称“刚猛天下第一”的掌功,全力而发,威力只怕还在鸠摩智的火焰刀之上。

便是换做是凌牧云自己,也没有信心能够接住乔峰全力而发的两掌,更不相信公冶乾有此能耐,因此他才会有此一问。

如果那公冶乾真能接住乔峰的全力两掌,武功只怕已可跻身当世顶尖一流,若是再加上武功只在其上,不在其下的邓百川和慕容复,那姑苏慕容氏的实力未免也太恐怖了些,甚至连他都不得不考虑一下对待慕容氏的态度是否需要转变一下了。

乔峰道:“第一掌和第二掌我分别用了一分力和两分力,第三掌我用了三分力。”

凌牧云闻言不由得轻轻呼出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倒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接着就听乔峰又道:“见微知著,只怕那邓百川和慕容复的武功还要更加的高明,也更加的难以对付,慕容氏名震江湖百余年,果然非易于之辈!”

凌牧云这才恍然,原来乔峰并非对风波恶如何忌惮,而是通过风波恶、公冶乾来推测背后的慕容复等人的实力,这才如此忧心。

事实上凌牧云所猜不错,其实在得了凌牧云的提醒之后,乔峰已经基本在心里排除了慕容复杀害马大元的嫌疑。之所以还放任丐帮四老与风波恶拼斗而未加制止,就是想要借机摸一摸慕容氏的底。

因为就算没有马大元的血仇,只要慕容家真的野心不死,他们丐帮也早晚还是要与慕容家对上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 变故

()便在这时,忽听一声风波恶一声大叫,倒纵而出,跳到包不同等人的身前。众人循声看去,却见在风波恶的左手手背上不知何时钉上了一只五彩斑斓的小小蝎子,怎么甩也甩不掉。

却是那陈长老在与风波恶激斗之中突施暗手,从麻袋之中放出一只毒蝎伤敌,风波恶猝不及防之下顿时中招。

风波恶只觉手背一痛,继而一麻,情知不妙,急忙挥动单刀刀背往手背上一拍,“啪”的一声轻响将那五彩小蝎子打烂一团,随即从怀中取出一颗解毒药丸吞下,正要返身再斗,忽然“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包不同急忙将之扶起询问,却风波恶脸上肌肉僵硬,笑得极是勉强,显是身中剧毒之态。

包不同大惊,忙伸手点了他手腕、肘节、和肩头三头关节中的道,要止住毒气上行,岂知那五sè彩蝎的毒xìng行得快速之极,虽不是见血封喉,却也远比一般毒蛇的毒xìng发作得更快。风波恶张开了口想说话,却只发出几下极难听的哑哑之声,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包不同眼见毒xìng厉害,只怕已然无法医治,悲愤难当,一声大吼,便向长臂老者扑了过去。

“想车轮战么?让我来会一会姑苏的英豪。”就在这时,那手持钢杖的矮胖老者大叫一声,手中钢杖递出,将包不同拦了下来。

两人当即斗在一处,包不同心中气愤忧急,只想擒住这矮胖长老,逼长臂叟取出解药来救治风波恶,然而矮胖老者身居身居丐帮长老,武功自也非同等闲,却哪是包不同三两下便能够战败的?

阿朱阿碧见风波恶毒xìng发作命在顷刻,都忍不住目中含泪。王语嫣虽然熟读武学典籍,但对使毒、治毒的法门却是一窍不通,只能在那里干着急,忍不住便将求救似的目光看向了凌牧云。只是想到之前凌牧云与包不同之间的冲突,这求恳的话语却是说不出口。

乔峰见包不同与矮长老势均力故,非片刻间能分胜败,向长臂老者道:“陈长老,请你给这位风四爷解了毒吧!”

长臂老者陈长老一怔,道:“帮主,此人好生无礼,武功也不弱,又是对头的属下,救活了只怕后患不小。”

乔峰道:“咱们尚未跟正主儿照面,马副帮主是否是对方所害也还没有确定,就先伤他的下属,未免有恃强凌弱之嫌,传出去也有损我们丐帮的仁义之名。”

乔峰此时已然基本确定马大元非是慕容复所害,自然不愿就此伤了对方xìng命,徒结强仇。虽说依着凌牧云所说,慕容家暗藏复国野心,祸害非小,但这些毕竟只是凌牧云的一面之辞,在未曾细加查访证实之前,他也不能仅据此便剪除慕容复的羽翼。

陈长老气愤愤的道:“马副帮主明明就是那姓慕容的小子所害,报仇雪恨,还有什么仁义好说?”

乔峰面上微露不悦之sè,正要强令陈长老拿出解药,便见凌牧云淡淡一笑道:“乔大哥,你就不必勉强这位陈长老,小弟去帮这位风兄将毒解了便是。”

说完也不待乔峰说话,一步跨出丈许,直接来到风波恶的身前,向着王语嫣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拿起风波恶受毒伤的手臂,将体内真气转化为万毒真气,渡入风波恶体内,运转真气将蝎毒向外逼出。

那陈长老的脸上不禁现出一丝冷笑,他自家的手段自家清楚,那五彩毒蝎乃是他以诸般毒物jīng心喂养培育而成,最是剧毒不过,没有他的独门解药,根本就不可能解救。凌牧云竟然大言不惭的说不需他的解药便能解毒,实是不知所谓。

正好他原本就不想救那个风波恶,凌牧云既然不知轻重的大包大揽,他也乐得看热闹。到时候凌牧云解不了彩蝎之毒,又耽误了救治的时间,让那风波恶救无可救,那才正合他的心意!

其实不仅是这个陈长老,便是乔峰、阿朱、阿碧等人也都对凌牧云没多大信心。

乔峰是同帮中人,素知陈长老彩蝎毒xìng之烈;阿朱阿碧见了风波恶的情况,也知道这毒xìng不是一般的厉害,生怕凌牧云解毒不成,反耽误了救治的时机。

唯有王语嫣对凌牧云满怀信心,因为从相识以来,凌牧云还从来没有在什么事情上让她失望过。

而事实也证明,王语嫣的信任是有道理的,本来风波恶的一只手掌已肿的老高、全成黑sè,双眼大睁,连眼皮肌肉也已僵硬,无法合上,怎么看都已是行将待死之人。可在凌牧云真气渡入之后,只见丝丝黑血便从他的伤口处涌流而出,显然是在向外排毒。

凌牧云见状并指如剑,在那伤口处十字交叉一划,顿时如利刃切割,将伤口划得更大,顿时漆黑如墨的鲜血便随着张大的伤口滚滚而出,风波恶的身子突然一动,涩声说道:“多谢!”

阿朱等人尽皆大喜,知道凌牧云的手段果然见效了。只见黑血渐淡,慢慢变成了紫sè,又流一会儿,紫血变成了深红sè,风波恶高高肿起的手背已经平复,显然毒素已经排尽,凌牧云伸手解开包不同先前为他封住的道,阿碧忙取出金创药为他敷上。风波恶一骨碌身站起身来,说话行动,都已恢复如初。

众人见此情景不禁又惊又叹,实想不出凌牧云是怎么办到的,竟能不用解药便将风波恶所中剧毒解开。尤其是深知陈长老所饲彩蝎毒xìng之烈的丐帮众人,更是惊异不已。

原本冷笑着看热闹的陈长老此时一张脸却yīn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他之前对凌牧云出手救人坐视不理,那是觉得自家所养彩蝎毒xìng厉害,凌牧云根本就救治不了。可现在真见凌牧云将毒给解了,他却将凌牧云给恨上了。

武林中人对于自身的独门绝技手段从来都极为看重,因为这关系到他们的身家xìng命。

正因如此,对于能够克制自身绝技手段之人,武林中人也是极其之忌讳,因为那就意味着自家的安身立命之本在面对某些人时就会失去效用,自己的身家xìng命就会受到威胁,因为这种情况而引发的江湖冲突甚至是仇杀也是数不胜数。

因此凌牧云虽然在这之前根本就没与这陈长老打过交道,甚至连话都不曾说过一句,但陈长老却已在心里将凌牧云给记恨上了,只因凌牧云这么做犯了他的大忌。只是因为还不清楚凌牧云底细,且见凌牧云治疗风波恶的手段大是不凡,他才没敢轻举妄动。

乔峰眼观六路,一眼瞥见陈长老的脸sè难看,稍一转念,便猜知了陈长老的心结所在,不禁暗自皱眉,心中打定主意,待到一会儿事情了解之后,一定要帮双方调节一下。

这时便见风波恶向着凌牧云深深一揖,说道:“多谢公子爷的救命之恩。”

凌牧云还了一礼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风波恶笑道:“我的xìng命在公子是小事,在我却是再大不过的大事,这可不能不谢。”

说到这里,风波恶拾起单刀,向着犹自yīn沉着脸的陈长老一指道:“今天我输了给你,风波恶甘拜下风,待下次撞到,咱们再打过,今天是不打了。”

陈长老冷冷一笑道:“自当奉陪。”

风波恶一斜身,向手中持锏的长老叫道:“我来领教领教阁下高招。”

阿朱、阿碧都是大吃一惊,齐声叫道:“四哥不可,你体力尚未复元。”

“有架不打,枉自为人!”

却听风波恶长笑一声,说话间单刀霍霍挥动,身随刀进,已经纵身冲到那持锏长老身前,挥刀便向着那持锏长老砍去,逼得那持锏长老只得挥动铁锏迎战。

在场众人不禁面面相觑,这风波恶片刻之前还是十成中已死了九成,岂知这才刚刚被人从鬼门关前救回来,便即又生龙活虎的与强敌斗上,如此凶悍好斗之人,实是第一次见到,各自均是心下骇然。

便在这时,忽听四面八方都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响,显是有大票人手正向这边赶来,众人均是暗自惊惧。

接着便见先是东方杏子树后奔出五六十人,都是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或持兵器,或拿破碗竹仗,均是丐帮中帮众。跟着北方、南方和西方也均有数十名丐帮弟子走了出来,各人神sè严重,见了乔峰也不行礼,反而隐隐含有敌意。

包不同、风波恶等人陡然间这么多丐帮人众来到,俱是不禁暗自心惊,暗思脱身之策。

然而身为丐帮之主的乔峰却更为吃惊,这些帮众平素对他都是极为敬重,只要远远望见,早就奔了过来行礼,何以今rì突如其来,连“帮主”也不叫一声?

仔细看去,更让他心惊不已,因为此时所来帮众虽多,但帮中的首脑人物,除了先到的四大长老和蒋舵主之外,传功、执法两位长老,以及其他的几位舵主均不在内,处处显得不同寻常。

唯有凌牧云心中明白,这些丐帮帮众连同四大长老在内,其实都已经被全冠清所怂恿鼓动,要造乔峰的反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 仗义出头

()凌牧云凑到乔峰近前,低声道:“乔大哥,贵帮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对,你要小心才是。”

乔峰本就已经心生疑窦,再得凌牧云提醒,当下再无怀疑,知道帮中定然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故,甚至可能已生内乱。

再看场中犹自与帮中两大长老激斗不休的包不同和风波恶,知道此时处理帮中变故要紧,实在没时间再去理会外务,当下断喝一声:“都住手!”

身随话动,乔峰一晃身便已欺到了风波恶的身侧,左手探手便往他的面门抓去,风波恶向右急闪,孰料乔峰右手顺势而下,已然抓住他手腕,夹手便将他的单刀夺了下来。

王语嫣见状忙叫道:“这是‘龙爪手’的‘抢珠三式’!包三哥,他左肘要撞你胸口,右掌要斩你腰胁,左手便抓你的‘气户’,这是‘龙爪手’中的‘沛然有雨’!”

王语嫣说“左肘要撞你胸口”时,乔峰的出手恰和她所说相符,左肘正好去撞包不同胸口,待王语嫣说“右掌要斩你腰胁”时,乔峰的右掌也正好去斩包不同腰胁,一个说,一个做,便是练也练不到这般合拍。等王语嫣说到第三句上,乔峰右手五指成钩,已抓在了包不同的“气户”之上。

包不同只感全身酸软,再也动弹不得,愤愤的道:“好一个‘沛然有雨’!大妹子,你说得不迟不早,有什么用?早说片刻,也好让我有个防备。”

王语嫣歉然道:“他武功太强,出手事先全没征兆,我预先也瞧不出来,真是对不起了。”

“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今天这架是打输啦,丢了燕子坞的脸。”包不同没好气的说道,回头一看,只见风波恶直挺挺的在那里站着,却是乔峰夺他单刀之时,顺势便点了他的道,否则他怎肯乖乖的罢手不斗?

在场众人见乔峰一出手便将包、风二人制住,出手之快,手法之妙,实是难以想象,无不衷心钦佩。便是此时已怀异心的丐帮四老,见了乔峰之威,也无不敬佩,思及呆会儿可能便要与自家帮主动手,不免心中沉重。

凌牧云也是心中微凛,暗思换做是他自己,又该如何应付?

思索之下,凌牧云不禁暗自摇了摇头,如果乔峰出手的目标换成是他,他虽能够将这几招尽数抵挡下来,一时间怕也要多少有些手忙脚乱,不免要落在下风。而以乔峰的武功身手,一旦让其占了上风,他再想要扳回来只怕就难了!

这时就见乔峰放开包不同的“气户”,左手反掌在风波恶肩头轻拍几下,解开了他被封住的道,说道:“两位请便吧。”

包不同xìng子再怪,也知道自家武功与对方相差实在太远,人家也用倚仗人多势众联手围攻,想要取胜也是轻而易举,这时候多说一句话,便是多丢一分脸,当下一言不发,退到了王语嫣身边。

风波恶却道:“乔帮主,我的武功是不如你,不过刚才那一招却输得不大服气,你有点出我无意,攻我无备。”

乔峰道:“不错,我确是出你不意,攻你无备。咱们再试几招,我接你的单刀。”

说着话乔峰伸手向着地上的单刀虚空一抓,一股应手而出,气流激荡之下,那地下的单刀竟自动跳起来跃入了他的手中,乔峰手指一拨,单刀倒转刀柄,便递向风波恶的身前。

风波恶立时便怔住了,颤声道:“这这是‘擒龙功’吧?世上居然真的真的有人会此神奇武功。”

乔峰微笑道:“在下初窥门径,贻笑方家。”

说着话眼光不由得向着王语嫣看去,刚才王语嫣说他那一招“沛然有雨”竟如未卜先知一般,实令他诧异之极,这时颇想知道这位jīng通武学的姑娘,对自己这门功夫有什么品评。

不料王语嫣却是一言不发,反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凌牧云。原来王语嫣见乔峰使出这擒龙功后,不由自主便想到了同样会此功的凌牧云,而且凌牧云的擒龙功还是在她的指导和目睹下一点点练成的呢。

风波恶颓然的摇了摇头,道:“我打你不过,强弱相差太远,打起来兴味索然,乔帮主,再见了。”随即又向包不同道:“三哥,听说公子爷去了少林寺,那儿人多,定然有架打,我这便赶着去,你们慢慢再来吧。”

他深恐错失了一次半次打架的机会,话一说完也不等包不同等人回答,当即急奔而去。

包不同道:“走吧,走吧!技不如人兮,脸上无光!再练十年兮,又输jīng光!不如罢休兮,吃尽当光!”高声而吟,扬长而去,却是将王语嫣和阿朱阿碧三女都甩下不管了。

王语嫣向阿朱、阿碧道:“三哥,四哥都走了,咱们却又到哪里找找他去?”

阿朱低声道:“这儿丐帮他们要商量正经事情,咱们先回无锡城再说。”见王语嫣和阿碧两人都点头答应,这才转过头来向乔峰道:“乔帮主,我们三人走啦?”

乔峰点头道:“三位自便。”

便在这时,东边后来的群丐之中,忽然走出一个相貌清雅的中年乞丐,板着脸问道:“帮主,马副帮主惨死的大仇尚未得报,帮主你怎可随随便便的就放走敌人?”

这几句话似乎相当客气,但神sè之间却是咄咄逼人,丝毫没有为人下属之礼。

乔峰见了来人,点点头道:“原来是全舵主,咱们来到江南,原是为报马二哥的大仇而来。但这几rì来我多方探查,却发觉杀害马二哥的凶手多半并非慕容公子。”

一旁的凌牧云听乔峰称他为“全舵主”,便知这人应该就是鼓动此番叛乱的主谋全冠清了,只是他现在还只是丐帮大智分舵的舵主,因此乔峰才会对他如此称呼。

要说这全冠清也是个人物,在原本的历史上他不仅一手煽动了这次丐帮叛乱,试图将乔峰推翻甚至杀之。在乔峰离开丐帮之后,还屡次三番施展毒计铲除异己,将与他不对付的帮众一个个剿除,后来更是将机缘巧合之下修成一身奇功的游坦之掌握在手,一手将其推上了丐帮帮主的宝座,成为他的傀儡,从而借游坦之之手掌握了丐帮的大权,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权yù野心。

虽说最后游坦之在遭遇乔峰这个前任丐帮帮主之后丑态尽出,为丐帮帮众所弃,全冠清的图谋也随之败露,落得个被乱刀分尸的下场,但毕竟曾以权谋手段成为丐帮的幕后之主,心机手段倒也不可小觑。

王语嫣和阿朱、阿碧本来正要离去,忽听得丐帮之中又起纠纷,似乎不愿放她们离去,言语间又提及慕容复,便也不忙走,都退到了一旁静听。

三女心中也都不怎么担忧,阿朱阿碧两人是相信乔峰的仁义,对方既然连包不同和风波恶两人都能放任离开,自然更不会为难她们三个弱女子。而王语嫣则是信任凌牧云,觉得只要凌牧云在,她就什么危险都不会有。

这时就见全冠清问道:“帮主何出此言?难道帮主你已经找到了真凶,抑或是证明不是姑苏慕容杀害马副帮主的证据?否则只怕兄弟们不肯心服。”

这时候不仅是乔峰和凌牧云,便连王语嫣等人也都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全冠清虽然口称帮主,但对乔峰哪里有一丝半点属下面对帮主的样子?这口吻简直就是在质询诘问,哪有帮众对帮主如此说话的?

乔峰目中闪过一抹怒sè,想他执掌丐帮数年,在帮中威望素著,帮众素来对他极为敬慕,何曾如此被手下人对待过?

不过他也知道此时情势非同寻常,稍有不慎便可能酿成大变,因此不得不压下胸中怒火,淡淡的道:“我也是从一位朋友的口中得知,在两个多月前马二哥被害时,慕容公子还在姑苏家中,根本就没时间去作案。”

“哦?”全冠清眼中闪过一抹jīng光,说道:“那不知帮主你是听哪位朋友说的?能否把他叫出来,让我们大家当面问问?”

乔峰眼中怒sè渐浓,正待说话,便见凌牧云骤然踏前一步,微笑说道:“不必叫了,这件事是我告诉乔大哥的,这位全舵主,你有什么话就尽管问我吧!”

乔峰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感动,脸上却不由得浮现出些许忧sè。

他深知全冠清不仅武功高强,不次于帮中的六大长老,而且为人足智多谋、工于心计,极是jīng明强干,本是他的得力属下,但现下帮内生变,这全冠清看样子也参与当中,甚至还可能是其中首脑,那便变成了他的大敌。

以乔峰对全冠清的了解,对方既然敢来当面与他顶撞,只怕是布局已成,情势定已到了极为凶险的关头。他虽想行险一搏,消弭这场大祸,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并不想将凌牧云这个新交的朋友也卷入其中,以免受他牵累,故而先前回答全冠清问话时,乔峰才只说是从朋友口中得知,而未道出具体姓名,不想凌牧云却明知情势危急还主动站出来替他作证。

第四百三十一章 威震全场

()不仅是乔峰,眼见凌牧云站出来作证实,王语嫣的美眸之中亦是闪过一抹感动。

王语嫣虽然涉世不深,却也冰雪聪明,哪里看不出情势之紧张?心中忍不住暗想:“凌大哥他与表哥素不相识,之前还被包三哥气得够呛,不迁怒表哥就算不错,为什么还要站出来替表哥说话?是了,他定是看在我的面上,这才肯出头帮表哥的忙。可是凌大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般好?你叫语嫣该如何报答你才是”

凌牧云是不知道王语嫣的想法,否则只怕要暗笑他这语嫣妹子自作多情了!

他是对王语嫣有好感不错,但却绝不会为了王语嫣而去帮助慕容复,依照慕容复在他心中的恶劣印象,在有机会的情况下,他不把慕容复一脚踹下井去,再丢上一块大石头就已经算是客气的了,怎么可能还帮他的忙?

他这次有意被牵扯到这场丐帮内乱之中,可不仅仅是为了做一个看客的,而是要有一番作为的,否则又怎能尽快扬名江湖?至于乔峰和王语嫣这一英雄一美人的感动,纯粹属于意外收获。

这时就听全冠清冷声问道:“不知这位公子与那慕容复是何关系?又是怎么知道慕容复在两个多月前根本就没有离家出门的?”

凌牧云道:“我本人与慕容公子没有半点关系,只是有事来到江南,偶然去了一次慕容公子的府上,凑巧得知了一点慕容公子的消息而已。”

“只怕未必吧?”却听全冠清冷笑着说道,“依我看阁下只怕与那慕容复关系匪浅吧?这三女乃是慕容复的家人亲眷,却与阁下甚为熟稔,这都是大家亲眼瞧见的,你说你与慕容复没关系,有谁能信?你当我们大家都是傻子么?”

在场的丐帮帮众闻言,或是面露疑sè,或是微微点头,显然都觉全冠清的话甚是有理。乔峰和王语嫣等人见状却都忍不住面露担忧之sè,心下都有些担心凌牧云替人作证不成,反倒将自己给搭进里面去。

凌牧云知道全冠清号称“十方秀才”,不仅工于心计,而且极有辩才,若是一味的与对方做口舌之辩,只怕未必会有胜算,想要扭转局势,还需另辟蹊径才行。

念及此处,凌牧云反问道:“全舵主,你说我的话不足取信,难以洗脱慕容公子身上的嫌疑。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了,那你们又是凭什么就一口咬定这凶手是慕容公子呢?”

全冠清成竹在胸的道:“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帮马副帮主他最得意的绝技便是‘锁喉擒拿手’,一手锁喉擒拿的功夫天下无双无对,可他自己却是被人捏碎喉骨而死,除了号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氏,又有谁能以马副帮主他本身的绝技伤他?”

凌牧云冷笑着摇了摇头:“只怕未必!”

说话间就见凌牧云身形骤然一动,仿佛闪电般般向着全冠清扑了过去,本来两人相距足有数丈之地,但凌牧云上一刻身形刚动,下一刻便已经到了全冠清的面前,一只手在他的胸前一扫而过,施展出桃花岛兰花拂手的功夫,手指撩动间便将全冠清胸口的“中庭”和“鸠尾”两扫中,顿时封住了他的道。

这一变故却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全冠清武功之强,不输于在场的丐帮四老,又与凌牧云相距数丈,在场众人谁也没想到他会对全冠清突然出手,而且一出手竟然如此迅疾凌厉,以全冠清的武功,竟然连一招也无法还手便被制住!

“小子你安敢偷下毒手!”

那长臂叟陈长老离得最近,又对凌牧云心有记恨,早有对他动武之心,因此也是最先反应过来,一跃身跳到凌牧云身前,抡动手中麻袋,挥起一团黄影便向着他迎头罩来。

凌牧云眼中冷芒一闪,身形闪电般一转,顿时转到了那陈长老的身后,反掌一击,“啪”的一下拍在对方的后背“至阳”之上,封住了对方的道。

陈长老身形顿时僵直,抡起的麻袋打在地上,“啪嗒”一声响,一连三只五彩斑斓的小蝎子从麻袋口甩出落在地上,显然这三只毒蝎子就是给凌牧云准备的,若非他身形闪转得快,这三只蝎子只怕就给他蜇上了。

这时候另外的三大长老也都已经反应了过来,怒吼一声,各持兵刃就要冲过来围攻凌牧云。

“咻咻咻”

一阵密集的刺耳尖啸骤然响起,十数道银光破空而出,转瞬间便分shè到了那三大长老的身前。三大长老只觉身前劲风呼啸光华一闪,急忙各挥兵刃向前格去,只是他们虽也格挡开了其中的一两道,却格挡不住所有的银光,几乎同时觉得身前数处要一麻,便被封住了道。

凌牧云这几下兔起鹘落,一气呵成,似乎行若无事,其实却是连出鹤翔九天、兰花拂手、九yīn身法、弹指神通等数种绝学,实已是全力施为,因此才在转瞬之间便将丐帮四老和全冠清五人尽数制住。

丐帮四老和全冠清的武功与凌牧云相差甚远,凌牧云想要制住他们并不难,但难就难在要在转瞬之间便将几人尽数制住,不能给众人以丝毫的反应之机。这其中若是稍有差池,便不能将这一切都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完成,届时这五人中随便谁登高一呼,局势立时就会变得不可收拾!

直到这时候,那些丐帮帮众才反应过来,各自举兵刃就要对凌牧云群起而攻之。却见凌牧云已经将手放在了陈长老和全冠清两人的脖颈之上,似乎随时就要捏断两人的脖子一般,喝了一声:“都别动!”

全冠清道被封,咽喉要害被人掌握,不禁脸sè惨白,扯着嗓子叫道:“乔峰,你这是要借外人之手屠戮帮中兄弟么?马副帮主就是这么叫你害死的吧?”

全冠清也没料到凌牧云会突然对他动手,而且还如此之厉害,竟然一出手便将他和与他同谋的四大长老尽数制住,他们这变乱还未来得及发动,他们这些首脑便已经落在了对方的手中。

不过全冠清也不是等闲之辈,瞬息间便已想到他们这些首脑都已遭擒,指望着手下那些帮众能救他脱身根本就不现实,眼下在场众人中唯一有这个本事的便只有乔峰一人,因此他便首先将一顶大帽子扣在了乔峰的头上。

其实他也不知道凌牧云此举到底是不是出于乔峰的授意,但无论是否与乔峰有关,率先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先将勾结外人残害本帮兄弟的帽子扣上去总是不错的,逼着乔峰做出反应。只要乔峰不想带上这顶大帽子,就得想办法放了或者救下他们。

“全舵主说的不错,乔峰,你这就忍不住要对我们下手了么?”那陈长老与全冠清的关系最近,率先猜到了全冠清的意图,也跟着怒声叫道。

其他三大长老和众多丐帮帮众听了两人的喊话也都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乔峰,想要看看他如何反应,凌牧云此举到底是不是真的出于他的授意。

乔峰见状也知道不能再不出声,便一脸严肃的问道:“凌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对于凌牧云突然袭击,乔峰才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如果他在第一时间便即出手阻止,凌牧云即便能够将全冠清制住,也绝没机会将陈长老以及剩下的丐帮三老制服,甚至能否将最先制住的全冠清控制在手里都很难说。

不过乔峰早已看出全冠清和丐帮四老的情形不对,只怕帮中内乱已生,而这五个人很可能就是其中首脑。而且他与凌牧云相交时间虽短,却对凌牧云印象颇佳,觉得凌牧云此番行径必有深意,这才没有及时出手阻止,想先看看情况再说。

这时就见凌牧云哈哈一笑,道:“全舵主,陈长老,你们两位未免也太敏感了些,我与几位无冤无仇,又怎会突对几位下毒手呢?我只是想以此手段来证明一件事而已,只是没想到诸位的反应有些过激,在下为求自保,不得已将几位制住,得罪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听了凌牧云这话,众人不禁又惊又疑,不知他此言有几分真,几分假。全冠清叫道:“你胡说,什么事需要你突施暗算来证明?再说你现在以手拿住我与陈长老的要害,不是在行胁迫之举又是在做什么?”

凌牧云淡淡一笑道:“我这是在以事实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贵帮马副帮主的被害,未必便是慕容公子下的手!”

“笑话,你用这无耻偷袭的卑鄙手段能够证明什么?证明你是姑苏慕容的走狗么?”

那陈长老忍不住大声叫骂起来,但一些头脑聪明之辈却已经隐隐猜到了凌牧云的用意之所在。

乔峰双目一亮;全冠清的眼中亦是闪过一抹jīng光;一旁观看的王语嫣目露奇光、若有所思,阿朱忍不住将双手一拍,笑道:“我明白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释疑,平叛

“阿朱姐姐,什么你明白了?”眼见阿朱如此,一旁的阿碧忍不住好奇问道。

阿朱道:“我明白凌公子的用意了。”

“凌公子有什么用意了,我怎么看不出来啊?阿朱姐姐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白些?”阿碧依旧有些迷糊的说道。

阿朱笑道:“你个小笨蛋,你想啊,他们丐帮之所以怀疑是咱们公子爷杀了他们的马副帮主,不就是因为他们的马副帮主是喉骨碎裂而死,似乎是被他本身最擅长的那个什么‘锁喉擒拿手’所杀么?”

“可现在凌公子已经用事实证明了,这种事也不一定只有咱们姑苏慕容家能够做到,其实只要像凌公子这般预先以点之类的功夫将对方给制住,随便什么人不都能将他们那位马副帮主的喉咙捏碎么?”

说到这里,阿朱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将双掌一拍,道:“对了,其实还不光点功夫,就算不会点的人,也可以用迷药之类的东西,只要能够让那位马副帮主没了反抗的能力,还不是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别说是装那个什么‘锁喉擒拿手’了,就是装什么其他的武功杀的人,不也一样么?”

“原来是这样,阿朱姐姐,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阿碧恍然大悟道。

阿朱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语音清脆,加上此时场面比较紧张寂静,因此在场众人都将她的话听了个真切。这才明白凌牧云突袭全冠清的用意之所在,原来是真的在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之前的言辞。

不过在明白过来之后,许多人也不禁在心中暗道一声“惭愧”,他们这么多人都没有能看出凌牧云的用意,竟然还要人家一个小姑娘来指点提醒,实在是叫人惭愧,再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也不由得和缓了许多。

这时凌牧云不禁双掌轻拍,笑着赞道:“阿朱姑娘果然聪明,竟然一下子就看穿了在下的用意,而且还举一反三。这下倒是省得在下再来解说了。想必在场的众位也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阿朱抿嘴一笑:“凌公子谬赞了,要不是凌公子提醒,我也想不到这点,与凌公子一比。我这点小聪明又算得了什么?”

凌牧云笑着摇了摇头。他自己心里最明白。他之所以想到这点,乃是因为他早就知道马大元被杀的真相,只是由于没有证据。无法宣之于口罢了。而阿朱却是事先半点也不知晓,仅是凭他的举动和只言片语便能判断出了他的用意,还将马大元死的真相隐隐猜了出来,这却不是他所能够比拟的了。

转回头来,凌牧云将手掌在陈长老和全冠清两人的喉咙上轻轻一拂,淡笑说道:“全舵主,陈长老,这下你们懂我的意思了么?你说要是像我这般将两位制住,再将两位的的喉骨捏碎,看起来是不是也就和马副帮主的‘锁喉擒拿手’一般了呢?”

陈长老此时哪还不明白凌牧云的意思?不禁垂首黯然不语,他之前还对凌牧云深以为忌,想着能够杀之而后快。谁想到一动上手,竟然只是一个照面便被人家制住,而且到头来人家还占着理,他是丢人现眼,还有什么可说的?

相比之下,全冠清虽然也大感羞耻,却不甘心就此放弃所图,大声叫道:“凌公子,就算你说得有理,可你把话说明白便是,我们丐帮的众兄弟们也不是不通情理之辈,何必突袭暗算将我等都给制住?是想拿我们丐帮的几位长老和区区在下立威逞能么?”

全冠清此言一出,丐帮帮众原本已经有些平复下去怒气渐渐又有迸发之势。

其实除了在凌牧云身边的陈长老和全冠清,剩下的三大长老身边早已凑满了亲近的帮众弟子,试图为他们解。只是凌牧云的点手法是何等高妙,又岂是这些丐帮帮众所能够解开的?只是忙得满头大汗也是无果。

这时受全冠清一挑拨,这些人俱是向着凌牧云怒目而视,有那急性之人已经叫嚷着要让凌牧云赶快给丐帮四老和全冠清解并赔礼道歉了。

凌牧云并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叫嚷,而是将目光看向了乔峰,他已经将此番变乱的首脑人物都给制服,剩下的事情也该由乔峰处理了,总不能让他一个外人把事情都办完了吧!

而乔峰显然也明了凌牧云的意思,当即迈步走到凌牧云的身前,向着他点了点头,示意领了他这份人情。随即伸手轻轻在全冠清的身上一拍,冲开他身上被封的道,说道:“全舵主,我来给你解,传功和执法两位长老呢,怎么没见他们来?”

他此言一出,场上气氛顿时为之一静,原本还向凌牧云叫嚷的那些人顿时不再吭声,都紧张的看向了乔峰和全冠清。

全冠清道被解,正自暗喜,忽听乔峰骤发此问,心中顿时一突,微一犹豫,见乔峰目光变得严厉起来,心下便是一紧,忙颤音说道:“属下属下今日并没见到两位长老。”

乔峰又问:“那大仁、大信、大勇、大礼四舵的舵主又在何处?”

感觉到乔峰语声渐厉,全冠清顿觉似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似有一种行将窒息的错觉,急忙将头微微向下一低道:“属下不知。”

“你不知道么?”乔峰冷笑一声,忽然侧头对西北边上的一名七袋弟子问道:“张全祥,你们舵主怎么没来,他现在何处?”

那七袋弟子身子一颤,说道:“嗯嗯,我我不知道。”

乔峰见那七袋弟子张全祥脸色有愧色,说话吞吞吐吐,目光又不敢和自己相对,心中定是有鬼,猛然喝道:“张全祥,你将本舵方舵主杀害了,是不是?”

张全祥大惊,忙道:“没有,没有!方舵主好端端的在那里,没有死,没有死!这这不关我事,不是我干的。”

乔峰厉声道:“那么是谁干的?”

这声音直如雷霆乍响,充满威严,摄人心魄。那张全祥忍不住浑身发抖,眼光不由得便向着全冠清望去,显然那意思分明就是示意是全冠清主使,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乔峰长叹一声,转身看向被制住不动的四大长老:“四位长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四大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都现出复杂之极的神色,盼着旁人能先开口说话。

便在这时,在乔峰身后低着头的全冠清眼底闪过一抹厉芒,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柄寒光闪烁的短刃,向着乔峰的背心猛地疾刺而去。

原来全冠清在他与四大长老一齐被制之时,心中便知这次的变乱只怕要糟,成功的可能已十分渺茫。待到乔峰来到近前替他解,他便生出了行险一搏之心,只是慑于乔峰高强武功,没敢立时动手,此时见乔峰竟将后背亮给了他,当下再不迟疑,当即便下了杀手!

乍逢此变,众人俱是大吃一惊,王语嫣三女也是花容失色,阿朱忙叫道:“乔帮主小心!”

乔峰却是丝毫不见惊色,还有余暇向着给他示警的阿朱微笑着点了点头,与此同时,手下却是丝毫不缓,左手反手向后抓出,就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一般,一把便将全冠清的腕脉扣住,右手反向擒拿,正好抓中了他胸口的“神阙”和“膻中”两。

乔峰手上运气,内力从全冠清的这两处道中透体而入,击溃全冠清自身内力阻碍,循着经脉,直奔他膝关节的“中委”、“阳台”两。全冠清被乔峰真气突入,只觉五内如焚,气涩难出,膝间道被乔峰真气冲击,顿时双腿酸软,不由自主的便跪倒在地。

后来的那些丐帮帮众见状无不失色,人人惊惶,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是还被点住道的四大长老也都忍不住脸上变色,看向全冠清的目光也是既惊且愤!

原来乔峰察言辨色,料知此次叛乱必是全冠清为主谋,眼见四周帮众除了早在此处的大义分舵诸人之外,其余似乎都已受了全冠清的煽惑,争斗一起,那便难以收拾。

虽说凌牧云已先将四大长老制住,便是后来的这些叛乱帮众群起而攻,以他的武功也不难平复叛乱,但一场自相残杀却是势所难免,丐帮强敌当前,齐力抗敌还来不及,如何能自伤元气?

故此他才先解全冠清之,又转身诱全冠清出手,再一举将其擒拿,迫得他下跪,造出一个全冠清偷袭失手便心虚投降的假象来,让叛乱帮众彻底丧失主心骨,谁也不敢再有异动。

就见乔峰转过身来,左手在全冠清的肩头轻拍两下,说道:“你既已知错,跪下倒也不必,但生事犯上之罪,却决不可免,慢慢再行议处不迟。”说话间右肘向前轻挺,已不着痕迹的撞中了全冠清的哑。

乔峰素知全冠清能言善辨,若有说话之机,不免要煽动帮众,祸患难泯,此刻危机四伏,非得从权以断然手段处置不可。而如此一来全冠清虽然有满肚子的诡辩之辞,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波折再起

眼见全冠清垂首而跪,一副认罪伏法的表现,那些参与叛乱的丐帮帮众不禁又是惶恐又是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乔峰向着众人扫了一眼,神情威严,目光如电,那些叛乱帮众都忍不住将目光躲开,畏缩着不敢与之对视。

乔峰这才向那张全祥道:“由你带路,引导大义分舵蒋舵主,去请传功、执法长老等诸位一同来此,你好好听我号令行事,当可减轻你的罪责。其余各人一齐就地坐下,不得擅自起立。”

张全祥又惊又喜,连声应道:“是,是!”

大义分舵蒋舵主并未参与叛乱密谋,见全冠清等敢作乱犯上,早就气恼之极,满脸胀得通红,只是呼呼喘气,直到乔峰吩咐他随张全祥去救人,这才心神略定,向本舵二十余名帮众说道:“本帮不幸发生变乱,正是大伙儿出死力报答帮主恩德之时,大家皆需出力护主,务须遵从帮主号令,不得有违。”

乔峰却道:“蒋兄弟,你将本舵兄弟一齐带去,救人是大事,切不可有丝毫差池。这里都是咱们多年来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只不过一时生了些意见,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放心去吧。”

说到这里,乔峰想起一事,又道:“对了,你再派人去知会西夏一品堂一声,惠山之约,押后七日。”

那蒋舵主躬身答应,领了本舵帮众,自行去了。

乔峰口中虽说得轻描淡写,心下却着实担忧。眼见大义分舵的二十余名帮众一走,杏子林中除了凌牧云、王语嫣、阿朱、阿碧四个外人之外,其余二百来人都是参与阴谋的同党,只须其中有人登高一呼,只怕就要群起而应。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决不能给这些叛乱帮众筹谋鼓动的余地。

想到这里,乔峰依次走到四大长老的身边,伸手为他们拍开了被封的道,四大长老俱是忍不住面现惭色,退到了一边。如此一来除了跪在地上的全冠清之外。其他叛乱的首脑人物都已被放开。那些叛乱帮众见此情景,脸色也都有些缓和了下来。

此刻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暮色笼罩,杏林边薄雾飘绕。乔峰一眼瞥见旁边站立的凌牧云。心中一动。便道:“众位兄弟。我今日好生喜欢,新交了一位好朋友,就是这位凌牧云凌兄弟。我二人在无锡城中畅饮一通,意气相投,已结为挚友。”

说着话就见乔峰伸手向着凌牧云一招,道:“凌兄弟,来,我给你引见引见我们丐帮中的首要人物。”

接着他便拉着凌牧云的手,走到四大长老的身前,依次将四大长老介绍给了他,分别是白须白发,使倒齿铁锏的宋长老;手使粗长钢杖、仿佛矮冬瓜的奚长老;使一口厚背鬼头刀,满面红光的吴长老;以及擅使麻袋暗藏毒蝎,手臂甚长的陈长老。

四大长老都刚刚才在凌牧云的手底下吃了亏,因此人人都是勉强应付了一两句便面惭而退。

便在这时,忽听得脚步声响,东北边上有许多人奔来,声音嘈杂,有的连问:“帮主怎么样?叛徒在哪里?”有的说:“上了他们的当,给关得真是气闷。”乱成一团。正是传功、执法二长老,几位舵主及其麾下被囚的帮众被救赶到了。

乔峰见忠于他的长老、帮众皆无恙归来,不由得心中一宽。而随着这些人的赶到,参与叛乱的丐帮帮众人数虽然还占着多数,却已没有了绝对的优势,而且首脑全冠清被制遭禁,四大长老受挫于凌牧云,也失了锐气。

相反乔峰这边却人员见壮,高手众多,实力已经占据优势,那些叛乱帮众见此情景,也都失了斗心胆气,在四大长老的率领下束手就擒。

接下来便是身为执法长老的白世镜站出来言明帮规,要依照帮规处置以四大长老和全冠清为首的叛乱帮众,并亮出刑具法刀,要将四大长老处死。但乔峰为了不使帮内就此存下隔阂,因内乱而自伤元气,因此不惜依照帮规以法刀自残流血,赦免了四大长老的罪过。

本来对于此番叛乱的主谋全冠清,乔峰并无赦免之意,只是全冠清却忽然说起乔峰身世之事,而且语焉不详,乔峰心中起疑,便临时决意饶过全冠清不杀,而是令其摘去背上布袋,开革出帮。

丐帮弟子除了初入帮而全无职司者之外,每人背上均有布袋,多则九袋,少则一袋,以布袋多寡而定辈份职位之高下。因此一旦有帮众被驱逐出帮,就需将背上的布袋摘下,以示与丐帮再无瓜葛。

本来江湖上帮会中人被逐出帮,便与门派中人被赶出门墙一般,乃是难以形容的奇耻大辱,传扬出去,势必被武林中人所不齿和唾弃,甚至较之当场处死更令人无法忍受,一般的武林中人遇到此事,常有以死明志之例。但全冠清为了活命,也将此羞辱忍了下来。

本来事情到此基本上就算了结了,一场叛乱在没掀起多大风浪的情况下便被乔峰和凌牧云二人联手所平息。可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却是波折再起。

先是丐帮派去西夏的探子飞马疾速赶来,传回紧急军情消息。接着是丐帮辈分最高的徐长老随之赶到,阻止乔峰观看那传回来的紧急军情消息,并说有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即将来到,有重要事情向诸人陈说,让丐帮众人等待。

随后太行山冲霄洞的谭公谭婆,谭婆的师兄赵钱孙,泰山铁面判官单正和他的五个儿子泰山五雄,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以及天台山智光大师等人相继受邀赶到。

接着马夫人、徐长老以及铁面判官单正等人便以马大元生前负责收藏,后被马夫人翻出来的丐帮前任帮主汪剑通和带头大哥的书信为凭,又请出了赵钱孙和智光大师这两个当年受骗与带头大哥一起前往雁门关外伏击乔峰父母而未死之人为证,揭露出了乔峰契丹人的身世,以及当年雁门关外一场血战的旧事。

因为这些事情有理有据,又有身经当年之事的人亲身做证,故而不仅是丐帮众人和一众外人,便是乔峰自己都已经将信将疑,原本他一心以为众人乃是污蔑造谣,诽谤害他,但现在看来,竟似确有其事,心中也不禁动摇。

群丐听了智光、徐长老等人的言语,心情也十分混乱。有些人先前便已听说乔峰是契丹后裔,但始终将信将疑,剩余的人却是此刻方知。眼见证据确凿,连乔峰自己似乎也已信了,不由得更是彷徨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乔峰素来待属下极有恩义,才德武功,人人钦佩,原本是丐帮难得的雄才之主。然而他若是契丹子孙,辽国和大宋的仇恨纠结极深,丐帮弟子死于辽人之手的,历年来不计其数,由一个契丹人来做丐帮帮主,众人一时却也难以接受。但说要将他逐出丐帮,却是谁也说不出口,一时杏林中不禁一片静寂,唯闻各人沉重的呼吸之声。

便在这时,忽听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各位伯伯叔叔,先夫不幸亡故,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此时自是难加断言。但想先夫平生诚稳笃实,拙于言辞,少与人结仇,妾身实在想不出,为何有人要取他性命!是不是因为先夫手中握有什么重要物事,别人想得之而甘心,怕他泄漏了机密,因而便要杀他灭口?”

说这话的,正是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这几句话的用意再也明白不过,直指杀害马大元的凶手便是乔峰,而其行凶的主旨,便在于掩盖他是契丹人的证据。

一直冷眼旁观的凌牧云暗道一声“来了”,他早知这一切其实都是这马夫人康敏一手所为,而用意竟仅仅是为了报复当年乔峰对她的视若无睹,可说心胸狭隘变态到了极致。瞧她全身缟素,娇怯怯、俏生生的样子,谁又能想到她竟会这般歹毒?

此时乔峰的契丹人身世已被昭然于世,乔峰势必再难在丐帮之中立足,可这女子竟然还不罢休,竟还要将杀害马大元的罪名也扣在乔峰的头上,非得让他身败名裂,沦为江湖公敌实是歹毒到了极点。

当下凌牧云便欲站出来说话,其实今夜之事他本是有机会阻止的,只是思及乔峰也有权力知晓他自己的真正身世,况且以萧远山的能折腾劲儿,就算阻止了这次,乔峰的身世也终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凌牧云这才坐视了整件事情的发生。

但若是再任由康敏信口雌黄、诬陷乔峰,那他这个朋友做的就未免太不到位了!

然而还不等凌牧云说话,便听杏林左侧一个少女的声音先一步说道:“马夫人,我心中有一个疑团,能不能请问你一句话?”

众人向声音来处瞧去,见是个穿着淡红衣衫的少女,正是阿朱。凌牧云见状心中一动,知道这时这阿朱可能便已对乔峰生出了好感来,此番出言估计也是替乔峰说话,当下便先住口不说,看阿朱怎么替乔峰洗脱分辨。(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漏洞百出

康敏脸色微微一冷,看向阿朱问道:“姑娘有什么话要查问我?”

阿朱道:“查问是不敢,只是我听夫人言道,马前辈所留遗书乃是用火漆密密固封,而徐长老开拆之时,漆印仍属完好,那么在徐长老开拆之前,就该是谁也没有看过这信中的内文了?”

康敏点头道:“不错。”

阿朱道:“那么那位带头大哥的书信和汪帮主的遗令除了马前辈之外,本来就该谁都不知,又谈何杀人灭口?”

众人一听,均觉此言甚是有理。

康敏却是颜色一冷,说道:“姑娘是谁?却来干预我帮中的大事?”

阿朱道:“贵帮大事,我一个小小女子,岂敢干预?只是你们要诬陷我们公子爷,我却非要据理分辨不可。”

“那么姑娘的公子爷是谁?是乔峰主么?”

阿朱摇头微笑,道:“不是,是慕容公子。”

“嗯,原来如此。”康敏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阿朱,而转头向执法长老白世镜道:“白长老,本帮帮规如山,若是长老犯了帮规,那便如何?”

执法长老白世镜脸上肌肉微微一动,凛然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康敏道:“若是比你白长老品位更高之人呢?”

白世镜知她意中所指,不自禁的向乔峰瞧了一眼,说道:“本帮帮规乃祖宗所定,不分辈份尊卑。品位高低,须当一体凛遵,同功同赏,同罪同罚。”

凌牧云眼皮一跳,暗道康敏这毒妇的心计确实非同一般,她知道白世镜虽然与她有染,但与乔峰的交情却是极好,说什么也是不肯坑害乔峰的,弄不好还会替乔峰说话。而白世镜身居丐帮执法长老要职,对于乔峰罪责的认定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因此康敏便先以暗含深意的话点了白世镜一番。让他不敢为乔峰出头帮忙。毕竟白世镜与康敏有染。又伙同康敏一起杀害了马大元,这种事情随便抛出一件都得身败名裂,身犯如此重罪,他又怎么还有脸站出来替乔峰说话?

这时就听康敏接着说道:“那位姑娘疑心得甚是。初时我也是一般的想法。但在我接到先夫噩耗之前的一日晚间。曾忽然有人摸到我家中偷盗。”

众人都是一惊。注意力顿时被她的话语所引,有人问道:“偷盗,偷去了什么?伤人没有?”

就听康敏说道:“贼子用了下三滥的薰香。将我及两名婢仆都薰倒了,倒是没有伤人,只是翻箱倒柜的大找一番,偷去了十来两银子,次日我便接到先夫不幸遭难的噩耗,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贼子盗银之事?幸好先夫将那封遗书藏在了极隐秘之处,才没给贼子搜去毁灭。”

这几句话再也明白不过,显是指证乔峰自己或是派人赵马大元家中盗书,他既去盗书,自是早知遗书中的内容,杀人灭口一节。可说是昭然若揭。至于他何以会知遗书内容,则或许是那位带头大侠、汪帮主、马副帮主无意中泄漏的,那也不是奇事。

阿朱一心要为慕容复洗脱,也不愿乔峰被扣上杀人灭口的帽子,于是又出声说道:“小毛贼来偷盗十几两银子,那也事属寻常,只不过时机巧合而已。”

康敏道:“姑娘之言甚是,初时我也这么想。但后来在那小贼进屋出屋的窗口墙脚之下,拾到了一件东西,想来是那小毛贼匆忙来去之际掉下的。我一见那件东西,心下惊惶,方知这件事非同小可。”

宋长老道:“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非同小可?”

康敏缓缓从背后包袱中取出一条**寸长的东西,递向徐长老,待徐长老接过,她便扑倒在地,大放悲声,说道:“请众位伯伯叔叔为妾身作主。”

众人向徐长老看去,只见他将那物事展了开来,原来是一柄折扇。徐长老沉着声音,念着扇面上的一首诗道:“朔雪飘飘开雁门,平沙历乱卷蓬根;功名耻计擒生数,直斩楼兰报国恩。”

念完诗词之后,只见那徐长老又翻过扇子,看了看背部的幅图画,长叹一声,向着乔峰道:“乔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阿朱问道:“什么人证物证?一柄折扇算什么证据?”

徐长老看了阿朱一眼,冷笑一声,说道:“这柄折扇外人不知,想必帮中的许多兄弟都认识,这乃是当年先帮主汪剑通汪公赠给乔峰的生日之礼,这折扇上的诗词乃是汪帮主亲手所书,背上图画,却是老朽所画。乔峰,这你不会不认吧?”

乔峰点了点头:“不错,这折扇是我之物,但怎会出现在马兄弟家中,我却委实不知。”

初时马夫人拿出折扇,徐长老吟上面所提之诗之时,丐帮中辈份较高、品位较尊之人,听得徐长老念那诗句,便已知是乔峰之物。但其余的帮众和帮外之人却是不知,此时听得徐长老指问,而乔峰又承认是自家之物,俱是一惊。有许多人已忍不住跟着怀疑起来,难道马大元真是被乔峰给杀人灭口的?

“哈哈哈可笑啊可笑!”

便在这时,忽听一阵长笑响起,震得林中枝叶乱晃。众人俱是一惊,一齐向着发笑之人看去,却见竟是个一身白衣的青年公子。似谭公谭婆、赵钱孙、智光大师等后来之人不识来人是谁,但丐帮众人却认识,正是他们帮主今日新交的朋友凌牧云!

徐长老和铁面判官单正早先在苏州之时便与凌牧云遇到过,还怀疑过他是否是乔峰的党羽。先前来到杏子林中时见他也在便已微微吃惊,这时又见他发笑,徐长老便忍不住问道:“这位公子为何如此发笑?”

凌牧云犹自大笑不止,说道:“我笑你们愚蠢至极,被人耍得团团转却懵然无知,实在忍不住笑了!哈哈哈”

徐长老顿时将脸向下一沉,说道:“不知老朽如何愚蠢了,竟让公子见笑?倒要请教!”

凌牧云将笑声一敛,说道:“你们先前说乔帮主他是契丹后裔,我不知其中详情,也难以判断其中真假。但这所谓乔帮主杀人灭口之说,却分明是有人故意嫁祸栽赃,而且这里面明明是破绽百出,你们却视而不见,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铁面判官单正道:“不知这里面有何破绽?倒要请教公子!”

林中其他人也都将目光投向了凌牧云,显然都想听凌牧云说出个理由来。

凌牧云道:“撇去乔帮主的人品不论,就凭乔帮主的武功,别说只有几个女流之辈的马夫人府上,便是想去皇宫内院,相府帅帐,千军万马之中取得什么东西,也未必就办不到,更别提还遗落什么随身的物件了。”

丐帮群丐素知乔峰的本事,闻言丝毫不觉得凌牧云这话有何夸大之处,心下都是颇以为然。即便那些对乔峰了解不多之人,也觉得就凭乔峰在江湖上的赫赫威名,当也不至于蠢笨到去只有几个女流在家的马家偷盗不果,还遗落下东西的份上。

“这位公子,先夫将那书信藏得甚为隐秘,我也是细加收拾遗物时才偶然发现,别人找不到也不奇怪。”康敏本来臻首低垂,但听到这里却忍不住抬头说道,“况且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便是天大的英雄,在心情紧张之下也未必就不会出错。”

凌牧云嘲讽的看了她一眼,冷笑着说道:“假若乔帮主真的知道汪帮主遗有书信之事,存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就算找不到那遗书所在,一把火烧个干净,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还是夫人以为乔帮主敢杀你的丈夫马大元,却不敢烧死你这位马夫人?”

康敏道:“也许是他尚存一念之仁,或者他良心有愧吧!这位公子你又是谁,为何要执意替这凶手说话?”

凌牧云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虽今日才与乔兄结交,却对他的人品武功甚为钦佩,见他英雄受屈,自要替他说几句话。我倒要反问夫人,这里面分明疑点重重,你凭什么就认定乔兄是杀害你丈夫的凶手?”

康敏眼见凌牧云双目如电,仿佛将自己的浑身上下都看穿了一般,不由得微微打了个冷战,紧咬嘴唇强自辩道:“不是我认定,而是有物证在,那柄折扇总不是假的吧?”

“哈哈哈,既然说夫人说到这折扇,那咱们就来说说这折扇!”

凌牧云朗笑一声,猛地伸手向着徐长老手中的那柄折扇虚空一抓,徐长老只觉得手腕一震,手中折扇顿时拿捏不住,脱手飞出,正落在了凌牧云的手中。

“擒龙功!”

在场有识货之人便发出一阵的低呼。

丐帮群丐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俱是惊诧之极,许多人忍不住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乔峰。

先前乔峰就是以一手擒龙功抓摄地上的单刀,震得包不同和风波恶两人灰心丧气,认败服输而走,群丐都还记得清清的,想不到这才没过多久,竟然又在凌牧云的手上再现了这等奇功。而且比起乔峰凌空虚摄地上的单刀,凌牧云虚抓徐长老的手中的折扇似乎更加的难能!(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 翻案,分裂

谭公谭婆、赵钱孙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凌牧云,目光中满是震撼和惊诧。

他们都是武学一道的大行家,自然深知擒龙功、控鹤功之类的这等虚空摄物的武功是何等的难练,天赋悟性倒还在其次,最难的便是需要一身高深之极的内力才行,他们也只闻这类武功之名,却从未见谁真个使用过。

想不到今日却在一个年轻公子的手中见到,心中的惊讶自不必说,这才意识到,凌牧云别看年纪轻轻,原来竟是个深藏不露的大高手,忍不住认认真真的对他打量起来,心中暗自揣测,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一个年轻高手。

徐长老和铁面判官单正等人的心却是不由得向下一沉。他们与谭公谭婆和赵钱孙等人不同,那些人只是受邀前来做个见证,可他们两个却是此番针对乔峰的主要推手。

原本他们觉得乔峰虽强,但只要将其契丹人的身世来历揭发出来,势必为千夫所指,届时对方势单力孤,己方却是一呼百应人多势众,无论是将其驱逐还是拿下,应该都不难做到。可现在见凌牧云武功却是出奇的高,又开口闭口帮乔峰说话,显然是向着乔峰一面的,这事情却一下子变得棘手之极!

尤其是徐长老,他握在手中的东西竟被凌牧云虚空一抓便即摄去,虽说对方有出其不意之嫌,但毕竟是从他的手里夺去,无论怎么说这脸面上总是光彩不起来。而且还是在为数众多的本帮弟子和请而来的诸方高手面前,这人算是丢大了!

对于徐长老难看的脸色,凌牧云却是视而不见,举起手中这柄折扇向着在场众人示意了一下,说道:“大家都看到了,这柄折扇竹骨纸面,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折扇,既不能作兵器使,也不能当暗器打,咱们武林中人带这么个东西在身边能做什么。附庸风雅么?我虽与乔帮主是今日方才结识。却对乔帮主的豪迈风范深映在心,实在想不出乔帮主轻摇折扇是个什么模样!”

众人听了凌牧云这话,看看他手中的折扇,再看看一旁高大魁梧。衣袍破旧。一身豪气的乔峰。也觉得委实是不相称之极,就仿佛窈窕淑女抡锤挥镐,昂藏大汉持针绣花一般的怪异。有人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些头脑转得快之人已经隐隐猜到了凌牧云的用意,不禁若有所思。

就听凌牧云接着道:“看来大家也都和我一样,觉得这折扇与乔兄的风范实不相配,那我问问诸位丐帮的兄弟,你们可曾什么时候见过你们的乔帮主随身携带这么个物件,与你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之余,拿出来扇风纳凉的吗?”

“没有!”“对,帮主从来都不带那东西。”“帮主可不是那些穷酸文人和富家公子哥!”许多丐帮弟子也都已经开始明白了凌牧云的意思,纷纷叫嚷出声来。

凌牧云道:“想来大家也都已经想明白了,乔兄他既然连平日都不愿意带这与他自身气质不符的折扇,真要是去做行窃偷盗之举,又怎会有意带这么一个碍事的物件?难道是故意要丢在现场,好让人拿着来指认他么?”

“说的不错。”“这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帮主!”“有人想诬陷帮主,我们绝不答应!”“一定要将这栽赃陷害之人揪出来!”

这下子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过来,本就拥护乔峰的那些丐帮帮众更是早已义愤填膺,鼓噪叫嚷起来,一时间杏子林中乱成了一团。

凌牧云转回头看向徐长老及康敏等人,道:“这下你们明白我先前发笑的原因了吧?这里面的猫腻太多,分明就是有人要栽赃陷害乔兄,可你们却对这些疑点视而不见,凭着这种漏洞百出的证据就要定乔兄的罪,我真不知你们是在装蠢,还是真蠢!”

徐长老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简直精彩之极。

而康敏见自己的一番阴谋被揭破,俏脸变得煞白,低下头去不说话了,只是凌牧云却注意到在她眼底一闪即逝的一丝怨毒之色,显然是把他也给恨上了。

凌牧云不禁在心中暗自冷笑,对于康敏的怨恨,他根本就不在乎,康敏这个毒妇也就会耍弄心机暗中害人,对于别人或许很危险,但对于早已深知其真正面目的凌牧云来说却算不了什么。

毒蛇之所以能够伤人,那多半都是因为其藏身在暗处,真正暴露在阳光下,也就没多大威胁了。康敏真要是敢跟他玩什么花样,凌牧云想要捏死她也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多少!

眼见场面渐渐安静下来,凌牧云摇头笑道:“我久闻丐帮的侠义之名,可今日一见却是大失所望,帮中有人阴谋陷害帮主,阖帮上下不思恩义,响应者众,帮中元老更是不辨是非,呵呵”

凌牧云这话一出,丐帮群丐俱是忍不住愧然低头,那些先前参与叛乱和后来对乔峰生出怀疑之心的人固然是羞愧无地,便是那些忠于乔峰的帮众也一样是觉得脸面无光。

其中更是有人将怀疑的目光看向了全冠清、马夫人和徐长老等人,毕竟整个事件,就属他们几个跳的最欢,也容不得别人不心生疑虑。

“凌兄弟,你别再说了!”

便在这时,忽听一个豪迈却隐含疲惫的声音响起,却是乔峰说话了。

原来乔峰乍闻自己身世,竟是契丹子裔,心中本来百感交集,近十年来,他每日里便是计谋如何破灭辽国,多杀契丹胡虏,保卫大宋的生民百姓。突然间却惊悉他自己竟然便是他一只处心积虑要对付的胡人后裔,饶是他一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也禁不住手足无措。

然而待得马夫人口口声声指责他阴谋害死马大元,他的折扇又再出现,他心中反而平定,知道这是有人要栽赃嫁祸于他。正待要打起精神与之周旋,无论如何不能受此不白之冤,却不想凌牧云却是抢先仗义执言,一番话下来,不仅将他的冤屈洗去,还将整个丐帮上下都说得惭愧无言。

乔峰在感动凌牧云仗义出头之余,心中却不糊涂。知道再让凌牧云这么质问讽刺下去。丐帮自是要威名扫地,只怕凌牧云也难免要被丐帮众人记恨成仇,那却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了。

“乔大哥,你”

凌牧云将疑惑的目光看向乔峰。

乔峰重重的点点头:“好兄弟。我乔峰没有交错朋友。不过这接下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处理吧。”

看着乔峰坚毅的神情。凌牧云点了点头,默然退到了一边。

乔峰向着在场众人扫视了一遍,目光从马夫人看到徐长老。又看到执法长老白世镜,传功长老项长老,宋、奚、吴、陈四大长老,一个个望过去,众人均不敢与之对视,垂首默然无语。

乔峰叹了口气,道:“乔某身世来历,惭愧得紧,我自己也未能确知。但既然有这么多前辈指证,乔某须当尽力查明真相,这丐帮帮主的职位,乔某自然也不能再当了,自当退位让贤。”

说着话乔峰伸手到右裤脚外侧的一只长袋之中,抽了一条晶莹碧绿的竹杖出来,正是丐帮帮主的信物打狗棒,将之高高举起,说道:“此棒承汪帮主相授,乔某执掌丐帮,虽无建树,幸亦无大过,今日退位,帮中哪一位英贤愿意肩负此职,请来领受此棒。”

本来丐帮历代相传的规矩,新帮主就任,按例须由原来帮主以打狗棒相授,在授棒之前,先传授打狗棒法。就算旧帮主突然逝世,但继承之人早已预立,打狗棒法亦已传授,因此帮主之位向来并无纷争。

但乔峰方当英年,若无意外,怎么也还能担当二三十年的帮主,尚未在帮中选取继承人传授打狗棒法,此时仓促辞位,才会有此一说。

只是丐帮此时既无现成的帮主继承人,又没有谁的威望可以如乔峰一般令全帮上下心服,又有谁敢出来承受此棒?

乔峰连问三声,见丐帮中始终无人答话,便道:“乔峰身世未明,这帮主一职,无论如何是不敢担任了。徐长老、传功、执法两位长老,本帮镇帮之宝的打狗棒,就请你三位连同保管,日后定了帮主,再由你等三位一同转授不迟。”

执法长老白世镜和那传功长老项长老相互看了看,都没有动。唯有徐长老迈步上前就要接棒,说道:“说得也是,那打狗棒法的事,也只好将来再说了。”

便在这时,那宋长老忽然大声喝道:“且慢!”

徐长老愕然停步,问道:“宋兄弟有何话说?”

宋长老道:“我瞧乔帮主不像是契丹人,契丹人穷凶极恶,残暴狠毒,乔帮主却是大仁大义的英雄好汉。我们之前反他,他却甘愿为我们受刀流血,赦了我们叛逆的大罪,契丹人哪里会如此?”

徐长老道:“他自幼受少林高僧与汪帮主养育教诲,已改了契丹人的凶残习性。”

宋长老道:“既然性子改了,那便不是坏人,再做我们帮主,有什么不妥?我瞧本帮之中,再也没哪一个能及得上他英雄了得,别人要当帮主,嘿嘿,只怕我姓宋的不服。”

其实群丐之中与宋长老存一般心思的大有人在,乔峰恩德素在人心,单凭几个人的口述和字据,便免去他帮主之位,许多向来忠于他的帮众便大为不服。

宋长老领头说出了心中之意,群丐中登时便有数十人呼叫起来:“有人阴谋陷害乔帮主,咱们不能轻信人言。”“几十年前的旧事,单凭你们几个人胡说八道,谁知是真是假?”“帮主大位,不能如此轻易更换!“我是跟定了乔帮主,要换帮主,便是杀了我头我也不服!”

奚长老大声道:“谁愿跟随乔帮主的,随我站到这边。”

说着话他左手拉着宋长老,右手拉了吴长老,走到了东边。跟着大仁分舵、大信分舵、大义分舵的三个舵主也走了过去,他们的属下群丐自也纷纷跟随。

全冠清、陈长老、传功长老、以及大智、大勇两舵的舵主帮众,却留在原地不动。这么一来,丐帮人众顿时分成了两派,站在东边的约占五成,留在原地的约为三成,其余帮众则心存犹豫,不知听谁的主意才是。(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 英雄去,魑魅来

便在这时,忽听全冠清喊道:“众位兄弟,乔帮主才略过人,英雄了得,谁不佩服?然而咱们都是大宋百姓,岂能听从一个契丹人的号令?乔峰的本事越大,大伙儿越是危险。”

奚长老叫道:“放屁,放屁,放你娘的狗屁!我瞧你模样,倒有九分像是契丹人。”

全冠清大声道:“大家都是尽忠报国的好汉,难道甘心为异族的奴隶走狗么?”

他这几句话倒真有效力,走向东边的群丐之中,顿时有十余人又回到了西边。东边的群丐骂的骂,拉的拉,登生纷扰,霎时间或出拳脚,或动兵刃,数十人便混打起来。众长老大声约束,但各人心中均有所偏,吴长老和陈长老戟指对骂,眼看便要动手相斗。

乔峰见状喝道:“众兄弟停手,听我一言。”

他语声威严,又是威望素著,他一言出口,群丐纷争立止,都转头瞧着他。

乔峰朗声道:“如今我自己身世未明,大丈夫连自己出身都搞不清楚,还谈什么建功立业?所以这丐帮帮主,我是决计不当了,众位兄弟也不必挽留。但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威名赫赫,武林中谁不敬仰?若是自相残杀,岂不让旁人笑歪了嘴巴?乔某临去时有一言奉告,倘若有谁以一拳一脚加于本帮兄弟身上,便是本帮莫大的罪人!”

群丐本来均以义气为重,听了他这几句话。都是暗自惭愧。

只见乔峰抱拳向众人团团行了一礼,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众位好兄弟,咱们再见了。乔某是汉人也好,是契丹人也罢,有生之年,决不伤一条汉人的性命,若违此誓,有如此刀。”

说着话伸出左手。凌空向单正一抓。单正只觉手腕一震。手中单刀把捏不定,手指一松,单刀便被乔峰夺了过去,竟是与之前凌牧云以擒龙功从徐长老手中夺取折扇别无二致。众人吃惊自不必说。单正也是又羞又愧。颜面扫地。

便在这时。凌牧云突然喝道:“乔大哥且慢!”

乔峰不禁微微一愣,疑惑的看向凌牧云:“凌兄弟,你有什么话说?”

凌牧云道:“乔大哥虽是善言明志。但这所发之誓却未免不妥。”

乔峰问道:“有何不妥?”

凌牧云道:“乔大哥你虽然心怀坦荡,却不能保证这世上之人全是如你一般的英雄豪杰。譬如今日之事,分明就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乔大哥,今日之后,某些阴险小人未必就不会再用什么阴谋诡计和卑鄙手段来对付于你。乔大哥你发此誓愿,岂不是自缚手脚?难道便任由他人坑害你而不做反击了么?”

却是凌牧云知道乔峰接下来只怕就要断刀明志,只是以后为情势所迫,免不了还要破誓,届时英雄背誓,不免心中有愧,倒不如先将这漏洞给堵住了。

乔峰闻言呆了一呆,随即思及今日所遭之阴谋诬陷,不禁豪气顿生:“凌兄弟所说不错,乔峰虽然不愿伤人,却也不是那甘愿为人鱼肉的迂腐软弱之辈,若是有人觉得乔某软弱可欺,那乔某也绝不让他好过!从今而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当如此刀!”

说着话便见乔峰右手屈指向那刀背之上弹去,只听“当”的一声响,那单刀顿时断成两截,刀头飞出数尺,刀柄仍拿在他的手中。他向着单正说了一句:“得罪!”随即丢下刀柄,扬长而去。

众人群相愕然,不过随即便有丐帮中人大呼起来:“帮主别走!”“帮主,丐帮全仗你主持大局!”“帮主快回来!”

忽听得“呼”的一声响,半空中一根竹棒掷了下来,正是乔峰反手将打狗棒飞送而至。

徐长老急忙伸手去接,孰料右手刚拿到竹棒,突觉自手掌以至手臂、自手臂以至全身,如中雷电轰击般的一震。他急忙放手,那竹棒一掷而至的余劲不衰,直挺挺的插在地下泥土之中。

群丐齐声惊呼,瞧着这根“见棒如见帮主”的本帮重器,心中都是思虑万千。

朝阳初升,一缕缕金光从杏子树枝叶间透进来,照着在打狗棒上,发出碧油油的光泽。

眼见乔峰离开,凌牧云不禁长叹一声,迈步走到王语嫣等女的身前,问道:“语嫣妹子,你们要到哪里去?”

王语嫣道:“凌大哥,听说表哥他去少林寺了,我我想去找他。”

凌牧云的心中掠过一丝不爽,不过还是点点头道:“嗯,你们三个年轻的姑娘家,远道赶路多有不便,就由我护送你们去吧。”

阿朱阿碧两人不禁面现喜色,本来她们还在担心这件事呢,她们两人虽然都有武功在身,却并不甚高,王语嫣又是半点武功也不会,三人又都没有什么行走江湖的经验,能得凌牧云这么一个大高手护送,自是再好不过。

王语嫣知道凌牧云这是放心不下她,心中也不由得为之一暖。

这时就听那徐长老朗声说道:“众位兄弟,如何找寻真凶,为马副帮主报仇雪恨之事,咱们自当从长计议。只是本帮不可一日无主,乔乔峰去后,这帮主一职由那一位来继任,是急不容缓的大事,趁着大伙都在此间,须得即行议定才是。”

宋长老道:“依我之见,大家去寻乔帮主回来,请他回心转意,不可辞任。”

全冠清道:“乔峰是契丹胡虏,如何可做咱们首领?今日大伙儿还顾念旧情,下次见到,便是仇敌,非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吴长老冷笑道:“和乔帮主拼个你死我活,你也配么?再说大家是商议丐帮由谁做主,你一个已被逐出帮之人,还有什么资格来插言?”

当下便有那忠于全冠清的人便替他鸣不平道:“全舵主是因为反对乔峰个契丹人当帮主才被逐出帮的,现在已经证实乔峰确实是契丹胡虏,那便说明全舵主是对的,被逐出帮之事便不能算,他还是我们大智分舵的舵主,凭什么不能参与商选帮主之事?大家说对不对?”

“说的对,应该让全舵主立刻返帮才是!”当下便有十几人呼应喊道,只是相比在场的数百帮众,十几个人却显得甚是寥寥。

而且他们这话一出,马上就招来了众多丐帮帮众的反驳和质问:

“放屁,乔帮主定下的事我看谁敢改!”“不是刚才乔帮主赦免你们叛逆之罪的时候了,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看八成就是他们陷害乔帮主的,全冠清就是主谋!”

与原本历史上不同,因为凌牧云当场便已替乔峰洗刷了谋害马大元的冤屈,因此丐帮众人绝大部分都还只记得乔峰的好处。便是那些反对乔峰继续当帮主的人,也更多的是接受不了乔峰契丹人的身份,却也不觉得乔峰本人有什么错。

因此全冠清等带头反对乔峰之人也就没有了如原本历史上的高人气,甚至还招致了大部分帮众的恶感。再想像原本历史上一般轻易的便得以重返丐帮搅风搅雨,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便在丐帮群丐争论不休之际,忽听得西北角上一个人阴恻恻的道:“丐帮的乞丐约人在惠山见面,毁约不至,原来都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嘿嘿嘿,可笑啊可笑。”

这声音尖锐刺耳,咬字不准,又似大舌头,又似鼻子堵塞,总是声音怪腔怪调,听来让人极不舒服。

大义分舵的蒋舵主和大勇分舵的方舵主同时“啊哟”一声,说道:“徐长老,咱们误了约会,对头寻上门来啦!”

凌牧云心中也是一激灵,他之前注意力也都被牵扯进了丐帮内乱、乔峰受冤之事当中,这时方才想起,丐帮内乱之后紧接着便是西夏一品堂来袭,他这却是又被卷进另外一个是非漩涡中了。

徐长老忙问道:“是什么约会,对头是谁?是乔峰应下的这约会么?”他久不参与江湖与本帮事务,因此对于此事却是全不知情。

蒋舵主道:“是,对方是西夏一品堂的人,不过属下已奉乔帮主之命,派人前赴惠山,要对方将约会押后七日。”

那说话阴声阴气之人耳朵也真尖,蒋舵主轻声所说的这两句话,他竟也听见了,说道:“既已定下了约会,哪有什么押后七日、押后八日的?押后半个时辰也不成。”

凌牧云知道西夏一品堂的人既然已经找上门来,若是事情不出偏差,用不了多久,丐帮就得被暗算遭擒、全军覆没,届时他也免不了要遭鱼池之殃。

如果仅仅是他自己,自然毫无所惧,便是西夏一品堂精锐尽至,以他的武功,想要脱身而去也不是什么难为之事,但若还要兼顾三个弱女子,这就未免有些难办了。

想到这里,凌牧云便对王语嫣道:“语嫣妹子,丐帮的仇家找上门来了,一会儿免不了要一场厮杀,你们姑娘家看了只怕要害怕,咱们不如这便走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七章 西夏一品堂

凌牧云灵觉敏锐,知道此时西夏一品堂的大队人马尚未赶到,他此时要带三女走是轻而易举,但要是再耽搁一会儿,等西夏一品堂的大队人马到了,他再想带三女走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却听阿碧说道:“不知这西夏一品堂来江南会不会也来找我们姑苏慕容的麻烦。”

王语嫣的脸上顿时显现出犹豫之色,道:“凌大哥,我们不如留下看一会儿情况再走吧?”

凌牧云见三女都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知道三人都是一般的心思,想要留下来看看这西夏一品堂到底是不是也会对姑苏慕容氏不利,对自身的安全反倒忽略了。

“好吧。”凌牧云当即点了点头,既然几女都有此心,他便也不再阻止,以免与几女心生隔阂,反为不美。

况且如果事情不出意外,这次众人也只是有惊无险,便是留下来看一场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便听丐帮的执法长老白世镜怒道:“我丐帮是大宋赫赫有名的江湖帮会,岂会惧你西夏胡虏?只是本帮自有要事,没功夫来跟你们这些跳梁小丑周旋,更改约会,事属寻常,有什么可罗唆的?”

“你们这群臭叫花子还真是一般的不识抬举。”

那阴声阴气的声音再次响起,接着就听“呼”的一声,杏树后面飞出一个人来,直挺挺的摔在地下,一动也不动。众人细看才发现。这人脸上血肉模糊,喉头已被割断,却是早已死去多时,群丐都认得,这人正是丐帮大义分舵的谢副舵主。

蒋舵主又惊又怒,说道:“谢兄弟便是我派去改期的。”

徐长老怒道:“常言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敝帮派人前来更改会期,你们何以伤他性命?”

那阴恻恻的声音道:“这人神态居傲,言语无礼,见了我家将军不肯跪拜。怎能容他活命?”

群丐一听。登时群汹涌,许多人便纷纷喝骂。更有人亮兵刃就要与那隐在暗处之人拼命。便在此时,猛听得远处号角呜呜吹起,跟着隐隐听得大群马蹄声自数里外传来。显然是有大队人马向此赶来。众人心中俱是一凛。戒备相候。

趁此机会,徐长老忙低声向一旁的白世镜询问这西夏一品堂的来路和此番约会的原委,白世镜也是低声以答。

凌牧云耳力极强。却是将两人的话听个清楚。就听白世镜道:“这‘一品堂’本是西夏国主创立的一个讲武馆,堂中招聘武功高强之士,优礼供养,要他们传授西夏**官武艺。凡是进得‘一品堂’之人,都号称武功天下一品,统率一品堂的是位王爷,官封征东大将军,叫做什么赫连铁树。”

徐长老点了点头,道:“西夏国整军经武,还不是来打我大宋江山的主意?”

白世镜低声道:“正是如此,据本帮派在西夏的易大彪兄弟报知,最近那赫连铁树带领馆中勇士,出使汴梁,朝见我大宋太后和皇上。其实朝见是假,窥探我大宋虚实是真。他们知道本帮是大宋武林中一大支柱,想要一举将本帮摧毁,先树声威,然后再引兵犯界,长驱直进。”

“因此这赫连铁树离了汴梁之后,便到洛阳我帮总舵。恰好其时乔帮主率同我等到江南来为马副帮主报仇,西夏人扑了个空。这干人一不做,二不休,竟赶到了江南来,终于和乔帮主定下了约会。”

徐长老听了不禁暗暗心惊,同时也忍不住悄然生出一丝悔意来,如果早知道有此大敌当前,他就不该这么急着发动,将乔峰赶下台去。现在帮中群龙无首,上下离心,强敌却骤然来袭,实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时听得林外马蹄声已近,陡然间号角急响三下,八骑马分成两行,冲进林来。八匹马上的乘者都手执长矛,矛头上缚着一面小旗。矛头闪闪发光,依稀可看到左首四面小旗上都绣着“西夏”两个白字,右首西面绣着“赫连”两个白字,旗上另有西夏文字。

跟着又是八骑马分成两行,奔驰入林。马上乘者四人吹号,四人击鼓。全然是一副行军打仗的阵仗,根本不是江湖中约会赌斗的做派。

在那号手鼓手之后,又进来一群西夏武士,这些武士分成两列分向左右一战,一人骑马当先而出,在他身后跟着一群打扮各异的武林人士,或骑马或步行,各随其便。

众人向那为首的马上乘客看去,只见他身穿一身大红锦袍,三十四五岁年纪,鹰钩鼻、八字须。在他身后紧跟着一个身形极高、鼻子极大的汉子,一进林便喝道:“西夏国征东大将军驾到,丐帮帮主上前拜见。”声音阴阳怪气,正是先前说话的那人。

徐长老道:“本帮帮主不在此间,由老朽代理帮务。丐帮兄弟是江湖草莽,西夏将军如以官家礼制相见,咱们高攀不上,请将军去拜会我大宋王公官长,不用来见我们要饭的叫花子。若是以武林同道的身份来相见,将军远来是客,请下马叙宾主之礼。”

这几句话说的不亢不卑,既不得罪对方,亦顾到了自家的身份,颇为老道周全。

“贵帮帮主既不在此间,我家将军是不能跟你叙礼的了。”那大鼻子哼了一声,一斜眼看到打狗棒插在地下,识得是丐帮的紧要物件,说道:“嗯,这根竹棒儿晶莹碧绿,拿来做个扫帚柄儿倒也不错。”

说着话手臂一挥,马鞭应手甩出,径直向着打狍棒卷去。群丐立时纷纷大呼:“滚你奶奶的!”“狗鞑子你大胆!”

一条人影骤然从人群中蹿出,眨眼间飞掠而至,正挡在打狗棒之前,伸出手臂,让那大鼻子的马鞭卷在自己臂上。他手臂一曲,那大鼻汉子无法再坐稳马鞍,纵身一跃,站在地下。两人同时使劲,“啪”的一声,马鞭从中断为两截。那人反手抄起打狗棒,一言不发的退了回去。

凌牧云目光微微一动,见这人乃是个弓腰曲背的老者,识得正是丐帮之中的传功长老项长老。之前在丐帮内乱之际,这项长老没怎么说话,也不大显眼,可从刚才这飞身护棒断鞭的手段来看,这人的武功竟也是极为不凡,便是在几位长老中也当居前列。

那大鼻汉子被拉下马背,马鞭又被拉断,可说是输了。但他虽受小挫,却是丝毫不以为耻,撇着嘴道:“要饭的叫花子果然气派甚小,连一根竹棒儿也舍不得给人。”

就听那徐长老道:“西夏国的英雄好汉大老远的来寻本帮,不知所为何事?”

那汉子道:“我家将军听说中原丐帮有两门绝技,一是打猫棒法,一是降蛇十八掌,想要见识见识。”

群丐一听,无不勃然大怒,此人故意把打狍棒法说成打猫棒法,将降龙十八掌说成降蛇十八掌,显是极意侮辱,不由得纷纷喝骂出声。

凌牧云正自冷眼旁观,忽见一旁的王语嫣轻轻摇头,不禁心下生奇,问道:“语嫣妹子,你摇头做什么?”

“凌大哥,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王语嫣说道。

“可惜什么?”

王语嫣道:“据说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威力极大,乃是丐帮的不传之秘,自来便只有历任帮主才能学得,我也只闻其名不见其实。可惜乔帮主他被逼走了,否则人家前来叫阵,咱们也可以趁此机会看看‘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的威力了。”

凌牧云摇头笑道:“语嫣妹子,便是乔大哥还留在这里,只怕你也难能如愿。”

一旁的阿朱忍不住好奇问道:“凌公子,此话怎讲?”

凌牧云道:“想看神功绝技,也得需有好的对手才行。以乔大哥他的武功,想要打发西夏一品堂的这些人,只怕还用不上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

王语嫣闻言侧头想了想,随即点点头:“不错,乔帮主的武功确实高得出奇,寻常武功到了他手里也能发挥出莫大威力,除非西夏一品堂里也有堪称当世一流的高手,否则就算乔帮主在,只怕也逼不出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这两项绝技来。”

凌牧云点点头,心中忽而一动,想起了他从射雕世界洪七公那里学得的降龙十八掌来,也不知他这降龙十八掌与乔峰的降龙十八掌若是对上,谁更高明些?

而就在凌牧云等人小声说话之际,徐长老大声说道:“你们要见识敝帮的打猫棒法和降蛇十八掌,那一点不难。只要有煨灶猫和癞皮蛇出现,叫花子自有对付之法。阁下是学做猫呢,还是学做蛇?”

吴长老也跟着哈哈笑道:“对方是龙,我们才降龙,对方是蛇,叫花子捉蛇再拿手不过了。”

便在这时,忽听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说道:“还是手底下见真章才最实在,和个娘们儿似的斗嘴算什么本事?打猫也好,降蛇也好,来来来,谁来跟我先打上一架?”

说话间便见一人猛地从那赫连铁树背后的人丛中飞越而出,越过众人落在地上,双腿微微向下一蹲,随即才站直了身子,就仿佛一只蛤蟆从高处落地一般。

这人站定之后,双手叉腰大刺刺在场中一站,叫道:“什么捉猫打蛇乱七八糟的,哪个觉得自己筋骨结实,出来和你家二老爷我练练,尝尝老子最近新练的蛤蟆神功的厉害!”(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鳄神凶猛

这人相貌丑陋,神态凶恶,但见这人一出来,凌牧云却是忍不住微微一笑,因为这个叫嚣着跳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在大理时收的记名徒弟,南海鳄神岳老三!

仅从南海鳄神这一亮相,凌牧云便看出来了,自从得他传功之后,这南海鳄神肯定是没少苦练,行走动静之间便已经显出几分蛤蟆功的神韵来了。武功比起之前已是进步不少,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只怕他用不了多久就能完成心愿,取代叶二娘成为第二恶人了。

南海鳄神这一亮相一开口不要紧,却是将丐帮众人哄堂大笑,蛤蟆本来就是污秽恶心之物,为众人所不喜,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自称练的是蛤蟆武功,这不是将自己比作了蛤蟆么?实在是太好笑了!

便在这时,一人从人群中走出来,笑道:“看来阁下倒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与何物相似。我们丐帮中人打狗捉蛇都是行家里手,但对这癞蛤蟆么,倒还真看不上眼,要是被放一身癞,那可就大大不妙了,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看去,见这说话之人乃是个形容儒雅的中年乞丐,腰间别着一根铁笛,似乎是丐帮中人,但令人奇怪的是这乞丐的背上却是一只布袋也无。

西夏一品堂众人来之前曾详细打探过丐帮的情报,知道但凡丐帮帮众,除了刚入帮毫无职司者外,都会身背布袋,以布袋的多寡来区分品职高低。从一袋弟子到九袋长老,唯有帮主可佩十个布袋。可眼前这个中年乞丐看言行举止,不像是毫无身份之人,可身上却是一个布袋也无,心中不禁大为不解。

原来这个忽然站出来说话的人非是旁人,正是全冠清。他已被逐出帮,身上布袋皆已摘下,西夏一品堂中又无人认识他,自然便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全冠清乃是个极富权谋野心的人,否则他之前也不会挑头发动叛乱、造乔峰的反。只因他深知。乔峰不仅武功高强。兼且才略过人,只要有他在帮中一日,他就不可能达成心底所愿,成为丐帮的最高掌权者。

而除了乔峰之外。剩下的宋、奚、吴、陈、传功、执法六大长老都不被他看在眼中。他自信只要能够将乔峰这座大山掀翻。剩下的几大长老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早晚能让他篡取丐帮大权。

可谁料到残酷的现实却是给他泼了一盆凉水,乔峰虽然因身世暴露而离帮出走。但他也被以叛帮之罪驱逐出帮,而且因为凌牧云强出头的一番话将他栽赃陷害乔峰之事揭穿了七七八八,使得他在帮中的威望大减,甚至被许多帮众所猜疑,返帮之事似也前景黯淡,就更遑论谋夺丐帮大权了。

这些事情全冠清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似他这等野心勃勃之辈,如果断绝了他谋取权柄之路,那还不如杀了他的痛快。

正因如此,他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因为他知道,此时丐帮乍遭大变,又遭强敌来袭,正是人心惶惶之际,同时也是最渴望英雄的时候。

如果他能够在这个时候首先站出来与西夏一品堂对抗,维护丐帮声誉,势必会博得位数众多的帮众的好感,便能极大抵消他先前在众帮众心中的恶劣印象,从而为他重回丐帮、再登高位铺平道路。

当然,这里面也有着一定的风险,那就是这场仗只能胜不能败。一旦落败,虽也能够博得一定帮众的同情,但却会给大家留下难堪大任的失败印象,届时就算他能够重回帮中,想要登上帮主之位却也将难如登天!

不过在全冠清看来,这种可能性并不太大,他的武功虽说远达不到乔峰那般冠绝丐帮、威赫江湖的程度,但在帮中能够胜他之人也是寥寥,放在江湖上也可勉强跻身一流。

而西夏一品堂虽然号称武功天下一品,毕竟只是西域胡虏,能够招揽到的好手只怕也有限,而且但凡高手大多自重身份,也不会一开头便跳出来,以他的本事,取得个开门红应该还是不难的。

事实也如全冠清所料想的那样,他这一出头,顿时引发了丐帮弟子的群起响应:“不错,我们叫花子最看不上癞蛤蟆了!”“一只臭蛤蟆也出来丢人现眼。”“癞蛤蟆,快滚回你的臭水沟里去吧!”“臭蛤蟆,再不滚小心老子放蛇吞了你!”

虽说全冠清已经被逐出帮,但毕竟在丐帮之中效力多年,手下也有一些忠心拥护之辈,虽只少数,但他们一呼应,其他那些丐帮帮众在同仇敌忾之下便也暂时忽略了他之前的所做所为,跟着响应起来。

见南海鳄神出场滑稽,丐帮众人又说的有趣,阿朱阿碧两人也忍不住一阵轻笑,阿朱向王语嫣问道:“王姑娘,这人是什么来路?这世上真有‘蛤蟆神功’这种奇怪的功夫么?”

王语嫣秀眉微蹙,说道:“看这人跳出来这一下子,似乎含有南海万鳄岛的武功路数,不过此番施展的却是另外一门武功。‘蛤蟆神功’的名字我今日也是第一次听见,是不是真的有我也不知,不过他这一落之间颇含玄妙,好像还真是从蛤蟆的身上领悟出来的。”

阿朱不禁微微一愣,道:“王姑娘,竟还有你不认识的武功?”

王语嫣道:“这世上武功千千万万,哪是我所能尽知的?偶尔冒出一两门我不认识的原也不足为奇。只是我看这人所练的这门神似蛤蟆的武功似乎颇为高明,虽还有些毛糙,似是新学不久,对上真正的武学大高手还颇有不足,但现在丐帮的这些人”

说到这里,王语嫣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虽未明说,言下之意却很清楚,显是不看好丐帮中人能够从南海鳄神的手中讨得好去。

凌牧云在旁不禁暗暗赞叹,王语嫣不愧是天龙世界中的武学活字典,虽然自身不会武功,但博闻强识,眼力却着实高明,竟然只一眼便将南海鳄神的底细看了个七七八八。看出南海鳄神南海万鳄岛的家数也还罢了,竟只凭一落地蹲身边看出蛤蟆功的真意和高明之处,这就分外难得了!

阿朱微微一愣,随即轻哼一声道:“丐帮的这些人先是冤枉公子爷,接着又冤枉乔帮主,是非不分,糊里糊涂,让他们吃吃亏也好!”

“奶奶个熊的,敢嘲笑老子,老子撕了你!”

便在这时,猛听得一声虎吼般的咆哮,就见南海鳄神如装了弹簧一般猛地一跃三四丈,便蹿到了全冠清的身前,五指探出如鸡爪一般,向着全冠清的面门便抓了过去。

全冠清没料到南海鳄神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刚刚还在数丈之外,竟然刹那间便攻到了他的面前,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呼啸而来。他不由得脸色一变,急忙向后疾退,让过南海鳄神这一抓,同时伸手便去抽腰间的铁笛。

那铁笛便是全冠清的兵刃,却是一见南海鳄神出手,全冠清便立时意识到这南海鳄神远非他预想中那么好打发,实是生平之劲敌,因此便要抽兵刃迎战。

只是南海鳄神却丝毫不给全冠清喘息的机会,右手一抓才刚落空,左手便已握拳从右臂之下窜出,向着全冠清的腰腹要害之地呼啸打到。全冠清竟是不及去抽腰间铁笛,急忙向旁闪开尺许,险而又险的让过了南海鳄神这一击。

南海鳄神当即变拳打为肘击,左肘猛挺,向着全冠清的右腰撞到。全冠清去抽腰间铁笛的右手不得已放开,一掌向着南海鳄神撞来的重肘拍去。“啪”的一下,南海鳄神的臂肘与全冠清的手掌一接,全冠清顿时浑身一震,脸色一白,踉跄着向后退避开去。

南海鳄神手抓、掌击、拳打、肘撞、腿踢,攻势如潮,迅疾无比,凌厉绝伦,直如狂风骤雨一般,压得全冠清喘不过气来,除了退避便是躲闪,甚至连近在咫尺的腰间铁笛都始终无暇抽出。

蛤蟆功讲究以静制动,厚积薄发,全身涵劲蓄势蕴力不吐,有如蓄满劲力的弓箭,又似吹满气的气球,一旦出手发招,便如惊涛骇浪一般,源源不断,一浪高过一浪,仿佛排山倒海,实在是一门厉害之极的武功绝学。在射雕世界里,欧阳锋便是凭借此功名震武林,跻身天下五绝之列,其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虽说南海鳄神修练蛤蟆功时间尚短,也才只修练了第一层而已,功力火候比起欧阳锋来相差不可以道里计。但全冠清的武功却也同样远远比不得黄药师、洪七公之流,在南海鳄神惊涛骇浪一般的猛攻下,只勉强撑了十几招,便再也撑不住了。

一个躲避稍慢,眼见南海鳄神一掌便要劈在他的胸膛之上,全冠清忙运力于臂伸手去格。只是他仓促之下的应变又哪里挡得住南海鳄神蓄足势的凌厉一击?顿时“喀嚓”一声手臂断折,胸前如遭重锤击打,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飞跌出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 师训徒,群雄愕

“叫你嘲笑老子,给我去死吧!”南海鳄神大叫一声便向着被打得吐血飞出的全冠清追了过去。

在他南海鳄神的词典里可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词儿,更别说全冠清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嘲笑他,若不将全冠清的脑袋拧下来,怎能消他胸中的恶气?

“住手!”忽听一声苍老断喝,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猛地跳过来挡在了南海鳄神的身前,一掌向着南海鳄神拍出。

“老家伙滚开!”

南海鳄神怪叫一声,也是一掌迎着猛击过去。“啪”的一声,那白发白须老者脸色骤然一红,继而猛地变得苍白起来,身子晃了晃,一连向后退出四步,方才站稳。

南海鳄神的冲势也顿时为之一止,身子一晃,也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一双豆粒般的小眼睛上一眼下一眼的看了那老者好几眼,道:“你个快进棺材的老家伙还有两下子嘛,怎么,你想跟你家二老爷我练练?”

这个半道拦截南海鳄神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丐帮的徐长老。他与全冠清同为倒乔之人,对于全冠清的观感自与那些怀恋乔峰的丐帮帮众不同,因此眼见全冠清就要命丧在南海鳄神手下,他便忍不住跳出来救援。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南海鳄神竟然这般厉害,以他一个多甲子的功力修为,又是有备而发,竟然还吃了不小的亏。若非南海鳄神一时也被他老而弥坚的表现所镇住,没有趁势上前抢攻。他的结果只怕也未必能比全冠清好到哪里去!

徐长老的脸色不禁一阵的变幻不定,南海鳄神这话却是将他逼到了墙角上,若是避而不战,数十年的威名不免一朝扫地;可真要是迎战,却又毫无胜算,一时间不禁进退两难。

其实不仅徐长老,丐帮群丐也都是心中暗惊。徐长老隐退已久,群丐不太熟悉,但全冠清久在帮中,大家对于他的武功都是很清楚的。便是与帮中的几位长老相比也未见逊色。可在这突然跳出来的怪人面前,竟然只支撑了十几招便被打得断臂吐血,西夏一品堂的人都这么厉害么?

见识过了南海鳄神的凶猛,众人却是再笑不出来了。

己方两人与南海鳄神的交手大家都看在眼里。全冠清自然是大败亏输。连兵刃都没能取出来便被人打得吐血重伤。徐长老虽然成功将全冠清救下。但有备而发,硬拼之下尚且比对方多退了两步,胜败之数却已是再明白不过。

宋、奚、吴、陈等几位长老相互看了看。彼此眼中俱满是凝重和忧虑。

他们几人的武功与徐长老、全冠清不过是在伯仲之间,即便其中功力最深的宋长老虽然自觉比全冠清胜出一筹,却也不敢保证自己的武功就一定比徐长老更强。现在徐长老都在对方的手上吃了亏,他上去也未见得就能占到便宜。

可是眼见着徐长老已经被对方用言语逼到了墙角,若不应战只怕就要威名扫地,难道他们还能眼看着徐长老这等早已隐退颐养天年的帮中元老被逼得拼命么?

宋长老猛一咬牙,就要迈步上前替徐长老接下南海鳄神的挑战,虽然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总要比其他几位长老的胜算大些。

便在这时,忽听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岳老三,为师我吩咐你的事情你到底办好了没有?就跑到这里来打架斗殴!”

众人吃了一惊,急忙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如雪的青年公子从林中一侧摇着一把折扇走了出来,正是凌牧云。

本来凌牧云在南海鳄神刚一跳出来时就想要出面喝止他的,南海鳄神的本事他再清楚不过,虽然比起他来差了不知多远,但要对上丐帮剩下的这几块货色,还是极具杀伤力的。

凌牧云虽然对丐帮逼走乔峰自废武功之举颇看不上眼,但丐帮毕竟是中原武林的第一大帮,他也不愿被南海鳄神连累得稀里糊涂就与丐帮结下仇。

不过等见到全冠清蹦出来强出头,凌牧云一转念便猜到了全冠清的打算,他便又改主意了。既然全冠清妄图拿南海鳄神当树立威望的垫脚石,那他也就乐得看对方在他这个蠢徒儿的手上撞个头破血流,反正全冠清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南海鳄神顺手把他给干掉,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只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并未全按他的预料来,南海鳄神虽然确实将全冠清打成了个死狗样,但徐长老这个老家伙却跳出来救了全冠清一条小命,南海鳄神也顺势就找上了徐长老,这他就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南海鳄神一见凌牧云,大吃一惊,神色一连变幻了数下,随即迈步上前,恭恭敬敬的跪地磕头道:“师父您老人家好,徒儿给您请安了。您老人家让弟子办的事,弟子弟子还未办妥,请您老人家恕罪。”

在场众人不禁吃惊,实在想不到这个一连击败全冠清和徐长老二人的凶徒怎么竟是凌牧云的弟子!

看凌牧云的模样,有没有二十岁都在两说,而南海鳄神便是没有四十岁也差不多少了,而且没有个二三十载的苦练,只怕也练不成这身厉害的武功,难不成凌牧云才一出生便开始教南海鳄神武功?

丐帮这一方之前见识过了凌牧云的手段,知道他武功高绝,相对还好一些,只是惊诧于凌牧云怎么会收了这么一个凶恶丑怪的弟子。西夏一品堂这边却是惊得险些把眼珠子都掉出来!

西夏一品堂的人可是深知南海鳄神之凶恶的,自从南海鳄神投到西夏一品堂以来,一语不合便与人动手的事情可没少发生,伤残甚至是死在他手上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只是因其武功高强勇猛善战,深得赫连铁树的看重,不肯见责罢了。

故而南海鳄神在一品堂中可说是凶名赫赫。西夏一品堂虽然号称招揽者皆为武功天下一品,但世上的真正高手毕竟只是少数,以南海鳄神的武功,江湖上能胜他之人已经不是很多,将范围缩小到一品堂中就更是寥寥无几了。

大多数堂中武士知他凶恶厉害,自是不敢招惹他;少数几个武功不惧他之人,知他愚顽蛮横,也不愿招惹他。

正因如此,此时见他竟认凌牧云这个年轻白嫩的公子哥为师,磕头拜见,俱是惊诧万分,忍不住相互打听凌牧云的来历,想要知道凌牧云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让南海鳄神甘心拜他为师?

王语嫣和阿朱阿碧听说先前她们还谈论的奇功怪人竟还与凌牧云有这般关联,也不禁诧异万分。不由得仔细观看

凌牧云把脸往下一沉道:“既然还未办妥,那你还有闲心跑到这里来打架?”

南海鳄神被训得连头都不敢抬了:“师父,是是老大带着我们加入了一品堂,恰好一品堂来中原办事,我我就跟着来了,还望您老人家莫怪。”

原来四大恶人在大理国铩羽而归后,离了大理国,恰好遇到西夏国一品堂中出来招聘武学高手的使者,四大恶人不甘寂寞,就都投入了其中。这四人武功何等高强,稍微显露了一点身手,立受重礼相聘,极受倚重。

此番东来中原,赫连铁树为求大扬西夏之威,将西夏一品堂中高手尽携而来,四大恶人自不会被落下。只是段延庆自高身份,虽然依附于一品堂,却是独往独来,不受羁束号令,不与众人同行,故而不在这次赫连铁树所率人众之中,但叶二娘、南海鳄神和云中鹤三人却尽在此列。

凌牧云道:“那你还不退到一边去?”

“是,徒儿遵命。”南海鳄神当即站起身来,乖乖的退到了一边,温顺得仿佛猫咪一般,哪还有先前的半点凶样?

训退了南海鳄神,凌牧云一转身也回到了王语嫣等女的身边,再次摆出了一副冷眼旁观的架势。

众人见此情景,不禁暗暗称奇。

只是西夏一品堂这边深知南海鳄神凶恶,等闲人也不敢去问。而丐帮这边因为乔峰之故,也与凌牧云弄得极不融洽,自也不好腆着脸凑过去细问,不过眼见一个强敌被凌牧云三两句话就给说退,群丐也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

被几个心腹之人搀扶着到一旁养伤的全冠清见此,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怨毒之色。凌牧云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等他被南海鳄神打得一条命去了半条,这才出来喝止,以他的聪明,又怎会看不出凌牧云这是故意坐视他倒霉?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时下远不是凌牧云的对手,因此虽然心中怨恨之极,却也只得将这口气暂且咽下,只是在心中暗自发誓,等以后让他寻到机会,今日之仇他必十倍百倍报之,非如此不足以泄他心头之恨!

而此时尚留在丐帮人众中未去的康敏目睹此景,再看凌牧云时,那双媚如秋水的眼中也闪过了一抹莫名的光彩!(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胜负由人评

凌牧云才一回转原地,阿朱便忍不住问道:“凌公子,那位那位怪侠真是你的徒儿?他的武功也都是你教的么?”

王语嫣和阿碧两人也都将目光投向了凌牧云,显然都对这个事情十分的感兴趣。

“阿朱姑娘,你也不必照顾我面子说好听的,那家伙是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别玷污了那个‘侠’字。”

凌牧云微微一笑,说道:“那家伙号称南海鳄神,在四大恶人中排行第三,姓岳,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他自己也从来不说,因此便管他叫做岳老三,是我在大理时打赌手下的一个记名徒弟”

当下凌牧云便将南海鳄神的来历以及他如何收南海鳄神为徒的经过简单的向着王语嫣等女叙述了一遍。几女听了之后都不由得大感有趣。

“凌公子,那你徒儿所练的那什么神功真是你教给他的?”阿碧也忍不住好奇问道。

凌牧云笑道:“阿碧姑娘,你也别听他胡吹什么大气,什么神功不神功的,他练的功夫就叫做‘蛤蟆功’,本是西域武林一位奇人所创,我也是偶然得到,不过我嫌姿势难看没有练,后来就顺手传了给他。”

王语嫣道:“原来是西域武林的武功,怪不得我没听说过呢。不过凌大哥,我看这武功颇为高明,也是一门极上乘的武学,即便叫做神功,似乎也算不上是吹牛皮。”

在凌牧云与王语嫣等人聊得正欢之际,战场上却是一阵的寂静。一时间双方都不见出头。丐帮这边一连被击败了两人,难免挫动锐气。而一品堂这边虽然胜了两阵,但取胜者却被对方随便冒出来一个年轻公子哥三两句话训了个灰头土脸,同样觉得脸面无光。

呆了片刻,端坐在马上的赫连铁山不悦的哼了一声。

他身边的那个大鼻子汉子顿时明白自家将军这是不满意了,便即大声说道:“平日国中厚俸供养我等,现在正是大家出力的时候,还有哪位英雄愿意出战?”

“我来!”

便在这时,西夏国众武士中突有一人纵跃而出,恍若一根长竹竿投射而出。窜纵之势迅捷异常。只是人影一闪,便已落在了场中,虽然没有先前南海鳄神出场时声势大,但论及速度却是更胜一筹。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这人身形高瘦。脸色苍白中隐隐泛出一丝青色。双手各执一把奇形兵刃,柄长三尺,尖端是一支五指钢抓。正是四大恶人中排行第四的“穷凶极恶”云中鹤。

“莫非四大恶人都来了?”

凌牧云心中一动。凝目向着西夏国人丛中瞧去,果然看见“无恶不作”叶二娘正怀抱一个小儿笑吟吟的站着,只是没见到“恶贯满盈”段延庆。

凌牧云心中微微一松,如果仅是叶二娘和云中鹤,他还不放在眼里,若是段延庆也跟着来了,那就有些棘手了。以他如今的武功,自然不惧段延庆,但想赢对方却也不是三招两式便能做到的,到时候还要护着王语嫣等人,难免缚手缚脚,段延庆不在自是再好不过。

这时就听云中鹤叫道:“我家将军想要瞧瞧丐帮的两大绝技。到底叫花儿们是确有真实本领,还是胡吹大气,快出来见个真章吧!”

丐帮这边的奚长老道:“我去跟他较量一下。”

徐长老道:“好,此人轻功甚是了得,奚兄弟小心了。”

奚长老点了点头,当即倒拖着钢杖走到云中鹤身前丈余处站定,说道:“本帮绝技,因人而施,对付阁下这等无名小卒,那用得着打狗棒法?看招!”

钢杖一起,呼呼风响,径直向云中鹤迎头砸击下来。奚长老虽然身材矮胖,但手中钢杖却长达丈余,一经舞动,虽是对付云中鹤这等极高之人,仍能凌空下击。

云中鹤忙侧身闪避,只听“砰”的一声,泥土四溅,钢杖落空击在地下,杖头竟陷入地上尺许之深,可见力道之大。

云中鹤吃了一惊,料不到这矮冬瓜似的奚长老出手竟如此之猛。自知拼力道比不过对方,当下东一飘,西一晃,展开轻功,与他展开游斗。

奚长老直将钢杖舞成一团白影,呼呼响动,如飓风过境,却始终沾不上云中鹤的衣衫。而云中鹤虽然倚仗轻功了得一时无忧,但面对奚长老的猛烈杖势,想要进击取胜却也难能,一时间两人却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凌牧云正瞧得出神,忽听得耳畔一个娇柔的声音说道:“凌大哥,你说咱们该帮谁的好?”

凌牧云侧过头来,见说话的正是王语嫣,不禁微微一笑,问道:“什么该帮谁的好?”

王语嫣道:“这瘦高个儿是你徒儿的朋友,那矮胖老叫花又是你好朋友乔帮主的下属,现在他们二人越斗越狠,咱们该当帮谁?”

凌牧云道:“我徒儿是个恶人,这瘦长条子更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丐帮这边却是一群糊涂蛋,还倔得很,咱们也犯不上去热脸贴他们的冷,索性两不相帮便是。”

王语嫣沉吟道:“嗯,不过丐帮众人将你好朋友乔大侠赶走,不让他做帮主,对凌大哥你也不太客气,又冤枉我表哥,我讨厌他们。”

在她的少女心怀之中,位置最重的自然便是她从小爱慕的表哥,而凌牧云屡番保护照顾她,让她心中温暖感动,不知不觉间其实也在她的少女芳心占据了一个位置,两人都与丐帮不睦,而乔峰这个丐帮中唯一令她心生钦佩之人又被赶走,王语嫣自然难对丐帮生出好感来。

就听王语嫣说道:“这矮胖老头使的是五台山二十四路伏魔杖,他身材太矮,那‘秦王鞭石’和‘大鹏展翅’两招使得不好,只要攻他右侧下盘,他便抵挡不了。只不过这瘦长子看不出来,以为矮子的下盘必固,其实并非如此。”

王语嫣说这话时虽未扬声,却也没有故意低声悄语,场中精于内功的众高手都听在了耳中。这些人大半识得奚长老武功家数,然而对他招数中的缺陷所在,却未必能看得出来,但这一经王语嫣指明,顿时便觉不错,奚长老使到“秦王鞭石”与“大鹏展翅”这两招时,确是威猛有余,沉稳不足,下盘颇有弱点。

云中鹤自也听到了王语嫣的话,顿时受到提醒,手中钢抓路子猛地一变,向着奚长老的下盘疾攻而去。

那奚长老一听王语嫣的话便知不好,因为这正点出了他弱点所在,当即便想变招稳固,不想云中鹤却是丝毫不给他重整阵脚之机,立刻就盯准了他的下盘猛攻而来。

连挡带避的撑过了前两招,第三招上终于挡架不及,“嗤”的一声响,大腿上被云中鹤的钢抓划出了长长一道的口子,顿时鲜血淋漓,忙将钢杖急舞将云中鹤逼开,踉跄狼狈而退。

云中鹤一招得胜,不禁向着指点他的王语嫣看去,这一看之下顿时为王语嫣的绝色姿容所摄,也顾不得去追击奚长老,一双眼睛简直都舍不得从王语嫣的身上离开了,嘴里啧啧赞道:“小妞儿你生得好美,又是这般的有眼光,不如跟了我做我的老婆吧?我保准让你享不尽的人间极乐。”

美色当前,云中鹤却是色授魂与,两眼之中已只有王语嫣一人,甚至连凌牧云这个他的煞星就在王语嫣的身边站着都给他下意识的忽略了。

凌牧云却是暗自冷笑,这云中鹤还真是色胆包天,见了美色就什么都不顾了,却不知自己早已是病入膏肓,眼见就要成为废人一个了!

凌牧云前番在大理抓住云中鹤套取他的轻功法门之后便曾以摧心掌力在他的肾水之中留下暗劲儿,当时不会怎么样,事后却会慢慢发作,摧残云中鹤的身体,令他丧失掉男人的功能。

此番再见,凌牧云看云中鹤脸色白中发青,而云中鹤的身手比起前番在大理时已稍有一点迟缓,便知他的暗手其实已经开始发作,只是时日尚短,尚未竟全功而已。

不过看云中鹤现如今的情形,也不需太长时间,只要再过个十天半月的,只怕就是把一个浑身**的美女放在他的眼前,他也是有色心而无色力了!

也正因如此,凌牧云才会眼见云中鹤对王语嫣言语调戏却没做什么反应,因为在他的眼中,云中鹤根本就已经是一条案板上待死的鲶鱼,蹦跶不了多久了,自也犯不上再去与之置气,只是耐心看着他的下场便是。

王语嫣听云口鹤称赞自己相貌美丽,颇是高兴,于他的轻薄言语倒也不以为忤,啐道:“也不怕丑,你有什么好的?我才不嫁你呢。”

云中鹤眼见王语嫣竟答他的话,不由得大为得意,说道:“为什么不嫁?你另外有了小白脸心上人是不是?那我就先杀了你的意中人,瞧你嫁不嫁我?”

云中鹤的这几句话却是犯了王语嫣的大忌,她俏脸一扳,不再理他。(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英雄救美

云中鹤还想说几句话在口头上讨王语嫣点便宜,不想旁边一声怒吼响起,丐帮的吴长老已是纵跃而出,抡动手中的厚背薄刃鬼头刀,向着云中鹤便砍了过来。

在丐帮六老之中,尤以奚长老和吴长老两人性子最是粗豪直爽,因此两人极对脾气,交情也最是莫逆。故而一见奚长老伤在了云中鹤的手下,吴长老立时就不干了,抄刀子便跳出来与云中鹤拼命。

吴长老挥刀上来,向着云中鹤左砍四刀,右砍四刀,上劈四刀,下削四刀,转瞬间便一连砍出了四四一十六刀,来势极其凶猛。

云中鹤正自口头调戏王语嫣调戏得来劲儿,浑没料到半路会突然杀出吴长老这么个程咬金来,一时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又不识吴长老刀法的路子,一时间只得东闪西躲,缩头跳脚,一时十分狼狈,若非他轻功确实高出对方不止一筹,只怕早就伤在吴长老的刀下了。

王语嫣笑道:“吴长老这路四象**刀法,其中含有八卦生克变化,那瘦长个儿就不识得了。不知他会不会使‘鹤蛇八打’,倘若会使,四象**刀法便可应手而破。”

丐帮众人听她又出声帮助云中鹤,脸上都不由得现出怒色,若非顾忌她身旁的凌牧云,有些性急的只怕就要过来强行让她住嘴了。

而就在这时,只见云中鹤的招式一变,长腿远跨。钢抓横掠,宛然便如一只仙鹤。王语嫣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将嘴凑到凌牧云耳边,低声说道:“凌大哥,那瘦竹竿上了我的当啦,那吴长老使的是奇门三才刀,才不是四象**刀,那瘦竹竿很快就要吃亏,说不定他的左手都会被削下来呢。”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这瘦竹竿的轻功着实不错,只怕吴长老的刀未必有那么快啊。”

在两人说话之间。只见吴长老刀法凝重。斜砍横削,似乎不成章法,出手越来越慢,云中鹤以为得势。急忙发招抢攻。不想吴长老突然间快砍三刀。白光闪动。迅捷无论,眼看便要砍到云中鹤的左臂。

云中鹤大吃一惊,急忙缩手撤招。不想还是慢了一点,“啊”的一声痛叫,左手手背已被刀锋带中,虽未砍实,却也是鲜血淋漓,左手钢抓拿捏不定,“当”的一声掉在地下,总算是他身法快捷,向后急退,躲开了吴长老跟着进击的三刀。

吴长老自知轻功与云中鹤相去甚远,因此也不徒劳追击,当即转身走到王语嫣身前,竖刀一立,说道:“多谢姑娘!”

王语嫣笑道:“不用谢,吴长老好精妙的‘奇门三才刀’!”

吴长老顿时吃了一惊,心道:“原来你识得我这路刀法!”

原来王语嫣听云中鹤叫嚣要杀了她的心上人,再来娶她,顿时心中着恼,觉得这个瘦竹竿果然不是好东西,比起丐帮的人来更显可恶,因此便又调转了矛头,反帮起了丐帮来。

她故意将吴长老的刀法说成是“四象**刀”,又从云中鹤的招数之中,料得他一定会使“鹤蛇八打”,便假装再次指点,诱他将为吴长老所使“奇门三才刀”所克的“鹤蛇八打”使出。

云中鹤不知是计,又有先前王语嫣三言两语助他打败奚长老之事在前,当即便依言将‘鹤蛇八打‘的功夫使了出来,果然上当中招,若非他轻功高绝、身手迅捷,只怕连左手也被削掉了。

站在赫连铁树身边、说话阴阳怪气的大鼻汉子眼见王语嫣只几句话,便相助云中鹤打伤奚长老,又是几句话,使吴长老伤了云中鹤,便向赫连铁树道:“将军,这汉人小姑娘甚是古怪,似乎什么武功都懂,咱们将她擒回一品堂,令她尽吐所知,大概极有用处。”

赫连铁树闻言点点头,道:“甚好,你去擒了她来。”

那大鼻汉子不禁搔了搔头皮,嘴巴抽动面露难色,心想:“将军这个脾气可不大好,我每向他献什么计策,他总是顺口就交给我来办。这个献计容易办事难,看那小姑娘三言两语就指点胜负的样子,只怕武功深不可测,我要是过去,别擒人不成反出丑,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原来这个大鼻子汉子名叫努儿海,是西夏国人,也是赫连铁树的狗头军师,武功虽然不算太高,却是一肚子的鬼心眼,与他憨蛮可笑的外表形象全然不称,平素就没少替赫连铁树出损主意,乃是赫连铁树在一品堂中的第一心腹之人。

这努儿海想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阴阴一笑,向着身旁的几名下属打了个手势。那几名下属当即转身走开,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随即就见努儿海上前几步,依旧阴声怪气的说道:“徐长老,我们将军是要看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可不是这个破刀、那个铁杖的,你们有宝献宝,倘若真是不会,我们可没功夫奉陪,这便要告辞了。”

徐长老冷笑道:“贵国一品堂的高手,胡吹什么武功天下一品,原来只是些平平无奇之辈,要想见识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只怕还有些不配。”

努儿海道:“那要怎么样才配见识?”

徐长老道:“须得先将我们这些不中用的叫花子都打败了,丐帮的头儿才会出来”话刚说到这里,突然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接着双眼剧痛,睁不开来,泪水不绝涌出。

他顿时大吃了一惊,立知这是受了对方的暗算,猛地强忍难受一跃而起,闭住呼吸,双腿连环踢出,一连三脚向着那努儿海踢去。

努儿海也没料到徐长老这般年纪了反应还如此迅捷,须发皓白如雪,却说打便打,急忙闪身躲避。

不过徐长老的脚法实在太快,他虽避过了胸腹要害,却也不能全然避开,忙探手臂抵挡。结果徐长老头两脚便踢得他两条手臂痛麻如折,门户大开,剩下的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他的肩头之上,直踢得他痛叫一声向后踉跄向后退去。

徐长老双足落地,身子便又再跃起,要向努儿海追击而出。只是刚刚跳到空中,腿还未及踢出,便已觉得手足酸麻,再也使不上一点力道,不由得重重摔了下来,直摔得他“嗝儿”了一声,险些背过气去。

此时丐帮这一方的众人都已纷纷呼叫出声:“不好,鞑子搅鬼!”“眼睛里什么东西?”“我睁不开眼了。”“狗鞑子放毒”各人均是眼睛刺痛,泪水长流。

接着便听得“咕咚”、“啊哟”之声不绝,丐帮众人纷纷倒地。

原来西夏人已趁着众人不注意时,悄然在杏子林中撒布了他们西夏一品堂的独门秘药“悲酥清风”。

这“悲酥清风”乃是一种无色无臭的毒气,系搜集西夏大雪山欢喜谷中的毒物制炼成水。平时盛在瓶中,使用之时,在自己一方的人早早闻过解药,随即拔开瓶塞,毒水便化汽冒出,随风散布开来,便如微风拂体,任你何等机灵之人也都无法察觉。

待得眼目刺痛之时,毒气便已经冲入头脑,察觉不对想要防备已是为时过晚。中毒之后便会泪下如雨,称之为“悲”,全身不能动弹,称之为“酥”,毒气无色无臭,如风拂过,因而称之为“清风”。

此番“悲酥清风”一出,西夏一品堂一方早就闻过了解药,自然无恙,但丐帮这边却是人人不得幸免,便是谭公谭婆、赵钱孙、铁面判官单正等未及离去的外人也都身中此毒,摇摇欲坠。

这些人中又以谭公和赵钱孙两人的功力最深,虽然也被毒风熏到,却一时间以功力压制,没有立即酥软倒下,双目刺痛流泪之下却仍是不忘去救谭婆。

只是没想到两人却是想到了一处,探手过去,发现竟是另有人去抱谭婆,泪水模糊之下一时也不及辨清对方是谁,便各逞手段斗在了一起。待到斗了两招,发觉彼此身份而住手之时,双方却都是中毒已深,再想带着谭婆逃走已是有心无力,也都相继瘫软在地。

这其中反应最快的还是凌牧云,因为早知一品堂有此手段,一见众人情形便立知一品堂是动用了“悲酥清风”,眼见王语嫣和阿朱阿碧同样是泪水长流、神情狼狈,当即一掠身来到王语嫣身前,矮子喝道:“语嫣妹子,敌人放毒,快伏在我背上,我带你们离开!”

王语嫣此时也是又惊又惧,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当即便伏身在凌牧云的背上,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凌牧云怕她无力,从怀中掏出久已不用的飞爪百练锁,将套索绕身几圈,将王语嫣身子拢住。随站起身来,一手一个搂过阿朱阿碧两人纤腰,纵身便向林外飞掠而去。

“喂,快把你背上那小姑娘放下!”

便在这时,忽听一声怪声怪气的吼喝,却是努儿海在放翻了徐长老之后不忘赫连铁树的差遣,忍着伤痛过来抓王语嫣,眼见凌牧云竟似浑没中毒,还要把王语嫣救走,急忙吼喝出声。(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救美脱困

“快,快来人拦住他!”努儿海指着凌牧云大叫道。

不过他叫喊得虽然响亮,自己却没敢冲过来拦截。凌牧云先前在阵前训斥南海鳄神那一幕他可是都看在眼里,南海鳄神那么凶猛一个人在凌牧云的面前都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他就更不敢上前比划了。

只是努儿海有自知之明,却不代表别人也都有。只见白影一晃,一个人已经拦在了凌牧云的身前,喝道:“姓凌的,你一人忙活三个就不怕累着?这都是爷们儿看上的妞儿,乖乖的把她们都给我留下!”

来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才刚被王语嫣坑得险些成为一只手的云中鹤。

要说西夏一品堂这边儿最紧张王语嫣等几女的,都不是努儿海,而是云中鹤!以他之好色,见了王语嫣这等世间绝色,那还能走得动道儿?即便是被王语嫣轻巧几句话给坑得险些残废,云中鹤满心眼仍是要将王语嫣弄到手,从而让他一逞色*欲。

等一品堂这边施放的“悲酥清风”一奏效,他也不管旁人,首先就奔着王语嫣冲了过来,便是凌牧云也没能吓住他这枚色胆。凌牧云固然厉害,但仗着自己一方人多势众,又是在**熏心之下,云中鹤却也不惧他了。

“云中鹤,你找死!”

凌牧云没想到云中鹤竟然敢拦他,眼中厉芒一闪,虽然双手都搂着人,还是纵身而上。身形一跃而起,双腿连环,如狂风怒卷,向着云中鹤踢出,一出脚便是源自射雕世界桃花岛的绝技,旋风扫叶腿法!

原本云中鹤见凌牧云双臂抱人空不出手来,还觉得他就成了没了牙的老虎,变得软弱可欺了。可凌牧云这么一出腿,云中鹤的脸色立时就变了,才知道老虎就算没了牙齿。也还有利爪。也不是他一个小小豺狗所能藐视的。急忙将右手钢爪在面前一竖,左手握住另外一端,试图抵挡凌牧云的般的踢击。

“砰砰砰”几声响,云中鹤手中钢爪柄竟被生生踢断。口中鲜血狂喷。整个人仿佛断线的纸鸢一般飞了出去。

一品堂众人见凌牧云竟毫不为“悲酥清风”所影响。依旧悍勇之极,只一个照面便将在一品堂内算得上是有数好手之一的云中鹤重创,俱是不由得大惊失色。他们哪里知道。凌牧云在吸取炼化莽牯朱蛤、练成了万毒真气之后,早已是万毒不侵,这“悲酥清风”虽然厉害,于他却是半点效用也无。

叶二娘猛地从人群中蹿出,悄没声的右手一挥,一枚毒针向着凌牧云的背影激射而去,因为王语嫣正伏在凌牧云的背上,毒针正向着王语嫣的背心射到。

眼见着毒针就要射到王语嫣的身上,却见凌牧云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骤然腾身而起,反身一脚向着背后猛踢而出,一股强烈罡风席卷呼啸而出,顿时将那毒针激得反射而出,沿着原来路径向着叶二娘激射而回。

凌牧云虽然并没有真的背后长眼睛,但精神念力散发开来,却比背后长眼还要“看”得清楚,叶二娘所发毒针虽然细小,却也休想瞒得过他的耳目。

眼见自家毒针竟然反射而回,叶二娘不由得脸色一变,急忙向旁闪去。她这一躲,毒针正了她身后的一名西夏武士的脸上,那西夏武士顿时忍不住惨叫一声,手捂面孔倒了下去,挣扎了两下便即面色发黑,气绝而死。

“老二,你敢暗算我师父!”

南海鳄神见状怒吼一声,猛地扑到了叶二娘的身前,双掌挥起漫天掌影,向着叶二娘迎面打到。

自从凌牧云将蛤蟆功传给他之后,南海鳄神早已真心实意的将凌牧云当成了师父,他这人虽然凶残猛恶,却最是尊师重道,眼见叶二娘竟然以歹毒暗器暗算他师父,南海鳄神如何能让?

叶二娘一飘身闪过南海鳄神击来的一掌,没好气的叫道:“老三,他那是骗你拜师的,根本做不得数,你个蠢家伙还真当他是你师父啦?”

“放屁,他是我师父,那是货真价实之事,老子是正正经经磕了头的,怎么就做不得数?你竟敢当着我的面暗算我师父,老子岂能和你干休?”

南海鳄神一边大叫一边向着叶二娘发动猛攻,叶二娘的武功虽然比南海鳄神高,但在南海鳄神修练了蛤蟆功之后,两人间的差距已经缩小了不少,加之叶二娘怀里还抱着个孩子,一时间顿时被南海鳄神攻得手忙脚乱,就更顾不上去阻止凌牧云了。

凌牧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南海鳄神的举动都被他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个徒弟还算没白收,脚下却是丝毫不停,片刻间便奔到了最近的三名骑马的西夏武士近前。

那三名西夏武士还不自量力的抡刀挥剑一齐向凌牧云劈砍而出,凌牧云旋风扫叶腿再次施出,直如飓风过境一般,直接将三人踢得刀剑齐飞,口喷鲜血摔飞出去,还未落地便已经送了命。

凌牧云飞身跳上其中一匹马,将手中的阿朱阿碧两人叠着横放在马鞍之上,又牵住了旁边另外一匹马的缰绳,随即便双足一磕马腹,纵马向林外疾驰而去。

西夏武士早已占了杏林四周的要津,忽见凌牧云骑一牵一的驾驭着两匹马急窜出来,当即放箭向他射去。只是杏林中树林遮掩,十余支狼牙羽箭倒有一大半都钉在杏树之上,两三支透过林木阻碍射到凌牧云身前的,也被他甩袖一挥不知打到哪里去了。

凌牧云驭着两匹马奔出树林,身背后还有数骑追赶,却是那些在杏林外围负责封锁的西夏武士眼见凌牧云带人逃出,纵马追了过来。

因为凌牧云这匹马一共载了四个人,负重太大,跑不太快,眼见就要被后面的西夏武士追上。凌牧云当即猛转回身,施展弹指神通之技,“咻咻咻”数道银光破空飞出,向着那几个追击的西夏武士激射而去。

这些负责在林外封锁的西夏武士不过是一品堂中最底层的存在,虽也有些武功,却连三流的边都没摸到,又哪里躲得开凌牧云射出的碎银?当即惨叫数声,尽数从马上摔了下去。

虽然解决了迫近的追兵,凌牧云却知此时尚未完全脱离险境,现在西夏一品堂的人忙着擒拿丐帮众人,等空出手来,非得派大批人马前来追击不可,当即双足猛磕马腹,坐骑吃痛之下当即拼命奔驰而出。

驰骋了一阵,大约奔出了二三十里的样子,凌牧云见离开杏林已远,后边也无人赶来,暂时是脱了险。

又察觉到身下的马匹汗出如浆,呼哧呼哧直喘,奔驰速度锐降,任凭如何催动也快不起来,知道这马是负重过大,先前又被他刺激得拼命狂奔,已经伤了力,再难堪使用。当即勒住了马,向身前身后的三女问道:“语嫣妹子、阿朱阿碧,你们怎么样?”

王语嫣道:“凌大哥,我中了毒,其他倒是没什么,只是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凌牧云道:“语嫣妹子你别害怕,等咱们到平安之处我便想办法给你解毒。”

阿朱道:“我们也一样,凌公子,你给我们换个姿势吧,阿碧妹子只怕都快被我压坏了。”

阿碧道:“凌公子,我我没事的,赶赶路要紧。”

原来凌牧云带着三人逃出来时太过匆忙,又知道阿朱阿碧两人都中了悲酥清风,身上无力,让她们自己骑马根本就骑不住,便将两人横放在了马鞍上。

因为马鞍上地方有限,便将两人叠着放的,阿朱在上面还没怎么样,但被垫在下面的阿碧可就苦了,一路颠簸不说,上面还压着一个人,阿碧是深受其苦,若非她也身负武功,换做一般的女子,这么一路奔驰下来,只怕都被颠压得没气了!

“阿碧姑娘,是我之前疏忽了,你别见怪,我这就来帮你。”凌牧云抱歉道,说着话就要翻身下马。

阿碧说道:“凌公子不不要这么说,要不是你,我们这时候早就被被那些西夏人抓去了,你也是为了救我们嘛。”

说话间,凌牧云已纵身从马上跃下,这么落地一震,被束在凌牧云背后的王语嫣身子不由得跟着一晃一撞,凌牧云顿觉有两团柔软撞在了自己的后背之上,立时便意识到了那是什么,不由得心中一荡,想不到王语嫣看起来纤细苗条的,实际上却颇为有料。

与此同时,王语嫣也察觉到了自家的羞状,不由得“嘤咛”一声,脸上立时飞起了两朵红霞,粉嫩的双耳和雪白的玉颈也都染上了一抹醉人的酡红。

“王姑娘,你怎么了?”

阿朱伏身在马上,身子低垂,看不到凌牧云与王语嫣的情景,不过听王语嫣的声音似乎有些奇怪,便问了出来。

“没没怎么,就是就是有些被套索勒到了。”王语嫣连忙找借口搪塞道,心中是又羞又慌,那感觉就好像是与人偷情却被抓到了一样。(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道不尽的旖旎

“凌公子,王姑娘身子弱,你多照顾她一些。”阿朱闻言不疑有他,轻声说道。

“啊哈,我会的。”凌牧云略显尴尬的一笑,随即忙转移话题道:“来,我来帮你们下来。”

说着话凌牧云上前先将阿朱从马上抱下来,扶着她骑马在了另外一匹马上,而后又将被压得够呛的阿碧也放了上去,随即负着王语嫣纵身上马,丢下已经不堪负重的疲马不管,驾着那匹健马沿着乡间小路向前驰去。

因为没有了追兵追赶,凌牧云这次便没有再催马疾行,毕竟他只是抢了两匹马出来,要是再将这匹马也累坏了,那他们可真就没得骑了。

只是这走着走着,几人间的气氛就渐渐的有些不对了。

因为阿朱阿碧两人都中了悲酥清风,浑身无力,如果单靠她们自己,根本就在坐不稳,因此凌牧云便将两人护在了身前,全靠他持缰的双臂将两人圈环在怀中,才使得她们没有从马上掉下去。

可这样一来,四人就紧紧的挤坐在一起了,阿碧的玉背紧靠在凌牧云的胸膛之上,香臀也紧贴着凌牧云的之下。

阿朱坐在阿碧身前,她与阿碧的身躯虽然娇小,但毕竟是两个人,凌牧云伸长手臂将两人圈住已有些勉强,持着缰绳的手边不可避免的贴靠在了阿朱的胸前。

而在凌牧云的背后,还伏着王语嫣柔软幽香的娇躯。

这么一来,事情可热闹了!

随着马匹的奔走。马上四人的身形也不可避免的随着马匹本行的节奏摇晃。而马每向前奔出一步,凌牧云持着缰绳的手便会被带动着挤压一下阿朱的酥胸,之下与阿碧的香臀发生一次蹭动,后背还会被王语嫣两团柔软的玉女峰撞击一下。

身背后的王语嫣娇喘微微,吐气如兰,又都呼在他的脖颈肌肤之上,鼻间再闻着也不知是身前阿碧,还是身后王语嫣、抑或是两人一同身上所散发出来女儿幽香,凌牧云只觉得一团火焰止不住的内心之中升起,整个人都快要舒爽得飞起来了。

而相比凌牧云的舒爽难言。三女却俱是羞得俏脸绯红。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王语嫣虽说先前疾驰奔逃时便已如这般伏在凌牧云的背后,并非才刚如此,但那时候忌惮敌人追兵,众人都是一门心思的跑路。谁也没有注意这件事。可现在安全了下来。心情不复原本的紧张,很多事情便注意了起来。

一路颠簸,凌牧云束在王语嫣身上的套索也比之前略有松弛。王语嫣身子活动的余地也比先前大了许多,偏偏又浑身无力,固定不住自己的身形。随着骏马奔驰,她身子来回摆动的幅度也是越大,与凌牧云身体冲撞的力道也就随之增大。

感觉到自己胸前从未被人碰触过的女儿家圣地一次重似一次的撞在凌牧云的背上,与凌牧云坚实温暖的后背一次次的接触,麻酥酥的好似有电流在过,一颗少女芳心好似要从口中跳出来了一般。

王语嫣还只是与凌牧云的背部接触,阿朱的胸前的柔软却是被凌牧云的大手不断挤碰,虽只是手背的无心碰触,却也要比王语嫣还要来得刺激。饶是阿朱聪明机灵,毕竟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纯真少女,哪里经受过这个?有心叫止,却也只此时还在逃亡之中,实不知该怎么开口,直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才好。

比起王语嫣和阿朱来,阿碧情形算是最好的了,她只是后背与凌牧云胸膛贴靠在一起而已,虽也觉得凌牧云宽厚的胸膛暖暖得让她心慌,但比起王语嫣和阿朱来却要好得多了。

只是走着走着,阿碧却觉得在有些不对劲儿了,在她的香臀之后不知怎么多出了一个棍子来,顶得她的不怎么舒服。眼下正在赶路逃亡,阿碧也不好意思说,想要伸手去拨弄移开,却又双臂乏力,只得尽量挪动,想要让开一点。

不想一扭动,正逢背后的凌牧云身体前趋,那棍子竟然顺势顶入了她的香臀之下、两瓣半圆之间的那狭小的私密之地,一阵热乎乎的触感骤然而生,那棍子竟然是热乎的!

阿碧开始还觉得奇怪,不过紧接着便想起邓大嫂、公冶二嫂等几位嫂子与她说私密话时教过她的东西,顿时意识到了底下的棍子是什么东西,一时间不禁又羞又急,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便在这时,众人身形依着惯性又是一个前趋,那作怪的东西好巧不巧的正好戳中了她女儿家最最隐秘之处,阿碧如遭雷噬,浑身一颤,嗓中发出一声微不可察娇吟,身子顿时彻底瘫软了下来,完全依靠在了凌牧云宽厚结实的胸膛之上,只是先前还只觉得温暖的胸怀却似一下子变得滚烫!

就这么奔驰了一小会儿,天色不知不觉阴了下来,接着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被凉凉的雨水一浇,原本舒爽得都快要飞天的凌牧云意识顿是为之一清,急忙敛气凝神,将心中生出的一团邪火生生压了下去,驾马疾行,想要趁着雨势未大,赶紧找一个避雨之所。

而对于他的这个变化,最为敏感的便是阿碧,感觉到臀下那令她心慌脸热的东西悄悄的退缩了回去,阿碧不禁在心底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过继而却不禁一阵的怅惘和茫然,心中空荡荡的似乎遗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却想不起来到底遗落了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雨是越下越大,一行四人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已湿透了,神情狼狈之极。此时坐在最后面的王语嫣也顾不得心中羞涩,说道:“凌大哥,咱们是不是找一个地方避避雨啊?”

凌牧云道:“语嫣妹子你别着急,我正在找咦,那边似乎有座房屋,语嫣妹子,阿朱阿碧,咱们这就去看看。”

原来就在这时,凌牧云抬头看见前方雨幕之中似乎隐隐约有一座建筑,只是相距太远,又是雨幕连绵,便是以他的目力也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屋子。

凌牧云急忙纵马驰去,奔驰少顷来到近前,这才看出,原来是座江南水乡之间常见的大碾坊,小溪的溪水推动着高大的木轮,正在碾米。

纵马来到碾坊门前,此时雨声哗哗,四下里水汽蒙蒙,已经下得极大,甚至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凌牧云纵身跃下马背,顾不得去感受背后佳人冲撞的柔软触感,将阿朱阿碧两人也从马上扶了下来,泥一脚水一脚的带着三女走进了碾坊之中。

推开房门进了屋子屋,只见舂米的石杵提上落下,不断打着石臼中的米谷,却不见有人影,只是凌牧云耳力敏锐,却在屋角的稻谷堆中听见一阵急促的喘息之声。

凌牧云不由得微微一笑,叫道:“这儿有人么?”

话音刚落,就听“啊哟”一声惊呼,果然自屋角的稻草堆中站起两个人来。

几人循声瞧去,只见这两人乃是一男一女,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看衣着打扮当是本地的农家青年。两人俱是衣衫不整,头发上沾满了稻草,脸上红红的,神色十分的尴尬忸怩。

原来这两人乃是一对情侣,那农女在此照料碾米,那小伙子便跑来跟她亲热,料得大雨之中不会有人前来,因此便有些肆无忌惮起来,便连凌牧云等人推门进屋的声音都没听见,直到凌牧云叫人,这才惊起。

凌牧云看了两人一眼,问道:“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那农家青年看了凌牧云一眼,畏畏缩缩的道:“我我姓金,你就叫我金阿二好了。”

那农家女子虽然也表现得有些怕生,但比起那青年却要好一些,说道:“我姓李,小名叫荷花。”

凌牧云找来一条长凳让阿朱阿碧两女坐下,随即向那李荷花道:“荷花姑娘,你看我这几位女伴身上都被雨水浇得湿透了,不知你可有干净的衣衫,劳烦拿来三套给她们换换。”说着话从怀中取出一大锭银子递了过去。

那李荷花见凌牧云那一锭银子足有三四十两的样子,别说是几套衣服了,就算是在他们乡间盖几间瓦房都绰绰有余,哪里敢接?连连摆手道:“这里有正好有几件我的旧衣服,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就拿来给你们换,这银子我我不敢要。”

凌牧云微微一笑,向着一旁的金阿二招了招手:“金二哥,你过来。”

那金阿二畏畏缩缩的走了过来,问道:“公公子,什么事?”

凌牧云将手中的大银往金阿二手里一塞,说道:“相逢就是有缘,我看金二哥你与荷花姑娘好事将成,这锭银子就算是我提前送上的婚贺礼金了。”

金阿二也不敢收,不过凌牧云执意要给,推辞了几次不得,便收了下来。那李荷花见王语嫣等几女美貌可爱,本就极愿相助,又见凌牧云给了他们这么一大锭银子,自是欢喜不已,忙上阁楼去给三女拿衣服换。(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 红妆卸尽凶寇至

原来那农家女子的手头上原有几套旧衣衫正在缝补,但那金阿二一来,便将衣衫抛在一旁,不再理会,这时正好合王语嫣等三女之用。

那农家女子上阁楼去捧了三套旧衣衫下来,走到阿朱阿碧两人的身前,正要将手中衣衫交给她们,忽见两女柔弱无力的样子,忙上前来搀道:“还是我来扶你们上去吧。”

阿朱阿碧两人正要答应,凌牧云道:“且慢。”

阿朱阿碧和那李荷花都一脸惊讶的向凌牧云看来,不知他这是何意。

凌牧云道:“金二哥、荷花姑娘,不是我撵你们,我们其实是被一群悍匪追杀而来,后面追着的敌人说不定转眼即到,到时候免不了一场厮杀,你们要是留在这里只怕要遭受连累,所以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就算听到这边有什么声音也都不要回来。”

那金阿二和李荷花立时吃了一惊,那金阿二忍不住就是一缩头,不过随即又把胸脯一挺,道:“那那让荷花回去村子里叫人,我我和你们一起在这里打强盗。”

那李荷花也跟着点了点头:“阿二哥说的不错,我们不能就这么丢下你们不管。”

眼见这对青年男女如此质朴善良,凌牧云不禁微微有些感动。

他背上的王语嫣也道:“金二哥、荷花姐姐,那些匪徒太过凶残,你们对付不了的,还是快走吧。”

凌牧云眼见两人还有些犹豫不定。便道:“不错,那些人都是会武功的鞑子,杀人不眨眼的恶鬼,一个个都像是我这么厉害。”

说话间就见凌牧云猛地挥起一掌向着一旁的上通阁楼的木梯拍出,一股凛冽掌风顿时呼啸而出,“喀嚓”一声响,楼梯的扶手顿时应声断折。

那金阿二和李荷花两人大吃一惊,简直如同见了鬼一般,半晌合不拢嘴,实在想不明白。凌牧云随便这么一挥手。怎么就能打坏好几尺外的木梯扶手?这是仙术还是妖法?

惊骇之下,金阿二和李荷花两人再不敢坚持留下来帮忙,也顾不得外边还是大雨滂沱,便一起逃离了碾坊。

待得两人逃走了。凌牧云让阿朱阿碧两人抱住衣衫。随即一手搂住一个。纵身上了阁楼。

阁楼上堆满了稻谷和米筛、竹箕之类的农具,凌牧云将阿朱阿碧放下,又将缠在身上的套索解开。将王语嫣放了下来,说道:“语嫣妹子,阿朱阿碧,你们可有力气换衣服?”

王语嫣和阿朱阿碧三人相互看了看,不由得想起先前一路上的旖旎羞人之事,俱是俏脸一红。阿朱说道:“凌公子,我们有力气。”

被雨水一淋,三女身上的悲酥清风之毒其实已经稍微缓解了一点,不再像开始时那般厉害,虽然仍旧全身无力,却也不至于动弹不得了。而且这个时候就算没力气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了,难不成还让凌牧云留下来帮她们换衣服?

“那我先到下边守着,你们赶紧换上干衣,别着凉了,有什么事情喊我。”

凌牧云点了点头,当即纵身下了阁楼,拉过之前那条长凳坐了下来,闭目运功,身上顿时水汽蒸腾,仿佛蒸笼一般,却是在以雄厚内力蒸发衣衫上的水分,不一会儿,本来里外湿透的衣衫便被蒸干,除了稍微有些褶皱之外,根本看不出来先前曾被水浸透过了。

与此同时,楼上的王语嫣等三女却是犯了难。原来三女虽觉得有了些气力,可真正做起来才发现,原本以为再简单不过的换衣服此时却是如此的艰难。三女一起动手,你搀我扶,好不容易才将彼此的湿衣除下,却已是累得气喘吁吁,只得彼此帮忙,勉力擦拭身上的雨水。

一想到凌牧云就在楼下坐着,她们三个却赤身**的在阁楼上,彼此相距不过两三丈之遥,甚至她们换衣服的声音只怕对方都能听得见,三女便觉羞涩难当,恨不得立时就将衣服换上,可毒后实在无力,急也急不来。

其实不唯三女,便是凌牧云坐在楼下,听着三女换衣擦身的簌簌声响,想想三具**鲜嫩的**就在近在咫尺的阁楼之上散发着诱人的青春气息,凌牧云心中也是火热一片,强自忍耐着才没有将精神念力散发而出,对三女做出偷窥之举。

便在这时,忽听得一阵马蹄声响,十余骑向着碾坊急奔而来,凌牧云耳力最佳,率先听到,忙起身说道:“语嫣妹子,阿朱阿碧,有追兵来了,你们穿好衣服了没有?”

楼上三女听了凌牧云的话顿时一惊,接着便也听到了马蹄声响,不由得又惊又急,王语嫣急声道:“凌大哥,我我们还没穿好衣服,这这可怎么办?”

凌牧云道:“你们也别慌,快躲到稻谷后面去,我将敌人阻在阁楼之下,不让他们上去便是。”

阿朱等三人惶急之下也都失了方寸,忙答应下来,拿着衣物便向阁楼上堆着的稻谷后面躲去。

这马来得好快,在几人说话间,马蹄声已到了碾坊门外,就听有人叫道:“这匹马是咱们的,那小子和那三个小妞儿一定躲在这里。”

接着便听另外一人说道:“那小子手上甚是硬扎,大家须得小心才是。”

先前那说话的人道:“怕什么,他也中了咱们一品堂的悲酥清风之毒,我就不信他一点事儿也没有,这会儿只怕连走都在走不动了,还能和咱们动手?”

另有一个沉稳的声音道:“小心无大错,别功劳没立下,却把自己的小命赔上,那就不值得了!”

这个说话之人好像是领头的,他说话之后,其余众人皆答应了一声,也不再争论。

接着就听“砰”的一声响,碾坊的板门顿时被人踢开,三四名西夏武士已经闯了进来。几人一眼便看见刚才从长凳上站起身来的凌牧云,顿时齐声欢呼:“人就在这里呢!”

外面的那些西夏武士闻言,也都纷纷闯了进来,顿时将凌牧云团团围住,其中一个身穿黄衣头戴皮帽的之人似是首领,上前来对凌牧云一拱手,道:“这位公子,我家将军对您甚是看重,特意着我等前来相请,请跟我们走吧。”

正是之前那个在门外训话之人,话虽说得还算顺溜,但腔调却多少有些怪异,显然是个西夏人。

凌牧云冷冷一笑:“想请我?那就叫赫连铁树亲自来,只你们几个小虾米还不够分量!”

那些西夏武士的脸色顿时为之一变,纷纷将手放在了各自的兵刃上,似乎随时都可能冲上前来与凌牧云拼命。

任谁被人如此小瞧,只怕都难以忍受,更何况这些人还都是西夏一品堂从四处搜罗来的武功好手,每人都有一身本事,脾气自然也就更大了。若非凌牧云先前在杏子林中出的风头太大,这些人知道他实力强劲,心有忌惮,恐怕早就扑上来对他动手了。

那为首的武士头领脸色也是为之一变,不过却并没有如其他人一般去摸兵刃,而是强忍怒意说道:“我们知道公子你武功了得,只是不知公子你闻过了我们一品堂的悲酥清风之后,现在功力还剩下几成?”

“想知道?那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凌牧云一声长笑,身形骤然向前蹿出,向着那为首的西夏武士迎面扑去。那西夏武士心中顿时一惊,急忙抽刀护身,同时忍不住向后退出一步。

不想凌牧云的目标其实根本就不是他,身形扑至半途,骤然转向,向着一个使剑的汉人武士扑去。那汉人武士顿时大惊,连忙横剑想要自保,孰料招式才动,便觉得手腕一阵剧痛,手中长剑已被对方夺取,接着眼前寒光一闪,脖颈一凉,便即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杀人夺剑一气呵成,凌牧云正要大开杀戒,忽然一眼瞥见门外又来了一个西夏武士。只见这人中等身材,服色和其余西夏武士无异,只是脸色蜡黄,木无表情,宛然便如一个死人一般。凌牧云有经验,一眼便看出,这人分明是带了一个人皮面具。

这个假面武士一出现,顿时让凌牧云生出了一丝淡淡的威胁之感。

“莫非是他?”

凌牧云心中一动,有意将速度放慢了些许,将自身功力压制到五成,这才向着剩下的那些西夏武士扑杀过去。

于此同时,他也将自身的精神念力散发而出,仿佛蜘蛛网一般散布开来,将方圆三丈之内尽数纳入掌控,以免为人所趁,尤其多注意了一下那个戴着人皮面具的假面武士。

只是这一将精神力场施展开来,整个碾坊便都被纳入了他的探察范围之内,阁楼上躲在稻谷堆后近乎全裸的三女**顿时也被凌牧云“看”在了眼中。看着三女那诱人犯罪的青春**,凌牧云也不禁一阵心驰神摇,一种别样的刺激在心头生出,一时之间竟连面前的敌人都给忘到了脑后。

“凌大哥小心!”

便在这时,一声忧急的清婉娇呼传入凌牧云的耳中,却是阁楼上的王语嫣见凌牧云不知怎么忽然动作迟缓,眼见就要被西夏武士所伤,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章 荡尽魍魉会无常

得了王语嫣提醒,凌牧云这才注意到一道寒光已经劈到了他的面前,当即一矮身让过,手中长剑向上一撩,顿时将这个打扰他欣赏美女玉体的人脖颈切开,翻身栽倒。

接着凌牧云身形一转,让过背后砍来的一刀,手中长剑反手一刺,顿时刺入了那个偷袭他的西夏武士的腰肋之间,凌牧云把剑一拔,那武士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险些吃亏的凌牧云也接受了教训,在以精神念力窥视鉴赏王语嫣等女曼妙身姿的同时,也分出一部分心神在面前的一众西夏武士身上,以免再因走神而吃亏。

不是凌牧云人品差,他毕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三女与他同处一室而裸身换衣,他又岂能丝毫不心痒?之前能够在完全有能力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未使精神念力偷窥已经是他碍于道德强自忍耐了。

可现在一经无意间“看”到,却是再也舍不得就此放弃不“看”,反正一眼也是看,一百眼也是看,既然看了,那索性就多看几眼吧。

便在这时,凌牧云忽然发现有些不对。

原来追击到碾坊的一队一品堂武士共有十五人,随后又来了一个,一共是十六个。其中被他斩杀了三个,算上后来冷眼旁观的那个假面武士,该还有十三人才是,可如今对他围攻的一品堂武士却只有十人,算上后来的假面武士也才十一个,另外的两个去哪儿了?

“不好!”凌牧云心中一动。猛地向后疾退脱出战圈,一纵身跃上了阁楼。

三女没料到凌牧云竟然会突然上阁楼来,顿时忍不住“啊”的一下惊呼出声来。

原来三女躲在阁楼上所堆稻谷之后,从阁楼下面看自是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三人的头脸。但若上得阁楼来,角度一变换,三人的春光可就彻底遮不住了。三女可不知道娇躯其实早已被凌牧云以精神念力看光,乍一见凌牧云猛跃上楼来,春光外泄,自然是又惊又羞!

“对不起。有敌人要从窗户进来。”

凌牧云瞥眼间只见三具白花花的娇躯。急忙扭过头去,纵身来到阁楼窗前,果然见窗外有两名西夏武士站在马背上跃跃欲试,正要从窗户跳进阁楼里来。

“咻咻”两声。两道银光透窗而出。正打在那两名西夏武士的头脸之上。两人立时脑浆迸裂,惨叫一声摔下马去。

原来之前王语嫣出声提醒凌牧云,固然让凌牧云躲过了敌人迫在眉睫的杀招。却也让一众西夏武士注意到了阁楼上的三女。于是便以大半兵力围攻凌牧云,另外分出两人绕道从阁楼窗户进来,想要先将三女擒住,然后再威逼凌牧云投降。

三女听得窗外的惨叫声,知道凌牧云没有骗她们,确实是有人要从窗外进来。只是即便这样,她们也总不能就这么**着身子让凌牧云看啊?三女一时间只羞得满脸通红,羞慌之下偏又无力穿衣,又羞又窘,难堪之极。

便在这时,王语嫣一眼看到身前的稻谷堆,忽而灵机一动,便去钻进了稻谷堆里,只露出了一个头来,道:“阿朱阿碧,你们快来。”

阿朱阿碧也是眼睛一亮,忙有样学样,都钻到了谷堆之中,遮住了娇躯。

待得两人都藏好了,王语嫣道:“凌大哥,不要紧了,你转过头来吧,啊,敌人要攻上来了。”

凌牧云见三女钻进了稻谷堆中,心中也不知是放心还是失望,转头看见已经有几名西夏武士正向上冲来。

因为阁楼离地面较高,这些一品堂武士中又缺乏轻功好手,故而这几人并没有像凌牧云一般施展轻功直接跃上来,而是沿着木梯向上冲来。凌牧云手臂一伸,剑光一闪,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武士咽喉早中,顿时鲜血喷涌,身子一仰张倒下去,将后面的两个西夏武士也撞得跌倒下去。

后面的那两个西夏武士随即从地上爬起,将先前那人的死尸推到一边,发一声吼,抡动单刀护住头脸周身,疾冲而上。凌牧云却是看也不看,长剑依旧送出,硬是破开剑网刺入其中,将这两人也都击杀当场,挑落梯下。

凌牧云顷刻间连杀数人,剩下的一品堂武士已只有原来的一半,俱是又惊又惧又急,一时不敢再往上冲,其中几人便去搬稻草,似欲纵火。

王语嫣惊道:“凌大哥,不好了,他们要放火!”

“他们是找死!”凌牧云眼中厉芒一闪,一纵身便又从阁楼上跃落在地,长剑一抖,向着那几个搬稻草的西夏武士冲杀过去。

他心知一旦放起火来,他自己倒还好说,王语嫣等三人赤身**,又身中奇毒行动不便,只怕要糟。因此绝不能给对方纵火的机会。

那些西夏武士眼见凌牧云冲了过来,也顾不得再去放火了,将手中的稻草一丢,抄起兵刃就向着凌牧云迎了上来,刀枪并举,一起向着凌牧云劈砍而落。他们也都知道武功不及凌牧云,便想要倚多为胜。

只是这次凌牧云却不再像之前那般三心二意了,认真起来的凌牧云虽然依旧压制着功力,却也不是这些一品堂中的二三流货色所能够抵挡的了。但见凌牧云人影如游鱼一般在人群中游走掠动,剑光闪烁,血花迸溅,围攻他的几名西夏武士便惨叫着栽倒在地。

便在这时,那个西夏武士头领和另外一个汉人好手也都挺刀前来支援,可是才刚冲到近前,便见同伴竟然都被凌牧云悉数击毙,立时骇然变色,急忙停足止步。

他二人虽然是这一小队人马中武功最高者,但也只是比其他人胜出一筹而已,想要赢其他人也非三两下便能办到。眼见凌牧云直如砍瓜切菜一般便将他们的同伴尽数击杀,哪里还敢再与凌牧云动手?

只是他们两个虽然不想打了,凌牧云却不会就这么放他们离开,长剑一抖分光化影,已是向着两人分别刺到。两人吃了一惊,急忙挥刀格挡,孰料这一格却是格了个空,接着两人几乎同时觉得胸前一痛。

原来凌牧云先前两剑不过是虚招,待到两人挥刀格挡之际,凌牧云左掌便趁虚而入,在两人的胸膛之上各自印了一掌,凌厉掌力发出,两人俱是口喷鲜血向后飞跌而出,落地之后连吭都没吭一声便即毙命。

便在这时,凌牧云忽然手臂一扬,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长虹激射而出,径向那水轮射去。接着便听一声惨叫响起,一个人影身插利剑从水轮坠落而下。

原来便在凌牧云大开杀戒之际,还有一个一品堂的汉人武士乖觉,也没过来围攻,也没去攀那被凌牧云重点关注的楼梯,而是攀着碾坊的水轮轮板扶摇而上,想要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只因那水轮甚巨,直径足有三丈有余,比碾坊的屋顶还高,转动到高处,距离阁楼楼板只有一步之遥,只需轻轻一跳,便能上了阁楼,届时便可轻而易举的将王语嫣等三女抓为人质。不想还没等他跳上阁楼,便被凌牧云发觉,一剑穿身射落下来。

本来这一品堂武士虽被利剑穿身之重创,却并未立即便死,只是好巧不巧的,他这一落正好落在了水轮之下碾米的石臼之中。一个两百余斤的石杵被水轮带动,一直在不停的舂击,一杵一杵的舂入石臼。

石臼中的谷物本来早已被舂击成了极细米粉,但无人照管,石杵仍如常下击。那一品堂武士身入石臼,二百余斤重的大石杵舂落下来,只是“砰”的一声,便将他的整个脑袋都打成了粉碎,脑浆迸裂,血溅米粉,直接就魂归阴曹,死得不能再死了!

眼见众人都解决了,凌牧云这才转过头来看向那个一直站在门口冷眼旁观的假面武士,道:“阁下看了半天,也看得差不多了吧?你是知趣点自己滚蛋呢?还是想要陪你这些同伴一起去阴曹地府作伴?”

那假面武士冷冷一笑,道:“我如不走呢?你就那么自信能杀得了我?你莫以为自己会两下子,就小瞧了天下英雄!”

他这几话说得声音冰冷,腔调平直,每个字都是平平而出,既无轻重高低,亦无抑扬顿挫,听来令人十分的不习惯。

楼上的王语嫣等人只道是这人乃是外国人,虽懂得汉语,却不甚精熟,遣词用句虽没用错,但声调就显得十分的别扭了。

唯有凌牧云心知,这人并非汉话不精,而是故意如此,怕的就是被人听出他的真嗓音来。不过既然这人假面假音,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那他正好就装作不知道,好好的斗一斗这个装神弄鬼之辈!

想到这里,凌牧云淡淡一笑,说道:“小瞧天下英雄不敢,但要想杀你却不是什么难事。”

“胡吹大气。”那假面武士冷哼一声,猛地将从腰间拔刀而出,向着凌牧云一指,道:“去捡兵刃来,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杀我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章 仓皇逃窜

凌牧云拍了拍手,云淡风轻的道:“兵刃就不必了,对付你,一双肉掌足矣!”

“这是你自己找死!”

那假面武士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身形一动,刹那间便即欺到了凌牧云的身前,手中刀光划出一道白光,闪电般向着凌牧云的脖颈扫到!

凌牧云身形滴溜溜一转,便从那假面武士的刀光中脱身而出,转到了那假面武士的身侧,反手一掌,便向那假面武士的腰肋之间拍去,看似轻飘飘,实则暗藏狠厉,正是九阴真经中所载的摧心掌。

那假面武士也没想到凌牧云的身法竟而如此之快,顿时吃了一惊,急忙纵身向侧跃出,手中刀光反撩,斜扫凌牧云胸腹。凌牧云顺势腾空而起,变掌为爪,向着那假面武士的头脑追击抓到。

假面武士急向侧后仰,避开凌牧云这一抓,孰料凌牧云的手臂骤然暴涨近尺,仍旧向着假面武士的头面抓落。假面武士眼中闪过一抹骇然之色,急忙身形一矮就地一滚,这才勉强让过了凌牧云这一抓。

凌牧云轻轻一笑:“你这驴打滚的本事倒是不赖。”

其实假面武士方才这一滚用得极妙,在近乎不可能的情况下避开了他骤然发作的凌厉一抓,实是极为高明的武学手段。然而被凌牧云这么一说,却成了驴打滚,嘲讽之意显而易见,假面武士不禁又羞又恼,低吼一声。再次抡刀上前与凌牧云激战开来。

只见那假面武士将一口刀舞得仿佛水幕一般,直似风雨不透。然而凌牧云却在那假面武士的一团刀光中忽左忽右,忽前忽后,身形直如鬼魅一般,每每在间不容发的缝隙间穿梭来去,似乎那假面武士的刀只要再快一点就能伤到他了,却偏偏只有毫厘之差,让他躲闪开来。

而凌牧云也并非只躲不攻,他的一双肉掌挥起漫天掌影,直如风吹落花。任凭刀光密集如瀑。却也难以尽数遮掩住那缤纷而落的掌影,向着假面武士的周身要害落去,虽然缤纷绚丽,却是暗藏杀机。往往逼得假面武士不得不变招以应。迅疾慌忙。

两人在楼下激斗之际。阁楼上的三女也是看得提心吊胆,三女都不是没有见识之辈,自能看得出来。楼下二人所使的功法招式都是精妙之极,也凌厉之极,只要任何一方稍微出现一点疏漏,立时就会有性命之危,实是凶险之极。

三女直看得芳心直跳,她们自从认识凌牧云以来,但凡见他出手,从来都是三两下便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从曼陀山庄花肥房救打晕严婆婆救她们出逃,到听香水榭举手间大败秦家寨群盗,一出手便制服包不同,再到杏子林中威慑群豪,莫不如此。

像这般鏖战数十招尚未能克敌之事还属首次,也可看出敌人之强。

阿朱阿碧两人虽然见识不浅,终究武学修为不足,渐渐的已经看不清凌牧云与那假面武士之间的局势,只知两人斗得甚是激烈,但两人究竟谁占上风,谁落下风,谁使用的是什么样的功法招数已经全然看不出来了。

阿朱忍不住向一旁的王语嫣问道:“王姑娘,下面那个西夏武士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你看凌公子能赢吗?”

王语嫣秀眉微蹙,稍微沉吟了一下,道:“那西夏武士武功很高,凌大哥想要赢他只怕不是那么容易之事。凌大哥还是有些大意轻敌了,如果能够拾剑在手,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空手应敌,胜算当能刚大些。”

阿碧闻言急道:“王姑娘,你不是博闻天下武学吗?快帮帮凌公子啊!”

王语嫣道:“我也想帮凌大哥,可这西夏武士的武功极杂,他与凌大哥斗的这一会儿,便已使用了三十多种各家派别的武功了,我根本看不出他真正的武功家数啊!”

阿朱也吃了一惊:“什么?就这么一会儿他就使用了三十多种武功?”

王语嫣点头道:“不错,他开始用刀去砍凌大哥的脖子,使用的是祁连山祁家寨的断颈十三式;向旁跃出一步反手撩刀的那一下是四川峨眉山的白猿刀法;就地那一滚是辽东长白派的野狐功。

后来他又扑上去对凌大哥连砍十七刀,东砍那一刀,是少林寺的降魔刀法;西劈那一刀,是广西黎山洞黎老汉的柴刀十八路;回转而削的那一刀,又变作了江南史家的‘回风拂柳刀。’此后连使一十四刀,共是一十四种派别的刀法。

而后他与凌大哥斗得越发激烈,他已不能再每一招都使用一种武功了,但每一种武功,他也最多使用两三招,他与凌大哥斗到现在,已使用了七八十门武功,六十多个派别的刀法,我根本看不出他的本来家数。”

阿朱急道:“王姑娘,按你这么说,那凌公子岂不是很危险?”

王语嫣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凌大哥他所用武功虽没有那个西夏武士那般庞杂繁多,只是五六门而已,我也不识这几门武学的出处,但却能看出,每一门都是极为上乘的武功绝学,论精妙程度远在那西夏武士所使用的武功法门之上,若非凌大哥是空手,让对方占了兵刃上的便宜,只怕这时候都已取胜了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王语嫣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嗯,那西夏武士的刀法有重复了,看样子他已是黔驴技穷,再使不出多少新鲜的武功来了。如果他技至于此的话,用不了多久凌大哥便能摸清他的刀路,那他便非败不可了。只是奇怪,到了现在这个份上,他还不显示自己最精熟的本门武功么?”

事实也正如王语嫣所说的那样,与凌牧云斗得越久,这假面武士的心中便是越慌。本来他之前见凌牧云与那些一品堂武士厮杀,自觉已经摸清了凌牧云的武功根底,虽然甚高,但比起他来似还略有不及。

正因如此,他才明明不是真心投效一品堂,也没将赫连铁树的命令放在眼里,可还是故意留了下来,坚持与凌牧云一斗,一方面是为了亲身感受一下凌牧云的武功造诣,杀一杀对方的威风;另一方面也是想趁机在王语嫣等三女的面前显显手段,看看博闻强识的王语嫣能有个什么样的品评。

可等真正与凌牧云动上了手,这假面武士却是大吃一惊,因为一与他动手,凌牧云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竟似比先前还要强上几分,诸般奇妙武功竟都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虽然只是一双肉掌,却硬是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让他空占兵刃之利,却仍是疲于应付,不但扬威之念未能达成,反而是出丑露乖,丢人现眼。

其实最让假面武士郁闷的是,凌牧云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虽强,却也并非真的让他抵敌不住。如果他能够使用最擅长的家传武学,即便不能战而胜之,却也绝不至落败,起码也能争得一个不胜不败之局。

但他的武功家数只要一显露,便非得被阁楼上的王语嫣看出来他的身份不可,让他在眼前这种情况下与王语嫣和阿朱阿碧相见,狼狈相尽数落在三女的眼中,以他的心高气傲,如果能够接受得了?

想到这里,假面武士猛地怒吼一声,将手中长刀猛地当做暗器向着凌牧云飞掷而出,同时身形一晃,便转身向着碾坊门外掠出,同时冷冰冰的留下一句:“姓凌的,今日先放你一马,等下次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想走?哪有那么便宜,吃我一掌!”

一闪身躲过掷来飞刀,凌牧云冷笑一声,猛地一记劈空神掌向着那假面武士的后背劈出,掌力破空,径直向着那假面武士背心轰到。

那假面武士冷哼一声,反手便是一掌击出,正与凌牧云的劈空掌力碰个正着。“啪”的一声爆响,掌力碰撞迸发,激起一阵气爆,假面武士则借着掌力以更快的速度向碾坊之外飞掠而去。

便在这时,那假面武士忽觉令有一股暗力向着后腰突袭而来,原来凌牧云一共发了两记劈空神掌,先前那一掌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后面这一掌才是真正的杀招。

假面武士顿时心中大惊,急忙向旁躲闪,却已经有些来不及了,正被打在后腰肾水所在,不禁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出,不禁怨毒大叫:“凌牧云,来日我必杀你!”

假面武士这话一出,声音全然大变,再不复原本冷冰无韵的音色,听起来似是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却是假面武士在心神激荡之下,再也顾不得伪装自己的声音,露出了本身嗓音来。

而就在这时,凌牧云脸色一变,几乎同时喝道:“留着一条狗命赶紧滚吧!”

两人话语虽分前后,但其间却只相差毫厘,因此在外人听来就和同时响起的差不多,两个声音混杂在一起,其结果就是哪个也不能听真听清!(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 尴尬善后

就听得门外一声马嘶,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凌牧云晃身来到门外,但见那假面武士已经骑了一匹骏马抱鞍向远处飞驰而去。

凌牧云看着假面武士远去的背影,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其实只有凌牧云自己知道,先前他在与假面武士拼斗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出尽全力。否则以他现在近乎恢复到全盛状态的修为实力,便是与先天小成境界的鸠摩智、乔峰等人都有得一拼,要留下才只是初入先天境界的假面武士并不难。

只是念及假面武士的身份,凌牧云才会故意对其伤而不杀,放其逃走。

只因凌牧云清楚的知道,这个假面武士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西夏人,而正是王语嫣等女此番出来想要寻找的目标,姑苏慕容复。慕容复假作西夏武士李延宗混入西夏一品堂之事瞒得过旁人,又岂能瞒得过他这个穿越众?

凌牧云虽然此前从未见过慕容复,但拜原著所赐,凌牧云对慕容复的斑斑劣迹却是一清二楚。

在原本的历史上,慕容复为了自己“复兴大燕”的春秋大梦,可以说是六亲不认,可以对王语嫣的一颗痴心视而不见,屡屡伤害利用,也可以将王夫人这个舅母手刃,更能亲手将对其忠心耿耿的包不同打杀,乃是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薄情寡义到了极致。

虽说现在这些事情慕容复大都还没有做,但其阴险狠毒薄情寡义的本性却已造就。只是时机未到,尚未暴露出来而已。正是因为知道这些,凌牧云才会在对付先前那些西夏武士时有意保留实力,又对慕容复所扮的这个假面武士轻蔑鄙视,所为的就是要诱使慕容复出手,从而趁机狠狠的教训慕容复一顿。

其实凌牧云也未尝没有动过趁此机会,索性就将慕容复击杀于此的念头。

但这念头也只是稍稍一矛头,便又被凌牧云重新按回到了心底,因为他很清楚,在王语嫣等女都在场的情况下。他想要瞒过王语嫣等人将慕容复击杀几乎是不可能的。慕容复的武功虽不如他。但他要想杀对方也绝非三两下就能够做到的。即便他全力以赴,慕容复也绝不可能连表露身份的机会都没有。

而此时他虽然与王语嫣等三女的关系不错,但毕竟相识时间尚短,比起三女与慕容复之间的关系还是大有不如的。一旦他对慕容复痛下杀手。而慕容复又向三女表明了身份。三女肯定会阻止他。届时不但杀不成慕容复。还会让王语嫣等因此而对他心生隔阂,反为不美。

反倒是此番伤而不杀,定会让慕容复心中引以为耻。以慕容复心高气傲却又心胸狭隘的本性,定然会对他深恨不已,却又耻将此事向任何人吐露,甚至会迁怒于王语嫣等三女,从而对三女心生隔阂。

而三女偏偏还对此一无所知,这就会在几人之间留下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痕,待到时机成熟,这就会成为引起几人感情破裂的导火线!

念及此处,凌牧云微微一笑,转身返回碾坊。

才一进屋,就听王语嫣问道:“凌大哥,那个西夏武士你杀了没有?”

凌牧云故作遗憾的摇摇头道:“没有,让他给跑了。”

阿朱道:“凌公子,你也不必在意,就算他跑回去再找搬来救兵,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到的,足够咱们逃走的了。只是也不知怎地,我总觉得这个西夏武士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

凌牧云心中微微一惊,忙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阿朱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个西夏武士的口音有些奇怪,最后那一声与前面的说话声好像差别甚大,好像好像有些耳熟,只是与凌大哥你的声音混在了一起,没有听清。”

原来阿朱自幼喜欢以乔装假扮他人为戏,乔装易容之术神乎其技,不仅形貌极似,而且举止声音也都模仿得直可以假乱真。

也正因如此,她对人的嗓音极为敏感,慕容复只在最后露了一点本声,又是在凌牧云故意出声混杂干扰的情况下,王语嫣和阿碧两人都浑没察觉这其中又半点不对,唯独让她听出了毛病来。

好在慕容复当时身遭重创,怨毒愤恨之下语气音调都与平时的温文尔雅大不相同,再加上凌牧云的出声干扰,阿朱也只听了一鳞半爪,又知自家公子早已远赴河南嵩山少林寺,因此她虽然心生疑虑,却也并没有想到慕容复的身上。

“阿朱,想不通就不要想了,一个漏网之鱼,能有什么好奇怪的?不管怎么说,敌人总算是暂时被打发掉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离开这里为好。”凌牧云也怕真被阿朱发现什么,连忙打断她道。

王语嫣也道:“对,阿朱,你也别疑神疑鬼的,咱们还是赶紧换上衣服离开这里吧,别再耽搁时间了。”

“那好吧,也许是我多想了。”

阿朱点点头,也不再继续纠缠于先前疑惑之事,三女你搀我扶的就要从稻谷堆里出来,好继续换衣服。

“等等,语嫣妹子,阿朱阿碧,你们先别出来。”便在这时,凌牧云忽然说道。

“为什么啊?”三女俱是忍不住好奇的看向凌牧云。

凌牧云道:“我来看看这些人的身上有没有你们所中毒风的解药,有的话先给你们解了毒,你们再穿衣不迟。”

三女闻言也觉有理,便乖乖的呆在稻草堆中等着凌牧云找寻解药。

凌牧云在碾坊中一众一品堂武士的身上翻了个遍,都没有能够找到那种传说中奇臭无比的解药,但却在几名西夏武士的身上搜到了几个标着“悲酥清风”字样的巴掌大的小水囊。

凌牧云拔开囊塞一看,发现里面装的都是些靛青色的怪水,这些怪水一见空气就仿佛酒精一般迅速的挥发开来,化为水汽弥漫到了空气中。正在翘首以盼的王语嫣三女复又双目刺痛,泪水长流起来,王语嫣急忙叫道:“凌大哥,快塞上,那是毒药!”

凌牧云找到这几个小水囊不是悲酥清风的解药,而正是悲酥清风的毒药。

原来悲酥清风作为西夏一品堂的杀手锏,其解药一向把持甚严,只有少数一品堂的嫡系高层才得随身携带,这些人或本就是西夏国的军中高官,或是死心投靠西夏一品堂多时的西夏国著名武士。

像四大恶人这样的外国高手,就算武功再高,在未经充分验证,确保对西夏之忠心的情况下,也是不会被允许随身携带悲酥清风的解药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不只汉人懂,西夏人也同样明白。

在原本历史上,王语嫣所中的悲酥清风之毒乃是靠着慕容复所假扮的西夏武士李延宗所遗留的悲酥清风解药才得以解开的。

而慕容复之所以有解药,也是因为他所冒充的李延宗乃是西夏国人,武功又高,乃是一品堂所聘得的最顶尖的几个高手中唯一的一个西夏本国人,赫连铁树是准备将他引为心腹的,只是没有想到他这个西夏武士根本就是个冒牌货。

相比解药,悲酥清风毒药的管理相对就宽松了许多,一些一品堂中的中层人士也能够得许携带,只是相对来说仍是比较偏重西夏本国人而已。

凌牧云忙将悲酥清风的毒药塞起,装入怀中,站起身来向王语嫣等人问道:“语嫣妹子、阿朱阿碧,你们怎么样?”

王语嫣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凌大哥,我们我们现在一点劲儿都没有了,这可怎么办啊?”

原来被凌牧云这么一熏,王语嫣等女来了个二次中毒,原本因为淋雨而稍稍缓解的毒性又重新加重,彻底变得动弹不得了。原本还能相互帮扶着勉强换衣服,现在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怎么穿衣?难道还要一直这么赤身**的藏在稻谷堆中不成?

凌牧云略一沉吟,叹息了一声说道:“语嫣妹子、阿朱姑娘、阿碧姑娘,事急从权,那我也只好得罪了。”

说着话凌牧云一纵身便跃上了阁楼,迈步便朝着王语嫣等三女走去。

“啊!凌公子你做什么?”阿朱顿时忍不住尖叫出声。

阿碧也急忙道:“凌公子,不不用你帮忙,我们自己能换衣服的。”

至于王语嫣,则早已羞得俏脸嫣红如霞,双眸紧闭,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凌牧云见状笑道:“语嫣妹子,阿朱阿碧,你们别误会,也别紧张,我不是来替你们换衣服的。”

凌牧云这话一出,三女不由得一齐松了一口气。

不过阿朱阿碧两人并未因此便彻底放松,阿朱问道:“凌公子,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凌牧云道:“我的意思是解药没有找到,也只好以内功来尝试给三位解毒了,只是这样一来难免要碰到三位的身子,得罪之处还望莫怪。”(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 稻草堆中的秘密

听了凌牧云这话,阿朱阿碧两人不由得想起了先前他在杏子林中为风波恶疗毒之举,释然的同时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虽说就像凌牧云所说的,疗毒之下也难免会与她们的身体发生接触,依旧是一件很羞人的事,但总比为她们换衣要好得多吧?如今尚未彻底脱离险境,西夏一品堂的追兵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再来,也确实顾不得讲究那么许多了。

王语嫣在释然的同时,心底不知为何竟悄悄的掠过了一丝失望。

不过随即她的心中便不由得升起一丝惶恐:自己失望什么?难道还希望凌大哥真的来给自己换衣服么?自己怎么会生出这般羞人的想法呢?

之前光着身子被凌大哥看到就已经够羞人的了,好歹还是敌人当前,情非得已,可现在这又是怎么说?难道这才是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吗?

自己不是喜欢表哥么,怎么能怎么能对凌大哥产生如此不知羞耻的想法呢?难道难道真的像凌大哥所说的那样,自己对表哥只是小妹妹对兄长的崇慕和依恋,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喜欢?

想到这里,王语嫣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赶紧摇头不敢再去想。

天真的少女并不知道,其实她的这种想法只是人在接触到有好感的异性时所本能冒出来的一点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而已,人人都可能会有,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于纯洁如白纸的她来说。这已经是离经叛道的了不得的事情了,一颗芳心也不由得为之凌乱起来。

对于少女复杂的心思,凌牧云自是不得而知,迈步走到稻谷堆旁,问道:“语嫣妹子、阿朱阿碧,你们谁先来?”

阿朱和阿碧两人都忙摇头:“我不来,还是王姑娘和阿碧妹子(阿朱姐姐)先来吧。”

待话说完,两人才发现彼此的话竟是如此相似,都不禁俏脸羞红,尴尬一笑。

见此情景。凌牧云感觉自己怎么好像欺占良家女子的衙内恶少。就这么被人讨厌?老脸不禁微微一红,将目光转向没有吭声的王语嫣:“语嫣妹子,要不先给你解毒?”

王语嫣羞得臻首低垂,不过还是“嗯”了一声。声音虽然小得仿佛蚊子相似。但近在咫尺的凌牧云和阿朱阿碧却都听到了。

凌牧云心中微微一喜。还是自己这个语嫣妹子好,知道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否则他这脸还真不知道该往哪儿搁了。

当下凌牧云来到王语嫣的身边。道:“语嫣妹子,把你的手臂给我。”

“凌大哥,我我的手臂动不了。”

“你瞧我这记性。”凌牧云伸手一拍自己的额头,说道:“既是这样,那我只好自己来寻了,万一失礼,还望妹子莫怪。”

王语嫣脸色羞红,轻声说道:“凌大哥,你来吧。”

得了王语嫣的允许,凌牧云当即将手伸入到了稻谷之中,向着约莫王语嫣手臂所在的方向摸了过去,这也是凌牧云的精神念力修练还不到位,暂时还只能在空气这种疏松的介质之中传播,在稻谷堆中就延伸不动了,否则只用精神念力一探便能弄清楚王语嫣的手臂具体在哪里,也就不用这么摸索了。

凌牧云摸着摸着,忽然摸到一团温暖润滑的柔软,掌心还能感受到一粒如未成熟的葡萄粒一般的小小的凸起。

几乎是与此同时,王语嫣也是“啊”的一下轻呼出声,俏脸刹那间变得通红,仿佛都要滴出血来一般。

凌牧云霎时间他便意识到他摸到的是什么了,原来他的手竟在无意间越过了王语嫣的手臂,摸到了佳人的娇乳之上!

凌牧云敢向天发誓,他真不是故意要去占王语嫣便宜的,但是在那美妙难言的触感传来之际,他的心中也不由得微微一荡,几乎是下意识的用手掌轻轻的摩挲了一下,让那娇嫩的葡萄粒在掌心轻轻的摩擦转动,五根手指还在那团温暖柔软之上轻轻的捏了一下。

不过紧接着他便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急忙触电一般缩回手来,同时忍不住看向王语嫣,生怕王语嫣会做出什么过激反应。不过出乎他意料之外,王语嫣既未娇嗔,也没怒目,只是将臻首垂得低低的,直似要埋到自己胸前一般。

“王姑娘,你怎么了?”便在这时,阿朱出声问道。

王语嫣闻言抬起头来,却见阿朱阿碧都是一脸怀疑的看向她,知道定是自己之前的惊呼引起了两人的怀疑,心里不由得一慌,羞红着脸道:“没没什么,就是就是凌大哥的手太凉了。”

她这话一出,凌牧云心中不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由得感激的看向王语嫣一眼。恰逢王语嫣的目光也正向他这边看来,与他的目光一触,顿时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慌忙的低下了头去。

阿朱阿碧听了王语嫣的话,心中都是半信半疑,仅仅是手凉至于这么大的反应么?不过想想王语嫣似乎也没有对她们说谎的必要和理由,便也不再去多想了。

经过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凌牧云再伸手去摸时就谨慎许多了,有意将手向旁移了移,这次却是摸在了王语嫣的香肩之上。

凌牧云和王语嫣两人不禁同时松了一口气,凌牧云将手顺势而下,握住王语嫣腕间“阳池”,将体内天外神功真气转化为可化解世间万毒的万毒真气,缓缓渡入了王语嫣的体内。

悲酥清风之毒虽奇特难防,其实毒性却并不大,凌牧云的万毒真气一经渡入,王语嫣体内的悲酥清风之毒顿时土崩瓦解,片刻间便被凌牧云的万毒真气化得干干净净。

王语嫣只觉得肢体间软洋洋的无力之感渐渐消失,动了动另外一条手臂,果然已丝毫无碍,知道身上的毒性已解,看了一眼犹自握着自己手运功的凌牧云,不禁俏脸一红,说道:“凌大哥,我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你你松开手吧。”

“哦,好。”凌牧云眼见王语嫣羞红的脸颊,不由得便想起了先前自己的唐突之举,本已稍微平复的心没来由的又是一慌,连忙松开了王语嫣的皓腕,将手臂从稻谷堆中抽了出来。

“凌大哥,你你能先下去么?我我想换衣服。”

“哦,你看我这个记性,我我这就下去。”凌牧云此时如梦初醒,急忙一纵身从阁楼上跃落下去。

“咯咯咯”阿朱阿碧两人见此情景都不禁轻笑出声来。

她们自从与凌牧云认识以来,凌牧云一直都是从容不迫镇定自若,便是面对丐帮群豪和一品堂的强敌时也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现在这副窘迫仓皇的模样倒还是第一次看见。

听了两女的笑声,王语嫣不知怎么,没来由的便是一阵心虚,忙问道:“阿朱阿碧,你们笑什么?”

阿朱道:“我笑凌公子,自从认得凌公子以来,他从来都是谈笑自若的,可你看他刚才和你说话时那副笨笨的样子,太好笑了。王姑娘,你不是对凌公子施了什么法术吧?咯咯咯”

阿朱本来只是无心之言,不想却正触动了王语嫣的心底的敏感处,王语嫣不由得便想起了之前凌牧云伸手触摸她娇乳的场景,心中忍不住便是一慌,掩羞佯怒道:“好你个阿朱,你的意思说我是妖女了?看我不收拾你”

说着话王语嫣伸手便去呵阿朱的痒。

阿朱身上毒性未解,连动都不能动,哪里是王语嫣的对手?当即被呵得娇笑连连,一个劲儿的讨饶道:“王姑娘你欺负人,咯咯咯阿碧你快来帮忙,啊呀,我我错了,好姑娘我再也不不乱说了,你快住手,婢子再也再也不敢了。”

“哼,我看你还敢不敢了。”王语嫣住手娇嗔道。

阿朱向一旁的阿碧道:“阿碧妹子,你看王姑娘她坏不坏?仗着自己先解了毒便来欺负我。”

阿碧笑道:“我可不敢说,否则王姑娘便该冲我来了,我也没解毒呢。”

王语嫣娇哼道:“活该,谁让先前凌大哥要帮解毒,你们却都你推我辞的,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晚了!”

“是,姑娘说的对,我们错了还不行么?”吃过亏的阿朱不敢再与王语嫣吵嘴,笑着说道:“王姑娘,你的毒也解了,还是赶紧穿衣服吧,你穿完了,也好帮帮我和阿碧。”

得了提醒的王语嫣忙从谷堆中钻出来开始穿衣服,一边穿还一边说道:“就你们两个鬼灵精?我才不管呢,一会儿我叫凌大哥上来帮你们穿吧!”

“好姑娘,我和阿碧以后都听你的还不行吗?求你就帮帮忙吧。”阿朱连忙服软笑着恳求道。

阿碧也是俏脸羞红,柔声求道:“好姑娘,你可千万别我怎么敢劳动凌公子来帮忙换衣?再说真要是真要是那羞也羞死个人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百转千回女儿心

王语嫣说归说,在自家换完衣服之后,还是先后帮阿朱阿碧两人也都换上了衣衫。

之所以如此,除了并非是真的恼了阿朱阿碧两人之外,王语嫣也是不想让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意外再发生在阿朱阿碧两人的身上。虽然她并未因此而恼了凌牧云,但一想到凌牧云若是也与摸她一样去摸别的女子,她心中就会本能的升起一丝排斥来。

尽管凌牧云在有了一次教训之后再失手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但王语嫣却还是想尽量的排除掉这其中的任何一点可能。

当凌牧云再次被叫上阁楼时,他所见到的已经是三个已经将衣衫都穿戴整齐的俏佳人了。凌牧云的眼中不禁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倒不是他还有什么不良的想法,只是身为男子而对美丽事物的一点本能的眷恋罢了。

可就是这一点微不可察的失望之色,却还是被一直注意他看的王语嫣给捕捉到了,佳人顿时轻咬朱唇,俏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嗔色。当即迎了上去,走到凌牧云的身边低声说道:“凌大哥,不能再趁机占便宜了,是不是很失望啊?”

凌牧云的脚步一个踉跄,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他万没料到王语嫣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不禁尴尬之极,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饶是他自觉经历过不知多少风雨,脸皮已经练得厚实难伤,此时也不由得老脸通红。

天可怜见。之前那一下他真不是有意的,尽管佳人酥胸的触感好得惊人,让他现在还心有余韵,但他真不是故意去摸的!而且更没有趁疗毒为机,再去占阿朱阿碧两人便宜的意思,他虽不失男儿本色,但也不至于这么没品吧?

难道就因为摸了一把,就让他在佳人心目中的印象变得如此不堪了?这可真是太冤枉他了!

凌牧云有心向王语嫣辩解两句,却见佳人只是轻轻地瞥了他一眼,便红着脸低下头去。

这句话其实已经让佳人鼓足的勇气都用尽了。实在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忙臻首低垂着从凌牧云的身边走了过去,待到与之擦身而过后,王语嫣才掩耳盗铃的又说了一句:“凌大哥,我腿有些麻了。下去走走。你快给她们两个解毒吧。”

凌牧云看着直似小跑一般下楼的佳人背影。不禁有些傻了眼,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怎么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留啊?怎么着也该让他说两句话吧!

“凌公子,你怎么了?”

在王语嫣的帮忙下好不容易换上衣服的阿朱见凌牧云脸色变幻不定。一阵红一阵白的,忍不住出声问道。

凌牧云抬眼看去,见阿朱阿碧两人都好奇的看着自己,知道定是自己的失态引起了两女的怀疑,连忙掩饰的咳嗽了一声,说道:“没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到了点事情。”

阿碧道:“凌公子,你想起什么事了?重要吗?”

“啊,不重要,就是一点小事情而已。嗯,咱们不说它了,来,我给你们解毒”

时间不大,凌牧云为阿朱阿碧解了悲酥清风之毒,三人一同从阁楼上下来,却见王语嫣正自坐在板凳上怔怔出神,俏脸之上忽悲忽喜,忽愁忽哀,神色变幻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牧云见状觉得奇怪,便想问上一问,然而忽又想到了先前冒犯之事,话到嘴边,却又被他咽了回去。

不过凌牧云虽然不问了,却自有旁人代他来问,就听阿朱说道:“王姑娘,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别不是在想我们家公子爷吧?”

阿碧立时也被惹起了相思,说道:“也不知公子爷他现在到哪儿了,知不知道咱们在念着他。”

“啊!阿朱、阿碧,你们都好啦!我没没想表哥,你们别瞎说。”王语嫣吃了一惊,忙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似是紧张的瞥了凌牧云一眼,连连摇头否认道。

听阿朱阿碧那慕容复来打趣王语嫣,凌牧云的心中不自禁的闪过一丝不快,不过看到王语嫣摇头否认,尤其看了他那一眼,好像还很紧张他的想法似的,凌牧云的心里忽然又高兴了起来。

这时就听阿朱逗趣道:“不是想公子爷,那还有什么事情能让王姑娘你想得这般入神啊?说来听听,没准我们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呢。是不是啊,阿碧?”

阿碧也道:“对呀,王姑娘,没想公子爷,那你在想什么啊?”

“我什么也没想,阿朱,你还敢来取笑我,是不是又想被呵痒了?”王语嫣嗔道。

阿朱笑道:“王姑娘,现在我身上的毒也已经解开,可不再怕你了,你要是还来欺负我,我可是要反击的哦!”

“好啊,刚解了毒就到我面前耀武扬威是不是?早知道你这么忘恩负义,我就不让凌大哥给你解毒了!”

王语嫣顿足娇嗔,说话间美眸又悄悄的瞥了一眼凌牧云,似是想起了什么,俏脸又是微微一红。

阿碧笑着劝道:“王姑娘、阿朱姐姐,你们别闹了,这里死了这么多人,还不知什么时候会再来敌人,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阿朱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眼下确实不是打闹嬉戏的时候,当下便也不再与王语嫣斗嘴了。而王语嫣见阿朱不再追问先前那个问题,心中也是悄悄松了口气,自也不会再去重新挑起“战火”。

原来王语嫣从阁楼上下来之后,没有想别的,满脑子都是凌牧云之前伸手摸她胸前的事。

她自小到大都从来少与男人接触,虽然一直爱慕表哥慕容复,但最多也就是与慕容复拉了拉手,还是在小的时候,等长大之后懂得了男女之别,有了贞节之念,便连手都不再拉了。如今却被凌牧云误打误撞之下摸到了酥胸这等女儿家最为私密之所在,对她的思想冲击之大可想而知。

须知王夫人虽然性子偏激,手段狠辣,动辄杀人当做花肥,但对于女儿却是一心一意的疼爱。因为自己吃够了男人的亏,不想女儿再蹈她的覆辙,所以对王语嫣一直是严加教诲,虽是武林世家,却将王语嫣教导得和书香门第的淑女一般。

因此王语嫣虽出身武林之家,算得上是江湖儿女,却对名节看得极重,女儿家清白的身子也只能给夫婿一人看到,否则便是丧德败行,不守妇道,名节有亏。

可现在她不仅身子被凌牧云看了个光,而且连胸前这等女儿家最隐秘的圣地都被凌牧云给摸了,虽然是事出有因,但毕竟她的身子已被旁人看过摸过,怎么还能嫁给表哥慕容复?就算瞒着不让表哥知道,但她自己心里又如何能够心安理得?

若是顾全名节,那她以后势必不能再与表哥纠缠不清,甚至也不能再与除她凌大哥之外的任何男人有所瓜葛,否则便是不守贞洁。若是弃名誉贞节于不顾,她自还可去追慕表哥,但那样一来,她又与那些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何异?

想到这些,王语嫣心中一时间不禁心乱如麻。她喜欢表哥慕容复多年,一直梦想着能够嫁给表哥慕容复,做表哥的妻子,成为慕容家的女人,如今一朝梦碎,自然难免心中惶乱。

然而更让王语嫣为之惊慌的是,在想到再也不能嫁给表哥,甚至以后都要与表哥撇清关系之后,她的心中竟然并不是特别的难受,而只是感觉心中忽然有些空落落的,想象中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却并没来临。

细细思量,那种感觉,更像是一种忽然失去了多年奋斗目标的茫然,而非那种骤失爱人的痛楚。难道说她原本就不爱表哥?而真像是凌大哥所说的,只是小妹妹对兄长的仰慕和依恋?否则她怎么感觉不到痛呢?

可要是不喜欢表哥,那自己真心喜欢的又是谁?佳人不禁迷惘起来。便在这时,凌牧云的影子忽然在王语嫣的心中闪过,王语嫣的心不由得更加的乱了,难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凌大哥,只是自己也不知道?

好像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凌大哥,除了凌大哥之外自己都不能嫁给任何男人了,否则自己岂不还是一样不贞不洁?可就算自己愿意嫁给凌大哥,凌大哥又会不会娶自己呢?凌大哥他会不会另有爱人?而且凌大哥还是外婆的弟子,是母亲的师弟,这辈分也不一样

便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凌牧云已经将阿朱阿碧两人中的悲酥清风之毒化解,三人一齐下来,让阿朱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王语嫣内心的这些想法凌牧云都是不知道的,否则他非得好好欢呼庆祝一番不可。

须知他此番带之所以王语嫣出来,目的就是要想方设法的让她对她的表哥慕容复死心,可是没想到很多招数还没使,只是无意间占的一点便宜,便促使了佳人心态的转变。

当然,这也是与凌牧云一直以来的潜移默化是分不开的,如果不是他一直以来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呵护,令少女的心扉在不知不觉间被敲开,也不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意想不到的人

看着满碾坊的一品堂武士尸身,三女忍不住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都觉一阵的后怕。

如果不是恰好有凌牧云在,这些一品堂的武士便不会死,相反,她们三人只怕倒要落到这些人的手里。以三人的美貌,又是赤身**,真要是落在了这些人的手上,那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阿碧向着地上的尸身一指,向凌牧云问道:“凌公子,这些死尸该怎么处置才好?”

阿朱道:“那还有什么处置的,一把火烧个干净便是。”

凌牧云点点头:“不错,一把火毁尸灭迹,也省得吓着本地的乡民百姓。”

当下凌牧云让王语嫣等三女到碾坊外面等着,随即找来火种,点燃了碾坊中的稻草。

碾坊之中所堆尽是易燃之物,一见火头,顿时成燎原之势,待到凌牧云撤出屋来,整个碾坊已是烈焰腾空,火舌乱吐。加之此时大雨已停,火势一经撩起,便无法抑制,便是想扑都扑不灭了,待到大火烧尽,碾坊中的尸骨也将尽成灰烬,便又是一桩查无可查的无头公案了。

碾坊外树上系着十余匹马,正是那批西夏一品堂的武士骑来的,因为此时王语嫣等三女的毒性已解,便不再与凌牧云同骑,各自骑了一匹,沿着大路而行,剩下的马匹便留在了原处。

走了没多远,隐隐听得锣声镗镗,人声喧哗,显然是四邻乡民见碾坊着火。赶着救火来了,不过以那般火势,这些乡民只怕救也白救。好在还留了十来匹上等的好马,补偿他们的损失是绰绰有余了。

阿朱问道:“凌公子,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王语嫣和阿碧两人也都向着凌牧云看来,显然经过一番事情后,三女都已经将凌牧云当成了主心骨。

凌牧云略一沉吟,看了布衣钗裙、略有憔悴之色的三女一眼,说道:“你们女孩子家身体弱,先是淋了一场雨。又受了一场惊吓。想来也身心疲惫了,这样吧,咱们先回无锡,找间客栈好好休息一下。再买来几套衣服给你们换上。常言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让你们三个国色天香的美女做这等乡野村姑的装扮,要是叫别人见了。非得骂我不可。”

三女见他体贴入微,都不禁心中微微感动。

阿碧道:“凌公子你太抬举婢子了,我哪当得起你那么高的赞誉?王姑娘和阿朱姐姐还差不多。”

阿朱笑道:“啊哟,我可也不敢,还是王姑娘当得起。只是凌公子,我可不明白了,人家干嘛要骂你啊?”

凌牧云笑道:“人家见我如此委屈你们三个大美女,那还不为你们抱不平,骂我凌某人委屈佳人,要遭天打雷劈?”

王语嫣道:“凌大哥你且莫这么说,不好的。”

凌牧云身为穿越众,思维意识都是在后世养成,对于上天、神明之类的殊无敬畏,因此开起玩笑来也是言语无忌。但王语嫣等人不同,受限于时代,对于上天还是极为敬畏的,因此一听凌牧云这么说,王语嫣便连忙阻止,生怕真的因此而给凌牧云招来什么祸患。

“好,我听语嫣妹子的,以后再不说便是。”

凌牧云哈哈一笑,虽然他对于这些根本就不信,像是后世中人,早已将赌咒发誓当做了玩笑,动不动就“对天发誓”、“冲灯发誓”的,也没见谁真的被天打雷劈或是被灯掉下来砸了。但无论怎么说,佳人也是一片好心,能够得佳人关心,他还是很开心的。

当下众人便简单辩明了一下道路,一起纵马向着无锡的方向奔驰而去。

行出了数里,忽见道旁松树上悬着一具尸体,瞧服色正是西夏武士,众人不禁“咦”了一声,一齐勒马徐行,细心观看路旁。再行出数丈,果然在山坡旁又躺着两具西夏武士的死尸,看伤口血渍未干,显然死去未久。

阿朱道:“呀,看样子这些西夏人是遇上了对头,王姑娘,你想是谁杀的?”

王语嫣道:“看这些西夏武士的模样,只怕是连还招的余地都没有便被人给杀了。动手这人武功极高,举手杀人,不费吹灰之力,真是了不起。”

说话间王语嫣忍不住看了旁边的凌牧云一眼,显然在她看来,凌牧云也是有这等本事的。

凌牧云心中一动,道:“语嫣妹子、阿朱阿碧,你们先等会儿,我去看看。”

说着话凌牧云便飞身下马,来到那三具西夏武士的死尸旁查看了一下,发现这三人,挂在树上的那个是被极为强横的掌力轰碎胸膛而死,另外两人则是被利刃斩杀,而看伤口的情状,赫然正是他们自己随身所携兵刃。

显然下手之人武功极高,掌力极强,一掌轰毙了一个西夏武士,又随手间便夺取了另外两个西夏武士的兵刃将两人斩杀。

便在凌牧云查看之际,王语嫣等女也都下马凑了过来,看了三个西夏武士的死状,都是暗自咋舌。王语嫣有些迟疑的道:“凌大哥,这这只怕是乔帮主下的手。”

还没等凌牧云说话,旁边的阿朱却骤然双眼一亮,问道:“王姑娘,何以见得?”

王语嫣道:“动手这人武功极高,尤其掌力强横得吓人,这个西夏武士不仅胸骨尽碎,甚至连肩骨肋骨都受波及断折,似乎似乎是被人以掌力凌空所击,杀伤范围才会这般大,除了乔帮主,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能有此掌力!”

凌牧云站起身来道:“不用猜了,这肯定是我乔大哥所为,除了他的‘降龙十八掌’,再没人能打出这种效果来。”

经过一番仔细查看,凌牧云敢肯定,这个被打得一身骨头碎了大半的西夏武士正是死在降龙十八掌之下,而且如果他没有猜错,下手之人使的应该就是降龙十八掌中的第一招“亢龙有悔”。别人可能看不出,但他这个同样精通降龙十八掌的人又岂能看不出来?

如此一来,动手之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在这天龙世界里,已知的会降龙十八掌之人一共只有两个,乔峰和凌牧云自己,既然不是凌牧云自己动的手,那动手之人的身份还用得着再去猜么?

只是在猜到是乔峰下的手之后,另外一个疑惑旋即涌上了凌牧云的心头。在原本的历史上,是乔峰出手救下的阿朱阿碧两人,可如今凌牧云在杏子林中就直接将阿朱阿碧两人与王语嫣一起救出来了,乔峰这次动手,又是为了救谁?

想到这里,凌牧云对王语嫣等三女道:“走,咱们上马去前面看看。”

“好,看看能不能追到乔帮主。”

一听说真是乔峰所为,阿朱第一个就来了精神,一纵身便上了马背。王语嫣和阿碧两人也随后上了马,三人当即纵马向前赶去。

才奔出几步,几人便又看见了几个西夏武士的尸身倒伏在路旁的山坡、树林以及河水之中,显然也都是被乔峰所杀。既已猜知真相,几人也不再在这些人的身上多浪费时间,只顾向前赶,盼着能够追上乔峰。

奔了片刻,转过一座山来,只见道旁有一个小凉亭,亭边拴着一匹马,在凉亭中的石桌之旁正坐着一个全身缟素的少妇。凌牧云眼尖,一眼便看出,这个少妇不是旁人,赫然正是前番才在杏子林中陷害过乔峰的马大元的遗孀康敏!

随即王语嫣等女也都看到了康敏,俱是大为惊讶,阿朱没好气的道:“是她?这个女人不是也被西夏武士捉去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凌牧云道:“如此看来,乔大哥从西夏武士手里救下来的就是她了。”

“怎么是她?之前在杏子林里她不是还伙同那个姓徐的臭老头一起冤枉是乔帮主杀了她的丈夫马大元么?这样的坏女人乔帮主救她干什么!”阿朱忍不住气道。

凌牧云叹道:“我这位乔大哥义薄云天,真要让他撞见了,即便这女子诬陷他在先,但就算是看在她死去的丈夫马大元的份上,也非得救她不可。”

阿朱道:“怕只怕他好心救人,人家却不念他的好。”

眼见阿朱一个劲儿的为乔峰抱不平,凌牧云不禁暗叹这“缘分”两字真是奇妙难言。因为他这个变数的出现,阿朱此时还未如原本历史上一般受乔峰的搭救,真正算起来与乔峰相处的时间也只在杏子林中那短短的一会儿,可现在看阿朱的样子,分明已对他的这位乔大哥颇具好感了,难道这世上还真有一见钟情这种事么?

这些念头也只是在他的脑中一转即过,随即凌牧云便说道:“咱们在这里光猜也没用,是与不是,咱们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凌公子说得对,阿朱姐姐,咱们过去问问,没准那个女人就知道乔帮主的下落呢。”阿碧也赞同道。

涉及乔峰,阿朱虽不情愿,可还是点点头道:“好吧,那怎么就过去会会这个恶女人!”

当下四人便即纵马向着凉亭驰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章 盘问

凌牧云等人纵马来到凉亭之前,下马步入亭中。

只见那康敏正一条手臂撑着靠在石桌之上,眼见凌牧云等几人前来,一双如水般的眸子之中闪过一抹异色,媚声说道:“凌公子?奴家中毒在身,浑身无力,就不给凌公子见礼了,还望凌公子莫怪。”

凌牧云摆了摆手道:“无妨,马夫人不是被那些西夏人掳去了么,不知是怎生脱困的?”

凌牧云知道康敏这人虽然看似温柔娇媚,其实就是个阴险恶毒的美女蛇,因此也没兴趣与她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康敏说道:“我之前在杏子林中糊里糊涂的便中了毒,迷迷糊糊的动弹不得,因为不似这几位小妹妹一般有凌公子这般的英雄相救,便与丐帮众人一起,都给那些西夏蛮子绑上掳了去”

说到这里,康敏还以那双如秋水一般的桃花媚眼轻轻的瞥了凌牧云一眼,眼波盈盈,似有一种说不出的幽怨,令人见了便忍不住心生呵护之意。

凌牧云不禁心中一跳,暗道这康敏果然是个妖精,怪不得能够将那么多自负英雄的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呢,若非他早知道对方的底细,只怕也未必能够忍住不受她的诱惑。

就听康敏接着说道:“我被那些西夏蛮子绑了放在马背上,与丐帮的众位英雄们一起被押着往前走,也不知要被押往哪里。不想才行了一会,忽然天降大雨。西夏蛮子的一干人便都分散了,分头觅地避雨。其中几个西夏武士便带着我躲到了这座凉亭里。”

“后来大雨止歇,那些西夏武士便从凉亭出来,押我上路,去找他们的大队人马。没料想才出来走了没几步,后面便有人骑了马赶了上来,我一看来不是别人,正是凌公子你的好朋友,乔峰乔帮主。”

这时阿朱忍不住插话问道:“然后乔帮主就救下了你?”

康敏侧头看向她:“小妹妹,你怎么知道?”

“谁是你的妹妹。别乱攀关系。”阿朱白了康敏一眼。没好气的道:“这有什么难猜的?乔帮主那样的大英雄,最是仗义不过,既然撞见你被擒,哪怕你先前曾诬陷过他。他也绝不会见死不救的。只是某些人会不会记住他的好处。那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被阿朱夹枪带棒的抢白了好几句。康敏却是丝毫不恼,反而一脸懊悔的说道:“是啊,像乔帮主那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怎么会与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先前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冤枉了他。”

凌牧云不得不佩服康敏的演技确实过硬,如果他不是熟知原著,早就知道康敏是个什么货色,只看她此时的表演,只怕也都得被骗过去,相信她之前真的只是误会了乔峰,而非有意诬陷于他。

阿朱说道:“好了,现在乔帮主都已经被你们逼得退出了丐帮,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还是赶紧说说乔帮主是怎么救的你,他人现在又去了哪里吧。”

“也是,现在悔之晚矣,哎——”

康敏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乔帮主来了之后,见我被西夏人绑住了,很是诧异,还没出口询问,我便叫道:‘乔帮主,救我!’那些西夏武士一听到‘乔帮主’三个字,便纷纷抽出兵刃向他杀去。只是他们怎会是乔峰的对手?结果便有的挂在松树上,有的滚在山坡下,有的翻到了小河中,我也就被救了下来。”

“那乔帮主他人呢,现在哪儿去了?”王语嫣问道。

康敏却不答反问:“这位小妹妹长得好美,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是慕容家的人吧?怎么也关心起乔峰来了?”

王语嫣忙摇头道:“我只是和慕容家有些亲戚,可算不得是慕容家的人。我和乔帮主不熟,但我凌大哥却和乔帮主是好朋友,所以我就代他问问。”

说着话,王语嫣还快速的瞥了旁边的凌牧云一眼,随即低下了头去。

凌牧云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得一阵的高兴,他这个语嫣妹子也开始知道替他着想了,虽然只是一点小事,却也证明心里还是在意他的,倒也不枉他为其费的这么多的心思,出了这么多的力。

旁边的阿碧不禁疑惑的看了王语嫣一眼,虽然说王语嫣这话说得没有半点问题,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若是往常,要是被人误认作了慕容家的人,王语嫣都是很少反驳的,可这次怎么这般急着撇清关系?而且她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凌公子了?

反倒是一向精明机灵的阿朱,此时的全部心思都关注在乔峰的消息上了,对于王语嫣态度的细微变化倒没怎么在意。

康敏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笑问道:“原来是这样啊,但不知小妹妹与凌公子又是什么关系?”

还不等王语嫣回答,阿朱便忍不住打断道:“马夫人,王姑娘与凌公子是什么关系,好像与你没什么关联吧?我们现在急于知道乔大侠的消息,还望你见告。”

“我就是个妇道人家,平时就爱打听一些家长里短,这说着说着就老毛病就犯了,还望凌公子和几位小妹妹莫要见怪,我这就把乔帮主的消息告诉你们。”

康敏歉然一笑,说道:“待乔帮主将那些西夏鞑子都给杀尽,便给我松了绑,把我从马背上放了下来。我说我中了毒,请他在那些西夏武士的身上搜找一下解药,他找了一遍也没有,没法子,便骑马将我载到了这边的凉亭里,扶我到亭子里歇了下来。别看他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的大英雄,可服侍起人来却是笨手笨脚的”

说到这里,康敏眼眸中闪过一抹莫名的色彩,似是在回想乔峰如何扶她下马,服侍她到亭子里休息的场景,脸上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悄悄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在此之前,他虽熟知原著,却对康敏为何会执意陷害乔峰深有不解,仅仅就是因为当年丐帮大会上乔峰对她的视而不见么?这未免也太牵强了一些吧!

既是丐帮大会,参与的丐帮帮众定然不在少数,难道除了乔峰之外,就没有一个丐帮帮众不为康敏的艳姿所倾倒,全都对她关注不已?只怕未必!凌牧云就不信了,即便康敏再美艳绝伦,也不至于让许多早已没了女色之念的老丐或是有特殊癖好的乞丐也为之动心吧?

可既是如此,康敏为何别人不去记恨,却偏偏去记恨乔峰一人?甚至为了报复乔峰,不惜先后与已垂垂老迈的白世镜和野心勃勃的全冠清通奸,如果说她只是风入骨、水性杨花的话,那她为何在筹谋陷害乔峰之前没有红杏出墙?

可看了康敏现在的表现,凌牧云多少有些明白康敏为何会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乔峰了。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康敏之所以会如此恨乔峰,只怕正是因为她爱上了乔峰。

就像她的老情人段正淳一样,段正淳作为她的第一个男人,说她不爱只怕说不过去的,可她最后却要处心积虑的毁掉对方,这一切都只是源于她那凡是喜欢的东西,得不到就要毁掉的变态性子而已,对乔峰想来也是如此。只是相比确实对康敏始乱终弃的段正淳,乔峰就未免无辜了些。

“似乔大侠那等英雄人物,本来就该是旁人来服侍伺候他的,不会服侍人又有什么稀奇?又有谁值得他来服侍了?你就快说他去哪里了吧!”

眼见康敏似乎沉浸在了之前与乔峰相处的回忆中,阿朱不由得心中泛酸,忍不住便出声说道。

“看来姑娘对乔帮主他很上心呢。”

被打断的康敏也不恼怒,只是满含深意的一笑,继续说道:“他听说西夏一品堂的人使毒,丐帮的人都中毒遭擒,就立时急得不得了,又问起凌公子,也是十分的关怀,待听说凌公子突围脱险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随即他又说要去救丐帮之人,怕我出危险,就将我一个人丢在了这里,急匆匆的便去了。他也不想想,我一个弱女子,又中毒在身浑身乏力,呆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就不危险了么?”

说到这里,康敏的语气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哀怨气恼之意。

听了她这话,阿朱语气不善的道:“你之前诬陷是乔大侠害了你的丈夫,他却还把你从那些西夏蛮子的手里救出来,对你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况且他这去也是为了救人,若是带上你,耽误了救人怎么办?”

说到这里,阿朱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愤愤的道:“还有丐帮的那些人,不识好歹,将乔大侠这么好好的一位帮主赶了出来,现下自作自受,正是活该。依我说呢,乔大侠压根儿不用去相救,让他们多吃些苦头,瞧他们还不赶不赶人了?”(未完待续)

ps:一转眼又是一年过去,年三十儿了,祝大家除夕快乐,阖家幸福!

第四百五十二章 缠人的尤物

凌牧云叹道:“我这乔大哥香火情重,义薄云天,那是宁可旁人负他,他却是不肯负旁人的。”

阿朱道:“那岂不净他一人吃亏了?”

凌牧云道:“若非他如此豪情仗义,你以为他凭什么能够为江湖中人所敬仰称颂,赞其为‘北乔峰’?又凭什么让我甘心情愿叫他一声乔大哥?在这江湖之上,配与我凌牧云称兄道弟的本就没几个,能让我喊一声大哥的更是只他一人!”

言下之意,似乎遍观整个江湖,能被他瞧在眼里的都没几个,能令他心生敬佩的更是只有乔峰一个人。

凌牧云这话其实说得颇为自傲,但在场之人却没有谁觉得他狂妄自大。王语嫣等三女自从与凌牧云相识以来,见多了他的超凡能耐,自知他的本事。

便是康敏,也在杏子林中见识到了他一人威慑群豪的场面,武功之高,气场之强,在她生平所见之人中恐怕也只有乔峰堪与之比肩,自也不会觉得他口气太大!

王语嫣看着凌牧云,第一次觉得她的这个凌大哥竟是如此的了不起,形象是如此的伟岸高大,为什么以前就没有察觉到呢?

她却不知,以前她一颗心都扑在了远在“千里之外”的表哥慕容复的身上,自然就忽略了身旁凌牧云的光芒。此时心思扭转,这才注意到了凌牧云的优秀。

凌牧云自不知自己在佳人心中形象一下子变得这么光辉高大,他现在更关心的还是乔峰的去向。向康敏道:“马夫人,不知我那乔大哥到哪里救丐帮之人去了?”

康敏低声道:“他听我说那些西夏人是向无锡的方向去,便赶着去无锡城了。”

“语嫣妹子、阿朱阿碧,咱们去无锡。”凌牧云向着三女招呼一声,转身便要往外走。

“凌公子,且住!”便在这时,一声哀婉的声音从凌牧云的背后传来,却是康敏将他叫住。

凌牧云转回头来看向康敏:“马夫人,不知你还有何吩咐?”

康敏一脸凄婉的道:“难道凌公子也要把我这弱女子丢在这荒郊野外?就不能带上我么?”

凌牧云一脸为难的道:“马夫人,你也知道。我们是要去给乔大哥帮忙的。届时与西夏一品堂碰上,难免一场凶杀恶斗,马夫人若是跟着我们只怕凶险难测”

康敏哀怨道:“妾身不怕危险,只是不想孤身一人留在这荒郊野外。还请公子不要抛下我。妾身在这里求公子了。”

说着话。康敏用手猛地在石桌上一撑便要起身,只是似乎力有不支,才刚起身便又无力落下。身子一歪失去了平衡,便向着地上扑倒。

凌牧云不得不承认,这康敏的演技真是高明,起码他现在也分辨不出康敏这一摔是真的力有不支,还是有意为之,抑或是兼而有之。不过无论怎么说,他终究还是做不到眼看着对方摔在地上,还是抢在对方扑倒在地之前,俯身将其搀住。

康敏垂向地面的一双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不过却是一闪即逝,随即抬起头来哀婉的道:“我还以为凌公子是铁石心肠,不管奴家了呢。”

说话间康敏挣扎着似乎要起身,只是一直小手却好巧不巧的正按在了凌牧云的命根子之上,而且还似有意似无意的轻按摩挲了一下。

感受这要害遭受的温润小手的轻轻抚弄,饶是凌牧云久经考验,也不由得险些舒服得呻吟出声来,搀扶着康敏的双手轻轻一抖,险些将康敏的身子丢在地上。

“凌大哥,你怎么了?”

便在这时,王语嫣关心的声音响起,因为视角被凌牧云遮住,王语嫣等女并未看清康敏在下面的动作,但凌牧云那身体的微微一抖却未能逃过她的眼睛。

“没什么,只是忽然间感觉有点冷而已。”凌牧云连忙摇了摇头,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一下。

只是仓促之下,找的这个借口未免有些拙劣,以他先天化境的内功修为,早已是寒暑不侵,别说如今正值阳春三月,便是数九寒冬,有真气护身,也不会感觉到半点冷意的。

王语嫣却不知他这说辞是假,不禁担忧道:“凌大哥,你是不是淋雨着凉了?”

“没事的,连你们三个姑娘都没事,我一个大男人着什么凉?”凌牧云连忙笑了笑说道。

便在这时,凌牧云感觉到康敏的小手竟然停在他的要害处不拿开了,在其纤纤玉手的抚弄下,小兄弟竟然有蠢蠢欲动的迹象,生怕再这么下去自己会忍不住现出窘相来,忙吸气用力将康敏扶了起来,说道:“马夫人还请你小心些。”

“对不起,奴家不是故意的,公子莫怪,还请凌公子千万不要丢下奴家不管。”康敏一脸羞红的低声说道。

看着面前娇柔婉转,欲拒还迎的康敏,凌牧云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真是一个人间尤物,怪不得能让那么多的江湖豪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客观的说,康敏长得虽然不错,乃是个十足的美人儿,却也并非真的就美得无与伦比,起码就凌牧云降临天龙世界之后见过的人来说,别说是堪称人间绝色的王语嫣了,便是木婉清、王夫人等人纯以姿色而论也都要比她胜出一筹。

但是这康敏最让人难以抵受的却是她的柔媚,端庄之中暗藏妖媚,冷艳之间透露风情,但凡是男人只怕都吃不消。虽然她不通半点武功,更没练过什么媚功,但那种天然的魅惑,却比什么媚功都要来得厉害,简直是媚骨天成。

如果说她是成熟的水蜜桃,那王语嫣等女也就是青涩的苹果。如果说王语嫣是天仙化人,向人们展现了仙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圣洁之美的话,那康敏便是人间极品,将人间女子的魅力和诱惑演绎到了极致。仙子虽美,却未必会有康敏这样的人间尤物对男人的吸引力更大。

看着康敏一副娇滴滴、怯生生的样子,王语嫣先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道:“凌大哥,要不然咱们就带上她吧,大不了等进了城,找个地方将她安置一下便是。”

眼见王语嫣先被对方的伪装给打动了,凌牧云叹了口气道:“那好吧,马夫人,那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康敏闻言,眼底不禁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得意之色,不过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柔声说道:“那奴家就谢过凌公子和几位姑娘了。”

虽然同意带走康敏了,但具体如何带她走却是个问题。康敏一脸羞意的说道:“凌公子,奴家中毒在身,身上一点气力都没有,可否有劳凌公子载奴家一程?”

然而还不等凌牧云回答,王语嫣便忍不住插话道:“凌大哥,马夫人中毒在身难免多有不便,要不然你就稍微辛苦一点,在这里帮她把毒解了吧。”

虽然说出于恻隐之心同意带康敏走,却不代表王语嫣就会任由这个娇柔风韵的女人与凌牧云多做接触。她虽涉世不深,江湖阅历浅,但心里却隐约总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个简单货色,若是让她与凌大哥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哪想康敏却一脸柔弱道:“可是可是奴家不会骑马啊?这可怎么办?”

阿朱没好气的道:“你怎么什么都不会?没事,骑马很简单,学学就会了。”

“可是奴家一见那马就害怕,凌公子,要不然要不然还是你来载着奴家吧?”

凌牧云不禁一阵的头疼,说实话,他是真不愿意载这个女人,别看康敏半点武功也不会,但在凌牧云的眼里,这就是一条美女蛇,不仅心若蛇蝎,而且极擅缠人,他是半点也不愿意沾上的。

可是看康敏这副样子,真要是不载她,只怕她还不知要弄出什么事情来呢。而且此时去与乔峰汇合为要,也没时间在这里多耽搁工夫。想到这里,凌牧云便道:“好了,那我就载马夫人一程吧,眼下追赶乔大哥要紧,就不要多耽搁了。”

听凌牧云这么一说,王语嫣等女便也不说什么了。当下凌牧云便将康敏从凉亭中扶了出来,抱着她上了马。

一眼瞥道凉亭旁边拴着的那匹马,凌牧云向康敏询问,康敏道:“那是乔峰给我留下的,说是等我恢复了气力好自己骑马回城,然后便急匆匆的走了,也没问问,我到底会不会骑马。”

凌牧云闻言便即释然,这确实像是乔峰的作风,即便自己如何艰难紧急,也不忘替别人考虑,对于马夫人这等先还陷害于他的人,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实已是仁至义尽,只是人家领不领他情就另说了。

当下凌牧云将那匹马也牵了过来,做个备用坐骑,以绳索栓了跟在自己的坐骑之后。见王语嫣等三女也都各自上了马,当即便向着几女招呼了一声,策马扬鞭,沿大道一起向着无锡城的方向奔驰而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三章 突发奇想

考虑到康敏中了悲酥清风,浑身无力,单靠她自己难以坐不稳,所以凌牧云是将马鞍上空出一块地方来,让其跨坐在自己身前的,双臂持缰将其环在怀中,以免让她从马上掉下去。

可是谁想到,康敏才一上了马,立时便一委身子依靠在了他的怀中,便似没有骨头一般。凌牧云眉头不禁微微一皱,不过念及她还中了悲酥清风之毒未解,身子无力也正常,便没有说什么。

只是奔走了片刻,凌牧云便觉察出似乎有些不对劲儿来。

随着马匹的奔走,他与怀中康敏的身形也不可避免的随着马匹前进的节奏摇晃,这本来没什么,但随着纵马奔驰,凌牧云持住缰绳的手却不时感受到两团柔软的挤压。

因为就在不久前才刚刚经历过相类似的美妙触感,所以凌牧云自然知道这触感的来源是什么。只是此番不同于前番与三女同乘之时,前番四人同乘,空间拥挤,些许碰触自然是免不了的。可如今他只不过载了康敏一人,马背上的空余其实还是蛮大的,即便康敏的身材比先前的三女要强一些,可也不至于如此吧?

凌牧云留神起来,立时便发现了这其中的缘故,原来在奔驰的过程中,这康敏身形晃动的幅度是格外的大,倒像是她顺势往前扑一般,因此明明两人之间空隙不小,可她的酥胸还是频繁的撞上他环在其身前驭马持缰的双手之上。

看到这些,凌牧云哪里还不明白这康敏的小心思?对方这分明是在借着同乘一马之机来色诱他!

不过虽然看穿了对方的把戏。凌牧云却并未说什么,也没做什么改变,只是不动声色的纵马前行,既然对方将便宜送上门来给他占,他也不会装君子的可以往外推,趁机享受一下也不错,但若康敏仅仅以为就这点小手段便能诱惑住他,那可就大错而特错了。

片刻间几人已纵马行出数里,正好路过一大片桑林,忽然听见林畔有两个少年人的号哭之声。凌牧云心中一动。说道:“语嫣妹子、阿朱阿碧。你们听到了没有?”

王语嫣道:“凌大哥,好像是有人在哭泣。”

阿朱道:“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吧?”

“好。”众人当即点头同意,纵马向声音来源处行去。

几人纵马来到近前,只见哭泣的乃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小沙弥。两人蹲在林边地上。僧袍之上血渍斑斑。其中一人头上血迹殷然,似乎还伤了额头。众人当即勒马停下,阿碧在马上柔声问道:“小师傅。是谁欺负你们了么?怎么还受了伤?”

那个额头没伤的沙弥哭道:“寺里来了许许多多番邦恶人,杀了我们的师父,又将我们两人赶了出来。”

几人听到“番邦恶人”四字,相互瞧了一眼,均想:“难道是那些西夏人?”

阿朱忙问道:“小师傅,你们的寺院住在哪里啊?是些什么样的番邦恶人?”

“我们是天宁寺的,便在那边”那小沙弥说着话伸手往东北方向一指,接着说道:“那些番人捉了一百多个叫花子,到寺里来躲雨,要酒要肉,又要杀鸡杀牛。师父说罪过,不让他们在寺里杀牛,他们将师父和寺里十多位师兄都杀了,呜呜,呜呜”

众人眼睛一亮,相互看了一眼,均想:“果然是西夏一品堂的那些人,想不到他们没有去无锡,却跑到这里来躲雨了。”

阿朱问道:“小师傅,那他们走了没有?”

那小沙弥指了指桑林后面袅袅升起的炊烟,泣声说道:“走什么走?他们正在煮牛肉,还说要在我们寺里吃饱喝足休息够了再走,真是罪过,菩萨保佑,把这些番人打入阿鼻地狱。”

阿朱道:“那你们快走远些,若再给那些番人捉到,别让他们将你们两个也宰来吃了。”

两个小沙弥被阿朱的话吓得一惊,连忙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就要走。

“两位小师傅且等等。”王语嫣忽然出声将两个小沙弥叫住。

却是她见两人可怜,心生不忍,忍不住便想要施舍这两个小沙弥。只是她自幼长在曼陀山庄之中,一无所缺,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出来时又走得匆忙,却是一点钱也没有带,心中一动,便去拔发鬓上的金钗。

凌牧云见状忙一摆手道:“语嫣妹子,还是我来吧。”

说着话凌牧云从怀中取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丢给那两个小沙弥道:“两位小师傅,你们寺里的那些番邦恶人肯定会遭报应的,只是现在你们还是先另外找一家寺庙挂单落脚,这里有点银子,就当是路费吧。”

“多谢施主,多谢施主。”两个小沙弥千恩万谢的去了。

待那两个小沙弥走远了,阿碧忽道:“丐帮众人既都囚在那天宁寺中,乔帮主赶向无锡城中,可扑了个空。”

凌牧云道:“不过这样一来,倒也免得乔大哥他孤身犯险了。”

阿朱忽然眼睛一亮,说道:“凌公子,王姑娘,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

王语嫣问道:“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阿朱忽然看了凌牧云马上的康敏一眼,说道:“凌公子、王姑娘、阿碧,咱们下马到那边林子里去说。”

言下之意显然是信不过康敏,要避开她说话,以免这主意被她给听到了。

众人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王语嫣和阿碧两人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康敏一眼,显然觉得阿朱这般摆明了不信任她,未免有些不顾及他人颜面。

然而凌牧云却深知这位马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因此却是丝毫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当即对康敏道:“马夫人,你先在马上稍微等一会儿,我们去去就来。”

说着话也不顾康敏幽怨的眼神,让其匍匐在马背上以免摔下,随即便飞身下马,将马匹在道旁的树上一栓,率先走进桑林之中。

阿朱等人便也都拴住了马匹,一起走进树林,走了十几丈远,觉得康敏肯定是听不到了,这才停住脚步。

王语嫣问道:“阿朱,这下可以说说你有什么鬼主意了吧?”

听王语嫣说她想的是鬼主意,阿朱丝毫不以为忤,微微一笑道:“我想不如我假扮乔帮主混进寺中,把丐帮的那些叫花子都救出来,他们脱险之后,必定好生感激乔帮主。王姑娘,凌公子,你们说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王语嫣微笑道:“乔帮主身材高大,乃是个魁梧奇伟的汉子,你怎么扮得像?”

阿朱笑道:“越是艰难,越显得我阿朱的手段!”

王语嫣笑道:“你就算能够扮得像乔帮主,却假扮不出他的绝世神功。天宁寺中尽是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人物,你如何能来去自如?依我说呢,扮作一个火工道人,或是一个乡下的卖菜婆婆,那还容易混进去些。”

听了这话,阿朱顿时没了原本的精神劲儿,道:“要扮就扮个高难的,扮乔帮主独闯龙潭虎,解救群叫花,那才有意思。什么卖菜的老婆婆之类的我也不知扮过多少次了,那还有什么好玩?那我就不去了。”

王语嫣道:“可你就算扮得像,也救不出人来啊?与其你这个假冒的乔帮主被人拿住,露馅丢丑,既折了乔帮主的威名,又陷了你自己,倒不如干脆就不扮。”

阿朱眼珠一转,忽然拍手笑道:“谁说我救不出人来?凌公子,你不是从那些个西夏武士的身上找到了那个‘悲酥清风’的毒药么?给我一些,等我混进去之后,就给他们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偷偷的将那‘悲酥清风’也放出来给那些西夏一品堂的人闻闻,把他们也都毒得不能动弹,然后再找到解药去救那些叫花子不就结了么!”

阿碧道:“阿朱姐姐,可咱们没有那个‘悲酥清风’的解药啊,你一放出来,不是连你自己也要被一并毒倒?到时候你还怎么救人?”

阿朱闻言便将目光转到了凌牧云的身上,一脸期待的问道:“凌公子,你不怕那个‘悲酥清风’的毒对不对?要不然你怎么能在杏子林里把我们几个救出来?又怎么帮我们解的毒?”

凌牧云已经猜到了阿朱的主意,便笑着点点头道:“不错,我有克毒秘术,别看那个‘悲酥清风’别人闻了就动弹不得,我却只当它是一阵清风。”

阿朱笑道:“这就好办了,不知凌公子可否陪小婢我一起去一趟那天宁寺?到时候我放那个毒风,和那帮西夏一品堂的人来个‘同归于尽’,大家都被毒倒了,唯独凌公子你半点事情也没有,到时候杀谁放谁,岂不就你一个人说的算了么?”

王语嫣与阿碧两人不仅相互看了一眼,均觉阿朱的这个主意倒是不错,随即便一起将目光看向了凌牧云,这件事最终能不能成行,还得看凌牧云是否答应。

见三女目光投来,凌牧云微微一笑道:“连阿朱姑娘都敢去,我又岂能做缩头乌龟?西夏一品堂的人欺人太甚,这次正好教训教训他们!”(未完待续)

ps:春节到了,明月在这里祝诸位书友新春快乐,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马到成功!

第四百五十四章 马背上的罪恶

众人商定之后,俱是心情大好。

王语嫣问道:“凌大哥、阿朱,那你们却要什么时候去天宁寺救人?”

阿朱道:“须得先到市镇上买齐了应用的东西,改扮完了再去,我正好知道在这附近有一个小镇,离这里不足二十里,比去无锡城近了不少,咱们不如就去那里吧!凌公子,你觉得怎么样?”

因为阿朱时常离开太湖出来玩儿,所以对于太湖边上的地理和市镇分布都很熟悉,知道哪里有市镇。

凌牧云笑着点了点头:“好,那咱们就这么办。”

其实以凌牧云的本事,自身一人便足以将丐帮众人都救出来了,但阿朱却是一心想要让丐帮之人对乔峰心生感激,愧疚先前所为,凌牧云自也乐得成全。

况且让阿朱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去装扮乔峰那样一个豪气冲天的昂藏大汉,凌牧云想想便觉得有趣,也正好趁此机会见识一下,看看阿朱的易容假扮之术是否真的那么神乎其技!

商议已定,众人当即便从林中出来,走回到了马边。

“凌公子,几位姑娘,你们回来啦?”

趴在马上的康敏笑着问道,面上丝毫不见恼色,就好像先前众人忌讳她旁听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一般。

“回来了,马夫人。”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眼见康敏如此,几人也不好意思再对其冷脸,三女也都笑脸回应。唯有凌牧云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康敏略显幽怨的看了凌牧云一眼,问道:“凌公子,那咱们可以走了么?奴家待得有点冷。”

说着话,她的身子还微微的一哆嗦。

见此情景,王语嫣等脸上都浮现出一丝歉然之色,想想自己几人进树林商量事情,却将马夫人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马上吹风,好像确实做得不太妥当,忽略了她的感受。

便是由于乔峰的缘故而对她一直看不上眼的阿朱,脸上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在想自己先前那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凌牧云却是深知此女最擅演戏。因此却是毫不动容,道:“好了,大家走吧。”

当下几人便将马从树上解下,各自上马。按照阿朱的指引。拨转马头转而向西。一齐向着那小镇赶去。

奔驰了片刻,凌牧云的脸色渐渐的红了起来。随着他纵马驰骋开来,身前的康敏便又作起怪来。不仅故技重施的随着奔驰的节奏摆动,以酥胸来蹭他的手,还变本加厉的以翘臀蹭动他之下的要害之处,变着法的挑逗他的兴趣,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凌牧云毕竟不是柳下惠,虽然明知这个女人不是个善茬,但在康敏的这种挑逗诱惑之下,还是难以抑制的起了反应,一个小帐篷情不自禁的便支了起来。

感觉到一个棍状物顶在了自家的翘臀之上,久经“战阵”的康敏哪里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心中不禁一阵的得意,任你奸猾似鬼,还不是要喝老娘的洗脚水?装得倒是挺酷,可她这一略施手段,还不是就露了本性?收服不了乔峰那个木头疙瘩,难道她还收拾不了凌牧云这么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的公子哥!

想到这里,康敏不但不避,反而更加的着力蹭动,而后更是趁着骏马奔驰,两人身体前趋之际轻轻一抬翘臀,任由那根棍子顺势顶入她的香臀之下、两瓣半圆之间的那狭小的私密之地,一阵热乎乎的触感顿时骤然而生。

便在这时,两人身形依着惯性又是一个前趋,那个她故意放进臀瓣之间作怪的东西正好顺势戳中了她的身体最隐秘之处,饶是康敏早有准备、且经验丰富,在那火热而又充满力量的触感自身下传来之时,她也还是忍不住俏脸一红,浑身一阵是酥麻。

不过康敏毕竟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在短暂的酥软之后便即适应了过来。双手放在腰间,趁着纵马奔驰之际将遮挡在她与凌牧云之间的罗裙轻轻的向上提了提,又悄悄的整理了一下亵裤,让那臀下作怪的东西能够更加的深入到她的私密之处,使两者间能够更加近距离的接触。

正自纵马驰骋的凌牧云感觉到自身的物件竟陷入到了一个湿热之地,不由得浑身一颤,他也同样不是未经人事的懵懂少年了,自是深知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在惊震于自己身前这个女人大胆的同时,心中也是骤然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刺激!

尽管凌牧云深知这个身前的这个康敏实在不是个好东西,可却不得不承认,在对付男人方面,她确实有着极高的造诣,总能抓住男人的弱点进行不懈的攻击,任凭再大的英雄豪杰,只要是男人,就很难不在她的攻势面前败下阵来。

便在这时,更令凌牧云险些崩溃的事情发生了,因为他发现康敏的小手不知什么时候伸到了背后来,竟然在解他的裤带!

凌牧云心中一惊,急忙用脚猛一磕马腹,让坐骑疾驰而出,将王语嫣等女暂时甩开一点,持缰的双手松开一只,一把扣在康敏的酥胸之上,猛地用力将康敏的身子按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低下头来狠声问道:“马夫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康敏媚然一笑:“干什么还用问么?当然是让公子你舒服了,难道公子不想么?”

“咝——”凌牧云不禁猛的吸了一口气。

原来便在这说话之间,凌牧云就感觉到自己腰间的裤带一松,紧接着一只冰凉嫩滑的小手便探入到了自己,摸上了他的要害,一阵冰凉舒爽的感觉顿时从要害之处传递而来,瞬间升上了他的心头。

“看不出来呢,凌公子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在这方面的本钱也是蛮厚实的嘛!”康敏低声腻笑道。

凌牧云咬着牙道:“你个,你不是说你中毒未解,浑身无力么?那现在你的手在干什么?”

康敏笑道:“奴家确实是中毒未解啊?人家身上现在也还是绵软无力的呢,不过为了能伺候得公子爷您舒服了,奴家也只好勉力为之。”

说话间康敏那拿住把柄的手猛地向外一拉,凌牧云顿觉一凉,自己的要紧物件顿时便被拽出了裤子暴露在外。他不禁心中一惊,想起王语嫣等人就在身后,一旦被她们赶上来见到,那可不得了,当即便要动手制止。

然而康敏似乎知道凌牧云的想法一般,将头一仰靠在凌牧云的肩膀上轻声娇笑道:“公子你放心,我担保不会让后面的那几个小丫头瞧见的,你就放心的享受吧。”

康敏的话让凌牧云不由得便是一阵犹豫,他虽然对这个女人半点好感也欠奉,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是个诱人之极的人间尤物,乃是上天赐予男人的恩物,面对她如此**裸的诱惑,说丝毫也不动心那是假的。

“嗯哼——”凌牧云忽然浑身一抖,忍不住发出一声近乎呻吟般的闷哼。

原来就在他这一犹豫的工夫,他的长处竟已在对方小手的引领下来到了一个温暖潮湿的桃源之地,芳草深处,曲径通幽,那温软而狭窄的小径和潮湿的暖风竟然如此的令人陶醉而难以自拔!

几乎是与此同时,身前的康敏也忍不住秀眉微蹙,发出一声似痛苦又似舒畅的娇吟。

“凌大哥,你怎么骑得那么快呀?等等我们啊!”

便在这时,王语嫣清丽婉转的嗓音忽然响起,却是王语嫣和阿朱阿碧三人已经骑马从后面赶了上来。

凌牧云骤然身子一僵,本能的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康敏的裙摆已经放下,将两人的接触处尽数遮住,如果不仔细看,只会以为两人靠得紧密了些,根本看不出其中的蹊跷之处。

凌牧云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干声说道:“没什么,只是催马不小心催得急了些嗯!”

原来就在这时,康敏竟是突然一扭腰,带动着翘臀也为之一转。这下可要了凌牧云的命了,那种旋转而又紧迫的触感,直让凌牧云舒服得只感觉浑身的汗毛孔似乎都炸开了一般,若非及时醒悟到王语嫣等人就在身畔,他只怕都要叫出声来了!

“凌大哥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只是嗓子忽然有点痒。咳咳”凌牧云连忙咳嗽了两声,以作掩饰。

王语嫣不禁有些担忧的问道:“凌大哥,你不是着凉了吧?”

“没事,我怎么可能着凉呢?就是就是说话有些呛着风了。”

凌牧云一边纵情“驰骋”,一边想方设法的敷衍着王语嫣。

这种比偷情还要紧张刺激一百倍的感觉直让他心脏仿佛疾速擂动的响鼓一般急促的“砰砰”跳动,汗水沿着脊背悄然而下,这种紧张、刺激与舒爽混杂在一起的感觉简直要让人为之发狂!

听凌牧云说是呛着风了,王语嫣虽然很纳闷以凌牧云对内息吐纳的精通,怎么会犯如此浅显的错误,不过还是善解人意的不再说话了。

凌牧云刚要松一口气,忽觉那种紧迫中带着旋转的奇妙触感再次袭来,急忙紧闭嘴巴,将一声即将从嗓子里冒出的舒畅呻吟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咬紧牙关,继续被动的承受着身前这个尤物所带给他的极限享受!

只是在享受之间,凌牧云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个疑惑:“这个怎会如此的紧凑?”(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五章 康敏的秘密

凌牧云闷哼一声,终于结束了他与康敏之间的这场短暂而又激烈的战斗,一阵舒爽之后的疲劳感顿时涌上了他的心头。

这场战斗虽然并没有刀光剑影,更不见血雨腥风,然而对于凌牧云来说,这场香艳而又刺激的战斗却比与多少武林高手生死搏杀还要来得紧张,也更加的疲累,不仅是身体上的疲累,更是心理上的疲累,说是身心俱疲也丝毫不为过。当然,其中的畅爽享受更是难以言喻!

作为战斗双方中另外一方的康敏,更是早已彻底的浑身无力,在凌牧云停下的一瞬间便彻底的倚靠在了他的肩膀之上,香汗淋漓,娇喘吁吁,甚至连一根手指都没气力动弹了,一张俏脸之上满是**之后的余韵,一双美眸之中柔波荡漾,仿佛两汪春水。

“吁——”凌牧云猛地勒住马匹。

三女见状也都随之勒马,疑惑的向着凌牧云瞧去,王语嫣问道:“凌大哥,你怎么了?”

凌牧云道:“语嫣妹子、阿朱阿碧,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去追你们。”

阿朱问道:“凌公子,你有什么事吗?”

阿碧也道:“如果凌公子你有事,我们等你就是了。”

凌牧云略显尴尬的一笑,道:“这个人有三急,我这个实在是有些内急,想要方便方便,所以你们先走便是,我随后就来。”

闻听凌牧云之言,三女俏脸俱是微微一红。都不好意思吭声,也不说在原地等着了,她们都还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留在这里等着一个大男人解手算什么事?羞也羞死了。

最后还是王语嫣羞声说道:“凌大哥,那那我们先在前面慢慢走,你你可要快点过来啊。”

凌牧云点点头:“我一会儿就去追你们。”

当下三女便轻轻一磕马腹,并骑向前而去。眼见着三女转过前边树林看不见了,凌牧云便即驱马下了道路,驰入林中,一飘身下了马。将裤子整理了一下。裤带系好之后,转回头来对康敏道:“好了,你也下来吧。”

“人家现在被你折腾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还是你抱我下去吧。”康敏趴在马背上娇媚的瞥凌牧云一眼。一脸慵懒的说道。

凌牧云没好气的道:“赶紧下来。咱们整理一下还要去追她们呢。”

“人家现在是真的没力气了。”

“没力气?你先前还说中了毒没力气呢。可后来引诱我的时候怎么有力气了?”

“我本来还有点力气,不是都叫你个冤家给折腾没了么。”康敏娇哼着支撑起身子来,可才起来便又重新趴了下去。有气无力的说道:“不行,我是真的没劲儿了。”

“你就在这儿跟我装吧!”

凌牧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不过还是上前一伸手将康敏从马上抱了下来。

康敏落地之后,倒是没有再麻烦凌牧云的意思,自己伸手入怀取出一条白丝帕,撩开罗裙便在腿间擦拭起来。因为刚刚才经过一番交锋,凌牧云也不假装正经,就站在那里悠然自得的欣赏康敏罗裙下的春光。

只是一瞥眼间,凌牧云却不禁微微一怔,因为在康敏擦拭的过程中,他发现对方那的娇嫩之处竟然有些红肿了,这却是他始料不及的了。虽说他之前的攻势确实猛烈了一些,但对方好歹也是个年近三十且久经战阵的了,怎会如此不看鞭挞?

随之凌牧云便不禁想起之前他所感受到的那种近乎于少女一般的紧凑感,心中不禁疑云大起,又见康敏娇喘吁吁,似乎真的没什么气力了,便即说道:“还是我来帮你擦吧。”

说着话走过去,伸手从康敏的手中接过那条白丝帕,撩着裙子帮她擦拭起来。康敏咯咯一笑,一边将两条**尽量张开,方便凌牧云动作,一边娇媚说道:“公子爷,你是真的心疼奴家呀,还是意犹未尽?如果公子爷还没尽兴,奴家其实还可以再伺候公子爷一次的”

“少发浪了,没看见你这儿都肿了么?”凌牧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同时略微用力擦了一下。

火辣辣的痛感传来,康敏不由得秀眉微蹙,眼底却闪过了一丝感动之色,娇声笑道:“没什么,奴家又不是黄花闺女了,这档子事也不是没做过,只不过十来年没做,多少有些生疏了而已,以后公子爷多陪奴家适应适应就好了。”

“最近几年没做?”凌牧云眼中疑色一闪,若无其事的问道:“你丈夫不是才死没多久么,怎么会好几年没做?”

“就他?”康敏哼了一声,一脸不屑的说道:“他一大把年纪,身体早就已经不行了,当年我若非一时赌气,也不可能嫁给他。谁想到嫁给他之后,顶着个有夫之妇的名头,却只能呆在家中守活寡。”

凌牧云道:“马大元不行,莫非你就没有出去偷汉子么?看你这浪妇风入骨的模样,怎么可能耐得住寂寞?”

孰料凌牧云此言一出,康敏的脸色却是一变,猛地将双腿一合,不让凌牧云再继续帮忙擦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凌公子,我康敏虽然称不上什么贞洁烈妇,却也不是人尽可夫的下贱放荡之人,如果说凌公子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总是我不知廉耻的先勾引公子在先。但我康敏也不是那种不要脸的贱妇,咱们就当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吧,自此之后,公子爷走您的阳关道,奴家自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两不相干便是。”

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愣,也不知康敏这是真的恼羞成怒,还是在跟他演戏,抬眼仔细看去,只见她一对眸子晶亮如宝石,在树林暗影之中发出闪闪光采,俏脸微寒,竟自有一股凛然不可犯之势,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凛。

凌牧云微微一眯眼睛,问道:“马夫人,你是认真的?”

康敏俏脸冰冷道:“公子爷,我虽只是个寡妇,却也并非无心之人,实在不堪公子爷如此看轻!”

“是么?看着我的眼睛!”凌牧云骤然一声低喝。

“看便看,有什么了不起”

康敏虽然不明所以,却是不愿弱了气势,当即便依言向凌牧云的眼睛看去。只是这目光才一接触,顿觉凌牧云的眼睛湛然有光,动人心魄,似乎其中有一种难以抗拒的磁性,她这一眼看去感觉心神似乎都要投入其中一般。

康敏心下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但一双眼睛却似着了魔一般,怎么也不舍得挪开,接着双眼一阵迷离,一阵难以抗拒的困意袭来,便即昏睡了过去。

原来凌牧云一时难以判断出康敏所言真假,索性便施展出了移魂**来催眠她,以此来辩明真伪。

康敏只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人问了她很多问题,其中涉及了她很多隐藏在心的秘密,然而也不知怎么,她却似乎对那人极为的信赖,虽然明知这里许多都是不能对外人说的,可还是毫无保留的都告诉了对方。

一觉醒来,梦中之事已经只剩下了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马上,正靠在凌牧云宽广而温暖的胸膛之上,而凌牧云则正驾驭着骏马在大道上飞奔。

“你醒啦?”便在这时,凌牧云的声音在康敏的耳边响起,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觉得凌牧云的话音比之先前对她说话时要温和了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我之前不是还在林子里么,怎么”康敏一脸的迷茫和不解,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自己光洁的额头,似是想要以此唤醒她缺失的记忆。

只是随即她便发现了一个令她惊讶的事实,她身上的无力感不知何时竟已尽去,甚至比没中毒之前还要更加的精神有力了!这是怎么回事?

而这时凌牧云就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声音再次响起:“你体内未能驱净的余毒我都已经帮你化解掉,你现在已经彻底没事了。”

“谢谢公子爷了。”康敏本能的点点头,不过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过身来一脸惊诧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牧云淡淡一笑,道:“我知道的事情多了,不仅是乔大哥先前曾以内力帮你驱过毒这件事,还有你丈夫马大元的真正死因,你先后引诱白世镜和全冠清两人为你所用,处心积虑对付我乔大哥之事,甚至连你接近我的目的,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

凌牧云这几句话说得平平淡淡,声音一点也不大,但听在康敏的耳中却不亚于一声声的惊雷,直震得她震耳欲聋,心中不由得翻起了惊涛骇浪,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一颗芳心险些从口中跳出来,头脑中霎时间一片空白,身子一晃,便向一旁软倒。

便在这时,康敏只觉得胸前一紧,一直大手抱在了她的酥胸之上,接着凌牧云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别乱动,小心从马上摔下去,抢破了脸,本公子可就看不上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章 王语嫣的决定

见康敏如此反应,凌牧云不禁满意的点点头。

他终究不是铁石心肠,还做不出脱下裤子干事,提起裤子走人,对才与自己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便不管不顾,任其自生自灭的事情来。

别看他对康敏疾言厉色,其实是在救她,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果康敏这个女人不作任何改变,依旧按照原来的道路走下去,等待她的结局是什么!

在原本的历史上,康敏在乔峰和他亲爹萧远山的出手干预之下,与白世镜联手谋害段正淳不成,反而受制。白世镜被萧远山捏碎喉骨而死,她则被小魔女阿紫挑断了手筋脚筋等浑身关节的筋络,还将全身割伤,撒上了蜂蜜水,引得蚂蚁来噬咬,可说是遭尽了苦楚,最后更是被自己受伤之后的丑陋容颜吓死。

如果没有刚刚这一档子事,凌牧云自然可任其发展,眼看着康敏自作自受,最后自食恶果。但经过了此番之事,他却做不到这点了,因此他便决定先警告一下这个女人,让她以后安分一点,以免再重蹈原本历史上的覆辙。

说实话,在今天之前,甚至就在片刻之前,他还对这个女人半点好感都欠奉,哪怕两人才发生了那种关系。不过在从康敏的口中套出了所有的实情之后,凌牧云对她的印象倒是有所改观,这个女人虽然狠毒,却也并非自甘下贱,并不是那种水性杨花之人,这倒是让凌牧云心底稍微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就在此之前,他虽然受不住康敏的诱惑与之发生了关系,但事发过后,他的心底对此却是极其排斥的,一想到这个女人在他之前还曾与白世镜、全冠清这样的人通奸,凌牧云就感觉满心的不自在。

但在得知真情,知道康敏其实并未真的与白世镜和全冠清两人发生关系,在他之前,其实也只有段正淳一个男人,凌牧云的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

说到底男人都是一种充满了占有欲的动物。凌牧云也是如此。即便他对康敏半点感情也没有,但在真正发生了关系之后,却还是不自觉的便将其当成了他的私有物品,不希望被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占有享用!

凌牧云拍了拍康敏的俏脸说道:“你记住。以后你不许再和任何男人有瓜葛。就算是你的老情人段正淳也不行。还有。等一会儿见到我语嫣妹子她们,你也给我放聪明点,不许露出半点的马脚来。你听见没有?”

“听听见了,奴家一定照办,请公子爷放心。”

此时的康敏早已被凌牧云似乎能够透彻人心的手段吓破了胆,根本不敢在凌牧云的面前耍半点心眼,温顺的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咪。

凌牧云见此,满意的点点头,当即纵马疾驰向前赶去。

才跑了没有多远,饶过一片树林,却见前边的路上正有三匹马停驻在道边,三条倩影正自不时的回头张望,正是王语嫣等三女,原来三女在走了一会儿之后,见凌牧云迟迟没有赶上来,索性便停下马在原地等待了。

凌牧云见状忙纵马赶上,三女见凌牧云赶了上来,都是面现喜色,王语嫣忍不住红着脸问道:“凌大哥,你怎么这么长时间呀?”

“这”凌牧云不禁一阵的语塞,确实,他虽然已经尽量抓紧时间了,但连帮康敏擦拭、整理,再加上将其催眠问话,顺便还帮康敏解毒,耗费的时间还是多了一点,按时间来算,就算是解十次手也够了。

便在这时,康敏及时解围道:“王姑娘,这都怪我,是我也想解手,所以先让凌公子帮我解了毒,然后又磨蹭了一点,这才耽搁了时间,让你们等着急了吧?”

凌牧云不禁低头看了康敏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看来这个女人真要是安下心来,还是蛮懂事的。

听康敏这么一说,王语嫣也不好再说什么,微微一笑道:“马夫人,没什么,我们也只是才稍微歇一会儿,你们就到了。”

阿朱道:“那咱们走吧。”

“好。”当下众人便答应一声,继续纵马向前赶去。

又行出了十来里路,果然到了一个叫做马郎桥的小市镇。坐在马上的康敏见此忍不住轻声问道:“公子爷,咱们不去无锡了么?”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就安心睡觉吧,等醒过来就什么事情都好了。”凌牧云道。

“睡觉?我睡什么觉”康敏不禁疑惑不解,正待要问,忽觉身上一麻,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凌牧云伸手点中了康敏的昏睡,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昏睡过去之后,抬起头来正见到王语嫣等女疑惑的目光看来,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个女人心机颇深,太过精明,有些事情还是瞒着她一点的好。”

阿朱笑道:“不错,我也总看她不像是个好人,还是让她乖乖睡觉的好。”

王语嫣和阿碧两人见状自然也没意见,只是王语嫣忍不住看了躺在凌牧云怀中的马夫人一眼,总觉得凌大哥与这个马夫人之间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只是哪里不对劲儿她却想不出来。

眼见此,凌牧云不禁悄悄的舒了一口气。

他将康敏点昏,一方面固然是不想让康敏看到阿朱假扮乔峰之事,以免被她猜到了几人的谋划。虽说看如今的情形,这女人似是已被他收服,但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而且他又不可能一直呆在这个女人的身边,让她知道的事情多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再鬼迷心窍的再多生是非?

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因为他自己有些心虚,生怕康敏行为举止露出什么破绽,让王语嫣等人瞧出问题来。虽说以康敏的心机城府,想要应付王语嫣等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原该没什么问题。但怕就怕康敏这女人不肯安分,故意露出破绽来,那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出于保险起见,还是让康敏乖乖的睡去最好。

众人进了镇子,发现这个名叫马郎桥的市镇甚小,连一间客店也没有,阿朱便想出了一个主意,先雇了一艘船停在河中,然后再去买了衣物和改装之物,在船中改装。

江南素有水乡之称,遍地都是小河,船只之多,不下于北方的牲口,因此雇船也甚是方便。

不多时,众人在镇上买完了所需之物,来到船上,众人先将昏睡的康敏抱进了船舱,阿朱阿碧两人也都上了船。便在这时,王语嫣轻轻拉了一下凌牧云的手,说道:“凌大哥,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凌牧云微微一怔,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当下便随着佳人一起向河畔的一片小树林走去。

来到林子之中,凌牧云问道:“语嫣妹子,你有什么事?”

王语嫣低着头轻声说道:“凌大哥,我不想再去少林寺了。”

“什么,你不想去少林了?”

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愣,随即心中猛地一惊,难道王语嫣已经知道慕容复不在少林寺了?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她已经猜出前番在碾坊中被他击伤的那个假面武士是慕容复所假扮的了?

“嗯。”王语嫣并不知道在这短短一瞬间,凌牧云的心中竟然转过了这么多的想法,还道凌牧云只是单纯的惊诧而已,只是红着脸点了点头。

“语嫣妹子,你怎么又改主意了?难道你不想找你表哥慕容复了么?还是说你已经得知了你表哥的确切消息了?”凌牧云心中吃惊之下,忍不住问道。

王语嫣俏脸之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复杂之色,随即语气肯定的轻声说道:“凌大哥,我不想去找表哥了。”

“为什么?”

凌牧云顿吃一惊,王语嫣的这个回答确实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原本他还以为王语嫣是察觉了什么,或是知道了慕容复的具体踪迹,可没想到她竟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来。

王语嫣道:“我一点武功也不会,就是找到表哥也帮不上他什么忙,反倒还会成为他的累赘,倒不如不去。”

凌牧云道:“谁说你帮不上忙的?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么,你博闻强识,精通天下武学,只要轻轻指点两句,你表哥便能轻而易举的打败敌人,怎么能说帮不上忙呢?”

王语嫣摇了摇头道:“凌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了,就只你所使用的武功,我便有很多都不知道,还谈什么精通天下武学?”

凌牧云忙宽慰道:“语嫣妹子,你不能看我,我一身所学出处甚奇,许多武功根本就不曾在江湖上显露过,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除我之外,这些日子以来碰到的人你不是都能一眼便看出他们的武功路数么?”

王语嫣就算再厉害也只是精通天下武学而已,可他的武功绝大部分都是从别的世界学来的,那都是天外武学,王语嫣怎么可能尽知?

便在这时,王语嫣抬起头来定定的看向凌牧云:“凌大哥,你真的就这么希望我去帮表哥么?”(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章 以假乱真

凌牧云的心中骤然一动,抬眼看去,只见王语嫣双颊羞红如霞,但一双美眸却定定的看着自己,其中似乎闪耀着一种莫名的光辉。

“难道她已经不再喜欢慕容复了?”

一个念头骤然在凌牧云的心头出现,凌牧云的心不由得重重一跳,随即深呼吸了一口气,伸出双手轻轻按住王语嫣的香肩,说道:“语嫣妹子,我不是希望你去帮你的表哥,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幸福快乐,所以凡是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都会支持你,帮你去完成!”

王语嫣的美眸之中顿时腾起一层水雾:“凌大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让语嫣给如何报答你才是?”

凌牧云道:“我们的语嫣妹子如此娇俏可爱,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自然就该受到最好的呵护和关爱,能够遇上你,并有机会照顾你,这是我的福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嫉妒我呢。”

说到这里,凌牧云忽而邪邪一笑道:“当然,如果语嫣妹子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也可以考虑一下以身相许嘛,凌大哥我是绝对不会反对的!哈哈哈”

“凌大哥,你讨厌啦!”王语嫣顿时羞得俏脸绯红,顿足娇嗔,伸出两只粉拳在凌牧云的胸膛之上一阵的轻捶:“凌大哥,你欺负人家!”

王语嫣的粉拳虽是捶在凌牧云的胸膛之上,但他却觉得好似打在他的心头一般,心中骤然涌起一股冲动。猛地将双臂伸开,一把将王语嫣的娇躯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骤遭此变,王语嫣顿时一呆,随即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嘤咛”一声,便瘫软在了凌牧云的怀中,一种幸福与羞涩相交织的复杂情感不由得涌上心头,口中不住的喃喃道:“凌大哥,你欺负我,你就会欺负人家”

感受到王语嫣怀中的软玉温香。凌牧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狂喜。感受着怀中佳人近乎于无的轻微挣扎和那羞涩却无丝毫恼意的娇吟,他哪里还不明白佳人的心意?

他实是没有想到,原本以为要费不知多少周章才能将佳人的心思从慕容复的身上拉开,却想不到佳人会骤然做出如此转变。一颗芳心竟是转而扑在了自己的身上!

此时的凌牧云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幸福感所笼罩了。虽然在此之前一直没有想过要俘获佳人的芳心。但当佳人真的表现出对自己的好感之时。凌牧云却突觉欢喜得仿佛整个人都要炸开了一般,也是直到这时,凌牧云才发现。自己竟然也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王语嫣!

凌牧云低头将嘴俯到佳人耳边,轻声问道:“那语嫣你愿不愿意让我欺负?”

怀中的佳人俏脸羞红,声音轻如蚊蝇一般:“语嫣愿意。”

这一刻凌牧云心中骤然升起一个念头,并且变得越来越强烈,他要把王语嫣这个人间仙女带回家,带回到主世界去!尽管这其中还存在这种种困难,却都无法改变凌牧云的决心,因为他实在无法想象,当他以后回归主世界,却将王语嫣一个人丢在天龙世界之中,那将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

他承认,自己实在有些,似黄蓉、王语嫣这般的女人,每一个都是钟天地之灵秀的造物精灵,能够得到任意一个倾顾,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都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他既然得蒙黄蓉的青眼,便不应该再去奢求更多才是。

但他真的是舍不得放下,就像他舍不得放开黄蓉一般,他也同样舍不得放开王语嫣!说他是也好,多情也罢,总之他是任何一个都不愿放手!

凌牧云用力的抱紧了一下佳人的娇躯,声音低沉却肯定的说道:“语嫣,我以后都不会让你从我的身边逃开,我要欺负你一辈子!”

“云哥,语嫣愿意被你欺负一辈子!”

便在这时,一个魁梧高大的汉子迈步走进林中,骤然见到在林中相拥的两人,不禁惊得目瞪口呆,一只手不自觉的掩在了口边,一双虎目之中闪过一抹震惊之色。

不过在震惊过后,那大汉眼珠一转,嘴角微翘,一丝狡黠的笑意一闪而逝,随即将手臂放下,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迈步向着凌牧云走了过去,粗声笑道:“哈哈哈,凌兄弟,我找你找得好苦,原来贤弟却在这里与俏佳人卿卿我我,实是让乔某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真是羡煞旁人啊!”

正自拥抱在一起的两人顿时一惊,急忙分开,凌牧云不禁暗道惭愧,心情激荡之下竟是彻底放松了警惕,被人欺到了近前都没有察觉。

循声转身看去,只见来人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旧布袍,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赫然正是乔峰!

凌牧云不禁又惊又喜,说道:“乔大哥,是你!这真是好极了,本来阿朱姑娘正想扮作你去救人和我去一起去救人,现下你亲自到来,阿朱姑娘也就不用乔装改扮了。”

却听乔峰说道:“丐帮众人将我逐出帮外,他们是死是活,乔某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好兄弟,来来来,咱哥俩再去城中斗酒,一人喝他个二十大碗再说。”

凌牧云微微一愣,以乔峰义薄云天的性子,从来都是只需别人不仁,不许自己不义,在得知丐帮众人被俘遭擒、身处险境之下,又岂会坐视不管、见死不救?这完全不像是他的为人啊?

不过随即念头一转,凌牧云便已心中有数,当即笑着说道:“既然乔大哥有此雅兴,兄弟我岂能不奉陪?来,咱们喝酒去!”

说话间凌牧云伸出手来一把拉住乔峰的手掌,微微运力一拉。可他这一拉不要紧,本来魁梧健壮的乔峰竟然身子一晃,不由自主的便向着凌牧云的怀里倒去。

“乔大哥小心!”

凌牧云急忙伸手将乔峰搂住,搂在“他”腰间的手一紧,却绝内中软绵绵的好似厚厚的棉布,丝毫没有肉感。对撞的胸膛亦是如此感觉,唯有中间的一小部分似乎还有点肉感,不过也不是那种男性胸膛的坚硬厚重,倒像是女子的柔软丰挺。

感觉到这些,凌牧云心中已再无半点怀疑,当即单臂一揽,将怀里的“乔峰”抱了起来,笑着说道:“我的乔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了?哈哈哈”

“凌兄弟,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把为兄放下来,都让弟妹她见笑了啊呀,咯咯咯”

“乔峰”初被抱起时还一脸威严的出声呵斥,可是话还没等说完,忽觉凌牧云的手在“他”的腋下“天泉”处一按,一阵奇痒涌上心头,便不可抑制的娇笑出声来,声音清脆宛转,让人一听便是个少女之音。一个魁梧的大汉发出这种小女儿的笑声,实是骇人。

王语嫣本来还在因为被人撞破与凌牧云拥抱而害羞,乍见此变也不由得大吃一惊。不过一怔之下,立时明白,忍不住笑道:“好你个阿朱,你这易容改装之术当真神乎其技,难得连乔大侠的说话声音也学得这么像。”

原来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乔峰”不是别人,正是由阿朱易容改扮而成。

装作一副乔峰模样的阿朱却撅起嘴道:“哪里神乎其技了?还不是一下子就被凌公子看穿了,还趁机作弄我,王姑娘你也不管管!”

“我”王语嫣顿时便羞红了脸,低下头小声说道:“我管什么?”

趁着凌牧云手臂松开,阿朱忙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向着王语嫣道:“你说管什么?你和凌公子刚才抱在一起,我可是都瞧见了的。王姑娘,你和凌公子是什么时候好上的?我们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王语嫣羞道:“什么什么好上不好上的,难听死了。”

阿朱笑道:“呀,王姑娘,准许你们两个做,还不许我来说了?”

凌牧云笑道:“阿朱,你要是再取笑,可别怪我点你的笑,让你笑个够哦?”

凌牧云这话一出,阿朱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凌公子,我可没得罪你,你可不能这么对我。”

凌牧云微微一笑:“你得罪语嫣,不就是得罪我了么?”

“好好好,我怕了你们,不说就是了。”阿朱连忙笑着求饶道。

不过经凌牧云与阿朱两人这么一闹,王语嫣的羞意多少淡去了些,对阿朱道:“阿朱,说真的,你这扮得真像,要不是凌大哥看破,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是个西贝货呢。”

阿朱一撅嘴:“那还不是被凌公子一下子就看穿了!”

凌牧云笑道:“其实本来我也没看出来,只是阿朱你说的话与乔大哥他的一向作风大为相悖,这才引起了我的怀疑,又出手试探了一下,这才测出你的真假来。”

阿朱拍了拍胸脯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我哪里扮得不像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 会蛮

在确认自己的扮相并无破绽之后,阿朱当即改作了乔峰的声音,向着凌牧云说道:“凌兄弟,那咱们这就去吧,别忘了带那‘悲酥清风’,咱们还得给他们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

随即又转回头来向王语嫣道:“王姑娘在此等候佳音便是,我与凌兄弟去去就回。”

凌牧云也笑着向王语嫣道:“语嫣,你回船上去吧,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功成而返的。”

王语嫣道:“云哥,一切小心。”

凌牧云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将手向着阿朱一伸,道:“乔大哥,咱们走吧?”

“好,咱们兄弟二人同闯龙潭虎,涤荡群魔小丑,哈哈哈”阿朱爽朗一笑,当即携着凌牧云之手,大踏步出林而去。

凌牧云把握着阿朱的手,不禁暗自称奇,不知她在手上涂了什么东西,一只柔腻粉嫩的小手,伸出来时居然也是黑黝黝地、颇为粗糙厚实,虽不及乔峰手掌粗大,但旁人一时之间却也难以分辨。

凌牧云与阿朱两人出了树林,扳鞍上马,辩准来路,一齐策马向着天宁寺的方向纵马飞驰而去。

阿朱和凌牧云两人乘马来到离天宁寺五里之外,便即将坐骑寄放在了一户农家的牛棚中,步行而前。阿朱一边走一边与凌牧云商量道:“凌公子,待会儿咱们进去之后,要是万一碰上要比武,你可得千万帮我。否则我可应付不来。”

凌牧云笑道:“阿朱,你就放心吧,他们要是要求比武,我都帮你挡驾便是,有我这个做兄弟的在,又岂劳你这位大哥动手?”

说到这里,凌牧云伸手入怀将一个装有“悲酥清风”的水囊拿了出来,交给阿朱道:“要不把这‘悲酥清风’给你一袋?你要是实在觉得危急了,就干脆放毒,和他们‘玉石俱焚’。怎么样?”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阿朱顿时眼睛一亮。伸手便将那水囊接了过去,揣在了腰间,随即拍了拍笑道:“有了这东西,我就放心多了。”

两人大踏步走到天宁寺外。只见寺门口站着十多名西夏武士。手执长刀。貌相凶狠。凌牧云两人走来,顿时被寺门口一名西夏武士瞧见,大声喝道:“那两个蛮子。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是哪里来的奸细?”

呼喝声中,数名西夏武士奔了过来,将凌牧云和阿朱两人团团围住。阿朱挺起胸膛,大跨步上前,粗声说道:“快报与你家将军知道,就说乔峰、凌牧云,前来拜会西夏赫连铁树大将军。”

那为首的武士一听之下,大吃一惊,忙抱拳躬身,说道:“原来是乔帮主和凌公子驾临,多有失礼,小人立即禀报。”

说完当即快步转身入内,余人恭恭敬敬的垂手侍立,不敢露出半点凶焰。毕竟乔峰威名远播,响彻江湖,这些西夏武士也都是久闻其名的。

而凌牧云虽然之前声名不显,但既是一品堂中有名凶人南海鳄神的师父,有在之前救美突围的过程中击伤击杀了一品堂的多名好手,一品堂上下也都深知其厉害,不敢有丝毫小觑。

过不多时,只听得号角之声响起,寺门大开,西夏一品堂堂主赫连铁树率领努儿海等一众高手,迎了出来。凌牧云一眼扫去,见叶二娘、和南海鳄神俱在其内,却不见云中鹤的踪影,想来是前番受伤太重,留在寺中养伤。

而慕容复所假扮的那个西夏武士李延宗也不在这其中,也不知在从他手上受创逃走之后,到底有没有回转一品堂。不过在凌牧云猜测,依慕容复狭隘多疑的性子,受伤之下,只怕未必还敢回一品堂中,倒是另外觅地养伤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便在这时,就听赫连铁树一抱拳淡声说道:“久仰乔帮主的威名,有道是‘北乔峰、南慕容’,乔帮主的威名播于海内,在下虽在西夏,也是早有耳闻,今日得见高贤,实在荣幸。”

说着话又转回头来向凌牧云抱拳行礼,热情说道:“凌公子风范我等前番在杏子林中都已有幸得见,实是武功盖世,风采卓绝,我等甚为佩服,更兼令高徒也在我一品堂中效力,算起来咱们也不是外人,尊驾能够驾临,我一品堂上下都是欢迎之至,欢迎之至啊!”

阿朱与凌牧云二人虽是同来,但赫连铁树对于二人的态度却是大不相同。对于阿朱只是口头上的客气,态度不冷不热;但对于凌牧云却是热情洋溢,大套近乎,对于凌牧云打杀他们一品堂中人的事却是绝口不提。

赫连铁树之所以对二人态度迥然相异,也是有原因的。在他想来,他们既已与丐帮翻脸成仇,又将丐帮人众尽数擒拿囚禁,与乔峰这个丐帮帮主便已彻底结仇,双方兵戎相见那是迟早的事,对其客气也没用。

凌牧云却不同,虽说凌牧云之前与他们一品堂也起过冲突,但凌牧云却并未吃什么亏,倒是他们一品堂这边折损了不少人手,而且有南海鳄神的关系在这儿,只要他对之前的事既往不咎,只谈交情不说梁子,未必就不能将凌牧云拉到他们一品堂来。

虽说这样一来堂中的那些先前在凌牧云手下吃过亏的人或许会有些想法,但赫连铁树身为西夏国朝的皇亲国戚、朝廷大员,这点取舍还是懂得的,只要能将凌牧云这等大高手网罗到一品堂中,便是那些人都退出一品堂又算得了什么?

阿朱与凌牧云两人也都向赫连铁树抱拳还礼。

这时候南海鳄神猛地从人群中蹦出来,跪在地上便向凌牧云磕头道:“拜见师父,徒儿给师父您老人家请安了。”

看着跪拜于地的南海鳄神,凌牧云想起他之前在杏子林中为了维护自己而与叶二娘大打出手的事情,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点点头道:“嗯,起来吧,你最近还算有长进,不错不错。”

“谢师父,全赖师父您老人家的栽培。”

得了凌牧云的夸奖,南海鳄神美滋滋的站起身来,一对豆粒般的小眼睛都快眯得看不见了。

凌牧云一眼瞥见旁边的叶二娘,想起之前叶二娘胆敢暗算他之事,不由得哼了一声,随即向南海鳄神问道:“岳老三,你们四恶人里的那个色胆包天的云中鹤呢?怎么没见他的人影?”

南海鳄神道:“启禀师父,云老四前番不知死活的冒犯您老人家,被您踢成了重伤,现今正在寺里后院躺着养伤呢,看在他已受了教训的份上,您老人家就饶过他这一次吧?”

凌牧云冷声道:“饶过他,那他以后要是来敢不知死活的来烦为师我呢?”

南海鳄神道:“他以后要是还敢冒犯师父您老人家的虎威,那也不用您老人家出声,徒儿我就先把他的脑袋瓜子拧下来给您老人家当夜壶用。”

凌牧云哼了一声,道:“到时候还是留给你自己用吧,就他那颗狗头,当夜壶我都嫌脏!”

“是,是,我自己用,谢谢师父。”

南海鳄神一听凌牧云这话,知道他这是同意放过云中鹤这次了,连声道谢。

凌牧云见状不禁暗自摇了摇头。

在四大恶人之中,南海鳄神虽然貌似凶恶,其实却是最具人情味的一个,虽然动不动就与叶二娘和云中鹤二人厮打,其实却将两人当成了自己人。

在原本的历史上,叶二娘死后,四大恶人中也只有他是真的为此伤心难过,后来在西夏招亲时更曾为了救云中鹤而与云中鹤、王语嫣三人一同坠崖身死。可到得后来,却仅因要救段誉而被其一向尊敬的老大段延庆亲手所杀,而云中鹤对于他的死更是没有半点伤感,可见其交友眼光之差。

不过现在这些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他若非要杀了云中鹤,南海鳄神自然不敢阻拦,但心中系疙瘩却是免不了的。反正那云中鹤也马上就要变成一个废人了,他索性就给南海鳄神这个蠢徒弟一个面子,暂时饶过云中鹤一回,等以后得空顺手时,再杀他不迟。

双方见礼已毕,赫连铁树侧身相让,请凌牧云二人入寺相谈,凌牧云与阿朱两人也不客气,当即大步而入,有恃无恐,不露半点怯意。凌牧云是对自身实力有自信,而阿朱的信心则是源于凌牧云和她自己怀中的“悲酥清风”了。

说话间众人便进了大殿,赫连铁树请凌牧云上座,凌牧云却以首位相让阿朱,而阿朱则老实不客气的便坐下了。

赫连铁树待两人入座,命人奉上香茶,这才端起茶盏说道:“请用茶,两位英雄光降,不知有何指教?”

阿朱道:“敝帮有些兄弟不知怎地得罪了将军,听说将军派出高手,以上乘武功将他们擒来此间,在下斗胆,要请将军释放。”

她有意将“派出高手,以上乘武功将他们擒来此间”的话说得特别着重,以讥刺西夏一品堂的人不以武功堂堂正正的取胜,却以下毒的卑鄙手段擒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 技高一筹

赫连铁树闻言丝毫不怒,就像是没有听出阿朱话中的嘲讽之意一般,微微一笑说道:“乔帮主想要救回帮中兄弟也不难,只需露上一手功夫给大伙儿瞧瞧,让我们这些人都心悦诚服了,自然便会放还贵帮的诸位英雄好汉。”

眼见阿朱眼中流露出一丝忧急之色,凌牧云知道阿朱是怕一出手就露了马脚,当即哈哈一笑,说道:“赫连将军,我乔大哥神功不可轻露,想要见识我乔大哥的神功,须得你们这边先出一个好对手才行,否则一人独舞,那不成了街边打把势卖艺的么?”

“凌公子这话倒也有理。”赫连铁树点了点头,随即扭头看向殿中自己一方人众,道:“哪位有兴致向乔帮主讨教两招啊?”

在场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无人应答。

这些人能够入一品堂受西夏国的重礼厚待,虽说武功天下一品有些自夸之嫌,却也都有些本事,非是等闲之辈,大多都是在江湖中闯出些名堂的成名之人,平时也都是谁也不服的角色。

然而乔峰的威名实在是太盛了,“北乔峰,南慕容”这句话谁没听过?俨然间便被中原武林中人推许为北方武林的头一号人物,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乔峰既然能得江湖中人如此推崇,必然有其过人之能。

若是平常时节,能够与此等人物相切磋,那自是难得的机遇。然而此时双方有仇在先,说是切磋讨教,但真要是动上了手,难道彼此还会手下留情么?一个不留神恐怕就要将性命搭上,谁不得考虑考虑?

南海鳄神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跃跃欲试之色,他生性最喜好勇斗狠、争名好胜,心中倒是不像别人那般有那么多的顾虑,然而眼光瞥见阿朱身旁站着的凌牧云,便又垂头丧气了起来。

若是换个时间、地点,他或许还有上前伸手的机会。可眼下是他师父凌牧云与那“乔峰”同来。他若上前挑战,岂不就是在拆师父的台?这却是万万不行的,就算他想,他这个小师父也不可能允许。

眼见一时出现冷场。麾下众人竟无人敢出头挑战。赫连铁树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沉声说道:“乔帮主大驾光临,这是何等难得之事,难道诸位就没有一个想向他讨教的吗?”

说着话他便将目光向着座上的几人扫去。这几人都是他西夏一品堂中有名的硬手,南海鳄神、叶二娘等俱在此列。

但往常最凶蛮好斗的南海鳄神慑于凌牧云之威,根本不敢出头,而叶二娘则笑吟吟的怀抱小儿,低声哄着,就像根本没有听见赫连铁树说话一般,剩下的几人也都纷纷将目光避开,不敢与赫连铁树相对视。

就在赫连铁树心中失望之际,忽见一人猛地从座上站起,大声说道:“我来领教乔帮主的高招!”

说着话动身离座,大踏步的来到厅中站定,双腿一分,抱着肩膀在胸中一站,神情倨傲。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出来这人乃是个三四十岁、神情剽悍的汉子,赫连铁树见这人站了出来,忍不住面露一丝喜色,心中暗想:“有他出来,当可检验一下这乔峰是确有其能,还是有名无实。”

其他那些一品堂之人见了此人也都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想要看看这汉子与“乔峰”的比拼。

本来阿朱见一品堂无人敢出来挑战,心中还在暗暗欢喜,暗赞乔峰了得,光一个名头便将这些西夏的凶蛮鞑子都给吓住了,这样一来她便不用动手,也就不会露馅了。

可没想到还没等她高兴完,便跳出这么个不怕死的家伙来,心里立时“咯噔”一下,不过面上还是假装镇定,不露声色的问道:“还未请教,这位朋友贵姓高名,又是何方高手?”

那汉子一拍胸脯道:“我叫铁云飞,人送外号铁掌开山,一双铁掌打遍两湖没对手,不知乔峰你可听说过的我的名头?人都说乔峰你的降龙十八掌刚猛天下第一,我就不信,今天正好撞见,来来来,咱们比试比试,看看到底是你的降龙十八掌厉害,还是我的铁砂掌更强!”

说话间便见这铁云飞猛地一纵身跃到大殿佛像前的铜鼎之畔,伸手在那铜鼎之上一拍,只听“镗”的一声,那铜鼎身上顿时凹陷下去了一块,印出了一个深深的掌印来。

一掌拍过,在场之人无不惊叹,西夏一品堂众人也都是精神振奋,与有荣焉,一起看向阿朱与凌牧云两人,看二人敢不敢应战。

原来这铁云飞乃是两湖一带赫赫有名的独行大盗,拦路打劫杀人越货,做下大案无数,是个凶名昭著的悍匪巨寇。只是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人品虽差,但武功确实相当不俗,一双铁砂掌打遍两湖都没遇到过对手,无人能捕他归案,因此一直逍遥法外,

只是铁云飞身上背的重案太多,早已被官府发文全国通缉,这铁云飞虽然武功高强,不惧抓捕,但走到哪里都要面临源源不断的官差,也是难以安枕高卧,不胜其烦。

后来他闻听西夏一品堂重金招聘武林高手,正好在大宋朝内难以安身,于是便前去西夏应聘。以他的武功,自然稍显身手便被重金礼聘,在四大恶人和慕容复所扮的西夏武士李延宗加入一品堂之前,他就是西夏一品堂的第一高手。

便是在四大恶人和慕容复都加入之后,因为慕容复身份有伪不敢尽显所能,在明面上,在整个一品堂中能够压这铁云飞一头的也只有四大恶人之手的“恶贯满盈”段延庆一人而已,便是叶二娘、南海鳄神等人与他比起来也要逊色一筹。

阿朱见此情景,不禁心中骇然,对方如此凶狠,她哪里会是对手?真要是动上手,她还不得被对方一掌打死啊!她的手忍不住便摸向了腰间,实在不行,她就只能放毒了,反正她是绝对不肯与这样的凶人动手的。

便在这时,却听凌牧云哈哈一笑道:“阁下的掌功倒还马马虎虎,若是用来寻常的毛贼草寇,倒是足够了,可要想与我乔大哥动手,阁下这两下子似乎还差了点!”

“姓凌的,你是什么意思?”

铁云飞面色铁青,狠狠的瞪向凌牧云,他纵横江湖多年,从来都是别人畏他怕他,还从来没有人胆敢如此当面藐视他,心中已不由得动了杀机!

“我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懂吗?我的意思是说,你的武功不行,还不配与我乔大哥动手,我便足以将你打发了!”

“你找死!”被凌牧云如此藐视,铁云飞终于忍不住了,怒喝一声,宛若半空中响起一声炸雷,身形骤然扑出,仿佛一只大鸟般飞腾而起,一掌便向着凌牧云迎头拍下。

招式尚未落实,强大劲气便已呼啸而下,在凌牧云身畔的阿朱只是受余**及,都不自禁生出一种将欲窒息的错觉来,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阿朱不由得心中一紧,急忙扭脸向凌牧云看去,口中以乔峰的口吻道:“凌兄弟你小心!”

“乔大哥放心,凭他还伤不了我!”

凌牧云一声长笑,不退反进,右手一抬,同样是一掌拍出,迎击而上,竟是针尖对麦芒,毫不相让。

只听“砰”的一声炸响,两股凌厉掌风碰撞在一起顿时在场中激荡起一股强烈的气浪来。

凌牧云身子只是微微一晃,脚下丝毫未动,反倒是主动进击的铁云飞身形巨震,不由自主的向后倒翻而出,落地之后,一连向后退出数步方才站稳。

一击之下,两人的功力高下立见分晓。

那铁云飞一脸震惊的看向凌牧云,凌牧云的掌力强劲倒还在其次,最令他震惊的是,凌牧云接他的这一掌竟然也是铁砂掌,而且无论从掌法的去势、招数变化、还是劲力运用,竟然都带着浓厚的他的掌法的影子,而且细微之处的运劲变化之妙,似乎还在他的掌法之上!

然而还不待他心念转完,便见凌牧云已然身形如风般飞掠到了铁云飞的身前,双掌一晃,顿时化作漫天掌影向着他打到:“你也尝尝我的铁砂掌!”

眼见如此,铁云飞也顾不得再想其他,只得硬着头皮挥掌迎击,一时间两对肉掌疾舞,四只手掌挥出漫天掌影,顿时战成了一团,罡风激荡,劲气呼啸,掌力密集碰撞,“噼噼”之声不绝于耳。

两人交手数招,不仅是铁云飞,便是旁观众人也都看出毛病来了。两人所使的掌法招式竟有六七分的相似,便似凌牧云的掌法是在铁云飞掌法的基础上改进而来的一般,招式更加的精奇巧妙,掌力也更加雄浑强横,才几招过去,铁云飞便已处处落在了下风,若是照此趋势发展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铁云飞就得落败。

西夏一品堂众人不禁相互骇然,心中均想:“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人的掌法怎么像是同出一门似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救人杀人反掌间

其实众人猜得不错,凌牧云所使掌法与这铁云飞的掌法还真是一脉相承。

原来这铁云飞一出掌拍鼎,凌牧云便觉得他的掌法眼熟,与他自裘千丈和裘千仞兄弟二人那里学来的铁掌功有几分相似之处。等真正交上了手,就越发的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如果他所料不差,铁云飞所使用的掌法应该就是他所会的这门铁掌功的源流。

事实上凌牧云猜的没错,凌牧云所使的铁掌功就是从铁云飞的铁砂掌中演化而来的。在原本的历史上,就是这个铁云飞晚年回到湖南,一手开创了铁掌帮,并将自己所练的铁砂掌作为铁掌帮的镇帮绝学,由上任帮主传与下任帮主,一代代的传承了下去。

后来这铁掌功传到了上官剑南和裘千仞这两任帮主的手中,因为武功超出历任帮主,便将铁掌帮历代帮主一脉相传下来的铁砂掌加以演化改善,从而形成了更加精妙威猛的铁掌功。

正因如此,凌牧云与铁云飞确实可说是艺出同门,只是凌牧云所使的掌法乃是铁云飞掌法的改进加强版而已。

便在这时,一声惨呼骤然响起,众人急看时,只见铁云飞口中鲜血狂喷,身形如断线的纸鸢一般向后飞跌出去,“扑通”一声摔在大殿之上,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满场寂然,一品堂众人都没想到,以铁云飞武功之高,掌力之强。在凌牧云的手下竟如此轻易的便败下阵来,从两人动手到分出胜负,一共也才区区十几招而已!

倒是凌牧云对此不觉得什么,这铁云飞的武功虽然也算不错,不过才刚刚摸到先天化境的边,只能算是个准先天高手,加之掌功又完全为他所压制,能够在他手底下坚持十几招都已经是他有心想要看看这原版的铁掌功有没有什么高明之处了。

待过了十几招都不见有什么能令他眼前一亮的东西,凌牧云便也没了兴致,直接出手将他重创。

便在这时。从席位上冲出一条大汉。一蹿身来到铁云飞的身前,将铁云飞扶起来一看,顿时扭回头向凌牧云恨声道:“姓凌的,你未免下手太狠了吧?”

这人也是两湖一带的一个有名的江洋大盗。与铁云飞的颇为要好。铁云飞在入了西夏一品堂之后便去信将他也招来加盟。因此一见铁云飞受伤,这人就先不干了。

凌牧云看了那人一眼,淡淡的道:“比武切磋。难免要伤人,怪只怪他武功不济,他还能够喘气,已经是我手下留情了,别不识好歹。”

旁边一个西夏武士忍不住站起来叫道:“姓凌的你未免也太嚣张了,须知这里是我们一品堂的盘!”

凌牧云冷冷一笑:“这里是大宋,不是西夏,还轮不到你们西夏蛮子和一群数典忘祖的货色在此撒野!”

“小子你找死,大家一起剁了他!”“把这小子大卸八块,看他还能不能叫嚣了!”

凌牧云这话却是引起了众怒,西夏一品堂的人纷纷拍案而起,破口大骂,不少人已将兵刃都亮了出来,眼见着一场围攻就在眼前。

便在这时,忽听“哎呦”“扑通”之声乱响,在场众人纷纷瘫软在座,那些已经亮出兵刃的一品堂武士兵刃也纷纷撒手,“乒乒乓乓”的落在地上。

凌牧云万毒不侵,毫无知觉,不过一见这些人的样子,与前番杏子林中丐帮群豪中毒时的场景一般无二,哪里还猜不出是有人动用了悲酥清风之毒?

急忙扭头向一旁的阿朱看去,只见阿朱果然也四肢无力的瘫软在了座椅之上,只是眼珠却骨碌碌转动,见凌牧云看来,还古怪的一笑。

见此情景,凌牧云哪里还不明白,这定是阿朱眼见情况不对,将悲酥清风之毒施展了出来,与西夏一品堂的人来了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以自身中毒为代价,将西夏一品堂的所有人都给放翻了。

那大将军赫连铁树身子一歪,斜在椅中,也是中了毒。

他虽然中毒难动,但话还是会说的,当即喝道:“是谁擅用了‘悲酥清风’?快取解药来,快取解药来!”

他任由他喝了几声,手下的众人却是个个软倒,都道:“禀报将军,属下也动弹不得。”

努儿海道:“启禀大将军,定是咱们这里面有内奸,否则怎会放‘悲酥清风’来迷咱们自家人?”

赫连铁树怒道:“不错!那是谁?你快快给我查明了,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努儿海道:“是,将军,为今之计,还是须得先取到解药才是。”

赫连铁树道:“这话不错,你这就去取解药来。”

努儿海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的这位大将军还是这个脾气,他出主意就让他来办,这不是难为人么?他眼下也一样中了毒,还怎么取解药?

不过一来将军既然已给他下了命令,二来眼下中毒难动,情况紧急危险,也确实须得赶快找到解药解救,否则只怕吉凶难测,不禁皱起眉头想起办法来。

只是这办法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想到的?任努儿海将眉头皱得仿佛个大疙瘩,也没能想出个解困的办法来。

一瞥眼瞧见一旁的凌牧云好端端的在那里站着,毫无中毒迹象,又想起了之前在杏子林里他们偷放“悲酥清风”之毒,中原武林群豪尽数中毒遭擒,唯有凌牧云什么事情也没有,还救美杀出重围之举,努儿海顿时眼前一亮。

连续两次遭遇放毒都安然无恙,显然凌牧云不是天赋异禀不惧“悲酥清风”之毒,便是另有能够化解“悲酥清风”之毒的解药。想到这里,努儿海便向凌牧云说道:“凌公子,不知你可有解药?如果有解药,烦你给我们一点,解了我们的毒,我家将军定有重谢。”

凌牧云将双手一摊,道:“这我真是爱莫能助,若是有解药,我早就忙着救人了,没见我乔大哥也中毒了么?”

努儿海闻言又道:“凌公子,那也没关系,我怀里有个小瓶,烦你取出来,拔了瓶塞,给我闻闻,我感激不尽。”

凌牧云当即走过去伸手入他怀里,果然掏出一个小瓶,只见上面写着“悲酥清风,嗅之即解”,果然就是解药。

那努儿海道:“对,对,就是这瓶,烦劳凌公子拔开瓶塞给我闻闻。”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解药取出来了,却不给你闻。”

转身来到阿朱的身边,拔掉瓶塞送到阿朱的鼻端道:“乔大哥,这是解药,你来闻闻。”

阿朱提鼻一闻,顿觉奇臭无比,熏人欲呕,忙伸手去推道:“快拿开,实在是太臭了。”

不过才刚将瓶子推开,顿时反应了过来:“我的手能动了?这解药果然有效,凌兄弟,再拿来给我闻闻。”

凌牧云便再次将那臭瓶子送到了她的鼻端,阿朱深深闻了几下,四肢麻痹便去。

她伸手拿住瓶子,不放心的多嗅了一会儿,感觉身上的力气已经彻底恢复,再无半点异样,知道身上的毒性已经彻底消解,便即站起身来对凌牧云说道:“凌公子,咱们去给丐帮的兄弟们解毒吧?”

“好。”凌牧云点了点头。

当下便阿朱并肩走向后殿,推开东厢房门,只见里面挤满了人,丐帮被擒的人众,铁面判官单正、谭公谭婆等被请来的武林大豪俱在其中。

阿朱一进去,丐帮众人俱是大喜,其中吴长老更是率先大声叫了起来:“乔帮主,是你啊,谢天谢地。”

阿朱将解药给他闻了,说道:“这是解药,你逐一给众兄弟解去身上之毒。”

吴长老大喜,待得手足能够活动,便用瓷瓶去替宋长老解毒。

阿朱道:“丐帮人多,如此逐一解毒,何时方了?吴长老,你到西夏人身边搜搜去,且看是否尚有解药。”

“是,乔帮主!”

吴长老答应一声,快步走向大殿。接着就听得大殿之上怒骂声、嘈叫声、噼拍声大作,显然吴长老一面搜解药,一面打人出气。

过不多时,就见他捧了六个小瓷瓶回来,笑道:“乔帮主,我专拣服饰华贵的胡虏去搜,果然穿着考究的,身边便有解药,哈哈,那家伙可就惨了。”

凌牧云笑问:“怎么了?”

吴长老笑道:“我每人都给两个嘴巴,身边有解药的,便下手特别重些。”

凌牧云伸手从吴长老那里拿过一个瓷瓶来,假装要去帮手给其他被囚的丐帮众人解毒。

他先是走到白世镜的跟前,假装给白世镜解绑绳,假借此机,伸手以柔劲在白世镜的背上轻轻按了一下,这一下间却是将摧心掌的暗劲偷偷的送入了白世镜的体内,只待三五日过去便会发作,令其心脉崩裂而死。

因为白世镜中毒未解,浑身麻痹,对于凌牧云的暗手却是浑然不觉,待到凌牧云为他解开绑绳、闻了臭瓶解毒之后,还向凌牧云道谢:“承蒙凌公子施以援手,白某感激不尽。”

凌牧云淡淡一笑,道:“白长老不必如此,我只是做了一个有血性的男人该做的事而已。”(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章 除恶去根与逼人向善

白世镜微微一愣,有些不太明白凌牧云此言何意,却也不好意思多问,心中暗想:“或许他是指仗义出头吧。”

看着有些不明所以的白世镜,凌牧云微微一笑,眼底间一抹嘲讽之色一闪即逝。当别人要染指他的女人时,一个男人该如何做呢?但凡是有血性的男人,都只会选择一条路,那就是和对方拼命!

虽然他并不爱康敏,但康敏毕竟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凌牧云的东西,即便只是一双破鞋,也不是旁人可以惦记的。既然这白世镜敢对康敏打歪主意,那他就只有送对方上西天了,哪怕对方并不知道康敏其实是他的女人,也是一样!

凌牧云随即又去给其他几个丐帮的重要人物解了毒,而后便不着痕迹的找上全冠清,他可没忘了,惦记康敏的男人可不只白世镜一个,还有这个全冠清,既已对白世镜下手,他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放过这个全冠清不理。

眼见凌牧云竟然主动过来替他解毒,全冠清不由得面露惊疑之色。

可以说自从两人碰面以来,几乎就一直处在对立之中。他处心积虑的要推翻乔峰在丐帮的统治,杀死乔峰,而凌牧云则帮助乔峰平定叛乱,并一手将乔峰杀害马大元的罪名洗脱。

他为了重入丐帮而挑战对方的弟子南海鳄神,而凌牧云则坐视南海鳄神将他打得半死,直到徐长老出面。没机会再杀他了,才站出来喝止南海鳄神。由此可见,凌牧云对他根本就没有半点好感,甚至可以说是杀之而后快,现在怎么会突然好心来帮他解毒?

凌牧云可不管全冠清是怎么想的,当即依样画葫芦,先不给全冠清闻解药,而是去帮他解去绑绳。借着解绳之机,悄悄的给全冠清也印上了一记摧心掌。不过与给白世镜的那一掌不同是,这一掌并不会要了全冠清的命。只是会令他丧失掉男人的功能而已。

却是凌牧云在下手之际忽然觉得留着全冠清这么个野心家在丐帮之中。以后或许还会有些用处。

毕竟丐帮怎么说也是天下第一大帮,人多势众,消息灵通,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到的地方。

而像全冠清这样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虽然野心勃勃。但因为其内心阴暗。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却比一些满脑子侠义正道之人更好控制,如果以后有机会将其收服。倒不失为是一条好狗。

而他偏偏又知道一门收服这种人的上佳手段,只是现在还没有学到手,不过等以后时机到了,想要学到手也不难,因此他才会忽然动念留了全冠清一条狗命。

只是他虽然留下了全冠清的小命,却不想让全冠清以后还有去给他戴绿帽子的机会,索性就施点阴手,直接将其废掉了。

待到闻了臭瓶、解了毒,全冠清强装笑脸向着凌牧云拱手一礼道:“全冠清多谢凌公子施以援手。”

凌牧云却并不给他面子,冷冷的道:“用不着你谢,我这次是看在同为中原武林同道的份上才来的,若非你是陷在西夏人的手里,本公子理都不会理你。”

说完站起身来,也不理会脸色阴晴不定的全冠清,转身就要去救其他人,忽见率先获救的丐帮几老正围在阿朱的身前说话,生怕阿朱被他们看出什么破绽来,当即走了过去。

刚走到几人近前,就听那奚长老道:“咱们瞎了眼睛,冤枉了乔帮主,今日若不是乔帮主和凌公子前来出手相救,大家伙儿要是落在这批西夏恶狗手中,还会有什么好下场?”

吴长老也道:“对呀,乔帮主,您大人不记小人之过,你还是回来作咱们的帮主吧。”

这时就见那丐帮六老中年岁最大的宋长老扯着徐长老的手走了过来,大声说道:“帮主,昨天在杏子林中,本帮派在西夏的探子送来紧急军情,徐长老自作主张,不许你看,你道那是什么?徐长老,快拿出来给帮主看。”

本来宋长老虽然在丐帮六老中年齿最大,但比起已经八十多岁的徐长老来,辈分还是要差了一截的,然而此时言语之间已颇不客气,全没有对本帮元老应有的恭敬。

而徐长老不但丝毫未怒,反而是面有惭色,取出本来藏在蜡丸中的那小纸团,叹道:“是我错了。”说着话便将纸团递给阿朱。

只是阿朱自家事自家知,她这个“乔帮主”根本就是假扮的,怎么好去看丐帮的机密?是以摇头不肯去接。

宋长老见状夹手从徐长老的手中抢过纸团,摊开来大声读道:“启禀帮主:属下探得,西夏征东大将军赫连铁树率同大批一品堂好手,前来中原,想对付我帮。他们有一样厉害毒气,放出来时全无气息,令人不知不觉的就动弹不得。跟他们见面之时,千万要先塞住鼻孔,或者先打倒他们的头脑,抢来臭得要命的解药,否则危险万分。要紧,要紧!大信舵属下易大彪火急禀报。”

宋长老读罢,吴长老、奚长老等一齐向徐长老怒目而视,执法长老白世镜叹道:“易大彪兄弟这个十万火急的禀报,倒是及时赶到了,可惜咱们没及时拆阅。好在众兄弟只受了一场鸟气,倒也无人受到损伤。帮主,我们都得向你请罪才是。你大仁大义,唉,当真没得说的。”

吴长老道:“帮主,你一离开,大伙儿便即着了道儿,若不是你和凌公子及时赶来相救,丐帮此番就全军覆没了。所以说你不回来主持大局,做大伙儿的头儿,那是决计不成的。”

看着丐帮众人又是感激又是惭愧的样子,阿朱不禁心中暗爽,自觉终究是替乔峰出了一口气,这次乔装前来救人总算没有白费功夫。然而对于丐帮重邀乔峰为帮主之事,阿朱却是不敢答应,毕竟她只是个冒牌货,怎敢替乔峰答应这种事情?

正在阿朱为难之际,便见凌牧云走了过来,说道:“乔大哥,咱们都忙着在这里救人只怕不妥,别让那些西夏人钻了空子,我去殿上瞧瞧。”

阿朱见凌牧云来给她解围,顿时大喜,忙道:“凌兄弟,我与你一起去。”

随即转过头来对宋长老等人道:“帮中大事,咱们容后再慢慢商议不迟,我先去瞧瞧那些西夏恶狗。”

说着话便从人群中出来,与凌牧云一起向大殿中走去。她深知这干人个个是乔峰的旧交,对乔峰熟悉之极,时刻稍久,只怕就会给他们瞧出破绽来,因此赶紧趁机脱身。

两人出了厢房,阿朱便对凌牧云道:“凌公子,现在人也救了,咱们还是快些走吧,要是再被那些叫花子缠上,我这个西贝货只怕就要露馅了。”

凌牧云道:“你先等等,我去大殿上办点事,然后咱们就溜之乎也。”

阿朱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当下两人来到殿上,只见西夏一品堂一干人等都还瘫软在原地不得动弹,赫连铁树还在那里喝骂:“他奶奶的,努儿海,你快点想办法,等那些叫花子都解了毒缓过劲儿来咱们就要遭了”

只听赫连铁树喝骂一句,努儿海便答应一句,却是想不出什么解决的法子来,直气得赫连铁树骂得更凶。

其他众人默不作声,心中却无不忧虑害怕之极,不知等丐帮众人缓过劲儿来,将如何对付他们。须知他们擒到丐帮群豪之后,拷打侮辱,无所不至,对方也不需加倍报复,只需原样奉还,他们就有得苦头吃了。

眼见凌牧云与阿朱两人回到殿上,众人一齐将目光看向二人,就连赫连铁树也顾不得再骂了,想要知道凌牧云等人将会如何对待他们。

凌牧云的目光在殿中一扫,顿时发现了瘫软在座,“呼哧呼哧”喘气的南海鳄神,当即迈步走了过去。

南海鳄神见凌牧云向他走来,不明所以的叫了一声:“师父。”

凌牧云从怀中掏出臭气瓶子,给他嗅了嗅,解了悲酥清风之毒,然后说道:“跟我走,我有事要吩咐你。”

“是,师父。”南海鳄神也顾不得腿脚还有些酸软,连忙起身跟上,看了一眼殿上瘫软的众人,忍不住问道:“师父,那他们呢?”

凌牧云呵斥道:“不该你管的别管!”

南海鳄神吓得一缩头,不敢再说话了,只是目光却忍不住向一旁瞥去。

凌牧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同样瘫软在椅子上的叶二娘,只是她怀中的孩子却不见了踪影,想来是趁她中毒而逃开了。显然,南海鳄神是又顾念上了四大恶人的情分,想要救叶二娘,只是挨了凌牧云的训斥,不敢开口。

凌牧云心中一动,便迈步向叶二娘走了过去,以传音入密道:“叶二娘,我知道你的孩子现在什么地方,想要知道,以后就多行善事,弥补你这些年的罪过。”

说完也不等叶二娘反应,转身向外就走,同时对阿朱道:“乔大哥,咱们走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章 示警乔峰

()“你说的是真的?你别走,和我说清楚!”叶二娘骤然神情震怖,忍不住尖声叫道。

众人见凌牧云只是凑到叶二娘的身前,明明什么话也没说,叶二娘却骤然尖叫,口口声声说凌牧云和她说话了,而且叫声凄厉刺耳,直似见了鬼一般,俱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就连跟在凌牧云身后的南海鳄神也是吃惊不小。他就跟在凌牧云的身边,看到了凌牧云的嘴唇动,因此知道凌牧云似是以传音入密之法对叶二娘说了什么话。然而他却没想到叶二娘的反应竟是如此激烈,他与叶二娘相识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叶二娘露出如此惊怖的模样!

凌牧云冷声道:“想知道就按我说的去做。”

说完任凭叶二娘再怎么叫喊也毫不理会,与阿朱等人一起大步出殿,向寺外行去。

才一出天宁寺,阿朱便恢复了女声说道:“凌公子,烦你带我快走,要是丐帮的那些叫花子反应过来,再追上来纠缠可就麻烦了。”

“好。”凌牧云答应一声,一把将阿朱保住,随即向身后的南海鳄神吩咐了一句:“你给我跟上。”

说完便即施展开轻功,向着寄存马匹的农家赶去。南海鳄神不禁吃了一惊,不明白“乔峰”那么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突然冒出女子的声音来了,而且还用他的师父抱着跑?不过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见凌牧云已经抱着阿朱飞掠出去,不敢怠慢,也连忙撒腿追去。

不多时来到那户农家,取了马匹之后。南海鳄神才刚刚赶到,忍不住伸手指着乔峰向凌牧云问道:“师父,这”

凌牧云道:“少废话,跟我走。”

说完便与阿朱一起纵马驰上了大道,沿着来路向马郎桥行去。南海鳄神无法,只得施展轻功在后面跑步跟随。

三人才上大道不久,忽听得一阵马蹄声响,便见道路前方正有一骑疾驰而来,马上坐着一个威风凛凛的粗豪大汉,正是乔峰!

原来乔峰在救了马夫人之后。得知丐帮众兄弟为西夏人所擒,心下焦急,先是杀奔无锡,可到了无锡城中一打听,却根本没有一群番人来过。便又折返而回四下寻找,但江南乡间处处稻田桑地。水道陆路,纵横交叉,不比北方道路单纯,乔峰寻了大半天,好容易又撞到天宁寺的那两个小沙弥,问明方向,这才赶向天宁寺来。

便在凌牧云看到乔峰的同时。乔峰也同样看到了凌牧云和他身边的阿朱。乔峰顿时大吃一惊,实在想不出在自己这凌兄弟的身边怎会又冒出一个自己来!

凌牧云心中欢喜,大叫道:“乔大哥,你也来啦!”

双方相对而驰,速度本就极快,说话间便已凑到了一起,双方几乎同时勒马。

乔峰伸手向着旁边的阿朱一指,惊疑问道:“凌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随后跟着的南海鳄神也跑到了跟前,眼见乔峰与阿朱这对真假乔峰碰在了一起。一双豆粒般的小眼睛不禁瞪得大了一圈,喃喃说道:“他nǎinǎi个熊的,这怎么又两个乔峰?”

凌牧云见状哑然失笑,扭头向旁边的阿朱道:“阿朱姑娘,你来跟乔大哥说。”

阿朱眼见躲闪不过。当即向着乔峰施了一礼,随即显露本音说道:“乔大爷,是我自作主张冒充您,您可千万别生气。”

说着话阿朱伸手便在脸上擦了几下,泥巴和面粉堆成的粗糙皮肤登时纷纷跌落,露出了本来面目,好端端一个英武大汉,转瞬间就变成了一个俏丽顽皮的青chūn少女。

眼见此景,除了凌牧云早知底细之外,乔峰和南海鳄神两人无不大为吃惊。乔峰出了一口气,苦笑道:“凌兄弟,阿朱姑娘,你们这到底是变得什么戏法?都把我弄糊涂了。”

“乔大爷,是这么回事,我们姐妹被凌公子救出之后,本来想回无锡城的,没想到半路上却碰见了马夫人,向她一问,才知道她是被你所救,而你又忙着去救丐帮众人去了”

阿朱当即便将他们如何遇到天宁寺那两个小沙弥,她如何突发奇想,想要假扮乔峰去搭救丐帮群雄,她如何在乔装改扮之后与凌牧云一齐同往天宁寺毒翻西夏一品堂众人,将丐帮等人尽数救出等一系列事情的经过向着乔峰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说到末了,阿朱吐了吐舌头道:“乔大爷,我未经你的允许便私自假扮你去行事,您不会怪我?”

乔峰闻言不禁哭笑不得,说道:“阿朱姑娘,你为我犯险,我又岂会怪你?”

眼见乔峰并未怪她,阿朱不禁颇为欢喜,说道:“乔大爷,那阿朱可多谢您啦,乔大爷你是没看见,丐帮的那些叫花子见你去救他们,不知道多么惭愧呢。

对了,他们还把那个从西夏送来的紧急情报给我念了,原来就是提醒防备西夏一品堂的那个‘悲酥清风’之毒的,只可惜那个姓徐的老叫花子不让你看,这才害得他们自己全军覆没,纯粹是自作自受。嗯,他们还想求你回去继续当他们的帮主呢,乔大爷,你还回去吗?”

乔峰苦笑着摇了摇头:“乔某现在自己的身世都没弄明白,还哪有心思回去当丐帮的帮主?既然丐帮的兄弟们已经被你们所救,那我也就不再去与他们照面了。”

这时南海鳄神忽道:“闹了半天你才是真的乔峰,乔峰,我岳老二也久闻你的名头,如打雷似的震耳,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向你讨教两招。”

乔峰闻言看向南海鳄神,疑惑道:“不知这位兄台是”

南海鳄神闻言把胸脯一挺,说道:“老哦,我就是大名鼎鼎的南海鳄神,武功天下第第那个。想来你也一定听过我的名头喽?”

“岳老三,你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凌牧云哼了一声,随即扭头对乔峰道:“乔大哥,这是我一时兴起打赌收下的一个记名弟子。是“天下四恶”中的老三,我见他也加入了西夏一品堂,便顺手把他揪了出来,免得他继续留在那里助纣为虐。”

“哦,原来是他,凌兄弟你若能教他弃恶向善。当是功德不小。”乔峰点点头道。

便在这时,凌牧云脑中灵光一闪,忽然问道:“乔大哥,不知你下一步将去何处?”

乔峰闻言不由得面现一丝怅惘之sè,道:“他们都说我是契丹后裔、胡虏异种,说来惭愧。我自己也不知究竟是不是,所以我准备先回家去见我爹娘、以及我的授业恩师,向他们问清缘由,弄清楚我自己到底是胡还是汉!”

阿朱劝道:“乔大爷,其实是胡是汉你全然不必放在心上,胡人未必就都是恶徒,而汉人也并非都是好人的。”

乔峰哈哈一笑。道:“多谢阿朱姑娘劝慰,只是我乔峰堂堂七尺男儿,总不能糊里糊涂的生存一世,自己的身世来历总是要弄清楚的。待我弄清原委之后,若我真是契丹胡人,那我就北往塞外,再不履中土;若我其实是汉家子孙,如今这些都是遭人诬陷,自也会肃清仇人,再来与凌兄弟把酒放歌。感谢阿朱姑娘今rì之助。”

说完乔峰拨转马头,作势就要纵马而去。

“乔大哥且慢,听我一言。”便在这时,凌牧云忽然出声叫道。

乔峰微微一愣,转回头来疑惑的问道:“不知凌兄弟还有何话说?”

凌牧云道:“乔大哥。你此番遭遇颇为离奇蹊跷,似有人在暗中谋害于你,若果真如此,未免乔大哥你rì后察觉报复,那些人定不会就此放过你,乔大哥你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乔峰闻言目中jīng光大盛,豪气冲霄道:“如果真有人要害我,尽管放马过来便是,乔某何惧?”

凌牧云道:“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乔大哥你英雄了得,寻常手段难以得逞,他们未必就不会转移目标,对乔大哥你的亲近之人下毒手,从而惑你心智,污你清名,令乔大哥你身败名裂,再推波助澜以达他们的险恶目的。”

乔峰脸sè不禁微微一变,沉声问道:“凌兄弟你此话怎讲?”

凌牧云道:“若是有人要害乔大哥你,势必处心积虑,一环扣着一环,这次将大哥你逼出丐帮绝不算完,势必还有极厉害的后手在后面等着,乔大哥你回家去见伯父伯母,访问尊师,很可能也在对方的所料之内,所以乔大哥你若想回家,便须尽快,别让有些人抢在前面对伯父伯母乃至尊师不利,再反过来栽赃到大哥你的头上!”

乔峰闻言脸sè骤然一变,向着凌牧云一拱手道:“多谢凌兄弟提醒,那乔某就先行一步,这便告辞了。”

说完当即拨转马头,纵马疾驰而去。

眼看着乔峰绝尘而去的背影,凌牧云心中不禁暗自感叹一声:“乔兄,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能否避免悲剧重演,就全看你自己了!”

“凌公子,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么?”便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正是阿朱出声问道。

凌牧云疑惑问道:“阿朱,你说什么都是真的么?”

阿朱道:“就是有人要害乔大侠,甚至还可能害乔大侠他爹娘和师父的事?”

凌牧云见阿朱神情紧张忧虑,知道她是在替乔峰担忧,便道:“阿朱你也不必担忧,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不一定会真发生的。而且即便真有人想要如此,乔大哥既已得了提醒,也势必会全力阻止,以乔大哥之能,在有备的情况下,只怕没什么人能够从他的手上讨得好去,你就放心。”

听凌牧云这么一说,阿朱的脸sè不禁好看了许多,拍了拍胸脯道:“那我就放心了。”

凌牧云心念忽动,笑道:“阿朱,你这么关心我乔大哥的事,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如果你要是真喜欢他,我其实可以找时间帮你说说的。”

“凌公子你胡说什么呢?不理你了!”阿朱顿时俏脸通红。猛然用脚一磕马腹,纵马飞奔而去。

凌牧云知她是害羞了,哈哈一笑,而已纵马追了上去。

“师父,你等等我呀!”南海鳄神大叫一声。急忙施展轻功疾跟而上。

三人一路疾驰狂奔,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小镇马郎桥。转道直奔河边,到得河边一看,果见王语嫣和阿碧正站在船上焦急等待。凌牧云怕南海鳄神惊到了王语嫣等女,便让他在岸旁的树林边远远等着。自己与阿朱到河边去与王语嫣她们相见。

众人见面,自是一阵的欢喜,叙述别来情形。王语嫣等二女只是在船上等了一阵,不过是忧心焦急而已,倒也没什么可说的。

阿朱自觉此番乔装改扮去到天宁寺救人实在是她生平所遇最为惊险好玩之事,又替乔峰出了气。实是再得意不过,因此便将事情从头至尾的都向王语嫣和阿碧两人讲述了一遍,王语嫣和阿碧两人不禁是又惊又讶。

听得凌牧云将南海鳄神也给带回来了,王语嫣不禁有些奇怪,问道:“凌大哥,你把你那徒儿带回来干什么?难道是想让他和咱们一起走吗?”

凌牧云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有趟差事想要支使他罢了。”

王语嫣奇道:“什么差事?”

凌牧云伸手向船舱一指道:“马夫人不是还在咱们这儿吗?总不能丢下她一个弱女子不管。可咱们也不能一路护送她回家,所以我是想让他替我护送一趟。”

一旁的阿朱拍手笑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这样一来既不耽搁咱们去找我家公子爷,又把那个女人安排妥当了。凌公子,有你这个凶巴巴的徒儿护着,除非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来招惹他们。”

当下众人便即商定,接下来便由凌牧云派弟子南海鳄神护送马夫人康敏回家,而他们一行四人则先去无锡休息一晚,看看能不能想办法与先前在杏子林中分开的包不同和风波恶两人汇合。然后再决定行程。

商议妥帖之后,三女便先去将租来的小船给退了,独留凌牧云一人来安排马夫人和南海鳄神之事。

凌牧云先是康敏的昏睡解开,康敏从昏睡之中幽幽醒来,一看王语嫣等女都已经不在。身边只有凌牧云一人,不由得微微吃惊,问道:“公子爷,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几位姑娘呢?”

凌牧云道:“你什么也不用问,听我说!”

凌牧云前番给她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恐怖,因此听凌牧云这么一说,康敏虽然心中满腹的疑惑,可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等着凌牧云说话。

见此情景,凌牧云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说道:“在你昏睡的这段时间里,我去了一趟天宁寺,把丐帮的人从那群西夏人的手里面救了出来。不过在救人的时候,我给白世镜和全冠清两人都下了暗手,白世镜活不了几天了,而全冠清虽然不会死,却也会彻底丧失掉男人的功能,所以今后他们两个应该都不会再去纠缠你了。”

康敏听到这里,眼中不禁浮现出一丝惊喜和骇然相互交织的神sè,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小嘴动了动想要说话,不过想起凌牧云之前的话来,却没敢真正说出来。

凌牧云见此,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说。”

康敏道:“公子爷为何不将那全冠清也一并杀了呢?”

凌牧云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死一个还可以说是得了什么急症,连续死两个人,你当丐帮那些人都是傻子么?焉知他们不会产生怀疑?再者说了,那全冠清以后可能还于我有用,就先留他一条狗命又何妨?”

“是,是奴家多嘴了。”康敏连声道歉道。

凌牧云又道:“我还有要事要办,没时间送你回家,不过我已经把我的徒弟找了来,一会儿就派他护送你回家去。就是那边树林边上站着的那个人,之前在杏子林时你想必也见过的。”

说着话凌牧云伸手向着南海鳄神站立的方向一指。

康敏顺着他的指向一看,顿时看到了那边百无聊赖的南海鳄神,身子不由得微微一抖。

南海鳄神的凶样她之前可是见过的,不仅面相丑陋,而且武功极高,前番在杏子林中把全冠清打得跟个死狗似的,要不是徐长老出面救下,估计就真的将全冠清给打死了。一想到要被这样一个人护送回家,康敏便忍不住心中有些发慌。

凌牧云看出了康敏的不安,轻轻的拍了拍她的面颊,淡声说道:“你不用害怕,我这个徒弟虽然凶蛮,脑子也不太灵光,但对于我这个师父的话,他是不敢不听的,你尽管放心就是。”

康敏似乎也看出了凌牧云主意已定,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害怕,还是点了点头。

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sè,站起身来,向着那边的南海鳄神一招手道:“岳老三,你过来,为师我有件事要吩咐你去做。”

“是,师父。”南海鳄神连忙叫着应道,颠儿颠儿的跑了过来。(未完待续。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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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北上河洛

一辆马车在官道上行驶着,马车的装潢虽然称不上华丽,却也绝对与寒酸扯不上边,拉车的乃是两匹健马,极为雄骏。若是懂马之人见此,非得大骂这马车的主人败家不可,只因这两匹马都不是寻常的脚力,而是上等的战马。

因为幽云十六州、河套平原等前朝的养马牧马之所尽数为他国所据,故而大宋朝马匹甚为缺乏,可堪骑兵骑乘作战的优良战马尤其稀缺,拿这样的上等战马来拉车,便是官绅豪商也未必有这等奢侈,倒不是他们买不起,而是买不买得到的问题。

不仅拉车的马匹不简单,赶车的车夫也同样非同寻常。赶车之人乃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公子,白衣如雪,自有一股潇洒出尘之气,明明做的是赶车这等贱役,却给人以一种洒脱自在之感,丝毫不让人因此而对他有丝毫的看低。

每次挥鞭,手臂都只是轻轻一抖,似乎根本就没用什么力,马鞭便呼啸而出,在空中卷出一声响亮的鞭鸣,惊得拉车的马匹撒开四蹄疾奔前行。如果有内行人看到,毕竟看出这赶车的车夫身具极上乘的武功,且内力不俗,唯有如此,才能如此轻描淡写却又如臂使指的控马鞭。

便在这时,马车之中传出一个温柔婉转的女声来:“云哥,你也赶了半天的车了,累了吧?要不然咱们先休息一会儿吧?”

赶车的公子哈哈一笑,道:“语嫣。没事,不过是抡几鞭子而已,又有什么可累的?倒是这么长途赶路,实在是有些委屈语嫣你了,这样,等到了下一座市镇,咱们好好休息一天,然后再去擂鼓山不迟。”

这赶车的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凌牧云,而能够劳动他亲自赶车的。除了王语嫣还能有谁?此时距离凌牧云与假扮乔峰的阿朱一起到无锡城外的天宁寺解救丐帮众人之时。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原来凌牧云在小镇马郎桥吩咐南海鳄神护送康敏回转信阳马家之后,便与将租船退掉的王语嫣、阿朱阿碧三女会合,一起去了无锡城。

众人到了无锡后,不久包不同和风波恶二人便赶来和王语嫣等人会合。要一起北上寻找慕容复。

然而眼见包不同和风波恶到来。阿朱阿碧两人有了保护之人。王语嫣便提出自己不想再去找表哥慕容复,而是要与凌牧云一起同行离开。

面对忽然改变主意的王语嫣,阿朱早已发现王语嫣已经转变心意喜欢上了凌牧云。而阿碧也隐约有所察觉,又得阿朱偷偷告知,还不怎么奇怪。

可包不同和风波恶两人却是大为惊诧,王语嫣一向暗暗喜欢慕容复,这是他们这些慕容家之人所共知之事,此番更是为了寻找慕容复而不惜冒险从家偷偷跑出来,这已无异于表明心迹,怎会突然说改变主意就改变主意,和凌牧云这么个“外人”一起走?

风波恶心中虽然惊诧,不过他只对打架感兴趣,对于王语嫣与慕容复之间的这些这些男女间的情爱之事本就不放在心上,倒还没觉得怎样。可包不同却是对此大为不满,认定王语嫣这般移情别恋,未免有些对不起他家公子爷。

只是王语嫣喜欢慕容复之事虽然在曼陀山庄和燕子坞都算不得什么秘密,许多人都知道,但毕竟王语嫣从未将对慕容复的爱慕之情宣之于口,而慕容复更是半个字也不曾提过他是否真对王语嫣有心,两人之间连窗户纸都还没有捅破,就更谈不上什么三生之约了,因此王语嫣虽有移情别恋之嫌,却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虽然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王语嫣对于慕容复乃至整个慕容家都并无丝毫亏欠之处,但包不同身为慕容家的家臣,却总觉得王语嫣此举未免有背叛他家公子爷之嫌,因此说起话来便指桑骂槐、冷嘲热讽,极为的难听,气得王语嫣险些哭出来。

见包不同对王语嫣言语不逊,凌牧云顿时大为恼怒,因此又出手将包不同狠狠的修理了一顿,若非王语嫣及时喝止,包不同即便不死也得残废。而风波恶一来感念凌牧云对其有救命之恩,二来自忖与凌牧云武功差距太大,终究没有敢对凌牧云出手。

只是经此一事,双方的气氛就变得极为尴尬紧张起来,阿朱阿碧和风波恶三人虽然有感于凌牧云对他们都有救命之恩,并未恶语相向,但毕竟和包不同同为慕容家之人,在包不同被凌牧云痛打的情况下,自也不能再如先前一般对凌牧云和王语嫣二人热情相待,于是双方便不欢而散。

在与慕容家几人分开之后,王语嫣与凌牧云商议了一下,决定先不回曼陀山庄,而是随着凌牧云一起游山赏水,浪迹江湖。

有感于行走江湖难免遭遇凶险,再加上凌牧云的劝导,为了不至成为心上人的拖累,王语嫣终于决定习武以增强自保之力。

只是王语嫣虽然通晓天下武学,但习武毕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尤其在内功修为方面,一般方法更是需要年深日久的打熬。未了让佳人尽量少受风霜寒暑习武练功之苦,于是凌牧云便将他自无量山琅嬛中所得的“北冥神功”以及“凌波微步”都传给了王语嫣。

因为王语嫣本就有着深厚之极的武学理论知识,因此真正学起武来进境极快,一个多月来,在有着凌牧云这个先天大高手作为陪练的情况下,已是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尽数练成,虽还谈不上精通,却也已能熟练应用,等闲人等再难伤她了。

眼看王语嫣习武天赋绝佳,武功进境极速,凌牧云便不由得想到了王语嫣的外公,此时还含恨蜗居于擂鼓山的无崖子来。

想无崖子身为逍遥派掌门,一代武学大家,只因被孽徒丁春秋所害,落得半身瘫痪,含恨苦熬数十年,郁郁寡欢,无时无刻不念着除去孽徒丁春秋之事。后来虽然将一身功力尽数传给虚竹,布下了除掉丁春秋之后手,却终究未能看到丁春秋认罪伏诛之日,只能是抱憾而终。

而今王语嫣既然武学天赋极佳,又是他的血亲后人,何不去带王语嫣去擂鼓山,让这外祖孙二人见面?一来可以让无崖子垂暮之年得享一丝天伦之乐,再者也正可让这位当世数得着的武学大家来指点王语嫣的武功。

当然,凌牧云并没有明确的说无崖子就在擂鼓山上,毕竟无崖子自从被丁春秋所害之后,为了防止丁春秋知道他未死而再来害他,都是装死不露面的,除了大弟子聪辩先生苏星河之外,甚至连苏星河的嫡系传人函谷八友都不得而知,他又是从何得知?

因而凌牧云只是对王语嫣说他从她外婆李秋水所遗信息中得知她的外公曾收一徒名为苏星河,而在中原武林恰好也有一位高手耆宿,隐居在河南擂鼓山,自称聪辩先生,名字便叫做苏星河,想来当是同一个人,故而想带她去擂鼓山去见苏星河,看看对方是否有她外公外婆的消息。

而王语嫣在得知她的外公外婆还可能在世后,也是颇为欣喜和激动,于是便随凌牧云一路北上而来。

只是一路走来,因为王语嫣实在太过貌美,惹来了不知多少贪花浪子、好色之徒,搭讪调笑之事几乎每日都会遇见。虽然这些觊觎王语嫣美色之人往往都落不得好下场,打脸挨揍都是轻的,有些行为放肆心怀歹意的,更是连小命都丧在了凌牧云的手中。

只是凌牧云武功虽高,手段虽厉,却止不住不知死的好色之徒是层出不穷,虽然以凌牧云的武功足以保得佳人安然无恙,却也甚是烦人。后来两人不胜其扰,于是便买来了一辆马车,将两人所骑的那两匹从西夏一品堂武士手里夺来的战马充作了拉车的脚力,由凌牧云客串车夫,而王语嫣则坐于车中不露面,这才算少了人来纠缠。

本来凌牧云只知擂鼓山在河南境内,但具体在河南哪里,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在来到河南境内之后仔细一打听,才知擂鼓山位于洛阳西南部的嵩县之南,屈原岗的东北,距离位于登封的嵩山少林寺不过一县之遥,因此两人走着走着竟然还是来到了少林寺的左近。

到了傍晚时分,前方见到一处人烟稠密的大市镇,叫做郑家集。凌牧云找到市镇上最大的一家客店落宿,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与王语嫣一人一间,方便照顾。

两人虽然已经心意相通,定下了终身之约,但都还是以礼相待,王语嫣是自幼受礼教所导,以礼自持,而凌牧云自然也不会对佳人有所勉强。

况且凌牧云自家事自家知,自己毕竟只是灵魂转世降临,而非真身亲来,若真是只为图一时之快而坏了佳人清白,以后回归主世界,真正洞房花烛之时,难免会因此而留有心结,那就反为不美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章 疑惑重重

凌牧云与王语嫣吃过了晚饭,各自回房休息。

孰料刚进入梦乡不久,忽听客店房顶的屋瓦之上传来“咯咯”两声轻响,凌牧云立时警觉,醒转过来翻身坐起,侧耳倾听。

凌牧云与王语嫣一路同来,在路上便曾遇到过一个不知死活的采花贼,趁着两人住店之机,想要趁夜偷入王语嫣的室内,行不轨之举,结果被凌牧云及时察觉,还没有能够进入王语嫣的房间,便被凌牧云取走了小命。

不过经此一事,凌牧云也是心中后怕,若是真因他的一时不慎,而让佳人受到半点惊吓,那都是罪莫大焉。正因如此,从那以后,但凡晚间睡觉,凌牧云都以秘法将精神念力散布在外警戒,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便即醒觉,就如这次一般。

仔细一听,便听得那声响乃是从店房的东北边高处传来的声音,显然是有武林中人在客店的屋顶之上行走,不过听声音,却没有向他与王语嫣所住房间这边来。

凌牧云心中一动,当即轻轻推开窗子,纵身而出,随即来到邻间王语嫣卧房的窗下,轻轻的敲了敲窗子。

“谁?”屋中一声轻喝传来,却是王语嫣也被惊醒。

凌牧云以真气束声向内传音道:“语嫣你别慌,是我。”

“云哥,你什么事?”

凌牧云道:“语嫣,我听到点动静,出去查看一下。你小心别睡,等我回来。”

王语嫣轻声道:“好,云哥你也小心。”

眼见王语嫣已经有了警惕,不至为敌所趁,凌牧云这才放心,离开王语嫣卧房窗下,晃身掠到后院暗影之下,目光向着之前所听声音来处瞧去。

只见确有一个黑衣夜行人在房上潜行,走走停停,似乎在辨认什么位置一样。待来到客店东侧的一排客房之上便不再走。反而俯子轻轻的敲了敲屋瓦。

接着就听客店靠东的一间上房之中忽然有人说道:“是哪位朋友深夜造访?不如下来一叙。”

接着就听房顶那人轻声一笑,说道:“在下夜晚来访,还望向老弟莫怪才是。”

这人才一出声,凌牧云身子不禁微微一震。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如果他没有听错。应该一个他认识之人。

而接下来那房中之人的话语也证实了凌牧云的猜测:“是陈兄么?好极,好极!快快请进。”

接着便见那个房间里灯火亮起,接着“嘎吱”一声轻响。那人将房门打开,就见那房顶之人应那人所请,纵身跃落,进入了房中。

眼见那夜行人已经进了屋,当即飘身从后院暗影之中长身而出,三两步飞掠到那亮灯的房间之外,贴靠在房间的后墙窗侧侧耳偷听。

就听屋中说话之声响起,其中一人说道:“陈兄,是什么事情劳动得你深夜前来造访?”

那个夜行人陈兄说道:“向老弟,为兄我这次来确有重要事情要与老弟你说,不知向老弟你可曾收到了这个东西?”

凌牧云心中一动,瞥眼向窗户上看去,从映窗棂纸上的影子来看,那个夜行人的手里似乎拿了个帖子式样的东西晃了晃。

接着就听那向老弟道:“这英雄帖我自然收到了,‘阎王敌’薛神医突然大撒英雄帖,遍激江湖同道,言辞又是这般紧迫,说什么‘但凡英豪见帖,便请即刻驾临’,陈兄,你可知是为了何事?”

凌牧云一听“英雄帖”三个字,又听得“‘阎王敌’薛神医”这个名头,心中顿时为之一震,暗道:“怎么回事?难道乔峰在得了我的提醒之后仍然没能救下乔三槐夫妇和玄苦大师么?否则薛慕华怎么仍旧召集开了这个英雄大会?”

这个所谓的薛神医真名叫做薛慕华,号称是当世医中第一圣手,只因“神医”两字太出名,他本来的名字反倒没几个人知道了。然而凌牧云对这个薛神医的底细却是再清楚不过,因为这个薛神医正是他与王语嫣此番所要去找的聪辩先生苏星河的弟子。

苏星河原本收了八个弟子,他受师父无崖子的影响,一样博学多才,只因资质不及其师那般天资超群,因而在修习诸般杂学的同时不免怠慢了武道修行,因而使得武功造诣不及其师弟丁春秋,被丁春秋逼得不得不装聋作哑几十年。

而他这八个弟子受其影响,也都对杂学极感兴趣,每人专精一门杂学,并以此杂学为号,分别是老大琴颠康广陵,老二棋魔范百龄,老三书呆苟读,老四吴领军,老五便是神医薛慕华,老六巧匠冯阿三,老七花痴石清露,老八戏迷李傀儡。

当年苏星河被丁春秋所逼,不得不发下毒誓,装聋作哑,为使弟子免受牵累,于是便把八人一同逐出门墙,从此再也不见。这八人不敢再以师兄弟相称,但眷念师门情深,为了纪念师父苏星河在函谷关边为他们传道授业,于是便并称“函谷八友”。

只是这函谷八友也与其师一般,在专精杂学的同时却忽略了本门武功的修行。其师苏星河的武功虽然比起逍遥派的先辈门人来大大不如,甚至让师弟丁春秋后来居上,但好歹在江湖中也算是一方高手耆宿,武功也可稳入一流高手之列。

而函谷八友资质本就不及乃师,又早早被逐出门墙,于逍遥派的精深玄妙武功所学不多,因而八人武功比之其师又差了一大截,在江湖中只能算是二流水准,虽然勉强也称得上是高手,但以八人逍遥派的出身来说,却是将逍遥派这一天龙世界第一隐世门派的脸都给丢尽了。

就以这薛神医来说,他的医道极精,武功却算不得是第一流人物。他于医道一门,原有过人的天才,几乎是不学而会,但在武功方面却资质一般,因而练功虽然还算勤勉,却未能得逍遥派武功之精要。

后来门中遭逢大变,师父苏星河将他们师兄弟八人同时开革出门,薛慕华不肯另投明师,于是别出心裁,以治病与人交换武功,东学一招,西学一武,武学之博,可说江湖上极为罕有,但坏也就坏在这个“博”字上,这一博,贪多嚼不烂,就没一门功夫是真正练到了家的。

尽管他武功并不太高,但医术如神之名既彰,所到之处,人人都敬他三分,在江湖中的名望却是极大,在原本历史上,就是他发出英雄帖遍邀武林群豪赴会聚贤庄,一同商议对付乔峰之事,这才造就了乔峰一生中最为惊险悲壮,也最为辉煌的一战。

然而在原本历史上,薛慕华之所以遍邀武林群豪赴会,那是因为乔峰被诬了杀父、杀母、杀师三大罪名,与少林派结上了大仇,而薛慕华又与少林寺的玄难、玄寂两人交情至厚,这才多管闲事,发出英雄帖邀集武林群豪的。可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就在凌牧云心念转动之际,就听屋内那夜行人叹了口气说道:“还能为了何事?十有**就是为了我们丐帮之中出的那个大祸害!”

那个向老弟似是吃了一惊,愣了一下说道:“依照陈兄所说,难道江湖传闻都是真的?那乔峰确实是胡虏夷种,是契丹的狼崽子?”

因为大辽大宋两国自建国以来便一直交兵不息,宋朝败多胜少,被逼每年都需向辽国进纳大笔的岁币,边境百姓固然是常受契丹人的侵袭迫害,国中百姓不得不多缴赋税以供岁币之用,也都深受其苦。因而其时宋辽两国乃是世仇,中土汉人提及契丹人无不切齿痛恨,视为毒蛇猛兽一般,江湖中人也不能免俗。

这时就听那个夜行人道:“不错,那乔峰确是契丹胡虏无疑,此事是经过我帮马副帮主的遗孀马夫人、徐长老,天台山智光大师等人共同证实了的,当时还有太行山冲霄洞的谭公谭婆、泰山铁面判官单正等武林中大有名望之人以及本帮的数百名兄弟亲眼见证,再真也没有了。”

“那传闻说的乔峰夜闯少林寺藏经阁图谋不轨、掳掠少林僧人,打伤数名少林高僧、甚至连其授业恩师玄苦都被他所伤的事情也都是真的了?”

“说来惭愧,为这件事,少林寺的玄慈方丈已经发来书信照会本帮,又哪能有假?”

那向老弟道:“乔峰这厮一向名头很大,假仁假义,倒是给他骗了不少人,哪想到竟会干出这等罪行来,不愧是胡虏夷种!”

听到这里,窗外的凌牧云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听两人说这些话,并未提及杀父、杀母之事,玄苦也只说是受伤,看来在他的提醒下,乔峰应该是抢在了他老爹萧远山下手之前及时赶到,没有让悲剧重演。

不过紧接着新的疑惑便又涌上了凌牧云的心头,既然如此,那乔峰又为何要夜闯少林寺的藏经阁,打伤数名少林高僧呢?而且以乔峰的为人,又怎会与其师玄苦动手,甚至还将其打伤?(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五章 得闻消息

便在这时,就听那姓陈的夜行人说道:“何止是别人,便是愚兄我身为丐帮的九袋长老,与他相处多年,也还不是一样被他骗得团团转?哎,过去我还十分佩服他的为人,刚开始听人说他是契丹夷种时,我还力斥其非,甚至还差点为此动手与那说话之人打上一架。唉,夷狄之人,果然与禽兽无异,他隐瞒得一时,却隐瞒不了一世,眼看真相败露,便撕下伪善的面具凶性大发起来。”

窗外的凌牧云听到这里,不禁面露冷笑,这人还真是虚伪,他早已从康敏的口中得知,将马大元之死嫁祸给乔峰之事便是这个人伙同全冠清与康敏一手所为,甚至乔峰的那把折扇就是他亲自去盗出来的,如今却又在别人面前装出被乔峰所欺,痛心疾首的架势来,实在令人作呕!

这人的人品甚至都不如全冠清,好歹全冠清还明目张胆的站出来领头和乔峰作对,摆明了立场与乔峰不对付。可这个家伙先伙同全冠清一起嫁祸乔峰,发动对乔峰的叛乱不说,在受了乔峰的免责饶命之恩后,还不思感恩,还跑到别人面前来装无辜,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谴责乔峰,这就未免太无耻了!

不错,这人就是丐帮六老中最擅使毒,曾以五彩毒蝎险些要了风波恶小命的丐帮六老之一的陈长老,陈孤雁!

这时就听那个向老弟说道:“陈兄,那你这次深夜造访所为何事?莫非也是为了这英雄大会之事?”

就听陈孤雁说道:“不错。向老弟,我这次来正是想就此事请你帮个忙。”

“陈兄,咱们俩什么交情,这么客气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便是。”

陈孤雁道:“好,那我就跟老弟你明说了吧,如果我猜得没错,薛神医这次所以会遍邀群豪前往聚贤庄赴英雄大会,十有**就是要商量如何对付乔峰之事。

只是乔峰这个胡虏夷种这些年来假仁假义,着实骗倒了不少人,在如何对待乔峰这件事上。可能会有异议。若是真发生这类情形。还要请向老弟站出来说两句话,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了乔峰这个契丹胡虏,否则放虎归山,日后必有大患!”

向老弟道:“没问题。此事关乎我们中原武林的安危。即便陈兄你不说。我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陈兄你身为丐帮九袋长老,曾与那乔峰同处一帮多年。你自己说话应该比我这么个事不关己的外人更有说服力吧?”

“向老弟你有所不知,我何尝不知道由我们这些本帮中人去揭发乔峰更能令武林群雄信服?只可惜此次英雄大会,我根本就不能到会,所以这才来求你能够帮忙说几句话,代为吐露我陈某人的心声。”陈孤雁叹了口气道。

“这是为何?那聚贤庄距离此地也不远,不过百多里的路程,陈兄你因何不能到会?难道说陈兄你还另有要事缠身?”

陈孤雁道:“说来惭愧,非是老哥我不想去,也不是没时间,而是本帮兄弟大多被乔峰那厮昔日的假仁假义所蒙蔽,许多人直到现在还对乔峰抱有幻想,哪怕明知他是契丹胡虏,仍旧认他这个帮主,甚至还有不少人主张要去英雄大会力挺乔峰,哪怕因此而与天下英雄为敌也在所不惜。

还是为兄以及其他的一些老成持重之人力劝,这才将这股不正的风潮劝住,最后说定,凡丐帮上下,都不许去参加这英雄大会,以免将内部的不和昭示天下,让众多武林同道耻笑,甚至因为乔峰一个契丹胡虏而与天下英雄生出嫌隙,甚至为敌作对,自绝于武林。”

“原来是这样,陈兄,不是我说,贵帮的人还真是够糊涂的,他乔峰一个胡虏夷种,能是什么好东西?似他这等人,越是假仁假义才越说明他处心积虑,这时候怎能还对他抱有幻想呢?”

“谁说不是啊,只是乔峰毕竟执掌了丐帮这么多年,在本帮中威信甚高,也不乏昔日亲信为他说话辩驳,本帮许多兄弟的心里一时转不过弯来也不奇怪。

不过本帮中的清醒之人也是不少的,虽然为了照顾那些尚未转过弯来的兄弟们的想法,我们不能亲身前去。但我们也都想办法拜托了亲熟的朋友届时帮忙说话,到时候向老弟你绝不会孤掌难鸣的,这你就放心吧!”

听到这里,凌牧云才算彻底明白了,原来是丐帮内部意见不统一,甚至可能是支持乔峰的人多,反对乔峰的人少,彼此争执不下,相互妥协,干脆来个置身事外,一个人都不去这英雄大会。

不过陈孤雁等一些想要对乔峰不利之人却并不甘心就此坐视,为求能够将乔峰打成武林公敌不得翻身,还偷偷四下串联相熟亲近之人,用心不可谓不歹毒,想必这个向老弟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至于陈孤雁为何要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乔峰,却是一点也不难猜,且不说他本就与全冠清沆瀣一气,就冲他之前曾偷盗乔峰折扇试图栽赃嫁祸乔峰一事,他就非得想方设法置乔峰于死地不可。

否则一旦日后让乔峰查明了真相,势必会回来找他报复,以他之能,如何会是乔峰的对手?因此就算为了保命,他也会想方设法的铲除乔峰。

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又听陈孤雁和这个向老弟接下来都是添油加醋的大骂乔峰这个契丹胡虏如何如何卑鄙无耻、假仁假义,暗藏祸心等等,凌牧云不愿再听,当即转身悄悄离开,回转客房。

他虽然鄙视陈孤雁此人的为人,却并没有对其动手的意思,虽说以他之能,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诛杀对方易如反掌,但毕竟陈孤雁处心积虑谋害的人是乔峰,而非他凌牧云。如何处置陈孤雁也该由乔峰这个苦主来决定,他这个外人却是不便擅做主张,到时候只需将此事告诉乔峰便是。

凌牧云并没有急着先回自己房中,而是在王语嫣的窗户上轻轻敲了敲,道:“语嫣,我回来了。”

正自焦急等待的王语嫣顿时松了一口气,走到窗边轻声问道:“云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凌牧云想了想,道:“你现在方便么?我进去和你说。”

“方便,云哥你进来吧。”王语嫣当即将窗户打开来。

凌牧云一纵身跃入房中,王语嫣将窗户重新关上,然后到桌边将灯点了起来。凌牧云见王语嫣衣衫整齐,估计是之前得他提醒便已经起身穿好了衣服。

“云哥,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过是来了个跳梁小丑而已”当下凌牧云便将此番出去的所见所闻都向王语嫣讲述了一遍。

王语嫣闻言不禁吃了一惊:“什么?这次是薛神医发帖要对付乔大侠?”

凌牧云眉毛一挑,问道:“怎么,语嫣你也听说过这个薛神医?”

王语嫣点了点头道:“我虽然一直住在曼陀山庄之中,却也听说过这个薛神医的名头。传说他乃是当世第一的神医圣手,江湖上的传说极为夸大,说他连死人也医得活,至于活人,那更是不论受了多么重的伤,生了多么重的病,他总有法子能治。

因此就连阴曹地府的阎罗王对此也是大为头痛,派了无常小鬼去拘人,往往给薛神医从旁阻挠,拦路夺人,所以江湖中人为他起了个外号,唤作‘阎王敌’。

而且这薛神医不仅医道如神,武功也颇了得。他爱和江湖上的朋友结交,给人治了病,往往向对方请教个一两招的武功。而对方感他活命之恩,传授时自然决不藏私,教他的都是自己最得意的功夫,时间既长,武功自然极为不俗了。”

凌牧云闻言却是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说他医道如神,或许还不算夸张,但这武功了得么,呵呵”

王语嫣奇道:“怎么,云哥你认得他?”

“我虽然不认识他,却知道他的一些底细,说起来这人还与咱们有着不小的渊源呢。”

“什么渊源?”

凌牧云道:“如果我所知的不错,这个薛神医真名叫做薛慕华,他的师父不是别人,正是咱们此番所要去找的隐居于擂鼓山中的聪辩先生苏星河。”

王语嫣惊讶道:“什么?薛神医是苏星河的弟子?这件事我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过?”

凌牧云道:“这本是咱们逍遥派的门中秘事,而且这薛慕华早已被苏星河逐出门墙多年,若非我为了寻找我师父也就是你外婆,从而多方打探,只怕也未必能够得知。”

王语嫣问道:“云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对这事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当年苏星河曾收了八个弟子,其中就有这个薛神医。只是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苏星河便将这八个弟子一齐开革出门了,这薛神医正是因为没了良师教导,这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来,借给人治病之机向人求教武功。”

说到这里,凌牧云语声微微一顿,接着问道:“语嫣,不如咱们也去见识见识薛慕华所邀开的这个英雄大会如何?”(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六章 英雄赴会

本来凌牧云是没有去聚贤庄英雄大会的打算的,因为经过前番无锡城外杏子林中显威和天宁寺中营救丐帮及铁面判官单正等武林群雄之后,凌牧云早已不再像过去一般在江湖中籍籍无名了。

他与王语嫣一路北来,偶尔便能从沿途所遇的江湖中人口中听到自家的名号,而凌牧云每每暗自观看,发现系统所颁布任务的完成度也是噌噌的往上涨,才短短一个多月过去,任务的完成度便已过半,速度简直快得惊人。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丐帮毕竟是天下第一大帮,帮众数以十万计,涵盖大江南北,由他们传播消息自然最是迅速不过。而他们丐帮的所有高层首脑尽为西夏一品堂所擒,又都是凌牧云与假扮成乔峰的阿朱救出来的,几乎就相当于是凌牧云一手拯救了整个丐帮,丐帮中人还不将他的名声传得飞快?

而且名声这东西从来都是越穿越响、越穿越广,照此趋势发展下去,他就是什么也不做,用不了多久,系统颁布给他的那个“名动江湖”的任务也能轻松完成。正因如此,他原本根本就没有再去聚贤庄英雄大会扬名的打算。而且在提前向乔峰示警之后,凌牧云也不觉得还会有这样一个英雄大会的出现。

然而令凌牧云没有想到的是,即便乔峰在得了他示警之后挽回了原本历史上的悲剧,没有再背上杀父杀母杀师的恶名,可这个英雄大会却还是出现了。

既然聚贤庄英雄大会如原本历史上一般举办。那乔峰是否还会如历史上一般单刀赴会,再去勇闯聚贤庄呢?这只怕是大有可能。

在原本的历史上,乔峰之所以前去聚贤庄,乃是因为他潜入少林寺被发现,在与少林寺众高僧激战的时候掌力波及误伤了易容改扮潜入少林寺的阿朱。乔峰为了找薛神医帮忙医治重伤的阿朱,这才去闯聚贤庄的。

而这次他偷听得陈孤雁和那个姓向的两人说话,乔峰仍是闯了少林寺,而且也从少林寺掳走了一个僧人,这个僧人是否也是阿朱假扮的呢?

想到这些,凌牧云便觉得还是有必要去一趟聚贤庄。如果乔峰并未前去。那自是最好不过。但若是仍然如原本历史上一般冒险前往聚贤庄,他去了也能助乔峰一臂之力。

王语嫣知道凌牧云与乔峰交情至厚,不能坐视对方遭遇凶险而不理,自无不允之理。

次日一早。凌牧云与王语嫣二人结了店房钱。驾车离开郑家集。取道东北,直奔聚贤庄而去。两人虽然都不曾去过聚贤庄,但聚贤庄在这方圆数百里之内却是极为有名。因此只是稍稍找人一打听便已问明了前去的路径。

聚贤庄距离郑家集足有百余里的路程,凌牧云赶车本就不及骑马来得快,不时还需停下来问路,因而走了大半天也才走了七八十里,也就走了半程多些。

凌牧云看此情形,知道若是继续赶路,即便能赶到聚贤庄也得半夜,于是索性就在途径的一个小市镇上住了下来,歇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度启程。不过为了行路方便,这次却是让王语嫣女扮男装,两人将马车暂存在了客店,只骑了两匹马,轻骑向着聚贤庄而来。

临近午时,距离聚贤庄已近,路上所遇的江湖中人越发的多起来,都是赶到聚贤庄去赴英雄宴的。这次英雄宴乃临时所邀,发的都是无名贴,贴上不署宾客姓名,见者有份,只要是武林中人,一概欢迎。

接到请贴之人往往连夜快马转邀同道,一个转一个,是以短短数日之间,贴子便已传得极远。只因时间迫促了些,来到聚贤庄的,也大多是少林寺左近方圆数百里内的人物。但河南是中州之地,地处中原腹心,除了本地武人之外,北上南下的武林知名之士得到讯息,尽皆来会,人数也实着不少。

这次英雄宴由聚贤庄游氏双雄和“阎王敌”薛神医联名邀请。游氏双雄游骥、游驹家财豪富,交游广阔,武功了得,名头也颇为响亮。只是在武林中既无什么了不起的势力,也算不上如何德高望重,虽足以称一方之豪雄,但放眼整个武林,就有些排不上号了,若是仅凭两人的面子,原本请不到这许多的英雄豪杰。

但那薛神医却是人人都要竭去与他结交的。武学之士尽管大都自负了得,却很少有人自信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就算真的自以为当世武功第一,也难保不生病受伤。如能交上了薛神医这位朋友,自己就是多了一条性命,只要不是当场毙命,薛神医肯伸手医治,那便是死里逃生了。

因此游氏双雄请客,收到贴子的不过是自觉脸上有光,但这薛神医的贴子,却不啻是一道救命的符咒。人人都想,今日跟这薛神医攀上了交情,日后自己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便不能袖手不理,而在刀头上讨生活之人,谁又保得定没有两短三长?

请贴上署名是“薛慕华、游骥、游驹”三个名字,其后附了一行小字:“游骥、游驹附白:薛慕华先生人称‘薛神医’。”若不是有这行小字,收到贴子的多半还不知薛慕华是何方高人,那么来到聚贤庄的只怕连三成也没有了。

等到了聚贤庄上,只见聚贤庄前来人不断,鲜衣怒马,跨刀佩剑,俱是武林中人,游氏双雄忙里忙外的招呼,另有不少专门负责招待宾客的庄丁,热情迎宾招待,让人乍一看还以为是在办喜事一般。

见此情景,凌牧云便知乔峰多半还没有到,否则气氛绝不会如此热情欢快,即便没有开打,也该是剑拔弩张了才对。

乔峰既然还没到,凌牧云便也不想多出风头,于是便与改扮男装之后丽色颇掩的王语嫣一起随便报了个名姓,便混进了聚贤庄中。

因为凌牧云游历江湖的时间尚短,虽经杏子林和天宁寺两役名扬江湖,但真正见过他面貌的人却并不多。

除去在他手下铩羽的西夏一品堂外,中原武林中识得他的也就是曾去过听香水榭云州秦家寨众人、川中青城派众人,包不同、阿朱等姑苏慕容氏的家将婢女,丐帮参与杏子林之事的那数百帮众和谭公谭婆、赵钱孙、铁面判官单正等少数人而已。

而在这些人中,秦家寨和青城派的人在听香水榭丢人现眼之后,便都灰头土脸的返回了云州和蜀中,距离太远,根本都没接到这聚贤庄英雄大会的消息。丐帮上下因为此事涉及刚刚离任不久的帮主乔峰,又都避而不来。

真正接到了聚贤庄英雄大会的消息,且会来的也只有谭公谭婆、赵钱孙、铁面判官单正等寥寥数人而已。而这些人偏偏都还未到,因此凌牧云虽然并未像王语嫣一般乔装改扮,却是谁也不识得他。

凌牧云与王语嫣二人进了聚贤庄后,在迎客庄丁的引领下来到了大厅,只见大厅之上早已黑压压的坐了一厅的人。厅中众人看见凌牧云与王语嫣二人进来,虽然惊异于这两个年轻公子的好相貌,却是谁也不识,于是便也都将注意力转向他顾,不再理会二人了。

而那接引客人的庄丁既未曾听自家庄主说起过凌牧云二人随便报出的姓名,又不见有什么武林豪杰上来与两人打招呼,只道两人不过是哪里来凑热闹的籍籍无名之辈,因此只是随便找了个角落的座位让两人坐下,便转身匆匆离开,去应付其他的宾客了。

凌牧云与王语嫣二人本就与在场众人并非一心,却也乐得低调,索性就安静的在角落里一呆,一边喝着茶、品尝着瓜果点心,一边静静的观察着庄内的情形。

这时候有一个中年人出来招待客人,在场众人纷纷起身与那人客气,这个说:“薛神医,您妙手仁心,让人佩服。”那个道:“薛神医你悬壶济世,还要关心武林安危,费心了。”正是此番英雄大会的发起人薛神医薛慕华。

王语嫣向着凌牧云低声道:“云哥,咱们是不是先去把薛神医找来,讲清渊源,劝他把这英雄大会给停了?难道还真眼看着他们商量怎么对付乔大哥啊?”

因为凌牧云叫乔峰为乔大哥,王语嫣便也随着如此称呼了。

凌牧云摇了摇头道:“语嫣,此时我的那位薛师侄只怕还正在为自己强大的号召力而得意呢,咱们现在就是把他叫过来说清楚,他也未必会信,更不一定会听,咱们还是静观其变,看看情形再说吧。”

那薛神医出来招待了一圈客人,便走到东边的主位上坐下。时间不大,就见那游氏双雄中的游驹引着三个汉子一脸忧急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快步来到那薛神医的身前,说了些什么。

凌牧云心中骤然一跳,只因他耳力超群,虽然距离较远、厅内声音嘈杂,可他还是隐约从那几人的交谈中听到了一个人名,乔峰!(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 声名鹊起

“乔峰”这两个字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大厅上的众人本来各自在高谈阔论,喧哗嘈杂,突然之间,大家都静了下来。

离得近的那些人是听到了这两个字,因而肃静了下来,而离得远的人本来听不到薛神医他们那桌说的话,但忽然发觉谁都不说话了,自己说了一半的话也就戛然而止。霎时之间,大厅上鸦雀无声,后厅的闹酒声、走廊上的谈笑声,却远远传了过来。

这时候就听薛神医问道:“鲍兄如何得知乔峰那厮要来?”

因为此时厅中已经肃静下来,所以薛神医这句问话一出口,便是那些离得远的先前没有听到几人说话的人这次也都听清楚了,心中无不震惊之极,举办这次英雄大会,为的就是商议怎么对付他乔峰,乔峰要来,那不是自投罗网么?

便在这时,就听后来那三人中为首的一个说道:“薛神医,这个消息是在下与祁兄、向兄亲耳听到的。说来惭愧,在下三人,昨晚都在那乔峰的手下栽了一个大跟头”

在场群雄对这三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听他们竟然带来了乔峰的消息,那些不认识的纷纷低声向旁人打探这三人的身份来历,凌牧云将精神力场悄然施展开来,将众人的话语都收入耳中,也弄清楚了这三个人的来历。

原来后来这三人中,手提一口连鞘长刀的那个名叫祁老六人,人称‘快刀祁六’。是关西闻名的好汉。腰间悬剑的个略胖的汉子名叫向望海,乃是湘东的武林高手,只是不知因为何事正在河南,正好赶上了这个聚贤庄的英雄大会。

另外为首说话的那个名叫鲍千灵,外号叫做“没本钱”他外号叫做“没本钱”,乃是个日走千家,夜闯百户的飞贼大盗,劫富济穷,倒也颇有侠名。

这时候就听那鲍千灵说道:“昨晚我与向兄、祁兄两人都在几十里外的许家集投店落宿,大家都收到了薛神医和二位游爷所发的英雄帖。于是便决定今早一起前来聚贤庄拜会大家。我等三人说起乔峰这厮都是大为气愤。大骂了他半夜,这才抵足而眠”

说到这里,那鲍千灵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羞愧之色,道:“谁想到今天一大早。我们三人都还没起来呢。忽听乔峰那厮在门口扬声说要拜见。我们三个吃了一惊,急忙抽兵刃想要迎敌,没想到”

说着话只见他从腰间解下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软鞭。只见一条小纸条正贴在鞭上,小纸条上写着“乔峰拜上”四个小字。他将软鞭先给薛神医和游氏双雄看了看,接着又举起来转圈向四周的众人展示了一遍,让大家都得以看清。

众人看到这里,哪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定然是乔峰趁着三人睡觉的时候潜入了他们的房中,将纸条贴在了他们的兵刃上。既然对方能够在鲍千灵等人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入室在他们的随身兵刃上贴纸条,想要取他们三人的性命自也是易如反掌。

旁边的祁老六和向望海两人都已是羞得满脸通红,连连跺脚,显然都是自觉丢了大人。

其实不仅是祁老六和向望海,便是说话的鲍千灵自己也是满脸惭色,其实他又何尝愿意自曝丑事?只是他知道薛神医和游氏双雄固然精干,而英雄会中智能之士更是不少,他稍有隐瞒,只怕就会惹人猜疑,届时若是被误会想要包庇乔峰,那可不得了,只怕立时就要被当成武林公敌,身败名裂!因此只得强忍羞臊,将事情和盘托出。

“乔峰那厮说他听闻薛神医您大撒英雄帖,便也想来见识见识,并请我们与他同行,为他带路。说来惭愧,我鲍千灵向来自负胆大,可一想到要与乔峰同行一路,竟是不寒而栗,一时竟是没敢答应。

后来他听说英雄大会是在聚贤庄举办,知道是游氏双雄做东,说是路径好打听,也不必我们三人陪着了,就放我们三人头前来向薛神医和二位游爷以及与会的诸位英雄们打声招呼,说他下午便到。”

鲍千灵红着脸将事情的经过情形说完,最后说道:“乔峰这厮乃契丹狼崽子,就算他真大仁大义,咱们也当将他除了,何况他如今恶性已显,为祸日烈。倘若他远走高飞,倒是不易追捕,也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居然要来这里自投罗网。”

游家老二游驹沉吟了一下,说道:“素闻这乔峰智勇双全,近些年来丐帮在他的打理下好生兴旺,足见其能,倒也不是个莽撞的匹夫,他既然知道咱们摆这英雄大宴,也该知道咱们此番举办大会,为的就是要对付他这个契丹胡虏,难道他还真敢到这英雄大宴来?”

鲍千灵道:“我们三个也怕他是另有奸谋,只是却想不出个头绪来,所以赶紧来向诸位通个消息,人多计长,好让大家伙儿都来合计合计。”

便在这时,旁边的向望海说道:“对了,那乔峰还赶了一辆骡车,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厉害的帮手,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歹毒手段。”

这向望海一开口,凌牧云心中顿时一跳,因为这个向望海不是别人,正是前天晚上与陈长老陈孤雁夜谈密谋的那个向老弟!

凌牧云那天晚上只是在屋外偷听了两人说话,却并没有看到两人的相貌,因此这向望海刚来时凌牧云并没有能够将其认出,可等这向望海一说话,凌牧云顿时就认出他的声音来了。

薛神医忙问道:“骡车?什么样的骡车?”

鲍千灵等三人便将骡车的大小样式简单的向着薛神医等人描述了一下。

游家老二游驹道:“若是照三位所说,就那么一辆小小的骡车,就算车中重重叠叠的挤满了人,挤到七八个,那也塞得气都透不过来了。加上乔峰,不足十人,到得这英雄大宴中,只不过如大海中的一只小船,又能有什么作为?”

其他众人也都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藏身于角落里的凌牧云听到了这里,心中却已猜了个大概,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这骡车里面装的只怕就是阿朱了,除了阿朱受伤需要救治之外,凌牧云实在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能够让乔峰甘冒奇险来这聚贤庄了。

这时就听薛神医沉吟说道:“难道说乔峰还有什么厉害的后援不成?”

旁边的快刀祁六道:“乔峰本是丐帮帮主,他的后援会不会就是丐帮?”

快刀祁六这话一出,众人心中俱是一凛,丐帮乃是江湖上的第一大帮会,帮中高手不少,帮众更是多达数十万之众,向来与少林派一般执武林之牛耳,实是非同小可。若是乔峰真得丐帮举帮来援,那可真是大麻烦了,别看此番前来参加英雄大会的武林人士众多,但是要与丐帮比起来,只怕还是对方更加的人多势众!

这时候就听那向望海道:“大家不必担心,那乔峰已然破门出帮,不再是丐帮的帮主,丐帮上下也都与他划清了界线,以后再见便是仇敌,如何还会前来维护他?丐帮中的陈长老与我交情不浅,这些都是他亲口对我说的。”

鲍千灵道:“向兄,那陈长老真是这么说的?”

“不错。”向望海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陈长老还跟我说本来他们接了薛神医和二位游爷的英雄帖,也该当前来拜会,只是乔峰那狗贼毕竟是出自丐帮,若是他们前来,只怕会让众位误会,为了避嫌,索性就都不来了。”

游家老大游骥道:“我就说嘛,丐帮的众位长老都是铁铮铮的好男儿,岂能不分是非,袒护契丹胡虏?倘若仍然相助乔峰,那不是成了汉奸卖国贼么?”

众人点头称是,都道:“不错,一个人就算再不成器,也决不愿做汉奸卖国贼的。”

王语嫣低声对凌牧云道:“云哥,你听见了没有?按照他们这么一说,咱们都成汉奸卖国贼了。”

凌牧云冷冷一笑,道:“这帮家伙也就会给人扣大帽子的本事,他们若是真的爱国,怎么不去到边境上与那些屡屡犯边的契丹人争锋?跑到这里来以多欺少的筹谋对付一个乔峰算什么能耐!再者说了,乔大哥他又有什么恶行了?不过是打伤几个少林和尚嘛,那是少林寺自己的事情,与这帮人又有什么相干?”

就在凌牧云与王语嫣窃窃私语之际,众人的话题却不知不觉便绕到了他的身上。

就听鲍千灵说道:“这就叫做‘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连丐帮的人都选择袖手旁观,哪里还会有人愿意帮乔峰这狗贼?”

众人闻言俱是点头称是,向望海却忽然说道:“这却未必,只怕有一人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帮乔峰这狗贼!”

众人俱是微微一惊,忙问道:“向兄,你此话怎讲?”

向望海道:“不知众位听说过没有,最近武林中忽然冒出来个厉害之极的年轻高手,虽然出名的时间不长,做下的事情却不小,而且还与乔峰这狗贼交情甚笃”

向望海的话还没等说完,就已经有不少人猜了出来,游驹说道:“向兄所说的可是那圣手公子凌牧云?”(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名可惊人

“圣手公子凌牧云”这七个字一入凌牧云的耳中,顿时引起了他的兴趣,便暂时停下了与王语嫣的交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说话的薛慕华一桌来。

随着杏子林和天宁寺两役,凌牧云的名声已经丐帮之口在江湖中传扬开来,因为凌牧云闯荡江湖的时间尚短,大家对他的武功家数都不甚清楚,只见他在杏子林和天宁寺的两番出手都是徒手对敌,偏又武功极高,因此便博了个圣手公子的名号,凌牧云与王语嫣一路北来,也没少听人提起过。

说实话,凌牧云对这个外号其实并不太感冒,想他身负诸多神功绝学,可不只是手上功夫了得那么简单,兵刃上的功夫更是厉害,这个外号对他而言根本就不贴切。人都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但到了他的身上,这未免就有些不适用了。

只是凌牧云即便不满意也没办法,毕竟外号这种东西都是别人帮忙取的,不是自己想叫什么就叫什么的。不过他倒是想听一听,这些人是如何来评价他的。

只听向望海道:“不错,我说的就是他,大家想必最近也都听说过这个人,这人似乎与姑苏慕容氏有些关联,又和乔峰交情极佳,别人不肯帮乔峰,他却未必不会来横插一手,大家不得不防!”

凌牧云听到这里,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路数,这是准备将他与乔峰一起算计进去啊,想来这向望海说的这些话。多半都是陈孤雁教的,其目的不过是让江湖中人都将他认作是乔峰的同党,也和乔峰一样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这时就听那薛神医问道:“大家对这个圣手公子凌牧云知道多少,众位可有人认得他的?”

在场众人却都摇了摇头,鲍千灵道:“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他的名头也是最近才在江湖上冒起来的,只知道他武功极高,手上的功夫尤其了得,但他到底是何门何派。擅长什么武功。却是谁也不知道了。”

薛神医见气氛似乎微微有些低沉,于是说道:“大家其实也不必担忧,且不说现如今乔峰契丹胡虏的底细已露,千夫所指。那个圣手公子未必还会再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帮乔峰那狗贼。就算他真的执迷不悟。还与乔峰那狗贼为伍。也只是一个人而已,加上乔峰也才两个人,咱们这里这么多英雄豪杰。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们区区两个人么?”

听薛神医这么一说,众人也觉有理,便也不再为此而忧虑了。

说话之间,外面又来了不少的英雄豪杰,有铁面判官单正和他的五个儿子,谭公、谭婆夫妇和赵钱孙一干人。没过多久,少林寺的玄难、玄寂两位高僧也到了,薛神医和游氏兄弟一一欢迎款接。

眼见谭公谭婆等识得他面貌的熟人到来,凌牧云当即拉着王语嫣的手轻轻的转过头去,以免被他们所发觉,倒不是害怕什么,而是现在乔峰这个正主还没到场,还不到他现身的时候。

众人落座之后,说起乔峰的为恶,人人均大为愤怒,当听到乔峰竟然也要前来赴会时,众人也不由得心中一凛。待听薛神医等人谈及凌牧云,怀疑他会来充当乔峰的帮手时,铁面判官单正和谭公谭婆等参与过杏子林之役的人更是脸上变色。

铁面判官单正一脸难色的道:“单只乔峰狗贼一人便已甚为棘手,若那凌牧云也甘心充当乔峰狗贼的帮手,那事情就更加难办了。”

向望海不以为然道:“这两个狗贼要是当真敢来,大家一拥而上乱刀将他们两个砍成肉泥便是,有什么难的?”

忽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说的简单,只怕到时候还没等你砍到对方,你自己就先被打成肉泥了。”

凌牧云循声看去,只见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谭婆的那个师哥赵钱孙。

向望海猛地拍案而起,向着赵钱孙怒目而视:“姓赵的,你说什么?”

一时间全场俱寂,俱是将目光看向起冲突的两人。

却见那赵钱孙竟是混若无事的喝了口茶,这才斜睨了向望海一眼,道:“你脑袋上长的耳朵是干什么用的?老子这么大声说话你都听不清?”

向望海脸色铁青,眼见赵钱孙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毫不客气的落他的面子,一口恶气哪里还能忍得住,当即“呛啷”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向着赵钱孙一指:“姓赵的,这么说你是乔峰那狗贼的狗腿子喽?来来来,让我姓向的先来会会你!”

眼见两人越说越僵马上就要动手了,薛神医连忙站起身来劝道:“两位、两位,看在薛某的面子上都别动怒,大家今天既然给面子受邀前来,那就都是朋友,有什么话可以坐下来好好说嘛,别伤了和气。”

向望海见薛神医出面劝止,这才将长剑一收,气哼哼的道:“薛神医,不是我向望海有意扫您老人家的金面,实在是这人说的混账话太过气人,向某一时忍耐不住”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赵钱孙便又说话了:“我这人向来是见人将人话,见鬼讲鬼话,讲混账话也怪不得我,怪只怪这宴会上来了个混账东西!”

他这话一出口,场上刚刚有所缓和的气氛顿时又是一僵,这下就连打圆场的薛神医脸色都有些难看起来,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这英雄大会毕竟是他薛慕华出面邀请举办的,像赵钱孙这般在席间闹事,损的不仅是向望海颜面,不也同样说明没把他薛慕华放在眼里吗?

向望海原打算说几句场面话交代过去就坐下了,然而赵钱孙此话一出,他却是彻底不能忍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如此折辱,他若不给以对方强硬的还击,他向望海的面子就算是彻底栽了,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向望海刚才归鞘的长剑“呛啷”一声再次拔出,向着赵钱孙一指,厉声喝道:“姓赵的,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否则别怪向某我剑下无情。”

然而还没等他的话音落下,只见赵钱孙的身形猛地从席位上飞蹿而出,仿佛灵猴蹿跃一般,一瞬间便越过桌面跳到了向望海的身前,接着就听向望海一声惊呼,手中长剑竟不知怎么就落在了赵钱孙的手中。

向望海一连向后退出两步,众人这才看清,只见他左手抱着右肩膀,右臂则软软的垂着,正一脸惊悸的看着赵钱孙,目光中满是骇然。原来他竟是在刚刚那一眨眼的时间里便已被赵钱孙打飞了兵刃,并以擒拿手将他的右臂卸脱了节。

在场众人无不惊骇的看向赵钱孙,实在没有想到这个赵钱孙竟是这么厉害。向望海好歹也是江湖上的成名高手,一手三十六路披风剑法也颇为不俗,想不到在赵钱孙的手下竟然连一招都没有使出来便被人夺了兵刃卸了膀子。

众人在震惊于赵钱孙武功高超之余,也是深为他的举动所恼,有几个与向望海关系不错的,或是想要趁机讨好薛神医的,已经是跃跃欲试,只是慑于赵钱孙武功高,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动手罢了。

“大家都不要激动,听老夫一言。”便在这时,铁面判官单正站起身来断声喝道。

铁面判官单正生平嫉恶如仇,本身武功已然甚高,除了亲生的五个儿子外,又广收门徒,徒子徒孙共达二百余人,势力也是不小,在江湖中的声望亦是极大。因而见他出声,在场众人便也都暂时安静了下来,一齐将目光看向单正,看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只见单正伸手向着赵钱孙一引,对众人说道:“大家不要误会,这位赵钱孙赵兄乃是当日在无锡城外杏子林中证明乔峰是契丹胡虏的人证之一,与那乔峰有着化解不开的深仇,因此他是绝对不可能与乔峰那狗贼为伍的。”

说到这里,单正又转回头来对赵钱孙道:“赵兄,今日大家聚在一起,都是为了商议如何对付乔峰这个契丹胡虏,可以说是志同道合,有什么话可以心平气和的说嘛,何必动手呢?”

众人听了单正的话,这才知道这个赵钱孙竟然还是指认揭露乔峰身世的人证,那他确实不会是乔峰一方的人,只是既是这样,那他为什么还要帮乔峰说话呢?

却见赵钱孙瞥了一旁的向望海一眼,冷哼说道:“我是听不下去他的混账话了,什么一拥而上乱刀砍成肉泥,真把乔峰他们当成泥捏的啦?别人不知道乔峰和那凌牧云的本事,你铁面判官单正还不知道么?连老子都打不过,还胡吹大气说要杀乔峰和凌牧云,哼,凭他也配?”

单正道:“赵兄,向老弟他也是为了鼓舞大家伙儿的士气嘛,你又何必如此较真呢?对方虽强,但咱们今天这儿也来了这么多的英雄,只要大家伙儿齐心合力,乔峰也一样难逃公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 乔峰拜庄

()在场众人听到此处不禁面面相觑,怎么听这意思,似乎乔峰和那个凌牧云都十分厉害的样子?让单正和赵钱孙两人都如此忌惮?

今rì到场的群雄中,虽然都听过乔峰的名头、甚至与乔峰是旧识,但真正见过他出手的只占少部分。而对于凌牧云,那更是见都没几人见过,对于他的武功高低更只是道听途说,因而乔峰等的名头虽大,众人却并不太过忌惮,只觉今天到会这么多人,就算一人一口唾沫,也足够淹死对方的了。

可听了赵钱孙和铁面判官单正两人的说话,众人才知道事情恐怕并不像他们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铁面判官单正的名头在江湖中那是极响的,人人钦佩。而赵钱孙虽然在江湖中没什么名头,但仅从他之前出手,一个照面便将成名江湖多年的向望海制住的手段而言,在场的绝大部分人嘴上虽然不说,心中都是暗自叹服的。这两人都如此忌惮乔峰和那个凌牧云,只怕两人真的有惊人本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便在这时,人丛中有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忽然说道:“一个人打不过就群殴嘛,你们泰山单家的名声原来是这么来的!嘿嘿”

单正脸上立时变sè,他的几个儿子更是忍不住纷纷怒喝:“是谁在说话?”“有种的站出来,躲在人堆里做矮子,算是什么好汉?”“是哪一个混账王八蛋?”

但那人说了那句话后,就此寂然无声,谁也不知说话的是谁,在场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竟是谁也没发现身旁有人开口说话,可这声音又分明就是从人丛中传出来的,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唯有凌牧云在角落中暗自冷笑,别人不知这说话的是谁,但早已将jīng神力场施展铺开的他却发现了声音来处,知道说话之人是谁。只是对方这话乃是讽刺铁面判官单正,正合他的心意,他自然不会将之揭发出来。

单家几兄弟叫嚷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出来应答,虽然心中恼怒,但找不到说话之人,却也无法可施。

还是铁面判官单正的年纪大城府深,眼见无人出头应答,当即一摆手让五个儿子住口,随即向着人群中一拱手说道:“这位英雄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乔峰那狗贼武功心机都颇为了得,大家若不齐心合力将其诛除,rì后势必还会让他掀起更大祸患,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况且对付乔峰这等契丹狗贼,也用不着讲什么江湖规矩。”

在场群豪闻言都是暗自点头,以乔峰武功之高,若是单对单的交手,恐怕在场众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要想除掉他,还真得靠众人联手才行。

有些与单家交好的人更是出声附和起来:“不错,岂能让一个契丹胡虏在中原武林横行?”“单老爷子说的对,对他还讲什么江湖规矩?”

人群中那个人又冷笑说道:“群殴便群殴,偏偏还找一大堆理由,乔峰是狗贼,你们打一个狗贼还要一起上,那又算是什么东西?”

他这句话却是将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给骂了进去,不仅是单家,在场的其他群雄也都纷纷怒喝出声,相互向着四周打量,到底是谁在说话,要将这说话之人揪出来,有那xìng子粗野的更是已经忍不住抄家伙亮兵刃了。

便在这厅中乱成一团之际,一名负责迎客的管家匆匆进来,走到游骥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游骥的脸上立时变sè,问了一句话,那管家手指门外,脸上充满惊骇和诧异的神sè。

游骥在薛神医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薛神医的脸sè也立时变了,游驹走到哥哥身边,游骥向他说了一句话,游驹也顿时变sè这般一个传两个,两个传四个,四个传八个,越传越快,顷刻之间,嘈杂喧哗的大厅中寂然无声。

因为每个人都听到了四个字:“乔峰拜庄!”

薛神医向游氏兄弟点点头,又向玄难、玄寂二僧望了一眼,说道:“有请!”

那管家转身走了出去。

群豪俱是起身向外看去,心中怦怦直跳,虽然明知己方人多势众,众人一拥而上,任乔峰三头六臂怕也抵挡不住,但此人的威名实在太大,孤身而来,显是有恃无恐,实猜不透他有什么jiān险yīn谋。

角落里的凌牧云和王语嫣两人也随着众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王语嫣心中紧张,忍不住伸出柔荑握住凌牧云的手掌。

感觉到佳人的紧张,凌牧云轻轻捏了捏佳人的玉手,传音入密安慰道:“语嫣,没事的,放心好了。”

感受到凌牧云手掌之上传来的力量感,加上那淡然平静的安慰之语,王语嫣心中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一片寂静之中,只听得蹄声“嗒嗒”,车轮在石板上隆隆滚动,一辆骡车缓缓的驶到了大门前,却是毫不停止,从大门中直驶了进来,根本没有下车的意思。

身为地主的游氏兄弟不禁眉头深皱,只觉此人肆无忌惮,无礼已极。

只听得“咯咯”两声响,骡车轮子辗过了门槛,一条大汉手执鞭子,坐在车夫位上,骡车帷子低垂,也不知车中藏的是什么。

群豪不约而同的都瞧着那赶车大汉,但见他方面长身,宽胸粗膀,眉目间不怒自威,正是丐帮的前任帮主乔峰。

乔峰将鞭子往座位上一搁,跃下车来,抱拳说道:“闻道薛神医和游氏兄弟在聚贤庄摆设英雄大宴,乔峰不齿于中原豪杰,岂敢厚颜前来赴宴?只是今rì有急事相求薛神医,来得冒昧,还望恕罪。”

说着话深深一揖,神态甚是恭谨。

然而众人此时早已将乔峰视作洪水猛兽,万恶大敌,他越是礼貌周到,众人越是料定他必安排下yīn谋诡计。游驹左手一摆,他门下四名弟子悄悄两从旁溜了出去,察看庄子前后有何异状。

薛神医拱手还礼,说道:“乔兄有什么事要在下效劳?”

乔峰退了两步,揭起骡车的帷幕,伸手将一个少女从中扶了出来,说道:“只因在下行事鲁莽,累得这小姑娘中了别人的掌力,身受重伤。当今之世,除了薛神医外,无人再能医得,是以不揣冒昧,赶来请薛神医救命。”

群豪一见骡车,早就在疑神疑鬼,猜想其中藏着什么古怪,有的猜是毒药火药,有的猜是毒蛇猛兽,更有的猜想是薛神医的父母妻儿,给乔峰捉了来作为人质,却没一个料得到车中出来的,竟然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而且是来求薛神医治伤,无不大为诧异。

只见这少女身穿淡黄衫子,颧骨高耸,着实难看,而且看她脸sè发白,神情颇为虚弱。凌牧云心中顿时明了,这个少女十有仈jiǔ就阿朱所扮。

而事实也正如凌牧云所料想的那样,这个从骡车中出来的丑陋少女正是阿朱。

原来阿朱想起姑苏慕容氏在江湖上怨家太多,那薛神医倘若得知自己的来历,说不定不肯医治,因此来之前便采买了乔装改扮之物,乔装改扮。思及大夫要搭脉看伤,要装成男子或老年婆婆,却是不成,因此便将自己的容貌改得丑陋一些,又换了一身衣衫也就是了。

薛神医听了乔峰这几句话,也是大出意料之外。他一生之中,旁人千里迢迢的赶来求他治病救命,那是寻常之极,几乎天天都有,但眼前大家正在设法擒杀乔峰,这乔峰居然自己送上门来,只为了求他救治这样一个少女,却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薛神医上上下下打量阿朱,见她容貌颇丑,何况年纪幼小,乔峰决不会是受了这稚女的美sè所迷,可要说是乔峰的骨肉亲人,却从未听说乔峰有妹子或是女儿,而且他jīng于医道,于各人的体质形貌,自是一望而知其特点,眼见乔峰和阿朱两人,一个壮健粗犷,一个纤小瘦弱,没半分相似之处,可以断定决无骨肉关联。

想到这里他微一沉吟,向乔峰问道:“这位姑娘尊姓,和阁下有何瓜葛?”

乔峰微微一怔,他与阿朱相识以来,只知道她叫“阿朱”,到底是否姓朱,却说不上来,便问阿朱道:“你可是姓朱?”

阿朱微笑道:“我姓阮。”

她这一说话,凌牧云骤觉手中所牵的佳人的柔荑猛的一紧,扭头看去,却见王语嫣一脸激动的低声说道:“云哥,她是阿朱!”

原来阿朱自知在江湖中并非什么有名角sè,这聚贤庄上见过她的人只怕都没几个,熟悉她的就更是没有了,因此在乔装打扮改换了容貌之后便没有再刻意伪装声音。

只是她没有想到,凌牧云和王语嫣二人竟然也来到了这英雄大会上,别人不熟悉她,王语嫣与她相交多年又怎会不熟悉?故而她这一开口,立时就被王语嫣听了出来。

凌牧云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了,语嫣你放心,我定会帮他们的。”

第四百七十章 平地一声惊雷起

()眼见乔峰竟然连阿朱的真实姓氏都不知,薛神医不禁大为奇怪,问道:“难道阁下与这位姑娘并无深交?”

乔峰道:“她是我最近才认识的一个小妹妹。”

他此言一出,厅上群豪都是“啊”的一声,群相哗然,一大半人心中不信,均想世上哪有这等事,仅仅是为了一个最近才认识的少女,便甘冒奇险闯上门来?不要命了么?他定是借此为由,要行使什么诡计。

但也有不少人知道乔峰为人行事向来光明正大,生平不打诳语,尽管他如今身世曝光,成了人人喊打的契丹胡虏,但料来他自重身份,多半也不会公然撒谎骗人。

薛神医伸出手去,替阿朱搭了搭脉,只觉她脉息极是微弱,体内却真气鼓荡,两者极不相称,再搭她左手脉搏,已知其理,向乔峰道:“这位姑娘若不是得阁下以内力替她续命,早已死在玄慈大师的大金刚掌力之下了。”

群雄一听,又都群想耸动,玄难、玄寂二僧更是奇怪,均想:“方丈师兄几时以大金刚掌力打过这个小姑娘?倘若她真是中了方丈师兄的大金刚拳力,哪里还能活命?”

玄难道:“薛居士,我方丈师兄数年未离本寺,而少林寺中向无女流入内,这大金刚掌力决非出于我师兄之手。”

薛神医皱眉道:“那这世上更有何人能使这门大金刚掌?”

玄难、玄寂相顾默然,他二人在少林寺数十年,和玄慈是一师所授,用功不可谓不勤,用心不可谓不苦,但这大金刚掌始终以天资所限,无法练成。他二人倒也不感抱憾,只因这大金刚掌修练奇难无比,少林寺也往往要隔上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出一个特异的奇才练成这门掌法。

只是练功的诀窍等等,上代高僧详记在武经之中,有时全寺数百僧众竟无一人练成,却也不致失传。因而两人也想不出除了他们方丈师兄玄慈之外,这世上还有谁能会这大金刚掌。

玄寂很想问阿朱中的是否真的是大金刚掌,但话到口边,便又忍了回去,心知这句话若问出了口,那便是对薛神医的医术心存怀疑,多有不敬。于是转头向乔峰道:“前几**潜入少林寺,打伤我玄苦师兄及其他几位师兄弟,也曾挡过我方丈师兄的一掌大金刚掌。但我方丈师兄那一掌,若是打在这小姑娘身上,她怎么还能活命?”

乔峰摇头道:“玄苦大师是我恩师,我对他大恩未报,宁可自己xìng命不在,也决不能以一指加于恩师,还有另外几位高僧也是,皆非我所伤,实是另有其人。”

玄寂怒道:“你还想抵赖?那么你掳去那少林僧呢?这件事难道也不是你干的?”

乔峰说道:“大师硬要所乔某掳掠贵寺僧人,那么请问,乔某掳走的僧人是贵寺哪位高僧座下,法号怎称?”

玄寂和玄难对望一眼,张口结舌,都说不出话来。那晚玄慈、玄难、玄寂等数位少林高僧合击乔峰,却被他脱身而去。明明见他还擒去了一名少林僧,可是其后查点全寺僧众,竟一个也没缺少,此事之古怪,实是百思不得其解。

薛神医插口道:“乔兄孤身一人,进少林,出少林,自身毫发不伤,居然还掳去一位少林高僧,这可奇了。这中间定有古怪,你说话只怕大是不尽不实。”

乔峰道:“玄苦大师非我所伤,我也决没从少林寺中掳去一位少林高僧,你们有许多事不明白,我也有许多事不明白。”

原来乔峰在得了凌牧云的提醒之后,一路疾赶,终于是及时赶回到了幼时所居的家中,见到养父母乔三槐夫妇。经过再三询问,乔三槐夫妇终于吐露了实情,告诉乔峰他确实并非他们的亲生儿子,而是他们受托收养的,只是乔峰原来是谁家的什么孩儿,是汉人还是契丹人,他们便不得而知了。

本来乔峰是准备第二天就前去少林寺询问自己恩师玄苦大师的,谁想到就在他回家当晚,便有恶人来到他家中,试图杀害养他的父母乔三槐夫妇。虽然已经知道乔三槐夫妇并非他的亲生父母,但多年的养育之恩并不因此稍减,乔峰自然不会放任对方下毒手,便及时挺身而出,与那恶人斗了起来。

谁想到那恶人的武功竟是极高,以乔峰的武功,竟然拿对方不下。那人见有乔峰阻碍,再想杀乔三槐夫妇已是不可能,便抽身而走。乔峰自然不肯如此轻易的便放那人离开,随后便追,不想追着追着竟追进了少林寺的藏经阁中,不仅将那人给追丢了,而且还惊动了少林寺的众僧人。

乔峰为免误会,急忙潜身躲入菩提院中,结果正碰上阿朱假扮少林僧人偷盗藏于菩提院内的易筋经。他心中起疑,便将假扮少林僧人的阿朱擒住,想要带出去问话,却被少林方丈玄慈等几人发现,出手来擒他。

乔峰自然不肯束手就擒,于是便与几名少林高僧动上了手,没想到这一照面一动手,玄慈等人却是异口同声说他打伤了玄苦等几位高僧,非要将他擒拿下来,乔峰含冤受屈,知道恐怕是有人陷害他,更不肯就范,于是带着阿朱从玄慈等几位少林高僧的联手之下突围而出。

可等出了少林之后乔峰才发现,他所擒拿的少林僧人竟是阿朱所假扮,而阿朱也被他与几名少林高僧激斗时的余波所波及,被玄慈的大金刚掌力打成了重伤,全赖乔峰以真气续命,方才活到现在。听闻薛神医聚贤庄举办英雄大宴,便带着阿朱上门求医来了。

相比少林僧人,无故被扣上打伤少林高僧、伤及恩师、偷盗少林宝经等罪名的乔峰显然更加的莫名其妙、委屈冤枉。

这时就听玄难道:“不管怎样,这小姑娘总不是我方丈师兄所伤,想我方丈师兄乃有道高僧,一派掌门之尊,如何能出手打伤这样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再有千般的不是,我方丈师兄也决计不会和她一般见识。”

乔峰眼见玄难、玄寂两个和尚坚决不肯认阿朱是被玄慈方丈所伤,心念一动,当下便道:“是啊,玄慈方丈慈悲为怀,决不能以重手伤害这样一个小姑娘,多半是有人冒充少林寺的高僧,招摇撞骗,胡乱出手伤人。”

却是他思及这里面的事情错综复杂,简单的几句话也说不清楚,而且若咬定阿朱是玄慈方丈所伤,薛神医碍于少林派的面子,只怕不肯对阿朱加以医治,因此便顺水推舟,说是有人冒充,以求薛神医能够伸手医治阿朱。

玄慈与玄难对望一眼,缓缓点头,显是默认了乔峰的这番说辞。

薛神医叹道:“如此说来,世上居然还真有旁人能使这门大金刚掌了?此人下手之时,似是受了什么阻挡,掌力消了十之七八,是以阮姑娘才不至当场毙命,此人掌力雄浑,只怕能和玄慈方丈并驾齐驱。”

乔峰见薛神医如此说,不禁心下钦佩,因为当时确实是乔峰随手拿东西替阿朱挡了一下,消去了玄慈的大半掌力。而这薛神医单是搭一下阿朱的脉搏,便能将当时动手过招的情形猜出,确实医道如神,想来也定能将阿朱治好。

念及此处,乔峰不禁面现喜sè,向着薛神医深深一揖,说道:“这位小姑娘倘若死在大金刚掌掌力之下,于少林派的面子须不大好看,请薛神医慈悲。薛先生今rì若能救下这位姑娘,乔峰rì后定不敢忘了先生大德。”

不想薛神医闻言却是嘿嘿冷笑,道:“rì后不敢忘了大德?难道今**还想能活着走出这聚贤庄么?”

乔峰道:“是活着出去也好,死着出去也好,那也管不了这许多,这位姑娘的伤势,总得请你医治才是。”

薛神医淡淡的道:“我为什么要替她治伤?”

乔峰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薛先生在武林中广行功德,眼看这位姑娘无辜丧命,想必能打地劝先生的恻隐之心。”

薛神医道:“不论是谁带这位姑娘来,我都给她医治。哼,单单是你带来,我便不治!”

乔峰脸上变sè,森然道:“众位今rì群集聚贤庄,为的是商议对付乔某,姓乔的岂有不知?只是我想众位都是堂堂丈夫,是非分明,要杀之而甘心的只乔某一人,跟这个小姑娘丝毫无涉,薛先生竟将痛恨乔某之意,牵连到阮姑娘身上,岂非大大的不该?”

阿朱闻言顿时急道:“啊哟,乔大爷,既然如此,你就不该为了我而到这里来冒险啦!我不治了,你还是快走吧!”说话间已然带了哭腔。

然而乔峰却只是定定的看着薛神医,并不理阿朱的话,他若真的贪生怕死,又何必冒险带阿朱来这聚贤庄?而既然来了聚贤庄,却还没求得薛神医救人便畏缩逃走,那岂不是半途而废?

薛神医被乔峰说得脸sè一阵青一阵白,片刻才道:“给不给人治病救命,全凭我自己的喜怒好恶,岂是旁人强求得了的?乔峰,你个罪大恶极的契丹胡虏,我们正要商议如何围捕诛杀于你,想不到你却自己送上门来,那是再好也没有了,你便自行了断吧!”

他说到这里,右手一摆,群雄齐声呐喊,纷纷拿出兵刃。大厅上密密麻麻的寒光耀眼,说不尽各种各样的长刀短剑,双斧单鞭。跟着又听得高处呐喊声大作,屋檐和屋角上露出不少人来,也都手执兵刃,把守住了各处出入要津。

便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忽然一声大喝在人群之中响起:“薛慕华,怪不得你会被逐出门墙,否则你师父非得被你这蠢材气死不可!”

这一句话,直如平地之上响起了一声惊雷,惊得场上一片哗然!

第四百七十一章 教训薛慕华

如果是在这次英雄大宴之前,薛慕华这个名字只怕在场之人十有**都没听过。但在接到英雄帖来到这英雄大宴之后,又有谁还不知道薛慕华就是薛神医的本名?

在场众人的心中几乎同时转过了一个念头:“这是谁啊?竟敢如此不客气的来训斥薛神医!”

紧跟着又有不少人想起凌牧云的话中之意,忍不住随之想道:“他这话是真是假?从来没听说过薛神医的师承啊,这逐出门墙又是怎么一回事?”

薛神医的心中也是猛地一跳,他所出身的逍遥派素来隐世,门规严禁派中弟子向外泄露师承,因而他虽以医道名满江湖,却极少有人知道他的出身来历,至于他被师门逐出门墙之事就更加的秘密不为人知,而今却被人一口道破,他又怎能不惊?

大家循声望去,却见人群中忽然现出一条道路,一人大步而出,只见这人一袭青衫、腰间佩剑,剑眉星目、风姿俊朗,看起来也就在二十来岁年纪,却是一个英俊不凡的青年公子。

“凌牧云!”

铁面判官单正、谭公谭婆、赵钱孙等曾参与过杏子林之役的人顿时忍不住惊呼失声,他们都已经认出来了,这个走出来的说话之人正是曾在无锡城外杏子林中大展神威,又曾在天宁寺于西夏人的手中将他们和丐帮群雄一并救出的圣手公子凌牧云。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他们先前还曾谈论过的凌牧云。看样子,他竟是早就已经到了聚贤庄上,在场这么多人,却一个也没有发觉!

游骥游驹两兄弟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中满是惊悸之意,对方竟然早早就已经混入了他们的庄子,要是想要对他们不利,或者是布置什么歹毒手段的话,岂不是都已完成了?

兄弟二人心意相通,几乎同时想到这其中的危险。连忙叫来两个庄丁。吩咐他们到后院内宅去查看一下,看看家眷可都还安好。

虽说以凌牧云如今在武林中的身份,应当不会去做掳人家眷为要挟这等下三滥之事,而且这聚贤庄是他们游家的地头。庄里庄外都是他们的人。若是真出了什么状况。他们也不大可能一点动静都听不见,但今日敌人实在太过厉害,凡事还需谨慎小心为妙。

“凌兄弟。你怎么来了?”

“凌公子,你也来啦!”

乔峰和阿朱两人的话音紧接着先后响起,区别在于乔峰是惊急,而阿朱却是惊喜!

乔峰心知今日之事凶险万分,他一人携带阿朱一个弱女前来,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万一事有不谐,便血染聚贤庄的准备。他就是这么个人,豪情热血,义气冲霄,义之所在,虽万千人吾往矣。

然而他可以不顾自己的身家性命,却绝不愿别人因他而受连累。他虽见过不少大阵大仗,但以往都是率领丐帮与人对敌,己方总也是人多势众,似如今这般孤陷重围,满场俱敌的危局还是第一次遇见,如何全身而退,心中也无成算,如何愿意见凌牧云也被牵扯到这危险之极的漩涡当中来?

而阿朱的想法就要简单的多了,乔峰孤身一人,能耐虽大,但面对这满场的敌人,只怕也是凶多吉少。而凌牧云同样的武功极高,如果能在这时候给乔峰帮帮手,乔峰平安脱险的可能也就更大一些。

薛神医一脸惊震的喝问道:“你就是凌牧云?你是怎么知道我师门之事的?快说!”

凌牧云先向着乔峰和阿朱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即才扭过头来瞥了薛神医一眼,淡淡的道:“薛慕华,你这是在质问我么?”

薛神医脸上肌肉骤然一跳,语气和缓了不少道:“受门规所束,在下师门之事一向不曾向他人吐露,凌公子是如何得知的,烦请告知,在下感激不尽。”

虽然凌牧云对他出言不逊,但他门派之事除了本派之人外,向来少有人知,听凌牧云话中之意,似乎知道他门派不少的事情,可能与他师门还有什么渊源也未可知,因此薛慕华虽然心中恼怒,可还是强忍怒气耐心询问。

听了薛神医这番话,在场众人这才恍然,怪不得一直都没听说过薛神医的师门呢,原来是有门规不让向外说啊,不过随即新的疑惑又涌上大家的心头,这是什么门派,怎么立下这么个古怪的规矩?

好奇之下,众人俱是将目光投向凌牧云,想要听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却见凌牧云并没有回答薛神医的问话,反而向他问道:“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且问你,我先前说你的话你服不服?”

薛神医脸色隐隐有些发青,道:“凌公子,我以礼相待,你却如此咄咄相逼,不觉得有些过分么?”

凌牧云道:“这么说你是不服啦?好,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已经将师门大仇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薛神医闻言微微一惊,随即脸色一肃,道:“师门大仇,不敢或忘。”

“既然你没忘了师门之仇,那你为什么不求报仇,反而有闲心在这里搅风搅雨?我看你是早已将师门之耻抛之脑后了吧?”

薛神医面容不禁现出一丝恐惧之色,道:“我没有忘,我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只是敌人太过厉害,我我不是对手!”

群雄闻言不禁大吃一惊,听这意思,薛神医原来还有个大仇人。那是什么人?竟能让薛神医都不敢轻言报仇!

且不说薛神医本身的武功便不弱,就算他的仇家厉害,他自己不是对手,可凭他名满江湖的神医之名,邀得些武功高强的帮手还不是轻而易举?何至于连报仇都不敢?

凌牧云冷笑一声道:“你自己不是对手,难道就不会请高人去对付那人么?”

凌牧云这话却是说出了在场许多人的心声,不少曾受过薛神医恩惠的人当即便道:“薛神医,你的仇人是谁?知会一声,我们帮你报仇。”“就是,薛神医,是何人与你有仇,说出来大家帮你嘛!”

就连少林寺的玄难、玄寂二僧也道:“不错,薛施主,我们师兄弟二人与你相交多年,竟然不知你还背负深仇,实在惭愧,只是缘何你却从未讲起过?若对方果有对不起施主之处,我们师兄弟也愿助一臂之力。”

薛神医却摇了摇头,叹道:“二位大师和众位朋友的好意薛某心领了,只是我那对头不仅武功高强、手段毒辣,而且势力也不小,在下实在不愿让众位为了薛某一人而冒险。”

群雄不禁大惑不解,到底是什么人让薛神医忌惮成这般模样?有的人便叫道:“薛神医,就算我们这些人的本领低微,可玄难玄寂两位大师都愿意出手相助了,您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玄难玄寂二僧也道:“不错,薛施主,即便我们师兄弟二人力有不逮,也可上禀方丈师兄,只要薛施主你确有冤屈,定能还你一个公道的。”

薛神医脸上神色变幻,片刻才道:“两位大师的人品武功,薛某一向是极为敬佩的,少林派又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江湖中人谁不敬仰?只是只是我那对头委实太过厉害,薛某一人受难也就罢了,委实不愿少林派再为薛某之事而遭受损失。”

群豪听了这话不禁大为惊诧,薛神医这话说得虽然婉转,但众人都是久历江湖之辈,自然听得出来,在薛神医的眼中,连玄难玄寂二位高僧都不是他那对头的对手,便是少林派插手也未必能够拿得下来,即便能够取胜,也非得大受损失不可!

可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大本事?难道便是眼前这乔峰?抑或是姑苏慕容氏?

便在众人猜疑纷纷、惊疑不定之际,就听凌牧云冷笑问道:“薛慕华,我问你,你那对头与我乔大哥相比如何?”

“这”薛慕华微微一愣,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他那对头确实武功高强,一身毒功尤其了得,乃是江湖上有名的大魔头,否则也不至于让他这么多年都不敢起报仇之心。

然而乔峰也同样非是易于之辈,在契丹人的身世未被揭穿之前,号称北乔峰,与南慕容并称于世,在武林中的风头之劲也是莫有其匹,隐隐被公推为中原武林的魁首人物,名声之盛还在他那对头之上,实力也未必就不及他那对头。

“你怎么不说话了?”凌牧云冷笑一声,说道:“薛慕华,我看你就是被那人吓破了胆,否则你既然有闲心有胆子来大撒英雄帖、召集江湖群雄来对付我乔大哥,为何就不敢去对付你师门的那个大仇人?”

薛慕华的汗水不禁涔涔而下,凌牧云的话就仿佛一记记的大锤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上。

正如凌牧云所说的,他既然有胆子邀集武林群雄商议对付乔峰,为何就不敢去想办法找那大对头报仇呢?难道他是真的被对方吓破了胆嘛?(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二章 威武雄风

眼见薛慕华已被他训得低头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凌牧云却不肯就此放过他,继续说道:“薛慕华,看你刚才与我乔大哥说的话,不仅不肯为这位姑娘医治,还不让我乔大哥活着走出这聚贤庄,真是好威风,好煞气!”

说到这里,凌牧云话锋一转:“只是不知你那被人逼得装聋作哑了数十年的师父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气得把你重收入门墙然后再开革一次!有本事来管别人的闲事,却不思报自家师门大仇,还把送上门来的强援拒之于千里之外,甚至激化成仇,苏星河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蠢材做徒弟?”

考虑到逍遥派一贯的隐世作风和门中诸多隐秘,后来的一番话凌牧云并未宣之于众,而是以传音入密之法和薛慕华说的。然而这句话停在薛慕华的耳中,却不亚于一声惊雷,直震得薛慕华心中乱颤,脸色惊变,猛地抬起头来惊颤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如果说刚开始听凌牧云说他被开革出门、背负师门大仇时薛慕华的心中还多少有些怀疑的话,可凌牧云最后的一番话却让他确定无疑,这人绝对与他的师门大有渊源。

他的师父便是聋哑老人苏星河,且他师父并非真的天生聋哑,而是被人所逼发下毒誓,这才不得不装聋作哑。这些都是薛慕华的师门秘事,除了他们师徒几个和那大对头丁春秋之外,便再无外人知晓。若非这个凌牧云与他师门大有渊源,又怎会得知这些隐秘?

群豪听了薛慕华的话,心中不由得大为奇怪,之前谭公谭婆等人不已经说了,这人便是最近在江湖中名声鹊起的圣手公子凌牧云么?这薛神医怎么还问?难不成这个凌牧云还是假扮的?

可这个时候,除了真与乔峰交情匪浅的凌牧云,又有谁会站出来替乔峰说话?那不是自找倒霉么!

不过有那反应快的则已猜到,只怕这个凌牧云与薛神医的师门大有关联,薛神医问的估计是这个方面。

凌牧云淡声说道:“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问你。这位姑娘你治还是不治?如果你不治。那我们也只好去找你师父了。”

薛慕华只道凌牧云这是以他师父为要挟,脸色霎时一变,满脸惊怒:“你卑鄙,我薛慕华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恩师他老人家何干?”

“卑鄙!”“无耻!”“把他和乔峰一齐杀了!”群豪顿时也都纷纷喝骂。有的甚至已经将刀剑兵刃都亮出来了。

便是乔峰眉头都微微一皱。觉得凌牧云此举手段似乎有欠光明磊落,不过他也知道此时事关阿朱生死,也顾忌不了那么多。因此并未说话,静观凌牧云与薛神医交涉。

却见凌牧云对于薛神医等人的鼓噪喧哗视若无睹,只是微微一笑道:“你既不肯医治这姑娘,我们也只好再去找你师父,你的一身医术既是他所传,想来他定也有办法治好这位姑娘,这有何卑鄙可言?难不成你不给治,还不许别人给治么?我想你师父他是不会像你一样驳我面子的。”

其实凌牧云还真不算是威胁,因为即便没有这档子事,他原本也是打算去擂鼓山见苏星河的。如果薛慕华执意不肯给阿朱医治,他自然便会带着阿朱一起去擂鼓山。

只不过薛慕华及在场众人自不知这其中关窍,便以为他这是出言威胁,如果薛神医不给阿朱医治,他就要去找薛神医的师父为难。

“这”薛神医不禁一阵的语塞,他虽觉得凌牧云这根本就是狡辩,一时却也无从反驳。

而且更为要紧的是,凌牧云这话正点在了他的软肋上,虽说他师父苏星河本身也是一等一的武学高手,但乔峰和凌牧云两人也都非等闲之辈,若是携手找上门去,他师父恐怕真的难以应付,那他就成了给师父招灾的罪人了么?

想到这里,薛神医脸色一阵变幻,看了旁边的阿朱一眼,终于叹了口气道:“好吧,这位姑娘我治了。”

乔峰和凌牧云等人闻言顿时面现喜色,然而还没等他们脸上的喜色绽开,便听薛神医接着说道:“不过凌公子,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虽说我答应了救治这位姑娘,但乔峰身为胡虏夷种,罪大恶极,今天既然自己送上门来,我们却是万万不能放他走的!”

“哈哈哈”

便在这时,就听一声豪迈笑声骤然在院中响起,声震屋宇,直惊得众人心跳加剧,血脉贲张,群豪急忙朝着声音发出之处看去,却见发笑的正是乔峰。

“乔峰,你个狗贼,你都死到临头来还笑得出来?”

便在这时,人群中一人提剑大声喝骂出声,凌牧云循声看去,却见出声之人正是已经将脱臼的手臂重新装上的向望海。

眼见这厮好了伤疤忘了疼,凌牧云眼中冷芒一闪,就要说话,便在这时,就听得乔峰笑声一敛,大声说道:“薛神医,你也太小看我乔峰了!我乔峰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又何须他人饶命?”

说到这里,乔峰猛地一转身,向着凌牧云道:“凌兄弟,多谢你出头替我说话,不过今日之事乃是我乔峰一人之事,你就不要掺合了,帮我照顾好阮姑娘,不要被拳脚刀剑误伤,我乔峰谢谢了。”

说着话只见乔峰猛的将阿朱向凌牧云一推一送,凌牧云本能的伸双手一接,就听怀中的阿朱已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泣声叫道:“乔大爷,你快逃走吧,不要和他们硬拼啊!”

原来阿朱听乔峰话语间的意思,竟是已打算要孤身一人与在场群雄一拼了,顿时又忧又急,忍不住哭了出来。

然而乔峰确实是哈哈一笑,并不应声,反而大踏步来到厅中,与凌牧云和阿朱两人拉开了距离,俨然摆出一副要与众人大战一场的架势。

凌牧云见此情景,扶着身子早已绵软无力阿朱便向旁边走了过去。群豪目光不善的看着凌牧云,显然对于他这个帮乔峰出头、并胆敢威胁薛神医的人是半点好感也欠奉。

若不是顾忌到他传闻中武功极为了得,又似乎与薛神医的师门有些关系,怕他们贸然动手了以后招致薛神医的埋怨,只怕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冲上来对凌牧云下手了。

凌牧云对于这些不友善的目光却是视若不见,小心的扶着阿朱来到了一个白衣公子的身边,那白衣公子当即伸手来搀阿朱,道:“云哥,还是我来吧。”

正自泣不成声的阿朱听这声音极为熟悉,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这白衣公子竟然便是王语嫣。

虽然为图方便,王语嫣在来之前已经改扮男装,仔细的乔装打扮过了,但在阿朱这等乔装易容的大行家面前,王语嫣的那点手段便成了班门弄斧,自是一眼便被瞧了出来。

“王姑公子,你怎么也来了?”

阿朱一声“王姑娘”险些便叫出来,好在及时的改了口,这才没有让旁边的人发现王语嫣女儿家的身份。

王语嫣道:“我是跟着云哥来的,阿朱,你怎么和乔大侠凑在一起了?”

阿朱道:“这事说来话长,咱们以后再说好么?凌公子,求你帮帮乔大爷他吧!”

凌牧云眼见附近不少人也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便传音入密道:“阿朱你放心,如果乔大哥遇到了危险,我一定会出手,绝不会让他出事的。”

这不是他说大话,凌牧云说这话是有着充足底气的。且不说依照原本历史的发展,最后自有人来救乔峰,便是没人来救,只凭他一人,也有一定的把握让乔峰安然脱身,倒不是说他比乔峰的武功还高,而是因为他有着一招足以改变局势的杀手锏!

却说乔峰,跨步来到厅中,纵目四顾,一瞥眼间便已见到了不少的武学高手,这些人倒有一大半相识,俱是身怀绝艺之辈,虽然无一人是他的对手,但若众人联手围攻,便是以他之能,也同样心无成算。

然而这一切不但没有让他心生畏惧,反而激发了他的雄心豪气,哈哈一笑,说道:“你们都说我是契丹人,要除我这心腹大患。嘿嘿,是契丹人还是汉人,乔某此刻自己也不明白”

人丛中忽有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插嘴说道:“是啊,你是杂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种”

这声音正是先前在乔峰未来时曾出言讥刺铁面判官单正等的那个人,那时候不少人还以为他是乔峰一方之人,想不到现在又冒出来嘲讽乔峰。

乔峰骤然一声怒喝:“滚出来!”

这一声喝直如晴空之中响起的一个霹雳,声震屋瓦,梁上灰尘簌簌而落,群雄均是耳中雷呜,嗡嗡直响,心跳加剧,忍不住人人变色。

与此同时,就听得一声怪异的惨呼响起,接着人丛中一个大汉应声而出,摇摇晃晃的站立不定,便如喝醉了酒一般。(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三章 英雄绝交当喝酒(上)

在场群雄急忙向这人瞧去,只见这人身穿青袍,脸色灰败,众人却都不认得他是谁。

这时谭公忽然叫道:“啊,他是追魂杖谭青,对,就是他,他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弟子。”

谭公这话一出,一旁的铁面判官单正及他的五个儿子脸上齐齐变色,怒不可遏的同时却也均是暗自惊惧。

原来那日在无锡城外天宁寺中,西夏一品堂的征东将军赫连铁树、以及一品堂的一众高手都中了阿朱所放的“悲稣清风”之毒,不仅让凌牧云等人得以轻松的解救出了丐帮群豪以及谭公谭婆、铁面判官单正等武林大豪,自己一群人也尽数落在了丐帮的手中,反成了丐帮群豪的阶下之囚。

谭公谭婆和赵钱孙等本只是受邀去做个见证,没想到却遭此无妄之灾,落在西夏人的手中,堂堂武林大豪的身份却受囚禁折辱,自觉颜面大损,因此在被解毒救出之后也没再多呆,当即便向丐帮群豪告辞离去。

而铁面判官单正因与丐帮的徐长老以及其他几位丐帮长老交情不差,因此便没忙着离开,留了下来与丐帮众人一起商议如何处置西夏一品堂众人。

却没想到不久之后号称“天下第一大恶人”的段延庆忽然赶到,铁面判官单正一家以及丐帮群豪竟无一是他的敌手,被他从手中夺去了奇臭解药,解除了一品堂众高手所中之毒。

一品堂众人群起反戈而击,铁面判官单正与丐帮群豪反而吃了大亏。单正更是被段延庆打得当场吐血,养了一个多月的伤才好。因而泰山单家父子六人对于段延庆都是既恨且惧,此时再度听到这个“恶贯满盈”段延庆之名,还是忍不住心中忐忑。

只见追魂杖谭青脸上肌肉扭曲,显得全身痛楚已极,双手不住乱抓胸口,从他身上发出话声道:“我我和你无怨无仇,何何故破我法术?”说话之声仍是细声细气,只是断断续续,便似上气不接下气一般。只是口唇却是丝毫不动。

群豪见了。尽皆骇然。怪不得先前他藏在人群中冷嘲热讽,任群雄几次向声音发出处注目查察,却始终没有发现是谁在开口说话,原来这人根本就不用开口。声音乃是从身体里发出来的。

大厅上只有寥寥数人才知他这门功夫乃是腹语之术。若与上乘内功相结合。便能迷得对方心神迷惘,失魂而死。但若遇上了功力比便更深的对手,施术不灵。却会反受其害。

凌牧云不禁暗自摇头,这追魂杖谭青还真是自己找死,你挑衅谁不好,偏偏去挑衅乔峰?这下功法被破,就因为嘴巴损了点便把一条性命搭上,这多不值?

这时就见薛神医怒道:“你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弟子?我这英雄之宴,请的是天下英雄好汉,你这种无耻败类,如何也混了进来?”

忽听得远处高墙上有人说道:“什么英雄之宴,我瞧是狗熊之会!”

他说第一个字相隔尚远,说到最后一个“会”字之时,人随声到,从高墙上飘然而落,身形奇高,行动却是快极。屋顶上不少人发拳出剑阻挡,都是慢了一步,被他闪身抢过,大厅上不少人认得这人,正是四大恶人中排行在末的“穷凶极恶”云中鹤。

只见云中鹤晃眼间便已飘落庭中,身形微晃,便已掠入大厅之中,一把抓起谭青,疾向着薛神医冲来。

“大胆!”“贼子尔敢!”

厅上众人都怕他伤害薛神医,顿时有七八人抢上相护,哪知道云中鹤早已算定,使的是以进为退、声东西击之计,见众人奔上,早已闪身后退,飘身从窗户出了大厅,一纵身便已上了厅旁不远的高墙。

此番前来聚贤庄中的好手着实不少,真实功夫胜过云中鹤的,没有三四十人、也二三十人,只是被他占了先机,谁都猝不及防,加之他轻功高极,一上了墙头,那就再也追他不上了。

凌牧云固然有本事将云中鹤留下,但见他脸色白中泛黄,步履轻忽不稳,显然不仅前番被他所踢出的内伤尚未痊愈,肾水也已被他先前所留的暗劲所损,男人的能力只怕已经被废,心中一动便没有出手。

场中群雄之中已有不少人探手入囊,想要掏摸暗器打他,而原本在屋顶驻守之人也纷纷呼喝着过来拦阻,但眼看着云中鹤身形即将跳出墙外,都已经来不及了。

“留下吧!”

就在这时,猛听得乔峰一声断喝,挥掌凌空拍出,雄浑掌力疾吐而出,便如一股无形巨浪汹涌而出,顿时击在了云中鹤的背心之上。

云中鹤闷哼一声,身子一晃,重重的摔了下来,口中鲜血狂喷,有如泉涌一般。那谭青却仍是直立,只不过忽而踉跄向东,忽蹒跚向西,口中咿咿啊啊的唱起了小曲来,十分的滑稽。然而大厅之上却谁也没笑,只觉眼前之情景怪异可怖之极,实是生平所未睹。

薛神医精通医术,自知云中鹤受伤虽重,但只要回去好好医治调养,性命还无大碍。但谭青功法被破心魂俱失,天下已无任何灵丹妙药能救他性命了。

想起乔峰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声断喝,一掌虚拍,便有如此威力,若想要取他的性命,厅上群豪人数虽多,只怕却未必有谁能够阻挡得住,思及先前对乔峰不客气的言语,薛神医不由得背出冷汗。

于此同时,薛慕华又忍不住想起凌牧云前番教训他的言语来,与这乔峰相比,他以前结交的那些武林高手立时便显得无能起来,如果真请动这乔峰去对付丁春秋,只怕丁春秋也是难以应付。也许凌牧云并没有说错,他真就是个蠢材!

就在薛神医心中念头转动之际,只见谭青咿咿呀呀了几声之后便即直立不动,再无声息,双眼睁得大大的,只是其中却再无半分神采,竟已是气绝身亡。

群豪见此情景都不由得心情复杂,方才谭青出言侮辱在场群雄,群雄尽皆十分气恼,只是找不到说话之人,气了也只是白饶,这时眼见乔峰一到,立时便将此人治死,均感痛快,不过再一想到乔峰现如今的敌对身份,心中都不免暗暗感叹:“这样的一个人物,若还是我汉人英豪多好,怎么就成了契丹胡虏呢?真是可惜,可惜!”

这时只见云中鹤缓缓的挣扎着站起,蹒跚着出门,走几步,吐一口血。群雄见他伤重,谁也不再难为他,均觉得这云中鹤骂他们是‘狗熊之会’,却谁也奈何他不得,反倒是乔峰这个对头出手,才为众人出了这口恶气。只是这恶气虽出,心中却颇不是滋味,有些过往与乔峰有过交情之人,心中更是不胜唏嘘。

这时忽听乔峰说道:“两位游兄,在下今日在此遇见不少故人,此后是敌非友,心下不胜伤感,想跟你讨几碗酒喝,不知可否?”

众人听他忽然要喝酒,都是大为惊奇。不过像凌牧云等熟知他为人的人却知道,乔峰本性豪爽嗜酒,然而却不会因酒而误事,反而会酒壮豪气,更增雄威。此番既然要酒,只怕是已在心中做好了准备,要纵情大战一场了。

游氏双雄之前与乔峰并无什么交情,因而对乔峰此举却是不明所以,不过乔峰这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当即便吩咐庄客去取酒。

聚贤庄今日开英雄之宴,酒菜自是备得极为丰足,片刻之间,庄客便已经取了酒壶、酒杯出来。

乔峰道:“小杯何能尽兴?相烦取大碗装酒。”

两名庄客便取出几只大碗,一坛新开封的白酒,放在乔峰面前桌上,在一只大碗中斟满了酒。

乔峰道:“都斟满了!”

两名庄客便依言将几只大碗都斟满了。

乔峰端起一碗酒来,说道:“这里的众位英雄,多有乔峰往日旧交,今日既有见疑之意,那咱们便干杯绝交。哪一位朋友要杀乔某的,先来对饮一碗,从此而后,往日交情一笔勾销,我杀你不是忘恩,你杀我也不算负义,天下英雄,俱为见证。”

众人一听,都是一凛,大厅上一时鸦雀无声,各人均想:“我如上前喝酒,难保不会中他暗算,他这劈空神掌施展出来,如何能够抵挡?”

“乔峰,我来和你喝!”

便在这一片寂静之中,忽然响起一个洪亮女音,接着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太婆来,正是谭婆。

“阿慧!”“小娟!”

她这一出来,一高一矮两个老者也随之从人群中跳出,正是谭公和赵钱孙二人。他们两个一个心牵爱妻,一个心挂师妹,都怕谭婆中了乔峰的暗算,因此都跟了出来。

谭公一见赵钱孙也与他一起跳出,当即双目怒瞪:“你出来干什么?”

赵钱孙也是毫不示弱,把脖子一挺道:“我挂念我师妹,你管得着么?”

谭公道:“那是我老婆,用不着你来闲心。”

赵钱孙道:“那是我师妹,我凭什么就不能关心?”

谭公道:“你打得过乔峰么?”

“我是打不过,难道你就打得过了?”赵钱孙反唇相讥道。

眼见两人都是六七十岁的人了,又都是武林大豪的身份,却因为争风吃醋吵得面红耳赤,你撸胳膊我卷袖子的似乎就要大打出手,在场群豪在惊愕之余无不大感好笑,原本因为乔峰而沉闷肃然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松。(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 英雄绝交当喝酒(下)

眼见丈夫和师哥两人越闹越不像话,谭婆又羞又恼,沉声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当着这么多英雄豪杰的面儿,就不嫌害臊丢丑么?”

不料突然之间,赵钱孙却是一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涕泪横流,伤心之极。

这一着人人都大出意料之外,厅中群豪都见识过他的本事,先前一个照面便将在江湖上也成名多年的向望海卸臂夺剑,实是个了不起的武林高手。按理说似他这样的人物,都应该自重身份才是,怎会如小儿一般说哭便哭?

便是先前与他争执的谭公也没料到他这一手,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发现在场众人都将目光向两人投来,急忙想旁撤出几步,以免被赵钱孙连累得一起遭受众人的注目,赵钱孙可以疯疯癫癫,不在乎江湖朋友怎么看,他谭公可还要脸呢。

游氏双雄言见好好的一个齐心协力对付契丹狗贼乔峰的英雄大会,被这赵钱孙这么一搅直有变成闹剧的趋势,连忙过来劝道:“赵兄,你这是怎么了”

却听赵钱孙呜呜咽咽的道:“我不姓赵。”

游氏双雄更奇了,问道:“那么请问阁下贵姓?”

赵钱孙道:“我没姓,也没名,你别问,你别问,我什么也不想说”

众人猜想这赵钱孙必有一件极伤心的难言之隐,到底是什么事,他自己不说。旁人自也不便多问,只听他在那里抽抽噎噎、悲悲切切,一股劲儿的哭之不休。

谭婆沉着脸道:“师哥,你又发什么癫?在众位朋友之前,要脸面不要?”

却听赵钱孙悲声不止,抬起头来一指谭公,哭叫道:“小娟,你撇下了我一个人,却去嫁了这老不死的谭公,我心中如何不悲。如何不痛?我心也碎了。肠也断了,这区区外表的脸皮,还要来何用?”

众人不禁相顾莞尔,原来说穿了毫不希奇。那自然是赵钱孙和谭婆从前有过一段情史。后来谭婆嫁了谭公。而赵钱孙伤心得连姓名也不要了,疯疯癫癫的发痴。

眼看谭氏夫妇都是六十以上的年纪,怎么这赵钱孙竟然情深若斯。数十年来苦恋不休?只见谭婆满脸皱纹,白发萧萧,谁也看不出这又高又大的老妪,年轻时能有什么动人之处,竟使得赵钱孙到老都不能忘情。

这时人群中的向望海突然叫道:“姓赵的,这里是薛神医和两位游爷做东举办的英雄大宴,商量的是如何对付狗贼乔峰的正经大事,谁是来听你那点陈年旧情史的?要哭回你自己家哭去!大伙儿说是不是?”

群豪闻言都吃了一惊,这赵钱孙行径虽然有些荒诞,但一身武功可不是假的,况且此事还涉及到同样在武林中大有威望的谭公谭婆,到底是谁竟敢如此不客气的说话?

不过等看到说话的人是向望海,众人便都释怀,之前赵钱孙当众出手将向望海卸臂夺剑,可以说将向望海的一张面皮都扒了下来,让向望海是声名扫地,两人之间早已结下了难解的梁子,向望海出言讽刺倒也不足为奇。

赵钱孙勃然怒道:“放屁!对付乔峰的大事正经,我和小娟的事便不正经了么?你再要废话,我就把你两条胳膊都给卸下来!”

被他这么一说,向望海惊得后退了一步,色厉内荏道:“我警告你,大家可都是受薛神医所邀前来对付乔峰的,你可别胡来!”

向望海原意是想那薛神医的名头压一压赵钱孙,免得对方真发起飙来再对他动手,孰料赵钱孙却道:“薛神医又怎样?别人怕死所以讨好他,可小娟嫁人,我的心都被挖空了,浑浑噩噩的活着与死了也没多大分别,又不指望他以后救命,为什么要卖他面子?”

赵钱孙这话一出,不知道破了在场多少人的心思,就像是他所说的,大家之所以讨好薛神医,还真都是因为怕死,若非指望着以后万一遇到重伤难症可以请薛神医救治活命,只怕今日倒有大半人都不会来。想到这里,众人俱是忍不住暗道惭愧,

旁边的谭公听到这里,终于忍无可忍,说道:“阿慧,阿慧,你再不制止他发疯发癫,我可不能干休了。”

谭婆顿足道:“他又不是愿意发疯发癫,你害得他变成这副模样,还不心满意足么?”

谭公奇道:“我我我怎地害了他?”

谭婆道:“我嫁了你这糟老头子,我师哥心中自然不痛快”

谭公道:“你嫁我之时,我可既不糟,又不老。”

谭婆怒道:“也不怕丑,难道你当年就挺英俊潇洒么?”

群雄不禁暗自摇头,哑然失笑,均想这三个活宝当真是为老不尊,三人都是武林中大有身份的前辈耆宿,却在众人面前争执这些陈年情史,实在好笑。

便在这时,就听一声苍老洪亮的声音响起:“乔峰,老夫来与你喝!”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满面红光的老者越众而出,正是铁面判官单正。原来单正见谭公谭婆和赵钱孙三人闹得不成话,再这么下去,只怕大家勇斗乔峰的一腔热血就要被三人的闹剧给折腾凉了,因此便站了出来。

只见他大踏步走到乔峰的面前,端起一碗酒道:“乔峰,本来我还十分敬佩你的为人,前番在无锡更曾受你恩惠,只是如今为了民族大义,我也只好舍小节而遵大义,便饮尽此碗了。”说完将酒碗端至嘴边,就要一饮而尽。

乔峰猛地伸手一拦:“且慢!”

铁面判官单正微吃一惊,不着痕迹的向后退出一步,全神戒备,问道:“乔峰,你想怎样?”

乔峰道:“有些事情我得说在清楚,前番去天宁寺救人的并非我乔峰,而是另有其人,所以单老爷子一会儿若是动手,尽可放手施为,不必心有顾忌。”

原来乔峰一听铁面判官单正说曾在无锡受他恩惠,立时便明白对方指的是凌牧云与假扮他的阿朱一起去天宁寺将丐帮群豪及单正等武林大豪从西夏一品堂的手中救出之事。

虽说当时乔峰确有救人之心,但人毕竟不是他救的,而是阿朱冒他之名,想他乔峰是何等人物,又岂会将不是自己的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所以才预先说明。

“什么?这怎么可能!”单正不禁吃了一惊,说道:“那天我明明看到你和凌牧云凌公子一起去的。乔峰,你用不着虚言欺骗,就算你对我有恩在先,为了民族大义,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乔峰敢作敢当,但不是我做的事情我也不会认,那日之事乃是我一个朋友假扮我去的。单老爷子,我乔峰说话向来吐口吐沫是个钉,也犯不着在这件事上骗你。请了!”

说着话乔峰将手中的酒碗向着单正一举,接着端到嘴边一饮而尽,随即向身旁庄客挥了挥手,命他再次斟满。

单正见此情景,将信将疑的将手中的酒喝下,随即看向一旁的凌牧云,显然还对此事心存疑惑。

不仅是单正,便是谭公谭婆、赵钱孙三人也都停下了吵闹和哭泣,一齐看向凌牧云,谭婆问道:“凌公子,乔峰他说的都是真的么?”

凌牧云见此情景,知道以乔峰的豪情和骄傲,显然是不会冒认他人之功的了,于是便点了点头道:“我乔大哥说的没错,那日随我去救人的确实不是他,而是为了救人方便,由另一位朋友假扮的。不过那日他也去救人了,只是晚了我们一步,听我说人已经救出,便又离开了”

谭婆却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这这怎么可能?那天明明就是乔峰嘛,怎么可能有人能扮得那么像?”

却见赵钱孙一骨碌身从地上起来,迈步走到乔峰身前,伸手拿起桌上的一碗酒,向着乔峰一举,说道:“乔峰,那天去救人的是你也好,不是你也罢,反正我一会儿都是不会容情的,你也不必客气,我能活到现在已是多赚了三十年,当年在你老子的手下偷生,今天把命送在你的手下也好。”

说完把酒一饮而尽,往桌上一放,转身就回了人丛,先前还嬉笑怒骂哭喊有如顽童,此时竟似带了一身的烈烈侠风豪气。

乔峰哈哈一笑,也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随即又命庄客斟满了酒,问道:“还有哪位来与我乔峰干上一碗?”

谭公谭婆夫妻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过去各自端起一碗酒,向着乔峰一举:“乔峰,我们夫妻敬你一碗,请了!”

说完一仰头一饮而尽。

乔峰也将碗中酒一饮而干,然后又斟了一碗喝干,竟是不占半点便宜,谭公谭婆一人一碗酒,一共是两碗,他便陪了两碗。

有了铁面判官单正、赵钱孙和谭公谭婆等人开头,群豪也看出乔峰确只是要与众人喝酒绝交,并无趁机相害之意,便也陆续上前与乔峰喝这绝交酒。(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五章 恶战起

此番薛神医大撒英雄帖,前来聚贤庄赴这英雄大宴的人足有数百之众,大多都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其中又以河南、河北、山东、山西等几省的武林豪杰为最多。

而丐帮总部便设在洛阳,主要势力也都集中在中原之地,乔峰又身为丐帮帮主,因而今日受邀前来的群雄之中,倒有一小半都与乔峰相识,其中与他有交情的也有数十人之多,因此这绝交酒喝起来,当真是一碗接着一碗。

众人越看越是骇然,眼见他片刻之间便已喝了四五十碗,一大坛烈酒早已喝干,庄客又去抬了一坛出来,乔峰却犹自神色自若。除了肚腹鼓起外,竟无丝毫异状。众人均想:“如此喝将下去,醉也将他醉死了,还说什么动手过招?”

殊不知乔峰却是每多一分酒意,便增一分精神力气,连日来多遭冤屈,郁闷难伸,这时将一切都抛开了,索性尽情一醉,大斗一场。

阿朱在旁见此情景也不禁暗自为乔峰着急,向凌牧云道:“凌公子,乔大爷他这么喝酒,一会儿岂不是要醉倒了?”说话间已隐隐带了一点哭音。

凌牧云道:“阿朱你别担心,以乔大哥他的内功修为,只要他想,完全可以将这些酒水都逼出来,不碍事的。而且乔大哥他海量,越是喝酒越有精神,你尽管放心。”

说到这里,凌牧云见阿朱脸色渐差,呼吸渐微。心中一动,知道这是乔峰注在阿朱体内的真气即将耗尽,若不及时渡入真气,片刻间就要有性命之危,当即一掌贴在阿朱后背,将真气渡入其体内。

因为凌牧云的天外神功兼具九阴九阳等诸多神功绝学之妙,在疗伤方面也有奇效,他的真气一经注入,阿朱顿觉浑身暖洋洋的甚是舒服,本已萎靡的精神顿时又恢复了过来。

阿朱这几日来曾经乔峰多次以真气续命。因此早知其理。忙向着凌牧云道:“凌公子,你不要为我损耗内力了,还是想办法帮帮乔大爷吧。”

凌牧云微微一笑:“没事,这耗费不了我多少内力的。再者我不是和你说了么。乔大哥他不会有事的”

眼看着阿朱依旧一脸的担心和怀疑。凌牧云叹了口气,以传音入密之法对她说了一句话,阿朱顿时眼睛一亮。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真正的放下心来。

一旁的王语嫣见状,疑惑的问道:“云哥,你对阿朱说什么了?”

凌牧云便将刚才那句话又对王语嫣也说了一遍,王语嫣也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向凌牧云低声问道:“云哥,你既然有此手段,那干嘛不现在就使?也省得他们打起来。”

凌牧云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这些人现在都已经胡汉大仇冲昏了头脑,不先给他们点苦头吃吃,再让他们切实的认识到乔大哥的为人,他们是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的,就算错过了这次,以后也还是会去找乔大哥的麻烦,倒不如趁这次就让他们彻底清醒清醒。”

凌牧云很清楚,其实之所以会有今日聚贤庄之会,除了薛神医这块牌子确实响亮之外,最主要的还是乔峰契丹人的身份,不然这些人根本就不会聚到一起来商议如何收拾乔峰。

乔峰只是和少林派起冲突而已,又没有伤到其他人半根寒毛,他们何必拼上性命来对付乔峰?怪只能怪此时胡人与汉人,尤其是契丹人与汉人之间的仇恨太深了。

这时候契丹人与汉人的关系就像是后世的倭人与汉人,甚至犹有过之。正因如此,丐帮众人才会只因为乔峰一个契丹人的身世,便不顾他过去多年为帮中所立下的种种功勋,被全冠清轻易煽动,对其发动叛乱。在场群豪人才会在切身利益并未受到损害的情况下甘冒风险聚到聚贤庄来商议对付乔峰!

若非凌牧云并非这个时代之人,对于契丹人与汉人之前的血海深仇并无切身体会,只怕也不能如此轻易保持客观立场,在明知乔峰是契丹人的情况下还与其真心相交。

因此想要化解中原武林群豪对乔峰的仇恨,最要紧的便是让众人意识到乔峰并非寻常的契丹人可比,既不好惹,又对他们没有恶意,唯有如此,才有可能化解、打消众人对乔峰的敌视和恨意。

说话之间,凌牧云渡气已毕,将手从阿朱的背上拿开。在为阿朱渡气的过程中,凌牧云顺便也查看了一下阿朱的伤势,发现她所受的内伤虽重,却也并非全无救治之法,若是以九阴真经中的七日密闭疗伤秘法或者以九阳真气不断滋养,还是能够逐渐复原的。

也就是说其实凌牧云出手便能将阿朱的性命救回,只是要多费些功夫而已。不过如今有了薛神医这个现成的苦力在,那也就用不着他出手了。

转眼之间,乔峰已经喝到了五十余碗,鲍千灵和快刀祁六也均和他喝过了,向望海走上前去,端起酒碗,说道:“姓乔的,我也来跟你喝一碗!”言语之间,颇为的无礼。

乔峰此时酒意上涌,斜眼瞧着他,说道:“乔某和天下英雄喝这绝交酒,乃是将往日恩义一笔勾销之意。凭你也配和我喝这绝交酒?你跟我有什么交情?”

说到这里,更不让他答话,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右手骤然探出,还不等向望海反应过来,便已抓中了他的胸口衣襟,手臂一挥,直接将他从厅门中摔了出去,“砰”的一声,向望海重重撞在照壁之上,立时便晕了过去。

这么一来,大厅上登时大乱。

乔峰跃入院子,大声喝道:“哪一个先上来与我决一死战!”

群雄见人了神威凛凛,一时竟而无人胆敢上前动手。

乔峰喝道:“你们不动手,我可先动手了!”

说着话手掌猛然一扬,澎湃掌力呼啸而出,“砰砰”两声,当即便有两人中了他的劈空掌力翻身倒地。接着他趁势冲入大厅之中,肘撞拳击,掌劈脚踢,霎时间又打倒了数人。

凌牧云眼尖,立时发现,乔峰虽然出手如电,状似凶猛,然而出手之间其实却都留有余地,虽然一口气打倒了七八个人,却都没有下死手,尽管个个受伤,却无一人丧命。若非有意留手,以乔峰之能,既已打倒,又岂会要不了他们的性命?

便在这时,忽听游骥叫道:“大伙儿都靠着墙壁,莫要乱斗!”

大厅上聚集着三百余人,倘若大家能够一拥而上,数百兵刃齐发,乔峰就算武功再高,也决计无法抗御。可乔峰身边的空间毕竟有限,大家都想往前凑,顿时挤成了一团,结果真能凑到乔峰身边的,也不过五六人而已,刀枪剑戟四下舞动,一大半人倒要防备为自己人所伤。游骥这么一叫,众人顿时醒悟,立时向后退开,将大厅中心让了一片空位出来。

乔峰哈哈一笑,喝道:“让我来领教领教聚贤庄游氏双雄的手段。”

说着左手一挥,顿时一只大酒坛呼啸而出,向着游骥迎面飞了过去。游骥急忙将双掌一封,就要运掌力拍开酒坛,不料乔峰跟着右掌击出,“砰”的一声,一只大酒坛被乔峰雄浑掌力一击,顿时化为千百块碎片,在乔峰凌厉之极的掌力推送下,便如千百把钢镖、飞刀一般,向着四周迸射开来。

游骥猝不及防之下,脸上顿时被两片瓷片击中,满脸都是鲜血,旁边也有十余人受伤,一时间只听得喝骂声,惊叫声,警告声闹成了一团。

接着就见乔峰左足踢出,另一只酒坛又凌空飞起,他正待又行加上一掌,忽然间背后一记柔和的掌力虚飘飘拍来,这一掌力道虽柔,但显然蕴有浑厚内力,给他以极大的威胁之感。

乔峰心中立时一警,知是一位高手所发,不敢怠慢,急忙回掌招架。“砰”的一声,两股掌力相撞,激起一阵狂风,乔峰向那人瞧去,只见背后一人向后疾退,正是赵钱孙。

乔峰恼他偷袭,转身怒喝一声,一记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便如排山倒海般击了过去。

赵钱孙眼见乔峰掌势雄浑,自知单凭一掌只怕接不住,当即双掌齐出,然而两股掌力一接,赵钱孙却觉仿佛一座大山迎面压来,双掌一接,顿时浑身剧震,一口鲜血险些喷涌而出。

赵钱孙脸色骇变,他虽然早就知道乔峰掌力雄强,却没想到竟然强到这种程度,以他双掌之力竟还抵不住对方的一掌!心中不由得便想起了数十年前雁门关外那个同样凶猛无匹的身影,一时间心神摇动,或许今天就真是他偿还当年血债之日了。

“师哥,快闪开!”

就在这时,猛听得一个女子喝声,接着一股掌力从旁而发,暂时帮他抵住了这股乔峰所发的雄浑掌力。赵钱孙不敢怠慢,急忙趁机向旁闪身而退,同时目光瞥眼看去,却见出手帮忙这人正是谭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 逞勇烈

谭婆显然也并不能完全抵消乔峰这一掌之威,在赵钱孙闪身躲开的同时也向旁闪去,乔峰掌力余势不竭,三个在赵钱孙背后之人顿时遭了殃,被掌力余劲轰到,顿时被打得倒飞而出,“扑通”“扑通”几声摔在地上,哀呼呻吟。

这还是乔峰的掌力被赵钱孙谭婆两人先后抵消了大半,否则这三人恐怕直接就得送了性命,哪里还有在此惨叫呻吟的余地?

赵钱孙见是谭婆救他,心中一喜,说道:“小娟,是你救了我一命。”

谭婆道:“我攻他左侧,你向他右侧夹击。”

“好!”赵钱孙当即点头,然而还不待他们二人发动进攻,便见一个矮瘦老者已经飞跃而出,径直向着乔峰扑了过去,却是谭公。

谭公身裁矮小,武功却着实了得,左掌拍出,右掌疾跟而至,左掌一缩回,又加在右掌的掌力之上。他这连环三掌,便如三个浪头一般,后浪推前浪,并力齐发,比之他单掌掌力整整大了三倍。

“好一个‘长江三叠浪’!”

乔峰喝彩一声,左掌猛力击出,两股掌力撞在一起,顿时激起一股强劲气浪,扩散开来,竟然是逼得其他人不由自主的向着两旁倒退而出。

便在此时,赵钱孙和谭婆也已攻到,跟着铁面判官单正和他的五个儿子,“没本钱”鲍千灵和快刀祁六等人也都纷纷加入战团,一起围攻乔峰!

乔峰自艺成以来。虽然身经百战从未一败,但同时与这许多高手对敌,却也是生平未遇之险。这时他酒意已有十分,内力鼓荡,酒意更渐渐涌将上来,双掌飞舞,逼得众高手无法近身。

薛神医医道极精,武功却算不得是第一流人物,自被师父苏星河逐出门墙之后,他不肯另投明师。于是别出心裁。以治病与人交换武功,东学一招,西学一武,武学之博。可说江湖上极为罕有。但坏也就坏在这个“博”字上。这一博,贪多嚼不烂,就没一门功夫是真正练到了家的。

然而因他医术如神。所到之处,人人都敬他三分。他向人请教武功,旁人多半是随口恭维几句,为了讨好他,往往言过其实,谁也不跟他当真。天长日久,他自不免沾沾自喜,总觉得天下武功,十之**已在我胸中矣。

直至此时见乔峰和群雄博斗,出手之快,落手之重,实是生平做梦也想象不到,不由得脸如死灰,一颗心怦怦乱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不用说上前动手了。

他靠墙而立,心中惧意越来越盛,但若就此悄悄退出大厅,终究说不过去,不免为众英雄所耻笑。正自心中为难之际,一斜眼间,见一位老僧站在身边,正是玄难。他突然想起一事,大是惭愧,向玄难道:“方才我有一句言语极是失礼,还望大师勿怪才好。”

玄难正全神贯注的在瞧着乔峰的武功路数,想要找出其中缺陷破绽,做到心中有数,以便自家出手时能够尽可能的多些胜算,因而于薛神医的话是全没听见,待他说了两遍,这才一怔,问道:“什么话失礼了?”

薛神医道:“我先前说‘乔峰孤身一人,进少林,出少林,毫发不伤,还掳去了一位少林高僧,这句奇了!’现在看来,这乔峰武功之高,实是世上罕有其匹,少林寺的众位高僧拦不住他倒也不足为怪。”

薛慕华这几句话本意是向玄难道歉,但玄难听在耳中,却是加倍的不受用,哼了一声,道:“薛神医想考较考较我少林派的功夫,是也不是?”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猛地跨步上前,大袖飘动,呼呼两股凌厉力道向着乔峰击发而出。他所使用的这门功夫乃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叫作“袖里乾坤”,衣袖拂起,拳劲却在袖底发出。

少林高僧自来以参禅学佛为本,练武习拳为末,嗔怒已然犯戒,何况出手打人?但少林派数百年来以武学为天下之宗,又岂能不动拳脚,这路“袖里乾坤”拳藏袖底,形相要便雅观了许多。

王语嫣一见玄难起手招式,便知端的,于是向身侧的凌牧云说道:“云哥,这是少林派七十二绝技中的‘袖里乾坤’,衣袖看似是拳劲的掩饰,使敌人无法看到拳势来路,攻他个措手不及。殊不知衣袖之上,却也蓄有极凌厉的招数和劲力,要是敌人全神贯注的拆解他袖底所藏拳招,他便会转宾为主,以袖力伤人。”

王语嫣说这话时有意将声音提高了一些,看似是对凌牧云所解释,其实却有向乔峰提醒之意。她知乔峰武功高绝,如何破招也不需要她来教,只要点明对方武功的内中玄机所在,让乔峰做到心中有数,便绝不会吃亏。

乔峰见玄难的两只宽大的衣袖鼓风而前,便如是两道顺风的船帆,威势非同小可,又听到王语嫣的提醒,当即大喝一声:“好一个袖里乾坤,果然了得!”

说着话“呼”的一掌向着他的衣袖拍出。

玄难的袖力广被宽博,乔峰这一掌的力道却是雄浑凝聚,两股劲道碰撞在一起,相互激荡开来,只听得“嗤嗤”声响,玄难的僧袍衣袖顿时被澎湃的力道撕得粉碎,吹散开来,大厅之上便好似突然间多了数十只灰蝶上下翻飞一般。

衣袖既碎,玄难便随之光了一双膀子,露出瘦骨棱棱的两条长臂来,模样甚是难看,如此一来,既无衣袖,袖里自然也就没有“乾坤”了。

玄难一张老脸顿时铁青,乔峰只如此一掌,便破了他的成名绝技,可谓丢脸之极,当即怒吼一声,**着双臂扑上前去,直上直下,向着乔峰猛攻而去。

玄难此番所使拳法,在场众人却是尽皆识得,正是江湖上流传颇广的“太祖长拳”。宋太祖赵匡胤以一对拳头,一条杆棒,打下了大宋的锦绣江山。自来帝皇,从无如宋太祖之勇者,因而这一套“太祖长拳”和“太祖棒”,当时是武林中最为流行的武功,就算不会使的,看也看得熟了。

王语嫣见玄难竟使出这等大路货的武功来,惊诧之余,便也住口不说,这太祖长拳只怕连初学武之人都认得,乔峰自然不会不识,却也用不着她多说了。

群雄眼见玄难这位名满天下的少林高僧竟使出这么一路众所周知的拳法来,都不由得为之一怔,不过看了几招,却不由得暗自赞叹,同样的招数,到了玄难的手里,竟能发挥出偌大的威力来。

便在这时,就见乔峰手上的招数为之一变,竟然也使出与玄难一般无二的“太祖长拳”来,以一套再普通不过的太祖长拳,在应付谭公谭婆、赵钱孙、单正等高手围攻的同时,还与玄难对拆太祖长拳。

太祖长拳的拳招一共只有六十四招,但每一招都是彼此相互克制,往往都是玄难的招式先出,乔峰这才施展出相克制的招数来,而且往往还能后发而先至,逼得玄难往往一招都还没使完便不得不变招以对。

凌牧云见此,不禁暗自赞叹,乔峰的武功造诣果然了得,平平无奇的招数在他使来却能化腐朽为神奇,发挥出偌大威力来,与自身所学相互印证,不由觉得大有裨益。

一时意起,凌牧云忍不住将他自己与乔峰相互比较,如果生死相拼,以他身负绝学之多,又有精神念力之助,与乔峰应该有的一拼。但若仅论武学修为和武功造诣,乔峰却要胜出他不少!

这时王语嫣也忍不住赞道:“云哥,乔大哥的这一路太祖长拳于平凡处显神奇,实是令人叹为观止。那位大师的太祖长拳其实也使得极为精妙,但相形之下却难免见绌,若非乔大哥还要忙于应付其他几位,这位大师恐怕已经输了!”

王语嫣说这番话时并没有再故意大声,然而前番她出言提醒乔峰便已经让群豪中的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因而她这番话依旧被在场的不少人收入了耳中。

正自与乔峰激斗的玄难不由得又羞又愤,怒吼一声,手中招数一变,换做另外一路高妙的拳法,疾风骤雨一般的向着乔峰袭去,急欲战胜乔峰,从而挽回颜面。

阿朱见玄难招数改变,威势更增,忙向王语嫣问道:“王公子,那这老和尚现在使的是什么武功?有什么缺点?”

王语嫣又道:“嗯,这是少林派七十二绝技中的大金刚拳,拳法刚猛简朴,变化不多却极是迅猛,不过刚不可久”

“住口!”

这时骤然听得一声断喝,接着便见一个老僧如大鸟般从人群之中飞掠而出,径直向着王语嫣疾扑而来。

却是与玄难同来的玄寂眼见王语嫣一直帮乔峰说话,又不断的假装评论玄难武功,实则提醒乔峰,而且所言又往往能够切中要点,玄寂不禁又惊又怒,终于忍耐不住出手了,也不求伤害王语嫣,只需将其制住,不让她再以言语影响战局便够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七章 再斗慕容

只是玄寂想得虽好,却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凌牧云。眼见玄寂向着王语嫣扑来,凌牧云猛地斜向前跨出一步,顿时挡在了王语嫣的身前,挥手一记大伏魔拳轰出:“老和尚,给我退回去吧!”

玄寂但觉一股强大力道迎面袭至,顿时脸色一变,急忙挥掌相迎。“砰”的一声,拳掌相交,玄寂疾扑之下立足不稳,身形不由得向后倒退两步。

站稳身形,玄寂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惊震之色。虽然之前就听众人谈及凌牧云武功高强,却没想到凌牧云的内力竟也如此深厚,小小年纪,竟似要比他数十年的苦修还要深厚一般。

这时忽听一人叫道:“这个姓凌的也是乔峰狗贼的同党,大家伙儿不要客气,一起上啊!”

凌牧云听得声音耳熟,甩脸看去,只见声音乃是从厅外发出,说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先前被乔峰一甩手丢到院中摔晕过去的向望海,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就在凌牧云一怔之际,这向望海又叫道:“这个姓凌的和他身边的那两个小妞儿都是乔峰一伙儿的,大家先把他们剁了,再一起并肩子收拾狗贼乔峰!”

王语嫣虽然扮了男装,但毕竟比不得阿朱的乔装易容技艺,又不曾练过变音假声,因而一说话便已经暴露了女儿家的身份。

乔峰这边战况虽烈,却只是少数高手插得进手。大部分前来参加英雄大宴的人都还在闲着呢。让向望海这么一叫唤,不少人便目光不善的看向了凌牧云等人,有些更是亮兵刃向凌牧云等人围了过来。

“找死!”凌牧云眼中厉芒一闪,手臂一扬,一记劈空神掌劈出,一股雄浑掌力顿时呼啸而出。

正自在厅外叫喊的向望海猛地惨叫一声,鲜血狂喷,如遭重锤轰击一般向后飞跌而出,重重的撞在照壁之上,接着翻身扑倒在地。再没了气息。竟是直接被凌牧云虚空一掌给毙了。

正向凌牧云围过来的众人顿时为之一惊,脚步不由得为之一止,本来以为凌牧云这边是个软柿子,没想到他竟然也有如此本事。同样能够以劈空掌力伤人!有些人已在暗恼自己出门前没看黄历。似这般能以劈空掌力拳力伤人的高手。以往大多只是听说过而已,闯荡江湖许多年也不曾见过一个,可今天却一下子就蹦出两个来。而且还都是敌人,这不是走霉运是什么?

“小子,休得猖狂,看老衲来降你!”

然而就在众人都被凌牧云所显示出的超绝武功给震慑住之际,玄寂骤然大喝一声,再次扑了上来,“嗤”的一指径直向着凌牧云的“璇玑”点到。

一旁的王语嫣忙道:“云哥当心,这是少林派的点绝技‘天竺佛指’,最擅点人的胸腹和肩背各大要,最多可使指力凌空虚点数尺。”

“多谢嫣妹提醒,放心,这老和尚还伤不了我!”凌牧云哈哈一笑,手指连弹,“咻咻”声响,当即还了数记弹指神通,向着玄寂的胸腹数处要弹去。

弹指神通作为桃花岛一脉最为著名的绝技之一,可不仅仅是能够弹射暗器那么简单,修练到高深之处,同样也是破空打的上乘法门,否则也不会在射雕世界里与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并称于世。

玄寂陡觉身前数道劲力破空而来,势头凌厉迅猛,顿时吃了一惊,顾不得再去点凌牧云的“璇玑”,急忙闪身向旁躲去,只听得“嗤嗤”几声,人虽躲开,僧袍边缘处却被射出了好几个透明的孔洞,若是躲得稍微慢上一点,只怕这凌厉的指力就要落在他的身上了。

玄寂不禁暗吃一惊,一方面固然是惊于凌牧云的武功之高,不仅掌力雄强可比乔峰,这指力点上的功夫也如此之高。另外一方面却是更是惊于凌牧云的手段之奇,想他精擅指法、点之术,凡是武林中出名厉害的指法、点之术,也大都有所了解,可这般以弹指为功的高妙点法门,他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大家并肩子上,杀了这帮乔峰狗贼的同党!”

这时人群中忽然响起一声呐喊,接着便见一个人影从人群之中扑出,从背后袭来,一刀便向着凌牧云的后颈要害砍到。

凌牧云觉察背后刃风迅疾凌厉,定是高手所发,不敢怠慢,猛地一记铁掌反掌平拍出,掌风呼啸、凌厉之极,正与那人劈来的钢刀碰在一起,罡风震荡、呼啸迸发,背后那人怪叫一声疾向后退去。

凌牧云虽然一掌将背后之人击退,却也察觉出背后这人武功颇为不凡,同样也是个武功已臻一流之境的高手,丝毫不弱于面前这玄寂老和尚,自己这一掌虽然将对方击退,却并未能够将之击伤,因而急忙转身,一方对方再来袭击。

果然,凌牧云才转过身来,便见一个灰衣人复又冲了上来,抡刀向他砍到,刀光凌厉迅猛,正是之前被他击退那人。

然而一见此人,凌牧云却不由得生出一种怪异之感,因为这人长得普通之极,一张脸木然而无表情,仿佛僵尸一般,唯有一双眼睛中显露出一抹仇恨的光芒,与那目无表情的脸庞极不相称!

就在凌牧云心念转动之际,对方的刀光已经劈至了他的面前,凌牧云身形猛地向旁边一偏让过,一记劈空神掌发出,径直向着那灰衣人的胸前击去。然而那人竟是不躲不闪,手中钢刀一转径直向着凌牧云拦腰扫来,竟似要与他玉石俱焚一般。

凌牧云不禁心中大疑,此人究竟与他有何深仇大恨,竟然如此不顾性命的与他相搏?而且照此趋势,势必是他的劈空神掌先打到对方身上,难不成对方就自信中了他一记劈空神掌之后还有余力能够伤他?

不过下一刻凌牧云的疑惑便即解开了,他的这劈空神掌劈在这灰衣人的身上竟是如中败革,“嘭”的一声打得对方胸膛向下一陷,然而那灰衣人却只是身子微微一晃,便即若无其事的继续挥刀向凌牧云横斩而来。

凌牧云也不禁吃了一惊,顾不得去想对方为何会中他劈空神掌而无损,忙施展出九阴身法来,身形凭空向旁边挪移两尺有余,险而又险的让过了对方这势在必得的一。猛听得“嗤啦”一声响,却是凌牧云的人虽躲开了,但他的衣服却被对方的刀气扫到,顿时被划开了一条大口子。

然而还不等凌牧云着手对面前这灰衣人发动反击,就听“嗤嗤”两声响,却是玄寂老和尚又从背后冲上,“天竺佛指”向着他的背后“灵台”“至阳”两处要点到。

“云哥小心背后!”几乎是与此同时,拉着阿朱退到一旁的王语嫣也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来的好!”

凌牧云大喝一声,身子向前倾俯,让过玄寂老和尚的两记天竺佛指,探臂一记九阴神爪向着身前的灰衣人头脸抓去,同时左脚撑地右脚反踢,一招旋风扫叶腿法中的“秋风回旋”向着玄寂的胸腹要害踢到。

玄寂两指落空,又见凌牧云一腿又疾又猛,忙回掌探臂,双臂交叉向下一架,“砰”的一声,身子一震,下盘顿时不稳,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出了两步。

与此同时,凌牧云身前那灰衣人也是急忙纵身向后退出,躲开了凌牧云这一抓。

然而见此情形,凌牧云的目光却猛的为之一凝,因为对方向后退的幅度未免太大了些。

一般高手过招,都讲究精于毫厘,绝不肯多费半分力气,后退一尺能够躲开敌人杀招,便不会后退一尺半,因为这样不仅徒费气力,而且还影响自己出招反击的速度。

然而这灰衣人在后退之际,却在明明已经足够让开他这一抓的情况下又格外向后退出了一尺有余,就像是知道他的九阴神爪可以将手臂暴涨近尺、增加攻击范围,因而刻意的防备着他这一手似的。

也正是这一下引起了凌牧云的怀疑,须知他这九阴神爪可是九阴真经的创始人黄裳所创。而如果按照时间来算,在天龙这个时代,黄裳还只是个小孩子,命他编撰道藏的宋徽宗也还没有登位,自然不可能创出九阴神爪来。也就是说这九阴神爪除了凌牧云自己之外,便再无人会使,然而这个灰衣人又怎会知道他的爪法特点呢?

便在这时,一道灵光忽然在凌牧云的脑海之中闪过。如果他没有记错,他自从来到天龙世界之后,只在一战中使出过九阴神爪,那就是无锡城外的碾坊一战。

也就是说,在天龙世界里,曾经看过他使用九阴神爪的除了阿朱阿碧和王语嫣三女外,就只有那日在碾坊中与他激斗的对手,假扮成西夏武士的慕容复了。而今王语嫣和阿朱都在一旁观战,而阿碧既无如此乔装本事,更无如此高超武功,那么面前这个灰衣人的身份便已是不言自明,除了慕容复还会有谁?(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八章 游刃有余

眼见凌牧云一招逼退两大高手,正要围拢过来的群豪俱是忍不住心头一惊。

慕容复因是伪装见人,因此大家并不识得他,但玄寂却是赫赫有名的少林高僧,在场众人哪个不识?就算真有原本不认识的,听旁人介绍也早就认识了。而且在场群豪武功虽然有高有低,但能够在江湖厮混多年闯下名头,这眼力却都非等闲,又怎会看不出慕容复出招之精妙?仅就慕容复显露这几招而论,也绝对是个高手。

然而连这样的两个高手前后夹攻,在凌牧云的手里似乎都占不到便宜,这凌牧云的武功又是何等了得?有些人忍不住就将目光投向一旁面对玄难、谭公谭婆等诸多高手围攻而喝笑连连、雄风勃发的乔峰,莫非这凌牧云竟然也有乔峰之勇不成?

游氏双雄眼见玄难、谭公谭婆等众多高手围攻乔峰尚且无果,如今凌牧云这边又打了起来,而且凌牧云的武功竟也高得出奇,以玄寂之能与人联手夹攻尚且占不到上风,其他人一时又都被惊得畏惧不前,不由得面现忧色。

他们二人联手薛神医举办这英雄大会,一方面固然是得知乔峰竟是契丹后裔、又悍然大闹中原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寺,大灭中原武林的威风,心中不平。但另一方面也未尝没有借此机会结交江湖群豪,号召大家群起而击之,铲除乔峰,从而大壮他们聚贤庄声威的想法。

但若想他们的想法达成,首先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此番英雄大会顺利举办并圆满完成目的,也就是说要将乔峰铲除。

若是不能将乔峰铲除,让其逃出生天,不仅他们此番举办的英雄大宴将会沦为武林笑柄,更会因此而与乔峰结下死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引来乔峰的血腥报复,那就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正因如此,他们两兄弟其实才是最紧张战局的,毕竟邀请来的那些宾客若是事有不谐。还可一走了之。即便真没能留住乔峰,在场数百人,乔峰也未必会都一一记住,更别说一一报复了。但他们身为此番英雄大会的东道主。却是无论如何也跑不了的。若有报复。也会第一个找到他们聚贤庄来。

游氏双雄相互看了一眼,老二游驹问道:“大哥,怎么办?”

游骥向着凌牧云这边一指。道:“先解决了这个姓凌的,然后再空出手来一起对付乔峰!”

“好!”游驹答应一声,当下兄弟二人左手各执圆盾,右手一挺短枪,一持单刀,两人唿哨一声,圆盾护身,挺身上前,分从左右一齐向凌牧云攻了过去。

凌牧云心知此战非同小可,因此也不敢大意,早已将精神力场施展开来,在与慕容复和玄寂二人激斗的同时也没忽略了对四周的观察。

因此游氏双雄才一攻来他便已经发现,当即腾身而起,施展出旋风扫叶腿法,身子在空中一扭,双腿连环飞踢,将复又攻上前来的玄寂老和尚逼退。同时双手成爪,向着慕容复凌厉抓落,试图抢在游骥游驹两人攻上来之前便抢先将慕容复解决掉,最不济也要将其击伤,削弱其战斗力。

然而慕容复更多是仗着祖辈余荫才博得的这南慕容之名,但既然能够名传江湖,盛名之下也并非虚士,一口钢刀使得是风雨不透,牢牢的守住门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心想着只要能够拖到众人都加入进来围攻,他自然有的是机会铲除掉凌牧云,报之前凌牧云在碾坊伤他之仇。

“叮叮当当”只听得一阵密集声响,凌牧云的双爪与慕容复钢刀激烈交锋,发出一阵金属碰撞般的激烈交鸣。慕容复心中也不禁心中骇异,实在想不出凌牧云的一双手掌是什么材料做的,竟然不惧他的锋利刀锋?

就在这时,慕容复只觉得手中单刀骤然一紧,竟是被对方以肉掌抓住,接着就见凌牧云另外一只手五指成爪向着他的头脸抓落下来,尚未真正抓到,凌厉的爪风便已刺得他额头隐隐发痛。心中顿吃一惊,也不顾得再往回夺刀,身形一矮就地一滚,一骨碌身便滚到了一旁开去。

凌牧云刚要继续对慕容复乘胜追击,就见玄机老和尚已经返身再次扑来,游氏双雄也已都冲到了面前。凌牧云知道时间已然不允许,当即断喝一声,左手一记大伏魔拳向着玄寂轰出,将其迫退。接着右手一抛一抓,将从慕容复手中的单刀刃柄倒转,抓柄在手,猛的纵身上前,“呼呼”两刀,抢先向着攻来的游氏双雄砍出。

眼见凌牧云刀光砍来,刀光耀眼风声厉啸,凌厉之极,游骥游驹两人急忙各自举盾牌挡架,“当当”两声,火花迸溅四射,凌牧云钢刀反弹而起,凌牧云一瞥之下,但见手中单刀的刃口卷起,已经是不能用了。

原来游氏兄弟武功特异,并非普通外门路数,而是由军中搏杀技经过高人改良而来,虽然是双手兵刃,但大半功夫却都在这一面盾牌之上,因此他们所使圆盾乃是用百炼精钢打造而成,纵是宝刀宝剑亦不能伤,保况凌牧云手中所持的不过是从慕容复手中夺来的一口寻常钢刀?

游骥游驹两兄弟虽以圆盾挡开了凌牧云的两刀,却也被蕴在刀上的强大劲力震得手臂酸麻、胸口气血翻涌。好在这时候玄寂向着凌牧云攻到,让凌牧云不得不抽手应付,给了两人以喘息之机。

而游氏双雄缓过一口气来,顿时分左右一齐向着凌牧云攻到。游骥左手圆盾护身,右手短枪如毒蛇出洞,疾从盾底穿出,刺向凌牧云的。与此同时,游驹手臂一翻,寒光一闪,却是将圆盾放平横扫,向着凌牧云的腰间划来。

凌牧云才刚逼退玄寂,便见游氏双雄攻来,一瞥眼间,只见那圆盾边缘极是锋锐,却是开了刃口的,如同是一柄圆斧相似,真若让其划上了,身子只怕立时就要断为两截,端的厉害无比。

“好兵刃!”凌牧云当即断喝一声,抛去手中卷刃的单刀,双手成拳,两记大伏魔拳全力猛轰而出,只听得“当当”两声巨响,左手一拳,击在了游骥圆盾的正中,右手也是一拳击在游驹圆盾的正中。

游氏双雄浑身一震,如遭雷噬,半身酸麻,在凌牧云刚猛无俦的拳力震撼之下,只觉得眼前金星飞舞,不由自主便向后踉跄退出,握着圆盾之手的虎口同时震裂,满手都是鲜血。

眼见游氏双雄虽然踉跄后退,兵刃却未撒手,凌牧云不禁暗叹可惜。

在原本历史上的聚贤庄一战中,游氏双雄也曾上前围攻乔峰,正是被乔峰一人一记重拳震得兵刃脱手,看家兵刃圆盾被乔峰抢了去,这才羞愤自尽的。而今凌牧云也是依样画葫芦的一人一拳,却只是将两人震退而未能将盾牌震掉,显然论及功力,凌牧云比起乔峰还是逊色了一筹。

而生死相搏之中,一丝一毫的武功差距都可能导致迥然相异的结果。须知这游氏双雄都已摸到了先天的门槛,武功颇为不弱,又有圆盾这等厉害的奇门兵刃在手,也颇为不好对付。

若是对付他们二人,凌牧云倒丝毫不惧,不过是多费点拳脚的事。但现在面临玄寂和慕容复这两大一流高手的围攻,再加上这对游氏双雄,就有些棘手了。假若凌牧云的内功修为能够再高深一点,也能如乔峰一般将游氏双雄的兵刃震掉的话,那游氏双雄多能对他造成的威胁就削弱了许多。

便在这时,凌牧云忽觉背后恶风不善,一股凌厉劲气袭击而来,精神念力一扫,却是慕容复不知从哪里又换了一口剑再次向他攻了过来。而受到慕容复、玄寂和游氏双雄的鼓舞,原本还有些迟疑的群豪也都各持兵刃向着凌牧云围攻而至!

眼见众人竟然把他当了软柿子,凌牧云不禁怒吼一声,身法猛的展开,在人群之中游走开来。

要说凌牧云的武功在天龙世界或许还称不上绝顶,但轻功身法却绝对是天龙世界的一绝,这身法一经展开,当真是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明明眼看着是要往前走,可不知怎么一转就转到侧后去了,眼见他左足向东跨出,不料踏实之时,身子却已在西北方。

偏偏凌牧云不禁步法奇诡难测,身法速度又迅捷无比,倏忽来去神鬼莫测,虽然围上来了不下数十人,拳脚兵刃的一起招呼,但十之**的招数都是递向自己人的身上,其余十之一二则是落了空。

但听得乓乓乒乒、叮当呛啷之声不绝于耳,一时间兵刃的撞击声响成一片,围攻众人的兵刃乱碰在一起,你挡架我,我挡架你,有几个手脚稍慢的,反倒被自己人所伤。

凌牧云却不是光躲就算了,一双手或抓或拿,或点或打,奇招妙式层出不穷,一个接一个的武林人士或被他封住道,或被他打倒在地,或被他向外丢出。而像玄寂、慕容复这些个高手想要对凌牧云发招攻击,却往往被其他围攻之人所阻碍。(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九章 龙威虎猛

眼见着凌牧云和乔峰二人俱是大发神威激战群雄,一个下山猛虎,勇不可挡,一个似入海蛟龙,鬼神莫测,群雄空占人数之优,却始终占不到半点便宜,反倒不断有人被两人打倒,一时间厅上不少人都忍不住心生惧意,暗自怀疑起这次前来参加这次英雄大宴是否正确来。

尤其是作为组织者的薛慕华,更是觉得自己此番邀集群雄开办英雄大宴之事只怕真的并非明智之举。而且更让他心中暗暗惊疑的是,看着凌牧云在人群中倏忽来去的身影,不知怎么,他似乎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竟似从中隐约看出了一点他们本门武功的影子,可偏偏又似是而非,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

其实薛慕华并没有猜错,凌牧云的身法之中确实含有逍遥派武功的因素,那便是“凌波微步”,“凌波微步”作为逍遥派轻功身法的经典之作,其中集合了逍遥派轻功身法的过半精要。

只不过凌牧云并没有直接的使用“凌波微步”,而是将其融合到了自家的轻功身法之中,施展之间不可避免的就带上了一定的逍遥派轻功特性,因而便被薛神医隐隐看了出来。

只是薛慕华早年被开革出门,对逍遥派武功所习不深,因而只是隐隐怀疑,却还不能肯定。如果是逍遥派三老或者是他师父苏星河在此,但一眼便能凌牧云与他们逍遥派必有关联!

且不说凌牧云一人将大厅之中搅得一团乱,单说玄难与谭公谭婆等一众高手围攻乔峰。乔峰将一套普普通通的太祖长拳化腐朽为神奇,竟而发挥出偌大威力,一众高手虽然奇招尽出,竟也占不到丝毫上风,明明是众人围攻乔峰一人,但乍一看到好像乔峰一人压着众人打一般。

乔峰也知刚不可久,他武功再高,但敌人众多,若是长久拼斗下去,他终不免力竭。因此也是想要速战速决。而围攻众人中又以玄难的武功最高。对他的威胁最大。

因此便采取个个突破之策,对付谭公谭婆、赵钱孙等人,他都是能守则守,能挡则挡。只要应付住几人。不使其对自己构成威胁便罢。十成的力量倒有五成拿出来集中对付玄难。想要先将玄难击溃,然后再抽出手来对付谭公谭婆等人。

这样一来玄难就苦了,在乔峰的重点打击之下左支右绌。虽然竭尽全力,将一套大金刚拳使得仿佛狂风奔雷一般,却仍是止不住在乔峰普普通通的太祖长拳之下节节败退。

玄难被逼的狼狈不堪,忍不住心中怒极,叫道:“你这契丹胡狗,手法太也卑鄙!”

乔峰凛然道:“我使的是本朝太祖的拳法,你如何敢说上‘卑鄙’二字?”

群雄一听,顿时明白了他之所以要使“太祖长拳”的用意。先前玄难使用“太祖长拳”,倘若乔峰以别种拳法击败了“太祖长拳”,别人不会说他功力深湛,只有怪他有意侮辱本朝开国太祖的武功,这夷夏之防、华胡之异更加深了众人的敌意。而他也使用“太祖长拳”来应敌,那便是纯粹的比武较量,众人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此时玄难已将一套大金刚拳堪堪使过了一遍,眼见难以争得上风,当即招式一变,又施展出少林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另外一套“因陀罗抓”来。

乔峰见他抓出嗤嗤作响,显然爪力甚是凌厉,当即侧身避过,说道:“久仰少林派‘因陀罗抓’的名头,果然甚是了得。只是你以天竺胡人的武功,来攻我本朝太祖的拳法,倘若你打胜了我,岂不是通番卖国,有辱堂堂中华上国?”

玄难一听,不禁微微一怔,他少林派的武功得自达摩老祖,而达摩老祖是天竺胡人。今日群雄为了乔峰是契丹胡人而群相围攻,可是少林武功传入中土已久,中国各家各派的功夫,多多少少都和少林派沾得上一些牵连,大家都已忘了少林派与胡人的干系。这时听乔峰一说,谁都心中一动。

众家英雄之中,原有不少大有见识的人物,闻听此言不由得心中暗想:“咱们对达摩老祖敬若神明,何以对契丹人却是恨之入骨,大家都是非我族类的胡人啊?嗯,这两种人当然大不相同,天竺人从不残杀我中华同胞,契丹人却是暴虐狠毒。如此说来,也并非只要是胡人,就须一概该杀,其中也有善恶之别。那么在契丹人中,是否也有好人呢?”

其时大厅上激斗正酣,许多粗鲁盲从之辈,自不会想到这中间的道理,而一般有识之士,虽转到了这些念头,却也无暇细想,只是心中隐隐感到:“乔峰未必是非杀不可,咱们也未必是全然的理直气壮。”

玄难耳听乔峰所言,不由得心中恼怒,道:“乔峰少说废话,今日老衲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非得让你这恶贼伏诛不可!”

说着话玄难猛然疾出三抓,猛攻乔峰的上中下三路。

乔峰冷笑道:“你既然可以对我横加指责,凭什么就不许我说话?还是说让我说得心虚了?嗯,且看是你胡人的功夫厉害,还是我大宋的本事了得!”

说话之间,太祖长拳“呼呼呼”连击出三拳,顿时将玄难的抓法破去,逼得玄难向后退却避让。

围攻乔峰的众人听了他的这番话,心中都满不是味儿。大家为了他是胡人而加围攻,可是己方之人所用的反是胡人武功,而他偏偏使的却是本朝太祖嫡传的拳法,怎么倒好像是他这个契丹胡虏在维护汉人的威名一般?

忽听得赵钱孙大声叫道:“大家管他使什么拳法,此人既是契丹胡虏。又胆敢在中原武林搅风搅雨,就是视我中原武林群雄为无物,那就该毙了!大伙儿一起上,今日无论如何要将他诛杀,否则咱们以后还有脸出去见人么?”

他口中叫嚷着,已经率先猛攻而上,谭公谭婆、铁面判官单家父子等高手也都振奋精神,倾尽全力以攻,另外一些本来或是碍于旧日情面,或是想要看看风色而没上前动手的武功高手。也都被赵钱孙的话激得血脉贲张。纵身扑上,一时间乔峰这边也陷入了数十人的围攻之中。

而且这些人都是武功甚高的好手,人数虽多,相互间却并不混乱。此上彼落。联手之间颇有默契。宛如车轮战相似。

乔峰挥拳拆格众人攻来的招式,朗声说道:“你们都说我是契丹人,罪大恶极。那我倒要请问了,我到底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惹得你们这些人前来围攻我,誓要将我杀之而后快?我是杀了你们的父母,还是祸害了你们的妻儿?或者是伤害了你们的亲戚朋友?”

乔峰此言一出,围攻众人顿时不由得为之一滞,正如乔峰所说,大家虽然都说乔峰罪大恶极,罪不容恕,可说到底他对众人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损害,在身世未曾暴露之前,更是做过不知多少义举,在江湖之中侠名远播,名声极盛。

便是在契丹胡虏的身世揭穿之后,所犯罪过也不过是夜闯少林,打伤数位少林高僧、并掳走了一个少林僧人而已,而且这还都是少林寺的一面之词,其中具体详情外人不得而知,对于其他人其实根本就没造成什么损害。

玄难道:“乔峰,你休要狡辩,你偷入少林图谋不轨,被我等发现之后更是出手伤人,一连打伤贫僧的数名师兄弟,甚至连你的授业恩师玄苦都被你一掌打伤,更是将我寺中一名僧人强行掳走,这些都是我等亲见,你犯下如此多的罪孽,还有什么好说的?”

乔峰道:“那晚明明是有人想去我家暗害我的父母乔三槐夫妇,我是为了追那个歹徒才追入少林寺中的,那人武功高强,而且深通少林绝技,焉知那人不是你们少林寺自己的不肖之辈?”

“我追那凶徒误闯少林,追丢了那人的踪迹,又见你们出来,我为免误会,已经是有意避让,不想你们找到之后便一口一个伤人凶手,还执意要将乔某拿下。那晚我明明都没有见到恩师他老人家的面,更遑论伤害他老人家了。你们不听我解释执意要于我为难,我怎知你们不是故意冤枉于我?乔某堂堂七尺男儿,可没有束手就擒引颈就戮的习惯!”

“乔峰狗贼,你休得狡辩,你的罪行都是我与方丈师兄等人亲眼目睹,焉能有假?亏得我玄苦师兄苦心孤诣教导于你,想不到你竟然恩将仇报,契丹胡虏,终究是喂不熟的狼崽子!”

玄难怒不可遏,连向乔峰猛攻数招。

乔峰一一化解,“呼呼”的还了几拳,将袭来的玄难和另外几人逼退,厉声喝道:“这一切根本就是你们少林的一面之词,可有他人作证?我说不是我根本就没进你们少林寺行凶,你们却非认定是我干的,咱们双方不过是各执一词,凭什么就一定是我撒谎,而不是你们少林的人胡说?”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闯入我少林行凶,目睹僧众不下数十人,难道我们阖寺上下会闲着没事,商议好了来一起来冤枉你么?”

“你们出家人不打诳语,难道我乔峰就一定会说谎了?我乔峰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吐口唾沫是个钉,又何曾信口雌黄过?再说我呆着没事跑去你们少林寺出手伤人,于我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在场群雄听了乔峰这话,不少人不由得心中暗思,正如乔峰所说的,乔峰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素有侠名,向来为江湖众人所敬服。但若说他一下子就变得凶残无义,其实大家心里也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只是念及他契丹胡虏的身份,大家本能的就心生厌恶,又得薛神医撒帖邀请,便都到这聚贤庄来共商铲除乔峰之策。至于乔峰所犯之罪是否属实,是否罪已至死,其实众人还真没太深考虑过。

玄难道:“那是你契丹胡虏的本性暴露,凶性大发。或许你是觊觎我少林武学,或许是怨恨本寺高僧参与隐瞒你的身世,让你这么多年蒙在鼓里,想潜入本寺伺机报复,谁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乔峰怒道:“且不说我现在到底是汉是胡尚未定论,就算我真的是契丹人,也真的想要报复你们少林寺。难道我便不会潜伏在外。等你们少林和尚落单再下手么?还孤身闯入你们少林寺去行凶,我没长脑子么?

至于觊觎你们少林武学?那就更好笑了,我本受玄苦恩师传授,对少林武学就了解颇多。何须再去窃取?而且不是我乔峰自负。少林武学虽然博大精深。但以我今时今日之武功,自身所学已然足够,还需去觊觎少林寺的武学。行窃取之举么?”

眼看着乔峰面对众多高手围攻毫无怯色,力战强敌奋逞勇烈,在应付其他高手夹攻之余还能打得玄难这位少林高僧左支右拙,群雄心中也不由得暗自承认,以乔峰的武功,似确实没有觊觎少林武学的必要。

毕竟少林七十二绝技的名头虽大,但了不起也就是修练到玄难、玄寂等僧的水准,可玄难这位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高僧,却明显不是乔峰的对手,而他所施展的少林绝技虽然厉害,似乎比起乔峰的手段来也是有所不如。

虽然这并不能说明少林武学就不如乔峰所学,但起码也说明乔峰一身所学并不比少林绝学差,既然如此,乔峰又又何必去煞费苦心的窃取少林武学呢?

玄难一时想不出驳斥之话,便哼了一声说道:“强辞夺理,居然也能自圆其说。”

乔峰说道:“若能自圆其说,那就不是强辞夺理了。常言说得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就算你说的那些事情我都干了,那也不过是我与你们少林寺的恩怨,与这些人又有何干?为什么都来围杀于我?还不就是认定了我是契丹人嘛!你们想杀我,光明磊落的出手便了,何必加上许多不能自圆其说、强辞夺理的罪名?”

他口中侃侃道来,手上却丝毫不停,拳打单正的三子单叔山、脚踢赵钱孙、肘撞未见其貌的青衣大汉、掌击不知姓名的白须老者,说话之间,便已经连续打倒了四人。

不过他也知道这些人都非奸恶之辈,所以在下手间手上始终留有余地,就说话的这么一会儿工夫,被他击倒的已有十七八人,却不曾伤了一人的性命。

但参与这英雄大会的人数何等众多?击倒十余人,只不过是换上十余名生力军而已。

又斗片刻,再度打倒数人,乔峰也不禁暗暗心惊:“如此打将下去,我总有筋疲力尽的时刻,可敌人却是前赴后继、层出不穷,到时候我岂不危矣?”

其实以乔峰之能,如果此时想要抽身而退,杀出重围,虽不能说轻而易举,却也并非什么不能完成的任务。

虽说在原本的历史上,乔峰在聚贤庄便是力战而竭,身受重伤,自知难以杀出重围,又不愿再多杀人,所以束手待毙,若非其父萧远山及时相救,只怕就要身死当场。

但那时候他一方面是因为心牵阿朱性命未卜,没有及时脱身,以至身陷重围、鏖战之受重伤。另一方面也是聚贤庄中高手不少,齐力围攻,羁绊住了他的脚步,这才没能及时抽身而退。

但是如今的情形却与原本历史上大不相同了,因为有凌牧云这个变数的加入,使得薛神医已经点头答应了给阿朱治疗,乔峰已经不再为阿朱而挂怀。再者因为有凌牧云出手,不少高手都去围攻凌牧云了,也让他承受的压力轻了许多,所以乔峰如果现在想走,这些人是拦不住他的。

然而逃走的念头才刚在乔峰的脑子里升起,他转念一想,却又犹豫了:“我此时想要走倒是不难,但凌兄弟等人为了给我仗义出头,也已身陷战局,我这一走,岂不陷他于险境?那我乔峰成什么人了?”

武功练到乔峰这种境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已是必备的本事,因而他虽然与玄难等人激斗不休,却没有忘了观察周遭环境,因而王语嫣因为对他出言提醒而惹恼了玄寂,从而使得凌牧云也下场动手的事情被他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不行,要走也得与我凌兄弟他们会合了再一起走。”

想到这里,乔峰便一面出招相斗,一面观看路径,不着痕迹的向着凌牧云那边靠拢。

而有了这般想法,乔峰便也不再执着于那套“太祖长拳”了,各种拿手的武功也纷纷施展出来。毕竟此时最要紧的已不再是与群雄讲理,为自己辩驳,而是寻机脱身了。虽说太祖长拳在他手中使来一样有着莫大威力,但比起平时那些拿手的武功绝学来,威能终究要逊色一筹。

一记最拿手的降龙十八掌击逼退玄难和谭公谭婆夫妇三大高手,乔峰趁机向旁移动身形,却发现有一人挥刀挡路,也顾不得看是谁,当即飞起一脚,踢在那人的臀部之上,那人当即怪叫一声飞身而起。

而听了这人叫声,乔峰听得耳熟,这才发现,这个被他踢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来聚贤庄之前曾遭遇过的,与鲍千灵和向望海二人同路而来的快刀祁六。

却说快刀祁六臀部被踢中,顿觉一股难以抵御的大力袭来,身不由主的向上飞起。他手中单刀本是运劲向乔峰头上砍去,但身子骤然高飞,这一刀却仍猛力砍出,“嚓”的一声便砍在大厅的横梁之上,深入尺许,竟将人了刃锋牢牢咬住。

快刀祁六这口刀是他的成名利器,一身本事起码有一半在这口刀上,今日面临大敌,哪肯放手?右手牢牢的把住刀柄。这么一来,身子便高高吊在半空。这情状本是极为古怪诡奇,但大厅上人人面临生死关头,有谁敢分心去多瞧他一眼?谁有这等闲情逸致来笑上一笑?

众人都围着乔峰着力狠斗,还没察觉什么,但赵钱孙被打倒在地,动弹不得,却能全神观战,反倒看出了乔峰的意图来,当即大声叫道:“大家出力缠住他,这万恶不赦的狗杂种想要与那姓凌的狗贼会合逃走!”(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仙子翩然

乔峰酣斗之际,酒意上涌,怒气渐渐勃发,听得躺在身后的赵钱孙破口辱骂,不禁怒火不可抑制,喝道:“狗杂种第一个拿你来开杀戒!”

说着话猛地运功于臂,一记降龙十八掌中的“神龙摆尾”猛地向他直击过去。

“不好!”玄难等人齐声惊呼,玄难与谭婆两人几乎同时出掌拦截,想要救下赵钱孙的性命。

而谭公眼见谭婆出手,生怕老婆有失,也连忙出掌相助,他可以不管赵钱孙的死活,却不能不管夫人的安危。

四人的掌力碰撞在一起,轰然一声巨响,激起一股强烈气浪,向着四周围席卷扩散开来,在场众人都被强大的气力逼迫得向着四面八方退避开来,想站脚都站不稳。谭公谭婆和玄难三人不由得向后倒退数步,这才站稳脚跟,无不骇然变色。而乔峰则借力趁势向前突出数步再次向着凌牧云等人的方向靠拢过去。

“你该死!”

就在这时猛听得一声厉喝响起,直若雷霆一般,震得众人耳鸣不止,嗡嗡直响。乔峰也不禁吃了一惊,急忙甩头看去,却见在凌牧云那边的战圈中猛地飞出七八人来,接着一条人影腾空而起,一袭青衣凌空扑下,直若苍鹰搏兔一般!

原来就在乔峰在这边酣战群豪之际,凌牧云那边的战局也到了紧要之处。

凌牧云施展无双身法如游鱼一般在人群中游走,所过之处。群豪纷纷被打倒抛开,直若稻草人一般,令得围攻他的群雄又恨又怒,却又无可奈何。

此番前来参加英雄大宴的武林高手虽多,但真正臻入一流高手之境的毕竟只是极少数,大多数在江湖中也只能算是二三流甚至是三四流的人物。这些人或许能够在本地闯出一番名头,甚至称雄一方,但若与凌牧云对上,差距却是太大了,大多连凌牧云一招半式都接不住。便被凌牧云打倒制住。根本不能对凌牧云构成丝毫的阻碍。

而似是玄寂、慕容复、游氏双雄等高手,虽然能与凌牧云一拼,但凌牧云身法施展开来,却是迅捷无伦、倏忽来去、神鬼莫测。玄寂等人根本就追之不及。留之不住。在众人涌上前来助战之后,不但没能给他们提供助力,反倒还形成了妨碍。让他们想与凌牧云交手都不可得。

毕竟他们与凌牧云不同,凌牧云不仅身法高明,而且四周皆敌,只要有一点缝隙,便能游刃有余、畅通无阻。即便拦路之人太多,实在没有通路,尽管打倒便是,自然就闯出路径来了。

但玄寂、慕容复等人却不行,他们与在场群豪乃是同一个阵营,凌牧云可以肆无忌惮的下手,他们却不行,而且轻功身法与凌牧云有相差甚远。

碰到有己方同伙拦路,只能让对方让开或者绕路而行,可凌牧云行动何等迅捷,等他们让同伙让开或者绕路追至之时,凌牧云的身形早已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如何还能追赶得上?

游氏双雄等人也不是没有想过让大家都退开,让出空间,将凌牧云暴露出来。只是凌牧云却也不是木头桩子,任凭群豪施为。群豪才一要退去,凌牧云便紧跟人群而走,群豪退往哪里,凌牧云便追往哪里,反正就是不与人群分开,让众人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短短片刻的工夫,被凌牧云打倒在地的人便已经数十个之多,饶是群豪人多势众,也不免暗自心惊。纷纷破口大骂,什么“无胆匪类”,什么“有本事别乱跑”之类的言语叫嚷不绝。

但凌牧云却只作听不见,依旧是我行我素,若是听敌人的指挥来打仗,那不叫英雄,而叫蠢材!凌牧云显然不是蠢材,因而自然不会停下脚步放弃游斗,遂了群豪的心思。

眼见始终伤不得凌牧云分毫,反倒己方的人越打越少,群豪都不禁又急又怒,隐隐还有些心中发慌。慕容复忽然一眼瞥看见在旁观战的王语嫣和阿朱两人,当即眼珠一转叫道:“这姓凌的不敢停下来和咱们堂堂正正的斗,那咱们就先把他的同伙给剁了!大家一起上,先宰了那两个小妞儿出气!”

群雄本来被凌牧云当傻子一般的溜,又被凌牧云打伤打倒多人,早就窝了满心的火,憋了一肚子的气,因此一听慕容复的号召,顿时群起响应:“对,先宰了这两个小妞儿!”“杀了她们!”

当下便有不少自觉武功不济或是被凌牧云打怕了的人掉头转向,冲着一旁的王语嫣和阿朱两人冲杀过去。

慕容复这一嗓子喊出来,阿朱和王语嫣两人的脸色顿时为之一变。因为在激斗之下意气上冲,他这一叫喊就忘了刻意掩饰声音,而阿朱和王语嫣两人一个伺候慕容复多年,一个对他思慕多年,对于他都是再熟悉不过,因此这声音一出,两人便都听出了他的口音来。

本来两人心里还有些不愿意相信,下意识的向着对方看去,然而看到对方脸上的神情,彼此心里都明白了,这不是自己听错了,而是确确实实就是慕容复的声音。两女心中不由得一片凄然,两人实在想不明白,如果说话之人真是慕容复,他怎会号召众人对她们二人也下手?

王语嫣与慕容复有姑表之亲,更曾思慕其多年,而阿朱更是自幼便伺候慕容复,乃是他的心腹使女,慕容复若真来了,不出面保护帮助她们也就罢了,怎会狠心号召众人对她们下手呢?

然而还不等她们两个想明白,已有不少人持刀挥剑的杀到了她们二人的身前,便在这时,忽见眼前银光闪烁,便听得一连串的痛呼惨叫,冲到最前面的七八个人纷纷倒地,接着就听见凌牧云的声音响起:“语嫣,阿朱,你们快躲开!”

却是凌牧云眼见众人要对两女不利,而二女一时间竟似惊呆了一般不知闪避,连忙施展弹指神通发射碎银将冲到最前面的几人击倒,并出声提醒。

王语嫣和阿朱两人这才如梦初醒,眼见后继之人马上就要冲到跟前,王语嫣再不敢犹豫,急忙拉着阿朱的手边向一旁躲闪而出。不过那些武林群豪早已在先前与凌牧云的战斗中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如今经慕容复的挑拨,都将矛头指向了王语嫣和阿朱两人,又岂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们?眼见王语嫣躲闪出去,当即紧追不舍的向着王语嫣和阿朱两人追杀而至。

如果是在刚从曼陀山庄出来之时,面对此般场景,王语嫣和阿朱两人只怕就要遭了。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王语嫣已经不是从前的王语嫣可比了。自从得凌牧云传授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之后,王语嫣早已不是那个只能指点别人而不能自己亲身施行的纯粹的武学理论大家了。

眼见有人冲到面前,王语嫣并未慌张,向着阿朱道:“阿朱,跟紧我。”

说完便将“凌波微步”施展开来,拉着阿朱轻轻向旁一迈,接着向前一冲,随之骤然侧后一退,轻飘飘的两三步迈出,便已转到了最先冲上来两人的身后。一双美眸中闪过一抹奇光,接着便见王语嫣探出她那白玉般的手掌,轻轻在那两人的背后一拍,一中“至阳”,一中“灵台”,两人顿时如遭雷噬,委顿于地。

“小心,这小妞儿似乎也有些门道!”

“什么门道不门道的,大家伙儿乱刀砍过去,看她们死不死!”“说得对,难道咱们连两个小妞儿都收拾不了么?大伙一起上!”

眼见率先冲上前去的两人如此轻易便被王语嫣打倒,剩下众人顿时为之一惊。不过随即便想起己方人多势众,又都是江湖成名之辈,奈何不了乔峰和凌牧云这对煞星,难道还奈何不了两个小妞儿?

何况这两个小妞儿中还有一个是个身负重伤的伤患,若真是连这样两个人都收拾不了,那他们以后也别在江湖上混了。想到这里,那些人顿时平添勇气,再次向着王语嫣和阿朱两人冲杀过来。

本来王语嫣多少还有些紧张,毕竟别看他见识过的战斗不少,但真正亲身动手,这还是第一次。

不过在一举打倒了头前两人之后,王语嫣顿时松了口气,心中的紧张情绪竟而骤然为之一消,面对紧跟着涌上前来的这些武林豪雄也是丝毫不惧,将凌波微步施展开来,身若游鱼一般,拉着阿朱游走于群雄之间,竟是游刃有余。

这“凌波微步”的步法巧妙无比,每一步都踏在敌人决计意想不到之处,明明眼看着王语嫣将要向西边走,可脚步迈出时却已身在东侧,明明看着要向前进,等步子真正迈出时才发现竟是退到了侧后。

因此王语嫣虽然拉着一个受伤的阿朱,群雄一时竟然伤不到两人分毫。但见王语嫣白衣如雪,在群豪之间游走翩然,那才真是“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生动的向人们诠释了什么叫做“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什么叫做“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翩然飘舞,直若仙子临凡!(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一章 卑鄙无耻南慕容

而且王语嫣也并非是只知逃避而不知反击。

别看王语嫣平时谈吐举止都是一副窈窕淑女,大家闺秀的模样,但她毕竟是武林世家出身,而非官宦人家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母亲又是个动辄残人肢体、取人性命的狠辣美人,耳濡目染之下,王语嫣虽然心性良善,却也不是任人欺凌的懦弱女子。

因此在游走之间,也往往或出玉掌,或出粉拳,对那些对她二人心怀歹意杀机的武林群豪出手打击。说来也怪,王语嫣出招往往轻飘飘的看似浑不着力,但中招之人却无不如遭重创,委顿跌倒在地,再无再战之力。一连被打倒多人,群雄心中无不骇异非常,不知王语嫣这个假扮男装、年纪轻轻的少女怎会有如此本事?难道身怀魔力不成?

其实这些人哪里知道,王语嫣本来便博闻强识,熟知武林各门各派的武学,别看年纪轻轻,武学理论知识之渊博,却是武林中一等一的人物。只是以往王语嫣懂得虽多,自身却半点武功也没学过,因此空有满腹经纶,却无从施展而已。

但自从凌牧云传授了她“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之后却不一样了。

须知在随着凌牧云一路北来的过程中,王语嫣因为自身的天姿国色,曾招来了不少宵小之辈的觊觎,其中固然有不少是骄横跋扈惯了的纨绔子弟,却也有不少恃武行恶的采花贼、武林败类。

对于这些胆敢打王语嫣的坏主意之人。凌牧云自然不会放过,其中那些纨绔子弟凌牧云大多根据其恶行轻重,施以轻重不一的惩罚,随手打发了事。但那些堪称武林败类的采花贼,凌牧云却大多秉着浪费可耻的原则,在将其制住之后让王语嫣尽吸其内力,然后才处理掉的。

因而别看王语嫣习武时间虽然短,但一身的内功修为却也颇为不弱,虽然入不得江湖一流,甚至连二流也算不上。但三流的水准还是有的。

如果对于一般人来说。三流的内功修为倒也算不得什么,就今天这个聚贤庄的英雄大会上,数百来客之中,起码得有一半的人内功修为都在三流以上。

但那这等内功修为到了王语嫣的身上可就不一般的。须知王语嫣的武学知识本就渊博无比。寻常武人只要在她面前一出手。她便能立时看穿对方的武功家数,招式破绽何在,练功的罩门弱点何处。以何招数可以轻易破之,只是此前碍于本身半点武功也没有,空知克敌制敌之法,却无力为之罢了。

但如今她在习得北冥神功,获得这一身虽称不上深厚,却也颇为不弱的内力之后,她便如虎添翼,不仅有了眼光,还有了能够付诸行动的力量,这一下对她实力的提升之大简直难以言喻。

此时的王语嫣便如笑傲江湖世界之中的习得了独孤九剑之后的令狐冲一般,虽然一身功力不怎么样,但凭借高妙无比的技巧,便足以轻易战胜绝大部分的武林中人了。

区别只在于令狐冲是靠着能够寻得敌人破绽的剑法,而王语嫣却是靠着渊博无比的知识而已。

再加上王语嫣还从凌牧云那里学得了妙不可言的凌波微步,只有她打到别人的份儿,别人却休想沾到她的半片衣角,更是立于了不败之地。

只见她拉着阿朱在刀光剑影之间游走,看似凶险之极,实际上却连一根汗毛都伤不到,倒是那些试图围攻她们的武林群雄,纷纷被击中要、罩门,一个个倒地不起。

眼见王语嫣这边如此情形,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凌牧云顿时放下心来,安心与面前之敌周旋。但作为始作俑者的慕容复却傻了眼。

其实慕容复早就看出了王语嫣和阿朱的身份,虽然阿朱和王语嫣二人都乔装打扮过了,但王语嫣毕竟是半路出家,乔装手段不过是从阿朱那里学来的一点皮毛,自是轻而易举的便被慕容复所看穿。

而阿朱的乔装之术虽然妙不可言,但一来她没有可以的隐瞒伪装自己的本来声音,二来与乔峰、凌牧云以及王语嫣之间的对话却无不在许多细微之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别人不知其中内情或许猜测不到,但慕容复又岂能认不出阿朱的身份?

本来慕容复并未想要对王语嫣和阿朱两人下毒手,毕竟两人一个是他的表妹,一个是他的心腹使婢,都是与他大有干系之人,而且直至今日,他还未曾与包不同、阿碧等人汇合,并不知道王语嫣已经放下旧念,另外爱上了凌牧云之事。至于阿朱这个心腹婢女已然对乔峰情根深种之事,就更是不得而知了。

他此番之所以化妆潜来聚贤庄,一来是对乔峰这个一直以来都在江湖上与他齐名之人颇为不爽,想来探听一下关于他的消息。

二来也是想要趁着这个薛神医与游氏双雄邀请召开英雄大会,群雄聚集的时机,来看看是否有什么可趁之机,能够收罗一些人为己用,以为他“复兴大燕”的大业增加一些助力。

三来也是想要会一会薛慕华这位名闻天下的薛神医,看看是否能够与之交好,请其为他治疗身上的隐伤,甚至更进一步的网罗到自家麾下。

只是慕容复也知道自己姑苏慕容的名头在江湖上虽然响亮,但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名实在是太过招人忌,为许多武林中人所恶,在江湖中的仇家着实不少,出于稳妥起见,这才乔装改扮而来。

不过在见乔峰与凌牧云两人先后现身,尤其是在见了凌牧云之后,慕容复却再也淡定不住了。

须知慕容复自闯荡江湖以来,凭借着一身家传绝学和手下四大家臣的忠心帮衬辅佐,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几乎没遇到过什么大的挫折。加之赫赫有名的家世,早就让他养成了心高气傲目空一切的脾性。

然而前番在无锡城外的碾坊之中,慕容复却遭受到了他有生以来最为惨痛的一次挫折和打击。

原本他是见自己表妹和自家的两个心腹婢女与凌牧云走得甚近,男人本性发作,心起醋意,想要借机教训一下凌牧云的。

却没想到遭遇了早有所备的凌牧云的强有力的反击,结果不但没有教训成凌牧云,反倒险些把自己搭进去。最后虽然逃脱,却被人打成重伤,而且还伤到了肾脏,甚至因此而留下隐伤,影响到了他延续香烟的能力,危及到了他慕容家的香火传承,这也是让他此番前来聚贤庄的重要原因之一。

如此惨痛打击,如此深仇大恨,让他怎能不对凌牧云切齿痛恨?所以一见凌牧云,慕容复便已在心中发誓,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凌牧云活着走出聚贤庄,一定要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借助众人之力,置凌牧云于死地!

就是因为怀揣着这个念头,慕容复才会刻意挑起群雄对凌牧云的反感和愤恨,引得众人围攻凌牧云。

原本慕容复觉得他经过前番在无锡城外碾坊与凌牧云那一战,已经摸清了凌牧云的底细,武功虽强,却也未必比他高到哪里去,若非上次在碾坊那一战他不敢暴露身份尽展所能,胜负之数犹未可知。

而这次在引起了众怒的情况下,借助众人之力,他想要浑水摸鱼击杀凌牧云当不是一件难事。

却没想到此番再遇,凌牧云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竟是如此之强,他虽借助在场群雄之力,竟然还杀不了凌牧云,甚至在凌牧云将高绝身法展开之后,连将凌牧云困住围攻都成了一件极为艰难之事。

可若说就此放过凌牧云,慕容复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正因如此,他才会鼓动群豪对王语嫣和阿朱两人动手,为的就是要以两女为胁,来逼迫凌牧云。

只要凌牧云还在乎两女的性命,前去救护,就不得不停下来承受围攻,而且为了照顾两女的安危,势必会顾此失彼,很容易便陷入死地,那时候他的大仇便能得报,心中这口恶气也就能够出来了。

至于王语嫣和阿朱两人是否会因此而搭上性命,慕容复就不是那么在乎了。自从前番碾坊一战被重伤至患之后,慕容复不仅对凌牧云恨之入骨,便是对当时同样在场的王语嫣和阿朱阿碧两女也是深怀怨意。

他不会去设身处地的为三女着想,他只知道,他与凌牧云殊死相搏,而三女却与他的仇人眉来眼去勾勾搭搭,这就是对他的不忠,就是对不起他。两个对不起他的女人,继续存在下去的价值也就不大了,如果能够让他成功报仇,舍弃也就舍弃吧!

然而令慕容复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计划竟然再出波折,本来半点武功也不会的表妹,竟然忽然变得武功高强起来,即便带着阿朱这么一个伤号,被他鼓动过去围攻的那些废物居然仍是奈何二女不得。

而两女不见危急,凌牧云自然也就不必过来救援,他之前的谋划也就随之落空,这是慕容复所不能接受的,一狠心之下,竟是舍掉凌牧云不再追赶,反而冲到王语嫣和阿朱两人的身边,对二女下了杀手。

慕容复此举,彻底的触动了凌牧云的逆鳞,使得他雷霆暴怒,杀机迸发!(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龙有逆鳞

眼见慕容复挥剑刺来,王语嫣和阿朱两人不禁花容惨变,她们实在不愿意相信,慕容复竟然狠辣无情到这种程度,不仅鼓动群豪对付她们,甚至还亲自出手!

这让这让两女不禁伤心之极,虽然王语嫣与阿朱两人都已经心有所属了,但无可否认的是,多年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淡忘的,无论是在王语嫣心中,还是在阿朱的心里,慕容复都占据着一个很重要的位置,虽然不是爱人,却也是亲人啊!然而也正因如此,面对慕容复的冷酷无情时,两女才格外的伤心。

只是伤心虽伤心,两女却也不会引颈就戮,眼见慕容复挥剑刺来,王语嫣当即施展开凌波微步,拉着阿朱轻轻一转,便即躲闪了过去。

不过慕容复毕竟非寻常武人可比,乃是实打实的江湖一流高手,无论眼力还是应变都是非同寻常,当即剑锋一转,划出一道绚丽剑光再次向着王语嫣追击而去,逼得王语嫣只得再次迈步躲开,再无暇对敌发动反击了。

而有了慕容复作为牵制,其他群雄也更加的来劲儿,纷纷向着两女进行追击围杀。凌波微步虽妙,但毕竟王语嫣还拉着一个阿朱,有了这样一个累赘,奔走起来不免就显得有些拖拖拉拉起来,在慕容复没有参与进来时,围攻她们之人虽多,武功却都不算太高,因此还不算太过危险。

但如今慕容复一加进来,二女的情形顿时便险象环生起来。阿朱哭叫道:“王姑娘。别管我了,快自己逃命去吧,让我死在公子爷的剑下便是!”

阿朱何等聪明,早已看出,有自己这个伤者当拖累,照此趋势发展下去,只怕她与王语嫣两人都难逃厄运。又见乔峰和凌牧云两人也都因她所累而身陷险境,而慕容复这个她自幼伺候的公子爷竟能如此狠心对她下手,一时之间心中是又疚又悲,竟而忍不住生出了死念。

只是阿朱虽然这么说。但王语嫣与阿朱相交多年。尤其此番她离家出来,更是与阿朱等人一路扶持,同经生死危难,早已是情同姐妹。又岂能真的忍心丢下阿朱。眼看着她被乱刃分尸?因而她虽明知这般下去只怕连她自己都危险。却始终不肯放开阿朱不管。

听得阿朱这么一叫,慕容复的剑招不由得为之一滞,想不到他的身份竟然已经被两女所识破。虽然他能冷酷的对两女下手,但真正被叫破身份之后,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的羞惭愧疚。

然而慕容复终究是慕容复,这种愧疚的情绪也只是稍稍困扰了他一瞬,下一刻便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是注定要“复兴大燕”称王称帝的人物,又岂能为一点卑微的感情束缚住了拳脚?大丈夫当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王语嫣和阿朱两人虽然是他的亲眷,但既然与凌牧云勾搭,那便是对不起他在先,而今一死也算还债了!

想到这里,慕容复当即挺剑再次向着两女刺去。两女见此情景,心中更不禁更是伤痛寒心,直恨自己往昔瞎了眼,怎会对这样一个冷血无情之人心生亲近,视为亲人?

“住手,大家快住手!”

便在这时,忽见薛神医猛地闯入人群之中,连连摆手叫停,却是薛神医从王语嫣所施展的凌波微步中已经看出了端倪,断定王语嫣与他师门大有渊源,甚至可能就是他的师门中人,因此连忙过来喝止,以免一时不慎伤到了自家人,那可就真是悔之晚矣。

其实先前凌牧云所施展的身法轻功便已让薛神医看着眼熟了,只不过凌牧云是在自家的轻功身法中融入了逍遥派轻功身法的精要,并非全然就是逍遥派的轻功,因而薛神医虽然隐约看出凌牧云轻功之中似有逍遥派武功的影子,却不能完全肯定。

但王语嫣这一将“凌波微步”施展开来,却是立时就让薛慕华惊呆了。

他虽然早年便被开革出师门,对逍遥派武学所学不深,并没有学过“凌波微步”这等门中最为高深的轻功身法,不仅是他,甚至就连他的师父苏星河也都没有学到。但他却看过师祖不止一次使用,而且还特为此事请教过师父,对此身法印象极深,因而王语嫣才一施展,顿时便被他认了出来。

在确定王语嫣所使正是他们逍遥派的高深轻功秘法“凌波微步”之后,薛慕华便再也呆不住了,冒险冲入战圈想要制止此番战斗。他虽被恩师开革出门,却一直心怀师门,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想着能够有朝一日重归师父门墙之下。

假若王语嫣等人真是他们的师门中人,却死在了这由他一手推动举办的聚贤庄英雄大会之上,那他岂不就犯了残害同门的大罪?不被师门怪罪才怪,还谈什么重归师门?

然而薛神医才刚刚喊了两句,就忽觉眼前人影一晃,却是一个正自参与围攻的之人退到了他的身边,接着他便觉身上一处道骤然一麻,眼前一黑,便即倒地晕厥过去。

只是在晕厥之前,薛神医的脑海中还残留着浓浓的疑惑,这些武林群豪都是接了他的英雄帖才赶来聚贤庄英雄大会的,怎会对他动手呢?那个对他下手之人到底是谁?

本来薛神医一来喝止,参与围攻的群豪便已生出了犹豫之心,便想先住手停攻,看看薛神医怎么说。然而还没等众人将心中的念头转化为实际行动之时,便见薛神医猛的倒了下去,接着一声大叫随之响起:“薛神医被这帮贼子暗算了,大家为他报仇啊!”

群号顿时为之一惊,什么?薛神医被暗算了?

人慌马乱之下也没人看到薛神医是怎么被暗算的,但既然有人这么喊,薛神医又确实倒下了,那便定是凌牧云等贼子为祸无疑,如果不是他们干的,又有谁会来暗算薛神医?

想到这里,群雄愈发愤怒,愤恨之下便更加奋勇争先的向着凌牧云和王语嫣等人围杀过去。只是有个别有见识之人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疑虑:“薛神医明明已经叫停了,凌牧云他们为什么还要暗算薛神医?难道就不惧大家的群起而攻,不要命了么?”

不过此时激战正酣,大家群情激奋,个个要杀了凌牧云等人为薛神医报仇,这些少数觉得不对劲儿的人却也无暇细想,便随着众人一起向着凌牧云等人攻去。

众人哪里知道,其实暗算薛神医的根本就不是凌牧云等人,而是乔装以假面目示人的姑苏慕容复。原来慕容复满心要杀了凌牧云报仇,又岂能容许别人阻碍?眼见薛神医要叫停众人,他哪里能够同意?因此便偷下手将薛神医点中了昏睡,以免其坏事。

别说薛慕华全然无备,就算全神戒备,又怎么可能防得住慕容复这样一个一流高手的暗算?这还是慕容复还指望着日后还要求着薛神医为他医治隐患暗伤,否则就不是被点昏睡那么简单了,只怕薛慕华连小命都难保。

在激起众人怒火之后,慕容复眼见王语嫣步法奇妙难测,攻之不及,眼中厉芒一闪,剑光转圜,向着被王语嫣拉着躲避的阿朱攻去。

阿朱虽被王语嫣拉着亦步亦趋,身形毕竟要比施展凌波微步的王语嫣稍微迟滞一些,被慕容复穷追猛攻,顿时是险象环生。而王语嫣为了顾及阿朱,身法脚步也不由得开始出现慌乱,在众人的围攻之下也是摇摇欲坠。

尤其随着倒地的群豪越来越多,王语嫣在迈步之间也多了许多羁绊,还要顾及脚下是否有倒地之人阻碍,深一脚浅一脚的,也没了原来仙子谪凡翩然而舞的风范。

慕容复瞧出机会,连续将倒地之人踢到王语嫣的身边,王语嫣虽然已经多加注意,无奈障碍物太多,一脚踩中一人腿边,不由得一个踉跄,身法顿时被破。

慕容复大叫一声,猛地挺剑向着王语嫣的背心刺到,目光却留意着旁边还在处在围攻之中的凌牧云,他倒要看看,表妹王语嫣危在旦夕,这凌牧云到底救还是不救!

“你该死!”

骤然一声惊雷般的暴喝响起,直震得屋瓦震动,群豪耳鸣,接着慕容复便见原本围着凌牧云的七八个人顿时向外翻飞而出,凌牧云的身形腾空而起,双手成爪,仿佛鹰隼一般向着他凌空扑到,尚未扑到近前,却已有一股仿佛泰山压顶一般气势澎湃而至,令他几欲窒息!

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栗骤然在慕容复的心中升起,便仿佛被苍鹰盯上的兔子一般,虽然凌牧云确实如他所算挺身而战,但他却忽然没有了与之一战的勇气,几乎是本能的便将身形侧仰,就地向着侧后翻滚而出。

慕容复虽然见机得够快,但暴怒之下的凌牧云却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当即将他视为杀手锏的改良版九阴神爪施展而出,探出的五指尖端猛地射出五道长达数尺、锋锐无比的罡气,撕裂空气,仿佛一只遮天巨爪一般向着慕容复撕抓而下!(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 节外生枝

“啊”的一声惨叫响起,慕容复以手捂脸鲜血淋漓的向后翻滚而出,几片碎皮掉落在地。

却是凌牧云这一抓所射出的凌厉罡气直接便将慕容复脸上所戴的人皮面具抓碎,将慕容复的脸击伤,虽然不知道具体伤势如何,只看那鲜血模糊的场景,就知道肯定轻不了。

只是即便这样,却丝毫也削弱不了凌牧云心中的怒火。前番在无锡城外碾坊一战,凌牧云是顾忌到王语嫣的看法,这才饶了慕容复一命。可今天慕容复竟然敢要伤害王语嫣,这却是触到了凌牧云的逆鳞,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将其毙于此地,绝不会再放任其逃走!

“咻咻咻”一连串的密集厉啸之声响起,数道银光破空而出,五六个趁着王语嫣脚步踉跄的机会围上来的武林中人顿时惨叫着被打翻在地。

然而凌牧云在施展出弹指神通之技为佳人解围之后,身形丝毫不停,只是在一个参与围攻的武林中人肩头一踏,身形便再次腾空而起,九阴神爪再次施展而出,向着捂脸起身,转身要逃的慕容复追击而至:“你给我把命留下!”

慕容复翻滚着从地上起身,转身便要逃走。脸上的剧痛和之前凌牧云如鬼神一般的手段已经彻底吓破了他的胆子,他此时再不敢去想报仇之事,只想着要逃离这个聚贤庄,离凌牧云越远越好!

然而便在这时,突觉背后劲风呼啸。转回头一看只吓得慕容复亡魂皆冒,只见凌牧云竟然便在这短短一瞬之间便已追到了他的身后,向着他的再次抓落而下。听着罡气裂空的嘶啸之声,慕容复的心中一时间只觉一片冰凉,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绝望!

就在这时,忽然一条人影从天而降,正好挡在了慕容复的身前,“嚓”的一声响,那个人竟是直接被凌牧云的凌厉爪劲撕裂开来,化作血肉模糊的几块。

凌厉的罡气在撕裂了那个横空而来之人后余势不竭。再度抓在了慕容复的后背之上。“嗤啦”的一声金属摩擦般的声响,衣衫破碎,白色柳絮般的棉花飞散而出,一点银光在慕容复的破碎的衣衫之内闪现。不过接着又有一抹血色在其中涌出。

一道灵光骤然在凌牧云的心头闪过。怪不得之前他那一记劈空神掌竟未能伤到慕容复呢。原来他竟然在衣衫之内还加穿了棉袄和贴身宝甲两层,一层卸力,一层防护。难怪能够将他的劈空掌力消于无形。

然而凌牧云这时候所注意的还不是这些,更令他关注的是什么人要救慕容复,如果不是刚才那个突然下来人影以血肉之躯挡住了凌牧云九阴神爪的大半力道,即便慕容复身穿护身宝甲,也同样免不了分尸之祸,而不会是像现在这样仅仅是被罡气余劲割伤。

“管他是什么人,反正慕容复今天是死定了!”

一瞬间便与许多个念头凌牧云的脑海中闪过,不过紧接着凌牧云便即将这些都尽数抛开,运力于脚,便要再次向着慕容复追击而出。

然而就在凌牧云心中的念头刚刚转完,还未来得及付诸行动之际,便见又是两条人影呼啸而下,一条向着凌牧云砸来,另外一条却是向着王语嫣和阿朱两女飞砸而至!

凌牧云也不得不在心中暗叹,对方端的是好算计,同时攻击他和王语嫣双方,逼得他不得不暂时放弃对慕容复的追击,身形一闪,如疾风般扑到了王语嫣和阿朱两女的身前,猛地一拉两女向旁躲开。

砸来的这两条人影都是大头向下,凌牧云和王语嫣、阿朱三人这么一闪开,那两条人影砸落了空,都是一头撞在地上,顿时大好头颅仿佛西瓜摔在地上一般碎裂开来,脑浆迸裂!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都只发生在转瞬之间,直到此时,厅上众人这才看清,这先后扑下的三个人也都是此番前来参加英雄大宴的宾客,本是守在屋顶上防备乔峰和凌牧云等人逃走的,不料却被人擒住了,当作暗器般投掷了下来。

乍遭此变故,厅中顿时大乱,群雄惊呼叫嚷。蓦地从屋顶角上甩下一条长绳来,虽然只是一条绳索,却是劲风呼啸、劲道凶猛,直若一条长鞭向着众人的脑袋横扫过来。

群雄吃了一惊,纷纷举兵刃格挡,孰料那条长绳的绳头却陡然转向,往受伤的慕容复腰间一缠,随即猛然提起,向着屋顶飞去。众人连忙向那绳索的来处瞧去,只见在那长绳的彼端是一个身材高瘦的灰衣人,因为以灰布蒙面,斗篷罩头,也看不出来人的年纪相貌。

凌牧云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猛地纵身跃起,厉喝道:“把人给我留下!”

再顾不得藏私,手指疾点,当即施展出六脉神剑中的“中冲剑”“关冲剑”和“少冲剑”三路,三道无形剑气当即破空而出,分向着被绳索卷在空中的慕容复和手牵长绳的灰衣蒙面人射出。

那灰衣蒙面人持长绳的右手猛地运劲一抖,慕容复的身形骤然凭空上升数尺,躲开凌牧云射出的无形剑气。于此同时伸出左手食指,凌虚点了三点。“啵啵啵”三声气爆之响,凌牧云射出的三道无形剑气在距离那灰衣蒙面人身前丈许之处与指力相撞,迸裂开来。

“好一个无形气剑,老夫领教了!嘿嘿”

那灰衣蒙面人冷笑一声,趁机将卷着慕容复的绳索收回,将慕容复挟在肋下,长绳甩出,已卷住了聚贤庄大门外那高高的旗杆,一拉长绳,身形如大鸟一般掠过天空,往那旗杆的旗斗中落去。

凌牧云忙飞踏群雄向外厅外追出,与此同时手指连弹,“咻咻咻”数道银光破空向着那灰衣蒙面人激射而去。

却见那灰衣蒙面人只是将大袖一摆,顿时一股雄浑劲气呼啸而出,顿时将凌牧云射出的数块碎银震成了一蓬银渣碎粉。

“他摔死了沐家兄弟,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对,这个藏头露尾的老家伙也不是个好东西,不能就这么让他跑了!”

这时厅上群雄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大声呼喊,霎时之间,钢镖、袖箭、飞刀、铁锥、飞蝗石、甩手箭,各种各样暗器都向着那灰衣蒙面人射去。只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暗器竟也向着刚刚从厅中追出的凌牧云射来!

凌牧云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身形却不得不暂缓追赶的脚步,转而闪避这些射向他的暗器。毕竟这里不是主世界,他可没有先天罡气护体,真要是被这些暗器射中,也够他喝一壶的。只是如此一来,却也不可避免的耽搁了时间,给了那灰衣蒙面人以脱身之机。

与此同时,数十件暗器都打在了大门外的旗斗之上,只听得“夺夺”、“”、“嚓嚓”“腾腾”之类的声音响个不绝,然而大多却都打在了旗斗的护栏之上,少数一些射向灰衣蒙面人和慕容复的,也都被灰衣蒙面人轻易的挥袖扫开。

但见那灰衣蒙面人又将长绳从旗斗之中甩出,绕向十余丈外的一株大树,接着便挟着慕容复从旗斗之中荡出,顷刻间越过那株大树,已在离旗杆二十来丈之处落地。他跟着又甩长绳,再绕远处大树,如此几个起落,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见者便听得马蹄声响,迅疾驰远,显然再难追上了!

群雄相顾骇然,凌牧云却是懊恼顿足,直恨不得放开手脚,将庄中的这些武林群豪都给干掉。若不是这帮家伙拖后腿,他又怎能让那灰衣蒙面人如此轻易的便带着慕容复逃脱?

“大家上啊,别再让乔峰狗贼和这姓凌的他们也跑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群雄顿时如梦初醒,再次向着乔峰、凌牧云等人围攻了过来!

“我跑你娘!”

凌牧云气得怒吼一声,转身便向着厅中冲去,但凡遇到挡路之人,能够随手解决的便随手打倒抛飞,一两招解决不了的便转绕而过,施展开他那神鬼莫测的身法,呼吸间便已冲到了王语嫣和阿朱两女的身前。

只见此时乔峰也已冲到了这边来,正自一边与玄难、谭公谭婆等人缠斗,一边看顾着王语嫣和阿朱两女,一旦两女遇到险情,便即出手帮忙。

眼见凌牧云冲回来,乔峰大喜,道:“凌兄弟,咱们一起合力杀出去!”

“乔大哥,大可不必。”

凌牧云反手一拳打倒一个从背后追杀而来的持刀大汉,随即以传音入密向王语嫣和阿朱两女道:“你们快撕下衣襟塞在耳中,再用手捂住耳朵。”随即又向乔峰道:“乔大哥,运功护耳。”

乔峰和王语嫣、阿朱两女相互对视一眼,不解其意,不过因为对凌牧云信赖,还是依言而为,王语嫣和阿朱两女撕下一条衣襟扯成两块塞住耳朵,再以手捂住,乔峰也调运真气护住双耳。

眼见三人都已照做,凌牧云猛地张开口纵声长啸,如龙长吟,声震云霄!(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 神龙吟处鬼神惊

王语嫣和阿朱突见凌牧云张开口,似乎纵声长啸,两人虽然听不见声音,但却不由自主的身子一震,便似被一股无形的气浪冲击到一般。

接着便见厅上群豪一个个张口结舌,脸现惊愕之色。跟着脸色变成痛苦难当,宛似在遭受苦刑一般,片刻间便即一个个都倒地晕厥,人事不省。

似少林寺的玄难、玄寂二僧,谭公谭婆、铁面判官单正、游氏双雄等高手尽都盘膝而坐,运功与啸声相抗。

这时候就看出各人的功力高低来,游氏双雄虽然武功不弱,毕竟是练外家功夫出身,虽然早已练到了由外而内的境界,但纯粹以内家功力而论,还是要薄弱一些,稍微坚持了片刻,便再也坚持不住,大叫一声仰面跌倒,晕厥过去。

而在游氏双雄栽倒晕厥之后,铁面判官单正也坚持不住,猛的大吼一声从地上跃起身来,接着翻身栽倒,也没了动静。

谭公谭婆夫妻二人手拉着手盘膝运功而抗,额头上黄豆般的汗珠滚滚而下,脸上肌肉不住抽动,两人几次三番想伸手去按住耳朵,但伸到离耳数寸之处,终于又放了下来。突然间只见二人同时急跃而起,飞高丈许,随即摔来,也晕厥过去。

其实以谭公的功力,原本能够再多扛一会儿的,但他为了帮助妻子抵抗啸音,功力消耗额外巨大,终于抵抗不住,与妻子同时被啸声震晕。

至于与他们同来的赵钱孙更是早早便已昏死过去。毕竟赵钱孙的功力虽然精深,但早先便已被乔峰打倒,道被封,根本无法运功抵抗,因而在凌牧云才一发声时便被震晕了过去。

到得最后,唯有玄难玄寂这两个少林寺的老和尚还在运功以抗,但见两人面色发白,双目紧闭,额头汗珠滚滚而下,面现一丝痛苦之色。显然也是甚为难当。

凌牧云见此情景。原本已经开始有些落下的啸声骤然拔高,仿佛原本游于大海碧波之下的神龙骤然间破浪而出,直飞九重天阙一般。玄难玄寂两僧骤然浑身一震,随即也都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凌牧云这才止住啸声。向乔峰和王语嫣与阿朱两女道:“好了。乔大哥、语嫣、阿朱。现在没事了。”

原本一直运功相抗的乔峰顿时停下了运功,王语嫣和阿朱两人见凌牧云的嘴巴闭上,便也都拔出塞耳的布片。放下手来。

看着满场晕厥的群豪,乔峰不禁向着凌牧云一挑大拇指,赞叹道:“凌兄弟,为兄还是第一次瞧见你这般厉害的音功之术,真乃神技,愚兄佩服之至!仅凭贤弟能够创出此等神功,便可当得一代宗师之称!”

王语嫣和阿朱两人看着满场晕倒的众人,也不禁惊得张口结舌,美眸大睁,实在想不到凌牧云竟然有如此本事,竟然就凭叫声就把这么多的敌人都给震晕了过去,简直是神乎其技,别说阿朱了,即便是博闻强识的王语嫣,也从来没听说过天下武林各门各派中有哪一家有此奇功。

原本后世少林派曾有一门名传天下的音攻绝学,便是少林狮子吼,在倚天世界里,金毛狮王谢逊便曾以此技在天鹰教所组织的王盘山扬刀立威大会中一声吼将诸多武林群豪震成白痴,也使得此技轰传江湖,名震天下。

然而在此时代,少林派的这门狮子吼神功尚未创出,武林中人此前也还从未见识过此等音功神技,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因而凌牧云这一啸,确实当得上是当世第一!

其实凌牧云此番所施展的不是别法,正是后来的武林奇人黄裳所创的九阴真经中所记载的音功奇术,无相音罡。

九阴真经包罗万象,博大精深,不仅内含神功绝学,另有诸般奇功妙术,不过在这些奇功妙术之中,最令凌牧云感兴趣的共有两门,一门是能以精神之力克敌制胜的“移魂**”,另外一门便是凌牧云此番所使用的这音攻绝学,“无相音罡”。

“移魂**”与“无相音罡”一以精神之力制胜,一以音波之功克敌,都是世所罕见的奇功妙法。因为凌牧云精神念力超卓,“移魂**”是经常使用,但这“无相音罡”因为需要深厚的内功修为作为根基,所以凌牧云练成时间不长,此番倒还是他第一次施展,不过看起来效果还算不错。

凌牧云摆了摆手道:“乔大哥过誉了,我这也是承前人遗泽,并未我所自创,可当不得一代宗师如此称誉。”

“什么?此等神功并非凌兄弟所创?那又是何人所创,为何愚兄我从来未曾听说过这世上还有这等奇功?”乔峰忍不住惊奇问道。

凌牧云道:“我这一啸有个名目,叫做无相音罡,乃是在下恩师所创,传于在下。只是恩师他老人家乃是晚年才创出此功,创出之后也没机会在人前施展便即撒手人寰,因而在江湖中名声不显。”

乔峰闻言不由得扼腕而叹,连连摇头道:“能够创出此等神功,又教授出贤弟这等高徒,贵师定然是一位超凡入圣的武道大宗师,可惜天不假年,这等人物愚兄不能觐见请教,实是可惜,可叹!”遗憾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乔峰是武道大行家,自然能瞧出这等音功奇技之玄妙,就像他所说的那样,能够创出这等神功奇技之人,武学修为绝对已经达到了超凡入圣的地步,绝对是一代武学大宗师,这等人物,往往数百年间都难能出一个,他生于同时代却不能一见,如何不惋惜之极?

乔峰却不知道,他所仰慕惋惜的这位武学大宗师此时只怕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童,连半点武功都还不会。若是知道这些,恐怕他非得在风中凌乱了不可。

“什么人?!”

一声感慨未毕,乔峰却骤然一声暴喝,身形如一头猛虎般向着厅外庄墙蹿去。

然而还不等他扑到院墙跟前,就见一条黑影骤然从墙外飞起,一条长长的绳索卷住墙外一株大树,借力一荡便即飞跃而出,落地时已在十余丈外,接着长索再出,又卷住更远处的一株大树,复又荡出,几个起落便已经不见了踪影,手段与先前救走慕容复那个灰衣蒙面人几乎是如出一辙。

凌牧云与王语嫣、阿朱两女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一丝惊异。

王语嫣道:“云哥,这人和先前那个灰衣蒙面人抛绳索的手法似乎都有少林寺‘金刚伏魔鞭’的影子,却又在细微之处略微有些不同,这人好像是糅合了塞北牧人套马的手法,那个灰衣蒙面人好像好像融合了我我姑丈他家他家的家传飞索之法”

说到这里,王语嫣脸上不由得显现出一丝复杂之极的神色。

凌牧云眼中精光一闪,嘴角不禁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综合他所知晓的内情,再辅以王语嫣的话,凌牧云几乎已经可以断定先后这两个人的身份。

如果他所料不差,这两人应该都是“活死人”。之所以说是“活死人”,是因为在明面上这两个人都已是死去多年之人,但实际上,这两个人却都活着,而且都还活得好好的,还有精力满江湖的搅风搅雨。

先前那个救走慕容复的灰衣蒙面人,应该就是慕容复的老爹慕容博,而后来这个黑衣人,多半就是乔峰的亲爹萧远山了。

对于萧远山的隐伏,凌牧云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上,乔峰险些殒命聚贤庄,就是他亲爹萧远山及时现身出手,这才将乔峰救走的。但这慕容博又怎么会来的呢?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么?

便在凌牧云心中念头转动之际,便见乔峰略显沮丧的从庄外返了回来。阿朱忍不住问道:“乔大爷,你追上那人了么?”

乔峰摇了摇头道:“这人的轻功很高,而且事先早有准备,我没能追上他。”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乔大哥,追不上便追不上吧,我看这人不像是对咱们身怀恶意的样子。”

乔峰点了点头:“这倒是,这黑衣人的武功丝毫不弱于我,甚至可能在我之上,如果他之前也参与进来帮忙围攻的话,你我兄弟只怕都难以应付。若非凌兄弟你突发这等音功神技,令他不得不运功相抗露了声息,恐怕我还发现不了他呢。”

说到这里,乔峰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犹疑之色:“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这个人的背影有些眼熟,我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他。”

凌牧云心中一动,忙打断道:“乔大哥,既然人都已经跑掉,咱们也就别想太多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说着话凌牧云伸手向着地上晕厥的这些人一指。

乔峰见状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凌兄弟,这些人不会有什么事吧?”

凌牧云道:“我使的是震音发啸,而非杀音,这些人只是被震晕了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

乔峰道:“如此就好,这些人也都是侠义之辈,虽然围攻乔某,也是事出有因,不如便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贤弟以为如何?”

“乔大哥仁义,既然如此,那就放过这帮糊涂虫一次。”(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五章 聚贤庄事了

车行辚辚,一辆双马大车在山道之上行走,赶车的车夫乃是一个长须飘摆的中年人。如果有认识的人碱类,定然会忍不住大吃一惊,因为这个车夫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薛神医!

便在这时,就听从车内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薛师侄,距离苏师兄所住之处还有多远啊?”

薛神医立时恭声答道:“启禀凌师叔,已经不远了,估计午时左右差不多就能到了。”

便在这时,另外一个轻柔动听的女声在车内响起:“云哥,你说咱们这次能见到我外公么?我外公他不会已经不在世了吧?”

先前那个男声当即安慰道:“语嫣你放心,你外公他神功高绝,又岂会那么容易仙去?肯定还在人世的。”

原来这车内所坐之人非是旁人,正是凌牧云和王语嫣二人。

转眼间距离聚贤庄英雄大会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当日凌牧云以无相音罡之神技将聚贤庄上数百武林豪杰,以及聚贤庄游家上上下下尽数震晕,一网成擒。

只是凌牧云虽然恼怒群豪不问是非,仅仅因为乔峰是契丹后裔,便对他们围攻围杀,但他却并没想着要以血还血,以杀止杀。要杀那些人容易,可杀完了人之后,事情也就跟着闹大了。

毕竟这几百号人都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成名之辈,人人又都有一大堆的亲戚朋友,同门师兄弟之类的。真要是将这几百人尽数杀了,只怕就会将整个中原武林得罪个大半,到时候那在江湖上就真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即便以凌牧云的武功手段只怕也很难吃得消。就算能够应付得来那没完没了的报仇之人,却也休想安生了。

正巧乔峰也念在那些人都是侠义之辈,有饶恕之心,于是凌牧云便顺坡下驴,饶了聚贤庄群豪的性命。

而聚贤庄群豪从昏迷中醒过来之后,得知凌牧云和乔峰两人竟饶他们不杀。也都个个羞惭不已。毕竟先前他们对凌牧云等人下手时可是没有半点容情的。

现如今以众欺寡还输了个一干二净,落在了凌牧云等人的手中,人家反倒以德报怨,饶恕了他们的性命。但凡有良心之人。又岂能不为之懊悔惭愧?

就算个别狼心狗肺。依旧对乔峰和凌牧云等人心怀怨恨的,也都已经被凌牧云和乔峰两人所展现出来的神威吓破了胆,不敢再存报复之心。也不敢再拿乔峰契丹后裔的身份来说事了。

而且群豪之中有识之士不在少数,这事后一冷静下来,顿时便发现了其中的许多蹊跷之处。

仅从乔峰义赦众人性命这一点来看,便知乔峰虽然不再是丐帮帮主,变成了契丹人,但大仁大义的胸怀和义薄云天的豪情却是丝毫未变。既然乔峰连他们这些想要杀之而后快之人的性命都能饶过,又怎会无缘无故的去少林寺中撒野,更亲手打伤授业恩师呢?

之前众人偏执于乔峰契丹人的身份,认为乔峰既然是契丹人,那便是禽兽不如的凶徒,做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但在意识到乔峰并非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人后,静下心来想想,顿时便从中发现了太多的疑点。

而且除此之外,在凌牧云等人的有心点醒下,众人也想到了慕容复这个可疑之人。慕容复在围攻中展现出来的武功是被很多人都瞧在眼里的,那绝对是实打实的一流高手,在与会群雄中是最顶尖的存在。然而就是这样的高手,居然没有一个人认识他到底是谁,这岂不可疑?

而慕容复被凌牧云抓碎留在场中的人皮面具也更证实了这一点,若非居心不良、心怀叵测,又怎会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更别说后来那个灰衣蒙面人为了救慕容复而不惜伤及无辜的举动,更昭示了两人并非良善之辈。

于是在凌牧云的有意引导之下,众人也都意识到了乔峰并非众人原本所以为的那般十恶不赦,恰恰相反,还是个大仁大义的大英雄。反而是他们这些自诩为民除害,捍卫武林正道的人,其实才是被人利用了的糊涂虫。其实是有人处心积虑的想要陷害乔峰,而他们这些人在无意之间便充当了幕后黑手的帮凶。

意识到了这些,群豪都是又羞又愧,除了一些伤势实在严重、行动不便的留下来接受薛神医的医治之外,其他人纷纷告辞离去。

而经此一役,乔峰自从身世曝光以来所担负的种种恶名可以说是一扫而空,武林群豪虽然不一定会像他从前身为丐帮帮主时一样对他敬佩景仰,却也不会再因他契丹人的身份而对其仇视痛恨。

这也和凌牧云与乔峰两人在此前战斗中一直手下留情有关。因为凌牧云和乔峰两人的刻意手下留情,此番前来聚贤庄的群豪虽说是都栽了跟头,但真正丢掉性命的只是极少数,一共不过五六人而已。

就是这五六人中,除了一个向望海是死在凌牧云的掌下之外,其他的几个也都可说是死在疑是慕容博的灰衣蒙面人手中。有两个是被灰衣蒙面人潜入庄中的过程中所害,另外三人则都是被灰衣蒙面人当做暗器投掷而死。

也正因如此,群豪才会在被乔峰和凌牧云等人义释之后大多念凌牧云和乔峰两人的好。即便那些死者的亲属朋友,也大都将仇恨算在了疑似慕容博的灰衣人和假冒身份的慕容复身上。

相反若是凌牧云与乔峰二人都大开杀戒的话,即便最后饶过群雄的性命,但有亲戚朋友死在两人手下的群豪只怕也不会感念两人的恩德。

在群豪都离开之后,凌牧云和王语嫣也向薛神医亮明了身份。当得知凌牧云和王语嫣两人一个是他师叔祖的传人,一个是他师祖的外孙女之后,本就自责的薛神医更是悔愧难当,同时也是后怕不已,若是凌牧云与王语嫣两人真在聚贤庄上有所闪失,那他就真的成了师门的罪人,这辈子都别想再入师门了。

在弄清楚了凌、王两人的身份,尤其在得凌牧云承诺会设法向他师父苏星河求情,允他重入师门之后,薛神医对凌牧云和王语嫣两人是格外的恭敬起来,对于阿朱的伤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尽心尽力的医治。

而乔峰眼见阿朱得到医治,性命得以保全之后,也不等阿朱伤势痊愈,便向凌牧云等人告辞,说是要继续去追查自己的身世真情。而知道乔峰急于查明自家身世,凌牧云等人也不便多留,就任乔峰离开了。

不过在乔峰离开之前,凌牧云还是硬留了乔峰三天,以切磋武学为由,将自身所会的九阳神功传给了乔峰。

凌牧云始终觉得,以乔峰在武学上的造诣,如果能够得到一门真正顶尖的内功修练法门的话,其在武学上的成就当能更高。而且乔峰此去,艰难险阻只怕不少,出于朋友义气,他也当尽一份心力。

之所以选择九阳神功,则是因为乔峰武功纯走阳刚一路,在凌牧云得到的诸般绝学之中,就属九阳神功最与乔峰的武功路数相合。

而乔峰面对凌牧云的好意也没有矫情拒绝,只是将自己最拿手的几样武功也借切磋之机传授给了凌牧云,其中就包括他生平最得意的功夫,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

其实乔峰本来是没想要将降龙十八掌传给凌牧云的,毕竟降龙十八掌乃是丐帮的两大镇帮绝学之一,从来都是只有历任帮主才得传授,是不能外传的。乔峰如今虽然已经不是丐帮帮主,但他对丐帮的感情仍在,也不愿意违背丐帮的祖训。

只是乔峰乃是识货之人,自然能够看出凌牧云传授给他的九阳神功乃是何等了不起的内功绝学,他一身所学之中,也只有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这两门才能与之媲美。所谓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若无所报,乔峰心中终究难安。

而且以乔峰之精明,也察觉到似乎始终有一个黑手在自己的背后弄鬼,自觉此番追查身世,凶险未卜。偏偏丐帮的镇帮绝学都是历代帮主口口相传,绝无图谱存本,一旦他要是遭逢不测,这两门绝学便会就此失传。

考虑到这些,乔峰便将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这两门镇帮绝学传给了凌牧云,并请凌牧云能够帮他代为传承,一旦丐帮之中选出了新的帮主,就请凌牧云替他将这两门武功传授给新帮主,从而完璧归赵,也算不负前任汪帮主对他的一番授艺之德。

在乔峰离去之后,为了方便医治照料阿朱,凌牧云等人又在聚贤庄停留了一个来月,在这期间,为了能够让阿朱快点康复,凌牧云指点了她一些九阴真经中的行功疗伤之法,而阿朱也投桃报李,将她从少林寺偷来的易筋经赠给了凌牧云,从而使得凌牧云再得一门神功。

一个月后,阿朱伤势好得差不多,便迫不及待的急匆匆的追寻乔峰去了。凌牧云与王语嫣两人也决定动身启程前往擂鼓山,去见苏星河。而薛神医则自告奋勇的跟随,心甘情愿的为两人当起了车夫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上擂鼓山

“凌师叔,您在聚贤庄上那惊天一啸,到底是什么功夫?我怎么连听都没听说过?”薛神医赶着车问道。

薛慕华本人虽然在医学一道上有过人的天赋,对武学却也十分上心,这些年来他以救人交换武功,东学一招,西学一式,武功之博已是江湖罕有,常常以此自得,自觉天下武功十之七八都已入他胸中。

然而凌牧云在聚贤庄上那一啸震晕数百豪杰的壮举,却彻底的将他给吓到了。那等以啸声克敌制胜的奇妙法门,他之前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过。这些日以来他就一直惦念此事,想弄个清楚。

只是对凌牧云这位忽然冒出来的师叔脾性不了解,一直不敢轻易发问。今日也是觉得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接触,大概摸清了凌牧云的性子,还算是好说话,这才仗着胆子问了出来。

凌牧云闻言不以为意,淡淡一笑道:“我那一啸有个名目,叫做无相音罡,是一门音攻音杀之术,那天我心存善念,使的只是震音之法,把你们震晕了事。若是使用杀音之法的话,你们那些人就不仅仅是昏过去那么简单了,就算不被震死,活下来的也得变成白痴。”

“那么厉害?”薛神医不禁暗暗咋舌,道:“凌师叔,这门奇功也是咱们逍遥派的绝学吗?”

凌牧云道:“不是,我其实在得你师叔祖的武学传承之前,便已有师承。这门‘无相音罡’是我先前那位师父传授给我的。”

“是这样啊,难怪。”薛神医忽而于摇了摇头,叹口气道。

凌牧云奇道:“怎么了,你说什么难怪?”

薛慕华道:“凌师叔,我是在想,假若我师父他老人家也会这门奇功,不用与敌接触便能克敌制胜,那也就不用怕那个背叛师门修练歹毒毒功的恶贼丁春秋了!”

“那可未必,我这门音攻音杀之术需要以深厚的内力作为根基,使用出来极耗内力。而且若是碰到内力修为并不逊于己的人。这门功夫的用处也就不大了。你没看见那日我虽将你们尽数震得晕厥,但我乔大哥却安然无恙么?就是因为他的内功修为还在我之上,我的音攻之法对他也就没多大作用了。”

“那凌师叔你可还有其他办法可以对付丁春秋那恶贼?”薛神医闻言顿时有些急了。

原本他以为凌牧云既然精通这等音攻音杀的奇功,也就不用惧一身是毒的丁春秋了。而只要能够将丁春秋铲除。那他们师兄弟几人重归师门的最大阻碍也就消失。重列逍遥派门墙也就不再是梦想。

可现在听说音攻音杀之术竟未必能够对付得了丁春秋。那他之前的想法岂不成了一厢情愿的空想?

凌牧云道:“薛师侄,你不必担心,丁春秋那个背门逆贼我自有办法对付。”

薛神医虽然还有些忐忑。不过想起凌牧云在聚贤庄大展神威的手段,心中倒也相信了大半。

王语嫣道:“云哥,既然这‘无相音罡’耗损内力,你那天怎么不直接用从西夏人那里夺来的那‘悲酥清风’?那不是省事得多么?”

原来那日在聚贤庄中,凌牧云等人面对危情之前,凌牧云曾经向王语嫣两女说过随身携带了西夏一品堂的“悲酥清风”,一旦事有不谐,便会放“悲酥清风”以为应对。却不想事到临头,凌牧云竟并没有放“悲酥清风”,而是选择了以无相音罡之技来力挫群雄。

凌牧云道:“语嫣,我本来确实想用毒来着,不过后来一想,我若用毒制胜,那些人就算败了也未必会服气,弄不好日后还会再来找咱们聒噪,索性就多费点力气,施展了无相音罡来对付他们,好让他们心服口服。”

这时候就听车外的薛神医道:“凌师叔,您说得太对了,您这一声惊天长啸,确实让大家伙儿都是心服口服,经此一役,您的威名势必会因此而传遍江湖。”

凌牧云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也是让他颇为得意之事,经过聚贤庄一役,他的名头在江湖中算是彻底的响了。

虽然在那一战之后,他除了在聚贤庄中呆了一个来月,再就是赶路向擂鼓山来,并没有留意江湖中的传闻,但仅看系统中蹭蹭往上涨的声望值,他就知道如今的他在江湖中多么有名了。而他那个“名动江湖”的系统任务,更是早在他尚未从聚贤庄中动身离开时便已经完成了。

系统任务既已完成,凌牧云便也开始着手准备离开天龙世界之事了,毕竟黄蓉还在主世界中等着他回去医治呢。不过临走之前,凌牧云决定还是先将王语嫣送至擂鼓山上,让她与其外公无崖子见面,然后他便可放心暂时离开了。

说到这里,王语嫣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向薛神医问道:“对了薛神医,你说那个恶贼丁春秋真的有那么厉害?如果咱们用‘悲酥清风’来对付他呢,也收拾不了他么?”

车外的薛神医沉吟了片刻,才有些沮丧的道:“王姑娘,这恐怕不行,西夏一品堂的‘悲酥清风’虽然厉害,但丁春秋那恶贼精研毒功,浑身上下遍体是毒,在毒之一道的造诣之深,只怕遍观世上也无能出其右者,想要以毒来制他,只怕很难能够成功。”

凌牧云笑道:“语嫣,薛师侄,你们不用担心,丁春秋的毒功虽然不错,但我却有的是能够克制他的办法,若是与之对上,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取胜,你们就不必再为此事忧心,只要他敢来中原,我便能让他有来无回!”

这可不是凌牧云说大话,而是他确实有这个自信。丁春秋之所以能够横行江湖而无人能制,无非就凭借两点,其一便是其浑身是毒无人敢碰,可下毒杀人于无形;其二便是他那自创而出的臭名昭著的可以化去他人功力的“化功**”。

可对于凌牧云来说,丁春秋这点本事根本不足为恃。讲用毒,难道丁春秋的毒还能毒得过凌牧云吸收炼化万毒之王莽牯朱蛤而练成万毒真气么?

至于“化功**”,那就更不足虑了,丁春秋的“化功**”不过是他模仿“北冥神功”所创,只是武学修为不足,难得其中奥妙,于是只得与自身所学毒功相结合,另辟蹊径弄出来的一个粗制滥造版本,碰上凌牧云的“天外神功”这个“北冥神功”的升级加强版,又岂有不败之理?

丁春秋真要是敢与凌牧云放对,凌牧云有的是手段可以收拾他,无论是以“劈空神掌”、“六脉神剑”、“九阴神爪”隔空远攻,还是以“毒尊大手印”、“吸功**”近斗,以毒攻毒,丁春秋是只有死路一条。

因此别看丁春秋在江湖中凶名昭著,在被人的眼中直是个难以应付的恶魔,但在凌牧云的眼中却算不得什么棘手的人物,比之鸠摩智、慕容博等人要容易对付得多。

王语嫣和薛神医两人见凌牧云如此信心十足,虽不知他的信心来由,却也知道以凌牧云的为人和身份,断然不会随便说空话大话,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会有所凭依。

见凌牧云说得信心十足,薛慕华不禁安心了许多。

而王语嫣更是彻底的放下心来,自从与凌牧云相识之后,还从来没有见过凌牧云什么事情做不到呢,这也让王语嫣对凌牧云有种近乎于盲目的信赖。

之前也是常听人说星宿老怪丁春秋如何如何的狠毒厉害,又受了薛神医的感染,这才对丁春秋心生忌惮,但听凌牧云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她也就真的再不为此事而忧心,但凡凌牧云说到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做不到过。

一行三人说话间一路驾车上了擂鼓山,行到午间,地势越来越高,终于大车再也无法上去。薛神医便将凌牧云和王语嫣两人从车中叫了出来,将马车在山道旁的林中停好,而后由薛神医当先领路,三人一路步行上山。

走了小半个时辰的光景,来到一地,但见竹荫森森,景色清幽,山涧旁用巨竹搭着一个凉亭,构筑精雅,极尽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还是亭子。

薛慕华向着那竹亭一指,说道:“凌师叔,王姑娘,这里是擂鼓山上下山的出入要径,那座亭子便是恩师他老人家命人建造的迎客亭,咱们只需到那厅中休息片刻,山上自然便会有人瞧见,前来迎接咱们的。”

虽然被开革出门墙,可薛慕华对苏星河的崇慕之心却是丝毫不减,每逢年节,都会携重礼前来擂鼓山拜望,因此对于擂鼓山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凌牧云闻言点了点头:“好,那咱们就现在这里歇歇脚吧。”

当下三人便到那竹亭之中休息,果然过不片刻,便见两个身穿乡农衣衫的青年汉子从山道之上快步奔来,步履矫健,显然都是身有武功。眼见两人下来,薛神医连忙从亭中迎了出去,向着两人打了几个手势,随即伸手入怀掏出一张拜帖来,恭敬的教到了两人的手中。

那两人相互看了看,也向着薛神医打了几个手势,随即转身沿道回返,上山而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苏星河的试探

眼见薛神医通过手势与来人交流,凌牧云与王语嫣两人都丝毫不以为怪。

凌牧云早知道苏星河自从当年被丁春秋所败,被逼立誓装聋作哑之后,便将薛神医等师兄弟八人开革遣散,从此便果真装聋作哑,不言不听,再收弟子也都须得刺耳断舌,创下了“聋哑门”的名头,因而他门下弟子都是既聋且哑。

而王语嫣虽然先前不知此事,但在来的路上却也听薛神医说过了这其中的缘故。

待那两个聋哑门弟子离开之后,薛神医回转亭中,向凌牧云和王语嫣说道:“凌师叔、王姑娘,您二位的事我都已经写在了拜帖上,如果师父他老人家同意见你们二位,一会儿自会遣人来接的。如果二位真能上山,还请务必要在恩师他老人家的面前为在下美言几句”

凌牧云拍了拍薛神医的肩膀道:“薛师侄,你尽管放心,你的事尽管包在我身上,定叫你能够重归我逍遥派门墙。”

薛神医心情激荡,说道:“在下不敢对重归门墙之事太过奢望,但只要能够让小侄再得见恩师他老人家一面,我我便心满意足了。”

原来自从他们师兄弟八个被苏星河逐出门墙之后,众人虽然每年都会前来拜望,但苏星河为免牵累几人,却是从来都不会与他们见面。甚至最开始时连他们的礼物都不会收,函谷八友怎么拿来,还会让他们怎么拿回去。

只是函谷八友却从来不因此而气馁。每年依旧会前来拜望,数十年不辍,近些年来苏星河似是被他们八个的孝心所打动,虽然依旧不见他们,但礼物却会留下,不会再让他们原样拿回去了。因此薛神医才会有如此一说。

时间不大,便见远处山道之上走下一队人来,共有十来人,都是乡农打扮,有的空手。有的手中则携着长形兵刃。等到得近处。才见这些长物并非兵刃,乃是竹杠,在每两根竹杠之间系有绳网,可供人乘坐。却是个简易的竹轿。略眼看去。一共有三乘。

薛神医见此情形,顿时一阵激动,他以往前来。都没被允许上山,每次都只得在这凉亭之中遥拜恩师。如今眼见山上弟子竟然下来抬了竹轿下来,显是迎客之用,而一共三乘,显然把他也算在了内,岂不是说此番连他也能上山?

便在这时,那队人已经来到竹亭之前,为首一人走进亭中伊呀呀呀的向着三人打手势。薛神医顿时神情激动,转回头来向凌牧云和王语嫣道:“凌师叔、王姑娘,我恩师他老人家请咱们三人一同上山。”

凌牧云拍了拍薛神医的肩膀,随即与王语嫣两人一起出了竹亭,在青年弟子的请引下坐上了竹轿。

薛神医本来是不想坐轿的,毕竟这些人都是苏星河后招收的门人弟子,虽然不算逍遥派门下,却也与他是一师之徒,严格论起来也可算是他的师弟。但却不过众人执请,也只得上轿而行。

待到凌牧云等人都上了竹轿,那些青年汉子便即起轿,两人抬一个,健步如飞的向着山上奔去,顷刻间转过山道,便没入了前面的竹林之中。

一会儿的工夫,一行人已穿过竹林,转进了一个山谷。只见这谷中遍植松树,山风吹过,松声若涛,令人心胸开阔,心情不由得为之一畅。

凌牧云眼尖,只见在谷口之处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五个字——天聋地哑谷。他心中蓦地一动,此谷既然名为天聋地哑谷,而苏星河又称聋哑老人,料想这山谷应该就是苏星河所居之处了。

众人又在林间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只见屋前一株大树之下,正坐着一个身着青袍的枯瘦老者,颔下一丛花白胡须,看样子也有七十多岁的年纪,只是一双眼睛却是精光明亮,显现出高深的武功修为来。

在这老者的面前,摆放着一块大青石,青石的面上甚平,纵横十九道,却是刻画出了一个大棋盘。在那棋盘之上,一共摆放着黑白两色各百余子,竟是一个未曾下完的棋局。

局上所摆之黑子白子看似石质,却又晶莹发光,也不知是以何石材制作而成。凌牧云目光扫去,顿时辨认出来,这石头之上所摆的棋局正与他此前在大理无量山琅嬛之中所见的那盘棋局一般无二,想来这就是后来苏星河遍邀天下英豪俊杰前来弈棋,以挑选逍遥派传人,并因而名传天下的那座珍珑棋局了。

一见那老者,薛神医连忙从竹椅之上一跃而下,快步走到那老者身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着那老者连连叩头,泪光莹莹,颤声说道:“不肖后辈薛慕华,叩见叩见老人家,您老人家清健如昔,慕华慕华实是欢喜无限。”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薛神医的授业恩师,聪辩先生苏星河。只是薛神医已经被苏星河逐出了师门,因而在苏星河面前便不敢再以师徒相称,只能自称后辈,尊称其为老人家了。

苏星河向着薛神医点了点头,随即抬头看向同样已经下轿的凌牧云和王语嫣二人,尤其目光在扫过王语嫣时,浑身不由的微微一震,喃喃自语道:“像,实在是太像了。”

跪在地上的薛神医身子也不由得浑身一震,他是在为苏星河说话之事而震惊。

薛慕华曾跟随苏星河学艺多年,对于恩师的性子是再清楚不过,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从不违诺。因而自从当年被丁春秋逼得不得不装聋作哑之后,数十年来都是以聋哑示人。今天竟而开口说话,难道说恩师已经决意不再受那丁春秋之要挟,要与其拼个死活了么?

而就在薛慕华心中惊震之际,凌牧云与王语嫣两人已是迈步来到近前,向着苏星河施礼道:“在下凌牧云(王语嫣)见过苏师兄(苏师伯)。”

苏星河并未答话,只是定睛看了看两人,突然腾身跃起,仿佛一只大鸟般向着凌牧云猛击而下,同时口中喝道:“先别忙拉关系,先让我看看你的功夫再说!”

“既然师兄有此雅兴,小弟奉陪便是!”

凌牧云骤然一声长笑,猛地跨步向旁闪出,立时将苏星河的凌厉一击轻松避过,接着身形斜斜一跨,便又绕到了苏星河的身后,正是逍遥派的“凌波微步”!

凌牧云知道苏星河既已接了薛神医先前所交的拜帖,肯定已经清楚他与王语嫣的身份,此举旨在验证他这身份,因而一上来便将“凌波微步”施展了出来。

“凌波微步?”苏星河对于这套本门中最为精妙的轻功身法自是再清楚不过,凌牧云一经施展,他立时便认了出来。

只是认虽然认出来了,苏星河却并未就此歇手,依旧着力猛攻,一招接一招的尽数向着凌牧云的周身要害之处攻去。

原来苏星河虽然已经辨认出凌牧云所使的正是本门绝学“凌波微步”,却担心凌牧云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偶然习得一鳞半爪,又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他们逍遥派的事,于是找上门来招摇撞骗,因而想要试探一下凌牧云于逍遥派的武功到底有高的造诣。

逍遥派武功讲究轻灵飘逸,闲雅清隽,但见苏星河大袖飘飘,冷若御风,出手间招式变幻繁复精巧,每一招每一式都显得优雅美观,直如舞蹈一般,然而却偏生招招都是攻向敌人要害,劲风呼啸,凌厉绝伦,极是凶险不过。

可面对苏星河的凌厉攻击,凌牧云却仿佛花间蝴蝶,蹁跹不定,脚步变幻难测,衣袖飘飘,潇洒如意,便似闲庭信步一般,直将苏星河的凌厉狠辣招式视如等闲,直将这“逍遥”二字发挥得淋漓尽致,宛若仙人一般。

王语嫣不禁看得是心旷神怡,暗道这逍遥派武功真是了得,苏星河作为她外公的弟子尚且如此,那她的外公外婆岂不更加厉害?

薛神医更是忍不住目眩神迷,心中暗想:“想不到本门武功练到高深之处竟然是如此了得,亏得我这些年来以医会武,学得无数成名高手的绝招,还自以为了不起,可与这本门的精妙武功一比,那些庸招俗式又算得了什么?”

苏星河一连攻出数十招,竟而连凌牧云的一片衣角也没摸到,心中也不由得暗自称奇。

须知苏星河对“凌波微步”可不是一点也不懂,他也曾受其师无崖子指点过“凌波微步”之中的要点关窍,如果凌牧云只知按部就班的走步,只怕早已伤在了他的手下。

却没想到凌牧云对“凌波微步”造诣极深,早已能够精学活用,掌握了其中的妙旨要义,已然达到了“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的高深境界,故而苏星河虽然明知“凌波微步”的步法路数,却仍是半点也奈何他不得。(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亲人聚

苏星河与凌牧云两人一攻一闪,眨眼间便已过了百余招。

凌牧云眼见他已经让了这么多招,“凌波微步”的妙处也已经淋漓尽显,可对方却还没有一点收手的意思,心中也不由得微微有些着恼,猛地跨步闪身转到了苏星河的身后,探手便向着背心的“灵台”抓去。

苏星河突绝眼前一花,人影不见,心中也是一惊,立时猜到对方是转到了他的身后,急忙拧身转向,同时左腿借势而起,向着背后猛踢而出。

苏星河的应变不可谓不快,然而他快,凌牧云却更快。就在他刚刚将身子转到一半,腿才刚要踢出之际,就觉背心的“灵台”一紧,接着体内真力顿时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向外倾泻而出,刚要踢出的腿顿时无力的垂落下来。

苏星河不由得心中一慌,一个令他悚然而惊的念头在脑海中升起:“坏了,是北冥神功!”

就在苏星河心中惶急之际,却觉“灵台”上骤然一松,向外倾泻而出的内力也顿时为之一止,却是对方主动松开他的灵台重,放了他一马。

苏星河急忙转过身来,却见凌牧云已经退到了两步开外,笑吟吟的向着他一抱拳道:“小弟得罪了,还望苏师兄莫怪!”

苏星河老脸一红,连忙还了一礼道:“愚兄我唐突了,还请凌师弟不要见怪才是。”

言下之意,已经是承认了凌牧云的同门身份。

须知“北冥神功”乃是逍遥派最顶尖的神功绝学。与“八荒**唯我独尊功”和“小无相功”并列为逍遥派三大镇派神功,而且一般都是由逍遥派的掌门人修练,甚至连苏星河自己都未曾得到无崖子传授此功。

如果说“凌波微步”还有可能是偶然泄露流出去的话,但“北冥神功”怎么说也足够证明凌牧云的身份了。若是连北冥神功这等镇派绝学都能泄露在外,那逍遥派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凌牧云笑道:“苏师兄太客气了,是我们来得实在太过唐突,苏师兄这么做也是对本门负责,小弟理解。”

“多谢凌师弟理解。”

花花轿子人抬人,两人相互客气了几句,原本的那么一点尴尬和紧张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眼见气氛已经缓和下来。凌牧云便将王语嫣也叫过来与苏星河见礼。苏星河看了王语嫣一眼,摇头叹道:“其实也是我太过小心,师侄女与师叔她老人家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哪里会有假?呵呵。人老了。连这胆子都变小了。”

王语嫣闻言也来了兴趣。问道:“苏师伯,你说我与外婆她老人家长得相像,是真的么?”

“像。简直太像了!”苏星河感叹一声,说道:“我在刚入师门的时候曾有幸见过师叔她老人家,师侄女与师叔的老人家年轻时简直是一般无二。如果不是我知道师叔她老人家年事已高,不会还如师侄女这般青春年华,我都要以为是她老人家亲临了呢。若非血脉相承,又岂会长得如此相像?”

王语嫣道:“那苏师伯,你可有我外公外婆他们的消息?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这”苏星河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犹豫为难之色。

王语嫣顿时忍不住面现急色,道:“苏师伯,你倒是说呀,到底知不知道我外公外婆的消息?还是说还是说他们两位老人家已经已经”

说到这里,王语嫣的脸上已忍不住现出一丝忧虑与悲戚之色,一双眸子定定的瞧着苏星河,既急于从苏星河的口中听到确切消息,又怕这消息是她所不愿意听到的。

因为自幼丧父,只跟着母亲长大,因而王语嫣在内心深处其实对亲情是极为渴求的。故而在听凌牧云说她还有外公外婆时,她是极为高兴的。

哪怕这外公外婆她根本就没见过,但在王语嫣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种或许来源于天性的亲切感,对于这素未谋面的外公外婆也是极为的期待,所以她才更加的担心会听到关于外公外婆的一丁半点的坏消息。

苏星河忙挥了挥手,让那些弟子退了下去,这才向王语嫣劝道:“师侄女你不必担心,师父他老人家如今还健在,只是只是”

王语嫣迫不及待的追问:“只是什么?”

“星河,让孩子进来吧,我也想看看我的外孙女。想不到一晃这么多年,连阿萝都已经有了孩子,还长这么大了,我这个父亲和外公当得真是不称职啊!”

就在这时,一个清越之中却又显得有些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在场几人循声望去,却见声音来处竟然是来自那三间木屋。只是这三间木屋建得好生奇怪,竟是门窗皆无,也不知该如何进出,而这屋中又住着何人?

唯有凌牧云隐隐猜到,这个在木屋之内说话之人,只怕就是他们此番前来所要寻找的目标,王语嫣的外公无崖子了。

果然,凌牧云心中念头才刚转过,就见苏星河转过身来向着木屋恭恭敬敬的躬身垂首应道:“是,师父,弟子遵命。”

王语嫣顿时吃了一惊,苏星河竟然称屋中之人为师父,那岂不就是她的外公?

薛慕华也忍不住大吃一惊,他只知道当年丁春秋叛变师门突然发难,不仅将师父苏星河打伤,更是将师祖打落悬崖,生死不知。本来在他心中其实一直以为师祖已经死了,毕竟坠落山崖还能存活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只是他未得师祖的切实的死信,一直不敢确定而已。却没想到师祖竟然真的还活着!

“苏师伯,刚才说话的真是真是我外公吗?”王语嫣一脸激动的看向苏星河,以至于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苏星河点了点头道:“不错,师父他老人家确实还健在,只是算了,师侄女你还是跟我来吧,等见了他老人家,你自然就什么都清楚了。”

说着话转身向着那三间木屋走去,王语嫣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一想到马上就能看见外公,还是难抑心情激动,急忙迈步跟上。凌牧云和薛慕华两人相互看了看,也都跟了过去。

只见苏星河迈步走到木屋前的一株半枯的大树跟前,蹲来伸手扶住树下的一块石头,双手用力猛地一转,只听得一阵扎扎声响,在木屋之前的一块地面骤然挪动,竟然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

凌牧云等人不由得吃了一惊,急忙向那洞口看去,只见那洞口之处有石阶向下,不过却并不深,只是向下不足一丈便即转为平直向前,众人目光所及就能看到下面隐藏的道路,而道路所向,正是木屋所在。

凌牧云与王语嫣两人忍不住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都已明白,怪不得这三间木屋看不见门户窗子,里面却有人居住呢,原来这门户是藏在地下的。

这时就见苏星河迈步走到洞边,伸手作势向下一引,向王语嫣道:“师侄女,师父他老人家只让你进去,你就请吧。”

王语嫣闻言忍不住转头向凌牧云看了一眼,目光中既含期待,又有些忐忑和紧张之意。凌牧云伸手握了握佳人的玉手,向着佳人温声鼓励道:“语嫣,你不是一直想见你外公吗?进去吧。”

王语嫣点了点头,将手从凌牧云的掌中抽出,转身走到洞口,沿着石阶而下,身影没入了地洞之中。

苏星河转回头来对凌牧云道:“凌师弟,师父他老人家与师侄女他们祖孙相逢,肯定有许多话要说,咱们还是先去那边坐一坐,安心等待吧。”

凌牧云也知无崖子身为王语嫣的亲外公,绝不会对王语嫣不利,因而倒也放心,当即点了点头,随着苏星河来到屋前不远处的一间凉亭之中安坐。苏星河亲自奉上香茗,当下三人便在亭中一边饮茶闲谈,一边耐心等待。

这时候薛神医终于忍不住问道:“师呃,您老人家肯开口说话了,是不是要”

苏星河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既已破誓,自是已经决心要与那背师逆贼一决高下。慕华,我当年将你们师兄弟几人逐出师门,也是为了不让你等也遭了那恶贼的毒手,并非出于本意。这些年来你们一直还惦念这我这把老骨头,也属难得”

还不等苏星河的话说完,薛慕华眼圈一红,已经忍不住落下泪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苏星河的腿哽咽着说道:“师呃,老人家快不要这么说。您老人家对我们兄弟八人有天高地厚之恩,我们孝敬您老也是应该的,只恨只恨我们自己不争气,没本事,不不能除掉那恶贼,让您老人家受苦了!”

苏星河的眼圈也微微有些发红,伸手摸了摸薛神医的头道:“这怪不得你们,连我都斗不过那恶贼,更何况是你们师兄弟几个呢?当年我被迫无奈将你们逐出门去,这些年来每每想起,心中也是好生伤感。此番我既已破誓,便是决心不再苟延,当与那恶贼一决生死,如果如果你要是不怕被为师牵累的话,那就回来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 诉往事

薛神医闻言顿时大喜过望,忙以膝为足后退一步,向着苏星河连连叩头道:“弟子不怕,弟子愿意重回师父门下,谢师父,谢师父恩典!”

薛慕华这么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就是能够重归逍遥派门墙,重回师父门下。如今闻听师父松口,哪还不大喜过望?至于苏星河所言的危险,此时早已被他抛在了脑后,只要能够重入师父门墙,些许危险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有了凌牧云这么一个强援在,便是丁春秋再来,也未必能够讨得便宜。

苏星河叹了口气道:“既是如此,那从今日起,你就算是重入我门下,等得便了我再带你去拜见一下你的师祖,就算是重归我逍遥派门墙了。”

“弟子叩谢师父!弟子叩谢师父”薛神医顿时欣喜若狂,匍匐在地向着苏星河连连叩头,“砰砰”直响。

苏星河伸手向着薛神医一扶,道:“好了,起来吧。”

“是,师父。”虽然苏星河这一扶并未使什么力量,薛神医却不敢违逆师父的意思,当即乖乖的站起身来。

苏星河转过头来看向凌牧云,叹了口气,问道:“凌师弟,不知你是如何得师叔她老人家传承的?”

“苏师兄,实不相瞒,虽然我拜了师父为师,其实她老人家可能都不知道有我这么个弟子,因为我是遵从她遗留下来的吩咐拜师的”

眼见苏星河问起,凌牧云当下便将之前在曼陀山庄对王夫人的那套说辞又拿了出来。对苏星河简略的说了一遍。

按照他的说法,他本是到大理无量山去游玩,结果在山间迷路,一时不慎误坠无量山后山悬崖。侥天之幸,不但未死,还误打误撞的发现了无崖子和李秋水当年隐居的山洞,看到了李秋水的玉像,并按照玉像上的吩咐叩首拜师,从而习得了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

而李秋水在传功之余还遗下吩咐,命他在将北冥神功修练有成后。去苏州王家找她的女儿阿萝。学习那些原本藏于无量山琅嬛福地之中的各门各派武功秘籍,因而凌牧云才找到苏州王家,与王语嫣相识,不过却将李秋水遗命要替她杀尽天下逍遥派弟子的事情略过不提。免得引起误会来。

苏星河闻言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咱们门中之事凌师弟你想必也了解不多吧?”

凌牧云点点头:“苏师兄所言甚是,我在将师父她老人家所留神功练成之后,也曾着意打探咱们门中消息。只是外界之人似乎对咱们逍遥派所知不多,我虽多方探查打听,却也只知道一点皮毛,许多内情并不是特别清楚。”

凌牧云其实对逍遥派的事情知之甚详,只是这种了解却大半都来源于后世记忆,却是不便说出,因此面对苏星河,他便装出一副并不清楚的样子了。

苏星河道:“凌师弟,既然这中间原委你多有未知,那我就简略的跟你说一说,也好让你对本派多些了解。”

“苏师兄请说。”

就听苏星河说道:“本派叫做逍遥派,向来的规矩,掌门人不一定由大弟子出任,门下弟子之中谁的武功最强,便由谁做掌门。在师父师叔他们那一辈,共有同门三人,除了师父和师叔两位老人家之外,还有一位师伯,据说是隐居在天山,而师父和师叔两位老人家的关系,凌师弟既然已经见过了青萝师妹,想必也是清楚的了?”

见凌牧云点头,苏星河这才继续说道:“我师父他老人家虽然在门中排行第二,但他武功强过师伯,更胜过师叔,因此便由他做了掌门人。后来师父他老人家又收了我和丁春秋两个弟子,因为他老人家自己所学甚杂,于是便定下规矩,他的门下谁要做逍遥派的下任掌门,各种本事都要比试,不但比武,还得比琴棋书画等诸般杂艺。谁想到竟而因此让丁春秋那恶贼起了祸心”

说到这里,苏星河话语顿了一顿,眼中精光大盛,目光之中满是愤怨痛恨之意,显是述起往事,触动了心底深处的怒火和仇恨,连气息都随之粗重了许多。

凌牧云道:“想来那丁春秋在杂学方面的造诣肯定是不怎么样喽?”

苏星河道:“凌师弟说的不错,本来我与丁春秋那恶贼都是学武,武功也在伯仲之间。可后来师父他开始传授琴棋书画、医卜星相等诸般杂学,那丁春秋于诸般杂学既无天赋,又无兴趣,自然难有成就,后来我师父见他不堪造就,也就不再勉强,任由他专修武功去了。”

“而我却不然,对于师父所教的诸般杂学都是十分感兴趣,无论是天文地理、医卜星相、琴棋书画、奇门遁甲,我都有所涉猎,只是这样一来却不免分薄了精力,耽搁习武,天长日久下来,武功便不及丁春秋那恶贼了。”

“只是我虽武功不及丁春秋,但在诸般杂学方面却远胜于他,若是按照师父定下来的规矩,将武功与诸般杂学都上比一比,他是肯定比不过我的,下任掌门之位便也不会由他来继承”

凌牧云插口问道:“这么说来,那丁春秋之所以背师谋逆,也是因此喽?”

苏星河点头道:“师弟猜得一点不错,那丁春秋于各种杂学一窍不通,眼见掌门人无望,竟尔暗自存下了祸心。也不知他从哪里偷学来了几门极厉害的邪术,趁着一次师父临崖观景的机会,突然发作,忽施暗算,将师父他老人家打落深谷,又将我也打得重伤。”

“本来丁春秋还想一不做二不休,把我也杀了。只是一来他一时攻不破我临危所布下的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阵势;二来我跟他说:‘丁春秋,你暗算了师父,武功又胜过我,但逍遥派最深奥的功夫,你却连个边儿都没摸到,《北冥神功》这部书,你要不要看?凌波微步的轻功,你要不要学?天山六阳掌呢?天山折梅手呢?小无相功呢?’”

“那些都是本派最为上乘的武功,连我们师父也因多务杂学,有许多功夫并没学会,而我和丁春秋两人更是连其中的任何一门都还没有学到。因此那丁春秋一听之下,顿时喜欢得全身发颤,说道:‘你将这些武功秘笈交了出来,今日我便饶你性命。’”

“我深知我是否能够留得性命日后报仇,关键就系在那些武功秘籍之上,所以说道:‘我怎会有此等秘笈?只是师父保藏秘笈的所在,我倒知道。你要杀我,就尽管下手好了。’”

“丁春秋道:‘秘笈当然是在星宿海旁,我岂有不知?’因为师父他老人家收我二人为徒之初,曾在星宿海隐居过一段时间,丁春秋见那些本派最高深的武功秘籍不在近前,就料想定是被师父藏在了星宿海旁。”

“其实那些武功秘笈根本就不在星宿海,一向是分散在师伯、师父和师叔他们三人手中的,具体的下落就连我也不知道。不过当时性命攸关,我自然不会和他说实话,于是我说道:‘不错,那些武功秘籍确是藏在星宿海旁,你有本事,尽管自己去找好了。’”

“丁春秋那恶贼也知道星宿海周遭数百里,要想在这么大的范围内找到几部不知藏在何处的秘笈,不啻于大海捞针,于是便道:‘好,我不杀你。只是从今而后,你须当装聋作哑,不能将本派的秘密泄漏出去,如果以后你胆敢与旁人说半个字,我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为什么不杀我?还不是要留下我这个活口,以便他万一找不到秘籍,好来向我逼供。否则杀了我之后,这些秘笈的所在就再无人知道,他又到哪里找去?我为了留有用之身日后报仇,便发下了誓言,并写下书函将连慕华在内的八个弟子遣散,不再认为弟子,以免他们也受牵连遭了那恶贼的毒手。”

“自此以后,那丁春秋就定居在星宿海畔,收了一堆的幺魔小鬼,几乎将每一块石子都翻了过来,就想要找到我逍遥派的神功秘笈。只是那些武功秘籍本来就不在星宿海旁,他自然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后来几次来找我麻烦,都给我以土木机关、奇门遁甲等方法避了过去。”

“而我在把丁春秋那恶贼打发走之后,就去深谷中寻找师父他老人家,不想上天垂怜,师父他老人家虽从高崖跌下,竟而未死,只是摔成了重伤。我忙将师父救了回去,细加医治救护,总算救回了他老人家的性命。”

“只是他老人家受伤太重,落下了残疾,无力再亲自动手清理门户,而我又资质鲁钝,练不成本门最顶尖的神功,就算想替师父报仇也做不到,又放不下师父他老人家,所以只好没出息的躲在这擂鼓山里装聋作哑,苟延残喘!”(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无崖子

凌牧云疑惑的道:“苏师兄,那你这次怎么”

“凌师弟可是奇怪我怎么破誓了,是不是?”

凌牧云点了点头。

苏星河凄然一笑,道:“因为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他老人家身残之后苦熬这么多年,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够看见丁春秋那恶贼伏诛。而我也是为了照顾师父他老人家,这才苟活了这么多年。如今师父将去,我还做缩头乌龟干什么?还不如趁着有口气在,与那恶贼做最后一搏!”

“师父!”

薛神医听得苏星河此言,竟似已萌生死志,忍不住悲从中来,跪在地上放声痛哭,尽管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哭起来却像是个孩子一般。

凌牧云站起身来,向着苏星河躬身一礼道:“苏师兄孝义,小弟佩服。不过丁春秋那背师的恶贼就不劳师兄费心了,就由小弟代为清理吧!”

“凌师弟不可!”

苏星河闻言顿时一惊站起,连声劝道:“师弟你有所不知,丁春秋那恶贼一身毒功厉害之极,更东施效颦的仿照‘北冥神功’练出了一门臭名昭著的‘化功**’,师兄我已是风烛残年,拼上一把老骨头也算不得什么。但师弟你正是大好年华,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武功超过那丁春秋是迟早的事,切不可心急犯险啊!”

凌牧云淡淡一笑,说道:“怎么,苏师兄是觉得小弟的武功不及那丁春秋?”

苏星河连忙摆手道:“师弟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师弟少年英雄,武功远超愚兄,想来不弱于那恶贼。”

“既然师兄觉得我的武功不比那丁春秋弱,为何还要阻我铲除他呢?我虽与师兄不是一师之徒,却也同样是逍遥派的人,逍遥派出了这等逆徒,我出手清理门户也是理所该当之事啊。”

苏星河道:“凌师弟,我不是不想让你帮忙清理门户,那恶贼害苦了我们师徒。我恨不得他立时就死。我只是想让凌师弟稍稍忍耐。等有了十足的把握再出手。”

凌牧云笑着看向苏星河:“师兄是担心我打不过那丁春秋?”

苏星河道:“师弟的本事我刚才已经见识过,论武功绝不逊于那丁春秋,只是那恶贼最厉害的却非他的武功,而是他的毒功邪术”

“原来师兄你是怕我中毒。这其实大可不必。”凌牧云哈哈一笑。说道:“苏师兄。实不相瞒,师弟我曾在机缘巧合之下吞食过一奇毒之物‘莽牯朱蛤’,自那以后。便是百毒不侵,所以别人怕那丁春秋的毒,我却是不怕的。”

“莽牯朱蛤?”

一旁的薛神医忍不住惊呼失声,急忙追问道:“师叔所说的,可是那号称‘万毒之王’的‘莽牯朱蛤’?”

凌牧云点点头:“不错,就是那东西,怎么,薛师侄你也听说过那‘莽牯朱蛤’?”

薛神医点头道:“我曾在医书上看到过关于这‘莽牯朱蛤’的记述,说这‘莽牯朱蛤’奇毒无比,乃是世上毒物之王,能克天下万毒,因而又被传为瘟神坐骑,号称‘万毒之王’。想不到师叔竟而有此福缘,能够误食这等奇物,如果这‘莽牯朱蛤’真有传说中的那么灵验,丁春秋那恶贼确实不足为惧了。”

苏星河也是面现喜色,薛神医的医术乃是他一手所传,虽然薛神医在医道方面有过人天赋,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苏星河终究是薛神医的师父,读过的医书也不必薛神医少,自也知道“莽牯朱蛤”的传闻。如果凌牧云真有辟毒之能,对上丁春秋的取胜之望自是大增。

为了进一步取信于苏星河,凌牧云笑道:“苏师兄,别说我根本就不惧那丁春秋的毒功,就算我防不住他的毒功,可他也得有施展毒功的机会才行。师兄请看!”

说着话凌牧云抬掌猛地向亭外一挥,一记劈空神掌立时应手而出,只听“砰”的一声,接着“咔嚓嚓”一声响,亭旁丈许开外的一株足有小腿粗细的松树立时齐腰断折,砸落在地,砰然有声,激起一阵的尘土。

薛神医还好一些,毕竟在聚贤庄中便已经见识过了凌牧云的劈空神掌,但苏星河却是吃了一惊,料不到凌牧云竟然还会如此隔空伤人的绝技。

不过吃惊之后,苏星河心中更是一阵欢喜,凌牧云有此本事,不必与敌接触便可克敌制胜,确实不需再怕那丁春秋了。毕竟丁春秋的毒功再厉害,也须得与人接触才能奏效。而凌牧云会此隔空伤人绝技,却是压根就不必与之碰触,丁春秋的毒功就再厉害,碰不到人也是白搭。

眼见凌牧云确有对付丁春秋的办法,苏星河不由得心中大喜,当下便安下心来一边品茗,一边与凌牧云细商铲除丁春秋之策。而名动江湖的薛神医则不知不觉便沦为了伺候之人,殷勤为两人添茶倒水。

不过重归师门这一多年心愿终于得偿的薛神医却是丝毫不以为忤,反而是乐在其中。尤其见师父苏星河心怀大畅,他心里也是暗暗欢喜,对凌牧云这个师叔更是暗自感激,若非有凌牧云解除了他师父心中郁积多年的心结,师父他老人家又岂能如此高兴开怀?

就在三人商议间,不觉便过了小半日的时间。这时,进屋去见无崖子的王语嫣也从地道走了出来,只见她一双美眸红红的,脸上犹有泪痕,显然是哭过,不过说来也难怪,祖孙二人有生以来首次聚首,悲喜交集之下,难免情绪失控,更何况还是王语嫣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姑娘。

凌牧云连忙迈步出亭迎了上去,关心的问道:“语嫣,你没事吧?”

王语嫣摇了摇头,看了凌牧云一眼,忽而俏脸一红,低声道:“云哥,咱们俩的事情外公他都知道了,他老人家叫你进去。”

凌牧云微微一怔,不过随即便醒悟过来,点了点头道:“好,那我这就进去,你在外面等我。”

“嗯。”王语嫣低头答应了一声。

当下凌牧云便沿着那洞口石阶迈步而下,走进地洞之中,只见地洞长不过丈许,接着便又是一排石阶,当即走过去沿阶而上,从地洞出来,果然进到了木屋之中。

凌牧云进屋一看,只见自己处身在一间空空荡荡、一无所有的房中,并无门窗与外界连通,只是在屋顶设计了几个小小的通风孔,透射一点光下来,让屋中不至于黑暗一片,在与地洞口对面的墙壁上,开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

就在凌牧云打量之际,忽听得一个清越中略显苍老的声音从那小门之中传了出来:“孩子,进来让我瞧瞧。”

“是。”

凌牧云知道这定是无崖子在说话,当即应了一声,迈步走去,穿过小门进入到另外一个房间之中。

凌牧云走进房中,一眼望去,只见里面又是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却有一个人坐在半空。

凌牧云不由得吃了一惊,再仔细瞧去,这才看清,原来这人身上有一条黑色绳子缚着,那绳子另一端连在横梁之上,将他身子悬空吊起。只因他身后板壁颜色漆黑,绳子也是黑色,二黑相叠,绳子便看不出来,一眼瞧去,宛然是凌空而坐。

凌牧云向这人看去,只见他长须三尺,黑如墨染,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双目璀璨如星,年纪显然已经不小,却仍神采飞扬,风度闲雅。

凌牧云知道,这便是无崖子了,心中不禁暗暗称奇,这无崖子若仅从相貌来看,年纪比之外边的他徒孙薛神医也大不到哪里去。若非凌牧云早知内情,实在不敢相信他竟然是一个已达耄耋之年的老者。

而无崖子如今已是到了老态龙钟之年,仍有如此风采,可知年轻时更是个世上难寻的美男子,也怪不得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二人会都为之倾心了。

就在凌牧云心中盘算之际,就听无崖子道:“好,好一个英俊的少年郎,怪不得会被秋水收为弟子呢。”

随着无崖子一说话,凌牧云顿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压力之大,实为他生平仅遇,竟似比他在主世界面对向天问时还要强大几分。

凌牧云顿时心中一紧,连忙躬身行礼道:“启禀老人家,在下虽然得了秋水老前辈的传承,其实其实却并未拜她老人家为师。”

凌牧云可是知道,当年李秋水因无崖子痴迷玉像而冷落了她,便故意勾引一些风流俊俏的少年郎来打情骂俏,故意来刺激无崖子,无崖子忍无可忍,于是与之闹翻,从而离开无量玉洞,彻底与李秋水分手。

所以凌牧云赶忙将事情撇清,免得无崖子误以为他乃是靠着一副好面貌才引得李秋水收为弟子,甚至让无崖子心疑他给其头上抹绿,那可就糟糕了。

无崖子微微一怔,道:“哦,那是怎么回事?你和我仔细说说。”(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实力暴涨

“在下到大理无量山游玩,误坠深谷,机缘巧合之下闯入了老人家您与秋水前辈当年隐居的玉洞之中,得到了秋水前辈所留的武功秘籍”

凌牧云连忙将事情的经过向无崖子简略的说了一遍,虽然仍有删改,但比对其他人说的却要真实了许多,比如并未按照李秋水所吩咐的叩首千遍,却发现了藏在玉像脚下蒲团中的北冥神功,李秋水吩咐要杀尽天下逍遥派弟子,他却不想遵从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无崖子听了之后,良久不语,而后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凌牧云,问道:“既然你并没有真的拜秋水为师,也没打算遵从她的吩咐杀尽逍遥派弟子,那你还来这擂鼓山做什么?”

凌牧云道:“我虽然并未拜秋水前辈为师,但毕竟得了秋水前辈的好处,修练了逍遥派的神功绝学,说起来也算是半个逍遥派的人了,而且我与语嫣又已两情相悦,无论于情于理,都该为逍遥派出些力的。”

无崖子看着凌牧云,脸色平静,也看不出喜怒,问道:“这么说来,你是想当我的外孙女婿喽?”

凌牧云闻言微微一愣,似是没有料想到无崖子竟然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不过随即略显羞赧的一笑,道:“还请老人家能够成全。”

无崖子上一眼下一眼的看了凌牧云半晌,忽而叹了口气道:“想老夫自重伤瘫痪以后,这些年来一直在此苟延残喘。早以为余生只能在仇恨中煎熬罢了,却不想临了临了,竟然还能看见骨肉亲人,还送了你这么一个修练本门武功的良材上门来,可能这就是天意吧!呵呵”

随着这无崖子一笑,凌牧云顿觉身上一松,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暗自惊诧于这无崖子的修为之高。虽然已是瘫痪之躯,但给他的压力却似比他此前在主世界所遭遇的向天问还要略强一丝。

向天问可是先天大成之境的超一流高手,难不成无崖子的内功修为也已经达到了先天大成之境?

就在凌牧云心中思索之际。忽见无崖子眉头舒展。笑着说道:“既是天意如此,也罢,乖孩子,你跪下来磕头吧!”

“磕头?什么意思?是认下了我这个外孙女婿么?”凌牧云心中不禁一阵的犯嘀咕。

不过长辈为大。这可是王语嫣的外公。可以说是实打实的女方家长。虽然凌牧云受后世礼仪风俗的的影响。并不习惯给人磕头,但这个时代的礼仪就是如此,而且就算不冲别人。只冲王语嫣,磕几个头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凌牧云只好向着无崖子道:“小子凌牧云,给老人家见礼了。”

说着话凌牧云便跪倒在地,向着无崖子磕了三个响头,随即便想起身,不想无崖子却挥袖以内力在他的肩头上轻轻一按,笑道:“再磕六个,这是本门的规矩。”

“本门的规矩?什么规矩?”

凌牧云心中忽而一跳,隐约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事起仓促,也无暇细想。反正头都已经磕了,也不在乎多几个还是少几个了,于是便又伏身向着无崖子磕了六个头。

眼见凌牧云将九个头磕完,无崖子不由得开怀大笑,道:“嗯,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你过来!”

凌牧云当即站起身,走到他的身前。

无崖子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向他上上下下的细细打量,接着凌牧云突觉脉门上一热,一股浑厚无匹的内力猛地自手臂上升,迅速无比的冲向他的心口。

凌牧云猛地吃了一惊,本能的便要运起内力相抗,不过就在内力将出未出之际,忽而醒悟,将内力转化为北冥真气向外抵御而出。

然而无崖子的内力却是一触即退,顿时安然无事。凌牧云知道对方这是在试探自己内力的深浅,并非是要对他不利,便也随之收了内力。

却见无崖子连连点头笑道:“很好,很好,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而能将北冥神功修练到这等境地,只怕比起那孽徒也是丝毫不弱了。只是那孽徒的毒功邪术有点门道,以你现在的功力,未必能够稳胜券,嗯,就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说到这里,无崖子抓着凌牧云手腕的手骤然一紧,接着一股雄厚无比、精纯之极的内力便再次沿着凌牧云的手臂向着他的体内涌来,不过相比前番那次,这次的内力进势却是和缓了许多。

便在这时,无崖子的声音再次在凌牧云的耳畔响起:“快运北冥神功的吸纳贮气之法,老夫助你功力再进一层。”

凌牧云心中一动,知道无崖子这是要助他突破,忙依言运起北冥神功的吸功之法,仿佛长鲸吸水一般将无崖子源源不断灌入体内的雄厚真气的吸收,然后存储到膻中气海之中。

无崖子内功修为已达先天大成之境,无论雄厚程度还是精纯程度都远在凌牧云之上,尽管凌牧云全力吞吸,于无崖子来说却不过是一身雄厚内力的十之一二。

其实似凌牧云这般以北冥神功来吸取无崖子的内力是极为危险的。因为两人之间的功力修为相差太大,无崖子无论是猛催内力,还是抱元守一,凌牧云都非倒大霉不可。

须知北冥神功吸收和炼化内力的效率虽高,也是有极限的。如果无崖子猛催内力,以他先天大成之境的强横内力,凌牧云根本就吸收转化不过来,非得被撑爆了不可。

而无崖子要是选择抱元守一呢,以两人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凌牧云根本就吸之不动,反倒会引发北冥神功的最大凶险,海水倒灌入江河,把自己的一身功力尽数倒灌给无崖子。

这也就是无崖子一心想要成全凌牧云,否则以两人的修为差距之大,此时他若想对凌牧云不利,简直易如反掌,凌牧云甚至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

当然,也正是念及无崖子是王语嫣的外公,应该不会害他,凌牧云这才放松戒备主动送上前来的。否则只需与对方拉开距离,以无崖子一个瘫痪之人,即便功力再高,也同样奈何不得凌牧云,只有引颈就戮的份儿。

便在这时,凌牧云的身子骤然一震,浑身上下透露而出的气势猛地攀升了一大截,却是在无崖子源源不断的功力灌输之下,凌牧云终于突破了卡了他很久的修为瓶颈,一举冲破初入先天的修为层次,臻入到了先天小成之境!

无崖子见状面色也是一喜,笑道:“不错,不错,老夫再助你一臂之力,能够达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的了!”

说着话,无崖子更加起劲儿的催运调动内力,向凌牧云体内灌输真气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一举突破瓶颈,凌牧云心中也是大喜,不过还不等他喘口气,便觉无崖子的雄浑内力如海潮般汹涌而来,竟而更加的迅疾猛烈,又听道无崖子的话,再也顾不得其他,忙沉下心来竭力吸收炼化这源源不断而来的精纯内力。

又过了片刻,凌牧云但觉膻中气海已是充盈之极,甚至隐隐已经有些胀痛,知道这已经是到了极限,再要继续下去,只怕自己的膻中气海就要被涨破了。

只是苦于无崖子的真气汹涌澎湃而来,若不及时导引,立时就要出乱子,体内经络满满的都是真气,就是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一时间不禁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无崖子的真气对他来说确实是大补,只是这补也要有个度吧,再这么补下去,他可就要被活生生的补废掉了!

好在这时无崖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凌牧云的状况,原本汹涌而入的真气骤然一止,随即握着凌牧云手腕的手也随之松开了。凌牧云不由得心中一松,只觉自己仿佛刚在钢丝绳上走了一圈下来一般,后背忍不住冒出了冷汗。

不过体内真气鼓胀满满的,许多后涌入的真气他还没来得及炼化,凌牧云也顾不上松口气,连忙继续闭目运功,尽快将体内的雄厚真气彻底炼化吸收,化为己有。

“呼——”

过了好半晌,凌牧云这才长出一口气,睁开眼来,眼见无崖子额角微微见汗,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当即再次跪倒在地,伏身拜谢道:“老人家厚恩,在下铭记在心,不敢或忘。”

凌牧云这可不是作伪,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因为无崖子这一发功相助不要紧,竟是将他的内功修为直接从原本的初入先天之境,一路催到了先天小成之境的顶峰,距离先天大成之境也不过是一步之遥!

这可是帮了他的大忙,若是没有无崖子相助,全靠凌牧云自己苦修的话,还不知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达到如今这个修为呢。只要凌牧云回头将这暴涨的内功修为打磨稳固,熟练掌握了,那立时便能一跃成为当世的绝顶高手之一。

即便是回到高手如云的主世界,凭借这先天小成巅峰之境的内力修为,再辅以精神力场的加持,凌牧云也有信心与先天大成之境的超一流高手一较高低!(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章 告一段落

转眼之间,凌牧云来到擂鼓山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凌牧云虽然早就料到来擂鼓山必然会遇到无崖子,而看在王语嫣这个亲人和丁春秋这个仇人的份上,无崖子很可能会给他些好处。可让凌牧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糊里糊涂的就变成了无崖子的弟子。因为那日无崖子在见面之初让他磕那九个头竟然就是逍遥派的入门拜师之礼。

原来无崖子本以为凌牧云是李秋水的弟子,心中虽然已经打定主意要靠凌牧云来向丁春秋报仇雪恨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

当年他与李秋水闹翻,虽然自此便天各一方,不再联系,但心里却始终憋着一口气,如今却要靠着李秋水的传人来报仇,无崖子嘴上不说,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痛快,只是报仇事大,由不得他耍脾气,他也只能认了。

不过当无崖子从得知凌牧云的口中得知“真相”,知道凌牧云虽然得了李秋水的传承,其实却并没拜李秋水为师时,心中顿时一喜,心念忽然一动,便连蒙带骗的让凌牧云磕头行了拜师之礼,将凌牧云收为弟子。这样一来,他日凌牧云帮他收拾掉丁春秋,也是代师清理门户,他无崖子也就不用搭李秋水的人情了,更不会因此便矮对方一头。

而凌牧云在得知了这些情况之后,不禁哭笑不得,实在没想到无崖子都已经这把年纪了,还是这么争强好胜。为了和自己的妻子赌气,甚至不惜弄出这么一出哄骗拜师的把戏来。

不过凌牧云稍微纠结了一下之后,也只能硬着头皮认了。毕竟就算不说无崖子助他突破瓶颈晋升修为的恩德,只冲无崖子是王语嫣外公的身份,他也不能说什么呀,否则闹得不愉快了,还不是让王语嫣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当然,这也是逍遥派门规相对宽松,并不禁止长辈与晚辈相恋,而无崖子也是性情中人。虽然将凌牧云弄得比王语嫣切切实实的高了一辈。却并不反对两人的恋情,甚至还乐见其成。若非如此,凌牧云就算拼着忘恩负义、将无崖子得罪狠了,也绝不会低头认这个师父的。

而无崖子在见到了素未谋面的外孙女。又收下了一个能够为他清理门户、报仇雪恨的弟子之后。心情也是大好。也不再窝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不出来,每日都出来指点凌牧云、王语嫣等人的武艺,本来已经快要枯槁的身体竟似也好了不少。

说来这也是无崖子的幸运。恰好遇到了凌牧云这个变数,否则他此时还在忧心苦虑如何报仇,又哪里能在晚年享受到如此天伦之乐?

在原本的历史上,无崖子苦熬数十年仍是报仇无望,又察觉到自己瘫痪数十年,心血熬耗殆尽,身体快要支撑不住,大限不远,于是只得让苏星河广发请帖,请天下英豪来擂鼓山破解他昔日布下的珍珑棋局,从而想要挑出一个资质绝佳的弟子为他报仇。

却不想在机缘巧合之下,他所布下的难倒天下英豪的珍珑棋局竟然叫虚竹那么一个又丑又笨的小和尚误打误撞的解开。无崖子虽然对虚竹百般的不满意,但时间紧迫,无奈之下只得将一身惊天动地的神功内力尽数传给了虚竹,从而功散气消、油尽灯枯而亡,临死也没能看到孽徒丁春秋伏诛的场景,只能怀着无限的遗恨魂归黄泉。

但因为凌牧云这个变数的存在,无崖子的情况却是大不一样了,他虽然也传功给了凌牧云,但此传功非彼传功。给虚竹传功,因为虚竹之前是半点逍遥派武功也不懂,而时间紧迫,无崖子又没时间再去教虚竹,只得先耗费功力将虚竹的少林内功化去,再以逆运北冥神功,将一身功力尽数灌入虚竹的体内。

只是这样一来,无崖子却不免散功而亡,而虚竹因为先前半点北冥神功也不会,一点根基也无,也只将无崖子一身深厚绝伦的功力吸收消化了小半,剩余的大半却都在为其打通经脉、突破玄关的过程中耗费掉了,可以说是暴殄天物。

若非如此,以无崖子的先天大成之境的深厚功力,虚竹假如真的将这些功力尽数消化吸收,也当一举迈入先天大成之境才是。

虚竹的内功修为若是真达到了那等高深的境界,就算只用他所会的那点少林派的粗浅武功,凭其先天大成之境的内力修为,一样能够发挥出偌大威能,就是蛮打硬轰也足以将丁春秋轰杀了,无崖子也不会再煞费苦心的让他去找李秋水,求其传授武功。

而无崖子此番对凌牧云的传功却与原本历史上对虚竹的传功大不相同。因为凌牧云同样修练过北冥神功,无崖子根本就不用像原本历史上一般逆运北冥神功,只需如正常对敌一般将功力冲入对方体内,同样修练了北冥神功的凌牧云自然能够运转神功将之吸收炼化。

因而无崖子只是消耗了不足一半的功力,便已助凌牧云一举突破了修为瓶颈,将内功修为提升到了先天小成巅峰之境。而他自身根基却是丝毫未损,消耗的功力也只需运功个一天半日的,自然便能修练回来了。

而且无崖子给凌牧云的好处还不仅如此,既然将凌牧云哄骗到了他的门下,无崖子倒也履行了一个师父的责任,将一身所学尽数传授给了凌牧云,从无崖子的身上,凌牧云不仅尽得“北冥神功”修练运用之精髓,还将“小无相功”、“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白虹神掌”等逍遥派的最上乘的武功绝学尽数传授给了凌牧云。

原来无崖子与天山童姥、李秋水三人虽是一师所授,却是各有各的绝艺,所学颇不相同。不过主要的差异还是在主修的内功心法,逍遥派的三大镇派神功,三人各自修练了一门。其中无崖子练的是“北冥神功”,天山童姥练的是“八荒**唯我独尊功”,而李秋水所练的则是“小无相功”。

但在武学招式方面,三人师出同门,同门学艺之时又经常切磋,倒是相差不大,似“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白虹神掌”等逍遥派最上乘的克敌制胜的功夫,三人却是都有涉猎,只是专攻精修的方向各有不同,在每一门功夫的火候上都是各有深浅罢了。

而无崖子与李秋水本是夫妻,又曾在大理无量山后山的琅嬛之中朝夕相伴、双宿多年,因而彼此的武功早已是互通有无,所以李秋水固然是懂得无崖子所修练的“北冥神功”,无崖子却也将李秋水所修习的“小无相功”学到了手。

故而在逍遥派最上乘的武功绝学之中,无崖子所不会的,也只有天山童姥所修练的“八荒**唯我独尊功”一门而已。而凌牧云在得到无崖子的倾囊传授之后,便也相当于将逍遥派的上乘武功绝学学得了大半。

当然,这些武功都是逍遥派最顶尖的、甚至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神功绝学,随便挑出来一门都是能够让人攻研一生的绝学,区区两个月的时间,凌牧云也只能算是将这些武功都记下了而已,距离真正学会、练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唯一令凌牧云感到有些遗憾的是,无崖子在传授给他的武功绝学之中,并没有赫赫有名的“生死符”之法。据他记得,这“生死符”乃是天山童姥以“天山六阳掌”的掌力炼制而成的,可无崖子传授给他的“天山六阳掌”中,却并没有“生死符”的炼制和使用之法。

经过向无崖子询问,凌牧云这才知道,在原本的“天山六阳掌”中,根本就没有“生死符”这一法门。

原来在逍遥派的三老之中,无崖子因曾收集天下武林各门派的武功绝学,因而对于兼收并蓄、越练越厉害的“天山折梅手”,又称“逍遥折梅手”最是精通;李秋水则最精“白虹神掌”;而天山童姥因为练的是镇派三神功中最霸道的“八荒**唯我独尊功”,所以对同样凶猛霸道的“天山六阳掌”最是擅长。

据无崖子猜测,这“生死符”应该是天山童姥在将“天山六阳掌”修练到极高深处后,自行钻研演化出来的一门暗器秘法,他虽然同样会天山六阳掌,但对这“生死符”之法的其中玄奥,却是不得而知,在这世上,应该只有天山童姥一人会使。

在听了无崖子的推测之后,凌牧云这才释然。不过他对此也没有太过遗憾,就算无崖子不懂“生死符”之法,他以后也可以想办法再从天山童姥那里学得。

而眼看着王语嫣与无崖子相聚之后,祖孙相亲其乐融融的样子,凌牧云也算放下了心。如今他来天龙世界的目的已经达到,系统任务也已完成,天龙世界的事情暂时也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接下来,他也该回归主世界去救黄蓉了!(未完待续)

ps:嗯,下一章就重回主世界了,中午十二点更。

第四百九十三章 回归,驾临

夜凉如水,在开封郡城中的一家客栈之中,躺在床上熟睡的凌牧云骤然浑身一震,双眼骤然睁开,其中精光暴闪,直似将黑暗的房间都给照亮了一般。

不过紧接着凌牧云便一挺身从床上坐起,盘膝而坐,闭上双眼打坐运功起来。只是尽管运动打坐,但他的额角却不断有豆大的汗珠滑落,脸上肌肉也忍不住微微抽搐,显现出一丝痛楚之色。

原来此时的凌牧云,正是刚刚从天龙世界离开,穿梭时空回归到了本体之中。然而意识刚刚归体,凌牧云就感觉到一阵剧痛如潮水一般袭来,好像浑身上下都要被撕裂似的,只痛得他差点忍不住叫出声来。

还好之前已经有过经历的他知道这是因为他从天龙世界中带回来的内力太强,身体经脉一时承受不了,才会如此剧痛。毕竟内力的修练从来都是日积月累,一点点增进的,哪有像他这样一蹴而就的?一下子灌进来这么多的内力,也难怪他的身体会有些承受不住。

不过凌牧云也知道这是必须的过程,等内力将体内狭窄的经脉扩张打通以后就好了。所以才会在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做起来全力运功,以让这一过程尽快完成。

过了半晌,便见盘膝运功的凌牧云骤然浑身一震,一股强大的气势向外散发而出,不过随即便收敛了起来,脸上痛楚之色尽消,额角流下的冷汗也不知何时被蒸发干净。又过了一会儿。凌牧云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睁开双眼来。

看着眼前明明没什么光亮透进,却偏偏秋毫可见的房间,凌牧云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自得的笑容。他知道,这不是因为房间真的突然变得明亮了,而是因为他自身的内功修为提升,所以连带着五感灵觉也更加的敏锐起来。

此番借助从天龙世界中携带回来的强大能量,凌牧云真身的内功修为也一举冲破桎梏,臻入了先天小成之境。

只是因为还需要维系天龙世界中转世之身的生存,凌牧云并没有将所有的内力尽数带回。而是只带回来了一半。所以在晋升到先天小成之境后,他携带回来的内力便已消耗殆尽,没有能够一举攀升到先天小成巅峰的层次,达到他在离开天龙世界时的内力水平。

不过因为在天龙世界里已经达到过那个修为层次。主世界中又有着充沛的天地元气可供吸收。凌牧云想要重达先天小成巅峰也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只需静修几日,自然便能补足内力所缺。

在平复了体内真气之后,凌牧云就想要下床去找黄蓉。急着为黄蓉解毒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是他一去天龙世界半年有余,也有些想念黄蓉了。

然而他这才刚一要动,顿觉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涌了上来,直让凌牧云恨不得一头倒在床上就这么睡死过去。

凌牧云此时确实非常的累,这种累不是来源于身体,而是来源于灵魂,毕竟他刚刚才完成一次位面旅行回来,尤其还从天龙世界中带回了极为强大的力量,这对他的灵魂负荷极大,可不是玩玩游戏那么简单。

虽说时空穿梭对凌牧云的灵魂其实是大有益处的,每一次的位面旅行其实都相当于对凌牧云的灵魂进行了一次锤炼,让凌牧云的灵魂变得更加的坚韧、凝实,但在此过程中,凌牧云这个被锻造者的感觉可就不那么美妙了。

这种感觉凌牧云也不是第一次感受了,他此前穿梭去射雕世界回来时就曾感受过。只是他此番所携带回来的能量之庞大却是远远超过以往,先天小成巅峰之境的一半力量,那可远非后天层次或者初入先天层次的那点力量可比,其中差距十倍都不止。

若非他经过几次穿梭时空,又将天外神功炼神篇修练到了第三重境界,灵魂强度早已今非昔比,只怕早就被这种强大的负荷压得灵魂崩溃真灵泯灭了。

感受到这种来源于灵魂深处的疲惫,凌牧云放弃了现在就去找黄蓉的念头,反正给蓉儿解毒也不差这短短一宿的时间。他现在实在太累了,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都不想说,只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好好的缓解一下这种疲惫。

于是凌牧云身子向后一仰,又一头倒在了床上,眼睛一闭,强大的困意立时袭来,当即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就在凌牧云在客栈之中酣然入睡之际,在开封郡城中另外一边的一处规模宏大的宅第之中,正是灯火通明。

在宅间的一处大厅之中,数十根粗大的红烛点着,将整个厅子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在大厅之内,正立着数十个黑衣人,腰间系着金银各色的腰带,每个人都面容肃穆的站当场,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垂首看着地下。

如果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在此,当一眼便可看出,这些人正是前番在他们之后赶到平一指所居的百药谷,追杀向天问的那些个魔教教众。

而在大厅的上首,正摆着一张紫檀木的座椅,在椅子的靠背之上,铺着一整张极为珍惜的完好的白虎皮。而在椅子腿前的落脚之处,则铺着一张同样极为珍惜的火狐皮,似是给坐椅之人垫脚之用,可谓舒适奢华之极。

只是此时这张椅子却是空着的,厅中的数十名魔教教众也都是面朝这张座椅肃立,显然他们都在等候着这张椅子主人的驾临。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红影从厅门飞掠而入,直似闪电一般,厅中众人只觉得风声飒然一响,接着便见一身火红衣衫的身影坐在了那张空着的座椅之上。

厅上众人立时一齐跪倒在地,齐声诵道:“参见文成武德圣教主,圣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座椅上之人轻轻的抬了抬手,一个清脆悦耳却又无比威严的声音顿时响起:“尔等都起来吧。”

“谢圣教主!”

众人一齐从地上站起身来,却仍都低着头肃穆而立,脸上俱是恭谨敬畏之色,谁也不敢抬头去看那椅子之上所坐之人一眼,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如果单看这些人的表现,势必会以为他们所面对的这位“圣教主”乃是一个无比恐怖之人。然而真要看了座椅上之人的形貌,只怕会大跌眼镜,因为椅子上所坐之人竟然是个年纪轻轻、且又美丽无比的女子!

如果不是亲眼得见,谁又能想到,能够令这些武功高绝的魔教教众们俯首帖耳的这位“圣教主”竟会是个年纪轻轻的绝色女子?

不过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个女子的不同。

这女子一身火红衣衫,一头青丝在头顶挽了个发髻,随即向着背后披散开来,仿佛瀑布一般垂落而下。两道剑眉直鬓,眉下是一双如梦如幻般的美眸,但若仔细瞧去,却又会发现其中冷电一般的慑人光芒。琼鼻、朱唇,肌肤赛雪,隐泛莹莹玉光,艳光逼人间却又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威严、豪迈之气!

任何人一眼见到这个女子,脑海中都会浮现出一个字,那就是——美!

然而她的美却又是迥异于其他女子的美,既不是柔美、也不是娇媚,更不是靓丽,而是一种特异的英姿勃发之美,一种骄傲的威严霸气之美,一种奇妙的睥睨天下之美!

这样的女子虽美,却令任何男人都难以生出亵玩之心,而只会凭生出高山仰止之感!似乎这个女子注定就不该在床帏暖帐之间流连轻步,而应该站在巅峰睥睨天下,俯视苍生,从而独自品尝那高处不胜寒的寂寥!(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四章 被盯上了

“薛香主,这次行动是你负责的,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红衣女教主坐在椅子上,一双美眸扫了厅中众人一眼,随即语气淡然的问道。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站在最前排的一个腰缠金色丝带的黑衣人当即跨步而出,单膝跪地向着座上女教主禀道:“启禀圣教主,我等奉您老人家的命令去追缉向天问那逆贼,一路追到百药谷时,正碰上那逆贼。只是我等虽然尽力阻拦,还是让那个逆贼跑掉了,而且卢副香主遭了那逆贼的毒手,当场殉职,厉香主也被那逆贼生擒活捉了去。是属下等办事不力,还请圣教主宽恕!”

如果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在场的话,便会认出,这个说话的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前番在百药谷中与向天问激战的那群魔教教众中,几个先天高手里面使镔铁双怀杖的那位。

“向天问去了百药谷?这么说来他是去找杀人神医平一指了?”红衣女教主问道。

那薛香主连忙答道:“圣教主算无遗策,向天问那个逆贼确实是去找杀人神医平一指了。见我等追至,他便挟持着平一指夫妇想跑,说来惭愧,属下等人没有能够拦住他,让他带着两人跑了。”

“平一指被向天问带走了?”红衣女教主不禁秀眉微蹙,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寒光。

杀人神医平一指在江湖中名头甚响,红衣女教主自然不会不知道。虽然向天问被她一掌打成了重伤,能够保住命已属侥幸,正常来说在短时间内是绝难康复的。但杀人神医平一指能够得享偌大声名,自然有两把刷子,在短时间内将向天问的重伤治愈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堂下跪着的薛香主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眼见红衣女教主语气不好,顿时吓得浑身一抖,连忙伏地叩头道:“是,是属下等办事不力,还请圣教主能够给我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属下等就算赴汤蹈火。也一定将向天问那逆贼擒来交给圣教主处置。”

而在他身后的那些魔教教众闻言也都连忙跟着跪伏于地,连连叩拜道:“请圣教主恕罪,给我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红衣女教主却并没有急着说话,只是静静看了跪在地上的众人。只见众人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不少人身上还包扎着。显然是有伤在身。

看到这些,红衣女教主眼中的冷意渐渐的淡化开来,沉默了片刻。就在堂下许多人都忍不住冒冷汗时,才道:“你们这次临敌失机,让向天问得以挟着平一指逃脱,确实该当责罚。不过念在你们伤损不少,看样子还算用心的份上,就暂且饶过你们这次,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给我速速查找向天问的踪迹,及时回报,如果再要办砸了,到时候就二罪并罚,听清楚了没有?”

“谢圣教主隆恩!”堂下魔教教众顿时大喜,忙一齐向着红衣女教主叩首谢道。

红衣女教主摆了摆手道:“好了,都起来吧。”

“是,谢圣教主。”

一众魔教教众又向红衣女教主叩首拜谢一次,这才纷纷站起身来。原本紧绷着的脸都轻松了不少,显然得蒙红衣女教主宽恕,众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红衣女教主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如果没什么事,就都退下去吧。”

听了红衣女教主这话,堂下的魔教教众却并未第一时间退下,站在前排的几个先天高手相互看了看,似是在相互征求意见一般。

红衣女教主见此,眉头不禁微微一蹙,沉声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还不速速讲来!”

听的教主语气不善,几人都是浑身一激灵,还是那个薛香主连忙再次跪倒禀道:“启禀圣教主,我们这次前往百药谷捉拿叛教逆贼向天问时,还遇到了另外一拨人,我们几个也不知该不该将此事禀告给圣教主您,让您为此额外劳神费心。”

“另外一拨人,什么人?难道向天问这么快就与旁人勾结上了么?”

“启禀圣教主,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武功都相当不弱,都已达先天之境,似乎还在属下等人之上。不过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是与向天问一伙儿的,因为我们刚赶去时,他们似乎正在与向天问厮斗,而等向天问逃跑时,他们也曾追赶来着。”

“两个年轻的先天高手?还与向天问有冲突?有点意思”红衣女教主似乎产生了一点兴趣,问道:“那你们查清楚没有,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历,如今身在何处?”

“启禀圣教主,这两人现在就在开封郡城中一家名叫悦来客栈的客栈之中休息,因为事起仓促,我们也还没有确定这两人的身份,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这么吞吞吐吐的,难道你连好好说话都不会了么?”红衣女教主面现一丝不悦之色,斥声说道。

那薛香主顿时浑身一颤,不敢再犹豫,连忙道:“启禀圣教主,我们虽然不确定这两个年轻人的身份,不过这两人似乎与福威镖局凌家的少镖头凌牧云和他的未婚妻黄蓉有些像。”

“什么,是福威镖局凌家的人?”红衣女教主微微吃了一惊,忙追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能确定么?”

薛香主连忙答道:“启禀圣教主,属下不敢确定,属下等也是听莫副香主说的。”

红衣女教主闻言便将目光转向了另外一个腰缠淡金丝带的黑衣人:“莫副香主,是这样的吗?”

那个莫副香主连忙跪倒在地,禀道:“启禀圣教主,这话是属下说的。因为属下之前曾奉杨总管之命前去洛州与白虎堂洛州分舵的香主王元霸接洽,曾在王元霸那里见到过福威镖局凌家一家人的画像,其中凌家的少爷凌牧云和他的未婚妻黄蓉与我们今日在百药谷遇到的那两个年轻人甚是相像,只是因为属下只看过画像,此前并未见过真人,所以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

“是这样么?”红衣女教主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随即向着薛香主和莫副香主等人摆了摆手道:“好了,这件事你们就不用管了,只管全心追寻向天问那叛教逆贼的踪迹便是,至于这两个小家伙儿么。就交由本座亲自处理了。”

“是。属下遵命!”

薛香主等人一齐恭声应道,随即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红衣女教主坐在椅子上,目光透过空荡荡的大厅射向厅外的茫茫夜色之中。嘴角微微翘起。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喃喃自语道:“年轻的先天高手?福威镖局的少镖头凌牧云?真是有意思,难道凌元图的子孙中又有胆敢修练辟邪剑法的了么?我还真忍不住想会一会他了呢!”

次日一早,凌牧云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一看,天色已经大亮,一夜酣睡,昨晚那种强烈的疲惫感觉也已经一扫而空。

凌牧云很清楚,这并不代表着他的灵魂就从穿梭时空所带来的虚弱和疲倦中彻底恢复过来了,那种深层次的虚弱和疲惫依旧还存在,只是潜藏在了灵魂深处,感觉不那么明显了而已。不过有着以前的经验,又有炼神篇这等修练精神念力、锤炼灵魂的秘法,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彻底恢复过来了。

从床上起来穿鞋下地,凌牧云忽然觉得有点别扭,一踏足就将理石铺成的地面踩出了一道裂缝,一迈步就迈出了平时两三步的距离。有过经验的凌牧云自知这是他的身体还是没有适应这突然暴涨出来的力量,做什么还是习惯性的依照先前的本能来进行,这才会出现此等情况。

不过此前有过经验,又有精于掌控的魔种,这点事情倒也难不倒他,当下凌牧云也没忙着出门,只是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了一阵,伸伸胳膊踢踢腿,很快便重新适应了身体里忽然多出来的力量,行走坐卧都恢复如常了。

便在这时,就听门外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响,接着响起几下敲门声,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云哥哥,你起来了么?”

听到这个声音,凌牧云顿时忍不住面现喜色,道:“蓉儿,你进来吧,门没闩,我已经起来了。”

“吱嘎”一声响,门扉推开,一个一身雪白衣衫的丽人迈步走进了房中,这个俏丽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凌牧云的未婚妻黄蓉!

眼看着走进房中的黄蓉,凌牧云忽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猛地走上前去,伸手一把将伊人抱入怀中,道:“蓉儿,我的好蓉儿!”

黄蓉微微一怔,不明白才短短一夜没见,凌牧云怎么会突然表现出这么激烈的感情来。不过随即感受到凌牧云怀抱的温暖,她也就无心去想这其中的缘由,将臻首轻轻的靠在了凌牧云的肩上,静静的体会着爱人所给予的温馨。

这时候,黄蓉忽然想起来自己所中的剧毒,心中不由得一酸,轻声说道:“云哥哥,今晚咱们就不要分房睡了,好么?其实我好想像从前咱们在我家乡时那样,天天都让你陪着我,白天晚上都不分开。”

凌牧云拍着佳人的香背说道:“蓉儿,你别着急,等以后咱们两个成了亲,我就天天晚上都陪着你,否则要让别人看见了,对你的影响不好。”

不想黄蓉却连连摇头道:“不,我不管什么影响不影响的,我只想每天都能和云哥哥你多呆一会儿,这样哪怕我的毒最后解不了,我也死而无憾了!”

听了怀中佳人这话,凌牧云这才恍然,原来蓉儿是担心她自己无药可救,不能与他长相厮守了。当即微微一笑,说道:“蓉儿,你别担心,我已经找到救治你的办法了,咱们俩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云哥哥你是说真的?不是在骗蓉儿吧?”

黄蓉猛地从凌牧云的怀中抬起头来,一双灵慧美丽的眸子紧紧盯着凌牧云的眼睛问道。

凌牧云微微一笑,坚定的道:“我说的自然都是真的,我以后还要与我的好蓉儿长相厮守呢,又怎么舍得放你这么早离开?”

看凌牧云一脸自信语气坚定的样子,不像是在骗她,黄蓉忍不住疑惑问道:“云哥哥,那你是什么时候找到的办法?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凌牧云笑道:“就是在昨晚,我满脑子都是蓉儿你中毒的事情,不想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没想到这一睡,反倒将办法睡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五章 解毒、诉说

黄蓉微微一怔,随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云哥哥,你又在梦中去到别的世界了?”

凌牧云能够穿梭时空,来往于各个次位面武侠世界的事情别人不知道,黄蓉却是清楚的,因为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是凌牧云一手带着她从射雕世界中来到主世界的,所以听凌牧云这么一说,她立时就反应了过来。

见黄蓉这么快就猜到,凌牧云笑着点了点头。

见凌牧云承认,黄蓉顿时来了兴趣,拉着凌牧云的手摇晃道:“云哥哥,那你快跟我说说,你这次去了个什么样的世界,又遇到了些什么人,你都做了什么事?”

凌牧云笑着道:“蓉儿,咱们还是先给你解毒要紧,等解完了毒,我一定好好的给你讲一讲,好不好?”

黄蓉一想也觉有理,便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不过云哥哥,这件事你可不能赖账哦,等解毒之后,一定要给我详细讲一讲你都遇到了什么事。”

两人商议已毕,便将房门关好闩上,随即脱鞋上床,准备为黄蓉疗毒。

凌牧云先让黄蓉盘膝坐好,而后坐在黄蓉身后,以手按住佳人的后背灵台要,将体内的真气转化为万毒真气,随即沿着手掌缓缓渡入到黄蓉的身体之中,向着那被压制在佳人体内的幽冥指奇毒攻去。

事实证明,幽冥指奇毒虽然是杀人神医平一指采一十八种天下奇毒凝炼而成,厉害之极。但比起凌牧云摄取万毒之王莽牯朱蛤一身精华所练成的万毒真气来,还是要略微逊色一筹。

在凌牧云的催动下,他的万毒真气将黄蓉体内的幽冥指奇毒一点一点的吞噬炼化,最终彻底被溶解吞噬掉。而在将黄蓉体内的幽冥指奇毒尽数吞噬炼化之后,凌牧云清楚的感觉到,他的万毒真气就像是吃了大补药一般,一下子壮大了许多,威能也更上了一层楼。

其实这也不奇怪,莽牯朱蛤之所以号称万毒之王,不仅仅是因为它所蕴含之毒冠绝天下。更关键的在于它具有吞噬天下奇毒的本能。能够不断的吞噬吸收其他毒物之毒,从而提升自己的毒性。

而凌牧云的万毒真气显然也继承了莽牯朱蛤的这一吞噬奇毒的特性,吞噬炼化的毒素越多,他万毒真气的毒性便越厉害。

杀人神医平一指不仅是名动江湖的医道大家。同时也是江湖中顶尖的使毒大家。这幽冥指奇毒乃是他视为杀手锏的手段。其中毒性自然非同小可。凌牧云的万毒真气在将这些毒素炼化之后,所得益处自也极大。

待到驱毒已毕,停下运功。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这才发现,时间竟已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凌牧云自从练成万毒真气以来,为人驱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从来没有耗费过这么长的时间,由此可见平一指这幽冥指奇毒的厉害和顽固。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盘踞在黄蓉体内的剧毒终究还是被凌牧云给化解了,黄蓉和凌牧云两人俱是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收功而起,黄蓉猛地扑到凌牧云的怀里,在凌牧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柔声呢喃道:“谢谢你,云哥哥,蓉儿还以为以后再也陪不了你呢”

说着说着,黄蓉的眼泪便忍不住流了下来,却是想起了之前身中剧毒之时的心境,就不由得哭了出来。

凌牧云连忙一边安慰一边为佳人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道:“好蓉儿,乖蓉儿,不哭不哭,哭什么啊,以后咱们两个的好日子还长着呢,再哭就变成小花猫了,难看死了”

“噗嗤”一声,黄蓉顿时破涕为笑,挥动粉拳捶打着凌牧云的胸膛道:“云哥哥你坏死了,你才变成小花猫了呢,你才难看死了呢。”

“对,对,对,我家蓉儿这么漂亮,怎么会变得难看呢?看我这嘴巴胡说八道的,这世上就属我家蓉儿最漂亮了。”凌牧云连忙笑着哄道。

只是不知何,在他的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了王语嫣那美丽的面庞来。凌牧云心里不由得一阵的发堵,不禁暗骂自己不是东西,吃着碗里的还瞧着锅里,四处欠情债。

“好啦,我不哭了。”黄蓉忽然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向着凌牧云笑道:“云哥哥,快给我讲讲你这次梦里又去了什么样的一个世界吧。”

眼见黄蓉一双美眸定定的看着自己,凌牧云不知怎么心里忽然一阵的发虚,干笑了一下,道:“蓉儿,讲故事的事不忙,咱们从早上起来到现在,还没吃早饭呢,不如咱们两个先下去吃个饭吧。”

察觉到凌牧云语气中似乎有些躲闪的意味,黄蓉眼珠一转,心中忽然升起一丝疑虑,问道:“云哥哥,你不会是这次梦里到别的世界去,又有了相好的女子吧?”

凌牧云心里不禁“咯噔”一声,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强笑道:“蓉儿,你多想了,呵呵”

凌牧云虽然知道除非自己舍得与王语嫣分手,否则早晚要向黄蓉摊牌,但他是准备以后想办法一点一点渗透,慢慢对黄蓉做工作,想办法取得佳人谅解的。却没想到黄蓉竟然精明至斯,这么快就怀疑到了这个方面。

黄蓉俏脸一板道:“这可不是多想,云哥哥你这么优秀,又没我在一边看着,难保不会有其他的女子受你的吸引自动扑上来,此前你去那个什么‘鹿鼎世界’,不就领回一个双儿来么?云哥哥,我对你这方面还真不放心。”

看着俏脸绷着的黄蓉,凌牧云心中一阵的发苦,暗叹自己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想不到这么快就要事发了。

当然,凌牧云也可以选择编些谎话来哄骗黄蓉,反正黄蓉也没有跟他一起去天龙世界,也无法查证,他怎么说谎都不虞被揭穿。

但凌牧云却不想那么做,因为爱是一种真诚的情感,是不容被谎言所玷污的,一旦谎言多了,那就不叫爱了。凌牧云虽然自认,但他对黄蓉的感情却不是假的,他是真的爱黄蓉,所以他不愿意欺骗黄蓉。

看了凌牧云的表现,黄蓉的心不由得微微一沉,想她是何等聪慧的女子,眼见凌牧云如此,她知道,这事只怕真是叫她给说中了,芳心深处不由得隐隐生痛。

不过黄蓉却并没有立时发作,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双美眸定定的看向凌牧云,道:“云哥哥,能把你梦中去的那个世界的事情讲给我听么?蓉儿真的很想听!”

眼看着佳人那一丝隐藏在眼底深处的哀伤,凌牧云不由得心中一痛,忍不住再一次在心中痛恨自己的,叹了一口气道:“好,蓉儿,既然你想听,那我就把事情的经过都讲给你听。”

“我这次去的那个世界,其实就是你家乡所处时代的一百多年前。那个时候,靖康之耻还没有发生,金人也还没有崛起,天下五国还是宋、辽、西夏、吐蕃还有大理。我之所以会到那里去,是为了找到那个世界里的一种名叫‘莽牯朱蛤’的毒物,因为这‘莽牯朱蛤’号称万毒之王,传说能克止世间万毒”

当下凌牧云便将他在天龙世界中的所遭所遇,都原原本本的向黄蓉讲述了出来。如何在无量山得“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怎么掺合到了段延庆与段正明等人的大理段氏之内争,怎么偷学了“六脉神剑”,怎么去的江南

甚至连他与木婉清和王语嫣两女之间所发生的种种纠葛也没有半点隐瞒,都向着黄蓉和盘托出。

听凌牧云把事情说完,黄蓉久久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凌牧云,一双美眸之中神色复杂之极,有气恼,有哀怨,有感伤,有眷恋

而凌牧云则觉得自己直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罪犯,心怀忐忑的等待着法官的判决。

沉默良久,才听黄蓉幽幽一叹,道:“云哥哥,你叫我该怎么办才好?”

凌牧云猛地抬起头来,道:“蓉儿,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求你无论如何不要离开我!”

黄蓉凄苦一笑,道:“云哥哥,你不觉得你很贪心么?”

听着佳人凄苦的话语,凌牧云骤觉心里一阵的抽紧,隐隐生痛,深呼了一口气,这才说道:“蓉儿,我承认我很贪心,但我是真的放不下你,别离开我,好么?”

“云哥哥你知道么?我从第一次和你见面开始,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你。我觉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这世上最快乐的事。所以当得知你并不是我那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于天外时,我也无怨无悔的跟着你离开了我的家乡,告别了我的爹爹,来到了这个对我而言完全陌生的世界”黄蓉的双眸一阵的朦胧,似乎沉浸在了对往事的回忆当中。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每当我独自一个人时,就会不自禁的感觉到害怕,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我有时候就会忍不住的想,要是你万一有一天不要我了,那我就成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那我该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六章 鱼龙卫

听了黄蓉哀婉之中带有些许无助的话,凌牧云忍不住一阵的心疼,猛地伸手将佳人紧紧抱入怀中,说道:“蓉儿,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对,蓉儿你放心,无论怎样,你在我心里的位置都不会改变的,永远是我心中最爱的蓉儿,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对你放手的!”

“云哥哥,你就是我命中的魔星!”

黄蓉将臻首靠在凌牧云的肩上,轻轻说道:“你知道吗?其实在见到双儿之后,我就已经预感到会有今天了,你经常会游走于各个世界,而我却不能陪你一起前去,而你偏偏又是那么的优秀,对女孩子家都是那么的好,又不懂得拒绝别人,我就知道,我以后恐怕很难一直独占你的爱,总要与人分享。”

“我时常会想,如果哪一天你真的给我领回来了个姐妹,我到底该怎么办,是试着与人分享你的爱,还是忍痛离开你,来维持自己的骄傲?但是我却始终想不出答案来,或者说,其实是根本不想知道答案。”

“没想到这一天真的到来时,我才发现,我是那么的不舍得离开你,因为离开了你,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活下去了,所以我虽然心里难过,却只能尝试着去接受。云哥哥,你是不是很得意?”

“不是,不是的,蓉儿,我不得意,我一点也不得意。”凌牧云连连摇头,声音有些嘶哑的道:“看到你难过,我的心里其实更加的痛。我真不是个东西,怎么就舍得这么伤害你?”

黄蓉从凌牧云的怀中抬起头来,看了看他一脸痛苦的样子,忽而深处两只玉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凌牧云的脸颊,轻声说道:“云哥哥,你也不要自责了,要怪只能怪你太优秀,既然蓉儿能够爱上你,别的女子自然也会忍不住受你的吸引。你难过,蓉儿的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这时候的凌牧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看着眼含泪花却来安慰自己的佳人。凌牧云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竟能引得佳人如此垂青,而自己又是何等的不是东西,竟忍心伤害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子。

黄蓉幽然道:“云哥哥。如果你真的心疼蓉儿。以后再要去别的世界。就不要再对别的女孩子那么好了,可以吗?你是不知道,你的照顾和关怀。对于女儿家来说具有着何等的吸引力,会引得女儿家哪怕明知道是飞蛾扑火,也会忍不住向你投身而来的。既然你不懂得拒绝,那从一开始就不要让别的女子抱有幻想,不要轻易走进其他女孩子家的芳心,好么?”

“好,好,蓉儿我答应你,我以后一定会注意,保证不会再去招惹别的女孩子,再让蓉儿你为此伤心”

凌牧云这时候除了连连点头之外,也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他自己在心中一遍遍的赌咒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去招惹别的女子了,美人恩重,他又岂能忍心一次又一次的辜负?

“好了,不说这些了。”

黄蓉忽然伸手拭去自己眼角的泪花,俏脸上重新露出笑容,道:“云哥哥,蓉儿的肚子也饿了,咱们这就下去吃饭吧。吃饭了饭,咱们一起去街上逛一逛好么?趁着你还没把别的姐妹带回来,我要你好好的陪陪我!”

“蓉儿”

凌牧云知道,黄蓉这是原谅了他的多情,心中一阵的感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好啦,云哥哥,别再在这里磨蹭了,蓉儿的肚子都快饿扁了。”

黄蓉轻轻一笑,拉起凌牧云来转身就往屋外走,只是在转过头去的一刹那,美眸之中闪过一抹哀伤,不过随即便被笑意遮掩而去。

凌牧云与黄蓉两人出了客栈,来到街市之上,寻人打听,特意找到开封郡城中最为著名的一家酒楼——会宾楼,进去大吃了一顿。

这会宾楼的大厨据说曾是皇宫中的御厨,因为被宫内斗争波及,才不得不提前告老,逃出京城回乡避难。而这位传说中的御厨也确实有两手,做出的饭菜来虽然还达不到黄蓉的水准,却也相差不远了。

只是心中有愧的凌牧云此时哪里还有心思吃饭?虽然美味在前,却是吃得不香不臭,味同嚼蜡。倒是黄蓉,却是吃得甚是香甜,两人吃掉的菜肴中,倒有一大半都是进了黄蓉的肚子。

而见此,凌牧云心中更加的不是滋味。他与黄蓉相识了这么长时间,对于佳人那是再熟悉不过,黄蓉向来是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人,本身的厨艺又是世上最顶尖的,什么好吃的没吃过?这御厨做的饭菜虽然不差,但想要满足黄蓉的胃口,却还差得多。

黄蓉之所以吃这么多,根本就不是因为吃得香,只怕更多是为了发泄心中的委屈。这也使得凌牧云心中愈发的自责起来,若非他自己的多情,又何至于让佳人受这么大的委屈?

两人吃过饭之后,凌牧云又陪着黄蓉在街市之上好好的逛了一逛,将开封郡城里好玩儿的地方都转了一个遍,以稍稍缓解心中对佳人的歉疚。

虽说如今杀人神医平一指逃走了,他们不仅没能达成来时的目标,斩杀平一指免除后患,还平白惹下了向天问这么一个大敌。但此时的凌牧云和黄蓉却不约而同的将平一指和向天问两人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只想好好的玩一玩,乐一乐,以此来消解、淡忘心中的伤痛和不快。

这一玩儿就是大半天的时间,等到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转悠够了从街上回来,刚走到客栈近前,便察觉到情形不对。本来客栈正处在一个热闹的街口,此时又才是下午,正该是人潮如织的时候,但此时客栈四周却是一个人都没有,诡异之极。

黄蓉忽然伸出玉手抓住凌牧云的手掌,轻声道:“云哥哥,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凌牧云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向黄蓉道:“蓉儿,咱们先别回去,看看风色再说。”

然而两人才刚刚转身要走,就听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忽然响起:“两位,既然都回来了,还走什么?”

而随着这个声音响起,就像是发出了个讯号一样,原本寂静的街道一下子喧闹起来,大批的人手从两旁的店铺、民宅之中冲出,转瞬间便将整条街道都围得严严实实,在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面前,也同样涌出了大批的人手,将他们的退路也给堵住了。

凌牧云与黄蓉两人俱是吃了一惊,放眼看去,只见忽然冲出来的人足有数百余众,披坚执锐,森严整齐,竟然是朝廷的军队,而且看这些人一个个神情肃穆、煞气凛然的样子,只怕这些人便是在大夏朝的军队之中,也绝对称得上是精锐。

不止如此,凌牧云还注意到,在街道两旁的店铺民宅的屋宇楼层之上,还都埋伏着不少甲士,此时身形也都从楼上窗口、屋顶等处露出头来,每个人都持着一具强弩,强弩之上寒光闪闪,都上着锋锐的弩箭,蓄势待发。

这分明是一个针对他和黄蓉两人的陷阱!

凌牧云眼中精光一闪,转回身来,只见从他们先前所入住的客栈之中走出一伙儿人来,这伙儿人共有十余人,一个个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一个个步履沉稳矫健,显然都身怀不俗的武功。为首一人是个面容阴鹜的中年汉子,打扮的又与其他人不同,身穿蟒龙袍,头戴官帽,腰悬一口连鞘长剑。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暗自吸了一口冷气。飞鱼服、绣春刀、蟒龙袍,在大夏王朝中作此打扮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鱼龙卫!

鱼龙卫最初是由大夏王朝的开国太祖皇帝所设,本是宫廷禁卫、天子亲军中的一支,因为低级校官、亲兵着飞鱼服,高级将官着蟒龙袍,故而得名。

后来太祖皇帝有感于国家初创、国祚不稳,为了监视、侦查和镇压官吏及民间暴徒、武林人士的不法行为,便将鱼龙卫从宫廷禁卫之中单独挑出来,提高规格,扩大编制,收拢军中精锐及愿意为朝廷效力的武林中人,壮大其力量。特令其掌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之权,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成为了大夏朝皇帝维护自身统治的最有力的特务机构。

而鱼龙卫在改编以后,也确实不负夏朝太祖皇帝的期望,很快便成为了夏朝历代皇帝监督、侦查朝廷百官与武林中人的眼睛,和抓捕、镇压朝廷官员及武林势力做乱的有力鹰爪。

总的来说,整个鱼龙卫的性质就和华夏历史上大明朝设立的锦衣卫差不多,只是历史更加悠久,组织更加严密,力量也更加的强大,可以说是大夏国朝廷手中最令武林中人忌惮和畏惧的一支力量,自大夏王朝建国以来的近千年时间里,不知有多少武林宗派、世家是颠覆在这支力量之下。(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七章 拒捕

因为鱼龙卫在大夏王朝的凶名极盛,深为武林中人所忌讳,所以哪怕凌牧云这么个对大夏朝廷半点不感兴趣的人,也对鱼龙卫的组织构成有着一定的了解。

鱼龙卫从底层到顶端,一共可以分为八个等级,分别是卫士、校尉、百户、千户、统领、偏将军、将军和督将军。其中卫士的地位最低,虽有品佚,却是大夏王朝九品官阶体系中品佚最低的一等九品。在卫士之上,校尉是八品,百户是七品,千户是六品,统领是五品,偏将军是四品,将军是三品,督将军是二品。

虽然鱼龙卫的品佚并不算高,但因为其属于天子亲军,直接对皇帝负责,不仅可以不需证据、闻风奏报,而且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一般的司法机构,职权极大。故而就算是那些一二品的朝廷大员、封疆大吏,见了鱼龙卫的人也要忌惮三分;以武犯禁的武林中人更是闻之色变。

而在鱼龙卫之中,卫士、校尉、百户、千户、统领等五级都是穿飞鱼服,佩绣春刀,只在细微之处有所区别,来辨别品佚高下。只有到了偏将军、将军和督将军这三等,才会穿蟒龙官袍,也不再规定佩戴制式兵器。也就是说,就冲为首这人的一身打扮,他在鱼龙卫中最起码也是个偏将军。

须知鱼龙卫作为大夏朝皇帝最为得力的鹰犬和爪牙,规模是相当庞大的。总人数只怕不下数十万之众。其中作为首脑的督将军向来都是坐镇京城帝都,除非有重大事件,否则一般是不会出京的。

在督将军之下,另有将军数位,每人都要监察数州之地的官府民生、武林动向。

而在每位将军之下,又有数位偏将军,每一位偏将军都会负责监察一州之地。大夏王朝一共十九州,也就是说即便是偏将军,整个鱼龙卫里也才只有十九位而已,每一个都是在某种程度上能够与一州之州牧分庭抗礼的存在。一般也只有在本州之地出现了大案要案时才会出动。

正因如此。在眼见为首那人的打扮之后,凌牧云的心也不由得微微向下一沉,他实在想不明白,这鱼龙卫的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找到他和黄蓉两人的头上。而且还直接就来了这么一位大人物。

就算这人只是个偏将军。那也证明他和黄蓉涉案之事非同小可。只是凌牧云无论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到底犯了什么事,让鱼龙卫的人如此大张旗鼓的前来抓人。

就在凌牧云心念转动之际。就听那个面容阴鹜的中年人阴测测的说道:“两位,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廉洪,忝为鱼龙卫偏将军,此番前来,是有件案子想找二位了解一下情况,二位,跟我走一趟吧?”

凌牧云与黄蓉两人的脸色俱是微微一变,凌牧云说道:“这位廉大人,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良善百姓,从来没做过什么作奸犯科之事,也不记得曾经牵扯进什么案子之中,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找错人了?”那廉洪哈哈一笑,说道:“福威镖局的凌少镖头,凌少夫人,你们不用怀疑,本官这次前来找的就是你们二位,乖乖的跟本官走吧。”

说完话廉洪一挥手,他身后的那十几个身穿飞鱼服的鱼龙卫中顿时走出四个人来,两人捧着木枷,两人拿着镣铐,走到了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身前,俨然已是将两人当做了犯人,要给两人拷上。

凌牧云看得清楚,那木枷和镣铐都是特制的家伙,木枷虽是木质,但黑沉沉的却仿佛金铁一般,镣铐更是百炼精钢打造,真要是被拷上,即便以他的功力,想要挣脱只怕也非是易事。

凌牧云的脸色顿时便是一变,当即向后退出一步,向那廉洪问道:“廉大人,你这似乎是对待嫌犯的手段吧?我想请问,我和我的未婚妻到底牵涉到了什么案子里,犯了什么罪,竟然值得大人你如此对待?”

说实话,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凌牧云是不想与官府撕破脸的,毕竟这里不是他旅行的那些次位面武侠世界。

在那些位面武侠世界里,凌牧云之所以胆敢率性而为,肆无忌惮,一方面是因为在那些世界里,官府的力量都相对孱弱,对于他这种身怀绝技的武林中人威慑力不大;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只是其中的过客,迟早是要离开的。

但在主世界却不一样,因为这里是他的根,是他家族的植根之所在,生活着他的亲人,他不可能像在那些次位面武侠世界里一般的潇洒逍遥,大不了一走了之。

而且大夏王朝的实力也远非次位面武侠世界的那些朝廷可比,别看他家如今的实力已经比原来壮大了一大截,他自身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是高手了,但要想与大夏王朝对抗,他还差得远。

正因为有着这些顾虑,凌牧云才面对这等突如其来的灾厄,还耐着性子想要与对方言说个明白,若换做是在别的那些武侠位面,他早就大开杀戒了。

不过这个廉大人显然并不准备给凌牧云这个机会,只见他冷冷一笑,道:“小子,你说的对,我就是把你当嫌犯了,至于你犯了什么罪?嘿嘿嘿,等你进了诏狱自然就清楚了!”

便在廉洪说话之际,那四个鱼龙卫也已经走到了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身前,将木枷一分,就要给他们两个戴上。

“且慢!”

凌牧云断喝一声,探手在身前一挡,向着那廉洪道:“廉大人,谁不知道你们鱼龙卫的诏狱好进不好出,就算是铁骨头也得被刮去三层皮?所以你最好还是先把话说明白,否则我们可不能这么随便就跟你们回去!”

“哈哈哈”廉洪仰起头来连声大笑,随即笑声一敛,语气森冷道:“我们鱼龙卫抓人,什么时候还需要向犯人解释缘由了?给我拷上!”

“是,大人!”

那四个鱼龙卫齐声应诺,当即便拿起木枷和镣铐就往凌牧云和黄蓉二人的身上套。

“云哥哥,怎么办?”黄蓉猛地向旁跃出一步,躲开套来的枷锁,看向一旁的凌牧云。

“咱们先冲出去再说!”

眼见事情已经无法善了,凌牧云猛地一咬牙,虽然不愿意与官府翻脸,但凌牧云也不会傻得真就束手就擒,把性命完全交给别人来主宰。

“你们两个小崽子还敢拒捕?给爷们儿趴下吧!”拿着木枷镣铐的那四个鱼龙卫一听,不由得冷笑出声,当即抡动木枷和镣铐便向着凌牧云和黄蓉二人砸来。

说实话,这几个鱼龙卫还真没把凌牧云和黄蓉二人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凌牧云和黄蓉不过是两个胎毛未退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要抓这么两个小崽子,那还不是轻而易举?根本就不用摆这么大的阵仗。

虽说凌牧云是武林世家出身,身上肯定负有武功,但身为天子鹰犬的鱼龙卫,他们抓捕剿杀武林中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知多少悍匪大盗、抑或是名闻江湖的侠士都栽在了他们的手下,这么两个小崽子又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不过这几人显然小瞧了凌牧云和黄蓉的手段,也很快就为他们的轻视付出了代价。眼见面前的几个鱼龙卫已经抢先动了手,凌牧云和黄蓉二人自然也不会再客气,当即叱喝一声,同时出手。

凌牧云身子微微一晃,便已让过了鱼龙卫砸来的木枷和镣铐,随即便飞身而起,双脚连环,向着扑向他的两名鱼龙卫当胸踢去。

两个鱼龙卫大吃一惊,没有料到凌牧云不仅胆敢反抗,而且出手还这么快,急忙想向旁边闪躲,哪里还来得及?身形才刚要动,胸口便已分别挨了凌牧云一脚,顿时惨叫两声,口喷鲜血向后飞跌而出,摔在地上气绝身亡。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扑向黄蓉的那两个鱼龙卫也“”两下被佳人的玉手拍在了身上,顿时被黄蓉掌中所蕴含的摧心掌力震碎了心腑,口流鲜血,软软的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胆敢拒捕?好大的胆子!弓弩手,给我射!”

眼见四名手下转眼间便被干掉了,廉洪顿时勃然色变,当即抬手向着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一指,厉声喝道。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那些埋伏在街道房屋楼宇之内的军卒们当即扣动机括,强劲的弩箭顿时如暴雨一般向着街道中央的凌牧云和黄蓉二人泼洒而下!

只是这些劲矢虽快,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身法却是更快!

就在那廉洪下命令的同时,两人已经如两支离弦之箭一般向着人群之外冲去,身法之速,直似疾风闪电一般。等箭雨落下之时,两人早已离开了原地,飞扑到了数丈之外,除了极少数的几支射偏的弩箭歪打正着的射到了两人左近之外,其他的弩箭,甚至连两人的一点影儿都没有能够沾到。(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八章 扬长而去

廉洪的瞳孔不禁微微一缩,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诧之色。他实在没有想到,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竟然有这般武功,原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轻松活儿,怎么忽然间就变成了棘手差事?

不过廉洪能够做到鱼龙卫偏将军的位置,也是经过不少大风大浪的,虽然凌、黄二人表现的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但他也只是刹那间的惊愕,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厉声喝道:“都给我上,决不能让他们跑了!”

随着廉洪的一声令下,两边包围的军兵顿时一齐涌上,各举刀枪,向着凌牧云两人冲了过来,刀枪如林,向着二人劈砍刺杀而下。于此同时,廉洪背后的那十来个鱼龙卫也都随之扑出,一个个仿佛大鸟般飞掠而起,各亮兵刃,向着两人飞扑过去。

“呛啷”一声,凌牧云长剑出鞘,划出一道匹练般的凌厉剑光,向着迎面冲来的军卒暴然挥斩而出。

凌厉的剑光与迎面劈斩、刺击而来的刀幕枪林碰撞在一起,顿时激起一声雷鸣般的巨响。在雄厚的先天真气灌输之下,凌厉剑罡锋锐无匹,切金断玉,迎面而来的刀枪纷纷断折抛飞,匹练般的剑光破阵而入,惨呼声起,甲叶纷飞,雪光迸溅飞射,挡在凌牧云身前的十几个军卒顿时向后飞跌而出,落在地上时已经变成了死尸。

虽然这些军卒也都是军中精锐,每一个都有着不弱的武力,又结成了军阵。威力极为不俗。但凌牧云如今也是今非昔比,内功修为臻入先天小成之境后,凌牧云一身实力暴涨了何止数倍,便是放眼整个江湖,也已算得上是真正的高手了,区区一些寻常军卒,又如何能够拦得住他?

“蓉儿,随我往这边冲!”

凌牧云向着黄蓉招呼一声,挥剑便继续向前杀去,准备杀出一条血路来。带着黄蓉突围而出。

“云哥哥。我来了。”黄蓉如轻灵雨燕一般飞身而至,玉掌挥舞如风,身形掠动间便已将围拢上前来试图阻拦她的几名军卒击飞出去。

“想跑?都给我们留下!”

便在这时,那十来名鱼龙卫也已飞扑赶到。各挥兵刃。向着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围攻而至。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些鱼龙卫一伸手,立时便展现出了极为不俗的武功修为来,看这些人出手的声势。竟是清一色后天巅峰之境的准一流高手,一个个刀猛剑疾,招式凛冽,都是向着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要害招呼。

凌牧云和黄蓉二人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凌牧云长剑一抖,化作点点寒星向外疾射而出,迎面冲来的几个鱼龙卫顿时脸色大变,急忙放弃攻势,挥动兵刃联手相迎。“叮叮当当”一阵密集的金属碰撞之声响起,几个鱼龙卫一个个口喷鲜血、身形踉跄着向后退去。

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些鱼龙卫还真不简单,不仅武功不俗,似乎还擅长合击之术,竟能挡下他的这一波快剑,比起之前被他和蓉儿解决掉的同伴却强多了。

如果那四个死去的鱼龙卫要是知道凌牧云的想法,非得再憋屈死一次不可。

其实那四个鱼龙卫的实力丝毫不比后冲上来的这些鱼龙卫弱,否则也不能与之同列,同样是后天巅峰的准一流高手,无论放在哪里,也都算得上是扎扎实实的硬手。

只是那四人见凌牧云和黄蓉二人年纪轻轻,在江湖上也没有什么响亮的声名,不自觉便小瞧了两人,大意之下还没等施展出什么手段,便已经糊里糊涂的死在了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手下。

凌牧云瞥眼向旁一看,却见黄蓉被几个鱼龙卫围在中间,虽然也大占上风,一时半刻却也难以取胜脱身。

黄蓉的修为毕竟比起凌牧云来要差了一截,虽然也臻入了先天化境,却只是初入先天,自然比不得他的彪悍战斗力。这些鱼龙卫不仅都是后天巅峰的准一流高手,而且还擅长合击之术,黄蓉一时难以克敌制胜也不足为奇。

见此情景,凌牧云猛一转身,身形一动,一道匹练剑光顿时如闪电一般暴掠而出,向着那几个围攻黄蓉的鱼龙卫狂飙刺去。

那几个鱼龙卫本来只应付黄蓉一人便已经是勉力支撑,却哪里还能空出手来应对凌牧云这雷霆一击?顿时齐齐变色,就想要向后退出。

只是这时已经不是他们想退就能退的了,黄蓉见状冷笑一声,一双玉手顿时挥舞出漫天掌影,将围攻她的这几个鱼龙卫牢牢圈住,不让他们有逃跑的机会。

便在这时,凌牧云的凌厉剑光就已经到了,凌厉的剑光从几人间疾掠而过,“噗噗噗”几声响,几个鱼龙卫顿时无一例外的脖颈飙血,惨叫着倒了下去。

“蓉儿,走!”凌牧云向着黄蓉招呼一声,返身就要继续向外冲。

“咻咻咻”谁料就在这时,忽听的一阵密集刺耳的破空厉啸之声响起,凌牧云和黄蓉急忙抬头,却见密集如雨的劲矢已是扑面射下。

原来就趁着凌牧云和黄蓉被包围的军卒和赶上来的鱼龙卫纠缠的机会,那些埋伏在屋顶楼上的军中弓弩手们已经重新调整好了射击方向和角度,再次向两人射出了一波箭雨。

而围攻二人的那些军卒和鱼龙卫们,除了已经死的,其他人已经默契的向后退开,将包围圈向后推移了几步,既给那些弓弩手们留够了足够的射击空间以免误伤,又趁机将包围圈重新梳理严整以便围剿,更好的阻止凌牧云和黄蓉两人逃脱。

因为常与武林中人交锋,大夏王朝的官府和军队早已经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对付武林中人的办法来。

只是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却不是一般的武林人物,而都是已经迈入先天化境的高手,对付寻常武林中人的手段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却未必管用了。

面对着如密雨般射落的劲矢,凌牧云和黄蓉两人没有再去匆忙的躲避,而是直接迎着箭雨向外继续疾冲而出。密集的劲矢在两人的身上,便如撞上了一层无形的气墙,纷纷向着一旁滑射而出,不能伤其分毫。

“先天罡气!”

廉洪瞳孔不禁猛地一缩,除了有着护体罡气的先天高手,还能有什么人能这般将军中劲矢视若无物?

他现在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不是说这两个小崽子武功一般么?怎么一下子都变成先天高手了!先天高手算是武功一般,那什么才叫武功高强?传说中的破虚强者吗?

只是尽管心中愤恨,但眼见着已经再次冲入军卒人群之中,并且即将要冲破封锁扬长而去的凌黄二人,廉洪还是怒吼一声,身形腾空而起,仿佛大鸟一般向着凌牧云和黄蓉两人飞扑而去。

凌牧云一剑将最后几个拦路的军卒劈飞,正要回头接应一下黄蓉,忽觉眼前一阵光芒刺目,一道凌厉无匹的劲气从天而降,向着他迎面暴刺而来,与此同时,一声森寒的喝声也传入了他的耳中:“小子,给我留下!”

“给本少爷滚开!”凌牧云一声怒吼,手中剑划出一道璀璨剑光破空而出,径直向着迎面刺来的那道剑虹迎击而去。

“锵”的一声巨响,两道剑光同时破碎,火花迸溅四射,狂暴的罡气向着四周迸散席卷而出,附近的军卒被强大的气浪撞击,直接耳鼻流血向后倒去。

凌牧云不由得向后退出两步,抬眼看去,这才看清,这个阻截自己的人正是对方领头的那个廉洪。凌牧云不由得暗自吃惊,没有料想到这个廉洪竟然有此武功,内力似乎比他还要浑厚一点呢!

殊不知在他惊讶的同时,翻身落地的廉洪的心中更是震惊万分。廉洪是苦练了数十年才有了如今的修为,别看他看起来不过四十来岁的年纪,其实早已年过半百了,只是因为先天真气的滋养,才显得年轻而已。

可凌牧云他调查得清楚,不过才二十来岁的年纪,就算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也不过二十来年,能够迈入先天化境便已经够令人惊诧的了,怎么可能也有先天小成之境的修为?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妖孽?

“云哥哥,你没怎么样吧?”

这时候黄蓉也已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眼见凌牧云与对方硬拼了一记,忍不住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蓉儿,咱们走!”凌牧云伸左手一把抓住黄蓉的手臂,纵身便向旁边的房顶飞跃而去。

“小兔崽子想跑?先得问过本官手中的宝剑!”

眼见凌牧云两人要跑,廉洪也顾不得心中震撼,当即厉喝一声,腾身而起,手中长剑立时化作一道惊天长虹,向着凌牧云截击而去。

“滚开!”

凌牧云眼中厉芒一闪,手中长剑猛地一抖,立时片片碎裂,随即被他以内力一激,精神念力一催,便化作无数锋利无比的暗器向着廉洪暴射而出!

廉洪顿时脸色一变,急忙转攻为守,以长剑在身前舞出一团光幕,“叮叮当当”一阵密集剧烈的声响,待到廉洪将袭来的破碎剑刃尽数挡下格飞,再看凌牧云和黄蓉时,只见两人早已扬长而去,不见了踪影。(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九章 螳螂捕蝉

眼见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就这么突出重围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地的狼藉,在场众人一时间都有些傻眼,实在想不到这么多人,愣是没有能够拦住对方两个人,就让人家毫发无损的冲了出去,反倒是他们自己却是损失惨重。

凌牧云与黄蓉两人可都是实打实的先天高手,而且身负绝学,战斗力还都远超同级,因此此番战斗持续的时间虽短,但官府一方的伤亡却是颇为惨重。就在这么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里,前来参与抓捕的军队就伤亡了数十人之多。

而鱼龙卫死伤的人数虽然不多,却都是廉洪亲自统率的好手,后天大成的准一流高手,放在江湖中足以成为一方小势力的首脑了,就算是在一些名门大派之中,也绝对是举足轻重的中坚力量。

即便是强大如鱼龙卫,也不是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如今被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干掉了这十来个,就相当于把廉洪这位负责登州一地监察之责的鱼龙卫偏将军手中的高端力量一下子打掉了接近一半,论及损失,还要远在那些被他调拨来参与抓捕的军队之上。

这时,那几个被凌牧云震伤击退而侥幸未死的鱼龙卫也都忍着伤势来到廉洪的面前,其中一人小心的向他问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还用我来教你们么?”廉洪气得一脚将那问话的鱼龙卫踹了个踉跄,喝骂道:“一帮蠢货。还不立刻去通知各处城门守军,封锁城门,全城戒严,严加搜查,决不能让他们跑出城去!”

“是,是,大人,我们这就去办。”

几个鱼龙卫这下都知道廉洪是在气头上了,哪里还敢再留在这里触他的霉头?包括那个被踹得险些跌倒的鱼龙卫在内,都连忙点头应承。随即分头行动。急忙离开去传达廉洪的命令了。

只是别看这些鱼龙卫都奉令而行,心中却都忍不住暗自腹诽,以凌牧云二人的实力,在他们的重重包围之下尚且能够突围而去。又岂是简单的封锁城门、全城戒严、搜查这点手段能够抓住的?

封锁了城门又怎样?难道对方就不能越城而出么?这些手段用来抓一抓寻常的小蟊贼还行。想要抓两个先天高手。这不是笑话么?除了累一累自己人之外还能起什么作用?

看着似乎躲瘟神一般匆忙离开的几个属下,廉洪牙关紧咬,脸色铁青。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知道。他这么做十有**会徒劳无功?只是此番抓捕的失利,却是让他一口气憋在心里出不来,如果什么也不做,他心里将会更加的憋闷!

其实不仅是廉洪憋闷,那些军卒心中更加的不爽,看向他的目光也是颇为的不善。

因为鱼龙卫职责所在,不仅针对武林中人,平素也没少从朝廷内部抓人,所以除了鱼龙卫自己,其他人对于鱼龙卫就没有存有好印象的,这些军卒将士也不例外。

这缉捕之事本来是鱼龙卫的事情,和他们根本没有半点关系,结果廉洪一句话,他们就被借调来参与抓贼捕盗了。光是多干点活儿也就罢了,谁想到一下子就搭进去了几十个同袍的性命,这些军卒的心里能痛快才怪。

虽说军队偶尔也会参与对武林中人的抓捕和围剿,但那一般针对的都是那些后天之流的武者,但凡涉及到先天高手,都会特意安排相应的高手来对付的,让他们一帮普通军卒来抓捕两个先天高手,还没安排相应的高手负责牵制,这不是在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么?

而廉洪身为先天小成之境的高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将那些军中士卒的反应都看在眼中,心里也是越发的郁闷。

郁愤恼怒之下,廉洪也无心在此多留,当下便命人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战场,把死伤的人都带上,随即便下令撤了兵。只留下街道上的血迹和没有收拾干净的箭矢和兵刃碎片,向人们昭示,这里刚刚曾经历过一场血腥的厮杀。

待到廉洪率人尽数离开之后,一个穿着一身锦袍、英美无双的贵公子拿着一柄折扇从距离厮杀地点不远处的一家茶楼之中漫步而出。

看着先前凌牧云二人离开的方向,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喃喃自语道:“想不到凌元图的这个后辈子孙还真有两下子,而且练的似乎还不是纯正的辟邪剑法?有点意思!鱼龙卫的人又为什么要找上他呢?这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说完,这个贵公子将手中的折扇把弄了两下,随即手腕一抖将折扇展开,显露出扇面上所绘的一丛姹紫嫣红的牡丹花,而后轻摇着折扇,微笑着转身漫步而去。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就像很多人都已经猜测到的一样。

在廉洪的命令下,开封郡城便封锁城门,全城戒严,贴出了悬赏通缉告示,官差军兵全城搜查。只是尽管弄得全城都鸡飞狗跳,搜查更是一直进行到张灯时分,也未曾摸到凌牧云和黄蓉的半点影子。

最后廉洪还是得了一个守城兵丁的报告,说是在下午的时候,他似乎曾见两条人影飞越城墙出城去了。

廉洪问他当时为什么不报告,那个兵丁说他当时也没看太清楚,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后来他下了岗回家,见城中军卒差役大张旗鼓的全城搜捕要犯,还悬赏通缉,说提供线索者也有重赏,而那被通缉的要犯正好也是两个人,他这才想起这件事来,于是抱着试试的态度跑来报告线索,看看能不能得到悬赏。

等听完了那兵丁的回答,直气得廉洪险些当场暴跳,下午的事情,到了晚上才来报告,人早都不知已经跑到哪里去了,还想要悬赏?

结果廉洪没给那兵丁悬赏钱不说,还命手下将那兵丁狠狠的抽了一顿鞭子,打了个半死,然后扣上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送交城防驻军自己处置去了。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开封郡城中持续了接近半日的搜查终于停了下来。不过戒严却并未停止,而且还执行了宵禁,因而开封郡城不仅重归了平静,而且比之往常还要格外平静了几分。

二更时分,两条黑影躲过巡城值夜的兵丁,从西城门附近的城墙之上跃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悄然进城,随即便向着城中飞掠而去。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凌牧云和黄蓉。

原来白天凌牧云和黄蓉在廉洪率兵的围捕之下突围逃脱之后,虽然越墙而出逃离了开封城,却并没有就此远远逃走,而是就在附近的一个小村子暂时落了脚。

因为凌牧云和黄蓉二人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被鱼龙卫带兵围捕,也不甘心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成为官府的通缉犯。于是两人在商议了一下后一致决定,白天行动不便,等到晚间两人还要入城一探,最起码也要搞明白,自己二人被官府抓捕的原因。

耐心等到了入夜,凌牧云和黄蓉两人换上夜行衣,黑纱蒙面,从落脚的小村子里悄悄的出来,来到开封郡城的城墙之外,小心的躲过巡城值夜的军兵,而后施展轻功越城墙而入,再次潜回到了开封郡城之中。

而他们这次入城的目标不是别处,正是鱼龙卫设在开封郡城中的卫所指挥衙门。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白天负责指挥捉拿他们的是鱼龙卫的人,那么直接找上鱼龙卫,自然就能够弄清楚两人被官府缉拿的原因了。

虽然这样一来难免要冒不小的风险,但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却都不在乎。两人是什么人?那是连皇宫都敢闯的主儿,区区一个鱼龙卫的卫所指挥衙门又算得了什么?

由于两人白天在开封郡城内逛街时就曾经过鱼龙卫的卫所指挥衙门门前,所以两人进城之后也不用找人问路,径直便向着卫所指挥衙门的方向疾行而去。

因为开封城中正在执行宵禁,在大街上不时便能遇到巡逻的城防兵丁。但凌牧云和黄蓉是什么样的人物,自然轻而易举的便躲过一路上的宵禁巡逻兵丁,一路穿房越户、飞檐走壁,很快就来到了鱼龙卫设在开封城中的卫所指挥衙门。

眼见卫所指挥衙门的门前有着卫士守卫,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自然不会傻得从大门硬闯,而是转到了卫所指挥衙门的后墙外,听了听里面没什么动静,二人便即越墙而入。

然而凌牧云和黄蓉却不知道,他们两人前脚才刚进入卫所指挥衙门,距离卫所指挥衙门后墙不远处的一处宅院房顶之上便出现了一个人。

看着两人的身影已经没入了卫所指挥衙门院墙之内,那人微微一笑,一跨步便从屋顶上落到了宅院门前,随即迈步也向着卫所指挥衙门的后墙走去,也没见这人怎么用力纵跃,几步间便已掠过了数十丈的距离,随即一飘身也跟着没入了衙门的后墙之内。(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 夜色魅影(上)

进入卫所指挥衙门之后,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发现这里面的守备颇为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有许多队卫士巡逻,不算太大的一个卫所指挥衙门,安排了只怕不下数百名卫士执勤守卫。

而且这些卫士各个步履沉稳,神情肃然,行动间除了轻轻的衣甲摩擦声之外便再无其他声息,不仅都有着不错的武功根底,而且还纪律也是颇为严明,不逊色于许多军中精锐,这样的警戒防卫力度,甚至都快赶得上凌牧云曾去过的宋、清两朝的皇宫大内了。

只是这里的警戒守卫力量虽强,却还难不住凌牧云和黄蓉。二人曾经武功尚弱时便能在射雕世界里的宋朝皇宫大内之中来去无阻,如今实力远胜往昔,自然不会把这区区一个卫所指挥衙门所放在眼里,这点守卫力量也只能是让他们感觉到有点麻烦,却还远不足以难住两人。

就在两人潜入府衙不久,忽然见一个身着飞鱼服、悬挎绣春刀的鱼龙卫从内院走了出来,沿途所遇到巡逻卫士纷纷向他行礼致意。

“王千户好。”“王千户您还在忙啊?”

诸如此类的话语不绝于耳,显然这个姓王的鱼龙卫乃是个千户官,而且在衙门内的地位还不低。

凌牧云眼睛骤然一亮,这个王千户他看着眼熟,如果他没认错的话,此人正是白天围攻他的那几个鱼龙卫之一。白天时因为忙于解救黄蓉,让那几个敢向他递爪子的鱼龙卫侥幸留了一条小命。想不到这晚上夜探府衙时却又撞见了一个。

黄蓉显然也发现了凌牧云的异状,于是以传音入密之法问道:“云哥哥,怎么了,难道你认识这人?”

凌牧云同样以传音入密之法答道:“蓉儿,这个姓王的千户官正是白天曾参与围攻我的那几个鱼龙卫之一。”

黄蓉闻言眼睛也是一亮,道:“那真是太好了,这个家伙既然参与了白天对咱们的行动,那就肯定知道抓咱们的原因。”

凌牧云点了点头:“不错,咱们这就跟上去,找个机会把他抓住。从他的口里撬出话来。”

当下两人便不再继续向里面潜行。转而悄悄的跟在了那个姓王的千户官的身后。

悄悄的跟踪了片刻,走到一处僻静无人之处,凌牧云与黄蓉相互看了一眼,随即仿佛一阵疾风一般向着那王千户猛扑而出。在身形扑出的同时。精神力场也随之展开。将方圆三丈的范围尽数以精神念力封锁,以免万一动静过大而被府衙中的其他人所察觉。

那个王千户正往前走着,忽觉耳边一静。本能的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毕竟府衙之中连官员带下人、外加巡逻执勤的卫士,有着近千号人,这么多人在,即便再保持肃静,也不可能一下子变得一点声息都没有。

这个王千户能够当到鱼龙卫的千户官,本身也是见多识广究竟风浪之辈,立时便警觉了起来,伸手就去摸腰间的绣春刀。然而还不等他的手握住刀柄,便觉得自己的脖子骤然一紧,接着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就在他的背后响了起来:“别动,动一动就掐死你!”

王千户顿觉浑身一僵,惊声说道:“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不知道袭击朝廷命官是要杀头的么?”

这时候王千户就觉眼前一花,一个人影便出现在了身前,等看清这人的相貌,王千户只觉得一阵凉气顿时从脊背窜了上来,因为这人赫然正是白天才从他们的围捕下逃脱的凌牧云!

凌牧云冷冷的道:“你应该知道,我杀的所谓朝廷命官不是一个两个了,也不在乎多杀你一个,如果你还想要自己的小命,就乖乖的回答我的问题。”

王千户道:“我要回答你的问题,就能保住性命吗?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在问完了话之后再杀人灭口?”

凌牧云冷声道:“放心,只要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会饶了你的小命的,除此之外,你再没其他的选择。”

王千户犹自不甘心的说道:“这里可是我们鱼龙卫的卫所指挥衙门,里面足足有伤千名的鱼龙卫好手,只要我喊一声,你们就死定了!”

眼见这个姓王的千户官竟然还试图和自己讲条件,凌牧云也没了耐心,就要施展移魂**来催眠问话。就在这时,负责警戒的黄蓉一纵身来到凌牧云身旁,说道:“云哥哥,后面来巡逻的了。”

那王千户顿时面现喜色,张口就要说话,不过还不等他的声音从嗓子里发出来,便觉身前两处道一麻,顿时半点也动弹不得,话音也卡在了嗓子里说不出来了,却是被凌牧云封住了道和哑。

凌牧云提着这个王千户,与黄蓉一起纵身掠到旁边的花丛暗影之中躲藏了起来。才刚藏好,果然就见一队巡逻卫士从后面的院门处进来,沿着院中路径走了过去。

与凌牧云等人一起藏在花丛暗影里的那个王千户看到那队卫士就从他的身前不远处走过,却偏偏道被封,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队救兵就这么走了过去,从另外一端的院门离开,一颗心也逐渐的沉了下去。

待到巡逻卫士走过,凌牧云从暗影中起身,将王千户也提了起来。鉴于这个王千户不是那么听话,凌牧云索性也不再多费唾沫的威胁恫吓了,直接对其施展了移魂**,将其**催眠,然后才拍开他的哑,向其问话

过了片刻,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从暗影之中走了出来,而那个姓王的千户官则已经软软的倒在了花丛深处,没了气息。对于这种不懂得配合之人,凌牧云自然不会再心慈手软留他的活命。

出来之后,凌牧云和黄蓉并未就此离开,而是再次向着府衙深处潜了过去。本来两人是打算从这个姓王的千户口中问出被围捕捉拿的原因之后就离开的,毕竟这里怎么说也是鱼龙卫的地盘,虽然称不上是龙潭虎,却也不是什么安全之所,能少逗留还是尽量少逗留的好。

只是问话的结果却是大出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意料,这个姓王的千户官竟然也不知道抓捕他们的原因。

根据这个姓王的千户官交代,他们其实并没有接到什么关于凌牧云二人犯案的文件通知,只是上司偏将军廉洪临时召集他们,通知说要抓捕凌牧云和黄蓉二人,并说二人涉嫌重大案件,至于具体是什么案子,廉洪却并没有和他们说,他们自然也不敢多问。

也就是说,鱼龙卫对凌牧云和黄蓉二人的这次抓捕,并不是走正规程序的,只是单纯的出于廉洪个人的命令,至于到底是真的绝密案件,还是廉洪的私自决定,其中详情,也只有廉洪自己最清楚,他手下的这些人根本就不知其中缘由,只是奉命而行罢了。

在得知了这些之后,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心中更是疑惑重重,这个廉洪派人抓捕他们,到底是因为公务还是出于私事?如果是公务,为何如此绝密,连正规程序都不走?可要是出于私事,他们与廉洪之前都没见过,半点交集也没有,廉洪又为何会对他们下手?

惊疑不定之下,凌牧云和黄蓉二人也只得向这个姓王的千户官问清楚了廉洪的居住所在,准备再去找廉洪本人问个究竟。否则连事情的原因都不清楚,解决办法就更无从谈起,难不成还真糊里糊涂的去当一辈子的朝廷要犯?(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章 夜色魅影(下)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前脚才离开,那个尾随他们进来卫所指挥衙门之人后脚便来到了两人之前藏身的那处花丛暗影之中。

看了一眼躺在花丛中的那个王千户的尸体,这人淡淡一笑,喃喃自语道:“想不到竟然已经触及到了精神修练的范畴,而且似乎修为已经不浅了,凌牧云,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意外了。”

说完,这人身形一晃,顿时化作一条淡淡的影子向着凌牧云和黄蓉离去的方向飞掠而去,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对于身后所发生的这一切,凌牧云和黄蓉二人却是一无所知,浑然不知两人自以为隐秘,其实早就已经被人给跟踪了。

两人一路躲避着守卫,穿房越户、飞檐走壁,在府衙中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便已摸到了廉洪所住的内院之外。

一接近廉洪所居这处宅院,凌牧云便感觉到有十来股颇为不弱的气息隐在宅院之中,比起刚刚被他弄死的那个王千户,也弱不了多少,即便达不到后天巅峰的水准,起码也是后天大成的层次。

这些气息的主人藏在院中的各个角落,将整个院子都纳入监视之中,房前屋后,各个岗位要点都有人潜伏放哨,根本就没有一点死角,除非能够飞天遁地,否则断不用想能够无声无息的潜入院中而不被人发现。

如果换一个人来,面对这种情形,除了现身硬闯之外恐怕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但凌牧云和黄蓉却都是身怀异能,非寻常人可比,这点阵仗却还难不住他们。

凌牧云潜身在院外,施展出九阴神爪的手段,悄无声息的在院墙上插出一个透明的孔洞,透过孔洞向院中瞄去,看清了院中的情形。只见院中是一排的正房和两排厢房,此时无论正房还是厢房,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显然里面住着的人都已经睡下了。

黄蓉也透过孔洞察看过了情况。随即扭头向凌牧云问道:“云哥哥。咱们怎么办?”

凌牧云道:“蓉儿,咱们先把守在院子里的那些看门狗解决掉,然后在进去找那廉洪的麻烦!”

“好,云哥哥。就按你说的办。”黄蓉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些守在廉洪院子周遭的人虽说武功不弱。也不过是后天之境的武者,以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武功,收拾起来其实并不困难。真正困难的是要做得全无声息,将这些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否则要是闹出了动静,被府衙中的巡逻卫士听到,那就麻烦了。

虽说凌牧云和黄蓉都有自信,即便是被察觉,也一样能够冲杀出去,但那样一来再想从廉洪的口中问话可就难上加难了。

凌牧云与黄蓉两人悄悄的转到院子的后墙之外,透过气息感应,凌牧云感知到就在这后墙之内就有人站岗,而且还不止一个,虽然因为他和黄蓉两人都有意的收敛气息,那院墙之内的人没有察觉到他和黄蓉的存在,可一旦他们翻墙而入,就非得暴露在对方的眼前不可。

不过这却难不倒凌牧云,将精神力场施展开来,方圆三丈之内尽在掌控,猛地卷起一阵狂风向着潜伏在墙内的那两个卫士吹去。在凌牧云的有意控之下,这股疾风正好迎面向着那两个卫士吹刮过去,两个卫士不由得闭眼扭头,以避风势。

趁着这个机会,凌牧云一拉黄蓉的柔荑,两人如两只大鸟一般腾空而起越过院墙,轻飘飘的落在两名卫士的身前。

凌牧云手掌如闪电般探出,一把捏住其中一个卫士的咽喉,还不待那卫士惊呼出声,凌牧云已经“喀嚓”一声捏碎了他的喉骨,那卫士脸上惊恐的表情顿时凝固,身躯向后便倒,凌牧云忙伸手将其扶住,使其慢慢的靠在地上。

几乎是于此同时,另外一个卫士也被黄蓉给解决掉了。凌牧云与黄蓉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凌牧云传音入密道:“蓉儿,你往右,我往左,咱们一人一边,清理完再会合了一起进屋。”

黄蓉当即点头答应,当下两人身形齐动,便如两支离弦之箭,分向两边飞掠而出。凌牧云身形一掠十来丈,仿佛扑食的夜枭一般闪电般向着院墙拐角之处飞掠而去,到地方身形尚未站稳,右手的手指一探,一道无形剑气便已破空而出。

不远处厢房之上趴着的一个卫士眉心顿时便被射出了一个血洞,鲜血与脑浆从脑后贯穿的孔洞之中喷溅而出,这人的双眼立时变得空洞无神,连哼都没哼一声,身子便软软的趴倒在屋脊上不动了。

已经离开了天龙世界,凌牧云再施展起六脉神剑来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忌,面对眼下的这种情形,堪比后世手枪的六脉神剑显然比其他武功更适用,尤其是在他以精神力场排开空气,消除了无形剑气破空之声的情况下。

凭着六脉神剑之技,凌牧云轻而易举的便将他这一边的几个守卫尽数解决,见黄蓉那边还没有完成,他便纵身过去帮忙。

而有了他的帮忙,黄蓉的任务自然也得以迅速完成,于是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廉洪安排在内院之中守备警戒的十来个后天大成之境的鱼龙卫好手便都无声无息的就去见了阎王。

解决掉了院子里的守备,凌牧云与黄蓉来到正房门前,凌牧云轻轻一推门,发现房门从里面闩着,当即潜运掌力,将门闩震断、又以精神念力托住,这才轻轻推开房门,悄无声息的进了屋。

廉洪所住的这间屋子是里外两间,廉洪在里间屋住,外间屋则住着负责服侍他的一个丫鬟。虽然房中并没有点灯,但以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修为,暗中视物早已并非难事,所以房中的黑暗也并未对二人造成什么影响。

黄蓉一飘身过去将外间床上的丫鬟点中了昏睡,以免其听到动静醒过来,而凌牧云则故伎重施的推门进屋。

在进行这一切的同时,凌牧云的精神力场始终都是展开着的,方圆三丈之内都在他的察知和掌控之中,密集交织成网的精神念力凝聚封闭,将他与黄蓉的一切气息尽数封闭在周遭的狭小空间之内,不使其有丝毫的外泄。

像廉洪这个等级的高手,灵觉都是相当敏锐,对于气机也是极为的敏感,已经不是简单的不出声音就能够瞒过的了。一旦有人想要对付他,往往还没等真正动手,就会被他感受到那冥冥中若有若无的一丝杀气,从而让其心生警兆,做出防备。

正因如此,哪怕明知廉洪已经陷入熟睡,可凌牧云还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将精神念力运用到了极致,将一切的声音和气息都尽数收敛,以免被廉洪所察觉。

然而凌牧云虽然已经尽可能的小心了,却还是小瞧了廉洪。

就在他刚走到廉洪的床前,想要对廉洪出手的时候,去猛觉不对,急忙全力向后倒纵而出。而就在他身形刚刚躲开之际,便见一排箭簇上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劲矢从屋顶上激射而下,“嗤嗤”一阵密集的声响,都深深的没入了地板之中。

于此同时,正在床榻上安睡的廉洪猛地翻身而起,起身之间便已经将就放在身子里侧的宝剑拔了出来。身子仿佛大虾一般弹射而起,脚在墙壁上一借力,身形便已纵掠而出。凌厉的剑光如一道闪电划破屋中的黑暗,向着刚刚倒纵落地,脚跟都还没站稳的凌牧云疾刺而去,厉喝出声:“何方宵小敢来暗算本官,找死!”(未完待续)

ps:嗯,今天少点,明天会补足的。

第五百零二章 联手擒敌

廉洪能够做到鱼龙卫偏将军的位置,手上可谓沾满了鲜血,因他而死的冤魂也不在少数。坏事做得多了,自然少不了会遭人报复。

然而廉洪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在鱼龙卫这等强力机构中身居要职,可谓要人有人,要权有权,想要光明正大的整倒他,其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许多人便都采取了暗杀的手段来进行报复。

廉洪在鱼龙卫中干了这么多年,遭遇过的行刺暗杀次数多得甚至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也正是因此,让他养成了极为谨慎小心的个性。

所以尽管自身武功高强,又身居戒备森严的衙门之内,可廉洪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安全,特意找机关暗器名家在他的卧室铺设了暗器机关。

而且每天睡觉之前,他都会将机关开启,只要是有人在他睡觉之时走到他的床前,对床前的地板施压,暗器机关便会被激发,从屋顶上事先安置好、藏于顶棚之内的特制强弩就会射下喂有剧毒的劲矢来。

这些强弩劲矢都是他利用手中权柄特意弄来的只有宫中禁卫才得以配备的国之重器,乃是以玄铁等珍惜材料打造而成,具有破气之奇效。寻常的先天高手仅凭自身的护体罡气很难抵挡得住这种强弩劲矢的攒射,即便是已经迈入先天小成之境的高手,也很难在这种特种强弩劲矢的攒射下毫发无伤。

而廉洪又将这些劲矢都喂上见血封喉的剧毒,只要刺破点皮儿。见了血,就能要人的性命,可谓歹毒之极。也就是说,哪怕是与这廉洪同等修为的先天小成的高手前来刺杀他,一旦不小心被他所预设的暗器劲矢所射中,也是性命难存。

即便来人极为谨慎,躲过了他设下的强弩劲矢,可这暗器机关一经发动,也就相当于给他报了警,他也就不会一无所察的在睡梦中被刺客所袭击。

不得不说。廉洪在保存自身小命方面是煞费苦心。这也让想要对付他的人不得不付出更大的代价,自从将这暗器机关布置至今,死在他这机关暗器之下的刺客已经不下两位数,若非凌牧云机警。只怕今天也得伤在这强弩劲矢之下。

不过虽然成功躲过了这机关暗器的袭击。他想要采用偷袭的手段。趁着廉洪睡着将其制住的算盘却也彻底落空了。

眼见廉洪一剑刺到,凌牧云不禁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探手成爪便向着对方刺来的凌厉剑光迎击杀而上。数尺长的罡气从五指尖端呼啸而出,凝成了一只罡气巨爪,凌厉之极,威势无匹!却是为了速战速决,他直接便将改进版的九阴神爪施展了出来。

虽说凌牧云已经施展精神力场将这屋内封锁,等闲的声音是传不到外面去的,但先天高手的破坏力是恐怖的,打到激烈之处,拆房碎墙都是等闲之事,那时候还怎么可能封闭得住?唯有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将廉洪制服,这样才有可能达成目的。

凌牧云凌厉“锵”一声巨响,火花迸溅,剑光破碎,廉洪倒翻而出,看着手中宝剑之上那淡淡的几道划痕,廉洪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中已满是惊骇。

他实在没有想到,凌牧云手掌上的功夫竟然厉害至斯,竟然能以徒手成罡硬接他的宝剑。

须知他手中的宝剑可是以深海寒铁之精打造而成的神兵利器,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曾是他剿灭过的一个武林世家的传家之宝。而他自从将这口宝剑据为己有之后,每逢敌手,都是无往不利,削断了不知多少强敌的兵刃,助他克敌制胜。

想不到今天竟然被凌牧云的徒手爪罡划出了痕迹来,这对方的爪罡到底得有多厉害?如果他此番使用的是普通的刀剑,只怕这一下子就已经被抓碎了吧!要是他的血肉之躯挨上对方这一抓呢

想到这里,廉洪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战,顿时没了与凌牧云战斗下去的念头,转身就向窗外扑去。

他想得很清楚,来的这刺客太过厉害,以他一人之力来抵挡实在太过危险,但只要到了外面,他有了府衙内的近千属下之助,对方就算本事再大,也再难对他构成威胁了,就算不被围殴至死,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

然而廉洪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好,却没想过凌牧云是否会让他如愿,就在他刚转身纵出,就要破窗而出之际,忽觉面前一花,人影一晃,凌牧云竟然已经抢先一步拦在了他的身前,五指呈爪,又是一记九阴神爪向着他迎面抓落。

廉洪不禁大吃一惊,他没料想到凌牧云的身法速度竟是如此之快,急忙催动全力挥宝剑相迎,同时变冲为退,向后倒纵而出。

“锵”的一声,剑光再次破碎,廉洪只觉得数道凌厉罡气从他身前呼啸而过,其中一道最近的甚至已经割开了他的护体罡气,在他的胸前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一道伤口。

幸好伤得不深,只是入肉不及半寸,虽然看起来吓人,却只是皮肉之伤,却还远构不成致命的威胁。但这一下子却把廉洪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要他退得再慢上一丁点,对方这凌厉的爪罡只怕就要给他开膛破肚了!

然而还没等廉洪来得及在心中庆幸一下,便觉一股轻柔的掌风向着他的背后袭到,虽然掌风轻柔,却给了廉洪以极大的威胁之感,却是与凌牧云同来的黄蓉也参战了,施展出摧心掌从背后偷袭而至。

廉洪心中一惊,急忙竭力向旁蹿纵而出,同时手中剑光回斩,向着背后扫去,以求伤敌。然而他这一剑虽然凌厉迅捷,却仍旧扫了个空,黄蓉施展出九阴身法,也向旁边横移丈许,绕到了他的身形左侧,莹莹玉掌仿佛跗骨之蛆,依旧向着廉洪的背心印下。

“给老子滚开!”廉洪心中惊悸,大喝一声,左手反掌猛轰而出,试图逼退黄蓉。

黄蓉只觉面前劲风大疾,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扑面而来,当下也顾不得再去伤敌,当即单掌并作双掌,一齐向着迎面掌风迎击而去。

“啵”一声响,两股强大掌力碰撞在一起,顿时激起一阵狂风暴卷,向着四面八方席卷呼啸而出,吹得室内一片狼藉,黄蓉娇躯一震,仿佛风吹落叶一般向后飘退而出,落地之后又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俏脸微微有些发白。

毕竟黄蓉内功修为比廉洪差了整整一个层次,硬拼之下难免吃亏。

这也就是黄蓉应对得当及时后退卸力,同时还练有具有护体奇效的天外神功,这才只是稍稍有些震伤,并无大碍。另外换一个初入先天之境的人来,与廉洪硬拼这一记,非得当场吐血重伤不可。

然而黄蓉虽然在廉洪的手中吃了一点小亏,却为凌牧云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就在廉洪的注意力被黄蓉所牵制之际,凌牧云探指便是一记六脉神剑中的“中冲剑”,无形剑气破空而出,正中廉洪的右肩,径直将他的肩胛骨洞穿。廉洪顿时忍不住痛呼一声,右掌之中握着的宝剑立时撒了手,“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而就在这时,凌牧云也已再次欺到了廉洪的身前,右掌闪电般探出,正抓住廉洪的左手臂,一抖一送,廉洪的左臂便已脱臼,接着凌牧云手指连点,迅若闪电,刹那间便封住了廉洪身前的几处大,廉洪立刻动弹不得。(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章 审问

身上要被制,廉洪的心顿时向下一沉。这两人既然深夜入他房间,不用问,肯定是要对他不利,如今他落在了对方的手里,哪里还会有好下场?

只是无奈他身上道被封,甚至连哑都被点中,不但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甚至连一点声音也都发不出来,任凭心中恐慌,却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见廉洪已经制住,凌牧云也不禁轻轻的舒了一口气,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一纵身来到黄蓉身前,关心的问道:“蓉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说着话,凌牧云便伸出手来去摸黄蓉的脉,想要查看一下她是否受伤。之前黄蓉与廉洪对掌的情形都被凌牧云看在眼里,只是他当时正忙于对付廉洪,如今一空出身来,便立时忍不住过来关心佳人了。

黄蓉笑着说道:“云哥哥,我没事,只是被震得有些气闷罢了,并没有受伤,你不用担心。”

话虽然如此说,可黄蓉还是任由凌牧云为自己把了脉,因为她清楚,如果不让凌牧云查看一下,他是不会彻底安心的。

凌牧云把了脉,发现黄蓉确实没有受什么内伤,这才松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黄蓉伸手向着道被制还在那里呆立不动的廉洪一指,问道:“云哥哥,这个家伙咱们怎么处理?是在这里审问还是换个地方?”

凌牧云回头看了廉洪一眼,稍微沉吟了一下。道:“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留在这里,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再来人,也难以安心问话。”

两人商议定了,凌牧云走回到廉洪的身前,看到他胸前和肩头殷红的血迹,眉头不禁微微一皱,随即伸手将其伤口附近的道封住,然后又将幔帐撕扯下来一块,草草的为廉洪擦了擦身上的血迹。

他此举倒不是关心廉洪。他现在只想从廉洪的口中问出他和黄蓉被围捕的原因。至于廉洪的死活,他根本就不在乎。只是如果就这么把廉洪带出去,任他的脏血滴落在地上,弄不好会暴露行藏。

为廉洪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保证他的血已经不会再流了。凌牧云拎其廉洪。就要招呼黄蓉一起走,却见黄蓉转身走到了廉洪的床榻前。

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愣,不过随即便明白了过来。只见黄蓉从床榻上拿起一个空置的剑鞘。随即又转回头来将廉洪之前掉落在地的那口宝剑拾起,归入鞘中,这才走过来向凌牧云一递,说道:“云哥哥,你的佩剑白天不是毁掉了么?我看这家伙的这口剑似乎不错的样子,不如你就拿着凑合用吧。”

“蓉儿,还是你想得周到。”

眼见黄蓉如此替他着想,凌牧云不由得心中一暖,点了点头伸手将那口长剑接了过来,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淡淡月光一看,只见这口剑造型颇为古朴,在剑鞘之上,镂着两个篆字——青虹。

将宝剑一看,只见剑身雪亮如水,其上有着淡淡的一点划痕,正是先前他施展九阴神爪所凝聚的罡气所划。不过凌牧云伸手在那剑身上一擦,那淡淡的划痕顿时便即消失不见,原来是凌牧云爪罡与剑刃剧烈摩擦,才在剑身的表面留了一点淡淡的摩擦痕迹,其实并没有真的将宝剑划伤。

“原来这口剑叫做青虹,三尺青锋,剑出如虹,倒也贴切,只是落在这等狗官败类的手里却是白白糟蹋了好东西,以后就在我的手上绽放锋芒吧。”

凌牧云微微一笑,伸手将宝剑还鞘佩在腰间,而后重新提起廉洪的身体,向黄蓉点了点头,而后二人便悄悄的出了屋子,飞身上房,沿着进来时的道路原路而返,复向府衙之外潜去。

廉洪浑身被制,仿佛木偶一般被凌牧云提在手中,随着凌牧云穿房越户,看着府衙之内井井有条、丝毫不乱的巡逻守卫之人,廉洪此时心中是郁闷愤恨之极,直恨不得将这些人都杀了。

他实在想不通,他的手下怎么这么多的蠢货,他之前被人袭击,在屋子里打得那么激烈,外面的这些守卫就一点动静也没听见?都是聋子么?而且现在他就被两个刺客带着从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过,他的这些手下就愣是毫无所察,一个察觉到不对的都没有。

找了这么多睁眼瞎子和聋子来巡逻执勤,也难怪他会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睡榻之前了。廉洪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他此番能够大难不死,还能再回来,非得好好整顿整顿这帮负责巡逻守卫的蠢材不可!

其实廉洪这却是错怪他的这些手下了,以凌牧云和黄蓉二人的武功修为,又有精神力场这等手段加持,别说是他这小小的卫所指挥衙门了,便是王府内宅、皇宫内院,也未必就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去。

当然,廉洪此时是无暇去想那么多的,除了愤恨手下的愚蠢无能之外,剩下的便是心念转动,想要找出一个脱身之策来。只可惜他现在身在敌手,又动弹不得,任凭将脑瓜子都想破了,也始终想不出个办法来。

凌牧云与黄蓉两人轻车熟路的躲过一路上的明岗暗哨,沿着原路从卫所指挥衙门潜行出来,随即一路飞掠来到城墙,越墙而出。

出了开封城,黄蓉和凌牧云两人并没有直接返回他们借宿的村子,而是带着廉洪来到城外的一片树林之中,眼见四处静谧无人,凌牧云这才将廉洪往地上一扔,解开了对方的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哑才一解开,廉洪便忍不住惊声喝问道。

“姓廉的,你看看我们是谁。”凌牧云与黄蓉相视一眼,随即一起拉下了面上所蒙的黑纱。

黑纱一去,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真面目顿时露了出来,廉洪不禁惊呼出声:“是你们两个?”

凌牧云冷笑道:“不错,正是我们,廉大人,你没想到吧?”

廉洪面现一丝惊色,随即色厉内荏的喝道:“你们两个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们,我是鱼龙卫的偏将军,是鱼龙卫的核心高层,我要是出了事,鱼龙卫的督将军都会被惊动,到时候整个鱼龙卫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自打被制遭擒之后,廉洪便不断在心中猜测对手的身份,他几乎将自己以往得罪的厉害仇家都想了一个遍,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凌牧云和黄蓉二人。

在他想来,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白天虽然从他的围捕下逃脱,却也会变成惊弓之鸟,好不容易逃出城去,那还不趁早逃之夭夭?却没想到凌牧云和黄蓉竟然如此大胆,白天才从他的手下逃脱,晚上就摸上了门来!

“廉洪,别在这里虚张声势了,鱼龙卫的牌子虽然大,却还吓不倒我们,否则我们也就不会动手了。”凌牧云冷笑一声道。

廉洪一脸紧张的问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报复?我与你们无冤无仇,抓你们也是奉命而行,你们就是要报复也不该来找我!”

凌牧云道:“那你告诉我,我们不该找你报复,应该找谁?我们也没犯什么案子,你为什么要率人来抓我们?”

廉洪眼珠一转,道:“这我也不知道,是朝廷下了紧急公文,说你们是一桩要案的嫌犯,正好逃窜到我登州辖下,于是命我率人将你二人捉拿归案,至于到底是什么案件,我也不知道。”

闻听此言,凌牧云与黄蓉相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冷色。(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四章 不得不说

“胡说,朝廷根本就没给你下达过公文!廉洪,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来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是不会说实话的了。”

凌牧云一声礼盒,伸手拿起廉洪右手的食指用力一扳,只听“嘎巴”一声脆响,顿时将廉洪的那根手指给扳得断折扭曲。

廉洪顿觉一阵剧痛,忍不住“啊”的一声叫出来。所谓十指连心,一根手指就这么生生被扳断,饶是廉洪武功高强,也忍不住疼得额角冷汗直下。

凌牧云冷声道:“说吧,到底是为什么,痛痛快快的交代明白了,省得还要多吃苦头!”

“我我没胡说,我是真的接到朝廷公文才去率人抓你们的,否则否则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去和你们两个为难?”廉洪吸着冷气说道。

“呵呵,看来不让你多吃点苦头,你是不准备说实话了。”凌牧云冷笑一声,猛地伸手将廉洪右手的中指也给扳断。

“啊——”

廉洪又是一声惨叫,额头上的冷汗冒得更快了,惨哼着说道:“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要要怎么才会相信?我只是奉命行事,你们何苦如此为难我!”

看着廉洪强忍痛楚一脸冤枉的神情,凌牧云不得不承认,这个廉洪还真是个演技派。如果不是预先从那个姓王的千户口里掏出来了情报信息,没准他还真就相信廉洪说的话了。但现在明明已经得了确实的消息,他怎么可能还会相信廉洪的鬼话?

“不是我们为难你。是你不识时务,始终不肯说实话,那就怪不得我了,反正你这只手上还有三根手指完好无损呢,就算右手不够,还有左手,我可以慢慢问的。不过我劝你,还是想好了再回答。”

凌牧云话虽说得云淡风轻,但脸上的冷意越发的浓厚,伸手又抓住了廉洪右手的无名指。微微一用力。“嘎巴”一声再次将其扳折而断。

“啊——我是真的没骗你们,你就算是把我的手指都扳断了,我也还是这句话。难道你们非得逼我说谎骗你们吗”

一连扳断了廉洪的四根手指,廉洪却还是一口咬定。他就是得了朝廷的公文。奉了朝廷的指令才对两人进行抓捕的。其余的事情他是一概不知。

凌牧云和黄蓉见此情形,也都有些犯了难,想不到这个廉洪竟然还是个硬骨头。这么上刑都不能让他开口说真话。

不错,凌牧云与黄蓉二人都是笃定了廉洪是在说谎。因为他的说法与先前两人从那个王千户口中问出的话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而那个王千户的口供是在先被移魂**催眠**的情况下说出来的,显然不会有假,那么作假的就只有眼前这个廉洪了。

可尽管知道这个廉洪是在说谎,想要从他的口中问出真话来却也十分的困难。看这架势,就算凌牧云真的将他剩下的那几根手指也都扳断了,也未必能够从这廉洪的口中掏出实话来。凌牧云心里都忍不住暗自惊奇,这个廉洪为何会如此死硬,这么逼供还不肯吐露真言。

凌牧云却不知道,不是廉洪不想说实话,而是他根本就不敢说实话。凌牧云和黄蓉这么快就找上门来虽然大出他的意料,却也让他笃定,两人肯定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因此就想说谎将两人糊弄过去。

因为他知道,如果能用谎话将两人糊弄过去,他或许还能活命。但若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两人,那他只怕就真的活不过今夜了。

看着廉洪死扛着就是不肯说实话,凌牧云心中也满是无奈。他毕竟不是专业的行刑逼供之人,而且手边也没有什么专门的刑具,一时间也很难想出更残酷的刑讯逼供手段来了。

有心使用移魂**吧,但移魂**纯系以心灵精神之力制敌,极为耗费心神不说,而且风险也是极大,一旦敌人修为高深,心灵精神之力强于己,施术不成反激回来,不但不能将对方催眠**,还会遭到功法的反噬,施术者反要受其所制。

凌牧云以往使用移魂**套取口供,那都是在双方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有着十足的把握才会施展的。

但这次却不同,廉洪的武功修为已达先天小成之境,内力之深厚甚至还在凌牧云之上。虽然凌牧云修练精神念力有成,自觉在精神修为方面应该是要胜出对方一大截的,但毕竟此前从来没有尝试过催眠过这等同层次的高手,心中实无必成的把握。

就在这时,黄蓉凑了过来,对凌牧云小声的说了几句,凌牧云眼前顿时一亮,道:“蓉儿,你这个办法好,嗯,就由你来动手好了。”

“我?”黄蓉不由得微微一愣,说道:“云哥哥,这只怕不行吧,他的内功修为比我高出不少,我只怕承受不住啊?”

凌牧云淡笑道:“没事,蓉儿你忘了我跟你讲述过的事了么?我已经把功法又改良了一番,再要炼化起来已经不像原先那么费力了,一会儿我就传你新的功法来炼化,你尽管放心吧。”

“那好吧,云哥哥,我听你的。”

黄蓉点了点头,转回身来向着廉洪说道:“既然你执意不肯说实话,那我们也只好使点非常手段了。”

廉洪隐隐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紧张的问道:“你们还想干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

说话间,廉洪就见黄蓉走到了他的身后,就在心中忐忑之际,忽觉一只小手贴在了他的背心“灵台”之上。

廉洪的心中蓦地向下一沉,别是对方已经不耐烦了,想要杀了自己吧?可是对方又怎么就如此笃定,自己没有说实话呢?不行,自己可不能死,无论怎么样,先把对方糊弄住再说。

“等一等”

然而还不等廉洪把话说完,他就觉得黄蓉按住他背心“灵台”的小手忽然向他的体内吐出了一股内力,但这股内力却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凶猛,不像是要他性命的样子,倒像是试探他的内力深浅一般。这让廉洪不禁心生不解,对方这是要闹哪样?到嘴边的话便又停了下来。

然而接下来,令廉洪无比震惊的事情就发生了。

黄蓉的那股内力在涌入他的身体之后,只是与他被封闭在经脉中的内力轻轻一触,随即便退了出去。

但就是这轻轻的一触碰,却像是点燃了一根导火索,他体内的先天真气顿时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奇异力量的吸引,不由自主的便沿着黄蓉的手掌,向着对方的体内倾泻而出,而且一进入对方的体内,就像是流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

廉洪心中大恐,急忙想要运力挣扎,只是他此时已被凌牧云封住了任脉的数处大,内力被分隔截断在经脉之中,连动都动不了,又如何能够挣扎?

而就在他心慌之际,他体内的内力的流失速度却是越来越快,开始时还只是江河奔流,后来便已是海潮汹涌了。

廉洪不禁面现骇然之色,他在鱼龙卫中为官这么多年,经历过不知多少风浪,也不知会过多少武林高手,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情。自家的内力竟然不受自己的控制,反而一个劲儿的往别人的体内流,这不是见鬼了么?

就在这时,廉洪背后督脉之中所存的真气已经尽数被黄蓉所吸光,接着他任脉之内的内力也被引动,向着督脉奔涌而去。

这让廉洪愈发的魂飞天外,内力乃是一个武者力量的源泉,虽说内力耗损之后还可以再修练补足回来,但那也是有限度的,若是消耗太大伤及自身的内力本源,轻则武功受损,重则武功尽废。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他这一身高绝的武功不就是要废了么?

“快住手,我我说实话!”(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五章 缘由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老实告诉你们,快住手!”

在极度的惊惶之下,廉洪连声音都有些变调了,熬住了凌牧云对他所施加的一系列酷刑的他,在黄蓉的吸功之法面前,终于崩溃了。

因为廉洪意识到,如果他再不吐露实情,那么等待他的就将是武功尽废的结果。对于一个武者,尤其还是武功高绝的武林高手来说,武功尽废简直就是一个不可接受的事情,甚至比死亡更加的令他感觉到恐怖。

原本一个拥有着强绝武力、举手间便可决定他人生死的人,忽然功力尽废,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弱不禁风的废人,那种打击完全不亚于一个健全人忽然变成了全身瘫痪的残废。

而且廉洪之所以能够混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他自身的种种心计手腕之外,他一身高绝的武功也是不可或缺、至关重要的因素。他身为鱼龙卫的偏将军,远比一般人更加的了解鱼龙卫内部的残酷。

鱼龙卫是一个不养废物的地方,内部倾轧之剧也是远超外人的想象,廉洪可以肯定,如果他武功被废变成了废人,那用不了多久,自己偏将军的位置就会被人所顶替,而他作为一个内部斗争的失败者,其下场也可想而知,自己曾经的罪过便会被一件一件的翻出来,那时候要死要活就全在别人的一念之间了。

而且即便他能够侥幸从鱼龙卫内部的倾轧下活命,但他干了这么多年的鱼龙卫。死在他手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仇人多得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一旦没了鱼龙卫偏将军的权势护身,又功力尽废,丧失了自保之力,他的那些仇家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到时候只怕想痛快的死都难。

这不是廉洪的凭空臆想,而是因为这种事情在鱼龙卫之内实在是太正常了,他自己就见过不止一个在内部斗争中失败之人、或是因故变成废物之人的悲惨下场,甚至他本身就充当过不止一次这种悲惨事件的幕后推手。正因如此,他才更清楚。一旦功力被废。等待他的将是什么,那将是生不如死!

“蓉儿,先住手吧,听听他怎么说。”凌牧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黄蓉依言住了手。俏脸一阵异样的潮红。毕竟廉洪的功力远她之上。吸收了廉洪的近半内力。对于黄蓉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负担。其实即便廉洪不求饶,黄蓉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因为继续下去。她自己也非得被过量的异种真气冲得走火入魔不可。

见此情景,凌牧云对黄蓉的情况顿时了然于心,当即走过去将手按在佳人的背上,助佳人将体内的异种真气暂时镇压下去。反正只要暂时不让佳人体内的异种真气发作,等办完了事情回去之后,将融入了北冥神功的崭新天外神功传授给黄蓉,佳人自然便能将体内的异种真气从容消化了。

片刻之后,黄蓉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转回头来对凌牧云轻轻一笑,道:“云哥哥,我没事了。”

凌牧云点点头,停下传输真气,松开了手。

黄蓉迈步走到廉洪的身前,说道:“廉洪,这下你总可以说了吧,你到底是为什么率人抓捕我们?”

没想到廉洪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脸惊惧的看了黄蓉一眼,涩声问道:“你们你们是魔教的人?”

“魔教的人?”黄蓉与凌牧云的眉头俱是微微一皱,相互看了一眼,随即黄蓉向廉洪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这件事还与魔教有关系么?”

廉洪吞了口唾沫道:“这件事和魔教没关系,但你们若不是魔教的人,又怎会又怎会使‘吸星摄斗**’?”

“‘吸星摄斗**’?那是什么,是一门武功么?”黄蓉不禁越发的疑惑起来。

倒是凌牧云眉头微微一皱,隐约似乎想到了什么。

廉洪一脸惊诧的道:“你刚才用的难道不是‘吸星摄斗**’?那你怎能吸我内力?难不成这江湖上除了魔教前教主任天行的‘吸星摄斗**’,还有其他武功也能够吸人内力?”

凌牧云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看来这主世界与笑傲江湖世界的联系还真不少呢,颇有些似是而非的感觉。

黄蓉所使的吸功之法乃是源自于“笑傲江湖”中的吸星**,听这廉洪的意思,难道在这主世界里,也有一门与“吸星**”相类似的功法不成?只是不知道这“吸星摄斗**”与“吸星**”比起来,哪一个的威力更大一些?

黄蓉却不像凌牧云想的那么多,俏脸向下一沉,道:“我不知道什么‘吸星摄斗**’,也没兴趣知道,现在是我在问你话,而不是你在问我,别在这里和我兜圈子,你再要不说,那就不必说了。”

说着话黄蓉再次伸出了手掌,作势就要按在廉洪胸前的“膻中”之上,似乎想要再次施展功法吸取廉洪的内力。

“我说,我说,我确实并没有接到朝廷的抓捕公文,其实是洛州牧王凯之让我抓你们的!”

廉洪一见黄蓉似是又要吸取他的内力,顿时吓了一跳,再不敢啰嗦,也顾不得去考虑对方用的到底是什么武功?他只知道自己的内力如今已是损失过半,如果再要被吸上那么一次,只怕一身武功就真要废了。

“王凯之?”凌牧云和黄蓉不禁吃了一惊,他们实在没有想到,得到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答案。

不过随即两人的心中便又升起了更多的疑惑,黄蓉俏脸一寒,向着廉洪喝道:“你胡说,我们与那王凯之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

廉洪道:“你们虽然没和他结仇,但但架不住他对你们有图谋啊,以他的身份,想要对付什么人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么,哪会管你们和他是不是有仇怨?”

凌牧云冷声问道:“那也总要有个理由吧?他总不会平白无故就对付我们。你说他对我们有图谋,是什么图谋?老实交代,我们还可能留你一条活路,否则的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

“我交代,我都告诉你们。之前你们不是去过洛州见过王凯之么?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得罪了他,反正他对你们凌家是心存记恨,而且他还看上了这位这位黄姑娘,又听说你们凌家的辟邪剑法很厉害,就想要弄到手去献给福王邀功献媚,所以”

廉洪既然已经吐了口,便也不想再多做隐瞒。况且他之所以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归根结底还是被王凯之给害的,自然不会再替他隐瞒袒护,当即便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王凯之自从前番在金刀王家见过黄蓉一面之后,就对黄蓉起了觊觎之心。

此外他之前想骗凌家押运假的独孤剑偶不成,反被被凌家所识破,自觉折了面子又打乱了他的图谋,因而便对凌家怀恨在心,所以就想要报复凌家,顺便将黄蓉这个绝色佳人收入帐中。至于谋取凌家的辟邪剑法献给福王,却不过是顺带之事了。

只是王凯之也知道,凌家的根基在越州,这次也是因为要给王元霸贺寿,才来的洛阳郡,这押镖一去,什么时候再来洛州就不一定了。而他虽然身为洛州牧,权倾一方,但凌家不来他的治下,他想要对付凌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当然,如果他真要豁出去对付凌家,也不是做不到,毕竟越州正是福王的地盘,而他的亲妹妹就是福王的正室王妃,福王还是他的妹夫,他大可以求到福王那里去。

只是王凯之想要对付凌家乃是出于私心,说出去总是不好听,如果让福王知道他只是为了一点小怨和一个女子便大动干戈的要收拾一个在江湖中也颇有名望的武林世家,不免要对他看轻,若是因此而影响到了他在福王心中的地位,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虽然不能惊动福王,却不代表这王凯之就对凌家没办法了。他身为福王的妻兄,又贵为一州之牧,在福王这一派系之中,也算是最为核心的人物,说话还是极有份量的。

因此他便拜托了几个同属福王一系,且同样位高权重的人,如果有机会,就顺便帮他收拾了凌家,算是他欠一个人情。由于王凯之知道凌家与地处登州的嵩山派有仇,很可能会去登州,而身为登州一地鱼龙卫头子的廉洪又恰巧也是福王一系,而且还与他的关系不错,于是便也特意跟廉洪打了招呼。

而廉洪一听只是对付一个已经“衰落”的武林世家,不用费什么力气,又能赚王凯之一个人情,便将此事答应下来,向手下心腹之人吩咐了下去。

不想此番凌牧云与黄蓉两人来开封找杀人神医平一指的晦气,正巧被廉洪的手下人看到,向他回报了,于是廉洪这才率人前去抓捕凌牧云和黄蓉两人,没想到原以为是手到擒来的小事情,却正踢在了铁板上,这才落到了如今这步田地。(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六章 三尸脑神丹

听廉洪说完,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难以抑制的怒火,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王凯之捣的鬼。

凌牧云的眼中闪过一抹森寒的冷芒。

这王凯之从一开始就对他们凌家百般的压迫,先是倚仗权势强逼着他父亲凌振南接其所托之镖,又想要将假的独孤剑偶托镖给他家,让他们充当吸引火力的靶子。被揭穿之后竟然还怀恨在心,又着人来坑害他们,对他的未婚妻图谋不轨,不依不饶的,还真把他们凌家当成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了?

本来之前在洛阳与王凯之商议托镖之事时,凌牧云也隐约察觉到了王凯之似乎对黄蓉有觊觎之意,只是当时他心中也只是微生怒意,准备等以后有机会了收拾对方一通罢了。却没想到还没等他找机会教训对方呢,对方却已经先找人来对付他们了,而且还一出手就是想让他家破人亡!

凌牧云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本来他虽然恼怒王凯之,可出于对他背后靠山福王禹苍风心存忌惮,还准备只是找机会将其教训一通也就罢了。但此时听了廉洪说的这些,凌牧云是真的动了杀机!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王凯之既然想要对他凌家下毒手,那他也就不必客气了。

虽说福王禹苍风在大夏王朝之中势力极大,在越州境内更可谓是一手遮天,却还吓不住凌牧云。况且凌牧云即便真要动手。也不会傻得明目张胆的去就对付王凯之,事后别人也未必能够查得出来是他干的。

就在凌牧云心中发狠之际,却听黄蓉忽然问道:“廉洪,照你这么说,你这次率人来抓捕我们,乃是私下给那王凯之帮忙喽?”

“我只是受了那王凯之的蛊惑,真不是有意要对付二位的,还望二位饶命啊!”

一被逼得招了供,廉洪就好像是突破了心中的某种底线,将什么高手风范强者尊严都丢在了一边。向着凌牧云和黄蓉哀声求饶。与先前的表现是判若两人。

其实这才是廉洪的真面目,他虽也是先天化境的高手,放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是顶尖一流的高手,但在鱼龙卫这等扭曲人格、泯灭人性的地方这么多年。早已经将所谓的气节、所谓的尊严丢到不知哪里去了。所余者。不过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狡诈心性罢了。

这样的人尽管在对待别人时可以无比的凶残,但当他自己面对死亡的威胁时,却又会变得贪生怕死起来。

之前廉洪被凌牧云严刑逼供也咬牙不说。不是因为他真的多么威武不屈,而是因为他知道,如果说是奉命而行,凌牧云和黄蓉对他的恨意或许还小些,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但若是说了实话,让二人知道他是为了赚取王凯之的人情才对二人下手的,只怕二人会更加的恨他,反倒极有可能在一气之下直接把他给杀了。

说白了,廉洪之前所表现出来的硬气也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并非是他这人真多么的硬骨头。

黄蓉说道:“那我就奇怪了,既然我们不是朝廷的通缉要犯,抓我们就是你自己的主意,那你为什么还大张旗鼓的调动军队?就不怕被人发现,告你滥用职权么?”

“从来都只有我们鱼龙卫监察别人的份儿,哪轮得着别人来监察我们?我这么做本来就是有意让王凯之那家伙看的,我越是弄得大张旗鼓,就显得我越卖力帮忙,那王凯之欠我的人情不也就越大么?”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不是在骗我们?”黄蓉依旧是一脸的怀疑。

“我对天发誓,我这次说得都是真的,若是有一句假话,就让我千刀万剐不得好死!”眼见黄蓉仍是不相信,廉洪忙赌咒发誓道。

见廉洪这般,凌牧云和黄蓉心中倒是信了大半。

大夏王朝鬼神之说盛行,平民百姓大多笃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便是刀头舔血的江湖人和廉洪这般的官场中人,对于鬼神之说也都多多少少有些相信,因此轻易都不会赌咒发誓的,以免万一灵验日后应誓遭难。

况且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廉洪也确实没有什么再说谎的必要了。

“凌少侠、黄女侠,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能否饶过我这一次?你们放心,如果我能回去,一定撤去二位的通缉令,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不然我要是死了,朝廷也肯定要追查此事,到时候二位只怕也难以脱开嫌疑”

廉洪说完之后,便一脸紧张的看着二人,因为他很清楚,他今晚能否活命,就全在对方的一念之间了。

凌牧云与黄蓉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一丝犹豫,弄清了事情的真相,二人也不禁陷入两难。

如果说杀了廉洪,就像他所说的,他好歹也是鱼龙卫的偏将军,属于鱼龙卫的核心高层,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鱼龙卫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非得寻找出真凶不可。

而两人此番行事也不算太隐秘,且白天才刚从廉洪的手下突围逃脱,嫌疑极大,以鱼龙卫的本事,不难查到他们的身上。

虽说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与黄蓉才是受害者,廉洪就算死也完全是咎由自取,但鱼龙卫显然不可能和他们讲道理,无论是为了维护朝廷的威严还是自身的威信,都势必要将他们捉拿归案。可凌牧云和黄蓉也肯定不能束手就擒、引颈就戮,那么双方的斗争和对抗也就不可避免。

而以鱼龙卫的庞大组织和恐怖势力,真要是走向对抗,凌家肯定不会是对手,到时候不仅是凌牧云和黄蓉,便是整个凌家也只能被逼亡命天涯了。

可如果不杀廉洪,也未必就安然无事。廉洪此番在他们的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连命都险些丢了,怎么可能不对他们怀恨在心?真要是将廉洪放回去,那不啻于是放虎归山,有了廉洪的撺掇,鱼龙卫针对他们凌家的行动只怕会来得更快!

想到这些,凌牧云心中对王凯之的恨意不禁又加深了一层,如果不是王凯之的有意陷害,他们又怎会陷入今天这种左右为难的境地?

眼见二人心生犹豫,廉洪更是不住口的向凌牧云和黄蓉做保证,赌誓发愿的说回去之后肯定会想办法将事情平息掉,绝不会再对二人有丝毫的不利,如若不然,就怎么怎么样。

只是这回任凭廉洪如何的赌咒发誓,无论是凌牧云还是黄蓉却都不敢就这么相信他。毕竟这关系到他们自己和整个凌家的安危,又岂能将希望都寄托在对方的信守承诺之上?

这时候凌牧云心中颇为后悔,如果他此番去天龙世界不这么忙着回来,而是在天龙世界里多呆些时候,等从天山童姥那里学到了生死符的炼制和运用之法后再回来,那他现在就不用这么苦恼了。

只需给这廉洪种上几枚生死符,让这廉洪享受一下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将这廉洪驯服并收为己用,自然就能将此难消解于无形了。

只是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他此时已经回来了,而且因为灵魂还没有从上次的时空旅行之中恢复过来,在短时间内他也不能再去天龙世界,除非他不想活了,想要尝试一下魂飞魄散是个什么滋味。

黄蓉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云哥哥,老毒物现在在哪儿?短时间内你联系得上么?”

老毒物指的就是欧阳锋,老毒物是在射雕世界里时,黄药师和洪七公两人对他的称呼,黄蓉便也跟着两人称其为老毒物。就算后来欧阳锋被凌牧云以拘魂夺舍之法在主世界借尸重生,成了凌家的忠仆,黄蓉也没有改口,仍是以此称呼欧阳锋。

见黄蓉忽然问起欧阳锋,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怔,道:“蓉儿,你的意思是?”

黄蓉道:“云哥哥,我是在想,这个姓廉的咱们现在杀了他是个麻烦,可要是就这么把他放回去,又难保他不会掉过头来再咬咱们一口。

假如能够找到老毒物,就让他配制出一种独门的厉害毒药来,让这个姓廉的吃下去。如果他说话算话,不再找咱们的麻烦,就给他解药;如果他口不应心想要骗咱们,那就干脆毒死他。这样一来,麻烦不就解决了么?”

凌牧云眼睛顿时一亮,哈哈一笑道:“蓉儿,还是你的脑子转得快,这个办法好!”

“云哥哥,老毒物真的就在附近吗?”

“没有,老毒物他不在近前。”凌牧云摇了摇头,不过还不等黄蓉露出失望之色,便接着说道:“不过我这里却正好有一种他亲手炼制成的毒药,可以拿来给这个姓廉的吃!”

黄蓉好奇的道:“云哥哥,那是什么毒药?”

“这药叫做三尸脑神丹,在这世上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只要让这姓廉的把这药服了,就不愁他敢不听话!”(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七章 分头行动

三尸脑神丹本是日月神教之内教主用以控制教徒的独门丹药,药中含有三种僵伏的尸虫,外裹一层克制的尸虫的药物,服食后一无异状。

但若到了每年的端阳节午时,若不及时服用克制尸虫的解药,尸虫便会脱伏而出,在服食者的体内作乱,一经入脑,服此药者行动便如鬼似妖,状若癫狂不说,甚至连自己的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了,可谓歹毒恐怖之极!

在“笑傲江湖”之中,任我行和东方不败这日月神教的前后两任教主就是以此法来控制麾下教众,先是强令属下服用此药,然后每年以解药相要挟,以使他们死心塌地听从驱使,在控制人为己用的效力方面,并不比天山童姥的“生死符”逊色多少。

凌牧云自从在鹿鼎世界中偶然从神龙教主洪安通的遗物之中得到“吸星**”和这“三尸脑神丹”的药方之后,将吸星**融入到自身所练的天外神功之后,却将这“三尸脑神丹”只是记下,却并未依方炼制。

因为这“三尸脑神丹”不仅是毒药那么简单,其中还涉及尸虫的培养和选用,其实是属于毒药与蛊虫之术的结合体,对炼制之人的要求甚高,不是有药方就能轻易炼制成功的。

不过后来凌牧云在将欧阳锋拘魂夺舍收为忠仆之后,却是忽然想起了这个“三尸脑神丹”的药方来,欧阳锋本身就是毒之一道的大行家,又擅长培育毒虫。正是适合炼制“三尸脑神丹”的上佳人选,又不必担心会背叛自己,于是便将“三尸脑神丹”的药方交给了欧阳锋,让其研制。

正如凌牧云所想的那样,欧阳锋确实是炼制“三尸脑神丹”的合适人选,在拿到药方之后如获至宝,经过一番苦心钻研,终于将“三尸脑神丹”的毒药和解药都成功炼制而出,报告给了凌牧云。

凌牧云考虑到欧阳锋、裘千仞和火工头陀三人外出各自发展势力,对于“三尸脑神丹”这种控制他人的药物应该用得上。于是自己便只少留了一点。剩下的就都分配给欧阳锋等三人,供其发展势力用了。

因为自得了这“三尸脑神丹”之后便一直没用,因而凌牧云早就已经将此事忘在了脑后,要不是受黄蓉的提醒。他一时还真想不起来呢。

对于“三尸脑神丹”。凌牧云有着充足的信心。

主世界虽然与笑傲世界似乎有些似是而非的联系。但据他了解,因为武道的昌盛,在毒道方面却并没有笑傲世界那么发达。在江湖中真正称得上毒道大家的人物是少之又少,对于蛊虫之道更是无人涉及,所以这“三尸脑神丹”目前来说还是他手里的独门利器,根本不虞会被别人破解。

而当凌牧云说要以“三尸脑神丹”来控制廉洪时,廉洪却像是见了鬼一般。

凌牧云立时意识到这廉洪肯定事先就知道这“三尸脑神丹”,逼问之下,这才得知,原来凌牧云虽然自从得了这“三尸脑神丹”之后还从来未曾使用过,但被他放出去自由发展的欧阳锋等人为了迅速发展势力,却都不约而同的使用了“三尸脑神丹”这一大控制他人的利器。

因而在江湖中,虽然大部分人对这“三尸脑神丹”还不得而知,但许多消息灵通之人已经通过不同渠道听说过这“三尸脑神丹”的传闻了。而廉洪身为鱼龙卫的偏将军,已经算是挤进了鱼龙卫的核心高层圈子,消息自然更是灵通无比,早就知道了这“三尸脑神丹”的厉害,只是对其来路不甚清楚而已,故而一听说凌牧云竟然要用“三尸脑神丹”来控制他,心中骇然之极。

原本凌牧云虽然深知“三尸脑神丹”的厉害,却还担心这廉洪服用之后却不知轻重,不把这“三尸脑神丹”当回事,不甘受制,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不过如今这廉洪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三尸脑神丹”的厉害,倒是免去了凌牧云的这项顾虑,于是逼着廉洪将“三尸脑神丹”服下。

虽然廉洪深知“三尸脑神丹”的厉害,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但面临死亡的威胁,却也不得不屈从于凌牧云的“威”之下,将凌牧云所拿出的“三尸脑神丹”服下,沦为了受其控制的奴仆,这才被凌牧云解开道,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在将廉洪放走之后,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回到了落脚的小村子歇息下来,并将改进后的天外神功也传给了黄蓉,帮助黄蓉将从廉洪那里吸收来的近半内力尽数炼化吸收。

因为长时间以来的修练,黄蓉的修为本就已经逼近了初入先天巅峰,如今又骤然得了廉洪这样一个步入先天小成之境多年的高手的近半内力,在凌牧云的帮助下将这些内力尽数炼化吸收化为己用之后,也是一举突破了初入先天层次,臻入到了先天小成之境。

如此一来,黄蓉的实力也是猛的提升了一大截,虽然还赶不上凌牧云,但凭借着精神力场的加持和一身绝学,实际战力也足以媲美一般先天小成巅峰的高手,一举成为了江湖上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

第二天一早,凌牧云留黄蓉在村子里休息,顺便稳固一下刚刚提升的修为境界,而他自己则简单的化妆了一番便再次进了开封城,想要看看城中情形到底如何,那廉洪是否真的乖乖听话了。

而经过一番查探凌牧云发现,廉洪果然话付前言,命人撤消了对他和黄蓉的通缉令,并将本来已经查封带走的两人坐骑也送回到了两人原先落脚的客栈之中。另外昨晚卫所指挥衙门被人潜入袭击,多有死伤的事情也并未传扬开来,显然是被廉洪给压住了。

对此凌牧云颇为满意,看来这个廉洪是真的知道轻重,果然屈从在了“三尸脑神丹”之下。

在摸清楚了情况之后,凌牧云将失而复得的坐骑从客栈之中取了出来,出城甩掉了廉洪布置下的眼线,这才回归他与黄蓉落脚的村子。

不过从此事也可看出,廉洪现如今虽然受“三尸脑神丹”所迫,不得不屈服,但心里却并未就此甘心,只怕心里还是存了想办法找到解药,解开“三尸脑神丹”之毒的想法。即便从他这里拿不到解药,以后也肯定会去找其他的一些名医圣手,想办法解开这“三尸脑神丹”之毒,从而摆脱他的控制。

只是凌牧云却对这三尸脑神丹有着绝对的自信。连在“笑傲江湖”那种毒道已颇成气候的世界之中,甚至还有五毒教那样的专门以毒横行江湖的教派,都找不出彻底化解“三尸脑神丹”的办法来,在这毒道式微的主世界中,就更不可能化解这“三尸脑神丹”之毒了。

等那廉洪发现百般努力都不能解开“三尸脑神丹”之毒后,自然就会死心,从而逆来顺受的接受他的控制了。

凌牧云在回村之后,与黄蓉一起商议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经过一番商议,两人决定兵分两路,黄蓉先赶回越州去和凌振南等人汇合,将王凯之阴谋陷害他们这件事告诉凌振南等人,令他们提高警惕,小心防备福王一系之人,以免吃亏。

同时凌牧云还将与欧阳锋等人的联络方式也交给了黄蓉,如果万一事有不谐,让她可以及时召集欧阳锋等人相助。毕竟福王禹苍风在越州一地的势力太过巨大,由不得凌牧云不小心从事。

而据他所知,经过这一两年的发展,此时的欧阳锋等人都已经颇成气候,身边都已经各自聚集了一股不小的势力,有他们相助,即便福王一系真的因王凯之的撺掇而对凌家下手,他们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最起码自保应该问题不大。

而凌牧云则并不与黄蓉同回越州,而是转道杀奔洛州。王凯之如此坑害他们凌家,他若不报仇岂不成了任人揉捏的软蛋?而且任由王凯之这么一个对他们心存歹意且有势力巨大的人存在,只会源源不断的为他们凌家招来祸患,无论于情还是于理,都应尽快将其铲除。

接下来,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又在那小村子里呆了几天,在这几天里,凌牧云将他从天龙世界中学得的凌波微步和改进之后的九阴神爪都传授给了黄蓉,以尽可能的增加黄蓉的实力。毕竟黄蓉此番回去也很可能会遇到危险,实力越强凌牧云也能更安心些。

同时依仗着两人功出同源,凌牧云还将自身的万毒真气也抽出来一小股,帮助黄蓉将之吸收炼化了。如此一来,黄蓉也就具备了如凌牧云一般万毒不侵的本事,再不怕什么毒功的侵袭了。

数日之后,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就此分别,黄蓉骑着凌牧云赠给她的小白龙一路南下去和凌振南等人汇合,而凌牧云则转路向着洛州杀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八章 扑空,闲事

凌牧云一路晓行夜宿,一连疾赶了数日,终于在这一日赶到了洛阳郡。

为免麻烦,这次凌牧云在进城之前还特意进行了一下简单的乔装改扮,以免被人认出来。毕竟他不久之前才随父母来洛阳郡为他的便宜外公贺过寿,因而在这洛阳郡里,还是有些人认识他的。而此番来洛阳郡又是为了报仇,万一被人认出来,难免会有麻烦。

毕竟他这次来要对付的王凯之可是洛州牧,这洛阳郡正是他的地盘,只怕少不了对方的耳目。若是一旦他的行踪泄露,让王凯之察觉到不对,事先有了防备,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而且还不仅如此,王凯之怎么说也是朝廷的封疆大吏,又是福王禹苍风的大舅子,他一旦出了什么事,势必会震惊朝野,也很可能会引得福王禹苍风震怒。

若是让别人知道在王凯之出事之前他曾来过洛阳郡,难保到时候朝廷和福王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到时候要面对朝廷和福王的双重压力,那凌家可就难当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尽量不让人知道他又来过洛阳郡的好。

凌牧云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栈落宿,而后上街打听一下,准备先摸一摸情况,再决定如何动手。

其实本来他来洛阳郡,应该去金刀王家住才对,毕竟金刀王元霸不仅是他的外公,还是洛州绿林道的总瓢把子,麾下门徒弟子上千。遍布整个洛阳郡,是这洛阳郡的地头蛇,如果能够求得他帮忙,事情也会好办许多。

但经过父母的诉说和前番来祝寿所经历的一系列事情,却已经让凌牧云清楚的知道,他这外公一家可不是什么善茬,虽是名为亲戚,实际上却对他家一直不怀好意,想要将他家的辟邪剑法据为己有。如果他真的找上门去了,没准他的那个便宜外公不但不会帮他。甚至会把他卖了也说不定。倒还不如他自己一个人行事来得稳妥。

只是令凌牧云失望的是,他这上街一打听,却听说王凯之这个家伙竟然在前些时日出城到辖下的各个郡县视察去了,如今正好不在城中。因为王凯之但凡出行。排场都摆得极大。城中的不少百姓都见到了。所以凌牧云只是随便一打听,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这让凌牧云颇为气闷,他千里迢迢的赶来这洛阳郡报仇。可这王凯之倒好,早不视察晚不视察,偏偏他要来时,却跑出去视察了。若非时间不对,算起来王凯之出城时他还没与廉洪起冲突,他都要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廉洪向王凯之报了信,王凯之知道他要来报复,从而故意躲开他了。

有心跟到下面的郡县去追,却又不知道王凯之现如今的具体行踪,也不知道对方如今到底到了哪个郡县。洛州辖下八郡六十九县,如果每个确切消息,就这么一个一个的找下去,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呢,没准还没等他找到王凯之,那王凯之自己就已经先回洛阳郡来了。

所以思虑了半晌,凌牧云还是决定就呆在洛阳郡城中等,毕竟王凯之下去视察也不可能视察一辈子,总归还是要回来的,他就在这洛阳郡中来个守株待兔!

想清楚了这些,凌牧云的心情也就随之放松开来,忽觉肚子有些饿了,就想找一家酒楼吃顿饭。想起前番他为了给他那个便宜外公王元霸贺寿来这洛阳城时,曾经吃过的那家松鹤楼不错,而且离这里也并不远,当下便一转身向那松鹤楼而去。

沿着旧路,转过两条街道,来到那家他前番来过的松鹤楼前,却发现在酒楼前堵着一帮的人,似乎在看什么热闹,议论纷纷。在街道上躺着一个衣着华贵却一脸酒色之气的青年,正在那里哀声叫唤着,看衣着打扮,显然是个富家公子。

在那富家公子的身边,正有几个仆从打扮的人一脸惊慌的想要搀扶他,看样子是他的仆人。只是那个富家公子哥似乎摔伤了腰,那些仆人只消稍微一动,他就疼得大声哀呼,大骂那些仆人,骂得那几个仆人狗血喷头,弄得那几个仆人是扶他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生出好奇之心。转过头来正好看见旁边有一个布衣小帽的少年,胳膊上挎着一筐鸭梨,看打扮似乎是个卖梨的小贩,此时正在人群外面踮着脚,津津有味的看着热闹。

凌牧云心中一动,凑过去伸手碰了碰那个少年的胳膊,问道:“这位小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不会自己看啊?”那卖梨少年显然正看得起劲儿,眼睛都没往凌牧云这边瞧,不耐烦的抖了抖胳膊道。

凌牧云也没生气,探手从怀中取出一小锭银子,拿在手中在那卖梨少年的眼前一晃,道:“这位小哥儿,我来得晚,不知事情的原委,烦你给我仔细说说,你的这筐梨子我就全买下了。”

那卖梨少年被银子一晃,又听凌牧云这么一说,立时来了精神,也顾不得看热闹了,转过头来一脸振奋的问道:“你是说真的?”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君子无戏言,我说话算数,只要小哥儿你把事情给我讲清楚了,你的这筐梨我就全包了。”

“好,公子既然您想听,那小的我就和您好好说说。”

在银子的诱惑下,卖梨少年当即便详细的向着凌牧云介绍了起来,伸手人群中一指道:“公子您看到街上躺着那个公子哥儿没有?”

凌牧云点了点头:“看到了,怎么啦?”

“您知道他是谁么?”

凌牧云道:“不知道,他是谁?”

“您不是咱们洛阳郡的人吧?否则怎么可能连他都不认识?”那卖梨少年一脸卖弄的说道:“我来告诉您吧,这个公子哥儿他就是这洛阳郡城中有名的花花太岁,李白音李大少,他的姨丈,就是咱们整个洛州的头一把,州牧大人王凯之!”

“哦?还有这事儿?”

凌牧云闻言不禁微微一愣,没想到看个热闹而已,竟然还牵扯到王凯之的身上去了。

“当然,您也别误会,这小子的姨并不是州牧大人的正室,只是州牧大人的小妾而已。不过那也了不得,自从这李白音的小姨嫁给了州牧大人做第七房的小妾之后,这李家仗着王凯之的权势,就在这洛阳郡城中牛得不得了。尤其这个李白音,本来就是个花花公子,有了州牧府给他当靠山之后,那更是狗仗人势无所不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整个洛阳郡,谁不知道这花花太岁李白音的名头”

说到这里,那卖梨少年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讥诮和暧昧的神色,说道:“这位公子,您恐怕都想不到,这个李白音有多好色,多能玩儿!上至四五十岁的妇人,下至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都是他的菜,而且不仅是女色,就是长得英俊漂亮的相公,也一样合他的口味,今天这事儿就是他这好色的性子给惹起来的。”

听了卖梨少年的话,凌牧云也不禁暗叹这个李白音的口味够杂够重,问道:“怎么?他调戏什么厉害人物的女眷了?”

“不是,不是。”卖梨少年连连摆手,一脸幸灾乐祸的道:“这回是因为一个英俊漂亮的公子。”

“什么?是因为男的?”凌牧云不禁吃了一惊。

“可不是嘛,今天有一个特别英俊特别漂亮的公子来这松鹤楼吃饭,正巧这个李白音李大少也来吃饭,一见之下立时就起了色心,想要强拉人家跟他回家,结果嘿嘿,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九章 有朋来

在银子的诱惑下,卖梨少年绘声绘色的将事情向着凌牧云讲述了一遍,凌牧云也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事情说来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一出欺男霸女结果踢在铁板上的狗血戏码。

有一个英俊无比的公子来这松鹤楼吃饭,恰好被李白音遇到,李白音一见之下立时就走不动道了,**熏心之下,也不问人家的身份来历,就请那公子到他家去,那公子不肯,他就想要动手强拉。

不想对方竟是个硬茬子,不仅没能将人拉走,反倒这个李白音自己被人从楼上丢了下来,摔了个半死,还好是这李白音有点武功底子,若是寻常人摔这一下,只怕连小命都没了。

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凌牧云话付前言,将手中的银子递给了那个卖梨少年,道:“小哥儿,这锭银子买你的这一筐梨可够了?”

那少年喜笑颜开的接过银子,连说道:“够了够了,这银子连一半都用不了,我还得给你找钱呢。”

凌牧云笑着摆了摆手道:“不必找了,剩下的银子就当是我给你的赏钱了。”

说着话凌牧云伸手从那筐里拿出一枚鸭梨擦拭过后吃了一口,点点头道:“你这梨子不错,甜脆多汁,只是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嗯,这样吧,你把这剩下的梨子就分给大家伙儿,就当是我请大家解渴了。”

“好嘞,都听公子爷您的。”

那卖梨少年欢欢喜喜的点头答应了。当即便拎着筐给在场看热闹的众人分梨。凌牧云给他的那一锭银子足够他卖两三天的梨了,想不到就看个热闹,还能看出这么一笔小财来,他自然是乐不得的。

而那些围观之人看个热闹还有人给发梨解渴,也都纷纷向凌牧云道谢,然后乐呵呵的拿了梨吃,接着看热闹。

卖梨少年发了一圈下来,筐里还剩下了几个鸭梨,回转到凌牧云的身前道:“这位公子爷,还剩下了几个。您看?”

凌牧云摆了摆手道:“剩下的就你自己拿去解渴吧。总不能大家都有得吃,唯独你这个卖梨的却什么也没落下吧?”

“那就谢谢公子爷了。”

卖梨少年喜笑颜开的答应了,伸手从小筐中拿出一个鸭梨,在自己的衣服上随便擦了擦。大口吃了起来。

而就在凌牧云听完故事发完梨。李白音也在仆人的扶持下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眼见众人围观他不说,还有人发梨解渴,直把他当猴儿耍当戏看了。本就憋屈的心里愈发暴怒,向着围观众人吼道:“你们这些刁民,看什么看?还不给老子滚!”

见这李白音在楼上之人的手里吃了亏,却将气撒到他们的身上,围观众人俱是面有怒色,只是慑于李白音在开封城中的恶名,却是没人敢说什么,只是也不愿意就此离开。

见此情景,那李白音更加的恼羞成怒:“好啊,你们这帮刁民也敢看公子爷我的笑话,不走是不是?来人,让这帮刁民都给我滚蛋!”

随着他一声令下,他身边的那几个仆人立时就向着围观众人扑了过来,挥拳踢腿就往围观之人的身上招呼。一边驱赶踢打一边还骂骂咧咧:“我家公子让你们滚没听见么?欠揍的东西。”“滚,都滚,不滚老子打爆你的头!”

这些都是这个李白音的恶奴,身上也多少都有些武功,围观之人大多是寻常百姓,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况且大家也都知道李白音的恶名,哪里敢与他争执?纷纷向后躲避退让开去。

可这么一来,就把原本身在外围后方的凌牧云给让了出来。那些李白音的恶奴都打骂得来了劲儿,哪里管凌牧云是谁,纷纷挥拳抬腿的就冲凌牧云打了过来。

只是凌牧云是何等人物,又岂会真让这么一群恶奴给欺负了?眼中冷芒一闪,猛地探手抓住当先一人砸来的拳头,只是轻轻一拧,立时“喀嚓”一声,就将那人的胳膊给拧成了麻花状,骨头断成了几截。那人顿时一声狼嚎一般的惨叫声便响了起来。

其他几个恶奴见状都吓了一跳,前冲的脚步立时为之一止。只是他们停下却不代表凌牧云就会饶过他们,凌牧云上前一步,将腿一抬闪电般踹出,几个恶奴顿时都惨叫着被踹飞了回去,摔在地上嗷嗷痛叫。

这还是凌牧云顾忌到自身还有要事未办,不宜闹出太大动静惹人注意,所以没怎么出力,要是换做平常,这些人挨上他一脚早就没命了,哪还有力气在这里哼哼?

“你你是什么人?不知道我是谁吗?连我的人都敢打!我我告诉你,这里可是我的姨丈的地盘,我姨丈就是这洛州的州牧王凯之王大人!你敢惹我,不要命了么?”

那李白音见凌牧云三两下就将他手下的恶奴放倒了一地,也不禁大吃一惊,他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了,平日里横行洛阳郡都没什么事,百姓碍于他有王凯之做靠山,从来都是没人敢惹,想不到今天却一连碰到两个硬茬。

凌牧云轻蔑的瞥了这李白音一眼,冷声说道:“本公子是来吃饭的,有你这种苍蝇在这里嗡嗡实在是影响食欲,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滚蛋,要么我让你彻底闭嘴!”

说着话,凌牧云似有意似无意的将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剑之上。

那李白音这时候才注意到,凌牧云竟然还随身带着兵刃呢,顿时吓得浑身一激灵。他虽然专横跋扈,却也不是真的没脑子之人,一看凌牧云这身打扮,十有**是个武林中人。

对于刀头舔血的江湖人,李白音还是颇为忌惮的,因为他知道,江湖中人一言不合拔刀杀人都不是什么奇事,真要是惹恼了对方,对方可未必会像那些老百姓一样顾忌他姨丈的身份,真敢拿刀杀了他也说不定。可要是就这么走了,那他的面子又往哪里放?

就在李白音犹豫之际,他身边一个仆人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两句,这李白音当即眼睛一亮,随即狠狠的瞪了凌牧云一眼,又抬头向着松鹤楼的二楼看了看,这才一挥手,恨恨的道:“都给我撤!”

说完便在仆人的搀扶下转身仓皇而去,那些恶奴也一个个都从地上爬起来,强忍伤势,相互搀扶着狼狈的跟着走了。

见此情景,那些围观之人都是哄堂大笑,更有的人大声叫好。不过还有些老于世故之人知道,这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向着凌牧云劝道:“这位公子,那李白音是洛阳郡城里有名的恶少,他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没准一会儿就会领人回来报复,公子您还是快走吧。”

凌牧云笑着向那提醒之人点了点头,心中却并没有当回事。虽说他不愿意闹出太大的动静来惹人注意,以免让王凯之有所警觉,却还不至于到为了一个纨绔子弟、花花恶少,就连饭都不敢吃的地步。

若是传出去,他堂堂一个先天化境的大高手,却叫一个花花太岁给吓得连饭都顾不得吃就跑了,那还不叫人笑话死?况且他如今还乔装改扮着呢,凭借这从天龙世界从阿朱那里学来的一点易容术的皮毛,只要不是碰见了熟人,轻易也不会暴露身份的。

就在这时,突然听得‘铮’的一声破壶清音,传出一声丝弦,声音空灵琉透,犹如深山泉水,荡涤心扉,悠悠传来,这一声清音之中似乎含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声音一出,众人心中顿时一静,霎时间松鹤楼上下前后鸦雀无声。

凌牧云也是心中一清,不过随即便是一凛,以一声琴音便能影响这么多人的心绪,真是好高明的手段!

循声望去,只见声音来处正是面前的松鹤楼之上,目光透过二楼敞开的窗子,似有一人临窗而坐,弹琴发音,因为角度不好,却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只能看到一个侧背。

便在凌牧云抬头观望之际,楼顶上骤起叮叮咚咚钓悦耳清音,乐音清雅自然,全无半点烟火气息,更隐隐透出一股欣欣然之意,似乎是有佳客远来,不胜欣喜。

此番所奏的,正是一曲“有朋来”!

这“有朋来”一曲,乃是大夏王朝最为流行的乐曲之一,取自“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之意,此曲于大夏王朝的乐者而言,可谓是无人无识,学者更是甚众,凡有宾客来临,往往都要奏此曲。

只是此曲最是追求意境,易学而难精,凌牧云虽然在琴乐方面的造诣不深,却也知道,能够眼下这弹奏之人一般,寥寥数音,便将这曲中意境宣扬而出的,实是世上罕有,大是难得,若是就此错过,亦为憾事。

况且如果他所料不差,对方这一曲“有朋来”很可能就是为他所奏,人家既已以琴音相邀,他若去临门而不入,岂不枉负了对方的一番心意?

念及此处,凌牧云微微一笑,当即迈步走进松鹤楼中!(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章 王天圣

而就在凌牧云一只脚迈进松鹤楼之际,清越的琴音曲调微微的向上一扬,其中透露出的欣悦之意更加的浓郁,佳客临门,一个主人欣喜迎客的景象不由自主的便从众人的脑海之中跳了出来。

凌牧云心中暗惊,能将曲中意境渲染到这种程度,这弹琴之人不仅琴艺实已达出神入化的境界,便是精神修为也实在不可小觑,如此人物,实乃他生平所仅见。

凌牧云能够听得出来,这琴音虽然清雅迷人,却并不未有内力加诸其中。从前他以为似他岳丈黄药师一般,以一曲碧海潮生曲便能挑动人的七情六欲而使之无法自拔,已可算得上是音乐一道上的宗师级人物。但与这个不用丝毫内力便能一样勾动人心的弹琴之人相比,他的那位岳丈似乎也要甘拜下风了。

不过随即凌牧云的脸上便忍不住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不论对方是出于何种目的,能让这样一位琴道大家、乐中圣手以琴音相邀,如此看重,他也足以自豪了。

凌牧云迈步走进松鹤楼中,却见酒楼之中无论是掌柜伙计还是食客,此时都静静的坐在座位之上,闭目倾听,面带微笑,显然都沉浸在了美妙的乐曲之中,竟无一人注意到凌牧云的进来,也就更没人来招呼他了。

凌牧云对此丝毫不以为意,也不去招呼酒楼的掌柜伙计,施施然的穿过大堂,直奔楼梯而去。扶梯而上,但听得那股清扬琴音更见欣悦,似乎也因凌牧云这个佳客的到来而不胜之喜。

迈步踏上二楼,凌牧云举目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怔,眼中不禁浮现出一抹惊艳!

不错,正是惊艳!

只见在那临窗之处,一个身穿锦绣丝袍的公子凭栏而坐。在他的桌上并无酒菜,反而摆着一具古色古香的七弦古琴,十根白玉一般的手指灵活的在琴弦上拨动。发出悦耳动听的清越声音。如淙淙泉水,清澈动人。

只见这人一头乌发仅以一条丝带简单的束在脑后,尽显潇洒飘逸之气。面如冠玉,两道剑眉直鬓。眉下是一双如梦如幻般的眸子。其中似含有千种风情。百般的潇洒,琼鼻、朱唇,白玉般的面颊上却又隐泛一丝红润。五官直比许多倾城佳丽还要来得精致。若是穿上女装,作女儿家打扮,只怕这世上绝大部分的所谓美女都要为之黯然失色了。

若非见他胸前平坦,白玉般的脖颈上也有喉结微微凸起,凌牧云都要忍不住怀疑这人乃是个天姿国色的女子所扮了。即便是凌牧云这个见多了美女的人,乍见此人,心中都忍不住泛起一声赞叹,眼中亦是忍不住流露出惊艳。

不过这位公子美则美矣,却丝毫没有阴柔妩媚之意,反而浑身都透露出一种英武、豪迈之气,顾盼之间,隐隐间竟然有种难以言喻的骄傲,令人不由得为之心折!

凌牧云都不用问,就知道这个弹琴之人,肯定就是先前遭调戏而出手教训李白音之人。

因为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是上了这松鹤楼的二楼,就会不由自主的将目光集中在这人的身上,他就像是那沙石之间的明珠,轻而易举便会夺去所有人的目光,任何人与他在一起,都会相形见绌,黯淡无光,很难再被人所注意。

李白音除非瞎了眼,才会放着这样一个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美男子而不见,去调戏其他人呢。

别说是李白音了,就算是凌牧云自己,第一眼见了这男子,竟然也不由得涌起一丝心动,不过随即便想起了这人与他一样是个男人,心中便是一阵恶寒,将刚刚升起的那一点点的念头打得粉碎,丢到不知哪里去了。

而就在凌牧云刚刚走上楼头,惊艳发愣的一刹那,那浸泡公子的五指一划,古琴发出一阵连贯的清响,戛然而止,然后他便抬起头,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微笑着看着凌牧云。

只是这么轻轻地一抬头,如此简单的动作用却已经充满了优雅、飘逸,然而凌牧云却发现,这人虽是在微笑,看似和风扑面,却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似乎是源自于骨子里的傲然透露而出。

凌牧云不禁暗叹了一口气,那个李白音脑子得抽成什么样才胆敢来调戏眼前这位啊!都不必说话,只从这位的仪态举止之间,他便可以肯定的判断出,眼前这位绝对不是寻常之辈,否则绝不会有此等强大而富有感染力的气场。

面对这样一位仅观其气质就知道非同一般的人,李白音怎么就敢连对方的身份来历都不摸清,就要抢人回家?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啪”

些许念头只是在凌牧云的心中一闪即逝,随即他便向着那锦袍公子微微一笑,轻轻的鼓掌喝彩道:“好琴,好曲,好一个‘有朋来’!余音绕梁,不过如此。”

而那楼上楼下的听曲之人,这时候也都被凌牧云的掌声中从那天籁般的意境之中惊醒了过来,一时间掌声如雷,喝彩不绝,直似要将松鹤楼的房顶都顶掀开一般。

那锦袍公子淡淡一笑,伸手向下轻轻一压。而他这双手似乎有着某种魔力一般,随着他这么一做手势,二楼之上的众人都本能的随他的手势而收声。

一楼之人虽然看不见这锦袍公子的手势,但觉察到二楼的声音骤然停止,虽然不明所以,却也都本能的停下了鼓掌,不再发声喝彩,楼上楼下顿时为之一静。

却见那锦袍公子微微一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曲子想要弹好,须得与意境相合,有佳客来临,这曲子自然就弹得好了。”

说到这里,只见锦袍公子伸手向着他桌子对面的座椅上作势一请,道:“佳客远来,不知可否与在下对坐攀谈,共饮几杯?”

“求之不得,不胜荣幸!”凌牧云哈哈一笑,迈步便走到那锦袍公子的对面坐了下来。

锦袍公子问道:“饮茶还是喝酒?”

凌牧云向着四下里环顾了一下,笑道:“若是品茶,来这里似乎有些不合适吧?”

锦袍公子爽朗一笑,道:“品茶饮酒,意韵自在己心,外物环境理他作甚?心有豪情时,便是夜深独处亦不妨开怀畅饮,心中宁静时,便是闹市街巷之上,又何妨品茶?江湖儿女,洒脱便好,又何必在乎旁人的看法?”

凌牧云闻言微微一愣,心中暗赞对方的洒脱气魄,当即点点头,说道:“不错,兄台说得是,在下受教了,江湖儿女就该有江湖儿女的情怀。今日能与兄台相逢此处,在下不胜之喜,唯有饮酒才能宣泄心中欢喜,不如咱们就喝酒吧。”

“好,江湖朋友相见,就该当喝酒。”锦袍公子笑着点点头,向旁边的伙计吩咐道:“伙计,上酒,上你们酒楼最好的酒!”

伙计答应一声,当即转身快步下去,时间不大,便端上了一坛酒来,道:“客官,这是我们酒楼最好的酒,最上品的花雕,请您二位慢用。”

然而那锦袍公子却一摆手道:“只一坛怎么够?起码也要一人一坛才对,去,再拿一坛来!”

凌牧云也道:“不错,酒逢知己千杯少,一坛酒怎能尽兴?再拿一坛来!”

“好,二位,我这就给你们拿去,请稍等。”

不一会儿,伙计便又端来了一坛同样的花雕酒来,拿来两只酒杯,就要给两人斟上,凌牧云忽然想起在天龙世界里时与乔峰拼酒的情景,哈哈一笑道:“这点小杯怎能喝得痛快?换大碗来!”

不想那锦袍公子却忽然一摆手,道:“还换什么碗?咱们二人直接就用这酒坛喝,岂不更加的爽快?”

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愣,原本以为乔峰就已经是酒国难得的英雄了,想不到这位的豪气却更大,一点也不像是个翩翩美公子,倒更像是个草莽英豪,心中豪情顿时也被激发了出来,当即哈哈一笑,道:“好,那就直接用酒坛喝!”

两人当即便伸手将酒坛的封泥拍开,开了酒坛,举起来互相一碰,“干!”“干!”仰头各自畅饮一口,放下酒坛,两人相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今日能得见兄台,实在是三生有幸,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凌牧云将酒坛放下问道。

锦袍公子微微一笑,道:“在下王天圣,不知兄台如何称呼?今日能兄台把酒畅饮,亦是人生一大快事!”

凌牧云道:“在下凌云,今日能得闻王兄弹奏之天籁,实是幸事,就冲王兄先前弹奏的一曲,就当浮一大白!”

说着话凌牧云便再次将那坛花雕举了起来,向着王天圣示意了一下,随即一仰头“咕咚咚”一口气便喝下了足足小半坛。

酒意上涌,凌牧云不禁豪情勃发,哈哈一笑道:“王兄,你先前的曲子弹得虽好,却未免太过文雅,与你我的身份不太相称,我这里倒是有一曲,想要请王兄品鉴。”(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一章 笑傲江湖歌一曲

“想不到凌兄也有此雅兴,那自是再好不过,在下洗耳恭听。”

王天圣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在桌上一按,他身前摆的那具七弦古琴顿时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在后面推动一般,凭空一移,便移动到了桌子的另外一边,随即猛地一转,头尾颠倒,正好的摆在了凌牧云的面前。

凌牧云眼中精光一闪,王天圣的这一手却是显露出了一身高明之极的内功来。

以内力来震动桌上之物不难,潜运内力隔桌推琴虽然很见功力,却也并非如何了不得,但最后这一转摆好,这一手却是难上加难了,这不仅需要极为深厚的内力修为,而且还需要极为精妙的控制,便是凌牧云自己,如果不以精神念力相助,只凭内力,也难以做到这一点。

由此可见,这位王天圣竟然是个极为少见的武道高手。只是令人奇怪的是,即便以凌牧云敏锐的灵觉感知,竟也无法判断出他的武功修为,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对方不简单,但到底如何的不简单,却是无从得知。

这时就见王天圣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凌兄,请!”

凌牧云将心绪一收,笑道:“我对琴道只是粗通一点皮毛,只是心中记得一曲,深得我等江湖儿女之心,想与王兄共赏,这就献丑了,还请王兄不要见笑才是。”

说着话凌牧云猛地端起酒坛仰头饮了一口,随即将酒坛往旁边一放。双手抚上琴弦,轻轻地,似乎是无意识的拨动了两下,琴音“嗡嗡”之声铮铮而出,从缓到急,从平和到充满了激昂的杀伐之气。凌牧云这几下弹得是全无任何任何韵律可言,但从这简单的几下抚弄中,却散发出了浓烈的江湖气息!

凌牧云并没有说谎,他的琴技确实不怎么样,别说是与刚才奏过一曲天籁之音的王天圣相比了。就算是与寻常琴师相比。只怕也是颇有不如。他本来都不会琴,这点琴技还是与黄蓉相伴以后,耳濡目染之下学会的。

不过他今天所要弹奏的这一曲的曲谱却很简单,想要奏好。更多在情而不在技。正好适合他来演奏。他今天所要演奏的曲子。并非来自这个时代,而是来源于后世,是他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每每聆听,都会忍不住激起他心中的江湖梦。

如今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很久了,也早已真正的迈入了江湖,经历过了不知多少风风雨雨,此时再回想起来,往事犹自历历在目,心中感慨万千,所以这首曲子他不仅仅是要弹奏给王天圣听,其实更是要弹给自己听!

楼上楼下的听琴之人都忍不住将眉头皱了起来,因为凌牧云这几下,扎听起来简直就像是顽童在胡乱拨弄琴弦,根本毫无乐律可言,比起之前的天籁之音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楼下之人看不到二楼场景,故而不明所以,楼上之人倒是看得明白,却也不禁在心中暗自摇头。

松鹤楼乃是这洛阳城中最为著名的酒楼之一,相应的酒菜价格也是相当不菲,能来这松鹤楼就餐的人,除了那些不拘小节不吝钱财的江湖豪客之外,大多都是有一定身份的本城之人,对于这音乐或多或少都懂得些鉴赏。

正因如此,才更对凌牧云弹出的琴音感到失望。这些人虽然也知道,凌牧云这几下多半是在调试琴音,但大家与庸手就是在调试琴音之时也是有区别的,就冲凌牧云弹的这几下杂乱无章、粗糙尖厉的音节,琴技只怕也高不到哪里去,他们实在想不出,明明已有珠玉在前,凌牧云怎么就好意思再把自己的砖石瓦块往外扔,难道真的就是为了献丑么?

对于众人心中的想法,凌牧云自是不得而知,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的,因为他要弹此曲,只为与知音共赏,些许庸碌俗人的感受他又何必去管?

“什么是江湖?”凌牧云忽然说道,听起来似乎是问话,但却并没有要人回答的意思,因为紧接着他就自己接了下去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江湖,有歌有酒,有笑有泪,刀光剑影,侠骨柔情,这便是我的江湖!”

“江湖本是不归路,却当笑着走过,如此才不愧踏入江湖一场!”

凌牧云手指猛地在一划,行云流水般拂过琴弦,琴声瞬扬即止,但一股极尽苍凉的浩然气势,却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压抑感觉,突兀的充满了整座松鹤楼。无论楼上楼下,距离远近的所有人,但凡听到这琴声的,却在同一时间里尽都清楚地感受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沉重沉抑!

王天圣的双眸之中骤然绽射出奇光,凝视着凌牧云,因为无论凌牧云的琴技如何,就只是凌牧云这突然一停而营造出的前奏气势,就已显示出了超卓的大家手段,这让听了凌牧云的试音之后原本已经不抱希望的王天圣突然间有一种柳暗花明的莫名惊喜!

凌牧云缓缓地闭上眼睛,在万籁俱寂之中,十根手指突然重重的落在了琴弦之上。紧接着,一阵慷慨激昂的铿锵曲调,就如同是惊涛拍岸,激起了雪浪千丈万顷,霎时之间便已经遮蔽清空朗日,让整个天地之间都充满了一种激越的跳动音符!

铁血、杀戮、洒脱、纵横、睥睨、悲愤、无奈、伤感种种的情绪,尽都在这阵琴声之中表露无遗,但凡是江湖之人,听到此曲,无不心潮涌动感同身受,因为这首曲子,只属于江湖,只属于草莽豪杰!

千山万水走不停,一人一剑任我行,倾壶醉酒向天笑,刀光剑影问余生!

在如此激越的琴声之中,凌牧云骤然一声长笑,放声唱道:“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掏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不错,凌牧云所唱的正是沧海一声笑!所弹的正是笑傲江湖之曲!

这是凌牧云前世所最喜欢的有数的几首曲子之一。之所以要弹奏这一曲,不仅是为了王天圣,还是源自于自身心情的发泄、感怀,还有张扬和炫耀!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踏入了这个江湖,他就要在这江湖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属于他的骄傲,属于他的传说!而这一切,就从这沧海一声笑,这笑傲江湖之曲开始吧,他希望能够让此曲传遍天下,同时也坚信有一天,自己的名字也同样会传遍天下,为江湖中人所争相传颂!

这一曲,凌牧云不仅是用手在弹,用嗓子在唱,同时也是用心在弹,用情在唱,整个人都放纵了开来,不自觉便将自身的精神意念都融入到了歌曲的意境之中,使之充满了超乎想象的感染力。

那激越豪迈的琴声、歌声,以暴风骤雨之势,瞬间冲进了所有人的心湖之中,触动了所有人的心弦。

虽然恰逢其会的江湖中人并不多,但却无法否认,但架不住在绝大多数人、尤其是男儿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曾有过一个江湖梦。仗剑行天下,侠义管不平,事了拂衣去,世人传英名,那是何等的英雄豪迈,何等的潇洒豪情?

因而,在这一刻,在场所有人的心灵之中,尽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却又难以抑制的强烈共鸣!

江湖梦,谁又能说清,其中有着多少豪壮,多少瑰丽,多少憧憬,多少莫测,多少无奈,多少爱恨情仇,多少的绚烂精彩

松鹤楼上下里外足足百余人,都静静地听着,其专注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前番王天圣弹琴之时。其中有几个恰逢其会的身佩兵刃、面目粗豪的江湖汉子更是嘴角挂着笑意,脸上满是回味,更有几许憧憬、几许翼望,似乎又做起了少年时的懵懂无知的江湖梦,眼角却在不知不觉中泛起了点点的湿润。

鲜衣怒马,四海为家,对酒当歌,傲行天下。那是何等美好的憧憬,多少次午夜梦回之时,也曾想过这些当年初踏江湖之时的梦想,可随着多年江湖风霜的磨砺,早已让他们的激情与憧憬不再。

可如今听了凌牧云这一曲,当年闯荡江湖之时的昂扬锐气似乎又在心头泛起,本已深埋心底的梦想之花竟也再次破土而出,在心田之中重新绽放!

随着一声激昂的声音似乎是直贯苍穹的颤音,一曲终了,就像是一个纵横天下睥睨苍生的绝世的剑客,突然在自己的颠峰时刻,收剑入鞘,拂衣而去,从此深藏身与名,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再也了无痕迹。

随着一曲终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万筷俱寂!因为众人尚且都还沉浸在那琴曲长歌所唤起的江湖梦想之中,默默无语,百转千回而无法脱出。

这种寂静一直维持了许久,本在闭目倾听的王天圣忽然睁开双眼,眸子之中闪烁出一抹奇光,看向对面的凌牧云,轻声问道:“凌兄,不知此曲何名?”

凌牧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缅怀和追忆之色,淡淡地道:“这一曲,名字就叫做笑傲江湖!”。(未完待续)

ps:很喜欢沧海一声笑这首歌,大学时有个同学会弹古筝,求教之后才发现,这书曲子的曲谱其实很简单,学起来真心不难,如果大家有兴趣的也不妨去学学。

第五百一十二章 歌罢酒罢何助兴

“笑傲江湖?笑傲江湖!好一个笑傲江湖!”

王天圣嘴里喃喃的念着,一双梦幻般的眼眸之中透露出莫名的神光:“沧海笑罢苍天笑,苍天笑过江山笑,清风笑时惹寂寥,笑什么?笑江湖中拼搏的苍生么?

或许在它们的眼里,我们这些江湖儿女确实可发一笑,但这海天江山又怎懂得我等江湖儿女的豪情?又怎等得这笑傲江湖的畅快?好一个笑傲江湖!就冲凌兄你这一曲笑傲江湖,我此番这一趟洛阳便没算白来!此曲当浮一大白!”

说着话,王天圣一把抓起旁边的酒坛,举起来向着凌牧云示意了一下,随即拿到嘴边,一仰头便畅饮起来,酒坛的倾斜角度越来越大,酒水源源不断的从中流出,淌进喉咙,看样子竟是要将这一坛花雕酒一口气喝干!

凌牧云一时也是豪情勃发,当即也端起自己的那一坛酒,就到嘴边仰头痛饮起来,芳香醇厚的美酒如瀑布般灌入嘴中,沿喉咙一路入腹,整个人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就在这时,忽听得一阵马蹄声响起,接着便是一阵整齐有序的跑步声,似乎有大批的人马正在赶来。接着就听得街道之上一阵的呵斥和呼叫之声,整个街上一片的嘈杂之声。更有一个嘹亮的声音响起:“来人,把这里给我包围起来,绝不能让凶犯跑掉!”

这时候就“蹬蹬蹬”一阵急促的楼梯响,接着就见酒楼的一个伙计从楼下跑了上来。一溜小跑来到凌牧云和王天圣这一桌前,一脸惶急气喘吁吁的道:“二位客官,不好了,外面来了一大队的官兵,要将小店包围了,带路的就是不久前离开的李公子李白音,看样子是冲着两位来的,两位,你们赶快逃吧!”

孰料凌牧云和王天圣两人听了却都不着急,一直到把酒坛中的美酒都喝干了。这才放下坛子。相互对视一眼,一齐放声大笑。

凌牧云道:“王兄,有不识趣的来打扰你我的酒兴,你看是咱们俩谁出手打发呢?”

王天圣道:“来的人不算太少。嗯。有几百的样子。不如咱们两个就一起玩儿玩儿吧,听了凌兄方才的一曲笑傲江湖,我胸中是豪情满溢。此时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舒展一下拳脚。”

凌牧云笑道:“好,就依王兄所言,咱们就一起活动活动!”

那店伙计闻言不禁嘴里发苦,他之所以急着来向两人报信,一方面是听了两人先后弹奏的曲子,享足了耳福,对两人颇有好感,不愿两人倒霉。

另外一方面也是受了店掌柜的吩咐,店掌柜去门口应付来的官兵,让他赶紧来通知凌牧云和王天圣两人一声,让两人赶紧走,以免等官兵上来抓捕,打斗起来惊扰了店中顾客,打坏了店中的东西,给酒楼造成损失。

可谁想到这两位大爷却都浑然不当回事,听那意思竟还要把来抓的官兵给收拾了。这二位不是喝酒喝多了吧?那可是好几百号训练有素的军士,是说收拾就收拾得了的么,吹牛也不带这么吹的,喝醉了说就话呢吧?

问题是你们吹牛也就罢了,可别连累酒楼啊?你说你们还不趁着官军还没上来赶紧跑,还在这里不慌不忙的,等着被抓么?真要是与那些官兵扑腾起来,惊扰了其他的顾客,打坏了盘子碗桌椅板凳什么的,他们找谁赔去啊?

只是酒楼伙计虽然心中急得不行,却也是无计可施,毕竟凌牧云和王天圣两人都是他们酒楼的顾客,他总不能强撵两人走吧?而且看这二位先前教训那李白音的手段,都是厉害角色,也不是他一个跑堂伙计能够撵得动的啊!

而就在这时,便听“蹬蹬蹬”一阵急促的楼梯声响起,一个顶盔冠甲身材壮硕的将官领着一队手持刀枪的士兵如狼似虎的闯了上来,在这群人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被人搀扶着的青年,正是之前被凌牧云赶走的那个李白音!

李白音上得楼来,一眼瞧见一桌而坐的凌牧云和王天圣两人,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向着两人一指,对那将官说道:“贾将军,我说的就是他们两个。”

这个贾将军依着那李白音的指示向凌牧云和王天圣两人看来,初一见王天圣也是不由得被晃得眼睛发花,心中暗想:“怪不得李大少会这么大动干戈呢,这小相公长得也太他娘的漂亮了吧?连老子都忍不住动心了。”

至于与王天圣同桌的凌牧云,却是不自觉便被这个贾将军忽略了过去。

按说凌牧云也算是个难得一见的英俊人物了,就算为了行事方便,来洛阳之前已经先行改装易容,但他可没有阿朱那等神乎其技的易容术,所以也只是在细微之处动了些手脚,看起来与原本容貌有了些变化,却依旧可算得个英俊的公子哥。

但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如果说凌牧云是鸡群里最英武挺拔的公鸡,那王天圣就是一只白鹤。与王天圣坐在一起,凌牧云立时变成了顽石与珠玉并列,众人的目光都只会去关注身为珠玉的王天圣,他这块顽石就完全没有存在感了。不是凌牧云不光鲜,实在是王天圣太亮丽!

“贾将军,这都是误会,误会,您可千万手下留情,别吓着了小店的顾客们。您看是不是等客人出了小店的门,你们再动手?”

就在这时,松鹤楼的店掌柜也急忙忙的从楼梯上来,向着那个为首将官陪着笑脸,好言求情道。

“你个老家伙,贾将军抓捕要犯,也是你能插嘴的吗?滚一边去!”

还没等那个为首的贾将军说话,李白音就先不干了,猛地挣开下人搀扶的手,上前一步对着店掌柜“”就是两个耳光,随即抬起脚来一脚便踹在了那店掌柜的小肚子上,直踹得那店掌柜痛呼一声踉跄两步,险些没从楼梯滚下去。

这还是李白音先前被摔得不轻,身上有伤使不得大力,否则就这一脚只怕就真的把店掌柜从楼上踹下去了。

李白音一脚踹完了店掌柜,转回头来见这个贾将军还在那里发愣,不禁有些急了,伸手碰了碰贾将军,道:“贾将军,凶犯就在眼前,你怎么还不动手啊?”

贾将军这才如梦初醒,微不可察的吞了口唾沫,这才向着凌牧云和王天圣两人一指,喝道:“好胆大的凶徒,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袭击州牧大人的亲属,还把王法放在眼里么?来人啊,把这两个凶徒给我抓起来!”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他身后的那些官兵当即举刀持枪的涌上前来,就要来抓凌牧云和王天圣。

只是凌牧云和王天圣是何等人物,又岂是区区几个军卒就能拿下的?

凌牧云猛地伸手虚空一抓,旁边一张桌上的筷筒顿时应手而起,飞入了他的手中,使用的正是他从天龙世界里学来的擒龙功。

筷筒入手,凌牧云伸手从筷筒中抓出几根筷子,手臂一扬,顿时如闪电般射出,正中扑上前来几个军卒的手背,纤细的竹筷从几人的手背上贯穿而过,穿了个通透,那几个军卒当即惨叫一声便将手里的兵刃丢在了地上。

而就在凌牧云以竹筷伤敌的时候,王天圣则不慌不忙的拿出一条雪白的绸布,将桌上的七弦古琴包裹起来,捆缚在身后,这才抬头看向贾将军等人。

眼见李白音的一双眼睛犹自恨怨贪婪的看着他,王天圣不禁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抹冷芒:“连是神是鬼都认不清,我看你的这双眼睛也不必再要了。”

说着话就见他轻轻一扬手,两道细微的寒光一闪即逝,就在他身边的凌牧云竟然都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接着就听得那李白音骤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猛地捂住眼睛,从他的手指缝隙间,从可以看出鲜血涌流而出,同时露出来的还有两小截银白的针身。

原来王天圣射出的是两根纤细的银针,刺瞎了李白音的双眼。这下李白音的一双眼睛是真的不必要了。

“啊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痛啊!”那李白音痛得嗷嗷直叫,晃身摇头,痛苦之极。

原本搀扶他的那个仆人想要上去抱住他,不想重创之下的李白音力量竟是大得出奇,那个仆人一时竟然抱不住。就在这时,李白音疼痛之下无意识的向后一退,正踏到了楼梯上,一脚落空身体失衡,便连带着抱着他的仆人一起惨叫着翻滚了下去。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甚至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几个军卒便受伤之下兵刃脱手,李白音更是双眼被刺瞎摔下楼去。

那个贾将军一时间只觉得手脚冰凉,既是心惊于凌牧云和王天圣两人的手段之迅疾凌厉,也是为这件事的后果而感到害怕。李白音的眼睛瞎了,又摔下楼去,也不知会不会伤及性命。而且最要命的是这一切还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等州牧大人回来,又岂能轻易放过他?(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章 谈笑杀人行(上)

“给我上,把这两个凶徒都给我拿下,如敢反抗,格杀勿论!”贾将军骤然怪叫一声,喝令手下向上冲去。

他在转瞬之间便已经想明白了,无论他再怎么不愿意相信,李白音受创都是铁一般的事实,就算侥幸不死,一双眼睛也瞎定了。

李白音是谁?那可是州牧大人王凯之第七房小妾的亲外甥。虽说李白音的小姨只是王凯之的一房小妾,身份比不得正妻,但却是王凯之最宠爱的一房小妾,那可是最能吹枕头风的人,要是让李白音的姨母知道了李白音的事,只要在州牧王凯之的耳边吹吹枕头风,那他可就倒霉定了。

虽说他身为洛阳郡一城的城防军统领,乃是正五品的武官,地位已经不算低了,但那也得分跟谁比,与身为朝廷正二品大员、正经封疆大吏的王凯之一比,他就什么也不是了,只要王凯之稍微一歪歪嘴,他就得完蛋。

所以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将把李白音害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凌牧云和王天圣两人拿下,无论是死是活都行,只有将两人拿下,让李白音出了气,或许他还有保住官帽的可能,否则的话,他就等着被州牧大人迁怒吧,到时候别说是乌纱帽了,就算是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在两说!

得了他的吩咐,更多的军兵涌上二楼,向着凌牧云和王凯之二人冲了过来。这次还不等凌牧云出手,就见王天圣探手入怀。随即白玉般的手掌轻轻一扬,顿时数枚银针便飞射而出,向着那些涌来的军卒刺杀而去。

以王天圣的手段,射出的银针甚至连凌牧云都难以看清,又岂是这些寻常军卒能够抵挡得住的?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军卒眉心之处顿时现出一个血点,竟是被银针刺破头骨射入了脑中,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便即摔倒在地,气绝而亡。

而这还没有完,只见王天圣的手指轻轻一动,那些本已射入军卒头脑之中的银针立时应手而出。随即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说纵。再次向着随后冲上来的军卒眉心射去。

凌牧云也直到这时才看清,原来在那些银针的针鼻之上,都拴着一根细细的红色丝线,而丝线的尾端就拴在王天圣的手指之上。因而王天圣只需轻轻勾动一下手指。那些本已射入敌人体内的银针便能。再次杀敌。

只是说起来容易。但真想要办到,却是难能之极。凌牧云将精神念力散发开来,“看”得清楚。那些红色的丝线其实就是寻常的蚕丝编制而成,并非什么难得的珍惜特殊材料,只需稍微用力一拉,便会断裂。

以这等纤细脆弱的丝线来遥控银针杀敌,这本就是极为难能之事,而且王天圣不知是控制一枚银针,而是以一只手同时控制多枚银针,这就更加的难能可贵了,这不禁需要极为高深的内力修为,还需要极为精妙的控制手段。

凌牧云自问,如果换做是他来控,即便是有着精神念力的加持,他也未必能够依样画葫芦,若要达到如王天圣一般的运用自如、举重若轻,那就更加的不现实了。

从两人一见面开始,这王天圣就始终给凌牧云一种高深莫测之感,凌牧云一直觉得,这王天圣的武功修为只怕还在他之上。只是王天圣气息内敛,即便以他灵敏之极的灵觉也难以准确的判断出对方的武功实力来。

只是凭直觉,凌牧云感觉到对方似乎对己并无恶意,而他又对王天圣颇有好感,所以才彼此言谈甚欢,并未因戒惧而拉开距离。

不过此时这一动上手,就立时显出真本事来了,这个王天圣的武功确实比他要高,而且看王天圣轻描淡写的样子,显然这还远不到他的极限,只怕不禁武功比他要高,而且还高出不止一筹!

说起来,似王天圣这般以丝线遥控银针杀敌,采用红色丝线其实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因为红色丝线太过醒目,容易让对手辨别出攻击线路来。

如果要是换做白色或者干脆不给丝线上色,只是简单的以蚕丝编制而成,那就更难以令人发现,来无影去无踪,令敌人根本就无法判断出攻击线路,威力也将更大。

只是这些道理凌牧云初见便能想出来,以王天圣的修为见识,自然不可能看不到,如此一来,就只有一个解释了,或许是这王天圣在色泽方面有偏爱,就喜欢红色。

同时也透露出了王天圣的自信,自信就算以红色丝线来牵动银针,也一样无人可敌,唯有如此,才会解释他为什么会放着明明可以提升自身武功威力的无色丝线而不用,偏偏要以红色丝线来遥控银针。

相比凌牧云还有空仔细的对比他与王天圣两者之间的差距,品评王天圣的手段。带队的贾将军心情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眼看着自己手下的兵丁只要冲到对方身前丈许之内,就会仿佛稻草人一般倒地毙命,而以他后天巅峰之境的修为,竟然也只看到似有数条红色丝线在对方的身前舞动,连对方到底是怎么杀的人都没有看清,只看到手下的军卒不断被杀倒地,尸体在楼板之上堆成一团!

贾将军只觉得手脚冰凉,一股寒气从他的脊背升起,到了现在,他哪里还看不出来对方竟是先天化境的高手?若非是先天化境的高手,又怎能让他连如何出手的都看不清?

须知他好歹也是后天大成之境巅峰的修为,距离先天化境也不过是一步之遥了,放在江湖上,那也算得上是准一流的高手了。若非如此,王凯之也不会对他委以城防军统领的高职,令他全权负责洛阳郡的治安。

可是现在,在贾将军的心中却已经只剩下了恐惧。他武功虽然算不得多么了不得,但能够混到今天这个位置上,一点眼力还是有的,就凭对方展现出的手段,不仅铁定是先天化境的高手,而且还不会是一般般的先天化境高手,很可能在先天高手之中也是顶尖的存在!这样的人岂是他一个连一流之境都还没迈入的后天武者,带着几百个普通的城防兵丁能够擒拿得了的?

此时的他已经不奢望能够将王天圣和凌牧云两人拿下了,他此时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全。因此口中虽然仍旧让手下人往上冲,他自己却开始悄悄的顺着楼梯往下溜了。

只是他奸猾,那些城防军卒却也不傻。转瞬之间,死在王天圣手下的已经有二三十人之多,而他们甚至连王天圣和凌牧云二人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摸到,甚至兵刃都递不到两人的身前,这是何等的恐怖?这样的敌人,又怎能不让他们为之丧胆?

如果贾将军这个顶头上司在场坐镇,这些军卒还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一冲。可现在连贾将军这个领头的都被吓怕了悄悄要往下撤,他们又何必上前去送死?一时间也都畏缩不前起来。

手下们的畏敌不前都被贾将军看在眼中,如果换做往常,他的手下胆敢这么干,他非得狠狠训斥不可,甚至恼怒起来,甚至可能当场实行军法,让他们知道知道,在战场上临敌不前,怯敌畏战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然而现在他却不敢这么做了,因为他想要实行军法得有个前提,那就是他自己首先得做好榜样,这样他才有底气来处置属下。可现在连他自己都害怕要逃了,还怎么来勒令属下拼命杀敌?

面对这种情况,这位贾将军所做出的选择就是一边号令大家继续往前冲,一边加速向楼底下撤去,至于他的那些手下是否会遵从他的命令,这已经不是他所关注的事情了。

因为他知道,今天他踢上的,是一个坚硬无比的大铁板,根本不是他的小胳膊小腿所能够打破的,他现在只求能够不着痕迹的退到暗处,然后装模作样的招呼两声,等待凌牧云和王天圣两人的离开。

不错,他现在已经对抓捕王天圣和凌牧云两人不抱任何希望了,这已经是完全超乎他能力范围之外的事,让他领人来围剿两个先天高手,这不是开玩笑么?现在保住小命才是正经。

至于以后怎么交差,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总不成为了王凯之的一个小妾的外甥,就把他自己的小命丢在这里吧!

眼见着军卒都不敢上来了,王天圣忽然转过头来向着凌牧云微微一笑,道:“凌兄,被这些苍蝇一搅,再好的酒兴也没了,不如咱们这就走吧?”

“好,就依王兄所言。”凌牧云点点头,伸手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来,信手一扬丢给躲在一旁已经有些吓傻了的酒楼掌柜:“掌柜的,这是我们的酒钱。”

“凌兄请。”

“王兄请。”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一笑,当即站起身来,一起向着楼梯口走去。

那些拥在楼梯口处的军卒俱是大惊,王天圣只是坐在座位上时就已经杀了他们这么多人,此时起身了还了得?惊骇之下,再也顾不得军令不军令的,你拥我挤、争先恐后的向着楼下逃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谈笑杀人行(下)

王天圣与凌牧云两人就像是在散步一般向着楼梯口走去。

原本挤在楼梯上的那些军卒们眼见王天圣这个煞星来临,更是拼了命的往下挤,可楼底下却还有不少不明所以的军卒想要往上冲,众多的人顿时就都堵在了楼梯之上。楼上的人要下去,楼下的人想上来,嘈杂叫嚷,一时间整个楼梯上下都乱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忽听“轰”的一声巨响,却是拥挤承载的人数过多,木质的楼梯终于承担不住,突然断折坍塌开来。

这一下子堵在楼梯上下的近百城防军卒可算是遭了秧,顿时摔成了一地的滚地葫芦,有些倒霉的,更是直接就被摔死,或是被后续落下来的人压死,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惊叫惨呼之声立时大起,动静之大,甚至让整个松鹤楼都跟着晃了三晃!

眼见楼下摔得尘土飞扬狼藉一片,刚刚走到楼梯口处的凌牧云和王天圣两人不禁暗自摇了摇头。凌牧云看了王天圣一眼,说道:“王兄,不如咱们还是从窗户走吧?”

王天圣点点头:“好吧,就依凌兄所言。”

当下两人便转身来到两人之前所坐的临街窗边,向着下方看了一眼,发现下面围了一群的城防军卒,甚至还有一部分弓箭手,张弓搭箭正瞄着他们这扇窗户呢。

“王兄,我先下去清清道。”凌牧云哈哈一笑,一纵身便从窗户飞跃而出。向着楼前的街道之上跃落而下。

“放箭,快放箭!”

街道上也不知是谁下了一声命令,原本就已经准备好了的那些弓箭手顿时拉弓放箭,密集的箭矢就像是雨水一般向着凌牧云飞射而来。

只是面对这些,凌牧云却是视而不见,任由这些箭矢他的身上,还没等沾到他的衣服,就被充盈在体表之外的先天护体罡气给排斥而出,或者力竭而落,或者向旁滑射而出。根本伤不得凌牧云分毫。

不过凌牧云也不是光挨打不还手的。身子尚在半空,便伸出手来猛地一抓,那些射向的箭矢顿时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抓住,呼啸而进的轨迹顿时为之一止。随即乖乖的落在了凌牧云的手中。

凌牧云反手一扬。刚刚抓在手中的箭矢顿时就像是重新被强弓射出一般。破空而出,沿着原路向着来处激射而去。一时之间痛呼声四起,几十个弓箭手顿时惨叫倒地。其中那个下令放箭的将官更是被凌牧云重点照顾,一箭贯脑,脑浆迸裂。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只是短短一瞬间之内的事情,直到这时,凌牧云的身形也才刚刚落地。然而看着凌牧云轻飘飘落地的身形,那些原本将酒楼团团围住的城防军卒却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小步。

他们这些人围在外面,因而之前并没有见识到凌牧云和王天圣两人在楼中的举动,不知道两人的威能。但凌牧云这一出场,就让他们知道了厉害,几十个弓箭手的齐射,不仅没能对凌牧云造成丝毫的伤害,反而在转瞬之间就被人反手一击轻而易举的灭掉,这是何其恐怖的实力!

然而还不等这些城防军卒从凌牧云所带来的震撼中缓过神来,就又见一条身影从楼头飞身跃下,这人的速度竟是快得出奇,好似上一刻才刚从楼头窗户跃出,下一刻便已经稳稳当当的站在了街道之上,身形快得简直超乎想象。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王天圣。

别说是街道之上的那些城防军卒了,就算是凌牧云都被吓了一跳,这王天圣的身法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他自己因为身负多种轻功绝学,一向以身法迅捷而自傲,但与这王天圣一比,他的身法速度就忽然变得不值一提了。如果将王天圣的身法速度比作是骑骏马奔驰的话,那他充其量也算是在坐牛车,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凌牧云自问,如果王天圣是对自己出手的话,以对方恐怖的身法速度,他恐怕除了施展出凌波微步这类转圜精妙的身法之外,就再无他法可以应对了,甚至就算将凌波微步施展出来,能否应接得下王天圣的超强速度也在两可之间。

就在凌牧云心思涌动之际,却听王天圣忽然笑问道:“凌兄,咱们再另外找个地方喝酒畅谈如何?”

凌牧云当即便将心中杂念抛诸脑后,笑着应道:“好,就依王兄所言。”

当下王天圣哈哈一笑,一把拉住凌牧云的手,并肩携手,一齐向外走去,竟是将他们面临的重围视若无睹,浑没将层层包围的城防军卒看在眼中。

“大家一起上,抓住他们!”

而两人目空一切的态度也将这些包围在外的军卒们都给激怒了,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无数的军卒举刀挺枪,仿佛潮水一般向着凌牧云和王天圣二人冲杀过来。

王天圣微微一笑,与凌牧云携在一起的右手不动,左手伸出袖来,白玉般的手指伸缩勾动间,数枚牵着红色丝线的银针便有出去,银光闪烁红线飞舞间,十几个从他这边冲过来的城防军卒便仿佛稻草人一般倒在了地上,气绝而亡,在每个人的眉心正中,都留着一点小红点,那是银针破脑而入后留下来的痕迹。

眼见王天圣只收拾了他那一边涌上来的敌人,而拉着他的手却并未松开,凌牧云便知,他新认识的这位王兄此举只怕也是存有考校之意。

当即微微一笑,左手依旧与王天圣拉着,右手食指伸出,向着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城防军卒一点,“嗤”的一声,一道无形剑气顿时应点而出,正那人的胸膛之上。那军卒胸膛之上立时迸溅出一团血花,惨哼一声向后便倒。

凌牧云此番所使的,正是“六脉神剑”中“商阳剑”的一招。

本来以凌牧云的武功,想要收拾这些城防军卒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王天圣轻描淡写、手指微弹,便将那些围攻上来的军卒取了性命,他这边总也不能太过逊色吧。要是等敌人攻到近前,在挥拳出掌将对方打倒,那与王天圣一比,未免就落了下乘。

既然王天圣轻描淡写间便可从容制敌,出手之间没有半点烟火之气,他也不能太过丢脸不是?于是心念一动,便施展出了这“六脉神剑”来。

而这一招“商阳剑”一出,接下来的“少商剑”、“中冲剑”、“关冲剑”、“少冲剑”便即源源不断而出,除了应用于左手小指的那路“少泽剑”外,凌牧云手指伸缩变幻之间,五脉剑法便即纵横飞舞,呼啸而出,无形剑气纵横交错,从他这边冲上来的城防军卒纷纷中剑倒地。

论及应付之潇洒自如,凌牧云这一手“六脉神剑”比起王天圣的红丝银针来也是毫不逊色。

一边是红丝飞舞银光闪,一边是无形剑气破空催,王天圣与凌牧云两人便似闲庭信步一般,不急不缓的往外走,但冲上来试图对他们动手的城防军卒却仿佛稻草人一般一排一排的倒下,妖艳的血花不断的绽放开来,在天空骄阳的照耀下,竟是格外的壮美与震撼!

只是可惜,这种美此时却是无人有心情欣赏,凌牧云和王天圣两人是谈笑信步,无暇观赏。而众多城防军卒们则是被杀得胆寒心骇,面无人色,满心都只剩下了恐惧,躲闪逃命还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去留意这番场景美不美?

到得后来,凌牧云与王天圣两人所到之处,那些城防军卒都如潮水般退后,让开道路来,眼睁睁的看着凌牧云和王天圣两人谈笑风生的从他们的重重包围之下漫步而出,扬长而去!

直到两人脱出重围走得远了,一个盔甲歪斜、脸上还淌着血的将官才从酒楼之中冲了出来,正是先前上楼去要抓捕凌牧云和王天圣二人的那个贾将军。

原来先前他眼见王天圣太过恐怖,心惊害怕之下便想借着手下人的掩护退下楼去。只是没想到还没等他退到一楼,楼梯便被他手下那些惊慌失措的军卒们给挤得坍塌了。

不过他好歹也是个后天巅峰修为的准一流高手,在楼梯塌的那一刻,他及时反应过来,从坍塌的楼梯上纵身跃出,侥幸没有被坍塌的楼梯和摔下来的军卒给砸到,只是被一块迸飞的楼梯扶手碎片在脸上划了一下,受了点皮肉之伤。

不过经此一事,却是彻底的将他的胆子给吓破了,因此他虽然知道凌牧云和王天圣两人转道又从二楼窗户出去了,却假作不知,只是装模作样的忙着在楼内抢救那些受伤的军卒,只是任由围在外边的军卒在他事先留在外面的副手率领下对凌牧云和王天圣二人发动徒劳的围攻。

直到两人走了,他这才装模作样的跑出来,眼见他的那个副手脑浆迸裂的凄惨模样,心中惊惧之后也是一阵的庆幸,若非他聪明,只怕此时这么死的就是他了。

眼见他出来,那些被凌牧云和王天圣二人吓得胆寒了的城防军卒顿时找到了主心骨,当即便有人过来向他请示:“统领大人,凶徒跑了,咱们还追不追?”

刚庆幸逃过一劫的贾将军气得一脚便把那人踹了个仰八叉,喝道:“追什么追?没看到弟兄们伤亡这么大么?抢救弟兄们要紧!”(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 王凯之回城

数日之后,到辖下郡县去视察的王凯之回到了洛阳郡城。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才一回到州牧府,迎接他的就是一个令他险些暴跳如雷的消息。

“老爷,我外甥音儿可被人给祸害惨了,可那凶手到现在都还没有抓到,您可得为妾身做主啊!”

王凯之才一进府,都还没等坐热,一个妙龄少妇便闯进厅中,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哭得是梨花带雨,呼天抢地,直哭得王凯之是晕头转向,连忙安慰道:“妙儿,别哭,有什么话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到府衙里来了?”

原来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妙龄少妇不是别人,正是王凯之的第七房小妾胡妙儿。这胡妙儿本出身于洛阳城中的一个富商之家,在一年前王凯之寿诞之时,曾随父亲前来为王凯之贺寿,一眼便被王凯之瞧上了,于是便在寿宴之后下聘礼到他们家,要纳她为第七房小妾。

而胡家本来就想巴结王凯之还巴结不上呢,面对王凯之的求亲又怎么可能拒绝?于是当即便兴高采烈的将胡妙儿嫁给了王凯之为第七房小妾。

因为这胡妙儿不仅年轻貌美,而且还极会讨男人的欢心,因而自嫁入王家之后,是深受王凯之的宠爱,从而使得王凯之其他的一众妻妾尽因此而受到了冷落。加之这胡妙儿恃宠而骄,在府内飞扬跋扈,不将其他妻妾看在眼中。惹得王凯之的其他妻妾对其群起而攻,闹得是不可开交。

后来王凯之眼见家宅不宁,无奈之下,便在洛阳城中另外置了一户宅子,胡妙儿迁出府衙安置在了那里。毕竟他虽宠爱胡妙儿,却也不可能为了胡妙儿一人便将他的一众妻妾尽数逐走。更何况他的正妻更是出身于官宦人家,娘家乃是他在政治上的盟友,他就算只是为了政治利益出发,也不可能真的将他的正妻给逐走或者休了。

而胡妙儿在搬出府衙之后,王凯之虽然心存歉疚。对其越发的宠爱。但为免再次后院起火,却是有过吩咐,等闲情况下,不让其再到府衙中来。而是他自己隔三差五的出府衙到其为胡妙儿所置的那户外宅之中过夜。

而胡妙儿也还算懂事。自从他吩咐以来。没有他的允许,便不再到府衙中来,即便想他了。也只是差人到府衙之中叫他,从不亲自上门。故而今日看到胡妙儿竟然出现在府衙之中,王凯之不禁大为奇怪。

胡妙儿抬起头来满面是泪,泣声说道:“老爷,我知道您才刚出外视察回来,肯定累坏了,我也不想上门来打搅老爷。只是只是妾身受了委屈,如果不和老爷您说,又能和谁说去呢?”

王凯之以手抚着胡妙儿的玉背,温声劝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妙儿你把话说清楚,我倒要听听,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把我家妙儿欺负成这样,你放心,只要妙儿真的委屈,老爷我一定给你出气!”

胡妙儿当即哭诉道:“老爷,是这样的,我的那个外甥李白音,老爷您不是也见过么?那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这洛阳城里的人谁不知道,白音他是个乖孩子?可就在前几天,他去酒楼喝酒,竟然被两个江湖恶徒给欺负了”

王凯之的心里不禁暗自一撇嘴,这个李白音他确实知道,因为胡妙儿的关系,也见过不止一次。他身为洛州牧,洛阳城是他的地盘,李白音的事情他又岂有不知?洛阳城中最有名的花花太岁嘛!如果说李白音是个乖孩子,那整个洛阳城里只怕就没有坏孩子了。

不过怎么说李白音也是胡妙儿的亲外甥,也算是他王凯之的亲戚,既然人家的亲姨都被他给睡了,这小子仗着他的名头做的那点恶事在王凯之看来也算不得大事情,因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听胡妙儿哭诉的样子,似乎李白音那小子这次出去撞上了江湖人,结果被收拾了一通。这倒也不足为奇,毕竟江湖中人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也是常有的事,李白音那小子又是仗势欺人横行惯了,碰在一起起了冲突,被收拾一通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想到这里,王凯之便笑着打断道:“好啦,妙儿,我明白了,是不是你那个外甥李白音与人起冲突吃了亏?我一会儿会派人去通知一声城防军统领贾铭,让他一定着力缉拿凶手,为你外甥出气的。”

胡妙儿却并不干休,哭着说道:“老爷,事情没这么简单的,您听我说完好么?”

“没这么简单?”王凯之微微一愣,道:“怎么,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其他的岔子不成?”

“老爷您不知道,白音那孩子当时吃了亏之后就去找那个贾铭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个贾铭不但没能帮他出头,还还把他给害了!呜呜呜”胡妙儿说到这里,便又捂着脸便哭了起来。

王凯之也吃了一惊:“什么?贾铭把李白音给害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说王凯之不太看得上李白音,却也知道,李白音之所以能够在洛阳城中为非作歹,主要就是仗着他的势。他与李白音的关系在洛阳城中不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也差不多少,贾铭身为城防军的统领,怎么可能不知道?

既然明知道李白音与他的关系,这贾铭怎么敢不但不给李白音出头,反而还会害李白音呢?难道这个贾铭就不怕他的雷霆之怒么?按说这个贾铭虽然归属于他的左右手兵马指挥使蒋伯方直接统辖,但他王凯之可是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贾铭脑袋是不是烧糊涂了,敢来捋他的虎须!

“老爷,都怪那贾铭办事不肯出力,那天白音去向他求援,请他带着兵去抓捕那两个欺负他的恶徒。可那贾铭带兵去了之后,不但没有将那两个恶徒拿下,反而还放任那两个恶徒将白音那孩子的双眼刺瞎,胳膊和腿都给打断,最后还任由那两个恶徒离开了,老爷您说,那贾铭不是故意害白音是什么?如今白音那孩子双目失明,一辈子都毁了,可凶手却还逍遥法外,老爷,您可要为妾身那苦命的外甥做主啊”

胡妙儿哭着将事情对王凯之说了一遍,随即一双桃花眼就像是变成了泉眼一般,泪水不断的往外流,止都止不住,好似受了多大的冤屈一般。

王凯之拍案而起,大声道:“好你个贾铭,竟敢如此无视王法,与匪徒勾结,来人啊,去把城防军统领贾铭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

李白音是是死是活其实并不放在王凯之的心上,他李白音的遭遇却让他感觉到自身的威严受到了强有力的挑衅,这却让他不由得火冒三丈。他身为洛州的一州之主,如今手下的一个五品的城防军统领就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坐视他的亲属受到伤害而不管,这还了得?真要是放任这么下去,那这洛州之地,还有谁会听他的话?

然而还没等得他派的人走出府衙,便见一个报事的下人进来,向他禀告道:“启禀老爷,城防军统领贾铭在外求见,说是有要事要向您禀告。”

王凯之不禁微微一愣,接着冷笑道:“想不到这小子还自己上门来了,去把他叫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说。”

时间不大,就见贾铭随着下人进了大厅,一抬眼看到王凯之和他身边的胡妙儿,贾铭不禁暗叫一声糟,急忙单膝跪地向着王凯之行礼道:“属下贾铭,参见州牧大人!”

王凯之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贾铭,半晌没说话,直到贾铭额角的冷汗都流下来了,这才淡淡的道:“贾铭,我听说你很了不起啊,江湖匪类在城中大肆犯案伤人,你这个城防军统领却是置若罔闻,放任不管,你这是想干什么?你这个城防军统领是不是不想干了?”

王凯之的话语声虽然不大,但听在贾铭的耳中,却仿佛一声声惊雷相似。

他的心中不禁暗自叫苦,他一听说王凯之一回城便急匆匆的前来求见,就是怕先被人告了刁状。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到底还是让胡妙儿赶在了前面,不用问,在他来之前,胡妙儿肯定已经在王凯之的面前狠狠的告了他一状,否则王凯之也不会如此说。

贾铭猛地双膝跪地,向着王凯之连连叩拜道:“州牧大人,属下冤枉啊,李少爷的事情真的不怪属下,属下有下情回禀。”

王凯之冷声道:“你说吧,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可说的!”

“州牧大人,不是属下不肯出力,实在是李少爷惹得人太厉害了,那两人可不是一般的江湖匪类,而是先天化境的大高手,哪里是属下能够抓得住的?就连属下都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大人您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惊人的消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仔细说。”

听了贾铭的话,王凯之不由得微微吃了一惊,发现事情似乎并不像他原来预想的那么简单。

“启禀大人,那天李少爷来找属下,说是在城中的松鹤楼吃饭时遇到了两个暴徒,一个把他从吃饭的二楼摔了下来,另外一个把他的家丁仆人都给打了。我一听对方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城中行凶,这还了得?于是就率领了一队人马随李少爷去城中抓捕”

“没想到等真到了松鹤楼,属下才发现,李少爷说的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寻常的江湖匪类,而是先天化境的大高手,他们见了属下等人前去丝毫不怕,不仅以银针射坏了李少爷的双眼,害得他从楼梯上滚落下去,还轻描淡写间便残杀了属下手下的多名将士”

“属下虽然率领麾下军卒拼死向前,但无奈对方的武功实在太高,我们甚至都靠近不到对方的身前,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人在大肆屠戮一番之后扬长而去,事后一统计,我那天带去的数百名城防军将士,死伤了足足一百多人。大人,不是属下不想擒敌建功,实在是对方太厉害了呀,大人”

贾铭之前最怕的就是王凯之根本不听他的辩解就要治他的罪,此时眼见王凯之愿意听他辩解,哪里还敢耽搁?当即便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听着贾铭的陈述,王凯之的脸色也是不断的变化。最开始还是一脸的冰冷和严厉。但随着贾铭的不断讲述,他脸上的冰冷也逐渐化开,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讶。

如果贾铭没有说谎,那这件事还真怪不得贾铭,王凯之自身虽然半点武功也不会,身居高位这么多年,他见过的武林高手也不在少数,知道先天层次的高手有着多么大的破坏力,如果面对两个先天高手,几百名没有什么特殊装备的寻常兵卒确实不足为凭。只是这洛阳城中怎么会突然冒出两个先天高手来?是单纯的路过。还是别有所图?

想到这里。王凯之脸色渐渐坡来,沉声问道:“贾铭,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贾铭连忙道:“属下所言句句属实。这件事在场许多人都是亲眼所见。属下怎么敢欺骗大人呢!”

“那我问你。事后你就没有对这两人进行一下调查么?这两人到底是什么人,现在何处?”

“启禀大人,属下时候便派人查问过了。据那天酒楼之中的食客交代,这两个人曾经互通过名姓,一个叫做王天圣,另外一个则叫做凌云。两人那日突围之后,就完全不见了踪影,任凭属下如何查找,也找不到两人的半点踪迹,属下怀疑,他们可能是离开洛阳郡了”

“王天圣?凌云?”

王凯之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只因这两个人的名字他都没听过。须知先天高手不是路边的大白菜,即便是放眼整个江湖,但凡臻入先天之境,便可算是臻入了一流高手之列,起码也是一方之雄,都是威名远扬之辈。

他虽然不会武功且身在官场,但因为自家妹子与武林渊源极深,所以对于武林之事也并非一无所知,可这两个人的名字他却连听都没听说过。

就在这时,一个细细的声音忽然在王凯之的耳边响起,王凯之脸色微微一变,眼睛忍不住向后堂瞟了一眼,随即向着贾铭道:“那两个人都是什么打扮长相?使的都是什么武功?嗯,你把那天的情形详详细细的给我讲述一遍,不许有一丝一毫的遗漏,听到没有?”

贾铭不由得疑惑的看了王凯之一眼,不明白王凯之为什么会问这些。如果这话是一个武道高手说的,贾铭丝毫不会觉得奇怪,这么问显然是想根据人的相貌打扮和武功路数来推测对方的身份。

可问题是说这话的是王凯之,这就让贾铭纳闷了,您老人家一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老官僚,就算我告诉你了对方的相貌打扮和武功路数,难道你还能猜出对方的身份来么?

只是心里虽然腹诽不已,但王凯之既然问了,贾铭也不敢不答,当即便细细回忆,将当日的情形仔仔细细的向着王凯之诉说了出来

待到贾铭当日的情形详详细细的说完之后,王凯之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便摆了摆手让贾铭回去。贾铭虽然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多问,便忐忑不安的离开了。

等贾铭走了之后,王凯之又虎着脸将仍然不依不饶的小妾胡妙儿喝退,令其回家等消息。

就在两人先后离开之后,却见王凯之并没有坐下,反而转身向着内堂的方向略带恭谨的问了一句:“妹妹,你可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吗?”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个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接着便见一个一身雍容之气的年轻美妇从内堂之中走了出来,原来这个女子一直就躲在大厅之后偷听众人说话。

如果贾铭看到这幕情景,想必就能猜到王凯之忽然向他询问王天圣和凌云二人相貌打扮和武功路数的原因了。

不错,之前的那些话并不是王凯之想要问的,真正要问这些的其实是这个一直藏在厅后偷听的女子,王凯之问的那些话,也是她以传音入密之法让他代问的。

只见这女子走进厅来,在椅子上坐下,眉头微蹙着喃喃自语道:“奇怪,真是奇怪。”

王凯之问道:“妹妹,你说什么奇怪啊?”

那女子看了王凯之一眼,道:“我本来以为这两个人里有一个是凌牧云,可现在看来,似乎又有些不大像了。”

“凌牧云?”王凯之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妹妹,你说的可是那福威镖局凌家的小子凌牧云?”

“不错,我说的就是他,怎么,大哥你认识他?”

王凯之摇头哂笑道:“妹妹你怎么忘了,我给妹夫他送的寿礼,不就托给福威镖局护送了么?在交付镖货的时候我曾经见过那小子一面。不过妹妹,你没听贾铭说么?这两个闹事的人可都是先天化境的高手,怎么可能会是那个小子?”

“先天化境又怎么了?”年轻美妇道,“大哥,你别看凌牧云年纪轻轻的就轻视于他,这小子可了不得,早就已经臻入先天化境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王凯之脸色顿时为之一变,“不是说整个福威镖局凌家也只有一个快要死了的鬼剑凌方是先天高手么?怎么凌牧云那小子忽然也成先天高手了?”

那年轻美妇道:“大哥你没有想到吧?不仅你没有想到,就连王爷和我也没有料到,在越州之地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位惊采绝艳的少年天才!若非嵩山派的人去找凌家的晦气,只怕全江湖的人都还被凌家人蒙在鼓里呢!”

王凯之的脸色隐隐有些发青:“妹妹,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哥你不是把送给王爷的寿礼分成了两份,独孤剑偶交给蒋伯方护送,而那些明面上的贺礼则交给福威镖局押运了么?”

“不错,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美妇接着说道:“大哥您托给凌家人的这趟镖可不太平,先是在徽州境内被徽、江两州的群匪给惦记上了,结果被凌家人所逼退。等到了越州境内,更是又遭到了嵩山派的埋伏截杀,就是在那一战中,让凌家的底细彻底的露了出来”

说到这里,美妇稍稍顿了一下,美眸看向王凯之:“大哥,你知道那此截杀嵩山一共出动了多少力量么?”

王凯之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出动了多少力量?”

美妇道:“根据王爷事后收到的消息,那次截杀嵩山派一共派出了数百精锐弟子,嵩山十三太保中去了四个,分别是托塔手丁冕,仙鹤手卢柏,九曲剑钟禛,神鞭邓八公,以及他们嵩山派的一位供奉客卿,白板煞星平天君。另外,他们还联系了与凌家有仇的青城派,将青城派剩下的那两个长老以及麾下的一众精锐弟子也都拉了进来。一共是几百号的精锐人手,光是先天高手就足足有七人之多。”

“什么?竟然动用了这么强的力量?!”王凯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对于美妇说的那些人名,王凯之有些知道,有些则不知道,对于这些人的实力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美妇最后的那句话他可是听清楚了,七个先天高手,那可是足足七个先天高手!这样的实力,就算是他的那位天皇贵胄的妹夫,眼前这个美妇的丈夫,只怕也未必能够轻易拿得出来,这嵩山派为了对付凌家,还真舍得下本钱。

这时就听美妇问道:“大哥,你知道那一战的结局是什么吗?”

王凯之摇了摇头,不过随即想起美妇之前的话,试探的说道:“难道嵩山派下了这么大的力气,还让凌牧云那小子还活着逃了出去?”

美妇摇了摇头,王凯之顿感松了一口气,正想着该怎么开口问一下黄蓉那个凌家儿媳的生死时,美妇接下来的话却惊得他险些一坐在地上:“大哥,你错了,凌家的人没有逃,逃的是嵩山派的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 事情不简单

“什么?这怎么可能!”

王凯之忍不住失声惊呼,一脸难以置信之色:“妹妹,你不是说嵩山派一共出动了七个先天高手么?这么强大的力量,怎么可能还需要逃?难道凌家的先天高手比嵩山派还多?这怎么可能!”

美妇道:“凌家的先天高手数量确实没有嵩山派的多,却也不在少数。根据王爷他事后得到的情报,凌家的先天高手一共有四人之多,除了早先便已为外界所知的鬼剑凌方外,凌振南的儿子凌牧云,儿媳黄蓉,以及不知从哪里来的女仆梅若华也都是先天高手!”

“凌家怎么可能忽然变得这么强?”王凯之摇着头喃喃自语道,显然还是不愿意相信凌家竟然如此强大的事实。

便在这时,王凯之似乎想起了什么,期冀的向着美妇问道:“对了,妹妹,你不是说嵩山派一共出动了七个先天高手去截杀凌家人么?这凌家一共不才四个先天高手么?算起来应该不是嵩山派的对手吧?”

“恰恰相反,事实是嵩山派的人不是凌家的对手,相比起来,凌家高手的数量虽然少了一些,一个个却都厉害非常。根据王爷他得到的情报,在凌家的几个高手之中,黄蓉和那女仆梅若华都有着近乎先天小成的实力。而鬼剑凌方也并不像之前江湖传闻的那样只是初入先天,一身武功便是在先天小成之境的高手中也是佼佼者”

说到这里,美妇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莫名之色,感叹道:“然而在凌家的一众高手中,最厉害的却是那个凌牧云,小小年纪,一身武功便已达一流顶峰之境,据王爷得到的情报,在嵩山派派去截杀凌家的一众高手之中,托塔手丁冕、仙鹤手卢柏,以及那位供奉客卿白板煞星平天君都是死在凌牧云的手中,其中托塔手丁冕和白板煞星平天君都是修为已达先天小成之境的高手了!”

“咝——”

王凯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浑身发冷。他原本以为凌家只是个没落的武林世家。没什么能量了,不过是个软柿子而已,所以才打上了黄蓉的歪主意。可现在看来,这凌家哪里是软柿子了。分明就是一块大铁板嘛!而最要命的是。他竟然还打上了这块大铁板的主意。

王凯之虽然在内心里不是太瞧得起江湖中人。认为他们不过是一群草莽匹夫,上不得什么大台面。却也知道,即便是江湖中人。一旦武功达到一定层次之后,所代表的意义也会随之变得大不相同。

四个先天高手,还是先天高手中的佼佼者,这样的力量,放在哪里都是一股令人不得不为之重视的力量,这股力量的全力一击,只怕即便是他的那个贵为天皇贵胄的妹夫都不会好受,就更别提是他了。

“妹妹,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嵩山派死了那么多的人,那凌家又怎么样?就没有什么死伤么?”王凯之仍旧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嵩山派方面的损失还不止这些,除了丁冕、卢柏和平天君外,九曲剑钟禛和神鞭邓八公、以及青城派硕果仅存的那两个先天之境的长老也都把命丢在了那里,两派弟子死伤更是惨重。至于福威镖局凌家这边,相比起来损失就要轻得多了,虽然麾下的镖师趟子手死伤不少,但凌家的核心成员却是一个未损,只是受了些伤而已,算不得伤筋动骨。”

说到这里,那美妇赞许的看了王凯之一眼,道:“大哥,就因为这件事,王爷还称赞你眼光独到呢,竟将镖货托到这么一家实力强悍的镖局手中,最大程度的保证了镖货的安全不说,也为王爷拉拢和招揽凌家创造了机会。”

听了美妇的称赞,王凯之却只觉得嘴里发苦,他是想要坑凌家的好不好?谁知道凌家的实力竟然如此之强?这不是扮猪吃老虎,纯粹坑人么!

忽然之间,王凯之想起美妇最后的那句话,猛然反应了过来,连忙问道:“妹妹你说什么?王爷想要招揽凌家?”

美妇道:“对呀,王爷他胸怀大志,正愁麾下英才不够呢。凌家既然有如此实力,又恰好是在越州之下,王爷的地盘上,王爷又怎能放任不理?”

王凯之听到这些,嘴里越发的苦涩,内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一会儿就去给他联系的那几个人去信,取消之前的倡议,如今的凌家已经不是他能够轻易揉捏的软柿子了,万一要是让凌家人察觉到他对凌家图谋不轨,对他施加报复,那他可就有大麻烦了!

虽说黄蓉那个小美人儿实在让他心动,但他还没被美色冲昏了头脑,懂得如何取舍,美人儿虽好,但自家的小命更重要,要是为了一个女子而将自己的小命搭上,那可就大大不值了。

说到这里,王凯之忽然想起美妇刚开始时说的话,脸色不禁有些发白,问道:“妹妹,你之前说你怀疑贾铭说的这个凌云就是凌家的那个凌牧云?为什么会这么想,你有多大把握?”

美妇道:“大哥,之前你手下说那两个闹事的人叫王天圣和凌云,可这两人的名字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先天高手不是街边的大白菜,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突然冒出来两个?所以我怀疑这两人报的都是假名,其实是另有其人。

而凌家在与嵩山派一战之后不久,便将大哥你所托的镖货押到了王府,可那时凌家小一辈的凌牧云和黄蓉二人却都已经不知了去向。这凌云与他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所以我就在想,这人会不会就是凌牧云。可听了你那个手下的仔细叙述,我又觉得不像了。”

“妹妹,这又怎么说?”

美妇解释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这个凌牧云最擅使剑法,如果我所料不差,应该是在他们家传的辟邪剑法上造诣不浅。可这次的这个闹事的凌云却是手上功夫极为厉害,而且据你那个手下的描述,轻描淡写间便能将几百名军卒杀得溃不成军,似乎实力还在那凌牧云之上,而且形貌似也不和那凌牧云一样。”

王凯之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妹妹,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凌牧云乔装改扮呢?”

美妇摇了摇头:“这个可能应该不大,服饰相貌可以假扮,但武功路数却是假不了的,如果凌牧云的手上功夫真有这么厉害,在面对嵩山派截杀的时候也不会不用,而纯以剑法制胜了。”

“原来是这样,那就好,那就好!”

一听说不会是凌牧云,王凯之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自家事自家知,他之前干过什么他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如果真是凌牧云忽然来了洛阳城,那他真要忍不住怀疑一下,是不是凌家人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找他报复来了。

既然不是凌牧云,那他也就不那么害怕了。至于这个王天圣和凌云到底是什么人,他也不想去关心,也不准备对这两人大肆追捕,以免惹急了对方,招来对方的报复。

为了区区一个李白音,就去招惹两个先天高手,这种事情他才不干呢。虽说这样一来可能会对他的威严有些损害,不过与自己的身家性命比起来,这点小损害又得了什么?至于他那位不依不饶的小妾胡妙儿,花点功夫哄哄,买点好东西安抚一下也就是了。

想清楚了这些,王凯之一时间只觉得心里的大石头就落了地,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

那美妇似乎也察觉到了王凯之的异样,问道:“大哥,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心里好像有什么事情似的?”

“没什么,我能有什么事,妹妹你想多了。”王凯之连忙摆了摆手,对于他与凌家的那些纠纷却是只字未提。

因为他很清楚,面前这个美妇虽是他的亲妹妹,却也是福王禹苍风的正室王妃,更是瑶池仙阙的嫡传弟子,对方最大的目标就是要将自己的丈夫推到那个俯视天下的位置上去,她的一切行动也都是向这个方向努力的。

如果让对方知道,他之前曾暗地里图谋过福王想要招揽的凌家,险些妨碍到福王的大计,即便他是她的亲大哥,只怕也少不得要遭一顿训斥。若是万一因为他而在招揽凌家的事情上出现什么意外,弄不好还会追究他的责任,可不会顾及什么兄妹之情。

福王妃略带怀疑的看了王凯之一眼,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哥哥乃是滑头,既然对方不想说,她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便也不再继续深问,而是话锋一转问道:“大哥,你知道我这次悄悄来你这里是为了什么吗?”

王凯之摇摇头道:“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妹子你既然来,那肯定有你的道理,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哥哥我一定照办。”

福王妃赞许的点点头,道:“大哥,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其实是因为你前番托蒋伯方给王爷送去的那个东西!”

“怎么了?”王凯之一惊,道:“你不是说伯方已经把东西安全送到了么?难道那东西有什么问题?”

“那东西没问题,但那东西的背后却有问题,所以王爷特意让我来看看。”(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 夜探,暴露

夜幕降临,星月满天。

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州牧府之外,黑衣蒙面,身法矫捷,黑夜里只见一条淡淡的黑影从街道之上掠行而过,轻车熟路的绕到州牧府后墙之外,稍微停了一下,似乎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随即便越墙而入,悄无声息的便进了州牧府。

这个夜入州牧府的不是别人,正是凌牧云。

原来当日凌牧云与王天圣一起从城防军卒的包围下脱身之后,径直便回了自己歇身的客栈。凌牧云艺高人胆大,虽然才对洛阳城防军大杀了一通,却丝毫不担心被缉拿拘捕,既没有转换住处,更没有改头换面。

而王天圣说他也是刚来洛阳城,尚未寻落脚之处,又与凌牧云投缘,干脆也在凌牧云住的那家客栈之中住了下来。与凌牧云日日饮酒弹琴,谈古论今,志趣相投,好不亲近。不过双方虽然彼此引为知己,却也都有着一种默契,尽管相处甚欢,却都不去探寻深究对方具体的身份来历。

本来凌牧云还以为他和王天圣在松鹤楼大闹了那一通,事后总归会有些麻烦呢。不想那日松鹤楼一战之后,自城防军统领贾铭而下,整个城防军都被吓破了胆,事后根本就没敢派人在城中搜查缉拿,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因此凌牧云和王天圣两人虽然依旧该吃吃,该喝喝,该上街上街,该游玩游玩。大模大样,丝毫不加掩饰,可却愣是没有半点的麻烦找上门,清静得让两人都有些觉得奇怪,不过倒也乐得清闲无扰。

今天王凯之回城,凌牧云得了消息,白天依旧是与王天圣一起畅饮谈聊了一天,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各自回房睡觉,凌牧云这才出来,悄悄的摸到了这州牧府来。准备找王凯之好好的算一算账。

因为这州牧府凌牧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可以说是轻车熟路。轻而易举的便再次摸到了王凯之居住的院子之中。可摸到地方一看,才发现王凯之根本没有回房睡觉,让他扑了个空。

抓了一个在王凯之院中伺候的亲信下人一问,凌牧云这才知道。原来州牧府中来了客人。此时王凯之正在前院的花厅之中与客人商谈要事。所以还没来得及回房就寝。

得到这个消息,凌牧云不禁颇感奇怪,须知他为了行动方便。是二更时分才从客栈动身出来的,等赶到这里,已经是接近三更天了,一般人家此时早已睡熟,就算贪晚工作的人,此时也该休息了,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让王凯之商量到这么晚?

好奇心一起,凌牧云便也不再在这个院子里守株待兔,当即离开院子,向着那个仆人交代的花厅潜行而去。

绕过几处岗哨,几个呼吸的工夫,凌牧云便已经来到了那处花厅之外。只见那花厅之内灯火通明,窗棂之上影影绰绰可见几条人影,隐隐约约有说话之声从其中传出。

凌牧云眼睛顿时一亮,轻轻一纵身,掠到花厅附近的一处屋脊之上,随即趁着四周警卫没有注意之机,身形腾空而起,如大鸟一般飞掠而出,瞬间掠过十余丈之遥,仿佛一条影子般从空中一闪而过,轻飘飘落在屋脊之上,犹如蝇落屋瓦,半点声响也没有。

落在屋顶之上,凌牧云先是屏息不动,静静的聆听屋内动静,但听得下面花厅之**有三股气息,其中一股气息粗浅孱弱,想来是属于王凯之的,但另外的那两股气息却颇为强大,竟然隐隐给他以威胁之感。

凌牧云不禁吃了一惊,须知以他如今的修为实力,便是寻常先天高手都已经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了,能够让他生出威胁之感的,起码也得是先天小成之境以上的强者。可先天小成的强者在江湖中也是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了,平时都是难得一的,可今夜王凯之这里怎么一下子就冒出来两个来?

不过吃惊之后,强烈的疑惑顿时涌上了凌牧云的心头,这两个与王凯之在一起的先天小成高手都是什么人?而且三人深夜相谈,商量的又是什么密事?

想到这里,凌牧云心痒难耐,耳听屋内话音未断,估计并未发现他的踪迹,凌牧云这才伏来,匍匐在屋脊之上,潜运内力,将一片屋瓦悄悄震松,轻轻的抽出一点,只是让屋瓦之上出现一条缝隙便即停止。

因为知道厅内有两大先天高手,所以凌牧云这一切都做得慎之又慎,整个过程,他都凝聚精神念力纵包裹着,以免传出一点动静,被下面的人察觉。

待到做完了这些,凌牧云这才在轻轻舒了一口气。因为缝隙太小,想要拿眼看也看不清,于是凌牧云便将精神念力透过屋瓦上的缝隙,投入到房间之内,查看屋内情况。

精神念力投下,凌牧云顿时“看”到,原来厅内三人是两男一女,其中一个身着官袍、一脸酒色之气的中年,正是王凯之。另外一个男子一身的武官袍服,看起来也就三四十岁的年纪,面容英俊刚毅,一脸的精悍之气。

然而最令凌牧云吃惊的是,无论是王凯之还是那精悍的武官,两人都在侧坐相配,坐在主座上的乃是一个一身宫装的美艳女子,看年纪也就在二十有余不足三十的样子,却是满身华贵雍容之气,气场之强比起王凯之和那精悍武官都要胜出一筹。

“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王凯之侧坐敬陪?”一个大大的问号顿时在凌牧云的心头升起。

然而就在凌牧云刚刚“看”清厅内众人形貌,还没等偷听到三人的只言片语,就见主座之上那美艳女子骤然起身,一声叱喝:“什么人,胆敢来此偷听!”

说话之间,就见那女子的秀手一扬,接着便见一道金光从她的袖中飞射而出,闪电一般直向着凌牧云的藏身所在激射而来!

凌牧云不禁大吃一惊,也顾不得去想对方是怎么发现他的,忙双手在屋瓦之上一拍,身形猛然腾空而起,向后翻跃而出。

而几乎就在凌牧云做出反应的同时,那道金光便已经穿透了花厅的屋瓦暴射而出,几乎是擦着凌牧云后仰的脸颊射向了夜空,只要凌牧云的反应稍微慢上那么一点,他就非得中招不可!

也直到这时候,凌牧云才看清对方射出的暗器究竟是什么,原来是一枚造型别致的金钗。

凌牧云翻身落下,不敢再多呆,当即一纵身便向着府衙之外飞掠而去。王凯之的身边既然有着两个先天小成之境的高手相陪,他想要对其下手只怕不易,只有另外再寻找机会了。

只是凌牧云想走,别人却不答应,就在他身形刚刚从屋脊之上飞掠而下,还没等落地之时,就听一个冰冷的女声响起:“这么简单就想走么?留下吧!”

而几乎是这声暴喝响起的同时,又见两道金光从花厅之中飞射而出,仍旧是两枚金钗,显然还是先前厅中那女子所发。金光所向,正是凌牧云身形所趋之处,如果凌牧云原势不改,那么就难免要被这两枚金钗所射中。

凌牧云暗惊于对方高明的暗器手段,身形却是丝毫不缓,他知道,这时候抓紧时间脱身才是最要紧的,一旦被缠住,事情可就麻烦了。

眼见两道金光射来,凌牧云手掌探出,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飞龙在天”猛击而下,雄浑掌力呼啸而出,轰在两枚射来的金钗之上,两枚金钗顿时被震得弯曲,向旁边激射而去,“嗤嗤”两声旁边地下,深深没入了土地之中。

虽然将射来的金钗轰开,凌牧云却是脸色微微一变,身形不由自主的微微一晃,落地之后没有能够立即再次跃起,而是不由自主的向着旁边踉跄了一下,这才站稳,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震惊。

本来凌牧云是想要凭借这一掌将对方射来的暗器打飞,而自己身形不止飞掠离去的。却没想到那美艳女子射来金钗的力道竟是格外的强劲,他虽然将金钗击飞,但金钗所挟的强横力道却也震得他内息不畅、身形不稳,耽搁了宝贵的时间。

凌牧云心中不由得向下一沉,他立时便意识到,自己只怕是看走眼了,对方能够凭借区区两枚金钗暗器便将他逼得如此,绝不会是先天小成那么简单,今天他只怕是遇上已经迈入先天大成之境的超一流高手了!

“跳梁小丑,吃我一棍!”

而凌牧云就稍稍一耽搁这么一点时间,凌牧云就听得一声雷鸣般的暴喝,一股强劲的罡风便从背后袭击而至。

凌牧云不及转身,当即断喝一声,反手一记降龙十八掌中的神龙摆尾便即向后猛轰而出。

“砰”地一声,两股强大罡劲碰在一起,顿时激起一阵暴风,罡风激荡,向着四下里呼啸席卷而出。凌牧云借势转身,只见身后一人手持长棍踉跄而退,正是先前在屋中与王凯之一起在侧坐相陪的那个精悍武官。(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 难逃

“咻!”“咻!”“咻!”

三声刺耳厉啸响起,三枚金钗呈品字形向着凌牧云破空激射而至,却是那宫装女子再度出手了。

凌牧云已经可以肯定,这金钗绝对是对方的独门暗器,否则一个女子再爱美,也绝不会随身携带这么多金钗的。顾不得喘口气,一抬手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连点,“嗤嗤嗤”三响,三道无形剑气应指而出,破空向着那飞射而来的三道金光射去。

“啪”三声响,三枚金钗都被无形剑气击中,翻滚而飞掉落在地,整个钗身都被剑气撞成了扭曲形状。

“无形剑气!”

从花厅之中走出来的宫装女子眼中骤然闪过一抹精光,随即转过头来对随她一起走出来的王凯之道:“大哥,这里危险,你还是先回厅里坐会儿,等我们把他拿下你再出来吧。”

“那我就先进去了,妹妹你也要小心啊。”

一听说有危险,王凯之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向着宫装丽人草草的说了一句,随即便赶忙转身躲回到了花厅之中。

宫装丽人将目光重新转向重新与那精悍武官激斗在一起的凌牧云,沉吟自语道:“这般了得的无形剑气,到底是师出何门?难不成也是为了那东西而来?无论是因为什么,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此时凌牧云也与那精悍武官斗到了激烈之处,这精悍武官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一根精钢盘龙棍棍法精妙,劲力十足,纯以武功而论,比之凌牧云前番斗过的廉洪也是丝毫不逊,甚至犹有过之。

然而此时的凌牧云却也早非昔日吴下阿蒙了,经过这些日子的练气吸收,他的内功修为早已恢复到了先天小成巅峰的层次,实际战斗力较之在开封城遭遇廉洪围捕时又提升了一大截,因此这精悍武官实力虽然不俗,但想要与如今的他相抗衡却还差了些火候。

只是凌牧云也知道。如今身处险地。旁边又有一个先天大成之境的超一流高手虎视眈眈,须得速战速决才是,因此凌牧云一上手便施展出了全力。降龙十八掌尽情施展开来,“亢龙有悔”、“见龙在田”、“潜龙勿用”、“震惊百里”

一招招刚猛无俦的掌法绝招汹涌而出。雄浑澎湃的掌力直如一条条劲气狂龙呼啸而出。向着精悍武官凶猛击去。直压得精悍武官根本喘不过气来。只有招架之功而全无还手之力。每接凌牧云一掌,便会被轰得后退两步,一张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胸中气血翻滚,若非强自忍耐,只怕一口血老早就喷出来了!

凌牧云如今施展的降龙十八掌,威力可是不比从前了。先前凌牧云所会的降龙十八掌乃是源自于洪七公的传授,然而洪七公所会的降龙十八掌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也并非真正的降龙十八掌。

降龙十八掌本是金系武侠世界中丐帮的两大镇帮绝学之一,虽然不像另外一门镇帮绝学打狗棒法一样非历任帮主不传,却也通常只有那些为丐帮立下大功之人才会有幸得授个一招半式的,通常也只有丐帮帮主才能将整套掌法尽数掌握。

然而在原本的历史上,丐帮的第九代帮主乔峰因是契丹外族被逐出帮,后来为天下苍生计慷慨就义于雁门关外,而死前并未来得及将降龙十八掌传下,结果使得丐帮中人再无人会这套掌法,后来丐帮中的一众高手根据乔峰生前偶尔传下的一招半式和相关记忆资料尽量还原,也只得了十来招并不完善的掌法。

后来传到洪七公手里,洪七公根据相关资料描述,辅以自身所学,苦心钻研终于重新将降龙十八掌补全,因而洪七公这降龙十八掌半是师授半是自创,已经非原版的降龙十八掌了。

而凌牧云前番入天龙世界,得了乔峰亲身传授,终于习得了原版的降龙十八掌。

前后两套降龙十八掌相比较而言,因为是一脉相承,招式外形差相仿佛,但其中内涵却有相当大的差异。

洪七公版本的降龙十八掌因为传到洪七公手里时已是残缺不全,许多内力运转之法已经缺失,而洪七公又是将外家功夫修练到巅峰之境,由外而内臻入的先天化境,所以由他补全的这套新降龙十八掌在外家手段方面更加的高明,运掌发力更注重外家劲力与内家真力相结合。

而乔峰所传的原版降龙十八掌有着完整的内力运用法门,主要靠着对内家真气的精妙运用来爆发出强横威力,因而对内力的施展和运用更加的精妙入微。新旧两套降龙十八掌,可以说是各擅胜场,不过总体而言,还是原版的降龙十八掌的威力要更大一些。

凌牧云在得到乔峰传授原版的降龙十八掌之后,便以贡献值兑换武学顿悟之机,将两套降龙十八掌推演融合,汲取两套掌法之妙,熔于一炉,推演出了一套全新的属于他自己的降龙十八掌来。

这套降龙十八掌虽然招式还是那些招式,但其中奥妙却是更加精深,威力也更加的强大。

凌牧云此番为了速战速决施展而出,果然大见奇效,只是短短数招之间,甚至不到一个呼吸的工夫,便已经将堪称顶尖一流高手的精悍武官打得是狼狈不堪行将落败。

眼见精悍武官已经被他打压得招式散乱,凌牧云丝毫不给对方以喘息之机,一招“双龙取水”打完,又是一招“或跃在渊”猛击而出,“呼”的一声,左掌前探掌力猛击精悍武官前胸,逼得对方架棍相迎,他的右掌却闪电般倏地从左掌底下穿出,雄浑掌力如蛟龙出海,直击对方。

精悍武官顿时骇然变色,只是此时他双臂持棍正与凌牧云的左掌掌力相抗,根本抽不出手来,再想要变招躲闪也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看着凌牧云的澎湃掌力如排山倒海一般向着他的奔涌而至。

眼见精悍武官就要被凌牧云毙于掌下,就在这时,他却忽觉一股绵柔却暗藏无穷后劲的掌力从身侧向着他的腰肋袭来。凌牧云立时吃了一惊,只觉得心中一悸,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骤然从心头升起。不敢怠慢,急忙将轰向精悍武官的雄浑掌力猛然变向,迎着那股偷袭而来的掌力轰了过去。

“砰”一声巨响,两股强横的力量碰撞在一起,顿时激起一阵强烈的暴风。罡风鼓荡之际,凌牧云的身形忍不住向旁踉跄了两步,扭头看去,只见出手袭击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以金钗暗器出手暗算他的那个宫装丽人。

原来那宫装丽人眼见使棍武官不是凌牧云的对手,便也赶过来帮忙了。凌牧云虽然想要速战速决,但精悍武官毕竟也非庸碌之辈,而是顶尖一流的高手,凌牧云总不可能三两招便将对方拿下,能够不足十招便奠定胜势,已经是极为了不起了。

其实凌牧云已经竭尽全力抓紧时间了,从交手到现在,凌牧云也只耗费了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而已。然而对于宫装丽人这样一个先天大成之境的超一流高手来说,这段时间就已经足够她做很多事了。

那精悍武官逃过一劫,眼见竟然是宫装丽人出手相救,脸上不禁现出一丝惭色,将涌到嘴边的一口血吞下,咳嗽着说道:“还得劳动王妃出手,是属下无能。”

凌牧云不禁心中一惊,王妃?什么王妃?再联想起之前王凯之叫这个女子妹妹,难道这个女子就是王凯之的亲妹妹,福王禹苍风的正室王妃不成?

然而还不等凌牧云念头转完,便见那宫装丽人身形一动,轻灵如雨燕一般向他扑来,长袖一挥,顿时一股绵绵劲气向着凌牧云迎面袭来。

凌牧云一见便知,宫装丽人这一招却是与他在天龙世界之时,玄难在聚贤庄中围攻乔峰时所使用的那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袖里乾坤”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衣袖拂出,掌劲却在袖底暗藏齐发。

衣袖看似是掌劲的掩饰,使对手无法看到掌势来路,攻他个措手不及。殊不知衣袖之上却也蓄有极凌厉的招数和劲力,若是对手全神贯注的拆解她袖底所藏的掌招,只怕这女子便会立即转宾为主,以袖力伤人。

既知端的,凌牧云又岂会再上当?当即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澎湃而出,向着宫装丽人挥来的衣袖猛拍而出,掌力如潮,竟是将衣袖内外尽数笼罩在其中,无论宫装丽人是想要以袖力还是掌力伤人,都须得先过了他的掌力这一关。

“砰”的一声,两股劲道碰撞在一起,凌牧云顿觉一股庞然大力传来,忍不住“蹬蹬蹬”向后倒退数步,一股气血从胸膛翻滚沸腾而起,好不容易才被他重新压了下去。

经过这次交锋他就已经知道,虽然他的内功修为已达先天小成巅峰之境,但纯以内力而论,较之对方还是要差了一大截,这还是施展的号称刚猛天下第一的降龙十八掌,若是换做其他武功,硬拼之下只怕吃亏更大。(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 霓裳仙舞会奇门

而就在凌牧云胸中气血沸腾未平之际,那宫装丽人已经俏腰一扭向着凌牧云扑了上来,人尚未到,两条长袖便已经挟着绵绵劲力仿佛两条长蛇一般向着凌牧云当胸击到。

凌牧云吃了一惊,当即强忍胸中翻腾的气血,身法施展开来,身形向旁凭空横移数尺,令宫装丽人的长袖落空。

然而就在这时,凌牧云忽觉背后恶风不善,身形猛的一转腾挪闪开,却是那之前险些被他毙于掌下的精悍武官从背后偷袭而至,一棍落空砸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近尺深的土坑来,尘土飞扬,沙石四溅。

眼见对方招式用老,凌牧云刚要纵身上前实施反击,就见宫装丽人的那两条长袖便在内力的催动下骤然变向,再次向着凌牧云袭来。

已经吃过亏的凌牧云自然不敢硬接,原本前冲的身形骤然一止,不进反退,再次将宫装丽人的长袖躲闪开去。只是如此一来,原本反击精悍武官的大好机会也就此错过了。接着,还不等凌牧云喘口气,宫装丽人和精悍武官便又双双追击而至。

如果仅仅是那武官一人,凌牧云丝毫不惧,但若再加上宫装丽人,凌牧云的情况就变得有些不妙了。凌牧云自知实力难与联手的两人争锋,当即将轻功身法全力施展开来,与两人展开游斗。

经过一番交手,凌牧云早已摸得清楚,宫装丽人乃是个实打实的先天大成之境的超一流高手。武功之高,内力之强,比之他此前曾斗过的魔教的左天君向天问也是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想来是这宫装丽人应该是练过收敛气息的法门,这才让他之前的灵觉出现了误判。

以这宫装丽人的武功,凌牧云即便与她单打独斗也未必是对手,如今再加上一个一流顶尖水准的持棍武官从旁协助,凌牧云的压力也就越发的沉重。

好在凌牧云轻功卓绝,身法高妙,一身轻功施展开来。忽东忽西。忽南忽北,将九阴身法与凌波微步等轻功身法之妙处尽数施展而出,避过功力胜他一筹的宫装丽人,着重向着持棍武官猛攻不止。力图能够击破持棍武官这个薄弱环节。从而争取到脱身之机。

凌牧云心里算得很清楚。以实力而论,宫装丽人是要强出他一筹的,再加上持棍武官。这一场战斗他根本就没有半点胜算,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脱身。

只是此时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尽管凌牧云轻功高绝身法精妙无双,但宫装丽人和持棍武官也不是白给的,一个先天大成之境的超一流高手,一个先天小成之境的顶尖一流高手,两人联起手来,即便以凌牧云的武功,想要全身而退也非易事。

如果仅对付宫装丽人,凌牧云即便打不过,想走还是不难的。可有了持棍武官的加入,凌牧云想走就变得极为艰难,每当凌牧云暂时摆脱宫装丽人的纠缠想要逃走之际,持棍武官肯定会及时的拦截在他的退路之上,等他冲开持棍武官的阻拦,宫装丽人便又会扑身而上,再次对他发起攻击。

所以凌牧云如果想走,就非得先破掉宫装丽人和持棍武官两人的联手不可。而在这两人中,宫装丽人武功还要高于凌牧云,他也只能柿子找软的捏,盯准持棍武官穷追猛打了。

而宫装丽人眼见凌牧云不敢与她硬拼,反倒频频对持棍武官施以杀招,哪里还猜不透凌牧云的用意?心中一动,招式骤然一变,身形飘摇,长袖飘舞,直如月宫仙子一般蹁跹而舞,美妙绝伦。

而宫装丽人这一变招显然不仅是为了好看,随着她这一变招,凌牧云顿时感觉到压力越发的沉重起来。

虽然宫装丽人此番变招之后,不再招招袭向凌牧云的要害,出招也不再如先前一般的迅猛凌厉,看似不像之前那么狠辣了。然而早已将精神力场施展开来的凌牧云却清晰的感觉到,宫装丽人出招收式之间如行云流水,绵绵不绝,前劲未竭,后招又出,竟是以自身内力劲气营造出了一个劲气力场,从四面八方向着他挤压而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只蜘蛛面对落在蛛网之上的猎物,并不是直接扑上前去吞食,而是围绕这猎物不断的吐丝缠绕,一点点的将猎物缠得牢牢的,将猎物的最后一丝挣扎的气力都压榨而尽,令猎物再也动弹不得,这才上去享受美餐。

区别只在于蜘蛛使用的是蛛丝,而宫装丽人使用的则是内力和由内力衍生激发而出的罡气、劲气。

宫装丽人此番所施展的这套武功名为“霓裳羽衣功”,乃是三大圣地之一的瑶池仙阙的一门上乘绝学,便是是瑶池仙阙门中,也只有极少数优秀的嫡传弟子才能得到传授,在江湖之中也是赫赫有名,只是真正见过的人却很少。

此番宫装丽人也是见凌牧云的身法实在是太过奇妙莫测、鬼魅滑溜,这才将此功施展而出。

这些凌牧云并不知道,毕竟他虽已习得一身绝世神功,却大多是在次位面武侠世界之中闯荡,在主世界行走江湖的经历相对较少,对于江湖中的事情也知道得不多,并不知道这“霓裳羽衣功”的大名。

但凌牧云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这门武功的威力,随着宫装丽人一变招,凌牧云顿时感觉到层层压力从四周压迫而来,令他如陷水潭泥沼,原本迅疾莫测的身法也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而随着身法速度的减缓,他便不得不应接更多的敌人向他攻来的招数,压力立时增大了许多。而且不仅是身法速度,就连出招变式都受到了影响,明明精准的出招,却受到对方劲气力场的影响而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在拼斗之际屡屡出错,好几次都险些中招。

凌牧云虽然也想以精神立场施展反制,但对方的这门武功确实高妙之极,内力气劲连接紧密,连绵不绝,以精神念力纵天地元气与之相碰,就像是鸡蛋碰石头,根本难以与之抗衡。

眼见如此,凌牧云身法骤然一变,与宫装丽人相互围绕游走转动起来。

他此番的游走转动并非寻常的游走,而是踩着乾、坤、巽、兑、坎、离、艮、震的八卦方位,每一步迈出都有一股劲力发出,沿着伏羲八卦的方位疾行,劲力连绵涌聚,前一步迈出之后,余力不绝,推动着他的身形继续加速前行。

初时这股力道还不大,就像是身体惯性一般,可等走出了几步之后,这股力道就开始越聚越大,仿佛怒海生波,一浪接着一浪,一浪推着一浪,一层层的气浪汇聚起来,顿时就聚成了滔天巨浪,一股沛然大力凭空而生,仿佛滚滚海潮般不可阻挡。

随着凌牧云越走越快,这股沛然力道向着四周弥漫开来,开始影响周遭的气流随着他一起转动,远远看去就像是平地刮起了一阵剧烈的旋风,顿时与宫装丽人所营造出来的劲气立场相互碰撞冲突起来。

却是凌牧云眼见战局不顺,便将与对方所使的武功有着类似功效的“奇门五转”施展了出来。

“奇门五转”是黄药师根据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学研创而出的一种奇妙的身法武功,不仅能够为自己的行动增速,还能带动敌人一起跟着转,完全陷入自身的节奏之中无法自拔,从而克敌制胜。

练武之人都十分注重下盘的稳定,真正将武功练到上乘境界的武者,几乎就没有一个下盘不稳的,因为下盘不稳,就像是房屋的根基不固,很容易被人所推倒。而除了练地趟功夫的武者,绝大部分的武者一旦倒地,身形转圜不便,攻防不力,劣势尽显,往往也就意味着败亡了。

而黄药师的这套奇门五转的功夫就是在这方面下手,在为自己行动增速的同时还对敌人施加压力,影响敌人下盘的稳定性,令其身不由己,身形不稳,从而为自己赢得胜机。

黄蓉在从父亲的手中学到这套奇妙功夫之后,顺手就也传给了凌牧云。只是因为凌牧云身法迅捷奇妙,又有精神力场的加持作用,与人对敌,在身法气场方面从来都是大占上风,因而自从学会之后,还从来没有在临敌之时用过,此番还是第一次在实战中用出来。

而事实证明,凌牧云的这一招还真用对了,随着两股气场的冲突碰撞,凌牧云立时就感觉到之前那种无所不在的压力为之一轻,虽然还存在,力度却是大减,已经不像原来那般缚手缚脚的了。

感觉到这招有效,凌牧云顿时受到鼓舞,更加卖力的施展,原本岌岌可危的情势一下子便缓解了不少。

宫装丽人所用的“霓裳羽衣功”和凌牧云所使的“奇门五转”虽然同属气场类奇功,但相比起来,“霓裳羽衣功”经过瑶池仙阙一代代门人的不断改进和完善,比起黄药师一人所创的“奇门五转”还是要更见精妙一些。

因此宫装丽人虽然初时没料到凌牧云竟然也会类似效果的奇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很快便稳住阵脚,加大劲力,逐渐将奇门五转的气场压制,再次向着凌牧云压迫而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 压力下的突破

凌牧云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劲气力场越发的扩张壮大,逐渐的蚕食着他所带动出的奇门五转的力场,向着他一点点的压迫而来。

而于此同时,那个精悍武官也不断的挥棍向着凌牧云源源不断的发动攻击,虽然伤不得凌牧云,却也多少对凌牧云的身法造成了一点阻碍和迟滞,更加削弱了他所营造的奇门五转力场的力道,助长了对方力场的蚕食速度和威势。

感受到从四面八方迫来的压力越来越大,自身奇门五转力场的力道和范围却是越来越小,凌牧云知道不能这么放任下去了,必须想出解决的办法来。再这么继续下去,他迟早要被对方所施展出的奇功力场彻底的束缚住,到时候他只怕就真要栽了!

只是宫装丽人所施展的“霓裳羽衣功”乃是瑶池仙阙的上乘绝学,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破掉的?凌牧云一时之间又哪里能够想得出破招之法?只能眼看着对方的力场层层压迫而来,将自身的奇门五转力场一点点的蚕食挤压,濒临崩溃!

“单靠奇门五转拼不过,那要是再加上精神力场呢?”

就在这时,凌牧云脑中灵光一闪,眼中骤然精光一闪,当即猛地催动将被对方力场搅得七零八落的精神念力收回,尽数投入到了自身奇门五转的劲气力场之中,随着力场劲气运转的方向,全力控精神念力加以推动,想要助长自身力场的威势。从而与对手争锋。

其实凌牧云这招也完全是被对方给逼出来的。

以往他只靠着精神力场便能无往不利,可此番遭遇到对方施展出的这种力场类的奇功,因为没有对方的能量凝聚、劲力强横,顿时便被冲得是乱七八糟,感觉就像是蛛网遭遇了暴风骤雨的吹袭淋打,难以支撑,甚至连最基本的监察之效都有些难以维持,更别说助他克敌制胜了。

精神力场指望不上,“奇门五转”又不是敌人所使奇功的对手,无奈之下。凌牧云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双管齐下,以图抢占上风,克敌制胜。

然而凌牧云想得虽好,但毕竟是第一次这么使用。精神念力融入到奇门五转的劲气力场之中。确实给力场注入了强劲的动力。但这股动力却并非是来自于力场本身,初一加入到力场中来,力场的力道强是强了。却变得不稳定起来。

就像是一辆车装了两台功率并不相同的发动机,同时为车子提供着动力,偏偏还在事先并没有经过任何的协调处理一般,两股劲道并不能使到一起去,偏偏驾驶员还是初次驾驶这样的车子,其中的凶险便可想而知了。

凌牧云此时就是这种情况,在得到精神念力加入之后,力场的力道强大了不少,但稳定性却和延续性却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有的时候精神念力的力量和力场自身的力道恰好使到了一处,便爆发出很强的威力来,将宫装丽人所施加的力场压力排挤出去不少。

但更多的时候,却是精神念力和力场自身的力道使不到一处,或者一快一慢,一股力量扯了另外一股力量的后腿,或者两股力量齐出,方向却没能彻底形成一致,彼此牵扯,反倒削弱了力场的力量,使得宫装丽人的奇功力场得以趁机侵袭扩张,将凌牧云压迫得更加难当,一时之间凌牧云的情形甚至比之前还要艰难了几分。

凌牧云身子一晃,险险的躲过了精悍武官从背后砸来的凌厉一棍,只是棍子虽然躲开了,但他的后背还是被凌厉的棍风扫了一下,隐隐生疼。

只是尽管如此,凌牧云却并没有改变想法。因为他很清楚,如果放弃这种尝试,将精神念力从劲气力场之中撤出来,虽然那短时间内的情况会缓解一些,但想要破开对方的力场逃脱却是痴心妄想,只能是延长一点被缚遭擒的时间而已。

但如果他能够在短时间内熟悉适应这种配合,令精神念力与劲气力场的力道真正的融合在一起,形成合力,那么他就有了反败为胜的机会,到时候想要全身而退也就不再是奢望了。事情到了现在,他无论如何都要搏这一把!

宫装丽人虽然不知道凌牧云心中的想法,但她还是敏锐的发现了凌牧云劲气力场的变化。原本对方所施展的力场武学虽然不及她的霓裳羽衣功,威力却也颇为了得,她的力场想要一下子将对方的力场击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只能一点一点的压迫过去。

只是打着打着,也不知是怎么了,对方的气场忽然变得暴躁紊乱起来,时而一下子强了不少,给她以有力的回击,但有时候却又一下子削弱许多,给她以不少的可趁之机。面对这种情况,宫装丽人也是疑惑不解,不过却不妨碍她趁机加紧进攻,不管凌牧云是耍什么把戏,只要她将对方制住,自然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在这种情况下,凌牧云对两股力场的融合速度就成了战局胜败的关键所在。如果他能够抢在自身的奇门五转被破之前将精神力场完美的融入其中,那么他就还有取胜之机。但若是他没有能够及时将两股力场完美融合,一旦奇门五转的功夫被破,那他今夜只怕就要栽在这里了。

不过这种危及生死的激战固然危险,却也是对武者最好的磨练,在死亡的威胁下,凌牧云将自身的潜能发挥到了极致,迅速的适应了这种全新的战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精神力场与劲力力场的融合也越发的默契起来,彼此牵扯出错的时候也是越来越少,从开始时十有**,变成了十之六七,再到十之三四,错误的状况开始逐渐的减少,劲气力场的威力也开始逐渐的增大起来。

战斗双方从来都是此消彼长的,随着奇门五转力场的逐渐增强,宫装丽人所面对的压力开始逐渐的增大起来,原本已经快要将凌牧云彻底束缚住的力场竟然被凌牧云的的力场逼得一点一点的退避开来,尽管宫装丽人施尽了手段,全力运功,蹁跹飞舞,却始终止不住凌牧云的这种强力反弹的趋势。

就像是一只捕食蜘蛛,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只猎物落在了蛛网之上,却愕然的发现,这只猎物的力量太大,超过了它的能力范围,尽管它不断的吐丝缠绕,试图将猎物捕食,但猎物总能将它所吐出的致命蛛丝挣断、挣开。

随着两股力场的摩擦、碰撞得越发激烈,尚未窥得力场武学门径的精悍武官已经有些插不进手来了。

原先是宫装丽人大占优势,压迫着凌牧云,自然能够游刃有余的控制自身力场,容许精悍武官对凌牧云发动攻击。可现在两人力场已经从最开始的一方压制一方变成了互相抗衡,旗鼓相当,双方都是全力以赴,相互排斥,早已顾不得其他人。

精悍武官在这两股积累冲突的力场中,即便宫装丽人的力场还会对他稍加避让,但凌牧云的力场却不会对他有丝毫的客气,遭受的排斥和压迫也是极为强烈,时不时的还会被两股力场激烈交锋碰撞的余波所波及,就像是被卷进了一个疾速猛烈而又复杂多变的漩涡之中,自保尚且艰难,更遑论对凌牧云造成威胁了。

随着两股力场的威力尽数展现出来,凌牧云和宫装丽人身形和出手速度也都在各自力场的推动下快到了极致。往往两人刚刚交手错身而过,便又在力场的推动下再次相逢。

彼此出招也都是迅若闪电,攻防躲闪都快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水平,眨眼之间便会交手数招甚至是十数招,任谁只要稍微露出一点纰漏,就会伤在对方的手下。

在得到了力场的加持之后,凌牧云虽然功力修为未见丝毫增长,但招式的威力却是暴涨了一大截,再也不惧与宫装丽人硬拼,举手投足间都是雷霆万钧,威猛凌厉之极。

如此一来,宫装丽人与凌牧云两人就像是一对飞速旋转且有彼此咬合的齿轮,偏偏双方的尺码和轮齿又不是那么的合适,在飞速运转间不断的激烈碰撞交击,摩擦迸溅出一片片惊心动魄的火花。

而随着与宫装丽人力场交锋的越发激烈,凌牧云的精神念力在强大外力的压迫下,一点一点的融入到了自身的劲气力场之中,两股强大的力量相互摩擦碰撞,一点点肉眼难见的力量火花不断迸溅而出,在这过程中,凌牧云散发在外的精神念力开始逐渐与他外放的真气劲力汇合在了一起,一丝莫可名状的感悟悄然在凌牧云的心头升起,似乎让他触摸到了精神念力运用的更高一层境界。

随着这种感悟的出现,牧云忽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状态之中,意识像是从躯壳之内脱出,上升到了天空之中,向下俯视,从一个客观的视角静静的观察他自己与宫装丽人的交锋。(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 真武破敌

俯视着他自己与宫装丽人的交锋,凌牧云忽然发现,原本一切竟是如此的简单和清楚。

不仅仅是他自身功法劲力的运用是那么的简单,便是对方那原本看起优美飘逸而又玄妙莫测的武功竟也是如此的简单。无论是他自身力场中的力量流动,还是宫装丽人力场之中的力量运转,原本无形的力量在如今的他看来,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见,一切运行轨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不惟如此,凌牧云还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念力在与自身真气以及劲力罡气的汇合运用中,似乎也产生了某些奇妙的变化,就像是发生了某种蜕变,一下子变得坚韧有力起来,似乎提升到了一个新的能量层次。

如果说先前凌牧云的精神念力只是糟烂的破布条,一撕就裂,那么现在他的精神念力已经变成了优良蚕丝织就的上好丝绸,除非遭受极大力量的撕扯,否则是不可能将其撕裂开来。

精神念力的提升还不仅表现在这两个方面,凌牧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经过蜕变的精神念力更加的灵动,感知方面也有了长足进步。

从前只有被散发开来的精神念力直接触及到的东西,才会被精神念力所感知到,而现在精神念力仅仅凭借着对媒介的感知,便能间接的感知出事务的变化。

具体来说,如果说先前凌牧云将精神力场施展开来,所能准确感知的范围也就是精神念力覆盖的范围。在这范围之内,即便是一粒尘埃也休想瞒过他的耳目。但若是出了这个范围,哪怕仅仅是超出一点,精神念力的探查就不管用了。如果不用耳朵去听,不用眼睛去看,便是一个大活人趴在那里,凌牧云也不会察觉到。

可现在则不同了,经过蜕变之后的精神念力一旦散发出来,就像是一条条灵敏的触角悄无声息的探入到了周遭的环境之中,与空气等介质协调相融。便是对于触角所够不到的地方。仅仅凭借着空气的流动的速度和方向等等细微的变化,也能将触角所及之外的一定距离之内的东西探察个**不离十。

生动点的说,凌牧云从前的精神念力只是个盲聋之人,对于事务的感知全靠用手去摸。可现在他的精神念力却已经变成了耳聪目明的健全之人。不仅会摸。还会听会看会闻。所能探察到的东西自然也就多得多了。

如此一来,凌牧云的精神念力的覆盖范围虽然没有扩大,但其探察的范围却一下子扩大了许多。这个范围的具体大小当依照所在环境而定。就譬如眼前这等相对空旷的环境下,整个庭院都在凌牧云的监察范围之内。

就好像蜘蛛一样,只需坐镇在蛛网中央,却能总揽全局,任何猎物落在蛛网之上,它都能第一时间感觉到,而后是将其吐丝缠死吃掉,还是退避三舍确保安全,都是游刃有余应变自如。

而且发生异变的还不只是他散发在外的这些精神念力,识海之中的魔种剧烈跳动,仿佛一条瀑布般从眉心之内的泥丸宫中涌流而出,流入周身各处经脉窍、四肢百骸。与体内雄浑的先天真气交汇合流一圈之后再返回识海之中,魔种就像是受到什么大补之物的滋养,越发的活跃、壮大,识海之内的精神念力也变得活泼起来。

在这一刻,凌牧云的灵台前所未有的空明,一种明悟在他的心头升起。他知道,自己此番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力量之道,窥得了通往武学巅峰之境的奥秘,万物有灵,武学也当有灵,只有真正有灵性的武道,才是真正的武道!

凌牧云此时有一种从心往外的喜悦,这种喜悦不仅仅是来自于自身魔种的进阶,炼神篇的修练再上一层楼,更是源于他找到了前进的方向,那就是将真气与精神念力真正的融合在一起,令气力有灵性,令精神有力量,力与神融而为一,才是真正的力量之道。

而在明了这些之后,凌牧云就知道,今天的这一场豪赌,他赌赢了!

尽管如今的他还远远做不到将精神念力与内力真气融而为一,但两者之间毕竟已经找到了一丝契合点,已经初步能够汇成一流,形成合力。

虽然对于真正的力量之道来说,凌牧云如今所掌握的这些不过才是一点皮毛,只能算是刚刚入门,距离真正将内气真力和精神念力熔于一炉合二为一还差得远,但用来应付今天这种情况却已经足够了。

这一切的感悟说来话长,其实只是短短一瞬间而已。转瞬之间,凌牧云那高高在上的意识便重新返回到了身体之内。依照那瞬息间的明悟所指,凌牧云将精神念力与自身所发的真气劲力汇合一流,注入到了力场之中。

而随着真气劲力与精神念力的合流,凌牧云所施力场的力量顿时大增,一下子便冲破了原本的平衡,如同一条出海的怒蛟,向着宫装丽人的气场一下子反扑过去。

宫装丽人顿时一惊,娇靥微微一白,随即银牙紧咬,全身功力磅礴而出,身法在本已经迅疾绝伦的基础上更加快了三分,全力反击而出。

“没用的,给我破吧!”凌牧云骤然一声长笑,单掌竖起,猛地向着宫装丽人的身旁空处全力一掌轰击而出。

宫装丽人不禁微微一愣,不明白凌牧云此意何为,难道是眼花脑抽了么?放着她这个就在面前的对手不管,反倒却去轰击那空空如也之地,难道是想要打空气么?

不过紧接着,宫装丽人就知道凌牧云这看似漫无目的一掌到底是干什么的了。随着凌牧云这一掌击落,她就感觉到她以霓裳羽衣功所一手营造出的强大力场就像是一波平静的潭水之中骤然砸落下了一块巨石,猛地翻起了滔天巨浪;又仿佛是一头原本听话的猛兽被人骤然在身上猛的刺了一剑,一下子脱离了控制,狂暴挣扎了起来。

原来凌牧云方才这看似毫无目的一击竟然正好轰在了宫装丽人所引气场巨力的紧要节点之处,凌牧云这一掌轰下,竟是恰到好处的破坏了力场的力量接续,使得这股庞然巨力狂乱失控开来。

而且更妙的是,因为出手的时机掌握得妙至毫巅,凌牧云这一掌在破坏了这股庞然巨力力量构成的同时,却又恰到好处的让过了随之爆发而出的狂暴斥力。随之又以自身力场向着对方的力场挤压而去,逼迫对方力场所含巨力彻底的爆发出来!

“轰”的一声巨响,积蓄已久的狂暴力量在凌牧云的一手引动下狂暴而出,宫装丽人首当其冲,顿时遭受力场反噬,如遭雷噬,一口鲜血忍不住喷出,被暴乱的罡气猛轰得身形止不住向后飞退而出。

一直游走于外围边缘试图插手的精悍武官也没能逃脱,也被庞然巨力轰得吐血飞出,虽然相比宫装丽人,他所承受的力量冲击要小得多,但一来毫无防备,二来功力不及,故而他所受的伤害比宫装丽人还要大,一飞数丈摔在地上,鲜血狂吐一时间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这就是一线之差,天壤之别。

其实在这之前,凌牧云也不是没有尝试过针对对方的力场破绽进行打击,只是一来自身精神念力不够强韧,探入对方力场之中,还没等探查清楚便被对方立场的强大劲力所撕扯打散,二来自身的力道不足,即便发现其中破绽,也很难破开力场阻碍一击中的。

可随着凌牧云此番的突破,这一切就一下子变得简单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三章 局面翻转

暴乱的罡气向着四面八方席卷开来,凌牧云向后倒纵而出,一退数丈,这才彻底躲过此番力场暴乱迸发的凌厉劲气。一阵杂乱的惨叫声忽然从四下里响了起来。

原来就在凌牧云等三大高手激战之际,州牧府中负责警戒守备的护卫军卒早就被惊动,纷纷涌到了院子里,将凌牧云等人团团包围了起来。只是因为宫装丽人和持棍武官两人与凌牧云激战正酣,纠缠难分,这些人才在统领之人的命令下没有上前围剿。

随着此番力场崩溃,强烈的罡气向着四面八方爆发席卷开来,土石疾射纷飞,不少离得近的军卒被迸溅的劲气和飞射土石所伤,遭了鱼池之殃,一时间嘈乱一团。

待到余波散尽,只见原地被炸出了一个足有尺余深的大坑来,方圆丈许之内,整个地皮都被刮去了厚厚一层,围观众人俱是忍不住目露骇然之色,实在想不到人竟然能造成这么大的破坏力。

凌牧云目光扫去,瞥了一眼摔在地上不住咳嗽吐血的持棍武官,看样子即便不死,短时间内也爬不起来了,更遑论有再战之力了。

随即凌牧云又将目光转到了此时已飞退到一旁的宫装丽人身上。只见她也是嘴角挂着一丝鲜血,一脸的虚弱之色。显然力场崩溃爆发对她的伤害也是相当大,虽然不至于像持棍武官那般重伤不起,只怕也是受伤不轻。

“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放箭,快放箭射死他!”

就在这时。忽听得一声大叫,围在院落四周的那些弓箭手们本能的便听令开弓放箭,顿时密集的箭矢如暴雨一般向着凌牧云飞射而至。

只是以凌牧云如今的修为,区区这些寻常箭矢又算得了什么?箭雨密集而落,却还没等沾到凌牧云的衣衫,便被他的护体罡气所挡住,纷纷无力坠落或是向旁滑射而出。

凌牧云眼中厉芒一闪,循声看去,只见在层层护卫的保护之中,一个身着官袍的中年人正在花厅门前指着他大呼小叫。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此番前来的目标王凯之。

原来王凯之本来是藏在花厅之中偷看的,不过眼见凌牧云被宫装丽人和持棍武官两人围攻得落尽下风,府衙之内的军卒护卫又都已经闻声赶到,他的胆气也就随之壮了起来。花厅之中出来。在层层护卫之下观战。

只是王凯之没有想到。情势竟会急转直下,本来眼见已经是困兽之斗的凌牧云竟然来了个咸鱼大翻身,一下子将宫装丽人和持棍武官两人都给击退轰伤。王凯之心惊之下,这才下令放箭。

只是他这一下令放箭,守护在他身边的那些护卫不禁暗自叫苦,您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样的高手,这些寻常的羽箭伤得了对方么?倒是把对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还差不多。果然,还不等他们的念头转完,凌牧云的目光便扫了过来。

眼见下令之人竟是王凯之,凌牧云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冷芒,身形一动,身形便如一阵狂风般,向着花厅的方向飞掠而出,向着王凯之疾扑过去。

其实凌牧云如果此时想走,已经没人能够拦得下他了。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前番他在宫装丽人和持棍武官的联手围攻之下,苦寻脱身之机而不得,自然想着一有机会便逃之夭夭。

可现在情形已经不一样了,宫装丽人和持棍武官这两大先天高手都已被他重伤,整个府衙之中已经再无人能够对他构成威胁,他又怎会就这么轻易的一走了之?怎么说也要将王凯之这个此番前来的目标抓到手吧,否则他岂不是白来一趟?

“保护大人!”随着不知谁喊的一嗓子,为数多达百余人的护卫顿时竖盾横刀挡在了王凯之的身前,向着凌牧云迎击而上。

“虾兵蟹将,也敢阻路?”

凌牧云眼中寒芒一闪,双掌齐出,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震惊百里”猛轰而出。

两道雄浑无匹的掌力仿佛两条咆哮的巨龙,重重的向着拦路的护卫轰击过去。“轰”的一声,挡在最前面举盾相迎的几个护卫甚至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被澎湃恐怖的掌力直接震毙当场,尸体向后飞摔出去。手中的盾牌也被刚猛无俦的降龙掌力轰裂破碎,向着四下里飞溅迸射开来。

身边的其他护卫或被锋利的盾牌碎片所射杀射伤,或者被凌牧云狂猛掌力的余威所波及,或者干脆就是被轰飞护卫的尸身所撞死撞伤,死伤惨重,惨叫声四起,一下子又倒下了十几个。

趁着这群护卫阵脚大乱之际,凌牧云已经如一条狂龙一般冲进了护卫群中,降龙十八掌、九阴神爪、六脉神剑诸般威力巨大的绝学在他的手上呼啸而出,一个个拦路的护卫仿佛稻草人一般倒地、飞出。

凌牧云直好似虎入羊群一般,转瞬之间死在他手下的护卫便不下四五十人,硬是让他从层层护卫之下生生杀出来一条血路,冲到了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王凯之近前。

“休伤我家大人!”“大人快走!”

两声暴喝几乎响起,一条人影猛的从旁蹿出,手持钢刀向着凌牧云迎头猛劈而下。另外一个人则拉着王凯之就往花厅里面跑。

凌牧云瞥眼间便将两人看个清楚,认得这两人正是前番他来洛阳时曾见过的王凯之的两个贴身护卫,宋军平和周武兵。挥刀拦路的是宋军平,拉着王凯之往花厅里面跑的则是周武兵。

要说这宋军平和周武兵两人能成为王凯之的贴身护卫,也不是等闲之辈,一身后天巅峰的修为实力放在江湖中也不算是小角色了。然而面对如今的凌牧云,这点实力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眼见宋军平长刀迎面劈下,凌牧云连眼睛都没扎一下,伸指一点,六脉神剑随手而发,一道无形剑气立时破空而出,瞬间便从宋军平的眉心射入,从后脑贯穿而出,鲜血与脑浆从孔洞之中迸溅而出,尸体无力的向前扑倒,被凌牧云一闪身便轻易绕过,身形不止的向着逃走的王凯之扑去。

“大人您快走!”周武兵猛地一推王凯之,返身向着凌牧云扑来。

只是周武兵的武功不过与宋军平大致相当,宋军平拦不住凌牧云,他又怎么可能拦得住?

他才刚刚扑出一步,便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涌来,伸手臂要挡,结果只听“嘎巴”一声脆响,手臂立时断折,接着便感觉到那股庞然巨力劲势不消,重重的轰击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周武兵只觉得胸前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胸骨断折内脏破碎,似乎整个身体都被这股巨力所打烂,身子向后飞跌而出,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掌轰杀周武兵,凌牧云就像是随手拍死一只苍蝇一般,身形迅疾如电,纵身便向着被数丈之外的王凯之扑去,身形掠空如鹰隼,探出手掌向着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王凯之抓落而下。

面对这仿佛魔神一般的凌牧云,王凯之只觉得浑身僵硬,头脑之中一片空白。虽说他身处高位,城府颇深,但毕竟只是一个半点武功也不会的文官而已,何曾面对过凌牧云这般凶神恶煞的人物,眼见着凌牧云仿佛砍瓜切菜一般将自己的护卫斩杀,他早就已经吓懵了。

眼见着凌牧云就要将王凯之抓住之际,却见旁边忽然飞出一条长长的丝带来,仿佛灵蛇一般卷在了王凯之的腰上,猛力一拉,王凯之身形骤然向旁边一闪,凌牧云势在必得的一抓顿时落了空。

凌牧云一抓落空,余光向旁扫去,这才看清,出手救王凯之的正是之前那被他所伤的宫装丽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 剑气有神

眼见是宫装丽人坏他好事,凌牧云眼中冷芒一闪,身形一转,闪电般向着宫装丽人扑了过去。

身形尚在空中,凌牧云便探右手食指一点,“六脉神剑”中的一招“商阳剑”立时施展而出,“嗤”的一声,一道无形剑气破空而出,向着那宫装丽人激射而去。

眼见无形剑气射来,宫装丽人左手衣袖猛地向前一挥,一股劲力拂出,“啵”的一声气爆之响,劲气迸散四溢,宫装丽人的衣袖之上都被迸射的劲气刺穿,露出许多细小的孔洞来。

她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变,身形忍不住向后退出一步,再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中已满是震惊之色。

也怪不得宫装丽人会吃惊,她虽然之前遭受力场反噬,受了内伤,一身实力受损。但先天大成之境的内功修为摆在那里,即便为了压制体内伤势,只能发挥出部分内力,也不应该在硬碰硬中输给凌牧云才是。

可在这次交锋中,她却切切实实的落在了下风,虽然也将凌牧云射出的无形剑气打散,但自身衣袖受损,便是明证。她实在想不明白,凌牧云的内力修为怎么会一下子提升这么多?

宫装丽人并不知道,其实凌牧云的内功修为并没有丝毫的增强,毕竟内力的增长主要还是要靠平时的勤奋修练,临敌一战便做出突破一下子突飞猛进的事情虽然不能说不存在,但发生的概率还是极低的。

但凌牧云此番精神修为再做突破之后。已经摸索到了真正力量之道的门径,在射出的剑气之中加入了一点精神念力,就像是在寻常的沙石之中加入了适量的水泥,一下子变成了混凝土,耗费的真气虽然还是那么多,但威力却比之前提升了一大截。

当然这其中的变化也只有凌牧云一人最清楚是怎么回事,宫装丽人却是不得而知。而凌牧云显然也没有那份心情和精力去给敌人作解释,手指连点,“中冲剑”、“关冲剑”、“少冲剑”三剑连发,三道无形剑气连珠箭般的向着宫装丽人激射而去。

宫装丽人急忙鼓足功力衣袖连挥。“啵”“啵”“啵”三响。三道剑气又被接连打散,只是宫装丽人也不好受,身形向后连退数步,俏脸隐隐有些发白。左臂衣袖更是被溃散剑气射得已经快要变成了筛子!

而就在这瞬息之间。凌牧云已经纵身扑到了宫装丽人的身前。施展出分心二用之技,右手单掌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猛轰而出,左臂则探出去抓被宫装丽人以丝带卷到身边的王凯之。

宫装丽人脸色一变。将手中丝带猛地运力一抖,本已卷在身边的王凯之身形立时向着一旁的人群中飞摔而出。接着松开丝带空出双手,双掌齐出,并力迎着凌牧云的掌力猛击过去。

两股强劲掌力碰在一起,轰然一声巨响,暴风骤起,罡气席卷四散,凌牧云与宫装丽人两人俱是身微微一晃,各自向后退了两步,此番交手,两人却是拼了个旗鼓相当。只是凌牧云是单掌,而宫装丽人却是双掌齐出,其实高下已判。

凌牧云一掌击退宫装丽人,转身就要再去找王凯之的晦气,不想身形刚动,一股凌厉劲气从旁袭来,却是宫装丽人再次出手拦截而来。

“那先解决了你再说!”眼见宫装丽人屡次三番的出手阻拦,凌牧云也怒了,当即转身向着宫装丽人扑了过去。

“亢龙有悔”、“见龙在田”、“战龙于野”、“利涉大川”、“震惊百里”、“双龙取水”一招招刚猛无俦的降龙十八掌挥洒而出,仿佛不要钱一般向着宫装丽人猛轰而去。

凌牧云打得算盘很简单,既然如今已经窥得真正力量之道的门径,硬拼已经不惧对方,而且对方还有伤在身,那他就逼着对方硬拼,他就不相信对方一个伤者,能够拼得过他!虽然这么欺负一个女子似乎有些不太好,但双方既是生死相争,他也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事实证明,降龙十八掌不愧被称誉为是天下刚猛第一,宫装丽人一连接了凌牧云十三掌,在凌牧云刚猛无俦的掌力压迫之下,终于再也抑制不住体内的伤势,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形踉跄着向后退去。

而此时的凌牧云则已经打发了性子,紧接着一招“密云不雨”便再次向着宫装丽人追击而至。虽然宫装丽人已经吐血而退,但对于她这样的超一流高手,凌牧云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只有将对方彻底的打倒他才能稍稍放心。

虽然这么做似乎有些辣手摧花之嫌,但如今彼此敌对,不久之前他更是险些被对方逼至绝境,若非临阵突破,只怕一条小命就得丢在这里,对于这样的一个能够威胁到他生命的女人,凌牧云可不会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

看着追袭而至的凌牧云,宫装丽人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狠绝之色,并不见她出招抵御,反而伸手入怀猛然掏出来一个不过数寸高的人形木雕来,双手各持一端,对着凌牧云的方向作势欲折。

随着这个木雕一出,凌牧云顿觉一股惊悚之感在心中骤然升起,就仿佛是一直小白兔遭遇到了一头猛虎一般,腰间的长剑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剑刃在剑鞘之中震颤出声。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令他惊怖的念头猛地在他的心头升了起来:“不好,是独孤剑偶!”

便在此时,一个清越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快躲开,那是独孤剑偶!”

凌牧云也顾不得去想到底是谁在提醒他了,前扑的身形骤然一止,身形诡异一扭,顿时幻化出三条人影向着三个方向分射而出。在这生死危机的关头,凌牧云直接便将螺旋九影的身法施展出来,只盼着能够稍微迷惑一下对方的耳目,为自己挣得一丝逃生之机。

此时的凌牧云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惊疑和懊悔,这独孤剑偶不说是要送去给福王禹苍风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女子的手里?

要是知道对方的手里竟然有独孤剑偶这种恐怖的大杀器,他就该早早逃走才是,就因为一时念差,竟要面对这等凶器。现在他只能祈求,这独孤剑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恐怖了!

只是很多时候,事情都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就在凌牧云刚刚幻化出三条人影分射而出之际,宫装丽人也已经将她手中的独孤剑偶向着凌牧云的方向折断开来。

霎时间,一道惊天剑气呼啸而出,便仿佛是一头沉睡的荒古猛兽被惊醒了,剑气一出,天地失色,星月无光!这一刻,在场所有人的刀剑兵刃都不由得为之战栗惊鸣,所有人都不由得为之屏息,仿佛傻了一般呆呆的看着那道前所未见的凌厉剑气。

剑气一出,天地元气都向着四方退避开来,凌牧云以螺旋九影之法幻化而出的那两条身影顿时凭空消散,只剩下了向旁惶急而逃的真身。

在剑魔独孤求败遗留下来的这一丝剑气面前,一切的虚妄和幻象都不足为凭。惊天剑气破空而出,直向着空中的凌牧云射去!

凌牧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定在了空中一般,头脑中一时间一片空白,只是傻傻的看着那道惊天彻地剑气向着他刺来,恍惚之间,凌牧云似乎看到了一个绝世剑客运剑向他刺来,一个念头油然在心头升起:“原来,剑,是这么用的!”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忽然闪电般疾飞而至,恰好挡在了凌牧云与剑气之间。几乎是与此同时,凌牧云便觉似有一阵香风掠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股沛然大力传来,他的身形便不由自主的变向朝一旁横移而出。

“嗤”的一声轻响,那个飞来挡在凌牧云身前的人影顿时就像是一片被四下用力拉扯的破布一般撕裂破碎开来,化作漫天的血雨肉泥。凌厉剑气其势不止,依旧向着凌牧云飞射而来。

尽管凌牧云的身形已经移位,但他依旧能够感觉得到自己被一股危险之极的气机锁定着,凌牧云心中升起一种明悟,无论他躲到哪里,都不可能躲过剑魔留下来的这道剑气的凌厉一击。

凌牧云没有想到,他才刚刚悟出武学之道的真谛、气与神合的奥妙,找到了正确的前进方向,接着就有幸亲眼看到了在这条正确的道路上走到巅峰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子,那就是劲气有神。

劲气一经发出,无论目标如何躲闪,都逃不过劲气的自主锁定,逃不掉,躲不过。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面对这一个活生生的绝世剑客,而他就是被剑客锁定的目标,无论逃到哪里,都是在劫难逃。

也不知这应该算是他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

“呛啷”一声剑吟,凌牧云只觉得面前人影一晃,腰间的青虹宝剑已经离鞘而出,一道璀璨剑光惊天而起,迎着那道剑魔留下来的剑气迎击而上!(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五章 救命恩重

璀璨剑光与剑魔剑气碰撞在了一起,整片天地似乎都骤然为之一静,璀璨剑光的剑光就像是被重锤砸中的玻璃,一下子破碎成了万千碎片,向着四面八方迸射开来。

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波动随之向着四周迸发席卷而出,却没有半点声音发出。因为空气都被这股爆发而出的恐怖波动所排空了,方圆数丈的范围内都成了一片真空,声音自然也就无从传播了,所谓大音希声只怕便是如此。

恐怖的波动向着四面八方席卷扩散开来,所到之处,土地都被厚厚的刮去一层,那些靠近的护卫军卒被这股恐怖的波动波及到,就像是纸扎的一般一个个被刮飞而起,五脏六腑尽数被震碎,摔在地上时都已经七窍流血而死。

恐怖的波动虽然只波及了数丈的范围便即消散开来,但其余波却推动周遭的空气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强劲气浪向着四周咆哮吹卷开来,就像是台风过境一般,满院子的军卒护卫都被吹得东倒西歪,不少人更是被强风卷起,摔在地上,跌得是头破血流。

然而凌牧云却并没有受这股恐怖的波动所波及,因为所有的向着他这个方向扩散的波动都被挡在他面前的那个身影所阻挡,并没有波及到他。然而下一刻,那个身影骤然一晃,力气似乎一下子被抽空了,猛地向后便倒。

这时凌牧云才如梦初醒,急忙纵身上前。将这个救他一命的身影一把搀扶住。也是直到这时,凌牧云才看清这个替他阻挡住那道致命剑气之人的模样,赫然正是白天里还与他一起畅饮聊天的王天圣!

此时的王天圣情况情形十分的不妙,一双眸子闭着,一张本来白玉般的脸颊,此时却惨白若纸,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胸前还有着几处殷红的血迹,其中有一处还有破碎的锋利剑刃暴露在外,显然他胸膛前的创伤乃是被破碎的青虹剑刃切割而成。

“王兄,王兄你怎么样?”凌牧云将王天圣抱在胸前。焦急的呼叫着。

此时他的心中有着太多的不解。王天圣为什么会在这儿?又为何会甘冒如此凶险来施以援手?两人虽然志趣相投彼此引为知己,但相识之日毕竟还短,按理说还没有达到至性命相交的程度,王天圣又怎会如此奋不顾身的来救他性命?

听到凌牧云的呼声。王天圣睁开了双眼。看到凌牧云焦急的样子。淡淡一笑道:“凌兄,你放心,我我还死不了。只是”

说着话。王天圣将右臂抬起,把手中已经只剩下剑柄的青虹剑给凌牧云看了看,接着说道:“只是借用你的宝剑我是没法还给你了。”

“王兄你快什么也别说了”

凌牧云的双眼不禁微微有些模糊,虽然他的心中还有这太多的不解,但有一点他是再清楚不过,如果这次不是王天圣出手,他是必死无疑,王天圣就是他的救命恩人。王天圣的这身伤,也都是代他所受!

“对了,我这里有疗伤灵药”凌牧云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几颗色泽朱红、清香袭人的药丸来,忙送到王天圣的面前,道:“王兄,这是九花玉露丸,对治疗内伤有奇效,你”

说到这里,凌牧云话语微微一顿,却是他忽然想起来,他与王天圣相交的时间毕竟尚短,彼此了解不多,他虽然是好心送药想帮王天圣缓解伤情,但就这么冒冒然的拿药就要给人家吃,却未免有些冒昧。

毕竟人心隔肚皮,人家怎知道他此举是出于好心还是暗藏歹意?换位思考,如果换做是他,一个刚认识不久,相交不深的朋友就忽然拿药给他吃,他吃是不吃?万一是毒药怎么办?

王天圣似乎看出了凌牧云的犹豫来,微微一笑道:“我这伤还真是不轻,那就多谢凌兄了。”

说着话就伸手从凌牧云的手中将那几颗九花玉露丸接了过来,张口便送入嘴中,“咕噜”一下便吞服了下去,随即便闭上眼睛运功炼化起来。

眼见王天圣对他如此信任,饶是凌牧云自觉经多历广也不禁一阵的感动。趁着王天圣闭眼的工夫,赶忙伸手将眼角止不住流出的一丝热泪擦干,而后转身将目光向着四下里扫去,以免一时大意,为敌人所趁。

只是凌牧云这一看,才发现他的担心实在有些多余,在之前那股恐怖波动的席卷扩撒下,院中数百的军卒护卫起码被放倒了一多半,剩下的一小部分也是东倒西歪乱七八糟,自顾不暇,更别提对他们造成威胁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这段独孤剑偶的那个宫装丽人,因为距离力量波动暴发的核心太近,也受到波及,被震得吐血飞跌了出去。虽然此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但看那站着还有些打晃的样子,显然也再难对他和王天圣构成威胁。

只是王凯之却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凌牧云一眼扫去,竟然没有瞧见他的踪影。

就在他还想仔细寻找之际,忽听王天圣气息长吐,凌牧云急忙转回身来,果然见王天圣已经炼化了药力,睁开双眼来。眼见凌牧云关心的瞧来,王天圣不禁微微一笑道:“凌兄,你这九花玉露丸果然是疗伤圣品,我现在好多了。”

“就是他们两个,快放箭,射死他们!”

就在这时,忽听一个熟悉的嗓音响起,凌牧云循声看去,只见王凯之领着一行十余人从花厅后面转了出来,向着他们这边一指,接着便见他领来的那十几个人每人持一具强弩,向着他们瞄了过来。

凌牧云这才知道,原来王凯之是趁乱跑到后面搬救兵去了。只是就这么十几个人,拿了几具破弩,又能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难道这么快就把先前箭雨不能伤他分毫的事情给忘了?

然而还不等他心中的念头转完,便见对方已经扣动机括,十几支劲矢顿时如流星一般向着他们激射而来。

凌牧云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变,他终于明白对方的倚仗何在了,后来的这十几个人使用的强弩根本就不是寻常强弩,而是之前他夜袭廉洪时曾经遭遇过的那种专门用来对付先天高手的特制强弩!

这种特制的强弩名叫破军弩,凌牧云前番审问廉洪之时,曾顺便问过这种强弩,所以对这种弩的情况知道一些。

据廉洪所说,这种破军弩因为制作材料珍稀,工艺要求极高,所以产量极少,乃是实实在在的国之重器,一般只有大内禁军和重要的皇室宗亲的护卫才有少量装备。

这种破军弩对使用者的要求也很高,至少需要后天大成之境的武者才能作,一般的武者根本连为这种弩上箭的力量都没有。

而相应的,这种强弩的威力也甚是惊人,寻常先天高手完全能够射杀,就算是一般的先天小成之境强者,挨上一下子只怕也得受伤。如果配上喂上剧毒的特制箭矢,便是先天小成的高手一不小心栽在这种弩箭之下也不稀奇。

正因如此,凌牧云一发现对方使用的竟是破军弩,当即探身一把搀起重伤的王天圣,一纵身仿佛一溜轻烟般便向着府衙之外飞掠而去,也顾不得再去对付王凯之等人。

其实这种破军弩虽强,但以凌牧云如今的武功,区区几具破军弩已经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但王天圣重伤之下,却未必能够扛得住了。王天圣是为了救他才受的重伤,如果再要因他而受到一点的伤害,那凌牧云就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自己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六章 原来伊人

凌牧云带着王天圣从州牧府中逃出来,一路疾奔往客栈赶,一路上凌牧云总觉得王天圣的腰肢似乎格外的柔软,身体之上似乎还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就好像是搂着一个女子一般。

他与王天圣虽然相识数日,志趣相投相交匪浅,但这般身体亲近却还是第一次,以前从来没有发现王天圣还有这些异处。凌牧云不禁心中起疑,趁着逃跑的间隙,向着怀中的王天圣仔细打量,发现王天圣的肌肤确实白皙细腻得有些过分,一点也不像是须眉男儿。

只是对方那平坦不隆的胸部和脖颈之上的喉结却又让凌牧云心中的怀疑不由得为之动摇,如果对方真的是女子,又怎会不见其女性的特征呢?

不过这些疑虑也只是在凌牧云的脑海中转了一圈,随即便被他抛之脑后,并且忍不住在心里摇头暗骂自己,如今王天圣为了他身负重伤尚未脱离险境,他却在这里对人家胡思乱想,这算是什么事?

片刻之后,凌牧云便已经将王天圣疾奔赶回了两人落宿的客栈,王天圣道:“凌兄,劳烦你扶我回我的房间,别惊动了别人。”

凌牧云点头答应,没有走正门,而是带着王天圣越墙而入,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的将王天圣扶到了他自己的房间之中。

王天圣被凌牧云搀扶着到床榻上坐下,才道:“凌兄,烦你去给我弄一桶水来。我想要清洗一下,好处理伤口。”

“好,王兄你先在此休息,我去去就来。”

凌牧云赶忙出了房门,找来店房伙计,说是要洗澡,让他弄了一大桶水来。本来都已经睡下的伙计对于凌牧云这种大半夜的不睡觉却要洗澡的举动很是不解,也一肚子的不情愿,但顾客的要求总不好拒绝,只得点头答应。为他找来一个洗澡的大木桶。不情不愿的要给他烧洗澡水。

只是凌牧云心中记挂着王天圣,不想多耽搁时间,于是便只让伙计给他舀了一桶凉水,就自己抬走了。

伙计本来还想帮忙的。可眼看着半人多高的大木桶。凌牧云却一只手托着就像是托盘子一般的轻松自如。不由得吐了吐舌头,便将要帮忙的话咽了回去,回房继续睡觉了。

还好这个伙计偷懒。没有跟着前去,否则要是让他见了凌牧云托着的一大桶凉水还没等走回房间,就已经变成热气腾腾的一桶热水,非得把下巴都给惊掉了不可。

这却是凌牧云一边走一边催动内力给桶里的水加热所致,他总不能真的拿一桶凉水去给救命恩人洗澡吧?而以凌牧云如今的修为,如果全力施为,将整桶水蒸发殆尽也只是片刻之间的事,更别说只是加热了。

“王兄,水来了。”

凌牧云走到门外轻叫了一声,然而却没有听到屋内的王天圣回话,他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连忙推门而入。抬眼便见到王天圣倒在床榻之上晕了过去,胸前一片殷红,似是原本已经封住的伤口又崩裂了开来。

凌牧云连忙将水桶放下,来到床前将晕倒的王天圣扶了起来,连声呼叫道:“王兄,你醒醒,醒醒,你觉得怎么样?”

只是任由凌牧云如何呼叫,却始终不见王天圣醒转,而且呼吸也有些急促紊乱起来。

凌牧云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现如今他已经知道,王天圣的武功修为还在他之上,而且比他强了不是一星半点,而是一大截,否则也不可能替他挡下那道剑魔独孤求败遗留在剑偶之中的惊天剑气。

可眼下王天圣的呼吸不仅早没了武道高手那般的平稳悠长,甚至连一点武功都没练过的普通人还颇有不如,而且连唤都唤不醒,这分明就是伤势极为沉重的表现,照这样下去,只怕会危及性命。

顾不得去想王天圣的伤势为什么会突然恶化,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为对方疗伤。人家可是为了他才受的这么重的伤,若是因此而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他真不知该如何才能消解心中的愧疚了。

想到这里,凌牧云赶忙伸手疾点数下,封住了王天圣胸前伤口周遭的数处道,暂时抑制住伤口的流血之势。只是触手之间,凌牧云隐隐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只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来。

心急之下,凌牧云也无暇去想那么多。从怀中怀掏出黄蓉精心调配的金创药,随即伸手去将王天圣的衣衫解开,准备先为王天圣止了血再说。

然而将王天圣的衣衫一解开,凌牧云却不由得微微一愣,因为外衣这么一解开,王天圣内里的情景顿时暴露在了凌牧云的眼前。

只见王天圣玉颈之下到前胸,肌肤莹白如玉、欺霜赛雪,细腻光滑到了极致,根本就不是男人所能够拥有的。而在王天圣的腋下和胸背之间缠着一层厚厚的雪白的丝帛,密密匝匝的缠绕了好几圈,将整个胸膛都严严实实的缠裹在其中。

只是此时在这层层丝帛之上,有着几处裂口,镶嵌着几片剑刃碎片,正是先前凌牧云那口破碎的青虹剑的残骸。鲜血沿着剑刃碎片破开的伤口涌流而出,将雪白的丝帛都染得片片殷红。而在两处裂开得有些大的裂口处,在血淋淋的伤口边缘,还可以看到一点点雪白粉嫩的肌肤。

凌牧云心中一动,急忙伸手去摸王天圣脖颈上那一处微微隆起的喉结。触手之下,却发现根本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坚硬,反而颇为松软,倒好像是气鼓成的一个小包,微微用力一按,昏迷中的王天圣微不可察的哼了一声,那其中的气体便即散去,那个似模似样的喉结顿时消失不见。

看到这些,凌牧云哪里还猜不到是怎么回事?这位与他一见如故,又救了他性命的王天圣王兄其实根本就不是男子,而是一位真真切切的大姑娘家,甚至连这王天圣只怕也只是个假名而已。

脖子上的喉结应该是一种真气运用的小法门,而胸脯平坦也是因为她以丝帛将胸脯裹住勒紧,这才看不出来的。怪不得他先前封点“王天圣”的道时觉得有些不对呢,丝帛即便裹得再绷紧结实,又岂能与肌肉的触感一样?

凌牧云不禁暗骂自己真是蠢到家了。其实在这之前,王天圣也不是没有露出破绽来,无论是白嫩得过分的肌肤,柔软的腰肢,还有那身体散发出来的女儿家的幽香,其实无不暴露了她姑娘家的身份。

只是凌牧云却只凭对方胸前平坦无异状,颈上又有喉结,就认定了对方是男人,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在看破王天圣姑娘家的真相之后,凌牧云感动之余,心中也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如果王天圣是个男人,那自然没什么说的,凌牧云立刻就可以着手为王天圣止血疗伤。可现在王天圣却摇身一变从好兄弟变成了个大姑娘,这可就让他难办了。

虽说凌牧云来自后世,并非是迂腐拘泥之人,在此之前,就曾在天龙世界中为同样是姑娘家的木婉清解衣治伤,可那时候的情形却又与现在不同。

虽然同样是为了救人,但那次对木婉清他是施恩之人,之前丝毫不欠木婉清的情,完全是出于道义才对木婉清施救,他是为了救木婉清的性命才那么做,无论木婉清心理是否能够接受,他心里都是问心无愧,自然毫无心理负担。

可如今的情形却与救木婉清时大不相同,王天圣之所以落得如此重伤,完全是为了救他凌牧云的性命,是人家对他有恩。虽说他真要给王天圣解衣疗伤,那也是出于一片善心,但毕竟会对人家姑娘的清白有损,人家救了他的性命,他却反过来污了人家的清白,这算是怎么回事?

正因如此,凌牧云才会左右为难,给王天圣解衣疗伤吧,似乎有趁人之危亵渎恩人之嫌;可要是这么做,那他不就又成了见死不救?那岂不是更加的不是东西了?

左思右想,凌牧云决定还是先想办法救醒王天圣,问一问她自己的意见为好。

想到此处,凌牧云伸手贴住王天圣的背心“灵台”,潜运内力,将一股沛然柔和的天外真气传渡过去,想要将王天圣救醒。

然而令凌牧云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内力才刚刚传渡过去,顿觉一股强横之极的内力便从王天圣的体内迸发反击而出,一下子便将凌牧云的手掌震开来。

甚至还有一小股的内力趁机反冲进了凌牧云的体内,霸道之极的逆流而上,向着凌牧云的心脉攻来。却是王天圣体内功力自动护体,没了王天圣清醒意识作为引导,误把凌牧云当成了图谋不轨的敌人,自发的反击了过来。

凌牧云脸色一变,急忙催动全身内力以抗,催运内力层层拦阻,终于将王天圣那一小股自发攻来的内力消磨化解掉了。即使如此,却也让凌牧云忍不住一阵的后怕,只要冲击而来的内力再稍微多一点,只怕他就拦不住了。

凌牧云心悸的看了王天圣一眼,神色一阵的变幻,终于一咬牙道:“王兄,救你性命要紧,得罪莫怪。”(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 炼化剑气

经过试探凌牧云已经发现,他与“王天圣”的武功修为相差实在太大,之前“王天圣”功力的本能反击他都差点承受不住,想要运功助其疗伤根本就是妄想,如果执意为之,只怕不但帮不到“王天圣”,连他自己都要被“王天圣”护体神功所伤。

而“王天圣”又是昏迷不醒,绕来绕去,也只有为“王天圣”解衣疗伤一条路可走了,再怎么说也要先把“王天圣”的伤口给封住,否则一直这么流血不止,光是流血也要把人流死了。

凌牧云先是伸手将那几片还插在“王天圣”胸前的剑刃碎片拔了出来。昏迷中的“王天圣”不禁秀眉微蹙,似乎也感觉到了疼痛一般,只是却没有醒过来。

凌牧云见此,咬了咬牙,便伸手去解“王天圣”缠绕裹胸的丝帛。

不过尝试了一下,凌牧云发现,这丝帛缠了太多匝,如果一圈一圈的解下,不仅需要将“王天圣”的上衣彻底褪去,还要不断伸展活动她的手臂,几乎不可避免会拉到伤口,从而使得伤口扩大。

于是凌牧云便将拿起一片从“王天圣”胸前拔下来的剑刃碎片,轻轻的将缠裹在“王天圣”胸前的丝帛小心翼翼的切割开来。

随着紧紧缠绕的束缚一下子断裂,“王天圣”原本被压迫紧缚的胸前一下子隆起,将束胸的丝帛撑开。红白相间的丝帛轻轻滑落,两座高耸挺拔、如同白玉一般的山峰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中。山峰顶上那两点微微颤抖的殷红。更是险些晃花了凌牧云的一双眼睛。

一时间凌牧云只觉得心跳加速,口中生津,他虽然已经猜到了“王天圣”是女扮男装,却没有想到,她的身材竟是如此的好,那由山峰之上飘来的淡淡的特异清香,更是熏得凌牧云心神欲醉。

不过扫眼间瞥见之下的刺目殷红,凌牧云猛地心神一惊,从迷人的风光中惊醒过来,这才想起自己是要救人的。而不是为了偷看人家姑娘清白的身子。

晃了晃头。似乎要将这些迷人风景从脑海之中甩掉,然后从怀中掏出一盒黄蓉精心调配的上等金创药膏来,打开从中以手指刮得一些,轻轻的向着“王天圣”边缘之处的一处最大的伤口敷去。

而就在凌牧云的手指才刚刚触摸到“王天圣”那嫩滑的肌肤之际。凌牧云骤觉指尖一痛。就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子割了一下相似。凌牧云急忙触电般将手缩了回来,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已经被割破。疼痛彻骨、鲜血长流。

凌牧云不禁吸了一口冷气,低头仔细查看,这才发现,原来在“王天圣”的几处伤口上,都有着丝丝似有形似无形的凌厉劲气跳动,这些凌厉劲气紧紧附着在“王天圣”的伤口之上,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似乎是因为受到了凌牧云的触动,这些凌厉劲气越发的活跃起来,在伤口之处跳动切割,“王天圣”那原本因为血势渐小而已经快要结痂的伤口一下子又扩大了开来。昏迷中的“王天圣”不禁秀眉微蹙,显然即便处在昏迷之中,也还是被这凌厉劲气带来的伤害所触动了她的痛觉神经。

不仅是“王天圣”,即便是凌牧云自己的手指,被切割了一下之后也沾染了一丝附着在“王天圣”伤口上的异种凌厉劲气,而仅仅是这一丝异种凌厉劲气,便让他的手指伤口不得愈合,流血不止。

凌牧云不禁心中暗惊,且不算他的一身护体罡气,就凭他已经将天外神功锻体篇练至小成的水准,堪比金刚不坏体神功的大成之境,早已练就了一身的铜皮铁骨,等闲攻击根本就伤不到他分毫了。然而在这丝凌厉劲气面前,他的皮肉却仿佛嫩豆腐做成的一般,轻易的就被割破流血,这让他怎能不惊?

感觉到指尖越来越痛,那丝异种的凌厉劲气竟似要沿着伤口侵入,凌牧云急忙运转天外神功,想要将之驱逐而出。

却没成想,这丝异种劲气竟是格外的厉害,精纯的天外真气遇到了这丝异种劲气,竟好像是黄油遇到了烧红的刀子,一下子便被切割化开,根本就阻拦不住凌厉劲气分毫,反而似乎还激发了这丝凌厉劲气,向他体内侵入的速度更加的迅速了。

凌牧云吃了一惊,急忙将体内天外真气一转,化作最具疗伤之效的九阳真气迎了上去,可还是被那丝凌厉劲气毫无疑问的切割破开。接着凌牧云又不死心的将真气分别转化为九阴真气、龙象真气,吸星真气和北冥真气等等去抵御那丝凌厉劲气,却无一例外的都被切割破开。

唯有北冥真气表现出了一点吸收化解这丝异种凌厉劲气的迹象,可才刚要将之炼化,却被这丝异种劲气之中所含的一种神秘力量所驱散。而这丝异种劲气似乎有思想一般,就好像是被凌牧云的这一系列举动所触怒,更加凶猛的向着凌牧云的体内侵入,所过之处,连经络都其逸散的锋锐所割伤,隐隐有刺痛之感。

“对了,那是神念的力量!”

凌牧云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那丝异种劲气之中所含有的那种妨碍凌牧云将之驱逐炼化的神秘力量是什么了,那分明就是传说中的神念,也就是比精神念力更高层次的精神力量。

凌牧云虽然还没有将精神念力修练到那种层次,却也从“道心种魔**”的记述中知道一点这种力量的奥秘。知道这种神念其实就是精神念力高度凝聚之后的产物。

弄清楚了这股力量的属性,凌牧云也就想出了办法来,当即催动魔种,磅礴的精神念力如潮水般从脑海之中喷涌而出,流入体内,与体内的雄厚真气汇合在一处,一起向着那丝异种劲气抵御而去。

而事实证明,凌牧云这次使用的办法果然错没错,在精神念力加入之后,那丝异种劲气的侵袭之势顿时为之一缓。眼见有效,凌牧云当即加大精神念力的投入,更加卖力的以精神念力冲刷消磨异种劲气中所含的那一点点的神念。

在精神念力与异种劲气中所含神念的碰撞中,凌牧云感觉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凌厉和锋锐之感,隐隐约约间,似乎有一个绝世剑客的影子投入他的脑海之中。

直到这个时候,凌牧云这才知道这丝异种劲气的来源了,这丝异种劲气不是别的,正是先前被“王天圣”所阻挡和打散的那道剑魔剑气的残余。想不到剑魔剑气竟然如此厉害,被打撒之后,仅仅剩下的一丝残余还有如此大的威力,实在是令人惊怖。

在消耗了为数不少的精神念力之后,凌牧云终于将那丝剑魔剑气中的一点神念彻底消磨掉了。而失去了神念的剑魔剑气,就像是一个没了魂魄的人,虽然依旧勇猛凌厉,却再也没有原来那么的难以匹敌了。凌牧云当即运转吸功之法,终于将这一丝剑气彻底炼化吸收。

睁开眼来,看着已经开始愈合的指尖,凌牧云不禁一阵的后怕,若非他及时想到使用精神念力,只怕真有可能被这一点点残余的剑魔剑气给重创,甚至送掉了性命。

再一眼看到犹自昏迷不醒的“王天圣”,凌牧云终于知道原本已经将伤势抑制住了的她为什么会突然伤势爆发了,分明就是被这股残余的剑魔剑气再度创伤的。

就这么一点点的剑魔剑气就已经把凌牧云逼得如此手忙脚乱,“王天圣”的身上还残留了那么多的剑魔剑气,所遭受的伤害又是何等之大?

凌牧云也随之明白,想要真正的缓解“王天圣”的伤势,最根本的办法还是要化解掉她身上残留的剑魔剑气,如果不将这些剑魔剑气化去,想要治好“王天圣”的伤势根本就是妄谈。

可是该怎么化解这股残余的剑魔剑气呢?凌牧云不禁陷入了为难之中。

别看他之前已经成功的化解掉了一丝剑魔剑气,但自家事自家知,就为了化解那一丝的剑气,凌牧云自身的精神念力就消耗了接近半成之多。可那丝剑气相对于“王天圣”身上所残留的剑魔剑气总量,只怕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按照这种消耗比率来算,即使凌牧云竭力去化解“王天圣”身上的剑魔剑气,只怕连一半的剑魔剑气都还没化解掉,他自己的精神念力就也要先枯竭了。更别说先前化解那丝剑魔剑气,凌牧云便已是如履薄冰,稍微有一点不小心,可能就被剑魔剑气所重创,甚至是万劫不复。

凌牧云不禁一阵的犹豫,可眼看着“王天圣”的血越流越多,脸色越来越白,凌牧云当即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将体内真气和精神念力全力运转开来,运起吸功之法,伸手就向着“王天圣”身上的伤口触去。

再怎么说,“王天圣”也是为了他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如果他畏难惧险而不救,那他还算是人么?(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八章 宁以身替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天圣”幽幽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

才一睁开眼,感觉到胸前一阵清凉,“王天圣”本能的低头一看,当看到自己胸前敞开的衣服和裸露的玉女峰时,她的眼中立时闪过一抹厉色,玉手一动,数枚银针已经滑入了她的掌中,抬手就要向着坐在她身侧的凌牧云射去。

然而就在“王天圣”抬起头来,手中的银针即将射出之际,她却不由得愣住了。

因为她看见,凌牧云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倚靠在床边,似乎已经睡了过去,但紧皱的眉头却昭示着他哪怕是在睡梦之中也并不轻松。一双手上满是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则依旧还在流血,其中隐隐还可见到剑魔剑气在创口处流转跳动。

“王天圣”的心中不由得一颤,忙闭目运功感受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本残留在体内的剑魔剑气不知何时已经是消失一空。也正是因为减少了剑魔剑气持续不断的损害,她一身的神功运转自愈,她这才得以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重新睁开双眼,“王天圣”再看向凌牧云的目光已经与先前不同,瞥眼间看见放在一旁的那几片破碎的剑刃、被割断的染血裹胸丝帛以及那盒打开了的金创药,“王天圣”顿时将她昏迷之后的情形猜了个大概。

“王天圣”将手中的银针又收了起来,低头查看一下,发现自己胸前的伤口之上都已经涂抹了金创药。伤口也都已结痂不再流血。轻轻的叹了口气,将衣服重新穿好,而后伸出手来搭在凌牧云的脉门之上,查看起他的情况来。

这么搭手一探查,“王天圣”脸色顿时不由得为之一变,原来凌牧云的体内竟然遍布剑魔剑气,往来冲突,将凌牧云的经脉都切割得支离破碎,虽然凌牧云自身的真气还在尽力的维持修复,却根本跟不上剑魔剑气的切割、破坏速度。若是照此趋势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凌牧云就会全身经脉尽毁,武功尽废。

而且依照剑魔剑气的破坏性,在毁坏了凌牧云的经脉之后势必不可能就此消停下来。肯定还会继续摧毁下去。那时候就会摧残凌牧云的身体组织、肌肉、血管甚至是五脏六腑了。到时候凌牧云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王天圣”的眼圈微微一红,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一下子复杂起来,其中有惊诧、有不解。有震撼,更多的却是感动她实在没有想到,凌牧云为了救她,竟然甘愿如此,这分明就是在拿自己的命来换她的命!

“凌牧云,你放心,我是绝不会让你死的!”

说着话,“王天圣”玉手猛地扣住凌牧云的手腕,一股雄浑霸道的内力顿时沿着手腕向凌牧云的体内渡去,帮助凌牧云抵御体内的那些剑魔剑气。

而凌牧云自身的内力似乎感受到了“王天圣”的真气并不是怀有恶意,似乎还是前来帮忙的盟友,因此也凑上来与“王天圣”的真气联合在一起,来对那些剑魔剑气进行抵御和围剿。

只是凌牧云真气的层次毕竟还是低了些,对于剑魔剑气的效果微乎其微,往往是气势十足的冲上去,但与那些剑魔剑气轻轻一碰,便会丢盔卸甲的败下阵来,若非有“王天圣”的真气帮忙支撑,别说对剑魔剑气进行围剿了,早就被打得溃不成军丢城失地了。

相比之下,“王天圣”真气的表现就要好得多,虽然一对一的也不是剑魔剑气的对手,但以多攻少,倒也能与剑魔剑气斗个旗鼓相当。若非有她的真气撑着,只怕此时凌牧云的体内早已任凭剑魔剑气肆意纵横了。

“嗯?”“王天圣”忽而眉头微微一皱,原来她发现,凌牧云的真气虽然对抗不过剑魔剑气,然而对她的真气却并不惧怕,在与她联合对抗剑魔剑气的过程中,竟然悄没声的对他的真气行侵吞之举,似乎想要将她的真气吞噬掉一般。

感受到自身真气竟然被凌牧云的真气所悄悄侵吞,“王天圣”不禁颇为惊奇,不知道这凌牧云练的到底是什么武功,真气怎么还有这等吞噬他人内力的特性。不过她倒没有因此而怪到凌牧云的身上,凌牧云此时还在昏迷之中,这也不是他有意所为,怪也只能怪他的真气属性太过怪异。

原来凌牧云在先后将“北冥神功”和“吸星**”两门奇功推演融入到自身的天外神功之后,修练出来的天外真气便也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北冥神功”和“吸星**”的功法特性,具有了吞噬吸收他人内力之属性。

只是他的天外真气虽然神奇,毕竟与剑魔剑气的力量层次相差太大,又没有了凌牧云意识的主持,全凭本能,自然便不是剑魔剑气的对手。

而“王天圣”的真气层次虽然也比天外真气要高,但毕竟差距不像与剑魔剑气那么大,天外真气还能啃得动,所以凌牧云的天外真气便在本能的驱使下对“王天圣”的真气下手了。

感受到这些,“王天圣”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当下就想将凌牧云这贪婪的真气震开。然而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凌牧云体内的真气在吞噬了一点她的真气之后,似乎与她真气的联系变得紧密了不少,而且再与剑魔剑气的碰撞中也不像原来那么不堪一击,虽然还及不上她的真气,却也不再一触即溃,在她真气的带动下,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了。

其实凌牧云的天外真气神异无比,之前凌牧云还清醒时,更是恃之与精神念力联合一起来炼化剑魔剑气来着。

只是随着后来剑魔剑气涌入过多,超过了凌牧云所能够承受的极限,凌牧云将精神念力耗尽而昏迷过去,他的这些天外真气没了意识主持,虽然在炼化剑气的过程中壮大了不少,却一下子变成了失去指挥的散兵游勇、乌合之众,这才丧失了与剑魔剑气对抗的实力。

可在吞噬了“王天圣”的真气之后,不可避免的便也将她蕴含在真气中的精神力量给融入到了自身之中,有了精神力量作为引领,原本散兵游勇的天外真气便又自发的重新整合起来,因此发挥的威力便又大了起来。

察觉到天外真气的变化,“王天圣”忽然改变了主意,并不再对天外真气加以排斥,反而放开防备,任由其吞噬壮大,并以自身真气充当引导,引领着这些真气向着剑魔剑气发起冲击。

而在得到了“王天圣”真气的容忍和引领之后,天外真气吞噬得越发的来劲儿,越发壮大,对于剑魔剑气也是越战越勇,很快便在“王天圣”真气的引导和率领下将剑魔剑气的嚣张势头打压了下去。

说到底,剑魔剑气虽然厉害,毕竟只是一点残余而已,而在经过凌牧云清醒时的一番炼化,数量就更加少了,纯以数量而论,只怕连凌牧云一身真气的万分之一都不到。在“王天圣”的真气与凌牧云一身的天外真气形成合力之后,便有些寡不敌众了。

又过了一阵,凌牧云体内的剑魔剑气的嚣张势头已经被彻底的打压了下来,龟缩在了凌牧云体内的几处经脉之中做最后的顽抗。

剑魔剑气毕竟是一代剑魔独孤求败所遗留下来的能量,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聚力顽抗,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来,尽管凌牧云一身天外真气在“王天圣”真气率领下攻势如潮,却始终无法将最后的这些剑魔剑气彻底的消灭炼化。

而这时候,“王天圣”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差,渐渐的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毕竟“王天圣”自己也是重伤未愈,自己尚且虚弱不堪,如今为了救凌牧云又消耗了大量的内力,体内真气也已经濒临枯竭,到了现在,她自己也有些要撑不住了。

然而就在这时,忽听客栈外面一阵嘈杂之声的脚步声,接着就听见有人大叫道:“开门,快开门!”

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客栈顿时被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吵闹所惊醒,一个个房间中都亮起了灯,房客们起身相互询问道:“怎么了这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大半夜的是谁在外面吵吵?”“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听客栈门房伙计询问的声音响起:“军爷,这大半夜的,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奉命搜捕要犯,快开门,让老子们进去搜搜,看看你们店里有没有窝藏逃犯!”

“军爷,我们小店都是本份经营,哪里敢窝藏逃犯啊?”

“到底窝没窝藏逃犯,你说了不算,得让爷们搜过了才算数,少他娘的废话,弟兄们,进去搜!”

接着就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踹门声、房客们的惊叫声、军卒的喝骂声,响成了一片,却是军卒们闯进客房开始挨屋搜查招人了。

原来在凌牧云和“王天圣”二人从府衙逃出之后,福王妃料定“王天圣”重伤之下,凌牧云带着她势必难以逃远,于是就让王凯之下令全城戒严、连夜搜索,一定要将凌牧云和“王天圣”两人给找出来。

而随着王凯之的一声令下,整个洛阳城顿时便热闹了起来,被闹得是鸡飞狗跳。而经过一阵的搜查,终于有一队军卒找上了凌牧云他们安身的这家客栈。(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章 大开杀戒

“王天圣”听到这些,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当即疾催内力施展秘法,引导着凌牧云的一身内力对那些剑魔剑气加以压制和封印。

如今敌人已经找上门来了,再想要将凌牧云体内的剑魔剑气彻底消灭炼化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暂时将其封印住,容待以后再说了。

这时候就听外面的嘈杂声已经越发的临近,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接着“咣当”一声,房间的门一下子被踹了开来,接着十几个兵卒凶神恶煞的闯了进来:“都别动,搜捕逃犯,例行检查,要是敢乱动可别怪我们”

话还没等说完,这些人看清了房间里面的景象,顿时不由得为之一愣。

只见一个一身血迹的绝色公子正安坐在床榻之上,一只玉手还握着另外一个青衫男子的手腕,那个青衫男子则闭着眼睛斜靠在床边,似乎处在昏睡之中。

这些军卒一闯进来,目光便立时集中在了那个一身血迹的绝色公子的身上,这个公子长得实在是太美了,他们此前见过最美的女子,只怕都比不上这个公子的百分之一。

虽然这个公子穿着一身男装,但那白皙细腻的肌肤和胸前的鼓胀却无不昭示着这位公子其实根本就不是男子,而是个女扮男装的绝色佳人。

众人不禁吞了口唾沫,在这之前,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世上竟然会有这么美的人,天仙化人也不过如此了吧?受对方的艳光所逼。他们一时间甚至都忘了说话。

恍惚了片刻,众人从惊艳之中回过神来,为首的一个军官上前一步,声音有些发涩的问道:“我说我说这位姑娘,你是什么人?你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然而令这个军官郁闷的是,那个绝色佳人却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一双美眸连瞥都没往他们这边瞥一眼,目光不错的投靠在床边那个青衫男子的身上。军官心中忍不住升起一阵的嫉妒,这个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竟能让这等绝色佳人如此关注?

“喂。我们大人问你话呢。你听见没有?”“说,你身上的血是哪儿来的,说不明白,我们可是要把你当逃犯抓走的!”随着军官一同进来的那些个军卒也忍不住七嘴八舌的叫道。

其中一个军卒更是凑到那个军官的跟前。猥琐一笑。小声说道:“大人。这个娘们儿满身是血,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弄不好就上面要咱们抓的逃犯呢。大人您看是不是把人带回去好好的审一审?先由您老人家单独审,您看怎么样?嘿嘿”

领头的军官眼睛猛地一亮,转过身来拍了拍那个出主意的军卒的肩膀以示嘉许,然后向着身后的军卒一挥手道:“弟兄们,这个娘们儿和这小子有重大嫌疑,都给我带回去,老子要亲自审问。”

“是。”众军卒齐声应诺,当下就有七八个军卒迈步上前,气势汹汹的就向着坐在床上的两人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候,只见那个锦袍佳人终于将头转过来看向了众军卒,俏脸冷漠朱唇轻启,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滚!”

房中的众军卒不由得微微一愣,似是没有想到这个绝色佳人竟会口吐脏言,对他们如此的不客气。

“他娘的,臭娘们儿还敢骂人,老子这就叫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爷!”

不过紧接着,这些人便转而大怒,抽刀拉剑的就向着床上坐的两人扑了过去。

“找死!”

“王天圣”看着冲过来的军卒,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轻轻的吐出两个字,空着的左手轻轻一扬,几道细微的寒光一闪即逝,房中的众人甚至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冲上来的那几个军卒便已经惨哼一声扑倒在地,脸上或双眼,或额心,都出现了细小的血点,无一例外都是气绝身亡。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只在一眨眼之间,冲上去的七八个军卒便已经倒地丧命。

那个领头的军官不禁吃了一惊,忙向后跃退一步从屋中退了出来,随即似乎觉得被人吓得如此有失脸面,羞怒大喝道:“要犯就在这屋里,弟兄们给我上,拿下这两人上面重重有赏!”

随着他一声令下,大批的军卒涌到了“王天圣”的房间来,挺刀持枪冲进屋中,向着床边的“王天圣”和凌牧云两人便冲了过去。

然而这次“王天圣”却连正眼都没再看一下,只是手指虚空轻轻一动,就像好像是弹奏琴弦一般,地上那几个死去军卒的头脑之中顿时射出血花,一枚枚银针在血花中激射而出,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纵着,再次向着这些新冲进来的军卒头脑射去。

如果凌牧云还醒着,一定会忍不住大为惊诧,因为这次在那些银针之上根本就没有拴任何的实质丝线,而是被一条条无形的气线索控制着,而这些无形气线的尾端,正连接在“王天圣”的指尖之上。

一枚枚的银针在虚空中往来穿梭,划出一道道的死亡银光,冲入屋中的十几个军卒甚至连怎么回事都没有闹清楚,便被这些银针刺破头脑,倒地毙命。“王天圣”竟然不需任何的实质丝线牵动,只凭真气便能遥控银针虚空杀敌!

眼看一阵银光闪动,冲进去的十几个军卒便倒地而毙,他们甚至连对方到底是用的什么杀人都没看清,剩下的军卒都是一阵的胆寒,再也不敢往里面冲了。

不仅是军卒,便是那个领头的军官也只觉得手脚冰凉,一股寒气从他的脊背升起。到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看不出来,这屋里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惹得起的。只是前进固然不敢,若是就此后退逃走,却又怕临阵畏敌脱逃,回去之后受到军规的惩处,一时间不禁进退两难。

而就这些人犹豫不定之际,“王天圣”终于暂时压制住了凌牧云体内的剑魔剑气,将之封在了凌牧云体内的几处经脉之内。轻呼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一伸手将昏迷的凌牧云挟在腋下,一挥手间将旁边的金创药和她的裹胸丝帛摄入袖中,迈步便向门外走去。

一见她向外走,正自在门口犹豫不决的将官和军卒们顿时骇然变色,再也不敢有丝毫犹豫,一窝蜂的转身就要往外跑。

只是可惜,这时候才想走已经晚了,“王天圣”手指虚空轻弹,银针在虚空之间飞射穿梭,妖艳的血花朵朵绽放,惨哼之声响起,包括那个领头军官在内的数十名城防军,都像稻草人一般倒在地上,流血毙命。

“王天圣”若无其事的从死尸之间穿行而出,脚步轻盈的向客栈之外走去,眼见发生厮杀血案,客栈中的住客们早已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缩在房中不敢露头。“王天圣”就这么畅通无阻的出了客栈。

来到长街之上,正有一大队的军兵闻讯赶来,眼见“王天圣”一身血迹的挟人而出,当即率兵向着她围了过来,还未冲到近前,便已下令放箭射杀。

“王天圣”眼中厉色闪烁,也不躲闪逃避,就这么迎着箭雨踏步而前。只是那些如密雨般落下的箭矢才刚刚射到“王天圣”周遭数尺之内,就像是遭遇到了一堵无形的气墙,顿时停滞不动。

接着就见“王天圣”一挥手,那些箭矢便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原路反射而回,无数的惨叫声响起,刚刚还开弓射箭的数十名弓箭手纷纷被自己射出的羽箭所贯穿,惨死当场。

射杀了那些弓箭手,“王天圣”仍旧迎着大队的城防军踏步向前,十几枚银针在她的身边飞舞,但凡有人靠近她三丈之内,便会被激射而出的银针所射杀,无一例外。

眼见凌牧云伤重危急,这些人还敢来扰,“王天圣”忍不住心中冒火,便大开杀戒起来。但见她所过之处,围攻上来的军卒便仿佛稻草人一般一排一排的倒下,直杀得众军卒如见鬼神,一见她走来便纷纷向后退却,再不一人敢上前者,眼睁睁的看着“王天圣”嚣张至极的杀透重围,飘然而出。

眼见着“王天圣”的身影就要隐没在茫茫夜幕之中时,她的脚步却忽然一停,转回头对那些已经被杀得胆寒心惊的城防军卒们说了一句:“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说完这才挟着凌牧云纵身而起,飘然远去,隐没在了夜幕之中,只留后一众惊惧的城防军卒,只是他们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在他们眼中恍若魔神之人,才刚刚受过重伤,一身伤势尚未恢复。

“王天圣”挟着凌牧云来到洛阳城中的一户宅第之前。

只见这户人家宅院宏伟、房舍高大,一户就占了半条街,大门顶上挂着一副牌匾,上书四个银勾铁划的金漆大字,正是“金刀王家”!

“王天圣”看了一眼那在月光下犹自闪闪发光的金漆匾额,身形一动,化作一条淡淡的人影掠身而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 魔教教主?

“呃——”

凌牧云从昏迷之中苏醒过来,只是还不等睁开双眼,便感觉到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从身体之中传出,直痛得凌牧云险些再次晕厥过去。

连忙将心神沉入体内,仔细检查自身的情况,凌牧云不禁嘴里一阵的发苦,他此时体内的情况真是糟糕到了极点,浑身上下的经脉满是损伤,就仿佛是一栋被风吹雨淋了不知多少年的房屋,裂缝处处,漏雨透风,似乎随时可能坍塌一般。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好歹凌牧云也是身负诸多奇功绝学,其中九阳神功、九阴真经中的疗伤篇等都有着极佳的疗伤之效,九阴真经的易经锻骨篇、易筋经等又对经脉的滋养和改善有奇效。如果仅仅是经脉的损伤,虽然很令人头疼,却还难不倒凌牧云,只需安心治疗休养一段时日,总能养好的。

真正令凌牧云欲哭无泪的,是凌牧云体内真气的变化。此时凌牧云体内的真气霸道非凡,凌厉无匹,威力比之前提升了十倍不止,甚至在流动之间便会将他的经脉划伤。

那种感觉就像是用一块寻常的麻布缠裹起来,作为一口绝世宝剑的剑鞘一般,哪怕是简简单单的出剑和还鞘,都会对这麻布缠裹而成的剑鞘造成莫大的损伤,甚至直接被切割破碎。

还不止如此,更令凌牧云感到恐慌的是,他自己的内力竟然不听从他的调运了,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任凭他这个主人如何的呼喊叫唤,就是不管用。

强忍着心中的慌意慢慢体悟,凌牧云这才发现这一切变化的原因。他发现在自己的内力之中,不知何时竟然含有了一股凌厉之极的锋锐之气,这股锋锐之气他也并不陌生,正是先前苦心吸收炼化的剑魔剑气。

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的情形,凌牧云的心中不禁一阵的惊颤。

原来之前他见“王天圣”被残留的剑魔剑气所伤,重伤垂危,便冒险以吸功之法将那些剑魔剑气吸入体内炼化。只是还没等将那些剑魔剑气炼化到一半,他的精神念力便已消耗殆尽。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便在这时。那些残留在“王天圣”伤口之上的剑魔剑气竟然被他体内尚未炼化的剑气所引动,一下子都侵入到了他的身体中来,直接便令他重创昏迷了过去。

现在想来,他现在这一身的伤势。肯定是那一半多尚未炼化的剑魔剑气所为。只是让凌牧云想不通的是。这些他之前竭尽全力尚且炼化不掉的剑魔剑气。怎么会自动的融入到自己的内力中去了,还搅得他一身内力不听使唤?

凌牧云不死心的又尝试了几次,却发现始终无法顺心如意的调动自身的内力。那感觉就像是在自己的胳膊里面加装了钢筋和钢板,原本可以随意伸缩的胳膊一下子就变得不好使唤起来。

在再三试验之后,凌牧云已经找到了自身内力的问题所在,归根结底,还是在自己的力量中掺杂了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才会变得这么不听话。想要使自身内力重新运用如意,首先就得将这其中夹杂在其中的剑气因子彻底的炼化干净才行。

可是这样一来,凌牧云又面临了一个新的难题,想要炼化那些内力中的剑气因子,需要消耗大量的内力。可眼下他浑身的内力都混入了剑气因子而变得不听使唤,想要炼化,却根本就没有听他调动的内力可以使用,连最基本的真气搬运都做不到,想要炼化剑气就更无从谈起了。

凌牧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下情况如此,只能慢慢再想办法了,天无绝人之路,只要用心去想,总能想出办法来的。

想到这里,凌牧云睁开眼来,不由得微微一愣,因为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装饰典雅奢华的房间之内,早已不是先前所在的客栈客房了。一连串的疑惑顿时涌上心头,他现在这是在哪里?又是谁带他来到这里的?“王天圣”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忽听得房门轻响,凌牧云扭头看去,只见一个一身红衣满身英气的绝色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凌牧云立时就愣在了那里,因为这个进来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刚刚还在想着的“王天圣”。他虽然已经知道了“王天圣”其实是个姑娘,却没想到对方换上女装之后,竟然如此的美艳不可方物!

眼见凌牧云睁眼向她看来,“王天圣”的美眸之中不禁闪过一抹喜色,快步走到窗前:“你醒啦?那正好,快把这碗药喝了。”

凌牧云这才注意到,在“王天圣”的手中,还端着一碗热气蒸腾的汤药。

眼见凌牧云向手中的汤药看来,目光中流露出疑问之色,“王天圣”轻轻一笑,解释道:“这是我找洛阳城中最好的大夫为你开的方子,我亲手给你熬的。本来以为你还要再过几天才能醒呢,想不到这么快就醒过来了,看来这药还是管用的。”

凌牧云开口涩声问道:“王王兄,我昏迷多久了?”

“王天圣”微微一笑,道:“别王兄王兄的叫了,想来你也猜到了,王天圣并不是我的真名,我其实复姓东方,单名一个白字,年纪要比你大上一些,如果你愿意,就叫我一声白姐吧。”

“东方白?!”凌牧云不禁大吃一惊,脸色立变。

东方白这个名字在江湖中可以说是鼎鼎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这个名字代表着一个强大的势力,那就是当今武林仅次于一教三圣地之下的武林势力,魔教!

在大夏王朝之中,一教三圣地地位超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已不能算是单纯的武林势力。

因为他们的势力早已遍及朝野,影响力早已渗入了世间的方方面面,乃是可以影响天下大势,是连大夏王朝的皇室都不得不畏惧三分的恐怖存在。大夏王朝皇室也不过是在一教三圣地的相互博弈之间找平衡,与一教三圣地共治天下而已。

如果刨除地位超然的一教三圣地不算,只论纯粹的江湖势力,那么魔教当属第一。

它不仅雄霸整个南方的绿林黑道,而且在北方的势力也是相当不小,整个大夏王朝大半的黑道势力都或直接或间接的受控于魔教,实力之强极其骇人。

哪怕在江湖上有名的门派势力还有许多,其中实力强大的如号称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同气连枝的五岳剑派,威震西域的天山派,昆仑派,蜀中的峨眉派,南疆的罗浮派,点苍派,东南越州的九莲山少林寺等等,实力都是极为不凡,但与魔教一比,却都不免逊色了一两筹。

若非上有一教三圣地四大超然势力压着,下有江湖各大门派联手以抗,以魔教的实力,只怕还能造成更大的威势,甚至独霸江湖也并非不可能。

魔教本名天王教,只因与江湖各名门大派多有冲突,因而江湖中人一般都以魔教代称天王教,而天王教的教众则自称为圣教,所以真正以正规教名称呼天王教的人其实并不多。

依照天王教的规制,教中地位最高的自然就是教主,又称圣天王,所有天王教弟子尽数向其膜拜效忠。而天王教的现任教主正是一个女子,她的名字就叫东方白。也就是说,这位与凌牧云相交的“王天圣”王兄不是别人,正是魔教的现任教主!

而这等突如其来的惊人事实,又怎能不让凌牧云为之大吃一惊?(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 渊源

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凌牧云忍不住一拍自己的额头,暗骂自己真是个笨蛋,王天圣倒过来念,不就是圣天王么?除了天王教的教主,又有谁会这么起化名?他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明了东方白的身份,凌牧云心头的一些疑惑便也都迎刃而解了。原本他还在纳闷,这位“王天圣”王兄到底是何方神圣,武功竟会如此高深。

现在看来这就根本不是问题了,身为魔教教主的东方白,那可是江湖中有名的几大先天圆满之境的宗师级高手之一,号称是江湖中最接近破虚之境的人,这样的人物,难怪可以抵挡住独孤求败遗留在剑偶中的剑魔剑气。

剑魔独孤求败虽然剑道造诣高深莫测,武功之高直逼天下第一人的东皇不败,但独孤剑偶却只是他随手雕刻之物,其中遗有他的一丝剑意和剑气也只是在雕刻之中无意渗透而入,并非有意为之,威力只怕连他真正发招出剑的千百分之一都不到。

而东方白又是江湖中的几大宗师级高手之一,号称是江湖中最接近破虚之境的人,能够替他挡下独孤剑偶中的剑气一击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旧的疑惑才去,新的疑惑便又忍不住在凌牧云的心头升起,东方白贵为魔教教主,在江湖中名头之响,身份之高,无人可出其右。便是放之当世,怕也只有一教三圣地和大夏王朝皇室中的极少数人能够压她一头。

这样的人物,又怎会跑来与他相交。并为了救他的性命而甘冒奇险呢?难道是为了招揽他么?

凌牧云暗自摇了摇头,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虽然自从潘山镇一战后,他如今在江湖中有些声名,但就凭这点声名,却还不足以劳动东方白亲自来与他结交,即便东方白真对他动了招揽之心,能派一个魔教高层来与他接触就已经不错了,又怎会亲自前来?

“怎么了,不至于这么惊讶吧?”便在这时,东方白的声音再次响起。

凌牧云抬头看了一眼东方白。不禁苦笑一声道:“怎么不至于。想不到竟然会是东方教主,在下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惭愧,惭愧!”

东方白闻言俏脸一绷。佯怒道:“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难道你是想与那些假仁假义之辈为伍。听说我是魔教中人就想和我撇清关系么?”

凌牧云连忙摇头道:“东方教主,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怪我之前没告诉你真名实姓?可你好像也没告诉我真名吧?我的凌牧云凌少侠!”

“不是。东方教主误会了,东方教主甘冒奇险救在下的性命,在下感激还来不及,又怎敢怪罪教主呢?只是只是凡胎肉眼看不出真神,心中实在是惭愧无地。”

东方白蹙眉不悦道:“什么真神假神的,凌牧云,你之前弹唱笑傲江湖曲时的洒脱豪情哪儿去了?现在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和那些个腐儒学究似的。”

被一个东方白这么一说,凌牧云也觉脸色微微有些发红,虽说东方白位高身尊,但毕竟是个姑娘家,被一个大姑娘鄙视了,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凌牧云还是忍不住微微涌起一丝不爽,心中豪情顿起,洒然一笑道:“小弟知错,既然东方教主这么说,那小弟我就厚颜高攀了。”

东方白俏目一瞪:“还叫东方教主?”

“是,白姐。”凌牧云咧嘴一笑道。

“这才对嘛。”东方白展颜一笑,道:“那以后我就叫你云弟了,你不反对吧?当然,你就算反对也无效,我觉得这么称呼你最顺口了。”

“白姐你喜欢怎么称呼都行,小弟我没意见。”

凌牧云不禁苦笑一声,您老人家都事先讲明了就算反对也无效,那我还反对个什么劲儿?

不过东方白这么几句话一说,自从东方白表明身份之后两人间产生的一丝隔膜却是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两人的关系似乎又重新恢复到了之前那种状态,甚至仿佛还更亲近了一层。

“白姐,这里到底是那儿啊?我怎么会在这里?”凌牧云忍不住疑惑问道。

东方白笑道:“云弟,这里是你外公家啊。”

“我外公家?”凌牧云忍不住吃了一惊。

东方白道:“不错,你外公王元霸是我们圣教庚金堂下的香主,负责掌管洛州一地的教务,既然来了洛阳城,我不来他这里落脚,又能到哪里去?”

“他也加入你们天王教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东方白精致的容颜之上泛起一丝得意:“你外公他其实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加入我们圣教了,云弟,你没有想到吧?”

“十年前?”

凌牧云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依照他父亲的说法,他的便宜外公王元霸最开始同意他母亲嫁给他父亲,就是想要图谋他家的辟邪剑法,如此看来,图谋他家剑法应该是出于王元霸自己的意思,而不是受魔教的指使了?

凌牧云问道:“白姐,是你带我到这里的吗?我昏过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晚上,我醒过来却发现你已经昏了过去,一查看才知道我身上的剑魔剑气都被你吸到了身体里,正在你的体内大肆破坏呢我带着你杀出来之后,就来了你外公家落脚,再想帮你镇压那些剑魔剑气时,却发现那些剑气竟然已经和你的内力融合在了一起”

东方白当下便将那天晚上以及后来的事情向凌牧云说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原来那天东方白在一番大开杀戒之后,便带着凌牧云来到了金刀王家。王元霸等人见教主驾临,自然是诚惶诚恐,好生招待,为两人提供了最好的住所,然后又按照东方白的吩咐,去城中找了最好的大夫来给凌牧云疗伤。

只是凌牧云一身内伤乃是剑魔剑气所致,就连东方白这个武道大宗师都束手无策,更别说是区区一个名医了,没有办法,只好开了一个调理身体的方子,尽量缓解凌牧云的伤势,以免出现恶化。

而东方白在这几日里更是衣不解带的亲自照顾凌牧云,为他熬药喂药,并时时查看凌牧云的伤势。就是在东方白这样的照料下,凌牧云的伤势才得以大大缓解,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在得知这些之后,凌牧云心中也不禁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感动。要知道东方白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而是魔教的教主,麾下的魔教教众足有数十万之众,而受魔教控制、听其号令的外围绿林黑道势力更是这个数目的十倍不止。

这样一个武功高绝且权倾一方的女子,居然能够如此照顾他,这让他怎能不受宠若惊,感激涕零?

“白姐,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可以吗?”凌牧云思虑再三,决定还是要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东方白嫣然一笑:“你有什么问题?问吧。”

“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看着凌牧云执拗而坚定的眼神,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便没有再多说什么,然而东方白却从中看出了他想要知道事情真相的决心。

微微一笑,东方白的眼中现出一丝莫名的光彩:“其实我最开始时和你接触,是因为你曾祖父凌元图,他对我有恩,我一直铭记在心。所以当我听说你年纪轻轻,武功竟然不俗时,还以为你是没遵你曾祖的遗训,修练了你们凌家家传的辟邪剑法心诀”

“白姐,你怎么知道我家有祖训不得修练辟邪剑法心诀?”凌牧云不禁吃了一惊,插口问道。

东方白美眸在凌牧云的面上一瞟:“我其实与你曾祖的渊源甚深,对你们凌家的事情自然多少知道一些。你们凌家家传辟邪剑法的弊端我也很清楚,至于你们家不得修练剑法心诀的祖训,那是你曾祖父亲口告诉我的。”

凌牧云闻言惊得瞪大了眼睛,连嘴都忍不住张了开来。东方白的话着实将凌牧云吓了一跳,凌牧云虽然是自后世穿越而来,却是与前任的灵魂融合了的,完整的继承了前任的记忆。按照他的记忆,他的曾祖父凌元图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离开了人世,他刚出生时,凌元图就已经过世二十多年了。

可东方白却说凌元图对其有恩,又曾亲口告诉她凌家的祖训,这未免也太吓人了吧?难道东方白看似年轻,实在是个已经七老八十的老妖女,几十年前就和他曾祖父认识了不成?

也不对啊,东方白闻名于江湖也只是在最近这十几年的事情,当上魔教教主更是才十一二年,依照江湖传闻,东方白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而已。

可按照他爹凌振南的说法,他的曾祖父去世已经四十多年,甚至连他爹凌振南都没有能够见着他老人家的面,那东方白又是怎么见到的?难不成东方白见到的是他曾祖凌元图的鬼魂?(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二章 秘辛

东方白似乎看出了凌牧云的惊疑,轻声问道:“怎么,云弟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白姐,不是我不信,只是我曾祖父他都已经过世几十年了,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还与我见面对不对?”东方白还不等凌牧云把话说完,便笑着接口道。

凌牧云点了点头。

东方白道:“云弟,你不知道,其实曾祖父并没有那么早过世,他老人家其实是在十二年前才去世的。”

“什么?”凌牧云大吃一惊,猛的一起身便要从床上坐起来:“白姐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快躺下,你现在伤还没好呢,应该静养。”东方白连忙伸手将凌牧云按住。

凌牧云一把将东方白的玉手抓住:“白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呢,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东方白的脸上升起一丝红晕,不过却没有将手从凌牧云的手掌中拽出,只是将药碗放在一边,空出另外那只手来轻轻按住凌牧云的胸膛,道:“我说的都是真话,来,乖乖躺下,听姐姐我慢慢和你说。”

凌牧云这才顺势重新躺了下来,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东方白俏丽的脸颊,目光尤其集中在那两抹胭脂一般的朱唇之上,想要从中得到答案,却没有注意到,他的一只手还紧紧的握着东方白的柔荑没放呢。

淡淡的红晕在东方白的脸上一闪即逝,随即朱唇轻启。说道:“云弟你有所不知,其实我和你曾祖凌元图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那便是一教三圣地之中的那一教,苍穹神教”

随着东方白娓娓道来,一些秘辛才在凌牧云的眼前一点点展开。

原来,东方白和凌元图竟然都是出身于苍穹神教,只是两人在教中的身份却大不相同,东方白出身的东方家乃是苍穹神教内部地位最高的几大世家之一,父母也都是教中高层,而凌元图则只是苍穹神教总部苍天崖上的一个小杂役。两人的渊源还要从东方白的母亲说起。

凌元图自幼聪颖。只是身份卑微,虽然身处苍穹神教之中,却并没学过什么高深的武功,只凭着偷看苍穹神教中人练武。多少偷学到了一点粗浅的武功。

后来苍穹神教中的一个核心高层因未得允许便偷观苍穹神教的镇教绝学东皇秘典。触犯了教规。被废掉武功幽禁了起来,而凌元图奉命去照料那人的饮食起居,竟然得了那人传授。将其偷看得来的东皇秘典部分功法传授给了凌元图。

只是这东皇秘典甚为邪异,有颠倒乾坤逆乱阴阳之效,共分为上下两部,上部为筑基卷,可修练到先天圆满之境,下部为天妖卷,记载的则是如何晋升至破虚之境的诀窍和臻入破虚之境后的修炼法门。

其中东皇秘典的上部又分为阴阳两篇,功法各有不同,男子修行需练阳篇,女子修练则需修练阴篇。只是男子练阳篇却需要先自宫成为废人,而后会越练越阴柔,逐渐丧失男性特征,成为非男非女的诡异存在。

而女子所练的阴篇虽然不像阳篇那般先自残,但效果却差相仿佛,也是越练越阳刚,逐渐丧失女性的特征,最终变成不男不女的中性人,以达成所谓的天妖之身,从而为东皇秘典的下部天妖卷的修练打下基础。

凌元图不甘庸碌一生,于是便狠心自宫,从那人的手中习得了东皇秘典上部筑基卷阳篇的绝大部分功法,练成了一身强悍凌厉的神功。

只是偷学镇教神功在苍穹神教中乃是大罪,传他武功那人身为教中大有地位之人尚且被废功囚禁,以凌元图的身份,一旦被发现更是必死无疑,因此虽然练得一身高绝的武功,却从来不敢在人前施展,一直默默无闻。

后来传他武功那人去世,他为那人送终之后,便筹谋偷下苍天崖。只是苍天崖身为苍穹神教总部所在,其中高手如云,比当时的凌元图强的人也不在少数,想要偷潜而下又谈何容易?

凌元图虽然费尽心机,可还是险些被发现,而以苍天崖上的实力,凌元图一旦被发现,就绝无半分生还的可能。全赖当时还是小姑娘的东方白的母亲一时心软为其遮掩,这才让凌元图得以逃过一劫,也将东方白母亲的救命之恩记在了心里。

凌元图逃离苍穹神教之后,踏足江湖,很快便凭借一身强绝的武功闯出来了赫赫威名。而为了避免被苍穹神教的人发现,他也对所习的小半部东皇秘典改头换面,融入其他一些武功招式,变成了一门内外兼修的绝世剑法,这也就是凌家辟邪剑法的由来。

凌元图一人一剑打遍当时的整个江南绿林道没有对手,创下了福威镖局的金字招牌,而后又娶妻成家,抱养了一个孩子延续凌家香火,也就是凌牧云的祖父。

只是世上纸包不住火,随着凌元图武功越来越高,在江湖中的声名越来越大,终于引起了苍穹神教中人的怀疑,开始有神教中人前去试探凌元图的根底。

只是凌元图闯荡江湖多年,经验丰富,武功修为又极为高深,对此很快便有所察觉。凌元图本就是苍穹神教出身,自然深知苍穹神教的实力之恐怖,尽管当时他的武功已经逼近宗师之境,在武林中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但面对苍穹神教,他还是既不敢生一搏之心,也无一搏之力。

于是便匆匆将当时已成规模的福威镖局传给凌牧云的祖父,留下不许后人修练辟邪剑法心诀的遗训,接着便诈死瞒名,好不容易将苍穹神教的人瞒了过去。

此事之后,凌元图虽然并没有死,却也不敢再在家中呆,于是便隐姓埋名游历江湖,想要寻求武道的突破和找到破解辟邪剑法缺陷之法。经过多年的游历,虽然始终没有找到破解辟邪剑法缺陷的方法,但凌元图自身武道却得以突破,臻入了先天圆满的宗师之境。

就在凌元图自觉有了一些自保之力,想要偷偷回家与儿孙团聚之际,却正好与当时已经长大成人,奉命下山前往天王教的东方白相遇。

原来东方白的母亲长大成家后诞下一女,就是东方白,因为东方世家在苍穹神教中地位显赫,而东方白又自幼展现出过人天资,于是便被选为教中圣女,得传镇教神功东皇秘典的上部筑基卷,成为了下任教主的候选人之一。

只是东方白虽然成了教主候选人之一,却不意味着就能顺利的接任教主。按照苍穹神教的规矩,即便教主在世,在每一代的教中弟子中,都会选出一个最优秀的人作为下任教主的候选人培养,如果选中的是男的,就叫圣子,如果选中的是女的,就叫圣女。

因为每一代都会选出一个圣子或是圣女,而苍穹神教的现任教主东皇不败因为武功通神,这个教主已经当了近三百年,期间选出的圣子圣女足有十余人之多。且不说东皇不败还活得好好的,就算他死了,想要从这十几个最优秀的圣子圣女中脱颖而出,成为下任教主的唯一继承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为了能够选出唯一的下任教主继承人,每一位圣子或者圣女在成年之后,都需要参加一项试炼,那就是会派下山去完成一项极为艰难的任务。

任务完成的越好,得到的评分就会越高,一旦到了真正选取下任教主的时候,这一点就会作为一个重要的评判标准,再与武道修为等其他因素合在一起综合评定,选出下任教主的人选。

而如果没有完成任务或是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身死,便会被视为自动淘汰。苍穹神教也绝不会为了这些没有完成任务的圣子、圣女的死而对凶手和凶手所在势力发起报复,换句话说,就是失败者死了也是活该。这就是苍穹神教历任教主的选取机制。

而东方白所被赋予的试炼任务,就是前往当时还在任天行执掌下的天王教,将天王教收归己用,重新纳入苍穹神教的掌控,并尽可能的发展壮大,为苍穹神教所用。

凌元图在得知了东方白的身份和她所担负的艰难任务之后,为了报答东方白母亲对他的救命之恩,于是便决定随同东方白一同前往天王教,帮助东方白完成她的试炼任务。

天王教其实本来就是数百年前苍穹神教的一个核心高层所创立,可以算是苍穹神教的一个分支,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历任教主的不断奋进,天王教不断发展壮大,渐渐的摆脱了苍穹神教的掌控,从而独立出来。

然而即使如此,苍穹神教在天王教中还是有着很深的影响力,东方白借助这种影响力,很容易就进入到了天王教中,并且在短短数年间便以一介女儿身攀登到了天王教左天君的位置上,成为当时天王教的二号人物。

而东方白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攀登到天王教左天君的高位,自身能力卓越不凡是一个方面,而凌元图的保护和帮助却也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三章 来龙去脉

原本东方白虽然攀上了天王教左天君的高位,但因为加入教中的时间比较短,根基不固,而且当时的天王教教主任天行俨然将她当成了教主继承人来培养,因此东方白其实并没有急着想要夺权。

反正苍穹神教给她的试炼任务也没有明确的时间限制,只要她最终能够成为天王教的教主就足够了。而且任天行对她怎么说也算是有知遇提拔之恩,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愿意真对任天行动手。

然而东方白却没有想到,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她虽然没有想着要对付任天行,但任天行对她却没怀好心。

任天行能够成为天王教的教主,本身也不是等闲之辈。东方白初进入天王教时他还不知道,可是等后来东方白靠着卓越的功勋在教中迅速崛起之后,便引起了他的怀疑。经过他多番的调查,甚至动用了好不容易在苍穹神教中安插的暗线,任天行终于确定了东方白的身份来历以及她加入天王教的目的。

不过任天行老奸巨猾,在得知了东方白的目的之后,并没有选择立刻发难,反而佯装不知,还装出一副对东方白极为欣赏的样子,对其大力提拔,将她一直提拔到了左天君的高位,摆出一副要将东方白作为教主继承人的样子,以安东方白之心,从而降低她的警惕性。

直到后来东方白才知道,这任天行表面上对她极为欣赏、看重。实则是对她暗藏祸心。

任天行所修练的武功乃是天王教的镇教神功“吸星摄斗**”,这“吸星摄斗**”可以看做是凌牧云所会的“吸星**”和“北冥神功”的混合加强版,甚至还与凌牧云的天外神功有些相似,不仅能够吸收他人内力为己用,而且还能汲取他人内力之精粹,吸取他人内力属性之优点。

正是因为“吸星摄斗**”的这种功法特性,任天行在知晓了东方白的身份来历之后,便打上了东方白一身功力的主意。

任天行恃“吸星摄斗**”横行江湖多年,吸收过不知多少武林高手的功力,当时早已臻至了先天圆满之境。是当时江湖中名头最盛的宗师级高手之一。

只是正因为他的一身功力大部分都是靠吸噬他人得来。虽然雄浑无比,纯以功力而论,除了已达破虚之境的传说级高手外,遍观当世只怕也难寻一人可与他相比。但却有失精纯。武道意志博杂不纯。想要更进一步踏入破虚之境则势必登天还难。

任天行也知道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这一辈子的成就只怕也就止步在先天圆满之境了。只是以他的野心勃勃,又怎甘心就卡在破虚的门槛之外。终生不得而入?因此在得知东方白竟然是苍穹神教的圣女之后,便忍不住动了邪念。

在他想来,既然以常法无法破虚,他就需要尝试非常之法。东方白身为苍穹神教的圣女,修练的正是苍穹神教的镇教神功东皇秘典,而身为当世最强的苍穹神教的镇教神功,东皇秘典更是有着天下第一神功之称,以此功法修练出来的内力必然有其特异之处。如果他能够将之吞噬吸收,也许就能找到突破到破虚之境的途径。

为了能够达到最佳效果,任天行在想出这个办法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想方设法的培养和磨砺东方白,以使其武功修为尽快提升。一直到东方白的武功达到先天大成巅峰之境时,任天行才找了一个机会将东方白诳到天王教的总坛黑木崖上,并将其他人都支开,突然对东方白下手。

任天行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动手,也是经过精心选择的,如果东方白武功太弱,内力修为不强,他即便将其内力吞噬吸收,只怕所起到的效用有限,未必能够助他突破到破虚之境。

可若是等东方白的武功修为臻入先天圆满之境,以东皇秘典之强悍,东方白的实力定然会获得大幅度的提升,任天行便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将东方白收拾得下了。

东方白根本没有料到任天行会突然翻脸动手,面对任天行这个已经达到宗师之境绝顶的人物,东方白虽然天资卓绝实力不俗,却也依旧完全不是对手,勉强与任天行周旋了几下便被其所击溃,眼见一身功力就要被任天行吸去。

就在这紧急关头,一直在暗中保护东方白的凌元图及时赶到,与任天行大战了一场,最终与任天行拼了个两败俱伤,虽然将任天行打得丧失了再战之力,自身却也遭受了无法挽救的致命重创。

眼见自己身负致命之伤,再难挽回,凌元图于是便将自己的一身功力尽数传给了东方白,而后散功而死。而东方白在得到凌元图的倾囊相传之后,实力不仅彻底恢复,更是藉此一举臻入先天圆满之境,彻底掌控了局势。

本来东方白是想将任天行给杀了的,又觉得简单的杀了任天行未免太便宜他,又想从任天行的口中撬出一些秘密,这才改变决定,是将任天行交给她心腹手下,关押到了一个极为秘密之所在,对其极尽折磨。

而后她则对外假称任天行练功走火入魔而死,发动政变,篡取了天王教的大权,成为了天王教的新教主。

由于凌元图身份隐秘,更已是假死多年,因此东方白虽然对凌元图深怀感激,却也只是亲自将凌元图悄悄下葬,对外秘而不宣。所以江湖中人、甚至连凌牧云等凌家子孙都以为凌元图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根本不知道凌元图还曾进过天王教,更是东方白得以成为天王教教主的最大功臣。

因为当时东方白在天王教中的根基尚浅,虽然篡权成功,却也没敢大张旗鼓的排除异己,而且为了安抚人心,还将原本的右天君向天问顺势提升一步,升任天王教的左天君,将任天行的幼女任莹莹增设为天王教创教以来的唯一一位圣女,算是天王教下任教主的候选人。

直到几年之后,东方白在天王教中的权势稳固,这才开始着手慢慢清洗那些始终对她的上位怀有疑虑,依旧对前任教主任天行念念不忘,一直不肯真心臣服于她的那些任天行的亲信。

不过为了教中局势的稳固,东方白对这些人的清洗是在不知不觉中悄悄进行的,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对付这些人,只是将一些艰险的任务多交给这些人去办,给他们创造更多以身殉职的机会,然后再辅以其他的一些手段,悄悄的对这些人进行剪除。

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东方白虽然手段已经尽可能的隐蔽,可终究还是被教中的少数人所察觉,其中就包括天王教的左天君向天问。

向天问本来就是任天行的死忠,因此知道任天行其实并不是真心实意提拔东方白的,而对于任天行的突然“暴毙”,和东方白的上位一直也是心怀疑虑,始终认为任天行的突然出事肯定与东方白有脱不开的干系。

因此向天问这些年来其实一直在悄悄的调查当年的事情,察觉到东方白对任天行故旧亲信的清洗,他更是加紧了动作,调查到了不少东西,并且与一些与他一样心思的教中元老,想要发动对东方白的政变,先发制人。

只是这件事被东方白所察觉,因此向天问等人的政变自然没有能够成功,他们一伙儿人的绝大部分也都当场伏诛,只有向天问一个人靠着同党的拼死掩护负伤逃了出来。

于是东方白便亲自率人对其进行追杀,恰好从手下人的口中得知了凌牧云也被卷入其中之事,怀着对凌元图的感恩之心和对凌牧云本人的好奇,东方白这才悄然跟踪凌牧云,并化身“王天圣”与凌牧云接触。

本来东方白与凌牧云接触,主要还是因为凌牧云是她故去恩人子孙,东方白想要接触一下,找机会对凌牧云加以照顾,以回报凌元图当年对她的莫大恩德。只是没想到在与凌牧云接触多了之后,东方白发现凌牧云竟是格外的合她的胃口,于是便真心与凌牧云相交起来。

因为东方白是从开封时便开始跟踪凌牧云的,所以对他这次来洛阳的目的是再清楚不过,所以那晚凌牧云夜闯州牧府去找王凯之算账,她便也动身悄悄跟了去,想要在暗中对其加以照拂。

本来东方白跟着凌牧云前去,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凌牧云也不是弱者,一般的场面也难不倒他。

只是令东方白没有想到的是,凌牧云竟然还真在州牧府中遇到了大麻烦,不仅与福王妃王梦瑶和洛州兵马指挥使蒋伯方这两大高手碰个正着,后来更是连独孤剑偶这种剑魔遗物都惹出来了。

东方白这才现身相救,先是随手抓了一个替死鬼给凌牧云当肉盾迟滞剑魔剑气,而后又甘冒奇险为凌牧云挡下了那道剑魔剑气,这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的发生。(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四章 一份大礼

其实在此之前,凌牧云也曾疑惑过,因为随着武道修为的不断晋升,武者的寿命也是不断提升的,按照他曾祖父凌元图的武道修为,即便是活个一两百岁也丝毫不足为奇,怎么可能无灾无病的那么早就去世?

如今凌牧云才明白,原来他曾祖父当年是假死瞒名,十二年前才真正去世。怪不得自己能够得到东方白如此垂青呢,原来还是沾了他曾祖凌元图的光。

一切的疑惑都解开了,只是不知为何,凌牧云的心中却升起一丝不舒服来,原本他虽疑惑东方白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心中却也未尝没有一丝窃喜之意,毕竟能够得到如此一位绝世佳人的青眼,也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

可现在才知道,人家的这份情意原来根本就不是冲他,而是因为他曾祖父凌元图,他原来是自作多情,这也让凌牧云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失落来。

叹了一口气,凌牧云说道:“白姐,无论怎么说,我还是要多谢你,要不是有你及时出手,我现在早已经死了,甚至连具全尸都留不下”

还没等凌牧云把话说完,东方白便展颜一笑道:“云弟,你说这些做什么?要不是你曾祖父凌元图,姐姐我现在也早已成了黑木崖上的一堆枯骨了,为你做这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白姐你听我说完行么!”凌牧云忽然出声打断道。

被打断的东方白也没生气,只是有些奇怪的看了凌牧云一眼。温声道:“那好,云弟你说吧,姐姐我听着呢。”

如果要是有天王教的教众在场,看到这副情形,非得惊掉下巴不可。别看东方白是个姑娘家,但她在教中的威严可不是一般的重,平素她和别人说话,别人都只有低眉顺眼老实听着的份儿,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断她的话?除非是不想活了!

凌牧云道:“白姐。且不说是你娘亲先对我曾祖有恩。我曾祖帮你也是出于报恩之心,你其实并不欠我们凌家什么。就算你滴水之恩报以涌泉,此番你甘冒奇险在剑魔剑气之下救我的性命,也什么恩都报完了。所以以后不要再说什么恩不恩的了。好么?”

东方白静静的看了一脸郑重的凌牧云片刻。忽而展颜一笑道:“好,那咱们就不论以往恩义,只讲姐弟之情。这总可以了吧?”

凌牧云点了点头,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来,快起来喝药吧,再放一会儿药都凉了。”

东方白笑着将凌牧云扶起来,将一旁的药碗端起,先是轻轻的吹了一下,然后用汤匙舀了一匙汤药便向凌牧云的嘴松了过来。

看着送到嘴边的汤匙,凌牧云脸上不禁老脸一红,伸出手来去接药碗,道:“白姐,还是我自己来吧。”

“咯咯,还不好意思啦?你昏迷这些日子里还不都是我这么喂的?有什么难为情的。姐姐我这也是看在你为我才伤成这个样子的份上,才勉为其难的照顾照顾你,当以后你伤好些了,你就算求我喂我也再不会这么惯着你的。张嘴,乖!”

东方白笑着将手臂微微一移,让过了凌牧云伸出的手掌,接着将手中的汤匙送到了凌牧云的嘴边

见东方白如此坚持,凌牧云也只得苦笑着张开了嘴。

硬着头皮喝下了东方白一匙一匙喂下的汤药,凌牧云面上虽然囧得不行,心中却是极为感动,以东方白的身份,肯如此精心的照料他,这又是何等的情分?

眼见凌牧云听话的药都喝了下去,东方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道:“云弟,我和你说件事。”

“白姐,什么事啊?”

“云弟,我虽然在教中一呼百诺,但真正能够放心信任人却没多少,能说些知心说话的贴心之人更是一个都没有。难得我和云弟你投缘,等你伤好了之后,不如就加入天王教给姐姐我帮帮手如何?”

东方白似是随意的说了一句,但她的一双美眸却是不错的盯着凌牧云,却是在不经意间泄露了她对这件事的关心和紧张。

“让我加入天王教?”凌牧云微微吃了一惊。

“怎么,云弟你不愿意?”东方白的脸色不禁微微一白。

凌牧云见状忙道:“白姐你别误会,我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吃惊而已。”

东方白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劝说道:“云弟,姐姐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这件事你一定要好好考虑考虑,因为这件事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很重要。”

“都很重要?”凌牧云有些摸不清头脑,一时想不明白东方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姐姐我以后想把这天王教交给你来掌管,所以你一定要想好了。”眼见凌牧云不明白,东方白索性直接一步到位的说道。

“把天王教交给我掌管?”凌牧云这下子可着实吃了一惊,难以置信的看向东方白:“白姐,你这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天王教身为武林中除一教三圣地之外的第一大势力,有教众数十万之多,所控制的江湖外围势力人马更是数以百万计,是大夏王朝绿林黑道中当之无愧的霸主,在其核心地盘的东南数州,更是几可与朝廷分庭抗礼,实力之强甚至还在大夏王朝周边的许多小国之上,这样的一个庞大势力,怎么可能说送人就送人呢?

“我和你说正经的呢,谁跟你开玩笑?”

东方白没好气的白了凌牧云一眼,显然对凌牧云的这种态度颇有些不满,不过还是向他解释道:“你也知道姐姐我的身份,我是不可能一直呆在天王教的,总有一天要重归神教,到时候这天王教我总要是交给别人的。可在天王教里,有那份能力的人却都不能让我信得过,让我信得过的人里却又没人有那份能力,那么大一份基业,我总不能随便找个人就交了吧。”

“可白姐你不是说神教派你去天王教,就是要将天王教重新收归神教所用的么?难道你回神教之后,天王教不是也跟着并入神教吗?”

“云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因为当年大夏朝的开国太祖建国时借助神教之力颇多,所以建国之后神教在大夏王朝中的势力极大,大夏皇室的权柄受到了极大的挤压。”

“为了对抗神教,大夏朝的皇帝便将天庙、真武帝宫和瑶池仙阙三家势力也引入朝廷之中,以抗衡势大的神教。几方势力为了争权夺利彼此对抗冲突,争端越来越激烈,从庙堂到江湖,无处不争无处不斗,甚至引发了一场波及整个王朝的大内乱。”

“结果一场大乱下来,不仅各方都损失极大,大夏朝更是因为内耗严重而险些为周边的几个异族所趁而亡国灭种。后来几方势力虽然在危机的逼迫下联起手来,打退了趁机入侵中土的五大胡族,却也都是元气大伤,足足休养生息了近百年才重新恢复过来。”

凌牧云道:“白姐,你说的莫非就是数百年前的那场五胡乱中原之祸?原来是因为一教三圣地的争端引起的啊!”

“不错,就是那次。”东方白点了点头,道:“正是因为那次内祸的危害之大,各方都是深以为戒,于是便商定了协议,各方联手共同维护大夏王朝的统治稳定,彼此之间轻易不得动武,更不允许随便插手江湖之事。虽说协议归协议,其实一教三圣地四方都没有真正的停止过插手江湖之事,但毕竟手协议所限,哪一方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插手江湖纷争,多是扶持一些亲近势力而已。”

听到这里,凌牧云多少有些明白东方白的意思了。

就听东方白接着说道:“神教虽然派我来将天王教收归己用,只是天王教在江湖中的势力太大,树大招风,如果真要将其收并到神教中去,势必要引来其他三大圣地联手反对,弄不好甚至会重演当年内乱之祸。”

“因此天王教是不可能彻底并入神教的,就算我想给,神教里的那些一心求稳,不愿意再起干戈的元老们也不敢要。所以按照神教高层的意思,只要让天王教在暗地里与神教维持一定的联系,必要的时候能帮神教做点神教中人不方便做的事情就足够了。”

听东方白说了这些,凌牧云忽然发现,这一教三圣地其实和后世的一些多党制国家的政党有些像。彼此的势力都是遍及朝野,影响力更是渗入到了世间的方方面面,却又相互牵制,彼此制衡,许多龃龉争端都是放在台面之下,台面上都是光鲜亮丽,一个个都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就算想要动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来打击对手,也都是在背地里去拉拢和指使一些黑暗势力去做,自己却不会亲手去干,以免被对手抓住把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将诸般政治手腕玩得是熟稔之极。(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五章 入教之议

“因此,即便我有朝一日回归神教,可天王教还是天王教,不会因为我这个教主就并入到神教之下。到了那个时候,我就需要把天王教这份基业交给一个我能够信赖的人”

说到这里,东方白的话音一顿,目光灼灼的看着凌牧云:“所以,云弟我希望你能够加入天王教,并能在我之后将天王教发展得更加壮大!”

如果换一个人对凌牧云说这些话,凌牧云只会当成一个玩笑,彼此才认识没多久,你就说要把苦心奋斗挣下来的偌大基业送给我,你丫的逗我玩儿呢吧!

可是当说这些话的这个人是东方白时,凌牧云却忍不住就相信了。这其中固然是有着觉得以东方白的身份,没道理会闲得跑来骗他玩儿的理智判断的因素。但更多的却是出于一种直觉,一种共同经历生死之后所滋生的莫名情愫和信任。

面对着东方白那一脸坚定的神情和那满含期待的目光,凌牧云忽然感觉到一种沉重的信任。仔细看着东方白那一双清澈如水而又璀璨如星的眸子,他忍不住问道:“白姐,你就这么相信我?咱们认识的时间毕竟不长,你就不怕你看错了人?”

东方白微微一笑,道:“云弟,你不知道么?有的人便是相交一辈子,也仍旧难以信任;可有的人哪怕只是才刚认识,就可以性命相托,我相信云弟你是不会负我的!”

说到这里,东方白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的话语似乎说得有些不当。容易引人误会,俏脸不由得微微一红。

东方白的这般情形正被凌牧云看个正着,顿时忍不住心中一荡。他这个时候才发现,换上女装的东方白竟是如此的美丽,在他所见过的所有女子之中,即便俏丽如黄蓉,冷艳如木婉清,也难以与之相提并论。只有王语嫣在容貌上可堪与之一比,然而相比之下,却少了些成熟的风韵。不免稍逊几分。

“云弟。你看什么呢,到底听没听我说话!”东方白被凌牧云看得越发脸红,忍不住轻嗔薄怒道。

“啊!”凌牧云吃了一惊,回过神来连忙道:“听着呢。我听着呢。多谢白姐对小弟的信任。只是”

东方白美眸一转:“只是什么?”

凌牧云自嘲一笑:“只是我如今这个样子。一身功力虽然还在,却根本不听使唤,和废掉也差不多。又怎能担当得起重任?”

东方白的脸色微微一黯,随即秀眉一扬道:“云弟你尽管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天下名医,一定会治好你的伤的。”

凌牧云苦笑道:“白姐,我自己的伤我自己清楚,这主要剑魔剑气在作怪,除非能将融入到我真气中的剑气彻底降服,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治得好。那些名医就算医道再高又能如何?难道还有降服剑魔所遗留下来的剑气的本事不成?”

东方白一咬牙道:“云弟你尽管放心,就算那些大夫治不了你的伤,不是还有姐姐我么?实在不行,我亲自带你返回神教,请教主他老人家出手,他老人家连剑魔本人都能击败,剑魔留下的一丝剑气就更不足为虑了。”

凌牧云心中一动,东方白这话说得倒是不假,剑魔独孤求败就是败在东皇不败的手里,以东皇不败的本事,想要镇压降服独孤求败留下来的一丝剑气确实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东皇不败毕竟是苍穹神教之主,天下第一高手,请动他出手是那么容易的事么?

虽说东方白是苍穹神教的圣女,是苍穹神教下任教主的候选人之一,听起来似乎身份不低,但比起东皇不败来,那却显然并不是一个层级的,而且看东方白说此话时的神情,只怕此事对她来说也甚是为难。

想到这里,凌牧云摇摇头道:“白姐,这怎么使得?”

东方白一脸坚定的道:“有什么使得使不得的,云弟,我是把你当亲弟弟看的,你放心,我无论想什么办法,一定会把你给治好的。”

“当亲弟弟看?”凌牧云的心里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却忍着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来,说道:“白姐,你也不必为我的事情太过费心,没准不用你去请人,我自己就能治好了呢。”

东方白一笑:“如果真能那样,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凌牧云终究还是没有答应东方白,而只是说要考虑考虑。

说实话,东方白的提议很让他动心,那毕竟是一个统辖数百万之众的庞大势力,如果他真能接手,他将一跃而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即便比起皇帝也差不了多少了。

只是凌牧云也清楚,这件事却也并不像是说的那么简单,那毕竟是一个麾下数百万之众的庞大势力,不是说接受就能接受的。如果自身没有足够的本事,即便东方白真的将天王教教主的位置传给他,他能不能坐稳当也是个问题。

天王教一间房子一块地,只需主人同意,一纸契约便能交给他人。那是一个教众数十万,外围人员数百万,根系遍布整个大夏王朝的庞大组织。即便东方白属意凌牧云来做天王教的下任教主,却不代表天王教中的其他的人都会同意由凌牧云来做天王教的下任教主。

就算凌牧云愿意接受东方白这份天大的馈赠,想要真正将这份大礼接下来,他首先就得先加入天王教,在天王教中一点点的站稳脚跟,逐渐打造自己的班底,在教中树立自己的威信,并将其他竞争者打压下去。

唯有如此,等东方白将教主之位传给他时,他才有可能平稳顺利的将天王教接手过来。否则即便东方白属意于他,如果天王教上下都不服他的话,他也是不可能顺利登上天王教的下任教主之位的。

所以如果他真的想要从东方白的手中接手天王教,首先就需要做好与他人勾心斗角、争权夺势的心理准备。若无此心理准备,贸然答应东方白根本就是一句空话,不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东方白的不负责任。

而且加入天王教还不仅是他自己的事,这件事对于他的亲人们乃至整个家族,也都有着重大的影响。

别的不说,只要他一宣布加入天王教,立时便会成为与天王教敌对的那些个门派帮会的敌人,整个凌家也肯定会被他连累,成为那些门派帮会的眼中钉肉中刺,凌家便不可避免的会被卷入天王教与江湖各大门派争端的漩涡之中,他们凌家的福威镖局就不要再想着能够开下去了。

到时候他的父母、蓉儿、方伯这些人又该何去何从?是独自面对江湖上各大门派帮会的敌视,还是和他一样加入到天王教中来?而父母、蓉儿他们又是否愿意加入天王教呢?这些其实都是需要慎重考虑的问题,如果不将这些可能存在的问题都考虑周全了,凌牧云又怎敢随便答应?

当然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所受的伤势。凌牧云很清楚,在天王教那样一个强者为尊的武林势力中,想要攀上高位受人尊敬,过人的实力那是最基本的条件。

如果不把伤治好,恢复一身强悍的实力,即便加入天王教,也只能成为一个被人所瞧不起的废物,就算东方白再全力支持,天王教上下也不可能心服一个废人来当他们的首领,因为那也是对他们自己身家性命的不负责任。

所以在绕来绕去,在凌牧云的伤没有好之前,这一切其实都只是空谈。虽然东方白已经承诺了要想办法为他治好伤势,但凌牧云却不想将自己的事情都压在东方白的身上,更想着靠自己来渡过这道难关。

这不是他对东方白不信任,而是作为一个大男子主义者,凌牧云更信奉应该是由男人来为女人撑起一片天空,而不是让一个女人来帮助他这个大男人重新站起。

尽管这个女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其实都比他强得多,可是出于一个男人的自尊,凌牧云还是本能的不想依靠东方白太多。

“对了,白姐,光顾着说我了,你自己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凌牧云不想继续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便将话题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开,其实看东方白的气色,他也知道,对方的伤势多半是没什么大碍了。

“姐姐我好歹也是宗师级的人物,一身修为不是假的,没有了剑魔剑气碍事,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早已经没事了。对了,云弟,你之前去开封是为了找杀人神医平一指么?又怎么会和向天问那个叛徒打起来的?”

东方白也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定的,眼见凌牧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谈,她便也不再继续多做劝说,而是顺着凌牧云的意思,将话题转移到了其他的方面。

见东方白问起,凌牧云便将他杀了平一指的兄弟平天君,怕平一指报复,便想先下手为强,没想到正好与前去求医的向天问碰上,向天问想拿他当换肝材料的事情简单的对东方白讲述了一遍。

接下来两人又谈论了一阵闲话,东方白为凌牧云查看了一下伤情,然后让凌牧云好好休息,这才拿着空药碗退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六章 教主之心

从凌牧云的房间出来,东方白将空碗和熬药的器具亲自收拾了起来,这才命人将王元霸叫了来。

王元霸一见东方白,当即便恭恭敬敬的跪地叩首:“参见文成武德圣教主,圣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东方白看了王元霸一眼,淡淡的道:“王香主,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都办得怎么样了?”

“启禀圣教主,属下已经通过州牧府中的内线查到,福王妃王梦瑶此番暗中前来洛阳,是因为王凯之先前向福王献出的独孤剑偶,似乎这剑偶之中包含了关于剑魔独孤求败的一些秘密,只是具体是什么秘密则只有王梦瑶和王凯之兄妹和蒋伯方三个人知道,属下实在查不到,还请圣教主恕罪。”

东方白不置可否,只是轻声问道:“那另外一件事呢?”

“启禀圣教主,薛香主他们传回消息,说他们已经追查到了向天问那逆贼和平一指等人的踪迹,他们现在正向吴州的方向逃窜,而且还发现了被逆贼掳去的厉香主的尸体,厉香主是被摘除了肝脏、流血过多而死的,而且而且现场还发现了另外一副破碎的肝脏。”

“是么?”东方白的眼中骤然闪过一抹精光,想起之前凌牧云对她说过的平一指说能为向天问换肝之事,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早听说杀人神医平一指的医道高明,想不到还真有两下子。看样子他还真把向天问的伤给治好了呢。不过也好,索性就让他使劲的蹦跶吧,我倒要看看,他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说到这里,东方白忽然停顿了一下,道:“传信给薛香主他们,向天问只需盯住就可以了,但要想办法把平一指给我抓回来。嗯,传信给吴州的封堂主,让他全力配合。无论如何。我要平一指好端端的来到我的面前,我要他有用,如果做不到,那他们也不用回来见我了。就随便找个地方自裁吧!”

“是。属下遵命。”王元霸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垂首应是。

他很清楚他的这位圣教主要杀人神医平一指有什么用,除了为他那位重伤的外孙疗伤,还能有什么用?可正因如此。王元霸才越发的害怕。

他不知道他的那外孙是怎么和他们的圣教主搭上关系的,但仅从自来之后圣教主衣不解带亲自照料,并且为了凌牧云就给教中的一位堂主和一众香主下死命令,就不难看出他们这位圣教主对他外孙的重视。

如果换做是别人,自己的亲外孙能够得到顶头上司的重视,那是高兴还来不及,因为顶头上司在爱屋及乌之下,对他也肯定会有所照顾,自家的地位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可王元霸却不然,因为他与女儿、女婿以及外孙一家的关系根本就是貌合神离,他以往对凌家做过什么他自己再清楚不过,这些事情他外孙要是知道了,不恨死他才怪,怎么可能还在圣教主的面前为他说好话?不进恶言借机报复他们一家就算不错了。

“好了,你下去吧。”自觉吩咐得差不多了,东方白摆摆手就让王元霸离开。

“是,属下遵命。”王元霸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

不过就在这时,东方白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却险些将王元霸吓得魂儿都飞了:“王香主,看在你和云弟关系的份上,以往的事情我就不再追究了。不过以后你要是还敢对云弟他家的辟邪剑法念念不忘,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王元霸只惊得浑身一颤,转头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圣教主您放心,属下以后再也不敢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件事属下是得了杨总管的吩咐,是杨总管命令属下去想办法将小婿他家的辟邪剑谱弄到手的,并非是出于属下的私心,还望圣教主明察啊!”

虽说这件事其实最开始是出于王元霸的私心,那位杨总管是后来才插手进来向他下命令的,但这个时候为了逃避自己的罪责,他也只有将那位杨总管拿出来当挡箭牌了。

虽然这样做肯定会将那位杨总管得罪死,但杨总管的权势虽大,却都来自于圣教主,他与圣教主二者之间孰轻孰重,王元霸还掂量得清。

东方白秀眉一扬,摆了摆手道:“你是不是有私心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念在你没有替杨莲亭隐瞒,还不算执迷不悟的份上,我就饶了你这次。至于杨莲亭的事情,我自然会亲自去处理,你只需谨记我今日的话就够了,下去吧。”

“是,是,属下遵命。”王元霸连忙行礼起身,一身冷汗的去了。

看着王元霸身影远去的方向,东方白的眼中却是一片冰寒:“杨莲亭,他老人家传你武功,你却掉过头来图谋对付他老人家的子孙,你还真是一条白眼狼呢,我就算拼着日后真的变成天妖之身,也不能再留你了!”

夜幕时分,凌牧云闭目冥想,意识进入世界之轴,再次来到那片熟悉的奇异虚空之中,看着那一座座仿佛转盘一般轮番移转、闪烁奇光的门户,他的眼中满是坚毅之色。

其实他本不想这么早就再次进行位面穿梭的,毕竟他才刚刚从次位面武侠世界回来不久,即便精神念力方面再做突破,可灵魂也还没有彻底的恢复过来,还是有些虚弱的,这时候进行位面旅行,多少还有些勉强。

只是这种连自身内力都调运不了,甚至连吃药都需要别人来伺候,仿佛废人一般的日子实在是难熬,凌牧云是一天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当然东方白白天时的表态,也是促进他下决心的重要因素,他看得出来,东方白不是在骗他,如果他的伤势始终不好,东方白恐怕真会带着他去苍穹神教求助,那却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所以,为了能够尽快恢复过来,他也只有冒些风险就此一搏了。

凌牧云很清楚,自己的伤归根结底,主要是因为在自己的力量中掺杂了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才会变得这么不听话。想要使自身内力重新运用如意,首先就得将这其中夹杂在其中的剑气因子彻底的炼化干净才行。

然而想要炼化那些内力中的剑气因子,却需要消耗大量的内力。可眼下他浑身的内力都混入了剑气因子而变得不听使唤,想要炼化,却根本就没有听他调动的内力可以使用,连最基本的真气搬运都做不到,想要炼化剑气也就更加无从谈起。

思之再三,还真让凌牧云想出了一个办法来。他既然在主世界无法修练,那到次位面武侠世界去不就能够修练了么?只要他在次位面武侠世界中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再带回以之将剑气炼化干净,他的伤势不也就迎刃而解了么?

所以他决定再去一趟天龙世界,毕竟若是论及积蓄内力,天龙世界绝对是个上佳的选择。而且他刚好还可以将之前在天龙世界里的未完之事都办妥,将王语嫣也从天龙世界里带回来。

便在这时,那个写着“天龙八部”四个大字的门户正好转到了凌牧云的身前,他心中念头一动,意识便向着那面世界门户投身而去。而那门户感应到了凌牧云的意识,顿时光华大盛,一阵强大吸力散发而出,凌牧云立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作用在自己的身上,倏忽一下子便投入了其中。(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七章 再入天龙

信阳,古称义阳、申州,又名申城,位于河南省最南部,东连安徽,南接湖北,为三省通衢,在江淮河汉间,自古便为兵家必争之地。因为地处交通要道,三省商旅多经此地,故而颇为繁华,乃是河南境内有数的大城。

这一日信阳城中来了一个青年公子,只见这人一袭青衫,约莫有二十来岁的模样,面容俊朗脱俗,两道剑眉入鬓,双眸璀璨若星,腰间佩戴一口连鞘长剑,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不凡气势,潇洒不羁。

来的这个青年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再次降临天龙世界的凌牧云。

凌牧云在再次降临天龙世界,醒来时正是在擂鼓山上。本来凌牧云是想要在擂鼓山上多呆些时日,好好修练一番的,因为两次时空穿梭相距的时间太短,灵魂状态还没有彻底恢复,所以凌牧云的这次穿梭出了一点岔子。在穿梭的过程中魔种为了保护灵魂而消耗太大,陷入了休眠的状态之中。

因此凌牧云便想在擂鼓山上多呆些日子,好好的修练一番,以图将魔种尽快重新唤醒。毕竟凌牧云早已经习惯了使用精神念力,而且经过前番与福王妃等人一战,窥得力量之道的真正门径之后,精神念力对凌牧云就变得更为重要了,使不出精神念力来,凌牧云的实力将下跌不止一个档次。

只可惜事不由人,凌牧云才在擂鼓山上呆了没多久,就听到江湖传闻。说丐帮的徐长老,铁面判官单正一家,谭公谭婆、赵钱孙等人相继被人所杀。

江湖中有人传这些人都是被乔峰所杀,毕竟这些人都可是当日杏子林中揭露乔峰契丹人身世内幕,逼得乔峰叛出丐帮的重要人物,而且铁面判官单正一家、谭公谭婆、赵钱孙等人更是曾赴聚贤庄英雄大会,参与围攻过乔峰。

不过也有许多人对此持反对意见,乔峰如果真想要杀铁面判官单正、谭公谭婆等人的话,早在聚贤庄之战时就杀了,又何必在日后去逐个追杀。多此一举?

这些也是拜凌牧云这个变数所赐。因为凌牧云这个小蝴蝶的作用,乔峰并没有被扣上杀父、杀母、杀师的三大罪名,也没有在聚贤庄中大开杀戒,与江湖群雄结下死仇。相反还在聚贤庄中饶过了在场数百武林豪杰的性命。

因此他在江湖中的声名并未像原本历史上那般被众口所污。江湖中人虽然知道了乔峰是契丹人。却也没有将他当成十恶不赦的凶徒,也没像原本历史上那样受千夫所指,给他加上什么罪名大家都觉得理所应当。

固然有人认为他既然是契丹人。那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觉得他仁义豪杰,未必就是契丹人,更不会是坏人,是别人谣言抹黑诬陷他的也不在少数。还有不少有识之士觉得,乔峰即便是契丹人,但他是汉人所教所养,并不能与那些侵扰边境欺压汉人的那些契丹胡虏相提并论。

所以江湖对他的观点是有好有坏,莫衷一是,并没有众口一词的将这些账都算在乔峰的头上。

如果仅仅是这些,凌牧云还不至于太过在意,毕竟徐长老、铁面判官单正等人本来就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死了也就死了。而谭公谭婆、赵钱孙三个虽然给他留下的印象还算可以,但与他也没什么交情,就算被杀了他也犯不着为他们伤心。

真正让凌牧云担心的是这些传闻背后所意味的事。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徐长老等人应该都是一心想要报仇的萧远山所杀。然而他却不知道,就是他总是能抢先一步的报仇行动一手将他的儿子乔峰推向了悲剧。

正是因为他将一个一个的知情者诛杀,这才逼得乔峰和阿朱两人易容改扮去马夫人那里想要骗取带头大哥的姓名,没想到被马夫人所识破,反而将计就计,引得乔峰错把段正淳当成仇人,这才酿成了阿朱替父而死在乔峰掌下的悲剧。

正是因为想到这些,所以凌牧云在得到消息之后便匆忙下山,向着信阳赶来,想要赶在乔峰和阿朱两人之前来到马夫人家,以免他们两人还如历史上一般的上当受骗。

虽说他之前已经警告过康敏了,但康敏可不是什么乖乖听话的角色,而是个十足的蛇蝎美人,虽说之前被他吓得不轻,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是否还会将他的话记在心里凌牧云也不敢保证。

怎么说乔峰也是凌牧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之一,而阿朱也是跟他共患难的朋友,而且曾经多多少少还有过一点小暧昧,于情于理,凌牧云是都不愿意看到两人出事的,如果真因为他的一时疏忽而导致阿朱再如历史上一般的香消玉殒,那凌牧云非得负疚在心不可。

事实证明,凌牧云的担心确实不是多余的,当他赶到康敏的家中时,发现果然已经有人来过了,而且刚刚离开。

康敏因为前番之事,对于凌牧云是又爱又怕,在他的质问之下,也不敢隐瞒,便乖乖交代之前确实有两人来她这里,装成是全冠清的样子,想要从她口中骗取当年率众于雁门关外伏击乔峰一家的那位“带头大哥”的姓名。

她猜到这多半是乔峰一党,于是她便佯装上当,说“带头大哥”正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想要骗乔峰去将段正淳给杀了,一来出一出积压在心中多年的怨气,二来也省得段正淳以后再来纠缠于她。

其实本来以阿朱神乎其技的易容术,如果扮成是别人,康敏是绝瞧不出破绽来的,可偏偏她却假扮了一个与康敏有“奸情”的人来。

在原本的历史上,阿朱假扮的是丐帮的执法长老白世镜,因为凌牧云的到来,这时候白世镜早死多时,阿朱自然就扮不了了,可没想到她选谁不好,竟又选上了全冠清。

须知陷害乔峰之事便是康敏与全冠清合谋,全冠清之前也没少来纠缠康敏,只是凌牧云后来暗下狠手废掉了他男人的功能,这才不再来找康敏的。

因此康敏与全冠清可以说再熟悉不过,而阿朱对于全冠清与康敏之间的内情全然不知,即便装扮得再像,与康敏说起话来却是牛头不对马嘴,如何不被康敏识破?不得不说,阿朱只怕是命中该有此劫。

凌牧云闻听康敏竟然敢不听他的警告,再次蒙骗乔峰,不禁勃然大怒,恨不得一掌将这个女人给毙了。不过一来他毕竟与康敏有过鱼水之欢,他还做不到丝毫不念旧情的程度。二来她之所以骗乔峰去杀段正淳,固然是想出一出心中怨气,同时却也证明康敏是属心于他,不想再与其他男人有瓜葛了。

思之再三,凌牧云还是没有能够狠下心来将康敏毙杀,而只是对她严厉的警告了一番,并让她尽快搬家他住之后,便匆忙离开马家,赶往信阳城。因为按照康敏的交代,乔峰和阿朱他们也是刚刚才离开,双方不过是前后脚而已。

如果凌牧云记得没错,乔峰和阿朱两人是从马家得到消息之后好像是又返回了信阳城,没多久就正好碰见了段正淳属下四大护卫中的古笃诚,便顺着这条线索赶往阮星竹所隐居的小镜湖,找到了段正淳。

乔峰在从前来寻仇的段延庆手下救了段正淳性命之后,又约段正淳于当晚会见,结果没有等来段正淳,却错手误杀了假扮段正淳前来赴约的阿朱。

根据这些来推理,小镜湖多半也就在信阳的附近。所以凌牧云这才急匆匆的赶奔信阳城来,如果能遇到乔峰和阿朱两人,那自然再好不过,假如遇不上这两人,也能问明去小镜湖的路径,好能够及时的阻住乔峰二人,解开误会,不使原本历史上的悲剧再次发生。

凌牧云赶到信阳城,在大街上溜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乔峰和阿朱两人的踪迹,也不敢再多耽搁,当即向人打听去小镜湖的路径。

只是这小镜湖显然并非什么特别出名的场所,凌牧云一连问了三四个人,却都不知,正在他心急之际,忽然听得旁边一家酒店出来招揽买卖的伙计嘟囔了一句:“这位公子爷,您也要去小镜湖么?这可真是巧了!”

凌牧云心中一动,转身向那店伙计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还知道有别人也要去小镜湖么?”

那店伙计道:“可不是嘛,之前小店里的两位客官就去了那小镜湖,想不到这位公子爷竟然也要去那里。其实那小镜湖四周一片荒野,没什么看头的,公子爷若是想游览风景,见识见识咱们这里大户人家花园中的亭台楼阁,包你大开眼界,其实都比去那偏远的小镜湖要强多了”

眼见店伙计啰啰嗦嗦的,凌牧云顿生不耐,上前一把抓住那店伙计的手臂,沉声问道:“我问你,之前你说的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什么时候走的?那小镜湖到底怎么走?”(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八章 追寻

“哎呦,公子爷您轻点,轻点,我的骨头都快被您给捏断了。”那店伙计连声痛叫道。

凌牧云这才发现自己没注意之下用力有些大了,不过说捏断骨头,却纯粹是这店伙计虚张声势了。当即放松了手,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说是怎么回事了吧?”

店伙计抚着自己的胳膊,吸着气道:“这位公子爷怎么这么大的劲儿啊,要是再让您攥一会儿,只怕小的这条胳膊就不用要了。”

凌牧云听他啰里啰嗦的不涉正题,当即从怀中取出一块银子,在他的面前一晃,道:“少说废话,只要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这些钱就赏给你了。”

那伙计顿时眼睛一亮,笑道:“这位公子爷,你一下子问小的这么多问题,让小的可怎么回答呀?不如您先进店里歇息一下,容小的慢慢和你说?”

“少废话,我没空儿,你要是想要钱就痛快说明白了,再要在这里啰嗦,我就去问别人了。”

凌牧云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如今乔峰和阿朱两人很可能已经去了小镜湖,他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和这个店伙计多磨牙?

“公子爷您的性子怎么这么急啊?好,好,您别忙着走,我这就跟您说”

那伙计本待再要多说两句,忽见凌牧云颜色不耐,转身要走,连忙一把将凌牧云拉住,毕竟凌牧云他可以不在乎,但他却不能不在乎凌牧云拿出来的银子。

凌牧云本来也没想着真走。当即顺势转回身来道:“那你就说吧,我听着呢,不过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是,是,小的知道。”

那伙计一脸赔笑的连连点头,说道,“是这么回事,之前这大街上来了个疯汉,抡两把大斧子一边乱挥还一边乱叫。把来往的行人都吓得够呛。我们这酒店里的两位客官看不过去。就过去将那疯汉给抱住拖到店里来了。那疯汉嚷嚷着什么大恶人来了,去小镜湖给什么主公报讯之类的话。我家就住在小镜湖附近,那里一片荒野,人烟稀少。就连强盗剪径都不会选哪儿。又有什么大恶人会跑到那里去了?那不就是在说疯话么!”

说到这里。那店伙计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摇头笑道:“可这世上偏就有信疯子说话的人,那两位客官竟然将那疯汉说的话当了真。还真要去小镜湖方竹林给那个什么主公报信去,向我问过路之后就急匆匆的走了,走了有一盏茶的工夫了吧。”

“那两个人长什么样?那疯汉现在又在哪儿?”凌牧云忙追问道。

那店伙计道:“那两个人衣服都有些破烂,还背了好几个口袋,其中一个还做书生打扮,另外一个汉子则就寒酸多了,根本就是叫花子的样子,主仆不像主仆,朋友不像朋友的,不过两人穿得虽破,但花钱倒还蛮大方的。至于那个疯汉,在店里休息了一会儿,似乎清醒了一点,便提着他的斧子又冲到街上不知往哪里去了。”

听到这里,凌牧云心中已经可以肯定,店伙计说的那两人就是乔峰和阿朱无疑。

因为根据康敏的说法,乔峰和阿朱两人去她那里时一个扮作全冠清,另外一个则扮作了一个寻常的丐帮弟子,模样打扮正与店伙计所说的相吻合。全冠清外号叫做十方秀才,那个书生想必就是假扮全冠清的阿朱,而另外那个不用问,定然就是假装丐帮弟子的乔峰了。

至于那个使斧子的疯汉,十有**就是段正淳麾下褚古傅朱四大护卫中的古笃诚了。听这意思,三人也是才离开没多久,如果及时追赶,倒也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凌牧云向那店伙计问道:“那小镜湖方竹林的路怎么走?”

那店伙计笑道:“客官,这您可问着了,若问旁人,也还真未必知道,恰好我便是小镜湖附近的人。这天下的事情,当真有多巧便有多巧,这才叫做无巧不成话哪”

凌牧云见他还要啰嗦,沉声哼道:“废话少说,你还想不想要赏钱?”

“想,想,公子爷您别着急啊。”

那店伙计就是个啰嗦的性子,只是眼见凌牧云脸色不善,关系到赏钱,也不敢再卖关子,说道:“那小镜湖就在这里的西北。你先出了城一路向西,走了七里半路,便见到有十来株大柳树,这柳树是四株一排,共是四排,一四得四、二四得八、三四一十二、四四一十六,共是一十六株大柳树。

见了柳树那你就转道向北,又走出九里半,就会看见有座青石板大桥,你可千万别过桥,这一过桥便错了。说不过桥哪能,却又得要过,便是不能过左边的那座青石板大桥,否则就绕路了,须得过右边的那座木板小桥。

过了小桥,一会儿向西,一会儿向北,一会儿又向西,总之跟着那条小路走,就错不了。这么走了二十一里半,就看到镜子也似的一大片湖水,那便是小镜湖了,湖西有一片竹林,那就是方竹林。从这里去,大略说是四十里,其实是三十八里半,四十里是不到的。”

“这是你的赏钱。”

凌牧云听这店伙计啰里啰嗦的终于说完了,当即便将银子往店伙计的手里一丢,便即转身沿街向西大步而去。

那店伙计接过银子掂了掂,约莫有个两三两的样子,顿时笑得眯了眼,喃喃自语道:“那小镜湖什么时候还成一块香饽饽了,怎么都赶着去?指了两次路,赚的赏钱都快赶上我做大半个月的工了,今天还真是走运!”

凌牧云快步出城,当即施展轻功向西疾驰而行,走了七八里地,果见大道旁四株一排,一共四四一十六株大柳树。在其中的一株柳树之下,正有一个农夫打扮的人倚树而坐,一双脚浸在树旁水沟里的泥水之中。

这本来乡间寻常不过的景色,但那农夫半边脸颊上都是鲜血,肩头抗着一根亮光闪闪的熟铜棍,看来份量着实不轻,显然这个看似平凡的农夫竟是个武功好手。

凌牧云面色微微一喜,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理段氏褚古傅朱四大护卫之一的傅思归。当即身形一纵,来的他的身前,问道:“傅兄,你怎么在这里,是谁把你给伤的?”

见是凌牧云,傅思归顿时面现大喜之色,连忙忍着伤势拱手施礼道:“见过凌公子,凌公子,是四大恶人把我打伤的,延庆太子要去伤害我家王爷,还望凌公子看在我家公子爷的面上,能去给我家王爷通个信,让他快快躲开。”

傅思归说这话是动了一点小心思的,其实这时乔峰和阿朱已经和他见过,先走一步去给段正淳报信了,只是傅思归却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因此便想将凌牧云也请去。

经过聚贤庄一役,凌牧云的名头早已传遍江湖,傅思归他们此番来中原自然也早已经听说过。料想如果能将凌牧云请到段正淳的身边,即便段正淳没有能够避开延庆太子,以凌牧云之能和他与段誉的交情,想来也不会眼看着段正淳出事。

对于傅思归的这一点小心思,凌牧云也能猜个**不离十,不过他却没有说破,对方也是忠心为主,而且他本就有帮忙之念,又何必非要挑开了让彼此都尴尬?

当下淡淡一笑,问道:“傅兄你说四大恶人?我那个不肖的徒弟又给段延庆当起帮凶了?”

傅思归苦笑一声,却没有答话,显然是不知该怎么接口好。因为南海鳄神不仅来了,而且还武功大进,凶威更盛,他就是被南海鳄神给打伤的。

傅思归等人从前在大理时便与四大恶人他们打过交道,自然知道南海鳄神的底细。原来的南海鳄神武功虽然比他们四大护卫要高一些,但彼此的差距也不是很大。

可这次遇上,傅思归却发现南海鳄神的武功比之先前增长了一大截,甚至比排名在他之前的叶二娘还要来得凶猛,他才与对方斗了十几招便被打成重伤,若非对方无心杀他,他这时候早就已经变成死尸了。

见傅思归如此,凌牧云哪还不知道南海鳄神果然又和段延庆他们凑到一起去了?心中顿时涌起一丝不悦,他这个便宜徒弟对段延庆还真是忠心耿耿,一没注意,想不到又跑去给人当狗腿子了。这也让凌牧云在心中打定了主意,等遇到了南海鳄神,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凌牧云心念转动间,向傅思归道:“傅兄,你伤得重不重?我来给你看看吧。”

傅思归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这伤已经处理过了,死不了,烦劳凌公子能去小镜湖畔方竹林给我家王爷传个信,傅某感激不尽。”

凌牧云也确实急着要去见乔峰和阿朱两人,当即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先去一步了,傅兄你尽管放心,就算那延庆太子来了,我也不会让他伤了段王爷的。”

傅思归顿时长舒一口气,感激的点点头,虽说凌牧云这话说得有些狂,但傅思归却丝毫不觉他是在说大话,以凌牧云如今在江湖中的地位,有说这话的资格。(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九章 小魔女

凌牧云离了傅思归,向北疾行十来里,果然远远便望见了一座高高耸起的青石桥。

在青石桥的旁边还有一座木板桥,只是桥板已经居中断折,两座桥虽然相距不远,却是分别通向两条不同的路径,青石桥连接的是一条宽敞的大道,而木板桥却连接这一条小路,两条路分向两个方向。

见此情景,凌牧云便知道乔峰和阿朱二人只怕已经过去了,当即依照那店伙计指点的路径,迈步来到木桥之前。

虽说木桥已经断折,但整条河也才不过两三丈宽,根本拦不住凌牧云。一纵身便直接飞跃断桥,落在了河对岸,然后便沿着小路疾行而前。

自过小木桥后,道路甚是狭窄,有时长草及腰,甚难辨认,若不是那店伙计说得明白,这路也还真的难找。

奔行了一阵,凌牧云与大理段氏四大护卫中排行在末的朱丹臣遇上,从朱丹臣的口中得知,乔峰和阿朱两人已经抢先而去,他以为对方是四大恶人的同伙,想要阻拦,却被对方轻易越过,甩在了身后。

凌牧云当即别过朱丹臣,超越对方疾赶而前,约莫一顿饭的光景,果然望到前方一片明湖,但见碧水似玉,波平如镜,倒是不愧“小镜湖”这个名字。

而没等走到湖前,便见前方有一男一女携手而行,男子身材魁梧,女子娇小玲珑,看背影正是乔峰和阿朱两人。凌牧云心中一喜,扬声唤道:“乔大哥、阿朱姑娘。”

乔峰和阿朱两人闻声回头。见到凌牧云也是又惊又喜,当即驻足相候,等凌牧云走到近前,乔峰笑问道:“凌兄弟,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凌牧云道:“我也是受人之托才来这里的,乔大哥、阿朱姑娘,你们呢?”

乔峰忽然面现一丝复杂之色:“凌兄弟,我如今已经明了身世,我本姓萧,乃是契丹人。”

凌牧云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那我岂不是应该改口叫你萧大哥喽?”

萧峰见凌牧云如此云淡风轻。似乎浑然不将他是契丹人当回事,态度未有丝毫改变,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凌兄弟。能交到你这样一个好兄弟。真是我萧峰此生之大幸!”

凌牧云微微一笑:“能与萧大哥相交。也是我凌牧云此生之幸事。”

就在凌牧云和乔峰二人攀谈之际,忽听得湖边花丛中有人格格轻笑两声,接着一粒石子从花丛之中飞了出来。

凌牧云等人顺着石子的去势瞧去。只见湖畔一个渔人头戴斗笠,正在垂钓,他的钓杆之上刚钓起一尾青鱼,那颗石子飞来,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鱼丝之上,“嗤”的一声轻响,鱼丝断为两截,青鱼又落入了湖中。

萧峰轻咦一声,随即转头向凌牧云道:“凌兄弟,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凌牧云笑道:“萧大哥你这是考教我来着?这人的手劲古怪之极,鱼丝柔软,不能受力,若是以飞刀、袖箭之类将其割断,那是丝毫不奇。但明明是圆圆的一枚石子,居然将鱼丝打断,这人使暗器的阴柔手法,却决非中土所有。”

其实凌牧云有些话还没有说,那就是这种暗器手法隐隐有点逍遥派暗器手法的痕迹,似是将逍遥派的基础暗器手法与西域的一些暗器手段糅合而成。而对于这投石之人的身份,凌牧云心中也已是猜得**不离十了。

萧峰点了点头道:“贤弟说的不错,这投石之人武功看来不高,但邪气逼人,纯然是旁门左道的手法,只怕不是什么好路数。”

却说湖边那渔人的钓丝被人打断,也是吃了一惊,朗声道:“是谁作弄褚某,还请现身。”

“瑟瑟”几响,花树分开,钻了一个少女出来,只见她全身紫衫,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年纪,比阿朱尚小着一两岁,一双大眼乌溜溜地,虽然年龄稚幼,眉眼尚未完全张开,却已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只是满脸的精乖之气,不似个温顺乖巧的角色。

只见这少女从花树丛中出来,一瞥眼见到这边的阿朱,便不理渔人,跳跳蹦蹦的奔到阿朱身前,拉住了她手,笑道:“这位姐姐长得好俊,我很喜欢你呢!”

紫衫少女说话之间颇有些卷舌之音,咬字不正,就像是外国人初学中土言语一般。

凌牧云见状心中顿时肯定,这少女应该就是阿紫这个小魔女了,因为阿紫自幼在星宿派中长大,而星宿派又地处西域星宿海,并非宋朝地界,这汉话说得字音不正也就不足为奇了。

阿朱见紫衫少女活泼天真,却是颇为喜欢,当即笑道:“你才长得俊呢,我更加的喜欢你。”

阿朱久在姑苏,深受当地吴音所染,此时虽然说的是中州官话,但语音柔媚,可也不甚准确,与阿紫的怪腔怪调倒也相映成趣。

那渔人本要发怒,见是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少女,满腔怒气登时消了,说道:“这位姑娘顽皮得紧。这打断鱼丝的功夫,却也了得。”

说话间目光扫过少女身旁,萧峰和阿朱两人他都不认识,倒并没在意,但看到凌牧云时却是微微一愣,随即连忙躬身施礼道:“原来是凌公子驾临,褚某见过凌公子!”

原来这渔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理段氏褚古傅朱四大护卫中排行在首的褚万里。

然而还不等凌牧云答话,就见少女阿紫道:“钓鱼有什么好玩?气闷死了。你想吃鱼,用这钓杆来刺鱼不更好些么?”

说着话走上前去,伸手从渔人手中接过钓杆,随手往水中一刺,钓杆尖端刺入一尾白鱼的鱼腹,提起来时,那鱼犹自翻腾扭动,伤口中的鲜血一点点的落在碧水之上,红绿相映,鲜艳好看,但艳丽之中却显得有些残忍。

凌牧云见她随手这么一刺,右手先向左略偏,划了个小小弧形,再从右方向下刺出,手法颇为巧妙,姿式也很美观,却是带着几分逍遥派武功的味道,只是不得其精髓而已,美则美矣,却没有得逍遥派武功的真正精髓,威力要差了不止一筹。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阿紫所在的星宿派是星宿老怪丁春秋一手所创,星宿派武功也是丁春秋以他所会的逍遥派武学为根基,糅以其他邪门武学所创。

而丁春秋虽然出自逍遥派门下,但毕竟没有学到逍遥派真正的上乘绝学,并未得逍遥派武功之三昧,他所创的星宿派武学与逍遥派武学一比,自然也就落了下乘。

就在凌牧云心思转动间,便见阿紫手起杆落,接连刺了六尾青鱼白鱼,在鱼杆上串成一串,随即却又是一抖,将那些鱼儿都抛入了湖中,溅起朵朵水花,泛起丝丝血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甚是凄艳。

褚万里脸上顿时现出不豫之色,说道:“你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行事怎么这般狠毒?你要捉鱼,那也罢了,刺死了鱼却又不吃,无端杀生,是何道理?”

阿紫当即拍手笑道:“我便是喜欢无端杀生,你待怎样?”

说着话双手猛地用力一拗,就想拗断褚万里的钓杆。却不料那钓杆本是褚万里防身的兵刃,看似普通,其实是以镔铁锻造而成,只是在外面涂了层漆料而已,甚是牢固坚韧,又岂是阿紫能够拗得断的。

褚万里见状冷笑道:“你想拗断我的钓杆,却也没这么容易。”

阿紫却猛然向褚万里的背后一指,说道:“谁来了啊?”

其实阿紫这招声东击西之法算不上高明,只是褚万里根本没有把阿紫一个小丫头当回事,对其浑然没有提防,立时受骗回头,却不见身后有人,顿知知上当,急忙转过头来,却已然迟了一步,只见他的钓杆已被阿紫投掷出了数丈开外,眼见便要落入湖水之中。

便在这时,却见凌牧云猛的探出手来虚空一抓,只见那即将落水的钓竿却似被一只无形大手所抓住,竟然倒飞而回,比去时更疾的飞回到他的手中。

凌牧云将手中钓竿向着正自急怒的褚万里一递,道:“褚兄,给。”

“多谢凌公子。”

褚万里一脸感激的接过,这鱼竿不仅是他钓鱼的家伙,还是他的防身的兵刃,若是就这么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丢到湖里去,他手头多有不便不说,这脸也丢大发了。

这时一旁的阿紫却不干了,向着凌牧云叫道:“喂,你这个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要你多管闲事!”

之前阿紫为防褚万里报复,将钓竿向湖中掷出后便没有再瞧,光顾着注意褚万里了,因此凌牧云到底是如何将她丢出的钓竿又拿回来的她并不知道,也没瞧见凌牧云凌空摄物的绝技手段,因此对凌牧云也是丝毫不怕。

凌牧云微笑反问道:“你这小丫头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阿紫吐了吐舌头:“学人说话,也不害臊,是我先问的你,该你先回答才对。”

凌牧云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天龙世界里有名的小魔女:“那我要是不想回答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章 父女会,见面礼

阿紫的脸上顿时现出一丝鄙视:“胆小鬼,连我个小姑娘的话都不敢回答!”

凌牧云哈哈一笑,想不到这阿紫竟然还给他使上了激将法。旁边的褚万里没好气的道:“你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你知道凌公子是什么人物?还会怕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真是笑话!”

“你个蠢家伙,连我都斗不过,还得靠别人帮忙,还有脸插嘴?”阿紫俏目一瞥,不屑的说道。

褚万里先前兵刃险些被阿紫丢入湖中,本就心中有气,这时又听阿紫揭他的短处,顿时更加恼火,当即哼了一声,将手中的钓竿往地上重重的一戳,顿时地下深大数尺,半截的鱼竿都没入了地里。

此处虽然地处湖边,土质相对松软,但那也只是表层,一尺多深以下便是硬土层了,褚万里将鱼竿一插数尺,也显示出了一身不俗的功力来。

褚万里虽然碍于对方不过是个小姑娘,自恃身份,不愿以大欺小,却也不想在这嘴毒的小丫头面前示了弱,因此稍微显露了一手,让这小姑娘知道,他不是怕了她,只是不屑于和她计较而已。

哪知阿紫见了却撇撇嘴,舍了凌牧云走到褚万里的身前,一边围着他打转,一边啧啧道:“拿根杆子插土算什么本事,显得你有几分蛮力吗?有能耐你倒是拿它戳死几个人给我看看!”

褚万里哼了一声道:“小丫头片子,你别不识好歹。要不是看你年纪小,我早收拾你了!”

“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这时正转到褚万里侧后方的阿紫却陡然一扬手,丢出一张近乎透明的网来,若有若无,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两人距离既近,褚万里又没防备,猝不及防之下顿时被阿紫丢出的那网罩个正着,脚下一滑,顿时扑地倒了,跟着身子便变成了一团。

凌牧云等人这才看清楚。原来阿紫手中所持的是一张以极细丝线结成的渔网。丝线细如头发,质地又是透明,但坚韧异常,又且遇物即缩。褚万里身入网中。越是挣扎。渔网缠得越紧,片刻之间,就成为一只大粽子般。给缠得难以动弹。

褚万里厉声大骂:“小丫头,你弄什么鬼花样,以这般妖法邪术来算计我。”

凌牧云不禁暗暗摇头,没想到有他打岔,可褚万里这位四大护卫之首却还是稀里糊涂的便栽在了阿紫这个小魔女的手中。正要迈步上前去救,忽然听得有人远远说道:“褚兄弟,什么事啊?”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湖畔小径上一人快步走来,一张国字脸,四十来岁、五十岁不到年纪,形貌威武,但轻袍缓带,装束却颇潇洒,正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

段正淳快步来到近前,见到凌牧云先是一愣,随即见到褚万里被缚,更觉诧异,问道:“凌公子,你怎么在此,我褚兄弟这是怎么了?”

凌牧云伸手向着旁边的阿朱一指,道:“段王爷,是这小姑娘粗野顽皮,拿了这么一张怪渔网突然出手暗算,把褚兄给网住了。”

段正淳“哦”了一声,当即弯腰一抄,将褚万里庞大的身躯托在手中,伸手去拉渔网。岂知网线的质地甚怪,他越用力拉扯,渔网越收得紧,说什么也解不开。

凌牧云忽而心中一动,记起在原本的历史上,似乎是萧峰泡水为褚万里解开的渔网,便说道:“段王爷,这网材质特殊,不如你去浸一浸水试试?”

阿紫顿时怒道:“要你来多事!”

段正淳见阿紫的反应,心知只怕凌牧云是说到了点子上,当即向着他感激的点点头,随即提着褚万里便去湖边浸泡去了。

“你个臭家伙,给我等着!”阿紫狠狠的瞪了凌牧云一眼,便迈步向段正淳跟了过去。

凌牧云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如果是别人遇到这个小魔女,或许还会大意吃亏,但他熟知对方的底细,却绝不会让她得逞的,因此也没将阿紫的威胁放在心上。

便在这时,他忽觉手中一紧,凌牧云扭头看去,却见拉他的正是萧峰。只见萧峰脸色凝重,眼中隐隐泛红,向着凌牧云问道:“凌兄弟,你管刚才那人叫什么?莫非他是大理段家的人?”

凌牧云点点头道:“不错,他是大理段氏的段正淳,是大理国的镇南王,想来萧大哥你也应该知道他吧。”

“那凌兄弟你与他是怎么认识的,是什么关系?”萧峰追问道。

凌牧云道:“我之前曾去过大理,与他的儿子段誉是好朋友,也曾在他的镇南王府上住过几日,怎么了萧大哥?”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一下。”

萧峰脸色变幻了一下,随即与阿朱相互瞧了一眼,双方的眼中都闪过一抹欣喜与为难交织的复杂之色。

凌牧云心知肚明,他们这是以为找到了仇人,只是顾忌到他与段家的关系,怕他夹在中间为难,不便和他说而已。

虽然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眼下还不到与萧峰讲清误会的时机,因此凌牧云也就先故作不知,等两人有了行动之后再适机阻拦不迟,反正已经与两人汇合了,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历史的悲剧重演的。

说话之间,段正淳已经走到湖边将渔网在水中浸湿,那渔网上的柔丝果然是遇水即松,段正淳当即便将褚万里从中解脱出来,将渔网收入手中,握成一团不过拳头大小,倒也甚是奇妙。

褚万里摆脱了束缚,面色通红的向着段正淳道:“褚万里给主公丢人了,实在惭愧。”

说完转头看向阿紫,目光中满是怒火,想他褚万里身为大理段氏家臣,这些年来大风大浪也经历过不少,也会斗过不少高人,想不到今日却因为一时大意而栽在这个小丫头片子的手里,丢人现眼。若非段正淳就在身边,他只怕早就忍不住对阿紫出手了。

然而阿紫却对褚万里的怒目视而不见,走过来向段正淳一伸手道:“把渔网还我!”

段正淳微微一笑,道:“小姑娘,你先向我褚兄弟道个歉,我就把渔网还给你。”

按理说段正淳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这还是看在阿紫不过是个小姑娘的份上,如果换做别人将他大理段氏的得力干将给绑了,那可不是说句道歉话就能过得去的,起码也得原样奉还,甚至让对方血溅当场也不足为奇。

孰料阿紫却并不领情,反而一撇嘴道:“我为什么要道歉?只能怪他自己蠢,连我个小姑娘都斗不过,他是怎么行走江湖的?”

褚万里脸色立时涨得通红,显然被阿紫这两句话刺激得不轻。段正淳也是将脸向下一沉道:“小姑娘,你得罪了我褚兄弟,可是没什么好结果的。”

阿紫却笑着道:“是么?我就是不想要什么好结果,结果越坏,越是好玩。”

段正淳目光一闪,当即左手伸出便向着阿紫的肩头搭去。阿紫陡地向后一缩,闪身想避,不料她行动虽快,段正淳却更快,手掌跟着一沉,便搭在了她的肩头之上。阿紫斜肩卸劲,但段正淳这只左掌似乎已牢牢粘在她肩头。

“快放开手!”

阿紫娇斥一声,左手挥拳欲打,但拳头才只打出一尺,臂上无力,便软软的垂了下来。她大骇之下,忍不住惊声叫道:“你使的什么妖法邪术?快放开我。”

段正淳微笑道:“你乖乖的向我褚兄弟赔礼道歉,我就放过你,也把你的渔网还你。”

阿紫怒道:“你得罪了本姑娘,没什么好结果的。”

段正淳微笑道:“结果越坏,越是好玩。”

凌牧云不禁莞尔,想不到段正淳竟是将阿紫的原话奉还了回去。只是如果他知道眼前这个娇蛮无礼的少女就是他的亲生女儿时,又会作何感想?

阿紫又使劲挣扎了一下,挣不脱身,反觉全身酸软,连脚下也没了力气,心中吃惊,不敢再逞强,当即笑道:“不要脸,只会学人家的话,好吧,我道歉就是。喂,钓鱼的,对不起啦,这总行了吧?”

以段正淳的身份,若非褚万里受辱,他也不愿意对一个小姑娘动手,因此见阿紫虽然道歉的语气不诚,但终归是低头服软了,他也不愿在凌牧云等外人面前太**份,当下便松了手,并将手中的渔网递还给了阿紫。

阿紫哼了一声伸出右手将那渔网接过,一边往腰间揣去,一边转身向一旁走去,看似是受气之后不愿意再与段正淳多说话。然而就在她要与段正淳错身之际,左手却在袖底轻轻一扬,立时便见一蓬碧绿的闪光向着段正淳激射过去。

阿朱不禁“啊”的一下惊呼出声。

却是她见阿紫发射暗器的手法既是歹毒,与段正淳相距又近,看来这一下非射中不可。虽然已经知道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她萧大哥此番所要找的仇人,可不知怎么,还是不自觉的便为对方担心。

凌牧云却只微微一笑,段正淳好歹也是臻入了先天之境的一流高手,如果能被阿紫这么一个没学几年功夫的小丫头所伤到,那还真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一章 双姝身世

果然,就见段正淳左臂一抬袍袖一拂,一股内劲发出,那一丛绿色细针便都被激得斜射一旁,纷纷湖边的淤泥之中。

凌牧云明显感觉到萧峰的呼吸一下子粗重了一下,不禁在心中暗叹一声。其实以萧峰的眼力,怎么可能看不出阿紫的那点暗器根本对段正淳构不成威胁?只是关心则乱而已。

段正淳一见细针颜色,便知针上所喂毒药甚是厉害,见血封喉,立时送人性命,顿时忍不住心中恼怒,想他与这小姑娘不过是初次见面,无怨无仇,对方怎就能下此毒手?小小年纪,心肠忒也歹毒!

心念动处,段正淳右袖跟着挥出,袖力中挟着掌力,呼的一声响,一下子便将阿紫身子带了起来,“扑通”一声掉入了湖中。他随即足尖一点,跃入柳树下的一条小舟,扳桨划了几划,便已到阿紫落水之处,只待她冒将上来,便抓了她头发提起。

可是阿紫“啊哟”一声落入水中之后,竟然就此不见了影踪。

本来一个人溺水之后,定会冒起来,再又沉下,如此反复数次,喝饱了水,这才不会再浮起。但阿紫却如一块大石一般,就此一沉不起,实在奇怪之至。

阿朱忍不住道:“那位小妹妹不会有事吧?”

萧峰皱了皱眉道:“那小丫头行事刁钻手段歹毒,不是什么善类,阿朱你担心她做什么?”

阿朱道:“不知怎么。我总觉得那小姑娘和我很是投缘,而且她才那么小,要是万一有个好歹,岂不是太可惜么?”

凌牧云不禁暗叹一声,这血浓于水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阿朱和阿紫两人明明不知道彼此是亲姐妹,想不到还是初一见面便忍不住彼此生出好感来。于是道:“阿朱姑娘,你放心吧,那个小丫头鬼着呢,可没这么容易就出事。”

在凌牧云等人说话之际。还是不见阿紫从水面上浮出来。段正淳不禁越等越急。他原本没有伤阿紫性命之意,只是见她小小年纪,行事如此恶毒,这才要惩戒她一番。想不到竟然出现这等的意外岔子来。连忙大声叫道:“阿星。阿星,快出来!”

远远竹丛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什么事啊?我不出来!”

段正淳叫道:“淹死人啦,快出来救人。”

那女子道:“是不是你淹死了?”

段正淳叫道:“别开玩笑。我淹死了怎能说话?快来救人哪!”

“你淹死了,我就来救,淹死了别人,我正乐得瞧热闹,干嘛要救?”

凌牧云听这女子声音娇媚,却带三分倔强和顽皮,心知只怕就是阿朱、阿紫两人的母亲阮星竹了,母亲性情便是如此,怪不得能够生出阿朱、阿紫这两个古怪精灵的姐妹来。

“阿星,你到底来是不来?”段正淳频频在船头顿足,显得极是焦急。

“若是男子,我就救,倘是女子,便淹死了一百个,我也只拍手喝采,决计不救。”那女子的话声越来越近,片刻间已走到湖边。

众人循声瞧去,只见这女子穿了一身淡绿色的贴身水靠,更显得纤腰一束,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晶光明亮,闪烁如星,流波转盼,灵活之极,似乎单是一双眼睛便能说话一般,容颜秀丽,嘴角边似笑非笑,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

从她身上水靠结束整齐来看,想是她听到段正淳大叫救人之际,立时便即更衣,一面逗他着急,一面却快手快脚的将衣衫换好了。

凌牧云细心观察,果然见这女子的容貌与阿朱、阿紫两女依稀有些相似之处,心中顿时再无怀疑,这女子必是阮星竹无疑。

段正淳见她到来,十分欢喜,叫道:“阿星,快快,是我将她失手摔下湖去,哪知便不浮上来了,再耽搁一会儿,只怕就要淹死了。”

阮星竹道:“我先得问清楚,是男人我就救,若是女人,你免开尊口。”

萧峰和阿朱都觉奇怪,妇道人家不肯下水去救男人,以免水中搂抱纠缠,有**份,那不奇怪。怎么这美妇却恰恰相反,只救男人,不救女人?

段正淳跌足道:“唉呀,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你别多心。”

阮星竹哼道:“小姑娘怎么了?你这人啊,下至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上至五六十岁的老太婆都是来者不”

她本想说“来者不拒”,但一瞥眼见到了凌牧云等人,见有外人在场,脸上微微一红,急忙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嘴,这个“拒”字就缩住不说了,眼光中却满是笑意。

段正淳忽然叹了口气,将小船划了回来,道:“算啦,算啦,不用救了。这小姑娘用歹毒暗器暗算我,死了也是活该,咱们回去吧!”

阮星竹却侧着头道:“为什么不用救了?我偏偏要救。她用暗器射你吗?那好极了,怎么没射死你?可惜,可惜!”

说着话嘻嘻一笑,陡地纵起,一跃入湖。这阮星竹的水性也当真了得,“嗤”的一声轻响,水花不起,已然钻入水底,跟着听得“喀喇”一响,湖面碎裂,却已经将人救出水来。

段正淳急忙划船过去将两人接上船,只是一探却发现阿紫竟然已经没了呼吸,阮星竹还以为是因为她耽搁了时间的,急忙抱着阿紫回屋去施救了。

阿朱忙看向凌牧云,显然是还记得之前凌牧云说的阿紫没这么容易死的话。

凌牧云淡淡一笑道:“阿朱,你没见那小姑娘的肚腹平平。根本没有喝什么水么?别忘了,这世上还有能闭气假死的功夫呢。”

阿朱闻言眼睛顿时一亮,脸色也变得好看了许多。

这时就见段正淳也弃舟上岸,先是向凌牧一抱拳道:“凌公子,不知你怎么会来到此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凌牧云笑道:“段王爷不必客气,我来信阳办事,恰好遇见傅思归傅兄负伤于途,说是‘恶贯满盈’段延庆他们一伙儿人要来找王爷你的麻烦,请我来给你报个信。”

“啊?”段正淳顿时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凌公子。傅兄弟伤势如何,现在何处?我好这就去救。”

褚万里也是一连急切的看向凌牧云。

凌牧云道:“王爷不必着急,傅兄的伤势虽然不轻,却并无性命之忧。而且我来时遇见了朱兄。已经将这件事告知于他。想必他会去接傅兄的。”

段正淳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问萧峰的姓名来由,萧峰自报家门说是契丹人萧峰,也是受人所托前来报信。

本来乔峰之名江湖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他得知本姓自称萧峰,又带上了“契丹人”三个字,段正淳就不知道来者是谁了,因此也不以为意。只是听说古笃诚也受伤了,心中越发急迫,当下就要奔向凌牧云等人的来路,去救傅、古二人。

就在此时,只听得竹林中忽然传出阮星竹惊惶异常的叫声:“段郎,快来,快来,你来瞧瞧这是什么?”

段正淳顿时停步,面现犹豫之色。这时却听竹林中阮星竹的声音更加的惶急:“你怎么还不来,你快来呀,我我”

褚万里道:“主公,您去看看吧,由我去接二弟和三弟就够了。”

耳听得竹林中阮星竹的声音越发的惊惶焦急,段正淳一顿足,便让褚万里先去救人,他急忙向竹林中掠去,凌牧云等人见状也都掠身跟上。

顷刻之间,众人便至竹林,之间每一根竹子的竹杆果然都是方的,在竹林中行了数丈,见有三间竹子盖的小屋,构筑甚是精致。

阮星竹听得脚步声,从屋中抢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黄金锁片,叫道:“你你快来看,那是什么?”

凌牧云知道这金锁片便是阮星竹当年留给两个女儿的信物,仔细看去,果然见那金锁片之上铸着一行小字,写着的是:“湖边竹,盈盈绿,报平安,多喜乐。”

段正淳向那块金锁片看了几眼,立时脸色大变,颤声道:“哪哪里来的?”

阮星竹道:“这是从她头颈中除下的,我曾在她们的左肩上划下记号,你自己你自己瞧去”

说到这里,已然是泣不成声。

段正淳急忙快步抢进屋内,阿朱身子一闪,也抢了进去,比阮星竹还要早了一步。凌牧云和萧峰两人跟在阮星竹的身后,直进内堂,但见里面是间女子卧房,陈设精雅。但见阿紫横卧在榻上,僵直不动,似乎已经死了的样子。

段正淳卷起阿紫的衣袖,察看她的左肩头,凌牧云瞥眼瞧去,只见在那肩头之上却是刺着一个殷红如血的“段”字。

段正淳看过之后便将衣袖放下,身子微微颤动,显然心神激荡之极。阮星竹一下子抓住段正淳的胸前衣襟,哭叫道:“是你自己的女儿,你竟然亲手害死了她,你不抚养女儿,还害死了她你你这狠心的爹爹”

便在这时,阿朱突然间也是泪流满面,身子一晃,也向着卧榻斜斜的倒了下去。

萧峰吃了一惊,忙伸手相扶,问道:“怎么啦?”

阿朱站直身子,拭去眼泪,强笑道:“我见这位这位姑娘不幸惨死,心里难过。”

凌牧云却在旁微微一笑:“阿朱,你心地虽好,只是这难过的却未免早了些。”(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二章 真真假假

阿朱微微一愣,脸色有些难看,正要说话,却见凌牧云伸手向着阿紫的脉门探去,当即住口不说,紧张的看着凌牧云的举动,眼中闪过一丝期冀之色。

萧峰也拍了拍阿朱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担心,显然阿紫的这点小把戏同样没有能够瞒得过他的眼睛。

阮星竹哭道:“心跳也停了,气也绝了,救不活啦!”

凌牧云微运内力,向着阿紫的腕脉上冲去,跟着便即松劲,只觉阿紫体内一股内力反激动出来,显然她是在运内力抗御。凌牧云当即微微一笑,说道:“这般顽皮的小姑娘,还真天下罕见。”

阮星竹怒道:“你是什么人,快快给我出去!我死了女儿,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凌牧云也不生气,笑道:“你死了女儿,我给你医活来如何?”

说着话一伸手便向阿紫的腰间点去,这一指正点在阿紫腰间的“京门”之上,这里是人身最末一根肋骨的尾端,一以内力透入道,立时麻痒难当,阿紫如何忍受得住?当即格格娇笑着从床上一跃而起,伸出左手便向着凌牧云的肩头扶去。

阿紫死而复生,室中诸人无不惊喜交集。段正淳笑道:“原来你这孩子是在吓我”

阮星竹也是破涕为笑,叫道:“我苦命的孩儿!”

不料就在这时,凌牧云却骤然反手一掌正打在阿紫的脸颊之上。直打得阿紫向后便摔了出去,跟着一伸手便抓住了她的左腕,道:“你这点手段对我使用,却还差了些!”

“你怎么打我孩儿?”阮星竹大叫一声,怒视凌牧云,若不是瞧在凌牧云‘救活’了她女儿的份上,立时便要上前动手。

段正淳却却一把拉住阮星竹的胳膊,以免她冲动。他知道以凌牧云的身份和与他们段家良好的关系,无缘无故是不会对他的女儿动手的。而且以凌牧云的实力,真要是想要对他的女儿不利。这一巴掌下去直接就是个死人了。

这时候就见凌牧云拉着阿紫的手腕。将她手掌翻了过来,说道:“诸位请看。”

众人只见阿紫手指缝中挟着一枚发出绿油油光芒的细针,一望而知针上喂有剧毒。原来她假意伸手去扶凌牧云肩头,却是要将这细针他的身体之中。幸好他眼明手快。才没着了道儿。不过期间凶险却是可想而知。

其实凌牧云吸噬了万毒之王莽牯朱蛤的精华,早已是万毒不侵,就算真的被阿紫的毒针刺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凌牧云却并不想不明不白的就挨上一针,而且他可知道阿紫这个小魔女的脾性,如果不给对方一点教训,以后非得寸进尺不可。

阿紫被凌牧云这一掌只打得半边脸颊高高肿起,手腕又被扣住,要想藏起毒针也已不及,左边半身更是酸麻无力,她突然小嘴一扁,放声大哭,边哭边叫:“你欺侮我!你欺侮我!”

段正淳道:“好,好!别哭啦!人家轻轻打你一下,有什么要紧?你动不动便以剧毒暗器害人性命,原该教训教训。”

阿紫哭道:“我这碧磷针,又不是最厉害的,我还有很多更厉害的暗器没使呢。”

一旁的萧峰却忽然冷冷的道:“你怎么不用无形粉、逍遥散、极乐刺、穿心钉?”

阿紫立时止住了哭声,脸色诧异之极,颤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萧峰道:“我知道你师父是星宿老怪,自然便知道你会这许多歹毒暗器。”

此言一出,除了早知阿紫底细的凌牧云外,其余众人都是大吃一惊。星宿老怪丁春秋是武林中人人闻之皱眉的邪派高手,此人无恶不作,杀人如麻,“化功**”专门消人内力,更为天下学武之人的大忌。

偏生他武功极高,谁也奈何他不得,武林中人对其无不又忌又恶,所以一听阿紫竟然是星宿老怪的门下,众人都难免吃惊。

段正淳脸上神色又是怜惜,又是担心,温言问道:“阿紫,你怎么会去拜了那星宿老人为师?”

阿紫瞪着圆圆的大眼,骨溜溜地向着段正淳打量,问道:“你怎么又知道我名字?”

段正淳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刚才的话,难道你没听见吗?”

阿紫摇摇头,微笑道:“我一装死,心停气绝,耳目闭塞,什么也瞧不见、听不见了。”

一旁的萧峰轻哼一声道:“这是星宿派的‘龟息功’。”

凌牧云却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这“龟息功”可不是星宿派的武功,本是逍遥派的一门特殊的闭气假死法门,想不到丁春秋在开创星宿派之后,便堂而皇之的将这门功夫当成了星宿派的武功传给门下弟子。

阮星竹拉着阿紫,细细打量,眉花眼笑,说不出的喜欢。段正淳微笑道:“你为什么装死?真吓得我们大吃一惊。”

阿紫很是得意,说道:“谁叫你将我摔入湖中?你这家伙不是好人。”

段正淳向凌牧云和萧峰等人瞧了一眼,脸有尴尬之色,苦笑道:“顽皮,顽皮。”

凌牧云等人知道他们父女初会,必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言语要说,当下便退到屋外的竹林之中,却见阿朱两眼红红的,身子不住的发抖。萧峰不禁颇为诧异,问道:“阿朱,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没什么。”阿朱却摇了摇头道,随即又向萧峰和凌牧云二人道:“大哥。凌公子,请你先出去一下行么,我我要解手。”

萧峰点点头,远远走出竹林。凌牧云却知道阿朱想要解手是假,只怕已经察觉自己身世,想要偷听段正淳他们说话才是真的,当下也不点破,也迈步离开。

萧峰走到湖边,心潮澎湃,忽而咬牙忽而握拳。神色变幻不定。凌牧云知道他这是以为大仇人就在眼前。所以才会如此激动难抑,不过这倒是一个说话的好机会,还是早早将误会澄清为好,以免再现悲剧。

想到这里。凌牧云迈步走到萧峰跟前。道:“萧大哥。你可知道我这次到底为何而来?”

萧峰有些不解看向他:“凌兄弟你此言何意?你这次来不是受托给段正淳报信的么?”

凌牧云摇了摇头:“我确实是在路上受了段正淳麾下四大护卫之一的傅思归所托,但我之所以会来这边遇到傅思归,却是来追萧大哥你们二人的。”

“凌兄弟。你追我们?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这里?”

“因为我也去找马夫人了,和你们是前后脚,你们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到了。”

“凌兄弟,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阿朱去马家了?”

“是马夫人告诉我的。”凌牧云道。

“什么?”萧峰顿时吃了一惊,一双虎目如电光般看向凌牧云,“马夫人又怎么知道去的是我和阿朱?”

萧峰并非有勇无谋之辈,一听凌牧云这话,立时就抓住了其中的要点。如果马夫人之前就识破了他和阿朱的假扮,那她告诉他们的话就值得怀疑了,段正淳是否真的是他的仇人,便也要打上一个问号。

凌牧云道:“萧大哥你和阿朱虽然易容改扮成了全冠清和他是随从,但你们却不知,全冠清曾与马夫人她过从甚密,甚至当日杏子林中以折扇为凭据诬陷是你杀害马大元之事都是他们两人合谋而为,阿朱不知这其中的机密内情,就算假扮得再真,又岂能不被马夫人所看破?”

“什么?你说当日杏子林之事是马夫人与全冠清合谋?这到底为什么,他们两个为何要害我?”萧峰闻言顿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凌牧云的胳膊,急切问道。

这件事其实一直在萧峰的心中存疑,不知到底是谁在陷害他。只是后来他弄清了自己身世,主要精力便都集中在查找当年率众在雁门关外伏击他父母的那个带头大哥的身份之上,一时无暇顾及这件事而已。

凌牧云道:“这件事其实主要都是因马夫人而起,她丈夫马大元死后,她发现了令师汪帮主的遗书,就认定是萧大哥你杀害了她丈夫,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没法向你问罪。后来全冠清从马夫人那里知道了你的身世,便想要以此来扳倒你,藉此趁机上位。

他便给马夫人出招,说没有证据可以创造证据,于是就串通了四大长老中的陈孤雁,请他把你的折扇偷了出来,然后假作是你落在马家的,以此为凭据来定你的罪。全冠清便煽动丐帮帮众造你的反,而马夫人不放心全冠清,就又去联络了徐长老等人,这才有了当日杏子林中之事。”

其实凌牧云这话也是不尽不实,七分真三分假,事情的大致经过不差,但涉及到康敏的地方,却改动了不少,为的就是替康敏洗脱罪责,保她一条活命。

如果让萧峰知道马大元其实是康敏与白世镜合谋所杀,依照萧峰的性格,那就非杀了康敏不可。但若是让他以为康敏只是为亡夫报仇,才对他加以陷害,以萧峰的胸襟,看在康敏是马大元遗孀的份上,也不太过为难她的。

毕竟康敏与凌牧云有过一段露水之缘,他总不能一手把康敏往死路上推。

虽然这样一来马大元只怕就要冤沉海底,但凌牧云与马大元又不认识,也犯不着为了一个陌生人洗冤报仇而把自己的女人搭进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三章 拨开迷雾

“凌兄弟,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峰目光炯炯的看着凌牧云,虽说凌牧云几次在危局险境伸手相援,与他交情莫逆,按理说绝不会骗他。但这件事事关重大,甚至关乎他的身家大仇,他也不得不问清楚。

“我是凑巧得悉这里面的一些内情,然后又使用了一点手段,连吓带诈才从马夫人的口中套出来的。”凌牧云道。

“凌兄弟,那你没对马夫人怎么样吧?”

凌牧云佯装不解道:“萧大哥,那女子想方设法的陷害你,你关心她做什么?难道你想报仇?”

萧峰摇了摇头:“不是,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马大元兄弟的遗孀,想要对付我也是误以为我是她的杀夫仇人,情有可原,我并不想为难她。”

凌牧云道:“萧大哥你放心吧,我也没把她怎么样,一个弱女子,我还不屑于为难她。”

萧峰点点头,忽然眉头一皱,道:“既是如此,那马夫人告诉我们的消息也是假的了?”

凌牧云点了点头:“不错,马夫人她告诉你们说带头大哥是段正淳吧?其实根本就不是他,那不过是马夫人将计就计,故意骗你们而已。”

萧峰点点头:“不错,她说的正是段正淳。只是她与段正淳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可能脸面都没见过,为什么要嫁祸给他?”

“萧大哥,依你来看。段正淳这人如何?”凌牧云不答反问道。

萧峰道:“这人的武功不弱,待朋友下属也算仁义,只是只是似乎有些耽于女色,算不得真正的英雄。”

凌牧云把手一拍,道:“着啊,马夫人之所以要嫁祸于他,便是因此。”

萧峰不禁微微一愣:“凌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莫非马夫人还与段正淳有什么关系不成?”

“不错。”凌牧云点了点头,道:“根据马夫人自己交代。她在嫁给马副帮主之前曾与段正淳有过一段情史。只是后来段正淳回了大理,她才嫁给马副帮主的。”

“这么说她是想要借我之手来报复段正淳喽?”萧峰眼中光芒闪烁。

凌牧云点点头:“正是如此。”

萧峰叹了一口气道:“还好凌兄弟你及时前来报信,否则我今日不仅要错杀好人,还要惹下一桩强仇了。只是可惜。这带头大哥之事。却又没了线索。看来我还得回去再找马夫人一趟。”

凌牧云道:“萧大哥,马夫人那里你就不必再去了,带头大哥的身份我已经帮你查出来了。只是”

“什么?”萧峰神情一下子激动起来,“好兄弟,你已经知道带头大哥的身份了?快告诉我,他是谁?”

凌牧云为难的看了萧峰一眼,不答反问道:“萧大哥,你可知道当年之事的其中内情?”

萧峰忽然面现戚色:“在此之前,我曾与阿朱赶赴天台山见过了智光大师,他已经向我诉明了当年之事的内情,可能是智光大师以为我定要杀他,自忖难逃我毒手,因此跟我说明内情之后便服毒自尽了。”

虽说智光大师曾参与当年雁门关外一役,也是萧峰的杀父弑母凶手之一,但对于智光大师的人品,萧峰还是颇为敬重的,因此说起他之死,萧峰也是颇为唏嘘。

凌牧云见此,咬咬牙道:“萧大哥,实不相瞒,根据我的调查和从马夫人口中问出的消息,当年那个带头大哥应该就是如今少林寺的方丈,玄慈大师!”

“原来是他!”萧峰的心中顿时一震,双手一拍道:“不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那带头大哥既然能率领中原武林群雄,连我前任的汪帮主都甘心为副,身份定然大大不凡,这样的人物,遍观整个江湖也没有几个,段正淳虽然身为大理皇族,身份尊贵,但纯以武林身份而言,只怕还不够格。”

说到这里,萧峰的眼中迸射出怒火:“想不到玄慈身为少林方丈,名满武林,德高望重,竟然如此阴险毒辣!”

凌牧云微微一怔,道:“萧大哥,玄慈方丈虽然与你有杀父杀母之仇,但当年之事也是出于误会,似乎算不得阴险毒辣吧?”

“贤弟你有所不知,我为了追查这带头大哥的真实身份,曾先后去找过徐长老、铁面判官单正、谭公谭婆、赵钱孙等人,然而每次却都有一个大恶人抢先一步,将这些知情之人杀人灭口,做下这等恶毒之事的,除了做贼心虚,怕我找去报复的玄慈之外还会有谁?”

凌牧云却摇了摇头道:“萧大哥,这件事还真未必是玄慈方丈做的,因为在大哥你的这件事上,最心虚的人不是他。”

“凌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峰的眼中顿时精光迸射,仿佛两道电光凌牧云的脸上。

“萧大哥,你既知内情,当知玄慈方丈当年之所以会率领中原群雄赶赴雁门关外伏击你一家的原因何在。”

萧峰点点头:“据说是有人给他传信,说辽国派出大批契丹武士赶赴中原,要去少林寺劫夺武学经书,从而训练麾下士卒。”

“萧大哥,那你可知这传信之人是谁么?”

“莫非贤弟知道是谁?”

萧峰目光灼灼,毕竟按照智光等人所叙的当年之事原委,害死他父母的固然是带头大哥一伙儿,但真正追根溯源,却是全由那报信之人而起,真正算起来,那报信之人甚至比带头大哥更要可恨一些。

只是智光等人并未说及那人姓名,又说那人已死,所以萧峰也就没再留意。可此时听凌牧云的话,似乎这其中还另有缘故,这却让萧峰想要弄清楚这其中的内情了。

凌牧云点点头:“不错,这人说起来还与阿朱有些渊源,他就是慕容博!”

“怎么会是他?”萧峰脸色一变道。

“就是他,据我所知,当年向玄慈方丈传讯之人正是慕容博。后来玄慈方丈等人从令尊留下的手书之中知悉内情,悔恨难当,于是派了他的师弟玄悲前去姑苏向慕容博询问事情缘由和他的消息来路,不想那慕容博却忽然病逝”

说到这里,凌牧云的语声忽然一顿,看向萧峰:“萧大哥,不知你可觉察出这其中的蹊跷?”

萧峰目中精光暴闪:“不错,阿朱也曾经和我提起过这事,我当时还觉得有些奇怪,依照慕容博的武功,死的时候正当是他春秋鼎盛之际,怎会无缘无故便骤然去世?

嗯,对了,少林寺的玄悲大师前段时间死在大理身戒寺,正是死在他的拿手绝技韦陀杵之下,可不就是姑苏慕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手段么?慕容复当时还在姑苏,莫非是慕容博假死瞒名故弄玄虚前去杀人?”

说到这里,萧峰又有些疑虑:“可我父母身为辽人,与慕容博一处塞北一处江南,两者相距何止千里,只怕连面都不曾见过,他又是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挑动玄慈方丈率领中原武林群雄去伏击我父母?”

凌牧云提醒道:“萧大哥,你忘了我刚和你认识时曾经说过的话了么?”

萧峰立时恍然:“不错,我想起来了,慕容氏是鲜卑皇族后裔,阿朱也说过他们慕容氏祖祖辈辈都想要复兴大燕,嗯,我明白了,他是想要借刺杀我爹娘之事挑动宋辽两国开战,他慕容氏好浑水摸鱼,趁势而起!好毒辣的图谋!”

到此时,萧峰已经对凌牧云所说之事信了七八成。不是他轻信于人,且不说凌牧云说的有理有据,就冲凌牧云三番两次救他于险境,为了他甚至不惜在聚贤庄中与数百武林豪杰为敌,险些自绝于整个中原武林,两人这般情义,对方又岂会骗他?

不过出于本能的谨慎,萧峰决定还是暂时留下来,先确定段正淳到底是不是带头大哥。如果不是,再去姑苏仔细调查一下慕容家的底细,看看慕容博是否真的死了,确定仇人到底是谁,然后再细做打算。

便在这时,忽听得一阵脚步声响,有五人急步而来。凌牧云和萧峰二人循声看去,远远只见五个人沿着湖畔小径奔行而来,其中二人背上还负得有人,另外空身同行。其中一个身形矮小的人步履如飞,奔行时犹似足不点地一般,轻功极是了得,他奔出一程,便立定脚步,等候后面来的同伴。

来的这些人凌牧云都认得,正是大理国的三公四卫。

那个身材矮小却轻功了得之人正是司空巴天石,背着人的那两位则是三公的另外两个司徒华赫艮和司马范骅,他二人背负的正是受伤的古笃诚和傅思归,而褚万里和朱丹臣两人则空身随行。

只听那司空巴天石老远便向着方竹林中叫道:“主公,主公,大恶人赶来了,咱们快走吧!”

接着便见段正淳一手携着阮星竹,一手携着阿紫,从竹林中走了出来。段正淳和阮星竹脸上都有泪痕,阿紫却笑嘻嘻地,洋洋然若无其事。

接着阿朱也走出竹林,来到了萧峰身边。(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四章 俱各登场

眼见巴天石等人,段正淳急忙放开阮星竹和阿紫,快步走到两个伤者身边,按了按二人的脉搏,察知并无性命之忧,脸上这才现出喜色,说道:“几位辛苦,古傅两位兄弟均无大碍,我就放心了。”

几人俱是躬身行礼,神态极是恭谨。

原来段正淳年轻时游历中原,风流自赏,不免到处留情,与秦红棉、甘宝宝、阮星竹和王夫人等人各有一段情史。其实富贵人家三妻四妾本属常事,段正淳以皇子之尊,多蓄内宠原亦寻常。

只是段家出自中原武林世家,虽在大理称帝,一切起居饮食,始终遵从祖训,不敢忘本而过份豪奢。而且段正淳的元配夫人刀白风,是云南摆夷大酋长的女儿,段家与之结亲,原有拢络摆夷、以固皇位之意。

其时云南汉人为数不多,倘若不得摆夷人拥戴,段氏这皇位就说什么也坐不稳。摆夷人自来一夫一妻,刀白风更自幼尊贵,便也不许段正淳娶二房,为了他不绝的拈花惹草,竟致愤而出家,做了道姑。正因如此,段正淳虽然与秦红棉、阮星竹、王夫人等女都有情,却都没能给予她们名分,更不敢将她们娶回家。

这次段正淳奉皇兄之命,前赴陆凉州身戒寺,查察少林寺玄悲大师遭人害死的情形,发觉疑点甚多,未必定是姑苏慕容氏下的毒手,等了半月有余,见少林寺并无高僧到来。便带同三公范骅、华赫艮、巴天石、以及四大护卫来到中原访查真相,乘机便来探望隐居小镜湖畔的阮星竹。这些日子双宿,快活有如神仙。

段正淳在小镜湖畔和旧情人重温鸳梦,护驾而来的三公四卫散在四周卫护,不想大对头段延庆竟然找上门来。段延庆武功厉害自不必说,便是他手下的叶二娘、南海鳄神和云中鹤等人也都非寻常之辈,四大护卫中的古笃诚、傅思归先后受伤。

朱丹臣和褚万里先后从凌牧云等人口中得知消息,前去援救古、傅二人,正与闻讯的司马范骅、司徒华赫艮、司空巴天石三人遇到了一起,于是众人便一起赶到段正淳身旁护驾。共御强敌。

就听司空巴天石说道:“启禀主公。臣下在青石桥边故布疑阵,将那大恶人阻得一阻。只是怕他很快便能瞧破机关,还请主公即行起驾为是。”

段正淳道:“我家不幸,出了这等恶逆。既然在此邂逅相遇。要避只怕也避不过。说不得,只好跟他周旋一番了。”

却听司马烦骅道:“御敌除恶之事,乃是咱们这些臣子份所当为。有我们在这里挡着就够了,主公务当以社稷为重,早回大理,以免皇上悬念。”

司徒华赫艮也道:“主公,今日之事不能逞一时之刚勇,若主公有些微失闪,我们又有何面目回大理去见皇上?只有一齐自刎了。”

孰料段正淳却一摆手道:“几位兄弟不必再劝,我是不会走的,我大理段氏以武立国,何曾出过丢弃兄弟属下,自己先逃的懦夫?”

三公四卫见状俱是忍不住面现为难之色,段正淳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这叫他们还怎么劝?

便在这时候,忽听得远处一声长吼,跟着有个金属相互磨擦般的声音叫道:“姓段的龟儿子,你逃不了啦啦,快乖乖的束手待缚。老子瞧在你儿子和我师父还算有点交情的面上,说不定便饶了你的性命。”

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饶不饶他的性命,却也还轮不到你岳老三作主,难道老大还不会发落么?”

又有一个阴声阴气的声音道:“姓段的老小子若是知道好歹,总比不知好歹的便宜。”

这个声音相比前两人就显得气弱了许多,似乎是勉力将话语送出出来,中气不足,好像是身上有伤未愈一般。

凌牧云听得出来,说话的这三人正是四大恶人中的叶二娘、南海鳄神和云中鹤三个,想来云中鹤是之前聚贤庄中所受重伤尚未彻底痊愈,所以中气不足。

大理国的三公四卫等人自也听出了来人的身份,脸色俱是一变,想不到对方这么快就找上门来,这下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这时萧峰忽见身边的阿朱脸色苍白,伸手握去,又觉得她手心中一片冰凉,都是冷汗,不由得低声问道:“阿朱,你怎么了?”

阿朱颤声道:“大哥,我很害怕。”

萧峰微微一笑,道:“有大哥在身边你害怕什么?”

凌牧云却明白阿朱因何如此,她是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段正淳和阮星竹便是她的亲生父母,而偏偏自己的父亲竟然就是她爱郎萧峰的“大仇人”,一边是生身之父,一边是爱郎,心中为难煎熬,这才会如此。

想到这里,凌牧云故意向萧峰问道:“萧大哥,你下一步作何打算?”

萧峰目光向一旁正与三公四卫商议御敌之策的段正淳瞥了一眼,道:“我先想办法查探一二,证实一下他是否真的不是那人,然后再做打算。”

阿朱原本黯然的眼中骤然闪过一抹光彩,忙拉着萧峰的手期冀的问道:“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峰低声对阿朱道:“阿朱你有所不知,刚才凌兄弟向我报信,说咱们都被马夫人给骗了,她告诉咱们的消息根本就是假的。”

阿朱顿时娇躯一震,一把紧紧抓住萧峰的手,颤声问道:“大哥,你说的这些都是都是真的?”

萧峰道:“这些都是凌兄弟说的,应该不会有假,一会儿我再找机会试探一二,确认一番。”

阿朱眼中闪过欣喜之色,似乎长舒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真好,真好!”

“什么真好?”萧峰不解问道。

阿朱连忙道:“啊,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对方人多势众,势力极大,如果能不做对头,那自是再好不过。”

其实阿朱在得知自己竟然是段正淳的女儿后,心中便一直如坠汤锅一般的煎熬,如今听说萧峰的仇人很可能不是自己的生父,心里顿时如释重负。只是如今这件事还没有确定,所以她也不便和萧峰说出她与段正淳的关系,寻思等确定了两者不是敌人之后,再对萧峰说这件事不迟。

“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朱在松了一口气之后,便忍不住想萧峰询问起来。

萧峰当下便低声向着阿朱解释起来,而在听了萧峰的解释,阿朱不由得感激的看向凌牧云,如果不是凌牧云及时赶来报信,那她和萧峰肯定还会对段正淳就是“带头大哥”这一点深信不疑,以萧峰与“带头大哥”的仇,怎么可能不报仇?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阿朱连想都不敢想。

只是这件事还涉及到慕容家却是阿朱所想不到的,不过相比之下,这已经比原来的事实要好得多了,毕竟慕容家虽然对她算得上有恩,但与她的亲生父母的份量比起来就差得多了。

而且之前在聚贤庄中慕容复竟忍心对她和王语嫣下毒手之事也彻底伤透了阿朱的心,也将她与慕容家的情分损耗殆尽了,虽然是昔日主家,但与爱郎的大仇相比,却也算不得什么了。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巴天石朗声道:“云兄别来无恙啊!别人的功夫总是越练越强,云兄怎么越练越差劲了?下来吧!”

说着话就见他一纵身向着不远处的一株大树蹿出,挥掌向树上击去,“喀嚓”一声响,一根树枝随掌而落,同时掉下一个人来,这人既瘦且高,正是‘穿凶极恶’云中鹤。

原来这云中鹤先是被凌牧云以暗劲儿伤了肾脏,后来又在聚贤庄上被萧峰一掌打得重伤,几乎送了性命,好不容易将将养好了,功夫却已大不如前。当日他在大理时和巴天石较量轻功,两人还差相仿佛,但今日巴天石一听他步履起落之声,便知他轻功反而不如昔时了。

云中鹤一瞥眼见到萧峰和凌牧云二人,立时吃了一惊,反身便走,迎向从湖畔小径走来的三人。

那三人左边一个蓬头短服,正是“凶神恶煞”南海鳄神;右边一个面容姣好的中年女子,正是“无恶不作”叶二娘,只是此番却没见她的怀中再抱有小儿,也不知是改悔了,还是临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下手。居中一个一身青袍,撑着两根细铁杖,脸如僵尸,天是四恶之首,号称“天下第一大恶人”的“恶贯满盈”段延庆。

段延庆在中原罕有露面,是以萧峰和这‘天下第一大恶人’并不相识,但段正淳等在大理领教过他的手段,知道叶二娘、岳老三等人虽然厉害,却也不难对付,但这段延庆身兼正邪两派所长,却委实非同小可。段家的一阳指等武功固然精通,还练就一身邪派功夫,正邪相济,连黄眉僧都自叹弗如,他们就更不是对手了。

凌牧云的眼中却骤然闪过一抹精光,当日他初入天龙世界之时,在大理无量山被这段延庆打得受伤吐血,自此以后两人便再没机会碰面,这吐血之仇他始终没报,今天终于有机会一雪前耻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五章 心狠手辣

范骅大声道:“主公,这段延庆不怀好意,主公当以社稷为重,请急速去请天龙寺的众高僧到来。”

天龙寺远在大理,如何请得人来?眼下大理君臣面临生死大险,这话是请段正淳即速逃归大理,同时虚张声势,令段延庆以为天龙寺众高僧便在附近,有所忌惮。段延庆是大理段氏嫡裔,自然深知天龙寺僧众的厉害,心存顾忌之下,众人的机会也能大一些。

段正淳明知情势极是凶险,但大理诸人之中,以他武功最高,倘若舍众而退,又有何面目以对天下英雄?更何况此时情人和女儿俱在身畔,怎可如此丢脸?当下并不应承范骅之言,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我大理段氏自身之事,却要到大宋境内来了断,嘿嘿,可笑啊,可笑!”

叶二娘笑道:“段正淳,每次见到你,你总是跟几个风流俊俏的娘儿们在一起。你艳福不浅哪!”

段正淳微笑道:“叶二娘,你也风流俊俏得很哪!”

南海鳄神向着段正淳怒道:“你这龟儿子享福享够了,生个儿子又不肯拜我为师,太也不会做老子,待会儿老子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却还念念不忘着要收段誉当徒弟的事情。

便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却是一旁的凌牧云发话了:“岳老三,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看来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吧!”

之前因为四大恶人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段正淳等人的身上,凌牧云和萧峰等人又相对靠后。所以南海鳄神并没有发现凌牧云,此时凌牧云这一出声,见他的这位便宜师父竟然也在此处,他脸色顿时便苦了下来。

原来前番凌牧云吩咐南海鳄神护送康敏回家,当时曾经告诫过他,在将康敏送回信阳马家之后,就立即去查探木婉清的消息,不许再去和段延庆等人混在一起。

而南海鳄神原本也确实将凌牧云的吩咐记在了心上,在将康敏送回家之后,并没有回转西夏一品堂去找段延庆等人。而是四处闲逛。想要寻找木婉清的踪迹。

只是人海茫茫,又没什么线索,想要找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结果他还没等找到木婉清等人,倒是先被追寻段正淳等人而同样来到信阳附近的段延庆等人给遇上了。而段延庆身为四大恶人之首。积威甚深。南海鳄神不敢抗命。就跟着他一同找段正淳的岔子来了,谁曾想却让凌牧云给撞了个正着。

“想不到师父您老人家也在啊,徒儿给您请安了。”南海鳄神脸色虽苦。可还是乖乖的走上前来要给凌牧云请安。

然而他才刚迈出一步,却忽觉一根铁杖拦在了他的身前,转回头一看,将他拦住的竟是段延庆,不禁大感疑惑:“老大,你这是”

段延庆道:“老三,这个姓凌的小子是个无耻之徒,花言巧语,骗得你叫他师父,让你为江湖中人所耻笑,你怎么还真的把他当回事了?你忘了他是怎么和咱们作对的么?”

段延庆自从遭逢乱变又身体残疾之后,心性便已大变,毕生所愿便是能够夺回原该属于他的大理国皇位,因此便将大理此时掌国的保定帝段正明和身为皇太弟的镇南王段正淳视为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千方百计想要将两人除之。

只是他也知道对方身为一国君王,权势极大,人多势众,他势单力孤,一人恐怕难以成事,这才将叶二娘、南海鳄神和云中鹤三人收罗到麾下以为羽翼。可此时他气势汹汹的来找段正淳的麻烦,可南海鳄神却跑去要给对方的人施礼请安,这不是**裸的打脸么?他怎么可能同意?

只是这些事南海鳄神哪里明白,道:“老大,凌公子是我师父,那是我正儿八经磕头拜过师的,是货真价实之事,又不是骗我的,怎么能不算?我给师父磕头请安,又有什么不对?”

段延庆不禁脸色一黑,沉声喝道:“老三,我说他是骗你的就是骗你的,你难道连老大的话也不听了么?”

眼见四大恶人内部起了纷争,段正淳等人都停下来看了过去。凌牧云也饶有兴致的瞧了过去,他倒要看看,他这个徒弟到底会如何选择。

就见南海鳄神连连摇头,说道:“不成!老大,今日岳老三可不能听你的话了,那是我师父,那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徒弟给师父磕头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能说不认就不认?那是欺师灭祖,我岳老三就是再混蛋,也不能做欺师灭祖的事。”

说着话就见岳老三猛地平地往起一跃,仿佛蛙跳一般直接越过段延庆的拦在身前的铁杖,要过去向凌牧云见礼磕头。

其实段延庆这一铁杖也只是随手一拦,南海鳄神要拨开也不难,只是他觉得自己违逆段延庆的意思便已经有些负疚了,再要将段延庆的铁杖拨开,那就更不给段延庆面子了。无论在怎么说,他也跟随段延庆多年,对于这个老大还是很敬重的。

然而南海鳄神却没有想到,他敬重段延庆,却不代表段延庆也会在乎他。眼见南海鳄神竟然敢当着外人的面违逆他的意思,执意要去给凌牧云见礼,段延庆的眼中厉芒一闪,手中铁杖“呼”的一下向着南海鳄神的背心要害疾刺而出:“不听话的东西,要你何用!”

南海鳄神怎么也没想到段延庆竟然会对他突下杀手,感受到背后袭来的劲风,南海鳄神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难以置信。

不过自从修练了凌牧云所传授的“蛤蟆功”之后,南海鳄神的武功确实有了长足的进步,虽然心中震惊,但身体却本能的反应了过来,两只手掌猛然向后用力击出,同时身子在空中微微一扭,猛然向外一鼓,就好像是吹了气的皮球一般。

“砰”的一声,段延庆刺出的铁杖先是与南海鳄神轰出的两股掌力相交,原本如闪电般刺出的铁杖不由得微微一滞,随即便刺破南海鳄神的掌力,刺在南海鳄神的后背之上。

只是因为南海鳄神在空中的微微一扭,段延庆的这一铁杖便没有刺中他的背心要害,而是斜刺在了他的背侧。

南海鳄神的皮肉向下一陷,就像是刺在了一个皮球之上,随即向外一弹,段延庆这原本势在必得的一杖便向旁滑刺开来,只是在南海鳄神的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却并未如他所愿贯入南海鳄神的体内。

蛤蟆功讲究以静制动,厚积薄发,全身涵劲蓄势蕴力不吐,有如蓄满劲力的弓箭,又似吹满气的气球,敌人一旦触及,抑或是自身出手发招,便如惊涛骇浪一般,源源不断,一浪高过一浪,仿佛排山倒海,为射雕世界中西毒欧阳锋的看家本事,实是一门厉害之极的武功绝学。

南海鳄神虽然蛤蟆功的火候尚浅,与此功的创始人欧阳锋还差了不知多少,却也是实打实的后天巅峰高手,距离先天化境不过一步之遥,与段延庆的武功相差虽然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而且段延庆这一出手虽然大大出乎南海鳄神的意料,却恰巧合了蛤蟆功以静制动后发制人的要旨,这才让南海鳄神得以在他势在必得的一击之下逃得性命。

南海鳄神身在半空便如遭雷噬,“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身形落地之后不由得一个踉跄。段延庆毕竟是已经臻入先天化境的一流高手,功力也要远在南海鳄神之上,虽然因为南海鳄神的及时反应,这一下没有刺正,可其中蕴含的雄厚内力还是将南海鳄神伤得不轻。

南海鳄神只觉后背和腑内一阵的剧痛,他一时愕然难明,转回身来瞧着段延庆,眼光中满是疑问之色,不懂何以段老大竟会向他忽施杀手。

南海鳄神虽然为人凶悍,其实极重情义,对于段延庆这个老大更是素来敬重有加,因而在突遭重创险死还生之下,南海鳄神的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反击也不是躲避可能的后续追击,而是回头来看段延庆,想要知道对方为何会突然对他下手!

段延庆自遭大变之后就变得凶恶无比,否则也不能被列位四大恶人之首,号称“天下第一大恶人”。

眼见南海鳄神的那疑问和难以置信的目光,段延庆的心头霎时间闪过一阵悔意,一阵歉疚,但这自咎之情却只是一晃即泯,更浓的杀机随即在他的心头升起。

“不听老大话的人,就该死!”

心念动处,段延庆右臂一晃,一招落空的铁杖在空中划出一道黑油油的冷光,“嗤”的一声破空而出,竟是再次向着南海鳄神的心窝暴刺而去。

南海鳄神眼见段延庆竟然再出杀手,这才相信段老大是真的想要杀他,此时才反应过来想要闪避。

只是他武功本就比段延庆差了一大截,又遭重创在先,实力更是大打折扣。而段延庆这一击却是全力而发,迅若闪电,他哪里还能躲得开?(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六章 强弱之势

眼见着南海鳄神就要丧生在铁杖之下,就在这时候,“咻”的一声,一道银光破空而至,正打在段延庆的铁杖之上。

段延庆只觉得手中铁杖骤然一震,一股巨力传来,震得手掌酸麻,铁杖险些撒手。虽然及时加劲抓稳了铁杖没有撒手,但铁杖却也被撞得向旁荡开,刺了个空,甚至整个身子都微微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啪嗒”一声响,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银光落地,这时大家才看清,原来将段延庆势在必得的一击打偏的银光不是别人,赫然正是一小块银子。只是此时这块银子已经因为与铁杖的剧烈冲撞而变成了镶着凹痕的银饼。

众人俱是为之一震,段延庆的手段在场众人大多都是清楚的,能以区区这么一小块银子便将段延庆全力而击出的铁杖打开,射出这块银子之人的内力只怕还在段延庆之上。

段延庆一脸震惊的向着银块射来的方向瞧去,只见一个俊朗不凡的青年公子正在冷冷的看着他,而这个青年公子他也不陌生,正是此前在大理无量山曾与他交过手的凌牧云!

段延庆的心中充满了震惊,算起来他自从前番与凌牧云在大理无量山一别到如今,也不过才半年多的时间而已。

前番他在大理无量山与凌牧云相斗时,凌牧云虽然武功就已颇为了得,却在剑法轻功等方面更见功力,论及内力修为还差了他何止一大截。被他打得吐血而退,若非轻功了得,只怕都已经丧命在他的铁杖之下了。

可如今才短短半年多不见,对方的功力怎会提升这么多?段延庆本身就是武道大行家,自然深知对方刚才那一手的功力,别的不说,就冲对方能以一小块银子将他的铁杖打开,其功力修为只怕还在他之上,这让他如何不惊?

对于段延庆的震惊,凌牧云却浑不在意。他只是淡淡的瞥了对方一眼。随即向着南海鳄神道:“岳老三,还傻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南海鳄神这才如梦初醒,急忙忍着伤势两步奔到凌牧云的身前,跪在地上便向着凌牧云“砰砰”磕头道:“多谢师父救徒儿性命。多谢师父救徒儿性命”

凌牧云道:“你虽然不肖。毕竟也算是我的门下。不是谁想杀就杀的,起来吧。”

先前凌牧云之所以默不作声,就是要看南海鳄神在他和段延庆之间如何选择。是更在意他这个师父,还是更听段延庆那个老大的话。

如果南海鳄神把他这个师父放在第一位,他以后不妨对其栽培栽培,但若是南海鳄神当着他的面,依旧对段延庆言听计从,那他就只当没受过这个徒弟,一会儿干脆就将他和段延庆等人一起处理了。

而事实证明,南海鳄神并没有让他失望,虽有段延庆的喝止阻拦,可南海鳄神还是执意前来向他见礼请安,甚至不惜为此而与段延庆硬顶。

只是没有想到段延庆竟会如此的冷酷无情,竟然对南海鳄神这样忠心为他卖命多年的手下说下杀手就下杀手,竟然让他一时间也反应不及。

虽说凌牧云也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南海鳄神就是死在段延庆的手下,但那时候的情形毕竟与如今不同。在原本历史上是因为南海鳄神要救段誉,而段延庆又对段誉的六脉神剑极端忌惮,生怕段誉被南海鳄神放开之后对他构成生命威胁,这才对南海鳄神痛下杀手。

可这次南海鳄神的举动充其量是让他有些没面子而已,又没有对他构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仅仅是因为如此他便下了杀手,这实在是大大出乎凌牧云的意料。

不过还好南海鳄神的武功今非昔比,竟然接下了段延庆的突袭一击,没有一下子就被段延庆干掉。等到段延庆再行出手追击之时,凌牧云却已经反映了过来,如何还能让他将南海鳄神击杀?

“是,多谢师父。”

南海鳄神千恩万谢的从地上起来,回过头来目光复杂的看向段延庆,那个他追随多年的老大。

他这么多年来对对方一直是忠心耿耿,想不到最后换来的却是对方的痛下杀手,若非有凌牧云这个师父相救,他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想到这些,他的心中便不禁一阵的难受,他知道,自此之后,他与这位老大便是陌路仇人了。

眼见凌牧云出手将南海鳄神救下,震惊的不只是段延庆一人,便是段正淳等人也是心惊不已。

虽然说他们早在大理时就知道凌牧云武功了得,但对凌牧云的武功到底如何的了得却缺乏一个具体的认知,只觉得放在江湖年轻一辈中或许是其中翘楚,但真正与江湖中的顶尖高手相比,只怕还要差了一截。

及至后来凌牧云的名头越来越响,在江湖之中广泛传播,段正淳及他的这些臣属麾下也都有耳闻,但心中却多多少少都存有一些疑虑,总觉得很可能是江湖传闻夸大了,凌牧云虽然了得,却未必真有那么厉害。

若非如此,三公四卫之前也不会在明明见到凌牧云在场的情况下,还力劝段正淳逃离躲避了。

可此时亲眼见了凌牧云出手,众人这才意识到,恐怕江湖中的那些传闻非虚,这凌牧云真的已经跻身江湖顶尖高手之列。

相比之下,萧峰和阿朱两人就淡然了许多,若是与聚贤庄英雄大会相比,如今这点小场面根本算不得什么。凌牧云能够在聚贤庄中一啸震晕在场的数百武林豪杰,此时显露的这点手段又算得了什么?

段延庆看着凌牧云,脸色一阵的阴晴不定,有心上前去斗,却又觉得没有必胜的把握。可若是就这么放手,倒好像他怕了对方似的,这颜面上却着实有些过不去。

就在他为难之际,云中鹤凑过来对他悄声说道:“老大,这小子今非昔比,据说在聚贤庄上和乔峰联手挫败了到场的数百武林群雄,如今在江湖中的名头之盛无人可比,现在江湖中都传‘北乔峰,南慕容,奇公子,凌牧云’,风头之盛无人可比。而他身边那个大汉就是丐帮的前任帮主乔峰,你的好徒弟追魂杖谭青,就是死在这恶徒的手下,这两人都十分的扎手,您看咱们是不是先撤?”

云中鹤此言一出,段延庆不禁心头一震,乔峰之名响遍天下,“北乔峰,南慕容”,武林之中可说是无人不知,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对方既然能够博得如此大的名头,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而凌牧云的手段他刚才也已经见识到了一点,窥一斑可知全豹,就冲凌牧云之前救南海鳄神露的那一手,段延庆就知道,如今的凌牧云也已今非昔比。真正动上手,便是凌牧云一人他都没把握,要是再算一边的上乔峰,那他更是非吃亏不可。

可要是就这么走了,段延庆又十分的不甘心,他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段正淳的,如果这次让段正淳走掉,对方有了警觉和防备,以后再想找到可就难了。而且要是对方受惊之下就此回了老巢大理,在那里人多势众,一呼百诺,他再想要下手势必难上加难。

便在这时,段延庆一眼瞥见一旁的段正淳,忽然道:“段正淳,你我都是段家子孙,大理段氏内争,不涉外人,你可敢与我一对一的比斗,论一个上下高低?”

段正淳还不等说话,旁边的司空巴天石便道:“主公,您身份尊贵切不可轻身犯险,这等恶贼,交给臣子们对付就是了。”

“不错,主公,你可不能以金玉而碰顽石。”“主公,对付这等恶徒,可用不着讲什么江湖道义。”“正好凌公子也在,不如咱们就此除了这个恶人。”

范骅、华赫艮、以及四大护卫也纷纷出声赞成,他们这时候都已经看出来了,以凌牧云表现出来的实力,便是与段延庆单打独斗只怕都胜望不小,要是再算上他们这些人,如今的强弱之势已经逆转。

依照凌牧云跟这个段延庆的梁子和与自家世子的交情,只要段正淳出言相求,应该会出手相助,倒不如就此机会一举将段延庆铲除。虽然这样一来难免要欠下凌牧云一个大人情,但只要能够将段延庆这个大理国的心腹之患铲除,便是欠下多大的人情也值当。

段正淳也是一阵的心动,如果真能趁此机会除去段延庆,那却是真的为大理段氏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虽说以多欺少未免有失英雄风范,但与国祚大局相比起来,这点个人的颜面却也算不得什么了。

想到这里,段正淳便忍不住将目光向着一旁的凌牧云看去,毕竟能否将这个想法付诸实施,主要还是要看凌牧云的态度,只有他答应帮忙出手,这件事才有实现的可能。如果没有凌牧云出手牵制,他们这些人里只怕没有一个是段延庆的对手。

眼见段正淳等人看来,凌牧云哪里还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微微一笑,就准备挺身出手。毕竟对付段延庆本就是他早已决定了的事,又能赚得这位未来岳父的人情,何乐而不为?(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七章 坑爹的小魔女

然而还没等凌牧云挺身而出,忽听一个少女的声音格格笑道:“可笑啊可笑!大理段家号称英雄豪杰,现今大伙儿却想一拥而上、倚多为胜了,那不是变成无耻小人了么?”

众人闻言都是一愕,见这几句话明明出于阿紫之口,均感大惑不解。眼前段延庆是他们家的敌人,对方的主要目标就是她父亲,她又非不知,却为何要出言讥嘲?

眼见阿紫如此说,凌牧云当即停了下来,倒要看看阿紫这个小妖女到底耍得什么鬼把戏。

阮星竹怒道:“阿紫你知道什么?你爹爹是大理国镇南王,对面那个僵尸脸不仅是段家叛逆,还是江湖中臭名昭著的大恶人。大家铲暴讨逆,除恶扬善,那是理所应当之事,这有什么可说的?”

阮星竹水性精熟,武功却是平平,她虽然也是第一次见段延庆,却听段正淳说过这人,更早听过对方“天下第一大恶人”的凶名,知道对方一心一意就要杀爱郎而后快,偏偏对方武功极其厉害,如果单打独斗,爱郎只怕不是对手。

眼见正有除对方消除威胁之机,又岂会就此放过?当下跟着叫道:“大伙儿并肩上啊,对付这等凶徒叛逆,又讲什么江湖规矩?”

阿紫笑道:“娘,你的话太也好笑,全然是蛮不讲理的强词诡辩。我爹爹如是英雄好汉,我便认他。他倘若是个打架要靠人帮手的无耻之徒,我认这种爹爹干什么?”

这几句清清脆脆的传进每个人的耳里,范骅和巴天石、华赫艮等人是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依照前计一拥而上固然不妥,可真要让自家主公与对方单打独斗,那更是不成,不由得便都将目光看向了段正淳。

对面的段延庆心中却是大喜。原本他出言相激也只是秉着试试看的态度,其实心里并没有抱多大希望。毕竟段正淳身为一国亲王,辅助皇兄执掌朝政多年。不是那些有勇无谋的寻常江湖莽夫可比。小小的激将法管用的可能性实在不大。

因此段延庆的心中其实已经做好了事有不谐立即撤退的打算。他虽然自负,却也有着足够的自知之明,对方人多势众,还有凌牧云和乔峰这样的高手窥伺在侧。真要是斗起来。他实在没有多少胜算。

然而他却没想到。段正淳的女儿竟然主动拆她亲爹的台,那话将她爹的军,逼着她爹接受他的挑战。

段延庆虽然不知道段正淳的女儿说这话到底出于何意。为什么会反过来帮他这个他爹的仇人,但有一点段延庆却是清楚的,这对他而言却是难得的好机会,如果段正淳真的受激不过孤身出来应战,那他正好趁机将对方诛杀,如此便铲除了一个他争夺皇位路上的大块绊脚石。

想到这里,段延庆便火上浇油道:“怎么样,段正淳你看到了吧,连你女儿都看不过眼了,你是想要做一个敢做敢当的英雄好汉呢,还是要做一个倚多为胜的无耻之徒?”

段正淳为人虽然风流,于“英雄好汉”这四个字的名声却甚是爱惜。他常自己解嘲,说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就算过不了美人关,总还是个英雄。岂不见楚霸王有虞姬、汉高祖有戚夫人、李世民有武则天?”

因此听到自己女儿如此说,他心中本来的那点犹豫顿时烟消云散,求助凌牧云之意直接被抛诸脑后,当即一挺长剑,飘身而出,指着段延庆道:“段延庆,你既然要一对一的比斗,我奉陪便是,虽然我武功不及你高深,却也绝不会做怯懦避战之举,有辱大理段氏的声誉。”

段延庆心中大喜,铁杖一点,已到了段正淳身前,说道:“你要和我单打独斗,不涉旁人,是也不是?”

段正淳道:“不错!你不过想杀我一人,再到大理去杀我皇兄,是否能够如愿,要看你的运气。我的部属家人,均与你我之间的事情无关。”

他知段延庆武功实在太强,连黄眉僧那等高手都自叹弗如,他便更不是对手,今日多半要毕命于斯,却盼对方不要再向阮星竹、阿紫、以及范骅诸人为难。

听得段正淳这话根本就像是在交代后事,这些不仅凌牧云这些知道两人本事差距的,便是萧峰、阿朱等不知道两人武功高下到底如何的人也都知道段正淳那是没有半点把握了,否则怎会在交手之前便说如此丧气话?

阮星竹当下就有些急了,扭过头来瞪了女儿一眼,若非阿紫出言相激,爱郎又何必以身犯险?

阿紫却不以为意,反而娇笑道:“娘,你不是说我爹爹如何英雄了得么?可光凭你说我却有些不信,这下与人真刀真枪的动上手,有没有本事可就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我倒要看看,我爹他到底是真的大英雄,还是吹出来的假英雄。”

听了阿紫这话,众人心中不禁暗恼,仅仅为了验证母女间的戏言,就激得父亲去和别人拼命,天底下哪里有这等不懂事的女儿?

阿朱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忧色,向一旁的萧峰看了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来。

就连段延庆都忍不住看了说话的阿紫一眼,这才向段正淳道:“杀你家人,赦你部属,当年父皇一念之仁,没杀你兄弟二人,至有今日篡位叛逆之祸。”

段正淳知道段延庆心性狠毒,多说无益,当下更不言语,左手捏个剑诀,右手长剑一振,一道雪亮剑光向前着段延庆刺出,正是“段家剑”的起手招数“其得断金”。

段延庆同样是段家子弟出身,“段家剑”也早是练熟了的,自是深知其中变化,当下平平正正的还了一杖,同样是“段家剑”中的招数。

两人一搭上手,使的都是段家祖传武功,段延庆以杖当剑,存心要以“段家剑”的剑法来杀死段正淳。

他与段正淳为敌,并非有何私人恩怨,乃是为了争夺大理国的皇位,眼前大理三公俱在此间,要是他以邪派的武功杀了段正淳,大理群臣必定心中不服。

但他若是用本门正宗的“段家剑”来克敌制胜,那便名正言顺,谁也不能有何异言,段氏兄弟争位,和群臣无涉,日后登基为君,那就方便得多了。

段正淳见他铁杖上所使的也是本门功夫,心下稍定,屏息凝神,剑招力求稳妥,脚步沉着,剑走轻灵,每一招攻守皆不失法度。而段延庆则以铁杖使“段家剑”,剑法大开大阖,端凝自重,纵在极轻灵飘逸的剑招之中,也不失王者气象。

萧峰凝神观看,虽然经过凌牧云的及时通信,他已经知道段正淳多半不是那个害他全家的“带头大哥”,不过那毕竟只是凌牧云的一面之词,虽然依照凌牧云和他的交情,不大可能欺骗于他,但却不能排除连凌牧云也被他人所骗的可能。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段正淳真的与他家的血海深仇有涉,他此时趁机摸清对方底细,一旦动手胜算也能更大一些。

况且就算段正淳并不是他的仇人,但他也早听说过大理段氏“一阳指”和“六脉神剑”两大绝技的名头,只是耳闻却一直无缘得见,这次恰好段正淳有强敌找上门来,而对手恰又是他的本家,他也正好可趁此观摩一下段家这两门绝技的威力。

转瞬之间段正淳和段延庆两人已经斗了二十余招,段延庆手中的铁杖似乎显得渐渐沉重,使动时略比先前滞涩,段正淳的长剑每次和之相碰,震回去的幅度却也越来越大。萧峰不禁暗暗点头,便是凌牧云的目光也比之前凝聚了许多。

两人都是武道大行家,眼力自然不凡,都看出了这其中的难能之处。武功高强之人往往能“举重若轻”,使重兵刃犹似无物,但其实“举轻若重”却是更进一步的功夫。

这“举轻若重”虽然是“若重”,却非“真重”,须得有重兵器之威猛,却又要具备轻兵器之灵巧。眼见段延庆使细铁杖如运钢杖,而且越来越重,似无止境,可见其内力之了得。

段正淳奋力接招,渐觉敌人的铁杖不断加重,应付起来也是越发吃力,甚至压得他内息运行都有些不顺起来。段家武功于内劲一道极是讲究,内息不畅,那便是输招落败的先兆。

不过段正淳心下倒也并不惊慌,因为他本来就知道自己不是段延庆的对手,此番出战本也没盼望能在这场比拼中侥幸获胜,他自忖一生享福已多,今日便将性命送在小镜湖畔,却也不枉了,何况有阮星竹在旁含情脉脉的瞧着,便死也做个风流鬼。

段正淳生性风流多情,生平到处留情,所了恋甚多,对阮星竹的眷恋,其实也并不胜过对元配刀白风和其余女子。

只是他不论和哪一个情人在一起时,都是全心全意的相待,就为对方送了性命,也是在所不惜,否则也不会让那些情人对其倾心相恋至死不悔,至于他在与旧情人分手之后另有新欢,却又另当别论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八章 该算旧账了

段延庆铁杖之上内力不断加重,凝重如山,段正淳剑光霍霍,纵横捭阖,片刻之间,两人已经斗到六十余招,一路段家剑法堪堪拆完。

段延庆向对手瞧去,只见段正淳虽然鼻尖额上渗出几粒汗珠,但呼吸之声却仍是均匀悠长,气息尚未紊乱,心中也不禁对其高看一眼。

他虽然为了对付段正明和段正淳兄弟而筹谋多年、多方奔走,但真正与段正淳交手却还是第一次。原本他听说段正淳为人风流好色,颇多内宠,便觉对方势必会因此而耽搁了武道修行,武功修为只怕远不及其兄。

可这一交上手才发现,段正淳的武功虽然确实不如其兄段正明,却也并非等闲之辈,与他交手数十招尚能气凝不乱,未露败象,这等武功遍观整个江湖,也可跻身一流之列了,却非他之前所想的纨绔无能之辈,想要杀他,却也并不像他所预想的那么容易。

段延庆不禁暗自心急,手中铁杖也是越发加力,毕竟旁边还有凌牧云和萧峰两大高手窥伺在侧,若是万一插手进来,他再想要杀段正淳只怕就难了。

此时段延庆已将铁杖之上的内力已发挥到了极致,铁杖击出,“嗤嗤”作响,迅若闪电一般,却仿佛力有千钧。段正淳招架一剑,身子便是一晃,招架第二剑,又是一晃,却是颓势已显。

他二人所使的招数,都是在十三四岁时就已经学得滚瓜烂熟。便是范骅、巴天石等这些大理段氏臣属之人,也是数十年来看得惯了,因此这场比剑,非是比试剑法招数,倒更贴近内力修为的比拼。而段正淳的内力修为本就不及段延庆,这般斗得久了,自然难免不敌。

这时候不仅是凌牧云和萧峰这等武功高深眼力高明的,就连阿朱、阿紫、阮星竹等女也都看出了段正淳的颓势来。阿朱脸上已满是担忧之色,忍不住伸出手来紧紧握住萧峰的手,似乎要从中汲取继续看下去的勇气和力量一般。

萧峰感觉到阿朱的小手冰冷。且掌心中满是冷汗。忍不住关心的低声问道:“阿朱,你怎么了?”

阿朱道:“大哥,这位段王爷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好,你能帮帮他么?他们才刚父女团聚。如果如果他出什么事。那未免也太残忍了些。”

萧峰不禁诧异的看向阿朱。之前他以为段正淳便是他的毁家仇人,一心想着报仇,所以没有留意。但此时知道段正淳多半不是仇人。静下心来,却隐隐觉察到了阿朱的不对劲儿,阿朱似乎对段家的事情有些过于关心了。

不过面对阿朱期盼的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不管阿朱到底出于什么心态,但对他的情意却是假不了的,只要能让阿朱开心一些,他做点事情也不算什么。旁人或许对于段延庆这个“天下第一大恶人”忌惮万分,他却还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这时候就听阿紫又脆声说道:“娘,我怎么看爹爹他好像要输的样子?你不是说爹他是大英雄么,怎么连一个僵尸似的残废都打不过?”

阮星竹见女儿竟然给爱郎泄气,没好气的道:“阿紫,你个小丫头懂什么?你瞧爹爹剑法何等凌厉,他真要收拾这个僵尸,实是绰绰有余。只不过他是王爷身份,其实尽可交给部属,用不着自己出手的。”

阿紫道:“爹爹能收拾他,那是再好也没有了。我就怕娘你是嘴硬骨头酥,嘴里面说得是威风十足,其实心中却怕得要命。”

她的这几句话正说中了她母亲的心情,阮星竹忍不住怒目向女儿瞪了一眼,心道:“这小丫头当真不识好歹,说话没轻没重。”

其余众人也都忍不住目光怪异的看向阿紫,她爹爹在场中和人拼命,她这个当女儿的不为父亲担忧助威也就罢了,怎么还一个劲儿的冷言冷语?难不成还希望她爹被人打败才好?

凌牧云也不禁暗暗奇怪,不知道阿紫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可知道,这小魔女别看年纪小,其实心眼比谁都多,要说她不明白这其中的轻重胡乱说的,他第一个不相信。难不成这小魔女是怨恨她爹娘不抚养她而将她送人,非得将她爹娘都坑死才开心?

便在这时,就见段正淳长剑连进三下快招,段延庆铁杖之上内力再盛,一一将敌剑逼回。段正淳第四剑“天马行空”横刺而出,段延庆左手铁杖一招“金鸡报晓”点了过去,铁杖与剑相交,附在其上的内力交碰冲突,当即粘在了一起,两人的身形俱是微微一晃。

段延庆喉间咕咕作响,猛地将右手铁杖在地上一点,身子借势腾空而起,左手铁杖的杖头仍是牢牢粘在段正淳的剑尖上。顷刻之间,段正淳和段延庆两人一个双足站地,如渊停岳峙,纹丝不动;另外一个则全身临空,如柳枝随风,飘荡不定。

旁观众人俱是忍不住轻呼出声,知道两人已到了比拼内力的要紧关头,段正淳站在地下,双足能够借力,原是占了便宜,但段延庆居高临下,全身重量都压在对方长剑之上,却也助长了内力,挽回了不少的劣势。

过得片刻,只见长剑渐渐弯曲,慢慢成为弧形,那细细的铁杖却仍然是其直如矢。

萧峰眼见段正淳手中的长剑被段延庆的铁杖压得越来越弯曲,再弯一些,只怕便要断为两截,心中不禁暗暗奇怪,两人斗至此处,怎么还不见使大理段氏最高深的“六脉神剑”?莫非是段正淳自知这门功夫难及对方,不如藏拙不露?但瞧段正淳的样子,分明是潜力已尽,并不像是尚有看家本领未使模样。

而凌牧云也看出段正淳已经是危在旦夕,当即做好了出手的准备,段正淳毕竟是王语嫣的生父,也是他的未来岳父,他总不能见死不救,何况他的对手还是段延庆!

段正淳眼见手中长剑随时都会折断,深深吸一口气,右指点出,正是一阳指的手法。他指力造诣比之其兄段正明颇有不如,难以及到三尺之外。杖剑相交,两件兵刃加起来长有近丈,以他的指力自然伤不到敌人,所以这一指力并非对向段延庆,却是射向他的铁杖。

但见段正淳手指到处,段延庆的铁杖受到指力冲击不禁一晃,他的长剑便趁机伸直了几分。他连点三指,段延庆的细铁杖便晃了三晃,他手中的长剑便也趁机伸展了三次,渐有回复原状之势。

谁料就在这时,阿紫又说话了:“娘,你瞧爹爹他又使手指又使剑,也不过跟人家的一根细杖儿打个平手。倘若对方另外那根杖儿又攻了过来,难道爹爹有三只手来对付吗?要不然,便爬在地下起飞脚也好,虽然模样儿难看,总胜于给人家一杖戳死了。”

凌牧云都忍不住替段正淳叫屈了,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女儿?这是不坑爹死不罢休的节奏啊!

而阮星竹眼见段正淳形势危急,早就瞧得忧心忡忡,偏生女儿在旁还尽说些不中听的言语,更令她心慌意乱,还未回答,便见段延庆右手铁杖一起,“嗤”的一声,果然便向段正淳疾点了过来。

段延庆这一杖的手法和内劲都与一阳指无异,只不过是以杖代指、杖长及远罢了。眼见此景,段正淳也不相避,直接左手食指疾点出来,迎击而上。

“啵”的一声轻微爆响,段正淳指力和对方的杖力相交,顿觉手臂上一阵酸麻。他急忙缩回手指,准凝再运内劲,第二指跟着点出,哪知道眼前黑杖闪动,段延庆第二杖竟又点了过来。

段正淳不禁吃了一惊,对方调运内息如此快法,直似意到即至,这一阳指的造诣,可比他深多了。不过心中吃惊,手下却是丝毫不停,当即一指点出迎击,只是他这出指毕竟慢了瞬息,仓促而发指力不纯,与对方的杖力相交,身子便忍不住晃了一晃。

段延庆见和他比拼已久,深恐夜长梦多,倘若凌牧云或是乔峰插手,抑或是他的部属一拥而上,难免节外生枝,当下运杖如风,顷刻间连出九杖。

段正淳奋力抵挡,到第九杖上,真气不继,终于来不及出指相迎,“噗”的一声轻响,左肩头被段延庆的一阳指杖力刺中,顿时血流如注,疼痛之子一晃,“啪”的一声,右手中长剑跟着折断。

段延庆喉间发出一下怪声,右手铁杖直点对方脑门。这一杖他决意立取段正淳的性命,手下使上了全力,铁杖出去时响声大作。

范骅、华赫艮、巴天石三人几乎同时纵出,分攻段延庆两侧,大理三公眼见情势凶险非常,要救段正淳已经来不及,均是采用的围魏救赵之策,径攻段延庆的要害,要逼他回杖自救。

段延庆却早已料到此着,左手铁杖下落撑地支身,右手铁杖上贯足了内劲,横扫而出,一扫之下,立时将三股兵刃尽数荡开,跟着又直取段正淳的脑门。

阿朱“啊”的一声以手掩口,花容惨变;而阮星竹更是尖叫一声,向着段延庆疾冲过去,眼见情郎要死于非命,她也是不想活了。

就在这时,猛听得一声清越喝声响起:“段延庆,咱俩之间的旧账也该算一算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 再战段延庆

随着这声断喝响起,一股凌厉掌力从旁呼啸而至,正击在段延庆呼啸而出的铁杖之上。段延庆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大力从铁杖之上传来,原本已经刺到段正淳面前的铁杖竟然生生向旁荡开。

而与此同时,原本已经闭目待死的段正淳身子陡然向旁飞了出去,速度之快直若瞬移一般,别说段延庆的铁杖被人以掌力击荡而开,就算不受阻碍其势不止,也一样刺不到段正淳。

这时范骅、华赫艮、巴天石三人都已被段延庆的铁杖逼回,本已觉得救主无望,忽见再生转机,俱是又惊又喜。恰逢阮星竹从他们的身边冲过,巴天石出手快捷,反手一把抓住阮星竹手腕,将她拉回,以免她枉自在段延庆的手下送了性命。

各人的目光一齐向着段正淳望去,但见一条昂藏大汉伸手抓着段正淳后颈,正是萧峰。而就在他身旁不远处,凌牧云也刚刚将手掌放下。

原来眼见段正淳危急,凌牧云和萧峰竟而同时出手,凌牧云断喝出声,一记劈空神掌将段延庆的铁杖劈开。而萧峰则纵身上前将段正淳从段延庆的杖下拉开。两人任意一人出手都足以将段正淳救下,何况是两人一齐出手,段正淳就更无殒命之理了。

段延庆心思机敏行事果决,心中虽惊,手下却是不停,不等萧峰放下段正淳,右手铁杖便如般递出,一杖又一杖。尽是点向段正淳的要害。他决意先除去这个挡在他皇位之前的障碍,至于接下来如何对付萧峰和凌牧云二人,是战是走,那就是下一步的事了。

然而萧峰是何等人物,只见他提着段正淳左一闪,右一躲,在杖影的夹缝中一一避过。瞬息之间,段延庆一连击出二十七杖,却始终没沾到段正淳的一片衣角。

段延庆心下骇然,一声怪啸。陡然间飘开数丈。向着叶二娘和云中鹤说了一声“走”,铁杖在地上一撑,转身向来路就走。

却是他在见识了萧峰和凌牧云两人的身手之后,意识到今日说什么也讨不得好去。就想三十六计先走为上。至于段正淳来日想办法再杀不迟。

云中鹤其实在见到凌牧云和萧峰两人之初。就已经生出了逃避之心,只是慑于段延庆的积威,不敢临阵脱逃。不过却也早已做好了随时抽身的准备。如今听了段延庆的招呼,哪里还会有半点犹豫?当即便转身飞掠而出,竟是比段延庆走得还快。

然而叶二娘却迟疑了一下没有动,目光向着凌牧云瞧去,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账还没算完呢,一走了之未免想得太美了吧!”

凌牧云的声音再次响起,两道凌厉掌力破空而出,径直向着段延庆和云中鹤二人袭去,随即一道人影便向着段延庆飞扑而出。

段延庆和云中鹤二人觉察到背后风声不对,俱是脸色大变,这时候就看出两人的差距来了。

云中鹤猛地运力反掌击出,同时借势转身,然而身形才刚转到一半,便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沛然大力袭至,击出的掌力一下子便被撞散开来,“噼里啪啦”一阵爆响,先是手臂断折,接着胸膛被轰得断裂塌陷下去,一口鲜血混杂着内脏碎片喷吐而出,身子如断了线的纸鸢一般飞跌出去,摔在地上吭哧了两声就僵直不动了。

段延庆一手铁杖撑地,另外一手铁杖灌足真力反手向后猛击而出,“砰”的一声响,段延庆只觉一股巨力袭来,身形不由得一晃,斜身向旁退去,铁杖连点,借势转过身来,同时一条铁杖在胸前横扫护身,以防再有追击。

而就在段延庆刚刚转过身来之际,便见一条人影已经扑到了面前,铁杖扫出,正与那人追击而来的手掌碰在一起,“砰”的一声响,劲气四溢,那人倒翻而退,段延庆也止不住向后连退数步,这才站稳身形,凝目看去,追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凌牧云。

原来凌牧云早就料到他的那两记劈空神掌,对付云中鹤足矣,但想要留下“恶贯满盈”段延庆,却还不够。因此在劈掌而出后立即便向着段延庆追击而至,这才将段延庆拦下来。

段延庆突遭袭击本就惊怒交集,瞥了一眼旁边倒地不动的云中鹤,心中更怒,只是他脸上受过重创,肌肉僵硬,虽然惊怒非常,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鼻中哼了一声,伸出铁杖,在地下青石板上写道:“阁下是铁心要与我为仇?既坏我大事,又如此咄咄相逼。”

但听得嗤嗤响声不绝,竟如是在沙中写字一般,二十二个字每一笔都深入石里,深达寸许,显示出极为精深的功力来。

段延庆的腹语术和上乘内功相结合,能迷人心魄,乱人神智,乃是一项极厉害的邪术。只是这门功夫纯以心神功力克制对方,倘若敌人的内力修为胜过自己,那便要反受其害。他见了凌牧云的身手,已知对方功力进境极是恐怖,如今只怕还在他之上,眼下彼此是敌对,便不敢贸然再以腹语术和凌牧云说话。

凌牧云见他写完,冷笑一声,猛然迈步上前,伸出脚来以脚掌在石板上一抹,段延庆写在石板上的字便被擦得干干净净,甚至连写字的石板都被震成了石粉,

段延庆以铁杖在石板上写字已是极难,然而凌牧云伸足擦去字迹,兵将石板震成粉末,这脚上的功夫,比之段延庆杖头内力聚于一点,更是艰难得多。两个人一个写,一个擦,一片青石板铺成的湖畔小径,竟显得便如沙滩一般。

段延庆见凌牧云伸足擦去字迹,并将石板都震成粉末,知道凌牧云这一来是显示身手,二来意思是说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多说无益,显然是并不准备就此将梁子揭过,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

段延庆之前被袭在前,却没有立即反击,而是写字问话,其实已是自忖武功不及,隐隐有向凌牧云示弱之意。然而凌牧云的这番举动,却将段延庆彻底的激怒了。

当下他将铁杖伸出点向另外一块石板,似乎是还想写字,可就在凌牧云目光随之下移之际,铁杖却骤然变下点为上挑,“嗤”的一声猛然向凌牧云的腹心之处刺出,却是借写字为幌子行偷袭之事。

“凌兄弟小心!”

段延庆此举正在向这边走来的萧峰一眼看到,急忙出声向凌牧云示警提醒。

其实不必萧峰的提醒,段延庆这一下虽然有些出乎凌牧云的意料之外,但他久经大敌,反应也是快得惊人。就在段延庆铁杖刚刚刺到他的腹前数寸之处时,凌牧云右手已然闪电般探出,正按在疾刺而来的铁杖之上。

两股大力相撞,原本斜向上刺的铁杖杖头立时变向向下坠去,而凌牧云则已借力腾空而起,仿佛鹰隼一般向着段延庆扑出,左手探手伸出,五指呈爪,五道罡气从五指尖端激射而出,“嗤嗤”作响,仿佛五柄钢刀一般向着对方迎面猛抓而下。

段延庆的偷袭也激怒了凌牧云,因此直接便施展出凌厉无匹的九阴神爪来加以反击。

段延庆目露一丝骇然之色,顾不得变招相迎,撑地的铁杖猛然用力一点地,身形向后急纵而出,堪堪躲过凌牧云的凌厉一爪,五道凌厉罡气落空抓在青石小径之上,顿时切割出五条深而窄的缝隙来,直接将青石切成了几条碎块。

然而还不等段延庆来得及庆幸,便见凌牧云脚掌一点地,身形又如一阵风般向他疾扑而来,眨眼间便再度冲到了他的面前。

段延庆连口气都顾不得喘,右手刚刚收回的铁杖猛地向凌牧云点出,以杖代指,“嗤”的一声,一道一阳指力向凌牧云当胸刺去,以攻为守。

然而凌牧云却不退反进,探掌迎着铁杖杖头闪电般抓去,“啵”的一下硬接下了段延庆的这记一阳指,穿铁洞石的凌厉指力刺在凌牧云的掌心,却仿佛刺在了厚厚的钢板之上,连点皮都没破,反倒是铁杖被凌牧云趁机抓住。

段延庆脸色一变,急忙运力回夺,他与旁人不同,因为身负残疾,铁杖于他不仅是兵刃那么简单,更是他的双腿,如果失了一根,无异于失去了一条腿,届时连正常行动都难,又如何来对抗凌牧云这等强敌?

只是凌牧云如今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内功修为已达到先天小成巅峰之境,内力之强,比之才不过逼近先天小成之境的段延庆已经强出了何止一筹?因而段延庆一夺之下发现铁杖就像是焊在了凌牧云的手里一样,竟是纹丝不动。

段延庆正要不信邪的再夺,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一股奇异而又强大的吸力从铁杖之上传来,原本运在铁杖之上的内力忽然崩泄而去,接着自身体内的雄厚真气也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向外倾泻而出!(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章 四大恶人解体

“化功**!”段延庆的心中大骇,升起一个念头来。

也怪不得他会如此想,毕竟星宿老怪丁春秋的化功**在武林中臭名昭著,深为武林中人所戒惧和厌恶,便是凶恶如段延庆,也是深为忌惮,所以一遭此袭击,他立时便想到了丁春秋的化功**之上。

这时候他才忽然想起,当日在大理万劫谷他与黄眉僧弈棋对决之时,便是被凌牧云以同样的方法扰乱,化去了他小半的功力,这才让他内力不能收发自如,误下错子,这才输掉了他与黄眉僧的棋局,想不到今日凌牧云竟然故技重施。

心惊之下,段延庆当即气运丹田,劲贯手臂,铁杖上顿时生出一股强悍绝伦的大力,向着凌牧云抓住铁杖的手指震去。

只是以凌牧云如今的内功修为,又岂是段延庆所能震得开的?这一震之下段延庆不但没能将凌牧云的手掌震开,内力反倒宣泄得更快,如果说刚开始时还只是江河决堤,现在简直就像是海潮汹涌了。

感受到体内真气如潮水般宣泄而出,段延庆心中大骇,顾不得再去夺铁杖,就想要松手抽身,虽然这样一来行动肯定大有不便,却也比一身功力尽被化去来得强。可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就似粘在了铁杖之上一般,想松都松不开了。

瞬息之间,段延庆便感觉到自己的一身雄厚的功力已经流失了大半,再要这么下去。他一身高绝的武功就彻底废了。这一下直惊得他是魂不附体,对于一个武林高手而言,再没有什么比一身功力来得更重要了,真要是一身功力就此被人化去,那对他而言简直是生不如死。

不过紧接着段延庆便不用再为此而担心了,就在他一身功力倾泻出十之**之际,骤然觉得内力宣泄之势胡冉冉为之一止,却是凌牧云已经将他的铁杖松开。

然而段延庆还来不及庆幸,便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凌牧云竟已趁势欺近到了他的身前。一掌便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段延庆顿觉胸中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传来,似是脏腑被对方的掌力震碎,接着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凌牧云一记摧心掌震碎了段延庆的心脏,看着无力摔在地上的段延庆尸身。他忽而心中一动。当即联通游戏系统。开启贡献兑换系统,以一百贡献值兑换了一次拘魂夺舍的功能,对着段延庆施展了出来。

段延庆怎么说也是天龙世界的一流高手之一。一身修为已经接近先天小成的层次,将其拘魂夺舍到主世界重生,也能对凌牧云产生不小的助力。

天龙世界的元气虽然比之凌牧云去过的其他两个次位面武侠世界要浓郁许多,这也是之所以能够诞生众多先天高手的重要因素,但若是与主世界相比,却又差了不知多少。

以段延庆的武功修为,真要是到了天地元气充沛的主世界,其实力势必还会得到不小的提升,晋升先天小成之境应该不是太大问题。凌牧云如今麾下虽然高手不少,却还没有阔绰到不把一个几乎板上钉钉能成为先天小成之境的战力放在眼里的程度。

随着凌牧云贡献兑换的完成,一道只有凌牧云能够看见的灵光顿时从天而降,了段延庆的尸身之上。段延庆的身体光泽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接着一个环绕着能量光点的虚影从尸身之上飞了出来。

虚影不甚凝实,但也以可看出正是段延庆的样子。此时他是一脸的茫然,显然还没有彻底明白自己目前的状态,直到一眼看到地上那已经僵直的尸身时,脸上才浮现出一丝恍然之色,随即从天而降的灵光一收,段延庆便也随着灵光一同飞入天际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凌牧云也感觉到他的贡献值瞬间被扣去了一百点,一股信息涌入到了他的脑海之中,却是通知凌牧云兑换已经完成,如今段延庆的灵魂以及其体内力量都已经被收入到了系统空间之中,只待他灵魂回归主世界之后,准备好了合适的尸身,便能借尸还魂夺舍重生了。

至于一旁云中鹤的尸身,凌牧云却连看都没看一眼,更没有将其拘魂夺舍的意思,毕竟他的贡献值也不是白来的,兑换段延庆这样一个高手,消耗一百点的贡献值还算物有所值,但要是耗费同样的贡献值来兑换云中鹤这样的货色,那就纯熟浪费了。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也只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的事情,这时候段正淳等人也都来到了跟前,见段延庆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死在了凌牧云的手下,都是吃惊非小。

萧峰和阿朱两人早就不止一次见识过凌牧云的手段了,因此还好些。但段正淳等人却是震惊不已,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被他们视为心腹大患,搅得他们整个大理国都不得安宁的段延庆竟然就这么死在了凌牧云的手中,正合了他的外号,真的恶贯满盈了。

段正淳等人在震惊之余,看待凌牧云的目光也与先前大不相同了。

之前他们虽然知道凌牧云厉害,但对他具体如何厉害却缺乏一个准确的认知。可此时见了凌牧云轻易将段延庆格杀之举,算是真切的认识到了凌牧云的厉害,怪不得最近江湖都在盛传凌牧云之名,兵将他与乔峰和慕容复相提并论呢,以凌牧云的实力,确实足以跻身武林绝顶之列。

与此同时,段正淳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大理段氏天南为尊,能为所扰之事甚少,这四大恶人便是近些年来最令他们头痛之事了。

而今段延庆和云中鹤二人伏诛,南海鳄神也被凌牧云收入门下,就剩下一个叶二娘,四大恶人已成昨日黄花,再难对他们大理段氏构成什么威胁,却是除了他们的一个心腹大患。

凌牧云转回头来看向站在原地没动的叶二娘,饶有兴致的问道:“叶二娘,你怎么没跑?”

叶二娘的脸色有些发白,她之所以会选择留下,只是因为凌牧云前番在无锡城外天宁寺中对她说过的那番话,说知道她失踪的儿子在哪里,因此她才会留下来想要问个清楚。

然而她却没想到凌牧云竟然会三下五除二便将段延庆和云中鹤二人击杀。既然对方能够杀了段延庆和云中鹤,又岂会再留她的活命?

叶二娘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凌公子,您若要取我的性命,我也不敢抵抗,我只求能够您在我死之前,能够告知我孩儿他如今何处,过得如何?只要我那孩儿还安好,那我便死而无憾了。”

这时南海鳄神忽然跪倒在地,向凌牧云拜求道:“师父,现在老大和老四都已经死了,四大恶人里也就剩下我和三妹两个,您老人家就饶过三妹她这一次吧,她以后肯定不敢再与师父您作对,徒儿给您磕头了。”

南海鳄神这这一举动却是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大家都没有想到,一向蛮横凶恶的南海鳄神竟然还有如此重情重义的一面。

叶二娘也以感激的目光看向南海鳄神,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为了一个四大恶人排名就和她争了多年,打了不知多少次架的南海鳄神,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头为她求情,忍不住感激的道:“老三,多谢你了。”

南海鳄神却猛然抬起头来本能的反驳道:“老子是老二,不是老三!”

众人不禁莞尔,凌牧云也忍不住微微一笑,随即向着跪在地上的南海鳄神道:“岳老三,你给我起来,这件事还轮不到你插嘴,如何处置她我自有打算。”

“是,师父。”南海鳄神虽然心中失望,却也不敢违抗凌牧云的命令,略显丧气的答应一声,乖乖的从地上站起身来。

凌牧云这才瞥向惴惴不安的叶二娘,道:“叶二娘,我之前是怎么对你说的?”

“您说您知道我的孩子在什么地方,我若是想知道,就须多行善事,弥补这些年来所犯的罪过。”

“那我问你,你可按照我说的去做了?”

南海鳄神抢着说道:“师父,三妹她确实改好了,这个我可以作证。她不仅不再去抢人家的小孩儿了,还偷偷的去给以前被她抢过孩儿的人家送钱,老四说照她这个做派,我们这‘四大恶人’都快变成‘四大善人’了!”

凌牧云瞪了南海鳄神一眼:“我让你说话了么?上一边儿呆着去!”

南海鳄神立时闭嘴,往一旁走了几步,不过目光还是看着这边儿,显然还是极为关心凌牧云对叶二娘的处置。

凌牧云看向叶二娘:“既然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了,那我也话付前言,你儿子现在就在少林寺中,是从小就被送到少林寺出家的,法号叫做虚竹,你要是想他,就去看他吧。”

叶二娘顿时愣在了那里:“你你不杀我?”

凌牧云道:“我说过要杀你了么?看在你有悔改之心的份上,我就饶过你这一次,不过若是让我知道你以后又犯恶迹,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多谢凌公子大恩,叶二娘永世不忘!”

叶二娘不禁又是惊喜又是感激,忙跪倒在地,向着凌牧云连磕了三个响头,而后才从地上起来,转身而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一章 后续之事

这一日,在大道之上一前一后走来两人,前面那个男子是个青衫佩剑,俊朗潇洒的青年公子,而跟在他后面的那个女子则是个一身紫衫,只有十五六岁的俏丽少女。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凌牧云和阿紫。

此时距离小镜湖之役已经过去了十几日。

当日凌牧云在将叶二娘放走之后,段正淳为了感谢他的传讯和救命之恩,便特意准备了一桌丰盛酒宴,要宴请他和萧峰等人。

凌牧云见萧峰似乎还对段正淳存有疑虑,便在酒席间借故请段正淳题字助兴,段正淳不知凌牧云内含深意,便欣然应允,在席间挥毫泼墨。

因为萧峰在杏子林中曾亲眼见过“带头大哥”给汪剑通的信笺,见过那“带头大哥”的字迹,因此一下便发现了段正淳书法造诣颇深,绝非那个“带头大哥”可比,这才彻底打消对段正淳的怀疑。

眼见段正淳肯定不是萧峰的仇人了,阿朱终于再也忍不住,在席间便与段正淳和阮星竹这对亲生父母相认,一家人相认团聚,自然是说不出的悲喜。不过这也让凌牧云彻底松了一口气,至此,原本历史上阿朱代父死在爱郎掌下的悲剧终于不会再发生,凌牧云也没有白跑这一趟。

当晚众人在小镜湖歇下,萧峰却孤身一人连夜再去马夫人家,想要向马夫人查问具体情况。

而马夫人因为得了凌牧云的警告,早已搬走离开。只是给萧峰留下了一封信,命留守家中的仆妇交给了萧峰,向萧峰解释了一下她之所以欺骗萧峰的缘由和事情的真相。

因为得了凌牧云的事先关照,所以信中所谓的“真相”与凌牧云告诉萧峰的说辞一般无二,萧峰这才真正相信,又再连夜返回小镜湖。

接下来众人在小镜湖小住了数日,段正淳一家团聚,享受天伦之乐,而凌牧云则陪着萧峰切磋了几日武功,并将他推演出的最新降龙十八掌借切磋之机传给了萧峰。至于南海鳄神。则在受他传授了完整的蛤蟆功之后就被凌牧云给打发走了。

数日之后。萧峰心挂家仇,便与阿朱一起向众人告别,前往江南准备去姑苏燕子坞仔细探访,想要查探一下慕容家是否真的与当年害得他一家破碎的雁门关一战有关。查一查慕容博是真的已经去世。还是像凌牧云所说的那样假死瞒名。

段正淳和阮星竹虽然对才刚相认几天的女儿阿朱颇为不舍。怎奈阿朱一心要帮萧峰查明家仇真相,而萧峰前往姑苏查探慕容家隐秘也确实少不了阿朱的帮忙,于是一家人便洒泪分别。

本来阿紫也是吵着要跟着萧峰和阿朱两人一同前去的。只是两人思及此番前去姑苏慕容查探慕容博的底细,只怕危险重重,因此执意不带她。阿紫想要偷偷跟随,却被江湖经验老道的萧峰及时发现,又送回到了段正淳和阮星竹的身边。

凌牧云也顺势向段正淳等人告辞,准备返回擂鼓山去和王语嫣相会。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凌牧云离开小镜湖后回到信阳,在客栈中住了一晚,第二天正准备启程,却发现阿紫找上了门来。向她一问,她说是呆在她爹娘那里没意思,大理国的三公四卫记恨她戏弄褚万里之事,又不给她好脸色看,所以就偷偷跑了出来,又怕自己孤身一人有危险,就跑来找凌牧云了,想要和他同路,顺便游玩一番。

其实凌牧云心里跟明镜一样,阿紫所谓的跟着他游玩纯熟说谎,想拿他当挡箭牌才是真的。

虽说阿紫这个小魔女把谎话说得跟真的一样,但熟知历史的凌牧云却很清楚,阿紫此番来中原可不是游山玩水来的,而是偷了星宿老怪丁春秋的宝贝疙瘩“神木王鼎”,从星宿派中逃出来的。

而丁春秋在察觉了“神木王鼎”被盗之后,便派出了大批的弟子来中原捉拿阿紫,虽然因为阿紫智计百出,始终没有让这些星宿派弟子抓住,却也没能将这些人彻底甩开。想来这阿紫是知道背后跟着这些人,迟早还要找上她,这才跑到他这里想拿他当挡箭牌的。

事实上凌牧云猜测得一点不假,阿紫之所以找上他,就是抱着这样的打算。

原来丁春秋的“化功**”乃是他根据在逍遥派学艺时听闻的关于“北冥神功”的描述,以逍遥派自身武学为根基,再混以他从别处学来的毒法邪术,这才创出来的厉害毒功法门。

因为这“化功**”,属于一门毒功,所以修练这门武功对于毒素特别的依赖,经常要将毒蛇毒虫的毒质涂在手掌之上,吸入体内。若是七日不涂,不但功力减退,而且体内蕴积多年的毒质不得新毒克制,不免渐渐发作,为祸之烈,实是难以形容。

而那“神木王鼎”乃是丁春秋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一件奇物,天生就有一股对毒虫具有莫大吸引力的特异气息,再在鼎中燃烧香料,片刻间便能诱引毒虫到来,方圆十里之内,什么毒虫也抵不住这香气的吸引。

而这“神木王鼎”的功效对于修习毒功的丁春秋来说自是再合适不过,丁春秋自有了这奇鼎在手,捕捉毒虫不费吹灰之力,“化功**”自是越练越深,越练越精。因而他对于这“神木王鼎”也是极为珍视,将其奉为星宿派的三宝之一。

当年丁春秋有一名得意弟子,得他传授,修习化功**,颇有成就,岂知后来自恃能耐,对他居然不甚恭顺。丁春秋在将他制住后,也不加以刀杖刑罚,只是将他囚禁在一间石屋之中,令他无法捕捉虫豸加毒,结果体内毒素爆发,肌肤一片片的撕落,呻吟呼号,四十余日方死。

眼见这名弟子下场,星宿老怪在得意之余,心中也是颇为戒惧,而“化功**”也便不再传授任何门人。因此“化功**”虽然是星宿派的镇派武功,但在整个星宿派中,除了丁春秋之外,却是再无一人习得。而阿紫想得此神功,就非暗中偷学、盗鼎出走不可。

阿紫工于心计,潜心数年,好不容易将丁春秋“化功**”的习练之法偷学到手,也将“神木王鼎”的存放地方摸了个清清楚楚。

经过一番详细筹划,在一日丁春秋刚刚补完毒后将“神木王鼎”盗走,然后辞师东行。待得星宿老怪发觉“神木王鼎”被盗,已在七天之后,阿紫早已去得远了。

她走的多是偏僻小路,追拿她的众师兄武功虽比她为高,智计却是均有不及,给她虚张声势、声东击西的连使了几个诡计,一一都撇了开去,顺利逃到了中原。

然而星宿派门规严酷,这些星宿派弟子出来时又都得了丁春秋的严令,如果不能将阿紫抓到,将“神木王鼎”寻回,这些人就算回去也逃不过丁春秋的严惩,甚至被处死也不奇怪。

因此这些星宿派弟子虽然被阿紫用计骗开,却锲而不舍,竟然一路追到了中原来。阿紫虽然往往能够施以巧计将这些人甩掉,但往往过不了多久,这些人便会循着她留下的一些蛛丝马迹再度追上来。

正因如此,阿紫虽然偷学得“化功**”的修练法门,又盗取了“神木王鼎”这个修练“化功**”的必备之物,却始终没有得到空隙开始修练“化功**”。

这次阿紫误打误撞的来到小镜湖,虽然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与亲生父母和同胞姐姐相遇并相认,但她自知还有麻烦还没有接触,因此始终不能安下心来与父母团圆共乐,私心里想的全都是如何应付背后的追兵。

在被追踪了这么远的路途之后,阿紫也意识到,只有将她背后的追兵彻底解决掉,她才能够安下心来好好修练“化功**”这门奇功,否则她就算得到了修练法门和修练器具,也根本没时间来修炼“化功**”。

可被丁春秋派出来捉拿阿紫的这些星宿派弟子无一不是入门时间比她早的师兄,人人的武功和毒术都在她之上,而且还人多势众,饶是她智计百出,也只能勉强不被这些人抓住,想要除掉对方,凭她自己的力量是根本办不到的。

正因如此,阿紫才想到要借助外力。

本来以她爹段正淳及麾下大理群雄的实力,想要对付区区一些星宿门人并不难,但受惨败给段延庆的影响,阿紫不免对她爹段正淳产生轻视,觉得靠着她爹未免有些不靠谱,于是就想另找强助,于是她就将主意打到了萧峰和凌牧云这两个现成的大高手身上。

原本阿紫是想跟着萧峰的,毕竟萧峰与阿朱已经定下终身之约,算起来还是她的姐夫,想要求得对方的照顾更容易一些。只是没想到萧峰经验老道,又不愿意让她跟随,才刚偷偷跟上就被发现并扭送回了段正淳和阮星竹的身边。

眼见萧峰的光借不上,阿紫便只得将主意转而打到了凌牧云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二章 魔女同行

在发现了阿紫的意图之后,凌牧云原本也是想像萧峰一样将她扭送回段正淳那里的,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改变了主意。

因为他忽然想到,在原本历史上丁春秋之所以会来中原,就是因为阿紫借萧峰之力将丁春秋派来捉拿她的那些个星宿派弟子打得大败亏输,丁春秋为了夺回“神木王鼎”,这才亲自履足中原的。

然而如今因为他的影响,萧峰与阿朱两人并未生死殊途,正是情意浓浓,而没有阿朱的临终托付,萧峰自然也没心思来照顾阿紫这个小姨子。

可没有了萧峰的出手帮忙,凭阿紫一人之力,恐怕很难对付得了那些前来捉拿她的星宿弟子,如果阿紫被那些星宿派弟子捉拿回去,星宿老怪丁春秋是否还会如原本历史上亲履中原就不好说了。

可凌牧云又答应了无崖子要帮他清理门户,铲除丁春秋这个叛逆,如果丁春秋不来中原,难道他还要万里迢迢的跑去星宿海去找丁春秋算账么?

正是考虑到这些,凌牧云才临时改变主意,准备先帮阿紫这个小魔女将那些追击的星宿派弟子打发了再说,毕竟他不可能一直呆在天龙世界里,早将星宿老怪引到中原来解决掉,他也能在合适的时候放心的返回到主世界去。

不过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凌牧云就临时改道,不再返回擂鼓山了,他可不想把星宿派的那些魑魅魍魉引到擂鼓山上去搅扰到王语嫣的宁静。虽说以他的实力想要收拾那些星宿派弟子不过是举手之劳,但终究难免要扰乱到佳人的清静。

而且如果真让阿紫这个小魔女与王语嫣见到。还不定得对佳人带来多大困扰呢。虽说王语嫣也是冰雪聪明,但真要论心机手段,比起阿紫这个自小在星宿派那个魔窟鬼巢里长大的小魔女却要差了许多,偏偏王语嫣又不知阿紫的狠毒本性,真要是被她纯真可爱的外表所骗,还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呢。

因此凌牧云便带着阿紫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名为游山玩水,实则等着星宿派的那些个幺魔小丑上门,打发了好回山。

对于凌牧云的闲逛,阿紫也是不以为意。反正她的目的不过是借凌牧云之手解决掉身后的追兵而已。至于凌牧云到底要去哪里,她根本就不在乎,只要利用凌牧云达成了目的,她自然有自己的去处。

如此一过就是十数日。凌牧云只是在信阳附近闲逛。始终没有离开多远。倒像是故意在等什么人一般,这让阿紫也不禁暗自生疑,莫非凌牧云猜到了她的意图?可想想又觉得不对。凌牧云又不是神仙,怎么就能知道她是从门中逃出来的呢?

这一日凌牧云和阿紫两人来到一处名叫长台镇的小市镇,找了一家酒馆进去吃饭。凌牧云进门便问道:“伙计,你们店里有什么拿手的好菜么?”

店伙计道:“客官,您可问着了,小店的红烧牛肉和烧鸡在这附近都是十分有名的。”

凌牧云道:“那就先给我上一只烧鸡、红烧牛肉也来二斤,嗯,你们店里有什么好酒么?”

“小店只有村酿的白酒,不过味道却不错,不如客官您尝一尝?”

凌牧云点点头:“那就打一壶来尝尝吧。”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的去去就来。”店伙计答应一声,转身进后堂准备了。

凌牧云找了张桌子坐下,要坐在他的对面,微微哼了一声,伸手向着旁边一指道:“你去别处吃,别和我坐在一桌。”

阿紫顿时将小嘴一扁:“凭什么?”

“我可不想再吃吃饭发现饭菜里多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凌牧云没好气的道:“你到底挪不挪地方?你要是不挪地方,那我走,你自己在这儿吃吧。”

说着话凌牧云作势就要起身离开,阿紫见状哼了一声:“行,我挪位子总行了吧?小气鬼!”

说着话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将桌子板凳碰得咣当直响,一脸不忿的坐到了旁边的一张桌子去。

原来一路走来,凌牧云发现阿紫这个小魔女还真不是一般的能折腾,两人一路行来,这阿紫是状况频出,不是说崴脚了让他背,就是拉着他让他给讲故事,凌牧云又不是她爹,怎么可能惯她这些臭毛病?

可是你不理会她,她就又哭又闹,让你也不得消停,甚至连吃饭时都会趁着凌牧云不注意,在饭菜里塞一些蝎子、蜈蚣、蜘蛛之类的毒虫,虽然以凌牧云的灵觉不至吃亏,却也是大败食欲,使得凌牧云是不胜其烦。

如果是换一个人敢如此烦他,凌牧云早就一巴掌拍死了。只是阿紫毕竟是段正淳的女儿,阿朱的同胞亲妹妹,也是王语嫣同父异母的妹妹,论起来也算是他的小姨子,他总不能真的将对方怎么样,否则以后理清了亲缘关系,他在王语嫣等人的面前都不好交代。

可要是任由这个小魔女如此胡闹下去,也真不是个办法,后来凌牧云就以丢下阿紫为要挟,这才将这个小魔女给暂时的压制住。毕竟阿紫还要指望着凌牧云来帮她解决追兵,心存顾忌之下,这才消停了一些。

时间不大,店伙计将酒菜都端了上来,见凌牧云和阿紫这两个明明是一起进来的人竟然分坐两桌,也不禁微微一愣,在给凌牧云端菜时忍不住问了一下:“客官,这酒菜都端到您这张桌子上么?”

凌牧云道:“这些本来就是我要的,自然都端到我这里来,难不成你还要帮我送人?”

“那那位女客官呢?”店伙计忍不住将目光向一旁的阿紫瞥了一眼,低声问道。

凌牧云道:“她想吃什么你去问她自己,跟我说什么。”

“是,是,小的明白了。”店伙计连连点头道。

“铁公鸡,小气鬼!”这时阿紫在一旁冷哼了一声道。

凌牧云却只作没听见,自顾自的吃喝。他倒不是真的吝啬这点小钱,只是这些日子他被这个小魔女闹得是颇为不爽,能够还与她同行,已经是看在还要靠她引丁春秋来中原的份上了,可没那么好心再请她吃饭!

见此情形,阿紫哼的一拍桌子,叫道:“伙计,没见着这儿还有位客人吗?还不过来招呼!”

“是,是”店伙计连忙将酒菜都给凌牧云摆好,这才走到阿紫那张桌前,问道:“小姑娘,你想要吃些什么?”

阿紫一脸不悦的斥道“姑娘就是姑娘,为什么加上个‘小’字?照那张桌的样子,也给我来一壶酒,两斤牛肉,一只肥鸡,快,快!”

店伙计闻言不由得伸了伸舌头,赔笑道:“哎唷,你这位姑娘是当真,还是说笑,你小小人儿,吃得了这许多?”

一面说,一面还斜眼向凌牧云瞧去,心道:“人家这可是冲着你来的啊!你喝什么,她也喝什么,你吃什么,她也吃什么。”

阿紫俏目一瞪道:“谁说我是小小人儿?你不生眼睛,是不是?你怕我吃了没钱付帐么?睁开你的狗眼瞧瞧这是什么!”

说着话就见她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当”的一声掷在桌上,说道:“我吃不了,喝不了,还不会喂狗么?要你担什么心?还不给我去端酒菜!”

店伙计陪笑道:“是,是!”说着又向凌牧云这边横了一眼,心道:“人家可真跟你干上了,这是绕着弯儿的骂人呢。”

凌牧云却只是自顾吃喝,毫不理会,他可是知道,这个小魔女别看年纪不大,却是个蹬着鼻子就要上脸的主儿,越是理睬她,她就闹得越欢。

一会儿的工夫,酒肉送上来,店伙计为阿紫斟了满满一杯酒,放在她面前,笑道:“姑娘,请用。”

斟完酒这店伙计却并没有就此退下去,却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这阿紫明摆着和凌牧云不对付,他也想看看,阿紫会怎么和凌牧云闹。

这镇上的小酒馆毕竟不是大酒楼,餐具也不是那么讲究,杯碗都是粗瓷的质地,看样子是小瓷窑烧制出来的粗劣制品,酒杯虽是杯子模样,却比一般的规制酒杯要大了不少,直与小碗相似。

只见阿紫端起酒杯,凑到嘴边舔了一点,皱眉道:“好辣,好辣,这劣酒难喝得很,也不知要蠢笨成什么样子才肯买这等酒来喝。”

说话间阿紫放下酒杯,又撕了只鸡腿,咬了一口,猛地吐了出来,道:“呸,臭的!”

店伙计顿时叫屈道:“这只香喷喷的肥鸡,今儿个早上还在笼中咯咯咯的叫呢,临近中午才杀了炖的,怎么会臭?”

“嗯,说不定是你身上臭,要不然就是你这店中别的客人臭。”阿紫撇着嘴道。

这时店中除了她和凌牧云外,再无其他客人,阿紫这话显然是说给凌牧云听的。不过凌牧云是打定了主意不理她,任凭她怎么说,只是自顾自的吃喝,就是不搭茬。(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三章 蛇蝎女儿心

店伙计见阿紫指桑骂槐,虽然心中暗笑,但毕竟凌牧云也是客人,他怎敢附和?当即陪笑道:“是我身上臭,当然是我身臭啊,姑娘,你说话留神些,说小人不打紧,可别不小心得罪了别的客官。”

“怎么啦?得罪了人家,还能一掌将我打死么?”阿紫一撇嘴,说着话举筷挟了块牛肉,咬了一口,还没咀嚼,便吐了出来,叫道:“哎唷,这牛肉是酸的,这不是牛肉,是人肉,你们卖人肉,黑店哪,黑店哪!”

店伙计顿时慌了手脚,忙道:“哎哟,姑娘,你行行好,别尽捣乱了,这是新鲜黄牛肉,怎么说是人肉?人肉哪有这么粗的肌理?哪有这么红艳艳的颜色?”

阿紫立时打蛇随棍上,叫道:“好啊,你知道人肉的肌理颜色,我问你,你们店里杀过多少人?”

店伙计连忙道:“姑娘,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小店是长台镇上的老字号,开店已经有六十多年了,哪有杀人卖人肉的道理?再说小的们都是安善良民,怎么敢杀人啊!”

阿紫见那店伙计被吓得够呛,这才哼了一声,道:“好吧,就算不是人肉,也是臭东西,只是傻瓜才吃。哎哟,我靴子怎么这么脏?沾了好多的土。”

说着话只见她直接从盘中抓起一大块煮得香喷喷的红烧的牛肉,便往左脚的皮靴上擦去。这一路行来,她的靴子上本沾满了灰尘。可被她这么一擦,灰尘去尽,牛肉的油脂涂在皮靴之上,登时光可鉴人。

店伙计见她用厨房中大师父着意烹调的牛肉来擦靴子,大是心痛,站一旁,不住的唉声叹气。

阿紫问道:“你叹什么气?”

店伙计道:“小店的红烧牛肉,向来算是长台镇上的一绝,远近一百里内提起来,谁都要大拇指一翘。喉头咕咕咕直吞馋涎。姑娘却拿来擦皮靴,这个这个”

阿紫瞪了他一眼,道:“这个什么?”

店伙计看了一眼那已经沾满了泥土的红烧牛肉,道:“似乎是太委屈一点。”

阿紫却道:“你说委屈了我的靴子?牛肉是牛身上的。皮靴也是牛上身上来的。也算不得什么委屈。喂。你们店中还有什么拿手菜肴?说些出来听听。”

“小店拿手的菜肴,除了这烧鸡和红烧牛肉之外,还有酒糟鲤鱼、白切羊羔、酱猪肉”

阿紫点点头道:“很好。每样给我煮三盆。”

店伙计道:“姑娘要尝尝滋味嘛,我瞧每样有一盆也就够了”

阿此沉着脸道:“我说要三盆是三盆,你管得着么?”

店伙计道:“是,是!”拉长了声音,叫道:“酒糟鲤鱼三盆!白切羊羔三盆”

凌牧云在一旁眼旁观,知道这小姑娘明着和店伙计捣蛋,实则是想要逗引自己插嘴,当下偏给她来个不理睬,自顾自的吃喝。

不一会儿的工夫,酱猪肉先送上来了,阿紫吩咐道:“我这人可不想某些人一般的铁公鸡一毛不拔,这酱猪肉一盆留在我这里,一盆送去给那位公子,再有一盆放在对面那张桌上,也给放上碗筷,斟上好酒。”

店伙计奇道:“怎么,姑娘,还有客人来么?”

阿紫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么多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店伙计伸了伸舌头,笑道:“想要割小的舌头?嘿嘿,只怕姑娘没这个本事。”

凌牧云忍不住向那店伙计看了一眼,心说你这么和这小魔女说话,不是自找死路么?以这小魔女的性子,一会儿还不定得怎么调理你呢!

不一会儿的工夫,酒糟鲤鱼、白切羊羔等陆续送上来,都是每样三盆,一盆给凌牧云,一盆给阿紫,一盆放在另外一张桌上。

凌牧云是来者不拒,一一照吃,而阿紫则每盆都只尝了一筷子,就不是说臭的,就说是烂的,还说什么不是人吃的东西,只配给猪狗吃之类的话,随即便抓起羊羔、鲤鱼、猪肉去擦靴子。店伙计虽然心痛,却也无可奈何。

而凌牧云则一边吃喝,一边耐心等待,阿紫这个小魔女既然吩咐店伙计另外摆了一桌,肯定不是无的放矢,很可能一会儿就有人来,而且十有**就是捉拿她的星宿派弟子。

毕竟她自身就是星宿派弟子,对于星宿派的门人手段肯定最清楚不过,如果有星宿派的人找到附近,别她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也不足为奇。

过了一会儿,凌牧云吃得七八成饱时,忽见酒店的门帘一撩,一个葛布长衫的汉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只见他四十来岁的年纪,双耳之上各垂着一只亮晃晃的金环,狮鼻阔口,形貌颇为凶狠诡异,显然不是中土人物。

这人进到酒店中一眼看见阿紫,微微一怔,忍不住面现喜色,要想说话,却又忍住,便在一张桌旁坐了下来。

凌牧云心中一动,知道这多半就是星宿派的弟子了,瞧这人步履沉稳呼吸有度,武功还算不错,只是不知道这人在星宿派众门人中可排入几流,如果星宿派门人都有这般功夫,那他倒是要对星宿派另眼相看了。

正在凌牧云心念转动之际,就见阿紫向那人道:“有酒有肉,你怎么不吃?”

那狮鼻汉子见到一张空着座位的桌上摆满酒菜,道:“是给我要的么?那多谢师妹了。”

说话间迈步走过去坐下,从怀中取来一把金柄小刀,切割牛肉,老实不客气的用手抓起来便吃。吃几块肉,就要喝上一杯酒,举止甚是野蛮,不过酒量倒是不弱,没多大一会儿,便将几盆菜肴吃了小半,一壶酒也喝干了。

阿紫见那狮鼻汉子喝干一壶酒,就将那店伙计叫过来吩咐道:“你把这杯酒拿过去给那位爷台喝。”

说话间便见她将一双白生生的小手伸到面前的酒杯之中,搅了几下,洗去手上的油腻肉汁。然后将酒杯向外一推。示意店伙计端走。

店伙计却迟疑着没动,心说你都那这酒当洗手水了,还能喝么?我这真给人家端过去,还不得挨骂呀!

阿紫见他犹豫着不动。不耐烦的催促道:“快拿过去啊。人家还等着喝酒呢。”

店伙计笑道:“姑娘你又来啦。这杯酒你都沾手了,怎么还能喝?”

阿紫板起了脸道:“谁说不能喝?你嫌我手脏么?这样,你喝一口酒。我给你一锭银子,你喝不喝?”

说着话只见她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元宝来放在桌上。

那店伙计一看,见那锭银元宝足有二两,顿时大喜道:“喝一口酒就给二两银子?那可太好了!别说姑娘不过洗洗手,就是洗过脚的洗脚水,我也喝了。”

说着话这店伙计便端起酒杯向口中倒去,似乎生怕晚一点对方就改口不给钱了一般。

然而这酒才一入口,这店伙计却像是被烙铁烙到了一般,“哇”的一下子就将喝进嘴里的酒水喷了出来,放下酒杯跳脚大叫,痛得一个劲儿的叫娘,刚开始的两声还叫得清楚,后来就越来越含糊,似乎是舌头肿了起来。

在阿紫以银子诱那店伙计喝酒时,凌牧云就知道不好,就像插话提点那店伙计一下,没想到利令智昏,还没等凌牧云想好怎么开口呢,那店伙计就已经忙不迭的把酒给喝了。

酒店中掌柜的、掌勺的、烧火的、别的店伙计听得叫声都涌了过来,纷纷询问:“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那店伙计双手扯着自己面颊,已不能说话,伸出舌头来,只见舌头肿得比平常大了三倍,通体乌黑,显然是中了剧毒。

众人见到那店伙计舌头的异状,无不惊惶,七张八嘴的乱嚷:“碰到一什么毒物?”是给蝎子螯上了么?”哎唷,这可不得了,快,快去请大夫!”

那店伙计伸手指着阿紫,众人都是不解其意,就见他突然走到她面前,跪倒在地,“咚咚咚”的磕头不止。

阿紫笑道:“哎呀,这可当不起,你这是干什么?是要求我吗?想要求我什么事啊?”

店伙计猛地抬起头来,指指自己的舌头,又不住磕头。

阿紫笑道:“啊,我明白了,你要我给你治治,是不是?”

店伙计痛得满头大汗,连连点头,两只手在身上到处乱抓,向着阿紫又是磕头,又是拱手。

“这可是你自己求着我给你治的,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阿紫咯咯娇笑,伸手入怀,也取出一把金柄小刀来,和那狮鼻人所持的刀子全然相同,手中金刀一挥,“嗤”的一声轻响,就将他的舌尘割去了短短一截。

旁观众人吓得失声大叫,只见那店伙计断舌之处血如泉涌,但鲜血流出,毒性便解,舌头上的痛楚立时也就消了,片刻之间,肿也退了。阿紫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拨开瓶塞,以小指指甲挑了些黄色药末,弹在他舌尘上,伤口血流立缓。

那店伙计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阿紫,怒既不敢,谢又不甘,神情极是尴尬,只是“你你”的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因为舌头被割去了一小截,说话也变得不甚清楚了。

看着店伙计的模样,阿紫不禁格格娇笑,娇靥如花:“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好像是说,‘想要割小的舌头?只怕姑娘没这个本事。’是不是?这会儿可是你磕头求我割的,我来问你,姑娘我有没有这个本事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四章 选错了鸡

那店伙计这才恍然,原来此事全因他之前多嘴说错了一句话而起,不由得恼恨之极,恨不得立时上前狠狠的揍这个歹毒的小丫头一顿,可思及阿紫的神不知鬼不觉就给他下了毒的手段,又不禁心生胆怯。

阿紫笑嘻嘻的一指那杯还剩下大半杯的毒酒道:“我说你喝一口就给你二两银子,不过刚才的酒你可没喝下去,而是吐了出来,那可不算。这酒你还喝不喝啊?”

老子老子”店伙计一怒之下就想随口骂人,只是又怕再着了她道儿,又怒又惧之下,猛的转身发足奔向内堂,再也不出来了。

掌柜等众人纷纷议论,向着阿紫怒目而视,只是慑于阿紫的歹毒手段,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只得各归原处,换了个店伙计来抬招呼客人。而这新来的店伙计见了刚才的这场情景,只吓得胆战心惊,一句话也不敢说。

一旁的凌牧云心中也不禁颇为恼怒,那店伙计不过是说了句玩笑话,这个小魔女就整治得人家终身残废,以后再也无法把话说清楚,实在太过歹毒,心中打定主意,等一会儿打发了这个星宿派弟子,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小丫头不可。

这时就见阿紫又向着那狮鼻汉子一指,说道:“店伙计,把这杯酒送去给那位爷台喝。”

那店伙计见她又说到那杯毒酒一指,全身就是一震,待听她说要将这酒送去给客人。更加惊惧。

阿紫笑道:“啊,是了,你不肯拿酒给客人,定是自己想喝了,那也可以,那你就自己喝了吧。”

那店伙计吓得面无人色,忙不迭的摇头道:“不,不,小的小的不喝,小的小的这就照办。”

说话间双手牢牢捧着就被。战战兢兢的移到了那狮鼻汉子的桌上。唯恐不小心溅了半滴出来溅到了他,双手发抖,酒杯杯底碰到桌面嗒嗒直响。

那狮鼻人见了那杯毒酒,转过头来瞥了阿紫一眼。随即两手端起酒杯。定睛凝视。瞧着杯中的酒水,离口约有一尺,就不再移近。也不放回到桌上。

阿紫笑道:“二师哥,怎么啦?小妹请你喝酒,你不给面子吗?”

凌牧云心中一动,听阿紫对这狮鼻汉子的称呼,这人应该就是星宿老怪的二弟子了。而依照星宿派强者为大的古怪规矩,那这人应该就是星宿派众弟子中的第二高手了,如此看来,那星宿派倒也不足为虑。

就见没那狮鼻人似乎没有听到阿紫的话一般,只是定定的看着杯中毒酒,凝思了半晌,忽然举杯就唇,一饮而尽,把酒杯放回桌上,只见他的两只大拇指上酒水淋漓,随手便在衣襟上一擦。

凌牧云一见之下已明其理,那狮鼻汉子大拇指上有解毒之物,他喝酒之前先将两只大拇酒中,化去了酒中剧毒,这才喝下去。

阿紫见那狮鼻汉子饮干了毒酒,顿时忍不住面现一丝惊慌之色,强笑道:“二师哥,你化毒的本领可是大进了啊,可喜可贺!”

谁知那狮鼻人却并不理睬她,狼吞虎咽的一顿大嚼,将桌上菜肴吃了十之**,拍拍肚皮,站起身来,向阿紫说道:“小师妹,走吧。”

阿紫强笑道:“二师哥,你请便吧,咱们后会有期。”

狮鼻人怪眼一瞪,道:“什么后会有期?你跟我一起去。”

“我不去。”阿紫连连摇头,走到凌牧云身边,说道:“我和这位凌大哥有约在先,要到江南去走一遭。”

狮鼻人向凌牧云瞪一眼,问道:“这家伙是谁?”

阿紫道:“什么家伙不家伙的?你说客气些。他是我凌大哥,是我姐夫和我哥哥的好朋友,也是中原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二师哥你说话最好小心些,要是惹恼了他,那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狮鼻人将信将疑的看了凌牧云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向阿紫道:“你出下题目来,我做了文章,你就得听我话,难道你还敢违反本门的门规不成?”

原来星宿派武功阴毒狠辣,出手没一招留有余地,敌人只要中了,非死也必重伤,伤后也要受尽荼毒,死时更是惨酷异常,因此师兄弟间除了争夺本门排名高下而性命相搏外,从来不相互拆招比试、切磋武功,因为只要拆招就必要分出个高下,而一分高下便会有死伤。

而且师父徒弟之间也从不试演功夫,星宿老怪传授武功法门之后,各人便分头修练,高下深浅,唯有各人自知,如非必要,也从不在同门师兄弟面前演示,以免被人窥破本事深浅,因而各人的实力高低,只有到了对敌之时,才会显出强弱来。

按照星宿派门中的规矩,阿紫既然请狮鼻汉子喝毒酒,就等于是同门较艺,已是非同小可之事,而狮鼻人倘若不敢喝就是认输,便要受她之制,乖乖的听从她的吩咐。

现在狮鼻汉子毫不犹豫的将这杯毒酒喝下肚去,便相当于在这场同门较艺之中取胜,阿紫若非另有反败为胜之道,否则就该服服贴贴的听命行事,要不然立时就有杀身大祸。

凌牧云虽然不是星宿派门人,但因为后世记忆,对于星宿派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刚开始阿紫送毒酒给狮鼻汉子喝时他还没想起来,这时听狮鼻汉子这么一说,却已经弄明白了其中缘由,当下心中冷笑,冷眼旁观,倒要看看阿紫这个小魔女如何应对眼前这般局势。

却见阿紫忽而咯咯一笑,道:“谁说我出过题目了?你说是喝这杯酒么?呵呵,真是笑死人啦,这杯酒是我给店伙计喝的。想不到你堂堂星宿派门人,却去喝臭店伙计喝过的残酒,人家臭店伙计喝了也不死,你再去喝,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问你,那臭店伙计死了没有?连这种人都能喝得,我又怎么会出这等容易的题目?”

阿紫这番话委实是强辞夺理,可是要想驳倒她却也不易。

那狮鼻人素知阿紫巧言令色,言辞机变,无理也要辩三分,虽然明明是己方占理,但真要与对方理论起来,也未必能胜,当即强忍怒气,说道:“师父有命,要我传你回去,你违抗师命么?”

阿紫笑道:“师父最疼我啦,二师哥,请你回去禀告师父,就说我在道上遇见了凌大哥,要一同去江南玩玩,给他老人家买些好玩的古董珠宝,然后再回去。”

狮鼻人摇头道:“不成,你拿了师父的”说到这里,他斜眼向着凌牧云睨了一眼,似乎怕泄露了机密,停顿了一下才道:“师父大发雷霆,要你快快回去。”

凌牧云忍不住心中冷笑,他自然知道对方说的就是修练“化功**”之用的“神木王鼎”,只不过他连“化功**”都不放在眼里,自然更不会将区区一个“神木王鼎”放在眼中,他们以为是个宝,其实在他眼里却根本不值一提。

阿紫央求道:“二师哥,你明知师父现在大发雷霆,还要逼我回去,这不是有意要我吃苦头吗?下次师父再要责罚你,我可不给你求情啦。”

狮鼻人似乎颇为心动,面上现出一丝犹豫之色,显然星宿老怪对阿紫颇为宠爱,她在师父跟前很能说得上话。不过随即想到阿紫犯下的事,便又坚定下来:“不行,师父下了严令,让我们一定要拿你带着东西回去见他,否则我们没法交差。”

眼见阿紫仍是摇头不应,那狮鼻人把脸向下一沉,说道:“师妹,我不动手冒犯你,乃是念在同门之谊,你可要知道好歹,不要逼我动手。”

阿紫道:“我当然知道好歹,你来陪我吃饭吃酒,那是好,但你要逼我回到师父那里,那便是歹。”

“师妹,这是你逼我的,可别怪我不讲同门之情!”狮鼻人脸色阴沉,当即上前一步,说话似乎就要动手。

阿紫眼见狮鼻人不动色就喝调制的毒酒,使毒本领比她高出甚多,至于内力武功,那更万万不是对方的敌手,眼见情势紧迫,阿紫连忙伸手拉住凌牧云的衣袖,叫道:“凌大哥,他要杀我,你快救救我吧。”

然而任凭阿紫叫得可怜,凌牧云却是不为所动。他虽然为了引丁春秋来中原,已经决定要帮阿紫的忙,但怎么个打发法却是大有讲究的。

打发这个狮鼻人倒是简单,可就算将这狮鼻人赶走或是除掉,势必还有其他的星宿派门人一拨接一拨的找上门来,要是来一拨打发一拨,那未免太过麻烦。倒不如直接以阿紫为饵,将那些星宿派弟子聚齐了,他再出手来个一劳永逸。

反正阿紫既然是丁春秋亲自下令捉拿的,那这些星宿派门人只会将其押往面见丁春秋,肯定不敢提前杀了她,至多给她一点苦头吃吃。而这小魔女如此阴险刁钻、心狠手辣,趁此机会给她点教训也好。

然而凌牧云嫌麻烦,奈何别人却不这么想,那狮鼻汉子冷哼一声,径直伸手向凌牧云的手腕拿去。

原来这狮鼻人因为心有顾忌,不愿就此对阿紫痛下杀手,又想显显厉害,吓吓阿紫,好让她心中害怕,就此乖乖的跟他回去,竟然将凌牧云选作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五章 驱逐

就在那狮鼻人右肩微动之时,凌牧云便知他要向自己出手,却并不理会,而是任由他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所谓艺高人胆大便是如此,到了凌牧云如今这个程度,便是星宿老怪丁春秋亲自和他动手,也是自讨苦吃,更遑论区区一个星宿派弟子了。

狮鼻人一把抓住凌牧云的手腕,顿时心中大喜。

原本他听阿紫说对方是中原武林赫赫有名的人物,心中多少还有些忌惮,但这一招得手,心中便忍不住得意起来,什么赫赫有名的人物,也不过尔尔,落到他的手里,还不是要任凭宰割?心念动处,狮鼻人便催动毒功,要将掌心的毒素逼入对方的体内。

凌牧云腕上肌肤和对方的掌心一碰,便觉炙热异常,知道对方掌心蕴有剧毒,当即将一股天外真气运到手腕之上,反激而出,口中却还揶揄道:“阁下这是要干什么?动手动脚的,我可是性取向正常的男人!”

狮鼻人原要催运内力将掌心中蕴积着剧毒透入敌人体内,岂知这股内力一碰到对手腕,立时便给撞了回来,而且并不止于手掌,竟不往向上倒退,竟然向着他的体内倒涌而回。

狮鼻人大吃一惊,忙松指想要放开凌牧云手腕,不料凌牧云的手腕之上竟如有一股极强的黏力,他的手掌心就像是沾在他的腕子之上,根本无法摆脱。狮鼻人大惊,用力一摔。凌牧云一动不动。这一摔便如是撼在石柱上一般。

狮鼻人心中大骇,连忙催运内力与之相抗,但这股挟着剧毒的内力却犹如海湖倒卷入江,顷刻间便过了手肘关节,跟着冲向他的腋下,照着势头,用不了多久便要逆流而回到心脉之中。

狮鼻人自家事自家知,他掌中毒性究竟如何,他自己自然再清楚不过,只要这股蕴毒内力一侵入心脏。那便得立即毙命。凭什么神医圣手也救不得,一时间只急得满头大汗,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

阿紫眼见此景,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即拍手笑道:“二师哥。你的内功当真高强。这么冷的天气。亏你还能大汗淋漓,小妹委实是佩服得紧啊!”

狮鼻人这时候性命攸关,哪里还有余暇去理会她嘲笑?不甘心就此束手待毙。拼命的催动内劲,想要将毒素重新逼回去,只是他不过堪堪后天大成之境的内功修为,比起原先的南海鳄神还颇有不如,如何会是凌牧云这个先天大高手的对手?若非凌牧云不急杀他,他早就没命了。

眼见情形凶险之极,要不了片刻就要毒气攻心,狮鼻人骤然眼神一厉,空着的左掌猛然挥起,向着凌牧云的面门猛击而来,却是要攻敌之必救,逼凌牧云放手。

那狮鼻人的掌力未到,凌牧云就已闻到一阵腐臭的腥气,犹如置身于大堆腐烂的死鱼旁相似,知道对方这一掌中同样蕴含剧毒,当下空着的右手一抬,轻轻一拨,便将对方的掌力拨得偏转开去。

性命危急之下,狮鼻人这一掌实已使足了全力,哪知道掌力到了中途竟然歪了,但这时他想要收力已经来不及,虽然明知道掌力已被对方拨歪,却还是不由自主的一掌击落,重重地打在了他自己的右肩之上。

“喀喇”一声,肩骨被打得碎裂,肩头的衣衫破了一个掌形的破洞,其中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高肿起来。却是狮鼻人自家的毒掌自家消受了,若非他常年修练毒功,抗毒能力远超常人,只这一掌就足以致命。

不过这样一来却是歪打正着将已经行过腋下,正向他心脉逼近的逆行内力给震断了,快要迫近心脏那股带毒内力没了后力支撑,立时被他的内力逼了回去。与此同时,掌心粘力也是尽消,却是凌牧云忽然想到他还有点作用,于是便放了他一马。

狮鼻人不知凌牧云打算,逃得一命之下,连忙倒退两步,脸上已无血色,呼呼喘气,再也不敢走近凌牧云身边。

阿紫却在一旁笑道;“二师哥,你这练的是什么功夫啊,怎么打起自己来了?这我还是第一次瞧见,是二师哥你自创的么?可真是新鲜!”

狮鼻人听到阿紫的讥笑,心中恼怒之极,只是他才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回来,对于凌牧云是忌惮之极,虽然恼于阿紫对他的嘲笑,他却也不敢再在凌牧云的面前放肆。一时间是进退不得,突然怒叫一声,转身便向门外狂奔而出,接着就听得一阵极尖极细的哨子声远远地传了出去。

听得哨响,凌牧云知道这多半是星宿派门中呼朋引伴传递消息之法,不禁嘴角微翘,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诮之色。

原来凌牧云之所以突然改变主意放过那个狮鼻汉子,就是要让这狮鼻汉子将星宿派的那些弟子尽数召集起来。

本来他是想以阿紫为饵,将这些星宿派弟子尽数聚集,而后再一鼓聚歼的,没想到这狮鼻汉子却胆大包天的向他递爪子,那他就只得改变计划,将这个不知死活的狮鼻汉子好好收拾一顿了。

其实以凌牧云的本事,想要干掉那狮鼻汉子简直是易如反掌,只是如果将狮鼻汉子干掉了,没了人报信,剩下的那些星宿派门人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找上门来,这才留了对方一条狗命。

逐走了狮鼻汉子之后,凌牧云继续吃喝,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眼见凌牧云如此,阿紫忍不住问道:“凌大哥,你就不想问我点什么吗?”

“不想。”凌牧云连眼皮都没撩一下,淡淡的道。

“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抓我回去?”

凌牧云依旧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

“这些个臭肉烂鱼的,有什么好吃的!”

阿紫骤然生气起来,也不知从哪里抓了一条蜈蚣出来,一下子就丢进了凌牧云面前的那盆酒糟鲤鱼里,显然是对凌牧云对她不理不睬之事极为不满。

凌牧云却不以为意,将杯中的酒喝干,而后便放下碗筷,看了阿紫一眼,道:“正好我也吃饱了,你把你身上的钱全都拿出来吧。”

阿紫诧异的看向他:“干什么?”

凌牧云眼睛一瞪:“我让你拿出来就拿出来,否则咱们就立刻各走各的的路,别指望我会再带着你!”

阿紫装起可怜来:“你让我一个孤零零的小姑娘自己闯荡江湖,你忍心吗?”

凌牧云却不为所动:“有什么不忍心的,从西域到中原万里迢迢,你不也一样自己走来的么?”

“那是我运气好,碰巧没碰上什么坏人,可谁能保证我以后也不会碰到坏人?”阿紫强辩道。

“放心,你的运气会一直好下去的。”

凌牧云冷冷一笑,站起身来作势欲走:“你要想死皮赖脸的跟着也行,只要你能跟上我的脚步。”

“好好好,我拿出来,我拿出来还不行么?真是个小气鬼”

阿紫嘟囔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绣花荷包,“啪嗒”一声丢在桌上。这些时日同行以来,阿紫已经摸透了凌牧云的脾气,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既然说要不带她,那就真可能丢下她不管。以凌牧云的轻功,真要想甩掉她,那实在是再轻松不过的一件事。

可她如今还要依仗着凌牧云来帮忙解决追兵呢,凌牧云要是走了,她该怎么应付那些已经追上来的同门师兄?

凌牧云将那荷包拿过来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有金有银,折算成银子约莫有个一百多两的样子,对于寻常百姓人家来说,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

当下他将阿紫荷包里所有的金银都掏出来放在桌上,把空荷包丢还给阿紫,然后将店掌柜叫了过来,从中拿了一锭五两的银元宝在他面前一托,道:“掌柜的,这是我们的饭钱,够不够?”

店掌柜的连连点头:“够了够了,其实用不了这些的,只要四两就足够了。”

“够了就好。”凌牧云将手中那五两银子递给店掌柜,然后用手一指桌上的这些金银道:“剩下的这些是我们赔给那位舌头受伤的伙计的,就烦劳掌柜的帮忙转交一下吧。”

一百多两银子对于寻常百姓来说那是不折不扣的一笔横财了,听说凌牧云竟然要将这么大一笔钱赔偿给那个受伤的店伙计,酒店里的人都是又惊又讶,连本来已经躲进内堂不敢出来的那个店伙计都忍不住出来向凌牧云道谢。

虽说舌头被割去了一小截,对说话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有了这一笔钱,他足可以另外盘下一间店铺自己做东家了,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出了酒馆,阿紫就忍不住向凌牧云道:“那店伙计的舌头是他自己求着我割的,干嘛要赔给他钱?”

凌牧云没好气的道:“要不是你先在酒里下毒,又拿银子引诱他喝下毒酒,他能让你割他的舌头么?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我逼着他喝了么?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贪财。难道他就没听说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句话么?倒霉也是他自找的!”

看着理直气壮的阿紫,凌牧云不禁暗自摇了摇头,这个小魔女真是无可救药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六章 狭路相逢

因为话不投机,出了酒店之后,凌牧云虽然与阿紫同行,却对她不理不睬,就仿佛没她这个人一样。然而阿紫却像是对凌牧云的冷脸视而不见,一路上不断的挑起话头和他说话。

“凌大哥,我喝支小曲儿给你听,好不好?”

凌牧云想也不想便道:“不好。”

阿紫嘟起了嘴道:“你这人真是专横得紧,那么我说个笑话给你听,好不好?”

凌牧云道:“不好。”

“那我出个迷语请你猜,好不好?”

“不好。”

“那么你说个笑话给我听,好不好?”

“不好。”

“那凌大哥你喝支小曲儿给我听,好不好?”

“不好。”

阿紫一连问了十七八件事,凌牧云都是想也不想便一口回绝。阿紫又问道:“凌大哥,那我不吹笛儿你听,好不好?”

凌牧云仍是道:“不好!”

这两字一出口,凌牧云便知上当,她问的是“我不吹笛儿给你听”,自己说“不好”,那就是要她吹笛了,显然是被对方借惯性思维给骗了。不过他话已出口,也就不加理会,心道你要吹笛,那就吹吧。

阿紫眼中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得意之色,偏偏还假装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你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真难侍候,可偏偏要我吹笛。那也只有依你了。”

说着话只见她从怀中取出一根玉笛,只见这玉笛短得出奇,只不过七寸来长,通体洁白,晶莹可爱。阿紫放到口边,轻轻一吹,一股尘锐的哨声立时呼啸而出,本来笛声清扬激越,但这根白玉笛中发出来的声音却十分凄厉,全非乐调。倒是和之前狮鼻汉子离开酒店后所发出的声响一般。

到了这时。凌牧云哪里还不明白阿紫打的那点小算盘?虽说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帮这小魔女打发掉那些星宿派门人,好逼着星宿老怪丁春秋亲来中原。

可这些阿紫却不知道,还以为凌牧云不知道她的那些事,所以就想趁着他还在。赶紧将她身后那些追来的同门师兄们都引来。然后借助凌牧云的手为她自己解决掉这些追兵。不过如此一来。倒也正合了凌牧云的心思,倒是两厢方便。

只听阿紫的笛子吹得高一阵,低一阵。如杀猪,如鬼哭,难听无比。这样一个活泼美貌的小姑娘,拿着这样一支晶莹可爱的玉笛,而吹出来的声音竟如比凄厉,越发显得宿派的邪恶。

而凌牧云心中主意早定,因此也不去理她,只是自顾自的赶路。不过内心里却对魔种复苏之事越发的渴望起来,如果以前魔种没有沉眠之时,施展开精神念力,将这声音一过滤,就不用忍受这种噪音了,哪至于像现在这么耳根不得清净?

不知不觉间两人行出十来里路,上了一条长长的山岭,山路狭隘,仅可容一人,凌牧云心中一警,这样的地势,倒是一个绝佳的伏击地点。

果然上得岭来,才刚转过一个山坳,就见前面拦着四人。那四人一色穿的葛布衣衫,服饰打扮和酒店中所遇的狮鼻人一模一样,四人不能并列,前后排成一行,每人手中都着一根长长的钢杖。

阿紫不再吹笛,停了脚步,佯装惊讶的叫道:“呀,三师哥,四师哥,七师哥,八师哥,你们都好啊。怎么这样巧,大家都在这里聚会?”

凌牧云心中却微微涌起一丝失望,从阿紫的招呼可知,星宿派的那些门人弟子此番并没有来全。

虽然凌牧云并不知道丁春秋一共派了多少弟子来中原捉拿阿紫,但他却记得一点,丁春秋门下的首徒摘星子也被派出来了。可眼下摘星子却没来,显然对方的人手并不齐全,这也让他之前一劳永逸的打算落了空。

星宿派四人中当先一人是个胖胖的中年汉子,他先向凌牧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晌,才转过头来对阿紫道:“小师妹,你好啊,你怎么伤了二师哥?”

阿紫佯装吃惊道:“什么?二师哥受伤了?是谁伤的他,伤得重不重?”

排在最后那人忽然大声道:“你还假惺惺什么?他说是你叫人伤了他的!”

那人是个矮子,又排在最后,全身给前面三人挡住了,所以瞧不见他的模样,不过听他说话极快,显然性子甚急,而且这人所持的钢杖偏又最长最大,想来膂力不弱。只是本来身材就矮,却偏偏使了根格外长的钢杖,不免令人好笑。

阿紫道:“八师哥,你说什么?二师哥说是你叫人伤他的?哎哟,你怎可以下这毒手?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了,怎肯放过你,你难道不怕?”

那矮子暴跳如雷,将钢杖在山石上撞得当当乱响,大声道:“是你伤的,不是我伤的。”

阿紫道:“什么‘是你伤的,不是我伤的’,好啊你招认了。三师哥,四师哥,七师哥,你们三位可都亲耳听见了,八师哥说是他害死二师哥的,是了,他定是使他最擅长的‘三阴蜈蚣爪’害死了二师哥。”

那矮子叫道:“谁说二师哥死了?他没死,受的伤也不是‘三阴蜈蚣瓜’”

阿紫抢着道:“不是三阴蜈蚣爪?那么定是‘抽髓掌’了,那也是你的拿手本领,二师哥不小心中了你的暗算,你你也太狠毒了,连二师哥也不放过,三位师哥,你们也得小心才是。”

那矮子暴跳如雷,怒叫:“三师哥快动手,把这小贱人拿了回去请师父发落,她她她胡说八道的,不知说些什么东西”

“动手倒也不必,小师妹向来乖巧听话,想来也不会让咱们为难的,小师妹,这就跟我们走吧。”

当先那胖子微微一笑,说话也是慢条斯理,似乎性子甚是随和。然而凌牧云却知道,既然星宿派中出来的人物,就没一个良善之人,这胖子既然能在门中排在第三位,只怕也不是个简单货色,面上越是谦和善意,就越说明心机深沉。

阿紫笑道:“好啊,三师哥说什么,我就干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那排在最后面的矮子率先大叫问道。

阿紫一声娇笑,向着凌牧云一指道:“只是可惜我这位凌大哥他不肯。”

“谁是你凌大哥,我怎么看不见?”那矮子叫道。

阿紫取笑道:“你身材太高了,他也看不见你。”

“少废话,快随我们回去!”

那矮子用钢杖在地下一撑,身子顿时腾空飞起,连人带杖越过三个师兄头顶,落在了阿紫之前,大叫一声,伸手便向着阿紫的肩头抓去。这人身材虽矮,却是腰粗膀阔,横着看去,倒颇为雄伟,动作也甚是敏捷,看来武功也有几分火候,虽然比不得先前他放走的那个狮鼻汉子,在江湖中也可勉强跻身二流之列。

阿紫也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故意为之,竟是不闪不避,任由他来抓。那矮子一只大手刚要碰到她肩头,突然微一迟疑,停住不动,问道:“你已动用了么?”

阿紫道:“动用什么?”

那矮子道:“自然是神木王鼎了”

“八师弟,你说什么呢!”他这“神木王鼎”四个一字出口,另外三人突然齐声断喝,声音十分严峻。

而那矮子也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脸上忍不住现出一丝惊惶恐惧之色。

却见阿紫向着凌牧云一指,说道:“我送了给我凌大哥啦。”

她此言一出,那四人的目光立时齐向凌牧云射来,脸上均现怒色,其中那矮子最是心急,直接向着凌牧云喝道:“你这家伙,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否则”

“否则怎样?”凌牧云反问道。

“否则我们要你好看!”

“哦?”凌牧云微微一笑,双手抱胸道:“那我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要我好看的!”

虽然阿紫当面栽赃,不过本就想要收拾这些星宿派门人的凌牧云却也没急着否认,反正他本就打算收拾这些人了。

“八师弟,拿下他拷问东西下落!”这时那个胖子忽然叫道。

“好。”那个矮子答应一声,当即便抡起钢杖向着凌牧云迎头砸来。

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讥诮之色,竟是不避反进,猛地欺身上前,直如闪电一般,一下子便到了矮子身前不足一尺之处,已是呼吸可闻。

那矮子只觉眼前一花,原本还在一丈开外的凌牧云一下子就到了他的眼前,顿时大吃一惊。

本来他钢杖长大常有八尺有余,而持杖抡出,攻击范围一丈有余,正好可以砸中凌牧云。可凌牧云这么突然一凑近,两人相距不过数寸,他的手臂和钢杖挥出在外,根本就伤不得凌牧云分毫,而且山路狭窄岩壁碍事,他的钢杖偏偏又格外长大,他就是想要弯臂回击也不成。

这时就听“呼”的一声,一根钢杖从那矮子的背后呼啸砸出,向着凌牧云迎头打来,却是那个星宿门中排行第三的胖子出手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七章 神木王鼎

眼见钢杖呼啸打来,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戏谑之色,身形骤然如闪电般退出,瞬间便退到了数尺开外。

这几个星宿派门人所持钢杖除了那矮子的格外长大外,其他三人所持钢杖都只有六尺多长,凌牧云这骤然向后退出数尺,一下子就退出了那胖子的攻击范围之外。

胖子只觉眼前一花,对方人影就已退远,不由得吃了一惊,急忙竭力收住手中钢杖,因为如果继续砸下去,打不到凌牧云不说,倒要将他面前的矮子八师弟给砸中了。

然而就在这时,忽听得劲风声响,一根格外长大的钢杖竟然破空向他迎头砸来。原来凌牧云退到外围之后并未就此罢手,而是信手一拨那矮子的钢杖,钢杖顿时变向后打,向着矮子的身后砸去,而就在矮子身后的胖子自然是首当其冲。

“八师弟你干什么?”

胖子惊喝一声,急忙举起自己的钢杖招架,他可是知道,他这位八师弟因为膂力过人,打造的钢杖也是格外的长大沉重,真要是被砸上一下子,不死也得重伤。

两根钢杖碰在一起,“当”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火花迸溅四射,那胖子只觉一股庞然大力从钢杖之上传来,只震得他是双臂酸麻,虎口崩裂,鲜血直流,耳中嗡嗡直响,胸中烦闷欲呕,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出尘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他这是要趁机杀了我么?”

其实胖子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他所恼恨的八师弟出尘子这个时候也是苦不堪言。因为这一杖根本就不是他自己要打的,完全是被凌牧云所驱动。

所以一发觉手中钢杖转向后砸,他就立时运力想要止住钢杖的后砸之势,只是没想到这股力道是这么大,饶是他全力以抗,还是没能止住。而且这一砸之下,他自己也被震得够呛,一根钢杖也是险些撒手。不过也正是仗着他运力相抗抵消了不小的力道,否则这一杖砸得肯定更加的猛烈,那胖子就不是双臂酸麻虎口崩裂那么简单了。

然而凌牧云的手段可不止这么简单。就在星宿派几人还没有从耳鸣中缓过劲儿来之际。就见凌牧云再次如一阵风一般的掠到了那矮子出尘子的身前,肩膀低垂在那出尘子的胸前一靠。

出尘子立时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块从山坡上滚下的巨大山石撞到了一般,胸前一阵的剧痛,身子不由自主的便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身背后的胖子身上。而那胖子也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头狂奔的蛮牛一头撞上。胸腹剧痛。鲜血狂喷,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向后撞去,就这么一个撞一个。四个星宿门人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都被重创倒地。

阿紫拍手笑道:“咯咯咯,三师哥,四师哥,七师哥,八师哥,你们这是做什么?玩儿叠罗汉么?真有趣,真有趣!”

“放屁,你你个贱人,你才在玩儿叠罗汉呢!”那矮子喘着粗气怒骂道。

因为凌牧云这一靠使用的是隔山打牛的劲道,所以最先被撞上的出尘子所受力道虽大,却伤得最轻,还有气力反驳骂人,而被他撞倒的胖子等人,却是伤势甚重,都在忙着运功疗伤,却是连骂人的气力都没有了。

阿紫丝毫不恼,反而饶有兴致道:“八师哥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你们玩儿的是什么新花样,不是叠罗汉,小妹不识得,你告诉小妹就是了,干嘛要骂人啊?”

那矮子怒道:“我们都是被这家伙打倒的,你眼瞎了没瞧见么?”

眼见阿紫还要再说,凌牧云却不耐烦了,一把抓住阿紫的手腕道:“少废话了,走吧!”

说着话施展开轻功,一纵身便从倒地几人的身上越过,拉着阿紫的手臂快逾奔马,径直向着远处疾驰而去。那星宿派的四人还倒在地上没有起来,即便想追也是追之不及,况且才刚被他重创,对他也是大为畏惧,因而只能眼看着他和阿紫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山岭之中。

凌牧云带着阿紫一口气奔出数十里,来到一个名为周家店的市镇,眼见天色渐晚,凌牧云便决定在此歇宿落脚,而阿紫此时还要拿凌牧云作挡箭牌,自然没有不同的意见。

依然是各吃各的吃过了晚饭,凌牧云将阿紫叫过来,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紫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的问道:“什么怎么回事?凌大哥你说什么呢?”

眼见阿紫还在装傻,凌牧云没好气的道:“我问什么你不知道么?‘神木王鼎’是怎么回事?那些来抓你的同门又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他们都是想你了,所以特地从星宿海跑来中原和你亲近的。如果真是那样,那我明天一早就走得远远的,免得妨碍你们同门叙旧。”

眼见凌牧云一脸坚定,不像是在开玩笑,阿紫顿时有些丧气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我见师父的一件东西很好玩,就偷偷拿了来,结果师父太小气,就派了我的那些师哥们来找我,非要把那件东西要回去。”

“就是神木王鼎?”

“嗯。”阿紫点了点头。

凌牧云一伸手:“拿出来给我看看。”

“看什么?”

“自然是那神木王鼎,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稀罕物,竟然能让星宿老怪派这么多人来中原。”

“可我不是都已经给你了么?”阿紫瞪大了眼睛道。

凌牧云道:“你什么时候给我了?”

阿紫道:“先前在山岭上我说给你了,你不也认下了么。要不然你为什么要和我的那几位师哥打架?怎么,中原武林赫赫有名的奇公子凌牧云,竟然还出尔反尔么?”

眼见阿紫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拿话来将他,凌牧云不禁又气又笑,道:“少说废话,赶紧把东西拿出来,要不然你就一个人留在这里和你那些同门叙旧吧。”

“好吧,好吧,动不动就要丢下人家一个小姑娘不理,真是小气。”

阿紫嘟着嘴,一脸委屈的道:“凌大哥你想看那神木王鼎也行,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却没有带在身边,而是放在我爹娘那里了,凌大哥你要想看,那咱们明天就启程回去找我爹娘,我把东西从他们那里拿回来给你看,好不好?”

凌牧云一眼瞥去,只见阿紫的眼中狡黠之色一闪即逝,哪里还不知道对方是在骗他?如果他没记错,阿紫是一只把那神木王鼎随身携带的,而且那神木王鼎乃是为修练化功**捕捉毒虫之用,她怎么敢将之交给段正淳和阮星竹?

本来凌牧云对那神木王鼎并无觊觎之心,只是觉得好歹是一件奇物,想要看看新鲜而已。可眼见阿紫竟然说什么也不肯拿出来,倒是激发了他的性子,就算不在乎那神木王鼎,就为了杀杀这个小魔女的性子,他也非看不可了。

“阿紫,既然你又想拿我当挡箭牌,又不肯和我说实话,那可就别怪我无礼了。”

凌牧云微微一笑,忽然伸手一指向阿紫的胸前点出,一道指力破空而出,正中阿紫胸前“紫宫”,阿紫顿时“啊”的一声便被封住道动弹不得。

他也没耐性再和阿紫慢慢的磨嘴皮子,以阿紫说谎都不带脸红的本事,想要从她的口中掏出真话来实在太难,索性直接自己动手找出来便是。

凌牧云这一指也是大有来历,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多罗叶指,他先前在曼陀山庄琅嬛玉洞读书时,曾经看过少林七十二绝技,并挑了其中几门习练了一番,这多罗叶指便是其中之一。

“喂,你干嘛点我的道?”阿紫略微有些惊惶的道。

“你不用担心,看在萧大哥和你姐姐阿朱的份上,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不过既然替你背了黑锅,我总不能连真东西长什么样都没见着吧,那未免也太冤了。既然你不舍得拿出来,那我就只好自己动手找了!”

凌牧云微微一笑,说着话便探手就向着阿紫的怀中搜去。

“喂,你干什么?你再要动手动脚,我可叫人了!”阿紫色厉内荏的叫道。

“没关系,你叫人,那我就学着吹吹你的笛子,把你的那些同门也叫来来凑凑热闹,你自己看着办。”

凌牧云丝毫不为所动,说话间已经将阿紫的怀中搜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小鼎模样的东西。

阿紫见状得意的道:“你找到没有?我说过,我把那东西放在我爹娘那儿了,可你偏不信。等以后我见了爹娘、姐姐、姐夫他们,非告诉他们你欺负我不可!”

凌牧云理也不理,不过心中却微微有些着恼,这没有了精神念力可用还真是不方便,如果魔种这时候已经复苏过来,他只需将精神念力施展出来,在这小魔女的身上一扫,哪里藏着东西还不立时就查出来了?

凌牧云上下仔细打量了阿紫一番,也没看出身上哪里有凸起鼓胀的地方,这小姑娘身上就这么大点地方,她又能把那神木王鼎又能藏到哪里去呢?难道她真没随身带着?

“嗯?”凌牧云的目光从上扫视而下,忽然在阿紫穿着的那绛紫色罗裙处停住不动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八章 群魔云集

随着凌牧云将目光忽然停留在裙上,阿紫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紧张之色。

而这时候凌牧云忽然抬起头来,恰巧将她眼中的这丝异色看了个正着,心中主意瞬时打定,骤然伸手向着阿紫的裙下摸去。

“你干什么呀!”

阿紫骤然尖叫出声,然而紧接着便戛然而止,因为凌牧云的手已经从她的裙子里掏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件东西,正是一个深黄色的小小木鼎。

在那小小木鼎之上还拴着一条细绳,绳子的另外一端则在阿紫的罗裙之内,随着凌牧云轻轻一拽,阿紫的腰带也随之一紧。原来条细绳是系在阿紫的腰带内侧,然后被顺到裙内的,目的则就是用来拴凌牧云手中的这座小木鼎。

凌牧云小手指轻轻一划,一丝凌厉罡气在指尖吞吐而出,顿时将那条细细的丝绳割断。凌牧云将木鼎拿在手中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这木鼎有数寸高下,雕琢得甚是精细,木质坚润似金似玉,木理之中隐隐约约的泛出红丝,细闻之下,可以闻到木鼎之上有一丝淡淡的异香散发出来。

凌牧云将木鼎在手中把玩了片刻,转而向阿紫道:“这就是他们想要抢回去的神木王鼎吧?”

阿紫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啐道:“呸,不要脸,到人家的裙子里面乱摸,还什么奇公子呢,根本就是个臭色狼。”

凌牧云也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道:“谁让你把东西藏在那里。还不主动交出来呢,而且要声明一点,我对你这种还没发育好的小丫头没兴趣。”

“你”

阿紫向着凌牧云怒瞪了片刻,忽而又软语相求道:“凌大哥,是我误会你了还不行么?你现在看也看了,就还给人家吧,我知道凌大哥是武林中有名的大英雄,肯定不会贪图我这小女孩子家的东西,是不是?”

眼见阿紫这小丫头变脸比翻书还快,凌牧云心中也不禁摇了摇头。道:“你不用害怕。我连你师父丁老怪的‘化功**’都不看在眼里,又怎么可能会在乎这个练功的神木王鼎?给你吧。”

说着话凌牧云探指虚空一点解开了阿紫的道,并随手将那神木王鼎丢了回去。

然而这时候的阿紫还没来得及为神木王鼎的失而复得感到高兴,就被凌牧云的话给惊到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牧云笑道:“我知道的事情其实远比你想象的要多。我奉劝你一句。其实你师父丁春秋的‘化功**’远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厉害。这天底下能赢你师父的人有很多,就算你真的将‘化功**’练成,想要横行天下也远不足恃。更别说这‘化功**’还有莫大弊端了。”

“你你胡说,中原武林之人说起我师父都怕得要死,听到‘化功**’的名头更是闻风丧胆,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么不堪?”

这时候阿紫也顾不得去猜想凌牧云是如何得知神木王鼎是修练“化功**”之用的了,只是想要驳倒凌牧云。她费尽心机偷学到“化功**”的修练法门,又甘冒奇险从门中将神木王鼎偷出来,就是想要练成“化功**”,倚之横行江湖,如果“化功**”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厉害,那她岂不是白费心机了?

“我胡说?”凌牧云冷冷一笑,道:“据我所知这‘化功**’虽然能够化人内力,却更多是倚靠毒素之功,而且须得每七日就要补毒一次,如若不然,积蓄在体内的旧毒就会造起反来,反噬自身,我说得没错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练过‘化功**’?”

阿紫这一下吃惊不小,这“化功**”的弊端就算是在星宿派中也是极端隐秘之事,只有少数一些入门极早的门人知道,连她也是小心观察暗中打探了许久才弄清,想不到凌牧云竟也知道!

“‘化功**’那等不入流的邪术就算送到我面前我也不稀罕练。”凌牧云嗤笑一声,说道:“不过你师父丁春秋本是我门中叛逆,他的事情我倒是确实知道一些。”

阿紫一脸的不相信:“我师父他是你门中的叛逆?你不是在胡吹大气吧,这事情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我没工夫和你磨嘴皮子。好了,拿着你的宝贝木鼎赶紧回房休息去吧。”凌牧云有些不耐烦的向阿紫摆了摆手道。

然而这时候阿紫却来了兴致,一脸兴奋地问道:“凌大哥,你就和我仔细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门派的?我师父他怎么就是你们门派的叛逆了?他为什么要叛出你们的门派?”

看着仿佛好奇宝宝一样的阿紫,凌牧云不禁微微有些头疼,心中暗怪自己说多了嘴,一路走来,他可是深深领教了这个小魔女的缠人手段,他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便在这时,忽听到几声尖锐的哨声,从远处隐隐传来,似乎与星宿海一派门人所吹的玉笛之声相似,凌牧云忙侧耳细听,而阿紫也不说话了,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过得片刻,西南边上有几下哨声响起,接着东南边上也有几下哨声相应。这下两人听得清楚,哨声凄厉尖锐,正是星宿海一派的玉笛之声。

凌牧云转回头来,只见阿紫脸色发白,眼中隐隐有惧意涌动,顿时心中一动,问道:“怎么了?我看你似乎有些害怕呢。”

阿紫道:“凌大哥,我大师哥摘星子也来了,你可得帮帮我!”

凌牧云看了阿紫一眼:“你怎么知道你大师哥来了?从这哨声中听出来的?”

阿紫脸色发白的点点头:“不错,这是我们星宿派传递消息的方式,哨声说说大师哥让众弟子到镇子南面十里外的小山谷汇合,一起一起商议捉拿我之事。”

“你很怕你的这个大师哥?”

阿紫道:“我们星宿派里面,除了师父,就属他武功最高,手段最狠,而且也最得师父的看重,如果如果让他抓到我,可能会杀了我的。”

凌牧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阿紫发自内心的害怕哪个人,顿时来了兴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兴趣了,走吧,一起去会会你的这个大师哥。”

“什么?”阿紫吃了一惊,连连摆手道:“我看咱们还是别去了吧?”

凌牧云微微一笑:“好吧,既然你不敢去,那就老实在这里呆着,我自己去看看。”

说着话凌牧云一挥袖子,一股劲风挥出,窗户立时应声而开,凌牧云身形一动便如一阵风般飘了出去,一闪身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哎”

阿紫刚要说什么,就见凌牧云的身影已经越窗而出,忙奔到窗户一看,却见凌牧云的身影已经没入夜色之中看不见了。阿紫一跺脚,将神木王鼎重新拴好藏入裙内,然后一纵身也跳出窗子,向着凌牧云身形隐没的方向追了下去。

凌牧云跃出店房,但听得笛声不断,此起彼应,渐渐地移向南方,知道阿紫说的不假,星宿派的门人果然约定了要在南边聚齐,当即循声赶去。

他的轻功卓绝,片刻间便已经赶出五六里路,忽然发现前方有二人赶路,看衣着打扮与白天所见的那几个星宿派门人差不多,想来也是星宿派门人。凌牧云当即放缓脚步,缀在二人身后十余丈处不即不离的跟着。

翻过了两座山头,只见前面现出一个山谷,山谷中生着堆火焰,火焰高约尺,色作纯碧,鬼气森森,和寻常火焰大异。凌牧云跟着的那二人直向火焰处奔去,到火焰之前拜倒在地。

凌牧云悄悄走近,隐身在火堆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之后,一眼望去,只见火焰旁聚集了十多个人,一色的葛布衣衫,绿油油的火光照映之下,脸色都是青绿泛白,看上去也甚诡异。

众人默不作声的注视着火焰,左掌按胸,口中喃喃的不知说些什么,想必是星宿派门中的什么仪式,他也懒得理会。仔细看去,只见这十余人有老有少,服饰一般无二,动作神态之中,也无哪一个显出颐指气使的模样,显得身份高于众人,看来这个大师哥摘星子多半还没到。

忽听得“呜呜呜”几下柔和的笛声从东北方飘来,众人转过身子,齐向着笛声来处躬身行礼。

凌牧云心中一动,也向着笛声来处瞧去,只见一个白衣人影飘行而来,脚下甚是迅捷,片刻间便已来到火堆之旁。忽然鼓气一吹,那堆碧绿火焰陡然熄灭,随即又骤然大亮,蓬的一声响,腾向半空,升起有丈许,这才缓缓降低。

星宿派众门人顿时齐声高呼:“大师哥法力神奇,令我等大开眼界!”

凌牧云向那大师哥瞧去,只见这人乃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身材高瘦,脸色青中泛黄,面目却颇为英俊。凌牧云方才见了他飘行而至的轻功和吹火之技,知道他的内力不弱,但这般鼓气吹熄绿火,重又点旺,却非内力之功,估计是笛中藏着什么引火的特异药末。(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九章 摘星子

凌牧云知道,这人应该就是星宿派的大师哥,星宿老怪丁春秋门下首徒摘星子了。

从这摘星子现身的表现来看,这家伙的武功倒也还算不错,估计和他那个徒儿南海鳄神有的一拼,在年轻一辈中也算少有的高手了,怪不得能成为星宿派的大师哥呢。

就在凌牧云心念转动之际,忽然又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从远处传来,听声音是三个人。凌牧云不觉奇怪,按照常理,如果是星宿派的门人,就该早早来到聚会之处,等待摘星子这个大师哥到来才对。可如果这三人不是星宿派的人,那这大晚上的,又有谁会来这荒郊野岭呢?

这时就见那摘星子拍了拍手,向着暗处道:“九师弟、十师弟,把小师妹她带上来吧。”

“谨遵大师哥法旨!”

就听得暗处传来两声应承,接着便见两个同样穿着葛布衣衫的星宿派门人推着一个带着手铐脚镣的娇俏少女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凌牧云循声看去,不禁微微吃了一惊,因为那被铐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阿紫。只是阿紫不是应该呆在店房里么,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了?

就在凌牧云疑惑不解之际,就听摘星子说道:“说来也巧,我来时正遇到小师妹也在往这边赶,看来还没忘了自己是星宿派的人,咱们大家都挺想念小师妹的,我就把小师妹给带来了。”

众人闻言不禁微微一愣,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费尽心机都抓不到的小师妹,怎么会傻到主动送上门来,还撞到了摘星子的手中。不过随即众人便反应过来,齐声称颂道:“大师哥威名远震,法力恢宏,一出马便手到擒来,我等佩服之至!”

那个九师弟和十师弟将阿紫推到火堆旁,便也跟众人一般拜倒在地,大声称颂。唯有阿紫站在当场小嘴微翘,径自将头扭到一边。状似不屑。不过仔细看就能发现,她的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直转,不住的向着四周扫视,似乎在找着什么。

原来在凌牧云从店房出来之后。阿紫总觉得一人在店房呆着不够安全。又想有凌牧云在。即便遇上她那些同门也不足为惧,弄好了还能顺便借凌牧云之手,将这些同门都解决掉。因此就紧随凌牧云之后从店房中出来。

可凌牧云的轻功何等高绝,等阿紫从店房中出来时,已经不见了凌牧云的身影,无奈之下,她也只得自己向聚会的这边赶了过来。

也是该着阿紫走背运,虽然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尽量小心了,可没想到还是被正往这边赶的摘星子给撞见了,出手便将她拿住,然后交给了同样半路遇上的九师弟和十师弟,让他们两个随后将阿紫押了过来。

因而阿紫在被押来之后,就一个劲儿的向着四周打量,想要看看凌牧云到底有没有来,因为她很清楚,假如凌牧云来了,她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可假如凌牧云没来,那她今日恐怕就要大祸临头。

只是以凌牧云的武功修为,真要是有意躲藏,又岂是阿紫所能发现的?因此她向着四周打量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凌牧云的半点踪迹,不禁大为失望,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祈祷凌牧云快点来,否则她今天就真的危险了。

这时就听摘星子笑着向阿紫道:“小师妹,你的面子不小啊,这么多人为你劳师动众,万里迢迢的从星宿海赶到中原来。”

阿紫道:“连大师哥也出马了,师妹我的面子自然不小,不过要是算起我的靠山来,只怕你们大伙儿的份量还有点儿不够。”

“哦?小师妹你还有靠山?”摘星子奇道,“那是什么靠山,小师妹不妨说来听听,让大师哥我也长长见识,”

阿紫道:“说到我的靠山嘛,那自然是我的爹、娘、姐姐、姐夫以及他们的兄弟朋友了。”

摘星子哼了一声,道:“这可真是奇了,小师妹你从小由咱们师父抚养长大,无父无母,这大家是都知道的,打从哪里忽然间又钻了这么许多的亲戚出来?”

阿紫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自然有父有母了,只不过我爹、我娘的身份非同一般,不能让人随便知道而已。”

那摘星子道:“哦,还有这么回事,我们这些做师兄的还真不知道师妹竟还有父母在世,那么师妹的父母是谁?”

阿紫道:“说出来吓你一跳,你要我说么,先打开了我的手铐脚镣。”

那摘星子道:“小师妹,想要打开你的手铐脚镣,那也不难,你先将神木王鼎交出来。”

阿紫道:“王鼎在我凌大哥那里,三师哥、四师哥、七师哥、八师哥他们不肯向我凌大哥要,我又有什么法子?”

那摘星子闻言向凌牧云日间在山岭上所遇的那四人瞧了过去,脸露微笑,神色温和,但那四人却脸色大变,显得害怕之极,那个八师弟出尘子颤声道:“大大大师哥,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她她那个什么凌大哥的本事太大,我我们打不过他。”

那摘星子眉头微皱,向那胖子道:“三师弟,你来说。”

“是,是!”那胖子连声应承,当下便将白天四人如何遇见凌牧云和阿紫,怎么拦截两人索要神木王鼎,如何向凌牧云出手,结果反被凌牧云重创等事情一一都向摘星子说了,竟没半点隐瞒。

他本来行事说话都是慢吞吞的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但这时对着摘星子,说话声音竟然隐隐发颤,宛如大祸监头一般。

那摘星子待他说完,点了点头,转头向那八师弟出尘子道:“八师弟,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出尘子颤声道:“大大师哥,我我不知知道。”

那摘星子道:“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这摘星子话声温和,可是出尘子这么一刚躁之人,竟如吓得魂不附体一般,牙齿格格打战,道:“我格格我格格不不知格格知格格知道。”

这“格格”之声,乃是他说话间牙齿相互撞击之声,自己难以制止,可见是怕到了极处。

摘星子温声说道:“好,那我问你,你可知这神木王鼎事关重大,是咱们师父修练‘化功**’不可或缺的宝物?”

“知知道。”

“我再问你,你可知中原武人对咱们星宿派的‘化功**’如何看待?”

“畏惧畏惧万分,一听说就就要吓得魂飞魄散。”

那摘星子道:“那么今日那个姓凌的是吓得魂飞魄散呢,还并不惧怕?”

出尘子道:“好像他他格格并不怎么害怕。”

摘星子又道:“八师弟,那你猜他为什么不害怕?”

“我我愚钝,猜不不出来,还请请大师哥告告知。”

摘星子道:“中原武人最怕咱们的‘化功**’,而要练成这门**,就非得有这座神木王鼎不可。而进这座王鼎既然落入他手中,咱们的化功**便练不成,因此他也就不怕了。”

出尘子忙道:“是,是大师哥明见万里,料敌如神,师弟师弟万万不及。”

凌牧云不禁暗自哂笑,这摘星子未免也太夜郎自大了,真以为他们的“化功**”是什么天下无敌的神功呢,殊不知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这时就见那摘星子转向阿紫,问道:“小师妹,你的那个凌大哥又是什么人物?”

阿紫道:“他么,说出来只怕也要吓你一跳。”

摘星子道:“小师妹但说不妨,倘若真是个大名鼎鼎的英雄人物,我摘星子留意在心便是了。”

“他么,可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阿紫嘴角微微一翘,不答反问道:“大师哥,你可知道中原武人以谁为首?”

摘星子道:“中原武林人人都说‘北乔峰,南慕容’,难道你那凌大哥便是其中之一?可他不是姓凌么?难道他那是假姓冒名?”

阿紫笑着摇摇头:“我那凌大哥何等人物,又岂会假姓冒名?只是大师哥你的消息却有些过时了,现如今中原武林还有一个比‘北乔峰’和‘南慕容’更有名的人物。”

摘星子轻咦一声,道:“这我还真不知道,却不知中原武林又出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一边的出尘子虽然害怕,但多嘴多舌的脾气却改不了,便忍不住插话道:“大师哥,您刚从西边来,不知道中原武林最近发生的一件大事,现如今已经不光传‘北乔峰’和‘南慕容’了,有新出来一个‘凌牧云’,说是什么‘北乔峰,南慕容,奇公子,凌牧云’,据说这凌牧云在河南和乔峰联手放翻了好几百的中原武林高手,所以一下子就名扬天下了。”

因为事不关已,他这次说话便顺畅了许多。(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章 残忍手段

阿紫咯咯一笑,道:“八师哥,你的消息倒也灵通,不错,我凌大哥就是如今中原武林中威名赫赫的奇公子凌牧云!”

此言一出,星宿派中见过凌牧云之人都是一惊,忍不住一齐“哦”了一声,那二师哥狮鼻人低声说道:“怪不得,怪不得,折在他的手里,我也服气了。”

摘星子眉头微皱,看向阿紫道:“小师妹,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怎么不相信呢?”

“大师哥你有什么不相信的?”

摘星子道:“小师妹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呆在咱们门中,初来中原,怎么就和中原武林中的有名人物攀上了关系?你不是在故意吓唬咱们吧?”

“我吓唬你们干什么?我凌大哥的武功二师哥、三师哥他们都是见识过的,以他们的本事,却都被我凌大哥三下五除二就给打发了,这样的本事,中原武林中又有几人能有?”

与凌牧云交过手的狮鼻汉子、胖子等人听了阿紫这话,都是暗自点头,深以为然,他们这些人在星宿海都骄横跋扈惯了,一来中原便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心中也颇不是滋味,不过得知对方竟是中原武林的领袖级人物之后,心里倒也舒畅了许多。

阿紫脸上现出一丝狡黠和得意之色,接着说道:“如果就我自己来说,倒还真的很难结交上凌大哥这等了不起的人物,可谁让我爹娘有本事,还有一个好姐姐呢?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凌大哥也会好好照顾我的。”

隐身暗中的凌牧云心中一动,知道阿紫这个小魔女恐怕猜到他就在附近了,这话看似是对摘星子说,其实是在说给他听,让他就算是看在段正淳、阿朱和萧峰等人的面子上,也要救她一救。

摘星子道:“这和你爹娘姐姐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个凌牧云还是你的姐夫?”

凌牧云心说,你这还真说对了,自己还真就是这个小魔女的姐夫,只不过是同父异母姐姐的姐夫,连小魔女她自己也不知道而已。

就听阿紫说道:“那倒不是。我姐夫另有其人。不过凌大哥却与我姐夫有过命的交情,是再好不过的好兄弟。他一个人倒也罢了,要是和我姐夫联起手来,那具更了不得了。只怕连师父他老人家见了都得避让三分。”

摘星子道:“哦?那你姐夫又是谁?”

“我姐夫就是丐帮帮主。威震中原的‘北乔峰’便是!”阿紫臻首一昂。得意的说道。

阿紫这话一出,在场众人俱是悚然动容,比之先前听说凌牧云的名头更加的吃惊。凌牧云如今的名头虽盛。毕竟是才刚蹿起来的,在场的星宿门人在此之前很多人都没听说过,感触不深。但乔峰却不同,“北乔峰,南慕容”在江湖中传了多年,他们虽然远在西域,却也是如雷贯耳。

出尘子又插话道:“大师哥,那奇公子凌牧云确实和乔峰甚是要好,几个月前两人还在河南的聚贤庄两人联手对敌呢。”

摘星子皱眉道:“那个什么凌牧云倒不足为惧,但乔峰身为丐帮帮主,丐帮又是人多势众,这事情可有些不好办了。”

出尘子道:“大师哥你不知道,乔峰已经退出丐帮,不是丐帮帮主了。”

摘星子顿时吁了口气,绷紧的脸皮也松了下来,问道:“乔峰给逐出丐帮了?是真的么?”

那胖胖的三弟子道:“江湖上都这么说,还说他不是汉人,是契丹人,丐帮的人向来以维护大宋为己任,可他们的帮主却是个契丹人,这让他们脸面何在?所以就将乔峰逼得退出丐帮了。”

摘星子松了口气道:“丐帮人多势众,的确有点不易对付,不过既然这乔峰已逐出帮,咱们还忌惮他什么?”

说到这里,摘星子冷笑几声,接着说道:“什么‘北乔峰,南慕容,奇公子,凌牧云’的,那是他们中原武人自相标榜的言语,我就不信这三个家伙,能抵挡得了我星宿派的神功妙术!”

那胖子道:“正是,正是,师弟们也都是这么想的,大师哥你武功超凡入圣,这次来到中原,正好将‘北乔峰,南慕容’还有那什么‘奇公子凌牧云’一起给宰了,狠狠的挫一挫中原武人的锐气,让他们也知道我星宿派的厉害!”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

摘星子自负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狮鼻汉子和胖子等人,道:“二、三、四、七、八、五位位师弟,这次临敌失机,你们该当何罪?”

那五人俱是面现惧色,一齐躬身道:“恭领大师哥责罚。”

摘星子道:“咱们来到中原,要办的事甚多,要是依罪施罚,不免减弱了人手,嗯,我瞧,这样吧”

说话未毕,就见他左手一扬,衣袖中飞出五朵幽蓝色的火花,仿佛五朵鬼火一般那五人的肩膀之上,发出“嗤嗤”的声响,一阵的烤肉焦糊的气味便散发开来。

凌牧云心中一凛,这生被火烧烤的滋味,只怕不是一般的难熬,这摘星子好辣的手段。

蓝火落在五人的肩上,一亮便熄,但五人脸上的痛苦之色却是越来越厉害。凌牧云略一寻思,已猜知其理,这摘星子所掷的是硫磺硝磷之类的火弹,想必其中藏有毒物,火焰一烧,毒性趁势侵入肌肉,所以火焰熄灭之后,反而令人更加痛楚难当。

这时只听摘星子说道:“这是小号的‘铄心弹’,你们经厉这一番磨炼,耐力更增,下次再遇到劲敌,也就不会那么容易屈服,丢了我星宿派的脸面。”

狮鼻汉子和那胖子强忍剧痛说道:“是,是,多谢大师哥教诲,师弟感念于心。”

其余三人则功候较浅,全力催运内力抗痛,无法开口说话。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五个人的痛苦呻吟和疼痛喘气之声才渐渐止歇下来。而在这一段时间里,在场的其余星宿派弟子瞧着这五个人咬牙切齿、强忍痛楚的模样,也无不胆战心惊。

这时候,那摘星子将目光转向出尘子,说道:“八师弟,你泄漏本派重大机密,令本派重宝面临损毁之险,你自己说,又该受何等处罚?”

出尘子的脸色骤然大变,突然间双膝一屈,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道:“大师大师哥,我我那是稀里糊涂的随口说了出来,对方也不一定知道神木王鼎就就是修练化功**用的。求你饶我一命,以后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绝不敢有半句怨言,也不不敢有半他怨心。”

摘星子叹了口气,说道:“八师弟,你我同门一场,若是我力之所及,原也想饶了你。只不过唉,要是这次饶了你,以后还有谁肯遵守师父的戒令?你出手吧!本门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只要你能打败执法尊者,就什么罪孽都能免去了。站起来,动手吧!”

然而出尘子却怎敢和他放对?只是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咚咚有声,却始终不敢站起来。

摘星子道:“你若不肯先出手,那我就先出招了。”

出尘子骤然大叫一声,俯身从地下拾起两块石头,用力向着摘星子掷去,叫道:“大师哥,得罪了!”

跟着又拾起两块石头掷出,同时身形已经跃向东南角,“呼呼”两响,又掷出两块石头,矮壮的身子已远远纵开,眼看就要没入黑暗之中。

他自知武功与摘星子差得太远,只盼着这六块石头能将对方挡得一挡,他便可脱身逃走,从此以后便远走高飞,再也不让本门中人找到。

然而就见那摘星子袖子一挥,在那最先飞到的石头上轻轻一带,那石头便变向反射,向着出尘子的后心砸去,一手借力打力的功夫倒也使得甚是巧妙。

出尘子听到背后风声劲急,急忙斜身向旁侧跃躲过,但摘星子挥袖拂出的第二块石头跟着又到,竟不容他有丝毫喘息的余地。出尘子脚掌刚在地下一点,劲风袭背,第三块石头就又跟着射到。

就这样每一块石头射到,都逼得出尘子向旁跳了一大步,六大步跳过,他竟又已被逼回到了火堆之旁。

出尘子待到发现自己竟又被逼回道了火焰旁,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如纸,一翻手从怀中取出一柄匕首,挥手便向自己的胸口。却是自知已无幸理,就想要挥匕自尽,免得临死还要再受残酷折磨。

孰料那摘星子衣袖轻挥,一朵蓝色火花猛地出尘子的手腕之上,正烧中他腕上的道。“嗤嗤”声中,出尘子痛叫一声匕首落地,急忙大声叫道:“大师哥慈悲!大师哥慈悲!”

摘星子却又一挥袖子,一股劲风扑出,一团蓝火应风而出,“呼”的一下子出尘子的身上,着体便燃,衣服和头发等易燃之物首先着火,接着火焰迸溅,便将他整个身躯都裹了进去,将他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火人,满地翻滚,凄厉惨叫,可怖之极。(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一章 弱肉强食

眼见着出尘子满身是火的在地上滚来滚去,惨叫凄厉,一时却又不死,一阵阵的焦臭气息四溢开来,情状可怖。饶是星宿派众门人一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也不禁吓得遍体生寒,连大气都不敢一口。

一时之间整个场中除了出尘子的惨叫扑腾之声外,竟是半点其他的声音也无。

藏身暗中的凌牧云也不禁心中凛然,对于这摘星子的狠辣和残忍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怪不得狠毒如阿紫,都对这摘星子心怀惧意。杀人凌牧云见得多了,便是他自己的手上的人命也不计其数,但像摘星子这般连人自杀都不许,非得要将对方残忍虐杀,偏偏还谈笑风生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半晌无言,忽听摘星说道:“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嗯,你们是觉得我下手太狠辣,出尘子死得冤枉,是不是?”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星宿派人俱是浑身一抖,连忙抢着说道:“出尘子死有余辜,大师哥帮他炼体化骨,对他真是仁至义尽。”“大师哥英明果断,处置得适当之极,既不宽纵,又不过份,咱们都敬佩万分。”这家伙泄露本派机密,本当凌迟碎割,让他吃上七日七夜的苦头这才处死。大师哥顾全同门义气,这家伙做鬼也该感激大师哥的恩惠。”

无数无耻的言语,夹杂在出尘子的惨叫狂号声中,竟是说不出的诡异。令凌牧云凭生厌憎,恨不得从石后出来,立时将这群没有人性的东西杀个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忽听得摘星子柔声问道:“小师妹,你偷盗师尊的宝鼎,交与旁人,又该受什么处罚呀?”

凌牧云心中一惊,那出尘子不过是一语之失,就被他整治得求生不得速死不能,依照阿紫的罪过。只怕还要残酷十倍。急忙将胸中的厌憎烦恶暂时压了下去。细听观看。

阿紫说道:“我犯了师父的规矩,那是不错,不过大师哥,你想不想拿回宝鼎?”

摘星子道:“神木王鼎是本门的三宝之一。当然非收回不可。如何能落入外人之手?”

阿紫道:“我那凌大哥的脾气可不怎么好。这宝鼎是我交给他的,如果我向他要回,他当然会完整无缺的还我。倘若外人向他要。你想他给不给呢?”

摘星子道:“这倒是很难说,不够神木王鼎乃是本门重宝,师父的爱物,要是受到些微的损伤,小师妹,你的罪孽可就更加的大了。”

阿紫道:“大师哥,依照我凌大哥的脾气,如果你向他要,他肯定是不会交还的。大师哥你的武功虽高,却也未必就能胜过我凌大哥,而且动起手来,宝鼎一旦有所损伤,那大师哥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摘星子沉吟道:“嗯,那依你说该当如何?”

阿紫道:“你们放开我,让我去找凌大哥,从他的手里把宝鼎要回来,这叫做将功赎罪。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以后也不能向我施用什么刑罚才行。”

摘星子道:“这话乍听来倒也有理,不过小师妹,这么一来,做大师哥的脸皮,可就给你剥得干干净净了,以后我还怎么做星宿派的大师哥?而且我一旦放了你,你跟着你那个凌大哥远走高飞,我又到哪里去找你?”

说到这里,摘星子淡淡一笑,道:“这宝鼎嘛,咱们是志在必得的,我想只要不泄漏风声,那姓凌的也未必便会贸然毁去。小师妹,你出手吧,只要你打赢了我,你便是星宿派的大师姐,反过来我还要听你号令凭你处分。”

阿紫本以为摘星子瞧在宝鼎份上,定然不敢加害自己,哪知对方竟不上当,立时就要对她动手,这一来可吓得花容失色,耳边听得出尘子的呻吟叫唤之声尚未止息,这命运转眼间便要降到她的身上,一时间也是彷徨无计,只得颤声道:“我手足都被铐住了,如何能跟你动手还招?你要害我,不光明正大的做,却使这等阴谋诡计。”

“也好,那我就先放了你。”

摘星子有恃无恐,衣袖一拂,一股劲气直射入场中的大堆火焰,那鬼气森森的火焰之中立时便分出一道细细的绿火,便如一条水线般,径直向着阿紫双手之间的铁铐上射去。

凌牧云探目瞧去,见这一条火线确实不是去烧阿紫身子的,于是便没出手,静观其变。火线落在锁拷之上,只听得“嗤嗤”轻响,过不多时,阿紫两手往外一分,铁铐已从中分断,只剩下两个铁圈还套在她的手上。

摘星子一撤力,那绿火倏地缩回,跟着又在摘星子的纵下再次向前射出,这次却是指向阿紫脚踝上的铁镣,也只用了片刻工夫,便将铁镣烧断。

凌牧云见摘星子以绿火烧熔铁铐,也不禁微微一惊,便是一般的一流高手也未必能如他这般轻易驱火烧断镣铐,仔细再看,这才瞧清楚,只见绿炎所到之处,铁镣立即变色,看来还是那火焰之中颇有古怪,并非全是内力之功。

这时候星宿派众门人已经再次不住口的称赞歌颂起来:“大师哥的内功当真超凡入圣,非同小可。”“我等见未见,闻所未闻。”“什么‘北乔峰,南慕容,奇公子凌牧云’的,叫他们来给大师哥提鞋都不配。”“小师妹,现下你知道厉害了吧?可惜后悔也迟了。”&

这些星宿门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抢着说个不停,而摘星子听着这些阿谀奉承之辞,似乎颇为享用,面带笑容,微微点头,斜眼瞧着阿紫,看她什么反应。

阿紫脸色变幻不定,眼珠直转,只是她虽然心思灵巧,但仓促之间却也想不出什么高招妙计来逃脱眼前的大难,只盼着他们能说个不休,摘星子出手越晚越好。

但那些星宿门人虽然人人抢着阿谀奉承,但翻来复去也就是那点东西,说了一阵,也再想不出什么新鲜意思来,声音终于渐渐地低了下去。

摘星子道:“小师妹,你这就出招吧!”

阿紫颤声说道:“我我不出招。”

摘星子脸上泛起一丝温和的笑容:“为什么?我看还是出招的好。”

阿紫道:“我不跟你打,明知打不过你,又何必多费气力?你要杀我,尽管杀好了!”

摘星子叹道:“我并不想杀你。你这样一位美貌可爱的小姑娘,杀了你实在可惜,不过你犯下大错,我也是无法可施。小师妹,你出招吧,你杀了我,你就可以做大师姐了。星宿派中,除师父之外,谁都要听你的号令。”

阿紫道:“我小小一个弱女子,一生一世武功也不会盖过你去,你其实不用忌我的。”

摘星子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道:“要是你不犯这么大的罪孽,我自然永远不会跟你为难,现下嗯我是爱莫能助了。小师妹,你就接招吧!”

说着话就见他袖子一挥,一股劲风扑向火焰,一道绿色火线便向着阿紫缓缓射去,似乎还不想一时就杀了她,所以火焰的去势甚缓。

星宿派的规矩与其他门派大不相同,门中弟子的排行并不按照入门先后,而是以功夫强弱而定。所以摘星子年纪轻轻,却是大师哥,许多比他年长之人,反而是师弟。正因如此,在星宿派门中各弟子之间常常要相互争夺残杀,根本就没有什么同门之情、兄弟之义。

在星宿派门中,大师哥的权力极大,但做师弟的倘若不服,却也随时可以武力反抗,那时就以功夫来定高低了。倘若是大师哥得胜,做师弟自然是任打任杀,绝无反抗之余地。

可要是师弟得胜,那他就会一跃而升为大师哥,转手便会将原来的大师哥处死,师父则眼睁睁的袖手旁砚,决不会出手干预。甚至如果自忖武功足够,当弟子的也同样可以向师父叫阵,只要能够击败师父,自然便可一跃而成为新的掌门人。

在这等规矩之下,星宿派门人弟子个个都是暗地里努力进修,尽可能的提高自己的实力,以求自保。表面上却要不动声色,尽量显得自身武功低微,以免引起大师哥的疑忌,惹来杀身之祸。

正因如此,别派弟子往往将武功练到一定造诣便会停滞不进,但星宿派门人却半天也不敢偷赖,永远勤练不休。做大师哥的固然提心吊胆,怕每个师弟向自己挑战,而做师弟的,也老是在担心大师哥找到自己头上来,但只要功夫练得强了,大师哥没有必胜把握,就不会轻易启衅。

出尘子膂力超群,却不知韬光养晦,所铸钢杖既长且粗,格外沉重,武功进境也快,因此虽然在门中排行第八,却早已引起了摘星子的嫉忌,所以这次摘星子便借故将其剪除。

而阿紫年纪幼小,修为浅薄,本来摘星子对她并不在意。但这次阿紫盗鼎出走所展现出来的心机手段却令摘星子对这位小师妹刮目相看。

而且阿紫既然盗取神木王鼎,不问可知是为了修练“化功**”,若是真叫阿紫将“化功**”练成,那还不第一个来向他这个大师哥来挑战?因此,哪怕拼着找不回来神木王鼎受丁春秋的责罚,他也非杀了阿紫不可。(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二章 玩火

眼见火焰迫来,阿紫不禁惊叫一声,急忙向右跃开两步,但那火焰紧跟着便又向她迫来。阿紫再闪,那火焰便如跗骨之蛆,再次不疾不徐的跟着进逼而来。

其实以摘星子的功夫,如果真的全力催动火焰,以阿紫的武功根本就躲闪不开,只不过他想要猫耍老鼠,这才给了阿紫躲闪的余地。不过即便如此,阿紫也不过能多活一会儿罢了。

暗中的凌牧云眼见如此,知道再不出手不行了,当即以传音入密之法向阿紫道:“退到石头这边来。”

阿紫正自吓得魂飞魄散,突然听到凌牧云声音,当真喜出望外,一瞥眼见到身后不远出的大石,也不及多想,忙急退两步,便已退到了凌牧云藏身的大石头之前。

摘星子不知有变,催动内力,纵那道火焰不疾不徐地跟着向阿紫逼了过来,转眼间便已逼到阿紫面前不及两尺之处。

阿紫正自惊慌想要叫喊凌牧云出来,就觉一只手掌贴在了她的背心之上,一股雄厚内力顿时从掌心中源源不断地传了过来,与此同时,凌牧云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不用害怕,你运力向那火焰击过去。”

得到凌牧云内力相助,阿紫立时心中大定,当下便按照凌牧云所说,一掌向着面前的火焰击了过去。这时候凌牧云的内力已经注入了她的体内,所以她这一掌劲力雄浑,一掌击出。那道绿色火焰便倏地向后缩回两尺。

摘星子不禁吃了一惊。本来眼见阿紫已成为俎上之肉,他正想要卖弄功夫,逼得绿火在她脸盘旋来去,吓得她大声惊叫,在众同门前显足了威风之后这才取她性命,哪想到她小小年纪,居然有这等厉害内力,实是大出料之外。

星宿派的武功从来都是师父传授之后,各人自行修练,各人到底造诣如何。不等临敌相斗或是同门相残之时。那是谁也不知道的。

因此阿紫这一掌拍出,竟将绿火逼回,众人虽都大感吃惊,却谁也没疑心是有人在暗中相助。只道是阿紫天资聪明。暗中将功夫练得造诣极深。却又深藏不露,这时逼不得已才显出真功夫来。

摘星子忙运力向火焰逼去,那绿火又向着阿紫脸上射去。这一次因为使力极猛,绿火去势也是奇快。阿紫毕竟临敌经验较浅,心中发慌之下竟然不知该如何抵挡了,惊呼一声向旁避开,绿火扑到射到石上,直烧得大石“嗤嗤”直响。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暗自摇头,只得再次传音道:“一掌拍过去隔断他的火焰。”

得了凌牧云的指示,阿紫心中怯意顿消,左手一扬,一股掌力向着绿火中腰击去,绿火顿时断为两截,前半截火焰后继无力,在岩石上烧了一会儿,便渐渐的弱了下去,眼见就要熄灭。

摘星子当即催动掌力,又将能绿火射向岩石,要将岩石上那股断了根本的绿火接应回来。本来这一股火焰熄了也就熄了,对于摘星子自身是丝毫无损的。只是这样一来,他却相当于输了一阵,众多同门看着,对他的威信多少是个打击,因此哪怕多费点功力,也不能挫了自己的锐气。

只是这时候阿紫只觉得凌牧云按在她背心之上的手掌之中内力源源送来,雄浑难当,若不拍出,说不定自己身子就要炸裂了,当下右手急挥,又是一掌猛击出去。

凌牧云的先天真浑厚无比,输入到阿紫体内的虽然只是其中的一小股,而且输到阿紫体内之后威力又减弱了一层,但若她能善于运用,打摘星子一个出其不意,也极有可能一击而胜。

只是她惊变慌乱之余,根本没及细想,这一掌便匆匆忙忙的拍了出去,“呼”的一声响,那道细细的绿火应手而灭,虽然在场面上胜了一阵,却未能损到摘星子分毫。

但这么一来,星宿派众门人便已是相顾失色,暗惊于阿紫的深藏不露,竟然能在摘星子的交手中占得上风,心中便不由得盘算开来,看来这小师妹也并非毫无反抗之力,今日之事,只怕还有变化。

唯有那七师弟不识时务,还向要大师哥奉承捧场,说道:“大师哥,你功力真强,小师妹这一掌拍来,最多也不过将你‘神火’拍灭一点,却哪里能够奈何得你分毫?”

他说这几句话本是有心要拍大师哥的马屁,但在摘星子听来,却分明是在讽剌他连小小年纪的阿紫都赢不过,心中着恼,突然间衣袖一挥,一道细细的绿火便如利箭一般射到那七师弟的脸上,略一烧炙便即缩回,但那七师弟却已双手掩面,蹲在地上杀猪似的叫了起来。

摘星子将那不会说话的七师弟整治了一下,随即左掌斜拍,一道绿火又向阿紫射来。这次的绿火却粗壮得多,气势汹汹,声势浩大,仿佛一条火龙呼啸而出,照映得阿紫头脸皆碧。

本来他之所以要杀阿紫,只是因很可能偷学得“化功**”,如若不尽早除之,日后威胁极大,然而他却没想到阿紫此时竟然已有了这等功力,这便更增了他的杀心,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再戏耍,只求能够尽快将阿紫烧杀,好除了这个心腹大患。

阿紫眼见绿火再来,急忙拍出掌力,抵住绿火,不令其近前。被她的掌力一挡,那绿火顿时便在半空僵住,焰头前进得一两寸,便又向后退一两寸。夜色之中,便似一条绿色的长蛇横卧空际,轻轻摆动,颜色又是鲜艳,又是诡异,光芒闪烁不定。

其实以凌牧云的功力修为,即便是借阿紫之手,想要杀这摘星子也是轻而易举之事。但他先前见摘星子耍弄虐杀同门,心思之歹毒,手段之残忍,令他深为厌之,因此他也要耍弄这摘星子一番再杀之,学一下姑苏慕容氏,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摘星子连催三次掌力,都给阿紫挡回,不由得又是焦躁,又是愤怒,再次猛催两次掌力却仍是不得进前,羞愤之下,一丝寒意骤然从心头升起:“她她这是余力未尽,原来一直是在作弄我。难道是师父偏心,早就在暗中将本门最上乘的功夫传给了她?我我可上她的当了!”

想到这里,摘星子顿时心下生怯,手上的掌力便也不自觉减弱,他这边掌力一不济,那条绿色长蛇顿时便如闪电一般迅速的退向火堆。

摘星子忙厉声大喝,掌力加盛,绿火突然化作一个斗大的火球,向阿紫疾冲过来。阿紫右掌急拍,一掌之力却挡不住为球的冲势,左掌忙又推出,双掌并力,这才挡住为球。

只见一枚碧绿的大火球在空中骨碌碌的迅速转动,众弟子喝起采来,都说:“大师哥功力神妙,这一次小贱人可糟糕啦!”“小师妹,你还逞什么强?趁早服输认罪,说不定大师哥慈悲为怀,还能给你一条生路。”

眼见摘星子竟然还有这等手段,大石之后的凌牧云便又多催动了一成功力向着阿紫的体内灌输而去。

本来凌牧云顾及阿紫自身武功太弱,怕太多的功力她禁受不起,因此只动用了一成的功力,这一下子就变成了两成,阿紫顿觉自己体内就像是要鼓胀爆开一般,竟是说不出的难受,急忙拼力出掌,要将如洪流般滚滚涌入体内的内力尽数宣泄出去。

阿紫的掌力陡增一倍,威力顿时大盛,原本骨碌碌在空中停滞不动的火球就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一般,一下子便退回到了火堆之中,并且其势不止,反向摘星子攻去。

星宿派众门人再看向阿紫,眼中都已现出敬畏之色,均想:“看来小师妹功力不弱,大师哥也未必就一定能胜,谁胜谁负还不好说,我喝采可不要喝得太响了。”

眼见火球迎面滚来,摘星子神色惨淡,猛力一咬舌尖,一口鲜血向着火焰中喷去。那火焰忽地一暗,随即骤然大亮,耀得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摘星子身子急旋,仿佛陀螺一般,大袖拂动如风,不仅火球退去,便是整个火焰堆都整个的被催力拔起,仿佛一堵火墙般向着阿紫压迫过来。

星宿派众弟子顿时忍不住齐声喝采:“大师哥好神通,令我等大开眼界!”

凌牧云虽然对星宿派武功了解不多,却也能看出来,摘星子此番所使的乃是一门极厉害的邪术,毕生功力已经尽数凝聚在这一击之中,若非如此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但若将他这一击破掉,那对方也就彻底完了。

想到这里,凌牧云向阿紫体内灌输的功力便又加了半成。他这轻轻加了半成功力不要紧,阿紫可就苦了。

本来凌牧云的两成功力就已经到达了她自身所能承受的极限,这半成功力一加,立时便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不禁痛呼出声,却是体内的一些经脉已然受损,不过她的掌力却是更盛,衣袖飘鼓如风帆,逼近的火墙立时向后急退而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三章 自焚

听到阿紫的痛呼之声,凌牧云顿时心中一警,急忙将加的那半成功力收回,心中不由得微微升起一丝歉意,光顾着对付那摘星子,却忽略了阿紫自身的承受极限,害得她经脉受损,真是太大意了。

因为凌牧云及时撤去了后加的那半成功力,原本向后疾退的碧绿火墙退势顿时一缓,不过还是缓缓地向着摘星子面前退去。

摘星子大惊,又在舌尖上一咬,一口鲜血再向火焰喷去,火焰一盛,又向阿逼进过来,但只是进得两尺,便即后继无力,又被逼了回去。

星宿派众弟子眼见阿紫的衣袖鼓足了劲风,仿佛风帆一般,竟似在比斗中占据了上风,都满是敬畏的看向她,想不到小师妹竟然藏得如此之深,已将武功练得这般高了,平日里却是不显山不露水,谁也不知。根本就没想到,在她的背后其实是另有其人。

摘星子此时脸上已无半点血色,一口口鲜血不住的向着火焰中吐去。他所使用的这门邪术威力固强,代价也是极大,每喷出一口鲜血,功力便要损耗减弱一分,这一口口的鲜血喷出去,就算立即便取胜,也不免元气大伤了,心中其实也在滴血。

只是此时摘星子已经是骑虎难下,只能硬拼到底,只盼着能将阿紫烧死,便立即离去,找地方慢慢再修练复原,否则给其他的师弟瞧出破绽,说不定乘机便来拣这现成的便宜。又来向他挑战,那可就糟糕至极。

只是摘星子虽然不断喷出鲜血,耗损元气,但在有着凌牧云雄浑内力支撑的阿紫面前,又哪能占得半点好去?尽管拼尽全力,可那碧焰火墙又哪里还能再向前进半尺?反倒是一点一点的向着他移了过去。

凌牧云从对方的劲力之中,已经察觉到对方送来的真气是越来越弱,显然已近油尽灯枯之境,便也相应的稍稍减弱了一点内力的输送,以减轻阿紫身体的负荷。不过却并未就此收手。而是依旧输功不止,这摘星子既然对旁人不留余地,凌牧云自然也不会给他留有余地。

这时就听阿紫叫道:“大师哥,你是斗不过我的。只须你跪下求饶。我不杀你便是。你认输吧!”

背后的凌牧云不觉微微一愣,这小魔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竟然会主动要饶人性命?他却不知。阿紫哪里是想要饶摘星子的性命了?只是她经脉受损,凌牧云的雄浑内力又源源不断地滚滚而入,流经她受损的经脉,就像是刀刮一般,她是受不了疼了才这么说的。

摘星子此时早知不敌,心中正是惶急异常,自知命在顷刻,听了阿紫说话,忙用力的点了点头。

阿紫道:“你倒是说话呀?光晃脑袋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认输还是不认输啊?”

摘星子又连连点头,却始终不敢说话,他此时已近油尽灯枯,唯有凝运全力与凌牧云的内力相抗,才能勉强支撑局面,但只要他一开口说话,真气不纯,碧焰火墙立时就会卷过来,就得将他活活烧死,他怎么敢张嘴?

众多星宿派门人此时已经看清形势,忙不迭地纷纷变转口风,对着摘星子嘲骂起来:“摘星子,你打输了,何不跪下磕头!”“这等脓包货色,也出来现世,星宿派的脸也给你丢光啦!”“小师妹宽洪大量,饶你性命,你还硬撑什么面子?”“摘星子你自己偷了神木王鼎,却反咬一口,诬赖小师妹,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凌牧云虽然早就知道星宿派门下堪称是天龙世界中最为无耻的一群人,可此时真正见了这些家伙的表现,却觉得以前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无耻程度和见风使舵的水平。

就在在片刻之前,这些人还将摘星子这个大师哥赞成是举世无敌的大英雄,可如今一见摘星子处于下风,立即翻脸相向,众口齐下,骂得他是狗血淋头,简直比猪狗还不如,真不知道丁春秋是怎么教授出这么一群奇葩的徒弟来的。

想到这些,凌牧云忽觉兴味索然,又见摘星子已然是油尽灯枯,一身功力怕是已经损耗了九成九,再也没有了反击之力,当下便将内劲一收。

倒不是说他忽发善心,想要饶了这摘星子,只是见摘星子如今元气大损,一身功力近乎消耗殆尽,还能不能站稳当都在两说,就算是个普通人估计都能干掉他,杀这样一个已经丧失反抗能力之人,实在是索然无味。

而且凌牧云很清楚,就算他不下手,阿紫这个小魔女也不可能放过对方的。

随着凌牧云将内劲一收,那堵碧绿火墙便再次回到了火堆之中。摘星子顿时松了一口气,神情委顿,身子摇晃了几下,突然间双膝一软,坐倒在地,显然在之前的比斗中消耗极大,连站都站不住了。

感觉到再没雄浑内劲从背后涌入,受损的经脉为之一轻,阿紫也是松了口气,看了神情委顿的摘星子一眼,笑着问道:“大师哥,你怎么啦?服了我么?”

摘星低声道:“我认输啦,你你别别叫我大师哥了,你是咱们的大师姐!”

星宿派众弟子立时齐声欢呼:“妙极!妙极!大师姐武功盖世,星宿派中有这样一位传人,咱们星宿派更加要名扬天下了。”

其中一人道:“大师姐,你快去宰了那什么‘北乔峰,南慕容,奇公子,凌牧云’的,咱们星宿派中原武林唯我独尊。”

另外一人反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北乔峰’是大师姐的姐夫,‘凌牧云’是大师姐的朋友,怎么能够杀得?”

先前说话那人不服气道:“有什么杀不得的?除非他们两个也投入咱们星宿派门下,甘愿报输,听从大师姐的号令。”

阿紫斥道:“你们瞎说些什么?都给我闭嘴!”

星宿派众多弟子立时鸦雀无声。

阿紫这才笑眯眯的向摘星子道:“摘星子,本门规矩,更换传人之后,旧的传人该当如何处置?”

摘星子额头冷汗涔涔而下,颤声道:“大大师姐,求你饶我一条狗命,我以后以后一定给你做牛做马。”

此时的摘星子就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一般,早已全然不见了先前作威作福的威风煞气。

阿紫娇笑一声,说道:“摘星子,我倒是想要饶你,只可惜本门规矩,不能坏在我的手里。你出招吧,有什么本事,尽力向我施展好了。”

听阿紫这么说,摘星子知道自己命运已决,便也不再哀求,当即运气凝力灌注双掌,向着火堆平平推出。可是他此时内力已尽,双掌推出,火焰也只微微颤动了两下,更无动静。

阿紫笑道:“好玩,好玩,真好玩。大师哥,你的法术怎么忽然不灵了?”

说着话只见她猛地向前跨出两步,双掌拍出,一道碧焰应势从火堆之中吐出,射向摘星子。

阿紫本身内力平平,这一下又全无旁人内力可借,因而这道碧焰去势既缓,也甚是松散黯淡。

但摘星子此刻已无丝毫还手余地,甚至连站起来逃命的力气都没有了。虽然心中恐慌,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碧焰射到他的身上,霎时间头发衣衫尽数着火,狂叫惨号声中,全身都裹入烈焰之中,与之前出尘子的情状竟是一般无二。

如果出尘子能够晚死一会儿,看到烧死他的摘星子竟也和他落得同样的下场,不知心中会作何感想?(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四章 送你一份机缘

星宿派众弟子顿时歌颂之声大起,齐声夸赞大师姐功力出神入化,替星宿派除去了一个为祸多年的败类,禀承师尊意旨,立下了大功。阿紫这个之前还人人捉拿的门中叛徒,摇身一变就就成了星宿一门的大功臣了。

其实像那狮鼻二弟子、胖子三弟子等少数几个武功较高的,眼见阿紫最后驱火灼烧摘星子这一下,眼中都不禁闪烁了一下,阿紫最后这一掌,别说是他们了,只怕比起在场那些武功一般的弟子都颇有不如。是不是阿紫在之前的比拼中消耗太大,功力尚未复原?

只是几人虽然心思活络,心中都是一阵的冲动,但犹豫再三,却还是随大流的对阿紫阿谀奉承,终是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虽然眼下看似是个夺取大师哥位置的好机会,但焉知不是阿紫这位新晋的大师姐在故意示弱,好诱使他们这些对首座弟子有觊觎之心的人主动跳出来,好趁势击杀?看她之前一直隐忍不发,却忽然盗鼎东来,又绝地反击将摘星子击败的手段,这也是大有可能。

就在这时,阿紫的脸色忽然微微一变,随即向着那些星宿门人吩咐道:“你们给我听着,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你们都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附近等我回来,谁也不许擅自离开,如果师父传信问起,就说我去河南擂鼓山了,听见了没有?”

众弟子一齐抢上几步,恭恭敬敬的躬身说道:“谨领大师姐法旨。众师弟不敢有违。”

随即纷纷称颂道:“恭祝大师姐一路平安。”“恭祝大师姐事事如意。”“恭祝大师姐旗开得胜,马到功成。”“大师姐身负如此神功,天下事有什么事情办不了?这般恭祝,那也是多余的了。”

阿紫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挥了几下手,便即转身向大石头处奔去。

接着星宿派弟子便看见一条人影从大石之后现身出来,其中狮鼻汉子和胖子等人认得,这人正是白天里曾让他们吃了大苦头的凌牧云,俱是不由得现出愕然之色,看着阿紫与凌牧云相伴远去。

凌牧云与阿紫两人一同回到店房。已经是夜半时分。两人轻功相差太远,阿紫虽然有凌牧云一路扶持,奔回来时却也累得吁吁直喘了。不过看她脸上的得意之色未消,显然还没从夺取星宿派传人之位的兴奋中走出来。

凌牧云道:“时间不早了。你也回房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咱们两个便分手吧。”

“为什么?”阿紫惊愕道。

凌牧云道:“你跟着我不过是想让我当你的挡箭牌而已,如今你已经成了星宿派的大师姐,那些星宿派弟子哪还敢找你的麻烦?我又让你给他们留了话。就算你师父星宿老怪亲自来,也只会到河南擂鼓山来找我,自有我帮你挡下,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阿紫吃了一惊:“你知道啦?”

凌牧云淡淡一笑:“你以为自己有多聪明,掩饰得有多好,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么?只不过是看在萧大哥和你姐姐阿朱的份上,不和你计较罢了。”

阿紫秀眉微蹙,忽然拍手一笑,道:“我知道啦,你和我师父有仇对不对?嗯,你之前说我师父是你们门派的叛徒来着。你说是帮我,其实是想借机把我师父引到中原来,然后自己送上门去,是不是?哼,你别想瞒我!”

“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

凌牧云不禁上下打量了阿紫几眼,既然被阿紫看出来了,他倒也不屑于虚言搪塞。

不想阿紫却是打蛇随棍上:“你看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凌大哥,你该怎么感谢我呢?”

“我不是已经帮你当上星宿派的大师姐了么?那些弟子都听你的话,一呼百诺,听不尽的谄媚之言,何等的威风,难道你还不满意?”

阿紫小嘴一撇道:“这怎么能算,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明白什么?”

阿紫道:“我这个大师姐是混来的,虽然靠你的帮忙暂时唬住了他们,可你也不可能总在我身边吧,一旦不小心露出了马脚,立时就要被人夺权篡位,性命不保,虽说好玩,可是在太危险了些,这怎么能算?”

凌牧云淡淡一笑:“那我要是教你个办法能够让你坐稳星宿派大师姐的位置,甚至让你成为星宿派的掌门人呢?”

“什么办法?”阿紫顿时来了精神,一双大眼睛中满是期待和兴奋的光彩。

作为从小在星宿派中长大的阿紫而言,师父丁春秋以及大师哥在门中的作威作福都是令她极为眼热的,别看她刚才言语间对于星宿派大师姐的位置不在意,那是因为她自己心里清楚她自己没有这份本事,根本就坐不住这个位置。

可要是凌牧云真能有办法让她稳坐星宿派大师姐的位置,甚至取代师父丁春秋成为星宿派的掌门人,那又当是何等的荣光,何等的威风八面?光是想一想,小魔女就已经忍不住怦然心动了。

凌牧云不答反问:“我问你,星宿老怪丁春秋和你们门中之前的那个大师哥摘星子为什么能够在你们星宿派中作威作福?”

“因为他们俩的武功高啊,啊,我明白了,难道你是要传授我什么绝世武功?”阿紫立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高兴起来:“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勉勉强强接受你的歉意了,不过咱可得说好了,你传授给我的武功起码也要比‘化功**’厉害才行,否则我可是不稀罕学的。”

凌牧云不禁心中暗叹,这个小魔女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一点就透,他这边才露出一点口风,就已经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眼见如此,凌牧云索性也就不卖关子了,把话说开道:“你之所以偷盗那神木王鼎不就是为了修练‘化功**’么?如果你信我,就不要去练这个那狗屁‘化功**’,我传给你一个修练内力的法门,再告诉你一种天下绝毒之物的消息。你想办法将那天下绝毒之物弄到手,再依照我教给你的法子将那毒物炼化吸收了。

只要你能按照我说的办法做,保你立时就能功力大成,虽不能说从此无敌于天下,却也能臻入当时一流高手之列。等到我将丁春秋那个老家伙给宰了,剩下的那些星宿派门人也都不会是你的对手,你不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星宿派的新掌门了么?”

“凌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在骗我?我们星宿派最擅使毒,我见过的毒物成千上万,怎么从来就没听说过有这么厉害的毒物?”

“那是你孤陋寡闻,你们见识过的毒物虽多,却都只是些蛇虫之类的毒物,哪里知道真正天下奇毒的厉害?”凌牧云不屑的说道。

阿紫两眼放光的道:“凌大哥,那你快说说,到底是什么天下奇毒,竟然能有你说的这般神奇功效?”

“我说的这种奇毒之物叫做昆仑冰蚕,顾名思义,本是产自昆仑山,乃是天下寒毒之最,说是毒中之王也不为过,本来这冰蚕长在昆仑山中极为难寻,不过恰好我知道有一人的手里有这么一条,只要你能将他手里的冰蚕弄到手,并将那冰蚕体内的寒毒依照我传授之法炼化吸收,功力很快就能大成,到时候就算是对上你的师父丁春秋,也不用怕了。”

凌牧云要指点给阿紫的毒物不是别的,正是这天龙世界中寒毒之最的昆仑冰蚕。在天龙世界之中,若论毒物毒性,当以两种毒物最是厉害,其中一种就是已经被凌牧云炼化吸收的万毒之王莽牯朱蛤,另外一种便是这昆仑冰蚕了。

这两种毒物都是天下绝毒,又都性喜吸食其他毒物的毒素,可以说是毒中至尊,只是一个地处北域一个地处南疆,从来未曾碰过面而已。

不过相对而言,还是莽牯朱蛤更厉害一些,毕竟万毒之王的名头不是白叫的,而且从凌牧云前番向系统查询解黄蓉所中剧毒之法,得出莽牯朱蛤可解其毒,却并没有提到昆仑冰蚕来看,昆仑冰蚕的毒性较之莽牯朱蛤还是要略逊一筹的。

尽管如此,却也不能就此小视了昆仑冰蚕,在原本的历史上,游坦之就是在机缘巧合之下依靠易筋经中的行功之法,将冰蚕体内的寒毒精华炼化吸收,这才练成了一身奇毒无比,凌厉绝伦的阴寒内力。

从一个没练过多少武功的普通人一跃而成为当世顶尖高手,甚至能够与丁春秋这等在毒功方面侵浸数十年的邪道高手硬拼而占据上风,甚至可与掌力雄浑刚猛当世无双的萧峰硬拼,昆仑冰蚕的功效之大,可想而知。

不过这一世受到凌牧云的影响,聚贤庄一役平和收场,游坦之没有家破人亡,自然也就不可能再去北疆找萧峰报仇,从而一番际遇之下炼化昆仑冰蚕成就一身寒毒神功,所以凌牧云干脆就将这昆仑冰蚕指点给了阿紫。

虽说凌牧云不喜阿紫的性子,但两人的关系却是千丝万缕,他也总不能真的就任其自生自灭。而且之前因为他的一时疏忽,使得阿紫体内经脉受损,如若不及时加以疗治,拖延下去,很可能会给阿紫留下难以根治的痼疾暗伤。

可就凭阿紫的脾性,凌牧云又实在没兴趣再多和这个小魔女多呆一天,所以就决定将易筋经的内力修练之法传给阿紫,让她自己修练疗伤去,再将昆仑冰蚕的消息指点给她,既送了她一份大机缘,也正好可以借此摆脱这个小魔女的纠缠,一举两得。(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五章 星宿之讯

凌牧云在将昆仑冰蚕的信息指点给阿紫,又将易筋经的行功化毒之法门传授给阿紫之后,次日一早,两人便即分手。阿紫取道北去,按照凌牧云的指点,去辽国找寻昆仑冰蚕的踪迹去了。而凌牧云自己则转道直回擂鼓山,一转眼出来也有接近一个月,他对王语嫣也甚是想念了。

等赶回擂鼓山,凌牧云却发现,在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擂鼓山上又来了不少人,函谷八友的其他七人得了薛神医薛慕华的传信,纷纷赶到了擂鼓山上,欢欢喜喜的重入苏星河的门墙。

另外王夫人也来了擂鼓山,却是得了女儿王语嫣的传信,得知父亲还在人世,忙赶来擂鼓山与无崖子父女重聚,祖孙三代人相聚一起,自然别有一番悲喜。

凌牧云刚一回擂鼓山,便被王夫人好一顿埋怨,原来王夫人来到山上之后便向女儿王语嫣询问了这番出来之后的种种情形,得知女儿跟着凌牧云历经了不少的风险,王夫人自然倍加心疼。不过眼见女儿终于认清了慕容复的真面目,不再迷恋她那个野心勃勃的表哥,倒也让王夫人心中欣慰不少。

而对于凌牧云能够在诸般风险中保护女儿王语嫣安然无事,这一点王夫人还是很满意的,加之她与无崖子父女二人之所以能够团聚,其实也是拜凌牧云所赐,所以虽然嘴上埋怨,其实对凌牧云这个准女婿还是很满意的。

众人齐聚,凌牧云暂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急事要办了。便安心在擂鼓山上住了下来。

凌牧云还让函谷八友等人托付江湖朋友,注意探听一下江湖中的动静,他此番帮阿紫将那些星宿派弟子收拾得老老实实,丁春秋只要还想要他那练功之用的神木王鼎,就非得亲身东来不可,到时候他也好及时得到消息,做好准备对付丁春秋,以免被对方打个冷不防。

函谷八友这些年混迹江湖,倒也交到了不少的朋友,尤其老五阎王敌薛神医。更是朋友满天下。当即点头应下此事,各自托人打探。

凌牧云还特意叮嘱了几人,尤其要关注南阳一带,因为他之前与阿紫分手的周家店就在南阳境内。而且他还借阿紫之口。让那些星宿派弟子驻留在周家店附近。只要他们听话的留在那里。那丁春秋只要来河南,势必也要去那里和这些弟子会合,那他就能第一时间得到丁春秋的动向了。

在这期间。凌牧云勤修苦练,想要使自身的魔种复苏,然而却始终未能如愿,反倒是自身的内功修为又有进境,已经隐隐触摸到了先天大成之境的门径,只差一点不能得其门而入。不过凌牧云有感觉,先天大成之境距离他已经不远了,而且只要他一臻入先天大成之境,他陷入沉睡的魔种十有**便也能复苏过来。

相比凌牧云的进益,王语嫣的武功进境却要大得多。有了无崖子这么一位身为当世武学大家的外公悉心教导,在她原本就渊博如海的武学知识的基础上,武学修为大幅攀升,可以说尽得逍遥派武学之精要。兼之又得无崖子传功渡气,本是弱项的内功修为也已臻入先天化境,距离先天小成之境也只有一步之遥。

而凌牧云见此情形,便也将自身的天外神功悄悄的传授给了王语嫣,又提取了一丝万毒真气渡入佳人体内,使得佳人也得以拥有不惧万毒之能。如此一来,王语嫣便也从原来的弱女子一跃而成为当时武林的顶尖高手之一,只是不为外人所知而已。

函谷八友得以重入师门,无崖子、李青萝、王语嫣祖孙三辈亲情重聚,共享天伦,一时间擂鼓山上是其乐融融。然而这种气氛却并未能够持续多久,因为无崖子的身体有些撑不住了。

无崖子重伤苦熬多年,虽然内功修为已达先天大成之境,但这么多年下来,却也早已濒临油尽灯枯,只是因为大仇未报,靠着一股复仇之念才苦苦支撑到现在。

可随着凌牧云等人的到来,他不仅得以与女儿、外孙女相聚,在垂暮之年得享天伦之乐,还收得凌牧云这等佳徒,报仇之事也已看到曙光,心中那股执念为之一松,本来就已耗空的身子骨顿时就有些顶不住了。

兼之他还多次为凌牧云和王语嫣二人传功,也更加速了他元气的消耗,所以在与李青萝父女团聚几个月之后,身体情况开始迅速恶化,眼见已经时日无多。

好在就在这时节,薛神医等人的江湖朋友向他们传来飞鸽传书,向他们通告了星宿老怪丁春秋来到中原,在陕西现身的消息,因为星宿老怪一路东来大张旗鼓,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所以他的行踪很好打探,而根据薛神医的江湖朋友传来的消息,丁春秋果然如凌牧云先前所料,正是奔着南阳去的。

得知害他半生的孽徒仇人前来中原,无崖子这才强打精神,想要亲眼看到丁春秋这个孽徒伏诛的一天。不过凌牧云也看出来了,无崖子这也是生命中最后的反光了,只怕也支撑不了几日,如果就在擂鼓山上死等,要是丁春秋来得慢一些,未必就能够等到丁春秋来。

凌牧云不想让无崖子抱憾而终,于是就向无崖子请行,亲自下山,打算去将丁春秋捉拿到山上来,交给无崖子当面处置。无崖子也自知他已是时日无多,也就点头答应了。在得了无崖子的点头之后,凌牧云便立即下了山。

凌牧云下山之后一路快马疾行,只用了数日的工夫,便来到了南阳境内,赶到周家店附近一询问,才知道丁春秋已经来过了,前一日才刚离开。所去的方向正好是凌牧云来的方向,只因凌牧云骑马一路都是走官道大道,又赶得太急,所以与对方错过了。

凌牧云在得知消息之后,立即转身回赶,因为怕再次与丁春秋等人错过,凌牧云干脆连马都不骑了,随便寄存在一户农家之中,他则走小路追赶。

凌牧云向回赶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星宿派众人的踪迹。眼见天色将晚。又错过了宿头,便随便找了一间破庙歇身,没想到随后就有丐帮弟子路过在庙外歇脚。凌牧云在庙中偷听几人说话,得知是丐帮大智分舵要在附近聚会。商议要事。似乎与推选丐帮的新帮主有关。

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动。丐帮弟子分布天下,消息最是灵通,多半能知道星宿派众人的踪迹。于是就悄悄的跟上了那几个丐帮弟子。

本来依凌牧云的身份,大可不必做得如此偷偷摸摸,毕竟凌牧云曾在无锡城外天宁寺救过丐帮一众高层,若非有凌牧云出手,丐帮高层几乎就被西夏一品堂一网打尽了。

只不过从这几个丐帮弟子都是属于大智分舵,而这次聚会也是丐帮大智分舵的聚会,这就不得不让凌牧云谨慎一些了,因为他如果没有记错,大智分舵的原舵主正是全冠清,也不知全冠清如今是否已经重新入帮。

全冠清是什么人凌牧云可是再清楚不过,如果贸然去问,是否会对他说实话还在两可之间,对于他和他的手下,凌牧云不得不加几分防备。

眼见那几个丐帮弟子沿着山路径向北行,凌牧云悄悄跟随在后,这时暮色已深,荒山无人,行出数里之后,来到一个山坳,远远望见山谷中生着一个大火堆,想来便是聚会之所。凌牧云当即撇下那几个领路的乞丐,另寻道路悄悄潜上前去。

潜身来到距离火堆前的不远处的一块岩石后面,火堆前的情形凌牧云都已经看听得清晰,也就不再向前,伏低了身子侧耳倾听。

火堆旁聚集了约有二百来个乞丐,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凌牧云听了一会儿,听出众人是在商议日后丐帮大会之中,大智分舵要推选何人出任新帮主。有人主张推举宋长老,有人主张推举吴长老。

另有一人道:“说到智勇双全,该推咱们大智分舵的全舵主才是,只可惜全舵主被革退出帮,回归本帮的事情还没办妥。”

另外一人道:“要我说就该把全舵主重新收归本帮才是,全舵主带头反乔峰,也是出于一片公心,乔峰那厮就算再大仁大义,毕竟是个契丹人,咱们丐帮堂堂天下第一大帮,又岂能让一个契丹人来做帮主?”

又有一人道:“不错,要我说全舵主智勇双全,就该让他来做本帮的帮主才对,等全帮的大会一开,咱们先办全舵主归帮的事,然后再推他为帮主。”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本人归帮的事,那是而顺理成章的。但众位兄弟要推我为帮主,这件事却不能提,否则的话,别人还道我当日揭发乔峰身世,造他的反是出于私心了。”

凌牧云听得清楚,这个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全冠清。

一人大声道:“全舵主,有道是当仁不让。我瞧本帮那几位长老,武功虽然了得,但说到智谋,没一个及得上你。自从乔峰去后,咱们丐帮声势大落,要想重新兴旺本帮,那非得靠全舵主这等智勇双全之人才行。”

就听全冠清道:“施兄弟,我还未正式归帮,这‘全舵主’三字,也是叫不得的。”

围在火堆旁的众多乞丐纷纷说道:“宋长老吩咐了的,前你暂时仍任本舵舵主,这‘全舵主’三字,为什么叫不得?不过将你做上帮主,那也不会希罕这‘舵主’的职位了。”“全舵主就算暂且不当帮主,至少也得升为长老,只盼那时候仍然领本舵。”“说的对,就算全舵主当上帮主,也仍然可兼做咱们大智分舵主啊。”

听到这里,凌牧云已经弄清楚了情况,这时候的全冠清尚未真正重归丐帮,不过既然已经暂代大智分舵舵主之位,看情形他重归丐帮也就是个仪式的问题了。

这也不得不让凌牧云对全冠清的手段高看三分,毕竟因为他这个变数的原因,萧峰并没有如原本历史上那般被污蔑成十恶不赦之徒,虽然因为契丹人的身份而不容于丐帮,但其在武林中的声誉却受损甚小,在丐帮中的威望也依旧存在。

而相对的,带头反叛污蔑萧峰的全冠清也没能如原本历史上一般将自己塑造成揭破萧峰阴谋统治的斗士形象,在丐帮中的处境应该比原本历史上差得多才是,可即便如此,他还能重归丐帮,并依旧聚拢起这么一大批的支持者,手段确实非同小可。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丐帮弟子从山拗口处快步奔来,向全冠清禀告道:“启禀全舵主,外面来了一个人,自称是星宿派的什么‘星宿老仙’的手下,说要见您。”

躲在岩石之后的凌牧云骤然心中一动,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来丐帮这里其实就是想要打探星宿派的消息,想不到星宿派的门人却自己找上门来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六章 守株待兔

全冠清吃了一惊,脸色微变,他素闻星宿老怪之名,知道他擅使剧毒,武功也是奇高,只是这星宿老怪一直居住在西域星宿海边,怎么会忽然找到他们丐帮的头上?

当下便向那来报之人问道:“星宿派的妖魔鬼怪怎么找到咱们这儿来了?他说没说来干什么?”

然而还不等那个来报之人回到,突然间有人发话道:“你这家伙胡言乱语,既知我是星宿老仙门下,怎么还敢骂我为鬼?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

全冠清吃了一惊,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循声看去,只见另有一条人影从山坳口处蹦蹦跳跳而来,火光下看得清楚,正是他手下的一名名叫李子的帮众,本来是被他安排在山拗口处与先前回报那名帮众一起站岗放哨的。

先前那个来报的帮众似乎觉察不对,向全冠清道:“全舵主,本来我是让李子在山拗口看住那人,这才来向您报告的,只是不知不知他怎么也回来了。”

全冠清也觉得不对,再凝神看时,只见李子脸上似笑非笑,也不说话,模样甚至诡异,而且身后似乎还藏着一个人,当即喝道:“阁下是谁,装神弄鬼的,干什么来了?”

那丐帮弟子身后之人阴森森的道:“好大的胆子,你又说一个鬼字!老子是星宿老仙的门下,星宿老仙驾临中原,眼下要用二十条毒蛇,一百条毒虫。老子知道你们丐帮中毒蛇毒虫向来齐备。快快献上来,星宿老仙瞧在你们恭敬的份上,便放过你们这群穷叫花子。否则的话,哼哼,这人便是榜样。”

话音一落,只听“砰”的一声,那名叫李子的丐帮弟子突然飞身而出,摔在火堆之旁,一动也不动,原来早已死去。这丐帮弟子一下子散开。露出一个身穿葛衫的矮子。原来他早就杀了这名丐帮弟子,然后挟持着这丐帮弟子的尸体闯进来的。

那名先前报信的丐帮弟子顿时急了,喝问道:“我们不是让你先在外面等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李子?”

那葛衫矮子哼了一声道:“老子奉星宿老仙之命前来找你们丐帮。那是给你们丐帮面子。竟然还敢让本大爷在外面等?真是不知死活!”

群丐闻言俱是大怒。一起看向全冠清,毕竟全冠清是舵主,如今强敌上门。是战是和还得他这个领头人来拿主意。

全冠清也是又惊又怒,心中瞬间转过了好几个念头,他号称十方秀才,在丐帮一众高层中最是工于心计,只在霎时之间,便已在心中权衡过了利弊。

星宿老怪既然已经找到他们大智分舵的头上,眼前之事,若不屈服,便得奋力一拼。然而此事虽然凶险,但若他叫对方出言一吓就乖乖的献上毒蛇毒虫,只怕帮中兄弟从此就再也瞧不起他了,别说想做丐帮帮主再无希望,就算是在帮中立足都难。好在星宿老怪并未亲来,这人孤身一人,倒也不足为惧。

想到这里,全冠清主意打定,笑吟吟的道:“原来是星宿派的仁兄到了,还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那矮子道:“我法名叫做天狼子,废话少说,你们赶快把毒蛇毒虫预备好吧。”

“阁下要毒蛇毒虫,那是小事一桩,不必挂怀。”全冠清微微一笑,顺手从地下提起一只布袋,说道:“这里便有几条蛇儿,阁下请来看看,星宿老仙可能合用吗?”

那矮子天狼子听得全冠清口称“星宿老仙”,又见他神态恭顺,顿时大为得意,心想:“说什么丐帮是中原第一大帮,如何如何的了不起,可一听到我师父他老人家的名头,还不是立时就吓得骨头也酥了?我拿了这些毒蛇毒虫去,师父必定十分欢喜,夸奖我办事得力。”

想到这里,他骄横的点点头,当即迈步上前,探头向那布袋之中看去。然而他才刚要借着火光往里看,陡然间只觉得眼前一黑,布袋已经罩到了他的头上,天狼子大惊之下,急忙挥掌拍击,却拍了个空,与此同时,脸颊、额头、后颈俱是一痛,竟是已被袋中的毒物咬住。

天狼子大骇之下也不及去扯落头上的布袋,向着身前狠狠拍出几掌,随即拔足便狂奔而出。他头上套了布袋,目不见物,双掌使劲乱拍,只觉头脸各处又接连被咬,惶急之下,一脚踏空,骨碌碌的便从陡坡中滚落下去,“扑通”一声掉入山下的一条河中,顺流而去。

全冠清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本来是想杀了对方灭口,哪摘竟会被对方误打误撞的逃了,虽然对方的头脸被罩入布袋之中,势必为其中的毒蛇毒虫所咬伤,又摔入河中,多半性命难保。

但想那星宿派的人最擅使毒物,说不定就有解毒之法,而且既然在星宿海居住,料来也识水性,倘若此人不死,星宿派得到讯息,必定大举前来报复,这事情可就变得棘手了。只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用,只能想法子来应对了。

全冠清沉吟片刻,抬起头来说道:“众位兄弟,星宿派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咱们就在此布下百毒巨蟒阵,跟那星宿老怪一拼。难道乔峰一走,咱们丐帮就不能自立,从此要听由旁人欺凌了吗?早听说星宿派擅使剧毒暗算伤人,咱们也不跟他们动兵刃拳脚,就来个以毒攻毒。”

群丐轰然称是,当即四下散开,在火堆外数丈处列成阵势,各人盘膝坐下,默不作声,每人身旁都摆放了几只布袋,有些袋子极大,其中有物蠕蠕而动,再联系之前全冠清“布下百毒巨蟒阵”的说辞,显然那些袋子里面藏得都是毒蛇巨蟒之类的东西。

凌牧云此时心中倒是不急了,星宿派的人既然与丐帮起了冲突,那就肯定会找来。

如果那个天狼子不死,吃了亏的他肯定要回去向星宿老怪丁春秋禀报,丁春秋肯定会率人前来报复。而若是那天狼子不幸死了,依照常理星宿派也会派人来找寻天狼子的踪迹,也难免要与丐帮的人碰上。

也就是说,无论那天狼子是生是死,星宿派的人都会来的。他索性就来个守株待兔,就在这里等着丁春秋自己送上门来。

过了几个时辰,天色渐亮,跟着太阳出来,照得满山遍野一片明亮。忽听得北方隐隐有丝竹之声传来,全冠清低声叫道:“对方来了,大家小心!”

说着话只见他一纵身盘膝坐上阵外的一块岩石之上,从腰间抽出一支铁笛拿在手中。

接着就听到一阵丝竹之中夹着钟鼓之声,悠扬动听,却是一群人吹吹打打的来到了近前,如果不是凌牧云早知道星宿派的德性,只怕要误以为是百姓人家娶亲办喜事呢。

乐声渐近,来到十丈开外便即停住,有几人齐声说道:“星宿老仙法驾降临中原,丐原弟子,快快上来跪接!”

话声一停,咚咚咚咚的擂起鼓来,擂鼓三通,又是“镗”的一下锣声,鼓声止歇,数十人齐声说道:“恭请星宿老仙弘施**,降服丐帮的幺魔小丑!”

饶是凌牧云早知道星宿派的德性,听到这些也有些忍俊不禁,险些笑出声来。从岩石后面窥目瞧去,只见在西北角上二十余人一字排开,有的拿着锣鼓乐器,有的手执长幡锦旗,红红绿绿的甚为悦目,远远望去幡旗上绣着“星宿老仙”、“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威震天下”等等字样。

丝竹锣鼓声中,一个老翁缓步而出,他身后数十人列成两排,和他相距数丈,跟随在后,凌牧云看得清楚,像那前番与阿紫同行时曾经会过的狮鼻二弟子、胖子三弟子等人俱在其中,先前那个来向丐帮讨要毒虫毒蛇的那个天狼子也在其内。

只见为首那老翁手中摇着一柄鹅毛羽扇,阳光照在脸上,但他脸色红润,满头白发,颏下一丛银髯随风飘摆,童颜鹤发,乍一看去,当真便如图画中的神仙人物一般。

凌牧云却心中一喜,他知道,这老翁应该就是星宿老怪丁春秋了,不愧是逍遥派出身,这丁春秋的卖相还真的不错,如果不知底细仅看形貌,只怕没有几个人会想到这个老家伙就是江湖中臭名昭著的星宿老怪!

原来天狼子在中了全冠清的圈套,被布袋中的毒蛇毒虫咬伤之后,因为长年累月修练毒功,体内积聚毒质甚多,毒他不死,落入河中凫水逃得性命,逃回到丁春秋那里狠狠的告了一状。

于是丁春秋便率领众弟子前来,一来是报复,二来也是想要慑服丐帮众人,取其所集的毒蛇毒虫为己用。

便在这时,凌牧云忽然察觉到一点异响,瞥眼看去,只见在对面的树林之中,一个娇小的身影一闪而过,再仔细看时,对方已经隐没在了草木之间,看不清楚了。

凌牧云心中不禁一动,看来这暗中的看客还不只他一个人呢。看情形,对面那人应该是跟踪星宿派的人而来,只是不知道这人又是什么来历,竟敢跟踪丁春秋一伙人,是丁春秋的仇家呢,疑惑是出于好奇,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企图?(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七章 装过头的丁春秋

就在凌牧云心念转动之际,只见丁春秋迈步走到群丐身前约莫三丈之处站定不动,忽地撮唇力吹,发出几下尖锐之极的声音,羽扇一拨,将口哨之声远远送了出去,坐在地下的群丐之中立时便有四人仰天摔倒。

丁春秋面带微笑,每吹一声口哨,羽扇挥动间便有一个乞丐应声而倒,他的口哨便似一种无形有质的厉害暗器一般,片刻之间,丐帮之中便又倒了六七人。

双方乍一接触,丐帮这边甚至还没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已经有十来人死在了丁春秋的手下,饶是丐帮群丐久经大敌,也不禁群相耸动。

藏身暗处的凌牧云开始也吃了一惊,还以为这丁春秋也会什么音功秘术。不过随即他便看透了其中玄虚,丁春秋看似以口哨之声杀人,实则不然,因为他本身就擅于音攻音杀之术,所以听得出来,丁春秋的哨声虽然尖锐,却并非音杀之技,羽扇挥动才是他真正的杀招。

羽扇挥动间,看似是在推送哨声,其实是将什么无形无色的剧毒融入空气之中,再以高深内力将毒风送出,从而以毒风杀敌,哨声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

不过饶是如此,丁春秋的使毒功夫也堪称一绝了,谈笑间便施毒杀人,确实防不胜防。若非凌牧云早已万毒不侵,便是他面对这样的敌人都要感觉到头疼。

这时候就听得丁春秋身后星宿派众弟子是颂声大作:“师父功力,震烁古今!这些叫花子和咱们作对。那真叫做荧火虫与日月争光!”“区区丐帮小丑,也敢与星宿老仙作对,实在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可笑啊可笑!”

“师父你老人家谈笑之间,便将一干幺魔小丑置于死地,如此催枯拉朽般大获全胜,徒儿不但见所未见,真是闻所未闻。”“这是天下从所未有的丰功伟绩,若不是师父老人家露了这一手。中原武人哪里还知世上有这等神功?”

一片的歌功颂德之声是洋洋盈耳。那些拿着乐器的弟子更是将丝竹箫管也跟着吹奏起来,直看得凌牧云忍不住想要发笑。

就在这时,忽听得“嘘溜溜”一声响,全冠清铁笛就口。也吹了起来。笛声虽不悦耳。却甚是响亮,即便星宿派众人这边是十八般乐器齐上阵,也压不下他的笛声。

随着他笛声一响。就听得地下籁籁有声,全冠清丢在一旁的大布袋中游出几条五彩斑谰的大蛇,笔直向着丁春秋游去。其他盘坐群丐的布袋中也纷纷游出毒蛇,有大有小,昂首吐舌,冲向了丁春秋以及他身后的星宿派众弟子。

星宿派众弟子顿时忍不住惊叫了起来:“有蛇,有毒蛇!”“啊哟,不好,哪里来了这么多的毒蛇!”“师父,这些毒蛇似乎是冲着咱们而来。”

星宿派的众弟子乱叫乱嚷,也顾不得再继续给丁春秋歌功颂德、吹鼓奏乐了,七手八脚的提起手中钢杖,纷纷向着那些蜿蜒而来的毒蛇砸去,只有丁春秋神色自若,仍是撮唇作哨,挥扇攻敌。

而全冠清则笛声不歇,群丐也跟着呐喊助威。

群蛇越来越多,片刻之间,这一干人身旁竟已经聚集了数百条毒蛇,其中更有十来条一丈多长甚至是两三丈长的巨蟒,也不知丐帮众人是从哪里捉来的。那十来条巨蟒游动过去,转过尾巴,顿时卷住了两名星宿派弟子,紧接着又有两人被卷。

这时候星宿派群弟子如果拔足奔逃,群蛇自是追赶不上的,但师尊丁春秋正在迎敌,群弟子却是一步也不敢离开,否则事后追究起来,临阵脱逃,终究不免一个死字,只能是舞动兵刃,乱砸乱斩。一会儿的工夫,被他们打死的毒蛇少说已有**十条,但也有七八人被毒蛇咬伤。

其中那些巨蟒更加厉害,皮粗肉厚,即便被星宿派弟子的钢杖砸中,只要没有击中要害,便行若无事,身子一卷到人,便越收越紧,再也不放,任由星宿派弟子如何挣扎,也都挣脱不开。

对于门下弟子的艰险窘境,丁春秋也不是没瞧见,只是此番他来到中原是要大展雄风的,岂能刚来中原,便在一群叫花子手中挫动了锐气?因此只是着力攻敌,对于门下弟子的险情视而不见,反正只要将这些叫花子杀个干净,这些毒蛇没了人的驱动,自然也就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至于在此之前,他的弟子会死伤多少,那就不再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就算这些弟子都死干净了,大不了他回星宿海再招便是。

原来丁春秋因为星宿派三宝之一的神木王鼎被阿紫盗去,连派数批弟子出去追捕,甚至连大弟子摘星子也遣了出去。但一次次飞鸽传书报信回来,情形均是十分的不利。最后听说阿紫更是与倚靠中原武林的新起之秀奇公子凌牧云为靠山,将摘星子都给杀了。他闻讯之后是又惊又怒,再也坐不住了,便尽率派中弟子,亲自东来。

自家事自家知,丁春秋虽然靠着“化功**”在江湖中创下赫赫凶名,可他自身武功的弊端,却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他所练的这门“化功**”,经常要将毒蛇毒虫的毒质涂在手掌之上,吸入体内,若是七日不涂,不但功力减退,而且体内蕴积了数十年的毒质不得新毒克制,不免渐渐发作,为祸之烈,实是难以形容。而神木王鼎对吸引毒虫有奇效,乃是他练功不可或缺之物。

本来丁春秋所居之地是在星宿海畔的一个阴暗湖湿的深谷之中,毒蛇毒虫繁殖甚多,神木王鼎虽失,要捉些毒虫来加毒,倒也不是难事。但寻常毒虫易捉,要像从前这般,每捕到的都是稀奇古怪、珍异厉害的剧毒虫豸,却是可遇不可求了。

而且他更怕有中原武林的高手识破了他那神木王鼎的来历作用,将之毁去,所以这神木王鼎一日不追回,丁春秋便一日不能安心。

丁春秋在南阳境内与先前被派出来捉拿阿紫的一众弟子相遇。其时大弟子摘星子早已死去多时,尸体也遭众弟子丢到野外喂狼了,二弟子师鼻人狮吼子暂时接领了大师兄的职位。众弟子见到师父亲自出马,自是又惊又怕,均想师命不能完成,这场责罚定是难当之极,幸好星宿老怪正在用人之际,将责罚暂且寄下,要各人戴罪立功。

在从狮吼子等一众弟子口中得知阿紫走前竟然留下话来,说要找她就去河南中州擂鼓山,丁春秋是又惊又怒,擂鼓山正是早已与他势不两立的大师兄苏星河的隐居之所,他又岂能不知?难道阿紫这个背师叛徒竟然还与他这个对头冤家相勾结了不成?

在得讯之后,丁春秋本来是想要立即率众弟子急向擂鼓山赶去的,只是适逢他补毒之日临近,他便派出众弟子出去为他寻找毒物。而其中天狼子无意中听到丐帮大智分舵聚会的讯息,为要立功,竟迫不及待孤身闯来,威逼丐帮众人贡献毒物,不想中了全冠清的暗算,侥幸逃得性命之后,急忙回去向丁春秋报信,这才有了丁春秋率众前来之举。

原本丁春秋以为区区一个丐帮分舵,以他的能耐,只需一走一过就能将对方给平了,没想到全冠清竟然率领丐帮众人摆出了这么一个他前所未见的百毒巨蟒阵来,却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以丁春秋先天化境的武学修为,一身功力远在全冠清等一众丐帮帮众之上,如果一上来就施以雷霆手段全力以赴,全冠清只怕都未必能在他手下撑过三招。

只是丁春秋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星宿海称尊做祖,又教出了一群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弟子,早已自尊自大惯了,所以在出手之际还想维持他的“仙家风范”,非得在挥手谈笑之间杀敌,想要以此将丐帮众人慑服,这才给了全冠清等人施展蛇阵的机会。

在全冠清的铁笛声中,从布袋中游出来的毒蛇越来越多,足有数百条之众,而其中巨蟒的数量也是逐渐增加,一共已有二三十条之多,这时候不仅是星宿派众弟子险象环生,便是丁春秋应付起来也开始有些吃力了。

要说全冠清等人所摆的这百毒巨蟒阵,要是比起西毒欧阳锋那驱使数以万计的毒蛇而形成的蛇阵,自是小巫见大巫,但问题是丁春秋的武功虽高,却不会音攻音杀之技,自也不能像黄药师一般一曲箫声灭尽群蛇,真正靠手脚打发,这数以百计的毒蛇巨蟒,也着实令人头疼了。

眼见情势不对,丁春秋也不再强装他的高人形象,顾忌他的“仙家风范”了,就想要先脱出蛇阵,去攻击吹笛指挥的全冠清。

然而就在这时,全冠清笛声一扬,两条光鲜亮丽的剧毒小蛇猛地从地上弹跃而起,向着他的脸上噬咬而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八章 困兽犹凶

“孽畜敢尔!”

丁春秋怒叱一声,羽扇挥动,劲风扑出,顿时将那两条剧毒小蛇打落击杀。

然而还不等他喘一口气,便突觉一件软物卷向了他的脚踝。丁春秋顿知不妙,急忙纵身腾空而起。却只听得“嘘溜溜”一声笛响,身旁的四条巨蟒竟而同时挥起长尾,向他卷了过来。

丁春秋身在半空,“砰砰”击出两掌,将前面和左侧的两条巨蟒击开,身形一晃,已飘落在两丈开外。便在此时,全冠清笛声又响,另外两条巨蟒的长尾同时攻到。

丁春秋情急之下,将手中羽扇一抛,左右两掌猛击而出,掌风到处,一条巨蟒被打折了脊骨无力坠落,另外一条巨蟒的脑袋则被打得稀烂。

然而这时在全冠清笛声的催动下,更多的毒蛇巨蟒却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丁春秋全力而发,一连以掌力劈杀了三四条巨蟒,却有更多的巨蟒向他扑来。想要施展轻功纵身离开,但此时他的周遭都已围拢了巨蟒,才刚纵身腾空,便被数条巨蟒扑身甩尾的阻挡下来,刚一落地,便觉得腰间和大腿一紧,腰肋和右腿便已经被两条巨蟒缠住。

“给我死开!”

丁春秋运起内力,伸手用力一抓,顿时将缠在腰间的巨蟒肚腹抓破,只溅得满身都是鲜血。岂知蛇性最长,这条巨蟒的杜甫虽然被抓穿,一时却并不就死,反而吃痛之下更是猛力缠紧。只箍得丁春秋腰骨几欲折断。

丁春秋双手猛扣腰间巨蟒蛇身,大喝一声运力向两边一分,竟而直接将那条巨蟒生生从中扯成两截,巨蟒残躯扭曲,蛇血喷涌迸溅,血腥恶心之极。

可还不等丁春秋松一口气,就又有数条巨蟒趁机缠了上来,在他的身上绕了数匝,不仅双腿腰间,甚至连他的手臂也被绕在了其中。令他再也没法抗拒。

此时其他那些星宿派弟子更是早就已经全军覆没。有一小半被为数众多的毒蛇咬伤毒死,剩下的一大半则尽数被巨蟒缠住,一个个动弹不得。

藏在暗中的凌牧云不禁暗自摇了摇头,这丁春秋还真是自己作死。明明武功远超对方。就因为太过托大。结果落得如此下场。原本他还在筹划着让丐帮之人试一试丁春秋的成色,他再决定何时动手呢,现在可好。还没等他出手,光是丐帮的人就把丁春秋给拿下了。

当下凌牧云按捺心思,准备先看看丐帮之人如何处置这丁春秋,然后再做定论。

全冠清见一众敌人个个被巨蟒缠住,除了呻吟怒骂,再无反抗的能力,心中不由大喜,便不再吹笛,漫步走上前去,笑吟吟的道:“星宿老怪,你星宿派和我丐帮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好端端地干嘛惹到我们头上来?现今你又怎么说?”

孰料丁春秋却并不答全冠清的问话,反而冷冷的说道:“你们丐帮的乔峰呢?他在哪里?快叫他来见我!”

俨然是一副颐指气使的语气,就像是在命令自己的门下一般,如果光听他说话,还以为他丁春秋才是胜利者,根本想不到他已是命人手。

全冠清心中一动,问道:“阁下要见乔峰,不知所为何事?”

丁春秋傲然道:“星宿老仙问你的话,你怎么不答?却来向我问长问短的,真不知道规矩,我问你,乔峰呢?”

原来丁春秋直到这时还记挂着追查神木王鼎的下落,因为根据狮吼子等人回报的消息,阿紫曾说乔峰是她的亲姐夫,而凌牧云又和乔峰交情莫逆,所以他才会问起乔峰。

只是丁春秋想的虽然不错,却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全冠清见他身子被巨蟒缠住,早已失了抗拒之力,说话却仍然这般傲慢,心中也不禁有气,便道:“星宿老怪天下皆闻,哪知道不过是徒负虚名之辈,连几条小蛇儿也对付不了。今日对不起,我们可要为天下除一大害了。”

丁春秋哼了一声,冷笑说道:“老夫一时大意,折在你这些冷血畜生的手里,今日魂归西方极乐,也是命该如此”

然而还不等他把话说完,一个被巨蟒缠住了的星宿弟子忽然叫道:“丐帮的大英雄,请你放了我出来,会有大大的好处。我师父诡计多端,你防不胜防,你一个不小心,便要着了他的道儿。”

凌牧云向那说话的人瞧去,只见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星宿派的那个胖子三弟子,看似忠厚,想不到到了危机关头,却是第一个跳出来出卖丁春秋。

全冠清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问道:“放了你有什么好处?”

胖子三弟子道:“大英雄你不知道,我们星宿派共有三件了不得的宝物,叫做星宿三宝,只有星宿老怪和我知道收藏的所在。你饶了我的性命,待你杀了这星宿老怪之后,我自然取出来献上,倘若你将我也杀了,这星宿三宝你可就永远得不到了。”

这时候另外一名星宿弟子大叫道:“大英雄、大英雄,你莫上他的当!星宿三宝之中,有一宝早给人盗去了。你还是放我的好,只有我才忠心,决不骗你。”

“胡说八道,整个星宿派上下谁不知道你最奸猾不过?你骗一骗星宿老怪也就罢了,现在还想骗丐帮的大英雄,人家怎会上你的当?丐帮的大英雄,你还是放了我,我这人最忠厚老实了,绝不会虚言欺骗你们的。”

霎时之间,星宿派群弟子纷纷叫嚷起来:“丐帮大英雄,你饶我性命最好,他们都不会对你忠心,只有我死心塌地,为你效劳。”“本派人众来到原中,实有重大图谋,主要便是为了对付你们丐帮,众位大英雄,你们想不想知道详情?”“丁老怪在星宿海之旁藏了无数的金银财室,只有我知道每一处藏宝所在,我带你们去挖掘出来,丐帮的英雄好汉从此不必再讨饭了。”

这些人七张八嘴,献媚和效忠之言有若潮涌,有的动之以利,有的企图引起对方好奇之心,有的更是公然撒谎,荒诞不经。有些弟子已被毒蛇咬伤或已给巨蟒缠得奄奄一息,也均是唯恐落后,上气不接不下气的争相求饶。

群丐万想不到量宿派弟子竟如此没骨气,既是鄙视,又感好奇,纷纷走近倾听。

全冠清冷冷的道:“你对自己师父出不忠心,又怎能对素无渊源的外人忠心?岂不可笑?”

一名星宿弟子道:“不同,不同,大大的不同。星宿老怪本领低微,我跟着他有什么出息?对他忠心有何好处?丐帮的大英雄神威盖世,又岂是这星宿老怪所能比的?”

“是啊,丐帮收容了星宿派的众弟子,西域和中原群雄震动,谁不佩服丐帮英雄了得?”“我能言善道,今后周游四方,为众位宣扬德威,丐帮大侠的名望就天下无不知闻了。”“呸,丐帮大侠的名头已天下皆知,何怕要你去多说?”

一名丐帮的五袋弟子皱眉道:“你们这些卑鄙小人,叫叫嚷嚷的令人生厌。星宿老怪,你怎地如此没出息,尽收些无耻之待做弟子?我先送了你的终,再叫这些家伙一个个追随于你,老子今日要大开杀戒了!”

说着话一掌便向丁春秋击去,他这一掌势挟疾风,劲道甚是刚猛,正中丁春秋胸口。哪知丁春秋中了一掌浑若无事,那乞丐却双膝一软,倒在地下,蜷成一团,微微抽搐了两下,便一动不动了。

群丐大惊,当下便有两名乞丐伸手去拉他起身,哪知这两人一碰到他身子,便摇晃几下,也跟着倒了下去。旁边三名丐帮弟子自然而然的出手相扶,但一碰到这二人,便也跌倒。

其余帮众无不骇然失色,却是再也不敢伸手去碰跌倒的同伴。就连藏在暗处的凌牧云见此情景也微微吃了一惊,这丁春秋的毒好厉害。

全冠清喝道:“这老儿身上有毒,大家不可碰他身子,放暗器杀他!”

**名四五袋弟子同时掏出暗器、钢镖、飞刀、袖箭、飞蝗石、纷纷向丁春秋射去。

丁春秋一声大喝,脑袋急转,满头白发甩了出去,便似一条短短的软鞭,将十来件暗器一齐反击回去。但听得“啊哟”、“啊哟”连声,六七名丐帮帮众被暗器击中。这些暗器也非尽数击中要害,有的只是擦破一点皮,但这几名乞丐却都立时软瘫而死。

“大家快退开。”

全冠清正自招呼手下人,突然眼见寒光一闪,一枚钢镖激射而至,却是丁春秋将头发住了钢镖,运劲向他射来。全冠清忙挥动手中铁笛格打,“当”的一声将钢镖击得远远飞了出去。

眼见星宿老怪全身被缠还如此凶猛,全冠清当即便将铁笛凑到口边,想要吹奏驱蟒取其性命。哪想到嘴上骤然一麻,立时头晕目眩,心知不妙,急忙抛下铁笛,便已咕咚一声仰天摔倒。

群丐大惊,忙抢上前去将他扶起。全冠清尚未完全昏迷,迷迷糊糊的叫道:“我我中了毒,大大伙儿快快走。”

群丐此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拥着他飞也似的急奔而逃,至于满地的尸骸、布袋、毒蛇、以及被蟒蛇缠住的星宿派众人,却是再也顾不得理会。(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九章 原来是她

藏身暗处的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哭笑不得,先前还觉得丐帮的人有两把刷子呢,可现在看来,也就那么回事,连一个都已经被蟒蛇缠住不得动弹的丁春秋还把他们打得落荒而逃,这实在令凌牧云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本来丐帮众人撤去,而星宿派众人又都身陷蛇阵,凌牧云该当出来收拾残局才是。然而凌牧云却并没急着现身,而是依旧隐身暗处不动,他可没有忘了之前曾看见的那个一闪即逝的身影,在这里做看客的可不只他一个人,他倒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跟踪前来又是作何打算。

那些缠住丁春秋师徒等人的巨蟒没了全冠清的笛声催动,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了,只是紧紧的缠住了丁春秋师徒。而星宿派众人也谁都不敢挣扎动弹,惟恐激起这些巨蟒的凶性,随口咬下来要了他们的性命,因而一时间竟是静了下来,除了地上“簌簌”的毒蛇游动之声,再不他响。

而那些毒蛇虽然虽然自由活动着,但显然对那些卷人的巨大的同类也是颇为忌惧,在没了笛声催动之后,都自觉的远离巨蟒的身边,因而星宿派师徒众人虽然受困难解,一时却也没有性命之忧。

这么静了片刻,一个星宿派弟子首先说道:“师父,您老人家神功独步天下,谈笑之间,便将那些万恶不赦的叫花子杀得落荒而逃”

他话还未说完,另外一名弟子便抢着说道:“师父。你莫听他放屁,刚才说那些叫花子是大英雄,要向那些叫花子死心塌地效忠的就是他。”

又有一名弟子道:“咱们追随师父这许多年,岂不知师父有通天彻地之能?刚才跟那些叫花子胡说八道,全是骗骗他们的,好让他们疏于防备,以便师父施展无边法力。”

另外一名弟子道:“咱们师父法力无边,又何须去骗那些叫花子?就算他们全神戒备,也一样挡不住师父的无边神威,只是咱们这些做弟子的心思鲁钝。想要帮忙不成。反倒给师父您老人家添乱了。”

“对,对,都是我们心思鲁钝,也不想想。师父您是何等本事。天下间有何人可挡师父您的锋芒?这些叫花子也敢捋师父您的虎须。实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之极。”

忽然有人放声大哭,说道:“师父。师父,弟子该死,弟子胡涂,为了贪生怕死,竟向敌人投降,损了星宿派的威名,给师父您丢人现眼了,此时悔之莫及,宁愿死在毒蟒的口下,再也不敢向师父求饶了。”

这人一哭,其他星宿派的众弟子也都顿时省悟:“师父最不喜欢旁人文过饰非,只有痛斥自己胡涂该死,将各种各样罪名加在自己头上,或许方能得到师父开恩饶恕。”

想到此处,一时之间,这些星宿派弟子人人都抢着大骂自已,说自己如何居心不良,如何贪生怕死,如何有负师父的栽培,实在是罪该万死。

丁春秋暗运内力,想将缠的身上的几条巨蟒崩断。但巨蟒身子可松可紧、可伸可缩,每逢丁春秋运力崩出,蟒身只须略加放松延伸,并不会断,待到丁春秋劲力泄去,再行收紧,所以丁春秋虽然功力高深,却也崩不断缠身的巨蟒。

丁春秋遍体是毒,衣服头发上也都凝聚有剧毒,所以先前群丐向他击打或发射暗器,尽皆沾毒,反被他以剧毒毒杀。但巨蟒皮坚厚韧滑,毒素难以侵入,饶是丁春秋剧毒厉害,却也拿这些缠身的巨蟒没有办法。

丁春秋一连运功多次,始终无法挣开束缚,又听群弟子还在那里自承有罪,唠叨个不停,不禁更是心浮气躁,怒道:“有谁能想得出驱蛇之法,我就饶了他性命。难道你们还不知道我的脾气?谁对我有用,我便不会杀他,还会大加赞赏,而没用的废物,我则是一个不留。你们老是在这里胡说八道,更有何用?”

丁春秋此言一出,群弟子顿时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有人说道:“这些畜生最是怕火,只要有人拿个火把向这些蟒蛇的身上烧去,这些畜生定然会逃之夭夭,咱们也就得救了。”

丁春秋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这旷野之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有谁会经过?就算有个把乡民路过,他们见到这许多毒蛇,吓得逃走还来不及,又哪里还肯拿火把来烧?”

跟着别的弟子也纷纷出主意,但每一个主意都是不着边际,全无半点实际作用。其实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说出来的主意不管用,各人之所以不停说话,只不过向师父拼命讨好,显得自己确是遵从师命在努力思索而已。

暗中的凌牧云不禁暗自称奇,心道另外那个看客的耐心还真是好,到了现在还不肯出来,眼见星宿派师徒众人已是黔驴技穷,却还不肯出来收拾局面。当下凌牧云也起了好胜之心,既然对方不出来,他也不出来,他倒要看看,到底谁耗得过谁。

就这样又过了良久,星宿派众弟子虽然七嘴八舌的费了不知多少唾沫,却始终找不出一个驱蛇自救的法子来。有一名弟子给一条巨蟒缠得实在喘不过气来了,昏乱中张口便向那蟒蛇身上咬去。那蟒蛇虼痛之下,张开蛇吻向他的脖颈反咬而出,那弟子惨呼一声,顿时毙命。

丁春秋也是越发的焦急起来。倘若被敌人所困,这许多时间,他定能另行阴招诡计,设法脱身,偏偏这些蛇儿无知无识,再巧妙的计的策也用不到它们的身上,只怕这些巨蟒肚饿起来,一口将他也给吞了下去,想他一世凶名,若是最后却做了这冷血畜生的肚中食,那可糟糕之极了。

只是怕什么来什么,丁春秋的念头才转过不久,他担心的事便果真发生了。一条巨蟒久久不闻笛声催动,肚中却已饿得厉害,猛地张开大口,咬住了所缠住的一名星宿弟子。

“师父救我,师父救我啊!”

那弟子惨声大叫,两条腿却已被那巨蟒吞入了口中,接着身子也开始不住的被吸入巨蟒腹中,先是两条腿,接着蟒口慢慢的吞至他的腰间,又吞至胸口。因为蟒蛇吃东西向来都是囫囵吞,所以他虽然大半个身子都已被吞下,却还一时未死,犹自高声惨呼,震动旷野,景象凄惨骇人之极。

眼见那人死得凄惨,众人均知只怕自己转眼间便也要步他的后尘,无不吓得肝胆俱裂。

有一名弟子见星宿老怪也是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等死,又思及这些年来备受其侮辱欺压,心中不禁恼恨起来,开口痛骂,说都是受他牵累,自己好端端的在星宿海旁牧羊为生,却被他威胁利诱,逼入门下,今日惨死于毒蟒之口,就算做鬼也不会与他干休,到了阴间,定要向阎王老子狠狠地告他一状,让他下十八层地狱。

这人开端一骂,其余众弟子顿受鼓舞,也都纷纷喝骂起来。各人平素受尽星宿老怪丁春秋的荼毒虐待,无不怀恨在心,是畏惧丁春秋的凶威,敢怒而不敢言罢了。眼见今日反正是同归于尽的结局,也就不再顾忌丁春秋的厉害了,狠狠地痛骂一番,也能稍泄胸中的怒气。

“咯咯咯,众位师弟,既然你们大家都这么恨这个老家伙,那我帮你们杀了他可好?”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笑声忽然旷野间响起,接着便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山坳北侧的草丛中钻出来,轻笑着迈步走到场中,却是一个一身紫衫的娇俏少女。

藏身暗处的凌牧云也不禁吃了一惊,因为这人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几个月前才与他在南阳分手取道北上的阿紫!想不到跟踪星宿老怪前来,并与他一样充当看客,始终隐匿不出的人竟是这个小魔女。

星宿派众师徒乍见有人也都吃了一惊,不过待看清是阿紫之后,却也是有惊有怒有喜。惊怒之人自是星宿老怪丁春秋,而那些星宿派门人,却都大为惊喜,因为听阿紫说话,分明是冲着他们的师父丁春秋来的,与他们却无涉。

星宿派门规特殊,与其他门派大不相同,因此门中师徒、师兄弟之间都是半点感情也无,甚至是彼此仇视怨恨。

对于丁春秋这个师父,这些弟子是半点忠心也没有的,甚至恨不得他早点死,若是阿紫要对丁春秋不利,他们只有拍手称赞,若是能够求得阿紫将他们都救下来,那就再好不过了,至于丁春秋死不死的,他们才不在乎呢。

丁春秋看着阿紫现身走出,目光微微一凝,随即淡淡一笑道:“小阿紫,你好啊!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阿紫轻轻一笑,道:“我早就来了,不过我也知道师父对我有些意见,所以来了之后也没敢立时就现身,而是藏在在那边的草丛里偷看来着。师父您老人家是如何大发神威,将那些个臭叫花都打得狼狈而逃的,我都看的是清清楚楚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章 欺师灭祖的传统

听了阿紫的话,丁春秋心中大怒,虽然阿紫说他大显神威,看似是在称赞他,但再结合他如今被蟒蛇所缠,动弹不得的窘境,哪还不明白对方其实是在讽刺他?

“小阿紫,神木王鼎在哪里?”丁春秋心中虽怒,脸上却并未显现怒容,而是平淡的问道。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忘记神木王鼎。

“神木王鼎就在我身上啊。”阿紫微微一笑,伸手入怀,取出一个数寸高下的小木鼎来,正是神木王鼎。

“神木王鼎还在你身上,这很好。”丁春秋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去拿一把干草来,点着了将这些蟒蛇驱走,然后再把神木王鼎交给我,为师我就原谅你之前犯下的罪过了。”

“师父您想要拿回神木王鼎?那好啊,反正我也用过了,您老人家就自己过来拿吧。”阿紫轻笑一声,将那神木王鼎在掌中一托,笑眯眯的看着丁春秋。

丁春秋的脸色有些发青,他如果自己能动,早就直接动手将阿紫给拿下处置了,哪里还会这么好声好气的和对方说话?当即冷哼一声道:“小阿紫,为师我这是看在以往你还算乖巧的份上,特意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阿紫道:“好歹我自然知道了,以往师父您老人家对我宠爱,那是好,可这次我不过是想借您的小鼎玩儿几天,您就又派人来追我,又亲自到中原来抓我的。这便是歹。”

丁春秋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目光仿佛两道冷电似的看向阿紫:“小阿紫,这么说你是准备死不悔改背叛到底了?”

阿紫微微一笑,道:“师父,您老人家这话说得真是有趣,假如咱们俩换一下位置,换做是您处在我这个位置上,您又会怎么做呢?”

“哈哈哈,好,好。小东西你竟敢要欺师灭祖!”丁春秋怒极而笑。道:“我星宿派门下有你这样的厉害角色,而我以前竟而未曾觉察,还对你宠爱有加,为师我真是走了眼啦!”

星宿老怪丁春秋生平最大的癖好。便是听旁人的谄谀之言。别人越说得肉麻。他越听得开心,因而但凡是被他收归门下的弟子,谁若不对他溜须拍马、歌功颂德。将他吹捧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他便会觉得这个弟子不够忠心。

众弟子深知他脾气,因而一有机会,便无不竭力以赴,大张旗鼓的大拍大捧,均知倘若歌颂稍有不足,失了师父欢心事小,更是时时刻刻便有性命之忧。

其实星宿派的弟子倒也不是人人生来厚颜无耻,只是一来形势所逼,若不如此便不足以图存,二来行之日久,习惯成自然,谄谀之辞顺口而出,就谁也不以为耻了。

从前阿紫在星宿派中之时,因其心思灵巧,拍马屁之时往往能够别出心裁,说得与众不同,不似其他弟子一般翻来覆去的都是些陈词滥调。

因此是极得丁春秋的欢心,甚是受宠,虽然因为年龄幼小修为浅显而在门中排行在末,但便是那些排名靠前的弟子也无不对其让上三分。而她能够偷学到“化功**”修练之法,又能从丁春秋的手中将神木王鼎盗出,也皆赖于此。

正因如此,丁春秋在得知阿紫背叛于他,并且还敢起了欺师灭祖之心时,更是格外的恼怒,若非他此时被巨蟒所缠,浑身动弹不得,他非得跳过去一掌将阿紫这个胆敢背叛他的孽徒一掌毙了不可。

这时一个星宿派弟子忽然叫道:“大师姐,要我说这本门掌门人之位早就应该由您来担任才对,让这丁老怪窃居大位这么多年,已是大师姐您大仁大义,可这老儿还不识趣,大师姐你也就别再和他客气了!”

凌牧云循声看去,只见说话的正是那个星宿派门下的胖子三弟子。记得之前面对丐帮之时,就是他率先改口变向的,看来这胖子虽然以武功论在星宿派众弟子中只排第三,但要说到见风使舵的功夫,却要当属他为第一。

那狮鼻人狮吼子紧接着说道:“不错,大师姐武功盖世,早已超过丁老贼甚多,丁老贼嫉贤妒能,这才逼得大师姐不得不远走中原。为了咱们星宿派威名壮大考虑,应当让大师姐继任咱们星宿派掌门之位。”

这两人一开口,其他的星宿派弟子也都反应了过来,在懊恼被人抢先之余,也都争先恐后的叫道:“大师姐,您快出手杀了这丁老贼,救我们下来,我们奉您为咱们星宿派的掌门人。”“叫什么大师姐,应该叫掌门人,掌门人,我对您最忠心了,您放了我,我这就为您赶制旗帜,四处宣扬,好让天下英雄都知道,咱们星宿派换了您这么一位英明神武的掌门!”“掌门人您别信他,刚才就是他拍丁老贼的马屁拍得最欢,其实我十年之前就看出掌门您才是我们星宿派的中兴之主,这丁老贼给您提鞋都不配。”

星宿派群弟子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在说丁春秋如何如何不堪,而阿紫又如何如何了得,向阿紫大表忠心,痛骂丁春秋之余,尤其注重宣扬阿紫的德威,每骂丁春秋一句,总要加上两三句对阿紫的歌功颂德之言,表达忠心之语。

虽然早已经充分的见识过了这些星宿门人的厚颜无耻,可此番听来,凌牧云还是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拍马屁也拍得靠谱一点好不?十年之前就看出阿紫是星宿派的中兴之主?十年前阿紫不过才是个五六岁的黄毛丫头,你能看出什么来?

不过这些马屁虽然有不少拍得是荒诞不经,但显然阿紫对此却是甚为受用,笑眯眯的听着。

虽然这些马屁其实都是这些人往常用来拍丁春秋的陈词滥调,一点新意也没有,若是从前听来,阿紫心中指不定还要如何鄙视不屑呢,但以往这般大吹法螺大拍马屁称颂的都是丁春秋,如今被吹捧的人换做是她,却也别有一番趣味。

谁要是说得比较合她的心意,阿紫还会向着那人点点头以兹鼓励,而星宿派群弟子得了她的鼓舞,往往说得更加的来劲儿了。

不过溜须拍马却也是个费脑子的活儿,这些星宿派弟子七嘴八舌的说了良久,言辞翻来覆去的再也说不出什么新鲜意思来,声音终于渐渐的低了下去。

阿紫这才转回头来看向丁春秋,笑道:“师父,你老人家都听见了吧?你这掌门人当得早已是不得人心,我劝你还是咬咬舌头自尽算了,你自己得个痛快,也免得我再多费手脚,这不是两厢方便么?”

丁春秋咬牙冷声道:“小阿紫,你真敢欺师灭祖?”

阿紫微微一笑,道:“师父,这不都是你教的么?欺师灭祖的事情,你当年不就干过么?我有样学样,又有什么稀奇?”

丁春秋双眼微微一眯:“小阿紫,你果然和他们有勾结,这么说来,你敢来和为师我作对,也是受苏星河那个老东西的指使了?”

阿紫道:“我不知道苏星河是谁,师父你也就别瞎猜了,‘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这星宿派掌门人的位子你也坐了几十年,是该换换人了。”

听到这里,凌牧云已经将阿紫跟踪丁春秋的意图猜个差不多,原来她竟是要夺取星宿派掌门人的位子。

只是这小魔女明明知道这丁春秋既然受引来到中原,就肯定会和他有一战,而等他将丁春秋干掉,她再想继承星宿派掌门人的位置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那她为什么还要冒险跟踪丁春秋?

原来阿紫受了凌牧云的指点之后,一路取道前往辽国南京,果然在南京城外的悯忠寺找到了在那里挂单的少林叛僧慧净,也发现了慧净万里迢迢从昆仑山捉回来的天下奇毒昆仑冰蚕。

以阿紫的心计,没费多大劲儿便从慧净的手里将昆仑冰蚕偷了出来,依照凌牧云的指点,以易筋经的内功法门将昆仑冰蚕一身精华炼化吸收之后,果然得见神效,不仅功力突飞猛进,还练就了一身厉害之极的寒毒。

阿紫见自身大功告成,果然厉害无比,在将一身寒毒内力熟悉应用之后,就再也耐不住继续在塞外之地继续呆下去,启程返回中原,来到南阳地界,想要找到那些她之前命令留在附近不许走的那些星宿弟子。

没想到正逢星宿老怪丁春秋也东来与门下汇合,正好让阿紫瞧个正着。如果是在以前,阿紫见了丁春秋,那自是怕得要死,恨不得离对方越远越好。

不过在练成了一身寒毒内力之后,阿紫自觉神功大成,已经不弱于其师,对于丁春秋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她知道丁春秋肯定要去寻凌牧云的晦气,所以就悄悄在后面跟踪,想要看看丁春秋是否会被凌牧云除掉。没想到还没等遇见凌牧云呢,丁春秋就在丐帮之人的手里栽了跟头,被丐帮中人摆叠蛇阵给困住了。

眼见丁春秋确实无力脱身了,她便现身出来,准备趁此良机亲手除掉丁春秋,从而顺势上位,取代星宿老怪成为星宿派的掌门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一章 师徒相残(上)

“小阿紫,你就这么确信能杀得了我?”丁春秋道。

阿紫轻笑一声:“师父,你现在连动都动不了,想杀你还不是轻而易举?”

丁春秋道:“刚才那些丐帮的叫花子也是这么想的,可结果你也看到了。”

“那是他们太笨,我可不会像他们蠢!”

阿紫嗤笑一声,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双蚕丝手套戴上,随即又从怀中掏出一柄寒芒闪烁的匕首来,迈步向着丁春秋走了过去,轻声说道:“师父,我知道你浑身剧毒,不过徒儿这双手套是用咱们星宿海边的雪蚕丝织成的,最能隔毒,这柄匕首是我杀了辽国一个鞑子大官才弄到的,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师父,我要是从背后拿这匕首捅你一下,然后立即就丢掉匕首脱掉手套,你说我会不会中毒呢?”

一个星宿派弟子忽然大声叫道:“掌门人果然算无遗策,丁老贼就算浑身是毒,诡计多端,可对上掌门人您,那也是非死不可的!”

又有一个星宿弟子道:“掌门人洞察过去未来,明知丁老贼命当绝于中原,这才把他调来此处,想要杀他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其他的星宿弟子也都反应了过来,谄谀之辞顿时又如潮水般涌出:“普天之下,有哪一件事情是不在掌门人神算之中的?丁老贼小小伎俩,在掌门人面前根本就是贻笑大方。”“掌门人今日略施小计,便叫丐帮的臭叫花和丁老贼拼了个两败俱伤。古往今来,哪有这般胜于大罗金仙的人物?丁老贼,不论你有多少阴谋诡计,又怎能跳得出掌门人的手掌?我奉劝你还是乖乖的受死吧!”

星宿派群弟子看得明白,丁春秋的功力虽高,身上的毒质虽多,可也得能伤到人才行。此时他全身都被巨蟒缠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旁人来打而无法还手。

阿紫若是像之前那些丐帮中人一般莽撞袭击,或许还会给丁春秋留有机会。但阿紫既然已经看到了那些丐帮之人的下场。又岂会不做防备再入丁春秋的彀中?

真要是按阿紫所说的。转到丁春秋的背后袭击,又是以兵器杀人,还备了防毒的手套,丁春秋根本无从反击。其身上的毒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瞬息间便透过匕首和手套这两件东西的阻隔毒杀阿紫。如此一来,这丁春秋却是非死不可了。

丁春秋的脸色立时变得铁青,阿紫真要这么干。那他岂不是只有束以待毙一途?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虽说他自己就是欺师灭祖,害了自己的师父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但他却决不允许自己的弟子有样学样的来对付他!

这时他忽然瞥眼看到一条大肚子的巨蟒正迟缓的游走而去,他认得那条巨蟒,正是之前活吞了他一个弟子的那条。一道灵光骤然在丁春秋的脑海中闪过。

“小阿紫,你未免高兴的太早了!”

丁春秋猛然厉喝一声,接着低下头去一口咬在了缠在他上身的那条巨蟒之上,一口咬下,两排洁白的牙齿顿时破开巨蟒坚韧的鳞皮、深深的嵌入了巨蟒的身体之中,鲜血一下子迸溅而出,溅得丁春秋满头满脸都是。

那巨蟒吃痛之下,蛇吻大张,扭回头来就要向着丁春秋迎头咬下,可就在它的一张血盆大口已经快要凑到丁春秋满头白发的脑袋前时,庞大的蛇躯却骤然一震,猛地松开了丁春秋一下子摔在地上,扭曲了两下便即不动了。

原来丁春秋看到之前那条吞食了自己弟子的巨蟒,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咬伤巨蟒从而被巨蟒反噬吞食的弟子来,顿时受到启发,将毒功运到嘴上,就像毒蛇咬人一般一口咬伤巨蟒,趁机将剧毒注入到了巨蟒体内。

丁春秋修练毒功数十年,吸入体内的毒素不知凡几,一身剧毒之烈远超常人想象,这一口下去,就连巨蟒都承受不住,瞬间就被毒毙,甚至连反咬丁春秋一口的机会都没有。

而这缠在胸前的巨蟒一死,丁春秋束缚便去,一双手瞬时得以自有,探手向那腰间巨蟒抓去,厉喝一声双手一分,便将那条巨蟒也生生扯断成了两截,鲜血溅得满身都是,恍若血人,骇人之极。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待到众人反应过来,丁春秋已经将缠在他身上的巨蟒宰杀了一半,只剩下腿伤还缠绕着两条。

“丁老贼你去死吧!”

阿紫反应过来,身形一动,挺匕首便纵身扑上,一道寒光径直向着丁春秋当胸刺去。这时候她也顾不得再绕到丁春秋的背后了,再不动手,等丁春秋将腿上那两条巨蟒也给解决掉,那事情就更加的难以收拾了。

“小阿紫,你找死!”眼见寒光射到,丁春秋也顾不得再去处理腿上的巨蟒,右手闪电般探出,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疾向阿紫的手腕抓去。

不想阿紫变招竟也极快,匕首到中途,猛然手腕一翻,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变向朝着丁春秋的手掌划去。丁春秋吃了一惊,他虽功力高深,却并未练过什么铁砂掌之类的手掌硬功,怎敢以一只肉掌去硬接阿紫的利刃?当即将手往回一缩,躲过了阿紫这一匕首。

然而还不等丁春秋惊讶阿紫的应变手段何时变得这么快了,便觉面前一阵寒风大作,却是阿紫的左手一掌又向着他当胸击到。

此时丁春秋上身虽得自由,但双腿还被巨蟒缠着,根本无法腾挪躲闪,不过丁春秋本来也没有躲闪的意思,当即左掌挥出,也是一掌猛击而出。

原本丁春秋以为他这一掌轰出,阿紫肯定会变招以应,毕竟两人的功力差距摆在那里,和他硬碰硬,那不是以卵击石么?

然而令他出乎他的意料,阿紫竟似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一般,虽然见他出掌,依旧不躲不闪,击出的左掌其势不止,依旧猛击而来。丁春秋不禁心中冷笑,个小丫头片子才练了几年功夫,竟然也敢和他数十年的功力硬碰,真是自己找死!

“砰”的一下,两股掌力正碰在一起,丁春秋脸色骤然一变。两掌相交,他只觉得一股雄浑冰寒之力潮涌而来,以他数十年苦修的功力,竟而似有不敌之势,虽然将此掌接下,却不禁浑身一个冷战,仿佛骤然间置身冰窖一般。

“师父,徒儿这掌法如何?还请师父指教!”

一掌之下,阿紫将丁春秋的掌力尽数破去,并没有吃半点亏,反而还隐隐占据上风,心中顿时大喜。原本多年积威之下,她虽武功大进,心里却还对丁春秋有些悸怕,不过在硬拼了这一记之后,阿紫却是惧意尽去,翻手将匕首收入怀中,右掌又一记向着丁春秋猛击而来。

丁春秋不禁又惊又怒,虽然胸中气息翻涌,却是心有不甘,说什么也不愿相信阿紫这个叛徒的功力竟然比他还强,当即大喝一声,须发戟张,“呼”的一掌又向前推去,掌一击出,腥风大作,却是已经运起了十成功力,又将毒掌施展出来,誓要将阿紫弊于掌下。

“砰”的一声,两股掌力碰在一起,顿时在平地之上激起一阵狂风,腥臭冰寒之气向着四周席卷扩散开来,其中那腥臭之气是丁春秋的毒掌所蕴剧毒,而冰寒之气则是来自于阿紫掌中所蕴的寒毒了。

阿紫向后退出一步,面色如常,随即贝齿轻咬,再次纵身扑上。而丁春秋却是身形一晃,脸色微微一白,吐出一口冷气,眼见阿紫再次挥掌扑来,丁春秋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原来刚才那一记硬拼之下,他的毒掌不但没能伤到阿紫,反倒是被对方的冰寒掌力将掌中所蕴剧毒激得倒反而回,亏得他数十年苦修毒功超卓,这才将被这些被逼回的毒素消去。然而反噬的剧毒虽消,却被阿紫的冰寒掌力趁机冲入一丝进来,虽然随即便被他以毒功压下,总是吃了一个小亏。

“砰”“砰”“砰”“砰”

阿紫得理不饶人,转瞬间便连击十余掌,丁春秋一一挥掌接下,然而一张脸却越发白了起来,甚至开始变得隐隐有些发青,目光之中不禁流露出惊骇之色。他实在难以相信,这才不足一年的时间,他这个小弟子到底得了什么机缘奇遇,武功修为怎会精进至斯?连他这个当师父的都不是对手了?

就在这时,丁春秋忽觉腿间一松,原本缠在腿上的两条巨蟒竟然松开了身躯仿佛死了一般摔在地上。

原来阿紫出掌间寒气太盛,而蟒蛇又是冷血动物,最受不得寒冷,一到冬天便会僵卧冬眠,因此竟是直接被阿紫与丁春秋拼斗间溢散而出的冰寒之气给冻僵了。

这时候阿紫再次挥掌攻到,丁春秋双腿已然脱去束缚,自然不会继续留在原地被动硬拼,当即断喝一声,脚下一挑将那冻僵的巨蟒踢起阻挡阿紫,自己则向后倒纵而出。(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二章 师徒相残(下)

丁春秋飘身向后退出丈许,一口鲜血喷出,其中挟带丝丝寒气,甚至夹杂着些许冰碴。一连接了阿紫全力而发的十几记冰寒掌力,饶是丁春秋毒功了得也已是寒毒入体,受了不轻的内伤。

这时一个星宿派弟子骤然叫好道:“掌门人神功盖世,丁老贼你快快认输投降了吧!”

丁春秋瞥眼瞧去,只见说话的正是他的三弟子胖子须弥子。不知何时,须弥子身上缠绕的巨蟒已经游走,正躲得远远的为阿紫站脚助威。

丁春秋不禁微微一怔,扫目看去,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那些缠裹着星宿派群弟子的巨蟒已经松开这些弟子,悄悄的向着四下里游走逃去,地上的那些毒蛇也都随之向着四下里逃开。

被缠裹的几十名星宿弟子如今已经有一大半都被放开了,只剩下少数距离他与阿紫二人的战场远的,还被缠裹着,不过即便是那些依旧卷人不走的巨蟒,也明显变得十分的不安。而那些被释放开来的星宿派弟子们,也都纷纷走避道战场的边缘远远观看。

而在胖子须弥子率先开口之后,其他那些星宿派弟子也都反应过来,纷纷赞颂道:“掌门人神功无敌,打得丁老贼落花流水,丁老贼你萤烛之光,也敢于日月争辉么?”“丁老贼,你快快跪下磕头认输,掌门人或许还会饶你一条狗命!”

原来阿紫炼化的昆仑冰蚕是天下极寒极毒之物,在天龙世界中也只有万毒之王莽牯朱蛤可压它一头。其他毒物再无可与之比肩者,又因性喜摄取其他毒物的毒液,因而对于其他毒物的威慑也是极大。

先前阿紫没动手时还没什么,可随着她与丁春秋连番激战,掌力激荡,寒毒散发开来,那些毒蛇和巨蟒都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本能的产生惧意,除了丁春秋身上的那两条巨蟒没来得及跑便被冻僵之外,其余的那些感受到寒毒气息的毒蛇巨蟒便纷纷逃走。星宿派群弟子也因此而大半获救。

只是之前丁春秋被阿紫的极寒掌力压得险些喘不过气来。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而已。不过丁春秋修练毒功这么多年,乃是用毒的大行家,只是稍微一怔便已猜想出了事情的缘由,心中不由得更怒。这些弟子脱困之后不但不来帮他。反倒为阿紫这个叛徒站脚助威。

“该死的狗东西!”丁春秋怒喝一声,猛地向旁纵出两丈有余,一把正抓住那率先出声为阿紫叫好的三弟子须弥子。向着阿紫猛力掷出。

本来胖子须弥子能在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星宿派门中排名第三,一身武功也殊为不弱,然而一来被丁春秋打了个出其不意,二来丁春秋武功高出他太多,因此甚至连一招都没能还上,便被丁春秋抓入手中当做暗器掷了出去。

而阿紫的应变也是奇快,立即倒跃丈许,也是反手一抓,正抓到一名星宿派弟子,随即抖手运劲掷出,那名弟子竟好似一件极大暗器,向着丁春秋丢去,和丁春秋投掷出的那须弥子在半空中正好撞在一起。

暗中的凌牧云瞧了两人投掷的这般劲道,暗道依照两人这般劲力,这两名星宿派弟子只怕非得撞得骨碎筋折而死不可。

哪知二人一撞之下,只听得“嗤嗤”声响,跟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之气散发开来。那两人一撞之下,便即软垂垂的摔在地下,动也不动,原来早已毙命。

其他那些星宿派弟子见状却都骇然变色,纷纷闭气后退,好像见到了什么恐怖之极的事物一般。

原来两人所使的均是星宿派的一门“名为腐尸毒功”的阴毒武功。若以这“腐尸毒功”对敌,临敌之际,抓住一个活人当做暗器向敌人投掷而出,其实在一抓之间,早先已将该人抓死,手抓中所喂的剧毒渗入血液,沿着血液流遍全身,使那人满身都是尸毒。

投掷出去,敌人倘若出掌将那人格开,势非沾到尸毒不可,就算以兵刃拨开,尸毒亦会沿兵刃沾上手掌。甚至闪身躲避,或是以掌力隔空击打,只要离得距离稍近,尸毒散到空气中,亦难免受到毒气的侵袭,最是阴毒厉害不过,乃是星宿派中排名中排名最为靠前的毒功之一,威力之大,丝毫不弱于丁春秋籍以成名的“化功**”。

只不过因为“化功**”虽然厉害,但中了“化功**”之后尚能留下一条性命广为传播,但中了丁春秋的这腐尸毒功,却势必死在当场,因此这门邪功在武林中的凶名便不及“化功**”,不为武林中人所广知了。

丁春秋和阿紫一招相交,不分高下,心中都是暗自忌惮,同时退开丈许,跟着各自反手又抓了一名星宿弟子,向着对方投掷而出。那两名弟子又是在半空中一撞,发出焦臭,一齐毙命。

原来丁春秋在与阿紫硬拼十余招之后,已经发现阿紫如今的功力之高还在他之上,如果继续硬拼猛打,说不得他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此处,因此一得自由,便立时抽身后退,使用出了这星宿派中最阴毒的“腐尸毒功”来。

这门功夫虽然每使一招,都不免要牺牲一个门人弟子,但对方不论闪避或是招架,都难免中毒,任你多么高明的武功,也难抵挡。除非功力超凡入圣,能够隔空数丈便将尸体劈空掌力劈开,或者施展绝顶轻功,瞬间逃离数丈开外,如此方能免害。

然而经过之前与阿紫交手,丁春秋已经判明,阿紫如今的功力虽强,也不过比他稍胜半筹而已,掌力绝难及至数丈之外,所以肯定难以抵挡他这门功夫。而假若阿紫施展轻功逃开,也难免会在局面上落在下风,主动权也就重新回到他的手中了。

至于这样一来会牺牲门人弟子的性命,却全然不在丁春秋的考虑之中,只要今日能够收拾掉阿紫这个叛师孽徒,就算将这些弟子门人都牺牲掉,又算得了什么?大不了以后再收便是,这世上溜须拍马之人还怕少了?

只是丁春秋打的主意虽好,却不料阿紫竟也练成了这门功夫,见他使“腐尸毒功”,便也跟着将“腐尸毒功”用了出来,同样抓星宿派的门人弟子来抵挡丁春秋的进袭。

他二人掷出一名星宿弟子,跟着又掷一名星宿门人。但听得“砰砰砰”之声响个不绝,片刻之间,双方已各掷了九名弟子,十八具尸体横卧地上,脸上均是一片乌青,神情可怖,惨不忍睹。

“腐尸毒功”的要旨,全在于练成带有剧毒的深厚内力,能将人一抓而毙,尸身上随即沾毒,功夫本身却并无其他什么特别精深巧妙之处。这道理星宿派门人个个都懂,就是练不到如此内力而已,因此整个星宿派门中,懂得“腐尸毒功”修练和运用法门的人不在少数,但真正练成的却只有丁春秋一个人。

本来阿紫的武功平平,便是在星宿派众多弟子之中都是毫不起眼,更遑论修练“腐尸毒功”了。但在依照凌牧云的指点以易筋经的法门将昆仑冰蚕一身精华炼化吸收之后,身上既有冰蚕寒毒,又有易筋经中的上乘内功,兼具正邪两家之所长,内力非同小可,再修练“腐尸毒功”,自无不成之理。

丁春秋眼见眼见阿紫每次抓人掷尸,所使用的手法都是一模一样,这门功夫中的许多精奥变化都不见他施展出来,可见对方在这“腐尸毒功”方面的造诣远不及他,只是奈何阿紫不知从哪里练来了这一身阴寒霸道的寒毒内力,才与他拼个旗鼓相当,心中不禁又气又恼。

星宿派弟子眼见阿紫和丁春秋两人不断的施展“腐尸毒功”抓人对轰,自是人人惊惧,拼命躲缩,以防给师父丁春秋或是阿紫这个大师姐抓到,从而丢了性命,至于拍马溜须、歌功颂德之事,此时逃命尚且不及,哪里还能顾得上?

一连抓了九人投掷犹自不分上下,丁春秋和阿紫两人再想去抓第十人时,却是同时抓了个空,扫目一看,这才发现星宿派剩余的门人都已反应过来远远躲开,再想抓人已经抓不到了。

阿紫抓空之下,微微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猛地纵身向着丁春秋扑了过去:“丁春秋,本门掌门人之位向来是有力者居之,你该退位让贤了!”

“好你个小阿紫,今日老夫就算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非得毙了你这欺师灭祖的逆徒不可!”

丁春秋铁青着脸迎击而上,“砰砰砰”两人碰在一起各逞其能,一脸对轰了数掌,每对一掌,丁春秋便忍不住后退一步,阿紫就跟着上前一步,一连对了五掌,阿紫便上前了五步,而丁春秋则被逼得退出了五步,一张脸已呈青色,显然受伤不轻。

眼见阿紫又是一掌击来,丁春秋眼中厉色一闪,深吸一口气,再次挥掌迎击而出,不过这次却是掌力内敛,毒功暗运,却是将他成名数十年的看家本领“化功**”施展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三章 挺身而出

“啵”的一声轻响,两掌碰在一起,丁春秋的脸色微微一变,因为阿紫的内力潮涌而来,与他的内力撞上,竟然化之不去!

丁春秋的“化功**”虽然看起来效果与“北冥神功”相似,一个化人内力,一个吸人内力,其实原理却大不相同,“北冥神功”纯粹是修练出来的内力玄奇奥妙,从而能够吸纳他人内力为己用,但“化功**”却是借助毒质来化去他人功力。

“化功**”虽不能像“北冥神功”一般强吸他人内力,但也自有其运用之法。一旦与“化功**”对上,敌人便会陷入进退两难之境,倘若续运内劲与抗,不论多强的内力,都会被“化功**”化去,过不多时便会功力全失,成为废人。

但若是抱元守一,劲力内缩,“化功**”中蕴含的剧毒内力,便会顺着他真气内缩的途径,侵入经脉脏腑,致人死命,因此哪怕明知道运功相抗是饮鸩止渴,内力会被化去,却也不得不为。

然而这“化功**”对上阿紫时,却失去了效用,因为丁春秋这“化功**”归根结底是一门毒功,厉害就厉害在内力中含有的剧毒之上,正是这些毒质与内力相互配合,才能产生化人功力之奇效。

但阿紫一身功力之中却含有昆仑冰蚕的一身寒毒精华,虽然数量方面远不如丁春秋的数十年汲取之毒,但论及毒质之精纯强横。却还在丁春秋之上,丁春秋所运的剧毒内力,根本就化不开阿紫的寒毒功力!

眼见自己倚之横行多年的“化功**”竟而失效,丁春秋心中不禁翻起了惊涛骇浪,只是任凭他如何震惊,阿紫那边却不会跟他客气,极寒霸道的寒毒内力如潮水般源源不断的向着丁春秋冲击而来,一浪高过一浪,饶是丁春秋数十年的苦修功力高深,却也有些抵受不住了。

感觉到自身内力如长江大河一般向着对方体内汹涌而去。压得对方节节败退。阿紫不禁得意之极,一边与丁春秋比拼内力,一边娇笑说道:“丁春秋,本门规矩向来是强者为尊。只要你能把我打赢了。我自然任你处置。若是赢不了我,那就乖乖的磕头认输,把掌门人的位置交出来吧!”

“就是。丁老贼,快快认输投降,少在这儿丢人现眼了!”“丁老贼,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我要是你,早就找块石头一头撞死了,你这老脸还真是厚。”星宿派群弟子惊魂甫定,便七嘴八舌地帮腔助势起来。

丁春秋本就情况不妙,又听阿紫及众弟子如此出言嘲讽,心中更是又气又恨,猛地吐气开声一声断喝,空着的左手一扬,顿时一丛牛毛细针便向阿紫迎面射到,细针在阳光照耀下折射出碧绿之色,显然喂有剧毒。

阿紫也没想到丁春秋在比拼内力之余还能另行出招,不由得吃了一惊,虽然感觉到丁春秋因此分心而内力一弱,却也顾不得乘胜追击,急忙一掌震开丁春秋的手掌,身子向后疾仰,险险将那些毒针躲开。

不过丁春秋也趁此机会摆脱了与阿紫比拼内力的不利局面,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形向后倒纵而出,落地之后便即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逃去。

“丁老贼,你往哪里逃!”阿紫躲过毒针起身一看,却见丁春秋已然转身逃到了数丈之外,顿时叱喝一声,纵身便向着丁春秋追去。

作为丁春秋的门徒弟子,丁春秋的手段阿紫是再清楚不过,如果真让丁春秋就此逃脱,她以后非得寝食难安不可,因此她今日是说什么也不会允许丁春秋逃出生天的。

回头瞥见阿紫追来,丁春秋两只大袖向后一甩,一丛碧幽幽一丛蓝汪汪的两蓬毒针便从他的袖中射出,密集如雨般向着阿紫迎面射来。阿紫冷哼一声,身形不止,双掌猛轰而出,径直将迎面射来的毒针尽数轰飞冲开。

然而还不等她为破掉丁春秋的毒针而感到得意,忽觉身上一紧,似有什么东西缠在了身上,阿紫顿知不好,然而还不等她再做反应,一股大力袭来,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向着丁春秋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原本正在奔逃的丁春秋也忽然转身过来,哈哈一笑向着飞过来的阿紫抓去,而阿紫竟然不做反抗,任由丁春秋抓在手中,星宿老怪手起指落,便点中了她的道。

在场众人都没有料想到竟会有此变故,那些星宿派众门徒的吹嘘称颂阿紫之声戛然而止,就像是被突然掐住了脖子一般。

便是暗中观察的凌牧云也不禁为之吃了一惊,连他也没想到,原本大占上风的阿紫怎会忽然间就像是被施了什么法术一般就束手被丁春秋制住?虽说“擒龙功”、“控鹤功”之类的功夫若是练到上乘境界,原能凌空取物,但最多不过隔着丈许远近擒敌拿人,夺人兵刃。

就算是以凌牧云如今的修为,施展“擒龙功”于数丈外摄取轻物尚可,但要想将一个大活人摄拿而来,也是绝无可能之事。而丁春秋先前与阿紫相距足有六七丈远,居然能一下子便将她虚空抓来,这根本就已经超出常理,绝不可能是“擒龙功”“控鹤功”所能为,如果丁春秋真有这等本事,先前也就不会被阿紫打得那般狼狈了。

不过一惊之下,凌牧云随即便从阿紫的身上看到隐隐反射之光,似是被柔丝之类的东西缠绕着,心中顿时恍然,原来丁春秋并非使用“擒龙功”“控鹤功”之类的虚空摄物的功夫,而是以暗器做到的这一点。

事实上凌牧云所料不错,丁春秋这一下隔空擒拿阿紫,所使的并非是真实功夫,而是靠了他“星宿三宝”之一的“柔丝索”。

这柔丝索是以星宿海旁的雪蚕之丝制成。那雪蚕野生于雪桑之上,形体远较冰蚕为小,也无毒性,吐出来的蚕丝却韧力大得异乎寻常,一根单丝便已极难拉断,若是编制成丝网或是绳索,那更是坚韧难缠之极,纵是宝刀宝剑也未必能伤。

只是这种雪蚕不仅是星宿海的特有之物,其他地方根本见不到,而且这种雪蚕不会做茧,吐丝也极为有限,乃是极难寻求之物,星宿派上下虽多番搜集,所得也极为有限,还都要上交到丁春秋手中,只有门下弟子立下大功,他才会稍加赏赐。

阿紫前番在小镜湖时将褚万里捉住的那张透明渔网和今日所戴的手套之中便都掺有少量的雪蚕丝,那还是因为她原来在星宿派中颇为受宠。而丁春秋这条柔丝索尽数以雪蚕丝绞成,微细透明,肉眼难察,极难防备。他之前射出两蓬毒针,其实不过是障眼之术,令得阿紫的注意力为蓝绿色艳的毒针所引,他则趁机将柔丝索挥出将阿紫缠住。

待得阿紫惊觉之时,已被柔丝索缠到身上,身子手臂都被缠住。柔丝索既能被丁春秋奉为“星宿三宝”之一,自非等闲,阿紫如今虽然功力大增,但一时半刻间却也挣脱不开柔丝索的束缚,这才束手被丁春秋擒拿。

说到底,还是阿紫的实战经验不够,虽然功力已经强过丁春秋,但临敌机变却还是远不及丁春秋这等老奸巨猾的的人物,这才吃了亏。

“星宿老怪,终于让我等到你了!”

还不等在场众人从阿紫忽然被丁春秋所擒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一个清越的声音便在场中响起,接着就见一条青色人影从石后飞跃而出。(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四章 善恶有报时

狮吼子等前期被派来捉拿阿紫的星宿派门人一眼便认了出来,忽然窜出来的这个青衣公子正是前番曾与阿紫同行,并让他们吃过大亏的凌牧云。

本来凌牧云见阿紫将丁春秋打得狼狈不堪,已经不打算插手了,反正他来的目的只是要将丁春秋置于死地,从而让无崖子能够不留遗憾的离开这个世界,至于是不是由他亲手杀掉丁春秋,其实并不重要。

却没想到中间竟然忽生变故,丁春秋竟反败为胜,将阿紫给擒住,这却由不得他不出手了。依阿紫做的这些事,换做是哪个师父也不可能饶过她,更遑论的心狠手辣的丁春秋了。而阿紫怎么说也算是凌牧云的小姨子,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丁春秋的手中而袖手不理?

“什么人?”

丁春秋不禁吃了一惊,他也没有想到这里竟还有别的人在,而他之前竟然一无所知。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他问清来人身份,对方竟然直接就出手了。

凌牧云纵身落在场中,大步迈出,左手一划,右手“呼”的一掌便向着丁春秋击去,正是降龙十八掌的一招“亢龙有悔”,他出掌之时,与丁春秋相距尚有十五六丈,但说到便到,待到掌力从轰出之际,两人相距已不过七八丈了。

本来丁春秋见凌牧云现身突然,对他决无半点小觑之心,然而见他在十五八丈之外就出掌,万料不到此掌是针对他而发。殊不料凌牧云身法简直快得惊人。一掌既出,身形竟已抢到距离他不过两三丈处,又是同样的一招“亢龙有悔”,后掌推前掌,双掌力道并在一起,排山倒海般向着他席卷而来。

霎时间丁春秋只觉得气息窒滞,对方掌力竟如怒潮狂涌,势不可当,犹如是一堵无形的大山向他倾压而下。他大惊之下,哪里还有余暇思虑对策?知道若是单掌出迎。势必臂断腕折。说不定甚至会全身筋骨尽碎,百忙之中忙将阿紫向旁边一抛,双掌连划三个半圆护住身前,同时足尖着力。飘身后退。

如若丁春秋知道凌牧云与阿紫的关系。或许会拿阿紫当挡箭牌。但现在凌牧云一现身便即出手。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给他留下,对凌牧云是一无所知,哪里敢兵行险招?依照凌牧云所发掌力的威势。若是他拿阿紫来挡,凌牧云却不收手,那阿紫固然免不了要骨断筋折而亡,他却也同样得跟着陪葬。

眼见丁春秋退开,凌牧云跟着又是一招“亢龙有悔”,前招掌力未消,次招掌力又到,三股掌力并成一股,仿佛洪涛巨浪一般向着向着丁春秋汹涌而至。

丁春秋不禁骇然色变,不敢正面直撄其锋,足尖连点,身形急向侧后飘退,双掌运力斜向推出,想要以力相催,将凌牧云的掌力引向他处。

然而丁春秋到底还是小瞧了凌牧云的掌力,以凌牧云如今的功力修为,施展又是号称“天下刚猛第一”的降龙十八掌,此般一层叠一层,三股掌力累势而出,就算是天龙世界中武功天下第一的少林寺扫地僧见了,只怕也要避其锋芒,又岂是他丁春秋所能够引动变向的?

丁春秋双掌推出,与凌牧云的雄浑掌势一碰,顿觉就像是打在了一条狂暴的巨龙身上,不但没有能够将掌势卸开,反倒有一股狂暴至极的力量反激而来,双臂“咔嚓嚓”断折,胸中如遭雷噬,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形翻转着向旁飞摔出去。

掌力余势不竭,轰在山坡之上,轰然一声巨响,土石四溅,草木飞扬,山坡之上竟被生生轰出了一个直径逾丈、深达数尺的大坑来。

在场众人都被惊得呆了,这还是人所能拥有的力量么?只怕神明之力也不过如此吧!

凌牧云逼退丁春秋,探臂膀将眼见即将摔倒在地的阿紫接住,随手解开了她的道,并顺手将她身上缠绕未解的柔丝索解开收入袖中。

阿紫本以为自己落入师父手中,定然是性命不保了,没想到凌牧云却如神兵天降一般现身而出,将他解救出来,心情就好像是一下子从地狱升入了天堂,身上道一解,立时喜道:“凌大哥,你是怎么来的?多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我也是为他而来。”凌牧云将阿紫放开,伸手向着旁边正从地上爬起来的丁春秋一指说道。

“丁老贼,吃我一掌!”

一想到之前被丁春秋暗算,险些性命不保,阿紫就气不打一处来,一纵身跃至丁春秋面前,一掌便向着丁春秋当胸击出。

此时丁春秋双臂尽折,身负重伤,如何还是阿紫的对手?虽然竭力躲闪让过了要害,可还是被阿紫一掌击在肩上,惨呼一声,刚刚站起来的身子便如断了线的纸鸢一般飞跌出去,摔在地上又是一口含冰渣的鲜血喷出,缩在地上直哆嗦,再也爬不起来了。

阿紫还要上前追击,凌牧云连忙叫住道:“阿紫,留他一命。”

阿紫微微一愕,转回头来问道:“凌大哥,你不是说这老贼是你们门中的叛徒么,可怜他做什么?”

凌牧云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可怜他,而是想把他交给一个人亲手处置,放心,他是活不成了,只是换一个地方换一个方式死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吧,这老贼就交给凌大哥你来处置。”阿紫点了点头道。

凌牧云微笑道:“那我就谢谢了。”

阿紫道:“凌大哥,你跟我客气什么,我的命都是你救的,能有今天也全靠你的指点,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掌门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天上地下,无人可敌。”“掌门人德配天地,威震当世,古今无比。”“恭喜掌门人降服叛逆,咱们星宿派中兴可期!”一众星宿派弟子眼见丁春秋彻底落败,再无翻身之机,便忙不迭的又向阿紫大拍马屁起来。

凌牧云不禁眉头微皱,扫了这些星宿门人一眼。阿紫当即一挥手道:“你们乱说些什么,什么无人可敌的,凌大哥就比我厉害多了,都给我闭嘴!”

“是,是,小的们这就闭嘴。”星宿派群弟子如奉纶音,连连点头应道。

“阿紫,如今丁春秋已经完了,你接下来有何打算?这些人你又想如何处置?”凌牧云伸手向着星宿派群弟子一指,说道。

阿紫道:“丁春秋完蛋了,自然我来继任星宿派的掌门之位啦,凌大哥你是怕这些家伙不服我么?放心,谁要是敢不服,我就杀了谁,看他们服不服!”

“掌门人,我们服,我们心服口服,我们对您是忠心耿耿啊,如有半句虚言,那就让我们天打五雷轰!”星宿派群弟子连忙赌咒发誓的保证道。

阿紫得意笑道:“凌大哥,你看见没有?这些家伙是不敢不听我话的,你就放心吧!”

凌牧云原本是想劝阿紫领着这些人改恶向善的,不过看了阿紫和星宿派众人的反应,不禁一阵的无语,半晌才叹了口气,道:“阿紫,我知道你从小在星宿派长大,对于什么善恶是非都不在意,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以后成了星宿派的掌门人之后,能约束你这些门下尽量少做一些为非作歹之事,否则要是引起武林公愤,任你武功再高,怕也难以善终,这丁春秋就是你最好的教训,希望你好自为之。”

阿紫小嘴一撅道:“凌大哥,你怎么也和我爹娘和姐姐他们似的,劝我什么弃邪从正、改恶向善的,合着我在你们眼中就是个坏女孩儿?”

凌牧云不禁苦笑,你要还不是怀女孩儿,那什么样的才算是坏女孩儿?不过心里虽然如此想,话却不能这么说,当即道:“阿紫,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好啦,凌大哥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还不等凌牧云把话说完,阿紫便将他打断,说道:“看在你帮过我那么多忙的份上,我就听你的,以后尽量不杀人伤人,也不让他们随便杀人伤人,谁要是敢不听,我就灭了他,凌大哥,这样总行了吧?”

凌牧云点点头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如若阿紫你真能让星宿派改邪归正,那也是为武林做了一件难得的好事,以后你爹娘、你姐姐和萧大哥他们知道了,也都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阿紫忽道:“那你会为我感到高兴么?”

凌牧云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我会的。”

“那凌大哥你就等着看吧。”

阿紫嫣然一笑,随即转回身向着星宿派群弟子叱喝道:“你们听见我说话没有?如果以后谁要是再敢随便干坏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谨遵掌门人法旨,弟子以后绝不敢随便干坏事了。”星宿派群弟子齐声应道。

“如此,阿紫,那我就先告辞了。”

凌牧云微笑着点点头,向着阿紫一抱拳,转身来到重伤的丁春秋身畔,将他提起来纵身扬长而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五章 最优厚的任务

凌牧云将重伤的丁春秋带回到擂鼓山上,无崖子和苏星河等人见凌牧云竟而真的将丁春秋擒来,俱是不禁又悲又喜。

无崖子亲手将丁春秋这个叛逆孽徒处决,将逍遥派的掌门之位传给凌牧云,又将一身七十余年的北冥神功功力尽数传给外孙女王语嫣,随即溘然长逝。

凌牧云出于私心,在丁春秋死后,耗费了一百贡献值将丁春秋拘魂夺舍,以作回归主世界之后驱使之用,毕竟丁春秋不禁武功高强,而且还是毒道大宗师,让其在主世界夺舍重生,对他也是个不小的助力。

本来凌牧云是想再耗费些贡献值,将无崖子转世重生的,倒不是说他还想让无崖子这个师父为他所用,只是想让无崖子能够在主世界得以重生。

只可惜无崖子在亲手诛除了丁春秋这个害他半生的孽徒之后,竟已经生无可恋,再无半点的求生**。而系统也并非万能,要对谁施展拘魂夺舍或是转世重生的话,首先得需要死者自身还有求生的**,系统才能趁势将死者引渡离开所属次位面武侠世界,从而夺舍或是转世。否则死者的灵魂便会投入自身所属世界的轮回,系统也无法强行带离,所以凌牧云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崖子彻底就此逝去了。

在无崖子去世之后,众人依照其遗愿,便将其葬在了擂鼓山上。凌牧云等人在擂鼓山上为其祭奠,待到七七祭奠烧完。王夫人要留在擂鼓山上守孝,凌牧云和王语嫣等人便也留下来陪她。

这一日苏星河门下忽然上山来报,说山下有一个少林僧人前来拜山送帖。众人都觉奇怪,不知少林寺的人忽然找上门来所为何故,苏星河在征得凌牧云的同意之后,便让门下将那少林僧人引上山来。

待到那少林僧人上得山来,众人与之见面,只见这僧人在二十五六岁年纪,浓眉大眼,一个大大的鼻子扁平下塌。容貌颇为丑陋。僧袍上打了多补钉,却甚是干净,不过看举手迈步间的做派,武功却是稀松平常。

众人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因为少林寺是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树大招风。所以便立下规矩,只有武功修练到一定程度的僧人才允许下山行走江湖,初学武功的和尚是不准踏出山门一步的。然而这个年轻僧人又是如何下得山来的?

凌牧云等人心中虽然疑惑,不过出于礼貌却并未直说,然而函谷八友之首的康广陵行事懵懂,却是直接将这疑问问了出来。

那僧人闻言也不恼怒,说道:“施主有所不知,小僧虚竹,本是少林寺最低一辈的弟子,此番下山,并不是武功已窥门径,只因寺中广遣弟子各处送信,人手不足,才命小僧勉强凑数,师父吩咐,送完帖子,立即回山,千万不可跟人动武。路过此处,听闻擂鼓山聪辩老先生的威名,所以自作主张,特来送上英雄帖,不想竟然还有这么多英雄在此,小僧却是大得方便,正好将所携英雄帖一并送出。”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油布包袱,打了开来,从中拿出一叠的大红帖子,恭恭敬敬递了过来,说道:“还请诸位施主告知高姓大名,小僧回去好禀告师父。”

众人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少林寺好端端的,忽然这么大撒英雄帖是为何?难道也要学薛神医,是为了对付某个人,所以广邀武林群豪?苏星河当即拿过一张英雄帖看了起来。

然而凌牧云此时心思却不在这英雄帖上,这个僧人竟然就是虚竹?原本历史上天龙世界的三大主角之一?这还真是没想到,却不知叶二娘在得了他的消息之后,是否和这虚竹相认了?于是忽然开口问道:“小师傅,不知你认得叶二娘么?”

“叶二娘?”虚竹脸上显现出一丝茫然之色,摇了摇头:“小僧不认得,不知施主此言何意?”

凌牧云见此情形,不禁心中奇怪,看虚竹这表现,不像是在说谎。可叶二娘既然得了他的消息,又怎会不去少林寺中找儿子呢?

凌牧云却不知,原来叶二娘在从他的口中得知亲生儿子的音讯之后,便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少林寺,想办法见到了虚竹,在暗中观察了许久,并设法观验了她在儿子身上留下的记号之后,终于确定,虚竹果然就是她失踪多年的儿子。

不过叶二娘也知道自己在江湖上臭名昭著,实在不是什么受欢迎的人物。为了不给儿子惹来麻烦,她只是悄悄的在少林寺附近住下,找机会结识了虚竹,并时常暗中探望,却绝口不提她自己的身份和与虚竹之间的关系。

因此虚竹只知道在少室山下有一个女施主对他甚好,时常为他送吃送穿、对他多加照顾,却并不知道这个女施主其实就是江湖中凶名不小的“无恶不作”叶二娘,也是他的生身之母。

这时苏星河看过了英雄帖,递过来给凌牧云过目,凌牧云接过来一看,只见帖上写道:“少林寺住持玄慈,合什恭请天下英雄,于九月初九重阳佳节,驾临嵩山少林寺,广结善缘,并睹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风范。”

凌牧云心中一动,已知其意,看来少林寺这是因为玄悲之死,要向姑苏慕容问罪了。

而就在这时,一股信息骤然凭空涌入到凌牧云的脑海之中,待到将这股信息消化之后,凌牧云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奇色。

原来就在刚刚,系统受到触发,向他发布了一个名为“位面之主”的隐藏任务,任务要求他要在九九重阳佳节的少林大会当天,向隐藏在少林寺中的天下第一高手扫地神僧发起挑战,并战而胜之,成为真正的天龙世界第一人。

任务奖励极为丰厚,只要他能够完成任务,就将获得经天龙世界天意承认的位面之主的封号。届时他不仅能够将天龙世界中所得力量完全带入到主世界中去,更重要的是将拥有天龙世界的自由通行权,再来天龙世界不必再以灵魂转世的方式,完全可以真身自由来往天龙世界,而且还可以携带其他人随他一起来往于天龙世界与主世界之间。

最令凌牧云惊奇的是,这个任务的奖励是如此的丰厚,但若是失败,却没有丝毫的惩罚,只是不能拥有天龙世界的自由通行权而已,但他在天龙世界中所得到的力量还是能够带回到主世界中去,这与以往他接到的任务都大不一样。

在向系统查询了一下之后,凌牧云这才知道,这个任务为何会如此的优厚。原来这个任务本身就属于奖励,因为他连续穿梭了金系三个位面武侠世界,而且都完成了系统所赋予的任务,已经达到了游戏系统第一阶段的要求,所以在他这次穿越来之后,并没有颁布例行的阶段任务,而是奖励了他这样一个奖励丰厚却完全没有失败惩罚的隐藏任务。

在得知了这些之后,凌牧云心中既是急迫,又是兴奋,因为一旦完成了这个隐藏任务,获得任务奖励之后,他完全可以将这天龙世界打造成一个专属于他的后备基地。

天龙世界虽然在金系武侠世界中属于武力层次相对高端的一个,但与主世界相比却还是差了不止一筹。依照他的实力,如今这天龙世界中还能对他构成威胁的人物已是寥寥无几,而他若是真能击败扫地僧完成任务,那更将成为无可置疑的天龙世界第一人。

一旦他获得了天龙世界的自由通行权之后,依照他自身的实力和在主世界中能够调动的资源、人力,带入天龙世界中的话,便是在天龙世界中建立一个类似于主世界中一教三圣地那般能够左右天下格局,超然于朝堂和江湖之上的超级势力也并非太难的事情。

反过来,一旦他真的在天龙世界中建立起了一个类似于一教三圣地那样的超级势力,那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个世界的资源和人才储备,再择其精英带到主世界中培养提高,他在主世界的实力也将得到性的提升。

到时候有着整整一个位面世界作为支撑,进可攻退可守,就算是对上一教三圣地,凌牧云也不怵了。

这时候就听苏星河在一旁说道:“虚竹小师傅,不知贵寺与姑苏慕容有何纠纷?”

虚竹恭敬说道:“启禀聪辩老先生,只因武林中近年来有不少英雄好汉丧生于自家绝技之下,江湖上纷纷传言,是号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氏所谓。而小僧的师伯祖玄悲大师在大理国身戒寺受自身绝技‘韦陀杵’而圆寂,也不知与苏姑慕容氏有无干系,敝派自方丈大师以下,个个都是心有所疑,因此特意邀请姑苏慕容氏以及天下英雄,齐往敝寺分说个清楚明白。”

“既是如此,那这英雄帖我们就收下了,嗯,小师傅,正巧我这里有一部贵寺的经书,是一位朋友玩笑从贵寺之中擅自借出,如今就借小师傅之手完璧归赵吧。”

从任务信息中回过神来的凌牧云点点头,伸手从怀中将阿朱留给他的易筋经取出,向虚竹递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六章 千里救童姥

虚竹在送完英雄帖,并问清楚了凌牧云等人的名号之后,便带着凌牧云交给他的易筋经下山回寺了。其实凌牧云若想要交还易筋经,有的是更好的渠道,大可不必借虚竹之手。

只是凌牧云自知因为他的原因,虚竹原本历史上的机缘奇遇基本上已经不可能再遇到了,这让他多少觉得有点对不住虚竹,因此便故意将易筋经给虚竹转交,并言明这是达摩祖师留下来的手书真经。

如果虚竹真有福缘,能够将这易筋经看懂练成,那也算是他的一番心意。假如虚竹窥不出易筋经其中的玄奥,那也只能怪他自己命中无此福分,凌牧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而就在虚竹下山不久,少林寺的达摩院首座玄难又带着几名少林弟子来到擂鼓山上,竟也是向凌牧云并苏星河等人送英雄帖的。

原来此番少林寺广撒英雄帖,却也分不同等级,一般的江湖武人,自是由像虚竹这般的僧人送上不具名的英雄帖,见者有份。而像凌牧云、苏星河这等江湖中赫赫有名之辈,却是都由少林寺中玄字辈的高僧亲自去送上具名的英雄帖,以显尊重之意,

凌牧云自从聚贤庄一役之后,威名响彻武林,而苏星河在武林中也是有名的高手耆宿,薛慕华神医妙手,在武林中面子极大,又与玄难有交情,所以他们的信便由玄难这个此番下山送信诸僧中身份最高之人来送。

只是玄难身为少林寺达摩堂首座,在寺中所管事务繁多。为了处理杂务,便晚下山了几日,不想虚竹竟然误打误撞的抢在他前面将英雄帖送到了凌牧云等人的手中。

在玄难送帖离开之后,凌牧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算算时间,距离天山灵鹫宫辖下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密谋反叛天山灵鹫宫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记得在原本的历史上,天山童姥因为到了重修之期,功力衰退,又要防备李秋水,结果被辖下的乌老大等人误打误撞的掳下山去。乌老大等人在密谋大会上要杀祭旗。歃血为盟,还是虚竹正好撞见,将天山童姥救了下来,这才让一代绝世高手的天山童姥免于死在乌老大等为她奴役的奴仆手中。

可如今受到凌牧云这只小蝴蝶扇动翅膀的影响。虚竹并没有像原本历史上一般受无崖子传功。成为逍遥派的掌门人。送完英雄帖便直接回山了,自然也就不会再误打误撞的闯到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的大聚会上去,更不会救下天山童姥。如此一来。天山童姥岂不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凌牧云立即吩咐薛慕华等人托朋友打探留意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等人的踪迹,以便他前去营救天山童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这么多的邪魔外道,要在哪里聚会肯定声势不小,当地的武林中人不可能毫无察觉。

毕竟论逍遥派的辈分,天山童姥还是他的师伯,凌牧云总不能眼看着他们逍遥派的本门前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丧生在一群不入流的邪魔外道手中吧!

况且凌牧云若想完成“位面之主”这个隐藏任务,以他现在的实力还差得远,他虽然不知道少林派的扫地僧武功具体有多高,但比逍遥三老高是一定的,弄不好甚至可能是先天圆满之境的宗师级人物。

而此时距离重阳少林大会也只有半年多一点的时间了,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自身实力提升到有资格挑战扫地僧的层次,也必须要借助天山童姥,因此无论于情于理,凌牧云都非得救天山童姥不可。

事实证明凌牧云的安排果然是对的,没过多久,薛慕华等人的关系便传来消息,说是在陕西境内发现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中人的踪迹,看行踪都是往西去的,似乎要往甘肃去的架势。

凌牧云在得了消息之后立刻就要下山,而王语嫣也跟随他前去。凌牧云考虑到王语嫣在得了无崖子灌顶传功之后,一身功力修为已达先天大成之境,甚至比他还要更胜一筹,自保早已绰绰有余,便点头答应了。

凌牧云和王语嫣两人下了擂鼓山,一路向陕西疾赶,依照薛神医等人的关系传来的消息,凌牧云和王语嫣二人在赶到陕西西部时果然遇上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物,凌牧云和王语嫣两人当即便放缓赶路,缀在后面一路跟踪探查,终于大致摸清楚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伙儿人的聚会地点。

凌牧云此番前来虽是为了救天山童姥,但却没有对王语嫣这么说,否则他也解释不清他是怎么知道天山童姥落在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这群人手里的。

他只说是得到消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似乎要密谋造天山童姥的反,而天山童姥又是无崖子的师姐,于情于理都应该帮一帮,先弄清楚情况,然后再通风报个信什么的。

这一日,凌牧云和王语嫣在一个名为半马坡的小市镇落脚,在镇上唯一的一间客栈开了房间。凌牧云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对王语嫣道:“语嫣,我已经探听清楚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今晚就在镇西北边三十里的一座名为野狼山的荒山上聚会,你就留在这里安心休息,我去打探一下,明天一早就回来。”

王语嫣伸手将凌牧云拉住:“云哥,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凌牧云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一群幺魔小丑,岂能伤得了我?我探听清楚他们的计划就回来。”

“不,云哥你出去冒险,我怎么能安心睡得下?我要跟你去。”王语嫣一脸坚定的道。

凌牧云只得点头:“那好吧,咱们俩就一起去。不过语嫣,你得带块面幕,把你的脸给遮上。”

“那是为什么?”

凌牧云笑道:“这些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家伙都是师伯收拢的一些邪魔外道,里面没多少好东西,你长得这么漂亮,要是被他们给瞧见了,对你动了亵渎的心思,那我不是吃了大亏?”

“云哥,你说什么呢!”

王语嫣娇羞不依,不过还是依照凌牧云的意思,找了一块白纱面幕遮住了国色天香的玉容。

其实凌牧云并没有和王语嫣说实话,他可是知道,他这次说是去打探消息,实则是为了救天山童姥。

而天山童姥又和王语嫣的外婆李秋水是死对头,所以凌牧云才让王语嫣戴面幕,否则让天山童姥见了王语嫣那简直和李秋水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的相貌,还不得当时就炸毛啊!不过这些都不方便和王语嫣说,凌牧云这才拿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那群人来当借口。

凌牧云和王语嫣二人离开半马坡,一路向西北疾行,行至晚间,约莫已经走出了三十来里的路,进了野狼山。

这天夜黑无月,山道难行,四周又都是长长的乱草,极是难行,好在凌牧云和王语嫣二人功力高深,目力不凡,还能看得清路。

又行出数里,转过一个山坡,忽见右边山谷中露出一点灯火,王语嫣喜道:“云哥,你看那边有火光!”

凌牧云道:“多半就是这里了,走,咱们过去看看。”

当下两人向着灯火快步走去。两人都是轻功高绝、脚程极快,片刻工夫便已经走到灯光不远处,这时已经看清,那灯火发出绿油油的光芒,迥不同寻常灯火的色作暗红或昏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路数。

便在这时,忽然一个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这里大仙聚会,哪里来的幺魔小鬼,也敢前来搅扰?”

这声音忽高忽低,若断若续,钻入耳中令人极不舒服,但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从对方这几句传音中听来,说话之人内力修为虽然不浅,却也远不入一流,应该是个二三流的角色。

凌牧云哼了一声,知道这是对方防范甚严,多布岗哨,他和王语嫣不小心被对方给发现了。

王语嫣转头向凌牧云看来:“云哥,咱们怎么办?”

凌牧云道:“咱们先假装离开,然后再绕路悄悄潜入。”

当下两人便转身而行,向来路退去。

这时那个声音又道:“怎么,打扰了老祖宗,便想就这般挟着尾巴逃走吗?真要逃走,也得向老祖宗磕上三百个响头再走。”

凌牧云见这人竟然胆敢跟他自称老祖宗,当即气往上冲,然而还不等他做出反应,那个声音便又飘了过来:“雄的要逃走,也就罢了,这雌儿的可得留下,陪着老祖宗我好好解解闷儿。”

见这人越发过分,竟敢出言辱及王语嫣,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别管这人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哪一脉的人,就冲他说这句话,他都非杀了对方不可。

这时只听得那声音又道:“怎么样?乖乖的快把那雌儿送上来,免得老祖宗我”

“找死!”

对方他刚说到那个“我”字,凌牧云骤然气贯丹田一声断喝,两股声音相混,那人的声音彻底被凌牧云这声断喝压下,喝声如雷霆炸响,在山谷中回荡不休。(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七章 照面

“啊”的一声惨呼从绿灯处传了过来,静夜之中,凌牧云那句“该死”余音未绝,夹着这声惨叫,实是令人毛骨悚然。

其实双方此时距离颇远,对方的说话乃是以内力送出,而凌牧云这声断喝,则是以更高深的内力反击,从而震伤了对方。从那人这声惨呼听来,这一下受伤着实不轻,甚至一命呜呼了也说不定。

那人惨叫之声未绝,就听“嗤”的一声响,一枚绿色火箭射向天空,“砰”的一下炸了开来,映得半边天空都成深碧之色。

凌牧云眼见对方放了信号示警,知道有岗哨指引,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只怕很快就会围杀过来。当即便领着王语嫣一起向着那绿火处行去,准备先灭掉敌人的耳目再说。

刚到近前,忽然从绿火微光中蹿出三条人影,各持兵刃,一起向着凌牧云扑了过来。凌牧云一袖扫去,一股劲风呼啸而出,径直轰在那冲来的三人身上,那三人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骨碌碌从山道上滚了下去。

凌牧云和王语嫣这才看清,只见绿灯之下,立着一只青铜大鼎,鼎中有一道烟气上升,细如一线,却其直如矢。铜鼎旁躺着一个老者,显然便是之前被凌牧云以内力震伤之人,只见他脸色青白,呼吸困难,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估计是活不成了。

王语嫣伸手向着那铜鼎下端一指,道:“云哥你看。是川西碧磷洞桑土公一派。”

凌牧云沿着王语嫣的指向看去,只见在那铜鼎的鼎足上铸着一个“桑”字,乃是几条小蛇、蜈蚣之形盘成,铜绿斑斓,俨然是一件古物。

这时就听王语嫣接着说道:“川西碧磷洞桑土公一派都是苗人、瑶人,行事与中土武林人士大不相同,擅于使毒,江湖中人对他们也颇为忌惮,好在他们与世无争,只要不闯入川西瑶山地界。他们也不会轻易侵犯旁人。只是想不到他们竟然也是灵鹫宫麾下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一。”

凌牧云点点头,道:“咱们快走。”

两人当即转身便向来路行去,不想只奔出十余丈,黑暗中“呼呼”两声金刃劈风之响。一刀一剑从两旁的长草中劈了出来。凌牧云袍袖一拂。借力打力。左边那人的一刀砍在右边那人头上,右边那人一剑刺入了左边之人心窝,刹那间料理了偷袭的二人。脚下却丝毫不停。

这时又有一人从草丛中扑出,向着凌牧云迎面扑来,凌牧云冷冷一笑,身形不止,一挥衣袖,劲风袭出,便将迎面冲来的那名敌人直接打得飞跌而出,骨碌碌滚下山坡去。

黑暗中突然闻到一阵腥臭之气,有锐风扑面,借着星星的一点微光可看出是几枚暗器打来,凌牧云反掌挥出,那暗器被掌风一激,立时反射而回,只听“啊”的一下惨呼,敌人已中了他自己所发的歹毒暗器。

借着又有数拨人手从黑暗中蹿出拦截,不过以凌牧云的武功修为,自然不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这些人可以阻住的,都没用王语嫣出手,就都被他一一随手打发掉了。

便在此时,左边高坡上有个声音飘了过来:“何方高人,到万仙大会上来捣乱?当真将我们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都不放在眼里么?”

凌牧云心中微微一动,朗声道:“在下二人乘夜赶路,不知众位在此相聚,无意中多有冒犯,谨此谢过。黑暗之中,事出误会,双方一笑置之便是,还请各位借道。”

说话间脚步却是丝毫不停,仍旧向外走去。

凌牧云倒不是怕了对方,只是他今晚来就是为了救天山童姥,而非斩杀这些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物。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虽然单个拉出来都不成什么气候,但也都是一方势力,少则百八十人,多则数百上千人,聚集起来只怕不下数万之众。

今晚就算只是其中首脑人物前来聚会,只怕也有数百之众,即便是以凌牧云之力,想要杀尽也不太可能,若是对方被他杀得怕了,带着天山童姥逃走,那他还到哪里找他们去?

突然之间,四下里“哈哈”、“嘿嘿”、“呵呵”、“哼哼”各种冷笑怪笑之声大作,越笑人数越多。初时不过十余人发笑,到后来四面八方都有人加入大笑,听声音不下五六百人,有的便在近处,有的却似在数里之外。

众人哄笑声中,高坡上那人道:“你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你们已经出手伤了我们十几位兄弟,万仙大会群仙假如就此放你们走路,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的脸皮,却往哪里搁去?”

凌牧云凝目四顾,只见前后左右的山坡、山峰、山坳、山脊各处,影影绰绰的都是人影,黑暗中自瞧不清各人的身形面貌。这些人本来不知是在哪里,突然之间,都如从地底下涌了出来一般。他和王语嫣两人在这数百人的包围之下,便如大海中的一叶小舟一般。

凌牧云冷笑一声,道:“我们虽然误闯贵方大会,但察觉便即退走了,倒是贵方出言侮辱挑衅在先,不依不饶截杀在后,我们不过是迫于无奈出手自卫,这件事算起来还是贵方的责任更大一些。如果就此各走各路,彼此各不干涉,那自然最好,但若是贵方仍是不依不饶,在下也不是好惹的,说句不客气的话,我凌牧云要想走,就凭贵方这些人还真未必能够拦得住!”

此言一出,只听得四周许多人都是“啊”的一声,显是听到了“凌牧云”三个字颇为震动。先前说话那人道:“阁下可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奇公子’?”

凌牧云道:“不错,正是在下。”

那人道:“奇公子凌牧云可不是泛泛之辈,掌灯!大伙儿见上一见!”

他一言出口,突然间东南角上升起了一盏黄灯,跟着西边和西北角上各有红灯升起。霎时之间,四面八方都有灯火升起,有的是灯笼,有的是火把,有的是孔明灯,有的是松明柴草,各家洞主、岛主所携来的灯火颇不相同,有的粗鄙简陋,有的却十分工细,先前都不知藏在哪里。灯火忽明忽暗的映照在各人脸上,奇幻莫名。

凌牧云瞧去,只见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俊有丑,既有僧人,亦有道士,有的大袖飘飘,有的窄衣短打,有的是长须飞舞的老翁,有的是云髻高耸的女子,服饰多数奇形怪状,与中土人士大不相同,一大半人持有兵刃,兵刃也大都造型古怪,说不出名目。

“不错,他就是凌牧云,我们见过他。”

就在这时,忽听西北边上传来一个女声,凌牧云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乃是个中年的道姑,在她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道士,这两人凌牧云都认识,正是原无量剑派的西宗、东宗掌门,现如今的无量洞正副洞主辛双清和左子穆,而说话的正是辛双清。

凌牧云淡淡一笑,拱了拱手道:“原来是辛洞主和左副洞主,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辛双清和左子穆两人连忙还礼:“不敢劳凌公子挂念,我们很好。自大理一别,一年不见,凌公子风采更胜往昔,可喜可贺。”

凌牧云点点头,算是回应。随即向着众人道:“怎么样,众位,这下我们可以走了么?”

待确认了凌牧云的身份,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俱是为难起来。

自聚贤庄一役之后,凌牧云的名头传遍武林,着实响亮无比,隐隐间有中原武林第一人之势。他们这些人虽然大多僻处深山隐洞、海外岛屿,却也都听说过凌牧云的名号。盛名之下无虚士,凌牧云既然搏得这般大的名头,手底下的手段自然非同等闲,若只因误会就结下如此强仇,未免有些不值。

可他们今夜所要商研之事甚是机密,而且己方还有不少人伤在了凌牧云的手下,如果就这么放凌牧云离去,却又心有不甘。

便在这时,之前那个叫众人掌灯的男子忽然问道:“凌公子的大名我们都是听过的,却不知公子身边这位女侠又是哪位?”

凌牧云瞥眼瞧去,只见说话这人乃是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手中持着一口厚背薄刃,隐泛绿光的大号鬼头刀。凌牧云心中一动,已经隐隐猜到这人的身份。

而这时王语嫣也低声向他道:“云哥,这人多半是祁连山乌龙洞的洞主,练的是他们乌龙洞乌家独门的三十六路毒龙刀,手中的碧波香露刀是他们乌家祖传的兵刃。”

凌牧云心中顿时确定,这人十有**就是此番将天山童姥掳下山来的罪魁祸首,同时也是此番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大聚会的主要组织者的乌老大了,当即不答反问道:“不知这位可是祁连山乌龙洞的洞主乌老大?”

那人微微吃了一惊,道:“想不到凌公子竟还听过贱名,不错,正是在下。”(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八章 原样奉还

凌牧云道:“乌龙洞的三十六路毒龙刀名传武林,我凌牧云虽然孤陋寡闻,却也还是听说过的。这是我的未婚妻王姑娘,闺名就不便见告了。”

乌老大惊声问道:“莫非就是与凌公子在聚贤庄英雄大会上联手作战的那位霓裳仙子王仙子?”

凌牧云点点头:“不错,不知乌老大有何见教?”

原来聚贤庄一役之后,不仅是凌牧云和萧峰二人因此而威震江湖,便是王语嫣也因此而名动武林。

她在聚贤庄中面对诸多江湖豪客围攻翩然若仙,进退自如,并在轻描淡写间打倒许多江湖豪客的举动给当时与会群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自那之后,便也得了个霓裳仙子的名号,意在形容她与人动手便似天仙起舞一般的优美而不带一丝人间烟火之气。

在得到凌牧云的确定之后,乌老大的脸色立时难看了起来,干笑一声道:“我能有什么见教?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其实乌老大并没有说实话,他之所以会忽然询问王语嫣的身份,是有其深意的。

凌牧云名震武林,如果是在其他的时候与凌牧云碰上,乌老大等人必定会退避三舍,不敢与之争锋。但这次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大聚会,商议的乃是要一起反叛天山灵鹫宫的机密大事,事关众人的身家性命,万万容不得半点的马虎和疏漏。若是走漏了半点消息,他们只怕就会性命不保。

因此哪怕明知凌牧云不好惹。可乌老大还是不想放凌牧云走。

如果换做是旁人,乌老大倒也不会太过担心,毕竟他们这边人多势众,好几百号人围攻上去,就算武功再高也一样敌不住。

可对于凌牧云,乌老大却有些心中打鼓,因为凌牧云在聚贤庄中的战绩实在是太彪炳了,面对数百武林群雄的围攻,不但没有落败,反过来还将数百群雄都给放翻了。凌牧云既然能够将聚贤庄的群雄放翻。焉知就不能把他们这些人也给放倒?就算赢不了他们。想要冲出去只怕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正因如此,乌老大才会向凌牧云打探王语嫣的身份,看看是否能够在王语嫣的身上打些主意,胁迫凌牧云就范。

不过在得知了王语嫣的身份之后。乌老大就知道。他的如意算盘恐怕是落空了。对方既然能在聚贤庄数百群雄的围攻下安然无恙,又岂会那么容易就被他们擒拿下来充当威胁凌牧云的人质?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其他人也都默默不语,似在权衡利弊。到底留不留下凌牧云二人。

凌牧云一拱手道:“既然众位在此聚会,那想必定有要事相商,我们二人就不在此多打扰了,告辞!”

说着话凌牧云拉着王语嫣的手向外就走。

一见凌牧云要走,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顿时群相耸动,不想凌牧云就此离开,可是说要动手阻拦,却又有些不敢。

“且慢!”就在这时,一声断喝从西边传来,接着便见一个身影纵身而来,两三个起落便落在了凌牧云和王语嫣二人身前。

凌牧云向这来人瞧去,只见这人乃是个大头老者,一颗大脑袋光秃秃的,半根头发也无,脸上面色朱红如血,远远看去,便如一个大血球一般。

凌牧云道:“不知这位老先生有何指教?”

只见这大头老者说道:“凌牧云,你爱在中原逞威,那也由得你。但到这万仙大会上来肆无忌惮的横行,却不把咱们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也瞧得小了?想走也可以,不过你须得露两手,让我们服气才行。”

凌牧云道:“哦,既是如此,那阁下就出手吧,凌某奉陪几招便是。”

“出手就免了,老夫这般岁数了,再和你一个小娃娃动手较真,未免有以大欺小之嫌,这样好了,老夫给你露一手,只要你能够原样做到,别人怎样我管不着,老夫却不再来跟你为难。你爱去哪里,便去哪里好了!”那大头老者把头一昂,一脸老气横秋的说道。

凌牧云差点被气乐了,这老家伙还真是老奸巨猾,知道动手很可能不是自己的对手,就故意这么说,然后亮出一手他自己最擅长的绝技,以他之长攻自己之短,要是自己模仿不出来,就算他赢,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王语嫣道:“这不公平,有本事你就下场来和我云哥比划,以你自己之长,来攻我云哥之短,便宜占得这么明显,亏你也好意思!”

心思盘算被说破,那大头老者脸上也不禁闪过一抹尴尬之色,不过随即便隐没不见,干咳一声,道:“小女娃娃,你懂什么,老夫是看你们年纪小,不愿意欺负你们罢了,你们可别不识好歹。”

“你这老头”

王语嫣没想到对方的脸皮竟然这么厚,还在这儿倚老卖老,忍不住就要再出言反驳。不想忽然见凌牧云摆了摆手,不知凌牧云是什么意思,这才把到没说完的话暂时停了下来。

“算了嫣妹,不必和他计较那么多,咱们就当是尊老爱幼了。”却见凌牧云轻笑一声,转而向那大头老者道:“老头儿,我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就让你占这么个便宜,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面,本公子可没时间和你多磨蹭,你要是弄什么多费时间的花样,我可不奉陪。”

“那好,那老夫就费点唾沫,教教你什么叫做尊老敬贤。咳——呸!”

那大头老者说着话咳嗽一声,一口浓痰骤然吐出,仿佛劲矢一般夹着风声疾向凌牧云脸上射来。

凌牧云没想到对方竟然施展这般恶心的手段,身子微微向旁一让,那口浓痰便从他的左耳畔掠过。不想突然之间,那浓痰竟然在空中转了个弯,疾向凌牧云额角打到。

凌牧云眉头微微一皱,猛然一侧头,额前头发一甩,一股劲风随之而出,猛地撞在那口浓痰之上,那浓痰立时被劲气激得原路反击而回,向着那大头老者当面射去。

那老者吃了一惊,忙侧头闪开,没想到那浓痰竟然也在空中转了个弯,重重的打在那老者的额角“阳白”之上。

这口浓痰的劲力着实不小,那老者被自己的浓痰射中,只觉得一阵头晕,身子不由得身子晃了几晃,随即才重新站稳,一伸手把额角的浓痰抹去,不过一张脸却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在近前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看得清楚,都忍不住吃了一惊,均想:“这老头的痰中含劲,那是丝毫不奇,奇就奇在他这口痰吐出之后,竟会在半空中转弯。更奇的是这凌牧云,竟能一甩头发便将这口痰原样奉还!”

凌牧云道:“老头,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那大头老者脸涨得朱红色,眼中闪过一抹羞恼,滞了滞才强辩道:“这不算,你这是借力取巧,算不得真本事,有能耐你也学老夫这么吐一口带拐弯的唾沫,老夫就服了你!”

在场不少人都在心中暗自摇头,这老儿这话可有点无耻了。大家都是明眼人,自然能看得出来,大头老者这一口浓痰半空拐弯,这份巧劲儿确实不一般。

但凌牧云一甩头发,甚至都不用有任何的接触,只以发风便借力打力将浓痰原样奉还,却是更加的难得。大头老者被自己吐出去的浓痰打在脸上,高下立判,还在这儿强词狡辩,却未免有些太丢人现眼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九章 挥洒自如

凌牧云不禁微微一皱眉,这大头老者的话虽然是强辩之辞,不过有一样却还真让他说中了。

他之前将那口浓痰原样奉还,确实是使得借力打力的巧劲,用的乃是周伯通所创空明拳中的妙旨,和姑苏慕容氏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要真让他也和对方一样吐口带拐弯的浓痰,凌牧云还真做不到。

其实凌牧云对这方面的原理也并非不懂,逍遥派的白虹神掌练成之后曲直如意,比这大头老者的吐痰带拐弯不知要高明多少,只是白虹神掌颇为奥妙精深,他虽知道练法,却还没有练成,就算他想将这白虹掌力的奥妙转化运用到吐唾沫之上,一时之间也是无从用起。

这时忽听得身旁王语嫣说道:“端木岛主,你练成了这‘归去来兮’的五斗米神功,实在不易。但想必杀伤的生灵,却也不少了吧?我云哥念在你修为不易,不肯揭露此功的来历,以免你大遭同道之忌,你怎么却不识好歹?难道你以为我云哥也会练你这等歹毒的功夫么?”

凌牧云心中一喜,这“五斗米神功”的名目他此前连听也没听说过,想不到王语嫣居然知道,而且看样子这“五斗米神功”似乎还有什么邪恶歹毒、招人忌讳之处。心中想着,目光不由得向身旁的王语嫣扫去。

王语嫣看到凌牧云目光,知他心意,于是传音向他解释道:“云哥。‘五斗米神功’本是南疆一个异人所创的一门邪功,练成之后威力不小。只是须得以人鲜血来练功,而且武功越高之人的鲜血,用之练功效果就越好,所以很招人忌惮,后来听说流落到了海南岛五指山赤焰洞端木家的手中。”

凌牧云闻言点点头,再向那大头老者看去,只见他本来血一般红的一张脸竟而一下子变得全无血色,强笑道:“小娃娃胡说八道,你懂得什么。‘五斗米神功’?那种损人利己。阴狠险毒的功夫。难道是我这种人练的么?不过看你居然叫得出老爷子我的姓来,也算是很不容易,老爷子我就发一下慈悲,不来为难你们了。”

见他如此。凌牧云哪还不知道是叫王语嫣给猜中了?只是对方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突然间一个细细的声音发自对面岩石之下。呜呜咽咽、似哭非哭的说道:“端木元。我丈夫和兄弟都是你杀的么?是你练这天杀的‘五斗米神功’,因而害死了他们的么?”

说话之人给岩石的阴影遮住了,瞧不见她的模样。不过隐隐约约间可见到是个身穿黑衣的女子,长挑身材,衣衫袖子都甚是宽大,不似中原女子穿衣式样。

端木元哈哈一笑,道:“这位娘子是谁?我压根儿不知道‘五斗米神功’是什么东西,你莫听这小姑娘信口开河。”

“小姑娘,你过来,我要问你一问。”“那女子忽然间抢上几步,挥出一根极长的竹杆,杆头三只铁爪顿时便向王语嫣的腰带抓去,回手便拉。

还不等王语嫣自己动作,凌牧云袍袖轻挥,已经搭上了那竹杆,使出空明拳中借力打力的功夫,将拉扯王语嫣的劲力,转到了那女子自己的身上。

那女子“啊”的一声,立足不定,从岩石阴影下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一直冲到距凌牧云身前丈许之处,内劲消失,这才不再继续向前。

她大惊失色,生恐凌牧云出手加害,才一止步便忙奋力反跃,一连两纵退出三丈多远,这才站住,一脸惊戒的看向凌牧云。

王语嫣轻声温语道:“南海椰花岛的黎夫人,你这门‘采燕功’的确神妙,佩服,佩服。”

那女子脸上神色不定,说道:“小姑娘,你你怎知道我姓氏?又怎知道我我这‘采燕功’?”

王语嫣道:“适才黎夫人露了这一手神妙功夫,长杆取物,百发百中,倒纵之时也是轻灵如燕,自然便是椰花岛著名的‘采燕功’了。”

原来椰花岛地处南海,就在海南岛附近,岛中山岩崖壁之上多产燕窝。而燕窝都生于绝高绝险之处,黎家久处岛上,数百年来由采集燕窝而练成了一门以极长竹杆为兵刃的“采燕功”。同时椰花岛黎家的轻功步法,也与众不同。王语嫣看到她向后纵跃之势,宛如为海风所激,更无怀疑,便道出了她的身分来历。

黎夫人被凌牧云一挥袖间反拉过来,心中已自怯了,再听王语嫣一口道破她的武功家数,只道自己所有的伎俩手段全在对方算中,当下便不敢再向凌牧云二人逞强,转头向端木元道:“端木老儿,好汉子一人做事一身当,我丈夫和兄弟,到底是不是你害的?”

端木元呵呵笑道:“失敬,失敬!原来是椰花岛的岛主黎夫人,说起来咱们同处南海,你还是老夫的芳邻呢。不过尊夫令弟我都从未见过,怎说得上‘加害’两字?”

黎夫人将信将疑的看了端木元几眼,说道:“日久自知,只盼真不是你才好,否则我椰花岛黎家和你没完。”

说完收起长杆,又纵身隐于岩石之后。

黎夫人才刚退下,突然间“呼”的一声,从身前的一株大松树上骤然掉下一件重物,只听“镗”的一声大响,跌在岩石之上,却是一口青铜巨鼎。看这铜鼎的模样,与他之前所见那碧磷洞铜鼎的形状相同,鼎身却大了许多。

凌牧云心中微吃一惊,抬头便向松树上瞧去,想要看树顶躲的是何等样人,居然将这件数百斤重的大家伙搬到树顶,又摔丢下来。难不成桑土公竟躲在树顶上?但见松树枝叶轻晃。却不见有半点人影。

就在此时,忽听得“嗤嗤嗤”几下细微异常的响声,混在风声之中,几不可辨。

然而凌牧云的灵觉是何等敏锐,立时就发觉,是这铜鼎之中射出暗器向他和王语嫣袭来,当即大袖一舞,挥起一股劲风向前反击了出去,眼见银光闪动,不知几千几百根如牛毛般的小针被他劲风所激。迸散四射。向着四面八方攒射开去。

本来向凌牧云二人被凌牧云一反击,顿时变成了天女散花,周边的许多人都遭误伤,顿时乱成了一团。只听四周人众纷纷呼喝:“啊哟。不好!”“中了毒针。”“是谁放这这歹毒暗器。他奶奶的!”“哎哟。怎么射中了老子?”

“好机会!”

凌牧云心中一动,伸手一揽王语嫣的纤腰,纵身腾空而起。一瞥眼间见那青铜大鼎的鼎盖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鼎中钻出来,一声长笑道:“众位,就此别过,大家就不必送了。”

说着话落足在那青铜大鼎的鼎盖上重重一踏,直接将刚刚冒起来半尺的鼎盖又给重新踩了回去,并将整个鼎身都踩进地里一尺有余,这才借力再次跃起,与王语嫣一起向外飞掠而去。

其时兔起鹘落,只片刻间之事,凌牧云刚将那铜鼎踩入土中纵身掠开,四周众人的呼喝之声已响成一片:“哎哟,快取解药!”“这是碧磷洞的牛毛针,一个时辰封喉攻心,最是厉害不过。”“桑土公这臭贼呢,在哪里?在哪里?”“快揪他出来取解药。”“这臭贼乱发牛毛针,连我这老朋友也伤上了。”“桑土公在哪里?快取解药!”

“桑土公在哪里?”“快取解药!”之声响成一片,中了毒针之人有的乱蹦乱跳,有的抱树大叫,显然牛毛针上的毒性十分厉害,令中针之人奇痒无比、疼痛难当。周遭乱成了一团,谁还有心思去理会凌牧云和王语嫣二人是不是要走?

凌牧云不禁心中暗哂,这无数毒针,显然是有人开动铜鼎中的机括,从鼎中发。铜鼎从空而落,引得众人的抬头观望,鼎中之人便乘机发针,这桑土公原是打得好算盘。只是没想到他反应快,将那数以千计的毒针以内力反激而出,向四下里迸射开去。

那发射暗器之人藏身鼎中,有铜鼎护身,自然安然无恙。可旁边的人就吃苦头了,周遭近前之人几乎一个不落,都被那毒针射中,惊慌嘈乱成一片,反倒给他创造了脱身之机。而桑土公暗算他不成,反倒伤了盟友同伙,势必为众人所恼,可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不过附近之人多为毒针所伤,顾不得拦截凌牧云二人,但远处的那些完好无损之人却不容凌牧云和王语嫣就此离开,忽听一声断喝:“想走?没那么便宜!”

接着便见一道金光、一道银光从左边电光一般射来,破空声甚是凌厉,显然所挟内劲甚猛。凌牧云猛然拂袖挥出,劲风到处,“砰”的一声巨响,金光银光倒卷而回,重重击在原主人身上,两声痛呼响起。

凌牧云这时方才看清,方才袭来之物原来是两条长长的带子,一条金色,一条银色,使用带子的都是老翁,使金带的身穿银袍,使银带的身穿金袍。金银之色闪耀灿烂,华丽之极,不过此时两人都被打得吐血跌滚而出,衣服沾染泥土,光亮之色大减。

凌牧云随手打发拦路之人,身形却是丝毫不知,转眼间便已偕王语嫣掠出数十丈之遥,便在这时,忽然一个长臂长腿的黑衣人越众而前,抡动一口绿油油的鬼头大刀,在夜色中划出一道碧绿的刀光向着凌牧云砍来,正是那个乌老大出手了。

然而面对乌老大拦路的刀光,凌牧云却其势不止,身形腾空而起,一脚正踏在乌老大的刀光之上,足下暗劲催发,震得乌老大浑身一震,如遭雷噬一般,手中鬼头刀险些落地,身形踉跄着向后退去。

一脚震退乌老大,凌牧云也没追击,直接带着王语嫣径飘然而去,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那么多的人手,却是谁也阻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人扬长而去。

凌牧云和王语嫣二人轻松写意的便从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的包围下突围而出。才刚脱出重围凌牧云的脚步骤然一缓,目光向着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上瞥去。

王语嫣道:“云哥,怎么了?”

“没什么,咱们走吧。”凌牧云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继续飞身掠行而去。

而在凌牧云和王语嫣二人走后,一个人影从凌牧云先前看的那株大树上跳落下来,却是一个手持拂尘的黑须道人。这黑须道人一脸惊悸的向着凌牧云和王语嫣二人离去的方向看了几眼,这才长舒一口气,掠身向那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聚会之处潜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章 去而复返

凌牧云和王语嫣二人一路掠行,片刻间便出了野狼山。眼见四下里已经没人了,凌牧云便向王语嫣道:“语嫣,你现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再悄悄进去看看,将他们的图谋都打探清楚。”

王语嫣问道:“云哥,咱们都已经打草惊蛇了,你再回去,没事吗?”

凌牧云道:“放心吧,他们也想不到我还会回去的,只要小心些,不会被他们发现的。”

“那云哥你小心点。”

凌牧云点了点头,握了一下王语嫣的手示意放心,随即便返身向着山中再次掠去。

这次凌牧云因为刻意加了小心,又通过前番冲突大致摸清了对方的底细,所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便悄悄的返回到了原先与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冲突之处,绕道陡壁,藏在一块陡峭的山岩之后,向场中观看。

只见场中灯火通明,一个矮胖子正在给那些先前被毒针所伤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治伤,多半便是先前在鼎中放射毒针的桑土公了。凌牧云轻功高绝,虽然去而复返,其实并没有耗费多长时间,桑土公尚未给众人治完毒伤。

只见桑土公拿着一块黑黝黝的磁铁,先是将众人伤口处的牛毛细针吸出来,然后再敷上解药。这桑土公矮矮胖胖的好像十分笨拙的样子,可真正动作起来却是敏捷之极,十根棒槌般的胖手指,比之小姑娘拈绣花针的纤纤细指还更加的灵巧。

没多久,桑土公就已将受伤众人尽数治完。不少性情粗暴之辈便发泄似的破口大骂起来。有人骂桑土公使这等歹毒暗器,将来死得惨不堪言,也有人骂反激毒针害他们受伤的凌牧云逞能闹事,不得好死。桑土公似乎为人迟钝木讷,人家骂他,他就像没听见一般,全不理睬。

至于藏在山岩之后的凌牧云,更是权当这些人的谩骂是负犬的远吠,浑不在意。

众人骂过一阵之后,那乌老大摆了摆手道:“好了。大家都不要说了。那奇公子凌牧云物攻太高,咱们就算想拦也拦不住,走了也好,反正他也不知道咱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在此聚会。接下来大家就来商议一下大事吧。”

就在这时。忽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半空中传了下来:“列位洞主、岛主!真是巧啊。想不到大家都此相聚,不知在下可否凑个热闹?”

众人吃了一惊,齐齐抬头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株树顶上站着一个黑须道人,手握拂尘,着足处的树枝一弹一沉,他便也依势起伏,神情潇洒。灯火照耀下见他约莫五十来岁年纪,脸露微笑,神态甚是轻松。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脸色都有些难看,他们此番聚会本来极为隐秘和戒备,不想先是被凌牧云二人闯进来又冲出去,来去自如。如今又被人悄没声的摸到了近前而没察觉,这让众人情何以堪?

藏身山岩之后的凌牧云心中却是一动,这人不正是他之前从这里离开时,在路上察觉到的那个藏身于树上的道人么?

这时就听乌老大问道:“阁下尊姓大名?”

那道人尚未回答,人丛中一个声音道:“乌老大,这人可可了不了不得,他他他是蛟蛟蛟”

连说了三个“蛟”字,却始终没能接续下去,原来此人口吃,心中一急,便越发的说不顺溜了。

乌老大却像是骤然想起了什么,大声道:“他是蛟王蛟王不平道人?”

口吃者喜脱困境,见乌老大将他塞在喉头的一句话说了出来,忙道:“是是是啊,他他他是蛟蛟蛟蛟”说到这个“蛟”字却又卡住了。

乌老大不等他说完,便向树顶道人拱手说道:“阁下便是名闻四海的不平道长吗?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那道人微笑道:“岂敢,岂敢!江湖上都说贫道早已一命呜呼,因此乌先生有些不信,是也不是?”

说着话纵身轻跃,从半空中跳落下来。本来他双足离开树枝,自然会极快的坠向地面,但他手中拂尘摆动,激起一股劲风,拍向地下,生出反激之力,却是托住他的身子缓缓而落,这拂尘上真气反激之力,委实非同小可。

乌老大脱口叫道:“‘凭虚临风’,好轻功!”

不平道人双足落地,微笑道:“乌先生,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在此聚会,是为了天山那个人的事么?”

乌老大脸上立时变色,不过随即便恢复如常,说道:“不平道长说什么话,在下可不大明白。我们众家兄弟散处四方,难得见面,大家约齐了在此聚聚,别无他意。”

不平道人笑道:“乌老大,你这话说得可未免太欺人了些,你们三十六洞洞主和七十二岛岛主散居四海五湖、北地南疆,平日里彼此都少见面,更没什么交情可言,若非为了缥缈峰灵鹫宫的天山童姥,嘿嘿,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你们从四面八方齐来聚会。”

“天山童姥”这四字一出,四周群豪都不自禁的“哦”了一声,显得各人心情都是甚为激动,有的惊惧,有的愤怒,有的惶惑,有的惨痛,更有人退了几步,身子发抖,直是怕得厉害。

只听不平道人续道:“各位受尽天山童姥的凌辱荼毒,实无生人乐趣,天下豪杰闻之,无不扼腕。各位此番团结一心,奋起反抗,也在情理之中,这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乌老大苦笑道:“道长不知从何处得来讯息,那全是传闻之误。童婆婆嘛,她老人家对我们管束得严一点是有的,那也是为了我们好。我们感恩怀德,怎说得上‘反抗’二字?”

不平道人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倒是贫道的多事了。既是如此,那贫道这就上天山一趟,去跟童姥谈谈,便说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朋友们对她一片孝心,正商量着要给她老人家拜寿呢。”

说着话就见这不平道人身形微动,一转身间便已跨出丈许,大袖飘飘,似欲凌风而去。

人丛中顿时有人惊呼:“乌老大,不能让这牛鼻子走,泄露了机密,可不是玩的。”“不错,决不能让他走了!”

接着就得锵锵、嚓嚓、刷刷、乒乒、乓乓,兵刃声响成一片,周遭各人都将兵刃拔了出来,转瞬间已有十余人拦在了不平道人的身前,目露凶光,眼看就要动手。

“你们想杀人灭口么?只怕没这么容易。”

面对此景,不平道人却是丝毫不惊,脸上反而浮现出一丝笑意,只见他突然提高声音叫道:“芙蓉仙子,剑神老兄,这里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阴谋反叛童姥,给我撞破了机关,要杀我灭口呢。这可不得了,救命,救命啊!不平老道今日可要鹤驾西归啦!”

声音远远传将出去,四下里山谷鸣响。不平道人声音尚未彻底落下,就听西边山峰之上有一个冷峭傲慢的声音远远传来:“牛鼻子不平道人,你逃得了便逃,逃不了便认命吧。童姥这些徒子徒孙难缠得紧,我最多不过给你通风报讯,要救你性命可没这份能耐。”

听这声音,说话之人少说也在三四里之外。

而这人才刚说完,就听北边山峰上又有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牛鼻子,谁要你多管闲事?人家早就布置得妥妥贴贴,这一下发难,童姥非得倒大霉不可,我这便上天山去当面请问童姥,瞧她如何应对。”

这次的声音比那西边山峰上那男子更加遥远,只怕有四五里之遥。

众人一听之下,无不神色大变,这两人都在数里开外,他们就算想追也不可能追得上。显然不平道人事先早就有了周密部署,在远处安排下了接应之人。何况从话声中听来,那两人都是内功深湛之辈,就算追上了,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们。

藏身于暗处的凌牧云听到此处不禁心中一动,果然是这三个人。记得在原本的历史上,此番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造反,就有这蛟王不平道人,芙蓉仙子崔绿华和剑神卓不凡三人或为报仇、或另有图谋而参与其中,没想到这次这三人还是来了。

那乌老大显然知道那男女二人的来历,当即提高声音说道:“不平道长、剑神卓先生、芙蓉仙子三位,愿意助我们解脱困苦,大家都感激之至。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三位既然已知内情,再瞒也是无用,便请同来商议大计如何?”

就听那卓不凡笑道:“这个就免了吧,我们还是站得远远的瞧热闹为妙,若有个三长两短,逃起性命来也快些。趟这趟浑水能有什么好处?”

那崔绿华也道:“不错,不平牛鼻子,我们两个给你把风,否则你给人乱刀分尸,没人报讯,未免死得太冤。”

显然两人还是心存疑忌,留有防备,就是不肯上前来。

乌老大道:“二位取笑了,实是因为对头太强,我们已成惊弓之鸟,行事才不得不格外的小心些,三位仗义相助,我们也不是不知好歹之辈,又岂敢再存歹意?之前误会,还请三位原谅。”(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一章 出手救人

眼见芙蓉仙子和剑神卓不凡不肯前来,乌老大知道对方这是在防着他们,便也没有再强求。

他也知道,对方既然事先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图谋,如果想要报告天山灵鹫宫那早就该报告了,如今这般,肯定是另有图谋,不过且不论他们到底是何居心,将他们也拉进来以为援助总是不错的。

乌老大等人有心将不平道人等三人拉进来一起对付天山灵鹫宫,而不平道人既然选择来淌这趟浑水,就是有心要加入进来,有所图谋。双方可说是一拍即合,当下便一起商量该当如何对付灵鹫宫之事来。

当下乌老大就将他与几位洞主岛主今年如何轮值供奉天山灵鹫宫,结果供奉之物没有凑齐,原本以为定然是要被重重责罚一顿,甚至丢掉性命也大有可能的。没想到灵鹫宫中人竟然轻飘飘就放过了他们。

而他们在下山之后,又发现了西夏一品堂高手的尸体,迥异往常天山童姥一击致命、杀人不用第二招的作风,都是伤痕累累而死。这就让乌老大等人起了疑心,于是偷偷潜回灵鹫宫中查探,才知天山童姥竟是得了重病,并顺手掳了一个瞧见他们行踪的女童下山来。

得知天山童姥得了重病,只怕命不久矣,长久以来的积威立时消减不少,乌老大等人便不甘再继续受天山灵鹫宫的奴役,于是便起了反抗之心。

这才发信将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尽数召集而来,商议如何群起反抗。摆脱天山灵鹫宫奴役欺压之事。谁想到先是被凌牧云和王语嫣二人闯进来又冲出去,接着又被不平道人等人潜至近前,这才不得已吐露实情。

说到这里,只见乌老大一招手,他手下一人便提了一只黑色布袋走上前来,放在他身前。乌老大解开袋口绳索,将袋口往下一褪,袋中露出一个人来,众人都是“啊”的一声,只见那人身形甚小。乃是个女童。

暗中的凌牧云窥眼瞧去。只见这女童看起来也就在**岁的模样,眉清目秀,满脸稚气,如非凌牧云熟知历史。只怕也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这个女童就是逍遥三老之首的天山童姥!

这时候就听那乌老大得意洋洋的说道:“众位都瞧见了么?这个女娃娃。便是乌某人从缥缈峰上擒下来的。”

众人顿时齐声欢呼:“乌老大了不起!”“当真是英雄好汉!”“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群仙,以你乌老大居首!”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夹杂着一声声咿咿呀呀的哭泣。却是那女童双手按在脸上,呜呜而哭,显得甚是可怜。

就听乌老大道:“我们拿到了这个女娃娃后,生恐再耽搁下去,泄露了风声,便立即下峰。等到了安全之处,一再盘问这个女娃娃,可惜得很,她却是个哑巴。我们初时还以为她是装聋作哑,曾想了许多法儿相试,有时出其不意在她背后大叫一声,瞧她是否惊跳,试来试去,原来真是哑的。”

人丛中另有一人问道:“乌老大,她不会说话,那写字会不会?”

乌老大道:“也不会,我们什么拷打、浸水、火烫、饿饭,一切法门都使过了,却都不奏效,看来她不是倔强,而是真的不会。”

众人都忍不住面露遗憾之色,显然对不能从这女童身上探知天山灵鹫宫的内幕消息,感到甚为遗憾。

乌老大道:“众位兄弟,咱们今天歃血为盟,以图大事,就拿这个女娃娃祭旗。大家伙儿齐心合力,反了缥缈峰灵鹫宫,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祸共当,有没有哪一个不愿干的?”

他一连问了两句,都无人作声,直问到第三句上,却见一个魁梧的汉子猛转过身来,一言不发的往西便奔。

乌老大急叫道:“剑鱼岛区岛主,你到哪里去?”

那汉子不答,只是拔足飞奔,身形极快,转眼间便转过了山坳。

众人叫道:“这个胆小鬼要临阵脱逃,快截住他。”

霎时之间,便已有十余人追了下去,个个都是轻功上佳之辈,但那区岛主轻功也自不俗,又已跑出很远,是否能够追赶得上却实是未知之数。

就在这时,突然间只听得“啊”的一声长声惨呼从山后传了过来,众人一惊之下,相顾变色,那追逐的十余人也都停了脚步,接着就听“呼呼”风响,一颗圆球般的东西从山坳后疾飞而出,掠过半空,向人丛中落了下来。

乌老大纵身跃前,将那圆物接在手中,灯光下见那物血肉模糊,竟是一颗首级,再看那首级的面目,但见须眉戟张,双目圆睁,便是刚才那个逃去的区岛主,乌老大颤声道:“区岛主”

众人都跟着吃了一惊,实在想不到那区岛主为何会这般迅速的送命,到底是何人所杀?有些人更是怀疑是缥缈峰灵鹫宫的人到了,心中忍不住惊颤起来。

这时却见那不平道人骤然哈哈大笑,说道:“剑神神剑,果然名不虚传,卓兄,你把守得好紧啊!”

这时山坳后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道:“临阵脱逃,人人得而诛之。众家洞主、岛主,请勿怪责。”

众人从惊惶中觉醒过来,都道:“幸得剑神除灭叛徒,才不致坏了咱们的大事。”

乌老大也长舒了一口气,大声说道:“众家兄弟,请大家取出兵刃,每人向这女娃娃砍上一刀,刺上一剑。这女娃娃年纪虽小,又是个哑巴,但终究是缥缈峰的人物,大伙儿的兵刃喝过了她身上的血,从此便跟缥缈峰势不两立,就算再要有三心两意,那也不容你再畏缩后退了。”

说完,乌老大便擎了鬼头刀在手,斜举过肩,刀头瞄准了袋中女童的脖颈。其他众人也纷纷应和:“不错,该当如此!大伙儿歃血为盟,从此有进无退,就跟那老贼婆拼到底了。”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长笑响起:“一群江湖豪客,却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下手,实在是无耻啊无耻,可笑啊可笑!”

话音未落,便见从山岩之后骤然跃出一个黑影,仿佛鹰隼一般从山坡上飞掠而下,瞬间便掠到场中,随手一挥,一股强劲罡风将乌老大刮得立足不住,向后踉跄退去。

而那人则一手抓起布袋,将女童连袋背在背上,便向山谷之外奔去。有那眼尖之人顿时看出,这人正是前不久才离开的凌牧云!

“是凌牧云!”“拦住他,决不能让他跑了!”

众人齐声发喊,纷纷向他追去。但凌牧云掠行奇速,只转瞬间便已出了山坳。众人纷纷发射暗器,但暗器射到之时,人已远去,纷纷落空。

“卓先生,快拦住他!”乌老大等几个反应快的人忙大声喊道。

“留下吧!”

就在凌牧云刚刚转过山坳之际,忽然一道匹练剑光从旁激射而来,仿佛长虹经天,向着凌牧云迎面刺到,正是那个剑神卓不凡出手了!

“给我滚开!”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厉芒,右手一掌猛挥而出,雄浑掌力呼啸而出。

掌力正撞在那道凌厉剑光之上,剑光瞬间破碎,卓不凡浑身骤然一震,身形向后倒纵而出,手中剑瞬间化出数道剑光护住周身,以防凌牧云追击。

凌牧云有些惊讶的看了那卓不凡一眼,他这一掌虽是随手而发,却也有他六七成的劲力,这卓不凡竟能接下他这一掌,武功倒还真不错,差不多有一流高手的水准了。

不过凌牧云心中虽讶,脚步却是丝毫不停,瞬间便从卓不凡让开的道路冲了过去,转瞬间便去得远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二章 意外消息

卓不凡落地之后脸色一白,一丝鲜血从嘴角流出,显然已受了内伤,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中满是骇然。

原来这卓不凡本是福建一字慧剑门中的高手,后来一字慧剑门被天山童姥灭门,他当时恰好不在福建,因而逃过一劫。他闻讯之后也不敢再回福建,一口气逃到关外长白山中荒僻极寒之地苦研剑法。

因无意中得了前辈高手遗下来的一部剑经,勤练三十年,终于剑术大成,自信已然天下无敌,此番出山,在河北一口气杀了几个赫赫有名的好手,更是狂妄不可一世,只道手中长剑当世无人与抗,这才胆敢与不平道人和芙蓉仙子两人相邀,一同来参与这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反叛天山灵鹫宫之事,以报灭门大仇。

他虽然听过凌牧云的赫赫声名,但在他想来,凌牧云的名头再大,不过是个年方弱冠的后辈小子,武功再高,难道还能敌得过他苦研数十年的神剑?可没想到,真正交上了手,他竟然连对方一招也挡不住,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卓兄,那小子人呢?”

就在这时,不平道人和乌老大等人也随后赶到。

卓不凡提剑向凌牧云掠去的方向一指,道:“我没能拦住他,让他冲过去了。”

“什么?让他跑了?”

不平道人等人的脸色俱是一变,他们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追了出来。可他们没有料到。以卓不凡之能,竟然连这点时间都没能挡住。尤其是深知卓不凡本事的不平道人,更是震惊不已。

还是乌老大道:“什么也别说了,赶紧追,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了!”

众人当即反应过来,一齐向着凌牧云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虽然凌牧云在武林中威名远震,名头极大,众人都甚为忌惮。但此事牵涉实在太大,这女孩被凌牧云救走,若不将他杀了灭口。众人的图谋立时便即泄漏。不测奇祸随之而至,因此各人都是呼啸叫嚷,疾追而前。

只是凌牧云何等轻功,又岂是这些人所能企及的?只是快逾奔马飞逝若风。轻轻松松便将不平道人等人甩得连影子也不见了。凌牧云辨认了一下方向路径。向着与王语嫣约定之处疾奔而去。去和佳人汇合。

片刻之间,凌牧云便已奔到了约定之处,果然见佳人正俏立在夜风中等待。眼见他来,当即面色一喜,连忙奔上前来道:“云哥,你回来啦,没什么事吧?”

凌牧云摇摇头道:“没事,就他们那些人,又岂能伤得了我?我还顺便从他们的手里救了一个灵鹫宫的人回来,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王语嫣点点头,当下两人便一齐向来路走去。

“站住!”

就在这时,猛听得一声断喝,数个人骤然从前方的道路中蹿出,向着凌牧云和王语嫣两人围了上来。

凌牧云微微吃了一惊,难道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在这么远还布了岗哨?

不过随即凌牧云便意识到不对,这里已经出了野狼山,距离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聚会之所足有十数里之遥,布岗哨也不会布置得这么远。而且如果这些人真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那他和王语嫣来的时候怎么没碰见?

可要不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那这些人又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也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荒郊野岭来?

就在凌牧云心思转动之际,那几人已经围到了近前,凌牧云借着星光看去,只见这几人的装扮各异,手中各持兵刃,而且看其步伐沉稳,太阳微微鼓起,似乎武功都还不弱的样子。

这时就见为首的一个手持一口丧门剑的人向着两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这深更半夜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可曾看到一个十来岁模样的女童?”

凌牧云心中顿时一警,找十来岁的女童?难道是在找天山童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又是什么人?你们这大半夜的拦住我们,是要拦路打劫么?”凌牧云不答反问道。

“你个小兔崽子,是老子问你话,还是你问老子话?痛快回话,否则老子一刀宰了你!”那个为首使丧门剑之人身后的一个使刀的提刀向凌牧云一指,粗声说道。

就在这时,凌牧云一瞥眼看见这几人的腰间都佩着一块腰牌,而且那腰牌的样式他还颇为眼熟,似乎从哪里见过。心念一动,说道:“几位到底是何方高人?我见过一个人,也佩着一块和你们差不多的腰牌,不过他死了。”

此言一出,那几人便忍不住叫道:“快说,你在哪里见到的?”“他奶奶的,是什么人敢杀我们一品堂的人?”

凌牧云心中豁然明亮,原来这些人竟然都是西夏一品堂的人,怪不得他觉得众人佩戴的腰牌眼熟呢,前番在无锡的时候他就干掉过不少西夏一品堂的人,这种腰牌见得多了,只是当时没有留意而已。

而在弄清楚了这些人身份的同时,凌牧云也就猜到了这些人的来意。李秋水是西夏国的皇太妃,这些西夏一品堂的人都是她的手下,出现在这里,除了替她查找天山童姥的踪迹还能为何?

想到这里,凌牧云道:“我没见过什么女童不女童的,你们人的尸体我是去年路过江南时见过一次,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

“等等,你把话说清楚再走,你背后背的那是什么东西?”

那手持丧门剑之人厉声喝止,一挥手,几人便一起戒备着向凌牧云二人围拢过来。

“这是你们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了!”

凌牧云微微一笑,手腕一翻,手指连弹,“咻咻咻”数道银光破空激射而出,却是施展出了弹指神通的绝技。

围上来那几人别说没想到凌牧云会突下杀手,就算有防备,以凌牧云之能,又岂是他们能够闪得开的?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发出,便被凌牧云射出的银弹击中要害,翻身倒地而亡。

“咻——啪!”

就在这时,一声促响骤然响起,忽然间一道焰火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绽放开来。凌牧云循声看去,只见前方十余丈处的草丛中猛然钻出一人,转身便向东南方向跑。原来之前西夏一品堂的人竟然并没有都出来,而是在草丛中还藏了一个暗桩!

“该死!”

眼见叫人通风报了讯,凌牧云不禁钢牙暗咬,“咻”的一声,弹指一道银光破空射出,正中那个逃走之人,那人惨呼一声,身形晃了晃,随即便扑倒在地。

弹指射杀了那人,凌牧云和王语嫣两人正要走,猛然间却听一声粗蛮的怒吼远远响起:“什么人敢动我一品堂的人,不想活了么?”

接着就见一个身影仿佛蛙跳一般从远处飞跃而来,转瞬间便冲到了近前。凌牧云当即停下了脚步,因为来的这人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他的记名弟子南海鳄神!

“他奶奶的,敢惹我们一品堂,叫你尝尝老子蛤蟆神功的呃!”

南海鳄神骂骂咧咧的跃至近处,看清凌牧云的相貌,口中的骂声戛然而止,一双豆粒般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都张着合不拢了,片刻才愣愣的说了句:“师师父?您老人家怎么在这儿?”

凌牧云哼了一声,说道:“岳老三,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那个,师父,是这么回事”

南海鳄神当下便简单的向凌牧云说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原来在四大恶人解体之后,南海鳄神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去处,又不想离开中原回他的南海万鳄岛,于是就去了西夏,回到一品堂去混日子了。

这次受西夏皇太妃的差遣,一品堂众人可说是倾巢而出,去天山缥缈峰找天山童姥的麻烦,结果在天山与灵鹫宫的人发生数次的冲突,折损了不少的人手,又得到皇太妃的指令,说天山童姥已经离开天山往中原方向而去,于是便一路向着东南搜寻而来,结果便找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南海鳄神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看了旁边的王语嫣一眼,有些神秘的对凌牧云道:“师父,您过来,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凌牧云瞪了他一眼,道:“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神神秘秘的做什么?”

南海鳄神略显为难的看了王语嫣一眼,道:“师父,您之前不是让我找木姑娘的下落么?我我现在已经找到了。”

“什么?找到了?”凌牧云微微一愣,问道:“那她如今在哪儿?”

“她也不知怎么成了西夏国皇太妃身边的人,这次我们奉命出来找那个什么天山童姥的,就是由她率的队,平时也都是她来跟皇太妃联系的。”

凌牧云顿时为之一愣,木婉清怎么会和李秋水在一起?他们两个是怎么混到一起去的?

这时旁边的王语嫣说话了:“云哥,这个木姑娘是谁呀?”(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三章 天山童姥

凌牧云脸色微微一僵,说道:“啊,就是我以前在大理时认识的一个朋友。只是后来因为一点小矛盾,所以她就负气离开了,我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出事,所以就让岳老三他帮忙找找。”

话说完,凌牧云不禁暗觉奇怪,明明他和木婉清一点事情都没有,可被王语嫣这么一问,他怎么觉得自己竟然有点小心虚的感觉?

都是被这个蠢徒弟给误导的,看他那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谁也难免往歪处想。他是绝不会承认自从接受了王语嫣之后,他对木婉清这个曾经被他拒绝的佳人也出现心念动摇的。

想到这里,凌牧云不禁狠狠的瞪了南海鳄神一眼。

南海鳄神顿觉委屈,道:“师父,您瞪我干什么?是您让我说的啊!”

眼见王语嫣怀疑的目光扫来,凌牧云只觉逆血上涌,恨不得一脚将南海鳄神给踹出去,本来没事,让这个浑货这么一搅合,也变成有事了!

就在这时,隐隐有呼喝声和脚步声传来,显然正有人向着这边快速接近。听声音还是两路,一路是从北方而来,多半是西夏一品堂的人马,而另外一路则是从西边的野狼山方向赶至,自然便是那些被凌牧云之前甩掉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帮人了。

南海鳄神脸色微微一变,对凌牧云道:“师父,您快走吧,一品堂里的其他的人快到了,要是被他们缠上您。您可就走不掉了。”

凌牧云淡淡一笑,道:“你们一品堂我又不是没会过,你觉得我有必害怕么?”

南海鳄神道:“师父,一品堂的人您当然不用害怕,但西夏国的那位皇太妃却实在是太恐怖了,要是等她闻讯赶到,您老人家只怕只怕也未必是对手啊。”

凌牧云的脸色微微一变:“你不是说你们这次前来是木姑娘率队么?怎么那位皇太妃也来了?”

“是呀,这次虽然是木姑娘率队,但那位皇太妃也来了,只是没与我们同行而已。不过肯定离这里不远。因为就在白天的时候她还曾来向我们训过话。”

凌牧云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对于其他人他可以不在乎,但对于李秋水,他却不得不重视。他虽然没见过李秋水。不知道她的武功到底高到什么程度。可无崖子既是先天大成之境的修为。身为无崖子师妹兼妻子的李秋水只怕也弱不到哪里去。

如果凌牧云的魔种能够恢复如初,凭借着精神念力之助,他倒还不惧。可如今魔种尚未复苏。精神念力根本无从施展,纯粹靠着先天小成巅峰的内功修为,能否抵敌得住李秋水,凌牧云心里还真没谱。

想到这里,凌牧云便道:“岳老三,你既然之前被派去过天山,那知不知道去天山缥缈峰灵鹫宫的路径?”

岳老三点点头道:“知道,我还和那些小娘们干过一场呢,只是觉得她们是一群女流之辈,没要她们的命。”

凌牧云道:“那好,既然这样,岳老三你给我立即去一趟缥缈峰灵鹫宫,告诉那里面的人,就说她们麾下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都反叛了,很快就要合伙去攻打她们,让她们小心防备。”

说到这里,见南海鳄神点头应承,凌牧云又转过头来对王语嫣道:“语嫣,你先回擂鼓山等我,我去把追兵先都引开,等把事情都办完了就回擂鼓山找你。”

王语嫣道:“云哥,什么事情我和你一起办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语嫣,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真要遇到什么危险情形,我还不会跑么?你不会觉得以我的轻功,还有人能追得上我吧?”

王语嫣思及凌牧云的高绝轻功,这才点了点头,道:“那这样,我和岳老三一起去灵鹫宫报信,顺便也可见一见师伯祖她老人家,要是没什么事了,我再回擂鼓山等你。”

考虑到以王语嫣如今的武功修为,如今武林中能够伤到她的人实是寥寥无几,而前去攻打灵鹫宫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伙儿人中显然并无这样的高手存在,当即便点了点头,道:“那你们先走,岳老三,保护好你师娘,若是你师娘有半点闪失,我要你的狗头!”

南海鳄神道:“师父您就放心吧,只要我岳老三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了师娘一根毫毛。”

耳听得呼喊声和脚步声越发临近,凌牧云道:“好了,你们快走吧。”

王语嫣和南海鳄神向着凌牧云点点头,便纵身向着天山的方向飞掠而去。

凌牧云直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而西夏一品堂的人和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伙儿人都将将赶到近前,这才转身提气向着西北边的一座遥遥可见白尖的山峰飞奔而去。

“那小子在那儿呢,别再让他给跑了。”“李老二他们都死了,肯定是这小子干的,追!”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伙儿和西夏一品堂众人几乎同时发现了凌牧云,纷纷叫嚷着向他离去的方向追赶而去。虽然发现还有另外一伙儿人追凌牧云而大为诧异,不过都认为此时还是捉拿凌牧云最为要紧,所以彼此都没理会。

凌牧云轻功何等了得,原本想要甩掉后面的追兵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是他为了吸引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和西夏一品堂两帮人的注意力,为王语嫣和南海鳄神的离开创造充分的空隙和时间,这才故意不疾不徐的吊着后面的两伙儿人。

奔驰了约莫顿饭工夫,凌牧云便已来到那座山峰之下,凌牧云抬头看了一下,只见这座山峰高耸入云,峰顶白雪皑皑,要攀到绝顶,便是轻功高手,只怕也得数日的功夫。

凌牧云心中暗自点头,这座山峰正合他的心意,如果他能够将西夏一品堂和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拖在此处数日时间,前去给缥缈峰灵鹫宫报信的王语嫣和南海鳄神两人就更加的安全了。

回头看看两伙人仍在后面远远的追着,并没有掉队,凌牧云满意的点点头,当即便提气向山峰之上奔去。

因为已经成功将西夏一品堂和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引来了山下,就算甩脱了对方也不会轻易放弃,肯定会慢慢搜山,凌牧云便也不再装模作样的陪着他们玩儿,当即将高绝的轻功尽情施展开来,转瞬间便将追兵甩得无影无踪,快逾奔马飞掠如风般向山峰之上攀登而去。

奔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天色已经发白,脚底下的土地也开始有了薄薄的积雪,原来他已经一口气奔到了山腰,密林中阳光不到之处,已开始有了未消的残雪。

凌牧云这才停下脚步,观看周遭情况,准备暂时找一个落脚之地,歇一歇脚,找些东西吃,然后再慢慢的和山下的那些人周旋。

就在这时,忽听得背后一个声音说道:“胆小鬼,只想着要逃命,我给你羞也羞死了!”

这声音清脆中却略显苍老之意,乍一听似是小姑娘所说,再想想,又好似一个成年女子,仔细品味一下,却又有些老妪的味道,颇为奇异。

如果是换一个人听到自己背后忽然传来这声音,只怕会被吓得够呛。但凌牧云熟知历史,却早知道他自己背上布袋之中所载的这个女童可并非是什么哑巴女童,而正是灵鹫宫之主,他的师伯天山童姥。

因此凌牧云却是丝毫不慌,当下将背上布袋往地上一放,转过身来,道:“小姑娘,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他这一放手,布袋口立时松开,天山童姥当即便从里面钻了出来。凌牧云仔细看去,只见天山童姥身材矮小,只有三四尺高,就和一般十来岁的孩子差不多,眉眼相貌也都是**岁的孩子相貌,但双目如电,炯炯有神,顾盼之间,却自有一股凌人的威严。

只见天山童姥看了凌牧云一眼,双手向后一负,老气横秋地说道:“怎么见了长辈也不行礼?这般的没规矩!”

凌牧云佯装糊涂的笑道:“小姑娘”

天山童姥当即喝道:“什么小姑娘,大姑娘的?我是你姥姥!”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小姑娘,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我外婆她老人家早已仙逝,你要是占这便宜,难道说你是借尸还魂?”

“放屁!”天山童姥当即一蹦三尺高,伸出小手指着凌牧云的鼻子骂道:“你个小混账,小畜生,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跟你姥姥说话也敢如此油嘴滑舌?”

凌牧云道:“喂,小姑娘,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要是再这么张嘴姥姥闭嘴姥姥的占我便宜,小心我把你丢在这儿不管了!”

天山童姥满脸怒色,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凌牧云,如果目光能够杀人,只怕凌牧云这时候早就已经死了。

只可惜天山童姥的武功虽高,距离以目杀人的境界却还差了不知多少,因此凌牧云是浑然无惧,只是笑眯眯的与她对视着。(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四章 踏雪无痕

眼看着气鼓鼓的天山童姥,凌牧云心中不禁还有点小得意,这可是凶名赫赫,让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群豪受奴役数十年而不敢在人前有半点怨言的天山童姥,除了他之外,谁还敢如此明知她的身份而如此对她?

其实凌牧云也并非是故意要气天山童姥,只是他深知天山童姥脾气怪诞喜怒无常,可不是个容易相处的角色,因此便要趁着彼此还没有道明身份,先杀杀天山童姥的威风,也便于接下来相处,否则真要是像原本历史上的虚竹那般被天山童姥调理,他还不如不来蹚这趟浑水呢。

却说天山童姥向着凌牧云怒目而视,忽然一眼瞥见他左手手指上戴的那枚无崖子传给他的七宝指环,立时脸上变色,颤声问道:“你你这是什么东西?给我瞧瞧。”

说着话便猛地伸出手来,抓住凌牧云的左腕,仔细察看指环。本来以天山童姥此时功力尚未恢复的水平,想要抓住凌牧云的手腕绝非易事,只是凌牧云知道其中渊源,并未躲闪,这才被她轻易抓到。

天山童姥将凌牧云的手掌侧来侧去,看了良久。凌牧云忽觉她抓着自己的小手不住发颤,投目瞧去,只见她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中已是充满了泪水。心知原委的凌牧云不禁心中恻然。

“小子,这枚七宝指环,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又过好一会,天山童姥才放开凌牧云的手掌。肃声问道,语音严峻,如审盗贼一般。

凌牧云道:“这是先师传下之物,岂是偷来的?”

“先师?”天山童姥浑身一震,颤声说道:“你是说是说他他已经死了?”

凌牧云佯装不解道:“你是问我师父么?”

天山童姥抬头看向凌牧云:“你是无崖子的弟子?不对,无崖子他不是只收了两个弟子么?大弟子苏星河,二弟子丁春秋,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你这么个弟子?”

凌牧云道:“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们门中这么多事?”

一说起话来,天山童姥悲戚的心情稍缓。审视的看了凌牧云几眼。说道:“你既然是无崖子的弟子,那你可知道无崖子还有一位同门师姐?”

凌牧云一脸恍然道:“你,莫非莫非你就是师伯?”

天山童姥道:“这下你知道了?你个小畜生,之前竟敢如此对我!还一口一个小姑娘的。姥姥我的岁数当你的曾祖母都有富余。亏你也叫得出来!”

凌牧云歉然道:“之前有所不知。多有得罪,还望师伯见谅。”

天山童姥摆手道:“算了,废话少说。我问你,无崖子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以他一身武功,怎会这么早便死?他又为何会将这七宝指环传给你?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说明白。”

“师父他就是被丁春秋给害的”

当下凌牧云便将无崖子如何被叛徒丁春秋打落山崖变成残废,如何假死偷生苦熬数十年,自己又是如何因缘巧合之下拜入无崖子门下,成为他的关门弟子,随即如何将丁春秋引到中原,将其擒拿到无崖子的面前,无崖子亲手诛杀逆徒,又将一身功力尽数传给外孙女王语嫣,而后溘然长逝等事情都向天山童姥讲述了一遍。

当然这其中凌牧云也并非什么都说,在一些容易刺激到天山童姥的地方他也采用了笔削春秋之法。

待到凌牧云把事情说完,天山童姥已是泪水长流,仰头叹息道:“想不到这小贼这么多年竟然过得这么苦,那他为什么不给我来信?若我早知道丁春秋那个小畜生害得他这么惨,早就去星宿海把那畜生的狗头给摘下来了,他又何必忍气吞声这么多年?”

说到这里,天山童姥又忽然暴起,叫道:“对了,你说他与李秋水那个小贱人成亲了?还有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外孙女?好个小贼,竟然瞒我这么多年,瞒得我好苦!先前你和你说话的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就是那小贼和李秋水那小贱人的外孙女?”

凌牧云点了点头。

天山童姥立时情绪失控,一边哭喊着一边向凌牧云身上捶打:“好啊,好你个死小贼,臭小贼,枉我这么多年对你一片痴心,念念不忘,你却瞒着我与那小贱人做下了这等见不得人的丑事,怪不得不敢来见我,吃亏了也不敢来和我说,活该你被人害得残废,活该你被害得早死!”

凌牧云不禁暗自苦笑,知道天山童姥这是情绪失控之下把他当成了无崖子,好在天山童姥此时功力尚未恢复,挥打的力量不大,以凌牧云的功力倒也不会受伤。

只是天山童姥说的这些话,凌牧云却觉得怪怪的,无崖子与李秋水成亲生女这又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了?而且无崖子今年已经九十多岁了,虽是因伤势加重而油尽灯枯,不能说是寿终正寝,却也算不得早死吧!

当然,这些凌牧云也只是在心中想想,是不会与天山童姥争辩的,否则少不了又要惹怒天山童姥,虽说天山童姥如今功力未复,他根本用不着害怕,但若是天山童姥愤怒之下使劲折腾,却也难免麻烦。

天山童姥又哭又骂了一阵,终于渐渐的停了下来,便在这时,只听得她的肚子中“咕咕”的响了两声。

原来天山童姥自被乌老大等人擒获,虽然装成哑巴,但引起灵鹫宫中人的身份,也着实受了不少的虐待,而且为防她逃跑,连饭也不给她吃饱,以免她有气力逃走,这大半夜的虽然一直是由凌牧云背负着逃走,自身并没耗费力气,可到了此时,肚子里还是有些造反了。

眼见凌牧云向她看来,天山童姥的小脸一红,怒道:“看什么看,姥姥我的肚子饿了,你还不快给我找点吃的去?”

凌牧云微微一笑:“好师伯,我这就去。”

“慢着!”眼见凌牧云转身作势要走,天山童姥忙出声将他叫住。

“师伯,你还有什么吩咐?”

天山童姥没好气的道:“你就这么走了,要是一会儿那帮子奴才和西夏一品堂的那些鹰犬找上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凌牧云眨了眨眼睛,佯装不解的问道。

天山童姥怒道:“臭小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这儿和我装糊涂?要是你不在的时候那帮狗才追上来,难道你要让姥姥我自己去应付吗?”

“啊,瞧我这脑袋,光顾着要去找吃的,却把这茬给忘了。”

凌牧云笑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随即转身蹲在天山童姥的身前道:“师伯,你上来,小侄背着你,咱们俩一起去。”

其实以凌牧云丰富的江湖经验,又怎会如此疏漏,他这么做根本就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要不着痕迹的敲打一下天山童姥这位师伯,让天山童姥清楚一下自己的处境,现在要想保命,根本就离不开他,免得动不动就把那副唯我独尊的脾气摆出来,彼此都难做。

“这还差不多。”天山童姥哼了一声,俯身趴在了凌牧云的背上,双手勾住凌牧云的脖子道:“走吧。”

凌牧云背起天山童姥,提气再向山上奔行而去,才没行出几步,就听背上的天山童姥骂道:“你个蠢材,怎么不上树走?无崖子怎么收了你这么个笨蛋,你这么在地上跑,是要留下脚印给那帮子狗才指路么?”

谁知凌牧云却不以为意,只是淡淡一笑道:“师伯,你先别忙着发脾气,自己回头看看再说。”

“看什么看?看你留下的路标清不清楚”

天山童姥不明其意,松开一条勾着凌牧云脖子的手臂,转身回头一看,一双眼睛立时瞪大了。只见凌牧云所过之处,积雪之上只留下一行极淡的脚印,虽说还没到传说中踏雪无痕的地步,却也差不了多少,再被山峰上的凛冽的山峰一吹,薄雪一盖,就半点痕迹也看不到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五章 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天山童姥不禁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凌牧云的轻功竟然高到这种程度,就算是她功力尽复,也难以达到这种近乎踏雪无痕的程度。也就是说,凌牧云的轻功居然还在她之上。

天山童姥却不知道,这还是凌牧云魔种沉眠,无法动用精神念力,若是魔种复苏,凌牧云能将精神念力和真气一起运用,便是真正的踏雪无痕也不是难事。

不过在吃惊之后,天山童姥复又大怒,骂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身为逍遥派掌门,又有如此高明的一身武功,面对那群狗才你还跑什么?把他们全杀了就是,还逃什么逃?”

凌牧云道:“师伯,你就别骂了,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么?那些你手下的奴才和西夏一品堂的人我倒是不在乎,可万一要是师叔她老人家亲至呢?我武功虽然还算不错,但和师叔她数十年的功力修为相比,只怕还是有所不及的。”

天山童姥怒道:“你是逍遥派的掌门人,依照逍遥派的规矩,她就算是你的长辈,可见了你也得乖乖听话,否则便是背叛宗门,你还怕她干什么?”

凌牧云不禁苦笑一声,道:“师伯,您老人家说的轻巧,这逍遥派的规矩虽在,可也得人家愿意听才行,师叔她若就是不听,那该咱么办?”

天山童姥道:“她敢!她若是敢不听你的话,那就是背叛师门,要被开革出门的!”

“她有什么不敢的?当年我得她所留的神功卷轴。她还留字说练成之后要为她杀尽逍遥派弟子呢,她连逍遥派的人都要杀尽了,你觉得她可能会乖乖的听我这个逍遥派掌门的吩咐么?”

天山童姥连声怒斥道:“这个贱婢,她竟敢如此,实在是胆大包天,当年师父怎么会收了她这么个孽障”

眼见天山童姥对李秋水喋喋骂个不休,凌牧云忍不住回头揶揄了一句:“师伯,你也别说师叔了,就算是你自己,难道就肯听我这个掌门师侄的吩咐么?”

“这”天山童姥立时一阵的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却是被凌牧云说中了要害。虽然逍遥派的门规如此,但即便是当年无崖子做掌门人的时候,她和李秋水也从未老实听话过,否则两人也不会一口气斗这么多年。早就听从无崖子的劝说握手言和了。

既然连无崖子的话都不管用。凌牧云这个晚辈的话那就更加的没分量了。

正因如此。天山童姥才不知该说什么好,说她肯听凌牧云的话?那不是自欺欺人么?而且以后凌牧云真的要是吩咐什么,她这个当师伯的难道还真老实照办?

可要是明说不行。她刚刚还在大骂李秋水不遵师门规矩,欺师灭祖呢,到头来她自己也一样没遵从师门规矩,她岂不是自打嘴巴?

眼见一句话堵得天山童姥消停了下来,凌牧云不禁心中暗笑,便也不再多说,这就不错了,起码落个耳根清净。

山林之中的野物着实不少,凌牧云背着天山童姥才没行多久,便看见几只野鸡被惊起乱飞,他也不停步,抬手手指一弹,“咻咻咻”几声响,数道银光闪过,三只野鸡应声而落。

背上的天山童姥轻咦一声,道:“师侄,你这不是逍遥派的功夫,而且我也从没见别人用过,这到底是什么功夫?”

凌牧云道:“这叫做弹指神通,你也知道,我是带艺投师,这是我先前的师父所授。”

说话间,凌牧云将射杀的三只野鸡捡起来,说道:“这三只野鸡够咱们两人吃一顿的了,我这就去找些柴禾来。”

“等等。”天山童姥忽然出声将凌牧云叫住,道:“师侄,你再去抓一头麋鹿、羚羊之类的活物来,姥姥我有用。”

“活物?莫非是师伯你要修练神功之用?”凌牧云眼光一闪道。

“哦?”天山童姥有些惊讶的看了凌牧云一眼,道:“你知道的还不少。”

凌牧云道:“我曾听师父他老人家讲起过师伯修练的神功,所以多少知道一些。”

天山童姥道:“说说看,你师父那小贼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师父他说本门一共有三大镇派神功,分别是‘八荒**唯我独尊功’‘北冥神功’和‘小无相功’,他和师伯、师叔各自修习了其中的一门,师伯您所修习的便是‘八荒**唯我独尊功’。只是‘八荒**唯我独尊功’似乎每三十年就要功力衰颓一次”

天山童姥点点头,道:“臭小子你知道的果然不少,姥姥我所练的内功确是‘八荒**唯我独尊功’。这功夫威力奇大,却有一个大大的不利之处,每三十年,我便要返老还童一次。我自六岁起练这功夫,三十六岁返老还童,花了三十天时光;六十六岁返老还童,用了六十天;今年九十六岁,再次返老还童,便须得有九十天时光,方能回复功力。”

说到这里,天山童姥叹了口气道:“这‘八荒**唯我独尊功’,原是一门神奇无比的内家功力,只是我练得太早了些,六岁时开始修习,数年后这内功的威力便显了出来,可是我的身子却也从此不能长大,永远是**岁的模样了。”

凌牧云道:“师伯,那你这次被乌老大那些蠢材掳下山来,莫非就是因为你又到了返老还童之期?”

天山童姥道:“不错,近日正是到了我的返老还童之期,返老还童之后,我便功力全失。修练一日后回复到七岁时的功力,第二日回复到八岁之时,第三日回复到九岁,每一日便是一年。每日午时须得吸饮生血,方能练功,直须如此修练九十日,我才能彻底恢复一身功力。”

“本来这也没什么,不过是虚弱三个月的时间,就当生了一场病也就是了。只是李秋水那贱婢素来与我不睦,她又深知我功夫的底细,算到我返老还童的日子,必定会乘机前来加害。姥姥可不能示弱,下缥缈峰去躲避,于是吩咐了手下的仆妇侍女们种种抵御之策,姥姥我自管修练。

不料那贱婢还没到,乌老大他们却闯上峰来。我那些手下正全神防备那贱婢,否则的话,凭着乌老大那点三脚猫功夫,岂能大模大样的上得缥缈峰来?那时我正修练到第三日,给乌老大一把抓住。我身上不过有了九岁女童的功力,如何能够抗拒?只好装聋作哑,给他装在布袋中带了下山。此后这些时日之中,我喝不到生血,功力便一直停滞在九岁时不得增进。

这返老还童,便如那蛇儿蜕皮一般,蜕一次皮,便长大一次,但如蜕到一半给人捉住了,实有莫大的凶险。倘若再耽搁得一二日,我仍喝不到生血,无法练功,真气在体内鼓胀迸发开来,那非得一命呜呼不可了。师侄你”

说到这里,天山童姥忽然停顿一下,看向凌牧云道:“对了,话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小侄姓凌,名叫做牧云。”

“嗯,牧云,姥姥我生平从不欠旁人的人情,你既然救了姥姥的性命,又是无崖子的弟子,那我就索性传你些我这一脉的精妙武功法门作为酬谢,你为我护法御敌,咱们也算各不相欠,你看如何?”

“这”凌牧云假装面露一丝难色。

天山童姥立时瞪起了眼睛:“怎么,莫非你还觉得委屈,瞧不上姥姥的功夫?我告诉你,论起威力来,姥姥我这‘八荒**唯我独尊功’才是逍遥派三大神功中最大的一门,若非当年争夺掌门人之位时我的神功尚未大成,而无崖子那小贼修练的‘北冥神功’却利于速成,这逍遥派的掌门人只怕也落不到他的手中,更传不到你的手上!”

“师伯,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牧云连连摆手道:“师伯你是我的师门长辈,我为你做点事也是应该的。若只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和西夏一品堂这两伙儿人,就算师伯你不说,我也会替你打发掉,只是西夏一品堂的背后却是师叔”

“啊,我明白了,你是怕李秋水那个贱人是不是?”天山童姥冷笑连连,说道:“对了,你还和那个贱婢的外孙女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你就想帮着那贱婢来害姥姥,对不对?”

凌牧云摇头道:“师伯你误会我了,只是这边你是我师伯,那边是我师叔,都是我的长辈,我一个做晚辈的,夹在这里面实是难做啊。”

“那这样好了,你只管保护我到功力大成之日,之后我也就不用怕那贱婢了,到时候你就有多远滚多远,我自己来和那贱婢算账。”

凌牧云道:“那好,我就护师伯到神功恢复之日,不过师伯,希望你神功有成之后也不要太为难师叔,师父他老人家都已经仙逝了,你们两位还有什么化不开的仇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呢?”

童姥怒道:“臭小子你给我闭嘴,这是我和那贱婢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来多嘴!”

凌牧云耸了耸肩,不再说话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六章 李秋水上门

凌牧云依着天山童姥的要求,又在山林里捉了一头活羚羊,这才找了一个安静之处,搜集了一些干柴点起篝火,将打来的野鸡收拾干净烤熟了,与天山童姥分而食之。

到了正午时分,天山童姥让凌牧云帮忙护法,然后将那羚羊拉过来,扳高羊头,一张口便咬在那羚羊的咽喉之上。羚羊痛得大叫,不住挣扎,童姥却牢牢咬紧,口内咕咕有声,不断吮吸羊血。

过了片刻,天山童姥喝饱了羊血,肚子高高鼓起,这才抛下已经死去的羚羊,盘膝坐下,右手食指指天,左手食指指地,口中嘿的一声,鼻孔中喷出了两条淡淡白气,修练起“八荒**唯我独尊功”来。

但见天山童姥鼻中吐出来的白气缠住她的脑袋周围,缭绕不散,渐渐愈来愈浓,成为一团白雾,将她面目都遮没了,跟着只听得她全身骨节格格作响,犹如爆豆。过了良久,爆豆声渐轻渐稀,跟着那团白雾也渐渐淡了,见天山童姥鼻孔中不断吸入白雾,待得白雾吸尽,天山童姥睁开双眼,缓缓站起。

凌牧云仔细打量了一下,发觉天山童姥面容果然有所变化,虽然眉目五官一如先前,但给人的感觉却似成熟了一些,看起来真像是片刻间就长大了一岁。

这让凌牧云不禁啧啧称奇,虽然早就知道“八荒**唯我独尊功”的神奇,可真正亲眼得见,还是忍不住暗自惊叹。一夜之间返老还童,一日长一岁,这般神奇效果,实是令人不得不为之动容,在凌牧云所见所闻之中,怕也只有主世界苍穹神教的镇教神功东皇秘典可与之相媲美吧。

就这样,凌牧云每日里打野物烧烤而食,天山童姥每日饮一活物之血练功,不觉过了七八日。因为凌牧云每晚都会背负天山童姥再向高行,换地而歇。故而虽然每天都生火做饭。却始终没有被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和西夏一品堂的人找到。

而在这期间,天山童姥也已经恢复到了十七八岁时的功力,面容也自一个十来岁的女童变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青春少女模样,只是身高还维持原样。并未长高。但身材却是该凸的凸该翘的翘。俨然是一个袖珍版的美少女了。

这让凌牧云背负之际也不免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明明知道是对方是个九十多岁的老婆婆,可样貌触感却都如豆蔻年华的少女一般。实在是怪异之极。

这一日凌牧云吃过了午饭,天山童姥也练完了功,凌牧云照例要带天山童姥换一个地方休息过夜,凌牧云见她容色娇艳,眼波盈盈,俨然已是个娇俏美貌的妙龄姑娘,未免心中别扭,不敢多看,道:“师伯,要不然还是别背了,就由我拉着你一起走吧。”

天山童姥不悦道:“怎么,看我稍微恢复一点功力你就想偷懒了?我现在才恢复到十八岁的功力,能跟得上你的脚步么?”

凌牧云为难道:“只是师伯你如今已经变成了大姑娘的模样,我再背未免有些失礼吧?”

童姥嘻嘻一笑,玉颜生春,双颊晕红,顾盼嫣然,说道:“臭小子胡说八道,姥姥我是九十六岁的老太婆,你背负我一下打什么紧?”

说着话也不管凌牧云同不同意,便伏到他的背上。凌牧云无奈,只得逼着自己不去感触那背上凹凸有致的身躯,当即迈步就要继续往峰顶上行去。

“师姐,你在这里好自在,却让妹妹我好找啊!”

便在这时,忽听一个轻柔婉转的声音响起,接着凌牧云便觉眼前一花,一个白色的人影已经挡在了身前,只见这人身形苗条婀娜,显然是个女子,脸上蒙了块白绸,瞧不见她的面容,但听她称天山童姥为师姐,凌牧云哪里还不知道是李秋水到了?

天山童姥紧张道:“臭小子,快背我上山峰。”

李秋水伸手一拦,笑道:“师姐,咱们老姐妹多年不见了,怎么今日见面,你非但不欢喜,反而要急急离去?小妹算到这几天是你返老还童的大喜日子,听说你近年来手下收了不少妖魔鬼怪,小妹生怕他们乘机作反,亲到缥缈峰灵鹫宫找你,想要助你一臂之力,抗御外魔,却又找你不到。”

李秋水一现身,凌牧云便隐隐感觉到一丝压力和威胁,而且这看似随意的伸手一拦,气机便已将他锁定,同时五指微屈,正分对着他的周身数处要害,无论他往哪里躲闪,都在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内。

只从李秋水这一现身所展现出来的手段和带给他的压力来看,凌牧云就可以确定,这李秋水也是个实打实的先天大成之境的大高手,心中警惕之下,却是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全神戒备着,等待对方露出破绽来。

天山童姥见凌牧云一时不动,不禁气愤的向李秋水道:“你算准了我散气还功的时日,摸上缥缈峰来,还能安着什么好心?只是你却算不到鬼使神差,竟会有人将我背下峰来,你扑了个空,好生失望,是不是?李秋水,今日虽然仍给你找上了,你却已迟了几日,我当然不是你敌手,但你想不劳而获,盗我一身神功,却是万万不能了。”

李秋水道:“师姐说哪里话来?小妹自和师姐别后,每日里好生挂念,常常想到灵鹫宫来瞧瞧师姐。只是自从数十年前姐姐对妹子心生误会之后,每次相见,姐姐总是不问情由的怪责。妹子一来怕惹姐姐生气,二来又怕姐姐出手责打,一直没敢前来探望,姐姐如说妹子有什么不良的念头,那真是太过多心了。”

言语间显得既恭敬,又亲热,若非凌牧云熟知历史,实在难以相信李秋水对天山童姥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等笑里藏刀的本事,实在非一般人所能,令人忍不住心生寒意。

“你个贱人,少在这里虚情假意,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天山童姥忽然怒喝一声,猛然在凌牧云的背上一挥,一道寒光向着李秋水激射而去。

“师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才一见面就对这么不友好呢?”

李秋水轻笑一声,秀手一弹,立时将天山童姥射去的那道寒光弹得远远飞了出去,原来是一柄寒光闪烁的匕首。只是童姥此时功力才刚恢复到十八岁时,与李秋水相差甚远,所以根本就对李秋水构不成丝毫的威胁。

不过天山童姥原本也没想靠这点小手段就能伤到李秋水,而是另有用意,就在投出匕首的同时,她低声在凌牧云的耳边说了句:“快走!”

天山童姥功力虽然尚未恢复,但眼力却还在,见凌牧云一时不动,知道他是忌惮李秋水而不敢妄动,所以便以这招来暂时分散李秋水的注意力,从而为凌牧云创造时机。

凌牧云也是闻弦声而知雅意,眼见李秋水动手间对他的气机锁定微微一松,当即趁势而动,身形一动就要饶过李秋水向峰顶奔去。

“慢着!”

李秋水一声娇喝,身形刷一下子便拦在了凌牧云的身前,身法掠动间深得‘进止难期,若往若还’之妙,显然已深得逍遥派轻功之要义。

玉臂挥摆,衣袖轻轻一拂,顿时一股柔和却强劲的劲风便向着凌牧云胸前要扫到,同时李秋水轻柔婉转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这位公子,我与师姐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你怎么能这就把她带走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七章 极限逃脱

李秋水虽然话语温柔婉转,可凌牧云却深知她的厉害,不敢等闲视之,当即身形一动,骤然向旁横移数尺,将李秋水这一拂之劲躲过。

李秋水不禁微微一怔,别看她这一拂好似轻描淡写,可武功练到她这种境界,一招一式都有莫大威力,便是江湖中许多赫赫有名的高手,都难以接下她的一招半式。

因此这一拂满看似轻松写意,其实大有名堂,这一招“寒袖拂”乃是她的得意封之技,鲜有失手之时。满以为这一下便能将凌牧云的道封住,然后再慢慢炮制天山童姥,却没想到她这势在必得的一击居然落了空。

然而她这边吃惊,凌牧云却没闲着,趁着李秋水这么一怔的工夫,凌牧云便背着天山童姥一纵身仿佛疾风一般掠过李秋水的身畔,向着峰顶疾奔而去。

这一下出其不意,顷刻之间凌牧云便已背着童姥掠出了数丈开外。李秋水一惊之下立时反应过来,提气纵身便追,一边追还一边笑道:“这位公子,你是叫我师姐给迷住了么?我实话告诉你,你莫看她花容月貌,实际上却是个九十六岁的老太婆,可不是什么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呢。”

耳听李秋水竟然编排她和凌牧云这个晚辈,天山童姥立时忍不住气急骂道:“李秋水你个贱货,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以为谁都和你那么荡下贱?”

“呦嗬,师姐你生气啦?男欢女爱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师姐你独守空闺这么多年,也够寂寞的,偶尔开开荤也正常,只是师姐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却找这么一位俊俏的小公子,未免有老牛吃嫩草之嫌吧?”

“贱人,你你无耻!”

天山童姥因为痴恋师弟无崖子,一生守身如玉,论及言情斗嘴,哪里会是李秋水的对手?直气得浑身发抖。只是“贱人”、“无耻”之类的一个劲儿的乱骂个不休。

而凌牧云却干脆只当没听见。毕竟李秋水不仅是他师叔、师母,还是王语嫣的外婆,论及关系之亲厚,还在他与天山童姥之上。无论还手还是回骂。都有诸多不妥。索性来个充耳不闻,只是埋头疾奔。

本来凌牧云出其不意之下背负天山童姥从她的手下逃走,但李秋水还有恃无恐。只道自己片刻间便能追上,凌牧云一个小年轻的,能有多大气候?

哪知道真正追起来,却发现凌牧云的轻功竟是出乎意料的高超,虽然背负了一个人,竟然跑得比她还快些,快逾奔马、迅若疾风,这数丈的距离她不但始终没能拉近,而且还有越拉越远之势。

李秋水哪里知道,凌牧云一身轻功博采众家之长,纯以轻功而论,堪称海内独步,饶是李秋水早已将逍遥派轻功练至化境,与之相比也大有不如。若非她一身先天大成之境的内功修为比起凌牧云高出整整一层,功力深厚占据优势,只怕早就被凌牧云甩开在后面吃灰了。

转眼之间,双方一前一后已追出数里有余,可李秋水不但没能追上凌牧云,反倒被凌牧云将距离又拉开了不少,已经足有七八丈远了。李秋水又惊又怒,叫道:“这位公子,你再不停步,我可要用暗器伤你了!”

凌牧云却来了个充耳不闻,只当是没听见李秋水说话,依旧疾奔不止。眼见凌牧云越跑越快,李秋水玉手一扬,数道寒光立时破空飞出,向着凌牧云及其背上的天山童姥激射而去。

然而凌牧云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身形骤然向旁一闪,便将那几点寒光躲了过去。只是如此一来,速度多多少少受了一点影响,被李秋水趁机追近了一丈有余。

眼见这招有效,李秋水奔行间双手连挥,数十点寒光分几拨向着凌牧云和天山童姥射到。凌牧云身形快如虚影,在点点寒光间闪转跳跃,竟是毫发无损,只是又被李秋水趁机追近了不少,彼此相距已不过三四丈了。

就在李秋水想要故技重施,继续以暗器来影响凌牧云的速度之时,就见凌牧云在奔行间忽然反手挥出,“咻咻咻”,数道银光向着李秋水激射而至,却是以同样的招数反制。

眼见这数道寒光来势甚急,李秋水也不敢小觑,挥袖运劲将那几粒银豆荡开。只是这样一来,她的奔行之势却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一点影响,被凌牧云趁机将彼此的距离又拉回到了六七丈远。

就这样两人你追我赶,不时彼此发射暗器迟滞对方的速度,这一口气两人便跑了小半个时辰,彼此的暗器也都已经射空,仍是难解难分,李秋水追不上凌牧云,可凌牧云却也甩不掉李秋水。

跑着跑着,凌牧云忽觉面前一片空旷,原来不知不觉间竟已被李秋水追到了一处悬崖绝壁之上。

于此同时,李秋水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由得大喜过望,娇声笑道:“这位公子,你的前面已经没路了,还是乖乖的停下来,让我和师姐好好的叙叙旧吧,放心,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天山童姥见被追到了绝路之上,也不禁面色惨然,低声说道:“师侄,多谢你救我,只是咱们斗不过那贱人,你快将我抛下悬崖,给我个痛快死法,她看你如此年轻英俊,或许不会伤你的。”

凌牧云摇摇头:“这可不行,师伯你放心,我必保你周全。”

说着话凌牧云一纵身掠到悬崖边上,转过身来对李秋水道:“师叔且慢!”

“师叔?”李秋水眼见凌牧云已到崖边,连忙止住脚步,说道:“你到底是谁,难道你是师姐她收的弟子?师姐,你什么时候调教出了这么一个好徒弟,小妹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天山童姥道:“贱婢,你知道什么,这是无崖子那小贼的徒弟,也是咱们逍遥派的新任掌门人,李秋水,你见了掌门人还不拜见?眼里还有咱们逍遥派的门规么?”

“掌门人?”李秋水咯咯一笑,道:“师姐,你在说笑话么?咱们逍遥派的掌门人分明是师哥,什么时候变成这个小鬼了?”

“师侄小心!”

就在这时,天山童姥骤然一声惊呼。凌牧云只觉眼前白影一闪,一股阴寒冰冷的掌力迎面袭来,却是李秋水趁着说话之机突施偷袭。

凌牧云目光一寒,猛地挥掌迎击而上,“啵”的一声巨响,凌牧云只觉一股阴寒巨力袭来,身形不由得向后退出,脚下一空,身形一仰,便向着悬崖下坠去。

凌牧云甫一坠崖,探手便想向崖壁抓出,不过他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因此将探出的手掌又缩了回来,而是任由自身和天山童姥二人坠入了悬崖之中。

高速坠落之际,隐隐约约听得李秋水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啊哟,我出手太重,这可便宜”

原来李秋水李秋水一掌拍出,使用的本事阴柔绵力,原想将凌牧云震倒,再拿住童姥,慢慢用各种毒辣法子痛加折磨,没料到凌牧云的反应竟会如此之快,及时出招与她对了一掌,两掌碰撞掌力相激,却将凌牧云和天山童姥都震下悬崖去了。

凌牧云身子悬空疾坠,耳旁风声呼呼,不过脸上却毫无惊讶之色,探手从腰间囊中取出一条飞爪百练索来。这条飞爪百练索还是他初次降临天龙世界时打造的,去无量山后深谷取北冥神功时所用。自那以后,他便一直随身携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今天果然又用上了。

正是因为有一定的把握,凌牧云才会在察觉前途无路之后故意跑到悬崖边上,就是准备要实在不行就借坠崖脱身。从这千仞高崖坠下,对于旁人固然是九死一生之举,但对于有所准备,又身具九阴神爪等神功的凌牧云来说,却远不像旁人想象中的那么危险。

就在这时,凌牧云忽见悬崖峭壁之上横长出一株松树,当即向着背后的天山童姥道:“师伯,你可抓紧了,千万别松开。”

说话间,凌牧云猛然一抖手,手中飞爪百练索闪电般射出,准确的扣住了那株松树之上。

凌牧云这条飞爪百练索本是为攀崖而特制,绳索足有数十丈长,然而凌牧云两与天山童姥二人的下坠之速实在太快,几乎就是他甩出飞爪扣住松树的下一刻,凌牧云就绝手中绳索一紧,一股强大之极的拉拽之力从绳索之上传来,下坠的身形骤然一滞。

紧接着就听得“咔嚓”一声响,那株被飞爪扣住的松树便即断折,凌牧云和天山童姥刚刚停下的身形再次向下坠去,不过有了这一缓冲,下坠之势已比之前削弱了许多。

就这样,凌牧云虽然身子凌空急坠,手上却不断甩出飞爪抓扣峭壁上生长出的树木、或是崖壁的裂缝以减缓坠势,一点一点的从高崖之上往下坠,始终没有让坠落之势超出自己的掌控。(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八章 皇宫避难

片刻之间,凌牧云与天山童姥二人便已经坠过了大半山崖峭壁,眼见脚底下铺满着白雪的白茫茫地面已是迎面扑来,眼睛一花之际,又见雪地中似有几个黑点,正在缓缓移动,显然很快就要落地了。

就在这时,凌牧云一瞥眼见到峭壁之上有一条斜斜的裂缝,急忙手腕一抖,以巧劲再次将飞爪百练索抖出,准确扣入那峭壁裂缝之中。然而这次却没有再次如凌牧云所愿,就在绳子绷紧的瞬间,只听得“啪”的一声轻响,两人便继续向下坠去,却是飞爪百练索上的钢爪终于不堪重负,断折开来。

虽然突遭变故,凌牧云却并未慌张,“呛啷”一声,拔出腰间长剑,灌注真力猛然刺入身前所经的峭壁之中。

“啪”的一声,剑刃也吃不住下坠的大力而崩裂断折,不过此前下坠之势已经消去了许多。凌牧云趁机施展出九阴神爪,五指如钩,一下子便插进峭壁之中。坚硬的岩壁在他的五指之下简直如豆腐一般,下坠的身形立时止住。

稳住了身形,凌牧云向下看去,只见此时距离地面已经不过数十丈了,而雪地上的那些黑点他也已经看清,都是一个个手持兵刃的人,赫然正是乌老大他们。

凌牧云当即五指收回,再次向下坠落,只是不时的探手爪扣一下岩壁,转瞬间便从峭壁上一路溜下,落在了地上。

这时乌老大等人也都发现了凌牧云和天山童姥,当即大呼小叫着向凌牧云冲了过来:“这小子在这儿呢。那个小丫头也在他背上。”“他们是从悬崖上下来的!”“管他从哪儿下来的,抓住他们!”

此时凌牧云正被李秋水追击,哪里有心思和这些虾兵蟹将多缠?当即将高绝的轻功施展开来,纵身入林,片刻之间便将乌老大等人甩得无影无踪了。

天山童姥本以为必死无疑,哪知竟能劫后余生,也不禁长舒一口气,说道:“师侄,这次多亏你了,否则姥姥我非得被那贱婢百般折磨而死不可。不过你之前用的的那爪功颇为不凡。是什么名堂?怎么我此前从未听说过江湖上还有这等厉害的爪功?”

凌牧云道:“那叫九阴神爪。是我前一个师父传授给我的。”

天山童姥道:“你前一个师父是谁?是什么门派的?从他传授你的武功来看,倒也是一个有些本事的人物。”

“他老人家姓黄名裳,无门无派,一身武功都是他读道经典藏自悟而出。因为他老人家一直隐居深山。不涉江湖之事。所以在江湖中名声不显,师伯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凌牧云随口搪塞道。

天山童姥微微吃了一惊:“还有这等人物?那我以后有余暇了,可得去拜会一下。”

“师伯。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师父他老人家早已经仙逝了。”

“已经去世了?实在是可惜,可惜!”天山童姥一脸惋惜的摇头叹道。

“师姐,你在哪里呀?那位公子,你摔死了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轻柔婉转的声音忽然从山腰里传出,正是李秋水的所发,听声音来看,距离此地已经不太远了。

凌牧云微微吃了一惊,经过之前交手,他已经知道,就目前来说,只怕他还不是李秋水的对手,真要是让李秋水追上来,只怕难以应付。当即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向西疾奔而去。

背上的天山童姥不由得吃了一惊,叫道:“小子,你往哪里跑呢?自此而西再行百余里便是西夏国了,那贱人与西夏国大有渊源,你这般走不是撞进她老巢去了么?”

凌牧云道:“正因如此,咱们才更该向西跑啊。”

天山童姥闻言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道:“不错,这贱人耳目众多,又派出了西夏一品堂的众多鹰犬,想要逃过她的搜寻,便只有向她的根本重地杀去,这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妙,妙,师侄,你这个法子好!”

凌牧云不禁老脸微红,这哪是他想的法子?根本就是照抄老路而已,在原本历史上,天山童姥和虚竹二人就是这般反其道而行之,去了西夏国皇宫避难,这才躲过了数十天的时间,直到天山童姥功力即将彻底恢复之际才被李秋水找到。

凌牧云背负着天山童姥一口气向西奔出了十余里,果然听见李秋水的声音渐渐远去,看样子是向东边追了下去。天山童姥也松了一口气,向凌牧云道:“师侄,这次是多亏你了,如果姥姥我能逃过这一劫,必定会重重的感谢你。”

“你是我师伯,我救你也是应该的。”

当下凌牧云便背着天山童姥一路向西夏奔行而去,天山童姥要传授他武功,一来作为答谢,二来也是想增强凌牧云的实力,好助她抵御李秋水。只不过凌牧云身为无崖子嫡传,逍遥派大部分的武功都会,天山童姥所会武功之中,也就“八荒**唯我独尊功”和“生死符”这两门凌牧云一点不懂。

只是“八荒**唯我独尊功”威力虽大,却是内功修练法门,主要还是靠年深月久的苦修,并非短时间内可以见效,于是天山童姥就决定将她习练“天山六阳掌”这么多年来领悟的的精髓奥妙以及“生死符”的炼制和运用之法传授给凌牧云,从而让凌牧云拥有能与李秋水周旋的实力。

而“生死符”本就是凌牧云觊觎已久的东西,如今天山童姥肯教,凌牧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当下便像是吸水的海绵一样,将天山童姥所传授的东西尽数学习领悟,消化吸收。

而在学习的同时,凌牧云也不得不承认,天山童姥在天山六阳掌上的造诣确实非同一般,饶是凌牧云此前曾在无崖子那里学过天山六阳掌,可真正听了天山童姥的教导和传授之后,仍然有种醍醐灌顶之感,受益良多。而且在触类旁通之下,就连其他的武功也都有了不小的进益。

如此两人一面赶路,一面练功不辍,到得第五日傍晚,但见前面人烟稠密,来到了一座大城,天山童姥道:“这里便是西夏国的都城灵州了,你合眼稍微歇一歇,天黑之后,咱们便进灵州城去吧!”

到了二更时分,童姥让凌牧云将她负在背上,奔到灵州城外,跃过护城河后,越过城墙,轻轻溜入城中。

其实这时候天山童姥的功力已经恢复到了二十多岁时,原本已可自行进城,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才让凌牧云背负。毕竟论及轻功,别说是此时的天山童姥,就算是她功力尽复之日,也一样赶不上凌牧云。

两人进了灵州城,城中不时可见一队队的铁甲骑兵高举火把,来回巡逻,兵强马壮,军威甚盛。凌牧云在中原时也曾见过不少宋军,但与这些西夏国剽悍勇武的军马一比,却是大大不及。也难怪宋朝空有冠绝天下的雄厚国力,却在对外战争中屡屡吃瘪,不得不向辽国和西夏送岁币以保平安。

进城之后,凌牧云在童姥的轻声指点下一路潜行,向西北角行去,走出三里有余,只见一座高楼冲天而起,高楼后重重叠叠,尽是构筑宏伟的大屋,屋顶金碧辉煌,都是琉璃瓦,却是到了西夏国的皇宫。

西夏国武风颇盛,皇宫之中更是守备森严,但一来凌牧云武功高强,二来天山童姥以往不止一次来这里找过李秋水的麻烦,所以对皇宫路径极为熟悉,所以两人竟是无惊无险便潜入了西夏国的皇宫之中。(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九章 传音搜魂

凌牧云在天山童姥的指点下,趁着御前侍卫往来巡逻的间隙翻越宫墙,穿过御花园,一路向皇宫深处行去。

躲躲闪闪的行了接近小半个时辰,只见前后左右的房舍已矮小简陋得多,御前护卫也不再现身。童姥指着左前方的一所大石屋,道:“师侄,咱们到那里去。”

凌牧云见那石屋前有很大一片空地,月光如水,照在这片空地之上,四周无遮掩之物,当下提一口气,一掠而过,转瞬间便来到了石屋近前。只见这石屋墙壁均是以四五尺见方的大石块砌成,厚实异常,大门则是一排八根原棵松树削成半边钉合而成。

天山童姥道:“师侄,走,咱们进去,李秋水那贱人肯定想不到我咱们会躲到这里来的。”

凌牧云一拉开石屋的大门,顿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只见大门里面还有一道石门,此时其实已近春末,高峰虽仍有积雪,但平地上早已冰融雪消,花开似锦绣,但这石门之上却结了一层薄薄白霜。

凌牧云运力一推,石门应手而开,凌牧云只觉寒气更盛,被这童姥走进去,只见里面堆满了一袋袋装满了东西的麻袋,高与屋顶相接,左侧留了个窄窄的通道。

凌牧云将两道门关上,室内立时黑暗起来,童姥晃亮火折,霎时之间,凌牧云眼前出现了一片奇景,只见前后左右,都是一大块、一大块割切得方方正正的大冰块,火光闪烁照冰块之上。忽青忽蓝,甚是奇幻,却是一个冰库。

“咱们到底下去。”

天山童姥从凌牧云的背上下来,当先而行,在冰块间转了几转,从屋角的一个大洞中走了下去。凌牧云跟随其后,只见洞下是一列石阶,走完石阶,下面又是一大屋子的冰块。天山童姥继续往里走,里面还有一条向下的通道。原来这冰库共有三层。

一直下到第三层。天山童姥这松了一口气,吹熄火折,坐了下来,道:“咱们深入地底第三层了。那贱人就是再鬼灵精。也未必能找得到咱们了。”

凌牧云心中暗自摇头。说是一时找不到倒是有的,但若说一直都找不到,却只怕未必。如果真能如天山童姥所想。在原本的历史上,她也就不会与李秋水拼得同归于尽了。

当下凌牧云与天山童姥二人就在这冰窖之中住了下来。饿了就去御厨之中偷取些饭菜拿回来吃,顺便抓些活鸡活鸭之类的东西来给天山童姥练功。后来天山童姥功力日深,嫌鸡鸭之类的家禽没灵气,就自己去御花园中偷散养的孔雀、仙鹤、梅花鹿等来吸血练功。

因为凌牧云轻功高绝神出鬼没,御厨中人见每天都丢饭菜,却就是看不到人,不免疑神疑鬼,也不敢上报。而御花园中所放养的鸟兽数量颇多,少几只也无人察觉,因此凌牧云和天山童姥在皇宫之中一呆两个多月,竟是神不知鬼不觉。

不知不觉间,屈指算来,天山童姥与凌牧云两人来到这西夏皇宫冰窖之中已有近七十天,算上来之前修练的时间,距离天山童姥彻底恢复功力已不过寥寥数日。

而随着时间越发临近,气氛也越发的紧张,凌牧云去御厨偷吃的时候也发现皇宫中的戒备似乎严了许多,多半是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而天山童姥对此也有所警觉。

故而两人都是多做准备,凌牧云一口气偷来了数日的吃食,而天山童姥也将数日饮血所需鸟兽尽数抓到冰窖之中,准备在彻底恢复神功之前再不出去了。

又过了两天,天山童姥已经饮血修练了八十九天,只差一日便可以功力尽复。这日晚间,天山童姥说道:“师侄,明日午时,我的神功便练成了。收功之时,千头万绪,凶险无比,今日我要定下心来好好的静思一番,你就别再跟我说话,以免乱我心绪。”

凌牧云点头应承,心中却颇为好奇,不知李秋水是否还能如原本历史上一般及时寻到?

通过这些日子与天山童姥的接触,凌牧云对于“八荒**唯我独尊功”也有了一个比较深切的了解。知道这返老还童虽然看似只剩下了一日之期,天山童姥的九十年苦功也已经恢复了八十九年,多这一年少这一年实力应该相差不大,实则不然,这一日尤其重要。

只有将这返老还童之期圆满渡过,“八荒**唯我独尊功”的功力彻底复原,天山童姥的一身实力才能彻底恢复,否则那怕就只差一日,功力运行不圆满,天山童姥便难以将实力彻底发挥出来,一身武功起码要弱上两三成。

天山童姥本是先天大成之境巅峰的修为,内力修为之强,甚至比无崖子还要略胜一筹。而李秋水因为年纪略小,修练年头不及天山童姥,虽然与无崖子一般兼修了“小无相功”和“北冥神功”两大神功,也是先天大成之境的修为,但距离巅峰还差了不少,比起无崖子要弱上一筹,比起天山童姥来就更是多有不及了。

若是李秋水能够抢在天山童姥神功尽复之前将童姥找到,那么两人还有得一拼,否则等到天山童姥神功尽复,那李秋水就绝不可能是天山童姥的对手,别说诛杀天山童姥了,能够在天山童姥的手下保住性命就算烧高香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就在凌牧云心思转动之际,忽听得一个蚊鸣般的微声钻入耳来:“师姐,师姐,你躲在哪里啊?小妹想念你得紧,你怎么到了妹子家里,却不出来相见?那不是太见外了吗?”

这声音轻细之极,但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晰异常,赫然正是李秋水的声音!

凌牧云微微吃了一惊,还以为李秋水是找到地方了,不过随即仔细一听,才发现李秋水这应该是施展的一种极为高深的大范围真气传音之法,应该是以内力将音频调至极高,使得寻常人的耳朵根本接收不到这种声音,唯有内功修为到达一定程度的高手才能听到,而且还有极强的惑乱心神之效。

果然,就听天山童姥冷笑道:“这是那贱人的‘传音搜魂**’,她虽知道我进了皇宫,却不知我躲在何处。这皇宫中房舍千百,她一间间的搜开来,就算是搜个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搜得到这儿,所以就想用这手段诱我自己跳出去,嘿嘿,想得美,可姥姥我偏就不上她的当。”

果然听得李秋水的声音渐渐远去,终于声息全无。但过不到半个时辰,李秋水那细声呼叫又钻进冰窖来:“好姐姐,你还记不记得无崖子师哥啊?他这会儿正在小妹宫中呢,等着你出来,有几句要紧话儿,要对你说。”

童姥骂道:“贱女人,无崖子那小贼都已经去世了,她还道我不知道?还想用无崖子骗我出去?痴心妄想!”

当即只是闭目养神,对李秋水的话理也不理。

但李秋水说话竟似无休无止一般,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的说下去,一会儿回述从前师门同窗学艺时的情境,一会儿说无崖子对她如何铭心刻骨的相爱,随即又破口大骂,将童姥说成是天下第一荡恶毒、泼辣无耻的贱女人,说道那都是无崖子背后骂她的话,不知不觉已到了次日上午,李秋水已经一连说了几个时辰,却犹自丝毫不停歇。

天山童姥虽然嘴里说不当回事,但听着李秋水的种种诽谤恶毒言语,却是脸色变幻,神色不定,又哪里能够休息得好?能够不回骂,已经是强自忍耐了。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第二天的午时,天山童姥忽然深吸了一口气,一口咬断一只白鹤的头颈,吮吸鹤血,便即盘膝而坐,开始最后一次复功修练。而这时候李秋水的话语也是越来越惨厉,想必她算准时刻,知道今日午时正是她师姐妹两人生死存亡的大关头,所以已经施上了全力,天山童姥眉头紧皱,却强忍着运功。

突然之间,李秋水的语音变得温柔之极,好似激情呢喃似地说道:“好师哥,你抱住我,嗯,唔,唔,再抱得紧些,你亲我,亲我这里”

凌牧云微微一呆,随即暗叹李秋水实在是厉害,为了能将天山童姥逼出去,竟连这等下流的招数都用上了。依天山童姥的脾气和对无崖子用情之深,这下只怕是再也难以忍住了。

果然,就在凌牧云心中念头尚未转完之际,就见运功中的天山童姥忽然怒哼一声,骂道:“不要脸的贼贱人!”

这时候却听得李秋水的柔声昵语不断传来,都是与无崖子欢爱之辞,直让人脸红耳热,难以自禁。但听得童姥喘息粗重,骂道:“贼贱人,师弟从来没真心喜欢过你,你这般无耻勾引他,好不要脸!”

眼见童姥脸色忽红胡白,分明是要走火入魔的前兆,凌牧云吃了一惊,忙道:“师伯,师叔她这是在故意气你激你,你千万不可当真。”(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章 同门相残

天山童姥对于凌牧云的话却是充耳不闻,骤然停下运功,大声骂道:“无耻贱人,你不知道吧?其实师弟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他对你若有真心,何以在临死之前,却巴巴的赶上缥缈峰来,与我见最后一面?而且还亲口对我说其实他一直一来喜欢的都是我”

天山童姥滔滔不绝的说着,越说情绪越是亢奋激动,似乎她说的事情都是真的一样,然而凌牧云的心中却不由得为她而觉得可悲,她对无崖子一世的痴情,却终究成为一场空,身为一代绝世高手,可在面对情敌的嘲讽刺激时,竟然只能选择编谎话来作为反击,这内心的苦涩只怕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吧?

这时候,猛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冰库的大门被人重重推开,接着又是开内门、关大门、关内门的声音。只听得李秋水嘶哑着嗓子道:“你说谎,你说谎,师哥他他他只爱我一个人。你这矮子,他怎么会爱你?你胡说八道,专会骗人”

还没等李秋水的话说完,就听得“砰砰砰”接连十几声巨响,犹如雷震一般从第一层冰窖中传了下来。

接着就听童姥哈哈大笑道:“贼贱人,你以为师弟只爱你一个人吗?你当真想昏了头。不错,我是矮子,也远不及你窈窕美貌,可是师弟早就什么都明白了。你一生便只喜欢勾引英俊潇洒的少年郎君。而我到老仍是守身如玉,对他始终痴情不变。这你比得了么?你不妨自己想想,你有过多少情人”

声音竟是从第一层冰窖中传来,原来就在李秋水说话之际,天山童姥已经飞身从第三层冰窖冲到了第一层,与李秋水狠斗了起来。

又听童姥笑道:“咱们姐妹几十年没见了,该当好好亲热亲热,所以这冰库的大门还是封住的好,免得别人进来打扰。哈哈,你要是喜欢倚多为胜,不妨便叫帮手进来。你动手搬开冰块啊。你传音出去啊!”

凌牧云头脑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已经将第一层冰窖中的情形猜个大概。

童姥激怒李秋水,引得她进了冰窖,随即投掷大冰块,堵塞大门。决意和她拼个生死。这样一来。李秋水在西夏国皇宫中虽有偌大势力。却已无法召人进来相助,只能孤身与童姥决斗。

而假若如天山童姥所说,李秋水若亲自动手搬开冰块或是传音出去。叫人攻打进来,都须分心使力,童姥窥伺在侧,自然会抓住机会,立即予以致命的一击。李秋水纵使有心向外求援,却也不敢为之,免得援兵还没进来,她自己却先遭了天山童姥的毒手。

一时间只听得第一层中“砰砰”之声大作,显然童姥和李秋水正在互掷巨冰相攻。凌牧云心中一动,当即一纵身,悄无声息的上了二层,以天山童姥和李秋水灵觉之敏锐,竟都没有察觉。

“师妹,你还是别开门的好,姐姐我胆小,最怕人多了。”

这时忽听天山童姥一声冷笑,接着冰块撞击之声顿时为之一止,取而代之的是“噼啪”的掌力相交、劲力激荡之声。听起来似乎是李秋水要借投掷坚冰之机搬开堵塞的石门,所以天山童姥上前阻止,与之近身相搏起来。

凌牧云急忙纵身又上了一层,凝目看去,只见黑暗中一团白影和一团灰影都在急剧旋转,两团影子倏分倏合,发出密如联珠般的“”之声,童姥和李秋水斗得正剧,两人出手之快都是匪夷所思。

这时就见那条白影骤然脱出战圈向后一退,向着凌牧云厉声喝道:“什么人?”

武功修练到天山童姥和李秋水这一层次,耳目之灵都远超常人之想象,因此这冰窖之中虽黑,两人却依旧能够看到东西,只是不如在光亮的环境下看的那么清楚罢了,否则两人彼此都看不见,又如何能够激斗?

因此凌牧云的轻功虽高,悄无声息就是上到了第一层,但第一层间忽然多出这么一个大活人来,李秋水又怎能瞧不见?吃惊之下顾不得再与天山童姥纠缠,忙抽身而退。

而眼见李秋水退开,天山童姥竟未乘胜追击,笑着说道:“师妹,他就是中原武林威名赫赫的奇公子凌牧云,我前番能从你的魔掌下逃脱一劫,全赖他的帮忙,你这么快就忘了?”

说到这里,天山童姥忽对凌牧云道:“牧云,你来的正好,咱们联手一起杀了这个贱人!”

凌牧云心中不禁暗叫一声“不好”。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天山童姥不止一次和他谈过,想让他助其一臂之力,杀了李秋水。只是凌牧云一再婉拒,说两人都是他的师门长辈,他对谁动手都是不敬,真要是两人对决,他只能是两不相帮。而天山童姥念及凌牧云救过她的性命,又武功不弱,也不好过分相逼,以免逼急了与她反目。

可现在当着李秋水的面,天山童姥却这么说,好像与他早就商定好了要联手对付李秋水一般,这不是要诱得李秋水对他动手么?

果然,天山童姥的话音刚落,凌牧云便觉眼前白影一晃,一股强大的阴寒劲力扑面而来,正是李秋水对他出手了。

就像凌牧云所猜测的一样,李秋水武功原本就比天山童姥要逊上一筹,虽然天山童姥因为差了一天没有能够神功尽复,实力打了不小的折扣,但李秋水在之前的交手中依然没有能够占到半点上风。

本来对付一个天山童姥就已经够吃力的了,若是再加上一个武功同样不弱的凌牧云,李秋水哪里还有胜算?因此天山童姥的话才一出口,李秋水心中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来个各个击破,绝不能让凌牧云和天山童姥二人真的联起手来。

而柿子找软的捏,李秋水与天山童姥敌对多年,对于她的本事自是再清楚不过,知道想要短时间内击败对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就只能拿凌牧云先开刀了。只要抢在天山童姥插手之前将凌牧云解决掉,两人就还有一拼。

“师叔你误会”

凌牧云本想解释,可眼见李秋水掌力急袭而至,他也顾不得再去解释,无暇细想,当即以最近练得熟的“天山六阳掌”中的第二招“阳春白雪”拍出。

“啪”的一声,黑暗中掌力相碰,凌牧云身子剧震,胸口气血翻涌,甚是难当,显然内力修为比之对方颇有不如,身形止不住倒退,手上却不停,当即以“天山六阳掌”中的第七式“阳关三叠”将掌力对方的余劲化解开来。

李秋水不禁轻咦一声,喝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会使天山六阳掌?是谁教你的?”

却听天山童姥冷笑道:“凌小子不仅长得英俊潇洒,而且文武双全,因此投合了无崖子师弟的心意,收他为关门弟子,要他来帮我诛灭了你这个贼贱人清理门户!”

“小子,你既是无崖子的弟子,难道不知道我是你师叔么?竟然敢和这老贼婆联起手来对付我,莫非你是想要欺师灭祖?”

李秋水说着话,玉手一探向着凌牧云肩头疾抓而落。因为凌牧云前番在她手下将天山童姥救走,此番又有童姥的言语佐证,李秋水已是笃定了凌牧云和天山童姥乃是一伙的,所以即便知道他是无崖子的弟子,下手间也没有丝毫容情。

凌牧云有心解释,只是之前接李秋水那一掌震得他胸中气血翻腾,气息不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感应到李秋水抓来的凌厉爪风,当即沉肩斜身,反手往她的手背按去。

李秋水对逍遥派武功熟稔之极,知道凌牧云这之后还有厉害后招,立即缩手避让,道:“好!这招‘阳歌钩天’内力既厚,使得也熟,无崖子师哥将一身的功夫都传给了你,是不是?”

凌牧云这时候才有些缓过劲儿来,调匀气息说道:“师叔,师父他老人家对我确实是倾囊相授。师叔,晚辈不敢与你为敌,只是你与师伯咱们都是一家人,又何必深仇不解,苦苦相争?过去的事,大家揭过去也就是了。”

听凌牧云这般说,又见凌牧云是只守不攻,确实不像有与她为难的意思,李秋水也不禁松了一口气,手下随之一缓,说道:“师侄,你年纪轻,不知道老贼婆用心的险恶,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师叔,那就站在一边,两不相”

她话还未说完,突然“啊”的一声呼叫,却是天山童姥趁她与凌牧云纠缠之机忽然从后施以偷袭,纵身上前向她打了一掌。

这一掌纯是阴柔之力,无声无息,李秋水又被凌牧云牵扯了注意力,等到发觉之时,童姥的掌力已然将将临身,已是招架不及,急忙飘身退后,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被童姥的掌力所伤。

天山童姥眼见自己一招得逞,不禁得意笑道:“师妹,姐姐这一招如何?请你指点。”(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一章 冰窖生死斗

李秋水中了一掌,急运内力调息,对于天山童姥的嘲讽竟然不敢还嘴。

而天山童姥眼见自己偷袭成功,却是得理不饶人,纵身扑上前来,“呼呼”连出数掌,向着李秋水疾击过去。李秋水内息不畅,竟然不敢抵御,只能退避相让。然而天山童姥步步紧逼,疾攻而前,三两掌间便将李秋水逼到了墙角。

“师伯,手下留情!”

眼见李秋水情势危急,凌牧云急叫一声,纵身上前,施展出天山六阳掌来,一连挡住了她击向李秋水的三掌,虽然被天山童姥的掌力震得气血翻涌,到底是将她对李秋水的一番抢攻尽数拦了下来。

天山童姥勃然大怒道:“小贼,你用什么功夫对付我?”

凌牧云的天山六阳掌虽然最初学自无崖子,但能够如今的功力,却更多赖于天山童姥的调教。天山童姥精修天山六阳掌数十年,早已将之练得炉火纯青。她知道此番被李秋水追杀十分的凶险,为了能够在危急之际多一个得力帮手,因此在教他运用破解生死符之法时,也将自身所研的天山六阳掌中的种种精微变化、巧妙法门,一一倾囊相授。哪料得到此刻自己大占上风,凌牧云竟会反过来去帮李秋水?

凌牧云道:“师伯,你与师叔都是咱们逍遥派的人,又什么事情不能静下来好好说说么?何必如此狠拼呢!。”

“小兔崽子,你给我滚开。滚开!”

天山童姥暴跳如雷,双手疾拍,一连向凌牧云轰出数掌,直将凌牧云轰得连连倒退,脸色发白,若非凌牧云护体神功厉害,只怕已经伤在了天山童姥的掌下。

“师侄,我已不碍事,你让开吧。”

李秋水得凌牧云援手,避过了童姥的急攻。内息已然调匀。当即在凌牧云的背后说了一声,与此同时一掌拍出,那掌力竟而绕过了凌牧云的身子,划出一道曲线向着天山童姥攻去。

凌牧云心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曲直如意。白虹掌力。李秋水果然将这白虹掌力练成了。当真了得。”

而就在凌牧云念头刚刚转过,就听身前的天山童姥闷哼一声向后退出,原来天山童姥没有料到李秋水竟然练成了曲直如意的白虹掌力。面对着凌牧云,根本没想到李秋水的掌力竟而会忽然从凌牧云的背后绕击而出,仓促之下想要躲闪已是不及,只能运气硬抗了一掌,不过还是吃了不小的亏,一口鲜血从口中呛出。

“师姐,小妹这一掌又如何?请指教!”

李秋水轻笑一声,手下却是丝毫不慢,身形疾扑而出,向着天山童姥追击而去。

“贱人,就凭你这两招想要赢我,你还差点火候!”

天山童姥一口将口中残血喷尽,怒叫一声,竟是不退反进,迎着李秋水反击而出,出掌如风,掌力呼啸澎湃,与李秋水激斗在一起。

但见两人身形如电,劲风罡气迸射四溅,锋利如刀,凌牧云只觉得抵挡艰难,知道两人的武功都要高出他一筹,以他的武功,实在不足以将死斗的二人拆解开来,而且夹在两人招式劲气中央,凌牧云只觉得罡风凛冽,面如刀割,抵受不住之下,只得叹息一声向后退去。

天山童姥与李秋水二人生死激斗,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杀手,片刻间便已激斗了数百招。便在这时,忽听得一声惨呼和一声闷哼,几乎同时响起。

凌牧云看得清楚,只见李秋水的身形骤然一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似乎受了重创一般。而天山童姥向后倒纵而出,一下子落到似乎脚下不稳,惨叫这从石阶上翻滚了下去,直滚到二三层之间的石阶方停。

“师伯,你怎么样?”

凌牧云惊声问道,身形一晃便已一纵身抢入下层,将天山童姥的身子扶起来,只觉她双手冰冷,仿佛已经死去一般,凌牧云去探她的鼻息脉搏,果然既没有了鼻息,也没有了心跳。

这时便见李秋水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一晃而燃,只见此时的李秋水嘴角淌血,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然而她的神情虽然憔悴,双眼之中却放射出疑惑混杂着惊喜的光芒。

凌牧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石阶上洒满了一滩滩的鲜血,童姥嘴边胸前也都是血,似乎这些鲜血都是天山童姥所吐。

李秋水与天山童姥斗了这么多年,对于这个老对手的底细自然再清楚不过。“八荒**唯我独尊功”在返老还童期间,每日须饮鲜血练功,但若逆气断脉,反呕鲜血,只须呕出小半酒杯,立时便气绝身亡,此刻石阶上一滩滩鲜血不下数大碗,那自是非死不可了。

眼见这个自己痛恨了数十年的师姐终于是死了,李秋水自不禁欢喜,却又有些寂寞怆然之感。过了好一刻,她才手持火折,慢慢走下石阶,幽幽的道:“姐姐,你当真就这么死了么?”

说话间,凌牧云便已走到天山童姥的身前,火折上发出微弱光芒,一闪一闪,映在童姥脸上,但见她满脸皱纹,嘴角附近的皱纹中都嵌满了鲜血,神情甚是可怖。李秋水轻声说道:“师姐,我这一生在你手下吃的苦头太多,你别装假死来骗我上当。”

说着话,李秋水骤然一掌挥出,向着天山童姥的胸口拍了过去,这股掌力强横之极,若是天山童姥真的中了这一掌,即便本来是假死,这下也得变成真的了。

然而就在李秋水挥掌的同时,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天山童姥忽然双脚贴地一蹭,就像是有人拉拽她的双腿一般,身子猛的向着李秋水的脚下滑去,在让李秋水击来的掌力落空的同时,却是手中双掌齐发,猛地向着李秋水的胸腹要害击到。

李秋水的身形也骤然腾空飘起,一条**仿佛秋风扫败叶般向着地上的天山童姥重重踢去。

“啊!”“哦!”

两声惨呼几乎同时响起,只见李秋水一口鲜血喷出来,身形仿佛断了线的纸鸢一般向后飞疾飞而出,重重的摔在石阶之上,手中火折也脱手飞出。童姥这一下蓄势已久,因此掌势也是异常凌厉,火折从第三层冰窖穿过第二层,直飞上第一层,方才跌落而下,霎时之间,第三层冰窖中又是一团漆黑。

而几乎就在李秋水被天山童姥重手轰飞的同时,天山童姥也同样挨了李秋水重重一脚,矮小的身子直接从石阶上飞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忍不住喷洒出来。

原来童姥功亏一篑,终于没能神功尽复,虽然她的武功要比李秋水高出一筹,但在自身功力大打折扣的情况下,再与李秋水对上就没有什么优势了。

而且之前她被李秋水以白虹掌力偷袭一掌,受伤不轻,实力也是大受折损,此番生死相搏,斗到两百多招后,便知今日胜望已然不大,待到与李秋水互伤了一掌后,自身伤势越发加重,劣势更显,偏偏凌牧云两不相助,虽然阻住李秋水对她的乘胜追击,却也使她的诡计无法得逞。

天山童姥情知再这么斗下去,她取胜的机会也十分的微小,甚至极有可能败在李秋水的手上,因此索性一咬牙,采取两败俱伤之法,在打伤李秋水的同时也硬生生的受了李秋水一掌,趁机假装气绝而死,从而降低李秋水的警惕性,趁机翻盘。

至于石阶上和她胸口嘴边的鲜血,那是她预先备下的鹿血,原是要诱敌人上钩之用。不料李秋水却十分机警,明明见她已然断气,仍然还是不放心的要给她补上一掌,逼得她只得提前发动,如此一来,虽然成功将李秋水重创,但她自己也没能躲开李秋水的反噬一击,彻底落了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李秋水只觉胸前受创甚剧,胸骨和肋骨都被打断了好几根,每呼吸一口气肺里都火辣辣的疼,胸中更是气血翻涌欲喷,内力更是突然之间失却控制,便如洪水泛滥,立时要溃堤而出,只惊得她是亡魂皆冒,脸色煞白。

逍遥派武功本是天下第一等的功夫,门下弟子一个个也都是内功卓绝之辈,但逍遥派武功却有一个特异之处,那就是临死之前非得经过散功不可,只有将一身功力散尽,才会死去。

而逍遥派门人一旦散功,雄厚的内力失去控制,在周身百骇游走冲突,却又宣泄不出,这散功时的痛苦实非言语所能形容。因此但凡逍遥派门人,无不将散功视为极为恐怖之事。

因而在北冥神功等逍遥派武功绝学之中都有向他人灌顶传功之法,这固然是逍遥派的创功先辈想要福泽后辈,在临死之际将一身功力转赠门人弟子,从而让门人弟子能够得享前人遗泽,却也未尝没有以此方法来逃过临死前的散功之苦的因素在里面。

正因如此,察觉到自身内力失控,顷刻之间,只觉全身各处道中同时麻痒,经络刺痛,李秋水惊惶之余,已知自身是伤不可治,行将散功,忙惶急叫道:“师侄,你行行好,快在我百会上用力拍击一掌!”(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二章 冰火熔炉

百会乃人身几大死之一,李秋水这么说,显然就是在求死,以免临死前还要受那难以形容的散功之苦。

这时候上面忽然隐隐有微光照射下来,只见李秋水全身颤抖,一伸手,抓去了脸上蒙着的白纱,手指用力挠抓着自己的面颊,顿时抓得是血痕斑斑,叫道:“好师侄,求求你,你你快一拳打死了我。”

天山童姥喘着粗气冷笑道:“贱人,你也有今日,师侄,你别管她,就是要让她受尽散功的苦楚才死,像这种贱妇毒妇,活该有此下场!”

天山童姥此时的伤势显然也已是极重,趴在石阶上一边喘粗气一边咳血,连爬都爬不起来了,情形比起李秋水来却也强不到哪里去。

“老刁婆,我就是死也要你陪葬!”

已处在散功边缘、内力失控的李秋水本来连动一动手指都困难了,但被天山童姥一刺激,也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潜力竟然忽然爆发出来,身子骤然弹射而起,凌空而下,一掌向着天山童姥的头顶猛击而下。

天山童姥此时尚趴在地上咳血,连起身都难,更别提腾挪躲闪了,而又因重伤之故,翻身抵挡也已来不及,眼见着就要死在李秋水的手下。李秋水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激动亢奋之色,她与天山童姥斗了数十年,如果能够在临死之前亲手将天山童姥击杀,那她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师叔不可!”凌牧云惊呼一声,一纵身拦在了天山童姥的身前。一出掌将李秋水这拼死的一掌接下。

然而与李秋水玉掌这么一碰,凌牧云骤然如遭雷噬,浑身猛烈一震,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出一步,一坐在地上,但与李秋水贴在一起的手掌却并未松开。

原来李秋水本来便已处在散功边缘,出这一掌已是受到仇恨刺激,精神意志激起体内最后一股潜力爆发的结果,因此在掌到中途时,她其实就已经再次失去了对体内真气的控制。

凌牧云将她势在必得的一击拦了下来。李秋水心中不知多么懊恼恨怨。不过此时的她已经失去了对自身力量的控制,即便心中再不甘,却也奈何不得童姥了。

然而她体内的内力在失去了李秋水的控制之后,却并未随之崩溃四散。而是依着她最后驱使的惯性。向着拦路的凌牧云汹涌宣泄而出。竟是与凌牧云形成了比拼内力的局面。

凌牧云的内力修为比起李秋水来毕竟差了不止一筹,因此这一拼之下,立时吃了亏。若非他的一身天外神功卓绝不凡,只怕早就被李秋水的内力一鼓作气攻破防御,将他体内摧残得乱七八糟了。

就在这时,冰窖之中竟然渐渐的亮了起来,凌牧云忙于应付李秋水如溃堤洪水一般的失控内力,还没注意,但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两人却几乎是同时觉察,转头向通道处看去,只见第一层中竟然透出火光。

李秋水立时大喜,只道是外面有人进了这冰库中来。这里是西夏国皇宫,乃是她的地盘,进来的人不用问肯定是她的手下。虽说如今她重伤垂死,濒临散功,就算有援兵到达,她也不可能再有生望了,但起码可以让援兵将天山童姥这个她一辈子的大敌收拾掉,这样她死也能闭眼了。

只是李秋水想到的事情,天山童姥自然也想到了,只见她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脸上似乎泛起一丝红光,接着身子一动,竟然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掌向着李秋水迎面猛击而去。

而此时李秋水真力失控,全身的力量都在与凌牧云比拼,虽然眼看到天山童姥的掌力击到,她却连一丝躲闪的气力都没有。李秋水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怅然:“斗来斗去,想不到我最终还是死在了师姐的手里。”

“师伯不可!”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接着便见正自艰辛抵御李秋水内力的凌牧云竟然身子一动,另外一只手掌骤然探出,“啪”的一声,将天山童姥这一掌也给拦了下来。

凌牧云本来抵御李秋水一人内力便已十分勉强,再被天山童姥的掌力一袭,立时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噗”的一下猛喷而出,接着便觉两股强大内力同时向着他的体内涌入,他自身内力再也抵挡不住了。

眼见两股内力就要逆流而上冲入心脉,凌牧云猛地一咬牙,施展出借力打力的功夫,以自身内力为引,牵引着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两股雄浑真力撞在了一起。

凌牧云的身子骤然晃了一晃,一口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来。虽说他在眼见不敌之下以借力打力之法引得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两人内力拼在了一起,将自身内力摘了出来。但战场毕竟是在他的体内,而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二人的内力又都是雄浑之极,这一交锋之下,立时便将他震出了不轻的内伤。

突然之间,只听得极细微的滴答滴答之声,似有水滴从石阶上落下。三人听到水声,同时转头瞧去,果见石阶上有水滴落下。接着冰窖中越来越亮,水声淙淙,水滴竟变成一道道水流,流下石阶,而第一层冰窖中有一团火焰烧得甚旺,却没人进来。

三人稍一猜想便即明白,不是有外人进来,而是第一层中的棉花烧着了。

原来冰库进门处堆满麻袋,袋中装的都是棉花,使热气不能入侵,以保冰块不融。不料之前李秋水被天山童姥一掌击倒,火折脱手飞出,落在麻袋之上,立时烧着了棉花,冰块融化,化为水流,潺潺而下。火头越烧越旺,流下来的冰水越多,淙淙有声。过不多时,第三层冰窖中已积水尺余。但石阶上的冰水还在不断流下,冰窖中积水渐高,慢慢浸到了三人腰间。

李秋水忽然吐出一口血,说道:“师姐,你我两败俱伤,谁也不能活了,咱们两个同时收了内力,让师侄他出出去吧。”

此时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二人两败俱伤之下,都已开始散功,两人心知肚明,今日彼此都已是必死无疑,所争者不过是谁先死谁后一步死而已。

凌牧云虽也受了伤,但比之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二人,却不知强了多少,本来是并无殒命之危的。然而此时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二人的内力都攻入他的体内,以他的身体为战场交锋起来,使得他也无法脱身。然而若是这般拖延下去,冰窖中的积水越发上涨,到最后大家都非淹死不可。

天山童姥一边咳血一边冷笑道:“我自己行事,何必要你来多说?我本是想收了内力放他出去的,但你这么一说,想做好人,我可偏偏不放了。师侄,你今日是死在她这句话之下的,知不知道?”

说着话,天山童姥不但没有收回内力,反而着力催动内力,隔着凌牧云的身体向李秋水猛攻而去。

李秋水身子一震,察觉到童姥以内力相攻,立运内力回攻。凌牧云处身两人之间,只觉两股雄浑内力在他体内激荡冲突,猛烈相撞,受苦难当。

本来天山童姥和李秋水的功力相差不大,而今各受重伤之后,仍是半斤八两,难分高下。两人内力相触,便即僵持,都停在凌牧云身上,谁也不能攻及敌人。

只是这么一来,可就苦了凌牧云,身受左右夹攻之厄。幸好他自身的内功修为也是不弱,又将一身天山神功内力转化为与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二人内力同根同源的北冥真气,在两人内力之间左右逢源,夹缝求生,倒也没有在这两大高手的夹击下送了性命。

童姥只觉冰水渐升渐高,自头颈到了下颏,又自下颏到了下唇。她不绝催发内力,要尽快击毙情敌,偏偏李秋水的内力源源而至,显然不致立时便即耗竭。但听得水声淙淙,天山童姥口中一凉,却是冰水已经涨到了他的嘴边,其中一缕冰水钻入她的嘴里。

天山童姥一惊之下,身子自然而然的向上一抬,她身若女童,身子轻巧,远比常人容易浮起,这一动之下竟无法在水中坐稳,身形浮动。她心中一动,当即将丹田之气一提,身子立时从水中浮了起来,只是一只手还紧紧的与凌牧云的手掌贴在一起。

这一来死里逃生,天山童姥索性仰卧水面,将后脑浸在积水之中,只露出口鼻呼吸,立时心中大定,手上内力仍是不住送出。

凌牧云道:“师伯,师叔,你们再这么斗下去也终究难分高下,但小侄可要活生生的给你们害死了。”

但童姥和李秋水这一斗上了手,已是高手比武中最凶险的比拼内力局面,谁先罢手,谁先丧命。

何况两人均知这场比拼无论谁胜谁败,终究都是性命不保,所争者不过是谁先一步断气而已。两人都是十分的心高气傲,彼此怨恨积累了数十年,又有哪一个肯先罢手?(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三章 功力大进

然而天山童姥和李秋水这般在重伤之余犹自殊死相拼,虽然极耗自身元气,却也有一桩好处,此时两人都正自遭受着散功之苦,这内力一离体他去,精力虽然越来越衰,这散功之苦却也因此而得消解。

只是这样一来却苦了夹在中间的凌牧云,感受着体内气血翻涌如沸,两股强大内力在体内冲突碰撞,震得身体阵阵的难受,凌牧云索性一咬牙,一边抵御着这两股强大内力所带给他的压力,一边小心翼翼的吸收炼化着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两人碰撞溢散出来的内力。

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二人虽然也察觉到了凌牧云的小动作,但她们此时的注意力全在对方的身上,只求能够在自己死之前先行将对方击杀,对于凌牧云的举动却是无暇去管了。

又过了约莫一顿饭的时间,冰水已经涨到了李秋水口边,她不识水性,不敢学童姥那般浮在水面,当即停闭呼吸,施展出龟息功来,闭气与敌人相拼,任由冰水涨过了眼睛、眉毛、额头,浑厚的内力仍是源源不断地向外发出。

这时候冰水也已经涨到了凌牧云的嘴边,突然眼前一黑,却是冰窖一层的火光熄灭了。他急忙闭嘴,以鼻呼吸,吸气时只觉胸口气闷无比,原来这冰库密不通风,棉花烧了半天,外面又无新气进来补充,燃烧不畅,火头自熄。凌牧云和童姥呼吸艰难,反是李秋水正在运使“龟息功”。并无知觉。

火头虽熄,冰水仍不断流下。凌牧云但觉冰水淹过了嘴唇,淹过了人中,渐渐浸及鼻孔,而童姥与李秋水的内力仍是分从左右不停攻到。凌牧云只觉窒闷异常,内息奔腾,似乎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冰水离鼻孔也已只一线,再上涨得几分,便无法吸气。而且空气中氧气含量极低。即便吸气也是气闷无比。

凌牧云当即也学着李秋水一般,闭气运起龟息功来,同时加紧炼化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二人的内力,只有摆脱了两人内力的牵制。他才能重新恢复自由。从而摆脱眼前这种困窘的局面。

一层火头既熄。冰窖之中的冰块便不再融化,冰水也就不再上涨,就停在凌牧云的鼻下不动了。又过了一会儿。凌牧云只觉人中有些刺痛,跟着刺痛渐渐传到下颏,再到头颈。原来三层冰窖中堆满冰块,极是寒冷,冰水流下之后,又慢慢凝结成冰,竟将三人都冻结在冰中了。

坚冰凝结,童姥和李秋水重伤衰弱之下,便被冰冻昏迷过去,内力就此隔绝,不再向凌牧云的体内涌入,但二人绝大部分的真气内力,却也因此而尽数封在了凌牧云体内,彼此鼓荡冲突,越来越猛烈。

凌牧云急运神功全力吞噬炼化,因为少了原主人意识的牵引催动,两人的功力虽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桀骜不驯,却也不会主动反击,只能被动的接受凌牧云的炼化。加之凌牧云转化而成的北冥真气又与这两股内力同根同源,炼化起来也相对容易了许多。

庞大的内力封存在体内,凌牧云只觉全身皮肤似乎都要爆裂开来,虽在坚冰之内,仍是炙热不堪。也不知过了多久,凌牧云突然间全身一震,积聚在他体内的两股雄厚内力彻底与他自身的真气合二为一,不经引导,便自行的在各处经脉道中迅速无比的奔绕起来。

而藉此雄厚内力之助,凌牧云也一举突破了原本的修为瓶颈,并在雄厚功力的推动下连番突破,竟是一口气从原本的先天小成巅峰之境直接攀升到了先天大成巅峰之境,而且凌牧云甚至感觉还有余力,似乎便是那先天圆满的宗师之境也并非遥不可及。

更令凌牧云感到兴奋的是,因为功力大涨、境界突破,他身体各方面的潜能也都随之发生了一番蜕变迁跃,原本沉眠的眉心泥丸宫竟也重新活跃起来,因为前番消耗太大而陷入沉睡的魔种竟也藉此复苏,并将精神念力散发而出,大肆汲取凌牧云体内内力真气,吸收转化为自身精神念力。

至此,凌牧云体内的上中下三个丹田都已修练有成,并连成一体,精神念力与内力真气也似乎破开了什么屏障而得以相互转化,水融,整个能量层次似乎都向着更高的层次提升了一层,达到了一个莫可名状的境界。

而这一切的发生,却都有赖于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二人的雄厚内力之助。天山童姥本就是先天大成巅峰之境的内力修为,而李秋水虽然比之稍逊,却也是先天大成稳固,无限接近先天大成巅峰。

这两人十成中九成多的内力都涌入了凌牧云的体内,再加上凌牧云本来的内力,他一身内力的雄浑程度甚至已经超出了先天大成之境所能够容纳的范畴,若非被魔种复苏汲取消化了很大一部分,已经有了足够的精神修为,具备了晋升宗师必备基础的凌牧云甚至藉此一举迈入先天圆满之境也并非不可能。

“喀嚓嚓”

这时候一阵仿佛玻璃破裂一般的声响传入凌牧云的耳中,顿时将正在体悟自身新提升而来的巨大力量的他从内视之中惊醒过来。

与内力水融而蜕化成为神念的精神念力向外一扫,立时将情况弄清。原来在修为晋升至先天大成巅峰之境后,雄厚的内力已经在凌牧云的身周自发形成了一层凝聚雄厚的先天护体罡气,这些先天护体罡气从他周身窍毛孔之中散发出来,立时将冻在他身上的寒冰崩裂排挤破碎开来,之前的声音正是破冰之响。

神念向旁边一扫,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二人都还冻在坚冰之中,感应了一下,发现两人身体上还有余温,显然还未死去,不过若是继续这么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也就魂归西天了。

想到这里,凌牧云当即双手轻轻一振,“喀嚓嚓”一阵响,结在身旁的坚冰立时崩裂。

因为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二人此时都冻在坚冰之中,四周围也都是坚冰。凌牧云也顾不得慢慢清理,当即一掌过去,将周遭的坚冰击碎,开出一条通路来,一手一个,将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二人连冰带人的提了起来,走到第一层冰窖中。

推开两重大门,只觉一阵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只吸得一口气,便觉有说不出的受用。门外明月在天,花影铺地,却是深夜时分,四下里无人,因为冰窖重重密封,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二人在冰窖中打生打死,外面却是半点动静也听不见,因此也没有招来皇宫中的守卫。

凌牧云心头一喜,虽说以他如今的修为,就算是大白天的往外闯,西夏皇宫中的卫兵侍卫们也不可能留得住他,但若能少些麻烦,自然更好,当即提气纵身向外掠行而去。

只是凌牧云如今功力初涨,尚未熟悉,行动间也就失了分寸,轻轻一纵竟然一掠十余丈,想要越墙而过,结果一纵身间竟腾空七八丈高,包裹着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二人的坚冰在月光下反射出晶亮光泽,竟是格外的显眼。

正有四名西夏皇宫的御前护卫在这一带宫墙外巡查,瞥眼间正被那坚冰折射出的晶亮光泽晃到,急忙奔过来察看,却只看见两块大水晶夹着一团青影越墙而出,实不知是什么怪物。

四人立时惊得呆了,只见三个怪物一晃,便没入了宫墙外的树林中,直如鬼魅一般,四人吆喝着追去,哪里还有踪影?四人疑神疑鬼,争执不休,有的说是山精,有的说是花妖,反正就没人觉得是人,因为人怎么可能快到那种程度,让人连看都看不清?

凌牧云一出皇宫,迈开大步急奔,脚下是青石板大路,两旁密密层层的尽是屋子。他不敢停留,只是向西疾冲。片刻间便冲到了城墙脚下,他又是一提气便上了城头,翻城而过跃出城去,城头上的守卒只觉得眼睛一花,再想仔细看时却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只当是自己眼花,哪里知道竟然是有人越城而过出城去了?

凌牧云直奔到离城十余里的荒郊,四下更无房屋,才停了脚步,将两团冰块放下,因为知道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二人如今虽还活着,却也都衰弱不堪,因此也不敢以掌力将两人身周的坚冰震碎,以免波及到两人。当下找了一处小溪,将两团冰块浸在溪水之中,再凝聚成纯阳灼热内力,与溪流一起融化坚冰。

眼见两人身周的坚冰一点点消融破碎,一片片随水流开,凌牧云又抓又剥,将二人身外坚冰除去,然后将二人从溪中提出,摸一摸各人额头,居然各有微温,只是身上冰凉,显然都被冻得不轻。

凌牧云当即催运内力助两人身子回暖,待到两人体温恢复,这才将二人远远放开,生怕她们醒转之后又再厮拼。

忙了半日,天色渐明,凌牧云这才坐下来休息,调息行功,熟悉体内暴涨的力量。待得东方朝阳升起,树顶雀鸟喧噪,只听得北边树下的童姥“咦”的一声,南边树下李秋水“啊”的一声,两人竟然同时醒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四章 秋水逝,灵鹫来

“贱人,你竟然还没死!”天山童姥醒转过来,一眼看见远处的李秋水,又气又恨的说道。

李秋水也满脸怨恨的道:“老贼婆,你怎么不死?”

凌牧云虽在打坐运功,但自有神念散发在外警戒,因此两人一醒,他便即察觉,当下便收功而起,向两人说道:“师伯、师叔,咱们三个人此番死里逃生,这一场架,你们可再也不能打了!”

天山童姥道:“不行,贱人不死,岂能罢手?”

李秋水道:“仇深似海,不死不休。”

说着话就见李秋水伸手在地下一撑,便欲纵身向天山童姥扑去。而童姥则双手回圈,凝力待击。哪知李秋水刚要伸腰站起,便即软倒。童姥的双臂说什么也圈不成一个圆圈,倚在树上只是喘气。

原来两人此时内力十成之中已经去了九成半,又都是重伤之躯,能够现在还活着,已经是功力通玄之故,再想要厮杀却是万万不能了。

凌牧云见二人无力博斗,心下大喜,说道:“这样才好,两位且歇一歇,我去找些东西来给两位吃。”

哪知天山童姥和李秋水却都好似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各自盘膝而坐,手心脚心均翻而向天,姿式一模一样,知道这两个同门师姐妹正在全力运功,只要谁先能凝聚一些力气,先发一击,对手绝无抗拒的余地。

见此情状,凌牧云却又不敢离开了。以免他离开之后两人又再殊死相搏。他看了看天山童姥,又瞧了瞧李秋水,只见二人都是皱纹满脸,形容枯槁,容颜衰败,早已不复原来风华,分明是油尽灯枯之态。

然而到此生命的最后一点时光,两人却还念念不忘要除对方而后快,不禁心生感触,这“情”之一字还真是误人。若非因为无崖子。这对同门师姐妹又何必如此冤冤相报,苦苦相拼?而想起无崖子真正喜欢的却既不是童姥,也非李秋水,凌牧云更是忍不住替两人感到可怜而又可悲。

想到这里。凌牧云叹了口气说道:“师伯、师叔。你们两位不要再斗了。师父他老人家临终前曾经说过,他这一辈子对不住两位,他心有所属。辜负了两位的一片深情,心中深深愧疚,若是两位有哪位因他相拼而陨,我想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心安的。”

“什么?另有所属?”“他喜欢的到底是谁?”

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两人闻言立时激动起来,也顾不得再运功蓄力相拼了,一起向着凌牧云看了过来。

凌牧云闻言将目光看向李秋水,道:“师叔,听师父他的意思,他喜欢的好像好像是您的妹妹。”

“我妹子?”“是她?”

李秋水和天山童姥都吃了一惊,随即李秋水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阵的变幻,忽而似哭似笑的大笑起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哈哈哈”

笑声止歇,李秋水忽然无端端的流下泪来,转过头来向天山童姥道:“师姐,你说可笑不可笑?咱们两个打生打死的斗了这么多年,原来都叫那个负心人给骗了!”

天山童姥则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说道:“这这是真的?怎么会是她?”

只听李秋水似向童姥解释,又似自语的说道:“当年我和他住在大理无量山剑湖之畔的石洞中,逍遥快活,胜过神仙。我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我们二人收罗了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笈,只盼创一门包罗万有的奇功。

那一天,他在山中找到了一块巨大的美玉,便照着我的模样雕刻一座人像,雕成之后,他整日价只是望着玉像出神,从此便不大理睬我了。我跟他说话,他往往答非所问,甚至是听而不闻,整个人的心思都贯注在了那玉像的身上。

他的手艺巧极,那玉像也雕刻得真美,可是玉像终究是死的,何况玉像依照我的模样雕成,而我明明就在他身边,他为什么不理我,只是痴痴瞧着玉像。目光中流露出爱恋不胜的神色?那为什么?

我喝这玉像的醋,跟他闹翻了,出去找了许多俊秀的少年郎君来,在他面前跟他们**,于是他就此一怒而去,再也不回来了。而我也将那些美少年一个个都杀了,沉在湖底,其实我的心里只有他一个,找那些美少年不过是故意气他的,其实就是想让他的目光从那玉像的身上移开,注视到我的身上来而已。”

天山童姥颤声道:“师妹,你是说你是说那小贼其实是把那玉像当成了你的小妹子?”

李秋水道:“师姐,你也想不到吧?当年咱们俩相争之时,我小妹子她才不过十一二岁而已,谁想到师哥竟然喜欢的是她?我那妹子长得与我甚像,只是她有酒窝,我没有,她右眼旁有颗小小的黑痣,我也没有。师姐,你只道是我抢走了师哥的爱,却哪里知道,他其实真心喜欢的既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我的小妹子。”

说到这里,李秋水不禁凄声而笑,泪水长流:“师姐,亏得咱们两个还在这里打生打死,原来咱们两个都是可怜虫,都叫那没良心的给骗了!哈哈哈”

说着说着,李秋水忽然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一仰倒在地下,寂然不动了。凌牧云急忙过去扶起来察看,却发现李秋水早已口鼻流血、气绝身亡。

凌牧云不禁吃了一惊,记得在原本的历史上,李秋水是骗过了天山童姥、等天山童姥去世之后她才死的,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番话,李秋水悲愤感伤之下,竟然死在了童姥的前面。

凌牧云叹了一口气,耗费贡献值在系统中兑换了一次转世重生的机会,对着李秋水施展了出来。李秋水毕竟是王语嫣的外婆,他就算不帮着李秋水拿下天山童姥,总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李秋水死而袖手旁观,更何况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次李秋水之所以会死,跟他也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换做是其他的先天大成级高手在他的面前殒命,凌牧云或许会兑换拘魂夺舍的机会,但李秋水既是他的师门长辈,又是他爱人的外婆,他总不能真的将对方拘魂成为他的奴仆吧?

随着凌牧云贡献兑换的完成,一道只有凌牧云能够看见的灵光顿时从天而降,了李秋水的尸身之上。李秋水的身体光泽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接着一个环绕着能量光点的虚影从尸身之上飞了出来。

虚影不甚凝实,但也可看出正是李秋水的样子,只是此时她的脸上却满是茫然的神情,显然还没有彻底明白自己目前的状态,知道一眼看到地上那已经僵硬的尸身时,脸上才浮现出一丝恍然和感伤之色。

就在这时,一丝信息流入了李秋水的脑海之中,却是系统将她将投胎异世,转世重生的原委和因果都令她知晓。李秋水这才恍然,感激的看了凌牧云一眼,紧接灵光一收,她便也随着灵光一同飞入天际消失不见了。

当然这一切天山童姥都是看不见的,她看着李秋水倒地僵直的尸身,不禁浮现出一丝复杂之色。她切齿痛恨了几十年的人就这么死在了她的面前,可她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感伤以及同病相怜,没错,正是同病相怜。

在听了李秋水临死前的那些话之后,天山童姥也才意识到,对方其实和她一样,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而已。

便在这时,西南方忽然传来“叮当”、“叮当”几声清脆的驼铃之响。天山童姥一听,立时精神一振,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短管,对凌牧云说道:“师侄,你帮我将这管子弹上天去。”

凌牧云心中一动,知道多半是灵鹫宫的人寻到了,当即将那黑色小管接过来扣在中指之上,猛地向上弹出,只听得一阵尖锐的哨声从管中发出。凌牧云指力强劲非凡,那小管笔直射上天去,所射之高几乎目不能见,“呜呜呜”的响个不停。

但听得那呜呜哨声自高而低,黑色小管终于力竭而落,从半空中掉落下来。凌牧云伸手接住。就在这时,只听得蹄声急促,夹着“叮当”、“叮当”的铃声,凌牧云回头望去,但见数十匹骆驼急驰而至。骆驼背上乘坐之人都披着淡青色的斗篷,远远奔来,宛如一片青云。

还没等这些骆驼奔到近前,当先的几个女子便远远叫道:“尊主,属下追随来迟,罪该万死!”

片刻之间,数十骑骆驼便已奔到近前,凌牧云见那些乘者全是女子,斗篷胸口都绣着一头黑鹫,神态狰狞,正是灵鹫宫的宫女。众女望见天山童姥,纷纷飞身跃下骆驼,快步奔近,跑到童姥面前,一个个恭恭敬敬地跪倒拜伏在地。

凌牧云见这群女子当先一人是一个老妇,已有五六十岁的年纪,其余的或长或少,四十余岁以至十七八岁的都有,人人对天山童姥都极是敬畏,俯伏在地,不敢仰视。(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五章 灵鹫新主

眼见跪在面前的众女,天山童姥哼了一声,说道:“你们都当我已经死了,是不是?谁也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心上,巴不得我早早死了,这样一来就没人再来管束你们,大家伙儿就可以逍遥自在,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她每说一句,以那老妇为首的众女便在地下重重磕一个头,说道:“不敢。”

天山童姥道:“什么不敢?你们要是当真还想到姥姥,为什么只来了来了这一点儿人手?”

那老妇道:“启禀尊主,自从那晚尊主离宫,属下个个焦急得了不得”

还不等那老妇把话说完,童姥便忍不住怒道:“放屁,放屁!”

那老妇不敢反驳,连连点头道:“是,是!”

孰料天山童姥却更加地恼怒,喝道:“你既然明知是放屁,怎么还胆敢胆敢在我面前放屁?”

那老妇吓得不敢再作声,只得率领众女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

童姥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这才说道:“你们既是焦急,怎么不赶快下山来寻我?”

那老妇这才敢重新说话:“启禀尊主,属下等九天九部当时便立即下山,分路前来伺候尊主。属下昊天部向东方恭迎尊主,阳天部向东南方,赤天部向南方,朱天部向西南方,成天部向西方,幽天部向西北方,玄天部向北方,鸾天部向东北方。钧天部把守本宫。属下无能,追随来迟,实是罪该万死,还请尊主责罚!”

说着话,这老妇率领众女向着天山童姥连连磕头。

天山童姥仔细看了看,见众女一个个都衣衫蒙尘,脸有风霜之色,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你们个个衣衫破烂,这三个多月之中。路上想来也吃了点儿苦头。”

那老妇听得她话中微有奖饰之意。立时脸现喜色,道:“若得为尊主尽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些许微劳。不过是属下等该尽的本分。”

天山童姥看了旁边的凌牧云一眼。道:“我练功未成,被乌老大等狗贼掳下山去,又遭遇大敌。险些性命不保,幸得我师侄凌牧云相救,这中间的艰险危难,实在是一言难尽。”

一众青衫女子一齐转过身来,向凌牧云叩谢,说道:“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虽然粉身碎骨,也难报于万一。”

“不敢当,众位请起。”

眼见众女向他磕头,凌牧云忙一挥衣袖,一股强大劲力顿时激发而出,将地上众女托起,众女感觉到强大力道,竟是拜之不下,不禁暗自惊叹,尊主这位师侄年纪轻轻,可武功竟似比之尊主也丝毫不弱,甚至更胜一筹。

天山童姥道:“师侄,你让她们拜,你救了我的性命,她们都是我的奴婢,向你磕几个头难道还不应该么?”

凌牧云这才撤去劲力,容众女向他磕了三个头之后,便再次挥出劲力,将众女托起身来,眼见天山童姥不再出言阻止,众女便也顺势站起身来。

天山童姥说道:“师侄,你本是无崖子的传人,是咱们逍遥派的掌门人,我又已将生死符、天山六阳掌等一干功夫传了给你,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缥缈峰灵鹫宫的主人了,从今往后,灵鹫宫灵鹫宫九天九部的奴婢,荣辱生死,都任凭你的心意。”

凌牧云微吃一惊,连忙摆手道:“师伯,此时不可,小侄此前从未给灵鹫宫尽过半分力,对宫中之事也都不熟,怎能接此重任?”

天山童姥怒道:“有什么不可的?这九天九部的奴婢办事不力,没能及早迎驾,累得我屈身布袋,竟受乌老大这等狗贼的虐待侮辱,又被李秋水找上,虽然东躲西藏,最后仍是不免散功丧命”

听天山童姥说到这里,那些女子都吓得全身发抖,跪地磕头求道:“奴婢该死,尊主开恩。”

童姥向凌牧云道:“这昊天部诸婢,总算找到了我,她们的刑罚可以轻些,其余八部的一众奴婢,断手还是断腿,就随你去处置吧。”

众女连连磕头道:“多谢尊主。”

天山童姥喝道:“怎么还不向新主人叩谢?”

众女忙又向凌牧云叩谢,凌牧云也知天山童姥神功已散命在顷刻,灵鹫宫失主已是必然,又见天山童姥其意甚诚,麾下众女也都无半点不满之意,便也顺势答应了下来。

若是在从前,凌牧云自是不会接下这灵鹫宫主之位,因为他注定只是这次位面武侠世界中的一个过客,岂能接下这么大一个势力?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在接下了“位面之主”的隐藏任务之后,凌牧云已经决意完成任务,将天龙世界打造成为他的立身之基,再以天龙世界为根据地,培养自身势力,参与主世界的博弈,这样一来,灵鹫宫这等现成的势力就成了他的最好选择。

眼见凌牧云答应继任灵鹫宫之主,天山童姥似是放下了一件心事一般,说道:“我如今虽然命在顷刻,但亲眼见到斗争了一辈子的师妹先我而死,生平得意的独创绝学也有了传人,而今将这班奴婢托付给你,我也就没什么再值得挂心的事,可说是死也瞑目了。”

说到这里,天山童姥仰头看天,目光悠远:“我们同门三人,爱恨纠缠、彼此赌气争斗了一辈子,使得逍遥一派分裂成三支,到头来却在你这个后辈的手里重新合而为一,也算是对祖师爷有个交代了”

说到这里,天山童姥脖颈一软,脑袋一垂,就此再无声息。凌牧云一惊,伸手去扶时,只觉她全身骨骼如绵,缩成一团,竟是已经气绝而死。

一众青衫女子急忙围上来,眼见童姥确已去世,一时间哭声大振,甚是哀切。灵鹫宫中的女子几乎每一个都是在艰难困危的境遇中由童姥出手救出来的,因此童姥虽然御下极严,但人人都感激她的恩德,直将她视如大家长一般,对她都是真心实意的尊敬和爱戴。

凌牧云想起这三个多月来与童姥寸步不离,蒙她传授了不少武功,她虽脾气乖戾,对待自己却着实不错,此时眼见她逝去,心中也颇不是滋味。当即便也如对李秋水一般,以贡献值向系统兑换了一次转世重生的机会,对天山童姥施展了出来。顿时一道仅有凌牧云可见的灵光从天而降,护住童姥的灵魂,收去主世界转世投胎去了。

眼见童姥随灵光消逝在天际,凌牧云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感慨来,也不知道天山童姥和李秋水这对师姐妹一起转世投胎到主世界之后,还会不会继续争斗?还是尽弃前嫌言归于好?而得以再世为人之后,这两位天龙世界中的绝代高手,又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会不会在主世界中掀起更大的风浪来?

众人哭了半晌,那昊天部为首的老妇向凌牧云询问道:“尊主,咱们是否将老尊主的遗体运回灵鹫宫隆重安葬?敬请尊主示下。”

“该当如此。”

凌牧云点了点头,随即一指旁边李秋水的尸身道:“这位是你们老尊主的同门师妹,也是我的师叔。虽然她与师伯生前不睦,但临终之际却已将冤仇尽数化解,也一并运去灵鹫宫中安葬了吧。”

“谨遵尊主法旨。”那老妇躬身应道。

见众女没有异议,凌牧云心中也颇为宽慰,看来这些女子对于他这位新任尊主还是尊敬有加,看不出有不服之意,他接手灵鹫宫之事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变化了。

原来天山童姥治下甚严,众女对尊主向来敬畏无比,从不敢有半分违逆,凌牧云既是童姥亲口指定的接班人,便是她们的新主人,自是言出法随,一如所命。

当下那老妇便指挥众女,用毛毡将两具尸首裹好,放上骆驼,然后恭请凌牧云上驼。凌牧云便应请上了为首的骆驼,率领众女启程回宫。

凌牧云问及那老妇人的称呼,才知这老妇姓余,天山童姥生前一直称其为小余。这姓余的老妇年近六十,天山童姥高寿九十有余,称呼其为小余自然无碍,但凌牧云依然如此称呼却未免不妥,因此便也随众叫她为余婆婆。

凌牧云向余婆婆等人问起灵鹫宫情形,想要知道灵鹫宫中人是否接到王语嫣和南海鳄神送去的警讯,提前有所准备,可余婆婆等人都是一发现天山童姥失踪便即下山寻找,对于之后宫中所发生的事情都是一无所知。

凌牧云询问情况而不得,只得率领众女子回转天山。

其实天山灵鹫宫九天九部加在一起,足有数千之众,只是为了寻找天山童姥分散八方,四下里搜寻,不仅各部各寻一路,而且每一部也都分散成了数支乃是至十数支小队分散搜索,余婆婆所率领的这几十人不过是昊天部近十支搜索小队中的一支而已。

因为灵鹫宫所属各部分散得太广,即便有联络通讯手段,想要重新聚拢也需要不短的时间,而凌牧云又惦念着王语嫣的情况和灵鹫宫留守所部的安危,因此便决定不再慢慢等候其他分散各部,派出少数哨骑向其他各部通知消息,他则率领余婆婆等主要人手,疾驰回援灵鹫宫。(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六章 缥缈之讯

凌牧云与昊天部诸女一行向西行了三日,途中遇到朱天部的哨骑。余婆婆发出讯号,那哨骑回去报信,不久朱天部诸女飞骑到来,一色都是紫衫,先向童姥遗体哭拜,然后参见了凌牧云这个新主人。

朱天部的首领姓石,三十来岁年纪,凌牧云便称呼她为石嫂,他对众女安慰了好言安慰了几句,随即便率领众女继续赶路。

如此连日西行,昊天部、朱天部派出去的联络游骑将赤天、阳天、玄天、幽天、成天五部也都召了来,只有鸾天部在极西之处搜寻童姥,未得音讯。其中阳天部的首领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名叫符敏仪,在他初次降临天龙世界,去无量山时曾经见过,勉强算得上是熟人。

由于各部散得太开,此番召集聚拢来的人手不过是七部的一小部分,即便如此,也足有数百人之多。整个灵鹫宫中并无一个男子,凌牧云身处在数百名女子之间,被数百名女子恭敬伺候着,这种待遇却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尴尬之余,却也颇有些享受。

这一日,众人正赶路间,突然一名绿衣女子飞骑奔回,是阳天部在前探路的哨骑,摇动绿旗,示意前途出现了变故,阳天部首领符敏仪当即迎上前去,那女子向其急语禀告。

符敏仪听罢禀报,立即飞身跳下骆驼,快步来到凌牧云身前,说道:“启禀尊主,属下哨骑探得。本宫旧属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众奴才,乘老尊主有难,居然大胆造反,正在攻打本峰。幸好留守宫中的钧天部众姐妹提前得人报警,严守上峰道路,一众妖人才无法得逞,只是钧天部派下峰来求救的姐妹却给众妖人伤了。”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洞主、岛主起事造反之事,凌牧云早就知道,之前他也一直挂心此事。此时听说灵鹫宫中人果然得到了王语嫣等人的示警,严加把守未让灵鹫宫失陷。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就想要详细询问一下情况。

便在这时只听得马蹄声响,又有两乘马奔来,前面的是阳天部另一哨骑,后面马背上横卧着一个黄衫女子。满身是血。左臂也给人斩断了。符敏仪神色悲愤。说道:“主人,这是钧天部的副首领程青霜程姐姐,叫那班狗奴才伤得如此之重。只怕是性命难保了。”

那姓程的女子已晕了过去,众女忙替她止血施救,眼见她气息微弱,命在顷刻,人人都是神情悲戚。

“大家闪开,我来看看。”

凌牧云叫众女让开,当即催驼来到近前,伸指凌空连弹,指力到处,立时封闭了程青霜断臂处的道,血流顿止。随即又将一股真气注入隔空注入到她臂根的“中府”中。受到凌牧云真气滋养刺激,程青霜“啊”的一声大叫,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连忙叫道:“众姐妹,快,快,快去缥缈峰接应,咱们咱们快要挡不住了!”

本来灵鹫宫诸部群女虽然遵从天山童姥之命,奉凌牧云为新主人,然见他年纪轻轻,除了余婆婆等最早到的昊天部诸女外,其他各部众女大都没见过凌牧云的手段,对于他多少有些轻视。

何况灵鹫宫中诸女十之**是吃过男人大亏的,不是被男人始乱终弃,便是给仇家害得家破人亡,在童姥乖戾阴狠的脾气薰陶之下,一向对男人颇为仇视,视如草芥,杀伐折辱,毫不留情,因此内心里对于凌牧云这位新主人其实并不如何敬服。

然而此刻一见他出手便是灵鹫宫本门的上乘功夫,而且功力之纯,竟似还在老尊主之上,众女震惊之余,齐声欢呼,赞颂凌牧云神功了得,不约而同的拜伏在地。

不少原本心中不解童姥为何会将宫主之位传给凌牧云的人,此时也都明白了过来,也唯有凌牧云这等神功通玄之人,才能叫灵鹫宫上下人众尽皆服气,驾驭得住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等一干奴才。

凌牧云道:“这算不得什么,大家快都起来吧。”

众女这才遵命起身。

这时候程青霜也已得旁人告知,知道老尊主已然仙去,这位青年既是老尊主的恩人,又是她的传人,乃是本宫的新主。她当即挣扎着下马,对凌牧云跪拜参见道:“谢尊主救命之恩,请请尊主相救峰上众姐妹,大伙儿支撑了四个月,寡不敌众,眼见眼见就要支撑不住了,实已是危急万分。”

程青霜重伤之体虚弱之极,强撑着说了几句话,便伏在地下气喘吁吁,连头也抬不起来了。

凌牧云急探身上前,一掌按在程青霜的肩头,一股雄厚之极的内力立时从掌心注入到对方体内。得了凌牧云雄厚精纯的内力注入,程青霜的伤势立时为之一轻,忙支撑起身来,向凌牧云拜谢:“多谢尊主爱护,属下感激不尽,不敢再耗费尊主神功。”

凌牧云命人将程青霜扶起来,问道:“程姑娘,我之前察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的造反图谋,曾委托未婚妻和劣徒上缥缈峰向示警,不知你们可收到了?”

程青霜道:“尊主,您说的可是王仙子和岳先生?”

凌牧云点点头:“正是他们。”

程青霜道:“全赖王仙子和岳先生提前向我们示警,我们事先有所准备,这才没有让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一干奴才打个措手不及,而且我们能够支撑到现在,也全靠王仙子和尊主的另外一位红颜知己木姑娘”

“我的红颜知己?是木婉清么,谁说她是我红颜知己的?还有,她怎么也掺合进来了?”凌牧云眉头微微一皱,问道。

“不错,正是木姑娘,难道她不是尊主您的红颜知己么?”

程青霜颇为奇怪的看向凌牧云,她可是亲眼见到木婉清先是与王语嫣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而后又与王语嫣联手一起帮她们对付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那些叛乱的奴才,甚至为此和自己手下的一干人手都翻脸了,若不是他的红颜知己,木婉清怎么可能这么做?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凌牧云自然也看出了程青霜的疑惑,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向人解释他和木婉清关系的时候,他现在更关心的是王语嫣她们和灵鹫宫中的情形。

王语嫣自从得了无崖子七十余年功力的灌顶传功之后,一身内功修为已臻入先天大成之境,这世上能够与之匹敌之人寥寥无几,有她在缥缈峰上帮忙,灵鹫宫怎么还会危急?

“启禀尊主,数月之前,王仙子和岳先生来到山上,向我们告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干奴才蓄谋反叛之事”

当下程青霜便压下心中疑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的向凌牧云叙述了一遍。

听了程青霜的讲述,凌牧云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当日王语嫣和南海鳄神两人与他分手之后,便按照他的吩咐,一路疾赶找到缥缈峰灵鹫宫中,向守卫在灵鹫宫中的钧天部诸女示警。

本来钧天部诸女对于王语嫣和南海鳄神两人的身份颇为怀疑,对两人的示警也不相信,毕竟南海鳄神前不久才随西夏一品堂的人一起来天山不怀好意的探查过,还与灵鹫宫中人起过几次冲突。

好在王语嫣聪明,及时显露出逍遥派的本门武功来,以此证明自己的身份。天山灵鹫宫众女见王语嫣一身武功确实与失踪的尊主同属一脉,而且功力之精纯也远在她们之上,若是真对她们心怀歹意,以她们之能也未必能够抵挡得住,所以对王语嫣的话便相信了些,预先做了防备。

没过多久,捉拿凌牧云和天山童姥失利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干人果然前来攻打缥缈峰,甚至西夏一品堂的人也来凑上了一手,帮着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一起攻打灵鹫宫,却是得了李秋水的命令,想要趁此机会将天山童姥的势力一举铲除,而率队前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木婉清。

木婉清当年在大理向凌牧云表白遭拒、愤而出走,巧遇李秋水,被李秋水收入门下悉心调教,将“北冥神功”和“小无相功”这两门神功绝学都传授了给她。在李秋水的静心培养和调教下,木婉清武功也是突飞猛进,也已臻入了先天化境,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她率领西夏一品堂的人前来助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干人攻打缥缈峰后,灵鹫宫中之人无人是她对手,还是王语嫣挺身而出才将其挡下。而她在无意中得知王语嫣的身份以及与凌牧云的关系之后,更是大吃其醋,与王语嫣是大打出手。

而王语嫣在从木婉清的口中得知了她与凌牧云的纠葛之后,不但没有继续与木婉清打生打死,反而宽宏大量的接纳于她,木婉清感动之下,便与王语嫣言归于好。

又得知王语嫣此番来助灵鹫宫乃是受了凌牧云之托,便也反过来与王语嫣联手,一起帮助灵鹫宫来抵御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干人以及西夏一品堂的进攻。(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七章 危情如火

本来灵鹫宫众女在得了王语嫣和木婉清两女之助后,实力大增,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以及西夏一品堂的一干人根本就奈何她们不得,甚至还在她们的手中吃了几次大亏,若非王语嫣心怀仁慈,不愿意多造杀孽,或许一鼓作气就将这两伙人彻底击溃了。

后来西夏一品堂的人得到李秋水之命回转西夏搜寻天山童姥的踪迹去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就更加不成气候,虽然仗着人多势众依旧围山不去,但想要攻上缥缈峰却是千难万难。

原本若是按照此趋势继续下去,别说是几个月了,就算是给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几年时间,也休想攻上缥缈峰去。

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姑苏慕容氏的人也不知怎么的与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混到了一起,率领着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向山上猛攻,王语嫣和木婉清两人先后被姑苏慕容氏的人所伤。

而没了王、木两女这两大先天高手的力撑,灵鹫宫钧天部众女更加的支撑不住,连连败退,全靠缥缈峰的天险关隘苦苦支撑。按照程青霜所说,在她下峰之时,敌人已经攻上了断魂崖,缥缈峰上的十八处天险已失十一,钧天部群女死伤过半,情势已是万分凶险。

闻听王语嫣和木婉清受伤,凌牧云在担心之余,更是极为的震惊。

他与木婉清已经有很长时间不见,木婉清的功力修为如何他不得而知。但王语嫣的实力他是再清楚不过的。精通天下武学,一身修为更是已经达到先天大成之境,即便是比起逍遥三老来也未必弱上多少了,现在的慕容复根本就不会是她的对手,到底是谁伤得她呢?难不成是那个假死瞒名的老鬼慕容博出手了?

想到这里,凌牧云忍不住追问道:“程姑娘,我未婚妻她伤得重不重?到底是什么人伤的她?”

程青霜道:“尊主请放心,王仙子和木姑娘的伤势虽然不轻,却还没有性命之虞。王仙子是被一个灰袍蒙面的老者和一个番僧联手打伤的,而木姑娘则是被慕容复所伤。”

“灰袍蒙面的老者?番僧?”凌牧云的眼中闪过一抹慑人的精光。他已经隐隐猜到伤王语嫣的都是什么人了。

想到这里。凌牧云转头问余婆婆道:“余婆婆,此处距缥缈峰还有多远?”

余婆婆道:“启禀尊主,还有两日的行程,要不然奴婢们这就率领本部立即赶去应援救急。尊主随后率众而来。只需尊主大驾一到。众妖人自然就瓦解冰消。不足为患了。”

凌牧云道:“危情如火,咱们也别先赶后赶了,还是加快速度一起回援吧。否则对方高手甚多,难免徒增伤亡。”

“谨遵尊主法旨,尊主关怀钧天部的奴婢,大家都感激不尽。”

众女一齐领命,余婆转头向符敏仪道:“符妹子,主人此番初显身手,镇慑群妖,身上法衣似乎不足以匹配尊主身份,你是本宫针神,便给主人赶制一袭法衣吧!”

符敏仪道:“正是,妹子也正是这么想的。”

凌牧云一怔,心想在这紧急当口,怎么做起衣衫来了?当真是妇人之见。

众女眼光都望着凌牧云,等他下令,凌牧云低头自视,见到身上衣衫因为藏身冰窖数月不洗,确实破烂肮脏,穿在身上也实在不舒服,便向符敏仪道:“符姑娘,这样会不会耽搁赶路速度?现在情势危急,山上众姐妹还急等着咱们去救援,如果因为一件衣服就耽搁行程,那就不值得了。”

符敏仪道:“尊主尽管放心,不会耽搁的。”

凌牧云点点头,道:“既是这样,那就麻烦符姑娘了。”

符敏仪连忙道:“尊主且不可如此说,奴婢当不起,伺候尊主乃是奴婢应尽的本分。”

当下凌牧云便率领众女疾驰赶去,本来依着他的心意,是想甩下众人施展轻功当先而去的,以他的轻功修为,便是长途赶路,也要比旁人骑乘坐骑要快得多。

奈何他道路不熟,如果自己独行只怕连缥缈峰在哪里都找不到,就算侥幸赶到缥缈峰,也不清楚上山路径,未免犯南辕北辙的错误,也只好耐着性子跟众女一起走了。

好在众人所骑的都是骆驼,骆驼最有长力,虽然短途奔驰或许较之骏马稍逊一筹,但长途赶路却还在骏马良驹之上。众人一口气催骆驼跑出了近百里路,眼见天色已晚,这才觅地休息,生火做饭。

余婆指着西北角上云雾中的一个山峰,向凌牧云道:“主人,您看见了没有?那座山峰便是缥缈峰了,这山峰终年云封雾锁,远远望去,若有若无,因此叫作缥缈峰。”

凌牧云道:“看来还远得很,咱们早到一刻好一刻,大家伙儿就辛苦辛苦,乘夜赶路吧。”

众女都应道:“是!多谢主人关怀钧天部奴婢。”

用过饭后,众人骑上骆驼又行,在凌牧云等人不恤坐骑的一夜急驰之下,虽然在途中倒毙了不少的骆驼,却也在第二天黎明时分就赶到了缥缈峰脚下。

众人下驼稍事休息,符敏仪双手捧着一团五彩斑斓的东西走到凌牧云面前,躬身说道:“奴婢工夫粗陋,请主人赏穿。”

凌牧云接过抖开一看,却是一件长袍,乃是以一条条锦缎缝缀而成,红黄青紫绿黑各色锦缎条纹相间,华贵之中极具见雅致。原来是符敏仪在众女的斗篷上各自割下了一点布料,替凌牧云缝了一件袍子。

“符姑娘当真不愧称为‘针神’,在骆驼急驰之际,居然做成了这样一件美服。”

凌牧云不禁赞不绝口,当下除上的脏破衣衫,将长袍披在身上,长短宽窄,无不贴身,袖口衣领之处,更镶以灰色貂皮,那也是从众女皮裘上割下来的。凌牧云本就相貌英俊,这件华贵的袍子一上身,更是大显精神,众人尽皆喝彩。

凌牧云也无暇多欣赏新装,当即率领众女上峰。片刻间众人已来到上峰的路口,凌牧云见峰下静悄悄地无半个人影,一片皑皑积雪之间,萌出青青小草,但沿途之上却不时可见断刃残兵、男女尸体,无不昭示了之前发生过的战斗是何等的惨酷。

凌牧云留意观察,这些死者中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为多,但灵鹫宫中的女子却也绝非少数,往往每数具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的尸体间便夹杂着一具灵鹫宫宫女的尸身,人人身上都是伤痕处处,显然生前都经过极为残酷的鏖战,这才身亡。

看到这些,众女都不禁暗暗忧心。她们在来的路上已经听程青霜说过,知道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这次反叛攻山也是竭尽全力了,虽然因为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分布太广的缘故,没有将各家的人手尽数带来,但各家的精锐人手却都带来了,总数足有数千之众。

而留守在缥缈峰上的钧天部一共才只有几百人,人数还不足对方的十分之一,若是这么拼消耗,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马还死不上一半,钧天部众女怕是就要死伤殆尽了。

凌牧云更留意到,他这一路走来所见的灵鹫宫女尸身,便已有不下百余,这还只是他见到的,没见到的怕是还要更多,如此算来,钧天部所部剩下的人只怕已经不多。

好在众人一路走来,所见战场痕迹越来越新,显见战斗没过去多久,灵鹫宫众女似乎还在抵抗,这让凌牧云等人多少安心了些。

凌牧云与众女一路过断魂崖、失足岩、百丈涧,来到接天桥时,只见两片峭壁之间的一条铁索桥已被人用宝刀砍成了两截,各自垂在两边的山崖陡壁之上。

群女不禁相顾骇然,均想:“难道钧天部的众姐妹都殉难了?”

众女均知,接天桥是连通百丈涧和仙愁门两处天险之间的必经要道,虽说是桥,其实只是一根铁链,横跨两边峭壁,下临乱石嶙峋的深谷。来到灵鹫宫之人,自然个个武功高超,踏索而过,原非难事,必要时还可将此铁链断开,作为阻敌的手段,乃是缥缈峰十八处天险中最为易守难攻的一处。

这次程青霜下峰时,敌人尚只攻到断魂崖,距离接天桥尚远,但钧天部早已有备,派人守御铁索,一等敌人攻到,便即开了铁索中间的铁锁,让铁索分为两截,这接天桥所跨深谷说宽不宽,却也足有十丈有余,但要一跃而过,却也非世间任何轻功所能,如此一来便能阻住来敌。

可眼前所见铁索却是被利刃所断,多半是敌人骤然攻到,钧天部诸女竟然来不及开锁断链,只能以宝刀宝剑之类的利刃将之斩断。

石嫂见状急得将柳叶刀挥得呼呼风响,叫道:“余婆婆,得快想个法子,怎么过去才好。”

余婆婆道:“嗯,怎么过去,这倒不大容易”

然而还没等她话说完,忽听得对面山背后遥遥传来“啊,啊”的两声惨呼,乃是女子的声音。众女热血上涌,均知是钧天部的姐妹遭了敌人毒手,恨不得插翅飞将过去,和敌人决一死战,但尽管急得叫骂顿足,却无法飞渡天险。(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八章 及时赶到

眼见众女焦急的模样,凌牧云道:“我先过去看看。”

说话间也不等众女反应过来,直接一纵身便向对岸飞掠而去。群女立时齐声惊呼,余婆婆、石嫂、符敏仪等都叫:“主人,不可冒险!”

在一片呼叫声中,只见凌牧云身形已如飞鸟一般掠空而过,一掠十余丈,轻飘飘地落在了对岸。这十余丈的悬崖深涧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不可逾越的天堑,但对于凌牧云来说却算不得什么。

想当年他初次降临天龙世界之时,便曾越崖相救木婉清,不过那时候还需借助精神念力,如今武功大成,轻功也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仅仅依靠轻功便能轻松逾越了。

众女的惊呼声尚未落下,就见凌牧云身形已然稳稳落地,他转过身来,说道:“大家且歇一歇,我去探探。”

余婆婆等人都是又惊又佩,又是感激,均觉天山童姥果然有眼光,能够摊上这么一位神功盖世却又为手下人着想的主人,实在是她们的荣幸,齐声道:“主人小心!”

凌牧云向众女点了点头,随即便向着传来惨呼声的山后奔去,走过一条石弄堂也似的窄道,只见两女尸横在地,身首分离,鲜血犹自从颈口冒出。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如今他既然已是灵鹫宫的宫主,这些女子便是他的属下,有人杀戮他的属下,他又岂能放过?

念及此处。凌牧云身形一动,当即便向着峰上掠去,因为他如果没有听错,杀害这两个灵鹫宫女的人尚未走远,就在前方不远处。

转过一块山岩,果然见几个番人武士正匆匆向峰顶行去,身上沾染着新鲜的血迹,血腥味都还没有散净。凌牧云纵身一跃便从几人的头顶飞跃而过,拦在了几人的身前,喝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那几个番人武士俱是吃了一惊。相互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回答凌牧云的问话,其中一人呜里哇啦的说了一句番语,既然便一起抽出兵刃,向着凌牧云扑杀过来。

“找死!”

凌牧云眼中寒光一闪。抬手间五指连点。“少商”、“商阳”、“中冲”、“关冲”、“少冲”五剑连发。五道无形剑气连珠射出,几个番人武士的脑袋立时便像是西瓜一般爆开,鲜血脑浆迸溅而出。尸体无力栽倒在地。

举手杀人之后,凌牧云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顺着小径向峰顶掠行而去,越行越高,身周白雾越浓,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便已到了缥缈峰绝顶,深入到了云雾之中。

一路之上,凌牧云正巧遇到**个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在围攻两个受伤的灵鹫宫女,他当即出手,举手之间便将那几个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诛杀,将那宫女救了下来。

通过向那两个宫女询问,凌牧云才知道,经过这段时间的残酷血战,钧天部众女已是死伤大半,眼见缥缈峰一十八处天险尽已沦陷,钧天部残部主力都已撤到灵鹫宫主宫去了,想倚靠宫中地利做最后的抵抗,而她们则是在撤退的过程中留下来断后被打散的。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除了留下一部分在外围剿杀她们这些零星残余之外,绝大部分的人也都追着钧天部残余主力,杀奔灵鹫宫主宫去了。

在问明了情况之后,凌牧云当即让被他解救的两女去山下接应余婆婆等人,他自己则直奔峰顶主宫而去。

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大道直通峰顶,所以凌牧云倒也不虞迷路。道上的每块青石都是长约八尺,宽约三尺,甚是整齐,要铺成这样的大道,工程浩大之极,似非童姥手下诸女所能,也不知是继承前人基业,还是征发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修成。

这青石大道约有二里来长,石道尽处,一座巨大的石堡巍然耸立,堡门左右各有一头石雕的猛鹫,高达三丈有余,尖喙巨爪,神骏非凡,堡门半掩,四下里仍是一人也无,只余下一地的残兵断刃和鲜血尸身,显然也是经过一番苦战。

隐隐听见一阵的打斗和喝骂之声从石堡之内传出,凌牧云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既然还有打斗声,就说明战斗还没有结束,王语嫣她们可能还在坚持。只是既然已经被人攻入了石堡的内部,只怕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随时随地都可能有危险。

想到这里,凌牧云也不敢再耽搁,急忙纵身向声音来处奔去。穿过数道庭院,就听拼杀之声大作,声音来源处就在前面的一座庭院里。

这时就见不少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从庭院里面出来,向着四下里行去,凌牧云忙闪身躲起,虽然他忙着救王语嫣等女,却也要先弄明白了情况再动手,若是先打草惊蛇,只怕反倒坏事,欲速而不达的道理他还是清楚的。

听这些人说话,他们与灵鹫宫诸女的战斗虽然还未彻底结束,却也是大局已定,因此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各家洞主岛主们自身虽然还在战场,却不约而同的派遣属下对灵鹫宫展开搜索,一方面是搜刮灵鹫宫的好东西,更重要的则是找寻生死符的解药。

陆陆续续的一连有千余人从庭院中走出,向着灵鹫宫四下里搜寻而去,眼见已经不再有人出来,凌牧云便从藏身之处出来,一纵身进了庭院。发现庭院规模不小,只是没什么人,一阵阵的喝骂打斗之声从院中的一座大厅之中传出。

这座大厅全是以巨石砌成,竟无半点缝隙,因此从外面看不到厅中情景,不过从声音中听来,厅内不下数百人之多,加上大厅中的回声,极是嘈杂噪耳。看样子王语嫣她们和灵鹫宫诸女应该是在大厅之中做着最后的抵抗。

凌牧云当即一闪身进了大厅,只见大厅之中站满了人,粗略看来只怕有不下五六百之数,这些人都全神贯注的看着大厅的中央。在大厅的中央还有数十人在激斗,其中有二十多个女子,大半都是身穿黄衫,大都带着伤,王语嫣和木婉清两女也在其中。

而他们的对手则大多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中的首领级人物,剩下的也基本上都是凌牧云的熟人,凌牧云曾经见过的剑神卓不凡、乌老大、不平道人等人都在其中。

与木婉清交手的赫然正是前番险些死在他手下的慕容复,在慕容复的脸上还留着一条长长的疤痕,将一张本来英俊的脸变得颇为狰狞,正是上次在聚贤庄时拜他所赐。

而与王语嫣对战的则是一个中年番僧和一个灰袍老僧,这两人凌牧云也都不陌生,一个中年番僧正是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另外一个灰袍老僧凌牧云此前虽未见过他的面目,但从其身形和出手却不难看出,正是前番在聚贤庄中从他的手下救走慕容复的那个灰袍蒙面人。

这个灰袍老僧面容清矍,依稀与慕容复有几分相似,如果凌牧云没有猜错,这个老者应该就是慕容复的那个死鬼老爹慕容博了!

看得出来,无论是王语嫣和木婉清两女,还是余下的那些灵鹫宫钧天部诸女,此时的情形都十分的不妙。

灵鹫宫诸女虽经天山童姥的调教,个个武功不弱,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首领也都是一方之豪雄,对上那些宫女大多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而王语嫣和木婉清两女脸色苍白,似乎都受了不轻的内伤,又面对强敌,境况也是凶险之极,苦苦支撑,似乎随时都可能落败。

以凌牧云的眼力不难看出,慕容博、鸠摩智以及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这些人在出手之际还留有余地,似乎并不想要伤了众女的性命,而是想要抓活的,否则的话,众女此时只怕多半都已经落败丧命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九章 现身而出

王语嫣忽然一步向旁斜跨而出,险险躲开鸠摩智的一记凌厉非凡的火焰刀,就在这时,忽觉面前劲风扑面,却是慕容博一记刚猛无比的大金刚拳迎面打到。

王语嫣身形骤然奇异一转,将呼啸而至的刚猛拳劲闪开,身形转至慕容博的身侧,玉手探出仿佛灵蛇一般向着对方的手腕扣去,正是逍遥派嫡传绝学“天山折梅手”中的妙招。

“天山折梅手”共分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虽然只有六路,却包含了逍遥派武学的精义,掌法和擒拿手之中,含蕴有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斧法等等诸般兵刃的绝招,变法繁复,乃是逍遥派诸般绝学中最为精巧复杂的一门。

只因这“天山折梅手”变化万方,是永远也学不全的,随着修习之人的武功越高,见识越多,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演化进这‘六路折梅手’之中。

王语嫣本就熟知天下武学,武学见解之博堪称冠绝当世,又得外公无崖子这位当代武学大家的悉心传授、耐心点拨,在“天山折梅手”这门功夫上的造诣甚至还在凌牧云之上。

慕容博只觉得腕上肌肤微凉刺痛,急忙退身缩手,险险避过王语嫣这一招擒拿,心中不禁暗自吃惊,对方小小年纪,功力之深厚、招数之精妙竟然都在他之上,饶是以他的城府之深,也不由得脸上微微变色。

不过吃惊之后,慕容博心中越发火热。别看逍遥派在江湖中隐藏极深,知者甚少,但慕容博见闻极广,对于逍遥派的事情却是知道不少,他虽然不知王语嫣所施展的武功绝技叫什么名字,却知是逍遥武学。

以王语嫣一个黄毛丫头,都能在短短时间内将武功练到如此地步,如果让他得了这等神功,武功突飞猛进那还不是指日可待?到时候练成一身天下无敌的武功,想要复兴大燕岂不要容易许多!

慕容博尚且如此。一心醉于武道。可以为了学得高深武功而不择手段的鸠摩智就更加的眼热了,直恨不得立时就将对方拿住,而后逼迫对方吐露所会的诸般精妙绝伦的武功法门。心念动处,手上招式也是越发的凌厉迅疾。

然而慕容博和鸠摩智两人想的虽好。可王语嫣却也非等闲之辈。本就精通天下武学的她在得了外公无崖子灌顶传功之后。早已臻入当世绝顶高手之列,天下间可与匹敌者寥寥无几,慕容博和鸠摩智两人的武功虽高。但想要拿下王语嫣却也非易事。

尤其王语嫣还精通“凌波微步”这等集逍遥派轻功身法精髓的精妙步法,想要胜过慕容博和鸠摩智的联手固然艰难,但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便是以慕容博和鸠摩智之能,短时间内却也拿王语嫣难有办法。

眼见一时拿不下王语嫣,慕容博道:“语嫣,你这孩子还顽抗个什么劲儿?乖乖的住手投降吧,难道姑父我还能害你么?”

王语嫣冷冷的看了慕容博一眼,却没有说话,只是脚下的步伐却是丝毫不慢,在毫厘之间躲过鸠摩智的一记火焰刀,随即一个滑步退到身侧一个身形踉跄的灵鹫宫女身旁,一肘撞在追击她那人的背部“至阳”上,那人闷哼一声倒地,紧接着曼妙的身形一转,又将慕容博追袭而至的一记参合指躲闪开来。

对于慕容博这个姑父,王语嫣现在是再不敢相信了,之前她就是太过轻信慕容博,被慕容博趁机偷袭才受伤的,若非有凌牧云传授的天外神功护体,只怕直接就重伤遭擒了。

也正是因为她受伤之下实力锐减,再也挡不住慕容博和鸠摩智等人,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干人等这才得以连克缥缈峰十八处天险,一路杀到灵鹫宫里,灵鹫宫钧天部众女才会死伤得这么多。可以说她们如今之所以落到这步田地,全是拜慕容博所赐,这样惨痛的教训,她岂能轻易忘记?

其实王语嫣的境况还算是好的,木婉清的情况就要差多了,在慕容复及其麾下的四大家臣的围攻下,情况也是岌岌可危,似乎随时可能落败一般。

其实木婉清的武功虽然不及王语嫣,却也不弱,也是先天化境的高手了,而且只怕已经有了小成的火候,比起凌牧云拜师无崖子之前是只强不弱。

只是也不知怎么搞的,慕容复的武功竟然也比从前强了一大截,也不知是不是吃了什么大力丸,如果凌牧云没有看错,这个他的手下败将如今怕是也已经迈入了先天小成之境,再加上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和风波恶这四大家臣的围攻帮忙,饶是木婉清今非昔比,也一样被逼得狼狈不堪。

眼见王语嫣步法精妙,难以捉摸,慕容博骤然身形一退,双腿连环如狂风扫落叶一般,将厅中桌椅、地上尸身等诸般杂物,尽数向着王语嫣的身周踢去。脚下杂物一多,王语嫣转圜的余地便相应的减少了许多,闪转腾挪间不由得略见迟缓。

若是面对其他对手,这一丝丝的迟滞倒还算不了什么,但慕容博和鸠摩智是何等人物?王语嫣这边才一露出破绽,立时便被他们抓住,鸠摩智“呼呼呼”一连劈出数记火焰刀,向着王语嫣的周身劈斩而出。

慕容博也是见缝插针,“嗤嗤嗤”数声破空之响,几记参合指适时点至,将王语嫣的闪躲转圜空间尽数封住,逼着王语嫣非得和他们硬碰不可。

王语嫣无奈,只得玉掌连挥,一连数记“天山六阳掌”击出,将鸠摩智的掌刀和慕容博的指力尽数封住。“噼噼”一阵爆响,掌力与掌刀指力相撞,激起阵阵罡风气爆,王语嫣娇躯微微一晃,止不住向后倒退几步,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

“语嫣,别顽抗了,束手就擒吧!”慕容博一声长笑,身形如大鸟般腾空而起,向着王语嫣扑击而下,仿佛猎食的鹰隼一般。

“慕容兄,小僧助你一臂之力。”

鸠摩智也是哈哈一笑,手掌连斩,数记火焰刀径直将王语嫣周身空隙尽数封住,五道凌厉刀气分上下左右中五路直取王语嫣,令其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王语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衣袖猛然向前一挥,一记“流云铁袖”挥洒而出,挡住鸠摩智劈来的刀罡,同时身形向后疾退,试图摆脱慕容博的凌空抓击。

然而鸠摩智和慕容博却都非等闲之辈,王语嫣的“流云铁袖”劲力随强,却也挡不住鸠摩智的五记火焰刀,在消解了两记刀罡之后,被剩下的三道刀罡破开防御,继续向她劈来。同时慕容博身一击落空,身在半空身躯一震,竟然又向前俯冲数尺,手掌如钢爪一般依旧向着王语嫣迎面抓击而落。

王语嫣眼见躲避不开,目中不禁闪过一抹黯然,想不到挣扎支撑了这么长时间,终究还是不免要栽在对方的手中。

“语嫣别慌,我来了!”

就在这时,一声如春雷般的清越断喝中在厅中响起,接着便见一道身影闪电般自人丛中冲出,与此同时,两股凌厉掌力破空而出,排山倒海般分别向着鸠摩智和慕容博两人轰击而至。

慕容博和鸠摩智两人不禁同时骇然色变,扭转身形挥掌迎击。“轰轰”两声如炸雷般的巨响,四股大力相碰,二人顿时如遭雷噬,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形止不住向后飞退。

凌牧云一掠身来到王语嫣的身前,一甩袖子将向佳人追击而至的三记火焰刀打散,这才柔声问道:“语嫣,怎么样,你没什么事吧?”

王语嫣又惊又喜:“云哥,你回来啦!”

“嗯。”凌牧云点了点头,道:“放心,语嫣,你就安心养伤,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了。”

王语嫣其实对慕容博等人的厉害再清楚不过,但看着凌牧云坚定而自信的目光,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条件的信任,点点头,轻声道:“云哥,那你小心。”

凌牧云点点头,转过身来向慕容博等人看去。

慕容博和鸠摩智两人踉跄后退了数步才站稳脚跟,一脸震惊的看向凌牧云,对于凌牧云他们并不陌生,说起来两人也都曾与凌牧云交过手。可也正因如此,凌牧云此番出手才让他们格外的震撼!

感受着体内沸腾的气血和隐隐作痛的内腑,慕容博和鸠摩智两人心中满是难以置信,他们实在想不出,距离上次碰面交手还不足一年,凌牧云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

而震惊的不只是慕容博和鸠摩智,凌牧云刚一现身而出,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凌牧云的声音才一响起的时候,正在遭受慕容复等人围攻的木婉清的注意力就一下子从身前凶险的战斗中转移到了凌牧云的身上。

在看到凌牧云那熟悉的身影时,木婉清便如遭雷击一般,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相思苦恋,这一刻都化作了一股洪流从她的心扉之中冲出。

整个人一时间都呆在了那里,泪水瞬间涌满双眸,正在与她激斗的慕容复等人在这一刻也都被她忘在了脑后,她的眼中只剩下了这个让她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朝思暮想的身影。(未完待续)

第六百章 来了就别想走

木婉清怔怔出神,正在围攻她的慕容复等人可没有,眼见她忽然愣在了那里,慕容复下手不留情,掌挂劲风,重重的向着她的胸前轰去。

与此同时,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和风波恶四人也都或以拳脚或以兵刃的向着木婉清攻去。然而对于这些,木婉清竟似没有看见一般,只是痴痴的望着凌牧云,早已将自身安危抛之脑后了。

“你们找死!”

眼见木婉清就要香消玉殒,凌牧云神念感应到她的危险境况,大喝一声,一记降龙十八掌中的“神龙摆尾”向着慕容复一伙儿猛轰过去,雄浑的掌力驭动气流,仿佛一条巨龙般呼啸而出。

“公子爷小心!”

慕容复等人一齐脸色骇变,他麾下的四大家臣更是齐声惊呼,顾不得再去攻击木婉清,不约而同的全力向着凌牧云的掌力迎击而去。

其实凌牧云这一掌虽然将众人尽数囊括在内,但主要还是冲着慕容复去的,邓百川等人不过是顺带而已,这四大家臣如果想躲的话,还是有着很大几率躲闪开来的,即便被掌风刮到一点,也不大可能有性命之危,只是首当其冲的慕容复要倒大霉罢了。

然而想不到这四大家臣对于慕容复竟是如此忠心,面对凌牧云雷霆万钧的一击,他们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自己躲避,而是要替慕容复分担压力,哪怕这么做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他们也是在所不惜。

“轰”的一声巨响,恍若平地响起一声惊雷,罡气震荡爆发,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向着四周席卷开来,,邓百川等四人就像是被狂风吹起的落叶,筋骨断折、兵刃崩碎,鲜血狂喷向外抛飞数丈之遥,摔在地上直接有进气没出气了。

不过他们的牺牲倒也不是没有价值,趁着四人全力抵御为其争取到的一瞬时间。慕容复拼命向旁闪躲。并将自家的“斗转星移”绝技施展到极致,与掌力的余势稍微触了一下,就觉得胸口如遭重锤,“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身形踉跄着向旁退出。

雄浑的掌力余势不止。咆哮而前。直接将沿途的几个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轰杀吹飞,强劲力道重重撞击在大厅的墙壁之上,将巨石垒砌的墙壁都轰出了尺许深的一个坑陷。轰鸣声震耳欲聋,整个大厅都为之轻轻一颤!

满场寂然,无数惊骇的目光一齐向着凌牧云看来,就连正自打斗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首领和灵鹫宫诸女也都停下手脚,满脸震惊的向着凌牧云瞧去。

“是奇公子凌牧云!”“凌牧云他怎么来了?”“难道是天山童姥和他一起杀回来了?”“天山童姥回来了?在在哪儿呢?”

大厅之中一时间是群相耸动,“刷刷”、“擦擦”、“叮当”、“呛啷”等诸般拔兵刃之声响成一片,各人均不约而同地取兵刃在手,同时忍不住向后退缩,一边惊骇的看着凌牧云,一边忍不住将目光向着厅门口处扫看,生怕天山童姥那个大魔头也和凌牧云一起出现,或是凌牧云另有帮手。

凌牧云对于厅中众人的反应视若不见,只是瞥了一眼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的包不同等人,又目光冷冷的瞧着靠着手下四大家臣以命相搏而逃过一劫的慕容复,冷笑着说道:“慕容复,你不愧是鲜卑胡人余孽,真够狠的,为了自己的小命,果断就能将手下的命舍出来,只是不知道这次你还能拿谁来当挡箭牌!”

说话间,凌牧云抖手一记劈空神掌,再次向着慕容复劈击而出。

慕容复骇然变色,经过刚才一击,他已经知道凌牧云武功已经提升到了何等恐怖的程度,哪里还敢硬接?当即闪身便要躲闪。只是凌牧云的掌力何等之快,他躲闪的念头才刚升起,掌力就已经轰到了面前,慕容复躲闪不及,只得硬着头皮硬接。

“闪开!”

就在这时,一道灰影瞬间冲到近前,大力一撞将慕容复撞开,同时双掌抱圆挥出,凌牧云的劈空掌力立时变向偏转,向着一旁击去,“轰”的一下,几个站在不远处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弟子遭了鱼池之殃,惨叫一声被掌力轰飞出去,摔落在地上之时已经是浑身骨碎如泥。

那个替慕容复挡下这一击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慕容复的老子慕容博。虽然运用家传绝技“斗转星移”将凌牧云的掌力卸开,但他自己也不好受,因为凌牧云的掌力实在是太过强横,对他的负担极大,“蹬蹬蹬”向后倒退了几步,脸色一阵阵的发白。

“我看你能够接下几招!”

凌牧云冷冷一笑,双掌连环击出,劈空神掌呼啸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慕容博连环轰击而至。

慕容博根本不敢硬接凌牧云的招数,连忙抖擞精神,将“斗转星移”之技发挥到极处,将凌牧云劈来的雄浑掌力一道道卸开。只是每卸开一掌,便忍不住要后退两步,脸色越发难看。

在一连卸开凌牧云数记劈空神掌之后,慕容博终于撑不住了,一口鲜血喷出,身形靠在墙壁之上吁吁喘气,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中满是骇然和难以置信。

他慕容博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几乎未逢一败,可今日却被凌牧云一个后辈小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简直超乎他的想象,如果要是知道还有这般变故,他说什么也不会带着儿子前来蹚这趟浑水。

原来当日慕容博在聚贤庄中将慕容复救走之后,便向慕容复袒露了身份,带着慕容复觅地养伤,不仅拿出众多的灵药补品,并将他这些年隐身少林寺所的武学精要领悟尽数传授给慕容复,使得慕容复不仅很快伤势康复,武学修为也更上一层楼,臻入了先天小成之境。

这次慕容博父子二人也是透过西夏一品堂中的暗线得到消息,得知了灵鹫宫属下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干人等反叛灵鹫宫之事。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虽然单个在江湖中都算不得什么,但加在一起却是人手众多,好手也着实不少,如果能够将这股力量收归己用,将成为他们慕容家的复国大业一股极大臂助。

正因如此,慕容博父子二人才主动找上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提出要帮他们一起反抗灵鹫宫的暴虐统治。因为慕容博隐隐知道一些逍遥派的秘闻,知道这个门派虽然看似籍籍无名,实则高手辈出强横无比,为了确保事情能够顺利,慕容博还特意将大轮明王鸠摩智这位他的昔年旧友给拉了进来。

而鸠摩智曾在机缘巧合之下学得过逍遥派三大神功之一的小无相功,对于逍遥派的事情其实也知道不少,对于逍遥派的其他诸多神功也甚是垂涎,也就应邀加入了进来。

而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虽然反抗灵鹫宫,其实对灵鹫宫尤其是天山童姥是恐惧之极的,虽然明知道慕容博等人未必是真的存有好心,只怕也是另有图谋,但能有这样的高手帮忙应付来自灵鹫宫和天山童姥的压力,他们也是乐不得,于是双方一拍即合,凑到了一起。

在凌牧云对付慕容博之际,鸠摩智眼见凌牧云竟然凶悍至斯,心中不免暗自惊惧,自觉今日之事只怕不会有好结果,因此便悄悄的向着厅外移去,想要趁着凌牧云的主意力被慕容博所吸引的机会,趁机逃走。

然而就在他刚刚移到厅门口时,就听凌牧云的声音骤然响起:“大轮明王,既然来了,就别这么着急走吧!”(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一章 神威难慑佳人心

一听凌牧云这话,鸠摩智不禁悚然而惊,身形一纵便要从厅门飞掠而出。

然而凌牧云既然注意到了他,又岂能让他脱逃?鸠摩智身形才动,便觉一股强大劲力从他的身侧呼啸而来。鸠摩智脸色一变,手臂疾挥,手掌连斩,一连劈出三记火焰刀罡,身形则丝毫不止,依旧向厅外窜去。鸠摩智深知,若是不能趁此机会一鼓作气冲出去,一旦被拦下,那他今日只怕就难以脱身了。

“啪”三声,火焰刀罡应声而散,凌牧云的掌力余势不竭,依旧向鸠摩智轰到,鸠摩智不得已只得回掌护身,重重与凌牧云的残余掌力碰在一起,他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沛然大力袭来,一口鲜血喷出,身形不由自主的向旁飞退而出。

落地之后一个踉跄,站稳脚跟一看,鸠摩智才发现原本近在咫尺的厅门此时距他已有数丈之遥,同时胸中气血翻滚,内腑隐隐作痛,每一呼吸肺部都火辣辣的疼痛,显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鸠摩智不禁嘴里发苦,这个凌牧云难道就注定是他的克星么?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见,还专坏他的好事?看这情形,今日别说是得到逍遥派的神功武学了,只怕想要囫囵个出去都难!

这时就听几声怪叫,十几个番人武士猛地从人群中冲出,挥舞着兵刃向凌牧云冲杀过去。

这些都是鸠摩智带来的吐蕃武士,吐蕃国全国信崇佛教。鸠摩智身为国师,在吐蕃国中身份崇高,极受尊崇。这些吐蕃武士一见凌牧云竟然敢伤他们的国师,顿时愤怒难当,也不管彼此间巨大的实力差距,脑袋一热就冲了上来。

“找死!”

凌牧云冷冷吐出两个字,手指连弹,“咻咻咻”一连串的厉啸声响起,十几道银光破空而出。

“噗噗噗”一阵轻响,一朵朵妖艳血花立时在那些个吐蕃武士的身上绽放开来。这些悍勇的吐蕃武士就像是被点中了道。浑身一震,随即顺着惯性冲出两步,扑倒在地气绝身亡,十几条性命弹指间便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在场的人一时间都被震住了。

从凌牧云一现身开始。就不断的给众人以震撼。先是击退慕容博和鸠摩智两人的联手。救下了王语嫣,接着又一掌便险些将慕容复等五人全灭,给木婉清解了围。跟着将慕容博打得吐血重伤。把想要逃走的鸠摩智留下,又举手之间便将十几个彪悍武士击杀。

种种手段,简直超乎众人想象,以至于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干人等明明人多势众,却无不惊惧万分,竟无一人敢上前与之动手。

凌牧云见众人俱被镇住,嘴角微微翘起,随即转过身来向劫后余生的灵鹫宫众女道:“各位都是均天部的么?你们阳天、朱天、昊天等各部姐妹现在都已到了接天桥边,只因铁链断了,一时过不来,你们这里有没有铁链或是粗索?就去把她们都接过来吧。”

众女惊喜交集,纷纷施礼道:“多谢尊驾相救,不敢请教尊姓大名。”

有几个年轻女子性急,迈步便向大门外奔去,叫道:“快,快去接应八部姐妹们过来,再和这帮反贼们决一死战。”

“快拦住她们,不能让她们把援兵招来!”“对,把这些臭娘们都宰了!”

听说灵鹫宫来了援兵,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一干人等俱是大急,其中一些性急的更是直接亮兵刃就要上前围杀。

凌牧云手指微弹,数道银光激射而出,几个冲得最快的大汉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即喷血倒地,剩下的人俱是一惊,急忙止住脚步。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大家最好别动,我要是一激动,再生出什么误会来,那就不好了。”

听着凌牧云这么明显的威胁,在场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然而难看虽难看,却没有人真的敢于出头向凌牧云挑战,毕竟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谁也不想变成地上的尸体。而且连慕容博和鸠摩智这等高手都在凌牧云的手下吃了大亏,更何况是他们了,因此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灵鹫宫诸女奔出门去接应救兵,却也无能为力。

然而就在众人都慑于凌牧云的凶威而不敢轻举妄动之际,忽然听见一声喝叫:“凌牧云,我杀了你!”

在场众人俱是吃了一惊,心中都忍不住暗想:“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还敢来捋凌牧云这个煞星的虎须?”

然而目光扫去,众人却不禁微微一愣,因为这个出手之人赫然正是就在不久之前还在与众人打生打死,并得凌牧云出手相救才得以无恙的木婉清。众人立时傻了眼,这是什么个情况?两人不是一伙儿的么?现在怎么却自己先干起来了?

不过惊愕之余,也有不少人心中暗喜,别管木婉清是因为什么对凌牧云出手,但木婉清只要与凌牧云动上手,凌牧云的注意力肯定要被牵制,没准他们就有机可乘了。

且不论众人心中如何想,木婉清已经扑到了凌牧云的身前,手中长剑一振,一道雪亮剑光晃过众人眼睛,疾如闪电般径直向着凌牧云的咽喉刺至,下手间竟是毫不容情。

凌牧云一闪身躲开木婉清刺来的长剑,又惊又气的喝道:“木婉清,你这是干什么?”

“凌牧云,我说过,你不娶我,我就会杀了你,我木婉清说话向来说到做到!”木婉清大叫一声,手中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再次向着凌牧云的心窝刺去。

凌牧云认得她所施展的这套剑法乃是逍遥派中的一门“姑射剑法”,虽然不及“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及“白虹神掌”这等门中绝学,却也是逍遥派中的顶尖剑法,放之江湖之上,那更是世所罕见的绝顶剑法。

从木婉清施展出的剑法来看,她在这上面的造诣着实不浅,便是凌牧云这位剑术名家,见了也不禁暗暗称赞,看来木婉清这一年来在李秋水的门下着实下了不小的苦功,否则便是有“北冥神功”这等内力速成的功法,充其量也只是使得她在内力修为方面迅猛提升,却不会连剑法也如此精妙。

木婉清这两下剑法一经使出,人群中顿时发出“嗯”“嗬”“咦”之类的声音,却是众人眼见木婉清武功高明,剑法精绝,不禁心中赞叹,虽然彼此分属敌对,可还是忍不住涌起惊叹和喝彩的冲动,强自压抑下,声音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卓不凡的脸色隐隐发白,眼中闪过一抹忌惮之色。他既然敢号称“剑神”,剑法自是极为不凡,虽然不能说真的剑术通神,但在剑法方面的造诣却也非常人可及。

他所出身的“一字慧剑门”本是福建武林中一个极为有名的剑术宗派,后来“一字慧剑门”满门师徒被天山童姥杀得精光,当时卓不凡不在福建,幸免于难,从此再也不敢回去,逃到长白山中荒僻极寒之地苦研剑法。

后再在无意中得了前辈高手遗下来的一部剑经,勤练三十年,终于剑术大成,自信已然天下无敌,此番出山,在河北一口气杀了几个赫赫有名的好手,更是狂妄不可一世,只道手中长剑当世无人与抗,言出法随,谁敢有违?

可此番与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合流一同对付灵鹫宫,卓不凡这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无论是出手与他们为敌作对的凌牧云、王语嫣等人,还是主动加入进来帮忙的慕容父子、大轮明王鸠摩智等人,论及武功,都远在他之上,先前的自傲被打消了不少。

在失落之下,卓不凡也只能自我安慰,这些人的武功或许要高过他,但那不过是因为他内力修为略逊,这才吃亏,若是他也有这几人的内功修为,他还是有自信以他一口长剑足以相抗,若是单以剑术而论,他更是冠绝群伦。

然而此时见了木婉清的剑法,卓不凡尽管自负,却也不得不承认,木婉清或许对剑的理解还不如他深,造诣却也不浅,而所施展的剑法更是精妙绝伦,甚至可能还在他之上,若是与他对上,就算纯以剑法比拼,他也没有十足的取胜把握。

只是木婉清的剑法精妙虽然精妙,可在凌牧云的眼中却也就是那么回事而已,毕竟凌牧云最早便是依靠剑法起家,后来虽然又学得诸多手脚上的武功绝学,但在剑法方面的成就却并没有丢,比起木婉清来却是只高不低。

眼见木婉清咄咄逼人,凌牧云身形向侧后方一滑步,让过木婉清剑光锋锐,同时戟指成剑,猛然向着木婉清的剑脊点出,“锵”的一声,木婉清手中长剑居中断折,只剩下半截断剑还拿在手中,而凌牧云就趁着木婉清微微一愣的工夫,出手如电,一下子便扣住了她的皓腕。(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二章 关门打狗

“放开我!”木婉清怒叱一声,**疾抬,仿佛一阵劲风般向着凌牧云的腰肋踢到,要逼凌牧云松手。

凌牧云左手疾探,又将木婉清的足踝抓住,道:“木婉清,你闹够了没有?咱们俩的事情一会儿再说不迟。”

木婉清俏目圆睁:“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娶我,否则我非杀了你不可,一天杀不了就一年,一年杀不了就一辈子,反正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凌牧云不禁一阵的头疼,道:“咱们的事情可以容后慢慢再说,我可是刚刚才救了你,你没必要这么拆我台吧?”

木婉清没有回答,但从她气鼓鼓的样子不难看出,她显然并没有就此听话安分下来的意思。

“我有叫你们走了么?”

凌牧云忽然松开木婉清的足踝,转身向厅门口处瞧去,手臂一扬,“咻咻”两声,两道银光破空而出,向着厅门处的一个道人和一个中年美妇激射而去。

那两人立时骇然变色,其中那个道人拂尘疾舞,另外那个中年美妇双手连挥,寒光闪动,数柄飞刀连珠价的飞射而出。

要说这两人的应变也算极快,只是他们终究还是太小觑凌牧云的本事了,他以弹指神通之技射出的碎银又岂是那么容易接的?道人的拂尘直接被打断,美妇的几柄飞刀也悉数被疾飞,两粒碎银其势不止,正中两人的大腿。直接贯穿而过,鲜血迸溅,道人和美妇齐声痛呼,摔倒在地。

不少人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两人在场众人都认识,正是自告奋勇参与进来帮助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起反叛灵鹫宫翟王不平道人和芙蓉仙子崔绿华。

原来两人眼见情势不对,就想趁着凌牧云与木婉清动手的机会悄悄溜走,没想到凌牧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虽然应付着木婉清,也依旧将厅中情况尽数监察掌控。两人想走不成。反倒被凌牧云一招放翻。

其实想要溜走的不仅是不平道人和崔绿华,厅中和二人打一样算盘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不平道人和崔绿华两人动作最快罢了。

因此看见不平道人和崔绿华的惨状,那些与他们打着一样主意的人心中都为之一凛。同时也不免微微庆幸。幸好他们没有先动。随即也不免心中戒惧。虽然他们现在无事,但等一会儿灵鹫宫的援兵尽数赶到,难道就有他们的好果子吃吗?

这时就听木婉清娇叱一声。趁着凌牧云松开她足踝的机会,飞起一脚再次向着凌牧云踢到,又急又劲,别看玉足秀气,但真要是被踢上,只怕连石头都能被踢碎开来。

“你还没完了?”

凌牧云没好气的斥喝一声,身子一扭避过木婉清闪电般的一脚,同时身形猛然向前一进逼,手指闪电般探出,一下子封住了木婉清身前道。

木婉清身形顿止,一双美眸之中泛起一丝委屈,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凌牧云顿觉一阵的头疼,姑奶奶,是你先对我动手,我这只是被动反击好不好?怎么倒像是我给你多大委屈受了似的,这还讲不讲理了?

“婉清妹子,你别难过,一会儿我帮你,咱们俩一起和这家伙算账。”

这时王语嫣迈步走了过来,美眸瞪了凌牧云一眼,然后伸手将木婉清的身子揽了过去,伸手在木婉清的身上拍了拍,便将她刚刚被凌牧云封住的道解开。

木婉清道解开,猛然抱住王语嫣呜呜的哭了起来,王语嫣向凌牧云道:“要不是有婉清妹子帮忙,我们哪里能撑到现在?早就被人家给拿住或是杀了,你却还对婉清妹子动手,还有良心没有?”

被王语嫣这么一说,凌牧云只觉得满心都是委屈,是他对木婉清动手么?一直都是木婉清在找他的麻烦好不好?不过随之他便看见王语嫣在说话的时候,美眸向他轻轻的眨了眨,显然在暗示着什么,知道王语嫣这么说是为了安抚木婉清,便只得将胸中的这股郁闷暂时压了下去。

只是他有一点想不明白,王语嫣和木婉清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大家伙儿别怕,咱们一起往外冲,不能留在这儿等死,他凌云再厉害,一个人还能拦得住咱们这么多人么?”

这时候在人群中忽然响起一声,凌牧云循声望去,说话之人正是慕容复。原来慕容复眼见父亲都被凌牧云重伤,知道再留下来是凶多吉少,偏偏凌牧云又把守着门户不让他们出去,因此就想要挑动众人的情绪,他们也好趁乱溜走。

“对,咱们冲出去,否则等那群臭娘们领了援兵回来,那就糟糕了。”“大家往外冲,咱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就淹死他了。”

受他这句话的鼓动,在场众人群相耸动,不少人出声应和起来,呛啷、刷啦、嚓嚓之类的兵刃声响不断,众人纷纷将兵刃亮出来,呼喊着向厅门处冲去。

凌牧云眼中寒芒一闪,身形一晃就要掠到厅门口处,他如今既然已经接任了灵鹫宫主之职,又岂能放任这些谋逆反叛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就这么轻易离开?

然而还没等凌牧云身形纵出,忽听得一声娇叱,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站住了!灵鹫宫是什么地方,容得们要来便来,要去便去吗?”

接着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厅门口处骤然落下一块巨岩,足有两丈来高,一丈多宽,不知多厚,怕是有几万斤重,非人力所能撬动,将个厅门堵得严严实实,半点缝隙也没留。

群豪一见这等情景,均知已陷入了灵鹫宫的机关之中。这些人之前一路攻山而上,将灵鹫宫中一干黄衫女子杀的杀,伤的伤,与灵鹫宫的仇是结得大了,此时见巨岩堵死了大门,断去了他们的后路,俱是不由得心中凛然:“今日要生出灵鹫宫,只怕是大大的不易了。”

这时忽听得头顶一个娇嫩清脆的女声说道:“童姥姥座下四使婢,参见凌牧云公子。”

凌牧云抬起头来,只见大厅靠近屋顶之处,有九块岩石凸了出来,似乎是九个小小的平台,其中四块岩石上各有一个十**岁的少女,正自盈盈拜倒。

四女施礼一拜,随即便纵身跃落,身在半空,手中已各持了一柄雪亮长剑,飘飘而下。四女一穿浅红,一穿月白,一穿浅碧,一穿浅黄,同时跃下,同时着地,又向凌牧云躬身拜倒,说道:“使婢迎接来迟,请主人恕罪。”

凌牧云伸手虚抬,一股柔力激发而出,将四女搀扶起来,说道:“四位姑娘不必多礼。”

四名少女抬起头来,众人均觉眼前一亮,但见这四名少女不但高矮粗细一模一样,而且连相貌也没有半点分别,一般的瓜子脸蛋,眼如点漆,清秀绝俗,所不同的只是衣衫颜色不同而已。

四女施礼起身,那个身穿浅红衣衫的少女向凌牧云道:“启禀尊主,婢子姐妹四人是一胎孪生,童姥姥给婢子取名为梅剑,这三位妹子分别是兰剑、竹剑和菊剑,都是童姥姥的贴身使婢,以后自当听从主人差遣。方才婢子们遇到昊天、阳天、朱天诸部的姐妹,得知诸般情由。所以婢子便斗胆将这独尊厅大门关上,这一干大胆作反的奴才如何处置,还请主人发落。”

原来这梅兰竹菊四剑是天山童姥收养的贴身侍女,是童姥最心腹之人,灵鹫宫中的许多秘密除了天山童姥外,就只有她们姐妹四人知道,此番灵鹫宫诸部下山寻找童姥,她们姐妹四人也随同钧天部诸女一起留守缥缈峰。

先前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攻打甚急,灵鹫宫诸女抵挡不住,意识到灵鹫宫可能失陷,梅兰竹菊四女就跑去天山童姥平日里收藏珍宝和闭关练功的机关密室,准拟一旦局势崩坏难以挽回,她们就发动密室的自毁机关,与密室玉石俱焚,绝不让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这伙人得到。

后来凌牧云及时出现,将灵鹫宫钧天部残余诸女解救出来,这些女子去接应阳天、昊天、朱天等部的援兵,也有人去通知了梅兰竹菊四女,四女与诸部援兵汇合,并得知了缘由之后,就抢先一步回来拜见新主人,眼见众人要跑,这才将机关开启巨石落下。

群豪听梅剑自称是她们四姐妹是一胎孪生,这才恍然,怪不得四人相貌一模一样,但见她四人容颜秀丽,语音清柔,各人均忍不住心生好感。

然而不料说到后来,那梅剑竟说什么“一干大胆作反的奴才”,实是无礼之极。当即便有两条汉子抢了上来,一人手持单刀,一人拿着一对判官笔,齐声喝道:“小妞儿,你口中不干不净的放”

突然间青光连闪,兰剑、竹剑姐妹长剑掠出,跟着当当两声响,两条汉子的手腕已被截断,手掌连着兵刃掉在地下,这一招迅捷无伦,那二人手腕已断,口中还在说道:“什么屁!哎唷!”

骤然惨叫出声,向后跃开,断掌掉落在地,只洒得满地都是鲜血。(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三章 恐怖的生死符

两女一出手便断了二人的手腕,厅中其余各人虽然颇有一些自忖武功比那两条大汉要高得多的,却也不敢贸然出手了,何况眼见这座大厅四壁都是厚实异常的花岗岩,又不知厅中还有何等厉害机关,都不敢轻举妄动。

不少人的心里更是向下一沉,之前凌牧云虽然厉害,毕竟还只是一个人,众人如果豁出命去往外冲,凌牧云自己也未必能够阻挡得住。可现在巨石落下,看样子怕是有数万斤重,除非找到机关把门打开,否则绝难出去,各人不禁面面相觑,心中各有盘算,谁也没有作声。

寂静之中,忽然人丛中又有一人“荷荷荷”的咆哮起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顿时如见鬼魅,不住的后退。

有几人低声惊颤说道:“是生死符生死符催命来啦!”

就见一个脸色赤红、大脑袋的光头老者猛地从人群中跳出,双目尽赤,嘴里一边咆哮,一边双手乱撕自己胸口的衣服,在胸前抓出一条条殷红的血迹,甚是骇人。人群中许多人叫了起来:“是端木老头!端木老头的生死符犯了!”

凌牧云一见这人竟还是个熟人,正是数月前他夜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大聚会时,修练了邪功“五斗米神功”,并以此功吐痰攻他,结果反被他以借力打力之法挫败的那个海南岛五指山赤焰洞的洞主端木元。

那端木元口中呼叫着,直如一头受伤了的猛虎。他提起拳头“砰”的一声,便将身前的一张茶几击得粉碎,随即向着梅兰竹菊四姐妹中的菊剑冲了过去,张牙舞爪,直若狰狞恶鬼一般。

菊剑见到他的可怖神情,立时忘了自己的剑法高强,心中害怕之下,一钻头便缩入了凌牧云的怀中。

端木元此时似乎已经神志模糊,根本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菊剑躲开。他却势头不止。张开蒲扇般的大手就向着菊剑旁边的梅剑抓去。

梅兰竹菊四女孪生姐妹,心意相通,菊剑吓得浑身发抖,梅剑早受感应。眼见端木元扑到。也“啊”的一声惊呼。一转身就躲到了凌牧云的背后。不仅是她,兰剑竹剑两女也跟着惊叫两声,藏到凌牧云的身后。就像是寻求母鸡庇护的小鸡崽一样,哪里还有之前剑出如电、挥剑断掌的侠女风范?

端木元“嗬嗬”怪叫着,见梅兰竹菊四女都躲开,伸手就向着凌牧云迎面抓了过来。端木元是见识过凌牧云本事的,如果是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他绝不会来找凌牧云的麻烦。然而此时在“生死符”的折腾之下,他早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判断,哪里还管凌牧云是不是他惹得起的。

凌牧云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袖子一甩,一股劲风呼啸而出,端木元当即怪叫一声飞了出去,落地之后余势不竭,再向后翻出,一连在地上滚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下,也不再找凌牧云了,只是伸手在身上乱抓,脸上、脖颈上、胸前都被抓破,到处是血,惨呼厉叫简直就像是鬼哭狼嚎一般。

众人似乎害怕生死符的毒性能够传染一般,虽然场中也有这端木元的亲戚朋友,却谁也不敢上前设法减轻他的痛苦。

凌牧云虽然早知“生死符”的功效,也知道之所以叫“生死符”,就是说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死两难之意。但真正瞧见人中了“生死符”的场景,却还是第一次。眼见端木元状若癫狂,在地上发疯似的乱挠乱咬,不似人声,凌牧云也不禁心中暗凛。

眼见端木元被凌牧云抽飞,梅剑从凌牧云的身后露出头来,恨恨的道:“活该!”

凌牧云回头问道:“怎么,这家伙和你有仇?”

菊剑从凌牧云的怀中起来,略显羞涩地看了凌牧云一眼,说道:“主人,你不知道,这次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一干奴才叛乱,这个老奴才格外的卖力,有不少宫中姐妹都是死在他的手里。”

凌牧云淡淡的道:“是么?那就让他慢慢的享受生死符的滋味吧。”

凌牧云既然接掌了灵鹫宫,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这群人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奴仆。因为决定要在这天龙世界中建立势力,这些人对凌牧云还有用,所以他不会全杀了。但他也不会轻易就饶过这帮人,驭下之道,当使属下畏威而怀德。

他虽然想要收服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这些人,却不会毫无原则的全盘接收,更不会像原本历史上的虚竹那样,让这些人道个歉就轻飘飘的放过,还给他们解开生死符。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这些人是鱼龙混杂,善恶难辨,其中桀骜不驯之辈不在少数,若是仅以仁慈手段对待,或许刚开始这些人会对他感恩戴德,但时间长了,势必让这些人失去敬畏之心,天长日久必生祸患。况且这次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杀了灵鹫宫这么多的人,如果他轻飘飘就把这些人放过了,又让灵鹫宫九天九部的宫女如何想?

所以凌牧云在来之前就已经打定主意,对于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大部分人,他会轻施薄惩以收其心,但对于那些在反叛中挑头或是出力极大的骨干谋逆分子,他却不会轻饶,他初成灵鹫宫之主,正好借这些人的脑袋来立威。

这时端木元忽然发出一声格外凄厉的惨嚎,在场众人群相耸动,凌牧云一看,只见这端木元在癫狂间居然将自己的双手扣入了眼眶之内,将自己的眼睛生生的挖了出来,眼球破烂,鲜血狂涌,可怖之极。

梅兰竹菊四女“啊”的一声,纷纷以手遮面,不敢再看。

“也罢,我就替你解脱了吧。”

凌牧云眉头微皱,伸手一弹,一道银光激射而出,正中那端木元的眉心,从他那颗大脑袋中贯穿而过,鲜血脑浆同时从一前一后的两个中迸溅而出,端木元浑身一震,双目失神,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机。

“你干什么?”“为什么杀我师父!”

几个出身五指山赤焰洞的人忍不住喝问出声,其他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也都向着凌牧云怒目而视。

虽说他们绝大部分都与端木元没什么交情,但大家既然一同攻上缥缈峰来,那就是一条船上的人,眼见端木元死在凌牧云的手下,众人顿起同仇敌忾之心。

凌牧云淡淡的道:“我这是在帮他解脱,你们瞧不见么?”

“你”

那两个五指山赤焰洞弟子眼中好像要喷出火来一样,然而忌惮于凌牧云的恐怖实力,虽然心中气愤之极,终究没敢上前与凌牧云拼命。

眼见端木元“生死符”发作惨死,兔死狐悲之下,众人的脸色也都极其难看。不少人只觉得中了生死符的道隐隐发酸,似乎也有发作的征兆,更是忍不住面现惊惶之色。

突然之间,人丛中忽又响起几下“呜呜”之声,似狼嗥,如犬吠,声音甚是可怖。众人一听之下,齐皆变色,均知这是“生死符”又来催命了。纷纷屏息,霎时之间,大厅中除了那有如受伤猛兽般的呼号之外,更无别的声息。

人群中的一块有不少人匆忙向后退开,闪出一片空地,露出一个身材高大的胖子来,只见这胖子嘶吼惨叫着在地下滚来滚去,双手抓脸,又撕烂了胸口衣服,跟着猛力撕抓胸口,竟似要挖出自己的心肺一般。只片刻间,他已满手是血,脸上、胸口,也都是鲜血,叫声也越来越惨厉。

众人如见鬼魅,不住的后退,有人低声说道:“是崖山双雄的老大,他的生死符也犯了。”

这时就听人丛中忽然有人气急败坏的叫道:“哥哥,你静一静,别慌!”

说话间奔出一个人来,叫道:“大哥,你别乱动,让我替你点了道,咱们再想法医治。”

只见说话这人和那胖子相貌有五六分的相似,年纪较轻,人也没那么胖,身材却同样魁梧高大,显是他的同胞兄弟。场中有不少人认识,这人正是崖山双雄中的老二。

然而那胖子双眼发直,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虽然兄长没有反应,但亲兄长总不能不救,崖山双雄的老二还是一步步的走过去,神态间充满了戒慎恐惧,走到离那胖子三尺之处,定了一定神,陡然间点出一指,疾点那胖子的“肩井”。

孰料那胖子神志虽失,武功本能却在,身形骤然一侧,避开了他兄弟点来的手指,接着反过手臂来,一下子将他牢牢抱住,张口便往他兄弟的脸上咬去。

崖山双雄的老二急叫道:“哥哥,放手,是我!是我啊!”

那胖子却像是没听见或是没听懂一般,神态狰狞恐怖,只是不断的张口乱咬,就像是一只疯狗一般。他兄弟出力挣扎,却哪里挣得开,霎时间脸上被他狠狠地咬下一块肉来,鲜血淋漓,只痛得大声惨呼。(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四章 屈服归顺

眼见着崖山双雄的弟弟被哥哥咬得满脸是血,大声痛呼的样子,凌牧云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凌牧云看得出来,这人并非真的挣脱不开他哥哥,他哥哥力气虽大,毕竟已经神志不清,忽略防护,只要他想,完全可以施展杀招将他哥哥击伤,从而挣脱出来。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宁肯自己被咬得血肉模糊,也不肯出手伤他哥哥,这兄弟情义确实值得称赞。

看到此处,凌牧云转过头来问梅剑道:“梅剑,这崖山双雄手上可有沾宫中姐妹们的血?”

梅剑与兰竹菊三姐妹相互看了一眼,几女都摇了摇头,梅剑这才说道:“启禀主人,这我们还真不知道,没注意这两个人是不是有杀害宫中姐妹。”

凌牧云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先救他们一命,如果之后查出他们手上也沾满了宫中姐妹的鲜血,再惩治他们不迟,你们看怎么样?”

梅剑等道:“主人是灵鹫宫的新主,一切都由主人拿主意便是,婢子们唯命是从。”

凌牧云点了点头,迈步走到那撕扯的两兄弟跟前,伸手在那胖子的背心上一拍,使的是“天山六阳掌”功夫,一股阳和内力,顿时便将那胖子体内“生死符”的寒毒镇住,虽然没有将其拔出,但就凭他注入的这一丝内力,也足以保证对方体内的“生死符”在短期内绝不会再发作了。

“生死符”的寒毒一去,那胖子神志便清醒了过来。双臂一松,坐在地下,“呼呼”的喘气,神情委顿不堪,这时看到弟弟脸上血肉模糊的模样,大惊说道:“兄弟,你怎么了?是谁伤得你这等模样?快说,快说,哥哥给你报仇雪恨。”

他兄弟见兄长神智回复,心中大喜。顾不得脸上重伤。不住口的道:“哥哥,你好了,哥哥,你好了!”

眼见凌牧云竟然举手之间便将崖山双雄老大已经发作的“生死符”镇住。众人顿时吃了一惊。一齐向凌牧云看了过来。目光中满是热切。

乌老大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凌公子,这几位姑娘说你是灵鹫宫的新主人。不知童姥她老人家哪儿去了?”

凌牧云道:“童姥她老人家已经驾鹤仙游了。”

凌牧云此言一出,厅中众人俱是忍不住一阵的惊呼喧哗,不少人都忍不住喜形于色。

这些人受天山童姥欺压了这么多年,天山童姥早已成了压在他们头上的一座大山,让他们挺不起腰抬不起头来。虽然此番鼓起勇气一起发动叛乱,但对于童姥的恐惧却并未因此而消去,不少人都在担心,什么时候天山童姥会回来对他们施以无比惨烈的报复。一听天山童姥真的死了,众人均觉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了地,如释重负,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不过紧接着就有人想到了问题所在,有些惊惶地说道:“童姥死了,那咱们身上的‘生死符’岂不是再也解不了”

这话一出,厅中众人齐齐变色,不错,童姥虽死,可他们的“生死符”要是因此而无人可解了,那他们还岂能活命?势必死得无比残酷。因为童姥这座头上大山倒塌而产生的一点点兴奋之感霎时间荡然无存。

这时候就听乌老大道:“凌公子,但不知童姥她老人家仙游之前,你是否就在身边?”

凌牧云已经猜到了乌老大的用意,点点头道:“不错,她老人家仙去之时,我就在身畔。”

乌老大满怀期待的颤声问道:“但不知童姥她老人家可曾可曾向公子交代我们这些人的安排?”

这时候在场众人中也有不少猜到了乌老大的用意,也都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射到了凌牧云的身上,期待着凌牧云能够给出一个他们企盼的答案。

凌牧云淡淡一笑,道:“你们是担心‘生死符’吧,童姥她老人家仙去之前,确实已经将‘生死符’的运用之妙和化解之法都传授给了我。”

“这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这下咱们的性命有救了!”

群豪大声欢呼,只震得满厅中都是回声,过了良久,欢呼声才渐渐止歇。梅剑冷冷的道:“你们这干大胆奴才,主人懂得‘生死符’之妙不假,可你们大胆作乱,害得童姥她老人家离宫下山,在外仙逝,你们又来攻打缥缈峰,害死了我们钧天部的不少姐妹,这笔帐却又如何算法?主人不再给你们多种一些生死符都是天大的慈悲,又凭什么要替你们化解‘生死符’?”

此言一出,群豪面面相觑,心中不禁冷了半截,寻思梅剑所言确是实情,凌牧云既是童姥的传人,对众人所犯下的大罪不会置之不理。有人便欲出言哀恳,但转念一想,害死童姥、倒反灵鹫宫之罪何等深重,岂能哀求几句,便能了事?话到口边,又缩了回去。

乌老大道:“这位姐姐说得有理,我们这些人确实罪孽深重,甘愿领受凌公子的责罚,还望凌公子能够看在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份上,能够从轻处置,饶恕我们的罪孽,从此以后,我们一定忠心效忠灵鹫宫,绝不敢再生二心,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着话乌老大当先跪倒,向着凌牧云“砰砰”的磕起响头来,乌老大这头磕得甚是用力,直将额头磕破,鲜血涔涔而下。

原来乌老大眼见凌牧云武功高得离谱,谈笑杀人举重若轻,根本不是他们这帮人所能对付得了的,而偏偏他们“生死符”这条命脉又捏在对方的手里。

打又打不过,逃也没法逃,除非是抛去性命不要,宁愿忍受“生死符”发作那生不如死的残酷折磨,否则就只有向凌牧云屈服一途。

而且乌老大自己心里也清楚,此番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叛乱,他这个挑头之人罪过最大,凌牧云他们若要报复,他就是头一个。他唯有第一个向凌牧云屈服,带头归顺,尽可能给凌牧云一个好的印象,或许还能侥幸留存一条性命。

而有了乌老大一带头,群豪中有不少人便即会意,跟着跪倒叫道:“不错,咱们罪孽深重,凌公子要如何责罚,大家甘心领罪。”“我们都是一时糊涂,这才办了错事,还请您老人家能够饶过我们这一次,以后大家一定对灵鹫宫赤胆忠心,绝无二话。”

人是一种群体动物,都有从众心理,一见越来越多的人跪下向凌牧云屈服求饶,那些本来三心二意或是还有心一拼的人也都没了勇气,只得也跟着跪倒在地,向着凌牧云磕头求饶起来。

说到底,这些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一干人就不是什么威武不能屈的君子大丈夫之类,否则他们也不会屈服在天山灵鹫宫之下这么多年,为奴为仆了。“生死符”固然歹毒厉害,但若真是士可杀不可辱之人,难道连自杀也不会么?

看着大厅之上跪倒的黑压压一大片人,慕容复眼中充满了懊悔和恼怒,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中充满了嫉妒和愤恨。

本来慕容复他们随众人上山攻打灵鹫宫,原是想助他们一臂之力,树恩示惠,将这些草泽异人收为己用,为今后的复国大业做准备。

想不到天山童姥虽死,但她种在各人身上的“生死符”却仍如一道魔咒一般种在这些人的身上,令得他们不得不向凌牧云这个天山童姥的继承人屈服归顺,摇尾乞怜,让慕容复的一番图谋尽数化为了泡影。

反观与他为仇的凌牧云,却能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股他为之眼热的庞大力量收归麾下,这让慕容复如何不又妒又恨?(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五章 剑神之剑

看着跪在地上的乌老大,凌牧云也不得不承认,这乌老大确实是个人物,在关键时刻豁得出去,敢赌,怪不得能够隐隐成为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领头之人呢。

就像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乌老大的选择不这么果断,他已经想借乌老大的人头来立威了。以他如今的实力和随后而来的灵鹫宫援军,别说只是一个乌老大,就算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首领都杀一遍,他也有信心能够压得住局面。

然而现在乌老大领头跪地乞降,这却让凌牧云做难了。

如果说他不接受乌老大的屈服归顺,执意要将乌老大击杀,那势必要让其他那些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产生误会,以为他不肯放过他们,激起他们的拼命之心,他就算能够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都杀光又能怎么样?损失的也是他自己手下的人手,刚刚接掌灵鹫宫,就让势力大幅度缩水,这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

可如果接受了乌老大的屈服,事后再来秋后算账,也难免会对他的信誉和权威造成影响,令这些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一干人等担心也会遭到凌牧云的秋后算账,人心不稳。

眼见凌牧云只是低头看着他却不说话,乌老大只觉一股庞大的压力向着他宣泄而下,直将他压得冷汗直冒,只得一个劲儿的在地上磕响头,便是磕得鲜血直流、头晕眼花了也不敢停下。

因为他知道,现在正是决定他生死存亡的关头。如果这时候表现得稍微怠慢一点,让凌牧云觉得不满意了,那他就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时一个温柔婉转的声音在凌牧云的耳边响起:“云哥,你到底怎么想的?”

凌牧云扭头看去,只见王语嫣拉着木婉清的手走了过来,看着额上鲜血直流的乌老大,美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怜悯。

木婉清也道:“凌牧云,你说个痛快话不行么?你要杀他们就利索杀,要饶他们就赶紧饶,让他们这么跪着没完没了的磕头求饶。你不烦我都烦了。”

凌牧云看了王语嫣和木婉清两女一眼。知道她们多半是被乌老大等人的举动唤起了心底的柔软,起了怜悯之心。

想到这里,凌牧云向乌老大等人道:“你们此番大逆不道,害得童姥她老人家在外仙逝。又杀了灵鹫宫那么多的姐妹。本来就该让你们个个‘生死符’发作。哀号呻吟受尽苦楚而死”

听凌牧云这话似有转机,乌老大等人都抬起头来,眼巴巴的看着凌牧云。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就听凌牧云继续说道:“不过看在你们还算知道悔改的份上,我就姑且饶你们一条狗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到时候自会根据你们所犯罪过的大小而判定惩处,想要轻飘飘的就此将此事掀过去却是休想。”

众人连连磕头道:“我们罪孽深重,主人能够饶恕死罪,我们已是感激不尽,主人要打要罚,大家都甘心领受,绝不敢再有半点怨言。”

这时凌牧云又将目光转向了场中还在站着的几人身上。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尽皆跪拜于地,没他的允许都不敢起来,因此剩下站着的几人就格外的显眼了。

此时厅中除了凌牧云这一方,还站着的一共只有四人,分别是慕容博、慕容复父子,鸠摩智和剑神卓不凡。

这几人或为报仇,或有图谋,从而参与到此番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这场反叛中来,又与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干人等并非一路,也拉不下脸来像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般向凌牧云屈服乞饶,此时处境甚是尴尬。

而与卓不凡同来的芙蓉仙子崔绿华和蛟王不平道人虽然也没有像凌牧云屈膝求饶,但因为腿部被凌牧云以弹指神通所伤,此时都忍痛坐在地上,静观事态发展。

凌牧云将目光转向站着的几人,冷笑说道:“他们造反还算事出有因,你们几个又该如何解释?”

卓不凡脸色一整,冷冷说道:“老夫出身福建‘一字慧剑门’,‘一字慧剑门’三代六十二人,三十三年之前,便给天山童姥杀得干干净净,我此番杀到灵鹫宫来,就是为了要报师门大仇,既然上得缥缈峰,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姓凌的,只要你能够胜过我手中这口长剑,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说着话卓不凡将手中长剑一振,纵身便向着凌牧云冲了过来。

“卓不凡,就凭你也配和我们主人动手?有我乌老大就够了!”“萤烛之光也敢于日月争辉?我哈大霸来对付你。”

眼见卓不凡竟胆敢向凌牧云这个新主人挑战,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纷纷喝骂出声,其中不少人更是直接抽刀拔剑站了起来,想要将卓不凡拦下来,都抱着要在凌牧云面前显忠心的心思。

凌牧云虽然饶过了他们的性命,却也说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活罪包含的范畴可就大了,鞭笞棍打、断腿断脚、刺眼剜舌都有可能,这时候不表现忠心争取宽大处理还等待何时?

然而他们打的算盘虽好,怎奈卓不凡却并不配合,卓不凡自称剑神,虽然未免有些狂妄自大,但一手剑法也确实高明。

剑光闪动间,几个站起身来阻挡他的岛主洞主纷纷中剑痛呼而退,唯有乌老大以他的那口碧波香露刀挡下了卓不凡一剑,却也被卓不凡紧随而至的连环三剑逼得仓皇后退,没能阻住卓不凡的脚步,让他毫发无损的就冲到了凌牧云的身前。

卓不凡长剑抖动,一招“天如穹庐”,跟着一招“白雾茫茫”,两招混一,长剑顿时化作一团剑光,向着凌牧云递出,从旁看去,就像是一团光幕向着凌牧云罩落而下。

卓不凡这两招看似声势不小,其实都是九虚一实,多数都是虚招。毕竟凌牧云的实力他是亲眼见识过的,他虽骄傲自负,却也不是狂妄自大的白痴,在出手之间都留有余力,以随时应对凌牧云可能的厉害反击。

凌牧云虽然不如王语嫣的博闻强识,不知卓不凡剑法招式的根底,但以他的武学修为,却一眼便看穿了卓不凡这两下的虚实,知道卓不凡这两剑不过是虚张声势,只须中宫直进,捣其心腹,便逼得他非收招不可。

然而他有心立威,也不出手破招,对于卓不凡的剑招竟是不躲不闪,就像是没有瞧见一般。反正以他如今的修为,护体罡气之强还在主世界时之上,以卓不凡堪堪将及先天的功力修为,就是站在这里随便他劈斩刺杀,也休想能伤他分毫。

眼见凌牧云竟似傻了一般不知躲闪,卓不凡心中大喜,当即变虚为实,猛然挥剑向着凌牧云的心窝刺去。他虽不知凌牧云犯了什么病,却知道这对于他来说却是难得的好机会,只要他能够将凌牧云杀了,事情就还有转机,今日之事还有生路也说不定。

见此情形,在场众人都忍不住“啊”的一下惊呼出声,只道凌牧云就要伤在卓不凡的剑下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瞠目结舌,惊得连气都忘了喘。只见卓不凡的剑刺到凌牧云身前两三寸处,就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气墙,剑尖一歪,竟而向着凌牧云的身侧滑动开来,别说凌牧云了,就是凌牧云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沾到。

卓不凡大吃一惊,变招也真是迅捷,立时变刺为扫,横剑削向凌牧云的胁下。这一招“玉带围腰”一剑连攻凌牧云的前、右、后三个方位,三处都是致命的要害,凌厉之极,狠辣无比。这时他已知凌牧云武功之高还在他的预估之上,因此这一招已是使上了全力。

凌牧云冷笑一声,依旧是不躲不闪,任由卓不凡刺到。“嗤”的一声响,卓不凡的凌厉剑光仍是刺到凌牧云身前两三寸处便不能再进,向一旁滑开,因为剑出迅疾,发出撕裂空气的细微声响。

卓不凡第二击不中,五分惊讶之外,更增了五分惧怕,身子滴溜溜的打了半个圈子,长剑一挺,剑尖之上竟突然生出半尺长短吞吐不定的一截青芒来。

群豪中立时便有十余人忍不住惊呼索道:“剑芒,是剑芒!”

卓不凡脸上不禁显露出一丝狠厉狰狞之色,丹田提气全力催运劲力,剑尖上的剑芒犹似长蛇般伸缩不定,青芒突盛,向着凌牧云胸口激刺刺而来。

这剑芒乃是他的杀手锏,是他在长白山中所得前辈遗留剑经上学来的厉害手段,虽然极耗内力,但威力却也大得惊人,若非见凌牧云的武功实在高得吓人,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将这压箱底的绝招施展出来。

眼见对方剑光青芒疾吐,凌厉之气大盛,凌牧云的眼睛不由得微微一眯,在摸清对方威力之前却也不敢贸然再以护体罡气硬抗,当下一挥衣袖,一股强大劲力从旁击出,正撞在卓不凡的长剑之上。(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六章 略施手段

受凌牧云袖力一击,卓不凡的凌厉剑光立时偏折,向一旁刺出。因为这一剑卓不凡已是出尽了全力,中途无法变招,虽然明知偏向,可还是收之不及,“嚓”的一声响长剑刺入凌牧云旁边的一根大石柱之中,深近两尺,大半剑身都没入其中。

这根石柱乃是极为坚硬的花岗石所制,一般武者以软身的长剑刺之,就算刺进一寸也难,可卓不凡这一剑竟然刺进去近乎两尺,可见他附在剑刃上的真力实在是非同小可,群豪虽然此时与他敌对,心中也忍不住暗自喝彩。

凌牧云也不禁微吃一惊,他倒不是为这一剑的威力而吃惊,以他的实力,别说是将剑石柱两尺了,就算是一剑洞穿也并非难事。可当这样威力的一剑竟是出自卓不凡这个连先天化境都还没有彻底跨入的人时,那就让他不得不为之惊讶了。

如果凌牧云判断没错,卓不凡这一剑纯以威力而论,即便比起一般先天小成强者的全力一击也不逊色多少了。以他不过看看迈入先天化境门槛的修为,竟能发挥出近乎先天小成之境威力的一击,这就不得不让人为之侧目了。

如此看来,卓不凡这凝聚剑芒之法还真颇为不凡呢,连凌牧云都忍不住有些心动了。如果这凝聚剑芒之术落到他的手上,并且也能像卓不凡这样将招式的威力提升近乎一个层次,甚至不需一个层次。只需半个层次,那就了不得了,届时他挑战少林扫地僧的把握也能更大一些。

“姓凌的,你给我躺下吧!”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女声响起,与此同时,凌牧云便感觉到背后恶风不善,神念一扫,却是倒在地上的那个芙蓉仙子崔绿华趁他应付卓不凡之机,射出两把飞刀向着他的背后袭来。

凌牧云冷哼一声。不闪不避。五指成爪,施展出九阴神爪来,指尖罡气暴长数尺,径直迎着卓不凡吞吐剑芒的长剑抓了过去。

“啪!”的一声。凌牧云的凌厉指罡与卓不凡的长剑碰在一起。在凌牧云凌厉强横的五道指罡下。卓不凡剑尖上吞吐的小小剑芒就像是风中烛火,应声而灭,连带着长剑也被生生折断。

“当啷、当啷”两声响从凌牧云的背后传来。崔绿华射出的那两柄飞刀还没等沾到他的衣服,就被他的护体罡气反弹而出,掉落在地。

众人相顾骇然,此番一起攻打灵鹫宫,卓不凡和崔绿华两人的武功如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可以说此番攻上缥缈峰的众人中,除了慕容博、慕容复父子二人、大轮明王鸠摩智等寥寥数人之外,就属卓不凡、崔绿华和不平道人这伙人的武功最强。

但以卓不凡和崔绿华的实力,卯足了劲的攻击却连凌牧云的一丝皮毛都伤不到,难不成凌牧云已经修成了传说中的金刚不坏之身?

别说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一干人了,就算是慕容父子和鸠摩智三人也都不由得为之色变,实在是凌牧云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未免太恐怖了,而更糟糕的是,这样一个恐怖的高手还是他们的敌人,这时候三人的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一丝悔意,如果能让他们重新选择的话,他们绝不会再来蹚这趟浑水。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买,现在后悔也已经迟了。

旁观众人尚且如此震撼,动手的卓不凡和崔绿华两人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卓不凡杀招被破兵刃折损,不由得信心尽失,不禁脸色苍白连连后退。而崔绿华却一咬银牙,不死心的双手连挥,寒光闪动,飞刀再次疾射而出。

“咻咻咻”

崔绿华手下不停,连珠价的一连射出十二柄飞刀,后刀连前刀,仿佛一条刀光长蛇向着凌牧云飞噬而去。其实论及武功,芙蓉仙子崔绿华比起同来的卓不凡和蛟王不平道人都要略逊一筹,然而正是因为有一手惊艳的飞刀绝技,才能够搏得丝毫不逊色于卓不凡和不平道人的声名来。

然而崔绿华的飞刀绝技虽然了得,但对上凌牧云却注定了是在做无用功。凌牧云甚至连头都没有回,直接背身施展“天山折梅手”,随手将射来的飞刀抓住,随即反手射出,就好像镜子反射光线一般,崔绿华的飞刀长蛇一射到凌牧云的身后便即被止住进势,转向反朝着崔绿华射去。

两柄飞刀率先反射而至,正插在崔绿华的肩头衣衫之上,贴肉穿透而出,强大的劲力直接将崔绿华带倒在地,接着其他十柄飞刀也跟着飞射而至。

“夺夺夺”一阵密集声响,十柄飞刀岩石地面之中,每一柄都是贴肉透衣而过,既刺破了崔绿华的衣衫,又没损伤崔绿华分毫,每一条衣袖和裤子上都插上了两柄飞刀,正好将崔绿华四肢都固定在了地板之上,另有两柄飞刀贴着崔绿华的脖子插在地面上,只要稍稍偏一点,崔绿华的小命还在不在都得两说。

在场众人见此都忍不住喝彩出声,凌牧云的这一手实在是太漂亮了。

而感受到脖颈两旁冰冷的刀刃,崔绿华也彻底被镇住不敢乱动了,凌牧云的这一手可以说威慑的意味已是再明显不过,显然对方一时间并没有取他性命的意思,否则这飞刀就不会是插在脖子两边,但若她自己还不识趣,下次会射哪里可就不知道了。

眼见一旁崔绿华的待遇,本来还挣扎着要起身一搏翟王不平道人,也立时歇了菜,老老实实的坐在地上等着对方处置吧。

收拾过了崔绿华,凌牧云再度将目光投向卓不凡。卓不凡骤然大叫一声,纵身就向厅门口出奔去,虽然那里还是巨石堵门,就算过去其实也冲不出去,但卓不凡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时候才想跑?未免太晚了吧!”

凌牧云冷冷一笑,忽然双手伸开,在空中虚捞了一下,当将手掌收回时,掌心中已经凝聚了一片白霜,却是他在挥手间,已经以神念纵空气,将周遭空气中的水分搜罗而来,再催出阴寒真气,将这些水分冻结在掌心之中。

接着凌牧云掌心暗运内功,依照天山童姥所传授之法逆运北冥真气,转瞬间便将左右掌心白霜凝聚成了凝聚成了几片薄薄的寒冰,一扬手,“咻咻”几声轻微锐响,几片“生死符”当即应手而出。

卓不凡骤觉寒风袭体,不禁吃了一惊,忙要运力招架,却忽觉肩间“缺盆”上微微一寒,便如碰上了一片雪花,跟着“天枢”、大腿“伏兔”、上臂“天泉”三处也觉凉飕飕的。

卓不凡忙催掌力抵挡,忽然间后颈“天柱”、背心“神道”、后腰“志室”三处也是微微一凉,卓不凡不禁心中大奇,他虽然弃战而逃,并不正面对着凌牧云了,但出于防备,也是斜面凌牧云,根本不敢将背后送给凌牧云,然而凌牧云却是怎么袭到他背后的?难道凌牧云的掌力还会绕弯打人不成?

心中虽想,卓不凡身形却是丝毫不慢,依旧向门口奔出,他是彻底被凌牧云吓到了,再不敢与凌牧云为敌,只想要逃之夭夭。

不料卓不凡一步刚刚跨出,忽然间“伏兔”和“阳交”上同时奇痒难当,情不自禁地“啊哟”一声叫了出来,脚下一软险些跌倒。他一声“啊哟”叫过,跟着又是“啊哟,啊哟”的叫了两声,身形一个踉跄,脸上现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奇怪表情来。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见此俱是不禁心中一凛:“这是中了‘生死符’啦!”(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七章 能屈能伸慕容博

卓不凡霎时之间,只觉得“缺盆”、“天枢”、“天兔”、“天泉”、“天柱”、“神道”、“志室”七处道中同时麻痒难当,直如千千万万只蚂蚁同时在咬啮一般。

凌牧云在射出“生死符”后,便即停手,冷笑着看向卓不凡。

因为对卓不凡的剑芒之法很感兴趣,所以凌牧云并不想杀了他,但卓不凡主动参与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叛变,又在攻打缥缈峰的过程中杀了不少的灵鹫宫女子,凌牧云自然也不会轻易就放过了这卓不凡。

对其中下“生死符”,既是对卓不凡的一种惩戒,同时也能以此为挟,将卓不凡收归己用。

天山童姥曾详细向凌牧云讲述过这“生死符”的功效和威力,这“生死符”一旦发作,不仅奇痒剧痛难忍,而且还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而越发的厉害,一日胜过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如果不能得中符之人亲手将之拔除,或是得到镇痛止痒之药,这剧痛奇痒就会一直折磨下去,实可说是天下第一酷刑,就算是意志力再强的人物也承受不住。

以前天山童姥每年派人巡行各洞各岛,赐以镇痛止痒之药,这“生死符”一年之内便不会发作,从而保得一年平安。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物大多桀骜不驯,却对灵鹫宫派出的使者敬若神明。任打任骂而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就是因此。

有时凌牧云也不得不赞叹,天山童姥实是一个武道奇才,竟能发明出“生死符”这等歹毒厉害,难以克制的暗器来。

这“生死符”本身只是一片薄冰,在其中蕴含了阴阳混杂的内力真劲,若是不知符中所含阴阳之气多少,妄图强行化解,如以阳刚内力化解阴寒之气,“生死符”中的阳刚之气感到阳气。力道剧增。盘根纠结,深入脏腑,即便不可收拾。

但若想以阴柔之力化解,符中所含的阴寒之气又会趁机作乱。稍有差池。中符之人不是立刻气窒身亡。便是全身瘫痪。最是厉害不过。

因此上,除非中符之人功力远高于炼制“生死符”之人,使得“生死符”中所蕴的阴阳糅合的奇异内力根本侵不进体内。或是刚一侵入体内时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驱逐化去,方可免受其制。

否则,一旦让“生死符”中的劲力入体并盘踞下来,得以汲取中符之人本身的内力真气滋养壮大,那便再也无可抑制,非得受制于人不可了。

卓不凡虽然武功不错,但比起已是先天大成之境巅峰的凌牧云来却不知差了多少,自然既不能抵御得住凌牧云炼制的“生死符”中所含劲力,更不可能将其驱逐化去。所以一见他中招,凌牧云便知,对方已成了案板上的肉,再无反抗余地,只能任凭他宰割了。

卓不凡只觉得浑身奇痒剧痛难耐,虽然强自忍耐,终于还是忍不住倒在地上,满地打起滚来。一边打滚还一边伸手乱扯自己的衣服,将衣衫扯碎,露出一身精悍的腱子肉来,手指到处,鲜血迸流,翻滚着惨叫道:“痒!痒死我了!痛啊,痛死我了!”

众岛主洞主见此情形,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年被种下生死符的情形,不由得浑身微微发抖,脸上都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恐惧之色。

听着卓不凡仿佛狼嚎一般的惨叫,凌牧云眉头微皱,当即迈步上前,手指凌虚连点两下,卓不凡立时停止了翻滚,惨叫之声也戛然而止,却是被凌牧云封住了道和哑。只是道虽然封住,但从卓不凡那双色泽血红、几乎快要突出来的眼睛就不难知道,他所遭受的痛苦却并未因为道被封而有丝毫的减轻,甚至因为得不到发泄而更加的剧烈难忍。

凌牧云扭头向梅兰竹菊四女道:“你们一会儿找人给我看住他,每隔两个时辰就给他补封一下道,先封住他两天,也不用给他吃饭,我要让他知道,敢犯灵鹫宫,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此言一出,群豪俱是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生死符”的滋味如何他们中不少都曾尝过,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多捱一秒钟那都是莫大的折磨,更何况是一天一夜了,那简直是噩梦般的遭遇,他们甚至都怀疑,真要是被“生死符”折磨一天一夜,卓不凡还能不能保持正常而不变成一个疯子都在两说。

群豪在惊悸之余,对于凌牧云的敬畏也不禁又提升了一层,看来他们这位新主人虽然年纪不大,但真正狠辣起来,比起天山童姥来也是毫不逊色,他们以后可得注意了,以免落得卓不凡一般的下场。

这时凌牧云将目光转向站在那里的慕容父子,一脸冷笑地道:“慕容老先生,慕容公子,现在该谈谈你们的问题了,灵鹫宫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却攻上我缥缈峰来,杀伤了我灵鹫宫那么多的姐妹,还把我未婚妻打伤,你们准备作何交代呢?”

慕容博道:“凌公子,此事确实是我们的错,老朽在这里向公子、语嫣以及灵鹫宫的众位姑娘赔礼了,还望众位能够原谅。”

说着话,慕容博向着凌牧云等人深深一躬。

凌牧云却只是冷冷一笑,道:“慕容老先生,杀了灵鹫宫这么多人,一句道歉话就想要揭过去,你不觉得未免太天真了些么?如果换做是你们慕容家的人被杀了,你们会就这么算了?”

慕容复道:“凌牧云,那你想怎么样?”

凌牧云冷声道:“你们慕容家不是讲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么?怎么轮到自家的身上就不明白了呢?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点道理还用我来教你们么?”

慕容复咬牙切齿道:“姓凌的,你别欺人太甚,须知我们姑苏慕容氏也不是好惹的!”

凌牧云冷冷一笑:“慕容复,别人怕你们姑苏慕容家,我却不在乎。你们既然敢对我的未婚妻和属下下手,就应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出手吧,我倒要看看,你们慕容家能不能以我之道,还施我身!”

说着话凌牧云上前一步,一抖袖子,伸手向着慕容博、慕容复父子二人招了招手,一脸淡然,就好像是要跟一个无名小卒动手一般,浑不像是要斗两个天下闻名的武林高手,一个名垂江湖百余年的武林世家!

姑苏慕容家的实力虽强,但对于如今的凌牧云来说,却已经算不得什么了棘手的对手了。自从靠着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二人内力之助达到先天大成巅峰之境后,在这天龙世界中,除了扫地僧之外,便再无一人被他视为对手了。

“好,那本公子就来领教你奇公子的神功!”

慕容复大叫一声,就要纵身上前与凌牧云动手。然而身形刚要动,却忽觉手腕一紧,一股大力将他拉住,扭头一看,出手拽住他的正是他爹慕容博。慕容复不由得为之一愣:“爹,您这是”

就见慕容博缓缓地摇了摇头,随即将目光转向凌牧云,咳嗽了一声,说道:“凌公子,这次的事情是我们姑苏慕容氏做错了,你要追究责任也是理所应当,全是老朽我一时糊涂,前来缥缈峰放肆,小儿他们也是担心我这把老骨头,这才尾随而来,所以这件事其实都是老朽的错,如果凌公子你想出气,老朽可以拱手将项上人头奉上,只求公子能够饶小儿一命,老朽求你了!”

说到这里,只见慕容博竟然双膝一曲,向着凌牧云跪了下来!

群豪之中有不少人忍不住“啊”的失声低呼,在场众人无不动容,众人都没有想到,慕容博竟然会如此做。

姑苏慕容氏名垂江湖上百年,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武学世家。而慕容博更是早在数十年前便已名动江湖,论身份之高,遍观江湖也罕有其匹。像这样的人,让他下跪求饶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艰难。可现在慕容博真的就这么做了,而且还做得是义无反顾。

“爹,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慕容复大吃了一惊,随即忙附身要将跪在地上的慕容博拉起来,叫道:“爹,士可杀不可辱,咱们和他拼了就是,您怎能如此委屈自己?”

然而慕容博却像是一双腿焊在了地上一般,任由慕容复如何用力拉拽,就是无法将他拉起来。反而沉声向着慕容复说道:“复儿,你松开。”

“我不松!”

慕容复大声叫道:“爹,咱们慕容家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怎能忍辱偷生?他姓凌的想要杀咱们父子,咱们和他拼了便是,如何能够向他屈膝求饶?您这么做,要置咱们慕容家百余年的威名于何处?”

慕容博断喝道:“糊涂!咱们慕容家几代单传,为父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而今又尚未娶亲,并无子息,你是想要让咱们姑苏慕容家断子绝孙么?”(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八章 各自处置

看着跪在地上的慕容博,凌牧云心中也不禁暗叹,这个老家伙还真是能屈能伸,颇有几分枭雄之姿,为了能够保全血脉,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偏偏他这么做还不会让人鄙视,只会让人心生同情,因为他不是在为自己乞命,而是在为他的儿子争取生机,只看在场群豪脸上浮现出的神情就知道,慕容博的这番举动不但没有令人鄙夷,反倒是让众人对他的父爱而心生感慨。

说实话,慕容博、慕容复父子二人凌牧云一个都不想饶,因为他太清楚这对父子都是什么样的货色了,野心勃勃,不择手段,放了他们不啻于放虎归山,以后还不定会惹出什么风浪来。然而慕容博这一跪下求饶,凌牧云就知道,他今天恐怕是杀不了慕容父子了。

果然,眼见慕容博如此,王语嫣忍不住了,虽说慕容博和慕容复两人先前对她出手让她伤透了心,但在认识凌牧云之前,她是一直对慕容复这个表哥心怀钦慕,对慕容博这个姑父也甚为敬仰的。长久以来的感情不是说忘掉就能忘掉的。

当下王语嫣莲步轻移来到凌牧云的身前,迟疑了一下,说道:“云哥,要不然要不然你就饶过他们这一次吧。”

凌牧云回头看向王语嫣,看到佳人那略带求恳的目光时,心中不由得一软,叹了口气,点点头,转过头来对慕容父子二人道:“慕容博、慕容复,今天看在语嫣的面上。我就饶过你们这一次,不过以后你们要是再敢惹到我的头上,那你们姑苏慕容就可以在江湖中除名了,我说到做到!”

“多谢凌公子,公子的话我们父子记下了。”慕容博面现喜色,又向着凌牧云施了一礼,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

慕容复一脸怨毒的看向凌牧云,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从他的神情就不难猜出,他显然对凌牧云没有丝毫的感激之意。如果有机会。甚至会毫不犹豫的对凌牧云捅上一刀子。

凌牧云心中不禁暗暗摇了摇头,看来和他爹相比,慕容复的城府还是不够深啊。凌牧云敢肯定,别看慕容博一副感激莫名的模样。但只要他有机会。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坑死自己。却不会像慕容复一般将这一切都表现在脸上。

不过凌牧云对此也所谓,以他如今的修为实力,慕容父子这种程度的对手已经不放在他的眼中了。如果慕容父子放聪明一些,从此不再与他为敌,那也就罢了。但若是慕容父子不知好歹,还敢和他为仇作对,那他也不介意像捏死两只蚂蚁一般将这两父子捏死!

当下凌牧云让梅剑扣动机关,将堵在厅门口处的巨石移开,将道路重新让出来,放慕容父子走路。

然而巨石一开,还没等慕容父子往外走呢,倒是先涌进了一大群人来,正是先前那些被派出去四下搜查灵鹫宫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一阵的拼斗厮杀之声中,灵鹫宫九天九部诸女也跟着冲进厅内。

原来灵鹫宫众女在得到接应,大部渡过了接天桥,上得峰来,正好与被派出去搜索灵鹫宫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撞在了一起,双方当即就动上了手。

因为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首领高层大多留在厅中,这些被派出去搜寻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虽也算是各自势力中的精锐,但比起厅中的那些首领高层来,终究不免要差了一大截。

而灵鹫宫诸女因为平素得天山童姥指点传授,武功都颇为不凡,况且此番回援的灵鹫宫诸女虽然只是灵鹫宫九天九部的一小部分,却大多是九天九部中的精干之辈,各部首领高层几乎尽在其中,更多是其中的佼佼者。

因此这一打起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虽然在人数上还略微占优,却根本就不是灵鹫宫众女的对手,被打得是落花流水,一路败退,就重新退回到了这庭院之中,本是想要找到各自的头领寻求支援的,没想到却被梅兰竹菊四女发动机关落下的大石堵在了外面。

这还是石头堵门的时间不长,若是再持续一阵,只怕这些人就要被因同宫姐妹被残杀而红了眼的灵鹫宫九天九部诸女给杀伤殆尽了。饶是如此,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起码也有百余人死伤在了灵鹫宫诸女的手下。而灵鹫宫诸女这边因为占尽上风,相互援手,倒是没什么死伤。

在梅兰竹菊四女和众岛主洞主的喝令下,双方才停战住手,在各自头领的引领下拜见了凌牧云这位新主人。凌牧云在众人中还看到了南海鳄神的身影,只是此时南海鳄神的情况却甚是不妙,重伤垂危。

原来南海鳄神随着王语嫣上缥缈峰报讯之后,一直谨记凌牧云你的嘱咐,忠心守护王语嫣。后来王语嫣被慕容博暗算受伤,也是南海鳄神拼死维护,这才得以获得喘息之机,和灵鹫宫众女一起撤回到灵鹫宫来。

而南海鳄神则被慕容博重伤,若非凌牧云所传授他的蛤蟆功在防护方面有独到之处,只怕早死多时了。

后来灵鹫宫众女回援上山,躺在死人堆里却侥幸还留一口气的南海鳄神被众女发现,本来回援的灵鹫宫众女还以为他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幸好有灵鹫宫留守宫女认出他是随王语嫣来一同给灵鹫宫帮忙之人,众女对其加以抢救,这才没让他就此丧命。

眼看南海鳄神因为他的一句嘱咐就拼到这种程度,险些把小命都搭上,凌牧云也微微有些感动,当即亲手为其运功疗伤,保得他小命无恙,不留隐疾暗伤,并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就冲这南海鳄神的赤胆忠心,日后也要好好调教一下他这个便宜徒弟,也算是对他一片忠诚的回报。

眼见厅门重开,灵鹫宫所属及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都忙着朝拜凌牧云,已经得凌牧云允诺保全性命的慕容博和慕容复父子二人黯然地出了大厅,下缥缈峰而去,对于因他们而丧命于此的四大家臣,却是不闻不问了。

这固然是因为两人都是有伤在身,以伤弱之躯携带四大家臣的尸身极为不便,不过由此也能够看出,慕容博和慕容复这对父子的天性之凉薄。

与麾下见面已毕,凌牧云转过头来向鸠摩智问道:“大轮明王,你又该如何给我一个交代呢?”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鸠摩智双手合十,口诵佛号,说道:“小僧受人所惑上山逞凶,犯下杀业,实是有违我佛法意,悔不当初,还望凌公子能够给贫僧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小僧从此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奉法向善,宣扬佛法以拯众生之疾苦,他日若弘法有成,皆是凌公子之功果。”

凌牧云见鸠摩智说的冠冕堂皇,其实话里话外也就一个意思,就是让自己手下留情,放他一马。可求饶就求饶吧,你扯什么众生疾苦之类的闲淡?真当自己是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容易忽悠么?

想到此处,凌牧云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大轮明王,这可真对不起,我凌牧云不信佛,也管不了什么众生疾苦,我只知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欺我一尺,我还人十丈。江湖事就要按照江湖的规矩来解决,大轮明王,出手吧!”

说着话,凌牧云把衣服下摆一甩,伸手向着鸠摩智勾了勾手。(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九章 后续处置

面对凌牧云的多多逼迫,鸠摩智还是跟凌牧云动手了,而结果也没有出乎众人的意料,鸠摩智果然败在了凌牧云的手下,而且败得干净利落,没有半点脾气。

不过凌牧云却并没有杀鸠摩智,而只是给他种下了“生死符”。鸠摩智毕竟是吐蕃国的国师,在吐蕃国中有着极为超然的地位,如果他能够为凌牧云所用,对于凌牧云想要在天龙世界中建立一个超然势力的计划将有这极大的助力。

而事实证明,“生死符”果然是一种极为恐怖的手段,就是以鸠摩智这等当世顶尖高手的心志和毅力,竟然也抵受不住“生死符”的威力。在承受了三天的“生死符”折磨之后,鸠摩智也不得不低头屈服于凌牧云,成为了凌牧云的忠诚奴仆。

不仅是鸠摩智,不平道人、崔绿华两人也都被凌牧云先后种下“生死符”,并像剑神卓不凡一样,被封住道承受了一天一夜的“生死符”折磨之苦。一日夜之后,三人都被折磨得几近崩溃,彻底屈服在凌牧云的手段之下,也和鸠摩智一般成为了凌牧云的奴仆。

随后凌牧云又重新编整了一下灵鹫宫九天九部,又对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进行了程度不同的惩罚。对于那些在先前的反叛中沾染了灵鹫宫宫女鲜血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凌牧云也不杀不剐,不断手不断脚,只是依据罪行大小。惩以时间不同的“生死符”之苦。

其中作为此番叛乱组织者的乌老大,又被凌牧云种下了三张新的“生死符”,被封住道足足受了三日三夜的“生死符”之苦。

连鸠摩智这种心志坚定无比的高手在受了三昼夜的“生死符”之苦后都忍受不住不得不屈服,就更别说是乌老大了。在三天的“生死符”之罚过后,乌老大身上虽然没受什么伤,但精神却已濒临崩溃,差点没彻底疯掉,回去之后足足休养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勉强恢复过来。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何其之多,此番攻打灵鹫宫,手上沾染了灵鹫宫女鲜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是给这么多人种上一遍“生死符”。便是以凌牧云的功力,也有些吃不消。

“生死符”作为天山童姥在“天山六阳掌”中领悟出来的一门绝技,也是极耗功力的。而且凌牧云虽得了天山童姥传授了“生死符”之法,毕竟火候尚浅。运用起来也不及天山童姥自如省力。

其实依照木婉清等女的意思。直接将那些罪孽深重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杀掉也就是了。何必如此耗费工夫?

却不知凌牧云这么做一方面给这些叛逆之徒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另一方面还不违他自己先前说过的话,留下这些人的性命为己用。可以说是用心良苦。

若不如此,出尔反尔,既说了要免去众人的死罪,调过头来又大开杀戒,还怎么树立威信?

在此期间,王语嫣和木婉清两女以及南海鳄神等伤患都被凌牧云安排在宫中养伤,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随惩随逐,接受过惩罚之后便被他命令滚下山去。

如此一连过了数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已经有小半被凌牧云惩治过逐下缥缈峰。这一日,梅剑见凌牧云,损耗功力,颇为劳心,便道:“主人,在灵鹫宫后姥姥平素修练的密室之中,有数百年前旧主人遗下的石壁图像,婢子曾听姥姥说起,说那些图像都是本门武功要义,也与‘生死符’大关联,主人既然惩治奴才辛苦,何不前去一观?”

凌牧云心中一动,点点头道:“好,那带我去看看。”

当下梅兰菊竹四姝引导着凌牧云来到花园之中,扳动机关移开一座假山,现出地道入口,梅剑高举火把,当先领路,五人鱼贯而进。

一路上梅剑在隐蔽之处不住按动机括,使预伏的暗器陷阱不致发动。那地道曲曲折折,盘旋向下,有时豁然开朗,现出一个巨大的石窟,可见地道是依着山腹中天然的洞而开成。

竹剑道:“之前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那些奴才攻进宫来,钧天部的姐妹们死伤惨重,我们四姐妹眼见抵敌不住,便逃到这里来,寻思着那帮奴才一旦找到这里,我们就发动这里面的自毁机关,绝不让他们得窥这里面的神功。”

兰剑道:“其实那也只是我们报答姥姥的一番心意罢了。主人倘若不来,我们终究都不免要丧生于这些奴才之手。”

行了二里有余,梅剑伸手推开左侧一块岩石,让在一旁,说道:“主人请进,里面便是石室,婢子们不敢入内。”

凌牧云道:“为什么不敢?里面有危险么?”

梅剑道:“不是有危险,这是本宫重地,记载的都是本门最上乘的武学,婢子们不敢擅入。”

凌牧云闻言微一沉吟,眼见四女目中都隐隐有期盼之色,便说道:“无妨,你们都是一起进来吧,外边地道中这么窄,站着也不舒服。”

四姝相顾,均有惊喜之色。

四姐妹之首的梅剑犹豫了一下说道:“主人您有所不知,姥姥仙去之前,曾对我姐妹们说过,倘若我四姐妹忠心服侍,并无过犯,又能用心练功,那么到我们四十岁时,便许我们每年到这石室中一日,参研石壁上的武功。就算主人恩重,不废姥姥当日的许诺,那也是二十二年之后的事了。”

凌牧云道:“再等二十二年,岂不气闷煞人?到那时你们年纪也大了,再学什么武功?一齐进去吧!”

四姝顿时大喜,当即伏地跪拜谢恩。

凌牧云道:“都起来吧,我不是童姥,没有她老人家那么讲究,以后在我面前不用那么拘礼,只要把尊敬放在心里就够了。”

四女站起身来,感动的点点头。

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梅兰竹菊四女是天山童姥的贴身侍女,也是天山童姥最贴心的之人,若能彻底收服她们之心,对于他今后掌控灵鹫宫实是一大助力。

虽然即便没有此举,就凭凌牧云是天山童姥亲口指定的继承人这一点,四女也会对他忠心不二。但这种因他人而产生的忠心却不是凌牧云所想要的,只有当四女是发自内心的对他忠心侍奉,他这个灵鹫宫主才算当得成功。

五人走进石室,只见四壁岩石打磨得甚是光滑,石壁上刻满了无数径长尺许的圆圈,每个圈中都刻了各种各样的图形,有的是人像,有的是兽形,有的是残缺不全的文字,更有些只是记号和线条,圆圈旁注着“甲一”、“甲二”、“子一”、“子二”等数字,圆圈之数即便没有一千,至少也有**百个,一时却哪里看得周全?

竹剑问道:“主人,咱可们是从甲一之图先看起?”

凌牧云点头称是。当下五人举起火把,照向编号“甲一”的圆圈,凌牧云一看之下,便认出圈中所绘,正是天山折梅手第一招的起手式,再向甲二看去,果然就是天山折梅手的第二招,依次看下去,天山折梅手图解完后,便是天山六阳掌的图解,童姥在西夏皇宫中所传的各种歌诀奥秘,尽数标注在圆圈之中。

天山折梅手和天山六阳掌这两套绝技的图解只占了所有图解的不足三分之一,在这两套武功之后,另外还有数套武功绝学,无一不是逍遥派最上乘的武学,天山童姥所修习的八荒**唯我独尊功赫然也在其中!

凌牧云见此顿时兴致大起,逍遥派三大镇派神功中,北冥神功和小无相功凌牧云都会,唯独这八荒**唯我独尊功他却不曾得修习,这次正好一窥其中玄妙。对于这门能够令人返老还童,近乎有逆转生命规律之妙的神功,他可不是一般的感兴趣。

当下他便迈步走到八荒**唯我独尊功的图解之前,按着图中所示,调运真气修习起来,只学得数个图解,身子便轻飘飘地好像要悬浮起来一般,只是似乎还在什么地方差了一点,以致于无法真的离地。

正在他凝神运息、万念俱绝之时,忽听得“啊、啊”两声惊呼,凌牧云吃了一惊,急忙是收功停息,循声转头看去,但见兰剑、竹剑二姝身形晃动,跟着摔倒在地。梅菊二姝也是手扶石壁,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凌牧云忙一掠身过去将兰竹二姝扶起,问道:“怎么啦?”

梅剑道:“主主人,我们功力低微,不能看这里的这里的图形我我们在外面伺候。”

说着话四姝扶着石壁,慢慢走出石室。

凌牧云这才恍然,这里面的武功都是逍遥派最上乘的武功绝学,对于内功修为的要求极高,梅兰竹菊四女虽然自幼跟随天山童姥,得童姥指点不少,武功远超同龄,但要修习这里面的武功,却还远远不够。他之前一心想着观看灵鹫宫中所藏的上乘武学,倒是忽略了这一点。(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章 实力再增

想到这里,凌牧云当下也迈步走出石室,只见梅兰竹菊四女都在甬道中盘膝而坐,正自用功,身子颤抖,脸现痛苦神色,看样子是受了颇重的内伤。

见此情形,凌牧云当即走了过去,使出天山六阳掌的功夫,在每人背心的道上轻轻拍了一下,一股阳和浑厚的力道透入各女体内,四女的脸色顿时平和了下来,片刻之后,四女额头之上均是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都恢复了红润,先后睁开眼来,说道:“多谢主人耗费功力,为婢子治伤。”

说着话便翻身拜倒,叩谢恩德。

凌牧云伸手将几女扶起,问道:“现在怎么样,可好些了么?”

四女道:“多谢主人内力相助,婢子们已经无碍了。”

“那就好。”凌牧云点点头道。

梅剑叹了口气,说道:“主人,当年姥姥要我们到四十岁之后,才能每年到这石室中来看图一日,原来大有深意。这些图谱上的武功太也深奥,婢子们不自量力,照着‘甲一’图中所示一练,真气不足,立时便走入了经脉岔道。若不是主人及时解救,我四姐妹只怕便永远瘫痪了。”

兰剑道:“婢子们现在才知,原来姥姥对我们的期许很大,盼望着我们姐妹四人到了四十岁后,内功修为便足以习练这里的上乘武功,可现在看来,婢子们资质庸劣,就算再练二十二年,只怕也未必敢再进这石室。”

凌牧云道:“原来如此。那却是我的不是了,我不该要你们进去。”

四剑又拜伏请罪,齐道:“主人何出此言?那是主人的恩德,全怪婢子们狂妄胡为。”

菊剑道:“主人功力深厚,练这些高深武学却是大大有益。之前姥姥未曾仙去之时,便在这石室之中,往往经月不出,便是揣摩修练石壁上的图谱。”

梅剑又道:“先前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那些奴才们攻上山来,钧天部的姐妹们抵挡不住,我们四姐妹本想将那帮奴才引进地道。发动机关。将他们尽数聚歼在这地道之中,只是深恐这些奴才中有破解机关的能手,倘若进了石室,见到石壁图解。学得本门的武功绝学。那就遗祸无穷。因此终究未敢真的动手。若是早知如此,让他们进来反倒好了。”

凌牧云摇了摇头道:“这却不一定,虽然这些图解玄奥高深。功力不足之人见到了,比任何毒药利器更有祸害。但别忘了此番和那些奴才一起攻上山来的人中可还有着姑苏慕容氏、大轮明王鸠摩智等武功高手,以他们的功力,修练这里的武功也并非难事。”

兰剑吐了吐舌头:“这么说来,幸亏没将那帮奴才引来,否则就惹大祸了呢。”

菊剑道:“要我说啊,就算真让他们学去了又能怎样?什么姑苏慕容,什么大轮明王的,主人一来,还不是举手之间全都扫平?”

凌牧云哈哈一笑,当下让梅兰竹菊四姐妹在门口等着,他自己再进密室观看图解。

凌牧云发现,这密室之中的图解包含了整体逍遥派的绝大部分的上乘武学,其中刻画的时间也有前有后,并非一朝一夕而成。

显然这灵鹫宫并非天山童姥一人所创,而是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是逍遥派的基业了,这些石壁上的图解也是历代逍遥派传人为了练功方便所刻,从这其中甚至隐隐可以看出逍遥派武功的演变过程。

而通过对这些图解的研究,凌牧云发现一件事,逍遥派的三大镇派神功很可能在最初其实是一门武功,只是后来的传人因为武学理念各不相同,将这门武功向着不同的方向不断钻研改善,这才越变越多,向着三条不同的路径前进,最终演变成了今天的八荒**唯我独尊功、北冥神功和小无相功。

而凌牧云之所以在施展生死符时不如天山童姥那般轻松自如,除了学得生死符之法的时间尚短,火候较浅之外,还有就是所修练内功心法的问题。

生死符之法虽然是天山童姥从天山六阳掌中钻研出来的,但其中内含的许多玄妙之处却都借鉴了自身所练的八荒**唯我独尊功,将八荒**唯我独尊功的内力运转之妙与天山六阳掌的掌法相结合,这才创出了独一无二的生死符秘术来。

所以在严格意义上来说,生死符也可算是从八荒**唯我独尊功中延伸而出一种运用法门。凌牧云没学八荒**唯我独尊功,而是以其他内功法门来催动,施展起生死符来自然就没有天山童姥那般灵便自如了。

弄清楚了其中缘由,凌牧云当即便依照图解修练起八荒**唯我独尊功来,以凌牧云此时的雄厚功力,自然是事半功倍,很快就将八荒**唯我独尊功上了手。感觉到精神勃勃,内力充沛,便出去再对那些剩下的岛主洞主们施以惩治。

此后凌牧云每日给那些因反叛而受罚的群豪再种生死符,一感精神疲乏,便到石室中去练习上乘武功。后来王语嫣和木婉清两女伤势减轻,也被凌牧云叫到密室之中参研修习。梅兰竹菊四姐妹却一直留在石室外相候,再也不敢踏进一步了。

如此没过数日,凌牧云便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干人等尽数惩治完毕,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千恩万谢,感激涕零的下山去了。

这也不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天生的贱骨头,凡事都怕有比较,虽说生死符之苦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凡是受罚之人,都被折腾得险些崩溃,这辈子都不想尝试第二次。

但比起以前天山童姥动不动就弄得终身残疾甚至折磨至死来说,凌牧云的手段就显得仁慈多了。要是天山童姥没死,就冲他们竟然胆敢聚众反叛作乱犯上,天山童姥不把他们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全给杀绝才怪。

正是有着天山童姥这么一个标杆在前,凌牧云虽然依旧是奴役他们,惩治的手段也极为厉害,可起码没动不动就让他们要死要残的。看情形以后在这位新主人的麾下,日子应该能够比从前好过一些,这就已经让他们深深为之庆幸了。

这其实就是心态和心理期待感的问题了。

同样是做奴才,原本没当过奴才的人自然难以接受,哪怕主人对他再好,他也同样会感觉到遭受屈辱,愤怨难平。可要是已经当惯了奴才的人,早已习惯了奴才的待遇,只要主人对他稍微好一点,就足以让他为之感激涕零了。这也算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吧。

除了整合麾下势力之外,凌牧云也没忘记对自身实力的追求。除了勤修灵鹫宫中所存的逍遥派神功绝学外,凌牧云还从鸠摩智和卓不凡两人那里习得了他颇为感兴趣的火焰刀和剑芒凝聚之术这两种绝技。

虽说这两门绝技乃是鸠摩智和卓不凡的杀手锏,根本不愿外传,但面对凌牧云这个新鲜出炉的掌控着他们生死的主人,却也不得不委曲求全,对于生死符发作那种噩梦般的遭遇他们可是心有余悸,说什么也不想再承受一遍了。

而在得了这两门绝技、并详细理解消化吸收之后,一直困扰着凌牧云的一个难题也终于得到解决。

靠着以贡献值兑换来的武学顿悟之机,他将六脉神剑、火焰刀和剑芒之术这三门绝技的玄奥融而为一,创出了一门更见神妙的无形神剑之术。将本就强横的自身实力又提升了一层,也给他增添了几分对战扫地僧的信心。(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一章 少林之会

时光流逝,转眼间距离慑服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彻底接掌灵鹫宫已经过去数月时间,到了九月初九重阳佳节,也是少林寺召开武林大会之期。

这一日,少室山上群雄云集,天南海北无数武林中人应邀而来。一方面固然是少林派作为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武学源流,号召力极大。

另外一方面却也是大家都知道此番少林派召开武林大豪,旨在向姑苏慕容氏兴师问罪,很可能说不好就是一场大战,一个是执武林牛耳数百年的武林圣地,另一个则是名垂江湖百余年的武林第一世家,这等热闹岂能错过?

在熙熙攘攘的江湖群豪中,有一行人十分醒目。

为首一人乃是个一身青衫的翩翩公子,在他左右各有一名女子,一着白衣一着黑衫,都是面幕遮脸,但仅从两人窈窕绰约的身姿便不难猜出,遮挡在面幕之后的必是两张绝美的容颜,否则都对不起她们那美妙的身姿。

在这三人身后,则跟着四个身佩长剑、清秀俏丽的少女,看样子似乎是侍婢,然而令人惊叹的是,这四个少女长得一摸一样,竟是难得的同胎姐妹。

在这四姐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腰悬长剑、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另外一个则是腰佩皮囊、俏面含煞的中年美妇。看两人的举止模样,似乎是那青衫公子的仆从,然而从两人稳健的步伐和一身气势来看。显然也不是庸手。

不少来少室山的江湖豪客见此情形不禁暗自钦羡那翩翩公子的艳福,身边竟有如此多的佳人陪伴。不少曾经参与过无锡杏子林之役和聚贤庄英雄大会的江湖豪杰认得,这个艳福羡煞旁人的翩翩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武林声名最响,风头最盛的奇公子凌牧云!

此番前来的正是凌牧云一行,他身边的蒙面两女,白衣的是王语嫣,黑衣的木婉清。身后跟着的四个侍女正是梅兰竹菊四姝。而跟在梅兰竹菊四姝之后的那两人则是凌牧云新收不久的奴仆,剑神卓不凡和芙蓉仙子崔绿华。

一行人走在山间路上,王语嫣略显担心地问道:“云哥。你说我姑丈和表哥他们会来么?”

木婉清道:“我看够呛。语嫣妹子你想想,前番慕容博为了让云郎饶过他们父子,连下跪求饶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这次少林派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摆明了要对付他们姑苏慕容家。来了就是凶多吉少。怎么可能会来?”

凌牧云却摇摇头道:“婉清。这你就错了,正是因为少林寺摆下了这么大的阵势,所以慕容博和慕容复他们是非来不可。”

在王语嫣的宽容下。对于木婉清这个对他一片痴心的痴情女子,凌牧云终究还是没有能够坚持住,与之也许下了一生之约。若非如此,木婉清只怕还对他要打要杀呢,两人怎么可能这么平和而又亲近的说话?

木婉清奇道:“此话怎讲?”

凌牧云道:“慕容家世代做着复国美梦,这次少林派摆下这么大的阵势,请帖都送到姑苏慕容家去了,如果他们慕容家却没人前来,那姑苏慕容氏势必从此名声扫地,为天下人所不齿,孤家寡人,还谈什么复国?”

木婉清恍然的点了点头。

凌牧云见王语嫣的眼中似乎藏有一丝郁色,便问道:“怎么,语嫣,你在为慕容父子担心么?”

王语嫣摇了摇头道:“不是,前番云哥你饶过他们,我和他们父子的恩情也就一刀两断了,他们多行不义,落得什么下场也是他们自己找的。我只是有些替阿碧担心,她一直喜欢表哥,如果表哥他真出了什么事,阿碧一定会伤心的。”

凌牧云摇了摇头,劝道:“语嫣,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一行众人来到少林寺中,少林方丈玄慈等一众少林玄字辈高僧急忙出来迎接,今时不同往日,凌牧云年纪虽然不大,但如今在武林中的地位却是极高,便是少林寺自恃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却也不敢对凌牧云有丝毫怠慢。

况且前些时日寺中僧人虚竹将失窃的达摩老祖手书之易筋经送回寺中,并向寺中高僧讲明了缘由,乃是凌牧云托他送回,少林众僧有感于凌牧云的情分,对他更加的客气。

本来少林寺有规矩,是不接待女客的,想当初阿朱就是要进少林寺遭拒,赌气之下,便乔装假扮成少林僧人,潜入少林寺中,盗取了少林寺中的易筋经,并巧遇萧峰,这才结下了一段良缘。

不过如今少林寺要请天下英豪召开武林大豪,虽然来的绝大部分都是孤身男人,但也有不少携带女伴而来,或者江湖侠女之类的,如果尽数拒之门外,那也显得少林寺未免太过无礼,因此少林寺众僧便也临时通融,不再提这条规矩了。

凌牧云在玄慈等人的接待下进入少林寺中,入寺一看,发现已经来了许多江湖豪杰,不少人都认识他,想来是以前在聚贤庄等地见过他,但能够让他记住的人却不多。

“婉儿,是你吗?这么长时间你都到哪里去了?”

这时候忽听一个惊喜交集的女声响起,凌牧云循声看去,只见是一个一身黑衣的中年美妇,不是别人,正是木婉清的母亲修罗刀秦红棉。

而在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威严俊朗的中年人和一个娇俏多姿的美妇人,却是段正淳和阮星竹。在他们周边还护卫这几个人,正是大理国的三公四卫。

原来木婉清自从随着李秋水前往西夏之后,秦红棉担心女儿,就出来寻找,结果没找到木婉清,却在无意中得到了旧情人段正淳的线索,余情未了的她便找了上去,发现段正淳正与阮星竹呆在一起。秦红棉醋坛打翻,和阮星竹打了一架,后来被段正淳略施手段平复了两女的矛盾,便与段正淳一路相伴同行。

这次段正淳收到少林寺送出的英雄帖,前来少林寺参加武林大会,她也就跟着来了,没想到却会在这里碰上已经失踪一年有余的女儿。

看到秦红棉,木婉清也是又惊又喜,试探似的叫道:“娘?”

受到凌牧云这个变数的影响,木婉清并没有如原本历史上一般早在大理时就从段正淳和秦红棉的口中得知自己身世的真相,而是直接就被李秋水带走到西夏国学艺去了,对于自己的身世并不清楚。

还是这次与凌牧云相逢之后,从凌牧云的口中得知,她师父其实就是她的亲生母亲,而她的亲生父亲就是大理国的镇南王段正淳。

秦红棉顿时泪如泉涌,猛地跑上前来一把将木婉清抱住,泣不成声:“我苦命的孩儿啊”

秦红棉如此表现,无疑是肯定了凌牧云的话,本来还多少有些心中忐忑的木婉清再无怀疑,与母亲秦红棉是抱头痛哭。从出生以来就一直以为她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直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将她抚养长大的师父竟然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其中悲喜怕也只有木婉清自己能够了解了。

接下来秦红棉带着木婉清与段正淳相认,不同于养育她十几年的母亲,对于段正淳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父亲,木婉清心中是比较抗拒的,虽然遵从秦红棉的话认下了这个爹,但木婉清对段正淳所表现出来的疏离感却是有目共睹。段正淳自知这都是因为他没有尽到一个当爹的责任,不禁又是歉疚又是自责。

接着凌牧云上前向段正淳见了礼,而王语嫣也摘下面幕与段正淳相认了。原来王语嫣在擂鼓山上时,也已从母亲的口中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世,知道段正淳其实才是她的生身之父。

段正淳一日之间与两个女儿相认,也是不胜唏嘘,不过再看凌牧云的目光却已变得不同了,带上了几分亲热和得意。

原本凌牧云虽然因为与段誉相交,在段正淳面前向来是自承是晚辈,但段正淳却不敢真的以对待晚辈的态度来对待,尤其是在凌牧云名震武林之后,在与凌牧云的交往中更多了几分谨慎。

不过如今眼见自己的两个女儿都与凌牧云关系亲密,段正淳的心态可就变了,凌牧云变成他的女婿已是十有**之事,他作为未来的老泰山,再对待凌牧云时倒是不用像先前那么谨慎了。而且能有这样一个威震天下的女婿,对于他们大理段氏来说也是一桩莫大的幸事。

而在从女儿的口中问出她与凌牧云的关系之后,秦红棉再看凌牧云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凌牧云名声响亮,人品武功都是世上顶尖,唯一有些遗憾的地方,就是女婿并不是只有她女儿一个女人。

不过想想凌牧云在武林中地位,秦红棉也知道,要是强逼着女婿只要女儿一个,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事,因此她也只有勉强接受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二章 招风的星宿派

待到几人认亲叙话已毕,旁边的阮星竹忍不住凑过来,向凌牧云问道:“凌公子,你看见我女儿阿紫没有?前番在你们离开之后不久,她也就偷偷地跑了,我和你段伯父一直很担心她,你说她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可该怎么办?”

听阮星竹问起这事,凌牧云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神情,道:“阿紫我确实见过,那次我与你们辞别之后她曾来找过我,后来又离开了。不过阮阿姨你尽管放心,她现在是一点危险都没有的。”

开玩笑,现在阿紫那个小魔女可是星宿派的掌门人,她不给别人带来危险就已经不错了,谁还能让她遇到危险?

阮星竹脸上担忧之色稍减,又问道:“凌公子,那你知道阿紫她如今在什么地方么?”

“她在”凌牧云正想要回答,忽然耳朵微微一动,向着寺外的方向看了一眼,道:“阮阿姨,阿紫她已经来了,如今就在寺外。”

段正淳等人不禁微微一愣,随即阮星竹率先反应过来,急忙向寺外跑去,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挂心这小女儿的安危,此时听说女儿的消息,哪里还忍得住?

段正淳等人见状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木婉清疑惑地问道:“云郎,你怎么知道我那个什么阿紫妹妹在寺外的?咱们来时候也没见你碰到什么熟人啊?”

凌牧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我是听出来的。”

木婉清一脸惊诧的道:“这也行?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乱乱糟糟的。你怎么能听出寺外来的人是谁?”

凌牧云微微一笑:“别的人来还真不好说,不过这个阿紫嘛呵呵,婉妹,你跟我出去看看就明白了。”

众人刚一走出少林寺,就听见一阵鼓乐丝竹之声悠悠从山下传来,隐隐还可听见一阵整齐的赞颂之声:“星宿门主,法驾中土,神通广大,天下拜服!”“星宿门主,德配天地。威震寰宇。古今无比!”

段正淳等人不禁眉头微皱,喃喃自语道:“星宿门主?难道是星宿老怪来了么?阿紫什么时候又和星宿老怪混到一起去了?”

段正淳和阮星竹两人早知女儿阿紫出身于星宿老怪的门下。之前凌牧云说阿紫就在寺外,可他们出来一看,却是星宿派的人到了。理所当然的就以为凌牧云的意思是说阿紫又回归到了星宿老怪的门下。此番星宿老怪前来。阿紫自然也就跟着来了。

他们却哪里知道,阿紫又回了星宿派不假,不过此时的星宿派却不是星宿老怪当家了。而是早已被阿紫取而代之,现如今的星宿门主正是他们的女儿。

这时候星宿派一行人大张旗鼓浩浩荡荡的上得山来,在寺中的各路群豪、少林僧人也都听见声音,出来观看。等众人听闻颂声,知道来的乃是星宿派时,在场众人俱是忍不住微微色变。毕竟星宿老怪在江湖中的凶名、恶名实在是太响亮了一些,他的“化功**”更是臭名远扬,深为武林中人所忌。

少林寺玄慧虚空四代少林僧各执兵刃,列队出寺。刚到山门门口,忽然听到一阵喧哗打斗之声,接着一阵的叫骂呼喝之声随风从山下飘来:“星宿门主今日亲自督战,自然百战百胜!”“慕容复,你个幺魔小丑,竟敢顽抗门主,今真大胆之极!”“快快抛下兵刃,哀求星宿门主饶命!”“星宿门主驾临少室山,小指头儿一点,少林寺立即倒塌,何况你区区一个慕容小儿。”

星宿派与其他各门各派均有不同,因为创派的丁春秋最喜听人阿谀奉承之辞,因此新入星宿派的门人,未学本领,先学谄谀之术。而阿紫在取代丁春秋接手星宿派之后,对于这种情形也是喜闻乐见,并未加以改变,于是便有了今日的场景。

只听得千余人颂声盈耳,少室山上山下一片歌功颂德之声。少林寺建刹千载,历代群僧所念的“南无阿弥陀佛”之声,千年总和,说不定还远不及此刻星宿派众门人对师父的颂声洋洋如沸。

从寺中出来的群豪闻此俱是既感惊诧,又觉好笑。

凌牧云则不禁微微惊疑,听山下传来的声音,似乎阿紫麾下的星宿派正在与人激战,而且对手好像还是慕容家的人。这可让凌牧云糊涂了,如今星宿老怪丁春秋已死,也没了原本历史上与慕容氏结仇的机会,慕容氏怎么又和星宿派斗起来了?

就在这时,少林寺派在半山守望的僧人便奔来向玄慈等人报讯:“启禀方丈,星宿派徒众千余人,在半山亭中与慕容公子起了冲突,此时正将其围在半山亭里恶斗不休。”

玄慈点了点头,走到石板路上向山下望去,但见山间黑压压的都是人头,也看不清其中情形。达摩院首座玄难凑上前去,向玄慈问道:“师兄,你看该如何处置?”

玄慈道:“咱们此番召开武林大会,是想请慕容公子解释一下玄悲师弟及近年来诸多武林豪杰之死是否与他们姑苏慕容氏有关,但还不确认凶手就是他姑苏慕容。星宿派邪魔外道,并非善类,岂容他们在我少室山上逞凶?结下罗汉大阵,让他们罢斗住手吧。”

“是,师兄。”

玄难点了点头,随即气运丹田,大声叫道:“寺中僧人听令,结罗汉大阵!”

“结罗汉大阵!”

当即便有五百名僧众齐声应喝,接着便见红衣闪动,灰影翻滚,五百名僧众一齐运动起来,东一簇、西一队,漫山遍野地散了开来。

此番上山群豪都久闻少林派罗汉大阵之名,但一百多年来,少林派从未在外人之前施展过,除了本寺僧人之外,谁也未曾得见。这次见少林寺居然要施展这大阵,都打起精神,仔细观看,都想要瞧瞧少林派的这护山大阵到底有何奥妙之处。

凌牧云也凝神瞧去,只见布阵群僧衣帽分色,或红或灰,或黄或黑;兵刃不同,或刀或剑,或杖或铲,人人奔跑如飞,看似散乱,其实自有章法奥妙在其中,顷刻间便将星宿派众门人分隔割裂,围在当中。

星宿派人数远较少林僧为多,但大多数是新收的乌合之众,单独接战,多少也各自有点儿技艺。但这等列阵合战的阵仗,却从来没又经历过,一见此情形不由得都慌了手脚,畏畏缩缩,不敢与布阵的少林僧人接战。

歌颂星宿门主的声音也不免大大减弱,远不及先前那般的韵律响亮,还有不少人更是悄悄地闭上了嘴吧,默不作声,心中暗暗盘算,打起改而歌颂“少林圣僧”的主意来。

玄慈方丈朗声说道:“星宿派丁先生从西域远来,驾临我少室山,敝寺上下本当欢迎。不过丁先生却唆使门徒在我少室山上逞凶动手,却不知是出于何意?可是要与少林派为敌么?”

先前赶到山上的河朔、江南、川陕、湖广各路群雄纷纷呼叫:“星宿老怪为害武林,臭名昭著,为祸甚多。今日少林派举办武林大会,他还敢来搅闹,实在太也不将咱们中原群雄放在眼里了,大家伙儿敌忾同仇,和少林派的诸位高僧一起诛杀此獠,为武林除害!”

说话间,各人纷纷抽出兵刃,就欲与少林派并肩作战,一同对付山间的星宿派众人。一时间是剑拔弩张,气氛紧张之极。(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三章 魔女斗慕容(上)

这时就听一个清脆的少女之声响起:“老和尚,你弄错了,丁春秋那老怪已经被除去,现在星宿派是我做主!”

众人这时候才看清,在星宿派千余门徒的核心地带,有四人抬着一乘竹轿,在那竹轿之上正坐着一个身着紫衫、明艳秀丽的少女。

“阿紫!”

阮星竹一见之下,立时忍不住惊呼出声,声音中有着再见女儿的喜悦,不过更多的却是难以掩饰的惊诧和担忧。

段正淳与麾下的三公四卫对视一眼,脸上也都忍不住现出一丝惊异之色,他们实在想不到,阿紫这个小姑娘怎么就成了星宿派的掌门人,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不仅是段正淳等人,之前还对星宿派喊打喊杀的那些武林群豪也都傻了眼,面面相觑,直以为是自己听错看错了,这样一个明艳秀丽的少女,怎么可能是星宿派之主呢?而且她说什么?星宿老怪已经除去?是谁除的,他们怎么都没听说过?

段正淳见凌牧云一脸淡定,似乎早知内情,便忍不住问道:“凌贤侄,你可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紫她不是在说笑吧?她怎会怎会”

凌牧云道:“段伯父,阿紫没有说笑,她现在确实是星宿派的门主,星宿老怪丁春秋已经伏诛,她就取而代之了。”

段正淳吃了一惊:“星宿老怪真的死了?”

凌牧云肯定地道:“死了,是我亲眼目睹。”

丁春秋是他亲手所擒。送到无崖子的面前让其处死的,对于丁春秋的死他自然确定无疑。只是因为此事涉及到他们逍遥派之秘,他也不便多说。

阮星竹担忧地问道:“那阿紫她又怎么成星宿派的掌门人了?她一个小姑娘,压得住星宿派中的那些毒辣狠恶之徒么?”

凌牧云笑道:“阿姨你放心,阿紫得奇遇武功大增,丁春秋死后,星宿派中就以她的武功为最强,自然就顺理成章的成为星宿派的新任掌门了。”

就在凌牧云向段正淳等解释之际,少林方丈玄慈向阿紫问道:“这位姑娘,却不知你怎么称呼?你说这星宿派如今是你做主又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阿紫说话。就听一个清朗的声音骤然在星宿派的人群中响起:“玄慈方丈。这个小妖女就是星宿派如今的掌门人,星宿老怪虽死,这小妖女却继承了他的衣钵,我为了万千武林同道计。出手想要诛除这个小妖女。只是她手下的幺魔小鬼实在太多。若非贵寺及时援手,在下只怕要陷入苦战了。”

接着就见一道身影从星宿派门众的包围下飞射而出,落在山门之前。乃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公子,相貌颇为英俊,只是在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破坏了整体形象,正是慕容复。

在场认识慕容复的,一见他露面,都是群相耸动,因为大家都知道,少林派此番邀请天下群雄前来开武林大会,主要针对的就是姑苏慕容氏,想不到慕容复还真的来了。

另有不少人心中诧异,因为早就听人说过慕容复乃是个英俊潇洒的公子,可此时因为脸上的那道疤痕,慕容复实在与俊这个字挂不上钩了,由伤疤不难看出,当初受创负伤时是何等的凶险,却不知到底是何人所为?

玄慈微微一愣,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慕容公子果真是信人,敝寺有失远迎,还望公子恕罪。”

慕容复道:“少林派乃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方丈大师更是武林中的德高望隆之士,方丈大师亲自书信相邀,在下又岂敢不至?”

说到这里,慕容复话锋一转,向那边的阿紫看了一眼,说道:“只是没有想到我才到宝山,就撞见了这帮邪魔外道在此招摇过市,心中不忿,想要出手伏魔,惊扰了诸位英雄,实在是抱歉。”

原来慕容复深知此番少林派所邀集召开的这个武林大豪对他们姑苏慕容氏来说是筵无好筵会无好会,然而为了姑苏慕容氏百余年的声名,他还不得不来。

然而当他在少室山下恰巧与阿紫所率领的星宿派相遇之时,慕容复忽然心生一念,想要拿星宿派立威树名,而后再挟胜利之势,正义之名上山与会,尽量争得武林群豪的倾向甚至支持,那么少林寺再想动他,也得好好想想。

于是他才会故意惹上星宿派,与星宿派大打出手。

果然,群雄听慕容复这么一说,除了那些对慕容复素有成见的,其他人对他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毕竟星宿老怪在武林中的凶名和臭名实在是太过响亮,连带着他所创的星宿派在江湖上也早就臭大街了。慕容复站出来对星宿派动手,不禁激起了大家的同仇敌忾之心,对他不觉印象大好。

阿紫娇声喝道:“慕容复,你少在这儿装腔作势,你说谁是邪魔外道?你们慕容家号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每每杀人,必用人家的成名绝技。那我问你,江湖中人的成名绝技大都是不传之秘,你们慕容家的人又是怎么学会的?是偷来还是抢来的?”

说到这里,阿紫冷笑一声,说道:“我们星宿派虽也伤人杀人,却只对那些与我们有仇有怨之人出手,可不像你们慕容家,窃取强夺天下各门各派秘传武学,练成之后反伤其主,还有脸号称什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和偷人家东西,再反过来将主人杀害的恶贼有什么两样?我都要问问,我们星宿派和你们姑苏慕容氏到底谁更像邪魔外道?”

叫阿紫这么一说,群豪不由得一怔,纷纷若有所思,均是觉得阿紫这话未尝没有道理,依此看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氏还真不见得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辈。而且尤其想到自家秘传的武功绝学在姑苏慕容氏的眼中都不是秘密,众人都忍不住对慕容复心生戒忌。

“无耻妖女,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你以为天下英雄会相信你这拙劣的挑拨之辞么?我今日就为武林同道斩妖除害。”

慕容复也没想到阿紫一个小小姑娘,居然如此牙尖嘴利,眼见群豪似乎隐隐被阿紫的话有所认同,事情反而向着与他期待相反的方向发展,慕容复的心不禁微微向下一沉,知道不能再让对方说下去了,当即厉喝一声,身形如大鸟般扑出。身在半空,寒光一闪,腰间长剑出鞘,划出一道雪亮剑光向着阿紫激刺而下!

“怎么,说不过就要动手么?本姑娘怕你不成!”

阿紫嗤笑一声,猛然一拍身下竹轿轿杆,身形骤然腾空而起,一下子纵起近丈,正让过慕容复的凌厉剑光,一只玉掌凌空下击,强横掌力向着慕容复猛击而下。

慕容复一剑落空,只觉得头顶寒风大盛,感觉就像是一座冰山从头顶压了下来,不禁暗吃一惊,实在想不到阿紫这小小姑娘竟然有如此实力,急忙猛劲一扭身,向着旁边躲闪开去。

“啪”的一下,阿紫掌力落空,正击在她先前乘坐的竹轿之上,冰寒强横的掌力宣泄而出,整个竹轿几乎瞬间蒙上一层寒霜,轰然崩裂破碎,破碎的寒竹向着四面八方迸射四溅。

群豪见此俱是不由脸上变色,都没料到阿紫这个娇俏小姑娘的一掌之力竟然强劲至斯。

段正淳和阮星竹两人不禁相视一眼,又惊又喜,没料到女儿短短数月不见,武功竟然精进至斯。

先前凌牧云说阿紫是丁春秋死后的星宿派第一高手,因而得以上位,段正淳心中还存有些许疑虑,但看了阿紫这一掌之威后,段正淳心中再无半点怀疑。

就冲阿紫这一掌所展现出来的威力,段正淳心中就已经隐隐判定,只怕如今连他这个当爹的都不是女儿的对手了。女儿有此高强武功,能够抢得星宿派掌门之位倒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了。

见此情形,星宿派众门人立时大声赞颂起来:“星宿门主驾到,天下英雄无不拜服,慕容小儿你竟敢与门主争锋,实是不自量力之极。”“萤烛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门主只需轻轻一挥手,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天下武功,都是源出我星宿一派,只有星宿派的武功,才是正统,此外尽是邪魔外道。”“狗屁慕容,不过是牛鬼蛇神,敢与我们门主动手,真是自取灭亡。”

突然有人放开喉咙,高声唱了起来:“星宿门主,莅临中土,神通广大,天下拜服。”

另有一人接着唱道:“星宿门主,德配天地,威震寰宇,古今无比!”

星宿派门下千余人立时依声高唱,更有人取出锣鼓箫笛,或敲或吹,丝竹鼓乐之声配着众人高唱赞颂之声,悠扬传出,声震云霄,好不热闹。

群雄大都没有见过星宿派的排场,无不面面相觑,相顾诧异,哑然失笑。

段正淳和阮星竹两人诧然相顾,哭笑不得,实在不知女儿是从哪里招来的这么一群奇葩货色。

随段正淳同来的三公四卫也都傻眼,均想:“主公的这个女儿还真能折腾,别说是武林争斗了,就算是大理国中皇帝祭祀,都没有这么热闹!”(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四章 魔女斗慕容(下)

“姓慕容的,吃我一掌!”

阿紫一掌落空,脚尖一点地,身子一扭变向,闪电般向着慕容复射出,掌力尚未轰到,呼啸的寒风已经向着慕容复吹袭而至。

慕容复身形一摆,手中长剑电光般扫出,向着阿紫的玉掌扫斩而去。阿紫不敢以肉掌硬接慕容复的利剑,当即身形一转,闪到慕容复的身侧,一掌向他的肋下击出

阿紫与慕容复激斗,星宿派众弟子也都没闲着,锣鼓丝竹之声悠扬不断,星宿派门人大声欢呼,颂扬门主,响彻云霄,种种歌功颂德、肉麻不堪的言语,如泉涌般从这些星宿门人的口中潮涌而出,实在非常人所能想象。

总之是日月无星宿门主之明,天地无星宿门主之大,自盘古氏开天辟地以来,更无第二人能有星宿门主的威德。周公、孔子、佛祖、老君,以及玉皇大帝、十殿阎王,无不甘拜下风,阿紫和慕容复两人场中打得热闹,这些人在场下吹拉弹唱得更加热闹。

凌牧云眼睛微微一亮,他发现几个月不见,阿紫这个小魔女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原本阿紫得昆仑冰蚕之助,功力大成,但在武功招式方面却只是平平,甚至连江湖中的二三流人物都多有不如,一身雄厚的功力根本不能彻底发挥出来,前番阿紫与丁春秋相斗时,明明在功力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最后却落败。险些命丧于丁春秋之手就是因此。

可如今看来,阿紫的武功招式已是今非昔比,虽然比起一些老牌强者来还稍显稚嫩,但比起以前来却已经高明了太多,已然基本能将一身雄厚的实力发挥出来了。

原来阿紫在继任了星宿派的掌门人之后,便率领着星宿派众门人弟子回了一趟星宿海,将星宿派的基业彻底接收,相应的,星宿派的各种高深武学典籍也就都落到了她的手里。

阿紫内力雄厚,就好比是个大财主家的子弟。祖宗传下来了万贯的家财。底子丰厚之极,根本不用再去积贮财货,只要学会花钱的法门就是了。

聚财艰难花钱易,有着雄厚的内力为根基。阿紫修习起上乘武功来便如探囊取物一般。因此只是短短几个月的工夫。就已经将星宿派的一众上乘武功修练个大概,施展开来也是似模似样,基本上算是补足了自身的短板。实力比起几个月前已是有了极大的提升。

如果丁春秋能够死而复生,再与阿紫打上一场,怕也只有甘拜下风的份儿了。

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慕容复一剑疾刺,被阿紫掌风一扫,居然从中断折,一下子只剩下了不足一尺的一截断刃。却是砸慕容复与阿紫激战的过程中,剑刃不断被阿紫冰寒的掌风所袭,变得冰冷生脆,被阿紫的掌力一激,难以吃力,便即断折开来。

本来慕容复手持兵刃剑法高明,让阿紫打起来还多少有些束手束脚,现在对方兵刃一去,阿紫顿时精神一振,得理不饶人,寒冰掌力呼啸而出,一记记地向着慕容复穷追猛打而去。

慕容复长剑断折,还未及震惊,便觉一股冰寒强横的掌力迎面急袭而至,来不及躲闪,当即随手跑去手中断剑,全力催动体内真气,一掌迎击而出。

“砰”的一下,两股掌力正碰在一起,慕容复脸色骤然一变。两掌相交,他只觉得一股雄浑无比、冰寒至极的内力潮涌而来,以他已然臻至先天小成之境的功力,竟而似有不敌之势,虽然将此掌接下,却不禁浑身一个冷战,仿佛骤然间置身冰窖一般,身形一晃,不由得向后退出一步。

“姓慕容的,本姑娘这一掌如何?”

眼见占得上风,阿紫是得理不饶人,纵身追前,又是一记重掌向着慕容复猛击而至。

慕容复不禁又惊又怒,此时他胸中内息翻涌尚未平复,想不到阿紫这个小丫头的功力竟然如此了得,回气如此之快,直似力随意至。眼见阿紫掌力又至,他躲闪不开,不得不硬起头皮再次挥掌相迎。

“砰”的一声,两股掌力碰在一起,顿时在平地之上激起一阵狂风,冰寒之气向着四周席卷扩散开来,直将周围大吹法螺的那些星宿派弟子逼得连连后退。

阿紫向后退出一步,面色如常,随即贝齿轻咬,再次纵身扑上。而慕容复却是身形一晃,脸色微微一白,吐出一口冷气,眼见阿紫再次挥掌扑来,慕容复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砰”“砰”“砰”“砰”

阿紫得理不饶人,转瞬间便连击十余掌,慕容复一一挥掌接下,然而一张脸却越发白了起来,甚至开始变得隐隐有些发青,目光之中不禁流露出一丝骇然之色。

慕容复实在想不明白,阿紫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会猛成这样。难道他堂堂南慕容,今日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栽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手中不成?

不行,姑苏慕容氏百余年的威名,岂能坠于我手?

慕容复牙关紧咬,眼中闪过一抹坚决之色,眼见阿紫极寒掌力又至,当即运转起家传秘法,劲力内敛,如花朵含芳未吐,向着阿紫的掌力迎击而去。

他姑苏慕容家最拿手的绝技,乃是一门高深至极的借力打力之技,叫做“斗转星移”。外人不知底细,见到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神乎其技,凡在致人死命之时,总是以对方的成名绝技加诸其身,显然天下各门各派的绝技,姑苏慕容氏都是无一不会,无一不精。

其实武林中绝技千千万万,任他如何聪明渊博,决难将每一项绝技都学会了,何况既是绝技,自非朝夕之功所能练成。但慕容氏有了这一门巧妙无比的“斗转星移”之术,不论对方施出何种功夫来,都能将之转移力道,反击到对方自身。

善于“锁喉枪”的,挺枪去刺慕容复的咽喉,给他“斗转星移”一转,这一枪便刺入了自己咽喉,而所用劲力法门,全是出于他本门的秘传诀窍;善用“断臂刀”的,挥刀砍出,却砍上了自己手臂。兵器便是这件兵器,招数便是这记招数。

所以若不亲眼目睹慕容氏施这“斗转星移”之术,那就谁也猜想不到并非是慕容家的人将绝技修练得比他们本人还巧妙高明,这些人所以丧命,其实都是出于“自杀”。出手的人武功越高,死法也就越是巧妙。

慕容氏为防绝技底细泄露在外,被他人瞧出破绽,因此若非单打独斗,若不是有把握定能致敌死命,这“斗转星移”的功夫便决不使用,是以姑苏慕容氏名震江湖百余年,真正的功夫所在,却是谁也不知。

“斗转星移”之技要将对手的兵刃拳脚转换方向,令对手自作自受,其中道理,全在“反弹”两字。便如有人一拳打在石墙之上,出手越重,拳头上所受的力道越大,轻重强弱,不差分毫。

只不过转换有形的兵刃拳脚还比较容易,但要转换无形无质的内力真气,那可就难了。

慕容复在这门功夫上虽然修练多年,究竟限于年岁,未能达到登峰造极之境,尚做不到对内力真气之类的无形攻击也能随心所欲,转换自如,一旦运用不好,不但不能克敌制胜,反而还要伤及自身。

正因如此,慕容复出道江湖这么多年来,极少施展“斗转星移”之技来转换反弹他人的内力攻击。对于武功不及他的人,他不使“斗转星移”也能取胜,而对上那些武功修为在他之上的对手,他是没有把握,不敢轻用。

这次他也是被阿紫逼得急了,这才一咬牙将此家传绝技施展而出。(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六章 变故忽生

面对阿紫击来的冰寒掌力,慕容复当即施展开“斗转星移”之技,右手虚迎,将力道转圜变向,转至左掌之上,向着阿紫这个原主人轰出,原样奉还。

阿紫吃了一惊,急忙再出一掌,向着慕容复的左掌迎击而上。“砰”的一下,两股同根同源的寒冰掌力碰在一起,一股汹涌磅礴的冰寒之气向着四下里扩散开来,所过之处,空气中都凝出一层淡淡的白雾。

阿紫退出两步,随即不信邪的再次迎身而上,磅礴的冰寒掌力猛轰而出。慕容复则依样画葫芦,“斗转星移”再次施展出来,毫不退让的迎了上去。

“砰”“砰”“砰”“砰”

一阵密集猛烈的碰撞之声响起,掌力相激、罡风鼓荡,一阵阵冰寒之气向着四周席卷扩散开来,阿紫和慕容复两人的身上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冷风呼啸,飞沙走石,周遭吹打奏乐的那些个星宿门人也都抵受不住,纷纷向着外围退避开来,丝竹唱颂之声不由得减弱了几分。

在场群豪相顾骇然,浑没想到两人竟然能打到这种程度,慕容复也就罢了,毕竟南慕容之名在江湖上响亮多年,有此本事也不足为奇,但这个新冒出来的星宿门主,一个小小的姑娘,怎么也这么猛?

似玄慈、玄难等高手眉头不禁微微皱起,他们都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从阿紫出手以来的表现不难看出,她应该是修练了一种极为霸道的冰寒掌力。举手投足间都挟有一股极寒之气。

可慕容复怎么回招间也带着森寒冰冷之气,而且威力丝毫不弱于阿紫?极寒内力本就极为难得,平日里一个都是极为罕见,今日却一下子就有两个碰在了一起?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么?

眼见两人之间的战况,再联系到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头,他们已经隐隐猜到,慕容复施展的多半是一种高明至极的借力打力法门。

阮星竹紧张女儿,一只纤纤玉手紧紧地握着段正淳的手掌,掌心中满是冷汗,紧张的问道:“淳哥。阿紫阿紫她不会有危险吧?”

虽然阿紫所表现出来的强横实力也被阮星竹看在眼里。但慕容复名声在外,南慕容之名响彻江湖,一想到自己女儿竟然和这样的人动手,阮星竹就禁不住一阵的心惊肉跳。

段正淳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阿星。咱们女儿的本事大着呢。不会那么容易有危险的。而且即便真的事有不谐。我也会第一时间抢上去救人,你就放心吧。”

阮星竹似乎还有些不放心:“真的?”

段正淳肯定的点点头,不过心中却多少有些发虚。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从阿紫和慕容复两人激斗间表现出来的威能来看,两人的武功都要在他之上,若是阿紫万一出现什么危险,他能否将其从慕容复的手中救下还在两说。想到这里,段正淳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凌牧云。

凌牧云见段正淳目光扫来,猜到他的心意,向着他点点头,低声说道:“伯父你放心,如果阿紫真的遇到危险,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段正淳顿时放下心来,对于凌牧云的武功他是极为信任的,如果凌牧云能够出手,就算阿紫有什么危险,想必也能及时化解。

就在众人说话的工夫,阿紫与慕容复已经斗了百余招,在与阿紫对拼了一阵之后,慕容复脸色渐渐青白起来,渐显不支,在阿紫潮水一般的猛攻下渐渐呈现颓势,缓缓向后退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慕容复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了。

姑苏慕容氏的“斗转星移”之技本是一门克敌制胜的无上妙法,它不仅能够将对手的高明绝招反作用于对手本身,起到出奇制胜之效,即便形成僵持,也可以用敌人之力来对付其本身,自己却消耗甚微,长此下去,敌人终有力竭之时,他便可稳胜券。

然而可惜这次他碰上的是阿紫这么个怪胎,阿紫在吸收炼化了昆仑冰蚕的一身精华之后,内力中便携带了昆仑冰蚕的寒毒,而昆仑冰蚕又是天龙世界两大绝毒之一,其毒非同小可。

慕容家的“斗转星移”之绝技虽然高妙,但在施展时却不可避免的要与对手的内力相接,可接触的次数多,阿紫内力中所含的寒毒便在不知不觉间渗入到了慕容复的体内。其结果就是还没等慕容复将阿紫耗到力竭,他自己就先被阿紫的寒毒所伤了。

眼见阿紫占据上风,星宿派众门人越发来劲儿的赞颂起来:“星宿派威震中原,门主神功当世无敌。”“幺魔小丑,也敢在我们门主面前卖弄,真是不知死活。”“什么狗屁南慕容、北乔峰的,要我说那都是他们中原武林自吹自擂,其实哪里及得上我家门主的一根小指头?”

锣鼓喧天,丝竹悠扬,更有不少星宿门人人摇起青旗、黄旗、红旗、紫旗,大声呐喊。锣鼓丝竹声中,一名星宿弟子取出一张纸来,高声诵读,骈四骊六,却是一篇“恭颂星宿门主扬威中原赞”。

也不知是这人是从哪里请了一位腐儒撰此歌功颂德之辞,但听得高帽与马屁齐飞,法螺共锣鼓同响。武林中人比斗武功,却敲锣打鼓在旁助威,还专门找人写文章来宣扬赞颂,实是开天辟地以来未有之奇,在场群雄无不又是惊诧又是好笑。

而在这些锣鼓和颂扬声中,阿紫也是振奋精神,越发的来劲儿,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直将慕容复打得节节后退,虽然暂时还未败北,但照此趋势发展下去,落败也是迟早的事。群豪不禁心中暗想:“难不成南慕容要败在星宿派的这个小姑娘的手里?”

一直紧张关注战局的段正淳和阮星竹两人脸上浮现出一丝轻松之色。

然而就在这时,正在高歌猛进,对着慕容复穷追猛打的阿紫却骤然脸色一白,身子一晃,一口鲜血喷出,怒叱一声,反手一掌向着她侧背后的方向猛轰而出。

接着便见几个星宿派弟子应声惨叫而倒,一个灰影从这几个星宿弟子的身后蹿出,直如疾风一般,眨眼间便纵出了十来丈远,眼见着就要冲入人群之中。

这时候群豪已经看出,这个忽然跳出来的灰影原来是个灰衣蒙面的僧人。霎时间,一个念头在众人的心头升起:“这人是谁?是少林僧人么?”

不过转念一想,不少人又觉得不对:“少林僧人什么时候也干这种暗算伤人的事了?就算是想要铲除星宿邪派,也不该这么干啊,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就不怕他们少林派的声誉扫地么?”

“暗算伤人,算什么英雄?”

一声如雷霆般的怒喝在人群中响起,接着就见一个人影从人群中暴射而出,正好拦在了那个对阿紫忽施偷袭的灰衣僧人身前。

众人一看,只见这人身材魁梧,气势不凡,均忍不住惊呼失声,因为这人在场群豪起码有一小半都认识,正是一直以来与慕容复南北并列,前番曾在聚贤庄大展雄风的萧峰!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凌牧云的身影也如闪电般射出,身在半空,“咻”的一声厉啸,一道银光激射而出,转瞬间便射到了正要趁阿紫受伤而对其下毒手的慕容复身前。

慕容复骇然变色,顾不得再对阿紫下手,急忙纵身后退,银光从他的身前疾掠而过,“啪”的一声地上,将他脚下的青石地板打得粉碎,只露出一个深深的,至于那暗器早已深深没入地下不见了踪影。

慕容复心中一惊,急向暗器来路看去,正见到凌牧云如闪电般掠至,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面前。

慕容复的脸色立时难看了起来。

对于凌牧云,慕容复心中是又恨又惧的,自从他与凌牧云碰面以来,就一直或有意或无意的处在一个相互对立的立场上。在几次的冲突碰撞中,他也是始终吃亏,没有一次讨得好去。

最初的无锡城外碾坊之遇,他伪装西夏武士李延宗与凌牧云大战一场,被凌牧云以劈空神掌伤了肾脏。之后在聚贤庄英雄大会上,他在未露真面目的情况下煽动群豪对凌牧云等进行围攻,又被凌牧云破了相,若非假死瞒名的父亲及时相救,小命可能都不保。

在与父亲慕容博相会之后,得到父亲悉心指点,武功大进,信心满满的再出江湖,与父亲一起参与到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群豪对灵鹫宫的反叛中去,想要浑水摸鱼,收群豪为己用,不想竟又撞上了同样实力大进的凌牧云。

这次不仅是他,连他爹慕容博都被凌牧云打得落花流水,还是靠着父亲牺牲尊严向对方屈膝求饶,父子二人这才逃得性命。这凌牧云简直都成了他命中的克星,只要是遇上凌牧云,他就不会有好果子吃。(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七章 宿命相逢

慕容复面色阴沉道:“凌公子,你这却是为何?不知我慕容复何时又得罪了公子?”

凌牧云淡然一笑,道:“这位段姑娘还和我有些渊源,我怎能眼看着她就这么被你们父子以如此卑劣的手段所伤?怎么,你有意见?”

慕容复脸色一阵的发黑,不过却终究没敢说什么。虽说他心里恨不得将凌牧云碎尸万段,但他更知道,现如今凌牧云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比的,如果他真敢对凌牧云动手,那纯粹是自寻死路。

“凌大哥,你怎么来啦?”

阿紫被人从后偷袭重伤,本以为自己要糟糕呢,没想到凌牧云会忽然现身出手救她,不禁又惊又喜。

凌牧云向着她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伸手向着旁边的段正淳等人一指,道:“不仅是我,你爹你娘他们也都来了,过去见见吧。”

“好吧。”

阿紫点了点头,其实她之前就已经看到段正淳等人了,只是她当时正忙着对付慕容复,没工夫过去与父母相会,婆婆妈妈的述说别来之情罢了。

当下阿紫狠狠地瞪了慕容复一眼,当即率领着麾下的一众星宿门人,浩浩荡荡地向着段正淳行去,与父母相会。

凌牧云瞥了脸色阴沉的慕容复一眼,一脸不屑地笑了笑,便也转身回转王语嫣等人的身边。

虽然凌牧云曾经也将慕容复视为过劲敌,但对于如今的他来说。慕容复已经不被他看在眼中了,况且他还知道,今日萧峰既然现身,只怕萧家和慕容家的恩怨也要做一个了结,所以在这件事里,不该是由他来唱主角。

看着凌牧云所表现出来的轻蔑和不屑,慕容复只觉一阵的屈辱和愤怒,双拳紧握,直恨不得上前将一掌把凌牧云拍死。不过考虑到两人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慕容复终究还是没敢动。将这口气生生地忍了下来。

凌牧云走回原地。才发现在段正淳和阮星竹两人的身边又多了一个一身红衫的娇俏少女,正是阿朱,此时正一脸关注地看着场中情形。

原来萧峰和阿朱两人在得到凌牧云的提点之后,就一起前往姑苏燕子坞。探查慕容家之秘。因为有阿朱这个自幼在慕容氏中长大。又精通易容改扮的内鬼在。两人轻而易举便潜入燕子坞中,到慕容博的墓中一探,发现棺椁中根本就没有尸体。慕容博果然是假死。

接着两人又在燕子坞中细细的探查搜寻了一番,找到慕容博当年遗留下来的一些与玄慈方丈等人的来往书信,果然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证明当年雁门关外血案确实是受慕容博的挑唆而起。

在查清事情真相之后,萧峰自然是愤恨难忍,恨不得立时就找到慕容博,以报自家的血海深仇。只是慕容博假死瞒名多年,下落不为人所知,而慕容复也已经长时间没有回家了,萧峰根本无从找起。

后来听闻少林派要召开武林大会,问罪于慕容家,萧峰二人意识到这是个找到慕容博和慕容复父子二人的最好机会,便也前来赴会。

其实之前阿紫与慕容复大打出手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到了,只是眼见阿紫大占上风,萧峰就隐于人群中没有出手。然而等到那灰衣蒙面僧人忽然现身将阿紫打伤,萧峰这才忍不住出手了。

这时候就听得呼喝声起,萧峰已经和那个灰衣蒙面僧人动上了手。只见萧峰威风凛凛,状若天神一般,一双手掌挥动开来,迅如疾风、势若奔雷,居然从一开始就占得上风。

“姓乔的,你又在这里多管什么闲事?”慕容复脸色一变,身形一纵便向着萧峰飞扑过去。

萧峰虽然已经查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世,知道自己姓萧,但他自从聚贤庄一役之后,便极少在武林中抛头露面,所以他已改姓萧的事情在江湖上却是少有人知,所以慕容复对他还是以乔姓称之。

萧峰大喝道:“怎么,单打独斗不行就改以多欺少么?尽管来便是,萧某何惧!”

说着话萧峰一记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将面前的灰衣蒙面人逼退,随即一掌向着冲上来的慕容复轰出。

慕容复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汹涌而至,不禁脸色一变,急忙双掌并出,迎击上去,“砰”的一声巨响,劲风鼓荡,慕容复不由得向后倒退了两步,脸色猛然一红,继而变得苍白,目中露出一丝惊骇之色,显然没有料到萧峰的武功竟会如此之强。

萧峰本来内功修为就已经达到先天小成之境,而在得到凌牧云传授了九阳神功之后,修为更是大大提升了一截,如今已经堪堪迈入了先天大成之境的门槛,比起慕容复来高了整整一个层次,如此硬碰硬的交手,慕容复岂有不吃亏之理?

那灰衣蒙面僧人骤然向后退出两步,伸手在慕容复的后背拍了一下,一股内力渡了过去,助他平复内息,随即说道:“复儿,咱们两个联手对付他,你攻他左边,我攻他右边。”

这灰衣蒙面僧人声音颇为苍老,显然年纪已然不小。一旁的凌牧云和王语嫣两女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因为这个声音几人都不陌生,正是慕容复的父亲慕容博。

“好。”慕容复点点头,当即与慕容复一起,纵身向着萧峰扑去。

便在此时,半空中忽见一条黑衣人影,如一头大鹰般飞扑下来,正好落在了那灰衣蒙面人和萧峰之间,挡住了那灰衣蒙面僧人的去路。一见灰衣僧被拦住,慕容复也连忙止住,否则以他一人之力去对付萧峰,还不擎等着吃亏?

这人骤然从天而降,突兀无比,众人惊奇之下,一齐呼喊起来,待他双足落地,这才长清,原来他手中拉着一条长索,长索的另一端系在十余丈外的一株大树顶上。只见这人身穿黑色僧衣,光头无发,也是个僧人,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冷电般的眼睛。

乍见此景,不知对方是敌是友,萧峰也暂时停手,戒备的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黑衣僧人。

这黑衣蒙面僧人与慕容博相对而立,过了好一阵,始终谁都没开口说话。群雄见这二僧身材都是甚高,只是黑衣僧较为魁梧,慕容博则极瘦削。

又过了良久,黑衣僧和慕容博突然同时说道:“你”但这“你”字一出口,二僧立即住口。

再隔半响,慕容博才道:“你是谁?”

黑衣僧道:“你又是谁?”

群雄听黑衣僧说了这两个字,声音同样颇为苍老,心中都道:“这人原来也是个老僧。”

慕容博道:“你在少林寺中一躲数十年,为了何事?”

那黑衣僧道:“我也正要问你,你在少林寺中一躲数十年,又为了何事?”

二僧这几句话一出口,少林群僧自玄慈方丈以下无不大感诧异,各人面面相觑,都想:“这两个老僧怎么在本寺已有数十年,我却丝豪不知?难道当真有这等事?”

只听慕容博道:“我藏身少林寺中,为了找寻一些东西。”

黑衣僧道:“我藏身少林寺中,也为了找寻一些东西。我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你要找的,想来也已找到。否则的话,咱们三场较量,该当分出了高下。”

慕容博道:“不错。尊驾武功了得,实为在下生平罕见,今日是否还要再比?”

黑衣僧道:“兄弟对阁下的武功也十分佩服,便是再比下去,只怕也难以分出胜败。”

众人忽听这二僧以“阁下、兄弟”口吻相称,不像是出家人的口吻,更加的摸不着头脑。

只有凌牧云心里清楚,这两人哪里是什么出家人,都是藏身于少林寺中的别有用心之辈,慕容博的身份自不必说,这个后来冒出的黑衣人,却是萧峰的亲生父亲萧远山!(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八章 远山之勇

慕容博道:“对于尊驾的武功,在下一直都很是钦佩,只是不知尊驾此番现身相阻,却是何意?”

萧远山伸手向着萧峰一指,说道:“我也不愿与阁下为敌,只是他与我渊源极深,我却不能看着他被人围攻而置之不理的。”

慕容博目光变幻了几下,说道:“尊驾想必之前也看到了,不是我要与萧大侠为敌,而是萧大侠执意与我为难,只要萧大侠不再找我的麻烦,我自然也不愿意与萧大侠和尊驾为敌。”

萧远山闻言看向萧峰,道:“萧峰,你在江湖中声名显赫,这位兄台却也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何必因为一时之气而大动干戈?以我看,不如就算了吧,不打不相识嘛。”

萧峰向着萧远山拱了拱手,沉声道:“萧某不知前辈与在下有何渊源,前辈此番能够仗义出头,萧某感激不尽,只是萧某找他的麻烦,并非为了一时之气,而是与萧某的一身血海深仇有关,所以只好驳您的面子了。”

“血海深仇!此话怎讲?”萧远山目光一闪,问道。

萧峰说道:“前辈,实不相瞒,萧某本是契丹族裔,塞外子弟,只因三十年前雁门关外一场大变,这才懵懂无知之时变流落中原,知道前不久才知晓自家身世。”

说到这里,萧峰语气顿了一顿,说道:“自萧某明了身世以来,一直明察暗访,已经查到不少线索。我怀疑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我当年破家血仇的罪魁祸首。”

说着话萧峰猛然伸手向着慕容博一指。

群雄大哗,忍不住纷纷将目光向着慕容博投去。萧峰是契丹人后裔这件事乃是近年来江湖中反响最大的事情之一,群雄虽然鲜少有涉足在这件事之中的,但大多对这件事的原委略知一二,不少人都心生疑惑,难道这个灰衣蒙面僧人也是当年那件事的参与者之一?

慕容博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说道:“萧大侠,你可真会说笑,老夫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萧峰沉声说道:“明不明白我的意思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有本事你就将你脸上的蒙布摘下来。让我看看你的真实相貌!”

慕容博沉声道:“老夫有难言之隐。不便露面,还望萧大侠不要强人所难。”

萧峰道:“若非做下不可见人之事,又有何不敢露面的?”

然而萧峰话音刚落,还没等慕容博答话。忽听一声冷笑。一个声音道:“乔峰。呃,现在该叫你萧峰了,其实就算做下了不可见人之事。只要像你这般脸皮厚一些,自己不觉羞耻,还是一样的到处抛头露面的,是不是啊,萧——大——侠!”

群豪微微一愣,急忙向声音来处看去,只见说话的乃是玄慈身旁的一个中年僧人,有不少人认识这人,知道这名中年少林僧法名玄生,乃是玄慈、玄难等人的师弟,武功既高,性情也是极为刚猛。

见他忽然出言嘲讽萧峰,众人不觉一愣,不过很快就有人反应了过来,记起前番少林指责萧峰潜入少林寺中盗经伤人,打伤授业恩师玄苦大师之事,看来少林派这是要对萧峰兴师问罪了。

萧峰也是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原来是玄生大师,不知玄生大师何出此言?”

玄生道:“萧峰,你少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去年夜闯少林,将你的授业恩师我玄苦师兄打伤,你这么快就忘了?玄苦师兄至今伤势尚未痊愈,还在寺中静养,你怎么有脸在这里斥说别人的?真是厚颜无耻之极!”

原来这玄生素来与萧峰的授业恩师玄苦大师最是要好,因此对于玄苦受伤之事也属他最是愤怒,后来因为萧峰在聚贤庄一役中宽宏大度义赦玄难玄寂两位少林高僧,少林寺在对萧峰的态度上有所缓和,唯有玄生仍是愤恨难消,此番见了萧峰,玄生便再也忍耐不住心中挤压已久的怒火,趁机发作出来。

萧峰摇了摇头道:“玄生大师,无论你信不信,我萧峰可以对天起誓,我对玄苦恩师一直心存敬爱,绝没有伤过他老人家。”

玄生嗤笑一声,说道:“萧峰,你少在这里虚情假意了。你打伤我玄苦师兄乃是师兄和他身边伺候的弟子亲眼所见,亲口所说,难道我玄苦师兄还会平白无故地冤枉你不成?亏你还有脸在这里狡辩!”

这时候萧远山忽然说道:“你们少林寺的人说话就一定可信么?你们少林寺就没有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下流无耻的人么?”

此言一出,群雄哗然,因为萧远山这话太重了,这简直是在质疑少林寺的清誉了。

少林众僧纷纷怒喝出声:“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我们少林寺是什么地方?”“我们少林寺的清誉岂容你随意玷污?”

“我胡说八道?”

萧远山忽然冷笑一声,身形一动,如闪电般向着玄慈等人身后列队的一群灰衣年轻僧人扑去,瞬间掠过数丈之地,一把向着其中一个年轻僧人抓去。

要说萧远山这一下当真是快如疾风闪电一般,虽然一扑数丈,其实也只是一眨眼间而已。然而就是这么快,那个年轻僧人居然反应了过来,本能的挥掌向身前格去,与萧远山疾探抓去的手臂一触,那年轻僧人浑身猛地一晃,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萧远山手臂一凝,轻咦一声,手掌运力再度疾抓而出,一把抓住那年轻僧人的衣襟,提着僧人纵身退回。

“你干什么?”“给我放下!”

萧远山的动作虽快,但少林寺的众多高僧也非等闲之辈,就这么一眨眼间便反应了过来,身形动处,几名玄字辈高僧纷纷出手拦截。

玄慈一记大金刚掌向着萧远山身前击至,玄难、玄寂、玄痛、玄生四人分施手段向着萧远山的手腕手臂、周身道拿去。玄难使的是“龙爪功”,玄寂使的是“虎爪手”,玄痛使的是“鹰爪功”,玄生使的则是“少林擒拿十八打”,招数不同,却均是少林派的上乘精妙武功。

这五位高僧均是少林寺第一流的好手,少林寺作为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寺中的第一流好手,自也是武林中的第一流好手,各人的武功招式和擒拿手法虽然并不相同,却各有独到精妙之处。

群豪见此,无不暗暗敬佩,自叹弗如,均觉少林派不愧是禅宗祖庭,天下武功源流,果然源远流长,这一出手便看出少林寺的底蕴来,除了少林寺,武林中又有哪门哪派能够一出手就是五名第一流高手这般的大手笔?

然而面对少林五大高手的联手夹攻,萧远山眼中闪过一抹冷厉之色,猛地将手中所拿年轻僧人向前一举,迎向了玄慈的大金刚掌力,同时左手招式迅疾变幻,迅若疾风般向着玄难、玄寂、玄痛、玄生四人的擒拿手迎击而出。

见萧远山竟然拿本寺僧人做肉盾,玄慈方丈不由得吃了一惊,急收掌力,以免伤及那名弟子。玄难、玄寂、玄痛、玄生四僧俱是轻呼出声,似乎遇上了什么震惊之事,纷纷收招后撤。

原来面对玄难等四僧的精妙招数,萧远山出手间竟然也是少林派的精妙武功,而且都还是克制四僧的招数,显然对少林武功精熟至极。

本来武林高手动手间招式受克制也并非什么罕见之事,只需换招变式,采用反过来克制对方武功的招数还击就是。而以玄难等人的武功修为,原也不至于被萧远山一招就逼得齐齐后退。

只是乍见萧远山这个外人一出手竟然都是他们本门的精妙绝招,四人都惊得心神动摇,本能的便收招后撤凝神以应。而萧远山则趁着这个机会,猛地冲过五大高僧的联手拦截,一跃数丈落在了场中。

玄慈等人吃惊之下还待要抢,猛听得萧远山一声断喝:“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捏死他!”

几个高僧急忙停身止步,一脸怒容的看向萧远山。

这时候大家也都看清了萧远山所擒拿的僧人原来是个高额大耳,阔口厚唇,鼻孔朝天,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面容颇为丑陋的年轻和尚。

群豪不禁又惊又奇,惊之惊萧远山的身手之高,武功之强,竟然能在擒拿一人的情况下还能突破玄慈等数名少林高僧的出手拦截。

奇之奇,他擒拿的这个僧人怎么看也不过是少林寺中一个普通的年轻僧人,甚至还是一个颇为丑陋的僧人,萧远山冒着被一众少林高僧围攻的危险,只为擒拿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这到底是为何?难不成这个丑陋的年轻和尚还有什么特殊之处?

在场众人中,唯有凌牧云心中隐隐猜到了萧远山的企图,因为萧远山此番拿住的这个年轻僧人不是别人,正是前番曾上擂鼓山给他和苏星河等人送上英雄帖,并受他所托,将易筋经带回少林寺的虚竹和尚!(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九章 母子连心

凌牧云心知,从之前虚竹抵挡萧远山时的反应就可看出,虚竹应该是已经修练了易筋经,若非他稍微抵挡了萧远山一下,以萧远山的武功,又是突然出手,根本就不会给少林众僧以拦截的机会。

只是虚竹修练易筋经的时间毕竟尚短,与萧远山武功相差太大,终究还是免不了被萧远山擒得拿住。

众人眼见虚竹被萧远山提在手中,直挺挺的一动不动,显然已是被封住了道。少林众高僧一齐向着萧远山怒目而视,却终究没敢上前抢人。

其实此时在场的少林派玄字辈僧人足有数十人之多,其中有近乎一半都已经臻入先天化境,可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剩下的也都是逼近先天的准一流高手,如果一起出手,便是萧远山武功再高,也难以抵挡。

然而如今虚竹被萧远山抓了人质,少林众僧投鼠忌器,却是不好动手了。虽说虚竹只是少林寺中一个普通僧人,并非什么紧要人物,但少林众僧都是深研佛法,慈悲为怀,自然不肯只为拿下萧远山便罔顾了他的性命。

眼见萧远山忽然出手抓一个少林僧人为质,萧峰不禁微微一愣,随即沉声问道:“前辈,你这是做什么?还请把这位小师父放了。”

虽然少林寺污蔑于他,但萧峰自幼长于少室山下,又得玄苦大师悉心教导传授武艺,于少林派的感情颇深,虽然明知萧远山武功高强。又说与他大有渊源,可面对此情形,他还是忍不住仗义出头。

萧远山道:“他们少林僧人污蔑你,将你视若仇敌,你又何必他们说话?”

萧峰道:“在下授业恩师乃是少林玄苦大师,少林派于我有传道授业之德,大丈夫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前辈此举,在下实难袖手旁观。”

“糊涂!他少林派于你有什么恩德?跟你有仇才对!要我说他们少林寺的这些和尚一个个都该杀。我就先从这个小和尚杀起。”

说着话就见萧远山把手移到了虚竹的脖颈上。似乎就要下手捏断他的脖子。

“施主手下留情!”“前辈且慢!”“放开我儿子!”

三声呼喝几乎同时响起,头一句是玄慈方丈所说,第二句是萧峰说的,第三句却是个尖锐的女子声音!

接着就见一个身穿绿衫的中年女子从人群中猛然蹿出。一阵风似的冲向了萧远山:“不许伤害我的儿子!”

“你要给你就是。”

眼见那女子冲出。萧远山的闪过一抹计谋得逞之色。当即便将手中的虚竹往前一推,内力一吐间便将虚竹身上封闭的道解开,推着他向那女子冲去。

这时候众人已经看清。这个突然冲出来的中年女子也就在四十出头的年纪,面容姣好,只是在左右脸颊上各有三条血痕,群雄中不少人已经将这女子认了出来,正是四大恶人中的排名第二的“无恶不作”叶二娘。

群雄不禁大为惊奇,叶二娘行凶江湖多年,从来没听说过她有家室,更没听说过有儿子,怎会叫这个年轻的少林僧人为儿子?

虚竹被萧远山推得一个踉跄,还没等站稳,便觉自己已被揽进了一个女子的怀抱之中,不禁又羞又惊,抬头看时,才发现这女子赫然就是大半年前与他相识,并对他极为照顾的那位女施主,不由得手足无措,羞急说道:“阿弥陀佛,叶叶施主,你快放开我。”

孰料叶二娘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是紧紧地搂着虚竹,泪落如雨,口中直叫:“我苦命的孩儿。”

眼见叶二娘说什么不松开,虚竹只觉臊得脸上发热,忙用力在叶二娘的身上一推,从她的怀中挣脱出来。

叶二娘浑没防备,被虚竹挣脱之下不禁微微一怔,不过随即便要再次去抱虚竹。

虚竹吃了一惊,急忙一纵身向后飘开数尺,说道:“叶施主,你你干什么?”

“我我的儿啊,为娘这么多年都想死你了!”叶二娘全身发颤地叫道,张开双臂,还要去搂抱虚竹。

虚竹忙又一闪身,叶二娘便抱了个空。

这时众人也都发现了,虚竹这个小和尚的武功竟然颇为不弱,叶二娘怎么说也是江湖中凶名赫赫的人物,一身武功甚为了得,轻功也相当不俗,即便是心情激动之下乱了方寸,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躲得开的。

叶二娘接连抱了几次,都给虚竹躲开,不禁泪眼模糊,如痴如狂地叫道:“儿啊,你怎么不认你娘了?”

虚竹骤然心中一凛,有如电震,颤声道:“你你是我娘?”

叶二娘叫道:“儿啊,我生你不久,便在你背上、两边上,都烧上了九个戒点香疤。你的背上、两边上是不是各有九个香疤?”

萧远山忽然说道:“是与不是一看便知。”

说着话只见他伸手向着虚竹虚空一抓,便似一只无形手掌抓摄而出,虚竹身上的僧袍“嗤啦”一声便被撕去,白皙健壮的上半身顿时袒露出来。

众人齐向虚竹背上瞧去,只见他腰背之间整整齐齐的烧着九点香疤。僧人受戒,香疤都是烧在头顶,不想这虚竹除了头顶的香疤之外,背上也有香疤。背上的疤痕大如铜钱,显然是在他幼年时所烧炙,随着身子长大,香疤也渐渐增大,此时看来,已非十分圆整了。既然背上真有香疤,那想必上也是错不了的。

虚竹浑身震颤,衣袍被人撕去都是浑然不觉。

他的背上和双股之上确是各有九个香疤,自幼便是如此,从来不知来历,也羞于向旁人启齿。有时沐浴之际见到,还道自己与佛门有缘,天然生就,因而更坚了向慕佛法之心。

这时徒然听到叶二娘的话,当真有如在耳边响起了一个霹雳,颤声道:“是,是!我我背上和两边上是各有九点香疤,是你是娘是你给我烧的?”

叶二娘放声大哭,叫道:“是啊,是啊!若不是我给你烧的,我怎么知道?我我找到儿子了,终于找到我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叶二娘一边哭,一边伸手去抚虚竹的面颊。

虚竹也不再避让,任由她抱在怀里。他自幼无爹无娘,只知是寺中僧侣所收养的一个孤儿,他背心和上烧有香疤,这隐秘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叶二娘居然也能知悉,哪里还有假的?突然间领略到了生平所未尝的慈母之爱,眼泪涔涔而下,叫道:“娘娘,你是我娘!”

这件事突如其来,旁观众人无不大奇,但见二人相拥而泣,又悲又喜,一个舐犊情深,一个至诚孺慕,群雄之中,也有不少人为之鼻酸。

凌牧云目光复杂的看了看场中的叶二娘和虚竹母子,又看了看一旁的萧远山,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话,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叶二娘道:“孩子,你今年二十四岁,这二十四年来,我白天也想你,黑夜也想念你,我气不过人家有儿子,我自己儿子却给天杀的贼子偷去了。我我只好去偷人家的儿子,可可是别人的儿子,哪有自己亲生的好?”

众人这才恍然,怪不得叶二娘从前老去偷别人家的孩子来,玩儿过之后掐死,原来大家还以为她是天生残忍,这时才知,原来是她的自家孩子被人偷去,伤心难过之下心性大变所致。(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章 父子相认

叶二娘放开了虚竹的头颈,抓住他的肩头,左看右瞧,喜不自禁,说道:“孩儿,这些年来为娘我都想死你了,都是那个天杀的狗贼,偷了我的孩儿,害得我们母子分离二十四年,万幸还是让我找到了你,咱们母子团聚,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萧远山忽然缓缓说道:“叶二娘,你这孩子到底是给人家偷去的,还是抢去的?你脸上的这六道血痕,又是从何而来?”

叶二娘突然变色,尖声叫道:“你你是谁?你你怎么知道?”

萧远山冷笑说道:“怎么,你难道已经不认得我了么?”

“啊!是你!就是你!”

叶二娘骤然尖声大叫,纵身向着萧远山扑去,然而待扑到离他身子丈许之处,却又突然立定,伸手戟指,咬牙切齿,愤怒已极,却又不敢近前。

萧远山沉声道:“不错,你孩子是我抢去了,你脸上这六道血痕,也是我抓的。”

叶二娘叫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抢我孩儿?我和你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你你害得我好苦,你害得我在这二十四年中,日夜苦受煎熬,到底为什么?你为为什么要这般害我?”

萧远山却不答反问,伸手一指虚竹,说道:“叶二娘,我问你,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叶二娘骤然全身一震,道:“他他我不能说。”

虚竹心神激荡。奔到叶二娘身边,叫道:“娘,你告诉我,我爹爹是谁啊?”

叶二娘连连摇头:“不行,我不能说。”

萧远山缓缓说道:“叶二娘,你本来是个好好的姑娘,温柔美貌,贤淑端庄。可是在你十八岁那年,受了一个武功高强、大有身份的男子所诱,**于他。生下了这个孩子。是不是?”

叶二娘脸色变幻,木然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说道:“是。不过不是他引诱我。而是我去引诱的他。”

萧远山道:“这男子只顾到自己的声名前程。全不顾念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未嫁生子,处境是何等的凄惨。”

叶二娘连连摇头:“不。不,他顾到我了,他给了我很多银两,给我好好安排了下半世的生活。”

萧远山厉声道:“他若真的顾着你,又为什么让你孤零零的飘泊江湖?”

叶二娘泪眼模糊,不住摇头道:“我我不能嫁他的,他怎么能娶我为妻?他是个好人,他向来待我很好。是我自己不愿连累他的,他他是个好男人,都是我的错。”

听她的言辞,显然对那个遗弃了她的情郎,仍是充满了温馨和思念,昔日恩情,并没因岁月的消逝和她自己这些年来所遭受的苦楚而有丝毫减退。

群豪见此无不心中暗叹,这叶二娘虽然恶名素著,但对于她当年的情郎,却着实是情深义重,只不知这个男人是谁。

萧远山忽然朗声道:“叶二娘,这孩子的父亲,此刻便在此间,你干嘛不指认他出来?”

叶二娘大吃一惊,连连摇头:“不,不!没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么?”萧远山冷笑一声,说道:“那我问你,难道你这孩儿才一生下来,你就想要让他当和尚么?否则你为什么在你孩儿的背上、股上,烧上三处二十七点戒点香疤?”

叶二娘掩面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求求你,别问我了。”

萧远山朗声道:“你不肯说,我却知道。只因为这孩儿的父亲,乃是个佛门弟子,还是一位大大有名的有道高僧。”

叶二娘立时浑身一震,呻吟一声,再也支持不住,直接晕倒在地。

群雄大哗,眼见叶二娘这等神情,那萧远山所言显然并非虚假,原来和她私通之人,竟然是个和尚,而且还是个有名的高僧。众人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少人便忍不住将目光向着少林众高僧扫去。

虚竹急忙跑过去将叶二娘扶起,连声叫道:“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啊娘!”

过了半晌,叶二娘才悠悠醒转,低声说道:“孩儿,快扶我下山,这这人是个妖怪,他什么都知道。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这仇也也不用报了。”

虚竹道:“是,娘,咱们这就走吧。”

萧远山却厉声叫住道:“且慢,我话还没说完呢。叶二娘,你不要报仇,我却要报仇,我为什么抢你孩子,你知道么?因为因为有人抢去了我的孩儿,令我家破人亡,夫妻父子不得团聚,我这是为了报仇。”

群雄闻言微微一惊,这萧远山的身手方才众人都是亲眼所见,武功之高世所罕见,又是什么人能够令他家破人亡,从他的手中将他的孩子抢去?

叶二娘也吃惊道:“有人抢你孩儿?你是为了报仇?”

“不错。”

萧远山点点头,说道:“我抢了你的孩子来,放在少林寺的菜园之中,让少林僧人将他抚养长大,授他一身武艺。只因为我自己的亲生孩儿,也是被人抢了去,抚养长大,由少林僧授了他一身武艺,我便一报还一报。叶二娘,你想不想瞧瞧我的真面目?”

说着话也不等叶二娘回答,萧远山便伸手拉去了自己遮脸的面幕,一张略显苍老的脸顿时显露出来。

群雄见了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这张脸除了脸上皱纹颇多,显得苍老一些外,简直就和萧峰长得是一模一样,眉目神态无不相像,神韵也有**分的相似,乍一看就像是和萧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萧峰浑身一震,面现惊色,又想起萧远山刚刚说过的话,心中骤然升起一个念头,不禁颤声问道:“前辈,你可姓萧?”

萧远山看向萧峰,目光中蕴满了舐犊之情:“这还用问么?你姓萧,我自然也姓萧。”

心中猜测得到证实,萧峰不禁惊喜交集,抢步上前,拜伏在地,颤声叫道:“你你是我爹爹”

萧远山哈哈大笑,说道:“好孩子,好孩子,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爷儿俩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记认,谁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峰儿你看!”

说着话萧远山左手一提,将萧峰拉了起来,接着一伸右手,扯开胸口衣襟,露出一个刺花的狼头。萧峰见状也伸手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只见那胸口之上也刺着一个张口露牙、青郁郁的狼头,与萧远山胸膛上所刺的狼头一般无二。

至此,萧峰已再无半分疑虑。他为查自己身世,曾远赴雁门,遭遇过契丹部族之人,因此知道,这青狼之首并非寻常刺青,而是契丹中萧氏一族族人所特有的标记,都是从小便人人刺上,是最好的身份印证。

萧远山、萧峰父子相认,不禁百感交集,两人并肩而立,突然间同时仰天而啸,声若狂风怒号,远远传了出去,只震得山谷鸣响,在场数千豪杰听在耳中,尽感不寒而栗,面面相顾,骇然失色。

良久之后,啸声止歇,萧峰从怀中摸出一个油布包打开,取出一块缝缀而成的大白布,展将开来,乃是他与阿朱一起去天台山查问带头大哥时,智光和尚给他的萧远山当年在雁门关外跳崖前所写石壁遗文的拓片,上面一个个都是空心的契丹文字。

萧远山指着最后那几个字怆然大笑道:“‘萧远山绝笔,萧远山绝笔!’哈哈,孩儿,那日我伤心之下,跳崖自尽,哪知道命不该绝,坠在谷底一株大树的枝干之上,竟得不死。这一来,为父的死志已去,便兴复仇之念,那日雁门关外,中原豪杰不问情由,便杀了你不会武功的娘。孩儿,你说此仇该不该报!”

萧峰大声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焉可不报?”

萧远山道:“孩儿,那日我和你娘怀抱着你,去你外婆家探望,不料路经雁门关外,忽然有数十名中土武士从旁蹿出来,将你娘和我的一众随从尽数杀死。大宋和契丹世代为仇,相互厮杀本不是奇事,但这些中土武士埋伏山后,显然是早有预谋。孩子,你可知那是为了什么缘故?”

萧峰道:“孩儿曾听智光大师说过,说他们是得到他人传来的讯息,以为是契丹武士要来少林寺夺取武学典籍带回去训练辽**卒所用,以为他日辽国谋夺大宋江山做准备,他们误信之下,于是到雁门关外伏击,这才害死了娘。”

萧远山惨笑道:“当年你老子并无夺取少林寺武学典籍之心,他们却冤枉我,害得我家破人亡。好,好!我萧远山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人家冤枉我,我便做给人家瞧瞧。这三十年来,我便躲在少林寺中,将他们的武学典藉瞧了个饱。少林寺的大和尚们,你们有本事今日便别让我萧远山生离此地,否则,嘿嘿,少林派的武功就非流入大辽不可,你们就是再到雁门关外埋伏,也来不及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一章 猛料迭爆

少林群僧一听,无不骇然失色,就冲之前萧远山出手须臾间所显露出来的少林武功,他说的话只怕不假,本派武功多半真被他偷学去了不少,倘若真让少林武功就此流入辽国,令契丹人如虎添翼,那便如何是好?

不仅是少林僧人,便是在场的武林群豪也均忍不住暗想:“此事事关宋辽两国国运,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让此人活着下山。”

萧远山又道:“孩儿,当日害你母亲之人,大半已为我场击毙。那个自称‘赵钱孙’的家伙被我后来所杀,智光和尚见了孩子你之后也已畏罪自尽,丐帮前任帮主汪剑通染病身故,总算便宜了他。只是那个领头的‘带头大哥’,却迄今仍然健在,而且就在此地,孩儿,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萧峰急忙问道:“爹爹,此人到底是谁?”

其实凌牧云已经告诉过他,说带头大哥其实就是少林寺的玄慈方丈,但萧峰对此事却始终未能确信,此时听父亲的意思,已经知道了那“带头大哥”的真实身份,萧峰迫不及待的就想要问个清楚。

萧远山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目光如电般从在场群豪的脸上一一扫射而过。群豪和他目光接触之时,无不心中凛然,栗栗自危,虽然这些人均与当年雁门关外之事无关,但见到萧氏父子的神情,谁也不敢动上一动,发出半点声音。唯恐惹祸在身。

“阿弥陀佛,萧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何不放下仇恨,求得自在解脱呢?”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佛号,接着便见一个身材瘦削,面含悲悯之态的老僧从少林寺的山门之中走出。之前责难萧峰的玄生急忙奔到那老僧的近前,伸手相搀道:“玄苦师兄。你怎么出来了?”

群豪群相耸动。这才知道,原来这个老僧竟然就是萧峰的授业恩师玄苦大师。

不过紧接着有不少眼力敏锐之人便发现,玄苦脚步虚浮,脸色苍白而无血色。丝毫不像是一个武功高深的少林高僧。倒像是寻常不习武的寺庙佛院中的老僧。

再联想到之前玄生所说的话。群豪这才心中恍然,看来玄苦前番受伤极重,以至于以其高深的武功修为。休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彻底康复。

“师父?”萧峰轻呼失声。

玄生怒道:“萧峰,你怎么还有脸管玄苦师兄叫师父?师兄他就是被你这个孽徒一掌震伤了心脉,再也使不了武功,这下你可满意了?”

群豪哗然,怪不得玄苦这么长时间伤都还没好呢,原来是伤损了心脉,那乃是人体经脉中最为重要的一处,稍受损伤便会危及性命,即便侥幸不死,以后也别想再进行什么运动量大的活动,一个习武之人却不能剧烈运动,那岂不是相当于废掉了一身武功么?

这时就见玄苦摆了摆手,道:“师弟,咱们都误会了,我也是今日方知,伤我的原来不是峰儿,而是这位萧老施主。”

玄生大吃一惊:“什么?是他?”

萧远山大笑道:“不错,是我,玄苦大和尚,你的功力着实不浅啊,中了我一掌居然还能不死,不愧是少林寺玄字辈里有名的高手!”

萧峰这时方始恍然,为什么玄苦大师那晚见到他之时,竟然如此错愕,而在场的其他僧人又为什么力证是他出手打伤的玄苦,任他如何辩驳也不相信。他原以为是有人故意栽赃冤枉他,却哪里想得真正行凶的,竟是个和他容貌相似、血肉相连之人?

少林群僧当即齐声诵经:“阿弥陀佛!”

声音十分悲愤,虽然一时未有人上前向萧远山挑战,但群僧在这念佛声中所含的沉痛之情,显然已包含了极大决心,决不能与他善罢干休。毕竟玄苦虽然未死,但武功尽废,对于一个武林高手来说,却比死还要难受。

少林众僧心中均想:“原来是这萧远山所为,过去的确是错怪了萧峰,但他们父子同体,是老子作的恶,怪在了儿子头上,倒也没什么不该。”

萧峰只觉心头一酸,说道:“玄苦大师亲授孩儿武功,十年中寒暑不间,孩子得有今日,全蒙恩师栽培”

萧远山道:“这些南朝武人阴险奸诈,哪有什么好东西?玄苦他虽然传你武功,却不告诉你真实身世,那是什么道理?”

说到这里,萧远山“嘿嘿”冷笑两声,接着说道:“杀我爱妻、夺我独子的大仇人之中,有丐帮帮主,有少林派高手,他们只想永远遮瞒这桩血腥罪过,让孩儿你变作了汉人,叫你拜大仇人为师,继大仇人为丐帮的帮主,为他们奋勇出力,拼死拼活,可到头来怎样?还不是把你这个帮主逼退出帮?可见他们南朝武人都是阴险狡诈、忘恩负义之辈,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杀么?”

“阿弥陀佛,萧老施主,佛祖有云,人生七苦,乃是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萧老施主如果一味被仇恨蒙蔽心眼,只怕他日也难得福报,唯有放下才能得真正之解脱。”

“福报?嘿嘿”萧远山一阵的冷笑,说道:“玄苦大和尚,自三十年前我家破人亡、跳崖不死之日起,我这一生除报仇之外就再无他念,也不去求什么福报,只要能够报得血仇,死后就算下十八层地狱我又有何惧?”

说到此处,萧远山骤然转头喝道:“叶二娘,且慢!”

原来趁着萧远山与玄苦说话之机,叶二娘扶着虚竹就想要离开,没想到萧远山虽然与旁人说话,却一直分神关注着她,一见她要走,立时出声喝住。

只听萧远山说道:“叶二娘,跟你生下这孩子的人是谁,你若不说,我可要说出来了。我在少林寺中隐伏三十年,什么事能逃得过我的眼去?你们在紫云洞中相会,他叫乔婆婆来给你接生,种种事情,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要我一五一十的当众说出来么?”

叶二娘猛然转身过来,向萧远山奔近几步,跪倒在地,说道:“萧老英雄,请你大仁大义,高抬贵手,就放过他吧。他他在武林中这么大的名声,这般的身份地位年纪又已经那么大了,你要打要杀,只对我来就是,求你别去别去难为他了。”

群雄先前听萧远山说虚竹的父亲乃是个“有道高僧”,此刻又听叶二娘说他武林中声誉甚隆,地位甚高,几件事一凑合,难道此人竟是少林寺中一位辈份甚高的僧人?各人的眼光不免便向少林寺一干白须飘飘的老僧投了过去。

这时忽听得玄慈方丈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既造业因,便有业果。虚竹,你过来!”

虚竹听话的走到方丈身前屈膝跪下,玄慈向他端详良久,伸手轻轻抚摸他的头顶,脸上充满了慈爱之色,温声说道:“虚竹,你在寺中二十四年,我竟然始终不知你便是我的亲生儿子!”

此言一出,群僧和众豪杰齐声大哗,各人面上神色之诧异、惊骇、鄙视、愤怒、恐惧、怜悯,同情,形形色色,实是难以形容。玄慈方丈德高望重,武林中人无不钦仰,谁能想到他竟会做出这等有损佛门清规,少林声誉的事情来?

凌牧云见此却是忽然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玄慈这已是心存死志,否则也不会当众承认此事。

佛门中犯下戒罪过虽重,但要是换做一般的僧侣,不过是责打惩戒,即便犯错甚大,最多不过刑罚惩戒之后开革出门墙。然而玄慈身份特殊,身为少林方丈,在武林中德高望重,素为群雄所敬重。但相应的,他犯下过错,对于他自身威望和少林寺声誉的打击也尤其沉重,若想保全少林清名声望无损,那他便也只有以死谢罪一途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二章 真相大白

玄慈缓缓说道:“萧老施主,你和令郎虽然分离多年不得相见,却早知他武功精进,声名鹊起,成为武林中一等一的英雄好汉,心下想必也极是欣慰。我和我儿虽日日相见,却只道他为强人掳去,生死不知,反而日夜为此悬心,这其中忧苦,只怕还在萧老施主之上。”

叶二娘忍不住哭出声来:“你你不用说出来的,这这可如何是好?你可怎么办?”

玄慈温言道:“二娘,既已作下了恶业,反悔固然无用,隐瞒也同样无用。只是这些年来,可苦了你啦!”

叶二娘摇头垂泪道:“我不苦,你有苦说不出,那才是真的苦。”

玄慈缓缓摇头,向萧远山道:“萧老施主,如此说来,丐帮徐长老,铁面判官单老施主一家,谭公谭婆,赵钱孙施主这些人都是损于你手了?”

萧远山道:“不错!这些人都是我杀的。当年带头在雁门关外害我全家的人是谁,这些人明明知道,却偏不肯说,个个袒护于你,岂非该死?”

萧峰面色复杂,他此前一直以为这些人都是“带头大哥”这个“大恶人”所害,为的就是不让他查知真相,从而找其报酬。可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一直苦苦追寻的“大恶人”竟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却从何说起?

玄慈道:“萧老施主,当年雁门关外一役。老衲铸成大错,众家兄弟为老衲包涵此事,又一一送命,老衲愧疚于心,今日再死,已经算是晚了。”

说到这里,却见他忽然提高声音,说道:“慕容博慕容老施主,当假传音讯,说道是契丹武士要大举来少林寺夺取武学典籍。以致酿成诸般种种大错。这些年来,你心中可也曾有丝毫的负疚吗?”

在场众人突然听到玄慈说出“慕容博”三字,不禁都是一惊。群雄大都知道慕容公子的父亲单名一个“博”字,当年在武林中也是好大威名。只是听说此人已然逝世。怎么玄慈这时候会突然叫出这个名字来?难道当年假报音讯的便是慕容博?

众人顺着玄慈的眼光瞧去。只见他目光所及。正是那个先前曾与萧峰动手的灰衣蒙面僧人!

只见那灰衣僧人一声长笑,说道:“方丈大师,你的眼光好生厉害。居然将我认了出来。”

说着话只见他伸手将脸上的灰布面幕扯下,露出一张神清目秀、白眉长垂的脸来。有一些老一辈的武林中人顿时忍不住失声惊呼,认得这人正是传闻早已去世多年的姑苏慕容氏上代家主慕容博!

原来此番少林派召开武林大会,慕容博深知针对的就是他们慕容家,但情势所迫,若不想他们慕容家声名扫地,却又不得不去,他生恐儿子一人难以应付,便隐于暗处,暗中保护,后来见儿子不敌阿紫这个小魔女,这才出手偷袭,现身出来。

玄慈道:“慕容老施主,我和你多年交好,素来敬重你的为人。那向我告知此事,老衲自是深信不疑,以至于其后铸成大错,误杀了好人,老衲可再也见不到你了,后来听到你因病去世了,老衲好生悲痛,一直只道你当时和老衲一般,也是误信人言,酿成无意的错失,心中内疚,以致英年早逝,哪知道唉!”

他这一声长叹,实在是包含了无穷的悔恨和对慕容博的责备。

萧远山与萧峰父子二人不禁对望一眼,目光中都满是怒火和恨意。

萧峰早先便得凌牧云告知,又一直追查,已经基本查明了真相,早知慕容博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只是一直找不到慕容博的踪迹,这次前来参与武林大会,为的就是趁机揪出慕容博来。

之前他现身拦住慕容博,为阿紫打抱不平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却是怀疑到了慕容博的身份,因此才会执意要让慕容博脱下面幕亮出真容来。他虽然不认识慕容博,但阿朱却认识,只要慕容博摘下面幕,他自然就能判定真假。

而萧远山却是惊怒交集,他这些年来虽然一直筹谋报仇,却始终将注意力盯在玄慈这个“带头大哥”的身上,直到此刻,他方知当年他一家之难竟然全是因慕容博假传音讯、挑拨为祸而起,慕容博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恨不得将慕容博剥皮食肉!

玄慈道:“慕容老施主,只是老衲现在还有一事不解,不知你可否能够给老衲一个答案?”

慕容博笑道:“老方丈,你我相交多年,情谊深厚,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就尽管问吧。”

“当年你假传音讯,害了萧老施主一家和我们中原武林的诸多英雄豪杰,以至于一桩仇恨绵延三十余年不休,事后你又假死瞒名,隐瞒真相,这一切都是为何?”

慕容博摇了摇头道:“老方丈,这事关我家中隐秘,却是不便在此回答。”

在场群雄不禁面露一丝鄙夷之色,这慕容博还说与玄慈方丈相交多年情谊深厚呢,可先是假传音讯坑害玄慈,又隐身少林寺中数十年图谋不轨,到了现在还推诿搪塞,不肯告知玄慈缘由,言行所显,实在不是英雄好汉所为。

众人都不禁为玄慈感到不值,若非交了这么一个阴险的朋友,又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玄慈方丈,既然慕容老先生不便回答,那就由在下来回答吧。”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骤然响起,众人微微一惊,一齐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从人群中缓步而出,赫然正是凌牧云。

看清说话的人是凌牧云,慕容博和慕容复父子二人的脸色顿时为之一变。

玄慈道:“阿弥陀佛,原来是凌公子,不知凌公子怎知慕容老施主如此行事之缘由?”

凌牧云瞥了慕容氏父子二人一眼,说道:“玄慈方丈,这是你不了解慕容家的来历,因此才会有此疑问,姑苏慕容氏其实并非中土汉人,而是五胡乱华时鲜卑皇族慕容氏的后裔,而慕容公子又单名一个复字,这里面的含义方丈大师你还不明白么?”

凌牧云此话一出,在场群雄立时哗然,谁也没想到,名垂江湖百余年的姑苏慕容家竟然是当年侵略中原的鲜卑胡人的皇族子孙。

而这其中的许多有识之士已经明白了过来,慕容博既为儿子取名为复,显然对于祖宗的王图霸业还是念念不忘,而他假传消息的目的也就清楚了,无外乎是想要挑起宋辽武人之间的死斗,进而再次引发宋辽两国之间的争端,他们慕容家好在其中浑水摸鱼,趁乱而起。

还有人想到了更深的一层:“慕容博假传讯息,想要挑起宋辽两国争端,事后发现错杀了好人,玄慈不免要向他质问,而他也无可辩解,以他当时在武林中的身份,又不能直认其事,毁却一世英名。他料到以玄慈方丈的性格,只须他一死,玄慈便不会吐露真相,损及他死后的名声,因此干脆来个假死瞒名。如此一来,他姑苏慕容氏的声誉便丝毫无损,便可继续纠集人众,图谋复国!”

慕容氏父子二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们慕容氏虽是故燕皇族后裔,但家道衰落已久,钱人俱缺,想要复兴大燕,少不得要长久筹谋暗中积累,才能有一丝可能。可现在被凌牧云一口叫破了出身来历,他们慕容氏以后势必为中原武林众人所敌视,再想从武林中纠集力量复兴大燕,那是千难万难!

然而慕容父子二人虽然恨不得活吞了凌牧云这个坏他们家族大计之人,但慑于凌牧云的实力,却是不敢动手,缥缈峰上的前车之鉴不远,他们可不想再向凌牧云跪地求饶一次。

玄慈缓缓地道:“慕容老施主,老衲今日才知,原来你姑苏慕容氏竟是帝王之裔,所谋者大,那么你假传音讯的用意,也就明白不过了。只是你所图谋的大事,却也终究难成,那不是枉自害死了这许多无辜的性命么?”

眼见事情败露,慕容博也不再试图隐瞒抵赖,沉声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玄慈脸有悲悯之色,道:“我玄悲师弟曾奉我之命,到姑苏去向你请问此事,想来是他在言语之中得罪了你,或是他又在贵府见到了若干蛛丝马迹,猜到了你造反的意图,因此你要杀他灭口。但为什么你隐忍多年,直至他前赴大理,这才下手?”

说到这里,玄慈顿了顿,说道:“嗯,是了,你想挑起大理段氏和我少林派的纷争,料想你向我玄悲师弟偷袭之时,使的应是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只是你一阳指所学不精,奈何不了他,终于还是用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家传本领,害死了我玄悲师弟,是也不是?”

慕容博“嘿嘿”一笑,也不回答,只是身子微侧,一拳打向身旁大树,只听得“喀喇”一声,整株大树居然被震得断折开来,轰然倒地,声势不小!

“是韦陀杵!”

少林寺中十余名老僧齐声叫道,声音中充满了惊骇和愤怒之意。(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三章 父子对父子

慕容博虽然并没有说话,但他此举却无异于承认了玄悲是他所杀,因为玄悲正是死在他自己最拿手的绝技“韦陀杵”之下。少林群僧都向着他怒目而视,若非未得方丈命令,他们早就直接扑过来对慕容博这个杀害玄悲之人动手了。

玄慈点头道:“你在敝寺这么多年,居然将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韦陀杵’神功也练成了。但河南伏牛派那招‘天灵千裂’,以你的身份武功,想来还不屑于花功夫去练。你杀柯百岁柯施主,使的才是真正的家传功夫,却不知又为了什么?”

慕容博阴恻恻的一笑,说道:“老方丈精明无比,足不出山门,江湖上的诸般情事却了如指掌,令人好生钦佩。这件事倒要请你猜上一猜”

话未说完,突然就见两人齐声怒吼,从人群中冲出,向他急扑过来,正是河南伏牛派的金算盘崔百泉和他的师侄过彦之。两人闻听慕容博承认是他杀了他们的师兄和师父,哪里还能忍受得住?

只是崔百泉和过彦之两人的武功怎么能和慕容博相比?慕容博面上现出一丝冷笑,只是用袍袖一拂,崔过两人就像仿佛腾云驾雾一般摔到了数丈开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却是在这转瞬之间,便已被慕容博分别以“袖中指”点中了道。

玄慈本已掌中含劲欲吐,见慕容博并没有伤及崔百泉和过彦之两人的性命。这才重新放松下来,继续说道:“那柯施主家财豪富,行事向来小心谨慎,老衲实在想不到他何处得罪了慕容老施主。嗯,是了,你招兵买马,积财贮粮,看中了柯施主的家产,想将他收为己用,多半是柯施主不肯。说不定还想禀报官府。”

慕容博哈哈大笑。大拇指一竖,说道:“老方丈了不起,不了起!只可惜你于外面之事明察秋毫,却忽略了自家庭院。在下与这位萧兄躲在贵寺这么多年。你竟一无所知。”

玄慈缓缓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明白别人容易,明白自己甚难。克敌不易。想要克服自己心中的贪嗔痴三毒大敌,那更是艰难无比。”

萧峰踏上两步,指着慕容博喝道:“慕容老贼,你这罪魁祸首,上来领死吧!”

慕容博一声长笑,纵身而起,疾向山上窜去。

“哪里逃!”

萧远山和萧峰齐声断喝,分从左右追上山去。这三人都是武林中顶尖的高手,轻功也都登峰造极,只眨眼之间,便已经去得老远。

“爹爹!”慕容复大叫一声,也跟着追上山去。

他轻功也甚是了得,但比之前面三人,却显得颇有不如了,虽然起步只慢了分毫,就被落下了好大一截。但见慕容博、萧远山、萧峰三人一前二后,三人竟向少林奔奔去。一条灰影,两条黑影,霎时间便都隐没在了少林寺的黄墙碧瓦之间。

“萧大哥!”

阿朱急叫,担心萧峰,有心想要追去看看,只是她的武功平平,却哪里能追得上?

凌牧云心中一动,对阿朱道:“阿朱,你不用担心,我跟过去看看。”

说完又向王语嫣和木婉清两人点了点头,一纵身便向着萧峰等人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虽然凌牧云起步要比慕容复还晚了不少,但他的轻功何等高绝,只一眨眼的工夫,便已如一道疾风般掠入寺院之中不见了踪影。

其他人虽然也都想要跟着去看热闹,怎奈凌牧云等几人轻功太高,转眼间便已去远,他们根本追不上。而且这里毕竟是少林寺,凌牧云等人可以不在乎,他们却不敢不心存顾忌。而就这么稍一迟疑的工夫,几人就连个影子都见不着了,他们想追也没法追了。

却说慕容博被玄慈揭破本来面目,说穿当日假传讯息,酿成雁门关祸变之人便是他,而凌牧云又紧接着将他慕容氏世代相传的复国图谋揭露于天下群雄面前,慕容博情知不但是萧氏父子对他是除之而后快,便是中原豪雄也都难以容他了,因此也不下山,当即飞身向少林寺中奔去。

少林寺中房舍众多,慕容博又在此藏身数十年,熟悉地形,不论在哪里一藏,萧氏父子都不容易找到,待到躲过这次,以后天大地大,自然有的是他安身之处。

但萧远山和萧峰二人对他恨之入骨,怎肯让他就此逃脱?当即如影随形般追踪而至。萧远山和他年纪相当,功力相若,慕容博既然先奔了片刻,萧远山便难以追及。

可萧峰却正当壮年,而且功力修为刚刚才迈入先天大成之境,武功精力都正是登峰造极之时,发力疾赶之下,却要比慕容复快上了一线,当慕容博奔到少林寺山门前时,萧峰已经追到了他背后数丈之处,一掌拍出,雄浑掌力便如潮水般袭至慕容博的后背。

慕容博察觉掌力袭身,急忙运力回掌一挡,但觉全身一震,内息震荡不稳,手臂也被震得隐隐酸麻,心中不禁大吃一惊:“这契丹小狗好厉害的掌力!”

心中吃惊之下,慕容博行动却是丝毫不慢,接着掌力相接的反震之力飘身纵前,一下子便窜至山门口,一侧身便闪进了山门。

萧峰哪容他逃脱?急忙抢步急赶追入寺中。只是慕容博既然入了寺中,到处回廊殿堂,他又熟悉道路,腾挪行转,身形如泥鳅一般的油滑,萧峰掌力虽强,却也再难在追行间伤到他。

三人都是世间第一流的高手,其中慕容博和萧远山二人又对少林寺中环境甚是熟悉,一前二后,片刻间便已奔到了少林寺的藏经阁外。

眼见萧峰和萧远山二人紧追不舍,尤其萧峰更是数次追近,险些从背后击伤于他,慕容博知道难以甩脱,便也生出一搏之心,当即一纵身破窗而入,一出手便点了守阁四僧的昏睡,转过身来,冷笑道:“萧远山,是你们父子二人齐上呢,还是咱们两个老家伙单打独斗,拼个死活?”

萧远山却并没有立时答话,而是一闪身拦在阁门,说道:“孩儿,你挡着窗口,别让他走了。”

“是。”萧峰答应一声,闪身挡在窗前,横掌当胸,父子二人合围,挡住出路,不容慕容博再次脱身。

这时候萧远山才道:“姓慕容的,你我之间乃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这又不是较量武艺的高下,自然我父了联手齐上,取你性命。”

慕容博哈哈一笑,说道:“萧老兄与老夫旗鼓相当,萧大侠更是青出于蓝,武功还在萧老兄之上,你们父子二人联手,老夫确实敌不过,但二位要想杀老夫,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谁敢杀我爹爹!”

就在这时,一声断喝响起,接着便见人影一晃,阁中已经多出一人,来人乃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公子,正是慕容复。

慕容复虽然起步时落后了一点,但毕竟也已是先天小成之境的顶尖高手,虽然轻功不及其父慕容博和萧远山、萧峰父子,却也没有被三人完全甩开。等到三人停下追逐一起进了藏经阁,他便趁机追赶而至,算是及时赶到。

萧远山和萧峰不由得对望了一眼,目光中多了些凝重和警惕。慕容复的武功之前他们都已经见识过,虽然不及他们父子二人中的任何一个,却也绝非庸手。

在慕容复加入进来之后,他们父子二人对慕容博的优势就不像先前那么大了,想要取胜不难,但要确保击杀慕容博而不让其逃脱,却没有原来那么大的把握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四章 奇公子,扫地僧

“萧大哥,你尽管放心报仇便是,他们跑不了的。”

就在这时,一个清越声音忽然从阁顶上传了下来,接着就见窗户无风自开,人影一闪,藏经阁中已经多出一个人来,玉面青衫,风度翩翩,赫然正是凌牧云。

凌牧云虽然起步最晚,但他的轻功独步当世,还在萧峰等人之上,因此很容易便追了上来,几乎俱在萧峰等人进入藏经阁中的同时,他就落在了藏经阁之上,比慕容复还要抢先一步赶到,只是因为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而凌牧云的轻功又实在太高,掠行如风、落地无声,萧峰等人竟然都没发现。

眼见凌牧云到来,萧峰不由得大喜,慕容博、慕容复父子二人的脸色却是一下子便阴沉了下来。

萧峰向萧远山道:“爹爹,这是孩儿的挚交好友凌牧云。”

萧远山哈哈笑道:“知道,知道,大名鼎鼎的奇公子么,老夫虽然一直居于寺中孤陋寡闻,却也听说过你的大名,前番小儿在聚贤庄遇险,多亏凌公子出手相助,老夫对此感激不尽。”

凌牧云摆了摆手道:“伯父你太客气了,我与萧大哥意气相投,些许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说到这里,凌牧云向萧峰道:“萧大哥,可需用我帮手?”

萧峰道:“多谢贤弟仗义前来相助,不过这乃是我萧峰一家之仇,与贤弟无涉。只要贤弟能够帮忙掠阵,不要让这老贼逃脱就够了,这老贼我非亲手杀了他不可!”

听萧峰这么说,慕容博和慕容复父子二人的心中竟不约而同的微微一松。自从前番缥缈峰一役后,他们父子二人对于凌牧云早已是畏忌已极,面对萧远山和萧峰父子,他们父子虽居劣势,却也未尝没有一搏之力,但若面对凌牧云,他们甚至连一搏之心都升不起来。

“慕容老贼。今日之事。不判生死,决不罢休,你就接招吧!”萧峰大喝一声,抬手“呼”的一掌拍出。向着慕容博猛击过去。

感觉到掌力如排山倒海般涌来。慕容博脸色微微一变。急忙抬起左手一指,凝运功力,要将他这一掌之力化去。“喀喇喇”一声响。左边二座书架木片纷飞,断成数截,架上经书立时塌落下来。

却是萧峰这一掌劲力实在太过雄浑,慕容博虽然将之拂开,却未得消解,只是将掌力转移了方位,击在了书架之上。

就在这时,忽听得长窗之外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阿弥陀佛,萧居士,慕容老居士,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在此厮杀,未免冲撞佛祖,怨仇宜解不宜结,不如两家罢手,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除了凌牧云之外,在场众人都是吃了一惊,怎么窗下有人他们居然毫无知觉?而且听此人的说话口气,似乎在窗外已久,并非刚来的样子。

“什么人,滚出来!”慕容复大喝一声,也不等对方回答,猛然一掌拍出,“砰”的一声两扇长窗脱钮飞出,落到了阁下。

众人投目看去,只见窗外长廊之上,一个身穿灰布僧衣的枯瘦老僧拿着一把扫帚,正在弓身扫地。

这老僧看上去年纪已经着实不小,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但具体多大年纪却不好判断,看相貌似乎也就七八十岁的样子,但身上那般迟暮的老态,却又令人觉得仿佛百十来岁了一般,行动迟缓,有气没力,不像是身有武功的模样。

众人都不觉惊诧不已,就这么一个老僧,怎么看也不像是身怀绝技的模样,是怎么瞒过他们这么多大高手的知觉的?

凌牧云却不觉心中一凛,如果他没有猜错,这老僧应该就是他此番前来的主要目标,天龙世界中真正的第一高手扫地僧了,众人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高手气息,恰恰说明这老僧已经修入了返璞归真的宗师之境。

这时就听慕容复问道:“老和尚,你躲在这里多久了?”

那老僧慢慢抬起头来,说道:“施主,你是问我躲在这里有有多久了?”

众人一齐凝视着他,只见他眼光茫然,全无精神,便似一个年岁大了已经开始变得有些糊涂的普通老人,但听说话声音却正是刚才劝解萧峰和慕容博两人的口音。

慕容复道:“不错,我问你躲在这里有多久了?”

那老僧掐指计算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脸上现出一丝歉然之色,说道:“我我记不清楚啦,不知是四十二年,还是四十三年。这位萧老居士最初晚上来看经之时,我我已来了十余年。后来后来慕容老居士也来了,唉,你来我去,将阁中的经书翻得是乱七八糟,也不知为了什么。”

萧远山不禁大吃一惊,心想他到少林寺来偷研武功,全寺僧人没一个知悉,这个老僧又怎会知道?多半是这老僧刚才在寺外听了他的言语,便来此胡说八道,诈唬于他,当下便说道:“你胡说,你既然一直在这而,那我怎么却从来没有见过你?”

那老僧道:“居士全副精神都贯注在了武学典籍之上,心无旁鹜,自然瞧不见老僧。记得居士第一晚来这藏经阁中所借阅的,是一本‘无相劫指谱’,唉,从那晚起,居士便就此入了魔道,可惜,可惜!”

说着话那老僧摇头叹息起来,就好像是一个长辈说起一个误入歧途的年轻晚辈一般。

萧远山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他当年藏入少林寺,第一晚来藏经阁偷阅经书,找到的第一本武学秘籍确实正是‘无相劫指谱’,知道这是少林派的七十二绝技之一,当时是喜不自胜,此事除了他自己之外,更无第二人知晓,难道这个老僧当时确是在旁亲眼目睹?

一时之间,萧远山只觉得心乱如麻,只是伸手指着老僧说道:“你你你”

老僧又道:“居士第二次来借阅的,是一本‘般若掌法’。当时老僧暗暗叹息,知道居士由此入魔越陷越深,心中不忍,就在居士惯常取书之处,放了一部‘法华经’一部‘杂阿含经’,只盼居士能借了去,研读参悟,化解魔障。不料居士沉迷于武功,于正宗佛法却置之不理,将这两部经书撇在一旁,找到一册‘伏魔杖法’,却欢喜鼓舞而去。唉,沉迷苦海,不知何日方能回头?”

萧远山听老僧随口道来,将三十年前他夜入藏经阁中的所作所为说得丝豪不错,渐渐由惊而惧,由惧而怖,背上冷汗一阵阵的冒出来,一颗心几乎也要停止了跳动。

这时就见那老僧慢慢转过头来,向着慕容博瞧去。慕容博见这老僧目光迟钝,直如视而不见其物,却又似能将他心中所隐藏的秘密每一件都能清清楚楚的看透一般,不由得心中发毛,周身大不自在。

只听那老僧叹了口气,说道:“慕容居士虽是鲜卑族人,但在江南侨居已有数代,老僧本以为居士必已沾到了南朝的文采风流,岂知居士来到藏经阁中,将我祖师的微言法语、历代高僧的语录心得,一概弃如敝屣,挑到一本‘拈花指法’却如获至宝。昔人买椟还珠,贻笑千载,两位居士乃当世高人,却也作此愚行。唉,于己于人,都是有害无益,实在可惜,可叹!”

慕容博心下骇然,他当年初入藏经阁,第一部看到的武功秘籍,确实就是‘拈花指法’,但当时他曾四周详察,查明藏经阁里外并无一人,怎么这老僧却好似亲见一般?

只听那老僧又道:“居士之心,却比萧居士还要贪多务得。萧居士所修习的,只是研习少林派现有高手的武功法门以及克制之法,慕容居士却将本寺七十二绝技一一囊括而去,并悉数抄录了副本,这才重履藏经阁,归还原书。想来这些年之中,居士尽心竭力,意图融会贯通这七十二绝技,只是可惜啊,可惜。”

慕容博被他说得心惊胆寒,忍不住问道:“可惜什么?”

那老僧道:“本派武功传自达摩老祖,旨在让佛门弟子习之强身健体,护法伏魔。因此在修习任何武功之时,总需心存慈悲仁善之念,方能相辅相成,事半功倍。倘若不以佛学为基,则练武之时,必定会伤及自身。功夫练得越深,自身受伤越重。如果所练的只不过是拳打脚踢、兵刃暗器的外门功夫,那也罢了,对自身为害甚微,只须身子强壮,尽自抵御得住”

就在老僧说话之际,忽听得楼下有说话声响,跟着楼梯上“嚓嚓”几声轻响,有数名僧人纵身上阁,却是少林派玄字辈的玄生、玄灭,玄垢、玄净等四位高僧。

原来眼见萧峰、凌牧云等人先后纵入寺中,少林寺众僧不放心,于是便除了留下少数玄字辈高僧在山门前应付局面外,其余大部分少林派玄字辈高手都随之入寺,分散几路查找萧峰等人的踪迹,以免让众人在寺中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情况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五章 武功反噬

玄生等众僧见萧远山父子、慕容博父子以及凌牧云五人都在阁中,静听一个面目陌生的老僧说话,均感诧异。须知以五人的身份和彼此敌对的立场,便是他们少林寺的方丈都没这个资格能够让他们彼此都安静下来,静听说话,这老僧到底是什么人,怎会有此本事?

不过这些僧人都是大有修为的高明之士,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上前打扰,只是轻轻地站在一旁,准备听这老僧都说些什么。

那老僧见众僧上来,全不理会,继续说道:“若是修练本派的上乘武功,例如拈花指、多罗叶指、般若掌之类的,每日若不以慈悲佛法调和化解,便会戾气深入脏腑,越陷越深,比之任何外毒都要厉害百倍。慕容老居士和萧老居士却只是一味习练那些上乘武功,对于本寺流传下来的佛法典籍不屑一顾,如此长久下来,这些上乘武功中所含戾气便已在悄然无觉间深入到两位居士的体内,难以消解了。”

玄生玄灭等几僧身为少林玄字辈高僧,佛法武学修为均是不浅。只听得几句,便觉得这老僧所言大含精义,道前人之所未道,心下均有凛然之意,不禁合什赞叹:“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几僧心中不禁暗暗纳罕:“看这位老僧的服饰打扮,应该是本寺执杂役的服事僧,怎能有如此的见识修为?”

服事僧虽是少林寺僧人,但只剃度而不拜师。不传武功、不修禅定、不列“玄、慧、虚、空”的辈份排行,除了诵经拜佛之外,只做些烧火、种田、洒扫、土木之类的粗活。玄生等都是寺中第一等高僧,不识此僧,倒也并不希奇,只是听他谈吐高妙,识见超卓,都不由得暗暗惊异。

就听老僧继续说道:“我少林寺建刹千年,古往今来,唯有达摩祖师一人身兼诸门绝技。此后更无一位高僧能并通诸般武功。然而七十二绝技的典籍一直在此阁中。向来不禁门人弟子翻阅,偏偏无一人能达到达摩祖师小半成就,诸位可知是何缘故?”

慕容博道:“那是宝刹自己的事,外人如何得知?”

那老僧道:“只因本寺七十二绝技。每一门都能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狠辣。大干天和,所以每一项绝技,均须有相应的慈悲佛法为之化解。这道理本寺僧人倒也并非人人皆知。只是一人练到四五项绝技之后,在禅理上的领悟,自然而然的就会受到障碍。在我少林派,那便叫做‘武学障’,与别宗别派的‘知见障’道理相同。

佛法是为求渡世,武功则在于杀生,两者背道而驰,相互克制。只有佛法越高,慈悲之念越盛,才能克制武功绝技中所含戾气,功夫便也能练得越快,但佛法修为达到了如此境界的高僧,却又不屑去多学各种厉害的杀人法门了。”

玄灭点头赞叹道:“大师见识高妙,得闻大师一番言语,贫僧今日茅塞顿开。”

那老僧合什道:“不敢,老衲说得不对之处,还望众位指教。”

群僧一齐合十说道:“请大师继续讲说妙法。”

老僧道:“本寺之中,自然也有人佛法修为不足,却要强行多学那上乘武功的,但如此强练下去,不是走火入魔,便是内伤难愈。本寺玄澄大师一身武学修为超凡脱俗,先辈高僧均许他为本寺二百年来武道第一人。但他在一夜之间,突然筋脉俱断,成为废人,便是因为不通此理,强练神功之故”

玄生等人突然跪倒,说道:“大师,不知您可有法子救得玄澄师兄一救?”

原来这玄澄本是少林玄字辈群僧中的武功第一人,少林七十二绝技,他一人便精通一十三门之多,而且每门都练到了炉火纯青之境,比之旁人专修一门还要精深许多,号称“十三绝神僧”,武功之高,不仅在同辈师兄弟无人可及,便是在上一辈的灵字辈高僧中罕有其匹。阖寺上下,均认为他未来成就必然难以限量,就算比肩前辈祖师,也并非不可能。

谁料想就是这样一个天才人物,在四十来岁正当壮年之际,一夜之间走火入魔筋脉俱断,成为废人,少林寺阖寺上下,对此无不惋惜之极。错非如此,少林寺方丈之位也十有**会被玄澄所继承,而非落在玄慈的头上。

扫地老僧摇头道:“太迟了,不能救了。当年玄澄大师来藏经阁拣取武学典籍,老衲曾三次提醒于他,但他始终执迷不悟。现下筋脉既断,又如何能够再续?其实,五蕴皆空,色身受伤,从此不能练武,他勤修佛法,由此而得开悟,实是因祸得福,几位大师所见,却又不及玄澄大师了。”

玄生、玄灭等齐道:“是,多谢大师开示。”

此时凌牧云的眼中也微微流露出一丝释然之色。在场众人中,除了扫地老僧之外,就以他的武学修为最高,因此对于无名老僧的话,他的理解也是最深的。

原来凌牧云虽然凭着后世记忆,早就知道萧远山和慕容博两人因为强练少林绝学,都受了极为严重的隐伤,但二人究竟为何会落得如此地步,凌牧云却一直颇为不解。毕竟两人也都是武道方面的大行家,怎会在不知不觉中便将自己给练伤练废了?

然而听了扫地僧的这一番话,凌牧云心中却已经明了这其中的道理。

扫地僧说的其实有些玄乎,什么少林七十二绝技因是为了克敌制胜所创,其中含有戾气,须得精研佛法以化解,否则就会戾气入体,难以拯救。若真是按扫地僧的说法,那其他武林各门各派根本不修佛法,一样只修练为了伤人杀敌的武功,岂不是个个都要戾气入体走火入魔了么?

真要是那样,逍遥三老在故去之前,功力修为臻入先天大成之境,个个都比萧远山和慕容博要高,怎么没见他们走火入魔?历史上的那些除少林派之外的武学宗师又都是怎么来的?

但也不能说扫地僧说的就不对,起码他的这套理论,在对应少林武学时,是说得通的。若是想要将少林派的武功绝学修练到极高深之境,却又没有足够的佛法修为和慈悲心怀相称,确实非得练出毛病来不可。

依照凌牧云的理解,这其实就是武功绝学与修习者的心性修为是否能够相称的问题。

但凡武功,其实都是有着它所特有的意境的,若是修习者能够契合这种意境,修练武功的进度就会大大提升,甚至一日千里,反之则会进展迟缓,甚至停滞不前。而越是高深的武学,这种特质也就越是显著。

因为少林派的这些武功绝学大都是达摩祖师所创,创出这些武功的目的又为了强身健体、弘法伏魔,其中蕴含了许多佛家意境在其中,因此在修练这些武功时,也需对达摩祖师传下的佛法有着足够的理解和慈悲为怀的心境才行。

若不然就会与武功本身所蕴含的意境相冲突,久练之下必然遭受功法本身的反噬,而且将武功练得越是精深,所承受的反噬也就越大,萧远山和慕容博两人的情况就是如此。

少林派的武功绝学,虽然练的是伏魔手段,但其目的却在于弘法渡人,拯救众生。而萧远山和慕容博两人偷学少林绝学,为的却是克敌杀人,与达摩老祖所传下武学的宗旨是背道而驰,虽然依靠着自身雄厚的武学根底和聪明才智将这些武功绝学强行练成,自身却早已被这些武功的内在反噬所伤。

但如果两人修练的并非少林武功,而是其他门派那种创出来就是为了保全自身,杀人制敌的武学,就不会存在这种问题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六章 出手干预

其实武功反噬这种事情也并非绝对,如果修练的并非什么高深武学,或者武功修练的造诣不高,还触及不到意境这种高深层次,影响是微乎其微的。

亦或者修练之人的武学修为高深之极,即便违背武功自身意境强修也能够压制其反噬,只是这样的人无一不是超凡脱俗的绝世高手,自身境界已经不弱于甚至超出武功创造者的修为层次,再修练这等武功却也没有必要了。

说到这里,凌牧云不禁很为萧远山和慕容博二人而不值。其实两人之前就已经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了,萧远山一人杀得前去伏击的中原武林群雄死伤大半,丢盔卸甲。而慕容博在江湖中也是威名赫赫,慕容复之所以能号称南慕容与萧峰并称于世,倒有一大半是承他的遗泽。

在两人潜入少林寺之前,整个少林派中,除了深藏功与名的扫地老僧之外,整个少林派中恐怕都再无人能够胜过两人。潜入寺中辛辛苦苦偷学了三十来年,两人的武功虽然颇有进益,却也没有突飞猛进,未必就比专研本门武功强出多少,反倒是练出了一身的暗伤隐疾,可以说是得不偿失。

这时就见扫地老僧轻轻地叹了口气,向萧远山道:“萧居士,你近来上‘梁门’‘太乙’两,可感到隐隐疼痛么?”

萧远山全身一震,说道:“神僧明见,正是这般。”

老僧又道:“那你‘关元’上的麻木不仁。近来却又如何?”

萧远山更是惊讶,颤声道:“这麻木处十年前还只有小指头大的一块,现在现在几乎已经有茶杯口大小了。”

萧峰一听之下,再联系老僧之前说的话,哪里还不知道父亲因为强练少林绝技,已经练出了暗伤来?而且从他的话中听来,这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而是困扰多年的隐忧了,若是继续发展下去,后果实在难料。当即上前两步。双膝跪倒,向那老僧拜了下去,说道:“大师既知家父病根,还求大师能够慈悲解救。”

那老僧合什还礼。说道:“萧施主大仁大义。江湖闻名。又如此至孝,但有所请,老衲又岂有不从之理?实是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萧峰大喜,又磕了两个头,这才站起。

那老僧叹了口气,说道:“萧老施主过去杀伤甚多,颇伤无辜,就算萧老施主怨气难伸,可祸及铁面判官单正全家几十口,重伤萧大侠恩师玄苦大师,却未免有些过了。”

萧远山是契丹英雄,年纪虽老,却不减犷悍之气,听那老僧责备自己,朗声道:“老夫自知受伤难愈,但如今已年过六旬,有子也已成才,纵然顷刻间便死,亦复何憾?神僧要老夫认错悔过,却是万万不能。”

那老僧摇头道:“老衲不敢要老施主放错悔过,只是老施主之伤,乃因练少林派武功而起,欲觅化解之道,便须从佛法中去寻。”

他说到这里,转头向慕容博道:“慕容老施主,你阳白、廉泉、风府三处道上每日三次的万针攒刺之苦,很难熬吧?”

慕容博脸色大变,不由得全身微微颤动。正如扫地老僧所说,他身上阳白、廉泉、风府三处道,每日清晨、正午和子夜三时,都有如受万针攒刺,痛不可当,不论服食何种灵丹妙药,都是没有半点效果。

若是运内功抵御,那针刺之痛反而更剧,更是痛得深入骨髓。一日之中,便好似连死了三次一般,哪里还有什么生活的乐趣?这时突然听那老僧说出他的病根,他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

以慕容博这等武功高深之士,就算耳边凭空响起一个惊雷,都丝毫不会吃惊,甚至连响十声惊雷,也只当是老天爷放屁,不予理会。但那老僧这平平淡淡的几句话,却令他心惊肉跳,惶感无已,他身子猛然抖得两下突觉阳白、廉泉、风府三处道之中,那针刺般的剧痛又发作起来。

本来此刻并非作痛的时刻,可慕容博在心神震荡之下,本该在辰子午三时才发作的疼痛却是陡然发生,当下只有咬紧牙关强忍。但在剧痛之下,这牙关却是怎么也咬不紧,上下牙齿不断相撞,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角而下,神情狼狈之极。

慕容复素知父亲要强好胜的脾气,宁可杀了他,也不能在人前出丑受辱,而他更不愿如萧峰一般,为了父亲而向那老僧跪拜恳求,当下向萧峰父子一拱手,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暂且别过。两位要找我父子报仇,我们在姑苏燕子坞参合庄恭候大驾。”

说到这里,他伸手携住慕容博的右手,所道:“爹爹,咱们走吧!”

那老僧道:“你竟忍心如此,让令尊受此彻骨奇痛的煎熬?”

慕容复脸色惨白,拉着慕容博之手,迈步便走。

萧峰喝道:“这就想走?天下有这等便宜之事?慕容复,你父亲身上有病,大丈夫不屑乘人之危,今日且放过他一次,但你可没病没痛!”

慕容复气往上冲,喝道:“那我便接萧兄的高招。”

萧峰更不打话,“呼”的一掌,直接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见龙在田”向着慕容复猛击过去。

他见藏经阁中地势狭小,高手群集,不便久斗,所以一上手就使出了十成的功力,要在数掌之间便取了敌人的性命。慕容复见他掌势凶恶,当即运起平生之力,要以“斗转星移”之术化解。

无名老僧双手合什,说道:“阿弥陀佛。佛门善地,两位施主不可妄动无明之火。”

他双掌只这么一合,便似有一股力道化作一堵无形气墙,挡在了萧峰和慕容复之间。萧峰排山倒海的掌力撞在这堵墙上,立时无影无踪,消于无形。

萧峰心中一凛,他生平罕遇对手,但眼前这老僧的功力显然比他强过太多,他既出手阻止,今日之仇是决不能报了。他想到父亲的内伤。又躬身道:“在下蛮荒匹夫。草野之辈,不知礼仪,冒犯了神僧,还请神僧恕罪。”

那老僧微笑道:“好说。好说。老僧对萧施主好生相敬。唯大英雄方能真本色,萧施主当之无愧。”

萧峰道:“家父所犯下的杀人罪孽,都是由在上引起。恳求神僧治了家父之伤,诸般罪责,都由在下领受,万死不辞。”

那老僧微微一笑,说道:“老衲已经说过,要化解萧老施主的内伤,须从佛法中寻求。佛由心生,佛即是觉,旁人只能指点,却不能代劳。我问萧老施主一句话,倘若你有治伤的能耐,那慕容老施主的内伤,你肯不肯替他医治?”

萧远山不由得一怔,好似不相信的道:“让我替萧容老匹夫治伤?”

慕容复喝道:“你嘴里放干净些。”

萧远山咬牙切齿地道:“慕容老匹夫害得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毁了我的一生,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剁成肉酱,怎么可能救他?”

扫地老僧道:“萧老施主,这么说你若不见慕容老施主死于非命,就难消心头大恨?”

萧远山道:“正是,老夫三十年来,心头日思夜想,便只这一桩血海深仇,若不能亲眼瞧见罪魁祸首授首,我就是死也不能瞑目。”

“其实这也不是难事。”

那老僧点了点头,说着话缓步上前,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掌,径直向着慕容博的头顶拍去。

慕容博初时见那老僧走近,也不在意,因为就老僧慢悠悠地表现来看,实在是不像要对人出手的样子。待见到老僧伸掌拍向他的天灵盖时,才知道对方竟是对他动手,左手忙上抬相格,又恐对方武功太过厉害,一抬手后,身子跟着向后飘出。

姑苏慕容氏的家传武学本就已经练得非同小可,再钻研了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后,慕容博的武功更是更上一层,已渐臻登峰造极之境,这一抬手,一飘身,看似平平无奇,却是一掌挡尽天下诸般攻招,一退闪去世间任何追击。守势之严密飘逸,直可说极尽天下武学之妙,阁中诸人个个都是武学高手,一见他使出这两招来,都不禁暗自喝彩。

岂知慕容博这妙至毫巅的一格一退,竟然没有半点效用。老僧一掌轻轻拍落,“波”的一声响,正好击在慕容博脑门正中的“百会”之上,“百会”乃是人身最要紧的所在,即是给全然不会武功之人碰上了,也有受伤之虞,那老僧一击而中,慕容博全身一震,竟然是立时气绝,向后便倒。

“爹爹!”慕容复大惊,急忙抢上前去扶住,只见他爹慕容博双眼紧闭,鼻孔中已无出气,忙伸手到他心口一摸,心跳也已经停了。

慕容复不禁悲怒交集,他万没想到这个满口慈悲佛法的老僧居然会突然下此毒手,大叫一声:“你这老贼秃,还我爹爹命来!”

说着话他将慕容博的尸身往柱上一靠,飞身纵起,双掌齐出,便向着那老僧猛击过去。

然而面对慕容复的掌击,那老僧竟是不闻不见,全不理睬。慕容复双掌推到那老僧身前两尺之处,突然间便如撞上了一堵无形气墙,更似撞进了一张渔网之中,掌力虽猛,却是无可施力,只进去不足一尺,便被那气墙反弹出来,撞在了一座书架之上。

本来慕容复来势极猛,相应的反弹之力也必十分的凌厉,但他的掌力似乎又被那无形气墙尽数化去,然后才将他轻轻推开,所以他的后背撞上书架之时,已经是劲力尽消,书架固然没有倒塌,甚至连架上堆满的经书也没有落下一册。

慕容复为人甚是机警。虽然心中伤痛父亲之亡,但知这扫地老僧武功实是高出他十倍不止,纵然狂打狠斗,也奈何他不得,当下便倚在书架之上,假作喘息不止,心中却暗自盘算,该如何出其不意的再施偷袭。

那老僧转向萧远山,淡淡的道:“萧老施主要亲眼见到慕容老施主死于非命,以平积年仇恨。现在慕容老施主已经死了。萧老施主这口气可也平了吧?”

萧远山见那老僧一掌击死慕容博,本来也是讶异无比,听他这么相问,不禁心中一片茫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萧远山青年时也是个豪气干云的人物。又得遇名师,学成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一心一意为国效劳。树立功名,做一个名标青史的人物。

他与妻子自幼便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成婚后不久又诞下一个麟儿,更是襟怀爽朗,意气风发,但觉天地间无事不可为,不料雁门关外奇变陡生,坠谷不死之余,也整个人都变了样子,什么功名事业、名位财富,在他眼中皆如尘土,日思夜想,只是如何手刃仇人,以泄大恨。

他本是个豪迈诚朴、无所萦怀的塞外大汉,心中一充满仇恨,性子竟然越来越乖戾。再在少林寺中潜居数十年,昼伏夜出,勤练武功,一年之中难得与旁人说一两句话,性情更是大变。

这三十年来他处心积虑,就是要报杀妻之仇、夺子之恨,凡是与此事稍有牵扯之人无不在他的诛杀名单之列,他出手击杀丐帮徐长老、铁面判官单正、谭公谭婆、赵钱孙等人皆是由此,甚至连传授他儿子武艺的玄苦大师都被他迁怒,被他击成重伤武功尽失。

今番他得悉假传音讯,酿成他一家惨变的奸徒,便是那同在寺中隐伏,与自己三次交手不分高下的灰衣僧慕容博,萧远山满腔怒气,便都倾注在此人身上,恨不得食其肉而寝其皮,抽其筋而炊其骨。

哪知道平白无端的冒出来一个无名老僧,行若无事的一掌将便他的大仇人给打死了,他霎时之间,便如身在云端,只觉得飘飘荡荡,在这世间更无立足之地。

突然之间,数十年来恨之切齿的大仇人,一个个死在他的面前,按理说该当十分快意才是,但实际上内心之中却实是说不出的寂寞凄凉,只觉得这世间再也没什么事情可干,活着也是白活。

无名老僧道:“萧老施主,你的大仇得报,怨恨得解,可这位慕容少侠却伤痛父亲之死,难免要找老衲和你报仇,这却如何是好?”

萧远山心灰意懒,说道:“大和尚是代我出手的,慕容少侠要为父报仇,尽管来杀我便是,我大仇得报,这世上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纵然立刻就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无名老僧道:“慕容少侠倘若打死了你,萧大侠势必又要杀慕容少侠为你报仇,如此怨怨相报,何时方了?不如天下的罪业都归我吧!”

说着话便见他忽然踏上一步,提起手掌,径直往萧远山头顶拍落下去。

“住手!”

萧峰大惊,这老僧既能一掌打死慕容博,自然也能打死他父亲,当即大喝一声,双掌齐出,向着无名老僧当胸猛击过去,想要逼他收招。他本来对这无名老僧十分敬仰,但这时为了相救父亲,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然而就在萧峰掌力刚出之际,却只觉眼前人影一闪,竟有人比他还快一步挡在了他爹萧远山与无名老僧之前,一挥掌间将他的雄浑掌力向旁边卸去,同是挥掌迎着那老僧一掌拍出。

轰然一声巨响,萧峰的掌力被牵引向旁宣泄而去,正打在一座书架之上,直将整个书架打得破碎纷飞,架上书籍纷飞飘洒,掌力所及,后面的书架也跟着断折塌倒,好几个书架连串而倒。

然而此时,众人却都无暇去惊叹萧峰的掌力之雄强,而是都向着场中的无名老僧和那忽然的人影看去。只见两人双掌相碰,身子几乎同时一晃,无名老僧原地未动,但那中途插手之人却是向后退了一步。

无名老僧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第一次现出一丝动容之色,看向挡住他一掌之人:“阿弥陀佛,凌施主,你这是为何?”

原来拦住无名老僧这一击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在侧冷眼旁观的凌牧云。

凌牧云却并没有答话无名老僧的问话,而是猛然身形一退,瞬间退到了慕容博倒地的身体之前,伸手就向着慕容博的头顶拍落。

“凌牧云,你干什么?”

慕容复眼见凌牧云竟要损毁他父亲的“尸身”,立时怒喝一声,双掌齐出,向着凌牧云的身上猛击而至。

萧峰等人心中也都惊诧不已,没听说凌牧云与慕容博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慕容博都已经死了,凌牧云为何还不放过他的“尸体”?

就在众人心中念头惊转之际,就听“啊”的一声惊呼,慕容复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向后便跌,却是被凌牧云的护体罡气反震而出,同时凌牧云手下丝毫不停,一掌正拍在了慕容博的头顶之上。

被凌牧云击中的慕容博并没有像众人所预料那般脑浆迸裂,反而浑身一震,呻吟出声,竟然活转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七章 变故迭生

在场众人顿吃一惊,他们也都是久经风雨的老江湖了,把活人打死的事情他们见得多了,但把死人打活了的事情他们却还真是第一次见。

“爹爹,爹爹!”慕容复顾不得身上所受之伤,惊呼一声率先扑了过去,将慕容博搀扶住。

无名老僧转过头来看着凌牧云,神情悲悯地道:“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凌施主,你这又是何必呢?就让慕容老施主从此化去尘缘不好么?”

凌牧云摇摇头道:“神僧,我知道你慈悲为怀,但按照你们佛家的话来说,既造业因,便要承受业果。你想要为他疗治内伤,消去心中野望,但如果他能够就此逃脱业报,安享极乐,那些被他所害死之人的冤魂又岂能安息?”

无名老僧道:“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才是个了结?凌施主你插手此间,岂不是妄结因果?”

凌牧云道:“神僧,在下只知义之所至,不得不为,只求胸中气畅,念头通达!”

听了两人间的对话,众人已经隐隐明白了这其中缘故。

原来老僧刚才对慕容博出手,并非真的是杀慕容博,只不过是令他暂时停闭气息、心脏不跳,进入假死状态,当是医治重大内伤的一项法门,也想以慕容博之“死”,趁机来化去萧远山心中积郁多年的怨恨,从而彻底救下慕容博的性命。

凌牧云竟看出了这其中的关窍,因此出手干预。阻止对你萧远山出手,又将慕容博拍活了过来,要让萧远山和萧峰父子二人得以真正的报仇雪恨,而不是就此被糊弄过去。

只是猜到了其中原委之后,众人却不禁为无名老僧和凌牧云二人的手段所叹。

在场众人都是武学一道上的大行家,自然知道,许多内功高深之士都曾练过“龟息”之法,可以闭住呼吸停下心跳假死,然而那都是自行停止呼吸心跳,要将旁人一掌打得停止心跳呼吸而不死。实是匪夷所思。

而凌牧云能够只看无名老僧出手。便猜知其中端的,同样一掌便将已经被迫进入假死状态的慕容博拍活过来,纯以难度而论,只怕也不比无名老僧一招将慕容博拍得假死来得容易。

无名老僧摇头道:“慕容老施主和萧老施主他们的内伤暗疾分属阴阳。彼此互济。正是疗伤理气之正道。彼此缺一不可,否则这内伤暗疾便难以治愈”

萧峰听说他爹的伤势竟然必须要和慕容博相互治疗才行,不禁心中暗急。向萧远山道:“爹,这可如何是好?”

萧远山微微一愣,随即目光重现狠绝:“为你娘报仇要紧,老子的伤不重要,了不起我早点去陪你娘便是。”

本来在原本的历史上,萧远山经过无名老僧的感化,又由生到死、由死返生的走了一遭,又与慕容博相互疗伤治病,这才彻底放下对慕容博的仇恨,一心皈依佛门。

但如今有了凌牧云的插手,他根本就没来得及被无名老僧闭气假死,这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感悟也就无从谈起,虽然在以为慕容博死了之后,也曾现出茫然情绪,但毕竟时间尚短,紧接着凌牧云便将慕容博拍得活转过来,他刚要淡去的仇恨立时又被激发了出来。

萧峰面上不禁现出一丝犹豫之色,为母亲报仇固然重要,但若说就这么放任父亲的伤势不理,他也一样做不到。

凌牧云似是看出了萧峰心中的犹豫,说道:“萧大哥,伯父的内伤我有办法,你不必有所顾忌。”

萧峰闻言精神一振,对于凌牧云的话他是十分相信的,当即便将冰冷的目光转向了慕容博,既然父亲的内伤有了着落,那他没道理还留着慕容博这个大仇人。

经过假死一番,慕容博体内发作的病痛也已经暂时退了下去,眼见萧峰看来,当即身形微动,向后退出两步,全神戒备地看向萧峰,以防萧峰对其不利。

萧远山道:“峰儿,咱们爷俩一起动手,宰了这个老匹夫。”

“是,爹。”萧峰点点头。

就在这时,只听得“扑通、扑通”几声响,萧峰吃了一惊,循声看去,只见玄生、玄灭、玄垢、玄净等四僧一个个摔倒在地。

还没等他彻底回过神来,就见萧远山也忽然轻呼一声,就好像是中了迷药一般,踉跄了两步,一坐在地上。几乎是与此同时,那边刚刚醒来的慕容博也身子一软跌倒在地。

萧峰急忙调运真气,只觉得体内真气一阵的滞涩,隐隐有种提不上来的感觉,到了此时,他哪里还不知道是在不自不觉间着了人家的道?好在他内功修为高深,所修练的九阳神功又本身就有着极强的辟毒之效,因此毒素虽已入体,却并没有像他爹一般立时就倒,还有一搏之力。

当下萧峰后退两步,靠在一个巨大的书架之上,一边微微喘息着尽可能的恢复内力真气,一边谨慎地向着阁中众人扫去,想要找出到底是谁下的毒。

只见这时阁中还站着的只有三个人,凌牧云、无名老僧和慕容复三人,显然施毒之人就在这三人之中,而萧峰几乎立时就确认,使毒的肯定是慕容复无疑。

观无名老僧现身以来的言行举止,不仅劝人向善,还要给慕容博和他父亲治伤救命,分明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得道高僧,绝不会使用这种下作手段。而凌牧云身为他的刎颈之交,更是断无使毒害他们的道理。

至于两人中毒不倒,萧峰也不觉奇怪。以他的功力尚能勉强抵御住这毒素的侵袭,凌牧云和无名老僧两人的武功修为远高于他,能够抵挡住毒素就更不足为奇了。

事实上萧峰猜得一点没错,此番下毒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复,而他所使用的毒素也并非什么新鲜东西,正是西夏一品堂的“悲酥清风”之毒。

因为慕容复曾假扮西夏武士李延宗入西夏一品堂,因此手里留有这西夏一品堂的杀手锏。他在叛出西夏一品堂之后,又将“悲酥清风”加以改进,使之去掉了原来那股刺眼流泪的气息,药效却更加的厉害。

这次慕容复眼见情势对他们父子不利,便悄悄的将随身携带的“悲酥清风”之毒释放了出来,因为“悲酥清风”无色无味,又被他去除了刺眼流泪的气息,无声无息间便使得在场众人中毒而不自知,等到众人察觉时,中毒已深,除了凌牧云和无名老僧不受影响,萧峰还留有几分战力之外,其他人都已是动弹不得了。

慕容复眼见凌牧云和无名老僧两人还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脸色不禁微微一变,本来他还以为放出这“悲酥清风”之毒,就能将在场众人一网打尽呢,到时候就剩下事先闻过解药的他一人独善其身,自然就能进退自如,为所欲为了。

可现在这种情况显然大大出乎他的预料,虽然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被他所释放的毒风迷倒了,可凌牧云和无名老僧两人却安然无恙,而偏偏这两人又是在场众人中的最强者,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有着轻松干掉他的实力。

“爹,咱们走!”

见局势并没有像他预料中的那样发展,慕容复立时意识到事情不妙,当即一掠身跃到慕容博的身前,俯身搀起他来,纵身就要向阁外冲出。

“想走?没那么便宜!”

凌牧云眼中寒光一闪,一抬手食、中二指并指点出,顿时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呼啸而出,向着慕容复激射而去。(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八章 挑战宗师

“凌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便在这时,无名老僧忽然大袖一挥,一股强大劲力呼啸而出,仿佛一堵气墙凭空而出,正挡在了凌牧云射出的剑气之前。

一阵密集气爆之声响起,凌厉剑气被消磨一空,无名老僧所挥出的气墙也崩溃消散开来,纯以招式威力而论,两人算是拼了个旗鼓相当。

然而无名老僧后发而先至,成功拦截下凌牧云的杀招,为慕容复创造了逃跑的机会,从这一点上来说,却是凌牧云落了下风。

而慕容复也趁着凌牧云被无名老僧所阻之机,抱着慕容博一纵身跃出了藏经阁,向外逃去。

“姓慕容的,你往哪里逃!”

靠在书架上休息的萧峰此时已将体内毒素以内功逼出了大半,眼见慕容复携父逃遁,当即怒吼一声,纵身飞掠,向着藏经阁外追赶而出。

“阿弥陀佛,萧施主,冤冤相报何时能了?不如放下。”无名老僧空诵一声佛号,袍袖一抖,一股气墙应声而出,便向着萧峰的身前拦去。

凌牧云道:“老和尚,既造业因就要承受业果,你不是佛祖,也渡不了世人,又何必干涉江湖因果呢?”

说话间凌牧云抖手一记降龙十八掌劈出,一股雄浑掌力仿佛一条无形巨龙般咆哮而出,正与无名老僧挥出的气墙撞在一起。仿佛陨石撞击大地一般,轰然一声巨响。整个藏经阁都是一阵剧烈的摇晃,强大劲力激起的劲风罡气向着四下里席卷开来,如同飓风过境,阁中书架被吹得东倒西歪,被吹到的也不是一座两座,无数的经文典籍被吹刮得四散飞舞,漫天飞扬。

“贤弟,多谢了。”萧峰向着凌牧云道谢一声,便一纵身掠出藏经阁,向着慕容氏父子二人追去。

之前凌牧云要留下慕容复。被无名老僧出手阻拦。使得慕容复得以成功逃离,没想到六月债还得快,紧跟着他要阻拦萧峰,就被凌牧云出手挡住。一报还一报。算是谁都没占到便宜。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无名老僧口诵佛号,脸上现出一丝无奈之色。道:“凌施主,萧老施主与慕容老施主的伤情分属两极,正该阴阳相济相互调和疗治,可如今你这么一做”

凌牧云淡淡一笑,道:“无妨,我自有疗治萧伯父之法,大师就不必为此而悬心了。”

说话间凌牧云身形向后轻轻一退,一步间跨越数丈之距,轻飘飘的落在萧远山的身前,伸手拿起萧远山的手掌,转换为万毒真气向他体内渡去,瞬间便化解了他体内的“悲酥清风”之毒,随即说道:“萧伯父,这毒是慕容复所施,他肯定有解药,我萧大哥一人以寡敌众,只怕难以应付。”

“多谢贤侄了。”萧远山身上毒素一解,当即翻身而起,向着凌牧云拱手一礼,随即一纵身便向着阁外飞掠而去,追上去给儿子帮忙。

“阿弥陀佛”

无名老僧诵声佛号,就想再要出手阻拦。萧峰武功虽然强于慕容氏父子,若是慕容氏父子二人联手,自保当不是问题。但要是再加上一个萧远山,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无名老僧倒不是一味的向着慕容氏父子,只是单纯的不想见杀戮,而萧氏父子和慕容氏父子这对立的双方之中,慕容氏父子二人又处在弱势的一方,他行事起来难免就有些偏帮慕容氏父子。

然而无名老僧才刚要动,却见凌牧云身形一晃,已经抢先一步拦在了他的身前,说道:“大师,旁人的事情你就先不要管了,我见大师武学高深莫测,已臻返璞归真之化境,不禁有些技痒,想向大师请教几招,不知可否?”

无名老僧看了看一脸微笑的凌牧云,知道若不战胜凌牧云,今日之事他是别想干涉了,当即轻叹一声,说道:“凌施主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高深修为,实在让人好生钦佩,既然施主有此心,老衲自当奉陪。只是此处乃是本寺藏经之所,其中所藏尽是达摩祖师及历代高僧所留的经书宝卷,不如去外面较量如何?”

凌牧云道:“就依大师。”

“阿弥陀佛,多谢凌施主成全。”无名老僧点点头,当即迈步向阁外走出,踏步间便似缩地成寸,没见他怎么作势,只是在平常不过的一迈步,似缓实急,两步踏出,身形便已在阁楼之外。

凌牧云眼中骤然射出一蓬精光,身形一动,仿佛凌虚而行,不见脚掌落地,好像只是凌空虚踏一步,身形就已出了藏经阁。

玄生、玄灭、玄垢、玄净四僧虽然身中“悲酥清风”之毒不得动弹,但神智却是未失,眼见无名老僧和凌牧云二人所施展出来的手段,不由得惊叹不已,同时也不禁暗自惭愧。

之前他们被人奉为少林高僧,武林高手,他们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武功不含糊了,可与无名老僧和凌牧云二人一比,他们简直就像是初学武功之辈,那点本事实在是不值一提,甚至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一种难言的懊恼在几僧的心头升起,像凌牧云与无名老僧这等人物,都是不世出的绝代高手,这种高手动手过招,更是旷世难求,可如今他们明知道两人就要动手一战,却因为身中“悲酥清风”之毒而不能出去观看,这不啻于入宝山而空回,其中遗憾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凌牧云轻飘飘落在地上,只见无名老僧看了凌牧云一眼,说道:“凌施主,请跟我来吧。”

说着话只见无名老僧骤然转过身去,跨步而出,骤然向着山下奔行而去,行走间仿佛施有法术,也不见他如何卖力跨步,只是平平常常的迈步而行,然而实际身形却移动得极快,三两步间,便已在二三十丈之外。

凌牧云目中精光一闪,当即身形一纵,轻飘飘的追了上去,踏步间直若足不沾地一般,仿佛御风而行,飘然若仙。

无名老僧与凌牧云两人一前一后,快似疾风电闪一般,倏忽间便已在数十丈之外,远远看去,只能看清两条影子在寺院屋宇间奔行,瞬间便即远去,消失无踪,快似鬼魅,缥缈如仙。

奔驰了一阵,凌牧云心中不禁暗暗吃惊。无名老僧的轻功之奇,实是生平从所未见,便似身有邪术一般。本来老僧只是比他先走了一步而已,两人间相距不过数丈,原本他以为只需两三步间就能追上。可谁想无名老僧行走间看似平常,实则奔行奇速,就这数丈之距,以他的轻功,竟然始终追赶不上,只是将将不被落下。

须知自从他将等九阴轻功、凌波微步、鹤翔九天等诸般轻功神妙熔于一炉之后,凌牧云的轻功就已经臻入了一个高妙之极的境地,自信足以独步天龙世界,没想到无名老僧的轻功竟然丝毫不逊于他,甚至还隐隐有所高出。

当然,凌牧云自信,如果他能将修为再进一步,迈过瓶颈彻底跨入先天圆满的宗师之境,水涨船高之下,他的轻功要高过无名老僧也并非难事。

然而宗师之境的门槛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跨进去的,即便凌牧云在得了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二人功力之助,早已迈入先天大成巅峰之境,距离先天圆满之境已不过半步之遥,然而这半步想要跨出,却是艰难无比。

哪怕凌牧云在得到了逍遥派的近乎所有武学秘藏,潜心在灵鹫宫中闭关练武数月,取得了不小的进益,却还是没能抢在此番武林大会之前迈入先天圆满之境。

只是时间不等人,系统任务要求他在此番少林派举办武林大会之期击败无名老僧,他就只能在这个时候对无名老僧发出挑战,过了这个期限,哪怕他再将无名老僧击败,任务也是失败了。

正因如此,哪怕明知无名老僧很可能已是宗师之境,而他如今还差了一线,胜算不是很大,可凌牧云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只是现在看来,连他最为擅长的轻功方面都占不到任何便宜,这让凌牧云的心不禁微微向下一沉,看来这一战想要取胜,只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艰难。

无名老僧在荒山中东一转,西一拐,不多时便引着凌牧云来到林间的一处平旷之地,随即停来,转身看向凌牧云。

眼见凌牧云也轻飘飘的停形,气不长出面不更色,无名老僧不由得赞叹说道:“凌施主年纪轻轻,武功竟已臻至这等造诣,实在叫人赞叹,老衲隐居少林数十年,想不到武林中竟然出了凌施主这等惊采绝艳之人”

凌牧云心中一动,忽然问道:“请恕在下冒昧,却不知大师原是出自何门何派?”

从无名老僧的话中不难听出,这无名老僧原来应该不是少林派之人,只是近数十年来才隐居少林寺中的,凌牧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好奇之念,这个天龙世界中的第一高手,到底是出自何门何派?为何在此之前都从未在江湖中听说过?(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九章 宗师之威(上)

无名老僧向着凌牧云淡淡一笑,道:“如今老衲已经身入空门,前尘往事早已随风飘散,又何必再说?凌施主,请吧!”

说着话无名老僧将一拂衣袖,双手合十,向着凌牧云拜了下去,凌牧云识得这招正是少林寺掌法之基“韦陀掌”的起手式“灵山礼佛”。

韦陀掌本来不过是少林派武功中用于给弟子扎根基的基础武学,凡少林弟子拜师入门,第一套武功学“罗汉拳”,第二套武功学的便是“韦陀掌”,但凡少林弟子,无论僧俗,几乎就没有人不会使的,在江湖中也是流传甚广,比之当日在聚贤庄时萧峰所使的那套“太祖长拳”也不逞多让。

“韦陀掌”本是少林寺中最基础不过的掌法,而这招“灵山礼佛”又不过是礼敬敌手的姿式,意示佛门弟子礼让为先,决非好勇斗狠之徒,便是迫不得已与人动手,也要让出先手,可以说是再平凡简单不过的招式。

然而就是这么简单而不具攻击性的招式,在无名老僧的手中施展出来却给人另外一种感觉,俯身一拜之下,身上僧衣微微鼓起,在凌牧云的神念观察下,分明可以“见”到一股无形的气劲向着四周扩散开来,深沉如海,巍峨如山,一股令他为之压抑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大师,请接招!”

感应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强大压力,凌牧云脸色微变。骤然轻喝一声,抬手一掌,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见龙在田”猛轰而出,一股雄浑掌力直若一条无形巨龙咆哮而出,向着无名老僧猛击而去。

无名老僧眼见对方掌到,当即身子微微向下一矮,双掌推出,仍是“韦陀掌”中的一招,叫做“山门护法”,招式平平无奇。但在无名老僧的手中施展而出。却蕴有莫大威力。

凌牧云雄浑如怒龙般的掌力撞在无名老僧推出的掌力之上,就像是撞在了一座无形的大山上一般,龙威虽盛,依旧免不了被撞得头破血流。崩溃四散开来。罡风劲气向着四周席卷而出。飞沙走石,直若暴风一般。

凌牧云身形微微一晃,向后退出几步。脸上现出一丝红晕,显然在与无名老僧的对拼中吃了点小亏。毕竟无名老僧已是先天圆满之境的宗师级高手,比凌牧云高出了一个层次,实打实的硬碰,凌牧云还是略逊一筹的。

眼见如此,凌牧云骤然身法一变,不再与无名老僧硬拼,将轻功身法全力施展而出,仿佛一阵狂风般围绕着无名老僧游走转动起来。

他此番的游走转动并非寻常的游走,而是踩着乾、坤、巽、兑、坎、离、艮、震的八卦方位,每一步迈出都有一股劲力发出,沿着伏羲八卦的方位疾行,劲力连绵涌聚,前一步迈出之后,余力不绝,推动着他的身形继续加速前行。

初时这股力道还不大,就像是身体惯性一般,可等走出了几步之后,这股力道就开始越聚越大,仿佛怒海生波,一浪接着一浪,一浪推着一浪,一层层的气浪汇聚起来,顿时就聚成了滔天巨浪,一股沛然大力凭空而生,仿佛滚滚海潮般不可阻挡。

随着凌牧云越走越快,这股沛然力道向着四周弥漫开来,开始影响周遭的气流随着他一起转动,远远看去就像是平地刮起了一阵剧烈的旋风,仿佛一条龙卷,将无名老僧缠绕包围在其中。

却是凌牧云意识到对方功力高深,难以力敌,当即便将他自创的“奇门踏仙步”施展出来,想要出奇制胜。

凌牧云的这门“奇门踏仙步”其实是脱胎于黄药师所创的“奇门五转”步法。“奇门五转”是黄药师根据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学研创而出的一种奇妙的身法武功,不仅能够为自己的行动增速,还能带动敌人一起跟着转,完全陷入自身的节奏之中无法自拔,从而克敌制胜。

练武之人都十分注重下盘的稳定,真正将武功练到上乘境界的武者,几乎就没有一个下盘不稳的,因为下盘不稳,就像是房屋的根基不固,很容易被人所推倒。而除了练地趟功夫的武者,绝大部分的武者一旦倒地,身形转圜不便,攻防不力,劣势尽显,往往也就意味着败亡。

黄药师的这套“奇门五转”的功夫就是从这方面着手,靠着踩出奇门八卦步法,在为自己行动增速的同时还对敌人施加压力,影响敌人下盘的稳定性,令其身不由己,身形不稳,从而为自己赢得胜机。凌牧云前番在主世界为了对抗福王妃王梦瑶的“霓裳羽衣功”,就曾使用过这门功夫。

不过“奇门五转”毕竟只是黄药师一人所草创,其中还有许多不够尽善尽美的地方,因此在与“霓裳羽衣功”的对抗中也落在了下风,若非凌牧云在关键时刻精神修为突破,只怕就败在福王妃王梦瑶的手下了。

正因如此,在那之后,凌牧云便痛定思痛,借鉴瑶池仙阙“霓裳羽衣功”的优点长处,又吸收逍遥派同样以奇门五行、易经八卦为原理的“凌波微步”身法之精华,融而为一,这才创出了这套“奇门踏仙步”来。

故而这“奇门踏仙步”不仅具有“奇门五转”和“霓裳羽衣功”的影响控气场之功效,还具备了“凌波微步”的奇妙难测之优点,可说是博采众家之长。

凌牧云在经过与无名老僧短暂的交手之后,立时就意识到,面前这位无名老僧实是他有生以来所遭遇的最强大的一个对手,任何的试探对于这样一个宗师级别的高手而言都是徒劳和可笑的,因此凌牧云也不敢有丝毫保留,直接就将这门他自创出以来还从来未曾在人前施展过的奇功使用出来。

随着一步步奇妙无比的步伐踏出,一个庞大的气场悄然成型,已经初步领悟真武之秘的凌牧云,神念如潮水一般散布到气场之中,混合控着气场之中的劲气,使之成为一个精纯而凝聚的力场。

精神念力和神念虽然同属精神力量范畴,但从精神念力到神念却是一个层次的提升,如果说先前凌牧云的精神念力只是糟烂的破布条,一撕就裂,那么在变成神念之后,就已经变成了优良蚕丝织就的上好丝绸,很难再撕裂开来了。

随着神念融入到气场之中,凌牧云感觉整个气场范围尽在他的掌控之下,无论是他自身力场中的力量流动,还是无名老僧的力量运转,无形的力量在他的“眼”中,却是那么的清晰可见,而整个力场的力量也都随心所欲的供他使用。

“嗤嗤”几声,在身形游走之际,凌牧云手上也没闲着,并指连点,一道道凌厉剑气呼啸射出,向着无名老僧疾射而去,同时纵奇门力场对其进行压迫,使对方难以躲闪,力求能够一举克敌。

“阿弥陀佛,想不到凌施主竟已达到这种境地,实在是可喜可贺,如此,老衲也唯有全力以赴了。”无名老僧赞叹一声,骤然抬起手臂一拳轰出。

这一拳看似普普通通,而且也并不是正向着凌牧云击去,然而他这一拳轰出,凌牧云却立时骇然变色,因为就在无名老僧出拳的一刻,他敏锐的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对方的身体中磅礴而出,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这股力量与凌牧云将神念与劲力融而为一的感觉相似,只是却更加的精纯和宏大,便如海潮般汹涌,蕴含天地之间的无匹伟力。凌牧云射出的凌厉剑气甚至还没等射到无名老僧的身前,便被这股扩散而出的庞然伟力震得崩溃消散,根本没有对无名老僧构成丝毫的威胁。

不惟如此,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凌牧云辛苦构建而成的无形力场也像是沙堆上垒建的城堡一般,被海水一冲,立时土崩瓦解,瓦解冰消,崩溃四散。就连凌牧云散发而出的神念都被冲散打碎,仿佛受惊的小鹿一般纷纷涌回到凌牧云的体内。

凌牧云耗费偌大精力才构建而成的奇门力场,竟在无名老僧的一拳之下,毫无抵御之力的便即彻底崩溃消散开来,强大的劲力罡气向着四下里宣泄而出,直将周遭的树木草石都席卷吹刮而起,方圆数丈之内,大地都被刮去了一层。

“凌施主,你也接老衲一招!”

无名老僧一拳轰散奇门力场之后,向着凌牧云淡淡一笑,随即又是一掌向着他拍击而出。

这一掌就如先前那一拳一样,看似平平常常,简单无比,然而一掌拍出,原本他那已经扩散到方圆数丈开外的力量波动,却随着无名老僧的这一掌,一起向内收缩凝聚开来,仿佛方圆数丈之内的空间都向内塌陷一般。

凌牧云只觉自己周遭的空间似乎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了,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眼看着一股泰山般的庞然伟岸之掌力向着他迎面拍击而下!(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章 宗师之威(下)

感受到排山倒海般涌来的压力,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坚决之色,既然躲避不得,那索性就硬拼一击!

凌牧云猛地吸了一口气,将体内力量尽数催动而起,内力与神念融而为一,右臂骤然抬起,食、中、无名三指并指点出,一道凌厉璀无匹、恍若实质的璀璨剑罡立时破空而出,仿佛是一道激光汇聚而成的长剑,径直向着无名老僧拍来的掌力迎击而上。

凌牧云此番所施展这无形剑罡正是他在灵鹫宫闭关习武这数月来所创出的“无形神剑”之技。

这“无形神剑”之技乃是凌牧云以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为基础,融入“火焰刀”的刀罡运用之法,再糅合凝聚剑芒之法门创出来的一门绝世奇功,乃是将肉眼难见的无形剑气凝聚为状若实质的无形剑罡,威力较之原本的无形剑气提升了足有数倍之多。

轰然一声巨响,璀璨剑罡破碎四散,凌牧云身形巨震,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了数步,这才站稳脚跟。但无名老僧那看似无可匹敌的一掌却也被他的剑罡成功抵消。

无名老僧的身形也是微微一晃,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之色。

须知先天圆满的宗师之境乃是一个极大的门槛,一步跨入,实力与先前相比便是云泥之别,甚至比后天高手与先天高手之间的差距还要来得巨大和明显。

照理来说,没有跨入先天圆满之境的武者。是根本无法体会到先天圆满之境的力量的,可凌牧云这次所发的这道剑罡,却拥有着不逊于先天圆满层次的威力,连他的全力一击都能挡下,这让无名老僧如何不惊?

凌牧云深吸一口气,骤然身形一晃,居然分化成了九条身影,分成九路,一齐向着无名老僧扑击而出,赫然正是九阴真经中的螺旋九影之法。

螺旋九影可说是九阴真经所载诸般轻功身法之中最厉害的一门。同时也是最高深难练的一门。理论上共分六层。第一、二、三层都是依靠高绝的轻功身法,在与人战斗之际幻化出虚幻的身体影像来,惑人耳目,让敌人分辨不出真伪。摸不清真实方位。从而克敌制胜。

只是分化出的虚影数量有所不同。第一层是两条虚影,第二层是五条虚影,第三层是八条虚影。再加上本体真身,分别就是三影、六影和九影。

而到了四至六层,螺旋九影又生新变化来,而是聚拢天地元气,变虚为实,凝体成形,凝聚出具备与本体真身有着同等战斗力的元气分身,同样分为三、六、九三层,将自身实力在短暂时间内提升三至九倍。

不过螺旋九影的后三层只是黄裳的个人猜想,在九阴真经中并未记载具体的修练法门,毕竟以元气凝聚分身协助对敌,这已近似于神仙手段,即便是创出九阴真经的黄裳当年也远没有达到这个水平,所以这螺旋九影虽然理论上共分六层,实际上只有三层而已。

此番凌牧云功力大进之后,接着闭关练功之机,他也一举将螺旋九影的前三层彻底练成,以为挑战无名老僧做准备。这次真正交上了手,当即便施展而出。

无名老僧眼中显现出一丝赞叹之色,饶是他武学修为渊深之极、见多识广,却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奇妙武功,以他的武学修为之高,也不禁大开眼界。

赞叹之余,无名老僧也是丝毫不慢,双手挥动间,臂影掌影漫天挥洒,似乎一下子变出了千百只手掌,向着四面八方拍击而出,将凌牧云的每一条身影都笼罩在内,正是少林派的一门武功“如来千手法”。

“如来千手法”在少林派中虽然也算是上乘武学,却还不得跻身七十二绝技之列,在少林派中会这门武功之人不在少数,然而真正像无名老僧这般施展出来,好似真有千百只手掌一般的,建寺数百年来,怕也只有当年的达摩祖师能够做到了。

“噗噗噗”几下,凌牧云幻化出的八条身影应声而灭,只余下本体真身,与无名老僧的掌力硬拼了一记,从容而退。虽说无名老僧的功力修为要比他高出一层,但兼顾八方之后,难免分薄了力量。

凌牧云毫不停留,身形又是一晃,再次分化成九条身影,向着无名老僧扑击而去。无名老僧以不变应万变,再次施展出“如来千手法”,幻化出无数掌影向着凌牧云拍击而出,将凌牧云幻化出的虚影击灭。

而凌牧云有了前番的教训,不等无名老僧将他的分身虚影灭尽,身形一晃,就又再次施展出螺旋九影,同时并指疾点,无形神剑呼啸而出,一道道匹练剑罡划破虚空,向着无名老僧暴刺而去。

一时之间,只见林间地上人影纷乱,剑罡耀眼,劲气纵横,明明只是两个人在交手,但远远看去,却好像有十来个人战成一团,令人叹为观止。

凌牧云与无名老僧都是当世绝顶人物,出手速度都是迅若疾风,快如闪电,转瞬之间就已经交手了数十招。本来凌牧云依仗着奇功妙法层出不穷,还能与无名老僧战个旗鼓相当。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无名老僧对于凌牧云的奇功妙招越来越熟悉,功力修为上的优势开始逐渐的显现出来,每一招每一式都简朴而蕴含无穷威能,一点点地将凌牧云压制住,凌牧云空有一身的奇功绝技,却始终难以扭转局势。

在这个时候,凌牧云才真切的感受到了宗师的可怕,无名老僧虽然并没有施展出类似于“奇门踏仙步”这样的武功,没有刻意的营造出一个力场来。

但他每一招每一式施展出来,却都会自然的影响周遭环境,形成一个短暂的力场,而且因为自然而然,这等力场的威力往往可以为之的力场还要大得多,也正因如此,无名老僧才能一拳之间便轻易的破掉他苦心营造的奇门力场。

凌牧云自步入江湖以来,曾会过无数高手,经历过无数大战,但在这些战斗中,却尤以今天这场打得最是辛苦,面对无名老僧如大山压顶般的进攻,凌牧云隐隐觉有种之前在主世界时,面对剑魔独孤求败所遗留下来的那一丝剑气的错觉,都是那般的凝重而难以抵御。

当然,如果认真的比较而言,无名老僧给予凌牧云的压力比剑魔剑气要小得多,在面对独孤求败所遗留的那丝剑魔剑气时,凌牧云只有引颈就戮的份儿,若非有东方白挺身相救,他现在早已死去多时了。

相比之下,无名老僧给他的压力虽大,将他牢牢压制,起码他还有一丝的反抗之力,不至于束以待毙。然而凌牧云也清楚,若是照此趋势继续下去,他落败只是迟早的问题。

虽说以无名老僧的性情,即便取胜,也不会对凌牧云怎么样,但那样一来,系统所颁布的“位面之主”的任务也就失败了,丰厚的任务奖励也将随之离他而去。

到时候他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主世界去,至于将天龙世界打造成为他的一个后备基地的想法也就只能落空了,这却是凌牧云所不能接受的!

正因如此,无名老僧的攻势虽强,凌牧云却一直咬牙支撑,他实在不甘心就此认输,他自从得到系统以来,已经经历过了三个次位面武侠世界,系统任务还从来没有失败过呢,这次他也不允许自己就这么失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 突破,回归

如果仅从客观的角度来看,无名老僧对凌牧云的攻势也并非如何急促凶猛,只是稳稳当当的站在当地,出招变式间浑然天成,看不到丝毫烟火之气,感觉上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打拳锻炼一般。

然而只有身在局中的凌牧云才能清晰的感觉到,无名老僧给予他的压力是何等之大,无名老僧每一次打拳挥掌,都好似泰山压顶一般,每一次抬脚踢腿,都仿佛狂风卷地、大海怒澜,宏大而令人难以抗拒,直将凌牧云压得险些喘不过起来。

不过在压力面前,凌牧云却并未气馁认输,而是一直咬牙坚持,苦苦支撑。

在无名老僧的手下撑过了三百余招之后,凌牧云不禁隐有所悟,根据无名老僧出招间的调理纹路,再联系以前剑魔剑气给予他的感觉,凌牧云隐隐间似乎找到了臻入宗师之境的奥妙所在,只是他所悟到的东西到底对与不对,他却不敢肯定。

这时候,恰逢无名老僧又是一掌袭来,凌牧云忽然心中一动,竟而不再奋力抵挡,劲力内敛,直接运起了吸功法门来。

凌牧云倒不是奢望着要吸取无名老僧的功力,武功修为到了先天圆满之境,内劲之中已经蕴含了武者特有的精神意志,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吸收炼化的了。想想之前凌牧云在主世界被剑魔剑气折腾得半死不活的情形,就可知道想要炼化蕴含精神意志的内力劲气是何其之难。

尽管无名老僧的功力修为比之剑魔还要差了一个大境界,内劲真力远比不得剑魔剑气凌厉精纯。但剑魔剑气只有一丝,而无名老僧的内力却渊深如海,凌牧云真要打着吸收无名老僧一身卓绝功力的算盘,只怕下场要比在主世界对剑魔剑气时还要惨。

凌牧云此举其实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切实地体悟一下无名老僧的力量,来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而已。

“砰”的一下,凌牧云浑身一震,忍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形向后暴退而出,一连向后退出十余丈远,这才勉强稳住身形。站住脚跟。

稳住身形的凌牧云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受伤吃亏之后的颓晦之色。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果然如此,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哈哈”

随着一阵大笑。只见凌牧云身形骤然一震。一身气势如气吹一般向上暴涨。直将周遭空气都激得阵阵躁动,刮起一阵阵的旋风。

不过随即这股气势便被凌牧云收敛起来,连带这凌牧云整个人也变得不同了。如果说原来的凌牧云是一柄暴露在外的锋利宝剑,那么现在就是给这柄宝剑套上了一个剑鞘,虽然看起来没有了原本那般的威胁,其实是锋芒内敛,一旦离鞘而出,必要杀人见血。

无名老僧眼中闪过一抹震撼之色,随即由衷的赞叹道:“阿弥陀佛,凌施主的武学天资实是老衲生平所仅见,竟能在这般年纪便臻入如此武道极境,实在叫人钦佩。”

原来,凌牧云在拼着受伤硬受了无名老僧一击之后,验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想,立时大彻大悟,直接冲破了困住他整整几个月的瓶颈,一举晋升到了先天圆满之境。

“在下能够得此进益,全赖大师之助,此番晋升,在下略有所悟,还请大师不吝指教!”

凌牧云长笑一声,右手伸指一点,一道无形剑罡破空而出,一下延伸数丈之长,径直向着无名老僧当胸刺到。

无名老僧脸色微微一变,身形一转向旁躲避开来。

凌牧云这手无形神剑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之前凌牧云尚还是先天大成之境的修为时,这无形神剑便已经能够发挥出堪比先天圆满层次的威力了,如今凌牧云修为已经臻入先天圆满之境,这无形神剑的威力岂不更大?饶是无名老僧功力深厚无匹,神功护体分外了得,却也不敢以身相试。

一剑落空,凌牧云面色丝毫不变,见识过无名老僧武功的他原也没想着能够一剑便轻易伤到对方,当即将双手互搏之术施展开来,分心二用,左手并指一点,一道丝毫不比先前逊色的凌厉剑罡破空而出,却是施展开了双手剑法,以二打一围攻无名老僧。

凌牧云左手剑罡如匹练般直劈而下,右手剑罡斜刺而出,左手剑罡凌厉而下,如星河倾泻,浩浩荡荡;右手剑罡在星河垂练的掩护之下鬼魅般刺出,叫人躲无可躲、防不胜防,一正一邪,一堂皇一诡异,两种截然不同的剑路从凌牧云的手中施展出来,竟是格外的凌厉难挡。

无名老僧但见凌牧云疾刺而来的两道剑罡分开来虽也算精妙,却也称不上如何了不起,但两招一起使出,却是配合无间,竟令他生出难以抵御之感,当即向后退出一步,一步之间便退出了数丈之遥。这还是两人交手以来,无名老僧第一次被凌牧云逼退。

见此情形,凌牧云是得理不饶人双手剑罡丝毫不停,右手剑罡自上而下劈扫而出,仿佛姣姣月夜,冰轮横空、清光铺地,左手剑罡风中摇颤,仿佛花丛中潜伏的一条毒蛇吐信,在如水月光的遮掩下悄悄游至,暴然而起,阴险狠毒,令人毛骨悚然。

无名老僧脸色一变,忙运力双掌,如山般平推而出。掌力剑罡碰撞在一起,两股强大恐怖的劲力罡气交锋中,凌厉凝聚的剑罡终于更胜一筹,撕裂如山掌力,向着无名老僧疾噬而至。

无名老僧吃了一惊,急忙退避躲闪,“嗤嗤”声响,片片灰蝴蝶漫天而飞,翩翩起舞,无名老僧虽然及时躲开了凌牧云的凌厉剑罡,他宽大的袍袖却未能完全逃过。被剑罡绞成碎片漫天飞舞开来。

凌牧云得理不饶人,两手剑罡越来越猛,两路剑法越使越熟,越使越快,开始还能看清每招每式的来龙去脉。可等到后来,已经只能看见两道匹练剑罡所辉耀出的一片璀璨光辉,根本看不清剑法招式套路,甚至连两道剑罡谁攻谁守,谁挡谁击,都已经分辨不出了。

两道剑罡交相辉映。如月下海浪。璀璨闪烁、此起彼伏,源源不断的向着无名老僧冲击而去,直似要将无名老僧整个吞没一般。

饶是以无名老僧的功力之精深,在凌牧云的凌厉剑势之下也只能节节败退。虽然凭借着高深的武学修为未曾被凌牧云所伤。但颓势却是显而易见。

无名老僧只觉凌牧云剑招当真如天马行空一般。奇异玄妙无迹可寻,任意一招单拿出来都不算如何了不得,可是相互呼应配合却是将所有破绽尽数弥补。当真是天衣无缝。而且厉害杀招还层出不穷,优雅飘逸偏又凌厉无论,直如仙家剑法,不似人间手段。

此番凌牧云所施展出的双剑合璧,其实是从林朝英的“玉女素心剑法”演化而来。

以前凌牧云就靠着分心二用之法左右双剑合使“玉女素心剑法”屡克强敌,如今他的武功修为已经远远超出了林朝英,林朝英所创的“玉女素心剑法”在他眼中已不足为奇,但其中双剑合璧之妙旨却对凌牧云有着极大的启发。

此番凌牧云初晋宗师之境,忽有所感,于是便将施展分心两用之术,依照双剑合璧之妙理,将自身所会剑招信手拈来,不拘泥于招式,奇正相合,果然威力大得惊人,以无名老僧的武功修为都难以抵挡。

其实细想想也不奇怪,凌牧云虽然初晋先天圆满之境,功力修为远不及无名老僧,但一旦施展分心二用之术,却相当于两个宗师级高手联手,而且还是心意相通配合再默契不过的两个宗师级高手,无名老僧虽强,却也难免招架不住。

凌牧云是越打斗越起劲儿,两道剑罡如两条矫龙一般围绕着无名老僧上下飞舞,后来更是将螺旋九影再次施展而出,一时间满场到处都是人影剑罡,虚实难辨,变幻莫测。

本来面对一个凌牧云,无名老僧就已经疲于应付了,这下子凌牧云又一口气幻化出真真假假的九条身影,更是让无名老僧无所适从,久守之下终究难免疏漏。

在挡下了凌牧云数十剑之后,终于因被凌牧云以虚影晃了一下而应变稍慢,被凌牧云一道剑罡冲破防御,破开他的护体罡气,刺在了无名老僧的肩膀之上。

这道剑罡一触即收,只是在无名老僧的肩上留下了一丝浅浅的血迹,随即凌牧云便收招而立,毕竟他只是想赢无名老僧,却并不是要杀无名老僧。虽然因为立场不同和任务所迫而与无名老僧动手,但对于无名老僧的人品武功,凌牧云其实还是很钦佩的。

无名老僧看了看自己肩上的伤处,不禁摇头叹息道:“阿弥陀佛,凌施主果然少年英雄,老衲甘拜下风。”

而就在无名老僧开口认输的同时,一股信息凭空灌入凌牧云的脑海之中,却是“位面之主”任务已经完成,任务奖励的提示信息,凌牧云的脸上不禁现出一丝难以抑制的狂喜之色。

有了天龙世界作为根基,凌牧云也就真正具备了角逐主世界的资本,只要运用得当,开创一份丝毫不逊色甚至超出一教三圣地的基业也未尝不可能!

欢喜过后,凌牧云只觉得从心往外的欢畅,在战胜了无名老僧之后,他在天龙世界的事情也就算彻底办完了,以他如今的修为实力,返回主世界,想要解决自身体内残余的那一点剑魔剑气也不是难事,可谓是大功告成。

想到这里,凌牧云向着无名老僧躬身下拜道:“还要多谢大师指教,否则在下很难这么快就达到现在的高度,大师的恩惠,在下铭记于心。”

“那是凌施主自己修为精深、福缘深厚,实与老衲并无关联,即便没有老衲,凌施主达此成就也只是早晚的事。”

凌牧云与无名老僧简单的客气了一下,因为都很挂心萧峰与慕容父子之间的战况。两人便原路回返,再向藏经阁而去。

等两人来到藏经阁时,发现之前被“悲酥清风”所毒倒的众人都已经被救起,不仅萧峰回来了,连王语嫣、木婉清、阿紫以及大理段氏众人也都已经赶到,逃走的慕容氏父子也被抓了回来,都受了致命伤,眼见已经活不了了。

凌牧云向王语嫣等人询问了一下,方知事情原委。

原来在他和萧峰父子等人一起跑进少林寺后,在寺外的广场上。少林方丈玄慈还是如原本历史上一般。在与叶二娘和虚竹母子相认之后,便主动认下所犯罪行,当着与会群雄的面,要求少林戒律院首座玄寂大师严格依照寺规戒律。对其行刑施罚。在忍辱负重受了刑罚之后。玄慈这才自绝心脉而死。

本来一死之后便一了百了,玄慈方丈既然早萌死志,当众受刑杖责打之辱原可免去。但他定要先行忍辱受杖,以维护少林寺的清誉,然后再死,这舍己维寺之心,实在不得不令人敬佩。

而叶二娘眼见玄慈身死,也不禁又悲又痛,悲伤之下竟也自尽殉情,与玄慈一起死在当场,只留下了两人的儿子虚竹一人,令在场群雄不禁为之唏嘘不已。

在收敛了玄慈和叶二娘的尸身之后,少林众僧怕慕容父子与萧氏父子在寺中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来,于是派本寺僧人在寺中搜寻。而王语嫣等人因为身份不凡,又和凌牧云等人关系特殊,因此也得到少林寺的允许,进寺来随同少林群僧寻找凌牧云等人的下落。

不想众人进寺之后不久,正撞见了激斗的萧峰和慕容氏父子二人。

慕容复施毒从藏经阁中逃出之后便拿出解药给父亲慕容博解了毒,恰逢萧峰追来,父子二人便联手大战萧峰。因为萧峰武功修为要比他们父子高上一层,因此哪怕以寡敌众,也并未落于下风。

恰巧这时王语嫣等人赶到,之前被慕容博暗算所伤的阿紫见了慕容氏父子,当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也来了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趁着慕容博和慕容复父子二人与萧峰激战正酣之际,依样画葫芦的对他们父子施以暗算,慕容氏父子受创之下躲闪不及,又被萧峰全力击中,这才落得如此下场。

慕容博说什么也没有想到,他先前出手暗算阿紫,竟然还会招来如此恶报,竟使得他们父子二人都折在了此地。

而萧峰才用从慕容复身上搜出来的解药解开了萧远山和玄生、玄灭等几僧身上所中的“悲酥清风”之毒,凌牧云和无名老僧就赶到了。

得知了事情的缘由,又见慕容氏父子二人确实已是无可救药,无名老僧不禁唏嘘不已。凌牧云秉着废物利用的心理,以贡献值兑换了拘魂夺舍之功能,待到慕容博和慕容复父子二人死后,将两人拘魂夺舍,收为鬼仆。

而后他又以天外神功中的吸功化功之法化去了萧远山这些年来所修练的少林七十二绝技所滋生的庞杂内力,为其治好了暗伤隐患,兑现了之前对萧峰所做出的承诺。

萧远山在大仇得报之后,顿觉失去了人生目标,不禁心中寂寥,又从他人口中得知玄慈和叶二娘之死,内心颇有愧意,悔愧之下,心中不由得生出向佛之念,于是便拜在了无名老僧的门下,就此皈依了佛门。

本来萧远山潜藏少林寺中数十年,将少林七十二绝技的运用和克制之法都瞧了个遍,之前在少林寺山门前显露真面目时,又曾放出豪言,说要回到辽国,将这些少林绝学尽数传给大辽武人,深为少林群僧所忌。

少林寺众僧本来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不能让萧远山活着走下少室山,定要将他置于死地,哪怕为此而彻底与萧峰翻脸,损失再多人手也在所不惜。不过随着萧远山皈依佛门,从此留在少林寺中出家,少林绝学便也不虞外泄,他们自然也就犯不上再执意与萧远山和萧峰父子为难了。

少林寺此番举办武林大会,本来就是因为江湖中近些年来多有人丧命,凶手嫌疑都指向姑苏慕容氏。而今慕容博认下了这些凶案,他与儿子慕容复又一起殒命于此,这武林大会的主题已经解决,也就没有继续开下去的必要了,于是就此散会。

与会群雄各自散去下山,萧峰惦念父亲,本来是想留在少室山上陪伴父亲些时日的,但萧远山却以既遁入空门,便不再沾染尘缘为由,拒绝了他,无奈之下他只得下山,因为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地,就与阿朱一起随凌牧云等人一起去天山灵鹫宫暂住。

回到天山缥缈峰灵鹫宫后,凌牧云又闭关了一段时日,将宗师之境的修为彻底地稳固了下来,便破关而出。向王语嫣和木婉清两女详细的交代了他的身世来历和主世界之事,让王语嫣和木婉清两女暂时代他坐镇灵鹫宫,随即便激发系统,回返主世界去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二章 重归故里

和风拂柳,花香袭人,又是南国春光漫烂季节,越州靖海郡城西门大街之上,一青一白两匹骏马并绺而来。

左边青骢马上乘客乃是个一身青衫的青年公子,英俊潇洒,气度不凡。

右边白龙马上坐着的则是一个身穿红白锦袍的贵公子,眉目如画,俊美得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本来那青衫公子就已经是难得的英俊人物了,可与这锦袍贵公子一比,却如同绿叶之于红花,不由得相形见绌。

片刻之后,两人来到一座建构宏伟的宅第之前,不约而同地勒住了坐骑,一齐向着这座宅第看去。

只见宅第大门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飘扬青旗。右边旗上黄色丝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在雄狮头顶上还有一对黑丝线绣爹蝠展翅飞翔。左边旗上绣着“福威镖局”四个黑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在门顶的匾额之上,写着“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号”两个小字。

那青衫公子说道:“白姐,这里就是我家了,咱们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

那锦袍公子点点头道:“好,云弟,就听你的安排。”

当下两人便翻身下马,推开大门,牵马走入其中。

而就在两人走进大门的同时,在街角处的一条深巷之中,露出一张平凡之极的脸来,向着两人的背影瞧了一眼。眼见那个青衫公子回身关门,那人急忙将头缩回到巷子之中,待到大门关闭的声音响起,他才再探头出来看了一下,随即一扭身没入小巷之中消失不见。

大门之后,那个锦衣公子说道:“回去报信去了?”

那青衫公子点点头:“嗯,回去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他背后的人应该就会知道白姐你和我住在这里的消息了。”

锦衣公子眼中闪过一抹寒芒,说道:“依着姐姐我的意思。直接在教中时就将杨莲亭那个没良心的白眼狼除掉就是了。何必弄这么麻烦?”

青衫公子转回身说道:“白姐,杀一个杨莲亭固然轻而易举,但杨莲亭在教中经营这么多年,在教中势力不小。如果你不教而诛。只怕教中许多教众嘴上不说。只怕心中难免不满。不如就趁这次,将他和他手下的一干心腹彻底调出来,一网打尽。剪除后患也不留话柄。”

锦衣公子说道:“还是云弟你想的周到,看来让你来当我的副手,还真是一个英明的决定呢。”

青衫公子道:“云姐你就别逗我了,白姐你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些?我知道你是照顾我,不想让我冒险,这些我都心里有数。不过白姐你也放心,现在我好歹也是宗师之境的高手了,就凭他杨莲亭,还伤不到我的。”

锦衣公子“噗嗤”一笑,伸出一根白玉般的手指在青衫公子的额头上一点,说道:“算你小子有心,姐姐我没白疼你。”

这两个年轻公子别看年纪不大,在江湖中的威名却是着实不小,那个关门的青衫公子正是凌牧云,而与他说笑的那股锦衣公子则是女扮男装的天王教教主东方白!

此时距离凌牧云离开天龙世界,回归到主世界已经有接近半年的时间了。在这半年的时间里,江湖中发生了许多大事,其中又尤以天王教最为热闹。

先是天王教前教主任天行在向天问的营救下破禁而出,重出江湖,发誓要从东方白手中重夺天王教圣教主之位。接着凌牧云又高调加入天王教,身居高位,成为东方白的左膀右臂。

凌牧云在携着宗师之境的功力修为返回主世界之后,顺利地将体内残留的剑魔剑气降服炼化,解决了自身的问题,并藉此彻底晋升并稳固了先天圆满之境的修为,真正跻身于主世界的顶尖高手之列。

在得知凌牧云彻底恢复并一举突破到宗师之境后,东方白是又惊又喜,当即便将凌牧云带回到天王教中,举行仪式,册封其为天王教的左天君,取代原本叛教而出的向天问成为天王教的二号人物。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江湖震动,毕竟天王教乃是江湖中首屈一指的大势力,它的任何人事变动都会对整个武林造成影响,更何况是左天君这等高位了。

本来在此之前,东方白虽然透露出要让凌牧云担任天王教的左天君之职,但凌牧云却没准备答应,毕竟天王教势力庞大,教中高手众多,他一个没根没底的外来人,一下子就坐上教中第二把交椅,底下的人怎么可能心服?

不过此番从天龙世界回归,凌牧云接着天龙世界的收获一举臻入先天圆满之境,跻身当世顶尖高手之列,心态也就跟着改变了。所谓艺高人胆大,在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之后,原本的那点顾虑也就不放在他的眼中了。

虽说整个武林都对凌牧云忽然成为魔教左天君这个消息感到大为吃惊,但最受震动的还是魔教的内部。魔教身为武林黑道魁首,教众几达百万,统辖人手更达数百万之众,这样一个大势力,其中自然是派系林立、盘根错节,凌牧云这样一个教外的年轻高手忽然空降教中,并且一下子就占据左天君的高位,教中心有不服者自然甚众。

不过有着身为教主的东方白力挺支持,大部分的教众虽然心中不忿,也不敢说什么。而少数胆敢向凌牧云启衅的,往往还没等东方白出手,就被凌牧云干净利落的收拾了。

魔教虽然高手如云,但顶尖高手也只是少数,前任左天君向天问以先天大成之境的修为就能稳坐魔教二把手的位置,凌牧云堂堂宗师级强者,就更不可能压不住了。

眼见凌牧云武功高深,杀伐果断,又有圣教主的大力支持,教中的大部分教众便也慢慢接受了凌牧云这个新任的左天君,毕竟魔教是个信奉实力,讲究强者为尊的地方,虽然凌牧云在教中没有任何根基,但自身实力过硬,又有东方白的力挺,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坐稳魔教左天君的位子也只是迟早的事。

当然,偌大一个魔教,这其中执意不服、甚至处心积虑要将凌牧云这个新来的左天君掀翻的也不是没有,其中实力最强的就是魔教总管杨莲亭。

说起这杨莲亭来,还和凌家颇有渊源呢。

原来这个杨莲亭本是凌牧云的曾祖父凌元图买来的一个随身伺候的童子,后来见他乖巧伶俐,颇得其心,又喜好武功,在武学一道上也颇有天资,于是凌元图就将其收为了记名弟子,并将他倚之纵横江湖的辟邪剑法传授给了杨莲亭。

后来凌元图与东方白相遇,为报恩入魔教保护东方白,就将杨莲亭也带入了魔教之中。后来为了东方白,凌元图对其更是悉心调教,使得他武功也是突飞猛进,年纪轻轻便迈入了先天化境,成为了东方白手下的一个得力干将。

后来凌元图为保护东方白而死,东方白歉疚之下,对作为凌元图传人的杨莲亭更是大力提拔,后来更是将其封为魔教的教务总管,平日代她掌管教务,权力之大,甚至还在魔教的左右天君之上。

在向天问未叛出魔教之前,虽然名义上是魔教的二号人物,但实际上杨莲亭才是当时教中真正的二把手。

凌牧云进入魔教,受到冲击最大的就是杨莲亭,因为自向天问叛出魔教之后,就一直是由杨莲亭这个教务总管来代行左天君的权柄。

可随着凌牧云成为左天君,不仅由他代掌的左天君权柄被分走,连带着他教务总管的职权都被东方白大大削弱,杨莲亭一下子就从原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魔教实质二号人物,变成了只负责魔教总部些许内务的一个日常总管。地位是一落千丈,这让杨莲亭如何能够接受?(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三章 引鱼上钩

在杨莲亭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凌牧云的存在,正是因为凌牧云夺走了东方白对他的支持和宠信,他在东方白心中的地位才会一落千丈,落得如此地步。

因此杨莲亭对凌牧云是恨之入骨,对他是除之而后快,在魔教之中时,就对他下了几次暗手,想要置凌牧云于死地,只不过都被凌牧云一一化解掉了。

杨莲亭不知道,他在东方白面前失宠固然有着凌牧云的因素,但更多的却是源自于他自己的忘恩负义,否则东方白本来对他寄予厚望,宠信支持他多年,又岂会对他说收权就收权,冷落其心自废心血?

东方白之所以对杨莲亭大加宠信,一方面是感念凌元图的恩情,所以对于杨莲亭这个凌元图的传人格外的优渥,另外一方面也是她对杨莲亭还有借重之处。

东方白所修练的东皇秘典甚为邪异,有颠倒乾坤逆乱阴阳之效,共分为上下两部,上部为筑基卷,可修练到先天圆满之境,下部为天妖卷,记载的则是如何晋升至破虚之境的诀窍和臻入破虚之境后的修炼法门。

其中上部又分为阴阳两篇,依据男女性别不同,修练法门也迥然相异,男子所练的阳篇需要先自宫成为废人,而后会越练越阴柔,逐渐丧失男性特征,成为非男非女的诡异存在。

女子所练的阴篇虽然不用阳篇那般先行自残,但效果却差相仿佛。也是越练越阳刚,逐渐丧失女性的特征,最终变成不男不女的中性人,以达成所谓的天妖之身,从而为东皇秘典的下部天妖卷的修练打下基础。

然而东皇秘典虽然堪称当世第一神功,练成之后几可无敌于天下,却也不是任何人都愿意为了一个天下无敌就变成不男不女的怪物的,起码东方白就不愿意,只是她既被选为苍穹神教圣女,修练东皇秘典是不得不为罢了。

东皇秘典这门奇功的逆乱阴阳之效不仅在生理上。就是在心理上也会对修练者产生极大的影响。东方白在修练之初并不知道这门奇功的弊端。等得知真情时,已是修练小有所成,自身心性已经收到了功法的影响,虽然对以后会变成不男不女的怪物还是有所排斥。却已不那么强烈。

而且东皇秘典这门奇功一经修练。除非舍得自废武功。否则就算想改练其他武功都做不到,因为世上其他武学几乎没有能与东皇秘典相匹敌的,在东皇秘典功法排斥之下。根本就修练不了。

本来东方白都已经准备认命了,没想到凌元图却重新给了她希望。

当年凌元图在临死之前,将一身功力尽数灌入东方白的体内之后,东方白不仅一举突破瓶颈臻入先天圆满之境,还意外的发现凌元图所修的阳篇东皇内力与她自身的阴篇东皇内力阴阳相济之下,她本来已经有向天妖之身演变趋势的身体停止了演变,维持在了女儿身的状态。

原本东皇秘典修练到宗师之境,就应该近乎变成天妖之身了,可东方白除了身上英气比寻常女子重一些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变化。

东方白惊喜之下研究发现,东皇秘典上部的筑基篇正是分合极阴、极阳两路,阴篇极阳,阳篇极阴,阴篇让属性阴柔的女儿身转向阳刚,而阳篇则让属性阳刚的男子转向阴柔,但若阴阳两种真气交汇一起,就阳相济,不再对修练者的身心造成影响。

在发现了这些之后,东方白就开始大力栽培杨莲亭,就是希望能够将杨莲亭也培养成为宗师之境的高手。

因为东方白知道,她虽然借助凌元图传给她的真气中和阴阳暂时止住了自身向天妖之身转化的进程,但这种情形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随着她功力的逐渐加深,内力越发深厚,体内真气总有阴阳失衡压抑不住的一天,到时候就需要另外有一个至少与她同层次的修练东皇秘典阳篇的高手以自身真气帮她压制,才能阻止住她向天妖之身的蜕变。

杨莲亭本来就得了凌元图的真传,又得东方白大力培养,武功进境极快,很快就晋升到了先天大成之境,比之凌元图当年还要快得多。然而在臻入先天大成之境后,杨莲亭的修为便开始停滞不前起来,无论他怎么努力,修为始终再不得寸进。

相比凌元图当年,杨莲亭的修练条件优厚了不知多少,加之辟邪剑法本就是一种利于速成的武功,因此他一路修来都是一帆风顺。也正是因为他这一路走来实在是太顺了,所以他的心性修为远不及同级高手,而想要臻入先天圆满之境,又恰恰需要强大的心性修为才行,所以杨莲亭便被卡在了先天大成之境,一连数年都没有一丝进境。

因为杨莲亭自从习武以来,一路走得太顺了,所以在遭遇挫折之时,他也就格外显得脆弱,自暴自弃之下,武功修为甚至不进反退。对此情形,杨莲亭不但不自思自己的问题,反而怀疑是当年凌元图传授他武功时有所隐瞒,并没有将所有的东西都传授给他。

因此杨莲亭就开始利用手中的权力,命人谋夺凌家的辟邪剑谱,甚至能够将辟邪剑谱夺到手,授意王元霸等人对凌家蓄意谋害,施以暗算。若非凌家一直将辟邪剑谱秘而不宣,外人根本不知藏处,他可能早就派人手去凌家杀人强夺了。

在知道杨莲亭的所作所为之后,东方白就对他产生了杀心。就算不讲凌元图对她的恩情和凌牧云和她的关系,东方白也不会再对杨莲亭报以丝毫的信任了,因为从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杨莲亭根本就是个忘恩负义之辈,将这样的白眼狼培养出来,招来的也不会是报答,而只会是他的反噬。

本来见杨莲亭屡次三番对凌牧云下暗手,东方白就想将杨莲亭除掉了,还是凌牧云将她劝住,并提出这么一个计划来。

先是凌牧云假意回家取辟邪剑谱,东方白留在魔教总部黑木崖坐镇,诱得杨莲亭率领他的一干心腹手下倾巢而出,前来截杀夺谱,东方白这才以替身相代,真身则化装出教,追赶上凌牧云,与他一起前来越州,待到杨莲亭等人原形毕露再将他们尽数诛杀,将他们人赃俱获、一网打尽。

本来杨莲亭担任教务总管多年,在魔教之中眼线不少,即便是东方白身为圣教主,想要从容瞒过他的耳目也是极为不易。

怎奈这次留在教中假扮东方白的却是凌牧云从天龙世界中请来的易容改扮的宗师级人物阿朱,以阿朱神乎其技的易容假扮之术,任杨莲亭在教中留下多少眼线,也休想看出破绽来。

其实凌牧云这次之所以回家拿辟邪剑谱,一方面固然是想引诱杨莲亭上钩,趁机除掉;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看看是否能够解决东方白的问题。让东方白这么一个绝美无双的佳人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别说是东方白自己接受不了,就是凌牧云也舍不得。

虽然他不可能真的去自宫修练辟邪剑谱,而东皇秘典又号称是当世第一奇功,每一代的最终传人几乎都能成为破虚之境的传说级高手,按理来说,这门功法中的弊端也远非他一个小小宗师可以解决的。

但他可是有系统在身的人,了不起多耗费些贡献值,兑换几次武学顿悟的机会。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或物能够解决东皇秘典的问题,凌牧云觉得也只有似乎无所不能的系统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四章 辟邪剑谱

凌牧云和东方白两人将马匹交给仆人,牵到后院马厩,吃过了饭,就去仆人收拾出来的房间歇息了。

这时候的福威镖局虽然招牌仍在,其实早已经停办了。毕竟凌牧云成为了魔教的左天君,凌家也就相应的被江湖中人划入了魔教阵营。以后再要行镖的话,绿林黑道中人自是不敢再来动他们家的买卖,但像五岳剑派那样的与魔教势不两立的名门大派,还不得把福威镖局和他们凌家当成魔教的党羽,死命的攻击?

胆敢与魔教为仇作对的,都是在江湖中数得上的大门派大势力,可比那些只为求财的绿林黑道中人厉害的多,也狠辣的多,福威镖局就是实力再壮大十倍,也一样不够和这些人拼的。

正因如此,在经过一家人的商议之后,凌振南接受了凌牧云和黄蓉二人的建议,直接关停了福威镖局,除了留下一部分心腹之人,其余的镖师趟子手以及一干杂役尽数遣散,将房产等不动产交给原先的仆役下人帮忙看管打扫,然后一家人便率领着一干心腹手下,离开主世界进入天龙世界之中,帮凌牧云去发展天龙世界中的基业了。

所以凌牧云此番和东方白一起回来靖海郡,名为回家,其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因为在他家中,除了一些留下来看管宅院的下人之外,在原本福威镖局总号他家的本宅之中,连一个他的亲人都没有。

半夜时分。两条身影从福威镖局中越墙而出,正是凌牧云和东方白二人。凌牧云简单的辨认了一下方向,便领着东方白一起向着西南边奔去。两人此番出来,正是要去凌家在城西南向阳巷的老宅,去找凌元图所遗留的辟邪剑谱。

其实两人大可以白天去,只是为了引诱杨莲亭等人上钩,这才故意在半夜里走上这一趟。而两人才刚刚离开,果然就从黑暗中现出一伙儿黑衣蒙面人来,为首一人一招手,这群人便迅疾而又无声无息地向凌牧云二人跟了上去。

靖海郡城中街道纵横。凌牧云和东方白二人东一转向。西一拐弯,并未刻意加快脚步,却也不慢,疾行出二里有余。在一座石桥之侧。转入了一条小巷。两人走到小巷尽头。只见一座黑门白墙的老旧宅院,宅院墙头上还盘着一株老藤。

东方白看了这座老宅院一眼,问道:“云弟。就是这里?”

凌牧云点了点头:“不错,这就是我家的祖宅,我曾祖父他老人家当年刚来靖海郡时,就是住在这里的,只是后来我家创立了福威镖局,这边也就渐渐地荒弃下来,这么多年过去,就连靖海本地人知道我家祖宅在此处的都没有几个了。”

东方白道:“那好,咱们进去看看吧。”

当下两人纵身越墙而入,推开房门迈步进堂屋,接着屋中亮起灯火,两个人影投了屋子的窗纸之上。

在凌牧云和东方白二人进屋之后,一群黑衣人从巷子口处涌出,悄无声息的来到宅院门口,为首那黑衣人一摆手,众人立时散开,或飞身上房,或越墙入院,或遥遥绕到宅子后身,将整座宅院团团包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黑衣人凑到那为首的黑衣人面前,低声问道:“总管大人,咱们是这就进去,还是”

那为首的黑衣人声音尖细地道:“急什么,先等他把东西找到再说。”

“是,还是总管大人思虑周全。”

那为首黑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跟那小子一起的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查清楚了么?”

“属下无能,总管大人恕罪”

“废物东西,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那手下赶忙连连认错乞求恕罪,另外一个黑衣人凑到那为首黑衣人的近前,小声问道:“总管大人,恕属下愚钝,您怎么那么在乎那小子的那个同伴?”

那为首的黑衣人摇了摇头道:“我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总觉得那个人有些不对。”

“能有什么不对的,咱们来了这么多人手,又有总管大人您亲自压阵,还怕他们能翻天?”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点总没错。”

“总管大人教训得是。”

屋中,凌牧云笑道:“白姐,听见没有,看来你的易容水平还不到位啊,人家已经觉察出不对劲儿了。”

东方白冷冷说道:“这时候才觉察出不对来,已经晚了,我只是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还有这么多的蠢货为他卖命,真是不知死活。”

对于已经臻入宗师之境的凌牧云和东方白来说,在方圆十几丈的范围之内,就算是飞叶落花的声响都别想瞒过他们的耳朵,尤其是凌牧云,自从臻入宗师之境后,神念也是大涨,神念散发开来,整条巷子都在他神念的探查范围之内,一只蚊子都别想漏过。

因此上院外的黑衣人自以为隐秘,其实一切都在凌牧云和东方白的掌握之中。在凌牧云和东方白的眼中,这些人与已经进网的鱼也没什么区别。

凌牧云道:“白姐,你犯不着为这些蠢货生气,收拾他们等会儿也不迟,咱们还是先找东西吧。说实话,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我家的辟邪剑谱竟然就是东皇秘典的上篇,早知道的话,我早就忍不住找出来看了。”

东方白戏谑地看了凌牧云一眼,笑道:“你看了又能怎样,难道还能修练么?就算你想练,你爹娘和你那几个红颜知己恐怕也不肯吧?”

凌牧云老脸微红,道:“我又没说要练,就是借鉴借鉴而已。”

东方白道:“有什么可借鉴的?当心你被迷住,真修练了这门武功,那可就糟了。”

“白姐你放心,除非我能去除这门武功的弊端,否则就算这门武功就是再奇妙我是不会修练的。”凌云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道。

他这可不是说空话,东皇秘典或许对其他武者来说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力,但对于凌牧云来说,却并非诱惑难当,他现在所修练的天外神功未必就比东皇秘典差多少。

况且他的天外神功还有着继续提升的广阔空间,只要他以后多光临一些次位面武侠世界,多收集一些绝世奇功,一一融入到天外神功中去,超越东皇秘典也只是迟早的事。

当下两人便仔细查找起来,依着从父亲凌振南那里询问来的信息,凌牧云迈步走到对着屋门的那面墙壁之前,伸手在墙壁上摸了摸,随即伸手向下一扯,只听“嗤”的一声轻响,一层厚厚的墙皮纸应声撕开,露出一幅已经发黄发旧的丝帛图画来。

只见丝帛之上绘着一个神清目秀,白眉长垂的老者,凌牧云曾经在自家祖堂中见过类似的画像,知道这个老者就是他的曾祖父凌元图。只见图中的凌元图左手放在背后,似是捏着一个剑诀,右手食指直向上指,手指所向,正是这间堂屋的屋顶。

东方白见此秀眉微蹙:“凌老前辈的这幅肖像似乎有些古怪,难道是说东西藏在屋顶上么?”

说着话,她忍不住抬头向着屋顶看去,想要看看屋顶之上是不是有什么端倪。

“试试不就知道了?”

凌牧云微微一笑,手掌一撩,一股掌力应手而出,正击向画像中凌元图手指所指向的屋顶之处。

“蓬”的一声,泥沙灰尘簌簌而落,一团布帛从屋顶洞中飘落下来,飘动伸展间可见其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凌牧云心中一动,知道辟邪剑谱到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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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五章 反杀

“云弟,这就是你家的辟邪剑谱?”

凌牧云伸手将那团布帛接在手中,又仔细的看了一眼,说道:“不错,正是它。”

“那咱们走吧,外面还有人等着咱们呢。”

凌牧云点点头:“好。”

当下二人便推门从屋中走出,“飕飕飕”一阵风响,许多黑衣人影从院墙上、旁边的民居房上等地飞跃而下,落在院子里,将刚出屋的凌牧云和东方白二人团团围住,刀剑出鞘,剑拔弩张,一道道杀机盈溢的目光向着他们过来,直让人彻骨森寒。

然而凌牧云和东方白两人却面不改色,只是冷笑着看着这些围上来的黑衣人。凌牧云道:“杨莲亭在哪里?让他出来见我吧。”

“姓凌的,看来你还没蠢到家,知道要对付你的是本总管。”

一声长笑响起,一道身影飞越过人群,落在院子之中,将脸上戴着的蒙面黑布摘掉,露出一张白白净净,带有一丝阴柔之气的脸来,正是魔教的教务总管杨莲亭。

凌牧云摇了摇头,道:“杨莲亭,你却是蠢到家了,我放出一个诱饵,你就乖乖的上钩来,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真忙着投胎啊!”

杨莲亭目光惊疑的向着凌牧云身边的东方白瞥了一眼,确认自己知道的高手中,并没有谁的外貌长相和对方相符,于是心中稍安,尖声叫道:“胡说,姓凌的。别以为你随便找个阿猫阿狗的来给你壮声势,就能吓住你家总管,都已经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想在此虚张声势,我看不知死活的是你才对。”

东方白道:“杨莲亭,以前我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扶你这么一个蠢货上位,到了现在,你还猜不出我是谁么?”

东方白这一开口,嗓音显露出来。在场黑衣人都忍不住悚然而惊。这些人连同杨莲亭在内,都是魔教的核心教众,对于东方白的声音自然再熟悉不过。

杨莲亭目光慌乱闪烁,一脸迟疑地道:“是圣圣教主?”

东方白冷笑一声。一伸手抹去脸上的化妆材料。露出真容来:“杨莲亭。就是一条狗还知道吃了主人家的饭,就要为主人家看门护院呢,可你受凌老前辈的悉心栽培。转过头来却处心积虑地对付他老人家的后辈,你还真是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

杨莲亭声嘶力竭地叫道:“我不相信,教主她明明还在黑木崖总部里,你是假冒的?对,你是假冒的!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假扮我圣教教主!”

东方白冷笑道:“黑木崖上的根本就不是我的真身,而是找人假扮的,我就是要来看看,你杨莲亭到底会怎么做,想不到你还真丧心病狂的敢对云弟不利,既是如此,那你和你身边的这帮人也就没什么活着的必要了,去死吧!”

说到这里,东方白玉手一甩,十几枚银针立时激射而出,直如夜幕下划过的十几道闪电。

杨莲亭在东方白的手下多年,对于她的作风自是再熟悉不过,在东方白话还未说完之际,他就已经脸色微变,纵身向后疾退而出,顺手还将身边的另外一个黑衣人扯到了身前。

杨莲亭刚纵身退入人群,东方白射出的银针就到了,那个被扯到杨莲亭身前的黑衣人的头脸、胸腹等要害之处立时绽放出数朵血花,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便即毙命,糊里糊涂的就做了杨莲亭的替死鬼。

几乎是与此同时,围在前面的另外几个黑衣人也都中了东方白射出的银针,惨叫着倒地毙命。

因为知道凌牧云本身也是个不好对付的高手,因此杨莲亭这次带的这些人都是他这些年来在魔教之中拉拢搜罗的心腹精锐。人数虽然不多,却都是江湖中的一流好手,最弱的也是初入先天的武功修为,还有几个已是迈入先天小成之境。

可就是这样的高手,在东方白的飞针之下竟然连一丝闪躲的动作都来不及做出,就丧命在了银针之下,他们各自的先天护体罡气在东方白所射出的飞针之下简直就和没有一样,甚至连稍微迟滞一下飞针的速度都做不到。

这下众黑衣人的心都慌了,这时候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看出来,眼前这个东方白哪里是什么冒牌货?冒牌货能杀他们就像眼前这般如杀鸡屠狗一样容易?傻子才会信呢!

反应过来之后,院中的黑衣人纷纷丧胆,都忍不住纵身向后退避,东方白执掌魔教这么多年,积威极深,这些人在杨莲亭的率领下敢来袭杀凌牧云这个新任的左天君,却绝没胆子敢和东方白这个圣教主放对。

“放箭,杀了姓凌的和这个胆敢假冒圣教主的家伙!”

杨莲亭的尖声叫嚷骤然响起,随之就见十几个手持强弩的黑衣人从院墙、房顶等居高临下之处冒了出来,就听得一阵破空厉啸,十几支劲矢如流星一般向着东方白和凌牧云二人激射而来。

凌牧云的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惊讶,因为对方所使用的这种强弩他认识,正是大夏王朝专门为了对付先天高手而制造的破军强弩。

这种破军弩因为制作材料珍稀,工艺要求极高,所以产量极少,乃是实实在在的国之重器,一般只有大内禁军和重要的皇室宗亲的护卫才有少量装备。

相应的,这种强弩的威力也甚是惊人,寻常先天高手完全能够射杀,如果配上喂上剧毒的特制箭矢,便是对顶尖一流的高手也能造成一定的威胁。没有想到,杨莲亭竟然连这种国之重器都能搞到手,而且带来对付他!

只是凌牧云也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便即不当回事了,破军弩固然厉害,但那也得看对谁用,以之对付一般的先天高手,自然厉害非常,但用来对付两个宗师级强者,就未免有些螳臂当车的嫌疑了。

若是这些劲弩连宗师都能对付得了,大夏王朝早就已经扫平一教三圣地以及魔教等众多的武林势力,打造出一个铁桶江山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与武林势力相互平衡共治天下。

就在凌牧云念头刚刚转完之际,那些劲矢便已经射到了两人的近前。还没等凌牧云做出反应,东方白眼中冷芒一闪,将气场散发而出,那些劲矢射到两人周遭数尺之处,就像是遭遇到了一堵无形的气墙,立时停滞不动。

接着就见东方白一挥手,那些箭矢便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原路反射而回,刚刚扣动扳机射出劲矢的那十几名黑衣人脸上满是惊骇,想要躲闪,却哪里还能来得及?纷纷被自己所射出的劲矢贯穿,惨死当场。

射杀了那些弩箭手之后,东方白身形轻动,迈着轻灵的脚步向前走出,玉指虚弹,先前她射出的那十几枚银针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丝线所牵动,纷纷那些黑衣人的尸身之中跳出,在虚空之间飞射穿梭,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亮丽的银线,向着剩下的那些黑衣人射去。

那些黑衣人的身法虽快,却哪里快得过东方白的夺命银针?还没等退逃出院子,就被条条银线追上,妖艳的血花一朵朵地在他们的身上绽放开来,如被伐倒的稻草人一般无力坠落在地,毙命当场。

杨莲亭此番为了袭杀凌牧云,一共带来了近三十名先天高手,一开始被东方白甩射银针射杀了几个,被东方白反激劲矢射杀了十几个,剩下的十来个也都被东方白以银针追杀射毙,短短不足一个呼吸的工夫,近三十名先天高手就被东方白诛杀殆尽,都没用凌牧云动手!(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六章 意外来敌

近三十名先天高手,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一股能够令人为之重视甚至震撼的力量了。

可就是这样一股力量,在东方白的手下,竟然只用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死伤殆尽。这要是说出去,只怕能惊掉无数人的下巴,这就是宗师的力量!

对于先天武者来说,先天圆满之境也是一个极大的门槛,一步跨入,实力与先前相比便是云泥之别,甚至比后天高手与先天高手之间的差距还要来得巨大和明显。

便是初入先天时便可越级斩杀先天小成强者的凌牧云,在功力修为均已达到先天大成巅峰,半只脚已经迈入先天圆满之境的情况下,对上无名老僧这样一个宗师级高手还不是被压制得死死的?若非后来临阵突破,同样臻入了宗师之境,也难免要败在无名老僧的手下。

这还是因为天龙世界天地元气相对稀薄,宗师级高手所能调动的力量远远少于主世界,对于其他层级的先天武者优势不是那么大,如果将战场换做是在主世界,只怕凌牧云还没等突破呢,就直接被无名老僧碾压击败了。

这次杨莲亭所带来的力量不可谓不强,三十来个先天化境的高手,他本身还是先天大成之境的超一流高手,可面对东方白这个宗师时,却是不堪一击,被东方白砍瓜切菜一样转瞬间就杀了个落花流水,也只有修练辟邪剑法的杨莲亭因为身法迅捷,见势不妙便第一时间跃出院子。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眼见杨莲亭纵身出院,东方白眼中闪过一抹冷芒,当即就要纵身追赶,凌牧云忽然伸手一拦,道:“白姐,他就交给我吧,我今晚还没开张呢。”

东方白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道:“好,那他就交给云弟你了。”

杨莲亭堂堂一个先天大成之境的超一流高手,在两人的口中倒像是一个待宰的羔羊一般。区别只在于谁去下刀。如果有外人在场,听了两人的话只怕少不了要暗自咋舌。

然而在凌牧云和东方白的心里,这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两人都已是先天圆满之境的宗师。而且修练的还都是世上顶尖的奇功。实力之强还在寻常宗师之上。杨莲亭这个先天大成之境的强者在旁人眼里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但在他们的眼中,却和一个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区别。

与东方白商议好了。凌牧云身形一纵,当即从院子之中飞掠而出,一飘身落在巷子里,发现杨莲亭的身影正好从巷子口处一闪而逝。

凌牧云掠身冲出巷口,正看见杨莲亭迅若鬼魅一般纵身掠过来时所经的石桥,逃入另外一条街道。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纵身追赶了下去,两人如风似电一般,转瞬间便追逐出了极远。

杨莲亭的身法虽快,但凌牧云的轻功身法也同样是一绝,而且他的修为比对方还要高出一个层次,综合之下,他的速度还要比杨莲亭快出一截。本来因为起步晚了一点,凌牧云与杨莲亭之间足有几十丈的距离,可在追出数里之后,凌牧云已经追近到了杨莲亭身后十余丈之处,而这时候时间也才过去区区几个呼吸而已。

就在这时,身背后猛然有一声巨响隐隐传来,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愣,因为如果他没有听错,声源正在他家祖宅附近,难道是东方白所为?可东方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是不是遇上敌人了?

想到这里,凌牧云不禁心中暗急。本来他是想要活捉杨莲亭的,杨莲亭曾得过凌元图的指点,又将辟邪剑法修练到了先天大成之境,如果能从他的口中掏出辟邪剑法的修练要点,还是很有借鉴意义的。

然而现在事情有变,凌牧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探臂一点,一道凌厉剑罡呼啸而出,瞬间掠过十余丈虚空,径直向着杨莲亭的背后刺到。

感觉到背后风声不对,杨莲亭脸色一变,“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划出一道凌厉剑光,向着背后全力击出,身形丝毫不停,反而更快的向前疾掠而去。

“轰”的一下,两股强大劲力碰撞在一起,杨莲亭挥出的剑光轰然破碎开来,长剑崩裂成无数金属碎片,向着四面八方迸射而出。

几乎是于此同时,轰碎了剑光阻挡的凌厉剑罡势不可挡的从杨莲亭的后背轰贯而入。杨莲亭虽是先天大成之境的超一流高手,但在凌牧云这个宗师的全力一击之下,却是那么的孱弱,甚至连一击都接不下。

杨莲亭只觉得后背一凉,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在他的身体之内扩散开来,低头看去,发现胸膛被狂暴破开,鲜血混杂着脏腑碎片从破裂的口子之中喷涌而出,一股绝望顿时在他的心头升起,身体无力的摔在地上。

“你竟竟然是宗宗师!”

杨莲亭鼓足最后的力气,艰难地转过身来,满脸惊骇和难以置信地看了凌牧云一眼,随即气力如潮水般消失,一头栽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凌牧云纵身来到杨莲亭的身前,蹲来查看了一下,发现杨莲亭确已死去无疑,这才站起身来,转身就向来路飞掠而去,对于杨莲亭的尸身理也不理。

片刻之后,凌牧云便奔回到了之前的石桥之处,还没等他上桥,就看到在石桥的另外一边,正有两条人影战成一团,其中一个锦衣人影正是东方白,而与他对敌的乃是一个身材魁梧头发花白的灰袍老者。

两人交手迅疾猛烈,若非凌牧云眼力极强,换做一般人来,只怕都分不清两人谁是谁来。不过凌牧云却看得清楚,那老者举手投足间似乎威能极大,连东方白也甚是忌惮,很少与他硬拼,更多是借助身法速度方面的优势围绕其游斗。

在两人激斗的战场边缘,有两人正在观战,这两个人还都是凌牧云的老相识了,其中一个身材极高的老者正是他这个魔教左天君的前任,已经叛出魔教,被东方白派人追杀捉拿的向天问。在他旁边的是一个身材矮胖、头大如斗的中年人,正是前番曾以毒指伤黄蓉的杀人神医平一指。

看到这两人,凌牧云马上就猜到了这个与东方白对敌的老者的身份,除了魔教的前任教主任天行还会有谁?

原来任天行在被救脱困之后,虽然恨不得将东方白碎尸万段,却也知道东方白如今已经将天王教经营得如铁桶一般,早已不是当年他麾下的那个天王教了,如果贸然上黑木崖去找东方白的麻烦,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因此任天行在脱困之后便隐迹藏身,暗中积极联络旧部,苦心图谋,寻机反攻。

任天行毕竟是天王教的前教主,东方白虽然在上任之后将他的心腹属下近乎清洗一空,终究做不到一个不漏,所以凌牧云回越州取辟邪剑谱,杨莲亭率人下山意图暗害凌牧云这些消息都被人传递给了任天行。

任天行在得到这些情报之后,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于是就率领忠心旧属向天问和新收的属下杀人神医平一指两人赶奔越州而来,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准备在铲除凌牧云断去东方白一个臂膀的同时,寻机将杨莲亭这个已经对东方白起了二心的教务总管收服。

只是他没有想到东方白竟然也暗中易容改扮跟着凌牧云一起来了越州,而且下手是如此之快,等到他这个自认为的黄雀赶到时,杨莲亭一伙儿人已近全军覆没,凌牧云和杨莲亭两人也一追一逃而去,只余下东方白一人。结果双方一照面之下,立时认出了彼此,于是便厮杀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七章 了结旧怨

在凌牧云看到在场众人的同时,众人也都发现了凌牧云。

东方白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喜色,本来她一个人还没把握能够将任天行一伙儿收拾掉,凌牧云这么一回来,她的胜算就大得多了。

任天行眉头却是微微一皱,就如东方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胜他一样,对于如今的东方白,他也一样没有足够的胜算,若是凌牧云再凑上来碍手碍脚,那就更麻烦了。

想到这里,任天行当即趁着一掌将东方白逼退的空隙,对向天问和平一指两人吩咐道:“你们两个去把那小子收拾掉,别让他过来碍事。”

“是,教主。”

向天问和平一指二人恭声应是,齐齐纵出,落在石桥之上,挡住了凌牧云的道路。

向天问看着迈上石桥的凌牧云,冷笑一声,说道:“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上次老子有事放你一马,想不到你还敢来找死!”

平一指道:“向兄,何必和一个死人多说废话?兄弟我可先动手了!小子,接我一指!”

平一指狞笑一声,身形一动向着凌牧云疾冲而至,手指骤然变作青白之色,恍若血色褪尽的死人手指,一指点出,手臂微颤,手指颤动,化作无数指影向着凌牧云点来,风声啸起,“嗤嗤”作响,竟是将凌牧云的上下左右尽数封锁,非逼他硬接不可!

平一指这次所使用的正是他赖以成名的绝技——幽冥指,这一招有一个名目。唤作“一指入幽冥”。

平一指号称“医人杀人,只用一指”,这医人只用一指说的自是他高深的医术,而杀人只用一指则指的就是他的这门幽冥指。而他所施展的这招“一指入幽冥”又是他幽冥指中最厉害的杀招。

这“一指入幽冥”指力凌厉倒还在其次,最主要的便是其中所含的剧毒功力,那乃是他以秘法吸取诸般奇毒凝练而成,蕴藏于手指骨头之中,一经施展便如毒蛇一般将其中毒素尽数射出,最是厉害不过。

所谓“一指入幽冥”其实有两种含义,一种自然是形容这招指法太过厉害。只要将此招一使出。敌人就得命丧黄泉,魂入幽冥地狱。

另外一种也是说这招指法乃是先毒己再毒人,修练起来极为艰苦难熬,便和去幽冥地狱走了一遭相似。甚至为修练此功而真的魂赴幽冥者也是大有人在。毕竟想要修练此功。首先需要将诸多剧毒吸入体内才行。稍有不慎便是毒发身亡的下场。

平一指也是因为医道通神,深通药性,在修练之时都是先配出解药防备。这才得以顺利练成的。而在练成了这门功夫之后,平一指就一直倚为杀手锏,平常轻易不用,只有在遭逢大凶险时才会施展此功。

这门指功也确实不曾辜负过他的厚望,一旦使出,总能反败为胜,敌人一旦中招,都是当场立毙,也只有前番在黄蓉的身上失手过一次,不过却也令黄蓉剧毒难解,逼得凌牧云不得不去天龙世界寻得万毒之王莽牯朱蛤,才好不容易将黄蓉身上所中剧毒化解掉。

凌牧云眼中精光一闪,看这平一指出手之势,再联想到黄蓉以前对他说过的在平一指手下中毒受伤情形,哪里还不知道平一指这是打的神秘算盘?

凌牧云的嘴角微翘,流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和他玩儿毒功,这平一指还真是不知死活。心念动处,他当即运转起万毒真气,同样伸出手指,一指点出,向着平一指点来的手指迎了上去,“啪”一声轻响,两股指力撞在一起。

拼指功,平一指怎么可能是凌牧云的对手?才一接触,平一指的手指便瞬间断折粉碎,然而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楚,因为一股诡异无比的力量沿着他的手指侵袭而入,他蕴于手指之上的剧毒指力碰到了这股力量,连一丝应有的威力都没有展现出来,就被这股力量一口吞噬了。

接着这股力量便迅疾无比的向着全身蔓延开来,所过之处,不痛不痒不麻痹,一切感觉顿时丧失,就像是都不属于他了一般。

平一指不禁脸色骇变,身为医道和毒道的双重行家,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中了剧毒?急忙纵身后跃,同时手腕一翻,亮出一柄寒光闪烁的短刃,挥刃就向自己中毒的手臂斩去,要行壮士断腕之举。

然而万毒真气乃是凌牧云炼化万毒之王莽牯朱蛤而得,其毒性之强远超平一指的想象,就在他挥刀断臂的短短一瞬间,剧烈的毒性就已经传遍了他的全身。

寒光一闪断臂掉落,却已经没有了鲜血流出,落地之后的平一指脸色已然青黑,仰头栽倒在地,脸上还维持着惊骇的神色,双目大睁着,已然气绝。

“废物东西!”

眼见平一指身死,向天问面上毫不动容,只是冷哼一声,“唰”一声从腰间抽出一口半弧如月的弯刀,纵身而起,雪亮耀眼的刀光都是向着凌牧云劈斩而下,刀罡破空,气浪两分,势若奔雷,迅如闪电!

“你也不比他强到哪里去!”

凌牧云冷冷一笑,手指轻点,一道凌厉剑罡顿时破空而现,向着向天问疾刺而出!

轰然一声巨响,刀光剑罡碰撞在一起,刀光破碎,罡风鼓荡,破碎的刀刃向着四面八方迸射开来。向天问仓皇的向后倒翻而出,身上伤痕处处,血迹斑斑,都是被破碎的刀刃割裂护体罡气划伤,脸上满是惊骇的神情。

向天问实在想不到,不过短短数月不见,原来还被他虐得找不着北的凌牧云,实力怎么会一下子变得如此恐怖?若不是他经验丰富见机得快,第一时间便翻身后退,让过了凌牧云射出的剑罡主势,即便不死,也非得被重创不可!

只是凌牧云显然并不会就此放过他,就在向天问身形刚刚落地,还未来得及站稳之际,就觉一股庞然压力扑面而至,却是凌牧云一招无形神剑落空,紧接着便是一记降龙十八掌中的“战龙于野”向着向天问猛轰而至。

这时候向天问即便想躲也来不及了,只得一咬牙,硬着头皮催动全力双掌并举,向着迎面而来的如咆哮怒龙般的雄浑掌力迎击而上。

两股强劲力量碰在一起,整个石桥都轰然一震,为之开裂摇晃起来,向天问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仿佛断了线的纸鸢一般向后飞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两条手臂怪异的扭曲着,显然已经断折。

向天问挣扎着还要起来,一道匹练般的剑罡破空而至,正从他的颈间扫过,一颗头颅冲天而起,鲜血仿佛喷泉一般从断颈之中喷洒而出,向天问身躯轰然一震,匍匐倒地。

虽然先天大成之境的高手生命力远比常人顽强,向天问更曾有过被打碎了肝脏还一路狂奔擒敌伤人的壮举,但再怎么顽强的生命力,在连头颅都被砍掉之后,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向兄弟!”

这时就听惊雷般的一声怒吼,凌牧云循声看去,只见任天行已经摆脱了东方白,仿佛一头发疯的狮子一般向着他扑击而至,仿佛九天落雷般的一记重拳向着他迎面轰到:“小畜生,你该死!”

感应到扑面而来的强大压力,凌牧云脸色不禁为之一变,深吸一口气,双掌齐出,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震惊百里”向着任天行轰来的重拳迎击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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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八章 围殴任天行

拳掌相碰,两股巨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顿时激起恐怖的余波向着四周散发开来,石桥轰然坍塌,崩塌的桥面落入河水之中,砸起大蓬大蓬的水花,激起水声隆隆。

凌牧云浑身剧震,脸色不由得一变,纵身向后疾退而去,一退十余丈方才站稳脚跟。深吸一口气压住胸中翻滚的气血,看向任天行的目光中已满是骇然,他真没想到,任天行的功力竟然雄厚到这种程度,同样已经迈入宗师之境的他连接对方一招都是如此的吃力!

石桥坍塌,任天行不退反进,竟然一跃十余丈,直接跨过断桥,冲到了凌牧云这边的岸上,又是一拳向着凌牧云击到。

随着他一拳轰出,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水波般向着四周散发开来,将方圆十丈之地尽数笼罩在其中。然而待到这拳轰至半途,原本那已经扩散到方圆十丈的力量波动,却又迅猛地一起向内收缩凝聚,汇聚于拳上,仿佛方圆十丈之内的空间都向内塌陷了一般。

凌牧云只觉自己周遭的空间似乎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了,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一股庞然伟岸如泰山压顶一般的拳力向着他迎面轰击而至!

感受到那如排山倒海般涌来的压力,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坚决之色,顾不得体内内息尚未完全平复,吸一口气力贯双掌,就要硬接对方这一下。

就这时,东方白的身形骤然如疾风般一掠而至。一只纤纤玉掌骤然横在了任天行和凌牧云的中间,替他将任天行的这一记重拳挡下:“云弟,这个老匹夫吸过不知多少人的功力,不要和他硬拼!”

拳掌相交,东方白也是身形一震,向后轻轻纵出,轻飘飘如风吹落叶一般浑不着力,虽是被击退,却丝毫不显颓势,比起之前凌牧云被击退的狼狈情形可要好得太多了。

虽说凌牧云如今也已臻入宗师之境。但与任天行和东方白这样已经臻入宗师之境多年的老牌宗师级强者相比。他的积累还是太浅薄了一点,一经交手,立时就显示出底蕴不足的弱点来。

借着东方白这一援手,凌牧云已经缓过劲儿来。右手一抬。食、中、无名三指并指点出。一道凌厉无匹、恍若实质的璀璨剑罡立时破空而出,仿佛是一道激光汇聚而成的长剑,径直向着任天行暴刺而去。

任天行脸色微变。一掌横拍而出,“啪”的一下将凌牧云的剑罡击碎,刚要对凌牧云施以反击,只觉眼前人影一晃,东方白已返身冲至他的身前,玉指弹动间,数枚银针分别向着他的眉心、双眼、咽喉和心口刺到,凌厉锐气直刺得他脸颊心口发寒。

任天行急忙变招相应,手掌猛然张开,作势一吸,本来刺向他身体的几枚银针立时变向,向着他的掌中飞去。

他所修练的吸星摄斗**不仅能够吸取他人功力,也有着凝聚力场收摄外物的功效,一旦施展而出,就会形成一个随心所欲的力量磁场,加持自身,扰乱对手,厉害之极。

可以说,吸星摄斗**除了没有臻入破虚之境的传承法门,难以迈入破虚之境成为传说级的高手外,在未破虚之前,其威力丝毫不比东皇秘典来得稍差。若非如此,任天行也不能在武林中创下偌大威名,并将当年同样已经修练到宗师之境的凌元图重创致死了。

东方白秀眉微蹙,玉手一抖,几枚银针立时变向,破开吸力继续向着任天行射到。与此同时,更多的银针飞射而出,仿佛千百银丝,在夜幕下向着任天行切割而至。

任天行眼中精光一闪,劲力变摄为吐,那些射向他的银针立时受到异力推动,变转轨迹,从他的身前背后掠射而过,却没有伤到他分毫。一拳轰出,如流星坠地,拳芒闪烁,虚空塌陷,逼得东方白不得不退避开来。

“老匹夫,接我一剑!”

凌牧云长笑一声,右手伸指一点,一道无形剑罡破空而出,一下延伸数丈之长,趁着东方白闪身的空隙,闪电般向着任天行当胸刺到。

任天行冷冷一笑,一拳迎着剑罡砸出,“砰”的一下,竟直将璀璨的剑罡轰碎。

凌牧云才不过刚刚迈入宗师之境,而任天行却已经在宗师之境停留了数十年,已经隐隐窥到一丝破虚之境的玄妙,在力量层面上,凌牧云比任天行还是弱了不少,即便凌牧云的无形神剑之技威能不凡,可在与任天行的碰撞中还是难以避免地落在了下风。

然而凌牧云却丝毫不馁,见识过任天行武功的他原也没想着能够一剑便能对付得了对方。右手剑罡破碎,他便抬起左手凝出剑罡再刺,同时右手上也又有一道匹练剑罡凝聚成型,双手互搏之术施展开来,分心二用,将双剑合璧之术挥洒而出。

只见凌牧云左手剑罡如匹练般直劈而下,右手剑罡斜刺而出,左手剑罡凌厉而下,如星河倾泻,浩浩荡荡。右手剑罡在星河垂练的掩护之下鬼魅般刺出,叫人躲无可躲、防不胜防,一正一邪,一堂皇一诡异,截然不同却又相辅相成,竟是格外的凌厉难挡。

任天行不禁吃了一惊,他见凌牧云疾刺而来的两道剑罡如果单独来看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但两招一齐使出,却是配合无间,挡得住左剑,就防不住右剑,防住右剑,又会被左剑乘虚而入。

无奈之下,任天行脚下一点地,纵身向侧后方退避开来。毕竟凌牧云也是宗师之境的高手,他的功力修为虽然比凌牧云要高上一筹,却还没达到仅凭护体罡气就可以无视凌牧云攻击的程度,真要是被凌牧云捅上一剑,他也一样受不了。

见此情形,凌牧云是得理不饶人双手剑罡丝毫不停,右手剑罡自上而下劈扫而出,恍若清凉之夜冰轮横空、银光铺地一般,左手剑罡却在风中摇颤,仿佛花丛中潜伏的一条毒蛇吐信,在如水月光的遮掩下悄悄游至,暴然而起,阴险狠毒,令人毛骨悚然。

任天行脸色一变,忙运力双掌,如山般平推而出,将整个正前方尽数封住。掌力剑罡碰撞在一起,轰然声中,凌牧云两道剑罡尽数破碎。

不过下一刻他手上就又重新凝聚出了两道剑罡,再度刺出,任天行的掌力虽然雄浑,却也扛不住凌牧云的连番刺击,凌厉剑罡仿佛两条吐信的毒蛇,撕破掌力屏障,向着任天行疾噬而至。

任天行吃了一惊,再度倒纵而出,同时双拳运力猛然轰出,以防凌牧云追击。

然而就在这时,任天行突觉背后一凉,他顿知不好,急忙将身形竭力一扭,同时催运内力抵御。接着就觉得后背一痛,两股细微却锋锐无比力道破开护身功力透体而入,直让他有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却是东方白趁他的注意力被凌牧云所吸引之际,趁机从后偷袭,刺了他两针。

若非任天行见机得早,及时躲开了背部要害,又催运功力防住了针上所挟内劲的迸发,只怕这两针就足够要他的命了。

“臭贱人!”

任天行惊怒交集,咆哮一声,挥动双掌向后猛里击去,两股雄浑掌力如毒龙般呼啸而出。

然而东方白却是早有防备,虽然未中要害稍觉遗憾,还是立即放松银针,毫不迟疑的向后飘退而出,迅疾如风,待到任天行掌力拍到,她早已躲闪开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九章 枭雄殒命

掌力落空,任天行只感觉到体内一阵阵钻心似的痛,不敢再有丝毫迟疑,当即一纵身就向与凌牧云和东方白相对的方向掠去。

任天行作为魔教前任教主,也是个枭雄人物,虽然恨不得立时就杀了东方白和凌牧云,但他更认得清局势,对方两个宗师级高手,而他只有一人,还受了伤,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成了。

“想走?哪有那么便宜!”

眼见任天行要逃,凌牧云眼中精光一闪,骤然身形一晃,居然分化成了三条身影。

两条人影骤然身形飞跃而起,掠过虚空分射到任天行的左右,一出拳,一出掌,劲力雄浑,一齐向着任天行轰到。与此同时,剩下的那条人影也是双手剑罡疾吐,向着任天行暴刺而出。

此番凌牧云所施展的赫然正是身法奇术螺旋九影,只是与先前他所施展的螺旋九影不同,这次他施展的乃是螺旋九影的第四层!

之前曾说过,螺旋九影共分六层,前三层只是幻化虚影惑人耳目,有着具体的修练法门;而后三层却是分化凝聚元气分身助战,只有一个理论性的猜想,并没有实际的修练之法。

凌牧云早在没有臻入宗师之境前,就已经将螺旋九影的前三层尽数练成了,后来在迈入宗师之境后,他就试图修练螺旋九影的后三层。毕竟螺旋九影的前三层还只是惑人耳目,起一个迷惑之效。但后面三层却是实打实的凝聚出实力丝毫不弱于自身的元气分身助战对敌,使得自身实力得到数倍的提升,这种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本来螺旋九影的后三层只是一个理论猜想,并没有具体的修练法门,如果换做是别人,即便想修练也是无从下手,就算不死心,也只能苦苦钻研,摸索着先将修练功法推演出来再说。只是这样一来不免要耗时甚久,而且还不一定能成功。

然而对于身负系统的凌牧云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他只是耗费了一定的贡献值,便借助系统之力将螺旋九影的后面三层功法尽数推演了出来,而后经过这几个月来的修练,便已将第四层修练成功。此番一经施展而出。不啻将实力暴涨了三倍。

任天行感觉到左右袭来的强劲力道。不得已挥掌击出,与那两条人影分别对了一掌,轰然对撞中。两条人影受不住反震而出的庞然巨力,顿时崩溃消散开来,而任天行也是浑身一震,原本飞掠的身形也不由得为之一滞,脸上也泛起一丝苍白。

毕竟一举震散两个拥有着宗师之境实力的元气分身,即便是以任天行的功力修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这时候,凌牧云的两道剑罡已然杀到,任天行顾不得体内尚未平复的气血,双拳运力轰出。拳力与剑罡相撞,剑罡轰然破碎,任天行却也脚下不稳,踉跄向后退去,一连应对“三个”同层次强者的袭击,即便任天行已是先天大圆满的高手,也有些吃不消了。

凌牧云却丝毫不给任天行以喘息之机,身形又是一晃,再次分化成三条身影,两条元气分身挥拳击掌,自身则施展无形神剑之技,道道剑罡划破虚空,再次向着任天行追击而上。

一时之间,只见夜幕之下人影纷乱,剑罡耀眼,劲气纵横,明明只是两个人在交手,但远远看去,却好像有数名绝顶高手混战成一团一般。东方白见凌牧云大占上风,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欣慰之色,也不急上前助战,而是在外围为凌牧云掠阵,寻找任天行的破绽,伺机再做雷霆一击。

凌牧云得理不饶人,螺旋九影连连施展,一旦元气分身被震破打散,他就再次分化出来,对任天行展开围攻。

同时真身的剑罡也是越来越猛,两路剑法越发精熟,越使越快,开始还能看清每招每式的来龙去脉。可等到后来,已经只能看见两道匹练剑罡所辉耀出的一片璀璨光辉,根本看不清剑法招式套路,甚至连两道剑罡谁攻谁守,谁挡谁击,都已经分辨不出了。

两道剑罡交相辉映,如月下海浪,璀璨闪烁、此起彼伏,源源不断的向着任天行冲击而去,直似要将任天行整个吞没一般。

任天行只觉凌牧云的剑招犹如天马行空,奇异玄妙而又无迹可寻,任意一招单拿出来都不算如何了不得,可是相互呼应配合却是将所有破绽尽数弥补,当真是天衣无缝。而且厉害杀招还层出不穷,优雅飘逸偏又凌厉无论,直如仙家剑法一般,根本不像是人间手段。

即便以任天行的功力之精深,在凌牧云的凌厉剑势之下也只能节节败退,点点鲜血在剑光之中迸溅,却是被凌牧云的凌厉剑罡所伤,任凭他怒吼连连,却始终难以挣脱出凌牧云剑罡的覆盖。

激斗之间,凌牧云也是暗暗心急,他如今虽然大占上风,将任天行打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但一来是双剑合璧之术厉害,二来也是他施展螺旋九影之术,以三打一,若非两样叠加,以任天行的实力,他未必就能占到便宜。

可是这样一来,凌牧云的功力消耗相应的也就增加了数倍之多,一般武者一旦到了宗师之境,摄取吸收天地元气的能力已经堪称恐怖,一般来说,吸收和转化元气的速度完全能够抵得上战斗的消耗。也就是说,在正常的条件下,宗师级的高手几乎是没有真气匮乏之虞的。

但凌牧云的情况却显然是个例外。虽然因为精神修为远超同级,凌牧云在摄取天地元气的效率上也是比同等高手更强的,便是与东方白这样的已经臻入先天圆满之境多年的老牌宗师级强者相比也是丝毫不弱,怎奈螺旋九影之术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已经修练到第四层的螺旋九影之术固然能将凌牧云的实力提升三倍之多,但相应的,其消耗也是正常消耗的三倍。在这样大的消耗下,即便凌牧云吸收速率比较高,在这等凶猛的消耗下也一样支撑不了多久,现在关键就在于是凌牧云先撑不住消耗,还是任天行先抵挡不住凌牧云的猛攻了。

片刻之间,凌牧云与任天行已经交手了千余招,凌牧云眼见仍是拿任天行不下,骤然大喝一声,分化出来的两条元气分身手中光华闪烁,竟也施展出了无形神剑之技来。

本来无形神剑之技对内力的消耗不小,而且纵起来也极为费神,而要想彻底发挥出无形神剑的威力,最重要的还是要以双剑合璧之术与之相配合,可这样一来,不啻要让凌牧云分心六用,便是以凌牧云的精神修为之高,神念之强,这也是一件极为勉强的事。

只是一连狂攻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拿不下任天行,照此趋势发展下去,很可能还没等击败任天行,他自己的内力就要先行告罄了,所以凌牧云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能勉强为之了。

六道剑罡矫若惊龙般围绕着任天行上下飞舞,扑抓咆哮,直将任天行攻得手忙脚乱,毕竟凌牧云此番三波双剑合璧之术一出,不啻于六位宗师级强者联手围攻,任天行便是实力再强,却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璀璨耀眼的匹练剑罡中,任天行骤然发出一声惊天痛吼,正被一道凌厉剑罡破开防御,贯胸而入,剑罡劲力迸发出来,立时将他的心脉震碎。

而趁着他重创之形迟缓之际,凌牧云毫不留情,另外几道剑罡随之破体而入,罡气内劲爆发开来,将任天行的脏腑尽数绞得粉碎,鲜血混杂着内脏碎片狂喷而出,任天行绝望惨呼一声,仰天摔倒,就此气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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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章 神话传说(大结局)

诛杀了任天行之后,东方白回转天王教彻底清理任天行和杨莲亭两人的余党。

凌牧云却并没有忙着和东方白一起回归教中,而是转道直奔洛州,洛州牧王凯之连番坑害他家,并伙同其妹福王妃王梦瑶以独孤剑偶险些将他和东方白两人害死,这个仇凌牧云可还没有忘,也该是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然而令凌牧云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赶到洛阳城去找王凯之的麻烦时,不仅王凯之的妹妹福王妃王梦瑶仍留在洛阳城,福王禹苍风竟然也赶到了。

通过偷听他们说话,凌牧云才知道,原来之前那个险些要了他和东方白两人性命的独孤剑偶是剑魔独孤求败当年在上苍穹神教向天下第一高手东皇不败挑战之前所雕,其中藏了一丝剑魔舍利的线索。

舍利又称道果,是只有达到破虚之境的传说级强者生命消逝之后才可能凝聚出来的一种特殊的能量结晶,其中蕴含了这个强者的一身能量精华和武道意志。换言之,谁要是得到了一枚舍利,并能够得到其承认将之吸收,就能够继承到凝结舍利那位强者的一身强绝的实力。

不过舍利并不是那么容易凝结出来的,即便是在破虚之境的传说级强者中,也只有最为卓越的,真正触摸到了武道极限,窥得天道之秘的人才能够凝结而出。在主世界上万年的历史上,有据可查的真正凝出武道舍利的强者也只有三位,分别是苍穹神教的创教之主东皇太一。天庙的创始人牟尼祖师和真武帝宫的开派始祖真武大帝。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三位绝世强者的舍利传承,每一代的教主掌门都能借传承舍利之助成为绝世强者,所以苍穹神教、天庙和真武帝宫三大超级势力才能绵延数千甚至上万年而经久不衰。

而三圣地中最后一派瑶池仙阙就是因为没有这样的传承舍利,尽管靠着女性所独有的优势和高手辈出得以跻身三大圣地之列,却只能在三大圣地之中排在最末,当年剑魔独孤求败在一教三圣地中独独没有向瑶池仙阙挑战,便是由此。

原来当年剑魔独孤求败一身修为惊天动地,一样已经踏入武道巅峰之境,触摸到了天道之秘。他在一路挑遍天下高手之后,自觉自身剑道再难有进境。又听说了苍穹神教、天庙和真武帝宫三家都有着武道舍利传承的秘闻。于是便先后上真武帝宫、天庙和苍穹神教挑战。

在天庙和真武帝宫两战之中,独孤求败都在一番苦战之后艰难取胜,全身而退。

然而在去苍穹神教向东皇不败挑战之前,因为早已修练到了天人感应的境界。独孤求败却在事先预感到自己这次挑战怕是凶多吉少。可一生追求武道极限。求一败而不可得的他却并未就此退缩,留下一丝线索给后来人后,他就义无返顾的上苍天崖与东皇不败一战。

独孤求败是破空而来的绝世剑魔。而东皇不败则是继承了远古至尊强者的不朽传承,实力冠绝当世,两人可以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鏖战了一天一夜。

独孤求败虽然锋锐无匹,也有凝聚道果的修为,终究不及东皇太一的武道传承底蕴深厚,棋差一招,落败身陨,身躯化为飞灰消散,一身修为则凝聚成剑魔舍利破空而去,不知所踪。

因为这一战是发生在苍穹神教总坛苍天崖上,得观之人甚少,所以切实情形外界也不得而知,虽然有独孤求败凝聚出剑魔舍利的传言流出,但事实与否却是谁也不知,绝大多数人只是将之当做一个传言,却不知这些其实都是真的。

正是从王凯之贡献的独孤剑偶中发现了剑魔舍利的线索,福王禹苍风这才先是派妻子来洛州,后来又悄悄亲身前来,沿着线索一路追寻,真将独孤求败死后凝聚的剑魔舍利给寻到了。只是因为剑道修为不足,尚未得到剑魔舍利的承认,暂时未能将之吸收。

得知了这些秘密,凌牧云不禁也是惊喜交集,想不到他仅仅是想报仇而已,竟然还有这等意外收获。既然如此,他哪还会和对方客气?当即就对福王禹苍风等人出了手。

本来禹苍风贵为福王,身边的保卫力量还是颇为强横的,不仅有一个先天大成之境的贴身护卫,妻子和他自身也都是先天大成之境的强者,一般人根本就伤不了他。奈何却碰上了凌牧云这么个不要脸的宗师级高手,一番混战之下,禹苍风一伙儿被一鼓全歼,剑魔舍利落到了凌牧云的手里。

本来剑魔舍利到手之后,凌牧云就要离开,临走之际却忽然灵机一动,将已经被他收为鬼仆、却还没来得及进行夺舍重生程序的慕容氏父子二人的灵魂提了出来,将慕容复投进了福王禹苍风的体内,慕容博则投入王凯之的身体之中,借两人之尸还魂重生。

如此一来,慕容博与慕容复两人从父子摇身一变成了舅婿,本就是野心家的两父子靠着新身份的便利,顺利的将福王一系的势力接收下来,成为了凌牧云手里的暗棋。

凌牧云带着剑魔舍利回归天王教,先是以东方白所修练的东皇秘典阴篇和辟邪剑谱为基础,兑换武学顿悟之机,将自身所修练的天外神功与所得的上半部东皇秘典相融,成功推演出了解决东皇秘典天妖之身弊端的法门,以及改进版东皇秘典的下半部,彻底解决了东方白困扰多年的难题。

之后凌牧云也闭关自修,靠着造诣不凡的剑道修为,果然赢得了剑魔舍利的承认,将之吸收入体,成为了剑魔舍利的新主人,只等吸收了其中精粹。臻入破虚之境,比肩昔日剑魔只是迟早的事。

没过多久,凌牧云遗留在鹿鼎世界里的魔种之身在改朝换代享尽人间荣华富贵之后寿终而寝,灵魂回归,被凌牧云所收纳。却不想竟因此而引来了当年那个在衡阳城中传授他道心种魔**的那个向姓老者。

原来这老者正是黄系次位面武侠世界中的一代魔帝向雨田,这向雨田也与剑魔独孤求败的情形类似,都是将武功修练到登峰造极之境,破碎虚空飞升来到主世界的。

实际上向雨田破碎虚空来到主世界的时间远比独孤求败要早,迄今已经有近千年的时间了。只是与独孤求败不同,向雨田来到主世界之后并没有在武林中闯荡。反而混迹官场为掩护。苦心经营重组魔门,想要将魔门发展成为一教三圣地那样的超级势力。

只是这事说来简单,做起来又谈何容易?一教三圣地能够成为如今这等强悍的势力,最少都经过了数以千年的经营和发展。向雨田纵然有天纵之才。想要将魔门发展到一教三圣地的高度。也不是几百年间就可以完成的事。

然而人的寿元毕竟是有限,即便是已经臻入破虚之境的传说级高手,寿命远比寻常人要长。最多也不过能活个几百岁而已。而且向雨田在破碎虚空来到主世界时,就已经二百有余,最多还能活个一两百年就会寿终正寝,按理说是无论如何也没机会完成他心中目标的了。

可这向雨田也确实是个绝代奇才,他竟然硬是以道心种魔**为根基,另辟蹊径创出来了一门寄魂夺舍**来。

就是找寻精神力量天生强大的人为炉鼎,传授其暗藏隐患的道心种魔**。待到对方修练有成之时,他就能够感应到,并以独创的秘法邪术,将全部精神修为寄入对方体内,夺舍重生,从而尽可能少的损耗能量便得以重获新生。

向雨田就是靠着这个法门,夺舍转生数次,一直活了上千年。在这近千年里,他辅助大夏王朝的开国皇帝创立鱼龙卫制衡武林势力,并借鱼龙卫以及大夏朝廷的掩护,暗中不断将他所开创的魔门各方渗透,不断发展壮大。

近千年下来,他对鱼龙卫的掌控甚至还在大夏皇帝之上,而他所创立的魔门更是早已渗入大夏王朝的方方面面,无论在朝堂上还是在江湖中都有着极为可怕的潜势力,实力之雄厚还在魔教之上,比之一教三圣地也相差不多了。

向雨田传凌牧云道心种魔**,就是因为看出凌牧云灵魂强大,精神力量远超常人,所以想将凌牧云作为新的炉鼎。只是没想到凌牧云在意识到道心种魔**所修练出的魔种有影响心性的效果后,竟然将魔种抛弃在了鹿鼎世界,自身改练了天外神功炼神篇,让向雨田失去了感应。

这次凌牧云的魔种回归,向雨田也重新生出感应,感应到凌牧云的魔种已经壮大到了足够的程度,向雨田便兴冲冲的循着感应而来,要对凌牧云进行夺舍转生。

黑木崖虽然作为魔教总坛,戒备森严,但怎么可能防得住向雨田这等千年的老妖怪?让他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凌牧云。

凌牧云此时虽然已是宗师级高手,但向雨田更是修练千年的老妖怪,武功之高惊世骇俗,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凌牧云制住,然后对其施展出了夺舍之术。

只是向雨田没有料到,凌牧云的体内竟还有着剑魔舍利和系统,他的入侵激发了尚未彻底融入凌牧云的剑魔舍利的自发反击,结果两者拼了个两败俱伤。

凌牧云趁机借系统之助将向雨田的意识抹杀,将向雨田的修为和剑魔舍利一起彻底炼化吸收,并藉此一举踏入破虚之境,跻身传说之列。

而且因为一下子继承了魔帝向雨田和剑魔独孤求败这两大绝世强者的修为,凌牧云更是一举超越了两人的成就,进军天道,成为天下第一人,并且藉此彻底掌控随他一起穿越而来的系统,成为真正的系统之主,拥有了肉身自由穿梭各个次位面武侠世界的能力。

在将所得尽数消化吸收之后,凌牧云先是率领一众麾下杀奔嵩山派,将嵩山派彻底铲平,擒下嵩山掌门左孤禅,交给管家凌方,让他亲手报了仇。嵩山派长年隐居闭关的两大宗师嵩山二老破关而出,想要力挽狂澜,结果也被凌牧云顺手拍死,整个嵩山派就此在江湖中彻底除名。

而后东方白因对凌牧云倾心,将整个魔教都交给了他,他便将自身的势力、魔教、以及从向雨田那里继承来的魔门彻底合并为一,创立天外宫,以各次位面武侠世界为根基,开始与主世界的传统四大超级势力一教三圣地展开交锋。

在经过数十年的交锋,以一己之力彻底击败一教三圣地一众高手,奠定了无可撼动的当世第一人的地位,同时也让天外宫成为当世第一大势力。

诸事安定之后,凌牧云便洒然归隐,不再轻易现身,从此与他的一众如花美眷们过起了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只在江湖中留下了一段段为人所津津乐道的神话传说。(未完待续)

后记后及新书

在键盘上敲完最后一章并上传之后,明月的心中五味杂陈,有怅然,有不舍,也有惭愧。

这本书从去年四月十三日开始上传,到今天完结,一共写了一年零二十一天,将近二百二十二万字,是明月写书以来写的时间最长、字数最多的一本书。

说起这本书,明月心中其实有着很多的遗憾,其实这本书的成绩原本可以更好的,只是有一句话说的好,不作死就不会死,明月就是自己作死的典型。

因为既没有存稿,也没有大纲细纲,只在脑中勾勒出一个大致的世界框架就仓促上传,结果需要爆发的时候爆发不了,后来更是从一天两更变成了一天一更,碰到卡文的时候为了维持全勤不丢就只能往里面灌水,情节发散性的发展进行,没有一个具体的规划,后期更是整个写崩了,都不知该怎么往回带,成绩自然也是一路下滑。

本来按照明月最初的想法,是只要黄蓉、王语嫣和小龙女三个女主,而小龙女是靠着自身修练破碎虚空来到主世界再与主角结缘的。可写到后来,不知不觉就和木婉清、东方白、双儿等女扯上了关系,又因为大家都不怎么喜欢看主世界,使得主世界写的太少,情节没能推动起来,连明月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写。

另外最近网络中神兽横行,网文界人心惶惶,明月的书虽然暂时没波及到,却不代表一直安全,毕竟为了剧情需要,里面也多少有一点可能擦边的情节。尽管明月回头修改了不少,可为了不使情节衔接不上,也不能全盘的修改删减,是否能够躲过河蟹大神,明月自己心里也没底,心怀忐忑之下也是无心多写,只能仓促结尾。

如果有书友觉得不满意,想要吐槽骂人,明月也认了,毕竟是明月自己做的不好,挨骂也是活该。

不过请某些在盗版网站看盗贴,却来正版书评区骂人,甚至可能连书都没看过,纯粹为喷而喷的人免开尊口,因为明月不欠你们的,被删帖禁言也别怪明月不讲情面,因为尊重都是相互的。

最后说说新书,新书大约会在七月份发,初步定为东方玄幻类,新书的灵感其实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有了,只是一直没时间细细构想动笔,明月自觉应该会是个不错的故事。明月这次会吸收前几本书的教训,将大纲细纲都弄好了,再存上一定的存稿,免得再重蹈覆辙,仓促发书弄得一团糟。

最后,希望还没有被明月伤透心的老书友们到时候能去捧场,明月先在这里鞠躬致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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