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商人在明末 - xp1024.com
《位面商人在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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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穿了,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好吧,我承认标题有点吹牛了,不过话说回来了,明末都已经写烂了,再来一些老一点的桥段,真的一点不难,还省心省力——但是,你们读者不烦,我这个作者都烦了,腻歪不?真要千篇一律的写,我还不如写玄幻小白文去了,至少那个挣钱不是?

这本书呢,开头就是很有新意的,至少位面交yì

系统在明末的我还没在出名的明末文中看过,主角走的也是军阀,学阀,财阀三位一体的路线,这点也很有新意吧。其实就是主角狗血的娶妻也是不走寻常路的,我可以剧透一下,主角的老婆就是主角的智囊兼谋主!

这么写,没有模板可以参照,别说是我,就是大神也未必驾驭得了,结构出问题,剧情不紧凑,实在是在所难免的,非要在这点上一票否决,那我只能说节奏很好,没有新意的书在起点比比皆是,您走好不送,吐糟免了,省的你我心情都不好.

如果想看新剧情,新点子,新意的读者,请您留下来,这可能是你的菜,如果支持的话,最好将来订阅下,毕竟订阅太低可能强制完本的——一周订阅未必值一块钱,真的不是很多了。

另外不是吹我人品如何好,本书没到高潮,没让读者看看本书真zhèng

的买点,我是绝对不上架的,虽然订阅其实费不了多少钱,但是这是本人的原则,或者说一点愚昧之见吧.

总而言之吧,就是书在写,读者在看,各花入各眼,觉得书还能看,提意见我看能不能改一下,觉得书从根子上就不是您的菜,不符合历史小说的“主流”,那么也出门左转是起点,毕竟你又不会打赏我几万纵横币,我也不可能为你彻底改写不是?

看书是休闲,读者作者都享shòu

,弄的大家都不爽,这就不好了.

胡言乱语了几句,不知dào

说的是啥,兼职写手苦逼的很,码字一般到晚上九点,还要保证日更五千,保证质量。剧情新意,要大改,实在没这个精力,请大家谅解吧,真的没有办法!

1神医

“这位公子,不这位仙人,我家老爷到底是有救还是只能…….”

“没什么了不得的,感染而已,十万单位青霉素一针下去也就差不多了!”

“这……仙人,你拿出针要刺我家老爷?”

“这不废话么?不实验一下过敏不过敏,那不是拿命开玩笑么!?”

这…….她一个妇道人家还能说什么?本来自己家的主心骨只是不小心划破了半寸不到的口子,没成想却是连续发了几天的高烧,药石无用,而本地的几位名医也是束手无策,几服药下去也是毫无办法,只好到庙里拜神,结果就接到了这个奇装异服的“活神仙”!

算了,本来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但愿十死无生变成九死一生吧……不过这事也奇怪了,三圣祠供奉的刘关张三兄弟,怎么求出来的神仙手段神mì

,仿佛是苗疆巫蛊一路呢?不过巫蛊就巫蛊吧,药石无用说不定巫蛊真有用呢……

这是什么眼神啊,不是说明朝人很开放的么?打个针至于么?算了…….虽然穿金戴银的看起来有点钱,不过听口音似乎是山东的,明末山东就是个大农村么,当然相对封闭了……

好在刘白羽作为一个新晋位面商人,是经过简单培训的,不低于六十年代赤脚医生的水平,这个员外也很幸运的不是青霉素过敏的体质,一针下去就呼吸逐渐平稳,体温也降了下来……

虽然员外夫人和周围的贴身仆人没什么见识,不懂医术,不过随着这活神仙一针下去,好转的迹象是明显的,都松了一口气,对着刘白羽一口一个活神仙奉承起来.

看来打入世界的第一步还算成功吧!刘白羽没想到位面商人制定的计划还算靠谱,也是轻松起来,觉得天气有点热,拿出几瓶可乐,发给周围的人.

只是员外夫人尝了一口,觉得可乐该是一种汤药,所以即使刘白羽说这东西对员外的病情没什么用,还是把这些东西都没收了.

算了,女人没啥道理可讲,刘白羽只好再去看看病人,才发xiàn

这个员外身体素质不错,是个孔武有力之人,而且这个时代的医生也算是很尽职尽责的了,伤口清理的也不错,居然只过了一个小时,也就醒了!

“这位公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听你的口音,似乎是来自辽东?”刘白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人,居然一个半小时就神采奕奕了,而且也有点见识,至少不拿自己当神仙看.

“辽东人士,避建奴之乱,流落自此,有点医术,也不用太在意!”刘白羽总不能实话实说自己是吉林人吧,那不被当成满洲人或者是包衣才怪,而在明末那个时代,满洲人在中原人眼里,基本和奇幻世界的野蛮人没啥区别.自己可不敢和他们沾染上关系.

“建奴是人面兽心之辈,恩公一路避祸至此,也算是祖宗保佑了,不知dào

恩公贵姓?”刘白羽仔细看来,发xiàn

此人面色白皙,浓眉大眼,也是个中年帅哥一名,眉宇间有一股正气,和自己脑子里认为的脑满肠肥的土财主不是一类,顿时生出了一股好感.

“姓刘名白羽,自鹏飞,愿意象岳元帅一样驱除鞑虏,消灭建奴!本人是昭烈皇帝【刘备】的四十九代子孙,可惜没有祖先的本事,愧对先人啊!”

刘白羽作为位面商人的最终任务就是在明末时代建立自己的帝国,必然要对上满清,自然要试探一下此人对建州的态度,决定是否可以深交.

“夷狄人面而兽心!华夏子民人人得诛之!只是可叹我虽然是大汉西乡侯【张飞】的后人,却是没有先祖万夫不当之勇,不能为民除害,这才是愧对先人!”刘白羽观察了此人的表情,发xiàn

他说话的时候,双手紧握,脸色变红,应该是出自真心,心中对他评价又高了点.

一个是刘备的后人,一个是张飞的后人,又是一见如故,顿时两人就热络起来,几乎成为好朋友,好兄弟,就差义结金兰了.

刘白羽了解到,此人姓张名天宏,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地主了,名下有三千多亩土地,只是其实有一半是族中的公产,现在苛捐杂税又多,还要倒添钱进去,而一方面又是小冰河期,也收不上来几个钱.而出外经商吧,现在的大明朝,土豪劣绅,贪官酷吏,盗匪流寇比蝗虫还多,所以他也只能在家乡附近有点生意,也就勉强补贴家用而已.

“嗯,世兄还懂得生意?只是这附近,什么生意最好挣钱呢?”刘白羽试探的问道.

“就这百业萧条的世道,除非是通洋靠海的买卖,哪里有什么大生意?”张天宏摇头说道,旋即脸上浮现了厌恶的神色.

“伤天害理的生意倒是不错,什么放印子钱,炒米,贩卖人口的生意……贤弟不会对那个感兴趣吧!”

“自然是不会的,不过有些东西,倒是要让世兄估个价.”刘白羽神mì

的说道.

“那就要见识一二了!”张天宏虽然不相信刘白羽会什么仙术,不过此人能轻松治好自己,异术总还是有的吧!

“请看吧!”刘白羽拿出了位面商人专用的位面皮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件件商品,让张天宏眼花缭乱!

“贤弟,这是什么?”张天宏满脸的惊奇.

“世兄不是尝过了么?糖么,甜的!”刘白羽奇怪的问道.

“只是味道毫无杂味,醇厚且回味无穷,而且怎么如此洁白,仿佛冰雪一般?”张天宏问道.

“这个……以后再解释,世兄你看能卖到一斤多少钱?”

“如此天赐宝物,怎么能用斤来衡量,我看一两足够能换来一钱银子…”

奢侈品也才价值这样啊!?刘白羽脸色变得苦涩了.

“贤弟不要觉得价格低,山东不是江南,京城!而且京城江南那里价格虽高,也要把生意给有实力的人家,让人家占大头才是正理,否则飞来横祸,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张天宏提醒道.

不愧是封建社会,种种妨碍商品流通的特权……不好挣钱啊!刘白羽暗自叹气,不过忽然看到了屋子里的家具,顿时眼光发亮了…….

“不知dào

世兄这件家具价值几何?”

“二十两银子吧!虽然用的是上好木料,请得也是县里有名的木匠,不过也不是什么古物,也就这个数吧!”

现在白银是一克四块钱吧,还不如直接用银子买古董换钱呢!刘白羽猛然想到,自己的思路似乎不对.1两=50克,也就是说这个实木古董家具价值仅仅是四千,这可是好买卖!

想到这里,刘白羽猛然说道:

“世兄,这件家具三十两银子,可否割爱?”

“这怎么使得?贤弟对我有救命之恩,喜欢拿去就是…….咦贤弟的银子实在是好kàn

!”

张天宏结果刘白羽拿出的银锭,发xiàn

卖相极好,顿时被吸引住,仔细看了起来.和一般人认为的不同,古装剧中大爷们手中的银子卖相几乎都光滑闪亮,古人真zhèng

流通使用的银子其实并不是这样。作为货币,白银其实很实在,都是只在乎重量,不注重外观的,也许只有官家的纹银才会比较注重“卖相”。

老百姓也不都用得起一整锭银子,基本都是要弄碎的,也就是所谓的散碎银子,流通时间一长,卖相可想而知,和刘白羽出自现代的银锭根本不能比.

不过,更让张天宏吃惊的还在后头,刘白羽走上前去,对着那家具摸了一下,那家具就不翼而飞,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贤弟,贤弟!莫非贱内说的没错,你真是仙界的仙人???”虽然张天宏是一个信奉子不语乱力怪神的儒生,不过眼前的一幕却是让他不得不相信世界上有神仙了.”

“我曾经是仙界的仙人没错,不过为了拯救这乱世万民,转世为人,仙术失效了九成九,也就会这么几个微末仙术了!”刘白羽按照位面商人攻略上的文章,试探着说道.

“莫非贤弟是要辅佐当今皇上,做刘伯温,诸葛武侯不成!”张天宏激动的说道,他可不会想到,看上去温文尔雅的贤弟是想当反贼的!

“那就得看今上愿不愿意三请诸葛了,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刘白羽故yì

拿架子.

“这……贤弟啊,今上虽然是圣明之主,不过现在科举都是有规矩的,您想封侯拜相,就是本事天大,只怕圣上也不能一个人说了算,毕竟科举才是正途……”张天宏以为刘白羽想当刘伯温,诸葛亮了,实心实意的劝说道.

“这是缘法,强求不得。”刘白羽故作神mì

的说道,然后一句话岔开.

“既然大哥和小弟祖上都是义兄弟,今日我们就义结金兰如何?”

“求之不得,愿你我效法先祖,齐家修身,治国平天下!”刘白羽随口说道.

把张天宏吓了个半死,这治国平天下的含义未免口气太大了吧

2收奴仆

很多事情看似很难,实jì

上呢,就是一个思路问题,一旦转化思路,刘白羽发xiàn

其实做时空贸易生意半点都不难,这个时代的什么花瓶啊,铜炉啊,都是算作古董可以换来几万,几十万元的,通过位面商人特有的交yì

系统,瞬间就能以现在的价格换来几万斤大米,白糖,食盐等种种张天宏想都不敢想象的好东西。

“发财了,发财了,没想到大哥这里的东西看起来不起眼还都算古董【废话,不都是明朝的东西么,在现代不算古董就怪了】,尤其是善心的张天宏收债收回来的废物——大明宝钞,虽然在大明价值基本略高于纸张本身,可是在现代那可是古董,一打宝钞就卖了近百万,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刘白羽就不信了,这大明朝谁都不要的玩意,也有人和自己抢。

“贤弟果然是仙人转世,仙人的手段实在是…….”张天宏也是彻底被震住了,如果说刚才他还是对刘白羽仙人转世的说法将信将疑,现在却是毫无怀疑了,这个义弟一抬手几千斤上好的大米,白面就不说了。

就说自己手里这点食盐吧,没有半点苦味,没有半点杂色,雪一样的白——这就是宫中贡品的等级吧!自己家也算是县里的富户了,可是这种好东西可是从来都没用过,而这位贤弟一出手就是几百斤,还说是要多少有多少,不是神仙手段是什么?这可不是装神弄鬼能办得到的!

“贤弟这是什么啊?仿佛是水果之类装在琉璃瓶子里一样?”张天宏推测的不错,不过里面有的是苹果,桃子之类,自己还认识,有的自己就干脆不知dào

是什么,甚至听都没听过了,他也是本县有头有脸之人,还在江南做过几年生意,自认为是很有见识之人,又和刘白羽义结金兰,真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懂,在义弟面前出丑。

好在刘白羽也是好显摆的人,一五一十就给张天宏解释的半懂不懂了,只是刘白羽说让他喝的奶粉补身体却让张天宏疑虑起来,这奶是北方鞑子好喝的东西,张天宏认为是夷狄之物,味道腥臊,不想入口,只是拗不过义弟亲自帮自己冲了一碗的面子,只好浅浅的尝了一口,没想到这奶粉不愧是仙界之物,不是夷狄的腥臊货色可比,只要甜香,哪里有什么腥臊了?

张天宏觉得自己能结识这个仙人转世的义弟,,是天大的福分,又把自己老婆叫了进来,把自己义弟刘白羽的来历说了一番,又让贴身家人把刘白羽弄得几千斤上好的大米,白面收回库房,两个人亲密的畅谈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张天宏就让内宅的仆人来拜刘白羽这个二老爷,这架势把现代人刘白羽彻底震住了,这时候刘白羽才知dào

古装剧多扯淡了,仆人对主子弯腰就算了,是要跪下磕头的!看着一个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少男少女跪在地下,额头紧紧贴在地上,口口声声说是二老爷,还要自己点头才能起来,刘白羽心中就不知dào

是什么滋味了。

刘白羽心中是什么滋味,奴仆们自然不知dào

,不过奴仆们自己倒是心情不错,这个二老爷听说是神仙转世,治好了老爷的病,神仙与否,奴仆们不知dào

,不过二老爷出手是很大方没错,只不过一个头就二老爷赏了两文钱!

这个二老爷看起来面如冠玉斯斯文文的,而且还没啥贴身家人,自己投奔过去,就是半个管事,而且出手大方,顿时成了张天宏府内下等奴才的心目中的好主子,觉得自己口齿好的,卖弄嘴皮子,觉得自己身体好的,显摆肌肉,还有觉得自己有几分姿色,能做一个通房大丫环的,更是暗送秋波,搔首弄姿,搞得张天宏夫人高氏不得不不断咳咳提醒,这才没发生有辱门风,对刘白羽投怀送抱的事情。

刘白羽则是目不斜视,好比柳下惠,不是刘白羽怎么正人君子,作为一个二十四岁得处男,那火力可不是一般的旺盛,奈何明朝审美观点和自己差距太大——从红楼梦里的美女薛宝钗的形容词是面如银盆大家也就猜出来这个时代美女真面目的一二了吧!

刘白羽看着一个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美女”,眉头更加紧锁了,忽然想到这年头的大家闺秀,秦淮八艳也是裹脚的,顿时亚历山大,都快哭出来了。

好在过了一会儿,内宅有头脸的奴才都见完了,做着通房大丫环的美梦的也是基本没有了,这时传来了专门看守宅子的仆人来见:一对中年夫妻领着一双十三四岁的少年男女,都过来磕头请安。

“贤弟,这一房家人,虽不是家生子,却是敝人从多年前从江南经商捡回命的人,都是忠诚可靠之辈,本事不大,忠心还是有的,贤弟不妨收了,做粗使奴才用。”

闻听主人如此说话,一家人又连连磕头,刘白羽一见这一家人却是老实人,于是点了点头,弄得一般自我感觉良好的奴才们满是羡慕嫉妒恨的眼光扫了过来,叹息真是傻人有傻福!。

“免了免了。”张天宏吩咐道,“这是我的义弟和亲生兄弟一般,以后便是尔等的主人了,要尽心服侍,如果不全心全意,虽然我义弟宅心仁厚,可是退回给我是自然的,如果那样,你们以后就是一辈子粗使奴才的命了,翻身不得。”

张天宏警告到,他生怕自己这个善心的二弟兼救命恩人被下边的奴才蒙了,吃了暗亏.

“是,小的们知dào

!多谢老爷,二老爷恩典!”这话倒是发至肺腑,他们这一家人老实,可也不傻,自然知dào

刘白羽着二老爷出手大方,又没有自带家人服侍,说是做粗使奴才,实jì

上就是半个管事了,没想到这么多家生奴才都争取不到的美差,落到自家头上,不由得又惊又喜,说着说着,这一家人都过来给刘白羽磕头,“小的们见过老爷,愿意尽心尽lì

伺候老爷。”

“这这这……”刘白羽吃了一惊,欠起身来。毕竟是现代人,忽然这一大家人都跪在地上给你恭恭敬敬磕头认主,任谁都要不适应起来。

“这是他们的身契。”张天宏从袖中取出几张纸,“都是卖绝了的,贤弟尽可驱使,毋须多虑。”

“这是一处宅子的房契。”张天宏又拿出一张文书来,“只是贤弟没有落籍,一时不方便。此处陋宅若不嫌弃,就请暂居。”

“这个……”刘白羽不由得愣住了。这大哥好大的手面!他这赠房送仆笼络之意极明显,出手如此豪爽,足见诚意。

只不过刘白羽没从张天宏的角度着想,在张天宏看来,刘白羽送来的货物才是贵重,很多东西,当今皇上都未必能有,自己的回礼,只怕都是轻了点了。男仆看上去颇为老相,刘白羽看了看他花白的头发和松动的牙齿,以及有了灰白之色的皮肤,估摸着少说也得有五十多了。

见他过来侍立伺候,双手下垂,立的停止,一脸毕恭毕敬之色。刘白羽觉得这是自己能不能做一个合格领导者的第一步,不由得紧张起来,于是强行沉住气,先喝了一口茶,沉默半响,方开始问话。

3心动

这男仆本姓吕名善。原是南京郊区的人,也算是个中农,种着十来亩不错的土地,而且勤快又懂不少挣钱的门道,贩卖鸭蛋,咸菜之类也是小康之家,日子是不差的,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万历四十五年因本地遭了水灾绝收逃荒。一家人又倒霉的被强盗抢走了随身所有财产【实jì

上是本地大户命家人假扮强盗,来巧取豪夺土地,否则不会没有伤人】沦为路倒在官道旁待毙之时,正好年青的张老爷南京贩货回来经过,于心不忍,收容了十多家灾民为奴,他也算幸运被选上了,自此就在张家为奴。

到了张家之后从了主姓,他也就成张善,老婆便叫张青,因为不是家生子,也没有伺候人的一技之长,江南的副业在山东也是完全搞不成,夫妻只好都在张宅的外院当杂差,不到半个月前才换到看守张天宏作为退路的外宅。当然现在应该叫刘善了

至于他的年龄,其实不过四十出头。现代人可以厚着脸皮说自己是男生的年纪,具体几岁,他自己也搞不清。刘白羽不由的啧啧称奇,他不知dào

旧时农民多有不知dào

自己确切岁数的,不足为奇。

“在这里看守宅子,总比在府里当杂役好吧?至少体面的很。”

体面有啥用?自己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有什么体面可言,刘善苦笑着说:“回老爷的话,这里活少清闲又没人管,体面而且没事,只是生计却难了。”

原来他和他老婆在府里当差,虽然每人的月钱不过二钱银子,但是吃饭不花钱,都在公中的大伙房开销,不但自己不饿,一双儿女也能混个肚圆。自换到这里当差,名义上算是半个管事,他的月钱是涨到了五钱,但得因为自己起伙,柴米油盐菜蔬都是自己开销,孩子也混不上饭了。十三四的孩子又是能吃的时候,一家人靠七钱银子开销,着实有点吃力。

刘白羽好奇的问:“怎么,孩子没工钱,他们不也算是大哥的吗?大哥人不错啊”

“张老爷自然是好人,不过很多都是规矩,张老爷也得按照规矩来,这都是惯例,也是我自己命不好,孩子们一直没当到差。”刘善连连摇头,“不当差,府里不发钱米,都靠老子娘养活。”他又叹了一声,“原想让丫头进到内宅去当差,好歹也能挣一贯钱,丫头长得不好,一直挑不上。托了管家娘子也不行,十两银子都不够。我这一家哪里积攒得下这许多钱呢!”

腐败还真是历史悠久,无孔不入啊。刘白羽叹了一口气。连当个丫头也得花钱。不过想到《红楼梦》里五儿为了能进大观园的事业单位怡红院当差,柳家的进行的一系列公关活动,也是和官场的升迁斗争一点也不逊色,这也就不足为奇了。

“如今到我这里当差,你心中可愿意?”刘白羽放缓了声音问道。

刘善不安的看了一眼这个穿明朝衣服穿得不成模样,又违反了身体发肤受制父母的二老爷,老老实实的应道:“小的们是下人,哪里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即是老爷们的人了,但凭老爷们使唤。”

刘白羽点点头,命他带路,先把整座房子都察看了一遍。宅子小而精致,每进一个院子都是一明二暗的格局,一进是客厅书房,二进有楼,是起居之所,三进则设有厨房、柴草房、骡马棚,另有自备水井。房子虽不新,建造的很讲究,都是青砖卧砌,十分坚固。考lǜ

到这个房子在隐蔽的山谷之中,还有暗道和王老爷的宅子相连,应该是作为紧急状况下避祸之用,房中家具陈设看起来都很简单,但是生活用品确备得很齐全。厨房里还堆了不少从高宅送了不少大米、咸肉、干鱼并柴米油盐。刘善递过礼折请老爷们查点,刘白羽觉得本时空的东西都不怎么好,不太在意,架不住要自证清白的刘善几乎快哭了,只好拿着折子在那里察看起来了。

这个时代的账本极为简单,不多时就查点完毕,回到厅上,刘善又把房屋家伙账送上。刚才就有点烦的刘白羽也不多看,看了看大致能对上,于是直接收下就算完了。

刘白羽不是没想到把这些东西直接赏赐了事,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礼单上光大米就是四十石,按现在天启末年低谷时的米价都是四十两白银。

等于刘善夫妻四年的工钱。自己现在一出手就是四十两,以后赏多少合适?

他和自己只不过初次相见,即没功劳也没苦劳,一下赏给那么多东西,他会怎么想?说不定把他直接吓坏了。

虽然以后作为贴身仆人,把他拉过来自然是最好的,但是方式方法却是一个问题。这管理不是砸钱就行的,或者说砸钱这种管理只适合短期存zài

的小公司,想做大这样粗放的模式是肯定不行的。

刘白羽觉得一开始只能是小恩小惠,逐渐的让他感觉到我们的好处。时间久了,他自然就心向自己了。刘善这个人一脸愁苦之色,神情木讷,眼神涣散,不是精明强干之人。做大事怕不成,做小事也还可靠,很好控zhì

的主儿,对于这种人小恩惠还是要给点的,但是必须安排好……”

正说着话,刘家娘子恭恭敬敬的来请示下晚饭怎么安排。刘白羽看了下手表,发觉杂事果然最耽误时间了,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晚饭就先不用了,叫你们全家都过来。”

刘白羽一声令下,这一家人都来了。高家娘子模样按照现代时空的标准,化妆画好了可以冒充30多岁的少妇,身体又黑又瘦,低头不说话,看起来便是拙于言辞之人。再看一对儿女,男孩子相貌平平,半大不大的样子,眼神还未失去灵动的光彩。虽然在父母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却总在偷偷打量刘白羽的新奇衣服。女孩子却和这家人有点不一样,皮肤比家人白皙的多,眼睛很大,鼻子小巧挺拔,身材比男孩还高,也没有缠足,仿佛少女时代的杨紫琼细身长腿的样子,刘白羽目测估计足有一米七以上,心里不禁起了兴致。柔声问道:

“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子没想到会先问她话,吃惊的看了一眼刘白羽,一时居然的说不出话来了。

“老爷问你话呢,机灵点!”刘善提醒道,说着又打躬的圆场“女孩子没见过世面,再说她女孩子家家的,也没有大名……”虽然觉得刘白羽的眼神不是很正常,刘善却没有想别的,毕竟按照这个时空的标准,她女儿属于难看之类,通房大丫环的事情是不敢想的。

“奴婢……嗯……叫张……对该跟二老爷的姓了,应该叫刘大壮!”

我xxoo!刘白羽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然后就是脸上一个囧字,是一幅强忍住笑的样子。刘大壮,干脆叫高大壮得了,这名字可真不是一般的气派。美女叫这名字,实在是……不过这么一说,刘白羽仔细想了想这这女孩子在王家奴仆中鹤立鸡群的身高,倒有点名副其实了……

刘善家这几口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新主人们,想不出这个名字有什么好笑的。自己家的女孩子本来就是长的高么!

不过人家是主子,自然不会错,刘善只得赔笑道:“让老爷们见笑了……我是乡下人,又是女孩子,没正经取过名……”

“那既然如此就干脆叫刘紫琼吧,很像我年青时候想娶回家的一个美女,只不过人家叫杨紫琼。”刘白羽哈哈一笑,“即没有名字,就取这个好了。”

这……刘善脑子彻底乱了,他老爷的意思,似乎有一个叫杨紫琼的贵女和自己家女儿长得差不多,老爷没娶到手,心里挂念,所以要拿自己女儿当替代品?

4家议

只是为什么老爷说叫杨紫琼的贵女是美女?这审美观点,自己可不敢说不对。

刘善一家人看到这老爷自从看了了女儿的面容之后,一直对着自己女儿上上下下的看着,不由得害pà

起来,只在一边赔笑。

刘白羽想这丫头按现代人的标准来看是个美人胚子,只是明代人不喜欢这样的女人。楞说是丑女,于是便宜了自己了,只是可惜身材还是单薄了些,本钱有限,好在她似乎也就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不知dào

好好调养能不能再改进改进。

“这丫头多大了?可曾许配人家?”刘白羽忽然想起自己是老爷,是有特权的,没婚约就直接收了,有婚约估计也就是奴才之类,自己就不信黑白,软硬手段一起上。还不能得手。黄世仁得手那是一般规律,而且离那个打土豪的年代还有几百年呢,自己怕什么?

“回……回老爷的话,没有婚约。”刘善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这个老爷眼神飘忽,一个劲的在女儿身上打转,心道不妙,“已经十……十四了。”

十四?倒是标准的小萝莉。不过还是把大义名分定了,否则被人捷足先登,自己不哭死?刘白羽小时候练过几天书法,大学上的还是中文系,所以还没忘记繁体字怎么写,就找了张毛边的记账纸,大书:“刘紫琼”三字,算是起了名。

“多谢老爷赐名。”刘善领着女儿磕头道谢,不过心里想着老爷对女儿的眼神,心神却是安静不下来

“起来起来,即是主仆,便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礼。”刘白羽心里把刘善当成了未来的岳父,如何敢拿架子?混不顾自己的话语语病极大,尽量柔和的说,“你夫妻二人的月钱,还是按旧例一份不少。”

“谢老爷。”刘善放下心来,他原担心新主人会削减月钱来强迫自己把女儿献出来……

“你家孩子多,负担累重,也不容易。这样,每月再给你全家半石米。省下你全家吃食开销。”

“老爷仁厚!”刘善感激涕零,差点没跪下。半石米足够全家吃一个月了。这位老爷一句话,等于就涨了他五钱银子不过转瞬一想,却是味道不对了,这年月家里一般都是四五个孩子,自己两个孩子,算什么孩子多,负担累重?只怕还是图谋自己的女儿吧!

倒也不是刘善有骨气什么的,如果刘紫琼是美女,老爷又看上眼,刘紫琼做一个通房大丫环只怕就是刘紫琼不高兴,刘善也把她绑了去,只是刘善觉得自己女儿长的难看,刘白羽也是把自己女儿当成了那位贵女杨紫琼的替代品,玩过了就扔,自己孩子可怎么办啊?

刘白羽觉得,既然要娶人家女儿,对人家自然不可刻薄,于是顿了一下微笑着说,“你可识字?”

刘善为难的一笑,他只认识几个店铺招牌的字,自然不敢说认字,他儿子却开口道:“回老爷的话。小的识字。”

“哦?那你可会做事?”本来刘白羽也没抱什么希望,想以教文字为名,和刘紫琼培养感情呢,没想到自己未来的小舅子还有一手,却是意wài

之喜了。

“他打小不当差,总在外账房里厮混,算识得几个字也会算点数。”刘善忙来说明,说着还瞪了儿子一眼,小声骂道:“你显摆个什么!”他知dào

自己的儿子不安分,而二老爷对自己的女儿没安好心,于是更怕儿子冒头吃亏。

男孩认字不多,按照现代标准只能算个半文盲,不过因为是和账房先生学的,所以还会点记账打算盘,在古代也算是个小本事了。

问了名字,就叫刘弟。刘白羽不禁感慨,这古代劳动人民的名字还是真是简单明了。

“即识字又会记账,日后的这里的账目开销就归你记了。一笔一笔都要记得清楚,明白?每月也给你一钱的月钱,不出错还有赏,出错了要打屁股的,对了,到我房里学一学怎么算数,免得误事。”刘白羽尽可能道貌岸然的说道,尽lì

掩饰自己图谋人家姐姐的心思

“小的明白。”刘弟大喜,连连叩头,这么点账目怎么会出错?就算是白得的钱,而且老爷似乎看上了姐姐,靠着自己姐姐的势力,自己做一个账房没什么问题吧。

要他记账不是管钱,其实是提醒这家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们的,免得时间久了,刘善仗着岳父的身份有了鹊占鸠巢的念头――起了这样的念头,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普通人虽然看起来本分老实,但是在利益面前性情大变的人的实例也是太多太多了。

就在刘白羽和自己未来的小舅子商量老婆攻略的时候,刘善他和老婆也商量了几回,万一要是老爷们要带他女儿收房又如何。他的意见是反对,因为自己女儿长得不好,不过是杨紫琼那个贵女的替代品罢了,到时候被老爷玩腻了之后扔了,就连一个寻常人只怕都嫁不得了,岂不是生不如死?

刘善他老婆却是另外一个意见,自家是签了死契约的奴婢,只不过就是个会说话的物件罢了,人家老爷要是用强,自己又能如何?签了死契约的奴婢老爷打死了,报一个暴毙,官府都不管的,又能如何?还不如把女儿献出去,给儿子弄一个管事身份也不亏了,反正女儿长得不好,而且也是外姓人的命……

“你这是卖女儿,这样把女儿推入火坑,于心何忍!”刘善毕竟是中农出身,还保留了点良家的脾气,面对别人不敢发火,面对自己的婆娘,终于忍不住了。

“你当我不心疼?十月怀胎,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卖女儿?不是早就卖了么!我们早就是奴仆了,一个物件而已!再说了,这女儿长那么高,仿佛野人一样,配得出去么?我们已经不要嫁妆,除了王老三那个瘸子老光棍,一般的小子要么?还不如给老爷……”

刘善他老婆冷冰冰的说道。

“这!!!!”刘善气的浑身发抖,不过仔细一想自己婆娘说的也是正理,最后蹲在地上,痛苦的说道:

“这都怪我没本事,没本事啊!祖传的土地也守不住……”

刘善他老婆看到刘善这个样子,也是流下眼泪,过去搂住丈夫,柔声说道:

“世道如此,这是命啊,张老爷换帖兄弟关老爷,还是县令呢,百里侯!不也没守住家业么?陕西几千亩好田,外加几十件房子,上百口人,还不是被流贼一把火全烧了!比咱们家还惨呢!这都是命啊,我们得认.”

说着说着,夫妻二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刘紫琼听着父母的回答,却是下定了决心,既然自己也就是个不值钱得货色,老爷还瞎了眼的稀罕自己,索性就拿自己换一个弟弟的出身吧,也不枉爹爹白养自己一场了。

刘弟却不知dào

此时父母和姐姐的沉重心思,一心坐着成为通房大丫环哥哥的美梦,跟着刘白羽一路小跑过来,不断地夸着自己姐姐的好处,什么贤良淑德之类的虚话时一句接着一句,把刘白羽说的晕头转向。

“说点实在的,你姐姐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之类。”

“我姐姐和我一样喜欢吃糖,还有红枣之类的的东西,穿就自然想穿绫罗绸缎了,不过买不起,玩的我们家也没有,只是我姐姐喜欢照镜子。”说道这里刘弟觉得很不好意思,自己的姐姐有点不知羞耻,长的那么不想样还喜欢照镜子。

“那就好,那就好!”刘白羽觉得刘紫琼爱好不难满足,索性更加直白的说道:

“按照你们这里的风俗,如果要和你姐姐定亲,需yào

多少彩礼啊?”

“一身新衣裳,一点首饰,一些糕点,被褥就可以了吧!”刘弟不遗余力的出卖姐姐,就差把姐姐捆好送来了。

“这也不难,你先等着就是了。”刘白羽用位面商人系统在一拐弯的别院里准bèi

了一小独轮车东西,然后把自己的便宜小舅子叫了过来.

“这些都是送给你姐姐的礼物,还有你家的彩礼……对了,如果把婚约定了,还有好处!”刘白羽又想起他家似乎把十两银子看的很重,于是拿出了兑换自未来的二十两银锭,塞给刘弟.

“这些钱给你家置办点东西,几十两银子,对老爷我不算个事情!”

5礼物

5得手?

对你不算个事情,对我算个大事情啊!刘弟心里想却又不敢说,唯恐惹恼了主子——他知dào

自己的丑女姐姐只怕十两银锭都不值,可是老爷这么有钱,不得到一点好处,怎么甘心?

你对我眨眼睛卖萌干什么?刘白羽正奇怪,忽然想起还没给自己的便宜小舅子私人好处呢,于是陪着笑给自己的便宜小舅子十两银锭,塞给刘弟:

“这是给你的跑腿钱,如果把婚约定了,还有好处的!”

“多谢老爷赏赐!您就等好吧!”刘弟得到了大量好处,也不觉得自己身体单薄了,说了一声谢谢,就把一小独轮车东西一口气推回家,都不带喘气的!

银弹攻势会起作用吧!?刘白羽安慰自己,希望刘紫琼是个拜金女,毕竟自己钱有的是,可是要是玩什么心灵相通哪套——大大大哥,你觉得二十一世纪的男孩和明末的女孩会有共同语言么?这不是yy书啊,可能么?

刘紫琼父母正哭着,刘弟满头大汗把一小独轮车东西推了进来,他一看父母这泪流满面的样子,就是心里不喜,张嘴说道:

“这都怎么了?大喜事,大喜事到了!”一边说着,一边把小独轮车东西一件一件往外拿.

“这是老爷赏赐的?”刘善看的眼花缭乱,半天才回过神来,张嘴问道.刘紫琼离十五岁生日还有几天,还是小女孩的心思,于是也凑上前来,只是她看了一眼,却也是花了眼.

两包白色的东西,被透明的袋子装着,上面写着糖和盐两个字,刘紫琼壮着胆子,用手指沾了几粒,发xiàn

都是没有半点苦味,而是纯粹的甜味和咸味.

刘善家没败落的时候,就是一个上中农罢了,而这个时代即使是张老爷那样有头有脸的士绅,也吃得是黄色的盐,一般人只能吃黑色的盐而已,刘紫琼记事的时候,全家已经沦为奴仆了,哪里见过雪白的盐?而且别说是卖相了,毫无外味,外加浓郁的味道,让刘紫琼这个半萝莉心都融化了,闭着眼睛回味半响,还想再伸手去再沾几粒,却让自己的老爹一手推开:

“这是咱们能吃的么?别再碰了包好给老爷送回去!”刘善是知dào

白糖价值的,这个时空白糖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而且由于科技水平,所谓的白糖都有点发黄,像这种白玉无瑕的白糖,只怕是京城里的王侯才吃得,一般人吃了,怕是要折寿呢!

“爹,你别大惊小怪的,多大点事呢,姐夫说了,只要姐姐嫁过去,以后咱家天天吃这个糖和盐,大米白面随便吃,穿的都是绫罗绸缎——对了还有姐夫给的二十两银子的彩礼呢!”

刘弟拼命推销主子的好处,当然刘白羽那十两银子的小费,自然隐去不说了.

“你个惹祸精!祸从口出病从口入知dào

不?姐夫是你叫的么?”刘善给了儿子刘弟一个大嘴巴,把刘弟抽的眼冒金星……

“这都是姐夫让我说的!”

“你还说,你还说!你姐姐就是被老爷收了,也就是个通房大丫鬟,连妾都不如的半个下人,姐夫两字是你说的?这叫以下犯上,知dào

不知dào

?”

“但那是老爷说……”刘弟有点不服,凭啥老爷说的,我就说不得?不过还是把姐夫换成了老爷两个字,不敢再张口闭口姐夫姐夫的了.

“老爷可以胡说,奴才不可以胡说!”刘善当了这么多年的奴才,靠的就是小心翼翼几个字,最看不上儿子冒冒失失的样子,那是早晚惹祸的模样!

刘善他老婆却是垫了垫刘白羽送来的二十两银子,说什么不肯放手了,嘴里还念叨着娶儿媳妇花多少钱,盖新房花多少钱,话里话外把刘紫琼这个女儿全忘了.

“唉,把东西放下,给老爷送回去!”刘善怒斥老婆的财迷样子,拿出一家之主的威风.

“爹,把东西送回去那才叫招灾惹祸呢,您也说过,做奴才最忌讳的就是主子给脸不要,人家直接把姐姐叫到房里收了,咱们做奴才的,敢哼一声不成?送来这么多东西,就是给咱家做脸了!”

刘弟觉得自己老爹是不识抬举,就自己那长得和野人差不多高的姐姐,能换来二十两银子就不错了,能换到这么些东西……

刘善他老婆也不想放手,和自己男人争吵起来:

“儿子说的对!主子给脸不要,那是奴才最忌讳的!再说了,这二十两银子,给孩子娶媳妇,传宗接代都够了,还能给你我剩下过河钱,就算人家老爷只是把我们女儿用一用,几年后送回来,我们养她一辈子也都够了.”

刘善他老婆的意思,隐隐约约就是拿女儿换钱,刘善如何不知dào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道理还是懂的,而儿子娶媳妇的彩礼钱,现在还没个着落呢,想到这里,卖女儿这三个字仿佛恶魔的诱惑一般,让他沉默了.

刘紫琼自然也明白怎么回事,也是两眼含泪,默默不语,她也知dào

家里的难处,也知dào

自己长得不好,能换到二十两银子,也算是对得起爹娘了.

“这是这么说的呢,姐姐,跟老爷是让你享福的!好像弟弟把你送火坑一样!”刘弟一心想着刘白羽说的还有重谢,可是叫老爹一闹,姐姐一哭,眼看就要砸锅了,他心里自然着急了.

“姐姐,老爷也给你好多东西了,那叫一个体面,都是夫人才有的!”刘弟顺口胡说,他一个男仆哪里知dào

夫人房里有什么?只是按照自己的想象说着.

“你看,这一床被子那可都是丝绸的,又软又轻,那得多暖和啊!”刘弟急忙献宝似的拿出刘白羽送的一床丝质棉被,硬塞给自己的姐姐.

用手摸了又摸,还真是又软又轻,而且真的很暖和,刘紫琼试验了一下,发xiàn

这次弟弟没吹牛,而且自己也是小孩子心性,不由的破涕为笑.

刘善和刘善他老婆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棉被上面是上好的丝绸,价值可是不菲,要知dào

这年头就是郑芝龙出口日本的顶级生丝,都有发黄的呢,上好的丝绸,价值之高,绝对不是张夫人这个乡下士绅女人能有的.

刘弟一看老姐似乎被自己哄住了,急忙继xù

献宝,媚笑着说道:

“姐姐,老爷对你没说的,一听你喜欢照镜子,立kè

就给了一面铜镜,这面铜镜可是上好……”

上好个屁呀,刘弟一时噎住了,里面这面镜子巴掌大小,似乎是镀了银一般,把人的脸照的分毫毕现,至于镜子的材质,似乎是传说中产于西洋的琉璃,立kè

就把刘紫琼这个爱照镜子的小姑娘吸引住了.

6柔情

“这个吧,老爷说铜镜哪有琉璃镜子体面呢,于是给了我一面琉璃镜子!”

刘弟急忙解释,然后随口继xù

说道:

“老爷还送你了一副镯子,沉甸甸的,我没看,估计不是银的就是铜的,反正不是金的……”

刘弟笑眯眯的把盖在镯子的红布拿走,却是赫然逮住了,愣了一会上去用牙咬了一下——

“金的呀!”刘善和刘善他老婆同时喊了出来,刘善他老婆还不信,拿着这副镯子咬了两口,再颠了一下,最后两眼发直的站在那里了.

确实是足金镯子,而且分量十足,足有二两重,刘白羽不知dào

这年代彩礼的标准,他觉得现代娶个一般的女孩还得几万块呢,而刘紫琼这个档次的,价值千万别墅加宝马跑车还得看人家愿意不愿意呢,几万块的金镯子算得了什么?再说现在我一天就百万左右的进账,还差这三瓜两枣的?

这足金镯子,不但在现实中分量十足,在刘善和刘善他老婆心目中也是分量十足,就是一直对女儿去伺候老爷的刘善也被砸的改变了态度.

“孩子,你就去伺候老爷吧,我看老爷挺看重你的,不会始乱终弃的.”刘善也想通了,这老爷这么大的手笔,只要女儿有了一男半女,应该不会玩够了把女儿赶出来的,而且就算把女儿赶出来,就凭着副镯子,也足够母子过半辈子了.

“爸,妈,那女儿走了!”刘紫琼对着父母苦笑,眼中带泪,她知dào

父母弟弟一起同意,自己根本违逆不得,而且老爷让弟弟送上贺礼,已经算是给自己脸面了,而且就凭主子这么重的礼物,也不能再犹豫了.

刘弟却是不管这些,他还生怕姐姐磨磨唧唧的,让老爷不高兴了反悔呢,连哄带骗的把自己姐姐哄走了,送到老爷房里去了.

刘白羽则是坐着美梦呢,从位面商人平台买来了两张舒舒服服的大床,还有各色的罐头,饼干,形形色色的好吃的,准bèi

先捆住刘紫琼的胃再说.

“姐夫……不,老爷!我把姐姐带回来了,你今天就和姐姐双宿双飞吧!”刘弟仿佛抗日剧里的鬼子翻译官一样,满脸媚笑的低头哈腰.把个刘白羽弄的浑身起鸡皮疙瘩——自己长得没那么猥琐吧,怎么老觉得自己这小舅子和白毛女中穆仁智看黄世仁差不多呢!

而且这家伙还没有眼力,也不走,就在那里当高亮的电灯泡!

对了,这家伙是要好处,也怨不得人家不走,刘白羽笑嘻嘻的走上去,塞给刘弟二十两银子,这个高亮的电灯泡才眉开眼笑的消失了.

刘紫琼虽然知dào

自己本就是奴才,主子喜欢怎么样也没法反抗,可是看到刘白羽塞给弟弟的银子,和弟弟低头哈腰的模样,不由的想起了戏文被卖入青楼的苦命女子,不由的眼里带泪,要哭出来了.

“这就好了,大义名分都定了,你是我的人了,叫一声夫君听听?”刘白羽有点得yì

忘形,忘记了萝莉应该爱hù

的道理了.

不过这句话却让刘紫琼笑出声来:

“老爷,本来我就是你的奴才,自然就是你的人了.夫君我是不敢叫的,那是大夫人叫的,一般的如夫人都不敢叫的!”

古装戏又是蒙人啊,刘白羽默默的吐糟了一下,顿时欣赏起刘紫琼的如玉肌肤了。白嫩如水不说,也没有任何色斑之类的碍眼东西,配上刘紫琼的细腰长腿,高鼻梁大眼睛,顿时看的呆住了,不知不觉中说道:

“紫琼,你皮肤真白,真好kàn

.”

“多谢老爷夸奖!”刘紫琼被刘白羽具有侵略性的目光看的脸色红了起来,不过她也知dào

,自己虽然老被说是长得不好,但是皮肤好是大家公认的,这一点也是她为什么老爱照镜子的原因之一.

“那好,把嘴张开,让我看看你的牙好不好!?”刘白羽觉得古人没有牙膏,只怕牙齿都会很悲剧,自己可得尽量挽救!

“我牙齿还是很白的……”刘紫琼有点委屈的说道,真不知dào

这个主子怎么喜欢这个调调,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张嘴了.

“好了,把嘴闭上吧,出乎刘白羽的意料,刘紫琼牙确实很白,不过磨损的相对于她的年龄,就相当厉害……

“你吃的米沙子里很多是吧?“刘白羽心疼的问道.

“能吃到米就不错了,张老爷仁义,不少外面的百姓都是吃野菜的.”刘紫琼觉得老爷真是大富人家出身,看口气,似乎都没吃过糙米的一样

“野菜可是比米值钱的,既然这里人这么可怜,干脆我用一斤大米换一斤野菜好了,刘白羽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句话,又给刘紫琼震慑住了,野菜比米值钱?一斤大米换一斤野菜?是那种霉变发黑的大米?一定是的,有钱人哪有傻得?自己这个老爷心黑的很,不过是道貌岸然罢了,自己可得好好伺候,别违逆了他,没有好果子吃.

“好了,紫琼,你还是吃点好的吧,没吃晚饭吧!这是各种各样的水果罐头……”刘白羽仿佛大灰狼欺骗小白兔一样“循循善诱”的说道.

“这……老爷,这些琉璃罐子,你要赏给我一个?”刘白羽被这句话雷的不轻,买椟还珠的事情还真有啊.

“你先吃了里面的水果再说吧,吃完了玻璃罐子全归你,没人抢的!”刘白羽没办法,拿出了当年老妈哄自己的招数!

“那我吃这个吧!”刘紫琼看了看这些琉璃罐子里的水果,不认识的不敢吃,好在上面有着红红绿绿的图案,和真的一样,自己认识一个苹果的,就要这个了.

这……刘白羽发xiàn

刘紫琼这个马上过期的萝莉是没救了,继xù

干起了买椟还珠的事情!

刘紫琼作为古代人自然不会开罐头,还是刘白羽用螺丝刀撬开的,然后刘紫琼这个马上过期的萝莉直接就把罐头里的糖水不顾形象的一口气喝了,果肉没要,直接就说好喝……

刘白羽有点无语了,其实他是把事情弄颠倒了,古代再穷一般水果还是吃得起的,不过白糖可是奢侈品,人家刘紫琼没有买椟还珠,而是他自己脑子没想到罢了.

算了,对女朋友还是包容一点好,刘白羽也不好意思再说,拿出了早就准bèi

好的火腿肠加泡面加熟牛肉,对刘紫琼讨好说:

“本来想做一顿好的给你吃,可是我人笨,也就会做这个了,你就多包涵了好吗?”

“老爷,怎么能让您做饭呢?!”刘紫琼不知dào

自己是该感动还是害pà

了,自己的定位是通房大丫鬟不说了就是明媒正娶的妻子,男人稍微有点身份的,也没有自己下厨的道理,这个男人稍微有点身份的门槛有多低呢?大约是有点手艺,比如是一个厨子就可以了,当厨子的男人回家等着老婆做饭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即使是沦为奴仆的刘善家,如果不是刘善他老婆有事情,工作太晚,刘善也是不做饭的,一家之主么,这点威严还是有的.

只是还没等刘紫琼再说什么,觉得自己极为不好意思的刘白羽硬是把一桶康师傅方便面放到了刘紫琼身前的桌子上,然后拿出了一把不锈钢勺子,还害pà

刘紫琼这个马上过期的萝莉不知dào

怎么用餐具出洋相,拿出了一个不锈钢大勺子塞给她.

方便面油料加上刘白羽兑换的牛肉干组合起来的威力,可不是刘紫琼这个古代人能抵挡的,她被说牛肉,就是猪肉也是过年的时候才吃了一点,自然是忍不住的,如果不是被刘白羽拉住不让她太急,只怕连汤汤水水都喝得干干净净的她不是简单的噎了几次,而是非呛着不可……即便是如此,刘紫琼也是吃过量了,稍微有点积食,刘白羽陪着她,在屋子里转了几十圈,才好一点,最后又被刘白羽示范了一次怎样刷牙,才让刘紫琼躺在床上,睡觉去了.

7位面商人的公司的真面目

刘紫琼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假装睡觉,在她来临之前,母亲叮嘱过她很多东西,比如说老爷可能找茬打她一顿,让她明白什么叫上下尊卑啦,比如说老爷会把她弄的很痛之类的事情……虽然张老爷对下人不错,可是正常的老爷祸害几个丫鬟什么的,这些下人们也是私下都知dào

的,毕竟后者才是主流,自家的张老爷才是异类么.

可是这些完全对不上号啊,刘紫琼觉得这个老爷就像大哥哥一样宠溺自己,哄着自己吃喝玩乐不算,最后和自己分床而睡,完全是正人君子的做派,作为对男女感情半懂不懂的刘紫琼,心里甚至觉得自己非常害pà

的洞房成亲之事,如果对象是老爷,那也没什么了……

刘紫琼偷看了床上睡的平稳踏实的刘白羽,发xiàn

老爷其实皮肤挺白,身材也挺高的,鼻子高挺,如果不是头发短的和和尚一样,其实也挺不错的呢……

睡的平稳踏实?刘白羽如果知dào

立kè

就泪流满面了.他正在梦中和位面商人的公司客服打嘴仗呢.

“位面商人的公司客服为您服wù

!位面商人公司就是位面商人自己的家!”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尼玛!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说什么可以兑换高科技产品碾压古人,称王称霸的么?高科技产品呢?现在只能兑换一辆农用车,还没有汽油,碾压个屁呀!我也不要什么导弹之类,56半总有吧?也不要600元的内部价?1200元外销价的价格来500来条行不?组建武装商团碾压皇太极!”

“这帮子抢劫,掠夺,蓄奴,罪恶滔天的满洲奴隶主,我看统统该挂路灯!嗯现在没有路灯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就直接挂歪脖树吧!?”

刘白羽自说自话的yy着,让位面商人的公司客服一脸囧字,说实话,因为能成为位面商人的体质是几十万分之一,自然一个个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目空一切,不过象这位一样自我yy到忘乎所以的,公司客服还是第一次见到.

“刘白羽先生,你看了我们位面商人的公司和您的合同么?”客服小心翼翼的提醒到.

“看了,第一条不就是说,位面商人帮zhù

你们收购各种物质,你们用位面商人系统兑换高科技产品碾压古人,称王称霸啊!”

“您仔细看了么?”客服的眼神看着刘白羽,越发觉得他是一个傻13了,纯的!

“看了啊!”刘白羽觉得很奇怪,位面商人的公司和自己的合同也就那么几百个字,和各种上万字,陷阱处处的所谓公平合同没法比……

“这个,刘白羽先生,你看的实在不仔细,第一款完整的说,原则上位面商人帮zhù

你们收购各种物质,你们用位面商人系统兑换高科技产品碾压古人,称王称霸.

位面商人的公司客服在原则上三个字加重了读音,然后把这三个字拉得很长,显然是提醒这才是关键字.

尼玛!刘白羽倒吸一口凉气,这年头和官府也好,商家也好,合同上最重yào

的不就是什么原则上,基本之类暗藏杀机的条款么?好在自己再看了一遍位面商人的公司和自己的合同,没有什么不可抗力,也没有什么解释权归本公司所有的条款.而且加上位面商人的公司非常厚道,没有因为独家买卖,大幅度压低价格来压榨自己,买现代的货物少了算零售价格,多了就是批发价格.收购价多少包罗万象的物质,自己不太懂,不过宝钞自己所在公司的老总曾经买过,似乎是位面商人公司收购价的八成,也算是不错了.

不过呢,对于来自现在的刘白羽来说,无商不奸的现实他也是接受了,对着位面商人的公司客服用颤巍巍的声音说道:

“那,那就请您解释一下?到底什么是原则上?”

小子,你还嫩哪!位面商人的公司客服不可察觉的笑了一下:“原则上就是第一条要服从第二条位面商人公司保证位面商人的人身安全是第一位,不能为了利润而让位面商人冒风险.”

这不是保护我的利益的条款么?刘白羽当初就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觉得,这条款果然是暗藏杀机,不过还是觉得想辩论一下:

“说的没错啊,只是连56半都不让我兑换,我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呢?被说建奴大军了,来几个山贼,我只怕就完了!”

“放开56半让你兑换,你才真的完蛋了呢!”位面商人的公司客服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大眼睛胖子,眼睛乱转,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极具亲和力,一看就是鬼精鬼灵的,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刘白羽:

“历史是有修正力的,对于穿越者,如果你老老实实的攀科技树是没问题的,不过如果凭空兑换处大量的未来产品,而且借助这些产品来击杀大量古人,那么就直接抹杀了……”

“象无限恐怖那样直接爆zhà

身体?我的身体里面被做了手脚?”刘白羽彻底慌了,本来以为自己是开挂到古代当皇帝的,结果发xiàn

成为了类似无限恐怖里面的蛊虫一样的存zài

,如何还能忍得住?

“不不不!您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我指的历史有修正力,是指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比如你说的什么56半千人横扫那种,会被各种各样的自然力用“巧合”来抹杀,比如地震,洪水,炸药爆zhà

,甚至直接掉陨石砸死…….”位面商人的公司客服仔细的解释说.

“直接掉陨石砸死?你是说刘秀么?”在现代的论坛上,刘白羽不止一次调侃说刘秀是位面之子,直接用陨石砸人,现在听了位面商人的公司客服的解释,这厮搞不好还真是什么位面之子,天罚化身之类的.

“就是这样啦,我们位面商人公司初期也是不懂,死了几十个宝贵的位面商人才推测出这一点……”看着刘白羽变得煞白的脸色,位面商人的公司客服才发xiàn

自己走嘴了,急忙解释:

这个,第一桶金么,总是有点血腥味道的,不过现在是走上正轨了,你只要规规矩矩的攀科技树,甚至假装攀科技树,历史修正力都会默认你是土著的,没啥可怕的……”

“算了吧,我要回家!回家!”刘白羽是想通了,反正自己通过卖旧家具,铜炉等古董,一天就挣了一千多万,回到2014年的世界,当个包租公也够逍遥一辈子了,这个什么位面商人公司看似厚道,实jì

上心黑的很,搞不好自己会很惨,很惨的!

你以为你现在就不是很惨,很惨么?位面商人的公司客服用同情的眼光看了刘白羽一眼:

“没错,根据我们位面商人的公司和您的合同第三条,你是随时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不过么……”

“不过个屁呀,白纸黑字,也没有原则上三个字,还有什么可说的!”刘白羽怒了,骗子公司也不带这么玩的.

“你别在脸上带出我们位面商人的公司是骗子公司的表情,你也不想一想,这位面穿越,没有个主管部门,不把时空秩序都捣乱了?”

8通房大丫鬟

“时空管理局?你们又踢什么皮球啊?”刘白羽彻底怒了!这么又出来一个什么时空管理局!不带这么耍人玩的!

“踢皮球?不不不,你错了,知dào

什么叫政企分开么?我们是一套班子两块牌子,比如说我吧,既是我们位面商人公司的客服经理,同时还是时空管理局的一处处长!”位面商人公司客服连微笑都懒得装了,直接狞笑起来,把刘白羽吓得差点瘫了,这一套班子两块牌子,同时是运动员和裁判员的最黑了,而且人家似乎也不讲究什么民主,这就更让人害pà

了.

“作为时空管理局的一处处长,经过仔细,科学,完善的科学评估,认为你回到原来的时空,会造成千亿分之一的时空震荡,危害几只蚂蚁的生存!为了时空安全,送你去其他时空吧!”

“那里可不但可以凭空兑换处大量的未来产品,还能当超人呢,什么超级赛亚人的体质都能兑换……去不去!?”

“去,去个屁呀,你说的那个世界,怎么好像就是无限恐怖哪!”刘白羽刚想点头,才反应过来,顿时就出口骂街,什么位面商人公司,位面商人自己的家啊,这分明是贩运黑奴的路数啊,而自己就是黑奴啊!

这个所谓时空管理局的一处处长可是完全没有笑脸,总是泛着屠夫看牛羊的表情的,他可不在乎刘白羽的骂街.

“你别说的那么难听么,那里可以真zhèng

的活着啊,还可以毁天灭地当超人不是!怎么着?一个偏远星球的土著,没有宇宙联邦公民权的主儿,也敢对着本处长大声说话?知不知dào

管着几颗星球的大将军在本处长面前都不敢大声!好吧,无限恐怖的世界你不去!咱就直接换一个,不能强化,还得象无限恐怖那样过任务的世界行不行?放心,你不会死的,只会生不如死!”

“大大大哥,我错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当位面商人吧,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刘白羽彻底服气了,心里直掉眼泪,以后自己再也不骂贪官了,至少人家还得给老百姓一个笑脸不是,这边呢,和地狱阎罗差不多黑了.

“这就对了么,早这样不就得了么!位面商人的公司客服为您服wù

!位面商人公司就是位面商人自己的家!”这家伙是有变脸绝技的,一见刘白羽屈服,立kè

从时空管理局的一处处长的屠夫脸切换成位面商人的公司客服慈祥的笑脸.

“也就是说,我只要普及教育,办工厂什么的,科技树点亮了,什么武器都可以大规模不受限制的兑换?”刘白羽试探的问道.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钻空子么,您真聪明!”

“那凭空兑换处大量的未来产品碾压呢?”

“青霉素什么的不算是未来产品么?生活物质基本没限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工业设备限制而已.”

“我要是征服了这个位面,可不可以回家啊!”

“不可以,那样对原有的位面冲击太大,可以再穿越征服其他位面!而且您的身体会回档,还是现在二十四岁的青春年少哟!我都羡慕死了,自己怎么没有位面商人的体质呢!?”

羡慕个屁呀,明显是压榨一边还不够,反复压榨的劳动力啊!刘白羽泪流满面的想着,对着位面商人的公司客服说道:

“辛苦您了,我以后有事再麻烦你吧!”

“很荣幸为您服wù

!”位面商人的公司客服礼貌的说完,消失不见了.

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什么位面商人的公司根本就是一个黑心公司,一个开放多个外星球超未来的社会,盐,糖之类大工业产品肯定比2014年大幅度贬值不是,同时古董肯定是大幅度升值不是?而且咱就是在位面商人的公司系统里有了几万亿资产,如果不兑换,那还不等于是人家的钱,黑,实在是黑!

没办法,看来自己虽然开了外挂,也得老老实实种田才能争霸啊,刘白羽叹了口气,被吓得浑身大汗淋漓的他也实在太累了,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刘紫琼很早就起来,用刘白羽拿出来的雪白大米煮了一大碗粥,自己恭敬的在边上伺候着,她记得自己爹妈的话,就算自己是通房大丫鬟,也是下人,不是主人,要知dào

这主奴之分,不可逾越了,只是架不住老爷力qì

太大,把她抱在怀里,强行喂了一大罐没有半点腥臊之气的牛奶,还被老爷在自己的脸颊之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刘紫琼作为一个古代女孩,哪见识过这个?顿时就羞得满脸通红了,正低头不语的时候,刘白羽把饭吃完了.对她说道:

“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也不用干活了……”

“奴婢不能仗着老爷的宠爱就什么都不干……”刘紫琼急忙说道.

“那粗苯的活儿总不该你来干,多洁白漂亮的小手啊,弄粗了老爷可心疼呢!”刘白羽握住了刘紫琼的如玉小手,坏坏的笑着.

“老爷,你欺负人家!”刘紫琼又低头了.

“说点正经的,你在张家认识心灵手巧还能吃苦的家仆不?老爷要招人,做买卖,想找几个可靠的……”刘白羽实话实说.

“这有啥难的啊,老爷,这张老爷家里都是祖传的仆人,都是伺候惯了的,心灵手巧还能吃苦的家仆有的是,尤其是很多家养小子,给口饭就行,都不要工钱的!”刘紫琼急忙表现自己知dào

怎么管事,是一个合格的通房大丫鬟预备役.

给口饭就行,不要工钱?这劳动力可是够廉价的!只是自己可不能象位面商人公司那么黑心缺德,而且通过位面商人的公司的交yì

系统,挣钱也不是问题,而争霸天下第一就是人心么!

“那不行,老爷是要积德行善的,工钱还是要给的!”刘白羽道貌岸然的说道.

“老爷,知dào

您心善,可是现在人多地少,人不值钱!这边最厚道的张老爷也是不给钱的,包中午一顿饭,最后赏点好吃的都是最善心的了!”

刘紫琼最讨厌刘白羽的一点就是大手大脚,不会过日子!家产万贯也是一点一点攒出来的啊!你看张老爷的家产还不是张夫人小气的抠出来的?

“你懂什么,老爷就是越花钱才能挣大钱!你就办事就是了!”刘白羽知dào

和刘紫琼解释不清楚,直接简单粗暴,身份压制了.

刘紫琼总是记得自己通房大丫鬟预备役的身份,虽然被刘白羽宠着,可是一旦刘白羽口气哨硬一点,立kè

就乖乖的了,不过她也是很有节操的人,决定走夫人路线,游说张夫人,让她制止老爷大手大脚的败家行为!

刘白羽既然住的是张家的应急宅子,离张家也就是几里地的路程,虽然这年头的路坑坑洼洼的,不过也是一个小时就走到了.

于是刘紫琼和刘白羽说了一声各走各的,一个去找张老爷,一个去找张夫人.张天宏和刘白羽一见面,立kè

指出了刘白羽的想当然之处.

一是刘白羽是个黑户,没有户籍,当然按照大明朝乡绅治理的规矩,这一亩三分地是张老爷说的算,刘白羽愿意住多久都可以,但是雇工,买地,之类就是大忌了,要惹麻烦的.

二是这年头骗子太多,没有乡绅作保,不是走投无路的流民是不敢给你做工的,而且流民里不安分的人多,主家没有有力的奴仆,杀了主家分财产的也不少,很不安全.

三是刘白羽一斤大米换一斤野菜的报酬匪夷所思,会吓坏人家,以为是骗局,没人敢来的,还是让刘白羽一斤大米换自己家的五斤陈米,再用一斤陈米换五斤野菜才靠谱,毕竟在民间是一斤陈米换七斤野菜的,太优惠了谁信啊!

“那就凭大哥做主了,还有能不能给我挑几个老实的家生子过来,刘紫琼被我娶了,总不好让她父母继xù

做粗活吧!”刘白羽喃喃的说道.

“这个简单!好办!让嫂子给你挑吧!”张天宏正为自己家陈米处理发愁呢,义弟就来帮忙,而且是双喜临门,自家有头脸的老人小子没活的也有呢,话里话外的暗示,只是现在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只好装聋作哑,让心地善良的张天宏心理难受着呢.当然刘白羽说刘紫琼被他娶了,张天宏自动脑补成纳妾,毕竟刘紫琼那难看模样不说,这身分差距也太大了,娶妻娶这样的,只怕刘白羽的历代祖先都会出来闹鬼的!

9衣锦还乡

与此同时,已经把自己定位为通房大丫鬟的刘紫琼带着得yì

之色见了自己的前主人王夫人,王夫人一看刘紫琼戴的二两多的金镯子,立kè

就变了脸色:

“摘下来,还有别老拿着主子脸,别以为二弟现在宠着你,要是被未来的夫人看到,以后收拾不死你!通房大丫鬟在奴才面前是主子,在主子面前是奴才,你爹妈没告sù

你么?”

“这……夫人,我听就是了!”刘紫琼一路上被刘白羽讨好着,真有点把自己意淫成一家的女主人了,一听到王夫人声色俱厉的申斥声,吓得腿都软了,就差跪下了.

“唉,别说夫人对你严厉.”王夫人把吓得浑身发软的刘紫琼搂在怀里,亲了她白嫩的脸蛋一下:

“莫说夫人不疼你,我也是通房大丫鬟出身,后来夫人没了,夫人遗命我续弦,老爷才让我做了正室,这通房大丫鬟不是那么好做的.”

“这男人啊,都是善变的,可以宠爱你一时,不可能宠爱你一世啊,还是得靠能给夫君分忧办事才行,知dào

了么?”王夫人教刘紫琼通房大丫鬟上位的心得,尤其是把这么管理下人,讨好男人的心得说了出来,至于刘紫琼招人的要求,更是手把手教了起来.

或许一般人以为这个通房大丫鬟就是小蜜之类,实jì

上呢,通房大丫鬟这个职务更类似大内总管差不多,一般是沟通管家和主人之间的桥梁,如果是小门小户,很多时候还要替代管家账房之类的职能——换句话说就是万能类型的职业经理人!

刘紫琼连内宅的丫鬟都没当过,不由的被王夫人说的是头昏脑涨,记住了后面忘记了前面,记住了前面忘记了后面。没奈何的王夫人只好给刘紫琼准bèi

了点小抄,让她不懂的时候拿出来就看……

刘紫琼觉得自己挺笨的,王夫人说的很清楚,自己总是半懂不懂的,搞得王夫人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对着刘紫琼说道:

“这又不是死记硬背的事情,多管一些人,有点经验就行了,你先找几个亲信丫鬟去吧!记住一点,你在下人面前可是半个主子,不能当老好人了,知dào

么?”

知不知dào

的,刘紫琼真未必知dào

,可是这个衣锦还乡的机会她还是想显摆一次的……

于此同时,刘善和他老婆以及刘紫琼的弟弟刘弟也回到张府来了,瞧着一群乡里乡亲的围着看,刘善还有些情怯,倒是刘善他老婆变得落落大方,满面微笑就不说了,一路大哥大嫂的叫过来,遇到岁数不大的小孩子,还顺手给块糖块,还是带颜色的稀罕货色,和人热络的不得了,张府诸多得了红眼病的家生子原本是想觉得这家人太木讷,没有个机灵劲,只怕不短时间就会被发送回来,等着瞧他们的笑话儿,看到这幅做派,一个个又胆怯着不敢上前多说话了。

这夫妻二人,穿得相当体面整齐,虽然不是什么绸缎绫罗,也都是崭新的夹袄裙裤,干净利落没有半个补丁,显然是有头有脸管事奴才的模样,他那个不安稳的小子还用满满的口气吹牛,说是二老爷赏赐了不少绫罗绸缎,只是看这天风大,怕脏了,不舍得穿而已,看样子象是在得到了二老爷的赏识,直接发达了。

这话当然没人信,毕竟绫罗绸缎就是张老爷才有的,连管家都没有,二老爷再有钱,能比得上这十里八村第一户的张老爷么?不过刘弟一向吹牛没边,大家也就当笑话听了,不过刘善家发达了是没错的,只是程度问题而已

这下张府可都轰动了!这刘善家当奴才当出出息来了!毕竟现在世道艰难,有头有脸管事奴才的家生子也很难找到一个差事,只能在家啃老子,当个累赘,一时间张府里众说纷纭,主流的说法认为大约是刘善和他老婆的女儿当了二老爷的通房大丫鬟,很得主家的宠,所以连带着爹妈也发达了。

张府现在人多资源少,他家的老房早就给张老爷发给了别人,所以他们也是直接就在院子里说道二老爷要广收家人,主要是粗使奴才,而且连带着半大小子和半大丫头也有事做,让他们自己报名,二老爷和张老爷才能有个说法.

这就有点让人为难了,如果自家的半大小子和半大丫头有事做,那也算是个大好事,可是连带老和娘一起过去,风险可不是一般的大,毕竟传说中这个二老爷似乎很有钱,可是孤零零的没个宗族帮衬,怎么能发达,而且就算发达了,人家用新人怎么办?又不是家生子,所谓的老资格是没啥用的!

就算是刘善和他老婆吧,现在靠献上女儿做了个管事,可就她女儿那个样子,等到二老爷玩腻了扔到一边,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张德宝和刘善是“房门”里的兄弟——其实就是做邻居而且在一起当过门房,还仗着自己是家生子给刘善没少穿小鞋,所以每次说到刘善家不愿意多说。他还觉得刘善是个没眼力的货色,不甘心为奴还老有点中农的傲气,不去好好学伺候人的本事,一辈子当不上贴身奴才完全是咎由自取。他欺负刘善原因,原本就有点妒忌这家伙,毕竟做过自由人,有过自己的土地,连老婆都比他长得好kàn

得多。而且刘善那个窝囊样子,一点也不知dào

管教自己的儿子――他儿子有点本事就张扬轻狂的显摆,让人瞧着就不痛快。现在给二老爷挑去当奴才,心里有时候嫉妒,二老爷怎么就挑上这个废物了?

他心存不满,嫉妒,心态不好,连刘善老婆上门来送贺礼的糖糕都心不在焉,没多攀谈几句――这所谓的糖糕其实就是熟面团外加一点麦芽糖之类,不过在这年头也是不错的东西,加上张德宝家孩子又多,至少在老爷过年赏赐了点之后,是快半年没见到这东西了,拿出来的时候孩子们的身体都象是要猴一样,直接就要上去抢了,张德宝几个大巴掌下来才没丢人现眼。

刘善老婆回来的时候,有些运气好的孩子拿到她给得糖块,据说比冰糖都甜,颜色都是大红,大绿的鲜亮,还有一种酸酸的好吃的不知dào

该怎么说得味道,张德宝家的孙子因为去帮着爹妈挖野菜了,所以什么都没拿到,光听小伙伴们得yì

的说着这个残酷的事实,就羡慕的在地上耍赖打滚了。

刘善老婆对张德宝不冷不热的态度倒不在意,说了几句场面客套话之后又给了在地上耍赖打滚的孩子们二块糖便起身走了。

10世道艰难

还没等刘善老婆出门,在地上耍赖打滚的几个孩子就急不可耐的剥开包糖的纸往嘴里塞糖,半点没有礼数,看得张德宝一阵生气。骂了几声,惹得儿媳妇的脸色好大一阵不自在。

张德宝家隔壁的狗儿娘和刘善老婆是在一起当过粗使奴才的,因为狗儿家也不是家生子,本家生子们或明或暗的排挤,不得不抱团取暖,常常互相走动,吃个饭什么的,关系也比较好。刘善夫妻二个一回来,她就跑去了。

她家的孩子多,足足六七个,家累重,男人窝囊,被家生子们排挤的没了活计,已经没有退路了,便在和刘善老婆家说了声,又让男人和管家打了招呼,过了卖身契约,算是成了刘白羽的奴才了,狗儿娘和刘善老婆交情不错,加上刘善老婆被刘白羽授意要先给人家一点甜头,就请狗儿娘吃了陈米饭,又把自己淘汰的旧衣服送给了她,顿时让狗儿娘感觉自家高端洋气上档次了,装模作样的拿着几件旧衣服去溪水边洗衣服的女人那里显摆。

“……哟!刘善家现在可讲究了,那吃的饭菜啊,外面全部罩着纱窗罩子!苍蝇飞不进去的,和管家他们一样.”狗儿娘蹲在溪水装作洗衣服实jì

上是说她的见闻,表情眉飞色舞,“而且吃的都是米饭,可香着呢!大家说说,不是农忙吃什么米饭么,真是享福的都作孽呀!”

她嘴上说不停地的说作孽,脸上可一点没有“作孽”的表情,倒像是洋洋自得的吹嘘,似乎刘善家发达了,连带自己这样和刘善家交好的奴才都一起“体面”起来了。

旁边几个有头脸的家生子老婆觉得不能让这个外人嚣张,笑了起来:“狗儿娘,你吃了刘善老婆家几碗冷泡饭萝卜干,连洗个衣服都要帮人家吹。以为我家男人没吃过呀!”

当然,这几个婆娘说的没有什么底气,毕竟自家男人吃泡饭都是做了什么辛苦事情才有的待遇,可不是狗儿娘这种啥都没干就混了去的.

“吃泡饭?你也就是吃泡饭的命了!”被家生子挤兑惯了的狗儿娘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立kè

眼睛往上斜斜一挑,露出不和你们一般见识的表情:“再说了,你男人是你男人,你自己呢?怕是连泡饭都吃不上呢,刘善老婆给我们吃得可是实实在在的干饭。”

“可结实着呢,插个筷子都不倒!”

这就是管家之类的掌事伙食了,没啥可说的了,这就是碾压了,溪水边立kè

引起了一阵姑娘,大娘们羡慕的啧啧声。最近这几年不是水灾就是旱灾,今年附近一向太平的伏牛山又来了一伙好汉,自称过天龙,四处替天行道,杀富济贫——其实就杀农家的富救济自己罢了,所以一般人家日子就更不好过了,现在青黄不接的当口,各家各户的老底都快要没了。能混着杂粮米糠喝碗稀饭应付已经是张府下人里大多数人家的常态了。

不过这还是张老爷心善的结果,村里所谓的自由民更惨,有的人家从月初开始就不得不从外村高利贷那里借钱买米了,县里比别的县好些,也发了些救济米。不过这米是淘下来的陈米,自然质量很坏,要在过去十几年的好年景。那是连猪都不愿意吃的粮食。但是现在也得吃,只是这种淘下来的陈米就是拿来熬粥也顶不了饿还算能忍受,而且据说还得身子骨不好的几家做了病,上吐下泻的无钱医治,倒是把命都赔上了,所以对狗儿娘的羡慕可不是仅仅表面上那一点。

狗儿娘自然明白这一点,似乎被这样的气氛所陶醉――她身份相当低,难得成为“溪边座谈会”的主角,继xù

吹嘘着在刘善老婆家吃饭的见闻。

刘善老婆家的这顿饭实jì

就是按照刘白羽工作餐的理念做的。当然刘善时刻记得不要给主家浪费钱,结果远没有刘白羽工作餐的理念那么考究,甚至比2014盒饭还要差一些。刘白羽拿出的崭新大米被刘善夫妇在张府换成了陈米不说。里面的一个菜的肉生生配了七个菜,不过因为蔬菜很便宜,菜都是按照标准来加的。

这标准按照2014标准只能引起工人们殴打黑心老板,但是在本时空,已经是张府下人们做梦也想不到的“豪华配置”,许多人过年也未必见到这么多肉呢。

“哎呀,刘善两口子可发达了,您说不过事情,吃什么肉啊,非得让我吃,说是给我面子,那肉好肥啊,全是油水!哎呀,作孽,作孽,享福的都作孽呀!”

狗儿娘为了证实自己没有撒谎,还特意让几个老妈子去闻了闻她嘴上故yì

没擦干的油脂——其实不用她说,大姑娘,小媳妇,老娘们早就闻到了,一个个都偷偷的砸吧嘴,免得口水流出去!

正好张德宝路过溪水边,眼见着狗儿娘又在吹刘善两口子,他心里一阵光火:一个最底层的奴才翻身到自己一个家生子头上去了,这是乾坤颠倒!原本他对这两口子就看不顺眼。特别是他们被刘白羽收用之后,还隐隐约约觉得没眼力的被选中,只能是捧得高摔得惨。可是自从他们风风光光的回来之后,他就满心的不自在,总觉得刘善二口子“不该这个样,至少不该发达成这个样.”

“不该发达成这个样”,具体应该什么标准,张德宝自己也不知dào

,总之,每次一听到有人说这二口子日子好过,他心里就来气。现在听到狗儿娘又在吹嘘她家吃肉,忍不住说了一句:“咱们当奴才的吃这些花哨的东西做什么?不过事情,吃什么肉,白糟践东西,要有报应!我看刘善家这样下去,早晚被刘老爷扫地出门!”

张德宝咬牙切齿的一番话,让一溪的女子们都有些吃惊。这溪水边女人之间聊天,男人向来是不闻不问,更不会插话。他这“放大炮”一时让众女人都蒙住了。而且这奴才之间,相好的私下说说别人坏话也就是了,大庭广众之下说坏话本就破了规矩!而且还是近于诅咒的扫地出门!

张德宝开了这一炮,也觉得不大妥当――和女人们一般见识做什么?而且自己是家生子,和刘善一家计较,白掉了自己的“身份”。更是觉得都是狗儿娘挤兑自己,气鼓鼓的转身就要走开了。

“自己没肉吃的命,也见不得别人有命吃肉!”忽然身后那群女人中间有人轻声骂了一句。听声音大约就是狗儿娘。张德宝顿时气得脸上筋都胀了起来。但是却没法发作――他都是五十多的人了,参合女人们说闲话本来就不对,和女人吵架传出去给家风严谨的张老爷知dào

了,只怕打一顿还是轻的,搞不好就直接没了差事可就完了,自己家的孩子也是不少啊。

没办法,张德宝憋着一肚子的气。回到家。却又遇上了窝心的事情,张德宝想着。儿子柱子的媳妇在作裙上拍了拍手,说:

“阿爹!家里这点米不够了,连去年的大麦粉都快光了……”

“张老爷发得米呢?”

“总共只给了三十斤米,还是几个月的阿爹和柱子还得做活,都得多吃才挺得住,剩下的一点,一家子妇孺能吃多少?”

张德宝也想不出办法,街上的米,可是一斗三钱的价格,而且还一日三涨,缺斤少两,是他们家绝对消费不起的。家里的几个钱,还得留着要紧的时候用。往年这个时候,张老爷借一点,柱子媳妇到娘家借一点,再去街上相熟的店里赊一点,这一个月好歹能混过去,只要过了青黄不接的这时候,就算是熬出头了。

但是去年的旱灾弄得家家户户都是穷精光,张老爷也早说不能借了,柱子媳妇家虽然比张德宝好一点,如今也是自身难保了,想借也没地方去开口。街上相熟的店铺如今也不肯赊――一场灾荒下来吃了太多的倒账,能继xù

开着就是命大了,哪里还敢赊欠出去。

11义弟

“没米下锅,我就能变出米了?”张德宝生气的说。他和柱子媳妇之间因为去不去王刘白羽家做奴才的事情已经闹过不快。

原本柱子媳妇就想让张德宝用房门兄弟的这层关系,把她介shào

到刘白羽家里去做零活――想去刘白羽做零活的女人不少,柱子媳妇脑筋动得晚了,挨不上只好求教公爹出面,卖个老脸。没想到张德宝正瞧着刘善老婆不顺眼,又觉得去求刘善丢人现眼,根本就不愿意开这个口。两个人为了这件事经常抬杠。

“我早就说过,今年不比往年,大家只能勒紧了裤腰带再俭省些――”

“今年不比往年?这三年一直这个样子吧?”

“烧出来得粥都要当镜子照了,还能怎么俭省?大人硬撑下,小孩子撑得住么?”柱子嫂气哄哄的应道,“我只晓得有米烧饭,没米饿肚子!”末尾她又添了一句,“脸皮不能当饭吃!再说了也不是啥管事的,要脸皮干什么?”柱子嫂娘家比张德宝地位高得多,自然也不太在乎这个所谓公爹

张德宝气得脸都紫了。两个人就此再没有一句话。

与此同时,狗儿娘借住的刘善一家则是迎来了自己的一个结义兄弟

刘善的结义兄弟张熊过来了,提着个大食盒,都是张老爷送给刘老爷的熏腊小食。据说刘老爷不好大鱼大肉,就好吃这些零碎东西,刘善一见是自己的结义兄弟张熊,立kè

精神起来,叫自己老婆孩子出来领了,去厨房给刘老爷准bèi



“兄长可是发达了?这衣服挺体面的。”张熊二十五六的年纪,是个精壮小伙子,他和刘善是远房姑表亲戚,也是家乡生活无着逃荒来得山东,托刘善作保才卖身到张老爷家来。保人不利,自然也得不到什么好差事,都在外院打杂使唤,两人即是远房姑表亲戚,又同命相连,自然互相照应,便私下结义成了兄弟。

“还算可以吧。”刘善实话实说,他心里有点发慌,刘白羽给他的现代汉服可都是上好丝绸做的,他这个奴才如何敢穿,张老爷都未必有呢!

只是这句实话实说的优越感让张熊起了别的心思:

“兄长你也发达了,能不能拉小弟一把!?”张熊愤愤不平道,“你如今都是半个管事的人了,小弟还是一个使唤人,奴下之奴,连饭都吃不饱!”

“兄弟你就别说了,就你那个大饭量,一般人家哪里养得起?实不相瞒,还真有个活给你,只是……我是一言难尽啊。”刘善望着院墙上的天空,“刘老爷要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卫,我看你体格不差,有几路功夫,只是……”说罢又不肯多言了。

“只是什么,当护卫可是好事,可比一般的家仆待遇高得多,吃干饭的呀!难不成大哥出息了不要小弟了?”张熊把脸一拉,没想到自己的义兄也是得志就变脸之辈,那就绝交好了.

看了义弟巨变的脸色,刘善急忙解释:“那怎么可能,我们一家对你,可一直没说得吧。只是当护卫真是好事?现在年头不好,亡命徒比比皆是,就说是咱们张老爷吧,十年下来,四个护卫换了两次了,那就是拿命换钱啊!”

“哪里还不是一样,至少做护卫还吃的好些,这年头老老实实的农民如何,被主家逼死,官府徭役累死,土匪强盗杀死…….又有几个活过四十岁的?哪里有几个有兄长的运气?兄长在张家不过一打杂的奴下之奴罢了。现在转眼间是半个管事呢。我都羡慕兄长有这样好的运气。”

“兄弟,实话实说了吧,这刘老爷钱是不少的,以后也要雇不少人,就你我过命的交情,总的给兄弟找个安全体面的差事,何必做危险的护卫呢!”

“那又怎么样?将来,将来谁包的准?还是先给我某个差事吧。”张熊实话实说:“实不相瞒,管事说了,嫌我吃的太多,已经把我差事去了,只有中午半碗稀粥,不找个差事,小弟只怕不出几天就得饿死”

“卖命,卖命,说的仗义,实jì

上总的有人买吧,现在想卖命的人多了去了,没人买啊!”张熊说着说着,铁打的壮实身子颤抖起来,不知dào

是饿的还是气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了.

“这是这么说的呢?兄弟你居然落到这步田地!刘善急忙拿出几个煮熟的鸡蛋塞给张熊:

“你且吃了这个,有我刘善在,就不短你一口吃的就是了!”

“这怎么行!”张熊虽然饿得打晃,可是还有理智,对着刘善说道:

“好大个的鸡蛋,就是管家也不能吃的到吧,是刘老爷吃的吧?大哥你给了我,主家怪罪下来,只怕管事都没得做吧!?”

就在此时一个陌生的男声响了起来:“没事,算我赏你的!听刘善说过你是天生神力,吃饱了给老爷看一看!”刘白羽走了进来,看到张熊身高足有一米八五,身躯仿佛铁打的一样壮实,顿时就高兴起来——好个猛男,当护卫可是好材料!

“多谢刘老爷赏,等我吃了这三个大鸡蛋,你随便试验都行!”张熊其实也是饿的不行了,一看刘老爷允许,直接一口,三个煮鸡蛋,连皮都不剥就吃了下去!

真是一条好汉,刘白羽对他微笑道:

“这么点不够,吃点好的,消化完,我再试验下!”

“刘老爷,我张熊不是没用的吃货,还请你实验!”张熊却是误会了刘白羽的意思,满脸通红的说道.

“好,你且站住了,让我打一拳头,看你能挺得住几步!”刘白羽昨天晚上知dào

自己被位面商人系统强化过身体,顿时就想试验下.

张熊点了点头,却是不敢运气,因为他看刘白羽虽然个子挺高,可是脸皮白白嫩嫩的,也不是什么练武的人,运气抵抗伤了刘老爷的筋骨,自己可就闯大祸了.

哪知dào

刘白羽看他饿得够呛,也不好意思出全力,只是随手一拳打去.

刘老爷好大的力量,练家子?张熊只觉得胸口仿佛被铁锤击中一般,急忙运气对抗,看也是退了两步,才摇摇晃晃的稳住身子,一脸的佩服!

“老爷没运气,随手一击,就有这么大力量,张熊佩服,佩服!”张熊这可是实话实说,虽然有钱的吃得起黄豆猪肉,能调养好身体,练武比起一般人事半功倍,不过有钱的也大都吃不得苦,这刘老爷脸皮白白嫩嫩的居然是个力量十足的人,却是很让人佩服了.

“哪里哪里,你饿的都这样了,还能这么结实,挨得住我的一击,是个护卫的好材料,和我力量估计相差无几了,愿意跟着我么?”

“自然愿意!”张熊发自肺腑的说道,不过他也认为自己力量或许和刘老爷相差无几,不过刘老爷这种富贵人,练习打人还不错,练习挨打估计根本没有,真要是对抗,几个回合就趴下了.

12逼债?

“嗯,刘善叔,去大哥那里把张熊的奴才契约要了,还有刘家婶子,多做点肉给张熊壮士补养身体,看着好汉都饿成什么样子了?”刘白羽也只能对刘善家人这么称呼了,一大早自己一声岳父,差点把刘善给吓出病来了,自然不敢再说.

肉!?张熊一听这个字,眼泪就掉下来了,自己自从失去了土地,除了过年沾了油水,多少年没吃过肉了?就是鸡蛋自己也是一年多没吃过了,这是多好的主子啊,就冲这大方劲头,自己把命卖给这样的好主子,就是立kè

去死也值了!

张熊立kè

跪下磕头,口里高喊:

“多谢老爷,我为了老爷,作为老爷的护卫,我张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白羽急忙把张熊扶了起来,不知dào

这个年代实jì

生活水平的他还有点沉醉,三言两语收了一个猛汉,看来自己王八之气还是很足的么!

在等待吃饭的时候,刘白羽就问起来张熊这个水准的到底能比得上多少壮汉的战斗力了.

张熊觉得老爷赏识自己,要全力回报,自然不敢乱说,想了半天才说道:

“老爷这话怎么说呢?和我体格相当的,如果没练过,只是蛮力,我一个可以打四个,如果是义兄那种体格,我一个可以打十个,不过要是生死相搏,就只在于胆气还谁敢下手了,武艺反倒是次要的.”

“如果我练出一百个你这样的,能不能横扫一百人的军……土匪?”刘白羽差点说出军队两字,不过好在脑子转得快,换成了土匪.

“这军阵?那可不好说了,骑兵有马没马差距很大的,再说空手,短兵器,长兵器这都是完全不同的事情,而一百人?那就不好说了,重yào

的就是队形,指挥这样的军伍本事,可不是我一个武艺汉子能猜测的了!”张熊老老实实的说道.

得找军官?还是这个时代的军官?

现在是什么时代?天启七年,就是说现在的皇帝还是那个大智若愚的木匠,魏忠贤大权在握春风得yì

,但马上就要随着天启一起挂掉,辽东那边有一个叫后金的政权,也还就是一个强盗,是要被毛文龙大帅活活拖死的节奏.明军军官能投奔自己这一个乡下士绅都算不上的家伙?

虽然刘白羽可以从位面商人平台买到戚继光的兵书,可是刘白羽不觉得离开专业有实践经验的人士,自己纸上谈兵就能行!

不过不用急,明年大明朝换上了不知所谓的崇祯,外加吹牛皮的圆嘟嘟,乱世也就是早晚的问题,自己急什么?刘白羽想到这里,淡淡的笑了起来.

自己急什么?急着吃呗,看到满桌子的好菜,张熊起初以为是老爷自己吃的,只好老老实实的等着老爷赏赐,等知dào

这都是刘老爷赏自己的,几下子就吃了个底朝天,还有白面馒头把汤汤水水也洗了进来,一点不浪费的吃掉了.

至于刘老爷安慰自己的什么护卫天天有肉吃的话,他是不敢信的,护卫天天有肉吃?那是万岁爷的御前护卫吧!

与此同时,张老爷的佃户被一阵张家管家专用的铜锣敲醒了.

“诸位佃户,诸位乡亲,你们的债务都被张老爷转给了他的结拜兄弟刘老爷!刘老爷心善,请诸位吃饭,说一下这债务怎么还!”

张家管家倒是满面笑容,仿佛吃了喜鹊屎一样,只是告sù

大家,今天中午张老爷结拜兄弟刘老爷请村里各家各户去村里的广场上“吃酒”,作为今年大家第一次见面的“谢宴”。

“全家都来!都来!”张家管家招呼着,“刘老爷大方着呢,准bèi

了很多酒菜!都是好菜,我平日都吃不到!”

一听这话,各家各户佃农都背后都起了鸡皮疙瘩,这年头东家请佃户吃饭,绝没有好事。不是要加租子,就是要夺佃。

“全家都来!都来!”张家管家招呼着,“刘老爷大方着呢,准bèi

了很多酒菜!都是好菜,我平日都吃不到!”

一听这话,各家各户佃农都背后都起了鸡皮疙瘩,这年头东家请佃户吃饭,绝没有好事。不是要加租子,就是要夺佃。

不过这又怨谁呢,现在流民,逃荒的可是到处都是,这些人可是给口饭吃就行,便宜的很,说实在的,张老爷这几年没加租子,没夺佃已经是很有良心了,你看看邻村的那些佃农,被夺佃之后沦为流民,一家子成为路倒的,还不是比比皆是么?

这个刘老爷家虽然不是地主,却是大家的债主,债主请债户吃饭,那就更不用说了,只怕是要把自己家活活榨油啊。

“我看这是鸿门宴!”有一个认识几个字,当过活计,有点见识的老头恶狠狠的说道。

问题是知dào

是鸿门宴又如何?张家管家又说了一句:

“刘老爷救过张老爷的命,所以张老爷说了不过刘老爷面子就是不给张老爷面子,不给张老爷面子的,就直接打出去,张老爷伺候不起你,自己找地种吧,给脸不要的,咱就不给脸了!”

各家各户佃农哀叹一声,知dào

不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好在来到了村里的广场,发xiàn

还真是要请客的样子,请来了县里做“包席”出名的厨子,在场院上砌上炉灶,成筐的锅碗瓢盆和各种蔬菜、肉类还真不少。许多张家家仆模样的女子聚集在河边洗菜,场院上火光熊熊热气腾腾。烹制肉类的香味,整个村落都能闻得到。村里的小孩子们蹦蹦跳跳的口水直流,眼巴巴的等着晚上能打牙祭这种日子已经好几年都没有过了。

便是忧心忡忡的大人们,也一个个被勾得饥肠辘辘,一个劲的分泌唾液——反正就是死也做的个饱死鬼!而且一些侥幸的还想到,这张老爷毕竟人还不错,他的结拜兄弟刘老爷也不会很坏吧,而且既然请客十有八九就是要做活抵债了,而现在正是农闲,做活还不好找地方不是?

正午到了,全村扶老携幼,都到村里的广场上,那里已经备下了从各家借来得桌椅板凳,人山人海的。满桌的菜肴香味勾引得全村人眼睛都直了。

张家管家指认了刘白羽,说这就是刘老爷,刘白羽笑容满面坐了首席,让手下人招呼大家入席。刘白羽面色白皙的样子在这个时代还算卖相挺好,几个大姑娘看着他就脸红起来,只是想到自己身份太低,只好低头不语,刘白羽又说了一番场面话,便吩咐开席,当然正事饭后说的话,刘白羽也是重重的强调了。

杀头也得先吃饱!何况虽然席面上荤腥不多,但是陈米饭管饱。众人这些日子只能勉强野菜配杂粮混个粗饱。这会佳肴在面前,谁还管得了这鸿门宴上到底卖得是什么药,一个个不管男女老少,都仿佛变成了饿死鬼,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片刻就已经杯盘狼藉了几个半大孩子干脆拿着盘底的油汤拌了饭吃,一碗又一碗,吃得鼓着肚子,快给撑死了,张家管家赶紧吩咐人拿醋来给他们灌醋,才算没出事情。

眼看着大伙吃饱喝足,刘白羽这才提到正题。各家各户欠下的债务暂时可以不还。不过刘老爷要村里给他干什么活,就得干什么,奇怪也不许有疑问,劳力抵债.

村里的老人们,谁也不相信刘白羽的话,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有钱人坑害种田人的新伎俩罢了。

但是现在谁也不敢说个“不”字,刘白羽手里一把月利息一分的欠债条子都是催命绳,谁敢说个不字。明天刘老爷派人来讨债就能挤兑的不长眼的立kè

家破人亡。

13积德行善

刘白羽和张天宏交流过知dào

,知dào

了小农经济下的农民疑心很重,不是简单的象yy小说里面,好处给的足就会支持你,而是要懂得软硬两手,比如眼下农民们这个困局,进退两难的农民除了接受他的条件之外,别无他法。

所谓仁政,要博得农民的信任很难,要他们合zuò

,更是需yào

付出长期不懈的努力。他既没有足够的人力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慢慢的做,只有借着这次的逼债条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强行套到他们身上。手段虽然残酷,却是眼下最有效率的做法。

刘白羽虽然觉得有点残酷,但是后来又想到,反正最后农民也会得到好处,人家自己都未必在乎这点委屈,自己玻璃心干什么,于是就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用债务把佃农们的劳动力压榨出来,让他们变成半农奴,这是计划的第一步。自己要农民们真zhèng

信任得等到他们吃到甜头之后才行。然后才能谈掌握人心,有自己基业的事情。不过这第一步能行得通么?刘白羽心里七上八下,最后索性不顾一切的喊道:

“总之呢,老爷我就是喜欢积德行善,今天呢,就先是第一份工作,那就是大家可以拿野菜换糙米,三斤野菜换一斤,拿来就换,童叟无欺!”刘白羽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话语非常奇葩了,二十四岁老爷个屁呀,嘴上还没毛呢!

满场的鸦雀无声,一帮子佃农几乎都石化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野菜可是不顶饿的呀,七斤换一斤米还得是米丰收的时候,现在十斤换一斤都没人愿意,这三斤野菜换一斤,还真是积德行善了,这不会是什么陷阱吧?只听说过逼着大家卖儿卖女的债主,听说过逼着大家占便宜的债主么?

这不是什么陷阱吧!?庄户人家都是胆小怕事的主儿,觉得刘白羽这逼着大家占便宜的债主只怕有诈啊,于是个顶个的呆立着不动.

刘白羽也傻了眼,莫非有人发xiàn

这样被剥削的太厉害了?那我提高点价格?

“都给我采野菜去,谁不听话,那就还债,也别种张家的地了!”张家管家恶声恶装的喊道,仿佛狼嚎,不过这一声还真有效果,话音刚落,一帮子佃农就像被饿狼追逐的羊群一样,都去采摘野菜了.

反正这野菜到处都是,采了去就算不给钱,能宽限一天也是好的呀!一帮子佃农都这么想着.去找到处都是的野菜了.

刘白羽为了鼓励大家多干活,命令直接上架起熬骨头的大锅,不断的的冒着热气,凡是一家字采到十斤野菜的,除了给三斤三两陈米之外,还有犒劳可吃,刘白羽表示自己是积德行善来着的,在工钱伙食上绝不含糊,这个青黄不接的年头,吃口稀得都不容易,这回倒好,采野菜这种小孩都能干的活计,不仅能拿了工钱,还给家里节省了口粮,甚至还可以给大家打牙祭,真是刘老爷积德行善了,于是大伙干得份外卖力。

剥削啊,赤裸裸的剥削!刘白羽和刘紫琼站在小坡上吃着加了澳洲牛肉的康师傅方便面,看着干劲十足,背着一大筐,一大筐野菜,的众人热火朝天的场景心中不由感叹:一顿干饭加稍微有点荤腥的大骨头汤和三斤野菜换一斤陈米的工钱竟然能有这么大的诱惑力,象我这种无良的包工头放到二十一世纪早就被人唾骂得直接瘫痪了,都不用打的。

大家要知dào

,随意一斤野菜,在位面商人交yì

系统价格在十元到三十元不等。一斤大米在位面商人交yì

系统价格在三元左右,刘白羽从张天宏那里一斤大米换五斤陈米,折合一斤陈米大约六角.

三斤野菜换一斤陈米就是刘白羽用一元八的价格换了一百到三百的东西!尼玛,这种奸商还不该死啊!

“二老爷这哪里是找帮工,简直就是在行善举嘛!”张家管家可惜的搓搓手,他对我定的三斤野菜换一斤陈米的工钱一直有异议,认为五斤野菜换一斤陈米足够了,这个价格实在浪费。还给劳力们灌输了不良意识,往后人家都觉得野菜都能换米,不好好种地可就吃大亏了。

“咱知dào

二老爷是体恤咱家的庄户这也是应该的,可这里也有一部分不是咱庄的佃户,而是自家有地的主儿,也来来混吃喝领好处的,可就太亏了呀!”

“亏就亏点!就当是积德行善了。”刘白羽脸上红的厉害,黄世仁被说出了是慈善家的感觉,然后嘴上继xù

撒谎:

“就是积德行善,咱就有积德行善这个嗜好!”

“咦,那是什么?”刘白羽看到了一个送野菜的小孩,抱着一只白色的大猫,吃的正欢实,还趁着人不注意,拿出小骨头准bèi

喂猫!”

“说你呢,把那只白猫给我看看!”刘白羽指着小孩,大声说道.

小孩以为自己偷偷拿小骨头准bèi

喂猫的事情漏了,顿时哇哇大哭起来,孩子娘怕自己家孩子惹事,而且根据这时农家的朴素标准,骨头人都吃不上,拿来喂猫是大逆不道,于是就要对着大白猫一脚踹过去,嘴里还喊着:

“你这野猫,谁让你偷东西吃的!?”

“住手!这只猫我很喜欢,一百斤陈米我买了,够不够?”

孩子娘听到刘白羽说这只猫我很喜欢,立kè

生生的收住了脚,差点摔出去,听到刘白羽说一百斤陈米我买了,立kè

跪在地上磕头,生怕刘白羽反悔!至于她刚才说的野猫,自然又成了家猫了.

刘白羽摆了摆手,孩子娘等不急的去领陈米去了,连骨头汤都不喝了,毕竟有钱人心思难猜,这么大点猫,有几斤肉?值一百斤陈米么.

刘白羽拿出一把小鱼干,扔给大白猫,大白猫似乎很久没吃过这样好的东西了,乖乖的吃着,被刘白羽搂在怀里,仔细一看,不但是极品的纯白色,还是一只眼睛蓝色,一只眼睛黄色的鸳鸯眼!

这只猫就是所谓的中国临清狮猫了,它至今已有二、三百年的饲养历史。是波斯猫与鲁西狸猫的繁育而来的后代。据临清县志记载:狮猫比寻常者大,长尾拖地,色白如雪,以鸳鸯眼为贵,北街回民多畜,此居奇。

由于其珍贵,明朝时也常贡到宫中,史载:明嘉靖皇帝在西苑永寿宫宠养一只狮猫,后死,上痛惜,为制金棺,葬之万寿山麓

不过更让刘白羽解恨的是这只猫在位面商人交yì

系统价格不是2014年的数千元,而是极为显眼的三百万,比自己卖的那些古董都贵得多!

想得美,我繁衍一堆小猫卖给你!黑心的位面商人公司,刘白羽yy着,然后掀起大白猫的尾巴,发xiàn

和自己一样,是一个纯爷们,于是继xù

说道:

“找一个和他一样,就是胸毛很长,坐着象狮子的大白猫,要母的,也是鸳鸯眼的,我出陈米三百斤!”

“啊!”张家管家老脸哆嗦了几下不情愿的厉害“这二老爷实话实说吧,我家就有这样的一模一样的小母猫,您看啊!您喜欢就送您就是了,这陈米三百斤实在是不值啊.”

“值的,多多益善的!老爷我自有妙计!”刘白羽自信的说道.

14约法三章

这野菜大收购的行动持续了五天之久,农民们家家都混了个几十斤粮食,只是大家一起上,远处近处的野菜都几乎采光了,再远就是伏牛山好汉们的地盘了,对于伏牛山好汉们来说,有几十斤粮食绝对是富,就是该杀的,大家不敢再冒险于是只好唉声叹气了,大家都没注意到刘白羽刘老爷根本就没把野菜运走——都偷偷的卖位面商人交yì

系统了么!

第六天的时候,刘白羽发xiàn

是在是收不到什么野菜了,又想起张天宏的身体几乎好了,要商量几天后,自己去县里办户籍,于是露个头就要回去的时候,一家人跪在了地上,拦住去路.

“是刘老爷么,求老爷开恩啊,我夫妻二人离得远,三天采了八十斤野菜,求你给我换米吧!”

那就换呗!刘白羽点了点头,让人拿陈大米给他,忽然发觉对方的腔调有点耳熟,于是顺口问道:

“辽东老乡么?”

“不,小人世代务农,只是爷爷从辽东迁过来,所以说话有点辽东味道。”

刘熊[就是以前的张熊]却是冷哼一声:“世代务农的?那还真是稀罕呢!不知dào

务农的和拿刀的,老茧的位置是不一样的么?”

“小的会几手乡下功夫!”

“乡下功夫?怕还是经常骑马吧,这腿都伸不直了.”刘熊冷哼一声!

那人身躯一震,似乎是想逃走,只是自己身躯摇摇晃晃,实在饿得没有力qì

,最后干脆坐在地上:

“既然道破我的出身,那咱就实话实说吧,我是逃兵一个,早就该死了,杀了我吧!”说完闭目求死了.

别啊,大哥,你是辽东的,怎么也知dào

点满清的内幕不是?多有价值啊,别死啊!咱又不是朝廷的人!

刘白羽无奈,只好继xù

演戏.

“我刘白羽博览群书,这打仗从来不只是军队的事,想让军队打胜仗,总的吃穿不愁,武器不缺吧!可是这东江军的毛文龙大帅他们,饭都吃不上,这不打胜仗是军人的错么?是文官无能啊!”

一个东江军的毛文龙大帅,让这人顿时有了生气,大声的哭了出来.再一个文官无能,让这个人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又是欲言又止.

有门,刘白羽立kè

乘胜追击,双眼挤出一点眼泪,亲自扶这汉子起来:

“不瞒你说,我也是辽东人士,建奴屠城,鸡犬不留,还是靠着东江军的英勇,毛文龙大帅的高义,托了东江军不知名的几个士兵帮zhù

,才让我逃出关外地狱,东江军上上下下都是我的恩人,你何必有所顾忌呢!”

刘白羽这段话,除非此人是建奴的细作,就算是私自逃离东江军的逃兵也会接着自己的话头来投靠自己吧,刘白羽就不行信了,自己这个穷乡僻壤,就是建奴的细作也不会到这里来吧,而且就算他是建奴的细作,就建奴穷的和乞丐仿佛的德行,不能把这厮拉拢过来,那就见鬼了.

“当然,你如果投靠建奴,好好的大汉子民不做,把自己当做蛮夷,那就滚吧,杀了你这种人,妄自脏了我的手!”刘白羽用了激将法,同时也是威胁——你丫的不为我所用,就是心虚!就是建奴细作,就是汉奸!

“哼!你不要胡说八道,我黄大力和建奴有不共戴天之仇,会去做建奴的细作?你要再胡说八道,我……”这人抬起头来,满脸风霜之色,身体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一样,看着刘白羽的双眼变成血红色,就要扑过来.

“你想怎么样,这饿的连腿都伸不直了.”刘熊冷哼一声!和这人过了几招,他明显是身体因为饥饿,跟不上刘熊的动作,几个照面就被刘熊擒拿下来.还不服气:

“哼,你的功夫也就是和我半斤八两,要不是你明显是吃饱了肉,气血充足,我怎么会败给你!”

“哈哈哈,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么,这打仗从来不只是军队的事,想让军队打胜仗,总的吃穿不愁,武器不缺!那么比武还不是一个道理,你在乡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怎么是我护卫的对手!”刘白羽笑着说道.

“胜之不武,胜之不武!我不甘心!”

“那你说吧,为了公平,也让我这护卫饿个十天半月,再和你比,才叫公平?”

“这……”

“要不这样吧,我也请你吃饱,也给你肉吃,再和我护卫比武,总是公平了吧?”刘白羽引诱着他.

“夫君,这位老爷明显是要你当护卫,我们已经落到这步天地,就别再以为自己是什么军官了吧!”这家伙心眼是有点太直了,连他老婆都看了出来刘白羽的真实用意.

“这……”他眼神沉浮不定,最后看了看满脸都是风尘和灰土,浑身衣服连补丁都没有的妻子,最后下了决心!

“黄大力见过老爷,为了报答老爷的收留之情,我夫妻愿意当牛做马!”黄大力说完,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把地都震得直颤,眼中流出了泪水,有委屈,不甘,还有一些说不出的东西.

“刘某求之不得,只是愿意和黄兄约法三章!不知dào

黄兄同意不同意!?”

“还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都是奴才了,只要能不让我们夫妻分离,你不去为建奴效力,我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约法三章第一条就是黄兄是我的客卿,不是奴才,留下我欢迎,走人我欢送,走了你我还是朋友,再来我还是欢迎!”

“这……”

“约法三章第二条就是黄兄是我的客卿,不是奴才,所以我有说什么做不到的,黄兄都可以说出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们商量着办,当然黄兄也可以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我也不会说个不字!”

“这……”

“约法三章第三条就是黄兄是我的客卿,不是奴才,所以我如果要投靠建奴当汉奸,黄兄可以一刀杀了我这个汉奸,当然黄兄假如要投靠建奴当汉奸,那么你我交情再好,我也不会包庇,会一刀下去!”

“这……”

“黄大力真是服气了!恩公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保之!”黄大力眼中全是热泪,除了拱手以谢,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听了刘白羽的一席话,黄大力哪里还有当奴才的屈辱感?面对这样的待遇自己这个前东江军的千总除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外,还有什么可说的?

可是前东江军的千总黄大力不知dào

的是,刘白羽还觉得占了大便宜呢!反正都是些虚无的东西,自己拥有位面商人系统,物质享shòu

无人能比,黄大力如果这样还笼络不过来,那就是脑子有问题,脑子有问题的,走就走呗.

至于要投靠建奴当汉奸么,自己拥有位面商人系统要是还干不过这群半野人,那干脆自杀得了,再说了,对待黄大力,不过是所谓千斤买马骨的炒作罢了,他自己怎么理解,其实并不重yào

……

15大义不明白,小聪明也没有

“黄兄,原来你是军官出身啊,小弟失敬了,你这可是受苦了,这是我随身带的,炒黄豆和红枣,老爷说我们练武之人,气血第一,吃吧!一场误会,别在意啊!”刘熊虽然名字有个熊字,实jì

上却是计谋百出之人,一见老爷要笼络此人,那是不用刘白羽眼神都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黄某多谢了……”

“这可不行,黄兄夫妻肚子里饿的太久,吃干硬的,非出毛病不可!还是吃煮鸡蛋吧!慢慢吃!”刘白羽急忙阻止说.

“多谢了!”黄大力接过刘白羽递过来的煮鸡蛋,给了老婆三个,自己三个,掉着眼泪说道,他不善于言辞,不过心里除了毛文龙大帅之外,有了第二个佩服的人.

一路上和黄大力的交流让刘白羽更加刷新了自己心目中明末的下限,原来黄大力的所谓逃兵是这么来的啊.

黄大力杀敌英勇,在东江的敌后游击战争中——不要怀疑我的用词,实jì

上因为不是正规的卫所军,还要养活大量的辽东难民,东江军实jì

上也就是一只半叫花子的队伍,只能做这个了,用计谋要挟一个白甲兵的父母,用陷阱杀了白甲兵一家,才算立了一个功劳,被提升为千总.而且有了个好差事,到登州送建奴的首级.换句话说也就是可以到后方休息一下.

东江军到登州送建奴的首级,基本就是一个扯皮的事情,登州的文官算首级的时候,依附建州的蒙古和汉族一般是不算的,登州的文官有他的逻辑,你看,依附建州的蒙古和一般的蒙古族都没啥大区别,这蒙古草原上零零碎碎的蒙古牧民比沙子也差不多,这要是算的话,九边的明军会把大明朝的财政弄破产的,依附建州的汉族就更别说了,现在还不是满洲横扫天下,包衣算是半个满洲人的时候,很多都是当猪狗使唤的奴才,如果这个也算,只怕直接就有满洲人砍了自家包衣换钱的事情.

当然,这个对于东江军来说,就是非常闹心的事情了,好不容易潜入了满洲腹地,远远的看到辫子兵——又不是金发碧眼的白种人,你看得出他是满洲人,蒙古人还是包衣而已?什么,看衣服?这年头满洲穷的要死,满洲主子不见得就比汉人包衣穿得好.好不容易摸了一个,不是满洲人,不算功劳,不给银子,人家岂不是白冒险了?

就算是正正经经的满洲人,这也还有很多说道,女人不算,因为这年头女人就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你杀了一个满洲女人,人家再抢一个汉族女子就是了,老头不算,说句难听点的,努尔哈赤大杀没有粮食汉人的时候,给满洲老人的粮食很少,也不许满洲壮丁拿自己的粮食给老人——如果不是为了维持满洲人的自尊心,这位未尝没有直接把这些累赘全扔山里自生自灭的打算.而至于小孩,也是不算的,实jì

上就是八十年前,父母也把孩子视为工具,生了十几个的都不少,孩子卖了换钱也是比比皆是.

说了这么多,实jì

上就是一句话,除了少数有名有姓的家伙,依附建州的蒙古和汉族都是不算钱的,而且在东江军眼里极为可恶的登州文官这点上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所以只有一种首级可以实实在在的换成钱,那就是真zhèng

壮夷,就是真zhèng

的满洲成年男子.

而黄大力这次呢?比较有争议的就是他和几个兄弟偷偷摸了一个依附建州的蒙古军官,一个千夫长,这家伙勇悍之极,被杀的时候吃了东江军偷偷下的巴豆,上吐下泻的情况下拿起一把木棍还生生打死了三个东江军斥候,所以东江军觉得这家伙就算不按照满洲小军官计算,也得按照真zhèng

的满洲成年男子计算给银子才合理.

可是登州的文官可不这么认为,这家伙在朝廷的情报里是毫无名气的货色,谁知dào

是不是你们随便砍了一个蒙古牧民顶数?而且你说他壮实就壮实啊,我还觉得这人可能是胖呢!

这就是扯不清楚的事情了,黄大力又是一个不擅于言辞的人,除了一肚子气什么也没收获到,最后决定干脆回东江算了,反正凭借自己的身手,再摸一个满洲真鞑子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就决定一拍两散——反正类似扯皮的事情最后都是由皇帝解决的,就是觉得东江军需yào

敲打的时候,就少给甚至不给,需yào

拉拢的时候,就多给一点,甚至无条件认可——总之这就是政治问题了,真相不是很重yào

就是了.

但是,比较倒霉的是,黄大力在回东江之前,几十人忽然遭到了上百精锐家丁的夜袭,事出突然,加上饮食被人做了手脚,毕竟那种上吐下泻的情况下拿起一把木棍还生生打死了三个东江军斥候的千夫长非人类不是到处都有的.

黄大力因为和夫人吵嘴,吃的不多,和老婆好不容易冲了出去,却遇到了更加让他匪夷所思的事情.

因为东江军首级论功一事,登州的文官和东江军关系不好,事后恐慌的黄大力也觉得在明朝境内到了上百精锐家丁的夜袭,当地的文官不是幕后黑手之一,也是至少默许了,让黄大力如何敢和当地的文官联系?

事实证明黄大力的谨慎不是没有道理的,不到两天,当地县衙就出来公文黄大力一行人莫名其妙的成了逃兵,然后逃兵成匪,再后来几十名东江军没有倒在满洲人手里,而是被本国人在本国境内偷袭的诡异事件,也变成了平平无奇的土匪火并!而黄大力也遭到了登州文官的通缉,由军官沦为盗匪了,好在由于明末地方zf那种政令不出县衙一样的组织能力,逃出县城的黄大力实jì

上根本没被人追捕,事实上被人追杀的黄大力还没当成大碗吃肉的强盗头子,一个军官的骄傲也让他没有去落草为寇,成为伏牛山过天龙的一员,就被刘白羽救了.

不得不说,黄大力此人还真是光明磊落的一条汉子,他说完自己的离奇遭遇,立kè

就对刘白羽说道:

“老爷,我可都对你说了,我可是一个有着大麻烦的人,黄大力受了你的恩惠,只要你能保证小翠和她肚子里孩子里的平安,把我送到官府领赏也随你!”

黄大力把眼睛一闭,等着刘白羽把他绑了!

“呸!黄大力,亏我以为你还是一个好汉,原来是一个糊涂虫!大义不明白,小聪明也没有……自己找死还要害人!真是……”出乎黄大力的意料,刘白羽直接对自己一顿臭骂,没有把自己绑了的意思,也没有把自己放了的意思.

“黄大力愿闻其详,不瞒刘老爷说,说我黄大力老实,不善于为自己考lǜ

的比比皆是,说我大义不明白,害人的,刘老爷您还是第一个!”

“嗯?你现在还糊涂么?那我问你,何为大义?”

“朝廷王法,没有朝廷王法,就会天下大乱,血流成河,地狱现于人间!”

“不对,王法之上还有天理,否则你黄大力为何不去自首,用一死来维护朝廷王法!”

“可是我就算一死也无法自证清白!”

“可见你信奉的还是天理,对吧?”刘白羽是彻底明白了,这黄大力说的难听些,是个愚忠之人,说的好听些就是所谓的守序正义人士,不由的对拉拢此人更加感兴趣,因为这种人拉过来难,但是一旦成了你的手下,除非你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他很难背叛你.换句通俗的话,就是和单机游戏里锁定忠诚度的外挂差不多.

“这……刘老爷似乎你说的对吧!”黄大力本来一直以为朝廷王法就是天理,不过被刘白羽一提醒,似乎不是这样的,毕竟朝廷王法冤枉自己,老天的眼睛难道也瞎掉了么?

“可是就算如此,我害刘老爷你又是怎么回事?”黄大力不解的说道.

16推测真相

“呵呵,那我问你,东江军再不济也是朝廷的官军,你再不济也是个千总,在大明的地面上,几十个东江军士兵遇到了上百不知主人是谁的精锐家丁夜袭,这么大的事情,是一个当地的小小知县扛得住的么?更别说颠倒黑白,诬陷你为盗匪了!”

“这……”黄大力被刘白羽一提醒,也是思考起来,只是头脑简单的他不喜欢往阴暗处去想,却是想不出头绪来。最后不得不求助于专家:

“在下愚昧,还请刘老爷赐教!”

“只怕背后有天大的黑手!”刘白羽冷笑道.

“我们身上没有多少银子!东江军是出了名的穷鬼,别把我们和那些喝兵学的卫所军官相提并论。”

“不是银子,只怕是你亲手杀死的那个蒙古千夫长的首级!幕后黑手虽然不见得就是冒领你的功劳之人,不过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他肯定知dào

!”刘白羽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黄大力大声嘶喊,终于动容,泪流满面:

“你都是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如果有人冒领我的功劳,而且我的功劳还那么大的话,毛文龙大帅一定会为我鸣冤的,一定会的!呵呵呵,你是建奴的细作是吧,一定是,只有建奴的细作才说毛文龙大帅,你一定是,一定是!”

“我从来不会低估毛文龙大帅的人品,但是我更不会低估毛文龙大帅的智商,黄大力假如你是毛文龙大帅,几十万东江军军民嗷嗷待哺,而登州的文官们掌握着东江军唯一的粮食和金钱补给,你会怎么办?”

“上书朝廷,彻查此事,圣明天子一定会……”黄大力这个时候说话声音逐渐小了,他作为一个小军官,知dào

所谓的圣明天子一定会考lǜ

平衡和家事这些东西,冒领自己的功劳,而且自己的功劳还那么大的话,那么圣明天子一定会杀自己灭口——那么话说回来,毛文龙大帅不为自己辩冤,反而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既然不能上奏天子,那么毛文龙大帅也不敢和登州的文官们打口舌之争,既然不能闹大,而登州的文官们掌握着东江军唯一的粮食和金钱补给,那么争辩下去,随便卡你几下,毛文龙大帅为了嗷嗷待哺的几十万东江军军民,除了妥协装糊涂还有什么选择?

“唉!看来天下虽大,我黄大力却是无处可去了,毕竟我黄大力身为炎黄子孙,就是死也不能投靠蒙古强盗和满洲鞑子!”黄大力浑身仿佛没了力qì

一样,缓缓的说道.

“这话说的!黄兄你还真是小聪明不足,说句实在话,就是你去投案自首,说不定还会被人家乱棍打出来呢!”刘白羽笑呵呵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现在我是被通缉的大盗啊!”黄大力不解的问道.

“那是他们愚弄百姓的,真实情况谁不知dào

?这官场上有人无缘无故的出来替别人擦屁股?这种人能落到什么好?被真zhèng

的幕后黑手借机嫁祸都有可能!”刘白羽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是只怕对方是手眼通天之辈!”黄大力还是有点担心。

“手眼通天到能买通山东所有文武么?当今圣上也没这个本事么?所以黄兄你还是洗洗睡吧,没事了!”

“可是刘老爷,我的冤屈呢?几十个冤死的东江军兄弟的冤魂呢!就这么算了?”黄大力不甘的问道.

“黄兄你还不明白么?除非是改朝换代,否则也就那样了……”刘白羽似乎有意,似乎无意的说道.

“改朝换代!?”黄大力居然无意中说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这种事情一旦开头就没法阻止了,黄大力居然发xiàn

自己似乎算了算,大明朝立国已经接近三百年了,而中国自秦朝之后,三百年的大限,能挺过去的王朝似乎没有——不,是真的没有!

老实人一般不会有什么邪恶念头,不过一旦有了什么邪恶念头,发育的也是极为迅速,黄大力看着刘白羽,心中幻象丛生,把刘白羽看成了汉昭烈帝刘玄德,自己则似乎成了义薄云天的关羽关云长……

自己怎么会如此胡思乱想!黄大力猛然摇摇头,这刘老爷的智谋和仁德只怕还在汉昭烈帝刘玄德之上,不过自己的能力可是和关老爷比差的太多了——或许只相当于关老爷身边的周仓么?

黄大力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早就把大明律法甚至大明朝廷都彻底遗忘了…….

不过刘白羽可遗忘不了吃饭这件事啊,肚子饿啊!话说刘白羽降临到这个世界七天来,一直是吃未来的泡面加牛肉干的——不是身为未来方便面宅男的他好吃这一口,实在是——不敢吃啊!

也不是因为就算是张天宏吃的所谓上好白米饭里面也会经常出现隔牙的沙子——刘白羽可以用位面商人兑换系统兑换到2014年的大米.同理,这个时代黄色的糖和食盐也不是问题!

问题其实是,这个时代的厨师不讲卫生!张天宏家的厨子算是讲卫生的了,每天洗脸洗手两次,可是似乎不爱剪指甲,脏了直接用牙签去刮.

要知dào

这个年代可是疾病横行的年代,虽然理论上2014年的抗生素是可以碾压这个时代所有病毒细菌的,但是,刘白羽忽然想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了艾滋病了不是?万一因为自己不讲卫生得了什么类似艾滋病的现代治不好的绝症——自己可不想成为这样可耻死去的穿越者啊!

当然,刘白羽可以兑换出现代的各种各样的消毒用品——不过那必须厨子本身爱干净才行啊!就是2014年,很多小饭馆的厨子随地吐痰什么的,饭菜也不见得怎么卫生不是?

不过这次请佃户们吃饭,刘白羽无意中发xiàn

了,这次请来的县里做“包席”出名的厨子丁老四可是爱干净的厉害,不但洗手洗脸洗的干净,手指甲剪得勤,还戴了一顶白帽子罩住自己的头,一眼望去还真有现代厨师的模样——这点让刘白羽很满yì

,这厨师嘛,卫生第一,至于厨艺么,现代的菜谱拿去学,海量的材料试验,就不相信经验值满了,升级不了!庸才实习机会多了,也不见得就比天才差到哪里去!

17吃饱饭的军人还真是不多

刘白羽一路上和黄大力说了许多现代的军事知识,黄大力觉得有的是惊为天人,有的则是莫名其妙了,不过早就把刘白羽当做智者兼主公的黄大力觉得自己听不懂的,一定是自己水平不够,应该在学习后理解,另一方面把明末自己所知dào

的练兵之法说了出来.

这所谓的练兵之法却让刘白羽大吃一惊,居然第一条是开战前几天让士兵必须吃饱饭,才有力qì

打仗!

喵个咪的,这让士兵必须吃饱饭不是天经地义的么?这就是所谓的练兵之法?难道说很多士兵根本吃不饱饭么?刘白羽嘴巴张的老大,半天无语.

“刘兄,你怎么这个表情!?你自己不都说了么?这打仗从来不只是军队的事,想让军队打胜仗,总的吃穿不愁,武器不缺不是!?”黄大力本来一直坚持要叫刘白羽老爷的,不过在刘白羽一再阻止下,才换成了刘兄两个字。

“好吧,实话实说,这一般战斗兵开战前可以不吃肉,也得差不多才是!至少粗米饭得落个半饱!”黄大力降价了。

刘白羽说不出话来!

“我也知dào

这粮食筹集不易,好吧,家丁总得吃饱吧,而且还得有肉吃!”黄大力再度降价了。

刘白羽说不出话来!

“老爷,这要是家丁都吃不饱,那仗就没法打了!”黄大力觉得自己无法降价了,对着刘白羽诉苦说。

刘白羽终于说出话来了:“军人保家卫国,吃上饱饭难道还不应该么?!还有这家丁不是类似护卫保镖之类么,和打仗什么关系!?”

得!原来是鸡同鸭讲了,黄大力只好和刘白羽解释这大明的军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本来原则上,卫所里的人都是军户,都是士兵,但是实jì

上绝大多数人已经和老百姓无疑了,只会种地,不会拿枪杀敌,唯一和佃农区别的就是他们面对的地主是自己军队里的顶头上司,百户千总之类——当然东江军那样出身辽东难民的家伙们因为成军太早,还没堕落到那一步,黄大力这个千总也没什么黑色收入和自己的佃农就是了.

再精锐一些的,就是操练军阵的人,称之为操军,他们参加军事训liàn

,一般在战场上作为辅助兵种和炮灰使用.

最精锐的,就是所谓的家丁,亲兵了,他们装备精良,只属于明将个人所有,是军官的预备役,甚至要改姓,成为上级的义子.

当然对面的满清实jì

上也是这套,底层的是汉人包衣奴才,满洲战兵,白甲兵,还有旗主贴身的精锐之类,这也不怪满清没创意,毕竟他们的军队制度也是靠着努尔哈赤偷学李成梁的,能学到这些就不错了……

而且虽然满洲奴隶主们极端重视战争,但是由于小冰河期对北方的农牧业生产影响更大,所以满洲士兵也一样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不比大明朝的士兵强出很多,所以说句实在话,这个年代,能吃饱饭的军人还真是不多!

刘白羽半天说不出话来,虽然知dào

和汉初,隋末,五代十国时期比,明末也就是比烂而已,但是也别烂到这个地步啊,或者说拥有位面交yì

系统的自己如果能供养几万战兵就能明末称霸,几十万战兵就能征服世界了!?

不过刘白羽也觉得是yy,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宅子,而远远传来的饭菜香味也告sù

刘白羽,两点,一是这次请来的县里做“包席”出名的厨子丁老四手不是一般的快,二是厨子丁老四烧菜的味道也是不错,刘白羽不算很饿,也被勾引的肚子乱叫了,于是点了点头,对着黄大力说道:

“黄兄你放心,我刘白羽养兵——家丁绝对是会吃饱饭的,不过现在还是我们一起填饱肚子再说!”

刘白羽兴头上来也不顾黄大力的衣服上全是灰了,就要伸手拉他,弄的黄大力很不好意思的躲开了:

“刘兄,在下衣服实在不净……”

忘记这个了!刘白羽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只是自己伪装小物件藏在汉服的大袖子里,实jì

上通过位面交yì

系统拿东西也就算了,这衣服什么的怎么办?于是对着刘熊说道:

“你先把自己备用的那套衣服给黄兄一套,晚上到我那里给你补一套,反正你们身高,体型都差不多!”

“没问题,黄兄跟我走吧!”黄大力和刘熊走了,她的夫人则是跟着夫君走了,毕竟她也和夫君差不多,也得洗脸换衣服才能见人不是。

刘白羽和刘紫琼笑着走了进去,看到了刘善夫妻两人还有狗儿娘夫妻两人,刘善夫妻对着刘白羽躬身施礼,嘴里口称老爷辛苦了,刘白羽知dào

如果不让自己的“岳父岳母”施礼,反而会吓坏他们,都实验多少次了,只得摆了摆手,算是免礼了.狗儿娘一家则是浑身不自在,不知dào

该用什么礼节对待刘白羽.

狗儿娘夫妻两人这次托了刘善夫妻两人的脸,做了刘白羽的下人,却是真开了眼了,刘善夫妻两人吃的是上好的白米饭,这也就罢了,谁让人家的女儿得宠,成了通房大丫鬟,算半个主子了呢?

可是给自己夫妻两人的也是上好的白米饭配上一点小米的混合饭,而且还不是吃犒劳,而是日常吃的饭食!狗儿娘夫妻两人也是当惯了奴才的,议论了许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可能自己夫妻两人凭借刘善夫妻两人的脸面,要提拔自己两口子做管事呢,这次请著名的包伙食的厨子丁老四只怕就是人家刘老爷考察自己的办事能力呢!刘白羽如果知dào

狗儿娘夫妻两人对配上小米的混合饭的评价,只怕立kè

火冒三丈——大哥,您知不知dào

小米在2014时空比大米还贵啊,你们委屈个啥啊!

应该是说,刘老爷明显对于这次请著名的包伙食的厨子丁老四是相当满yì

的,没看到刘老爷要亲自实验厨子丁老四的手艺么?厨子丁老四能成为著名的包伙食,家常菜手艺自然是不差的,不过这老爷们都喜欢吃什么特色菜,也不知dào

能不能让刘老爷满yì

了……狗儿爹正想着,却被狗儿娘在他的膝盖后面敏捷的踢了一脚,狗儿爹立kè

明白了,自己虽然和刘善夫妻两人关系不错,不过人家凭借女儿,早就是比自己家尊贵得多了,自然不配和人家一样的礼节,夫妻两人立kè

就跪了下去,口中说道:“恭迎老爷回府!”

刘白羽已经很习惯别人跪拜了,这年头你不让下人跪拜,会吓到人家,所以也就受了,只是刘紫琼在刘白羽耳边提醒狗儿娘一家对自己家照顾颇多,刘白羽也就明白了刘紫琼这话的意思——不过就是2014年,很多地方还不是搞熟人经济这一套?而且在古代,就是所谓任人唯贤的曹孟德不也用亲族制衡张辽徐晃等人么?可见这套未必没有道理.

既然如此,就给紫琼一个面子,开一个后门吧!刘白羽微笑一下

“狗儿娘你们夫妻两人据说对刘善叔一家多有照顾啊!”

这是提醒我们不要忘本么?狗儿娘夫妻两人急忙也对刘善夫妻两人鞠躬:

“其实也都是互相照顾,倒是这次刘善夫妻作保,老爷恩典,给了我们夫妻两人一条活路,否则我们夫妻两人没了差事,家里几个孩子嗷嗷待哺,还真不知dào

日子怎么过了!”

“刘善叔,听说狗儿娘一家孩子太多,那就按照管事的孩子给补贴吧!从今天开始算!”刘白羽认为,好处不要给的小气,否则会让人不领情,顺口说道.狗儿娘夫妻两人听刘白羽说的轻松,也自动脑补为张家管事奴才孩子能得到的一点旧衣服和杂粮的补贴——因此事后得知刘白羽家管事的孩子给的补贴,差点没吓出病来……

“好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以后跟着刘善叔好好做事,我刘白羽亏待不了你们!”刘白羽被红烧肉的味道勾引的有点焦急,同时也体会到领导者的悲哀了,很多程序上的,礼仪上的事情,非常无聊和耽误时间,但是你还不得不做.

这算是我们管事的职务定了?狗儿娘夫妻两人对望了一眼,下了决心,要给老爷某点产业,要知dào

任何一个年代,一个组织,没有管理权限,没有管理对象的领导都是长久不了的不是?

厨子丁老四做了四个素菜,四个荤菜,那红烧肉做的事相当地道,比刘白羽吃过的所谓特级厨师做的三百多一盘的还要好得多,根本不觉得油腻,红烧肉,肥而不腻,滑熘里脊则是做的酸甜适口,让刘白羽不由的食指大动,不顾自己已经有点发胖的事实,大吃了起来.

18厨子的授业恩师

狗儿娘夫妻两人和刘善夫妻两人做到了另一面的所谓下人席里面,不过让狗儿娘夫妻两人没想到的是,这所谓下人席里面也是四个素菜,四个荤菜品种也和刘白羽吃的一模一样,只是为了表示主奴差异,盘子要小个几圈就是了,不过对于四个人来说,四个素菜,四个荤菜显然是足够吃了,狗儿爹是个打杂的,狗儿娘是个做零活的,总之夫妻两人就是张府里混的最差的那一批,就是过年的时候,也是远远的望着红烧肉流口水还闻不到味道的可怜人,自然是想风卷残云,只是狗儿娘夫妻两人又觉得初次见老爷,就这么不上台面,实在不好,结果想吃而不敢多吃的样子,实在是让刘白羽觉得有点滑稽……

不过对于厨子丁老四来说,那就是一个特大的利好消息了,听来让他领赏的狗儿爹给他漏了一个消息.刘老爷对他的厨艺是相当满yì

,让他见了刘老爷之后,言行举止都体面些,说不定还会被刘老爷收了,不用像现在一样,朝不保夕的.

狗儿娘夫妻两人找厨子丁老四也未必是没有私心的,实jì

上厨子丁老四和同行谢老三的水准是半斤八两,而且谢老三的家离刘白羽家更近一点,只是厨子丁老四和狗儿娘有点不远不近的亲戚关系,前几年厨子丁老四生意不错的时候,剩下的饭菜荤腥的自己吃了,素淡的除了喂养自己家的猪之外,如果狗儿爹来讨要,多少也会给一些,有点善缘,这次也算是翻了身的狗儿娘夫妻两人报答昔日恩情了.

“你就是厨子丁老四吧,菜做的不错!看赏!”刘白羽看了看刘善,意思是赏赐多少你看着办,毕竟自己因为不懂的行市,赏赐的钱多的离谱,被看做大头傻子的事情太多,虽然刘白羽不差钱,也有一点无奈了,索性把这事交给自己的便宜岳父,也算是省心了.不过这个样子,也让人觉得刘善夫妻两人就是府里的大管家,这就是刘白羽始料未及的了.

“厨子丁老四,你做的不错,这是老爷赏你的!一钱银子!”刘善一脸慈眉善目的说道.

“多谢刘老爷赏赐!”厨子丁老四和自己老婆,三个儿子一个丫头一起磕头,让刘白羽有点无语的是,刘善一脸慈眉善目的,居然这一钱银子是厨子丁老四一个人的,他自己老婆,三个儿子一个丫头算是白磕头了,啥都没有!

厨子丁老四脸上却是浮现了发自内心的微笑——谢老三,好不容易一笔大生意你没抢到不是?做人不知dào

广结善缘,光凭手艺如何吃得开?

刘白羽注意到,厨子丁老四一家磕头的时候,专业一家人都是双拳紧握,用胳膊肘支撑的,顿时就有点好奇,随口问道:

“这是为何?是怕脏了手么?”

“老爷实在是有慧根,正是如此.吃厨子这口饭的,卫生干净是第一的。”

这话刘白羽爱听,顿时给了他一个微笑:“起来吧,丁老四,你的饭菜很对我的胃口,手艺不错,人也干净,留在我这里做事如何?”

“多谢老爷抬举了,其实小人都是乡下把式,都是老爷的材料好,尤其是那雪花盐和雪花糖,卖相好,味道醇,否则就凭小人这点微末本事,做不出来这样的东西的!”丁老四由衷地说道,他家老子当过一家酒店的厨子,他一直在四处打零工,也不知dào

有钱人吃什么,还以为刘白羽吃的雪花盐和雪花糖是富人标准配置呢,也没有大惊小怪.

其实本时空的厨子可比2014年的同行强得多,尤其是各种调味品没有井喷的时代,全靠厨子的一双巧手,另外竞争压力也是大的惊人,丁老四已经算是县里前十甚至前五的厨子了,因为世道不好,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而2014年的同行县里前十只怕都月薪几万了,压力哪有那么夸张?

“只是老爷,您是让我到您家做饭打个零工呢?还是让小人终日伺候呢?”丁老四?试探着问道.

刘白羽对明末很多社会不熟,不想再闹笑话的他立kè

祭出了自己的法宝——便宜岳父刘善,对着他使了一个眼色.

刘善自己知dào

刘白羽那大手大脚的花钱做派,心里是不太赞同的,不过人家是主,自己是仆人,也只能尽量精打细算了:“丁老四,我家老爷家风森严,自然是让你终日伺候,一月二两银子,包你全家吃食,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还不跪下谢老爷抬举?”

一月二两银子就能请到这种水平的私人厨师?刘白羽觉得自己的便宜岳父不是一般的黑,只是看到丁老四那感激涕零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顺口说道:

“日后可能你家人也要帮忙,也不是给老爷一个人做饭,活多了,月钱也会涨的!”

丁老四顿时一愣,按照这年头的规矩,自己接了一月二两银子的规矩,又被包了全家吃食,本来就该让老婆孩子帮忙,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老爷要给自己三个儿子正式差事?丁老四喜出望外,又要磕头,接着就被更大的惊喜砸昏了!

刘白羽觉得丁老四水准不错,又成了自己的专属厨子,就有心从位面商人交yì

系统拿出菜谱来交给他,于是顺口问道:

“丁老四,你可识字?”

“回老爷,小人认得字,只是认得不多。”丁老四一家作为包伙的厨子,自然是认得字和懂的简单的计算的——否则早就控zhì

不住成本,全家喝西北风去了!

“那这几本菜谱就赏给你了!好好学吧,老爷准bèi

尝一尝你的新手艺呢!”刘白羽从位面商人交yì

系统拿出足足十几本菜谱,八大菜系的名菜几乎都有,顺着宽大的袖口扔给了丁老四,把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厨子丁老四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丁老四翻了翻,看了看,都是些自己听都没听过的菜名,这书的纸仿佛雪一样白,菜都是配着栩栩如生的彩图的,里面可记载的详细到每一步,具体到加作料的时间和分量,是自己老爹家传菜谱那种掏心窝子的实在货,不是模棱两可骗学徒的东西.

19丢人现眼

问题是,自己按照厨师这一行的规矩,应该拜刘白羽为师,甚至干爹的!

师父,师父,如师如父,这句话现代人都误解了,以为古代是个老师就是学生爹,其实这里的师父是指所谓的授业恩师——给你吃饭家伙的那位,打个比方吧,张居正,温体仁这类首辅,启蒙老师人家给你点面子叫你声老师那是客气,说你是人家的师父?拜托!人家的恩师是指录取他的科举考官,所谓的房师!

这个道理放在厨师这一行,大致就是这个道理,一般来说学徒要逢低做小,从初期的采买,洗菜,到改刀,掌勺最后出师……

那么这师父算不算弟子的授业恩师呢?严格说来,这就是一场交yì

,劳动力换手艺而已,当然如果弟子是被师父收养的孤儿另说,不过其实这也不是啥授业恩师,而是养父养子之间的关系.

厨师这一行的授业恩师是什么呢,严格说来就是师傅秘传的菜谱了,一般来说,有的厨师世家干脆非嫡子不传,外人如果想学到手,除了偷师学艺,自己揣摩,就只能靠狗血的师父女儿单传,被收为女婿一途了.

而对于丁老四这样在厨师这一行经验值max的主儿来说,得到刘白羽“秘传的菜谱”基本就相当于武侠小说里得到了武林秘籍的少侠——甚至还不止,没看到得了武林秘籍的少侠虽然主角光环笼罩,也是没有内力,需yào

天材地宝才行么?而对于丁老四这种火候已到的主儿来说,得到了刘白羽的菜谱,稍加磨练,成为山东的名厨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丁老四不由的纠结起来,按照行规自己该拜刘白羽为老师,不过刘老爷这种身份极高的人,把他当做伺候人的厨子是不是实在不敬呢!想了半天,他再度跪下,对着刘白羽说道:

“多谢主家赏赐!我丁老四发誓,这些菜品我丁家人只在刘老爷府中做,如果有朝一日丁家人做事不当,被刘老爷赶了出去,这些菜品丁家人都会忘记的!”

丁老四这句话算是对授业恩师感恩还是对主家的感谢,模棱两可的东西,这跪礼也是一样,也算是一次急智爆fā

了,只是对于不知dào

这个知识世袭年代,一本现代菜谱对厨师价值的刘白羽来说,是媚眼给瞎子看了.

刘白羽在意的是,明末粮食收集困难,自己虽然有位面商人系统这个金手指,可是如果需yào

自己兵分两路怎么办呢?而且自己如果过度使用位面商人系统这个金手指,是有可能遭到地震洪水之类位面排斥力的!

解决这个办法,无非是自己携带的食品,要高热量,体积小,符合条件的有巧克力——这玩意能大规模的弄到手,只怕都直接殖民海外了,再就是现代著名的垃圾食品,火腿肠,方便面之类,只是防腐剂之类的,生产也是相当麻烦,据说需yào

一整套化工体系的,刘白羽觉得还是肉脯,腊肠之类的中华传统食品比较靠谱,味道好,生产难度也小,而和腊肠比起来,肉脯不是那么咸,对水的消耗也少,刘白羽更中意这个多一点.

“这些菜系你慢慢看,不着急学,肉脯,腊肠之类的你会不会做?大规模的做行不行?”刘白羽问道.

“肉脯,腊肠之类的小食,贱内做的比我好,大规模的做么?就得看肉够不够了,这都是熟能生巧的活儿,现在劳力不值钱,倒是没问题。”

丁老四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一流的,婉转的驳回了刘白羽的拍脑袋主意,还不露声色的给自己老婆露了一脸儿.

“会就好,先做点,给老爷我在出外的时候吃,老爷我就好这一口!”刘白羽小心翼翼的遮盖自己军用的意图.

“老爷喜欢甜口的还是咸味的?”

“哪个需yào

的水少,保质期长?”

“甜口的!”

“那就甜口的吧!”

丁老四得了刘白羽的明确指示,连连点头,下去研究肉脯,腊肠之类的生产问题去了

刘白羽被丁老四提醒,觉得自己该给自己的第一批下人们找点事情做,不过第一步是卫生要跟上,自己从位面商人系统上了解到明末山东可是三年一次小病流行,五年一次大病流行,如果卫生跟不上,那怎么种田也是够呛的.

真不知dào

那些历史小说的作者是不是自带卫生光环的.,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他们的基地疾病流行呢.

刘白羽知dào

自己不能随意用位面商人系统这个金手指轰杀土著之后,可是极端的怕死的,不过他现在学的滑头了,把自己猥琐小市民的心态藏得很深,心里虽然害pà

,可是表面上却是架势十足,对着狗儿娘夫妻两人点了点头:

“把这次从张府带来的家人都集合起来,老爷我要立个规矩,嗯,他们也该吃完了吧!”

“那是自然!”狗儿娘夫妻两人连连点头,按照下人吃饭一向简短的惯例,老爷都吃完了,下人自然更吃完了。

只是一旦和刘白羽这个搅屎棍联系在一起,很多事情都变得反常起来了,刘白羽一行人来到了下人吃饭的食堂,立kè

就呆住了,这算是吃完了,还是没吃完呢?

一般来说,吃个菜把固体部分吃完也就是了,舔盘子怎么算呢?狗儿娘夫妻两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直接就想骂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结果发xiàn

因为没人管,自己家的六个子女最丢人,盘子被舔的干干净净不说,还整的满脸都是,仿佛唱戏的大花脸,最上不了台面,于是也只好忍了……

真是够可怜的!刘白羽却是心中酸楚,如果自己没有位面商人外挂,直接重生明末,估计还不如他们呢!不过他现在早学会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挂在脸上了,而且这也是个好机会,正好顺便测试一下这个时代的人,能不能快速的整合出纪律来.

“哼,不就是点荤腥么,没点出息!亏我还想抬举你们,以后都做个管事呢,还说是老伺候人的呢,结果就这样?算了,都下去吧,算我看错人了!”刘白羽叹了口气,就要转身走掉.

别啊!在场上的新人奴仆哗啦啦的都跪下了,狗儿娘夫妻两人曾经私下传过小道消息,说自己是刘老爷的第一批奴仆是贴心人,将来都是要做个管事,大家最初觉得是狗儿娘夫妻两人又开始吹牛了,这两口子就好这口,也没当回事.

不过吃了接风宴之后,新人奴仆却是都信了,四个素菜,四个荤菜的接风宴,那可是奴才们顶尖的伙食啊,甚至还有红烧肉这种实惠的东西,不是老爷看上自己,想赏个管事,那又是为什么呢?

狗儿娘夫妻两人虽然恼怒这些新人奴仆上不了台面,可是如果这回不能求下老爷的脸面,只怕以后也管不得人了,于是也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表示自己管教无方.

“好吧,今天我就给狗儿娘夫妻两人一个脸面,话也说在前头,我家吃得好,穿得好,用得好,不过这规矩也是出奇多,走人我欢送,留下我欢迎,不过么,必须守我的规矩!知dào

了么!”刘白羽借坡下驴,故yì

冷着脸说道.

“知dào

了!”新人奴仆在狗儿娘夫妻两人的带领下,齐声喊道,其实在明末这个乱世,就是看似威风凛凛的大家奴才也是朝不保夕的货色——主人尚且命运难测,何况是奴才呢?想当奴才的多,收奴才的主子少,根据市场供求关系,自然各家的规矩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了.

“既然知dào

了,给我按照大小个站成一队,男的在左边,女的在右边!大个的在左边,小个的在右边!”

“刘老爷,哪边是左啊?”

这句话把刘白羽累的外酥里嫩,再一看顿时就气乐了,这不是某一个人的问题,而是相当多的下人们对左右争议很大,不但半天没排成队,反而围成了几个小圈子,转啊转的,你要说转的好kàn

,就当小型团体操了,可是转的经常出事故可就不好kàn

了,居然因为心急,撞到了几个!

这也太囧了,不是说张府奴才笨的不多么?简单的一个队列都站不整齐啊!?刘白羽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洗漱完毕的黄大力急忙出来打圆场:

“刘兄,你的要求高了点,别说是奴仆了,就是军伍里,训liàn

新兵知dào

队列,进退,也得十天左右……”黄大力心中热切希望刘白羽有心当刘邦项羽,自然觉得刘白羽一举一动都有深意,所以也就肆无忌惮的说了出来.

“那是方法不对,我就不信了,几岁孩子训liàn

得法,半天都能训liàn

出来!”刘白羽想起自己小学时痛苦不已的队列,立kè

有了自己痛苦也不让别人清闲的心思.

“这怎么可能?除非是能让宫女为兵的孙武再生还差不多!?”黄大力喃喃自语道,他这次因为耿直吃了大亏,就觉得自己应该改一改,协助刘白羽“成大事”,而他觉得刘白羽再平易近人,也是主公,还是等主公知dào

练兵之难,再进谏为好……

可是,似乎不用自己进谏了.

20当今孙武?

可是,似乎不用自己进谏了.

刘白羽大声喊道:“伸出自己吃饭时拿碗的手,就是右手,伸出自己吃饭时拿碗的手,就是右手!”

“左边是排头,右边是排位,举起手来!”

“看好了,两列纵队变横队的时候,这个姿势!”

“这帮人笨死了,就这么点动作,耽误了我一个时辰!”

刘白羽为了让这些古代人知dào

什么叫变幻队列,自己不断的示范了起来,同时也为自己的体育老师感到庆幸——成天说我们笨,你有本事教教古人试验下,这才叫笨呢!

黄大力却是惊呆了,喃喃自语道:

“兵阵变幻自如,不过是一个时辰,训liàn

的还是一群奴仆!真是孙武再生!”

黄大力正赞叹的时候,却又听到一个雷的他外酥里嫩的消息,刘白羽居然对此还不满yì

:“今天队列就练到这里,明天早上起来集体跑步,练习移动中变幻队列!”

只是刘白羽一宣bù

解散,顿时奴仆们就放了鸭子,搞得刘白羽火冒三丈,又教了几次紧急集合和解散,发xiàn

能达到自己小学时三分钟集合的水准,才算是把他们放了,刘白羽转过身来发xiàn

黄大力人已经呆住了,不由的好奇问道:

“黄兄,你怎么了?难道说我这方法有不当之处,一群奴仆而已,知dào

进退,聚散就不错了,可不能和军队比!”

“知dào

进退,聚散就不错了?”黄大力听到刘白羽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言论,顿时苦笑起来.

“知dào

进退,聚散哪里只是不错两个字?刘兄,这朝廷的军队里知dào

进退,聚散的也不多啊……”

怪不得,怪不得,明末明军动不动炸营,面对满洲人炸营,面对农民军炸营,甚至走着走着,自己就炸营了,原来是因为组织纪律性太低啊!不过呢,饭都吃不饱,纪律如何能抓得好呢?

“黄兄,那满洲人呢?”刘白羽试探的问道.

“满洲人?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是面对汉人有了胆气,而且满洲军法森严罢了,真要是满洲人能做到知dào

进退,聚散,我们东江军偷袭也不会让满洲人如此头疼了.”

黄大力显然对满洲人评价也不高,在战场上他们是一千人对着一万明军都敢冲锋,在家里被东江军堵了的话,一个满洲人面对四五个东江军斥候,有几个不跑的?

“组织纪律性也不是万能的,我看还是得解决夜盲症再说,夜里如果看不见,组织纪律性再好,人的心理也会崩溃的!”刘白羽作为现代小市民,还是比较相信物质的威力,对于组织纪律性,作战意志这些没法量化和固定的精神因素,是不怎么信任的.

“夜盲症?是夜里看不见东西吧?其实这也无妨,满洲人一样也看不见,只要营寨布置得当,不是大问题.”黄大力解释着,心里觉得刘白羽有点杞人忧天.

比烂啊!夜盲症在古代是常态,还真没几只军队不夜盲的,这……刘白羽先是无语,然后忽然想到,反过来说假如自己军队不夜盲,那么在夜战中岂不是占据了绝大优势?而如果配上野战专用的口令,哨子,专门的野战演练,自己的军队岂不是成了夜战之王?

再想下去,如果黑夜成了自己军队的专属领域,那么斥候这种考验单兵战斗力的汉人短板也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被补齐——如果再思路广一点,夜间进行土工作业,八旗一醒来发xiàn

自己被几道沟渠限制了马的机动性,夜间在要道上布置地雷之类……

这里科普一下,夜盲就是在暗环境下或夜晚视力很差或完全看不见东西。夜盲症俗称“雀蒙眼”,在夜间或光线昏暗的环境下视物不清,行动困难,称为夜盲症。古代人的夜盲症基本都是暂时性夜盲

是由于饮食中缺乏维生素A或因某些消化系统疾病影响维生素A的吸收,致使视网膜杆状细胞没有合成视紫红质的原料而造成夜盲。这种夜盲是暂时性的,只要多吃猪肝、胡萝卜、鱼肝油等,即可补充维生素A的不足,很快就会痊愈

当然还有眼部病变引起的获得性夜盲和先天遗传性眼病的先天性夜盲

,不过稍微动一下脑子就知dào

后两者不可能是主流,至于前者么,说穿了就是古代人吃不去荤腥闹得,只要砸钱,这就不是问题.

而对于拥有位面商人系统这个金钱外挂的刘白羽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也叫问题么?

“这也不是啥大问题,多吃荤腥,两军对阵的时候找不到荤腥,多吃点羊肝羹之类的也就是了!”刘白羽满不在乎的说道.

“羊肝之类的不算贵,给斥候吃一些也吃得起,刘兄高见!”黄大力可不知dào

刘白羽会如此财大气粗,他自动脑补为刘白羽的意思是,只给精锐的斥候吃羊肝羹避免夜盲症了.

刘白羽也不知dào

自己和黄大力是鸡同鸭讲,他在意的可不是钱财,而是军队的战斗力,钱自己有的是,军队没了,小命没了可就万事皆休,于是低声问黄大力:

“黄兄!你觉得是不是要请一下江湖高手来训liàn

一下……”

黄大力明显又是和刘白羽鸡同鸭讲了,他哪里知dào

刘白羽被后世的武侠小说毒害,真以为啥大侠能以一当百呢,以为刘白羽要招收几个护院呢!

“所谓江湖高手,花把势居多,中看不中用,我看刘熊的功夫就不错,可以让他起头就可以了!”

“可是他不会轻功啊!?遇上会轻功的……”

“护院会那偷鸡摸狗的功夫作甚?那种人我见得多了,只要养几条好狗,不吃他们的迷药馒头,脚步再轻,也是无法隐藏自己的!”

“可是会轻功的不好追啊!”

“不用追,随意捡几颗石头,会那偷鸡摸狗的功夫的,规格肌肉都要往轻了练,挨打本事未必比得上普通人,遇上刘熊那样功夫的,就是一个活靶子!再说了,让护院们准bèi

几颗飞蝗石之类的暗器也简单的很,刘兄你可以打听下,这几年大户人家失窃,哪个不是土匪山贼硬打下来的,飞贼之类可曾得手几次?”黄大力耐着性子解释道.

最后,黄大力还对刘白羽委婉的进谏:“刘兄几个时辰让一群奴仆知dào

进退,聚散,就是孙武再生也不过如此,切不可信了那些说书先生的胡说八道,江湖客么,会那偷鸡摸狗的功夫,不过是鬼鬼祟祟之辈,所谓的武林高手,对上身穿轻甲,训liàn

有素的几个士兵,都未必能逃了出去,这些花把势练上几十年,实在不值.”

21三层内甲

这也太……刘白羽心中的武侠梦被弄的支离破碎,有点不甘心:

“黄兄这么说,那武术在战场上没什么用了?”

“也不能说没什么用,强身健体之用,还是有的,我也曾教过东江军打拳——不过如果饭都吃不饱,这些东西还是不练为好!”

黄大力娓娓道来,把刘白羽心中的武侠梦彻底粉碎了.

“你练得轻身功夫再高,当斥候快不过马,脚步再轻,瞒不过狗.正面冲锋呢,谁敢跳起来,那就是箭靶子!何况战场上你不披甲么,一旦披甲就是十几斤分量,还能轻功么?再说了,轻功好的人大多身体分量轻,这人身体分量一轻,力量就不足了,战场上可是大忌!”

“那金钟罩之类的功夫呢?”

“运气才能抗打击的没啥用,两军阵前哪有你运气的时间?不运气就能抗打击的,对付钝器打击有点用,这种功夫我也会——不过比起来刘兄你给我的内甲,这点功夫,不值一钱.”

黄大力卷起了自己的衣服,指了指肋下能看到的明显陷下去的一块:

“一个后金白甲临死前一记狼牙棒的礼物!害得我卧床半月,差点死了!”

“这,一个后金白甲都能使用狼牙棒这样的重兵器?”刘白羽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曾经在现代博物馆里面见到后金一般白甲兵使用的几十斤重剑,还以为是夸张呢,没想到这个时代后金士兵体格真的有点非人类了……

“后金白甲比汉人强也有限,我就知dào

关宁军的家丁不逊于后金白甲,真zhèng

利害的是后金抓的生女真奴隶,号称鱼皮鞑子的,几个人就可以捕捉大熊的,那才是真的厉害!”

黄大力以勇悍自居,但是谈到生女真鱼皮鞑子也是摇头叹息,显然是心有余悸的.

所谓生女真鱼皮鞑子大概就是清宫戏里常说的发配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的“披甲人”吧!刘白羽这次不敢想当然了,在位面商人交yì

系统中拿出了一本讲满八旗来源的书,顿时大开眼界.还真的不是一般人想象的,满八旗就是后来的满族,满八旗中不但有赫哲人这种渔猎部落,甚至还有锡伯人这种从蒙古买来的奴隶,就是所谓的老满洲中,蒙古部族的血统也是不少的,比如叶赫部族就有蒙古血统,总而言之满洲的崛起是综合了明军的军事编制,蒙古的骑术和渔猎部族的诸多优势造成的,把满洲和金女真相提并论,那就是完完全全的想当然了.

只是有一点刘白羽不理解:

“黄兄,你说这生女真鱼皮鞑子也要靠满洲去抓?这满洲人如此不得人心?甚至不得满洲人之心?”

“哼,那都是满洲鞑子的说辞而已,别说生女真鱼皮鞑子这种外来依附的,就是叶赫部这种早就被吞了的,一样也有人在东江军效力,否则我们东江军学满语都困难,如何谈得上去摸鞑子的人头?”

“黄兄,既然这生女真鱼皮鞑子如此厉害,又和满洲人不是一心,就不能为我们汉人所用么?”刘白羽问道.

“生女真鱼皮鞑子也就是单兵厉害,不懂的配合的,只能躲着满洲走,现在听说都躲避到了极北之地,早就联系不上了.其实如果我能早穿上这内甲,手中有这把神兵利器,就是生女真鱼皮鞑子最强的勇士,我也不惧!”

黄大力感激的对着刘白羽鞠了一躬,结果刚弯腰就被刘白羽扶住,只好用语言表达感激:

“有了这三层内甲,除非是后金白甲的重箭,五十步之内才能破甲,也只能轻伤,配上刘兄送我的宝刀,一般的白甲兵,三五个一起上,我黄大力也是不惧的!”

刘白羽这三层内甲是什么东西呢?第一层是用防止割伤的特殊塑料做的,基本就是现代屠宰场工人服装的强化版本,大约两斤多重,刘白羽试过,用剔骨刀割了几分钟都没有痕迹留下,质量不错,当然价钱也是不菲,足足六千多块.

第二层软软的,而且有着密密麻麻的小孔,似乎是防箭的,这个刘白羽不会射箭,也就没实验了.价钱比第一层还贵.一万多块呢.

第三层是不知dào

什么金属合金制成的软甲,富有弹性,里面似乎充填了什么东西,刘白羽把它盖在豆腐上,用大锤砸了六七下,下面的豆腐才彻底碎了,这是防止钝器打击的.这个就有点小贵了,三万多.

不过不用担心位面排斥法则,这三件东西刘白羽兑换的时候,提示说类似功能的产品可以小规模的兑换【十件以内】,因为本世界有和它们功能类似的东西.

当然功能差个一半的量产品就是另一回事了,也就几百块,而且兑换数量也是没有限制的.

而被黄大力称之为神兵利器的是刘白羽花了三万多买出来的冷钢倭刀,足足有一米五长,是不折不扣的长兵器,因为刘白羽怕死,所以给黄大力选择了一把战争中使用的三十五斤狼牙棒之外,平时让黄大力和刘熊带的兵器都是这个,被黄大力誉为是神兵利器,毕竟金属加工技术一直在进步。当然要跟那种一把做上几个月的古代精品武器比只怕技术含量还不足。不过材料的进步是压倒性的优势。

不过黄大力又说了一件让刘白羽很郁闷的话,即便是这三万多买出来的冷钢倭刀,真要是连续砍了几十个人,也只能废了,因为人的身体本身就是一种复合材料。砍起来相当吃力,没错神兵利器说是削铁如泥也可以,只不过那种铁如果实话实说,就是类似铁锅那种罢了!

看来战争中量产品才是王道啊,护卫走极品路线还成,主要是想自己一万战斗兵普及三层甲的量产品,也得一人两千多,这就是两千多万哪,再加上马匹,外面的钢甲,军队这种吞金兽一张口,自己挣的那三千多万就是一根毛而已!不行!我要加紧种田挣钱,要是守着位面商人交yì

系统这个聚宝盆,还闹得因为钱不够,导致装备不行输掉战争的话,自己得多冤枉啊……

刘白羽这心思幸亏没让黄大力知dào

,黄大力知dào

了刘白羽要给小兵普及内甲和钢甲的话,只怕直接吓死!我说主公,咱不要太夸张好不好?就是财大气粗的关宁军,家丁中游钢甲的也只是少数亲卫,至于内甲,有一层就不错了,三层内甲!祖大寿自己都未必有呢!

说来说去,还是种田第一,只是义兄的伤彻底好还得三五天呢,没有个身份很多产业不好经营!不过也有一些产业还是可以进行的,不过先得让这些古代人学文化,懂纪律才行!总之就是把他们先当中学生,不,高年级的小学生操练起来吧!

这刘老爷年纪轻轻,规矩可真大啊,第二天一早,刘家男女奴仆们都迷迷糊糊的起了床,按照刘白羽教的队形,在三分钟之内站好,刘老爷还嫌满了,几个冷眼乱甩.

按照刘白羽的规矩,这早操是六岁到六十岁都要参加,当然,四十岁以上和六岁以下的,象征性的跑几圈也就行了,不过刘家年轻化的很,六岁以下的就两个小孩,四十岁以上的则是只有刘善夫妻外加狗儿娘两口子了.

刘善夫妻觉得身为管家必须给主子做脸,狗儿娘两口子则是不折不扣的感恩了.自己两口子被老爷提拔为管事,就出了奴仆们吃的满脸花,丢人现眼的事情,虽然这主要原因是老爷赏的吃喝太好了,不过第一主子会错么?一定是奴才的错!第二,就算不论主奴吧,因为人家给你吃得好,你就丢人现眼,哪里都说不通不是?

而且最让狗儿娘两口子无语的就是,别人吃的满脸花,丢人现眼的事还可以找借口,说名分刚定,自己没管教好,自己家五个孩子脸上花的最厉害是怎么回事?这可无话可说了.加上刘白羽不但没加斥责,甚至一句重话都没说.狗儿娘两口子反而更加害pà

起来,怕是老爷看我家孩子不长脸,直接扣了孩子们的米粮吧!不过即便这样,也是无话可说的!奴才让主子丢脸,被扣了米粮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都无话可说的.

22兵家传人

不过呢,现在刘老爷家的早饭实在是太好了,早上是稠乎乎的精米粥,三两大碗的,老爷说的清楚,谁坚持下来,还能跟上的,就发一碗,天可怜见,张府的老爷早上喝的也是这种稠乎乎的精米粥,甚至张老爷喝的米粥还没这股香味!

这是老爷变相的犒劳我们!奴仆们都这么想着,努力的跑着,跟上在前面老爷的步伐

,虽然这些奴才在张府里都是吃不饱的,属于所谓边缘人士,不过刘白羽昨天的四个荤菜看来很有力度,尤其是红烧肉更是大补,加上因为刘白羽也穿着三层内甲,十多斤的分量让他速度也起不来了。倒是让奴仆们都勉强跟了上来.

刘熊则是有点撑不住了,他本来就是爆fā

力强,耐力比较差的那种,加上也和刘白羽一样也穿着三层内甲,就有点脚步散落,呼吸粗重起来,刚想和刘白羽说一声,就看到黄大力冷着脸对自己和刘白羽身上指了指,意思是大家一样是三层内甲,把刘熊弄的面红耳赤,咬牙跟上!

刘白羽穿着三层内甲跑了上万米,位面商人系统强化过的身体也见了汗,于是下令大家休息,奴仆们最后几千米都已经在喘着大气走了,一看老爷让大家休息,就准bèi

坐在地上休息!

“不像话!直接坐地上,讲究卫生么!”刘白羽吼道.

“还说自己是伺候人出身的呢!比我这个老爷身体素质还差!不像话,还得继xù

和我练!好了接下来教你们练第八套广播体操!”

刘白羽自然也知dào

这些人第一次大运动量很不容易,只是这组织纪律性军事化管理最好培养,而军事化管理最容易提升的一个时候就是劳累时,人脑子会短暂的不清楚,有盲从的倾向,当然这个时候再加一点诱惑,效果会更好!

“都好好跟我做,年轻人做的标准些!岁数大的可以意思一下,做完合格的奖励一个肉包子,小孩做完合格的多奖励豆浆一大碗!”刘白羽知dào

这年头人都肚子里少油水,就吃这套,于是大声宣bù

了奖励!

“多谢老爷,老爷仁厚!”一想到有肉包子吃,奴仆们的疲惫就立kè

飞走了,士气MAX一板一眼的跟着刘白羽弯腰低头,练起了这套不知名的功夫,不对这套奇怪的功夫是有名字的叫什么第八套广播体操.

只不过女人们觉得这什么第八套广播体操扭屁股,之类的动作不太雅观,刘紫琼就扭捏起来,被刘白羽在她高耸的臀部狠拍了一记:

“老老实实做操,你都偷工减料,后面的女人都直接站那里了!”

“老爷,这动作太不好kàn

了.大庭广众之下扭屁股的……”刘紫琼小声说道,刘白羽没注意在刘紫琼眼里,扭屁股不是大问题,大庭广众之下扭屁股才是问题……

“再调皮不听话扣你奖金!”刘白羽顺口威胁到.

“老爷还没说给我奖金呢!?”刘紫琼撅着嘴,很不满yì

的说道.

“以后就会有的!快听话就是!”刘白羽心里大囧,把经理对自己的口头禅拿出来了,只是男人么,尤其在自己女人面前必须装个面子,这里子问题么,以后再说吧!

做完这第八套广播体操,饿的饥肠辘辘的奴仆们,又闻到了肉包子的香气,一股脑的去丁老四那里,仿佛强盗的架势,要培养纪律的刘白羽一看顿时火了,虽然他自己也被丁老四的肉包子弄的脑子发热,还是冷着脸说道:

“都只知dào

吃么!老爷的家法都忘记了!听狗儿娘念你的编号,听到号码再去取肉包子!乌合之众,把老爷脸都丢尽了!谁再不守规矩,早饭就不要吃了!”

狗儿娘念编号的声音其实也不小,只是被肉包子的香气诱惑的失去理智的奴仆们就是听不到或者装作听不到,还差点被嫌弃她碍事的人挤到一边去,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心里想着或许自己真的不是管人的材料,没想到老爷亲自动口帮zhù

自己,差点感激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其实这都怪丁老四的肉包子太香了,闻着肉包子的香气,刘白羽也有着一种冲上去的冲动,无奈自己刚训完人,总的起个带头作用吧,毕竟特权是对组织纪律性的最大破坏不是?这点刘白羽还是懂的,所以无奈的拿出了一大把牛肉干,吃着解馋,只是刘紫琼觉得自己大庭广众之下被老爷打了屁股,气不过的就用粉嫩小手抢了一把跑了,刘白羽拿她当大孩子养,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状.

黄大力却是鬼鬼祟祟的靠了上来,一脸的佩服:

“刘兄,你这练兵之法都是从哪里来的?居然还有跑动中变幻队形之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都不敢想象!这是戚继光大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啊!”

我总不能说是自己中学体育老师李老师那个龌蹉男教的吧!刘白羽无奈,把自己那个时代的一位伟人拿了出来作为自己虚无缥缈的师父,这古代人都不是讲究什么世外高人什么的么?

“黄兄,请你保密,我的恩师是一位高人,名号没告sù

我,只知dào

姓毛,似乎是兵家的传人!”刘白羽故作神mì

的说到.

“兵家的传人!?果然厉害!这什么第八套广播体操也是出自他老人家的手笔?还有这位毛老先生是不是毛文龙大帅的亲戚?”

刘白羽制造的这个虚构人物挺成功的,但也是太成功了,黄大力不但把刘白羽兵家的传人身份当真了,还思路极广的联想开了——当然其实这就是正常的刘白羽现在二十四岁,现代人看起来脸嫩也就是明朝人二十岁的模样!

这少年天才么,是指学的快,什么都懂那不是天才,是妖孽了.

撒谎这东西,最好不要,否则遇上喜欢刨根问底的,就得一个接一个谎言撒下去了,黄大力对能教出刘白羽这样天才的毛老宗师极为敬仰,话里话外想请刘白羽介shào

去拜师学艺,刘白羽无奈,自己都回不去2014那个时代呢,何况即使是2014年,那位伟人也已去世近四十年了,他怎么拜师呢!只好敷衍黄大力说老师的所学自己都知dào

了,只是囫囵吞枣,不求甚解,还请黄大力帮zhù

指正云云,才让黄大力转移了注意力.

当然,也有一个副作用,那就是黄大力当真了,开始帮zhù

刘白羽指正了:

“刘兄,我看这所谓第八套广播体操

就不错,强身健体,各个肌肉,关节都活动的到位,是不错的法门!”

“可惜没有什么杀伤力!”

“这所谓的武术,花把势居多,真功夫哪有呢么好学啊,都是武将世家家传的东西!”黄大力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还会几手,还请黄兄指正!”刘白羽从位面商人兑换系统弄出了各国现代武术,空手道,跆拳道,泰拳,巴西柔术,拳击等等一一演练了出来.

“这有的是华而不实,一旦对方兵器玩的熟练了就没什么用处了,有的还不错!尤其是这泰拳和巴西柔术,一个进攻凶横,一个躲避多变,倒是不错,可以拿来训liàn

家丁!”

看来练武的意见都差不多,刘熊也是点点头和黄大力一个意思!还结果刘白羽拿出的秘籍和黄大力一起参悟起来。刘白羽正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终于不用撒谎的时候,黄大力和刘熊一起问道:

“这泰拳想必是一位泰山的高人所做,巴西柔术一定来源于四川古代巴国的西部,只是这两者根本闻所未闻,是谁首创的啊!?”

尼玛!刘白羽是明白了,身为位面商人撒谎那是本能之一,只好顺口说道:

“泰拳据说是泰山的天门道人所创,巴西柔术据说是三国年间大汉将军陈到所创!”

“泰山的天门道人?刘兄,不瞒你说,教我的武术老师就是泰山的武术世家,没听他说过泰山有什么天门道人啊!”

“那大概就是路过吧!”刘白羽敷衍道,写书的最烦这样的,一个龙套路人甲也要*合理么?咱又不是千字一百的大神,要求那么严干嘛?

23新的产业

似乎自己的主公真是兵家的传人,黄大力越来越确定了,主公已经得到了兵家真传,一举一动都合乎兵家深意……

这可不是黄大力吹捧,而是实事求是!

刘白羽对于这个时代的人,组织纪律性是半点也不相信的,直接拿出来了一套公开上墙的考核体制,分为德能勤绩学五个大项,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特长,缺点都写在上面,每天是不是满勤啦,完成任务是几分啦【整体十分】。老爷有特别吩咐的加分啦,甚至还有让仆人们不知所以然的学习计划,俺们只是伺候人的,不是要考秀才的,学习啥啊,还来一个计划???

“不是要考秀才的,就不学习拉!?”刘白羽恶狠狠的说道:

“至少的给我把手头字【简化字】写明白了!否则睁眼瞎,老爷的纸条都不懂?怎么管事啊?再一点,不学习算学,不会用算盘……我都懒得说你们了,你们自己说一说吧,这都不会,老爷提拔你们当管事,你们就能震得住人?这不扯淡么!”

“这……”奴仆们都愣住了,刘白羽说的这些,他们也不是不懂,只是觉得自己不够聪明也不可能被老爷看重,废了许多功夫,未必见得有什么回报……至于老爷说的人人当管事的事情,大家还真不在意,这老爷们随口答yīng

的好处多了,真的实现的有几个?做奴才的这都不懂,就是脑子缺根线了……

刘白羽在2014时空有多年管理——不,是被人管理的经验,自己也是偷懒耍滑的老手,自然知dào

人群中的落后人士是怎么想的了,对于这号不思进取的,网游模式是最合适的了,或者说的更透彻些,训liàn

狗一样,食物加条件反射就是了.

“每天天黑了,都去给我上夜校,学习去,只要去的每人一碗精米饭,学习完直接考试,第一名奖励五个鸡蛋或者肉包子,第二,三名奖励三个鸡蛋或者肉包子,四名到十名奖励一个鸡蛋或者肉包子!每天一考,人人有份!”

还是这个比较实惠!奴仆们的群中的落后人士顿时也眼睛放光了,毕竟这包子是实实在在的,而且天天都比的话,学得好的也有打盹的时候不是?

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吧,作为一个在重点高中,重点班被应试教育毒害过的吊车尾学生,刘白羽自然之道,就算是天天考试,基本上前十名还是那几个人,或许中等生能爆fā

几次,至于后面的靠运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也还有办法,学得好的分个重点班,给更好的待遇,没了这些牛人,吊车尾们又会有动力不是么?这些现代的坑人,不,是管理办法,你们古人懂么!

刘白羽转身离开,想着种田大业,黄大力自己不都承认了么?任你功夫再高,也得吃饱饭,种田才是王道,只是自己目前还是一个黑户,除了少数第三产业,地都没法买……刘白羽胡思乱想着——忽然灵机一动,似乎还真有一种既可以富国强军,又有医疗,食品等等功用集于一身的强dà

产业!

这个产业是什么呢,就是中央七台吹嘘过的蛆虫饲养鸡了!想起来了的一个完整的蛆虫饲养鸡的节目由于蛆虫本身的各种抗病抗体,鸡吃了各种抗病抗体健康到一般的疫苗都不用打,禽流感么……这个似乎顶不住,据说只能降低感染几率,具体降低多少就不知dào

了,最让刘白羽腹诽不已的是这种鸡蛋好吃不假,只是一个鸡蛋卖咱两块钱就有点过分了,和打劫也差不多了。

而这种蛆虫饲养鸡的副产品蛆虫还能用于战争,尤其是冷兵器时代缺乏各种抗生素药物,感染比比皆是,很多英雄没有倒在敌人刀剑之下,倒是倒在了这些肉眼看不见的杀手之下.当然,刘白羽可以兑换出大量的现代药品来,可是抗生素类药品的抗药性实在是让刘白羽心悸,而且还要注意一点,现代抗生素都是剂量很大的,对应的副作用,过敏之类也是极为惊人,古代人身体素质象张天宏,刘熊,黄大力这种事很少的,大部分人营养不良还比不上现代的宅男,给他们用现代抗生素还比不上烙铁消毒更安全点

刘白羽从位面商人系统花一百元兑换了相关教程,当然现代化的工业养鸡是够呛了,不过如果不太在意经济效益的土法大型养鸡场还是有条件实行的,至于拿鸡蛋生产出来给谁消费的问题,大不了就要给自己的仆人们好了,老年人吃了不爱得病,小孩吃了脑子聪明,年轻人吃了么……好吧,就当是奖励提升士气了。

“老爷啊,不是老奴多嘴,实在是唉……”刘善对着这个老爷无语了,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鸡鸭都是要放着养的,关笼子里那是要拿去卖,如果养在里面,没一个月就瘟了。而且就是不瘟谁家有那么多吃的来饲养?农户的鸡都是放外面自己找吃草籽什么的,只有到了冬季才稍微地撒点散碎粮食,其他的法子不行的.”

刘白羽是看出来了,自己这个便宜岳父是因为主奴关系,不得不对着自己勉强露出微笑,如果是别人说,恐怕直接就一个巴掌打过来了.

刘紫琼可不管那套,她十五六岁正式喜欢热闹新奇的年纪,最喜欢跟着人凑热闹,于是笑吟吟地拿了毛笔将刘白羽叙述的养蛆和热炕孵化小鸡的方法记录下来。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直接纱笼里放了捉来的苍蝇里面放个装了糖水和麸皮拌搅拌物的小碗,苍蝇闻到这种气味就像瘾君子闻到毒品一样,就会在里面产卵。几天后碗里就会出现不知dào

多少万的小蛆,拿出来放到馊麸子大槽里饲养,烂麸子就会转换成高蛋白,循环喂鸡几乎无dí



当然了,这只是理论上,实jì

上掌握气温这一项就很难了,在古代类似的技术都变成了一种手艺而不是科学.好在刘白羽掌握了温度计这一核心技术,而这个时代都会盘热炕了,理论上如果取暖的煤足够,即使小冰河期的北方山东一年四季都能孵化蛆虫和小鸡。当然非要纯天然些,不用热炕孵小鸡总还有老母鸡吧?严格说来都属于低技术高产出产业,这种蛋的价格刘白羽也用位面商人交yì

系统看了,价格足足有四块钱到六块钱一个,如同打劫,而打劫这黑心的位面商人公司,刘白羽就觉得仿佛吃了人参果一样,浑身都轻了几斤,舒服极了……

做完了诱捕苍蝇的诱饵之后,得yì

洋洋的刘白羽伸了个懒腰得yì

对着刘善的说道:“放心吧,刘善叔,咱家的鸡可不怕鸡瘟!别小看这蛆,可厉害的很,吃了之后百病不侵.”

刘白羽这个便宜岳父实在无语了,只好对着自己的女儿发怒来表示反对:“拿一边去!老爷最喜欢干净知dào

不?”见刘紫琼拿了刘白羽抓苍蝇的纱笼好奇的看,愤愤地踢了一脚“苍蝇也拿上来不知dào

脏不脏!?”

24教农民种地

“去一边看去,别让你爹看见。千万小心里面放的麸子碗别撒了。”刘紫琼对小动物很感兴趣十五六岁正是充满好奇心的年龄。其实这是好事,在刘白羽的娇惯下,刘紫琼的心态已经不怎么怕自己的爹妈了,对着刘善做了一个鬼脸,直接拉大旗作虎皮:

“我是给老爷做事的,又不是玩!”

“不像话,你小心衣服,上好的缎子,弄脏了你赔不起!”刘善觉得自己的女儿越来越不像一个通房大丫鬟了,急忙敲打她.

“白羽哥哥说了,弄脏了直接赏给下人就是了,不用我洗!”

“老爷,你不能这么惯着这孩子!”

刘善是看出来了,老爷是拿自己的女儿当成小妹妹宠了,作为一个下层奴仆,小妾之类仗着宠爱,无法无天,最后被主家冷落甚至撵出门的事情自己实在是见得太多了,何况自己女儿还不算是妾,而是一个通房大丫鬟,这样下去如何得了啊!刘善为自己女儿的未来担心,这丫头是该拾掇拾掇了,要不直接上天了!

狗儿娘则是到附近的庄子收购了几十只母鸡三只公鸡,再多没有,都在青黄不接的前几天就换米吃了,就这几十只母鸡三只公鸡还是几个微型地主【富农】用来产蛋到城里卖的,不过那家蛋行接着青黄不接的时候欺负庄稼人要压价,狗儿娘价格再高一点,就得手了.

“老爷,这徐老抠实在是抠,就这母鸡都养的瘦骨嶙峋了,还要二十斤糙米换一只,不还价,我也是没办法,耗费不起时间,不过从他那里要了两百二十枚种蛋,老母鸡现在就能孵化,也不算亏了!”

狗儿娘胆怯的表示,自己实jì

上也没有吃亏,刘白羽哪里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顺口敷衍道:

“办的不错!以后记住老爷的事情,办成是第一位的,价钱是第二位的!知dào

了么?从账房拿一钱银子,就说老爷我赏的,办事得力有赏!”

“多谢老爷!”狗儿娘顿时觉得骨头轻了几斤,自己的脑子果然好使!这两百二十枚种蛋中其实两百种蛋是添头,二十枚种蛋是徐老抠给狗儿娘的回扣,按理说这也是惯例,狗儿娘可以自己扣下,也是正理,不过狗儿娘考lǜ

到刘白羽最烦的就是有人瞒着他什么事情,外加刘白羽对他不薄,这陋规也就不要了,老爷的好感更重yào

.

“多谢老爷,我们夫妻一定好好为老爷效力!”狗儿娘感动的说道.

这养鸡的大院子现在是鸡飞狗跳的,虽然母鸡们表示很淡定,几只母性强的甚至吃完饲料就开始孵蛋了,三只公鸡却是为了几只母鸡的归属,直接玩起了三国演义,从地上打到天上,鸡毛乱飞,乌烟瘴气的.

另一方面,徐老抠还附送了鸭子十只,大白鹅一对【从这个角度来说,刘白羽觉得狗儿娘冤枉人家徐老抠了,就那两只神骏的大白鹅,就值不少钱了,人家其实不抠啊。】

大白鹅这玩意,笔者小时候去农村玩,知dào

这玩意看家顶半个狗用,自然就和同行有竞争关系,而且刘白羽家的这只狗看着体格不错,实jì

上却是一只娇生惯养,没打过架的纨绔子弟,还不知死活的对着大白鹅夫妻呲牙……

不作死就不会死啊!大白鹅夫妻分进合击,围着可怜的狗狗就是一顿乱打,几个回合下来,可怜的狗狗就只能头藏到墙脚,露出屁股任凭大白鹅蹂躏了.

本来许多家仆看不过眼,想来调解,架不住家主看的来了瘾头,只能让可怜的狗狗继xù

委屈了……

刘善实在没办法,只好用自己的便宜岳父身份提醒:

“刘老爷,您不是说了,下午要教我们种地么?这现在午饭都过去半个时辰了!您看是不是?”

刘善对于刘白羽那是极为佩服的,真是诸子百家无所不知的能人,不过对于老爷有时候的胡闹就是另外一个态度了,您说您一个白面书生,学泥腿子去种地,这不扯么?只是人家是老爷,很多事情自己还不好张嘴!否则不和自己的女儿一样,主家给点脸就忘记了奴才本分了么?这不行的!

其实我也不是教大家种地啊,而是教大家积肥啊!刘白羽如果会心灵感应,一定会这样叫屈!

中国的传统农业就是精工细作,单产高——听着挺不错的,但是在没有普及化肥的情况下,如果不强制休耕,那么肥力会迅速下降,而中国越是王朝后期,人口越多,就越是不能强制休耕,就算土地主们变得目光长远起来,豁出去不要租子,养护地力,有地不让人种会让秀才们喷死你,甚至引起农民暴动,直接把地主家分了……直到三百年一次的大动乱,给土地强制休耕为止.当然三百年一次的大动乱原因肯定不止这些,但这无疑是其中原因之一,却是无可辩驳的.

刘白羽自然不怕没有良种,用位面商人的交yì

系统,地瓜,土豆,玉米之类的高产作物种子那是随意兑换的,可问题是高产作物,尤其是现代的高产品种,没有足够的肥料,根本还不如地产抗贫瘠的品种高呢.

不过刘白羽还真不是拍脑袋主意,他直接找来了张家田庄的管事,了解起了本时空的农业状况.

张天宏家其实也不算是传统的地主,他也是有着自家的田庄的,不过里面都是上好的水浇地,一般贫瘠和位置零零碎碎的土地,都被租了出去,没有集中管理的价值。

张家田庄的土地完全是自长工家耕种,没有招佃的。种地的有张天宏家田庄的管事,还有田庄的管事二个儿子一个女儿,十几个家养小子外加三个有手艺的长工,农忙的时候再招几个短工。

种的除了水稻,还有前几年才从海外密传来的红薯,这是最大宗的两项,还有就是各种杂粮了:芝麻、花生、大豆、绿豆之类,再有就是园子地里的蔬菜,卖不出钱,主要是张家自己吃和喂猪用,当然因为刘白羽用位面商人的交yì

系统大规模的收购了一大批这种无公害蔬菜【十块钱一斤左右】用现代的大米作为报酬给了张天宏。现在已经是暂时空了,只能外买蔬菜了,两头猪更惨,直接改吃猪草了。

25下乡

不管种什么地里的出产都很有限,不管是水稻还是传说中高产的红薯产量都不高。这一是因为红薯的高产品种也是在本地慢慢驯化才能有的,二是因为高产就需yào

高肥力,哪有那么多肥料?

张天宏家田庄的管事一家人连长工起五更,睡半夜。一年到头年景好的时候也不过是大家吃得饱饭外加稍有积蓄。这积蓄也得保存起来――明末的山东属于大灾害偶尔有,小灾害也不断的地方,旱涝、土匪,流民.外加官府的种种加派,尽管背靠着张天宏的大树,关老爷这个县令也算是清官了,张天宏家田庄的管事张田还是攒不起钱来,一个大灾就把几年的积蓄一扫而空,所以张天宏家田庄也变成了一个家生子安排就业的地方,张天宏也不求有什么产出,能自给自足就行了,结果一个封建社会愣是玩起了80年代社会主义安置就业的小集体那套了,算是所谓的封建社会主义?

也不能说张天宏就不思进取,否则他也不会引种红薯这种高新农作物了,曾经学着江南的人种过桑树养过蚕,种过烟草,还尝试着种过甘蔗。但是因为或是雇不到真懂行的把式当长工头【这些人基本都是大户人家的家奴,或者本身就是商人】,或是被当地的商人富户暗算,被阴招排挤出市场,或者是被当地官员抽取高额保护费,得不偿失,这些冒险全部都失败了,好在张天宏及其注意风险控zhì

,失败次数虽多,损失微乎其微,反倒是获得了不少经验,家庭也没败落下来。

刘白羽降临之后靠着刘白羽自带的逆天位面商人外挂,以及现代对所谓纯天然无污染农产品的价格追捧,张天宏家田庄向刘白羽销售了大量的蔬菜、生猪、鸡鸭禽蛋,换回了这个时代的硬通货,银子和大米,张天宏家田庄的事业才稍微有了些起色。现在田庄里又添了一头壮牛,算是近年来张家田庄少有的大进项了。

“二老爷,您这金贵人看这大田干什么?这都是我们这些苦哈哈的事情,别折了您的身份……”张天宏家田庄的管事张田说到,对于刘白羽能凭空拿出海量大米一事,其实张府的下人隐约都知dào

了.

不过这个时代已经走一里地就能看到几个路倒,就是张天宏这样的大户人家也日子不好过,作为受益者,无论是佃农还是张家下人,都把刘白羽自动脑补成有聚宝盆的仙人下凡,根本没往什么无生老母,白莲老佛之类的起事宗教上想,讽刺的是这种民间传说其实更接近于事情的真相.当然这种想法是感恩还是当鸵鸟就难说了。

“没事,其实我虽然不是农民出身,也是帮农村的亲戚做过农活的,别以为我那么娇贵!”刘白羽不以为然的说道,当然他所谓帮农村的亲戚做过农活,不过是小学三年的时候上农村亲戚家摘了几斤樱桃罢了,是不是帮忙,那可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

“那好吧,不过二老爷,刚下过雨,您的鞋体面的很,换上草鞋行不行?”张田一见自己无法劝阻这个倔驴,只好请刘白羽接地气一下了!

“好吧,你帮我戴一双草鞋吧!”刘白羽敷衍道.

本来对于草鞋这种轻便,透气,环保小清新的手工艺品刘白羽印象还是不错的,不过自从穿越后就对这玩意的评价变成坑爹了——很多东西作为手工艺品和日用品完全是两个概念,更别说是明朝的日用品了.尼玛穿着袜子进去都会扎上几个毛刺!这些人选择草的时候估计都没仔细选材吧,更别说打蜡,抛光之类的现代程序了!

当然,这对明末的农民来说,不是一个问题,谁脚上没有厚厚的老茧,那防御力,刘白羽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脚丫子套上厚袜子也比不了不是!?至于下乡么,解放鞋可比草鞋实惠多了,这是新中国建立后几十年的实践经验不是?刘白羽想当然的以为……

“我草!坑爹啊!这明末的农村和新中国建立后的农村不是一回事啊!?”,刘白羽一边咒骂着一边从仿佛烂泥塘一样的田埂路上拔出糊满了黄泥的脚丫子。一双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来的解放鞋已经被烂泥裹成了两个大泥团,甚至这两个大泥团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二老爷,要不咱们回去?”张田试探着问道.

“都走了一半多了……”刘白羽咬着牙说道.

“要不,二老爷穿我给您准bèi

的草鞋?”

“扎脚啊!受不了……”刘白羽只好实话实说了!

“二老爷,我给您准bèi

的草鞋是我爹传下来的,正宗的辽东靰鞡草草鞋,绝对没有半点毛刺,冬暖夏凉,有病治病,无病健身,这……”张田看着挺老实的,这推销起自己的祖传草鞋可是不遗余力的,那嘴皮子都赶上中央电视台的电视广告了,刘白羽觉得就冲他费得这嘴皮子,自己就实验一下,扎脚自己也认了不是.

你还别说,张田还真是老实人,他嘴里祖传的名牌辽东靰鞡草草鞋还真是穿上去没有半点毛刺,冬暖不知dào

夏凉还是有的,刘白羽觉得这辽东靰鞡草草鞋比解放鞋靠谱的多,刘白羽用位面商人交yì

系统估价一下,发xiàn

估价200多元,这还是陈年二手货的价值,这要是新的不得一双两千多啊!看来建奴是该灭掉,别的不说卖这辽东靰鞡草草鞋都是一笔裁员了.

刘白羽干脆把陷入泥中的解放鞋拔了出来,就要扔掉,却发xiàn

了望着解放鞋眼睛冒星星的张田,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你要是喜欢就给你了,不过恐怕刷不出来了,好吧,以后给你双好的!”

“能的,能的,我家贱内可能做活了,夏天这点泥算什么,不洗就扔了的话,我收拾不死她!”张田根本没听刘白羽后面说的话,仿佛解放鞋是什么宝贝一样,用手把解放鞋的泥巴都扒下来,尽量擦干净,最后把鞋子用鞋带系在一起,直接挂在了脖子上,似乎自己得了什么赏赐一般。

穿着名牌的辽东靰鞡草草鞋走泥路果然就舒服多了。刘白羽开始还提心吊胆的,因为现代时空即使在农村,地面上也不乏碎玻璃和锈铁片之类的残余物,不过后来才反应过来,明末玻璃是奢侈品,铁锅也是值钱货色,很多农民家里最值钱的就是它了,地上怎么会有碎玻璃和锈铁片之类的“好东西”呢?

身穿汉服,脚踏辽东靰鞡草草鞋,整一个二十一世纪小清新的典型打扮,刘白羽就以这样一副形象进了张家田庄。

张田所在的张家田庄是一个不知名河畔散落的许多小村落中的最大的一个,当然,没有张天宏家的家丁保护,周围小村落在各路好汉,豪杰的“帮zhù

”下,数量级也由许多变成了几个,而且剩下的最后一个,也为了安全把土地投献给了张天宏,所以这个不知名河畔理论上都是张家的产业了.

张家田庄的核心建筑群坐落在一个小土坡上。村子不大,四周种植着许多带刺的灌木作为防御盗匪的屏障,外面还有一道人工小河环绕。河上还有一座简单的吊桥。因为最近治安不太好,过天龙因为周围已经都是张天宏的产业了,认为张天宏接受农民们的土地投献是坏了自己和张天宏井水不犯河水的规矩,发话说要开始抢张天宏的产业,空气紧张了许多,原本在桥头站岗放哨的丁壮已经从单岗改成了三岗。妇女往常在那里的河埠上洗衣淘米的权力也没了,换成村子后面一个更窄小的小河了。

这会一般的闲杂人等也不见了,只有张田下面的几个小管事和张田老婆带着自家孩子和几个家养小子站在桥头迎候他这位“二老爷”――和许多佃农居住的村子一样,张田除了是张天宏家田庄的管事,还是本村的村长兼民兵班长之类,刘白羽下乡到张家田庄照理就是归他接待的。刘白羽再向远处看去,发xiàn

远远地站着许多好奇的儿童和女子,不顾家人的劝阻在观望着,议论着他的装束和长相。

刘白羽听着不时从女人堆里传来的笑声和议论声,居然是说自己脸皮白嫩,仿佛大姑娘之类,脸不由得红了。自己这浓眉大眼的胖子在现代无论如何和伪娘没关系吧,明朝人还真是思路广的惊人……一看刘白羽脸红,这下女人们议论的更加起劲了,张田冷着脸骂了几句,说这是张天宏老爷的义兄弟刘老爷,把这些个女人孩子直接吓跑了,对于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农民们来说,张天宏老爷就仿佛是天上星星一样冲撞不得,老爷的义兄弟刘老爷自然也是一样的。

“老爷,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还请你包含,包含!”张田是真心害pà

了,这张天宏治家森严,最讨厌没有上下的人,而自己这个所谓的田庄管事实jì

上就是家里有头脸的奴才都都瞧不起,刘老爷不用别的,在张老爷耳边说两句,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

26家养丫头

我又不是来显摆威风的!刘白羽心里说到,表面上自然淡淡的回答:

“不碍事的!我自然不和这些人一般见识。”

刘白羽和张田客套了几句,跟着他往家里走。村里的房屋大多是篱笆墙稻草顶的屋子――这是一般穷人的居所。看得出这里有几户所谓的富户,也就是房子多一些,屋顶有几片半新不旧的瓦片,让雨天不至于漏雨罢了。村里的建筑布局很随意,因为全村总共才三十来户人家,人口不多也就不显得拥挤。当然不拥挤不等于井然有序,脏水和垃圾满地都是,猪和鸡在泥地悠闲的转悠,时而客串拾荒者在四处皆是的垃圾里翻找食物。

“这环境,尼玛没有抗生素的时代不疾病流行就见鬼了!”刘白羽心里说,回忆着自己关于积肥之类的农技知识。

“二老爷,就是这里了。”张田把他带到一座院落的大门前。作为村长,按照这个时代的惯例,张田家算是村里条件最好的人家了,甚至有砖瓦结构的房子。刘白羽进去就是一个大院,正中是三间砖瓦的正房,两边有厢房。虽然相对破旧了点,也都是住人的。还有一处偏院实在是修理不起,索性用来养牲畜、堆农具和长工居住之用。

张田把刘白羽请进了正房,打扫了一间出来供刘白羽落脚休息。刘白羽看整个环境还算干净,就决定在这里住下了。

刘白羽刚打开自己掩人耳目用的大背包,就听正房里有女人在用山东土话很快速的叽里呱啦,然后就是高一阵低一阵的喊叫,接着又传来了杀猪般的尖叫和号哭声。刘白羽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于是直接问了来伺候自己的少女,这女孩开始还不说,刘白羽拿出二老爷的架势,才让她不得不说出了真相。

“这是家主在打老婆呢。”说话的是张田家的家养丫头。叫张喜,看上去是十三四岁的一个半大女孩子模样,穿得比较破旧,但是洗的很整洁,干净的模样,留着两条乌黑的辫子。提着个茶壶进来。见了刘白羽,先是规规矩矩的磕了几个头。这女孩子个子挺高,皮肤虽然因为长期参加劳动变得很黑,肌肤倒是很柔嫩,也没有什么老茧的模样。觉得这丫头弄回家当个丫鬟,比现在的那几个长着大饼子脸,还自我感觉良好,老对自己抛媚眼的家伙强的多了,于是为了拉近距离,随口问道:

“你们老爷的老婆刚才和老爷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为啥夫妻二人不好好说,直接就打呢!”

“当然因为说的不是好话。”张喜掩嘴一笑,“说张田你就是一长工头罢了,二老爷给你一双好鞋子,你不卖掉自己用,装有钱老爷是得了疯傻病。”

我什么时候给过张田一双好鞋子了?刘白羽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半天才想起自己“赏给”张田的那双变成泥球的解放鞋,就这种垃圾居然被人当成一双好鞋子,刘白羽也苦笑起来――说起来张田还算是村子里的首富了,怎么感觉和穷苦贫民一样呢。

“这家里就这样,家主的老婆老想省钱,石头都要榨出油来,家主又是好面子的人,老想摆阔。”张喜朝门外看了一眼,小声的对着刘白羽说道:“二老爷你也别太在意,家主被她嘀咕的忍不住了就打老婆。有时候一天打三回,不算奇怪的。”

看来这张田的老婆平时对待家养小子们大概也挺刻薄的。张喜被她养大,居然一点没同情她的意思——不过刘白羽又一想,张田的老婆明知dào

张田好面子,还要在张田身上榨油,因此被张田打都不在乎,能对张喜这种家养丫头好,那才奇怪呢!

“这是二老爷的行李?我来帮你整理一下吧,二老爷您是人上人,贵气的很,动手的活儿就让我们下人干吧。”

“嗯,那就谢谢了……”刘白羽现在已经习惯被人伺候了,这年头你不让下人伺候,下人会吓着的,以为要找茬收拾他,刘白羽可不想没事让人提心吊胆的,自然也不矫情了.

“多谢老爷。”张喜帮他打开了里面的行李,铺好软软的睡袋,取出茶缸牙刷和毛巾之类生活必需品一一放好,又从里面拿了一个新的不锈钢盆来,铁在明末是昂贵的东西,更别说亮晶晶的铁盆了,张喜作为家养丫头没见过世面,一时看呆了,被刘白羽咳嗦几声才叫醒,急忙倒了热水帮他绞毛巾擦脸。刘白羽活了24岁,还没见识过这种对赖人的全方位服wù

,不由得受宠若惊,很不自在。

“知dào

老爷家都爱干净,只是这村里实在也就是这样了。”张喜抿嘴笑了,“衣服穿不了几天就要换。晚上起夜是用得尿盆老爷吩咐人做去了,晚上就送来,误不了老爷的事情。”

正说话的时候,张田来到屋子里,只见他面色铁青,小声嘀咕着你别瞧不起我之类的话,无论如何,除了少数心里有问题的,男人打老婆到底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体验。再说按照村里的认识,这次他属于“败家”老婆属于“会过日子”.道理在人家那边,所以他老婆挨打归挨打,嘴上绝对不认输,于是张田的先人们,不管他见过没见过的都在后人的媳妇嘴里有了各种各样绝对不舒服的各种体验。

另外,他对自己能不能伺候好二老爷的事情到现在还是觉得很不放心,因为他老婆是个著名的乌鸦嘴,坏事一说就准——而且实话实说,他也怕二老爷胡乱指点一番,出了篓子转身就走,老爷又被二老爷帮过几次,十有八九会把二老爷瞎指挥的屎盆子给自己扣上——那样的话,只怕自己这个管事也没得做。

“二老爷看这里还满yì

吗?”张田勉强堆起笑容来,毕竟人家还没瞎指挥呢,自己如果对二老爷不够恭敬,二老爷对老爷一说,这话就不得了了。

“挺好,挺好,比我想象的好多了。”刘白羽见他也是面色不善,同为男人自然有点同情,应对起来也小心了他的自尊心。

“给二老爷倒茶来!”张田对刘白羽抱歉的笑了笑:

“这乡下都是山上的野茶,苦的很,二老爷喝不惯也就罢了,老爷送的好茶和一干用物,明天也就到了.”

“不妨事,野茶也有佳品,喝过才知dào

好不好!”

“二老爷,家主你稍等,马上就来。”

两人相对而坐却是一言不发。张田生怕自己说对了,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二老爷又会给自己制造什么离奇的麻烦,刘白羽觉得人家现在很惨了,还是不刺激为好,只好等张喜送了茶来,喝完茶实地考察,才算正式开始交流。

27胆小的张田

刘白羽觉得种地这玩意,用嘴说是没用的,还是要去田地里看看才是,张田见他身为老爷的结义兄弟,又是出名的大本事,不但毫无架子,到了之后喝了口水就要去田地里查看,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说今天时候不早了,外面又在下雨点,还是歇息一天明日再去就是了。

刘白羽看了时间,其实才下午二点多,这就算天候不早了?坚持要求还是去看看再说。张田无法,只好叫了长工头和自己一起陪着刘白羽去地里看看。

几个人一出门就成了一次游行。一群好奇的人远远得跟在他们身后,一路指指点点。在这样的偏僻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围观外人也是传统的休闲方式,这一点连刘白羽尊贵的二老爷身份都压制不住。

理论上说,这十里八村都是张天宏的土地,但是实jì

上么,其实是不一样的。因为刘白羽发xiàn

居然有所谓的田皮,田骨的说法,所谓田皮就是土地的使用权,田骨就是土地的所有权,两者交叉起来,让土地所有制听的人头大无比.

一般人大概以为,土地的所有权才是一切,要不怎么都争当地主呢?但是在明朝中后期,还真不是这么一回事,你想想就知dào

了,假如土地的使用权可以达到几百年,甚至近千年,而且地租固定在一个很低的水平呢?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吧!

是的,土地的使用权和土地的所有权是先进的理念是没错的,但是在明朝中后期,却成了一种逃税的手段,尤其是江南新兴的企业主,一般拥有几百年的土地的使用权,成为所谓的“富裕佃户”,掌握了土地的实jì

支配权,而名义上掌握土地的所有权的地主呢,不能干涉土地的经营管理,只能坐地收固定的地租而已,而随着明朝后期的财政困难,土地的使用权附带的各种杂税越来越多,又不能把土地的使用权附带的各种杂税转嫁给拥有几百年的土地的使用权的“富裕佃户”,造成了一方面“富裕佃户”不用交税,吃饱喝足,一方面因为地主交不起杂税直接逃亡,国家收不上半点正税的千古奇观……

当然,这里是山东,不是江南,没有啥“富裕佃户”能这样挤兑张天宏老爷,投献土地的佃户也不敢用固定地租这种坑爹伎俩坑人,要敢这样,张老爷只要不收,那就是分分钟被土匪,强盗,各路好汉洗劫一空,成为路倒的命了.不过要求常年保留土地的使用权,不被赶走,以及土地的经营权自主经营那是不可避免的了,而保留这两样,其实这所谓的献出土地和缴纳保护费也没有什么本质差别了.

总而言之,理论上都是张天宏的土地,其实也不能全由张天宏做主,更别谈什么大农庄之类的大生产了,刘白羽想象中,自己摆平了张天宏就能推广各种各样的近代化农业生产,纯粹是拍脑袋胡思乱想的结果……

因为这样,所以被张家直接支配的土地并不是连成一块的,因为张天宏没有学一些劣绅一样,巧取豪夺,土地是他的太爷爷、爷爷、父亲和他自己四代人逐步通过开垦、收买和放高利贷的方式获得的,零零碎碎的分布在存zài

村子周围七八个地方。有少到只有一亩几分的菜地,也有几十亩的小麦田――加在一起这一个村子里张家直接支配的土地不少了,足足三百亩,实jì

上分开一看,转过身没几步就出去了……

“要是土地能连成片就好了。”刘白羽想,这样零碎分割的土地怎么搞得起农业现代化。他看了地里有气无力的的作物,蹲在地头翻看了很久的发黄泥土。

问张田:“这里施肥吗?似乎肥力不足啊.”

“有施肥,村里的土地就这片地施肥最多了。”张田得yì

的说,完全把刘白羽说的这块土地肥力不足的话忽略了,而事实上村里的肥料主要是自家的粪坑,猪圈里的厩肥,村民也就张田家人口多,养得起猪,种地自然也就“阔气”了许多。

“施豆饼吗?”

“豆饼是什么?能吃吗?”张田反问说.

“能吃的……不过这个不是重点!就是大豆榨油后的东西了!”

“豆油这种金贵东西,我们这里哪有啊!”张田苦着脸说道.

原来说了半天,本地没有大豆榨油的习惯。榨油基本上是用不占好地的芝麻和菜籽。剩下的籽饼倒是也一般都用来喂猪,猪粪才用来肥田,刘白羽说的那种施肥办法,本地是视为奢侈腐败的,要被人称为败家子的。

“肥料不够,相当不够。”刚看完农技书籍的刘白羽做专家的摇头模样,你这地里肥料缺得也太厉害了,特别是缺氮肥。按照张田家精耕细作的劲头,只要施肥按理说就能获得较高的产量。

张田不知dào

什么叫淡肥,莫非还有咸肥不成,但是地里缺肥料地力不足他是为此长久苦恼的,自然就回答说:

“我也知dào

不够,可是肥料难找啊,这里离乡镇实在太偏僻了,全是种地的……”

古代没有化肥,全靠农家肥。农家肥听起来很环保很绿色很小资,但是说的穿了其中的有效成分极少,笔者查了一下数据,顿时吓了一跳,1000斤人粪尿的氮素含量才相当于25斤的硫酸铵。尤其是张田这种纯粹的农村,因为离乡镇比较远,农民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劳力和资金在收集肥料上面。

对人口比较密集区域的郊区农民来说积肥的来源很多,最方便的就是从城市里获取市民的粪便和生活垃圾。但是这只是一小部分农民的幸福,纯粹的农民这方面能获得的肥料就很少了,当然有些历史研究者认为这些郊区农民算是半工半农,因为他们花在打零工的时间和获得的酬劳方面基本相当,说是农民其实是比较勉强的了。

刘白羽想起自己来之前,恶补的不需yào

化工就能得到的天然肥料,南方沿海有鸟粪石这种天然东西,还有传说中的褐煤,不过对于山东来说,这些东西不比化肥更现实,都挺玄幻的.

总得来说,张田家的土地基本问题是土壤肥力损失较多。过于精耕细作,施肥量有限,又没有种植绿肥的习惯,造成土地持续性缺少氮肥造成的低产。刘白羽知dào

这在本地不算是个别现象,刘白羽走了一路的很少能发xiàn

庄稼长势良好的土地,除去大的天灾人祸之外,缺少肥料是个相当主要的原因。

张田自己对此也很头疼,但是这问题不容易解决。有机肥料这东西肥力低,用量大,要能就地取材才好。如果太远了,农民花费的人力成本不合算还其次,就那个稀泥一样的路,运进来也是很让人头疼的。

刘白羽把各处的土地、作物看过之后心里拟订了一个方案。

他向张田提出,今年的小麦面积减少一半。只在土壤肥情较好的田亩上播种,其他状态不佳的田亩上,这一年统统改种蚕豆。

种植豆科作物的目的是为了固氮。目前土地最需yào

的肥料就是氮肥。目前刘白羽没能力立kè

提供大量的氮肥,只能采用这个土方法来增加土壤肥力。

收过蚕豆之后,他计划再种植一季苜蓿作为绿肥。苜蓿可以收割几茬,收下来的茎叶用作自己将来大规模骑兵马匹作为饲料余下的部分到春天翻耕直接压到泥土腐烂里增加有机质。这样一来,土壤的肥力就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复了,如果连续几年就能让土地变声高产田。

张田听说这二老爷一来就要叫他抛荒一半土地种蚕豆这种零食,还要在冬季种什么苜蓿草,不由得脑袋大摇特摇,说这样岂不是少了一半的收成。地力再差,总能有些收获。种了这许多的蚕豆给谁吃去?

“你种出来的蚕豆,老爷我都要。”

所谓的无公害豆类是位面商人系统迫切需求的农产品。无公害蚕豆则是达到了三十或者五十元一斤的超高价格。

张田沉默不语。刘白羽又和他说:自己提供的小麦品种亩产翻倍是没问题的,这些蚕豆不就是多出来的收益了么,蚕豆的出路也不用担心――自己无限量收购。银子或者糙米换都是可以的,是个没有风险的好事。

张田只管皱着眉头,木着脸就是不说一句话。刘白羽急了,有什么问题和困难说啊,学徐庶进曹营是怎么回事?大声道:

“二老爷说话你是懂得!我刘白羽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我家大业大,穿金戴银的,能看上你的这点家当?你好好的思量了一下,对你只好有好处没有坏处!非要我和张大哥说一声么?你还是得这么种!不过你的管事可不见得能继xù

干下去了!”

这话收到了奇效。张田扑通一声老老实实地跪下了,颤着声音说道:

“二老爷,我就是一个下人,给张家干活的,这地是张家的,按理说要种什么,甚至就是张老爷说什么都不种,那也和小人无干,小人也不敢做奴大欺主的恶事,只是小人一家七口,要是粮食不够,那是要饿死人的,还请二老爷恩典,恩典!”

“那我先给你一半定钱,因为水旱天气收成不足,就等到来年再还,这总满yì

了吧!”刘白羽无奈的说道.

28做好事也难

“这……二老爷年利多少,驴打滚么[每月复利]么?”张田试探着说道.

“这算定钱,不算利息的!”刘白羽觉得张田思路实在是太广了,难道明朝就没有订货金么?

“但是二老爷,因为水旱天气收成不足,你总得把订金收回去吧……”张田疑惑的说道.

“那是自然要收的……”刘白羽点了点头,这是正理,只不过如果这样,那自己的优惠政策诱惑力可没多大了.

张田觉得这二老爷说是心善也好,说是不接地气也好,对于庄稼人的心理还琢磨不透,于是给刘白羽解释出了问题所在.

在张田嘴里,刘白羽一向认为的淳朴的中国农民形象彻底坍塌了,而是狡猾大大的,刘白羽这种最原始的订单农业漏洞太大了,如果给农民们先付款,农民们只怕会把这笔钱作为印子钱贷出去,不会把心思放在庄稼上,甚至有不知死活的家伙,会直接拿着刘白羽的订金,和二十一世纪还不起钱的老板一样潜逃.

“这农民们会把这笔钱作为印子钱贷出去?他们怎么收本息呢?”刘白羽印象中,这放高利贷的都得是膀大腰圆,带着刺青,凶器的黑社会,如果在现代还要有枪械,和老实巴交的中国农民根本就不沾边啊!

“谁家还没个婚丧嫁娶啊,不借钱怎么办?都是一个村的,如何赖着不还?”张田觉得刘白羽有点不接地气了.

“可是他们已经连地都没有了啊?”刘白羽疑惑的说道.

“没地家里总有农具,菜刀,铁锅,劳力吧!真还不上就得给人当十几年没工钱的长工……人家还不见得喜欢你还呢!?”张田解释说.

感情我这么做在人家眼里就是傻逼啊!刘白羽只好收了自己这订单农业的主意,试探的问道:

“如果我先付两层定金,签订文书,有多少我们收购多少呢?”

“文书?文书对那些种地的有什么用?他们都是睁眼瞎,数都说不明白的,敢相信文书么?”张田表面上鄙视农民,实jì

上提醒刘白羽,对于文盲居多的农民来说,文书基本上和鬼门关无疑!

这!!!刘白羽本来想骂街,不过心里忽然想到一句话,换位思考!

作为文盲,这个时代农民对文书的恐惧何尝没有道理呢?懂几个字,在文书里玩弄花招,骗走农民土地的事情还少么?何况自己在农民眼里是高高在上的二老爷,自己只怕取得了他们的手印,都不用写什么内容,直接就可以让他们倾家荡产!

至于说自己家大业大,穿金戴银的,不可能看上农民的这点家当,这话本来就是强词夺理,多少倾家荡产失去土地的农民不就是被家大业大,穿金戴银的老爷们榨干的么?

刘白羽想到这里,挥挥手让张田出去了,没想到这施恩与农民,对于自己争霸天下的人心是靠不住,对佃农来这套依然靠不住!这拥有田皮的农民也不是一无所有啊!

那么,招募流民如何?刘白羽猛然想到,自己可是有位面商人外挂的,其实就是种一点绿色蔬菜什么的,通过位面商人交yì

平台,也能从未来换来海量的粮食,只要注意疾病,控zhì

人心什么的,那可比收买一般农民见效的多了.再联想到黄大力说山东总兵刘泽清手下有不少辽东农奴,可以买过来,作为自己的核心力量,正好自己现代的口音被误会是辽人,这个年代的同乡威力可不是二十一世纪能比的.

刘白羽想着想着,觉得困了,心情郁闷的他也没有吃饭的心情了,草草的吃了一碗方便面加牛肉干,刷牙,睡觉去了

这天晚上张田和他老婆又打闹了一场,刘白羽觉得这张田的老婆简直就是他的对头,什么事都和他唱反调,刘白羽不知dào

的是,这一次还是刘白羽惹出来的,他这次顺手给了张田家几十斤肉,以及雪花糖,雪花盐等等好东西若干,张田本想二老爷吃的高兴了,能顺手把剩下的赏给自己家,可是因为刘白羽的计划失败,导致心情不好,一口没吃,张田夫妇如何敢把这些东西都留下。

张田老婆说张田不懂事,说话不当让二老爷烦了,赏赐也飞了,是天生上不了台面的命。张田则说自己老婆脑子有病,利益大小分不清楚,就是一个败家老娘们,张田老婆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她不贤惠,更别说败家老娘们这种自己无法容忍的称呼了,自然更加努力的问候张田的列祖列宗,于是事态的不断升级就不可避免了……

第二天一早,张田把全家人都集中起来伺候刘白羽,生怕二老爷真生气了,给自己穿个小鞋可就不得了了!好在一个晚上刘白羽什么都想开了,而且张田老婆做得馄饨确实很有风味,配上胡椒和陈醋让刘白羽大呼过瘾,毫不客气的吃了慢慢的三大碗!

“不错,不错!看赏!”刘白羽刚要拿银子出来,张田老婆温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二老爷,您要真的喜欢,那剩下的肉都赏给我家就是了……”

没想到这人不吵架的时候,声音还不错!刘白羽刚要点头。却是又吵起来了!

“你个贪心婆娘,三大碗馄饨才用了多点肉!老爷那肉怕是三十斤呢!这是二老爷,张老爷的义兄弟,这便宜你也敢占啊!”

“正是因为这是二老爷,张老爷的义兄弟,咱才敢讨赏赐的,人家家大业大,穿金戴银的,拔一根寒毛都比咱腰粗,能差这一点?再说了,人家二老爷赏给我的,是我的手艺,和你什么关系?一边去!”

张田老婆觉得自己的收入,张田无权过问,理直气壮地回答.

“你手艺个屁!你做的馄饨我没吃过?没有肉,没有二老爷的雪花盐,能好吃么?你是不是又欠揍了!?嗯!?”

“呸,这只能说明我的手艺都白瞎了,你自己挣不到肉吃,所以没福气享shòu

!”

张田夫妻的语言攻防让刘白羽汗颜,挺犀利的啊!尤其是张田老婆声音从温柔的讨赏模式过渡到大嗓门的吵架模式,速度之快,让刘白羽实在佩服.

“我看你是又欠揍了!”

“呸,这里二老爷最大,有能耐你打个试试啊!”张田老婆觉得自己给刘白羽做馄饨有功,不服气的说道!

我可不想把那几十斤肉再拿回去!一想到那条更类似于烂泥塘的土路,刘白羽就心有余悸,自然大大方方的说道:

“张田老婆做的不错,几十斤肉,以及雪花糖,雪花盐等等,我今天吃完了剩下的,都赏给你了!”

“多谢二老爷!”

“好好做,要是让老爷再满yì

一点,我带来的行李也赏给你了!”刘白羽自然也不想带自己的被褥回去,于是又拿出来作为张田老婆这个客串厨子的绩效奖金了.

“多谢二老爷!二老爷心这么好,一定富贵万代!”张田老婆笑的合不拢嘴了,二老爷的行李那都是崭新的绸缎被褥啊,自己只在城里看过一次,还不敢多看,生怕折了福气,没想到归自己了,就张田的穷命,自然是享shòu

不得,卖个好价钱才是正事!张田老婆胡思乱想着,走进门来.

刘白羽有幸看到了张田的老婆的真容,面目还不错,不过或许是因为长年劳作的关系,皮肤黝黑,也没什么肉可言,总之就是黑黑瘦瘦的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穿着半新不旧的土布衣服――一点也不象电影中白白胖胖,浑身绫罗的地主婆——好吧,其实张田也够不上地主,只是一个地主的狗腿子罢了,这地主狗腿子的婆用外表献媚,实则看金银财宝一样的眼神看了一眼刘白羽,把刘白羽瞧得汗毛直竖。

张家的三个子女看起来倒还不错,除了和父母一样劳作留下来的黑皮肤之外,五官还是不错的,女孩子是长女,大约有十六七岁。和张喜一样梳着辫子,打扮也是一模一样,两个女孩子靠在一起,自以为刘白羽不注意,窃窃私语这。两个亲生的男孩子大概有十几岁。他们的外表和穿着都和家养小子没什么差别,都是消瘦身材,黝黑皮肤,外加上半新不旧的土布衣服。

刘白羽和张田的家人们客套了几句,就开始布置工作任务。第一件任务就是堆肥。

“今天早上开始,除了翻耕整地的人,全部去准bèi

肥料,还自称是庄稼人呢,我进村看了,每一个会整肥料的。”刚看了农技书自以为是砖家叫兽的刘白羽对张田说。

29新的肥料

“那敢情好,只是二老爷是人上人,这肥料都是臭气哄哄的,只怕冲撞了二老爷。”张田听说他有办法搞新得肥料来,自然高兴,不过他时刻记得二老爷是人上人,总是想把刘白羽供起来,他自己和长工去今天还要趁着难得的雨后耕地,把三个家养小子还有自己的三个孩子拨给刘白羽使用。

“你以为老爷我愿意啊?你们实在太不争气了,身为庄稼人连肥料都不会做,这次可得学好了!”刘白羽斥责道,他也不是不想好好说话,只是他现在知dào

了,自己这身分和别人好好说话会吓到人家,这种冷着脸斥责,外加偶尔的小恩小惠才是老爷的正常形象.

“二老爷说的是!几个小崽子好好学,学不好打断你们的狗腿!”张田熟练的在一句话中间转换主奴语气,让刘白羽大开眼界,觉得他老婆那套变声本事搞不好就是和他学的……

刘白羽带着六个半大孩子去村外去割草,拜小冰河期难得的几个雨天的福气,张家田庄外的大片荒地上长满了各种野草,葱葱茏茏的。六个半大孩子不知dào

他割草作甚,因为本地不养羊。若是打猪草数量又嫌太多。刘白羽关照大家:打草越多越好,要尽量收割那些颜色鲜绿,多汁柔软的茎叶。割草对这些半大孩子来说是最常干的工作,各人把新磨过的镰刀拿出来,一会就割掉了一大片。

割完草他自己带着张田不大的大儿子张二银和张喜到村后的小河边,刘白羽仔细的看着这条小河,这条小河上游既是张家田庄的生活用水来源,下游又是排泄污水的下水道。水色发青绿,河岸边芦苇丛生,还散发着一股股的臭气。显然这条河的流量实在是太小,接替不了护村河的工作.

“这河好臭!怎么不清理一下?”刘白羽皱了下眉头。虽然臭气熏天的让人很不舒服,不过现在他需yào

的却是越臭越好,要是小资嘴里清澈见底的小河对他来说就没用处了。

照他的吩咐从场院里取来了张田粪勺、藤筐、木铼、铁锹和木棍子,还有绳索。叫大家用粪勺和加长了手柄的铁铲从河底捞取河泥和水草。这种新奇的活动引来了不少围观者――刘白羽一问才知dào

,怪不得河泥这种上好的肥料没有农民来挖,感情就是二十一世纪众所周知的捞河泥堆肥在本地也是无人知dào

的。

乌黑发臭的河泥和水草被堆在河岸上,稍去除些水分之后就被丢到筐子里,一担一担的挑到张田家的地头上。刘白羽对古人的吃苦耐劳有了充分的认识,张田的大女儿张一金和张喜两个,挑的担子一点不比几个男孩子少。而他们的担子,刘白羽试了一下,自诩为身体强壮的自己是绝对挑的困难——倒也不是跳不动,只是自己细皮嫩肉的,挑了一下就是一道深深的红印子,挑的时间一长,非破皮不可。

“好,我们下一步是搞卫生。不卫生会疾病流行!”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刘白羽危言耸听的说着,把张田家所有的扫帚都拿了出来,每人还给了个半新不旧大筐子。

“大家到村里去,只要看到街上路边空地有垃圾的,除了碎砖瓦陶片之类什么的不要,其他都捡到筐子里,带回到地头来。”

六个半大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dào

这二老爷打得什么算盘,扫村子里的地做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垃圾也能做肥料吗?只是二老爷身份太高,张田都的巴结,六个半大孩子如何敢说个不字,楞了一下,还是去干活了——当然也是刘白羽悬赏的中午没人一碗白米饭的威力,否则听话固然是会听话,消极怠工什么的,可就是难免了.

于是这群半大孩子就在刘白羽的指挥下在全村扫垃圾捡垃圾,做清洁卫生,引起了全村的极大轰动。这二老爷不愧是富户,富户爱干净的名气果然不是盖得!说实在的按照村民的标准张田家在大伙的心目中已经是干净的过分了,这二老爷一来,似乎要求村里也干干净净,居然还在村里打扫。真不是一般的讲究,不过也有人觉得二老爷热心公益的,是名副其实的好人。

刘白羽早就注意到【不注意不行,它们一直再用自身的臭气刷存zài

感】村里的垃圾很多,路边的空地上的几乎到处都有垃圾堆里,有的则干脆就丢在路上。这些垃圾直接做肥料是不行的,但是经过堆肥腐熟之后就能成为不错的农田底肥。

从全村收集来得各种垃圾很快就堆满了筐子:修缮屋顶换下来的腐烂稻草、各种鸡鸭羽毛、丢在外面的破篮子、坏掉的草鞋、散了架的木制品……

“二老爷,这些东西真的是当肥料吗?”张喜终于忍不住问,虽然二老爷是人上人,说话不会有错,可是这些所谓的肥料实在是太离奇了点。六个半大孩子也是一起睁大了眼睛,显然也是被刘白羽所谓的肥料弄的脑子当机了.

“没错,不过得堆肥腐熟之后才行。”

面对孩子们好不容易升起的好奇心,刘白羽觉得这是一个科学普及的好机会,自就开始给六个半大孩子讲解什么是有机质,什么是细菌分解,为什么这些东西不能直接当肥料……尽可能的把肥料的原理灌输了一遍给六个半大孩子。

结果科学普及不成功,六个半大孩子倒是把堆肥技术记住了,让刘白羽感慨,这中国农民们不论年龄,还真是就认实惠呢!

经过一整天的折腾在张田的地头上已经堆积了大量各式各样的堆肥原料。

刘白羽搞堆肥发酵已经有了充分的经验,他指挥大家把清扫来的乱七八糟的垃圾捣碎,和捞起来的河泥、水草,割来的青草混在一起,又掺合上从张田家茅房里取来的十多桶粪尿,全部混合在一起,堆成堆,外面再用泥土封闭成堆。平时只要加以翻动保持有足够的水分,六七个月之后堆肥就能用了――正赶上第二年的春耕的时候施底肥。

“堆肥里要保持充分的水分,否则不容易腐熟,耽误事情。”刘白羽把技术要领一一说给张六个半大孩子听:什么堆肥开始的时候要堆得松,等到堆肥的温度上来之后要堆得紧。还要时刻检测堆肥里的含水量,这信息量太大,弄的六个半大孩子神情都有点呆滞.

刘白羽无法,只好舍弃了全部理论,直接就讲技术,而且简化了,他教了一种简单的办法用一根干燥的木棍捅进堆肥深处,稍停一会取出来的时候棍子是湿润的就说明水分是正好的,否则就要洒水保湿。

“……但是水也不能太多了,如果看到堆肥下面有深色的臭水流出来,就说明水太多了。”

小冰河期同时也是降雨稀少的时期,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刘白羽还是要他们取来竹竿和稻草,给堆肥架设一个建议的棚子。

30大儒计划

这一次下基层给了刘白羽当头一棒,原来资本主义农庄在中国也不是那么好搞的啊,佃农也不是一无所有,还是收流民从头开始才靠谱!

不过刘白羽这人虽然屌丝习气很重,却是有一点品质不错,那就是积极实验,找出不足,而且有错就改,还能在失败中找出成功之处【从这一点来说,如果他出生在大富之家,有海量资源让他实验,还真的会有一番作为,当然出身平民就算了,谁给他机会啊】比如这次就收获了张田夫妻两个人才不是,张田忠诚高,做事细致,张田老婆长于节流,精打细算,其实在现在都是企业难得的人才,不过是在这个时代,他们都埋没了而已,最后的结局也不知dào

是苟活于乱世,还是在清军入关的灾难里成了一具尸体……

自己的路该怎么走呢?走乡绅之路?没功名算什么乡绅?而且就算是张天宏照顾自己,这多如牛毛的好汉,满清几次入关,自己怎么熬得过去?对了还有孔有德的登莱之乱……走军阀之路?野心漏的太早,直接就被人玩死,或者是被崇祯送到辽东,然后被关宁军坑死?学明末三先生的路线当大儒?这嘴炮有啥用啊……

不对!刘白羽忽然发xiàn

,自己为什么要走单一路线啊,背靠位面商人系统的海量资源和知识,自己完全可以走复合路线啊!学阀,军阀,财阀一起上,而且学阀最大的好处就是自古以来没听说哪位大儒造反的吧?这大儒的外衣是自己这个反贼最好的保护色!只要自己不要玩过头成了明末的京官就好,而且大儒的名声对于自己收取人心帮zhù

很大,这年头大儒还是很受社会尊重的.

刘白羽这个成为大儒的念头一起,就积极筹划起来,结果发xiàn

背靠位面商人系统的海量资源和知识,自己完全可以走大儒路线的.

所谓的大儒就是文人中的名人,名声怎么来?1、需yào

同门弟子一大堆人造势吹捧的(要有人)。2、要出版发行自己写的书(要有钱)。前者其实不难,被东林党垄断科举而赋闲的文人各处都是大一批,他们只是缺少一个足够分量的领袖,后者就更不用说了,刘白羽准bèi

直接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书籍的……

大儒这玩意,每个朝代的标准是完全不同的,比方说荀子是大儒没错,荀子的弟子韩非却不是大儒,而是儒家的死敌法家……可见大儒这东西其实很大程度上要看社会实jì

需yào

什么的.

比如说要在大清朝混个大儒吧,清代的经学训诂特别发达,只要把近代的甲骨文考据拿去,也就十拿九稳了.但是要在明末混个大儒,这一套就完全不好用了.

明朝末年的儒家乃至整个思想界,正处在商品经济剧烈冲击传统农业的时代,说的好听些叫百家争鸣,说的难听些叫群魔乱舞,各种各样的新思潮都打着儒家,复古的时代激烈碰撞,清代的考据之类在明代的新新儒生看来都是小道,博得不了大名的【当然一些偏僻乡下的老学究可能喜欢这种“纯学问”】.

经学训诂与明末极力求变的思想潮流根本不符,拿满清学问对应明末,根本就是水土不服。真要博大儒名声,黄宗羲的心学抛出去,同时摘取到所在历史阶段不符的一些问题,在阳明后学流行的明末足够博得名声了。

这是因为,明末要的不仅仅是学问,更要学会包装,不会包装不行的。明末的文人商品化程度非常高,不会包装,即使理论真的很靠谱也没多大希望成为大儒。无他,明末儒家其实是一个巨商捧出来的圈子,东林党的崛起就是南方商人的金钱支撑的.而且这还是主流现象,明朝后期不言利才是少见。王阳明、李梦阳的时代,鼓吹工商就已经流传颇广了。

当然其实孔子,某种意义上也是这样,他最得yì

的弟子之一,子贡就是大商贾,孔子的声势就是他出钱造就的,

当然刘白羽作为一个非东林圈子的人,真成为影响朝政的大儒,直接会被东林党打成阉党——虽然刘白羽都没见过魏忠贤这位九千岁,但是如果成为一个纯学术型,甚至自然科学类型的大儒,那么问题就不大了,具体有一个历史人物可以参考.

这个人就是利玛窦,身为传教士,开始居然装成和尚,被当做骗子,后来幡然醒悟,读孔子,论儒家,才进了主流社会,最后还接近了皇帝。他对儒家,推崇先秦儒家,很有见解。他对儒家的见解也是轰动一时利玛窦中国扎记。当然他主要是靠着自己的科学知识但是他的确是靠儒家作为敲门砖才才进主流社会的。

刘白羽觉得自己背后二十一世纪的智慧,知识怎么也比利玛窦强的多,而且自己就不信了,直接出版一些实用农业技术,在这个民以食为天的年代,自己不被吹捧成大儒那才怪了!

而且有了大儒这层皮,自身就是学阀,建立新王朝之后,就改进儒家理论以适合萌芽的资本,然后利用强dà

的资本绑架整个儒家的意识形态,用自家偷梁换柱的现代意识作为新版儒家理论来站在社会意识形态的顶层,重新整顿中国的权力架构和社会架构——毕竟很多事仅仅靠刀子做,会很难的,有时候纸笔杀人更加有效.

刘白羽再进一步想到,这里毕竟是山东,孔子世袭的子孙所在地,衍圣公固然求稳只想当一个世袭贵族,这孔家的分支可是多了去了,尤其是一些经商的分支,给一些商业上的好处拉大旗作虎皮还是没问题的……

刘白羽整整谋划了一夜,准bèi

了多套方案,推演几次,最终觉得已经是天衣无缝,没有任何风险了,才迟迟睡去,这个时候,夜已经深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白羽带着黄大力,刘熊两个护卫,骑着一只系统兑换出来的山东大毛驴,这家伙除了冲击速度比不上蒙古马之外,不挑食,耐力好等等优点是完爆蒙古马的,尤其是刘白羽兑换的是未来改良的品种甚至短距离冲刺速度都和蒙古马不相上下,更是神骏不凡,让张天宏也不由的看起来眼热……

“二弟,这,毛驴看起来好神骏,如果不看它的驴头,只看身形,速度,还以为是匹马了,好养活么?”

“怎么了?大哥喜欢?那就送大哥一只就是了!”不就是几千块钱,刘白羽不在乎.

为了掩人耳目,刘白羽走到一个小跨院里面兑换出了另外一只山东大毛驴,这东西可是比马温顺多了,张天宏喂了它一口草料,发xiàn

不怕生,就拿来缰绳,马鞍等物品,骑了上去,然后和刘白羽一起骑着山东大毛驴向着县城走去.

张天宏家离着县城大概三十多里,按理说刘白羽,张天宏和他们的护卫都是骑着毛驴的,应该早就到了,不就是一万五千米么?按照刘白羽现在的体质自己跑都跑到了……但是,这里是秩序已经开始崩溃的明末,所谓的官道也已经年久失修,石子到处散落着,好在刘白羽骑得山东大毛驴智商很高,把速度降低,或是用脚踢,或是绕开,没让刘白羽感到半点颠簸,更别说摔一个跟头啥的了.

只是这样,速度就慢下来了.刘白羽正烦躁的时候,张天宏靠了过来:

“二弟,稍安勿躁吧,这里只是路难走写,走了临县的路,可就不只是路难走了!”

“那里山体滑坡了?”刘白羽觉得最近下雨,估计道路出问题也就是这样的事情了,还能怎么的?

“山体滑坡?那条路上没有山的!”

“那还能怎样,一条路而已!”刘白羽感觉到奇怪张天宏不是故弄玄虚的人呢,一条路还能怎么样呢?

“路倒,遍地的路倒!一家子,一家子的!看那样子,死了几天就浑身烂了,保不齐是过了病的!”张天宏心有余悸的说道!

“过了病的!?大哥,那你回来之后让没让奴仆们洗热水澡,把外衣全烧了?”刘白羽在这个时代最怕的就是疾病了,毕竟万一有什么疾病是现代药物扛不住的,自己岂不是哭都没地方!

“都洗热水澡,都把外衣全烧了!我还按照二弟你说的,把跟我去的几个护卫都自己一个屋子,姜汤喝着,目前看来没问题!”

“没得病就好,就好!”刘白羽松了口气,叮嘱张天宏要小心,大意不得.

“那里仅仅是疾病呢?二弟,大哥要大练乡勇了,这杜知县除了收刮地皮,百无一用!居然不能让百姓返乡,结果流民越积越多,还被妖人们利用了!”张天宏眉头紧紧的,显然这杜知县给他造成的麻烦不是一般的大.

“妖人?什么叫妖人?”拥有位面商人交yì

系统的刘白羽最怕被人按上一个妖人的帽子,直接烤了,自然是极为关心这个时代的妖人标准了.

31明朝妖人标准!

不问不知dào

,一问吓一跳,明朝妖人标准还真是……挺宽松的,这大明朝在朱元璋和朱棣的时代,朝廷命官动不动都被剥皮,小民百姓没有路引【暂住证】都会被判刑的时代,刘白羽这号的,是不折不扣的妖人没错.

不过自从宣宗之后,明朝zf的管制就逐渐疏松了,到了嘉靖时代不仅他本人信道,当上皇帝以后,还要全体臣僚都要尊道,尊道者升官发财,敢于进言劝谏者轻则削职为民,枷禁狱中,重则当场杖死。嘉靖帝时道士邵元节、陶仲文等官至礼部尚书,陶仲文还一身兼少师、少傅、少保数职.皇帝带头搞封建主义自由化的结果就是社会舆论失去管制,说的好听些,叫百家争鸣,说的难听些叫群魔乱舞……

当然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历代崇佛信道的君主多了,除了少数信的痴迷到不顾自身的疯子外,其实危害也就那样了.但是大明朝么,还真是有一点明朝特色.

明太祖的时代朱元璋鉴于蒙元时代喇嘛的嚣张——打了王妃都没事,就大力打压佛教,道家等正规宗教,造成了佛教,道家等正规宗教和民间底层脱钩,结果就导致了白莲教等造反专业户占领社会底层,造成的动乱是一把一把的.

最典型的就是朱棣时期发生在山东境内,由唐赛儿(女)领导的农民起义运动。唐赛儿起义时,曾自称“佛母”,朱棣以此认为唐赛儿与佛门有关联,对佛门尤其是尼姑经行了大量有形无形的打压,甚至直接抓捕…….

对此刘白羽无力吐糟了,刘白羽就不相信某人自称如来的老妈,和尚们会高兴!或许朱棣有别的用意,而且作为军事强人的他也压得住阵,可是等到明朝中后期zf控zhì

力下降,这问题可就大了…….

以闻香教为例,这个家族传承的邪教,明天启二年(1622年),王家弟子徐鸿儒山东起事,闹的全国震动,结果呢,只是王好贤一人被杀,闻香教根底还在,到清朝还在闹腾,尤其让刘白羽无语的一点是,徐鸿儒发动起事的传单还是公开印刷的……

所以说,就是刘白羽当街说自己是神仙转世啥的,也只会被当成行为艺术,毕竟皇帝都好这一口过,出一个走火入魔的读书人cos一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当然了,如果是一般的屁民,被乡绅小吏安一个妖人的罪名也是只能认了,不过显然这罪名可以随意找,和明朝妖人标准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再问了几句刘白羽就觉得张天宏是有点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说的很厉害,什么流民越积越多,还被妖人们利用,仿佛又是一次闻香教大乱呢,实jì

上呢,不过是几个黑心的宗教骗子敛财罢了.

这几个黑心的宗教骗子自称黄眉老佛及其弟子转世,收拢流民,到各大地主那里“吃大户”不给就抢,给了的如果寨子防卫不严,或是护卫不力,就直接“替天行道”,当然如果没有大户可吃,也干着和某些特殊商人的交yì

,把流民中的美丽女子和孩子卖了,换取资金,而这些被拐卖的人亲属如果敢质疑,那就直接安一个罪名就全家消失,这点倒是真的有点渗人了!

这不就是一个披着宗教外衣的小型“李自成”么?刘白羽心里吐糟,不过这种流民团体应该是士绅和官府的公敌啊!

“官府和士绅们不管?”

“哼,还不是蛇鼠一窝的家伙!?”作为地主阶级的代表张天宏被这些不顾阶级利益的蛀虫气的满脸通红,把自己知dào

的事情幕后一一说了出来……

历史这玩意还真是很复杂的,其实所谓的农民起义军啥的和地主啥的还真不见得势不两立,稍微动一动脑子就会发xiàn

李自成,张献忠等人数次被打的仅以身免,然后没几年就又是拥兵数万,没有大商人支持,只靠缴获靠谱么?而明末这个年代,大商人哪有几个不是大地主的?和现代差不多,大企业家有几个没有房地产投资的?

而作为这个披着宗教外衣的小型“李自成”来说,就更是如此了,一些大地主幕后支持他们冲击小地主,逼着小地主廉价出售,甚至赠送土地.而土地所有权的变更,更是离不开衙门内部的官吏插手……

当然,这么做也很可能玩出火来,真要是规模大了,几个黑心的宗教骗子镇压不住,甚至换了有力的领头人,席卷的流民风暴不但可能把几个玩火的端了,甚至张天宏这种邻县的地主也要受池鱼之灾,无缘无故冒险,而且没有什么收获的张天宏焉能不骂呢!

终于明白为啥曾国藩这个屠夫有人吹了,和这些玩火的明末地主来说,曾剃头还真是很有节操的好人呢!这明末突pò

下限自己是知dào

的,下限如此之低,却是让刘白羽无话可说了.

一般来说,只有资本家才会为了高利润冒高风险的,不过明末这个社会么,很多地方工商业没有啥影子,倒是弊端很大的高利贷资本欣欣向荣,导致本来该保守的地主们也玩起了高风险的勾当,古板的张天宏参不透这些,自然觉得处处都不顺眼,人心不古了.

“不过邻县只认钱也不见得都是坏事,二弟,你的秀才功名我花了三十两银子就买下了!如果换成本县的那个方夫子,别看我和他交情不错,他也不会干的!”说起坚持的近乎迂腐的方夫子,张天宏也是苦笑着摇头,也不知dào

是敬佩还是觉得无奈,或许两者兼而有之吧.

“方夫子名声一定不错吧!”刘白羽试探着问道.

“名声倒是不错,在整个山东都小有名气,不过这年代名气大,肚子瘪瘪的有什么用?再说了真zhèng

名气大的东林党哪个不是靠钱捧起来的!就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圣人之学早就没人信了!他就是想不开!”

“我说大哥,你就别说什么圣人之学了,孔夫子自己的名声有多少是靠商人子贡,他的这位最得yì

的弟子之一的钱造出来的?”

“这!”张天宏被刘白羽这句话惊呆了,他不是什么方正夫子,也是经商多年的,而且虽然中了进士,没了做官的心思,但是依然是以儒生自居的,刘白羽这句话,让他如遭雷劈!

32刘白羽的道路

“虽然贤弟你是仙人转世,应该属于道家,不是儒门中人,不过孔子他老人家毕竟还是要尊重一点的,还请你口下留德!”张天宏半天才说出这一句话,说话的时候也是有点底气不足,他也是脚踏实地的人,被刘白羽一提醒,仔细一想,也发xiàn

刘白羽说的虽然新奇,但是也是有理有据,不是博出位想疯了的人胡说八道.

“我这还是往轻了说的,孔圣人可不简单,你别看他满嘴周礼,实jì

上是一个破坏周礼的主儿,光是那句有教无类,就把周的贵族们根基都挖空了………”刘白羽顺口说道.

张天宏先是震惊,觉得刘白羽是奇谈怪论,可是他也是饱读史书,而且也不是一根筋的老夫子,仔细想来,刘白羽说的句句是真,只不过以前没人从这个角度去理解罢了。

“要我说,孔圣人的目的恐怕是希望“士”的阶级进一步壮大,从根本上动摇周贵族统治,最终将周测贵族社会结构彻底改造,完成他的政治理想…………”

“至于什么周礼,那完全是为了满足他的宣传需yào

罢了……”

“这,贤弟,孔圣人宣传周礼,难道真是为了从内部破坏周礼?”

“读书人谈复古,很多都是为了自己的新东西,来了大旗做虎皮而已,千年来基本都如此。大哥你是饱读史书之辈,不会不早知dào

吧?”

“这……但是圣人岂能和一般人一样?”

“是不一样,孔圣人出身问题很大,心又大得很,手段之高超让我也是心理极为佩服的。《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孔子的祖先本是殷商后裔。周灭商后,周成王封商纣王的庶兄,商朝忠正的名臣微子启于宋。严格说来连周人都不算。要不也不会说:郁郁乎文哉吾从周,这样明显选边站的话了……”

前朝皇族之后,对新朝体制不满,打着拥护新朝体制的旗号挖空新朝的根基!张天宏被刘白羽一提醒,把孔圣人的身世,*,言行结合起来,赫然得到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结论,不过他还是把自己多年的教育结果说了出来:

“但是二弟,孔子可是商朝的名臣微子启后代,微子启可是拥护周朝的。”

“问题是对于这个所谓的祖先,只怕孔圣人不会怎么尊重吧?别忘了孔圣人名丘的来历啊!”

孔子生父孔纥(又名叔梁纥、公叔纥)在鲁为卿大夫,曾任陬邑宰。根据司马迁实地访察孔子家乡后所了解到的事实,孔子乃是他的父亲叔梁纥在秋社日,一时纵兴与一个平民少女颜氏(名征在)在尼山之丘的穴洞中野合而孕的一个私生子。但在这次野合之后,叔梁纥似乎就再没有与颜氏见过面。“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子,祷于尼丘得孔子。”(《史记??正义》)故孔子少时只知母不知父,直到母死后方知其父是谁。

当然,也有无数的儒家信徒出来解释,说孔子父母是有婚姻的,只是按照当时的风俗,还处于试婚阶段【其实远古比现在开放的多,只是现代人不知dào

而已】,而已,而且还有理有据的说孔子父亲叔梁纥先娶妻施氏,生9女,无子。又娶妾,生一子,取名伯尼,又称孟皮。孟皮脚有毛病,叔梁纥很不满yì

,于是又娶颜征在孔子三岁时,叔梁纥卒,孔家成为施氏的天下,施氏为人心术不正,孟皮生母已在叔梁纥去世前一年被施氏虐待而死,孔子母子也不为施氏所容,孔母颜征在只好携孔子与孟皮移居曲阜阙里.

这两个说法,谁对谁错并不重yào

,关键的是有一点,孔子的家族最开始并没有承认孔子的贵族身份,孔子的父亲只是给了孔子一块上流社会的敲门砖罢了,甚至这块上流社会的敲门砖的含金量也是颇让人怀疑的.

作为一个被遗弃于外的孤儿和弃子,实jì

上在少年时期却从未曾与这一家族发生过任何关系。孔子少孤,又为外庶子,不仅不能继承其父亲的贵族身份,而且很早就出外打工,作过多种贱业(如当过在丧礼中吹吹打打的童乐手)

孔子是一个有志之人。“吾十有五而志于学”。孔子自少年时代即好学求知。通过刻苦自学和谦虚求教,他竟奇迹式地成长为当世最为博学多知的人,从而显名于当世。不得不让高傲的贵族们承认了他的贵族身份.

总而言之,孔圣人的经lì

和现在的YY小说差不多,不过是走的读书路线而不是啥武力粉碎真空之类的玄幻路线罢了.而他比一般的YY小说主角强得多,没有得到贵族身份,复兴家业就沾沾自喜,而是四处讲学,搞有教无类,试图撼动西周的体制.

孔圣人其实靠着祖上的一点点名誉上的阴德作为精神支柱,摆出一副比既得利益的统治者还懂得遵守国家体制的姿态,意图采取和平演变的方式,靠掌控国家话语权来改变国家体制,这个算是最彻底的办法,从历史结果上来看,整个中国历史也可以看做贵族们特权逐渐被读书人蚕食的历史。但反过来说也是最费时间的办法。

以至于对孔子的看法一向两极化,爱之着将之视为平民的启蒙导师;恨之者将之视作给统治阶级做帮凶给平民洗脑的总教主。

“孔圣人这人滑头得很,切不可以从字面上理解他的说辞,读到子贡赎人的典故才知dào

孔圣人本质上只怕做事是比你我都通透的多……相比之下,孟轲才是个读书读傻了的老实人.”

“那,贤弟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是深谋远虑之人,一举一动都有深意,莫非你要……”张天宏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觉得自己想的过于离奇,没敢说出来罢了!

“没错,我要和孔圣人一样当大儒,复兴先秦儒家,毕竟这个科举的时代,走科举之路实在太费事了,还是当大儒才容易获得名声,能成就大事!”刘白羽大声说道!

张天宏点了点头,他把刘白羽获得名声,能成就大事自动脑补为博取名声,走捷径成为大明首辅了,可是万万没有往反贼身上想.

在张天宏看来,仙人转世的义弟如果想当反贼,直接装神弄鬼是最简单不过的办法,现在到处都是流民,只要有粮食,聚集十几万人都不是难事,可是二弟老老实实的求产业,摆明了就是一副良民的样子,自然不是要造反的.

可是张天宏哪里知dào

?刘白羽不是没想过这条路线,只不过宗教路线问题极大,没有自己的班底,力量膨胀太快容易被架空不说,就是万一成功了,宗教和儒家思想的冲突也让人极为头大,而且最重yào

的是,近代社会一个重yào

原则就是政教分离,自己一个要发展国家的穿越者玩这套不是扯淡么?

再说了,此时的大明还没有满清几次入关,李自成也还在当他的公务员,明朝人心还在,壮大力量,修生养息才是最佳选择,这点刘白羽还是懂的.

33【农务全书】

“只是二弟,你毛笔字都写的勉勉强强,而且还只会写手头字【简体字】,能当大儒么?”张天宏自然之道自己这个二弟的本事,满腹经纶,甚至学究天人都能称得上,只是毛笔字,繁体字是旧时代知识分子的基本功,而这两点么?刘白羽作为一个现代人,都是比较那啥的……

“大哥,这你就不知dào

了吧!其实大儒这玩意,关键是迎合读书人的需yào

,不管读书人什么思想,我先把这本书抛出去,自然会在所有读书人中有个好印象!”刘白羽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处一本书,从袖子里面拿出来,扔给张天宏.

“这怎么可能?!二弟你可不要画虎不成反类犬啊!”张天宏这句话也是有感而发,明末的意识形态很奇葩,官方以朱熹的理学作为指导思想,而大大小小的官员多是心学的fans,这种情况导致整个社会的儒家理论出于大分裂,大动荡的状态,基本就没有什么学说能被一致公认的,当然,骂魏忠贤阉党倒是儒门的主流思想没错,可是骂魏忠贤一是可能被咔嚓,二是这玩意只能换来一个义士头衔,和大儒这东西差的十万八千里不止!

不过张天宏看到刘白羽的“大作”顿时就被吸引住了!

是刘白羽写的是什么儒门道理么?不是,这本书封面就赫然写着内容,名叫【农务全书】!这口气实在大的惊人!全书两个字是可以随意用的么?张天宏本来想劝一下刘白羽,口气不要太足,不过后来觉得刘白羽是仙人转世,还是想看一看为好!

不看不知dào

,一看吓一跳!张天宏彻底被吸引住了,刘白羽和他说了几次话,都不搭理,已经入迷了,虽然他骑得大毛驴很温顺,平稳的向前走着,刘白羽还是拉住张天宏的毛驴,降低了速度……

至于么,不就是啥土农药,土化肥,以及一些植物的生僻用法么,嗯还有啥小龙虾罗非鱼之类的养殖项目,特点就是投资少,见效快,都是些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刘白羽心里奇怪,这本【农务全书】直接就是忽悠人的,里面的内容就是建国初期没有农药化肥时代土法上马搞得一些奇怪的代用品,外加改革开放后一些地方特色的内容,而且其中一些东西是不是该推广还有争议呢,小龙虾罗非鱼之类的养殖项目搞不好造成生物入侵也不是说啥新闻了。

总而言之,刘白羽在现代抄袭,然后吹得震天响的这本书,在2014年或许会被农技部门留一本做档案,一般人得到了,这本所谓的【农务全书】就是废品收购站的命运了!

不过,对于明末的土地主张天宏来说这本【农务全书】可是极为震撼的了!前面我说过了,这个时代的人连最基本的堆肥都是不会的.更别说取材简单,效果不小的,土制氨水、,水平梯田、冲击打井、风力抽水这类高端洋气上档次的东西了,而对于玉米、红薯、土豆这些高产品种的简绍更是让张天宏如同进入了玄幻世界,半天才反应过来!

“二弟,这玉米、红薯、土豆的称呼虽然我没听说过,不过实物我也是看过的,不过产量比糙米也是高的有限,没有二弟你说的这么厉害啊!”

张天宏疑惑地说道,

这里科普一下,玉米、红薯、土豆没有很多穿越书里写的那么厉害,其实一般来说,植物的原产地和引入地气温,湿度等等都是有相当大的差异的,必须要经过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驯化”产生出适应本地气候而且高产的品种.

这还不算,红薯、土豆可不是一般的作物,或者实事求是的说,古代这两种植物的种植和现代的种植根本不是一回事,产量是不能生搬硬套的.什么农药化肥啥的先别说,就说所谓的种子脱毒吧,就不是一般的穿越者能搞定的.

红薯脱毒就是将红薯中所带的病毒脱去,恢复红薯生长本性,实验证明,经过脱毒,每亩红薯的增产幅度可达80%以上。红薯病毒传病的主要方式大致可以分为四个,即接触传毒、昆虫传毒、线虫传毒和真菌传毒。主要以昆虫传毒为主。如:蚜虫、叶蝉、粉虱、甲虫等,晕了没?一个简化的流程都得几千字,作者都不敢细说,免得说我又贴资料凑字数……

这些或许穿越者能克服,但问题是脱毒技术在现在都是一项高科技技术,目前农民自己还不能进行!这在古代孤零零一个人的穿越者能做到么?

土豆和红薯一样也是要脱毒的,而且在气温较高的地区还容易退化,还要从气候寒冷地区去引种……

总而言之,如果不是刘白羽有位面交yì

系统这个平台,生活物质又是可以大量兑换的,想靠玉米、红薯、土豆这种现代高产作物渡过明末粮食饥荒的,基本就可以去死了,为啥,笨死的!

“那玩意想高产得仙界的品种才行,而且留种几年机会变得低产,不过么,对于大哥自然是想要多少有多少,对于别人么……”刘白羽意味深长的笑着。

“那就得看他是不是和二弟合得来了!”张天宏立kè

明白了,刘白羽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谁给自己添堵,就不给谁种子,除了少数死硬死硬的穷酸,大部分读书人不都是地主么?就算这年头地主们没有节操,学了刘白羽的农业技术还和刘白羽为难,你总不能不要高产种子了吧?这不傻么?

“而且这【农务全书】还只是第一波,我还有第二波呢,是针对官员的!就叫【政务全书】!”

“【政务全书】!这口气实在是……”虽然张天宏对刘白羽已经是相当崇拜了,不过【政务全书】这几个字对于想当官一直没当上的张天宏冲击实在是大了点.

不过张天宏打开【政务全书】一看,却是不得不连连点头了,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政务全书】!里面兴修水利,安抚百姓,建立保甲,财务审计,一应俱全,如果熟读了,当一个知县知府不但是绰绰有余,做一个名臣都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尤其是刘白羽的书重点强调了古代下层百姓的心理以及数据管理.这两者正是古代zf管理非常欠缺的东西.

如果按照现代的观点来说,身为一个城市管理者,高级公务员,不懂的一般百姓的心理以及数据管理,基本上就是分分钟出问题,被扫地出门的结局,不过在中国古代,尤其是科举之后,这两点还真是基本每个官员都办不到的!

为什么呢?这就和科举制分不开了,唐朝科举制刚出现的时候,还有名医,名算等结合实jì

的科学,发展到明朝之后,未来的重yào

官员们都在苦读,趁早中进士,哪有功夫去实践求知呢?这就和不少人上了大学之后才了解社会的许多常识是一个道理,如果仅仅是这样,问题也不是很大,毕竟很多人上了大学之后才了解社会也迅速的融入社会了,只要有融入社会的愿望,这个问题也不是很大.

但问题是明朝的科举制度有许多潜规则,其中有两条影响非常大,一是神童现象,这神童么,就和现在什么十四岁的高考状元什么的一样,吸引眼球了.不过有一点阴暗的地方,就是心照不宣了.一个成熟的官僚体制,无论是什么社会制度,有两点都是很重yào

的,一就是资历,年纪越小,进入官场越早,也就越容易提拔,毕竟除了少数手眼通天和能力超强之辈,大家其实都差不多的水平,苦劳这种时间凝聚出的东西也就很关键了,毕竟老师就是学生爹,你当了一把科举的主考,选了个年岁大的,没几年就退了,岂不是浪费了官场中最好的机会么?

明朝闻名的神童首辅就有解缙,严嵩,杨廷和,李东阳,张居正等人,这些人正邪,功过且不论,少年闻名和神童现象有关了.

第二个原因还是资历,明代科举进士分为三等,一等直接进入翰林院,二等为翰林院庶吉士,取得翰林院的预备资格,三等则委以地方基层官吏或其他职务。甚至有“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规矩……

34【政务全书】过渡章节,可以不看.

【这种介shào

历史*的章节总是要有的,我觉得吧,与其把这些历史*拿到vip章节里混字数骗钱,还不如在免费章节里说出来,就是这样】

当然,按理说这样做最初也没啥问题,毕竟朱元璋,朱棣都是政治强人,而晚唐以后,翰林学士院演变成了专门起草机密诏制的重yào

机构,也就是“天子私人”——皇帝的秘书班子而已,一群秘书精通文字工作,以及办事流程显然比地方上的督抚任职经lì

什么的重yào

得多.

问题是朱元璋的子孙们可不都是政治强人啊!后来皇帝能力不足,让本来是辅助皇帝的大学士们演变成了实jì

的丞相,而丞相么,没有治理省,府的经验能行么?不说现代了,就是宋朝,丞相也要经lì

州郡的历练——就算你没什么大的能力,起码也得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啊!

但是我前面说了,明代科举进士三等才委以地方基层官吏或其他职务,你让高贵冷艳的翰林院成员,和科举进士三等一起下基层,走地方,人家能干么?就是现代,豆子大的一个小官,愿意和一般工人一起劳动的又有几个呢?

明朝的翰林院体制造成了经验不足,这也就罢了,毕竟经验不足,聪明来补的人比经验足的一般人还强的事情现实中也不少,但问题是,这些翰林院的一等科举进士,实jì

上智力的发展方向很有问题.确切的说明朝的八股取士,本身就是对人的智力有误导作用,越是八股考得好的,这脑子问题就越大……

八股文到底是什么玩意?一般人在中学会学到八股文要被分成死板的八个部分——不过这问题也不大,正规的公司和zf公文都是有格式的,这也是应有之意,但问题在于八股文的写作要求——也就是所谓的破题了.

八股文的的破题也是很复杂的事情,我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可以说明大概是怎么回事.清初时,嘉兴县县试全案已定,惟甲乙二人文笔并佳,不能定案首,以《四书》之‘O’,命各作一破题。甲所破题曰:‘圣贤立言之先,得天象也。’乙曰:‘圣贤立言之先,无方体也。’乃定甲为案首。这个故事在李伯元《南亭四话??庄谐丛话》中也有记载。一则记其破题曰:“圣人未言之先,浑然一太极也。”又一则曰:“先行有言,仲尼日、月也。”还有的书上记载的破题为:“夫子未言之先,空空如也。”

同样一个“O”,却能想出五个不同的破题,即论证中心。这是什么玩意呢?其实就和高考云山雾罩,莫名其妙的作文差不多,实事求是的说,这种考试方法是能考出一个人的智商和思维的,但是说能考出实jì

能力来,就是笑话了,不信读者可以试着看一看高考作文成绩高的同学,有几个是文字能力不错,从事文字工作的?现实中的文章都是要求紧扣实jì

,言之有物的啊,这种云山雾罩的东西有什么用呢?

问题更大的就是八股文这套思维方式和政治结合,问题就更大了因为八股文的思维方式不结合实jì

,导致整个zf办事也是空谈大义,不通实务,著名的东林党人吧,道德,气节,吹的震天响,国家的实jì

实务呢?比如收多少税,怎么收税,收税之后收税对象能否承shòu得住,这些东西人家根本不考lǜ

,这种zf最基本的东西都不考lǜ

,不出下岗职工李自成,也早晚会出张自成,王自成不是?

而且正如我前面说的,破题的角度不同,可能就意味着思路不同,这在现代无所谓,配上科举时代老师就是学生爹的现实,很可能让思路问题和个人恩怨结合起来,最后激化导致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东林党的问题就是斗争发展到极限的结果.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看似循规蹈矩近似束缚人的八股文实jì

上对儒家文化的破坏时极为巨大的,顾炎武就曾经直言不讳的说道八股文的危害,士人为了挣得功名,皓首穷经,揣磨圣贤的言行和时文的程墨。到了后来,连经书也不读了,只“记其可以出题之篇,及此数十题之文而已”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告sù

大家,明朝的穿越者走科举,如果内部没有人脉,或者是运气好的逆天,进体制内的文官路线是根本没戏的,哪怕你八股文写的再好,不合考官胃口,那也是没戏的,八股文这东西,其实很大程度就是官员们用来结党营私,党同伐异的工具,和选贤任能真的不沾边.

所以刘白羽对于科举和八股文是敬而远之,决定走另辟蹊径的道路,八股文不是造成官员不通实务么?那好,我就写【政务全书】,一般的实务都写出来!

我前面说了,大明朝的规矩是一等进士翰林院,三等进士进地方当官,那么实jì

上三等进士治理地方,实jì

事物水平要高出一等进士一大截了?真要是这样,那么翰林院出身的首辅不是早就被架空,甚至挤出去了么?也不是的!

因为大明朝太祖朱元璋推崇小zf,乡绅治理,导致一个县里的正式官员也就是县令,县丞,主簿,典史等寥寥几人,根本维持不了一个县的正常运作体制,导致县令必须的雇佣师爷来帮zhù

处理政务,而这些师爷们都是县令的私人助理,县令卸任之后就要和县令一起进退的——换句话来说,就是相当于县长调离,几大局长也跟着调任,这给一个zf造成的混乱可想而知.

而且这还不算,明朝的档案还不是国家所有,而是掌握在三班六房的小吏【公务员个人】手里,明朝的工资是出了名的低,官员不玩灰色收入都很难养活一家人,小吏的那点工资,基本上自己都养活不了了.

大家整理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明朝公务员的具体特点如下1工资低,低到不能维持生活2权力大到基本不受监督【农民们不识字,不会算术的占绝大多数】3升职基本无望,没参加科举你还想升职么?4世袭,工资虽然低,但是这差事是铁饭碗的,因为国家收税的土地证明【鱼鳞册】基本都是小吏们保管的,不世袭,别人接手就只能是一团乱麻!

说的穿些,就是工资低逼人腐败,缺乏监督诱人腐败,无法升迁和世袭让人没有顾忌的腐败,这体制还能好的了?

总而言之,就是所谓主政一方的官员是面对着腐败透了的基层公务员体制,而如果地方上不是很有钱的话,白银的火耗和税收还不高的话,自己自带的私人助理也养不起,也只能让人家腐败了,这种体制下,自身只要不是巨贪,那么清官贪官差距还真的不是很大了,而且任期内能应付过去就算不错了,所以所谓有实jì

主政经验的三等进士其实还真的实务能力不比翰林院养尊处优的一等进士强到哪里去了.

著名的明朝大清官海瑞,其实也是一个超人,他是直接把一大堆私人助理的活儿都干了,这种人就是天生的精力过剩,一个人能顶十个人用,不过很显然,这种特例真要拿出来做标准,那就是抬杠了.

而刘白羽的【政务全书】一出,可就是地方官的福音了,别的不说,就说是分类管理这一条吧,直接把政务的种类都列的清清楚楚,就是一般稍微识字的伙计之类都看的明白.而且分事情的缓急,事物的种类按时间处理政务,再也不怕被小吏们绕晕了.

第二点就更重yào

了,就是现代最重yào

的数目管理,尤其是引入了现代最重yào

的财务概念,管理者可以轻易查出每一笔款子的去向,什么时候取出的,经手人是谁等等.

第三点则是修建各种工程所需yào

的土石方算法,说句实在话,不规则物体的体积换算,现代人不是土木专业的都没几个人懂,这复杂的算法,就更不是满脑子八股文的文官们能看的懂了.而刘白羽引进了现代的公式以及代数的概念,显浅易懂,智力正常的,只要多耗费点时间,那些小吏们吃相太难看了,也是看的出来的.

当然,刘白羽这本书是官员的福音不假,对于小吏们来说,就是被得罪死了,只是小吏们虽然对于一般的屁民们来说,就是掌握生死的死神,但是在士绅治国的前提下,一般的士绅也未必动的了,何况是刘白羽了,所以可以忽略不计了.

35传家宝

“二弟如果这样做,只摘花,不种刺,成为一个大儒还真是问题不大,不过如果不走科举之路,想成为首辅是不可能的……”毕竟科举时代之后,就算是嘉靖时代又道士官至礼部尚书,这首辅也是翰林院儒家的自留地不是?

“大哥过虑了,我刘白羽其实也不算是儒家信徒,这个大儒的名声只是为了救国救民方便,如果能给陛下出谋划策,也不一定要什么名分,毕竟名利实质都是一样,束缚人的东西.”

刘白羽拿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把自己的野心含含糊糊的用救国救民概括了,至于什么给陛下出谋划策之类,则是安抚这位义兄的,毕竟这是明末乱世,只有有军队割据在外才是正路,留在中央就是做首辅也是死路一条的,所以就算是崇祯哭着喊着要刘白羽当首辅,刘白羽也是不会去的.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二弟真君子也!”张天宏发自内心的佩服这个二弟,毕竟【农务全书】也好,【政务全书】也好里面很多秘法都是可以当做传家秘术,该秘而不宣的——其实这也不是啥中国人的独有毛病,现代法国很多葡萄酒庄园里不也是有很多秘法,秘诀什么的么?

其实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家族能有一项独有的秘法,可比一代人的富贵更加可靠,毕竟中国的贵族时代早就过去了,除了孔夫子和龙虎山张天师家,早就没有了千年贵族,就是皇家子孙,富贵也很难超过三百年一次的王朝周期律——其实事实上,远枝的皇族百年之后落魄,沦为平民的也是比比皆是.但是如果有一项家传秘法,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就说是最低级的几种土化肥,土农药的制造方法吧,在这个时代足以让粮食能增产两层甚至更多,就凭这一手,就算是沦为流民,也能成为长工头这种有积蓄,有体面的自由人,只要精打细算,一辈子就能成为富农甚至小地主,短短的一辈子就完成一般农民四五代人都未必能完成的飞跃.

政务上的秘诀就更不用说了,明清特殊的一点就是所谓的师爷政治,就是作为实jì

政务的执行者师爷掌握实权,而且和偶然性很大的科举不同的是,师爷们都是拥有许多家传绝技的,比如说计算土方,银子的品质判断,提纯,粮食价格的变化规律等等……掌握好几样都足以保证家里人的时代富贵了……

所以说刘白羽写出了【农务全书】和【政务全书】,基本上和比尔盖茨公开微软的技术细节,宣bù

视窗系统免费差不多,说的好听些,是不在乎钱财的圣人,说的难听些,就是脑子有坑的傻子了.

“二弟,你可要想的实jì

一些,为国为民固然是大仁大义,不过也该给自己家后人留下一些祖传的东西才是,这才是正理.”张天宏急忙提醒道.

儒家可不讲究是么无私奉献啥的,齐家治国平天下才是儒家的信条,刘白羽如果真的真的没留下什么给子孙,明面上大家都会夸刘白羽无暇谋身什么的感叹几句,私下则是一定会把刘白羽这样的作为脑残典型教育子孙的……这小农经济的威力不是吹的,思想落后的可不仅仅是一般农民,实jì

上就是看上去很大气的地主高官也是一个德行,只是刘白羽不理解罢了.

大哥你一个豪绅,至于这样小抠么,刘白羽心里鄙视了一下,随口敷衍道:“我自然是给子孙留一手的。”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如此,那二弟你把【政务全书】【农务全书】里面几个方子能不能送给我做传家之宝?反正我看这两本书都是几千页,也不在乎这一两页不是!?”张天宏破天荒的露出了猥琐的表情,对着刘白羽点头哈腰的,害的刘白羽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原来这浓眉大眼的帅哥玩猥琐起来,杀伤力比丑男大几倍都不止啊!

这……刘白羽能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为了子孙后代的传家宝,张天宏的节操可是全扔了,吭哧吭哧的撕掉了十几页,还不按照顺序撕,而是看着哪个好就撕掉哪页…….

大哥,你差不多行不?我是不在乎这一两页,可是您不能十页就撕掉一两页不是?节操啊,节操!刘白羽一脸囧样的看着自己的结义大哥!

“二弟,就这些了,就这些了!”张天宏挑了几十页,终于觉得自己脸皮厚度消耗到了极限,在【政务全书】【农务全书】里面拿了近百页作为传家宝,然后对着刘白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事,没事,大哥你再多拿点也行!”刘白羽是实话实说,反正中国大得很,未来的土技术真要全拿出来,几万页都不见得够,张天宏拿走近百页其实还真没什么!

张天宏却是心里有愧,半是提醒,半是转移话题的说道:

“二弟,心怀天下,仁义无双我是知dào

的,不过这时间想做事,就要有经有权,不可一味的循规蹈矩,权变也是不可少的…….”

张天宏说到这里,猛然想起了刘白羽给自己的“传家宝”,咬了咬牙,下了决心:

“既然二弟要作大儒,博大名,这权变之道,丢名声之事交给大哥好了!”

“你我兄弟,分的那么清楚干什么!”刘白羽作为现代人,不知dào

张天宏这话的厉害,随口回答.

不过刘白羽很快就知dào

,张天宏说的权变之道到底意味着什么了!你还别说,这么黑的事情,刘白羽还真干不出来!

刘白羽一行人走了大约一个时辰,走到一条河边,虽然在刘白羽看来,这种一眼就能隐约看到河对岸的河流在现代只能算是乡镇小河,地图上都未必有,不过在明末的时代就足以拦着刘白羽的去路了!

“大哥,你是本地人,这里有桥或者哪里水浅一些么?过不去啊!”刘白羽看着这条河,不由的连连摇头。

“我也不知dào

,这里一月前还是一条小河,随随便便就能过去的,这算是怎么回事呢?”张天宏身为地头蛇,对这条小河的诡异变化也是头大如斗.叹息连连!

36悲惨的辽民

不管这条小河的诡异变化原因到底是什么,它在几次大雨之后水流湍急,必须乘船渡过却是肯定的了.刘白羽无奈,让下人们散开之后四处寻找有没有渡口之类,自己也和张天宏一起骑着毛驴对着上游走了过去.

走了一小会儿,两人还没有走出这一小片沿河生长的灌木丛,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们这些辽人,都是天生的奴才料子,给满洲鞑子当奴才当惯了,结果四爷我大发慈悲给你们脱了奴籍,嘿!还非要当奴才不可了!我要……”

“老爷!他在欺负辽东老乡!”黄大力作为一个辽人,在山东没少受到歧视,挺声音是辽人又被人欺负了,他现在有刘白羽撑腰,自然不畏惧的准bèi

出头.

“那你去看看吧,问一问是怎么一回事!记着了,救辽东老乡出苦海,钱不是问题!”刘白羽也知dào

这年代同乡就是半个亲戚,而且自己的基业也需yào

引进辽东人来制衡张家的家奴系,所以对于黄大力的建议,自然是大力支持了。

黄大力和刘白羽一样,也是骑着山东大毛驴,配上一米多长的现代钢制倭刀,本来就是杀气腾腾的,加上外衣是这个年代非富即贵才能穿的丝绸汉服,还真是一股不寻常的气质,瞬间就把这所谓的四爷和他几个帮闲的小无赖震住了.一时居然不敢说出话来.

黄大力却是高喊了一声:“大牛,二牛,是你们么?怎么沦落成这个样子了?”话音刚落,黄大力就跳下马来,也不怪他失态,这大牛,二牛是他在东江军中过命的兄弟,救过他命的,以前是响当当的的壮汉,如今却是瘦骨嶙峋,仿佛一吹就倒的样子了,让黄大力如何能不心惊!

大牛,二牛和其他辽人一样,衣衫褴褛,赤着上身,跪在雨后腥臭软绵绵的烂泥之中,也不管自己脸上被烂泥糊了一脸,对着四爷不断磕头,机械的说着“四爷慈悲”被黄大力抱搀扶起来,一时居然没认清楚黄大力的模样,呆呆的看着黄大力,可见和黄大力分别的这两月,身体上受到的折磨是次要的,精神上受到的打击,简直不可估量。

“大牛,二牛!不要求他了,咱是响当当的辽东汉子,凭本事吃饭……”

“凭本事吃饭?好啊!我四爷就是凭本事吃饭的,这大牛,二牛多强壮的汉子,怎么也得十两一个卖才行!我可是八两一个买的!”这四爷也就是一身半新不旧的土布衣裳,本来是很惧怕黄大力这身体面地丝绸汉服的,不过听到黄大力的辽东口音,又发xiàn

黄大力的打扮只是护卫模样,估计不过时哪个人家的豪奴罢了,顿时胆子大了起来,起了再讹诈一笔的心思!

“你刚才分明说是给大牛,二牛自由身的!”黄大力没想到这四爷如此无赖,这简直就是讹诈!

“哎呦,说话得讲理不是,我反悔了不行么?他们的身契没给你吧!这白纸黑字才算数,红口白牙的要是算数,我还是玉皇他二舅呢!”四爷是混惯了市井的,论起口舌功夫,十个黄大力也不是他的对手,除了被气的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的指着四爷你你你三个字外,一时也说不出别的来.

“怎么,你对我呲牙干什么?我说的不对么?再说了,就算我答yīng

放了这两个货色,可是这些个奴才当惯了的货色,可是跪在泥地里不走啊!大家都看到了不是!?”四爷继xù

毒蛇。

黄大力实在不是四爷口舌的对手,决定用武力说话,缓缓拔出了刘白羽送给他的一米多长的现代钢制倭刀,两眼血红的对着四爷看了一眼!

“哎呦!你个辽人敢动刀?来呀,有种对着四爷的脖子来一下?我明告sù

你了,你一个辽人,敢给主人惹这样的麻烦,你主子知dào

么?”

四爷这种青皮无赖,最会打赖耍横,还真是不畏生死,黄大力手下几十条人命是有的,不过考lǜ

到老爷要去办户籍,不可节外生枝的现实,黄大力又犹豫起来了:

“谁身边带着几十两银子!?我回家给你就是!”黄大力呸了一口,大声说道.

“回家就给我?想得美!如果不是现银,那就是二十两银子加这把破刀,你骑得这小毛驴外加你这身半新不旧的衣裳,我就放人!否则呢,就让这两个家伙到水里给拉纤!纤夫么,拉纤是本分不是!?”

四爷恶毒的笑着,缓缓的说了出来!

“你!现在河水深不见底,寒冷刺骨!而且速度还这么快,你逼着人下去,岂不是要了他们的命么!”

“哎呦!这话说的,天气这么冷,冻死了也是我的错了?天冷了不干,天热了不干?我是买奴才还是找爹呀!”四爷可是老混子了,讹诈起来那会讲究什么良心,一开始或许对黄大力还有点怕,不过看他生气却不敢动手,就又是无赖本色发作,准bèi

小发一笔了!

“其实咱就说一句好了,人命关天不是,你真是个讲义气的,为了救两个老乡的命,马啊,衣裳啊,刀啊!都是身外之物,为啥舍弃不得呢?反正都是半新不旧的货色,值不了几个钱,为啥舍不得呢?”

四爷这话有点无耻过了,连他身边几个贼眉鼠眼的混混都受不了了,转过头去,混混们个顶个的眉眼利索,一看就知dào

黄大力的丝绸汉服绝对价值就在三十两之上了,那一米多长的现代钢制倭刀看刀口是无价之宝,一般的大毛驴也值个十两银子了,如此神骏还是一个能配种的货色,二十两绝对是抢着要啊!

“你你你!我杀了你,一人做事一人当!”黄大力被四爷的无赖招数气晕了,直接准bèi

一刀结果了这人渣,不过后来想到刘白羽办事出于紧要关头,不能坏了刘白羽的事情,顿时犹豫起来,握着倭刀的大手嘎巴嘎巴直响,却是停下了脚步.

“呸!你不给东西是么?大狗,二狗!把这两个辽东奴才赶进河水去,不走就抽,直接打死他们!”大狗,二狗是两个嘴歪眼斜的混混,善于用鞭子打人,两把还带着血迹的鞭子,玩了几个鞭子花,笑嘻嘻的对着大牛,二牛走了过去.

“天生贱骨头的辽东奴才,是叫我们狗爷活活抽死呢,还是进水里活活冻死呢?选一个呗!嘿嘿!”

黄大力qì

的浑身发抖,最后下定决心,反正这是一条河边,自己把这些无赖杀了,然后投水而死,死无对证,也是牵连不到老爷了吧,只是有点对不起小莲了!

“你?!辽东蛮子,你别过来啊!我可告sù

你,县里三班六房都是我朋友,对了黄九爷也是我朋友!我朋友还有……”四爷不在乎为了钱搭上一条命,不过没钱没命可就不值了,正犹豫要不要放个软话的时候。

一个声音响起:“什么问题,对于我刘白羽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37地域矛盾

“谁,谁这么大口气!哎呦你怎么拿石头砸人呢!”四爷觉得来人口气太大,就想反驳一句,挣个脸面,哪成想来人阴损得很,直接用暗器砸来,正中他的胸口,把他砸了一个跟头,脑子晕晕的,气焰也被打下去了.

“不就是一个人十两银子么,总共八个人,八十两银子够了吧!拿契来,钱货两清了!”干这事的正是刘白羽,不过他是实话实说,拥有位面商人系统的他最不差的就是钱了几十两银子还真不算啥.

“辽东老乡么?”听着刘白羽的东北口音,八个辽东人眼睛里有了那么一点神采,然后在稀泥里一边对着刘白羽磕头,一边留下眼泪,嚎啕大哭起来,这个时代的家乡人关系的威力,可是比刘白羽想象的大出了几倍不止。

“好了,好了,一切都结束了,黄兄给他们先披上衣服,然后送回家吃饭,扫热水洗澡就是了.不过别让他们第一顿吃太饱了,会出毛病的,喝稀饭,然后慢慢调养就是了!”

刘白羽看着这些反复乞丐,下身稀烂短裤,赤裸上身伤痕累累,身上还散发着臭味骚味混合出来异味的“辽东老乡”也不由得留下眼泪来——以前再电视上看凄凄惨惨的非洲难民,刘白羽都掉眼泪捐个五十一百的,何况是面对真人,还是黑皮肤黑眼睛的中国同胞了!

“老爷慈悲!这家伙是把我们往死里用,拿我们辽东人不当人啊,要是老爷你晚来两天,我们尸骨都没了!”

一见到富贵老乡把自己解救出来,八个“辽东老乡”七嘴八舌的说出了自己的来历,却是让刘白羽无语了.

辽东为努尔哈赤占据,因为当时汉人的数量占绝对优势,就对汉族展开了大屠杀,明天启三年,1623)六月,因为复州汉民人数增加太快,让努尔哈赤感觉到巨大威胁,于是以复州汉民接受大明国“派来之奸细和札付”,将要叛逃,为借口,努尔哈赤派遣大贝勒代善、斋桑古、阿济格、杜度、硕讬等贝勒,率兵两万,前往镇压,将男人几乎全部斩杀,带回大量子女、牲畜。

既然对努尔哈赤不够忠顺,保不住小命,那么成为顺民又如何呢?前提是满洲主子不缺粮食,後金天命九年正月,因为旱灾造成后金粮食紧张,努尔哈赤连下九次汗谕,遣派大批八旗官兵,在金国的大部分辖区,查量汉民粮谷,凡每人有谷不及五金斗的,定为“无谷之人”。努尔哈赤辱骂“无谷之人”是“不耕田、无谷、不定居于家,欲由此地逃往彼处(明国)之光棍”,谕令八旗官兵“应将无谷之人视为仇敌”,发xiàn

其“闲行乞食”,立即“捕之送来”,并于正月二十七日“杀了从各处查出送来之无谷之尼堪”。

顺民也可能随时小命不保,自然就激起了辽东人民的反抗,和东江镇毛文龙将军率领的游击队一起,刺杀满洲贵族,白甲,余丁,汉奸败类,依附满洲的蒙古人等等,把后金从擅长的正面战场拖入了破袭战的泥潭,让努尔哈赤头疼不已,最后使出了抽干水,就无鱼的屠杀绝技.

後金天命十年十月初三日,努尔哈赤下达长谕,指责汉民“窝藏奸细,接受札付,叛逃不绝”,历数镇江、长山岛、川城,耀州、彰义站、鞍山、海州、金州等地汉民武装反抗后金高额税赋,配合东江镇打游击的事例,宣bù

要斩杀叛逃之人。他命令八旗贝勒和总兵官以下备御以上官将,带领士卒,各去自己辖属的村庄,“区别”汉民,凡系可能抗金者,一律处死。各将遵令,“分路去,逢村堡,即下马斩杀”。

努尔哈赤认为杀尽汉族中最有反抗精神的一部分,就可以永久奴役汉人了,十月初三的“汗谕”中,命将未杀的“筑城纳赋”之“小人”(即劳动者),全部编隶汗、贝勒的拖克索(庄),每庄十三丁、七牛,耕地百晌,八十晌庄丁“自身食用”,二十晌作“官赋”。编丁隶庄後,总兵官以下,备御以上,“每备御各赐一庄”。这样一来,原来“计丁受田”的汉民,失去了“民户”的身份,沦落为奴隶制农奴性质的“庄丁”,被迫缴纳数倍于“计丁授田”之丁上交的丁赋,人身奴役加重,剥削更为厉害。

辽东地区的大多数汉民(即除去原系阿哈的汉民以外),从“计丁授田”的後金国“民户”,下降为缴纳高额地租、惨遭庄主压迫的封建农奴,严重地加深了辽民的苦难,农奴制庄园恶性扩展,遍布後金辖区,应该说这在政治上便于镇压汉民反抗,不失为一招好棋,但是在经济上由于八旗奴隶主不善于农业生产,还妄自尊大的不吸收汉族先进的农业技术和管理经验,在经济上来说,造成粮食大减产,这是东北农业很大的倒退。

後金天命八年六月,努尔哈赤决定派兵屠杀复州兵民时,丝毫不顾及对生产的破坏,这种只顾泄愤不顾长远的做法,连他一些有一定经济头脑的儿子们,甚至汉奸都看不下去了,他的女婿“抚顺额驸”李永芳谏阻说:“所谓复州之人叛者,非实也,恐系人之诬陷矣。”

李之本意是应当慎重,等努尔哈赤气消了之后再进谏,让他顾忌一下自己称霸根本之地的农业生产,不要竭泽而渔。可是,已经杀红了眼的努尔哈赤却大发雷霆,厉声指责自己的女婿李永芳“以明帝为长久,以我为短暂”,“心向明国”,蔑视金汗,竟革去他的总兵官职,捕其子来审讯,後虽复官,身为努尔哈赤女婿的李永芳却再也得不到信任了.

既然努尔哈赤如此狠毒,让辽民们不得不逃亡临近的山东等地,不过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是,这些讨回祖国的辽民们的下场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就和大明朝的小zf政策有关了,朱元璋自以为小zf不扰民,却是没有想到,小zf,小财政初期老百姓负担是小了,但是zf赈济灾民的能力不也是变小了么?事实上在明朝前期农民起义就是此起彼伏,这和明朝小zf小财政赈济灾民的能力不足有很大关系.

而到了明末,因为人口密度的不断增加,小财政赈济灾民的能力低下的弊端就越发明显了.辽民们逃到中原之后,本来人口密度的不断增加,明朝初年,官府拿出可以耕种的土地给予灾民的这套自然不好使了。小财政又拿不出赈济灾民的钱来,辽民们为了求生,自然和当地的居民产生了极大的冲突.

辽民们涌入山东的太多,zf无力救济,连吃饭都困难,就只好降低自己的身价,给口吃的就行,导致很多山东地主以此为借口用农奴化劳动,取代佃农制度,或者说的通俗些就是给口吃的就愿意当牛做马的辽民们多了去了,你一个佃农还想叫四成租子就种我的地?地租调高到七层,甚至八层,你愿意干干,不愿意滚!

后来这矛盾实在让山东官员们怕出大乱子,不过zf一没有荒地安置,小财政又没有钱,这可怎么办呢?既然解决不了辽民的问题,就解决辽民本身吧!

明末的山东总兵刘泽清想出了一个天才的主意,以辽民们可能有建州的奸细混入为理由,直接把辽民们都抓捕起来,然后作为农奴买卖……

总而言之在山东由于明朝奇葩的小财政体制问题,官员们的天才设计,地主趁机压榨农民,外来辽民们和本地人矛盾彻底激化了,后来投降满清的明朝将领之中著名的“辽东三矿徒”——孔有德、耿仲明和尚可喜在山东之乱里面大肆屠杀山东百姓,其实很大程度上也有这种地域矛盾的影子.

现在在山东,不论上下贵贱,排斥辽民那是主流民意,这也是所谓的四爷敢于敲诈黄大力的原因,如果不是黄大力的辽东腔,就凭黄大力这一身豪奴的打扮,他这个无赖如何敢惹呢?

而且更让四爷这流氓兴奋的是,黄大力的主子很有钱,却是辽东口音,这种好杀的肥羊,自己不讹诈一把,简直是这辈子白活了!

38杀人

当然,这辽东人穿的体面,是有点来历的,看来得拉大旗作虎皮才行…….想到这里,四爷对刘白羽鞠了一躬:

“这位辽东老爷,按理说呢,一个人十两,那是够了,咱吕四也不是讹人的家伙!只是这八个辽民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您看我这一身粗布行头,也买不起八个大活人不是,实不相瞒,这八个辽民其实是山东总兵刘泽清刘将军的,我只是租来做工的!杜九爷做的中人,这可是众所周知的!”

吕四对刘白羽点头哈腰的,不过语气之中,在山东总兵刘泽清,杜九爷两人的时候刻意拉长了语调,显然是威胁刘白羽自己是有*的,这家伙抬起头来,两只眼睛乱转,摆出了一副强龙不压地头蛇的架势.

“胡说,胡说!别听他说,这人就没个实话!辽民男子是一钱银子十个,这是刘泽清定的价,挂在墙上的!”大牛以为自己已经脱离苦海,没想到吕四居然如此无赖,自然不顾的吕四的淫威喊了出来.

“得寸进尺可以理解,你这是漫天要价了吧!刚才你可说都是你的啊!”刘白羽阴沉沉的说道,穿越到明末之后,他是第一次对一个汉人起了杀心,同时也理解为什么二流子之流作恶不多,却是任何政权的严打对象了,这种人对秩序的破坏实在太大了,必须第一时间除掉!

“你就当我说话时放屁好了,老爷,就我这种破落户,最喜欢的就说吹牛了,如何能当真呢?”吕四嘴上说自己,实则两只眼睛看刘白羽的表情就是傻逼两字……

“吕四,你出息了!连我张天宏的二弟也敢讹诈一下?杜九爷自己敢和我这么说话不?山东总兵刘泽清?我看你能认得刘泽清一个小管事就顶天了,八个辽民这样的小买卖刘泽清也亲自过问,他不是闲出病来了!”

“哎呀,张老爷,您这是这么说的呢?小人是瞎了狗眼了!该死,该死冲撞了主子,该打,该打!”吕四一听自己无意中得罪了张天宏,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也不管脏不脏,直接跪在软软的稀泥地里对自己就是一顿大嘴巴,几下子居然打出血来了,也没人知dào

是不是吕四自己咬破舌头演戏.

吕四的害pà

,不是没有理由的,明末时代乡绅的权力大大增加,甚至可以说出了县城,县令说的话就基本没用了,是张天宏这样的豪绅的天下,张天宏就是把吕四扔河里,也没人会去告官,甚至就是官府问起,张天宏随意扣吕四一个通匪的帽子,官府也只能记录下来,查都不查的.而且这些还是忽略关县令和张天宏特殊交情的基础上的.

事实如此,吕四怎么能不怕,实话实说,山东总兵刘泽清这样的大人物,他见都没见过,*只是县里放高利贷的杜九爷,而杜九爷和张天宏比呢?一个月前杜九爷放高利贷盘剥老乡,张天宏一句话就让杜九爷减了一半利息,这两人谁高谁低不是明摆着的么?

吕四这种无赖,最是能察言观色,自然把县里的“英雄谱”背的很熟,知dào

惹了张天宏自己闯了大祸,没办法,想起来自己爹妈就是张天宏奴才出身,后来被赶了出来,脱了奴籍,张天宏此人对身边人心慈手软是有名的,所以直接以张天宏奴才自居了。

“吕四,你爹妈是骗子,被我赶了出去,到你这辈子,出息了!成了无赖了,既然以我的奴仆自居,那就别怪我家法处置了,来人,摁倒,打一顿!”张天宏用手一指,身边四个如狼似虎的护卫冲了上去对着吕四和三个狗腿子就是一脚踹到,噼噼啪啪一顿猛打!

吕四和三个狗腿子哪里敢反抗?张天宏的名声在那里摆着,他的四个护卫不但身量就比这些胡吃海喝坏了身子的无赖大出一圈,而且从刘白羽那里得到了现代的倭刀,精钢狼牙棒,这种家伙吕四和三个狗腿子看着就没了勇气,只能护住头脸,至于不紧要的地方,也就随便人家打了。

“这……”刘白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张天宏,原来这大哥在外面这么威风啊!看来张天宏是真的君子,真要是不要脸,巧取豪夺,只怕十里八村的早就没有什么自耕农,也没啥有田皮【使用权】的佃户了,只怕都是张府的农奴了.

一个人没能力做坏事不代表这人心底好,有能力做坏事不做,这才是真的好人呢,不过自己大哥的威力也未免太夸张了……刘白羽心中默默的想着。

只是接下来,对自己大哥张天宏的“善良和能力”,刘白羽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认识!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吕四,这八个辽民的身契呢!?”张天宏冷着脸问道.

“哎呦,老爷!刘泽清那里的辽民人山人海的,都是给钱就卖的货色,哪里会到官府办什么身契?您把人带走就行,带走吧!”吕四还奇怪张天宏怎么这么问呢,他又不是什么书呆子,身为一个豪绅,这里的道道应该比自己了解才是.赶快送走这些辽民吧,简直是瘟神,没来由被张天宏护卫打的皮青脸肿,站都站不直了,要是张天宏老爷不满yì

再打,只怕半条命都没了——而且自己哪来的治病的汤水钱?

“不说实话是吧,那就捆起来打!”张天宏冷哼一声,他的四个护卫从腰间拿出绳子,然后卸掉了吕四和三个狗腿子的关节,疼的吕四子哇乱叫,不过张天宏护卫自然不管,一脚把四个人踹的跪在地上,然后捆的和粽子仿佛!

“老爷!我真没有什么身契啊!老爷,我吕四骗谁也不敢骗你啊!别打我了,再打命没了……啊!”吕四的求饶却是忽然中断,只见张天宏伸出右手,五指并拢,对着下面虚虚一切,他的一个护卫立kè

心领神会,抽出刘白羽送的倭刀,一刀就让吕四做了无头鬼,头颅飞起多高,自然是不能说话了!鲜血四溅,把吕四的三个狗腿子衣服和脸都染红了,吓得这几个家伙当场就晕了过去!

39刘白羽的誓言

“这这这……”刘白羽半天说不出话来,作为一个现代人,一直觉得人的生命是极为珍贵的,没想到到了明末这个时代,却发xiàn

居然杀一个人和杀一只鸡没什么区别……加上这个人也算是和自己有关才被杀的,一时间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半天才说出一句.

“大哥,这无赖虽然可恨,总是罪不至死吧!”

“二弟,你这话就不对了,成大事者,只有有必要做和没必要做两种,这又不是官府断案,讲究罪刑相符,吕四这种人,沾上了就仿佛厉鬼缠身,二弟你又是要成大儒,拯救天下万民的人,怎么可以把精力耗费在这种人身上!”

“这,张大哥!”刘白羽和张天宏结义,本来是利用的成分占了绝大多数,反正他觉得这称兄道弟就是现代的吃吃喝喝的所谓兄弟!他根本不知dào

对于古人来说义兄弟意味着什么!

“二弟,你这人一肚子经天纬地的才华,还有一颗慈悲的心,缺的就是杀伐果duàn

!为了成就大事,别说是吕四这种只会祸害好人的无赖,就是安善良民,该杀的时候也得杀的!”

“这……”刘白羽现实中的好人一个,杀一个无赖都觉得心里难受,听到张天宏说就是安善良民,该杀的时候也得杀这句话,顿时如遭雷击,看着张天宏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刘兄,张大哥说的没错,我也是吃过心软的亏,在辽东摸建奴人头的时候,因为手软没杀碰到的一个汉人农民,结果被他告了鞑子,十几个兄弟,外加几十个帮zhù

东江军的义民都被鞑子杀了,还不好好杀,直接就是凌迟啊!”

黄大力发xiàn

刘白羽表情不对,怕刘白羽和张天宏起了冲突,急忙出来调节,不过后来显然触动了自己的心结,眼睛通红的说道:

“一旦想起这事,我就做了噩梦,那些死去的义民和兄弟们都在哭嚎着质问我,一个杀过十几个鞑子汉奸的人,怎么这时候就妇人之仁,没了担当,他们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啊!”

“这个汉奸是谁?我一定要杀了他!而且也是凌迟,为石南的士兵和百姓报仇!”刘白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渣,顿时缓过神来,愤愤的说道.

“只怕办不到了,鞑子狠着呢,汉奸抬旗不成的下场只怕也是个死,再说了鞑子明着说是旗人汉人之别,实jì

上汉奸抬旗还是人家的奴才,只是能对着汉人耍威风而已,这家伙只怕早就给鞑子整死了!”黄大力想起这悲惨的往事,眼睛还留着眼泪,不过显然也控zhì

住了自己的情绪,理智的说道.

“大哥,这件事上你做的没错,以后这样的事,我都听你的!”刘白羽对着张天宏说道,他也想明白了,主动为自己干脏活的兄弟只怕比愿意为自己冒生死危险的兄弟更让人放心,自己要珍惜,不能寒了人家的心!

“无妨,贤弟真是做大事的料子,你是第一次看杀人吧,一刻钟就调整了过来,可比我强多了,十六岁的时候杀了几个强盗,我都几天睡不好觉呢!”张天宏豪爽的笑道.

“不过既然二弟你说了,接下来就听我的吧!让那八个辽民把吕四的三个狗腿子都杀了吧,也算是投名状吧!”张天宏淡淡的说道,仿佛说的是几只鸡一样!

“这个,也好吧!”刘白羽心中不断的默念,都是npc,npc电脑数据罢了,我是玩家,玩家啊!拼命催眠自己,不过还是不敢抬头看过去.

黄大力咬咬牙觉得是考验自己忠诚度的时间到了,什么叫忠臣什么叫心腹?主公没想到的事情你要想到,主公的事情你要比自己上心!这次就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在黄大力现在的心中,王法就是个屁,王法真那么好,自己对明朝忠心耿耿却成了江洋大盗?通缉死囚?只有对自己亲之信之的刘白羽才是自己的天,自己的法!心里想着这些,身体自然大踏步走了过去,拿出自己腰上佩戴的一把亮闪闪的现代精钢短刀,递给八个辽民!

吕四的三个狗腿子哀嚎连连,什么上有八十妻儿,下有八岁老母的颠三倒四的话都都说出来了,八个辽民因为把他们虐待,自然是不留情的殴打这几个家伙,甚至还用短刀乱捅,仿佛杀猪一样,一道道或深或浅的伤口流出来满地鲜血,眼见出气多进气少,是活不成了!

黄大力却是冷哼一声,直接把一个瘦弱的辽民踹了一个跟头:

“你这小子,怎么只敢用拳脚打,不敢用刀子捅?怎么不想交投名状么!?”

刘白羽一眼看去这家伙如果按照二十一世纪的标准就是伪娘型的美男子,虽然因为落魄的原因,脸上的污泥和骨瘦如柴的模样让他减色不少,不过还是让刘白羽眼前一亮,如果这位不是光着上身,性别很清楚,只怕刘白羽会误以为是女扮男装了.

“这位大哥,我毕竟是书香门第出身,根据王法,这几个无赖罪不至死啊!我……”

一声惨叫,他被黄大力一刀割喉,满脸不相信的他用手捂住自己喷血的喉咙,不过显然是徒劳的,最后瞪着眼睛,一只沾满了自己鲜血的手,指着黄大力,尸体居然立而不倒!

不过出乎刘白羽的意料,黄大力可不怕这套,指着他的尸体骂道:

“呸,你良心叫狗吃了!王法,按照朝廷的王法,你是不是要去告发啊!也不看看没有老爷救你,你们还能撑几天!朝廷的王法这么厉害,这么不来给你一条生路么!把这个白眼狼和这几个无赖都扔进水里,血迹打扫干净!”

“黄大爷说的没错,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都这样了,还信朝廷,真是贱!”

“扔他下河喂鱼下去,是非不分的家伙!”

剩余的七个辽民也是和黄大力一个意见,七手八脚的把这美少年和吕四,三个狗腿子扔下河去,很多人还对那个睁着眼睛的少年尸体拳打脚踢,甚至直接用吐沫吐过去!

如果我穿越到他身上,只怕也没这个胆子吧,刘白羽缓缓走了过去,看了一眼湍急的河流,几个人的尸体转眼间就被冲走了,没留下一点痕迹.不过那少年,疑惑,不甘的眼神却是仿佛刻在了刘白羽心里,即使刘白羽闭上眼睛,也不断的在他心头出现。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汉人的长治久安,我刘白羽和建奴势不两立,至死方休!不择手段!”如果不是建奴的残暴,哪里会有这种人间惨剧?刘白羽高喊着立下誓言,心中又默念了几遍,发xiàn

已经刻在自己心里,再也不会被忘却,果然与此同时,那少年临时前不甘的幻影也在刘白羽脑子中消失了.

“好!兄弟果然是做大事的人,不过很多阴暗却不得不做的事情还是交给大哥吧!大哥看的清楚,你心太善良了,不是做这种事的人啊!”张天宏在刘白羽胳膊上狠拍了一下,和刘白羽比肩而立,毫不犹豫的说道.

“老爷,我黄大力一介武夫,不懂大道理,只会打打杀杀,只要老爷一句话,哪怕是要打下北京,我黄大力也会拼命的!”黄大力这句话就是直接试探刘白羽是不是要造反了,而且是赤裸裸的!

“等需yào

的时候再说吧!”刘白羽淡淡的说道,如果说今天以前,他或许还有拯救明朝的念头,今天见识了明朝不给百姓赈灾,而地方官决定无法解决百姓的麻烦就解决麻烦的百姓这种手段之后,对于明朝,刘白羽只剩下一个念头了:早死早超生吧!

张天宏听了刘白羽和黄大力的对话,先是吃了一惊,而后却是兴奋的拉住了刘白羽的手:

“我祖上辅助汉昭烈帝,可惜最后功败垂成,这次效法祖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九死不悔!”张天宏想了一下,越发觉得心地善良,神通广大的刘白羽当了皇帝,只怕才是万民之福,无论如何,自己这二弟对待亲近人是远胜过薄情寡义的朱元璋的吧?更别说北京城里那个木匠皇帝了!

“好!”刘白羽只说了一个字!

让黄大力把七个辽民安置回庄子不提,张天宏的一个护卫原本家就是这里的佃户,还真找到了一个浅浅的地方,骑着大毛驴轻轻松松的就过去了,而且更让刘白羽高兴的是,终于到了官道了.

这官道虽然在刘白羽看来,真的和现代的不能比的,路上坑坑洼洼那是不可避免的,大大小小的石头之类也是不可避免,不过都被刘白羽那神骏的大毛驴躲开了,不过很多更让刘白羽于心不安的东西,却是根本躲不开的,如同一根根刺,尖锐的扎在刘白羽心里.

那就是几乎每隔一里地就能看到三五个的路倒了,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一家子,一家子的,死去的都不久,皮肤都没有溃烂,保存的很完整,甚至仿佛睡着了一样,不过远远看去就能知dào

他们不是活人了,因为他们的衣物都被人扒走了,这人一没有衣服,尸体远远看去,和死猪死狗什么的,还真是没什么区别了……

这就是义兄嘴里治理能力极强的关县令的治下?刘白羽不由的摇了摇头.

40吴典史

张天宏自然知dào

刘白羽的想法,骑着大毛驴凑过来:

“这就不错了,邻县那才叫可怕,路倒多到密密麻麻,最后干脆直接原地挖坑埋上,而且十几年前就是这样了,弄的路边的草都比别出高出一大截,关贤弟能在这世道把县里治理成这个模样,还算是有点太平盛世的样子了!”

太平盛世也有路倒?刘白羽心里一奇,不过想起来宋朝在王安石改革前就被称为盗贼到处跑了,唐朝在李渊事情山东也是不断叛乱,就是明朝朱棣,朱元璋时期,这白莲教之类的宗教闹事也是此起彼伏,按照刘白羽对中国农民的了解,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哪里会去信教和官府作对呢!

事实上,由于中国水旱灾害不断,所谓的盛世其实也是灾害不断,只不过和末世相比,盛世时因为劳动力比较值钱,地主们会积极吸纳流民,把社会不稳定因素在基层消灭,而到了末世,因为人口总多,地主们一般就不会吸纳流民,甚至还会趁机提高地租,赶佃户出门,把佃农制度换成农奴制度,反而制造了更多社会不稳定因素,而流民多到一定程度,就是黄巾起义,明末流民之乱这种事情了,社会不稳定因素集合起来的力量甚至超过了地主,乃至朝廷的力量,立kè

就是天下大乱了.

张天宏似乎一直想把关县令拉近刘白羽的阵营,一开个头,就滔滔不绝的推销起关县令的好处来,不过这刘白羽因为路倒之事对于关县令早就有了偏见,所以愣是从张天宏的一堆好话中找出了关县令一大推问题出来.

这关县令么,按照明末的标准,就是一个青天大老爷了,基本不会贪赃枉法——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很多应急的各种杂税,都要让张天宏这样的豪绅募捐,豪绅很多事情自然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也不玩欺上瞒下,截留自肥那套,算是腐朽明末官场上的异类了。

当然关县令也不是海瑞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儿,靠着职权在县城里贩卖各种杂货,不过他心不算黑,搞得也是自由竞争那套,没有欺行霸市,垄断抬价什么的,所以这种在现代足以双规的主儿,在明末却是因为过于清正廉洁,据说晋升无望了。

这可真够让人无语的!不过刘白羽也想开了,自己需yào

的不就是这样的人么?自己那漏洞百出的身世,无论是碰上海瑞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儿,还是一些没底线的官员,都是天大的麻烦,象关县令这种人,反倒是不错的选择了。

终于走到县城的门口了,这县城也是许多年前修得了,刘白羽用肉眼一看就觉得县城的城墙有点歪斜,而且或深或浅的裂缝也让刘白羽怀疑这高危建筑是不是能随时倒掉……

几个衙役自然也和电影里一样,横眉立目的出城进城的都要收税,没钱的也要拿出点东西来,领头的那个似乎和张天宏关系不浅,对着毛驴上的张天宏拱了拱手:

“原来是张老爷,关县令正等着您呢,这位少年英杰是?”他看到刘白羽和张天宏两人并立,而且衣服也是光鲜,不敢怠慢,直接就给了刘白羽一个少年英杰的称号!

“这位是吴典史!捕捉强盗,安抚地方可是出力不少,二弟可要结交这位君子了。”张天宏对着刘白羽指出了这位的身份.

典史?那岂不就是实权在握的公安局局长?刘白羽想到。

典史是中国古代官制,设于州县,为县令的佐杂官。原本职责是“典文仪出纳”【就是一个类似纠风办外加财政局的官员】。明清两代均有设置典史,掌管缉捕、稽查狱囚,属于未入流(九品之下)的文职外官,但在县里的县丞、主薄等职位裁并时,其职责由典史兼任。因此典史职务均由吏部铨选,皇帝签批任命,属于未入流品级中难得的“朝廷命官”。

这人的实权不小,可要好好拉拢,刘白羽脑中把现代公安局局长的权限代入典史身上,顿时就觉得这个穿着半新不旧粗布衣裳的吴典史过得去起来,拿出一快银子,足足有十两重,扔给吴典史:

“我刘白羽最佩服的就是吴典史这样安靖地方的好汉!一点茶水钱,不嫌弃你就拿着!“

“多谢刘老爷赏!”吴典史接住之后,垫了垫发xiàn

足足有十两重,就是不由的眉开眼笑起来!再一看现代银块的做工,自然把刘白羽脑补成某大家族的后人,所以随时赏赐的银子都是这么体面!而大家族的人,固然手头阔绰,可是大多是心胸狭窄之辈,自己可要应付好了!

“弟兄们,刘老爷可是出身高贵的主儿,大家以后可要看清楚了,刘老爷的事情可要办的仔细!”吴典史对着几个看门的衙役喊道,而后对刘白羽一脸的媚象:

“刘老爷放心好了,日后要是有不长眼的冲撞了您,您一句话就是了,订什么罪您说了算!”

我xxoo!刘白羽差点没从大毛驴身上掉下来了,这位是公安局局长还是小混混呢!十两银子就至于这样么?只好对着吴典史拱了拱手,微笑道:

“那是自然的,以后少不得麻烦吴典史!”

其实刘白羽很多事想当然了,明朝末年,zf权力大幅度萎缩,士绅权力大涨,吴典史这个刘白羽眼里的公安局局长也就是县城里说了算而已,而且县城里真zhèng

的富户能搭上关县令还是类似张天宏这样豪绅的主儿,也不见得怕他就是了,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吴典史也就是类似现在城管队长的存zài

,甚至还不如呢,哪个城管队长要亲自下基层才能捞油水的?

正因为这样,吴典史可没胆子按照朱元璋时代的制度,让刘白羽,张天宏下来接受检查,实jì

上也不用检查,两人护卫带的长刀是个人就能看到的,而是点头哈腰的,刘白羽,张天宏两人带着护卫,直接穿城门而入了…….

今天可是发了一笔大的啊!吴典史摸着十两银子正高兴的时候,几个衙役围了过来,面色愁苦的哭穷:

“吴典史,我老妈死了,缺钱用!”

“吴典史,我家老爹死了,缺钱用!”

“吴典史,我家婆娘生了小子了,缺钱用!”

“好吧,好吧,今天老爷我就大出血一把!”吴典史也知dào

不能一个人吃独食,得分一些汤汤水水的给底下人,把身上的散碎银子摸出来赏给了,其实未必有半两,可还是让吴典史心疼不已,把怨气撒在一个入城卖柴禾的农民身上:

“你看什么,就是你了,携带凶器进城么?这把刀我没收了!滚吧!”

“典史老爷,那是我砍柴的刀啊,吃饭的家伙!”

“柴刀啊!那也不行,让老爷保管着,等你出城再给你!只要收一笔很小,很小的保管费就可以了!“吴典史和气的说道.

41治国捷径

县城内,刘白羽在张天宏的指引下,去见了三班六房的大小官吏,刘白羽大大方方的每人赏了一钱银子,而县丞、主薄是没有的,因为关县令不愤这两人吃相太差,激起民变,撵走了这两人,导致县丞、主薄位置空缺,而根据大明朝的规则,吴典史那个刘白羽眼里的龌蹉男就是县里实jì

上的二把手了……

中国一向的官场潜规则,如果两人关系不凡,那是要走后门不走正门的,张天宏也不例外,直接走了县衙的后门,为了表示亲近,张天宏自然也不称呼官职,不顾礼仪的高声喊道:

“关贤弟!我给你找的能人来了!还不快过来迎接?”

“再大的能人可以凭空变出粮食来?大哥你也别安慰我了,这丢官罢职是小,百姓换了一个贪官酷吏,只怕就是遍地烽火了!”这人似乎喝了点酒,说话有点磕磕绊绊的,言语中激愤之意,溢于言表。

大哥!您是堂堂县令,不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啊,怎么跟一个愤青似得!遇到问题不想办法解决,就知dào

危言耸听?!刘白羽被关县令这话雷的外酥里嫩,还没见到本人,就直接打了一个不靠谱的标签.

不过刘白羽不知dào

的是,由于八股文的推广,明朝的读书人就是好大言,不顾实务,象关县令这样的愤青还是比较实在的,刘白羽要是见过东林党内大话连篇,实jì

事物根本不懂的诸多君子,只怕就会明白了,明末是愤青治国是不假的,关县令之所以仕途不得志,是因为此人愤青的还不够——你该骂一百句昏君,奸党啥的,怎么能说没人可以凭空变出粮食来,这怎么行???

不过出乎刘白羽意料的是,自己和张天宏进去的结果,没看到一个斗志昂扬的愤青,倒是看到了一个满身酒气的文艺青年,背对着张天宏和刘白羽二人,正在自斟自饮,借酒消愁。

“呵呵呵!我听到张大哥一直说你是如何如何,为民分忧,是本县的支柱,结果真是见面不如闻名!真是大失所望!”刘白羽觉得和这种人说话,正常交流只怕不行,所以只好剑出偏锋。

“哼,站着说话不腰疼,有句话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算了一下,想过去这一关就是喝粥也要几千斤糙米……”

“要我说,你这是庸人自扰之,这流民又不是本县的,撵出去就是了,临近几个县不都是这样么?各家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不是么?再说了,这年头能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官都是好官了,有时候你得学着装聋作哑!”张天宏规劝他。

“说的轻巧,那都是汉人啊,和你我一模一样的人!又不是番邦鞑子,能让他们自生自灭么?再说了,这流民放着不管,被白莲教之类的邪教裹挟,可就又是一场大难,闻香教之乱,仿佛还在我的眼前,不过短短半年,可就是伏尸百万啊!历历在目……”

“这,你能不能一个县令还操着内阁阁老的心?外来流民出事,只要不是在本县闹出来的,县城里没事,谁也怪不到你身上就是了……”

关县令听了张天宏此言,点头称是,却是把刘白羽雷的不轻——读到明朝县令,知府什么的城破之后自杀身亡,还觉得明朝的官员很有担当,很有骨气——哪成想一旦换位思考,居然真相是守住城池,外面闹成什么样也不算啥大事!

“总还是要想办法的,能救几个算几个吧,我这就让士绅们封闭县的边界……”其实关县令自然之道自己这话说了也是马后炮,因为邻县闹出来流民结伙的事,诸多士绅早就私下封锁了边界,否则到县城的流民就不止这个数了.

“终究是要有些钱粮的,这县里仓库里只有五百斤米了!今年秋收只怕也不好,就这点雨水,只怕又是歉收……唉,也不知dào

老天爷是怎么回事,这几年除了大灾就是小灾,就没有几个丰年,十几年下来,就是首辅是诸葛亮,张子房也是没有办法啊!”关县令长吁短叹,眼泪都不知不觉中掉了下来。

“我说关县令,张天宏大哥一直夸你是个好官,现在看来,你可是名不副实啊,居然连基本的政务都不懂,唉,真是为本县百姓感觉到悲哀,他们眼里的好官,其实连做官的门都没入呢!”

刘白羽斜着眼睛说道,他是看清楚了,关县令这人是有着一身傲骨,和他慢慢相处也未必能折服他,不过要是剑走偏锋,说不定反而能收到奇效!

“说的轻巧,这土地的出产都是一个定数!我又没有点石成金的本事…….”

“谁告sù

你土地的出产都是一个定数的?地这东西好坏,天赋固然不错,可是饮水灌溉,防洪防汛什么的也很重yào

,莫非身为博古通今的儒生,连郑国渠一出,关中变成沃野千里,才有了秦始皇灭六国,归于一统的事都不知dào

么?”

“这我自然知dào

!不过你这就是纸上谈兵!你知dào

建设这样的水渠需yào

多少石头,多少人工,多少钱么?”

“你知dào

么?别告sù

我你会计算土石方之类的东西,那不都是师爷干的么?”

“这……简单的计算我还是会的,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啊,这复杂一点的土方都是师爷的不传秘法,就是当朝衮衮诸公,除了徐光启,孙元化等西学高人,又有几个在行的!?”

“听那帮师爷吹的神乎其神的,其实这是有捷径的……”刘白羽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本【政务全书】找到了相关的页数,翻到了那页,递给关县令.

“这竖着写的鬼画符是什么?看不懂!”

“书最前面有数字兑换表的,三岁小孩看一眼都记得住,别告sù

你不知dào

……”刘白羽鄙视了一下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

“废话,这1234对应一二三四我自然一眼就看的出来!这xyz又是什么玩意?”

“这叫未知数你知dào

不?”

“未知数?也就是不知dào

的数?这不知dào

的数和知dào

的数混在一起又是什么道理!?”

“这叫代数,代数你知dào

不?”

“代数?据说只有徐光启,孙元化等西学高人知dào

……”

“哪有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这代数么,我给你讲一下,你智力没问题就该会了……”

刘白羽毫无节操的把少数天才数学家偷换成了智力没问题这个级别,偷偷摸摸的检测起了关县令的智商来了……

“哼,不过是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不过这代数之法,确实快捷,而且不容易错!倒是多谢刘兄了!”

关县令这人有点傲气,不过对于有真才实学之人倒是极为佩服,愿意折节下交的:

“多谢刘兄了,这【政务全书】果然是大家所著,里面包罗万象又是显浅易懂!能不能借给我看一个月?”

说这话的时候关县令脸色通红,固然刘白羽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的这本书,这个年代,这种来自现代雪白的纸张在明朝就是忽略它上面的知识,也是足够收藏的了,这么厚的书,直接就是价值百两银子之上了.

而如果算上这里面系统的知识,用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关县令看了看这本书的作者,却是籍籍无名之辈——青山居士.

这又是哪位大儒的呕心沥血之作?!关县令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青山居士是哪位,徐光启,孙元化等西学高人固然是可能知dào

一些,不过能把这繁复的计算说的如此精炼,而且和实jì

政务结合的这么好,就远远的超出了他们的能力了。

不过【政务全书】的作者虽然是绝世大才,但这刘白羽的注意可不怎么样,就是修水利修的再好有什么用,大明朝哪还有钱大修水利呢?就算有这个钱,还得找出一些不要玩雁过拔毛,把事情办好的官员,就算这两者都有,那些八股文读成空话连篇,实则百无一用的大员能组织得起这么多流民么?

“唉,终究是远水不解近渴啊!这都是需yào

时间的东西,如果有什么捷径就好了!”关县令说到这里,也是苦笑一声,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了,没错耕作技术和亩产是不停的增加,可那是千百年不断积累结果,指望天上掉馅饼,这不是儒家子弟的修身道理.

“捷径有啊!这本【农务全书】不就是么!”

42鸡粪也是饲料?

“这些种地的,连肥料都不会收集,土地都瘦的要死,,粮食产量能上去就见鬼了!知dào

什么叫立体循环养殖么?什么叫豆科固氮么?什么叫追加底肥么?什么叫……”刘白羽连珠炮似得说出了十几个名词,把关县令糊弄的一愣一愣的,他家也是搞大庄园的,对于农技上的事情,很多知识比一般农民还强出许多,不过刘白羽满嘴的新名词关县令实在是……

“不懂啊,一点都不懂!”

“废话,谁生来就懂,不懂就学呗!”刘白羽一脸鄙视的看着关县令.

关县令还真不愧是大才,一个古代人在对物理化学生物基本常识都半懂不懂的情况下,还真把【农务全书】积累肥料的种种办法学了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当然也有让关县令根本不能接受的,那就是【农务全书】认为鸡粪也是饲料,不能浪费.

鸡的消化道短,排出的粪便里还包括有许多营养物质。近代就有一种循环农业就是在鱼塘旁养鸡,鸡粪喂鱼的。

“这鸡粪喂鱼实在是有点……”关县令忽然想起中午自己和老婆就吃了一尾鲤鱼,虽然知dào

那鲤鱼是野生的,而且就算是县里养鱼的把式,也肯定不会什么鸡粪喂鱼的法子,还是感觉一阵恶心.

刘白羽可无所谓,他有条件的话,还要大力发展循环农业呢,一看关县令的表情,就认为他这人有点矫情:

“这话说的,野生鱼类一样吃其他鱼类的粪便,还有什么尸体的腐肉,破菜叶子什么的,要吃你心中的所谓干净鱼,那就只能自己从小养了!”

“这……我不吃鱼总可以吧!”关县令是从小修身的儒生,轻微的洁癖还真是不可避免。

满脑子的落后思想!刘白羽存心挤兑他,继xù

说道:

“既然关县令觉得鸡粪喂鱼有点脏!那就喂猪,还不瞒你说,鸡粪发酵之后猪还挺爱吃的。”

“这……咱能不能不要提鸡粪喂这个,喂那个的事情了,真有点恶心。”想着鸡粪的臭味,关县令又想起自己前天吃的肉了,本来那肉味道还不错,关县令还回味了几次,被刘白羽一提,顿时猪肉的香味化成了鸡粪的臭味,关县令没来由的一阵干呕……

“其实你是没见过放养的猪,什么垃圾啊,人粪便啊,都是吃的,和这些比鸡粪其实都算挺干净了!”

张天宏看不下去了,急忙对着关县令说道:“贤弟,我那猪是圈养的,喂得就是猪草,干净得很……”说完还对刘白羽白了一眼.

圈养就干净了?如果不及时清理猪粪,猪吃同类的粪便还少么?刘白羽心中默默的吐糟,不过看到关县令惨白的脸色,也觉得再说就过头了,过犹不及就会适得其反了。

“说真得其实我也不喜欢这种饲养法。以后饲料充裕了就当肥料用好了。”

“这个不错,这个不错,这粪便还是当肥料用好,当肥料用好。”关县令语无伦次的表态。

“其实种水稻养鸭子不错!”

刘白羽又和关县令提到了养鸭,鸭子在家禽养殖中效益其实比鸡要好得多。鸭是杂食性的家禽,能够在放牧中自我觅食,耐粗饲,饲料转化率也高。

如果在春季的第一造水稻种植的时候,搞稻田养鸭,让鸭子在水稻田里觅食,不仅可以利用稻田里的田螺、小鱼虾,还能消灭害虫和杂草。

而且等稻田里的稻谷收割完毕之后再驱赶鸭子进去清场,把留落在田地里的秕谷和零星稻谷吃掉。这比人工清理要来得便捷和彻底多了。

这在现代日本还有个好听的名词叫“鸭法稻作”,算是小清新们很喜欢的纯天然稻作法。

关县令还真是有点实jì

农业经验的,直接指出了刘白羽吹的神乎其神的鸭子大法的泡沫:

“养鸭固然是好,可是想放养的话,养鸭和鹅都要有水面,否则和养鸡一样,也要采集饲料,养殖条件受限制的,没有鸡那么好推广。再说这几年旱灾厉害,本县基本上已经没了种稻米的了,很多小水塘也干涸了。”

刘白羽本来还想说自己的养蛆喂鸡的大法,不过看关县令的心理承shòu能力,就只好先不说了,不过他一心想折服关县令,自然不能承认自己吹牛了:

“说鸭子是给你讲个道理!水葫芦你知dào

不?”

“没听说过!”

你听说过就是穿越者了!刘白羽心里默默的吐糟,不过没听说过就方便自己忽悠了不是?刘白羽不是没试验过穿越神器罗非鱼和小龙虾,只是小冰河期山东的气温实在是让人无语,罗非鱼和小龙虾都无精打采的,也没看出来什么繁殖快的优势,不得已把水葫芦这灾害拿了出来.

“水葫芦这东西可好着呢!只要不是水流太急,都能长在水里,而且长的那叫一个快,一夜就能长满半个河面,还能根茎一分就是一株新的,繁殖也快!”

“这么不挑环境的东西,只能做饲料吧!?”关县令作为一个古代人,哪里有什么灾害植物的概念?在他眼里,长的这么快的东西,不好吃才是正理,才是天道平衡.

“花和嫩叶可以直接食用,其味道清香爽口,并有润肠通便的功效!其余的地方倒是只能做饲料。”

这也不是刘白羽顺口开河,马来西亚等地的土著居民常以水葫芦的嫩叶和花作为蔬菜,而且刘白羽也亲自尝过,还算可以吧,比起白菜什么的,自然是大大的不足,比起现在一般老百姓吃的野菜么……好到不知dào

哪里去了。

当然现代水葫芦不能吃的主要原因是它集中了水中汞、镉、铅等有害物质,简直是重金属集中营,不过明末时代么,工业都没影子,您指望水里有这些玩意么?

而且刘白羽还真试验过,水葫芦还真不愧是后世的灾害作物,扔进去几十棵,几天的时间就把一个小水塘占满了,刘白羽采了样品,和另外三个东西一起送给了关县令!

“不错,不错,这花很漂亮啊,怎么能就给起一个水葫芦的名字呢,低俗,低俗啊!”关县令心情转好,文人本色又上来了,要给水葫芦起一个风雅的名字.

“那就叫凤眼莲好了!不过看看就算了,这玩意没白菜好吃,比野菜强点而已!”

“凤眼莲?好名字好名字!越看越觉得刘贤弟大才!不过这三个是什么?”

“土豆,地瓜,玉米么!高产三神器,饥荒的克星!”

43货物估价

望着刘白羽拿出来的一堆土豆,地瓜,玉米,关县令完全没有一般yy小说那种兴奋表情.

“这,刘贤弟你能不能说的靠谱些,这土豆,地瓜,玉米我虽然不知dào

是何物,不过这饥荒靠的是朝廷吏治,能以丰补歉,靠一两样新奇作物,总是不靠谱的……”

这也就是关县令认为刘白羽是一个高人,留了几分面子,其实他是见过土豆,地瓜,玉米的,也实验着种植过,不过这产量实在是悲剧……

不像是一般yy小说说的那样,土豆,地瓜,玉米到了中国就高产的,起初因为不适应中国的气候,土豆,地瓜,玉米在中国的产量还不如小麦和水稻呢……土豆,地瓜,玉米在中国的驯化历史,从万历一直到康熙初年才基本搞定,靠着地瓜土豆这种难民粮食,吹出了康乾盛世这个大话.

不过刘白羽拥有逆天的位面商人系统,他的种子那可是现代科技的产物,高产地块单产达到4600公斤,实验室产量5200公斤.是不折不扣的亩产万斤!

“跟你这种人说不清楚的,土豆,地瓜至少不挑地,山地,瘦地也能种不是?我这次来,主要就是把那无名山谷周围一万亩地买了,多少能收点土豆,地瓜,救济一下灾民,也能给你这县令分忧不是?”

刘白羽对这个死心眼的是彻底无语了.

谁知dào

关县令却是拍了拍刘白羽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那些山地,瘦地是不能买的,贤弟真想买地,我可以给你联系四百亩上好的田地,只是这田地都在边界,防止流民盗匪是一个问题,不过可以让张大哥给你拨几十个壮丁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尼玛!刘白羽欲哭无泪了,张口闭口贤弟,结果我无名山谷周围一万亩几缩水成四百亩上好的田地了?这也实在是太……

“这个不吃亏吧,关县令你可以把无名山谷周围一万亩的山地,瘦地当做荒地报上去呗,虽然是七八年前撂荒的,也可以算荒地不是,不是三年税收减半么?”刘白羽说着,心里还吐糟这明朝就是没现代zf给力,现代那叫三免两减半,明朝倒好,就是三年税收减半,小气劲,放水养鱼的道理都不懂,鄙视,彻底鄙视!

谁知dào

关县令接下来的话让刘白羽彻底知dào

了明末的奇葩之处了……

“贤弟,不是你想的这样,正税是没有多少的,不过这浮收,火耗,杂项……我都说不清楚有多少!我现在不但自己不收,还不让知府大人收,让我这官职已经是摇摇欲坠了,下一任知县只怕会顺带自己再加收一些,只怕你山地的收成不够,还得自己再出钱!”

我xxoo!这浮收,火耗,杂项听着就和城管以及拆迁办有一拼的样子,似乎都是很猛的,刘白羽虽然搞不清楚它们具体是什么,也是一个冷战,汗流浃背,只是刘白羽仔细一想,又是觉得奇怪,这征税也罢,杂税也好,总得估计下土地好坏吧,就是土匪绑票收钱还得估计一下肥羊的钱财不是,难道大明朝的税收比土匪还不如?

不过刘白羽没想到的是,这大明朝的税收真的比土匪还不如!也不管你土地好坏,直接按照面积收这些苛捐杂税!为什么呢?这也是有原因的,一则是那些好地集中在大地主,大官僚的手里,他们自然不希望和小官僚小地主一视同仁。二则是土地的好坏,甚至多少都在小吏的鱼鳞册里,而这些小吏还是祖传的鱼鳞册里面都是元朝,甚至宋朝的土地情况,你觉得到了明末,这些资料的可信度是多少?

既然按照土地好坏收税极为麻烦,还对自身不利,那就干脆一刀切好了!这样的结果不但让种植山地,瘦地的农民不得不逃亡,沦为流民,甚至让少数的富裕中农和富农也沦为佃农,这一个社会么,中层一旦垮了,这金字塔结构自然维持不下去了。

说句题外话,很多明粉总喜欢骂李自成如何如何,李自成最初也是体制内的,想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小吏而已,您大明一不知人善任的提拔,二不允许人家混吃等死,结果被人暴力讨薪,这不是自己找的么?还真以为下面的人都只是路倒的料子么?

不过无论怎么说,关县令就是不允许刘白羽买地,直接说那就是一个陷阱,不能放任刘白羽跳下去……

这……既然实在解释不清,那就只好欺骗了,刘白羽对张天宏挤了挤眼睛,张天宏心理神会的对关县令笑了笑,说出去拿一些刘白羽给关县令的礼物,关县令以为无外乎是些土产银子之物,也就摆了摆手,继xù

劝冥顽不灵的刘白羽了:

“这事你要听我的!无名山谷周围一万亩那山地,瘦地绝对就是个无底洞,金山银山都未必填的满……”

“实话实说,其实什么种地只是掩人耳目的,实jì

上我是要建工厂,放在山谷里面,能保证商业机密的!”刘白羽开始忽悠了.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就算你有好货,没有强力靠山,这一路上小吏们上下其手都能玩死你!而强力靠山们的胃口可是大得很,一不小心可能把你自己都搭进去了!官场到底有多黑,你们外人不懂的……”

“你总得看一下我的工厂生产什么货物吧!那可是好货啊!”

“能有什么好货,这省城和京城我也去过,别以为我是什么土包子县官。”关县令因为政务全书的事情在刘白羽面前差点变成土包子,自然是处处标榜自己的见识,不过等到关县令半信半疑间将纸盒接过来,却大吃了一惊,这盒子入手光洁无比,似乎上了一层釉一般,不过又轻又薄的重量又证明绝对不是瓷器,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东西边缘的毛口让他立kè

就发xiàn

这是个纸盒子。

关县令心道:这刘白羽果然大见识有大手笔,有些与众不同的秘法。他小心的拆开盒子,内中却是一个小小的椭圆形扁盒,材质非玉非瓷,也如那纸盒般仿佛有层瓷釉,颜色却是瓷器上从未见过的娇艳无比的粉红,入手很轻。

关县令常年贩卖货,见多识广,洋货也不是没有见过,却怎么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做得。样子倒和妇人所用的粉盒相仿,试着一掀,盒盖如贝壳般应手而启,却见内侧明晃晃的一片,定睛看去,不由得面如死灰!

不由的大吃了一惊。他活了二十多年。自以为自己的眼光见多识广。且不说这粉盒非瓷非玉地甚为难得,里面嵌镶地便是一面价值连城地水晶镜子。在京城的时候他也只见过几次而已。虽然尺寸都比这个大不少。价格也是动不动几千两银子,但论及晶莹光亮又不及它。他听得和佛郎机海商有成年贸易的商人说过。这水晶镜子泰西只出在一城。作坊建在岛上。四周守卫森严。一向属于秘制。上好的水晶镜子便是佛郎机国内也难得一见。更不用说在这中国而且是这个小县城了。

见识过那粉盒之后,关县令对刘白羽的货物怀着极大的兴趣。首先是那种他见过的粉盒,只不过这个是一种发腻的浅绿色,然后是完全透明的玻璃杯,上面还有些好kàn

的图案,这个杯子虽然透明度远高于任何关县令见过的杯子,但并未超出他的认知范围,所以他觉得也不过如此。

接着是几个各式瓷器,模样和釉色都不出众,拿起一掂觉得很轻,手感也不是瓷器的冰凉便知dào

和瓷器不是一回事,正想着此物不甚值钱的时候刘白羽似乎知dào

他的想法,将几个碗盏都推落到地上。

关县令吃了一惊,以为刘白羽失心疯了的时候,却看到这些东西在他的方砖铺地上没有摔得四分五裂,只是转了几个圈子,毫发无损。

一旁的张天宏赶紧把东西捡起来,面有得色的把东西要递给关县令,关县令劈手夺过,仔仔细细的拿着看了半天,没有半点裂纹缺口,心道刘白羽的东西果然古怪。

接着是一些透明的盒子,有方有圆,都配着可以盖紧的盖子,虽然很象京城权贵从佛郎机人手里买来的玻璃器,却轻得多,也不怕摔。

还有一些闪闪发亮的小刀,有点象玻璃却又和油布般不会透水的料子做得连帽斗篷……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关县令看着这琳琅满目的一桌东西,越发不知dào

刘白羽是什么意思了.

“不知这些奇货,贤弟如果要割爱的话,欲售多少银钱?”定下心来,关县令也想开了,刘白羽这些东西拿出来,无外乎是让他估价的。

44动晋商,找死,不动晋商,等死!

正是如此刘白羽便拱手道:“我从辽东逃出来,实jì

的行情并不知晓,还请关县令赐教。”

关县令想这是要我自己开价了,他思索片刻,给出了价钱:

粉盒,每个白银十两。

玻璃杯,每个一两。

塑料的碗碟,大得五钱,小得二钱,勺子之类,一钱。

塑料饭盒,每个三两。

塑料雨衣,每件一钱。

小刀,每把五钱。

现代产品穿越明末的利润也没有多少么,和白糖咸盐没有本质差距么!

原来这大明朝的海外贸易,原则上是佛郎机人垄断的。不管哪里来的外商,泊船只能泊在澳门,听候丈量抽税,然后才能发卖货物。能进入广州城进行贸易的只有佛郎机商人。城里有专营出口的三十六行,就是和他们做生意,每年都要订购大量的瓷器、生丝、白糖和其他各色货物。

不过实jì

上商人们走的又是另外一个路数,这个路数,其实说穿了就是各大海主[海盗兼武装商人]和大地主,大官僚们结合,把欧洲货运到沿海各地,关县令虽然觉得这些高贵显贵和盗贼之流沆瀣一气实在让人说不出口,不过他虽不明说,来自后世的刘白羽自然之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关县令表示最有潜力的就是那粉盒里的镜子,他说这东西偶然也有佛郎机人贩来,大镜可价达数百两,他们的小镜子虽然小了点,却比泰西来的镜子清澈透亮得多。要是能有尺寸更大的,价钱好说。至于那“软瓷”--密胺的碗碟,论到质地手感花纹,都没什么出奇的,只是好在轻便不碎上。“软玻璃碗”,也就是塑料饭盒,虽然不碎,但是比起玻璃碗又不如它晶莹剔透。至于塑料雨衣和小刀,在关县令看来不过是些玩物,或许在江南运作得当能卖上个好价,在山东么,就呵呵呵了。

没有暴利啊!刘白羽叹了口气,只好勉励自己,转换思路,转换思路!他忽然想到,这满清能和晋商勾结,靠的不就是人参,毛皮,珍珠的利润么?而自己可以用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海量的现代量产品啊!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人纠结什么园人参,野山参之类的区别,再说他们懂么?!而且运作得当的话,李鬼打死李逵!从经济上兵不见血的弄死满清也未可知啊!

想到这里,刘白羽对关县令神mì

一笑:

“这些都是小东西,我自然有压箱底的货色,不过还请关兄屏退左右,这可是绝大的机密!”

“这!也好!”关县令出去和张天宏再走了几圈,保证彻底安全之后,和张天宏再度走了进来,不过身边还多了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看样子是二十五六岁的已婚妇人,刘白羽观察一下,发xiàn

两人神态亲密,自然就是夫妻了.关县令唇红齿白也算是个美男子,关县令夫人五官不错,虽然按照现代人标准身材不佳,没胸没*的,但是按照明末的审美标准,就是大美人了,倒也算一对璧人。

刘白羽上去叫声关家嫂子,把关县令弄了个满脸通红,小声的介shào

她是孔家的旁系,自己很多事都是靠着夫人帮zhù

的,其实家里大事自己做不了主。这让刘白羽一声叹息,这年月没个*,清官也是不好干的啊!

关家嫂子却是大大方方的,对刘白羽福了一福,直接就开始商业评估了.

“张大哥,关二哥!有些事事关我祖传绝密,还请玩玩不要传出去!”

“那是自然!”关县令,张天宏,关家嫂子齐声说道。

“那我就说了吧,鞑子么,杀人那是一个顶十个,不过论起来手艺,他们可是笨的要死,论起人参,毛皮,东珠,可是我们刘家生产的最好!”

刘白羽说着,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了几根现代产的园人参,个个都足有二两重,现代饲养的狐狸皮,麝香,和两串现代的人工珍珠项链!

“这是绝世奇珍啊!贤弟快拿回去!不可露白!”关县令急忙把刘白羽的东西包上,而且补充说:

“这些东西,实在是招灾惹祸,就是我都保不住你!”

刘白羽却是不理,而是盯着关家嫂子说道:

“嫂子!如果我把这些东西让衍圣公代销呢?”

“衍圣公?这人明着里喜好面子,一副赤诚君子的模样,暗地里人却是阴险狡诈,不可信的!”看来这衍圣公为人实在不怎么样,连族人都对他骂脏字的.

刘白羽却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如果我人参,东珠,皮毛的价格只有满清售价的七层呢!而且我在这里也就明说了吧,这些高品质的东西不光是我家秘法就成了,最后还需yào

我家人付出精血祭祖才行,两者缺一不可,否则就是功败垂成!”

刘白羽直接把玄幻小说里的一些设定拿出来了,不过这东西,说的越模糊,让人留下自己脑补的空间,人这玩意,别人说的真话未必相信,自己脑补的东西,神神叨叨的也有不少人信以为真不是!

“这个只怕不行!会得罪晋商的,被说是你,就是衍圣公本人也得罪不起晋商啊!”关家嫂子提醒说。

“怎么可能?晋商自己勾结满清,居然还敢嚣张的硬抗衍圣公?”刘白羽觉得这世道是彻底疯了?汉奸能撼动儒家的精神领袖?这还是封建社会么!

关县令无奈,把晋商的实力彻底解说了一下.

明朝建立之初,为防止蒙古残余势力的骚扰,朱元璋在长城一带设立九个军镇,每个军镇自备粮仓,其中有两个军镇就设在山西。初期的时候,对蒙古贸易是完全禁止的,即使所谓的贸易商队也基本是锦衣卫的探子,刺探蒙古情报的,而蒙古人因为缺乏食盐,茶砖,铁锅等生活物质,知dào

这些锦衣卫商队的底细也得忍。

但是后来因为卫所人口增加,前线屯田制度的瓦解,最重yào

的是明朝小zf小财政这奇葩政策,为保证军粮供应,zf鼓励私人将粮食运到军镇粮仓,并在收到粮食后向商人发放贩运食盐的“盐引”(销售食盐的额度凭证)这两项制度表面上是省钱了,实jì

上呢,盐税大量流失,而这些运粮商人为了谋取超额利润,自然盯上了因为生产方式不同,很多物品有巨额差价的蒙古市场,使得行之有效的朝廷封锁变成了一个大笑话,而更大的危害则是九边军队的粮食生命线落入了晋商手里,反而绑架了大明朝廷。

后来为了减少行政成本【尼玛,除了降低成本,明朝就不考lǜ

别的了么】zf将“盐引”直接改为白银,不少晋商开始从事屯田贩粮,以换取白银,然后白银放贷,用高利贷资本和囤积粮食很快就聚敛了巨额土地。

而有了巨额财富的晋商通过联姻,收买等方式,窃取了大量明朝边军的官位,很多官军实jì

上早就成了晋商的私家卫队,早就不听国家指挥了。

晋商的规模日渐扩大,需yào

更大的市场。大批晋商在人参,毛皮,珍珠的诱惑下开始寻找新的合zuò

伙伴,东北的后金便是他们的最好选择.明末的时候晋商把很多战略物资卖给清朝这些战略物资实jì

上是被明朝禁止的武装起来的满清八旗多次入关掠夺金银又来购买药材兵器等等就这样循环明朝越弱

这就是晋商明末卖国的由来,其实人家早在明朝中期就在卖了。但是是不是和yy小说一样,皇帝对晋商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呢?自然不是的,但是如果象一些yy小说一样直接打压晋商,那么晋商在朝廷里收买的大量文官这一关皇帝就很难过去,何况就算过了这一关,被晋商渗透的千疮百孔的九边军队可能立kè

哗变,甚至引清军入关,那大明朝未必挺得到1644年了……

事实上,就是明末的民族英雄卢象升屯田练兵也是要依赖晋商的,晋商的实jì

影响力之大,可见一斑。

所以么,明末的形式就是动晋商,找死,不动晋商,等死,晋商早已成为了大明的一颗毒瘤!

45 控制满清的外贸命脉

应该是说,即使是穿越者,不把科技树整好,但从政治经济上来看,晋商都是明末的死结之一,不过刘白羽拥有位面商人系统的,有拥有现代的商业智慧,自然又想出了另外的办法.

现代的商业智慧说着很炫,实jì

上说穿了也是个人就能理解____一个资产十亿的富翁,影响力,或者说对政治经济的控zhì

力是多大呢?

这就得看这个资产十亿是什么了,如果只是资产十亿的房子,在北上广其实也就是几栋楼,甚至一栋楼的事情,一个土豪罢了,能谈得上什么控zhì

力?

如果这资产十亿是指某省市几个行业的垄断呢?在省里还能谈得上是大佬,出了城的话____你是谁啊?哪来的土包子?

但是如果某人的资产十亿是指在淘宝,qq,等产业的股份,还和马云,任志强等巨头私交不错的话,那么这人的控zhì

力……

而且大家不妨思路再广阔一些,其实华尔街的许多所谓金融大佬资产还没到十亿呢!

所以说资产是一回事,能控zhì

多少经济命脉,政治资源就是另一回事,刘白羽拥有位面商人系统,只要购买了明末的家具之类作为古董买到系统,再从系统购买白银到明代,几亿白银其实问题都不大,不过没有人脉,人际关系,科技积累,后期基地,几亿白银就能把天下扫平,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刘白羽想通了,晋商难于对付是因为和恶狗一样,谁动他的狗食就疯狂撕咬,但是换个思路,不但不动他的狗食,还给这只恶狗许多骨头呢……

“这样其实也不难,我这些人参,东珠,皮毛一样卖给晋商!”

“贤弟你想当然了,这样不成的!你也该想一想,晋商的买卖一个个都是从大漠到长江的,必然是家族分支负责各地,你这样让人家家族内部矛盾纷纷,只怕人家为了家族稳定,反而会出手对付你!”关县令说道.

这又和许多小说不一样,实jì

上晋商的势力可不是一般的大,清朝时势力甚至达到俄罗斯,明朝时也达到漠北草原,大晋商分支多的数不胜数,内部利益分配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法则,讽刺的是,这些晋商的眼光比大明朝廷其实还远一些……

“你听我说完么,关二哥!我又不是要断那些和建奴做特产交yì

的晋商财路!建奴的人参,东珠,皮毛我可以收购,当然这价格么,我为了和晋商交个朋友,可以按照原来的价格收购,不过相信按照我提供高质量商品的价格,晋商们自然会砍一下建奴们“残次品”的进货价格了……”刘白羽说到这里,微微一笑!

“高,实在是高!”关县令大声喝彩,对刘白羽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是的,晋商和建奴关系说穿了,不过是买卖关系罢了,晋商之所以和建奴沆瀣一气,还不是为了一个钱字?还不是建奴是人参,东珠,皮毛这些特产的独家供应商?而这些独家货物因为辽东战局,价格还在不断飞速上涨!

刘白羽同样能提供人参,东珠,皮毛!而且这些现代工厂化养殖的货色在分不清什么叫人造,什么叫天然的明朝人眼里,只怕比建奴的质量还要好很多!刘白羽提供的东西质量好,价格低,而且数量足,完全可以把市场变得供过于求!

市场变得供过于求之后,建州除了把自己的天然的人参,东珠,皮毛给刘白羽这个“大头”那就等着大幅度降价吧!

也就是说,满清的商业生命线将通过晋商不知不觉中捏到刘白羽手里!满清经济战的先手就不知不觉中变成后手了,更妙的是这惊天巨变还是靠着晋商这些汉奸实现的……

而且刘白羽的坏心眼还不止如此,他还准bèi

了另外一手,那就是现代中国人众所周知的鸦片!

由于鸦片战争的原因,国人一般都以为鸦片实jì

上就是毒品,实jì

上在大航海时代,欧洲西医的三件宝就是放血疗法,烙铁消毒,还有就是这没事内服鸦片了……

这放血疗法么,其实和现在的拔罐之类的药效差别不大,不过和拔罐不同的是,西医过于迷恋很多时候放血放个没完没了的,这放血疗法治病疗效未知,因为流血过多死掉的可是不少,烙铁消毒你也不能说没用,而且那个时代浑身伤疤还是贵族的骄傲,当然这玩意你说是刑罚的一种也不是没有关系……

唯独这鸦片么,还真是抗生素出现前的特效药!基本上起到了类似人参那样的吊命的作用,而且因为那个年代鸦片提纯的问题还没解决,所以作为毒品还不够格……【具体只能河蟹了,希望大家理解】

刘白羽的如意算盘就是先出一本【药理全书】鼓吹鸦片的药物疗效,然后在自己的领地下推广鸦片治病,依照建州鞑子那种重视医药的性子,必然也要大规模的进口鸦片,当然了,既然刘白羽把鸦片定位为药材,一般的满洲人自然用不起的,可是作为最顶尖的八旗贵族,不可能缺少的,那么如果刘白羽放出消息,这吸食鸦片会让人精力充沛……

刘白羽觉得,越是社会顶尖的人,压力越是极大,精力就嫌不够多,而最妙的是吸食鸦片会让人精力充沛这玩意还真不是谎言,只不过是副作用大了点而已.

反正这种阴招,一旦成了就是天大杀招,不成功也没啥损失,反正刘白羽还准bèi

垄断鸦片种植,甚至准bèi

低价倾销满洲,让满洲药材来源单一化,依赖鸦片,而等到自己打击满清之前,切断鸦片的来源,让满清的药材供给断绝,这才是刘白羽的阳谋,必然成功的招数。

关县令在心中对刘白羽的评价又高了一层!这人和建州有血海深仇,可是却极为冷静的打压建州的市场,不露声色的把建州的命脉捏在手里,这人的智慧几乎是万里挑一【实jì

上稍微懂得现代的商业知识的都能知dào

,这其实是几百年来的知识差异】,而且能在血海深仇的时候还能保持冷静【虚拟的仇恨,忍不住的那是神经病】.

这个人是大才啊!只是现在的八股未必能让此人位极人臣!这大才难得的还有大心胸……

关县令忽然心里一寒:这人脑子活得很,连亲人的血海深仇都放得下,只怕不是管仲乐毅之流的名相就是曹孟德之流的奸雄!

那么自己作为大明朝的命官,要不要趁着此人羽翼未丰之前,毁了此人的前途!?不过关县令忽然想到,曹孟德真是奸雄么?至少诸侯联军讨伐董卓的时候未必是吧!至少此人面对晋商着毒瘤,比那些沆瀣一气的朝廷大员好的多了,这人才难得,关县令想着想着,一个隐约的念头升起:

大明已经建立三百年了,很多末世的迹象也是一一出现了,如果真有改朝换代的事情,如果没有明主出世,成为五代十国那样的乱世也未尝不知!不!甚至可能更血腥,建州的大患还在,一旦成为五胡乱华的局面又如何!?这就不是朱家一家一姓的天下之事,甚至是神州陆沉了!

如果真要是那个局面,这刘白羽真有称王称帝的心思,可就未必是坏事了……

46流民们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关县令摇了摇头,最后祭出了官场的法宝再等等,再看看,再观察,观察……

不过刘白羽和张天宏哪里知dào

关县令想了这许多,刘白羽送来的雪花盐,雪花糖以及诸多调料让关县令夫人极为满yì

,她自然是留下两人,让厨子准bèi

一顿好的了,甚至她准bèi

亲自下厨,做几个拿手菜招待刘白羽呢!

与此同时,吴典史和狗儿爹却来到了救济流民的南城粥棚,吴典史又收了狗儿爹给的二十两茶水钱,顿时有了底气,拿出五两银子把那些在家磨洋工,泡病号的十几个衙役都请了出来,外带还交了十几个帮闲[古代的辅警]把几百个流民团团围住了.

吴典史觉得这是人家刘老爷看自己嘴甜赏自己的,虽然刘老爷的家人来了不到十几个,不过除了带头的刘金宝之外,各个都是练家子出身,外加张老爷的十几个精壮家人,就是硬抓流民,就凭这些流民那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也和抓一只鸡没有太大区别.

再说了,都成为流民了,有老爷要收走当苦力就不错了,只要不是眼瞎,这城里天天不都有路倒被运尸体的送去城外火化么?这里的意思,你懂得,流民也懂得.

吴典史挺胸叠肚,命人敲响了破锣一面,发出了施粥的信号,流民们早就被饥饿抹去了理智,时间一长,倒是对这种条件反射敏感起来,迈着缓慢的步伐,一个接一个的拿起那伤痕累累的破碗,一饮而尽.

这粥棚的粥,最初还是有点粥的味道的,不过这半个月来,早就逐渐变稀,最近已经近乎于水了,一眼看下去那叫一个清澈,人在水里的倒影都逐渐看的清晰起来……

“富贵叔!你别看这些流民瘦的和人干一样,其实都是精华!体质稍微不好的,早就饿死了!这刘老爷收了,把身体养好,干活绝对各个是好把式!”吴典史收了二十两茶水钱,就觉得流民是自己的货物,而自己的货物品质实在是有点拿不出手,吴典史觉得有点对不起那二十两茶水钱,急忙自卖自夸,甚至巴结起狗儿爹来,生怕刘老爷觉得不值,自己二十两茶水钱可就飞了!

狗儿爹先是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富贵不正是自己的大名么?不过他得到的最高称呼不过是富贵师傅,这富贵叔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吴典史这县里的大人给的,顿时就觉得浑身轻了几十斤,似乎要飘起来了.

真是时来运转!刘富贵你也有今天,有人管你叫叔!还是县里的吴典史大人!有头有脸的老爷呀!不过狗儿爹可是记得刘白羽教他的话,也知dào

自己的根基所在,对着吴典史苦笑了一声:

“典史老爷,这人数有点少,体格也实在是……我在老爷那里交不了差呀!”

吴典史最怕自己的二十两茶水钱再飞出去,急忙上来巴结狗儿爹,不顾官体的对着狗儿爹恭维,要他抬举,抬举,担待,担待,把狗儿爹心里对朝廷命官的尊敬驱散了七七八八!这官儿为了利益,比我们当下人的还肉麻啊!

于是就委婉的说出了刘白羽的要求,就是要让吴典史帮着抓浮浪.

所谓“抓浮浪”其实还真是吴典史的本职工作之一。浮浪指的是本县的两种人,一种是散居在山野里,开垦一小块荒地过活的外来流民。这类流民大多来自邻县和直隶,也有来自辽东的,他们为了逃避官府的赋役,散居在人迹罕至的丘陵地带和山区,开垦一小片土地种植少量作物为生。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只能勉强过活。基本上退回了原始社会的生活状态,有机会的时候,也会去附近的村庄里偷窃或者结伙抢劫,当然被好汉们收为炮灰也是很正常的一条出路。

另一种就是各村里常见的所谓“二流子”的人物。这种人稍大些的村落都有,多半是不务正业,以小偷小摸为生,也有人勾结土匪的干抢劫、绑票这样的“大买卖”的,不过现在随着大规模的地主夺佃,早就变成了失业农民为主体的存zài



按照大明律法,抓浮浪然后送到国有土地变成强制国家农奴来消除社会不稳定因素还真是吴典史的本职,不过现在大明朝的国有土地早被瓜分殆尽,抓浮浪之后怎么安置?所以抓浮浪对吴典史是很遥远的传说了……

不过在狗儿爹表示抓浮浪交给刘老爷之后,刘老爷还有茶水钱送上的时候,吴典史忙不迭的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履行职责,毕竟只要有银子,别说是本朝遥远的传说,就是前朝的东西,胡编一个也不是不行……

刘白羽认为任由流民继xù

这样下去首先是对劳动力的浪费,其次也是社会不安定因素。所以准bèi

利用吴典史之流来收容抓捕两类人。当然对于这些有不良习气的人,刘白羽自然不会一开始就给他们多好的待遇,而是先发配到专门干苦脏累活计的劳改队强制劳动。

既然吴典史认可了抓浮浪,狗儿爹也就无话可说了,吴典史的二十两茶水钱彻底安全了,狗儿爹一个眼色,就有人在官府的粥棚之外,做起了饭来!

吴典史既然得到了保证,顿时出演自己本来的角色了.

“诸位,诸位!来到我们临清县已经二十天了吧!”吴典史笑眯眯的说道。

一听到吴典史说话,流民们一个个虽然已经基本麻木了,还是条件反射的身体一个哆嗦,这家伙骂街,打人什么的,还不会有坏事发生,可是一旦和和气气的说话,那就是又要减低粥的分量了,而这次居然笑着说话,不是要……流民们都绝望的不敢想了!

“诸位,这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想帮大家一把,可是这一路上的地都是有主的,没地安置你们,这公家的粮食也是本县百姓一粒一粒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给本县渡过饥荒的!实在本县也是没粮食给你们了!”吴典史说道这里,还呜咽几声,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果然是最坏的兆头,流民们听了,顿时跪到了一大片,求吴典史恩典恩典,慈悲慈悲!能再让他们吃几天,然后自己一定走.

“你们这身子骨能走到哪里去?嗯?不过既然你们求本典史恩典,我就给你们介shào

一个主家,县里的大善人刘老爷!现在他那里招下人!刘老爷仁厚啊,只要老老实实干活,吃饭管饱的呀!”

吴典史说着说着,还硬挤出了几滴眼泪.

47不忍

“叮叮当,叮叮当!”丁老四家大小子丁顺用铁勺子敲了敲大黑锅!他还没有变声,虽然人高马大的,声音还是挺脆的:

“诸位乡亲,这我家家主刘老爷那是不折不扣的大善人呀,今天不论有没有缘分的,统统请大家喝粥!而且还不是素的!”

丁顺说完,身后一个护卫拿出了一块大肥肉,足足几斤,当着流民们的面转了几圈,肥肉的香气提醒流民们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油水,引得几个失去理智的流民就要上来生吃,被几个衙役用木棍殴打加口头恐xià

才赶了回去,丁老四吓了一跳,急忙让那个护卫扔到了大黑锅里!

流民们的异动,让护卫和衙役们都围了上来,把流民们吓得说不出话来,狗儿爹为首的家仆们就按照刘白羽的布置,言传身教来宣传做刘白羽家奴的好处!

“老爷心善,早上六点起床,晚上五点吃饭,工作时间不到十二小时!”

“老爷心善,早上六点起床,一人一个肉包子,可不是鸡蛋大小的,那叫拳头大小,还不是小孩拳头,就是我拳头这么大的!全是猪肉,那一到嘴里全是油啊!”

“干重活的,中午还有犒劳呢!有荤菜的!”

“一年发两身新衣裳,夏天一套冬天一套!”

“婚丧嫁娶老爷报销一半,还给赏赐啊!”

“一天三顿饭,全是米饭没野菜啊!”

刘白羽的家奴一个个吆喝起来,他们自以为是实话实说,却让衙役们一阵鄙视,撒谎撒不圆可怎么办呢?这都啥智商啊!

吴典史更是听得摇头:天天吃肉,这是奴才还是县太爷的待遇?就是自己这个典史老爷也做不到啊,顶多是三五天菜里带点荤腥罢了,你这不是变着法子骂自己主人败家么?不过说到这吃肉,吴典史摸了摸自己刚得到的好处,不过二十两白银已经赏出去了五两,自己老婆的镯子还压在当铺十两,以及一些细碎的债务,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似乎只剩下二两银子了……

不过就是和小蝶吵一架也得买肉啊,小蝶和儿子都是七八天没占荤腥了!亏自己顶着一个朝廷命官的体面!结果日子过成这个样子。想着想着,吴典史忽然心中悲伤,或许自己也只剩下一点体面了……

当然,虽然刘白羽的家丁们语言诱惑失败,不过这肉粥的威力可是实打实的,不但衙役和帮闲们肚子咕咕直叫,就连吴典史自己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这,不好意思!”吴典史尴尬的笑笑,人家刘老爷已经给了赏钱,自己再让人吃饭也就不合规矩,吴典史最自豪的就是自己守规矩,就是吃拿卡要也按照规矩来,自然有了几分骨气,对给自己丢脸的衙役们吼道:

“都他妈多大的出息!和流民们争东西吃?不要官身体面了!都给我憋着!”

憋你妹啊!俺们都是小吏,有个毛的官身啊!再说你肚子没响啊,死要面子就有面子么?谁管你,反正我们不要!

“吴大人,我们也是七八天没占荤腥了,也有点……”

“我可是都给你们发赏赐了,自己买肉!”

“前一阵子米价大涨,老婆首饰都送进当铺了,得先赎回来不是!?”

这个似乎大家都一样?吴典史也没了老爷架子了,长叹一声……

看来还是老爷想的周全,刘富贵【狗儿爹】急忙靠了过去,对吴典史拱了拱手:

“诸位辛苦,老爷自然是不能亏待诸位,已经找人给大家包伙食去了。”刘富贵微笑着说道,心中的优越感不知不觉中升了起来,什么官老爷还不是皇帝的家奴,不过这个皇帝说起来光鲜,比起老爷小气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了.

“诸位久等了,久等了,诸位包的菜到了!四荤四素!热腾腾的!”谢老三一家推着几个车子走来,一向不喜欢笑的谢老三那叫笑开了花,这一个月没啥生意,一开张就是一个大的,虽然是自己的宿敌丁老四儿子丁顺牵的线,有点闹心,不过这个时候也只能低头认输了。

“还真是四荤四素!还有红烧肉呢!”吴典史闻到红烧肉的味道,淹了一口吐沫,虽然一直觉得自己在狗儿爹面前不能失了官体,可还是忍不住扭过头去看盘子的大小!

谢老三这人菜做的是还不错,可是斤斤计较也是有名的,不给足钱,量也会少的可怜,这红烧肉是有了,盘子大小可是难说啊!

不错,是特大海盘!吴典史忍不住笑了出来,谦让了狗儿爹一下,就毫不客气的开始胡吃海塞了!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周围,衙役们可不管那套,直接把红烧肉自己的一份扔到碗里,也不说话,把碗贴到鼻子上不停的吃……

这不是和猪一样了么?刘白羽的家丁们都是想笑不好笑的样子,油然而生出了一种自豪感,给刘老爷当奴才,比在衙门当差也不差啊!咱们可要努力干活,对得起老爷啊!

这顿工作餐完事,刘富贵有表态说还有一份四荤四素让大家带回家,算是刘老爷给诸位的见面礼,顿时让衙役们感激涕零,就差认刘白羽当主子了!

与此同时,谢老三当场做的肉包子也好了,一个个还真是足有鹅蛋大,而且流民们也是眼看着做的,那都是肉,纯的!不过以为是人家最后的宵夜,自然只能原地流口水。

没想到那管事刘富贵左手举着肉包子,右手举着一张契约,说道:“只要大家在这张纸上恩个手印,就是刘老爷的人了,立kè

有肉包子吃,诸位,抓住这个机会!这次卖身的机会错过了,诸位的身子可就不值钱啦!”

刘白羽要是在这里,立kè

就会叫停:你这是想封书么?台词太让人误解了,大哥啊!

其实本来流民们到了这份上,给个馒头就能领走的,刘白羽开出的优厚条件是弄巧成拙了,反而让他们犹豫起来,偏巧刘富贵也是刚提管事,没这个心眼,居然还以为条件不够,继xù

加码:

“而且今天晚上睡大通铺,里面那炕那叫一个热乎……”

虽然肉包子很让人羡慕,热乎乎的大通铺也是许久都不敢想的了,可是事有反常必有妖,几个流民头头不吱声,反而让流民们犹豫起来,不知dào

是不是该等一等,看一看!

等一等,看一看个毛啊,一帮贱骨头,就得玩硬的,天快黑了,很冷的啊!再说人家刘老爷又请吃饭,又给赏赐的,也不能让人白花钱啊!吴典史和衙役们都急了,上去直接拳打脚踢:

“贱骨头!明天官府不给粮食了!”

“按不按手印?不按就打折你的狗腿!”

“再不识抬举,老子借一条大狗咬人了!”

不过还是吴典史官大,所以说的也最给力:

“再不走统统按照过山龙一党,统统斩首!贱骨头,真以为是和你们商量啊!贱人就是矫情!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

其实很多时候简单粗暴也是很给力的,不到一刻钟,流民们都哭着在契约上按下自己的手印,跪着感谢刘老爷的收留之恩了,看的刘富贵一个劲的摇头——享福还得被人逼着,这些人还真是贱骨头啊!

第二天一大早,刘白羽和张天宏要去办事,刘白羽不太放心,想去看看新收的流民们有没有收虐待,结果发xiàn

了一个让他惊讶不以的事情……

“这人就一个一个的拴着?”一眼望去,流民们仿佛要去出售的鸡一样,胳膊和脖子上都有一个活扣,穿成一个大串子,一排二十人,刘富贵等十几个家丁横眉立目的,拿着巨大棍棒,对着可怜的流民们指指点点:

“眼睛放亮一点!贱骨头,你们都是刘老爷的人了,如果背叛主子,就是逃亡的奴才,打死勿论!”

“不许交头接耳,想上厕所的要提前说,否则就在裤裆里解决!”

“今天走不到小青山,不许吃饭!”

流民们似乎被打怕了,只剩下机械的点头,眼睛里白一点神采都没了.

类似的场景我曾经看到过啊,刘白羽感觉心里有点发酸,然后回想起来之后就是一个冷战——这不就是抗战里被胁迫的劳工么?

自己成了鬼子?!刘白羽虽然被明末的现实弄的下限是不断刷新,不过被当做鬼子还是让他无法接受.

“富贵叔,是不是能……”

48流民的心思

出乎刘白羽意料的是,一直对自己阿谀奉承的狗儿爹却是和自己顶嘴了:

“老爷心善是大家都知dào

的,我当了半辈子狗儿爹,当了您的奴才之后,才算有人知dào

我叫刘富贵!不仅仅是狗儿的爹!您是主家,也是提拔我当管事的贵人,按理说我不该不听您的!只是老爷啊,人这个东西恩惠给太多,也就不落好了,您又请他们吃饭,又让他们有了活儿,可是这些人呢,居然还不知dào

感恩那,昨天晚上,就有人串联,准bèi

穿着您赏的衣服逃走,然后把衣服卖了做小生意!这帮人简直是畜生啊!不还不如畜生啊!给猫吃的还能捉老鼠,给狗吃的还能看家护院!给了这帮人呢!唉!”

“这……”刘白羽不知dào

说什么才好,也只能叹口气了.

嘭嘭嘭,几个连续的磕头声把刘白羽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刘白羽一眼望去,眼生的很,不是自己带出来的,看那骨瘦如柴的体格应该是一个流民,不过有穿着和自己奴仆一样的蓝布衣服,却是这群人里独一份了.

这位是???刘白羽给了刘富贵一个疑惑的眼神,刘富贵急忙上前解释:

“老爷,他叫刘红宇,就是昨天晚上来告密的小子,还算是有良心的!故而赏了他一身新衣服!”

告密的?不就是类似于汉奸之类的存zài

么?刘白羽这个念头一起,就发xiàn

自己居然把自己看成鬼子了,不由的摇摇头,自己可是大善人!那这个刘红宇也就是义仆了不是,顿时对他也看的顺眼起来,指了指示意起来说话.

“多谢老爷!老爷,我看他们也不是坏人,只是一时想不清楚罢了,让我去劝一下如何?”

“那就去吧!”刘白羽也想通了,自己很多想法都不接地气,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处理为好,于是头鼓励了他一下。

刘红宇得到了鼓励,站到高出,对流民们清了清嗓子:

“诸位,我知dào

有人恨我告密!恨就恨吧,我管不了!不过有些话我是要说清楚的!”

“你们逃跑之前想清楚了么?到哪里去?你们保得住这身衣服么?现在到处打劫的好汉比牛毛还多!能躲得开么?只怕衣裳被好汉们扒了,然后被拉去做今天活明天死的炮灰!”

“就算你们躲开好汉们,走到邻县,你们进得了县城么?那里的流民可没有官府施粥!他们可是结伙抓人,直接吃肉的啊!人早晚有一死,可是被人当成牛羊一样吃了,诸位甘心么?”

“就算是你们运气好万中无一到了邻县,一个外地人,没有保人,能干什么啊,别说做生意,打工人家也不雇你啊!”

“我不能硬说自己是为了救大家才去告密的,不过……这个乱世之中,象刘老爷这样的好老爷是别人烧香磕头都未必求得来的,有这样的老爷,你们还求什么呢!贪心不足蛇吞象,别把自己撑死了啊!”

刘红宇声嘶力竭的喊着,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这人说话有些条理,似乎是个读书人,刘白羽仔细看这人,虽然肤色黝黑,但是仔细手脚不粗大,不像是是个苦出身的汉子。

刘红宇见刘白羽似乎在打量自己,猜测到了刘白羽的想法,自嘲的叹了一声:“小人读书不成,让老爷见笑了。我家本是邻县的土著,几代务农,祖上传下来几亩田地。村里有个大姓,因为宗里出了几个富户,和衙门里的书办们说得上话,在村里横行霸道。我父亲气不过,就供我读书,指望能中个功名,支撑门户不受他家的欺负。可是小人无用,一直考不上。”

大约觉得自己沦为流民实在是丢脸,他的脸也红了:“读书要用钱,家里卖去了几亩地,家用本已有些吃紧,家中的耕牛忽然死了,大家都说那是他家的人干得,只是我们一无凭据,二也没这个势力去和他打官司。父亲又气又急,生了场重病。我家读书之后哪里还有余钱的,万般无奈,一张文约把剩下的四十亩地卖了出来。本可以多卖几个钱,可是人家仗着和衙门里的书办熟悉,硬拦着其他各家大户不许买,狠狠地压了地价,拿到卖地的钱还不如平常的一半……”

“官商勾结!强买强卖!”刘白羽同情的点了点头。

“地卖了,可爹知dào

这事之后,更是一股火上来,说我是败家子,结果拖了几个月钱花光了人也没了――”刘红宇抹着眼泪,“这还不算,谁知dào

他家竟会那样坏心,跟衙门里管钱粮的师爷勾手,不曾将那四亩的钱粮过户。我家地已卖出,每年夏秋两季仍得交纳钱粮。天下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事?”

有这样的事情?刘白羽先是很吃惊。后来一想,才知dào

这又是所谓田皮,田骨的戏法,其实这在明代中后期的农村是相当常见的事情,叫产去粮存:地卖掉,但是税务负担一点不少,买主反而不用缴税纳粮。往往造成农民失地之后被迫逃亡,同时国家税务大量流失。

“这些年合着朝廷的钱粮特别的重,又加什么辽饷。这可苦了我等这样的小户人家!小人找买主问为什么不将钱粮过户?文书上明明有写。他家家主说已经对衙门里管钱粮的师爷们讲过了,钱粮没有过户与他无干。小人往城里空跑了几趟,反被师爷们骂了一顿,说小人是个刁民。”

“卖出的地还要逼缴钱粮,这如何交的出?完粮的限期一到,衙役们就带着火签传票,拿着水火棍、铁链、手铐,下乡抓人,如狼似虎。一到家中,不容分说,见人就打,见锅碗就砸,将小人抓到县里去追缴钱粮,每三日一追缴,打得小人体无完肤,又要枷号示众……本是小人活不成了,幸亏当年读书的学友,有几个在县学里念书的,求了老教喻说情才算饶过一条小命。回到家中,那大户又勾结着差役,以代完了小人的税粮为名,威逼着小人,虚钱实契的把小人家的几分宅基坟基都给霸了去,可怜我家历代祖坟,都被他直接用火烧了……”说到这里刘红宇彻底勾起了回忆,他把头捣在地上,哭号不止.

“这家家主叫什么?如此欺压良民!刘红宇你说出来,老爷虽然现在不能给你做主,不过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会给你一个说法的!”刘白羽看了杨白劳和黄世仁,就觉得已经够惨了,没想到和明末的这些地主一比,黄世仁还真的不算坏人.

“多谢老爷,不过这家人做事太坏,村里人都是被他家欺压,怨气早就冲天,半年前过境了一群土匪,把他们家连杀代烧,已经是绝户了!”

刘红宇这话,其实也是半真半假的,其实还跑出了几个年幼的小孩,被村民们打死之后扔到乱葬岗埋了,这却和土匪无关了.

这算是报应?刘白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对着刘红宇说道:

“我看你能说会道的,也知dào

怎么收拢流民人心!这样吧,月钱二钱银子,吴典史抓浮浪的来的流民你先管着,人数够了送到庄子上去!干的好了还有赏的,知dào

了么?!”

“多谢老爷,愿意为老爷出死力!”刘红宇知dào

这是老爷要试用自己做管事了,不由的大喜过望,这老爷心善,人好,当了他的管事可是福气了,只是这老爷什么都好,就是太大手大脚了,自己以后有机会要劝谏一二,做一个“忠臣”才是.

49高利贷者

其实你家老爷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啊!刘白羽心中默默的吐糟着,骑着大毛驴找到了张天宏,带着二十几个护卫去找一个重yào

的人物去了,这个人重yào

在哪里?说出来吓人一跳,他是刘白羽内定的白手套!

在离着县城十多里外有个镇子,名叫安乐。和小冰河期破败不堪,死人或许比活人还多,不知dào

是处在阳间还是阴间的大多数镇子不一样,水源充沛,四面被泉水、星罗棋布的湖泊池塘和河流环绕着。

安乐如此得天独厚,自然和大多数死气沉沉的山东小镇不一样,倒是更类似传说中的江南,这里处处都显露出富庶繁荣。尽管这里算不上山东平原上一等一的大镇,也有五百多户人家,石板铺设的上下塘路两边,黑瓦白墙的住家、店铺一家挨着一家。

米店、布店、粮店、铁器铺、船具店、杂货铺、茶馆……不但普通小镇上应有的这里一应都有,还有绸缎庄、洗染房和丝行之类本该在县城甚至府城才有的“大买卖”。甚至还有几座香烟缭绕,供奉神佛的庙观。

在这小镇的西南角上,有一处不大但是十分精致的宅院。这里就是杜老爷的“府邸”了。

乡下人不懂朝廷的规制,晚明社会对逾制也不象国初那么敏感,杜老爷这个秀才出身的土豪,就堂而皇之的被人叫做老爷,宅邸被人叫做“杜府”。

午后小风正好,配合稍微热一点的气温让人昏昏欲睡,普通人都想睡一个舒服觉,更别说这些人上人了,“杜府”的花园池塘的水榭中,牙板轻敲,女子浅吟低唱之声隐隐传来。

杜老爷杜光九斜靠在一张江南进口的湘妃榻上,双目微闭,半梦半醒之间,发出微弱的鼾声偶尔还说几句不知所谓的梦话。一个丫鬟跪在榻边,强忍着午后的困意,轻轻的给老爷捶着腿。

虽然他已经睡着了二刻钟以上的时间,但是没有老爷吩咐,不管是歌女还是丫鬟,都不敢停下来。现在人不值钱,想当奴才的比比皆是,而杜老爷又是所谓军法治家的人,就是得了侍女的身子,也是说翻脸就翻脸,她如何敢有一点懈怠!

只不过这后世成天渲染的恋情是没有的,因为杜老爷的尊容实在是太对不起对书生形象充满期待的少女们了。

杜老爷正值中年,虽然是个秀才,家里也算是“诗书传家”,却和说书先生嘴里“白面书生”、“江南风流才子”之类的形象无缘,是个黑又壮的大个。满面的横肉,即使睡着了也显出狰狞的神情来偶尔抖动几下,就是鸟儿都被吓飞了。

杜光九是个典型的“破靴党”这是当时社会给这类士林无赖的“称号”。破靴党们几乎都是秀才或者监生之类的人物,也算是衣冠中人,可以走动官府,同时又是黑道说的上话,黑白两道都有能量,平日包揽讼事,说合是非,手段百出,没有顾忌,十分无赖。是一种披着读书人外衣的一种高级混混。

至于放债生息,盘剥乡民,更是平常不过的事情。

因而他老爹在的时候,约束这儿子不能为非作歹,所以杜家原本在镇上开个私塾度日而已,自从老爹死了之后,杜光九当了破靴党,靠着这些黑白两道的关系,或明或暗的生财手段,不过十多年就发达起来。这几年他又包揽了附近村子的粮赋,每年夏秋二赋上都能靠着拖欠、少交之类手段落下不少“外水”。家业发达的厉害,几年间也勉强算是县里的一号人物。

杜光九虽是个破靴党,外面伤天害理的事情干了不少,但是在本乡本镇的吃相还算好kàn

,不但借钱利息比一般的要低些,做事也比较收敛。这倒不是他心善,实在是底蕴不足,田地不多,养的护院和庄丁也不多,身为外来户自然本家也少的很,而最近世道不好,泥腿子杀官谋反的都是比比皆是,他一个小地主自然不敢惹众怒.

最重yào

的是,本县首富张天宏是一个迂腐之人,自己不放驴打滚的印子钱,还不许别人放,加上还有着和关县令称兄道弟的关系,教谕李天才也是个迂腐的夫子,自己送钱送物都被仍出去。他区区一个秀才,真要惹恼了张天宏,一张片子就能革掉他的秀才,这样他没了白道的护符,也就和一般的黑道差不多了。所以他基本上就是抱着“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心理,自以为和张天宏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最近杜光九也很闹心,虽然这次借助天灾,收到了许多产业,只是他哪里有这许多钱,大多还是其他乡绅凑的,这年头连续大灾,乡绅们都想手里有现钱,催促他赶快变现,只是连年受灾,产业都是半死不活,真要变卖的早了,自己只怕还得倒贴钱!

这都什么世道,放印子钱的都要亏本了!杜光九觉得这是乾坤颠倒,只是这世道如此,他骂也没用,只能勉力维持,拆东墙补西墙,安抚乡绅们罢了,好在乡绅们喊得凶,实jì

上挣钱的渠道也没有多少,拿利息的多,取本钱的少,所以杜光九姑且还能糊弄着,没有陷入金融业最可怕的现金流枯竭的命运.

按这个行情继xù

放贷?还是说再提高点利息?杜光九脑袋疼得要死,前者意味着吃进大笔不良资产,后者可能造成业务迅速减少,自己拆东墙补西墙的招数彻底曝光,虽说明面上借高利贷是他的一项“独家营业内容”,但是实jì

上他从来没有在附近形成垄断,放债生息是乡绅老爷们主要生发手段,他一个破靴党是绝对不敢做梦一个人吃独食的,表面上的垄断其实不过是乡绅们的花招,拿他做幌子罢了。

但是知dào

归知dào

,他一个小地主如何能是乡绅们的对手,只能背地里骂几句,当面还是要赔笑的.

不过放债放到这一步,杜光九就没什么其他想法了。姑且混着吧,实在不行细软跑就是,再说这里放债的缙绅也大多都是土包子,自己真的跑路到外省,也捉不到的,只是自己最近现银太少了,都不倒一千两了,跑路的话,只怕这个数字远远不够再外省再度起家,所以他又觉得还是再等等为好.

杜光九就这么缩了回去,当做缩头乌龟,反正这些日子正是农忙时节,即不到缴纳税赋时候,也没人有空打官司,他的“业务”不多,除了每天上午照例去茶馆“皮包水”,打听些消息,和三教九流的“朋友”叙叙看看有什么生发的机会之外,便是在家里悠闲度日。

他的鼾声渐浓,这时候从花园小径上急匆匆的走来了管家。手里还托着一张拜客的片子。

杜光九睡觉的时候,底下人是不敢打搅的,否则非得吊起来打个半死不可。但是今天这位客人非同小可,管家走进水榭,轻轻了叫了几声。

“什么事?”杜光九被人叫醒,原本一肚子的邪火,眼见叫得人是沉稳的管家,知dào

必有大垩事,赶紧问道。

“有客来拜。”

“是谁!?”

“张天宏张老爷还有他义弟!”

“张天宏张老爷!”杜光九最怕这人,顿时一个哆嗦,条件反射一般说到:

“没交情,不见,不见!”杜光九虽然在下人面前吹牛自己和张天宏是井水不犯河水,自己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但是双方实力是很清楚的,被说人家是本县首富,就是本县第五,第六的乡绅,自己也得罪不起啊!

“哎呦,杜光九!你好大的架子啊,我都敢不见了?”张天宏和刘白羽肩并肩走了进来,几个护卫还象拖死狗一样,拖走了杜光九的几个护院,然后一脚一个踹到在地上!

50傀儡

这是唱的哪一出?!张天宏一贯假仁假义不会这么不讲规矩啊!虽然杜光九一直觉得规矩这玩意碍手碍脚的,不过对上了更加强势的张天宏,杜光九却隐约喜欢起规矩这玩意了。

“张老爷,张老爷……不对!张天宏你不能欺负人,这私闯民宅可是打死勿论的!你你你你知dào

么?”杜光九先是要认怂,不过忽然想起自己有理,急忙说出来威胁张天宏!

噗地一声!刘白羽笑出声了:

“杜光九!你的护院都被我们打趴下了,还说什么打死勿论,怎么,你自己是什么高手么?那就来试一试如何!?”

我试一试个屁呀,肚子硕大的杜光九快走几步就喘,要人服侍,何谈打架!只不过是说狠话而已!他是知dào

张天宏是个好手,比一般的护卫还强许多,何况人家还带着二十几个护卫呢!

不过杜光九这种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能黑能白,能硬能软,是变色龙一样的存zài

.既然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好了。

“张老爷,我杜光九最敬重您这样有义气讲道理的乡绅!你要有什么事,说话就是了!何必亲自来一趟呢!丫环们都眼瞎了么!张老爷是我的好朋友,搬凳子,上座!”杜光九的丫环们虽然不知dào

为什么在自己老爷嘴里井水不犯河水的张天宏不知dào

为什么升级成了好朋友.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取出了两张太师椅给张天宏刘白羽坐下.

张天宏见到杜光九服软,也是面带笑容的说了这次的主题:

“不亲自来一趟不行啊!实话实说,我这次是来逼债的!杜光九,不杜老爷!换钱吧,一共是两千两银子,我只要现银,不要东西抵债!”

“什么!张老爷,你要讲良心,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杜光九面对张天宏,被他早就扔掉了的节操,良心,天理之类都忽然回归了,一样一样的都冒了出来!

“转账!杜光九!这是回老爷,胡老爷,归老爷,你欠他们的债务,杜光九,你的把戏漏了,亏你还成天吹嘘自己放债是挣钱的,可是他们宁可把你的债务八折卖给我!我可由不得你行骗!”

张天宏冷冷的说道,手中出现了杜光九对乡绅们开的借据,张老爷把借据挥舞着,对杜光九狞笑着.

“我不是行骗,是实在这年头不好,收来的产业卖不上价啊!张天宏张老爷,求你给我缓口气,缓口气,都能还上的!”杜光九不知不觉中说出了自己欺压的无数受害人的台词,不过他也知dào

,这些人说的再可怜,只怕也是无用的,人家是要产业的!只是杜光九忽然想到张天宏要产业干什么?现在百业萧条,所谓的产业都是赔钱货色啊。

“缓口气?!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好吧,杜光九,今天我张天宏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说给你多长时间能缓口气出来?”

“这……”杜光九无语了,这世道几年哪能好得起来!

“张老爷!求你发一发慈悲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求求您啊!求求了!”杜光九声泪俱下的哭喊着,台词和自己欺压的受害人一样,他自然知dào

这话说了也没用,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

“哎呦,说的好听,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过呢,你也知dào

我张老爷喜欢给人留一线,给你介shào

一下,我义弟刘白羽,刚才把你的债务买了,他可有的是钱,你该去求他!”

不怀好意啊!不怀好意!杜光九这种人是专门坑人的主儿,这里的猫腻哪儿看不出,只是形势比人强,人家财大气粗的,自己这小门小户的怎么扛得住,不过这破靴党是最懂得什么时候该要脸,什么时候该不要脸的!

“杜光九,你要干什么!走路抬脚知dào

不?!”刘白羽吓了一跳,杜光九这么一个硕大的胖子,走路悄然无声,还双脚不离地,两眼直勾勾的,幸亏这是白天,否则刘白羽自己就喊僵尸了都……

杜光九到底要干什么?他是一声堪比屠宰场常有声音的哀嚎,接着就是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刘白羽跟前:

“刘老爷,只要您让我杜光九过了这个坎,就是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啊!我求求您啦!”杜光九也是明白了,张天宏和刘白羽来者不善,只怕早就有了底限,还是让人家漫天要价,自己再就地还钱比较好.

这才是正常剧本么,杜光九这种人不是很明白事么?刚才那一幕可把刘白羽吓了一跳,以为作者要把本书改成灵异了呢,杜光九变成恶鬼啥的,那得多坑爹啊!

“啧啧,杜光九,我刘白羽一向是与人为善的!所以这个坎肯定是让你过的!不过先算账吧!两千两银子你能还得上多少啊!”刘白羽笑眯眯的说道。

“这……大概有九百多两……现银吧!”杜光九小心的看着刘白羽的脸色变化,小心翼翼的玩着花招。

“九百多两?也好,看来我赔不了多少,杜光九把你家的宅子卖了,还有前一阵子你收的铺子一起算一下,应该够两千两银子了,那就公事公办吧,我们两清了!”刘白羽拿出天真烂漫的样子,对张天宏说道:

“明天让吴典史和县里的书吏们做个见证,三天拍卖完了取银子也就是了。”

“也好,你我兄弟去下馆子去如何?春风楼有几个招牌菜还是不错的,可以去试一下!”

“也好!”

刘白羽张天宏二人就要离开,杜光九却没有送走瘟神的喜悦,而是死死抱住刘白羽的大腿,开始撒泼,就是不让刘白羽走!

“哎呦,杜光九,杜九爷!我都认赔了,你还想怎么样呢?再不放手我可报官了!这年头认赔都不行么?”刘白羽一脸无奈的说道。

杜光九在心里不停的骂刘白羽笑面虎,伪君子!刘白羽说的话,看似平常,实jì

上暗藏杀机,三天时间,宅子铺子之类的不动产能卖出什么价钱来?别说现在世道不好,宅子铺子比四年前低了一半不止,就说世道还好,凭借张天宏的面子,不让别人买,刘白羽再廉价拍卖给张天宏,自己就是倾家荡产,也是还不上的!

再想的阴暗一些,如果刘白羽再玩一套,给小吏们几个钱,不给田地过户,岂不是自己倾家荡产之后还要交地租?就是一个平民都当不得了!

官商勾结!强买强卖!虚钱实契!这都是杜光九玩腻了的事情,不过被别人如法炮制的送给自己杜光九感觉眼前一暗,天都要塌了!

“求,你多宽限,这宅子铺子卖的慢些,造好声势,才能多卖钱……”

“杜光九!你装什么糊涂,你个放债的,难道不知dào

青黄不接的日子刚开始,把银子换成粮食现在放出去,那才是大利!卖的慢些?老爷我哪有钱换成粮食放贷啊!”刘白羽吼道,他忽然发xiàn

自己客串反派也挺象的!

“这……”杜光九自然懂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不过再想了一下,给了自己几个又脆又响的大嘴巴,人家不是已经一再暗示要放贷了么,而且这些乡绅又死要面子,看来还是要让自己在前台当一个得罪人的傀儡啊!

51收服

只是,人家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自己除了认栽还有什么办法!杜光九作为一个破靴党,最是知dào

眉高眼低的,立kè

对刘白羽笑了起来:

“愿为老爷效力!”

“我的差事可不是想干就能干的!你?行么???”刘白羽对着他似笑非笑的说:

“放贷也不是什么独家本事,实不相瞒,我从省城收了几个家人,就是玩这个的……”刘白羽意味深长的说着。

“刘老爷!你别听这些外乡人胡说,这放印子钱最重yào

的是知dào

当地的虚实!否则任他是如何有本钱的过江龙,也是白扯啊!”

杜光九觉得刘白羽侮辱了这一行的尊严,立kè

滔滔不绝的把放印子钱的门道说了出来,让刘白羽大开眼界,果然这黑道也是门道!

“放印子钱这东西可不是那些无知愚民们以为的无本买卖!这雇佣江湖好汉,疏通衙门上下,哪个不是要真金白银才行?而且人家把钱给你放印子钱,利息能给的低了?再说了,还有各地的乡绅们,他们也要强行入股,那利息之多……只能是让我打白工!”

杜光九想起这些吸自己血的吸血虫,就愤愤然起来——没错,在杜光九眼里,自己放印子钱那叫勤劳致富,各地的乡绅们那才叫徒手坐食!

“劣绅驱逐良绅!?”刘白羽隐约摸到了一点明末乱世的根底了!劣绅驱逐良绅是清末民初的一种政治现象,是指维持地方秩序的绅士被毫无底线的劣绅取代,造成了农村的动荡和无序,劣绅驱逐良绅有两个前提,一是地方士绅们科举无望,二是工商业发展使得财富富集到城市.前者在清末体现在废除科举,在明末则是东林党垄断科举朝廷。后者在清末是列强吸血中国,明末是江南吸血全国…….

“劣绅驱逐良绅!?”杜光九一愣,思考之后则是心有戚戚焉:

“那是,这些劣绅们可黑着呢!我辛辛苦苦的放印子钱,他们要强行入股高息分利,有时候收了欠钱的的“说和钱”还要勾销利息,这还不算黑,最黑的是说话不算话!就说这次吧,我早就说了,今时不同往日,不是水灾就是旱灾,到处都是流民,几十里不见人气都是寻常事,宅子铺子啥的就是低价到手,也未必能卖出去……”

“你既然知dào

这些,还吃进那么多宅子铺子?”刘白羽嗤笑着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生意经,脸色写成贪心不足四个字。

杜光九自然要维护自己的业务能力,对刘白羽解释说:

“我知dào

没用啊!这些土包子不知dào

啊!当时逼着我吞下来,然后看形势不对,又不要了,都算在我的头上!而且入股的分红是半点也少不得的!真是土豪劣绅,老爷您说的半点没错!”

“黑,太黑了,实在是黑啊!”杜光九越说越觉得委屈,泪水居然发自肺腑的流了下来……

你恶心不恶心啊!人女孩子那叫梨花带雨,你一个大胖子大皮球那叫毛?刘白羽也不想再玩手段了,对杜光九直来直去的说道:

“杜光九,我实话实说就是了,不是来让你破家的,就是让你帮我放印子钱的,给我干事情,继xù

你的荣华富贵,不干就扫地出门,发生什么就和我无关了!”

“那当然行,这个是我的老本行么!”杜光九立kè

表情轻松起来,不就是让我出力,至于这样吓唬我么?至于么?杜光九想着想着,笑嘻嘻的站了起来,还扶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灰尘.

“只是刘老爷,这年头宅子铺子不值钱,田地其实也一样,水旱灾害连绵不断,收货没个准头,我看还是炒粮食吧,这东西才叫来钱快……”杜光九又拿出了自己的职业素质,再度回归了“强者”本色,轻描淡写的说出了炒粮食这三个字。

“没事,老爷我另有来钱出路,这宅子铺子都要了,尤其是木匠,铁匠,药铺之类的!”前者做东西到位面商人系统就能换出百倍利润,后者是刷名声,骗过位面法则的必需品,自然是要多多买进了.

“这不行的!刘老爷,现在年景不好,宅子铺子价钱翻身不知dào

猴年马月的……”杜光九急忙劝谏道,你怎么也和那些劣绅一样,赔了算我的,挣了算你的?

刘白羽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指着杜光九的心口,点了点:

“杜光九,你放心,我刘白羽绝对不玩那套,直接拿我的银子买……不过么你担心什么啊,你都已经倾家荡产了,只是我的一个管事罢了!这天底下哪有老也让管事做买卖还让管事赔的道理,再说了,你也赔不起不是?”

倾家荡产!这四个字仿佛大锤一样砸在杜光九头上,让他眼前顿时天空都昏暗了起来,杜光九还想再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是啊,自己现在和被自己逼得卖儿卖女的穷光蛋一样,统统倾家荡产了!唯一好点的还是管事,还要做刘白羽在人前的幌子,还在人面前有头有脸,有一张面皮!本质上,不还是一个奴才么?

刘白羽仿佛看透了杜光九想什么一样,微笑着说道:

“你要想开,其实当官的何尝不是皇帝的奴才呢!这年头是无数人想当奴才不可得罢了,而且你还是锦衣玉食,人前人后还是杜老爷!当然,你要非想要什么自由身,那就和两个孩子扫地出门也可以,老爷还给你三天米粮,只是你以前得罪的人听说不少,这些事情可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小人一心为刘老爷效力,没有别的妄想!”杜光九也知dào

自己的处境,最后点了点头,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再说了,说不定你有朝一日还感谢我呢!”刘白羽预言着!

那就是我疯了!杜光九默默地吐糟着,他是万万不会想到,在十几年后,刘白羽大封诸侯到印度,澳洲,南洋的时候,为了给自家多挣一份领地,他这人就死死抱住刘白羽大腿,硬说自己是刘白羽的家奴,所以从龙是在天启年间,而不是后来做四海钱庄管事的崇祯二年——总之自己“革mìng

资格”很老,至少也是二等侯爵,怎么变成三等侯爵了,这上议院都合伙欺负我,陛下你可不能不管你的老奴才啊!

您还别说,刘白羽这种人对自己人总是心软的,他连哭带喊的闹了半年,最后真的把他的爵位从三等侯爵变成二等侯爵……不过这种事,这时的杜光九和刘白羽当时都想不到就是了……

现在这个时候,则是刘白羽命令杜光九一边大肆收购宅子铺子,一边炒粮食,目的就是让形形色色的小农,小生产者,统统破产,把小农经济变成封建领主制度,结合刘白羽的位面商人外挂,打造出一个地下的诸侯来!

没有成建制的诸侯体系,玩小农经济那一套是对抗不了八旗奴隶体系的,而且说一句很残酷的话,西方的工业文明就是建立在小农经济的尸体上的!即便刘白羽是穿越者又有位面商人外挂,也只能是降低这种脱胎换骨的痛苦罢了,可不是某些yy小说那样,民主了,议会了,选举了就万事大吉的,没有对应的经济基础么,那玩意没啥用处的!

当然,对于杜光九来说,见识了刘白羽灌输给他的现代金融投机炒作造势的理念之后,可是半点不知dào

自己以后放印子钱还有这样重大的意义,他对刘白羽只有两个评价,那就是“黑,实在是黑,黑到骨头里。”以及“伪君子做起小人来,比真小人可怕一百倍!”还有就是对沦为一文不名的社会底层的恐惧罢了

52杜光九论商业

聊了半天,刘白羽对于杜光九的价值又有了心得体会,象杜光九这样收购铺子,宅子的,还真不是简单放高利贷的,就是在现代,也是高级人才了!

虽然现在是乱世[经济危机],除了少数大城所有不动产都失去了价值,只剩下跌跌跌三个字,杜光九的房地产估价技能基本就废了,但是杜光九对企业人才的估价还是让刘白羽和这个外来户受益匪浅.

哪家手艺好,哪家徒弟多,哪家有销路,哪家女儿好kàn

,能卖上价格……咳咳,后面这点刘白羽不需yào

,无视之!不但这是企业的基本情况一清二楚.杜光九甚至掌握了这些企业的融资秘密,大概需yào

多少钱才能继xù

运转,甚至外面债务的长短和种类!

“杜光九,你直接说,如果要把这些铺子的外面债务全赎买过来,需yào

多长时间,多少钱就是了!”刘白羽一直认为杜光九是一个大恶人,必须打压控zhì

才能使用的,对他没啥好脸色,直接就是命令口气.当然这也就歪打正着的符合了这时代的老爷风范.

“刘老爷!不多的,需yào

一千多两银子即可!现在谁都觉得铺子的债务烫手,私底下都是八折买卖的,如果刘老爷让我布一个局,七折甚至六折拿下也是有可能的!”杜光九献媚道。

一千多两银子?那些铺子造价都不止吧?刘白羽先是一惊,后来忽然想起这年头融资困难,又是在乱世[经济危机],现金流枯竭之后的企业一文不值都是可能的,不过自己是准bèi

把小生产经济换成庄园制经济的,这些东西将来都是自己的,七折甚至六折拿下对经济元气损害太大,为了那一点蝇头小利实在不值,但这一点还不能和杜光九说!于是故作豪气的说道:

“老爷我有的是钱,直接收买就是,耽误不起时间!知dào

了么!?”

“这?”杜光九觉得这样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对不起自己的专业素质!不过又一想自己已经是人家的奴才了,该说的固然要说,不说是自己不忠,不过拿主意的事还是主家,自己越粗代庖,就算是事情办好了,也是不忠不是?于是点了点头,按照刘白羽的意思制定了计划.

“写的不错,挺好的!就照这个去办吧!”刘白羽对杜光九的计划表示满yì

,他一直认为,一个好的领导者要学会利用专业人士,否则你不可能事事精通,就算你事事精通也没那个精力不是?

“对了,杜光九,你对上上下下的消息这么熟?是不是有什么情报网络啊?”刘白羽问道。

“情报网络?”杜光九半天才反应过来:“就是这些蛇蛇鼠蚁的事情?都是托县城里花子头周大力搞得,其实这些人也好对付,都是没见过钱的花子,一个月赏二两银子,再加上点零零碎碎的赏赐,大概维持下来一个月四两银子罢了!”

杜光九说这话也是有私心的,花子头周大力自己当然不是什么花子,而是无赖一个,却又没有胆气和痞气,只好仗着和杜光九的远房亲戚关系,吃了蛇蛇鼠蚁的饭,这回连杜光九自己都败落了,于是只能在刘白羽面前给他说几句好话了.毕竟刘白羽钱多的是,人又大方,只怕少不了花子头周大力的好处!

果然好处来了!刘白羽掌握着刘弟那套少年情报网,不过因为要普及教育的关系,又撒不出去,一听说有现成的廉价情报网,顿时来了精神,不过在他看来,情报网不能只图便宜【那不和大明朝一个德行了么】,安全性是第一位的:

“如果要求花子头周大力只能给我独家情报,嗯,我也知dào

这花子们太多,不是他花子头周大力一个人能管住的,零零碎碎给其他人打听什么,我也不想管,但是大规模的情报必须我独家!一个月五十两能不能办到?”

刘白羽毕竟穿越不久,对银子价值的认识还是停留在电视剧小说中,几十两银子一顿饭的阶段,他哪里知dào

一个月五十两的价格都能收买一个无节操的知县之类的了……

杜光九哪里敢占这种便宜,解释道:”老爷不用这许多,十五两即可,他要是不识抬举,我打断他的狗腿!”

“那就好!那就好!杜光九老爷是真心扶持你的!”刘白羽拍了拍手,护卫们闪开一边,露出了一个大箱子,杜光九走上前去,发xiàn

都是一块一块,整整齐齐的白银!

这品相可是比官府的都好啊!杜光九揣摩着,心里却是知dào

自己只怕只能依附刘白羽了,看看人家这银子的卖相,保不齐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呢,自己一个乡下破靴党,如何能扛得住?还不如跟着刘白羽好好干呢?毕竟这年头豪奴比老爷体面的也比比皆是了。

杜光九刚想着自己未来的体面,刘白羽赏给他的体面就来了:

“老杜!你既然是我的人了,也得体面些!这些东西都是赏给你的了!你用完了在来要就是!”刘白羽觉得对于杜光九这种人,打压和亲近要交替使用,于是称呼就变成了老杜,而且随手把自己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的现代调味料给了他一大堆,而不出所料的,现代食盐和白糖雪白的颜色再一次震撼了古人!

“老爷,这都是赏给我的?”杜光九先是不敢相信,得到刘白羽的再度肯定之后,尝了一点,又给了刘白羽一个惊喜:

“老爷,这雪花糖,雪花盐可是好东西,卖到省城,府城,一两银子一两都是做得到的啊!还有这什么海鲜酱油。孜然,香料之类就更是没法说了!”

“不打通当地的关节,这些东西能卖出去?”刘白羽奇怪了。

“如果是指进千家万户自然不行,可是如果只是进上好的酒楼呢?这好一点的酒楼作料都是自己制造或者有老客供给的不是?越是好酒楼,饭菜就越是卖的上价,只要好,不怕贵的啊!”杜光九说道。

刘白羽点了点头,看来这人是有层次问题的,自己的眼光高了些,只集中在官宦身上,杜光九身为破靴党,还真是有自己的道道.

得到了刘白羽的鼓励,杜光九继xù

说着:

“再说了,咱们这可是真材实料的!你不要,你的竞争对手用不用?这越是大地方,大酒楼竞争是越激烈,由不得他们不用!”

“而且大酒楼都用咱的货色,那么伺候人的地方都得用不是,比如青楼之类?拉上了关系,不但财源滚滚。老爷想从里面找几个清倌儿【处女】伺候也方便不是?”

53濒临破产的县学

“我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刘白羽可对这个时代的所谓美女不感兴趣,巨大的审美观差异也就罢了,裹脚成为畸形,还矫揉造作的用什么文言……总之倒搭刘白羽,刘白羽也是不去的.或许一般的历史小说为了读者yy可以忽略这点,不过既然自己亲身穿越,那就只能实事求是了.

“老爷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这青楼可不是简单的这样而已!”杜光九自然知dào

刘白羽先天就对他有偏见,所以当“忠臣”的同时也想当个“弄臣”,急忙对着刘白羽显示自己的价值,第一点就把刘白羽雷的外酥里嫩!

原来青楼不等于现代人印象中的*院那种不和谐的东西,而是类似于所谓会所的存zài

,主要是所谓卖艺不卖身,咳咳咳,似乎只要才学什么的到了也可以包养……不过包养这东西在现在也不能等于*院那种不和谐的东西不是?

当然,除了这种黄色和橙色的东西,还真有一些白色的业务,比如最出名的扬州瘦马,一般人以为是所谓的名妓或者艺妓的培训基地,这当然也不能算错,也是扬州瘦马这个品牌的价值最高的商品,而各地的*院那种不和谐的东西里面也经常有打着扬州瘦马品牌不知真假的高价货色,更是让人加深了这一印象。

但是实jì

上呢,扬州瘦马其实内容十分广泛的,有善于烹饪的【称为灶上的】,善于歌舞的【称为舞姬】,善于管理的【称为管事的】善于财务的【称为钱财上的】至于让夫妻那啥和谐的,是本业,里面是有很多良家妇女的,有一些是中产之家想女儿攀高枝当夫的,一般人家想嫁做豪门为小妾或者通房大丫鬟的,这在现代对应什么?嫁个有钱人培训班之类还是高端人才信息网???

当然,刘白羽却是另有收货:“什么!?还有善于财务的?那我可要大用了!”刘白羽为了培养财务人才,不惜从奴仆抓起,原来其实有现成的材料,自己却是绕了个大弯!

杜光九却是奇怪了:这年月怕管事的掌柜的做手脚,让懂财务的小妾监督不是大宅门的常识么?不过又一想,这刘白羽花钱大手大脚的,只怕是大家族的庶子出来创业的,不知dào

这些情有可原,急忙加强了说服力:

“岂止呢,只要老爷肯花钱,这性格,气质,外貌都可以调教出来呢!”

“性格,气质,我相信这外貌?”刘白羽一提这个就想起了畸形的小脚就是脸色苦闷起来……

“老爷,这裹脚成为畸形的那是乡下土鳖啊!扬州瘦马怎么会出那种岔子呢?”杜光九急忙解释道,原来这扬州瘦马还真有类似现在健身馆的功能,塑身,瘦脸,细腰之类都是小儿科,而且这裹脚什么的其实束腰一样,也是美容的一种,只是乡下土鳖乱来一起,把好好的脚都裹成畸形罢了.

“说一千道一万的,我如果要求能写手头字会算,九岁以下,对了,还要按照一定的长相来着,大概需yào

多少钱?”

“十五两到二十两吧!如果要的多的话,还能便宜点.”

刘白羽忽然想到,自己何不招一批能写会算的小女孩,五六年长大以后,送给自己出身底下的部下作为正室?刘白羽可不觉得自己水平会高于那个出身小混混的校长,那么自己该比他更强化一些才是,他搞军校,咱就搞军校,技术学校,儒家学校,他玩师生之谊,咱干脆把部下老婆也当成学生,搞双重将学生!

反正这些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而且就是没有结婚,也是难得的高级劳动者,也不会吃亏的,刘白羽点了点头:

“这个不贵,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性格要好,不互相嫉妒,旺夫,而且忠诚度要高……这个很难吧?”

“怎么会?!这些善于财务的,本来就是用来给大户人家当妾的,出这种岔子,就是砸招牌了!”

“那就好!”

刘白羽和张天宏一起离开了杜光九家,这次收获极大,不但收获了白手套一只,还知dào

了本地的商业信息,地下情报网一个,人力资源来源一个,奢侈品销售网络一个……看来这仪式性的工作也能有收获么。

不过,这收货也太大了吧!杜光九才三十六岁啊,就能做到这许多事情?难道说这杜光九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人才?属于三国志那种智力九十以上的隐藏武将?

不过刘白羽回忆了一下,发xiàn

这杜光九除了实jì

事务做的多之外,还真没看出智力高到哪里去!那么……刘白羽终于摸到了明末汉民族崩溃的另一个原因了,原来如此!

由于八股取士和科举制度结合造成了最聪明的一部分人脱离实务,而扎根实务,有海量实jì

工作经验的,基本都是杜光九这种道德败坏的家伙【没有巨大的利益,谁愿意去做大量实务?】.聪明人和做实事分离,造成了高级人才素质先天就不足。

更重yào

的是满清打过来了,扎根实务的人多是道德败坏的家伙,让满清迅速控zhì

中国,而善于清谈的,则是除了平时袖手谈心性,危难投水报君王之外没有其他办法.

以前看到明末清初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满清不得人心,反抗满清的运动此起彼伏,同时满清zf居然还能照常运作,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经过思考,这背后的原因就是,明末清初扎根实务的多是道德败坏家伙的原因。

满清获得统治权之后,一方面继xù

八股取士,让实务和聪明人分离,一方面大量的任用捐官,家奴,虽然只吹出了吃红薯的所谓盛世,却也半死不活的撑了下来,这种诱导有能力,有思想的人原理实务不能说不是一个重yào

原因。

不过话说回来了,刘白羽毕竟是反贼预备役的身份,大明朝越是搞聪明人不扎根实务,对他越有利不是,毕竟大明朝的牌子现在还好用,能招到大量的聪明人,刘白羽只能玩家奴培养,瘦马管事这套本质上和满清无异的玩意——除非他在成了读书人眼里的大儒,能招来一些能独当一面的人才来……

不过要成读书人眼里的大儒,先得有人鼓吹才行,而这第一步,就是过了县里的教谕李天才这一关!

“我和兄弟你说,这李天才吧,是最为方正的一个夫子了,你说就教谕那两个钱,不从学生那里挂两个,能活出个官员样子么?再说哪个县的教谕不是这样喝学生血的?这位呢,就偏不!结果日子过得……”

“所以大哥你宁可从邻县给我弄个秀才功名过来?”

“可不是么?顶迂腐的人,最重视道德礼节这些不实在的东西,总之你高帽子多少送点,在关老底面前用的那激将法呢,是绝对不能用的!”

“知dào

了,我会顾全这老夫子的面子的……”

刘白羽被张天宏说的脑子都快炸了,只好换个话题,问起来县学的情况来了。

县里的教谕李天才是个老秀才,在县里当这个“穷官”已经是十多年了。本来山东作为孔圣人的故里,教育尚属发达,鼎盛时除了县学之外,还有两所私立的“书院”,其中大名鼎鼎的冬梅书院可以追溯到宋代。农村的私塾也不算少见。不过随着小冰河期异常气候折磨的地方失去了元气,县学的状况自然也变的相当糟糕。

拜大明朝的小财政特色,经费匮乏始终困扰这里的县学。论及教育投入。明太祖时期县的学田足有四五百亩之多,不可谓不重视了。学田是官田的一种,照例有官佃佃种――这种体制在洪武,永乐年间还算执行的不错,但是时间久了不免弊端丛生。随着私人逃税的种种花招,官佃的负担过重,加上几年间的水旱灾害不断,逐渐的佃户们就开始逃亡,到现在已经是十不存一。

招佃应的人不少,却是收了庄稼就跑的多。李天才是个死读书的书生,哪里知dào

经济之道,除了到处求人之外【主要是张天宏这个本县首富】就束手无策了。

白白把县门外的好几百亩山东珍惜的水田都给荒废了,县学却穷得叮当响,连每年几次祭孔时候用的猪都买不起了。县学里的秀才们好些年都领不到膏火银子了,也很少到学宫来,甚至还私底下嘲笑老教谕是清而无用,把自尊心极强的李天才气的要死要活的,不过再怎么生气也没什么好办法,县学里一片荒芜。窘迫的修缮文庙的钱都拿不出来,著名的冬梅书院也成了危房。

54非主流教谕

所谓病急乱投医,李天才眼见县学衰败一天不如一天,要县里拿钱出来维持是不可能的了,找士绅捐助也非长久之计,毕竟老求张天宏也不是办法。还是要从整顿学田着手。但是他身为世代读书人,实在不懂的怎么种地,又怕收了庄稼就跑,听说张天宏的义弟刘白羽又很多种地的秘法,也不管刘白羽愿意帮忙种地,李天才就死皮赖脸的要求刘白羽帮忙了。

李天才要这么干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本县最要紧的古迹冬梅轩都快坍塌了,县学也破烂不堪,他至今一文修缮经费都没拨给过,还是靠着刘大霖和本县士绅的捐助才算勉强修修补补。这几年来,李天才除了自己可怜的俸禄之外,就没从县里得到过一文钱。靠着到处拉赞助才把县学这摊子维持住。

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是坚持原则?刘白羽还真是不知dào

骂他脑子问题太大,还是夸他极有风骨才好,反正这样的人就是明末的特产,办事情百无一用,临危一死报君恩……不过这李天才的地位比朝廷上的衮衮诸公差了许多罢了.

要知dào

,教谕这玩意看似清苦,实jì

上只要不要脸,却也是大有油水的,没错,这秀才啥的教谕帮不上什么大忙,不过呢,其实很多偏僻地方只是有个读书人的身份,[增生之类的县学读书人]能和三班六房的小吏沟通,对家业就是极大的助力了,这就是李天才这个教谕一句话的事情.

当然,这种走后门进来的,很多人不是来学习的,只是想要社会地位,最大的心愿基本上是做一个破靴党,李天才如果这钱捞多了,名声就立kè

臭烘烘的了,但是这教谕轻松干净的钱也不是没有.

那就是类似现在三本学校滥发文凭那一套,很多有钱的乡绅都喜欢给自家的孩子花钱买个增生之类的称号,虽然在读书人里面,这种花钱买的资格就是一个笑话,不过在非读书人圈子里还可以作为奢侈品显摆一下不是?

而且就像现在有风气败坏的地方,有钱人弄个低保是表示自己和zf里面关系好,有路子一样,孩子们都有一个增生之类的头衔,在明末也证明可自己和官府亲密的关系,这几乎都从潜规则,变成明规则了,可是李天才这个迂腐的老夫子,这也不行!

既然你不帮我,事情也不要求我了!所以除了张天宏这里还能求一点银子之外,李天才就没在当地士绅里得到什么好脸,甚至张天宏隐约怀疑,这学田里不断的佃户逃亡也是士绅们做的扣子,就是为了给李天才颜色看呢!

“这人要想做成事情,和光同尘也是前提之一,黑钱不碰固然是应该的,这已经成为惯例的东西也不承认,就是自找麻烦了,这样如何能有作为?这人是迂腐的可以了!”

“那是,贤弟在他面前,千万不要用钱砸,要斯文一些,合乎礼法一些?嗯????”

张天宏这句话说完,远远的看了一眼,差点没从大毛驴身上掉下来,眼睛瞪得几乎从眼眶中暴走,嘴也和上了岸的鱼一样,一开一合的,半天才对刘白羽说道:

“今天就算了,这李天才教谕大约是失心疯了,不宜拜访!我们先回去,找个医生来!”

刘白羽却是以为自己张天宏幻听了,远远的望去,哪里有什么教谕老爷?分明是几个落魄的佃户而已,都还拿着锄头呢!

“张员外,老夫可没有疯,是这个世道疯了!那位年轻公子是刘白羽吧,你要做个秀才,银子给我就是,为何舍近求远去邻县呢!”一个冷冰冰的老者声音传来,刘白羽一眼看去,也是雷的不轻。

“老夫子个毛啊,还方方正正的?我看是非主流教谕吧!当官当成这样,比吴典史那个不像官的奇葩家伙也差不多了!”

刘白羽也是脸直抽抽吗,有抽自己几个嘴巴,怀疑自己是做梦的冲动……

这也不怪刘白羽和张天宏这个样子,原来李天才干脆就和学田的佃户们一个打扮,也是手里拿着一个锄头,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而且这还不是李天才大人喜欢cos,而是真的干活了,看他那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庞就可以作证!

这叫什么事啊!就是现代中国,做领导的意思一下不也就是了么,还真的玩角色表演啊!不过这些事实如何震撼张天宏和刘白羽是另一回事。人家李天才可是泰然自若的,还对两人拱了拱手,微笑起来.

李天才率领学田剩下了的几户佃户,包括学田的庄头,算是半个管事人,只是看模样比其他人好不到哪里去,还不见得比张府的粗使奴才体面。这十来个人候在地头,恭迎张天宏和刘白羽的到来。

刘白羽本想和李天才客套了一番。李天才教谕好歹是个秀才,又有大名,该给些脸面的,不过刘白羽一见这厮精神状态都可能不正常了,于是只拱了拱手,冷眼观察起来。

这李天才瘦的皮包骨头,皮肤也是灰白的颜色,配上这破衣烂衫的还真像个佃农,如果不是一对眼睛还是相当有神,刘白羽是看不出来他和身后的佃户们有什么区别。

刘白羽打量人家,殊不知人家还打量他呢!而在李天才心中,对于刘白羽可没啥好印象,李天才自然听说过张天宏病的几乎死掉,被刘白羽起死回生的事情,不过他确实因此把刘白羽划到了骗子的行列之中!

凭啥县里名医都治不好的病,你就治好了呢?十有八九还不是因为本身就是你下药害的?这江湖骗子的伎俩,张天宏居然看不出,真是当局者迷了!

后来又听说刘白羽是辽民,颇有钱财,李天才又自动脑补为辽东海贼了……反正在当时山东人心里,即使是大明的官军,东江镇和山东渔民也是因为渔场的问题屡有冲突,也和海贼无异了。

李天才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海贼兼任骗子”的刘白羽,见来得人面貌端正,甚至有点富态,不是想象中凶神恶煞之辈,似乎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心里总算是落下这块石头了。

总而言之,刘白羽第一次和李天才相遇,都奇葩的认为对方是非主流!

55真是个书呆子

不过李天才作为一个老秀才,心中对于刘白羽这种用钱买秀才的行为,内心深处还是极不认同的,凭啥我辛辛苦苦十几年成为一个秀才?而你直接拿钱买就行?这不是斯文扫地么?

要知dào

在大明朝,理论上一个读书人要想成为秀才,先要过三关,包括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的考试。县试一般由知县主持,本县童生要有同考者五人互结,并且有本县廪生作保,才能参加考试。试期多在二月,考四到五场,内容有八股文、诗赋、策论等,考试合格后才可应府试。府试由知府或直隶州知州、直隶厅同知主持,考试内容和场次与县试相同,试期多在四月。

府试合格方可参加院试。有些读书人要多次尝试才能通过最基本的县、府试成为童生。亦有人得到童生的身份后,院试多次落第,到了白发苍苍仍称“童生”者大不乏人。为什么会这么艰难呢?这要归结到每个地方都有生员名额数量限制。一般人以为童生就是秀才,其实是以讹传讹罢了,当然也证明了那个沦为流民的刘红宇其实也算不错了,这个年纪就是童生,如果家里钱再多点,能游学构建自己的关系网,秀才其实手拿把掐的.

即使成为童生,还有另外一道鬼门关,那就是所谓的院试又叫道试,由主管一省诸儒生事务的学政主持。院试合格后才能称秀才,方可进入官学,可以参加科举考试。在科举制度已经相当稳固的明朝,明初定制,生员名额有定数,府学四十人,州学三十人,县学二十人,每人月给米六斗为廪食。

在文风盛藻地方,可能有数千童生参加院试,经过学政和大宗师考核,争这几十个秀才名额中的缺额,竞争可谓非常激烈。因为如果没有被革去功名、亡故、高中带来的秀才缺额,每个县就这么点有功名的读书人,如果家境不是殷实,不是乡里的大姓家族,小户人家能有人考上秀才,已经算很不得了的殊荣。

当然,我说了半天,其实也仅仅是理论上,而且是拿最难考的江南做列子的,如果是偏远的地方,比如云贵这种半汉化地区,认字的都没几个,学子可能直接就背诵一下论语,就直接是童生,能写几笔好毛笔字,就是秀才了,应该说现在大学中文系的学生,只要复习半年,做一下针对的适应性训liàn

,还真就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这各地考试难度,差距如此之大,说实在的,单纯从考试角度来看,江南考生因此对其他各地考生不服,甚至要玩科举垄断,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理解的事情.

而到了明朝末年,由于学田被历任教谕通过种种黑白手段据为己有,加上明朝的低工资,教谕不花样百出的创收,那就是被饿死的命,这下限已经是一再降低,偏远地区秀才,童生明码标价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这次建州夺辽东,固然是辽东人民的大灾难,但是和穷教谕的现实结合,在直隶和山东,却又出现了一种新的买卖.

这也就是所谓的“辽东秀才”,随着辽东战乱,努尔哈赤的大屠杀,往日金贵的读书人成了第一个被屠杀的对象,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造假自然就是死无对证了,于是就出现了各种没有半点辽东口音的“辽东人”到各地的教谕那里补“秀才”,当然,这也是要给教谕们一点小意思的……

应该说,起初这所谓的“辽东秀才”虽然是众所周知的西贝货,还算是高仿的,冒名顶替,做假档案,假人证,假物证,还真是经得起查的,当然,如果到辽东原地去查,那立kè

就露底了,因为这些所谓的“辽东秀才”连家乡山水位置都记错了,不过大明朝的文官敢去努尔哈赤的地盘么?

所以这些所谓的“辽东秀才”说是天衣无缝那是胡吹,说是以假乱真还真不是吹的!不过呢,后来这事被魏忠贤知dào

了,九千岁忽然发xiàn

这些读书人为了功名似乎还不如阉人们,于是索性故yì

用来恶心读书人们,让阉党批量制造了这些所谓的“辽东秀才”!

这上行下效,所谓的“辽东秀才”就从高仿的货色,变成了挂着羊头的狗肉了,价格也一路下跌,从最高峰的二百两,直接跌倒了二十两,而且还有继xù

下跌的趋势……【这一段是剧情需yào

,非史实,别当真了】

这也就是为啥如果刘白羽不是辽东口音,李天才反而觉得正常,而是真zhèng

的辽东口音,李天才反而吓了一跳,提心吊胆的原因。不过既然李天才对刘白羽有了偏见,就自然有些不自在的样子,脸上表情在苦笑之间徘徊几次,最后不知dào

是哭是笑的对着刘白羽说道。

“这次要劳动刘先生了。”李天才勉勉强强的作了个揖,“现在年景不好,稼穑原非小事,学田的好坏更是事关本县的文章士气……”

您不知dào

笑不出来装笑最吓人么?刘白羽也是知dào

了,这位和关县令一个毛病,或者说这年代的文人们都是有点吃硬不吃软的毛病,索性干脆当头棒喝:

“我曾听大哥说过,李天才教育是难得的夫子,不但自身正派,而且用于任事,哪知dào

实jì

一看,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什么!你……哼,你一个纨绔子弟,哪里知dào

这实事艰难!”

李天才怒极反笑,指着刘白羽的鼻子说道:

“你知不知dào

,这笔墨纸砚需yào

多少钱,这童生们的补助需yào

多少钱?你知不知dào

我为了挣钱,都不顾读书人体面,自己下地耕田了……算了,我也知dào

你想说什么了,无非就是什么买卖童生名额之类,可是,可是……”

李天才花白的头发胡须都直立起来,脸上虽然带着笑,却是流着眼泪:

“可是这世道,你不要脸,还有更不要脸的,我上个月才算想开了,想请当地士绅认捐几个,哪成想都到邻县去成了童生!这世道,贪赃枉法还要快才行,实在是……”

“既然李大人口口声声是做实事的,学生就问你一句,你身为教谕,知不知dào

自己的职责所在?”既然这个时代不流行好好说话,非要玩愤青流才吃香,那么现代人刘白羽喷起来还怕这些古人么?

“书生之见!教谕的职责不就是培育一方文气么,这谁不知dào

,可是没有钱,连穷童生的生活都照顾不了,何谈什么培育一方文气!?幼稚,幼稚!”李天才指着刘白羽不停地摇头,显然是为刘白羽朽木不可雕感到无奈,换成网络语言就是深井冰晚期,可以放qì

治疗了!

你老喷人的时候能不能别自相矛盾,先说我是纨绔子弟,然后又成了书生之见了?说话过脑子没?

刘白羽微笑着对着李天才教谕卖萌,还对他眨了眨眼睛.

“你自己说话颠三倒四,还说别人!”李天才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次的失误是有点低级了,不过他就是个不愿意认错的人,直接倒打一耙!

“我没说你什么吧?都是你说我好不好?”刘白羽泪流满面了都!

“总之是你恶意误导!”李天才就是死不认错!

“不谈这个了,教谕大人,你承不承认,这做事实不外乎就是找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这三步?”

“你说的倒是有些条理,不过有句话知dào

么?知易行难啊!连基本维持的钱财都没有,如何弘扬地方文气呢!?”李天才摇了摇头.

“那么,我就分析一下吧,实jì

上弘扬地方文气和维持的钱财,完全是可以兼得的!是吧?”

“你这人又是书生之见了,这仅仅靠学田的出产维持县学的支出,也就是太祖,成祖时候能勉强做到,现在就是江南也做不到啊!”

李天才现在彻底认定刘白羽属于食古不化的书生了,这说的都是哪个年代的事情?于是好心好意的给刘白羽科普:

“你别看江南吹的如何文气鼎盛,其实和当地的县学关系也不是很大,主要还不是靠着林林总总的书院?就是著名的东林党人背后也是靠着东林书院,这靠着弘扬地方文气维持的钱财?嘿嘿嘿,吹的好大一牛!”

“我觉得你的思路实在是……其实大多数秀才也无法进学,为什么不干脆实jì

一点,做一个师爷之类,也不失为一个读书人体面的出路了!”

“说你是书生之见,你还不服?这赞画【师爷】都是实务,只是和八股文思路不同,实jì

上也是非天资聪明者不能做的!?别的不说,就是水利土石之类,消耗的材料多少【体积计算】,都不是一般的官员们能看的出头绪来的,这都得靠家传秘法啊!”

李天才说着说着,忽然觉得看穿了刘白羽的心肝脾肺肾,指着刘白羽说道:

“你大概是知dào

有些赞画无事可做,也是十分清闲的,就以为所有的赞画都是如此?那些人是和官员有旧,挂个赞画名头,委婉的接受朋友的帮zhù

罢了!你居然以为所有赞画都是如此?真是个书呆子啊!”

56就要学术造假!

“什么非天资聪明者不能做,无外乎是赞画世家为了家族秘传的手艺而故弄玄虚罢了!这所谓的家族秘传,其实就是仗着故做神mì

,真的说穿了,有几个不是一层窗户纸呢?!”刘白羽撇了撇嘴,对于这家族秘传嗤之以鼻。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家族秘传还真是大多……不过这就算是本质上只是一层窗户纸,没人点破,也可能是一座大山那!”李天才摇了摇头,还是觉得刘白羽思路太广了!

“窗户纸在此!”刘白羽终于把局布置完成,把一本崭新的【政务全书】递给李天才看!

“【政务全书】?好大口气!就是朝廷阁老,也未必能写出能和此书名实相副的著作来!作者青山居士?籍籍无名之辈,这书……”

写书的扑街作者,最烦的就是这路货色,又不收你钱,你看一眼会死么?又不是研究论文,要逐字逐句的推敲,几分钟浏览十几万字,你身为读书人不会么?好吧!你就是非大神的不看,就别乱发书评好吧?加个收藏就走也行啊,一边喊着没书看,一边连十分钟都不给一本书,书荒活该不是?

不过这非大神的不看的读者,追求的就是一个名牌效应,其实和盲目追星,为了苹果手机卖肾的小姑娘没有本质区别,这种人最注重外表的卖相,李天才自然也不例外,而这本【政务全书】是刘白羽直接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来的,现代工艺制造,这外表的卖相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好!

书封面印着烫金的大字,上面印着一幅画,并列的坐着数个丞相模样的人,每个人身边都有小字说明身份,口气大得很,都是姜子牙,诸葛武侯,张子房之类的名相,而这些名相头上都神奇一道金光,所有的金光汇聚成四个大字——【政务全书】!

“好大口气,好大口气!这青山居士有些门道!”李天才激动的说着。

还真是和小女生没什么区别,看到金光闪闪的就智商下降,觉得是什么好东西了,刘白羽鄙视了下李天才的智商,用看山里土包子的表情看李天才!

其实这就是刘白羽不懂了,这年头出书可不象近代这么发达,而是很需yào

钱的,象【政务全书】这种卖相,李天才估价就是上百两银子一本!这才一本书,总共花了多少钱印?会有人花很多钱印一些质量低劣的书?好吧,就算是有些暴发户烧钱玩吧,这暴发户资助出书是为了挤进去文人的圈子,不是作为文人的笑柄好不好!

所以说,其实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李天才的态度是很正常的,刘白羽也是歪打正着了。

书的封面体面。里面也是印得很高档,雪白雪白的纸,没有半点黄色,摸着也是很光滑,李天才甚至怀疑它是丝绸制成的,只是哪有这么薄的丝绸,才肯定这是纸质的无疑!李天才对这书的材质似懂非懂,也隐约知dào

自己这样子土鳖了,很不体面,索性也不去管它,翻开一看吃了一惊:这书印得实在精致!

纸面精洁,字体个个端正,笔画都是一般粗细,而且难能可贵的是,这些字的大小尺寸居然完全一样。字与字之间也没有墨迹的污损。看着就极其清爽。

“好书!好书!”李天才连续赞了几声。心里比较了一下,就算在济南的大书肆里,也买不到这样精致的书籍――或许只有作为家族传承的传家宝,因为可以长时间的慢慢制造,能有这个质量。

只是拿着觉得很别扭,书是从右面往左开的。字还是从左往右横着写的,一时间很不习惯。再看下去,语言行文都是白话到了极点,似乎就是店里的伙计之流,稍微认了几个字的,也能够通畅,无意义的读书,而且都是俗体字和正体字对照的。李天才的鄙夷之情不由增添了几分――这青山居士,也是在太过无聊,能看得上这本书的,都是饱读史书之人,何必要画蛇添足的搞什么俗体字和正体字对照?没的让许多学术不纯之辈也能看懂这学问,岂不玷污了自家的学问.

再看其中的内容,文辞更是通俗到了极点,估计自己刚读完三字经的孙子,除了少数不理解的名词,都能顺畅的读下来,李天才看着只摇头――这文辞算是童蒙书的话,还算是一本好书,堂堂的一本政务全书,满篇的俗体字,被人看了不是笑死人?更不用说去给大人和大儒们了。

不过他忽然又发xiàn

了这本书一个极大的好处是不管长句还是短句,都加了句读的点断。表达意思清楚明白,省却了读者的很多功夫,却是可以看出青山居士本人是有真才实学的,只是未免没用到正地方,把这说文解字,断句的功夫单独写成一本书,定然可以轰动大江南北,名声鹊起不是!

“这青山居士如果把说文解字,断句的功夫单独写成一本书,一定可以成为一代儒家宗师,可是此书却是俗体字和正体字对照,句子过于直白,贩卖走卒之流,认得几个字的只怕都读得懂,未免让人看轻了……”

李天才摇了摇头,其实这点也不是什么矫情,这年头讲究通俗易懂的都是啥话本之流,比如说什么银瓶梅,铁瓶梅之类的不良信息,刘白羽的语句太好理解,不由的不让人想歪了。

刘白羽本来在心中说李天才又是买椟还珠的书呆子,不过听了李天才的话,却又想到,自己的大儒计划之一不就是刷名声么!怎么把现代人标点符号这种常识忘了!?于是从善若流的从位面商人系统找出一本现代工具书【标点符号的用法】,让位面商人系统将它字体繁体化,语言文言化,名字也换成了古代风韵的【句读新解】兑换出来之后交给李天才:

“这个自然是有的,要不你先看这本【句读新解】?”

李天才是一个喜欢“纯学问”的老儒生,【句读新解】名字一看就比政务全书更对他的胃口,不过他一向以纯儒自居,觉得不可做事情半途而废,还是继xù

把政务全书看了下去:

“果然是好东西,好东西!真要是读透了,何止是能做个赞画,牧守一方也是绰绰有余的!这青山居士果然是大才!高人!嗯,这是什么??!!”

正读得妙处的李天才忽然被弯弯曲曲的鬼画符一般的东西【代数公式】难住了,翻到最前面,却是找到了一一对照的东西,还有几个词叫什么罗马字母,英文字母。李天才不知dào

字母是什么意思问刘白羽说:“这是何物?”

“罗马字母,英文字母这统称拼音字母。也是一种字。”

“罗马,英文又是何意?”李天才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罗马和英国都是西方国家,这罗马字母,英文字母其实就是外国字。”刘白羽给李天才解释!

“原来是番邦的文字?那么说青山居士也是西方的大儒先贤之一了?!”李天才现在觉得一切都可以理解了,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这青山居士如果是西方的大儒,能把文字写成这样就不错了!

“西方的大儒?怎么可能,这青山居士自然也是汉人啊!”青山居士就是刘白羽为自己量身定制的马甲,怎么能莫名其妙的没了呢,刘白羽自然不干了!

“荒唐!你真是不学无术啊!”李天才大发雷霆,想把书往地上一摔,又舍不得,指了指刘白羽的鼻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这青山居士是学富五车的大儒,政务全书【句读新解】两书一出,只怕立kè

就是名满天下,自然会有无知儒生嫉妒。你这什么罗马字母,英文字母的说法,不怕被人说是以夷变夏吗?!书呆子,书呆子啊!你该告sù

青山居士,把什么罗马字母,英文字母说成是上古文字也就是了,自然也就无事了,省却多少麻烦?”

尼玛!这就是所谓的方正君子?公然唆使他人学术造假的方正君子?刘白羽对于李天才可又有了新的认识!

57学术原子弹

一见刘白羽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李天才自然也觉得自己唆使别人学术造假不是太好,不过转瞬间就硬气了起来:

“书呆子!有经有权不懂么?也不知dào

谁给你开的蒙,这么迂腐!这青山居士不但是学富五车的大儒,而且精通实务,是难得的救世济民的人才!我虽然老迈,已经不堪用了,也要作他门下走狗,帮青山居士鼓吹学问!”

门下走狗?刘白羽彻底无语了,难道明朝的方正君子等于老愤青,这老愤青一走极端就这个样子了???

其实这就是刘白羽少见多怪了,中国学术界不问是非,抱成一团的事情就不必说了,其实国外学术家未尝不是如此,赫胥黎是达尔文最忠心的朋友。他还自称为达尔文的斗犬呢!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学者圈子比官场还残酷,官场等闲不会撕破脸,学者么,有时候真是不把你彻底搞臭不罢休了。

而对于李天才来说,作为一个教谕,只是秀才之身,在官场上也没什么前途可言了,只想留下名声罢了,而自身的学问又是远远不够,如今抓到了青山居士这一根救命稻草,急于留名的李天才自然不管不顾了,这急于留名之辈,一旦起了贪名的念头,比物欲还要疯狂的多,自然也就什么话都敢说了.

这是从个人来说,从本地甚至山东儒生的角度来说,由于明末儒家的学术地位高度的经济化了,北方的读书人背后是晋商,南方东林党背后是海外贸易走私集团。而山东孔府这个文坛领袖也宗教化了,只顾着自己家的小日子,对于山东读书人的前途和学术都是不闻不问,让山东读书人在明末官场越来越边缘化了。

这个青山居士名声鹊起是必然的,他的学问高深,又不涉及东林党最敏感的什么民贵君轻之类的东西,句读是纯学问,政务全书则是所有官员的福星,不会被儒林的各方势力阻击!他李天才,本县乃至全山东的读书人的命运如果依靠这位青山居士,未必没有转机!

只是……这青山居士又是居住在哪里,真zhèng

的名讳是谁啊!

“张兄,这青山居士学究天人,不知dào

师从那位大儒,隐居在何处的灵山秀水之中?”李天才想到这里越发觉得找到青山居士和他定下师徒名分的必要性了,急忙不顾修养的问道.

张天宏还能说啥,青山居士不就是刘白羽量身定制的马甲么?只是看了看自己义弟刘白羽的模样,无论如何和方正的大儒对不上号,只好对着刘白羽指了一指。

嗯?这位是青山居士的弟子?青山居士教出这种货色?李天才瞧不上刘白羽,自然也就把刘白羽脑补为一个求学青山居士不成,仅仅是资助青山居士出书的记名弟子,不过人在屋檐下,只有这个记名弟子知dào

如何拜访青山居士不是?

“嗯,刘贤弟!你身为青山居士的记名弟子,能否把青山居士的隐居之所……”李天才还想再说,发xiàn

刘白羽脸上肌肉诡异的抽动着,似乎是在。强忍着笑意???

“哈哈哈哈哈!”刘白羽终于忍不住了,指着李天才,你你你的半天你不出来个什么,而李天才则是拼命催眠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同时为了缓解尴尬,也对着刘白羽笑着,翻来覆去的说道,无非是通融通融,自己实在仰慕青山居士的才学,想要拜师之类.

大哥,你知dào

青山居士多大岁数,你这花白胡子就要拜师,刘白羽越发笑的厉害,更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这可该怎么办呢?张天宏无奈,只好指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毫无风范可言的刘白羽说道:”李大人,其实青山居士呢,咳咳咳,就是我义弟刘白羽的号,这政务全书【句读新解】两书都是他写的……”

“你!就你!青山居士那大儒就是你!?”李天才被张天宏这句话刺激的不轻,脸色煞白,目光散乱,呼吸都不顺畅了,瞪着的眼睛也化成了血红色,指着刘白羽问道.

“是我,就是我,青山居士是我的笔名,不!青山居士是我的字,不!青山居士是我的号……”刘白羽被他吓得笑意全无,这都什么眼神,怎么和拦路抢劫的强盗差不多了?就差没问我是不是肥羊了……

“啊啊阿……”李天才发出一声惨叫,仿佛晴天一声雷正中自己,太阳穴上正着,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直接把自己雷晕了过去。

喂,吓人的是你,我是受害人好不好!刘白羽委屈的都快哭了,张天宏则是走上前去,试探了一下李天才的呼吸,发xiàn

还算呼吸正常,才命学田的佃户们把李天才背回了县学……

过了许久,不知dào

今天算是倒霉还是幸运的李天才才被一碗清水唤醒。恢复了神智。

“总而言之,我这贤弟是年轻了些,也不太稳重,不过这学问可是一等一的,够得上大儒的……”张天宏对着刚刚醒来的李天才说着.

“我信,我信了,只是这青山先生,您学富五车我是佩服的,这儒家养气的功夫是不是?”李天才看了笑嘻嘻的刘白羽一眼,实在无法把这个没正行的家伙和青山居士这种学富五车的大儒联系起来,只好不看刘白羽本人,自己脑子里yy起一个心中不苟言笑的青山居士了形象了!

当然,李天才本人是绝对不愿意相信青山居士就是刘白羽,他也不是想过普通的冒名顶替甚至所谓窃取老学者手稿之类的若干故事,从架空到玄幻的都有,不过呢,事实胜于雄辩,刘白羽再拿出了【政务全书】【句读新解】两书,之后,又拿出了【农务全书】【五经正义】【历朝政治得失】这三本奇书!

一个人发生一个奇迹叫奇迹,一个又一个奇迹呢?那就叫平常了吧!就像现在,如果一个初中生写了一本书,破解了一个世界性难题,可以酸溜溜地说抄袭啊,蒙的啊,否定人家的才学,如果是一个又一个呢!这就是绝世天才了,你要非说他是得到了外星人的知识之类,大家只会拿你当笑话看!

不得不说这教谕和知县虽然都是官员,这个人的认识却是大大不一样的,关县令从实务出发,对【政务全书】【农务全书】评价极高,对于什么句读之类,相对于里面的知识,他都认为是小节而已.

而对于李天才这样的教谕来说,注重的就是所谓流传百世的名声了,所以对【句读新解】看的极重,而【五经正义】【历朝政治得失】就更是让他赞不绝口,如果不是刘白羽岁数做他儿子都不够,直接只怕就跪下来拜师了都……

【五经正义】说的是什么?其实就是对于佛道思想入侵儒家思想的一种分析,在现代就是那种专业资料,看得人不超过几百的那种纯学术,但是在明末那个心学横行的年代,可就了不得了,等于是站在儒家经典上指责心学是异端!问题严重到什么程度呢?基本就相当于本朝的**思想入侵,**自由化思想必须那啥,那啥差不多,是严重的政治问题!

换句话说,刘白羽公开了这本【五经正义】直接能让东林党放qì

魏忠贤公公这个超级mt对他自己来,这【五经正义】基本上就是明末儒学界的一颗学术原子弹了!

58明末三大案件【过度章节,可不看】

学术这东西,尤其是心学,理学这种“意识形态”级别的东西,自身逻辑严密不严密,说的对不对和他是否流行其实没有任何关系,或者说就算是初期有点毛病,几十年也早被徒子徒孙补得差不多了,关键的是,是否符合利益集团的需yào

……

明末是什么年代?那是科举为南方东林和北方晋商垄断,其他地方读书人被彻底压制的时代,南方东林和北方晋商都是发迹于逃税走私,这能看强调上下等级的理学顺眼就活见鬼了,存天理灭人欲怎么也洗不掉逃税走私这种事情啊!

而心学就完全不同了,逃税可以解释为对明初宝钞的逆反么,只许老朱家乱发票子坑害商人做十一,不许商人用宝钞交税哄骗皇帝做十五么?走私就更好办了,一句不可与民争利就拿到了大义名分不是!

这种“意识形态”级别的东西,在战乱年代就是一张纸,满清入关之后,何止要与民争利,直接夺取汉族人的土地【圈地】,捉汉族人当奴隶【逃人】,与民争利四个字苍白无力,是半点效力也没!但是到了和平年代,就是强盗手段起家的也要讲究个大义名分,满汉之别,旗人汉人不通婚,剃发令……毕竟和平年代维持一直极为强dà

的军队,成本实在太高了,哪朝哪代都需yào

用一种“意识形态”级别的东西去教化【愚民】.

明朝中后期,与民争利几乎成了政治上的不正确,万历皇帝要开征商税,根本在文官体制下无法成了税务机关,只好派太监,依赖流氓无赖去收税,结果是把商业税转嫁到了小民百姓身上,然后被大富商们利用,最后商业税都是不了了之,中学课本的五人墓碑记就是反应这事的,如果去掉里面煽情的语句,理性分析一下,大家可能会看出相反的东西.

实jì

上明朝皇帝的财权就是自家的小金库,通过小金库还能抓住军阀们的枪杆子,万里,天启两朝,正是太监们大肆收刮,才支撑了万历三大征之类的军事活动,而到了崇祯初年,停止了收刮才几年,各地军阀化的浪潮就开始了,一直到崇祯上吊都没法逆转,太监们大肆收刮的,其实才是明朝的吊命钱啊!

然而在与民争利的种“意识形态”的压迫下,文官们总是最后的胜利者,魏忠贤的屠刀再快,也无法改变读书人中阉党和东林党的力量对比,实jì

上从1624年,魏忠贤遭到杨涟的弹劾开始大规模迫害镇压东林党人士算起,到1627年崇祯帝朱由检登位以后,决定整治朝廷,扫除以魏忠贤和客氏为首的阉党为止,实jì

上才当权了几年?而且如果以魏忠贤党派借熊廷弼事件,诬陷东林党的左光斗、杨涟、周起元、周顺昌、缪昌期五人为开始,大名鼎鼎的九千岁掌控朝堂的时间就更短了.

当然,这和魏忠贤本身只是明熹宗的私人,而内阁太监们是一朝天子一朝太监有关,不过反过来说,这就是皇帝本身没有和与民争利抗衡的意识形态,不得不通过一朝天子一朝太监和文官们妥协,否则完全可以废了魏忠贤,换上自己家的张忠贤,李忠贤不是?

但是,如果魏忠贤的权势和刘白羽【五经正义】相结合,那形式就完全不同了!本来东林党人掌握大义名分,和魏忠贤的斗争是儒生对阉党的政治斗争,只要明熹宗去世,魏忠贤就只能倒台。

不过假如按照【五经正义】的说法,所谓的心学是什么?佛老之学冒名儒学,那就是比魏忠贤可恶一万倍的异端啊,简直是儒生人人得而诛之,再拔下心学这层皮,原来什么刚正不阿的东林党,骨子里是一群大商人的喉舌!甚至自己不少就是大商人,铜臭熏天的货色!加上东林党的代表人物杨涟“非吾同道,即为仇人”这种杀气腾腾的话,东林党简直就是千古第一奸党了.

还有一件事,可能很多明史爱好者都不知dào

,其实这明朝时内廷外廷交好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张居正同样也是靠和太监冯保交好,得以变法的。而东林党也不例外,和内廷也有勾结,按照东林党们罗织的只要和内廷关系好就是阉党的逻辑,东林党自己其实也算是阉党。

和东林党相交甚好的太监,其实就是被东林党成为,贤内相的王安!王安,明神宗皇宫太监,河北省雄县人,万历二十年(1592年)当过明熹宗的伴读,万历时由太监陈炬推荐,命为皇太子伴读。当郑贵妃谋立己子为皇太子,皇太子处于危机之时,多由王安保护。光宗即位,擢司礼秉笔太监,并劝光宗重用东林党人杨涟、刘一燝等人。光宗去世,熹宗即位,王安协助天启将李选侍移出乾清宫,迁住哕鸾宫。魏忠贤、客氏得势后被杀。

王安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呢?无论任何派系,都承认他保护明光宗有功,这也符合明朝一朝天子一朝太监的事实,这是没有异议的.

不过说起来东林党捧王安的两个案子,那就让人忍俊不止了,用网络用语就是你可以欺骗我个人,但是不能欺骗我的智商……

这就是梃击案!

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五月,宫外男子张差手持木棒闯入大内东华门,一直打到皇太子居住的慈庆宫,后被内监捕获。王安则是护驾首功。

总而言之,就是有一个男人,拿着一根木棍,直接打进了太子所在的行宫,当然,这个家伙是不是如同武侠小说里一样,是啥武林高手咱就不知dào

了,说实在的,这幕后主使的手腕挺拙劣的,反正作者是不敢在小说中写这种弱智段子的.

但是,事情本身如何诡异不要紧,事情闹起来再说,万历皇帝不废除太子的位置,就只能牺牲郑贵妃安慰太子,同时太子的地位也就稳固了,结局是经刑部十三司会审,查明张差系京畿一带白莲教的一支红封教的成员,其首领为马三道、李守才,他们与郑贵妃宫内的太监庞保、刘成勾结,派张差打入宫内,梃击太子宫。

然而宫闱争斗并未真zhèng

结束,在泰昌、天启年间更为剧烈地展开,“红丸案”、“移宫案”接踵发生。

明光宗朱常洛自幼不得其父喜爱,13岁才出阁读书,又长期辍读,经lì

坎坷。朱常洛即位后,颇具心计的郑贵妃又竭力笼络泰昌帝的宠妃李选侍,二人谋合,欲为己请封皇太后和皇后之号。泰昌帝由于忧心国事,本已虚弱的身体,不几日更是“圣容顿减”,“病体由是大剧”。

此时,司礼监秉笔、掌管御药房的原郑贵妃宫中的内医崔文升入诊帝疾,他用去热通利之药,希使泰昌帝腹泻排毒,却遭到东林攻击。这些人攻击皇帝生病是纵欲过度;崔文升进药是受郑贵妃指使,欲置皇上于死地。众太医于是束手。此后鸿胪寺丞李可灼又自称有仙丹妙药可治帝疾,对其药大臣们多不主张皇帝服用。但皇帝由于无计可施,决计服用。初服一丸,四肢和暖,思进饮食,再进一丸,于次日凌晨即崩。此药为红色,称“红丸”,以铅为主,以参茸为副。

东林于是开展攻击,称郑家有意谋害皇帝。继泰昌帝而后新登极的天启皇帝朱由校迫于舆论压力,准许内阁首辅方从哲退休,将崔文升发配南京,李可灼充军,此案草草收场。“红丸案”成为明宫疑案之一。转年,东林孙慎行等复官,又曾发此案以攻击方从哲。

“红丸案”这是千古疑案之一,光宗是有被毒死的嫌疑,不过东林党们一样也有胡乱议论干预治疗并耽误病情的嫌疑,不过结果却是和东林党对立的内阁首辅方从哲退休,东林党实力大增.王安则是内外积极沟通,为东林党冲锋陷阵立下了大功.

天启皇帝朱由校曾经以为东林党的目的是为了独霸朝廷,出于对东林党支持自己父子登基的功劳,朱由校也是一忍再忍,然而东林党却是不单单要控zhì

朝廷,甚至要控zhì

皇帝自身,于是又发动了“移宫案”!

59远离朝廷漩涡

天启皇帝朱由校曾经以为东林党的目的是为了独霸朝廷,出于对东林党支持自己父子登基的功劳,朱由校也是一忍再忍,然而东林党却是不单单要控zhì

朝廷,甚至要控zhì

皇帝自身,于是又发动了“移宫案”!

明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七月至九月一日,万历、泰昌两帝相继而亡,新帝即位之事关系着国家的命运,成为朝野关注的焦点。

天启皇帝朱由校由于其父泰昌帝朱常洛不得万历皇帝的宠爱,他自幼也备受冷落,直到万历帝临死前才留下遗嘱,册立其为皇太孙。朱由校的生母王才人虽位尊于李选侍之上,但因李选侍受宠,她备受李选侍凌辱而致死,临终前遗言:“我与西李(即李选侍)有仇,负恨难伸”。于是东林认为,朱由校从小亦受李选侍的“侮慢凌虐”,终日涕泣,形成了惧怕李选侍的软弱性格。但崇祯即位后却称李选侍对待他们兄弟甚好(《三桓笔记》)。

泰昌帝即位后,朱由校与李选侍一起迁住乾清宫。一月后,泰昌帝驾崩,李选侍控zhì

了乾清宫,在太监李进忠(魏忠贤)等支持下,企图逼封皇太后。此举引起朝臣怀疑,认为他要垂帘听政。

泰昌帝驾崩当日,杨涟、刘一燝等朝臣即直奔乾清宫,要求哭临泰昌帝,请见皇长子朱由校,商谈即位之事,但受到李选侍的阻拦。在大臣们的力争下,李选侍方准朱由校与大臣们见面。杨涟、刘一燝等见到朱由校即叩首山呼万岁,并保护朱由校离开乾清宫,到文华殿接受群臣的礼拜,决定以本月六日举行登极大典。为了朱由校的安全,诸大臣暂将他安排在太子宫居住,由太监王安负责保护。

这就是事情的原委,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解读,东林党的第一点解释是[李选侍虐待朱由校,明显不符合崇祯本人的意见,说不通.]

第二点解释是李选侍企图逼封皇太后妄图影响朝政,这点其实是说的通的,毕竟李选侍作为非皇后的存zài

,想要名分自保.不过水分也是很大的,毕竟这明朝出过皇帝专权,首辅专权,这太后专政实在是没听说过……

当然非要说太后废皇帝的也不是没有,明朝时,土木堡之战皇帝朱祁镇被也先俘虏,也先利用朱祁镇要挟明朝,于谦众人请求太后另立新君,朱祁钰当上皇帝,不过个人认为这就近乎于抬杠了。

而事实上发生了什么呢,是本来泰昌帝朱常洛时代的拥立功臣东林党们,摇身一变又成了天启皇帝朱由校的拥立功臣,甚至实力还大为增长,甚至通过王安这个“贤内相”控zhì

了天启皇帝朱由校的人身安全!【以保护朱由校离开乾清宫为理由,安排在太子宫居住,由太监王安负责保护】.

或许有人觉得这是疑神疑鬼,哪有朝臣敢于威胁皇帝的安全呢,那么事实说话——号称君主专制达到了顶峰的明朝,皇帝的人身安全到底可靠不可靠呢?

不看不知dào

,一看吓一跳,这明朝皇帝在后宫中真的谈不上安全可言,明武宗是是落水不治,他本人是亲自上阵杀鞑子的好汉,一个落水就完了,嘉靖皇帝差点被宫女勒死,泰昌帝朱常洛因为红丸离奇而死,甚至天启皇帝自己也是死的不明不白,与王体乾、魏忠贤及两名亲信小太监去深水处泛小舟荡漾,却被一阵狂风刮翻了小船,不小心跌入水中,差点被淹死。虽被人救起,经过这次惊吓,却落下了病根,多方医治无效,身体每况愈下,最后服用尚书霍维华进献的仙药,也是无效,饮用几个月后,竟得了臌胀病,逐渐浑身水肿,卧床而死.

换句话来说,东林党勾连王安,控zhì

天启皇帝,无论初衷如何,对天启皇帝的人身是有重大威胁的,作为一个二十岁登基的年轻皇帝,加上父亲死的不明不白,对东林党人手伸的太长,控zhì

自己的行为有着反感,提放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反而是东林党人变本加厉的妄图傀儡化天启皇帝,一再挑衅天启皇帝的底限,才是完全打破了君臣之间最基本的尊重,让两者矛盾激化的根源。

天启皇帝和东林党矛盾激化的导火索就是王安——根据明朝一朝天子一朝太监的规矩,王安是泰昌帝朱常洛那一代的,按照惯例就应该退休让贤,可是借助移宫案,王安“立下大功”居然不肯退休,而且和东林党们勾连一起,稳固地位,甚至触犯了内宫的忌讳,和朝臣们一起对抗皇帝。

这太监在大明朝的制度中,就是皇帝的家奴,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哪个皇帝忍得住?就算是在现代公司,一个董事长的私人助理和公司里的高管们一起逼宫,甚至把董事长的个人行踪都透漏给公司里的高管们,这种私人助理,哪怕挽回了天大损失,也不能再用了不是?

所以仅仅在天启元年,王安就被贬斥,而东林党的反击就是大肆宣扬天启皇帝和自己的乳母【奶妈】有私情!这可不是现代也就是美帝总统克林顿和莱温斯基的那点风流韵事,无伤大雅的玩意.

在古代,乳母是算半个母亲的,换句话说,就是东林党到处宣扬天启皇帝乱伦!热炒美帝总统克林顿和莱温斯基的那点风流韵事的,那个不是克林顿的对头?而在古代,乱伦是足以废皇帝的,东林党的所作所为基本就是废皇帝的前奏,天启皇帝是被东林党逼到了墙角上,如果保不住魏忠贤,如果不严惩东林党,天启皇帝的合法性都会动摇,所以和东林党作对的,其实不是阉党,而是天启皇帝组织的帝党,而所谓的帝党是什么呢?

其实就是反对东林党的大联合,而齐、楚、浙三党根深蒂固,势力其实是东林党不能比拟的,不过问题是齐、楚、浙三党投靠魏忠贤,毕竟丢了读书人的脸面,而且东林党背靠江南商人们的钱财,在舆论上才占据了上风,但是如果刘白羽的【五经正义】送上去,天启皇帝完全可以借此打掉东林党人的合法性,扶植合乎自己胃口的文官,在魏忠贤这个九千岁之外,再多一个其他选择……

在李天才求名的角度来看,刘白羽这种年轻的,最喜欢少年成名,只怕会把持不住自己加入天启皇帝对抗东林党的阵营,毕竟凭借【五经正义】的政治能量,和刘白羽的学术能力,如果得到天启皇帝的宠信,阁老虽然不可能,但是做一个尚书可未必不可能……

但是这种少年成名是风险极大的,作为天启皇帝的一把好刀,而且没有科举的资历做护身符,如果打不到东林党下场可以想见,即便是成功的打到东林党,那么和魏忠贤的冲突也是不可避免,刘白羽就是天大本事,资历在那里摆着呢,怎么可能是九千岁的对手?

而和九千岁合zuò

?身为大儒屈服于阉人,立kè

就在读书人心中臭烘烘的了,哪怕是孔子转世也不成……

总而言之,李天才的一切一切的担心就是刘白羽求名之心太急切,结果进入朝廷那个大泥潭,最后不是身败名裂就是名留青史,反正不能好好的活着,更别说象个大儒那样立德立言了。远离朝廷漩涡才是正道.

这章说的是*,也是我的态度,阉党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只能内斗无下限,不能做事的东林党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两者的区别仅仅是后者徒子徒孙多,粉饰的好罢了。

60开发县学的房地产

对于李天才从各个角度劝说刘白羽不要进京城这个漩涡,要安心学问,十年磨一剑什么的,刘白羽是有点无语,自己披着大儒这层皮本来就是为了造反方便的,明末没有刀把子的首辅就是让皇帝随意处置的猪羊,请自己去自己都不去.更何况天启马上就要挂了,东林党马上就要大肆反扑,自己是吃错什么药了,要进天启那个火坑?

只是刘白羽的心思,李天才不知dào

啊,他自己就是一个热衷于博大名的而不得的家伙,自然是以为刘白羽这位“大儒”也和自己一样,再说了根据明朝流行的神童现象来说,刘白羽科举的话,都可以算是过期神童,大儒这个层次来说,那就是顶花带刺,新鲜的不能再新鲜了,而且明朝的儒生就喜欢过把瘾就死,中后期甚至以被廷杖打死为荣,这疯狂的程度甚至一度让皇帝都害pà

,取消了廷杖——换句话来说,明朝的所谓大儒和现在为了出名,这个门,那个门爆个不停的新新人类差不多,刘白羽脑子中认为的保守老儒,那才是珍惜动物.

刘白羽实在是被李天才烦的受不了了,这一本正经的劝阻我根本不想做也不会做的事情干嘛?刘白羽已经觉得脑子里早就听不到李天才说的是什么了,只剩下嗡嗡嗡,嗡嗡嗡的声音了!

天可怜见,我只是被李天才这种级别的单独喷,都已经受不了了,天启被东林党那些天极喷子几十人围着喷,是怎么活的啊!或许天启是被喷的实在活不了,才放出魏公公来图个清净的?这才是历史的真相?刘白羽越想是越觉得这可能才是历史的真相!

经过严密的计算和推理,刘白羽认为自己在李天才口水干枯之前,自己的hp就基本要归零晕倒,只好实话实说

“李教谕的观点,我是赞同的!这中央实在是危险万分,居于边地,不急于成名,广收学生,传播学术,那才是正道……”

只是李天才哪里肯信,生怕刘白羽是敷衍他,口水依然继xù

铺天盖地的喷来……

大哥,总不能让我实话实说,自己披着大儒这层皮本来就是为了造反方便的吧?刘白羽无奈,装起了神棍来【其实这年代大儒兼职神棍那是普遍现象,否则那帮东林党如果没有开天目,怎么魏忠贤也好,天启也好,在宫里什么隐秘都瞒不过东林党们呢?甚至连细节都是绘声绘色的?】:

“李教谕,当今天子,沉迷酒色,只怕不会,不会……”再说就大不敬了,刘白羽也只能暗示到这里为止了.

就像大明沉迷酒色的天子很少似得,你这个理由能说服自己么?李天才觉得刘白羽在敷衍他,于是继xù

开喷,要消灭刘白羽心中那并不存zài

的进京城博大名的念头!

刘白羽没办法,只好玩起了危言耸听那一套:“武宗陛下是亲自上阵杀鞑子的好汉,一个落水就莫名其妙完了,嘉靖皇帝差点被宫女勒死,泰昌陛下因为红丸离奇而死,而当今天子的深宫忌讳都被东林党弄的妇孺皆知,你说当今天子焉能长久?”刘白羽说完了,还演戏演全套的叹息几声。

你还别说,大明朝的读书人就吃这套,李天才顿时被这举话里丰富的信息量震住了,同时联想到泰昌的迅速死亡之后,东林党一系列的行动,又从拥立泰昌的的有功之臣,华丽转身为拥立天启的的有功之臣。再联想起这里面隐藏的血雨腥风,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半天才勉强说道:

“青山先生,您是说,是说,有人弑……”后边那个君字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说的只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已!李教谕,切记不造谣,不传谣!”

刘白羽又用这招,说半截引人胡思乱想的话,诱导别人脑补,你还别说,大明朝的读书人还就吃这套,大概是被八股文弄的思路太广的原因吧.

望着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的李天才,刘白羽感觉到一阵爽利,对着李天才继xù

忽悠:

“你以为东林党成天说的民贵君轻是空话么,人家说的是什么?”

“但是这大逆不道之事……”

“你说大逆不道就大逆不道了?大明朝废立皇帝的臣子又不是没有过,人家可是大忠臣来着,如果不是英宗后来复位,人家屁事都没!”

李天才自然知dào

刘白羽说的是大名鼎鼎的于谦,文臣的偶像,北京保卫战的功臣,不过这于谦说是忠于社稷没错,忠于英宗就是让人呵呵呵了。英宗落于瓦剌之手,于谦用大炮轰击,还可以解释成是维护守城的士气,英宗归国之后,虽然名为太上皇,实jì

上只能靠自己发妻一些针线来补贴家用,困窘到一般的殷实人家都不如,这个时候,大名鼎鼎的于谦又在哪里?

刘白羽其实说的都是后世不知真假的网络段子,不过对于写八股文写的走火入魔,善于脑补的明朝读书人来说,那就是魔咒一般,能脑补出无数可怕的场景,李天才越想越害pà

,浑身肌肉都不自觉的颤动起来.

别吓出病来!刘白羽没办法,只好转移话题: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关键还是复兴县学!京城的破事我们不去管它,这十几年李教谕辛苦维持县学,那是有目共睹……”说完这话,刘白羽就觉得自己装过头了,欠揍,你别说是穿越来的,就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二十四岁的人十几年前还穿着开裆裤呢,你看个毛,揪女孩辫子么?

只是刘白羽哪里知dào

,在李天才眼里,自己已经是大儒了,这套话从大儒嘴里说出来,那是多大肯定,李天才的眼睛居然立kè

红了。

天可怜见!李天才想到,我到这山东小县当教谕,接下来前任贪腐的烂摊子,没一天不在奔走,能想得法子都想过,四处找士绅募捐,鞋子跑坏了好几双,被土匪抢劫,几乎丢了性命,在海边遭遇飓风,差点葬身鱼腹,看够了士绅们的冷面孔,勉勉强强的维持到现在。关县令也不过道一声“辛苦”,一年拨个十两银子而已。想不到这学问精深的大儒,竟能看得这样明白。忽然大起知己之感。

“这也实在不敢当。”李天才平静了下心态,“学生即然当了这一县的教谕,总得尽一分心力。”他叹了口气,“能力有限,世道艰难!但求问心无愧而已。”

“好一个但求问心无愧!说的好!”刘白羽看他的神情知dào

这碗米汤灌得有效。来之前,刘白羽和义兄张天宏就反复商议过到底用什么方法来打动这李教谕。讨论下来还是这方面更能挠到他的痒处。虽然因为种种插曲耽误了,一试之下,却是果不其然。

他接着故yì

叹道:“若是大明的官吏都能当得起一个问心无愧就好了!”这话其实属于抬杠,一个王朝末年,种种潜规则哪里是几个官员道德就能对抗的,不过却是符合了明朝底层官员骂高官的传统.大明朝中后期,其实就是朝廷重臣骂皇帝不理朝政,小官员骂朝廷重臣尸位素餐,好好说话那倒是表面文章了

听刘白羽这话有批评时政的味道,李天才不由的深有同感的叹息了医生,虽然是个小小的教谕,却不是井底之蛙,赴任路上和在任上的所见所闻,与家中和好友、同窗之间的书信往来,让他感到时局在一天天走下坡路。只是他觉得自己尽心尽lì

也做的好不到哪里去,而且也没什么解决的办法,不配当着大儒的面评论这些,干脆闭口不言,只是叹息而已。

刘白羽觉得火候已经到了,缓缓的说道:“我见县学旁的冬梅轩,已经破败不堪,再不修缮,恐怕要倒塌了,这本县文坛的一段佳话就要湮灭……”

“学生何尝不想修整一新。”李天才也一直在为这事担心。他不是本县之人,但是这本县文坛的重yào

遗迹若是毁在他的任上,百年之后的县志会怎么写自己?想到这里只有名声的他就觉得寝食难安。

“我也求过县令,只是关县令请我都去看了,县里仓廪空空,没有额外的钱米。就算现在人工不值钱,征几个民工来干活,总得给人吃饭。再者木工、瓦工,光给饭吃人也不肯来。”李天才束手无策。修缮屋子在古代不是一笔小钱,要雇工、要买木料、砖瓦、石灰。开销很大。

“既然县里没钱,我们倒是可以帮忙修缮冬梅轩。”刘白羽乘机提出了要求。

“青山居士您出钱修?”李天才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这按照读书人的规矩,刘白羽出力,做大儒复兴县学,就不该再出钱了,没有这个道理。

“这士绅们也不容易,其实不瞒李教谕说,我这人经商还是有点心得的,一个县学,供养的起!”刘白羽大义凛然的说道.

如果问刘白羽打得是什么算盘?平白无故的帮忙修房子做什么?对他有什么好处?那就out了,现代人还不知dào

开发商的厉害么?而且刘白羽还要做大开发商,整体开发!

61刘白羽的十三经

“正是,不仅是冬梅轩,还有这里这里,都该修一修了。”刘白羽指了下外面,“你这文庙和县学,也得好好修缮一番了吧。不然实在有碍观瞻,本县的名声要紧。”

“这――青山居士这可要不少钱的!”李天才的一时有些懵懂,喃喃道,“这个,当不起,当不起。”

“有什么当不起的。我都说过了:既然在本县安家落户了,这里就是我等的家乡,为家乡修文庙县学有什么当不起的,所谓造福乡里,再说了铜臭化为书香,这是多大美事啊!哈哈哈。”刘白羽心中想到,当然后世的学区房让书香再度化为更大的铜臭,你就不知dào

了吧.

这番莫名其妙的话,李天才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不妥的地方来,而且刘白羽是他很仰慕的大儒青山居士,但是他本能的感觉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包含着什么企图。

“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您就耳听好消息吧。钱我一个人包了!”刘白羽不等他反应过来,起身拱了拱手,告辞走了,毕竟李天才喷人的功夫自己领教过了,如果再被他喷一次,只怕少活十年。

“青山居士――你请留步――”李天才觉得不妥,还想再商量商量,但是他的脚步如何比得上骑着大毛驴的刘白羽?追出屋去,刘白羽已经出了院门了。一见刘白羽走了,张天宏则是打着给县学筹措白米的旗号,也溜之大吉,显然对于李天才喷人的功夫,张天宏自己也不敢领教了。

李天才无奈,只得先回屋子里,想这事情虽然是个好事,但是程序上最好得先禀一声县令老爷。否则就是自己独断专行了,被申斥一顿是小,搅黄了事情可了不得。

只是还没等李天才出门,就被自己的侄子李安叫住了,李天才这官做的穷苦,雇不起仆人,没奈何只好把家乡的一个远房侄子做了随身的人,好在这年月找个吃饭的地方都是不错了,这个侄子也算是尽心竭力,年龄又和李天才差不多,颇得李天才的尊重和信任,到算是半个管事了.

“什么事?!”

“刘老爷留下了两口箱子的礼物,要不要给你抬进来?”这李安本来觉得刘白羽比自己小接近二十岁,老爷两字是不想叫出口的,怕折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架不住刘白羽出手就是十两银子,又表示李安可以每月从刘府县里的“办事处”领二两银子,于是也就成了李安嘴里的刘老爷,至于年龄这玩意,其实也不是问题,衣食父母也不需yào

什么年龄不是?

李天才自然不知dào

李安想什么,还以为李安跟着自己久了,也沾了文气,仰慕刘白羽的学问才这么叫的呢,也不奇怪,于是随口问道。

“礼物?你且收着就是。”李天才觉得君子之交淡如水,而且刘白羽还答yīng

修复县学,深知筹款艰难的他觉得刘白羽一时也拿不出什么重礼了,自然不在意了。

李安却是为难了,人家刘老爷走的时候特地告sù

自己要和老爷说清楚的啊!而且实在算是丰厚了,李天才这种淡然的态度,有点失礼了。

“叔,我觉得你还是看看才是,这……”李安欲言又止。

李天才自然知dào

李安这句话的意思,顿时吃了一惊,颤声问道:

“礼物很重?”李安没有说话,却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李天才深呼吸了一口气,伸出了右手。

“叔,这是礼单。”李安把礼单呈上。

李天才翻开一看,上面开列了各色礼物:糙米三百大斤、果子露酒二坛、上等白纸一千张、各种毛笔一百支、松烟墨一百锭、书籍五十册,雪花盐二十斤,雪花糖二十斤,一百两捐给县学的银子,二十两给李天才的个人生活费,而且可以每月从刘府县里的“办事处”领五两银子。杀好的大号肥猪一口。

礼物不但很重,而且很是实惠。除了酒是送给李天才个人之外,其他都可以用来接济穷困的读书人。本县这里不论造纸、制笔制墨还是印刷,都是空白。笔墨纸砚书籍,无一不要从府城贩运而来,路途遥远,价格自然也就高昂,成了读书人很大的一笔负担,当然对李天才个人的生活费补助也是很让李天才动心的,他这个官员实在是穷怕了.

只是根据儒家的养气功夫,要淡然处世,而且根据明末的潜规则,这种在礼单上的东西,如果推辞,那基本就是势不两立了,所以李天才也只能生生受了,不能说三道四.不过有一件东西实在让李天才揪心。

“又是书籍?”李天才知dào

青山居士刘白羽虽然学究天人,却不知dào

儒家宗师该有的风度,不会又是那种满篇都是俗体字,文理不通的书?这种书籍一旦拿到士林上,确实被一些腐儒和无知小子看轻了!

“是,足足有一箱子。”,李天才这种人,是把书作为命根子看待的,只是手里没钱自然买不起,而且刘白羽的书一向是卖相极好的,自然让他忍耐不住,赶紧一本一本的看了起来。

一箱子书,大多是“十三经”,也就是儒家的十三种经典著作,包括《尚书》、《周礼》、《论语》、《孟子》、《尔雅》等等。这是理论上科举考试的基础。【当然八股文横行的现在,其实只有能和八股文相关的部分才被重点攻读,其他的反而算是“杂书”了,人心不古到了这个地步,李天才之类的老儒生都是痛心不已】能通读十三经的人,古代就算是个知识分子了。

箱子里原来有一套完整的十三经,这套十三经可能因为不是刘白羽的“著作”的关系,除了开页向右和字体横排之外,全书没有一个俗体字,而且印刷的极其精良。一般书籍里的分隔字行的线格完全没有踪影,字句之间却排列的上下左右一边整齐,这种纯白底子上黑字白纸的效果,就是李天才过去见识过的最好的宋版书上都没有。不知dào

刘白羽是如何办到的。

62县衙里的文章

李天才觉得唯一的不妥之处是都加了句读,自然这么一来读书就大大的省却了功夫,但是这东西实在是费力不讨好,关于十三经的断句,一向是各家各派都各有解释的比如著名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还是断句成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那就是争论几千年的烂官司,这也就罢了,如果刘白羽的书中有一些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句读,那别人揪住,基本上就是天大的麻烦――所以某种意义上,这儒生做学问和当官的要诀差不多,就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毕竟这读通十三经容易,断句十三经到断的合理,儒生们基本认可又是另一回事,刘白羽虽然是大儒,奈何年纪太轻,焉知他能不能贯通圣人的语义呢,让人无话可说呢?

随手选了一本,看了看,发觉其中句读并无分毫的错误,甚至偶尔有正义的地方,也是自成一家,仔细看来似乎比现在争论的儒家各派都要有道理,李天才不由的纳闷起来,真有生而知之的人么?毕竟这青年才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能沉下心去做一些枯燥的事情就是另一回事了.而且刘白羽也就是二十多岁,又是《农务全书》《政务全书》【五经正义】【句读新解】【历朝政治得失】的,就算是他生下来不停的写,时间也未必够啊!难道真有所谓生而知之的人么?

李天才越想越想不通,又看了看里面的其他书,里面还有套十三经注疏的。实jì

上这是刘白羽用位面商人系统盗版的中华书局版的《十三经清人注疏丛书》。自古以来,为十三经做注疏的人不少,清代对十三经的注疏又是一个新的高峰,特别是由于文字狱的影响,清代儒家故纸堆的考据那是畸形的发达,经书文字的解释和名物制度等的考证上超越了前代。刘白羽选择盗版的时候也必须考lǜ

极点:第一必须有较高的学术成就,第二不能是前代的作品――这样就直接穿帮了,所以清代的研究成果就首当其冲被盗用了。

十三经注疏他自然是看过的,但是眼前的著作他自然是第一回看到。也自然就以为这注疏就是刘白羽所做。看了几页,喜欢“纯学问”的他不由得拍案叫绝――这注疏的水平之高,绝不次于他读过的汉唐宋元以来的前代注家。李天才不由得迷惑起来了。

看来刘白羽还真不是现在江南那种大话吹嘘,实则没有什么实在学问的所谓才子,他最正路的经学水准显然不低,甚至可以说是大明朝整个来看,也是数得上的名家,只是不知为何,刘白羽就是喜欢乱用俗体字,言辞和一个大儒的要求一比也是粗鄙不堪。

“真是一个奇人。”李天才不好意思说刘白羽是怪人,于是只好以奇人代替,愈发觉得不懂刘白羽这个人了。这种学识,没有一个极为富裕的家境支持,没有真zhèng

大儒作为一个老师在背后指点是不可能的,刘白羽话里话外说自己是辽东人士,家里人和老师都在建奴之乱中殒命了,但是既有这样的家族,自然都是开枝散叶,分支处处的,而家里如果有长辈在,又如何能容忍刘白羽这样的人才流落在外,也不知dào

何等人在当刘白羽家族的族长。

难道说刘白羽的家族因为一些事情和其他分支都断了往来么?李天才脑补的自己脑袋都要炸了,最后索性不去管这些事情,再去翻书了.

随手翻看之下,又吃了一惊――他看到了《青山字典》。所谓的大字典其实就是中华书局校点过的《康熙字典》。刘白羽盗版出来,自然康熙的名号是不存zài

了,而后直接厚颜无耻的吧青山代替了康熙两字。

《康熙字典》是以两本明代的字书《字汇》和《正字通》为基础,加以增订和“辨疑订讹”而成的。当然和四库全书一样,对不合胃口,或者有影射嫌疑的中华文化,满清统治者也进行了大删除.

不过在此时《正字通》还没有成书――历史上上本书在崇祯末年才正式出版。刘白羽盗版的中华书局的《康熙字典》不是康熙的原本,而是道光时期的校勘本,再加上了现代的校勘成果,可谓是集古今大成的字书,所以一拿出来让李天才很是震撼。看了几页之后越发觉得刘白羽的学问深不可测。

这些书,不仅校勘精,而且印刷精美到他爱不释手的地步。读书人爱书是习惯,李天才来赴任的时候,即使千里迢迢,也让亲随挑了一箱子书来。看到这箱书,李天才的贪婪之心大起。反正这是送给他的礼物,大部分拿出来作为县学公用,少部分最好的据为己有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只是这有些事不是那么好办呐,毕竟这县学周围的学田乃是官地,刘白羽话里话外是要在县学周围的学田大兴土木的,如果不把县学周围的学田化成刘白羽的私田,一旦教谕或者知县换人,就可以廉价收归公有,刘白羽岂不是血本无归,一片好心如果是那个下场,自己又如何能面对刘白羽呢?

一想到这点隐患,李天才顿时浑身难受,赶紧穿好衣服,去县衙求见关县令。两人这是公事,自然要走程序,不过好在关县令也是半实事的人,衙役很快传出话来:请他在花厅相见。

李天才来到花厅,只见关县令一反常态的露出了笑脸,远远的挥手:

“你可来了,正好有些不错的吃食,一起来吃,一起来吃就是了!”

“下官拜见――”

“好了好了,一天看到不下十遍的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这番虚礼可以免了。”关县令摆摆手,“来来来,老李你也宽衣坐!这刘贤弟送来的糕点可是真不错,芝麻红糖没外味,就是京城里的货色也未必有这个好。”关县令笑眯眯的说道。

“长官面前不敢失仪。”李天才一直对关县令有畏惧感,自然恭恭敬敬的说道。

关县令心情不错,本来要和李天才好好显摆一下自己筹款的功夫,却被李天才大煞风景,不由的兴致没了,只是心中暗骂:“酸腐,没个眼力见!”

嘴上却是说道:“还请老先生吃一块吧,这是我的好友刘白羽送来的,私家秘制的糕点,过了这一次,我也未必吃的到了。”

关县令表面上并不在意,还是送给了几件点心,都是用油纸包着的,香甜味道四溢,李天才不便推辞,加上这味道也是勾人,接过来,吃了一点,只觉得果然问道很正,甜味里没有半点苦涩,而且仔细看去,这糖也是刘白羽送来的雪花糖之类,晶莹无限,一看就不是城里杂货铺那种发黄还自称上好白糖的骗人货色.至于馅料似乎是肉松配合黑芝麻的高级货色,李天才除了十年前在知府大人岳父的寿宴上吃到过一回,还真没吃过类似的东西了,

更让李天才高兴的是,这点心入口即化,也没有什么渣滓,很适合李天才这种牙齿不是很好的人,让对口腹之欲不太讲究的李天才也是在意了起来.

“知dào

李教谕不好酒,又喜欢养生,来人给老先生一碗薄荷茶!”关县令今天不知dào

为什么,殷勤的过头了,只是李天才受宠若惊都来不及,自然没发xiàn

气氛不对了。

这薄荷茶触手之下冰凉,略带湿意,揭开盖子,只见茶水是微微发绿,许多珍珠般细密的气泡一串串的从杯底冒上来。茶盏里载沉载浮的飘动着几片薄荷,悠然转动,清香扑鼻。

“来,先喝了凉快凉快!解暑防病,还能化解肠胃里的浊气!”关县令说着自己先喝一口,闭着眼睛回味了一下,看上去很是满yì



李天才平日里格守所谓静以修身的养身之道,对有点小贵的补品一向是敬谢不敏的。但是尊长有赐,不敢拒。只好小口的喝了一口。

乍一入口,口味甜酸,回味还带着薄荷的清香味道,仿佛头脑清爽起来,四肢百骸都轻了几分。感觉很是奇特。

咽下去,浑身清凉舒坦,忍不住又喝了第二口。

“这薄荷茶就是要一口气喝完,一旦温度热了这效力就大大减少了。”关县令俨然是本县上流社会养生生活的代言人的形象,却是半点上官体面都没有了。

天气也实在是热,李天才很快就喝完了。忽然觉得胃中有气正要上冒,赶紧用袖子遮住脸,打了几个嗝,身体顿时清凉舒爽多了。果然是消暑解渴的好东西!大约又是刘白羽给的好东西了。李天才想。

李天才定了定神,把刘白羽今天来的事情汇报了一番,提到了澳洲人准bèi

修缮县学和冬梅轩的事情。

“下官以为,此事事关重大,还要请明府的示下。”

63县学的隐患

关县令原本就对李天才一贯的没有眼力见有芥蒂,尽管打扮大半是因为这教谕平时一直在外面哭穷到处劝捐,总说县里没有钱米给他之类――这虽然是事实,但是也太不顾及领导的面子了。再说自己也算是勤勤恳恳的了,而且县里也真得是没钱,而且你那么不给乡绅面子,人家自然也不给你面子就是了.清廉不等于迂腐不是?

而这次刘白羽好不容易给你了县学一个机会,你还要挑三拣四,还好来烦我么?

越想越生气,关县令“哼”了一声:“我有什么法子?现在的县里的铺子和房产都不值钱了,大家生意都是半死不活的,我可是好说歹说的,让刘白羽去给县学出一把力,这如果你还有从旁边横生枝节,那我也没办法了,点石成金的本事,我是没有的,县里花钱地方之多,你也不是看不见.”

“不不不,下官如何敢挑三拣四,而且青山居士也是为了本县文气,他也是一位大儒……”李天才磕磕绊绊的解释道,他似乎觉得关县令有点理解错了,急忙解释道.

“学田既然都在他们手里,那刘白羽修文庙县学也是应有之意么。”关县令奇怪的问道.

“不过按照大明律法,这学田的田皮是归了青山居士没错,只是这学田的田骨总是官家的,万一本县换了教谕或者……却是可以花点钱就赎回的,这岂不是害了青山居士?所以我……”

李天才大窘,他的做官的悟性虽然不高,也能想到是自己谈起上级可能下台是忌讳,自然是吞吞吐吐的说话。

只是关县令得了刘白羽的帮zhù

,那是底气十足,早不是觉得自己随时可能下岗的模样,而是很有一番作为的心态,不过对于十几年后会不会发生李天才说的那种事情,他心里也是没谱,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事容易,把学田的土地和大青山的山地对换一下就是了,那山地收回来也没什么价值。”

这岂不是会被人诟病我是损公肥私?李天才极端在意声誉,最怕的就是这个,对着关县令吞吞吐吐的说道:

“这样也是个釜底抽薪的办法!只是这学田的田不在县学周围,而是在大青山那里,总是不符合朝廷律法的,说出去好说不好听……”

关县令最讨厌李天才这种死要面子不要办事的庸官,立kè

没好气的说道:

“符合朝廷律法?这大明朝律法如果每一样都实行下去,只怕什么事也干不出来,既然李教谕如此爱惜名声,那么让本官负担一下又如何?李教谕不用管了,这事我一体承担就是了。”

李天才哪里知dào

是自己过去劝捐的时候说的话太不给领导面子得罪了领导,还以为县令是怪罪他没有担当,赶紧站起来道:“总是下官一时糊涂,这事总是要你我一起担当也就是了……”

“如今这世道能维持住基本的政令畅通,财政平衡,地方上不出大事就算是对得起朝廷了,还要怎么样?如果这点小事都要入罪,那么朝廷可真要完了,至于朝廷上什么阉党东林党之争,关你我这等小官何事?”关县令对朝廷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的无视了,反正不管怎么样,自己能问心无愧即可。只是关县令万万想不到这件小事未来给李天才和自己带来了天大麻烦,自己和李天才的未来,也不再是一个小官了。

李天才在关县令这里也不知dào

算是得到支持,还是没有得到支持,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他不得不去做……

这天晚上,李天才这会才从西门外进城来――一路走来,不时的嗟叹。

他是去给学生吊孝得。县里的一个“附学”生员刚刚去世。作为师长,这是非去不可的,而且他也住在城里,所以倒也来得及。虽然天气尚好,李天才的心情却很沉重。去世的生员不过四十出头而已。他去吊唁的时候,逝者留下一对孤儿寡母十分可怜,这家的家境很是不好――原来也不过是靠着开个私塾,收几个孩子开蒙读书维持生计而已。县里的膏火银子又是多年发不出来――若是能一个月前就有钱米贴补,兴许他也不会死。好在自己有了刘白羽最近补贴的一百两银子,给了那孤儿寡母十两银子,也算是亡羊补牢吧

本县这里,本来文气就弱,这样又死掉了一个,虽然名额空了,自然会有人考上替补,但是本县原本读书人就不多,象这样学问合格的读书人就更少了……

一般来说,古代凡是走上读书应试道路的人,家里不会是赤贫的状态,在江南农村,起码也得是个中农以上才行,到了其他地方,这个门槛就上升到富农甚至小地主阶层了。但是男人一读上书,想读出一点门道。就必须放qì

体力劳动苦读,毕竟这一个县里秀才名额都是有限的,所谓耕田读书两不耽误只是说书先生的yy罢了,这个年代读书就意味着家里就失去了一个壮劳力,再加上笔墨纸砚这些不菲的开销,必须要变卖一些产业才行,而此时如果家中人口不多,或者遇到了什么三灾六病的,很容易陷入到贫困状态里。

本县县里的读书人,经济状态欠佳的就有不少。本来开个私塾中产以上是没有问题的,不过随着小冰河期造成的百业萧条,能做着读书人梦想的中产阶级迅速减少,开私塾这种产业自然也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不仅是秀才穷,没份有领膏火银子的童生更穷,上次县考的时候,不少童生都是破衣烂衫,补丁在衣服上连成一片,斯文扫地,形同乞丐一般――而且除了秀才们要救济,童生是读书人的根苗,也得要补助一些。

县里自然是拿不出钱来了,士绅的捐助也用得差不多了,向刘白羽开口话,受他的恩惠的太多,将来拿什么回报,所以李天才也实在没脸再去了。

这读书人是朝廷的根底啊,沦落成这个样子,大明朝的江山还要不要了!朝廷的衮衮诸公,就没一个人看得到的么?李天才脸上带着眼泪,心里第一次出现了有些大逆不道的句子。

64刘白羽的新学校

与此同时,回到家里的刘白羽,正要去看一看自己的学校,让学校的教务主任兼副校长刘紫琼带路,这个工作性质和县里教谕差不多的小女生却是满脸喜气洋洋,对着刘白羽说道:“老爷对这些学生,可真是比朝廷对读书人还要好了,这三顿荤腥,白纸敞开了用……”

这是跟谁学的啊,才当了一个芝麻大点,算不算官都难说的小丫头也会拍上司马屁了?刘白羽一见四周没人,胆子打了起来,对着刘紫琼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就咱两人,别拿糊弄外人的场面话说事!”

“老爷,本来人家说的就对啊,怎么打人呢!”刘紫琼抓住刘白羽的肩膀,半是埋怨,半是撒娇的不依。

其实刘白羽没错,刘紫琼也没错,这三顿荤腥,白纸敞开了用是事实不假,不过这水分可就……

首先早饭只要能把刘白羽的健身跑和体操坚持做完,那就是一个大肉包子打底,和是不是学生没有关系。其次午饭的菜也是清淡为主,顶天是用了点荤油,再加上只有点肉味,根本看不到在哪里的肉末——这玩意现在要说算肉菜,直接就被当做奸商骂瘫痪了,刘白羽脸皮厚度虽然日渐增长,可是厚度还没到这种城墙级别的程度.最后就是晚饭了,也不光是学生,除了少数实在离不开的,都要去夜校旁听,也都送一个大肉包子,依然和是不是学生没有关系。

至于白纸敞开了用也是扯淡,刘紫琼这小丫头仔细的很,每节课需yào

多少纸张是都算计好的,也就发一两页白纸罢了,只是现在的学生更仔细,很有一些学生一张白纸正反面利用,蝇头小字密密麻麻,把剩下的一半拿回家去收藏的——毕竟这年头物质匮乏,这种雪白的纸张也是很体面的.

“唉,孩子们都太瘦了,我第一次看到都吓了一跳,这十几岁的孩子还不到我的腰间,瘦的就是皮包骨头了,真是够惨的!”

“老爷就是心好,这年月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再说了一般人家的孩子不都是那么瘦么,毕竟不是谁都像我,喝凉水都长肉!”刘紫琼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自己最近因为伙食好,胖的不像话了,于是对着自己并不存zài

的赘肉升起了闷气。

“你别捣乱,身上我又不是没看过,没啥肥肉,那都是锻炼出来的肌肉——其实我也不怕你知dào

,我还真不是心好,这家生子聪明些,健壮些,才能以后大用,否则我怎么不见人就给钱给东西呢?”刘白羽实话实说了,他觉得自己将来的大计也该隐约点出来了,刘紫琼作为自己的核心高管之一,很多事情早晚得知dào



“老爷还真是心好,这大用不就是提拔管事么,多少家生子都未必求得来老爷的恩典呢!”刘紫琼一个小女生,又是张府里那门点眼界,自然也就把大用理解成提拔管事,不过这也是刘白羽近期培养人才的目标之一,倒也不能说错.

说是学校,其实也就是一个刘白羽腾出来的大仓库,里面也就是三十多个年龄大小不一的学生,学的也是最为简单的数学【阿拉伯数字和珠算】,语文【简化字和基本的写信记账】之类,教师是张天宏家的一个账房和张府的二管家,其实就是90年代草台班子一样的希望小学也可以鄙视的存zài

.

而且还只是半天文化课,下午则是生产实践,主要是积肥手段和种植技术之类,然后就是黄大力主教的队形,武术之类的课程.

至于夜校,其实更多是大人扫盲,顺便带一下孩子,一起混一顿肉包子,又类似联谊会之类了.

我这叫办的什么学校?小学?技术学校?武校?似乎又有,似乎又都不是仿佛大杂烩一样,刘白羽心里不由的有了误人子弟的罪恶感,不过又一想,学校教什么其实无所谓,关键是学生的分配就业不是!自己这学校可是包分配,铁饭碗的?说不定有人想进来都进不来呢!

是张天宏家的这个账房可是童生出身,算是被请来的先生,姓武,虽然姓氏和文字相反,实jì

上却是颇有一点读书人的傲骨的,而且刘白羽的校规也明说了课堂上是老师最大,所以也就对刘白羽微笑了一下,然后继xù

讲课.

由于学生基础不一,讲的数学也就是小学的简单计算,不过武先生也是严厉的可以,让几个写应用题没带单位的小子拿着书到后边罚站去了,而课后还要当着全班的面体罚!

“你们几个混小子,我不是早说了么?这应用题必须注意单位!我说了几次!?”

“三次,三次了!”

“那你们说该不该打?”

“那就请先生责罚好了……”几个小孩伸出手来,望着武先生手中长长的铁质戒尺,都快哭了……

你要是在我那个时代这么搞,叫手机一发到微信上就下岗了知dào

不?刘白羽觉得咱得讲点人道,于是对着武先生拱了拱手。

武先生急忙回礼,他倒不是因为刘白羽的钱财什么的,而是刘白羽拿出的这本童蒙书实在是学问高深,实jì

上武先生也是边学边教,而且让武先生惭愧的是,自己身为账房,明显看出来刘白羽写的这代数这么学问,实jì

上是有大用的,自己苦读半月,还半懂不懂的,真是让他羞愧的想辞职不干了!误人子弟啊!

“武先生,这几个熊孩子粗心大意,打他们几下长记性是对的,只是这打手板会不会妨碍写字和下午的体育课么?能不能改为打屁股?”刘白羽对于这个年代知识分子的高傲还是很理解的,尽可能的和颜悦色,都是商量的语气.

“刘老爷说的也没错,只是这小孩不打疼了,怕是不长记性啊!”武先生为难的说道.

“那我看这样吧,让他们多写几遍正确的,也变相体罚了!”刘白羽把当年老师折腾自己的那套都拿了出来!

“刘老爷这是万万不可的,本来这白纸是奖励学习好的孩子的,如果出了错反而赏赐白纸,岂不是赏罚不公,那人心不服了,万万不可!”武先生脸色剧变,急忙说道.

这年头变相体罚似乎不行啊?对了刚解放时期也没有变相体罚这玩意不是,自己不接地气了。

好在刘白羽这人最大的好处是知错就改,对着武先生爽朗的一笑:

“白羽想的不周了,那就打屁股的时候,让他们背诵题目如何?”

“刘老爷说的正是,就这么办吧!”

说着说着,武先生还把几个糖块发给了这次考试表现好的学生【这也是刘白羽给先生的权力之一】,虽然把几个粗心的小子打的哭爹叫娘,还得背诵自己的题目,不过还真没出现现在学生敌视老师的现象,倒是对着武先生笑了出来.

“顽劣之辈,这刘老爷让你们读书明理,不好好学如何对得起老爷抬举?算了,班长刘弟你把孩子们都带下去吧!”武先生摇了摇头,想起自己孩子还上不了这个学堂,心中就是一阵黯然.

“午休了!都给我排成一队,按照脖子上的饭牌吃饭!不守规矩的,没饭吃!”刘弟看来在孩子之间还是颇有威望的,没到一分钟就整理出四列纵队,两男两女,对着食堂走去。

刘弟这班长还真是选出来的,也没有选举作弊,反正他姐姐那里刘白羽的各种零食是不少的,拿出来收买孩子们的人心,那是足够足够了。

教室里只剩下武先生,刘白羽,刘紫琼三人了,刘紫琼上来对着武先生福了一福,颇有女主人气势的说道:

“寒舍简陋,那厢房也委屈了先生一家了,不过已经雇佣好工人建房子,明日就要开工,先生先忍耐几日,有什么吃不惯,用不惯的请说出来,紫琼想办法就是了!”

武先生自然知dào

刘紫琼是通房大丫鬟,自己的顶头上司,就算自己再清高也不能在人家面前拿大,急忙也是弯腰躬身:

“辛苦紫琼姑娘了,哪里委屈晚生了,这一天都是管事的伙食,顿顿荤腥不断,我和贱内都胖了。”

你们这么说累不累啊,刘白羽觉得这样很不爽利,直接让武先生坐下,开门见山的说道:

“武先生,不瞒你说,我这个人不喜欢套话,你教书辛苦了,有什么要求,只要我刘白羽办得到的,立kè

就办,办不到的想办法就是了,别这么多虚礼,以后一天要见三五回的熟人,这么说话岂不是累死!?”

“这……”武先生居然一时说不出话来了,他心目中是吧刘白羽定位为文化人,甚至比自己更高明的文化人的,一时间对刘白羽说的话反应不过来,不过读书人看读书人总是能找到理由的,没过多久,武先生就把刘白羽这无礼的表现定位为真性情了.

65生产事故

说实话也没什么可说的啊!自家当了这先生之后,荤腥不断,还给自己置办了一套缎子衣服,两套蓝布的,以及肥皂,毛巾等真zhèng

东西若干,比一般地主家都体面的多了,还有什么话可说,至于自己孩子没上这个学堂,那也其实是自己有着让孩子通过科举鱼跃龙门的心思,刘白羽学校里的这些学问,在武先生看来,培养的都是管事之类,不是正途的.

刘白羽见武先生不语,却是急了,我这时间不多,你这么不爽利干嘛?于是急切的说道:

“武先生,我也知dào

你家孩子多,负担重,这样吧,你让你家两个小子到学校里做助教吧!一个月两钱银子,衣物什么的待遇也是半点不少的!”

“这怎么行,刘老爷,我家两个小子也就是十一二岁,能有什么本事当助教呢?岂不是误人子弟了?”武先生立kè

反驳,为了几个钱让儿子出来丢人现眼,这种事情自己如何能做得出来?急忙推辞道.

不过刘白羽一解释,武先生却是动心了,原来刘白羽的意思是,武先生站在教室中间授课,累了还可以坐下,喝桌子上的茶水,他两个儿子负责前后两个黑板的板书,就算是所谓的助教了,他私下认为是刘白羽仁厚,刘白羽的理由则是被当做说辞——刘白羽认为长期吃粉笔灰会导致嗓子不好,不过他却忘记了,这个年代有几个人能活到老年的???

“就这样吧,医学你不懂不是,所以这就听我的吧!”刘白羽忽然发xiàn

学霸很多时候比钱和权都好使,一句**你不懂,就足以让很多人闭嘴了.

“那就多谢刘老爷照顾了!”武先生虽然不好意思,觉得平白收了刘白羽的照顾,只是自己家刚添了一对姐妹花,实在是风骨硬不起来,只好低头称谢:

“那就多谢老爷了!”

刘白羽自以为自己的家业是井井有条的,却不知dào

其实毛病多了去了,说话功夫一个丫鬟就风尘仆仆的跑来禀报:大事不好东院饲养的蛆鸡吃不完,都爬出来了,满院子都是!请老爷拿个主意。

拿什么主意啊,快去啊!损失点蛆没啥了不得的,要都变了苍蝇就恐怖了。刘白羽也顾不得老爷的形象了,飞身赶往东院养蛆的房子里,一眼望去就是白花花一片,没有规则的乱爬,真是何其壮观!

“把没跑地两个箱子端出来赶紧去.”还好一共三箱子只跑了一箱,问题不是很大刘白羽长出了一口气,指挥家丁把箱子抬到另外的房子:

“去把家里的鸡都抱来全部抱来吃!”刘白羽没奈何,也不管还有刘紫琼在自己的面前了,就要兑换各种各样的鸡,只是这时候刘白羽才发xiàn

,兑换的鸡居然只能限制一个品种一对,好在这鸡的品种密密麻麻的,足足与几百种之多,一对对的鸡都被他从位面商人交yì

系统兑换出来,除了“罗斯鸡”之外,大多没见过.

密密麻麻的摆满了整个院子,这回不是去查闹灾了而是鸡闹灾了……

“老爷,那黑乎乎的是什么鸡啊!我都没见过!”实jì

上和刘白羽想的不一样,刘紫琼也是隐约知dào

自己的男人是“仙人转世”什么的,她奇怪的方向绝对不是老爷会什么大变活鸡,而是这些稀奇古怪的品种都是怎么变出来的.

“那叫绿壳蛋鸡,体型外貌全黑,下绿皮蛋的.”刘白羽一见局势得到了控zhì

,松了口气.

“老爷有本事!我见过红皮鸡蛋,白皮鸡蛋,绿皮鸡蛋还没听说过呢,能不能让我尝一尝?”刘紫琼这个马上就要过期的萝莉馋嘴,尤其最喜欢吃鸡蛋,自然不能放过这绿皮鸡蛋了。

“你记着了,这次你犯错了,我也不打你了,月钱扣三钱!”不收拾这萝莉,还以为卖萌就能蒙混过去了,不收拾不行了!

“老爷,能不能少罚一点,实在不行,你可以体罚打屁股么……”刘紫琼一见四周没人,继xù

对刘白羽发动萌系攻势……其实她还真不缺钱,好吃好喝的刘白羽全包,五两银子的月钱其实就是白得的,只是对着刘白羽撒娇习惯了而已……

“好好好下不为例,真是受不了了,大热天的你往我身上凑干吗?”刘白羽在萌系攻势一溃千里,最后不但不追究,还准bèi

袒护刘紫琼,坐*对抗刘善夫妻……

刘白羽家饲养的二百多只鸡在几天前已经开始喂蛆了,由于夏天蛆虫繁殖的飞快,加上刘紫琼认为丫环们事情少,要给她们找点事情,准bèi

的蛆虫过多了,如今刘家的鸡顿顿都是吃这个,根本就不对一点糠麸之类,所以才几天时间就已经肥头大耳。管家刘善看到这鸡长得飞快固然心喜,不过也是有点害pà

,和他老婆到处去收些当年的鸡仔,生怕吃不过来蛆就闹灾了。

“鸡来了也就算了,怎么鸭子也凑过来了?”刘白羽家饲养的二百多只鸡加上新兑换出来的二百多只一起动手,已经让局势得到了控zhì

,只是事情似乎又往反方向发展了,四百多只鸡这点蛆虫不够吃,有点内部火的架势,几十只鸭子因为嘴是扁扁的,就先被鸡追的到处乱跑,最先的,八十来个母鸡在房子里叨了半天已经吃到极限了,趁着太阳还不错,有一些都开始爬地上打磕睡。漏网的几只蛆虫仍旧往墙根乱拱,虽然数量不多,还是很看的刘白羽浑身起疙瘩。喝令护院们把这些生物挖出来——蛆只要钻了土,很快就结蛹,没几天就苍蝇乱飞一定要防范于未然,要不家里就壮观了。

“老爷,这鸭子也是喜欢吃这口的,再说了你也不是很喜欢吃咸鸭蛋么?”管家刘善委屈道。

“那也行,只是能不能想点办法,都乱成一团了!”刘白羽这次发xiàn

自己兑换出二百多只鸡是什么效果,尤其是公鸡比列很高【都是一公一母兑换的】公鸡这东西,母鸡够分还没事打一架定个英雄榜什么的,这母鸡不够的话么,直接家里就改斗鸡场了。

66无息贷款和养殖计划

你还别说,这公鸡打架还颇有擂台赛的风范,比人类混混乱打一通好kàn

多了,围成了几个圈子,你来我往打的好kàn

,大部分母鸡则是做了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咕咕叫着,加油助威,还有几只不修妇德的母鸡看的不过瘾,继xù

追杀老实的鸭子……

看着倒是挺热闹的,可惜这东西都是自己的啊!刘白羽看的满脸黑线,可驱赶了几次,感觉自己是越帮越忙,最后只能站在鸡群里叹气了

好在这个时候,管家刘善夫妻作为救兵赶到了,和未来一样,先是驱散了不明真相围观群众,把母鸡挤成靠墙的几块,叫人先把第一批到来稳定局势,吃撑打瞌睡的鸡抱出去.这批母鸡功劳不小,一个个粟子吃地浑圆。有气无力的翻眼仁,让刘白羽怀疑随时有咽气的可能。

望着这许多奇形怪状的鸡,刘善也是一愣,不过转瞬间就帮着刘白羽圆谎了:

“这是老爷买的,果真是英武不凡,这品种,小的都没见过,甚至没听说过.”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不过老爷买的鸡可不仅仅是外表稀奇,这些是产蛋的,这些是耐寒的,这些是抗病的……”刘白羽一一指点道.

“老爷大才,只是小的办事不利,以为蛆太多了,少鸡吃的,又买了一百多只,结果没地方放了,好在这天热,先加几个鸡笼就能先应付着,以后多盖几个院子成不?”刘善委婉的说道,还真是有管家风度,点出了刘白羽的错误,又不露声色的挽回了刘白羽的面子,仿佛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似得.

“说的没错,就按管家说的办吧。”刘白羽还能说啥,人家应急措施做得天衣无缝,自己则是拍脑袋越帮越忙,只能点头称是了.

“鸡来了,换笼子好了。”一会儿的功夫管家就大笼小笼地提了几十只鸡笼,里面还有一百多只鸡,都是瘦骨嶙峋仿佛非洲难民似得,刘善让吧新来的放出来,然后清洗鸡笼,用石灰简单的消毒了一下,然后又把院子里吃饱了的鸡仿佛半场换人一样换了进去。

“老爷,这鸡笼似乎不够了。自家编只怕来不及,我让人买几个吧?”

“买吧,其实刘善叔你就是管家,小事自己拿主意即可。”

“老爷不在倒是行的,老爷在的话,小人不敢逾越。”刘善是新人管家,可不敢学那些老管家倚老卖老那套,守规矩的很.

刘白羽对管家地办事效率还是很满yì

的,也不知dào

他从哪收购了这么多鸡出来里面还夹杂了几只旱鸭子,按理说这附近的鸡都该被自家收购光了才是。

“刘善叔辛苦了,叫下人弄,你赶紧坐下休息会。”大热天里让人家东跑西跑看管家满头汗水的忙话心里过意不去刚太着急了。其实这都是自己的便宜岳父,真当下人用,刘白羽可没这个胆子,索性就问起了鸡的来源:

“这蛋鸡不好买吧,这年头不都是养鸡换零花钱么?”

“哪能那么容易啊?现在商家周转都不容易,卖鸡蛋给县里的店都是一月一结算,最近这个月的商家更是说周转不易要求三月一结算,保不齐哪天就关门大吉了,这不徐老抠一家就觉得养鸡这买卖做不得了,要处理鸡呢,要不是老爷有话,给他一条生路,咱家压压价,就能让徐老抠一家卖地都还不上,只能卖身了……总之就是老爷太心善了。”

刘善轻轻松松的说着,却让刘白羽吓了一跳,这徐老抠一家也算是个小地主兼养殖大户了,结果在自己这种大地主管家眼里也是随时拍死的命,那佃户和贫农呢?自家利润不需yào

残酷压榨,别的地主呢?怪不得流民到处都是呢!

只是有些话还不能说出来,人只能说自己该说的:“总之就是刘善叔辛苦了,这几天我外出在家,回来发xiàn

家里井井有条的,没有乱成一团,还真是很不容易。”

“不辛苦,不辛苦,老爷工钱给的足,做管家的也就有底气指手画脚了,这年月这么好的伙食待遇,还不珍惜,那就打出去好了,有多少人打破头都要进来了。谢老爷挂怀。”刘善笑眯眯的回答,其中的霸气却让刘白羽心里发凉,试探着问道:

“有投效我们的家么?”

“多了去了,这几天男女老少足有一百多呢,都安排到山地里开荒去了,大多是没有保人的,自然不能算是咱自家的人,总的观望个几年,才看得出忠臣奸臣,聪明愚昧来不是?”刘善隐约点出刘白羽心太软,收人太滥会留下极大的隐患.

“刘善叔辛苦了,以后就这么办吧!”刘白羽也是想通了,自己家能上阵的男丁满打满算也就四十多,真出了什么事情,未必应付的过来,还是安全第一为好.

不明真相的母鸡好收拾,这飞到房上对决的高手公鸡就难了,刘白羽看着下人们踩着梯子上房下房的困难,就说不管这些武林高手了,等鸡吃饭时候就不相信公鸡们不下来吃!这种体恤下人的话,让下人们对刘白羽又加了许多好感度.刘白羽兑换出来的几只公鸡,似乎还是观赏型的,野鸡血统颇重,还真不是那么好抓的,直接飞到林子里去了,索性就不管他们了。

直到所有的鸡都放进鸡笼,安置下去管家才出了口气一屁股坐到板凳上“老爷。您看徐老抠一家小气的,这些鸡瘦的比咱家那几只差太远了,仨都顶不起咱一只,饿极了都拼命吃呢。”

“三不顶一个有点夸张了吧?不过以后咱们也不缺鸡蛋了,我看以后下人们可以赏一天俩鸡蛋。”刘白羽觉得,反正这些鸡蛋在位面商人系统都是两块钱一个收购,换成工业化的饲料蛋就是一个换三个,这点钱撒出去当小恩小惠,还加强了自己核心力量的体质,倒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只是刘白羽根本就没想到,明末这个年代粮食匿乏,吃鸡蛋的一般都是富裕的人家的事情,对于一般的下人,农民来说。一天俩鸡蛋是平常人想都不敢想地事情。

“一天俩鸡蛋?”刘善顿时就心疼的皱着眉头,给刘白羽算账:“那一年就是七百多个鸡蛋啊!可是不少钱啊!”

“恩,我知dào

!”我点点头没有被管家计算的数字吓倒“刘善叔算的对,十年就是七千多个,这下人们,干的是脑力话得多补补;而且我规定男丁都得操练,下人们身体太单薄了也得多吃,否则撑不住,刘善叔这卫所兵都烂的厉害,叫花子一样,咱不靠自己怎么办呢?”

刘善这家伙持家是一把好手,就是小气的有点过,不过他一天鞠躬尽瘁的,刘白羽也不好不给面子,也只能劝说为主.

钱管家郑重的的起来给刘白羽作揖:“按说老爷恩典下来,我不该当这个刻薄的,只是人这玩意,你奖赏固定了,他就觉得是自己天生该得的,反而不领情了,要依照老汉的想法,不如改成一人一天一个鸡蛋,而且也说好了,是家业兴旺才有的补助,办事不利的就扣,另外一个作为赏赐,办事得力的可以多给几个,这才是赏罚之道呢!”

绩效工资增加,基础工资不变?刘白羽也知dào

这套好用,二十一世纪不都还这个样子么?于是点头通过.

“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咱们这管理有点粗放了!这次出事,也就是没算到这蛆生产过剩闹得,以后我们要有投资计划,预算结算,当月进度跟踪什么的,数字化管理还不够.”刘白羽说道.

“这就是老汉不对了,刚当着管家,有不少疏忽之处,还请老爷惩罚!”刘善急忙出来给刘紫琼遮挡,显然在他眼里,自己这个管家身份更多的来源于女儿受宠而不是自己的才能.而且一个月十两银子的月钱,在他看来,实在也是太高了,总觉得自己是尸位素餐之辈。

“这也是我家要求的严,其实我这次去县里办户籍,发xiàn

县衙还没咱家管的多呢,刘善叔别太在意了.”

刘白羽大致上把投资计划,预算结算,当月进度跟踪之类的概念举例对刘善说明,刘善虽然半懂不懂的,倒也有了个概念,更是觉得刘白羽学究天人,能人无所不能。

“还有呢,就是这鸡太多了,一旦有什么鸡瘟之类搞不好就全军覆没了,我的意思是分散化养殖,既然这五十个鸡蛋和一只母鸡价值相当,干脆就让下人们把鸡领会自家,交五十只鸡蛋就算是自家所有了,而且便宜供给蛆作为饲料,让大家都能得到实惠……”

这是现代农村无息贷款的一个变种,刘白羽则是把它作为一种变相的福利发下去.收买人心兼增强手下身体素质.

“老爷真是心善!跟了老爷的都是几辈子积德的善报啊,不过老汉觉得还是分几个档次,交的鸡蛋数分为五十,六十,七十几个档次,对应的就是管事,家丁,粗使奴才,更好一些,老爷你看?”

67为了保卫谁

“刘善叔说的不错!就这么办吧!”刘白羽是发xiàn

了,这刘善就喜欢把人订出等级,再分而治之——不过这玩意还真是管理学上的真理,比自己一刀切的主意好的多了.

“总之刘善叔你就这么办吧,晚上立个章程,夜校上通知下,我先支走六十个鸡蛋,赏给下午操练出色的庄丁们。”

刘白羽作为小市民,一直信奉实惠最好用,没实惠啥口号都没力量.这下午的操演是刘白羽第一次去自己的微型军校,心里也是十分紧张的,想了半天,还是校长那套老师学生比较靠谱,不过刘白羽觉得六十个鸡蛋似乎有点小气了,又追加了十斤猪肉作为预算,才算是有点底气了.

虽然刘白羽一直觉得自己的第一个军校如何如何,但是现实就是这军校都没有,连演武场也是刚平整出来,只有简易的篱笆,围墙都没有,刘白羽只是出了门,走了不到几十步就到了,刘紫琼还要凑热闹,被刘白羽用回家反省养鸡场事物给吓唬回去了,只是跟着大牛二牛两个护卫,就来到了黄大力训liàn

庄丁们的地方了.

刘白羽走到了刚建起的指挥部里面,黄大力只是用眼神示意一下,就继xù

操练了,这点让刘白羽极为满yì

,毕竟近代军队强调纪律是指指挥的层次问题,上级总是越级指挥的恶果,那个正牌子的校长就是前车之鉴,黄大力开始总是改不掉刘白羽一在,就放qì

指挥权的毛病,被刘白羽纠正几十次了,终于是改掉了。

刘白羽仔细观察着,发xiàn

自己这些庄丁真有些军人的样子了,集合,找队形,行进中变幻队列,都是有模有样的了,也不知dào

这总共不到十天时间,黄大力都是靠什么练出来的!

“还能怎么练?错了就打,对了就奖励呗!”终于是做完紧急集合,按照操典黄大力是终于能和刘白羽说话了:

“老爷这里吃穿不缺,还有肉包子,鸡蛋作为奖励,我再练不出好兵就是饭桶了!”

也是,这个年代没有人权啥的,自然比我们军训什么的效果好多了,刘白羽最关心的,还是自己这只队伍实力如何:

“那你看我这三十几个庄客相当于什么水平?”

“如果在一般地形天气上硬碰硬,那和东江军战兵差不多吧!”黄大力一句话差点没把刘白羽吓个跟头,东江军那可是这个时代的精锐啊,比九边的边军都强出一筹,十几天就能训liàn

出来?

“这么快啊?不太可能吧!不是说百战精兵么?”

“老爷说的没错,不过这军队第一先是吃饱饭,老爷的庄丁不仅吃得饱,而且吃得好,这一点建奴都未必做得到,第二就是组织纪律,而训liàn

组织纪律最快的,无疑是老爷给我的步兵操典.而所谓的百战精兵其实也就是胆气,经验之类,所以我说的是一般地形天气上硬碰硬,如果遇上夜袭之类,这次队伍就不是那些老军皮的对手了……”黄大力解释说。

“经验什么的那短期内没办法,这胆气怎么办?打几只饿狼之类见见血如何?”明末人口萎缩的厉害,豺狼虎豹横行,刘白羽和张天宏分别回家的时候,就被几只狼盯上了,好在黄大力等护卫来得早,才算放到了两个饿的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家伙,只是这两饿的也是皮包骨头了,皮毛都是半秃的,刘白羽看不上,赏给大牛二牛两个家伙了.

“这杀人和杀畜生是不一样的!不过也有共同之处——不说这些了老爷,我觉得你一直忽视了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刘白羽想了一下,觉得除了现在太过敏感,民间不能拥有的弓弩,金属盔甲之外,应该是都有了!

“忠诚!对老爷你的忠诚!有几句话,我天天都是要他们喊得!”

黄大力猛然站了起来,大吼一嗓子:“乱世之中,吃饱穿暖都是不易,让你们衣食不愁的是谁?”

“刘老爷!”

“吃谁的就要给谁卖命!刘老爷这样养着大家,到时候打击给谁卖命?”

“刘老爷!”

“刘老爷就在这里!还不请刘老爷训话!”

“恭请刘老爷训话!”

怎么有点袁大头练私兵的意思呢!不过自己现在名分,地盘都没有,似乎也只能这样了,刘白羽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

“有句话我说了,大家可能不爱听,大家说是为了我刘白羽卖命,我看不是!”

刘老爷这是什么意思?家丁们都呆住了,几个脑袋灵光的,还觉得是不是措词有点太土了,刘白羽想换一个高雅的代替?

“诸位,大家都知dào

,我刘白羽虽然不算大富大贵,还是有几个钱的,江南的鱼米之乡,大家都知dào

吧?我有钱去那里当个富翁,总不难吧!”

这……地下鸦雀无声,甚至有胆小的都吓得浑身颤抖起来了,刘老爷这里是出了名的待遇优厚,真要是哪天刘老爷扔下大家,可这就只能等死了.毕竟这年月天气异常,严寒酷暑交替,五谷经常绝收,不是有地就等于有吃的的!

“但是,我刘白羽为什么留下来和大家在一起,撑起这一百多号人的家业!不为别的,就是造福乡里!这年月没一个给大家当主心骨的能人不行啊!前几天去县城,一条路上就看到了近百个路倒啊!一家子一家子的!唉,都是咱们汉人,不是什么蛮夷啊!我真想一个一个的都救了,可是没那么大本事啊!”

“天灾咱就不说了,这人祸也是此起彼伏,什么伏牛山上的好汉过天龙,邻县的什么无量道的张真人,个顶个的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说的好听,这些人会种地还是会养牲畜?还不是抢老实人的!?大家都去抢,都不生产,吃什么,喝什么!喝西北风么?”

刘白羽这话就是典型的地主言论了,毕竟这大明最大的祸害就是那些只顾自己,压榨百姓,逃避赋税的士绅了,不过他对待下人们那是没的说,所以说这些倒也理直气壮.

68火枪手和弓箭手混编!

“所以说了,大家出来干活,练庄丁,其实都是为了自己家人好友能在这个乱世活下来!今天我就说句大实话,有些人还奇怪为什么我刘白羽不种五谷,而是种土豆,玉米马,铃薯这三种奇怪的庄稼,明告sù

大家吧,这三种奇怪的庄稼都是从海外仙山引进的!比五谷还能收,也最能扛得住旱灾,洪灾之类的灾害,有了这三样东西,五谷绝收也不怕,饿不死大家的!”

这些人虽然不知dào

所谓的海外仙山是什么东西,不过刘白羽是仙人转世,能变出金山银山的传闻却是有的,这时候得了证实,反倒是让刘家的奴仆们士气大振,怪不得咱家老爷和别家不同,出手如此大方,这是有底气的啊!

“不过呢!这年头你有了粮食,他们没有,就会有流民来吃大户!这要是听老爷的,老老实实工作换钱也就罢了,要是想吃霸王餐,白吃白喝的,大家说该怎么办?还不是得靠咱们自己保卫自己!这卫所兵都烂成什么样子了,都知dào

的,叫花子不如,靠不上啊!”

刘白羽这句话得到了刘家奴仆们的共鸣,前几年张天宏就组织庄丁对抗过吃大户的流民,也知dào

这些流民们攻破庄子,那就是把所有人的救命粮全吃了,家主或许还能带着细软逃出去,倒霉的还是这些佃农,下人之类,不是被杀死,就是没有存粮被饿死,想到这里,刘弟第一个带头喊了起来:

“保卫家人!保卫家乡,保卫刘老爷!”

这三句话还真是朗朗上口,刘弟喊了几句,就让大家熟练了,最后齐刷刷的喊了起来……

自己现在一个土财主,也只能靠这样凝聚人心了,刘白羽无可奈何的想到,也跟着喊了几句,最后示意训话结束,让庄丁们开始练军体拳和现代吹的神乎其神的长枪方阵了.

军体拳被黄大力改的简单了许多,而且主要也是以兵器杀伤为主,虽然刘白羽能兑换出成百上千的大刀,长枪之类的冷兵器,无奈现在大明zf的权威依然很强,真要是拿出几百的大刀,长枪,就连关县令也罩不住刘白羽,于是不得不改成铁尺一类,衙役的半兵器了.

不过这些铁尺材质也是现代的钢,如果和大明卫所里那些铁片子刀对碰,几下子就能把铁片子刀打的卷刃,乃至打的粉碎,而且这些铁尺边缘处也是有锋利的刀刃的.打到要害上的效果说不定比铁片子刀还强些!

兵器虽然让刘白羽长吁短叹,不过这黄大力操练的是不错,只是开了个头,庄丁们就行云流水的操练出十几个架势来,都是简洁的砸来砸去,不过速度,力道都不错,是真zhèng

的杀人之道,而不是什么花把势!

虽然不过是几十人,居然被黄大力操演出了一股杀气,刘白羽虽然是个外行,也觉得是相当不容易了,对黄大力点头微笑,示意可以演练长枪方阵了.

说是长枪方阵,实jì

上还不如说是三棱军刺加上一个木柄,三棱军刺这东西歹毒的很,刺出的伤口都是三角形的,创面极大而且缝合不易,如果再加上这年代落后的包扎,和不知dào

是不是存zài

的缝合手段,基本就等于被刺中就是放qì

治疗了.

只是黄大力演练的长枪方阵内容却让刘白羽大吃一惊,整体移动速度相当缓慢,而且也是以防御为主,被冲击的时候,靠的是方针正中十个护卫的弓弩伤敌,追击的时候则是靠着方针两侧的骑马[毛驴]步兵追击.

似乎和很多人吹嘘的长枪做城,攻守无dí

不符啊!刘白羽疑惑的对黄大力问道,黄大力也是老军伍了,自然是指出了长枪方阵的若干问题了.

长枪方阵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防备远程武器薄弱,毕竟有没有盾牌对近身搏斗问题不是很大,但是对于远程武器的防御,问题就非常大了,尤其是满洲的重弓箭手,不但力道狠,打得准,而且胆气十足,是敢于在步兵掩护下贴近射击的亡命之徒,如果没有重甲的话,只怕几轮满洲的重弓箭手的攻击长枪方阵前三排就直接崩溃了.

所以如果满洲的重弓箭手贴近射击,那么长枪手除了能防止对方的骑兵冲击之外,对于满洲的重弓箭手和火枪兵的对射,帮zhù

还不如在火枪兵面前加一个重盾兵呢!

“火枪兵对射不是满洲重弓箭手的对手,这怎么可能?这火枪兵的弹丸是铅做的,就是不打在要害上,打在不要紧的地方,也是很棘手的啊!”刘白羽不解的问道.

黄大力继xù

解释,这才让刘白羽知dào

很多事自己又想当然了,要知dào

满洲的重弓箭手是可以披皮甲的,甚至可以用自己骑的劣马作为盾牌,和火枪兵对射,反正这些满洲的重弓箭手都是身经百战之辈,战阵里人站得又近,想不中都难,顶多是抛射不能形成定点杀伤,不能造成破阵而已.所谓长枪方阵里长枪摆动就能拨打羽箭的说法,对付射程短小的骑弓还差不多,对付重弓箭手那就扯淡了.

所以火枪兵纸面上杀伤力强于重弓箭手,和火枪兵对射重弓箭手能占据上风,完全是两回事情.

而且火枪兵这个兵种是很难穿皮甲的,毕竟就是现代的步枪也是需yào

手眼协调,身上要是多了十几斤的重量,现代步枪都很难瞄准,何况是古代的燧发枪了.

何况所谓火枪兵纸面上杀伤力强于重弓箭手,其实也是完全按照现代人的观点来看,明末的明军吃喝都成问题,军医也是多为军官服wù

,而且也多善于外伤,而满洲人的重弓箭手却是用的蒙古人用过的脏箭【所谓脏箭就是把箭头泡在粪水,污物等诸多混合物之中,类似原始细菌武器的干活,破了皮基本就感染,感染的症状就是千奇百怪了,在没有抗生素,缺医少药的古代,中了这玩意和被火枪兵的弹丸打中,慢性铅中毒到底谁的杀伤力大,也确实难说得很】

怪不得明朝初年,火枪兵最牛的时候,也大规模的征召蒙古弓箭手进入军队呢!看来这个时代还是火枪兵和弓箭手混编作为远程部队才可靠!刘白羽点了点头,决定也效法明太祖,搞火枪兵和弓箭手混编,反正现代的滑轮弓威力要远远大于古代弓箭,至于脏箭这玩意,刘白羽觉得也就是因为明末的明军缺医少药才吹的神乎其神,自己抗生素不缺,这玩意应该也没有太大的威胁.

至于护卫火枪兵的重盾兵,这种兵种实jì

上只要吃的好,能练出力qì

,而且盾牌的材料好就可以了,应该说对刘白羽也是没啥困难的兵种之一。

69骑兵和骑马步兵

“那长枪方阵两边还需yào

骑兵护卫么,还是仅仅是作为督战队类似的东西?”刘白羽看着长枪方阵两边大牛二牛两个骑着大毛驴的家伙,也不知dào

他们代表着长枪方阵的什么角色,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需yào

督战队弹压纪律的……不过一般来说,长枪方阵的侧翼都是要有骑马步兵保护的……”

黄大力娓娓道来,又让刘白羽发xiàn

自己对于长枪方阵是很多想当然了,长枪方阵对两翼和侧后防御始终是个问题[其实任何方阵这都是问题],尤其最惧怕的就是冲击性骑兵突入,这东西搞不好方阵就直接崩溃了,所以必须要求有其他兵种护卫,给长枪方阵以反应时间.否则要求长枪方阵四周都长时间举枪,这超出了人的体力范围.一般来说,长枪方阵侧翼都需yào

都需yào

骑马步兵作为长枪方阵的屏障和保护,争取时间让长枪方阵士兵举枪结阵的.

实jì

上就是长枪方阵正面,也是要做轮换对抗骑兵的骚扰和预备冲击的,明末长枪方阵不是啥新鲜事,明军长枪方阵也不是没有替换,不过它的长枪兵举枪防御和它的火器都是一个路数,有替换却没有预备部队填补时间的概念,对方骑兵没冲锋的时候,密密麻麻的举成一片,体力不支的时候,第一排胡乱退下来,第二排举枪替换上去,因为不练队形,往往要几分钟才能整队好,而几分钟都够骑兵冲进去几次了!

著名的戚继光将军,在北方一般应对敌军骑兵的冲击,是要求前排的长枪兵举枪,形成稀疏的方阵,还需yào

和第二排甚至第三排轮换,只有面对重骑兵冲击的时候才形成密集的方阵对抗的.

即便如此,长枪方阵没有弩弓手和火枪兵的支援也是无法应付单独应付骑兵的,因为骑兵在冲刺距离之内,只要在马上,长枪方阵的前方就要举枪的,这样耗费的体力么,大家可以拿一根竹竿试验下,保持举枪姿势三十分钟就腰酸背痛了,所以面对骑兵的时候长枪方阵其实只是弩弓手和火枪兵的盾牌,长枪方阵的弩弓手和火枪兵必须对射能压制住对方的火力.

而到了明末的时代,还要再加上一条,必须压制住对方的火炮轰击.以著名的浑河血战为例,明军(主要为四川白杆兵4000及浙江兵(戚家军)3000)共7000余人,白杆兵4000作为长枪方阵的长枪手,戚家军作为火枪兵,面对数万八旗精锐的围攻,结局是后金惨胜,明军斩杀万余人

川兵皆强悍能战,装备川东少数民族特有的利剑大刀和锋利的长柄竹矛,身披铁甲外又再套一层厚棉,原理类似于现在的复合装甲,一般的轻兵器、和轻箭根本无法破甲。而戚家军的火枪兵则是严格按照戚继光标准的火枪手训liàn

而成的,能熟练的运用火枪进行三段火力覆盖,吹的神乎其神的八旗精锐,清军的正白旗和正黄旗都先后惨败,如果不是努尔哈赤军纪森严的近乎残酷,八旗甚至有可能出现总崩溃.

就在双方势均力敌的关键时刻,已投降后金的原明朝抚顺降将李永芳利用沈阳城的大墩台以千金急招明军败兵当炮手,居高临下猛轰正在骁勇血战的川兵,毕竟这大炮对付散兵线效果不大,对付密集的长枪方阵,杀伤力大的出奇[而且许多人不知dào

的是.即使不被炮弹炸死,巨大的炸弹爆zhà

声也会让附近的人眩晕或者失去听力]终于破阵,努尔哈赤血战获胜.

总而言之,一些人想当然的以为凭借一千年前马其顿的纯冷兵器的长枪方阵就能击败满清八旗,那是绝对是思路太广了,事实上如果不是远程火力具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就是戚继光时代的近代方阵,也同样对抗不了满清的大炮加骑兵的攻势,要知dào

世界军事史到了拿破仑时期还是大炮加骑兵是最犀利的战术,弩弓手和火枪兵为火力输出主体,长枪兵作为屏障的长枪方阵,却被排队枪毙的纯火枪阵取代了,一些yy小说以为配合弩弓手和火枪兵的近代长枪方阵能对抗大炮加骑兵的战术,这只能说对手太蠢了,努尔哈赤的大炮加骑兵攻势根本没学到,或者说小说主角的军事能力强于拿破仑,否则就没别的解释了.

而且,这种长枪方阵也不像一些yy小说那样,只要弩弓手和火枪兵为火力输出,长枪手作为盾牌就可以了,在行军时面对骑兵骚扰,问题更大,必须用骑马步兵护住两侧,同时骑马步兵还是长枪方阵预警,追击的主要手段.否则即使长枪方阵击溃了对手,没有强dà

的追击部队,如果碰上农民军部队问题还不大,如果碰上军纪森严的满清,在战场附近集结然后再投入战斗都可能[事实上,浑河血战中努尔哈赤就不止一次的再集结,再冲击,这就是戚家军的骑马步兵损失太重,无力追击的后果,而冷兵器时代么,战场上杀伤的大多都是少数,主要是对溃兵的追杀才是大头.有些人误认为长枪方阵就可以不需yào

大量的骑兵,那是把骑兵和骑马步兵搞混了的缘故.

骑兵和骑马步兵除了都骑马之外,还可以都作为追击部队追杀对方的骑兵,说书先生和一般的军盲也以为两者是一回事,但是其实么…….两者有着天壤之别!

面对严整的长枪方阵,骑兵和骑马步兵两者的攻击方式就看出来了,比如冲击性骑兵是在火炮或者重弓箭手的掩护下冲阵,弓骑兵是用骑弓骚扰.而满清的骑马步兵则是下马用重弓骚扰,或者是在重弓骚扰配合下步兵直接冲击.

其实说穿了就是骑兵的马更偏向于兵器和骑马步兵的马更偏向于一种交通工具,骑兵和骑马步兵相遇,后者基本没有专业的马上搏杀技能,在马上完全不是骑兵的对手,而且即使骑马步兵下马作战,这些半吊子步兵也完全不是骑兵的对手,如果没有其他兵种加入战场,那么骑兵切骑马步兵,本质上和切步兵差不多,唯一比步兵强的是,骑马步兵有坐骑,如果四散而逃的话,还真的不好全歼罢了.

实质上中原除了汉武帝,唐太宗组织了强dà

的骑兵之外,即使是明太祖,手下也基本是骑马步兵,骑马步兵不一样,没有独立作战的能力,在茫茫草原上无力承担单独追击的任务,依赖农耕区的依托击败蒙元尚可,在漠北的骑兵会战中击败蒙元残余力量,朱元璋也没有这个自信.

事实上,洪武五年(1372年)正月至十一月,明太祖朱元璋对北元的第二次征伐。徐达的主力中路军大败,李文忠的東路军得失相当,只有冯胜的西路军获胜。这就是没有大规模真zhèng

骑兵的无奈,而后来北元与其说是败在军事,不如说是败在经济上,失去中原之后,没有利益安抚草原各部,结果经济总崩溃造成政治总崩溃,最后造成军事总崩溃.的结果____说白了,就是依赖强dà

的国力耗死敌人罢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草原上战争地域不比中原小多少,要点却是少了许多,蒙古骑兵玩化整为零,采用打了就跑,跑了再打的游击战术,没有足够独自战役打击能力的骑兵是没什么办法的。

那么,为什么中原王朝不组建强dà

的骑兵部队呢,其实就两点,一是太浪费钱了,这马匹易得,好的战马则是难得,毕竟这动物选育么,不管是兔子还是马,首先你得有个数量问题,才能谈得上选的好不好,除了少数优选的战马,选育下来的其他马匹,作为拉车的马比起不娇气,不挑食的大毛驴还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古代的战马实jì

上多是蒙古马的后代,这蒙古马各方面的能力么,比南方可爱的矮脚马,果下马是不错的,比起其他的马匹,就只能微笑了.]

而且选出好马和练出好马还不是一回事,即使是现代养马,也需yào

大量的土地供马匹训liàn

,如果不是在大草原上私人养马都是富人们的事情,古代马匹训liàn

的平地都是人们的口粮田,联系到古代悲剧的粮食产量,养马实jì

上等于杀人其实可不算夸张,事实上王朝初期凑齐一直骑兵部队还不算难,这和王朝初期人口密度小是密不可分的.

二是其实用处不大,中原争霸,战略要点太多,地形也不像草原上那样一马平川,能单独成军的骑兵和需yào

步兵配合的骑马步兵相比,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优势.而且汉人想培养成精于马术的骑兵,非得四五年时间不可,成军实在太慢了.用处也不比骑马步兵好到哪里去.

反正是说来说去,黄大力就是委婉的劝刘白羽不要发展浪费钱的骑兵,大力发展骑马步兵才是正道,毕竟后者容易成型,又省钱的多,那才是争霸天下的正道.至于精锐骑兵么,做斥候培养一些,而作为关键时刻破阵的杀手锏,养一只重骑兵就完全够了.

70人分四等

刘白羽心里有点想笑,自己现在手下的庄丁们还不到一百,你这就劝我发展骑兵部队的方向来着了?这信心可不是一般的足!还是不要过于好高骛远,脚踏实地才能仰望星空不是?只是黄大力的热情也不好打压,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点了点头就是,在黄大力那里有获得了从善若流的称号,加了好感度若干之后,就问起了自家奴仆以及佃户的管理问题,毕竟什么伏牛山上的好汉过天龙,邻县的什么无量道的张真人,个顶个的都在附近,自己现在这点武力,实在是让人不放心啊!

“黄兄,这里怎么没看到新收的佃户,以及我收买的契约奴呢!?他们不出操么?”操演结束,刘白羽说了几句场面话,把二十个鸡蛋以及几十斤肉作为赏赐发了出去,果然是大大有效,就差喊刘白羽万岁了,刘白羽好不容易才让众人回复了平静,遣散之后,试探的问着黄大力.

“他们?怎么配呢?这出操练兵都是跟了老爷你姓亲信家奴的特权,老爷这乱世之中,人心隔肚皮,恩将仇报者比比皆是,刀把子怎么可以随意给人?”

黄大力这人平时是很尊重刘白羽的,不过一旦刘白羽心慈手软滥好人的毛病一出现,就毫不客气的顶回去,刘白羽心里猜测,或许黄大力以为自己说的话是一种姿态——毕竟成大事的自己一般要做红脸好人,需yào

手下做黑脸恶人。黄大力则是自动自觉的带入了黑脸恶人的形象了.

不过这样不错,至少虚伪的收买人心那叫成大事的能力,不接地气那叫愚蠢,自己是要造反当皇帝的,虚伪未必不是好事,愚蠢就实在敬而远之的好。

“那也好!朝廷的兵没有战斗力就是因为士兵地位低下闹的,我们可不能重蹈覆辙,这当兵——不,当护庄队的家丁一定要待遇好,而且是是亲信家人才是!不过黄兄,这护庄队的家丁算上半大孩子也就不到百人,是不是人数有点低,可靠的佃户和流民契约奴也可以提拔吧?”

“这是自然,不过也得养熟了,恩义撒出去,他们也证明自己心里向着老爷才行,否则么,宁缺毋滥!”

“黄兄说得对,不过对这些人监视也不可松了,这佃户和流民契约奴里面什么人都有,还是看看去为好!”

刘白羽说完这个,猛然发xiàn

自己家似乎是这样的顺序.自己和刘紫琼属于主人这个阶层的,刘善以及刘福贵【狗儿爹】黄大力属于管事这个阶层的,张府带出的奴才和自己解救的那九个辽民,属于亲信家奴这个阶层的,而投效佃户和流民契约奴肯定是两个阶层的,谁高谁低就不知dào

了……

这叫什么玩意啊,满清的皇室,贝勒,满八旗,蒙古八旗,汉八旗?有点像,蒙元的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南人?也有点像,虽然在明末玩民主共和的脑子都有点问题,不过搞成类似满清蒙元的玩意,这也过分了点吧?

刘白羽摇了摇头,代入这几个阶层想了想,这还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自己真要是把张府带出的奴才和自己解救的那九个辽民与投效佃户和流民契约奴两个阶层一样看待,只怕自己这个简单的体系立kè

就崩溃了,毕竟等级制度是农业社会的基石不是?只要自己别搞阶级固化,允许表现好的投效佃户和流民契约奴上升到亲信家奴这个阶层也就完事了.

契约奴营地设在在河边,黄大力用刘白羽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的铁丝网临时围出了一个空地,让契约奴们自己动手,搭起了一排木屋,按照刘白羽的概念,这属于窝棚而不是屋子,不过对于在阳光雨水中毫无遮拦的契约奴们来说,不光是自己的屋子,也当成是自己的家了。

当初没有同意逃走的五个契约奴现在在这里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们的伙食和待遇明显比同伴们高出一截,他们先是不安,觉得自己被孤立了,不过后来就意识到,自己将会被重用了,没有退路的他们索性破罐子破摔,自动自觉的当起了刘白羽的爪牙,因此在整个安排当中,每个人都竭尽所能的在黄大力面前表现着自己的凶狠和能干。

因为闹出了逃奴事件,刘白羽觉得仅仅好吃好喝是不行的,决定对契约奴们的身世进行一次大审查.

审查地点就在这个临时契约奴营地的外面,找了一个林木茂密,光线不足的地方搭起了一个帐篷,里面白天都有点阴森森的,刘白羽一时兴起,为了增强恐xià

效果,帐篷外放着一个大号的木墩子,上面搁着一柄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来的中世纪巨型战斧,还特意用昨天杀猪的猪血充分的将其污染――锃光瓦亮的斧子上如今都是血污,配合血腥气以及这阴森森的帐篷,虽然这个东西从来没砍过人,但是刘白羽看过的都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出这个策划的刘白羽本来还想在帐篷外树起一片长枪林,每个枪头上都戳一个猪心猪肝来冒充人的器官制造恐慌的,不过被刘紫琼这丫头以加餐为理由搅黄了,刘白羽虽然当时觉得很遗憾,现在却觉得歪打正着――说着容易,实jì

一看,自己的馊主意造成的心理刺激也太强了,幸亏没完全实现,否则完全照着自己的主意来,恐怕第一个受不了的是自己这个宅男穿越者。

到了预定的入夜时间,帐篷通向营地的路两旁点起了熊熊的篝火。树林的小风一吹,篝火时明时暗远看和鬼火差不多了,神mì

恐怖的气氛让对自己命运恐惧不安的契约奴们更加忐忑,当他被带到到门口,看到那血迹斑斑的斧子的时候,闻到斧子上的血腥气息,配合这里阴暗的特点,真的仿佛到了鬼门关一样,如果不是被护卫们扯着,几乎立kè

就会瘫软下来。

审问由二个人一起进行,刘善在审问的时候基本不开口,只做记录,有时候也提示下黄大力――轮到审问的经验,在东江做过多年侦查工作的黄大力自然比刘善这个刚学会管理的的人要多得多,不过现在搞个黄大力这种壮汉来审问,对这群契约奴似乎有些惊吓过度,,刘白羽也在现场监听,干着写作监督,实jì

上是好奇的事情。当然那五个高级契约奴则是做出了内奸的模样,准bèi

随时配合主人进行逼供信.

契约奴姓名、住址、年龄,职业情况、家庭*之类。刘白羽让刘善做好了契约奴的人事数据库一个账本,只需yào

直接填写到对应的表格里就可以。

虽说审问小组营造了足够的恐怖气氛,但是刘白羽都很快领教了中国农民所固有的狡絬,每个人都说自己的是三代贫农,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都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幼子。把个刘白羽搞得很纳闷――三代贫农出身当年就这么吃香了?这些人是那个年代的穿越者?

至于说姓名和住址,乱七八糟的根本无法判断――一百多人居然来自八九十个村子。显然,有许多人在隐瞒自己的真实情况。不少人在赶路的时候在地上乱滚,企图用泥土掩饰自己的面容,但是进到营区就必须的洗澡——清澈河水把他们的伪装都剥掉了。

换作这个时代的其他审问官员,不是无法在这堆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里理出头绪,就是要用肉刑拷打来获得真相了,但是掌握了现代专政机构的那套了人来说,这都不是问题——临时编造谎言是很容易忘记的。

……

“性别?”

“姓名?”

“你刚才不还说自己叫李三么,怎么改姓了?到底叫什么”

……

不管他如何赌咒发誓自己前面没说过自己叫“李三”,五个高级契约奴都会让他哑口无言。这些内奸叛徒让许多人在恐惧中开口说了实话。有些胆子大的人继xù

他们的谎言,直到再次被揭穿,这个时候他就会被赶到外面,绕着火堆走路,几个人看着他,不许他睡觉用长枪赶着他不断的绕圈走路,直到他自己愿意说实话为止。刘白羽知dào

这种拷问比什么酷刑都要有效,一个意志最坚定的人在连续四次编造谎言被戳穿以后,绕了半夜的圈子倒下去毙命了,给契约奴们一个可怕的警告。

很快所有契约奴就把自己的一切,甚至为了“立功”连同自己所知dào

的别人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了。

多数的确都是穷人,当然他们中的许多人并非真穷得这么过分。契约奴中的有三分之一来自一个叫吕家寨的大村寨,吕家寨的的头领就是吕大钟老爷。

71吕大钟老爷

来自吕家寨的契约奴多数是佃户、长工,一年前还都算不错有的自己稍微有些地,也佃些吕家的土地,因为吕大钟老爷对人宽厚,所以待遇要比普通佃户长工好一些,佃户可以少缴些粮,长工也能多些工钱。甚至还有的就是吕家的同宗或者亲戚,不是小地主就是自耕农。

这就新鲜了,流民怎么来自于同一个寨子呢?莫非是吕大钟有什么问题?

“那吕大钟老爷呢?”黄大力赶紧追问。

“我们没看到吕大钟老爷。”那家伙说,“那天黑灯瞎火的,只听到吕大钟老爷惨叫一声接着就不见了,然后就是什么无量道的张真人带人进来,说是吕大钟老爷欠了他的钱还不起,然后说我们的东西都是吕大钟老爷,都拿去抵债……”

“你们没试着反抗么?或者不反抗就直接成为无量道的信徒不行么?反正再坏也比沦为流民强吧?”刘白羽一听到这所谓的吕大钟老爷关系到无量道的事情,顿时焦急起来,追问道.

“这成了教门的信徒,那就不是良民了,死路一条,小的宁可当流民,也不……”

“本来要奖励你半斤肉,三个鸡蛋的,现在三个鸡蛋没了……”刘白羽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撒谎侮辱我的良心可以,但是不能侮辱我的智商!这年头多少流民为了一口饭吃成了邪教信徒的?数都数不清,你又不是啥死脑筋的秀才!

那家伙一听自己一句话三个鸡蛋的奖励就飞了,顿时不顾尊卑的站了起来:“老爷,小的糊涂,不过小的也不敢骗老爷,只是随口给自己贴金……”

“不顾尊卑,再去掉一两猪肉!“黄大力也是学着刘白羽面无表情的说道!

别,我还是跪着去好了!他垂头丧气的跪了下去,刘白羽现在对于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的手法也是熟练了,顺手扔过去一个厚厚的垫子,收获了这家伙一个感激的眼神.

他心里觉得,老爷惩罚自己是为了办事公平,不过亲手扔过去一个厚厚的垫子,则是表示自己在老爷眼中还是另眼想看的,顿时感激起来,眼睛不断转动,想着如何才能在刘白羽面前再露一次脸,巩固自己契约奴头领的地位.

这个时候,契约奴们确实兴奋起来,听刘白羽的话,是有奖励的,香喷喷的猪肉和鸡蛋呢!【由于这些契约奴有逃跑的前科,所以虽然干的是最重的活儿,也只是一些剃的极为干净的骨头做成的骨头汤而已,当然这对于刚从流民状态爬出来的契约奴来说也是相当不错的了,不过和五个契约奴头领实打实的鸡蛋,猪肉比,就让契约奴眼红了,一边反省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想跑,一边也想让刘白羽看中,成为契约奴之中的人上人】顿时一个个都开始极力回忆吕大钟老爷和无量道的事情!

只是这些情报价值都不大,无外乎是什么时候吕大钟老爷因为染病信了无量道,如何为了吃无量道的仙丹,欠下了大笔债务还不出,吕大钟老爷儿子,女儿如何要死要活的反对鬼迷心窍的父亲信这个无量道的事情——总之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事情,价值一个鸡蛋的情报。

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啊!刘白羽和黄大力对视一眼,眼中浓浓的失望是遮盖不住的,不约而同的一声叹息。

“这,小人,小人……”那跪着的家伙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说还不敢说的样子猥琐了点,让刘白羽气的笑了出来,对着他就是不轻不重的一脚: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再这个表情老爷踢你!”

挨了这一脚之后,他却觉得是得了刘白羽的赏赐一般,笑的灿烂到近乎没皮没脸:

“不是小人不爽利,只是小人看到的事情有点怪,如果耽误了老爷的事情,我可吃罪不起,所以……”

都这个样子了,还说自己爽利呢,刘白羽忍不住踢他一个跟头:

“奴才就要实话实说,判断是主人的事情,明白了?”

这家伙和刘白羽体质差不多,属于喝凉水都长肉那种,做流民的时候都瘦骨嶙峋仿佛骷髅了,而这十天的劳作也是相当累人的,这厮居然肌肉都长出一身了,就算身为契约奴头领有鸡蛋猪肉可吃,也算是相当让刘白羽惊奇的了.

而且刘白羽仔细看去,此人不但身体壮实,也是浓眉大眼国字脸的中国传统帅哥,六七十年代电影就是给日本人效力也是地下党那种,要不是他表情和语言实在太猥琐,刘白羽倒想和他亲近一下.

“是是是!小人本来是吕大钟老爷的马夫,有一天家里少爷下马的时候,一不小心露出了一个足踏黑莲,金色小佛的项链是无量道的标记……”

“什么?你说金色小佛的项链是无量道的标记?这无量道听名字就该是道门的啊?”刘白羽觉得这厮又欠揍了,脸色一变,准bèi

再来一脚给他.

“老爷,你说的那是正规的道门,佛门,这无量道是邪教一流,哪里分的那么清楚?据说信的无量老祖就是道佛兼修的,而足踏黑莲,金色小佛也是无量老祖的佛门化身!这无量道真是邪教,无量老祖的老婆叫什么东升道君,又叫兰心菩萨,其实就是一个狐狸精!不过这狐狸精据说可是美貌的很……”这家伙眉飞色舞,一副弄臣的模样。

看来这家伙不怕打!那就老规矩好了,刘白羽继xù

对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个情报很重yào

,本来要奖励你一斤肉,四个鸡蛋的,现在四个鸡蛋没了,你继xù

说狐狸精,继xù

吧……”

这家伙一见又被扣了奖赏,顿时给自己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小人没读过书,说话没个边,也只看到这些,不过小人觉得这家里少爷话里话外都是反对吕大钟老爷信无量道的,这偷偷摸摸的挂着无量道的无量老祖像有点奇怪,这就说出来了!”

是有点奇怪!刘白羽也觉得琢磨不透,不过他忽然想到,杜光九作为破靴党,只怕邻县的士绅虚实也知dào

一二,于是命刘善记下,明天派人去问杜光九也就是了,毕竟古今中外都是一个路数,老百姓只能看到假象,而现金流,资金之类才是这个世界的本质.

72契约奴的待遇和等级

“总而言之,老爷最烦你们说谎话,只要说得是真话,就有好处,功劳立的多了,未必不能成为亲信家人。”刘白羽抛出了自己最大的香饵,还晃啊晃的,毕竟人这玩意是真的有点贱的,奖励实打实的网游模式很快就腻歪了,如果奖励还需yào

做什么副本之类的话,更能吸引人,如果说成是什么vip待遇,gm关系之类,反而是让人更着迷,效果更好。

过不了多久,刘善这边已经差不多都甄别出来了:这些契约奴绝大多数人都是农民出身――就是有一个勉强算是小地主的往往是亲身参加劳动的,有几个算匠人,实jì

也是半农半工,农闲的时候烧些瓦器,或者替人修房盖屋子的泥水匠。

【实jì

上流民的生活,也不是一般人能挺过来的,秀才落魄之类,本来就是传奇级别的事情,当然满清几次破口之后,这种事情才逐渐寻常起来】稍微有些技术的是一个粗木匠,只能做修修补补的事情,做些小件东西,大件的精致的自然是不行的,而且也是个半老头子,花白的头发也不知dào

多大岁数了。

识手头字【简化字】不少,能写成文的却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国字脸的猥琐男,名叫金秋德,也会点记账之类。他被单独叫出来,跟着武先生的夜校加强学习,算是成为了脑力劳动者的一员,职责无非是整个劳动队的文书,负责记工之类的事情。

刘白羽把匠人单独抽出来组成一个队。宣bù

可以免于重体力劳动,而且做技术活还有加餐,顿时让其他没技术的契约奴羡慕的咂舌不已,其他九十多个成员,全部分成五个劳工队,由五个契约奴头领当队长。在编组的时候,他根据审查的记录,把吕家庄和各地流民全都刻意打乱了混编,还是搞那套互相制约的那套――反正让你们不能团结起来。

五个契约奴头领他们如今都成了队长,伙食待遇高出了同伴一大截,顿时忘记了自己半契约奴半奴隶的身份,一个个还觉得自己有了身份,是管事的了,不等刘白羽吩咐,就跪下来自己讨要笞棍。准bèi

卖力的督促昔日的同伴们了。

严格的等级关系,上下级之间的绝对权力和通过权力得到的利益,这些东西在人类群体里是极其有诱惑力的,如果再加上明显高出一截的待遇,在现代社会待过的刘白羽谙这一点。所以他在物质上刻意的去深化这些东西,五个队长每人都发了一顶难看的藤编安全帽――这是符合夏天炎热天气的成功试制品,多余的这几个本来命运是扔到库房里发霉的,本刘白羽灵机一动之下却把这些帽子都要了回来,把契约奴和首领的地位用有帽子和无帽子这样的明显标志物区分出来。

甚至刘白羽为了给五个契约奴头领撑腰,宣bù

五个契约奴头领的待遇等于自己的粗使奴才,明显高出了一般契约奴一头,算是把他们彻底分化了.

而且为了恩威并济,刘白羽宣bù

最近几天契约奴干重活辛苦了,今天又表示了自己的忠心,所以晚上加一顿饭,把这些重体力劳动者们感激的跪下高呼老爷慈悲,而因为不老实被扣掉了饭菜分量的,也是觉得自己活该,没有一个怨恨的.

厨子丁老四一家都是有名的快手,不一会儿用驴车给这些重体力劳动者们送来了饭。现在,刘白羽通过给每个人挂了专门有数字编号的木牌,外加五个契约奴头领的棍棒教会了他们排队。排队是一种基本的社会秩序,是每个人大体都能公平的获取资源的一种表现,中国人之所以不喜欢排队,似乎无关于个人素质。或许很大程度上和长期的社会资源匮乏有关,谁遵守秩序谁就会吃亏,所以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喜欢排队了,有机会就会猛冲,把其他人挤到后面去。刘白羽觉得这话多少有些道理。

就如同现在的分饭一样,尽管每队都有队长在维持秩序,而且也是按照脖子上有数字编号的木牌打饭而不是先后顺序,但是整个队伍还是有点乱糟糟的,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挤到前面去。只是迫于刘白羽赏罚分明的威摄力,队伍的秩序才勉强的保存着。

刘白羽对自己的劳工们的初步组织纪律性还是很满yì

的,在整个打饭期间,他看似只是随便走走,转转,观察着这支队伍。多数人打饭还是比较规矩的,当然不是他们的自觉性高,而是五个队长之间的竞争意识,谁都不希望自己的队第一次就在刘白羽的面前表现的太差――对老百姓来说总是“汉奸比鬼子更坏”,这五个队长,在督促干活方面的确十分的卖力,但这还不够。刘白羽知dào

俘虏们的卖力还仅仅是因为害pà

,要自觉自愿的努力干活需yào

其他方面的刺激。胡萝卜和大棒一起才是王道。

刘白羽决定就从伙食上着手。俘虏们每人都领到了一碗稀饭和一碟子有肉味但是看不到肉丝的所谓荤菜之后,刘白羽叫人抬来一个筐子,里面是一堆咸鸭蛋,这个为了满足刘白羽品尝绿色食品欲望,从下乡收购来疑似咸鸭蛋的东西都是吃一口就需yào

喝一碗水的货色,隐约散发着一股混合着咸味味的腥臭味。本来的命运是当做肥料肥田,刘善觉得可惜,认为可以用契约奴废物利用一下,所以么……

“我问了,今天是几个队长之中,赵曼熊干得最好最多.”刘白羽在土堆上宣bù

道,“所以赵曼熊一队人占了赵曼熊的光,每人可以多吃一个咸鸭蛋,要记住队长出人头地了,对你们也是有好处的,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才是真理。”刘白羽不露声色的灌输了现代的集体意识,组织纪律性。

这个额外的奖励让许多契约奴眼皮都膨胀起来。从到刘白羽家开始起,每天吃二顿稀饭――这个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撑得住,因为晚上还会发馒头,又有骨头汤补身体,可比当自由民的日子还好――这个年代,从生下来就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的大有人在。

但是由于刘白羽认为他们不很可靠,刻意的减少了食盐的供应,伙食相当的淡,连个咸萝卜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天热活多,自然多汗水,吃不到足够的盐,这几天晚上躺下来身子都软了,只想睡觉,哪里还有别的念头?

“赵曼熊身先士卒,是大家的表率,发二个。”这个奖励让赵曼熊兴奋的满脸放光,他也不愧是名字里有个熊字,几天的骨头汤就养的身体壮硕起来,这人虽然身体壮,却是一等一的老实人,当初不逃跑的原因也很简单,刘白羽给了他一身粗布衣裳,这连他亲爹都没给他,出于朴素的知恩图报,他自然是没有逃走。

对于这个老实的近乎于傻子的人得到了第一份赏赐,其他四个契约奴头领都觉得有点酸溜溜的。虽然因为他们待遇高出契约奴一大截,多吃个咸鸭蛋是小事,丢了面子才是大事。都盘算着以后要狠狠的收拾自己队伍里那几个磨洋工的家伙――杀鸡儆猴。

五个契约奴头领的待遇让契约奴眼红起来,一些人心眼活了,私底下找刘善或者黄大力的都有,无外乎是痛改前非,为刘老爷出死力之类。

对于这些人,刘白羽把他们都打散了安插到各个劳工队去,吩咐如果有人谈论值得报gào

的事情就可以找刘善或者黄大力报gào

,只要是真的,都会有或多或少的赏赐。

如果没有功劳,刘白羽并不向这些人许诺什么,也不给什么好处。毕竟任何组织,作为有污点的成员,要想真的得到信任就得表现出卖身投靠的勇气来。

布置完这一切,天已经黑了,刘白羽打个哈欠,和刘善,黄大力等人,在契约奴的感激,惧怕混合的目光中回家睡觉去了.

大概是因为刘白羽这里能让人吃饱饭还有骨头汤的好伙食在明末乱世实在是太扎眼了,给了许多人太强烈的印象,而且他们原来过得日子和现在相比,虽然轻松些,但是经常要挨饿,所以算起来也是相差无几,反正除了有人反映几个富农出身的在怀念昔日的所谓自由身之外,一般的契约奴没异常的情况,甚至有几个饿怕了的货色还觉得要是早知dào

刘老爷这里能吃饱饭,就是自己上门做契约奴也要来的。

73契约奴和佃户的冲突

而且刘白羽对于身上有伤的,没有强迫伤员们和其他人一起去当劳工,而是和其他契约奴在帐篷里休养。每天除了换药就是吃饭,伙食也还不差,糙米稀饭虽然稀,但是管够。而且对于古代人身上常见的皮肤病和寄生虫之类,也是用药驱除了,看到自己米田共里那密密麻麻的寄生虫们,契约奴还是很钦佩刘老爷善心的,到底还真是不折不扣的菩萨心肠,如果不是自己这些人不识抬举的要逃走,心肠不错的刘老爷只怕未必要动家法的,这个论点后来成为了契约奴们的共识,无形中的害pà

也少了许多,而且对刘白羽也是有了一定的忠诚度,不是刘白羽认为的只能做苦工,完全不可靠。

这种共识也不是完全没依据的,由于流民生活对身体的摧残,重病的契约奴原来有十二三个,虽然刘白羽用了来自现代的特效药,可是因为身体太差,有一个没捱过高烧死了,大多数的病很快就好了,几天大骨头汤的修养只后便给打发到到劳工队去干活了。这一点让许多契约奴感激不已,毕竟这年代只有中等人家以上才能去吃药治病,而刘老爷提供的药明显比一般药房的药方的强得多,甚至说的难听些,自己这条贱命还未必值这个药钱呢,甚至有的契约奴私下议论,刘老爷对他们这么好,是不是烧香还愿之类,不是为了钱的原因.

又过了几天,刘老爷亲自视察结束之后,宣bù

可疑人等都被诉请,契约奴算是刘家的正式奴仆了,现在每天伐木挖土。顿顿有白米稀饭吃,三天二头的还能吃到咸鸭蛋之类。一天干活也就五个时辰――就是每天被逼着洗澡很烦,不过契约奴习惯了发xiàn

一旦洗澡上瘾,每天不洗澡还不舒服。总得来说日子还算过得去。

没想到刘老爷居然给自己这些奴下之奴白米和咸鸭蛋吃,这让一些认为自己是做苦工被压榨的契约奴有点意wài

,就是一般的小地主他家给自己长年吃的都是杂粮,要到农忙加犒劳的时候才会给米饭和咸鸭蛋吃,虽然早已经没了产业,一些过去的富农和小地主还是为刘老爷们的奢侈而痛心,怕这样“不仔细”下去,刘老爷家业败落了,大家又得喝西北风去。

至于刘白羽认为的压榨不能过甚的观点,如果说出来就是大笑话,实jì

上很多契约奴都认为自己最大的敌人是炎热的天气,这干活其实不辛苦.别看每天伐倒的大树不少,但是神奇的锯子,一下子就可以锯断一棵大树,实jì

上很多契约奴认为这劳动强度还比不上自己家弄一点木柴大.

至于五个契约奴头领的待遇就更不用说了,别的待遇大家都有些不懂,不过多一身细布衣裳,一天吃三顿,顿顿有荤得,每月还能休息一天之类的待遇可是大家都看得到的,契约奴中一些有野心的,不由的眼红了起来,每天挖空心思想着报效刘老爷,也成为这些奴上奴之类的尊贵人.

不过得了契约奴的人心,不意味着万事大吉,仅仅是审查之后的第二天晚上,黄大力就来报刘白羽,却是契约奴那里又出事了。

“怎么回事?契约奴和佃户们起了冲突了?为什么?”刘白羽对于佃户们还是视为自由劳动力的,也就是类似张天宏之类的放任自流,没想到张天宏放任自流几十年都没啥问题,自己不到十天就出了问题了.

刘善在一旁解释起来,刘白羽才发xiàn

出问题的根子真的在自己身上——原来契约奴使用的锯子,在晚上就是要收回来的,可是昨天为了笼络五个契约奴头领,刘白羽宣bù

工具由五个契约奴头领保管,这也是考验的意思,可是考验的结果却是五个契约奴头领忠诚度不错,而那些佃户们却是不怎么样!

事情的过程就是佃户们的两个半大孩子,看到契约奴们的锯子,锤子都十分精巧,起了爱小的心思,趁着契约奴们休息吃饭的功夫,拿了就跑,五个契约奴头领前去佃户那里讨要,佃户们觉得自己是自由身,高出契约奴一头,不但不归还,而且话里话外很不干净,结果导致双方对峙起来,几乎要酿成武斗了。

“偷东西还有理了?简直不可理喻!”刘白羽气的脸色通红,和黄大力,刘熊,大牛二牛等诸多护卫骑着大毛驴就赶到了双方对峙的地方。

双方对峙的地方就在佃户们自建茅屋组成的狭窄村口,实jì

上也没有刘白羽想象的那么严重,双方也只是隔着栅栏对骂,佃户们骂契约奴们是贱奴才,只是半个人,契约奴则是有点心虚,只是嘴硬的回答对方还不配。

其实说的穿了,就是佃户们认为自己是三等人,契约奴是四等人,想让契约奴们承认这个事实,至于什么偷工具的事情,反而不是那么主要了。

刘白羽却是十分不爽,佃户们想争取自己的地位,不是通过诚实劳动,而是通过闹事来半强迫自己接受,其实对自己的权威也是一种侵害,对团队凝聚力的破坏可更在偷窃之上了。一想到这层,刘白羽的脸色就越发不好,冷冷的说道:

“都是怎么回事?领头的出来答话!”

五个契约奴头领都是下决心抱大腿的货色,一个个走上前来,七嘴八舌的回答,让刘白羽听得头昏脑涨的,最后只好让赵曼熊一个人答话,才让刘白羽明白了这件事的另外一面。原来佃户们看着契约奴的精巧工具脸红,于是找刘善要求对等的待遇,刘善认为契约奴工具好,是因为人家给老爷做活,你们自己家修个房子什么的,一般的工具也就完全可以了,只给了一些半新不旧的工具。

按理说,这佃户找老爷讨要东西干私活,老爷借工具都是人情,何况是直接要呢?这就是刘白羽挺宽厚的了,大多数佃户们其实也没啥意见。坏事的就是佃户们中有一家家主叫卢天生的,是半个无赖汉,十里八村所谓“摆平事情”的,他看到刘白羽对佃户不错,体恤佃户们让他们新修房子,还送来了不要钱的救济粮,隐约就有了吃大户的心思,这次借口刘善给的工具不好,直接抢了契约奴的工具,让五个契约奴头领找刘善领取,摆明了就是要借机成为佃户们领头的,让佃户们摆脱刘白羽的影响,成为半自治的存zài



74卢天生的投效

这种事情,在明末也不出奇,有些佃户抱团少交地租,甚至不交地租,把土地据为己有,而让地主承担朝廷赋税的事情也不出奇了,尤其是在明末时代,法律秩序近乎崩溃的时代*下,主家武力不够,心肠再不恨一些,就很难避免类似的事情了。

没想到是老虎不发威把我当病猫了!几个无赖居然欺负到我头上了!刘白羽脸色越发不好,结果抬头一看,卢天生那货色居然踱着方步,慢悠悠的走了上来——毫无半点上下尊卑的样子,仿佛是对等的谈判了。

对于此类无赖,不杀杀锐气是没法说话的,刘白羽冷哼一声,大牛二牛两个护卫就直接冲了上去,把卢天生生生的按的跪了下去,卢天生硬气的还想站起来,确实被大牛二牛在左右膝盖后面分别来了一脚,终于是跪的标准了.

“刘老爷!都说你是大善人,却怎么如此待人,我们是您的佃户不假,可也是自由身!”

刘白羽面无表情的拍了拍手,打断了卢天生的质问:“说的不错,自由身!说的不错,只是既然是自由身,这几天吃我的米,穿我的衣服,我可是一文钱都没要的!你的意思是不是这些米啊,衣服啊,都算是老爷先借给你们的,日后还呢?”

刘白羽这句话威力可就大了,毕竟这年代都是地主给农民高利贷,印子钱才是惯例,可没有无息贷款这一说,而且这些投效的佃户接受刘白羽米粮,衣物的时候也已经是近乎赤贫了,但人又不能不吃饭,于是刘白羽这话一出,佃户们脸色都变了,也不顾中午太阳火炉一般的温度了,刷拉拉的跪到了一大片,七嘴八舌的求饶,无外乎是什么请刘白羽恩典恩典慈悲慈悲之类的.

“老爷仁厚,我等自然也是知恩图报的,这次也是因为契约奴们嘴里不干不净的,才闹了起来,自然不是对着老爷说的……”

又是这套!为什么古今中外闹事都是用类似的借口?不是针对皇帝【老爷】,是皇帝手下的贪官,太监的?刘白羽撇了撇嘴:

“你也知dào

东西是从契约奴手里拿来的,那你没就不会不知dào

契约奴上上下下,就是衣裳也都不是自己的,都是老爷我的!不问自取,这不是盗贼是什么?嗯?”

“我也不把你们送官,也不打你们罚你们,这样的佃户我实在请不起,还是另谋高就吧!护卫们,送人!”

刘白羽可不想纠缠谁骂谁之类这种细碎的事情,直接快刀斩乱麻就是了,然后对着卢天生说道:

“还有你这位卢先生,能言善辩的,当我家的佃户实在太委屈了,也请另谋高就吧!”

刘白羽说的好听,但是这事是实打实的夺佃啊!尤其现在不是秋收后,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都是没余粮的,到处又都是给钱就干活的流民们,再当一个佃户何其困难?尤其是遇到刘白羽这种肯接济粮米衣裳的好东家?

于是那两户抢了契约奴工具的,不管男女老幼都跪在地上求饶,赖着不走,却被如狼似虎的护卫拉了出去,一家子捆在大车上,推了就走,至于契约奴们则是兴高采烈的的帮了一把,同时觉得自己压过了所谓自由民的佃户们,是庄子里的三等人了,不由的红光满面的,仿佛吃了什么十全大补丸了.

卢天生却是冷哼一声,自己站了起来,中气十足的喊道:

“刘老爷把小偷赶出门是没错,不过我卢天生可没偷你的一针一线,夺佃就夺佃,可你的讲理,给我卢天生一个体面!”

卢天生的嚣张态度刺激了护卫们,刘熊准bèi

直接用拳头教育卢天生做人,刘白羽却是阻止了,这种货色撵出去就是了,只怕一家子都是无赖,打死了反倒是麻烦得很!

“也好!卢天生,我会让护卫们帮你搬家的!免得你又说自己家这样那样,赖着不走!”

卢天生硬气的点点头,走在人群的第一个,反倒似乎刘白羽和护卫们都成了他的跟班一样,弄的刘白羽有骑毛驴欺实马了他的冲动,只是这山东毛驴实在是太温顺了,根本就不会威胁到人,却是让刘白羽吓唬一下卢天生都没吓唬到!

反正这种货色,撵出去就是了,和他生气反而不值得,刘白羽心里yy着,对卢天生却越来越有一脚踢死的冲动了,都说中国农民老实,不过也有这样气死人的奇葩货色!

那两家的私藏的工具已经找到了,刘白羽一行人也走到了卢天生家门口,卢天生这厮却是猛然准过头来,从怀里拿出几页纸,放在自己头顶,对着刘白羽端端正正的跪下:

“老爷慈悲,这是卢天生一家的身契,我们一家子都愿意做老爷的契约奴!”

这句话雷的刘白羽外酥里嫩:这是贱骨头?好端端的佃户不做,非得教xùn

一下才当我的契约奴?何况刚才和我已经破脸,现在再求我有何用,神经病么?

刘熊觉得这种货色又是行骗闹事,所谓的要成为契约奴也只是新的花招而已,于是准bèi

把他拉起来,卢天生却是声色俱厉的说道:

“你敢!老爷就在这里,他还没说话,你一个护卫擅自做主,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

刘熊气的满脸通红,对着刘白羽说道:

“老爷,我看这家伙又是行骗闹事,他句句话不是挑拨离间,就是阴谋诡计,这种人就该把他嘴巴封了,撵出去就是了,不该让他说话!”

刘白羽却是起了猫捉老鼠的兴致,你丫不是很嚣张么?怎么现在又服软了:

“卢天生,你要当我的契约奴,可以啊,不过给个足够的理由先,我看你是心地阴暗,手段见不得光的人,让我如何敢收你?”

“老爷说的没错,我卢天生确实是心地阴暗,手段见不得光的人,不过老爷是要成大事的人,手里没有我这样隐私的人,只怕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大祸临头!”

“什么,你这家伙要诅咒老爷!?刘白羽的护卫都是深受刘白羽好处的,一个个忠诚度极高,一听到卢天生说刘白羽要大祸临头,顿时一个个都怒气冲天,拿出随身的铁尺对着卢天生指指点点,只要刘白羽一个眼色,就要把卢天生打的他妈妈都不认识不可!

先是出言惹怒我,勾起了自己猫捉老鼠的兴致,而后又是大言唬人,卢天生这家伙有一手啊!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又如何?

刘白羽好奇起来,反正自己的阵营里有放高利贷的杜光久,加上一个骗子卢天生又如何?而且放高利贷的杜光久也同样证明了,这些歪人用好了,是有着不可替代的大用的!

“好!卢天生,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证明自己的价值,至于收你不收你,给你多高的待遇,就看你的表现了!”刘白羽制止了护卫们的冲动,带着刘熊和大牛二牛走进了卢天生家。

75黑暗中的铁手

卢天生家也是一个木头做的简易棚子,表面上和其他佃户家的没什么区别,不过去却是井井有条的,被木板隔成了几个房间,物品摆放也是相当合理,和一般的农民家更是没法比了.

以小见大,此人还是有点脑子的,刘白羽心里想着,表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的抬了抬手,让卢天生表现自己的价值.

“老爷,你可知dào

,你一开始就走上了岔路?幸亏现在人数还少,扭转方便,否则就……”

危言耸听么,这种人就喜欢这一套,刘白羽也没有什么表情,抬了抬手,示意他继xù

.

“老爷待人过宽,这在治世固然没错,在乱世之中,却是,却是……”

“说的仔细些,我时间很紧,没空听你打哑谜!”刘白羽觉得这卢天生和杜光久都是一样的,直来直去最好,绕着圈子说话,费脑子不说,搞不好还会被绕进去,就不值了.

卢天生急忙点头哈腰的满嘴称是,和村口那傲气的样子判若两人:

“老爷,自古以来,无论是朝廷君臣,还是佃户东家,第一就是大义名分!现在是什么世道?本县已经算是好的了,路倒还不是几百步就能看到一个?哪一家老爷不是把佃户变成自己家的契约奴?老爷反其道而行之,名分不正这是第一点不对!”

“这好端端的自由人变成契约奴,只怕反而会出乱子。”

“有句话叫快刀斩乱麻!老爷,这自由人的心思多,就说你这几天来要求大家种新种子,学新的农家手艺,这些佃户那个不是阳奉阴违的?”

“这人的思想都是慢慢变化的……”

“老爷,你这句话就不对了,他们不是您开私塾收的学生,而是你的财产,说句难听的话,这些佃户不过是会站着走路的猪羊罢了,对于猪羊,鞭子比什么都让它们学的快!”

这话太刺耳了,虽然刘白羽现代人人平等理念早被明末的残酷现实磨灭了七七八八,但是把活生生的人作为走路的猪羊这种理念,还是让刘白羽接受不了!

于是刘白羽怒极反笑:“卢天生,你说他们是会走路的猪羊,那么你又是什么呢?”

“我是老爷的一条恶犬,老爷让我咬谁,就咬谁!”卢天生毫不犹豫的说道!

“你先得让我收留你这条狗才行!话说在前边,你这人实在过于阴险,如果不可用,我只能杀掉了!”刘白羽这是实话实说,自己确实需yào

卢天生这样心理阴暗的人,不过这种人同样需yào

非常可靠才行,而对于卢天生,自己现在只有深深的疑虑,根本看不到可靠两字.

“信赖是要慢慢积累的,老爷还是先看看我的能力再说吧!”卢天生自信的笑着:

“老爷仁德是好事没错,不过却是用错了人,就说是这些佃户们吧,多是本乡本土的,其他士绅不收留,说明这些人不是本分之辈……”卢天生很不在意的说着,丝毫不在意自己也是不本分之辈.

刘白羽知dào

所谓的不本分之辈就是有一定反抗精神,如果自己走的是义军路线,这不算是坏事,但是自己现在走的是地主种田路线,却不是什么好事了……抬了抬手,示意卢天生继xù

说.

“而且本乡本土的,这些人居然连个保人都找不到,可见他们的油滑只怕是刘府家人都是知dào

的,老爷您没问过而已!”

这个时代,本乡本土的找不到保人,的确是说明人品相当严重,刘白羽发xiàn

自己忽略到了这点,不由的脸色一红,示意卢天生坐下说话:

“继xù

!不过我总是觉得这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有情有义的对待他们……”

“老爷,对待一般人有情有义会得到回报,只是时间问题,对于这些无赖汉,却是行不去的,只能被视为软弱可欺啊!就说今天吧,主家来调节契约奴和佃户们的事情,这些家伙对着您还敢拿着棍子,心中可有你这个主人么!”

卢天生这句话刺中了刘白羽内心,刘白羽最怕的就说不得人心,仔细回想起来,从今天佃户们的表现来说,自己的体恤真的是没有得到回报,如果不是自己带的护卫够多,那些拿着棍子对着自己的佃户们,可未必是跪地求饶的反应!

这就是所谓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刘白羽苦笑一声:

“那么,事情已经这样了,卢天生,你看怎么办呢?”

“佃户全部都得签卖身契,否则就滚出去!”

“惹起佃户不满,闹事呢?”

“这些人都是些欺软怕硬之辈,老爷从契约奴里选出十几个强壮的,作为他们的监工即可!反正两边今天矛盾重重,不用老爷说,契约奴监工也会很卖力的!”

“这样子只怕名声不好吧?说好的找佃户,然后大家都签卖身契?”

“现在除了老爷,哪里还找佃户,都是契约奴了,分明是老爷不知dào

行市,吃了亏了!这些家伙没给老爷收货一季庄稼,老爷供他们白吃白喝了近十天,还有错处了!?”卢天生义愤填膺的说道,刘白羽听了,觉得自己还真是很有道理的.

谁知dào

卢天生的坏招还在后面,他对刘白羽笑了一笑:

“当然,找个罪名打死几个最好,比如说偷了府里的东西什么的!这些人都是贱骨头,越打越服帖!”

“人命关天!找几个罪名我不反对,不过这打死人就免了吧!”

“老爷!心软不得!”

“就这样吧!”刘白羽声色俱厉的说道,其实也不是他心软,而是觉得如果自己过于没有底线,只怕自己将来都会受不了自己了!

刘白羽采纳了卢天生的建议,让护卫们到处去找佃户们的罪行,结果让刘白羽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怪不得本地人还找不到保人,别的不说,手脚不干净这一条就够了,一百多个佃户,除了几个腿脚不好的老人,只有七八个没搜出赃物的,而且这里面还包括了卢天生一家!

而且还不止是佃户们是一窝贼这么简单,甚至还有几个人,被卢天生连骗带吓唬,供认出和伏牛山寨主过天龙的喽啰有勾结,准bèi

里应外合把刘白羽这个肥羊的庄子破了,好那一大笔钱去江南当一个富翁的极品货色!也不想一想,伏牛山寨主过天龙这帮人手里有刀,凭啥分钱给你?

至于刘白羽送的米粮,换来的则是佃户们背后的白痴称号,甚至蔑称刘白羽为辽东佬,鞑子的逃奴之类,非但谈不上上下尊卑,却是连最基本的人与人的尊重都没有了,刘白羽还真是忍不住了,按照卢天生的建议,让大牛二牛吊死了几个说话最脏的,同时宣bù

所有的佃户都转为契约奴,不服的一律把自己送的衣裳扒了,撵出去等死!

强忍着善意被欺骗,被嘲笑的眼泪,刘白羽对卢天生说道:

“卢先生,白羽很多事都想当然了,不知dào

人心险恶,我手里也没有什么能管理好契约奴的人才,你能不能……”

卢天生却是跪下,对刘白羽恭恭敬敬的磕头:

“老爷整理的契约奴规矩,小人看过了,比军伍里的还严整,不过是人过于心善罢了,而且论起监工之类,老爷提拔的五个契约奴监工也都是可造之材!所以我还是愿意做老爷的一条狗,一条老爷忠实的走狗,众人眼里的一条疯狗!”

刘白羽急忙扶起卢天生,心里感概万千:这英雄豪杰,千古一帝们的光辉之下,总要有一只从黑暗处伸出,回到黑暗中的铁手,刘邦有陈平,斯大林有贝利亚和叶若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成大事的人要阳谋,即使对方知dào

也是无可奈何.

但是,阴谋虽然见不得光,一旦暴露就是天大的笑话,不过倒在阴谋诡计之下的英雄还不是比比皆是?西方凯撒的鲜血证明了这一切,中国么,史书掩盖了许多,不过汉高祖说了陈平之功,我自知之,有些事也就看的清楚许多了.

“卢先生,白羽自然是需yào

你这样的人才,只是有些事我也要说在前边,这陈平得善终那是很少的事情,很多时候,你有些事不得不做,做了之后,我都未必护得住你!你可想好了?!”

76人口贩子的见闻

“身为谋隐私事的人,自然也要有这个觉悟,实不相瞒,我卢天生和老爷一样,也是一个辽民,全家死于努尔哈赤之手,老爷一举一动都是成大事的人!只要老爷能消灭建奴,我卢天生个人如何,并不重yào

!”

卢天生的话语忽然一变,变成了辽东口音,终于让刘白羽明白为什么卢天生甚至用这种办法来推荐自己,甚至非要为自己做阴暗事情的一把刀.

“好吧,卢先生的高义,我白羽已经知dào

了,自然是对你信任毫不……”

“老爷不可,而且老爷可以相信任何人,唯一不能相信的就是我了,因为我身为谋隐私事的人一样也不相信任何人!”

“包括我么?”

“是的,老爷也有糊涂的时候,比如这次处理佃户就是!”卢天生可不给刘白羽留半点面子.

刘白羽苦笑着点头,他算是明白了,卢天生这种人平时就是一个乌鸦嘴,这还只是说说,没有实jì

做事呢,也难怪历史上做他工作的都不怎么被人待见,身败名裂最后还背上千古罪名的比比皆是了.

不过,这种人不被信任也是有原因的,刘白羽觉得杜光久那种放高利贷的已经够心狠了,和卢天生一比,却是成了本分的善良百姓一般,卢天生的计策,每一计策都是带着鲜血的,比如对于集中土地,办大农场,卢天生认为放高利贷都是太慢了,直接让地方上的无赖,诈piàn

来就是,而对于顽固不卖地的小地主,可以直接联系“绿林好汉”直接灭门夺取土地就是了……听得刘白羽冷汗直冒,一句从长计议唐塞过去.

当然,有些事刘白羽却是立即采纳了。那就是刘白羽决定和其他地主一样,也去搞农奴制度,毕竟佃户地主这种制度,虽然能促进佃户积极性,但是对于大规模生产和推广新作都相当不利,刘白羽也不愿意花几年时间去说服教育佃户们,反正这玩意想开了也就是了,美国的农奴还比同时代的中国富农吃的好呢,可见还是生产力决定一切,而拥有位面商人外挂的自己,这点不是什么问题!

至于卢天生的权限么,他自动自觉的把自己的权力仅仅定位为侦查外部,监视内部,最终的处置权还是在刘白羽一个人手中,而且手下负责内卫的人事权也是完全由刘白羽掌握,显然卢天生深刻的知dào

自己的地位和部门特殊,不想让刘白羽误会什么!

卢天生的内卫部门暂时还没有啥成效,不过刘白羽把招佃农改成找契约奴之后,很多以前难以贯彻的近代卫生制度倒是被实打实的贯彻下来了……

每三天一波的流民被送了过来,因为那条小河因为上游堤坝被冲开,已经升级为中等河流,也能行船了,这倒是大大的加快了刘白羽流民的收集速度,四五艘小船上挤了近一百多人,让刘白羽一直担心这样严重超载会不会造成严重的事故……

卢天生现在表面上是主管流民安置的管事,这家伙心黑归心黑,表面功夫却是做的不错,笑眯眯的对着人贩子头笑道:

“路上辛苦了,这是身价银子一百两,你看看!”

人贩子头可没有后世文学作品那种横眉立目的形象,反倒是浑身黝黑,一脸的憨厚相,不过他也显然是被现代银锭的卖相震住了,笑的合不拢嘴,对着卢天生一躬到底:“卢管家,多谢您!”毕竟他也是经商老手了,这种成色的银子,比那些散碎银子,足足能五两换六两,等于是凭空多出了一大笔收入,自然是高兴地喜出望外了.

卢天生嘴里说着不谢不谢,却是让下人们上去,挨个检查契约奴们的身体状况,发xiàn

一百多契约奴,还真的没有什么大病,至少行走没问题,而且也没有发高烧的!

只是这契约奴身上的味道就有点不敢恭维了.刘白羽站得远远地,也感觉到了类似猪圈的味道,急忙换了个山头站着,才觉得能呼吸了,也不能说刘白羽娇气,这底舱里不断散发出的尿骚味,呕吐物,已经莫名其妙的一些物质混合物,味道还真不见得比猪圈好,刘白羽离得这么远都被熏得直吐,那跟着船一路上的奴隶贩子呢,说这奴隶贩子的勾当还真不好干。

在人贩子头眼里,卢天生这种管事的都足够让他仰望了,至于刘白羽这种高贵人,本来就不是他这种贱民可以接触的,不过在他提出能不能把自己应得的白银换成等价雪花盐的时候,刘白羽对他感了兴趣,让他走了过去.

人贩子头,看着卢天生那身丝绸衣服都觉得眼晕,更别说刘白羽这身价值数万元的精致汉服了,一见面腿就软了,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磕头,反倒证明了还真是个老实人.

好不容易,才让护卫们扶他起来,好半天才说话的利索了些,说出来自己走了杜光久的门路,知dào

刘老爷这里有高级的雪花盐出售,他想贩卖到一些高级的青楼获利,也免得走空船不是,总之就是请老爷慈悲,允许他买盐.

杜光久倒是有点花招!这人贩子和青楼必然有“业务联系”,这种买卖,却是一举两得了,刘白羽知dào

,这种人说起来到瞧不起,实jì

上经济嗅觉可是比一般人强的太多了,于是赏了他五两银子,和他攀谈起来.

人贩子头先是诉苦,说这年头生意不好做,虽然山东这几年收成还勉强过得去【刘白羽被雷了一下,就这几年小灾不断也算是过得去?】但是架不住直隶去年大规模的蝗灾,为了京城维稳,赈灾无力的明朝官员们就把灾民赶到山西,山东,害的山东也受了不小的影响,刘白羽所在临清只是小县城,还看不太出来,济南之类的大城市外来的逃荒灾民和本地饥民,集在几个设有施粥厂的寺庙附近的荒地上,每日讨饭的饥民络绎街巷,啼饥之声不绝于耳。因为天气温暖,赤贫人口集中的地方各种疫病便同样成了索命绳,每天各处都有保甲抬去城外化人场的。

“惨惨惨!”人贩子头苦着脸说道:

“老爷,其实我也知dào

,这身为人贩子就是该十八层地狱的!不过这年头,倒成了积德行善的了,买人都不用给钱,一口吃的就行!可是出了您这个活菩萨买奴仆之外,哪个老爷也不要这来历不明的不是?”

人贩子头喝了仆人递上来的一口茶,对着刘白羽说道:

“刘老爷,还真不瞒你说,府城里现在流民都上万了!都饿的皮包骨头了,和骨头架子一样,有时候睡着了人就过去了,这留在那里就是死,到了老爷您这里就是活路!我也知dào

这运人多了容易翻船,可是架不住这都跪在地上抱住你的大腿不放手啊!有不少我还认识呢,乡里乡亲的,唉……”

刘白羽还能怎么说,虽然这人贩子头说的有推销的嫌疑,不过反正自己也需yào

大量人力,自然顺口说道:

“不瞒你说,我新近又开了一些山地,都是生地,需yào

人手,你先运着,等我够了再告sù

你,否则就是长期买卖!对了,你要那么多雪花盐干什么?青楼里需yào

这许多么?”

人贩子头急忙解释,结果是让刘白羽刮目相看——这家伙还懂金融投机了!人才啊!

原来这大明的食盐供应按理说是就近的,这附近的食盐都是由一个地方锦衣卫控zhì

的盐场供应的,只是这年头卫所废弛,地方锦衣卫和京城不同,没有啥油水,早就和一般农民无疑了,结果半月前一伙海盗半夜杀来,杀了那锦衣卫百户全家,还把一把火盐场彻底烧了,盐丁也被砍死无数,眼见着本地食盐就要断货,江淮的大盐商们不但不运货进来,反而一起收购本地食盐,明显要哄抬物价,大捞一笔!人贩子头听到风声,也想跟着捞点油水,不过这方圆百里之内,除了刘白羽这里,大规模卖盐的还真是没有了,只好求上门来。

人贩子头是个老江湖了,话里话外的暗示那伙海盗怕是和江淮的大盐商们有关,劝刘白羽提防一二,刘白羽自然懂得,微笑着谢过,然后叮嘱人贩子头要注意卫生,用石灰水把四五条船里里外外彻底干净消毒,然后又送上食盐,算是把这事处理完了.

明末的商人,不带一个黑字看来是不行的,这时候国家的权威已经开始倒了,正常时代盐商勾结海盗去杀锦衣卫百户一家?刘白羽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这件事未必没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77田大弟的新家

船还未到,刘白羽就草草的组建了自己的“卫生部门”在远离宅子的山脚下修筑了一个移民检疫区,出动护卫二十人,大手大脚的洗澡大妈五人,会剃头的男女把式四人以及一个巨大的洗澡消毒的木头棚子。

李三娘和田大弟这对小夫妻两个人随着人群从污浊底舱爬了出来,大口的喘息,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从府城到这里的这两天,除了轮到倒尿桶的人可以有幸爬上甲板透透气之外,其他人都窝在底舱不大的一小块地方,站直身体都不可能,加上天气炎热,出汗都多,气味那个难闻就别提了。幸好刘白羽给的钱充足,人贩子头也大方的每天都给他们足够的清水和干粮,对李三娘和田大弟这两个不晕船的小夫妻来说,日子过得倒还不算太糟糕,甚至如果除开周围的环境,还让从流民堆里爬出来的两个人有点留恋。

“三娘,你说这是到了哪里――”好不容易到了实地,夫妻两人不安的搂在一起,为了壮胆,田大弟没话找话的说道.

“没人问不许说话!再说就打了!”跳板那边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短发短衣,手里还拎着根长长的棍子,因为天气炎热,这货胸前衣服敞开,一层层的护胸毛让人心惊胆战,配上高大的身形,真的仿佛狗熊一般,这人自然就是刘熊了,他倒了刘白羽这里,身为护卫可以肉敞开了吃,这身形是越发强壮了。

田大弟吓了一跳,心说这是哪里的王法,没人问连话都不许说了,但是既然已经卖身为奴,也就是个会说话的牲畜罢了,自己还是乖乖听主家的话为好,赶紧老实的闭上嘴巴。

从底舱赶出来的流民们,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给护卫们的大木棍,赶到了木板隔离开的甬道前。甬道口两侧各放一张桌子,边上堆着一些竹子编得蒸笼模样的东西。

“男得往左面,女得往右!”一个穿的光鲜,身边两个壮汉,仿佛管事的人吼叫着,“没听到么?你,说你呢!你一女人往男人那里跑什么!”

“我的儿子,他只是长得高,今年才十三岁啊――”

“十三岁也不小了,你儿子跑不掉的,右面去!”

田大弟和李三娘小夫妻在甬道前被分开了。一年多来的流浪生涯,两个农村青年早就没有了傲气,这年头卖了身子,夫妻被老爷随意拆散也得认了,此刻分手搞不好就是永别,田大弟心里酸酸得,他看到李三娘的眼角似乎也有泪光。

“身上东西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不许私藏物品。”说这话的管事见田大弟和另一面的李三娘在互相望着,有些恋恋不舍的意思,隐约知dào

了他们的顾虑,笑着说:“别怕,老爷不拆散夫妻的,等你呆久了就知dào

了,老爷对待下人,那可比你爹你妈对你还好。”说着给他一个绑着细绳的小竹牌,上面有一个数字23,挂在脖子上。

“别掉了!到时候要凭这个吃饭还有取行李,分东西的。丢了可得十个板子的!”

田大弟摇摇头――现在自己哪来什么行李,都在岳母得病的时候典当光了——最后也没有留住人,如果非要说有,就是一个乞讨用的粗陶罐子,已经在上船拥挤的时候就不知dào

被谁偷了,在船上吃饭喝水用的都是人贩子头的竹筒,自己那又什么东西?是名副其实的无产阶级。

不过好在他也不算惨,其他人和他差不多除了一身破衣烂衫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少数人还有些罐子,破碗、梳子、几件破衣烂衫之类的东西随身带着,这些都被丢进了涂着号码的蒸笼里——当然东西为了防止传染病,都是要扔掉的,现在不扔只是为了维持他们情绪稳定罢了.

走了几十步,到了甬道的尽头,是一个用木板隔开的大水池子,里面装满了清水。

“一个接一个,从池子里爬过去!”站在高台上的一个护卫指挥着。大家面面相觑,这是洗澡吗?只是洗澡为什么要爬过去呢?田大弟爬在水池子里,水倒是不深,爬的话脑袋可以露出水面,但是按照护卫们指挥的他们还得把脑袋浸没在水里,在水面下爬过一段距离,直到憋不住了为止。否则又要打板子,最后,他们爬上池子,身体许多的他们折腾了这许多,顿时一个个气喘吁吁。

只是不等他们喘过气来,岸上早已有一队卢天生亲自指挥的卫生组临时工,一个个膀大腰圆,过来如同拖小鸡一般把人来到一排长凳上,这长凳一排可坐十个人,上面有个架子,装着衙门里枷号犯人用的长木枷,合上之后,这十个人就好像屠宰场上挂在架上的鸡鸭一样动弹不得。爬上来的人被水呛得昏天黑地,再被套上了木枷板,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这是犯了啥王法呀,一句话都没说先要枷号示众?

临时工们因为有卢天生这个顶头上司在场,个个手脚麻利,下手很重,不到片刻,五排座位全都枷上了。看起来倒是蔚为壮观,有些年龄稍小的孩子不知dào

会怎么样,顿时哭了起来,这时候木隔离板的另外一面同样传来了女人们的尖叫哭泣声。田大弟不由得想起来了李三娘――她怎么样了?

“这是要打杀威棒啊――”田大弟边上的一个老乡哆哆嗦嗦的说,水珠从他凌乱的头发上不断的滴下来。

“要打扳子?!”田大弟大吃一惊,想自己被饿了接近两年,屁股上可没三两肉的,一顿板子打下去还不骨折筋断的。

“你笨啊!打板子就不会让坐着了,我这是打个比方,就是立威,唉,这东家的规矩好大――上岸就枷号。”

枷号田大弟是懂得,县衙门口总有几个囚犯被扛着枷板带着锁链在那里示众。看自己眼下这模样,倒也的确差不多。只不过那枷号一枷就是好几天,有得犯人就此毙命的也有。他害pà

起来:

“我们又没犯错,东家干吗要枷号我们?”

“所以叫打杀威棒么!”老乡小声的说,“不管有错没错,先把你打怕了打服了,以后还不得乖乖得听话。”

78洗澡之后

田大弟想女人那边不知dào

怎么样了,这年月在流民里收买人口一般都是挑壮劳力的,除了青楼窑子之类,是没有人买女人的,东家掌柜既然能善心的收留女人甚至小孩,,大约不会让她们吃太大的苦头吧?正想着,墙板那边却响起来了女人们特有的凄厉的哭叫、求饶声,把所有人听得浑身一凛――到底那边在干什么?

墙那边的模样和这边其实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给她们剃头的人先来了而已。剃头师傅是从刘府家丁中选取的有力健妇,腰都和水桶有一拼的那种,经过短暂的理发培训:剃光头。她们在当地的南瓜、西瓜和劳工们身上练习了不少次。两人一组,一人按头,一人先用剪刀把大从的头发剪下,接着是锋利的剃刀,从发根把头发全部剃去,露出发青的头皮来。每剃一个人,剃刀还得往脖子下挂着的小瓦罐里丢进去――里面是消毒用的高度白酒,泡着三把剃刀,轮流用。

众女如何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掌柜得花钱把她们买来,不会是要她们当尼姑吧?这尼姑如果这只是短时间的还愿也就罢了,只怕是那种名为尼姑庵,实jì

上是暗娼所在的藏污纳垢之所!一时间女人们又惊又怕,有人便在混乱中哭了起来,顿时一呼百应。

负责女生这边净化的是狗儿娘这个新近管事,按理说她性格柔软,实在不适合搞这样要求震得住人的“净化”工作。被叫来主持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她是刘府女人中经过刘白羽培训唯一算是有点医学常识的女管事而已。看到这番哭叫声震天的模样,一贯是除了好显摆,心地柔软的她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慌乱的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只不过是剃光头,为了卫生的考lǜ

,也是为了大家好――”把刘白羽交给她的说辞,说了一遍又一遍,却是没有半点用处!

但是这个时候,慌乱的女人们自然完全不听她的,哭叫声和恐慌是带有传染性的,尤其是在陌生环境下孤苦无依的女人们中更加突出,检疫所上空哭声一片。干活的临时女工本来就是粗手粗脚的货色,加上同为女人,自然不会怜香惜玉,继xù

进行这简单粗暴的剃发工作,狗儿娘急得直跺脚,也没有其他办法,连连对动作粗暴的女工们嘱咐:“动作轻点,别吓着人!”

女临时工们可没那么多的忌讳,她们的报酬是每理一个发可以领半两米,所以个个争先恐后,唯恐自己剃得少了吃亏。这样快速高效得动作之下,很快就把五十三名老老少少的女人的头发全部给剃得精光,赶紧又向男人那一面赶去继xù

她们的发财之旅了。

大约是发xiàn

哭叫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也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认命了,声音慢慢得平息下来,有人把枷板一一打开,驱赶着她们继xù

往澡堂里去了。

检疫所的澡堂供颇费了刘白羽的一些心思:压力供水依然是采取建议铁质水塔的办法,水则是从山上引进的山泉水。管道是用竹子做得,水龙开关采用了最简单的杠杆式。缺少密封件使得整个管路和开关系统一直会漏水,解决的办法就是在水塔上单独安装了一个闸门,当没人洗澡的时候把闸门关闭,杜绝输水渗透造成的浪费以及对铁质零件的腐蚀。

浴室分为男女两路,中间用木板墙隔开。每边都设有二十个淋浴位,没有喷头之类的东西,水直接从竹管里往下冲。地面同样用木板铺设,两边设有排水沟,直接往那河里排放就是,反正也谈不上什么污染,因为即使是洗澡水,看上去也比那黑乎乎的河水干净许多了。

李三娘随着人群被赶进了这个又大又长的屋子。里面湿漉漉,潮乎乎的。还横七竖八的许多粗细不等的竹管。里面有温水在流动,似乎是个大型澡堂,狗儿娘冲着她们一阵比划,示意要她们除去衣服,准bèi

洗澡!

沉寂的女人们又开始大呼小叫。洗热水澡对流民们来说是好事,但是一群人全脱了一起洗的事情可从来没有过,有些出身稍好些的女孩甚至蹲在地上捂住了脸孔,只是哭,坚决不肯脱掉身上那一层薄薄的衣服。

浴室里女人们的吵吵嚷嚷让工作再次停顿下来,狗儿娘无计可施,她好话说尽,竭尽所能的用了一切可能的方法来解释、安慰,却发xiàn

她的话根本没人在听,或者说没人想听。刘紫琼――这个通房大丫鬟见到自己昔日的婶子无计可施,知dào

她却是不是狠心的人,便站过来,只是她爹娘一直提醒她对狗儿娘夫妻要当长辈看,不能拿主人的架子,于是刘紫琼拿出了晚辈的模样恭恭敬敬的问:“婶子,可许我来处理吗?”

狗儿娘擦了下脑门上的汗,一脸的愧疚:“不是这块料啊!白吃老爷二两银子的月钱了,真是没用,没用!”

刘紫琼安抚了她几句,无外乎是说狗儿娘维持人心是有一手的,只是这些人新来的不熟,所以暂时没啥用之类,要过一只铁皮喇叭,运足全身的力qì

吼叫了一声:

“肃静!都不许乱说乱动,乱说话!”

刘紫琼的吼声几乎摇动了墙壁。连狗儿娘的耳朵都有点嗡嗡叫――刘白羽一定想不得到这么一个在自己身边似乎就知dào

撒娇卖萌的女孩子一旦生气,能发出这么尖厉的声音,有这么骇人的威风。立kè

,房间里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嘴,立时停止。

她转身面对狗儿娘,只见这个狗儿娘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也目瞪口呆,她意识到:刘紫琼这丫头,和刘老爷呆久了,却是早和自己认识的那个小丫头不同了――其实这是张天宏老婆教她的持家秘诀,和刘白羽没有半毛钱关系……

“衣服-全部-脱干净!”刘紫琼继xù

吼叫着,“再不脱得,拉出去家法处置!”说着她从一个健壮妇女接过一把长鞭,手里的鞭子挥得呼呼直响。

狗儿娘不适应这监狱味道十足的表演,但是她知dào

很多时候简单粗暴比循循善诱有效得多。而且知dào

人家刘紫琼也是为了给自己帮忙,自然只能转身溜了出去。

田三娘跟着大家一起很快脱干净了衣服,再也顾不上害羞什么的,一个个的捂胸遮羞哆哆嗦嗦的低眉顺眼不敢看其他人白花花的身体。

忽然脑袋上的横排的竹竿开始喷出水来,下雨般的洒落在她们身上,这些水带着一种难闻的气味。人群里断断续续的发出了一些吃惊的叫声,但是在刘紫琼凶横的目光和手里鞭子的威慑下,很快就安静下来。健壮妇女工们抬来了一筐肥皂。女工们如同抓小鸡一般的两个一组的快速处理着她们:用水冲,用皂荚抹,用大号的马鬃刷子无情的刷,女人们已经没有了胆气,自然也没有再敢哭闹的,只是小声的抽泣声则此起彼伏却是无法避免的了。

李三娘全身都被刷子刷了个遍。弄得身上的皮肤痛得像是掉了一样,一边洗一边流着眼泪--一度她以为自己的皮肤都要给刷下来了,但是实jì

上那一片片掉下来的东西是长年累月的积攒起来的污垢。在她被认为清洗干净之后,一个女工带她出去带进另一间屋子,管家娘子[狗儿娘]穿着白色的大褂――奇怪,难道这家主家有人死掉了,正在吊孝,所以让我们当尼姑祈福么?

“喝水吧。”狗儿娘的态度倒是很温和,递了个白净的瓷碗过来。李三娘顺从的喝掉了,这水里似乎有药,味道有些甜,又泛出阵阵苦味。接着她躺到一张铺着白布的榻上,全身上下都被管家娘子摸弄了一番,连她**的东西和**都没放过――李三娘又羞又怕,虽然闹不明白什么事情,一脑袋浆糊,但是刘紫琼说的家法是她隐约懂得的,于是干脆任她摆弄了。

管家娘子端详了她一下,用软软的皮尺子在她身上比划了几下,对着旁边的女工说了声:“xs号的!”接着就从架子上取下了套棉布衣服,出乎意料的是这是全新的衣服,不象大户人家那样只给新来的仆人穿旧衣服,颜色是靛蓝的,质地很粗,但是即干净又柔软。只是模样着实古怪,象和尚庙一口钟一般。没有衣襟,直接套上去的,把脑袋和四肢露在外面。穿上之后显得大些,腰里有腰带可以系紧。鞋是一双木屐。

穿好衣服,管家娘子给了她只小号的藤箱子,用红色的漆写着14号,又拿起李三娘脖子上的竹牌看了看,又拿起个夹着纸的木板扫了一眼。

“14号,随身物品:断齿梳子一把。要我说早就该扔了,都没几个好的齿可用了。”她大声说着,旁边的女工就从架子上取下一把拴着一个同样竹牌的蒸笼来,里面正是她的梳子,还有些湿乎乎的。

79发烧

当男女两行人在浴室后面从新汇合在一起的时候,田大弟费了半天劲道,也没把李三娘给认出来,都是一模一样的光头蓝衣,不仔细看得话,连男女都快分不出了。有些人偷偷的笑了――这可真够滑稽的。

“老爷不会是和尚吧。”有人嘀咕着,依次来到几排木房前。

“叫什么?刘白羽八?你家那么多孩子?”在那里问话写字的似乎是个读书人,虽然他也穿着短毛们的对襟上衣,田大弟见此人的头发短得只有些毛茬,知dào

一定也受过同样的待遇。家主为什么喜欢把下人们都剃成光头呢?田大弟实在想不通。

“大家族,从十几个叔伯兄弟那里排的!”

“那还差不多,这是第几个姓刘的了?”

“似乎是第四个了。”

“改叫刘四!”

“知dào

了?你以后就叫刘四了!”

“谢谢主子赐名――”这个人还算机灵,刚想磕头讨个赏包什么的,已经给人拽到一边去了。

“你叫什么,田大弟?”问话的管事看了下名单,“还没有姓田的,就叫田大,大名叫田地!”

“记住了,你以后就叫田地了!”管事把他的名字登记上去了。

新出炉的田地一脸懵懂,反正主子给奴才改名是天经地义的,总比什么三五之类的玩意强多了,何况虽然田地这名字有点土腥味,实jì

仔细想起来却还有点气势,至少比自己本名田大弟强多了。

登记过的人站在桌子旁边,田亮探头探脑的望女人那边,终于在人群中把李三娘找到了,眼见周围的人并不禁止他们小声说话,悄悄的凑过去问道:“三娘,刚才还好吧。”

李三娘眼见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一年多的小丈夫也成了个秃子,再想自己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有心要把光秃秃的脑袋遮起来,又没有什么物件可用,只好红着脸点点头,小声道:“还好,就是把头发——头发——”

“在人屋檐下不敢不低头啊,连性命都是别人的,还说什么头发呢。”

“我问了管事的妈妈,她说老爷不拆夫妻的,所以夫君也不用太害pà

,主人家给改名叫田地了,你改了没有?”

李三娘点点头说:“改了,现在改成李富玉了,也不知dào

这珠光宝气的名字,我有没有福气承shòu的起……”李富玉发着牢骚,玉自己是从小到大没见过的,富?自己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第三顿饭呢?!如何承shòu得起这种名字!只是主家的话,违抗不得,所以她让田地还是叫自己李三娘。

只是虽然管事的说是不拆夫妻,但据说没有建好棚子之前还是要住宿舍的,李三娘和田地最后也只好恋恋不舍的分开了,好在据说以后还能每天见面,所以两人倒是不太担心了。

执行完全套的“净化”之后,他们被安置在检疫所的宿舍里。宿舍是男女分开的,每间都有二十张以上的床铺。令他们新奇的是床都是双层的。睡在上面的人得爬上去。不过每个人都有单独的床铺,还铺着干净的稻草垫子,而且每人还发一张薄薄的毡子。这个条件对几个月以来一直餐风露宿的前流民们简直是堪比天堂了。

还发了一个大口陶瓷杯,洗脸毛巾,牙刷,以及刷牙用的粗盐,漱口杯、饭盆之类的东西,刘白羽本来想换成不锈钢的,免得掉在地上碎了,卢天生急忙出来建言,这会吓坏人的,这年头铁都是很值钱的,你给契约奴钢质的东西???

穿的体面但是脸色,凶巴巴的丫环带他们分配床铺,年龄小得睡下面,年龄大些得就分上铺。还定了许多规矩:可以出门,但是只允许在门口的空地走走,不许去隔壁宿舍串门;饭盆、杯子之类的东西只许自己用,不许混用。所有东西都要按秩序放在架子上,睡觉之后不许大声聊天,打扰别人……听得大家直噎气,这地方规矩真多。

违反纪律的人,有最简单但是有效的办法来惩罚:饿饭。

“吃饭了!”随着外面的钟声敲打声,外面有人在喊了,有人用有盖子的大号铁皮桶送来了热气腾腾的伙食。第一顿是浓稠的鱼板粥,是用杂鱼做得鱼板切碎了煮粥,里面又加了许多蔬菜,算是营养全面。大家都吃得比较满yì

,但是没得添――刘白羽怕流民们一下子吃多了会闹肚子。

不过,这里倒是从一开始就是每天三顿,以增加营养――来自未来的刘白羽很清楚,许多流行性传染病都和营养不良有很大的关系。

李三娘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走,强撑的田地就再也支持不住了,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自己头上摸了摸,发出一声惊叫:

“发烧了,发烧了!快来人!”

迷迷糊糊的田地仿佛被人用上吊的绳子一下子正套在脖子上,他急忙辩解说:

“风寒,风寒!我自己能挺住!自己能挺住!”

他心里清楚,这年月瘟疫横行,一旦自己发烧了,只能自己忍着,如果被被人喊了出来,十有八九不会被医治,而是抬出去自生自灭,甚至有传言是直接烧了,连自生自灭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你明白也没用,高烧让田地的意识逐渐模糊下去,除了最后用尽全身力qì

喊了一声三娘之外,他什么话都再也说不出来了……

一听说契约奴们有病倒的了,刘白羽就脑子嗡了一声,刚下船的时候检查这个田地没有高烧啊!莫非是什么急性传染病?急忙亲自过来看了下,一看就松了口气,还真是普通的重感冒,几片药下去也就好了一半,烧已经退了……

这样每天服药、刘白羽又关照给他定时补充盐水,这样过了几天,病情已经大为好转,田地高烧的现象消失,也就是身体虚弱些罢了。

眼见这孩子【没错,对于刘白羽来说,他还是认为十八岁以下都是孩子,而田地结婚一年,也才十六岁】身子一日日好起来,因为是自己救下的一条命【真严重到哪个地步了么?】,刘白羽对他的情份大不一样……经常去隔离室看看他,说说话。刘白羽为了便收集这个年代的人民实jì

生活状况,也有意识的问起了他家庭的事情。

80收徒

聊天之下,才发xiàn

了田地的秘密,知dào

这孩子是岳父岳母养大的――至于亲生父母则是根本不知dào

,只留下一个姓氏罢了,他说是从小就长在做小生意的岳父岳母家,算是入赘,实jì

上戳穿了就是童养媳的变种,只是性别颠倒了而已。

好在岳父岳母因为只有一个丫头,对待田地却是和亲儿子一样,李三娘也是漂亮贤惠,家境算是小康以上了,田地圆房以后,夫妻之间过的不错,田地也拜了本地名医王大夫为师,学的也很快,本来小日子甜滋滋的.

只是架不住天降横祸,潮水般的直隶流民涌了进来,带来了许多莫名其妙的疫病,王大夫救了几十人也是杯水车薪,反而连自己都病死了,岳父岳母也先后病倒,榨干了这个家庭的最后一点积蓄,于是夫妻两人也沦为了流民的一员,绝望的流浪了半年之后,老爷慈悲,才让他们从那个绝望地狱里再度爬了出来.

刘白羽和他说了几天话之后,发觉这孩子对中草药种植很有造诣――他老师岁数大了,精力不足,儿子又出外经商,种草药的园子地和中草药收购就是他负责收拾的,而且或许是因为收购工作的原因,有一种这里人很少有的愿意与人交流的性格,以刘白羽的经验:本时空的老百姓除了少数无赖之流,普遍都是闷葫芦,基本上要么一问一答,要么干脆翻着眼睛不说话,管事的问的急了,就只是磕头。

有这么个善于表达和交流的孩子,让刘白羽觉得心情大好。想到家里懂艺术的人实在短缺,而且他善于园艺种植,对自己的种药会大有帮zhù

。刘白羽就问:

“识字吗?”

“不识秀才的字,只认识手头字【简化字】。”田地实话实说。

“那会算术么?”

“简单的算一算还可以,记账之类的本事没钱学……”

“那么医术你会多少?”

“种植草药简单的都会,辨别草药也基本都会,这脉象我也都能看出来……”田地脸都红了,似乎很惭愧的样子。

“那就是都会了!?”刘白羽很奇怪为啥这样还脸红。

“老爷,小的不会配药啊!”田地低下头去,毕竟这个年代的标准,不会配药就是一个学徒活计之类,自然算不得医生了.

那就是坐堂医生了?刘白羽却觉得没啥,反正自己现代药品有的是,现在分工高度发达,中医不会煎药,要护士出手才行的事情又不是没有!

而且这个时代的中草药,位面商人系统估价的都是很高的,田地又会种植和辨认,也算是一专多能,医生兼职药材商人了.

只是这个时代很多中草药的药效都是有相当大偏差的,而且因为传统的师徒方式,经常留一手,外加门户之见,让刘白羽对田地的中药知识是相当的不信任!好在位面商人系统把知识整理成书籍是几秒钟的事情,刘白羽微笑了一下,就从身后拿出了四本书《日常健康保健》,《常见病资料一百法》,《中医药药效大全》《有毒动植物大全》。

至于作者,刘白羽反正欺世盗名都习惯了,自然是把自己的名字拿上去了!

田地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刘白羽这拿书的行动和变魔术差不多,只是这四本书不但是雪白的纸张,而且因为医疗书籍的关系,都是彩页铜版纸,属于精品书籍,比田地常见的黄纸线装书那是母鸡和凤凰的区别,田地哪见识过这种书,自然不敢翻看了,万一损坏了,自己赔得起么?

“看啊!这就是送给你看的!”刘白羽发xiàn

田地怕成这个样子,倒是连哄带吓唬才让田地开始了阅读,田地看了几页,就被吸引住了,拍案叫绝之后才发xiàn

了一个问题:

“老爷,这神医名讳和您似乎一样???”

“就是我写的啦!不过田地你也被说我是什么名医,我不会望闻问切的,理论上头头是道,实jì

上会看病看死人的!”

“不会吧,望闻问切就是经验问题,老爷能写出这四本书,怎么能不会望闻问切?”田地疑惑的问道。

“老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怎么会有时间?”刘白羽发xiàn

这个借口好,以后就这么吹!

“那也是名医了,这四本书拿出来,就是省城的名医也得上门拜师来的,只是老爷是金贵人,不会收这种徒弟的!”田地遗憾的摇了摇头,也不知dào

是为了慕名拜师的名医惋惜,还是驱散自己脑中一个不切实jì

的念头。

“那些人和老爷非亲非故的,我收这种徒弟干什么?不过田地你要是当我徒弟,我这四本书就是给你这个徒弟的礼物,怎么样?拜师吧!?”

“什么!老爷你说收我为徒???”田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顾上下尊卑的问道。

“你耳朵是好使的!这点不用怀疑了,好吧,老爷实话实说吧,我有着一个悬壶济世的梦,只是抽不出时间去做望闻问切,你替师父圆梦可好!?”

刘白羽知dào

小年轻就喜欢热血上头,对于梦想,理想,幻想,妄想啥的都没有免疫力,于是继xù

蛊惑田地.

“师父再上,请受田地一拜!”田地沦为流民的这两年算看透了,这年头医生最吃香,就是看似高高在上的官老爷,离开官位,下场凄凉的也不是没有!再说了刘白羽是自己的主子,有了师徒关系,自己还能吃了亏,至少算半个主子,好处还能少了?

果然一拜师,立kè

好处就来了!刘白羽立kè

宣bù

了田地被聘为刘家的总医师,负责疾病的预防,简单疾病治疗,中草药种植,收购的中草药鉴定四个职务,大权在握,而且对应的报酬是二两银子,每个月如果活太多了,还另外有赏!

“老爷!这可不行!自古以来学徒期哪有要老师发工钱的道理?还请老爷收回成命!”田地急忙跪下说道,毕竟这年头最讲究的就是尊师重道,尤其是授业恩师那就是学生爹,田地这种行为,说轻了叫讹诈老师,品行不端,说重了那就是欺师灭祖,一旦传出去,田地几代人的名声都会臭了,没有本分人家和他交往的。

“那就算是师尊给你的零花钱就好了!”刘白羽对于这个时代的规矩也算是看清楚了,硬顶那是闹心加吃力,不过耍个花招还是很简单的。而且他也不管田地同意不同意,又给了田地另外一个任务:

“李富玉是你老婆对吧?我看也是一个学医的苗子,包扎伤口学的很快,你也被自己学,也得教一下自己的老婆,对了你老婆月钱是一两,以后学好了再加!”

“师傅,不能受你这么多恩惠,这大恩大德我们夫妻可怎么报答才好啊!”

“我是你老师,是你半个爹,知dào

么?有句话叫长者赐不敢辞!知dào

么?你真有这个心,好好学习,好好工作比什么都让我高兴!”刘白羽直接拿封建道德压人,搞得田地也没二话可说了.

刘白羽发觉封建道德这根大棒很好用,于是顺手再给田地了一下:

“还有,你现在身体虚,先将养几天,等身体好了,就让李富玉和你搬到一家厢房去,旧了点,不过是砖瓦的,还能凑合住,必须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知dào

么?”

“师傅!我……”

“我什么?家里最近进人太多,房子紧张,你先对付着,新房建好之后就可以搬新房了,先忍一忍,年轻人多点磨练不会死的!”刘白羽也不管自己才二十四岁,倚老卖老的口口声声的说田地是年轻人!

遇上这道号不要脸的师傅,三好青年田地有啥办法,只能跪地谢了,眼角红红的,除了已经过世的岳父岳母,连那个出生不久就把自己扔下的父母都没对自己这么好过!

81独门手艺

又过了两天,田地终于好利索了,可以取消隔离了,可以去食堂见李三娘了,田地兴奋的爬了起来,只是他身子骨本来就弱,又加上大病初愈,自然走路的速度快不起来.加上六天来第一次离开床榻,不由的对这里多看了几眼.

床上铺着一种软软发光,不知dào

什么材料的席子[现代塑料的,毕竟布做的洗起来实在是让人崩溃,而且也便宜的很],干干净净,还有一叠蓝布料做的单被。一个绣着一对鸳鸯的草枕头,不过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气。除此之外,床边还有个白铁的小柜子。

田地自然是知dào

所谓药枕的,甚至自己还会做一些,不过依照他的经验,这东西都是大户人家用的,至于铁的价值,田地更是知dào

,他居住的区域也都是类似后世中产的所在,不过家里那口大号的铁锅也是让左邻右舍羡慕的存zài

,被说这么一块铁做的柜子了。

打开师父给自己的包,里面有很多东西,一套和他身上一样的衣服,一顶有前檐的帽子,两套内衣,袜子――内衣和袜子都非常的软,而且没有找来找去都没有针脚,让以为衣袜子都是一定是织出来的他觉得十分惊奇,然后是四条长巾,两白两蓝。厚厚软软的,一看就是真材实料,上面都是密实的线。

师父郑重的告sù

过他:这叫毛巾。白的洗脸,蓝的洗澡。两条,两条换着用,田地从小到大就不是没用过洗脸巾,不过也都是松松垮垮的,现在用这么密实的毛巾。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师父当儿子对待了――也就是一些地主才这么考究吧,富农家也是不成的。

牙刷他知dào

是刷牙用的,他自己都会做,不过刘白羽给他的牙刷是又轻又薄,还是半透明的,牙刷毛也是软软的,却是自己见到的猪鬃加木板的货色没法比的。

一个用来喝水漱口的不锈钢杯子,还有吃饭用的不锈钢大碗和筷子勺子。

“这都是上好的铁吧,师父……也未免阔气了点。”在这个铁锅是农民一家主要财产的时代,不锈钢产品真的是很高端洋气上档次的东西,现在刘白羽家里的管事都用这个,让好显摆的狗儿娘成天挂在嘴上.

尤其是自己每天饭前便后,甚至稍微脏些,都要洗手,洗手用的不是皂角,而是一种带着香气,软软的东西,师父告sù

他这叫香皂,衣服脏了也要洗,不过是统一送给专门的下人洗,似乎那个洗衣娘用的是半透明的货色,也比自家的香皂大得多,粗劣一下,叫所谓的肥皂.

这可就是很新鲜的东西了,田地甚至觉得,自己现在的享shòu

就这一点来说,是远远的超过了自己故乡所谓的首富张老爷.

田地正沉醉在自己的高档享用中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沉闷的敲钟声音。田地知dào

家里规矩大,不是有急事,饭点过了,就饿着吧,而且饭菜也是很让田地心动的,急忙走了出去.

只是到了契约奴专属的食堂,就被门口的护卫劝了回来,理由是刘老爷说了,田地现在算他徒弟,不能在这里吃了,必须到专门的管事食堂去吃.田地无奈只好又转了弯,好在也就差几百步,不怎么累人,而且田地觉得不管在哪里,管事的饭菜总是比一般人要好些的吧,不由的更加期待了.

管事的饭菜,田地看到吃得居然是干饭!一进门就发xiàn

,里面荤菜香气升腾,仿佛到了大馆子一样,不过田地是懂事的人,知dào

这都是自己的前辈,急忙挨个问好鞠躬,结果遇上了多话热心的狗儿娘,被她领着去打饭.

“你就是老爷新收的徒弟吧,可得好好做,最好把你老婆也教会,帮我一把,这老爷给的工钱高,按理说我们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活也实在太多了,我还得管内宅,还得管你们外宅的女人,还得管疫病……哎呀,忙死了,忙死了,骨头都快累断了!”

狗儿娘打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比喻,不过脸上喜气洋洋的,所谓的牢骚显然是显摆自己被老爷很看重,权力大得很而已.

“一天三顿饭:一顿干得,两顿稀得,顿顿有肉!伙食很不错!而且我告sù

你,吃稀饭是老爷让咱们养生,可不是小气,白面馒头管饱的!”狗儿娘嘴碎的显摆.

田地自然是知dào

狗二娘的意思,急忙恭维了几句,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田地却是只能长叹一声了.

因为论到田地领饭的时候,派饭的人笑眯眯的说:“新来的田医生?老爷有关照的,把牌子给我看看。”

看了他脖子上的竹牌,伙夫问:

“这几天生病了?”

“嗯,嗯,已经好了。”田地奇怪为什么打饭的时候要问这个问题。

“把这个喝了。”于是他喝了一次苦味带着香甜气的药水。

伙夫看他喝完了,又额外给了他一块软软的肉松饼。

“老爷说了,你要吃十天的休养饭!”说着他在一块木牌子上用粉笔写下了一个符号。

“休养饭?”田地身为半个大夫,自然知dào

病愈后最好吃休养饭,这是大户人家的讲究之一,不过他也知dào

,休养饭大多清淡得很,自己刚刚看上的红烧肉只怕是没指望了!

果然!只是一条清蒸的鱼,半尺多长,水煮蔬菜和一点蒜苗炒蛋,大荤的红烧肉自然是不行的。

四娘最喜欢吃鱼了,这条鱼给她留着,只是不知dào

这饭菜让不让带出去,田地刚想问狗儿娘,却发xiàn

快嘴的狗儿娘已经不知dào

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后,一脸的嘲笑:

“不吃饭想什么呢?想媳妇了?”

“不,不是,只是稍微有点想!”

“稍微就是不太想了,没良心的,四娘别理她!”狗儿娘笑眯眯的从背后拉出了一个较小的身影,田地顿时站了起来,呆呆立住,那不是李富玉又是谁?

李富玉穿了一身白布衣服,平平整整的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见到田地就扑了过去,险些把体弱的田地扑倒,然后就搂住田地的一只胳膊,嘤嘤的哭了起来.

田地安抚了妻子许久,虽然知dào

自己的老师对待下人不错,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问起来她最近的境遇来了.

李富玉也是学医,不过内容却是让田地有些奇怪,李富玉学的是用线缝合创口____这一点在理论上是避免了外伤大出血,田地觉得是不错的秘方,不过有些事在田地看来就远远超出了医生的职权范围,比如说用各种药剂防病,监察卫生,甚至接生这种事情也在李富玉的学习之列,不过田地也不反对,毕竟从公家来说,是报答老师的恩情,也算是治病救人,从私人来说也是获得了一门可以传家的独门手艺,总是不吃亏的.

更让田地满yì

的,是李富玉学会了一门更珍贵的手艺,那就是所谓食疗,这东西和滋补一样,都是富贵家才能用的东西,而且比补药还强的就是这玩意吃的不是药,所以也没什么风险,让田地都有些眼红了,准bèi

今天晚上和娘子请教一二,只是被狗儿娘误解,嘲笑田地不顾自己身体虚,就要老婆生小孩,闹得李富玉和田地两口子都是一对大红脸,拿着自己的饭菜逃回了自家厢房,算是唯一让田地觉得有点遗憾了.

82逼债

刘家庄沉浸在一片欢乐中的时候,县里和镇子上的诸多商家却是仿佛进了鬼门关一般!杜光久这个人见人怕的吸血虫脸都不要了,连乡亲也不留半点面子,把店铺的债务条子五折全部吃进,然后逼着店主们全额偿还,弄的商家们要死要活的!

到衙门打官司去吧,关县令这个好官也是无计可施,毕竟历朝历代禁止高利贷都有条文,人家杜光久利息都不要了,只要本金,这严格说来都是善举,到哪里也说不出不许还的道理出来!

找士绅们就算了,他们现在只知dào

囤积粮食和银子,都是只进不出的铁乌龟,虽然有几个商户还是本家,也只讨了些陈年黄米回来,别的则是不要想了,去找本县的良绅张天宏,结果张天宏表示自己家可以帮着归还现银,周转一下,可是杜光久却表示自己只要粮食,毕竟这里不少欠条是规定银子,粮食各半来保值的,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粮食昂贵的时候,自己又免了驴打滚的利息,商户们不能欺人太甚了!

商户们没有办法,只好去求本县新来的大善人刘白羽帮忙,渡过难关了,几十家商户掌柜,账房,东家浩浩荡荡的奔着刘家庄来了,而家乡人的败类,吸血鬼杜光久则是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只是,来到了刘家庄,却被人告知,大商人刘白羽出去联系买流民,已经两天没回来了,把几十家商户掌柜,账房,东家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到处去寻找也不知dào

灵不灵的路子,妄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狗儿娘!我这几年可没少借你家米面渡过难关,现在轮到我们家不行了,你可不能看着不管啊!”一个腰仿佛水桶粗,腰围和身高几乎相等的妇人死死地拉住了狗儿娘,也不管狗儿娘怎么说,就是不肯放手.

“哎呦,王家嫂子,你这话说的,欠你家的钱我家上月不都是还清了么?带着利息的,一分不少,再说我现在也是管事了,你少提当年的事情好不好?!”

狗儿娘显露出了暴发户的嘴脸,对当年贫贱时候的一切都是不想再提!

“再说了,我这身可是老爷赏赐的,缎子的!你这么抱着我,弄脏了赔得起么!”狗儿娘变脸不认人了,让这些商户们都是目瞪口呆——一个粗使奴才都算不上的女人,一旦翻身做了豪奴,居然是这幅嘴脸!只是有事求到人家,也顾不得许多了,几家商铺的老板虽然因为是男人,拿不出王家嫂子拉拉扯扯的绝招,却是自发的围了个小圈子,念经似得说着自己的难处,求人的话,一车一车砸过来。

这不好说话的固然是让人绝望,好说话的也不见得有什么希望。刘善算是一等一的好人了吧,也承认过去的情,可是他也说的让大家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现在庄子也是难,方方面面都要钱的,哪里有许多的现钱救你们啊!”

“刘老爷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现在商户半死不活的的德行,几年才能回本?你们这是求帮,还是坑人?”

围着刘善的商户掌柜,账房,东家们都是默默无语,其实刘善已经说得客气了,还回本,能回本么?这世道一天天的坏下去,能维持不到都是不错的了,回本???

“刘善老哥!其实铺子里外面一样有放债的,都是借给本乡本土农民的,可靠,只要粮食收上来,就能把刘老爷的钱还上,只是借着刘老爷的钱周转一下……”一个胖胖的杂货铺老板解释道.

“王老板!你要是再说这种不着调的话,就只能请你出去!以为我刘善是新晋管事就可以被你欺骗么?”刘善面对这种公然行骗的,终于变了脸色!

“第一,现在今年收成又不好,佃户可能直接逃亡了。第二就算是佃户不逃亡,收上来的粮食能卖多少钱还不知dào

!这粮商操纵粮价,粮食歉收,农民也卖不上价格的事情也不少了。第三,就算是农民有了点余钱,也得先还自家东家的不是?你的债务,能全还上?还一点也就不错了!”

刘善揭穿了这杂货铺老板的鬼把戏——其实按照现代语言就是不良资产冒充优质资产,严格说来,已经是行骗了!

杂货铺老板也知dào

自己不对,在一片谴责声中,找一个墙角躲着了,不过还是徒劳的念叨着什么,也不知dào

是求哪家神佛保佑了……

就在此时,一个丫鬟天籁一般的声音响起:

“老爷回府了!速去迎接!”只是管事的刘善夫妻,狗儿娘夫妻被几十家商户掌柜,账房,东家围得寸步难行,自然是迎接不得,只好在嘴上说一句恭迎老爷回府,刘善夫妻也就罢了,那是刘白羽半个岳父,礼节也就是意思意思,狗儿娘夫妻却是气的张嘴就开骂了,要是因为礼数不周月钱被老爷扣了,你赔么?

只是商户们的眼神一眼看去,却是希望变成了失望,乃至绝望,原来和大善人刘白羽一起进来的,居然还有杜光久这个吸血虫!都胖成这个样子了,还吸别人的血,怎么不撑爆了他!

刘白羽进来之后,也不等几十家商户掌柜,账房,东家围上来,就自顾自的说道:

“诸位请回吧,不就是总共三千多两债务么,不算很大,我刘白羽接下来了!”

“老爷,不可啊!”刘善夫妻扑通一声跪下来了,刘善更是连续磕了三个响头,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老爷,咱家的海外仙山的庄稼可不怎么受这鬼天气影响啊,这早招募一批人开荒就是一大把粮食啊!这年月粮食比银子还有用啊!”

“刘善叔,不是说钱还够用么?”刘白羽不解的问道.

“如果学别家老爷那样,就给一点陈米,拿佃户们的精血去换粮食,自然是够的,可是老爷给佃户们都是粗米管够,这自然就不够了!”

“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我刘白羽是儒家弟子,仁者爱人还是知dào

的,钱可以慢慢挣,这带血的钱,我刘白羽是不要的!脏!睡觉会做噩梦!”

“老爷仁厚!只是这世道孔圣人的话是行不去的!反正我刘善是管钱的,要么不管这些商户们,要么把佃户,下人们的待遇降下来!否则这钱不够,钱不够!”刘善站了起来,斩钉截铁的对着刘白羽说道。

“刘善叔,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刘白羽也知dào

自己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于是和刘善商量着说道.

一听要救这些商户就要降低自己的待遇,刘府的下人们都收齐了看热闹的态度,对着过去体面的商户掌柜,账房,东家们指指点点,仿佛看叫花子一样,把几十家商户掌柜,账房,东家羞得钻地的心思都有了,奈何本书不是修真,不会这个,所以还得忍着人家的眼色!

“有办法啊!刘老爷!你家秘制的那些仙丹神药,可是无数人想要的宝贝呢!这给病人吃了是救人,卖钱也是救人不是!刘老爷,你不是善心人么?总不能看着这几十家商户掌柜,账房,东家们都去死吧!他们死了,那孩子不得饿死?我就行行好,把他们的孩子送到青楼……不过有几家的姑娘可真是不错,送青楼之前我可要自己先享shòu

一下!”

杜光久边说边yy着,许是想起了某家姑娘让自己垂涎的美貌了,恶心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那皮肤和缎子一样细!就是人不识抬举,去年要她做妾她们家不愿意,今年能不能当一个小妾,还得看她伺候的好不好了……”

看了看杜光久那近乎球形,浑身长毛的身体,刘白羽顿时觉得恶心,顺口说道:

“就你这身子,不怕把姑娘压坏了?”

“要么是我一个人压,要么是送进青楼,千千万人压,反正得选一个才是,谁让他们欠钱还不上呢!”

83“仙丹”抵债

“你还是一个读书人么?半点慈悲都没有,配得上孔门中人么?”刘白羽被这货气的浑身哆嗦,忽然想起这货和自己一样,都是秀才,更是生气!

“我自小就听说孔门讲究的是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什么慈悲,那是秃驴们用来诈财的!什么兼爱,那是墨翟之流!”杜光久拍了拍自己的圆球肚皮,顺便打了一下饱嗝,歪着脑袋说道:

“我说刘老爷你别和我抬杠了,还孔门中人?孔老夫子的后代都不信了!这次我实话实说了吧!奔着你的仙丹来着的都是谁?!背后是晋商范家的范忠初范老爷,刘泽清刘参将,孔家当代家主的弟弟孔令旗!我劝你还是赶快拿出来,金银不会少你的!否则……”

“否则如何!?杜光久,你这种害人精,就是大家起了民愤打死你!只怕官府也是不管的!”刘白羽冷静下来,指着杜光久说道。

“那是!我杜光久是什么人哪?天雷打死都不稀奇的破靴党,读书人中的斯文败类,您刘白羽刘老爷又是什么人哪?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就是你一刀在闹市是捅死我,都有人作证是我往你手里塞得刀子!何况是你的老巢呢!”杜光久身体一缩,做出了一种我好怕,好怕的表情来.

“不过呢!刘老爷!你杀我杜光久简单,如同一个蚂蚱,可这钱是范忠初范老爷,刘泽清刘参将,孔家当代家主的弟弟孔令旗孔老爷的,真杀了我,惹怒了他们,只怕就不免利息了,实打实的十分利下来!只怕这些商家……”

范忠初,刘泽清,孔令旗这些人都是山东乃至北方响当当的货色,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当今万岁也无法同时压制这几个人的联手,何况人家手里有实打实的债务条子,是占着理的!

这些庞然大物一般的豪门士绅,偏僻小县的商户们如何抵挡得住?许多人都绝望的哭泣起来,杜光久却还火上浇油的说道:

“其实诸位也是受了刘白羽刘老爷的池鱼之灾了,如果不是他手上的灵丹妙药,范忠初,刘泽清,孔令旗这些大人物如何会注意到你们?而且要不是刘白羽刘老爷非要拿出一副善人的面孔……”

人在绝望的时候,阴暗的心理总是会成倍放大的,这些成天接触商场阴谋诡计的商人们更是如此,已经有人对着刘白羽面色阴沉的嘀咕着什么,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刘善看不下去了,老好人毕竟也有火气的:

“诸位东家,你们的生意都是勉力维持,现在这世道老百姓流离失所,大灾小灾连着来,就算是今年夏天维持的下去,今年的年关呢,明年的年关呢?如何还维持的下去?说话要拍着良心,将心比心啊!”刘善说道这里长叹一声。

杜光久自然不允许将心比心什么的,作为破靴党最擅长的就是利用别人的好心诈财了,他索性开始耍无赖了:

“反正现在就是这样了,刘老爷你把他们债务接过来,然后用你家秘制的仙丹抵债,那他们就全家活,否则就全家死!地狱做鬼了,也是您刘老爷欺世盗名,徒有大善人之名,看着他们不管不顾闹得!”

“杜光久,你这个无赖,住口!”刘福贵【狗儿爹】出来护主,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

“老爷,心善做好事是应当的,但是为了做好事赔上咱家的老底,那可就不值了,咱家秘制的仙丹可是几片药就能救人一命啊!【现代药物治疗感染之类的急性病基本不就这样么?要知dào

古代没有抗药性这一说】”

狗儿娘说的则是更露骨些:“老爷,这自古以来有看人可怜收他人为奴的,哪有看商户可怜替人还债的,有句话叫在商言商!”

杜光久则是冷哼一声,拿出无赖风范:

“反正就是你拿出你家秘制的仙丹抵债,他们就有活路,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刘老爷不是听说你要做什么大儒么?我只想说这年头好人不是那么做的!”

刘福贵【狗儿爹】……

狗儿娘……

刘善……

杜光久……

刘白羽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一声叹息:“也罢,这药就是用来治病救人的!能治病救人还能保全家乡的商户们,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也算是一件好事了,算了,我卖就是了!”

“老爷!这都是咱家的灵丹妙药,几粒就能救活一个人的!”刘善眼中带泪,似乎还要说些什么!

“万万不可!老爷,这万一被人破解开去,那可是子子孙孙的本钱都没了啊!”刘福贵【狗儿爹】也跪下来,连连磕头,要阻止老爷的败家行为.

“不要再说了,人生在世,短短几十春秋罢了,仿佛一场梦幻一般,任你多高贵,多博学,金山银山死,之后还不是只占了棺木的那点地方,最后还道于天,化作一捧黄土?”

“既然人无论贫富贵贱都是这样,何不与人为善呢!我意已决,不要再说了!”

也不顾刘善等人的眼神,刘白羽对着杜光久说道:

“不过话要说清楚,我的药是几粒就能救命不错,但是什么仙丹那都是无知之人胡说的,是药三分毒,我这药能活人,也能杀人,必须按照严格说明来,一粒不能多,也一粒不能少,最好还得让我的弟子确诊,你可知dào

?”

刘白羽这话说的让大家觉得自然,毕竟就是传说中嘉靖皇帝就是乱吃仙丹死的,都不由的点了点头.

“刘老爷真是大善人,大善人!救了这许多商户,还结交了范忠初,刘泽清,孔令旗这些大人物,一定好人有好报……”

“不想和你这斯文败类多说,这几位要的都是什么药?拿出单子来吧!”

“都是些不值钱,不值钱的药……”杜光久点头哈腰的递出了一张单子.

刘白羽看了两眼,冷冰冰的说道:“三十六种药我只能给十八种,其余的没有!”

杜光久顿时笑容就凝固了:“这是怎么说的呢?那几位大人说了,一种也不能少,都是这山东甚至京城富贵人家用来救命的药,不能少!”

“必须得少!这人参,鹿茸我上哪里给你弄去!?现在那都是建奴的地盘!而且还都是主药!不能换的!就是剩下的十八种,有六种也得限量!”

“这又是为什么啊?”

“这六种主药是虎骨你知dào

不?虽然可以用关内的虎骨替代,药效也只减少了一半,可是这急切之间,我哪里给你弄虎骨去!?”

“怎么都是关外的药材当主药?”杜光久没想到刘白羽答yīng

卖药,可是这个没有,那个限量的,折扣也太大了吧!

“废话,如果不是主药多是关内的药材,我家吃饱了撑的搬到辽东去!”

“那也没办法,就这样吧,这又不是我的错!”杜光久垂头丧气的说道.

只是他想不到刘白羽还有更让他无语的呢!

“还有就只卖这一次,下次没了!”刘白羽斜了杜光久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

“哎???这又是怎么说的呢?”杜光久都快跪下了,满脸的苦逼模样.

84登州商贸会谈

“废话!我家的丹药都是精华,可不是药房那里论两卖的汤药!你给我论斤两卖,我赔本的买卖还没完没了了!?”刘白羽对杜光久的无知极为鄙视!

“别啊!实话实说,这是我拿了回扣之后的价钱,人家几位不缺钱的,可我要是买不回您老人家的仙丹,那几位非杀我全家不可!”杜光久哭丧着脸悔过!

“这种事你还要雁过拔毛啊!加价也不行的!至少加个三层我才不赔本,还没算劳力钱……”刘白羽摇了摇头.

“没事,我收了一半回扣!”杜光久大声说道!

“滚!你这号人渣无赖,我刘白羽不想看到你!”

这当然是场面话,作为刘白羽的一颗暗子,刘白羽自然是借着和杜光久谈价格的幌子,谈起了杜光久的商业进展了……

“老杜,真有你的,范忠初,刘泽清,孔令旗这些人你都联系的上,只用了半个月!这速度实在是让我都佩服啊……”

杜光久却是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这这……其实是刘泽清找上我的,刘泽清的老母高烧不起,请了几个所谓的名医都无法退烧,然后病急乱投医,主动上门,拿走了我的药样子……”

感情就是运气啊!不过刘白羽又想起,不是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么?于是倒鼓励杜光久说:

“那也是不错的了,老杜辛苦了,至于通过青楼卖东西的计划呢!?”

古代中国到了王朝末年,一般是贫富差距最大化,一方面是平民百姓果腹都难,一方面是最高层钱不知dào

怎么花,两者完全是一体两面的事情,半点也不矛盾。杜光久的青楼奢侈品计划是大获成功,雪花盐,雪花糖供不应求不说,作为这个时代的奢侈品,二十一世纪的日用品的诸多香料也是大受欢迎。而且作为刘白羽拳头产品的人造宝石,在这个不知dào

天然和人工宝石区别的年代,更是被认为是绝世奇珍,一颗金刚石价格就卖了几千两银子!

刘白羽才不会傻乎乎的要这个年代的银子呢,他要的是这年代近乎废纸的宝钞!一两银子就能换一大把宝钞,而一张宝钞在位面商人系统估价就是几千元,近万元,说起来都是几万倍的暴利了。

杜光久自然不会知dào

宝钞在位面商人系统的估价,在他看来,刘白羽大规模的购买宝钞,只能是刘白羽和某些高官勾结,用宝钞代缴赋税,甚至用不值一钱的宝钞换出官府里的物质乃至库银出来.

这种高档次损公肥私的办法,让杜光久是羡慕嫉妒恨,有越发觉得刘白羽手眼通天,深不可测,再加上刘白羽通过自己用收债务的办法,名利双收的夺取了镇上的大批商铺,这种让杜光久都为之咋舌的手腕,如果说不久前杜光久还有叛逃的心思,现在则是只有专门干活,讨好刘白羽的心思了,做了这号人的奴才,你还敢逃?那就是立kè

死全家的节奏了!

刘白羽哪里知dào

杜光久这种人把自己胡乱脑补成大魔王转世之类了,他还觉得杜光久有功,就该奖赏呢,立kè

拿出位面商人系统兑换的前两白银:

“老杜,你办事得力,这些都是赏给你的!还有就是这次收购不是到本县为之,其他县的商铺也要收购一些,我要搞连锁店!”

杜光久顾名思义,觉得连锁店大约就是晋商到处都是的票号之类,只不过这年头玩连锁店,管理人才的忠诚是个相当的问题,而且市场不好,搞不好就把低价收购来的铺子,变成烫手山芋了,急忙劝阻起刘白羽来了,这倒也不是杜光久忠诚度多么高,而是杜光久自己一拍脑袋的主意失败了,就把过错往下人身上推,把下人们打的死去活来那是常事,万一刘白羽和自己一样的嗜好,岂不是倒大霉了?毕竟自己是做刘白羽的白手套用的,刘白羽只怕早就有把自己灭口的预案,可千万别让刘白羽想起来啊!

只是刘白羽在位面商人系统的帮zhù

下,商品利润百倍都是常事,哪里在乎掌柜活计私分一点?杜光久怎么劝也是不听,无可奈何之下,杜光久把一件小事夸大了起来:

“吕大钟家的时期,我倒是有了一点眉目!”

“他家经济处问题了?”

杜光久娓娓道来,原来这吕大钟家就是一个不安分守己,败家的土财主典型。吕大钟看人家出海挣钱大把大把的眼热,于是也去跟风,结果抱的大腿是李旦儿子李国助,却没想到李国助和郑芝龙因为日本贸易的争夺大打出手,他家也受了池鱼之灾,几船货物连船带货都据说沉入了大海,自然让这个家败落了.

而吕大钟家信奉什么南无量道也不是啥简单的迷信,反而是类似刘白羽对待商铺的手段,把南无量道的天师杀死,从新定了典籍,借壳上市,南无量道新任的天师虽然终日带着面具,不过据说身形和吕大钟老爷的二儿子吕大头极为类似……

尼玛!刘白羽立kè

就冷汗下来了,对于南无量道立kè

危险上升到五星!这吕大钟一家敢冒险,有智慧几乎欺骗了所有人,心狠手很到一个月就火并了邪教投资,就是一个枭雄的格局,配上领县的几万流民,自己这不到一百的人马如何挡得住?

万般无奈之下,刘白羽收起了商业扩张的心思,动了向刘泽清借兵的念头.更加期待预期中的登州之行了.

杜光久一见刘白羽在自己软硬兼施的情况下,终于取消了盲目扩张的念头,长出了一口气,于是有提出了一个建议,能不能提高药品价格?毕竟杜光久拿叫花子,流民们做过试验了,治疗急病那就是几片药,一天的事情,在他看来,就这种疗效,价格打几个滚那都是理所当然的!

“知dào

老爷想薄利多销,不过这药品价格一旦定性了,再抬价名声可不好,所以还是……”

土鳖,没见识!后世的药品哪有不涨价的,换个包装,名字,谁知dào

其实是一种药?后世大学普及了,也没人分得清不是,这个年代估计都得以为化学药品的成分是鹿茸,人参什么的!我说涨价就涨价,不买就滚,都卖得出去,信不信!

85不靠谱的明末三先生

ps我知dào

自己在风云推荐的时候写这样的剧情类似找死,先给编辑道歉吧,对不起你了!今天这一章改了几次才决心发出来,主要是因为对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的负面评价,我知dào

说实话会让很多读者喷我,甚至收藏下降,黑票砸的到处都是,不过说句实在的,吹这三位的书已经是比比皆是了,也不差我这一本,写明末的书也是比比皆是了,总得给读者们一点新意吧,总之就是各花入各眼,我是尽量从实jì

的角度去写,毕竟作为小说,抒情的实在太多了,大家不腻味么?

如果非要听好听的,那最好别看下去了,等进入战争场面的时候,我会根据历史写出皇太极那只骑兵加大炮,类似拿破仑时代的东亚最强dà

军,而不是简单的火枪加长枪方阵就能对付的山贼队伍,如果到那个时候再喊我写虐文,要求下架的话,就太耽误您的时间和好心情了,这就不好了。

刘白羽的如意算盘可不是要当做奢侈品做暴利挣几个钱这么简单,毕竟他不是简单的挣钱,而是谋求控zhì

力为自己争霸天下布局的,毕竟在这个药品等于奢侈品的年代,大把药品意味着名声,权势,人际关系……诸多难以计算的无形价值,甚至说的直白些,握着独家特效药的顶着大善人名头的主儿,就是改朝换代了也未必受到多大冲击,只要不脑残到跳出来说自己要造反,就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杜光久却是认为见效如此之快的药,一定都是名贵药材做的[也别说杜光久脑子有问题,就是经过现代化医药洗礼的现代人,这么认为的也未必少了!],虽然所谓主药都是鹿茸,人参,虎骨之类那只怕是刘白羽顺嘴胡说,不过也价值差不了,刘白羽这人忽而心黑到自己都甘拜下风,忽而又真的是悲天悯人的大善人,这人的真实面目,却是了解的越多就,越来越不清晰了……当然这也是好事,其实很多大人物让人畏惧就是依赖神mì

感这个东西,尤其是对于刘白羽这个现代小市民来说.

送走了杜光久,约好两天后一起出临清府城,刘白羽不得不又开始了对商户们的安抚工作,无非是两点,一是刘白羽分出20%的股份分红,其中一半归原来的管理层,一半给底下的伙计们,作为绩效奖金,毕竟刘白羽对明末的商业模式不熟悉,必须借助这些地头蛇,那么分出一部分利益也是不可避免的了.

二是对现代的商铺注入资金[大部分是以位面商人系统兑换的现代的生活物质入股,毕竟刘白羽是要一只只下蛋的金鸡,而不是做慈善给这些商人输血的!]当然这些新奇廉价的货物是让这些店主们十分惊喜,毕竟工业时代的消费品无论性能和价格在这个时代都是碾压类型的优势.

当然,卖出现代产品只换回银子意义不大,刘白羽同样要收购一下在位面商人系统暴利的东西,比如名贵的中草药【借口当然是炼丹用】,古玩,各种天然宝石之类,甚至还有这个年代如同废纸,在位面商人系统却是价值几千几万的各种宝钞了!前面的几种还让商户们有点为难,毕竟那些在这个时代也是比较稀缺的,不过宝钞么,这玩意和废纸差不多,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送走了杜光久和商人们,刘白羽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表演终于结束了,其实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成竹在胸之类的想法!范忠初,刘泽清,孔令旗这些大人物,哪一个不是一伸手就可以把自己的根基毁了?毕竟自己现在只能凑齐一百多人!还只是刚训liàn

了一个月的奴仆们!被说这些大人物了,就是伏牛山过天龙那四百多人马,自己扛得住么!?

问题是面对这些大人物,如果胆怯,那就是被人看出虚实,然后被这些强龙分而食之的下场,刘白羽别无选择,必须跨越式发展了,泡沫就泡沫吧,至少暂时能糊弄住人就行,毕竟自己背靠位面商人系统,资源近乎无限,给自己两年时间,刘白羽就有信心不惧怕这几个大人物中的任何一个!

论糊弄人什么的,把现代近代的知识拿出来那是最简单的了,只是明末三先生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的以史为鉴,学术研究和现实结合,解释古代典籍为手段,从中发挥自己的社会政治见解,并用于社会改革这套经世致用之学中喷皇帝的太多,都写出来会被九千岁杀全家,而且刘白羽将来是自己要做皇帝的人,这么喷皇帝岂不是给自己添堵?于是把其中内容掐头去尾,盗版了顾炎武

《日知录》的名字。

总而言之,刘白羽将来就是得到了江山,也绝对不会像很多yy小说那样,重用这三位不靠谱的坑爹货色,连讲个故事的也不用,免得教坏了自己的孩子!最好是责令这三位把论语标点符号弄明白了,然后再研究甲骨文去,实在不行,研究回字的几种写法也行……

当然,刘白羽其实心中清楚,这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

名头虽大,其实主张对于明末时代那是百无一用,甚至就是没事添乱!

黄宗羲的主张是反对君主专制制度,提出“天下为主君为客”的民本思想,主张“工商皆本”,提倡发展教育,带有初期的民主思想的色彩。

听着不错吧,问题是在明末时代,对峙的双方是满人皇帝和汉人皇帝,你丫直接拿皇帝开地图炮,这是各打五十大板么?再说了,现实世界就是在西方,除了那个经过大革mìng

之后,无数动荡的法兰西之外,哪个国家没有皇帝?是一战后帝制才大规模消失的好不好?更有甚至,德国和意大利的统一不正是在强力国王的推动下主导的么?世界第一强国大英帝国也是靠则英国皇帝维持的,否则日不落这么多地方,不靠皇帝的名义怎么维持?

步子太大,扯到蛋了!刘白羽对黄宗羲就是这个评价!

如果说黄宗羲是步子太大,那么对于顾炎武,刘白羽只能说他的思想干脆就是书生之见了,甚至百无一用也不为过!

大名鼎鼎的顾炎武在政治思想方面,激烈地反对君主专制,主张限制君权,【很多人都点头称是了吧?别急,下面就让人无语了】扩大地方权力;中国这么大国家,地方权力一大的后果那就是一次藩镇割据,五代十国的一次轮回!就是在同时代的欧洲,豆子大的地方,还要破除国家内部的地方关卡,在国家内部进行市场的统一呢!在治学方面,他提倡经世致用,反对空言。就这种脑子不清楚的货色,刘白羽觉得还是和教谕李天才一样,研究标点符号什么的才好,刘白羽甚至阴暗的想,他是不是受了明末地主们不交税的启发,为了这些逃税的家伙们摇旗呐喊,博得大名的……

就比如抗战时期吧,蒋介石的各种敌人,除了汪先生那边的,那个会强调蒋介石的统治比日本人也差不了多少,甚至还有的方面不如日本人?这是说蒋介石在抗战时期的统治忽然就变好了么?

日本人大敌当前,必须团结对外啊!必须有一个坚强的核心!这个道理,我真的不知dào

大名鼎鼎的顾炎武是不懂,还是故yì

不想懂了。

反正就明末那种汉民族一盘散沙,被满清各个击破的样子,这位推崇扩大地方权力,满人不会理他是肯定的,汉人政权可保不齐被他忽悠了,这样的经世致用,说实在的,还不如空言呢。

王夫之作为我国的唯物主义思想家。很多观点刘白羽倒是赞同的,他认为宇宙是由物质性的气体构成的,物质世界外不存zài

另外的精神世界;他强调人的认识必须符合客观对象,但客观对象不依赖主观认识而存zài

,提出“行先知后”唯物主义知行说;他还有朴素的辩证法思想;他还认为历史发展是有一定规律可循的,总是向前的;他批评了宋明理学家“去人欲,存天理”的道德观,主张满足人生的物质要求,发展自耕农经济。

但是……还是那句话,这种东西在十七世纪对国家没有半点好处!放眼东西方,日本崛起离不开武士道的精神鼓舞,西方也是靠着基督教作为意识形态凝聚人心,毕竟生产力还没发展到电力革mìng

阶段,知识不普及,民族主义都没有基础呢,更别说现代的爱国主义了,你把理学打烂了,只能造成国家的思想动乱,而火器时代前国家的思想动乱,基本就是蛮族入侵的前奏,更别说中国的蛮族从东北到西北,数都数不清啊!

而且这位的发展自耕农经济根本就是和未来资本主义的大庄园背道而驰的主张,这位真是不说现实则以,一说现实就是不靠谱啊.

这还不是最重yào

的,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甚至他们的前辈东林党和复社之类,最大的问题就是反皇帝,不反对封建——是的,老朱家是吃相难看了点,朱家藩王占得土地之多,历朝历代都是相当罕见的.但是真的什么破事都能赖到皇帝身上么?别的不说,明末乱世不可收拾的原因就是三饷加派,而这些巨额的赋税落到只剩一口吃的的农民身上,而不是落到江南的大富商,大地主身上——这种事情,作为受益者的江南的大富商,大地主不是主导,而是事后被流民四起弄的焦头烂额的崇祯的本意,你信么?

说的更难听点,即使是现在,北上广埋怨自家做了财政的牛,输血老少边穷,老少边穷则是嫉妒北上广户籍的种种优惠,现在尚且如此,你指望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他们把皇帝拿走,就能把方方面面的地域矛盾摆平?这可能么?

86顿河大马!

刘白羽真zhèng

想推行天下的,是现代的科学思想和组织制度的知识,他已经决定用位面商人系统把培根一生写过《学术的进步》《新工具》《科学价值的增长》三本书改头换面,作为自己“新理学”的根基——《新天理》写出来。

还有就是现代社会的基础,卢梭《社会契约论》,刘白羽尤其推崇其中提出的“公意”概念,“公意”是集道德与政治于一体的公共利益意志。“公意”是法律与主权的来源,“公意”的公共利益性是建立社会的基础。而且卢梭要求均衡贫富,保护小生产者的利益这套到现在都没有过时,毕竟对于一般的老百姓来说,一夜暴富那是做梦,可是努力达到中产还是有指望的,如果一个社会中产都不断减少消失,那么这个社会的梦想也就基本消失了,至于中产阶级的其他意义简单说一下估计都得几万字,这本书毕竟是小说,所以就不能再说了。

孟德斯鸠的三权分立制,即立法权、行政执法权、司法权,限制王权这一套刘白羽也准bèi

偷窃过来,毕竟这皇帝权力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自己有金手指不代表后代也有,而对于靠血缘传递的皇位来说,选上一个不靠谱的皇帝实在是很难免的.

当然,完全的民主也不行,中国太大了,完全的民主会被地方豪强势力绑架的,这就和明朝本质上差别不大了.

刘白羽的想法是第一议员分为上下两院,前者是勋贵和皇室分支为主,后者则是平民为主,任何法案都必须两者同时通过才有效.这样的话,皇帝稍微有脑子,在两者之间左右逢源是不难的,除非真出来一个傻乎乎的皇帝子孙.

不过真出来一个傻乎乎的皇帝子孙其实也不要紧,刘白羽还给未来的议会罢免皇帝的权限,上下两院如果都以80%以上通过,是可以废皇帝的,当然,如果废除了家天下,刘白羽也不是太在意,毕竟世界的潮流终究是共和,自己的子孙如果不能做好国家象征,那么能平平安安的退下来比血雨腥风的杀全家总是好很多了.

当然,这选举权和被选举权都不是那么好拿的,毕竟没有淘汰机制的话,贵族几代就烂了,所以刘白羽以尚武和科学两个近代国家崛起的支点,规定了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选举权必须是当过军人的人才能拥有,当然,有钱人可以自己招募部队,作为辅助部队去殖民地扫荡土著[总而言之就是培养尚武和扩张的精神].和日本明治维新类似,皇帝本人兼任三军总司令,一方面提高军人的荣誉感,保持尚武精神,一方面也能巩固皇权,对抗汉族政权文官过度压制军队的弊端。

被选举权要求的就更严格了,刘白羽参照近代的公务员体系,凡是想当正式官吏的,必须首先是退役军人,然后作为退役军人才有资格在各地皇家高校深造!

而各地的皇家学院名义上的正校长都是皇帝本人,也就是说,原则上所有的公务员都是天子门生,而且都有象中央秘密举报[信访还是纪委?]的权力,最大程度的加强中央集权。

皇帝本人也不是简单的所谓嫡长子继承,而是诸多皇子也要和官员们条件一样,服兵役,在皇家高校深造过,才有最基本的皇位继承资格.而且皇子继承皇位之前,要和宋代的地方官一样,从县官干起,然后到一省总督,最后还要在中央任职各部的副部长.

其实就是说穿了,把后世立皇帝的权利从皇帝个人手中剥离开来,不要玩儒家以孝治天下那套,让一个年迈糊涂的皇帝,甚至是没啥见识的天后个人的好感来决定皇位的归属.而是把皇位继承顺序制度化,甚至刘白羽还想把监督皇位继承顺序制度的权力交给贵族们的上议院,而不是交给皇族,毕竟皇族压制皇帝本人,往往是大乱的前奏.

至于未来记载近代资本主义发展的神书《国富论》刘白羽自然更是要盗版了,毕竟那里面的理念在明末写出来就类似神棍了,真要是自己成了开国太祖,这本书作为未来的政治正确,可是会让中国人避免未来的许多弯路的!当然,为了适合明末的中国国国情,书的引子就换成批判老朱家滥发爆炒吧!

总而言之,刘白羽想跨越式的发展,就必须走现代的外资曾经走过的路线,倚仗资本优势,用海量的广告确定自己在市场中的地位.只不过和明末这个时代具体国情结合,变成了依靠现代知识作为这个时代的大儒罢了……

只是计划再好,因为细节不周而彻底失败的例子也是比比皆是,而且刘白羽的计划又不是一个人才行的,还需yào

刘紫琼这个丫头配合,一颦一笑都要推演,比现在胡吹乱侃的抗日神剧难度大多了,因为未来的表演必须一气呵成,不能ng作弊的!刘白羽自己就更难了,还要根据对方不同的反应,做出种种的预案——谁让刘白羽本质就是一个现代小市民呢,没有随机应变的天才呢!

反正这事和拍戏是越来越差不多了,更糟糕的是,期限只有五天,最后刘白羽也只能弄个大概框架,其他的只能随机应变了……

要出发的前一天,刘白羽不得不做了一些礼仪性而且还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要叮嘱刘善不要过于谨小慎微,要有大管家的决断,田地夫妻注意好疾病的流行情况,黄大力提高警惕防范各路毛贼,尤其是伏牛山的过天龙,狗儿娘夫妻安抚好下人的人心……最让刘白羽受不了的是,明明自己也是没啥信心,还要在下人面前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因为毕竟自己是主心骨,自己要是乱了,别人就更乱了.

总而言之,以前做屁民的时候,觉得领导们到处视察,很风光,很有派头,轮到自己才知dào

累死活人!都是一些琐碎事情,可是自己这些半路出家的管事们不叮嘱的细一些,能行么?还因为名义上都是主仆,刘白羽不得不注意自己的语气之类——刘白羽心中隐约觉得,诸葛孔明,郭嘉之类的鬼才不肯自立,非要给别人打工,其实说不定是不想做这些必须做的琐碎事情——高智商的人,不都有这个特点么……

终于到了要出发的日子了,刘白羽带着刘熊,大牛二牛等十几个护卫,刘紫琼这个丫头离开了庄子,出了本县之后,又秘密和杜光久这个破靴党汇合,奔着临清府城而去。

离开了这个偏僻小县城之后,刘白羽忽然有了惊人的一个发xiàn

,原来这路上消耗的时间,和路程关系不是很大,尤其是他这种骑马的人,毕竟乡下碎石遍地的道路和府城平整的官道根本没法比!

为了在几个大佬面前不失身份,刘白羽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了几头在这个时代的中国仿佛怪物下凡的顿河马!尤其是自己挑了一头浑身金毛,卖相极佳的顿河马帅哥,身高近于两米,和这个时代矮小的蒙古马一比,那就是贵族和难民的区别,就是蒙古马中优选的所谓良马也是如此。

顿河马是刘白羽未来骑兵的主力马匹,第一它高大健壮,体型对东亚的蒙古马有压倒性优势,重骑兵对冲的时候,蒙古马根本就是被欺实马的货色。

第二顿河马某种意义上是改良的蒙古马,甚至比现在的蒙古马更吃苦耐劳,可不是欧洲现在那种离开精料就掉膘的娇气战马,更没有同时代欧洲马那种冲阵无dí

霸气,赶路还没有人快的少爷脾气,耐力甚至也好于蒙古马.

第三,也是最重yào

的是顿河马相当的好伺候,连续吃几天的野草,身体也不会有大事,而且作为现代驯养了几代的马匹,性情温顺,特别适合zuò

为农耕民族的马匹,刘白羽这号半路出家的,也只能靠顿河马的这点抵销满洲人弓马娴熟的优势了。

87成了暴发户【感谢大家】

首先感谢没有明末三先生的粉丝喷我,预想中的收藏狂降也没有发生,或许是这本书的读者素质很高,或许是纵横读者本身素质就高,不过总而言之要感谢大家的理解,希望以后多沟通,非常感谢.

顿河大马实在过于扎眼了,配上刘白羽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来的精致的现代汉服,基本上起到了人见人怕的结果,连收路费的小吏都躲得远远地……

刘白羽得yì

的以为是自己身上的贵气震住了所有人,但是实jì

上呢,在路人眼里,这根本就是一个暴发户的傻气啊!

刘白羽现在的形象,说穿了就是类似网上*的炫富,而且手段还很拙劣的那种,他自己穿的是位面商人系统兑换的价值几万元的现代丝绸汉服——本身就够扎眼的了,这年头丝绸工艺和现代天差地别,郑芝龙出口日本的一级品里都有发黄的货色呐!

所以说这套现代丝绸汉服本身素素的就挺好,符合低调的奢华的要点,懂的人一眼就看出来值钱,不懂的根本看不出价值——但是现代的汉服和古代衣服最大区别就是什么?似是而非啊——就和现代一些古味十足的历史小说差不多,现代人觉得古代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而古代人肯定觉得怪怪的,是一个道理,别的不说,就是现代衣服找不到针脚在这个时代就是相当bug了,而刘白羽这个小市民哪里知dào

什么叫小资?挑个最贵的不说,还故yì

挑了金光闪闪的一身,殊不知这个年代,女人穿的太华丽基本就是名妓之流,男人穿的太华丽外加上刘白羽作为现代人喜欢把胡子挂的干干净净——基本会被误以为是哪家豪门的男宠了……

再加上刘白羽为了震住范忠初等三个神通广大的家伙,左右手各带了三个镶了现代人造宝石的戒指,白天那大手一挥,对面的人直接就睁不开眼睛了!珠光宝气是没说了,不过暴发户的称号可也没的跑了……

而且刘白羽为了显示自己的贵气,手下十二个护卫一律也是顿河大马,现代精品丝绸汉服,一个个如果不是跟在刘白羽后面,直接就可以冒充贵公子了,这样就算了,为了让刘紫琼做好自己贵妇代言人的工作,直接就来了一个全不锈钢的豪华马车,在这个钢铁不足的年代,不锈钢在太阳下的反光足以亮瞎每个人的眼睛!

再加上刘紫琼的豪华马车一水的也是配的性格温和的顿河大马,都是一水的玫瑰红——就不算顿河大马的身高,这种稀奇的花色也是很吸引眼球的,何况还是一次出现四匹!

这货是一个大富大贵的少爷,一般老百姓的印象,这货是一个豪门的男宠之流,一般小吏的印象,而对于真zhèng

的官场中人,或者是大富大贵的豪绅,都会认为这货只怕是九千岁的诸多干儿子之一!要不然你说说,这金银珠宝不稀奇,这高大的骏马按理说在蒙古草原上都罕见,不是贡品是什么?除了九千岁无法无天的的诸多干儿子之一,还有别的解释么?[九千岁泪流满面,贡品也没有这样的货色啊,咱家冤枉啊!]

不过反正九千岁背的黑锅多了,不差这一个.不过九千岁无所谓,当地的官员可是很有所谓的!只是拿生命换名声的东林党们毕竟是少数,大部分官员还是很爱惜自己的这条小命的,再说了被九千岁本人打死还能混个名声,被他的诸多干儿子打死——九千岁的干儿子太多了,不少都叫不上名号的其中就包括这位……

杜光久看到刘白羽一行的模样,感觉自己是什么脸面都没了,又不敢说些什么,只好躲得远远的,做出一副我不认得这家伙的模样,心里则是七上八下,自己这主家一向高深莫测,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刘白羽哪里知dào

自己在众人眼里是这种货色?他还兴致勃勃的看大明的城市呢,和乡下破败的样子不同,大明朝的府城还是一片繁荣的景象,连路上的行人不但脸色比乡下的饥民好,甚至个头都高出半个头左右,某种意义上来说仿佛两个人种了.

城乡差距是大了点,而且刘白羽也挺人贩子头说过,登州府的流民也有几万之多,只是被集中起来,让他们慢慢自己死去罢了——说穿了就是现代的捂盖子,而且是最恶劣的那种!

不过捂盖子也比盖子都捂不上好啊!对于受害者是无法接受,不过反过来说,如果和乡下一样,流民到处都是,那么大灾之后的大疫一旦起来,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眼前只怕就是地狱的景象了.

刘白羽还在有兴致指点江山的同时,已经不知不觉中接近了登州府城的城门了,杜光久一脸便秘的表情,引过来一个胖子,不过和杜光久那种虚胖不同,这人走路走的相当稳健,显然是类似洪金宝那种肥肉裹着肌肉的类型。

这家伙满脸堆着商人模式的笑容,看了刘白羽这套天雷滚滚的打扮,也不吃惊,对着刘白羽问候到:

“听杜光久老弟说阁下是年少英杰,果然是一表人才,与众不同,能有幸见一面,希望我们能合伙发财,风雨同舟……”

这话说的舒坦!刘白羽一眼望去!这胖子打扮也是商人的路数,绫罗绸缎加身不必说了,也戴着一个硕大的金戒指,一副富贵模样……

可惜被我的戒指压住了!你们晋商再有钱,也不是现代工业的人造宝石对手不是!?一见面就如此低姿态,被我震住了不是!刘白羽再看了一眼,发xiàn

这胖子顶着自己的顿河马啧啧称奇,一副看着奇珍异宝的样子!

不愧是和蒙古人成天买卖马匹的晋商,果然识货!刘白羽心中再次得yì

起来,对着胖子说道:

“这也没啥稀奇的,这家伙好色的很,只要给它母马,那小马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胖子这才注意到,刘白羽居然没有阉割这匹神骏的马,顿时来了兴趣:

“确实如此,这神骏的马多留一些后代才好!不过白羽兄,你不阉了它,只怕不安全,还是换一匹好!”

“这也没啥,其实马发情也没那么可怕,只要一些药品就可以了!【避孕药物么,没啥稀奇的】,再说了,主要这次带它来,其实就是因为它的老婆们都来了,怕它一个人寂寞,要论卖相,我家里有几匹汗血宝马!”

“早就听说过白羽兄善于歧黄之术,没想到这遏制马发情的神mì

之法都有……什么?白羽兄家里有汗血宝马?而且还是几匹???”胖子被汗血宝马四个字闹得嘴歪眼斜,似乎随时有发疯的可能,让刘白羽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道:

汗血宝马也没那么神,名气大而已!而且因为皮肤薄,奔跑时,血液在血管中流动容易被看到,尤其是枣红色或栗色毛的马,出汗后局部颜色会显得更加鲜艳,给人以“流血”的错觉而已,至于说什么天马之说,那就更是以讹传讹了,还不是汉武帝那时炒作起来的?实jì

上我的顿河马也未必比汗血宝马差了……而且非要好kàn

,还是阿拉伯马和欧洲马才行,比如纯血马,汉诺威马,尤其是纯血马,速度是最快的.”

88认错人了!

“纯血马?闻所未闻啊!比汗血宝马还快?”胖子惊讶的说道,这刺激可不小,让他免于了神经病的可能!

“快是快,不过娇气的很,跑的时间一长就得病了!中看不中用,上不得战场的.不过是一些纨绔子弟的玩物罢了。”刘白羽摇摇头.

“我想也是,毕竟这汗血宝马是战马中的王者,这所谓的纯血马剑走偏锋,不是正路!”胖子松了一口气,自己心目中无dí

宝马——汗血宝马的宝座算是保住了.

“汗血宝马是战马中的王者?不见得!汗血宝马繁殖速度太慢,比顿河马也好的有限,再说了顿河马生小马比汗血宝马强多了,而且你也是知dào

边事的,这骑兵有轻骑兵,重骑兵之分,重骑兵最强的那是英国夏尔马,那货!就是一个小象啊!”刘白羽毫不犹豫的贬低胖子心目中汗血宝马不可一世的地位!

“夏尔马?闻所未闻啊!”

“诺曼底公爵就是用这种战马,几百匹马一起冲锋,那冲击力大地都震颤不已!把英伦三岛本地土著的军队几千人的方阵一个照面都直接碾碎了,都不用冲击第二遍的!”刘白羽把自己在网路上看到的文章,也不管真假的胡吹出来。

“诺曼底公爵?这是哪个蛮夷的公爵?”刘白羽这话信息量有点大了,由不得胖子不刨根问底.

“法国的公爵么,独立把英国征服了!然后又争夺本国的皇位……”

“乱臣贼子啊!不过白羽兄,这夏尔马如此厉害,那法国皇帝如何抵御的呢?枪阵么?能顶得住么?”胖子疑惑的问道。

“枪阵自然是挡不住这种怪物的,必须用同等级的重骑兵对冲才行!法国自然也有重型马——佩尔什马,德国也有荷尔斯泰因马!都是重骑兵的好材料!也只比夏尔马逊色一筹而已,这些重型马不但身体壮实,胆气也是十足,身为战马在敌人的密集的长矛面前不会退缩!当然了这些重型马做游骑兵和弓骑兵自然不行了,还不如我的顿河马了!顿河马就适合干这个!”

你妹!胖子被雷的外酥里嫩,别说刘白羽吹嘘的不知真假的什么英国夏尔马,法国佩尔什马,德国荷尔斯泰因马了,就是这些在刘白羽嘴里适合做游骑兵和弓骑兵的顿河马,在大名鼎鼎的关宁铁骑那里,也是重骑兵的首选啊!甚至可能被主将自己征用!当做宝贝收藏起来,作为保命的绝招,这货倒好,居然用它给女人拉车!还是整整四匹!

如果不是觉得刘白羽不会卖这样珍贵的马匹,他天价购买的心都有了,看了一眼四匹轻松拉车到有余地互相嬉戏的顿河马,胖子甚至觉得自己的眼角隐约都湿润了……暴殄天物啊!

不对!胖子猛然发xiàn

刘白羽根本就是胡吹,夏尔马真有那么好,必然极为珍贵,拿它去冲步兵的枪阵!一个换十个不值钱的长枪兵那都是亏本啊!所以这英国夏尔马必然是子虚乌有的货色,汗血宝马还是马中王者!于是试探着问道:

“白羽兄,这夏尔马如此厉害,为何诺曼底公爵不大规模的饲养呢!?这是军国利器啊!数量不用多,几百的马关键时刻一冲,那是能一场定江山的东西!”

“养不起呗!3岁的一匹母马,肩高就足有2.05米,一天吃18公斤的精致干草还不够,还要10公斤的谷物,113公升的水才行……养一匹都够养四十多个步兵了……”刘白羽喃喃的说道,这货实在是太能吃了,就算是拥有位面商人系统的自己,也只准bèi

养个几千匹[大英帝国的列为皇帝泪流满面,我们家最多也就养了一千匹不到而已,大哥你准bèi

养个几千匹?还只?只你妹啊],作为重骑兵,冲击一下建奴的本阵试一试.

胖子自然除了三岁是什么意思之外,不知dào

什么是米,什么是公斤,公升,不过这种怪物马如果存zài

,必然是食量极大倒是自然的.

“再说了,这玩意冲阵的时候,直接是用复合甲的,外面是钢甲,里面是内甲,谁会用战马的肉体硬碰硬的冲枪阵呢!”

那倒是!胖子点了点头:“其实我觉得白羽兄现在的顿河马就不错了……”

“买是暂时不行的,马种太少了,过个几年吧!”刘白羽敷衍道,毕竟这厮是通建奴的晋商,利用他控zhì

满清的命脉是可以的,反过来为了钱加强满清的力量,自己岂不脑残了?毕竟自己最终的目标是天下,不是一点小钱,钱只不过是自己利用的工具而已!这点千万要注意!

“那借来给我的马匹配种呢?白羽兄,我必有重谢!”胖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个自然没问题!不过只是谈生意的这几天啊!重谢就免了,举手之劳的事情!”战马的繁育东方一向不行,自称马背民族的蒙古人也不汉人好不到哪去,你看东亚有什么著名战马么?没有!所以刘白羽也不担心!

“多谢,多谢!”胖子忙不迭的感谢!

“大家互相帮zhù

,互相帮zhù

嘛!”刘白羽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对着他小声说道:

“不瞒你说,我这药疗效虽好,可是需yào

大量的人参鹿茸之类,而且只有辽东的效果最好!范兄,你们晋商在辽东手眼通天,我是知dào

的,还请多帮忙了!”

这……胖子真的嘴歪眼斜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怕啥,你们和建奴时下的贸易其实早是公开的秘密了!身为晋商范家的人,至于这样装纯么!刘白羽鄙视之!

过了半天胖子才反应过来,苦笑着说:“白羽兄,你认错人了!在下是山东参将刘泽清,不是晋商范忠初!”

尼玛!这回轮到刘白羽傻眼了!

一般来说,都以为商人和军人气质是水火不同的,刘白羽也这么想,不过这是影视文学灌输给我们的,实jì

上从明朝中叶开始,军队经商补贴军饷就是普遍现象了,民国时代军队有直接种鸦片的,本朝军队也有著名的南泥湾大生产.而且也在纸面上说明打破对方的经济封锁,其实也是自己经商的证明.当然也有一只军队真是不经商的,那就是著名大儒曾国藩的湘军,人家直接抢的,哄抬物价都免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想到刘将军经商也是这么在行……”刘白羽精心策划的台词,一见面就穿帮了,心里大囧,也不管对于一位将军来说,善于经商是不是好词,就随口说了出来.

“无妨,无妨,你我都姓刘,五百年前是一家,做个连宗可好?”刘泽清对于这个神mì

莫测的刘白羽起了攀附的念头,什么汗血宝马估计是这家伙瞎吹的,暂且不说,不过就凭能配种的这顿河大马一点,大明朝北方的无数武官都要巴结,如果不是认识的早,自己这个参将还未必巴结的上呢!急忙拼命的拉关系起来了.

“那是正好,小弟初来贵地,诸多事情不懂,还需需yào

大哥多多提携了!”刘白羽也是有着拉交情利用的心思,也是顺着杆靠了上去,一时间称兄道弟不亦乐乎.

当然,对于刘泽清这个人来说,刘白羽就是一个态度——不信任!或者更明确的说就是很不信任!因为历史上刘泽清打仗没见到多大本事,倒是因为来历不明,反复无常……总而言之就是劣迹斑斑了.

89 主角光环刘泽清

[事先说明,由于作品需yào

,刘泽清参军甚至当参将的年限都做了调整,和历史不一致,请大家不要当真了,实jì

上按照历史,这位未来的总兵还在人家那里当奴才呢!]

刘泽清(?-1645)明末大将。曹县人。以将才授辽东守备,继加参将。以御敌功加官至副总兵,继为总兵官、左都督。以收复登州功,加官太子太师。崇祯十三年(1640),命镇守山东海防,后奉调入河南,镇压李自成农民军,死伤甚众。

崇祯十七年初,大顺军兵锋直指北京城,崇祯帝诏天下勤王,刘泽清以腿伤的缘故拒不奉召,拉起队伍南下逃跑,一路劫掠至江淮。[1]清兵入关后,为福王政权江北四镇之一,封东平伯,驻庐州。清兵南下,扬州告急,命前往增援,却按兵不动,意在降清。清廷以其反复无常,降后被杀。

一个人的品行连荤素不忌的满清都忌惮,这位的节操可想而知,不过从另外一方面说来,这货还真是网文小说主角的现实版!

刘泽清具体什么时候出生的,已经不可考了,但是夏完淳记载过,刘泽清常说‘我二十一投笔,三十一登坛,四十一裂土。’二十一岁参军这个大家都看得懂,登坛应该是指刘泽清在崇祯六年(1633年)二月明军克登州以后,他正式迁总兵,裂土应该是是指崇祯十七年(1644年)三月,他封东平伯了.

虽然明末的总兵中后期成为加衔,远没有本意上一个军区司令那么尊贵了,但也不是南明烂大街的那种,这位二十一岁参军,三十一岁当总兵,还是实打实的本地土著,不是穿越者,位面主角啥的,如果不是历史记载……反正我是不信的!

那么刘泽清升迁的这么快,是朝廷什么皇亲国戚之后,身份尊贵,有很大*么?也不是!

他的早年经lì

中有许多不清楚甚至比网文小说更奇幻的地方,甚至是网文中那种最苦逼的家奴出身,刘泽清“鹤洲,曹州人。天启中户书郭允厚家奴,郭允厚,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进士,天启六年(1626年)七月任户部尚书,累加太子太保、太子太傅、太子太师,曾进颂?四十疏,请给魏忠贤庄田、禄米等项,崇祯元年(1628年)二月以阉党免官。失去权势的郭允厚自然养不起这许多家奴,不得不释fàng

了一些,刘泽清就是其中之一.

一般来说,这年头奴才被释fàng

,基本就是死路一条,毕竟一身伺候人的本事,干不了工农的粗重活,而且大户人家都讲究家生子,轻易也不受其他人释fàng

的奴才,不过刘泽清不愧是网文主角的模板,在当上总兵官之前,居然还当过反贼,后来才受过招安的!

刘泽清守东平,弃城走。督府移檄捕之。泽清急归曹,号召曹濮之贼,托以复战为辞,横招卫人朱秉南,欲先杀巡道,索曹、郓诸县数千金”。“曹濮之贼”和朱秉南是徐鸿儒余部,都是闻香教徒。[本人当读者的时候,就曾吐糟某本历史类网文主角和白莲教的圣女不清不楚的谈恋爱,说他是脑子有问题,结果人家把刘泽清的简历送个我,外加一句历史比小说更古怪,把我说的哑口无言了.]

而且还真是历史比小说更古怪,刘泽清出身家奴,还和反贼勾结,不清不楚,但是丝毫不妨碍他三十一岁就当上总兵官,这明末朝廷的问题,可见一斑了!

当然刘泽清不是网文中的穿越者主角,虽然身为将军,实jì

战斗力也是颇为可疑,不过明末武官能不能生存下来,还真不在于战斗力,而是在于能不能经商养活军队——朝廷那点军饷不够啊!刘泽清控zhì

了一段运河,手下又有几个善于经商的能人,倒是获利颇丰,而且他本人来说,也是喜欢挣钱高于喜欢战争的主儿,和满嘴生意经的刘白羽自然是一拍即合,相见甚晚了……

刘白羽提出大量购买刘泽清手里的辽民的建议,刘泽清也是毫不犹豫的答yīng

了,反正都是些挣不了多少钱的货色,其实白送给刘白羽都无妨,何况刘白羽还答yīng

用他的神奇药物,各色香料,雪花糖,雪花盐这些好货来换,不换的那是傻子了!不但如此刘泽清还答yīng

帮刘白羽从山东总兵邱磊那里淘换更多的辽民,毕竟自己手里只有一万上下的辽民,山东总兵邱磊那里可是有几万的!而且刘泽清还不忘记给山东总兵邱磊下眼药,说他虐待辽民之类,虽然实jì

上这点两人是半斤八两,大哥就别说二哥了……急需劳动力的刘白羽固然是一口气答yīng

了下来,还答yīng

自己以后货物的份额固定给刘泽清一份,把刘泽清高兴的和刘白羽就差勾肩搭背了,不知dào

的,还以为两人真是亲兄弟呢!

虽然很奇怪为什么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刘泽清是这样一副模样,居然和自己相处甚好,不过刘白羽想了一下,终于明白了——人都是多副面孔的!你就说自己推崇的民族英雄毛文龙吧,为了筹款,收海商保护费,东江军的渔船蛮横的驱赶山东渔民之类事情,和郑芝龙之流的海盗行径区别很大么?

在辽民眼里看来,毛文龙是万家生佛没错,在山东居民看来呢?连续大灾小灾的,自己生活都不易了,辽民还要抢自己的饭碗,还要自己多交税养活,就是一个强盗头子罢了.

从刘泽清嘴里,刘白羽了解到现在在登州最著名的酒楼,燕来楼等着自己的,还不止范忠初和孔令旗,还有一位是大名鼎鼎的郑芝龙的弟弟郑芝豹,被自己拥有的诸多现代货物吸引,不要脸的挤了进来,想利用自己家的海商网络大发一笔呢!

刘白羽此时的心情和作者上了新书榜发xiàn

上上下下都是大神小神的心情差不多,是相当紧张的,不过刘白羽又想到自己是有位面商人系统这个逆天外挂的,只要给我时间,现在流民到处都是,爆出几万战兵那都是轻轻松松的,而明朝倾国之力也就十几万战兵[可能水分还相当大]对满清决战罢了,自己怕什么呢,只要先糊弄一年就好了,反正自己准bèi

用马其顿短枪方阵训liàn

战兵,那玩意成军速度是几个月就是一只战兵!

刘白羽和刘泽清上了马,带着随从们大摇大摆的进了临清府城,守城门的官吏见了刘泽清,都是一哆嗦,显然是吃过刘泽清苦头的,再看看刘白羽这身亮瞎眼的暴发户打扮,立kè

仿佛躲瘟神一般的躲开了,这种暴发户不要脸面的,杀人和杀一只鸡差不多,自然是躲开为佳!

刘白羽却不管这套,打量起这登州府城来着,虽然登州府城居民不过三十几万,后世也就是一个小县城的水准,不过这年头没有什么高层建筑,占地却是相当广的,倒也是有点气势——就是这老百姓没啥见识,没见识过哥这种超级高帅富么?那还不来追星,跑什么啊?和逃命似的!?

看了所谓登州最好的酒楼燕来楼,刘白羽不由的撇了撇嘴,只有三层啊,别说和现代的大酒店比了,就是自己大学旁边那个名为高档酒店,实则每道菜不超过三十元的五层大饭馆也是颇有差距!

90谁是神经病?

你看看,这饭口上一个人都没有不是!刘白羽摇了摇头,身为现代屌丝的他见识过包一层酒店的,包一整楼的……实在是没有这个概念……

不过刘白羽进去之后,却是眼前一亮,都是红木家具做工精致美观,可不是自己在乡下收购的那种位面商人系统估价几千的货色,都是上万甚至几万的!

应该是说,刘白羽最近花销大,进项不多,一天收益不过是四十万上下,让想组建夏尔马,三层甲胄数千重骑兵的刘白羽总觉得未来亚历山大,虽然收购宝钞又挣了几百万,但是作为一个穷怕了的屌丝,危机感自然是极为强dà

的!

“这些桌子,凳子一套多少银子!?问你呢,说话!”刘白羽对旁边畏畏缩缩的伙计问道,心里还鄙视人家土鳖,被自己的高帅富套装彻底吓坏了的样子.

这是哪一出啊?咱这是酒楼,不卖座椅的啊!伙计本想拒绝,刘泽清一个眼色就冷冰冰的压过来,把伙计吓得什么话都没了,毕竟这位可是手握刀把子的,杀人未必敢,打个残疾啥的那是无所谓的,老板都怕,别说自己一个小伙计了!而且伙计也看到了,这刘泽清刘将军分明实在巴结这个暴发户,自己就更惹不起了!

“桌子,凳子一套二十两,二十两银子!”伙计结结巴巴的回答。

“嗯?怎么恰恰是个整数,没打折么?”刘泽清冷冰冰的说道。

“真的,真的没有,买的多抹零了,本来是二十两五钱银子的,这都是上好的红木,最好的木匠,再便宜也下不来啊。”

“我买了,这一层四十套全买了,反正你这生意不好,应该补充一下现金流了!”刘白羽喃喃自语道。

大爷,我的亲大爷!你是来吃饭还是砸场子的啊!咱这是饭馆,不卖家具的!这货不是神经病晚期,该放qì

治疗了吧?伙计心里嘟囔,只是哪里敢说,脸上笑容都不敢少一点,使出了踢皮球的法门!

“老爷,本店毕竟是饭馆,这木匠就在这条街,还是本店的关系户,您吃完了我陪您去,保证折扣低不了!”

“啰嗦个啥!不算折旧,三十两银子买了!付账!”刘白羽一声令下,大牛二牛就抬出来一千二百两银子:

“你自己过来看看,品相十足,绝对不是散碎银子!”

“大爷,我们这是酒楼,不卖……”

“不卖个屁!欠揍的货色!”刘泽清在刘白羽面前是巴结的嘴脸,对于一个蝼蚁一样的伙计,哪里放在心上,而且这也是一个讨好刘白羽的难得机会不是?于是一声令下,几个家丁上去,一脚踹到了伙计,就要开打!

“给脸不要脸!老子在济南府下大酒楼都不给钱!你一个破酒楼给钱还敢不卖?惯得么?给我打!”

这话怎么听着耳熟?刘白羽觉得欺负这种人没啥意思,作为当事人反而奇葩的做了和事老:“算了,算了,都不容易,大家都是混口饭吃的……”

刘泽清本来就是为了讨好刘白羽,自然是听人劝吃饱饭,愤愤的说道:“今天给白羽兄一个面子,以后再敢说个不字,就拆了你这个酒楼!给脸不要脸的货色!”

“算了,算了!”

“你等着!等着……”

这都是什么奇葩人物啊,挑事的做和事老?伙计莫名其妙的被几个粗手粗脚的家丁一顿好打,心里不由的骂刘白羽和刘泽清都是神经病!

他觉得刘白羽是神经病,刘白羽还觉得他是神经病呢!尼玛生意不好,我高价买你的家具还不卖,这不是有病么?嗯……原来是因为自己没有得到好处!刘白羽恍然大悟,看着在地上呻吟被几个粗手粗脚的家丁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伙计,恍然大悟:

“神经病,死要钱的!给你吧,这是赏你的!”

什么世道啊,神经病说正常人是神经病,这伙计被打的头昏眼花,自然也没接住刘白羽的赏赐,十两银子又不轻,正中头部自然起了一个大包!

十两银子!而且还是上好的雪花银!伙计算了下,发xiàn

自己一年的工钱也就这些,不由的喜出望外,也不管世道天理了,忙不迭的叫到:

“对对对!老爷你说的对!我就是个死要钱的神经病!”尼玛有钱就是大爷,你说谁神经病,谁就是神经病吧!

“这可真是病的不轻了!也好再给你十两银子药钱吧!”刘白羽被伙计扭曲的面孔吓了一跳,随后又有点同情,再次砸了十两银子过去!

“多谢老爷赏赐!我就是神经病!哎呀!”伙计过渡兴奋,这十两银子又没躲过去,再次命中额头,晕了过去!

刘白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虽然善心收留神经病是好事,不过这神经病做个打扫卫生的不就完了么?非要放到前台,这生意能好么?”

刘白羽这做派,放到保守的近乎迂腐的清朝,是无法挤入上流社会的圈子的,你有多少钱都不行!不过放到明末这个社会道德近于崩溃的时代,其实也就无所谓了,暴发户就暴发户呗,至少没到处找美貌男童当男宠不是?这个年代就是所谓的公侯尚书,朝廷高官,没有钱作为后盾,也是什么都不是的货色!

走上三楼,为了避免刘白羽再出认错人了的尴尬,刘泽清主动介shào

起来,居然又是几个非主流,一脸笑眯眯,富态大胖脸的是孔家后人孔令旗,头发跟跟竖立,一说话语气硬的能噎死人的是晋商范忠初,更让刘白羽觉得天雷滚滚的则是郑芝豹了,一副气质绝佳的贵公子模样,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大海盗来!

用位面商人系统偷偷看了一下郑芝豹的资料才知dào

,这位郑芝龙五弟。崇祯间就是邑庠生,后来有加入国子监太学生,可是不折不扣的文化人,至少比刘白羽这种买来的辽东秀才强的多了!根本不象某些yy小说说的那样,是一个类似打手莽汉似得人物.

孔令旗,郑芝豹都是商场老人,又是有求于刘白羽,也不管刘白羽这身暴发户的打扮多恶心人了,一副一副高帽子扔过去,把刘白羽这个未来的屌丝弄得是飘飘然,至于这不会说话的晋商范忠初,旁边有了站在的老家人圆场,刘白羽也赖的搭理这号三十多岁还不会交际,让人当成人保姆的货色,把他当做不存zài

,倒是也其乐融融.

只是自己策划的方案不能乱改啊,还得拿出来刘紫琼这个活广告不是?刘白羽轻轻咳嗦一声,示意请夫人上来.

当刘紫琼出现在三楼的时候,刘泽清,郑芝豹,孔令旗甚至包括说话不硬会死人的范忠初,都是被雷的不顾仪态的站了起来,一个个仿佛离开了水的鱼一样,嘴张的老大,还不自觉的一张一合,倒也不是刘紫琼张的如何骇人,虽然她这种人在古代长得算是不好kàn

,不过皮肤白皙也算是一项卖点,而且所谓的身高太高其实在老百姓那里认为是浪费粮食,但是在武将家门,反而为了后代高大为美——而无论那个年代,身材高大的女子里相貌都比较那啥,在这些高大女子里面,刘紫琼就是按照这个年代的审美标准其实已经是不错的了!

真zhèng

让人惊骇的,是刘紫琼的打扮,就是一个会走路的钱包么!

91贵不可言!

本来一身现代三万元的丝绸汉服,光泽和雪白无杂色的质地就已经够吸引眼球的了,还属于颇有档次的,低调奢华的那种,倒也是极有品位的……

只是奈何刘白羽就是来炫富的,他自己带着几个镶着宝石的硕大金戒指不算,还让刘紫琼带着镶着几个巨大人造红蓝宝石的金镯子一堆,现代人造特大珍珠项链一串,镶嵌着人造金刚石的纯金头饰一个……

真是闪瞎了众人的狗眼啊!刘白羽不知dào

的是,别看皇帝亲王之流陪葬的是金银珠宝一堆一堆的,金缕玉衣啥的都有,实jì

上谁平时没事穿着那些东西啊?都是玩低调奢华路线的,看的平常的衣服,实jì

面料做工都是天价那种,为什么呢?其实说起来也简单,金子好是好,可是重的要命,身上戴多了,其实和刑具差别不是很大的……

刘紫琼天生高大,加上刘白羽最近使劲的给她吃牛肉,比这个时代一般弱不禁风的少女强出不止一筹,但是即便如此,也吃不消这套全金行头成天挂着,只好在到了地方再把行头一一戴上,自然就费了不少功夫,所以现在才上来!

好在这刘白羽手里据说有仙丹灵药,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刘泽清,郑芝豹,孔令旗都是垂涎三尺,自然不会说什么不好听的,反而是阿谀之词连续涌出,而说话不硬会死人的范忠初则是彻底脑袋死机,可以无视了.

“好好好!贵不可言,贵不可言!白羽兄果然是大手笔,大手笔啊!”孔令旗右手伸出大拇指,晃来晃去,一张胖脸都成了一朵花了!刘白羽没有注意的是孔令旗看了刘紫琼

看看!我就说这身够震撼吧!孔圣人的后代都被震住了不是?刘白羽得yì

的撇了撇嘴:

“本人除了钱多,珍宝多,之外,最想要的就是朋友多!诸位放心,我刘白羽这人做生意从来都是当朋友相处的,大家发财才是真的发!”

“那是,那是!一般人有了这些灵丹妙药,就知dào

小心的藏起来,做传家宝用,什么时候才能发财?哪有象白羽兄这样大气的!?”郑芝豹也摇了摇扇子,这厮是个小白脸,又是正牌子的读书人,一举一动都是极为风雅,说不出的贵公子气度,根本就没有海盗的影子。

“白羽兄这样大气仁厚的君子,发财可不要忘记小弟啊!”刘泽清则是被刘白羽的财大气粗震住了,一时想不出别的词了,只能扮可怜,毕竟自己论钱财比不上郑芝龙的一个零头,论权势,孔令旗如果出来给刘白羽背书,自己是完全奈何刘白羽不得,所以只能拿出逢低做小的本事了。

“好说,好说!来人,把商品名册拿上来给几位贵客,不我的好友老看看!”刘白羽摇了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不出所料的,现代铜版纸的质地又震慑了几个古人一把,郑芝豹还小心翼翼的问刘白羽是不是可以把这些彩色画册卖给自己,毕竟这种书在古代人眼里,也是奇珍的一种,足可以当传家之宝的,有钱你都买不到,刘白羽则是大气的摆了摆手,表示说就是送给大家的,顿时又收获了不少慷慨大度的名声.

范忠初那家伙结束痴呆状态,又进入了傻子状态,抚摸着铜版纸的质地啧啧称奇,根本不去看货物的价格之类,一副买椟还珠的傻子模样,身后做监军的老管家也没有办法去管不务正业的主人,好在刘白羽拿出了足足十几本,大家都有的看,倒也无所谓了、

刘紫琼一见效果达到,就把自己身上的诸多纯金“刑具”收了起来,和刘白羽互相小声嘀咕着,她和刘白羽厮混了一个月,对于现代的好东西也是有了免疫力,看着这几个所谓的大人物,原来真实面目如此土鳖,争着巴结刘白羽,又联想起刘白羽精心准bèi

,如临大敌的样子,顿时就和刘白羽调笑起来!

范忠初本来就觉得刘白羽那暴发户的打扮不怎么的,又看到刘白羽和妻妾打打闹闹的,没个家主的样子,心里就感觉十分不爽,无法忍受了,自然也不在意老管家不断对自己的眼色了,却是大声说了出来:

“哼!青山居士大名鼎鼎,一本《历朝政治得失》,忠初惊为天人!哪成想闻名不如见面!原来却是一个家中女眷都管不好的货色!身为儒生,齐家治国平天下,家都治不好,何谈国平天下?还请青山居士治学之余,不要忘记管教一下自家的女眷!”

范忠初的愤nù

,也是有理由的,他本来认为《历朝政治得失》青山居士刘白羽应该是个谦谦君子之流,只怕会被刘泽清,郑芝豹,孔令旗等商场老手玩弄于鼓掌之间,自己本事存了宁可得罪这三个,也要拔刀相助的决心,哪成想事实恰恰是反过来?

刘白羽不待见这种书呆子,根本不搭理此人,反正很明显,这人无足轻重,他身边的老管家才是主事人,视若无睹的对着丁老四:“老四,去准bèi

火锅给我的几个朋友尝一尝,哎呀,这外边的东西实在不能吃,遭罪啊……”

刘泽清一听这话,立kè

坐不住了,急忙上来赔笑:“这里的厨子可是全登州府第一的啊,如果白羽兄还不满yì

,让我家的厨子给您做也好啊!”

刘白羽摇了摇头,一脸痛苦的模样:“不是厨艺的问题,是材料实在是太次了,连个肥牛都没有,全是瘦牛,吃个牛肉都跟啃骨头似的,哪里有心情啊……”

“肥牛,这牛怎么可能肥?都是瘦肉啊,就是成天干活也没见到什么肥牛啊!?”郑芝豹自诩见多识广跟着老哥南阳都下过,可是这肥牛,就是蓝眼睛的鬼佬那里都没有啊?莫非是……

“是荷兰人的黑白奶牛吧?只是那牛是产奶专用的,肉能吃么?”

还真是土鳖啊,刘白羽无奈的撇了撇嘴,

“奶牛肉自然不好吃了,这肥牛……算了,你自己看一下吧!”

丁老四拿上来六个巨大的不锈钢火锅,以及六套不锈钢的餐具,让这个铁都缺乏年代的土著们立kè

又是一阵财大气粗的惊叹声——范忠初自然说的是过于奢侈,只是刘白羽早就不想理他,自然是不理他了.

六个巨大的不锈钢火锅都用酒精点上了,刘白羽给土著们解释着:“这就是肥牛了,是要用粮食加啤酒喂养出来的……”其实刘白羽说的也是网络段子,哪个城市宅男见过真实的肥牛饲养啊?

“喂粮食不喂草啊?大手笔!大手笔!不过啤酒又是什么东西啊?”刘泽清身为将军,自然是见过牛肉是什么样子的,这肥牛的肉质和纹路一看就是牛肉,不过上面的肥肉可是稀奇的很,本来想问一问刘白羽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一个疑问的解决是又出现另外一个疑问!

“啤酒就是……怎么说呢?你们自己看吧!”刘白羽说了半天,发xiàn

百闻不如一见这话是个真理,而且自己掉胃口也是足够了,让丁老四十几大杯冰啤酒。

刘白羽的无色大玻璃杯让这些土鳖再次震撼,毕竟这年头玻璃生产工艺也就那样,所谓的无色玻璃也是带着微微的绿色——这一点貌似国内七十年代的玻璃也无法解决,对明朝人的心理冲击自然是极为强dà

的了!郑芝豹甚至已经决心大量购买无色玻璃返销欧洲了,毕竟刘白羽的货物手册上给的价格也不高,只是对于刘白羽的货物品质不太信任罢了.

冰啤酒的特点就是将啤酒冷却至冰点,使啤酒出现微小冰晶,然后经过过滤,将大冰晶过滤掉。解决了啤酒冷浑浊和氧化浑浊问题,所以冰啤色泽特别清亮,酒精含量较一般啤酒高,口味柔和、醇厚、爽口,尤其适合没见过啤酒的中国人饮用。否则就是啤酒的味道,搞不好都能把古人吓跑.

92豪华酒宴!

不过这玩意还真是各花入各眼,范忠初对这种怪东西是滴酒不沾,刘泽清礼节性的喝了几口,孔令旗郑芝豹则是不顾仪态的豪饮,显然是非常满yì

.还对这种好酒是怎么制造的很有兴趣的样子,刘白羽自然是满足了他的要求.

“啤酒以大麦芽、大米为原料、加入少量酒花、经糖化、低温发酵制成、被称为“液体面包”,是一种低浓度酒精饮料。啤酒乙醇含量最少、故喝啤酒不但不易醉人伤人、少量饮用反而对身体健康有益处。当然也容易让人肥胖,所以我是不太喜欢喝的.”

刘白羽继xù

装档次,最终推出了本次的主角——红葡萄酒!

其实这也是刘白羽的私心,他本人酒量不大,甚至可以说一喝就倒,这以后交际应酬不喝酒那是不行的,喝高浓度酒又怕误事,所以就决定推广度数低的葡萄酒,甚至推崇葡萄酒加各种果汁[因为很多现代果汁又是独家买卖,这年代又不讲绿色啥的,口感第一]的低浓度酒,就更好了!当然了,更主要的是借机开拓市场【这点作者本人都是不太相信的!】……

“当然,如果论养生么,还是红酒最好……”刘白羽顿了一顿继xù

说道,然后让仆人们拿出了,自己用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了几瓶红葡萄酒,倒在盛满冰块的大玻璃杯里面,然后就是现代的种种水果了……

不但有现代司空见惯的香蕉柠檬橙子腰果菠萝荔枝枇杷芒果葡萄之类,也有北方少见的杨桃红毛丹龙眼番石榴榴莲海南柚子椰子山竹橄榄莲雾鸡蛋果之类,甚至在南方也极为少见的:菠萝蜜番荔枝黄皮西番莲神mì

果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有猴面包这种只听说名,一般过人.根本没见过的玩意.

热带水果味道是各花入各眼,不过美观好kàn

那是大家公认的,其实就是现代,把这么多种类的热带水果凑齐了也不是那么容易,何况是明末这个时代,五光十色的水果把范忠初刘泽清,孔令旗三个北方人彻底震撼住了,郑芝豹倒是勉强认得出几个,不过现代优良品种的色泽,味道,个头都不是这个时代的老祖宗可比的,认得了这些水果,反倒是更加震撼,以至于在北方拿出这些南方都珍惜的水果——是如何保存的这点都被忽略了,其实人这玩意忍耐力很高的,震撼习惯了,也就不震撼了……

“刘兄,这都是热带水果吧?怎么保存的?而且有几种似乎在福建都种不活,必须还得往南几千里才行?刘兄是怎么弄来的?光有冰块只怕不行吧?”郑芝豹失魂落魄的问道,毕竟刘白羽的手段也太逆天了,这些热带水果都极为新鲜,仿佛刚摘得一样!【其实就是刚兑换出来的么,不到半个时辰。】

“这……不瞒诸位,这是有秘法的,不过从种出来到保鲜的种种手段,这个有点匪夷所思,不太好懂的!”刘白羽知dào

很多事情就是要玩个神mì

,利用信息不对造成周围的各人拥有的信息不同,自行脑补,让他们不知dào

自己的虚实,来高估自己。这一招对于越大的人物越有效,比什么吹嘘都好用,毕竟人这个东西,相信自己脑补胜于别人雄辩也是人之常情不是?

郑芝豹却是领会错意思了,抱歉的点了点头:“唐突了!这种神奇秘法自然是传家之宝,一时冲动,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也就是看着好玩而已,这东西说穿了先得要高温温泉一眼,还有诸多神mì

之法……唉,总之根本就不挣钱的,只是大家在一起图个高兴罢了,靠这个挣钱……呵呵呵……”刘白羽长叹一声,继xù

增加自己的神mì

感.

“总之这些水果都是用来取果汁的,和葡萄酒勾兑在一起,名叫鸡尾酒,至于怎么兑那就是个人口味了,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些果子看着新奇,实jì

上果子未必比苹果,梨的果汁口感好呢……”刘白羽边说边diy自己的鸡尾酒,刘紫琼则是滴酒不沾的人随手就把刘白羽兑的复合果汁抢走,慢慢的品着.刘白羽那这个丫头也没啥办法,索性给她勾兑了一大杯复合果汁,然后才勾兑自己的鸡尾酒了.

孔令旗却是另有打算,看上了这鸡尾酒的销路,毕竟这富贵人家吃东西就是不挑对的,只选贵的,这万里之外的特产果汁就是最大的噱头!于是品了一口自己diy的鸡尾酒,教了一声好,对刘白羽献媚说:

“刘兄,这些都是热带水果,配上这葡萄酒造的鸡尾酒可是体面的很!我想把这鸡尾酒换上一个孔府家酒的名头推广……放心,绝对不会让你亏了的!”孔令旗笑了笑,伸出手指,给了刘白羽一个难以拒绝的价格.

“都是好兄弟,你张嘴的面子我必须给的!不过这东西数量有限,还必须的冰块保鲜……要不,我送你加工好的果汁吧,那个放在阴凉地方,保质期几个月的!”

刘白羽喃喃自语道,不动声色之间,把现代工业那些加了防腐剂,塑化剂…等等莫名其妙东西的所谓果汁和鲜果汁偷换了概念,虽然有点黑,不过刘白羽觉得这也是没办法,自己总不能在孔府一直待着兑换热带水果,勾兑鸡尾酒吧,所以就请这个年代喜欢鸡尾酒的达官贵人委屈下吧。

孔令旗这个明末土著自然不知dào

工业化生产的所谓果汁和鲜果汁的区别,他在意的是刘白羽大大方方的答yīng

了,什么交换条件也没提,真是一个厚道人!~自然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是背着孔府名头经商的,有些事情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刘兄真是好朋友,以后有事可以让孔府出头,别的地方不好说,这山东一地,不是很大的事情,孔府还是有点面子的!”孔令旗的口气虽然低调,不过刘白羽知dào

这大人物说话,都是淡淡的样子,能说道这种程度,已经是不错了,急忙称兄道弟的应酬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办的是什么事情?说的好听些就是其乐融融的商业会谈,难听点就是乌鸦们的盛宴,可是偏有不识时务的人做白乌鸦,他还觉得自己理直气壮,是治病救人呢:

“青山居士!你要是这样继xù

沉迷铜臭,只怕耽误了你的惊天才华!做学问的,一箪食一豆羹足以,这做学问的,钱多了有几个能名垂青史的……”范忠初苦口婆心的说道.

凭良心话说,范忠初这话说的没错,历史上学者精力有限,忙于学术都不够,再经商什么的,真的是彻底在学术上就废了,当然刘白羽这个所谓大儒的学问都是盗版的,是个欺世盗名之徒,自然不在这个理论中。

“范兄,这人要张弛有度不是,今天本来就是兄弟们在一起欢乐的聚会,煞风景的事情,先不要谈好不好?”孔令旗委婉的说道,其实在李天才教谕不惜血本的发书给刘白羽鼓吹名声的舆论攻势之下,加上刘白羽的书印刷的好,内容更好,青山居士的大作在整个山东都出名了。

孔令旗虽然专注于商业,不过毕竟是孔子世家,自然也知dào

青山居士就是刘白羽,不过看刘白羽本人毫无文气的样子,又怀疑是花钱代笔的!

毕竟《历朝政治得失》,【农务全书】【政务全书】【句读新解】每一本都是百年一出的大作,够人写一辈子的!而刘白羽看来不过就二十岁左右【实jì

是二十四岁,现代人营养好,不显老而已】写出一本都可以说是天生奇才,写出这么多本就是怪物了!

范忠初这人还真是交流有障碍,人家孔令旗出来好心给台阶下,却被他当了出气筒:

“哼,你这个满身铜臭的家伙,没来由玷污了孔圣人的名字!这葡萄酒再好,也是番邦之物,说成是孔府家酒岂不是以蛮夷之道改变华夏道统?居然还有脸说出来!知dào

羞耻二字怎么写不?!”

孔令旗心里尼玛一声,觉得不该和疯狗一般见识,索性喝自己diy的鸡尾酒去了.

“青山居士,真不是我说你,如果我有你的一半见识,就隐居在山中几十年,定然能写出几十本大作,名垂青史,岂会在红尘中厮混?这学问一道……”范忠初自顾自的说着,根本不看刘白羽变得阴沉的脸色,或者说就他这种人,就算是看了刘白羽的脸色,还是要自顾自的说吧!

93最终协议

这人到底是什么路数啊!刘白羽遇上这种极品货色,有点摸不透了,于是祭出了位面商人系统,查找有关范忠初的资料来,先打了关键字范忠初,明末,发xiàn

了几万个结果,点击去一看,一大半是不良信息!只好再度打了范忠初,明末,山西.发xiàn

这人确实是极品货色,身为晋商范家的核心之一,居然在清军入关的情况下举兵反清,结果支持了两天就被清军抓获,然后还不服软,破口大骂多尔衮,被清军凌迟处死……[范忠初是本人杜撰,不过明末的晋商妖魔化确实不客观,至少我查了一下地方县志,里面散尽家财抵抗清军的也是比比皆是,应该说晋商是一个极为庞大的群体和私通建奴的商人还真不是一回事.]

算了,对于这种死脑筋的人,一直不搭理也没啥用处,还是当头棒喝才是,没办法明末儒生就不喜欢好好说话,非得玩愤青流才行,不过作为拥有几百年工业革mìng

知识为后盾的现代人还怕这个?喷就喷呗!别被我喷哭了!

想到这里,刘白羽指着范忠初,发出了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范忠初,你还是儒门信徒么?笑死我了!言论实在是,实在是……”

范忠初这种人,最大的特点是他可以不在乎你的反应随便放炮,但是你要是不在话他的反应那可不行,本质和小孩是一样一样的!一见到刘白羽是这种反应,顿时气得根根头发都竖立起来了,也不叫青山居士了,直呼刘白羽的大名!

“刘白羽!你有理说理,搞人身攻击算什么!没想到你学问学究天人,个人品行却是如此不堪!”

你看,这种人不给他好脸,他才会和你好好说不是?不过刘白羽也明白了,自己要做大儒,还真的需yào

几个学术上的忠犬才行,毕竟mt再能抗,没输出也是一个菜不是?

“哼,没文化真可怕,我儒门弟子讲究的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孔夫子周游列国知dào

不?什么闭关深山几十年,那都是佛道之流玄之又玄的东西!儒家讲究的是经世致用!不实践如何能经世致用?理论和实jì

相结合知dào

不?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知dào

不?”

经世致用范忠初自然是知dào

的,明末就流行这个【虽然实jì

上不接地气还要瞎指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孔夫子周游列国自然也是知dào

的,不过什么理论和实jì

相结合,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范忠初自然不知dào

,不过听起来就是很厉害的样子,对于范忠初这种学知识近于痴狂的人来说,这种学问的来历自然是比尊严重yào

许多,急忙问起了刘白羽这句话的来历!对刘白羽的称呼也从刘白羽再度变成了青山居士!

“这……青山居士,请问理论和实jì

相结合,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那位先贤所著?在下才疏学浅,居然都没听说过,惭愧,惭愧啊!”说着说着,范忠居然初低下头去,仿佛没脸见人的模样了……

“这是新理学的经典,你不知dào

就对了?”刘白羽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摇了摇头.

“这理学是朱子所立,新理学还真是闻所未闻,不知dào

是那位大儒先贤的教诲?”有出处就行,我回家好生研读就是了,范忠初顿时松了一口气!

“新理学是我自己创立的,你还是第一个知dào

的!”刘白羽拍了拍范忠初的肩膀,一副你中了大奖的模样!

你妹!范忠初算是石化了,一时间思维都停顿了,明末虽然狂生比较多,玩行为艺术的儒生比比皆是,但是能脸皮厚道这个地步的,刘白羽还是范忠初第一个遇到的!

“不懂是吧?不要紧!不懂就学好了!”刘白羽拿出一本本自己的新著作——“新理学”的根基——《新天理》盗版培根【新工具】等书,【民约论】盗版卢梭《社会契约论》,【钱源】盗版《国富论》。都是小砖头一般,沉甸甸的塞到范忠初手里!

“不懂不要紧,没人生来就懂啊!学么!同学我看好你!看一个月之后交个一万字的心得,和实jì

结合的那种,为师给你批改,知dào

了么?”

尼玛!这怎么感觉和街头行骗差不多了?郑芝豹,刘泽清,孔令旗三个人面面相窥,虽然范忠初这种愤青被刘白羽瞬间摆平是好事,但是总觉得这解决的办法,味道怪怪的!

摆平了这个不合群的白乌鸦,刘白羽和几个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起来,延续了中国人吃饭谈正事的习惯,敲定了双方的贸易对象.刘白羽主要输出的是现代的各种商品,作为奢侈品出售,有西药,玻璃,镜子,不锈钢刀叉,葡萄酒,啤酒现代各种高度酒,人造宝石,人造金刚石,人造珍珠,人工养殖的人参,鹿茸,现代汉服等等,至于盔甲,武器这些东西,刘白羽可不想给别人,毕竟自己的目的是争霸天下,不是为了挣钱刷数字.

郑芝豹,刘泽清,孔令旗三个则是答yīng

输入在位面商人系统能买高价的各种珍稀木料,精致家具,古玩,线装书,明代不值一钱的宝钞,名贵中草药,天然宝石,瓷器等等,甚至还有大量的契约奴!

“唉,刘兄,不瞒你说,我手里还有契约奴的,可惜都是南方人,到了山东水土不服就得死一大半啊!而且我们郑家台湾也需yào

人……不过刘兄如果你不只是要汉人,那就好办了!”

“汉人以外也有大批人口么?”刘白羽好奇的说道!

“倭人呗!还都是因为德川幕府禁止基督教,打压武士不得不出海的!刘兄我可告sù

你了,这倭人可是吃的少干得多,忠心可靠,还英勇善战,比汉人不知dào

好到哪里去了!”

“这倭人吃的少干得多,还英勇善战我信,忠心可靠从何谈起?”刘白羽对日本人的印象基本上就来自于电影和游戏,电影就是日本军人屡屡下克上,没事玩政变,游戏就是日本战国,忠勇武士没几个,反骨仔那是一群一群的!怎么说和忠心可靠都没关系啊!

“你是说日本武士经常改换门庭是吧?唉,这也是因为不改换门庭没的吃饭罢了,这忠诚如同关公那样,对主公不离不弃的能有几个?刘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了.”郑芝豹委婉的说道.

“也是啊,再说刘关张是结义兄弟,一般的文臣那里比得了?问题是是小弟只是一个土包子,重视大义名分的日本武士能为我所用么?”

“没问题,没问题的,倭国的大名小名就是说这好听而已,倭国武士是把我们汉人地主看做他们的小名的,所以对我们来说,日本武士越重视大义名分越好!”

尼玛!刘白羽不由的有点可怜起日本的武士来了,本质上不就是地主的狗腿子么?而且要是这么算来,倭国大名一万石,小名一千石的换算成大明的产量,门槛低的惊人啊!

94紫川秀次和黑岛仁

不瞒大家说,我有段时间也是沉迷日本战国游戏,对日本大名也是张嘴就来,内政达人,猛将之流也是基本都能张口就来,不过后来看了一则资料,对日本战国时代的诸多枭雄又有了新的看法!

那就是从粮食产量入手,分析下日本战国大名的实jì

财富有多少!当时日本实jì

国力是多少!那就是日本战国大名听得热血沸腾的几万石,十几万石,到底相当于明朝多少亩地呢?这可就不能简单的以亩来对应,而是要具体分析了.

如果以明代长江流域太湖地区主要产稻区作为标准,松江府,嘉靖年间,松江西乡土地肥沃、田低水丰,易于灌溉,夫妻二人可种田25亩,勤者可至30亩,每亩可产稻米三石,即使以每亩产米二石五斗则每年也可收米七八十石。“吃鱼干、白米饭种田”。但是如果地不好呢,同样是松江地区,其东乡,则田高岸陡,浇水困难,丰年每亩收一石五斗,“至夏中,只吃粗麦粥.

如果切换到陕西基本也就是一石对应一亩了.不过反过来说那么日本小名的一千石的换算成大明的土地,在江南也就是三百多亩地,也就是一个小地主而已.几万石,十几万石也就是上万亩,几万亩土地,这在江南的所谓诗书世家当中也就是一个门槛罢了.

而且这里面还有考lǜ

到丰臣德川都是石头也要榨出油的家伙,所谓的石还要加上商业出产……那么这些大名实jì

的财富只怕更低了,外加还要养活一大帮家臣,怪不得吃个肉都稀罕的要命。【当然实事求是的说,日本武士中还是有许多可称为一流水准的,比如岛津义弘在侵略朝鲜的日军一溃千里的情况下击毙朝鲜明将李舜臣,还是当时一流水准的,不过把什么阿猫阿狗都吹捧成为名将就有点过了,呵呵.】

这大名小名的生活尚且如此,武士们尤其是基层武士又好到哪里去?加上日本武士道的熏陶,基本待遇只怕也就是一般护院的水准,还真是颇为低廉的炮灰了!

郑芝豹小声提醒刘白羽,这日本武士更重yào

的一点是不惧官府,只知dào

主人,不知dào

明朝皇帝,刘白羽和自己这个档次的豪强不可避免要做很多犯禁的事情,从这一点来说,还真是极好的人选,汉人不能比的!

刘白羽点了点头,心里却有别的算盘,毕竟自己不是简单的改朝换代,而是要成立一个世界帝国,那么近在咫尺的日本必须拿下,也需yào

几个忠心耿耿的带路党不是,顿时就应允了下来!

酒席已经结束了,刘白羽对刘泽清和孔令旗告别了一下,虽然刘白羽不知dào

烂醉如泥的两人到底能不能知dào

自己说了什么,范忠初则是陷入了对新理学点击的痴迷中,基本只能当做木头了,无视之,和范忠初的贴身老家人摆了摆手,不由分说的给了二十两银子的红包,和郑芝豹来到了护卫们吃酒的二楼.

你还别说,郑芝豹说的日本武士这样那样的好处刘白羽不知dào

真假,但是讲究上下纪律还真是不错,一进门就看到两个日本武士腰板挺得笔直,目不转睛的摆着姿势,一见到郑芝豹带着刘白羽进来,立kè

说到:

“紫川秀次,黑岛仁参见刘白羽大人!郑芝豹大人!”刘白羽心说自己就是一个乡绅,土财主,算什么大人,看来郑芝豹说日本武士把中国地主当做日本的大名小名还是真的没错!望了紫川秀次,黑岛仁,都没有剃日本武士那些奇形怪状的发型,不过是头发挽了起来,外加两人清秀的仿佛伪娘的面容,和自己印象中嗜血的日本武士还真不沾边!

算了!刘白羽也习惯自己身边都是非主流了,或者说,自己在小说,电影里先入为主的印象或许本来就是不靠谱.

于是就借助和紫川秀次,黑岛仁闲聊,了解出了两人更多的资料.

紫川秀次和黑岛仁都是正牌子武士出身,不是啥山贼野武士冒充的家伙,还是至织田家根红苗正的尾张系统的,在织田信长时代还是吃铁饭碗的那种,紫川秀次的爷爷据说还在柴田胜家手下当过一个小城的城主,不过织田信长一死,两个人的家族和尾张大多数豪族一样,就不可避免的卷入了政治漩涡,败落下来.

先是在丰臣秀吉打败柴田胜家之后,,几乎被取消武家身份,好在同时兼具柴田胜家手下和丰臣秀吉挚友身份的前田利家求情,才保住了武家身份,但是代价就是两人的爷爷切腹自尽,而且家族也从管理型的中级武士变成了近乎炮灰的下级武士!

好不容易两人的父亲出生入死立下大功,得到了丰臣秀吉忠臣石田三成的提拔,结果石田三成是个愚忠之人,在关原之战中被德川家康打的一败涂地,两人的父亲也死在乱军之中,不但荣华富贵成了泡影,甚至还被德川幕府通缉,成了朝廷钦犯,一路上被想讨好德川幕府的大名小名追杀,庞大的家族最后只剩下自己,在日本这个祖国是毫无立足之地了.

也就是说,这两人对日本这个祖国的当权者只有仇恨,可以大胆使用了!?刘白羽旁敲侧击的再问了问,为什么郑芝豹不收留紫川秀次,黑岛仁两个,这两家伙吞吞吐吐的说道,郑芝龙大人麾下的日本武士自成系统,自己两人配合不好,所以只能到外边讨一分工作……

其实这就是哪里都有的人事斗争吧!不过这两人被排挤的立不住脚,还知dào

给郑家做脸,不说过头话,也是极为难得的忠厚纯良之辈了.毕竟本领可以练出来,身体可以养出来,这性格想改可就难了!

刘白羽顿时起了爱财之心,`表示愿意收留紫川秀次,黑岛仁为自己的家臣,而紫川秀次,黑岛仁的十个日本浪人,刘白羽也一起收下了.

当然,刘白羽这人小心翼翼的性格决定了对日本人不能完全信任,只是给了紫川秀次,黑岛仁自己护卫特制的大号倭刀,以及三层内甲,至于跟随紫川秀次,黑岛仁的十个日本浪人,则是赏了一层内甲,武器就先用自带的吧!

95 逼婚

只是郑芝豹看到了刘白羽给护卫特制的大号倭刀,以及三层内甲,顿时就两眼放光,话里话外要求刘白羽出售一些,却是让刘白羽奇怪,不是说大号倭刀,内甲在战场上远不如重型狼牙棒和拙劣的铁甲骂?郑芝豹这书生不识货么?

郑芝豹还以为刘白羽不想买这种好货呢,急忙解释,让刘白羽大开眼界了,这武器还是适合的好啊!

没错,在北方大规模陆战里,再精巧的倭刀也比不上傻大黑粗的狼牙棒,大规模的步兵对冲,兵器的碰撞难免,所以看着锋利的倭刀和傻大黑粗的狼牙棒碰几下就是伤痕累累了,毕竟双方体重差的太多,即使刘白羽兑换的大号倭刀是现代出品质量绝对优势也不行!三层内甲则是锦上添花用的,即使是现代出品,防御满清的重兵器钝器打击,也不如粗糙的铁甲好用!

但是在南方的海战中,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海战这玩意,在明末无非是炮战和近战跳帮两种,要是被大炮擦个边,被说你铁甲,就是铁疙瘩也不管用啊!而近战跳帮要求就是轻步兵,小规模的零活战术,你丫拿着傻大黑粗的狼牙棒是够威风了,跳帮的时候跳的进了点,直接就下水游泳去了……粗糙的铁甲也是一样的问题,近战跳帮的要求就是一定要轻轻轻!轻轻轻!

反过来说,大号倭刀和三层内甲完全符合近战跳帮轻重量的要求!毕竟在南方的海战中,不但有重量问题,还有炎热的天气问题,铁甲不能穿,带有保暖功能的皮甲,棉甲也是不能用的,否则不用人家打,直接热的中暑了……而藤甲和纸甲则是在潮湿天气里保质期太短,一样也是鸡肋,所以在南方的海战中很多近战跳帮水手直接就是光膀子的!

对于这些光膀子的,大号倭刀立kè

就成了近战跳帮者的神兵利器!同时有矛必有盾,既然近战跳帮者都是用锐器刺击,那么也不用啥三层内甲,就是一层防切割内甲也足以换回几条命了!

所以郑芝豹对于刘白羽的大号倭刀和内甲是志在必得,这一套装备对近战跳帮的水手们来说,那就是能顶好几条命呢!毕竟现在郑芝龙的对手还是极多的,诸彩老,刘香,李魁奇,各个势力都和他相差无几,就是北方李旦的残余势力,也是极为棘手!现在的郑芝龙只是南海的一条龙,还不是后来垄断中国日本贸易的海龙王!

刘白羽却是不太上心,因为大号倭刀,以及内甲在现代都是相当贵的货色,这成本一大,利润就低了,只有几倍而已,只是架不住郑芝豹苦苦哀求,只好答yīng

了大号倭刀三百把,以及三百内甲,至于以后的数量么……再议!

再议十有八九就是不了了之啊!郑芝豹也是商场老手,怎么会不知dào

这个?问题是是来文的刘白羽手中好货不少,得罪不得,来武的,山东沿海,郑家的手还没有那么长,只好抛出一个重重的砝码了:

“刘兄,如果你能答yīng

每年给我们郑家大号倭刀三百把,以及三百内甲,那么……那个锦衣卫千户管辖的港口和盐场都可以送给你!”

你妹!这回轮到刘白羽傻眼了,他查了历史资料,知dào

郑芝龙因为被官府招安,破了江湖规矩,现在被诸彩老,刘香等人围攻,北方李旦的残余势力占据日本,山东是各个水上势力的半真空地带,而且截杀锦衣卫千户的事情要是败露出来,郑芝龙甚至可能被官府抛弃,这是对郑芝龙致命大打击,郑芝龙一代枭雄,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郑芝豹含含糊糊的解释道,原来这帮水上的好汉也不过是被郑芝龙雇佣对抗李旦儿子李国柱罢了,其实是基本独立的团体,受了淮河盐商的贿赂,想把山东的盐场逐个破坏,降低到无足轻重的地步,来完成淮河盐商的垄断……

总之这件事就是郑芝龙蹲着也中枪,事后怕出大乱子的郑芝豹命人把那帮惹事的熊孩子捏死,才算是灭口了,淮河盐商对于朝廷和官员是神气十足,对于可以随时去烧毁淮河盐商老窝的郑芝龙,却是乖得和孙子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的样子,于是那个锦衣卫千户管辖的港口和盐场就莫名其妙的归了郑芝龙了……

港口和盐场?这东西固然让刘白羽垂涎三尺,港口不必说了,海洋贸易必备的基地和穿越者海军的摇篮,盐场这玩意虽然自己拥有位面商人系统,问题不大,可是毕竟自己的雪花盐要有个来源不是?而且最重yào

的是要骗过位面法则!刘白羽可不想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小行星砸死!

只是要了这个港口和盐场,必然也就和那个锦衣卫千户身份脱不了干系,自己要当大儒学阀的人,更重yào

的是锦衣卫等同于天子家奴,未来满清的几次破口,自己有实力还有锦衣卫身份,不去只怕是不行的,所以和锦衣卫这种东西纠缠不清,真的好么?

刘白羽的烦恼,郑芝豹自然是不懂的,毕竟现在满清是和毛文龙大帅纠缠不休,根本无力进取,外加上小冰河期对北方影响更大,已经出现人吃人的事情了,现在谁说满清能未来如何如何,立kè

就被当做神经病,如果说满清能不顾老家,几次破口到明朝扫杀掠夺,那就是和玄幻小说无疑了,虽然这农耕时代没有坦克汽车却能千里跃进,其实真是有点玄幻了,但是很可惜这就是历史的事实!

刘白羽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先到手再说,毕竟明末乱世,崇祯七年左右军头们就军阀化了,自己大不了耍赖,行贿,装糊涂,甚至可以支持某只土匪闹事什么的……毕竟这实权小官想蒙骗京城的命令,那是有无数的办法,几百年后都是如此,何况是致富基本靠骗,结婚基本靠抢,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取暖基本靠抖的明末了!

刘白羽下了决心,对郑芝豹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个礼物,每年给郑家大号倭刀三百把,以及三百内甲毫无问题。郑芝豹觉得刘白羽够意思,表示这个锦衣卫编制也一起替刘白羽解决了,只是郑芝豹自然走的是南京东林党的门路,让后来东林党把刘白羽引为同道,却又是生出了很多的波澜,只是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郑芝豹一见刘白羽似乎相当满yì

,又提出了大量采购现代果汁,罐头,纯净水之类,在干净水源和水果稀缺的闹坏血病的海上,这些东西有时候可是比金子还珍贵!

这个东西本小利大,刘白羽点了点头,瞬间就敲定了几千的订货量,并且附送了郑芝豹自己盗版的【航海要点】一本,里面海量实用知识和深入浅出的白话文顿时让郑芝豹视为珍宝,高呼能者无所不能,同时付出五千两的费用要求十年内买断这本书,里面的知识不能为他人所得!【作者哀叹,自己这本书什么时候能买断呢?十元,不八元买断也可以啊!】

送走了郑芝豹,刘白羽刚喝了点茶水,却是孔令旗这个身形仿佛皮球的商人笑眯眯的走了进来,仿佛吃了喜鹊鸟粪一般,把刘白羽都看的有点害pà

——至于么,你是孔家的钱袋子,在乎我这点利润么?

这孔家的钱袋子笑眯眯的说了一句话,却是和商业无关了,内容么差点把刘白羽吓个跟头!

“刘兄,我问了你那位爱妾【刘紫琼】了,你现在已经二十四岁了,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就给你介shào

一门好亲事,她出身名门,妇德、妇言、妇容、妇功那是一等一的,而且不嫉妒,人聪明,是难得的贤内助啊……反正你要抓住这个机会,毕竟你已经是个半老头子了,只是面相上还年轻!”

尼玛!刘白羽先是被这位孔家的钱袋子雷的不轻,毕竟这年头保媒是所谓三姑六婆的事情,虽然你是经商的人,毕竟是孔门子弟,做这些三姑六婆的事情不怕祖先孔子白天显灵么?随后又愤nù

起来!我二十四岁已经是个半老头子了?这2014的年头四十岁说自己是男生的都大有人在吧?毛病!??

只是刘白羽忽然想起来这是一个七十岁叫高寿,四十岁老百姓满头白发比比皆是的年代,二十四岁还真可以算已经是个半老头子了!

问题是刘白羽也不是没相亲过,很多被吹的仿佛天上仙女,实jì

上长得仿佛地狱魔女的可是所在都有,这位说的天花乱坠,实jì

上需yào

打多少折扣呢?

96票证还是钞票

没有办法,刘白羽只好拿出了从长计议这个大杀器:

“孔兄说的自然是不错的,不过人生大事么,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从长计议那是自然的,所以先要加深了解不是,刘兄你的爱妾已经被我妹妹接走了,去看看这姑娘家到底如何了!”

“这姑娘家是令妹的闺蜜?”刘白羽疑惑的问道.

“这姑娘家就是我妹妹自己!”孔家的钱袋子得yì

地说道!

尼玛!刘白羽心里顿时对着孔家小姐失去信心了,孔令旗这个身份,身为孔家的钱袋子,连当代衍圣公也要让三分,妹妹会嫁不出去,急的这个样子,肯定是人奇葩的很,至于是脑子奇葩还是容貌奇葩这个不重yào

,反正刘白羽敬谢不敏就是了!

对于逼婚这种事情,刘白羽其实还真是不怕的,奇葩怎么了?有现代人奇葩么?自己给孔家小姐看一看日本诸位老师的作品,秀一下自己对空老师,兰老师,以及自己对诸多日本爱情动作片的熟悉和热爱.就不相信她一个古代的黄花大姑娘受得了这个!

所以想开了也就是这么一回事罢了,刘白羽把范忠初哄了出去,反正在怎么样,范忠初也是孔府弟子,总是要脸的,还能把自己的爱妾刘紫琼扣下不成?索性嘴里应承,实jì

上一脚把这个皮球踢走了.

只是范忠初这个皮球好办,刘泽清这个死赖着不走的皮球怎么办呢?进来之后就非要刘白羽指点他发财的本事,否则就不走了……

“这个有什么难的?老哥你不是掌握了大运河的一段么?雁过拔毛收过路费还缺钱么?”刘泽清这家伙说穿了就是车匪路霸,而且还是朝廷认可的,这一行么,就是现代合理合法的收费站都是大把钞票,你一个古代合法的车匪路霸还为钱操心?

“这都是无知百姓自以为的!你收费就得养人吧,还得是精锐的战兵,否则把你的收费人员砍了逃税你都没处说理去!再说了雇佣人挖河道不得用钱啊,朝廷从这里抽红的时候,准时准点的,你指望整理运河,人家可是一文钱不给!”刘泽清愤愤不平的说道,仿佛被压榨到了极点的苦工一般,朝廷这招有点损,坐地收红,骂名和苦差都是自己的,还让人以为运河就是自己家的,自己一个人就说了算呢!

“而且收费也不好收啊,现在纯商人哪有几个,大多数还不是形形色色的官商,这*大的咱惹不起,还得给人家好吃好喝的奉承,*小的也只能收了正税,杂税那是分文不取,这大明朝的正税,兄弟你懂得,和没有也差不多了!”

“就算是小商人吧,现在都是本小利薄,挣个辛苦钱,世道又不好,税收多了就成了杀鸡取蛋了!哪里有郑芝龙这种海运来钱!”

刘泽清连珠炮一般的诉苦,就差没说自己是祥林嫂了!

你也不容易啊,只是你这古代收费站来钱的办法,我一时也想不到啊!

房地产?这年头都崩盘了!赌博传销?估计他早就在做了,彩票?对了就是彩票好了!刘白羽给刘泽清出了一个独门秘法,那就是加收一点税收,然后发给彩票,这彩票的奖励就是刘白羽发行的事物流通卷,可以兑换雪花糖,雪花盐,以及种种刘白羽独有的好东西!

刘白羽认为这些兑换券就是类似六七十年代粮票,布票一类的东西,不是钞票,无非就是推广一下自己的现代产品罢了,算是一种广告营销,刘泽清算是居中得一点广告费了,他不知dào

的是,这些兑换券在苏联东欧乃至我国都充当过地下市场的辅币,而在这个大批铜钱,银子被富人铸成铜器,银器,急需货币的时代,无意中居然成了主货币的一种,坚挺程度甚至超过了大明朝的崇祯铜钱,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刘泽清虽然不是很满yì

,但是也知dào

自己手里资源太少,刘白羽能给自己想出这种办法就不错了!好在蚊子腿也是肉,而且刘白羽给他的零零碎碎的利润也不少不是?代销刘白羽各种现代生活用品的权力用好了也不无小补,也就算不错了,而且刘白羽以不论男女老幼一两银子买进的价格也让刘泽清摆脱了这些滞销货品,收获了一万多两白银!这让刘泽清自告奋勇的帮山东总兵邱磊的那几万辽民也弄到手,反正这年头流民到处都是,能把流民换成银子的,也就是刘白羽这独一份了。

送走了这几个商业高级合伙人,刘白羽正悠闲地喝着果汁解暑的时候,他收购的药铺前老板,现任掌柜古大陆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一见刘白羽就磕头谢罪:

“老爷,古大陆无能!老爷的神药是达官贵人都抢着要的,古大陆却没推销出去,请老爷责罚!”

刘白羽急忙把古大陆拉了起来,这人是药店世家出身,医学功底扎实,人品也是方正,是自己内定的要重用的人才之一,自然是要大加拉拢的!急忙把古大陆拉了起来,问到底是这么一回事.

这事却是古大陆心急了,他看到刘白羽的药物在上流社会抢手,供不应求,就想当然的以为社会中层也会接受,去临清府城的润世堂推销,却碰了一个大钉子,人家说外药基本不卖,除非是有名气的老字号还可以……

刘白羽却是知dào

,奢侈品营销只要针对小圈子里极少数高端人士就成了,面对社会中层,尤其是药品这种,需yào

水磨工夫,赠药,义诊,诸如此类的,在二十一世纪都是长期的事情,现在还没有电视,网络这些强势媒体,更是不好办了,人家就是答yīng

你卖,你没做好准bèi

,销量也不会好不是!?这技术人才做管理,总是高估客户和员工的智商,看来这是古今中外的通病了,没治了……

只是想归想,古大陆的热情还是值得鼓励的,刘白羽微笑着说道:

“古兄你也是心急了,这药材一行我不是很懂,不过这新药需yào

,赠药,义诊之类的功夫推广,急不得,而且这么多新药,还都不是老百姓习惯的汤药,让老百姓接受所需的时间那就更多了,不是你个人的问题,必然的事情!”

古大陆脸色一红,虽然刘白羽口口声声说不是自己个人的问题,必然的事情,实jì

上还不是自己拍脑袋,想当然!东家给自己留面子罢了,再想想自己对办事不利的伙计动辄打骂,将心比心之下,更是惭愧,辩解道:

“可这都是一粒就能救人的仙丹!比汤药好到哪里去了!乡下人不识货,你看那些贵人,抢着要啊!”

“无妨,无妨!乡下人不识货,我们多来几次赠药,义诊之类的功夫不就识货了么?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是放诸四海的真理。”

“总是古大陆唐突了!”

“无妨,今天休息一下,明天让店里的伙计一起去赠药,义诊之类的就是了,功夫到了就是了.”

古大陆惭愧之余,还想解释下,自己也不是刘白羽相信的那么一根筋:

“别人也就算了,主要是临清府城的润世堂是我的本家古大春的产业,居然也不给面子!前今年他家的贵重药物遇到了海匪,几乎破产,还是靠我家周济三百两银子才算过关!一两利息也没要!结果今年我家手紧,他古大春却是一毛不拔,让我家借印子钱,被杜光久挟持,如果不是老爷援手,还不知dào

是什么下场呢!现在,又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还要推三阻四!实在是没有一点亲情了!”

这古大春还真够极品的!就是2014年亲戚互相帮zhù

也是正常的,何况是重视家族的明末呢!刘白羽摇了摇头,安慰古大陆

“何必和古大春这种人置气,我拿着孔令旗的一张片子,他也就老实了!总之还是打铁自身硬才是道理!”

“东家说得对,下午我就开始赠药,义诊,非让古大春上门求我不可!”

97联营药店

古大陆被刺激的不轻,就要现在就开门义诊,刘白羽好说歹说劝住了他,包了府城最好的燕来居客栈里几个大院子,十几间上房,就开始了慈世堂在府城的赠药宣传了.

按理说这个时代搞商业宣传,不拿出些银钱酬谢城里大大小小的好汉们是不行的不过能在燕来居客栈里包几个大院子的主儿,一般的好汉们还真不敢上来造次,于是这次赠药宣传还真是顺利的开始了.

天气太热了,火辣辣的太阳放到了不少人,所谓的病人十有八九都是中暑的,一点现代的中暑药也就好了,刘白羽让伙计们不惜工本的拿出了免费茶水,每人发几块粗劣点心,陪着沟通一下,话里话外做一些软广告之类……

虽然是一个个都是药到病除,不过这中暑之类的小病实在也刷不出多少名声,古大陆虽然卖力,一个时辰内净是这种伙计都能看得出的小病,也是有力没处使,对着刘白羽苦笑一声,成了一个闷葫芦.刘白羽则是送给了他一个微笑,一见没啥重yào

的事情,就想开小差去逛街……

就在此时,一个员外打扮的胖子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出汗不多,后面还跟着几个轿夫,显然是为了显示诚意,刚下轿不久的!

古大春!刘白羽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家伙的身份——几乎就是古大陆那张脸挂了半斤肥肉么!

这家伙的情商可是比古大陆高出几倍都不止,故yì

把自己弄得大汗淋漓的,拉住古大陆的手就是兄弟兄弟的喘了半天,下文愣是说不出来,搞得对他很有意见的古大陆也不好意思了,急忙给他拿了一壶刘白羽赏的好茶,生怕他一口气喘不上来,最后还在他背后拍了两下.

“兄弟!兄弟!上午你是怎么了?我只说一句从长计议,你就直接走了?听我说句话行不行?”古大春拉着古大陆的手不放松,苦笑着说道:

“我是实话实说,这世道艰难,为了维持这润世堂,这祖宗的一点产业,不得已引进了几个股东,现在我只有润世堂一半的股份,稍微大一点的事情都得和几个股东一起商量——说句对不起列祖列宗的话,这润世堂是不是姓古,还两说呢!”

“大哥!大哥!弟弟错了,不知dào

你的难处啊!”古大陆搂着古大春痛哭起来,刘白羽则是冷眼旁观——人家忽悠几句你就感动了,就这情商,还是做一辈子技术工作吧!

古大春哭了一会儿,又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些股东就知dào

要分红,分红!还说什么这年头疫病流行!药好卖,都是些外行的话!”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刘白羽好奇起来,和古大春谈起了药店的生意经,却发xiàn

这个年代的医生还真是不在穷苦人和急重患者身上挣钱的!甚至还要经常的赠药之类,倒贴钱了。

这倒也不是这些医生比二十一世纪的同行们操守高到哪里去,实在是这个年代普通人都没什么钱,除非像南方大药房那样薄利多销,否则基本没什么油水,药店收入主要是给富人看病,尤其是中药滋补类的,风险不大,利润不小!而穷人的义诊,说穿了就是作为实验药品的对象以及新医生练手的——其实这点比现在收红包啥的更黑吧???

而药店这玩意,利润一般都在几倍左右,但是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的投资,毕竟上档次的药房必须名贵中草药——那就意味着占用大笔资金,而且能不能用到还得看有没有有钱人得这个病的——穷人花不起钱,只能等死了,和现代奢侈品一个路数,利润高,压资金,回款慢。

总而言之,这个时代药房挣多少还真是和有钱人的经济状况有关,和具体多少人有病没啥关系,古大春卖出股份就是因为流民在府城太多,官府强制古大春家“赠药,义诊”而且还不给给半文钱!闹得古大陆无奈才找了几个股东周转一下,顿时就从老板变成半个打工者了.

对于古大春的心思,刘白羽是心知肚明,还不是得知了自己的药极为灵验,是上流社会争抢的紧俏货色,外加自己给控股的商铺注入现代货物的优惠措施让古大春眼红,才不惜脸面来欺骗古大陆这种老实人?随便抱上自己的金大腿!

不过刘白羽下面既有杜光久这种高利贷者,又有卢天生这种心理阴暗的人,古大春一个有点狡猾的商人又如何不能收了,这种人你还不用刻意安抚做戏什么的,其实还省心了呢,也就是忠诚度低了些罢了,但是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士绅,想要能力强还忠心的手下是很不靠谱的,于是摆出一副同情的样子:

“这是古大春先生么?实不相瞒,白羽来自辽东,家里的药材也是基本自用,这对于关内的药材市场不是很熟,还请古大春先生多多帮忙!”言下之意就是问古大春对于贵重药材收购的网络掌握了多少!

“刘老爷,我古家在药材铺市场也是扎根二百多年了,人脉方方面面都是有的,只是现在大家手头都紧,没有现钱,天王老子也不行!老脸也就是一个敲门砖,而且现在几个股东都难伺候的很,总是催着分红,实在是没精力为您出力了!”古大春一脸遗憾的说道,潜台词就是咱家渠道很熟,不过你的入股加投资,否则不伺候你!

不过对于拥有位面商人系统的刘白羽,比八十年代钱多的没处花的美国投资商也是相差无几,为了追求市场垄断已经是生冷不忌了,何况是润世堂这优良资产?

一个财大气粗,一个缺乏资本,自然是干柴烈火,于是一会儿就敲定了投资额度,润世堂几个股东的一半股份价值六百两白银,由古大春出面赎回,卖给刘白羽,作价八百两白银,而润世堂也要转型,以推销刘白羽的现代药物为主,同时尽可能的收购名贵中草药,借助刘白羽的现代种植技术自己买地种植……总而言之就是医院转型医药公司了.

这人和人情商就是不一样,刘白羽和古大春不动声色的把商务都敲定了,古大陆还只是觉得刘白羽心好,给自己家的堂兄弟解围了,话里话外就是老爷慈悲,堂兄你要感恩之类,弄的古大春一脸苦笑,刘白羽是无语微笑,都不知dào

该怎么说了!

古大春离开之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天气虽然凉了下来,刘白羽的性质也没了,回到客栈正要混吃等死,这个时候,却是有人来了!

忽然有一个老者在外面用沙哑的声音喊着:“让开,让开,能治病的大夫在不在?”而后就是古大陆抱歉的声音,显然对这种病也是无能为力了.

刘白羽一听声音,知dào

必是来了危急的病人,赶忙喊道:“在的,快进来!”

从外面进来几个膀大腰圆的护院,抬来了一个病人。

“放在板上,我马上就来看。”刘白羽吩咐道,走了过去。

病人是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脸部的肌肉不断的痉挛、牙关紧闭,看起来一脸“苦笑”,喉头痉挛、呼吸困难急促。刘白羽看了之后,这个严格说来只能算是实习护士的家伙自然是摸不着头脑,只好兑换出了一本铜版纸的彩页书籍,开始查找病例了!看完之后大吃一惊――这是典型的破伤风症状。

98破伤风

这种看病还要临时看书的医生,在二十一世纪那就是被医闹打死的庸医——你连医书都脱离不了,这医术可想而知了!不过在这个时代,医书都是医生的传家宝,刘白羽兑换出的书足有几千页,仿佛砖头,立kè

就把患者家属震住了,也不管刘白羽年轻的岁数作为医生近乎可疑了,反正能拿出这种精致医书的,家学渊源自然是没说的了!

果然是行家一出手,就知dào

有没有,刘白羽都不用号脉就知dào

了疾病的根源:

“外伤呢?这根子是在外伤身上!”

这句话让患者家属起了希望,城里的名医自己都试验过了,虽然都基本能找到根子,也是望闻问切许久了,象刘白羽这样一语道破的,却是实在没有,不由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说不定死马能当活马医呢!

患者家属进来的赶忙指了下他的脚,脚上用一块白布包着,刘白羽一把扯掉了,眼前是一个很深的伤口,里面似乎很深,虽然创面已经处理的很干净,可是里面的杂物显然还有不少,再问陪同来的爷爷。知dào

这是孩子和小伙伴玩耍的时候被一个烂泥地里的半个破耙子戳伤的。这样病情就更加确凿无疑了。

“这是破伤风!要人命的东西!”刘白羽面色凝重,看病人的模样,疾病已经开始发作。破伤风一旦发作就算是现代化的医院里也是相当的危险。更不要说他这个二把刀,本质上一个实习护士,连清洗伤口用的双氧水都没有用过,更不用说用破伤风血清了——这药物注射也是很多讲究的,可不是电影里简化的那种,不管什么药注射进去就ok,那样真会死人的,刘白羽身为位面商人,知dào

这一点。

“大夫,请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我家是五代单传,儿子又没了,只有这么一条根,想过继都没处过继啊!”身为患者家属的老年人苦苦哀求,接着身后几个老老小小的女人跪在他面前――都是他的家人――都在哭着求刘白羽慈悲慈悲。

“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听天由命的事情.”刘白羽定了下神,在位面商人系统里飞速的搜索中西医的破伤风治疗方子。他马上拿出双氧水,对患者的伤口进行消毒.

只是双氧水的气味和外表和中药差距实在太大了,刘白羽半吊子的护士技术又实在是粗手粗脚,清洁伤口把男孩疼的哀嚎起来,仿佛杀猪一般,几个女人心疼这独苗,居然冲了上来,拉住了刘白羽的手脚,七嘴八舌的要刘白羽不要用巫蛊的邪法,要用正规的中药!

你妹!刘白羽虽然觉得自己技术不行是根子,可是就因为这点患者家属就干涉医生治疗,这也不是个事情啊!这是破伤风!破伤风病人最需yào

安静,免受刺激!

刘白羽是个半吊子没错,不过很多事情还真就是这样,半吊子最敬业的,现在他完完全全的代入了医生的角色,对着患者家属们喊道:

“必须快点,你们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还有无关人等都出去!破伤风病人最需yào

安静,知dào

么?”

他这句话都是实话实说,患者家属却是炸营了,原来这个时代,医生为了避免责任,最常用的借口之一就是患者被耽误不少时间,没救了【和自己医术无关】——换句话说,这句话一出,基本就是患者的催命符了!

老头子吓得在地上跪下磕头,几个撕扯刘白羽的女人也吓得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刘白羽恩典,恩典,都只是磕头,话都听不进去了,急的刘白羽只是满头大汗,一个劲的说破伤风病人最需yào

安静,却是让局面越来越乱了!刘白羽正焦头烂额的时候,刘紫琼和一个比她还高三分的女子进来了。这女孩身上的衣服白白净净的,素淡的丝绸衣服,不过裁剪恰到好处,上流社会的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一般的中产阶级则是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倒是符合低调奢华的奥义,可不是刘白羽给刘紫琼那套暴发户汉服的品位可比的.

“哥哥,哥哥!我们今天去逛街吧――”她笑着进来,正要撒娇,却是看到门板上躺着的不断在痉挛的孩子,以及七嘴八舌的添乱仿佛闹事一般的患者家属,顿时吓了一大跳。

“破伤风!急病,九死一生的事情!”刘白羽无奈的解释道。“还没等注射血清,只是双氧水对他的伤口进行消毒,患者家属就闹起来了,我一再说破伤风病人最需yào

安静,患者家属也安静不下来!真是没有办法了!”

和刘紫琼一起进来的高个女孩听了,似乎很瞧不起刘白羽的无能,哼了一声,站了出来,大声说道:

“肃静!想要治病的话,就签下生死文书,否则就别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了!我们还有大事呢,大吵大闹的,是欠你的了?还是差你家这点小钱?!”

显然这句话是非常适合这个时代的国情,患者家属都立kè

安宁下来,看着那个作为一家之主的老头子,老头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病情似乎更严重了,已经处于昏厥状态,又想到古大陆也是府城里有数的名医,却极为推崇刘白羽的医术,说自己就是给人家拜师,也是“还不配”,顿时下了决心:

“好好好!我签下生死文书就是!还有你们几个添乱的老娘们,都听大夫的,不要在这里大呼小叫了!”

一见患者家属服软,高挑女子哼了一声,让刘紫琼拿出纸笔,飞速的写下生死文书,繁体字超出刘白羽几条街就不要说了,最让刘白羽无语的是,尼玛毛笔写繁体字似乎比自己钢笔写简体字都快,你这是开的什么挂?

不过刘白羽很快就被这高挑女子这个时代罕有的高挺身材吸引了,有意无意的靠了过来,发xiàn

她身上传来一阵阵幽香,也不是什么香水之类,似乎是体香,不由的好奇的闻了闻,却是被人家冷哼了一声,把刘白羽弄的大囧,不好意思的躲开了——毕竟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在二十一世纪被女生打耳光都是没话说的,被说这是明末的时代了,人家又不是青楼女子,出来卖的。

就在这个时候,古大陆急切的也是走了进来,他倒是忠心耿耿的,开口就说道:

“东家,这病不好治啊,很容易砸招牌的,何况配药的时间都来不及了!”

刘白羽却是大义凛然的说道:

“人命关天,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也得试验下!再说了这病以后再遇上,再躲着么?”毕竟自己以后要争霸天下的,破伤风这种外伤疾病还能碰不上么?好不容易才有一个练手的,怎么能放过呢?

“先把他换个安静的地方。病人不能受刺激。”这里是刘白羽亲自挑选过的,采光很好又为了空气清新,门窗全部都打开了,光线明亮,小风也是嗖嗖的.

“搬到那边的的东厢房去吧。那里比较暗。”刘白羽当即找来两个护卫,帮着把人抬到东厢房去。刘白羽又叫人在窗户上再糊上一层厚厚的纸。尽量让屋子里比较幽暗。

然后就是继xù

对伤口进行清创处理,再用双氧水不断的冲洗,消毒。双氧水实在是太让人受不了了,孩子在门板上不时的发生抽搐。身为唯一在场的患者家属,那个老头子看着也是极为心疼,可是已经签下生死文书,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流汗了,护卫们手脚太粗,刘白羽觉得不行,让古大陆帮忙,古大陆赶紧上来帮忙按住。

“不要急,作为一个医生【虽然刘白羽这号看书行医的,在现代绝对考不上行医执照】要时刻冷静,你看看他的舌苔,有没有黄糙?”

古大陆用了一块刘白羽送给的不锈钢压舌板。好不容易才把他紧闭的牙齿撬开。

“谢天谢地,还没有!”

“体温怎么样,有没有发烧?”

“发烧了。”古大陆摸了下他的额头,“好在是低烧!”

“那出汗情况怎么样?”

“有一点出汗,不过不算大汗。”

刘白羽再看了下男孩的面色,没有泛出可怕的青紫色来,这说明病情还没有进入第二阶段――中医叫“风毒入里”,用中医疗法成功的可能性还比较高。心情稍微放松下来。

“不用了,”他说,“这孩子现在的阶段,中医叫‘风毒在襄’,还在初发阶段。你把下他的脉搏。什么脉?”刘白羽对于望闻问切这东西是一窍不通的,基本处在看书治病的阶段,对于号脉这种事更是根本不懂,一般都是要借助药店伙计的。

古大陆哪里知dào

刘白羽这个神医其实号脉都不会?他觉得这是刘白羽在借这个机会教自己医术呢!用手指把了一会,迟疑道:“这孩子脉象实在太软,不过感觉好像是脉弦数。”

99孔家小姐

“脉象都出问题了?这说明他的病症还是很严重的。”就看用药的速度了。刘白羽说,“现在这孩子多半能活命了,来一针破伤风血清吧。”刘白羽西医的注射,又被这个时代无知的人认为是巫蛊之流,只是签下生死文书的患者家属自然是不敢吱声了,古大陆作为医生,却琢磨出这是一种极为高深治疗方法,不过他认为这是刘白羽家的不传之秘,却不好意思问,更别说张口学了。

破伤风血清打了下去,孩子算是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平静下来。接着古大陆又在刘白羽的指导下对病人进行针灸,遏制痉挛反应。

为了加大治愈的成功率。刘白羽决定中西医结合,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了两副药,一副吃下去,一副外敷,内用药用热酒喂病人服下去,接着又把外敷药散敷在伤口上。

“这是根据一个传统成方叫玉真散的改良的。”刘白羽把方子交给古大陆,“你可以研究研究,破伤风是以后经常会遇到的一个疾病。掌握了这些就容易应付了,当然那也得治疗及时,否则神仙也救不了。”

这孩子运气不错,中西医双管齐下,大半天病情已经大为好转,痉挛和僵直的现象消失。刘白羽大受鼓舞――过去他只知dào

破伤风也可以采用中药治疗法,但是因为效果远不如破伤风血清,所以基本上在现代已经被打入冷宫,就是医生也没几个见过实例,神通广大的位面商人系统都没有完整的治疗方法,眼前这个病例让他信心倍增。起码威胁到自己集团未来战场健康的一种疾病得到了对应的治疗方法。他赶紧让古大陆整个治疗过程都整理了一遍,包括脉案、方子、用药和使用过的各种治疗方法和措施。这样以后就可以作为一个标准的医案范本去教给未来的中医大夫们了。

不但如此,刘白羽还觉得预防疾病比治疗更重yào

,顺便对古大陆讲解了很多恶性传染病的成因,预防,还让古大陆把这些都纪录下来,赠药的时候推广出去,把古大陆听得佩服不已,认为刘白羽真的是有一颗普度众生的仁心——他却是不知dào

,刘白羽是作为社会管理者说这些的,其实归根结底还是怕自己身边疾病流行,对自己的基业的杀伤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最后,刘白羽也送给了古大陆自己盗版的《中医急病一千种治疗》都是彩页铜版纸的,让古大陆感激不已,话里话外要拜师,刘白羽自然是拿出几大本仿佛砖头的现代医术,让他自己学习——好在这年头知识都是垄断的,除了自家嫡子能享shòu

到手把手的待遇之外,师父给你秘笈那都是掏心窝子了,古大陆自然没有怨言,兴高采烈的学习去了.

终于完事了,刘白羽忽然想起来刘紫琼了,自己为了治病,冷落了这丫头,还是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现代零食赔礼吧,反正男人哄女人,总是不丢人的.

走到了门口,刘紫琼笑吟吟的看着他,习惯性的伸手拿走了一袋薯片,一袋牛肉干,然后还把刘白羽拉了进去,脆生生的说道:

“哥哥,有人找啦!我就不做电灯泡了,出去吃东西了.”

哎?我不是告sù

你电灯泡这个谚语是指打扰恋爱的人么?你怎么乱用啊!刘白羽忽然想到,莫非那身上有着幽香的女人是孔家小姐?看体型还真是美女没错,不过这女人么,不看脸想犯罪,看了正脸想自卫的多了去了,这位能上门推销自己,十有八九是……

刘白羽抬起头来,却看到孔家小姐面带冷笑,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这面容还真是——让刘白羽语无伦次了:

“古德阿芙秃怒!”刘白羽忽然飘了一句鸟语,发xiàn

孔家小姐毫无反应,想再说几句英语,法语什么的,刘白羽的英语都是南腔北调的,自然是不懂的,直接愣在了那里!

也不怪刘白羽这个样子,这孔家小姐肌肤胜雪,眉目如画,金发碧眼——就是一个外国人的形象,这个年代,叫做胡姬的那种!

尼玛!我终于知dào

为啥孔令旗那么着急把妹妹嫁出去了,这胡姬一般都是有钱人的玩物,自家女孩子生成这个样子,已经是够尴尬的了,何况是圣人世家的孔家!那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怪不得孔家小姐都上门推销了!

刘白羽发愣的功夫,孔家小姐把门插上,人挡在大门中央,脸上邪气的笑着,说出了一句让刘白羽外酥里嫩的话语:

“认命了吧,现在你哭喊也没人来的,即使我对你如何,你也没脸拿出去说……”

尼玛!咱们的台词错了吧!不对!我是君子不是流氓!刘白羽的大脑暂时算是死机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苦笑着对这位孔家小姐说道:

“我觉得我们初次见面应该加深了解,毕竟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所以慎重一些……”不知不觉中,刘白羽真的拿出相亲中女方常用的台词了!

“了解?我已经对你极为了解了,人这个东西,了解与否不见得看时间的,有些人朝夕相处都不知dào

枕边人的真面目——比如你那个名为爱妾实jì

上更像是妹妹的家伙,有的人呢,没见面都知dào

对方的真面目,比如我了!”

你会读心术啊!刘白羽撇了撇嘴,刚要说什么,孔家小姐却是仿佛主人一般,对着桌子指了指:

“坐下吧,反正也不是外人,不用客气,上面有水果,随便吃,别拘束!”

尼玛,主客颠倒了啊!刘白羽也不在乎,坐了下来,倒要看看这孔家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孔家小姐却是胜券在握的笑了,大眼睛死死盯着刘白羽的眼神,仿佛猫儿捕鼠,渔人收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刘公子,你的家事,能力我哥哥也告sù

我了,还可以了,谁让我这个孔家小姐是个见不得人的胡姬呢,能找到你这样的,也就不错了……”

“这,其实你的条件能找到更好的伴侣的……”刘白羽对这个孔家小姐是有点异样感觉的,不过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而是一种忌惮——一种莫名其妙的忌惮!

100反贼

“别装了,登徒子!你一见到我就垂涎我的美色吧,先是近身闻味道,然后就是色狼眼乱飘,你要是对我没意思,那就是你这人疯癫了!”孔家小姐仿佛看穿了刘白羽的心肝脾肺肾一样,翘着二郎腿,一脸鄙视的看着刘白羽这个色狼!

“你什么意思啊!大姐!看上一个就娶回家一个?我没那么大本事的,再说有那么大本事还没那么大精力呢!所以……”刘白羽急忙辩解,您不知dào

色狼这玩意只能看行动么?如果有念头就算,那么监狱里还不都是精神色狼了?

“好了好了,我只是证明你不是完全抗拒这么亲事,至少对我的外表不是很抗拒,是不是?”孔家小姐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你当我是小孩啊!刘白羽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不过忽然又想到这种人就不该顺着她的话题走,于是邪邪的对着孔家小姐一笑,眼睛不老实的在她的臀部上上下下的乱飘:

“这个么,三从四德你懂得,亲事我没啥意见,不过嫁过来呢,我有信心用家法把你的性格改一改……”

孔家小姐果然极品,对女孩子的大杀器全部免疫不说,一句话就把刘白羽弄的坐立不安了.

“刘公子的大名,我是知dào

的,【农务全书】【政务全书】学问若天人,只是小女子凡事总喜欢不看内容,而是研究这内容身后的味道,看了几遍,又结合了你的【句读新解】【五经正义】《青山字典》才明白了你的真实面目……”

“我的毛个真实面目!就事论事知dào

不,有意见可以提,直接人身攻击,甚至捕风捉影很下作知dào

不!?”刘白羽猛然站立起来,对着孔家小姐怒吼道!

问题孔家小姐就是刘白羽说的那种捕风捉影很下作的人,她自顾自的说道:“

古来时常有大才成名,才华横溢之辈,可是你的文章不同,我总觉得味道怪怪的,可是还是不甚清楚。我翻开你的书一查,足足看了三遍,发xiàn

上面的字都消失了,这本书,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仁义正道几个字。”

“那就对了么,我这个人就是心善良,你可以问一问,都说我是大好人呢!”刘白羽松了一口气,心里说孔家小姐真是奇葩,夸人这么夸啊!

孔家小姐却是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什么害pà

的事情一般,身体颤抖起来:

“我那十几天横竖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你的学问和文章,直到我哥拿回了你的最新著作【历朝政治得失】,我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原来你的学问和文章实jì

都是幌子,拆开一看,满本,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造反!!就是造反!!!”

刘白羽心里的真实目的被人一语道破,顿时身体仿佛雷击,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最后脸色狰狞的说道:

“孔家小姐,看在令旗老哥和我交情的份上,我不计较你的胡说八道,请你出去,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不欢迎你!真的不欢迎你!”

“你现在是满脸凶光,眼睛通红,这幅卖相当劫道的不错,都不用拿刀了!”孔家小姐不慌不忙的喝了刘白羽桌上的茶水,悠然的欣赏着刘白羽的表情,最后悠然的说道: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一刀把我杀了——这个是下策,虽然我是一个不招人待见的胡姬,也是孔家的人,一刀杀了,别说你那点基业,就是皇帝老子也不是那么容易收场的!”

“那上策呢!?”刘白羽不知不觉中被孔家小姐孔控zhì

住了思维,随口问道。

“上策就简单了,直接夺了我的身子就是,反正我就是一个不要脸的胡姬,嫁不出去的货色,主动送上门,未婚夫一时冲动……只怕孔家会送上大笔嫁妆封你的口,那时候我敢说什么,你直接上家法收拾我,孔家也会装作看不见的,对么!?”孔家小姐说到这里,眼睛里已经有泪光出现了……

“对啊!这真是上策!”刘白羽猛然拍了一下巴掌,然后终于明白孔家小姐的意思了,苦笑起来:

“这又是何苦……”

“这不是让你取信我的最好办法么?直接夺了我的身子,也就和孔家断了关系,以后也不可能出卖你了,而且我也没了退路,你才能彻底信任我,不是么?”孔家小姐苦笑道,身子一软,被刘白羽扶住了:

“我是真相信有一见钟情了,也相信共同事业是最忠贞的爱情了!”

孔家小姐采取主动,吻了刘白羽的嘴唇,轻声说道:

“知dào

这样子逼迫夫君很不好,不过我还是这样做了,以后夫君家法处置,灵文会乖乖受着就是!”

刘白羽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一番云雨【河蟹了,具体原因打击都懂】,却是玉兔东升,金乌西垂了。

“如果夫君还想要,请不必怜惜,灵文承shòu得住!”

看了看丝巾上的斑斑落红,刘白羽气的打了她后背一下:

“别嘴硬,谈正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觉得伪装的很好啊!”

灵文有一个天赋就是可以在尤物和智慧女之间瞬间切换,立kè

就严肃起来,让刘白羽面对她雪白的娇躯也生不出半点欲望,然后谈起了正事:

“【农务全书】【政务全书】内容说穿了不就是秦朝的以吏为师那套么,要把千年以前的秦朝制度拿出来,这种天翻地覆的制度改革,不是改朝换代,依赖太祖的威望压下去,可能么?”

“这……但是这说不定是书生之见啊,南方的儒生说的比我厉害的可是比比皆是啊,直接骂皇帝的都有啊!”

刘白羽觉得有点委屈!

“狂生罢了,和疯子无疑,当真你就输了!不过你觉得能写出【农务全书】【政务全书】的人,会是疯子么?”

“不见得是我写的,欺世盗名,窃取手稿之类的人所在多有!”刘白羽吐糟到.

“那是另外的问题,我只看你出书的目的,不看你书是怎么来的!”孔家小姐的大脑显然是和一般人不同,她是真的不关注别的,只想自己愿意想的.

“这两本书也就罢了,你的那本【历朝政治得失】一出,我就知dào

你必然是个反贼了!”

“为什么啊?”刘白羽觉得【历朝政治得失】自己把这个时代的关键字,敏感词都去掉了,就是拿到京师也没问题啊!

“你知dào

你说的是什么吗?你把儒家教导的纲常,道德都放在一边了!直接就是赤裸裸的利益,利益!还什么经济决定政治,政治决定军事!你以为古往今来的高位者都不知dào

这些么?无非是装糊涂来愚弄读书人罢了,你把这些不传之秘公布于天下,还没有半点遮掩!你想要干什么???”

我xxoo!刘白羽是彻底呆住了,原来自己小心掩盖的真实意图在有心人眼里是昭然若揭啊,只是这书已经发出去了,怎么办呢?难道找出一个老头子说是真的作者,用自污名声的办法消毒才行!?

“这也就罢了,这自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打着儒家幌子贩卖私货的多了,比如法家的诸葛亮,还有那个把佛道思想说成是儒学的王阳明,多你一个也不多!”

孔灵文继xù

说道:

“不过联系到你又推出【句读新解】【五经正义】《青山字典》这三本书,分明就是要把儒家经典的解释权拿到手,最后把你的学问从内部把儒家掏空……”

“你是孔家的人,不管自己祖宗了!?”刘白羽搂着她问道。

“这事正是他老人家干的,广收门徒,有教无类,不就是挖周礼的墙角么?再说了,你李代桃僵又如何?现在的孔家和张天师一样,只在乎祖宗名声能不能换来利益,哪里在乎这些呢?”孔灵文倒是想的很开.

“但是你都看出来了,天下能人何其多,别人如果也看出来的话……”

“看出来又如何?这天下学子除了几个读书读傻了的,都是要一块敲门砖罢了!比起做不了秀才就等于失败的儒学,为什么不学你这种学了一点就可以学以致用,能带来一家人温饱甚至小康的学问呢?夫君不总是说经济决定政治,利益为先,这次怎么忘了呢?”

因为我是盗版别人的啊!刘白羽心里默默的吐糟着,给了孔灵文一个鼓励的眼神。

“至于真有地位的,自然是看得出你想干什么,不过夫君真以为那些进士什么的很忠于皇帝么?这皇帝都是长于妇人之手的,才气心智能到一个秀才的水准都是难得了,没接触过算是有些神mì

感,接触的时间越长,就越知dào

皇帝能力不如自己——或者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朝廷高官么,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欺君的事情,能对皇帝无限忠诚那是见鬼了!至于没有官位的,也会被当做是门户之见,文人相轻罢了.”

101榻上策

也是啊!其实还真的问题不大!刘白羽长出了一口气,又被孔灵文一个甜枣砸晕了:

“再说了,这三百年的轮回已经到了,真有野心的只怕看出来,反而想投效你呢,老朱家是藩王有钱,文官有权,这种体制早就让读书人很不满了,真龙天子一出,只怕想天下大乱的文人所在多有呢!”

“其实没啥事情?你就是吓唬我的!?”刘白羽快气死了,被一个丫头骗了,亏自己还想着指点江山呢!

“是的,夫君你才气是有的,心智真的不太行,喜怒不形于色都做不到,还真是需yào

一个谋主才能成大事呢!”

“我倒想了,这年头科举出来的,哪有诸葛孔明的才华,都在翰林院读书读傻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的诸葛孔明就是我呀!”孔灵文这人就是喜欢毛遂自荐,一点深沉都没,事业上也是,生活上也是!

“你???这个还得从长计议才是……”刘白羽又准bèi

祭出拖字诀,让事情不了了之.

不过孔灵文的性格才不管这套呢,她还真给出了自己的隆中对——就是让刘白羽效法朱元璋缓称王在山东种田,然后从辽东半岛登录,消耗后金的元气,而后一举灭后金,取东北,待到“天下有变”的时候,拥立一个大明藩王,控zhì

京师,掌握大义名分,时机成熟对大明取而代之!

孔灵文这个主张,一是利用刘白羽的钱袋子优势,经济实力控zhì

打好基础,二是利用刘白羽的学阀优势,培养出遍布天下的师爷,赞画,争取各地面临大变摇摆不定的文官,三是针对后金,也是利用后金水师基本为零的优势,以经济战为主,避免后金擅长的大规模野战.

应该说孔灵文确实比刘白羽那套打到哪儿算哪儿,按照历史等李自成在山海关失败了再去造反的消极策略高明的多,风险也小得多.

而且就是一般的小事,接受了刘白羽现代分类管理理念的孔灵文也是比刘白羽这个现代屌丝高明的多,比如说刘白羽给家奴们建立的档案就是保卫用的,只是检查他们可靠不可靠。孔灵文却是直接找他们的社会关系能不能为自己所用……

说穿了一个是社会精英的心态,手段,一个是屌丝的心态,手段,刘白羽如果不是有着工业革mìng

知识大爆zhà

的积累,根本就不是人家那个档次的!好在孔灵文毕竟出身孔家,对刘白羽这种“大学问家”有着发自内心的崇拜:

“夫君做这些琐碎事情不如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自古以来,大学问家学问多了,世事人心就看的不通透了,就像孔夫子学问虽高,论起做臣子的智慧和圆滑,那在鲁国群臣也只怕倒数,所以夫君也不必太在意了,大事你去做,小事灵文替你做就是了。”

不就是智胜高,情商不高很正常那套么?刘白羽在身为现代屌丝的时候,也常以为自己130的智商自诩自己不习惯做一些人际交往的事情,到了明末,自己当老板才知dào

,这智商高只是代表学东西快而已,顶天是一个技术人才,而情商高那基本都是天生的,才是领导者的材料!智胜高的想学还未必学得来呢!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刘白羽转移话题,亲吻了孔灵文的樱唇一下,把她弄的浑身酥软才算放过:

“对了,你怎么给刘紫琼那丫头灌得迷魂汤?这次一天,自己的男人就卖给你了?我到底被她卖了多少钱,你总得给个数啊!”

孔灵文最讨厌公私不分,说正事的时候亲热了,媚眼如丝的白了刘白羽一眼:“什么叫卖?说的太难听了,我是堂堂正正的为她考lǜ

,仁者无dí

知dào

么?就是这样!”

刘白羽气的给孔灵文几下家法,逼着孔灵文说了出来——还真是仁者无dí



刘白羽自以为对刘紫琼一家不错,物质生活得到了很大满足,却是没想到自己没有给刘紫琼一家最重yào

的东西——稳定和安全感!

刘紫琼现在虽然是家里的女主人,可是实jì

上家里上上下下都以为她就是一个通房大丫鬟【甚至她自己也这么认为】,刘白羽觉得纳妾是怕她委屈,刘紫琼却是认为刘白羽只怕不想给她一个好点的名分,毕竟刘白羽怕她年纪小,都没忍心碰他——再说了就是纳妾了,刘白羽将来的正妻如何,好不好相处,刘紫琼还是半点底都没有呢!刘白羽不知dào

的是,刘紫琼一直偷偷瞒着他给自己找一个脾气好,能容人的正妻……

而孔灵文呢?一是孔圣人的名声决定了她必须的容人,否则打死一个小妾啥的是小,孔家名声坏了,全家都得找她拼命去。二是她是一个胡姬的样子,也硬气不起来,甚至还答yīng

刘紫琼做刘白羽的平妻.三是最重yào

的,孔灵文把自己一个远方的妹妹许给了刘紫琼的弟弟刘弟,陪嫁土地一百亩,两间铺子,金银珠宝若干——算是在未来的后宫之争中双方成了亲戚,是铁杆盟友了……

刘白羽不由的拍案叫绝,和孔灵文的手段比,自己拿钱砸忠诚,拿钱砸忠诚,还是拿钱砸忠诚的所谓驾驭人心的手段就是一个渣啊!不由的清醒自己得了孔灵文这个贤内助,加上天色已经黑了,没啥事干,又和孔灵文做了几次联合造人的事情,激情之余,刘白羽把自己拥有位面商人系统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刘白羽就收到了孔灵文的两份工作报gào

,让刘白羽有点惭愧,自己一向还感觉不错呢,结果却是很多好条件没利用起来!

第一份是刘熊的,他习武的老师,现在是福远镖局的总镖头,现在福远镖局由于商业萎缩,也陷入了困哪当中,建议通过刘熊的身份,出手收购.

第二份是昨天那个破伤风患者的爷爷,他是一间古董行的资深掌柜【高级古玩鉴定师】,也是难得的人才,建议争取雇佣下来.

刘白羽刚结束了处男生涯,有点乐不思蜀,被连哄带骗的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孔灵文,先制定了一份计划,找到了这位前古董行的资深掌柜.

ps榻上策是指榻上策是鲁肃在建安五年时,与孙权合榻对饮时,对孙权提出了割据长江,等待中原有变时北伐的策略,这里也还是拿来和隆中对一个意思,想歪的统统面壁去,净网期间暧昧文都可以枪毙,我不想这文又被毙了!

102鸿运镖局

上位者就是这样,不得不做一些费时间程序性的东西,而且还得做好,做实在了[其实现在网文中的套路文一样,一万字点名金手指,三万字小高潮,十万大高潮,三十万字点出*,说穿了大部分领导者,管理人也就是一个熟练工种]……刘白羽先是做出笑容可掬,问寒问暖的样子,然后慢慢的绕到老人的职业身上了.

“老丈据说原来是府城里数一数二的古董行家?”刘白羽尽可能说的自然一些,想降低老人的反感,不过身为珠宝,古玩这个行当的,对阴谋的预感已经成了本能,急忙小心翼翼的提醒刘白羽:

“人老了,老眼昏花了,东西真假能看的出来,可是成色什么的已经看不出了,再说就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也不能算是前五的高手……”

“不就是老花眼么!没问题!”刘白羽也不管验光配镜是什么东西了,一副老花镜就扣在了老者的鼻梁上:

“现在眼睛还花么?”

“不花了,很清楚……”老者随口说道,然后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刘白羽那张笑脸,顿时就没了下文…….

“唉,不瞒恩公,我这一身古物上的本事都是老东家一把一把的教出来的,当时我就发过誓言,辅佐少主的,虽然因为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被少主请了出去,可是我……”

老者小心的组织语言,他也知dào

孙子的破伤风是极为难治的,只有刘白羽这位神医愿意治疗,而且自己还真是就这么一颗独苗,但是做人的原则……

“不碍事的,老丈无非是怕堵了荣宝轩的财路而已,我请老丈来,是收古董的,不卖古董,和荣宝轩并不冲突,甚至那荣宝轩因为生意不好做,只怕还得上门求我,荣宝轩的那位少东家只怕巴不得老丈你管我的事情呢!这点我们可以在聘书里就写清楚,如何?”刘白羽微笑着说道。

刘白羽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老者实在没了别的选择,只好点点头,不过后来刘白羽才知dào

,这年代的人老得快,陈阿福看着满头白发,孙子都六七岁了,实jì

上本人才四十九岁……

连哄带骗的处理完陈阿福的事情,然后就要用刘熊的关系收购镖局了,陈阿福是“技术人才”还得讲究点面子,对于刘熊这种人,就不能这样了,太客气了反倒会吓到他,直接一脚踹过去才是正路子……

“刘熊!我还以为你是个好汉子,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忘本的东西!你师父的镖局步履维艰,随时可能破产!你连屁都不放一个!这也叫个人???”刘白羽重重的一脚,把刘熊这个人形狗熊踹了一个大跟头!刘熊也不敢起来,顺势就跪在那里了:

“老爷,小的不是本地人,再说了,就是本地人,这按照道理说来上讲究的人家对府中家人奴仆的身世*逻查极严,与三教九流有涉者一律不收,老爷对我是当贴心窝的人在用,我不敢犯了宅里的规矩。”

刘白羽点点头,这番自我表白也大体打消了对他的怀疑,实jì

上他是知dào

刘熊已经去过几次镖局,还资助了师父十几两银子,两者其实不是完全没关系,而且刘熊和老镖头似乎还商议了一下事情,就不知dào

是什么了。

果然,刘熊迟疑了一会,嘴巴张了张,似乎又有话说。刘白羽道:“也不是因为这个打你,是因为你有什么事情不明说,有什么话想说就说,我这里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是!”刘熊受了鼓励,开口道:“其实是我看这老爷生意一下子多了这许多,只怕照应不周,小的有一主意。”

“说吧。和我还玩这套,和你摔跤你都不客气的摔我,这时候客气了。”刘白羽笑了,提醒两人之间亲密的关系。

你摔我是结结实实的没错,我对您哪次不是轻拿轻放?刘熊心里吐糟,不过他也知dào

那是老爷给自己做脸,急忙说道“

“这临清府里,有家鸿运镖局,就是我师父的产业了。”刘熊说,“是家小镖局,镖路不厂,不过他们有一专业可是顶尖的,就是坐店。”

“坐店?”

“是,老爷大约有所不知,开店的商家每每为街面游手混混骚扰勒索,就请镖师坐店弹压。”

“就是保安么。”刘白羽明白了。

刘熊不知dào

什么是保安,不过顾名思义,也猜出了个十之八九,便说了个“是”,又接了下去:

“坐店的镖师,对城市游手混混的情况极熟,如果遇到一些突发事件,请他们帮忙,定可打探到消息。只是一般的城狐社鼠所为,请他们救人也比报官更加靠谱。”

“你有多少熟人在鸿运镖局?如果仅仅是师父一个人,下面的人都不可靠,那就算了.”刘白羽紧跟着问了一句,他对可靠性的追求是第一位的。

“可靠的,这镖局讲究的就是师承。”刘熊坦然道,“师父家的掌柜、镖师,都是小的同门师兄弟,老镖头的弟子。”原来这家鸿运镖局自上而下都是老镖头的弟子,镖局里的不少镖师还是刘熊过去练武的同门师兄弟,刘熊对他们的家事,人品都是相当了解的。

“刘熊,我这就明说了吧,我知dào

鸿运镖局不容易,想帮一把,只是这鸿运镖局做的事情很重yào

……所以我必须入股鸿运镖局,而鸿运镖局没你坐镇,我是不放心的……”

刘白羽淡然的说道,却是让刘熊心里一惊——这是老爷看在我们的关系上要提拔我当管事了?

“你不答yīng

就算了!算我瞎眼了,你这人抬举不起来!”刘白羽不耐烦的说道,他知dào

对于刘熊这种人,激将法比好好说话管用的多。

“这……小的只被人管理过,没管理过别人啊!”刘熊实在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

“慢慢来,慢慢学呗,你总不能一辈子当护卫吧,老了以后怎么办?”刘白羽叹了口气。

“也行,那我就实验一次吧!”刘熊下了决心。

鸿运镖局着落在一个相当简陋的小巷里,绕了几圈才找到,刘熊一看刘白羽的脸色不好,急忙解释道,这年头讲规矩的黑道已经逐渐被荤素不忌的土匪流寇取代,鸿运镖局做生意的风险是与日俱增,而由于商业萎缩鸿运镖局的业务量是大大下滑,别看鸿运镖局现在不像样子,可已经是临清府城第一的镖局了……

“不会吧!”刘白羽不由的喊出声来,这临清府城第一的镖局就这样,那第二,第三的呢!?

“没有啥第二,第三的了!都关门大吉了!”刘熊说出了鸿运镖局成为行业第一的秘诀!

比烂,又是比烂!不愧是王朝末期,就好这口!民间官府都这套!刘白羽一时无语了.

不过鸿运镖局的门板虽然半新不旧,牌匾也似乎有了年头,不过服wù

态度是真没说的,几个镖师在刘熊敲了几下之后就出来开门,看到刘白羽穿的富贵就是吃了一惊,当刘白羽说是要在鸿运镖局入股的时候,都带着欣喜的面容把刘白羽请了进去.

“要入股鸿运镖局?刘老爷,你想好了?不是一时脑子发热?”鸿运镖局的老掌柜王大成眼睛转了几个圈,盯着来刘熊请来的刘白羽,上门入股,看上去人傻钱多的刘白羽。

103没有选择

刘白羽有点怀疑的看着这个刘熊力荐的鸿运镖局的掌柜――他们原以为来得必是个彪形大汉,满脸胡须,类似武侠片里的人物,没想到来得居然是个半老头子,头戴缣巾,身着四跨衫,和街上走得老百姓没什么不同。走路虽还稳健,却看不出有武林英豪的模样。

鸿运镖局的老掌柜王大成倒是老实人,没有看着刘白羽人傻钱多就去坑一把,而是叹了口气,把这行里的困难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这些年镖行的市面不好,生意也大不如前。镖局不比其他的买卖,只要不要工钱添人加口不过是多双筷子,镖局的买卖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有生意才有人,生意多就添人,添人就得添开支,不会有很大的盈利。生意少不裁人,也得大家干得换稀得一起熬。生意不好,自然也没法加人。

“这个么,其实是,总之,我家老爷和您老人家商议入股这件事,就是极有诚意的了。”

王大成有点脑子不够用了,他这行当其实不是电影中那样只要身手好就可以,实jì

上能知dào

办事轻重,记得各地英雄谱什么的更为只要,刘熊是在刘老爷那里当差。这刘老爷的根底大家不甚清楚,不过和他一起做买卖的就有孔令旗,刘泽清,之类的本地枭雄,以及郑芝龙这种在整个中国里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遭了匪一个片子就能请官面上的人物出来雷霆万钧的镇压下去,请他们做什么?

刘白羽和王大成聊了起来,他毕竟是经lì

过看武侠小说长大的少年时代,对镖局,绿林大盗之类,有着神mì

的印象,不过和鸿运镖局的老掌柜王大成细细聊天,很多事情却是让刘白羽大跌眼镜!

镖局主要是防止小偷小摸,还有独行大盗,流民之类,对于和真的土匪厮杀是不大感兴趣的。镖局和土匪的关系以和为贵,重“点春”,“交朋友”,不兴大砍大杀,你死我活。如果象小说中动辄和土匪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斗,而且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以后便和匪人结上了梁子,以后这条商路也就走不得了,那是砸饭碗的事情。

而象小说中那样大碗吃肉,杀人如麻的土匪其实也是基本不存zài

的,原因很简单,你不在交通要道玩这套,客商可以躲着你走,在交通要道玩这套,会触动各方利益,不但官兵和你不死不休,甚至讲规矩的黑道也会出来诛杀绿林败类——这种没吃脑子的货色,叫做亡命徒更合适!

那么土匪其实一般是啥玩意呢,其实多是当地乡绅们组织佃户,贫民收过路费,吃拿卡要的路霸而已,牛一点的,也到外地客串山贼【类似张作霖当年的保险队,有着两面性,一边维护家乡治安,一边去外地“打野食”】说句实在话,没有劣绅保庇,土匪销赃都吃力,更别说能为祸一方了.

讽刺的是,经过这些收过路费的土匪的地盘,很多时候比朝廷正规的税卡还省钱,这朝廷正规的税卡是文官所立的还好,只是多要点孝敬罢了,而武官所立的,孝敬都不要,假扮马贼或者蒙古人入侵,杀了客商全家的都不是啥新闻,所以这些土匪才能收过路费吃的脑满肠肥,而镖局很大程度上也是靠着和这些土匪的关系拉生意。

但眼下局势不好。天启元年以来,各地乱相渐生,许多地方的劣绅都被流民冲击甚至毁灭,*倒了,讲规矩的黑道被不讲规矩的流民团体冲击,被更没底线的家伙们逼得没了活路,镖路愈来愈难走。收入日减。局里上上下下百十口人如今吃饭都勉强了……

黑道被亡命徒冲击么?这种劣币驱逐良币?刘白羽刚开始觉得奇怪,不过忽然想到郑芝龙这海贼不是这样么?他打击海贼固然是为了垄断,收巨额保护费,不过同样也让海商经商安全起来,而且在台湾赈济流民,活民无数.不是同样一边救人,一边杀人么?只不过海上的戏份是黑道消灭亡命徒,无序到邪恶的秩序,而大路上的戏码彻底反过来罢了!

“老镖头当年走过多少商路,如果恢复起来,需yào

多少人力物力呢!?”刘白羽想知dào

一点具体的信息!

“辽东,山西,江南,直隶,我都走过呢!当年那都是一条一条的繁华商路呢!万历陛下在世的时候,那世道可是……”王大成一提到当年镖局的全盛时代,眼睛就浮现出了无数神采,不过想到现在的现实,又萎缩了身体:

“不过这都是老黄历了,现在的强人动辄上千,没有几百个全副武装的镖师,是恢复不了商路的,刘老爷你和刘泽清将军交情莫逆,走他管的运河就能挣的金山银山,何必要打通陆路呢?投资巨大不说,几年还都未必回本.”王大成劝刘白羽不要脑子发热!

“我想报效朝廷,剿灭这些匪患,否则这商路继xù

断下去,吃亏的是平民百姓!”刘白羽拿出一副悲天悯人的面孔,声泪俱下,还真把王大成骗住了.

“报效朝廷?朝廷大了!你报效皇帝,在皇帝眼里,无论是土匪还是剿匪的,都是潜在的隐患,甚至后者隐患更大,因为实力更强!报效地方官们?这土匪猖獗,小路不通,掌握大陆的地方官岂不是更可以提高管卡的过路费,挣得更多!?”王大成摇了摇头,嘲笑刘白羽不通世故,太年轻,太简单,太自以为是了!

卧槽!刘白羽终于明白为啥大明还在的时候,没有地主武装能抵挡李自成,大明完蛋了,李自成倒是被杀在九宫山了!

没有办法,刘白羽收起高调,实话实说:

“我就是想把商路连接起来!土匪只要不抢我的商队,别的事情我不管的!”

“那样不合算的,想保证土匪,流民不抢刘老爷的商队,起码的百人队出击,还得披甲,佩弓箭或者火枪,还要有骑兵,这几样算下来,只怕商队利益也是耗得七七八八了,基本就是做善事了.”

要的就是这样么!刘白羽虽然托郑芝龙的力量,十有八九能拿下那个锦衣卫千户的身份和盐场,不过大明朝防范体制内武官和乡绅也是相差无几的,李成梁八千家丁都是被认为到了极限了!而刘白羽的一般士兵就是要配马,盔甲,佩弓箭或者火枪,甚至标准还超过了,李成梁的八千家丁,除非到了崇祯十年,地方军阀尾大不掉的时代,刘白羽要是明目张胆的爆出四千战兵,只怕在朝廷的敌人顺序比建奴还高,还广积粮啥?直接首席mt了!

所以刘白羽想起了藏君于民这一招,借助鸿运镖局民间身份外壳,把自己的手下藏军于民,化整为零,一只只鸿运镖局的商队护卫二百人左右不引人注目,真的聚沙成塔可就相当可观了.

当然甚至还可以更隐秘的做,借助鸿运镖局的商队护卫作为一根根线,再建立一个个商站,商战需yào

护卫吧?需yào

种粮开垦土地吧?种粮开垦土地会招来流寇土匪,所以需yào

更多的护卫吧……这样算来,能隐藏起来的战兵就更可观了!

这就是刘白羽收购鸿运镖局的最大目的,和这个相比,什么利用鸿运镖局的能力收集商业情报,和绿林道好汉沟通之类,反而都是末节了,可有可无了.

虽然觉得刘白羽收购鸿运镖局极为反常,只怕别有用心,绝对不是提拔刘熊,和护卫自己产业这么简单,但是王大成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答yīng

了这桩买卖。一则这生意能让镖局的经济状况缓解大半,二则刘白羽交往的人都是门路通天的主,无论是孔令旗还是刘泽清这两个地头蛇分分钟都能掐死自己这个奄奄一息的小镖局,王大成实在没有别的选择了.

104救人

一阵礼节性的寒暄之后:

“总而言之我刘白羽人生地不熟,这商路的情形又不了解,恢复商路的事情,还得拜托王掌柜多多襄助了。”

“好说,好说,刘老爷现在也是鸿运镖局的股东了,我自然要全力以赴.”王大成笑着点点头,“刘熊这孩子蒙刘老爷高看,做了老爷的大管事。就凭这一点,鸿运镖局也得鼎力相助。”

当下应酬了几句,说定了双方的合zuò

细节,鸿运镖局的王掌柜把自己正牌子和杂牌的徒子徒孙集合起来,大约四五百人,由刘白羽出资购买马,盔甲,佩弓箭或者火枪。恢复山西,江南,直隶三条商路!再加上给镖局自己买卖注入的现代商品,第一批估价就在白银五千两左右,不等他拱手称谢,王掌柜已然拱手道贺。刘白羽开支了一百两银子,作为王掌柜个人的谢礼。

“以后就为刘老爷效力了!”王掌柜接过银子笑得象一朵花似的,毫无合伙人的自觉,仿佛做了刘白羽的掌柜一般,“好东西,价格低的好东西!其实刘老爷不投入钱财,我们鸿运用商业自力更生,购买装备也是可以的,真不用投入的太多。”

“投入不是问题,只要商路恢复了,那就是财源滚滚.”刘白羽点头说道.

“只是鸿运镖局扩张的太快了,新人太多只怕不堪用。”王掌柜随手将银子交给身后的小徒弟,“我有一言,请刘老爷斟酌。”

“请说吧,有道理无妨的。”

“这次刘老爷行商虽然顺利,刘泽清和孔府也是一般人不敢硬顶的存zài

.但是这正面顶和下阴招是两回事,有些地痞无赖指望熟门熟路的下阴手。防不胜防,要防着宵小来给老爷下阴招。俗语说:有一日作贼的,无千日防贼的,刘老爷们财货众多,不可不小心从事。”

刘白羽有点吃不透他的意思,此时看王掌柜笑容也好像狐狸似的。便警觉的一言不发。

王掌柜见他不接话茬,只好开门见山的说了,意思是他们鸿运镖局愿意为这刘白羽的诸多产业,值夜,也就是充当夜班保安。除了坐店,这是镖局在城市里最主要的业务。

值夜不是当护院,白天的事情,镖局是不管的。只有每天起更了,宅第内各房各院都落闩掌灯,镖师才进院巡逻。

“当然如果刘老爷觉得不够方便。可买几个僮仆,我们替刘老爷调教几个好手出来贴身护卫。”

原来是推销保安服wù

。刘白羽想夜间保安还是不要为好,自己宅里的秘密太多,镖师又都是精明强干之辈,时间久了,难免要窥出端倪来。弄出什么岔子就不好了,至于教练几个护卫倒是有用,但是这些事情最好仅限于自己收购的商铺。

当然鸿运镖局这条线,刘白羽决定要充分利用的。眼下他只有临清附近一个县三分之一左右的地盘[还要加上张天宏的]。社会接触面太狭窄。相比之下镖局是一个和社会各个层次都有交游的行业,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土匪混混,他们都熟悉、也打得上交道。刘白羽入股镖局日后开展阴阳手段都会很方便。

相比于其他行业和社会阶层,镖局的从业人员是最具有传统武德的人,重信守义。一旦能为我所用,将是可靠的帮手。

要人为我所用,就得市恩。但是镖局的达官们和一般人不一样,虽然为了稻粱谋,和匪人“点春”“交朋友”――那只是为了吃这碗饭。实jì

上交友十分慎重。想靠出手大方来博取好感是不行的,搞不好好落个“秧子”的名头,给他们看轻了。

好在中国从来就是一个人情的社会,宗法的社会,亲戚宗族师徒之间的关系是最紧密的,在这上面下手要容易一些。

刘白羽按照执委会的商量好的套路说道:“此次刘熊出力甚多,我决定了给他脱了奴籍。”

“这可是莫大恩典啊。”王掌柜站了起来,深施一礼――虽说脱籍对奴仆来说未必就是好事,特别是脱籍之后没有去处主家又不肯收留的话,简直就是死路一条――但不管怎么说,刘熊即是他的宗侄又是他的师侄,屈身为奴,他这个叔伯辈分的也脸上无光,而且刘熊和刘白羽显然不是简单的主仆,脱籍只怕是大用的征兆。

“这个恩典也是他自己挣来的,”他故yì

撇了一眼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刘熊,“刘熊这人有情有义的,不怕事,肯出头出力的,我自然不能亏待。”

他接着说:“刘熊的即脱去奴籍,但他忠信可用。若他愿意,我还是留他办事,想让他作为我的代表,在鸿运镖局里做大管事。”

“刘熊,你恢复本来姓氏吧!”刘白羽随口说道.

“老爷我恢复本来姓氏也还是姓刘啊!”刘熊解释道____原来他爷爷那一辈是入赘的,本来他爸就是该姓刘的……

这货是傻逼么,你丫倒是早说啊!刘白羽有踹他一脚的冲动,好在这种位置,忠诚比才能重yào

的多了,刘白羽笑了笑也就过去了.

“刘熊这孩子,刘老爷您实在抬举。”王掌柜面露激动之色,对于刘熊这家伙的德行,他也是知dào

的。他最怕刘白羽派来人瞎指挥,镖局就算生意好了,也是很闹心的事情,能添上刘熊这么一个管事,镖局的未来前景可就强多了。

“以后他奔走办事,还要您这位师门长辈多多照应。”刘白羽皱了皱眉头,对着刘熊说道:

“别光长肌肉,脑子也长些!”

“我这就去练铁头功去!”刘熊立kè

领会了刘白羽的意图!

这家伙就不该和他谈武术之外的事情!刘白羽不理他了!

“这个自然,”王掌柜忙不迭的包拍胸脯,“刘老爷交待的事,就是鸿运的事。一定尽lì

。”

好,有点意思了,果然还是一家人的事情尽心的多,不入股服wù

态度再好也就是服wù

而已。

看火候差不多了,刘白羽也不再多言,双方敷衍几句就散了。

计划内,计划外的事情终于完成了,孔灵文这丫头也是脸皮够厚的,连孔氏家族内部的长辈意见也不征询,礼节上发个帖子就算了,直接让孔令旗代为主持了一个婚礼,三媒六聘直接压缩在一天内完成,就算是正式结婚了____其开放程度让刘白羽是大跌眼镜,不过同时还把刘紫琼以及自己的两个陪嫁丫鬟纳妾的仪式也办了,让刘白羽是大呼贤内助,这个年代婚礼太坑爹,孔灵文压缩再压缩的版本都用了接近一天,差点没把刘白羽折腾死,别说更闹心的完整版了.

孔灵文的两个丫头也很符合现代人的审美标准,细腰,大胸,大眼睛___和孔灵文长的一个类型,只是数岁都是十六岁,营养原因看起来和十四五岁萝莉都不如,刘白羽没办法,只能先过一过眼瘾了,好在现代优生优育这套孔灵文很赞同,倒是没让家里闹出风波来……

两天之后,刘白羽大摇大摆的出了临清府城,却是又出现了一个岔子,离得老远就听到一堆人大喊:

“有人落水,有人落水,救人了,救人了!”

“石头哥,你不是水性好么,怎么不下去救人!?”

“非亲非故的,给钱我就救!否则我吃饱了撑的!”

“跳河就不能把他身上的衣裳脱了,那一副绸子的,还能换几两银子呢!”

“就是就是,想死还把东西带着,不厚道!”

这都什么人啊,刘白羽无力吐糟了,救人要紧,示意让护卫们下水救人,水里杂物太多,游了几下又都爬了出来,唯有黑岛仁和紫川秀次两个日本人咬着小刀潜了下去,半天才就出了一位老者,老者的面容却是让刘白羽吓了一跳!

105王老宦官

其实这老者长得不但不吓人,还浓眉大眼的,年轻的时候估计是个帅哥,只是又可能是一个非主流,分明是个男子,可这全是皱纹的脸上却看不见有什么胡须,要是在现代很多老人把胡须刮得干净倒是平常之极,在这个时代,老者的胡须都修剪从来不剃刮,刘白羽适应这个时代之后,乍一见到异常,难免觉得诡异,身上的袍服看起来也不是平民的衣服,这诡异的男子脸上带着悲戚的神色,全是泪痕,此时正昏迷不醒.

刘白羽正发愣的时候,黑岛仁和紫川秀次两个日本人突然靠了过来,对刘白羽解释了一会儿,让刘白羽知dào

了这个老则可不是什么非主流____不过是个太监,或者说宦官罢了!

经过排除积水,辅助呼吸等一系列急救措施,那个老宦官终于醒了过来,神色有点茫然,呆呆的看着刘白羽:

“这位……那个仁兄,何事这么悲伤?至于如此想不开么?”

看刘白羽温和有礼的问话,那人惊愕的面容重新换成了绝望和悲戚,无力的摇摇手说道:

“自家的事,可是实在无法解决。”

看着面前这人苍老的面庞,刘白羽莫名的又是想起自己在现代的父母,细看起来这位和自己父亲胡须刮的干干净净的模样有几分像,觉得心里很有些触动。

“还是说出来吧,车到山前必有路,集思广益,未必没有办法的。”

刘白羽的热心让那个老者的表情有所缓和,但他只是叹了口气,脸上肌肉抖动,想了半天终于说了自己的来历和困局.

这个老者姓王,是宫内的宦官之一,不过比较悲催的是,他是死鬼王安派系的人,和东林党走的比较近,被东林党认为是贤宦官之一,却又比较的天启宠爱,和崇祯的亲信太监曹化淳又不对付,基本就是宫里的受气包一个,好在天启比较在意他,还能保住他的平安,而这次天启落水,魏忠贤怕他给自己下手腕,于是把他撵出来寻找灵丹妙药。

本来这就是撞大运的事情,没想到这个时候,刘白羽的仙丹妙药忽然名声鹊起,据说在临清孔令旗和刘泽清都来交yì

,这名老宦官还觉得惊喜,得来如此的不费工夫,谁想到来到了临清见了孔令旗和刘泽清都被拒绝,就感觉这事里有文章了。

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下,白天上街寻找刘白羽还管这个卖家,没料到的是,放在店里的盘缠和采买的银两却被随身的两个小太监偷了。而且不光钱财被偷得干干净净,甚至随身细软一应文书都没了!

这老宦官连个回京的路费都没有,更别说药费了,真是陷入了绝境之中,住在那客栈里面饭钱和店钱都是没有银钱支付,那客栈也是要做买卖的,掌柜伙计每天虽然不敢撵人,话里话外催逼的紧。

老宦官一行人除了腰牌之外,一应文书都是不见,去官府求告也是无人理睬,闹大了又怕直接被魏忠贤做文章按个罪名,真是把老宦官一行人逼到绝境上去。

我xxoo联想到孔令旗说要替北京的贵人买药,刘白羽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局啊!本来魏忠贤让他出来,无非是支走他,可是自己的仙丹名声太高,魏忠贤怕王老宦官借助这个机会给自己添堵,于是就一边让孔令旗和刘泽清把他排斥出来,一边让潜伏在他身边的小太监使出了绝户计!

“刘先生你的难处我也能理解,这九千岁权倾朝野的,别说是你,就是王侯尚书,也架不住九千岁的一指头!”王老宦官苦笑着说道,然后却是苦中作乐了:

“好在魏忠贤还是忠于陛下的,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别人怕魏忠贤这九千岁,刘白羽可不怕,天启一死,九千岁就是没了主人的狗,不被打死就不错了,还想咬人么?反而是无害刷声望的对象了!这个王老宦官其实利用价值是相当大的!

只是如何利用还得仔细考lǜ

一下啊,安抚了王老宦官,让人把他在客栈的欠账结了,刘白羽就去找孔灵文商量如何利用王老宦官了.

在得知天启病危,九千岁没多少价值的时候,孔灵文对王老宦官的利用让刘白羽不由的耳目一新,觉得王老宦官极具价值,可以深度开发,综合利用…….

第一,大明朝的太监政治决定了在官场在宦官也有相当的分量,推断官员的情报,高薪聘用一些高明的师爷就可以了,推断太监的情报,象王老宦官这种人可不好找,伺候人的小太监这点上没啥用的.【其实除了魏忠贤这个异类,内廷被重用的太监都是要由翰林院甚至大学士教书的,某种意义上,太监也是一种特殊的儒生,至少文化水平不次于一般的秀才。和伺候人的小太监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第二,王老宦官身为大太监,在宫里能拉出一只专业的退役高级公公队伍来着——别笑,其实很多大太监都是专门培养的技术官员,否则怎么能胜任监督各种作坊马场之类的岗位?而且就是再低一点层次的,也是一个优秀的技术工人之类,这些人才往往因为高层太监的斗争导致被赶出宫来,然后被白白浪费,刘白羽收拢了之后,自然就可以大用.至于太监的忠诚度么,可以在流民的孤儿当中选出同姓的义子,那可是太监们最大的愿望!

第三,王老宦官可以作为桥梁,借助皇家的名义,把刘白羽的现代产品推向四面八方,大明朝皇室缺钱缺的厉害,文官们赈灾发饷都老盯着皇帝的小金库,就是王老宦官失去权势了,改朝换代,皇帝都不会放qì

这个轻松的财源.当然借助皇室的名头,刘白羽是要分出大批利润给皇室的,不过相对于皇室的广告效应和品牌效应,是物有所值的,更别说可以破处大明朝无所不在的地方保护主义了.这还仅仅是经济上的,政治上来说,皇帝为了爱hù

自己的钱袋子,就是极为讨厌刘白羽,也得捻着鼻子认了!甚至就算是有人举报刘白羽意图谋反,皇帝也会认为这人神经病,哪个想谋反的不停的给皇室输血的?

既然救王老宦官好处如此之多,刘白羽自然要当找个好人了。只是这年头大明朝的人都不流行好好说话,愤青流才是王道,都好这口。刘白羽也是来这一套,上来就对王老宦官跪下,泪流满面的说道:

“王老公公,要救君夫虽然是草民的本分,魏忠贤那个奸贼和我们辽民仇深似海,如果不是他勾结了阉党王化贞害死了熊大人,辽东局面怎么会崩毁至此!我愿支持王老公公,在圣上面前斗倒魏忠贤这个奸贼!为熊大人平反昭雪,为东林诸君子雪恨!”

王老公公被刘白羽这番话弄的外酥里嫩,却是无话可说了了,这里面糟点之多,却是让人如何说起呢!?

*就要说起满清崛起和明朝党争的关系了,满清崛起是开始于萨尔浒,当时明朝武备不修,被满清以弱胜强,根子在浙党首辅方从哲身上,东林党当时扮演的是反对派的角色.不但没有任何责任,而且抨击方从哲无能的说法也是实事求是的.

熊廷弼则是楚党【当然现在东林粉丝喜欢信口开河说熊廷弼是东林党,这种脸皮咱惹不起,说是就是吧】脾气暴躁,靠着万历的信赖,熊廷弼经略辽东一年,取得了明显的成效,不仅辽阳城堡整修一新,而且原先遭到战争威胁的奉集、沈阳两座空城,也成为重镇。

106 乱七八糟的东林党!

万历四十八年(1620)七月二十一日皇帝驾崩,熊廷弼失去了强有力的支撑,不久就遭到以东林党为首的言官全力攻击,不得不离开了辽东督师的职务,取代熊廷弼出任辽东经略的是东林党人袁应泰,这个时候东林党人是认为后金不过是土蛮造反,是刷功勋的好地方,根本不知dào

他们的这种盲目乐观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大明朝,害了天下百姓。

袁应泰此人,公正的说是一个东林党内难得的好官,太行山,开挖广济河渠,成二十五堰,溉田数万顷,邻邑皆享其利,至今广利渠首还有明代“袁公祠”。但是另外一方面他不懂军事,却固执己见,他十分迂腐地认为应该宽仁爱民,于是改变了不少熊廷弼时期严格的军纪。

此时又因为小冰河期的原因,蒙古诸部大饥,多入塞乞食。应泰又为了笼络蒙古人收留了许多,却不注意蒙古雇佣兵的纪律,无视蒙古雇佣兵在劣势的情况下,屡次开城投降满洲的教xùn



混河血战之后,明朝失败,面对满洲的进攻,蒙古降人和一些汉奸引导叛军扑向各个要地。导致辽东战略重镇沈阳、辽东政治中心辽阳相继沦陷。袁应泰佩着尚方宝剑和官印自缢而死_______就是一个胡乱指挥,又有气节的不肯投降的典型东林的形象.

袁应泰惨败后,朝廷不得不重新起用熊廷弼为辽东经略,于是有了熊廷弼第二次出山,但是,同时任命东林党人叶向高的弟子王化贞为辽东巡抚,对他加以牵制。导致“经抚不和”——经略与巡抚互相冲突,王化贞有了老师叶向高这个首辅的支持,落于下风的当然就是熊廷弼。

实事求是的说王化贞也不是无能之辈,辽东失陷,此时唯独王化贞能坚守广宁,任用毛文龙游击敌后,给满清增加了一个巨大的麻烦,如果能和熊廷弼团结一致,还是能有一番作为的,结果由于守城成功,王化贞认为满洲人不过如此,加上孙得功自称策反了降敌明将李永芳,王化贞犯了和东林党人袁应泰一样轻敌冒进的毛病。

但是战事一开始孙得功做先锋就叛变,而后又诈降骗取了广宁城门,广宁失守。

此事成为党争的一个大题目。为了怕王化贞出事牵连到东林党的首辅叶向高,东林党把王化贞的惨败,硬是变成了指责熊廷弼弃土的罪名。

东林内部为了“保熊斥熊”自相内讧的时候,杨连等人因为熊廷弼有才,于国有大用而来保熊,另外的派别则出于团结首辅叶向高的需yào

,主张以熊廷弼给王化贞抵罪.

这个时候王化贞却已经意识到东林党大厦将倾,就果duàn

抛弃了还在为自己“重列朝班”而奔走辩护(顺便参与陷害熊廷弼)的“东林君子”们,投奔魏忠贤。魏忠贤趁机利用他揭露东林“贪污辽东军饷”,一举击溃了东林的残余力量。天启五年(1625年,天命十年)八月,熊廷弼以“失陷广宁罪”慷慨赴市,传首九边(辽东、蓟州、宣府、太原、大同、延绥、固原、宁夏、甘肃)。相比之下,懂潜规则,会倒戈的王巡抚日子好过许多。他和杨镐住在监狱里等待机会。而伺候明朝任命王在晋为辽东经略。

然而,崇祯即位后面对连连失败的遭遇,怒而开始将这些死缓犯陆续祭旗。王化贞也在此过程中被人们想起,于崇祯五年(1632)被斩首。

而刘白羽说的那些和魏忠贤势不两立的东林党呢?天启四年杨涟等一大批愤青东林被搞死了.

东林前期领袖毫无疑问是叶向高,没有叶向高就没有东林党。叶向高的政治斗争能力是一流的,其它东林的政治斗争能力就是基本为负数,杨涟等一大批愤青东林其实就是一群书呆子气十足到处得罪人的书生。而叶向高为了维持住这群呆书生不被自己的傻气全部搞死,更多时候在支持东林的对手,适当的支持浙党甚至阉党,保持微弱的政治平衡。

东林前期领袖叶向高这个人,不然把他杨涟等一大批愤青东林相提并论,说得好听些天启年间能够不崩盘,叶向高功居第一,调和能力超一流。说的难听些,就是首鼠两端.

他在对待魏忠贤问题上和杨涟等一大批愤青东林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魏忠贤重修西山碧云寺,叶向高为之撰记,对魏忠贤大为称颂。魏忠贤杀王安,叶向高也上疏指斥王安,支持魏忠贤。

东林干将周宗建上疏弹劾魏忠贤,叶向高又压制周宗建,称赞魏忠贤“即满腹诗书者不能道,奈何以不识字自谦哉”,事情不了了之。以东林后来反扑的标准,叶向高肯定够上逆案名单,而且名在前列。

杨涟一事,叶向高也是试图将东林和阉党双方都压下,杨涟等人遂痛恨叶向高,有些东林甚至认为叶向高是阉党智囊。叶向高自己在奏疏中批露:“举朝哄然,即臣等亦被其指摘。甚者疑为忠贤画策,当以焦芳同传矣”。

叶向高这个人也是狡猾或者说是智慧的,根本就不会和杨涟等一大批愤青东林那样不顾形式的和魏忠贤纠缠不清,而且因为王化贞这件事,已经不得不离开权力中心了.

现在朝廷里的东林领袖,如果以官职来看,还就是后来因为袁崇焕杀毛文龙作为*出名的钱龙锡,钱龙锡也是一个疑似穿越者的存zài

,开始和魏忠贤的关系相当的要好,天启四年杨涟等一大批愤青东林被搞死了,钱龙锡却超升为礼部右侍郎。

天启五年开始钱龙锡又极为及时的和魏忠贤闹矛盾,先调到南京任吏部右侍郎,六年削职回家,躲过了天启七年对阉党的清洗。魏忠贤倒台后钱龙锡入京成了东林领袖。

总而言之,除了少数能抓眼球的杨涟等一批愤青东林之外,其实东林党自身的标准都模糊不清,甚至几任东林领袖自己都和阉党有一定的联系,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作为阉党陪伴九千岁被崇祯清洗都不冤枉,事实上东林党内还真有成了魏忠贤一党的……

严格意义上的东林应该是和东林书院有密切关系的人,这些人政治上多半是弱智,少半是愤青,还有极少一部分是弱智加愤青。东林书院的两个创始人,顾宪成受攻击后的表现是疯疯癫癫,而高攀龙更是来了个投水自尽以明志。即使是孙承宗和卢象升那样的军事能人,政治上也是相当的不及格。

如刘宗周和黄道周那样的学术宗师,如果给他俩的政治能力打分,肯定直接给负分。至于象杨涟那批书呆子加愤青,不知dào

该怎么评价他们。根本就不像一个有官场经验的官员.这些人除了反对魏忠贤抓眼球之外,从来不是东林党的主流____作为官员本身的政治素养都不过关,能在朝廷里呆得住那都是扯蛋了.

[说句题外话,有个写历史出名的大神一直搞不清为什么东林既然把袁崇焕弄进了逆党名单,为什么有部分东林还支持袁崇焕,以及毛文龙坚决反九千岁却被当成了阉党,在袁崇焕问题上东林自己先内斗了起来。原因很简单,东林的领袖自己成分很复杂,立场很犹豫,底下人自然也是乱糟糟的一片了。]

王老宦官遭遇了这些事情,已经有些万念俱灰,不想欺骗刘白羽这样的“耿直之人”,于是索性把其中关节,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尼玛,原来自己被后来的专家忽悠了啊!东林和九千岁关系还真是复杂,杨涟等一大批愤青东林在东林党内其实也是被人围观的货色啊!刘白羽的表演一时落空,只好脸红脖子粗,做出一派愤青模样,对着王老宦官说道:

“外朝的人,多是随风倒之流,内朝之中,不乏王老公公这样的忠心耿耿,不顾权贵的臣子,我愿意支持王老公公和魏忠贤这个奸贼斗到底!”

王老公公一听刘白羽这样说,急忙出来制止刘白羽热血上头:

“魏忠贤?他说到底不过是个阉人罢了,和我一样,不过是万岁控zhì

朝廷的一把刀,不过这个年代,除了魏忠贤,谁也稳固不住朝廷,所以魏忠贤是不会倒的,你万不可学杨涟等那大批不知轻重的人那样,给自己惹下重大麻烦!”

刘白羽反正也和魏忠贤没什么仇怨,刚才的表演只不过是站队罢了,王老公公既然劝说,也就接着台阶下来了:

“唉,草民也不知dào

朝廷里的这些弯弯绕绕,不过万岁拿自己的私房钱发军饷,赈济灾民,总是一位明君吧,我愿意报效朝廷,把自己家的出产和朝廷一起合伙卖到各地,利润也能补贴万岁自己的私房钱,于国于民总是有利的吧,魏忠贤我信不过,王老公公这件事上应该当仁不让!”

107皇商

“这倒是极好的!不过白羽啊,有一点你可要记住,万岁自己的私房钱是属于内廷的,和外朝无关,你能帮着皇家拿到银子,外朝如何风云变幻,这内廷主事的是哪位公公,只要不是自己没事找事,皇上也会保你稳如泰山的.”

王老公公说的是实实在在的话,大明朝后期比较奇葩,虽然文臣没事就骂皇帝靠宦官用种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收刮民间来壮大自己的私房钱,但是朝廷正规的税收却收不上来多少,动不动就靠皇帝拿自己的私房钱度过难关,甚至著名的万历三大征都是万历个人的私房钱出的,也就是那些横征暴敛的太监们支持了大明朝的国防,为了弄钱,大明朝的皇帝们都快想疯了,刘白羽主动拿自己的“仙丹”和内廷合营,如果是自己牵线,就是魏忠贤的权势等闲也未必能动的了他,倒是公私两便的事情.

不过王老公公提醒刘白羽,对于皇宫大内的太监,提前示好,做政治投机不是不可以,可那都是那些年纪小,而且有远大前途的内臣新贵,自己这般天启皇帝的老人,天启皇帝在,和魏忠贤不和的自己今后几乎可以预料到不会有什么前途,天启皇帝不在了,崇祯只有曹化淳,王承恩等亲信,也不会重用自己.

刘白羽和皇室做买卖这种好事,是给宦官们帮忙,把这种投资给了自己这种没前途的,其实不是很值得,毕竟内廷之中,太监们表面的功夫也都是给皇帝看的,很多事都是赤裸裸的,自己能交换的筹码不多,愣了半天方才迟疑着问道:

“白羽你是想加入东林党?我也只有这个能力了,不过这东林党现在在江南还颇有影响力,北方可是阉党的天下,你身在山东,和东林党走的太近了不是什么好事.”

“王老公公过虑了,我不过是一个秀才,也不想参与朝廷上的事情,只是想行商罢了,这行商的利润,江南最大,我也只是想请东林诸公在商业上帮忙罢了!”

“那倒无妨,这事简单!”王老公公一口答yīng

下来.

刘白羽和王老公公花了一天时间,终于把商业合zuò

的事情谈妥了,刘白羽拿出现代产品,作价二十万两给天启皇帝作为礼物,和皇室商谈行合zuò

开发商业的事情,同是也由王老公公出面,用东林党的人脉,把刘白羽的现代产品销售到江南,当然作为渠道商和零售商,东林党也会获得大笔油水,刘白羽没想到的是,因为和东林党的商业合zuò

,以及满清第一次破口后自己的出色表现,身为大儒的身份,给自己惹下了相当大的麻烦,自己装疯卖傻才算过关,这又是一件阴差阳错的事情了……

这个插曲过去,刘白羽累了一天回到客栈里,浑身酸痛的喊累,孔灵文过来帮zhù

刘白羽按摩,随便对刘白羽的大手笔感叹不已:

“几十万银子的货物,夫君改送就送,是真的成大事的人,哪像孔府的那位衍圣公,明面上死要面子活受罪,人后见小利又不顾命……”

这位衍圣公真的如此不堪么?刘白羽可不这么认为:

“衍圣公么!能保住家门就算不错了!过于进取可不是什么好事,你黑的过火了,再说我那些货物只是作价高罢了,其实没几个钱的.”

作为刘白羽的谋主兼正妻的孔灵文,刘白羽自然不能把自己位面商人系统的事情瞒着她,那样的话,她不知dào

自己实jì

近乎无限的经济实力,出谋划策的偏差会大得惊人——不过让刘白羽无语的是孔灵文再聪明,也是这个年代的人,她把刘白羽的位面商人系统当做了聚宝盆,结果很多概念也是似是而非了……

“夫君这个聚宝盆能兑换世间万物,其实还真不用我的方略,十年布局,等待天下有变.只有能训liàn

出十几万战兵,一鼓而下北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就成第二个安禄山,或者黄巢了!大明朝现在在上层和下层都是人心还在啊,等等吧!再说了,简单的改朝换代真不是我追求的,我追求的是一个新的时代!”

“什么新的时代,尧舜禹汤,上古三代?井田制?你不会学王莽那个书呆子的吧?那套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孔灵文瞪大了眼睛,这可是原则问题,孔灵文最怕的就是“学问高超”的学王莽,虽然刘白羽和她新婚燕尔几天,愣是没看出这夫君哪点有学问,倒是喜欢耍无赖是真的。

“王莽,秦始皇,隋炀帝,其实问题都是一点,马尔萨斯人口陷阱.”刘白羽发xiàn

孔灵文本质上也是文学女青年,就喜欢男友掉个书袋什么的,只不过她出于逆反心理,对于儒家那套仁义道德不敢兴趣,却是对刘白羽口中的怪异学问感兴趣.

“马尔萨斯是马家哪位高人的后人?”

“马尔萨斯姓马名尔字萨斯,最大的成就就是人口论,盛世之后人口不断繁衍,土地没增加多少,越来越多的人吃不上饭,就要天下大乱,无论你如何雄才大略,发展水利,开垦荒地啊,都有一个度,超过了这个度,就是尧舜禹汤重生也没辙……”

“那岂不是要死掉成千上万人才能重新……也是,我听下人们说,现在人越来越多,土地出产就是丰年也积攒不下多少粮食……”孔灵文想了想,忽然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樱桃小口长得能放进去一个鸡蛋了,显然是被刘白羽预言的可怕未来给刺激到了,最后瞪大眼睛搂住刘白羽的手腕撒娇: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也有啊,无外乎就是节流和开源两种,节流就是提高粮食产量,良种,水利,等等这些在我的《政务全书》里都有!不过这些东西投入巨大,而且也有极限的.”

“那开源呢?”孔灵文觉得节流实在是有点麻烦,毕竟能抓好水利的在古代都是凤毛麟角老百姓当做神崇拜的,至于良种,没见识过现代种子威力的她也不觉得有多么了不起.

“那就得去海外占土地了,其实广州以南诸多岛屿,沃野千里,一年三熟,还有传说中的天竺,都是极好的耕地……”

“海外荒地就多了么?”孔灵文好奇的问道.

“没人不就是荒地了么?”刘白羽随意的说了一句,孔灵文不由的吓了一个哆嗦,不过瞬间又觉得自己的夫君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没错,毕竟大英雄是漠视外族人的生死,枭雄则是本族人的生死都不在乎了,不过两者都的是漠视一部分人生死,这种价值观问题,对于一个想造反的家伙来说,远比才学更重yào

.

108兴办县学

应该说,这就是眼界问题了,孔灵文眼里,刘白羽的才能问题不大,性格问题才是大问题,拥有聚宝盆这个巨大优势,只要该忍耐时忍耐,该杀伐果duàn

时杀伐果duàn

,取得天下还得靠一份运气,割据一方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刘白羽却没有这种自信,身为现代屌丝的他,即使被位面商人系统给予了巨大的金手指,信奉的依然是准bèi

万全,以待时机那套,觉得自己的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打基础上面,比如说成为学阀的第一步_____在县学里成为名誉上的老师.

刘白羽和李天才商量的复兴县学第一步两人就有了不小的分歧!

“不行,不行!天下哪有这个道理,当学生的减免费用也就罢了,怎么还要投入这许多钱,这岂不是乾坤颠倒!”

刘白羽没想到李天才反应这么大,其实自己也不过是六七十年代国家包大学生衣食住行大教育体制那一套,不过是缩小了几个级数的版本罢了……

也就是说县学里的食宿都是刘白羽出,不但一日三餐可以免费吃得饱,连衣服、被子、鞋子之类的日用品全部是刘白羽免费供给。说句不太好听的,童生们基本上就是光着屁股带张嘴去就可以了。

“县里学子也是困苦,我看着也是心里不好受,能帮一下还是尽量帮一下吧,毕竟这读书人的体面…….”刘白羽解释着,甚至还挤出了一滴不知dào

真假的眼泪.

“青山居士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学子环境太好了,不发奋苦读,成了纨绔子弟,岂不是让你的好意本末倒置了么?所以这……”

刘白羽被雷的外酥里嫩,知dào

李天才这是绕着弯子提醒自己,自己的“优厚条件”或许会招来一群“混饭吃”的读书人,心里有点不以为然,毕竟刘白羽认为,这个年代读书人这么说还是要脸的,虽然穷点也算是“上流社会”,怎么说也不至于这样不要脸吧!也不是刘白羽如何高估这个时代读书人的节操,不过他总认为想杜光久那样,为了高利贷的利润不要脸可以理解,为了这点待遇混吃混喝…….这点待遇都比不上自己家家仆上学的福利好不好.

“总之是万万不可!”李天才惊叫抗辩道,“办学不是这个路子!”

这可大大的刺激了李天才的神经。身为大明本县县教育部门的最高领导,他天天在为县学犯愁,这刘白羽办学居然如此大手大脚,不是个长远的路子!

“那这样吧,把这个待遇作为三分之一优秀生的助学金,其余的学生按照成绩,差等发三分之一,中等发二分之一,这样如何?”刘白羽想了想,还是玩绩效奖金这套吧,六七十年代国家包大学生衣食住行大教育体制那一套学生经济学不受影响的前提,是教育包分配,现在自己可是让学生自由择业的,还是参照市场经济下的教育体制为好。

“只是这样子,不会让学生们有怨言吧!”

“学生们会有怨言?”李天才奇怪的看着他,不知dào

刘白羽脑子是怎么想的了:“青山居士您不知dào

?就是同族也没有这样大包大揽的,会有什么怨言?”

“不会说我是收买读书人,所图为大吧?”刘白羽又思路广的说了一句。把李天才再次雷翻——这年头读书人哪有不接受富人支持就能出头的!?晋商,盐商,江南大地主那个不是在资助了诸多代言人啊,县学里资助个童生算什么所图为大,青山居士学问惊人,不过这书生气却是时不时冒出来——不过似乎有着大学问的都这个毛病,所以也可以理解了.

“这办学总是要学生努力向学为好。”李天才顾不得身份之类的事情,拉着刘白羽往桌子边上坐,要他把刘白羽的学校的事情好好的说说。

刘白羽就把自己办学校的规划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李天才听得很仔细,不过越听越不对学得都是刘白羽的学问不假,只是学的这些东西怎么总是有点怪异呢。

“这样的学问?不学八股经义?”李天才一时不明白刘白羽的意思。

“对,就象这改田,怎么划线,怎么挖土,就是此类的东西。”

“万万不可,这样虽然读书人的路子宽了,青山居士你学问的大名可就不好博得了,八股文这块敲门砖还得多研究……”

这不是现代私人办学这套么,学校名利第一,学生就业第二么!不过自己还真是主要为了名利的,毕竟要论学习实用的知识,自己家奴仆学的数学就比县学的版本高深了许多——那就依李天才谁说的办吧.

李天才和刘白羽商量的结果是这个县学最终成了一个四不像的学校,既有学八股经义冲击科举的,也有学实jì

东西,准bèi

当师爷之类的,新旧混合的东西.

当然李天才最大的建议就是刘白羽能推广他的新理学,毕竟东林党的列子在前面,做好了声势,考官不录取的压力都是非常大的.不过刘白羽对未来心知肚明,就算自己走东林党的旧路成功,县学里的学生也顶多在未来十几年当一些中级文官,在明末乱世里那是狗屁不顶,于是支支吾吾的,搪塞了过去.

李天才觉得刘白羽谨慎的太过,这年代都讲究炒作,语不惊人死不休,闭关几十年天下大成,那是腐儒的yy,对于刘白羽推广他的新理学热情不高,相当失望,不过转念一想,毕竟实jì

管事的权力在自己手里,刘白羽只是挂名而已,自己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不但教书,还肯供给衣食,潜移默化的鼓吹新理学又如何?

想到这里,李天才心里充满了斗志,和刘白羽告别,意气风发的回到了县学里,本时空的本县县学是洪武五年在宋元县学的遗址上重建的。永乐五年重修,其后又屡次加以修缮,不过最后一次大规模的修缮已经是成化四年的事情了,其后县学渐渐衰败。

虽说衰败,但是旧有的规模还在。从棂星门进来,过戟门,就是明伦堂了。两侧是进徳斋和修业斋,是县学的教室。后面还有许多配套的建筑,还有用来考试的号房。就规模来说,在整个海南岛上也是排在前列的。

县学的编织也很大,光差役就有学斋夫六人,膳夫二人,门子三人,管库三人。不过这只是典籍上的规定而已,这些差役都属于银差,到了这明末,雇用差役的银子是向差役户征了,但是人却并不见得用。所以堂堂的县学里,现有的差役只剩下了三个人而已。

看门的,是个老朽不堪的门子,正在明伦堂门前扫地――眼下县学也就剩一个棂星门和明伦堂前还稍象个样子,院子里看起来清洁整齐,只是明伦堂的屋顶上已经长满了茅草,甚至还有小树长得郁郁葱葱,在风里摇摆。

进徳斋和修业斋的门窗都关着,很久没有学子的书声了。李天才的“衙署”就明伦堂后的三间厅堂里,即是他的办事之处也是住所。院子里草深没膝,还有大大小小的野生动物。

李天才是河南洛阳人士,屡试不第,四十来岁才补了一个“岁贡生”,所谓岁贡生,古人又叫“挨贡”,秀才里的廪生做得日子久了,一直考不取举人的,到了年龄可以补一个岁贡,算是有了做官的资格。这个也算是科举正途,只是比关县令的“举人大挑”还差了这么一等,只能当了县丞、训导、教谕之类的小官。

李天才就是这样补了本县教谕的职位,教谕是冷曹闲官,俸禄极其微薄,比不得县令还能接家眷。只随身带来一个家人叫李安的,照顾日常起居生活。

屋子的用具虽然显得破旧了些,但是李安每日的清扫打理之下收拾的倒还清洁整齐

109补贴

想到刘白羽,李天才觉得这人是有大才的,不过也有只能唉声叹气的书呆子气。刘白羽偶尔透漏出的教育理念让他大受刺激,有时候书生气的让他哑口无言――有教无类,夫子的意思是说有能力的不论出身都可以读书,可不是说不论贤愚都可以读书,否则这人人都是读书人,谁去种田,谁去做工,刘白羽的有教无类或许才是真zhèng

的有教无类,但是这世界上能行的去么?

只是刘白羽的有教无类也不仅仅是说说,据说刘白羽在家中给仆人办学,教得不是他熟知的四书五经,连字句写法都和俗体字,白话文不一样。这倒是没什么,毕竟怎么调教家奴是主家的自由,不过自己可要把住关口,不能让刘白羽在县学里滥用俗体字,否则这样下去,县学岂不是教出了一群“俗体字书生”来?

李天才倒不是腐儒【他自以为的】,当初他去求教刘白羽,要刘白羽立起来的学问就是看中刘白羽的经世致用之学。只是刘白羽性子过于脱跳,滥用俗体字不算,还改了书写的体例,玩什么左右横排,甚至还闹出了自造的什么“英国拼音字”!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头疼无比——这倒不是李天才对刘白羽的创新有什么意见,其实他也试验过,这样的学习效率确实大为提升,对天下读书人来说,其实是一件大好事。

只不过,很多事情要求一个资格,官场如此,读书人的圈子依然如此,刘白羽做的这些事情,如果是一代宗师这样做,那就是天下师表,而刘白羽现在学问没有得到认同,那就是异端邪说——其实官场和知识界相比,规矩都是少的了,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好在刘白羽还算是从善若流,教材什么的都交给自己审核,却是让李天才颇为自得,觉得自己的学问虽然比不上刘白羽,不过德行则是差不多了,也算是个自豪的事情.

李天才正在闷头一样的时候,县学里看门的门丁忽然跑了进来,连呼:

“李老爷!李老爷!”

“何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李天才得了刘白羽的资助,换了许多崭新的东西,也有了几分官威,很有气度一挥他新作的儒衫的袖子,端起已经刚换了的崭新茶盏。

门丁喘气道:“刘老爷――青山居士来拜!”这门丁世代都在县学里当差,对于李天才对刘白羽的推崇,是有点瞧不起的,认为是铜臭压过了斯文——虽然他自己俗体字也认不得几个……

“说是为了什么么?不是上午都谈妥了么?”

“带了两个从人,抬着一个大箱子。”门子见教谕老爷很是奇怪,赶紧又添上一句,“青山居士还带了礼物,说话很是客气。”

李天才松了口气:带了礼物来总不见得是又要变卦吧,只要刘白羽不由着性子胡闹,那就是万事好商量赶紧道:“请,请。”

刘白羽大大方方的带着随从和礼物来到厅堂上。反正都是熟人了,简单的作了个揖,就一屁股做了下来.

“别的事情都好说,俗体字和什么英文字母那是万万不能用的,至少在现在不能用!?”李天才苦口婆心的拱手道。

“这事不是说定了么,都听你的。”刘白羽本质上是一个欺世盗名的家伙,自然没有所谓大儒固执己见的臭脾气.李天才是杞人忧天了

“那就好,那就好,名声没竖立起来,就给人把柄,争议,不是好事。”李天才松了口气。

“那些事情都定了,说些现实的事情,真对不住你,这些日子来把你个人的待遇忽视了,不是给了你一百两银子么?”刘白羽笑着环视了下四周,“怎么你这里的条件这么差!”

“历年来童生,秀才欠了不少补贴……”

“历年来又不是你的责任!有几个地方不欠童生,秀才不少补贴的?”刘白羽不以为然的说道.

“没有银子也就算了,有的话还是补上为好,毕竟按理说……”

“按理说的事情多了,实jì

上呢……好吧,历年来的窟窿算是还上了?”刘白羽问道.

“还上了,再说现在这条件已经不错了,教谕这样的清苦官不能和父母官比的.”李天才知足的回答,然后开始搬书箱子:

“古人云,处陋室……”

“我怎么听说孔老夫子肉割得不正不吃,马车还要符合自己等级的?”刘白羽唱反调.

“那是礼法,不是奢侈……”李天才也顾不得自己论历史远远不如刘白羽,辩论不过的事实了,急着解释.

“古人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先说今人的事情,以后从我那里拿的补贴,可不要再去充好人了,这一个县里秀才,童生的婚丧嫁娶,如果都来求你个人,你那点银子哪够?”刘白羽开门见山,“听说李教谕最近又出血了?”

“这也是没办法,学生的一个门生,几天前捐馆了。师生之谊,总要亲身去送一送的,实在家境不好,不帮忙只怕以后日子过不下去了。”李天才听说是问这个,想起那家的悲惨模样,顿时眼角湿润了,有点哽咽的回答道。

“听说不幸过世之后,家中留下孤儿寡母处境困难?”

连这个也知dào

了,青山居士还真是消息灵通。李天才哪里想到道貌岸然的青山居士和无赖之流还有一腿,只当是刘白羽无意中知dào

的,于是点点头,嗟叹道:“正是,家中留下寡妻和三个孩子,没了顶门立户的人,不知dào

将来会怎么样。现在学里和同窗们凑了一笔奠仪,眼下大约是过得去了。”

至于以后怎么办,李天才连想都不愿想。这家人家留下少许薄产,家主尸骨未寒,就有族人看相了要来谋夺。孤儿寡母之家,吃亏是肯定的了。自己一个小小的教谕,又是外乡人,人家家里的事情,真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刘白羽从包里取出十两银子,“我作为县学里的名誉老师,也算是他的师长,不能置之不理,所以还请李教谕转交。再说他有个孩子已经十岁了,把他送入县学挂名就是,有了读书人的身份,族里的人也不敢太过分不是?”

“这份心意,我就替他家的孤儿寡母代谢了。”李天才觉得刘白羽这样也不失为获取读书人名声的好事,至少比江南的文人们在秦淮河上和名妓的绯闻换名声强得多了,于是就收了.

“这奠仪是十两银子,不算多。”刘白羽叹了口气,“等出了热孝,每个月另外致送五钱银子的补助,虽然菲薄,维持体面大约是不成问题了。”

李天才一时呆住了,每个月还有补助?!就是一般的朝廷官员也是没有的,只不过是一个没有进学的学子而已,用得着出这么重的礼物么?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呆住了。

“读书人的体面总是该有的吧,否则岂不是斯文扫地!”刘白羽见他发呆,赶紧提醒了了一声。

“这倒是正理,只是县里秀才,童生也是不少,都按照这个待遇来,有点……”

李天才现在感到自己似乎该制约刘白羽大手大脚的错误了――只是看刘白羽兴致正高,也不好再说什么,大不了告sù

那家的孤儿寡母,这银子不是以后都有的就是了。

110新的书院

等到秋天能发钱米给廪生,刘白羽就知dào

这读书人数量相当多,不是他一个人养得起的了。想到这里,李天才又是松了口气,毕竟刘白羽的学问是真zhèng

的实学,最喜欢的就是数学管理,不会看不出和这个道理.

刘白羽看着这教谕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哪里知dào

他心里想得是自己不接地气了,不知dào

一个县里的读书人数目多少,还以为是为自己省钱呢.

“总而言之,不用客气就是了。”刘白羽看他的态度软化,心想这计划有了七八分的把握了。毕竟有他参与的话,事情办起了就名正言顺。笼络县里知识分子的事情还是要有他这个县里的教谕的协助才好,否则一个一个的和县里的读书人联系,岂不是累死人,也极为影响两人的关系。

刘白羽对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原本并不看重――他们自身的知识结构和体系在未来的时代中甚至比不上自己培养的家仆,甚至最重yào

的忠诚度也是远远不如,毕竟这个时代读书人的节操普遍很低,除了杨愤青等少数人也就是见风使舵的样子,至于阉党,那就更不必说了。

但是在孔灵文的分析下,以及对这个时代中不断搜集到的信息反馈,刘白羽对这些知识分子的看法有了一定的改变。毕竟再穷困潦倒的知识分子,理论上都是掌握知识的人,而且是官僚体系的后备军。所以他们在社会上还是享有相当的地位和声望的,之所以看上去没有多少号召力,只是缺少财力资源罢了.

而且如果刘白羽想建立新朝的话,和自己有着师徒名分的读书人可不能象东林党和阉党斗争那样见风使舵,毕竟身为反贼的弟子,再怎么忠于明朝,皇帝怎么信任,也会被政敌打击的不能做人——这和党争是完全两个概念,历史上洪承畴就是凭借师生,同年等关系帮zhù

满清速定江南——让南明后来的反击只能化为垂死挣扎,可见科举关系网一旦关系到了朝代更替,那威力可是相当的巨大.

这么一来,旧知识分子就成为刘白羽需yào

重点拉拢的阶层了。虽然刘白羽现在岁数太小,按照士林的规则,养望什么的,十几年也不会有多少徒子徒孙,但是刘白羽可以用科技知识作弊,培养出一大批名为儒生的工程技术人才,在这个子曰诗云的读书人到处都是,实用技术人才极为匮乏的时代,必然被当做宝贝,掌握各地的实jì

权力,成为自己将来的暗子

而且在知识匮乏,文盲率极高的古代社会,有文化的人不但掌握了话语权,也掌握了判断是非的权力。这批人的态度和向背能够影响到许多普通百姓,至于东林党的话语权垄断问题,其实也不用太担心,东林党一贯专注内斗,抓奸贼什么的,对于地方上的势力还真没什么警惕,连臭名昭著,走到哪里祸害到那里,比满清还凶恶的左良玉都为了朝廷内斗拉拢,还真没啥下限可言.

刘白羽透过方方面面的资料,和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研究,已经大体掌握了整个本县的文化状况。

总体来说,水平极低。

当然,这个水平极低是放在明末学术商业化这个大环境下说的,如果从整个明朝来说,本县的文化建设的底子还算是不错的。毕竟本县也是地处人口大省山东,就是现在也是高考分数线上天的地方.即使没有什么钱,文气的积累总是有一些的。

但是因为人口总舵,全县的读书人数量也是相当多的。全县的生员,大约有三十人,在县学里挂过号,参加过县试的童生在一百四五十人上下,除去当然去老的无心在学的,和挂名的乡绅,商人之流,实jì

上能找来的不过是纸面上的一半罢了。

大明朝一个县里的生员,多少是有定额的。最值钱的自然是廪生,每个月有六斗米可领,理论上不工作都是白领贵族,定额也是卡的相当严的,一般大县三十,小县二十。作为人口稠密的山东县城,本县的廪生名额有三十个。

当然廪生之外有增生、附生之类的额外名额,但是没有国家认定的补助,基本就是现在拿钱的自费研究生那种,属于腐败的高发区和教谕的私人钱袋子之一,这类人,在文风极盛的江南地区是很多的,但是在本县只几十来个人,还得除掉几个老的走不动的家伙。

县里财政困难,学田收入近乎没有,维持李天才本人以及县学自身的存zài

都吃力了,连廪生都经年累月的拿不到米,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当然有不少读书人家境宽裕,实jì

上是挂名的士绅土豪,图的是读书人的身份和话语权,并不稀罕这点聊胜于无的钱米,但是对比较穷的真zhèng

读书人来说,日子就过得相当的艰难了,这些人主要的经济来源是给中产以上的人家办私塾,不过在商业萎缩,中产阶级纷纷破产的现在,私塾也是很不靠谱的事情了。

大体掌握了情况之后,刘白羽觉得其实礼遇读书人也花不了多少钱,甚至认为这正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可以利用本县的教育事业换取大量名声的好事。

刘白羽想完预算,站了起来,在厅堂了转了一下,又在廊下眺望了院子中的状况,摇了摇头道:“这县学文庙半新不旧的!李兄也不多要点钱,反正这点钱我出了就是!”

李天才的脸却是不红不白:“这就不错了,至少还算整齐,你是没看到附近的县城,破庙一样,还塌了几回……”

“总不能老这样下去吧,反正修冬梅轩还剩下不少材料砖瓦,那就连县学一起修了吧!”刘白羽说道。

“切不可乱花钱,能省则省!”李天才最不喜欢刘白羽这种大手大脚的作风,急忙出言反对!不过刘白羽对于他,自然是嘴上称是,实jì

上该怎么,还是怎么办的.

在刘白羽去临清商业会谈的同时,刘白羽家的临时施工队进开进了冬梅轩。这处赫赫有名的宋代建筑其实有想当水分的,在明初不过是一座小茅屋。直到靖难之后,因为本县除了一个跟随燕王的功臣,借了这个光,才翻修为砖木结构的大瓦房,成为一座真zhèng

意义上的书院。

整个冬梅轩的规模不大,但是走的是小而精致的路线,里面石柱、琉璃瓦,雕梁画栋,依稀可见,看得出当年修建的时候却是是相当体面的。

近二百年来虽然屡有修缮,毕竟年代久远了。木结构的朽烂很严重……墙面和屋顶也有许多地方破损漏水――按照现代的标准,基本上属于危房之流,当然,按照明末的标准,就是还能凑合,刘白羽对于古建筑的繁琐是极为头疼的,索性建一个新的砖瓦房就是了——按照现在文物保护法,他这不是修复文物,而是毁坏文物,直接进监狱都够了……

修缮冬梅轩所需yào

的木材、砖瓦、石灰之类,对财大气粗又拥有现代技术的刘白羽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材料充足,工人到位,加上被刘白羽灌输可现代工程理念的现场管理,只用了不到七天时间,就完成了新的冬梅轩的修建工作。

冬梅轩的院子里原有许多冬梅,但是历年来主体建筑都出了问题,自然是枯死了不少。这次刘白羽自然又重新进行补栽。刘白羽还照抄了仿古园林景观的设计,造了江南园林一般的围墙和漏窗,修了假山水池。总之这新修复的冬梅轩就变得和201时空里的很多假古建一个样子——不伦不类的,真有苏州园林的行家基本上会笑掉大牙!。

李天才那里见识过苏州园林的真是样子,看了却是连连叫好,本县这地方从来就没有私家园林的概念,冬梅轩就算是本县最好的人工景观了,常常作为本地官吏文人雅集宴饮的地方。

至于整个建筑工期之短,也让李天才觉得难以想象――并没有刘白羽用什么特殊的机械助力,用得工人也不见得多到哪里去――要按李天才的估计,如果自己组织人来修复的话,没有半个月以上休想。更不用说刘白羽还在冬梅轩的旧址上扩建了不少新的建筑出来,包括一个用来聚会宴饮的二层水阁,按照现代风格建造的教室和宿舍,修建了厕所和澡堂。

李天才看到新添了很多屋子,不免找到正在工地上检查完工质量的刘白羽打听这些屋子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了,”刘白羽笑了笑,“冬梅轩过去是个书院吧。”

冬梅轩在宋代就是书院,历经兴废。明代还做过很长一个时期的书院,不过李天才到本县的时候,书院已经名存实亡了。原因很简单――没钱。

县学尚且缺少经费,冬梅轩这样依赖民间的资金的义学就更不用说了。原本名下也有百来亩土地作为义学的经费来源,只是年深日久,渐渐得被官员盗卖的盗卖,被豪强地主占据的占据,早就成了一笔糊涂账。没有资金,也就给不了膏火银,学生自然就没了。

111藏书楼

刘白羽回到县里的第三天,冬梅轩重修工程结束之后,本县县举行了一个现代古代混合的庆祝仪式。因为县里在这次重修里只拿出了象征性的三十两银子,还是刘白羽给的,关县令原本不愿意在这种的场合露面,觉得有欺世盗名的嫌疑,但是冬梅轩重修对本县来说是件大事,属于有益教化的大事情。自己不露面未免不符合官场规矩,加上刘白羽一再说他露面的意义重大,所以关县令只好露面了。

李天才又一次奔走,不过这次比以前的四处化缘的滋味体面了许多,他带着得yì

的到处奔走,亲自把冬梅轩剪彩仪式的请柬送到全县的有名望士绅和比较优秀的读书人手里。虽然以冬梅轩在本地的知名度和意义来说,这些人就是李天才不亲自去,也不大会拒绝出席。

但是效果似乎有点好过头了,不但县里几个有数的老举人、老秀才都说表示这是天大的盛事,一定要来之外,连其实和本县没啥关系,刘白羽的大舅哥的孔令旗也表示这是有益山东教化的大事,非来不可。不仅如此,孔令旗还非要争取到为重修冬梅轩题写了碑文不可,让李天才有点为难,毕竟孔令旗是代表着山东孔圣人家,而且还是一位进士,虽然李天才对孔令旗铜臭太重有点意见,却也是没有办法反对。

孔令旗也是没办法,毕竟他和刘白羽鬼混过,知dào

这个妹夫顶着大儒的名头,实jì

上一笔字实在是一般的很,而且还直觉不自觉的经常夹带俗体字,其实说是一个秀才都有点勉强!刘白羽也知dào

自己的毛病,于是也不献丑自己的文字,而这次他出资办学,题字实在是躲不过去了,自己不出来,谁出来合适给刘白羽挡枪呢!

仪式是古今合璧式的,有点不伦不类,李天才不知dào

吐糟过多少次了,不过刘白羽对古代繁琐礼节的惧怕那是压倒了一切,所以李天才也没有办法,关县令和李天才两位领导致辞之后,由孔令旗手书《天启重修冬梅轩记》石碑揭幕。

关县令潇洒的用一把银剪刀剪断了绸带――至于这把三两多银子打造的剪刀成了给关县令的谢礼,绸子则归了李天才,也算是利益均沾了。

剪彩之后,诸多文人,士绅参观了一番整修一新的冬梅轩,对其中新添置的设施很是新奇,于是对着刘白羽请教这里面的用处,知dào

了这些新设施好处之后,几个士绅也想请刘白羽的私人施工队,又觉得手头有点紧,于是刘白羽借故又做了一笔买卖,只要士绅们拿出一下宝钞之类不值钱的东西,就给这些士绅修建新房,结果是双方都觉的自己占了便宜,对方是傻逼____一般这样的生意都是长久买卖.

当然有钱的士绅和纯粹的读书人关注点事实不一样的,最让读书人眼红的,是冬梅轩里多了一处藏书楼--里面已经储存了刘白羽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的上百册各种印刷精良的书籍,从诸子百家、经史子集,选择了不少有代表性的经典著作。所用的原本大多数中华书局的点校本版本质量之精,在明代绝对是一流的。当然也少不了刘白羽原创的“新理学”的诸多书籍,这都是世家,书院里珍藏的东西,一般的小县城哪里会有?于是一时间成为热点读书人纷纷争阅。

翻看着这些字迹笔画清晰无比,纸张雪白,装订考究的图书,这些小县城里的人不由得啧啧称奇,期间还爆fā

了一场句读派和不句读派之间的争议:前者认为书籍有句读是好事,后者则认为这样会损害对原作的理解,不过翻了一下争议最大的几个地方,断句让人耳目一新,然后又发xiàn

是按照刘白羽的《句读新解》编撰的,顿时让诸多读书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毕竟这是慢功夫,和考验灵气的八股文不是一回事,八股文科举的神童不稀奇,可是看刘白羽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读编十三经都是很难了,更别说还整理出了如此多的句读!

也不是没有人心理阴暗的想刘白羽的学问都是别人的,不过刘白羽的著作很多都是闻所未闻,【农务全书】【政务全书】之类可能是祖先传下来的,刘白羽不过自己整理而已,工具类书籍【句读新解】【五经正义】《青山字典》里面那诸多观点就是闻所未闻。

【历朝政治得失】里面,让人诟病的是处处从实jì

入手,利益推断立场,法家气味太浓,不过里面很多观点虽然是闻所未闻,不过细想起来都是相当有道理,甚至有人认为超过了《资治通鉴》!

以司马光的高才,一本《资治通鉴》都耗费了十几年的心学,刘白羽现在也就二十多岁,天晓得他是怎么写出来的!

而且这【历朝政治得失】还不是刘白羽最得yì

之作!刘白羽最得yì

之作是

“新理学”的根基——《新天理》,【民约论】,【钱源】!里面蕴含的道理不输于心学和理学,而且和心学,理学那种脱离实jì

,只能谈心性不同的是,学通了一点,都可以用来治家,经商,到真的当得起学以致用了.

一个人的成就过多了,也就不用在乎他的年龄了,甚至有的人怀疑刘白羽是那种生而知之的人,因为他的观点在几本书里有一些冲突之处,是年纪轻,学问没有定型的表现之一.

但是不管怎么说,本县在历史上还没有这样齐全的藏书楼,甚至省城的藏书楼除了数量,质量和种类都是没法比的,这给士子们带来的震撼是巨大的。也就认同了刘白羽是大学问家的事实,有不懂的去问刘白羽,刘白羽直接开出书目,也让这些人觉得天经地义,毕竟这大学问家一般都这个派头【现代的很多博导都这样呢!】不是亲传弟子,人家凭什么详细指点?算是让刘白羽这个所谓大儒没遇到任何麻烦.也让刘白羽顺利过关了.

孔令旗虽然是来给刘白羽站台的,他本人也更在意金钱而不是学问,不过毕竟是进士出身,而且这许多书的内容也是颇为新奇,于是也在藏书楼上下转了一圈,感慨之情溢于言表。他是孔家出身,又是进士出身,可不是简单的看文气什么的,对于学术斗争的名头是一贯重视。刘白羽的“新理学”针对心学的意味其实是赤裸裸的,这样一看,刘白羽花大价钱在教育身上就另有意义了.

112沁园春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尤其是优质教育资源私有化的时代,穷县本来人少县穷。维持书院自然是水中月,官办义学都可能困难重重,何况搞藏书这样耗资巨大的事情。其实一个让以为科举等于公平的人不知dào

的是,科举其实主要也是财力的比拼,古代的读书种子是要靠钱堆出来的――明清的两江地区文风极盛,盛产进士、状元并非偶然,也非简单的“人杰地灵”,而是当地的经济水平所决定的,毕竟人家是富裕中农都能脱产,而陕西之类贫瘠地方,小地主都可能无法脱离劳动,教育人口的基数就是等级差距了。

这还只是老老实实的拼成绩,实jì

上钱多就可以造势,结交官员——甚至可以没节操的直接用钱摆平科举,貌似复社的张溥就干过二十万贿赂让周延儒重新当上了首辅的事情,更让人无语的是这种明目张胆的买官还没几个人指责——明末金钱和政治的关系,比很多现代人想的的紧密的多.

孔令旗没有来自未来,自然不知dào

张溥周延儒将来的屁事,不过对于刘白羽的心思,他是知dào

一二的,但是,他知dào

刘白羽根本就没动用自家的关系结交朝廷的高官,显然只是拿学问作为自己家财富的*罢了,所以孔令旗也不担心刘白羽卷入阉党和东林党的冲突中去.

在此期间,刘白羽和他以帮忙为名手下的人一直在观察这些人的表情和举动,看那些人可以重用,适合如何利用.当然了,一个人的真实性情最好在得yì

忘形的时候才能看出来,这也就是这年头高官谈事情基本都在青楼之类地方的原因,不过刘白羽显然不能玩这套,反正这些读书人身上破烂,又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显然大吃一顿就够让他们得yì

忘形了。

这次刘白羽独出心裁的剪彩仪式结束之后,由刘白羽出资以县学的名义举办了一次宴会。宴会的才不多,不算丰盛,但是相当实惠,基本都是纯肉菜,让许多常年不见荤腥的穷童生、穷秀才忍不住吃了个满嘴流油,仿佛饿死鬼投胎一般吃个不停,弄的李天才觉得很没有面子,不断的用眼神表示不满,但是却没什么效果!

“唉,真是让青山居士见笑了,这些人修养还是不足啊!”李天才无奈的说道,脸已经仿佛猴屁股一般,通红通红的了,显然是为自己名义上的学生不争气的样子感觉到丢人.

“这都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毕竟孔圣人也说了,仓廪实知礼节,大家难得吃顿好的,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刘白羽对李天才责任心过强,有点不以为然,这是体制问题,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何必那么在意呢!不过这暴饮暴食也确实容易出问题,于是刘白羽提醒道:

“诸位,都是些家常菜,没吃够,还可以打包给老婆孩子,拿回家去,不要吃得太多,太急,吃坏了身子!”

一听说还可以拿回家,几个饿死鬼顿时向刘白羽道谢,只是他们吃得太多,声音都有点变形,还不停的打着饱嗝,刘白羽听了半天,也没看这几个饿死鬼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也不自主的摇头起来.

问题是接下来,却不是摇头那么简单了,几个饿死鬼忽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冲了出去,李天才还觉得可算自己警告的有效果了,刘白羽却是知dào

实jì

是怎么回事,急忙拉着自我感觉良好的李天才,躲到了上风之处,示意捂住鼻子.

“青山居士,你这是要干什么?”李天才居然还没反应过来!

“不是我要干什么,快捂住鼻子!”刘白羽一看李天才还没反应过来,只好左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右手照顾李天才的鼻子了!

“噗!噗!噗!”几声巨响,却是几个饿死鬼实在忍不住了,一大串放屁声响成一片,有响的,有臭的,还有又响又臭的!让在场的读书人是目瞪口呆,不知dào

该怎么反应.不过好在读书人有公德心,都已经跑出去很远了,所以心理攻击的成分十足,实jì

上杀伤力其实没多大!

天才大呼斯文扫地,想处置几个丢人的家伙,刘白羽再三劝解,说吉利的日子不能扫兴,这才让几个贪嘴的家伙保住了面子。

但是这几个饿死鬼实在肠胃里缺油水多了,忽然油水这么大,肠胃已经吃不住劲,宴席没散就开始不停的跑厕所,看样子李天才不处罚也够惨的了,所以还是放他们一马吧。

虽然宴会上总体的气氛是不错的,刘白羽还宣bù

,冬梅轩书院的经费将由他本人来支持,教师的工资,以及优秀学生的生活补贴。

刘白羽愿意赞助冬梅轩书院的举动获得了大家的交口称赞。在热烈的气氛中,与会的读书人和士绅要求刘白羽赋诗一首,刘白羽能盗版的诗词不少,应景的名句实在没有,急的满头大汗,好在想起了自己大学毕业时也是这样为难导师的,导师也是自己偷懒,直接用了别人的,于是也借花献佛,清了清嗓子说道:

“诗句我不擅长,再说也太短,一首词如何?”

这句话让起哄的童生,秀才们冷场了,毕竟词比诗难得多,曹植七步成诗,你让他做一首词看看?能么?刘白羽明显这是显摆才学呢!

刘白羽哪里有显摆才学的意思,他是没啥办法罢了,也不管这些人什么反映了,自顾自的一口气背诵出来:

“独立泰山,黄河东去,大海尽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这就是著名的《沁园春??长沙》是红朝太祖于1925年晚秋,32岁时,离开故乡韶山,去广州主持农民运动讲习所,途经长沙,重游橘子洲,感慨万千,通过对长沙秋景的描绘和对青年时代革mìng

斗争生活的回忆,抒写出革mìng

青年对国家命运的感慨和以天下为己任,蔑视反dòng

统治者,改造旧中国的豪情壮志。

不过其实这首词现在一般都用来激励学生努力求学,也没有类似沁园春??雪那种遮掩不住的帝王气,所以刘白羽用来应景倒是相当合适,只是刘白羽身在山东,现在又是盛夏,不得已做了改动,独立寒秋换成了独立泰山,湘江北去换成了黄河东去,橘子洲头换成了大海尽头,比起原著那是下降了几个档次,而且盛夏哪有什么万山红遍?要是现在严格的考据党看了,直接就开喷了!而且古今读音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呢!

不过这年代读书人就讲究意境,气势,合理什么的不是问题,苏东坡赤壁的地方都不对呢,结果这家伙加了一个人道是,出了几个求名找bug的,也不见得读书人喷他不是?

这质量就不错了,其实就算是李白身为诗仙,名作之外的很多作品,质量也就那样,要求也不能太高不是?

实jì

上,读书人给刘白羽定义的是学问大师,这些善于经学的人,诗词才气一般情况下平平都难得,这样的质量已经极为惊艳了.

于是过了半天,有几个回味过来的读书人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好,可是背诵刘白羽的这首词,似乎十分回味的样子,把刘白羽吓了个半死——这是明末啊,清朝的好诗句不多,现代诗古人又欣赏不了,而且还要讲究个应景——这岂不是给自己添麻烦?

好在李天才对于诗词相当反感,认为是小道,板着脸打断了这些诗词发烧友的热情,然后宣bù

,县学要聘请刘白羽孔令旗为冬梅轩书院的山长,孔令旗为冬梅轩书院的名誉山长。这个提议获得了与会者的一致认可――刘白羽有才,孔令旗是孔门子弟,根红苗正,又是在场的唯一一个进士,自然也是上佳的人选——这些小县里的读书人不知dào

的是,孔令旗在外面的士林就是一个商人,其实和文人都不怎么沾边,更别说什么学问大师了。

孔令旗有些猝不及防,觉得乡下人真是有点搞笑,但是这样的形式下他也无法公开拒绝,好在自己也是一个进士,出任冬梅轩书院山长,也算是名正言顺,再说自己是给妹夫助威来着,这帮忙就得帮到底。便说了几句自己事务繁忙,恐怕有负众望。只能尽lì

而为云云的客套话接受了。

孔令旗当山长当然只是名义上的,他忙着的事情是经商挣钱,能几年来巡视下就不错了,至于讲学会让他脑袋疼死,总之挂名就算不错了.

113内奸?

一个学院的山长不仅要讲学,还要负责书院的具体事务,等于是现在的学校校长。以刘白羽喜欢偷懒的德行自然是很难做到的。所以另外自然推举李天才为副山长,专门负责书院的事务。冬梅轩书院和其他的书院不同,一开始就是一个官方色彩很浓的书院,由县教谕来管理也说得过去。

李天才又从本县的举人、秀才中,聘请了几位学识渊博,人品方正的作为书院的教授。这样基本的机构搭建起来了。

冬梅轩书院的定额是六十人,刘白羽财大气粗的扩大到了八十人。分为四个书斋就读。新的冬梅轩书院走的是因材施教的路子,大多数读书人多年没有进学,已经对八股文死了心思,都想学【政务全书】去当个师爷之类,少数有钱的重点关注的是【农务全书】里面简单实用的土化肥,土农药,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倒是学八股文的也就六七个觉得可以拼一下的年轻人,对于这些人刘白羽勉励了几句,拿出了几本八股文的写作手法,以及对未来几年考官口味的推断,也就是了,毕竟八股文这玩意其实就是排大运的事情,不用寄予太多希望就是了.

每个入读的学生,均领取生活津贴。这个津贴是除了米、炭、灯油实物补贴之外的东西,而是现银。按照每人每月三钱银子的标准发放。还每年一次发给铺盖和做衣服用的布料。此外,笔墨纸砚、书籍之类的学习用品也是免费供应,待遇在永乐年间书院最繁盛的事情也是不错的吗,在明末这个年代则是堪称优厚。

书院的学生集中住宿,统一供应伙食――伙食由刘白羽出资。供应标准大多数清淡素菜为主,学的出色的才给与荤菜奖励,这是李天才坚持的,刘白羽虽然暗地里吐糟李天才过于小抠,不过人家是专家,这样做未必没有道理,刘白羽自然不会固执己见,好在休息日没有克扣,明代的书院是五天一休了。李天才自然是萧规曹随了。

或许是书院的学生待遇过于优厚,以至于开幕式还没结束,就有一群条件不够,没有选上,衣衫褴缕的童生们挤到孔令旗和李天才面前,努力的表达着自己热烈要求读书上进的愿望,把李天才这个本分君子感动的热泪盈眶。刘白羽则是对此场景下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的定义:“说的好听,只怕是来混饭吃的居多。”

不过话说回来,混饭吃的后来成了大气的也是不少人毕竟人的欲望没有止境不是,也不差几个吃闲饭的,万一真能沙里淘金呢?刘白羽示意统统答yīng

下来就是了.

但是就在此时,忽然有护卫告sù

刘白羽,说是孔灵文有急事,要求刘白羽立kè

赶回去,到底是什么急事也不说清楚,弄的刘白羽心烦意乱的,不知dào

孔灵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回到县城里刘白羽置办的宅院里后宅,却是不但发xiàn

了孔灵文,而且还有一个人,却是卢天生那大乌鸦嘴!

看到卢天生,刘白羽就是心里一沉,缓缓的说道:

“家里出问题了?还是关键岗位,管理人员?”

卢天生面无表情的说道:“只能说疑似,证据不足,而且这个家里面,倒是谁是叛徒,谁是功臣,只有老爷才说了算,其他人说的,都是参考!”

刘白羽也顾不得吐糟卢天生的逻辑了,急忙问起来这个被怀疑的对象是谁,出人意料的是,却是刘白羽认为属于绝对可靠的黄大力出了问题.

不得不说,现代的管理理念比这个时代的锦衣卫,东厂什么的给力多了,刘白羽对于家里人财物的管理都是用现代的档案式管理的,每个人吃什么东西,得了什么病,吃了什么药都是有纪录的,当然,刘白羽美其名曰是个人健康档案的一部分而且对于高级一点的管事也不限量,所以很多人不知dào

其实自己沾一点小便宜的事情刘白羽都是心知肚明.

当然刘白羽的管事们除了狗儿娘喜欢占小便宜,经常多多少少拿一些细碎东西之外,大部分也只是偶尔拿一点,都是笑一下的小事,黄大力则是从来不沾任何便宜,不过这次刘白羽去府城的时候,黄大力却是一反常态的领了两份饭食[证明还有其他人和他住在一起],饮食虽然是大胃王的饭量,却偏向于清淡[证明这人有病没好,需yào

养病],从医疗处那里领了许多云南白药之类的外伤药[证明此人受到了严重的外伤]!

最重yào

的是以刘白羽的宽厚和黄大力在刘白羽家中的地位,真要是黄大力收留的这个人能见得了光,大大方方的亮出身份岂不是更好,而且就算黄大力不喜欢麻烦别人,病人总是需yào

看个医生的道理不会不懂吧……

这些当然不能证明黄大力背叛刘白羽,不过黄大力背着刘白羽结交一些见不得人的人物却是只怕存zài

的,而黄大力身为刘白羽的军事管理第一人,这种行径,其实已经接近于背叛了,孔灵文如临大敌,卢天生机密的汇报,其实都不是没有道理的!

刘白羽一阵红一阵白的,难道是自己过于相信现代的心理分析,过于轻信黄大力的性格,以至于出了这种岔子?

这也不是不可能,最复杂的,就是人心了,别说是刘白羽自己了,就是历代的所谓明君,名相,看走眼的还少了么?

只是……刘白羽忽然想到如果是黄大力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比如说黄大力失散的同伴落草为寇之类呢?按照黄大力那种一根筋正邪分明的性格,只怕也会瞒着不说吧!

“这样吧,卢天生你和我回去,黄大力的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不要漏半点口风,影响不好!”

“夫君你要不要准bèi

些人手,再把黄大力叫过去,万一出事……”孔灵文因为从小到大被亲戚歧视,心里偏阴暗些,对人心想的都比较黑暗,她的意思,显然是对于黄大力这种不可信的家伙,有问题直接处理,没问题也要冷冻,总之是不能再重用了,刘白羽为了这种人冒一点风险,在孔灵文眼里,都是不值得!

114老虎

你夫君我现在就是一个士绅,能找到什么样的人才投靠,又不是玩游戏,一个没有多少名声的人就能举旗争霸天下,随便找几个人都是武力,智力,内政啥的90+的牛人?黄大力这样的能力就算不错了!想到这里,刘白羽满脸春风的笑了一笑:

“我以国士对待黄兄,黄兄就算和我没有缘分,也断然不会加害于我就是,再说了,朋友之间有难言之隐,不伸手帮忙,而是妄加猜测,实在是很不应该……我和黄兄推心置腹的谈一谈,未必是很难解决的事情.”

卢天生和孔灵文看刘白羽很不在意的样子,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不过看到刘白羽不露声色的在大热天穿上三层内甲,有偷偷带上了三棱军刺这种歹毒的东西,知dào

了刘白羽的真实想法,也就无话可说了.

孔灵文眼睛眨了眨,提醒刘白羽:

“夫君要回家和黄大力推心置腹,大牛二牛这些辽东出身的护卫也一起回去么?”孔灵文在辽东出身四个字上特别加重了语音.

“也不光是辽东出身的护卫,这些护卫劳苦功高的,不少人都十七八了还没结婚,你身为主母也得帮着出点力qì

……”

“我明白了,我准bèi

找几个有名的媒婆给护卫们相亲,夫君一人给发十两银子如何?”孔灵文心领神会的说道.

“那是自然的事情……”刘白羽淡淡的说道.

傍晚,黄大力的私宅之内,黄大力和那人例行的吵架又开始了,不过这次显然是火药味更浓了点!

“老虎!这次你得听大哥的,这山贼一路,终究不是正途,你从贼不久,还来得及!”

“大力哥,你我现在在官府那里也是贼啊,不是什么朝廷军官了,也是贼,再说了,朝廷军官又怎么了,东江军穷的和叫花子一样,抢山东渔民的渔获,从商人那里抽成,这种事,和山贼区别很大么?在山东的文官眼里,我们东江军和山贼其实也差不多了!”

黄大力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正邪不分的人,顿时声音高了几个调门:

“老虎,如果你把毛文龙大帅和过天龙那个老贼相提并论,那么你我只能恩断义绝了!”

“老当家的人还是不错了,最初山寨也是自种自吃,不过是求一条活路罢了,后来实在是收留的人太多,良莠不齐,才……”那个叫老虎的低声辩解道.

“黄兄有朋友为何不叫我,这治病不是拿药就好的事情,叫医生看看总是更好的.”刘白羽笑呵呵的走了进来,把黄大力吓得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对着刘白羽解释道:

“老爷,这是我在东江军里的生死之交,这次失散了的,受了伤伤口一直化脓不封口,实在没办法才住在我们家……”黄大力小心翼翼的回避老虎和伏牛山山贼的联系.

“我和黄兄是朋友,那黄兄的生死之交,自然也是我的生死之交,黄兄你这次做得不对,应该让医生来看一看……还好,已经结痂了,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刘白羽看了老虎一眼这人虽然瘦了一些,不过肌肉发达,手上青筋若隐若现,真要是动手,绝对是一个好手,刘白羽自顾自的查看那人的伤口,是在后背上,被人暗算的,不过这人反应极快,这一处刀伤,虽然很长,却是相当的浅,其实除掉感染的问题,相当的简单,于是点了点头:

“好在没有大碍,多休养几天,吃些红枣之类的东西,也就好了.”

黄大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他和老虎吵架的声音实在太大,屋子里的家具都震得直响,刘白羽不可能听不到——按照黄大力自己来看,刘白羽装糊涂就已经是给自己很大面子了,对自己不在无保留的信任那是难免的,可是刘白羽居然一个人自顾自的走了进来,这是冒了多大的风险,给了自己多大的面子?

老虎却是把身体直立起来,对着刘白羽说道:

“刘老爷,我们兄弟刚才说的,你也听到了吧,黄兄可没背叛你,实话实说,过去的那个老虎已经死了,老寨主的救命之恩不可不报,我现在是伏牛山的三当家,官贼不两立,你愿意送官领赏,我也绝对没有二话!”黄大力听到老虎如此说,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对着刘白羽跪下:

“老爷,我这老弟也是一时糊涂,他虽然是伏牛山的人,可是一再阻止伏牛山那帮人攻打刘家庄,才被人暗算一刀的!”

“老虎,你怎么那么糊涂,伏牛山的人已经和你翻脸,如何还能回去送死!还不如投了义薄云天的刘老爷!”

“救命之恩,不能不报!黄兄你我的交情只能等待来生的,我这走就是!”老虎要自己起来,却是因为起的太急,牵动伤口,一个踉跄几乎倒地,被刘白羽扶了起来,硬是按回了床上:

“放轻松下,黄大力这人脑子太直,这年月匪过如梳,兵过如洗,很多脏官比土匪凶恶的多,何况我还不是官,顶多是个士绅罢了,这士绅客串土匪的多了去了……老虎,过天龙的各种物质,只怕也是透过士绅们买的吧?”

刘白羽用心理学中,模糊两个阶层差异的办法,逐渐拉近双方的距离,便于交流.

现代心理学果然有效,老虎听了这话,不由的笑了出来:

“刘老爷说的没错,山寨以前销赃卖货,靠的就是吕大钟这家伙,这家伙可黑着呢,买入的粮食种子高五层,卖出的东西只给半价!”

“吕大钟?就是南无量道的幕后主使?”

“对,就是这个家伙,一个破落士绅打着穷人的幌子要替天行道!可是南无量道里面信徒哟啊是说个不字,立kè

晚上就人头落地,比官府还严苛了百倍,真不知dào

替什么天行什么道!这回听说刘老爷庄子上有钱,立kè

就派人联络老寨主,老寨主犹豫,我坚决反对,就遭了暗算,命都几乎没了,这人是黑了心肝之辈,老寨主如果和他相处,只怕就会着了道儿!”

115诱敌

“你这人口口声声说为老寨主着想,可是你也知dào

那吕大钟身为南无量道的幕后主使,狡诈异常,而且心狠手辣。不做任何准bèi

就回去送死的样子怎么行?”刘白羽似笑非笑的说道.

“老寨主这么多年来一定德高望重,为何不见到老寨主晓以利害,诛杀勾结吕大钟的反骨仔呢!?”

你是真的天真还是假的天真,老虎一脸苦相,嘴角挑了挑,最后小声说道:

“这也不是兄弟们见钱眼开,实在是老寨主管束的太严,而这几年山寨的屯田收成又不好,吕大钟有拿出了几白斤粮食……”

看来就是义薄云天的带头大哥比不上实打实的粮食啊!毕竟江湖豪客也得吃饭不是?毕竟现实不是小说,侠客们行侠仗义也不会得到经验和金钱,实打实的金银粮食比什么江湖义气都好用得多!

不过么,论起别的,刘白羽或许没信心,论起粮食和银子,拥有位面商人系统的刘白羽怕过谁?刘白羽自然是微笑起来:

“这银子和粮食我也有,多了不行,一千斤还是拿得出来的,可不是吕大钟那样小气的主儿,送给老虎兄弟,让山寨里中心的义士收拾掉那些反骨仔如何?”

“这倒是不错!其实大家也是被逼的实在没办法,地里出产这几年仿佛遇见鬼一般,就没有丰收的时候,肚子饿的要命,这江湖义气实在也是顶不得吃穿……”

老虎这人毕竟是军官出身,节操还是有的,想了一想,却是对着刘白羽冷下脸来,断然拒绝:

“刘老爷的好意我领了,只是你是士绅,我们是江湖强人,立场势不两立,即便是收了刘老爷你的好处,赶走了投靠吕大钟的败类,现在这么缺粮食,只怕也得恩将……仇报!”

老虎脸色变得通红,过了好长时间,才说出了仇报这两个字!

黄大力冷哼一声:

“老虎你也知dào

这个道理,就该明白抢掠不是正途,都不事生产,抢来抢去谁去种地?没人种地,再能抢也没的吃!”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老寨主原来也是以种田为主,为了躲避官府高额赋税,不得不进入山中……老寨主进山十几年了,只有这几年才不得不出来抢……做买卖啊!”

“贼就是贼……”黄大力还要再说.

“大力你别添乱,这年头边关挂着将军头衔的土匪,看似道貌岸然的士绅坐地分赃,这官府,士绅,土匪真的能分的很清楚么?老寨主这人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如果我易地而处,也未必有其他办法!”

“多谢刘老爷如此明白我等的难处,但是……”老虎对着刘白羽鞠了一躬,脸上出现了犹豫的神色……

“这样吧,相比老虎你也看到了我对下人都是极好的,吃的什么你没见过,脸色如何你看得出吧?”

“这是自然!”无论是在东江军做斥候还是在山寨作为当家的,通过一个人的衣物,脸色,甚至脚步声的轻重判断一个人的营养状况那是最基本的功夫之一,老虎虽然见不得人,不过通过苦力们嘹亮的号子,就知dào

刘白羽不是一个刻薄的东家,下人们的身体状况是不错的,甚至远远好于东江军的战兵,或者是山寨冲锋上阵的打头人.

虽然不知dào

为什么刘白羽要对这些不能打仗,随处都是的苦力这么好,不过这点无需否认,老虎自然是点了点头:

“平心而论,刘老爷真是难得的良绅,如果天下士绅能有刘老爷的一半儿,估计也就都安居乐业没人出来拿命换钱了.”

那是你不知dào

啥叫先进的生产力!不知dào

现代社会剥削更厉害,刘白羽在心里吐糟到,不过脸色自然是笑眯眯的:

“那么,老虎你说,现在流民遍地,无衣无食的,你如果把这些流民送到我这里,有衣服穿,有饭吃,算不算替天行道呢?”

“这……”不就是人贩子么,怎么还成了替天行道了?老虎心里别扭,不过仔细想了一下,还真是如此,如果知dào

了刘白羽家下人的真实待遇,不要说是流民了,就是山上冲锋上阵的打头人只怕也哭着喊着当奴才来了!

“不行么?有难处可以说么!?一个人一两银子可好?实不相瞒,我在刘泽清那里买辽民也是这个价!”刘白羽笑眯眯的追问。

“自然是极好的!”老虎毫不在意的应承了下来,毕竟人这个东西,能挣大钱还在道义上得到满足的工作,除非是懒惰到了极点的人,都会去做,至于风险么,只要做好疾病预防,那就是没有的,流民们给点吃的不管你是什么人都会跟着走的,比贩卖牛马还顺利得多!

“这是第一个生意,第二个生意就是有些穷凶极恶的亡命徒,不是求财而是杀人放火,肆无忌惮,破了绿林规矩,那么消灭这些绿林败类,算不算替天行道?!”刘白羽继xù

笑眯眯的说道!

“哼!这些亡命之徒算什么绿林人,消灭这些绿林败类,自然那就是替天行道!”老虎自然知dào

刘白羽的意思是支持伏牛山的好汉们黑吃黑!不过这年头为了生存,黑吃黑也顾不得了,刘白羽对待不能打仗,随处都是的苦力这么好,自然也不会薄待了伏牛山的好汉们吧。

“既然如此,为何伏牛山的好汉们不能和我刘白羽井水不犯河水,甚至长期合zuò

呢?”刘白羽挤了挤眼睛,缓缓的说道!

“刘老爷,你的心胸,老虎是真的服了,只要你赏给伏牛山的弟兄们一口吃的,伏牛山的兄弟们绝对唯你马首是瞻!”老虎拍了拍胸脯!毕竟伏牛山的弟兄们也不傻,吕大钟的粮食比刘白羽的少了许多,干的活又是拿命去拼的,为啥不争刘白羽的轻松钱呢?这不是傻了么?

“那好,既然老虎你说有把握,那么我就预备好一千斤送给伏牛山的好汉们,如果能把那些投靠吕大钟的江湖败类彻底铲除,还有三千粮食送上,以后刘家庄和伏牛山的好汉们结盟,同进同退,如何!”

“好!愿为刘老爷出力!”

双方商议的结果是,老虎回山假意同意晚间突袭刘白羽的庄子,然后让吕大钟的家伙们打头阵,早有准bèi

的刘白羽率领庄丁护卫们,里应外合的把这些人彻底消灭掉!

应该说这个计划极有诚意,刘白羽把进攻路线推演出来,陷阱,埋伏所在也一一指给了老虎,而且表态老寨主的人马可以远离战场,封锁退路即可,不用怕刘白羽翻脸一股脑的把老寨主和老虎的人马也消灭了——自己负担了全部风险,让老虎都极为不好意思!

“你的身体三天后就差不多好利索了吧?”

“其实两天就够了!”老虎表了决心.

“身体是自己的,小心一点不会错的!不要心急耽误事,难道老虎你以为他们敢挟持老寨主么?一帮乌合之众,又是在伏牛山反客为主,伏牛山的好汉们岂会轻易服他们,我看十天能整合人心就不错了!”刘白羽从道理上推演着!

“刘老爷果然聪明,实jì

上如果我和老寨主不答yīng

,他们一个一个小头目去说,我看一个月都未必能齐心!刘老爷诱敌计策太厉害,一定能把江湖败类们一网打尽!刘老爷你就等好消息吧!”老虎眉飞色舞的说道.

“还有一件事!千万记住!”刘白羽脸色凝重的说道!

“这……我明白了,刘老爷你这样做也是规矩,我把夜袭的消息传递出来的同时,也会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送下来,让刘老爷放心!”老虎毫不犹豫的说道,反正自己心里没鬼,自然不用惧怕就是了!

“不!我的意思是假如老寨主出了岔子,事不可为了,你一定要保住自己,毕竟人活着,什么都好办,切记一点,你老虎是黄大力的兄弟,而黄大力是我刘白羽的兄弟,你老虎就同样是我刘白羽的兄弟,我对兄弟不说什么两肋插刀的场面话,只是一句实实在在的,你来我欢迎,你走我欢送,好兄弟,一辈子!你千万记住了!”刘白羽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刘老爷,不,白羽兄弟!老虎真的服了!以后只要你一句话,就是到紫禁城去杀皇帝老儿,我也绝对没有二话!”

老虎是真的被刘白羽感动了,终于知dào

为什么黄大力才跟了刘白羽一个月,就和自己吹嘘刘白羽仁德义气还在那后汉的刘备之上了,处处为手下人考lǜ

,怎么能不得人心呢!?或许这才是仁者无dí

!那写儒生们理解错了而已.

“老虎兄弟,总之是千万保重!那些绿林败类的命贱的比草不如,一万个换老虎兄弟一条命,却也是不值得,这点千万记住!”刘白羽再次郑重提醒道.

刘白羽问寒问暖,送了许多营养品给老虎之后,终于走了,老虎看刘白羽走出房门,已经远了,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毕竟自己活了三十多岁,就是父母也只是拿自己当个防老的工具——刘白羽这种发自内心的温暖,他还是第一次享shòu

到!

116虚实

如果你知dào

我和你谈话的时候,是穿着三层内甲,衣服里藏着三棱军刺的时候,翻脸的话随时都可以取你小命的时候,不知dào

你还会不会那么感动呢?

刘白羽在卧室的床上胡思乱想着,自己没有王八之气,这仁者无dí

也是很管用的么——不过这招似乎只对出身底层的屌丝好用,刘泽清那种人似乎只认实jì

利益——只是管他呢,我有位面商人系统,这个时代只要扎下根来,钱最多可能有疑问,现金流最多那是没说的!我怕这个么?

问题是刘白羽毕竟是第一次指挥战争,虽然只是治安战级别的剿匪,对方内部又有自己布下的钉子,还是不敢怠慢,没事就推演,结果不知不觉中,把个正规山贼都不算的乌合之众们,推演成了传说中的斯巴达三百勇士,汉尼伯,凯撒,卫青,霍去病等名将附体___把刘白羽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弄的起早贪黑,算是越来越和国宝大熊猫的眼睛靠拢了……弄的刘白羽叫苦不迭,决定要把近代军事知识扩散开,搞现代的参谋团队,只是对付一群山贼都算不上的乌合之众,这以后要是如果以后对决满清的多尔衮,皇太极这样的战争天才,还不把自己脑子累炸了么???

但是事实毕竟就是事实,不是刘白羽这个宅男自己吓自己的样子,老虎才走了三天,就派心腹人给刘白羽传话,虽然江湖义气比不上大米白面,金银珠宝,但是更多的大米白面,金银珠宝加上老寨主的恩情,已经让山寨里七层以上的人改变了主意,决定和刘白羽合zuò

,做“替天行道”大事的是绝对多数,只有三层的武林败类愿意和吕大钟派来的人同流合污,而这些人加上吕大钟派来的一百多南无量道的教徒,也不过才有三百多人!

什么有三百多人!还不过才?!刘白羽顿时就害pà

了,自己护卫加上契约奴中可靠的壮丁,也不过一百四十多人罢了,再加上传说中邪教徒悍不畏死的名声,刘白羽顿时由紧张起来——好在老虎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老寨主决定带着山寨中的江湖好汉们反戈一击,所以战场实质上上是刘白羽一百四十多人加上老寨主山寨中的江湖好汉们三百多人对付那武林败类加邪教徒的三百多人!又是有心算无心,理论上上是万无一失的,同时还为了让刘白羽放心双方以后的合zuò

,把自己的老婆,老寨主的爱女海英送来作为人质,当然明面上说的好听,把海英说成是伏牛山的全权代表罢了,随便说一句,老寨主名字叫做海大富

刘白羽松了一口气,不过又想起来,这年头除了用残酷杀人维持纪律的满清,其实就是所谓大明官军对基层的控zhì

也不怎么样,只能靠所谓的义子关系维持,刘白羽作为现代人,对于这种关系自然不是很信任,于是具体的问起了伏牛山山寨的几十人小头目是谁,带的手下素质怎样,装备如何,谁悍不畏死,谁诡计多端……

“刘老爷还真是心细如发啊,请刘老爷放心,山寨里能打的兄弟其实也就一百多,都是我爹教出来的弟子,这次跟着吕大钟派来的吕二狗的,是王大疤拉,古兔子两个后上山的家伙……”

回答的正是老虎的妻子海英,她肤色因为长年练武,有点发黑,身材也极为健美,再加上大眼睛之类和现在主流审美观不合的样子,在这个年代属于不漂亮甚至丑女之类,不过在二十一世纪,就算是健美型的美女,甚至发在网上,会被称为女神了,虽然刘白羽对她没啥心思,但是还是由不得去多看两眼.

“后上山的,老寨主还不把他们的人打散了?”刘白羽叹了口气,奇怪的问道.

“他们哪有什么人?不过是几个老乡,外带山上种地收成不好,穷疯了的家伙罢了,阿谀奉承,壮壮胆子或许还有点用,真上阵拼杀,只怕这种胆小鬼有比没有好不了多少。”海英撇了撇嘴,显然作为正规山贼的头领之一,对于吕二狗什么都要,荤素不忌的行为感到鄙视!

我xxoo的!还以为是山贼这种半军事团体呢?原来只是类似于饥民闹事这种队伍啊!刘白羽算是无语了.至于刘白羽意淫的悍不畏死的邪教徒,其实也是没有的,这种人在南无量道也是类似官军里战兵的存zài

,是重点保护对象,实jì

上吕二狗等人就是拿着粮食来伏牛山掺沙子,等到能基本掌握伏牛山之后,再让南无量道的饥民和伏牛山的山贼合流,才好来破庄.

只是刘白羽让老虎回去传递了假消息,说刘白羽霸占了黄大力的老婆,黄大力qì

不过,要里应外合破庄报仇,同时把庄子里的武装力量打了一个折扣,说是七十多人,而黄大力还能带着十几个辽东人反水,才让吕二狗私心膨胀起来——六百多人对六十人,六十多人还只是武装起来的农民而已,半专业的都不是,内部还有自己的钉子,如何会拿不下来?真要按原计划,掌握伏牛山再出兵攻打刘白羽,自己就能分点残羹冷炙罢了.

吕二狗被派出来到伏牛山做掺沙子这种危险的活计,自然在吕大钟眼里也不过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弃子而已,就算成功的掌握了伏牛山,只怕也是给吕大钟派来的几个儿子之一作嫁衣裳罢了,最多能落一个好,如果遇上喜欢猜忌人,心狠手辣的二公子,被找个毛病,一刀杀了免除后患都有可能——不过要是单独破庄成功,得到了刘白羽庄子里传说中的金山银山,那么吕二狗实力膨胀,和吕大钟平起平坐都有可能!一边是前途光明,一边是危机四伏,吕二狗自然按不住野心了.

既然这厮利令智昏到消息真假都不怀疑,那么智商一定很成问题,这年头傻子不欺负有罪,于是刘白羽叮嘱道:“那就好,那就好,别忘记了我给老虎的巴豆,注意好时间,别来到庄子前就拉了,这就反而耽误事情了!”

“刘老爷请放心,我们这些都是老在绿林道上的,这东西都是闭着眼睛都能用的!”海英心道你问了十几遍了吧?胆子也太小了,真有点不像个男人.

“既然绿林道的都会用这个,那么吕二狗他们会不会看出异样?”刘白羽第十次问起这点.

“刘老爷,我都说了十几遍了,他们都是些乌合之众,山上伺候人,跑腿,种田的,很多人血都没见过,而吕二狗自己两年前还是个伺候人的小厮,根本不懂这些,万无一失的!”

“但是,还是要……”刘白羽还要再说.

“但是什么啊!就凭你这庄丁有重弩,鸟枪,藤甲,精铁长矛,就是堂堂正正的推过去,五十人也足以把吕二狗那三百多乌合之众彻底推平了啊!那帮人一半都是赤手空拳的吗,浑身赤裸裸的,连棒子衣服都没有呢!”海英算是服了,这男人是的多怕死啊!亏自己家男人还夸他是大英雄呢!难道大英雄都是这样么?

三天后的晚上终于到了,这个夜里多云,月光几乎全被遮住了,又起了大风,呼呼的风声把什么声音都掩盖住了,这在绿林道来说,就是难得的好天气!

大约在黎明之前,天似乎亮了,又似乎暗了的时候,伏牛山对刘家庄的攻击,终于开始了!

117崩溃

吕二狗紧张的心都几乎跳出来了,他只是伺候人的小厮出身,让他用阴谋诡计害人那是行家里手,让他杀人_____长这么大了,鸡都没有杀过一只,唯一一次见血还是自己摔得!

可是他不冲在前头不行啊,老虎那家伙非但后背挨了一刀,摔下悬崖都没死,反而找到了自己在东江军的兄弟,黄大力,而且巧合的是,黄大力那家伙还是刘白羽的枪棒教头!作了内应不说,还偷出了上千斤的大米白面,立kè

让海大富那家伙又把人心拉过去了!

想起海大富那老家伙皮笑肉不笑的让自己带人打先锋,自己稍微一犹豫,海大富就要仔细查一查自己女婿被人暗算的事情,不做这个炮灰,只怕立kè

就会翻脸,自己连炮灰都未必有的做了!

吕二狗心理苦笑,实jì

上老虎被暗算是他手下人做的不假,可是真的和他无关,不过古兔子那家伙垂涎海英,想在老虎死之后做接盘侠罢了,然后就先斩后奏的按在自己头上!

只是自己的委屈找谁说去?还不是得捻着鼻子认了?

吕二狗心里盘算,自己抢了刘家庄之后,这山寨是不能待了,吕大钟老爷那里,自己失去利用价值,只怕会被当做和海大富缓和关系的炮灰,也是死路一条,还是拿着抢来的财宝到江南做个富翁比较现实……

只是怕什么,来什么,走到半路,自己的一个狗腿子忽然捂着大腿哎呦一声!

我的祖宗!我没欠你钱啊!

吕二狗急忙一把这人的嘴巴捂住,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你找死别拉着大家!怎么回事?”

这家伙也和吕二狗咬耳朵:“二爷,我鞋子上踩了一个钉子,不是……”

“不是个屁,扫把星,滚一边去!敢出声二爷活吃了你!”吕二狗觉得他实在倒霉,毕竟刘白羽这家伙,傻乎乎的,把庄子上的路修的太好了,上面也清理的干干净净,你丫得多倒霉才能踩到钉子呢!扫把星!

那家伙其实觉得很奇怪,刘家庄路上连碎石子都没有,为啥自己能踩到钉子呢,而且自己穿的鞋地址挺厚的啊,怎么轻而易举的透了呢?而且自己拔出钉子后,发xiàn

这钉子造型实在古怪,是个近乎圆形的样子,上面有规律的分布着十几个尖刺,不像是一般钉子的模样.

刘白羽算计的是不错,为了万无一失还准bèi

了大量军用地钉,却是因为过于仓促遗留下一个,算是百密一疏了,如果对上多尔衮,皇太极这个时代的军事大师,这点疏忽就足以失败,不过好在吕二狗就是一个客串山贼,别说军事常识,就是打劫常识都几乎没有,所以也没出什么问题.

走到了庄子外围的苦力屋子,里面累了一天的苦力们是鼾声如雷,吕二狗刚松了一口气,却又传来了几个声音,模模糊糊地不成句子,吕二狗几乎要下令杀进去,却是发xiàn

是某个苦力的梦话,才轻松下来,心里把那个吓人苦力的祖宗们虐待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再往里走,吕二狗终于放心了,老虎的情报是半点没错,这刘老爷是个没警惕心的主儿,篱笆扎的不高,只能防备野兽,防备不了强人,而且也没有放狗巡夜,就是一个特大号的肥羊罢了!

终于走到刘白羽住宅的墙下了,一般土匪一看无数金钱就在眼前,哪里把持得住,一个个翻身上墙,到里面打开了大门,冲了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吕二狗忽然大叫一声:“不好,中埋伏了,快走,那个黄大力是诈降!”

“为什么啊,二爷!”

“你傻逼啊,有钱人没有看门护院的,家里没有狗巡夜,可能么!”吕二狗知dào

自己手里下什么货色,趁人不备偷袭,以多为胜或许有胜算,人家有了防备,十几个好手自己都未必挡得住啊!

不过吕二狗也不是一味的逃跑,他让一个大嗓门的喽啰喊道:“刘老爷,山不转水转!这次冒犯了你,就算配个不是,你放我们一马,必有厚报!”

回答他的是两声巨响!却是刘白羽见到吕二狗不上当,直接放了作为信号的两个大号二踢脚!

一瞬间,黑乎乎的房间里却是出现了几十个大灯笼,虽然不是很亮,却是让习惯了黑暗的匪徒们一时间适应不了,又是忙着从唯一的大门逃命,互相挡了路,却是挤在一起了,连吕二狗也冲不出去,吕二狗连声叫骂,哪里有人听他的,有心拔刀砍人,杀出去吧,吕二狗却是清楚这些人内斗是一等一的,你敢砍人,人家就敢还手!自己这三脚猫的把式,不敢动手啊!

就在此时,刘白羽的喊声响了起来:

“跪下不杀,逃走者格杀勿论!我数一二三放火枪了!”

这自然是刘白羽的小花招之一,数到一就直接放枪,然后迅速数完二和三,利用对方心理误导,造成更大的混乱和杀伤!

“尼玛!还没数二和三就放枪了!说话不算话,你下辈子……”一个倒霉鬼不甘的想诅咒些什么,却是胸前大片鲜血渗透出来,昏倒在地上了。

火枪平射,弓箭吊射,刘白羽的弓箭可是现代高科技的产物,自带瞄准镜,滑轮辅助,就是女子也能射出满洲重弓箭手的威力的,别说是疑似山贼的一群乌合之众,就是大明的卫所兵只怕也挡不住!顿时一阵惨呼,又倒了一小片!

“第一方阵,第二方阵,第三方阵,品字形出击,注意保持队形!”黄大力抓住时机,命令护卫们抢阵出击!

“板载!板载!”紫川秀次和黑岛仁看着伪娘,骨子里却是杀过近百人的嗜血武士,又想在刘白羽面前显示自己的用处,也不顾队形了,和十仿佛个日本浪人高声喊着日语冲了过来,这些家伙手里拿着的都是刘白羽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的精钢倭刀,身上有穿着三层内甲,自然有攻无守,加上这时代日本倭寇仿佛地狱饿鬼的名声影响,吕二狗的乌合之众们顿时吓得跪在地上,哭着喊着求饶,幸亏刘白羽事先有所准bèi

,紫川秀次和黑岛仁下令斩断这些人的裤带即可,才让这些人逃了一命,不过就算如此,也还是有三个倒霉鬼丢了性命.

吕二狗的乌合之众瞬间崩溃了,脑子清醒的,自然是跪地求饶,偶然有不投降的,也不是什么想反抗,而是被吓傻了,嘴歪眼斜的怪叫着,自然会是被紫川秀次和黑岛仁的十个日本浪人不客气的一刀两段,热乎乎的鲜血撒在跪地求饶的山贼头上,顿时吓尿了几个!

吕二狗则是非常倒霉,本来他已经趁乱冲了出去,却是忽然肚子里天雷滚滚,直接拉个没完,站都站不起来,如何还能跑,吕二狗看了看四周,都是一帮人拉肚子呢,顿时知dào

了怎么回事,闭目待死,却是被古兔子那厮出卖,仿佛拖死狗一样押到刘白羽身前!

尼玛,早知dào

这帮人这么菜,就不让老虎给他们下巴豆了!满院子的米田共,熏得刘白羽急忙命令大家出去,然后派人连夜打扫卫生,否则这院子住不了人了,改厕所了!

就在这个时候,海大富率领的山贼们也到了,期间还差点被惊醒的苦力们拦住,苦力们严整的队形和良好营养造就的体魄让海大富大吃一惊,不但自己苦苦压住的趁火打劫刘白羽的心思没了,甚至反倒怕刘白羽翻脸火并自己了!

不过是些苦力,身强力壮不说,而且队形严整,不但自己这群绿林好汉们比不了,就是卫所里的官兵也差得很远!

既然苦力都这么厉害,那么刘家的庄丁呢,护院们呢?海大富庆幸自己没有和刘白羽交恶,反倒是套上了交情,不过另外一个念头不可抑制的升了起来,刘白羽这样做,绝对不是想报价护院这么简单——必然所图伟大,那么这人图什么呢?

118联欢

就在此时,大牛二牛等十几个拎着马刀,骑着这个年代人眼里仿佛怪物一样的顿河大马,出现在了伏牛山好汉们的侧翼,顿时引起了伏牛山好汉们的一阵骚动,海大富好不容易才压制下来!

这也不怪伏牛山好汉们害pà

,大牛二牛等十几个人虽然人数少了些,却是拎着三尺左右的雪亮马刀,一眼看去仿佛是传说中朝廷关宁军的精锐——关宁铁骑!再看看自己山寨里的五匹劣马,和人家的一比,简直就是大毛驴了____是小毛驴吧!

刘白羽兵虽然少,但是为了演练战术,轻重骑兵兵种还是极为齐全,这骑马难度相当大,为了演习方便,直接就用山东大毛驴凑合了,这些山东大毛驴本来就是位面商人系统的优化品种,又是成天精料伺候着,还真比伏牛山好汉们那几匹只能吃草的女屌丝高壮了许多.

话说话来,这些大马关宁铁骑只怕也比不上!仗着顿河大马体力好,非但大牛二牛等十几护卫穿着雪亮的钢甲,甚至顿河大马身上也披着厚牛皮加油晒干之后的上等皮甲,或许传说中满洲的重步兵狼牙棒抡起来可能破防,就伏牛山好汉们的这些铁片子刀,那碰上去就是粉碎的下场!

海大富哪里知dào

,这些马刀其实是刘白羽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的大马士革弯刀了,冷兵器时代就是十字军全铁重盔甲借助马力都能一刀劈的货,而大名鼎鼎的日本刀那玩意只能劈一下皮甲或竹甲,遇见十字军所谓全铁重盔甲一刀下去不是卷口就是断,两者就是耍酷的小无赖和冷血杀手的区别.

刘白羽试验过了,满洲人特色的重兵器,几十斤狼牙棒之类和大马士革弯刀相碰,也是一刀断的货色,根本没有第二种可能!关宁铁骑哪有大马士革弯刀这种神兵利器?有了的话还用怕满洲人么?

这也就罢了,大牛二牛等十几个人是斜对着伏牛山好汉们的,海大富知dào

如果刘白羽翻脸,斜着一冲,自己没有最基本防御骑兵冲锋的弓箭长枪的队伍只怕立kè

崩溃了!海大富如何能不紧张呢?

老虎还奇怪为啥吕二狗的乌合之众已经崩溃了,为什么自己的老丈人还是如临大敌的样子,上去宽慰几句,被自己老丈人提醒了几句,顿时面色也铁青起来____毕竟合zuò

这东西是建立在双方对等的基础上的,本来以为是自己有枪,刘老爷有钱,不过现在看来,枪杆子也是人家占上风啊……

刘白羽却是没想到这一节,在他眼里看来伏牛山好汉们价值很大,能用山贼的身份帮zhù

自己做很多不能做的事情,比如消灭敌对的士绅,和流民武装谈判等等,自然没有火并的意思,还以为海大富是正常的生人距离感呢,骑着自己的顿河大马,主动来请海大富和老虎.

“这就是海大富海寨主?没想到如此年轻,还真的一眼认不出来了,在下刘家庄庄主刘白羽!”刘白羽不知dào

,其实海大富今年三十八,老虎今年三十,其实这所谓的岳父女婿没有很大的年龄差距!

“不敢的,不敢当!不敢打扰刘庄主!只要刘庄主能守诺给我们伏牛山三千斤粮食,在下就感激不敬了!”

海大富也是小心翼翼的和刘白羽保持距离,毕竟刘白羽的实力太过惊人,真的不小心的话,可能被吃的渣子都不剩,但是反过来说,毕竟双方还是盟友,过于冷漠激怒了刘白羽,认为伏牛山好汉们不可靠,本来没有歹意,陡然生出杀机也是可能的!

历来黑社会头子都是高薪,高淘汰的高端职业,可真不是一般人想象中打打杀杀就可以的,海大富能纵横江湖二十几年,成为伏牛山几百好汉们的首领,智力那也是极为高超的,可不是表面上那种满脸大胡子,浑身肌肉的莽汉模样.

刘白羽哪里能想到这一点?还以为海大富就是一个满脑子肌肉的绿林好汉呢!他觉得对于这种人,折节下交,江湖义气最有效,自顾自的骑着顿河大马,走了过来,对着海大富和老虎拱了拱手:

“想见就是有缘,请诸位家里吃顿便饭吧.”

海大富和老虎听到这句,几乎都有拔刀的冲动了,这江湖规矩好汉们都是在院子里大碗吃肉,大碗喝酒的,其实也不是简单的豪爽而是在屋子里面,特别容易埋伏,黑吃黑什么的,刘白羽占着绝对上风,让两人进屋子吃饭,这在绿林道来说,不是要敲打,收服,就是要黑吃黑了!

怎么办?海大富和老虎对望了一眼,交流了几下眼神,觉得翻脸之后只能是死路一条,最后下了决心,还是听天由命吧,反正刘白羽如此有钱,做他的属下也不错,只要这厮不翻脸不认人就行!

“不好意思,巴豆似乎效果太好了,大家还是在院子外面席地而坐吧!”刘白羽猛然想起了院子里弥漫的米田共臭味,顿时尴尬的笑了笑,示意侍女们拿出了自己早就准bèi

好的糕点.

这厮是无意的,还是敲打一下我们?老虎和海大富再次眼神交流了下,觉得能拉起这样一只精良队伍的家伙,绝对不可能这样粗枝大叶,肯定是敲打我们,要明白主从之分!

于是海大富和老虎翁婿两人急忙交换眼神,深深的弯腰鞠躬,口称连叫不敢不敢.刘白羽觉得海大富算是自己的半个长辈,急忙上去搀扶,海大富借机试探了一下,顿时吓了一大跳,这人看着脸白嫩,实jì

上力量比自己还大出三分,又想到刘白羽送给海大富的内甲,知dào

自己这把所谓的宝刀只怕都破不了人家的防御,心里知dào

就是擒贼擒王也是半点希望都没有,顿时死了心,索性献上忠心.

“海大富多年误入歧途,成为匪类,还请刘老爷接纳我等,如果刘老爷怕我给您添麻烦,绑了我去送官也可以!”

尼玛,这位海大富下边完整无缺,脑子里少根弦?一见面就要投效?难道我的王八之气这么足啊?刘白羽打量了一下伏牛山的好汉们,根本没有电视剧里土匪彪悍的样子,各个面黄肌瘦满脸菜色,比自己家里的苦力都有不如,于是得出了自己的答案——或许就和青州兵投奔曹操一样,饿的吧!

问题是自己不能收啊,被说自己需yào

伏牛山好汉们给自己干脏活,就是收了问题也大啊,这伏牛山好汉们加上吕二狗的乌合之众足足有五百多人,比自己庄子里全部人口五百人还多,和自己比较可靠的核心一百多家人一比,更是主弱臣强,搞不好就要出问题的!

想到这里,刘白羽自然是宽厚的笑道:

“老寨主要投奔我,那自然是我的荣幸,不过这伏牛山一片基业创业不易,这样吧,只要伏牛山好汉们和我合zuò

,我将对伏牛山实施全面扶持,如果伏牛山好汉们还满yì

的话,再谈两家深入合zuò

的问题,如何?”

刘白羽现在踢皮球的功力也是见长,一句深入合zuò

就把海大富弄懵了,这是什么意思?是合并还是山寨合伙类似的临时合zuò

?没见识过未来新闻联播的土鳖,哪里知dào

这里的奥秘!

“不说了,不说了,先上点心吧,毕竟吃饭皇帝大,这么多人,做菜有点慢!”刘白羽笑嘻嘻的转移话题,不让对方反应过来!

海大富想了想,所谓的将对伏牛山实施全面扶持,也就是想吕大种那种派人掺沙子之类——只是人家枪杆子比自己粗,钱粮更不是自己能比的,只要不卸磨杀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于是更下决心在刘白羽面前好好表现,说明自己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刘白羽准bèi

的点心品种不少,量也相当的大,都是白面做的,上面还有着半颗红枣躺在那里,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红白搭配的色彩加上点心的香甜气息,让伏牛山的好汉们顿时成了土鳖和傻逼,以为是给首领们吃的,等到放在桌子上才知dào

是给自己的,一时间傻乎乎的不敢乱动,还是刘白羽说就是给大家的,才敢吃起来!

“里边都是白糖,好甜,好甜!没杂味的,是好糖啊!”

“白糖算什么,我的才好吃,里边全是枣泥!”

“什么口味啊,知dào

么,老子吃的里面都是肉松啊!肉松!”

伏牛山好汉们好久没吃到大米白面了,更别说点心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了,毕竟这里是穷困的农村,这种上好点心就是小地主都吃不起啊!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在美食面前,伏牛山好汉们你争我夺的往嘴里塞都算好的,又抱着盘子跑的,甚至还有人拳脚相加,毕竟江湖义气这种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哪里有实实在在的美食诱惑力强?

吃撑了直打嗝的,吃的太快,糊了满脸的,打成一团的,一时间乱成一团,海大富觉得刘白羽是借此考察自己的领导能力,顿时脸色发黑,命令头目们拿着刀背砍人,才算把这是丢人现眼的家伙镇压下去!

119庆功宴

没想到这些听着穷凶极恶的山贼不但看起来仿佛灾民,吃起东西来也象灾民啊!刘白羽的下人们只要办事得力,这些糕点是经常能够吃到,于是顿时产生了优越感,浑然不顾一年前自己也是一个土鳖,就要有点想显摆一下优越感,只是老爷看来要拉拢这些山贼,家规森严自然是不能笑得,不过脸上的神色自然是不免有点鄙视了.

“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是些山里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还请刘老爷多包涵,包涵.”海大富脸上挂不住,心中暗骂这些人丢人,和山里的野猴子差不多,又怕刘老爷生气,点头哈腰的,铁打的汉子,却是一副赔小心的模样,看着刘白羽有点不忍心了:

“没事,没事大家吃的高兴就好,高兴就好!”

“多谢刘老爷宽宏大量,多谢刘老爷宽宏大量!”老虎忙不迭的陪着小心.

海大富和手下的首领们拳打脚踢,好话,歹话说着,总算维持住了秩序,等到正餐的时候,却是把伏牛山好汉们彻底惊呆了!

这样不怨他们见识浅,海大富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副土鳖的样子,半天才反应过来:

“刘老爷这么看得起伏牛山的爷们,出手如此大方,这恩德……以后绝对给刘老爷掏心窝子!”

“家常菜,家常菜,我平时经常吃的,不用太在意,不用太在意!”刘白羽被海大富的模样吓了一跳,心说至于么,这种菜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请你们,我还不乐意吃呢.

刘白羽上学时武侠小说看得多了,以为所谓的绿林好汉们都喜欢大碗喝酒,大碗吃肉这套,大碗喝酒怕他们闹事,大碗吃肉倒是可以满足,而且为了不能喝酒的补偿,这一大碗,一大碗的肉么,就比较实惠!

岂止是比较实惠!在海大富看来实惠过头了!这都是什么菜啊,锅包肉,红烧肉,清蒸肘子,糖醋里脊,一桌子足足十二个菜,全是这种纯肉的!

当然,这种东西对于海大富这个寨主来说,逢年过节还是能吃上的,顶多没有这么精致罢了,不过让海大富失态的是,这可是自家山贼的三百多人,外加刘白羽家的下人们几百人一起吃的啊!这得多少头猪,多少银子啊!

明末就是一个金钱的时代,钱能买出阁老位置,钱能收买绿林好汉,钱甚至能收买野猪皮那种屠夫,不见努尔哈赤杀汉人仿佛杀狗一样随意,也要礼遇晋商么?

海大富作为一个贼头,也自然不能例外,加上先入为主的以为刘白羽要敲打他,更是吓得语无伦次,伏牛山好汉们是什么货色,自己还不知dào

么?被说刘白羽这么大的手面,就是吕二狗用了几百斤糙米,不也险些把自己架空么?既然人家用钱都能砸死自己,还不如抢先投效吧,给脸不要脸的货色,什么下场都是自己找的!

“就是家常菜么!我这几天都吃这个,快吃腻了!”海英皱了皱眉头,白了刘白羽一眼:

“刘老爷,你能不能给我换个啊,这玩意实在油太大了!”本来按理说女客是不该上主席的,只是海英作为双方的润滑剂,上主席是个好事,加上海英就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汉子,老虎都打死过一只,根本不知dào

什么叫不好意思!

“还以为你就喜欢吃这口呢!稍等!把女席上的糕点青菜拿来几盘!”刘白羽作为二十一世纪满脑子女士优先的好男人,对于健美的美女海英自然是硬不起来,立kè

满足了海英的要求!

“这还差不多……这花生挺好吃的,就是形状有点怪怪的……”海英其实也和现代女孩子差不多,好吃零食,而且她勤于练武,还不怕胖,自然也就转职为吃货,还是女孩子之中零食型的精锐了!

“这叫腰果,告sù

你多少次了,不是花生!是从几万里以外非洲来的……”吃东西无所谓,吃了我的还贬低我的……大姐你能不能有点节操啊!

“知dào

了!都说了多少次了,小气劲!不就是昆仑奴故乡的东西么,其实还不是花生的一种么……”海英翻了翻白眼,觉得刘白羽没个男人味,总是和自己一个小女人斤斤计较!

尼玛,你一天一斤一斤的吃,还贬低我家的东西!这都什么女人啊!刘白羽气了个半死,好在自己家老婆都很听话,海英再极品,恶心的也是老虎这个苦逼男不是,要淡定,要淡定!

“一两就值一两银子,广东富商都舍不得吃,对吧,我都记住了!”

“没错……”

“没错个屁,读书人鬼心眼多,真那么贵,你和你家两个老婆天天当零食吃?”海英大笑起来,为自己识破了刘白羽的诡计高兴,丝毫不注意自己淑女的形象!

“这我怎么解释呢?!”刘白羽也是无奈了,总不能告sù

她自己有位面商人系统吧,再说告sù

了她,丫一个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古代文盲,能理解的了么?

“好了好了,就算一两就值一两银子,那我一天就吃五十两银子的量,心疼不?”海英觉得刘白羽比自己老公有意思多了,没事就有逗她的冲动!

和这种女人就说不清!刘白羽索性不理她了!

“不得无礼!海英,以后你爹就投效到刘老爷门下了,再不分尊卑,别看你嫁出去了,一样家法打你屁股开花,你信不信!”

海大富被自己女儿对刘白羽的态度吓得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一个巴掌揍在海英后脑袋上,力道很大,揍得这野蛮女孩头昏眼花,让刘白羽彻底清净了!

“老朽家教无方,小女无礼!还请刘老爷多包涵,多包涵!”

海大富忙不迭的陪着不是!刘白羽自然是一笑了之。海英这小妞最怕自己老子,被教xùn

了之后,老老实实的吃她的零食,刘白羽则是和海大富老虎翁婿二人商量好了对伏牛山实施全面扶持细节,和现代援助老少边穷地区类似,无非是送医送药,援助粮食,生产技术,让伏牛山好汉们选出聪明孩子来刘白羽家当学徒,学习之类,值得一提的是,刘白羽还根据伏牛山的特点,赠送了十几对现代的良种兔子,讲述了现代兔子繁殖快,皮毛肉综合利用的概念,把海大富和老虎彻底折服了——刘老爷是真拿伏牛山好汉们当自己人看啊!这种大粗腿必须死死抱住啊!

酒足饭饱之后,刘白羽开始论功行赏,给予这次的功臣们赏赐,以及战后总结了,海大富老虎翁婿二人发xiàn

刘白羽没有请两人出去,也厚着脸皮以刘白羽的手下自居,留了下来,不过刘白羽赏赐之后的论功,却是让人大跌眼镜!

120割发代首

刘白羽的大方是在意料之中的,出来帮zhù

壮胆子的,男的赏二两银子,女的赏一两银子,正规士兵们五两,几个冲锋在前的日本浪人赏了十两,管事的更是大方,赏二十两银子银子起步,紫川秀次和黑岛仁,作为首功,赏五十两银子,吓得初来乍到的紫川秀次和黑岛仁长跪不起,被刘白羽亲自扶起来,强迫他们收了,还让紫川秀次和黑岛仁感动的满脸泪水,用日语嘀咕着愿意服从刘白羽去送死之类…….

至于伤亡自然是也有的,几个苦力头子听到喊杀声冲出来保卫老爷,结果一个人扭了脚,刘白羽赏了点银子也就是了,吕二狗的乌合之众被杀三十人,轻伤五十人,基本都是自己人踩踏造成的……总之根本不像战斗,而像是赶羊了.

但是接下来海大富老虎翁婿二人却是大跌眼镜了!首先是吕二狗没有被祭旗,而是被两个日本浪人捆的严严实实的拉了上来,还是一个有日本特色的龟甲缚!

不愧是那啥国度啊,看来这东西也是看历史的!刘白羽示意把他解开,反正瘦的跟猴子似的,不怕他翻天.

吕二狗虽然长得瘦小,人也猥琐,看上去就是一个丑角,不过人还是很硬气的,对着刘白羽是不肯下跪,却是被两个日本浪人用脚提了膝盖窝三下,才老老实实的跪下了.却是嘴上不饶人:

“既然犯在你手里了,那我认输!刘白羽,有种你把老子一刀断头,皱一下眉头,老子都是大姑娘养的!”

“啧啧啧,没想到一个伺候人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绿林好汉了!?也行,我是主家,你带人来抢,被我擒拿,什么下场也都是可以的吧!”刘白羽一眼就看穿了这厮求个痛快的心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刘白羽,你是读书人,读书人!不能学绿林好汉那套折磨人……”吕二狗吓得浑身发颤了,不说刘白羽独创什么刑罚,就是学一般地主里土牢的那套,自己也受不住啊!

切,我才不玩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东西呢,刘白羽笑眯眯的解释着什么伤口上白塘,引诱蚂蚁啦,让人不停的笑着死啦……一样一样的给吕二狗鉴赏,把海大富老虎翁婿二人都吓得脸色发白,除了紫川秀次和黑岛仁听得眉飞色舞,觉得主公心狠手辣是个成大事的主儿之外,还没有不怕的,吕二狗则是直接吓瘫了,表示给个痛快,自己什么都说.

“这就对了,虽然你几乎杀了老虎兄弟,无论如何都要死,不过怎么死却是还可以商量的不是?”刘白羽笑眯眯的说着让吕二狗浑身发抖的话语,不过吕二狗仔细一想却是反应过来:

“刘老爷,吕二狗冤枉啊!老虎大哥不是我暗算的啊!”

“就你那小身板,想背后暗算也砍不中我啊!”老虎撇了撇嘴,对此表示不屑一顾.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那是古兔子图谋海英姑娘啊!和我无关啊!”吕二狗急忙大声解释!于是古兔子就被带了上来,古兔子名曰兔子,实jì

上人高马大的,体格不逊于老虎,因为善于扑捉兔子,才得了这个外号,这厮因为捉拿吕二狗有功,待遇也是比较不错的,享shòu

到了一碗排骨的待遇,正吃得满嘴油的时候,被两个日本浪人带了进来!

论体格,古兔子能打吕二狗十个,论嘴皮子,古兔子十个也不见得能比得上吕二狗一个,而且事实又真是这样,不一会儿就被吕二狗掏出了实话,古兔子翻脸想逃,无奈周围都是练家子,自己又赤手空拳的,被紫川秀次一刀割断了喉咙,没了气息.

不理这个没价值的npc,刘白羽对吕二狗说道:

“既然双方没啥解不开的死仇,那你也别张嘴死,闭嘴死的了,没意思的,只要你好好配合展现自己的价值,给你一笔钱让你远走高飞都是可能的!总之就看你的表现了!”

“我不知dào

有什么用啊,刘老爷!”吕二狗一听到自己还有戏,立kè

点头哈腰的示好,不过转眼间就又愁眉苦脸起来.

“我问你答就好了.”

刘白羽问了问吕二狗这群人的行军时间,作战意图,以及是否发xiàn

自己布置的破绽等等,最后就把钉子事件问了出来.当然为了怕吕二狗撒谎,刘白羽连续问了三遍,发xiàn

吕二狗每一次说的都一样,才满yì

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古代的明将都不喜欢太复杂的计策,蛛丝马迹很容易让人发xiàn

……对了,吕二狗,你既然觉得不对,为什么不先派小部队试探一下?”

“哎呦,刘老爷,和你的精锐怎么比啊!我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为了钱拼命地,上是一窝蜂,能指望有进退之类的章法么?复杂一点的命令,他们听得懂么?”吕二狗苦笑着解释.

看来这军队不行,再好的军官也打不出漂亮的指挥啊!刘白羽对吕二狗笑了笑,示意给他热茶点心压惊,然后自己站起来对着手下人拱了拱手:

“白羽纸上谈兵,布局阶段就出了大错,而后又拘泥于方阵纪律,没能及时追击,骑兵投入战场也慢了半拍!好在紫川秀次和黑岛仁及时冲锋——这种错误……”

“刘老爷第一次指挥,这已经相当不错了!”海大富老虎翁婿二人急忙说道,海大富第一次打劫中了埋伏,还仅以身免呢!刘白羽指挥的这点所谓错位,在他看来,自然都不算是个事!

“刘兄对待自己太苛刻了,毛文龙大将军第一次出战也是大败,这老军伍都是磨砺出来的!第一次打大胜仗,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黄大力出来劝解,他是实话实说,当然其实他见识了刘白羽的顿河大马和一刀碎甲的大马士革弯刀之后,觉得就凭这种装备,自己这样的庸才也未必输给皇太极,多尔衮.所以刘白羽对自己严格的近于苛刻,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紫川秀次和黑岛仁则是拿出日本武士苦苦建言的样子,把一切问题都拉到了自己头上.

“错了就是错了,关键是以后如何避免,我决定一是以后成立一个专门策划战争的参谋队伍,叫参谋本部!二是以后每次战前战后如果不是极端机密,都要计划总结,三是最重yào

的一点,让我记住这次错误,我决定学曹孟德割发代首!”

什么,刘老爷决定学曹孟德割发代首?这个词可够骇人的,顿时哗啦啦跪倒一大片!都劝说刘白羽收回成命.

曹孟德割发代首可真不是矫情作秀,在古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剃光头发是肉刑之一,以曹孟德当时军阀头子的身份,割发代首是相当让人震惊的了.不过话说回来了,曹孟德割发代首毕竟是犯了错误吗,为了挽回人心,刘白羽学曹孟德割发代首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曹孟德割发代首警醒自己,成了大事!我要成就大事,为何就不能学曹孟德割发代首呢!来人,给老爷剃头,剃一个大光头!”刘白羽心里得yì

,叫你们成天是什么发肤受之父母,不让我剃光头——也不看尼玛夏天都热成啥样了?!在屋子里一动不动当宅男都是一身臭汗啊!这回老子非要剃头,谁也别拦着我!

刘白羽这句话在现代就是一句平常的话,小学生作文里面动不动拿破仑如何如何,朱元璋如何如何,也不见得就是想当国家领导人吧?不过是场面话而已.当真的不是弱智就是那十年的小将了.

但是在明朝末年,这句话可就是晴天霹雳了,曹孟德成了大事,什么大事?不就是造反当皇帝么?刘白羽口口声声要成就大事,那不是赤裸裸的造反么!顿时屋子里回过味的众人,彻底呆住了——这是测验我们的忠诚度么?

紫川秀次和黑岛仁身为日本武士,信奉的是主公最大,跟着主公造反也是忠诚那套的,自然是毫无疑义的表了忠心,黄大力也是早有思想准bèi

,刘白羽话里话外的也暗示他很多回了,自然也是附和刘白羽,海大富老虎翁婿二人先是震惊,后来又想到这个时候不表忠心只怕就只能横着出去了,于是也跟着附和.大牛二牛只知dào

吃谁的饭就听谁的,刘善是亲戚关系,举报也要死得,自然没话说.狗儿娘夫妻文化不多,听不出弦外之音,习惯性的附和罢了……

一时间,刘白羽居然发xiàn

自己的手下忠诚度max,连刚见面的海大富老虎翁婿二人都不例外,顿时觉得自己王八之气对于屌丝们还是近乎于外挂一般的,心里顿时得yì

起来.

刘白羽的王八之气还真是比较近于bug的,居然连吕二狗都被折服了,要去给刘白羽办事,说服吕大钟把流民卖给刘白羽…….

“首先得让我信你吧,凭什么呢?”刘白羽觉得吕二狗这人心思还是挺细致的,真要是忠心,还是可以一用的!

吕二狗这人口才相当不错,短时间就组织好了语言:“第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刘老爷待人宽厚,如果吕二狗为您办成这事,您总的给我一个管事吧,还能亏待我了么?相反,我这个体格,小鸡一样,粗重活干不得,伺候人的活,这年头,哪个老爷没有一大帮等着伺候的家生子?至于吕大钟当初为了怕被人看破,活活的烧死了多少下人?一个仁厚,一个恶毒,我吕二狗虽然愚昧,好坏总还是分得出来的吧!”

“第二,就算我跑了,我吕二狗这点能力对刘老爷你有什么危害呢!再说我怎么跑的出去呢,白道上关县令和您是莫逆之交,黑道上海大富老虎两位已经投靠您,我能往哪里去呢?你几乎没有任何风险啊……”

这话说的入情入理,刘白羽被说服了,摸了摸自己新出炉的大光头:

“可是吕大钟会卖么?这厮以邪教起事,只怕所图为大……”

“吕大钟就是一个土财主,就是图一点钱财罢了!还能图点啥?”吕二狗鄙视了一下鼠目寸光的吕大钟,心说和刘老爷根本比不了.

“再说了,这吕大钟就是有点什么心思,也是没办法,不瞒刘老爷说,吕大钟现在只剩下糙米两千多斤,还要养活一万多流民,就愁没人买流民,否则一旦没了吃的,这些急红了眼的流民哪里管什么教主,什么大仙,活吃了他都可能!”

“好吧,吕二狗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帮我把吕大钟手里的一万多流民买下来,事后必有重谢!”

“回老爷,小的这点能耐,如何保得住钱财呢,小的不要重谢,只求事情办好了,刘老爷让小人跟着老爷你姓刘!”

嗯????刘白羽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吕二狗这是要认自己当主子呢!收还是不收?这个人小聪明是有的,只是忠诚度实在……也罢,自己手里还真缺这样一个有点小聪明的,于是盯着吕二狗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吕二狗,收你也行,不过老爷告sù

你,你不辜负老爷,老爷绝对不辜负你!你只要不背主,就是和老爷合不来想走,老爷也会送你养老钱,但是如果背叛老爷,那下场……你就别怨老爷心狠手辣了……”

吕二狗被刘白羽的目光吓了一跳,又想起刘白羽说的种种折磨人的死法,顿时两腿不自主的颤抖起来,不过最后还是下定决心点了点头:

“还请老爷放心!”

“好吧,先给吕二狗一千斤粮食,看他办事能不能得力了!”

“刘二狗遵命!”吕二狗急忙答yīng

,知dào

这个机会刘白羽给自己了!

“你配不配姓刘,目前还两说着呢,别太得yì

了.”刘白羽提醒他,对于这种人,刘白羽觉得还是不给好脸,多多敲打才是.

吕二狗千恩万谢的,在俘虏里挑了几个心腹,和刘白羽派出的几个作为监军的亲信家人,带着刘白羽送给他的一千斤粮食走了!

“这能兵不血刃的解决吕大钟自然是最好的,不过也要防止吕大钟得了失心疯,狗急跳墙之类,所以这次大家集思广益,先制定一个针对被吕大钟这邪教教主的计划好了!”

刘白羽觉得这改革就必须趁热打铁,立kè

召开了这参谋本部第一次扩大会议,制定了几个针对不同形式的计划……

海大富老虎翁婿二人则是被刘白羽的立体沙盘震惊,一目了然之下,又有人换着扮演敌人,这刘老爷打仗似乎比朝廷的将军还要正规许多啊,果然不愧是要学曹孟德的人啊!不但有钱,手腕了得,而且只怕将来打仗都能自己动手了,自然是更加克克业业的学习,生怕被淘汰了!

更让人震惊的是,刘白羽引进了现代化的数字管理理念,批多重的甲,士兵走多远,什么时候吃饭,马料多少……总之一切就是数字说话,把心里还觉得自己的老经验有点用的海大富是弄的彻底没了心气,跟着刘白羽学了起来.

当然刘白羽的军事水平和论坛上的网络高人差不多,丫在位面商人系统直接兑换了一大堆小抄,有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和马汉的《海权对历史的影响》红朝太祖的《论持久战》、利德尔??哈特《战略论》、若米尼的《战争艺术概论》、索科洛夫斯基的《军事战略》、柯林斯的《大战略》、苏沃洛夫的《制胜的科学》去掉了超越这个时代科技的内容,而且恬不知耻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改名为《战争八卷》。

海大富老虎翁婿二人算是彻底服了,这刘老爷是孙武转世么?不对就是孙武自己,二十多岁也写不出这么多高明的兵书啊!怪不得初战大胜还割发代首呢!人家标准和咱们根本不一样啊!

黄大力也是彻底震惊了,平时只看刘白羽除了半个时辰的高强度锻炼,平时不是赖床就是和孔灵文,刘紫琼一起打闹,自己还旁敲侧击的提醒刘白羽大业未成,不能懈怠——现在看来,别劝谏了,人家就是这种生而知之,不用看就什么都会的主儿!看来传说中刘白羽是仙人下凡不假了,这鬼神之说,也不能完全不信啊

刘白羽第一次抄袭现代知识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现在则是早就没了节操,脸不红心不跳的把这些智慧据为己有,不过一再提醒自己未来的将领和参谋们,一定要理论和实践结合,同时发给他们一人浓缩在浓缩的小册子几本……

不过吕二狗办事还真是得力,吕大钟也真是缺粮食,半个月内,刘白羽以一个人一两银子的高价陆陆续续的买入了四五千流民,弄的家里应急的木头棚子都来不及造了,刘白羽工作重心也从战争转为建设了,直到……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吕二狗浑身是血逃回刘家庄为止!

121白莲教起兵!

卧槽!这浑身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又被雨淋了,一感染,神仙都没得救了!刘白羽急忙命人用大剪刀吕二狗身上大洞小洞的衣服剪了下来,发xiàn

大多都被雨水淋湿,直接发炎的也有不少,好在大大小小的口子虽然不少,不过却大多是石头,农具之类击打的,如果不是因为下雨,不比接头无赖打一顿更严重……最严重的不过是一处左手脱臼罢了,复位治疗之后,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另外一方面,吕二狗身上的内衣外衣都是刘白羽送的新衣服,来自位面商人系统,品级相当不错,居然起了包扎伤口,止血的作用,让吕二狗免于流血过多的结局,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看到吕二狗身上的伤口都没啥致命的,被自己用来自位面商人系统的消毒药水治疗过后,也没有什么感染的迹象,刘白羽长出了一口气,对着和吕二狗一起逃出来的诸人问起了吕二狗身上这件奇怪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毕竟吕大钟也真是缺粮食,而刘白羽以一个人一两银子的高价也是对他诱惑颇大,而且这半个月刘白羽陆陆续续的买入了四五千流民,翻脸根本就不符合双方利益啊,除非是吕二狗是调戏了吕大钟女儿之类的狗血事情,否则理由,理由呢?难道是和许多yy文一样,一眼看不顺眼,就直接翻脸了么?

在没有普及教育的年代,很多人话都说的不是很清楚,吕二狗的那几个亲信说了半天,没头没脑的,只有被刘白羽作为监军的亲信家人,因为被夜校扫盲过,还能说的清楚些,问了几遍,刘白羽才知dào

事情的大概始末,心里只能说自己命不好了……

原来吕大钟这个业余邪教教主和刘白羽的人口生意做的正高兴的时候,李鬼遇上了李逵,被这个时代的造反专业户____白莲教某个分支的一个圣女盯上了,人家人多,粮食多,护教神兵也多,直接把坐着发财梦的吕大钟的业余邪教收购了,人家是玩大事,不是做人口买卖的,公司业务类型不一样,直接准bèi

把刘白羽这个富得流油的土财主杀富济贫了!

不过吕大钟可没和白莲教的圣女同流合污,或者准确的说,自以为要救世济民的白莲教圣女也只是稳住他,早晚要收拾他这个混入教门的士绅,所以吕大钟把消息传给吕二狗也是相当对得起礼拜一了,否则吕二狗身上就不止是这点被忠诚的白莲教教民打的这些不轻不重的伤口了,而是直接碗大个疤,头都没了,你不能指望他这个小体格从白莲教护教神兵逃命吧?

尼玛!造反专业户____白莲教,刘白羽对于这个从元明清三代,动不动纠结几十万人和朝廷作对的组织,那是极为佩服的,自己如果防守的话,加上张天宏和伏牛山的人马,也就能凑齐两千人左右,如何能和造反专业户____白莲教对抗呢,不过这白莲教的大起义不少,小起义似乎更多,不见得自己面对的也是几十万人吧?明末没有那么大规模的白莲教起义不是?自己的蝴蝶翅膀那么大么?

怀着侥幸心理,刘白羽于是问起了白莲教带来的流民大概有多少,有战斗力男丁大概有多少,护教神兵大概有多少……

不过这年头流行的就是吹牛,编制什么的完全不可靠,官军都是这样,何况白莲教呢?这些人有没有吕二狗的伶俐聪明,都是挺白莲教教徒吹牛逼的,都说是白莲教护教神兵大约有几十万人……至于具体多少,人数上了一万,看起来都是无边无沿的,那里有个准数呢?

这可怎么办呢!刘白羽这才知dào

,对于受过现代教育的人来说,吕二狗只能算是聪明伶俐而已,在古代却是相当出色的人才了,不过现在他受了重伤,需yào

的是安静——自己明天再问吧!

于是长叹一声,制止了这些人叫醒吕二狗的举动:

“二狗需yào

休息,等明天清醒再问吧!”

“可是老爷,这情报很重yào

啊!”

“情报很重yào

不假,可是也不能把人往死了用吧,再说二狗逃出一条命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什么?我刘白羽用人,第一个字就是忠字,第二个字是个勤字,第三个字才是能字,二狗这人有点能力,我原来是不放心他的忠心,总觉得这人油滑,不是很靠得住,但是这次看来,二狗是国士!只能是吕大钟一家瞎了眼,不能用他罢了!对于国士,要代之以国士之礼!知dào

了么?”

“老爷,二狗撑得住!”吕二狗硬撑着坐了起来,却不小心牵动了脱臼的左手,一张老鼠脸扭曲起来,更不像样子了,刘白羽急忙过去扶住:

“小心些!你左手脱臼着呢,今天先睡吧,身子要紧!”

“不!老爷,二狗虽然读的书没有基本,也听说书先生说以国士之礼待我,我以国士报之!老爷亲自给我治伤,救我一命,这恩德天高地厚的,又体恤二狗,让二狗睡一个好觉,让二狗如何报答啊!?”

吕二狗由不得痛哭起来,他懂事开始就在不停的干活了,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拿他当一个张嘴的化骨龙,和一个不怎么好的的劳力罢了,尊重这两个字,还是第一次被人给于过,面对刘白羽,吕二狗才觉得自己像个人!人家把自己当人看!

“二狗别哭了,这也不是不放心别人治疗你么,再说那也是为我效力才闹得,就你那脑袋,我相信如果见势不妙就溜,不至于这样的!”

“那是,二狗身体不行,就是脑子还好使唤,给了那个什么圣女的护教神兵头子十两银子,把白莲教的老底子都掏出来了,其实没那么可怕,大多是吹牛罢了!”

“吹牛我知dào

,这年头谁不吹,具体说说!”

“回禀老爷,白莲教的那个圣女说的厉害,实jì

上白莲教带来的流民大概有四万左右,有战斗力男丁大概有三万多,护教神兵大概有四千多!”

“三万多!四千多!”刘白羽吓了一跳,转眼又发觉人数不对:

“流民大概有四万左右,有战斗力男丁大概有三万多?女人,孩子,老人呢?”

“都给扔下,或者卖了呗!甚至有偷偷吃……”

“易子而食????”刘白羽曾经以为自己来到的流民遍地的时代就是地狱了,没想到仅仅是个炼狱罢了,或者说地狱还有十八层,自己只不过是在地狱两三层上面罢了!

“可不是么!都是些批了人皮的禽兽!还好意思说什么替天行道呢!看看刘老爷这里,不但女人,孩子,老人都要,还不拆散夫妻呢!再看看只要努力干活就能吃大米白面,谁是天道不是很清楚的么?这种恶鬼无疑的货色说抢大善人刘老爷的家是替天行道,简直是丧心病狂了!”吕二狗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不过和这些打着替天行道幌子,实则率兽食人的白莲教一比,才知dào

自己本质还是很善良的!

“不过老爷你也放心吧!三万多所谓的有战斗力男丁大半体格都不如我,饿的反应都慢的很,我冲出来的时候,直接用你给的山东大毛驴都撞到了十几个,就这号的,我看能走到刘家庄都是一个很大的疑问!”

“大概有四千多的护教神兵呢?”刘白羽知dào

宗教起事的,只有护教神兵战斗力还值得一看,于是问起了这个.

“护教神兵就是说的威风罢了,实jì

上我问了,四千多的护教神兵里面武器基本都是铁片子刀,有甲的不过二百人,还都是藤甲之类,没有浸泡过油,和咱家的弓箭队一碰,和无甲也差不多,依我说,这种乌合之众再多也没用,咱家的大马队别看才二十个人,冲几次就炸营了,啥都不是的!”

“不可大意,他们的粮草呢?”刘白羽问起了最关键的问题,毕竟宗教起事的,动不动拉起几十万人很威风,但是粮食什么的一般都不够,如果白莲教粮食少,自己死守也足够了.

“没啥粮草的,除了护教神兵给点粗粮,黑面啥的,一般人都是吃野菜,甚至树皮,这帮人体格也不行,我看都未必是刘老爷家苦力的对手!”

“那我就放心了,二狗你安心睡觉吧,放心,你给老爷立功过,老爷养你一辈子!”

“二狗不会吃闲饭的!不过老爷,二狗还能跟您姓刘么?”

“你现在已经跟老爷姓刘了!”刘白羽拍了拍二狗肩头,微笑着说道:

“不过二狗做小名还可以,大名有点不雅,老爷送你一个名字叫刘亚峰如何?”

“多谢老爷!”

“睡吧,好好养兵,老爷以后会大用你的!就像你说,没什么大事,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哪能没什么大事呢?刘白羽对于吕二狗带来的几百人都是苍蝇当老虎打的,何况这次面对的是元明清三代仿佛牛皮癣一样的造反专业户白莲教了,乖乖,那叫三万多有战斗力男丁啊。对刘白羽接近两千的战士是二十比一的优势啊!刘白羽如何能不闹心呢?!

这次可不像上次,自己这方面拥有绝对优势,刘白羽请来了张天宏,再次召开了作战会议!

“刘老爷,你太看重人数优势了,对于这种吃不饱饭的乌合之众,其实出城野战是最好的!”黄大力却是笑容可掬的说道,显然对什么三万多有战斗力男丁不屑一顾!

按理说面对人数绝对优势的对手,最佳选择不是要守城利用地利杀伤敌人么,刘白羽奇怪的问道.

黄大力解释说,刘白羽的意见军事上是没错的,不过中国太大了,很多时候战争胜负取决于政治而不是纯粹的军事,没错按理说面对人数绝对优势的对手,最佳选择不是要守城利用地利杀伤敌人,但是官军面对流民武装的时候,这样做往往是找死!

因为一旦官军面对流民武装死守城池,会让周围的山贼草寇,活不下去的农民之类加入流民武装,让流民武装滚雪球一般的越来越多,甚至有的没节操的流民武装直接抢了还能活的下去农民的粮食,逼着后者做炮灰攻城,尤其是王朝末年,zf控zhì

能力下降,破产农民比比皆是的时候,官军这么做基本就是等死!

历史上李自成等流民武装几次被彻底打散,甚至李自成1637年带着刘宗敏等残部17人躲到陕西东南的商洛山的时候,狼狈到了极点,而不久之后的李自成趁明军主力在四川追剿张献忠之际入河南,收留饥民,军队就发展到数万,1641年正月二十日,攻克洛阳,杀万历皇帝的儿子福王朱常洵!

仅仅四年就彻底翻身,可见当初崇祯追着李自成围追堵截也不是没有道理,而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对付流民武装,最简单的办法其实就是利用官军的纪律优势,一举野战破敌,这流民武装纪律都很差,一旦被击破建制,基本就是无法再度组织,官军只要对于流民首领死盯着不放,消灭即可,流民武装没了组织,战斗力和猪羊无异了!

当然,刘白羽的手下不是官军仅仅是地主武装,不过同样相对流民武装是人数少但是精锐的一方,这个道理还是完全适用的!

所以对于刘白羽来说,军事上的最优解就是利用野战优势,突袭白莲教,如果再加上刘白羽手下人吃得好油水足,没有夜盲症这点,夜晚一个突袭只怕白莲教看着可怕的三万多有战斗力男丁,四千多的护教神兵就直接夜晚炸营,直接崩溃了!

但是【什么事最怕的都是但是这两个字】如同前面所说的中国很多时候战争要看政治而不是纯粹的军事.

毛文龙的东江军吃的穿的,仿佛叫花子一般,因为离明朝本土遥远,远在朝鲜,就被很多文官认为不可靠,是一个威胁——这个还是正经的官军呢!

刘白羽这就是地主武装,真要传出来两千破四万流民武装的战绩出来,等的不会是明朝的赏赐,而是罗织罪名,锁拿进监狱——你丫一个地主养活那么强dà

的武装要干什么?造反么??

大明朝在的时候,李自成纵横万里,也没看到类似清末的曾国藩,李鸿章之类的地主武装出来,反倒是大明朝一完蛋,李自成就被地主武装击杀在了九宫山!其实这不是偶然的,是大明朝的国策决定的!

网上很多人都觉得李自成免除粮税,追赃之类的,不得地主喜欢,是李自成失败的原因,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毕竟那个时代地方上就靠地主统治,得罪地主怎么行???

不过笔者经过再看了一遍历史,发xiàn

这结论根本就是现代人想当然了,其实明朝和大清朝很得地主人心么?不见得吧!

朱元璋起兵击败方国珍,陈友谅的时候,可没有后两者得人心,所以才闹出来给江南重赋的制度来,这样的政策直到明朝中晚期江南地主控zhì

文官体系才被废除.至于北方的大地主们,人家割据的正开心,朱元璋北伐的时候,不少人在元朝皇帝的大旗之下,可是没半点一个民族的感情可言!

朱元璋的回答则是把这些人的土地没收,赏赐给卫所里的军人——这叫得北方地主人心么?还不如说朱元璋把自己的功臣,部下变成了新地主而已.

至于满清,就更别说了,努尔哈赤时代再东北搞农奴制度,把汉人当农奴,除了范文程等少数汉奸,哪有什么汉人地主呢?入关之后则是在北方大肆圈地,在南方用文字狱打压江南地主——这样的政权得地主人心,您开什么玩笑呢?

实jì

上,明朝也好,满清也好,都是一个军事集团起家,碾压一般地主得天下罢了.朱元璋的统治核心是明朝的藩王加卫所制度,满清的统治核心则是八旗.明朝的藩王制度在朱棣称帝之后,打压的非常厉害,土木堡之变和卫所制度崩溃之后,不得不依赖文官,然后被文官掏空了根基。满清则是统治核心八旗不堪用之后,不得不把权力分享给清末的曾国藩,李鸿章之类的汉人地主代表.

其实依靠地主才是统治集团虚弱,不得不让权的表现,取得天下的时候,只要你有一个坚强的统治集团,完全可以随意碾压这些地主……

所以呢,黄大力建议刘白羽通过关县令和邻县的万县令联系,在白莲教围攻邻县县城的时候和守城的万县令里应外合,一举击破白莲教,然后把功劳送给邻县的万县令,自己不出头,也就干干净净,完全没有后患了!毕竟这大明朝的官场上,这冒领功劳那是司空见惯的,不用刘白羽费心!

这个建议不错!所有人都没有意义,刘白羽就决定通知邻县的万县令,准bèi

一起在邻县的县城下夹击白莲教,一举破敌!反正明朝县令丢了县城是杀头之罪,不相信邻县的万县令不在乎自己的小命!

而事实也正如刘白羽想的那样,邻县的万县令知dào

刘白羽要来帮忙,激动的都快把刘白羽叫爹了,本县的士绅们都不管县城的死活,邻县的刘老爷却准bèi

联合张老爷来帮zhù

破敌,这是多好的良绅啊!自然是没口子的答yīng

了!

只是,很多时候计划再好,没有变化快!半个月之后,刘白羽没有得到白莲教攻打邻县的县城的消息,倒是直挺挺的对着本县冲了过来,几个士绅的土围子都被打破,离刘白羽的刘家庄已经不足五十里地了!

122被屠杀的炮灰

而且这白莲教武装现在已经不是一股疲兵了,连续破了几个士绅的土围子之后,获得了大量的粮食补给和周围农民不知dào

是被迫或是主动的加入,队伍膨胀到六万多有战斗力男丁,白莲教圣女也不失时机的把其中精壮男子选入护教神兵,护教神兵发展到七千多人,尤其是让刘白羽无语的是,邻县县城没有丢失,城外的马场却被白莲教占了,被白莲教获得了一百多战马,居然让白莲教有了自己的骑兵队伍了!

真是服气了,怪不得李自成在明朝手里多次十几个人逃出去就能再度腾飞,而在满清手里就不断被追杀,喘不过气来,自己原来以为是军队的差距,现在看来朝廷对地方上政权的控zhì

力也是极为关键的!白莲教这次突袭,本县的士绅被连续横扫,邻县的士绅们却是躲在土围子里安然无恙,这里面没幕后交yì

谁信啊!再联想到自己为了坚定邻县的守城信心,支援的一万多斤糙米,刘白羽就更是窝心了____这个官员的节操似乎远远不如伏牛山的好汉们呢!如果不援助的话,只怕他也没底气守住城池,自己也不至于祸水东引了!

只是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无奈之下的刘白羽也只能和张天宏一起对付白莲教,张天宏得到了刘白羽援助的大批粮食,也只募集到近千的壮丁,而刘白羽则是在契约奴里大批选拔青壮年,凑出了两千人左右,合在一起不过是三千人出头,面对白莲教六万多有战斗力男丁,人数对于比是二十比一!

至于大明的官军,卫所兵早就是个空架子了,饭都吃不饱和叫花子无异,白莲教一来,自己就炸营杀了军官投靠,现在据说是白莲教护教神兵的骨干,而关县令在县城里募集的二百人,则是根本不能野战,甚至武器都是刘白羽资助的,自然更是指望不上了!

“白羽兄弟,这事情不是我说你,这事是你办错了,指望官员的节操?官员和士绅一起资助反贼,只求保住城池的事情多了去了,当初闻香教起事,多少县令为了保住县城给闻香教资助粮食甚至武器的?看样子只怕你是被人家卖了!”

“可是只要那边坚守,我出兵内外夹击,白莲教就是立kè

崩溃的局面……”

“呵呵,你忘了吧,人家可不知dào

你的实力,如果我是万县令,也只会把你这个家伙说的当做吹牛!毕竟用你手里的土地,就能推测出你能动员的壮丁多少了!”

刘白羽听到这里,就知dào

自己太想当然了,脑补邻县万县令知dào

自己的强dà

实力,却忘记了地主武装和流民不同,能动员多少,完全靠粮食产出来推断,自己虽然有几万亩地,却都是没人要的山地,如果不是自己拥有位面商人系统,就是全种上土豆,地瓜这样的高产作物,又能动员多少人呢?所以万县令出卖自己叫正常,卖力那才是异常,万县令自然是认为刘白羽的里应外合就是吹牛,实jì

上打的是让自己去死,然后给白莲教粮食,祸水东引的主意!

“唉,这也是我考lǜ

不周的错误,好在这次我想开了,对付白莲教这种流民武装,必须野战一击即溃,否则死守只能让他们声势壮大,人数越来越多!”

“好在前几年闹闻香教的时候,流民,山贼死了大批,否则现在你面对的只怕就是十几万人了,现在也不是没有救了!”

刘白羽这次是主动出击,直接到了当地号称小凌河的岸边,只是小冰河期气候异常,天气炎热,十几天没有下雨,河水下降的厉害,只到人的腰间,也谈不上什么天险了,而且双方人数对于比是二十比一,也根本谈不上能堵住河面了——毕竟精锐破人海要求的就是集中兵力,否则就是被人海淹了!

刘白羽的如意算盘当然不是不让白莲教过河,而是半渡而击之,利用河水分割白莲教的人数优势,对于这种乌合之众,一旦被河水分为两半,再用骑兵冲击,不当时溃散都是奇迹了!

等了大约三小时,白莲教的教徒们才稀稀拉拉的靠了上来,这帮人就是老百姓的样子,走路都歪歪斜斜的,身上也谈不上有什么一副,一条一条的破布掩盖住骨瘦如柴的身体,眼睛中有的散发着莫名的狂热,有的则是空洞无神,仿佛没有半点生气,看上去仿佛逃荒比行军更靠谱,刘白羽几次想用骑兵过河冲击,好不容易才忍住了。

“白莲花开,弥勒降世!”

“真空家乡,无生父母……”

“黄天将死.苍天将生”

“大劫在遇,天地皆暗,日月无光”

护教神兵们姗姗来迟,喊着白莲教的口号,让骑兵用木杆长枪逼着教徒们列队,甚至直接斩杀了三个人才勉强摆出了一个样子,每人发给了一根结实木棒,然后逼着这些仿佛乞丐一样的炮灰们冲锋……

刘白羽本来对这些炮灰们不顾生死的冲锋是颇为忌惮的,不过黄大力却对此嗤之以鼻,在他看来,这种有进无退的冲锋根本是开玩笑,只要首先退后,拉开距离,这些炮灰们吃的不好,体力非常成问题,只要用距离消耗,让他们走个二里地,不用人家打,只怕也累的动不了了!

于是,为了机动力,刘白羽前排的庄丁们换下铁甲,换上了轻便的藤甲.分成几个小队轮流出击,自保第一,伤人第二,引诱白莲教的炮灰们剧烈运动.结果是虽然只砍到了十几个白莲教的炮灰,却是让白莲教炮灰的整体节奏都乱了起来,虽然跑上来拼命的气势很吓人,却是不知不觉中把自己不多的体力都浪费掉了……

其实这也是些可怜人罢了,刘白羽本来想收留他们,只是假如前面杀的紧要时刻,俘虏们炸营暴动什么的,对于人数处于绝对劣势的一方,那是致命的,不得不下令大开杀戒!

“给我杀,一个人赏一两银子!书记官记好了!”虽然现在刘白羽的武装本质上就是一只护庄队,根本谈不上军队,但是刘白羽还是配了纪录战功的书记官,当然未来就是类似政委一样的存zài

,发放军饷,监督主将——只不过现在没人知dào

书记官将来的权限,只是以为不过是个计数的而已!

“杀,杀,杀!效忠老爷,保卫自家的粮食!”和现代人以为的穷人和穷人是一家截然相反,只要不是自家老爷刻薄到让人活不下去,佃农都是站在地主这边反对流民的——毕竟流民们不事生产,就知dào

抢,他可不管粮食是地主还是佃农的,甚至说的极端点,地主们可以带着细软跑了,农民们能带着自己一年半年的口粮跑么?

你死我活的关系,外带刘白羽的高额赏金,以及这些白莲教炮灰累的站不起来,不堪一击的样子,让刘家庄的庄丁们看着白莲教炮灰的眼神,仿佛一颗颗不会动的银子——尤其是被骑兵冲击了两回之后,白莲教炮灰的建制,组织都彻底乱了,这时候不冲,什么时候冲呢!

刘白羽的庄丁们穿的都是藤甲,手里的长枪都是刘白羽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的纯钢枪杆,锐利无比,前者根本不是白莲教炮灰手里木棍能破防的,后者则是刺穿白莲教炮灰的身体仿佛一张白纸,顿时白莲教炮灰哀嚎连连,瞬间几百人就失去了生命!

“老子和你拼了!”白莲教的炮灰们里面也不是没有勇悍之辈,要和庄丁们拼命,奈何刘白羽的庄丁们都是受过队形训liàn

的,对于敢拼命的,中间的人直接用枪刺正面,两边的人用枪刺两肋——除非是跳起来,否则人的身体构造是无法躲开这三枪合计的,这招看似简单,实jì

上是近代拼刺刀的经验,古代人哪里破解的开,鲁莽的血气之勇,最后只换了第一个送命罢了!

一声声的惨叫和一个个的生命提醒了蛮干对刘白羽的三枪合计无用.

“一个人不行,大家结伙拼啊!”

有六七个白莲教的炮灰结伙冲来,庄丁们则是不慌不忙的三个人结成一个小圆阵,都是停止不动,白莲教炮灰的两侧的庄丁们也结成小圆阵,左右包抄,也就是呈倒品字形挤压.里面的白莲教炮灰人数虽多,却是完全施展不开,只能成为活靶子,被庄丁们收割生命罢了——这是古罗马长枪兵配合圆阵的精髓,除非是用强dà

的弓弩远远的破开,或者是用夏尔马那种超重型骑兵硬冲,否则在冷兵器时代就是无解的,就算是白莲教的指挥者是白起,李牧这样的一流明将,也是束手无策的!何况这些人只是白莲教的炮灰呢!

刘白羽没想到冷兵器时代的杀戮也这么可怕,自己拿出来的现代刺杀技术配合古罗马长枪兵配合圆阵的威力这么可怕.只是半刻钟就至少了夺走了几千人的生命,惨叫声,哀嚎声,以及看的清楚明白的血液和脑浆提醒着刘白羽自己的知识在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让这个二十一世纪和平年代的守法公民不由的肠胃翻腾,几乎想吐,只是想到自己是最高指挥官,一军之主,才强压下去,不过惨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身体那是在所难免了!

好在刘白羽拿出来的现代刺杀技术配合古罗马长枪兵配合圆阵的威力也同样震住了所有的人,黄大力虽然一直觉得刘白羽拿出的东西威力极大,可是威力这么大却是让他几乎惊呆了,喃喃自语道:

“当今孙武,当今孙武!就是戚继光大帅重生,不用火器强弩,只怕也破不了这三枪合计的小圆阵!”

黄大力没见识过夏尔马之类的重骑兵,以蒙古马为标准衡量,自然是觉得无法用骑兵破阵了,这都不是他军事不行,而是蒙古马流行的东亚很难想象夏尔马这种超重骑兵的威力.

与此同时,河的对岸,白莲教护教神兵的首领,魏大刀则是一脸的庆幸,喃喃自语道:

“这绝对不是什么乡下士绅们的民团,对方是有高人的,九边的边军也挡不住啊!除非是换关外的鞑子上去…….”

魏大刀是正规军伍出身,不是什么野路子,在沈阳崩溃的时候,拼死逃了出来,靠着自己的一把刀的功夫,当过土匪,当过强盗,后来又成了白莲教护教神兵的首领,他虽然面对鞑子没有勇气,不过对于内地的各种武装,无论是土匪还是官军,都是一脸的瞧不起,以辽东勇士自居,但是内心深处,他是拼命忘掉鞑子的恐怖的——那是他的噩梦,只是这次,面对刘白羽的护庄队,魏大刀的恐惧再次降临了.

因为恐惧魏大刀下令按兵不动,等着白莲教圣女带的大部队过来,用人海战术淹没刘白羽的护庄队——毕竟刘白羽的土地都是山地,能养活多少人?顶天三千人左右,白莲教现在拥有六万多有战斗力男丁,人数比是二十比一,只要能纠缠住刘白羽的主力,不断冲击就可以耗干精锐们的体力——毕竟理论上有无dí

的战术,但是实jì

上人的体力是相当有限的!

等到白莲教圣女率领着六万多有战斗力的白莲教教徒来到河的北岸时,刘白羽的护庄队在南岸的工事已经最后布置完全了。

沿着河岸去的两里地远的一处坡地,刘白羽的护庄队竖起了三、四排一人多高的木栅栏,那些木栅栏的空隙处可以很方便的架设火铳射击,也可以很方便的伸出长矛刺杀。而在木栅栏和木栅栏的接缝处还安放有火炮,形成了完整的火力网。并且河岸高坡处后面的情况还不能观察到,使得护教神兵的首领魏大刀根本摸不透坡后到底有着多少刘白羽的护庄队。

虽然这条河的径流已经是颇为的小,甚至河底的一些大石块也露了出来,使得人马都可以涉水过河。可魏大刀却并不敢冒然发起进攻。因为刘白羽的护庄队占据的地形太有利了,居高临下的把白莲教的进攻路线和人数一览无余——魏大刀还不知dào

刘白羽有望远镜这种本时代的高科技产品.

如果白莲教教徒要向前进攻,部队根本没办法饶开这个小高地,毕竟魏大刀知dào

自己指挥的所谓精锐护教神兵也顶多是些好勇斗狠之徒,根本就没有多少纪律,对方的马队正面冲击,还能维持住队形,如果让刘白羽马队从侧面甚至后面出击,只怕立kè

就炸营了!所以只能依靠人数优势稳扎稳打的平推过去,当然,如果这样的话,他们将要面临刘白羽的护庄队的以逸待劳、迎头打击也是不可避免的了。

见到对岸的刘白羽的护庄队摆出一副防御的架势,魏大刀也就依河对峙了起来。不过他也加紧和白莲教圣女商量,让其要么等着全军到达,加派援军来对付这支刘白羽的护庄队,要么就和刘白羽谈和,勒索点粮食,攻击临清县城也是不坏的主意。

“不可以谈和,大家士气正旺!我们义军聚义,最怕的就是没了气势!再说了刘白羽顶天就是三千人左右,人数对于比是二十比一,魏大刀你怕什么?”

魏大刀最烦的就是这道号的,打仗要是数着人头就能看出输赢,要我们指挥官干什么!于是一五一十的对着白莲教圣女说出了刘白羽的护庄队在三刻钟之内就全歼了白莲教的几千炮灰,而且无一阵亡!

“怎么可能!”白莲教圣女的军事理念还停留在三个打一个,怎么都赢了的所谓军事常识身上,自然不太相信,只是一眼望去,河对面白莲教炮灰的尸体密密麻麻的,对方的尸体却是根本见不到,显然正如魏大刀说的那样,这是一场屠杀!

如果这次白莲教的实力没有飞速膨胀过,白莲教圣女只怕就会命令撤tuì

了,只是想到自己现在有了骑兵二百多【没错,这位圣女和现代很多人差不多,以为能骑马就是骑兵了,根本不知dào

骑马步兵和骑兵的区别】有官军叛逃的军官做教头【她也不知dào

内地的卫所兵和九边的边军完全是两回事,小猫和老虎的区别】,县城的县令也只敢拿出钱财给自己破财免灾.还怕一个土围子里的土包子么?

没错,能迅速的歼灭白莲教的炮灰,说明刘白羽是有一些精锐的亲卫,不过那又如何,人的体力是有限的,所谓的精锐被十倍左右的炮灰围上去,还不都是崩溃这个结局?想来想去,白莲教圣女觉得未必没有胜算,再加上传闻中刘白羽的金山银山,最后还是贪婪战胜了小心:

“也没什么可怕的,这人胆小,居然放我们过河,自己躲在小山上当乌龟,活该被我们用人海淹死!”

“只是我怕大队过到一半,就被他的骑兵直接冲击!”魏大刀一向小心?

“这个乡下土财主还有骑兵?”

“有的,大概二十多吧?”

“才二十?怕什么,我们手里有二百多骑兵呢,十个打一个,再说了,几万人的壮丁队伍,可不是二十多骑兵能冲散的!”白莲教圣女就喜欢用数字说话,觉得纸面上自己的实力远远大于刘白羽,所以没有半点顾忌.

“这……好吧.”魏大刀不是没觉得气氛不对,但是自己手下是一群乌合之众,全靠宗教狂热维持士气,对峙时间长了,自己炸营都可能,更别说是撤tuì

修正这些明朝正规军都未必玩得好的高难度动作了.

123被焚烧的辎重

“大刀,你看是不是让马队上去冲一下,这步兵根本连对方的节奏都没冲乱啊!”白莲教圣女发xiàn

白莲教教徒的绝死冲锋,非但没有摧毁那可恶的那三、四排一人多高的木栅栏,甚至连对方的阵型都没有打乱,这就太可怕了.

一般来说,很多小说电影都喜欢描写精锐的部队以少胜多,历史书也往往对少数精锐击破大多数炮灰大书特书,比如曹操万人击破十几万黄巾军之类,但是实jì

上,往往是少数精锐被海量炮灰淹没,因为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耗尽体力的精锐,还未必比一个炮灰更有战斗力!

而白莲教圣女看过几次白莲教用海量炮灰击破士绅们坚固的土围子,自然知dào

海量炮灰淹没少数精锐的前提就是不计死亡,用人命换取对方精力枯竭,而阵型散乱,就意味着对方的体力下降,基层指挥出了问题,要付出更大的精力才能维持住战线……可是现在强攻了半个时辰了,一道木栅栏都没有被突pò

,甚至对方的阵型还是十分严整!一时间也慌了,居然出了让自己作为战略预备队和追击部队的骑兵进行突击的馊主意来!

魏大刀作为白莲教的军事总指挥,自然知dào

白莲教圣女的指挥根本就是瞎折腾,自己所谓的二百多骑兵,一半骑得还是毛驴,剩下的一半不是战马也就罢了,基本健壮马匹都谈不上,倒是一群老弱病残____这不是战马的马匹,没有胆量,就是人赤手空拳都不敢冲过去,只能作为胜利后追击部队使用,让敌人无法再度集结,去用来冲击敌人的木栅栏,还是小山上的木栅栏?大姐,你不是对面的卧底吧?

只是魏大刀知dào

这白莲教圣女表面慈祥,实jì

上是心胸狭小,睚眦必报之辈,如何敢惹怒了她?急忙变着法子提醒:

“圣女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我们骑兵虽多,却是不精,守护粮道和你我所在的中军似乎更为重yào

,依我看等上面的兄弟们推倒这些木栅栏之后,再冲锋如何?”

白莲教圣女也不是傻子,其实说完就后悔了,好在魏大刀一向很会说话,于是点了点头,就坡下驴:

“我也是这个意思!”

“长枪兵保持节奏,交替出击,没有号令不许一窝蜂!”

黄大力也是老军伍,魏大刀知dào

的,他自然也知dào

,只是刘白羽的庄丁们虽然体格和装备完胜东江军的精锐,可是战场经验确实菜鸟一群,面对着对面血红眼睛,仿佛要择人而噬的白莲教教徒,忍不住就不顾节奏出手自卫.

这也是战场菜鸟的同病了,一般来说这些菜鸟要付出鲜血乃至生命的代价才能换来战场上节奏的经验,但是……

刘白羽非常重视基层的小军官,每十个人被称为一个班,十个人编成单数,双数两组,单数归班长指挥,双数归副班长指挥,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办法,就把新兵的节奏控zhì

住了,这点让黄大力极为佩服,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刘白羽只要多打仗积累经验,对阵当世名将也能拖进双方士兵硬耗实力的地步____这已经是相当高的评价了,因为黄大力遗憾地发xiàn

,刘白羽作为指挥官,能布置的滴水不漏,但是名将最需yào

的灵机一动,刘白羽却是没有的_____这是天赋,没有什么办法.

“弓箭兵,正面抛射!五十步远!”

刘白羽却是被白莲教教徒悍不畏死的模样吓坏了,发xiàn

因为压力过大,正面的长枪兵已经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节奏,体力消耗的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于是咬了咬牙,直接让弓箭手抛射了!

刘白羽的弓箭手大约五十名,都是刘白羽选拔出来的眼神锐利,手头准的精锐,用的又是刘白羽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来的现代弓箭,是用滑轮接力的,原理其实更接近于弩而不是弓,比这个时代满洲的重弓箭手都不逊色,而且耐力犹有过之,毕竟满洲的重弓箭手威力虽大,弓需yào

的力量也是过于夸张,一般的十五箭就没力了,勉强再射就会伤到筋骨,而刘白羽用滑轮接力的现代弓箭基本和使用者力量无关,只是需yào

使用者瞄准来保持精确罢了,就是一般的柔软女子都可以射出四五十箭,更别说健壮的男子了!

白莲教教徒身上基本只有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自然是没有什么盔甲的,用滑轮接力的现代弓箭一箭下去,就是中了手脚,也是可怕的贯穿伤害,立kè

失去战斗力,只能在地上无助的哀嚎,在地上乱翻乱滚的他们反而挡住了身后人的冲锋,让木栅栏后面的长枪兵们压力顿时剧减,节奏也逐渐复原了!

魏大刀发xiàn

死了几千人也没有突pò

一层木栅栏,怕死的他不得不靠了上去,虽然白莲教普通的教众兄弟相称,但是这些高层自己知dào

炮灰是什么东西,魏大刀毫不犹豫的对着作为督战队的护教神兵们下令:

“打乱队伍者,斩!畏缩不前者,斩!不听命令者,斩!”

三个血淋淋的斩字说出口,作为督战队的护教神兵们自然不敢手软,直接命令白莲教教徒对着受了重伤,挡住冲锋之路的伤兵们大开杀戒,一会儿就制止住了伤兵们造成的混乱,再度对着刘白羽所在的小山压了过去!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好吧,让这些新入教的兄弟们把衣服脱了,包裹着泥土去压木栅栏,那木栅栏再硬,也禁不住这么重的分量!”

“刀爷,你不是说过,这些新入教的不可靠,作为炮灰死一批才好,还能省点粮食么?”身边的亲信劝谏道.

“死的太多了!这才半个时辰,五千人的死士营就没了一半,再不想点办法,就得轮到咱的家底冲了!我心疼啊!”

魏大刀改变战术,白莲教教徒用麻袋,自己的衣服包裹沙土压向木栅栏,刘白羽在木栅栏之后的长枪兵顿时就沦为摆设,刘白羽用枪阵试着在中路反冲锋,结果虽然杀伤了一批白莲教教徒,却险些被白莲教教徒纠缠上,不得不撤了回来.只能靠火枪兵和弓箭兵远程杀敌,两者加在一起还不到三百人,自然是压制不住悍不畏死的白莲教教徒,于是不到半个时辰,五道木栅栏就被推到了三个.

“刘老爷仗不能这么打,不能怕死人!几次撤tuì

,白莲教教徒的士气可上来了,对于这些教民们来说,死人吓不住他们的,必须把士气打下去!”黄大力急了,刘白羽这人用兵只怕比得上孙武在世,怎么却老是怕死人?狭路相逢勇者胜啊!本来白莲教教徒人数就是自己的二十倍,如果让他们士气再上来,那可就真的不好办了.

“不着急,时间也该到了!白莲教教徒该撤tuì

了!”刘白羽却是神mì

的笑道!

“起火了,后面起火了!刀爷,那不是咱们的辎重吧?”

魏大刀转头一看,好大的火,半边天都映红了,几乎惊叫出来,不过看了起火的方位,却是呵呵一笑:

“不是咱们的辎重,咱们的辎重在西方,这起火的地方在东方,方位不对!”

“那就好,原来是吓唬人罢了,还是刀爷沉稳!”

“疑兵之计罢了,骗不到我的……”魏大刀得yì

的笑道,却是忽然脸色煞白:

“不得了了!中计了,快上护教神兵压阵!”

“不是没烧到粮草么???中什么计了?”这位还傻傻的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

“我知dào

,可是前面的那些人不知dào

啊!?”魏大刀哀嚎道,他已经猜出了刘白羽的图谋,倒不是他是什么战争奇才,而是白莲教的武力不行,只是靠着海量的炮灰,可是用诡计骗人,他却是行家里手!这种计策他也常用!

只是已经晚了,卢天生看到白莲教大军身后火光冲天,就知dào

自己该怎么做了?几十个大嗓门的一起喊道:

“白莲教教徒们,你们的辎重已经被官兵烧了!没粮食吃了,投降刘老爷吧,免试还有饭吃!”

接着就是刘白羽全军都齐声高喊:

“白莲教的辎重已经被官兵烧了!白莲教的辎重已经被官兵烧了!”

几千人的喊声仿佛打雷,这种谣言让零零散散的白莲教护教神兵如何辟谣?说话的内容自己都听不清,被慌乱逃命的白莲教教徒裹挟了下来,立kè

出现了明末武装最常见的致命状态——炸营!

“这帮傻比!人家说啥就信啥啊!”魏大刀骂道,只是这个时候刘白羽养精蓄锐的预备部队也从小山上冲了下来,炸营的白莲教教徒自然再也没有慢慢集结的可能了,魏大刀亲自指挥下,作为督战队的护教神兵们砍杀了近百人也无法恢复指挥,不得不在亲兵的护卫下,冲过河去……

魏大刀冲过河去,回身一看,发xiàn

留在河对面的近万白莲教教徒,被刘白羽的护庄队们不断冲刺,分割之下,已经毫无建制可言,不少人跑的没了力qì

,只能闭目等死。刘白羽的护庄队们一见白莲教教徒已经没有威胁,高喊扔了兵器跪地不死!白莲教教徒们有贪生怕死的,真的扔了兵器跪地求饶,果然也只是被捆住,保住了性命.

对方在打扫战场!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能组织去大部队冲锋,上去缠斗,对方非败不可!魏大刀想的没错,只是白莲教毕竟是乌合之众,河这面作为预备队的白莲教教徒听了谣言,也动摇起来,一部分人高喊着要去夺回辎重,一部分人要冲过去和对面的护庄队拼命,魏大刀拼了老命,才勉强让部队没有炸营,如何能去突击刘白羽的护庄队?只能让最好的战机白白溜走了.

问题是是魏大刀好不容易压住阵脚,却发xiàn

了自己这面的骑兵不翼而飞了,急忙来和白莲教圣女商量:

“圣女大人,骑兵呢?怎么我一个都没看到!?”

“后边火烧的太大,我怕咱们的辎重出问题,让骑兵们出去加强辎重所在地的兵力去了!”

“什么?!”魏大刀大惊失色,我的姑奶奶啊,就咱们那骑驴的骑兵,外加一些老弱病残的劣马——追击敌人还行,万一遇上真zhèng

的骑兵,那就是给人家送菜啊!而这次从围攻山头,到刘白羽部队大反击,根本就没见到刘白羽骑兵的影子,不会是刘白羽是连环计,准bèi

再半路上以逸待劳,先解决掉自己的机动力量吧!

魏大刀越想越害pà

,脸色煞白,冷汗直流,猛然又想到这身后的大火如果是刘白羽的骑兵部队放的呢!岂不是一切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

白莲教圣女见他面色吓人,急忙过来商讨对策——她也是没有办法,当时河对面的白莲教教徒炸营,精锐的护教神兵又几乎被魏大刀带走作为总预备队和督战队了,她如果不让马队做出加强辎重所在地的兵力的话,可能这面也会炸营,崩溃——那岂不是比马队全军覆没更糟糕?

总而言之,白莲教左右为难的处境,只能是说乌合之众的弱点被刘白羽彻底抓住了——所以一步一步,只能在被动和更被动之间选择了.

“圣女也不用太在意,我想的也是最坏的情况——对面的土财主能想到这点,那就是大明朝的戚继光转世了,再说了反正咱们的马队也就是个驴子队,就是全军覆没也不伤筋动骨……关键还是保住辎重所在地的护卫!”

只是为了压住骚乱的白莲教教徒门,作为督战队的护教神兵自然不能出动的太多,魏大刀七拼八凑,才挤出了二千多护教神兵——基本都是有藤甲和皮甲的精锐,也是有铁刀和长枪的——好在刘白羽的骑兵部队应该不多,不会超过一百人,根本不可能击溃这二千多护教神兵,魏大刀甚至觉得,如果刘白羽的骑兵这时候被自己的马队缠住加上步兵,直接消灭这只自己的心腹之患也未必不可能.

刘白羽的护庄队们打扫战场,扑捉俘虏,没有趁着白莲教教徒主力不稳冲锋的样子,魏大刀松了口气之余,不由的觉得自己把对方想的太厉害了,一个土财主,能炼出这样的军队,就不错了,还真以为他是戚继光么?

但是,魏大刀心中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虽然不知dào

这一丝不祥的预感,那只二百人的马队就是全丢了也无伤大雅,而且辎重所在地的兵力本来就有一千多护教神兵,两千多作为护教神兵预备役的白莲教教徒,再加上自己派去的二千多护教神兵,那基本就是万无一失,甚至就是刘白羽的主力瞬移到自己辎重所在地,那里的兵力也足够支撑到自己去救援!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匹劣马,上面一个浑身鲜血的人冲了进来,那匹马是刺眼的白色,魏大刀自然知dào

那是马队的主管,自己的亲信王石头的,顿时吓得脸色剧变,急忙冲了过去.

掐人中的掐人中的,捶背的捶背,王石头好不容易才回过气来,气还没喘匀就喊道:

“刀哥快走,快走吧!咱们的辎重已经被官兵烧了!”

“王石头!虽然你是我的好兄弟,但是你现在传谣造谣的话……”

魏大刀刚说出传谣造谣四个字,就呆住了,因为他挑起头来,发xiàn

辎重所在地的方向,确实是火光冲天了!

“石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刘白羽不过是个土财主,他有多少骑兵?我们辎重所在地的兵力可是三千多护教神兵,两千多护教神兵预备白莲教教徒,还有二百马队啊!”

“不是刘白羽,不!刘白羽的骑兵就几十,可是他有盟友啊,伏牛山那群强盗出了接近二百骑兵,山东参将刘泽清出动了三百骑兵加一千多步兵!人家是正规军,咱们顶不住啊!”

石头哭喊着说道!

王石头这话,其实也是歪曲了事实,当然歪曲的原因主管客观都有,主观上的原因就是把自己的错误全部隐瞒下来——真相是自己的马队根本就是一块豆腐,根本不是刘白羽三十多骑兵的对手,一个照面之下,就被人家以少打多打到崩溃,甚至还冲散了援军的队形!本来因为作为援军的护教神兵赶到,还勉强可以一战,而这个时候,伏牛山的好汉们二百骑兵从背后杀出,他们擦被赶进了辎重所在地,结果那里的步兵也被冲散了.

刘泽清出动了三百骑兵加一千多步兵根本就不什么主力,一开始见到白莲教人数太多,是自保为主的,但是发xiàn

白莲教人数虽多,实jì

上不堪一击,这才加入战斗彻底击溃了白莲教的部队!

客观上的原因就不怪石头了,刘白羽的骑兵都是轻质钢甲加大马士革弯刀的,前者只有重兵器或者火枪近身才能破防,后者连欧洲的骑士钢甲都是只用一下——别说是白莲教教徒这种乌合之众了,就是大名鼎鼎的关宁铁骑来了也是崩溃的结局!

他自然而然的把刘白羽的骑兵当成了刘泽清的亲兵队——这就更怪不得他了,刘泽清的亲兵队铠甲刀具都是从刘白羽那里买的,虽然威力弱化了两个等级,样式看上去可是一模一样的,石头如何能分的清楚呢!

回复rojian工业体系是很难很难搞的,我就说一点,懂得基本知识的技术员需yào

多少年培养呢?或者咱再降低一个标准,教会一个明朝的读书人懂得代数需yào

几年?

而主角到明朝的时间,到现在才三个月

回复丘比大总统哪个时代都有白眼狼啊,我在书中不是写了么,只有底层屌丝才吃这一套,刘泽清这种人,也没被主角感动啊.而且就是底层,主角招募的佃农也是吃了他的还鄙视他不是?

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本来是个月入几千的活儿,老板给你开几万的工资,你会不感激他么?就是这个道理.

124古罗马枪阵的大屠杀

辎重所在地被人踹了,魏大刀准bèi

效法项羽破釜沉舟,可是刘白羽的部队时间利用效率高的让人吃惊,短短的两个小时,就完成了打扫战场,吃饭,整队,休息等几个战术动作.三人一组的小枪阵组成了密密麻麻的五个大方阵.队形整齐的近乎笔直,魏大刀手下的白莲教教徒则是勉强能安静下来,很多熟悉的教徒们还在小声的传谣造谣_____当然,其实是辎重所在地冲天的火光是大家都看得到的,其实也不算传谣造谣,而是实话实说了.

草泥马!那就干脆用谣言压制真相好了,魏大刀这人正经的军事水平未必合格,驾驭乌合之众的歪点子则是一个接着一个,立kè

让亲信的护教神军去传播小道消息了……

“知dào

么?官军的援军被魏大刀首领派出的马队伏击,火攻得手,刘泽清自己都死了!”

“传谣造谣!其实是有一户地主的小姐因为被刀爷玩过,刀爷嫌弃她床上伺候的不好____不肯给她正妻的位置,这小妞性子烈,直接举火自焚了!”

“刀爷怎么会这样呢?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刀爷可能是上青楼习惯了,不喜欢良家女子吧!”

不管什么时代,什么团体,高层的桃色丑闻总是最抓眼球的,更别说这些只能说是勉强有点纪律的乌合之众了,本来这些白莲教教徒还怕得罪魏大刀,不过魏大刀似乎没有发xiàn

的样子,聚精会神的看着刘白羽的护庄队,于是这魏大刀的桃色丑闻就被白莲教教徒津津有味的传播起来,而且随着每个人的加工,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版本……

魏大刀其实还真的是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刘白羽的护庄队,终于发xiàn

了对方快速恢复体力的秘密,原来大约百人就对应一辆银光闪闪的铁车[魏大刀自然不认识不锈钢炊事车],上面热气蒸腾,一眼望去,米的颜色都是白的,在太阳底下还微微反光,显然是是上好的精米,不由的让魏大刀心中愤愤不平_____自己身为数万白莲教教徒的头头,几年来吃的还是糙米和精米混合的,只是最近连续破了几个土围子才吃上了精米!刘白羽这土财主还真是大手大脚啊!

虽然觉得刘白羽的护庄队吃精米,大约只是打战吃的犒劳,平时肯定不能那么大方,不过魏大刀还是觉得很不平衡,吐出了自己嘴里大米的沙子.心里默默念了一句草泥马.不过嘴里的口水却不知不觉中多了起来

只是接下来,魏大刀就不仅仅是草泥马了,因为刘白羽给护庄队的伙食已经不是简单的大手大脚,而是近乎于败家了!

虽然隔着一条河看不清楚刘白羽的护庄队吃的是什么肉,不过肉类的香味是魏大刀完全能闻得出来的,而且魏大刀不是一般白莲教教徒那种没眼力的货色,嗅到了其中香料的味道,心里更是觉得愤愤不平,你刘白羽有钱我认了,凭啥一个小兵吃的比我这个领军的吃的还好?我们白莲教教徒就知dào

告sù

你什么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_____就是明抢!

魏大刀心里仅仅是不平衡,而一般的白莲教教徒嗅到肉的香气,眼睛都变得血红了____对于这些长期处于饥饿半饥饿状态下的人来说,肉的香气比什么珠光宝气都诱人,魏大刀一声令下,也不管什么队形了.立kè

就有数千人趟过河水,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好在白莲教教徒里面跑得快的总是体格稍好的____倒也歪打正着,成了精锐的冲锋了!

“一群乌合之众!果然中计!”刘白羽得yì

的笑道,作为信号弹的二踢脚响起,在炊事车后面以逸待劳许久的伏兵杀了出来!

“这是什么怪物,简直是铁嘎达啊!”白莲教教徒惊呼道,原来刘白羽隐藏的伏兵是全身钢甲的重装长枪兵,一个个都是穿着全身胸甲,除了头盔上一条作为观察,呼吸之用的缝隙,基本就是全身覆盖了.手中的长枪足有八尺长,闪闪发光的样子一看就是精钢所制,只怕就是一般的铁甲都挡不住!白莲教教徒自然是无法淡定了,于是前面白莲教教徒相当多的都停留下来,甚至有的人还想夺路而逃,只是军队里个人的行为没什么意义,被奔涌向前的白莲教大军裹挟了回来,有腿脚不稳的,倒在地下,却是被作为战友的白莲教教徒一脚一脚的踩了过去,除了吐出的鲜血染红了在他身上踏过去的白莲教教徒的鞋子之外,只是自己没了声息.

全身钢甲的重装长枪兵看着威风,实jì

在古代是中看不中用的货色,全身钢甲看着威风,但是同时也意味着行动速度慢,能击败轻装步兵,却是无法追杀敌人,如果遇到稍微训liàn

有素的敌人,可以通过熟练的变阵,只要逼得重装长枪兵不停的运动,不需yào

多长时间,重装长枪兵就直接丧失战斗力了,重装长枪兵这玩意除了应对骑兵的冲击,以及铁甲可以防止骑兵骑弓的射击,在正面冲突的时候能防止骑兵攻击之外,基本上在战争中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而且在冶炼工艺落后的古代,一副上好的铁甲在农耕地区也相当于一匹马的价格了,如果在游牧地区,甚至可以换到十几匹马_____性价比不是一般的低,一般来说有这么好的重甲,干脆就来武装重骑兵这种一战定乾坤的东西算了,用来武装用处不大的重步兵,这指挥官绝对脑子又问题!

具体到明末这个时代,有了火枪手铅弹这种破防的利器,如果说重骑兵因为速度,火枪手很难击中的话,那么火枪手对于行动缓慢的重步兵,只怕和打靶也差不多了!

但是,一个兵种的好坏关键要看指挥者的运用,以及战场和对手的情况.白莲教教徒这种一窝蜂的冲击,根本就是有进无退,变阵就算了,根本就没阵型,撤tuì

自然也不会,只能溃败,尤其是因为队形散乱,缺乏有效的指挥,甚至后面的人不知dào

前面发生了什么,前面的人被后面的人活活挤到了重装长枪兵的移动枪阵上!

一声声惨叫响起,与其说白莲教教徒是被刘白羽的重装长枪兵刺死,还不如说是被后面的战友挤过去送死的,甚至重装长枪兵根本都不要如何动作,摆出一个姿势,就可以收割白莲教教徒的生命!

“绕过去,绕过去!这些铁疙瘩太重了,从后面推倒他们!”对于盔甲不错,不好破防的对手,白莲教的护教神军也不是没有遇到,部分聪明的白莲教小军官急忙喊出了对策!

白莲教教徒一阵慌乱之后,被白莲教小军官一提醒,顿时向着刘白羽的重装长枪兵之间的缝隙跑过去,反正因为手里武器太长,太重,为了不妨碍对方的武器发挥威力,重装长枪兵之间的缝隙一向很大,而且正是因为手里武器太长,太重.转身都不方便,也让白莲教教徒轻轻松松的冲进了重装长枪兵之间的缝隙,只是____忽然一声声惨叫响起!

“杀,杀,杀!一二三!”

每个重装长枪兵之间的缝隙都出现了两根短枪,把冲击重装长枪兵之间的缝隙的白莲教教徒们轻而易举的刺倒.原来刘白羽早就知dào

枪阵的弱点.把重装长枪兵放在前面,利用他们的全钢铠甲,变相作为盾牌使用,而保护他们侧后的则是穿着锁甲或者皮甲的轻装长枪兵,反正一般的弓箭基本都会被重装长枪兵挡住,后面的长枪兵只需yào

防止运气极佳才能飞过来的弓箭罢了,毕竟射箭简单,抛射就是技术活,重弓箭手能抛射还具有强dà

杀伤力的,基本就是鳌拜这个级别的满洲巴图鲁了,所以实战中可以忽略不计!

尤其是前面的重装长枪兵主要的是防守,整个人就是一个铁皮疙瘩,所以动作频率自然也就相当慢,其实基本只能保卫自己,那么他的侧后必然需yào

身后的长枪手保护,后者其实才是长枪方阵的进攻主力,需yào

的是高速度,高强度的杀伤,身上自然不能全身钢甲了,甚至锁甲也必须轻便为主才行!

这才是古罗马枪阵的真谛.要点就是前排重装长枪兵作为整个长枪方阵的盾牌,抵挡对方弓箭的杀伤力.

当然象纵横一位大神级别的历史作者,愣是以为长枪兵可以靠枪尖抖动就可以破掉对方的弓箭,关键是这要是个人比武当然没问题,两军交战的情况下,枪阵最前面的部队不但要面对对方步兵的冲击,还要面对对方弓箭手的打击,要一心二用……少数精锐这样我信,问题是如果不给枪阵最前面的部队重甲的话,用外行的脑子也会想到这批部队的伤亡一定是最高的____那么问题就来了,古代战场上任何指挥官都要保存自己的精锐作为预备队,拿自己的精锐作为炮灰的,实在是……

而且如果不给枪阵最前面的部队重甲,那么满清大可以驱赶汉奸军的火枪手轰击给枪阵最前面的部队,别以为满清真的不重视火器,是什么野蛮人.事实上满清出乎意料的礼遇孔有德就是因为孔有德部队的火器犀利!

就算是当时满清没有孔有德强dà

的火器部队吧,就是一群野蛮人吧,在马上扔飞斧总会吧?那玩意射程不长,可是威力么,想一想也知dào

斧头的面杀伤,比弓箭的点杀伤威力更大!而且满洲冲锋的时候,骑马步兵就有专门的重弓箭手下马用自己骑得劣马作掩护,弓箭抛射协助步兵破阵.

甚至就是满清只会傻乎乎的冲锋,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破解的,在努尔哈赤时代,满清就有批双层甲的骑马步兵,专门下马凭借盔甲,硬冲明军方阵的战绩了,这些双层甲的骑马步兵号称铁头子,不是纯钢打造的长枪,只怕根本无法破铁头子的防御,而如果是纯钢打造的长枪,那么也别指望长枪兵可以靠枪尖抖动就可以破掉对方的弓箭了……重型长枪挥动起来训liàn

有素的壮汉都吃力.用来挡箭???

说了这么多,就是告sù

大家,当时满清的首脑多尔衮,皇太极都是指挥战争的高手,拿破仑时代还是王道的大炮加骑兵战术玩的相当纯熟,虽然因为东方军事思想当时已经落后了,没有战场层次,梯队的概念,但这也是因为作为对手的明军也没有这个概念,穿越者指望拿古罗马的长枪方阵就彻底击败多尔衮,皇太极这样指挥战争的高手——那只能说是这两位智商比历史上相差的太多了……

【不想和别的书比较,尤其是人家订阅都是你收藏十几倍的大神,只是有一个读者非和我炒的没完没了,所以说了一下,也算是一个剧透,我这本书不会出现很多书那种拿出一点近代军事的常识训liàn

的军队就能横扫满清的情况——我也知dào

这样写,会让读者觉得不爽,只怕订阅受到很大影响,不过还是那就话,明末的爽文多了去了,不差这一本,我不想浪费你的血汗钱,也不想浪费我打字的体力,就是这样,谢谢!】

刘白羽的护庄队拿出了古罗马的长枪方阵,对付满清只能让对方吃个小亏罢了,可是对付白莲教教徒这些乌合之众,却是足够用了,刘白羽的护庄队新兵很多,如果要他们自由发挥,只怕真的不行,但是和平时演练的一样,甚至节奏都不变的情况下就能应对的话,那么即使是一群新兵菜鸟,也没什么大问题.

仅仅一个小时过去,面对刘白羽的护庄队拿出的古罗马长枪方阵,白莲教教徒就死上了进五千人——甚至有近两千的训liàn

有素的白莲教护教神军,实jì

上从战斗力来看,白莲教算是彻底垮了!

白莲教圣女觉得还是己方人多,认为刘白羽的护庄队精力耗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还要继xù

冲锋,魏大刀却是知dào

大事不好了,小声对着白莲教圣女说道:

“圣女大人!咱们的精锐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甚至护教神军去掉死伤的也没有两千了,撤吧,这教徒只要有点粮食,要多少有多少,可是护教神军那是辛辛苦苦练出来的,还得用银子喂饱,是咱们正真的底牌啊!”

“什么!!!护教神军没有两千了?你怎么不早说,快撤,快撤啊!”

白莲教圣女自然心里有数,别看白莲教说什么凡是白莲教教徒都是兄弟姐妹,实jì

上一般的白莲教教徒在顺利的时候就是炮灰,失利的时候就是累赘加挡箭牌了.只有护教神军才是自己真zhèng

力量,不但经过训liàn

,而且忠诚可靠——反过来说如果护教神军损失太多,收获了大批金银的他们,不说会被大批的绿林好汉,流民武装作为肥羊,就是白莲教的其他分支,也可能上门来索取大量“援助”更为要命的是,如果护教神军数量太少,那么口口声声圣女,刀爷,仿佛绵羊一般温顺的白莲教教徒也可能转眼间化身暴徒,杀人灭口之后抢了财宝分掉——这年头官兵都经常闹病变,杀死官员,索要饷银,更别说这些大多在粮食的诱惑,和白莲教护教神军武力压迫下,才皈依了不到半个月的几万白莲教教徒了.

只是本来白莲教教徒最为勇悍嗜血的那部分都在刘白羽护庄队的古罗马长枪方阵之下快死光了,早就出于溃退的边缘,魏大刀和白莲教圣女又贪生怕死的最先逃跑,不去指挥部队有序撤tuì

,遇上这样强dà

的敌人和不靠谱的指挥官,就是九边的明军也只能崩溃,跟别说这些吓破胆的白莲教教徒了,一时间就撤tuì

转眼就成了溃散!

白莲教教徒溃散之后,刘白羽派出的骑兵和伏牛山骑兵以及刘泽清的骑兵分三路从白莲教教徒后背,左翼,右翼三面杀来,仿佛三把尖刀,反复切割,彻底把白莲教教徒从有组织的暴力团伙变成了逃难的流民,建制彻底消失.有的人索性坐在地上等死!这个时候刘白羽又让骑兵高喊投降不杀,顿时让没力qì

逃跑的白莲教教徒们成片成片的投降,甚至出现了几十人结伙,向刘白羽一个护庄队队员投降的事情!

“给我出精锐追击魏大刀和白莲教圣女,否则跑了只怕又是祸害!同时其他骑兵按照操典出击,不能蛮干!”刘白羽下令说!黄大力急忙抽调精兵追击,同时让骑兵们注意节奏,不要一味的狂追!

这电影,电视剧里骑兵追击,基本都是最快速度的拼命狂追,看上去颇为让人兴奋,但是——遗憾的是如果哪个指挥官现实中真这么做,那么这位直接就可以送精神病院去了,基本的军事常识都不懂么!

这是因为一般来说,骑兵因为马贵,相对于被追击的步兵,人数总是相对少的,追的太急了,步兵困兽犹斗的话,会给骑兵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另外少数骑兵追击多数步兵,最怕的就是步兵在基层小军官的指挥下恢复建制——毕竟战争中最惬意的就是追杀对方无组织的溃兵,对方部分恢复建制,就能打断追杀的节奏,变打败为小败——甚至在农民军和大明官军的战斗中,后者因为一味追杀,被恢复建制的农民军反击,反败为胜的事情也是比比皆是.

正确的办法是骑兵轮流出击,互相替换,保持最佳状态,反正被追杀的步兵们逃命都来不及,听到马蹄声,也不可能回头看看自己的追兵到底有多少,即使看了,没有上帝视角的步兵也很难判断追兵到底多少.而且对于建制被打散的一方来说,永远是被建制完整的一方作为一个整体追杀的,作为个人来说,即使判断出追兵的真是数目也是于事无补的!

而且因为急于逃命,步兵往往尽lì

逃走【基本就是冲刺的速度】面对走走停停,掌握节奏的追兵,很快就可能失去体力,任人宰割,所以真没什么必要一窝蜂似的追击,逼着敌人的步兵和你拼命.

125圣女之死

回复liovaqu书友,我不太相信他不懂这些基本的常识,其实我觉得他写的书本来就是爽文而不是军文,而爽文最重yào

的是简单,比如唐砖就把朝廷斗争极大的简化了,这是很多大神的做法,毕竟绝大多数人是来休闲而非阅读古代军事文献的.无外乎我这本书写的是军文而不是爽文,其实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回复翠竹院书友,我说过,我写的是军事文而非爽文,以抗战为例,无论是国共两党都是以空间换时间才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如果冲冲冲就能取得军事胜利,那要指挥官干嘛?实jì

上明末如果李自成冲入江南,只要沉稳几年下来,就不会有神州陆沉的悲剧了,清军腐化的速度极为惊人,李定国一省之力都几乎翻盘!大战略之下,人的生命只是一个数字罢了,虽然很残酷,但这是事实.

回复卡门特书友,古罗马是没有玩过枪阵,因为造枪的材料不过关,不过主角玩的简易方阵就是脱胎于古罗马的方阵.甚至把古罗马方阵呆板的毛病都学来了.

刘泽清支援部队的首领是他的弟弟刘泽涛,他来的目本来是护送辽民来和刘白羽交yì

来的,没想到忽然白莲教在半个月之内爆fā

,本来按照他的意思,就干脆把辽民扔下,自己想办法用精锐把刘白羽个人救出来,也就算是完成任务了.不过正在寻找时机的他赫然发xiàn

刘白羽的近百骑兵和伏牛山山贼的骑兵合流,击溃了白莲教的精锐主力,又想到据说这只白莲教武装破了几个大地主的土围子,也有些油水,于是上来装声势,在后面捡点便宜.

当然,虽然刘泽涛的部队其实没杀几个白莲教教徒,基本就是武装游行来着了.,不过刘白羽的部队太少,再精锐也无法彻底击溃白莲教.可是刘泽涛的部队装备都是刘白羽提供的,虽然质量差了几个档次,战斗力更是差的太多,外表却是几乎一致的——白莲教教徒慌乱之中,哪里分得清李逵和李鬼?以为刘泽涛的部队其实刘白羽的援军呢,顿时士气降低到了极点,彻底溃散.

然后就是白莲教的本队也溃散,刘泽涛于是冲出来捡了大便宜!刘泽涛身为职业军官,自然也懂得骑兵追击步兵,不能因为追击步兵而让建制溃散,同时要轮流出击的要领——不过这东西知dào

是一回事,知dào

之后还能照做是另外一回事,刘泽涛的部队追击的时候,还是不自觉的奔向那些衣服体面,有盔甲的白莲教高层——毕竟根据这个时代的潜规则,俘虏的随身财物是要赏赐给抓他的士兵的,而且明军饷银不多,靠首级带来的赏赐诱惑不是一般的大……

这也是明军的通病了,其实别说刘泽清这些内地的二流部队了,李自成和明朝的精锐边军作战,也常玩扔银子诱敌这招,这种和偷狗着给狗喂迷药包子类似的下三滥手段居然能屡屡成功——那还是冒着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而白莲教教徒已经彻底溃散的现在,刘泽涛更是约束不了自己的部队了……

要是只有自家部队这样,刘泽涛也不会吹毛求疵,毕竟这个年代能打胜仗就不错了,有些事情没必要深究,不过俗话说货比货得扔,和刘白羽的部队一比较,差距就大了!

刘白羽的骑兵部队追击白莲教教徒的时候,不但轮次出击,五人一组保持了相当严密的队形,甚至还翻过了逃向大陆两边,走不动的敌人,只是对着还有行动能力和白莲教首脑一起逃散的教徒出击,效力比刘泽涛的部队何止高出一倍!顿时让刘泽涛嫉妒之余,也决定套一套刘白羽练兵的秘密!

“这位将——兄弟,刘老爷的骑兵实在是厉害,就是集中咬着敌人的首脑不放,真是精锐,废了多少功夫才训liàn

出来?”刘泽涛对着大牛问道,本来想恭维对方一声将军的,只是想到这支比自己部队更像官军的队伍,名义上还是刘白羽的护院之类,似乎叫什么都不合适,刘泽涛想了半天,才叫出了兄弟两个字,当然刘泽涛的意思是慢慢和大牛套近乎,然后用吃喝玩乐从大牛手里掏出刘白羽练兵的秘方,但是大牛的回答却让刘泽涛被雷的外酥里嫩!

“操典上就是这么教的,平时也是这么练的——刘将军,你们的骑兵似乎根本就没训liàn

过啊!”

大牛在东江军就是一个伍长,听说刘泽涛年纪轻轻就是游击,面对刘泽涛就有点莫名其妙的自卑,只是军人,尤其是战争中的军人,还是要拿战斗力说话的,一打起来,发xiàn

刘泽涛吹的精锐无dí

的所谓百战精兵,似乎还没有自家练了几个月的新兵强,对于刘泽涛就有点不服气了,认为对方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实jì

上没有什么本事,自然也就对他有了若有若无的鄙视了——虽然大牛自己都未必觉得.

现在发xiàn

刘泽涛居然问的都是“白痴问题”,大牛看刘泽涛的眼神越发不对,觉得这人只怕是啥也不会了.

怎么能没训liàn

过呢?这些战兵都是大哥的命根子啊!天天都要出操训liàn

的,刘泽涛正觉得大牛是在敷衍他的时候,猛然注意到刘白羽的骑兵一水的都是顿河大马,这些马不但品种天生就比自己家骑兵的马品种好,看肌肉的发达程度,也是经常出去跑,而且还天天精料供着的那种!

我的天,这大牛说的训liàn

不是指的天天骑兵上马跑吧?骑兵上马跑时间长了,必须给马匹上精料,甚至加鸡蛋的,这马块头这么大,一人多高,如果天天训liàn

,喂的精料得多少钱啊!原来这刘白羽骑兵的威力都是靠钱砸出来的啊!

再看看刘白羽骑兵个顶个的都是肌肉发达,身躯坚实之辈,一看就是天天训liàn

身体,同时还是营养跟得上,隔三差五吃肉的那种,这样的待遇刘泽涛的部队只有什长以上才能做到!

我当是什么秘诀,原来不过是花钱罢了,刘泽涛心情平静之余,却是刘白羽有点羡慕嫉妒恨了,他自然知dào

,刘泽清看着风光,运河那是日进斗金,不过朝廷的饷银总是缩水,经常只发个三四成,甚至只有两层,养着几千战兵,现在粮食价格有不断上升,实jì

上也是日子凑合的过着,也不得不自己经商来补贴家用.

而这次刘泽清为了讨好刘白羽,甚至让刘泽涛来和刘白羽拉关系,就是因为刘白羽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的现代货物利润惊人,什么手纸,雪花糖,香料之类,打个滚卖给江南都是供不应求,弄的许多人都求到刘泽清头上,要求先给自己家拿货——闹得刘泽清头大如斗,毕竟能上门求人的,都不是什么好应付的角色,刘泽清自己随时都可能求人家,拒绝不得——毕竟军事这东西,外行看名将指挥,内行看的则是经济基础,而刘泽清的经济基础,恰恰捏在刘白羽手中!

不过就算是用钱砸,这刘白羽砸的也有些门道.刘泽涛这时候注意到,刘白羽的骑兵追击是结合步兵追击的,骑兵追击冲散对方的队形,步兵后续追击,才是捉拿俘虏的,还是那句话,这个道理刘泽涛一样也懂,但是刘泽涛的部队却是无法做到,毕竟刘泽清钱是有限的,都要集中在前线的战兵身上,后面追击俘虏的部队基本上就是平时的农夫了——自然什么军事素质都别指望了.

刘白羽的部队追击得法,白莲教的乌合之众直到晚上才勉强逃到一个山上,据险而守,算是勉强稳住了阵脚,代价就是被刘白羽的骑兵咬住,而且等半个时辰之后,白莲教教徒缓过气来,这个时候刘白羽的步兵都布下枪阵了,魏大刀带人几次突围,除了在枪阵面前都下了几百具尸体之外,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太厉害了,这是护庄队?鞑子也没这么厉害啊,否则老子怎么逃得出来?”魏大刀喘着粗气,第三次突围他带头冲锋,结果面对枪阵天衣无缝的威力,如果不是身手好,就几乎没命了,其实就算这样他肩膀上也被刺了一个洞,再深几寸就肯定残废了.

“大刀,怎么办呢?我们带的粮食还不够这三千多人吃一……”白莲教圣女没想到攻击对方,人家不动如山,自家稍微撤tuì

,就是被人家骑兵咬住,彻底崩溃的结局,最倒霉的是这次魏大刀几次拼死冲锋也没有冲出去,还让自己最亲信的护教神军都丧失殆尽,只剩下几个人了,魏大刀的亲信也是只剩下十几个了——如果明天断粮,只怕山上的白莲教教徒会把魏大刀和自己绑上献出去的结局!

“别乱说,这事情能说么?”魏大刀脸色剧变,不顾上下尊卑的行为直接捂住了白莲教圣女的嘴巴!

如果是平时,魏大刀这种行为,白莲教圣女肯定要严加处理的,不过这个时候,白莲教圣女都亲密的叫出大刀了,自然也不在意了,她心里甚至还感谢魏大刀的机灵呢!

“现在几乎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只是……”魏大刀欲言又止的说道.

“现在还只是个什么?有什么办法都得试一试啊!”白莲教圣女本来是很喜欢魏大刀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样子的,觉得那样很显得自己威风,只是到这个时候了,魏大刀还这个态度,白莲教圣女自然是不能不急了.

“那就只有议和了!”魏大刀叹了一口气,重重的说道.

“现在还能议和?都是人家的囊中之物了!”

“我们还有筹码,这刘白羽喜欢收集流民垦荒,据说不论男女老幼都是一两银子,外面这三千多人献出去,未必不能够保住性命!”

“外面这三千多人献出去,刘白羽翻脸不认人怎么办?这些士绅们恨我们白莲教入骨,落到他们手里,可是往往比落到官府手里还惨!”

“圣女大人,你忘记了,刘白羽喜欢收集流民,而白莲教教门众人正是收集流民的行家!”

“这倒是,现在流民遍地,只要给口吃的,让他们明天去死他们都会答yīng

……总之这事是我的错,其实几万流民偷偷卖给刘白羽不就得了,能得到好几万银子呢,比打打杀杀的,强出太多了!”

“圣女也不用过于自责,谁知dào

刘白羽这乡下土财主这么厉害!嗯,外面那是什么声音!军营里起了骚动!???”

魏大刀现在手里亲信太少,最怕的就是部队炸营,冲了出去,却是目瞪口呆——刘白羽居然能想出这招——他脑子什么东西做的啊?

“白莲教的兄弟们,我是王老三啊!大家投降吧,刘老爷不杀俘虏的,只要好好干活,给衣服穿,给粮食吃,还给大家建屋子住呢!”

“白莲教的兄弟们,我是李老六啊!大家都是本分的庄稼人,为啥安生饭不吃,要去打家劫舍呢?这碗饭不好吃啊,你看上午死的那些人,身子都烂了,死无全尸啊!”

“白莲教的兄弟们,我是段老六啊!刘老爷怜惜大家,给大家一条活路,今天晚上投降过来的,不但既往不咎,而且猪肉管饱啊!”

却是刘白羽想起了淮海战役中解放军用猪肉发起攻心战的路数,挑了几个嗓门大的俘虏,用来对付白莲教教徒!

这年头就是当头的说话几乎都没个准的,何况是敌人呢,只是因为粮食不足【实jì

上是一天都不够,可不仅仅是不足】。白莲教教徒一人只分了半碗糙米吃,对于剧烈运动了一天,心惊胆战的白莲教教徒们来说,自然就是杯水车薪——而这个时候,对面猪肉的香味的诱惑力就无限制的增加了!

不管了就算是死,也得吃顿好的,否则明天天一亮也守不住不是?不知dào

是谁带头喊了一句:

“死也要做饱死鬼,不做饿死鬼!”白莲教教徒就一窝蜂的冲了下去,倒是让刘白羽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计策失败了,白莲教教徒发动决死冲锋了呢,不过只是让长枪兵舞动了几下,这些白莲教教徒就丢下了武器凑上前去吃猪肉了……

“高,实在是高!”刘泽涛本以为刘白羽顶着一个大儒的头衔,就是会大战也是和明朝的文官一样,是统筹帷幄的儒将那种,没想到此人居然身先士卒的到了第一线,而且还想出了猪肉攻心这样的歪点子——虽然说这本质上也是砸钱吧,也是砸的出人意料,砸的极为高明不是……

“大刀,筹码没了,我们怎么办呢!?怎么办呢?!”白莲教圣女没想到最大的生存机会就这样溜走了,不由的花容失色,彻底失去了理智和风度,于家庭妇女无异的那样叫了起来,刺耳的声音传出去好远!

“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借我一样东西就可以了!?”魏大刀经lì

了最初的慌乱,反倒是冷静了下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什么东西我都肯借,不!给你都行!”白莲教圣女彻底失去了理智,自然没注意到魏大刀语气中的异样.

“既然如此,命借给我吧!”魏大刀狞笑道,几个亲信也猛然发难,白莲教圣女身边的护卫被一刀刺中了后心,当场毙命,白莲教圣女则是有些功夫,身体出于本能躲开了魏大刀一击,不过却是被魏大刀一伙团团围住,插翅难飞了.

“魏大刀,你忘恩负义!我对你不薄!”白莲教圣女冷静下来,谴责魏大刀.

“哼,每次得到了金银财宝,数目我都不会知dào

,只能分一点零头,就是这样对我不薄的么?你这个白莲教圣女除了能骗一下愚昧的流民,连符水都是让医生代做的!而没有我指挥打仗,你早死不知dào

多少回了!”

魏大刀也怕亲信心里产生了别样的心思,立kè

出言反驳!

“魏大刀!别忘记了,你是只剩下一口气,不知死活的时候被我救的,你……”

“弟兄们,我不是为了自己才杀她的,她要刘老爷家破人亡,刘老爷放得过别人,如何能放得过她!动手吧,为了活命……”

十几个精锐和围了魏大刀上来,虽然白莲教圣女身手不错,也只坚持了半刻钟左右,就是一声惨叫,香消玉殒了.

“你就是魏大刀,起来说话吧!”刘白羽示意魏大刀不用跪了,站起来说话.魏大刀嘴里连说不敢,还是刘白羽急了,脸色不好,魏大刀才坐下来,斜着半个屁股,比小吏见官还要谦卑几分.

刘白羽仔细看了看魏大刀这个人,发xiàn

他是一脸的忠厚老实,为人又谨慎守礼,带着微笑的面容让人心中暖洋洋的,顿时寒毛都竖立起来,这种人为了活命能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然后拎着自己的救命恩人的脑袋来投降,自然是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那种,偏巧还伪装的极好,自己居然还想过收为己用……这种人自己可驾驭不了,还是远离为妙!

不过这次战斗的复盘还是需yào

他的合zuò

的,刘白羽现在早就是演技派的大师了,再讨厌一个人外表也带不出一点来,还是微笑着和魏大刀一起讨论起战斗得失来着.

刘泽涛在旁边,却是更加佩服了,他不知dào

现代参谋制度里战役复盘的重yào

性,在他看来,打仗就是看胜负的,胜了就全对,败了就服输,非要给败者找出正确的指挥,胜利者找出败笔,那都是鸡蛋里挑骨头!

可是刘白羽是给自己鸡蛋里挑骨头,战斗的复盘里面不断的说出自己的缺点,比如最初的防守反击其实不该贪图地利在小山上困守,而是可以再退二里左右,进一步消耗白莲教教徒的体力等等……而且还不是说说而已,还纪录下来,让部下们讨论.

他这样不怕被手下人看出自己的深浅么?刘泽涛心里纳闷,不过也凑上前去,听这次开会,刘白羽和手下们到底说些什么.

不听不知dào

,刘泽涛一听却是吓了一大跳!

126二愣子上书

“刘兄,这次你非要在山上扎营,说什么从上到下冲锋,无往不利,结果被白莲教教徒这群乌合之众都压制在山上半个多时辰,好在这次敌人没有大炮,否则一顿大炮轰来,我们岂不是损失惨重!”黄大力嘴里说的客气,语气却是就差说刘白羽瞎指挥犯了大错,该出来认错一样了.

你也太愣了吧!这是你主家知dào

不?和你客气一点,称兄道弟就以为自己真是人家兄弟了?生怕出事的刘泽涛急忙过来劝解:

“黄兄过虑了,白莲教一群乌合之众,又没有打下官府的仓库,哪里会有炮呢?何况白莲教教徒就是有炮,这炮兵是技术活,火药装多了会炸膛,装少了就成空炮了,蚊子都打不死的!”

“刘将军说的也是很有道理,黄某刚才说的有失偏颇了,不过刘兄,这种借助天险固守的事情,以后绝对不要亲自做了,毕竟借助天险固守往往是要借助地利对付海量的敌人,做这事的,要有作为弃子的准bèi

,不能让你亲自冒险,否则救的话容易打乱全军的节奏,不救的话,不但可能因为中军压力太大造成全军意志动摇,还可能被对方擒贼擒王,直接打掉我军的大脑……”

“这次确实是我错了,以后自己绝对不会亲自冒险了!”刘白羽本来也觉得黄大力是吹毛求疵,不过后来才反应过来,黄大力是怕自己冒险上瘾,毕竟自己年纪太轻,正是热血沸腾的年纪,黄大力这是变着法子让自己纳谏呢!

刘白羽想到这里,发xiàn

自己未来的军官种子里面,似乎还真是年青人外加冲锋型的猛将居多,大牛,二牛都是这种不断进攻的性子,老虎也是这样黄大力智勇兼备,还得留在自己身边,卢天生倒是阴谋诡计不断,不过内卫无人能顶替,而且他这种内部监察的人,有了军权也是对他对自己都非常不好——总之自己未来的军官团只怕年轻化的非常厉害,进取有雨,沉稳不足,自己提醒一下也好:

“刘将军说的不是很严密,其实就算是白莲教是一群乌合之众,大可以用部分人堵住我们下山的通道,让身后的白莲教教徒去攻击我们的后方,就算攻打不下来,袭击后方的房屋,土地,让我们军心浮动还是能做到的,所有我让部队上山防守还真是一招臭棋.”

刘泽涛有点不以为然,毕竟白莲教教徒这群乌合之众,一旦分兵,只怕立kè

就散架了,只要刘白羽的部队从山上冲下来,只怕白莲教教徒就会全军崩溃——当然,那样的胜利就是一场悲惨的胜利了,刘泽清这种军头自然是不在乎士绅,百姓的损失了,而刘白羽则是守卫自己的老家,才不能容忍这种胜利罢了.

不过刘白羽手下的素质真是高啊!刘泽涛自然知dào

大哥的底细,名为三万的士兵,实jì

上有接近八千的空饷,其中能称为战兵的也就是三千多人,其余的都是种地的农夫罢了,而且这所谓的三千战兵,也就是有皮甲,有铁质武器罢了,基本只能做到行军,冲锋等简单的指令,实jì

上和刘白羽嘴里临时动员的民兵都有相当差距!

至于刘泽清作为保命王牌的八百家丁,在刘白羽的护庄队没有和白莲教交战之前,刘泽涛还有点正规军的傲气,不过看到刘白羽的骑兵对战白莲教马队的时候,刘泽涛那点傲气就瞬间被粉碎了.

虽然刘泽涛自负家丁的马上功夫远远超过只能做冲锋,包抄,追击这些简单动作的刘白羽手下的骑兵,只是纪律比自己手下好的太多,不过说起装备刘泽涛只能佩服了。

刘泽涛这次带来的骑兵有一百多人盔甲和武器就是从刘白羽那里买来的,价格比刘泽清平时订购的铁甲和武器还少了两层,搞得刘泽清心里对这些产品的质量有点怀疑,曾试验过,结果发xiàn

质量和传说中的传家宝物有一拼,别说弓箭和锐器这种东西了,连几十斤的狼牙棒重击几次都不能破防——至于火枪近距离射击,刘泽清心疼自己花大价钱买的盔甲,没敢实验.

而买的马刀之类,一般明军准bèi

的铁片刀那是一下子就打断,和重武器相碰,也是几下子才出现缺口,考lǜ

到双方的重量差距,这也算得上装备精良了,刘泽清对此很满yì

,在倒卖刘白羽的现代物质小发了一笔的时候,咬紧牙关凑出了几千两银子,准bèi

再买一百套这样的装备——当然,看到刘白羽骑兵的马刀直接一刀就能击破铁甲,盔甲被武器正面击中,也是一道划痕,实在超出了这个时代人的想象力,刘泽涛自然就无法淡定了……

“刘大哥,这次托你的福,我哥哥挣了点小钱,准bèi

再给家丁买点武器盔甲……”刘泽涛不顾自己二十七岁,比刘白羽还大三岁的事实,放低姿态.

“这无所谓的,我们都是本家么.”刘白羽刚召开完军事会议,正想休息呢,于是随口对刘泽涛说道.

“我想买那种削铁如泥的宝刀,还有那刀枪不入的宝甲,这价钱……”说到这里,刘泽涛有点结巴了,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军头的命根子,而且自己还另外有求于人,这底气能壮才有鬼了.

“自己家兄弟,谈钱多伤感情啊!我送给你和泽清一人一副好了!也没多钱,大概几千两银子的事罢了……”刘白羽知dào

这次自己的装备一定会让刘泽涛眼红,于是在几千两银子上加了重重的语气.

尼玛!你上百的骑兵武器,装备都是这样的,一套几千两银子!骗鬼呢!刘泽涛虽然知dào

刘白羽那就是满嘴胡说,只是人家已经给了自己面子,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求人家,只好认了!

“那就多谢刘大哥了!”

“咱们是本家,亲兄弟一般,说什么谢不谢的,也太见外了,有什么难处就一起说出来吧!”刘泽涛的来意,刘白羽猜出了七八分左右,无非是位面商人系统兑换的现代物质的销售权呗……否则刘泽清一个军阀,对自己这么客气干什么?

“嗯,这种事情,不太好说,不过大哥你说了,都是本家,我也就厚着脸皮说出来了,能不能只把大哥的货物江南那边的市场让我们来售卖,不给别家啊,毕竟这独家俏货才能挣大钱不是……”

其实独家俏货最忌讳的就是大批发垄断价格,被批发商抽血占便宜!刘白羽心里吐糟,不过和刘泽清的联盟是有政治军事考量的,不能纯粹算钱,而且刘泽清控zhì

运河,很多商品离开他就只能靠郑芝龙的海运了,显然还是让两者竞争,更有利于自己.

“这个就有点强人所难了,江南富庶,范忠初也好,孔令旗也好,偷偷的串一点货物过去,我哪有能力制止,至于海龙王郑芝龙么,其实人家就是一个披着官皮的好汉,就是万岁很多事情都得睁一眼闭一眼的,海船又大,在江南出点货物,谁管得了?这回事大哥可没办法!”刘白羽摊了摊手.

“大哥你说总比不说好,毕竟人家给大哥面子,我们兄弟么,只怕说了反倒得罪人!”

“动动嘴的话,那倒是没问题,不过话说前面,少量的货物流过去只怕免不了的,毕竟江南出的起钱么!”

“少量的货物流过去是人之常情,我们兄弟自然是没有话说.”刘泽涛连连点头,拿出了应付上官的样子,有求于人的他姿态确实放的很低.

“那就没问题了,对了我的货物多了,你们都要进么?话说在前边,除了雪花糖和雪花盐可以无限量,其他的东西可是需yào

很多时间的.”刘白羽随口说道,刘白羽这话基本是事实,位面商人系统对于盐,糖等生活用品,基本是不限量的,现代的生活用品,比如什么不锈钢炊具之类,也是一天可以兑换成百上千的,但是军事物质,比如刘泽涛眼馋得的全钢盔甲和大马士革弯刀,那玩意一天限量五个左右……

位面商人系统说明是为了隐瞒位面自发的排斥力,刘白羽则是认为是变相的占自家便宜,自己在位面商人系统里存的钱都上千万了——还没有一分钱利息,分明就是知dào

自己必须保留现金做急用——这不是整人么……

“雪花糖和雪花盐,白纸以及软纸【卫生纸】都是多多益善,这些没问题吧?”

你就吹吧,还多多益善呢,知不知dào

我要是敞开兑换,盐能让这个世界的人民吃几百年?刘白羽心里鄙视了刘泽涛这土包子一下,却是发xiàn

了刘泽涛意见的不妥:

“雪花盐就算了吧,江南的盐都是两淮商人垄断的,两淮商人百年前崛起,朝廷里的势力咱们惹不起的!”

“文官也就欺负我们这些流血流汗的武将罢了,这次我大哥是把雪花盐的出货权给了小王公公,让他出货,这小王公公可是九千岁的义子,不找这些文官麻烦都不错了,何况只是卖的东西!大哥你放心,这些文官屁都不敢放一个的!”

虽然魏忠贤未必知dào

刘泽清和他干儿子的交yì

,不过刘泽涛话里话外却是以自己是九千岁的亲信自居了.对着刘白羽表示刘白羽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他自信满满,刘白羽还为他着急呢,这货和闻香教有关系,底子就不干净,自然只能对自己睁一眼闭一眼的,要是倒台或者被调走了,换上一个稍微认真一点的,自己岂不是会有大麻烦?

只是自己又不好说魏忠贤马上就要倒台了,天启就快死了这种大不敬的话,只能旁敲侧击说:

“京城那边万岁现在身体好好么?”

在刘白羽知dào

的历史上,熹宗皇帝就会在祭祀方泽潭后到西苑游乐,结果风吹翻船落水。虽然被谈敬所救,但是身体就此每况愈下。虽然他要到八月才驾崩,但是现在应该卧床不起了,虽然上回范忠初的管家表示要把刘白羽的“仙丹”和现代的家养人参送到北京,去救天启一命,不过刘白羽对这种事不看好,在他看来,明朝后期皇帝都寿命都短的很,只怕是从小就不注重身体锻炼,所以一个小病就扛不住,就是靠着抗生素和补品,这次也未必能扛得住!

“大哥的仙丹名不虚传,万岁身体现在好着呢,上了几次朝,气色好得很,大哥,不瞒你说,九千岁说您立了大功,要陛下给你加礼部尚书的头衔!只是东林党那帮谏官作梗,要不这大哥礼部尚书的头衔早下来了!”刘泽涛眉飞色舞的对着刘白羽卖弄自己消息的灵通。

你妹!把我当炼丹的道士了?这帽子戴上,只怕自己新理学教出来的徒弟都要受影响,依靠学阀造成的师生关系来隐形的控zhì

全国的算计只怕就要化为泡影了!得罪了东林党那批这个时代的士林学霸,还能有好么?刘白羽想到这里急忙问道:

“我现在在朝廷里算是九千岁的人了?”

“也不算吧!皇后说无论如何你是万岁的救命恩人,不许东林党构陷,孙承宗也赞扬你救驾有功,东林党没有被魏忠贤一网打尽靠的就是这两位,自然不敢明着说——”刘泽涛遗憾的说道:

“这两位如此保你,让九千岁也对你有点怀疑,现在似乎双方都想让你进京表态——大哥,你可别和东林党那边牵扯太深啊……”

“万岁身子骨只怕是小时候就落下的,我也无能为力,再说万岁爷没有子嗣……总之上了九千岁这条船,将来信王那里,只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刘白羽失态的说道,自己的大儒计划,最怕的就是被卷入政治漩涡,进入京师了!虽然现在看起来,明朝的统治还相当稳固,不过历史上来看,在崇祯的混乱指挥下,十年后明朝中央就失去权威了.留在中央那是等死,在地方上整合资源,成为军阀才是王道.

“谁说万岁爷没有子嗣的?大哥你不知dào

了吧,上周一位贵妃诞下了一个皇子,结果发烧差点出事,还是大哥您的仙丹救回来的呢!大哥你救了皇子和陛下,未来几十年的荣华富贵都是指日可待,小弟这里先恭喜了!”刘泽涛还不知死活的以为是好事呢!

看着刘泽涛自以为高明的傻样子,刘白羽急的有些口不择言了

“一个刚出生的皇子怎么靠得住?别忘记宪宗和世宗两位皇帝长子的事情!”

刘白羽说的太露骨了,刘泽涛终于反应过来刘白羽的意思是明宪宗的长子不满周岁死去;明世宗长子出生两个月便夭折,这除了开国时期的皇帝,皇家子女的命还真没老百姓的孩子硬气!

“要不大哥你亲自上京,去做皇家的御医,就凭你的医术,就是信王也得当政也得高看不是?毕竟这次陛下的病,太医院和京城所谓的名医束手无策,全靠大哥你的仙药才救了回来……”

我有屁个医术,看书治病的医生在2014年不被医闹打死都不错了!无外乎仗着现代抗生素的威力罢了,只是皇帝体质差那是先天的,这种调理的手段就是太医院和京城的名医都做不好,何况我这个非法行医的?

只是很多事还不能实话实说!因为刘白羽神奇的丹药和刘白羽盗版的现代中药书籍的缘故,刘白羽说自己医术不行也没人信啊,毕竟这年头中医都是师徒传承,很多后世整理总结的中医验方都是家族的不传之秘,刘白羽能写出这种级别的医书,还能制造出一粒见效,几粒就能救人神奇丹药的主儿,说刘白羽医术不行的,只会被当成是中医界的败类,犯了红眼病的家伙罢了,除了自己家在中医界声名狼藉,什么也不会得到,当然刘白羽自己说的话,倒是没啥问题,只会被人当做谦虚而已……

既然正面不行,那就想个歪招吧!我作为医学权威,说一些医学常识不会有啥问题吧?反正上一个医生把天启他爸治疗死了,也没看皇家要他偿命不是?刘白羽想到这里,计上心头,直接给天启皇帝上书,出了若干养生的主意.

刘白羽在给天启皇帝上书说的,还真是一些医学常识——比如说皇帝住的宫殿太大了不保暖,人住的时间长了容易生病,皇子小的时候过于溺爱,运动不足,以及结婚过早,造成了孩子身体素质不行,容易夭折等等……

这些话都是好话,真话么?是的!但是刘白羽说话的方式却是好话不好好说!皇帝住的宫殿太大了不保暖皇帝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dào

冷热?只是很多东西毕竟是理智,除了开国的几任皇帝,一般的皇帝也是无法对抗的.

皇子小的时候过于溺爱,运动不足,这又有什么办法,毕竟如果皇子公主啥的运动了摔清了之类,伺候的宫女太监被打死都有可能,再加上皇子因为父母结婚过早,造成了孩子身体素质就不行,真要运动出什么事情,还不把皇帝心疼死?

至于古代结婚过早,那是因为古代人寿命太低的必然选择,皇帝因为劳心劳力,寿命其实也不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总而言之,刘白羽就是指责体制,还是那种不可能改的体制——就是比东林党还愤青的那种二愣子形象,信的结尾还宣传了自己的新理学,说自己是经学大师,悬壶济世是个人修身的一种,如果朝廷把自己当医生召见,对自己是很不尊重的,自己绝对会抗命不去……然后又表达了对辽东战事的关心,介shào

了这个时代防御神器棱堡的概念和建筑方法……

127追查到底

这还不算,刘白羽还好死不死的对着官僚们和皇帝本人放了一个特大号地图炮,说娶妻是为了生子,不是该为了色相,女子不该以文弱为美,应该胸大屁股大,能生养孩子为美,自己作为经学大师,先秦儒家的信徒,对现在这种女子以文弱为美,人心不古,纲常颠倒的时代十分不满,请万岁下旨禁绝,请朝廷里的衮衮诸公做个表率!

刘白羽的特大号地图炮一出,经学大师的名头确实是稳如泰山了,只是皇帝和百官都会把刘白羽看成是海瑞一样的人物,敬而远之都来不及,哪还敢让他进京呢,这厮直说自己是经学大师,先秦儒家的信徒,只怕连孔子都未必放在心上,这种人进了京城,还不知dào

嘴炮轰击谁惹出多大麻烦呢!

刘泽涛哪里知dào

刘白羽为了不上北京,干出了这种二愣子一样的事情?他心里还觉得刘白羽定然会入京去讨好皇帝呢,现在则是比较关心的是自家的”货物”刘白羽是否满yì

……

“刘大哥,京城里的事情我们兄弟帮不上忙,不过这辽民么,倒是不少的,这次就送来了六千多辽民,七层都是青壮年,剩下两层是年轻女子,老人小孩基本没有.”

成为流民的话,青壮年体格稍微差一点的都基本死在路上了,老人小孩基本很难生存下来,这点刘白羽还是懂的,不过这男女比例这么夸张,就让刘白羽不太满yì

了,毕竟合适的人口比例是一个团体稳定的重yào

来源:

“女人数量有点少了吧?这样对稳定人心可不好.”

那是你给底下人吃的太好了,要是像我哥手下的农奴那样吃都吃不饱,保证啥毛病都没有!刘泽涛心里吐糟,只是有求于人,自然要顺着刘白羽说:

“这其实简单,白莲教这次闹事,十室九空,这没了男人的女人不好活下去啊,就看刘大哥的了,您身为经学大师,当世巨儒,怎么能看着不管呢?”

“白莲教的女营听到前面战败就自己散了,结果只剩下十几个走不动的老婆婆……”刘白羽垂头丧气的说道,自己千算万算没想到白莲教女营直接就散了,对于拥有位面商人系统的自己来说,白莲教掠夺来的几千两银子,显然没有活生生的女人重yào

,这点却是自己失算了.

“大哥这手高,太高了,实在是高!”刘泽涛却是完全理解错了,在刘泽涛眼里,刘白羽是司马懿一流心狠手辣的人物,必然是环环相扣,算无遗策的,立kè

就把刘白羽的行动脑补出了下文,心里骂了一句衣冠禽兽,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却是觉得自己不出来当这个恶人不行:

“白莲教是历朝严禁的邪教,白莲教女营的女子自然也是祸害,刘泽涛身为武官,自然要把这些被白莲教迷惑的女子抓起来,送给刘大哥教化……”刘泽涛一脸正气的说道!

刘白羽自然知dào

这是什么意思,只怕是刘泽涛借着抓白莲教的女营,把周围的农民只怕都给当白莲教教徒捉了,反正一个人一两银子呢!这里的老百姓又不是给自家种地的不是?

“骨肉分离,终究还是不好……”刘白羽虽然现在节操已经很少了,若有若无的还是有一点的.

“哼,夫妻一体,一个被子盖着,老婆参加白莲教,男人不知dào

?再说了,白莲教过境,能保全身家的,不私通白莲教怎么可能?知dào

刘大哥好心,只是这白莲教教徒都被邪教蛊惑,为了将来的长治久安,除恶务尽啊!”

刘白羽半天没吭声,其实类似的建议,卢天生刚才就偷偷提出过,趁着这次白莲教把本县的士绅连根拔起,干脆就到县衙把这些土地统统买下,连成一片来扩大庄园——当然里面会有中农的小块地碍事,建议按照市价强卖,不卖的就扣上一个白莲教余孽的帽子,直接杀人灭口!

虽然卢天生一再说一家哭好过一路哭,这年头士绅勾结土匪夺取中农富农土地的事情也是相当寻常,不过杀害无辜的事情,刘白羽的良心还是过意不去,于是借口那样会对自己名誉有损,算是暂时压了下来,但是想不到刘泽涛居然再次提起了.

刘泽涛却是觉得刘白羽爱惜名声,其实沉默就是要自己来当这个恶人——反正明朝就是客军如匪,屁大点事情,于是咬着牙表决心:

“刘大哥可是担心那万县令作梗?其实这问题不大的……”

刘白羽终于觉得自己的良心有了一点支撑:

“可不是么,大明朝讲究的就是文贵武贱,为了我这点事情,弄的你们兄弟和万县令闹翻,岂不是很不值得,我看还是算了吧!”

“大明朝讲究的就是文贵武贱不假,不过这文贵武贱也是有说头的,这督师确实可以决定我兄弟的生死,一个小小的县令么,呵呵呵……”

这点刘白羽就好奇了,不是说明朝的县令和总兵抗衡都是很正常的么?怎么刘泽涛似乎半点不怕的样子?

“要是我兄弟大军行进,要万县令供应粮草,我兄弟二人自然要看他的脸色!不过这次是他境内闹出了白莲教之乱,又和白莲教有了私下协议,被人捅出去可就是……”刘泽涛得yì

的笑道!

“可是毕竟县城没有失去,很多事可以扯皮的.”刘白羽提醒到.

“那就得看他懂事不懂事了!不懂事的话,白莲教的漏网之鱼要是把县城破了……我刘泽涛又去的晚了些…….”刘泽涛狞笑着,语气诡异。

白莲教的漏网之鱼建制都没了啊?还漏网之鱼……刘白羽心里正吐糟着,忽然知dào

刘泽涛啥意思了——万县令要是不懂事,刘泽涛就敢让手下人假扮所谓白莲教的漏网之鱼攻下县城!

卧槽,这刘泽清兄弟不愧是和闻香教勾搭不清的货色,这胆子实在是够大的!刘白羽心里一惊,还在和自己的良心作最后的斗争:

“不过毕竟把人家从自耕农变成契约奴,将心比心,人家总是会对我不满,这强扭的瓜不甜啊!”

你这个伪君子,满口仁义道德,其实不就是让我们兄弟出来当恶人么?刘泽涛心里吐糟着,只是自家发财要靠人家,拳头也不如人家,除非当个恶人,还干什么?

“刘大哥过虑了,我知dào

毕竟这自耕农变成契约奴说的难听,实jì

上我看你家的苦力吃的比小地主还好些呢,穿的也不差,病了有人给药,只怕还是享福呢!”

刘泽涛觉得刘白羽太侨情了,刘白羽的苦力待遇都比得上自家的战兵了,这次自己算是长了个心眼,没让自家的战兵和刘白羽的人一起吃庆功宴,否则那帮丘八不闹饷就怪了!

也是啊!刘白羽想到历史上小农经济被资本主义无情的碾碎了,最初工人的待遇远远不如农民,遭遇之残忍连马克思恩格斯这样的绅士都看不下去了——而自己拥有位面商人系统,资本原始积累的痛苦已经减低到了极点——如果这样还对小农经济不忍心下手,未来几百年中国的苦日子只怕又会重演!

也好,英雄不害无辜,只不过是小说中的yy罢了,为了大局,奸人该用也得用,无辜之人该处理也得处理,反正正如刘泽涛说的那样这自耕农变成契约奴说的难听,实jì

上衣食住行都是比原来更好——再说了自己是准bèi

把麾下的人口作为未来的帝国精英培养的,最次也能当个小吏什么的,万一出了几个从龙之臣,只怕还得感谢刘泽涛呢!

想到这里,刘白羽最后嘱咐了刘泽涛一句:

“尽量留手,毕竟都是汉人.”

“那是自然,刘大哥您等好就是了!一切交给我吧!”

刘白羽脸色变了下,手颤抖了一会儿,不过最后还是勉强笑道:

“那你辛苦了!”

刘泽涛心里佩服刘白羽这时时刻刻都能装伪君子的功夫,立kè

让自己的亲兵队长去恐xià

万县令——这家伙要是不识相,就别怪“白莲教的漏网之鱼”攻打县城了!

虽然刘白羽自责了一会儿,不过毕竟走上争霸天下这条路,就不能有太多感情——不是刘白羽冷血,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刘白羽借口自己滴酒不沾,避开了庆功宴上的酒局,幸亏自己手下基本都是主奴关系,老虎则是因为山贼出身,有点自卑,也不敢劝酒,唯一能灌酒刘白羽的黄大力酒量更差,半碗酒就直接躺下了,然后就是刘泽涛发觉刘白羽提供的茅台酒味道极佳,立kè

要求进货,表示价钱高点,不挣钱也行,毕竟名酒这东西很多时候比钱还好用……

刘白羽自然不能一点利润不给,刘泽清兄弟掌握运河,又是难得的有污点好控zhì

的人,自然要大力结交,还有正事——当然在这个时代看来,不是很重yào

,在现代看来就非常重yào

了.

那就是去慰问伤员,毕竟对伤员的治疗,以及受伤者的安抚是军队战斗力的重yào

来源之一,明末因为人命不值钱,于是就不拿士兵性命当回事,刘白羽是现代人,人道主义对别人丢了个七七八八,对自己人还是有的,再说了,这些人将来都是新朝的骨干,不在平时下功夫怎么行?

走进了作为临时医院的地方,作为刘白羽最重视的地方,虽然是临时的木板房,质量还是不错的,住的也很舒服,刘白羽进来之后,发xiàn

里面根本就没有血腥气和怪味,倒是有一股药香气,让人十分舒服,顿时点了点头.

进去一看,这里和刘白羽家的所有食堂一样采用分餐制度。每人一个木盘子,里面有饭、菜和汤。

饭是糙米饭,菜肴有新鲜蔬菜、清炒豆腐,加一点香喷喷的肉汤,最后是几个炸肉丸。很软,焦香扑鼻。

田地夫妻则是领着几个护士和医生学徒忙忙碌碌的,人少伤员多,加上天气热,夫妻两人的衣服都被汗打的湿透了,却还是不停的忙碌,让刘白羽有点心疼,毕竟在他眼里田地夫妻自己都是小孩呢!

“怎么不多找几个帮手?就这几号人,你夫妻两想累死么?”

“不累,不累,比起前面和白莲教拼死拼活的兄弟,我们夫妻这算什么累……”

“有话直说,你小子又欠揍不是!”刘白羽轻轻打了天地一下,不但不疼,反倒是显示了两人的亲密关系——田地夫妻属于那种惜福的人,有困难自己解决,从不叫苦叫累那种,这种人作为骨干是没什么大问题,作为领导,有时候就不见得是美德了.所以刘白羽不得不经常敲打他,而且田地还就吃这套,似乎就喜欢刘白羽敲打他!

“老师,辜负您的期望了,这学医的孩子必须脑子聪明,手还勤快,还得不怕脏不怕累,然后出师还最少得十年”

刘白羽知dào

自己犯错了,这事怨自己,这年头大学生还没烂大街,识字的都是人上人,医生待遇不高怎么行?

“从今天起,医生学徒都给我月钱一两银子,衣裳,日常用品带上父母的份……不是学医出师还最少得十年么,那就现在就开始给家里挣钱!我看学医的还多不多!”

“老师这样似乎有点过了,毕竟是个学徒,这种待遇………”

“这事你不懂!所以必须听我的!”刘白羽对待田地,就是简单粗暴,反正感觉他就好这口,也就满足他了.

“那就多谢老师对我们学医的恩典了!”毕竟无论任何公司和zf,为本部门争取利益都是部门领导的天职和本能,田地自然也不例外.

“伤员有多少?不是说我们的伤员不过五十么,甚至很多人都是皮外伤,只需yào

防止感染么?”刘白羽奇怪的说道.

田地拿出一个账本说:“我们自己的伤员极少,需yào

住院治疗的不到二十人。不过刘泽涛大人带来的士兵们也受伤了二十多人,辽民们也有精壮出来助战,受伤了二十多人,不过这些都是小头。俘虏中的重伤员很多,有近一百多,院子里都快塞满了。”

“给俘虏也发点食品,当然东西要和自己人有点区别,一人给一只鸡蛋做晚上的加餐好了,至于刘泽涛带来的士兵们,以及出来助战的辽民们――和自己人一个待遇好了,对了伤员们现在如何?”

“他们的情况都很稳定。”田地小心翼翼的说道.

刘白羽知dào

田地说话的毛病,直接问道:

“死了几个吧?有没有咱们的人?”

“死了十几个,这些人身体太差了,咱们的人就死了一个,追击的时候,没注意,摔倒山下去了……”显然田地是觉得这位不但倒霉,而且死法也有点囧.

刘白羽可不觉得,毕竟人家死在了战场上,就是战死,自己就该给他一个交代,转过头去问自己的便宜岳父刘善:“刘善叔,这人叫什么,可有家属?”

“叫李四,没名字,没亲戚,未婚妻都没,孤身一人……”刘善摇了摇头,也觉得这家伙太可怜了.

“找个同姓的孤儿给他延续香火吧!”刘白羽觉得也只能这样了,好在姓李的人不少.

“老爷仁厚!”刘善感激的说道。

田地也是觉得自己老师不错,也笑了笑:“老爷的丹药都极为灵验,护理的方法也很得当,伤员得到了良好的照顾,正在康复中。”

“那就好,我进去看看。”刘白羽带着管事们去慰问伤员,至于军队系统的,黄大力认为一个都不该去,免得和刘白羽争夺威望,刘白羽想到自己现在没有什么大义名分约束部下,不过是个土包子罢了,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伤员们用完了让他们尽快恢复健康的饱含着丰富营养的午餐,正准bèi

休息,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刘老爷来慰问大家来了!”

这个尊卑严重的时代,伤员们可不觉得自己身为伤员,流血流汗是功臣,而是觉得当不起,在战斗中负伤的护庄队队员们激动的支撑起身体。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情,却不知dào

说什么才好,最好反而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不要起身,要好好的休息。现在我是医生,不是什么老爷!”

刘白羽想起2014时空领导们的样子,学了个八分的功夫,面带微笑亲切的将一位激动的在床上坐起身子的伤员扶到靠枕上。

“大家都不要急,把伤彻底养好,再观察一下然后出来工作,嗯这伤口恢复的不错,小伙子体质挺好的!”

刘白羽这就是作秀了,田地都处理过了,还能有啥大问题!

“还是托老爷的福,吃的好穿得好,否则身子怎么会好呢?就是不知dào

我这贱命值不值老爷仙丹的价格.”

这个时代人命可是如草的,在这些人朴素的意识里面,都认为刘白羽这种看不出原料得药是仙丹,是金贵人吃的,自己不配吃!

“胡说八道,给我刘白羽卖命的,都是金贵人,什么仙丹也比不上!”刘白羽也不好解释西药的来源,只好拿出了耍威风的老招数,冷下脸来,却是很符合这时代的国情,伤员们感动的都眼角湿润了.

128好大胆子

刘白羽安抚了自己这边的伤员一下,分发了一些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日常的工作服,肥皂,以及奶粉,白糖等等东西,作为慰问金,让伤员们感激的五体投地.毕竟就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这些东西也被认为是相当高档的货色,别说是明末这个乱世了.

不过总而言之刘白羽其实就是来作秀同时充当吉祥物的,其实他设定的完备的管理体制没有他具体参与一样可以照常运转的,但是这样没办法,毕竟领导者很多时候必须做一些程序化的事情.

当然在受伤的辽民那里,就不仅仅是作秀了.

辽民因为算是主动参战的,按照刘白羽的意思,待遇是和自己手下人一样的,别的不说,就是这些肉食都足以让这个年代的辽民们心满yì

足了,毕竟自从满洲崛起,屠杀汉民开始,到沦为流民,在刘泽清那里做苦力,几年的时间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吃到肉呢?

但是作为伤员,受伤的辽民却是担心,给自己吃的这么好,这是把自己当下人看么?是当外人,等到伤好后给几个小钱撵出去吧!轻伤的自然不担心这个,重伤员如何能不担心?所以在受伤的辽民们当中同时存zài

着乐观和悲观两种气氛,里面是相当的诡异.

“刘老爷来了!”随着贴身仆人的一声提醒,受伤的辽民轻伤员都勉力跪了下去,就是行动不便的重伤员,也是低头施礼,把刘白羽弄的相当惊讶:

“都起来,好好休息,有病的人以养病为重!”

“老爷对辽民的大恩大德,仿佛再生父母,我们必须拜一下刘老爷!”也不管刘白羽的反对,受轻伤的辽民们勉力对着刘白羽磕了一个头:

“我等辽民,被鞑子所迫,离开故土,朝廷官员任我们去死,山东百姓视我们如灾星,武官把我们当奴隶,唯有刘老爷把我们当做家人,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所以必须受我们一拜!”

“快起来,快起来,我刘白羽还不是一个辽民,大家和我都是一样的,都是被鞑子害的!”刘白羽本来是预备了洋葱作弊催泪的,这时候却是被辽民的境遇感染,不由得也掉下泪来:

“其实鞑子也不是三头六臂,奈何朝廷里的文武都是不堪一用,这次我们要自己种田,保护自己,这次不绝对会输给鞑子了!”

刘白羽在话里不露声色的试探着辽民对朝廷的忠诚度,毕竟从后来孔有德山东之乱来看,辽民们基本都是选择了和孔有德一起造反的,可见辽民心里只怕因为朝廷的所作所为太让人失望,同乡的号召力是远远超过朝廷的大义名分的.

“唉,朝廷,朝廷!朝廷里的兵将要有刘老爷护庄队一半的精良,鞑子如何能夺了辽东?!”一个年级稍微大一些的辽民想起来被努尔哈赤破坏的美丽家乡,自己死在满洲人手下的家人们,顿时哭了起来.

“就是刘老爷护庄队人太少了,鞑子人数都接近几万了.”也有的比较谨慎的辽民表达着不同意见

“不要害pà

,鞑子也就是上下心齐,军法有度罢了,论起来弓马骑射,就真的一个能打十个辽东男儿么?”刘白羽激将到!

“这鞑子赤手捕捉狗熊,确实悍勇,不过咱辽东男儿也不是孬种,会骑马射箭的所在多有!一个鞑子也就顶两三个罢了,被鞑子横扫,只不过是朝廷里的文武吹的神乎其神,真打起来却是自己就先跑了!!!”

“而且朝廷里的贪官太多,马是没了毛的劣马,刀是铁片子刀,看木头都会折断,这仗怎么打?”

“如果都是象刘老爷这里刀枪的锐利,我辽东男儿一对一也不输给鞑子!”

哪有你们说的那么简单?努尔哈赤是军事天才,民政白痴,那时的后金军力其实基本都是靠努尔哈赤等人的指挥才能,其实单纯的战斗能力也就那样,攻城基本靠汉奸内应——也就是说攻城这种军事动作大名鼎鼎的满洲军其实都是不会的,这军队的成色,可想而知.

但是到了皇太极时代,皇太极在满洲军里实行了军事改革,让满洲彻底正规化,努尔哈赤时期无法组织的长时间围城都能做到了,如果加上日后的登莱事变,皇太极得到孔有德的炮兵之后,将单一的骑兵兵种,改建成一支骑兵、炮兵与步兵多兵种的军队,后来几次破口更是攻下城镇无数,这几乎是当时远东最强的军队了,和努尔哈赤时期的草台班子还真不是一回事。

不过话有说回来了,刘白羽拥有位面商人系统,虽然对现代武器有着诸多限制,就是现在也能打造出近五千的战兵,凭借主场优势,还真未必怕清军几次破口打到自己家来——如果再给刘白羽五年左右的时间,刘白羽自信也能让自家实力不下于满清——前提是不被送到辽东,被关宁铁骑这个专业害队友的家伙们坑了!

“说的好!比起悍勇,汉人比不上女真野人,可是咱们汉人人比他们多,马比他们好,武器比他们锐利!还真怕了他们不成?那位大哥,你叫什么名字,等你伤好了,就去召集辽民里精于骑射的汉子,就不信打不过鞑子了!”

“小的姓万,可担不起老爷一声大哥,这伤不碍事的,我现在就去召集骑射高手.”这人也是仅仅手上中箭,在去掉感染的情况下不比扎了一根刺严重多少,对鞑子血海深仇的他一听说老爷是要和鞑子势不两立,自然就顾不得这点伤,要去召集骑兵了.

刘白羽好说歹说,最后不得不祭出了军法,说伤养好了才能办事是自己家的军法之一,才勉强让他老实下来,不过辽民里面的情绪一下子被点燃了,洋溢着对刘白羽崇拜的心理,毕竟这年代同乡就是半个亲戚,而且刘白羽对他们不错,又懂打仗,又善于挣钱,依靠刘白羽复仇明显比不靠谱的朝廷可靠的多,自然让受尽压迫,对朝廷失望,对满洲血海深仇的他们对刘白羽寄予厚望,忠诚度max了!

几个重伤员本来听了刘白羽的话也是很激动,不过想到自己已经是个累赘,身体残缺的人了,顿时神色黯淡下来,低头不语.

刘白羽则是亲自给重伤员送上了每人十两银子的红包,以及诸多衣食住行的用品,让几个重伤员泪流满面之后,对着刘白羽苦笑道:

“刘老爷大仁大义,我等和后金的血海深仇就指望刘老爷了!您放心,我们好利索了,一定自己走人,不麻烦刘老爷的……”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是流血流汗的功臣,养你们一辈子都是应该的!谁敢撵你们走!?我去处罚他,你们放心,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

刘白羽先是大惊,而后勃然大怒,虽然这些受伤的辽民按照大明的规矩算不算自己人还都两说,不过自己不是一再说过不能为了省钱而让底下人寒心么?何况是流血流汗的功臣?

“这,刘老爷,我们怎么当得起功臣两个字?这里对我们好吃好喝,有肉有蛋的,没人撵我们走的!?”

“那你们为什么这么说?”

几个重伤员解释到,却让刘白羽对大明官军为什么堕落有了新的认识……原来这年头残疾的重伤员,除非是家丁,还能获得一份看门扫地之类的工作,否则都是给点东西遣散了事,刘泽清的部队因为刘泽清靠着运河有点进项,还算好的,能给大约五两银子,而刘白羽亲自送上十两银子还有许多好东西,几个重伤员自然起了误会.

怪不得这明末,大明的军队到了外地就和土匪一样,左良玉那位平贼将军论起烧杀抢掠比起李自成,张献忠这些流贼强出几倍不止——这文官们把军人的荣誉踩到地底,武将们又不管士兵的死活,导致最后满清的伪军基本都是以前的官军,南明的军队依靠流寇【李定国】和海贼【郑成功】的怪相呢!

这套东西刘白羽可不想学,背靠位面商人系统的刘白羽可不缺钱,自然是安抚几个重伤员:

“大家放心吧,为了我刘白羽打仗的,死了我会帮着照顾家人.伤了的我要帮他养好伤!不能干活的,老爷养他一辈子!”

“老爷仁厚,我等愿为老爷去死!”刘白羽的仁厚之名在辽民里面却是未曾谋面就已经深入人心——刘泽清在得到了刘白羽的好处之后,让辽民们破例吃了几次饱饭,同时告sù

辽民们,他们被同为辽东人的刘白羽买下,刘白羽这人大仁大义,这些饭就是犒劳他们的,让辽民们对没有见面的刘白羽就有了相当的好感,这次才有辽民自发的加入刘泽清的队伍,打击白莲教的事情.

应该说,虽然这次白莲教的攻击其实是被刘白羽轻松挫败了,不过大明朝官员维护治安的不靠谱,以及士绅们的低节操算是彻底把刘白羽吓坏了.最后刘白羽想开了,既然大明朝对地方上的控zhì

这么差,干脆自己也不要太多顾忌了,直接开始暴兵吧,在辽民里面又选出了三千精壮,把战兵数目扩大到了五千多人,而且是人人带甲,有锐利武器的那种,其中甚至有一千五百的骑兵!

刘白羽不知dào

的是,明末各地的官军号称几万,其实都是空的,实jì

上战兵不过几千,而且也达不到刘白羽二线预备役的水准,其实就是去掉装备因素,就是大名鼎鼎的关宁铁骑的家丁质量也未必赶得上刘白羽的战兵呢……

当然刘白羽却是觉得这点力量,在他眼里只能勉强自保,你看满清动不动都十几万军队了,自己才几千呢!浑然不知自己没出一个县的势力范围,已经是明末一个势力不弱的小军阀了……

刘白羽不知dào

的是,自己在几个月之后,也被满清统治者皇太极记住了名字,只不过对于刘白羽这个人的看法,却和刘白羽想象的,差的十万八千里不止……

在刘白羽大破白莲教的三个月之后,后金,盛京城,满清皇宫之内,皇太极难得的高兴了一次,对着范文程和宁完我两人笑道:

“甚好,甚好,这次你们给国朝立了大功,这青山居士的《农政全书》里面果然是字字珠玑!”

“都是些简单到随处可见的东西,也不费什么功夫,就能做成肥料,多打粮食,壮大国朝根本……辉岳先生【范文程的号】你力排众议,公甫你辛苦去做,都要记一次大功!”

范文程和宁完我却是脸色凄苦,相对苦笑,还大功,没大过甚至惹祸上身就不错了!不敢接话.

嗯?皇太极感觉不对,范文程也倒罢了,是个值得自己尊重的君子,宁完我这个赌棍的德行自己还不知dào

,豆子大一点功劳都要吹嘘,这次真有功劳,怎么反倒不贪功了?难道是…….

“萨哈廉又来为难你了?”皇太极心里也是为难,八旗制度是满清的根本,否则满洲人才这么点,怎么能有效的统治汉人,毕竟要是继xù

学自己那个嗜杀成性的老爹,真把汉人都杀光了,不事生产的满洲自己只怕就得饿死大半.

但是不约束约束也不是一回事啊,就说这个萨哈廉吧,仗着自己是宁完我曾经的主子,就没事老欺负,难道你不知dào

现在宁完我是朕的奴才了么?你欺负他打的是谁的脸呢?

宁完我一听这个,急忙解释:

“萨哈廉主子没难为我,只是来索要了《农政全书》的副本,陛下也是知dào

的……”

“那是怎么回事?说,不要替别人瞒着.”皇太极语气虽然温和,可是神情不怒自威,一时间吓得范文程和宁完我都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宁完我心里叫苦,知dào

这次自己是里外不是人了,却又不得不说: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负责实验记录的小吏被三贝勒请去指点旗下土地积肥罢了……”

哼!皇太极冷哼一声,他自然知dào

蒙古尔泰这个粗人的德行,嚣张跋扈到有时自己都受不了,何况宁完我这种在他眼里比猪羊好不了多少的汉人?

皇太极号称尊重士人,其实倒也不是对汉人的心肠就比老子好到哪里去,只是他自动要理政治民,非用汉族士大夫不可。主观上,皇太极较其父而言,文化程度高出不少,对汉文化的用处也比较清楚,知dào

取舍,观念上要开明得多,而且视野广阔,他充分意识到满清所存zài

的种种问题和危机,知dào

光靠屠杀掠夺是不能成就大业的。

所以虽然对于三贝勒蒙古尔泰的嚣张跋扈心里是相当不满,不过为了满清的大局,自己还是要容忍的:

“这也是好事,我和三贝勒说了几次了,他都说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能取得肥料,增产……现在终于明白了,甚好……”皇太极嘴里说的好听,语气中的不满甚至杀机却是赤裸裸的,这是满洲皇族内壁的事情,范文程和宁完我两个汉奸如何敢参合,都是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既然懂得积肥的人才被三贝勒请去了,那么叫那几个懂得水利的来见朕吧,朕听说《农政全书》里面修水利有很多妙法……”

宁完我心里叫苦,却不敢欺君,磕磕巴巴的说道:“那几个懂得水利的也叫三贝勒请走了,三贝勒还说,不给他的地把水渠整好,这几个人我就别想去见了……”

“好大胆子!”皇太极终于言辞硬了起来,不过语气却是舒缓了.

这个话题可太危险了,宁完我急忙把皮球踢给范文程:

“《农政全书》作者的底细,范大人已经查出来了!”

范文程差点脱口而出问候宁完我的祖宗三代,我招你了?这么坑人??只是满清对于汉官那是严刑峻法,范文程这个老奴才也不敢摆老资格,只能无奈的说道:

“《农政全书》作者名叫刘白羽,青山居士是他的号,这人只是个秀才,确实没什么大的功名……”

“哼,如此奇才,明国的皇帝居然不大用!真是活该亡国!不惜一切代价,征召此人,这人治国安邦的本事,比得上十万大军啊!”皇太极此人,几乎有开国君主的一切优点,求贤若渴这条自然也不例外!

“只怕有点难,那刘白羽据说和国朝有毁家的大恨……”范文程吓了一跳,这种几乎不可能的任务,您千万别交给我!

“辽东人?老汗时期逃出去的?”皇太极问道.

“是的……”范文程畏畏缩缩的回答道.

皇太极心里再次对老爹的低智商头疼了,不过他转瞬间又是信心满满了:

“这也无妨,反正明国那里,容不下能臣的,不会用他的!再说了也未必此人就不会为我所用!”

皇太极的推断一般情况下是很准的,不过刘白羽是个奇葩,不可以用常理推测,三天前的北京城,还真就在议论这对于刘白羽这货怎么封赏,使用呢.

129魏忠贤的知己?

北京,阉党核心成员,内阁首辅顾秉谦府上,一个人犹豫不决的公鸭嗓缓缓的说道:

“刘白羽这人到底是什么路数,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越想越糊涂……算了,读书人的事情我不懂,还是你们清楚,益庵【顾秉谦】,你先说说吧!”

虽然在明朝,司礼监的那些秉笔太监的文化水平都很高,但魏忠贤是个例外,他其实是个文盲,刘白羽知dào

自己的文言文不怎么过关,于是又让李天才那个代笔的老夫子故yì

用生僻的典故就不说了,行文也模仿先秦的体例,魏忠贤自然是鸭子听雷,什么都不懂了!

好在魏忠贤这个人虽然文化水平低,但是极有自知之明,不懂就问,因为往往是集思广益,其实效果反倒比有点水平,自己琢磨的秉笔太监效果好的多,这次自然是也不例外.

干爹呀!你不懂我就懂么?李天才那点故yì

难为人的词句自然难不倒顾秉谦这个庶吉士【非笔误,虽然顾秉谦比魏忠贤大十八岁,但是顾秉谦曾经让自己的儿子给魏忠贤做孙子,所以说魏忠贤是顾秉谦的干爹,也是说的通的!】

只是这官场之中,纸面意思好懂,这对方发出的信号,弦外之音可就难懂了,尤其是刘白羽故yì

的把许多不相干的事情搅在一起,这信息量有点过大,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揣摩出来的!

其实刘白羽就是故yì

的让这些人推测不出,让自己免得去北京城,被困在那里,所以即使是这些官场老手,也弄不明白刘白羽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他本来就是胡说八道么!

所以虽然这里阉党的诸多核心都在,而且文化水平各个都不低,不过包括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施凤来、张瑞图等诸人,对于刘白羽的真实意图,也是没有头绪!

顾秉谦也觉得刘白羽这人看不透,不过他也知dào

魏忠贤最反感文官踢皮球,喜欢干实事的人,于是说了一句男人都懂的:

“九千岁,刘白羽他说的这点倒是对的,这女人胸小屁股小,就是生养的孩子不壮——不过这话说的也过了,正妻的孩子身强力壮能继承家业也就够了,小妾么,还是细腰为好……”

顾秉谦不愧是能拜比自己小十八岁的魏忠贤当干爹的贱人,阉党这聚会,本来是很严肃的政治讨论会的,叫这厮一句话就往下三路引了,还露出一个男人都懂得的奸笑.

“细腰和一样可以胸大的,咱家的对食【客氏】就是既胸大又细腰的么!”魏忠贤虽然是个太监,不过也不是对女人没有兴趣,于是也凑趣说了一句.这客氏身为天启的乳母,就是天生在平胸,做了这一行也会奇峰突起不是么?

诸多阉党成员正愁不知dào

该怎么应付魏忠贤的差事呢,一见魏忠贤自己就跑题,立kè

就七嘴八舌的转移到女子生育后,算美还是不美身上了,各抒己见,天南地北的胡扯,把魏忠贤搅得头昏脑涨的,心里不由的恼怒这些歪楼党.

咱家的意思是提醒你们不要看表面文章,要看人家的深意,这都不懂么?真是一群…….

不对!一群官场老油条如何看不出这些,还不是文官们的老毛病犯了,宁可不做事,也不能办错事!哼,可是都不办事,难道事事都要厂公我亲自去做么?

当然读书人都是这个德行,魏忠贤也得捏着鼻子认了,只好阻止了这些家伙:

“好吧,刘白羽有些事我是懂的,他的新理学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和东林党那套,有点相像,又和我们帝党【阉党自称】有点相像,你们完整的给我说说,都说到,不要玩断章取义那套!”

魏忠贤拉下脸,阉党诸人却是不敢再歪楼了,于是用最直白的语言解释出刘白羽的意思来了.

刘白羽的新理学其实就是后世的思想,制度的大杂烩,其实无论和东林党还是阉党的主张都没有关系,也和儒家历来的治国方略也没有关系.这时代的人就是才能再高,也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谁又能看的清楚呢?

只是魏忠贤下了严令,阉党这些老油条也不得不开动脑子,开始推敲了.

“九千岁,我看了刘白羽的主张,他应该是咱们这边的人,在他的《钱源》一书里面,就主张大zf,大税收的,和东林党那套低税收,不作为根本就不对路!”

“对对对,《钱源》一书里面把zf收税的必要性说的清清楚楚,还指桑骂槐的说那些成天说打着与民休息,不收税搏名的东林党是妇人之见,墨翟之徒,真是痛快,痛快!”

“刘白羽的《历朝政治得失》里面对汉朝的中官们评价可相当高,说是大汉的柱石之臣,清流们就是添乱的,董卓进京也是清流勾搭的结果,这骂的真是痛快!”

刘白羽的《历朝政治得失》和古代所谓忠臣,奸臣这种简单的世界观完全不一样,直接就是赤裸裸的把各方面的利益带来的立场说的清楚,对于清流,直接点出他们作为地方豪强代言人的实质,对于宦官则是指出他们的权力就是来自于皇权,几乎把两者在一般人眼里的忠臣奸臣的位置颠倒了,而且还用了历史事实,证明了清流和董卓的勾勾搭搭,以及早就和袁家合流的事实,论证相当严密,几乎是无懈可击.至今士林对这种近乎政治不正确的观点是装聋作哑,就可见一斑了.

“有些话就不要说了,咱大明的宦官都是忠于皇帝的,和那些废立皇帝的汉唐太监,乱臣贼子是一回事么?”魏忠贤却是不高兴的拉下来脸来,让阉党们感觉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相当的无趣.

“不过话说回来,他主张国家收税的思想倒是绝对正确的!咱家赞同,一万个赞同!”

魏忠贤似乎感觉到了刘白羽是自己的知音,眼角似乎有泪光闪现,接着说道:

“这人是个实在人,说的都是人话!没银子能办成什么?文官们就会空谈人心,有什么用!我只知dào

人不吃饭就会饿死。户部库房里没有银子啊。就没有军队的开拔费!上次萨尔浒大败后,想着调动西南的军队,但户部拿不出军饷,造成了奢安之乱,到现在,西南那边还没有平静下来。那边的军将也不争气,连连的大败,最后还是靠着一位女将(秦良玉)才稳定了局面。没钱发军饷,难道东林君子们的嘴炮就能当饭吃么?”

“当我不知dào

么?在东南松江府一带,那织机仿佛如江鲫,每年织的布绸一船船的运往倭国和佛郎机国(西班牙),那赚得银子就象湖海一般,都铸成了上百斤的银球,富成什么样子了,可就是国家税银就一分也收不上来。户部也好,地方官也好,都不得罪人,没人催缴!没办法,杂家效法万历皇帝,派了些孩子去收税,估摸着,这么多年了,他们连太祖爷爷规定的三十取一的税银都没有缴,现在,也多少缴点儿吧。可地方的那些官员们,教唆一些无知的刁民拒不缴税,甚至还有些孩子被他们打死、打伤。更可笑的是,有的官员,在自己的衙门口,放一个柜子,让商人们自我缴税,把个朝廷的收税搞得象募捐一样。他那里,一年在柜子里只有五两的税银,那官员倒好,博得了不乱收苛捐杂税的好名声。杂家倒搞不明白了,这祖制上规定要收的税,怎么就会变成了苛捐杂税了呢?现在,搞得户部库房里是空空荡荡的,是这些官员不爱钱么?我可知dào

那些官员们自己收的陋规,杂家也没有看到他们手软过。”

“我看是自己捞钱一文不能少,国家要钱一文也不收吧!”魏忠贤最后吐糟道.

130偏方治大病

魏忠贤叹了一口气,然后继xù

吐糟着:

“其实有些事我不是不知dào

啊,这底下的小太监做了税监,矿监,也是不好好收税,在底下那是敲诈勒索,勾结地痞无赖,实在是……可毕竟收税收上来了不是,否则国家没有钱救灾,养兵,修水利,遭殃的百姓可就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千上万了!我魏忠贤大字不认识几个,多少还是分得清楚的,这些饱读圣贤书的东林党,怎么就是不懂,就好那个虚名啊!”

不懂的其实是你啊!顾秉谦心里感叹,无知的人以为小太监做了税监,矿监动辄就被围攻打死,是收刮的太多,民间的民愤太大造成的,但是其实,真是这样么?

明朝的士绅权力极大,又是小zf,没有地方上豪绅的支持,圣旨也是一纸空文,其实小太监做了税监,矿监,不和地方上的士绅勾结,根本就收不上钱来,所以能收上钱的小太监,大多都是和地方上豪绅合zuò

,只要收上钱来,这钱到底是怎么收上来的,是不是该交税的人交的,那是根本不问的.

这和北方的地主借助天灾打压中农,夺取中农富农的土地其实是一个路数,地方上豪绅和小太监合zuò

,自己隐身幕后,让地方上的地痞无赖去夺取农民的土地,逼迫中小工商业者破产,然后得了实惠之后,就闹出群体事件,把小太监作为出气筒,好处归自己,恶名归朝廷,这利益那是名义上那点税收可以比的呢!?

不过顾秉谦自然不会提醒魏忠贤,毕竟文官圈子有文官圈子的规矩,你投靠魏忠贤和东林党打生打死都没关系,不过是文官的内斗罢了,但是你要把事情捅破了,成了天下士绅的公敌,那就是立场问题了,是要被彻底清算的,张居正不就是个例子么,死后立kè

就家破人亡——这时候别指望皇帝,毕竟能做成这种重大成就的都会事后拥有极大威望,对皇权的威胁可比抗税严重得多,皇帝不落井下石都是很有良心了!

阉党为啥存zài

,不就是因为魏忠贤可以保护他们的荣华富贵么?你让阉党不惜名声的做事可以,指望阉党冒实质上的风险——那不是做白日梦么?

只是魏忠贤这个时候最需yào

人安慰,顾秉谦自然是知dào

这一点的,于是也叹了口气: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东林党们只会口水乱喷,就不看看朝廷里钱包空空!没钱口水有啥用,是能当军饷?还是能修好河工?还是能救灾防洪?说到底还得靠实干。”

“东林党只会口水,不在乎钱包,其实我看是不在乎朝廷的钱包,自己的却在乎的很!”

一提起钱魏忠贤就觉得心气不顺:“这些个东林党,我给朝廷整几个钱,他们倒要吹毛求疵,但各部拨的各种银子,甚至是救灾银,那几千两的常例,他们倒是分的不亦乐乎,少一两都不行。”

“外面的那些东林党们都说杂家是弄权好财,手段毒辣什么的。对不对?没错!可这大明朝千疮百孔的,到处都要钱,杂家竭力维持着头发都熬白了不少。好财?杂家除了那些该收的常例外,还多收了一文钱没有?就是上次辽东的军饷不足,几乎惹起兵变,杂家都是自己掏的腰包补的。要是朝廷的正税能收的上来,咱家也不愿意得罪人啊!唉——!”魏忠贤又长叹了一口气,拿出了刘白羽作为样品进贡的镜子:

“这是万岁爷赏我的,刘白羽家出产的,比西洋的镜子好到哪里去了,人照的真真的——只是模糊点还好,这看得真了,才发xiàn

自己的头发不知不觉中白了这么多!”.

黄立极看到魏忠贤又是长吁短叹的样子,急忙过来开解:

“九千岁不用太担心钱,那个刘白羽不是说货物交给皇家销售么,我可看了,都是极好的货色,雪花糖,雪花盐,雪花纸——都是能卖大价钱的好东西啊!我算了,一年分个二百万两银子不是大问题……”

魏忠贤是个枭雄,自然不会老是长吁短叹,不一会就恢复了精明强干的本色:“能做买卖挣钱,自然比去动手抢好,不过么,这刘白羽看似一个二愣子,实jì

上却是个滑不留手的泥鳅!”

“这刘白羽把士林骂了个遍,却说的是多少年的陋规,其实不是针对任何人去的,看着刚直,实jì

上谁都没得罪!把货物拿出来和皇家一起售卖,却通过王德那个老头子,没理会我派出的小安子!明显是对王德背后的东林党示好,这人我是看出来了,就是一个老狐狸,而且本质就是一个贪财的商人,学问再大也是!”

魏忠贤给刘白羽定性,阉党们自然都是表面附和,实jì

上却是不以为然,大明朝的俸禄养活自己自然是绰绰有余,养活全家被说体面生活了,饿死都有可能这年头当官的自己有点产业都是老实人,一般都是和地痞差不多,直接让商人交保护费的.

至于刘白羽首鼠两端,这也是正常的很,人家手里有着朝廷紧缺的货物,何必过于靠近魏忠贤,让自己背上相当大的政治风险呢?毕竟说句大不敬的实话,魏忠贤其实就是天启皇帝的化身,而天启皇帝的身子骨么,这次要不是刘白羽的“仙丹”还不知dào

该怎么样呢!

“这样也好,其实对于刘白羽这种人,直接拉过来不太可能,不过有些事也要想点办法,毕竟这货物的利润皇家分了的不给地方官,只怕要出岔子……”顾秉谦心里最清楚利用县官不如现管的优势,地方官分分秒秒的就能把上边的命令变得面目全非,甚至反其道而行之!

“哼,这帮地头蛇不就是为了过手的钱财么?这也好办,干脆地方官们的俸禄之中的一半就用刘白羽的货物抵扣好了,反正这些东西随手都能买个翻倍的价,是朝廷赏赐给他们的好处,他们又不吃亏!”

魏忠贤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也正因为这样,思维也不受文官教育的拘束,居然想起了这个主意——你们地方官都给我当皇室的推销员去!这样大多数官员不得不推销皇室的产品,迅速占领市场,而就算是有少数官员想作梗,也要面对大多数官员的围攻,还真是偏方治大病啊!

只是魏忠贤德文偏方再好,毕竟是偏方,好使归好使,这副作用么……也是相当大的!

他的话音刚落,手下一帮阉党们纷纷挺身而出:

“为皇室分忧,我等忠臣当仁不让!”

“厂公的事就是我的事,焉能退缩!”

“换一半俸禄还不够,我愿意全部俸禄都换成皇家商品!”

尼玛,办事情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么上心!魏忠贤心里吐糟,不过他自然是明白,这年头给好处就帮你办事的都是不错的了,也不能让底下人寒心,再说了,毕竟京城里东西好出手,而且国库里是真的没钱了,自己成天拆东墙补西墙,甚至不惜自掏腰包,可是平定奢安之乱前线的赏银还没找落呢!

131转运盐使司

魏忠贤自然是知dào

,指望阉党里的这群文官,只要油水给的足,不在乎名声的干事是可能的,至于有些风险极大,上不得台面的阴谋,文官们是靠不住的,只有让内廷无所顾忌的太监们才行,所以这次再皇宫里的密谈,文官是一个没有,而是一水的高级条件,王体乾、李朝钦、王朝辅等二十人都到了.

魏忠贤又使出了自己的老法宝,集思广益——其实他这人文化水平低,性格无所顾忌是真的,指望一些复杂点的阴谋,还真只能靠地下这群在内廷打滚的老油条们……

魏忠贤也不着急,笑眯眯的等待着太监们发表些自己的招数,他心里知dào

,这东林党们虽然撒泼打滚,蛮不讲理自己这些太监们也比不上,但是东林党毕竟是文人,很多事情上要文人的体面——可比不上内廷这些什么招数都敢想,都敢用的宦官们。

没想到的是,王体乾的表情极为精彩紧皱双眉,一声不吭,好像在仔细地琢磨着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王体乾突然一拍大腿,说道:“厂公,其实都不用咱们做什么,东林党实jì

上已经和刘白羽破脸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呢?”魏忠贤好奇起来,他是无论如何想不到还有这种答案.

王体乾一提起这个,脸色就是那种想笑笑不出来的样子:

“厂公,前一阵子,我奉你的意思,检查南京那些东林党动向的时候,无意中发xiàn

一个月前,南京东林党给刘白羽一个锦衣卫的官职……”

“什么?锦衣卫的官职东林党居然私下决定,这些家伙还有点规矩么?要造反么?”魏忠贤勃然大怒——天启皇帝之所以和东林党翻脸,甚至放出魏忠贤这条恶狗出来,就是和东林党监视内廷,犯了文官的大忌有关,结果东林党被修理的这么厉害,却私下把手伸到锦衣卫里面去了???想死么???

“厂公息怒,不是北京的锦衣卫,是山东的锦衣卫,而且一百多年前就转行监视一个盐场了……”

地方锦衣卫啊!魏忠贤也直接乐了,这种事牵连东林党,自己还真干不出来!

大明朝的锦衣卫,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呢?一般人都以为是秘密警察——电影,电视剧不都那么演么?

这种观点不能说错,明初也确实是那样,但是不要忘记了,锦衣卫还有一个功能就是给功臣子女安排就业的,一个安置就业的事业单位,还都是官员的孩子——这在哪个时代都意味着无法执行退出机制——那么在现代就意味着不得不破产,在古代则是因为官本位的原因,职能四处扩张.

而到了明朝末年,京城里的锦衣卫搞副业捞油水的所在多有,外地的锦衣卫干脆就是副业当主业,早就失去了秘密警察的功能,变成了一个大杂烩.挂着锦衣卫的牌子,管什么的都有,盐场,渔场,铁矿,煤矿……

因为这些地方锦衣卫实质就是一个大杂烩,也就相当于一些杂七杂八的小官,东林党掌握的南京朝廷批一个盐场头头的官衔,还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魏忠贤如果接着这事罗织,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这枭雄可以无耻,但是不能没品啊!

当然这种职位固然是可能相当的肥,但是对于刘白羽这样自命“经学大师”的人来说,这种浊流官基本等于侮辱,庶吉士之类的,或许还能看上眼。当然,所谓的经学大师就是刘白羽成为学阀的工具罢了,刘白羽本人是不在乎的,而当时他和郑芝豹密谋的时候,郑芝豹这个家伙也没拿刘白羽真当经学大师那种石头脑子看,就根本没在意这个事.

不过魏忠贤是什么人,除了没文化之外,脑子是绝对比东林党那群书生高出几个档次,一转眼就是几个阴招:

“东林党们也太小气了,刘白羽能制造出雪花盐这种精品好盐,怎么能就管一个区区的盐场?我看可以出任从三品都转运盐使司都督山东各盐场么,这山东朝廷的盐业荒废太久,就需yào

刘白羽这样的盐业高人去整理——对了,天下不守法纪的私盐贩子太多,不给刘白羽权力不行,可以准刘白羽三千盐丁的定额,准刘白羽可以跨境捉拿私盐贩子!”

魏忠贤正气凛然的说道,他才不管明朝的制度的制度主管盐业的是盐课提举司,从三品都转运盐使司只是副手,根本就没权利都督各大盐场,魏忠贤的意思是让刘白羽培植爪牙,去和两淮的盐商斗得你死我活,东林党的根基是江南,但是和两淮的盐商也是关系极佳,魏忠贤这招就是逼得东林党在刘白羽和两淮的盐商之间选边!

当然刘白羽再强,也还是一个人,东林党有点脑子就会选择两淮的盐商,那么刘白羽除了和魏忠贤抱团取暖之外,还有别的选择么?所谓给手下好处不如难为手下——这是魏忠贤驾驭手下的一种高超伎俩.

“厂公说的固然极好,只怕这刘白羽知dào

这里水的深浅,他固然不会不接受厂公从三品都转运盐使司的任命,可以不见得就会和两淮的盐商立kè

斗得你死我活吧,毕竟他手里挣钱的东西很多,不一定非要为了盐里面的钱,和树大根深的两淮盐商斗得你死我活吧!?”李朝钦性格比较沉稳,却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只是一个前奏罢了!咱家自然还有后手!”魏忠贤得yì

的冷笑起来:

详细地向阉党们说出了自己拟定的后手:魏忠贤把拉拢刘白羽的工作分成了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的就是阉党制造舆论,说东林党没有君臣法度,是因为根子上科举时考的学问就不对,没有情调君臣之分。

第二个阶段则是依附阉党的小官出来说山东出了一位大儒,创造了新理学一派,特别强调君臣纲常,希望朝廷把新理学作为开科取士的依据.同时封刘白羽挂礼部尚书头衔.

第三个阶段是收尾了,魏忠贤利用阉党在朝中的优势,强行把新理学作为官方的意识形态,开科取士的标准.

要知dào

明末最讲究的就是站队,阉党如此,东林党也是如此,实jì

上两党之中都有只顾内斗,没有丝毫治国能力的混子,也有一下颇有才干的官员,但是每次政治斗争,从来都是看人的标签而不是能力,魏忠贤把刘白羽的新理学作为官方的意识形态,那东林党们除了拼死攻击新理学之外,别无选择!

而且魏忠贤的招数还有更恶毒的地方,按理说科举的指导思想变动应该是公布之后,要给几年甚至十年的适应期的,就像现在高考一样,如果突然改了教材,里面的内容和以前学的南辕北辙,很多答案都是反的,哪怕这新教材里面说的比旧教材高明许多,也会被全体学生草泥马!

于现在不同的是,这科举的学生们可是既掌握舆论,又是封建王朝的统治基础,可不是未来那些需yào

解决就业的大学生们可比的!

魏忠贤简单粗暴的就把新理学作为开科取士的依据,本质上就是让刘白羽成为天下士人的公敌,除了投靠他之外,无路可走!

132孔有德

阉党诸人听了计划那都是目瞪口呆。魏忠贤从一开始的站住大义名分,再图穷匕见,最后嫌弃惊天巨浪。简直是一本天衣无缝的政治斗争的教科书,当然,这么做目标就不仅仅是收付刘白羽,而是借机打压天下士人,你们不是鄙视阉党么,但是不能鄙视皇帝吧,这新理学上说的好,皇帝权力至高无上,你们反对新理学就是目无君父!

而且魏忠贤怕王德碍事,在东林党和刘白羽之间搭桥,又把王德以盐务太监的身份打发到刘白羽身边,给了督办查禁走私盐的差事——老东西,你想坏我的事?你自己的事情做得不好,可别怪我魏忠贤不留情面了!

尤其令阉党们叹为观止的是,魏忠贤是从刘白羽滑不留手的文章中发xiàn

了这样一次借力打力的机会,却是一连串的政治攻势连绵不绝,而且都是阳谋,对方知dào

也无计可施,那政治嗅觉和手腕绝对在古今政客都是绝对一流,声势浩大的东林党几年内就被魏忠贤打了个落花流水,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过,魏忠贤的手段再牛,也是建立在天启皇帝健康的基础上的,毕竟明朝的厂公实jì

就是天子的化身,而天启这次得病虽然没有如同历史上那样一病不起,也是勉强好转,走路都不很利索了,如果从背影一眼望去,还不如魏忠贤走路有劲,根本就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模样了……

这一点,就不知dào

魏忠贤是没想过,还是不敢去想了……

在魏忠贤谋划自己大计的同时,刘白羽在家里却是被一位客人震惊了,一时不知dào

该拿出怎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位……

黄大力却是不知dào

刘白羽的心思,对着那位客人深施一礼:

“孔游击,黄大力拜见,我家主人最佩服的就是杀奴好汉,对东江军和毛将军也是极为佩服的,有些事情,你尽管张口!”

“黄兄,离他远些,这人神色不善!”刘白羽对于黄大力察言观色的本事是彻底绝望了,没看到这人面容扭曲,双目血红,青筋乱跳,分明是砸场子的么!

“怎么会,孔游击是我的救命恩人!”黄大力居然还对刘白羽解释!

“滚!我救得黄大力是杀满洲狗的好汉,不是汉奸的狗腿子!”

黄大力没有防备,被孔有德沉重的一脚踢出,滚了足足有一丈开外,显然是半天爬不起来了!

刘白羽急忙跑了过去,把黄大力扶到床上,孔有德这一脚力道十足,黄大力这家伙有傻得全无防备,如果不是他跟了刘白羽这个大金主,平时都是三层内甲防身,只怕这一下子就能去掉半条命!

饶是如此,黄大力也昏了过去,刘白羽仔细检查了一下,却是没有大碍,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对着孔有德冷笑道:

“孔游击好大的威风啊,莫非是毛大将军让你来砸我的场子的?简直莫名其妙!”

一想起义父对自己的嘱托,孔有德终于是冷静下来,对着刘白羽怒吼道:“我听说你也是辽东人,被满洲鞑子害的家破人亡,没想到你却当了汉奸!真是丢尽了辽东汉子的脸!”

什么,孔有德你个大汉奸骂我是汉奸!?刘白羽忽然觉得这个世界颠倒了起来,一时间居然愣住了。

孔有德明清之际辽东盖州卫(今辽宁省盖县)人,字瑞图(约1602-1652)。崇祯初为登州参将。崇祯四年(1631年)率军援辽,至吴桥起兵叛明。旋陷登州地区,自称都元帅。六年(1633年)与耿仲明渡海降后金,授都元帅。崇德元年(1636年)封恭顺王。后隶汉军正红旗。从清兵入关,进攻陕西大顺军,又下江南。顺治三年(1646年),授平南大将军,下西南诸地。六年(1649年)改封定南王,驻桂林。九年(1652年),民族英雄李定国军破桂林,兵败自杀。

对于他的评价则是如贰臣者或为祖大寿,不言不为,或为李成栋,幡然悔悟,大义晚成。而孔有德背主负恩,天良泯灭,为虎作伥,作恶西南,残害同胞,逼杀抗清英雄瞿式耜、张同僘等,实为千古败类,人所不齿。后兵败自杀,被李定国挫骨扬灰,临死嘱子:“苟得免,度为沙弥。勿效乃父作贼一生,下场有今日耳。”

清廷为孔有德建衣冠冢。惟一幸存的女儿孔四贞,则被孝庄皇后收为养女,封和硕公主。孝庄皇太后一度欲立其为皇妃,但顺治皇帝此时迷恋董鄂氏,册妃一事便作罢。

顺便说一句孔四贞就是人气电视剧还珠格格的原型,而且作者也没笔误,在当时的满洲皇室看来,收做义女然后再当皇妃真的是半点也不奇怪的,当初满清皇室就好这口,什么叔叔看上侄女之类的事情都是很寻常的……

“你…….凭什么骂我是汉奸?”这也太黑色幽默了吧,你一个被挫骨扬灰,女儿成为满清公主的货色,居然有脸骂我?刘白羽脸色顿时变幻不已,感觉自己十分憋气!

“哼,我父亲在铁岭起兵抵抗鞑子,全家都死于鞑子之手,

我在起义失败后流亡辽东各地,九死一生,后来才投了毛大将军!”

孔有德当然没有预知未来的本事,不知dào

自己干了什么,对于刘白羽的表情,他认为是刘白羽糊涂的滥好人,还有挽救的可能,于是尽lì

压低自己的怒气,舒缓语气说道:

“而你刘白羽平白顶着一个善人名头,却是个滥好人,自己种的人参好过建奴的十倍不止,却收建奴的劣等人参,给建奴提供钱财,你知不知dào

,给建奴多一钱银子,就能让建奴多造一只箭矢,就能多杀一个东江军的好汉!”

这孔有德是穿越的么?这不是十年前流行的网络段子么,买一件日本商品,日本就能多造一颗子弹的论调么?刘白羽原来也信过这套,后来见识多了,才知dào

就是国家开战前,有时候也不得不进行贸易,毕竟贸易要是如此简单,要经济学家有什么用呢?

当然,如果不知dào

自己购买满洲的野生人参在位面商人系统里可以获得几十倍的收益,孔有德的指责还不是没有道理,而自己拥有位面商人系统的事情又不能说,怎么解释呢???

没办法,对于这种粗人就得这么说!

“孔游击,我从建奴手里买人参的事情,毛大将军知dào

么?”

“自然是知dào

的!”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毛大将军没让你说?”

“这……毛大将军自有他的道理,但是这事……”孔有德冷静下来,也觉得这事情只怕自己做的鲁莽了,对刘白羽点了点头:

“愿闻其详!如果我错了,你愿意打还是愿意杀,都可以!”

“这倒不用,有理说理,把话说开就好!请问孔游击,这奸商私通建奴,图的是啥啊?”

“建奴的人参,貂皮,鹿茸,东珠——总之还不是为了钱,奸商为了钱,爹妈都卖,早就忘记自己是个汉人了!唉!”孔有德脸色凄苦,狠狠的拍了大腿一下:

“如果不是这些奸商通建奴,前几年的大灾荒建奴都闹出人吃人的惨剧了,也不用我们流血流汗,建州自己就垮了,垮了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孔有德说到这里,铁打的身躯也颤抖起来,两眼紧闭,不知dào

回想着什么可怕的事情,让刘白羽心里一惊,对孔有德的看法也有了改变,人家孔有德和满清有着血海深仇,你就是让他去死,和满洲同归于尽他都愿意,可是大明朝做了什么呢?

历史上孔有德奉命率军援辽东,到了吴桥,遇大雨雪,士兵无所得食,遂领3000士卒反明——换句话说,人家想和满清拼命,大明朝都不给他们送死的机会!

一个政权,拿不出给肯诚实劳动的农民的土地,就不能要求农民忠于他,拿不出给肯流血牺牲的军人的衣服和事物,就不能要求军人忠于他,如果惹起了士兵和农民的叛乱,还镇压不下去——我只能说一句,不作死就不会死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不是一直这样么?大明朝搞得小政权,地下玩乡绅自治,基层拱手让给了这些乡绅,那这些乡绅和各种各样的反zf武装勾勾搭搭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吗?倭寇闹得那么欢实,其实在日本本土也是丧家之犬——不靠着汉奸销赃,靠什么?

133联络东江

刘白羽心里吐糟着,只是这些说了孔有德也未必懂。于是对孔有德问道:

“孔游击,那建奴的人参,鹿茸,貂皮,东珠又是谁收买的,为何东江军诸将不上奏朝廷,让朝廷处置这些奸商呢?”

“你这人不知dào

里面的水深水浅!虽然朝廷说与满清进行商业贸易,违法者可致死,可是真的有背1景的家伙却是没有办法的!王登库,靳良玉,范永斗,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这八家晋商都是手眼通天之辈!”

孔有德摇了摇头,觉得刘白羽这人太天真,把晋商看的太简单了!

“不就是些商贾之辈么……”刘白羽故yì

装糊涂.

“商贾之辈?国朝军屯在洪武末年就不足以养兵了,用商屯弥补,后来逐渐转移到晋商手里,九边的军人吃穿都离不开晋商,而且晋商还通过联姻,收买等手段,把九边的边军渗透的千疮百孔,一旦朝廷大规模的查抄晋商,只要晋商停止供应九边军人的吃穿,要么是九边一起造反,要么就是九边洞开,晋商勾结边军放鞑子进关!”

孔有德声色俱厉的提醒刘白羽,晋商这个马蜂窝不能碰!!

“而且晋商还不仅仅是商人,这么多年来,不知dào

贿赂了多少朝廷上的官员,无论是自称忠于皇帝的阉党还是清正廉明的东林党,里面收了晋商脏钱的,那是数都数不清!”

“也就是说,孔游击以为晋商不能动么?”

“那是自然,晋商通敌,天下人都知dào

,可是那又如何,就是威风凛凛的九千岁,也未必敢冒天大的风险动晋商!”孔有德苦口婆心的劝刘白羽。

“嗯,原来如此,那么孔兄以为我如果用自己家的好人参,鹿茸,貂皮,东珠挤得建奴的人参,鹿茸,貂皮,东珠没了活路.晋商们又会如何?会不会去进我的好人参,鹿茸,貂皮,东珠,而不去买建奴的劣等人参,鹿茸,貂皮,东珠呢?”刘白羽故作天真纯洁的模样。

“那里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第一,商路这东西,要两头进货,买货才合算。第二,这做买卖讲究的就是老客户,晋商传承百年,怎么会为了短短几年的利益,就放qì

了十几年的关系,你是不知dào

啊,晋商和建州早在老奴起兵的时候,就勾搭在一起了.”

“原来如此,孔兄,看来是我刘白羽想当然,莽撞了!”刘白羽脸色沉稳的对着孔有德拱了拱手.

“这…….”孔有德是性子急,不是脑子有问题,都提醒到这里了,如何听不出刘白羽是变相的提醒自己想当然,莽撞呢!一张脸是一阵一阵白,思索半天,对着刘白羽深施一礼:

“我是个粗人,想的简单了,不过还请刘兄见教,刘兄这样通过晋商收购建奴的劣等人参,鹿茸,貂皮,东珠,又是什么道理?”

劣等人参,鹿茸,貂皮,东珠?那是你们不知dào

野山参和家参的区别!刘白羽心里吐糟道,不过对于这种莽汉,刘白羽也有办法.

“既然孔兄知dào

晋商和建奴之间不过是为了钱,苟合在一起,仿佛奸夫淫妇一样,没有什么真情,那么两者为了钱翻脸,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奸夫淫妇这个词用的粗俗,却对了孔有德的胃口,笑了起来:

“你这读书人说话怎么比我还粗?不过就是这么个道理,建奴说穿了就是一个特大号的强盗,晋商就是一个销赃的窝主罢了,还真是你这个意思!”

“既然如此,那么晋商也不傻,我手里源源不绝的上好人参,鹿茸,貂皮,东珠发出去,价格又不高,那么晋商不觉得满清的价格太高了么,自然回去和满清压价吧!?”

“那倒是,不过晋商都是百年老店,目光最是长远,只怕你说的地几年后才行……”

“满清都是一群强盗,最是贪心不过,晋商压低人参,鹿茸,貂皮,东珠价格,满洲大汉皇太极能甘心???”

“这可不见得,皇太极雄才大略,可不象老奴那么短视…….”

“满清体制是贝勒合议,也不是皇太极一个人能说了就算的,他皇太极忍得住,知dào

晋商也有苦衷,蒙古尔泰呢?代善呢?都能顾全大局?要是满洲人都有这个见识,也不能说是野蛮人了!”

“也是,建奴这几年也是勉强支持,拆东墙补西墙的,想不在乎也是不可能的…….就是刘兄你这招有点慢吧?”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啊!急不得,等多消耗满清几年,晋商觉得满清的人参,鹿茸,貂皮,东珠是快鸡肋,胜者为王弃之可惜的时候,我再宣bù

不买满洲的劣等人参,鹿茸,貂皮,东珠,你说晋商还会有多大反弹?不但能切掉了满清的重yào

财源,让建州和晋商这对奸夫淫妇翻脸,狗咬狗也未可知,不是么?”刘白羽笑眯眯的说道!

孔有德听到这里,顿时眉开眼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然后对着刘白羽深施一礼,一躬到底:

“刘兄雄才大略,兵不血刃就离间了晋商和建州!真是雄才大略,孔有德愚昧无知,反觉得刘兄是汉奸,真是……要打要杀没二话!”

孔有德可不是说套话,真的动手扇自己嘴巴,只是几下,脸颊就肿的老高,青紫了一大片,也不知dào

他如何能下得了那种狠手的!

刘白羽拼死拦住孔有德:

“孔兄这话就不对了,要死也得那些灭绝人性的建奴先死,咱们汉人都得好好活着才是!其实我还没说完,还有一条妙计?”

“还有一条妙计?这建奴要死断了人参,鹿茸,貂皮,东珠的进项,就够惨的了,还有更狠的招数?”孔有德顿时注意力被转移,也不打自己了,追问刘白羽下文.

“当然,这建奴的人参,鹿茸,貂皮,东珠卖不出去,可以让东江军买他的啊,东江军可以派商人过去,以买人参,鹿茸,貂皮,东珠为名,窥探满洲虚实——其实满洲人探子满天飞,还不是因为有钱,没了钱之后,就是明知dào

人家是来窥探虚实的,只要没有十足的把柄,还不是得装聋作哑?”

刘白羽阴沉沉的笑道!

“这招实在是太阴了!”孔有德倒吸一口冷气,作为吃够了建奴细作苦头的东江军军官,他是深知细作的厉害,而正如刘白羽说的,真到了建奴吃饭都困难的那一步,就是明知dào

来的商队是细作,也只能捻着鼻子认了,顶多就是严加防范而已——不过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早晚会出大问题的!

“当然,这阴招祸害满清是一方面,壮大东江军自身实力也很重yào

,我现在就托孔兄转告毛帅,对于东江军,我刘白羽会做到两点!”

“第一点是,凡是从东江军手里收购的人参,鹿茸,貂皮,东珠价格比从晋商手里高出三层!”

“这,刘兄不会亏本么?”孔有德疑虑的说道.

“基本不值钱,亏本不至于,只是刘白羽为了东江军一干杀鞑子的好汉们做的小时罢了,万无推辞!”

“这!那孔有德就代东江军的上下多谢刘兄了!”孔有德也是没办法,东江军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甚至为了筹措军饷,还干过打劫朝鲜的事情。自然也无法拒绝刘白羽的好意了.

“第二点是,赠送土豆玉米地瓜这三种庄稼的种子给东江军,以及一些种人参,养梅花鹿的秘法送给孔兄个人,在东江军那里设立收购点!不过话说回来了,我这种子必须年年从我这里拿,否则两代就退化的不成样子了.”

“年年拿啊?这样也好,就是建奴的细作偷了种子走,也没什么大用!只是刘兄的大恩大德,东江军上下无以为报啊!”

孔有德也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道理,所以对刘白羽的建议,先是兴奋,然后则是深深的疑虑,毕竟让人家单方面的付出,凭什么呢?

“我刘白羽最佩服的就是杀鞑子的好汉,想和孔兄结为义兄弟,如果真当我是兄弟,就不要说两家人的话!”

刘白羽现在深知这个时代义兄弟代表的是不下于亲兄弟的意义,也想收付尚可喜,孔有德,耿仲明这三员猛将,于是索性以孔有德为桥梁,提前就准bèi

拉好关系了.

134毛文龙

只是孔有德听了之后,似乎很急迫的样子,对刘白羽连声道歉,对醒来的黄大力强行磕头行礼之后,就告辞了,居然在刘白羽家没待上两个时辰……

“不知dào

孔大哥今天是怎么了,以往他不是那么冲动啊,而且这样匆匆忙忙的走了,十分失礼的!”黄大力说完这句话,怅然若失.

“毛帅来了,他是去回复毛帅的.”刘白羽语气平和的说道!孔有德走的那么急,明显是请示某个拥有决断权力的人,而刘白羽的诸多举措,关系到东江军的根本大计,除了毛文龙本人,谁有决定权?所以孔有德请示的人,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而且黄大力出来,都有十几个部下的,孔有德却是孤身一人,不是作为某人随从来还有别的解释么?

“毛帅来了!那我们该去迎接毛帅,毛帅虽然不是辽东人,可是领着我们辽民杀鞑子,而且在东江活人无数……”黄大力显然是毛文龙的脑残粉之一,听到毛文龙在身边,就仿佛现代的追星族一样直接失去理智了……

毛文龙字振南,一名毛伯龙,祖籍山西平阳府太平县(今山西省临汾市襄汾县),生于浙江杭州府钱塘县(今浙江省杭州市上城区),明朝末期将领,历仕万历、泰昌、天启、崇祯四朝,官至左都督平辽总兵官。曾开创了军事重镇东江镇,在与后金的战争中颇有战功,虽有上事多浮夸,索饷过多等事,但一直为后金心腹之患。后被袁崇焕矫诏杀害。

“你总得想一想毛帅愿不愿见我们吧!”刘白羽拉住了黄大力,示意他坐下.

“为什么!?难道说毛帅还不知dào

我是冤枉的?这事…….”

“你的那事我早说过了。屁事不顶,关键是毛帅想不想见我就是了,别忘记了,毛帅身为东江镇总兵,私自离开驻地是相当大的忌讳!”

“也是,毕竟毛帅考lǜ

的事情不是我们能比的,十几万东江军将士和几十万流落朝鲜的流民安危都压在他一个人的担子上,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啊…….”黄大力想清楚这点之后,无力的坐在床上,一时无话可说了.

“见不见,还得看毛帅的意思……”

刘白羽本人对毛文龙的感情也是相当复杂,从民族大义来说,毛文龙这种武能上阵杀鞑子,文能安抚几十万辽民的民族英雄来说,刘白羽应该尽lì

让他免于历史上那个悲惨的结局,但是从刘白羽个人的造反大业来看,这位至死都终于明朝的忠臣,对自己是相当不利的,只要毛文龙活着一天,尚可喜,孔有德,耿仲明这三员猛将,无论刘白羽怎么拉拢,也是不可能跟着刘白羽反明的……

刘白羽眼神忽明忽暗的,在感情和野心之间挣扎了不知dào

多少次,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封信:

“黄兄,这封信你去追上孔将军,里面的东西关系着毛帅的身家性命和十几万东江居民的安危,咱家的顿河马快,能追上孔将军的!”

黄大力急忙把信接了,骑着马去追孔有德,他是对人一旦信任,就绝不怀疑的人,在他眼里,刘白羽之所以现在拿出来,肯定是有相当的顾虑的,甚至自己也要冒相当大的风险,不告sù

自己就是自己根本无力解决,所以自己跑腿就是,不该问的不问!

刘白羽揉着太阳穴,坐在床上,脑子都快炸了,这个抉择真是痛苦,自己真不是枭雄的材料啊!告知了毛文龙未来的结局,如果不能改变历史,也就罢了,真要是挽救了东江十几万军民的命运,一旦明朝发xiàn

自己的真实目的,以毛帅的忠心,绝对不会顾及个人情谊,只会和自己刀兵相见.

而且就是没走到翻脸这一步,自己不掌控东江,那么在细长的辽东半岛逼迫满清决战的设想也要化为泡影,如果在山海关,锦州一线决战,那么锦州一带类似口袋的地形,基本就是北上军队的噩梦甚至坟场了.

刘白羽不是圣人,他承认自己有私心,不过作为一个汉人,他同样也有公心,历史告sù

他,明末的各种势力,诸多英雄或说枭雄,都没有能挽救神州陆沉的结局,很大程度上自己个人的成败就决定了未来汉民族三百年的命运,是辉煌灿烂的近代之路,还是先被满洲愚民圈养,然后是被列强抽血百年的结局!

而且,好心就能救得了毛文龙么,以毛文龙对明朝的愚忠,把刘白羽的预言当做耳边风还算好的,对刘白羽起了疑心,甚至杀心也未必不可能,刘白羽很可能是自己赔上去,而毛文龙的悲剧依然不变的结局.

我发誓是最后一次发善心了!最后一次,以后一定要做个枭雄!毕竟自古以来救天下万民的,都是杀百人救万人,妇人之仁是成不了大事的!刘白羽心里默默的下了决心.

但是…….下一次刘白羽能不能狠心下来还不知dào

,这一次的麻烦刘白羽先摆平了再说吧……

果然在这天晚上,黄大力传来了毛文龙的信息,说是极为佩服刘白羽,感谢刘白羽对东江军的支持,但是自己身为东江镇总兵,不方便来见刘白羽,希望刘白羽能在十里外的一个小村子见面!

自己惹的祸啊!刘白羽长出了一口气,知dào

自己如果不去,在,毛文龙心目中大大减分是小,只怕拉拢尚可喜,孔有德,耿仲明这三员猛将的计划,以及从东江镇为跳板攻击旅顺的大计都要出问题——所以毛文龙自己是不得不见的,不过刘白羽为了以防万一,带上了黑岛仁和紫川秀次这两个只忠于自己的日本人,以及他们麾下的十个日本武士……

十里外的这个个小村子名叫大王庄,是一个王姓小地主领着王氏宗族生活了近百年的地方,名字虽然有个大字,其实不过男女老幼一百多人,刘白羽知dào

这个村子存zài

,还是因为大王庄作为钉子户,抵制自己的收购,结果在白莲教的非法拆迁之中,死伤殆尽,剩下几个孤儿寡母的存zài

,不得不献上土地,请求刘白羽庇护,不过刘白羽吃相还是不错的,倒是给了这些人足够的补偿,没有直接白拿.

只是刘白羽在白莲教之乱后,事情非常繁多,只是把大王庄里面的尸体安葬,同时做了消毒处理,老旧的建筑因为都是稻草和破砖破瓦,没有多少回收价值,刘白羽也就没动.

老旧的建筑,没有一点人气,加上今天还有一点轻薄的雾气,真的仿佛二十一世纪鬼片的现场了,刘白羽心里顿时生了防备,他也不是一个粗人出身啊!怎么选这种地方?

135见面

毛文龙虽然是军官,出身却是文官家庭,父亲毛伟,弃商从儒,纳捐为监生,娶妻沈氏。沈家乃杭州望族,有“杭州甲族,以沈为最”之称,毛文龙九岁时,毛伟病故,毛伟与沈氏共育四子,第三子夭折,长子毛文龙,其母时年二十六岁,携子依弟沈光祚居住。沈光祚是杭州名宦,万历乙末科进士,历仕开封府推官、山东布政使、顺天府府尹等职,后毛文龙从军得到这位母舅提携、推荐。

总而言之,毛文龙虽然父亲早死,实jì

上家境不错,不可能如同某些书籍那样说他单过无赖,做过看相的之类.

他在宁远伯李成梁帐下做亲兵,也是母舅沈光祚推荐的,不是那种走投无路不得已刀头舔血的那种,而后也是走的正规武官的路子。

历史上万历三十三年春,毛文龙,在宁远伯李成梁帐下做亲兵,同年九月,参加了辽东的武举考试,“列名第六”,就被任命为安山百户,不久又升千总,万历三十六年升叆阳守备,是个典型朝中有人的官二代子弟的形象。

但是官二代如果和潜规则抗衡,也是死路一条,毛文龙在守备任上干了不少年,因为不按照边军杀良冒功的潜规则,所以一直没有得到升迁,理想和现实的巨大差距,让毛文龙感觉到灰心失望,甚至动了南归养母的念头.事实上如果不是满洲崛起,不按照边军杀良冒功的潜规则的毛文龙可能早就辞职不干了.

所以毛文龙这个人本质上来说,更类似一个儒生,而不是明末广泛存zài

的大小军阀——否则也不会后来简单的被袁崇焕假传圣旨制住.而且这大明朝是文贵武贱不假,可是武官如果真想收拾文官,唆使军队闹事的手段不要太多,比如关宁军就曾多次哗变,逼死了诸多文官,也没看哪个武将倒霉……

这毛文龙不会忠君情节发作,不顾三七二十一,一刀把我杀了吧,如果是那样,自己只怕是死的最冤枉的穿越者了……刘白羽胡思乱想着,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黄大力只顾着兴奋,根本没觉得这地方是一个暗杀之前,便于埋伏,暗杀之后,便于潜逃的好地方……

黑岛仁和紫川秀次这两个不知dào

经过了多少阴谋诡计的家伙,自然是早看出这件事相当诡异,两个人低声说了几句,然后黑岛仁就凑了上来:

“大人,这里气氛非常不对,希望大人不要冒险,可以借着忽然发病的名义离开,外面有我们的一百多骑兵,足以掩护您安全离开了!”

“没有关系,我现在可是大人物了,毛文龙他不敢动我的!放心吧!”刘白羽思索再三,觉得毛文龙无论如何不可能动自己,别的不说,自己的“仙丹”毕竟救了天启的性命,凭着毛文龙类似文官的忠义性格,就不可能动自己——顶天是骂自己几句?这成大事者忽略一些声音是基本功,对自己是啥用都没有.

“但是大人,这毛文龙将军毕竟是百万石大名,您现在充其量是十万石的中等大名,两者地位本来就不对等,就是他撕毁协议,扣押大人,而您没给我们留下一个少主,就只能任人勒索了!”

黑岛仁是一腔忠义不假,不过把日本的政治生搬硬套到明朝来,笑点就是十足,刘白羽再紧张也是实在忍不住了,捧腹大笑起来……

“刘先生为何发笑!?可否与振南分享一二?”刘白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毛文龙居然亲自迎了出来,顿时慌了手脚,嘴上胡说八道一番,才算,勉强应付过去……

一眼望去,毛文龙头发花白,一脸的风霜之色,身上穿的自然不是军服,而是一件白色儒服,身体笔直,虽然满脸笑容,可是眼中的精光却是遮掩不住的,偶尔和刘白羽对视,刘白羽都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虽然刘白羽知dào

毛文龙绝对不可能知dào

穿越这种事情,也不会明白位面商人系统是什么玩意,只是一个人身居高位之后的气场而已,心中还是相当的不舒服.

“嗯?振南在沙场呆的时间过长了,有些失礼,刘先生莫怪!”

毛文龙却也是相当吃惊,毕竟刘白羽察言观色的本事按理说也不是一般人该有的,而是和诸多高位者接触之后才有的反应,这个人,如果真的是他所说的那样,是一个辽民,就绝对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而且刘白羽一身的本事,几乎可以称得上学究天人了,这种人不会是石头里蹦出来的,那么他的父亲,师父,为何闻所未闻?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是大明的灾星还是福星?

一番寒暄之后,毛文龙不出所料的提出了两人单独谈话的要求,让刘白羽无法拒绝的是,毛文龙提出的方向正是刘白羽来的地方,那里非要说有埋伏,也还是刘白羽埋伏的一百多骑兵.而如果毛文龙暴起翻脸的话,刘白羽不觉得他身手好到能击败穿着三层内甲,暗藏三棱军刺的自己!

于是刘白羽笑吟吟的跟着毛文龙走了,黑岛仁和紫川秀次这两个人虽然着急,也只能远远的望着,毕竟人家毛文龙带来的人也没跟上去,单方面跟上去,就等于要翻脸了……

“你在说谎,你不是辽东的人,只不过是口音接近辽东口音罢了,我看了你的信了,你的很多用词和任何一个地方的人都不像!”

远离了诸人之后,毛文龙收起了,笑容,一双眼睛,紧盯着刘白羽,似乎要把刘白羽的秘密都榨出来一样.

“嗯?毛帅说这个干什么,我至少是个汉人,这就够了!”

刘白羽觉得自己怎么编造来历,破绽都是相当的大,于是索性实话实说,您自己脑补不就完了?

“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居然撒谎都不撒一个?”毛文龙反而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刘白羽不但没有慌了手脚,反而这样回答.

“我这人只在有必要的时候撒谎,有句俗话叫欺上瞒下,我又不到东江军投军,东江军反倒是在生意上要仰仗于我,请问我为什么需yào

撒谎?”刘白羽反问道,反倒是把毛文龙问倒了.

“大胆!刘白羽你知dào

不知dào

,你在信里挑拨东江军和朝廷的关系,还建议我与你勾结,割据辽东,这是唆使人谋反的罪名!”

“毛帅说这个干什么?你也看到了,那封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是我用左手写的,能当证据么?再说了,我在那封信上都提醒了,毛帅你有杀身大祸,毛帅不想着如何自保,反倒是吓唬我刘白羽,这又是什么道理?”

136东林党人毛文龙?

“我毛文龙放着江南的好日子不过,早就生死置之度外了,建奴杀我亲属一百多人,我活着就是为了向建奴复仇的!”毛文龙斩钉截铁的说道,反而对刘白羽教xùn

道:

“人活在时间,也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活着的,圣人有云,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天下万民,终究是排在个人前面的,我知dào

你这人辽东人的身份是假的,只怕和建奴也未必有仇,不过有句话你得相信,建奴是父子兄弟都下得去手的禽兽,如果被放进了中原,只怕是一场天大的劫难,不死个几千万黎民,只怕是不会停息……”

大哥你也是穿越的,连清军入关导致灾难你都推测的出来?可就没想到你自己的下场呢?

刘白羽心中默默的吐糟,却是对毛文龙说道:

“毛帅说的都是正理,只是毕竟人活着才能做事,自己都保不住了,还能做些什么呢?郭嘉遗计定辽东,死诸葛吓走生仲达之类,毕竟也只是小说家言,事实上么…….”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对于朝廷之上的斗争看的未免浅了,想当然的事太多了,很多事情,不是你认为的那样,魏忠贤现在权势滔天,陛下依然信任我,就算陛下如你推测的,身体不是太硬朗,信王登基也必然启用东林党——而我也算是东林党人?”

“毛帅你算是东林党人???”刘白羽被雷的外酥里嫩,毕竟后世毛文龙黑材料有一条就是说他是阉党余孽,结果毛文龙居然说自己是东林党?

毛文龙觉得刘白羽对明朝的党争是一知半解,于是微笑着给刘白羽解释了自己的崛起经过,您还被说,毛文龙还真算是广意上的东林党人!

毛文龙的成名之作就是镇江大捷,时间则是在天启元年,明军浑河血战惨败之后,后金占领了辽东大部,明军退守到以重镇广宁为中心的辽西地区辽东,与此同时,毛文龙在鞍山的亲属一百多人也被后金军杀害.辽东巡抚王化贞病急乱投医之下,招募勇士,前往后金后方活动,毛文龙集国仇家恨一身,慨然应募,被实授练兵游击。

天启元年七月初,毛文龙率197名死士出发,深入敌后,先收复了长山岛、广鹿岛、石城岛、鹿岛等二千余里沿海岛屿,擒绑后金守岛军官胡可宾、任光先、何国用等。七月十四日抵镇江(今辽宁省丹东市)城下,探知城中后金军主力已出城抄杀百姓,遂暗通镇江中军陈良策为内应,率一百余人夜袭之,擒努尔哈赤妻弟佟养真及其子佟丰年、其侄佟松年等,随派陈忠等袭双山,擒斩后金游击缪一真等,史称“镇江大捷”。此战后,宽奠、汤站、险山等城堡相继归降毛文龙[19],“牛酒迎劳者,不下数十万余。”,全辽震动,后金大恐.

“镇江大捷”是明与后金战争的首胜,扭转了一溃千里之局面,“自文龙之捷,朝议恢复有望”,消息传到京城,朝野相贺,明廷破格升毛文龙为副总兵。兵部左侍郎王在晋评价说:“自清、抚失陷以来,费千百万金钱,萃十数万兵力,不能擒其一贼。此一捷也,真为空谷之音,闻之而喜可知也。”

御史董其昌也上奏说:“毛文龙以二百人夺镇江,擒逆贼,献之阙下,不费国家一把铁、一束草、一斗粮。立此奇功,真奇侠绝伦,可以寄边事者!如此胆略,夫岂易得?使今有三文龙,奴可掳,辽可复,永芳、养性可坐缚而衅之鼓下矣。

但是,这次难得的大捷,在明末这个特殊时代下,又陷入了党争的漩涡.同时也是毛文龙的东江镇和登莱文官不和的开始.

因为镇江之战时,到达城外的明军并非毛文龙部一支,还有登莱巡抚陶郎先所遣王绍勋部,从山东半岛渡海至。战后王绍勋争功不得,遂报gào

说“镇江大捷”是假的,毛文龙是自诩为功,这一说法历来被攻击毛文龙者所采用,如袁崇焕亲信周文郁《边事小记》即采此说,陶郎先也根据王绍勋的报gào

力诋毛文龙。

不过,王绍勋是叛徒和逃将出身,多数人不相信他,东林名臣侯震旸上书为毛文龙鸣不平:“嗟乎!龙小小一捷,固自称奇,何足深忌?乃偏信反复之王绍勋,不为救而故为催抑。人心不平,全在于此!”,并要求朝廷“罢郎先,逮绍勋。”

随后,东林党人大学士孙承宗、御史陈保泰等交章弹劾陶郎先欺君冒饷诸罪,陶郎先终被查办,明廷将其贪墨军饷补发给毛文龙.

登莱巡抚陶郎先是什么人呢?他恰恰是熊廷弼重用的门生,也就是说,无论毛文龙愿意不愿意,都卷入了东林党和楚党的斗争当中了,而且在这次斗争中,毛文龙成了东林党人斗争的利器之一.

毛文龙孤军深入敌后,系辽东巡抚王化贞所遣,而辽东经略熊廷弼与王化贞不和朝野皆知,互相攻击不断。镇江之战后,王化贞绕开经略衙门单独给毛文龙报捷,彻底激化矛盾。

熊廷弼则是更加不满,遂上言:“文龙发之太早,致使奴恨辽人,焚戮几尽。灰东山之心,厚南卫之毒,寒朝鲜之胆,夺西河之气,乱三方并进之本谋,误专遣联络之成算,目为奇捷,乃奇祸耳。”把镇江大捷说成是“奇祸”。

熊廷弼对毛文龙的攻击有两点:第一是责怪毛文龙抵抗后金,后金才屠杀辽东百姓的;第二是认为毛文龙“发之太早”,误了他的“三方并进之本谋”。

平心而论,熊廷弼对毛文龙的攻击不是没有道理的,作为明末难得的战略家之一,他对王化贞的冒进战略是不以为然的,事实上,毛文龙的大捷也是有着王化贞急于见功,东林党人打压楚党的因素,这点毋庸讳言.

但是熊廷弼重用的门生——登莱巡抚陶郎先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以至于东林党人都没用传统的围攻大法,就把熊廷弼对毛文龙的攻击击溃了.

熊廷弼“三方并进之本谋”未必没有道理,事实上却一直停留在纸面上。所谓三方并进:即广宁、登莱、山海关三路同时进兵。后来事实证明:广宁根本靠不住,很快就因为内奸孙德功沦陷了,当然这主要是王化贞用人不当造成的,但是熊廷弼“三方并进之本谋”显然过于理想,根本就没考lǜ

到广宁被后金内奸渗透的严重情况,是纸上谈兵、

而让熊廷弼更是无法辩解的是在登莱方面,他重用的门生——登莱巡抚陶郎先,不仅贪污军饷,没有组织起强dà

的军队,还中了反间计收留后金特务,登莱一路终属虚着,熊廷弼后来自己也意识到:“此二方(广宁、登莱)已属画饼。———”也就是说,由于熊廷弼没考lǜ

到广宁、登莱根本不堪用的情况,实jì

上真要按照熊廷弼“三方并进之本谋”只怕毛文龙的镇江大捷都不能取得,而是一场大败了!

由于这次熊廷弼说的毫无道理,如果说东林党人内阁首辅叶向高驳斥他还有袒护自己学生王化贞,以及东林党和楚党斗争因素的话,非东林党人,王在晋早年讨伐倭寇起家、长期担任军事要职兵部左侍郎王在晋也觉得这次熊廷弼太过意气用事,闹得很不像话,驳斥说:

“镇江之捷,巡抚迳自报闻,不与经略衙门知会,遂生异议。党熊者必欲诎其功,文龙几逮矣。”

因为牵扯到楚党熊廷弼和东林党人的斗争,毛文龙镇江大捷之后,不但没有得到朝廷的大力支持,位于毛文龙后方,本该负责粮饷供应的登莱巡抚陶郎先对朝命阳奉阴违,不发一兵一饷相援.

后金却相当重视,先后派皇太极、阿敏等率精兵五千人攻打镇江。没有后援的毛文龙麾下只有一百多人,孤军难支,不得不携军民退入朝鲜。

皇太极等追击过鸭绿江,遣使暗通义州府尹郑遵,郑遵经朝鲜国王李珲的同意,与后金联合。【现在很多人被网络上朝鲜在明朝灭亡后依然奉明朝为正统,极为推崇,实jì

上朝鲜王国的态度就是嘴炮可以,出钱不行,远没有网民想象的那么高尚】

137党争误国

作者的话:首先声明入v之后绝对不贴资料了,所以只能在公众版贴。

贴资料是迫不得已,毕竟经过满清的篡改史书,以及后世的党争,很多明末的历史书自身问题就不小.而网络上的网络史学家们,又往往立场过于鲜明,不是东林党祸国殃民,就是阉党一无是处,或者说给人发东林党,阉党之类的标签——我个人的意见是,在明末那个年代几千万汉人被几万建州女真【大部分女真部落还是忠于明朝的】征服的时代,错的肯定不是几个人,或者一群人,只怕是整个国家的体制,文化,都出了相当大问题!而对于这些历史人物,我觉得也要客观看待,魏忠贤呕心沥血挽救国家财政,要肯定,但是他党争误国也要承认。而对于东林党人,也要客观看待,搞政治的么?哪有什么绝对的好人和坏人呢?实在有意见的,大家就当是我在学习明朝那些事一样,说的白话历史吧,虽然论起销量人家是大神,咱是扑街,不过看一看历史的另一种解读也是不错的,对吧?

朝鲜、后金大军合围毛文龙部于林畔,毛文龙率部进行了激烈抵抗,“一日七战,杀伤相当”,后金未能逞志而退兵。明将丁文礼、吕世举等牺牲,但一百九十七名追随毛文龙深入敌后的勇士,如尚学礼、王辅、张盘、尤景和、王承鸾、陈忠、时可达等,很多在恶战后幸存,并成为毛文龙开镇东江的核心力量。

满清史籍吹嘘说是毛文龙仅以身免,纯粹是满清一贯的撒谎和贴金而已.

林畔之战后,毛文龙以皮岛、铁山及宽叆山区为根据地,招募难民,以老弱者屯种,精壮者为兵,从无到有,逐渐发展成一支海外劲旅。天启二年(1622年)六月,明廷正式任命毛文龙为平辽将军总兵官,挂征虏前将军印,开镇东江。天启三年二月,加都督佥事衔,赐尚方剑。天启四年(1624年),后金首领努尔哈赤遣使东江议和[非诱降,是互不侵犯协议],毛文龙将来人绑送京师,天启对毛文龙的忠心非常高兴,又升毛文龙为左都督。

东江镇建立后,毛文龙一面招抚因战火而流离失所的辽东百姓,前后接济安置数十万辽民以及亲明的女真部族,蒙古部族。一面遣将四出,不断用游击战术,几人一组深入后金腹地,用各种方法,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逐渐成为后金大患。

对于东江镇的作用,王在晋在辽东经略任上说的清清楚楚,毛文龙一日在,就能让努尔哈赤不敢长距离作战,,而努尔哈赤为了军事需yào

,强行维持了几万人的军队,如果不能掠夺蒙古和明朝来壮大自己,只能是最后财政破产,战场上百战百胜也不能改变这一命运,东林名臣陈良训也认为:“今日所恃海外长城者,非毛文龙者乎?”

天启三年(1623年)夏季,在探知努尔哈赤有攻明意图,毛文龙遣军四出攻打后金:命朱家龙从千家庄进军,命王辅从凤凰城进军,命易承惠从满浦进军,自统八千马步精锐,从镇江、汤站一路进击,予以策应。同时联络后金统治区内忠于明朝的汉族和女真义民,打击努尔哈赤的铁杆拥护者,再加上努尔哈赤的高压政策,狼烟四起,不得不放qì

南征企图。

东江镇夏季军事活动的高峰,则是东江军都司张盘对金州、旅顺的收复。六月十六日,张盘奉命从麻洋岛登岸,接受流亡辽民,先后接济“男妇老幼共计四千名”,这些努尔哈赤虎口余生的百姓,以青壮年居多,苦大仇深,纷纷要求参军攻打后金。张盘见民心可用,遂将这些壮丁编成队伍,共计有三十五队。七月初二日,张盘率领兵民合编的队伍,攻打金州,一举而下,并缴获后金军火器“大小炮铳一千零十四位,硝磺连药五百六十斤,大小铅炮子七千三百零二个。”随后,又乘胜收复了辽东半岛南端的要塞旅顺,以及望海堡和红嘴堡,使得辽南方圆百里土地,重归于明朝[。

十月初五,毛文龙复命张盘收复复州和永宁。当时,后金复州驻军横行无忌,四处掳掠百姓。张盘利用辽民对后金军的痛恨,乘夜袭城,大破之。后金不甘心失败,调集了更多的军队反击,张盘于城中设伏,再次大败后金军,“斩获无数”,后金军“器械、铳炮俱掷弃而奔。”

此后虽然因为朝臣瞎指挥,逼迫张盘出城修运河,导致张盘壮烈牺牲,导致旅顺暹罗,但是后来又被毛文龙部收付,辽南地区一直在东江军的控zhì

之下,到毛文龙死后才重新沦陷。孟森、阎崇年等明清史专家津津乐道的“毛文龙十二大罪”之首“开镇八年,不复寸土”是与事实明显不符的。

天启三年(1623年)九月,毛文龙布置在后金统治区的细作飞报,努尔哈赤准bèi

西征攻打山海关一线。为了牵制后金,毛文龙亲统三万大军,直捣后金故都赫图阿拉,以攻其必救。后金在赫图阿拉以南的崇山峻岭之中,设有董骨寨、牛毛寨、阎王寨三座要塞,深沟高垒,易守难攻,是其起家时的根本。九月十三日,毛文龙率部攻克董骨寨,激战至十六日,占领牛毛寨、阎王寨,将后金守敌全部消灭。十七日,后金军反攻,想夺回三寨,毛文龙设伏以待,将后金军包了饺子,大获全胜。努尔哈赤闻得后方生变,不得不放qì

西征打算,率四万大军来救。

考lǜ

到努尔哈赤军队的正面力量远在东江军之上,而牵制努尔哈赤的战略目标已经完成,毛文龙灵活的撤出战斗,努尔哈赤出动大军,抓不到东江军的主力,只能白白耗费粮饷,而不出动大军,又容易被东江军用优势兵力各个击破,诸多战略要点,防守还是不防守,让努尔哈赤陷入两难之中。

“牛毛寨大捷”之后不久,毛文龙又再次重创后金军,取得了“乌鸡关大捷”。

两次大捷,明军“先后共斩首级七百二十六颗,生擒活夷十四名,夷妇五名……俱有札付符验,一并验确。”按明朝以首级为实功,实jì

歼敌数往往远多于斩首.袁崇焕成名之作中,著名的“宁远之战”明军仅仅“上首俘至二百六十有九”,“宁锦大捷”更是“斩获无几”、“止有丁自雄于马上斩一级”,而毛文龙此二次大捷,数倍过之,尤为难得。

当时的辽东督师,东林党人孙承宗在“牛毛寨大捷”之后,欣喜异常,上奏称赞说:“臣接平辽总兵毛文龙呈解屡获首虏,随行关外道袁崇焕逐一查验三次,首级三百七十一颗,俱系真zhèng

壮夷,当阵生擒虏贼四名,俱系真zhèng

鞑虏。”

登莱巡抚袁可立也上奏说:“毛文龙统兵深入阎王寨,与奴贼大战,斩级三百七十一颗,生擒真夷四名,请发赏功银两。”明熹宗下旨嘉奖:“毛文龙并各将吏功次,着即行勘叙。”

毛文龙所领导的东江雄镇,成为屹立在敌人后方的坚固堡垒,使得后金无法对辽西和大明本土展开有效进攻,即便有所行动也不得不在很短的时间内撤走。明熹宗曾赞扬毛文龙:“使奴狼顾而不敢西向,惟尔是赖!”

如天启六年(1626年)正月,努尔哈赤率兵进攻宁远。毛文龙即派部将林茂春、王辅率军进攻海州,派部将杜贵、曲承恩直入沈阳,并且行动极为迅速,“东兵之进而捣沈阳以覆其巢,攻海州以遏其归者,已先奴一日而发,亦綦神速矣。”努尔哈赤在宁远城下仅仅呆了两天,就不得不退兵。明末史学家高汝栻评论说:“宁远之役,奴拥众入犯而终有内顾之虑者,殆文龙牵制之力欤?”

事实上,袁崇焕依靠坚固工事杀伤满洲敌人的大捷,实jì

上就是靠着努尔哈赤不能长期围困基础上的,其中有后金经济困难,东北天气寒冷等诸多因素,但是显然毛文龙在满洲后方的牵制因素是相当重yào

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由于关宁军不能野战战胜满洲军队,只能被动防守,所以守城是否能成功,其实守军的力量和战斗意志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建州军队是否能长时间围城!

比如后世明朝失败的大凌河之战,祖大寿坚持到了城内吃人的地步,不可谓不顽强,但是因为满洲失去了牵制,长期围困,最后不得不投降,公元1631年(崇祯四年)和天启六年(1626年)正月,努尔哈赤率兵进攻宁远的时间想去不远,显然天气以及粮食等因素变化不是很大,主要还是毛文龙为首的东江军牵制的结果.

对于这一点,边防的将帅是心知肚明,袁崇焕也曾经上奏说:“孰知毛文龙径袭辽阳,故旋兵相应。使非毛帅捣虚,锦宁又受敌矣。”

后来袁崇焕杀毛文龙之后,老于兵事的兵部尚书王在晋指出:“‘毛文龙径袭辽阳,故旋兵相应,宁锦之围解,文龙与有力焉。’此出于崇焕之自陈,剧称其牵制之功,则文龙何可杀耶?文龙杀而虏直犯京城,明知而故悖之,崇焕之祸其真自取矣!”充分肯定了毛文龙的存zài

,是大明边防的重yào

保障,毛文龙一死,后金便可长驱直入京师。

毛文龙在时,后金对明朝军事行动都很短暂,也不敢走远。而毛文龙被杀后,后金欣喜异常,弹冠相庆,史载“清主大喜,置酒高会”,后金首领皇太极立kè

起倾国之兵入关直扑北京,史称“己巳之变”。此后一直到明朝灭亡,后金(清)时常直犯中原,如入无人之境,保定、济南、兖州、高阳、固安、良乡等许多城市被屠城,数百万百姓遭到掳掠,这时候人们才意识到毛文龙的作用,但为时已晚。

而且毛文龙身为儒将,不是单纯的和后金硬碰硬,长期以来,毛文龙派遣了大量人员到后金统治地区刺探情报,扰乱人心,鼓舞辽民反抗,“将军之细作,时达辽沈,飞书遍投”具体说来,就是对后金的满汉军官进行策反,迫使他们反正,至少也要传递情报,不能绝对忠于满清.

对于铁杆的汉奸,鞑子毛文龙灵活的使用反间计,投书于顽固不化的后金官员、将领,又故yì

泄露里面一些模棱两可的作用,借助努尔哈赤多疑,好杀的性格,造成后金的猜忌、自相残杀,借敌之手以灭敌,起到了战场上做不动的作用。

史载后金“大帅名阿骨者,极骁勇,善用兵……毛将军用间以离之,奴竟杀阿骨。”天启三年(1623年)十二月,毛文龙再次用反间计除去后金大将柯汝栋、戴一位。

对于毛文龙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反间计努尔哈赤毫无办法,只能一次次的招降,请求毛文龙中立,到天启五年(1625年),后金首领努尔哈赤又抓住了一些毛文龙派出的奸细,束手无策的努尔哈赤,于是在天启四年(1624年)招降失败后,又一次至书毛文龙招降,毛文龙亦未理睬……

努尔哈赤之死,其实还是个疑案,

努尔哈赤战败于宁远,是1626年正月,至八月二十日死,其间八个多月。

大量史料记载看,在这八个多月中,努尔哈赤并没有去治病,而是“整修舟车,试演火器”,并且到“远边射猎,挑选披甲”,积极准bèi

再进攻宁远,以复前仇。四月,亲率大军,征蒙古喀尔喀,“进略西拉木轮,获其牲畜”。五月,毛文龙进攻鞍山,后方吃紧,这才回师沈阳。六月,蒙古科尔沁部的鄂巴洪台吉来朝,他亲自“出郭迎十里”,全不像“重伤”之人.

但是毕竟也不能排除伤口感染,疾病潜伏期长的因素,史书同样记载同年七月中,努尔哈赤身患毒疽.痛苦难忍,于是一向谨慎小心的努尔哈赤于天启六年(1626年)八月间,在死前曾出沈阳,前往狗儿岭附近的汤泉洗浴。毛文龙安插在沈阳城里的奸细耿仲明,立kè

探知这一情况并飞报东江。毛文龙派遣了千总毛永科、石景选率领一个百余人的小分队于八月初十夜袭汤泉,努尔哈赤八月十一日回城并死于途中.

毛文龙自己也是以东林党人自居,还多次被阉党成员潘士闻、杨国栋等弹劾,也坚决不立魏忠贤的生祠,那么为什么又被东林党人钱龙锡和袁崇焕陷害,假传圣旨处死了呢?

这就得讲一下大明官场的潜规则了.大明朝的官场,推荐重用的人决定了一个人的官场派系——而推荐毛文龙的是东林党人王化贞,王化贞这个人是叶向高的弟子,属于东林党人中的叶派,和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杨派不是一个派系的.

广宁惨败之后,面对虎视眈眈的魏忠贤,东林党人中的叶派,和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杨派围绕着惨败而归王化贞的问题,起了一场内斗,

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杨派从实jì

出发,认为王化贞的罪责广宁惨败之中的罪责明显大于熊廷弼,这个事情说不过去,主张放qì

王化贞,不给魏忠贤借口.但是如果王化贞承担主要责任,那么魏忠贤可以借此打击王化贞的老师叶向高——史实上是熊廷弼死,王化贞入狱,叶向高就不得不辞去首辅的职务,一旦王化贞承担主要责任,叶向高的下场就很难说了.

因此围绕着王化贞熊廷弼谁承担主要责任的问题,叶向高和杨涟左光斗等人的的矛盾激化了,虽然叶向高是一个正人君子,不过为了自己不被牵连,也不得不火力集中在熊廷弼身上,叶向高认为毕竟熊廷弼和王化贞的矛盾是楚党和东林的党争,而让叶向高王化贞师徒两个负担整个东林党的风险,也是实在是坑爹…….

但是杨涟左光斗等人却不这么看,他们认为熊廷弼虽然是楚党,却是完全可以拉进来东林党来的,事实上熹宗初立,此时杨镐的叔父杨渊怪熊廷弼不肯保奏杨镐,反把他押解进京,所以联手与熊廷弼不睦的御史冯三元、大学士顾慥、尚书姚宗文等上疏弹劾熊廷弼,说熊廷弼在边地假名增税,勒索小民,声言筑城御敌,实是误国欺君。明熹宗下诏熊廷弼于狱。左辅杨涟上疏挽救,才下旨革熊廷弼职.

而熊廷弼立kè

接过了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橄榄枝,为了对东林党表示好意,站在东林党一边对魏忠贤大加攻击,传言有杨涟弹劾阉党的奏疏就出自熊廷弼之手!

天启二年三月二十一日熊廷弼上《辩张本兵疏》,指出阉党张鹤鸣是王化贞的后1台,广宁失守的真zhèng

罪魁祸首:“河西所以断送之,故虽由抚臣王化贞而主令决战以致其七进七退环兵速败者,张鹤鸣也。纵恿用间用贿用兵辽将以致于佯退卖阵谋缚献者,张鹤鸣也。兵马钱粮器械尽送广宁,不容关上留用,不为登、津处窘经略如穷人无归者,张鹤鸣也。驻扎关上调度三路有救严勒兵将控扼山海,有论广宁进兵方出策应屡付兵马下部议覆皆有旨而皆抗违不遵,百计破坏者,张鹤鸣也。”杨涟、左光斗等东林党人发xiàn

如果牺牲王化贞,甚至可能通过打击阉党张鹤鸣来最终打到魏忠贤,也纷纷开始保熊,攻击王化贞!

而王化贞老师叶向高与魏忠贤的关系也是相当可疑,魏忠贤重修西山碧云寺,叶向高为之撰记,对魏忠贤大为称颂。魏忠贤杀王安,叶向高也上疏指斥王安,支持魏忠贤。东林干将周宗建上疏弹劾魏忠贤,叶向高又压制周宗建,称赞魏忠贤“即满腹诗书者不能道,奈何以不识字自谦哉”,事情不了了之。以东林后来的标准,叶向高肯定够上逆案名单,而且名在前列。

杨涟一事,叶向高也是试图将东林和阉党双方都压下,杨涟等人遂痛恨叶向高,有些东林甚至认为叶向高是阉党智囊。叶向高自己在奏疏中批露:“举朝哄然,即臣等亦被其指摘。甚者疑为忠贤画策,当以焦芳同传矣”。

于是随着王化贞这个导火索,

杨涟和叶向高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了.

【这一点,当年明月这位著名作家还感慨了一番——实jì

呢,我觉得这位

著名作家看世界纯是文学家的视角,根本不知dào

政治斗争的复杂性,以为东林党就是一个严密的组织,结果很多事都没看懂】天启二年(1622年)二月,明zf将王化贞、熊廷弼逮捕听候审理,后经刑部和大理寺的审判,二人处以死刑。杨涟、左光斗等人上书替熊廷弼辩解,与此同时,为了保护自己的老师叶向高,王化贞和魏忠贤勾结,让魏忠贤得以用受赂的罪名击倒杨涟左光斗等人,杨涟左光斗一派的东林党人皆入大狱,然后纷纷被杀…….

魏忠贤能速胜东林党,和东林党内东林党人中的叶派,和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杨派内斗,无法形成合力,有着巨大的关系.

而由于王化贞倒戈,不但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叶向高也得以辞官,算是逃过了牢狱之灾……

当然因为叶向高威望极高,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杨派其实都是叶向高提携,保护的,甚至可以说没有叶向高,就没有东林党,虽然阿谀魏忠贤,东林党人也不敢把叶向高说成是阉党,而且叶向高和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杨派关于熊廷弼王化贞谁承担主要责任的斗争,也是为了自保,情有可原,不过王化贞这个导致东林党全盘崩溃的叛徒,就无论如何不能说是东林党了,甚至有人把他说成是阉党【虽然这哥们一直到崇祯五年(1632)被斩首时,之前一直在蹲大牢,魏忠贤都没救他出来】.

政治这东西,大人物才有权选择自己的立场,在文贵武贱的明朝,毛文龙只能被东林,被阉党,由于王化贞反戈一击,成为东林党的眼中钉肉中刺,于是毛文龙就不幸的被打成东林叛徒,甚至阉党的门人,被开除出东林党了——当然,这只是一部分东林党人,比如钱龙锡等人的意见,而孙承宗和钱谦益等东林党人依然认为毛文龙是东林党人,钱谦益曾作〈寄东江毛总戎文龙〉,孙承宗曾作〈塞翁吟〉诗词来肯定毛文龙的功劳.

138倒霉的毛文龙

而毛文龙倒霉的地方还不止于此,魏忠贤为了占据大义,指责熊廷弼放qì

了山海关外的所有据点,这是明朝所有叛徒汉奸想做却做不到也不敢做的事情,根本不顾他丢给努尔哈赤的是一个千里无鸡鸣的辽东,熊廷弼这么做到了坚壁清野的效果.用东林党人惯用的占据道德高地,不顾实jì

的办法指责熊廷弼以及支持杨涟左光斗等人的观点——放qì

那么多的辽东土地,就是他的不对。

魏忠贤这么做,从政治上极为高明的一招,但是对明朝对后金的策略来说,就起到了相当不妙的影响,事实上,后金部队虽然骁勇善战,但是由于努尔哈赤的滥杀,衣食都不足,加上,毛文龙各种阴招的死缠烂打,小冰河期的气候异常等等,熊廷弼坚壁清野的方针有效地拉长了后金的补给线,完全可能让后金失败在战场之外.

魏忠贤这高调一起,迫使以后的每一任辽东统帅都不敢用坚壁清野对付后金,反而要在野战完全不是后金对手的情况下,主动进攻,对后来的诸多战局的负面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天启帝以孙承宗为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经略辽东四年的时候,实jì

上采取的就是熊廷弼不与满洲争一时长短,休养生息的招数,三年不和后金主动交战,但是为了名义上的收复土地,不得不修复宁远等大城九座、堡四十五座、练兵十一万,拓地四百里、屯田五千顷.

孙承宗坐镇辽东的四年,与天津巡抚李邦华、登莱巡抚袁可立遥相呼应,按照现在的一些人的标准,孙承宗有些碌碌无为,尸位素餐,实jì

上在孙承宗手里,守得相当稳健,满洲绝对优势的兵力也没有找到大胜的机会,把满洲擅长的野战决胜,变成了明朝占优势的双方对峙,拼国力消耗,在战略上就是大胜.

但是,孙承宗手握重兵在外,给魏忠贤了巨大的政治压力,魏忠贤不得不对孙承宗发起了攻击,加上柳河之败孙承宗推荐的马世龙损失马匹六百七十匹、甲胄等军用物资,孙承宗不得不辞职.

实jì

上呢?无论是孙承宗上任之前,和之后明朝面对建州都是大败连着大败,孙承宗稳固局势之余,在战术上有一点失败其实是无伤大雅的事情,毕竟面对强敌,连一场战术失败都没有就连连获胜——那是yy小说了吧……

很多人都认为袁崇焕和孙承宗的战略一脉相承,都是修碉堡的,实jì

上孙承宗是想利用毛文龙和蒙古两翼骚扰满清,关宁锦防线主守,用明朝的国力优势消耗满清.

而袁崇焕的战略是五年平辽,假如不想和满清议和的话,就必须出动大军和满清决战了,两者战略几乎是南辕北辙的两回事,而后者在满清第一次破口的同时,表现出了袁崇焕寄予厚望的关宁军根本没有野战战胜满清的能力,袁崇焕的五年平辽显然不是议和就是冒进,和孙承宗的消耗战不是一回事.当然也可能袁崇焕的五年平辽就是一说,实jì

上本人就是吹牛,这就另当别论了.

然而孙承宗战略正确的一方面,用明朝的国力优势消耗满清没有被朝野认可,政治正确,战略上不正确的一方面——为了表示自己恢复了辽东土地,历认督师都不敢采取收缩山海关的正确策略,同时无视了毛文龙死后,东江军内讧连连,无力牵制建奴的事实,一再往关宁锦防线投入大量的军队,被皇太极各个击破,明朝的国力,各地的强军消耗殆尽——这就不是孙承宗的本意了.

而且视关宁锦防线的战略还导致了更大的问题,那就是关宁军为台前代表的既得利益集团,以关宁锦防线作为要挟,辽饷为名,每年吞噬了大明朝国库本就不多的几百万银子.

所谓辽饷始征于万历四十六年(1618),主要用于辽东的军事需yào

。到四十八年止,全国除贵州等少数地区外,平均每亩土地加征银九厘,计五百二十万零六十二两。天启时,并征及榷关、行盐及其他杂项银两。崇祯四年(1631),又把田课由九厘提高到一分二厘,派银六百六十七万余两,除兵荒蠲免,实征银五百二十二万余两,另加关税、盐课及杂项,共征银七百四十万八千二百九十八两。

税收本身看似不算多,但是因为明朝的商业税收实在太低,又时常无法征收上来,于是基本加到了土地税身上,而且明朝读书人,藩王天地不交税的特权土地也相当多,所谓辽饷最终落到了中小地主身上,中小地主于是加大剥削,促使农民破产,流亡,成了灭亡明朝的农民战争的土壤.

但是辽饷能不能不收或者少收呢?这个问题就复杂了,辽饷的前期,主要的得益者与其说是关宁军,还不如说是围绕辽饷,出现了一个庞大的文官既得利益集团——或者更明确的说,如同南方的官员把收商人保护费当做财源一样,北方经手辽饷的官员,同样把辽饷作为了一门生意.

做生意的,货物品质不好其实问题也不大,但是如果有同类的货物竞争,那可就不好办了,辽饷数额巨大,副作用也是极为惊人,偏巧关宁军和毛文龙的东江军一比,疗效又是相当差,自然就让皇帝这个买单的非常不满yì

,那么围绕辽饷的既得利益集团不恨毛文龙入骨才怪——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么!毛文龙第一个强dà

敌人已经出现了.

毛文龙第二个问题就是自己吃独食,不给文官们按照惯常潜规则瓜分军饷的机会,毛文龙为了保证东江军的军饷不被文官们大量截留,监军的是太监,核查军队人数的也不用负责自己粮饷的登莱文官们核查,只让与之无关的太监和京城的文官们进行核查,使得登莱文官们很少能分到东江军军饷的好处,结果是让毛文龙和负责自己粮饷的登莱文官们关系恶化了——这是毛文龙第二个强dà

敌人.

毛文龙第三个问题就是他过于爱民,深得辽民之心——毛文龙的骚扰战术,最需yào

的就是后金内部辽民的配合,所以对于拼死潜逃到东江的辽民一律收留——大明朝的规矩么,文官爱民那是清正廉明,武官你爱民干什么?是想割据还是自立呢?何况你毛文龙还远在东江,还不受文官节制,毛文龙这招在军事对敌方面可以获得一百分,在朝廷的文官眼里那可就是负一百分了……

所以说,毛文龙之死,绝对不是袁崇焕个人的问题,而是诸多文官的合力,甚至是官场的共识,袁崇焕只不过是出头拿刀的罢了,毛文龙死之前,袁崇焕曾发动了对东江镇军民封锁,他自己颠倒黑白的说道“驱难民远窃人参,不从则饿死,岛上白骨如莽,九当斩!”

139毛文龙的政治遗嘱

这种封锁显然不是袁崇焕个人的能力能做到的,从执行层面来说至少需yào

登莱文官们的全力支持,而且一贯什么事都要吵成一团的明末时代,封锁友军这种惊天大事居然没有被明朝中央的文官们打断,崇祯也没有制止,显然绝大多数人对封锁东江镇都是默认的态度.

毛文龙自己也上奏说:臣受数十疏捏谤以来,心如死灰。因圣恩未报,力疾以做未完之局,臣之愚忠也!非栖栖恋位也!可见当时倒毛是官场的一股流行风气,根本不是袁崇焕个人独出心裁.

事实上,毛文龙对自己的糟糕处境早有察觉,皇太极继位后,改变了努尔哈赤过去的做法,重用汉官,善待汉人,后金统治日渐稳固;不久后,崇祯即位为明朝皇帝,励精图治,锐意辽事,但性情过急。毛文龙在此一阶段改变反间策略,以投降归顺后金为饵,诱捕后金重yào

官员,希望邀宠于崇祯,于是有了与后金的书信往来。

世传毛文龙有七封所谓的“通敌书信”,其中一封还发自于毛文龙死后,但被硬说成是毛文龙写的。其余数封中,有一封为汉文译成满文,满文又回译成汉文,应有很大出入。另有二封盖有“平辽大将军之印”印信,但毛文龙挂印实为“征虏前将军”,而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则挂平辽将军印,故有人推测可能是私章,但也未能拿出证据。

袁崇焕杀毛文龙,绝对不是个人的暴走,独断专行,而是有预谋,有后1台,有同党的,他与内阁辅臣东林党人钱龙锡谈到平辽事宜,认为文龙“可用则用之,不可用则杀之”,主张“先从东江做起”,集中精力对付毛文龙

那么东林党人钱龙锡是什么态度呢,他没有出言驳斥袁崇焕,在袁崇焕封锁东江镇,杀毛文龙之后等时段也没有坚决反对——这在官场上基本可以认为是默认,甚至可以认为是纵容,当然说的更恶毒些,也可能是袁崇焕揣摩钱龙锡的心思的试探,钱龙锡借刀杀人而已.

更重yào

的是,崇祯本人对毛文龙是什么态度呢?从崇祯仅仅凭借袁崇焕五年平辽就委以重任,以及他当时的年龄来看,这个人偏听偏信非常严重,而且他还最喜欢和他老哥反着来——你重用魏忠贤这样大权独揽的宦官,我就坚决不用魏忠贤这样大权独揽的宦官.你在辽东主张正面防守,我就在辽东主张五年平辽.你大收工商税,我就大幅度减免工商税,让利于民!他对天启皇帝重用的毛文龙是什么态度,基本上也该清楚了.

毛文龙自己上奏陈述自己被诽谤,惶恐不安的时候,崇祯也没有拿出大力支持毛文龙的态度,显然,崇祯对毛文龙的态度也是相当负面的!甚至在袁崇焕杀毛文龙之后,崇祯也没有给毛文龙平反昭雪,可见在崇祯眼里,袁崇焕杀毛文龙是无用,跋扈,所以该死,不过毛文龙自己也是无用,跋扈,所以也该死!

当然崇祯对毛文龙的偏见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当时才二十多岁,哪里知dào

毛文龙这种骚扰战术的威力——其实现在很多人还不如崇祯,越南战争的游击战把美帝都磨得没了脾气,不得不撤了出来,还不是觉得游击战没什么大用?脑子里停留在小青年的那种不钢正面不是男人的中二思维当中的还不是比比皆是?

而崇祯皇帝眼里,你毛文龙不敢和满清正面对敌,一年还要上百万的军饷,不是虚报冒领还能是什么?否则就无法解释,在失去毛文龙牵制,后金数次破口之后,崇祯也没给毛文龙平反,此时钱龙锡罢官,袁崇焕死,崇祯给毛文龙平反应该是毫无阻力了,他对毛文龙的真实态度可见一斑……

刘白羽给毛文龙一点一点分析了假如天启病故之后明朝会发生对他不利的诸多变化,毛文龙质疑一句,刘白羽就解答,说服一句,毛文龙的表情逐渐阴沉起来,毕竟他也知dào

反对他的文官也是相当多的,自己如果失去皇帝的支持,只怕相当的不好过,不过对于刘白羽种种类似神棍一样的预言,毛文龙还是不敢相信:

“即便信王登基,重用东林党,也不该用钱龙锡和袁崇焕两人啊!?他两人算不算东林,也还难说呢!”

东林中期的领袖钱龙锡不算东林党么?毛文龙发明历史么,刘白羽虽然有后世的历史资料,不过他显然对政治斗争不在行,只知dào

钱龙锡因为得罪魏忠贤被贬,就以为钱龙锡和魏忠贤势不两立,结果让毛文龙一解释,才知dào

此人和魏忠贤关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钱龙锡也是一个妙人,开始和魏忠贤的关系相当的要好,天启四年杨涟等一大批东林被搞死了,钱龙锡却超升为礼部右侍郎。天启五年开始钱龙锡和魏忠贤闹矛盾,先调到南京任吏部右侍郎,六年削职回家,躲过了天启七年对阉党的清洗。魏忠贤倒台后钱龙锡入京成了东林领袖。

至于袁崇焕本人,按照东林党立魏忠贤生祠就是魏忠贤一党的宽松标准,基本上也就算是阉党了……

其实历史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一般来说,结合这个人的背1景和实jì

情况,也就能推断出七七八八了.

从袁崇焕的角度来说,自己因为立魏忠贤生祠的原因,有被打成阉党的危险,出于自保,提出五年平辽的建议.而五年平辽又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五年消灭建奴,第二种就是议和.前者有分两种,一是主动出击打垮建奴[难度极高],二是先防守,先修好各处堡垒,等到时机消灭建奴,当然,人家建奴不是稻草人,努尔哈赤时代就曾经多次攻击宁远,关宁军只能守城,无力野战,为了修筑堡垒,必然和建奴要达成一定的默契才行.

而议和就更不用说了,袁崇焕毕竟是有过实jì

战斗经验的人,没有坚固堡垒在手,建奴随时可以撕毁合约,所以议和的前提,也是要修坚固堡垒的.

那么袁崇焕议和本身对不对呢?其实议和本身没什么问题,熊的战略是放qì

辽东土地,修生养息,等待机会,孙的战略则是不和满清发生大的冲突,和满清拼国力消耗——都是要修生养息的,和袁的议和没有本质的区别,在明朝财政困难,关宁军正面对决满清不堪一击的情况下,修生养息无疑是个正确策略.

袁崇焕议和的问题在于出于自保的私心,不顾一切的议和,一方面撤消了对蒙古林丹汗的支持,一方面有杀了坚决不和满清妥协的毛文龙,以为能换的满清对议和的支持,却没有想到满清两个大患被除掉之后,胃口大开的皇太极开始了破关的军事冒险,而且这次军事冒险暴露了明朝内地的军事实力还不如关宁军!

皇太极甚至准bèi

守住关内的据点,准bèi

随时推翻明朝,如果不是孙承宗力挽狂澜,证明明朝还有着击破满清留守偏师的能力,只怕明清易代就不是在1644年了!

袁崇焕和满清私下议和不成,反而造成了满清破口的大祸,应该说,袁崇焕死有余辜,但是背叛明朝是绝对没有的,因为袁崇焕时代的满清,其实就是一个巨型山寨,内部斗争激烈,满洲贵族的人身安全都没有保障——蒙古尔泰就被皇太极陷害杀掉.

虽然皇太极赏识,提拔汉官,但是被提拔的汉官也只是分为两种,一种是被满清掠夺为奴,第二种则是被满朝革职之后再被满清启用,在任的明朝高官,投靠建奴的,是根本没有的.

而且袁崇焕本人的才能只是限于军事,也只是个要塞司令的才能,对满清来说,这样的军事人才实在是太多,根本不会受重视——或许有人提洪承畴,但是洪承畴的人脉在满清夺取江山中起了相当大的作用,这是靠着边事爬上来的袁崇焕完全无法比拟的.

而关宁军会不会作为筹码和袁崇焕一起投降呢,显然这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关宁军在明朝可以获得巨额的军饷——满清自己都没有如此高的收入,史实中,关宁军一直在明朝灭亡,走投无路的时候,才在投降满清和投降李闯之间选择了前者.

至于袁崇焕导致明朝多次被破口,几次围攻北京导致明朝灭亡的问题——其实这是不知dào

自从明朝中叶开始,土木堡之变也先围攻北京之后,嘉靖年间北京也被蒙古围攻过几次,其实大明朝围啊围的就围习惯了……还真不是什么动摇国本的大事.

至于很多网友称赞的明朝有骨气,不议和这件事,我倒是想问一句,明朝议和,拿得出钱来么?议和本身不是问题,关键是象汉唐那样,议和之后励精图治一雪前耻,还是象南宋一样,议和偏安——这才是问题所在吧?

个人认为明朝真zhèng

灭亡的原因,一是财政问题,该收的工商税收不上来,加派又被大地主,大官僚转移到小地主和农民身上,造成民变不断,没了李自成,张献忠,还有孙可望,李定国,尤其是李定国在南明那种恶劣的局势下,以云南一地对抗几乎统一的满清,还打出了杀汉王孔有德,满王尼堪的战绩,要是让这货和李自成换一换的话——大明难道就能好的了么?

二是崇祯瞎指挥,很多人都说崇祯勤俭,勤勉——总之是有诸多美德的好人,但是要记住,崇祯的职业是皇帝,是领导者,重yào

的是领导力,他个人贪财,好色等等,都不是问题.

而崇祯的领导力如何呢?不客气的说,基本为负数,第一是没有担当,南迁,和满清议和,等诸多事情来看,臣子冲锋在前,出了篓子之后,崇祯不是尽可能的回护,挽救,而是干脆把过错退给为自己冲锋陷阵的臣子身上,甚至一杀了之,以为这样掩耳盗铃的办法就能维护自己的圣君形象,殊不知大臣们都是官场上混了几年的人精,他这套谁不明白?于是几次之后,大家都寒了心,知dào

皇帝不可信,让崇祯成了名符其实的孤家寡人!

三是最大的问题,就是作为军盲的崇祯,老是急躁,明明正面冲击不是满清的对手,却连续集合全国的精兵和满清决战,结果几次战争下来,精兵丧失殆尽,没了各地精兵压制的农民军到处攻击明zf导致关内不可收拾.

而精兵丧失殆尽之后,崇祯老老实实的让关宁军退守山海关,一直到明朝灭亡,满清也没击破凭借山海关死守的关宁军.

再说钱龙锡这个人,他的算计在政治上也是极为高明的,放任袁崇焕杀毛文龙,可以讨好广大吃辽东军饷的文官,以及登莱那些因为毛文龙动辄喊军饷不足告到皇帝面前的文官们.团结多数朝臣,广结善缘,做一个长袖善舞,团结各方的“叶向高”,而不是学到处树敌的杨左二人.

至于袁崇焕这个人,反正也给魏忠贤立过生祠,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处理掉。但是不精通边事的钱龙锡哪里想到,袁崇焕急于议和,杀毛文龙的结果就是清军破口入关,满清不但把北京附近官员,勋贵的财产抢掠,烧毁一空,而且让官员,勋贵的生命都受到了威胁,于是万无一失的妙计成了众矢之的烂事,袁崇焕为了不殃及家人,又把钱龙锡推了出来,于是钱龙锡聪明反被聪明误,反倒是丢官罢职,丢了性命.

作者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呢?一是说历史上能留下名字的都是才能出众的人物,他们很多脑残的事情其实都是有原因的.本书里对于这些人都要抱着不虚美,不隐恶的态度描写【当然作者笔力写崩了则是另一回事】.

二是和很多大事一样,明朝灭亡这件事也是多种因素纠合在一起的结果,绝对不是推在阉党,东林党,袁崇焕,魏忠贤之类某个人甚至某类人身上就能了事的,本书里绝对不会把明朝灭亡的原因写的那么简单,不过还是那句话,这样写吃力不讨好,作者笔力有限,只能尽可能不写崩了。

最后强调一句,本书的历史资料大段的贴到这里为止,毕竟明末的种种疑案,作者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世界观构建起来了,而且是比较合情合理的,当然历史这玩意奇怪的很,莫名其妙的事情很多,作者很多事可能也是想当然了,还请读者们不要计较,毕竟作品大纲早就写好了,如果历史观修改的话,很多情节都要重新设计,实在是太累人了,我实在没那个功夫.实在觉得作者的历史观是胡说八道的话——那就请诸位认为是作者虚构的世界观好了,码字已经很累了,再和读者们辩论的话——饶了手残打字慢作者吧,伤不起的……

毛文龙和刘白羽交谈了整整一夜,本来毛文龙对刘白羽的预测看成是市井流言,胡说八道,可是刘白羽说的环环相扣,也不是简单的臆测就能虚构出来的,毛文龙逐渐也有点动摇,最后叹了口气:

“我听说市井传言说你有诸多奇思妙想喜,又是博古通今的大儒——和你的年龄完全对不上,还以为真有生而知之的人呢,不过现在看来——只怕你是来自后世吧,虽然你说的比小说还离奇,但是脉络清晰,有条有理,我真的相信有点相信那是未来之一了……”

“毛帅,我的事情不重yào

,你的性命才重yào

……”刘白羽对毛文龙歪楼的能力无语了,自己苦口婆心的说了一整夜,结果就是这个???这人心也太大了,自己的性命也不当回事么?

“其实我自己的性命才不重yào

,我已经五十多了,而且因为长年的军旅,一身暗伤,很多时候晚上睡觉都不安稳,也活不了几年了——能告sù

我么,我死之后建奴是被谁灭掉的么?”毛文龙这时整个身体都松垮下来,望着刘白羽的眼睛也没有了锐利的眼神,仿佛一个寻常的老人了.

“那就得等到二百多年后的三千年未有的大变局了……”反正毛文龙也猜出了自己的来历,有些事刘白羽也没什么顾忌了.

“这怎么可能?建奴所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居然能苟延残喘二百多年?”毛文龙惊呼道,而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沉思了许久,对刘白羽说道:

“偏安江南的朝廷还是大明么?如此窝囊废!?居然让满洲盘踞中原二百多年?依照建奴率兽食人的性子,一旦入关,中原的汉人只怕就得伏尸百万那!”

“毛帅你少说了一个零,而且,也不是你说的什么偏安江南……我只能说这几个字,神州陆沉,夷夏变态……”刘白羽说出了未来的历史,不过脸色也是极为难看,毕竟一个几千万的民族被几万民族征服这种事,在世界历史上也是极为少见的,作为汉人的一员,虽然这段历史自己没有责任,也是心里沉甸甸的,脸色也是红中带黑,相当难看.

“神州陆沉,夷夏变态!?神州陆沉,夷夏变态!?未来居然是这么一个结局?这就是我毛文龙辛苦十几年,辽东死难近百万辽民英烈换来的?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毛文龙对未来自己的命运不是很在意,但是听到刘白羽说出未来的这个时代汉人的结局,却是终于无法淡定下去了,仰天长啸一声,然后就是一滴一滴的浑浊眼泪连成了线,流淌下来……

毛文龙这一声长啸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本来就因为刘白羽和毛文龙在野外长谈一夜,彼此间敌意重重的日本武士和东江军军官们,带着敌意分别冲了进来,却是发xiàn

了不敢相信的一幕——刘白羽和毛文龙互相支撑着身体,相互垂泪——难道两人是失散多年的亲戚???

毛文龙一见随身的东江军军官们都到了,却是止住了哭声,豪迈的笑了一声:

“诸位,白羽的老师就是我父亲的一个失散多年的哥哥,我的那位伯父正是我的兵法老师,所以我和白羽是亲切的师兄弟,失散多年居然能相认,岂不是极大的缘分,故而痛苦,你们不要想差了!”

刘白羽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恭喜大帅,能和师兄弟千里相认!”东江军军官们虽然不知dào

毛文龙这种极为勉强的解释是为什么,但是多年来养成的崇拜心理还是让他们轻易的接受了!

只是接下来,毛文龙这句话就是石破天惊了:

“如果我被朝廷冤杀,那么你们都要听我这个师兄弟的,他不但有发家致富的本事,行军打仗也是当今孙武——至于朝廷,能辅佐就辅佐,如果朝廷昏庸,那就切切记住,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我们先要护住汉人的大好河山,然后才是尽忠朝廷!万万记住,建州鞑子是我汉人的生死大敌,就是去当反贼,也不能投靠建州,死了之后都面目去见自己的祖宗!”

这是什么意思?刘白羽对毛帅说了什么,东江军军官们脸上是各种各样惊愕,不信,沉思的表情——毛文龙却是对着刘白羽豪气的一笑:

“我深受大明皇恩,必须对大明做一个忠臣,师弟你的好意,我只能辜负了!”

“毛帅,不,师兄!其实一切未必就是定数,我刘白羽一定尽心尽lì

保你的性命!”刘白羽觉得其实大不了想办法暗杀袁崇焕,毕竟除了袁崇焕之外,还真没几个人有胆子假传圣旨也要杀毛文龙的.

“多谢你了,师弟!不过我已经年过五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真要有大悲之事,这汉人的江山就要靠你了!”

毛文龙提前留下了自己的政治遗嘱,拒绝了刘白羽让他辞职回家自保的建议,回到了自己奋斗十几年的东江……

140老者和“猴子”

“相公你怎么总是这么冲动?毛文龙是汉人的柱石不假,可也是大明的柱石,他要是死了,凭借咱家的钱财货物,东江军也能拉过来一大半!你倒好,什么事情都和毛文龙说了,幸亏毛文龙被你折服,否则出了三长两短……”

孔灵文听到刘白羽不顾一切的把未来的事情告sù

了毛文龙,顿时就脸色难看,絮絮叨叨的烦了刘白羽两个小时,幸好这年代女人得讲究三从四德——孔家的女人总不能效法戚继光老婆那样做野蛮女友,才避免了家里上演全武行,不过武斗没了,文攻那是免不了的了……

“好了,好了!仅此一回就是了,我也是一时热血上头——以后保证做老狐狸就是了!”刘白羽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不断的认错,保证,都不知dào

自己说了多少遍了……

“我看不是吧!你总想当一个英雄而不是枭雄!可惜自古以来,得到江山的都是枭雄而不是英雄,就说朱元璋自己吧,如果不是红巾军几次北伐耗掉了元朝元气,他朱元璋能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朱元璋得天下是靠热血上头的和元朝死磕,还是在南方养足了元气摘桃子?”

孔灵文觉得刘白羽这是价值观出了问题,而不是一时热血上头,必须彻底扭转过来才对,于是使出了自己的必杀技:

“朱元璋心黑着呢,朱元璋派廖永忠迎韩林儿,韩林儿就离奇的沉入江中死了,连一个空头王爷养起来都不肯!如果说胡惟庸和蓝玉是自己找死,那么李善长对朱元璋的功劳堪比萧何,又是什么下场?”

“老朱家骨子里就对臣子是一种猜忌和刻薄,如果你是和徐达一样忠心老实也就罢了,不过你是忠心还是老实?既然立志当反贼,就该有个枭雄的样子,为什么老想学英雄那套?不挖大明朝的墙角就算好的了,居然还帮着大明朝江山稳固,给大明朝进补药???”孔灵文越说越气,张牙舞爪的,仿佛一只愤nù

的猫咪,就差没上来给刘白羽满脸花了!

“有句话叫虚不受补,补药未必不能害人……熹宗是明白人,不过那位信王可就不就得了……”刘白羽意味深长的说道,同时搂住了还不依不饶的孔灵文:

“相比这些,还是凝聚人心重yào

!”

“凝聚什么人心?你又开始东拉西扯了?”孔灵文知dào

刘白羽的绝招之一就是理屈词穷就开始跑题,自然不允许他又蒙混过关!

“没有后代,怎么凝聚属下的人心?笨!”

“这是大白天的呢!你正经点不行么?”

“凝聚人心,不就是最正经的事情么?”刘白羽知dào

,男人和女人吵架,不会赢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拉着老婆造人了……

凝聚人心当然是正理,不过在刘家镇之外,有个人显然有不同意见

“这治国正道,就是在凝聚人心,这青山居士把奇技淫巧之类和自己的经学典章放在一起,学术不纯!其心也……”

“元素,天子不好治国,喜欢木工是一回事,青山居士谈边事,提出了棱堡这种守城珍宝,又是另一回事了……你不也是说棱堡一出,无炮的蛮族就休想破关了么?”

这一行人轻车简从,仅仅是五六个随从,走在前边的是一个老者,头发已经花白,背也微微驼了,只是两眼中睿智的目光却是掩盖不住的,老者身边则是一个书生,皮肤黝黑,身形瘦小,仿佛一个黑猴子一般,生硬的语气让老者不住的皱起眉头……

“但是这青山居士心术不是很纯良,学术纷杂,不是纯儒……要我说,他不会修棱堡么?从天子那里请来一纸诏书,军前效力!就不相信他敢抗旨!”黑猴子一般的书生不但还要争辩,语气也变得凶横起来.

“元素,你这话最好不要再说了,青山居士是学究天人,非但诸子百家无所不知,就是这歧黄之术也是臻于化境,天子和皇子的命也是他的仙丹救的,不但北京城里富贵人家妇孺老人被救治的所在多有,就是江南各地,富贵者被青山居士仙丹救命的,也是比比皆是,甚至有给青山居士供奉长生牌位的!你要是敢对青山居士无礼,只怕不成为天下公敌,也相差不远了……”

老人显然也知dào

这名叫元素的年轻人的毛病,也不再他和说理了,直接说起了得罪青山居士的利弊得失,这招果然有效,虽然这元素还是对青山居士一脸的不在乎,却是不敢再说了!

“元素,其实我带你来,就是让你和这青山居士交好关系,别的不说,这修筑棱堡一点你要是学好了,就足以成为朝廷防备建奴的柱石!而且听说这青山居士还有领兵之才,刘泽清的一万部队外加五千乡勇,两天就击溃白莲教十几万人的叛乱,是个明阳公一流的人物——我也要和他多多请教——何况是你呢!?在青山居士面前,你万万不可失了礼数,切记,切记!”

白莲教之流的乌合之众,走路惊了,全军溃散都是常事,何况是面对朝廷大军,这人贪天之功为己有,脸皮是厚度相当惊人!黑猴子一般的元素心中自然不服,不过老者的威望和身份都远在自己之上,就是装也要装个样子,于是沉默不语了……

只是走到了刘家庄的边缘,就被几个庄丁模样的人拦住,为首的那人肌肉隆起,走路沉稳,显然是个练家子,一开口也是声若洪钟:

“几位的马车请回吧,想进我们刘家庄,就必须做我们刘家庄的马车!否则……”

“否则什么,这大明朝的天下,还轮不到一个土财主封山占水吧!?”黑猴子一般的元素脸色阴沉的说道——不过是家奴而已,居然如此自大?知dào

你拦着的是谁么?

“否则就请我们刘家庄的兽医来检查一下你们的马匹是不是有病呗?这年头瘟疫横行,不就是不注意检疫闹得呗,放心,我家老爷心善,不收你们一文钱的!”

那壮汉显然把黑猴子一般的元素当成了乡下土鳖,一毛不拔的土财主之类,元素的愤nù

算是打到了空处,算是下不了台,一张脸黑中帯红,越发难看了.

老者听到这句话,却是如获至宝:

“防病胜于治病,防患于未然!甚好,甚好!只是这畜生要治病,人呢?”

壮汉因为元素的关系,加上这群人为首的都只是细布,连绸缎都没有,早就把这一行人定位为乡下土财主,估计是来买农技书籍的,知dào

这群人特性就是穷横穷横的,于是按照对付乡下老抠的态度说道:

“自然是也要检查的,我们这里就有两位医生,放心,不收一文钱的!请把,前面统一看病,换马车!”

“什么,你说我们有病?知不知dào

他老人家是什么身份???”

“都说了不收你一文钱了,还说什么,身份和病有什么关系?当今天子尊贵不尊贵,还不是靠我家老爷的仙丹治病——这位老人家再尊贵也比不上当今天子吧?”

壮汉随口说道,在他眼里,这样的民闹其实就是一毛不拔的土财主,只要确定真的不收钱,就不闹了,他们的话,基本都是放屁,可以无视了.

他不知dào

的是,某种意义上,这位老者还真比当今天子尊贵一些!

141刘家庄惊闻

“甚好,甚好,青山居士此举也是造福乡里了,只是不知dào

朝廷各州各县能不能学……”

“朝廷各州各县?您老不是说笑话吧,就朝廷那个样子……”壮汉叹了口气,一脸苦笑,然后对老者笑道:

“这第一点,要不要给医生诊费,人家医生是有技术的不假,学一身本事时间也是至少十几年,而且这医术就是良心,医治好了,坏了,外行人是根本看不出来吧?”

“这……医者父母心……虽然有少数见钱眼开之辈……”老者觉得壮汉把人心看的过于险恶了,委婉的说道.

“老丈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医生,而是官府啊,咱大明朝的官府买东西喜欢给宝钞,甚至直接从店铺直接拿,对于医生又何尝例外?朝廷要是让各州各县学,十有八九就是不给医生半点钱,保不齐还要医生白白拿药——反正学医的么,有人就有病,有病就饿不死医生,人家不会长着两条腿跑么?”

“大地方倒是无所谓,这小地方可能就几个医生,您说朝廷好心好意想防止疾病蔓延,可是咱大明朝的官府这么一挤兑,医生都跑了,结果是造福百姓,还是祸害百姓呢?”

“朝廷可以严令下去……”老者还觉得这各州各县普及医生防病是件德政,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

“朝廷严令的多了——不过这官儿么,朝廷的辽东军饷收的不少吧?还不是要给那些大大小小官员好处?辽东督师孙大人还是陛下的老师呢,能拦得住那些大大小小官员捞好处的黑手么?”

那老者听到辽东督师孙大人几个字,先是眼睛一亮,然后听壮汉说到辽东督师孙大人也是对于贪污无能为力,不由的叹了口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不过孙大人据理力争,还是让军饷实发了七层,以前都是发五层的……”

“好好好,老人家,就算你说的对,不过一看你就没实jì

办过事!”壮汉摇了摇头,一副你不接地气的模样.

“好大的口气,你知不知dào

老大——人家做过什么事情?”那个名叫元素的黑瘦年轻人觉得这壮汉侮辱了老者,大声呼喝到.

“您别吓唬人好吧?看您二位是读书人是吧?谁不知dào

咱大明朝读书人是动嘴的,办事的是小吏,有几个读书人实jì

办过事的!?”

“元素,不可无礼,这位壮士说的事情都很有道理,我要洗耳恭听!”那个名叫元素的黑瘦年轻人一见老者对自己声色俱厉,只好闭上了嘴,不过对于壮汉的轻蔑表情却是挂在脸上的.

你瞧不起我,我还瞧不起你呢!壮汉不理他,继xù

说道:

“官府要是想借机敛财,那是一点不难,要是想办成这件事,就太难太难了.”

“官府办医的最大难处就是当官的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想啊,人哪有不死的,这有的病人年老体衰,那是华佗都救不得,家里人觉得是官医害的,这责任谁出?老爷还是医生?人命关天那!要是算在老爷身上,那找个快死的老头就能把一个老爷的前程废了,哪个老爷乐意负担这个风险?”

“要是算在医生身上,那人家医生就干脆开太平药,吃不好也吃不坏那种,反正一句话,您看医生晚了——人家不就没责任了么?可是医生都这样子,官府办医除了劳民伤财。有什么实jì

意义呢?”

“这……”老者和那个叫元素的年轻人都哑口无言,他们身为官场中人,都知dào

这壮汉说的都是比较实jì

的话,还没把官员们往恶毒了想呢,按照大明朝官员的德行,大城市还好,小城市直接强迫客商看病,开了一大堆补药,强买强卖都未必干不出来!

“所以说你们是不接地气呢,要我说朝廷搞什么官府办医呢?!还不如找些贫民,让他们把各州各县的垃圾都定时清理了!这些垃圾堆什么的,瘟疫之源,要是没有了,疾病也就少了七八层不止了……”

“这倒是极好的事情,也是地方官的本分,只是……”老者一路赶来,各州各县的垃圾定时清理?没堆积如山都是地方官治理有功了!

当然,白乌鸦也不是没有,本县的卫生就不必说了,垃圾什么的县城是没有的,邻县虽然差一点,不过也没什么垃圾堆——但是要求朝廷各州各县都达到这个水准,显然不可能……

还是要吏治清明啊!人才难得!不过老者对于这壮汉起了爱才之心:“不瞒你说,老朽也认识几个为官的老友,我看壮士你谈吐不俗,可想出来为朝廷效力?”

“多谢老人家了,不过呢,咱就明说了吧,这朝廷的官场啊,你想站得牢,就得给上司送钱,否则呢,你就过不下去,别看咱说的是头头是道,真当了官,也是什么好办法没有——最后只能去贪,然后没有背1景,被朝廷一刀咔嚓了!所以多谢了,我不当官!”

这……老者算是无语了,虽然他不知dào

壮汉说的这套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体制问题,不过也知dào

人家说的没错,想起了大明朝官场确实如此,深深的感觉自己的无能为力,不由的说道:

“谈吐不俗,有条有理,这是有大才的隐士啊,可惜只能屈身为奴,不能为朝廷所用,可惜,可惜!”

屈身为奴?你是不知dào

我们刘家庄对下人多好吧,咱是天天吃肉的呢!壮汉心里鄙夷,嘴上却谦虚说:

“咱算是什么有大才的隐士,不满老人家您说,三个月前我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呢!这点脑子,也就是听了老爷夜校讲的几节课罢了……”

他还真是实话实说,刘白羽讲课的目的也是培养经理人,好进行对明朝各地的贸易罢了——还真不是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素质教育什么的!

“讲的几节课就能调教出这样的学生!?难道青山居士真是一位上天赐予我大明的大才!?”老者本来觉得,这青山居士年纪不过三十,学的又是极为庞杂,一定是个死读书的人,哪成想似乎自己想的完全不对,那么自己带给青山居士的礼物,人家还真未必接受呢……

信息量似乎太大了,老者呆住了.等回过神来,却是被两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引导到一间石头屋子里面,虽然看上去相当粗鄙,可是老者是见识过诸多坚固城堡的,自然从石头的间隙,屋子的角度等等细节,知dào

这屋子的真实强度,顿时就点了点头.

“这位爷爷,你要注意保养,似乎是冷风吹的太多,关节不是很好,而且要注意眼部卫生,看书不能时间太长,注意休息……”

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孩子说道,这小家伙看来似乎是良家子出身,大眼睛黑白分明,相当灵动,皮肤白皙,营养不错,以致有些婴儿肥,虽然看病的时候要不时拿出随身的医书翻看——也是极为难得的了!

“嗯?这位小哥,你多大了?就懂医术?谁教的啊?”老者是越来越惊讶了,青山居士身边的人,都这么大本事么?

“爷爷,墨墨十三了,我不懂医术,只能诊断,不会下药的,而且也只是初步看看,庄子里面有专门的医院,那里有大夫,爷爷你可以找他们去看病.”

“专门的医院,都是青山居士的弟子么?”老者好奇的问道,这青山居士博古通今,大作几乎几天一部,同时还教了不少学生,这人有三头六臂不成?

“除了田地老师,剩下的师叔大多是带艺投师的——不过师祖一天忙不过来的,有不会的,先看看难点答疑,再不会才能问师祖……”

老者点了点头,这不失为一个高效的办法,相比所谓的难点答疑,就是一个类似朝廷档案的地方,青山居士治学还是相当严谨的!

【刘白羽泪流满面——就我这么教学生,误人子弟,在2014年非被家长打成残疾不可……还治学严谨,您不是说反话吧!】

“嗯,小朋友,你能不能把你看的医书给我看下啊,这书还真是……”老者被铜版纸彩页的医书是彻底震住了,几乎要变成土包子了!

“行……不过爷爷你得先洗手,这是墨墨自己的书,弄脏了,老师会骂的……”

那个叫墨墨的孩子显然不太情愿,不过还是同意了.

142元素心中的恶意

“你翻开给爷爷看就是,爷爷不动手的!”

老者安慰着墨墨,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这孩子随身的医书,一边看一边点头,却是发xiàn

上面的图是名副其实的栩栩如生,皮肤的色泽纹理都和真人无疑,不由的大为惊奇——这种书不论里面的学问,就是书的价值本身都是相当惊人的,不过考lǜ

到能给自己的徒孙个人,老者不由的把价格压低了几个档次:

“这本书大概要五十两银子吧?”

“这个不好说,看是谁买了……”那个叫墨墨的孩子解释道.

“嗯?这是何道理???怎么价格还不一致呢?”老者不解的问道.

“不会是有权有势的就便宜一些,贫寒士子就根本无缘一见吧?”

那个叫元素的中年人不阴不阳的说道,给他看病的那个小孩直接说他易怒,对身体极为不好,以后要胸襟开阔一些,正是说中了他心中的心病,却是发作不得,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自然要讽刺小孩的祖师几句?

“哼,你这人把祖师看出什么人了?祖师有规矩的,卖书得看你学问多少,配不配书里的学问,就说我这本《常见病诊断》吧,对医学一窍不通的要一百两银子,懂医术的要五十两银子,名医可能才要十两银子,能写出祖师都看得上的医道学问的,分文不取,愿意把家里秘法拿出来济世救人的,还有礼金相赠呢!”

墨墨白了元素一眼,气呼呼的说道:

“师祖说了,丑人多作怪,我还以为师祖是和我闹着玩的,结果看看阁下,长得和小猴子似得,怪不得一肚子歪心眼!”

“你!缺少爹妈教育的小子,今天我就要替你爹妈教育你!”元素没想到一个小孩子都敢顶撞自己,气个半死,就要动手,却发xiàn

那壮汉和一行人在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顿时就没了气焰,最后喃喃的说道:

“看你年纪小,不和你计较!”

给元素看病的那个小孩口齿却是比墨墨更犀利:

“你这人看着也读过几天书,难道礼仪都不懂么?无凭无据的侮辱我家师祖,被元素说了,不仅不道歉,还要伸手打人,欺负小孩,一肚子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孔夫子的礼仪道德可曾学到了半层?于禽兽有何区别?”

元素还想还嘴,老者却是看不下去了,对着他说道:“元素,这是你的不对,人家两个孩子好心给我们看病,这就是青山居士对你我有恩在前,结果你却说人家青山居士的不是,这叫人撵走还是轻的!至于几位童子说的有过分的地方,也是童言无忌,你该道歉才是!”

那个叫元素的年轻人性格倔强,虽然不敢反驳老者,却是低头不语,根本不答话,老者无奈,只好自己对着两个孩子道歉:

“他这人性子倔强,心里也是知dào

错了的,你们不要在意!”

那个叫墨墨的小孩人长得粉雕玉琢,性格也是不错:

“其实我真的不在意!祖师说过了,这种性格冲动的人,早晚会惹下大祸,真要象报复他,也不和他争辩,由着他就是了,过了几年,你在看他……”

“墨墨,可是他说你的父母呢!要不是祖师把你救了,你还不知dào

怎么样呢?”

“无妨,无妨,我也是冲动了,祖师说的好,语言粗鄙的人其实不是侮辱别人的尊严,而是暴露了自己教养不足——我们何必在意呢?”

墨墨这句话浑不在意,却是把那个元素气的青筋乱爆,气个半死,青山居士教的都什么学生,骂人不带脏字,却是句句尖酸刻薄!他本来就是一个气量狭小的人,他辜负别人,甚至敌视别人都可以,别人若是让他委屈了半点,必然要十倍报复——心里早就想好了收拾刘白羽的几十个点子——这不是优待士大夫,学问家的宋朝,有的是办法让你名誉扫地,家破人亡!

老者是方正君子,哪里知dào

元素还有心里这么阴暗的一面,却是奇怪墨墨的父母是谁,这样的孩子论及学识修养,都不是自己的几个孙子能比的,墨墨一提到父母,就是躲躲闪闪的不想说。

老者一再追问,才知dào

这墨墨根本不是老者相信的那样出身书香世家,而是父母都被白莲教“裹挟”而后被刘白羽收留,干活赎罪,不过他们的孩子聪明,被选为医师学徒,结果父母也从苦役营里出来,挑了个轻松活计——所以大家都说墨墨是个有福气,恩泽父母的孩子,不过虽然刘白羽非但没有因为墨墨的父母出身不好歧视墨墨,反倒是怕墨墨自卑倒是更加维护墨墨。不过墨墨也知dào

自己父母参加过白莲教很不光彩,奈何父母不是子女能选的,所以自然是很不高兴.

还真是可怜孩子!这青山居士能把这样出身的孩子教导成如此有教养,有学识的孩子,不但是有教无类,也是育人的名师了!只是老者身居高位,对于刘白羽这种不在乎风险的做法是相当不满yì

的,决定见了青山居士之后,一定要让他改过来!

哼,居然收留白莲教的小崽子,是给他罗织一个收留白莲教教徒,图谋不轨好呢,还是残害被白莲教强迫的贫民,以至于小孩都得出来干活呢——或者这样吧,这青山居士刘白羽是白莲教其他分支的教主,和这股白莲教火并之后,把本已安居的被白莲教裹挟的良民趋势为奴,然后百般虐待,妄图再度蛊惑良民为白莲教教徒人如何?

那元素低头不语,心里却是想出了一条条阴谋诡计,把刘白羽变着花样整死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墨墨自然不知dào

这个恶人不只是修养不好,虽然对此人相当反感,还是公事公办的给了两人一些清凉解暑的药物,虽然药量只够一天的用量,不过还是让老者心中感激不已,心中对刘白羽评价又高了一层,教化有方,治理有道,这人岂止是个学问宗师,却是萧何张良一类的王佐之才了,只可惜据说此人极端鄙视八股,更是瞧不上科举了——现在大明科举才是正途,当官不科举如何能行?或者让陛下给他开一个鸿儒博学的单科?

老者和元素几人离开了这间石头屋子,却没想到自己已经被人家摸走了老底,墨墨和另外那个小医生,写下了名为医疗档案,实jì

上不知dào

是什么的东西.

编号2005,元素,大约三十岁上下,广东口音,带有辽东腔,皮肤似乎被北方的空气折磨过,相当粗糙,身材矮小,形如小猴子,性格暴躁.

编号2006,恺阳,大约五十岁左右,直隶口音,带有辽东腔,浑身筋骨在寒风中被折磨过相当不健康,性格平和,虽然看似和元素有上下级或者长辈的关系,但是无法管束他.

结论,这两人应该是官府出身,而且老者官职可能不低,请迅速把他们的资料交给刘老爷,紧急程度三星!

对于这种需yào

密切关注的人,自然有快马送信,而刘白羽有以舒适为名,故yì

让马车慢慢走,时间上更是绰绰有余了.

刘白羽用的这些东西,都是现代谍报上的一些小技巧,不过在明末可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神机妙算了,就是亲自讲解,很多人也不见得相信所谓的义诊居然有如此花活!

老者有急事要见刘白羽,自然等不及自家马车马匹几天的观察,只好坐着刘家庄给客人准bèi

的马车走了,只是一见这拉车的大马极为雄壮,比辽东的军用大马都高出了一块,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元素也是脸色不对,辽东的军用大马自己也不是没用来拉过车,却只是看着威风罢了,实jì

上么——只要速度稍微快一点,道路不是很平的话,那就是差点被震得差点五脏六腑都翻个个,看着大马居然比辽东大马都要高壮几分,不由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车夫笑呵呵的,以为是这两人怕马性子烈,赶紧过去,对两人低语了几句。

“不要怕,这马看着大,其实是一匹母马,性子好得很,跑的也稳,不会让你们受罪的.”

“母马?这么大?”元素也是老于军伍的人了,凑上前去,轻轻抚摸这匹马的毛皮,观察她的骨骼,然后猛然大叫出声:

“这匹马一百两银子卖不卖?”他是发xiàn

了,这匹马不但卖相好,身量大,而且肌肉骨骼都是战马的好料子,作为战马只怕就是一千两银子那是关宁军阀都抢着要——而且这马没有阉割,可以用来配种生小马,那价值就不止一千两银子了!

“这马不是我的,是刘老爷的啊,而且刘老爷也说了,这马只能看的,当不得战马!”

这种马还当不得战马?青山居士还真是不学无术呢!元素撇了撇嘴,觉得慢慢套话比较好,越是转移到这马车的舒适性上来了!

“你们外来人不知dào

罢了!”车夫说,“这是刘老爷发明的马车,不是北面那种把人颠散架的大鞍车,这么说吧,别说和大鞍车比,比坐着比四面不靠的轿子还要舒服。”

你就吹牛吧,反正不能把牛吹的飞到天上去!元素心里腹诽,不过围绕着马车看了又看,也不由得为这马车的结构精巧,用料讲究感到赞叹,毕竟这时代铁也不便宜,如此真材实料的马车价格也不贵了.不过他自然不会因此感激刘白羽,而是在心里给刘白羽的罪状加上了奢华无度,盗窃军马的罪名!

按照元素一贯的性子——反正你丫的马比军队的还好,就是军队里偷得!当斩!什么?你说不是,那就是你私通蒙古了!杀全家!

来得车子自然是刘白羽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来的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马车,不过自然不是原汁原味的英国货,车型自然有改进:增加了板簧的数量,轮轴上安装了滚珠轴承,马车的内饰也做了一定的改进。至于车子外观是模仿鸦片战争后上海有钱人搞得西洋马车,中国装饰那套,细工装潢的,大方中透着奢华。

为了表示尊贵,数量有限,这种车只兑换了二十辆,又被高价卖走了十四辆,平日里不出来,只作接待上档次的读书人之用。

“这倒和火东【孙元化】子先【徐光启】他们仿制的欧洲马车很相似。没想到青山居士手下还有这种能工巧匠?”老者坐在车内,屁股下是欲拒还迎的弹簧垫子――工厂卷出的弹簧用在制造业上不大够格,造沙发勉强是能用了。

“比仿制的马车轻便舒服多了。”元素是个很会演戏的人,心里给刘白羽罗织罪状,不影响他嘴里夸赞刘白羽,看着马车的内装,忽然感慨道,“里面倒像是我们关东坐的凉轿。”

因为现在天气比较热,所以这辆马车换下了冬天所用的以绒、缎之类的内饰,改为夏天清凉滑爽的藤制品和薄纱。

车窗用得是玻璃镶嵌,再罩以绿色的纱窗框,另有细竹帘供遮阳用。车内除了对坐的两排椅子之外,侧面另设矮凳。这是专为这个时代的国情设计的。

马车速度快,无论是小厮婢女不可能象坐轿子一样徒步跟随,若是同坐车,一般的老爷官人怎么肯让下人和自己比肩而坐——那是相当的颠倒伦常,所以特为设计了两个矮凳。

老者贴身的仆人就坐在这矮凳上,他是老者的远房侄子,所以不是一般下人,胆子也大,因为老者长期在边疆忙于军事,所以还担负着观察环境的重任,忽然他眼睛一亮:“老爷,这车上还真是有点东西!”

所谓有点东西,是车壁上的暗柜,打开一看,里面是二个藤壳的瓶――打开一看,里面一个是热水,一个是冷水,这热水也就罢了,天气仿佛下火一般,这冷水却是清凉到了极点,里面的水也不是一般平原上带一点苦味的水,清凉可口,元素和老者喝了几杯,都赞叹起来!

“这是深井水?”老者好奇的问道.

“不是,山里的泉水,好喝着呢,养活人啊!”车夫炫耀着说道!

“山里的泉水,这天气也不热?”老者擦了一下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水,疑惑的问道.

“因为这瓶子是我们这里的特产——保暖瓶啊!热水瓶,滚烫的开水放在里面过一晚上倒出来还是热得。我跟你们说,有了这个东西,走到哪里带到哪里,随时随地有热水,干净水,病从口入都进不去了,比什么药都好!”车夫吹嘘着热水瓶的好处,说的天花乱坠,就差没说这热水瓶里面的水喝了包治百病,而且还能飞升成仙了.

“此物叫热水瓶?可似乎也能保冷吧!”元素不解的问道,他亲眼所见,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瓶子里面装满了碎冰,姑且不论这大汗淋漓的天气里碎冰是怎么来的,在这天气里还能不化,可见这热水瓶确实能够保冷。

“这就不晓得了,老爷就是这么叫的……”

“还是先上马车再说吧,这天气实在太热!山东是实实在在的北方吧,最近却是连续的天气失常,实在是……”老者有些忍受不了天气了,发了几句牢骚,忽然发xiàn

自己的话题有可能转到君王无道,天降灾难上,顿时就噎住了。

元素也热得不行,也匆匆忙忙的上了车,想起了边关的热水在行军中极为难得,烧水费时费力不说,还可能暴露自己,而且就是这东西储水的功能就足以让很多情况下必然崩溃的孤军能多坚持几天——则由中,他觉得这东西在军事上有大用——总而言之,他觉得这东西在军事上有大用,于是问起了最关键的东西——价格.

“山里的泉水,这天气也不热?”老者擦了一下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水,疑惑的问道.

“因为这瓶子是我们这里的特产——保暖瓶啊!热水瓶,滚烫的开水放在里面过一晚上倒出来还是热得。我跟你们说,有了这个东西,走到哪里带到哪里,随时随地有热水,干净水,病从口入都进不去了,比什么药都好!”车夫吹嘘着热水瓶的好处,说的天花乱坠,就差没说这热水瓶里面的水喝了包治百病,而且还能飞升成仙了.

“此物叫热水瓶?可似乎也能保冷吧!”元素不解的问道,他亲眼所见,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瓶子里面装满了碎冰,姑且不论这大汗淋漓的天气里碎冰是怎么来的,在这天气里还能不化,可见这热水瓶确实能够保冷。

“这就不晓得了,老爷就是这么叫的……”

“还是先上马车再说吧,这天气实在太热!山东是实实在在的北方吧,最近却是连续的天气失常,实在是……”老者有些忍受不了天气了,发了几句牢骚,忽然发xiàn

自己的话题有可能转到君王无道,天降灾难上,顿时就噎住了。

143割发代首的副作用

“不是的,老爷出自辽东,家人只怕早被建奴害了,只是老爷觉得家人未曾见到遗体,不肯立碑,也只是给祖宗建了一个祠堂罢了,未成立衣冠墓.”

“那就是你家老爷的恩人了?”元素试着问道.

“恩人,也算是吧,都是击溃白莲教哪一仗死难的壮士!”车夫叹了口气说道.

“只是一些军汉都算不上的乡勇?就至于修的如此富丽堂皇?”

在元素眼里,厮杀汉有粮食就能招到无数,实在还比不得牛马这种大牲口金贵有限的丘八们如何配得上这种陵墓?

虽然那陵墓在山上,在马车上只能看到个大概,不过占地面积可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苍松翠柏,白石做成的高高大门——就算是都用最便宜的货色,也是价值不菲,元素虽然敌视刘白羽,心中也不由的赞叹此人确实有钱,只不过……

这个人有钱不去吃喝玩乐,不去醇酒美人。却是收揽人心,赈济流民,广蓄私兵——他这人只怕所图为大啊!

元素心中想着,表面上却是半点也没露出来,试探着问道:

“没想到你家主人如此体恤下人——对了,这陵园叫什么名字.”

“叫忠国碑!建好的那天老爷还亲自过来祭拜磕头了呢!”

“这不符合孔圣人的教导吧?”元素试探着套话.

“孔圣人的教导我读书少是不懂的,不过老爷说孔圣人说的是赳赳武夫,国之干城,老爷学富五车,想来不会是胡说八道的吧?”

元素心中冷笑,这句话出自《诗经??周南??兔罝》:“赳赳武夫,公侯干城。”这人非要把公侯换成国,以青山居士的学问,显然是避嫌,这家伙不是所图为大,那又避讳什么呢!

老者也觉得刘白羽做事有点高调过分了,不过又想了想,这年头早就礼乐崩坏,君不见南方抗旨打死钦差的都能成为义士树碑立传[五人墓碑记——中学教科书上的文章]么?和这相比,青山居士为死于抗击白莲的义民们立碑,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嗯,没想到归主人还是一个兵法家,果然是能人无所不能……”元素继xù

捧杀着.

“那是!外面的人不知dào

,以为这剿灭白莲教是刘泽清将军的功劳,实jì

上当时他都不在,都是我家老爷集合了护庄队和庄丁五千,用兵如神,把那十几万白莲教教徒一天就打的落花流水……”车夫吹嘘到.

“庄丁五千对十几万白莲教教徒?一天就打的落花流水?!!!”

元素是知兵之人,又是书生出身,自然知dào

儒生就好吹嘘【他自己吹的也很厉害】数字,对此是自然是不太相信的.而且庄丁什么的,保卫家乡,防守什么的士气是很高,可是论起堂堂正正之战,比白莲教教徒这种饥民更多过士兵的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天就打的落花流水——难道是?

“夜袭还是埋伏?”

“硬碰硬打的!没有那些花巧——不过老爷事后认了错,说是不该那么打,多死了不少不该死的人……”

“庄丁五千对十几万白莲教教徒,时间又是一天,还不玩花巧,这自然是损失惨重——不会有上千人吧?”

“哪有那么多,加上后来重伤不治的,也不过三百多人罢了!”

“这可是大胜啊,就是朝廷的大军来了,也不过如此罢了……”

元素这回没话说了,堂堂正正正面击溃,最是能见指挥的功力,可和文官们假招降,散布流言,欺负白莲教不懂军阵,夜袭之类有本质的区别,就凭这点,青山居士指挥的能力就在吹的牛气冲天的关宁军诸将之上了.

当然,这不是说青山居士去指挥关宁军就能大胜了,毕竟很多东西在指挥水平之外,这年头没有方方面面的关系,要不来足额的军饷,军头门不给面子,就是卫青霍去病之类的不世之材也未必能打胜仗,充其量只是能把自己的亲兵练成钢铁之师罢了,不过亲兵数量太小,作为关键的突击力量使用还可以,作为一般力量使用——养得起么?

元素说的轻松,可把车夫吓了一跳:

“朝廷的大军?那帮杀良冒功,比土匪还胜三分的家伙?老爷说的好,匪过如梳,兵过如蓖,官过如剃,保卫家乡得靠咱们自己,怎么能靠朝廷的官军呢”

这话说的!元素和老者都是挂不住了,他们都是带过兵的,自然知dào

大明官军是什么德行——好吧,这话说的夸张了,毕竟本地的卫所军其实还好,毕竟乡里乡亲的,给点钱就算了,没必要彻底撕破脸,但是这客军么,还真就是和土匪差不多了.

至于财大气粗的关宁军么,抢劫的事情倒是不多,不过杀良冒功这种事也没少过,青山居士说的还真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老爷虽然对大家都不错,对自己却是刻薄了一些,本来是一场大胜,非说自己指挥不当,非要割发代首,整个人剃了一个大光头,和和尚似得——要是北方朝廷的军官们能赶得上老爷的一半儿,鞑子能怎么样?咱大明几千万人,还比不上人口十几万的鞑子——真是丢人!”

刘白羽玩割发代首这一出本来是在白莲教来袭之前,只是这车夫也是后来逃荒来的,也是听得以讹传讹的二手货,却是想当然了!

听到割发代首这个词,元素和老者都是大吃一惊,元素是被震住了——这货没有半点避讳么?但凡是读过书的,都知dào

割发代首那是曹操做过的,被视为奸臣枭雄收买人心的象征,你学这个,不是真的要造反什么的吧?

如果这青山居士真是要造反,此人生财有道,指挥有方,为祸只怕是闻香教,白莲教之流的十倍不止!自己对他可要慎重,不要惹出祸端来才是.

老者则是面色难看,心说这青山居士怎么如此不知dào

避讳?本朝不是不杀名士的宋朝,这样不小心,自己可要好好规劝他才是.

因为得知了刘白羽割发代首的行为艺术,元素和老者都是心事重重,却也不说话了,好在这马车也确实稳健,还真没有什么颠簸,于是不知不觉中,刘家庄终于到了。

144三代之治?

马车进了刘家庄,直上大路。这会刚刚过了中午,天上赏赐了几片厚实的云彩,于是出现了这几天,不冷不热,风调雨顺的日子,农民都在下田,做工的,行商的,或徒步或推车挑担,路上行人纷纷。这部豪华的马车昂然从街心而过,轮声鞭影中,不断有人指指点点。

老者养气功夫到家,表面上视而不见,只是稳稳地坐着。他心中却是暗暗懊悔,这样子出去太招摇了!

不过虽然大家也都知dào

这车尊贵,有一点却是元素和老者都没想到的,居然几次都有载货的马车抢道,车夫都是停了车,让载货的马车过去了!

真真是没有纲常!这就是大儒治家之道?元素心里鄙夷,对着车夫问道:

“这里不是贱让贵么?怎么回避都不知dào

?还让贵者让路!?”

“贱让贵?你说的是图书馆的那条什么vip通道么?”显然车夫是想的另一回事,两者是鸡同鸭讲.

“我是说刚才那几辆车,都是运货的,怎么我们还要避让呢?青山居士不知dào

么?”元素质问道.

“这就是老爷制定的,叫什么来着……交通规则!大车转向不易,自然要小车避让,没有贱让贵这一说啊!不信你看一看!”

车夫拿出了一本小册子,还喃喃的说道:

“这玩意还要每月背诵的,背不上来就要扣工钱的!”

“这书印的不错!”老者是真心夸赞,伸手接了过去,这本书纸张雪白,薄薄一页看着精致,只是书太小了,也就一般人巴掌大小,能印多少字,却是有点华而不实了!

“书是好书,只是小了些,又是这么一点厚度,能有多少个字?”老者感叹道.

“字不少的,我背了足足七天呢!”车夫辩解道.

元素冷哼了一声,在他看来,背的时间长只是乡下人没文化罢了——这年代文盲可不是简单的不识字,反应能力,记忆能力都不是现代人可以想象的.

“嗯?果然是字数不少,这蝇头小楷印的清清楚楚——只是……”老者不由的摇了摇头,这种书不用正体……

“只是用俗体字,也太粗鄙!”元素插嘴说道!

车夫心里却是不以为然,你们读书人的正体字倒是好kàn

了,那么多笔画谁记得住?非得学几年不可!俺们认字也不是要考状元,俗体字有啥不好的!真是穷酸书生毛病多!

“元素切不可小看此书,这本书里面的交通规则是很有道理的,真要是按照这个来,就是京师和南京那样的大城市也会井井有条,不会成天堵车了!就是军前转运物质,也是大有裨益的,你来看看!”

老者起初只是看个热闹,看进去才发xiàn

这本书是越看越有味道,以他的养气功夫也不自主叫出了三声好字!只是里面却有几个淡淡的黑手印,显然是车夫的痕迹,却是让老者觉得白璧无瑕,不自主的摇头叹息了.

“好是好,只是没有贱让贵,只有轻让重这条只怕京师和南京大城里的官员勋贵们都不会接受吧?”元素指出了最大的问题!

“这?也是,毕竟没有这里民风淳朴,有三代之治的气象!青山居士果然是高人隐士啊!”

元素却是觉得,这是因为刘家庄实jì

就是青山居士的私产,所以这许多规矩才能实行下去,就是青山居士自己当了京师或者南京的官员,也是无法推行的.

其实就是退一步说,就是关宁军那里推行的了么?这帮丘八,杀鞑子不行,平日里好勇斗狠那各个都是好手,能勉强震住都不错了,还推广这个什么交通规则——这不扯淡么.

“看似简单,不过里面面面俱到,肯定是一位大才多年的心血!只是这交通规则是出自哪位高人的手笔?”老者兴奋的问道.

“除了我家老爷,还有哪位高人有这本事?”车夫奇怪的问道!

“果然是大才,大才啊!此人不输于张良,萧何,是上天赐予我大明的大才啊!”

老者心中起了为国举荐人才的决心,和这青山居士一比,自己只能是心有余力不足了.

虽然这种世外高人大多不愿意出山,不过此人既然与建奴有血海深仇,如果自己方法得当,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车行不多会便停住了,车夫从驭手的位置上下来禀告:已到刘家庄。

“请老爷下车吧,刘家庄有规定,必须是在这里下车进入,再尊贵的客人也不可把车直接赶到市里,老爷也不例外!”

“那就在这里下车吧。”老者虽然心里有点不快,不过想了想这也不失为一个维护交通规则的好办法,于是微笑着带人下了车.

元素却觉得是对自己很大的冒犯,双拳紧握,只是碍于老者,想说的话,憋在了心里.

“对了,我们这些人多少钱呢?”老者问道.

“不算人头,就是一两银子!”车夫微笑着回答.

“那倒是不贵!”老者算了下,这车本身豪华舒适,如果是在江南一带富裕地方,只怕走一圈一两银子无数人都抢着坐,而且拉车的马是骏马,又走了三十多里,这个价格已经是很良心了.

拿出了一两银子,车夫却给了老者一张白纸,印的是马车发票一张,还叮嘱老者这东西再很多地方拿出来,可以得到优先接待,于是老者又感谢了车夫一次.

下得车来,只见一道灰色的堤坝横贯河面,河水从水坝的顶部倾斜下来,白色的水汽缭绕,景象颇为壮阔。再望过去不远处,河岸边就是一大片的红色的房屋,外面环绕着高高的土垒,上面塔楼林立。

风中隐隐约约的传来有节奏的轰鸣声和锤击敲打声,显然是作坊之类。

老者想要看过去,一个庄丁模样的人,腰间带着一根结实的木棍,语气客气却不容置疑的说道:

“几位老爷,请这里走,那边是作坊,没什么好kàn

的。”

虽然元素觉得这样对自己不太尊重,但是

刘家庄的繁华很快吸引了他们。这里的繁华当然比不上京师和南京,甚至比不上济南。但是房屋之齐整,道路之平坦,却是前所未见。市井的气象更是比京师和南京好过百倍。路面干干净净,不要说垃圾,连个果皮都找不到,街面更是没有积水。两旁的行道树虽然不大,已经能提供些许的遮阴了。

让人不解的是沿街的竖立的一个个石头高杆,两人多高,上面顶着个铁网玻璃罩。

“这是何物?”老者随便问了一个本地的路人——刘家庄的人,无论男女老幼,做什么的,脸色都是红润健康,颇有光泽,身上也是肌肉适中尤其是精神各个饱满,和大明乡下满脸死灰颜色的农民迥异,一眼就看得出来.

“这当然是路灯,你老没见过么?晚上可好kàn

了,大家都到广场上纳凉,聊天,还有老爷的弟子出来讲授各种知识,大家都爱听。”那人笑呵呵的回答到,不过心里却鄙夷了一下,又是少见多怪的外来土包子。

不过这回他却以貌取人了,老者是实jì

上见到过路灯的。京师和南京不必说了,就是江南一些富庶地方,夜市路灯都是很寻常的——不过沿着大街这么一字排开,这份气魄大概只有宫廷附近的那几条高官显宦集中的地方才有――他在京师的时候亲眼见过,至于宫廷里面,原来宫里的永巷两旁都有石灯笼,每晚点着照亮,不过魏忠贤这个老抠上台,命令只点亮一半,厉行节约——也算是他做的不多的好事之一吧。

这么个市镇上也点路灯未免太过奢侈。毕竟这里就算夜市再兴旺,商家也会自己点灯,何必多此一举。而且就算教化百姓也不用如此投入啊,不知dào

什么叫公共投资,寓教于乐的老者不以为然。

不过白璧无瑕,人无完人么,听说这青山居士虽然学究天人,可是年岁三十左右,血气方刚,历练不足,所以很多事还是要宽容的看一看才好……

漫步街上,路上行人不少,有穷有富,各自奔走忙碌,其中既有本地的土著,也有外来的商贩,不过两者共同的地方都是穿着一些笔挺,整洁的粗布衣裳,不同的地方则是本地人无论是工农,都有着一股自信的精神,对外地人有着不知不觉随时存zài

的优越感。

戴着有檐帽,腰里束着腰带,挂着短棍的,是维护秩序的庄丁之类;戴着藤盔帽,敞胸挽袖的,应该是是作坊的工匠;戴草帽,挽起裤腿的,不用说是下地的农民了。

不过市面虽然不错,却似乎少了些什么,老者想了想,终于恍然大悟,繁华市面上常见的乞丐混混儿,这里一概没有。连跑马卖解之类的江湖人物都看不到一个。

老者看了暗暗称道,这些人最是惹是生非,藏污纳垢,是一般安分守己良民的最大敌人,这里大约是常常整肃么?

于是便问了一个路人几句:

“这里没有乞丐之类的人物么?”

“年轻力壮的自然有庄丁送到职业介shào

所去,年纪大,有残疾的,自然就养起来呗.”

“安居乐业,老有所养,这也是三代之治的遗风啊.”老者感慨道,元素却是心里冷哼一声,开口问道:

“只是这外来的人,没有保人,怕是找不到什么好一些的职业吧?”

“这是自然,只能在县里给找个活干,想在庄子上找活,那就得和老爷签约身契了!”

“签约身契?那岂不是逼着良民为奴婢,却是不和人情……”老者听到这些话,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您老是读书人,不知dào

这世道的苦处啊,什么良民,奴婢的,这年头良民吃不上饭,哭着喊着卖身卖不出去的可还少了?再说了,刘家庄就是刘老爷的产业,你进了人家的产业,就要守人家的规矩,不守规矩自然就请出去——谁请你来了?”

其实这句话就是现代人常说的,愿意干干,不愿意干滚,只是委婉了一下的古代版罢了。不过这句话其实就是说这不好听,实jì

上还真是那么回事.老者想了想,也是无话可说了.

145盐票,糖票

当下只在市井漫步游走,只见这里商铺林立,各种货色齐全。老者随便进了几家看看,由于都是一般的铺子,并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东西,只是精致了许多,价格也便宜了许多,这里销售的各种货物,临清府城只要肯多花钱,也一样买得到。

不过这里的房屋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几乎所有的房子都是二层以上的,三层很普遍。一栋挨着一栋,密密麻麻,式样也和中原雕梁画栋的楼阁不同。几乎一模一样,都是一个大盒子的模样,却是相当单调,不合乎士大夫的审美观点.

且不说这房子好kàn

或者不好kàn

,但是这种房屋显然很节约土地。老者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附近的荒地极多,何必如此的节约?

他却是不知dào

这所谓一楼门面,二三楼仓库的商业区模式的好处,于是只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了.

不过虽然只是给仆人们买了些随身的小物件,老者也有了相当的收获,原来自己进去的都是一些零售店,真zhèng

的总店,在商业区的中心,不过毕竟只是一个庄子,所谓的商业区也不是很大,老者慢悠悠的走了小半个时辰,也就到了总店所在,一眼望去,以老者的见多识广也要赞叹一句:

“好大的手面!”

原来眼见前面就是一处五开间门面的大店铺。里面人进人出极热闹。漫步过去,只见店门口有几名穿着蓝布衣裙的女伙计不时用各种方言招呼客人,山东话,官话都有,倒是不怕语言不通……

元素缺失暗自皱眉,这做买卖居然还有用女伙计的?简直有以色相招揽之意。

但是元素走进了就发xiàn

所谓色相招揽是无稽之谈。这些女伙计个个都是膀大腰圆之辈,绝无哪个有婀娜之色,一看就是干活的人,胸前都挂着木质的铭牌。衣服的前后有三个大字:“供销社”。

“这位客官您是第一次来本地吧?各种新鲜好卖的货物,拆零整趸皆可,明码实价,货样一致,咱们店里还代客包装托运,量大从优!”

一个女伙计看到老者正在驻足观看,赶紧过来热情宣传。老者也正想见识以下所谓总店的气魄,于是也不推辞,干脆进店去看看。

店里规模极大,几百人都挤得下,二三层看上去也是不小,只是货物堆得满满的,却又显不出大来了。

一层大厅上悬着一块大匾额,黑底泥金的牌子,上书三个大字“供销社”。大匾额两旁,各有一条大木的抱柱,题着:“质优价廉”,“谢绝还价”。

老者于是问女伙计:这供销社是什么意思?

“顾名思义,供销货物之用啊,都是我家老爷起的。”女伙计觉得这老者问的稀奇,心中还觉得这老者是个土财主,所以才问出这话来着.

供销货物?好大的气魄!老者初始还不觉得,越品越觉得有味道,心说这读书人经商,果然有着一股文气!心中对青山居士更高看了一眼.于是快步再走了过去.

房屋的中庭里设有一圆形的柜台,里面有五六名蓝裙女伙计,这几个人和在外面招呼的女伙计不同,都是二十四五面目清秀的女子。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个小本子一样的东西。有顾客过来,女伙计就在上面不时的写着什么符号,等到没客人的时候,又上去补着文字,老者走上前去,看得入神,但是没看明白这是写的什么。

“这是在记账。”一个女管事说到,“钱的收支要记到这个本子里,晚上是要结账的。”

“这个我看得出来,只是写的东西,我却是不懂的。”老者实话实说.

“手头字么,我们做工的写着方便,你们这些书生自然是不用懂得。”

这个女管事自作聪明的说到,心里鄙视了一下这些好好的字写成鬼画符——就是让老百姓生活不便利么!

“不是这个,这1,2,3,4符号是什么我是知dào

的,这abcd又是何物?”

“刘老爷教的,说是什么上古大禹治水时的文字,可以表示顺序,还可以用来复杂的算法,这个我就不懂了,得等着一个月后晚上去夜校学的.”

“你一个卖东西的管事学得会这个?青山居士给你解释这个?”老者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只是学算法,这大禹治水时的文字表示方便罢了,我一个卖东西的,又不中状元,不需yào

知dào

太多.”

女管事嘴上说的客气,心中却是越发瞧不起老者和元素,觉得有事两个土财主兼乡下学究,读书读傻了的人.

老者不知dào

一个管事的需yào

学大禹治水时的文字表示的算法到底是为什么,问女管事的,女管事的也不知dào

。不过刘家庄的人似乎很喜欢用这个所谓的大禹治水时的文字,很多东西都是用这种文字表示的。

元素不以为然,他心里觉得所谓的大禹治水时的文字只怕是刘白羽顺嘴胡编,托古改制,只是为了简洁,省时省力罢了.

但是这里有些东西却又看不懂了,一件东西,却是同时还标了四种价格,铜钱,银子,盐票,糖票,这铜钱,银子都知dào

是什么意思,盐票,糖票却又是什么东西?

不过老者这话一出,不用女管事回答,就有一个山西口音的老客接口了:

“就是能换到盐和糖的票子啊,不知dào

吧,那可不是一般的盐和糖,都是上好的雪花盐和雪花糖,没有半点外味,那都是京城里大富大贵的人才吃得起的,不过这里很便宜的,都是一两银子换十两的!”

“雪花盐和雪花糖?”老者心里觉得这都是乡下人没见识,夸大其词罢了,不由的摇了摇头.

老者身份尊贵,自然知dào

京城里大富大贵的人吃得盐和糖于平民百姓吃的大不一样,比较精细,色泽和味道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不过或多或少还是有点苦味的,而且色泽说是白的,其实细看也有点微黄,冠以雪花盐和雪花糖的名头,只是远远看到吃不到的下人们的印象罢了.

而且这种盐和糖一般都是权贵们自家分食,少量流入市面的价格都是天价,哪里是一两银子一斤能买得到的?至少都得五十两起跳——否则高官显贵们可丢不起这人!

“这是真的,现在多少人来刘家庄,都要把身上的银子铜钱换成盐票,糖票,要不是这里的雪花盐和雪花糖货真价实,谁会不要银子铜钱,要这纸票子呢!”

山西商人见这两人表情不信,却是说漏了嘴:

“还有晋商几大家都一起花高价收购呢,加价两层的,别看这盐票,糖票是纸的,可是比银子,铜钱可靠多了!”这山西商人发觉自己说走了嘴,于是慌忙逃走了,却是让老者和元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盐票,糖票真能换雪花盐和雪花糖?这雪花盐和雪花糖真是货真价实?元素和老者都好奇起来,毕竟这银子运转困难,又可以用成色,杂质做手脚,

两人都头大的很,可是不运银子吧,弊端更大,这青山居士有和妙法呢?

146女店员的伙食

虽然这山西商人不告而别,不过那女管事是专管这个的,所以也不用在意,元素和老者走了过去,问起了这盐票,糖票的事情.

原来这盐票,糖票虽然是以雪花盐和雪花糖作为抵押发行的,可却是类似山西银号的票子一类的东西,只能到刘家庄在各地的店铺买东西——而且各地的店铺还有兑换限额,想全额兑付,必须是在总店还可以.

而且交割也是麻烦,必须持有者和转让者一起到刘家庄在各地的店铺签字画押,才能算是转让成功,或者在换盐票,糖票之前就写好给谁给谁,那就不在乎了.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也是相当安全,而且青山居士也规定大额贸易必须用自家的盐票,糖票——毕竟大额贸易中银子重量不算轻,铜钱么就更……而各地钱庄的票子,似乎还没有一个比得上刘白羽的盐票,糖票稳当的。

而且这盐票,糖票印刷的也是极为繁复,巴掌大小的纸张上有六七种颜色。还有若干莫名其妙的编码,而且不知dào

青山居士用了什么手段,编码似乎还是印在纸的中间,虽然是蝇头小字,却清晰的很……而且据女管事的介shào

里面有七处暗记——防伪方面几乎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唯一让元素和老者担心的是,一张一两的盐票,糖票都印的这样用心,这成本是不是太高了点。

元素和老者对视一眼,觉得这青山居士果然稳健,却是让一些不法之徒无缝可钻了,而且青山居士行的正派,管理严格,也没有一些山西票号恶意炒作自身的钱票来牟利的恶习!

只是两人哪里知dào

来自现代刘白羽的鬼画符?盐票,糖票登记制度是为了监控经济,进而得知各方面的军事,政治动向——这盐票,糖票虽好,却是无声的间谍!

至于不借助炒作牟利?刘白羽心里就笑了,现代人不整一些股票来坑害古人,那不是傻么?不过盐票,糖票是自己的变种货币,自然是越稳健越好,等我出了股票,期货,玩不死你们!

要知dào

刘白羽的工厂都是幽灵工厂,表面上几个作坊都是装门面和培训技术的,真实的来源是位面商人系统的物质兑换!

至于粮食和贵金属期货,也是一个道理,刘白羽作为庄家和唯一的生产商,外加几百年现代社会的见识,玩不死你们这些古代的小散户都见鬼了……

元素和老者不是穿越者,哪里知dào

未来的银行,股票,以及期货是多么的坑爹?

当然他们觉得盐票,糖票是不是完全可信——在于作为盐票,糖票抵押物的雪花盐和雪花糖质量好不好——不过这种古代人的淳朴经济观点么……

“这雪花盐果然名不虚传,真的没有半点苦味!”

元素尝了一点,止不住惊叹起来和老者对视一眼,双方眼中的惊讶是遮不住了!

这间店不是专门兑换雪花盐和雪花糖的地方,不过样品还是有的,雪花盐和雪花糖各一大铁罐子,还有一把铁质的【元素和老者都不知dào

不锈钢是什么玩意】小勺子,一个客人用一个,客人用完之后就去用沸水消毒,干净的很.

而且雪花盐和雪花糖自身的卖相甚至好过了京师富贵人家的货色,半点黄色皆无,晶莹剔透,在阳光下亮闪闪的,仿佛是艺术品一样,至于官盐里免不了的一些杂物,这里面更是半点没有!

元素和老者本以为是样子货呢,哪想到这雪花盐和雪花糖是货真价实,元素再尝了一点雪花糖。顿时摇了摇头:

“我也是来自产糖的南方,这糖也没少吃,不过在这青山居士的所在,才算第一次吃到了糖的真味,还真是没有半点外味,纯粹的很.”

“子不语乱力怪神,不过这青山居士的手段还真是有鬼神莫测之力!”

老者可不是那种只会座谈心性的腐儒,他在边陲多年,深知干净廉价的盐对于蒙古部落们意味着什么,运用得当,说是可以比得上数万大军那可是半点也不夸张!

不过,联系到晋商们大举收购盐票,糖票的事情,深知边境上晋商们做的什么勾当的老者却是心里一急,下决心和青山居士晓以大义,让雪花盐和雪花糖在边境上起到巨大的作用.

元素和老者交换了一眼,心中有了定论,只是不买一些东西,似乎也不太自然,而两人也怕车夫给的什么据说能买东西有折扣的车票能暴露两者的身份,于是也没拿出来.

不过里面的东西买回去还真不亏,就说是下人穿的粗布衣裳吧,价格比一般乡下家纺的东西只是稍微贵了一点,可是耐磨的不是一点半点.

元素和老者试了一下,柔韧度都赶得上关宁军的布甲了,至于手巾之类也是一样,于是老者一买就是一百件,毕竟好东西难得,老者又是两袖清风,虽然也不得不收一些陋规,也是用在礼尚往来之类的事情上了,加上又不许家人以自己的名义强买强卖土地,还要维护自己的高官面子,实jì

上家里还是相当紧吧的.

当然,有些东西,元素和老者就都没有买,比如什么牙膏,肥皂之类的东西,虽然味道就带着一股香气,让人觉得是高档货色,两人都是喜欢用老字号的牙粉的,这种不保险的新东西直接用在身体上还是不太放心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老头的声音响了起来:

“到点了,都来领饭了……”说的同时,还摇了摇一个声音不小的铃铛.

元素和老者都是吃了一惊,这里居然还管下人的伙食?而且看着女管事和店员们欣喜的表情,应该还不错?而且主家是有补贴的?

“都把自己的饭缸拿出来,然后来取饭菜,快一点,上次在庄子外面伐木的就凉了些,这种活计都干不好,真对不起老爷的厚待!”

赶车老人喃喃自语道.

“不耽误您的事情。”,女管事捧着一个大盘子,上面有着八个亮闪闪的大饭缸,盖子上有着各自不一的手头字,似乎是几个女店员的名字,然后利索的和车夫交换了东西,走了进来.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元素和老者却都是大吃一惊——看来这青山居士不但对下人不错,治家也是极为严格的!

为什么两者这么吃惊,第一是几个女店员虽然脸色非常高兴,显然很想吃这顿饭,却是认真的坐着自己的工作,没有一窝蜂的去抢饭食.

元素和老者吃惊的这些东西,在现代只是最基本的劳动纪律,但是在明末这个时代——最强调纪律的军队,走着走着能炸营,睡觉能炸营,反正就是**都能炸营,就是所谓最精锐的关宁军,如果没有督战队的大刀压着,保持吃饭的基本秩序都难……

第二则是女管事明显是这些女工们的领导者,在元素和老者心中,所谓的秩序就是尊卑,哪有上级去给下级劳力的事情?

当然,儒家不是不推崇君王,上级对下级解衣推食的恩惠——不过这是对于贤人的尊重,以及收拢人心罢了.

不过显然和这件事不沾边,这几个女店员算是什么贤人?女管事显然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什么让人感动的,而是一种正常的分工,就让元素和老者有点疑惑了,莫非在尊卑之外,还有别的秩序?

女管事叫了一声,四个店员继xù

工作,四个过来吃饭,毕竟女人等于一群鸭子,叽叽喳喳的很吸引眼球.

“今天有红烧肉呢,两大块呢!”

“你就喜欢吃红烧肉!那东西太肥了,还是锅包肉好吃.”

“我觉得还是坛肉好吃,味道进的足……”

“吃吃吃,就知dào

吃,小心吃胖了,干活干不动,嫁不出去!”

“你是干吃不胖嫉妒我,老爷说了,男人找老婆就该找胖的,母亲壮,孩子才能结实.!你就说老爷找的这两个夫人吧,可都不瘦啊!”

“大夫人,二夫人人家是胸前背后不瘦,腰和肚子可瘦的很呢!哪像你,都快成球了……”

元素和老者听着女店员们的闲聊,对于几个店员能吃的这么好是颇有疑问的,要知dào

天天吃肉,长得太胖之类的烦恼在这个年代是小地主们烦恼——和一般的百姓有什么关系?

不过鼻子里的香味是做不得假的,元素和老者远远的望去,发xiàn

人家还真不是吹牛,饭缸里面的肉是厚厚一层,而且压的相当结实,怪不得有个小姑娘脸上胖嘟嘟的,还以为是婴儿肥呢,现在看来,还真是吃的太好闹得.

147故人相见

元素和老者对这点可就看不惯了,正统儒生讲究的就是勤俭持家,在他们看来青山居士对下人太好,已经脱离了儒家仁的范畴,而近于石崇斗富之类了,当下都是脸色不好,问了所谓的大图书馆所在地,就直接奔去了……

这大图书馆位于刘家庄的边角,是和中原传统木质建筑迥异的石质建筑,占地极广,而且也没有完工,一帮子石匠叮叮当当的砸个不停,让元素和老者都觉得失掉了读书所在的清幽雅致.上面黑底金字的牌匾写着天理书院四个大字,两边的对联上口气也是大的惊人.

左边是天道常改,天理不变.右边是人生有限,日日求索.口气之大,让元素和老者都是皱起眉头——如此锋芒毕露,却是因为青山居士太年轻了吧

门前也是人声鼎沸,上百人的队伍排得老长,里面也不只是儒生,商人和和尚也是所在多有.商人也还罢了,也还算彬彬有礼,和尚却是金刚怒目的多,慈眉善目的少,语气中多有不客气的多.

元素和老者走上前去,在排队的末尾,问了几句,知dào

了大概的原因,这读书人一般都是来听课,求学的,因为这大图书馆不但多有名师大儒,而且还有对求学读书人的各种补助,算是学子的天堂了.当然,也有小有名气,觉得自己学问精深的,想来会一会青山居士,博一下大名的.

而商人们来的原因就复杂了,有给自己的子侄求学的,甚至有自己来上学的报名的……

元素和老者顿时惊愕起来,商人也需yào

上什么学?联想到青山居士精于算学,于是试探着问道:

“可是学习算学么?”

“算是算学吧,不过也不是那种莫名其妙的算学,是《钱源》《商业管理》《商业心理》之类,都是经商用得着的东西.”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回答老者.

《钱源》老者自然是看过的,里面讲的都是一个国家的国计民生,老者看了也是赞不绝口,不过里面内容博大精深,老者很多事也只是知dào

一个大概,自然知dào

这只怕是商人们用来贴金的!不过《商业管理》《商业心理》又是什么玩意?

虽然觉得青山居士把自己的宝贵精力用在商贾之道上是不务正业,不过又想到这大图书馆看着就富丽堂皇,而且青山居士著作又多,还要补贴求学的学子——自然要有所权变,所以也不好过于苛责,于是老者点头理解.

当然对于排队的和尚,元素和老者的好奇心却不少,难道学究天人的青山居士还研究佛学不成?

“哪里,哪里!青山居士最讨厌佛学,曾说过佛本胡妖,又说浮屠之民,不忠不孝,徒手做食……”

“这也是早就有的言论,出家人何必如此照相?金刚怒目的,也不怕犯了嗔戒?”老者好奇的问道.

“你是不知dào

,青山居士可不仅仅是骂,还写了一本小说,名叫《佛本是道》把浮屠们骂的狗血淋头,有句话我还记得,大慈悲必有大魔,大慈悲既是大诡诈!经典啊经典!”

“这也有点偏激了,出家人里面,好人也是有的——不过为什么这些和尚都是带着一大堆东西来的?”

“赌斗啊!青山居士一天讲学多忙啊,哪有功夫成天和这些和尚纠缠,于是定下规矩,和尚们都得拿出佛家的经卷,佛宝,有了一定的价值,才能和青山居士辩论!”

“输了的话,这和尚的宝贝就全输掉了?”

“怎么能呢?青山居士是我儒门弟子,怎么会占这种小便宜?无论输赢,都是要照价付给刘家庄的货物或者钱财的……”

这厮不过是个肥头大耳的商人,却一再以儒门弟子自居,让元素和老者心里都有说不出的别扭,也不管人家恶心不恶心,就凑出上去小声说道:

“其实你别看这些和尚满脸的不高兴,心里却是高兴的很,青山居士为人厚道,这经卷,佛宝定价都高的很,很多和尚还去远方买,其实也是一门生意呢……”

说完就嗤笑起来,显然是再嘲笑这些和尚六根不净,见钱眼开.

他们自然不知dào

,在刘白羽的位面商人系统里面,这些古董的价格,于是脑补出了一个刘白羽为人厚道来.

只是现在过了正午,有发xiàn

前面排队的人不少,老者急忙问道:

“这队也实在太长了,我等是和青山居士讨论学问来的,又不是求学的,也要一起排队么?”

“讨论学问来的?不是求学的?”那商人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显然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见得多了.

“那就走旁边那条路,善于口才的,可以和青山居士的十二个弟子辩论,合格之后才能获得和青山居士听课的机会,不善于口才的可以写卷子——杂学的人数少一些,不过杂学上的标准也严格……我还是觉得两位脚踏实地一些为好……”

“多谢仁兄了!”元素和老者都是有专才之人,自然有信心一试,于是离开排着长队的人群,走上了中间的大路.

这大路空空荡荡的,里面没有一个人,走进门口,就见到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半大孩子上前指引,首先登记了元素和老者的姓名籍贯,然后问起了两人擅长的学问

“诸子百家,天文地理,经商,打仗,老师是无所不在,无所不晓……”

“青山居士的口气未免太大了些!孔圣人也不敢说这话吧!”元素早对刘白羽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不满了,自然没有好语气.

童子显然见惯了这样的学闹,根本不生气,自顾自的说道:

“诸位证明了自己的学识,方可阅读记载老师的高深学问的书籍,当然如果觉得自己能力超过老师,也可以辩难——只是到时候名声扫地,却是不要怪我家老师没有提醒!”

这科举为了当官,你家老师凭啥考试?元素正要再说,却见到来了一位中年书生,对着老者拱了拱手:

“恺阳,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嗯?元素也在,青山居士今日马上就要讲学了,我给你们作保,快来听一听青山居士的高深学问!”

原来这元素和老者正是明末辽东大名鼎鼎的两任督师,孙承宗和袁崇焕!

“既然是叶先生作保,自然是可以畅通无阻的,两位请.”小童见到是德高望重的叶先生出来,自然就没有二话.

“台山先生,元素有礼了!多年不见,终于能听到您的教诲了。”元素在叶先生面前,却是毫无傲气可言,只能恭敬的拱手了.

“进卿,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躲到这里避祸了!”

148讲学

“也不能说全是避祸,最初是这样,不过到了青山居士这里,用了青山居士的秘法,不但身体愈发见好,白发也多变了黑发……”

叶向高满面笑容,比他在京师里在魏忠贤和东林党之间受夹板气时.满脸疲劳苦恼的样子是年轻了十岁不止.精力也充沛了许多:

“这青山居士学富五车也就罢了,难得的是学问奇正,是我儒家的宗师之流……”

“进卿,你这人嘴里的儒家宗师可是和旁人不同,你还说那洋和尚利玛窦是儒家宗师呢!这喜好实务是对的,不过把精于实务的都说成是儒家宗师,也未免过了.”孙承宗和叶向高开起了玩笑.

明朝“三朝元老”叶向高(1559年-1627年)东林党人,字进卿,又字台山,“工诗文,精棋艺”是人所共知的。1582年,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1552年—1610年)应召前来中国布教。1598年9月7日抵达北京。1600年5月18日,利玛窦再度赴京,次年1月24日获准定居下来。

据记载,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叶向高在南京任礼部右侍郎时,第一次结识了利玛窦,并与利玛窦切磋围棋技艺,双方围绕围棋问题展开过探讨,其乐融融。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叶向高升任内阁首辅后,又在北京私宅中款待利玛窦,再次通过围棋与利玛窦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利玛窦在著作《利玛窦中国札记》中,对围棋之事做了记载。据说,这些文字是欧洲历史上第一次对中国围棋进行记录。

叶向高为结识学识渊博的国际友人感到高兴,欣然写下《诗赠西国诸子》一诗相赠:“天地信无垠,小智安足拟。爰有西方人,来自八万里。言暮中华风,深契吾儒里。著书多格言,结交尽贤士。淑诡良不矜,熙攘乃所鄙。圣化被九埏,殊方表同轨。拘儒徒管窥,大观自一视。我亦与之游,冷然待深旨。”该诗手稿现保存法国国家图书馆。

1610年5月11日,利玛窦在北京病逝。依照惯例,客死中国各地的传教士都必须迁葬澳门神学院墓地。利玛窦生前曾有在京郊购买墓地的愿望,外国传教士和中国教友也希望皇帝能赐地埋葬利玛窦。但假如这样,就等于认可了外国教会在中国的合法地位。外国传教士经过协商,便以一个西班牙神父的名义,向皇帝呈上奏疏。明神宗是个懒惰成性的人,素来疏于批阅奏章,第三天才将奏疏批转给了内阁大学士叶向高,让其按惯例处理。叶向高由于曾与利玛窦结下深厚的友谊,便吩咐手下把奏章从户部调出,转由礼部处置,利玛窦最后被准许葬于京郊。当部分官吏以“从无此例”为由反对此举时,叶向高反驳说:“自古来华洋人中,其道德学问,有一如利子乎?毋论其它事,即译《几何原本》一书,便宜赐葬地矣。”

叶向高是儒家中的开明派,务实派,主张学以致用的学派,对于西方的知识界极为开明,明确的把西方的各家名师也视为儒生而非蛮夷,比几百年后大呼西方科技是奇技淫巧,妖魔鬼怪不能学的清朝儒生,反倒更像是现代的人物!

当然叶向高喜爱西方科学,也有一个副作用,那就是喜欢把科学领域有成就的人物视为儒家宗师——这在打到孔家店之后的时代,当然是儒生乱拉关系的表现,不过在这个时代,就是叶向高对科学爱hù

,扶持的表现了——自然也免不了被人调侃就是了.

“恺阳,你是没听过青山居士讲解新天理,听了你就知dào

了,这仁义礼智信都是表象,天理才是正道,青山居士有言,天理不变而天道常改,天道改而人道改——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啊!”

“天理不变而天道常改,天道改而人道改?这话是什么意思?”孙承宗心里疑惑,不过叶向高是出了名的重视实务,讨厌空谈,最讨厌佛老的神神叨叨,想空对空的绕晕他只怕不可能,也好耳听为实,眼见为实,让我看一看这青山居士的新天理到底是什么学问,怎么口气如此之大?

袁崇焕却是吃了一惊,把对刘白羽的恶念深深的隐藏起来,现在看来这青山居士和叶向高似乎交情不浅,而叶向高曾三次担任首辅,可不是袁崇焕这个靠边务出身的文官可以撼动的!当然叶向高身体不好,虽然得了青山居士的帮zhù

,只怕也是没有几年活头了,到那个时候,自然又是另一回事了……

孙承宗和叶向高边走边聊,袁崇焕在他们身后小心的陪着.

只听到两人对话:

“今天青山居士讲解新天理么?”

“讲解《历朝政治得失》!不过这新天理包罗万象,更类似一种工具,理解世间万物的工具……”

“这怎么可能!?”

孙承宗惊愕了,他也是脚踏实地的人,知dào

不像很多穷酸书生那样以为一本论语就能知dào

天下大事了——要是那样,朝廷还历练官员干什么?

“你听青山居士讲解就知dào

了!”叶向高信心十足的说道.

“那倒是要看眼见识一下!”孙承宗不服气的说道.

虽然这大图书馆是石头建成的,坚固度简直可以媲美关宁在前线防御后金的碉堡,不过窗户的布局却是相当合理,又是用的玻璃窗,采光其实半点不差,虽然已经过了中午,却是没有感觉到阴森的样子.

连续走过十几间存放书籍的屋子,走了三层,一百多台阶,终于到了青山居士讲学所在的顶楼.

“夷狄入华夏者,则华夏之;华夏入夷狄者,则夷狄之,这句古语的真实意思是什么呢,以前的儒家宗师解释成礼仪典章,这只是表象,实质却是农耕游牧分界线的问题!”

“农耕游牧分界线?请问青山居士这农耕游牧分界线是什么东西?长城么?”这个词新鲜了,许多听课的儒生都出声询问

“大致可以这样说吧,其实长城是军事分界线,不是降雨线,不过这降雨线和军事分界线基本都和具体地形有关,反正差不多……”青山居士嘀咕了几句没人听得懂的话,然后高声说道.

“以长城为界限,而长城的东西走向又与400毫米等降水线大致重合因为年降水量400毫米以下适合牧草生长,游牧业发达400毫米以上适合农耕业。所以分界线就是长城或四百毫米等降水线。”

“当然,具体来说,也和地形有关,不过大致是一个参考,这条线的北面,茫茫草原之上,几年时间就可以横跨千里,而且由于游牧需yào

雨水滋润的牧草,几乎年年都是大争之世,朝不保夕,人与人之间要活下去,经常面临着饿死别人还是饿死自己的选择——这种条件下,指望草原上的野蛮人讲究仁义礼智信而不是谁马快刀利谁当家——这可能么?”

“这就是青山居士你常说的,天理不变而天道常改,天道改而人道改?”一个老学究模样的人问道.

“对,年降水量400毫米造成的农耕游牧分界线就是天理,游牧生活的不稳定性和流动性造成的游牧民族高淘汰性就是天道了,夷狄所谓人面兽心就是游牧地区的人道了.”

“天理就是自然规律?天道就是自然条件,人道则是青山居士你说的人的思想,经济,军事?穷山恶水出刁民的意思?”

“大概是这样吧,其实这农耕也有和游牧一样残酷的时候,比如西南很多土人虽然也种地,却不懂得养护地力,把地力榨干了,就去抢别家的土地耕种,比草原上的野蛮人道德有好到哪里去么?顶多就是因为没有马匹,所以走的路途远,危害不大罢了,比如最近的奢安之乱不就是么?”

刘白羽笑着说道.

“唐太宗说:夷狄皆人面兽心,畏威而不怀德!魏征也说:“匈奴人面兽心,非我族类,强必寇盗,弱则卑伏,不顾恩义,其天性也。原来这是他们所在的自然环境决定的?怪不得教化不了呢!”一个老学究说道.

“怪不得金日磾虽然是奴休屠王太子,却是一生忠心耿耿,看来人还真是环境造就的.”

“青山居士说的,我不赞成,难道草原上就没有一个好人,就没有不想为恶的部落么?”另外一个老学究说到,他是信奉人之初性本善的孟子信徒,对于刘白羽这种否定人性,强调外在条件的学说,自然是不能赞同.

“当然有啊,只不过那种爱好和平的小部落,不是被大部落吞了,就是老老实实的当牧奴——再说了,就是老老实实的当牧奴的,帮zhù

南下的部落养马,难道对中原还是什么好人么?似乎还比不上草原的马贼吧?”

“这…….”对于习惯以简单的好人坏人来评价的老学究来说,刘白羽说的,无异于离经叛道,但是说帮南下中原掠夺的养马人是什么好人,显然也是老学究说不出口的,于是脑子处于当机状态了.

“青山居士说的入情入理,不过既然新理学讲的是学以致用,那么在青山居士看来蒙古和建州,哪个威胁大呢?”

孙承宗开口问道.

“自然是建州了,皇太极乃是一代人杰,林丹汗不过是一个中人之姿,哪里能比?”刘白羽斩钉截铁的回答.

149蒙古和满洲

后世了解历史的人都知dào

满清是大明的生死大敌,而林丹汗却是速败给皇太极,不会把皇太极和林丹汗看成一个档次的人物,至于不太了解历史的,林丹汗是谁都未必知dào

.

但是在当时的大明看来,蒙古是生死大敌,建州只是自家的叛军,只不过是战斗力抢一下而已,两者还真不是一个档次的,当然知dào

事实情况的袁崇焕和孙承宗是另外的看法,袁崇焕想给刘白羽下套罢了。

“青山居士是当世大贤,说这话必然是大有道理,不知能否为元素解说一二?”

袁崇焕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恭敬的请教.

“台山先生,这两位是何方高人啊?”刘白羽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下带人进来的叶向高.

其实孙承宗和袁崇焕两人的身份,刘白羽通过免费体检的系统早就推测出十之八九,毕竟这年头的人没有保密意识,两人都直接说的自己的字,袁崇焕登基的是元素,孙承宗登记的是稚绳,几乎和把自己名字写出来一样了.

当然,刘白羽表面上要装作不知,聪明人大家都喜欢,多智而近妖的聪明人大家就都不喜欢了,而且刘白羽也不会暴露自己体检同时能核查他人身份的奥秘,故而装作不知dào

罢了.

“青山居士,这就是我常说的东林党人孙恺阳,光禄大夫、左柱国、少师、中极殿大学士,当今陛下的老师!”

“原来是辽东督师孙先生,稳固了辽东防线,让满清无缝可钻的人物,文青【刘白羽自己取的字】神交已久,今日算是得偿所愿了!”

刘白羽对着孙承宗要一躬到底,孙承宗急忙拦住,因为孙承宗看的毛病,刘白羽虽然按照年纪,做自己的儿子都年轻了,但是人家明显和叶向高是平辈论交的,自己如果大咧咧的受了刘白羽这一拜,只怕叶向高立kè

就和自己心里有了疙瘩.

“哪里,哪里,我孙承宗不过在辽东抱残守缺罢了,只不过是苦苦支撑,何在此地复兴三代之治的青山居士相比……真的是不能比啊!”

孙承宗感叹着,这个老实人倒是实话实说.

“那这位呢?能否请台山先生介shào

一下?”

刘白羽不露声色之间,先通过叶向高的关系使得孙承宗认可了自己和叶向高,孙承宗的平等地位,让袁崇焕不得不承认自己比他地位高出一筹,在两人对话之前就取得了先手.

袁崇焕如何不知刘白羽东拉西扯的意思,眼看对方比自己还年轻得多,却被孙承宗,叶向高视为平辈,隐约还有俯视自己的意思,自然心里不满,脸色铁青了起来.

“那这位是?”刘白羽对袁崇焕笑了笑,虽然友好,却是长辈对晚辈的架势,更是让袁崇焕脸色发黑.

“袁崇焕,字元素——欲求阉党而不得的人,虽然有些边才,却是居心不正,青山居士不用理他!”

在叶向高眼里,袁崇焕就是一个无名小官,靠着东林党的提拔而成为中级官员,然后却投靠了阉党——准确的说,是投靠阉党不成,给魏忠贤立了生祠,也没有改变被打发回家的命运……

本来对于袁崇焕这种小人物,叶向高是不屑一顾的,可是自己明确的表示了和青山居士的关系之后,袁崇焕还在言语中给青山居士下套,这就让叶向高忍无可忍了.

袁崇焕这人不爱遵守官场的规矩,喜欢越级上告,抱大腿坑上级,不是一次两次了.

王在晋非常倚重袁崇焕,上言提拔袁崇焕为宁前兵备佥事。但是王在晋在八里铺修筑城墙,袁崇焕认为此举不是很好御敌策略,他争辩不过的情况下,于是奏书给首辅叶向高。

而叶向高在东林党风雨飘摇的情况下,出于政治需yào

,把孙承宗安插到辽东,掌握兵权,避免被魏忠贤一网打尽,孙承宗则是因此重用袁崇焕.

第二次则是袁崇焕的宁远大捷,公元1625年(天启五年),十月,孙承宗遭到罢免,高第接替孙承宗上任。高第认为关外一定会守不住,命令全部撤出锦州及右屯等地.高第要撤离,并且想要撤掉宁远的军队,但袁崇焕表示宁愿死在宁远,也不愿撤离,高第无法强迫袁崇焕,于是将锦州等地军民尽数撤离,同年十二月,升袁崇焕为按察使。

公元1626年(天启六年)正月,努尔哈赤得知孙承宗被罢免,大军进攻宁远城,并让士兵举着盾牌攻凿城墙。而袁崇焕让罗立等人指挥西洋巨炮,炮轰清军,清军在巨炮的攻击下损失近千人,努尔哈赤于是下令退军。但名将金启倧却因为点火炮时引起自燃而死。宁远守卫战胜利后,明廷举朝欢喜,升袁崇焕为右佥都御史。

但另一方面,清军大肆攻略觉华岛,杀死参将金冠及军民数万人,而袁崇焕也只能凭借火炮犀利,竭尽全力保全了宁远,无力救援觉华。宁远大捷后,经略高第及杨麟因为不发援军被罢官,明廷以王之臣和赵率教将其替代。

袁崇焕的功过,很难判断,一方面来说,和努尔哈赤的后金打出十比一的交换比,虽然在现代人眼里这是不折不扣的大败,不过相比于从萨尔浒到广宁的连连惨败,其实也算是一场小胜了.

但是另外一方面,努尔哈赤的后金此时相当困难,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剧,也许在努尔哈赤眼里,觉华岛的粮草远比几百人的生命更重yào

……

笔者对于那段历史,只是了解一二,至于两方面哪面更接近事实真相,就要靠专业的史学家和双方具体情况的还原了.当然对于某个满学会的专家,没有数据的胡乱煽情就算了——感觉这位还是写小说更合适.

不过不管怎么说,袁崇焕顶撞上级,踩着上级出名的习惯是众所周知的,这点么,叶向高自然知dào

,对于叶向高有利的时候,叶向高还觉得这家伙有冲劲,但是踩到叶向高脸上,叶向高自然是另外的面孔了.

在叶向高看来,刘白羽不用理他,丫就是来刷声望的,你不搭理他,得到一个狂生声望,也算成全他了,当然那年头没有袁粉这种人存zài

,掌握舆论的是东林党,而东林党对于袁崇焕给魏忠贤立了生祠,这种背叛行为,没有火力全开的集火,就是看在孙承宗的面子上了,还敢顶撞叶向高看好,在士林里名声鹊起的青山居士不成?

刘白羽却不这么想,你想踩我,我还想踩你呢,把袁崇焕这个辽东专家的光环扒掉,让朝廷看得清这家伙志大才疏的真面目,说不定毛文龙就不用死了,毕竟假传圣旨这个胆子可不是一般的文官能有的.

当然,刘白羽才不会傻乎乎的和袁崇焕谈论辽东实jì

——得多傻的人才会在别人熟悉的领域去战斗呢?

“元素,怎么这点你不懂呢?蒙古不过是小患,建州才是大敌,你这点都想不通,却是史书读得不精,才问出这种话来!”

“青山居士这话我就不懂了,元素虽然史书读得不精也知dào

元太祖铁木真横扫天下万国,就是本朝也先和俺答汗两次围困北京,满洲与之相比,不过是在辽东闹腾,真不是一个档次的!”

你张口就好!我在边境待了这么多年,这种事情不如你这个纸上谈兵的货色,那就活见鬼了!

袁崇焕说出了这话之后,一阵得yì

,他觉得无论刘白羽怎么说,只要把刘白羽引入自己擅长的边事领域,就是孔子复生也一样要被自己刷声望!

只是这套引导他人思维,掌握话语权的小技巧,在后世都被人玩腻了,刘白羽哪里怕这个?只是刘白羽现在和大儒们相处长了,心里鄙视,脸上微笑的功夫早就熟悉了,依然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和袁崇焕说:

“所以说你史书读得不精么,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如果学了我的新理学,就知dào

了.”

哼,不懂的事情故yì

说得云山雾罩的,所谓的理学家和大儒,都是这个德行!这青山居士自然也不例外!袁崇焕想到这里,就想让刘白羽出个大丑——当然,他表面上却是越发恭敬起来.

“请青山居士指教!”

“指教就算了,我也不是你的老师,这事不是明白着的么?”刘白羽对袁崇焕摆出一副痛心疾首,朽木不可雕的样子:

“我不是说了么,军事要服从政治,政治要服从经济,蒙古人是放马的,真打下中原了,建立的zf要处理从大漠到大海的制度这可能么?还不把官员们累死……”刘白羽白了袁崇焕一眼.

“但是,元朝又不是没打下过中原……”袁崇焕觉得刘白羽就是个书呆子,纯的,不知dào

事实胜于雄辩么?

“正是因为有了元朝,有了黄金家族,才让草原上不能统一在一个旗帜之下了,这,元素你谈了半天,知不知dào

蒙古人的游牧范围有多大,中亚草原带是什么?”

刘白羽连续设立语言陷阱,终于把话题拉倒自己权威的地理领域了.

“欧亚大陆草原带是什么玩意?”

袁崇焕心里发苦,蒙古大了去了,最远的在西北的汉密卫,自己则只有辽东的经验,如何知dào

蒙古西部是怎么回事?

“元素,这也不怨你,我拿出地图来你看一看吧……”刘白羽微笑着,拍了拍手,拿出了几幅地图,拿出一副指点小学生的架势:

“欧亚大陆草原带就是这里了,在欧亚大陆上,草原植被自欧洲多瑙河下游起,呈连续的带状东伸,经罗马尼亚、俄罗斯和蒙古,直达中国,所构成的世界上最宽广的一个草原地带。”

应该是说,这个时代八股文筛选智力的本事还是无可挑剔的,无论袁崇焕,孙承宗还是叶向高,都在几分钟之内就看懂了地图上的各种体例,让刘白羽心中感叹,如果不是几百年的知识积累,自己和这些科举精英的智力还真是遥不可及……

应该是说,现代这种精细的地形图是很让古代人震惊的.高高挂起的地形图不但震住了袁崇焕,甚至把整个屋子的人都震住了,一时间顶着整个地形图围观起来.

孙承宗和袁崇焕主要还是看的辽东一带,不过这种世界级别的地形图么,具体区域也就只能参考一下了,当让,比起这个时代都海岸线都画不清楚的所谓地图,那是奇货可居了——事实上郑芝龙就高价买走了一些地图,在贸易条件上对刘白羽也是大幅度的让步,这些地图在这个时代的价值,可见一斑了.

孙承宗自然也是识货的,赞叹之余,第一点就提醒刘白羽:

“青山居士,这是军国利器,万万要注意保管,最好献给朝廷……”

叶向高白了孙承宗一眼,按照大明朝廷那种秘密等于公开的奇葩样子,献给朝廷和保密显然是反义词……

孙承宗也反应过来,却是尴尬的笑了笑,不再提起了……

刘白羽也不管这些,自顾自的微笑着说道:

“蒙古帝国(或称蒙古汗国)包括:大汗汗国、察合台汗国、钦察汗国(长子术赤后裔)、窝阔台汗国、伊儿汗国(旭烈兀建立)。中国元朝是蒙古帝国五个汗国中的一个主要组成部分即大汗汗国的继xù

发展。”

“大明时期全世界的蒙古人势力有西方的金帐、白帐、帖木儿、阿斯特拉罕、喀山、西伯利亚、克里米亚、诺盖、蒙兀儿、哈萨克、贾拉尔、叶尔羌、穆札法尔、和硕特、赛尔别达尔、希瓦,以及东方的蒙古三部瓦剌、鞑靼、兀良哈。其中以帖木儿、金帐、克里米亚以及蒙兀儿最强。我大明面对的不过是瓦剌、鞑靼、兀良哈三部”

“这些也是老生常谈了,不过青山居士的地图可是十分难得,万里江山的地形都标的清清楚楚……”

袁崇焕不露声色的表达了对刘白羽的贬低.

刘白羽才懒得理他的小伎俩,而是配合地图上关阔的草原地带,用手画了个圈:

“蒙古想征服中原,必须保证整个草原的霸权,毕竟大草原上的敌人都是全民骑马,几年时间就能几千里都能杀个对穿,可不是关内一城一池一个个啃下来能比的.”

“有道理,我还奇怪为什么铁木真不去占领中原的大好河山,只留下木华黎一只偏师攻金朝,主力却是西征去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叶向高点了点头.

“越先进的军队对后勤的依赖就越大。一个匈奴人几匹马就可以横跨几百里。十万汉骑,得有五十万步兵保障交通线。这耗费的钱粮,没有文景攒了五十年的老底子,武帝也烧不起。而且武帝晚年,自己也知dào

战争成本太高了,得歇歇了。”

孙承宗身为辽东督师,对于战争看的比那些就知dào

热血,勇武之类的书生透彻得多——所谓外行看名将,内行看后勤,立kè

就想通了,游牧民族对农耕民族的最大劣势.

其实说穿了,中原王朝和草原民族的问题根本就不是什么汉人文弱,草原民族尚武,而是一个经济问题,羌人也好,匈奴也罢,摧毁一个部族,就会有一个新的部族出现。因为中原王朝再厉害,也只能消灭蒙古高原上的游牧民族,不可能消灭整个欧亚大陆草原带的游牧民族.

推一万步说,就算是尽灭之,中原王朝因为降雨线的问题,就算是移民,也无法采取农耕的生活方式,还得游牧生活,而这些游牧生活的汉民,中原王朝怎么控zhì

?因为农耕的生活远远好于游牧,所以这些游牧生活的汉民就有南下的需求,谁去控zhì

,稍微不慎,这些游牧生活的汉民一样会南下,改朝换代,如果你无法移民的话,新的蛮族又会占领这块游牧的土地。

在工业革mìng

前,蒙古高原对于农耕民族的收益远小于支出,这点无解。而且,一旦发生了气候异常,降水线南移,游牧民族为了生存会更加大举南下。一个降水线南移,就要了中原王朝的命了。北方越来越干旱,农业收成越来越低。

游牧民族为了生存,更加激烈地南下劫掠乃至改朝换代。

唯一解决的办法,只能是工业革mìng



当然无论袁崇焕,孙承宗还是叶向高智力再高,也不会明白什么是工业革mìng

,刘白羽自然也不会解释这个终结游牧民族的利器,他要说的,是这个时代的人,能理解而不知dào

的事情:

“其实元朝的建立很大程度上是一个奇迹,一个铁木真个人能力超强的结果.但是铁木真建立的制度树立起了草原上黄金家族的神话,导致整个草原成为一个整体,草原上的大汗们,没有取得整个草原的统一之前就入主中原,十有八九会被自己的亲戚抄了老家,而想统一整个草原的难度么……毕竟一千多年的游牧民族,也只出了一个铁木真……”刘白羽平静的说道.

孙承宗和叶向高对望了一下,相对点头.其实这些事明朝的大臣隐约也有一些感悟,明朝曾经被也先和俺达汗两次围攻北京,都是两者主动议和原来是顾忌草原上的老家被抄啊.

说穿了这就是蒙古草原上大汗们的悲哀了,想入住中原,就得先统一草原,统一到哪里才算呢?蒙古本部么?那还得防备中亚的亲戚呢!打下中亚,克里米亚汗国你打不打???都打下来?那就得这位草原大汗有成吉思汗的才能外加自己敌人都是头猪了.

“但是,满洲就不同了,他只要控zhì

东蒙古,取得蒙古的马匹,就可以保证侧面安全,一心攻击大明,或者说皇太极胃口再大些,控zhì

陕西一带的蒙古部落,使我大明边境处处有警,也就足够了.”刘白羽解释道.

“难道就建州就不怕草原上的危害么?”袁崇焕质疑着,以为找到了刘白羽言辞中的破绽.

“东北的渔猎民族么,就好这一口,顾头不顾腚的,当年的完颜部忙着进中原,最后被蒙古黄雀在后,如今的建州能好到哪里去?毕竟这女真就是这个样子,说是渔猎,其实也种地,对于中原农耕民族的财富的渴望可不是游牧民族能比的……”

刘白羽鄙夷到,对于大清朝的这些被历史砖家吹的英明神武的皇帝们,刘白羽认为称得上战略眼光独到的,只有皇太极,至于其他的皇帝,不过是中人之姿罢了,闭关锁国就不要说了,就是吹的牛皮哄哄的权术,没有旗人这个基本盘,真就很高明么?

幸亏后来沙皇俄国崛起,切断了游牧民族逃往中亚的通道,同时和满清夹击准噶尔汗国,南明又败得太快,太惨.否则满清只怕又是金朝的格局……【在1690年,噶尔丹攻入喀尔喀,1661年(永历十五年),四月永历帝与其子等被吴三桂处死于昆明,1683年,延平郡王郑克塽降清,清军占领台湾,宁靖王朱术桂自杀殉国】

150平满清之策

“更何况,这蒙古部落入关抢劫之后,实力强dà

,立kè

就会对周围的部落动刀,因为他们的第一目的是一统草原,入关抢劫之后反而是蒙古其他部落的众矢之的.”

“而满清却不一样,他们的第一目的是夺取我汉家江山,只会引蒙古部落为炮灰,拉拢还来不及,入关抢劫之后反而会拿出汉人的血汗钱来拉拢蒙古部落,所以说蒙古强也不过是我大明的皮肉之伤罢了,可是满洲才是我们的心腹之患!”

刘白羽的分析,入情入理,最难得的还绕开了具体事务,袁崇焕也是无缝可钻,只好对刘白羽拱了拱手:

“青山居士分析的入情入理,元素佩服,只是对于建州,青山居士是什么方略呢?”

袁崇焕才不甘心被刘白羽用这些大而化之的话骗过去,非要把刘白羽拉近自己熟悉的具体事务不可.

你丫踩人上位上瘾了?居然没完没了了?刘白羽对于此人是基本无语了,不过你以为现代人几百年的智慧是假的?

“人可以有多种死法,击败满清当然也有多种办法,你要问哪一种呢?”刘白羽好似满不在乎的说道.

“自然是哪一种都要请教一下了!”袁崇焕心中暗喜,言多必失你不知dào

么?果然越有学问越好显摆.

刘白羽的这种说法却是让众人都暗自摇头,这口气实在是狂妄了点,虽然在年轻读书人眼里,不指点一下如何击败建州,那简直就是落伍,土老帽的代名词,不过在座的都是学问大家,最次的也是小有名气的老儒,刘白羽说一些原则性的话,问题还不大,这没有身临其境几年,就口气说的这么满,实在是年轻气盛了.

叶向高更是不停的给刘白羽打眼色——这袁崇焕是一个出名的袁蛮子,就喜欢踩名人,上级上位,你不搭理他不就完了么……

刘白羽却是想彻底打掉袁崇焕善于边事的名声,保护毛文龙,进而保住东江镇,自然不会躲避袁崇焕:

“这让我从何说起呢?这样吧,元素,你提条件让我回答吧.”刘白羽还是一副老师教导学生的样子.

这人居然轻易的把谈话的主动权让出来了?袁崇焕心里大喜,不过表面上却是做出一副好学请教的样子:

“朝廷的军费都是民脂民膏,筹措不易,还请青山居士先说一个省钱的办法吧.”

“省钱的办法一样多了去了.你让我这么说才好?”

“这……最省钱的办法有么?”

“有啊,把什么各种各样的怪病人的衣物,器皿送给满洲人就是了,反正满洲就是八旗主子们其实也就那样,一般的旗人衣服不全的都不少,贪财爱小的毛病怎么能没有?”

“这……”袁崇焕想过刘白羽的种种回答,唯一没想到的答案就是这个,毕竟刘白羽身为大儒,这仁恕之道半点不讲,直接就说出这种屠人灭国不见血的毒计,也太恐怖了点.

刘白羽这句话威力可就太大了,非但袁崇焕被震住了,叶向高是张着嘴闭不上,孙承宗是两眼呆滞,诸多老夫子则是全都傻了,这种话就是杀神白起都不干轻易的说出来吧,青山居士居然半点都不在乎?

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知dào

啥叫文明进步么?什么叫先进生产力不?资本主义是这个时代的先进生产力不是?西班牙在南美就靠玩这套,几百人打败了几十万玛雅人的……

好吧,有人会说现代社会的道德什么的,不过事实就是现代社会不打仗靠的就是核武库的威慑,这核武器的威力比起刘白羽说的这些手法,那是大象对比老鼠了……

“但是,这种用瘟疫屠城灭国的手法实在是……毕竟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一个老儒生心里不忍起来

“我只听说过孔夫子说过十世之仇,犹可报也,不问是非曲直,一味的兼爱非攻那是墨翟的说法——再说就是成天兼爱非攻的墨翟也没把自己的爱送到夷狄之中不是?诸位的思想只怕已经偏离了孔圣人的教诲,偏到墨家的思想上了吧?孟子对墨翟之徒的评价是什么,诸位不会不知dào

吧?”

平心而论,刘白羽这话抬杠的成分很大,孟子骂墨子的来源是《四书五经》中的《孟子》滕文公下: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

言外之意就是维护上下的统治秩序,其实和什么夷狄之说无关——但问题是,建州的来源是明朝的建州卫,毕竟努尔哈赤接受了明朝册封,为建州卫龙虎大将军,严格说来满洲还真是叛军,明朝朝野为了掌握舆论高点,也都强调满洲的叛军身份,谁要是在这里和刘白羽纠缠,就是和明朝的舆论作对,基本就是要成为士林败类的节奏了.

刘白羽再接再厉的拍案而起,满脸通红的说道:

“诸位还转不过这个弯来么?假设一个良民被强盗杀了全家,又是乱世,官府无能为力,那么这个良民下毒杀强盗一家,算是英雄豪杰,还是丧心病狂的反而疯子呢?”

“这自然是义士了,只是建州固然是比强盗还野蛮,不过麾下百姓无辜者也是甚多,毛帅就曾收留了不少反建州的女真义士……”孙承宗出来圆场.

“孙先生说的不错,不过你也知dào

,建州崛起,不光是杀戮汉民,女真族里也是一样,叶赫部被杀的良民就不必说了,野人女真里面被建州杀害亲人,掠夺为奴的也比比皆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为至亲报仇也就罢了,与之同归于尽总不该有什么怨言吧?”

“这……”孙承宗心中暗想,世界上大多数人还不是随遇而安,随波逐流的多,哪里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没错,建州麾下的奴才,无论满汉,和建州有血海深仇的多了去了,可是在满洲严苛的主奴制度之下,敢于和反抗的又有几人?

或许,如果满清屡战屡胜的神话被打破之后,满洲的主奴制度,就会顷刻之间土崩瓦解,但是现在这么以为就是太天真了……

“算了,其实我只是提出一个想法,但是满清管制严苛,我大明则是制度上漏洞处处,满清又是苦寒之地,疾病流行不易,而且还是地广人稀……”

刘白羽一说这话,摇了摇头,分析起来,总而言之就是明朝管理不行,就是不要脸的使用一些阴招,也只怕是自己受损远远大于满清.

孙承宗虽然听了感觉到伤士气,不过也觉得刘白羽说的是大实话,就凭大明zf官员的手段,玩一些阴险的手段,保不齐还真伤了自己,而且青山居士这人和满清有血海深仇,让他在后方出谋划策还没问题,让他到关宁前线——还是算了,这位保不齐玩出什么东西来呢……

“这招实在是敌我都很危险,青山居士,你还是挑一些柔和一些,危险也小一些的办法吧!”

叶向高也是被刘白羽这种瘟疫攻势的办法吓了一跳,平时对下人都很好的一个人,怎么没想到他骨子里这么疯狂?不过又想到刘白羽据说是辽民出身,和满清有血海深仇,这人又是先秦儒家的信奉者,讲究一世仇,十世报的.却也是难怪了,于是出来圆场.

“这个自然也有,建奴么,都是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野蛮人,汉家的智慧其实建奴能够知晓的,杀人不见血的招数——反奸计!启奏皇上,给建奴大大小小的头目都给一个连升三级的文书,以及赏赐按照级别白银!”

“这真真假假的文书送过去,听话的,愿意和大明联系的,我们就严格保密,不听话的铁杆叛逆,咱就故yì

遗留半封书信啥的,借建奴的刀杀他们自己人!”刘白羽出了一个损招!

刘白羽这招就很对明朝士大夫的胃口了,毕竟文人领军么,打打杀杀的危险不说,也不体面啊,而用攻心之道不但安全,还有个教化的名声,哪个士大夫不喜欢呢?

顺便说一句,王明阳这个善于打仗的儒生,被儒家追捧主要也是因为他“破心中贼的本事”刘白羽说的这些,非常符合儒家此时的主流价值观.

自然而然的,这里就成了文人们绞尽脑汁,发明对满洲反间计的大会,有几个老学究思路跟不上了,干脆把三国演义里的桥段改头换面的拿出来,把袁崇焕气个半死,你们没想过建奴很多人根本不会汉语么?一群蛮子能听得懂你们那些掉书袋的典故,暗语么?

偏巧刘白羽那厮还推波助澜:“其实这反间之计用不着天衣无缝,这建州其实就是一个大号的强盗,里面你死我活斗争的紧!只要一个借口,就能打生打死了!”

“原来如此,青山居士说的甚好!”

“反正这反间计么,一次不成功,也损失不大,耗费不了多少兵马钱粮,下次再来不就好了么?三人成虎的事情,在蛮族哪里其实也是一样.”刘白羽继xù

鼓励.

袁崇焕却是发xiàn

,刘白羽说了半天,不就是把毛文龙那套偷鸡摸狗的办法,摆到了明面上,甚至抬到了政治正确的高度么?

毛文龙在东江要是建功立业了,我袁崇焕怎么办?我在关宁,可是分不到多少东江的功劳!

联想到据说刘白羽和东江的海贸据说极为紧密,莫非此人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人据说做不好八股文章,走不得科举正途,所以讲学聚拢人望,然后靠着边事成为朝廷重臣?

袁崇焕越想越心慌,毕竟人这种东西,最怕的之一就是自己想走的路,被被人抢先走了,最后自己无路可走.喜好剑走偏锋的人尤其如此……

“可是,青山居士,你说的这些毕竟不是正途,这我大明堂堂天朝,必须走堂堂正正之道……”袁崇焕一脸忠直的说道.

“嗯?那请问元素,你口中的所谓堂堂正正之道是什么?”刘白羽故作不解的问道.

“自然是训liàn

数万王师,诛灭满洲……”

“就像你的宁远大捷那样,打死鞑子几百,嗯还不见得都是真鞑子,还可能是汉人包衣居多,然后觉华岛军民被杀近万,物质为之一空的大捷?”

“按这种交换比,非得上百万军民才能换的鞑子死光,朝廷赢不起啊!”

刘白羽毫不留情的戳袁崇焕的伤疤,把袁崇焕气个半死……

只是按照文官们的规矩,袁崇焕的地位远远不及和叶向高平辈论交的刘白羽,再者刘白羽说的也没错,这种大捷还真不是财政紧张的明朝玩得起的!

“这也是一时的,多年没有战事,兵都不成样子了,只要把兵练好了,几万大军就可以击破建奴了……”袁崇焕解释道.

“嗯?多少年能把兵练好?又多少年能平定辽东?”刘白羽微笑着问道,那眼神分明看袁崇焕是骗子.

“这,兵凶战危,哪里有个准数!?”袁崇焕可知dào

刘白羽精通算学,习惯数字说话的人,如何敢在他面前扯什么一炮糜烂数十里的鬼话,只好实话实说.

“哼,你没准数,但是我有!”刘白羽勃然变色,指着袁崇焕说道:

“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为应对建奴的军事需yào

,户部尚书李汝华议请亩加三厘五毫之赋,明年复加三厘五毫,四十八年(1620年)又议请再加二厘,前后平均每亩土地加征银九厘,计五百二十万零六十二两!这还是朝廷明面上的数字,底下贪官污吏浮收了多少,还难说呢!”

“袁崇焕,我问你,这些钱够么?如果不够,是不是还要加派?”刘白羽直呼袁崇焕的名字,质问袁崇焕.

“这……还得容我再想一想.”

袁崇焕可不敢说够了,他自然知dào

文武官员,吃着辽饷这口饭的太多,太多了,这些人加起来只怕皇帝都动不得,自己要是随意说话,搞不好就要被推上去对抗这个既得利益集团,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

“就是不再加,陕西一带的百姓也受不了了,再继xù

这样下去……知dào

本朝太祖为什么制定有鱼鳞册,不允许人口随便流动,就是为了谨防流贼!这陕西本来就因为对抗蒙古,出强兵的地方,这里一旦赈灾不力出了流寇……比起建州,那才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刘白羽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叶向高和孙承宗都是脸色大变,在座的诸多大儒各个都是熟读史书,联想到最近陕西要命的天气,都觉得刘白羽不是危言耸听!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这朝廷要是继xù

加征辽饷,真出了黄巢这样的人物,那就是弥天大祸啊!”

“就是,就是!”

“还是青山居士看得透,建州不过是边患,一旦出现流贼,那才是天下大乱啊……”

有句话叫屁股决定脑子,所谓大儒其实就是代表地主阶级利益的,充其量还包容一下富农的利益,最讨厌的就是加税,东林党的基本买点之一就是减税,刘白羽说这话是政治正确,袁崇焕如何敢反对?

“用不了多长时间的,如果事权统一,我可以几年之内扫平建奴……”

“几年是几年?九年也算几年呢……”刘白羽不阴不阳的说道.

“五年平辽!我要五年平辽!”袁崇焕下了决心,把自己后世的名言喊了出来!

“哼!五年平辽!说的好听,好吧,我也不问你袁崇焕如何在五年之内把不能野战的关宁军变成横扫满清的强军,又如何千里迢迢的指挥东江,关宁……就算你袁崇焕有这本事——”

“那我问你一句,袁大将军,你能保证干净利索的击败满洲么?如果满洲逃到东蒙古,和东蒙古合流,你需yào

几年平定?如果满洲逃入黑龙江一带的深山老林,你又需yào

几年平定?”

“这……”袁崇焕也顾不得在大明文贵武贱前提下刘白羽那句袁大将军讽刺的味道了,这军事上变幻的事情有谁说的清楚?

打败敌人是一回事,把敌人彻底消灭是另外一回事,就是卫青,霍去病那样的军事强人,也没做到彻底消灭匈奴不是?袁崇焕如何敢吹这个牛?

“元素,青山居士质疑的没错,宋平西夏几次都几乎成功,最后都被元昊翻盘,前车之鉴,不可不察啊!”叶向高想了一下,急忙提醒袁崇焕.

袁崇焕被刘白羽的追问弄的无话可说的时候,刘白羽的第二次打击又到了:“就算你袁崇焕能五年之内,彻底平定满洲……那我问你平定辽东之后,这辽饷还有么?”

“自然还是要的,这平定辽东的都是有功之臣,优待是应该的,不过辽东沃野千里”

“沃野千里?这种地讲究的是人民勤劳,天时合适,沃野千里三者缺一不可,元素你在辽东多年,这几年可有风调雨顺的时候?哪次不都是要关内钱粮补贴?本地的军屯,民屯,不过是稍微有点小补罢了,是不是?”

151上书天启

这……袁崇焕自然知dào

刘白羽说这话的意思,就算是自己用兵如神,满清高层都成了白痴,真的五年平辽,因为天气异常,辽东土地收成惨淡,近期内,这辽饷也是少不了多少的!

刘白羽这句话算是打倒了袁崇焕的命门上,他这套玩意的财政的压力,危害可是比建奴大的多了——实jì

上所谓的流贼初期就是一些山贼罢了,没有什么战斗力,后来做大,正是因为勤王军因为粮饷不足哗变的叛兵成为流贼主力的结果,甚至李自成自己也是被砸了铁饭碗,不得不再就业的结果,换句话来说,没有关宁军巨大的辽饷压力,流民也不至于闹得这么厉害!

不过袁崇焕是什么人,这人转移话题的本事和刘白羽是不相上下,自然不能轻易服软——当然,他也不会傻得出来和刘白羽硬顶,而是忽然对着刘白羽跪下,等抬着脸起来的时候,袁崇焕已经是泪流满面:

“青山居士!这辽饷可不能停啊!以往辽阳,沈阳,关宁的失守表面上是内奸出卖,实jì

上是本朝苛待官军太过,这朝廷不但小兵仿佛叫花子,就是游击之类的军官,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都是所在多有……一旦停止辽饷,这建州打来,元素只怕又会内奸处处,要是建奴杀进山海关,岂不是,岂不是……”

袁崇焕这句话一说出口,连同叶向高,孙承宗在内的诸多大儒都是倒吸一口冷气,毕竟在座的以北人为主,满清从西门破口是一回事,不过抢掠罢了,建奴从山海关突pò

的话,搞不好就要山河变色了,这两者的区别,哪里有人不懂?

袁崇焕这话也是实话实说,关宁的价值不能简单看能不能出击消灭建奴,实jì

上只要关宁军能守住山海关,就意味着满清没有消灭明朝的可能,只是一个更野蛮的流寇罢了!

只是袁崇焕虽然反应快,奈何刘白羽对于驳斥他的观点是蓄谋已久,反而就这他的话题说道:

“元素说的没错,关宁军第一目标就是保住山海关,守得稳健就是胜利,对于建奴,还是要靠蒙古的林丹汗和东江的毛帅——这两路败了,林丹汗可以远逃漠北,毛帅可以入海躲避,无伤大雅,可要是关宁哪里败了,山海关一出问题,那就是要动摇国本!”

“关宁军撤到山海关一线,攻势以蒙古的林丹汗和东江的毛帅为主,这才是万无一失的妙计!”

“青山居士!你的意思是不恢复锦州一线了,那岂不是要放qì

国土千里?”袁崇焕拿出蛮子本色,直接扣帽子了!

“你的看手下是什么兵不是?元素你也不是说了么,关宁军守城有余,野战不是八旗对手么?修城修一半,被满清偷袭怎么办?修城成功了,被满清围点打援怎么办?要不元素你这样吧,练出能和满清野战的雄兵之后,再去恢复锦州一线如何?”

袁崇焕心里暗骂一句,你们这些指点江山的文人,知dào

关宁军都是啥德行么?除了作为自己的亲兵战斗力不俗之外,其余的操军也就能打一打盗匪罢了.

至于辽饷这玩意,你当能有多少用来练兵,各级文官要捞,关宁军阀这些丘八也要捞,这些人抱成团的话,圣上都压不住!

其实这就是王朝末期体制问题了,被说是袁崇焕,孙承宗。就是皇帝亲自出手,也是拿这个腐朽的体制没办法!

袁崇焕算是明白了,这青山居士或许对别人温文尔雅,对于自己却是变着法子往坑里跳!这人不好对付,还以为就是一个死读书的,能踩着上位呢……不过这刘白羽似乎心眼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于是得罪了也没啥办法.

刘白羽对袁崇焕微笑了一下——小样的,拿体制问题来压我,我就不能拿体制问题来压你么?

“青山居士,这恢复锦州一线也不是元素个人的意思,这是朝廷的共识……”

孙承宗有些看不下去刘白羽狂喷袁崇焕了,委婉的点出这是朝廷的一致意见——别喷个人好不好——这不厚道.!

“朝廷的共识就对了?我看是言官们好大喜功,反正不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理财官,也不是协调方方面面的辅臣,说的都是什么玩意!我这个野外的散人都看出毛病来,这些言官看不出来?”

刘白羽巧妙的把朝廷的共识变成是言官们好大喜功,立kè

得到了叶向高和孙承宗的附和,毕竟言官们好大喜功,鸡蛋里挑骨头喷人的事情虽然不少,不过督师,辅臣这种做事的绝对是被喷的重灾区,两人都是心有余悸了……

“这言官们好大喜功的胃口是填不满的,孙先生!其实我说的还是轻的,就算能恢复锦州一线,建奴不敢越雷池一步,你以为就能满足言官们好大喜功的胃口了?人家说一句辽饷沉重,人民不堪重负,逼着关宁军主动出击——孙先生,虽然都叫野战,这迎敌的野战和深入敌境的野战,是一回事么?”

“这……建奴诡诈,贸然深入敌境界,实在是吉凶难料.”

孙承宗对于满洲的战斗力是认得相当清楚的,他也知dào

关宁军是啥货色,依靠大炮守城或许还可以.击退建奴,能迎敌野战获胜都是奇迹了,深入敌境野战击败建奴,这……反正自己是不敢想的.

“青山居士,我们可以步步为营,不轻易和建州决战!”

袁崇焕发xiàn

刘白羽话里话外要把对建州决战方向放到东江镇身上,不由的乱了方寸,也不管自己刚吹嘘的五年平辽了,直接改成步步为营了?

你想步步为营就能步步为营?野战的能力没有,还想要战略主动权?果然就是一个要塞司令的才能了!刘白羽叹了口气,质问袁崇焕

“你想步步为营?那我问你,步步为营就得大修要塞,就算建州让你修,不加以摧毁,这一路修到辽东去么?那需yào

花多少钱粮,朝廷能拿出多少钱来?”

“这……其实步步为营也不是每一步都修要塞,天险关键处修即可……”袁崇焕含含糊糊的说道.

“嗯?说的不错,只是你这里步步为营了,满洲去打林丹汗,你就是不救!?”刘白羽问道.

“步步为营!可以给林丹汗钱粮,但是兵不能救!”袁崇焕咬了咬牙,斩钉截铁的说道.

“说的好,毕竟关宁军还负责守护山海关的重责,不能倾巢而出,而满洲实力强dà

,不能倾巢而出只怕也不是对手!”刘白羽难得的夸了袁崇焕一句,不过转瞬间又话锋一转:

“只是不救林丹汗之后,林丹汗要是西迁,不再牵制建州,而建州收其他蒙古逐部为兵的话……你怎么办?”

“这……”袁崇焕大汗淋漓了,第一次对着刘白羽露出了求饶的神色,他是知兵之人,自然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也明白了自己的辽东方略存zài

着致命的破绽!

刘白羽自然不能给袁崇焕机会,而是重复了历史上的事实:

“建州收其他蒙古各部为兵,也就有了源源不断的炮灰,不再是那个怕消耗战的建州了,这是第一个问题.”

“建州收其他蒙古各部之后,立kè

从陕西到辽东,万里长城处处都是敌人破口之处——元素,你也知dào

内地卫所兵和乞丐没有什么差别……秦军虽然是强军,比关宁军也还有差距,能挡得住满清破口么?”

“这,不能……就是关宁军对抗满清也要踞城而守,秦军虽然勇悍,但是内地军事堡垒年久失修,再说满清也可以绕过去啊!”

袁崇焕是彻底慌了,直接实话实说到.

“元素你说的没错啊,如果建州破口,秦军挡不住的.可是秦军挡不住,那言官们就会说辽饷这么多年就换来这个结果,关宁军怎么办?不入关作战行么?或者关宁军倾巢而出围魏救赵,直接攻打建州本部也成.”

“关宁军还得负担防守山海关的重任,不可能倾巢而出围魏救赵直接攻打建州本部.”

孙承宗眉头紧皱,最后说出了这个结论,其实他也不是没考lǜ

过关宁军倾巢而出围魏救赵,不过算计之后,让他相当沮丧——就算建州只留下三分之一的兵力,倾巢而出的关宁军也顶多就是打个平手罢了.

“既然关宁军不能围魏救赵,那就得入关勤王了……”刘白羽点头说道.

“关宁身为官军,入关勤王是本分.”袁崇焕心乱如麻,感觉到满清一旦破口,内地卫所军不堪用,关宁军基本就是孤军作战,实力比不上满清,自保都难,还要有所作为,这实在是……

“入关勤王之后,你保哪里啊?北京你管不管,运河你管不管,各地的王爷你管不管……这么多点都要防守,野战还不能击败建州——加上巨额的辽饷,只怕谁当辽东督师遇上这个局面,也免不了熊大人的下场不是?”刘白羽叹了口气.

袁崇焕被刘白羽的分析彻底震住了,孙承宗也是眉头紧锁:

“青山居士你的意思是,和建州绝对不能选择在锦州一线决战,关宁军也不该是灭建州的主力?而是要依靠东江么?”

“我已经分析的很透彻了,什么不丢寸土,堂堂正正决战,那都是言官们好大喜功——有人不赞成么?我这是庙算,还没考lǜ

到关宁军可能大败的情况呢——实jì

上,孙先生你也知dào

关宁军野战对建奴的能力——哎呀,不丢寸土,堂堂正正决战,不大败可能么?”

“青山居士,这兵都是练出来的,只要给足粮饷,和时间,我未必不能练出……”袁崇焕还不放qì

,想再争取一下

“练兵,练兵,练兵!元素,你怎么这么糊涂?就是关宁军成为天下强军灭了建奴,就现在的鬼天气,朝廷要给的钱粮又能少到哪里去?”

“一旦朝廷钱粮少了,你不怕辽东再出一个李成梁!”

刘白羽这话说的就很严重了,袁崇焕不敢再说了.

李成梁.隆庆四年(1570年),擢为辽东都督佥事,驻节广宁(今北镇城内)。明嘉靖后期至隆庆年间,鞑靼插汉儿部多次进犯辽东。十年间,明三员大将相继战死。时值边备废弛之秋,成梁莅任即募四方健儿抗击蒙古、女真各部的侵扰,由是军声始振。万历初期,灭建州女真首领王杲、子阿台部,数次大败插汉部酋长土蛮、泰宁部酋长速把亥;计杀海西叶赫部首领清佳砮、杨吉砮。

李成梁有大将才。在整个明朝将吏贪懦,边备废弛的情况下,镇守辽东30年间,先后奏大捷者十,边帅武功之盛,200年来前所未有。明廷旌表其功,万历八年,建石坊于广宁城内(今犹存),增秩受禄数次。但他位望益隆,奢侈无度;军赀、马价、盐课、市赏随意侵吞;全辽商民之利,尽笼入己。不仅以贿赂权门朝士自固,甚至虚报战功,杀良冒级,为言官所劾。万历十九年罢官。其后10年,辽东边备益弛。

当然,对于现代人来说,李成梁的大智大勇,其实这他上台的时候,辽东的形式已经相当危急了,李成梁硬是让辽东免于崩溃不愧民族英雄之名——至于什么贪污之类的破事,其实在封建王朝能打的武官不贪财,皇帝睡觉都难安稳了——所以有些事,你懂得.

李成梁真的让人诟病的是,或许是他年老糊涂了,努尔哈赤的崛起和李成梁的大力支持,维护是分不开的,甚至有人说努尔哈赤是李成梁私生子,努尔哈赤的祖父觉昌安,是李成梁的朋友、好朋友,却被李成梁冤杀——冤杀其祖父,而扶植孙子——这种事要是好名的文官来做,挺正常的,要是李成梁这种杀人如同喝水的武将来做,这就有点一场了.

更诡异的是万历二十九年李成梁复职,年已76岁,之后复开马市、木市,缓和了东北地区的民族矛盾;三十四年(1606年),李成梁将万历初年时由他献议兴建,已“生聚日繁、至六万四千余家”的宽甸等六堡,以“地孤悬难守”放qì

之,尽徙其民6万余户于内地,甚至以大军驱迫恋家之民,虽然让这些百姓逃过了后来努尔哈赤的辽东大屠杀——但是反过来说,城堡,熟地都被努尔哈赤占有,也促进了努尔哈赤的迅速扩张.

李成梁做的最有争议的事情,是他扶植了努尔哈赤,培养了明朝最大的敌人。李成梁晚年能力下降,与努尔哈赤往来甚密,于边事又常有敷衍之举。只要努尔哈赤表示忠心,即“保奏给官”,甚至“弃地以饵之”,因此被宋一韩、熊廷弼等廷臣所参劾。所以建州势力能够在辽东的崛起,与李成梁的包庇不无关系。

所以对于李成梁这个人来说,基本就是一辈子的功绩被最后十几年毁了.

当然在文官们看来,李成梁的最大问题不是扶植了努尔哈赤,而是野心太大.这种人就是定时炸弹,你立了军功就老老实实的做功臣回家养老多好,多大岁数了还出来招摇,维持几千家丁——丫就不是想造反,也是想藩镇割据——简直比什么蒙古鞑子更能动摇国本……

刘白羽质疑如果靠关宁军击败建州,十有八九会出现李成梁之流的人物,这可就太严重了,严重到即使是孙承宗也不敢出来打包票,袁崇焕更是不敢再说.

“其实出个李成梁还好了,万一出现了安禄山

之类的人物呢?那可比建奴危害更大了……”刘白羽继xù

推演.

“这……关宁军不至于出现这样的人物吧.”袁崇焕本来不想说话,只是刘白羽的指责过于严重,安禄山都出来了,他不得不出来质疑了.

“那万一出李元昊呢?我说元素,你功利之心也太热了吧?辽东之事,关宁强而东江弱,东江为主力,不但耗费的钱财少,京师危险小,消灭建奴事后也可以用关宁军制衡!非要以关宁做主力,耗费钱财多不说,京师危险大,消灭建奴事后关宁军也是尾大不掉……元素,你是读书人,我说的道理你都不懂么?”

刘白羽连续出击,打的袁崇焕说不出话来!

叶向高思考再三,也出言赞同刘白羽:

“青山居士这是老成谋国之言,消灭建奴事用东江主攻,关宁军主守,这是万无一失的好办法,文青你该上书陛下……”

“我是草民一个,只是在家侃大山罢了,上书陛下也得陛下看呢!”刘白羽摇了摇头.

“那就以我的奏折发上去!本来我名利之心已经淡了,不过这事实在事关重大,我不能不说!”

叶向高下了决心,逼着刘白羽附议!

“你不怕惹恼了那位好不容易才让你回家的九千岁?”刘白羽继xù

激将.

“青山居士,这你就放心吧,这位九千岁,心狠手辣是半点也不冤枉他,真关系到江山社稷,只怕比我们还上心,而且也看的出这里的门道就是了!”叶向高对魏忠贤的评价,是大大的出乎刘白羽的意料.

“既然如此,我也附议!”

“好!立kè

上书陛下!”

叶向高和刘白羽达成一致,决定就辽东战略上书魏忠贤和天启皇帝,搞得袁崇焕心里流泪,自己的计划被废了,还能东山再起么???

152天启的请求

刘白羽这天是很高兴地,不露声色的就把袁崇焕那套好大喜功的政策玩死了,自己联合叶向高这东林党领袖,已经是成功了一半,至于另外一半,叶向高不是说魏忠贤很识大体么,应该问题也不大吧,没有袁崇焕瞎折腾,后面明朝的悲剧也就至少没了一少半,这满清的天下只怕是要化为泡影了——至于自己的造反大计,这一不用急,只要自己多招揽人口,培训技术人员,靠科技的代差就足以碾压这个世界了.

只是谋国有余者,基本都不善于谋身——刘白羽讲学完毕,要回去的时候,被孙承宗拦住:

“文青,实不相瞒,我这次是捎来了陛下的请求……”

尼玛,皇帝请求个毛啊!你就直接下圣旨完事了呗!刘白羽心里吐糟,身为现代人,没有皇权意识的他不得不做出一副慌乱的样子:

“我刘白羽是大明子民,圣旨自然是要……”

“不是圣旨,是陛下和你商量,这你答yīng

也好,不答yīng

也好,都给你加礼部尚书衔就是了……”

孙承宗一张老脸全是苦瓜模样,脸上刻了抱歉两个字.

刘白羽心里一沉,这位木匠皇帝不着调的时候不少,不过这请求可就古怪了,我居然可以选答yīng

或者不答yīng

,事先还给了我礼部尚书衔……

一般来说,*部尚书可以理解为现在的部长【实jì

上因为古代国家机构分工小,权力集中,可以相当于现在的副总理.】,不过呢,这*部尚书,同样也可以作为荣誉称号之类,比如袁崇焕就加过兵部尚书,但是当时真zhèng

的兵部尚书是王洽.

具体以袁崇焕为例子:崇祯任命他是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这个兵部尚书只不过是证明他的品级和待遇的,是虚职右副都御史是证明他有监督,弹劾的权利,实职是后面的,督师XXXXXX.

当然即使是虚职,也是相当尊贵的,而且按照文官制度,礼部最高,礼部尚书衔也比袁崇焕的兵部尚书虚职高出了几条街不止——但是这只是天启皇帝的礼物,刘白羽办不办事都给,可见天启请求刘白羽办的这件事一定是极为坑爹——都不好意思下圣旨了!

“孙先生,你说吧!只要不是太为难的事情,我当然接旨!”刘白羽有保留的说道!

“但是这确实有点……好吧,话说在前边,你可以不答yīng

的……”孙承宗吞吞吐吐的说道.

尼玛!坑爹啊!刘白羽差点哭了,这木匠皇帝也太不厚道了!

原来天启皇帝觉得自己时日无多,孩子年纪又太小,于是决定要把皇位传给信王【崇祯】,但是又怕自己的孩子因此没有下场,苦思冥想没有两全其美之策的同时,刘白羽横空出世,不但救了他和儿子的命,刘白羽大儒的身份,也让天启皇帝想出了保险系数很高的一招!

就是把孩子秘密交给刘白羽抚养,同时留给刘白羽一道孩子如果被崇祯害死,就拿出来讨伐崇祯的圣旨!

当然,为了保护刘白羽的安全,崇祯继位的条件之一就是拜刘白羽为师!皇帝再尊贵,对自己老师不利,那名声立kè

比厕所味道还差了不是……

不得不说,天启的思路天马行空,还是让刘白羽十分佩服的,丫要是不算计自己,而是算计别人,那就更好了……

刘白羽愁了半天,忽然想起,自己就是要当反贼的,自然不怕这些乱七八糟的风险——只要不被困在北京城就行了.

再想一想,崇祯就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孩,性格正处在叛逆期,遇上了自己一个不到二十五岁的帝师,还是老哥以那种奇葩理由制定的,不恶心自己才怪,只怕人家还觉得眼不见为净呢!所以这事也不算难就是了.

于是刘白羽答yīng

下来,不过很书生气的提出,要给崇祯写一封信,看一看两人的学术观点是不是合拍——否则自己这个老师就是挂名的,北京坚决不去!

你还真要当人家的老师啊!孙承宗算是彻底服了,这青山居士呢,学问是学究天人没错,但是有时候莫名其妙的书呆子气让人无语,不过看来不答yīng

还不行——于是只好答yīng

了……

刘白羽的条件是什么呢?崇祯根本就不可能答yīng

——当然不是什么崇祯必须让位之类的条件,而是一个全面改革的建议.

建议一,改革科举,废除八股取士,代之以自己的新理学,以及科学知识.全国大办近代化的学校,废除传统的私塾,书院.

这点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没错,不过就是开国皇帝能不能对抗科举既得利益集团都难说,更别说崇祯了.

建议二,三权分立!当然这个三权分立是很有大明特色的,法官从文官中独立出来,立法权归皇帝个人所有【这个没问题,其实本来大明就这样】,皇帝有赦免罪犯,以及叛国,谋反罪名的终审权力……

第一条是挖文官们互相说情,袒护的墙角,第三条,直接把皇帝的特权法律化……这文官们不炸营就怪了.

建议三,皇帝作为军队的最高指挥官,直辖兵部,把兵部作为皇帝的私人助理使用.直辖户部……

直接就是把文官们传统的六部切掉了三分之一……

总而言之,刘白羽的提议直接就是一个愤青的形象,提出的要求都是皇帝绝对不敢答yīng

的东西……

孙承宗看了刘白羽的书信,除了摇头苦笑,还真的无话可说了……表示自己要去回复天启——不过孙承宗忽然又想到了自己以为的真相.

青山居士是当时大贤,分析辽东战略可谓天衣无缝,对人心的阴暗面也看的清楚,为什么这时候就变成书呆子了呢?

这是故yì

提出离谱的条件和崇祯划清界限呢!

真是忠义之士!孙承宗感慨到,他看的很清楚,刘白羽根本就不在乎礼部尚书衔,也不会不知dào

天启实jì

上是算计了他,这个计划对他的风险,可是依然如此做——这种忠义之士,现在人心不古,自然是早就没有了.不愧是先秦儒家的传人!

孙承宗身为方正君子,哪里知dào

刘白羽的算盘,刘白羽心里思索再三,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了,天启皇帝算计的再好,他的儿子也未必能活着走出皇宫!

从明面上的条件来说,王朝后期的皇帝都文弱,身体不佳,而且早婚早育,配偶的对象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夫妻双方身体都不行,孩子先天就不足.

而且更要命的是,金銮殿这种建筑看着高端大气上档次,实jì

上保暖困难,对人的身体健康损害非常大——满清的皇帝没事就去避暑,实jì

上就是这个原因.

本来先天不足,生活条件就不佳,对新生的婴儿来说,这已经相当可怕了,可是还要再加上更要命的一点,那就是医生不靠谱!

没错,按理说给皇帝治病的医生该死最好的医生,应该是相当出色才是正理,怎么会不靠谱呢?

但是,医生的医术是一个方面,更重yào

的是皇帝就等于是这个年代最大的医闹!

本来身体素质就不好,居住条件差,就足够让医生头疼了,再加上给皇子治病,在没有抗生素的年代,婴儿治病风险极大,搞不好就是无妄之灾,医生又不傻,于是就以保守治疗为主——类似于现在生病,医生不给开有副作用的抗生素,而是不停的用葡萄糖等营养品输液逃避责任……

这未成年皇子夭折都是普遍现象了……

从阴暗的角度来说,这皇子只怕更加危险,被说交给刘白羽抚养了,能不能活着走出宫门其实都难说的很。

按照东林党的说法:魏忠贤、客氏在后宫一手遮天,逼死熹宗的妃子,甚至让皇后流产,就是想让客氏和天启皇帝的儿子立为太子,一旦体弱的天启去世,方便魏忠贤继xù

以小皇帝的名义,把持大权.

对于这点,刘白羽是不信的,因为从叶向高那里了解到,魏忠贤是心狠手辣,老谋深算之辈,逼死熹宗的妃子是可能的,可是客氏和天启皇帝没有儿子,为什么不能逼死妃子,然后把妃子的儿子作为客氏的养子或者假儿子呢?这才是最符合魏忠贤利益的布局啊.

实事求是的说,如果客氏为了自己的地位,非要自己生一个孩子当皇帝,做出在后宫逼死熹宗的妃子,让皇后流产的事情,是可以理解的,而且魏忠贤很多事情还要有求于客氏,也未必阻止得了客氏的疯狂——这女人一旦疯狂起来,一根筋的思维还真不是男人能理解的!不过东林党把魏忠贤一起拉进来,那就纯粹是栽赃陷害魏忠贤了.

但是,要知dào

我们熟知的明末历史,其实来源大多数是东林党人和满清合zuò

的明史的产物,实jì

上类似于地摊文之流的货色,虽然说都是胡编乱造那是扯蛋,不过说的都是些小概率事件,那是半点没错。

首先关于封圣夫人客奶妈,此人的材料,就绝对不是东林党人说的是因为朱由校有恋母情结,所以与客氏关系暧昧那么简单!

其实朱由校和客氏的丑闻,其实是东林党从明宪宗纯皇帝朱见深身上cospiay下来的,或者说的直白些,就是盗版了.

明宪宗纯皇帝朱见深因为父亲英宗被也先俘虏,朱见深的太子之位也被景泰帝废掉,险些自身难保,后来虽然因为景泰帝儿子死亡,英宗复位,然而朱见深因为幼年卷于皇位之争,精神压力极大,因而落下个口吃的毛病。

而且心里出现了问题,有恋母情,深爱了一个岁数比他大的女人——具体说来就是比他年长17岁——这个女人就是万贵妃。

万贵妃,小名贞儿。年仅四岁进宫。正统十四年,奉命照顾年仅两岁的皇太子,也就是后来的成化帝朱见深。成化帝登基,想立这个宫女为皇后。不合礼法祖制,被生母周太后[7]驳斥。只好立为妃。是年,皇帝十八岁,她三十五岁。成化二年,三十八岁的万氏生下皇长子,得封贵妃。一时之间,宠爱有加。可惜没过一年,皇子夭折,万贵妃从此不再有孕。

母凭子贵的愿望落空,万贵妃担心年老色衰,处处谗害宫廷妃嫔,凡有怀孕迹象的,无不使手段让她们堕胎,险些使成化帝一脉绝嗣,导致皇宫内外惊惧。然而成化帝却对她宠信有加…….

但是,无论客氏和天启皇帝是不是存zài

类似的关系,朱由校和朱见深的形式都是完全不一致样的——朱由校生母死的比较早;而他与自己父亲、祖父的宠妃关系比较疏远,更主要的是,东林党人的移宫案件后,天启和崇祯的养母李选侍也都被逼出了政治舞台。东林党通过王安这个内应已经控zhì

了内宫,甚至天启自己的人身安全都没了保证

为了派自己信得过的人控zhì

后宫力量,所以朱由校请出客氏。此人就有意无意的扮演了太后的角色。换而言之,客氏是朱由校的心腹,用来控zhì

后宫力量的心腹。其实客氏控zhì

后宫,和朱由校重用魏忠贤,杀死王安一样,都是朱由校控zhì

后宫的一种手段罢了.

退一步说,就是因为朱由校有恋母情结,所以与客氏关系**,这个说法很扯淡!皇宫之内美女如云(只要不敢惹来道德上的非议,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一个当奶妈的女人能把皇帝吸引的不能自拔?搞笑。

退一步讲,就算皇帝恋母,也没这个必要找奶妈,毕竟皇宫不但不缺少美女,也不缺老女人老宫女。非要和奶妈玩?那是奶妈,不是妃子!妃子可以上,奶妈能随便上么?

虽然有万贵妃的例子,尽管万贵妃比皇帝岁数大很多,但她毕竟是一个宫女,从情理法理上,她与小自己18岁皇帝发生性行为,都可以理解。

客氏不同,她是皇帝的奶妈,奶妈可不简单的是一个下人,在明清两代因为奶妈死亡而守制回家的也是所在多有,奶妈的孩子也可以算是小主子的半个兄弟,和奶妈有一腿,在明朝基本就等于乱伦了.;无论从情理上、法理上,如果她与朱由校发生了性行为,都是不可饶恕的。

举一个众所周知的例子:

郑经私通乳娘,这个乳娘还不是自己的乳娘,仅仅是她小弟的乳娘。就是如此,也惹来风波。没办法,郑成功下令处决昭娘(也就是那个乳娘);而且郑成功也被这事弄得灰头灰脸。

郑经也因此给政敌攻击他时提供了很好的借口。郑成功死后,政敌以此为借口拥立了郑袭。

郑经的事本身就证明,私通乳娘乱搞,实在是没谱的事。如果不是郑成功临死前已无法控zhì

局势,郑经和那个乳娘,肯定都因此被杀了;搞不好郑经的母亲也会被杀。这就是传说中的家门不幸啊!

更倒霉的是郑克臧,虽然有好个岳父陈永华支持(就是传说中的陈近南)有机会当世子,但是郑经一死,因为这种离奇的出身,还是很快被人逼死了。

郑成功家出身是海盗【郑芝龙】家教自然不能和严谨的士大夫们相比,而且又是处于明清交替的乱世,和奶妈有那种关系,杀伤力都是如此巨大,那么客氏和天启皇帝真的发生了那种关系,还闹得世人皆知——天启皇帝不在乎,客氏也是活的没意思,想找死么???

所以笔者认为,客氏和天启皇帝的关系,应当和朱见深与万贵妃完全不同,而是真的是相当单纯的养子和乳母的关系.

但是,假如客氏和天启皇帝的那种关系不成立的话,那么另一个可能就浮出水面了.那就是天启的发妻张皇后.

对于东林党人,不能看他嘴上说的如何和历朝历代的清流一脉相承,实jì

上东林党人的很多做法,不择手段,历朝历代的清流一脉看了,只怕要活生生吓死.

和利益集团结合的无底线的党争,是明朝灭亡的一个重yào

原因,东林党更是明末利益集团式党争的始作俑者。东林党从建立之初就有章程,有定期集会,有密室政治,有阴谋策划,完全是不折不扣的结党。

汪文言作为东林的联络人,是一个监守自盗的贪官,逃到京师,投奔大太监王安门下。和杨涟、左光斗、魏大中过从甚密。刑部郎中于玉立派遣他入京探事,用钱买为监生,用计离间齐、楚、浙三党,从此东林党独大。在《东林点将录》中为“鼓上蚤汪文言”。这种货色历朝历代的清流一脉谁敢拿来作为同道?

而且插手皇帝的后宫事物,通过废立之功,而不是实jì

政务,作为自己的资本:

万历年间的妖书案,东林党人受到处理后转向太子,利用继位问题混淆视听。

万历年间的梃击案,东林党转移焦点,逃避打击。

万历死后东林党人又脱裤子放屁,营造拥戴新皇帝的假象,并制造红丸案和移宫案,抢战政治制高点,取得了泰昌和天启初年的全盛局面。

天启痛击东林,张皇后走向前台,向天启吹枕边风,并向天启进献《赵高传》,影射魏忠贤是赵高,这显然是枕头说客的做法。张皇后的父亲张国纪也参与到女儿与魏忠贤的矛盾中,宫中经常神密出现一些诽谤魏忠贤的匿名传单,魏忠贤查后认为是张国纪带入宫中,自然发生龃龉。顺天府丞刘志选和御史梁梦环先后弹劾张国纪。

很多人说张皇后是贤后,其实这是站在东林党的角度看待的。如果是朱元璋朱棣的时代,张皇后的做法,导致挨耳光都是轻的,搞不好被废掉。明代严禁后宫和外戚干政,皇后那种做法明显违背规矩。

张皇后在钦定阉党逆案中到底起到了什么作用,己无从查证,但是,弹劾过国丈张国纪的顺天府丞刘志选和御史梁梦环被打入逆案判处死刑,有明一代,言官有言而无罪的制度,充分保护言论自由,即使是触怒皇帝,充其量也就是廷杖。这样因言获罪实属罕见,被处死的更是前所未有。刘、梁二人显然是被违规处死,这件事明显是张皇后作用的结果——可见这位贤后贤良的成色了.

当然,最搞笑的就是打死客氏时,给她罗织的罪名了.天启七年的十一月十七日,客氏被从私宅中带出,押解到宫中专门处罚宫女的地方浣衣局,严刑审讯。审讯得出的结果令人诧异:

客氏害死数个曾被熹宗临幸过的嫔妃,张裕妃怀孕临产,客氏竟断其饮食,裕妃饥渴难忍,暴雨之夜,到屋檐下接雨水喝,最后哭喊着断气。

当时宫中有8位宫女怀孕,客氏承认这8名宫女都是自己从外面带进去的婢女,是想学吕不韦的榜样,觊觎皇位。

于是在浣衣局被活活笞死.

所谓“想学吕不韦的榜样,觊觎皇位,”这种说法到底靠谱不靠谱呢?魏忠贤和客氏被盯着很紧,如果要找野男人,一定要和天启长得比较相像的,才不能看出破绽,而且还要数量够多,才能保证8位宫女都能怀孕不是?

按理说,东林党没有什么证据的情况下,就能说出客氏和天启皇帝乱伦这种不顾及皇帝最基本脸面的话,这时候怎么却匆忙处死客氏,而不是深挖魏忠贤和客氏的罪行?

而且最重yào

的是,魏忠贤曾在熹宗死前说已有两名宫女怀孕,这些宫女怀孕不是天启的后代,魏忠贤哪里敢和天启说?天启又不是傻子!这不是想把天启早早气死?说不定天启一怒之下把这些宫女打死都有可能。显然这些宫女怀孕,都是天启的后代。

反过来说——既然天启有后,那么,崇祯该不该继位,他继位岂不是不正当?这8位宫女怀孕的孩子哪去了?

仔细看一下客氏的案子,疑点重重:

一、严刑审讯的地方,不是锦衣卫诏狱,不是刑部大牢,而是浣衣局。显然,在刑部大牢和锦衣卫诏狱还没有完全被刚刚登基的崇祯掌控的情况下,如果本着审讯的过程知dào

的越少越好,浣衣局是最好的地方

二、审讯的过程,没有任何记录。没有相关人员辩护,没有审判人员的争论,仅仅是客氏的自供状,在明代则是极不正常的审讯。显然,审判仅仅是走过场,不是为了查明客氏犯了什么罪,而是为了让客氏认领某些罪

三、明代,哪怕是判了死刑,甚至是凌迟死刑的袁崇焕,刘瑾,他们被杀也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处决过程,比如验明正身,秋后处决,哪怕之后碎尸也好,或者传首九边也罢,前面的仪式必不可少。但是客氏,谋逆案不报刑部,不报锦衣卫也罢,竟然直接打死

四、客氏死后,其子侯国兴、其弟客光先与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同日被斩首。对比袁崇焕案件,整整审讯了八个月,这种处置简直是神速

显然,崇祯压根不想给客氏一个正常审讯的机会,唯一解释就是客氏知dào

的太多了,不得不杀,而且还得迅速隐秘的杀掉。

联想到后来的传闻“后父张国丈,谋立信王(明季北略记载),这想让天启的幼子死亡的,可不见得就是魏忠贤和客氏等人,信王和张皇后也未必清白,刘白羽觉得天启皇帝的幼儿走出后宫都难,更何况是送到自己这里了……

到底是谁出的手,除了心里出于对天启皇帝和他幼子的怜悯,刘白羽答yīng

照顾他的孩子之外.其实对于刘白羽来说不重yào

.

但是六天后,王老公公带来了魏忠贤对于刘白羽的任命书之外,真的带来了一个孩子!

153公公赞歌

“王老公公,这是陛下的骨血??”看着刚吃完奶,熟睡的白胖孩子——刘白羽没想到自己的算计是错到家了,愣了半天,才缓缓的说道.

“是陛下的一位公主!”王老公公缓缓的说道……

“那么陛下的皇子呢?不是说皇子出京么?”

王老公公听到这里,衰老的身体晃了晃,险些跌倒,最后才说到:

“陛下的皇子本来吃了你的丹药之后已经是没有问题了,不过后来陛下再度病倒,无法下床之后,就……就……”

“真有人敢……这万岁还有气呢!魏忠贤不是九千岁么!怎么不去查个水落石出?”刘白羽大声质疑到!

“查又能查出来什么呢?伺候皇子的宫女被人下了药,然后就有人偷偷的把门打开,陛下的皇子本来身子骨就弱,又是大病刚刚才好,自然就,就……”

王老公公伸出拳头,在旁边的一棵小树上连续发泄着,自己的拳头上满是鲜血都没有发觉……

“我回京面圣的时候,就提醒过陛下——但是,但是……有些人的胆子,比天还大啊!”

“唉!!!!”刘白羽叹了口气,知dào

为什么天启忍受自己儿子不明不白死去也不追查了!

这种事情,是不是崇祯做的并不重yào

,只要你一追查,就代表了要对崇祯下手,谋立外藩了,就算崇祯完全不知情,也会有那些一心投机的太监,大臣们制造无数的证据指向崇祯,既然天启没了儿子,显然立自己的亲兄弟,比立不知dào

血缘有多远的一个外藩靠谱的多,天启有别的选择么?

但是你不追查,就意味着自己的孩子白死了,身为一个男人,儿子被人害死,查都不能查!就算是一个普通人都是一个极为耻辱的事情,何况是身为九五之尊的天子!这就是政治,吃人的政治!

刘白羽根本没见过天启长得什么模样,不过作为一个男人,还是感同身受,流下眼泪来……

刘白羽对于这位没见面的天启皇帝,心中却是充满了同情,最后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冒着极大风险的事情:

“我听说九千岁和圣夫人给陛下进献了几个宫女,据说都是宜男之相,不知dào

怀没怀上陛下的孩子,我愿意为此上书信王,逼他承认……”

“多谢青山居士了,陛下请我出京的时候,就说青山居士学究天人,只怕能推算出这些事情来,又是难得的忠义之人,只怕会不惜自己冒着天大风险……”王老公公掉着眼泪说道.

“陛下不让我上书么?他难道不知dào

,这几个孩子摆不到明面上,那就是九死一生了???”

“陛下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既然决定把江山社稷给信王掌管,那就不能让信王再次陷入,大礼仪之类的漩涡,没有权威——这大明江山风雨飘摇,不得不立一个年长的君主,既然要立一个年长的君主,陛下就是有儿子,也不能有皇子的名分……”

王老公公一字一珠的说着天启的原话.

“那陛下的公主也不能……”刘白羽对着王老公公询问

“陛下说了,公主由您抚养,最好是作你的儿媳,别当女儿养着,你的人品陛下相信,可是你的儿女亲家,就未必了……”王老公公回答道.

“既然如此,我答yīng

陛下!”刘白羽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魏忠贤启奏陛下,任命青山居士您从三品都转运盐使司——都督山东各盐场!陛下说山东朝廷的盐业荒废太久,就需yào

青山居士这样的盐业高人去整理——对了,天下不守法纪的私盐贩子太多,不给刘白羽兵权不行,可以准刘白羽三千盐丁的定额,准青山居士可以跨境捉拿私盐贩子……”

王老公公小心的说着,毕竟在他眼里,刘白羽是经学大师,应该对这种油水充足,但是贬低自己身份的浊流官十分反感,魏忠贤经常脑洞大开,胡思乱想也就罢了,陛下为何也这样呢?

王老公公自然也知dào

刘白羽经商。刘白羽的雪花糖,雪花盐其实早在南京,广州这些贸易发达的地方出名了——但是,刘白羽的所作所为在这个年代看来,和那些只顾挣钱的商人是完全不同的.

首先,刘白羽的东西价格低,质量好,对小民百姓是一个福音,这百姓么,而且还不吃独食,总是和当地富商,大官僚分享利益——利益受损的小商人,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所以和哑巴无异.

其次,由于位面商人系统的存zài

,刘白羽货物的成本是相当的低,虽然刘白羽已经尽可能的卖高一点,让别人看不出问题,但是在作为最终用户的老百姓眼里,都认为刘白羽的利润是相当微薄的,不是在做生意,实在做善事.

最后就是最关键的一点了,由于位面商人系统的存zài

,刘白羽收购的都是这个年代价值相当低,甚至可以说几乎一文不值的东西——比如宝钞这种坑爹的纸币.

宝钞这玩意是朱元璋用通货膨胀来收割商业的法宝,号称币值稳定的洪武末,宝钞币值跌到面值的五分之一,当然,有人可以说这是因为人口不足,中原大片的土地荒废的原因,

但是永乐末期,宝钞,超跌到1.1%,而同时六千多万在册口数,垦田数达到历代最高值,还人口不足?

根本原因其实是大明折俸法还就是拿米当一般等价物来处理的,是古代的人没有现代货币意识,不知dào

货币只是一种特殊的商品,也是由供求关系决定,以为靠行政命令当一得一,当百得百,最后实质上变成了对百姓的掠夺。所以宝钞这东西是和历史上历次铸钱减少重量,没有大区别.而且宝钞不但用来抢商人,实jì

也用来抢官员.而且还不是用宝钞抢完就完了,后来又搞实物替代工资继xù

抢劫官员工资.

以苏木、胡椒来说,明zf给贡使的定价每斤苏木钞1贯、每斤胡椒钞2贯,而支付给京师文武官员充作俸禄是苏木每斤达到50贯、胡椒每斤100贯,一进一出,赢利达50倍之巨。折绢布始于明宗宣德六年,规定:“以承运库中的生绢折支在京文武官员的俸给,绢每匹折米二石。八年,令两京文武官员折色俸,每钞十五贯折米一石,仍以十分为率,七分折绢,三分折布,绢每匹准钞四百贯,布每匹一i百贯。”此即所谓的米折绢和米折布;不难看出经过折算后,绢一匹折米26.7石。布一匹折米13.3石。两年时间,就把工资贬值了13倍,这实在是……

看到这里,我脑海里就想起了那些恶意不发工资,拿实物抵扣的老板,不过人家顶多也是把卖不出去的东西给工人耍无赖,但是像大明朝这样贬值了13倍的……还真是骇人听闻了.

【胡椒、苏木作为一种调味品和染色品,大抵从外国进口;在明朝人眼里,是只有宫廷才能享有的一种奢侈品。将这种奢侈品作为俸禄发放,且朝廷规定的折色比例远远低于市场行价,官员用薪俸所折之胡椒、苏木在市场上只能换回极少的必需品。实jì

上朝廷是用这种折支的办法掩盖其对官员俸禄的克扣。】

成化以后官员这这个问题上吃了大亏,这也是郑和下西洋停止的舆论基础之一。

刘白羽则是因为位面商人系统把宝钞定义为古董,于是大量收购宝钞——不过身为现代人,自然知dào

商业上所谓代金券推广自己家商品的妙用,刘白羽用自己的糖票,盐票来换取宝钞,价格大致是宝钞面值的20%左右,比起永乐末期超跌到1.1%的宝钞,升值了二十倍左右,如果再加上刘白羽糖票,盐票能优先换到刘白羽的货物,实jì

上相当于按照宝钞的半价收购……

所以刘白羽虽然挣钱挣得不少,但是在明朝人眼里,基本都花在替朝廷差屁股回收宝钞上了,在商品经济发达的江南很多地方甚至有老百姓自发给刘白羽立生祠的,即使是因为刘白羽卖雪花盐受损的两淮盐商,也只敢说刘白羽大忠似奸,也不敢说他搜刮民财!

这也就是王老公公觉得刘白羽不该接这个差事,和两淮盐商对着干的原因——您钱不少了,都到了到处做善事的地步,至于为了这几个钱,得罪两淮盐商这个既得利益集团,闹得自己大儒的名声受损么?

刘白羽自然不那么想,毕竟有了盐丁这个编制,都督盐业的名分,自己就可以在各地安插商业军事于一身的钉子,甚至还可以干脆借着打击盐业走私的名义,对着不听话的官员采取各种文武手段,以缉私的名义组建海军……

至于所谓三千盐丁的定额,身为现代人的刘白羽,自然知dào

临时工的妙用了……

三千盐丁缉私,每人需yào

一个助手不算多吧,每到一处,雇佣几个人种地很正常吧?刘白羽对下人是出了名的好,下人有钱买东西,几只商队跟着服wù

很正常吧?

说来说去,这三千盐丁的编制能塞进去多少人?反正有位面商人系统的刘白羽多少人都能养得起,圈地什么的,只是怕什么位面排斥力陨石砸死自己罢了……

王老公公自然是不知dào

的,苦口婆心的劝刘白羽不要接这个差事,毁了自己的名誉,刘白羽自然不能和他实话实说,索性把脸一冷:

“王老公公的告诫,自然是没错的,不过这朝堂之上,爱hù

名誉不做实事的衮衮诸公还少了么?人生短短几十年,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林则徐的这句名言砸过去,王老公公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建议刘白羽能狡兔三窟,有了儿子,把儿子送到外边隐姓埋名抚养一个,以备不测.刘白羽自然是点头答yīng

.

王老公公还给刘白羽带来了另外一个收获,那就是多达七百人的老太监们!

这些老太监可不是那种杂役太监,只会干粗活的,都是有一技之长,贴近生活的就说,比如糕点,宫内高档的扇子,家具制作之类,高端的则掌握水利,算学,冶金等等……

说穿了基本就是现代意义上的技术工人和工程师!这正统读书人都搞科举去了,技术官员在科举文人眼里那就是不务正业的代名词,所以大明朝也没有办法,只好把太监拿出来充当技术工人和工程师了.

但是令人遗憾的是,和这个时代的技术传承一样,甚至太监们因为竞争激烈的关系,只会把自己的技术传给自己的亲信.

而且由于太监必须依附大太监的关系,大太监的倒台也往往因此造成自己派系太监们统统被去职,有才能的太监们自身都很难温饱,自然更谈不上才能的应用了……

这次天启皇帝再度病倒,眼见也是时日无多了,魏忠贤系统的太监是另谋出路,而和魏忠贤不睦的太监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的下场,毕竟太监们的官位比文官竞争还激烈,信王的亲信太监曹化淳还有大把亲信没来得及安插,所以很多人都想开了,王老公公是太监们难得的正人,刘白羽又是出了名的大儒,在他那里养老总比留在宫中靠谱的多,加上魏忠贤和天启也明白这点,不但没阻挡,还鼓励太监们出宫,于是也就有了浩浩荡荡的八百人之多.

八百多这个时代的技术工人和工程师——除掉自身的才能,能有多少作为自己紧缺的老师!刘白羽顿时兴奋起来.对着王老公公说道:

“诸位老人家远来辛苦了!你也不告sù

我一声,我当亲自去迎接!”

“啊?”王老公公被刘白羽的热情吓了一跳,然后急忙劝阻刘白羽:

“这都是可怜的刑余之人,当不起老人家三个字,你对这些可怜人好些也就罢了,太过热情,坏了大儒的名声……”

“我刘白羽读编四书五经,只知dào

老人家是看年龄的,和什么刑余之人有什么关系?!世俗之辈的偏见,为我何尝放在眼里!?”

刘白羽哪里在乎这些,王老公公拗不过他,只能答yīng

了.

刘白羽来到八百多公公们用餐的食堂,却是没有让人通报,也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停了下来,听一听这些老太监们再说什么.

“李老公公,这青山居士还真是方正君子,对咱们这些刑余之人还不错,发了不少刘家庄特有的货物,还知dào

咱们岁数大牙口不好,请咱们吃鸡蛋羹……”

“好人啊!没想到这文人里面也有心地不坏,不歧视咱们公公的!”

“文人自然是什么都有了,瞧不起我们公公的,那是文官.”

“青山居士不是文官么?礼部尚书外加信王的老师,将来只怕大用的……”

“礼部尚书和信王的老师都是皇上封的,人家信王不见得认啊!”

“依我看啊,如果信王是个明君,就该大用青山居士这样的国之柱石!”

“何以见得?青山居士的学问是极好的,京城里都是赞叹不已,不过这学问好和能当好官没什么联系啊.”

“青山居士的学问最讲究的是学以致用,那所谓代数,几何两门学好了就是政务极大的助力……再说了,青山居士得yì

的弟子多了,就算本人是书呆子,有会谋划的弟子帮衬,还不能作为一代名臣么?”

这个老公公明显是特长是代数,几何的,也是刘白羽的仰慕者之一,满嘴的未知数,方程式什么的,懂的老公公凑上来,讨论的是如痴如醉,不懂的就是鸭子听雷不知所云了.

“其实青山居士现代就是朝廷的柱石了!和皇家一起经商,朝廷年入百万计,又用自家的财富回收滥发的宝钞——这大明朝的历代名臣,就是太岳先生【张居正】也没做到这点啊!我是负责过制钱的,这大明朝……唉,如果官员们都能赶上青山居士十分之一的良心,那我大明……”

“其实就青山居士这脾气,还是不入朝堂为好,这人不知dào

现在朝廷上是党同伐异的么?自己和孙承宗,叶向高过从慎密,却又收留我等,只怕是两面不落好……”

“青山居士是善心人啊,收留我等,搞不好就是一顶阉党帽子扣上去,这九千岁明显是要盛极而衰——陛下的身子还……”

“那是,好人啊,不过我看青山居士也是讨厌官场浑浊的人,比如他就直说厌恶八股,所以不去科举……”

“那是,就青山居士的大才,科学不过小道,朝廷该破例启用……”

“我看青山居士的脾气还是不入官场为好,本来是文官们众望所归之人,非要说现代的官员们好色不好德,该娶身材粗壮的女子为妻……这个马蜂窝捅它干什么?”

“这也没办法,自古以来有本事的,脾气一般都不好,耿直……”

“不见得,东林党也是脾气一般都不好,耿直,至于本事么,算学都不过关,被几个小吏当猴子戏耍,如果不是我……”

就在公公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刘白羽的时候,一个中气十足的男高音唱了起来:

“是谁写下了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司马迁)

是公公!是公公!

是谁改良了造纸术,传承了人类文明?(蔡伦)

是公公!是公公!

是谁伏边定远,为大唐平定西南蛮夷?(杨思勖)

是公公,是公公!

是谁操持国政,挽唐廷于既倒?(鱼朝恩)

是公公,是公公!

是谁拓边西北,经略幽燕?(童贯)

是公公,是公公!

是谁扬帆远航,扬国威于万里之外?(郑和)

是公公!是公公!

是谁只手擎天,压制祸国殃民

……”

好在最后一句,祸国殃民东林党?没有出口(魏忠贤)刘白羽才没有穿帮.

154崇祯登基

尼玛!吃饭的诸多老太监们都是被雷的外酥里嫩——其实就是明朝太监们权势最强dà

的时候,也是心里深深自卑的——不就是皇帝的家奴,替罪羊么,大明朝不可一世的厂公,最后又有几个能得到一个平安下场的!?

即便是权倾一时的九千岁魏公公,也只敢狐假虎威罢了,而这个声音倒好,说的直白些,直接把公公们作为读书人的一部分了——反正不是儒生的标准是四书五经么?孔老夫子又没说没有那啥就不算儒生不是么?

不过是谁敢这么胆大包天的说话呢,听这个人的口音,显然不是一个太监,而把太监和读书人相提并论,还能在读书人里立住脚么?

“青山居士!你这玩笑有些开的过了!”王老公公反应过来之后,急的满脸通红,看刘白羽满脸无所谓的样子,急忙上去耳语:

“你这样会成为天下读书人公敌的……”

天下读书人的公敌?刘白羽心里冷笑一声,王老公公你怎么是不是和左光斗那帮人处久了,被他们忽悠了?大明朝的所谓士林公议,就是给他们身后的利益集团多少罢了,一般没钱读书人的话,谁知dào

你说了什么……

这明末的读书人啊,阉党之中不要脸的就别说了,就是汪文言那个吹上天的东林党智囊,还不是监守自盗的罪犯,又抱着王安这个太监的大粗腿上位——除了明末这个奇葩的朝代,这种人能成为清流么?

至于日后的张溥就更是奇葩一朵了,连儒家的师徒关系都不要了,周延儒是他的老师,这位干脆对自己的老师指指点点……等到明清交替的时候,大名鼎鼎的清初三先生干脆连君臣都不要了,直接对着皇帝开喷……其实在明末这个时代,真zhèng

本本分分的老儒生言论只会被视为不开化,倒是说得越离经叛道,越有人吹捧……

当然更奇葩的是当代很多学者明知dào

明末这些所谓的大儒实jì

上是不是儒家都难说,还要非说这些人是儒家的代表,难道是和不知dào

廉耻为何物的阉党比烂的结果?

所以刘白羽这点言论其实还真不算个啥……但是下面几句就直接把王老公公雷的彻底无语了.

“这位就是青山居士吧,我等刑余之人,又只会一些杂学,真的当不起青山居士的抬爱.”

一个关节粗大,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在一线干过,搞技术的老太监说道.

“杂学?我刘白羽却是听说上古的时候,有一位圣王,叫做有巢氏,是教人们造房子抵御风寒,又有一位圣王,叫燧人氏,是教人们用火烤制食物,这都是功德无量,人道正途的事情,倒是这所谓的八股除了近代,闻所未闻!”刘白羽撇了撇嘴,大声说道!

这……在场的太监们是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毕竟刘白羽这人心善,大方是有名的,大家来投奔刘白羽,就是冲着刘白羽养老来着——说句实在话,这些老太监做好了被人冷眼相看的准bèi

,毕竟太监是为了混口饭吃切了子孙的男人,就是太监自己,也是瞧不上的不是?

虽然知dào

这青山居士学的是先秦儒学,和现在主流的八股文章有相当差距,但是这位也实在太非主流了一点吧!

“青山居士,这我等是做的百工之事,如何可以和圣王教化相提并论?实在是,实在是……”

老太监们也想通了,虽然刘白羽说的很让他们高兴,不过还是让刘白羽注意一下吧,毕竟无论他们曾经有多大的权势,现在也只是想找一个安静养老的地方罢了,最不想的就是节外生枝了.

“这个吧,诸位做的是百工之事不假,然而和我的新理学一结合,那就是天理,天道了!不瞒诸位,我请诸位来,就是一起研读新理学中的化学,物理,天文几何,代数等诸多学问,格物致知,学以致用,做我这里诸多幼童的老师……”刘白羽说出了自己的本意.

这……老太监们不知dào

该不该答yīng

了,虽然他们在宫里也经常给小太监当老师——实质上宫里所谓的干儿子就是师徒的代名词罢了,毕竟太监没有后代,认干儿子的心也就更加急切,这都是人之常情,只不过身为文官的对立面被妖魔化了.

“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这些贤者也不是什么科举正途,出身也不高贵,谁能说他们不是贤者呢?诸位不要有顾虑就是.”刘白羽又拿出了孟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中评述人才的话,搞得老公公们都是无话可说——孟子的言论还能这么解释?这个青山居士的脑子实在是……

老太监们实在是拿刘白羽这套歪理没办法,只好选出了几个比较有威望的和王老公公一起劝刘白羽,说刘白羽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太监教书实在是骇人听闻,表示可以带一些学技术的徒弟,只是这老师实在是……

“这世人的偏见却是也是无奈……不过这样如何,诸位公公能来我刘家庄养老,只怕都是没有亲人的……这白莲教泯灭人性,害的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这山庄里失去父母的孤儿也是不少,知dào

姓氏的,可以认同姓的公公做孙子,不知dào

姓氏的,就给一些姓氏稀罕的公公做孙子,这爷爷教导孙子,总是家事,别人无话可说了吧?”

刘白羽图穷匕见,使出了笼络人心的最强一招!

这招可立kè

让老太监们沸腾了,太监们大多溺爱干儿子们,甚至比人家亲爹都溺爱,主要原因还不是有个虚假的寄托——自己也是有后代的!

而刘白羽让老太监们收孤儿当孙子,却是除了血缘之外,实打实的后代!日后自己的坟茔也会被当做被人祖坟的!顿时让老太监们兴奋起来,甚至有人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青山居士仁厚,让我等刑余之人都有了孙子,这让我们如何报答啊!”

“父亲,咱老王家没绝后啊!我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青山居士把我等刑余之人作为一般人看待,这才是孔圣人的胸怀!不像有些文官,能力不如我们,这心黑手狠,比我们太监还狠!和青山居士一比,算什么儒生!”

“多谢青山居士!多谢青山居士!”

刘白羽安抚了这些老太监们几句,让他们十人一组去挑选自己的孙子,这些孩子虽然是孤儿,但是刘白羽家有田地为首的医生团队,吃的又好,根本没有贫民家孩子面黄肌瘦的样子,都是粉嘟嘟的白胖小子,又被奶妈教育过,个顶个的嘴甜,直接就叫爷爷的,把老太监们感动的老泪纵横,把孩子们抱在怀里,心肝肉肉的乱叫一通……

刘白羽虽然办这事的目的不纯,不过看到这样感人的情景,也是欣慰的点了点头,面带微笑.

“青山居士,真不是我说你,现在陛下有一天,没一天的,信王马上就要继位,九千岁明显是盛极而衰,现在朝廷里都联络东林党人,要给自己做个准bèi

……”王老公公暗示道.

“东林党人?孙先生【孙承宗】和叶先生【叶向高】于我关系都不错……”

“不行!他们都靠不住!孙先生【孙承宗】是陛下的老师,信王登基之后如何能重用?叶先生【叶向高】因为王化贞的事情,都差点被打成阉党了!青山居士如果想有所作为,还得联络其他东林党人才是……”

“钱谦益?此人和我也有书信往来,甚至还有商业合zuò

……”

“他就是个诗人罢了,政治斗争不在行的,靠不住……”

“那东林也没有什么大佬了吧?”刘白羽疑惑的问道.

“钱龙锡!这人在魏忠贤的《东林点将录》中没有这位啊,东林党一百八人都没排到这位,他是东林党大佬?我可知dào

,这位在东林党被九千岁打的抬不起头来的时候,官运亨通,后来刷够了资历才和魏忠贤闹翻——就这位能成为东林党大佬?”

“他是信王亲信的人物,所以他就是东林党大佬,青山居士你懂了?”王老公公提醒刘白羽.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刘白羽点了点头,钱龙锡这个人东林大佬的位置是靠崇祯命令他审理魏忠贤逆案得来的,所以在东林党人里面不买他帐的大有人在,比如说袁崇焕就是钱龙锡力捧出来的,其实很多东林党人认为袁崇焕在边关都不忘给魏忠贤立生祠——是铁杆阉党,该一起处理了.

不过呢,刘白羽还真不怕钱龙锡这个人,甚至准bèi

对钱龙锡全力开火,丫毕竟在东林党内也没什么根基,全靠崇祯的宠信——不过历史上崇祯换首辅都不当回事,丫一个次辅,自己怕他何来……

说实在的,刘白羽还巴不得喷一下崇祯和他的大臣,最好让这些人觉得自己是个大麻烦才好,否则把自己招进北京城做官,可就乐子大了……

想到这里,刘白羽下定决心把脸一沉:

“钱龙锡为人反复,依附魏忠贤后又反魏忠贤,人品低下,我和此人无话可说,如果信王登基之后非要重用此人,我身为信王的老师,非要弹劾此人不可!”

这……王老公公不知dào

为什么刘白羽对钱龙锡有如此的敌意,顿时呆住了,愣了一下,最后说了一句让刘白羽几乎喷饭的话:

“青山居士,你为了争夺东林党党首的位置,硬要和信王心腹钱龙锡对敌,是不是有点欠考lǜ

啊!”

尼玛!我为了争夺东林党党首的位置,硬要和信王心腹钱龙锡对敌?我什么时候成东林党了???

刘白羽算是彻底晕了,自己的治国思想,还是学术主张,都和东林党人相距甚远吧?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东林党人,甚至除了有资格争夺东林党党首的大佬之一了!?

但是王老公公是和东林党人走的相当接近的人,自然不会信口开河,刘白羽只好问起了自己为啥莫名其妙的成了东林党人……

首先就要从东林党的标准谈起了——狭义或者说真zhèng

意义上的东林党人就是高攀龙,顾宪成创立的东林书院那票人.

东林书院既讲学又议政,吸引着许多有志之士【或者说是野心家也可以,其实这两词基本上一个意思】,包括一些因批评朝政而被贬斥的官吏。他们不顾道路远近,纷来沓至,人数之多,竟使东林书院的学舍都容不下。一部分在朝任职的官员,也同东林讲学者遥相应合。

这些人可以说是东林党的基础.

后来由于汪文言的组织,叶向高的筹谋,左光斗等人的冲锋陷阵,东林党人击破三党联盟为契机,大量的官员倒向东林.这些人就是后世说的真zhèng

东林党人了.

等到魏忠贤打击东林党人,编著《三朝要典》,《东林党点将录》,大规模的打击东林党人,就把东林党这个概念无限制的扩大化了,基本上反魏忠贤,甚至反对宦官专政的,都可以算得上东林党人.

但是落实到具体人头上,就相当有意思了,比方说为了保护老师叶向高,王化贞和魏忠贤合zuò

坑死了熊廷弼,借助熊廷弼的案子又牵连了杨涟等人,因此无论如何王化贞只能算阉党——但是他的老师叶向高却不能不是东林党,因为没有叶向高的支持,东林党大部分人拙劣的政治斗争能力,早就被齐党,楚党等等打击下去了.

再比如说熊廷弼,他是楚党出身,还受到过叶向高一系东林党的打击,但是临死前熊廷弼站到了东林党这边,所以历来又有把熊廷弼算作东林党的说法,而且熊廷弼本来就和杨涟一系东林党交情不坏,因此把他算作东林党也不见得完全没有道理.

再说坚决不立生祠的毛文龙因为是王化贞提拔的,所以王化贞反水之后,毛文龙就身不由己的成了阉党,而立生祠的袁崇焕因为被钱龙锡赏识,所以反倒成了东林党…….可见除了几个核心成员,这一个人算不算东林还是相当难说的.

具体到刘白羽身上,他和叶向高是忘年交,和孙承宗一见如故,又几次落了魏忠贤的面子,不肯进京当医生…….算作东林党还真不是啥问题,只有他本人不承认,其他人还真是把刘白羽当做东林党看待.

更重yào

的是,刘白羽对于王阳明“心学”不屑一顾的态度,和东林党几乎是完全一致的。东林学派以东林书院为阵地,通过讲学、论辩、研讨、撰文、出书,对王阳明“心学”及王学末流在道德修养和认识论方面宣扬的种种虚、空、玄的主张和说教进行猛烈的抨击和批判,从而推动了实学思潮的高涨。

虽然刘白羽提出的新理学本质上是近代科学和东林党人的实学,其实不是一回事,不过东林党本身对科学也是欢迎,赞同的态度,利玛窦被叶向高优抚就不必说了.徐光启,孙元化等人和东林党也是关系不错.如果不是徐光启本身不想陷入党争,孙元化又弄出了登莱事变的篓子,这两位算是东林党其实也没啥问题…

更重yào

的是,东林党人作为工商业利益的代表,和刘白羽非但没有冲突,甚至很多人把刘白羽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的商品出口海外,还发了一笔横财,刘白羽高价兑换宝钞,东林党人经商为主,那玩意自然多得是……

双方用经济伙伴来形容都是半点不过分,几乎好到穿一条裤子了.

刘白羽“廉价”出卖雪花糖,雪花盐,粮食,高产种子.以及回收宝钞等诸多措施又在民间尤其是商品经济发达的江南民间名声极佳,东林党人自然想把刘白羽的名声借用过来.江南诸多东林党人都把刘白羽引为同道,党人,尤其是钱谦益,甚至一再肉麻的鼓吹:青山不出,苍生奈何!又表示自己甘愿辅助刘白羽……

也就是刘白羽自己窝在刘家庄这个小地方,很多事都不知dào

,如果他在江南,随便问一个读书人,都会知dào

自己不但是东林党人,还是东林党内号召力极强的大佬之一!

我是东林党大佬之一?粉丝无数?在东林党内比那个靠着信王信任的钱龙锡更可靠?既然这样,我就更不能放过钱龙锡了!本来不敢对钱龙锡开炮是怕东林党人人海战术围攻,东林党人都未必帮他,我还怕什么!

刘白羽脸上带着冷笑,准bèi

好对钱龙锡的攻击了.

三个月之后,因为刘白羽带来的现代药品,多活了半年的天启皇帝终于支持不住了,一命归西,在自己嫂子张皇后的支持下,信王朱由检登基,明朝的末代皇帝登上了历史舞台,思宗朱由检登基以后,嘉兴贡生钱嘉征弹劾魏忠贤十大罪状:一并帝;二蔑后;三弄兵;四无二祖列宗;五克削藩封;六无圣;七滥爵;八掩边功;九伤民财;十通关节。崇祯召魏忠贤至殿上,命一宦官当众宣读钱嘉征奏疏,忠贤面如土色以重金托一位皇帝身边的老侍徐应元求情。徐应元劝他辞职,于是忠贤请辞获准。

诏忠贤至凤阳看坟,据说魏忠贤在凤阳途中,仍豢养一批亡命之徒

崇祯闻悉后大怒,命锦衣卫前去逮捕,押回京师审判李永贞得知消息,连忙派人密报魏忠贤。魏忠贤自知难逃一死,在阜城南关尤氏旅店与同伙李朝钦痛饮至四更,最后上吊自杀。

忠贤尸体被挖出后,任人千刀万剐。思宗下令清查“阉党逆案”。一共清查出首逆同谋六人,交结近侍十九人,交结近侍次等十一人,逆孽军犯三十五人,谄附拥戴军犯十五人,交结近侍又次等一百二十八人,祠颂四十四人,共计二百五十八人,再加上漏网之鱼五十七人,共计三百一十五人。

155满洲内部的争议

就在刘白羽准bèi

对崇祯和钱龙锡这对君臣开炮的时候,几个月前,最喜欢内斗的满清也没有闲着,不过这事还真不是皇太极找茬……

??“皇上,实在不是我来告状,只是希望你能来调解一下,莽古尔泰实在是,实在是……”

代善自从被努尔哈赤借助所谓代善和莽古尔泰的母亲富察氏通奸一事搞得名誉扫地之后,就一直隐忍,是一个老好人,老大哥的形象,一般不是很大的亏,这老实人也就忍了,不过这次实在是没法忍耐了.

“大哥!有话好说,快起来,快起来,跪着干什么?”

皇太极急忙把代善扶了起来,他知dào

这个大哥本事不见得很大,却是协调满洲内部多个派系的润滑剂,也是八旗里自己比较可靠的支持者之一,自然不敢在他面前拿什么皇帝架子.

??“三贝勒[莽古尔泰],实在是太不拿我这个大哥当回事了,非要把那几个精通水利,种植的包衣杀掉——说是惹怒了他!这汉人命贱,杀了也就杀了,可是这几个包衣实在是不能杀啊!”

??“这是怎么回事!那几个精通水利,种植的包衣不是在给十四弟[多尔衮]他们种地么,怎么又惹怒了三贝勒[莽古尔泰]了呢?把那几个包衣交上来问话,别以为有了内务府包衣的身份,就能没了主奴的分界了!”

??皇太极是多聪明的人,他自然知dào

包衣们都是胆小如鼠的存zài

,无论如何不敢惹高高在上的三贝勒莽古尔泰,只是从维护满洲奴隶主团结的大局出发,只要不是很大的事情,给莽古尔泰一个面子又如何?

??反正这汉人包衣么,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说不定还更听话,明面上罚一些银子,给莽古尔泰一个面子,然后偷偷的多给那几个精通水利,种植的包衣一些赏钱就是了.

??只是皇太极看了几个包衣的模样就立kè

变了脸色,蒙古尔泰脑子里全是屎尿么?这几个精通水利,种植的包衣去年就证明了能多打十几万斤粮食,比什么勇士巴图鲁都金贵——毕竟前者在哪里都是稀缺人才,而后者在建州可是比比皆是.

??然而,这几个包衣被鞭子抽的浑身是血,跪在那里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了.而且精神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什么都不要说了,都起来吧!快拿药敷上!”皇太极走过来安抚,仔细查看这几个包衣身上的伤口,发xiàn

下手的人都是相当凶横,几乎不在乎这几个包衣的筋骨——绝对是下了死手的,不是简单的惩罚.于是心里更加别扭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十四弟那里干活么,怎么冲撞了三贝勒?”

这几个包衣之中,那个精于农事的名叫王老实的,身体最好,他人肯干活,也老实本分,最得皇太极的赏识,于是畏畏缩缩的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三贝勒莽古尔泰最喜欢和其他的小贝勒串联,套交情,这次包衣们本来受了皇太极的指派,帮zhù

多尔衮侍弄庄稼,蒙古尔泰这货本来第一个抢种了,却推说是怕汉人的种子不可靠,自己为了兄弟情分,第一个当试验品了……

??本来蒙古尔泰这厮到处颠倒黑白,吹牛上天的事情,小贝勒们都习惯了,应付两声也就算了.

??不过多尔衮却是深受努尔哈赤宠爱,又因为皇太极要牵制代善,莽古尔泰,被皇太极抬举起来,就不想给莽古尔泰这个面子,不阴不阳的说了几句.莽古尔泰又是一个许他胡说八道,不许你驳斥的货色,又觉得自己身为四大贝勒之一,身份比多尔衮尊贵许多,于是拿出哥哥的面子硬是压制多尔衮…….

??本来这神仙打架的事,和几个包衣没有任何关系,奈何多尔衮这人好学,从这几个包衣口里得知,这些种子来自于一个叫刘白羽的手里,而刘白羽一再说这些种子产量虽高,却是和骡子一样,不能留种的——然后又埋怨莽古尔泰身为哥哥,把自己的地都种上刘白羽的高产种子,害的弟弟们根本就没得种,没个哥哥样子…

??莽古尔泰这事实在没理,于是一口咬定刘白羽的种子是能留种的,还逼着几个包衣改口.

如果是别的事情,几个包衣自然不敢和高高在上的三贝勒莽古尔泰争辩,毕竟这厮的臭脾气是众所周知的,稍微得罪了他,就是满人都经常被打死,打残,何况是这些在莽古尔泰眼里猪狗不如的汉人包衣?

只是这事可不敢松嘴,你松嘴了,贝勒们留种了,万一真的和刘白羽一再说的那样这些种子产量虽高,却是和骡子一样,不能留种,造成土地绝收——这种事在重视耕战的满清,就是小贝勒的脑袋都不够砍,包衣们沾上这事,只怕全家都得凌迟了!

所以就是被莽古尔泰活活打死,几个包衣也不敢松嘴!

多尔衮虽然年少,也知dào

这几个精通水利,种植的包衣对于建州意味着什么,只是莽古尔泰疯起来,他是根本拦不住的,只好去求德高望重的代善……

只是代善把人抢出来,莽古尔泰却还是不依不饶,代善没办法,才把这几个包衣送到皇宫来……

他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哥哥弟弟又不是他的包衣,怎么半点面子都不给!?真是放肆!

皇太极脸上表情全无,心里却不停的算计——这事是视而不见,让莽古尔泰的名声扫地好呢,还是把莽古尔泰的胡作非为压下去,获得大家的拥戴好呢……

只是皇太极算计的再好,蒙古尔泰却是不给他选择的机会了……

“八哥,八哥!救命啊!五哥疯了,带着一大帮人到处找我!你让我躲躲……”年幼的多尔衮跑了进来,也顾不得君臣之分了,直接找到了皇太极:

“八哥我怕!找个箱子,柜子什么的让我躲一下!”

皇太极急忙安慰这个年幼的弟弟,问起了事情的原委,多尔衮虽然创面,却被莽古尔泰吓得不轻,好半天才说出来事情的原委,却是蒙古尔泰借着这事闹事.,煽动阿敏,岳讬、济尔哈朗、德格类、阿巴泰等人要和皇太极讨个说法……

“这事怎么倒还是我的错了?莽古尔泰疯了不成?”皇太极再三思考,却是也想不出怎么能是自己的错——其实说句难听的,莽古尔泰那种半疯能想出的诡计,还真不是聪明人皇太极能想得到的……

不过你想不到也不用想了!莽古尔泰等人居然大咧咧的闯了进来!而且个个披甲带刀的,脸色阴郁,对皇太极虽然礼数不缺,不过显然不是什么好路数!

皇太极被蛮不讲理的莽古尔泰气的血气紊乱,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半天才调整好脸色,强行让自己带上一点笑意:“哥兄弟这是怎么了?难道汉人打到盛京了不成?”

“汉人自然没有打到盛京,不过这事也差不多了……”莽古尔泰忽然变成一脸悲愤的样子,忽然跪下,连连磕头:

“皇上!你从关里进来的种子,说是高产,让我们推广,我们也照样做了……”

真是颠倒黑白!皇太极脸上的青筋直接跳起,一时间被莽古尔泰的无耻气的说不出话来.

阿敏看着皇太极的表情,顿时就心慌了,急忙解释道:

“皇上,这莽古尔泰一直就是个急脾气,不是很讲理,不过这次我听说这种子是来自于关内那个和我们建州血海深仇的刘白羽,我怕有问题啊!”

这……皇太极也是无语了,刘白羽曾经给一些人种牛痘,还把牛痘的原理说了出去,于是出于对天花的恐惧,很多地方也照猫画虎的搞起了土疫苗……

就是在现代,疫苗也必须专业人士才能制造,一群对免疫基本没有概念的明末人去搞,可想而知的就是有不少人死在了这不合格的土疫苗之下,建州这个地方,自然也不例外.

总而言之,就是这满清的土疫苗,种了三百多人,死了十几个——就是活着的,能不能预防天花大家也不知dào

——反倒是把建州搞得人心惶惶,好在满清的土疫苗是几个跳大神出名的老萨满整的,这几位在满清救了许多人的命【当然可能实jì

上害死的人更多】才没被处死。

不过皇太极为了此事,连蒙带骗加吓唬,才把人心安抚下去,结果却在满清内部出现了顽固派和洋务派的区别!

当然这里的顽固派和洋务派与后来历史上的顽固派和洋务派没啥关系,不过观点却是和历史上的差不多.

顽固派认为刘白羽有高深莫测的本事,死在建州土疫苗之下的满人,不是老萨满不灵了,而是被刘白羽用大神通诅咒死的.

洋务派则是认为,刘白羽本人出于血海深仇对建州自然是极端不满,不过刘白羽是个人,不是妖魔鬼怪,真有那么大本事,何必玩什么诅咒,自己弄一批做了手脚的假疫苗来坑害不行么?可见还是能力有限.

凭借皇太极的智力,自然知dào

谁是谁非,但是出于愚民和抵制奢侈品输入的需yào

,还是用顽固派的观点恐xià

对八旗不够忠诚的人以及逐渐奢侈腐败的八旗贵族.

另一方面,实jì

上赞同,支持洋务派,给予强力的支持.这次购买种子,就是皇太极在对晋商在经济上做了重大让步,高价求购的结果.

当然,皇太极在这件事上,一方面有着千金市马骨的心理,一方面也想当然的以为刘白羽的种子和古代种子一样,可以留种呢,所以这价格就稍微高了点……

草泥马!皇太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出于公心的措施,被莽古尔泰抓做破绽,然后纠合这些人借机逼宫,打击自己的威望!

内斗不要紧,那里没有内斗!无底线的内斗可就是另一回事了!皇太极自以为为了满清呕心沥血,哪成想却被蒙古尔泰用损公肥私的手段逼宫!

只是皇太极却没有想到,莽古尔泰如果不这样,如何是他的对手呢?莽古尔泰因为和代善,皇太极一起篡改努尔哈赤的遗嘱,逼着多尔衮的母亲殉葬,皇太极种种手段,自然是吓得蒙古尔泰觉都睡不好,虽然莽古尔泰

自己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为了讨好努尔哈赤亲手杀死了生母——不过么,手狠的

不怕手狠的,但是手狠的遇上心黑手狠的…….

“皇上,这次的种子来源于刘白羽这个怪人,却不和我们兄弟们说实话,托个底,我本来想和大家商量一下,又觉得皇上办事一向比我们强得多,可是又怕弟兄们吃亏,于是把自家的田地都拿出来做试验……”

蒙古尔泰说的是天花乱坠,把自己强抢高产种子说成是为大家做试验品——叫你皇太极为了怕引起纠纷不说,那就活该被我坑!

还真没想到你有颠倒黑白的本事,而且还不小,皇太极知dào

这件事上自己只能认了,纠缠下去对自己不利,索性看一看蒙古尔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蒙古尔泰初战告捷,极为隐秘的对着皇太极抬了一下眼角,然后瞬间就一脸忠厚的说道:

“今天去十四弟家,结果发xiàn

十四弟家居然也是刘白羽的所谓高产种子,再问那几个包衣,却是听说这种子诡异的很,据说都不能留种的——咱们建州为了和明朝对敌,一直是男人当兵的多,粮食都是紧紧巴巴的,这万一出了什么闪失,十四弟兄弟几人额娘死得早,岁数还小,这可怎么办才好!就算是我想帮把手,可是我的地种的也是这种不能留种的种子,和十四弟兄弟几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帮不上忙……”

莽古尔泰说着说着,已经是泪流满面了,这位的演技也确实了得,代善都觉得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急忙上来安慰:

“你就是个急性子,有话不能好好说么,喊打喊杀的!要是早说清楚多好!”

“我不是急么,给哥哥配个不是,都知dào

我是浑人,哥哥别和我一般见识!”蒙古尔泰泪流满面的解释.

“弟兄们也不要着急,这次刘白羽的种子真的有问题,我会补偿大家的损失的……”

皇太极无法,只能认了,为了安定人心,只好自家负担风险了——吃肉是别人的,付账是自己的,别扭急了——自然心里把莽古尔泰草泥马了一万遍.

“皇上,这件事其实还要另说,因为我听晋商们说,这刘白羽真有在活物上偷天换日的本事,拿出来的人参,鹿茸啊,那是又大又好,简直是咱们建州特产的爷爷辈的!这是怎么回事?”

“据说刘白羽种的是什么上党人参,而且他养鹿也有秘法,所以才能拿出来比我们的多的人参,鹿茸……”

阿巴泰插了一句.

“这和我们其实也没啥关系,刘白羽有天大本事,咱们拿出来的人参,鹿茸价格也没少一分一毫,费那个脑子干吗?”

济尔哈朗觉得莽古尔泰想的太多了,不是没影响到满洲特产的收入么,可见刘白羽的生产成本也是高的惊人,不能把满洲特产挤出市场,没什么大问题.

“没啥关系?济尔哈朗你的心真是大!你知dào

么,刘白羽拿出来的人参,鹿茸,都把咱们的老主顾抢走了!”阿敏鄙视了一下没经济头脑的人!

“都把咱们的老主顾抢走了?!然后还没掉价!?阿敏你当我济尔哈朗连这个买卖的道理都不懂?”

济尔哈朗反唇相讥,话里话外不知不觉中带上了火药味.

岳讬一见这两位搞不好也要打起来,急忙过来规劝:

“咱们都少说两句,皇上拿主意吧!这论其脑子,咱们加一起都比不上皇上的!”

岳讬拍马屁拍习惯了,却是没想到拍到了马蹄子上,逼得皇太极不得不说话了,要不是知dào

此人没什么脑子,皇太极杀他的心都有了:

“你们说的其实都没错,据我所知,我们拿出来的人参,鹿茸都给刘白羽收购了,而且他也没有趁着机会压价,所以咱满洲还支持的住……”

皇太极苦笑一声,刘白羽声称自己和建州有血海深仇,但是却先是卡死了建州的脖子,而后又放松了建州脖子上的绞索,此人的行为,只能说是诡异了.

“要我看,其实说穿了,刘白羽拿出的那些品相上好的人参,鹿茸什么的,只怕根本不是他自家种的!而是把咱们的货拿到手,再用秘法做成的——否则无法解释!”

蒙古尔泰自然不知dào

刘白羽有位面商人系统的事,脑洞大开,想出了一个独特的解释!

“这只是你的一个猜测!再说了,就是真的如你所说又如何?刘白羽这人最挣钱的是他的雪花糖和雪花盐,再次就是他的仙丹——几粒就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人家就是不做人参,鹿茸的生意,也就是少挣些钱罢了,咱们满洲要是没了人参,鹿茸的生意,只怕铠甲都置办不全了!”

156蒙古尔泰的阳谋

代善当头就给蒙古尔泰一棒子,好在没把蒙古尔泰打成三胖子——蒙古尔泰没啥脑子,还老习惯自作聪明的出一些损招,真要是停了人参,鹿茸的生意,人家刘白羽损失不大,满洲直接破产——这乐子可就大了!

“老五!这人参,鹿茸的生意不能停,一旦停了,别说是你养的那几个戏班子了,就是咱满洲的铠甲都置办不起了!”

皇太极敲打了一下上蹿下跳还一脸忠臣模样的莽古尔泰,而后说出了实话:

“既然这次哥兄弟都来了,有些事我就明说了吧,刘白羽的雪花糖,雪花盐是我们和野人女真[黑龙江,吉林北部的少数民族]以及北边蒙古人的主要商品,离开了这些,又得拿命去换马匹,生口了!”

“哼,要我说根本不用花钱买,直接就抢!我女真勇士刀利马快,还怕他们!也省的算来算去的麻烦了!咱满人十三副铠甲起家,靠的就是血拼出来的!”

莽古尔泰蛮横的说道.这句话倒是符合了满洲现在的强盗作风,除了老成的代善以及文武双全的皇太极,居然得到了多数满洲贝勒们的赞同——其实说穿了无非是抢的东西,大家分而做生意的收入大半归了公有——虽然皇太极一再说这些收入都是为了大家,自己没有多拿一丝一毫,问题是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都胡说八道什么?汉人油水丰厚,抢了合算,野人女真和蒙古人自己都穷的要死,抢了一些破烂回来,都不够战马掉的膘和满洲勇士的抚恤!老五你别起哄,再起哄我让你自己去抓野人女真去!你去不去?”

皇太极差点没被莽古尔泰气死,你是真不懂,还是不懂装懂!?

“皇上说的是,只是咱们满洲人杀人越货是好手,这算计钱多钱少就不行了,要不要把范先生,宁先生他们叫来一起商议?”

莽古尔泰拍了拍油亮的脑袋,憨厚的笑道.

这货绝对是故yì

的!皇太极何尝不知dào

莽古尔泰这招包藏的祸心,故yì

把一次私下的逼宫变成正式的大会——否则蒙古尔泰那厮只会叫汉人包衣奴才,绝对不会叫先生的!

只是你洞彻一切,也没了办法,莽古尔泰这招是阳谋,如果皇太极还想办事情的影响缩小,不敞开来说,那么只怕皇太极在满洲贝勒里的威望就要受到很大损失.

如果皇太极敞开来说,开了满洲贝勒们干涉贸易的头,那么皇太极想独自掌握贸易的如意算盘立kè

就落空了,以后贸易就是满洲贝勒们人人可质疑,皇太极再想用贸易的好处来拉拢分化满洲贵族可就难了.

“老五难得老成谋国一回,这算来算去的事情还真得范先生,宁先生他们才行,好主意,来人!叫范先生,宁先生来一起商议!”

形式比人强,皇太极尽管心里活吃了莽古尔泰的心都有,但是现在不但不能对莽古尔泰怎么样,还的对莽古尔泰说个好字,让本来就有心脏病,肺病等不治之症的皇太极气的头昏眼花,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范文程,宁完我两人听说不在正日子召开朝会,心里就是七上八下的——毕竟这满洲讲究的是主奴之分,汉人再怎么卖力,不过是满人的走狗罢了,而且满人内部火并的厉害,努尔哈赤自己都死的不明不白的,汉人包衣卷进去还有好么?

只是这是皇太极和诸多贝勒一起的命令,范文程,宁完我两人就是心里再不情愿,也得急急忙忙的赶来.这两人都是人精,自然不会先说话,准bèi

看看风声再说……

结果一看风声,范文程,宁完我两人都是不敢再说了,这莽古尔泰领着人想分享大汗皇太极的贸易管理权限!

这无论是什么政权,财权都是仅次于仅次于兵权的大事——也就是说,这是一场仅次于军事政变的逼宫!

这是汉人奴才们能参合的么?范文程,宁完我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满脸苦笑——早知dào

是这种事,我们还不如路上把自己的腿摔断呢!

只是很多事你想躲也未必躲得掉!莽古尔泰那个仇视汉人的家伙,一反常态的对范文程,宁完我两人恭恭敬敬的说道:

“范先生,宁先生,你也知dào

我们满洲人都是粗汉子,就会打打杀杀,这算来算去的事情是不懂的,和刘白羽的买卖按理说是好事,我们满洲人还得靠他的东西挣钱不是?不过皇上也说了,钱粮是国家的命脉,这国家的命脉捏在一个和我们满洲有血海深仇的汉人手里,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莽古尔泰笑容满面的请教范文程,宁完我两人,仿佛一个恭敬求学的学生一样.

草泥马!我们两人招你了!范文程,宁完我两人都知dào

蒙古尔泰是逼着两人表态,在皇太极独占贸易大权的前提下,不管两人说了什么,只怕都会成为蒙古尔泰一党对皇太极逼宫的弹药!

只是范文程那老狐狸哪里是一般人能比的,这位笑容满面的说道:

“刘白羽此人不足为虑,我看此人喜好名声,只怕是要入阁的,这明朝出了东林党之后,内斗严重——就是他有天大才华,内斗几轮下来,也未必都是赢家,我等坐观成败就好!”说完还轻松的笑了一下,仿佛屁事都没.

尼玛!莽古尔泰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本来这次就是借着刘白羽的贸易问题来分皇太极的财权,结果范文程这老狐狸来个就事论事,直接把话题歪倒刘白羽个人能不能在明朝当官,当多大官上去了……

歪楼党凶残还真不是互联网时代就有的!

皇太极差点没笑出声来,暗爽范文程的助攻真是绝妙,不过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范先生说的是正理,只是刘白羽此人已经挂了礼部尚书的头衔,还不算官么?对了宁先生你怎么看?”

皇太极自己和范文程,两人歪楼还不算,又想把宁完我拉进来跑题,狠狠的跑题,最好离财权什么的十万八千里才好!

宁完我自然是心领神会,开始给满清贵族们科普大明朝的官场知识:

“挂了礼部尚书的头衔,还真不见得不算官,天启没走内阁的程序,是因为治好了天启父子的病得官的,和嘉靖封道士为尚书是一个路子——我看这刘白羽被打上了道士的标签,如何还能当官呢?”

范文程自然是心领神会,故yì

和宁完我争辩起来:

“不见得,不见得!这刘白羽可是大儒,魏忠贤和东林党都在拉他,天启甚至要他做信王的老师……刘白羽当官的阻力在哪里?”

“你看事情还是简单……”

“简单才是常事……”

范文程,宁完我两人心领神会的争辩起来,把莽古尔泰听得头昏脑涨,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们不要跑题了!咱们说的是刘白羽的东西对我们贸易渗透的太深,我们该怎么办?皇上,你要是说这事没问题,我们就信了你!立kè

回家,皇上,我们大家只要你一句话!”

莽古尔泰高喊道!

屁个一句话,是逼着我写包票吧!皇太极心里暗骂,只是自己是大汗,不能学莽古尔泰那样胡搅蛮缠,对着莽古尔泰笑了笑:

“五哥说的有道理,这事也是该和兄弟们说开了,免得大家心里有疙瘩,咳咳…….”皇太极说到这里,忽然剧烈的咳嗦起来,他知dào

自己的病是怎么回事,拿出一个白手帕把吐出来的东西接了,然后偷偷摸摸的把这个白手帕藏了起来……

“皇上你的身子要紧啊,真的不行了,就去学皇阿玛那样去洗一洗温泉,养好身子……”莽古尔泰过来扶住身体摇摇欲坠的皇太极,一脸憨厚的说道.

草泥马!皇太极被莽古尔泰这句夹七带八的话弄的脸色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你丫能不能说点人话!?

莽古尔泰这句话看着是兄弟间的关心,不过满清内部是人都知dào

努尔哈赤临终前洗了一次温泉,非但没养好身子,却把自己的命都丢了,然后就是努尔哈赤的大妃,多尔衮的老妈被强迫殉葬……这句话有多恶毒,可想而知了!

只是皇太极还发作不得,毕竟这事自己也参与了,说出来自己的汗位都可能动摇,只能装作不知的说:

“多谢五哥了,还没到那一步,我最近吃了些药,见好了,见好了……”

“不是吃了刘白羽的那什么仙丹吧?皇上,刘白羽这人和我满洲有血海深仇,他的东西吃不得啊!”

莽古尔泰抱着皇太极的大腿跪下,又是一副泪流满面的忠臣模样.

“五哥不要担心,我找了几个和我病差不多的包衣,让他们试着吃了几个月,没出问题才吃的!”

皇太极心里暗骂莽古尔泰矫情,你不知dào

满洲的贝勒们的了小病就吃刘白羽的仙丹么?好吧,就算你不知dào

.你自己稍微发热,吃的也是刘白羽的仙丹也不记得了?

“那就好,那就好!皇上身子好,我们大家都好,只是对于刘白羽的东西,我们还得议论一个章程才是,得防着这汉人尼堪点才是!”

157皇太极的反间计

“老五,你差不多点就是了!能不能不要胡搅蛮缠了!”莽古尔泰满地打滚的无赖模样让代善受不了了.

“刘白羽的东西,别的也就算了,他的仙丹可是军国利器,我也不和你说什么大道理,前半个月你府上发瘟,你三儿子都差点没命,还不是靠着刘白羽的药救了命的!有种你不吃试一试,不怕全家死绝!”代善质问道.

“哼!没有又如何,皇阿玛在的时候,一有瘟疫,尼堪不论死活统统扔在火里,连骨头一起化了,还有什么瘟疫?要我看,瘟疫就是惩罚那些成天喊着入土为安的汉人蛮子的,我们旗人都是火化身躯,哪里有瘟疫这种东西?”

蒙古尔泰则是上纲上线的回击,把代善噎住了,一时间无话可说.

“老五,你别抬杠了,这满洲勇士能一个打十个汉人,可是疫病面前和汉人没啥区别,都是沾上就难说死活的,八旗的勇士们现在谁不备着一点刘白羽的仙丹.”皇太极缓缓的说道.

“我知dào

你来闹事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把贸易上的这点事拿到台面上去谈么?”

“诸位弟兄们,咱们满洲人和汉人是一百比一都不止,如果也学着汉人那样,吃好喝好,没事听戏……不尚武铁血的话,人家汉人一口一个唾沫星子都把咱们淹死了!”

“我知dào

你们对我都不满yì

,不就是不让你们听戏,不让你们穿绫罗绸缎,汉人的长衣服么?别人不说,老五,你一口一个满人祖宗,你家里的汉服有几箱子,那几个戏子花了多少钱,还用我一一说出来么?”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刘白羽的东西只怕是有问题,这点不用你说,我当然知dào

……”

皇太极叹了一口气,脸色越发惨白了,也不知dào

是被刘白羽还是蒙古尔泰气的.

“可是咱没有办法啊!你以为是刘白羽愿意卖咱们啊,刘白羽放话说自己的东西绝对不许卖给我们,他的东西还都是晋商走私来的呢!也不知dào

比关里翻了几层价格,但是咱满洲过去的好玩意,人参,貂皮,东珠什么的其实都卖不上价了,咳咳……”

皇太极剧烈的咳嗦起来,代善看不过眼,急忙拿着一杯水给皇太极,皇太极一口喝干,才把咳嗦压下去:

“这事也不怨那些山西商人,我也看了人家拿出来的货物,确实比咱们满洲的好的太多了,人参都长得有小萝卜那么大了,咱们的比不上……”

“明说了吧,咱们满洲的人参,貂皮,东珠如果不是刘白羽暗地里收购,只怕我们满洲儿郎吃穿都有问题——这种情况下,你们说要不买刘白羽的商品——随便啊,人家本来就不想卖给你们!你们说不卖刘白羽人参,貂皮,东珠这些东西,卖给别人可就不值钱了……”

皇太极终于把自己挤压的委屈倾诉出来,算是脸色红润了些,也因为这口气终于放出来之后,精神好了些:.

“弟兄们说的没错,这刘白羽我们看不同,对满洲威胁很大,不过么……”

“皇上又有妙计?”代善发xiàn

皇太极的嘴角微微翘起,就知dào

皇太极只怕是对刘白羽早就胸有成竹.

“对,刘白羽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身世不清楚,我们可以施展离间计,说他是我们满人的后代……”

“东江镇毛文龙那里满人多了,也没看到明朝如何不收容……”

蒙古尔泰吐糟道,心说你是病的糊涂了吧,这都啥主意?

“如果说他是皇阿玛的私生子呢!就说他因为母亲是汉人,又是和皇阿玛一夜情缘,那汉女和皇阿玛不合,刘白羽于是怨恨皇阿玛……”

皇太极委婉的说道,其实就是绕着弯子说老爹强行那啥了一个汉女,刘白羽是他们的异母兄弟……

“这……有人能相信么?”蒙古尔泰觉得这话谁信谁傻逼,自己都不信,那些一肚子坏水的汉官相信了才怪.

“信不信得看手段真不真,可以给刘白羽一个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么,他也值这个价,如果此人通天的本事结合我满洲勇士的武勇,大明的万里江山落入我爱新觉罗家也不是可望不可即的事情了……大不了得了江山之后封他为岭南王,把两广封给他,反正我们知dào

是这么一回事不就行了么?”

皇太极本来只是一个念头,脑洞大开之后发xiàn

这事还真不见得行不通.

“这……皇上,明朝的文官们能相信么?”

“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相信,假装信了就可以……”皇太极冷笑一声.

“皇上的反间计其实有很大可能性成功.刘白羽这人恃才傲物,对魏忠贤也好,明朝的那个木匠皇帝也好,东林党也好,都是若即若离的,假清高的很,这种人当官,早晚要竖立一堆敌人……”范文程原来觉得这是皇太极护佑蒙古尔泰的,不过细想了一下,还真的未必不能成功,毕竟刘白羽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说,在这个年代可是大忌.

“既然要反间计,就不妨多造谣言,这谣言多了也就不好辟谣了,我觉得该用细作多散布几个谣言……不妨造谣说刘白羽是建文的后人,是方国珍的后人,是陈友谅的后人,是小明王的后人,是元顺帝的后人……”

宁完我这厮好主意不多,坑人的歪点子那是滔滔不绝,把满洲的贝勒们都吓了一跳,离这货远了些——玩刀子这些满洲的贝勒们一个能砍这样的十个,玩心眼么,那就是十个不顶一个了.

应该说,虽然满洲贝勒们杀自己老妈,逼死兄弟老妈,篡改老爹遗嘱之类的事情虽然是干的很顺手,但是本质上还都是孝顺孩子——虽然这点很让人怀疑.

没整出五大贝勒共坐的噱头来,不过给刘白羽整出了一个皇帝出身还是免不了的——满洲的官方说法是刘白羽是建文帝的后人,后金和他一起约定,帮zhù

刘白羽夺回江山之后,刘白羽以燕云十六州作为报酬,酬谢满洲……

158刘白羽这人能用么?

当然,皇太极做出了一些让步,比如说对外贸易上每年定期公布账目之类,降低公账的利润,提高各大贝勒的分红等等——至于蒙古尔泰最想要的独自贸易的权力,却是根本没人关心.

这些贝勒们都有自知之明,舞刀弄枪自己不服皇太极,可是论起来账本算来算去,一个个头大无比,觉得这麻烦事还是得让皇太极操心才合算.

这些人和蒙古尔泰来闹事,是为了让皇太极多给自己一点分红,又不是想操心的……

一间昏暗的密实中,蒙古尔泰却是对今天辉煌的战果还不满yì

:

“真是一群脑袋空空的货色!就知dào

打打杀杀的,叫老八忽悠的裤子都没了!”

蒙古尔泰在自家的密室里破口大骂道,虽然自己以前和这种武夫没啥区别

“还请贝勒小心,隔墙有耳,这叫那位听到,总不是件好事!”

一个汉人谋士坐在椅子上,悠然的品了一口茶水,提醒这位——就你现在的养气功夫来看,和你嘴里那一群脑袋空空的货色其实也差不多了……

“哼,我们满洲是四大贝勒共坐,又不是汉人皇帝的一手遮天……”

“贝勒,莫忘了金朝的旧事!以前大金也是没有什么君臣之别,真得了江山之后,诸多亲贵有几个好下场的!”

那个汉人谋士急忙提醒道:

“不要为了一时嘴上的痛快忘记了大事!”

“好吧!王先生,我听你的!”一贯目空一切,只怕死去老爸,蔑视汉人儒生的蒙古尔泰居然会听一个汉人谋士的话,只怕说出去会把满洲的贝勒们吓傻一半.

不过这王先生可不是一般的儒生,严格说来此人连个童生都不是,子曰诗云也只是略知一二,严格说来都不是什么读书人……

但是此人在蒙古尔泰看来,就是自己的诸葛亮一流的人物,尊敬的很!

因为这位王先生虽然不会什么子曰诗云,却是在实务上极有心得,尤其善于理财,来了三个月就把蒙古尔泰一团糟的财务清理的一清二楚,抓出了许多蛀虫.

而且还善于经济,手把手的在蒙古尔泰那里搞起了蛆虫养鸡的本事,自然让蒙古尔泰五体投地了.

蒙古尔泰不是不注重知识,只是他更看重实jì

,对于范文程那种动不动指点江山的范儿是相当不在意,对于只会子曰诗云,实则百无一用的家伙就更不用说了,对于王先生这种实jì

人才,他却是佩服得很,以弟子礼对待.

“不过你说得对,皇太极那套其实也就是障眼法,今天我照你说的,把这厮都气的吐血了,我还偷偷的对他笑,这厮只怕随时可能气死!!!哈哈哈!”

只是蒙古尔泰的笑容转眼又变成了失落的样子:

“不过独立贸易的权力还是没拿到……”

“不用灰心,我们私下贸易就是!”

“这可不行,我们是盟誓过的,私下贸易只怕就成了众人公敌了!”蒙古尔泰急忙摇了摇头.

“走私不成,我们就走公好了,带着其他愿意发财的贝勒一起来!”王先生冷笑道!

“走公?凭什么!好处大家捞,风险我一个人担着????”蒙古尔泰奇怪道.

“贝勒!你是想这点小钱,还是想着大汗的位置!?”王先生急了,这厮鼠目寸光的习性怎么总是改不了?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啊!看在眼里,吃不得,心里痒痒!”

蒙古尔泰没出息的说道.

“贝勒,刚开始是没多少,可是以后……”王先生解释说.

“以后怎么了????”蒙古尔泰不解的问道.

“贝勒,你说这刘白羽的人参鹿茸比满洲的好许多,现在又是因为他的货好,其他人都不进满洲货了,他凭啥还给咱满洲的人参鹿茸这么高的价格?”

“什么!王先生你是说刘白羽会给咱们的人参鹿茸压价???这可了不得,不是说刘白羽很多仙丹必须要满洲的地道药材才可以的么?别的地方不行么?”

蒙古尔泰吓得大惊失色,毕竟满洲的财政一直紧张,他们的人参鹿茸出口是生命线可是半点也不夸张.

“呵呵,贝勒不用惊慌,刘白羽这人虽然学问很高,却是怕老婆的很,不瞒你说,我和他小妾的弟弟刘弟有旧,刘白羽能压皇太极人参鹿茸的价格,压不了咱们的!”

“刘白羽的仙丹可以不要满洲的人参鹿茸,用他自己的也行?”蒙古尔泰刨根问底.

“听刘弟说,用他自己的人参鹿茸自然也行,但是疗效要差一些——这么说吧,原来一片药能治好的,需yào

两片……”

“这就糟了!一片也好,两片也好,有什么区别呢?”

蒙古尔泰别看嘴上反对刘白羽,实jì

上他自己得了病,现在也是必吃刘白羽的仙丹——没办法啊,刘白羽的仙丹吃几片就好病了,中医的汤药得好几个月,搞不好把小命都丢了,至于满清传统的万灵丹跳大神——这玩意都是忽悠满洲下层的,没有办法的办法,那个金贵的贝勒有病信这个!?

在蒙古尔泰眼里,相对于一大碗,一大碗的中药,刘白羽的仙丹一片两片有什么区别呢?

“还是有点区别的,毕竟刘白羽的亲人,结交的权贵,他总要好药吧……不过这用量多少,可就另说了!”王先生分析说.

“我明白了!王先生,大不了给那个贪财的刘弟一些回扣也就是了,汉人么就好小便宜,没有大智慧…….”蒙古尔泰得yì

的笑道.

你确定你说的不是自己么?王先生心里默默的吐糟,不过表面上却是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诱惑着蒙古尔泰:

“那些贝勒们拥护皇太极,无非是皇太极能让大家发财——当然皇太极打仗也是一把好手,不过贝勒也不差!谁不知dào

皇太极是心狠手辣,贝勒是古道热肠!”

“那倒是,咱是实实在在的对兄弟,老八是拿我们当牛马用——大家都知dào

.”蒙古尔泰自我感觉良好的说道.

“问题是将来,满洲的人参鹿茸通过皇太极手里卖出去是不值钱的,但是通过贝勒手里,还是老价钱——贝勒你说,大家跟谁走啊!?”

“当然跟我走了!不过也有几个被老八骗了,只能跟他走!”蒙古尔泰冷哼一声,自己是老实人,所以没骗走一个兄弟不是!

“不想跟贝勒走的,就跟皇太极走吧,皇太极不都连续咳血,没几天了么!?”王先生脸色诡异的说道.

“说的好,不想跟我走,就跟着那个痨病鬼走好了!”蒙古尔泰兴奋地说道,不过转眼间就垂头丧气的说:

“可是老八病病殃殃的,就是不死啊!”

“我这病是有今天,没明天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

皇太极一脸苦色,在这个密室里,他完全没有了满洲大汗的杀气,和一个将死的病人完全一样,脸色惨白,身躯颤抖,然后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嗦!

“主子,主子!你要保重!保重!”王老实吓得浑身哆嗦,这身为奴才,知dào

太多主子的隐私事情,在满洲是什么下场,他是很清楚的,这和你忠心与否毫无关系——毕竟忠心的去死,忠心的被杀全家才是真zhèng

忠心的好奴才不是!

“再保重也不行了,我这是肺痨,绝症,无药可医的……”皇太极自然看透了王老实真zhèng

害pà

的是什么.他一脸苦相的说道:

“王老实!你是真心关心我的人,我很承你的情,你我虽然名分是主子奴才,可是论起情分来,比我那几个成天盼着我死的兄弟强出太多了……”

“你放心吧,你的家人我已经让他们远走高飞了——我也安排好人了,我死后你可以秘密出逃——不会被他们用殉葬的名义害了.”

“这……主子对我是天高地厚的,好吧……”王老实下了很大决心,对皇太极说道:

“主子,你的病还真是没治,不过多活个几年,不见得不行!”

“什么???!你再说一遍?”皇太极猛然睁大了眼睛——心态再好,也只是个心态,作为一个上位者,不惜命就怪了,又不是死了倒比活着好的苦逼.

“主子知dào

罂粟吧?”王老实试探的问道.

“知dào

,治伤的好东西!”满清通过晋商,得到了一批罂粟种子,把它作为疗伤圣药到处种植,只是这小冰河期的年头罂粟长的自然不怎么样,满清又是杀人好手,种地白痴,自然伺候不好,虽然皇太极为此甚至砍了几个人的脑袋,但是进展还是聊胜于无,毕竟不管那个年代,技术问题不是杀人就可以解决的不是?

罂粟这玩意是毒品没错,不过在缺医少药的古代,那还真是疗伤圣药,“文明”的欧洲人就好这口,走到哪里带到那里——其实说实在的,这玩意不解决提纯问题,还真不算是什么坏东西,至少满清现在不知dào

.

“如果把罂粟象旱烟一样吸进去,不知dào

能不能象治疗刀伤一样呢?”王老实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皇太极瞪大了眼睛,罂粟治疗刀伤的奇效他是看到的,那么肺痨无非是内伤,为什么就不能治疗呢?这个念头一起,皇太极自然就无法淡定了,不过他的智慧远超常人,自然不会做利令智昏的事情:

“先找几个和我病类似的人实验以下吧……”

“可是主子,你的病……”

“做大事的,不能急!”皇太极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吧,奴才马上就去实验……”王老实跪地谢恩,出宫了.

皇太极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嗦,整个人瘫在了床上,哆哆嗦嗦的摸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这本《政务全书》没白费我一百两银子的高价,真是越看越有味道……刘白羽这样学究天人的人才,明朝居然不能任命为丞相,真是活该灭亡——要是在我大清,世袭亲王也要把他拉进朝廷啊……”

这种人还能用,他在外地就气死朕了,来到北京大明朝还活不活了?

北京紫禁城新出炉的崇祯皇帝显然对此不以为然:

“稚文[钱龙锡]!你还说刘白羽此人能够大用!你看看,你看看,他都胡说八道写什么?魏忠贤都不敢这么嚣张!”崇祯皇帝被刘白羽气的脸色惨白,整个人身体都哆嗦起来.

“陛下,这青山居士毕竟是您名义上的老师……”钱龙锡虽然知dào

这位少年天子很不好伺候,不过他心里却是很不以为然,刘白羽此人学究天人那是公认的——当然,他有个很不好的爱好就是喜欢乱放地图炮,不过这年头有几个不喜欢喷人的?乱放地图炮总比胡乱喷人好不?

不过这回他又喷了什么?不是又鼓吹废除八股,用他的新天理搞科举吧——这本来就是吐糟,皇上还当真了!

只是这次看了下刘白羽连续发的十道奏章,钱龙锡却是越看越怕,最后面色惨白的把这些奏章扔了一地!

也不是钱龙锡胆小,问题是刘白羽连续发的十道奏章,内容实在是劲爆,吓死人了!

刘白羽连续发的十道奏章主要是这几个问题——第一,天启皇帝的遗孤在哪里?魏忠贤领进来的几个宫女是不是天启的种?如果是,这些孩子该是么待遇?如果不是,拿出证据.

第二,走程序彻查,魏忠贤和圣夫人客氏一案,到底残害先皇骨血的是谁?

第三阉党该处理没错,但是阉党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借助魏忠贤平衡朝野时候上去的都算么?比如你的爱将钱龙锡?还有那个请立生祠的袁崇焕算不算?

这三条是质问,接下来就是专门和崇祯唱反调的指指点点了.

第一,刘白羽指出,很多要害岗位必须是太监,因为太监办事不力你可以随意杀,文官行么?

第二,清理阉党只能限于高层,中层和底层搞实jì

工作的,你要是处理,那会出大乱子的,不行!

第三,陕西一带穷困而出强兵,不许加大救济,你还非要陕西催缴旧欠,这是逼着天下大乱!

第四,辽饷什么的不能加征一分,对满清不能急,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bèi

……

第五,我说皇帝学生,你不要做尧舜禹汤的梦好不好?咱是懂甲骨文的,尧舜禹汤,三代之治的真相说出来吓你一跳.你作为藩王,又没受过皇帝的教育,还是老老实实受皇帝教育,同时把朝政交给某位靠得住的大学士或者大太监才靠谱……

我的爷爷,亲爷爷啊!你怎么地图炮不玩了,搞精确打击了!你这是我大明的文官惯用的刷名声的那套?

钱龙锡算是彻底被刘白羽搞得大脑死机了,我大明的文官惯用的刷名声是为了当大官,你呢?需yào

名声么?你已经是当代博学大儒,经学大师好了吧?你还刷什么名声???

不对!钱龙锡猛然明白了,刘白羽其实就是刷名声,只不过刷名声不是为了当官罢了!

钱龙锡心里自然清楚,这位崇祯皇帝多疑,刻薄,不是一位好伺候的主儿,而我大明看上去还是泱泱大国,万国来朝,实jì

上早就是暗伤处处,苟延残喘罢了,其实他心里很佩服魏忠贤,就这么个老的都快走不动的国家,魏忠贤硬是没让他散架了!

自己也是没办法,毕竟当阁老这种事情,自己错过机会就几乎不再有了!可是对于刘白羽呢?人家是天子老师,士林里的天生圣贤,老百姓眼里的万家生佛!

据说士林里都流传说“白羽不出,苍生奈何”了,人家只怕除非是首辅,一般的阁老都看不上呢!

人和人没法比啊,自己一个阁老不努力都吃不到,人家首辅还要挑挑拣拣的——明白了,其实刘白羽说了这么多,就是一句话——把朝政交给某位靠得住的大学士或者大太监【刘白羽自己】才靠谱!

他不仅仅是要当首辅,还要当张居正那种和丞相无异的首辅!

否则人家不干!想到这里,钱龙锡心里那是羡慕嫉妒恨,只是刘白羽如果入阁,当张居正那种和丞相无异的首辅,自己这个次辅只怕就是和秘书差不多了,如何能甘心呢?

不对!钱龙锡猛然想到刘白羽绕着弯子把自己往阉党哪里扯,只怕根本容不下自己!

草泥马!老子招你惹你了!你下这么狠的手?

难道是……

钱龙锡终于明白了,刘白羽是看上了东林党党魁的帽子,毕竟东林党掌握舆论,

谁都想收为己用,万岁爷让我出来整合东林不就是为了这个么?这事可就难办了,钱龙锡一脸苦相,和刘白羽比,自己在士林的影响力不是一个档次,东林三大巨头叶向高,孙承宗,钱谦益都是人家的铁杆,尤其是钱谦益那个不要脸的,自己年纪比刘白羽大,居然还给刘白羽递了门生帖子,说是达者为师,还在江南成天宣传刘白羽的新理学才是儒家正统——你眼瞎了,还是脑子坏了,刘白羽那套和儒学有一毛钱关系么?

其实这个年代的儒生早就看出刘白羽的新理学根本不是儒家的东西——思维模式都不一样,过下脑子就懂了!

不过呢,历朝历代儒家能站得住脚,靠的不是儒家那几本经典,而是把一切有用的东西,都说成是儒家——刘白羽这种人,几乎是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又主动说是儒学门人,儒家如何肯推他出门?那不是傻逼么?

更不要脸的就是钱谦益了,他声称刘白羽传授的理科知识,就是君子六艺中的数演化来的,谁不懂那就不是真儒,那就是不学无术!

159刘白羽这人绝对不能用!

其实说穿了,刘白羽就是类似于现在的全民偶像一样了,儒家有点脸的就称呼就是当世大儒,没脸的直接说是当世圣人.

道家说是道德真君转世,佛家说是如来佛祖转世,两者是骗香火,医生说是药王孙思邈转世——这个不是医生节操低,现在不学刘白羽传授的医书,不用刘白羽的仙丹治病,稍微大点的城市那就混不下去,会被当成是游医甚至神汉……

厨子那就不用说了,因为刘白羽好吃,后世的食谱拿出来一堆一堆的,所以不管真假,大城市到处都是不知真假的刘府菜——还顺带宣传食疗,养生什么的.

更荒唐的是,元明清三朝到处没事找事的造反专业户白莲教,居然也打着刘白羽的旗号,说刘白羽是白莲教里面的真空家乡之主,长眉老佛转世……

总而言之,钱龙锡被刘白羽给记恨上了,那是亚历山大!说句不好听的,刘白羽肯在奏折里骂他,那都是给他面子,如果直接在士林里骂他,丫立kè

就臭烘烘的了……

“陛下,这刘白羽仗着是陛下的老师,简直毫无君臣之礼,请陛下惩戒!”钱龙锡想了半天,还是狐假虎威更靠谱!

尼玛!踢皮球啊!我是让你帮我想办法的,不是让你拿我当皮球踢的,你怕刘白羽,我就不怕么?崇祯皇帝恶狠狠的看了钱龙锡一眼,其实他对上刘白羽,也是半点底气都没有,因为还有一封刘白羽的奏折他没拿出来呢,为什么?不敢啊!

这封刘白羽的奏折,在崇祯皇帝看来近乎于恐xià

了!

虽然这封刘白羽的奏折极为简单,内容也是没啥大问题,可是刘白羽说出来,就让崇祯皇帝吓得一身冷汗了!

刘白羽自保奋勇的要给天启皇帝做尸体检验!还以医学专家的身份说天启皇帝吃了自己的仙丹,不该死的那么快,可能是给魏忠贤这个阉党害了……

草泥马,有这么坑学生的老师么?崇祯皇帝几乎想骂街了!

崇祯皇帝自然是知dào

自己老哥病情的,天地良心,老哥是身子骨坏了那是真撑不住了,他是先天身子骨就弱,你刘白羽在医书里不都承认治病容易,养生难么,这人和人体质能比么???我真能掌握皇宫,至于皇宫里的饭都不敢吃么!天地良心啊!

但是……崇祯敢保证自己心里没鬼,他敢保证别人么?根据自己嫂子的提法,魏忠贤逼着体弱的老哥和外面找来的几个据说能生儿子的几个女人乱搞,其中两个已经有了男婴,而客氏则是一再劝皇帝让自己儿子登位,据说皇兄临死前有动摇,甚至遗诏都有了……

那么自己那个代表东林党,和魏忠贤,客氏势不两立的嫂子没用点手段么?退一万步说,就是自己大嫂很贤惠,没用盘外招——东林党们呢?丫们插手宫里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吧,上次通过王安几乎控zhì

了皇宫的事情,也不是很遥远的事情……

想到这里,多疑的崇祯皇帝忽然想到曹化淳这个自己的心腹太监就是王安的学生,和东林党也十分交好——万一他背着自己和东林党们干了些什么的话……

崇祯皇帝可没傻乎乎的以为万一东林做了什么大不敬的事情,刘白羽这个东林领袖就会替自己遮掩,东林党么,最大特点就是玩切割——王化贞那个家伙还是东林党人叶向高的得yì

门生呢,而且投靠魏忠贤也是为了保护叶向高,那又如何?东林党给他扣一顶阉党帽子,一切就都洗白了不是???

崇祯皇帝越想越害pà

,没想到自己害pà

的魏忠贤只是一只纸老虎,轻轻松松的就收拾了,可是刘白羽才是可怕的饿虎,几招逼宫的手法下去,已经把自己逼得无路可走了——也好,不做亏心事,怕什么呢!

崇祯皇帝下了决心让刘白羽进京给自己一个清白,不过他想的太多了对于曹化淳这个心腹太监也开始怀疑了:

“大伴【明朝皇帝对心腹太监的亲密称呼】你和我实话实说,我们的人没参与到皇兄寝宫里去吧……”

崇祯皇帝当然不会傻到问你手下人参合没参合到天启身边的事情,旁敲侧击说

只是崇祯皇帝聪明,曹化淳这个和他一起多年的心腹也不傻啊,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是心知肚明:

“除了几个监视魏忠贤的小崽子,我们是一个人也没有啊!”

曹化淳看了刘白羽的奏折一眼,心里害pà

崇祯皇帝没有担当,委过于人的毛病又犯了,急忙解释.

“真的只是通风报信,没有做别的什么?”崇祯皇帝不放心的问道,他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舒缓一些,却不知dào

这样反而更吓人.曹化淳吓得腿都软了,跪在地下连连磕头:

“万岁明鉴,魏忠贤当时气焰嚣张,万岁名分又未定,这些人通风报信都不容易了,还能指望他们做些什么么?”

这也是啊,崇祯皇帝觉得自己疑心太重了,点了点头:

“说的好朕清清白白的,老师来更能证明朕这个皇位是皇兄亲手指定的,曹化淳,准bèi

……”

“万岁,不可,不可啊!”曹化淳泪流满面的抱住了崇祯皇帝的大腿:

“最近锦衣卫刚知dào

,福王备下重礼,要拜青山居士为老师,还说福王府的子弟,以后都会学习青山居士的新理学……”

“什么!福王他居然说出了这话!?”崇祯皇帝顿时变了脸色,如果是一般的藩王,也就是礼遇儒生,图一个好名声罢了,但是福王这个人,是极为敏感的人物!

这里说的福王自然不是后来的那位南明皇帝福王朱由崧,而是他的老爹老福王朱常洵,朱常洵是明神宗最宠爱的妃子郑贵妃在万历十四年所生,为第三子。而在此之前的万历十年八月(1582年),王恭妃生长子朱常洛。明神宗宠爱郑贵妃,想废长立幼,被众大臣、孝定李太后极力反对,史称“国本之争”。

围绕这个问题,大臣们与皇帝斗了15年,期间发生很多事情。“国本之争”是万历一朝最激烈复杂的政治事件,共逼退首辅四人,部级官员十余人、涉及中央及地方官员人数三百多位,其中一百多人被罢官、解职、发配。斗争之激烈可见一斑。神宗因此荒废朝政以示抗议。终于在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神宗不得已让步,立皇长子朱常洛为皇太子,朱常洵为福王。不久后,福王完婚,婚费达三十万金。

廷臣请福王按制度就藩,而神宗和郑贵妃一直把爱子留在身边不放。福王的封地在洛阳,起造邸第,花了二十八万两银子,超出一般王制十倍的花费。神宗派出太监征收“矿税”,搜刮的亿万钱财,皆入福王藩围。

到了万历四十年,福王已二十七岁,宰相叶向高上疏力争,神宗答yīng

第二年春天举行。到时候却又失信了,见舆论汹汹,不能不就藩,郑贵妃便借机开口,为儿子大捞一把。郑贵妃要求一次赐田四万余顷,群臣力争,不得以减为两万倾,又提出以下要求:

第一,庄田四万顷减半,仍须两万顷,中州腴土不足,取山东、湖广的良田凑足。

第二,籍没张居正的财业,尚存官的拨归福府。

第三,从扬州到安徽太平,沿江各种杂税拨归福府。

第四,四川盐井的一部分收益划归福府。

第五,请淮盐一千三百引。

以上五项,尤以最后一项影响国计民生、及于边防军饷,后果异常严重。而神宗一概答yīng



好容易办妥,郑贵妃依然不让福王按制度就藩,借口为第二年为李太后祝寿,企图再拖一段时间。遭到李太后的训斥,而且李太后碰巧没有活到第二年70大寿就去世了,大臣们一再催促,神宗和郑贵妃再也找不到借口拖延,只好让福王就藩。

万历四十二年(1614年)二月,朱常洵带着无数金银财宝就藩洛阳,队伍前后达100多里。

同时,得庄田二万顷,这人历史上最著名的是后来被李自成做成了福禄宴”——当然不排除满清篡改历史,一边黑李自成吃人,一边黑明朝藩王都不是东西…….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看,福王这么个愚蠢贪婪的样子,未尝不是在崇祯面前自保的一种手段——但是历史被改变之后,刘白羽名满天下之后,福王就有点想法了——他觉得自己之所以没当上皇帝,就是因为得罪了士大夫集团,尤其是东林党这批大嘴跑……

但是天启皇帝任用魏忠贤大杀东林党,老福王朱常洵就觉得这事有变,想等个机会,而后刘白羽身为崇祯皇帝的老师,却没有半点亲近的样子,这位就有点想法了.

我没当上皇帝,不就是因为东林党为首的文官闹得么?结果呢,天启那个狼崽子是怎么对待你们的!这回知dào

我的好了吧!?

崇祯给你们平反,我干脆直接抱大腿!

老福王朱常洵觉得刘白羽这人钱财无数,大官也是触手可及,只怕就想让自己的学术流芳百世,索性以家训的名义,全家学习刘白羽的新理学,那意思就是咱要是当了皇帝,保证思想上,政治上全听你这大儒的——反正朱常洵这人又胖又懒,他心里还觉得有这样能干的大臣,皇帝如果还要指手画脚,那纯粹是吃饱撑的呢!

再说了刘白羽的新理学包罗万象,学深了是很难的,不过皇家子弟么,学一点意思意思也就行了,至少懂点医学常识不吃亏吧……所以这点上朱常洵也是没有压力.

而且为了表示自己对刘白羽的尊重是发自内心的,老福王朱常洵也不顾自己的年龄了,效法读书人给刘白羽递了门生帖子不说,还雇佣了一大批不得志的文人鼓吹刘白羽的新理学,骂八股误国…….

崇祯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刘白羽的所作所为和老福王朱常洵的举动联系在了一起,那就十分可疑了,丫和福王联系,不是说逼着我让他当实权丞相,然后科举上一家独大吧…….

崇祯皇帝想到这里,又翻出了刘白羽的奏折——刘白羽这厮什么事情都往上写,奏折都是几百,几百的——这也是让崇祯皇帝不待见的原因之一,你丫想累死朕么?

可是不看还不行,刘白羽的奏折都是些言之有物的东西,很多都是治理国家的良策——比如什么整理漕运,兴修水利,以及找到矿山的地点,怎么省钱还有效之类的——虽然开始让朝臣们吓了一跳,刘白羽一个宅在山东的主儿,怎么江南,塞外的地理都比地方官还清楚?

不过后来也就习惯了,朝廷也发xiàn

刘白羽这些纸上谈兵的奏折还真是最优解——已经有人私下说刘白羽是孔圣人转世,才能无所不知——甚至朝廷修什么工程,直接就按照刘白羽的奏折办就没错,不按照刘白羽奏折办的,还真基本都是贪官或者糊涂蛋了……

这点让钱龙锡和崇祯皇帝都是亚历山大,虽然刘白羽的奏折都是几百几百的,看得人眼睛都疼了,两人却不得不看……

针对这种现象,文官们给刘白羽起个外号“隐相”意思就是此人虽然不在朝堂之上,内阁诸位辅臣,各部尚书,也得按照人家的指示办——不这样就吃力不讨好,会被当做傻逼……

搞得朝廷里不少官员都要给刘白羽递门生帖子,主张废除八股,代之以刘白羽新理学的观点也是朝廷主流,唯一的区别就是有的主张几年内废掉,有的主张十几年内废掉,缓急不同罢了.

钱龙锡如果不是和崇祯皇帝有着特殊关系,也知dào

刚愎自用的崇祯皇帝对刘白羽其实非常不喜欢的话,其实自己也想给刘白羽递门生帖子,虽然年龄是个问题,不过既然大家都不在乎,自己也不丢人不是?

崇祯皇帝其实最初对于刘白羽还是十分欣赏的,尤其是刘白羽《历朝政治得失》里的为君之道让崇祯皇帝更是拍案叫绝,曾经几次劝天启启用刘白羽当首辅——这人就是诸葛亮一流的人物啊,不启用是国家的损失啊!

只是每次说到这里,天启总是笑而不语,最后再弥留之际,才告sù

了让崇祯皇帝毛骨悚然,决心永远不用刘白羽的话:

“弟弟!我何尝不知dào

刘白羽这种人是比诸葛亮还强的大才,几千年一出的人物,只是这人,绝对不能用啊!”

“为什么?皇兄不是一再说,唯才是举品德都可以放一边么?”崇祯皇帝疑惑的问道.

“用人其实就好比买东西,不是质量越高越好——因为质量太高的,价格你未必买得起!”

“刘白羽此人,政务水准之高,其实是超过诸葛武侯的,别的不说吧,身在山东,连江南水利怎么修最省钱,最省力都知dào

——这点古代哪位名臣能做到一半?”

“这是好事啊,去年一年就省了近百万银子,咱大明的银子不是一直不够花么?青山居士一出,这些贪官污吏骗朝廷银子可就难了….”

“然后就是朝廷里群臣都成了这位“隐相”的下属,我成了人家的印章?”

“皇兄!青山居士学究天人,淡泊名利,他不是那种人的!”

“人是会变得!以刘白羽的才能,进京就是首辅,而且是那种和丞相无异的首辅,对吧?”

“那是自然……”

“然后呢!刘白羽今年据说才二十五岁,而且还是医术大师,他活到八十岁都不稀奇!”

“这……”

“以他的威望,能力,哪个言官敢弹劾?哪个皇帝敢罢免!?人家的新理学又比理学和心学强出百倍,自然以后要用新理学科举——五十年的丞相,五十年的学生啊!到那时,这个朝廷还姓朱么?”

“青山居士不是那种人的……他!”

“他如何很重yào

么?他现在二十五岁,将来孩子只怕一大把,父亲掌握朝堂五十年,儿子没更进一步的想法,可能么?刘白羽在《历朝政治得失》里不是说了么,曹阿瞒在讨伐董卓的时候那是忠心耿耿,迎接献帝时也可谓忠臣——形势比人强啊!”

“不给兵权就……”

“我大明的兵权在文官手里!卫所早就不行了!再说了有些事还用人家抓么?就是现在建州无人能治,人家首辅出去督师不可以么?”

“这……青山居士未必知兵啊?”

“刘白羽不知兵?你是不知dào

他到处散布的兵书九卷吧,朕问了几个军官都说刘白羽此人军事才能根本不是李成梁,戚继光能比的,甚至孙子都未必能比?”

“皇兄,这兵书和兵事可不一样……纸上谈兵的事情可……”

“这是锦衣卫的密报,你拿去看看吧……”天启把密报递给崇祯.

崇祯看了下去,顿时吓得浑身冷汗直流,里面写的是刘白羽三千护庄队半日击溃六万白莲教的详情:顿河马组成的骑兵,数千人严整的方阵,火枪和弩箭配合的多段打击……

崇祯是知dào

卫所都是什么德行的,刘白羽成军本事如此强dà

,幸好此人的兴趣在学问上,真要是野心勃勃,配合他庞大的财力,几年时间就是一个安史之乱的局面.

至于说剿灭刘白羽——就先不说刘白羽的庞大声望了,人家现在据说战兵都近万了——而且是按照他剿灭白莲教的标准算的,如果按照大明的标准,就是按照最强的关宁军来算,只怕战兵都有几万了,调动九边的边军一起上,也不见得能赢.

而双方一旦翻脸,刘白羽起兵挟持随意一个藩王,那就是一场堪比靖难的大祸!大明王朝折腾不起呀!

总而言之,天启对刘白羽的方阵就是笼络此人,抬高此人,但是绝对不能让他当实权官——这点上崇祯皇帝深以为然……

崇祯皇帝想起了哥哥的方略,心里也没了心气,干脆不理刘白羽的指责,封官不敢,那加封官衔不就完了——反正这位根本不缺钱!

于是崇祯下旨加封刘白羽为太子太傅,荣国公,又一口一个老师的恭维着——刘白羽的指责,全当没听到就完了……

160织田香

“夫君,怎么样,这崇祯皇帝根本就不敢和你叫板吧,看把你吓得,说什么崇祯皇帝为人刻薄寡恩,喜怒无常,不守规矩……结果呢?被你逼成那个样子,正面反击都不敢!”

孔灵文拍了刘白羽的后背一下,嘲笑刘白羽的胆小.

“这事是你对了没错……我都承认十几回了……”刘白羽承认错误.

“唉……”刘白羽叹了口气,自己真是错了,还以为崇祯登基之初,应该皇权还是相当巩固的,自己很多事高调了就是找死……

但是刘白羽没想到,崇祯的皇权巩固是建立在东林党被魏忠贤镇压,皇权对臣子暂时优势基础上的——而且就算是如此,在镇压魏忠贤之后,崇祯皇帝也不得不和东林党短暂联手,才算是暂时稳住局面,而崇祯真的大权在握,则是借助袁崇焕一案清洗东林,借助温体仁排斥东林党钱谦益和亲东林的周庭儒之后了……

也就是说,刘白羽只看到了崇祯皇帝继位初期能压制住各路军阀,却没看到被魏忠贤弄的五劳七伤的东林党依然让崇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压下去——这还是旧时空的东林党,而本时空东林党可是拥有刘白羽这种强力核心的,崇祯皇帝除了退避三舍,还真的没什么好办法……

其实崇祯皇帝对于刘白羽有没有警惕呢?警惕是非常大的,毕竟大儒造反又不是没有先例,王莽不就是依靠自家的人望被群臣和儒生们推上去的么?

不过这王莽路线的特点就是靠刷声望上位——而且还要进入中央zf担任实jì

职务才行,所以崇祯皇帝和他哥哥一样,只要刘白羽不入朝为官,那就没有威胁——至于刘白羽在地方上折腾——说实在的,崇祯皇帝巴不得刘白羽欺男霸女,偷税漏税,名声臭了才能让崇祯皇帝睡个好觉啊……

至于武力解决——拜托,这大明名义上是有百万军队,实jì

上去了吃空饷的能有五十万就不错了,再去掉防备满清的关宁军,镇压奢安之乱的西南军——能从凑出十几万战兵来么?,人家刘白羽可是能拉出几万铁甲军那,都是家丁的水准,你就一定能胜利?真的无法获胜的话,山东离京城可不是很远啊……

那么暗杀刘白羽个人呢?看上去是个好主意,没听说过刘白羽有什么家人不是?但问题是刘白羽宅在家里不出门,刺杀也不是那么好刺杀的——而且刘白羽说是家人失散,而不是全家死绝——换句话说人家亲人都隐身幕后呢,真要是杀了刘白羽,撕破了脸,人家的亲人要是本事还在刘白羽之上呢?反正大明朝藩王多,随便挟持一个玩靖难,乐子可就大了……

这些都是孔灵文对明朝反应的推演——而且还真是古代人了解古代人,孔灵文的高调行事还真是比刘白羽小心翼翼的低调更适合这个朝代……

“算了,我以后多听你的好了——再说我还是听你的多些——自己拿主意少不是?”

刘白羽赖床不起,还搂着孔灵文想白天造人——被孔灵文打了几次手掌才算放过了这个猎物.

“夫君,你能不能注意形象?大白天的还赖床——你现在是当时大儒,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孔灵文对这个丈夫算是彻底服了,还当时大儒,绝世懒虫还差不多,早上赖床到九点多都是常事,然后磨磨蹭蹭吃午饭,下午去讲学——其实自从刘白羽的弟子基本出事,刘白羽的讲学基本就是侃大山了——和学术没有一毛钱关系……

“我那叫冥想,冥想你知dào

么?夫君这么大的才能就是因为每天冥想,诸葛武侯那么聪明,就是因为他会冥想……”刘白羽厚颜无耻的说道.

“你家冥想还打呼噜?”孔灵文鄙视之……

“你看的那都是表象,这实jì

上么……”刘白羽继xù

胡说八道.

“然后还流口水?”

“……再让夫君没面子,小心家法打屁股!”

刘白羽对这个时代有一点还是很满yì

的,男的说不过女的,就可以耍大男子主义耍横!

“哎呦,夫君发威了,我好怕啊,送给夫君一个美人怎么样?”

“拉倒吧——你们的审美观我可受不了……”刘白羽对这个时代审美可是彻底服气了,所谓的美女自己可是敬而远之,结果天下敬仰的大儒不过一妻一妾——这点还被传为刘白羽不好女色的观点之一——因为这些人不知dào

刘白羽通过郑芝龙在江南大批收购萝莉,不是简单的给自己的管事解决婚姻问题,也是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思——也想玩一下萝莉养成什么的……

算了,色心还是先放在一边吧,也得专注些正事不是?刘白羽把卢天生招来,谈起了土地收购的事情:

“卢先生,这收购土地的事情进展还算顺利?”

“还行吧,如今基本已经控zhì

七个县了,我觉得该乘胜追击……”

“那也太扎眼了,兼并土地,毕竟名声不好,其余各地都暂停,沿海的那一个县加强一下……”刘白羽还是怕,求稳为主.

“老爷实在太小心了,这别人兼并土地那是血泪斑斑,老爷兼并土地可还是大喜事,人家都上门投献呢……”

卢天生说到这里,也是相当郁闷,本来自己的定位是干脏活的,哪成想最后成了大善人了都……上门投献土地的,那可不是一个两个,也不仅仅是小门小户,地主都所在多有!

这都是因为刘白羽的条件太优厚了,还真是做善事一般!

一般来说,地主地主都是把土地作为命根子,宁可爹妈没钱治病,也要保住土地的——但是,就像我说的那样,明朝末年,很多观念就完全不一样了……

也不知dào

是水惹了老天爷,这几年来天气就没个正常的时候,不是旱灾就是洪涝,还有旱灾兼洪涝的——总之就是小灾害就是好年景了,种地真的不合算了,除非是大地主,大官僚还能仗着不交税的特权,一般的小地主么——那就呵呵呵了.

而且明末还有一个奇葩的政策就是田皮【土地使用权】和田骨【土地所有权】分离——也就是说地主如果土地使用权出让的时间太长,固定的地租可能根部比不上负担的赋税——没错,我大明的正税是不高,但是象任何一个朝代,各种各样的苛捐杂税才是大头——还没加上小吏们顺风搭车——小地主包赋税转嫁危机的份呢……

再加上辽饷这最后一根稻草——实jì

上要不是怕卖地后没有收入,高利贷者,大地主,大商人有毫无节操的压低土地价格,其实很多中年和小地主早就卖地了……

不过刘白羽出现可是改变了这一切,刘白羽收购土地的价格是世面价格的五倍左右,还可以留下来继xù

作为农业工人种地——因为刘白羽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来的现代良种【只要产量不要口感的那种】是现在这些垃圾种子的一倍甚至更多!再加上刘白羽普及教育,定期体检,免费给药等许多二十世纪初都没有的福利——许多农民是哭着喊着要来投献的…….

至于大地主么,其实也是踊跃卖地的——只要把土地卖给刘白羽,就可以得到各种各样的好处,想经商的——能得到销售刘白羽各种各样产品的特权,想儿子出息的——可以成为刘白羽的记名弟子,学习能发家致富的新理学,实在把土地当命根子的,也可以到外地购买入地不是?这不比那点土地可怜的收成强出太多了?

当然,哪个时代,哪个地方都不缺乏死脑筋的老顽固,还真有死脑筋不卖地的!

对于这种人,刘白羽立kè

就发动群众,积极的向zf检举揭发,当这么多年地主,没有强买强卖土地的?没有放高利贷的?没有打死抗租农民的?

虽然这些东西都是潜规则,就是张天宏那样的良绅,私下放高利贷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民不举官不究的潜规则而已——但是如果刘白羽这种当时大儒出来,只要给官府一张片子,哪个官员敢不追究?

没看到现在流行给刘白羽这个当世大儒门生帖子么?刘白羽曾经私下里查过,山东的文官们除了少数年龄实在太大,不好意思的之外,九层以上都是自己的门生——当然让这些门生徇私枉法不见得可以,但是要求你们公事公办你不干?

信不信刘白羽能把你这一身的破事抖落出来?用定向反腐让你身败名裂?甚至不用刘白羽出声,很多人都会借机踩着你上位呢,毕竟大明朝不光官员是喷子,生员之类喷人的功夫也是不差的——而且背后有刘白羽这种大儒背书,不把你祖宗十八代喷死那都算你好运!

当然有的地主心黑手狠,没有留下证据,刘白羽自然也不会干伪造证据的事,官府会分分秒秒教你做人,没有功名的,你敢偷税一份试一试?有功名的,你敢帮着族人偷税漏税试一试?让你家破人亡还身败名裂你信不信???

对于官员来说,土地被刘白羽全部收购也是好事,赋税直接送上门,不用官府催缴。虽然刘白羽是当世大儒,记名弟子里进士出身的都上百,可是人家以一般老百姓自居,不玩读书人免税这种东西,税是一分钱不少——甚至还多交了些.

刘白羽对土地是综合利用的,甚至把山都圈起来养兔子,山下养鸡,池塘养鱼——就是现在综合利用这一套,而这些土地在古代利用率很低,税也基本没有——刘白羽却是一样纳税,而且这部分多出来的税收就赠给各级官僚们了……

而且有好处还不用干活,地方建设由刘白羽派出的新理学弟子作为师爷指点,比自己动手那强出太多了.治安问题则是刘白羽派出的有活力社会组织——鸿运镖局接手,人家维护社会治安那是行家里手,至于正式的衙役,还是吃喝玩乐去吧,反正油水不少你的,何苦还没事上街维护治安呢?

这样可让官僚们彻底高兴了,油水有,政绩连年都是上上或者上中,人清闲的要命,可以到处游览山水,吟诗作对——当然这就是上年纪不思进取了,一般人都是借此和刘白羽拉上关系,以学生的身份去刘家庄听刘白羽讲新理学!

当然刘白羽在陆地上不愿意刺激明朝,可是海上就是另一回事了,这年头东亚的岛屿那是基本处于无zf状态,郑芝龙移民几万到台湾岛,明朝也没觉得这货所图为大,想造反啥的.

刘白羽准bèi

借助清剿私盐的名义建设庞大水军,占领沿海岛屿作为基地——当然要是能找到日本的毛病,借助报倭寇之仇的名义那就更好了.

只是德川幕府封信锁国政策,老老实实的不好找毛病,而且郑芝龙和日本关系也不错,毕竟郑芝龙掌握了南中国和日本的对外贸易,和刘白羽是亲密的商业伙伴,刘白羽一时半会儿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刘白羽没想到的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借口却是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一切得从刘白羽的爱将黑岛仁身上说起……

卢天生这人就是有监视人的瘾头,看谁都像阴谋家,收购土地一帆风顺,就觉得自己吃了白饭,用放大镜看着家里家外的人,有点没事找事的嫌疑,不过还真的找出了问题,向刘白羽汇报:

“黑岛仁这次可接回了不少亲戚,数目有点大,大约几十人吧……”

“几十人算什么,再说黑岛仁家在日本无法立足,亲朋好友投奔也是很正常的——这事和我说了.”

“问题是这几十人除了黑岛仁的妹妹黑岛香之外,都是男人啊!”

“或许是黑岛仁家的女人都被德川幕府给……苦命的人……”刘白羽叹了口气.

虽然刘白羽说是这么说,不过上位者自然不可能无条件的相信属下,刘白羽一声令下,让黑岛仁和他的妹妹黑岛香来见自己——黑岛香的妹妹黑岛香还是孔灵文给刘白羽物色的女人之一,不看清楚被审美观的差距坑爹了,刘白羽岂不傻了?

黑岛香的身形和这个时代的日本女人没什么区别,都是小巧玲珑的近乎洋娃娃的那种,黑长直的头发也让刘白羽很满yì

,最重yào

的是抬起头来,还是这个年代日本汉奸的大眼睛——弄的刘白羽都想不顾仪态的把她搂在怀里当玩具了……

只是黑岛仁却是脸色不对,眼神对着自己躲躲闪闪的,回答刘白羽的问话也是心不在焉的,立kè

让刘白羽起了疑惑.

黑岛仁虽然人长得清秀伪娘,却是武士世家出身,礼仪是一板一眼的,不过正是因为人脾气太直了,撒谎都不会,有点事都写在脸上了……

“黑岛仁!你别那个模样,你妹妹黑岛香不是人长得小,其实都十六岁了么?老爷我今年才二十五,这岁数也不是相差很大吧!???”

刘白羽说道这里,差点给自己一个嘴巴,这二十五岁娶十六岁的,在自己所在的年代,那就是萝莉控,要被去死去死党烧死的存zài

,自己这话太拉仇恨了——于是他的声音由理直气壮变的逐渐小了……

“这……大人,我我我……”黑岛仁满脸大汗的说着,我个半天都说不出来.

“我个屁呀,你得给我一个说法,又不是没问过你,几次你不都说没问题么?”刘白羽最看不惯黑岛仁娘娘腔的样子,你丫不知dào

你长得伪娘,再娘娘腔的话,性别都会出问题么?

“大人,黑岛仁对不起你!惹下天大祸事?愿意刨腹谢罪!”黑岛仁可不是说说而已,直接就拿出短刀就要动真格的!

“有话说话,你这货我是知dào

的,顶天就能偷吃点东西……”

刘白羽一脚就把黑岛仁踹飞,那把短刀也给刘白羽在空中接住,直接没收了.

其实要真是性命相搏,刘白羽还真不见得比得上黑岛仁这个职业武士——但是比起力量,被位面商人系统不断强化身体的刘白羽可是碾压他呢!刘白羽试过了,自己现在空手断六七块叠在一起的砖头,那是还无压力的.

“这事不关哥哥的事情,惹出滔天大祸的是我!”那个看似大号洋娃娃一样的黑岛香张嘴了,然后下句话就是石破天惊:

“黑岛仁哥哥,多谢你对织田家的忠心,只是织田家早就不是天下人了,而且你也早就不是织田家的家臣了,该效忠刘家才是……”

“刘桑,你只要把我交出去就没事了,黑岛仁是个忠臣,你要好好对他!”

黑岛香说道这里,再也无法做出坚强的模样,眼泪不断的流了出来,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刘白羽彻底呆住了……

“老爷,对不起,你的大恩大德我来世再报,请不要把香公主交给德川家,那样他的命就没有了!求求你!”

黑岛仁也是泪流满面,跪在地上保住了刘白羽的大腿!

“喂喂喂!两位,总的告sù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刘白羽受不了了,咱是主角,配角不要乱抢戏好不好!至于什么事情都不告sù

主角,那就更不像话了不是!?

161锁拿刘白羽,查抄全部家产!

黑岛仁这伪娘本来就不善于言辞,再加上被刺激的说不清楚,翻来覆去的让刘白羽听得疑问越来越多,最后气的刘白羽不理他,直接去找织田香问,这萝莉倒是一个毫不怯场的家伙,居然半个小时就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清楚了.

原来黑岛仁是织田香这一支脉的家臣,织田香这一支脉是站队次次不对,首先在关原之战中站队错误,爷爷被勒令剖腹,没收领地,然后老爹为了恢复家业在大阪之战中站在丰臣家这边,又被抓住斩首——基本上这个家也就败落下来了.

织田香还是一个庶出,老妈原来是神社歌舞剧团的头牌,老爹一死,正房就赶她们母女出门——其实这也没办法,经过几次折腾,这个家中产东都算不上了,也真养活不了她们母女。

三年前,织田香的母亲死去,织田香无依无靠,只能在神社歌舞剧团当一个杂役,才没被饿死.

当然神社歌舞剧团的团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黑岛仁让人接走织田香的时候,她发觉黑岛仁似乎见不得光,又是相当有钱的主儿,就狮子大张口的要求支付织田香营养费,治安费……等等共有一百两!

这也就罢了,黑岛仁是得到了孔灵文的赏钱的,一百两就是毛毛雨罢了,但是么……

这个歌舞剧团么,历朝历代其实都是小三或者小姐的代名词,加上神社这种字眼其实也一样.而有些客人的胃口有比较那啥,虽然十四岁的织田香看起来只有十二岁,也有人好这口,一个有权势的无赖就不要熟女,非要织田香出来陪他不可,织田香也是武家女儿本色,在床上直接就用短刀两下子让这货见了天照大神.

本来这事在战乱频繁的日本就不是个事,而且织田香都和黑岛仁接她的手下逃到中国,那就更不是一个事了——但是织田香坐郑芝龙的船回来时,却受到了幕府的严格检查——如果不是黑岛仁接她的手下一再说织田香是刘白羽的爱妾,郑芝龙硬顶着不让幕府拿人,只怕织田香就被幕府带走了——但是最终幕府还是以断绝郑芝龙的贸易相威胁,这时候织田香才知dào

自己捅死的那个浪荡子的姓氏是德川,德川家辉【本人杜撰,因为整事上德川家光的弟弟还都比较正派,不好这口.】……

德川家光的弟弟?这事可闹得大了——不过刘白羽却是高兴,自己想在海上扩张,正愁没有借口呢,这回倒好,瞌睡遇上枕头了……

刘白羽这念头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自然就是天外飞仙,不可捉摸,织田香的建议是刘白羽如果怕麻烦,就直接把自己交出去,如果对自己真有情义,那就让找一个和自己身材相仿的幼女的尸体交出去,划花了脸,反正自己已经到了大明,家光也只能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了…….

“这事就这么算了!?那怎么行?!依我看德川家光的弟弟行为不端,德川家光该对我家赔礼道歉才是!”

刘白羽这句话把黑岛仁和织田香雷的外酥里嫩,彻底呆住了,尤其是织田香——甚至怀疑刘白羽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了——毕竟人家人都死了,再怎么罪大恶极也就那样了,还想怎么样?

接下来织田香就觉得刘白羽脑子是真有问题了——没错的!

“当然,赔礼道歉没诚意不行,依我看,就让我和香香的孩子继承织田本家尾张的领地——德川家太不像话了,没有信长公,他家能夺得天下么?夺了天下连信长公的老家尾张都不给——太不讲理了!”

黑岛仁半响才缓过气来,对着刘白羽连连磕头:

“主公,我方虽然是百万石的,但是德川幕府麾下各大名加在一起都超过了千万石,是比不了的……”

这都说的什么啊!刘白羽汗了一下,对黑岛仁说道:

“不能只算粮食产量不是?老爷我的钱可不止这些,再说了,你觉得咱刘家庄的一万精兵和幕府的所谓八万旗本冲一下——垮的是谁?”

当然是咱刘家庄了,黑岛仁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德川幕府靠的是权谋夺取天下,真实战斗力么——,关原之战布阵中号称久经战阵的德川家康被号称不知兵的文官石田三成完败,就是后来全国对大阪都打的相当难看,大阪之战中真田幸村直接把德川家康本阵都打穿了.

如果吹的牛皮哄哄的幕府八万旗本对上刘白羽——实jì

上黑岛仁怀疑只要刘白羽的火枪连续发射几轮,顿河大马这种怪物再一冲,幕府八万旗本就直接崩溃,直接手下的白兵队只要上去补刀就可以了.

只是……

“大人!我知dào

所谓的幕府八万旗本对上咱刘家庄就是一个笑话,不过两国之间毕竟隔着茫茫大海……”

“隔着茫茫大海?这个意见不错……那这样吧,从朝鲜借路不就可以了么?”刘白羽恍然大悟道……

“刘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贵国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是把朝鲜和我们日本都列外不征之国了吧?”

织田香实在受不了刘白羽这种脑洞大开的天外飞仙一样的思维了,出言提醒刘白羽.

萌物就负责卖萌就行,脑子那么聪明干什么?

“什么刘桑?你我是夫妻名分,再胡说脱了那啥打屁股,本家的家法不是摆设懂不懂?明太祖是明太祖,咱这是个人行为,民间的事,和这个没关系……”

“大人,我们没有水师,水手和船都没有啊!”

黑岛仁提醒刘白羽——你成天说的新理学不一再说要实事求是,根据实jì

情况制定方针么……

“没有水师,没有水手和船,这个问题不是很大,造船就是了……”刘白羽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这……黑岛仁算是彻底无语了,大人您当是写小说呢,一年时间就能训liàn

出合格的水手?就能制造出合格的船???

刘白羽却是毫不在意,其实自己就是造一些强dà

的运兵船兼炮舰罢了,反正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战列舰,铁甲船虽然不可能,什么十八世纪的西班牙风帆战列舰,北海多桅帆船都能兑换出来,这些十八世纪的战船动不动就是几百门炮,压制十七世纪早期欧洲船都是大人欺负小孩——对上亚洲的这些小船——那就是脚踢幼儿园的节奏了.

至于说百战精兵这玩意,听着挺热血沸腾的——其实不是很靠谱,如果是组织制度,士气什么的,确实是越老越有用……

但是,如果算上技术飞速革新,很多事情可就恰恰相反了,比方说技术迅速升级的海军领域,这玩意可就另一说了,就像奥斯曼土耳其的浆帆并用船加接舷战风光了几百年,然后几十年之后就因为舰船炮威力大增,炮战成为主流的现实下,老经验变得毫无价值……

而刘白羽十八世纪的西班牙风帆战列舰,北海多桅帆船都是炮战的先驱,更像是移动炮台的存zài

,而东亚海军么——就是大名鼎鼎的海龙王郑芝龙,炮战也是一群渣子——其实接舷战技术也不行,靠的是不要命的纵火船战术……

至于奉行闭关锁国的德川幕府么,有没有真zhèng

意义上的海军只怕还两说,刘白羽巨舰大炮在手,怕个毛!

而被儒学彻底阉割的朝鲜,就更不用说了,面对日本满清都是一触即溃,而且还不如日本——海军连象征性的都没有,借了朝鲜的济州岛又能如何?丫除了认了还能怎么样?

至于所谓开国皇帝朱元璋是把朝鲜和日本都列外不征之国的事情,刘白羽是很不在乎的,毕竟大明朝被扔在一边的祖制那都快成一座小山了,祖制这东西遵守不遵守,还得看实力对比……

刘白羽从孔灵文的分析里面,是完全知dào

了崇祯皇帝对自己打态度,那就是巴不得自己根本不存zài

,或者说最好从大明滚蛋,自己要真是千里迢迢的远征日本和朝鲜,只怕崇祯皇帝做梦都要笑醒,如果这心腹之患离开了大明,封他一个日本国王还是朝鲜国王又如何?反正日本朝鲜都是千年之国,刘白羽想完全占领消化都得几十年才行,大明基本就没事了.

至于打输了,那就更好了,这山东离北京那么近,刘白羽手下近万不输于家丁的武力存zài

,比建奴这种关外的生物压力可是大出了许多啊……

所以刘白羽是胸有成竹,其实他说的都保守了,他可不仅仅是要恢复织田家,自己儿子做织田家的家主那么简单——他甚至想借助自己的儿子成立织田幕府,彻底把持日本的政治!因为怕吓坏了黑岛仁和织田香,他没说出来罢了!

刘白羽在筹划日本和朝鲜攻略的时候,日本幕府的使者柳生静云则是在北京捅了个大篓子……

其实这也不怪柳生静云,他虽然名义上是武士,实jì

上却是一名长于艺术的儒生——在到中国之后,就知dào

了刘白羽那大名鼎鼎的名声.

什么,当世大儒,新理学宗师,诸子百家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人物?柳生静云最初是觉得这是一个骗子,不过再看了【农务全书】【政务全书】《新天理》【民约论】【钱源】【历朝政治得失】等诸多书籍之后,喜欢实务的他立kè

就变成了刘白羽的粉丝,甚至不惜脸面的也托人给刘白羽递了门生帖子,请求刘白羽教授德川家的弟子新理学——这种实事求是的学问,日本人是最喜欢的.

至于索要织田香的事情,柳生静云反而没放在心上——毕竟黑岛仁去接织田香的时候,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说刘白羽的真名,而是用了化名,刘福荣一个很有乡土气息,一看就是土包子的名字……

柳生静云想不到刘福荣就是刘白羽的化名,崇祯皇帝也同样没想到不是?他和周庭儒,温体仁,钱龙锡等内阁大臣商量了下,得出了一个一致的结论,毕竟人家日本的德川家是死了人的,织田香又是日本人,交出去也没有什么关系,真因为这事惹恼了日本,继xù

派出大批倭寇,江南立kè

又是烽火处处——这个不是没事找事么?

至于刘福荣这个人,崇祯觉得没杀他全家就不错了,买小妾中国人还不够么?非要日本人,还非要有大问题的日本人,你知不知dào

给国家惹了多大麻烦?崇祯越想越气,建州和奢安之乱我头都快炸了,还要再给我添个东南倭寇么?这种人……该严加惩处!

于是崇祯就给山东巡抚王从义,下令,要锁拿刘福荣这个元凶进京,查抄全部家产…….

山东巡抚王从义不敢怠慢,毕竟崇祯对刘白羽虽然是完全被压制,但是收拾魏忠贤都是轻而易举,阉党现在都没追杀完呢,而且万岁明确的说了,要锁拿刘福荣这个元凶进京,查抄全部家产的!这事不但要迅速办,还要办的漂亮才行!

只是什么时候,事情想办坏容易,办好就难了——山东巡抚王从义看了看这个子虚乌有的刘福荣,立kè

就有了不妙的预感,拥有大量田地,财富无数,最重yào

的还是地方——临清县城!

尼玛!现在那地方除了刘白羽和他的义兄弟张天宏,哪里还有其他地主,不会刘福荣就是刘白羽的化名吧!这可难了……

好在山东巡抚王从义也是刘白羽记名弟子这个庞大队伍的一员,他只好私下让师爷给刘白羽写信,说出自己的苦衷——无外乎就是请刘白羽找个替死鬼,或者实在不行,您老人家出来帮我抗一下皇上也成啊…….

只是刘白羽的反应让这位老年学生是彻底失望了…….

山东巡抚王从义这封信送出去还不到一天,正七上八下的和师爷商量的时候,就听到一个衙役慌慌张张的喊道:

“大人,大人不好了,刘白羽冲着府衙过来了……”

草泥马!王从义当时吓得身子就软了——大哥不带这么坑人的!这封信送出去还不到一天,刘白羽就知dào

了?他真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就不能让我晚几天想个办法出来?

只不过王从义能做到巡抚,这随机应变的能力也是相当强dà

的,立kè

就申斥到:

“大胆!青山居士是本府的老师,他的名讳是你能随意叫的么?掌嘴!”

“大人,掌嘴等会再说吧,这您的老师根本就是来闹事的!”这个衙役是王从义的心腹,自然知dào

自己就是被罚,不久也会连本带利的挣回来,只是这次实在是,实在是……

如果他不是当时大儒,东林党领袖,皇帝老师,他现在的行为都够得上谋反了……

当然,从刘白羽自己来看,那真是老老实实来自首的,五花大绑还不算,脑袋上还带着一个白纸做的高帽子,上面写着朝廷钦犯刘白羽,胸前戴着一个白纸牌子,上面写着刘白羽的罪行,因为日本幕府的权贵要凌辱刘白羽的平妻,结果那权贵落水而死,朝廷怕了倭寇,就要锁拿刘白羽这个元凶进京,查抄全部家产…….

事实基本属实,反正织田香捅了那色狼一刀之后,踢到了水里,当时还有气,而且织田香用的刀子也短了些,伤口不大,淹死的成分居多,织田香也确实是刘白羽的平妻,朝廷怕了倭寇要锁拿刘福荣这个元凶进京,查抄全部家产也是事实!只不过不知dào

刘福荣就是刘白羽而已……

这就是所谓的我说的是事实,只是关键的模糊了一点而已,而且刘白羽为了煽动民意,还把后世的戴高帽游街,以及纸牌审判都用上了,这作秀效果在明末这个时代绝对是五星级……

虽然如果没加上刘白羽身边或是骑着顿河马,或是组成火枪,长枪方阵的护卫就更有说服力就好了……

其实就是刘白羽怕是罢了,其实没有这些护卫,他身边的队伍都是浩浩荡荡的,有因为刘白羽的廉价商品吃了甜头的老百姓,也有和刘白羽合zuò

赚了大钱的商人,当然最有战斗力的就是读书人和……官员们!

读书人就不用说了,哪朝哪代都是热血沸腾好忽悠的主儿,刘白羽是当世圣人,还是住在咱山东的!读书人自然认为他是山东人,才不在乎他说话的辽东腔……

而且刘白羽对读书人那是要学习的收弟子,家境不好的给补贴,又是新理学的大师,他一张片子就能让读书人去当师爷,进而做个小官,在读书人心里基本就是孔子复生一样的存zài

,本来以为今生无以为报,哪成想朝廷刚杀了奸贼魏忠贤,又出了奸臣,居然和倭寇勾结,要陷害当时的圣人,这如何使得!?

自然是立kè

炸营!领头的是一个老进士,做过三品京官的,这人腿脚不好,只能坐着刘白羽送出的轮椅,儿孙后边推着,他手里抱着孔子牌位,泪流满面的说道:

“奸臣当道,奸臣当道!居然要陷害当世圣人青山居士!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要我看,就是钱龙锡那奸贼,他被老师道出了自己阉党卧底的真面目,所以就勾结倭寇陷害老师!”

“老师是君子,所以对这奸贼留了活路,结果被这奸贼反咬一口!”

“圣天子在朝,钱龙锡这奸贼怎么会一手遮天?我看温体仁,周庭儒只怕都和钱龙锡勾结!”

“对,就是勾结一起,阻拦老师入阁,才用出这种下作手段!”

162祸水东引

这愤青什么的,哪个年代都不靠谱啊!王从义心里鄙视:钱龙锡对抗刘白羽?这货被刘白羽喷了都不敢还嘴吧?温体仁,周庭儒和钱龙锡加在一起也不行啊!这几位陷害刘白羽还勾结倭寇?有这个胆子么?陛下都得哄着刘白羽,你们看不出来么?

王从义这次算是把刘白羽彻底看清楚了,丫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实人,你要真是老实人,上书一封给陛下,陛下还能不给你这个面子么?找一个替死鬼给德川幕府送过去不就完了,就是一封信的事情啊!

结果呢,你丫倒好,直接把自己绑了,然后戴着高帽子和纸牌子游街——你是煽动闹事呢,是煽动闹事呢,还是煽动闹事呢!?

虽然不奇怪自己这位老师为啥把这件事往大了搞,王从义却是知dào

这事自己必须来软的,否则皇帝扛不住刘白羽,非把自己当做替罪羔羊不可!自己招谁惹谁了?

想到这里,王从义急忙走上前去,声泪俱下的抱住了刘白羽,也不管刘白羽比自己小二十多岁了,直挺挺的跪下:

“老师,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锁拿你!是谁,我立kè

把他捉来给老师你发落!”你是影帝,咱演技也不差啊!王从义心里得yì

的想到.

“圣旨就是圣旨,你也不用为难了,我去进京对陛下诉说冤屈就是了,魏忠贤都倒了,我就不相信几个阉党余孽就能变天!!!”

尼玛!王从义立kè

就不敢接话了,他是官场老油子了,自然知dào

刘白羽这话的真zhèng

意思是什么了:老子要发威了,直接对崇祯开炮,不交出几个我满yì

的人来,扣上阉党余孽的帽子,我不算完!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王从义身为山东巡抚,一向是自视很高的,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天官,这时候才知dào

,自己就是个小小小人物,真zhèng

的大人物打仗,随意碰一下都能让自己身败名裂啊!

让刘白羽进京自然是不可能的,这货十有八九是去逼宫的,借助清扫阉党余孽的名义孤立架空皇帝都可能,就崇祯那性子,真出现这种事,不把自己吃了才怪!

王从义想到这里,立kè

看了看跟着起哄的同僚们,心里把这些坑爹货草泥马了一万遍,反正法不责众,你们一起闹事,这事情我一个人扛?

刘白羽看了这位怨毒的目光,却是极为隐秘的冷笑了一下,立kè

就有几个县官站了出来,一个个都是一脸的愤青相:

“抚台大人,你是青山居士的学生,老师有难,学生焉能置之不理,我等要联络天下的读书人以及各地的同僚,一起和老师到天子那里说个明白!”

尼玛!身为官员你们不知dào

群体事件对主官的杀伤力么?!我平时对你们不薄吧,至于这么对付我么?王从义死的心都有了,这大明朝的维稳工作一样很重yào

的,平时十几个秀才闹事,不管有理没理,那都是主官的天大丑闻,这回倒好,几百读书人外加官员一起闹事,我可怎么活呢!

王从义左看看右看看,还真找到了自己有可能的援军——正是卸任的首辅叶向高,急忙凑上前去:

“叶老大人,求您劝一下老师,这实在是……”

“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简直骇人听闻!”叶向高气的是须发都直立起来:

“内阁都是一群猪么?什么东西都敢联署!青山居士身为帝师,礼部尚书,就是有罪,也该会同有司,允许本人辩论…这倒好,直接抄家!”

“除了几个野蛮胡人建立的伪朝,哪有这样不讲规矩的事情!?夏桀商纣都没做过啊!”叶向高连连质问……

“这……”王从义算是彻底无语了,本来以为叶向高是来劝架的,结果这位直接冲锋在前了,只好解释道:

“叶老大人,您老有所不知,日本使者说的是刘福荣,朝廷里哪里知dào

这刘福荣就是老师罢了!”

“呸!王从义,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货色,既然朝廷不知实情,你为何不上奏朝廷!这是乱命,不知dào

么?”叶向高质问道!

“实在是是圣旨催逼太紧,我才和老师商量的……”王从义心里把诸位阁老草泥马了一万遍,皇上岁数小不懂事,你们也跟着胡闹——事先问一下这刘福荣是谁会死啊?会死啊!

当然,王从义想当然的忘记了,历朝历代如果处理一个县的土豪,皇帝和内阁一起决定,根本不用计较这个土豪是谁!毕竟中国很大的,如果处理一个县的土豪,皇帝和内阁都要调查此人的详细资料,社会关系——那干脆就什么也别干了……

不过叶向高的话却给王从义了一个启发——只要稳住自己的这位便宜老师,皇帝和内阁知dào

了刘福荣就是刘白羽,给自己的这位便宜老师认错也就完了……

“老师,我定然和朝廷里的奸佞不死不休,联合山东的读书人和官员为您辩白冤屈!还请你稍安勿躁,今上乃是圣明天子,必然不能让几个奸臣一手遮天!”

王从义也是想开了,什么时代不都是办事难,坏事容易,当官难,当民闹容易么?那我也加入民闹,反正有叶向高这个首辅顶着,自己一个小小的巡抚算个毛!?

而且这事说穿了也是皇帝和内阁理亏,自己压下去就是大功一件,怕什么啊.

“这件事于公是倭国国王想趁着大明边事不断,借机再兴倭寇,只怕这狼子野心的倭寇和建州也有勾结……”

反正这年代读书人读八股都读傻了,根本不知dào

日本特色的幕府是什么东西,大明朝的公文都把丰臣秀吉说成是日本国王,刘白羽顺嘴忽悠,这些热血上头的学生和官员哪里知dào

?

至于什么狼子野心的倭寇和建州也有勾结云云,那正是网文初期常见的桥段,现在虽然不顾德川幕府的闭关锁国政策硬要这么编的会被喷出小白文,不过订阅似乎相当可以,所以还是有人写……既然二十一世纪的人都这么好忽悠,那明末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刘白羽这话说的很合读书人的胃口,毕竟年轻人就好这口,四方都是野心勃勃的蛮夷,这蛮夷们都是野人,都是一样的,都想图谋我大明的大好江山,而且倭寇几十年前还到处闹腾呢,趁着大明和建州交战,卷土重来那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么???

王从义却是差点吓尿了,他是官场老手,刘白羽说的弦外之音是很清楚的——丫这是借题发挥,要给朝廷里那个不长眼和自己作对的阁老一个秦桧的帽子啊!似乎还有点想对日本出兵的意思???

自己的这位便宜老师脑子里都是什么啊,别说日本是太祖爷亲口说的不征之国,就说这远隔大洋的,也不好打呀,蒙元虽强,不也是败在神风之下了么…

王从义感觉自己今天倒霉透了,似乎一切都往这最坏的方向发展,不过自己也没啥好办法,只能拿太祖爷当挡箭牌了……

“老师说的是,这日本得寸进尺,实在是极为可恶,只是这日本是太祖爷亲口说的不征之国,而且这远隔大洋的……”王从义旁敲侧击的提醒刘白羽,您可千万别往大了搞啊!

“是啊,这日本是太祖爷亲口说的不征之国,远隔大洋的也不好打,兵凶战危的……”刘白羽终于正常了点,似乎听进去了点好话.

“老师说的是,派一个使者申斥即可,这日本虽然狼子野心,毕竟和建州不一样,也是推崇儒学的,老师以语言斥责,大义载我,日本定然……”自己的这位便宜老师似乎精神终于正常了,王从义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日本是太祖爷亲口说的不征之国,加上建州虎视眈眈,所以就是沿海百姓被倭寇杀了十几万,我大明不能兵发日本,对吧?”

这……说的是事实没错,怎么听起来这么难听?王从义心里就有了不详的预感哪成想刘白羽下一句却是脑洞大开,让王从义气的说不出话来……

“既然大明朝不能打击倭寇,我刘白羽自己组建团练好了……”

尼玛!您知不知dào

你的两万名为护庄队的铁甲军已经很扎眼了?你还组建团练?来五万名为团练的铁甲军,您想改朝换代啊?

不过王从义心里吐糟,嘴上还得哄着,毕竟大明卫所兵的德行自己是知dào

的,刘白羽有的是钱,又不断收拢流民,只怕现在手下的流民已经接近百万,流民里面青壮年又是绝大多数,爆出十几万战兵那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所以王从义某种意义上还觉得刘白羽身为大儒还是个好事,毕竟大儒么,就是造反,也得走王莽的人望路线不是,只要不是血淋淋的改朝换代,那就是老朱家自己的事情,和自己也没啥关系…….

想到这里,王从义把心一横,反正刘白羽既然说出来要上书,就是不想和朝廷撕破脸,既然皇帝和内阁都在他面前硬不起来,自己出来做出头鸟干什么呢?

王从义顺着这个思路忽然想到,其实刘白羽闹得厉害还真未必是什么坏事,毕竟反过来说,就是自己处置得当,没有让刘白羽把怒气化作实jì

行动不是?其实很多事情,不在于你把事情办好没有,而是看你会不会作秀了……

把皮球踢回去不就得了么?至于皇帝和内阁么,自己惹得漏子,你们自己扛去呗,和我无关…….

王从义想到这里,立kè

把刘白羽的白纸帽子和纸牌子拿掉,声泪俱下的表示愿意和老师一起上奏朝廷,清除和倭寇勾结的奸党,请求朝廷允许刘白羽组建团练,讨伐倭寇等等……

王从义为首的山东官僚们没事,北京的皇帝和内阁乐子可就大了,刘白羽再次发挥了他奏折海的风格,直接给了皇帝近百奏折,直接就把崇祯皇帝是彻底打晕了……

“王从义这个家伙,他就不能把事情回报给我么,非要冒冒失失的拿人——捅出一个天大的篓子!”崇祯皇帝差点没气死,对于刘白羽这个便宜老师,自己老老实实的被他喷,就是不愿意招惹他,结果这回倒好,一个倭国使者的破事居然又把此人刺激了!?

你娃太嫩了呀,温体仁和周庭儒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这些地方官出手之前那个不会看一看对象的背1景身份,给出对方求援的时间?毕竟这文官士绅在科举体制下都是一体两面的东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的陛下你真的以为王从义会冒冒失失的捉刘白羽,只怕是托刘白羽调查刘福荣身份的时候,被刘白羽借助此事发难的吧?甚至有可能事实是刘福荣给刘白羽通风报信,双方一起演出的双簧也很可能呢……

钱龙锡倒是想告sù

崇祯皇帝真相,只是想了想又咽下去了,他是知dào

崇祯皇帝脾气的,这位出身藩王,没受过正常的皇帝教育,很多事情不知dào

轻重缓急——你告sù

他真相,他把你视为亲信,然后就希望你去帮他做这件难事,而如果你做不好,那立kè

就是把对你的信任化作怨毒——说句不好听的,十足的孩子心性……

想到这里,钱龙锡把自己的话又憋了回去,刘白羽其实同样给了自己一封措词强硬的信,里面对钱龙锡要启用袁崇焕,排斥毛文龙之事是破口大骂——以至于钱龙锡都不敢拿出来,因为以刘白羽身为大儒的地位,就是骂人也得引经据典不是,这封信中倒好,直接问候了钱龙锡全家的各种器官——气的钱龙锡都有做稻草人诅咒刘白羽的念头了,还不能说,因为刘白羽直接模仿小混混骂街——哪有人相信青山居士这当时大儒会如此粗俗,只能认为是钱龙锡脑子有病,造一封假信都造不好……

当然,作为内阁次辅的钱龙锡还是有点感激刘白羽的,毕竟刘白羽对自己是私信里骂街,没有在士林里骂,否则自己非名誉扫地不可,还内阁次辅?只怕回家都不得安宁……

想到这里,钱龙锡就浑身发冷,既然刘白羽人前还算给自己面子,那有些事情,该看不到的还是看不到吧,反正温体仁和周庭儒都不说话,自己当这个出头鸟干什么???

崇祯皇帝也只是说说罢了,他哪有功夫去处理王从义?甚至和内阁发火都没啥时间了,却是因为刘白羽这厮又发动了奏折攻势,上百封奏折连绵不断的攻击,已经是把崇祯皇帝彻底打晕了……

刘白羽的奏折攻势说的很明白,自己相信崇祯皇帝无论如何也做不出直接下旨锁拿帝师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内阁里具体谁是小人出于团结,刘白羽也不准bèi

追究,这日本是太祖爷亲口说的不征之国,大明也不好出面讨伐日本,这些事他都可以理解……

但是……刘白羽表示祖宗家法不可违,但是倭寇这么多年来杀死百姓百万,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不是,自己愿意倾家荡产,远征日本——顺便请朝廷知会朝鲜,把济州岛借给自己作为攻打日本的跳板…….

当然如果朝廷怕建州趁机拉拢朝鲜,刘白羽请求督师东江,表示不要朝廷一分钱,五年平辽……

督师东江,不要朝廷一分钱,五年平辽,平辽之后怎么办?崇祯皇帝可不知dào

刘白羽还不想和明朝撕破脸,他作为皇帝,自然是很多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往坏处想的,这青山居士仅仅是占据了山东几个县城,就养出了四万多铁甲军【王从义为了推卸责任的秘密奏折里写的——虽然王从义是夸大了,但是按照大明朝这个时代有点基本操练,体格好到能披着铁甲就算的话,其实还不止呢…….毕竟刘白羽手下男子普遍军训,而且铁甲也有的是。】

这要是让刘白羽占据了东北,只怕几年就能武装起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精锐的铁甲军——到那个时候,就是刘白羽不想造反,他手下的人也会硬逼着他穿上龙袍!

而且人家说的也很清楚不要朝廷一分钱——这不就是自家的私兵么?大明朝文官领军,靠的就是文官手里发饷的权力不是?

崇祯皇帝思前想后,觉得这日本是太祖爷亲口说的不征之国不假,不过和惹恼了刘白羽这头怪兽一比,祖宗制度还是先放一放再说为好……能送走这个瘟神,封他一个日本国王又如何?

崇祯有了祸水东引的意思,自然是对刘白羽好言抚慰,对刘白羽脑洞大开的远征日本也是十分支持——只是怕这位大爷再闹事,崇祯皇帝表示自己可以给朝鲜国王写信,暂时出借济州岛,但是毕竟朝鲜有倒像建州的趋势,还听不听自己的,可就难说了……

要说最倒霉的就说朝鲜了,人家招谁惹谁了?刘白羽和德川幕府的屁事关人家什么事???不过么,有句话叫弱国无外交——没有力量就是最大的罪恶.

163郑芝龙

刘白羽财大气粗不假,不过也只能兑换出十八世纪的西班牙风帆战列舰,北海多桅帆船这种移动的火力要塞——虽然这种东西在十七世纪的东亚基本就是无dí

的存zài

,而且刘白羽也只是把这些家伙当巨型移动炮台和运输舰用,也没指望海战中起多大作用——但是,你总得找一些会开船的吧!

刘白羽是旱鸭子一只,山东人民玩船的不少,但是江河里的船和海上的船是两回事,就算是海船吧,经过焚烧郑和航海图的风波,也早就是以福船这种肚子大,速度慢的货船为主了,自然和西洋的炮舰不是一回事——所以刘白羽自然只好求郑芝龙了……

刘白羽是受过现代化教育的效率人士,自然在上奏崇祯的同时,就联系了郑芝龙这个东亚海域的实jì

支配者,请求他从澳门召集一批船员来,反正钱不是问题,只要人比较可靠就好了!

“文青兄,你可是大名鼎鼎了,几年时间就能闯下如此大的身家——真是令我赞叹不已,神交已久啊……”

“海龙王纵横七海,我也是十分佩服,不愧是当世人杰啊……”刘白羽随口敷衍道.

出乎刘白羽的想象,郑芝龙这个东亚海域的实jì

支配者看上去真是一个儒雅的书生模样,面白无须,穿上一身儒服是半点违和感都没有,如果不是此人的白皙大手上筋肉隆起,和一身宽大儒服都遮不住的发达肌肉,刘白羽几乎都要以为这位是冒名顶替的了……

郑芝龙对于刘白羽理解的非常清楚,他深知刘白羽大儒名头下掩盖的真实面目,在他看来,一个人无论学问有多高,能养着数万精锐私兵,家财百万的人,就是一个军阀!

刘白羽在后世听说过一句名言,什么主意,人道,民主什么的,其实都是外衣,只有资本和物质才是这个世界的本质——郑芝龙虽然没听过这句,却是深以为然……

刘白羽找水手的事情,可不是在织田香事件后才搞的,准确的说作为和郑芝龙贸易的一部分条件,很早就提出来了.

说实在的,郑芝龙身为东亚的海洋霸主,对于有人要大规模的发展海军还是十分警惕的,所以使出了拖字诀,不断的用借口敷衍.

只不过随着刘白羽势力跨越式的膨胀,郑芝龙真是顶不住刘白羽的压力了,不得不最后亲自送上门来给刘白羽赔罪了……

也别怪海龙王在刘白羽面前成了一条虫,实在是郑芝龙面对刘白羽根本没什么底牌可言!

郑芝龙和刘白羽距离可以说是天涯海角了,两者的联系基本上就是贸易了.而面对刘白羽背后的位面商人系统,身为渠道垄断这的郑芝龙也是彻底的出于弱势了……

没有办法,虽然刘白羽背后的位面商人系统因为位面排斥法则的限制,不能大规模的兑换超出这个时代太多科技的商品,但是很多所谓的低科技产物,就已经可以横扫这个时代的市场了.

比如等身的镜子,刘白羽出售的参考价格大约是几百两银子,而郑芝龙贩卖到马尼拉,立kè

就是一千多两银子的高价,各种日用品,尤其是雪花糖和雪花盐,更是在马尼拉甚至印度都横扫价格和质量都望尘莫及的欧洲货,甚至被源源不断的回流欧洲[这个时代的西班牙,荷兰等所谓的列强就是为了挣钱和享shòu

,根本就没有工业革mìng

之后英法那种全世界倾销工业品的劲头],给郑芝龙带来的利润和人脉是郑芝龙根本无法拒绝的.

当然,刘白羽那种轻轻松松就能治病的仙丹其实在殖民地的欧洲人眼里更受欢迎,只是这种东西基本都被郑芝龙拿来交接殖民地的权贵了,和一般的苦逼白人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就是了.

本来郑芝龙还觉得刘白羽就是一个暴发户,对刘白羽到处招收西方海员这种对自己有危险的事情,自然就是敷衍,刘白羽实在逼得紧了,就从河运里的海员找几个出来凑数——反正你在山东我在福建,你能拿我如何?

甚至郑芝龙还起过绑架刘白羽,逼着他交出秘方的念头,准bèi

派人突袭刘家庄,毕竟金山银山没有制造金山银山的金手指更好不是?

只是郑芝龙联系了一伙海贼,准bèi

动手的时候,就传来了刘白羽几千庄丁大破白莲教数万人的事情,这伙海不敢动手不说,还准bèi

要挟郑芝龙交出一笔很大的安家费——老谋深算的郑芝龙自然是把这些人弄的渣子都没有了,抹去了对刘白羽恶意的一切痕迹.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郑芝龙号称海龙王,还真是有不靠谱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郑家纵横大海无dí

,陆战实在是……在真实历史上,郑成功几次陆战都没有很大的战果,远远比不上李定国和吴三桂几乎恢复半壁江山辉煌战果就是证明,面对刘白羽几千庄丁大破白莲教数万人的战绩,郑芝龙算是彻底没了和刘白羽翻脸的底气……

而后形式就进一步发展了,刘白羽通过漕运,以及和皇家联营的方式,让郑芝龙垄断渠道商的水分多了许多,而刘白羽独家供货商的成色却是真金白银,两者贸易中的地位已经是主客颠倒了!

而在郑芝龙的短板官场上,刘白羽当世圣人,东林领袖的身份也是碾压郑芝龙这个靠着银子收买几个官员的货色,来之前郑芝龙思考再三,觉得对刘白羽低头不丢人,毕竟自己除了海上战斗有优势之外,各方面都和人家刘白羽相距甚远,所以么,自己在这个江湖上混,对强者低个头又能怎样?

只是郑芝龙没想到,刘白羽强的实在离谱,自己在海上战斗有优势也是自己想当然的……

郑芝龙远远的就看到码头里停泊的六七艘西班牙风帆战列舰,北海多桅帆船,他自然是知dào

欧洲船的厉害,这种移动的火力要塞就是远洋的霸主,自己除了在港口战依靠海量纵火船这种海上人海战术之外,也没什么有效的办法——不过郑芝龙又想到,不会是模型之类的玩意吧,毕竟他也会看过当时西方现在一百门大炮的所谓大船,对于西班牙风帆战列舰,北海多桅帆船这种移动火力要塞级别的船,他自然是没有概念的.

也不怪郑芝龙这么想,毕竟在蒸汽船普及之前,船造的越大,船上的炮越多,船的承重就相当艰难,船的材料强度要求就越高——这一切也就意味着这个时代的高技术——别以为象yy小说那样,随便在澳门找到几个西方造船厂的技师就可以造出这个时代的先进战船,造世界领先的船哪个时代都需yào

最先进的技术,需yào

最强dà

的技师团队——好吧,就算是某个强dà

的技师因为啥女儿被贵族看上,不得不逃亡万里的狗血剧情……也凑不出一个强dà

的技师团队不是???

但是郑芝龙和这七八艘西班牙风帆战列舰,北海多桅帆船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就发xiàn

这七八艘移动的火力要塞绝对是真货,里面火炮发射过后的硫磺味道还没散呢!

尼玛!郑芝龙得知真相的时候几乎都绝望了,刘白羽这厮身为一个旱鸭子,却能知dào

自己这个海龙王都不知dào

的隐秘航线,对于在海上辨别方向之类,自己也是望尘莫及,这货造这种移动的火力要塞不是针对我来的吧?

好在刘白羽说的清楚,自己是要对日本展开攻略,需yào

熟练水手——所以自己最佳选择应该是让刘白羽陷入日本那个泥潭?

郑芝龙自然知dào

,日本也是千年古国,人口众多,又是极度排外的,刘白羽打开日本国门容易,想征服整个日本么——至少也得几十年,而这几十年中,变数就太大了——所以郑芝龙决定,自己该转变态度,积极支持刘白羽攻打日本,当然日本那边也派来了一个使节团来请自己帮忙见刘白羽——自己能搭个线,也就算是帮忙了吧?

既然已经决定了态度,郑芝龙索性站队到底.

对刘白羽提出了两个请求,一是这种仿佛移动的火力要塞实在是太好了,希望来几艘,这价钱不是问题,二是郑芝龙的儿子大木【郑成功】要拜刘白羽为师,希望将来能接受刘白羽的教导……

第一个要求刘白羽有点迟疑,毕竟对于刘白羽来说,十八世纪的先进战舰兑换额度也有限,一个月才能有一艘,不过刘白羽又想到自己用西班牙风帆战列舰,北海多桅帆船这种移动的火力要塞欺负日本,是不折不扣的杀鸡用牛刀,少一艘还真没多大关系.于是刘白羽点头答yīng

.

第二个要求在郑芝龙看来有点难度,毕竟刘白羽是当时大儒,就是记名弟子也得是当时高官或者小有名气的读书人,刘白羽还不见得受不是?至于这种和师父一起吃住的弟子就是有叶向高那个级别人物的面子,刘白羽都未必一定给!而大木现在才五岁,属于小屁孩的阶段。自己的要求其实是相当无礼的——不过如果刘白羽答yīng

的话,基本上就意味着两家算是成了铁杆盟友,自己可以放心睡了.

只是郑芝龙哪里知dào

,其实就是他不说,刘白羽还会绕着弯子来收郑成功为徒呢,毕竟和郑成功有了师徒关系,自己未来收付郑家这只东亚最强的水师,那也是事半功倍——所以郑芝龙的心思算是彻底白费了…

既然刘白羽和郑芝龙都有心互相结交,两人的距离也就迅速拉近了,郑芝龙把日本国内的虚虚实实都告sù

了刘白羽.

刘白羽觉得是心腹大患,后世日本人吹的上天的安宅船其实就是个运输舰,大者可达50米长、10米宽以上,称为“大安宅”。

安宅船体积庞大,约可乘载百人以上的军队。虽然其航行速度并不快,但是战斗时仅需数十人的水手便能灵活操作,为其优点。当时的日本水军常以安宅船为主力战舰,搭配关船、小早等较小型的快船作为护卫,构成水军舰队。

之所以安宅船被吹嘘上天,还是这货能快速运兵,决定战斗胜负的原因——毕竟日本本土作战还是以陆战为主,加上那个时代日本落后的交通运输,所以作为大型运输舰的安宅船才成了舰队的主力——其实仔细想一下,就知dào

安宅船这种速度慢,炮位少的船遇上仿佛移动的火力要塞一样的西方船意味着什么了——一场屠杀罢了!事实上,安宅船什么吹别说面对西方的先进船只了,真实的能力在朝鲜就现了原型,被朝鲜李舜臣的海军切断了海运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不是朝鲜军队的陆战能力太渣,都说不定不用明朝出兵了……

不过郑芝龙又给刘白羽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那就是刘白羽说的,可靠而且精良的水手,可不是在澳门就能招来的,毕竟人家真有本事的,都会去跑西印度群岛,以及墨西哥白银航线这两条油水十足的航线,而且这种优秀水手,在哪个国家都是宝贝,待遇也相当高,自然不可能和一个东方人走.

而能从澳门找到的水手呢?实事求是的说,基本上都是骗子,杀人犯,走私的——就是所谓挨着枪毙会有冤枉的,隔着枪毙会有漏网的那种人渣集团——真zhèng

的良民去正规船队领高薪好了,跑到澳门不走的,不是犯事跑路还能有别的选择么?

“这…….”刘白羽脸色变得很难看,毕竟攻略日本,没有靠谱的水手是不行的,日本海上的洋流变幻莫测是有名的,就算自己的船先进的很,又掌握航线,毕竟还是近代的木壳船,真因为水手的水平问题,遇上风暴,那可是欲哭无泪了.

而用这些人渣水手吧,万一再给自己未来的水军带坏了怎么办?

“文青兄不要着急,他们的过去也就罢了,我找了一些在澳门结婚,而且比较顾家的这种,应该是相当可靠了,毕竟家眷在你手里不是,你给的待遇也不错,这些人都是哭着喊着要来呢……”郑芝龙豪爽的笑道.

哭着喊着是没有错的!只是人家是不想来吧!刘白羽心里吐糟着,一眼望去,却是近千人从船上走了出来,分成几个横队,倒也算是井井有条——当然不是这些人纪律很好,只不过一条粗绳子捆着几个人的胳膊,这几个人看上去男女老幼的,明显是一家罢了….

算了,很多事不能深究就是了,刘白羽点了点头,这种操心的事就交给卢天生处理好了,这个家伙最近闲的没事,就老设想谁最可能变节——给这位找点事干吧!

而郑芝龙带来的另外一群人,就比较重yào

了,是日本的使者,据说还是日本的外交专家呢!日本的外交专家?尼玛,不是宗家那群骗子吧!刘白羽心里默默的吐糟着.

处在日本列岛和朝鲜半岛之间的对马岛上的宗家,本国国石高达10万石。但是实jì

上对马土地狭小,算上飞地粮食产量连2万石都没有。这个所谓的10万石中有很大一部分其实是对朝贸易的经济收入。

在整个德川时代,虽然日本奉行锁国政策,只开长崎一个口岸,但是对马国却一直可以搞对朝对清贸易,这个贸易渠道理论上和幕府没有关系,也没有太多的限制。是方便的马上可以利用的渠道。

为什么宗家有这种特权呢,其实说出来就是因为两个字——奇葩!

因为宗家同时还是李朝的臣子!

1607年对马藩和朝鲜又签了贸易协定,对马和朝鲜的关系相当不错:对马藩对李朝称臣,也算是李朝的藩镇,因而能在同样锁国的朝鲜的半岛南部三浦设有倭馆。双方的贸易往来相当的频繁。

算是典型的一仆二主了,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武力不行的李朝其实是色厉内荏惧怕日本人的战斗力的,实jì

上只是宗家给了李朝一个面子罢了!100多年前,李朝曾经因为防备倭寇关闭过宗氏为主的三浦倭馆,导致倭馆叛乱。由于宗氏派兵全力支援,倭馆众才免于被全歼,宗家在战国日本虽然废柴,好歹比李朝那种战五渣强悍的多,李朝维持不起长期冲突,很快重开了对日贸易。不过如今的宗家却没有这个底气――经过16世纪的几次战争,对马藩的精壮男子几乎损失殆尽。

16世纪宗氏屡次卷入主家兼盟友少贰氏在九州、中国地区的混战,损失不小,最终少贰氏败落,宗氏自己在本土的飞地也所剩无几。

当然如果这些只能说宗家比较不要脸的话,也谈不上骗子,问题是宗家还做了一些事,在东亚外交历史上留下了一个很难磨灭的奇迹——这帮人是两头骗,骗完朝鲜骗祖国日本——确实两边都相信了,当时根本没人发xiàn



164日本使团的委屈

有句名言叫屁股决定脑子,如果没有海外贸易,对马这样的穷藩就是致命打击,而朝鲜李朝对宗氏也算是相当不错,所以宗氏也就比较倾向于李朝,算是日本藩国里的亲朝派。

当然,日奸什么的,卖国求荣之类,其实也不至于,不过宗氏之后的所作所为,基本可以归入胆大包天之类,甚至在当时的日本,家主剖腹都够了……

丰臣秀吉侵朝前,命据说熟悉朝鲜,和李朝关系极佳的宗义智与李朝交涉“借道伐明”,最终不但交涉下来,还多有对丰臣秀吉的欺诈蒙骗行为,并且遭人揭发。

历史上日本侵朝失败之后宗家就和朝鲜私自议和,原本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按照丰臣秀吉的狠辣手段,废除家名,全员下岗都是轻的,然而随着丰臣秀吉的早死,丰臣秀赖年幼,家中武力派和内政派都得你死我活,而后丰臣又被德川取代——宗氏这本来足以杀全家的罪行,也就不了了之了.

随着丰臣政权的解体,德川家得了天下――德川家康不但没有参加过侵朝,甚至认为丰臣入侵朝鲜这事导致了丰臣家的败亡,决定采取闭关锁国的国策,所以宗家不惜一切甚至欺骗日本本国的议和反倒成了功劳。

而却宗氏还成了德川幕府眼里能“顾全大局”的能臣,熟悉朝鲜,中国的“外交专家”【虽然抛开心术不正这一点来说,玩中日,朝鲜日本贸易的宗氏对朝鲜,中国的了解还真是远远超过同时代的土包子大名就是了……】

其实这次宗氏这个所谓外交使节,其实也是有疑问的,他根本没经过德川幕府的授权,仅仅是德川幕府派往中国的使者柳生静云,在要去拜访刘白羽,想请求幕府大佬子弟拜刘白羽为师的时候,发xiàn

了刘福荣就是刘白羽的化名,刘白羽直接自己穿上囚服,在山东玩了一次行为艺术,进行逼宫……

按理说,这事不关柳生静云屁事,毕竟他作为使节那是中规中矩,而且身为柳生十兵卫嫡孙的他还是幕府将军德川家光的师兄弟,两者关系亲若兄弟,就是闹砸了也没什么大事,顶多就是罚点银子了事罢了……

不过这柳生静云一向自视甚高,不愿意被称为靠着和将军个人关系升官,又是责任心极重的人,于是拜托“中国外交专家”的宗氏出来和刘白羽调节……

但是宗氏也是被以前外交事件吓成了惊弓之鸟,毕竟这没有幕府授权,只是柳生静云个人请求的事情,搞不好就是滔天大祸!

但是反过来说,毕竟柳生静云是将军德川家光的红人,真的得罪了他,日后他在将军面前给宗氏说点坏话,小胳膊小腿的宗氏如何承shòu的起?

宗氏家主是左右为难,不过家中的老臣都是老狐狸成精的人物,所以干脆拜托郑芝龙商谈贸易的名头,派出了一只贸易代表团,顺便调节一下织田香事件……

“嗯,日本使者是主要商谈贸易的?怎么不见日本使者的船?”

刘白羽奇怪的问道,毕竟这年头讲究的就是船不走空,和后世动不动几个月的商务谈判根本不是一回事,而因为从中国到日本需yào

的船只不是沿着海岸线的所谓海船能比的,所以也没发租用——这种船都是海商们的摇钱树,所以都是自用的.

“文青兄对日本海船很感兴趣?”郑芝龙表情奇怪的问道.

“听说日本海船别具特色,想见识一下,不是说信长公有铁甲舰什么的么?”

刘白羽通过位面商人系统能查到很多资料不假,不过历史资料这种,人为扩大缩小的事情是比比皆是,砖家也不是中国独有,所以很多事还是得眼见为实才行.

“铁甲舰那玩意只是近海船只,出不了海的,信长和本愿寺的交战也是在日本的濑户内海——那地方比长江宽也有限……”

郑芝龙委婉的说道,心里却是一松,你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么,顶多就是个诸葛亮罢了……

“你看,那就是所谓的日本帆船了……”郑芝龙对着海上一指,刘白羽则是顺着郑芝龙指点的方向望去.

一艘日本帆船缓缓的侧风驶向济州岛。说是日本帆船,实则就是一艘中国制造的广船。在德川幕府的统治下,日本不是很不发达的造船业,再度受到了摧残,一般远航的商人都是从中国或者东南亚买船。

因为这年头大船很容易换炮作为军舰使用,于是在异国买船,的吨位普遍不大,这艘船的载重量不过70吨,满排也只有一百多吨,是艘很小的船只,和郑芝龙的船只比,都是大人和小孩的区别,和刘白羽的移动要塞比,那就是大人和幼儿相比了.

“这就是日本人的大船了?所谓的海洋民族实在是……”刘白羽深吸了一口气,亏自己被日本砖家以及精神日本人吹嘘的铁甲船,日本大帆船迷惑——原来不过如此啊!

“这就是青山居士刘白羽所谓的小船了?不是什么怪物吧?”一个年纪不大,穿着武士服,带着锋利倭刀,却是半点武士气息都没有的人,吓得浑身哆嗦起来,脸色惨白,仿佛没有了半点血色……

叫你丫的仗着是主公的幼子不尊重老臣!这回知dào

老臣们用处了吧?他身边的老武士心里暗爽,脸色却是一副赤胆忠心的表情:

“义重少主!我们是来做买卖的,这“大黑船”、“大铳”(火炮)再厉害关我们什么事呢,请您稍安勿躁!”

这个年青人自然就是宗义成的儿子宗义重了,他身边的老武士,则是宗家的家老,累世重臣木屋圣亲.

宗义重觉得自己深受父亲宠爱,自然对木屋圣亲不是很尊重,而木屋圣亲是世袭的家老,心里也不是很瞧得上这位少主——你老爹一延期,你哥哥怎么对你,你能不能领到几百石领地都难说呢,我家可是世袭三千石呢,和我摆少主架子???

不过面对刘白羽家让人震撼的大船,木屋圣亲和宗义重却是都被吓得不轻,颇有些抱团取暖的架势,反倒是和睦了许多.

虽然往日本去的中国商船中颇有一些载重吨超过五百吨,满排近千吨的大船,但是那是大肚子能装货,速度慢的货船,和战舰不是一个概念,而比起满排2400吨,有着巨大桅杆和数百火炮的十八世纪战船比,带了的震撼是难以言喻的.

只是下了船之后,木屋圣亲和宗义重再度被吓了一跳,刘白羽带来和郑芝龙展示肌肉的八百护庄队,整齐划一的严整阵型,以及手中精良的钢制长枪,精致的燧发枪,以及身上厚实的皮甲之后,顿时就吓了一跳!

宗义重年纪小,只是觉得对方实力极强,木屋圣亲却是老成谋国之人,心里对比了一下,虽然宗氏号称能聚集五千足轻,但是实jì

上有甲的不过二百,燧发枪更是只有五十,至于战马,就更不能和刘白羽作为制式装备的顿河马可比了——实jì

上日本马比较迷你,体型和南方可爱的果下马差不多——甚至比不上山东大毛驴……

更让老狐狸木屋圣亲心寒的是,以好客著称的中国人居然没派一个人招呼自己一行人——莫非是传说中的鸿门宴么?

只是日本讲究的是世卿世禄,木屋圣亲为了家族,就是鸿门宴也得去不是?再加上郑芝龙的手下引领,

木屋圣亲和宗义重才战战克克带着十几个下级武士去见刘白羽.

“我乃对马国使者长船木屋圣亲,奉国主之命,请您交出织田香这个凶手……”

木屋圣亲虽然害pà

,觉得这气氛不对,不过身为武士,即使是长于外交和贸易的武士,也是敢于耍横的,至少面子上输人不输阵.

刘白羽本来就不想和宗氏这群骗子谈成什么,而且最近装大儒也让刘白羽感觉很累,于是借机发泄了出来!

“本官乃大明帝师,礼部尚书,是实打实的一品高官,乃上国差遣。你家主才是个从四位下的家伙,竟敢遣人来此不逊!再说你日本小国寡民,一国和我们中华一省差不多,这官位如何能和我中华相比!我听说日本也是千年古国,不是什么野人过度,怎么如此不知dào

礼数?”

刘白羽才不管织田香事件谁是谁非,我老婆错了也是对的,我就以势力压人了,不服你咬啊!

尼玛!木屋圣亲和宗义重两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接触的大明官员也不少了,这些文官们也不能说不聪明,不过深受儒家熏陶的他们就是不满yì

也要温文尔雅的说不是?这位不是大儒么?怎么一点礼仪都没有?

刘白羽不知dào

的是,自己其实在日本,至少是日本的沿海地区是相当出名,而且也不仅仅是限于学术圈的文人……

木屋圣亲开设的木屋是宗家的商业代理人,别看武士和商人看似两个阶级,实jì

上日本的特权商人基本都是武士身份――这年头这些特权商人多半还兼任外交任务,木屋圣亲在长崎和中国商人打过交道,能说一口相当流利的汉语。算是宗家里数一数二的“中国通”,这种任务自然是无法推辞。

当然,这次出使也是木屋圣亲屋想要的,不管怎么说刘白羽出自位面商人系统的货品在长崎也很受欢迎。由于刘白羽的货物在本国都是供不应求,所以刘白羽的货物目前只是少量的被销到日本,主要集中在奢侈品——所谓雪花糖和雪花盐方面,由于数量少,加上奸商炒作,价格非常昂贵。而且几乎全部控zhì

在那些在日本有巨大关系网中国商人【郑家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手里。

货少又俏,当然轮不到木屋来经销――木屋在宗家是举足轻重,在长崎只能算是中等商户,在长崎的商圈里地位不高——实jì

上木屋圣亲家自古以来都是走的朝鲜路线,玩的是走私,根本就没有幕府的朱印状!

好在自己还有和宗家共有的几条海船,经常利用宗家和朝鲜特殊的关系私下跑跑朝鲜,贩卖些货物,因为李朝被日本入侵吓坏了,也执行闭关锁国政策,他算是高丽参的独家供应商,刘白羽又因为位面商人系统的关系,高价收购,借助郑芝龙的关系,宗家和木屋圣亲也算是吃的满嘴流油。

再加上宗家是靠贸易发家的,没有东亚惯有的保守精神,又道听途说的把刘白羽的蛆虫养鸡的方子复原出来,虽然效率不到刘白羽正版的三分之一,但是对于当时人口膨胀,物产频发的日本来说,也是无异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再加上和尚们借机愚民,以至于日本的农民以为刘白羽是什么神佛转世,家里供奉刘白羽的也是比比皆是……

总而言之,刘白羽不知dào

的是,在当时的日本,自己的名声可是相当的好【否则柳生静云也就不会想派遣留学生来当刘白羽的学生了.】

所以,木屋圣亲和宗义重都觉的这次当外交使节没啥难度,找一个替身杀了,毁容之后说是织田香就是了……

至于别的,发挥宗家篡改外交文书的特长不就没啥问题了么?哪成想一见面在刘白羽这里就碰了一个大钉子!把木屋圣亲和宗义重算是都雷的外酥里嫩,觉得自己幻听了!

只是这两位哪成想刘白羽的怒火还有下文呢!

“毫无礼节?莫非你家主是着你来开战的?那我今天就送客!明日舰队启程炮轰倭馆!踏平对马!封锁长崎!还不信治不了你们几个小日本了!”

刘白羽愤nù

的吼叫道.

“大人请息怒,且听小人一言,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和宗家没有任何关系!”

木屋宗正急得差点差点哭了,怎么不让我说完呢!这货真是大儒刘白羽么?怎么感觉比海贼还蛮不讲理呢?

不过人家拳头大,不讲理怎么了?要是港口外面的那些可怕的巨舰大炮真的开到长崎,江户必然震动,这种事情可不会问你的前因后果,相关人等落个切腹就算好的了。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啊!木屋圣亲和宗义重吓得连连磕头:“我等此来并无兴师问罪之意。只是调节,调节,青山居士您……”

竹屋委婉的点出刘白羽的大儒身份——你要点脸好不好?你是大儒,不是海贼,不能蛮不讲理啊!

“别和我讲学问,就你那点见识,配么?再这么说,就请回吧……你们放心,既然和宗家无关,咱直接炮轰江户,和德川幕府开战就是了……”刘白羽一脸真诚的说道.

你是战争狂人啊,除了炮击之外来点别的行不行?木屋圣亲和宗义重相对苦笑,谁能想到在日本都被尊称是大儒的刘白羽,实质是这种货色?

这还不如封锁长崎了呢,前者顶天是切腹,后者保不齐就被幕府废除藩国了!

德川幕府的前三代将军以法度严苛著称,史称“武断政治”。幕府动不动对大名、小大名减封改易,消灭了许多藩。

宗家虽然得到过德川幕府永不改易的承诺,不过因为刺激了刘白羽导致出现了炮轰江户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让江户知dào

,说不定新近亲政的三代将军就会直接被改易,就算运气极佳的不改易,这个借口也可以让宗家家主切腹,然后派家臣过来“辅佐幼主”了。

“请您谅解,谅解,我们宗家只是调节,毕竟能轻易解决的事情,动不动动刀动枪的不好……”木屋圣亲化身和平使者,苦口婆心的说道.

只是刘白羽本来就不想好好谈,自然是继xù

耍横,不阴不阳的说道:

“调节?你对马国到底是日本藩属还是高丽藩属,你家主是要当高丽人还是要当倭国人,有个说法没有?”

“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啊!对马乃日本藩国,外附朝鲜是为从权,我家主不欲与贵部开战,且我神国自家康公以来,诸位大君皆以天下安静为己任,约束诸大名不起外衅。”

木屋知dào

对手实力强dà

,国内大名那套耍狠的其实真没什么意义,只有表现自己充分的“爱好和平”才行.

“既然你们宗家真是日本藩国,那调节也是无可厚非的了,我想……”

刘白羽仿佛受到了木屋圣亲的感动,忽然温文尔雅的说道.

木屋圣亲觉得和刘白羽一比,自己这只老狐狸就是老老实实的小白兔,急忙说道:

“其实我们只是顺路,不调节也行,也行啊!”

“木屋圣亲!你拿我耍着玩是不是,说调节是你,不调节也是你!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刘白羽继xù

耍横!

“那我们就调节吧?”木屋圣亲试探着说道.

“是么?”刘白羽不阴不阳的问道.

“那我们不调节了?”

“是么?”刘白羽继xù

不阴不阳的说道.

“那我们到底是调节还是不调节啊???”宗义重算是大脑死机了,泪流满面的问道.

“大人让我们调节,我们就调节,大人让我们不调节,我们就不调节……”木屋圣亲心里一群草泥马跑过,然后对着刘白羽划拳诅咒——这货是么东西呀,真难伺候!

木屋圣亲和宗义重不知dào

的是,刘白羽难伺候的地方还在后面呢.

165日【朝鲜】奸是怎样炼成的

“不过想调节的话,总的先知dào

如何称呼不是,你说幕府将军,我正好想给他写封信把事情说开,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

见刘白羽开始缓解气氛,二位来使松了一口气,不过老狐狸木屋圣亲却是感觉不妙,最可怕的谈判老手从来都是在这种对方松懈的时候才发力:

“到底应该叫‘日本大君’,还是‘日本国王’”刘白羽笑眯眯的说道.

“自秀吉公不受日本王之印,我国天下人便称大君。”

木屋圣亲心里还奇怪刘白羽明明知dào

幕府执政是武家领袖,天皇才是国家名义上的统治者,为啥还问出这种低级的问题呢?

“那我就不明白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刘白羽笑眯眯的拿出来一个文件,“你来看,这是贵国的二代幕府将军秀忠公的国书——上面却用‘日本国王’之印,这……”

原来1607年日本和朝鲜议和之时,对马国受德川家康委托要求朝鲜遣使,朝鲜方面提出要求日本递交国书引渡破坏王陵的罪人,日本方面自然交不出去,没有办法,为了两国和睦,宗义智和家老柳川智永,玄苏和尚伪造了一份国书,并且随便抓了几个罪犯弄成哑巴送了过去。

战斗力不到五的朝鲜人其实也只是为了自家的面子,明知对方作假,还是派来了“回答兼刷还使团”,才让朝鲜和日本双边关系得以恢复,宗义智从这点上来看,也是个对两国友好有用的骗子——但是有句俗话一个谎言要用千百个谎言掩盖。

由于同样好面子的幕府并没有真的递交国书,朝鲜方面回复了一份国书又把宗义智逼得不得不撒谎,于是宗家三人组又篡改了朝鲜的国书,德川幕府不知朝鲜是回复国书,于是又给朝鲜回了一份,宗家三人组又篡改了这份……

总之来来往往这几年,宗家三人组篡改国书十几份,直到全部病故,他们的后人又继承先辈光荣传统继xù

篡改事业,直到1634年柳川调兴因为和宗家反目,挑起事端告发了此事,最终将军家光反复权衡之后出于稳定的考lǜ

,再次饶过宗家,把柳川氏流放……不过自然宗家也不该继xù

进行外交欺骗了——此后两国的统治者见到的国书才是正版。

此事是东亚外交史上著名的“柳川一件”事件。这种现代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在当时的东亚是不鲜见的,为了“面子”、“正统”、“国格”问题,当时东亚三国没在这方面少折腾过。

万历援朝期间中日之间也闹过类似的假使节、假国书的事情。当时的东亚不像欧洲那样上层都是亲戚,而且国与国之间信息传播速度很慢,通外语的人才又少,即使是上位者也不得不依赖极少数人来通使,自然大有舞弊的空间。

接见日本宗家使者之前刘白羽就专门从位面商人系统里搜集到了不少篡改国书的文件,然后用位面商人系统打印出来,而本时空里柳川还没有告密……这二位使者眼下已经惊得汗流满面,浑身发颤,无话可说了。

虽然木屋圣亲和宗义重身为宗家高层都曾经在酒桌上听到过有关风传,不过并没有对证。如今这据说无所不在,无所不在的青山居士刘白羽居然把和原件一模一样的东西扔在桌子上,这种震撼是两人完全承shòu不住的。

实jì

上这时候木屋圣亲和宗义重想到的都是一个人――三代将军德川家光。

德川家光此人,生下来就得了“竹千代”的名字――这是德川家嫡长子的世袭乳名,家康死前特意安排二代将军秀忠退位,让家光继承三代将军,可见德川家康这位幕府将军对孙子家光的殷切期望。

而家光也不负祖父的期望。他几乎就是日本家族政治的顶尖化身,遗传了德川家的腹黑和谨慎,又继承了母系浅井家的顽固和保守,还还有外祖织田家的霸道和果duàn

……总之,是个足以令天下大名战栗归命的强权人物。德川家的“武断政治”在他手中发展到了最高峰,不但增添了多条莫名其妙到严苛的武家法度,执行起来更是毫不留情。许多战国时期赫赫有名的大名都在其手中因为各种“犯禁”之事惨遭改易,而且六亲不认,不管是亲藩、谱代还是外样,无人敢挑zhàn

幕府的权威。

这个时候,德川家光当然还没有后来这么强悍的声名,不过自从1632年1月二代目大御所德川秀忠病死,家光正式亲政,大权独揽,已经渐渐显露出强人本色。

总而言之,对于宗家来说将军是一句话可以决定自己、家人乃至主君生死存亡的存zài

,而在刘白羽一方看来,家光无非是东亚若干对手中统治比较稳固的一个,顶多是需yào

如何用最小的代价让其拿出尽可能大的利益而已。

木屋圣亲和宗义重只翻看了文件几页便汗如雨下,凭借刘白羽在日本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儒身份,既然这家伙能拿到当年的罪证的副本或者是什么,自然有办法拿到将军面前。

这可要了宗家的老命了:木屋圣亲和宗义重作为直接相关人,将军或者主公都惹不起,只有死路一条.

当然这个年代的日本武士都不怕死——说的好听点叫视死如归,说的难听点叫耍横不要命.但是这种死法不但死不足惜,连名节忠义也会碎一地――事情一出来本藩改易恐怕是跑不掉的,当事的藩内重臣十有八九全得切腹谢罪。到时候木屋家就成了府中藩的罪人,就算侥幸不死全家,也得被人追杀满门。

为今之计,只有衡量一下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了。无冤无仇的,对方亮出底牌来显然不是要整死宗家,而是想宗家为自己所用罢了。

想到这里,木屋圣亲反而冷静下来,恭恭敬敬的下跪俯身道:“还请大人明示!只要宗家能办到的事情,我等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其实我刘白羽是忠义之人,最讨厌的就是弄虚作假欺骗主君,你们宗家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我无话可说……。”见二位使者汗如雨下体若筛糠,刘白羽却是毫不犹豫的继xù

吓人.

这货这时候又拿出了大儒派头?木屋圣亲心里鄙夷,却是害pà

刘白羽拿宗家的人头去换明察秋毫的名声——毕竟听说这货富可敌国,就是好名,万一真想拿宗家换名声的话……

木屋圣亲急了,急忙解释道:

“忠义有大有小!我宗家身为武士,就要保境安民,为了两国和睦,区区名声又何足道呢!?”

尼玛!武士道还能这么解释啊?看来这玩意和橡皮泥一样的儒家思想也差不多了……

刘白羽也不想继xù

吓唬他们了,笑眯眯的对着木屋圣亲和宗义重说道:

“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木屋圣亲家老,我手底下的紫川秀次和黑岛仁被你网开一面,看在这两人的面子上,我也不会为难宗家不是?”

刘白羽笑眯眯的把准bèi

好的救命稻草扔了下去.不过语气里的要挟之意让木屋圣亲浑身发冷——其实木屋圣亲的老爹和紫川秀次老爹有点不大不小的交情,所以追捕两人的时候也是马马虎虎,消极怠工——明目张胆的事情,他还没这个胆子,反正幕府钦犯听着吓人,不过和很多东西一样,幕府钦犯多了也就不值钱了不是……

这就是逼着我宗家认你刘白羽当爹么?宗义智这个小年轻的觉得过于屈辱,想说点什么,被木屋圣亲极为隐秘的踢了一脚——咱宗家就是靠着认爹发达的,认刘白羽这个爹又如何?刘白羽据说富可敌国,宗家又是玩外贸走私的,认刘白羽这个爹,油水还能少了?你爹要是在这里,早就立kè

认爹了!

“起来吧,起来吧,大家都是自己人么,有些话说开就好……紫川秀次,黑岛仁出来见一见老朋友!”

紫川秀次和黑岛仁听到刘白羽的话,带着十几个日本武士走了出来,却是对着木屋圣亲炫富起来:

“圣亲大人,听说你最爱吃鱼片了,来来来这是刘白羽大人赏赐下来的!”

“多谢,多谢!”

木屋圣亲就是傻子也知dào

现在必须巴结紫川秀次和黑岛仁,这鱼片虽然看起来根本不正宗,不过就是再难吃也得咬着牙吃下去不是!?

但是,木屋圣亲皱着眉头吃下这不正宗的鱼片之后,却是惊呼出来:

“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鱼片,简直可以作为盛世宫廷的贡品!”

丫就是一乡下土鳖!刘白羽心里暗笑,摇了摇头,对紫川秀次和黑岛仁说道:

“既然是老相识了,那就好好聚一聚吧,对了,紫川秀次!黑岛仁!”

“嗨!请大人吩咐!”紫川秀次和黑岛仁低头称是.

“和宗家的商业协议就交给你们了,差不多就行,小处你们做主好了!”刘白羽豪爽的说道——其实这就是借机提醒宗家——其实你们没啥档次,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宗义智早就被刘白羽吓得几乎出了毛病,巴不得刘白羽不和他说话,一脸送瘟神的笑容,送走了刘白羽之后才长出了一口气.

木屋圣亲也是一样,一见到刘白羽走了,立kè

笑眯眯的上来巴结紫川秀次和黑岛仁:

“秀次大人,黑岛大人,看来你们很得刘白羽大人的器重啊!”

“还行吧,我们身为异国人,被刘白羽大人看重,靠的就是忠诚二字!”

紫川秀次和黑岛仁其实也是别扭,被刘白羽看着作为对宗家的全权代表固然是不错,但是刘白羽给宗家的条件显然是……太又厚了!紫川秀次和黑岛仁生怕因此被刘白羽的手下排挤!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两位都是忠诚的武士——这鱼片大概多少钱,能有多少量,允许我们宗家在哪里贩卖?”

木屋圣亲虽然名义上是武士,也能拿刀砍人,但是本质上还是一个商人,他也从味道上知dào

这鱼片里放了相当多的白糖和食盐,储存不是问题,只是价格会是大问题,毕竟在当时的日本白糖和食盐都是奢侈品,木屋圣亲虽然因为身为商人的缘故,在宗家里面是数一数二的富豪,也是一粒一粒数着吃的……

土鳖!岛民!没见过世面!

紫川秀次和黑岛仁虽然几年前还羡慕木屋圣亲财大气粗,生活奢侈。只能以木屋圣亲不像一个真zhèng

武士来yy.但是在刘白羽手下这一年多,这两位算是吃尽了自己梦中都没见过的美食,自然对木屋圣亲变了态度.

“木屋圣亲大人,说句实在话,这鱼片在大明都是供不应求,实在……”紫川秀次一脸为难的说到.

“这……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希望你们两位美言几句……”木屋圣亲虽然嘴上说理解,可是垂头丧气的样子是做不了假的……

“圣亲大人你太想不开了!很多事都是有别的办法解决的.”黑岛仁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虽然鱼片供不应求,不过我今儿秀次一起去请求大人,说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大人给了我们面子……”

黑岛仁故作神mì

的吊足了木屋圣亲的胃口,然后送给了木屋圣亲一个大惊喜:

“圣亲大人,刘白羽大人答yīng

给宗家每月两千斤雪花糖和雪花盐的配额,其中你的木屋固定配额是一千斤哟!有了雪花糖和雪花盐,做好吃的鱼片很难么?!”

“这……秀次大人和黑岛大人,让我如何感谢才好呢……”

木屋圣亲感激的连连鞠躬,他是见过刘白羽独有的雪花糖和雪花盐品质的,也知dào

这东西在日本是完全的收藏品,有价无市的,真要是自己掌握了一些,那可不仅仅是暴利那么简单,更重yào

的是能和商业大佬们打好关系——这可是木屋这个中型商人用钱都做不到的事情.

不过转眼间,木屋圣亲又变成了苦瓜脸,毕竟木屋只是个中型商人,周转的钱有限,这商人么,最大的痛苦不是不挣钱,是有了很好挣钱的机会没钱拿下啊……

只是木屋圣亲毕竟是武士,不是纯商人,刘白羽已经给了这么巨大优惠的条件下,再借钱就有点不要脸了……

也好,反正自己有雪花糖和雪花盐在手,几个来回就能把钱挣得打滚——叫那些高利贷们吸点血也就算了……

“圣亲大人,本钱不足吧???”黑岛仁笑眯眯的问道.

木屋圣亲听到这话,立kè

吓得不断鞠躬:“是不太够,不过我可以再长崎的钱庄借一些,绝对不会耽误了刘白羽大人的回款,请两位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木屋圣亲是真的怕到手的钱飞走了,整个人汗如雨下,一颗半秃的光头上全是汗水,油光可鉴的模样倒是显得很可怜.

紫川秀次有些看不下去了,急忙扶住木屋圣亲:

“圣亲大人,你误会了,刘白羽大人就考lǜ

到你的资金不足,决定让你用盐票和糖票作为抵押,向那些钱庄借钱……”

“那真是太谢谢两位了!太谢谢两位了!多谢刘白羽大人!”

木屋圣亲自然知dào

刘白羽的意思,是让木屋圣亲用盐票和糖票作为抵押,办一个国际性的钱庄!

当然,木屋圣亲不是不知dào

,这块肥肉吃下去,自己就等于是刘白羽在日本的代理人,一旦刘白羽和宗家或者德川幕府发生冲突,自己必然成为日奸,甚至要成为带路1党,不过这诱惑实在是忍不住了……

既然一切都谈完了接下来自然就是商讨刘白羽和宗家的贸易协定,贸易协定主要约定总共有以下几条:

一、宗家作为刘白羽和日本的贸易纽带担长崎的专卖贸易——但是其实上只是十几种贸易的专卖——而且宗家还要分一杯羹.

二、刘白羽和对马双方互相开放口岸,双方商船可凭家主的印鉴自由进出,并互相享shòu

最惠待遇;

三、双方互设领事,商办双方关税和贸易配额,对马藩派一庶子【享shòu

过刘白羽待遇后的宗义智】在济州岛领事馆主持【其实就相当于人质】。业务由木屋经办,刘白羽在对马设贸易领事馆,同时在长崎的木屋派遣若干专门人员,这个点主要是给情报部要的。

条约附件对日本方面输出品种的要求比较奇葩,大体来说眼下的日本能输出的东西很少:主要是日本刀、扇子、金、银、铜、俵物(海产干货)和丝织品。但是有位面商人系统的刘白羽当然不想要这些大陆货色.

而是以日本的艺术品和古董为主——这些玩意现在在日本公卿那里多得是,穷的只剩下风雅的公卿也不会要多高的价格,这里面的利润可就大了.

为了增加日本方面的出口,刘白羽还特意指出日本方面可以销售木材――不过对府中藩这种自身没有山林的海岛藩来说从本岛采伐运输再出口恐怕也没什么利润了。不过宗家还兼职对朝鲜贸易不是?所以当个二道贩子还是油水不少的.

166济州岛登陆

现在刘白羽不但有上等的青白瓷,还有外观像玉石一样的骨瓷,像水晶一样的各种玻璃器,定价按日本人的眼力价是低廉的近乎白送。转手出去就是十倍、几十倍的利润!

特别是全套的玻璃和瓷器茶具,细分为大明式、南蛮【欧洲】式――所谓欧洲式骑士就是英式红茶茶具和旧时空的乌龙茶茶具。当然也少不了日本茶道用得那种稀奇古怪造型和色泽的家伙——让木屋圣亲心里又有些自豪,这些东西可比公卿家里的那些古董好得多——可是价格却只有几分之一,可见我日本的文化还是很值钱的。

至于其他林林总总的货样:特别是日常用的小五金件和铁制农具更是让宗家目不暇,因为大明因为国防的原因限制铁器出口――这些东西虽然价值不高,但却一直是市场上的俏货,有多少能销多少。更别说刘白羽提供的这些产品的铁质一看就是远远超过大明品质非常优良的产品。

刘白羽各种各样的样品装了十几个大箱子,吃喝玩乐样样都有,还都是白送的——对比之下对马使者对自己的礼品自惭形秽:送来的倭刀300多把大部分是用来打点一般倭寇的普通货色――也就是出口大明三两银子一把的那种。

紫川秀次用惯了削铁如泥的大马士革弯刀之后自然看不上这些货色.拿着大马士革弯刀当场斩断了几把。说以后别送这种东西了,不够丢人的——要送就送古董刀剑,刘白羽大人很喜欢这些精美的艺术品.

于是充满了日本特色的美术品自然而然的受到了欢迎:折扇和屏风被位面商人系统定义为古董,利润也是相当不菲……于是刘白羽指示黑岛仁和紫川秀次只要保证质量,要多少有多少.

馈赠给刘白羽的礼物显然是精挑细选的,而且颇为贵重:一柄上好的太刀和一柄胁差――虽然是“新刀”,但是也是出于冶炼名师之手,堪称名贵。日本特产天鹅绒二匹,黄金小判十枚,丁银五十枚。

刘白羽自然是笑纳了,不过宗家其实才是刘白羽最高兴的礼物——反正宗家是玩海洋贸易甚至走私的,节操早就吃光了,自己要打入封闭的日本和李朝,宗家这种极品带路党可不好找……

刘白羽毕竟是受到过新时代的良好青年,对于侵略这件事心里还是觉得扭扭捏捏,感觉这事罪大恶极——但是接到通过宗家接到的朝鲜李朝的回复,却是把刘白羽雷的外酥里嫩,甚至不知dào

自己算不算侵略了……

实事求是的说,刘白羽给李朝的条件是相当的那啥的[至少刘白羽看来是这样]

1割地。李朝zf将济州岛让给刘白羽去剿灭倭寇。

2由刘白羽出面订关税则例。李朝zf将以刘白羽制定的公平原则颁布一部新的关税则例,以便外商按例交纳。李朝的关税事宜由刘白羽指定的人经办.

3废除自由贸易,凡是外商和朝鲜的贸易,一律集中在刘白羽管理的济州岛交yì

,朝鲜商人不在济州岛交yì

的,一律算是走私,刘白羽有权对朝鲜的走私船只在海上执法……

4刘白羽收取的关税,完全交给李朝皇帝个人,刘白羽输出的产品交给李朝皇帝独家售卖,刘白羽可以拍出商务代表在朝鲜自由经商,如果刘白羽的人犯罪由双方共同裁定.

总而言之,这几条除了没有赔款之外,基本上和课本上称为不平等条约之类的东西差不多了,刘白羽其实也就是试探一下,其实完全做好了打击平壤,迫使李朝接受条件的准bèi

.但是…….

出乎刘白羽意料的是——李朝皇帝的回复如下

1.济州岛那都是地方上一些不法之徒对抗皇帝,所以欢迎刘白羽帮zhù

李朝剿灭乱党.

2完全按照青山居士的条列执行,希望刘白羽能尽快制定下来

3海上执法后要通知李朝国王,不能让这些不法之徒逃出法网.

4刘白羽的商务代表,一般的小罪驱逐出境就完了,青山居士是当世大儒,下人的素质显然差不了,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尼玛!这和自己想象中的类似帝国主义入侵的模样也相差太远了吧,还是李朝现代的国王实在太奇葩了……刘白羽脑袋上全是问号,只好问了问日本问题兼朝鲜问题的专家读作宗家商务代表,写做宗家人质的宗义智.

宗义智却是丝毫没有人质的自觉,丫现在绝对和乐不思蜀的刘禅有一拼.

别的不说,就是刘白羽这里敞开供应的红烧肉都让宗义智停不了嘴,半个月时间就长了十几斤肉了……

刘白羽的疑问在宗义智看来是相当奇怪的,他一点一点的对刘白羽解释,才让刘白羽知dào

人家李朝国王非但不奇葩,而且是相当的精明……

朝鲜的李朝号称小中华——可不是日本那种有日本特色的中华,而是基本上克隆大明朝的迷你中华——所以大明朝特有的士绅政治,文官制度也学去了,就是宦官主政,李朝没学进去——所以这李朝么……

李朝其实还不如大明晚期,李朝国王政令不出平壤可不是夸张,日本侵略的时候,正规军一哄而散,各地的义军倒是颇有亮点——这让许多韩国愤青大骂朝廷无能的同时,却没注意到如果出现这种情况的同时,一般就意味着中央的财政破产,地主截留财政——类似东汉末年黄巾起义军阀割据的景象了.

不过好在文官系统的最大好处就是即使中央系统崩溃也出不了曹操这样的枭雄,至于外敌入侵,李朝面对丰臣秀吉那是不堪一击,不过有大明这个爸爸,请大明帮忙就是【但是大明面对满洲就糟了,这世界上能当大明爸爸的国家还没有.】所以也就这么对付着过吧……

但是就像大明朝沿海的无良劣绅不但要逃税还要勾结倭寇一样,济州岛上的士绅也是扮演着同样的货色,他们一样和日本的失业浪人蛇鼠一窝,抢掠朝鲜内地的百姓和士绅,李朝国王对此又是束手无策,如果不是宗家出面压制,德川幕府又奉行闭关锁国,最重yào

的是李朝实在油水和中国没法比——这帮鸟人才没闹出类似中国倭寇延绵五省的大乱子……

那好了现在大明爸爸说了,济州岛那群无良劣绅,咱替你解决了!你说李朝会怎么办呢?

如果说大明朝那种和盗贼差不多的官军来,怕请神容易送神难的李朝国王还可能拒绝——不过刘白羽这种大儒,那是半点问题也没有,人家刘白羽身为大儒,那名声是好得惊人,日本朝鲜都知dào

了,朝鲜这点油水,人家至于看在眼里么?

至于刘白羽说的关税问题,其实在李朝国王来看,也不是什么问题.,就像大明朝的文管系统让朝廷收不到关税一样,除了宗家这个御用商人之外,其实同样是文管系统的李朝国王也收不到什么关税——刘白羽出来保证李朝的税收,这对李朝不是大好事么?

而刘白羽最担心的领土问题,这时候是十七世纪早期而不是二十世纪,东亚各国普遍不重视海岛,就会和大陆近在咫尺的台湾岛也是郑成功为了谋取反清基地才拿下的——李朝当回事才怪……

事实上李朝皇帝最担心的恰恰是刘白羽的承诺不能兑现,毕竟刘白羽收购高丽参和木材的价格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财政好不容易才靠这两样有点起色的李朝上上下下都怕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到此为止呢…….

总而言之,自己的侵略战争成了帮zhù

别国讨伐叛逆,刘白羽的感觉还是相当奇怪的——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确定济州岛是孤立无援,也不会陷入和李朝的仿佛泥潭的治安战当中——于是仅仅在三个月之后,就发动了对济州岛的攻势……

赵子龙、张翼德、关云长、汉昭烈帝【毕竟是刘白羽名义上的祖先,直呼姓名是不行的】四艘主力战舰以四边队形在海面上破浪航行着,它们全部挂着风帆,以这个时代每小时16海里的高速度航行,其他郑芝龙那里用大船交换的小型艇。它们一样挂满风帆,紧随其后。这就是刘白羽攻击济州岛的第二舰队,它几乎全部作战舰队和一些肚子大,火力弱的运输船,船上,满载着士兵、物资和建材。

太阳冉冉升起照耀在甲板上。第一次出海吐啊吐就吐习惯了的刘白羽望着远处,一座看上去郁郁苍苍,仿佛翡翠的大岛已经浮现在海面上――正是刘白羽最终目的地济州岛。

“哎呦,青山居士你是斯文人,这种事情我们这些厮杀汉动手就行了么,要我说正好我来……”

一个彪形大汉急忙过来扶住刘白羽,亲热的说道.

这个人就是郑芝龙的弟弟郑芝虎.

郑芝虎(1606年-1635年),福建省泉州南安人,郑芝龙之长弟,郑成功之叔。声若幼虎,故得名为“芝虎”。另以武勇,浑号蠎二,是明末海商兼海盗。

明思宗崇祯八年(1635年),芝龙以明水师提督之职,攻打其海盗刘香,芝虎随征,战刘香于广东海上,“口含钢刀,手持藤盾牌,船尾绳荡跃”跳至刘香船上格斗,“格盗殆尽”几乎杀光刘香手下海盗。却大意中伏,遭到渔网网住掷入海里,溺毙。芝龙哀痛万般,为之昏厥。刘香则为芝龙所败,自杀。

事后,芝龙与潜水夫同潜,欲寻芝虎尸,不获。

这个时空由于刘白羽的崛起,通过刘白羽的货物,郑芝龙的发展速度也是大大加强,郑芝龙和刘香的决战也是提前了七年之多——刘白羽曾经为了显示自己的远见卓识——神神叨叨的提出郑芝龙的水手都该买自己的锋利小刀,防止渔网攻势——所以郑芝虎就靠着随身的锋利小刀破开渔网,救了自己一命.

郑芝龙急着和刘白羽拉关系,郑芝虎自然也说刘白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还带着个人的几千卫队加入刘白羽这方——反正他知dào

李朝的战斗力,就是纯粹当郊游了.

“郑将军,我们海军的作战方式和你们是完全不一样的,让你指挥也是完全不得要领……”

一个女声清脆的说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海英,伏牛山好汉老虎的老婆,因为会点水性而且闲得无聊自保奋勇,被刘白羽提拔为第二舰队的指挥.

“是是是,我懂得,不就是以炮战为主,跳帮基本放qì

么…….”

郑芝虎和海英为了海战的事情不知dào

打了多少嘴仗,虽然郑芝虎后来也明白炮战代替跳帮那是历史趋势,可还是拿不下自己老资格海战专家的面子:

“炮战不就是打钱么,依照你这种打法,除了财大气粗的青山居士之外,谁都承shòu不起,这样打法,指挥官没啥意义……”

郑芝虎接触的都是西方列强的殖民地舰队,做生意第一,海战第二那种,没见过西方列强真zhèng

舰队靠的是什么阵型,自然也就想当然的以为海战就是重炮巨舰就可以了.

“不是你想想的,这海战要看阵型,旗语,风向,是一门学问!”海英还看不上郑芝虎呢,一帮子乱哄哄的海盗,真以为自己是海军了?

海英为了证明自己,还真没有混日子,把刘白羽写的那些海战书籍倒背如流——因此也摸了海战的门,自然瞧不起,名为勇武,实jì

上仿佛地痞无赖群殴的海盗打法了.

“再大的学问,没钱买那么多炮弹也不成啊!”郑芝虎其实看过刘白羽的海军演习之后,也知dào

刘白羽的海军战斗力不全在重炮巨舰上,阵型水文问题更重yào

,自己就是率领同样的重炮巨舰,也远远不是海英的对手,只是发泄罢了……

“你这人是死鸭子嘴硬!”

“我是实话实说!”

海英和郑芝虎的例行吵嘴,刘白羽除了头疼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打岔:

他故作威严的咳嗽了一下,下达命令:“命令各舰,做好战斗准bèi

。加强观察!”

下达完命令,他把望远镜转向愈来愈近的济州岛。

济州岛的模样非常的规整,近乎一个椭圆形,除了少数地方之外,没有破碎崎岖的海岸线,海湾、海角、海岬之类的地形非常少见。到处是平整的沙滩。岛屿的中心就是海拔1190米的汉拿山。整个济州岛是典型的火山岛。

形象一点说,济州岛就象是从汉拿山里挤出来的熔岩平铺在海面上形成的。

济州岛尽管维度相当于山东半岛,但是因为有暖流经过,属于亚热带气候,尽管冬季也会下雪,气温会下降到0度。总体还是湿润温暖的。

五百多平方公里的面积足够容纳大量大口,淡水资源也相当丰富。20世纪30年代,在极不发达的状况下,岛上也维持着差不多20万人口。21世纪济州岛的常住人口有55万。还不包括每年到岛上旅游的大量流动人口,岛屿的承载量极有潜力。

当然刘白羽占领济州岛,除了作为攻击日本的跳板和贸易枢纽之外,更重yào

的是把济州岛作为自己未来的马场——毕竟对于拥有位面商人系统的刘白羽来说,兑换马匹容易,养马的地方可是难得——而且为了怕吓着崇祯皇帝,自己的马场还是放在大明之外好些不是?

终于成功的登陆了济州岛,这几天老觉得天旋地转的刘白羽成功落地之后,满足的深吸了一口气,发布命令:

“紫川秀次!黑岛仁!”

“大人,属下在!”

“你们率领日本轻步兵队伍去探索村子!记得遇上大队的朝鲜兵退回来,不要恋战,知dào

么!”

“嗨!”紫川秀次和黑岛仁虽然觉得朝鲜就是一帮战五渣,根本就是见到日本武士就跑,不过日本武士最重yào

的就说服从,刘白羽又特别注重纪律,所以还是按照操典的散兵线出击了!

“板载,板载!”紫川秀次和黑岛仁麾下大约有一百多浪人,都是砍过人的精锐,被刘白羽的伙食养出了一身肌肉,大鱼大肉好吃好喝的他们觉得十分不安,时时刻刻念叨着要回报大人——这次对手是战五渣的朝鲜人,更是士气立kè

max,想让大人看一下日本武士的武勇.!

只是此地距离日本不过三百多海里,历史上一直遭到倭寇的袭击。而且此时距离壬辰、丁酉倭乱过去还不到三十年,加上日本优秀武士们那李朝屁民练习刀法勤了点,李朝的屁民对日本武士那是成了惊弓之鸟,即使听几句板载都可能造成一场骚乱,更别说紫川秀次和黑岛仁带着一百多浪人的冲锋了…….

于是等刘白羽的大队伍跟上去的时候,发xiàn

路上一座座村子都成了无人区……

别误会,刘白羽没让紫川秀次和黑岛仁玩什么大屠杀和三光政策什么的,是朝鲜屁民实在过于害pà

,望风而逃罢了…….

“大人,村里的百姓已经全部逃走了,我们按照操典没有追赶。”一个作为侦察兵的日本忍者报gào

说,“村里我们搜索过了,没有可疑的地方。”

百姓们逃走的很匆忙,连炉灶内的火都没有熄灭。侦察兵报gào

说村里很穷,除了有少量渔货之外,几乎找不到任何粮食和财物,自然也没有牲畜这种奢侈品。

“做的很好。”刘白羽表示满yì

,“休息一下,养精蓄锐,明天就和李朝军队决一死战!”

167朝鲜太阳队

刘白羽说的这些,紫川秀次和黑岛仁其实是不以为然的,双方从牌面上来看,刘白羽的“民团”大约一万五千人,排除后勤人员和维护舰队战斗力的必须人员,大约可以抽出九千多登陆的力量

济州岛是对倭第一线,李朝的军事力量自然很强。按照李朝国王送来的资料,整个济州岛的李朝驻军只有大约二千人,而且和大明的卫所一个德行——吃空饷造成的幽灵士兵,喝兵血弄出来的凑数老弱也是至少近半——当然当地的士绅有两千多人的义兵,倒是还算得上武装力量。

至于这二千人的战力,紫川秀次和黑岛仁一致认为完全不值得一提。三十年前日军在朝鲜如入无人之境,韩国思密达吹嘘的义兵实jì

上面对足轻的战斗力也就是四个顶一个——面对武士们组成的精锐旗本么,五六千朝鲜义军,也就是一个百人队突击就崩溃的命……

而且在紫川秀次和黑岛仁看来,自己手下的一百多武士完全碾压幕府吹嘘的高位旗本.论身体,自己这帮人是大鱼大肉加高强度锻炼.论武器,刘白羽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来的现代刀剑也不是现在日本那种锐利有余,强度不足的倭刀能比拟的,论盔甲,三层内甲也完爆大多数德川幕府旗本的竹甲和藤甲……

紫川秀次甚至认为,其实只要自己手下一百多武士一字排开,济州岛上的朝鲜人就会立kè

炸营,杀掉几百人就能控zhì

全济州岛——其实根本不需yào

战术什么的……

刘白羽也赞同这一点,几年前的丁卯胡乱【满清攻朝鲜】,李朝军队更是不堪一击。朝鲜大王仁祖直接逃到江华岛上,唯一的退敌之策就是跪地求饶。

但是,刘白羽更注重军队的正规化——或者说是呆板也好,毕竟这个时代,欧洲的军校,操典什么的才是王道,东方那种依靠将领个人素质的玩意没有可持续性.李成梁也好,戚继光也好——都没把自己良好的军事组织流传下来不是么?

所以紫川秀次和黑岛仁的一百多日本武士还是回到营寨休息了——刘白羽的营寨都是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来的优质帐篷,保暖性极佳.营地的外面则是配备了铁丝网,还配备了多名暗哨——基本上就是十九世纪初欧洲军队营地的戒备水准,刘白羽对军队正规化的力度可见一斑.

如果说有刘白羽感到头疼的问题,那么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是他唯一担心的,毕竟就是二十一世纪的美军都在越南和阿富汗吃了这个大亏,自己又有大儒的名声——而且自己就是不要节操,这年头也没化学武器啥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之类不是?

而日本侵略朝鲜的时候,后方朝鲜人无处不在的叛乱也是弄的丰臣秀吉焦头烂额,似乎更证明了这一点…….

刘白羽在作战会议上提出了这个担心之后,紫川秀次和黑岛仁却是把事实的真相说了出来,尤其是紫川秀次的老爹在朝鲜了几年,朝鲜义兵是怎么回事——他知dào

的非常清楚…….

其实一般的朝鲜屁民对于倭寇入侵这回事没觉得是什么大事——毕竟李朝统治下老百姓也是吃不饱饭,活在饿死和累死的边缘,朝鲜屁民或许觉得换一个日本主子还能坏到哪里去么?

但是朝鲜屁民哪里能想象到日本的下限呢,石田三成为首的文官还好些,只不过是刮地皮满足军需罢了【基本就类似伪满洲国不许中国人吃大米之类】加藤清正为首的武官可就实在是太那啥了,直接屠杀朝鲜人取乐【和南京大屠杀差不多了……】不闹的活不下去的朝鲜屁民到处造反才怪……

事实上,在加藤清正为首的武官滥杀之前,朝鲜人之中投靠日本做朝奸的也是相当多的,尤其是手持木棒,被日本人称作高丽棒子的一棒子伪军,还是颇为卖力的.

紫川秀次觉得,刘白羽不是来掠夺朝鲜屁民的【刘白羽:或许吧】,而是要让朝鲜屁民在刘白羽的统治下进入王道乐土【刘白羽:这个绝对不是!】在朝鲜拉出几只高丽棒子那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刘白羽采纳了紫川秀次的建议,只是高丽棒子这几个字自己听着不舒服,改成太阳队好了…….

第二天早上,日本武士队的出击终于起到了作用,抓获了五名李朝屯戍兵,不过没什么难度,因为这几位是连逃跑都没逃,因为军官发的粮食太少,一点稀粥没有体力,实在是没法跑——囧……

不过看了这些士兵们的模样,刘白羽也理解了他们的战这幅模样。屯戍兵们一个个形容枯噶,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反应也很慢,一副长期吃不饱饭的骷髅模样。

身上穿穿得战袄破破烂烂,早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作为一个小兵他们自然没有盔甲,带得不过是一顶破破烂烂的斗笠,所用的武器也粗劣不堪,刘白羽自然见过明军武器,郑芝虎也熟悉海盗抛弃的各种杂式装备。根据郑芝虎的见识,眼前的李朝军队的武器装备水准,连稍微大股的海盗都比不上。没有明朝军队中已经很常见的火器不说,装备的长枪的柄极短,充其量只有1.70米。而且还相当的脆弱,郑芝虎认为除了吓唬老百姓之外,作战中基本没什么用处。刀也很粗劣——刘白羽对于这种质量的铁还能打制出刀具的工匠是佩服的如同滔滔江水。

李朝统治下的朝鲜号称“小中华”,在对军队的无视上不但向大明看齐,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大明好歹还有少量的精锐家丁作为军队的核心。

刘白羽看了这士兵和武器终于理解丰臣秀吉为什么敢于远隔重样来侵略朝鲜了,我要是木下藤吉朗也得来打朝鲜――这军队和稻草人有什么两样?

在香喷喷米饭的诱惑和一百多武士锋利大刀的恐xià

之下,这五个屯戍兵非常合zuò

,根本不犹豫的就把自己知dào

的一切说了出来.

从士兵们的口中,刘白羽知dào

岛上一共有三司士兵,每一司是五百人。也就是说全岛的正规军是一千五百人,低于他们原先掌握的二千人的数字,而去掉老弱,吃空饷的,未必有一千人.只是身为小兵,具体有多少正兵,他们也没数——这几个屯戍兵一再说明自己不是老弱,吃饱了饭还是可以打仗的——所以属于正兵,对此刘白羽只能微笑了……

岛上的牧使一直请求朝廷将济州的驻军扩大到五司,凑齐一营人马。奈何这些年来天灾人祸不断,朝廷焦头烂额,根本无心也无力来加强济州岛的防御。而岛上的士绅又千方百计的逃税.好在自从日本德川锁国之后,倭寇的祸害要比以前少了许多,勉强也就对付下来了。

因为济州岛的敌情主要来自海上,海上的威胁来自于四面八方,所以这三司士兵分散配置在全岛各地,济州有五百人,大静和旌义两县各有二百多人。此外,还有九个屯戍处――“浦”,类似于大明的卫所。每浦各有屯戍兵三十到五十人。这些屯戍处都设在济州岛出入的港湾上,沿着海岸线一字排开,充分表现守口岸不要纵深配合的东亚海防思维。另外有烽火台十八处,每处台兵五人。

李朝军队有火炮的装备,各处屯戍和城池都有少量的火炮,不过并无明军红夷大炮这样的重型装备,当然这些所谓的火炮能不能打响是一个问题,打响之后会不会炸膛是一个问题,甚至也没有火药还是一个问题。

这样看来,就算再怎么料敌从宽,济州岛上最大的重兵集团不过是济州的五百人而已。一百多武士就能够轻松将其歼灭。

至于水军,李朝在岛上基本没有海军。只有少量小船沿岸巡逻而已——或者说的明白些,陆军的侦查船只。

“岛上的文武官员都有哪些人,都说出来!说对了大大的有赏,不说或者乱说就死啦死啦的有!”

黑岛仁大声恐xià

,虽然刘白羽觉得配上他本人那张伪娘脸萌是相当萌,害pà

真谈不上,不过显然对于被日本武士吓破了胆的这几个朝鲜屯戍兵是完全当真的。

“我们怎么敢欺骗诸位老爷。济州观察是李真卿大人,判官是李大厦大人,大静县监是李球大人,旌义县监是崔仁健大人。”

济州观察使是李朝在岛上的最高长官,三品文官,判官则是岛上的最高武官。当然就是说这好听,实jì

上权力能不能比得上大明的县令还很难说的.

“岛上的官奴婢有多少人,都在何处?”刘白羽问道

官奴婢是刘白羽最感兴趣的人――朝鲜的官奴婢就是政治斗争失败的李朝前官员家属们,这些人自身素质高有文化,有野心,自身的艰难处境又决定了收买价格低,没有底限.

对于有着大儒头衔的刘白羽来说——他们是带路党的绝佳人选,刘白羽又不是占据一个济州岛就到此为止的,他是要进一步控zhì

朝鲜,把朝鲜作为自己的卫星国的,这些官奴婢自然是有大用的。

退一步说,即使官奴婢们觉悟不高,愚忠李朝,有一定文化水准,乐于学习的他们经过培训也是使用起来最方便,性价比最高的劳动力。

“济州、大静、旌义三城的监营都有官奴婢,总数小的们不知dào

,据说有几万人。前几年闹了好几次饥荒,饿死逃走了不少,随意这数目对不上也不关小人的事……”

屯戍兵对日本武士那是极为惧怕,结结巴巴的说道.

刘白羽对士兵的供述相当满yì

,掌握了不少详细情报——这年头军队的水分都太多,必须得问一线人员才行。

“来人,赏一人五两银子……”刘白羽点了点头,正要打发这几个屯戍兵下去!

“大人,小人不要银子!”屯戍兵头目其实早就在思考了,这时候终于说了出来.

“不要银子?那你是要粮食,衣服还是铜钱?”刘白羽继xù

问道.

“小人想当您的兵!”屯戍兵头目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这里可没啥兵可当——只是能当护庄队之类的……你知dào

么?”刘白羽懒洋洋的问道!

“大人让我们当什么,就当什么!”屯戍兵头目打仗未必见得行——虽然吃不饱饭换谁打仗都不见得行,这观察的本事是一等一的.

这帮人财大气粗的很,抓自己的几个日本武士都是穿着崭新的皮甲,刀也是上品货色,浑身衣服虽然看不出什么质地,也是全新结实的模样——最重yào

的是给自己几个俘虏吃的都说是精米饭——这种财大气粗的大腿不抱,那不是傻子么?

至于官军的名分么,这个不重yào

,关键的是吃饱饭啊.

“我的护庄队不是那么好当的,这样吧,紫川秀次和黑岛仁!”

“大人,属下在!”

“去教教他规矩,如果能用,就算是太阳队的一员吧……”对于日本武士转化朝鲜人的效率刘白羽还是深信不疑的.

紫川秀次和黑岛仁向屯戍兵头目讲述了刘家庄队伍的诸多规矩,听得后者不断咂舌:

原来刘白羽这里军官只是单纯的指挥官,军法,发饷,后勤都是由另外名叫后勤官的人承担,这后勤官百人队伍就有一个.

所以旧时代军队喝兵血,吃空饷,克扣军需这种事就别想了,意淫伤身,做了的话——后果自负……

不过话又说过来,旧时代军队那套听着爽,军官们其实也是文官和皇帝的代罪羔羊罢了——军官要是不玩这套,文官们层层盘剥,皇帝给的数目远远不足的事情翻出来了——你说士兵们怎么看?

刘白羽的军官没有这些灰色收入,军饷却是搞得惊人,一线军官还有粮票盐票等诸多形形色色的补贴,其实比旧时代军队军官们待遇高出很多,而且还是堂堂正正得来的,实jì

上比旧时代军队军官们强出太多了.

当然屯戍兵们只是被编成最低等的太阳队,只有正式军饷的四分之一,而且如果表现不佳还可能被撤销编制——但是对于屯戍兵们来说,这待遇也相当不错了——毕竟只是白米饭加有鱼有肉这一项,就是李朝的中级军官都吃不起的了.

吩咐将俘虏押下去之后,刘白羽召集手下军官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决定事不宜迟,立kè

出动部队控zhì

济州三城,将各城内储存的粮食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解除各屯戍地的武装。同时封锁出入济州岛的主要港口。

刘白羽出于谨慎,决定先攻下距离城山基地最近的旌义县,对李朝军队的战斗力和城市防御体系有个直观的认识,然后再视情况展开下一步作战。

旌义县就是本时空韩国的城邑里,韩国开发旅游业时就将该县旧址复原修建成民俗村,虽然不在海边,实jì

距离城山很近。亦有一条道路可通行。刘白羽是本时空屌丝一个,没出过国,自然没去过这个民俗村。不过借助位面商人系统还是能查到了那里的地形资料.

但是,刘白羽知dào

古今地理不一致的问题是很常见的,尤其是越小的地形越是如此,民俗村毕竟是后世建造的,虽然有复原有所谓的历史考据,到底和现实有多大区别,谁也无法保证……

草泥马!这都叫什么事啊!李朝济州岛的最高长官济州牧李真卿心里烦躁,连最引以为豪的射箭也射不准了……

平心而论济州牧李真卿其实是相当不错的好官了,济州岛上最近也因为小冰河期的气候异常,灾害那是连绵不断,岛上的地主士绅又都是铁公鸡,就指望朝廷出钱.

朝廷一样也是铁公鸡,就指望地主士绅出钱——总而言之就是踢皮球罢了.被当做皮球踢来踢去的李真卿没有气馁,一方面对着朝廷连哭带喊的当孙子,一方面对岛上的地主士绅连蒙带骗外带吓唬……

再加上明国出了个圣人刘白羽,里面关于怎样发家,为政的《政务全书》和对把两者学以致用的李真卿来说帮zhù

不是一般的大……

李真卿开源节流,作好作歹,总算在这济州岛上弄出了一番局面,商业和农业大有起色——至于官奴婢逃亡,士兵吃不饱饭的问题,这是整个李朝的体制问题,小冰河期没闹出什么大事,没闹出人吃人或者是大动乱,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了.

实jì

上李真卿还是刘白羽的记名弟子呢——他也是个潮人,是李朝内部鼓吹刘白羽新天理的主力之一,还曾给刘白羽递过门生帖子,这种东西刘白羽一天收的太多,就把济州当做明朝的一个地名,以为他是明朝的官员,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有朝鲜弟子了

只是成也刘白羽,败也刘白羽,这次刘白羽忽然异想天开的要打击倭寇——打击倭寇李真卿自然赞成——但是老师你为啥要因此强占我的济州岛啊!?李真卿因为这点,却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168引蛇出洞

越想越烦躁不安,李真卿随手就是一箭.

脱弦之箭御风疾飞,发出破空的嗖嗖声——只是这一箭相当的失掉水准,直接从靶子旁边呼啸而过,还因为力量过大把靶子带的一颤一颤的,仿佛在嘲笑李真卿这一箭再次失去了准头……

“唉!这箭又射偏了!靶子歪了!”李真卿叹了一口气,准bèi

再次射箭

“靶子没歪,你心歪了而已.”李真卿回头一看,果然不出所料的是判官李大厦.

“我可比不了你,你朝廷里的后1台我比不了!”李真卿自怨自艾的说道.

李大厦是济州判官――全岛的最高武官,因为济州岛离日本近,很多政务也是军务,让他成为了实jì

上的济州二把手。

很多时候具体的事务是由这位判官来担当的――因而判官和牧使之间的关系是颇为微妙的。

再加上李朝的文官制度不是科举制而是基于其两班贵族的关系,贵文贱武的风气不浓。

最重yào

的是这判官的顶头上司全罗道兵使申景裕是八年前拥戴大王推翻前任光海君的主要支持者。有这样一位本朝新贵撑腰,李判官还真未必怕朝中无人全凭才华的李真卿.

李真卿自然也知dào

这一点,于是他竭尽全力的和判官李大厦搞好关系,不敢拿大,这次也不例外.

“那你说怎么办?这朝廷的质疑匪夷所思,居然要割让土地,这……”

李真卿心里知dào

,别看有圣旨——这是密旨,你不能拿出来当证据的!再说了皇帝哪里会错?错的全是奸臣!自己朝中无人,回到朝廷能不能得到实缺是一个问题,会不会被人构陷是另外一个问题!!!割地这玩意,自己要是执行了,想整自己,扣一个朝鲜秦桧的帽子,没有后1台的自己怎么办?只怕连申辩的机会都未必有啊!

判官李大厦可是一个脑子晶莹剔透的人物,虽然办实事是远远不如李真卿,这随机应变或者说歪门邪道的本事,可是李真卿拍马几天都赶不上的:

“你怎么就想不开呢,这次说的不是很清楚么,借地给大儒青山居士剿灭倭寇,发展海洋贸易充实国库……”

“哼,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大王就不知dào

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么!”李真卿自命忠臣,虽然不敢和权贵较劲——基本的底限还是有的!

“对!说的太对了,你我身为大王的下属,难道不该留在济州岛为大王看出门户么?”判官李大厦正气凛然的说道.

李真卿是彻底无语了,他甚至怀疑判官李大厦脑子出问题了——平心而论,李大厦单论能力不失为一个中等偏上甚至勉强算上等的官员——但是如果加上节操的话……别的不说,起码李真卿知dào

济州岛一半以上的走私都是李大厦的家族生意……

不过李真卿虽然人耿直了些,毕竟也是个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李大厦的真实想法:

“李大厦!你是准bèi

做二臣!?卖国求荣!我还以为你小节有亏,大节……”

“别别别!这话说的,把济州岛让出去的是咱们大王!再说了,就算你李真卿想当岳飞,也得朝廷有钱养兵啊!朝廷有钱养兵,不用你当岳飞,我去如何???!”

李大厦面红耳赤的争辩道:

“再说了,咱们朝廷最近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一口气,靠的不就是——人家青山居士高价收购高丽参和木材么——人家真想对大王不利,高丽参和木材价格稍微压低点,咱们高丽……”

李大厦摇了摇头,意思是人家刘白羽要对高丽下手,直接玩经济就整死高丽了,还用玩刀子么?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啊!”李真卿叹了一口气,觉得胸膛上压着一块大石头,让自己无法透过来气——李朝现在就是个半死的老人,内部的大官僚大地主不交税,加上小冰河期的天灾,外加日本和满洲的侵略——换位思考一下,不惹恼刘白羽,让出济州岛,还真是李朝的理性选择…….

“所以么,我的意思是卧薪尝胆,咱不仅要留下来,还要为青山居士效力——毕竟只要我们高丽的官员还在济州岛,这济州岛就还是高丽的领土!”

李大厦慷慨激昂的说道,这时候还真有一点岳飞的模样了……

虽然李真卿觉得李大厦是舍不得自己在济州岛上的生意才这样不怕死,不过想了想这招还真是最佳的选择,于是点头赞同:

“好!我们就一起卧薪尝胆!”只是接下来李真卿就又犯愁了:你想卧薪尝胆就卧薪尝胆啊!人家刘白羽要是把你直接撵走又如何?

李大厦自然看出了李真卿的苦瓜脸代表着什么意思,心里不由的嘲讽这人心眼太死——也就是个办事苦力的命,表面上却是点了点头:

“我和青山居士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所以也就好说话,昨天我派人联系上青山居士了,只要我们这样配合一下,青山居士说我们就都可以留用……”

李大厦对着李真卿挤眉弄眼,然后贴上去耳语了几句.

这……李真卿自己想卧薪尝胆,可不是如此没节操的为刘白羽办事啊,不由的犹豫起来……

“还犹豫个什么,这帮土包子,交税的时候免了一半还百般偷税漏税——再说了,这济州岛不和倭寇有瓜葛的士绅,哪一个能站得住?我们这是为民除害!”李大厦拍了拍胸脯,一脸忠臣良将的架势!

李大厦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李真卿想了想觉得这事其实说穿了也没啥,于是点了点头,和李大厦商量起来……

金福祥,全在英,李文全等一干济州岛大地主难得的聚在一起,脸上都是相当不满——不过这是李大厦和李真卿这两位济州岛最高官员发起的,这面子不能不给,也不得不来罢了.

“有倭寇大规模入侵了!全靠岛上的官兵只怕抵御不了,还请诸位……”

李大厦慷慨激昂的说道,用词极为夸张,仿佛第二次日本入侵就要开始了,高丽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金福祥,全在英,李文全等一干济州岛大地主看着李大厦耍猴一般的表演,个顶个的是昏昏欲睡……

也不是李大厦演技太差,问题是这一套骗钱的把戏演了十几遍了,再热血的人都有免疫力了不是,何况这些视财如命的老地主,土包子呢……

何况因为济州岛靠近日本的关系,这些视财如命的老地主,土包子多多少少的和各路日本倭寇都有点销赃,带路之类的业务往来,对日本倭寇的真实情况那还是清楚的!

德川幕府锁国之后,倭寇对济州的骚扰已经大幅下降。1605年,朝鲜和德川幕府重建外交关系以后,济州这一带已经保持了差不多三十年的平静,尽管每年都有小股的倭寇登陆袭扰,但是根本就没有大规模的入寇。

只是接下来金福祥,全在英,李文全等一干济州岛大地主就知dào

不是玩的了,他们各自派出的探子都脸色煞白的逃了回来,说是发xiàn

了大批可怕的倭寇——虽然紫川秀次和黑岛仁手下的日本武士加起来才一百二十二个……

这其实也不能说探子撒谎,谁去看也会得出这个结论——毕竟日本当时也不富裕,低级武士没有盔甲的也比比皆是,紫川秀次和黑岛仁手下的日本武士可都是三层甲外加二十多骑马的——还都是顿河马这样的高头大马!

探子们自然就脑补了,紫川秀次和黑岛仁手下的一百多日本武士,装备如此之好,那至少就是百人队长之类的中级武士——因此推出倭寇的人数在一万人以上,岂不是自然而然的结论么!毕竟这个时代斥候不是卫星,敌人的数量不都是靠估计的么!

“上万倭寇闯进来了?还请两位大人出兵!”

金福祥慌了神,不过这种事似乎该是两位大人该先撑着吧!?

“那是自然,李大人【李大厦】当即下令点起烽火,吹响号角,召集各镇的戍兵了。”李真卿淡淡的说道.

“问题是倭寇数目太多了!这点官兵怎么挡得住啊!”李大厦急的拍了拍手!济州岛地区自高丽时代以后,倭寇就不断入侵。杀人、放火、抢劫已是家常便饭,为了抵御倭寇的侵袭,世宗19年设立了三城、九镇、十水战所、二十五烽火台及三十八烟台等防御设施。时任安抚使的韩承舜创立了烽火制度,形成一套完整的警备和保护体系。海岸线一带构筑沿边烽火,山峰上面也配置烽火,万一发生紧急情况,可以及时通知济州城以及其他各镇和各防御所。

按照作战预案,一旦倭寇登陆,各处就点燃烽火,各屯所、城驿通过吹号角和点烽火相互传递信息。屯所的防兵紧守城寨,控zhì

港口。防止倭寇利用岛上港口增援,各城的驻军则按照倭寇登陆地区出动主力,在水战所的战船配合下水陆两路夹攻倭寇,将其消灭。

问题是这个看上去相当不错的方案,但是必须有一支基本保持战斗力军队。同时登陆的倭寇人数不能太多。因为岛上总管只有一千五百人,扣除各处必要的防御部队,从济州岛一次能够出动的也就是三四百人,对付几十个百来个倭寇还可以,多了就力不从心了……所以单纯靠官兵已经是守不住了.

“这样其实也没什么,倭寇也是为了求财——我建议大家凑点份子,破财免灾吧!”

全在英对这套极为熟悉,立kè

就想起了老办法……

“你不会算术啊,这次倭寇近万人,多少钱够人家用的?”李文全觉得全在英这货是傻x,纯的……

“那你们说个办法啊!挑毛病谁不会?”

全在英自然也知dào

自己想当然了,不过又不愿意认错,于是继xù

嘴硬.

“得了,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别的办法么?一万多倭寇,不抢够怎么会走!?”李真卿高声说道.

“可是一万多倭寇,我们集中一起也打不过啊!”金福祥哭丧着脸说道.

“诸位,倭寇纵然势大,我辈须要镇定,镇定!要知dào

守城和野战是两回事,这城里还有六门大炮呢!大家的力量集中起来,守城的话还是能挡得住的!毕竟一万多倭寇看着吓人,他们的粮食可未必足够!”

李大厦提醒到.

李大厦的意思是让大地主们召集起岛上自家佃户组成“义兵”――相当于大明或者大清的乡勇,民国的保安团。

比起建国不久就战斗力疯狂下降的正规军来,地方上义兵保国即保家,战斗力相当不俗。三浦倭乱【因为朝鲜人误杀日本人,宗家派出五千人单打朝鲜都打的朝鲜几万军队鸡飞狗跳……】的时候,济州岛上的“义兵”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对倭寇进行了激烈的抵抗。没让和日本近在咫尺的济州岛陷落,对比官军的战绩那是相当的不俗……

但是最近这几十年来济州岛上经常遭灾,本岛粮食不够,大量人口外流到半岛上。济州岛的人口一直处于不断下降的状态。堪用的“义兵”自然就少了,比起最高峰的两万多人,到现在已经不到八千了。

当然,即使不到八千的义兵,在城墙,大炮的配合下,还真可能和一万多倭寇一拼——再说了,面对一万多倭寇如果不选择死守城池的话,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不是???

不过话又说回来,爱国是要将价码的不是,没价码谁爱国呀!

李文全愁眉苦脸的说道:

“这几年收成不好……”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全在英接话说.

金福祥图穷匕见:“听说官府的粮库里还有一万石粮食……”

“我明白了,给你们拿出五千石作为报酬行不行!”李真卿直接打断了这些人的诉苦大会.

“要钱不要命的家伙!”李大厦别有意味的说道……

金福祥,全在英,李文全等一干济州岛大地主自然不能满足于五千石粮食,和李真卿讨价还价,最后拿到手七千石才算完,才让心腹家人召集义兵去了…….

第二天早上,济州岛的义兵在金福祥,全在英,李文全的带领下,背靠城墙列队防守,忽然发xiàn

传说中的倭寇到了,顿时吓得骚动了起来.

这都是什么队伍啊?真是倭寇?那只怕是倭寇里最精锐的!日本还想第二次侵略朝鲜么?这也太夸张了吧?

刘白羽这次和李真卿,李大厦联络,觉得胜券在握,所以只集中了四千人外加二千本地就地征兆的太阳队,其实数目还比不上不到八千的义兵和大约一千五百的官军.

但是……这又不是街头打架,不是光数人头就行的……

刘白羽这边正规军就先别说了,就是作为炮灰的二千本地就地征兆的太阳队,行头也是让高丽人自惭形秽——人人都是藤甲,粗布的结实靴子,手中握的都是近两米长的铁杠枪,枪尖上阳光强烈的反射着——提醒着对方这绝对是极为锐利,材料极佳.

太阳队的指挥就是最早投靠刘白羽的小军官金太多,其实这人也很有领导才能,用鞭子和饥饿让这些太阳队员们一天之内就知dào

了炮灰的基本要领——让你冲那就冲好了——不要犹豫!

作为炮灰的太阳队身后是大约七百人的马队和两千人的火枪队——因为战争的关系,济州岛的人可都知dào

骑兵和火枪兵这些贵族兵种的厉害——顿时这些义兵们就骚动起来.

尼玛,这是什么倭寇啊!坑爹啊,咱们济州岛油水很少的,不值得啊!金福祥,全在英,李文全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泪流满面,立kè

被震惊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了……

被震惊到无话可说地步的,还有一个人,这人就是刘白羽!他面对高丽的城墙,也被震惊了……

尼玛,这是城墙啊,不是你们家的院墙啊,知不知dào

啊!

远远看去,这高丽的城墙相当不错,颇为美观——火山石砌成的城墙看上去倒是很规整――四四方方的.

只是走到近前才会发xiàn

这城墙的高度怎么看怎么不对路。刘白羽在现代当然看不到什么城墙,但是到明朝来这么久了,大大小小的城墙还是见过不少的。

按照大明的标准,这济州的城墙充其量只能算“围墙”――还是防盗标准不高的围墙——反正刘白羽家的院墙和这高丽城墙高度也是有一拼,说不出谁更高点……

在城外目测,城墙只有不到4米高――当然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当时火器的运用,城墙从高而薄变矮边厚是一种潮流【虽然刘白羽对当时朝鲜的敌人有没有大批火器很怀疑就是了.】

但问题是整座城墙上居然没有任何防御设施,即使在大明最荒僻落后的小县城的城墙上都有该的最基本的防御工事——城垛、女墙此地一概没有。从望远镜里他清清楚楚的看到站在上面的士兵从腰部以上全部暴露在外。

这种城墙,别说大炮了,就是满洲用重一些的弓箭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射杀守军,压制城头。至于一般城防工事常有的敌台、望楼之类的设施,在济州城的城墙上全部不存zài

过。

这样的城池,不用什么攻城工具,不需yào

大炮,只要一股悍匪,举着长矛砍刀,用梯子和绳索爬城,一个冷不防的冲锋就能突pò



169济州陷落

这也就算了,或许是国家小,修不起这么好的城墙——但是再一看刘白羽就知dào

这不是财力问题,而是脑子问题了.

整个济州城的周长一眼看去就能看出来长的不像话――比大明许多人口要多得多的县城州城都大得多——刘白羽不认为济州岛离有那么多人——事实上却是很多城墙上根本就是半个人都没有……

刘白羽观察城墙的时候,他的部队却是按照操典有条不紊的逼近敌军了——大牛虽然是个粗汉子,可是在战场上却是一板一眼的,发xiàn

高丽义兵不过只有十几张弓箭之后,就下达了在盾牌手掩护下,火枪手逼近射击的大胆战术.

“给我冲,给我冲啊!”金福祥拼命的喊道,他抓阄之后不得不作为义兵的头阵,正犹豫之间就发xiàn

对方的火枪手逼了上来,熟知火枪兵厉害的他自然大惊失色,逼着义兵们冲击!

“不冲的话,只能作为活靶子!火枪兵近身还不如你们呢,不冲就得死路一条啊!”

冲就不是死路一条么?义兵们看得清楚,刘白羽的火枪兵抵近射击的时候,两翼的太阳队们则是向两翼散开,成为一个扇形,冲击火枪队就意味着被两翼的太阳队夹击……

于是只有十几个弓箭手对着火枪兵射了几箭——高丽人的射手倒是非常准,有两箭甚至打在了火枪兵的头上,引起了义兵的一阵阵欢呼,士气似乎提升了一些——然后就是更大的绝望,对方火枪兵的头盔质量实在太好了,人根本就没受伤,摇了摇头,继xù

逼了上来……

“弓箭没用!大家冲啊!”金福祥喊道,再不冲,低落的士气可能会炸营的!

“谁说弓箭没用的!?”大牛张嘴说道:

“弓箭手抛射!”

火枪兵身后的弓箭手其实不用大牛命令,他们的指挥官就按照操典下令了.

高丽的义军惊恐的发xiàn

,自己头上的箭雨噼噼啪啪的落了下来——这个弓箭作为国技的人们,自然知dào

什么是射兔子的羽箭,什么是致人死地的重箭.

虽然对于重箭这种近程武器为啥能抛射还有点疑问,不过自己身上的伤口却是无法作假的——只是一轮抛射,高丽义军就倒下了近百人,这些重箭杀伤力大的惊人,射中之后立kè

就是贯穿伤,没有军医包扎那就是大出血!自然立kè

失去了战斗力.

“我不想死啊!快逃,快逃!”

“这是天神的军队,违抗就得死.”

“蒙古人来了,蒙古人又来了!”

虽然几轮箭雨真实的杀伤力只怕还没有一百人,但是对于士气的杀伤力是非常大的,毕竟真刀真枪被杀,还可以让人觉得都是人,自己也有拼死让对方负伤的可能性——但是如果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就被人杀死,这种恐慌没几只军队能承shòu住——跟别说这些仅仅靠勇气,基本没有训liàn

的朝鲜义军了!

弓箭抛射这玩意听着高端大气上档次,实jì

上却只是听着好听罢了,弓箭抛射的准头基本等于赌博——威力基本上就是能击破一般人粗布衣裳的水准,稍微上档次的皮甲都能挡住,而且弓箭抛射为了射程超远,消耗的体力也不是一般的大,就是极为强壮的壮汉——好在刘白羽的弓箭都是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的现代弓箭,自带滑轮的——否则这战术只能是说书人纸上谈兵罢了,不过既然自己有这个能力,刘白羽自然要把它作为绝招用处来.

“三段击!第一排放!”火枪兵首领大声喊道,刘白羽的部队可不管那些,一切都按照操典来,第一列中编号为1.4.7……的火枪兵逼近之后,立kè

开火.

刘白羽的精锐火枪兵可不是关宁军那种开完枪就跑的货色,一是舍得子弹给火枪兵练习——毕竟就是现代枪支不练习那准确度也是很悲剧,二是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来的自然不会和大明朝那种动不动就炸膛的货色,士兵们敢于瞄准开火,再加上严密训liàn

形成的连续火力,威力自然是大了几倍都不止!朝鲜义兵被弓箭和火枪两轮攻击,立kè

就陷入混乱当中了——一部分人想往后跑,被士绅家人和亲信组成的督战队斩杀,一部分人想冲锋,别连绵不绝的弹雨杀伤,惨号着倒在了路上……还有一部分人则是聪明了些,冲着两侧跑了出去——反正后退的人相当多,督战队都有些斩杀不过来了,自然更加没精力去捉拿逃兵了……

金福祥和一些倭寇有着销赃之类的往来的,自然见识过倭寇的火枪兵的,不过这些倭寇也是穷的要命,火枪也是老掉牙的货色,如何能和刘白羽连绵不绝的火枪弹雨比,早就起了脚底抹油的心思——这来历不明的倭寇可不好惹啊!

只是金福祥心里明白,必须要驱赶炮灰去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因为远程打击造成混乱过后,对方的近战部队基本就会冲上来白刃作战,没有炮灰吸引敌人的冲锋部队,穿的光鲜,还挺着一个大肚子,极为惹眼的金福祥如何能逃走!?

“侄子,你带着心腹逼着义兵们冲一下!千万注意要在后面,随时撤下来——千万注意!”

金福祥自然知dào

跟着冲上去只怕就撤不下来了,这个侄子能打而且忠心,是相当好用的——但是这时候也是该舍弃的时候了!

“叔叔,你放心吧!”金福祥的侄子金满多满脸堆笑的答yīng

着,他有一匹骡子大小的马,觉得自己是骑兵——撤tuì

没啥问题.

“都给我冲!倭寇们火器厉害,近战就不行了!”

金满多转过眼就是一副狰狞的面孔,脸上的笑容不翼而飞,他发xiàn

督战队们砍人砍得有点软,于是亲手砍了几个不肯冲锋的,几声惨叫,满脸是血的金满多,手中拿着一把金福祥赏赐的倭刀,露出倭寇常见的狰狞面容:

“倭寇能杀你们,我也能,不冲的现在就死!冲了说不定还能活!”

朝鲜人虽然害pà

倭寇仿佛老虎,不过这时候面目狰狞的金满多却是仿佛地狱饿鬼,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冲了过去!

只是这次那收割生命仿佛割草一般的火枪没有再次开火,火枪手们向两侧整队,同时装填弹药,他们的中央响起了让朝鲜人闻风丧胆的声音:

“板载,板载!”

“不得了,不得了!日本武士来了啊!”这种人直接就疯了,四处乱窜.

“快跑,对方是精锐旗本!”这些人比较理智,一看紫川秀次和黑岛仁手下武士们都是带甲的,就知dào

不是一般的武士,立kè

扔了武器,拼命减重,从两侧逃走了.

“武士大爷,我投降,不要死啊!”这些人干脆就是脚都吓软了,把武器一扔,跪在地下等死了!

“混蛋,混蛋,日本武士不留活口的!”

金满多自然知dào

日本的足轻还好,武士根本就不拿朝鲜人当人看,老百姓被日本武士随手拿来实验刀的质量那是很正常的——更别说这是战场,首级都是功劳了!

只是无论怎么说,朝鲜人对于日本武士的恐惧是比虎狼更甚的,其实韩国人吹上天的朝鲜义兵,大约四个才顶一个日本足轻,至于武士这种在朝鲜人看来仿佛怪物的存zài

么——曾经有四个日本武士击溃三千多朝鲜义兵的战列……

让刘白羽有些无语的是,面对火枪三段击和强弓抛射都没崩溃,只是混乱的朝鲜义军,面对一百多日本武士的集团冲锋,只是看上去一眼就直接崩溃了……

你们这是多怕日本人啊!刘白羽心里吐糟着,虽然朝鲜义军害pà

日本武士对自己现在的战斗是好事,但是自己因为不想损害自身实力,本来想借用朝鲜人组建太阳队作为炮灰远征日本的……

你妹的,拿出大韩民国子民二十一世纪在日本垄断黑社会的勇气出来行不行?不都是同一个人种么……

金满多一见朝鲜义军已经彻底崩溃,自然就准bèi

转身逃走——毕竟日本武士战斗力虽强,却是喜欢滥杀无度的主儿,前边密密麻麻的朝鲜义军,脑袋够砍了……

只是这次与往日所见的日本武士不同,不但装备精良,体格健壮,和金满多记忆中滥杀的日本武士也还是完全不一样:

“有武器者死!”

“挡路者死!”

“不跪地者死!”

朝鲜义军早被这些精锐旗本吓得没了智商,听到三个死字,却知dào

自己还有一条不知真假的活路,顿时哗啦啦的跪到了一片,至于武器么,早就扔了,这问题也是不大……

于是只有几个神志不清挡路的倒霉蛋被砍了脑袋,朝鲜义军的中军就被击破了……

金满多虽然骑马,但是却被乱哄哄的朝鲜义军挡住了逃亡城门的退路,虽然金满多毫不犹豫的砍杀了十几个人,但是朝鲜义军怕日本武士却不怕他,奋起反抗,却是把金满多那比驴子大不了多少的马也刺死了,金满多自然更冲不出去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金满多愿意给诸位大日本武士效力啊!”

金满多凶神恶煞的砍同胞没问题,对上日本武士只剩下卖身投靠的绝招了.

“你叫金满多?”紫川秀次停了下来,一脸平静的问起了他的名字.

“是的,武士大人,我愿意……”金满多没想到这个日本武士似乎对自己还不错哦,卖身投靠有望,急忙对着紫川秀次不停的磕头求饶…….

“对不起,大人说这次不接受你这种人的投降.”紫川秀次一脸抱歉的说道,同时对着金满多的无头尸体鞠了一躬,然后抓起金满多的首级:

“敌将金满多被我紫川秀次讨取了!”

相对于金福祥队伍的全线崩溃,全在英,李文全的部队还保持了基本完整,不过他们也很有自知之明,知dào

自己的部队还比不上金福祥——崩溃也是早晚的事情,这时候不回城,待会就回不去了!

“李大厦大人,李真卿大人,快开门啊!”

金福祥这时候也不敢拿大了,称呼起来大人了,他这才想起,自己为首的土棍们没少给李大厦和李真卿下套,那么这次只要不放自己进去,自己可就……

“李真卿大人,李大厦大人,小的薄有积蓄,只要你庇护我过了这一关,我一定拿出来……”

全在英觉得钱能通神,而这个时候不拿钱买命,还等什么时候!

“哼!李大厦,李真卿!我明告sù

你们,我的生意可是有朝廷不少高官的份子!如果你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李文全独具匠心的威胁起来.

“哼!诸位的兵呢?没等到我们发炮就一触即溃了!行军法不过分吧.”

李大厦显然是被这帮人吹牛上天,实jì

上屁事不顶给气着了,根本就没有开城的意思,在城墙上质问道.

“李大厦,你说的轻巧,这次来的倭寇我看就是大王集合全国的义兵都挡不住!”金福祥反唇相讥!

“那火枪和下雨一样,连绵不绝,根本插不进去!”

“上百的日本武士,都是精锐旗本!”

“再这么说,也不能一触即溃,半个时辰都坚持不到啊!”李大厦似乎愣劲上来了,坚持不放这几人进去.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大家还是该团结起来,诸位请进吧!”李真卿白了李大厦一眼……

“还是李真卿大人明白事理.”

“武夫就是没脑子……”

金福祥,全在英,李文全三人一见城门开了,急忙冲了进去,这几人可是狼狈到了极点,连贴身护卫都没几个了——而且由于这次的倭寇们没有奇怪的滥杀,已经隐约可以看见他们冲过来了……

只是他们这三人刚进去就被几个壮汉靠了上来,被卸掉了关节,失去了自由,贴身护卫也是几声惨叫,却是被匕首刺进了要害——一命呜呼了……

“学生李真卿【李大厦】见过老师!”李大厦和李真卿在城墙上对着刘白羽行礼.

朝鲜军几乎脑子死机了,这倭寇头子是大人的老师?不过显然自己一个人会听错,不能大家都听错吧!

“两位辛苦了,我刘白羽和贵国国王约定,一起扫平倭寇,租借济州岛——就先把几个勾结倭寇的朝奸拿来祭旗吧!”

刘白羽理直气壮的说道.好像根本看不到自己身后一百多日本部下一般……

“老师说的没错,不过老师人生地不熟的,我们两人想留下来帮zhù

老师!”

李真卿李大厦两人一脸真诚的说道.

和平演变还是卧薪尝胆?不过我倒是不相信拥有文明优势的我软硬兼施之下,你们不变成我的忠实粉丝才怪!

“那是自然,不过还是先审判这几个勾结倭寇的乱党才是!”

“那是自然!”李真卿李大厦相对点头……

金福祥,全在英,李文全三个人觉得这个世界都疯狂了,这股倭寇的首领居然是大明的大儒刘白羽,他手下有一百多不输于德川幕府精锐旗本的武士——而这位居然说是为了讨伐倭寇才借道的……

更离谱的是李朝国王还答yīng

了,于是自己这三人就成了朝廷钦犯了……

“金福祥,全在英,李文全勾结倭寇,偷税漏税,欺压良善……罪大恶极……”李真卿念着朝鲜国王的密旨,总而言之就是济州岛的一切交给刘白羽处理,只要刘白羽能交上钱就行…

“刘白羽,你……”全在英还想说什么——只是刘白羽哪里会和他废话,对紫川秀次一个手势,紫川秀次自然是心领神会……

金福祥,全在英,李文全三个人都被人用武士刀伸进嘴里,连牙齿带舌头都给搅成一团,自然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三人都是罪大恶极,勾结倭寇之辈,凡是良民的都该给他们一刀,才能证明清白……”

黑岛仁觉得自己说的话实在别扭,自己一个日本人说朝鲜人勾结倭寇——岂不是指鹿为马么?大人你是故yì

的?

就是要指鹿为马!刘白羽对于朝鲜可没有对于大明的那么多顾忌——再说了,攻略济州岛也是为了迅速获得炮灰,攻击德川幕府之用——在这里实行仁政?自己脑子还没被驴踢了!

朝鲜人也没有别的选择,反正金福祥,全在英,李文全已经彻底成了死狗,朝廷宣bù

他们是叛逆,身边的义兵也四散而走.

再说了,这三人能在济州岛上开创这么大的基业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良人,手里的命都是数不清的数目,自然就有人有冤抱冤有仇报仇了……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金福祥,全在英,李文全三人都已经气绝,身体不成人形,深知人心理的刘白羽令人继xù

宣传这三人的罪行,然后用不限量的鱼丸,大米粥安抚朝鲜人,居然不到半天,就把人心安抚住了.

“老师乱世用重典,恩威并施,这么快就安抚人心,学生真是佩服!”李真卿一边给刘白羽进城带路,一边说道.李大厦也点头称是.

这两货是讽刺我?刘白羽望了望身后被高高挂起的四百多具被划成反贼死党的尸体,不由的摇了摇头:

“有些法子,能不用还是尽量不用为好,有伤天和.”

刘白羽这点就是想当然了,他以为朝鲜和明朝一样是文官制度,所以都是一样心慈手软.

他不知dào

的是,朝鲜的文官是贵族世袭的,贵族制度么,把老百姓视为和大牲畜差不多的玩意那是不可避免的不是……

170金家兄弟

刘白羽进了济州城,不自觉的就看了看济州城那奇葩城墙——然后就不自觉的笑了出来,他进来之后才发xiàn

这城墙奇葩的地方还在里面,外面和和里面一比,都算正常的了……

城墙内侧根本没有上下城墙的马道!内侧居然是直接堆砌成的土坡,大概城墙的设计者认为从防守的一方来说,一旦敌人攻城,守御方登城十分方便,随时随地可以上下城墙。

但是,反过来说,敌人一旦爬上城墙,就能马上直接冲入城内直入城内纵深――换而言之,原本登城部队必须浴血奋战才能夺取下城的马道的战斗就不再需yào

了。更有甚者,如果攻击方采用土台登城战术进行进攻,这种内部斜坡的城墙就完全免去了夺取城门的战斗。攻击者只要控zhì

住一段城墙,后续部队就可以源源不断的通过城里城外的斜坡轻松跨越城墙。

说穿了这种措施与其说是方便守卫者倒不如说是给进攻方大开方便之门。虽然刘白羽对中国古代城墙并无研究,他更在意的是这个时代大放光彩的欧洲棱堡——但是攻击防御工事的战术原则是一致的。看到这实物之后刘白羽明白了为什么麾下的日本武士对李朝军队的战斗力极度藐视的态度由何而来了,以及丰臣秀吉为什么能速攻朝鲜了。

进城之后的刘白羽发觉自己从开阔的田野进入了被城墙包围的田野:城内依旧是田地、菜园、小树林,期间散落着些很小的茅屋。这实在不像是一座城市,而是类似西方中世纪前期那种领地和城堡合一,防御山贼强盗的玩意……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明仿佛叫花子的卫所兵不也是一般只能用来防御山贼强盗么?所以刘白羽再一想,就觉得大哥别笑二哥,和.李大厦李真卿两人攀谈起来,想了解一下济州城的具体情况……

城里一度发生混乱,但是在李真卿.和李大厦两手的弹压下很快恢复了平静百姓和官奴婢们原以为来得是倭寇,许多人从没有伏波军的城墙上跳下去逃到荒野里躲藏,有的则躲在城内荒僻的地方没来得及逃走的就只好躲在屋中听天由命了

刘白羽心里觉得城里朝鲜人与其说是安定不如说是绝望——不过只要不惹事两者其实也差不多,也就先不管了,还是看一看十七世纪中期朝鲜到底有没有韩剧吹嘘的一半好才是真的……

刘白羽在李真卿和李大厦的陪同下,饶有兴趣的参观了济州城里一片凋敝的模样,房屋都是火山石为墙,茅草为顶的低矮房屋,即使是县学、监营这样的官房,除了屋顶能够用瓦之外,也同样矮小基本上,按照刘白羽一米七八的身高人站在地上一举手就可以摸到屋檐——当然,反正这年头人都相当矮,这种东西也勉强能凑合一下.

虽然刘白羽心里吐糟这些所谓的豪宅仿佛叫花子住的一样,不过很快就认识了什么是当地老百姓的住宅——一般的百姓官奴婢家的房屋,连地板都没有,直接是泥地,什么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昆虫开着party……稍微有钱一些的商人、官吏之家才有架空的地板——因为济州岛的地理环境,大多数房屋的室内十分潮湿阴冷,不隔绝冷气容易生病——和这相比,昆虫party问题就不算大了.

作为高度模仿明朝的李朝,县里自然也有县学,有官仓,还有一处小小的集市,有几家小小的商铺和作坊——却是比刘白羽第一次到临清县城的模样还不如了……

李朝的平民就不用说了——其实基本就相当于大明佃户,因为李朝世袭贵族的统治,实质上中农甚至富农这个阶层在李朝都是基本绝迹的,这些人没有受过最基本的教育,只能作为基本劳动力使用,被人领导.

而刘白羽比较看重的官奴婢这个有知识,有上进心的阶层,生存状态也是相当悲观——县内名义上有一万多石粮食不假,但是朝鲜就和大明一样,名义和实质往往完全是两回事,里面有三分之一米糠凑数就不说了,还有三分之一发黄发黑的所谓好米.

再加上济州岛去年刚闹过灾荒,民间存粮极其匮乏,现在是刚刚入冬,等到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势必需yào

救济而且本县有五六千官奴婢,这些人基本都要从县监领取领事度日

官奴婢为县监种地、放牧,自己是得不到任何收成的,他们的口粮服装全靠县监发给在遇到自然灾害的时候,大量的官奴婢不但不能发挥出作用,反而成了监营的巨大负担

“这样啊,粮食从大明跨海运过来,成本实在是太高了,只能一个月运一千斤大米,一千斤白面,其他杂粮三千斤……”

刘白羽也是有点无奈,自己固然能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廉价的大米,但是刚才试着兑换的时候,位面商人系统就提示刘白羽说济州岛发展程度太低,只能一个月兑换出大米白面等各一千斤——再多就可能被位面排斥力的发xiàn

,招来天灾——就是什么陨石砸在刘白羽头上之类的……

虽然朝鲜人不是刘白羽的同胞,刘白羽还是愿意帮zhù

这些可怜的人——不过要是冒着自己脑袋上被陨石砸的话,那自然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也就足够了,多谢老师!”李真卿对着刘白羽鞠躬道谢.

足够个屁!是够你们这些官吏们吃喝吧!刘白羽心里吐糟,却是不想刺激这两位:

“其实朝鲜少粮食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出海捕鱼做鱼丸给老百姓吃么……”

这个年代东亚造船技术普遍落后于西方,能出海的少数海船也是被大海商们包办——毕竟不关你是捕鱼还是海洋贸易,暴风雨之类的天灾都是一视同仁,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都该知dào

宝贵的海船干什么最合算不是?

“这实在是……”李真卿觉得自己这位老师奢侈的不可思议.

“鱼丸虽然原料便宜,但是吃起来味道其实不错的——有空请你们尝一下……”刘白羽顺口敷衍道.

“这鱼丸可真不错……”一个年轻的官奴婢闭着眼睛品味着,而后还摇了摇头,嘴里啧啧有声.这是他发自肺腑的话.

李朝的官奴婢一年到头吃得是劣质的大麦和荞麦,下饭的只有劣质的大酱和海带。连稍微高级一点的萝卜泡菜都吃不到——不过因为济州岛沿海的关系,虾酱这种东西还是偶尔能吃一点,算是沿海的福利吧.

在临时搭建的厨房里,官奴婢们正在为了食物老老实实的排队。这不是因为刘白羽下令烹调出来收买人心的食物不好吃,而是因为有凶神恶煞的日本武士在维持秩序——虽然杀人不至于,但是用刀背打一下也是很有威慑力的,自然也就无人敢不排队了――官奴婢们虽然是出身不错,不过生活的艰难早就让他们十分现实。他们的忠君爱国之心没有士大夫们那么强烈,只要不是刀砍到脑袋上,照样胃口十足。

最好的烤肉和鱼羹是限量的,由小吏们享用,官奴婢们是捞不到的,但是鱼丸,鱼酱、鱼粥、泡菜之类的普通食物相当充足。金家兄弟两个很快就弄到了二大碗鱼粥,和慢慢一层鱼丸——又在上面胡乱的倒了许多大酱、蟹酱之类的东西,躲在一边大吃起来.

“哥,这些倭——不大人们想干什么?”金大屋和自己的哥哥金大房说道

虽然金大屋,金大房两兄弟的父母都是两班出身,不过父母惨死和几年的官奴婢生活早就让两人节操丢到一边去了,既然这些倭寇给自己吃顿好的,那么叫一声大人也不是不可以的……

“弟弟,咱们翻身的日子到了,刚才一位贵人说了,只要我们会新理学的算学,会记账,才不管我们是不是官奴婢出身,都可以当个小吏……”金大房笑呵呵的说道.

其实金大屋,金大房两兄弟都是天资聪颖之人,虽然穷困潦倒到这个地步,依然不忘记知识改变命运的道理——正好有一个小吏老眼昏花,就让他们代替他记账,金大屋,金大房两兄弟更是机缘巧合之下,趁着李真卿不注意,活活的把刘白羽的《政务全书》背了下来——如果不是官奴婢低贱而且世袭的身份,两人只怕早就成为小吏了……

“不是说那些倭大人是朝廷请来讨伐倭寇,这济州岛还是朝廷的天下么?只要还是朝廷的天下,我们官奴婢就翻不了身,做不了小吏啊……”

金大屋听哥哥金大房说的话,先是眼前一亮,而后却是双眼的神色又黯淡下去了……

“还是朝廷的不假,可是现在这里被朝廷租借给了谁,你知dào

么?”金大房眉飞色舞的问道.

“朝廷的江山还可以租借,真是——算了朝廷的江山租借给谁,和你我有什么关系?”金大屋满不在乎的说道.

“租借给了咱们的恩师——青山居士刘白羽,我们终于有盼头了!”

“居然是恩师——怪不得能让倭人都不滥杀无辜,恩师实在是——算了吧,大哥,就算父母尚在,我家也还是两班,你我也不过是七品官的儿子——和大明七品官都没法比,人家青山居士是大明帝师,我们厚着脸皮贴上去,人家也未必会收啊……”

“这……”

“再说了,我们是偷师学艺,见不得光的!”金大屋叹息道,眼圈红了,金大房坚强一点,也是唉声叹气,知dào

自己是白日做梦.

金家兄弟二人原本是中人之家,父亲曾担任过兼司仆的一个小武官。七年前现任大王发动政变,废黜光海君――史称“仁祖反正”――金家遭到牵连,祖、父等人被斩首,妇孺被贬黜为官奴婢,流放济州岛。

在路上,金家的二代主妇因为耐不住旅途的艰辛,先后死去,只剩下金家兄弟二个挣扎着挨到了济州岛,在饥寒和劳动中勉强长大了李朝的党争十分激烈,而且数百年绵延不绝。党争之酷烈,即使与大明最激烈的阉党对决东林的时代相比也毫不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让人无语的是,如此激烈的内部党争居然没有亡国,大约是事大主义优越性的一种体现,济州岛的官奴婢中有许多来自政治斗争中失败者和牺牲品。

这些人有知识,有野心,却被社会一脚踩到了社会最底层——还永世不得翻身,自然就是带路党的最大潜在土壤,刘白羽一得到官奴婢的资料。就如获至宝的检查其中是否有可用之才,金家兄弟立kè

进入了他的视线

金家兄弟是官奴婢出身:被压迫的底层,而他们又是中人出身的政治斗争中的牺牲品,从过去的少爷沦为比白丁还卑贱的贱人,身份地位和生活上的巨大的落差只会给他们对现有的体制产生巨大的仇恨两者加起来,那是典型的“苦大仇深”

熟悉拿破仑战争之后,世界上波澜壮阔革mìng

史的刘白羽知dào

,这类人的仇恨是全方面的,恨意是扭曲的虽然因为个人的力量太渺小无力改变,只能安于现状,但是一旦有机会给他们报仇,他们爆fā

出来的力量是极具破坏性的

也许他们不是合适的建设力量,但是在充当带路党,破坏旧世界旧秩序上会不遗余力,他们是中人子弟,受过良好的教育,能书写阅读汉字――当然也会说,不过就是口音相当奇怪,听得懂,但是一听就是外国人说的,比起首鼠两端的当地小吏,官奴婢的潜在价值令他欣赏——更让刘白羽赞赏的是,这两人是自己新理学的弟子——这年代授业恩师就是半个爹,背叛和忤逆不孝也差不多了——相当可靠.

刘白羽决定亲自来做这两个人的工作,在反复推敲了他们的材料之后,刘白羽让人把金家兄弟叫到了审讯室

随口问过几个简单的个人问题,拉近了互相的距离之后,刘白羽问道:

“金大屋,金大房你说自己念过书,学的是那位大儒的学问?王阳明还是朱熹?”

金大屋自然知dào

刘白羽对王阳明和朱熹都不感冒——前者被刘白羽评价为虚无缥缈近于佛老,后者被刘白羽评价只知其一未知其二,总之都不是啥好词…….

虽然金大屋觉得刘白羽是当时大儒,怎么也得五十岁开外,而审问自己的这个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左右,绝对不是一个人……

但是恩师的手下自称是王阳明或者朱熹的弟子显然都不是啥好主意……

金大房自然也知dào

哥哥的难处,反正君子说真话也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顶多说一句不自量力罢了……

“我们兄弟二人学的是青山居士的学问!”金大房大声说道.这话说出来之后,立kè

就后悔了,

“青山居士的学问?青山居士的学问多了,你们学的是那些?【农务全书】【政务全书】?【句读新解】【五经正义】《青山字典》?还是【历朝政治得失】?”

“这……”金大房和金大屋两兄弟立kè

就傻眼了,虽然对于【政务全书】两兄弟已经备了下来,又想方设法默写出来——不过能死记硬背是一回事,能融会贯通是另外一回事,实事求是的说两兄弟现在对于【政务全书】都只能是略知皮毛.【因为,刘白羽是讲究数字管理的,没有老师和教材,自学解方程什么的,难度可想而知】

但是仅仅这一本书,两兄弟都已经是对着自己这个没见过面的老师惊若天人,现在才知dào

,感情人家不是只写了一本书,而是下了一个又一个系列啊!

人家出了几个系列,自己两兄弟一本都没弄明白,好意思死皮赖脸的说是人家的学生不?

“只读过【政务全书】……先生,不是我们兄弟不想学习,实在是,实在是……”

金大房想辩解,眼泪却止不住的流淌出来……

“你们的日子确实苦了些,只学习一本也算是难得了……”刘白羽温言安抚,还递给金大房一杯糖水:

“不过这学的书少可以理解,两位是否用心了呢?”刘白羽话锋一转,咄咄逼人的问道.

“我兄弟二人用心了,奈何【政务全书】博大精深……只背下了一半……”金大房满脸通红的解释道.

这书讲究的是学以致用,我还一句也背不下来呢,你当是背诵诗词啊!

刘白羽心里对古人这种学习理念吐糟着,表面上自然不能这么说:

“不妨事,这书最重yào

的是算学,你们解一个方程给我看……”

因为替那个老年小吏记账的关系,金大房和金大屋算学可是相当熟练,几分钟后解出了几道简单的一元方程……

不错,这么大人了,都赶上我小学四年课外补习班的水平了……刘白羽心里吐糟着,不过他也知dào

,因为古人教育不得法,营养跟不上,这两位其实已经算是难得的聪明人了……

“先收你们为记名弟子吧,切记实事求是四个字,我的新理学可不同其他儒学,讲究的是学以致用,不是死记硬背,你们二人可知dào

了……”

“这这这……您就是青山居士???”金大房金大屋两兄弟脑子彻底傻了,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兄两兄弟弟二人都年轻的家伙就是学究天人的大儒刘白羽???这世界真有生而知之这种事?

“这世界上有没有第二个青山居士刘白羽,我不知dào

,不过【政务全书】【历朝政治得失】都是我写的没错.”

171三个议和

刘白羽淡然的点了点头——自己的崇拜者多了去了,还真不在乎多了两个——不过想起自己模仿校长的夫人计划,刘白羽却是微笑起来,一副关心备至的长辈模样:

“金大屋,金大房你们都多大了”

“小人二十六【二十五】了”

“叫老师,什么小人大人的!”刘白羽白了这两人一眼,厉声喝道.

金大屋和金大房被刘白羽训了,却是身子都轻了几斤——自己兄弟二人成了当时大儒青山居士的学生——这不是梦吧!?

“婚配了没有?”刘白羽继xù

问道

“回禀老师,没有……”

金大屋不安的说道,朝鲜的士大夫们都是儒家的狂信徒,信奉儒家典籍到僵化的地步,朴大屋既然是中人子弟,受过教育,这套学说肯定早就深入他的内心了,那么他们的生育观念自然就是……

“二十岁的人,不小了怎么没娶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刘白羽把脸一沉,桌子一拍,吓得金大屋金大房两兄弟都跪在了地上,毕竟要是青山居士认为他二人品行不端,把两人开革出门,那可就是两人从天堂到地狱了.

两兄弟越想越害pà

,这一害pà

,把他最近的种种艰苦烦难都从内心深处激发了出来,又由此想到了死去的亲人们,特别是死在路上的祖母和母亲要他“传宗接代”的往事不由得眼圈一红,强忍着说道:

“老师,我等是官奴婢,嫁娶非自身之事……”

“嗯,这也不怪你们——毕竟这身为官奴婢的女人,大多都不清白——自然不可娶妻——也罢,老师做个冰人【媒人】这济州岛上小吏的未婚女儿,你们随便挑就是了……”

“多谢老师,我们一定和妻子白头偕老……”两兄弟没想到自己这老师连这事都管——作为年轻男人,眼馋那几个小吏的漂亮女儿很久了,这回可是要抱得美人归了……

“谁告sù

你们是娶妻了,纳妾而已,你们眼光也太低了——娶妻尚德知dào

不?我的弟子怎么能一味好色呢!”

“日后你们娶得都得是老师的女弟子才行——母亲没有学问,孩子早期教育就输了一半,知dào

么?”

刘白羽大义凛然的说道.

两个月后,北京,紫禁城内…

“我的这位老师还真是用兵如神——一日取济州岛歼敌数千,自己伤亡才——七人!一个死的都没有,其中三个还是追人太急,把脚崴了……”

手中指点着地图上的某个地方的崇祯皇帝语气是相当欣慰的:

“国之柱石,当今诸葛啊,如果用来平定辽东,——稚文,你怎么看啊?”

钱龙锡刚想说几句场面话,偷眼一看却是发xiàn

崇祯脸色惨白的吓人,顿时心里就一阵心悸,再看了看,崇祯手指指点的地方,不由的浑身哆嗦,冷汗都流下来了——那里指的是天津,北京的海上门户!

我怎么看个屁啊,你这明明是想让我做黑脸么!

钱龙锡心里吐糟着,表面上却是陷入了沉思——其实没啥可想的,崇祯就是让自己当对付刘白羽的枪罢了.

只是钱龙锡心知肚明。自己小胳膊小腿的,怎么是刘白羽的对手?实jì

上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是自己托了周庭儒拜托老师叶向高求情,刘白羽放了自己一马,自己早被扣上一个阉党余孽的帽子滚回家去了——万岁,臣小胳膊小腿的扛不住啊!

“稚文,我这次秘密招你入宫,就是想听一听你的心里话——这里只有你我君臣两人,不会有第三个人知dào

——你大胆说吧!”

崇祯也是心急火燎的,几个内阁辅臣之中,周庭儒是亲东林的,隐约有和刘白羽内外呼应的意思,不可信,温体仁狡猾仿佛狐狸指望他冲锋陷阵也不可能,唯一能相信的就是这个和刘白羽已经有了仇怨的钱龙锡了……

钱龙锡何尝不知dào

自己一旦扛上刘白羽所冒的风险?但是崇祯一再暗示对自己绝对保密,那么稍微出一点主意没问题吧?

“青山居士是当时大儒,又是陛下的老师,忠诚自然是绝无问题的……”

钱龙锡此话一出,崇祯脸色就暗淡下来——尼玛我是让你说这个的?

好在钱龙锡下一句让崇祯脸色好kàn

起来.

“但是青山居士自己也说过,曹孟德迎接汉献帝的时候,未尝不是忠臣——这天下大势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

“稚文,你的意思是???”

我有屁个意思!还不是你让我说什么,就说什么?钱龙锡心里吐糟,表面上自然是做出一副赤胆忠心的样子:

“青山居士占领济州岛如此顺利,如果讨伐倭国又是全功,只怕就是青山居士自己不愿意,也有无数人建议他去讨伐满洲了,如果青山居士平定满洲,就只能裂土封王了……”

“真要是青山居士能平定满洲,以辽东裂土封王未尝不可.”崇祯满面春风的说道.

“陛下,不可,不可啊!这辽东离京城太近——青山居士是贤人不代表他的子孙也是啊……”

钱龙锡一脸惶恐的说道.

“这……稚文,青山居士的家教是值得相信的吧?”崇祯似乎有点惊愕,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

“为今之计,只有抢在青山居士之前,平定辽东……”

钱龙锡越来越害pà

了,他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支持崇祯议和,一旦有差错那就是万劫不复了……但是走到这个地步,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爱卿是说议和么?”

崇祯一字一珠的说道,语气阴冷的吓人,让钱龙锡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我这议和只是旁着罢了,毕竟国内灾害连绵,奢安之乱愈演愈烈——需yào

休养生息——等到卧薪尝胆之后,定可扫平建奴——青山居士自己不都说了么,建奴的战斗力其实也是穷闹得,真有点抢劫之外的活路,几年骨头就酥了……”

“爱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此事让谁去为好呢,一般人可不敢冒这个风险啊.”

“袁崇焕!”钱龙锡斩钉截铁的说道.

“此人不是阉党么!?”崇祯奇怪的问道

“虽然此人立过魏忠贤的生祠,可是后来被阉党去职,已经是一刀两断了,再说有句话叫使功不如使过啊!陛下!正因为袁崇焕有阉党的嫌疑,将来万一失控了,也好处理……”

“既然这样,那可以让此人试一试……”崇祯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满洲,盛京,贝勒议政大会里,蒙古尔泰那破嗓子再度吼叫起来:

“议和,议和个屁!我说老八!你这是脑子烧坏了?议和了之后,还要不要这么多的脱产旗丁?都去种地?没几年身上就都荒废了,到时候明朝打过来,就全完了!”

皇太极似乎完全没在意蒙古尔泰的失礼一般,笑呵呵的说道:

“五哥,和为旁着!我们和明朝皇帝议和,借助这个空子,击破东江镇和林丹汗!”

“白日做梦!林丹汗也就罢了,东江镇也是明朝军队,一边议和一边还让你打么?!”

蒙古尔泰摇了摇头,一副你智商有问题的模样.

“明国内部内斗还强过对付外敌——怎么能和我们满洲兄弟一心相比?”

皇太极对着蒙古尔泰微笑了一下,然后就是瞬间的一脸霸气:

“明国没有那只部队能和我大清八旗相比,我打东江镇也好林丹汗也好,如果关宁军敢动,我就敢消灭他!如果关宁军彻底被打崩溃——我就敢进山海关!”

蒙古尔泰被皇太极的一脸豪情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就脸色变的滑稽起来:

“既然如此,你这叫什么议和?”

“议和就是让我们喘口气!毕竟现在因为人参鹿茸缓缓降价,咱们很困难啊……”

皇太极不怕蒙古尔泰这种拖后腿的,也不怕林丹汗和东江镇,怕的就是刘白羽的经济战,这种缓缓勒紧绞索的味道可不好受……

你也有吃不开的时候,卖人参鹿茸还得靠我!蒙古尔泰得yì

的看了皇太极一眼,不过转瞬间就黑了脸下来,他也清楚,论起战略布局,皇太极强出自己太多太多了.

“征讨了林丹汗和东江镇,我们满洲就后顾无忧了,到那时——”皇太极脸色狰狞的说道.

“明朝就是万里边关,处处有警,我八旗可以随意入关——到那个时候,议和不议和可就由不得明朝皇帝了……”

显然,对于议和来说,皇太极和崇祯都有议和的心思,也都没有真zhèng

议和的诚心——只不过对于议和的理解,就不那么一致了.

而刘白羽此时,却是议和的心思也没有了……

“议和?这个条件议和?你家将军也好意思说?”

在济州岛上的刘白羽对着幕府使者柳生静云说道——反正是两人见面,刘白羽也不想装大儒风范了,直接就是一副无赖相.

翘着二郎腿,人软塌塌的靠在一张软椅上,还不停吃着西红柿的刘白羽毫无形象的说道.

“青山居士,你是当时大儒,学富五车……”柳生静云哪想到青山居士刘白羽实jì

上是这么个人,直接三观破碎了,他甚至怀疑这个刘白羽只是一个替身了.

“于是就不能护短了不是?”刘白羽随口说道.

“是的!”柳生静云斩钉截铁的说道.

“而且您身为当时大儒,实在不该这么不讲道理!”

柳生静云气的浑身发抖,哪有这号不讲究恭谦礼让的儒生,还是大儒?

“孟子直接骂街,说墨家是禽兽,孔子周天子尚在,就周游列国——这两位比我强也有限.至于朱熹玩尼姑的风流韵事……”刘白羽眨着眼睛卖萌.

“朱子那事是有人污蔑……”柳生静云辩解道.

“知dào

,只不过我们立场不同,所以干脆从人品搞臭,也省的辩论起来废时间了不是,我的座右铭就是不争论……”

“这……”柳生静云对刘白羽算是无语了,这货还大儒,反儒的还差不多吧?看他把儒家黑的!

“我说柳生静云,你难道不知dào

儒家千年不衰的靠的是什么么?”刘白羽吃完西红柿,随手抹了抹嘴,不小心弄了个半红脸:

“仁义礼智信!”柳生静云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对,是把儒家当成一个框,什么东西都往里装!”

“一派胡言,仁义两字岂可和无道混淆?!”

柳生静云觉得刘白羽已经神经病早期,需yào

及时治疗了.

不懂辩证法的古代人没办法!没有西方人满世界的烧杀抢掠的原始积累,哪有什么近代文明?

“就说这事吧,本来就是我无理取闹,也可以说成是我重情重义不是,你说对么?柳生先生?”

“阁下还知dào

这是无理取闹啊!织田香杀了我们德川家的少主,我们家光将军出于对青山居士的尊重,不需yào

织田香小姐负责,只要您找个替身就行了,阁下还不是无理取闹么?”柳生静云委屈极了,对着刘白羽连珠炮似的回答.

“荒唐!无辜之人岂可用来替死,这不是儒家仁的道理!”刘白羽红着脸说道.

“那找一个死人又不费多大力qì

……”

“偷坟掘墓那是君子干的事情么?!”刘白羽指着柳生静云说道.

“这……仁义有大有小,难道不从权弄的两国开战才是好事么?”柳生静云是越来越看不透刘白羽了,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国开战也可以说成是传播文明么……”刘白羽厚着脸皮说道.

“胡说八道!”柳生静云气的浑身发抖,有掀桌子打人的冲动了.

“别别别,有理讲理么,柳生静云先生……你吃过玉米了么,那东西如何?”

刘白羽一副循循善诱的老师模样.

“好东西,好东西!产量高,而且还不跳地,如果在我们日本推广,很多人就能吃饱饭了!青山居士您这点功德无量,为什么有些事就……”

柳生静云咂了咂嘴,玉米,红薯,土豆他都吃过了,味道好,产量高,可惜日本没有这东西,刘白羽又说这些东西得年年从他这里拿种子才行……

“那么,柳生静云先生,你知dào

玉米是怎么来的么?”

“当然是您用格物之学研究出来的……”柳生静云恭恭敬敬的说道.

“我那是改良,最初的种子是在遥远的万里之外被种的,然后由西洋人——你们说的南蛮人带出来的.”

“您太谦虚了,在我看来,玉米,红薯,土豆虽然都是南蛮人带来的,可是和您培育的品种相差太远,其实都不是一个东西了!”

柳生静云身为德川家光的红人,自然是尝过西方人作为珍品进贡的玉米,红薯,土豆了,说句实实在在的话,柳生静云觉得那些和刘白羽作品差距十倍的玩意,就是一种假冒伪劣罢了——和正品不是一种东西啊!

“别跑题,柳生静云先生,你觉得这些好东西如果是日本所有,您的主公德川家光会不会卖出来,贡献给全世界的人们?”刘白羽问道.

“多少钱也不卖,这是国之瑰宝不是钱的事情!”柳生静云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么你说这些东西西洋人是怎么到手的?”刘白羽耸了耸肩.

“这……”柳生静云毕竟不是书呆子,身为幕府中人,里面杀人不见血的种种阴招那是司空见惯了,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好好好,柳生静云先生,咱们不谈这个了,假如贵国得到了这些玉米,红薯,土豆之类的东西,想大幅度推广,贵国的农民人么?”刘白羽继xù

问道!

“八嘎!这些农民要是好坏不分,那就先把领头的刁民砍了!用鲜血也要推行这种利国利民的东西!”

柳生静云自然知dào

日本农民愚昧无知的德行,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个,日本农民么,武士砍几个脑袋就乖乖的了,让他们去死都行,被说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了.再说柳生静云身为武士,再是以儒生自居,也不会学中国士大夫仁义那套,武士么,还是用刀说话比较习惯.

“那不就得了么,柳生静云先生,你看推广玉米,红薯,土豆这种利国利民的东西,那都是从出生到推广,一路血腥——可见推广文明都需yào

一点很小,很小的代价——那么我传播文明中日本流一点必不可少的鲜血又如何呢?”

刘白羽眯着眼睛说道.

“这……其实青山居士,很多条款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这次合约不可更改一字,没的商量!”刘白羽觉得自己此时算是cos了伊藤博文勒索中国一样,身为愤青的他差点没爽死.

“那幕府绝对不会接受的!这不是议和,是敲诈!”柳生静云气的浑身发抖,对刘白羽鞠了一躬,就转身而走.

“那就只能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议和不成了.”刘白羽也是简单的一句话.

其实刘白羽的条件也没啥,又没学西洋人勒索赔款,还真是来传播文明的.

议和条款是1.开辟长崎大阪为商港

2为了防止善良的日本人民被西洋鬼畜骗了,刘白羽接受日本对外贸易,海关,保税收.

3海外的日本人交由刘白羽处置.

4把尾张作为领地,恢复织田家,家主是刘白羽和织田香的孩子.

172大时代的前夜

明朝,北京,钱龙锡府邸

“元素啊,这次你被保下来,我可是背负了很大压力的——你可知dào

.”

“多谢稚文兄仗义!刘白羽此人气量太小,不过是一时两人意见之争,就要下黑手把我打成阉党,实在是空有大儒之名!”

袁崇焕也是极为郁闷,自己也算是气量相当狭小之人,不过比起刘白羽的睚眦必报,那可是远远不及了——不就是想踩你上位么,又没真的成功,至于这样下死手把人打成阉党么?

不过郁闷归郁闷,袁崇焕也只能怪自己不长眼了,本来在钱龙锡的引荐下,自己已经被东林党人接纳,却因为东林大佬刘白羽揪出了自己给魏忠贤立生祠这件事,扣上了一个阉党帽子,弄的整个人都臭烘烘的了,别说东林党人对他嗤之以鼻,就是中立的大臣也是见到他就躲着走,让他尝到了孤家寡人的滋味.

在袁崇焕看来,自己哪里是阉党,自己给魏忠贤立生祠一样后来丢官罢职——顶天就是一个想当阉党还没当上不是?

真要说阉党,和刘白羽关系密切的东林大佬叶向高又算什么呢?叶向高吹捧魏忠贤的事还少了么?没有魏忠贤和左光斗等人的内斗,魏忠贤能这么轻易扫荡东林党么?

再说了,你看叶向高的弟子都是什么玩意,王化贞就别说了,东林叛徒一个,不过还能解释成是为了保护叶向高不被魏忠贤清算,才对左光斗等人倒戈一击——可是叶向高的另外一个弟子周庭儒呢!

“稚文兄,这青山居士好不讲道理,你我为了保留有用之身,才不得不和魏忠贤虚与委蛇,而且不久就和魏忠贤闹翻了——这在他眼里就说你我是阉党,周庭儒和冯铨勾勾搭搭又是怎么回事?冯铨可是不折不扣的阉党吧!青山居士眼瞎了,看不见么,再说了,就算青山居士看不见,朝廷里的东林诸公【韩鑛、刘鸿训、李标】都看不见么?”

袁崇焕越想越气,牢骚那是连绵不断……

“元素,你不要乱说,朝廷里的东林诸公也是十分为难啊,毕竟东林靠的不是朝廷里的位置,而是扎根江南才屡次被打击还源源不绝——而江南那面,钱谦益和复社的张溥,是刘白羽的忠实支持者,谁敢为你辩怨呢!”钱龙锡急忙宽慰袁崇焕.

“天曰昭昭,天曰昭昭!”袁崇焕气的大叫,不过也知dào

自己加上钱龙锡甚至加上内阁中的东林党人,也不是刘白羽的对手,所以也只能喊叫而已了.

“元素,不妨事,不妨事!刘白羽此人过于狂妄,不但看不上朝廷诸位大臣,连陛下都不看在眼里,身在山东却对朝廷指手画脚……”

钱龙锡委婉的提醒袁崇焕,咱们还有一张最大的底牌呢!

“陛下是圣明天子,可是刘白羽这人在朝野名望太大……”

袁崇焕想了想,还是失望的摇了摇头,毕竟皇帝和皇帝是不一样的,崇祯这个毛头小子对决刘白羽,搞不好帝位都不保——毕竟他不是万历那种有资历的老皇帝,也不是嘉靖那种不要脸的极品——而且福王最近和刘白羽走的相当近,崇祯只怕也是投鼠忌器.

你是不知dào

陛下的手腕!钱龙锡神mì

的对袁崇焕说道:

“陛下正式下令定阉党逆案之事,元素知dào

了么?”袁崇焕一听阉党两字,就是身体一哆嗦,毕竟刘白羽说他是阉党,别管证据如何,自己如果没有钱龙锡力挺,只怕有人为了讨好刘白羽,把自己坑进去——文官的节操,袁崇焕还不知dào

么?

只是这事躲不过去就是,不过钱龙锡能对自己笑容满面的说,显然自己不会有大事:

“稚文兄,没有我吧!”

“怎么会没有,无数人要讨好刘白羽呢!”钱龙锡决定敲打一下袁崇焕,这袁蛮子要是不见识一下陛下的厉害,可说不定能搞出什么事情来!

“那陛下的意思是……”

袁崇焕心里虽然害pà

,不过转念又想到这事都过去四五天了,自己要出事早出事了,现在还没消息,自然是没事了.

“陛下的意思就是——这么和你说吧,我们这些辅臣报了四十多人的名单,陛下很不高兴,认为人数太少,要求再深挖阉党。”

钱龙锡说的就是崇祯最近借助阉党为借口对于朝廷的大清洗天启七年十二月,崇祯正式下令定阉党逆案,经过一番折腾,到崇祯元年正月,【历史上是崇祯二年,由于刘白羽的出现,崇祯觉得自己登基的合法性都有问题,自然很多事比历史上还要狠辣的多.】

崇祯召见内阁辅臣韩爌、李标、钱龙锡和吏部尚书王永光等,要求确定阉党名单。韩爌等东林党人报了四十多人的名单,崇祯很不高兴,认为人数太少,要求再广泛深挖魏忠贤余党。

韩爌等东林党人觉得党争过于没有下线,内斗过于激烈不是国家的好事,但是架不住崇祯一再的紧逼又增加了一些人报了上去,崇祯看后大怒,他斥责阁臣说,魏忠贤是一个太监而已,如果没能外廷大臣奉迎,哪能有这么大势力,内廷与魏忠贤同党的太监也要加入名单之中。

韩爌等东林党人大惊失色,认为这事非常不妥,明朝的制度里面外廷和宫内应该是两套系统,自然不愿意参合崇祯惩处太监的破事。

过了几天崇祯再次召见阁臣,他拿出一大堆曾经为魏忠贤歌功颂德的奏疏,认为这些奏疏都是证据,要求把上疏的人都列入阉党名单。

崇祯这种吹毛求疵的做法显然经不起推敲,韩爌等东林党人只是负责处理奏章,提出办理意见,又不负责司法工作,再次推了出去。

也知dào

自己的要求不是很有道理的崇祯又找到吏部尚书王光永,可是得这种越权犯大忌的事谁都不愿意干,王光永表示吏部只负责考核官员,不负责司法,陛下您找错人了。

无奈之下,崇祯才想到国家的政策程序,找到刑部尚书乔允升和左督御史曹于卞,让他们负责拟定阉党名单。

崇祯元年二月,崇祯召见阁臣韩爌和刑部尚书乔允升、左督御史曹于卞讨论第三份逆案名单。韩爌、乔允升和曹于卞是东林党人,名列《东林点将录》之中,分别是天微星九纹龙大学士韩爌,天贵星小旋风右都御史曹于汴,天牢星病关索刑部尚书乔允升。他们都曾经受过魏忠贤集团的打击,可以说是阉党的死敌,他们所列的第三份逆案名单自然不会对阉党手下留情。

然而崇祯对第三份名单仍不满yì

,他问道,张瑞图、来宗道为什么不在逆案名单之中?韩爌等东林党人回答,没有证据。崇祯则是找了个神奇的理由,来宗道在为崔呈秀母亲写祭文的时候用了“在天之灵”一词,非常可恶,而张瑞图也因为文笔好被阉党欣赏,多次草拟诏书。

他接着又问,贾继春为什么不在名单里?韩爌等东林党人答道,他在移宫案中主张善待李选侍,不失厚道,后来虽改口显得有点反复,但也是为了自保,情有可原.

崇祯却认为,正是因为他反复,所以是真小人!就在崇祯这种吹毛求疵的要求下,又将一些人加入名单。三月份,钦定的逆案名单终于发布,其中多达二百五十八人,这几乎将朝臣重新换了一遍。

这次政治清洗历时长、规模大、人数多、量刑重,创造了中国历史的多项记录,想不出问题都难,更重yào

的是,这些罪名都经不起推敲,连韩爌,钱龙锡等东林党人都觉得和魏忠贤罗织罪状有一拼,不是文官们该干的事.

公布的钦定逆案将案犯分为七类,分别是:首逆同谋6人,结交近侍19人,结交近侍减等11人,逆孳军犯35人,谄附拥戴军犯共15人,结交近侍又次等128人,祠颂44人。前两类人的处罚是论斩;第三类人遣戍;后四类遭罢黜或赋闲在家。

“结交近侍(太监)”在明代是司空见惯的政治现象,东林党人就结交大太监王安,正直如张居正都也结交太监冯保。崇祯以此为罪名判处19名大臣死刑毫无道理。不仅如此,崇祯还以“结交近侍减等”、“结交近侍又次等”两项罪名分别流放11人和罢免了128人,这简直就是连坐。

最为不合理的是,祠颂也被罢免,建祠和歌功颂德是先皇天启帝首肯和大力提倡的,拍马屁是官场上司空见惯的现象,以此罢免44名大臣显失公平。

除了朝臣外,军队也进行了清洗,军官50人被罢免,说这些军官“逆孳”的唯一原因就是他们曾经讨好过魏忠贤,对这类人的处理使军事体系受到严重破坏,大量军事人才被淘汰。

总而言之,所谓的“钦定阉党逆案”是崇祯因为对自身合法性的疑虑才发动了对天启皇帝亲信的清洗,很多方面都超越了党争的范畴——本质和魏忠贤对东林党的狠辣手段其实没有区别,很多事情过火到了东林党人都看不下去的地步了.其性格残暴、操切的一面己初现端倪,而且这人不尊重程序,拍脑袋做事的习惯也是让文官们大为惊讶.

袁崇焕按照崇祯的标准也是阉党无疑——别看袁崇焕在魏忠贤时期已经倒台,冯铨还在魏忠贤时期已经倒台了呢,还不是被列为阉党么?你倒台了也是阉党内斗不是……

当然袁崇焕知dào

自己被崇祯网开一面,肯定是要为崇祯做些事情的:

“陛下对元素如此厚爱,元素粉身碎骨也难以为报啊……”

“不用你粉身碎骨,只要你为陛下分忧就行……”钱龙锡对着袁崇焕神mì

的一笑.

袁崇焕吓得一个哆嗦,他的头发都快竖立起来了,毕竟能让钱龙锡和自己私下交代的事情,必然是极为棘手,乃至崇祯本人也是相当不好办的.

只是这个时候,你不接受只怕惹恼了崇祯皇帝,一个阉党帽子就扣在头上了,所以袁崇焕没有了选择,只能点了点头:

“愿为陛下分忧!”

“其实也不难,一是东江镇的毛文龙是阉党王化贞旧部,必须夺了他的兵权,二就是议和了,朝廷入不敷出啊……”钱龙锡提醒道.

“不可!如果要降低关宁的军饷,一旦和满洲议和不成,岂不是……”袁崇焕心里知dào

,想在关宁军饷上节省,其实最大的办法是打压下那些借着关宁为借口勒索军饷的才是正途——其他的都是扯蛋.

“元素我实话告sù

你吧,这议和也只是暂时的——你可听到关于青山居士身世的传言?”

“这个!!!”袁崇焕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传言青山居士是建文帝之后的破事!

“荒诞无稽,荒诞无稽!”

袁崇焕虽然和刘白羽不对付,也知dào

什么事情能参合,什么事情不能参合,这事参合进去了,立kè

就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可扛不住刘白羽这尊大佛.

“哼,如果刘白羽真是一位安于学问的大儒,那自然是荒诞无稽的事情,可是此人有秘法,神奇种子可活人无数,仅仅一年,产业遍布八个县城,就收拢流民近百万,养兵近于五万!”钱龙锡的眼神凌厉起来:

“山东离京师可不远啊,他到底要干什么!”

卧槽!袁崇焕吓得腿都软了,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急忙转移话题:

“不是说青山居士要远征日本平定倭寇么?”

“只要他不在中原,日本王和朝鲜王都可以封给他——但是,如果此人就是不走呢!!!”钱龙锡冷冰冰的说道.

“所以朝廷必须和满洲停战,哪怕是暂时的,也要解决此人?”

袁崇焕算是彻底吓傻了,他自然知dào

关宁军的战斗力,也走马观花的看过刘白羽所谓的护庄队,对于关宁军击败刘白羽是毫无信心的,自然心乱如麻.

“刘白羽此人最大的弱点无后,只要锦衣卫和东厂出人——事后可以往阉党余孽身上一推么,关宁军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你不用担心……”

钱龙锡算是把崇祯的算盘和盘托出了,阴沉沉的眼光看着袁崇焕,显然话说到这个地步,你再不答yīng

的话……

“臣袁崇焕愿意为了陛下赴汤蹈火!”袁崇焕也知dào

自己别无选择了,只能挺身而出——毕竟真要等人点将那就不好了……

崇祯元年(1628年)四月崇祯任命袁崇焕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七月袁崇焕入都,十四日崇祯帝召见平台。袁崇焕慷慨陈词,计划以五年时间恢复辽东,并疏陈方略,皇帝大喜,袁崇焕复奏掣肘,袁崇焕奏曰“以臣之力治全辽有余,调众口不足。一出国门,便成万里。嫉能妒功夫岂无人?即不以权力掣臣肘,亦能以意见乱岂臣谋”。(《崇祯纪事》)二十四日崇祯赐崇焕尚方宝剑,便宜行事。

与此同时,刘白羽则是从济州岛出发,直奔江户,准bèi

用坚船利炮逼着德川幕府门户开放!

“这日本诸侯的水军实在是……”

刘白羽摇了摇头,亏自己觉得日本是一个海洋国家,而且还是亚洲的一流强国,应该海防很强dà

呢,结果自己的舰队沿着日本海岸线一路推进,不但没遇上日本的海军,甚至因为船队出手大方,受到了日本人民的热烈欢迎,连新鲜蔬菜都能随时卖到.

更滑稽的是,刘白羽遇到的两只仅有的武装水军,发xiàn

和刘白羽庞大船队里的商船做生意非常合算之后,甚至差点爆fā

了一场内斗……

“大人,其实有些事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岛津家只怕知dào

你这舰队不怀好意了.”黑岛仁点头说道.

“我信!毕竟这战舰上的几百门炮不是摆设,看不出来那就是眼瞎了……不过岛津家为什么没有行动!?”

“岛津家一统九州的野望一直被幕府压着,只怕巴不得幕府上下死绝呢!再说了,谁让德川幕府为了保持国内的人心把大人要讨伐日本的事情压下来的?既然幕府这样做,岛津连半点责任都没了,自然不想多管闲事了.”紫川秀次说道.

“只是大人,为什么不联络岛津,上杉等对德川不满的藩镇——德川家刻薄寡恩,实jì

上不满的人,大有人在啊!”

黑岛仁是个造反派,作为带路党比刘白羽这个正主上心多了……

“黑岛仁,紫川秀次!我知dào

你们对德川幕府非常不满,不过日本人民是无罪的!我们是来日本传播文明,不是来侵略日本的!你们一定要记住!”刘白羽道貌岸然的说道!

“嗨!我等愚钝!”黑岛仁,紫川秀次都对刘白羽的话不以为然,毕竟在日本,武士建功立业那才是主要的,至于屁民们苦不苦,算个屁呀!

173日本的基督教

不过让刘白羽失望的是,自己组建的高丽太阳队,对本民族同胞那是凶横的没话说,自己稍微没注意约束,不但把一些大的士绅给杀全家,连已经屈服,愿意合zuò

的中小士绅也杀全家了,如果不是刘白羽发xiàn

得早,估计这些见了日本人就腿软的货色能直接把朝鲜富农甚至富裕中农都杀全家了……

当然,这对于想彻底控zhì

济州岛的刘白羽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再说也证明了高丽太阳队的忠心不是?所以训刘白羽斥了几句,扣了高丽太阳队首领的工资也就算了.

不过另外一方面,刘白羽除了叹气,那就是无话可说了,这个时代朝鲜人对日本人的惧怕到了骨头里,几十个高丽太阳队员在训liàn

中面对几个日本武士也是直接炸营——和绵羊见了老虎差不多,真不象同一种生物对抗……真要和幕府的武士对抗,这些货色起正面作用还是反面作用只怕都难说得很.

好在高丽太阳队不可用,刘白羽却发xiàn

了另一种价格便宜,对幕府半点不害pà

的炮灰——那就是日本本土和附近岛屿到处都是的野武士们!

这些野武士们来源很杂,毕竟日本漫长的战国时代,天下大乱的情况下,只要敢拿刀砍人,什么出身都敢往武士上靠,在德川幕府统一日本天下太平的时候,各阶层的老百姓高兴,这些想靠着杀人翻天的野武士就不高兴了——事实上德川家康扫平丰臣家的时候,依附丰臣家的野武士就让德川家康相当吃力……

对于这些不稳定分子,德川幕府自然恨不得他们全部死绝,以追捕丰臣家余孽为名,大肆捕杀.

只是德川幕府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中央集权,很多大名也是野心勃勃,唯恐天下不乱,自然就对追捕这些人很不上心.

而且日本是一个岛国,不知名的小岛比比皆是,德川幕府自然不可能一个个去找,德川幕府也就是保住大城市和主要商业区,产粮区的基本安定罢了,深山海岛之类的地方,也就是让这些反社会的家伙自生自灭罢了.

再说了武士名义上是日本的统治阶层没错,不过就像很多国家,公司,社团……一样,吃香喝辣的都是少数上层,大多数人其实比屁民强也有限,大多数武士的待遇,无非就是吃大米和鱼,一身体面点的衣裳罢了……所以刘白羽优厚的征兵待遇一出,从九州走了十多天,就收罗到了几千野武士作为炮灰了……

“岩次郎!队形,队形,队形!你还算个武士么!这都学不好!实在不行,你做个水手好了!”

一个日本小队长[管辖十个人]对着人高马大的岩次郎说到!

按理说日本人最喜欢的就是肢体语言,直接上手揍人的——这个日本小队长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岩次郎这家伙天生铜筋铁骨,打他他自己没疼,倒把日本小队长弄的手疼脚疼,于是就改成冷嘲热讽了.

岩次郎这家伙,足有一米九以上,就是现代也是个巨人了,头发是金黄色的,因为据说他母亲是南蛮人的原因——不过在没有上船的时候,他虽然骨架宽大,整个人却是皮包骨头的——毕竟日本当时生活很苦,德川家康本人都不舍得放开了吃,他这种胃口如何填的满呢!

“对不起,队长!我不是反应慢,是体格太大了,身体反应不行!”

岩次郎红着脸解释道……

“八嘎!为了你我挨了秀次大人多少训斥你知dào

么?你的意思是自己没错了?!要我说大阪人就该做生意去,做武士干什么呢!”

日本小队长不小心放了个地图炮,顿时就出了无数人的反弹和共鸣:

“是啊,大阪人就该经商去么,武士刀和大阪人无缘么!”

“大阪人——武士,这是两种生物吧!”

“据说岩次郎的父亲就是一位商人么,只是他没有经商的天赋罢了.”

“没有经商的天赋就一定有武士的天赋?”

显然嘲笑善于经商的大阪人是武士们的保留节目,和是不是正经武士无关,在这些野武士之中,也是喜闻乐见的保留节目!

“八嘎,谁又说大阪不行了!是谁一城对抗整个天下的德川幕府的?是谁让信长公围困数年的?”

这个也是大阪出身的,觉得家乡受到了不公平待遇,于是愤然反驳.

“大阪冬之阵和大阪冬之阵的主力都是各地的浪人,和大阪人有什么关系?”

“有点关系,在各地的浪人为了大阪奋战的时候,大阪人吓尿了……”

“本愿寺在大阪后面的山地没错,可本愿寺的和尚也是来自全国,和大阪什么关系?”

本来一开始是大阪和非大阪地区的互相攻击,但是不久之后就演化成九州人和四国人,北九州和南九州,甚至北九州内部各地的攻击了——一时之间,似乎所有人都在骂别人,似乎所有人都在被骂——似乎彻底乱了套……

武士这玩意习惯是用刀说话,虽然刘白羽军纪很严,这些日本人不敢用武士刀械斗,不过这动拳头啥的就难免了!

这斗殴刚开始还有点章法,呼唤自己的老乡,和外乡人打成一团,不过到后来就彻底乱了,几乎是见人就打,除了自己之外都很大可能是敌人,谁先下手谁便宜不是?

“大人,这帮野武士就是没规矩,请您谅解,谅解!”

黑岛仁对刘白羽不停的鞠躬,吓得是满头大汗,毕竟大量招揽日本野武士作为炮灰是自己的主意,刘白羽自身是不太同意的,结果招揽了五千多日本野武士之后,船上是大打三六九,小打天天有,搞得船上乌烟瘴气的……

“太不像话了,就不能安静几天么?黑岛仁,谁挑起的就晚上巡夜去!再告sù

他们过几天就要攻打江户了——有劲对德川家去使,再这样热衷于内斗就滚回老家去!哪有一点武士的样子?!”

刘白羽表面上闹心,实jì

上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毕竟现在船上总共不过九千人,五千多日本野武士要真是一条心,刘白羽就还能睡好觉了么?!

“是是是,大人请放心吧!”黑岛仁急忙冲了出去,带着一百多亲卫武士,嘴里骂着八嘎,见人就是几个嘴巴,终于把五千多日本野武士的骚乱镇压了下去……

这要感谢日本人对上级的奴性,同级之间的斗殴他们是肆无忌惮的,但是面对黑岛仁和紫川秀次这样的主公旗本,却是根本不敢反抗,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站在了边上,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傍晚的海风一吹,这些热血上头武士都是一阵哆嗦,清醒了过来,刘白羽则是走到了高台之上,发布了总动员令

“诸君,三天后就要对决窃取织田家基业的德川幕府了,现在养精蓄锐都来不及,居然忙于内斗,简直是——如果有人不遵守织田家的法度,可以出奔继xù

做野武士么,没人拦着你!”

“嗨!我等错了希望代家督责罚!”

“知dào

就好,从明天开始,训liàn

缩短到每天一小时,养精蓄锐,决战江户,讨伐窃取织田家基业的德川!”刘白羽斗志昂扬的说道!

“嗨!身为织田家的武士,一定要复兴织田家,光复尾张!”

五千多日本野武士吓得齐刷刷的跪在地上——毕竟好不容易才成了武士,一旦再成为浪人,只怕也就没有什么机会了.

而且更重yào

的是,刘白羽的待遇比一般的大名大方太多了!

一般的大名手下的低级武士,俸禄中的大米自己吃是够的没错,但是养一家却是相当为难的,毕竟身为统治阶级,表面上的体面总该有吧.

一间体面的住宅,自己和老婆一身衣服,这个年代的还没有什么计划生育,一大堆孩子需yào

养活的话……

所以很多低级武士实jì

上还要做给商人保镖,自己老婆给商人带孩子的工作——当然,和明朝地主请先生教育孩子差不多,要加个请字,但实质上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懂得.

没钱死要面子的结果自然是面子有了,里子没了,很多低级武士平时吃的就是糙米饭外加萝卜,有一点小鱼做菜都是调剂了——别看日本临海,古代日本却是和中国一样的大陆民族,海船还不如中国,沿海的渔业因为过度捕捞,又基本枯竭,能吃上一条鱼就算不错了.

而刘白羽这次的远征船队是欧洲大战船十艘,从郑芝龙那里用大船换到的快艇八十多艘,还有商船四十多艘——毕竟刘白羽觉得打日本主要是贸易战,为的是用经济控zhì

日本。而这年头在东亚就没有专门的大渔船,拥有刘白羽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来现代渔网的大商船其实已经是非常给力了——至少给五千多日本野武士天天吃鱼丸管饱那是半点问题也没有!

这十几天下来,大米管够,鱼丸管够,一人两身衣服换洗——除了没有领地之外,和中级武士的待遇也差不多了——而经过幕府的改制,一般武士也没有领地了,天下太平之后,武士比较的是论资排辈,门第出身,一般的武士有天大本事成为中级武士也基本不可能——刘白羽的优厚待遇让这些野武士感激涕零的同时,也就顾不上节操这种不吃的东西了……

按理说,正宗织田家的嫡传在美浓呢,刘白羽把自己和织田香那个未知男女,还没出世的孩子作为织田家的传人,是相当的不要脸的——没错,日本战国是有一门众的传统,儿子,女婿,养子都是有继承权的——但是这个继承权是有先后顺序的,不是平等的继承权,否则何必有嫡子这一说呢?

一般来说,和中国一样,日本战国大名也是嫡子继承的,除非嫡子死亡或者是被废,否则庶子是没什么机会的.

而女婿和养子继承,除非是大名真的无子,一帮情况下都是强势大名吞并弱小大名的一种委婉说法罢了,比方说织田信长吞并美浓依据就是自己是岳父斋藤道三的女婿,儿子织田信孝吞并伊势国的神户氏,李代桃僵继承了支配伊势国的神户氏,于是也称为神户信孝——就可以知dào

所谓的女婿和养子继承,一帮情况下是什么玩意了.

不过呢,如果对方火枪多,拳头大,按照日本的规矩,女婿和养子继承也得接受不是?!刘白羽带来的三千多火枪队和十条军舰上几千火炮比什么嫡子啥的更有说服力!

前途光明,待遇优厚,于是五千多日本野武士也就认可了刘白羽这个化名织田信文的代家督,也认可了远在山东织田香肚子里,不知dào

是男是女的织田家家督才是正统——至于美浓那位织田信长的嫡孙三法师的儿子,因为不能光复尾张老家,还屈服德川——自然早就没了继承织田家的资格不是?

当然,依照刘白羽那种极度小心,务求万无一失的性格,即使是占据了绝对上风,也是要做好情报工作的,只是越接近江户,野武士这种幕府最讨厌的家伙越难存zài

——刘白羽命令黑岛仁不惜重金接洽,也是几天都没有什么头绪——直到今天见了紫川秀赖以后……

紫川秀赖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他的头发用草绳胡乱的束着,随着他的一阵抓挠,草屑和头屑如同雪片一般的从脑袋上飞舞着掉了下来。

仿佛抓够了人也觉得舒服点了,他站了起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亲吻了下挂着脖子上的十字架,画了个十字。

紫川的身高正如这个时代的大多数日本男人一样。充其量不过1.5米略出头,个字矮小敦实,长着一张典型的长州脸型,因为和伪娘紫川秀次八分相的原因,看上去还算英俊,只是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摸样。

他穿着一件武士坎肩――名字倒是很高端大气上档次,实jì

上只是几片用草绳捆在身上的布片、绸缎片。下身没有裙裤,唯一的“衣物”是条新得兜裆布,这是去年他跟随一帮野武士【其实就是受雇于无量商人的一群地痞无赖】打劫另一个商人战利品的最后残余。

别看衣不蔽体,他的胸前和背后却挂着残破的甲片。虽然面积小得刚刚够遮住前后胸而已。连缀甲片的麻线已经断了不少,又被他用细麻绳连了起来:手艺不好,甲片也歪歪扭扭的。

脚下,是一双半新不旧的草鞋,左手紧紧的握着一柄榆木刀鞘,里面插着一柄太刀,腰里插着胁肋。这幅摸样。活脱脱就是个典型的落魄的失去主家的野武士、浪人。

紫川秀赖的确是个浪人。其实和紫川秀次的家族离得相当的远,只有一个七代前的共同祖先罢了,但是在德川幕府的高压之下,也光荣下岗了,好在因为被是基督徒的关系。从藩国内流亡出来之后,也有教友帮zhù

。流落到江户城下町一带混饭吃也已经七八年了

“八嘎!秀赖!我是怎么说的呢,主公最讨厌衣冠不整,不讲卫生的了,早就给你准bèi

好了换洗衣服,肥皂,毛巾之类,你看不到么!”

紫川秀次差点没被这个远房亲戚气死——大哥,你是下岗再就业啊,不打扮的光鲜一点,能上岗么?

“紫川秀赖,你是信基督的,主就没告sù

你要讲究卫生么,为什么这幅样子见我?”

刘白羽先是一惊,而后闻了闻却没发xiàn

这紫川秀赖身上有半点汗泥味道,显然他是为了见自己是好好收拾了一遍的,这个样子,无非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深刻印象罢了!

“大人,你说的没错,不过身为一个武士,你又不是我的主家,如何能用您的东西呢!”

我就不相信你没用肥皂,身上的肥皂味道都出卖你了!

刘白羽心里吐糟着,表面上却装糊涂:

“这话说的,紫川秀赖,你弟弟紫川秀次是我的爱将,就凭他的面子,我送给你点东西也是很正常的.”

“大人,无功不受禄,我紫川秀赖也不是一个靠着裙带关系混饭吃的人!”

紫川秀赖斩钉截铁的说道.

没想到这个日本人还会现代推销自己的方法!刘白羽心里给了他一个赞,点头说道:

“好,有志气!不过到底有没有本事,还得你自己拿出来让我看看!”

“那是自然!”紫川秀赖自信满满的说道.

刘白羽听了紫川秀赖的话,不由的由衷的佩服,果然还是这些野路子的家伙做事厉害啊,自己还以为德川幕府在江户是铁板一块呢,哪成想也是一个筛子啊,顶多是结实一点的筛子罢了.

其实刘白羽忽略了一个盲点,那就是德川幕府固然是相当传统,保守,但是实jì

上,这时候日本有一股势力,根本既不传统,保守,搅得日本不得安宁——那就是中世纪日本的幽灵——基督教.

174炮击江户

日本战国时代是一个大混乱,同时也是大进步的时代,以织田信长为例,最开始和弟弟信行夺位的时候,还是拿竹枪这种民兵武器捅来捅去,几十,几百人类似村庄械斗一样的所谓战斗.不过十年后,就是上千人的火枪队对射成为大名战争的主流了.

随着火枪一起传入的就是基督教的信仰——没办法,虽然基督教在欧洲喜欢烧烤不听话的科学家,可是在海外想接受欧洲科技,就得依靠欧洲传教士,而欧洲传教士主业毕竟是传教,加上日本因为处于乱世,天皇的信仰也就是个空架子,众所周知小资化的佛门面对一神教又一向不是对手.

所以基督教就在日本武士阶层泛滥成灾了,大友宗麟,小西行长等大名就是其中的代表,当然这些基督教大名最初也不见得多么虔诚,只是为了顶着一个基督教教友的名义,方便学习西方的先进技术和科技罢了.

但是,后来基督教大名忽然发xiàn

基督教可以作为一种外交手段使用,借助教友的名义可以让八竿子打不着的大名结为盟友,自然许多野心勃勃的日本诸侯也加入了基督教的行列,呼朋唤友,秘密外交,一时间搞得日本乌烟瘴气.

更重yào

的是,日本曾经有过一向宗这样超脱武士体系之外的和尚大名,那么日本的诸侯如果以基督教作为马甲,将领地捐献给教会,自己再作为教会领袖支配领地——那又是一场大祸,1587年丰臣秀吉却发出一道命令,禁止基督教传教士进入日本。其最大的原因就是,丰臣秀吉唯恐基督教大名(诸侯),再度出现类似一向宗这样难缠的宗教大名.

相对开明的丰臣秀吉尚且如此,保守的德川家康自然更是对基督教严厉,丰臣秀吉对基督教的传播还只是限制,德川家康直接就是禁止了,1612年,幕府在直辖地首先颁布禁教令,翌年便把这一法令推行到全国。

德川家康对基督教的禁止遭到了基督徒的反弹,大阪之战中大阪飘舞的象征基督教十字旗可不是一般的多,有很多武士为了信仰,背叛了主家连对抗德川,这种宗教狂热的劲头让幕府都为之胆寒,大阪之战后,丰臣家灭亡,基督徒在德川幕府眼里基本就等于反贼,幕府统治者甚至玩起了人人过关的戏码,要求平民踩圣母像证明自己不是基督徒……

当然,和十七世纪的诸多政权一样,德川幕府的铁板一块其实也就是城市和交通要道控zhì

的严格一些,别说是深山老林和海外荒岛之类的地方,就是江户城外的卫星城,控zhì

力其实也就马马虎虎——实jì

上几年后就发生了农村基督徒为主的岛原之乱,弄的幕府焦头烂额,所以刘白羽以为的铁板一块的幕府,实jì

上也就那样了!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不瞒你说,我这人不信仰任何宗教——当然也不干涉手下的宗教信仰,这是很私人的事情.”

毕竟现在自己其实就是中国境内的一个小诸侯罢了,内部还一大堆破事,远征日本其实是贸易战争兼掠夺日本失业武士作为廉价炮灰的.

刘白羽其实和清末帝国主义看待清王朝一样,其实不想和德川幕府彻底撕破脸,自然不愿意动用基督教这个大杀器了!

“大人!你让自己的孩子以织田家的身份来介入日本,却是不失为一招好棋的——但是,你考lǜ

到整个日本的排外风潮了么?这不是德川家自己简单的立场问题!”

紫川秀赖忽然斩钉截铁说道!

“但是,基督教是个大坑,一旦陷进去……”刘白羽犹豫的说道.

“没错,对于一般的无能之辈来说,基督教确实就是一个大坑,不过对于大人这样杰出的人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大机会啊!”

“大人,我也和到海外的武士们交流过,主的信徒在亚洲比比皆是,却都被迫害,驱赶,甚至杀戮,如果大人能作为基督徒的守护者,那么支持大人的人会遍及大洋——这可是金钱和刀剑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啊……”

基督徒的守护者!?刘白羽猛然想起了太平天国遭到中国传统儒家势力反扑的命运,心里就要把这个主意点叉,不过刘白羽又想到明清对于外来文化似乎根子上就是两种态度,满清儒生视基督徒为不忠不孝之徒——因为不管是东方观念中的长幼有序的爹妈儿子孙子在基督教之中都是兄弟姐妹,这是在让仁孝治国的东方难以接受.

但是明朝似乎对基督教视为一般的宗教,首辅叶向高礼遇基督教传教士利玛窦的事情就不必说了,著名科学家徐光启和孙元化也都是基督徒,也没见得因此被官场排斥过……

但是反过来说,这时的欧洲,天主教新教什么的都打成一团,分明是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恶的节奏,真要是自己做了什么基督徒的守护者,搞不好吃不到葡萄还惹了一身骚也说不定……

“这个,再议吧……”毕竟这里面的利益错综复杂,刘白羽不想搅着一潭浑水,顺口敷衍道.

再议再议不就不在意了么!紫川秀赖急了,顿时说出了自己的底牌:

“大人,你可以仿效罗马教皇,作为东方的教皇啊,反正罗马离东方相隔万里——”

尼玛!你这货真是基督徒还是披着基督徒外衣的野心家!刘白羽心里吃了一惊,不过转瞬间就想起了后世很多公司的一种营销手段:

“秀赖,你这些东西只能私下让别人传播——如果有人上门问的话,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你明白了!?”

“嗨!我的明白!不过大人你是否可以带上一个银质的十字架呢?”紫川秀赖果然是高智商人士,对这种心领神会的东西是无师自通.

“这个你放心吧!如果诸位信仰基督的武士在这次讨伐德川幕府上立下大功——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作为日本基督徒的守护者还是没问题的!”

刘白羽点头说道——他也想通了,就德川幕府那种顽固保守的性格,即使是打疼了他,开价太低只怕也是什么都得不到,还不如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呢……

江户,幕府的天守阁中,老中会议正在举行……

“八嘎!柳生你居然有脸回来!”

“调停失败居然不切腹,柳生你还配作为一个武士么!”

“简直是我德川家的耻辱!”江户天守阁举行的幕府老中会议上,柳生静云成了酒井,本多,神原,井伊为首的幕府老人围攻的对象,丧权辱国的罪人,不切腹苟活在世界上的懦夫……

柳生静云跪伏在地上,额头紧紧的贴着地板,一句话也不说——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好友兼主公德川家光能明辨是非……

不就是柳生对你们这些世袭大佬不法的事情稍微打压了下么?至于这样落井下石么!德川家光心里卧槽了一下,对这些世袭大佬的评价又低了一层——这横行不法是品德问题,强敌袭来却忙于内斗,就接近立场问题了——对于一个领导者来说,显然后者更为可恶.

只是现在要团结一致,世袭大佬还需yào

安抚!于是德川家光对着柳生静云假装怒斥道:

“柳生!合议不成可以说是对方要价过高,但是对方的虚实你如果了解不到,那就是失责了,你不会对方的虚实都没了解到吧?那样的话,就真该切腹了!”

德川家光这话虽然听着恶狠狠的,不过话里话外其实是帮着柳生静云开脱的,世袭大佬们都是明白人,自然心里鄙视,不过毕竟德川家光才是家主,只要面子上过得去还真拿他没什么好办法——不过听听柳生静云说一说来敌的虚实也是好的么……

“嗨!家光大人,诸位老中,这次刘白羽来袭的舰队的大战舰大概有十艘,其余中等战舰四十多艘,商船和小船近百……”

“纳尼?就这点舰队也敢来江户撒野!主动出击!让明国人知dào

我们大和民族的厉害!”本多忠兴叫嚣道。

神原康盛则是老成持重这一派:

“不可轻敌,还是把刘白羽引入江户港,用我们守护江户的国崩【大口径火炮】轰击敌舰,比较靠谱.”

“神原康盛!万一敌人冲劲江户的城下町,大肆破坏怎么办?你负责么?要知dào

今年的税也是勉强收齐的,家里的财政已经很紧张了!再出问题,我是变不出钱来的!”井伊直政直接暴走了,管财政的官员自古以来就是怕事,这是官本位决定的,和他是哪国的官员其实没啥关系.

“哼!井伊直政你简直鼠目寸光!不把敌人引上来靠大日本武士的武勇陆战重挫,他的舰队四处轰击港口怎么办?和地方上那些野心勃勃的大名合流怎么办?算账也要算大账!你那是什么脑袋!”神原康盛反唇相讥.

“你才是算账算小账呢!知不知dào

刘白羽的部队登陆不登陆的意义完全不一样?拒敌于国门之外会掐死多少野心家的心思!?只要没有大多数人相应,少数野心家蹦出来不过是消除隐患罢了!”

井伊直政觉得神原康盛就是一个傻子——纯的,更要命的是这位还不知dào

自己傻,还到处卖弄,这就恶心人了.

“不管诱敌深入还是拒敌于国门之外,是不是需yào

赦免几只水军【日本委婉的说法,其实就是海贼】协助防御呢?这总要拿出个办法吧!”本多忠兴.

德川家光看着几位老中炒成了一团,心里却是一股火压不住了——你们没有一个人征求我这个将军的意见么?哪怕礼仪上问一声也好啊!还老说我宠信柳生静云,你们这样目无尊卑,我敢信任你们么?

想到这里,德川家光制止了世袭大佬们的争吵:

“咳咳!诸位老中,能不能让柳生静云把话说完呢?”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而且德川家光毕竟是主君,就是这些世袭大佬也只能给面子的点了点头,不过一个个都是紧盯着柳生静云,一副你要是帮着别人拆我的台,那就要你好kàn

的表情.

柳生静云自然知dào

世袭大佬说的都不靠谱,别说和德川家光的个人交情了,这事毕竟兹事体大,真要说不清楚实jì

情况那就是滔天大罪,就是德川家光也保不住他:

“将军,诸位老中,这刘白羽船队大舰可是货真价实的南蛮大船,我粗看了一下,每艘船都是三百门炮——还不是小炮,都国崩那个级别的巨炮,这要是一轮齐射下来,江户外面的几个小炮台保不住不说,就是江户自身……”

【天文二十年(1551),当时在丰后停泊的葡萄牙船向教堂发射礼炮,巨大的爆zhà

声音传到了府内城的。宗麟主从在大惊之下前往观看。就这样,在离小铳传来的天文十二年八年之后,大炮传到了大友家。宗麟在大喜之下将其称为国崩。这里的国是日本的地理单位大约等于我国的一个县左右,国崩就是这炮一响,整个县都能听到的意思.】

“八嘎!柳生静云,你在说胡话么?你以为我本多忠兴没见过南蛮人的大船么?一百门炮那都是主力舰了!这种船怎么可能南蛮人卖给明国人?”

“柳生静云,你知不知dào

上百门国崩需yào

多少弹药?你会算术么?”

“真要是几百米国崩一起齐射那江户城都要地动山摇了……”

神原康盛刚说完,就感觉到大地似乎震颤起来,耳边则是连绵不绝的雷声,一时间把几个老中的耳朵都要震聋了,甚至在天守阁里面的几个人都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这是大地震么?年轻的德川家光自然是第一个恢复了意识,不过他猛然想到,地震时候伴随的巨响绝对不是这种打雷的声音,而且自己向窗外凝视的时候,也没发xiàn

外面有密布的乌云,而是万里无云的晴天啊!?

这……难道真是国崩齐射。柳生静云是实话实说?

就在此时,一个中级武士跑了进来,事出紧急的他也顾不得礼仪了,只是对老中和德川家光鞠了一躬,就大声的喊着什么……

德川家光重重的摇了几下头,然后发xiàn

除了把自己头上的灰尘弄了下来之后,根本就没有什么效果,自己的听力还是短时间失去了!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用听下级武士的禀报了——德川家光冲出天守阁一看,就发xiàn

远方的几处冲天的浓烟——正是被德川家依仗为海上长城守卫江户的几处炮台.

不用问了,这么大的浓烟和烈火显然预示这几处炮台已经可以放qì

治疗了.

而摧毁几处炮台的罪魁祸首,已经冲进了港口,远远的可以看到这些南蛮船船舷处密密麻麻的炮口——这些现在还能带着硝烟的家伙,口径极大——赫然就是让日本人闻风丧胆的国崩!

德川家光瞬间愣住了,揉揉眼睛,似乎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柳生静云冲了出来,一把就拉住了德川家光,带着他冲了出去……

大火,冲天的大火!日本喜欢木质房屋的隐患彻底暴露出来,在刘白羽重炮的轰击下,出现了不少起火点,几条火蛇在江户城内不断肆虐——让往日繁华的江户城变成了炼狱一般……

“日本武士的精神真是让人佩服……”

刘白羽赞叹了一声,武士道这玩意在近代和军国主义结合给日本乃至世界造成了巨大浩劫是一回事.武士道强调荣誉,责任的优点是另一回事.

虽然江户城明显失去了指挥,可是中下级武士还是奋不顾身的出来指挥救火救灾,维持秩序——这要是在文官制度当道的朝鲜和明朝,只怕小吏们跑了都是好的,没有勾结地痞无赖坐上一票已经很有良心了!

紫川秀赖这票信仰基督教和德川幕府不共戴天的野武士们,居然也没有放火或者去抢一票——相比投降了满清的明朝军队杀人放火的节操,刘白羽就只能叹气了.

刘白羽其实忘记了一点,就是大明朝军队没投降满清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比如大名鼎鼎的左良玉就喜欢抢劫带烧城——此时他还是大明的将军呢……

论起待遇来,其实日本的武士们和大明的军官们也是半斤八两——不过军队这东西,即使待遇相差无几的条件下,有没有荣誉也是天差地别……

当然,近代扩张的背1景下如果再过度提高军人荣誉,很容易陷入军国主义的怪圈——不过现代是十七世纪而不是二十世纪,玩军国主义那是世界主流,而且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管用几百年的政治体制不是?

刘白羽正在神游天外的时候,紫川秀次提醒刘白羽,柳生静云作为德川幕府的使者

再度来访……

刘白羽再度见到柳生静云的时候,发xiàn

这人憔悴了许多,脸色也变得愁苦至极,心里有点不忍心,毕竟这事纯属至极没事找事,柳生静云几度斡旋,吃力不讨好,在日本的角度来说都可以说是民族英雄了……

只是柳生静云第一句话就让刘白羽被雷的外酥里嫩:

“柳生静云代表幕府多谢刘白羽先生宽宏大量!”

175江户陆战的前奏

这……刘白羽虽然觉得自己最近脸皮厚度见长,也还是有点红了,对柳生静云微笑了下:

“柳生先生不是说反话吧,站在日本的角度上来看,我不被传说成一天睡几十个少女,吃十几个小孩心肝,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东西就不错了吧???”

柳生静云却是半点不开玩笑的说道:

“诚心感谢,如果青山居士是连续不断的炮击,或者让人借此登陆攻击,那么江户就会化成一片火海——青山居士是手下留情的了,这一点柳生静云懂的,德川家光将军懂的,大家都懂得的!”

这……看来日本人大事糊涂,小事精明的评价还真是恰如其分,刘白羽感觉顿时清爽了,拉着柳生静云的手,仿佛老朋友一般,恬不知耻的说道:

“没想到幕府的诸位还真是开通啊——我当然是为了传播文明而来的,就是要让日本成为传说中的王道乐土,中日亲善,抵制西洋鬼畜组成大东亚共荣圈……”

穿越前身为愤青的刘白羽直接把当年鬼子唱的迷魂汤还给柳生静云,本来想看一下柳生静云会是愤nù

还是无奈,却没想到柳生静云居然是点头表示赞同:

“青山居士说的是,青山居士这次是给那些以为闭关锁国就能防御西洋鬼畜的老顽固一个教xùn

!十艘战舰尚且能把日本最坚固的江户城搞得不堪一击——而那些西洋鬼畜据说在老家海战,动辄都是千艘——不搞中日亲善,组成大东亚共荣圈,如何抵制西洋鬼畜呢?靠那些老顽固么?”

这家伙是吃错药要当带路党呢?还是文科生不知dào

数学思维呢?

刘白羽心里吐糟着,这年头又不是二百年后,现在的西洋大帆船远征需yào

的补给港口不是一般的多,以现在欧洲的能力,从明末的明王朝身上夺取一个立足点都是相当困难【澳门是骗来的,台湾岛上没有明zf的驻军】,如何能瞬移到日本来?

再说了,别看欧洲人都是白皮,荷兰人,西班牙,葡萄牙,英国,法国,在全世界为了争夺人傻钱多的拉美和非洲,噼噼啪啪打的正开心,欧洲本土则是围绕着德意志杀的人头滚滚——没有二百年的整合,就是技术允许,政治也不允许不是……

只是刘白羽哪里知dào

,这次炮击江户,束手无策的老中们把一切都推到了和刘白羽联系的柳生静云身上,认为不是柳生静云交涉失败就不会有炮击江户的事,甚至有人暗示柳生静云和刘白羽勾结,柳生静云是百口难辩——而且德川家光也相信了柳生静云和刘白羽有交情,私下一再请柳生静云顾全大局和刘白羽交涉……

柳生静云于公于私,都不得不成为德川幕府里亲刘白羽的代言人,所以很多事也只能身不由己了……

“柳生先生既然如此通情达理,那么我的条件,德川家光将军已经答yīng

了?”

虽然知dào

日本人那一根筋的脾气,刘白羽还是试探着问道.

“这个么……青山居士您要知dào

,虽然德川家光将军是幕府名义上的主人,但是实jì

上不是一个人就能决定一切的,各位世袭老中的意见也是将军不可能忽视的……”

“还是那条织田家返回尾张旧领不能答yīng

么?”

刘白羽觉得就这条是幕府的心病,轻易只怕不能答yīng

,别看柳生静云嘴甜的很,人家不也是话里话外提到世袭老中这个反对派了么,只怕这世袭老中就是借口呢……

“青山居士!我的意见不能代表整个幕府,而且私自改变领土,对幕府的权威影响不是一般的大——所以……”柳生静云果然苦着脸打太极了.

“这个我理解,幕府也有难处——不过我也有难处不是?虽然一只舰队扫平日本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我方把江户城炸的稀烂,那么幕府的权威影响可就……”

刘白羽一脸笑意,嘴里说的可就半点也不好笑了.

“青山居士,我相信你有搅乱整个日本的能力!但是这样对您有什么好处呢?您不是要给日本传播文明,搞中日亲善,抵制西洋鬼畜组成大东亚共荣圈么?”

柳生静云来了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弄的刘白羽一阵无语——你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

不过好在刘白羽的嘴巴日渐毒蛇的同时,脸皮也是越发厚实:

“柳生大人你说的没错,日本开化和中日亲善需yào

一个稳定的中央政权——不过这个中央政权是德川幕府,伊达幕府,岛津幕府这个对我来说并不重yào

——说不定伊达幕府,岛津幕府还好说话些.”

刘白羽不阴不阳的威胁道.

“青山居士说的没错,不过据我所知明国还被女真侵略,阁下也是以私人舰队身份来到日本的,您到底能在日本多久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吧?”

发xiàn

刘白羽根本不退让,而是步步紧逼的柳生静云点出了刘白羽的死穴——你名不正言不顺的,大陆山的事情都没有忙完——能专注日本多少年呢?

只是你有办法,刘白羽更有办法:“说的没错,利用德川幕府让日本开化还是最省力的办法……”

“不过呢,德川家又不止德川家光将军一个代表,毕竟还有其他分支不是?这点德川家光将军考lǜ

到了么?”

“这……”柳生静云脸色变得惨白起来,这一点打在了德川家光将军的死穴上……

德川幕府虽然是号称日本最集权的幕府,但是中央政权面对数百年战国成型的大大小小的土豪,海贼,大名,小名,也是力不从心,于是德川家康把中原分封儿子压制异姓王的那套拿来,再次山寨了中国体制一把,这就是德川幕府体制内的御三家.

所谓御三家,其初代藩主都是德川家康的儿子,在不但亲藩中有着特别的待遇,甚至还是幕府在特殊情况下的候补。

德川义直是尾张藩初代的藩主

德川赖宣是纪州藩初代的藩主

德川赖房是水户藩初代的藩主

如果将军家(德川宗家)没有子嗣,将会从这三家中选出将军的继任人。御三家为宗室,除了能使用德川做为姓氏(而一门则用松平作为姓氏)外、亦允许使用德川家的三叶葵家徽,但是子弟理论上没有做将军的权力.

最初的御三家是指将军家、尾张家和纪州家(水户家并没有列入其中),但是后来随着德川家的开枝散叶,先后出现了和御三家几乎同等级的其他德川分家,包括骏府藩(德川忠长)、甲府藩(德川纲重、纲豊)、馆林藩(德川纲吉)。上述三家是由17世纪末期开始定名为御三家。第八代将军德川吉宗、第十四代将军德川家茂是由纪州藩主身份再成为将军,而第十五代将军德川庆喜是出身水户德川家,再经过一桥家,最后才成为将军的。

应该是说,德川御三家的体制,作为将军的候补和备份,还是相当成功的,否则也不会几百年的乱世结束之后,德川幕府维持了近三百年的和平,直到明治维新前,这种封建体制才解体…….

但是有利必有弊,虽然在平时,德川其他派系对幕府是忠心耿耿,但是如果幕府出了重大问题,那可就难说了,亲情这东西面对权力,总是相当脆弱的——或者说的好听些,德川家光将军对刘白羽来袭应对失当,难道不是其他德川分支力挽狂澜,挽救德川幕府的好机会么?

一见刘白羽祭出这种杀招,柳生静云自然是不敢再强硬了:

“其实说穿了德川家光将军就是想维护幕府的脸面罢了,并不是要和青山居士你打个你死我活的……”

“已经炮轰江户,撕破脸了,如果不达成条约,怎么收手?”刘白羽奇怪的问道.

“这……幕府的脸面是相对于地方大名的——所以幕府在您面前吃了败仗不要紧——只要其他的大名在您面前…….”柳生静云吞吞吐吐的说道.

尼玛!刘白羽终于明白柳生静云是啥意思了,不就是老佛爷宁与友邦不予家奴的日本版本么。我失败不要紧,其他人比我还失败就行了——看来还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啊……

当然,刘白羽也知dào

,德川家光也有别的心思,想看看自己部队的陆战能力如何,如果自己部队的陆战能力不行,德川家光只怕不介yì

放qì

江户,和自己来一次躲猫猫,等着自己撤离日本……

当然刘白羽是不怕的,自己这次陆军主力一样是日本武士——装备还强出一大截,还有强dà

的火枪队支援——联想到德川家吹的上天的旗本在大阪之战中被一些浪人就弄得灰头土脸的样子,刘白羽没有信心才怪!

“德川家光将军的顾虑我也是可以理解的,那么一月之后,我们就来一次堂堂正正的骑士决斗吧!地点就在江户的郊外如何?”

刘白羽想了想,对柳生静云说道.

“嗨!多谢您的理解,一月之后,请您见识一下日本武士的武勇吧!”柳生静云没想到刘白羽其实还是很好说话的人,对刘白羽一躬到底,然后离开了刘白羽的旗舰.

于是在一个月之后,就出现了令人哭笑不得的场面,一方面是刘白羽和幕府处于交战状态,另外一方面却是刘白羽下去采购,贸易的人在江户城内畅通无阻,当然幕府的奉行所照常组织人修复房屋什么的,至于一般的商人,更是仿佛和平时期一样照常交yì

,甚至因为刘白羽带来的货物价廉物美,把刘白羽的远征舰队当成了商船队,不要钱一样来抢购物质……

更让刘白羽无语的是,为了争取一个优惠的价格,德川幕府主管贸易的老中井伊直政亲自到了刘白羽的旗舰上谈判,甚至还异想天开的提出了授予幕府多种产品专卖权的问题,刘白羽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这位的纠缠——大哥,咱们决战之后,德川家光将军还能屹立不倒,江户没受什么大损失再说吧……

当然,看着不合理的事情其实也都是有着合理的理由——眼看就要打仗了,带着细软跑路是应该的吧,而如果把钱换成紧俏商品跑路岂不是可以大挣一笔么……

所以打仗归打仗,生意兴隆归生意兴隆,这半点都不矛盾,实jì

上就是在鸦片战争的时候,都有中国商人围着英军的船只买卖水果,蔬菜之类——因此很多事就大哥别笑二哥好了……

一个月之后,日本东方和中部的大名集结在德川幕府的旗下,总计人数大约有六万人之多,加上德川家光充分动员的关东本地足轻七万人左右,合计十三万人.在江户城外的平原上摆开了阵势.

虽然比起日本的诸多大战,比如大坂之战,关原之战来说,德川幕府动员的人其实不算很多,但是除了岛津这样实在偏远的诸侯都派出了部队,而且都是精锐的武士——没有充数的足轻之类,实jì

战斗力是远远超出了丰臣秀吉侵略朝鲜时日军的力量.

当然,幕府很绅士的提出双方不动用火炮这种违背武士道德的玩意【火枪难道就不违背么?】双方只动用火枪,骑兵,以及武士们决一胜负,而且会战的地点选在了海岸的江户平原上……

江户平原外,幕府本阵所在地,年轻的幕府将军德川家光拿着军团扇,眼神凌厉的望着刘白羽大约七千人的本阵:

“柳生君,我们的实力是刘白羽的十倍左右——他又脱离了战船的国崩的射程和我们陆地决战……”

德川家光看着自己这边声势浩大的阵容,自己被大炮震得暂时失聪的阴影终于散去了,自信满满的说道.

“家光将军,你的意思是要假戏真做?”

柳生静云暗叫不好,刘白羽敢这么做十有八九就是另有依仗的,只怕是个陷阱!

不过柳生静云也知dào

自己这位友人虽然平时相当稳重,不过一但有了把握大一点的豪赌——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压上.

这一点可以说是成功的领导者应变的成功品质之一,也是柳生静云佩服德川家光的原因之一,不过这回柳生静云可不敢赞同,大声劝谏道:

“还是先等一等吧,按原计划让外样们打头阵吧!”

“但是,如果对手崩溃的话……”德川家光不甘心的说道.

“将军大人,无论怎样的战斗,最大的战果都是在敌人崩溃之后的追击战取得的啊!大人!”

柳生静云不顾的礼仪冲着德川家光喊道.

“好吧,柳生你说的的也是老成之论,我们再等一等,看一看……”

德川家光点了点头,看上去似乎接受了柳生静云的意见,只是他心里清楚,真zhèng

让他动摇决心的是自己的第六感!

这玩意说起来很炫,不过其实很多伟人,成功人士都是要靠第六感这种东西的,因为无论商场还是战场,都不可避免的遇到那种没有时间考lǜ

,只能凭借第六感判断的事情——或者说,一个准确的第六感,是成功人士的关键要素之一.

德川家光就是第六感相当准确的那种人,虽然他第六感出现的时间不多,但是每次都比自己的理智还准!

“将军大人,对面的明国人变阵了!”一个拿着望远镜的中级武士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对方人少,在我的大军压力之下变阵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德川家光不以为然的说道.

“将军大人,是车阵,车阵啊!”那个武士提醒他!

“什么,车阵!让我看看!”德川家光好不犹豫的抢过了望远镜,亲自望去……

“车阵么?简直是天助我也!刘白羽果然是书生,根本不知兵啊!”

远远望去,刘白羽的部队面临幕府绝对优势兵力,先是部队结成圆阵,然后就是马拉着一辆辆大车围了一圈,然后就是马从车上解下,依仗大车结成了一个超大型的圆形车阵.……

按理说,结成圆形车阵等于是做成了一个移动的城池,相当于把野战化成守城战,不失为一个以弱胜强的好办法——但是呢,实jì

上这招是相当失败的想当然.

守城战固然可以借助地利给攻防造成大量的杀伤,但是反过来说,也给了对方的绝对主动权,一旦被对方用优势兵力击破任意一点,局部上的劣势很容易造成局部的崩溃,而后就是雪崩性的整体的崩溃,毕竟冷兵器时代士兵和基层将领很难知dào

整体的战局和双方损失的比列,面对敌人绝对优势的兵力,炸营溃败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相比城池的土木结构,战车能提供的防御差的很远,守城方的劣势却是半点不少,事实上,关宁军野战对决满清,因为害pà

动不动就结成车阵,但是往往被满清突pò

一点之后就全军崩溃……

176江户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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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是准bèi

用命去换我的火枪么?”面对着幕府一队一队一百人一百人的密集冲锋,刘白羽下令不断齐射,事实上财大气粗的刘白羽一般都是给火枪手配两只预备火枪,和一个熟练的装弹手的——续航能力远远不是明朝火枪手那种一人一枝枪,枪还经常炸膛的货色能比的!

对付一般火枪兵的那种让火枪因为发烫而失效的战术,对刘白羽这种高帅富火枪兵是完全没用的——事实上,刘白羽玩火枪兵进战车也有让对方按照常识来误判自己虚实的意思.

车阵前日本人不计死伤冲锋的同时,堆起来的死尸也挡住了刘白羽火枪兵的视线——让刘白羽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火枪兵优于弓箭兵果然是理论上的,直射的火枪兵太容易被遮挡视线了,推车加砂石这种土办法就不说了,杀伤太多的话,尸体同样起了就进攻势的作用……好在自己根本就没把胜负的底牌压在火枪兵身上!

与此同时,足轻们终于冲到车阵跟前,只是冲过来之后才发xiàn

了有一个难题,刘白羽的车子似乎是加了铁板的,对车身乱捅一起也只能造成叮叮当当几声,外加让这战车变得难看一些,对战车本身丝毫无损.

当然这战车这么重,还如此轻便,似乎和这战车柔软的轮子【轮胎】有关,而这战车柔软的轮子一枪刺下去也会直接爆zhà

开,似乎是坏了——只是似乎这只影响战车的机动力,偏巧人家现在是结成车阵的,本来就不想动!

而在冲上来的足轻乱戳的时候,距离过近,有没有掩体的足轻就成了火枪手最好的靶子——这么近的距离,就是穿着钢甲也很难不被弹丸破防,何况是只有藤甲甚至布甲的幕府足轻了,一般情况下,勉强冲上来的足轻,只有做出几个动作的机会,然后就被一枪击倒,失去了行动能力……

而少数聪明的,贴着战车造成的火枪手的射击死角,要对链接战车的铁链动手,砍断铁链来破坏车阵——只是这些铁链每一条背后都有两个拿着两米左右短枪的枪兵守护,两支短枪还极为阴损,一个攻击前胸,一个攻击小腹,身上穿着布甲藤甲的足轻即使身手再好,也不会太灵活,两支短枪必中其一,而这些前排短枪手的短枪都是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来的全钢制品,足轻薄薄的布甲和皮甲面对它们就是一张纸罢了,一般情况下就是一声惨叫,生命流逝了.

而且就算足轻奋不顾身的去看铁链,那铁链也是刘白羽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来的现代全钢制品,可不是足轻手里的垃圾几下子能砍断的——甚至有人看了半天,自己手里的刀折断了,铁链屁事都没……

事实上,以弱胜强的最好办法就是猛烈突击对方的指挥部,后勤仓库等薄弱环节,死守这招往往是加大了攻击方的难度和代价,但是同时也让防御方翻盘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了。

不过刘白羽这样也是有别的考lǜ

吧!德川家光再次思索——猛然觉得获悉了刘白羽的战术,无非是因为各地来的武士之中,骑士和火枪兵占了大多数,这些兵种显然不适于攻城——必然要自己的直属足轻作为先锋.

哼,刘白羽,你以为我家光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么?德川家光以为自己看透了刘白羽的底牌,断然下令:

“传令下去,幕府的足轻冲击车阵,其他人待命,随时准bèi

,只要打开一个缺口就冲进去,发起总攻!”

德川家光下定了决心!

与此同时,刘白羽的本阵之中,紫川秀次和黑岛仁急的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主公,幕府的人实在太多了,要不要让紫川秀赖和海英将军先动手?”

“不急,不急,打仗这东西人数士气很重yào

,但是装备更重yào

……”刘白羽看似沉稳的说道.

虽然说是骑士战争,实jì

上刘白羽是做了许多手脚的,比如战车里面相当多的火枪手是备有米尼枪的,这玩意虽然看上去和现在的燧发枪差不多,可是射击精度,威力都不是燧发枪能比的——米尼枪最大的特点就是射程比现在的大炮远,也就免了幕府作弊,把大炮推倒前面用火力轰开车阵的选择.

而刘白羽自己则是留下了一个盘外招,那就是在不利的条件下,在车阵中间燃起大火,让紫川秀赖为首的信仰基督教的武士在海英指挥的战舰炮击下,在江户城里放火——这一招使出,刘白羽就立于不败之地了,真指望刘白羽一个怕死怕的要命的小市民穿越者有啥为了荣誉去死的骑士精神,——这不是扯蛋么?

应该说,日本武士的专业水准还是比大明朝的武官强出太多了,至少足轻在武士大带领下,战术相当灵活.

就像满清的步兵对付明朝火枪兵一样,在离刘白羽的阵地几百米的时候,幕府的足轻最前面的也是一种简易的推车,什么堆积着装满沙土的袋子,这东西对于古老铅弹的防护可不是一般的大——满清其实也是靠这手接近火枪兵的,真要是象电影中演的那样,用宝贵的马匹却换对方的铅弹,也只有蒙古人才换的起[而且还得是劣马冲锋在前才行……]

没想到日本虽然太平多年,这武备还是没有落下啊,刘白羽收齐了轻视的心思,发出了命令:

“没有命令,火枪手不要开枪,不要怕!我们的战车内部是加了钢板的,绝对坚固!”

刘白羽的火枪手都是专门练过胆子的,没有明军那种见到敌人,也不管在不在射程内就发射,用火枪壮胆的恶习——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红党对抗西北军阀马家军的时代,近代的单发枪支如果对着骑兵乱放,也是吃了大亏.按照明军那种用火器的办法,别说是燧发枪,就是20世纪的单发枪能不能抗住骑兵冲锋都难说呢!事实上,抗战时期自动步枪不普及的中国战场上,骑兵依然让步兵相当吃力,终结骑兵的是自动火器,而十七世纪的火器离自动火器还差的很远呢!

“不要拍,我们的车是加了钢板的,他们打不坏,没命令不要放枪!”基层军官们安抚着火枪兵.

好在刘白羽的火枪兵演练过多次在战车内作战,早知dào

自家的战车坚固非常,除了几个实在紧张的走火开了几枪之外,大多数人都是极为冷静的等待命令.

虽然推车上有着厚厚的沙土袋子,但是刘白羽的火枪看着和这个时代的燧发枪相差无几,实jì

上穿透力和精确度都是远远的超出,所以还是有着几个推车的倒霉鬼倒了下去,在地上哀嚎着——因为日本人见识了刘白羽国崩的可怕,于是把这推车做的相当巨大,自然推车的人也是矮小日本人中难得的壮汉,这些壮汉在地上打滚,哀嚎的样子还是相当壮观的.

“武士道真的这么顶士气么?”不听他人劝告,躲在前线一辆大车里的刘白羽倒吸了一口冷气,在后面日本武士的督战下,根本不在乎地上哀嚎的同伴,匀速推荐到离刘白羽的车阵五十米远的地方,然后幕府直属的足轻就以波浪形的散兵线冲了过来!

这招倒是减少火枪兵齐射杀伤的好办法,只是刘白羽的火枪兵面对这种波浪形的散兵线,依然没有开火!

“训liàn

有素啊!居然沉得住气!”德川家光点头赞叹道.

这个时代火器的致命缺陷是火枪多次射击后便因枪管过热而无法使用,明军也好,日军也好在朝鲜战争中都出现过很多火枪往往支持不了长时间作战的事情,所以火枪发射一定时间就需yào

冷却,散热——这种情况下,胡乱射出一颗弹丸可不是简单的浪费一点,而是等于相当时间内无法有效打击敌人了,这在激烈的战场上,基本就等于自杀差不多了.

当然,道理谁都懂,但是战场上看到敌人手持武器冲过来,人的第一本能决定了火枪手非常容易射程外就开枪壮胆——这就需yào

大量的训liàn

了,实jì

上西班牙大方阵外面的长枪兵也负担着让火枪手心里稳定的作用——象大明朝那样火枪兵放在第一排,直接面对对方骑兵冲击这种,不让火枪兵胡乱发射还真是十分艰难的任务

德川家光的火枪手也能做到类似的冷静,不过那是几十年训liàn

的结果,刘白羽据说是东北孤身逃难到山东的,他显然没啥世袭的私兵,这些火枪手是怎么练出来的呢?

前方带队的武士自然没工夫管这些,虽然刘白羽的火枪兵就是不开火让这些武士们实在觉得有问题,不过还是按照操典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只是靠近了刘白羽的战车阵接近三十米的时候,一声声火枪兵班长的打字响了起来,没有齐射的壮观弹雨,而是有节奏的轮流发射,反正这么近的距离,经过射击训liàn

的不可能打不中,也不需yào

齐射为代价弥补精确度了……

一个个日本足轻随着一声声枪响倒下了,几乎都倒在了二十米到三十米这个死亡线上,虽然第一批进攻全军覆没不出奇,可是全军覆的同时无法靠近对方的车阵,无法试探出对方车阵的虚实,那就是让人不可接受的了……

“提前发动密集冲锋吧!”德川家光对着传令武士改变了命令!

“大人,是不是太早了点!毕竟只伤亡了十几个小队……”柳生静云劝谏道.

“不早了,不早点把对方防御车阵的底牌逼出来,那就根本是白白送死——另外请伊达老大人过来,我需yào

听一听他的意见.”

德川家光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毕竟没敢上战国时代,很多东西只怕是想当然罢了,所以要请战国时代仅存的老人伊达政宗来指点自己.

本来德川家光是不想放过削弱伊达家这种强势大名机会的,奈何这次进攻实在刘白羽的应对是极为诡异,所以没办法只好请出伊达政宗来给自己出谋划策——当然,代价就是伊达家可以用家主不在,指挥不便的借口来敷衍一下,这就是必然付出的代价罢了.

“伊达老大人,您看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德川家光这次也是实在感觉不妙,所以收起了独断专行的性子,对伊达政宗不耻下问.

“家光将军做的不错,老朽没什么……”伊达政宗虽然已经年近五旬,在这个人均寿命很低的时代基本属于随时可能咽气的范畴,依然是精神不错,眼睛有神,身手敏捷——不过这老鬼和德川三代处的久了,早就养成了油滑的脾气,这次又是如法炮制……

“伊达老大人,我是诚心诚意的请教您!”德川家光在诚心诚意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然后一双锐利的鹰眼和伊达政宗四目相对!

这小崽子,比他爸和他爷爷都难伺候!伊达政宗心里骂了一句,脸上却是赔笑到:

“我军人数占压倒优势,敌军依仗火枪威力——不过火枪这东西么,只要逼得对方不停的齐射,枪管发烫,不多时候也就和烧火棍一样了……呵呵!”

这战术在军事上是没错的,问题是为啥非得大量消耗幕府直属的足轻!?

德川家光在心里召唤了一句草泥马,表面上却是一脸真诚的看着伊达政宗这个老滑头.

伊达政宗老脸一红,也知dào

德川家光想写什么,反正伊达家这次也不会真的上阵了,那么别的藩国死多少人关伊达政宗屁事?

于是伊达政宗又出了一招:

“如果家光将军不满yì

这种慢招数,那就用快一点的招数,让大名们的骑兵硬冲车阵,斩断对方战车之间连接的铁链,只要铁链一垮,对方的车阵也就不攻自破了……”

“老大人说的甚是有理!日后封赏绝对不会忘记老大人的功绩!”德川家光这次眉开眼笑送给伊达政宗一定高帽子,伊达政宗则是喘了一口气,知dào

自己将来获得赏赐的同时,只怕也会得罪无数损失惨重的诸侯!

不过,管它呢!保住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yào

的!

“对方是准bèi

用命去换我的火枪么?”面对着幕府一队一队一百人一百人的密集冲锋,刘白羽下令不断齐射,事实上财大气粗的刘白羽一般都是给火枪手配两只预备火枪,和一个熟练的装弹手的——续航能力远远不是明朝火枪手那种一人一枝枪,枪还经常炸膛的货色能比的!

对付一般火枪兵的那种让火枪因为发烫而失效的战术,对刘白羽这种高帅富火枪兵是完全没用的——事实上,刘白羽玩火枪兵进战车也有让对方按照常识来误判自己虚实的意思.

车阵前日本人不计死伤冲锋的同时,堆起来的死尸也挡住了刘白羽火枪兵的视线——让刘白羽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火枪兵优于弓箭兵果然是理论上的,直射的火枪兵太容易被遮挡视线了,推车加砂石这种土办法就不说了,杀伤太多的话,尸体同样起了就进攻势的作用……好在自己根本就没把胜负的底牌压在火枪兵身上!

与此同时,足轻们终于冲到车阵跟前,只是冲过来之后才发xiàn

了有一个难题,刘白羽的车子似乎是加了铁板的,对车身乱捅一起也只能造成叮叮当当几声,外加让这战车变得难看一些,对战车本身丝毫无损.

当然这战车这么重,还如此轻便,似乎和这战车柔软的轮子【轮胎】有关,而这战车柔软的轮子一枪刺下去也会直接爆zhà

开,似乎是坏了——只是似乎这只影响战车的机动力,偏巧人家现在是结成车阵的,本来就不想动!

而在冲上来的足轻乱戳的时候,距离过近,有没有掩体的足轻就成了火枪手最好的靶子——这么近的距离,就是穿着钢甲也很难不被弹丸破防,何况是只有藤甲甚至布甲的幕府足轻了,一般情况下,勉强冲上来的足轻,只有做出几个动作的机会,然后就被一枪击倒,失去了行动能力……

而少数聪明的,贴着战车造成的火枪手的射击死角,要对链接战车的铁链动手,砍断铁链来破坏车阵——只是这些铁链每一条背后都有两个拿着两米左右短枪的枪兵守护,两支短枪还极为阴损,一个攻击前胸,一个攻击小腹,身上穿着布甲藤甲的足轻即使身手再好,也不会太灵活,两支短枪必中其一,而这些前排短枪手的短枪都是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来的全钢制品,足轻薄薄的布甲和皮甲面对它们就是一张纸罢了,一般情况下就是一声惨叫,生命流逝了.

而且就算足轻奋不顾身的去看铁链,那铁链也是刘白羽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来的现代全钢制品,可不是足轻手里的垃圾几下子能砍断的——甚至有人看了半天,自己手里的刀折断了,铁链屁事都没……

177幕府崩溃

“主公实在是神机妙算……”黑岛仁算是彻底佩服了,如果刘白羽不搞车阵这种遮挡视线的玩意,还真不能造成这么多人密集的去送死!

幕府好不容易冲开车阵,一股脑的冲进来的时候,却是发xiàn

面对的是密密麻麻的枪尖!

原来车阵里面是一个一个的密集方阵,密密麻麻的短矛对着外面——日本没有大马,所以防御骑兵冲击用三米长的短矛就足够了,根本用不到中原四米甚至五米长的长枪,而短矛因为举起来不费体力,所以没有结成长枪枪阵.

血肉磨坊!刘白羽算是被彻底震撼了,幕府精锐足轻密集的决死冲击可和白莲教这种乌合之众,完全不能相比!

虽然幕府精锐足轻用的铁头竹枪根本就不能破坏长枪武士的铁甲,用尽lì



也顶多就是和长枪武士的铁甲叮当一声,然后长枪武士晃了晃,自己则是被密密麻麻的枪阵穿成了无数的血洞……

这和一些人说的血性其实关系不大,和纪律倒是密不可分,冲锋的时候是人挤人,人挨人,别说转向甚至后退了,冲的稍微慢些,那就是被人撞倒,活活踏成肉泥的下场!

而且人多的时候,都有一个从众的心理,周围的人往前冲,你也会随着往前冲,至于前面是生路还是死路,人的脑子是没有时间考lǜ

的!

这就是战争,真zhèng

的战争,某种意义上来说,战争就是让自己的士兵和将领高效的去死,敌人无效的去死的智者游戏,作为棋子的士兵,不需yào

什么自我意识,只需yào

服从,服从,再服从,然后高效的去死就行了……

出乎意料的是,先撑不住的居然是刘白羽练出的火枪兵——毕竟不久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刘白羽虽然射击训liàn

进行的相当多,可是没经过心理训liàn

的人打靶子是一回事,打野狼之类的动物是一回事,打和自己一样的人类却是另一回事!

而且面对悍不畏死的幕府足轻,这些火枪兵连续集中十几个人之后,很多人的心理就出问题了,动作变形,装弹速度下降还是好的,有手忙脚乱一下子装错了几颗丹丸的,直接炸膛的都有,好在财大气粗的刘白羽火枪兵都是双枪将,有预备火枪的,这才维持了火枪序列的完整性.

甚至还有的火枪手直接把火枪扔了,就要逃到后面去……结果被伍长,十长用刀背劈头盖脸一顿狠砸!

“归位,归位!训liàn

中是怎么说的?不许脱离岗位,就是火枪坏了也不许!不许把队形搞乱!”

作为火枪兵和长枪兵混编的方阵,最忌讳的就是阵型散乱,尤其防守的时候更应该强调不动如山,否则面对对方的密集冲击那就可能从个人退队变成小崩溃,然后就是总崩溃!

虽然大部分人都被刀背打了回去,但是这些人的火枪明显发抖,准确度和射击速度那是不用指望了和前面被密集冲击击破了三道长枪武士的日本人相比,那真是豆腐渣和钢板的区别了……

真够丢人的,前边死了几排人的日本武士们不动如山,后边的火枪手却被敌人的鲜血吓得手软了,刘白羽还怕前面的日本武士们顶不住,面对同胞的时候手软,下了后退者死的命令,结果这脸打的——刘白羽脸上火辣辣的,下了死命令:

“火枪手再脱离队列,一律斩首!”

“这都什么事啊!前边流血的长枪手没动摇,后边的火枪兵却吓跑了……”刘白羽低声咒骂着.

“大人,农民出身的人能有这样的胆气就不错了!请您息怒!”

黑岛仁看刘白羽脸色不对。急忙劝解道.

“可以后这样的硬仗还多着呢!心理承shòu不住的话……”

“大人,你可以考lǜ

我的方案……”紫川秀次再度说道.

“训liàn

中不服从命令就直接死刑?这个不行,过于残暴了!”

紫川秀次曾经几次对刘白羽建议,用织田信长约束足轻的严刑峻法来训liàn

刘白羽的士兵,刘白羽第一觉得是不够人道,第二觉得自己的武器装备是有相当优势的,用不上这个……

这次刘白羽才知dào

,尼玛yy小说坑死人不偿命啊,没有对应的军人精神,就是武装到牙齿又如何?杀人都能杀到自己精神崩溃,和满洲那种强军消耗战的时候呢?

刘白羽脸色越来越难看,头上也是隐约出现了汗珠,举着望远镜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大人!其实无论中国还是日本,吃不上饭的男人有的是,您不用顾忌太多……”

黑岛仁和紫川秀次一起跪下,劝谏刘白羽!

“不行!我绝对不是把部下当消耗品送死的人!”

从未来穿越的刘白羽一直认为,人因为能力问题,高位和低位只是分工不同,人格是平等的——把部下当消耗品送死实在是突pò

了刘白羽的底限.

“但是大人,战争有时候就是需yào

士兵甚至将领作为消耗品来换取胜利啊!”黑岛仁不依不饶的逼着刘白羽接受自己的建议

“这……你们说的也很有道理,那么就用日本武士培养胆气的办法吧!”

“嗨!”紫川秀次和黑岛仁一起点头,显然是为了自己劝谏被采纳的喜悦.

所谓日本武士培养胆气的办法,其实就是由未成年的武士作为侩子手给人行刑来磨练人的意志——其实这是说好听的,实jì

上哪有那么多死刑犯,很多武士都是直接斩杀那些非领民【外来流民之类】来锻炼胆气的,刘白羽说的自然就是前者,后者还他不知dào



仅仅是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正面被密集冲击的十排长枪武士已经被突pò

到第四排了,好在刘白羽的训liàn

特别注重队列,作为预备队的三排顶上,然后举枪前进,又把前面被挤压的空间抢了回来……

只是相对于日本武士的冷静,汉族火枪手实在是让刘白羽蒙羞了,前面有的枪兵还有七排甚至八排呢,就普遍出现了慌里慌张,甚至有的人半天都没放出一枪的情况!

谁说一个月练出的火枪兵可以对抗凶残的游牧民族和鞑子的?战争又不是打靶,纪律队形什么的能速成,作战意志呢?或许西方的农民因为畏惧贵族老爷的权威能做到这点,东方充满儒家灌输仁义观点的小农可绝对不行!

刘白羽心里叫苦,甚至决定要施展出自己的杀手锏了——只是幕府的骑兵部队还没有动作,而最好的时机显然就是对方骑兵部队已经冲击方阵的时刻!

各藩的骑马武士开始冲锋了!虽然刘白羽和现在许多愤青一样一直笑话日本的马和驴子一样大小,但是骑兵一旦速度提起来,那冲击力对步兵的攻击可是任何重型兵器都无法比拟的!

“尼玛,我指挥出错了!”刘白羽这才知dào

自己过于想当然了,为了节省体力,枪阵用的是三米左右的短枪【短矛】,固然是降低了长枪武士的体力损耗,可是面对对方骑兵冲击的时候,三米左右的短枪就没有立在地上对抗骑兵冲击的能力了——结果就是长枪武士刺死了三四个骑兵就被震得双手发麻,失去了战斗力,被一排一排的撞倒在地上——这些长枪武士的铁甲厚的仿佛乌龟,固然让本人没受到多大伤害,而日本马的体重太小,就是直接蹬踏到这些铁疙瘩上也不见得能造成什么大的伤害——甚至几匹倒霉的日本马别断了大腿,在地上哀嚎着,翻滚着,反倒阻挡了身后骑兵的突进.

但是,刘白羽其实也是想当然了,正要是用长矛,身穿钢甲成为铁疙瘩的长枪武士移动力很成问题,只怕身材矮小的武士就直接拿短兵器钻进方阵了,只怕麻烦比现在还大——只是刘白羽没想到罢了.

其实但就伤亡数字上来看,实jì

上即使是阵型被打穿的长枪武士损失也不大,因为刘白羽对他们的防御实在是太好了,都是一个个铁皮罐头一样的存zài

,幕府方面缺少大斧头之类重兵器,日本马的重量又不够,实jì

上阵亡重伤的能不能有一百人都难说呢,而幕府方面,阵亡的武士和足轻保守估计都接近三万了!

其实如果是一般的队伍——比如现在的明军,这个伤亡比例就直接全军崩溃了.

不过日本的军队就比较奇葩,一只军队往往是各个家臣的集合体,坏的地方就是指挥的时候保存实力,调动不灵——其实这时代明朝军队因为战区司令是文官督师,下面的总兵副将作为主要战斗力的家丁是个人私有,论保存实力,调动不灵就和日本是大哥别笑二哥.

但是另外一点就是同时代日本军队的优势了,那就是即使大部分部队溃败,少数建制完整的部队还能保持战斗力——比如著名的露梁海战,小西行长为首的日军几乎全军崩溃,中朝联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岛津义弘部队却击杀了李舜臣和邓子龙,这其实也是蛮族对决中央集权的中原王朝的优势之一,而中原王朝强盛时期可以在不惜消耗和指挥流程上远远盖过这点,但是在王朝末期么——那就只有呵呵了.

更要命的是,损失惨重的日本军队士气不减的同时,刘白羽的部队却士气不断下跌,甚至出现了崩溃的局面!

本来这些农民出身的火枪手因为第一次杀了这么多人就手软了,面对对方骑兵的决死冲击,这些人再也坚持不住,纷纷离开自己的位置,想跑到自己以为安全的后方,甚至有的人把自己的火枪都扔了,伍长,十长们用刀背砍都镇压不住!

刘白羽急了,再不制止火枪手的后退,可能就发生连锁反应,直接崩盘了,于是也就横下心去,拔出刀来:

“我说了后退者,斩!不回到位置者斩!丢弃武器者,斩!”说完这话,手起刀落,连续的砍到了几个溃散的火枪手!

“刘善人,您……”一个被砍到的火枪手,死死地盯住刘白羽,显然不相信慈眉善目的老爷会杀自己!

“老爷,我打死了至少二十个倭人啊,就让我歇一歇……啊!”又是一个火枪手被刘白羽一刀砍死!

“老爷,该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的,毕竟他们都是有功之臣……”一个十长出来和刘白羽求情,毕竟乡里乡亲的,自己如果不出来求情,以后回家就难做人了.

“不能斩杀溃兵,无法维持军纪的!斩!”刘白羽两眼血红的又是一刀挥出,砍到了这个不履行职责的十长!

虽然因为战场上的声音嘈杂,很多伍长,十长们没听清楚刘白羽说的是什么,但是刘白羽的意思是很清楚的,于是也不用刀背了,直接砍杀了几个溃兵,鲜血教育了这些胆小的农民火枪兵们,后退必然是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未必会死!

几十颗人头落地,火枪手们回到了原位,好不容易才把枪阵稳住,刘白羽还么松一口气的时候,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日本人突pò

了方阵的角!

方阵这东西,对付骑兵冲击,理论上是一个长枪兵对付一个骑兵,甚至密集的方阵是几个长枪兵对付一个骑兵的,人数上不但不处于劣势,很可能还是占优的——但是,有个地方例外,那就是方阵的角.

方阵的角不但要面对对方的正面突击,自己的两侧保护也是极为单薄——更要命的是因为方阵这东西是防守的,阵型的前面和后侧比方阵的角重yào

许多,基本上那里才是强兵所在,方阵的角好突pò

,却是一般素质的士兵在防御.

而且方阵后面支援的火枪手是靠齐射来保证精确度的,但是方阵的角,你怎么靠火枪兵齐射来保护呢?所以一般情况下,骑兵破步兵方阵都是从方阵的角入手,只要打开一个口子,然后就是把这个口子不断扩大,造成步兵方阵的溃退——步兵一旦离开了方阵的保护,那就是被骑兵轻松追杀的对象——历史上游牧民族对中原政权以少胜多,除了靠骑兵的高机动性断水断粮之外,基本都是对溃散步兵的追杀取得的.

刘白羽的日本武士们虽然武勇,但是对面的勇气也是一个档次的,甚至这些正规军比浪人们还要强出一截,被破阵之后,身披钢甲转向不灵的长枪武士们面对腹背受敌也不知dào

该怎么做才好了,毕竟半个月的突击,他们还没学会枪阵被突pò

之后,变阵为小枪阵自保的技巧——其实十多天就把方阵整出个样子都是很不简单的了……

没有办法了,只有动用最后的底牌了,刘白羽下令点燃了作为信号弹的一个巨型火药包,就是一声惊天的巨响!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刘白羽带了大炮来?”虽然因为战车的阻拦,德川家光视线里无法观察到战局的进展,不过掌握了战场主动权的他不断接到最新的战况通报,知dào

虽然己方伤亡惨重,却是成功的打压了刘白羽军队的士气,眼看胜利女神就要对着自己微笑的幕府将军有了不详的预感.

“这一声如果是大炮的话,只怕重的根本拉不动吧?”老将军伊达政宗提醒道,对于德川家光的大惊小怪,伊达政宗觉得自己有倚老卖老的资格,毕竟什么东西也比不上经验不是?

不过转瞬间,伊达政宗就知dào

经验很多时候也是无效的,这一声巨响之后,整个大地都不断的震荡起来,仿佛天雷一样轰隆隆的声音连绵不绝,伊达政宗抬头望天,发xiàn

现在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这仿佛天雷一样轰隆隆的声音根本就不是雷鸣!

如果是明朝的老百姓,会把这连绵不绝仿佛天雷一样轰隆隆的声音理解成是地震,但是日本这地方三年一小地震,五年一次大地震,都震出经验来了,自然知dào

这声音绝对不是什么地震.

但是,这声音是什么呢?德川家光脸色大坏,笑容猛然消失,显然他的预感是相当不妙的.

“不好了,将军大人,我军溃散了!”

柳生静云也是脸色大变,前方的日本各地的精锐武士直接溃散了,阵型都没了,建制也彻底散了【因为日本各家的装备不是通用的,所以不是一家的武士一眼就能看出来.】

在战争中溃散和撤tuì

都是退,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方式,前者会被毫无顾忌的追杀!不用担心被追杀的重新组织起来反攻,后者就是所谓的穷寇莫追,追杀方阵型散乱,很可能反过来被人突击,甚至反胜为败.

“怎么会?这不可能!”德川家光也惊叫起来.

毕竟日本因为武士制度的原因,基层的军官素质不是一般的高,直接无组织的溃散接近于天方夜谭了.这些人,在车阵里到底遇到了什么,和那些连绵不断的巨响有什么关联?

178江户大火

在车阵内部,刘白羽枪阵被日本各藩的骑兵从对角切进去,枪阵近于崩溃的时候,随着作为信号的一声巨响.,枪阵内圈的战车忽然散开,然后就是一直仿佛怪物的骑兵杀了出来,从幕府骑兵冲锋的斜面刺了进去!.

“怪物,怪物啊!”

“神佛请救救我们吧,不想下地狱啊!”

幕府骑兵们瞬间就崩盘了,这不仅仅是只得被斜刺的前方队伍,而是中军崩溃,连着后军一起崩溃.

被斜刺的前方队伍那是无话可说,毕竟任何一支强军被骑兵突击,那也是瞬间崩溃的命,就和一个武术高手全力出击被一个小流氓从斜面看去,也得受伤一样.

但是中军后军的崩溃就难于理解了,毕竟日本的特点就是部队来自各个藩国,都有独立的指挥系统,不存zài

明朝那种连锁崩溃的现象,但是么……

面对人有勇气就意味着面对妖魔鬼怪有勇气么?而在日本人看来,对面的骑兵就是妖魔鬼怪!

要知dào

日本人的眼里马这种动物就是比驴子高不了多少的存zài

,在他们眼里,矮小的蒙古马都是所谓的高头大马了——对于夏尔马这种肩高常在2米以上,从头顶到底至少2.6米,重达一吨以上的玩意,只能认为是披着马匹的恶魔罢了!

更重yào

的是夏尔马可以拉动5吨的重物,背着全钢盔甲的骑士,自己穿着全钢马甲都是行动自如——一个刀枪不入的怪物配上重达一吨体重的家伙冲起来,碾压日本驴子大小的所谓骑兵,比猫捉老鼠也差不了多少!

日本幕府的骑兵和夏尔马骑兵撞在一起,,直接就是把幕府的骑兵连人带马撞倒在地上,然后几脚就是被踏成人马合一的一团血肉浆糊也不是这些日本武士不英勇,很多武士毫不畏惧的用锐利的武士刀冲着夏尔马骑兵狠狠的砍去,在夏尔马骑兵的全钢盔甲防护之下却是因为用力过猛,直接武士刀被撞击的粉碎的有之,虎口崩裂的有之,惨叫一声双手骨折的也有之,——共同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奋力反击,也只是伤到了自己,而对方分毫无损!

这种事情在冷兵器时代对士气是致命的打击,而且枪阵杀伤敌军和骑兵冲击的杀伤对于敌方士气的影响那是完全不一致的.前者死伤多,给人一种再加把劲对方就挺不住的感觉,所以进攻方还能支持,后者则是看着对方把自己的同伴一个个打到,是一种绝望的感觉,或者说的再残忍点,主动找死和被动等死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两回事,前者能鼓舞士气,后者只能让士气狂降,而冷兵器时代,很多时候士气比伤亡重yào

的多!

如果是这样,或许还在日本武士的理解范围里,但是夏尔马骑兵卖相实在也是太过骇人了——从上到下的马甲和人甲都是涂成了黑色,在骑士的头盔和胸甲正中都有着一个人头大小的骷髅,头盔上的是血红色,胸甲正中的是惨白色,,两个骷髅都是流出两条血泪——两者要是阴天,直接都能吓死一些胆小的古人,日本武士虽然是胆大包天到看着疑似鬼物的东西直接就用刀砍,但是如果这个鬼物刀枪不入而且一攻击就是让武士们粉身碎骨的话,那么武士们的反应和胆小的古人区别也不是很大…….

“什么鬼怪,铁炮队,阻击这些大马骑士们!”德川家光第一时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家光才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的说法,或者说在德川家光眼里,那些只会阴谋害人的玩意也不可能在白天大规模的出现了……

只是德川家光的火枪手前面没有长枪兵保护,自然就没有离近了再开火的勇气,远在百步之外就开火了……

噼噼啪啪的火枪声响成一片,却是因为远在射程之外,根本就无法击穿夏尔马骑兵的全钢胸甲,甚至造成一点破坏都无法做到.

不过日本武士也够狠的,第一排火枪手索性做起了肉盾,第二排火枪手,第三排火枪手瞄准射击,当然第一排火枪手自然活不下来,第二排火枪手第三排火枪手发射一枪之后只怕也会被夏尔马骑兵直接撞的粉身碎骨——说穿了就是同归于尽是最好的结果,可是前提是自己必死无疑.

刘白羽远远的骑马用望远镜看着,算是彻底服了,这和自己那种杀人就精神崩溃的农民火枪手似乎不是一个星球的人呐!看来自己的士兵必须锻炼胆气甚至是残忍了,否则武器再精良,没有勇气也是没啥用的.其实现代的武器又如何?黑非洲,的黑人手持现代自动武器和火炮,激战一天伤亡二十多人又不是啥新闻,你觉得这些人面对骑兵就能一定顶得住么?

只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武器差距太大,靠着勇气也不能真的弥补,毕竟除了精神病人谁也不能保证永远不害pà

不是?德川家的火枪手视死如归的精神就直接崩溃了……

如果说第一排火枪手是因为太慌张,没有进入射程就开枪造成了夏尔马骑兵无损的话,第二排火枪手发射的距离是六十步,第三排火枪手则是三十步,应该是完全进入射程,应该是最少能击倒几个夏尔马骑兵的,但是么……

“什么.火枪的铅制弹丸正面击中也没事!妖怪啊!”德川家光也慌了,甚至忘记指挥部队了!

没错,铅制弹丸结结实实的打中了夏尔马骑兵的马甲或者胸甲,发出了一声巨响,然后就是…….从胸甲的侧面被活活弹了出去!

“妖怪啊!打不死啊!”

“明国人的妖术!”

视死如归有人能做到,白白送死那有几个人能做到,所以幕府的火枪兵也直接崩溃了!

而且幕府的火枪兵直接崩溃还造成了连锁反应,刀枪不入的巨人骑士不可怕,破甲的铅制弹丸都无可奈何的妖魔骑士谁不怕?连远在后方指挥的德川家光都怕了不是,前方炸营也是很正常的啊……

只是对于幕府的火枪兵来说,这个时候跑是彻底玩了,直接就被夏尔马骑兵撞飞了,这些幕府的火枪兵其实早就在空中就已经判了死刑,毕竟幕府的骑兵这种重达一吨的怪物冲起来和七十年代的小火车头也差不多了,直接胸骨肋骨粉碎那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人要是受到这种伤害,神仙都难就,侥幸剩下一口气的,直接就被夏尔马骑兵踏成肉泥,都不用补刀的…….

德川家光也好,幕府的火枪兵也好,甚至是一般的网友也好,都以为这么近的距离,幕府火枪兵的铅制弹丸直接命中必然破甲——这是常识没错.

但是,这里指的是东方的那种板甲,因为那个时代人不懂的物理的关系,很多人以为盔甲越重越厚是越好——事实却不是这样,盔甲太重消耗体力影响机动性就不说了,就是单凭防御力,防御钝器,锐器,远程弓箭就不是越重的盔甲越好,是要照方抓药的……

比方说对于弓箭和刀枪等锐器的攻击,那是铁质板甲最好没疑问,但是对于火枪兵的铅制弹丸来说,铁质板甲就不行了,清军的盔甲就是一个例子,为了对付广泛使用火器的明军,清军是用布甲在外降低铅制弹丸的初速度,内衬的铁叶子作为第二道防线,鳌拜那种非人类可以套三层这样的甲,重量也就是一般铁质板甲的一般不到,而铅制弹丸的却是锐减……

所以说明末玩火枪兵就能大破满清的说法不必拿出长枪方阵就能大破满清的说法靠谱到哪里去?你以为这铅制弹丸和现代的子弹只是稍有差异?其实那都不是一个东西!

但是,如果追根问底的说,铅制弹丸就一定能克制铁质板甲么?也不一定!准确的说,铅制弹丸克制的是形状规则的铁质板甲!铁质板甲依靠特殊的形状,以及特殊的纹理完全可以让铅制弹丸划开——事实上在欧洲,不规则的铁质板甲面对火枪兵的铅制弹丸,互相的改良较劲持续了近二百年!

刘白羽的板甲都是欧式的,铅制弹丸打上去十有八九都会被弹开,加上他的板甲本质上都是现代的钢制板甲,和铁质板甲的强度相比,那是天壤之别,就是偶尔有破开钢制板甲,里面还有三层内甲不是,那三层内甲也是黑色的,足以让夏尔马骑兵免除伤害,而且因为幕府方面被吓破了胆,自然也不会认真观察,黑乎乎的一片,还真以为穿着刘白羽的钢制板甲是铅制弹丸都无法突pò

了.

应该是说,刘白羽在位面排斥力允许的范围内,大大小小的技术手段是用到了极限,实jì

上德川幕府是败给了跨时代的科技[虽然都是五十年以内的那种],也不是很冤了.

但是溃败就是溃败,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时候了.

老滑头伊达政宗自然是第一个反应过来,颠倒黑白的说道:

“将军不要着急,我愿率领伊达家的武士绝世冲锋!”

你是组织逃跑,保存实力吧?这个我理解,只是您能不能说的别那么恶心?柳生静云心里鄙视了下,不过反正惨败之后,幕府的权威能剩下多少,或者德川幕府存zài

与否都是个问题,老滑头伊达政宗能给德川家光这个小年轻点面子,说得出一个能过得去的理由,也是很有良心了!

“拜托老大人了!”

德川家光虽然心里知dào

这老货要干什么,无奈幕府这次惨败后,伊达家这种强力大名极为重yào

,只能安抚为主,自然也只好陪着老滑头伊达政宗演戏了.

“大人,幕府的预备队也撤了吧!幕府的家底不多了啊!”柳生静云提醒德川家光说道,毕竟如果幕府的预备队撤不出来,在幕府惨败的环境下,只怕就有剧变发生了.

“柳生,我听你的!”德川家光心里酸楚,眼泪止不住留了下来,毕竟如果听柳生静云的,让一下老弱病残打头阵,精锐的幕府足轻不上阵,就是惨败,也完全能压制不安分的大名们,哪至于变成今天这种险恶的局面?

不过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刘白羽的夏尔马骑兵直接碾压了一遍还不算,后面顿河马骑兵有排成一排,用马蹄子给这些侥幸逃生在地上哀嚎的幕府士兵们再补了一刀……然后就是对夏尔马骑兵冲过去之后的漏网之鱼发起了二次冲锋,不断给幕府施加压力,不允许幕府的兵力完成战场集结,发起反攻自然就更是白日做梦了.

“柳生,我们的部队下来了多少?”德川家光在自己亲卫旗本舍身掩护之下,伤亡近百人才逃出夏尔马骑兵和顿河马骑兵的混合追击,至于在战场上被遗留下来的,那几本就和死也差不多了,刘白羽的人数占据绝对劣势,又是在日本本土作战,不大肆屠杀那就是脑子进水了,所以这些人就只能当做死人了,只有自己能掌握的部队,才是有价值的

“大概还剩下三万吧!好在我们的骑兵因为在最后出击的序列,基本无损,等等,那个方向似乎是江户?”

“江户大火!”

德川家光的脸色瞬间变了,远远望去,江户城几道浓烟冲天而起,然后就是无数慌张的人绝望的跑了出来,显然是幕府的留守人员被击溃了,被人纵火造成的.

“完了,全完了!”德川家光眼神呆滞起来,江户城毁了不要紧,自己对刘白羽假戏真做,人家就下死手对付江户城——那就意味着刘白羽和自己不死不休了.

这次惨败,虽然把幕府的实力保住了,但是野心勃勃的德川旁枝如果和其他大名一起逼自己下野出家,来取悦刘白羽那是好的,万一还要逼着自己切腹呢!

呵呵呵,我是将军,德川家康的孙子,我不能给德川家族蒙羞,要有脸面……

德川家光想到这里,抽出随身的短刀,就要切腹:

“柳生君,请你多多照顾,帮我一把……”

其实正规的切腹是极为痛苦的,毕竟肠子断了,抢救得当的话而人好好活着的比比皆是,可见这玩意一时半会死不了,所以很多人都是切进去就找人砍掉自己的头,减轻痛苦,现在德川家光拜托柳生静云的就是这事.

“将军,将军,请您冷静,刘白羽有这种恶魔一样的重骑兵,别说是你,就是源义经复生,太阁【丰臣秀吉】复活,也不见得比您做的好,你没有错啊!”

柳生静云用双手死死的握住了德川家光随身的短刀,双手的鲜血流了一地,终于破事德川家光松手……

“柳生,我知dào

自己没错,但是我有责任,毕竟幕府将军是我,惨败的责任不给我给谁?”

“既然将军说道责任,那么将军能说出来一个比您更强——不不不,能勉强维持住局面不恶化,让日本退回战国乱世的人也行!有么?”柳生静云质问道!

“这……没有的!”德川家光自然知dào

自家亲戚都是什么德行,没担当的没担当,没眼光的没眼光,还有既没眼光又没没担当的,总之就是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离开自己,幕府还是不是德川的都难说啊……

呵呵呵,我是将军,德川家康的孙子,我不能给德川家族蒙羞,要有脸面……

德川家光想到这里,抽出随身的短刀,就要切腹:

“柳生君,请你多多照顾,帮我一把……”

其实正规的切腹是极为痛苦的,毕竟肠子断了,抢救得当的话而人好好活着的比比皆是,可见这玩意一时半会死不了,所以很多人都是切进去就找人砍掉自己的头,减轻痛苦,现在德川家光拜托柳生静云的就是这事.

“将军,将军,请您冷静,刘白羽有这种恶魔一样的重骑兵,别说是你,就是源义经复生,太阁【丰臣秀吉】复活,也不见得比您做的好,你没有错啊!”

柳生静云用双手死死的握住了德川家光随身的短刀,双手的鲜血流了一地,终于破事德川家光松手……

“柳生,我知dào

自己没错,但是我有责任,毕竟幕府将军是我,惨败的责任不给我给谁?”

“既然将军说道责任,那么将军能说出来一个比您更强——不不不,能勉强维持住局面不恶化,让日本退回战国乱世的人也行!有么?”柳生静云质问道!

“这……没有的!”德川家光自然知dào

自家亲戚都是什么德行,没担当的没担当,没眼光的没眼光,还有既没眼光又没没担当的,总之就是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离开自己,幕府还是不是德川的都难说啊……

这次惨败,虽然把幕府的实力保住了,但是野心勃勃的德川旁枝如果和其他大名一起逼自己下野出家,来取悦刘白羽那是好的,万一还要逼着自己切腹呢!

179信长公的遗志

柳生静云看着周围一团一团的血肉浆糊,红白相间,外加一些分不出香臭的问道,顿时肠胃翻江倒海起来……柳生静云实在是忍不住了,在马上不停的呕吐着……虽然柳生静云身为武士,拿刀砍人什么的那是家常便饭,但是把人砍成一段两段的是一回事,看着人连皮带骨的成为一团巨大肉饼又是另一回事了……

“咳咳,咳咳!”

柳生静云剧烈的咳嗦起来,然后就是痛苦的捂住了肋骨,这是陷入疯狂的反幕府志士的杰作,日本人么,表面上是非常服从上下级,一旦陷入疯狂却是疯狂的几乎没有理智,不但自发对幕府的伤兵补刀,而且还不好好杀,拿出了切生鱼片的本事,比谁的猎物死的最慢……

柳生静云身边的卫士二十多人被疯狂的反幕府志士,砍了十几个人,要不是刘白羽的亲兵及时赶到,这位就不是断了一根肋骨的问题了……

看着柳生静云惨白的脸色,以及因为肋骨折断而痛苦的样子,刘白羽叹了口气:

“柳生先生,你该过段时间再来的,你也看到了,我已经阻止不了暴走的士兵了……”

“呵呵,我还奇怪曹操占了徐州为啥还玩屠杀——其实就是控zhì

不住新投降的黄巾军罢了,结果因为不能暴露自己对军队失去控zhì

,黑锅也只能自己背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刘白羽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的脸色也比柳生静云好不了多少,夏尔马骑兵的精神冲击是双向的,加上日本人骨子里的嗜血,如果不让手下的日本武士发泄出来,那结果就只有天知dào



“发泄就发泄吧,青山居士你没陷入疯狂就好,一切条件幕府都答yīng

如何?”柳生静云试探着问道.

其实柳生静云也知dào

自己这么说是耍流氓,本来说好的是幕府和刘白羽假打,刘白羽帮zhù

幕府消灭外藩这个内患,结果幕府觉得可能连刘白羽这个外患一起除了,就直接假打变真打了……

毁约在先之后还要求别人遵守,这脸皮都堪比城墙了.

“当然得加一些条件了,比如赔款什么的,你也看到了,现在幕府不多付出一点代价,我的手下能做出什么来,我真管不住!”

刘白羽苦笑着拍了拍柳生静云的肩膀:

“战争真是比女人还难伺候,败了问题大大的,胜利了也要头疼啊!”

柳生静云知dào

这事是刘白羽实话实说,这次幕府实在败得太惨了,幕府直属的部队,顶多剩下四万军队,其他各藩,基本都建制无存,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或者明确的说,日本东部和中部的大名精锐几乎全灭了……

如果继xù

打下去,柳生静云毫不怀疑,西国的岛津家会打着援助幕府的旗号对九州下手,中国的毛利也会照方抓药,偏远的九州也还罢了,中国的毛利要是拿下了物产丰富的近畿——那日本就准bèi

进入东军和西军对立的时代吧!

这还是最好的估计,日本毕竟离战国时代才几十年,野心家比比皆是,配合到处因为幕府重文轻武政策下岗的诸多武士——蹦出几个本来绝后的所谓北条家,丰臣后人出来搅混水的话,关东也未必安宁——至于那位看似忠心耿耿,实jì

上成天抱怨自己晚生了二十年的伊达政宗,这位能给幕府一个面子,不公然叛乱,搞独立王国就不错了……

“赔款别太多,你的伏兵把江户都烧了,幕府实在是没钱了……”柳生静云哭穷道.

“是不是还有幕府阵亡士兵的抚恤什么的?”刘白羽觉得自己和未曾谋面的德川家光是同命相连,问了一句.

“当然这个也是必须有的……”柳生静云也苦着脸点头……

“那好,你看新加的这几条吧……”

柳生静云心提到了嗓子眼,日本人么,讲究的就是实力不够就别怪人家下狠手,他手颤颤巍巍的不敢接,半天才说出一句:

“青山居士你不要让家光将军切腹好么,这都是我的主意,所以……”

“我还不至于那么黑的,其实条件没什么的……”刘白羽也是没办法,德川幕府垮台了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自己要的是合格的炮灰提供地和卫星国——尤其是这次江户大战让刘白羽彻底看清楚了,善良的汉人想用西方的血腥手段开拓殖民地是根本不靠谱的——好吧,虽然汉人也有湘军这种杀人换着花样杀的特殊例子,不过泯灭人性的军人,退役后是非常严重的社会问题——所以心狠手辣的日本武士作为白手套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所以刘白羽必须控zhì

幕府,保持一个相对稳定的日本,于是很多条件也就不能苛刻了……

“什么,你的新条件也就是这些?真的么?”柳生静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刘白羽提出的条件实在是太优厚了……

除了最初的条件之外,刘白羽要的赔款不过白银二百万两,这对于盛产金银的日本来说,真的不是什么事,石见银山一年就产白银一百万两呢,如果再加上幕府和刘白羽合伙做生意挣的钱,只怕当年就可以还请了.

复兴的织田家领地不单是尾张,而且还要加上美浓——这样在幕府的承shòu范围之内,这个不答yīng

的话,根本之地的关东都未必保得住了!当然为了给德川幕府一个理由,还在老妈织田香肚子里的孩子,织田信德就成为了织田家新的主人——至于他执掌尾张和美浓的理由么,自然就是调停自己老爹和幕府的误会有功了……

还有幕府求之不得的第三条,就是可以把幕府治下的基督徒礼送出境——至于代价就是承认日本本土范围外的日本人归刘白羽“保护”“管理”让德川幕府头疼不已的存zài

算是彻底送了出去.

德川幕府对待海外日本人的态度和明清两朝差不多,都是把这些人当做麻烦制造者的——其实说穿了全世界的统治者都是一个样子,屁民需yào

生存空间关老爷们屁事,区别的是西方老爷们不大航海,开拓殖民地就要被邻国玩死,东亚没有这方面的紧迫感罢了,所以对于刘白羽把这个麻烦接过去,德川幕府是喜闻乐见,就差放鞭炮了……

至于刘白羽率领这些海外的日本人反攻日本——摆脱,就人家现在都随时可能让德川幕府去死去死了,你还考lǜ

未来干嘛?

柳生静云如获至宝的回去复命了,刘白羽却还不得不给这些疯狂的日本武士收拾烂摊子……

对于日本人的精神分裂,刘白羽算是彻底领教了,这些人一边暴走的杀死了绝大多数德川军的伤兵,一边却是有规矩的把自己的战利品——一些破破烂烂的军旗,头盔之类,作为自己击杀莫某大将的凭证呈了上来.

也好,这也证明了日本人是可以做为狼狗使用,而不是控zhì

不了的野狗——刘白羽叹了口气,不过他也明白自己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了,那就是没有大义名分!

自己控zhì

明朝人的大义名分是什么?无非就是杀鞑子,保明朝了——别看自己手里有几万枪杆子,现在是崇祯二年不是崇祯十五年,这几万枪杆子杀鞑子没问题,造反的话,有一半跟着自己都很难说.

那么控zhì

日本人的大义名分呢?复兴织田家能控zhì

一批野心勃勃的存zài

,可是驱使日本人不远万里的远征呢?仅仅靠雇佣军的节操显然不行,保护基督教?这玩意也是相当有限的,再说了,保护基督教这借口让日本武士去讨伐幕府还可以,用来讨伐信奉基督教的西洋人的话——这不扯蛋么!

大义名分这玩意听着很虚,实jì

上却是世界各国的精神命脉,比方说现代灯塔国的自由,欧洲的民主,纳粹的种族主义一样,都是宁可死也不能放qì

的东西——那么刘白羽的大义名分是什么呢?

刘白羽想出个大概,不过这时候就要应付这些自以为立了大功的日本武士们了!

“柴天盛京斩杀敌人十二名,其中两人为足轻大将,赏银二十两,提升为织田家足轻大将!”

“丰臣秀德斩杀敌人十六名,其中两人为侍大将,赏银六十两,提升为织田家侍大将!”

“木下全一斩杀敌人……”刘白羽虽然不用念,可是亲手发赏银,接受这些武士跪拜的程序是半点也不能少……

虽然身为屌丝的时候觉得那些当官的威风八面,但是其实自己上来才知dào

,要摆出一个威严的架势,几个小时一个样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更别说还有对人进行各种忽悠,不,是教化的事情了:

“诸位,今后你们就是织田家的正规武士了,还要为织田家好好效力啊!”

新织田家家老紫川秀次宣bù

到.

“嗨!我们效忠织田家,效忠织田信德少主,万死不辞!”

总共四百二十六名别提拔的武士一起齐刷刷的跪伏在地上,整齐的声音倒也相当壮观.

“诸君!你们以为效忠织田家仅仅是这样么,那可就让我大失所望了!身为织田家的武士,要继承信长公的遗志才行!”

为了入乡随俗,身为织田家代家督,穿着一身日本武士符的刘白羽煽情道.

信长公的遗志是什么玩意?信长公的遗志多了,如果是对德川幕府取而代之,那这些织田家新出炉的武士们是拍手称快——德川幕府和东国大名的精锐几乎是被一扫而空——虽然说横扫日本建立统一的织田幕府那是扯蛋,不过占据关东,成为半个幕府却是半点不难,一想到这里,织田家新出炉的武士们都兴奋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而且织田信长对于手下的封赏大方是出了名的,只占据日本一半的时候,封出来的重臣城主国主那是密密麻麻的数不清了,这种信长公的遗志织田家新出炉的武士们自然也是拥护的……

当然信长公的遗志里面,武士们和土地分离,成为大名的职业打手这一条,织田家新出炉的武士们或者说日本的武士们都相当不赞同,毕竟日本还停留在西周那种世卿世禄的观念里,认为武士们和土地分离,单纯在大名那里领工资是辱没了武士身份……

至于信长公的遗志里面另一条则是更让织田家新出炉的武士们深恶痛绝了——没错,年轻人都喜欢君主用人别具一格,唯才是举——这是年轻人屁股决定的么,毕竟稍微有点本事的官二代也不会承认自己只是靠着老爹,投胎好不是?

不过成了元老重臣之后,那自然又是另外的想法——我为主公出生入死几十年,就凭这点情分,要求孩子世袭我的产业不过分吧——这是中年人屁股决定的么,毕竟即使是现在的中国人都想把自己攒到的一点家当传给儿子不是,几百年之前比现代重视家族数倍的日本人自然也不例外——偏巧织田信长这点上做的很绝,对无用的老臣是不讲半点情分,佐久间和林通胜直接扫地出门,连送点养老地都没有,本能寺之变和织田信长过于刻薄寡恩是分不开的.

那么,这位织田家的实jì

掌控人,代家督嘴里说的信长公的遗志值得又是什么呢?

刘白羽却是运用了现代的心理战法,把话题引到了日本武士们吃什么上面了……

“还行吧,家里一般能保证两顿米饭,而且还有咸黄瓜之类的,然后剩下的挺一下就过去了……”

大哥,你这是武士家族出身还是乞丐家族啊.

“我父亲箭术很高明,经常上山打猎加餐,一年时间怎么也能吃上两顿肉吧……”

我书读的少,你能解释一下经常和一年就吃两顿是怎么回事么?

“我家住在美浓大山里面,橡子到了秋天可不少,随便吃……”

橡子?那是喂猪的好不?天天吃那玩意,你是真不怕拉不出米田共啊……

刘白羽被这时代日本人民,不日本统治阶级的生活彻底震撼了——这就是日本中上阶级的生活水平?感觉就是中国山东的贫民而已,终于明白为啥丰臣秀吉疯狂的要消灭大明,还有那么多人赞同了——人都是被逼的,穷怕了啊……

不过越是这样,刘白羽下一步计划也就越顺利不是?刘白羽于是开始诱导:

“其实这也不是日本人不勤快,只是日本的自然环境还真是差了点……”

这个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日本这地方,地震海啸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非要说这地方自然环境好就是扯蛋了!

于是织田家新出炉的武士们都争相点头.

刘白羽不知dào

这些人理解偏了,故作神mì

的说道:

“其实大米这玩意就不适合日本这种偏北的国家种,如果是在炎热的南洋,大米容易长的很,到处都是……”

这个诱惑就不小了,虽然自从投奔了刘白羽,这些过去吃饱饭都是问题的野武士就过上了大米加鱼丸的这种神仙日子——不过么,毕竟自己能跟着老板混上顿顿大米饭和有着一大片种大米的土地又是另一回事了……

望着这些日本武士们被刺激的通红的双眼,刘白羽知dào

这些人都上钩了,继xù

说道:

“只是这南洋的航线都掌握在南蛮人手里,而且当地很多土邦的酋长也是愚昧保守的很,有钱都不卖……”

“大人,我知dào

南洋有瘴气,搞不好就会死人的……”黑岛仁和刘白羽排演过,自然该知dào

说什么.

“什么瘴气,疟疾罢了,特效药是金鸡纳霜,这东西我会造,而且也不算贵……”

刘白羽有意无意的说道.

“大人!我等愿意为织田家赴汤蹈火!把那些盛产稻米的土地都夺回来!”

这种暗示大家都懂得,有人带头,立kè

呼啦啦跪倒一大片,都赤胆忠心的请愿呢!

“我手里的船还不够多,勉强控zhì

山东,日本和朝鲜的海洋贸易都是相当勉强的……”刘白羽看似为难的说道.

“只要主公一声令下,我等不怕什么疟疾!”织田家新出炉的武士们一起表忠心!

“那就好,希望我们织田家的武士时刻记住信长公星辰大海的遗志,建立整个东亚文明的共荣圈!不要总把眼睛盯在小小的尾张一地,甚至是日本一国,诸位切记,切记!”

“嗨!我们一定谨记信长公星辰大海的遗志.”这些织田家新出炉的武士们一起跪伏在地,宣誓说道.

刘白羽其实也接到了日本诸多大名要求各种合zuò

的文书和特使,伊达家,佐竹家,岛津家,这些外样大名也就罢了,甚至德川家的几个分家也不例外——当然,这些日本大名比猴子都奸猾,书面上都是无懈可击,赤胆忠心的要调节刘白羽和德川幕府的“误会”.

实jì

的意思自然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是刘白羽需yào

的是一个稳定的幕府,所以都纷纷婉拒,然后保密罢了

180江户条约

崇祯二年【1629年】八月,在日本江户,德川幕府和个人名义的刘白羽签订了日后已被称为日本崛起,纳入大东亚共存共荣中华体制的,的主要内容有

1.开辟长崎大阪为商港

2为了防止善良的日本人民被西洋鬼畜骗了,刘白羽接受日本对外贸易,海关,同时保证每年给幕府按照比例的税收.

3海外的日本人交由刘白羽处置.幕府把管理海外日本人的权力全权委托刘白羽

4把尾张和美浓作为领地,恢复织田家,家主是刘白羽和织田香的孩子织田信德.

5承认刘白羽远东基督教守护者的身份,把自己国境内的基督徒礼送出境.

6日本幕府赔款二百万两白银……

其实这几点中除了恢复织田家尾张和美浓的领地让幕府肉疼之外,二百万两白银也不多,石见银山收入就是一百万两白银了,再加上日本幕府在直属领地里可以推广刘白羽的高产种子之类,以及幕府获得刘白羽一百多种商品专卖的补偿,其实和真不见得吃什么大亏了……

而且和后世不平等条约不一样的是,这份条约里幕府同样提出了条件,刘白羽也接受了,后世刘白羽儿子的织田信德建立的织田幕府就一再强调完全是一个平等互利的条约,没错,日本是赔款了,但是日本犯错在先不说,得到好处也远远高于二百万两白银,所以织田幕府把签订日当做日本开化的标准纪念,这也是这个时空日本人的主流理念——也就是几个德川幕府的余孽成天yy啥不平等条约之类,属于日本人民的一小撮,可以忽略不计.

里德川幕府也提出了一系列条件,刘白羽也都答yīng

了.

1,日本幕府指定贵族子弟去刘白羽开设的学校学习.

2,刘白羽有协助幕府,抵御南蛮人【欧洲人】,捉拿到走私的朝鲜人,中国人的义务.

3,刘白羽必须十年内为幕府培养一批会管理的奉行,幕府的货币兑换刘白羽必须包下来.

4,刘白羽授予幕府近百种商品的独家专卖权,以及诸多高产作物种子的垄断权.

说的明白些,幕府的条件就是等于把外交,铸币,国防海军等诸多权力让给刘白羽了,如果是在近代,德川幕府那是妥妥的卖国贼,不用辩解了……

但是这个时代的东亚和后世完全不一样,对于德川幕府西洋鬼畜那种东西最好还是少打交道为好,丫们除了对盛产金银的日本不断掠夺,主要的商机就是挑动日本战乱然后卖火枪……

铸币这玩意就更让幕府头疼了,日本是个盛产金银铜的过度,铁和铅反而不多.学些中原王朝造铁钱,掺杂使假多放铅的办法未必比得上运费.所以幕府的那都是上好的铜钱.

然后就有各路金融精英看到了这点,把幕府的好钱用大明的劣质钱换走,然后作为铜料送到大明的南京朝廷铸币,因为不损害明朝的利益,这种发家的方式自然明朝根本也不会管……

当然,和大明南京朝廷没节操相比,欧洲殖民地官员通过狮子铸造大量掺杂铜和铅的银币来套取日本金银的行为也是大哥不笑二哥……

总而言之就是日本很天真很无辜,总被这些官方做假钞的货色骗去了无数好处,为了稳定国家经济,幕府还不得不继xù

被骗,每年损失收入都在百万银子左右【所以也别怪幕府锁国了,实在伤不起啊.】好不容易发xiàn

了刘白羽发行的盐票和糖票这种不惨假的良心货币,不上去抱大腿才怪呢……

当然为了表示对刘白羽的善意,德川幕府表示要和织田家的新家督织田信德联姻【虽然这位还在织田香的肚子里,根本是男是女都没谱.】,如果织田信德是女的,就作为下一代德川幕府将军的正室,生的儿子接任将军,如果织田信德是男的,那就和德川幕府的公主结亲……

实力大损的德川幕府是下定决心抱刘白羽的大腿了,否则只怕压不住野心勃勃的各大藩镇……

更让刘白羽无语的是,德川家光在签字完成之后,突然抱着刘白羽的大腿痛哭,说自己和刘白羽为敌是受了德川家辉的几个狐朋狗友的教唆,奉上德川家辉的几个狐朋狗友的人头之后,又非要拜刘白羽为师不可,否则绝对不放手……

刘白羽除了收下了德川家光这个便宜徒弟之外,还有别的选择么?心里对日本人的民族精神又有了新的感触,一旦失败就彻底的认赌服输,倒是非常符合小国的生存之道,看来作为卫星国只怕是相当合格的,自己对日本的处理是没错的……

签订完成之后,为了敢上季风,刘白羽的舰队绕着日本慢悠悠的回济州岛,再离开九州之前,迎来了一个历史名人,也是东亚一流的军事人才.“鬼石曼子”岛津义弘!

岛津义弘(1535年8月21日—1619年8月30日)【这里处于剧情的需yào

,这货多活了十年,别当成史实,多谢诸位】义弘于萨摩国伊作龟丸城出生,幼名又四郎,最初因为义昭的讳名改名义珍,后来改名义弘,在统一九州的战争中屡次以少胜多,1587年秀吉集合日本全国的力量进行九州征伐时,才不得不降服.

日本的内战中很多鼎鼎大名的名将,军神,不少都是吹嘘出来的,只有在朝鲜战争中,才能检验出真zhèng

的成色.丰臣家吹的上天的武断派七虎将加藤清正、福岛正则、黑田长政、浅野幸长、细川忠兴、蜂须贺家政、藤堂高虎在朝鲜被大明边军打的灰头土脸.小西行长打的得失相当,岛津义弘却在日本军队总崩盘的露梁海战中掩护主力回国的同时,还击杀了李舜臣和邓子龙,虽然这与日本的军队各大名的独立体制相关,不过也看得出岛津义弘这个名将的成色不是吹的,而且是东亚级,而不是日本国内地区级的,含金量相当的高…….

当然,无论岛津义弘再怎么厉害,已经只有两国的岛津家没有独自对抗幕府的实力了,而且岛津义弘也是垂垂老矣,已经是九十多岁的老人,走上刘白羽的旗舰汉昭烈帝号也是颤颤巍巍的了,而且见了刘白羽就要大礼参拜:

“赶快请起,岛津义弘老大人这么大岁数了,有什么事让后辈来商量不就行了么?不过既然来了就请坐下”刘白羽笑呵呵的说道,虽然按理说对于九十多岁的老人,姿态再放低点也不为过,不过岛津义弘毕竟曾经是岛津家的家督,身为政治人物一举一动都代表岛津家,刘白羽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岛津义弘也不客气,点个头就算了,他身体再好,也是九十多岁了,有大礼参拜的心也没那个身体了,凑上前来坐在刘白羽的对面,和一般老人一样讲起了过去……

出乎刘白羽意料的是,岛津义弘没有讲自己一统九州,露梁海战的绝地反击,关原之战震惊天下的光辉事迹.而是仿佛一个寻常老农一样谈起了九州困苦的生活……

“日本虽苦,最苦的还是九州,九州最苦的就是萨摩了,说起来青山居士您可能不相信,我身为岛津家的家老,吃的都是萝卜拌饭哪!”

岛津义弘不停的吐着苦水,听得刘白羽背后的黑岛仁和紫川秀次那是一愣一愣的.——不至于吧,日本虽然物质不足,武士们的日子都过的仿佛山东贫民,不过这也太夸张了吧,身为岛津家的家老,吃的自己老爹那种下级武士差不多?

“咳咳咳,岛津义弘老大人,你们这也是因为岛津家过于友爱的关系吧……”刘白羽委婉的点出真相——岛津家是战国前几百年就存zài

的名门,分支遍布整个九州——武士比列在军队了高的吓人,这也是岛津家屡屡以少胜多的关键,当然后遗症就是领地被大幅度削减的同时,岛津家还得养着这些出生入死的分支,财政不紧张都见鬼了……

“这也是没办法,没办法,都是出过力死过人的亲戚……”九十多岁的岛津义弘早就没有节操这种不能吃的东西了,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说道.

“那是,理解,不过岛津义弘老大人,你们琉球的贸易不是也还不错么,否则你们哪里架得住幕府的诸多……不对,你们为了亲戚的编制问题多说了二十万石,没有琉球贸易撑着,只怕财政早就破产了吧……”

刘白羽这话一出,岛津义弘带来的岛津家众人顿时变了脸色!

要知dào

古时候交通不便,信息交流很成问题,很多事情真的很容易神不知鬼不觉,岛津家把琉球作为自己的小金库的事情就是一个岛津家高层才知dào

的秘密,刘白羽知dào

这个,怎么能不让岛津家手忙脚乱?

毕竟德川幕府是下了锁国令的,岛津家在琉球的哪点破事拿出来,属于违反基本国策的原则性错误——那是逼着幕府讨伐的罪名,现在领地仅仅剩下两国的岛津家如何经受的起啊!?

岛津义弘依然是处惊不变,对着刘白羽笑道:

“琉球的事情,您是早知dào

了吧?”岛津义弘答非所问的回答.

“这是自然.”刘白羽表面上成竹在胸的样子,心里却是问号连连,这货到底是啥意思.

“既然您早知dào

琉球的事情,又没和德川幕府提起……那么岛津家欠您一个大人情,以后您一句话,岛津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岛津义弘对着刘白羽鞠了一躬,虽然这位岁数大了,可是脊梁还是笔直的,让刘白羽相当羡慕的同时,心里跑过了一群草泥马……

本来自己是敲打这老货,结果被他说的仿佛自己保庇岛津家一样,这老货不仅打仗厉害,这脸皮和心眼也是自己望尘莫及的.

“主要是我不太想管你们日本的事情,毕竟我是中国人不是……”心眼比不过你们这种老狐狸,脸皮厚还比不过?刘白羽作为现代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该不要脸的时候就不要脸,这点古人是望尘莫及……

这……紫川秀次和黑岛仁这对忠臣都有点受不了了,主公你换点有说服力的说法行不行,因为一个假文书就能搞定的屁事,就从明朝不远万里,不惜打下朝鲜的济州岛,炮轰江户,日本东国的高端武力几乎为之一空,然后还把幕府不愿意关的基督徒要走了……

主公,你这叫不太想管你们日本的事情么?如果你这想管你们日本的事情,是不是就要直接当天皇了???

热血青年和老狐狸还是没法比啊,刘白羽这种不要脸的话,岛津义弘却是仿佛没听其中无耻之处到一样,很平和的点了点头:

“青山居士你眼里的世界是天下万国,自然不太在意日本这样的弹丸之地——我也是在朝鲜见过世面的…….不过青山居士你取得日本与否或许你不在意,织田家的新家督织田信德——你的儿子您也不在意么?”

“德川家光将军已经说好和织田信德联姻的事情了……”刘白羽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和德川家联姻就能???青山居士你不知dào

丰臣家也是和德川家联姻的么?”岛津义弘不阴不阳的说道.

“希望如此吧,不过万一有了变故的话——岛津义弘老大人您可要记住和我刘白羽的交情啊……”刘白羽知dào

岛津义弘这老货是啥意思了,示意说这买卖做的,请您出价好了……

“那是自然,岛津家永远是新织田家的好朋友么……不过为了加深岛津家和新织田家的友谊,两家联姻如何?”岛津义弘也开出了价码.

“那是自然,不过岛津家的公主需yào

什么聘礼呢?有些东西,我可以对琉球那里放一下,有些东西和幕府有了专卖权协议的——被无它法……”

刘白羽和岛津义弘一老一小两个狐狸经过半天的讨价还价,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刘白羽通过琉球给岛津家一些商品出售,刘白羽把蛆虫养鸡的秘法送给岛津家,同时还把未来知名的萨摩鸡也送了回去,作为岛津家公主的聘礼.

这也不是刘白羽小气,实在是岛津家所在的萨摩简直是穷乡僻壤,没有什么商业价值,而刘白羽扶持幕府的也是以商业互利为主,至于让刘白羽大出血扶持——也行,给个理由先!毕竟刘白羽早就知dào

,岛津家在幕府江户惨败之后,就以周边大名意图不轨为理由,大肆扩张,几乎横扫九州,占领六国,甚至在幕府总停战令之后还占了两国不归还原主,这种行径在德川幕府力量强dà

的时代,废除藩国都够了.,不过在幕府力量衰弱的现在,幕府和岛津家只能互相扯皮,打嘴仗了,而如果织田家的新家督织田信德和岛津家的公主联姻,只怕幕府也会把那两国变相作为聘礼送给岛津家——这在日本历史上,还没有哪个倾国倾城的公主享shòu

到——这份厚礼够重了…….

刘白羽现在也理解后世人类希望国的难处了,为啥获得了别国zf支持,还要埋下钉子了,毕竟盟友也好,傀儡也好,都不是完全能够相信的,必须要有自己能控zhì

的政治备份不是?而且自己还不如后世人类希望国,不是中国的统治者,只是一个地方军阀而已,如果不对德川幕府留一手,自己万一身陷大陆僵局,人家捅自己一刀又如何呢???

毕竟日本不是朝鲜那种战五渣,很多事也是要花心思的——其实类似的事情,刘白羽和伊达政宗那个老头子也有幕后交yì

,只不过伊达政宗那个老头子因为离幕府所在的关东太近,没走到联姻这一步罢了……

而对于新织田家这个存zài

,刘白羽任命紫川秀赖为新织田家的首席家老,留下了近四千多武士骑马武士作为骨干——就是德川号召天下围攻,没有几年也未必能打的下来…….

对于自己在日本的布置,这已经到了极限了,毕竟刘白羽只是个军阀,重点也在中国,再抽调力量,主要战场就要出问题了……

只是来到济州岛的刘白羽,一下船就听到了一个仿佛晴天霹雳的消息,毛帅死了!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袁崇焕出的手,我不是一再叮嘱他小心袁崇焕么!”刘白羽愤nù

的吼叫着.

“大人,袁崇焕和毛帅独自进了一间屋子密谈,后来毛帅脸色煞白的出来说朝廷要杀他,不许大家反朝廷,然后再度进屋子,就被袁崇焕杀了……”

“圣旨呢!圣旨呢!没圣旨袁崇焕说了就算!?”刘白羽怒吼道,他显然忘记了毛文龙这样的超品武官,就是皇帝也要走司法程序,想杀就杀那是皇帝乱命了.

“没有圣旨,罪名是……”那个来通风报信的小军官忽然脸色狰狞起来,从袖口中猛然拔出一把匕首,对着刘白羽的心脏捅了过去!

181诈死

“奉召讨伐逆贼,阉党余孽刘白羽,只诛首恶,余不累计……”这个小军官带着的十几个亲信也抽出利刃,到处喊着只诛首恶的口号,妄图效法袁崇焕斩帅夺军那套.

刘白羽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大人!我给你报仇!”紫川秀次和黑岛仁可不管什么明朝皇帝,抽出刘白羽赏赐的大马士革弯刀,就对着十几个刺客砍了过去.

“怎么可能?这倭人是铁打的?”紫川秀次被一把鬼头大刀砍中后背,却只是身体晃了晃,根本没见血,自然更谈不上重伤了.

紫川秀次其实也不舒服,毕竟这把鬼头大刀足有三十斤重,打在身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体验,一刀对着偷袭者斩了过去.

事实上因为正规的战斗一般都是带甲的,根本不可能像武侠小说里那些俊男美女那样玩花样,摆poss,武器的格挡才是主流战术,但是这货用鬼头大刀顺手一档,就是一声惨叫——却是紫川秀次手中的大马士革弯刀仿佛切豆腐一样把这货连人带刀一齐劈成了两段!

“宝刀,宝甲!打不过啊!”这些人都是锦衣卫中的老油子,自然不会干以命换命这种事,顿时四散而逃,准bèi

趁着刘白羽死去混乱的档口,离开济州岛.

只是有句话叫不找死就不会死,刺客头领的大呼小叫惊起了外圈作为警戒的一百多日本武士,这些人早就冲了过来,一盘散沙的刺客们如何逃得出去,几下子就把小军官带着的十几个亲信一刀一个杀死,毕竟亲卫们手中的大马士革弯刀切全钢钢甲都一刀断的锋利实在超出了人的想象,除非武力差距太大,否则手持宝物级别武器的人秒杀相同武力的人不要太轻松…….几个呼吸之间就剩下三四个俘虏了,还是紫川秀次和黑岛仁拼命阻止,要求留几个活口的情况下

紫川秀次和黑岛仁命令把刘白羽抬进了一间通风的隐蔽屋子之后,才发xiàn

刘白羽的身上并无血迹,呼吸也十分正常,黑岛仁刚要去摸刘白羽脉搏的时候,刘白羽忽然睁开了一只眼睛,对着两人眨了眨:

“大人,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否则来不及了!”黑岛仁说着说着低头痛哭起来——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好主子,却遇上刺客不行了,自己上哪再找这么好的老板呢?

“八嘎,哭什么!我们还有幼主呢,只要幼主还活着,刘家未必没有再度崛起的一天,你哭哭啼啼有什么用?主人的恩典你报答完了么???”紫川秀次对着黑岛仁怒吼着.

“好!我们秘不发丧,然后找主母商量,把管事的集中在一起,凡是想偷窃主公家产的,一律死啦死啦的有!”黑岛仁怒吼道,他也想开了,实在不行济州岛还是能守住的,李朝就是战五渣,济州岛也能养活几万人,进取不足,自保足够了…….

“喂喂喂!你们不知dào

我平常时候都是穿着三层内甲的么,就他们那铁片子刀……”刘白羽算是彻底囧了:

“其实我就是想诈死一把,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是我的演技太高了么?……”刘白羽幽幽的说道.

“臣下愚钝,一时忘记了!”紫川秀次和黑岛仁一起鞠躬,这事上真是太囧了

“没事,没事,那是你们太忠诚了,根本就没想别的,这一点,其实是好事……对了活口留下来了么,这帮人到底有没有圣旨,都要彻底查清楚…….”刘白羽对于人的要求就是忠诚第一,毕竟人的才能培养对刘白羽来说问题不大,对人的忠诚培养么……这个刘白羽没啥自信,,毕竟自己从小到大只有被人管理的份,连个小组长都没当过,当然刘白羽带来的现代生活方式威力是巨大的,不过生活方式固然无孔不入,不可阻挡,但是同时又是潜移默化的——刘白羽觉得时间太慢了……

“圣旨自然还是有的,不过上面没有字……”

紫川秀次拿出来了搜出来的圣旨,纸张无误,一切印鉴也都齐全,唯一和一般圣旨不同的地方就是内容是空白的,显得十分诡异…….

“我的这个便宜徒弟还是老样子啊,一方面胆子奇大,藐视规矩,什么都敢做,另一方面胆子奇小,没有什么担当,老想把什么风险都送给别人,这种人啊……”

刘白羽是知dào

历史上崇祯的所作所为的,禁不住吐糟道.崇祯这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性格极端的理想化,一方面要求臣子各个都是诸葛亮,忠心而且能干,一方面则是自己毫无担当,自身形象要完美无缺,要求臣下勇于替自己背黑锅……

这种人就是二十一世界网文主角兼愤青的附和体,只看到自己手下的短处,看不到手下的长处,提的都是不切实jì

的高要求,这种人作为yy小说的读者和网络愤青也就罢了,爽了就行,作为一个国家的领导者,那就是不折不扣的灾难了!

就说自己被刺这回事吧!非要翻脸也不能只靠几个刺客啊,至少要现在舆论上形成排山倒海之势,对自己在山东的根本之地进行武力围剿,拉拢德川幕府和朝鲜李朝对自己进行打击等等,毕竟自己的力量分散在济州岛,日本,山东三地,古代交通又不发达,很容易被切断联系……

就是非要玩刺客,学吕后杀韩信,把自己骗到京师不行么?哪一张脸皮就那么值钱么???

刘白羽心里吐糟崇祯的不靠谱,幸亏自己没想当这位的队友,其实猪队友也不可怕,有血性而且勤奋的猪队友就让人有自杀的心了……

不过反过来说,和这位作对,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逸待劳,等他犯错——所以刘白羽下定决心了,诈死不出,看崇祯怎么花样作死…….

崇祯二年【1629年】十一月,北京皇宫一间密室之内,刚即位两年的崇祯皇帝在魏忠贤倒台之后,第二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稚文【钱龙锡】,你的消息是刘白羽已经死了?”崇祯笑道,自己的心腹大患终于除掉了,这酸爽,简直不敢相信!

“陛下,只是据说刘白羽重伤不省人事——据说而已.”钱龙锡知dào

崇祯这主子不好伺候,又没有担当,可不敢在他面前承担一点责任.

“我看也差不多了,他家都乱成一团了,刘白羽也不露面,也没有以往的上百奏折来恶心朕——最重yào

的是,依照刘白羽那个护短性子,抓了他的人都不出面,只怕是真的不行了……”崇祯乐观的推测到.

“陛下还是稳重些,派御医试探虚实,向叶向高老大人问话,叶向高老大人虽然是刘白羽的朋友,可毕竟是忠直之臣……”

钱龙锡可是生怕这位万岁玩大了,真的逼反了刘白羽,人家数万铁甲军可不是站着充数的!

“稚文你说的没错!万一是刘白羽的试探就麻烦了,记住叮嘱办事的锦衣卫——如果刘白羽没生命危险,就把抓的人都放了,我们只是闻风调查而已!”崇祯自作聪明的说道.

钱龙锡嗯了一声,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这位万岁是根本不想走正路,赌徒心理,就想没有以小博大——却没注意以小博大高回报同时的高风险了.

实jì

上,崇祯首鼠两端的行为,已经让朝廷乱成一团了……

刘白羽遇刺的消息传到朝廷的同时。是十几个刺客的人头和几张纸张无误,一切印鉴也都齐全的空白圣旨,其余则是一句话都没有!

此时无声胜有声,这里传递的信息毫无疑问是怀疑崇祯是主使刘白羽遇刺的真凶,而且也给了崇祯严查此案和刺客划清关系的台阶……

可是,崇祯是怎么做的呢,一方面下旨严查此案,一方面却派人到山东反腐——剑指和刘白羽打成一团的山东官员,甚至崇祯皇帝派出的锦衣卫还以突然袭击的方式锁拿了关县令和李天才教谕——这也就罢了,连就是混口饭吃的吴典史都没有放过……

“李天才,关卫城,你们到底说还是不说?”一个穿着锦衣卫飞鱼服,脸上筋肉横生的家伙说道.

“哼,咱家这就和你说了吧,今天你们不说,就别想完整着出去了,魏公公整治东林党的法子,可都是咱家出的主意!”

一个公鸭嗓说道,这人虽然有胡须,而且穿着锦衣卫特有的飞鱼服,不过声音就暴露了此人太监的本质.

“咦,诸位不是把本县的账本都收走了么,怎么半天都没找出我官某人贪污受贿的证据,让我说话了?”

关县令立而不跪,反而高声反问这些锦衣卫们.

“嘿嘿嘿!关县令,别看咱家读的书少,可是分分秒秒能教你做人——人家贪官污吏贪赃枉法,也还是忠于大明的!你呢,清正廉明,可是骨子里却是一个叛逆!”

“真是好笑,大明朝的官员就不能有一个清正廉明的!?你们这是什么逻辑.”李天才反问道

“李大人别开玩笑了!大明朝的的官员清正廉明的是不少,不过是被明太祖剥皮的手段吓得,再不就是爱名胜过一切,入了魔道的海瑞,还有那个喜欢喷人胜过一切的杨涟,左光斗!李大人,关大人,你们符合哪一条?!”

那个太监反问道.

“李大人你不要说这些,我是朝廷命官,不是一般的老百姓,不知dào

刑部可有文书,抚台大人知dào

不???”关县令平静的说道

“朝廷命官?你现在是涉嫌和刘白羽一起谋反的钦犯!我们锦衣卫奉旨捉拿你……”

“嗯?我们现在是钦犯!你们还是奉旨捉拿,请问圣旨何在?不会和刺杀青山居士一样,又是空白圣旨吧!?”李天才苦笑道.

“空白圣旨又如何?一样可以捉拿你!今天你要是不说,我就……”满脸横肉的锦衣卫统领威胁到.

“省省吧,诸位,我劝你们还是远走高飞为妙!以青山居士的声望,就是万岁也只能推出个大臣做替死鬼——陷害亚圣,暗杀帝师,这个罪名一落实,万岁爷也要退位——到时候诸位的家眷能不能保全都难说……”关县令笑了,这些人真是不长脑袋,纯粹的傻13.

你当我们真傻啊,只是我们现在不出手,直接就被当做阉党余孽处理了,今天都没了,还操心将来干嘛?

“既然不想按照万岁爷的意思说,那就让你清醒清醒!小的们,上全套!”

满脸横肉的锦衣卫首领一声狞笑,手里拿着钩子,铁针,以及诸多说不上来名字的奇形怪状刑具的锦衣卫涌了上来,

“慢着!还是先动鞭子和板子吧,文人身体弱,万一万岁又要活的怎么办呢?”老太监急忙阻止.

这……锦衣卫首领觉得有理,顿时下令对关县令和李天才只用鞭子和板子拷打……

关县令和李天才虽然被鞭子打的皮开肉绽,嘴上却是半点也不吃亏,不停的咒骂着……

虽然锦衣卫首领自称手下留情,但是关县令和李天才却是一会儿就打的遍体鳞伤,身上暗红色的血液留在地上,触目惊心的形成了一片血迹…

“吴典史,你可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人,别像这两人要脸皮,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可想清楚了?”

锦衣卫首领发xiàn

关县令和李天才都是又臭又硬的硬骨头,于是就准bèi

对吴典史在这个老滑头,软柿子下手.

“没错,我吴戴琳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不过——我是一个聪明的小人,你们这样做,皇帝肯定会卸磨杀驴,我要是参合进去了,就不止是死我一个,而是杀全家了,你说我会怎么办?”吴典史冷笑道.

“你想死就能死么?我非让你知dào

很多时候你要求着死!”

锦衣卫首领冷笑一声,拿起了烧的通红的烙铁,对着吴典史的前胸探了过去……

“李知府,你要出来说句话啊!如今锦衣卫在山东横行不法,还不经过有司,不定罪名就锁拿了关县令和李教谕——朝廷制度,毁于一旦……”

叶向高涨红着脸要求李知府出来制止锦衣卫的胡作非为.

“这……叶老大人!这要是平时,不用您亲自说,就是一张片子我都帮您顶了,锦衣卫其实也就那样不是,吓唬老百姓的玩意!只是这一回你也知dào

,虽然这些锦衣卫连圣旨都没有,可是背后,背后……”

李知府为难的说道……

“身为朝廷命官,你就看着万岁这么胡作非为下去!?”

猛地一拍桌子,叶向高算是彻底愤nù

了:

“武死战,文死谏!万岁做的这叫什么事啊!?你身为知府,为陛下牧守一方,是百姓的父母,山东有和北京近在咫尺,山东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没上奏上去么?”

“自然早就上奏上去了!只是朝廷没有说法啊!”李知府也是委屈,有的事能压下去,有的事可是压不下去的啊,这事能隐瞒么?我根本扛不住啊……

刘白羽诈死这件事,政治上的问题虽然还没有发酵,但是经济上的问题却是让没经过商品经济大潮洗礼的山东官员们上了一课,开了大眼……

刘白羽闭门不出,生死不知之后,就有谣言说刘白羽因为才华太高,被朝廷忌惮,于是在刘白羽平定倭国之后被朝廷的锦衣卫刺杀,【其实这是事实】于是就引起了刘家庄收留流民的人心浮动.

最初的人因为刘家庄的待遇太好,一时还没有溃逃,而是派人向刘白羽的正室孔灵文请愿,哪知dào

孔灵文说刘白羽昏迷不醒,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可能醒来——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这下子就引起了流民们极大的恐慌,再加上朝廷派人借故查封了冬梅书院,让本来在刘家庄学习的学子也是一哄而散,接着又有谣言说刘白羽收留了数百个老太监是因为他是魏忠贤的干儿子,所以才保庇阉党余孽……

虽然刘家庄的待遇让吃够了苦头的流民们乐不思蜀,不过和生命比起来,吃的好显然就不重yào

了,而且孔灵文还明说了,要留下,我们欢迎,要走,我们欢送.要走的还送给义务粮食,于是就造成了二十多万人的难民潮……

流民这东西是有连锁反应的,二十多万人冲着江苏,直隶冲过去,一路上或是低价购买,或是直接哄抢,把很多地方的粮食横扫之后,又迫使本地的农民无衣无食的情况下,加入流民的队伍……

这个时候,元明清三代造反专业户白莲教也出来凑热闹,说刘白羽是白莲教的弥勒老佛转世,才有这么大的神通,本来要拯救世人,但是被嫉妒的明朝皇帝所害,因此只要杀死了释fàng

诅咒的明朝皇帝,刘白羽就可以醒来,拯救世人……

更闹心的是,刘白羽放出去的二十多万人都是经过简单的军事训liàn

,知dào

队列的准军事武装,甚至孔灵文还没有收走他们的一些武器,这些人和白莲教结合在一起,那战斗力是远远超过了叫花子一般的卫所兵.因此掀起了强dà

的流民战争——这些白莲教武装甚至直接攻占了江苏的十几个县城,俨然让明末流民战争提前上演了.

182锦衣卫打锦衣卫

而且江南的工商业同样受到了重大打击,刘白羽生死不知的消息传来,就有人开始恐慌性的抛售盐票和糖票,刘白羽的商业网点坚持盐票和糖票的支票性质,到期的是都给全额兑换,不到期的打折也不换!

这就造成了江南商业的恐慌性崩盘,中小企业纷纷破产,大企业也收缩业务,裁撤员工,等待风向……

如果不是崇祯裁撤了税监,矿监等驻外机构,只怕江南冲击税监,矿监的风潮会再度兴起!

虽然这年头工人阶级没有农民阶级成为流民绵延数省那么有战斗力,不过在城市里瞬间破坏能力却是远在后者之上,找不到税监,矿监,就直接对当地的锦衣卫撒气,经过二百多年的时间,江南的锦衣卫除了象小无赖一样勒索一点地方,也没别的本事了,那里架得住这种动不动数万人的群体事件?于是在江南出现了群体性的驱逐锦衣卫运动.

当然就像驱逐税监,矿监的时候,为了自保,当地衙门置身事外也就罢了,甚至有站在工人一样,对驱逐锦衣卫煽风点火的……

江南乱成这个样子了,自然今年的财政收入都是浮云,甚至江南地方官还要求崇祯出钱呢!哪里能收上来几两银子?再加上天启时期和刘白羽一起做生意每年皇家分润的上百万白银自然也是没有了,崇祯的财政赫然出现了二百多万两的大窟窿!

但是这个时候袁崇焕为了安抚因为毛帅被冤杀后暗流涌动的东江军,还大幅度增加了关宁和东江的饷银,大明朝的国库是支出赫然又多了四百万两.

这一进一出每年就是六百多万两白银啊!崇祯又没有位面商人系统这种点石成金的金手指,自然就焦头烂额了……

应该是说崇祯颇有些现代的键盘政治家的风范,有自己的一套开源节流的理论,当然首先是节流: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既然朝廷的卫所军虽然腐烂不堪,也还是兵,也得养着维稳,不过什么驿卒之类说的好听那是邮递员,说的难听些就是伺候人的奴才——那么养着也没用不是?当然崇祯这么想也不是不对,事实上他裁员驿卒除了一位名叫李自成的银川驿卒之外,其余的似乎也没惹出手么大乱子……

然后就是反腐兼节流了,崇祯深深知dào

,黄河河工那是不折不扣的黑洞,无数官员在里面上下起手,朝廷现在缺钱,哪里经得住他们玩这个?再加上崇祯实在是缺钱,于是一拍脑袋,直接把黄河河工停了…….

当然崇祯皇帝同样也做了开源的工作,既然南方的zf已经濒临瘫痪,山东附近又是流民烽烟四起.那么就在陕西,河南加税好了,什么文官们拼死反对?只要一提到加税,文官们有不反对的么?那咱就以清理旧欠的名义,要求陕西,河南还清旧欠没啥问题吧?欠债还钱总是天经地义的吧…….

总而言之,崇祯在历史上的错误又被这位现在一点不漏的做了一遍,而且因为刘白羽这强力滋补药消失的副作用,连历史上问题不大的山东附近都再次大乱了…….

现在是天下皆乱,这哪里是叶向高相信的那样拍个桌子,地方上官员上书皇帝能解决的?至于叶向高担心的山东出现类似驱逐税监,矿监的群体事件,其实山东各地的官员还巴不得出事呢.

因为崇祯认为刘白羽在山东势力吹气球一样的膨胀,山东官员必然是和刘白羽蛇鼠一窝,于是派出了诸多锦衣卫对山东官员吹毛求疵,找出种种罪名锁拿进京,早就让山东官场人人自危,只是山东手工业没有江南那么发达,山东官员想效法江南搞群体事件驱逐税监,矿监也是相当吃力,这才没出现什么官府组织的群体事件这种明朝特有的奇葩玩意——不过明面上的安宁自然不能压下各地蠢蠢欲动的潜流,顶多也就是掩饰罢了,这些不满的种子其实也就需yào

第一个火花罢了……

山东临清县一个郊区的破房子里,这周围都是许多因为逃荒而空无一人的鬼宅,蛇鼠的乐园,偶尔还有一声狼嚎,谁也没想到里边居然有几个人在密谈.

“老杜,你真的决定了?”

“那是自然,冲进县衙去救李大人和关大人!然后……”

“然后你就造反了?”

“不造反还能怎么办?李大人和关大人还是朝廷命官呢,审他们不也就是锦衣卫们一句话的事情?造反之后请出老爷,请他做皇帝!”

杜光久因为被刘白羽强制锻炼,满身肥肉大部分变成了肌肉,看上去倒也健壮了许多,不是原来酒囊饭袋的样子了.

“还真没想到,您杜光久没去出卖老爷,毕竟老爷对别人有大恩大德,对你却是半点没有……”一个狗脸青年吐糟道.

“呸,二狗你少扯淡,你也是老伺候人的了,什么不懂,和我说这些屁话!?”杜光久冷哼一声:

“我是帮老爷打黑手放印子钱的,朝廷真要对付老爷,别人都可能出卖老爷换全家平安,我怎么可能?跑就是死,拼还有一条生路!”

“嗯,杜大哥就没想到老爷要是真的死了,夫人只是秘不发丧呢?”刘二狗冷笑着问道.

“哼,怎么可能!老爷是什么人,那是算无遗策,仿佛诸葛亮一样的人物,他要是真死了,一定会把家迁移到朝鲜的济州岛,朝廷除了大患,还能真撕破脸对付老爷的家人?老爷那是皇帝的老师啊!别说一国之君,就是咱一个乡下劣绅,也知dào

该尊敬老师不是?”杜光久这人分析利弊丝丝入扣,听得刘二狗连连点头.

“我看的清清楚楚,老爷这不露面,其实一是想看看手下谁是忠臣,谁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二也是给北京小皇帝一个教xùn

,让他知dào

没了老爷帮忙,他就是一个小屁孩——听说江苏和河南都被打下几十个县了,这还是没有老爷指挥的乌合之众呢,要是老爷振臂一呼,咱家聚集十几万兵那是轻轻松松,打下天下不敢说,划江而治那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到那个时候,狗子,你我可都是开国功臣,混个王爷不行,侯爷啥的没问题吧,哈哈哈!”

杜光久想到这里,心中的欲望再也掩饰不住,大笑起来.

“老杜,几个月没看到你,你可真出息了!敢玩逼宫这一套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冷笑着说道,然后顺着这个声音,几个人走了进来.

“老爷??!!小的只是说说,没别的意思!还请您……”杜光久一听这话,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硕大的屁股不断抖动着……

“瞧你这熊样!刚才不是很有出息么?给我起来!”

对于杜光久这幅死狗样子,刘白羽除了哭笑不得,只能好言安抚之外,还真是没啥办法.

“老爷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杜光久继xù

耍死狗,还要和刘白羽讨价还价……

“起来好好说话!”刘白羽轻轻一脚踢在杜光久的屁股上,示意这货不要玩这套.

杜光久这货还真就喜欢刘白羽对他非打即骂的,和他尊重一点说话,他就浑身不自在,这次被刘白羽轻轻踢了一脚,杜光久就仿佛吃了什么十全大补丸似得,开开心心的站了起来:

“就知dào

老爷没生我的气.”杜光久后者脸皮呵呵笑道.

其实这货没说实话,身为一个破靴党,正面的东西或许不会,从小处见大那是本能,杜光久的女儿就在刘白羽办的夜校里念书,然后杜光久就知dào

刘紫琼依然在夜校里照常教书,而且还想以前一样爱笑——这要是刘白羽出了问题才怪呢……

只是这种东西说出来,完全可以上纲上线到监视刘白羽的家人——这种事情从皇宫到山寨都是非常忌讳的事情,杜光久如何敢说这个?

不过有些话说的不对也没啥关系,比如这种:

“老爷,崇祯无道,不顾百姓死活也要针对老爷,现在是山东的官员人心惶惶,江南的读书人也为老爷鸣不平,遍地流民攻占了江苏和河南的几十个县城……”杜光久正准bèi

滔滔不绝的发起口水攻势……

“你的消息没我准,不光如此,朝廷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咱们这位皇帝已经借口身体不好不上朝八个多月了,而且现在流民和白莲教结为一体,都把直隶周围几个县都攻破了,还有就是随着流民,中原五省又起了瘟疫……当然,最重yào

的是陕西的流贼得了势,已经会盟了……”刘白羽面无表情的说道.

“对呀,老爷这正是大有为的时候,只要老爷敢于大胆出手,山东甚至河南都可旦夕而下……”杜光久蛊惑道.

“大有为个头!”刘白羽在杜光久脑袋上狠狠敲了一击:

“把明朝搅乱的能力我是有的,把明朝这烂摊子接手的信心我是没有的,现在出手,只怕不小心就是第二个安禄山和黄巢啊……”刘白羽叹了口气说道.

“那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锦衣卫步步紧逼,不反抗么?”杜光久变相的讨刘白羽的主意.

“当然不是,江南不是老百姓喜欢搞群体事件,打死钦差么?江南那里能出暴民,山东就出不的么???”刘白羽冷笑道……

就在京城的锦衣卫捉走关县令和李天才的当天,临清县的闲汉们在有心人的唆使之下,集合到了衙门的告示前面,围着几个叹气的老儒生说让他们念一念到底两位清官犯了什么罪.

“兹有良民谢飞,被犯官李天才,关卫城诬陷,没收财产,现已查明系犯官李天才,关卫城勾结劣绅,巧取豪夺良民谢飞家产……”

“良民谢飞?他算个狗屁良民?一个开赌场,放印子钱的货色?”

“朝廷实在是颠倒黑白……”

“听说谢飞的老房子都还给他了……”人们争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怎么着?不服气飞爷,我今天就明说了,吃我的喝我的,得双倍,不三倍吐出来……”

谢飞歪歪斜斜的走了过来,带着几个外地帮闲,奸笑着走了过来:

“各位街坊,既然看见就别躲了,拿我谢家的东西,都换回来呗……还用我动手,大家破脸,那就很不好了.”

“呸,谢飞你这个混子,没收你家产的是官府,和我们这些老百姓有何关系?我们走!”

老儒生虽然厌恶谢飞,不过也知dào

谢飞现在有京城的锦衣卫撑腰,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能和他硬顶.

“你别走,乔老头,虽然你是一个秀才,可是你儿子欠我的钱那可是白纸黑字的啊……”谢飞歪歪扭扭的挡住了老秀才的去路.

“谢飞。我儿子欠你的十二两,早就还清了,你还缠着我作甚?”老秀才被谢飞挡住去路,身手又慢,几次都绕不过去,于是质问道.

“你儿子欠我的十二两,那是本金加三层利息,文书上可不是这么说的!老家伙,等着拿房子抵债吧!”谢飞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高利贷,驴打滚,不符合大明律法……”老秀才急忙提醒谢飞.

“呸!老东西,欠揍不是,谢爷爷成全你!”谢飞猛然一脚,直接把老人踹了一个跟头.指着老人的鼻子说:

“大明律法?锦衣卫就是大明律法!老东西今天明说了吧,把你房子和女儿送给我,我保你不家破人亡,否则把你女儿卖到窑子……嘿嘿,你好好想想你该怎么做吧.”

谢飞转过身来,又对着众人阴笑到:

“还有你们,实不相瞒,你们的债务债主都给我了,不过你们还钱的利息,可得按照我的规矩!!!!”

谢飞虽然凶神恶煞的,而且他这人脑袋也确实不好【脑子好就不会身为外乡人对本地人大方高利贷和开赌场社圈套了.】,不过经过这次九死一生的经lì

,人情世故哪有不懂的道理???

只是这些钱也不是他谢飞一个人的啊,大多是那些锦衣卫打着谢飞的旗号勒索本地人罢了.

毕竟明朝的锦衣卫和其他明朝官员一样,薪水少的可怜不说,还经常被换成到处是洞的衣物,不知dào

原料是铅多还是铜多的劣质制钱,以及黑中带黄的所谓好米替代,靠这个活着就得全家饿死,只好挣一些外快过活,而锦衣卫这个行业也就决定了,他的外快就是你懂,我也懂的……

而且这批锦衣卫都是崇祯派出来的所谓戴罪立功人员——漏子捅大了好推卸责任,这些人也深深知dào

这一点,于是就拼着命的搜刮,好为将来贿赂权贵做准bèi

,自然这吃相就相当的难看了.

本来这种事情,也用不着锦衣卫老爷们亲自赤膊上阵,找几个当地的混混什么的作为白手套才是惯例,既不拉仇恨,也自己落得轻松不是?

只是刘白羽地盘到处都是邪性的事情,当地的地痞无赖被编成保安队了——这人其实排除了劳动强度和报酬的因素,都是会选择一份正当职业的,而刘白羽虽然号称生死不知,保安队的工资那是分文不少,不是真的揭不开锅了,中国人哪有好意思祸害街坊的,于是锦衣卫们只好不顾吃相的赤膊上阵了.

“谢飞这个吸血鬼早就该死了,青山居士没杀他那是养虎为患——好吧,法不责众,大家一起打死他!”

一个穿着便衣的保安队煽动着,谢飞这厮显然是真的犯了众怒,居然在百姓之中传出了一片赞扬之声.

“谁敢?我是锦衣卫的证人,谁动我那就是和朝廷作对!”

谢飞吓了一跳,急忙躲到两名锦衣卫身后去了,毕竟虽然他有恃无恐,奈何围上来的老百姓越来越多,他也是心里发毛,毕竟这年头江南被老百姓活活揍死的税监矿监可是数不胜数,人家还是钦差不是?只能寄望锦衣卫这个名头吓唬住老百姓罢了.

“哼,谢飞是锦衣卫的重yào

人证,谁敢动他就是反锦衣卫,反朝廷,要杀全家的!想造反么?”

跟着谢飞的两个锦衣卫其实也心里发毛,毕竟京城的同行经常说起江南民变,打死锦衣卫之后,朝廷根本不会出头的事——只能希望用造反两字吓唬住这些山东土包子吧!

只是这穷山恶水的人见识少,好骗不假,同样也能出无知的刁民不是?而且跟刘白羽扯上关系之后,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很邪门……

“诸位相亲,我们是山东锦衣卫的,这些人是阉党余孽,假传圣旨来祸害百姓,打死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声音刚落,几十个刘家庄护庄队的成员就穿着锦衣卫的特制飞鱼服,围了过来——这些人还真不是假冒。毕竟魏忠贤真给过刘白羽锦衣卫的头衔不是?于是

随着刘二狗的声音响起,这场遍及山东的锦衣卫打锦衣卫的群体事件,就从临清县城开始了!

183满清的阴影

“山东锦衣卫?这是什么玩意?”领头的锦衣卫首领听到外面的震天喊声,一时懵了,过了片刻才想起地方锦衣卫这个奇葩的玩意,顿时整个人火冒三丈——丫一个安置就业甚至根本没有编制的临时工在我们这些正牌子的面前耍横?

“王老三,出去让他们滚,让他们的小旗领回去,再不服就连他们小旗一起抓来,还有没有规矩了!”

锦衣卫首领气的鼻子都歪了,穷山恶水出刁民也就罢了,怎么官员也这么奇葩,不懂官场规矩?

“是,小旗大人,我这就出去!”

只是锦衣卫首领没想到的是,人家根本就是发动群众玩群体事件的,根本就没想和你体制内解决问题.

而中国的老百姓么,一方面是怕官比怕老虎还厉害.一方面是有了本地官府的撑腰,外来什么样的过江龙也敢一拥而上……

何况在当地老百姓朴素的意识里,哪里知dào

京城锦衣卫和地方锦衣卫的区别?不都是小旗,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动手!”刘二狗低声对着人群里穿便衣的特工队说道.

几声细不可闻的弩箭声音!

“屁个山东锦衣卫,还不给我滚出来说话,你家大人没教过你们么?京城里来的狗都比你们尊贵……啊!”

王老三因为昨夜赌博,觉没睡好,稀松着眼睛刚出来,然后就是几声惨叫.

却是刘二狗这家伙,生怕锦衣卫王老三不死,几个躲在人群中的穿便衣的特工队一起集火出手!

于是倒霉鬼王老三瞬间在身上就是连中了十几只弩箭,还都是在心口,咽喉这种要害附近,自然是没的活命,整个人都软塌塌的倒了下去.

“杀人了,还是朝廷命官!锦衣卫啊!”

“怎么办?怎么办?”

“我们快逃吧!”

说实在的,其实这些老百姓冲击去也就是讨个说法,让谢飞等人不要再敲诈勒索自己就是了,这时候如果谢飞和他身边的两个锦衣卫硬一下,只怕怕事的老百姓立kè

就作鸟兽散了.

问题是谢飞身边的两个锦衣卫其实都是魏忠贤的亲信,老油子了,一看这个架势就知dào

是江南常出现的群体事件,别说自己这样的小卒子,就是有圣旨的税监和矿监,打死了也是不了了之!更别说自己还因为是魏忠贤亲信的原因,是被当做替死鬼的……

于是出了事之后,不但没人追究王老三的死,而是这些老油子各找各妈,各回各家——逃命去了……

“乡亲们在,这些京城里来的锦衣卫都是魏忠贤的死党,是在逃的通缉犯,打死他们无罪反而有功!冲进去,衙门里的钱粮就都赏给大家了!”

刘二狗说的什么魏忠贤,通缉犯什么的,一般的百姓是不懂的,不过衙门里的钱粮什么的,大家是都懂得,于是数百百姓一起起哄,冲了进去!

“草泥马,不想活了是吧?敢打劫锦衣卫,都是造反!!!”

锦衣卫首领却是不这么想,毕竟这几天慢慢试探,发xiàn

当地的老百姓油水不比江南少,可是胆小怕事,比动不动闹出群体性事件的江南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觉得这次大概也差不多,吓唬吓唬也就能把老百姓震住了.

锦衣卫首领听到外面声音不对,手持戒尺,带着几个亲信冲了出来,却被刘二狗率领的几十个山东锦衣卫用弩箭团团围住!

卧槽!好汉不吃眼前亏啊!锦衣卫首领觉得自己眼睛出问题了,这附近的山东锦衣卫不是一群靠着码头打渔和贱民无异的苦哈哈么!这是怎么回事?弩箭一看就是精良的很,是军中都少见的货色!

“这都是误会,误会!大家都是锦衣卫,自己人啊!自己人!”锦衣卫首领换了个笑脸说道.

“自己人个屁,你们都是魏忠贤的余孽!”

刘二狗高高瘦瘦的一张老鼠脸配上锦衣卫特有的飞鱼服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只是锦衣卫首领哪里敢笑出声来?

“从京城里出来就是皇差了?我问你,圣旨呢?拿出来!”

拿出来个屁呀,为了关县令这个级别的小官,崇祯就吃饱了撑的发圣旨?

“圣旨实在是没有的!但是……”

“刑部的呈文呢?没刑部的吏部撤职查办的呈文也行.”

刘二狗昨天才知dào

抓官员该有的程序,这里现学现卖.

“也没有……”

“屁都没有,你是骗子啊!?乱箭射死!”刘二狗把驴脸一拉,就要翻脸!

“别别别!有啊,有啊,有曹化淳曹公公的手谕!”锦衣卫首领急忙辩解!

“曹化淳曹公公?又是一个太监?和魏忠贤一样?!”刘二狗歪着眼睛说道.

“曹化淳曹公公可是反魏忠贤的铁杆!你可不要乱说!”

锦衣卫首领发xiàn

刘二狗非要把自己和魏忠贤捆绑,心里觉得不妙,急忙辩解道.

“那也行啊,拿出来看看吧!?”刘二狗点了点头.

“山东锦衣卫的兄弟们,其实有财可以大家发么,没必要伤了自家兄弟的和气……”

这里面到处拿“奖赏”的百姓太多,锦衣卫首领根本就没有听到王老三的惨叫,也没看到王老三的尸体,还以为只是来分好处的呢,心想自家身边武力不行,这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别废话,我让你拿出来看看!否则谁知dào

你是阿猫阿狗啊!保不齐还是冒充的呢!”刘二狗逼问道.

“那些东西在安公公那里呢,你们快把安公公请出来!”

锦衣卫首领没想到遇上不爱钱的死心眼了,心里暗叫倒霉,一边让人去找安公公.

“大人,安公公不见了!”一个亲信哭丧着脸回答到.

“什么,安公公不见了,什么时候,你们怎么不和我说啊!”

锦衣卫首领心哇凉哇凉的,毕竟所有能证明自己的文书和证件都在安公公那里,自己什么都没有,安公公一走了,自己就是一黑户啊……

“早上就说了,你还说安公公走的好,这老货成天装好人,这钱也不让拿,那钱也不让拿,让大家喝西北风去啊!”

“卧槽!安公公,你在哪里啊!?”刘二狗一见对方没有任何身份证明,顿时翻脸了,一声令下,几十个壮汉过去,就把锦衣卫首领绑了起来,同时救了吴典史,关县令,李天才等人,至于谢飞这个惹起民怨的货色,自然没有留下的价值,一刀砍了就是了……

而且这件事其实都是卢天生策划的,反击朝廷下派的锦衣卫的群体性事件之一,一两天之内,整个山东到处都是这种山东锦衣卫打京城锦衣卫的事件,算是彻底把明末江南层出不穷的群体性事件在山东又克隆了一遍……

至于安公公,自然是没有人家蒸发,其实他早就把这些锦衣卫出卖了.

“安公公,你冒着天大危险把这些东西送个我刘白羽,我很承你的情……”刘白羽对着有些不安的安公公说道.

“青山居士!人家都说你是当时大儒,东林党人,真君子!大儒和东林党咱家是看的多了,真君子的是一个没有……你何必安慰我,我也是死中求活罢了.”

安公公说到这里,悲从中来,一时间老泪纵横,让刘白羽不好意思的上来安慰:

“安公公说的有点过了,别的不说,你是王老公公的徒弟,走了他的门路,我冲着王老公公的面子,也得保你的平安……”

安公公却是知dào

,自己在魏忠贤气焰滔天的时候,背叛了自己的干爹王老公公,依附魏忠贤,已经是类似背叛,王老公公不追究也就罢了,能在刘白羽面前全力保自己那是不可能的,而且说穿了,王老公公也早就因为天启去世没了权势,人家刘白羽完全可以不买账的……

刘白羽对自己的保证,只能说刘白羽对人宽厚,言既出行必果,而且刘白羽不歧视太监,拿太监和一般人一样看待.

“安公公也不用担心,我这里几百个公公呢,你住在这里没什么事情的,对了?安公公似乎没有亲人,我可以找个孤儿认安公公做爷爷给安公公留后,如何?”

刘白羽微笑着说道

“这可让我如何报答是好……”

安公公不好意思的再三感谢,最后才自己下去了……

“叶先生!陛下对我的密旨你也看了,感觉如何???”

刘白羽送走了安公公,转头对着一棵大树说道.

“这……进卿无话可说了,只求青山居士以天下百姓为念,以先帝对你的信任为念!”叶向高脸色惨白,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说道.

也不怪叶向高这个模样,崇祯对刘白羽的密旨实在是让人寒心,居然表示说,如果刘白羽伤势过重,可以直接杀之,然后厚加抚恤,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而如果刘白羽的妻子孔灵文想调护庄队反抗,那就让袁崇焕逼着关宁军进关镇压!

这种行为就是逼人造反了,一旦刘白羽准bèi

把这些东西公布天下,那么就是刘白羽公然造反也是无可指责的——你做事太不地道了!

“叶先生,你稍安勿躁,亡国和亡天下不同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至于这位愣头青——只要他不再害我,我也不管他就是了……”刘白羽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亡国和亡天下不同??青山居士,你是说满洲可能入关?”

叶向高自然听出了刘白羽的弦外之音,顿时脸上变了颜色,急切的问道.

“那是自然,东江镇毛帅死后,袁崇焕把东江镇一分为四,东江镇的人心早就散了,已经不能牵制满洲了,而蒙古的林丹汗也被满清打怕了,要迁移到青海去……这么好的机会不入关,只能证明皇太极脑子坏了……”

其实很多事早就有苗头,大明朝的官员忙于内斗,不知dào

罢了.

从天启六年,辽东都司府第一次同后金议和后,喀喇沁蒙古就与后金结盟。天启七年,阎鸣泰赌咒发誓不和后金议和后,喀喇沁蒙古又与后金背盟。

看到喀喇沁蒙古一直在大明和后金之间游移不定,崇祯元年,大明遂大举赏赐喀喇沁蒙古和察哈尔蒙古,共三十六万两白银,以刺激他们前去同后金捣乱,袭击落单的满洲人,类似美国西部大开发时代的赏金猎人。

问题是察哈尔蒙古和喀喇沁蒙古内部的矛盾更大,自相残杀,大明对此毫无办法。喀喇沁蒙古几次请求大明居中调节,但大明权衡利弊之后,不愿意惹怒更强dà

的察哈尔蒙古,于是喀喇沁蒙古为了自保就靠近了后金。

崇祯二年正月,辽东都司府再次和后金议和后,看透了明军不会武力保护自己,察哈尔蒙古才是和自己不死不休的生死大敌,对明朝失望的喀喇沁蒙古、喀而喀蒙古各部再次与皇太极会盟。

其中喀喇沁蒙古投奔后金的脚步最快,到崇祯二年二月底,喀喇沁蒙古已经编定了和八旗类似的制度,后金迅速完成了对其的收编工作,除了满洲八旗外又设立了蒙古八旗。不久,明廷册封的“顺义王”卜失兔投奔后金,蒙古八旗已经有了两旗。

崇祯二年塞外大饥,蒙古各部为了活命纷纷要求大明开边市粜米。喀喇沁蒙古、也就是后金的蒙八旗为了活命也提出了类似的要求,所以皇太极不冒险的话,就得拆散自己辛辛苦苦结成的蒙古,后金联盟,放qì

喀喇沁蒙古、喀而喀蒙古各部这些大包袱.

实jì

上皇太极也是没有办法了,不得不赌了.

“确实么,还是你的猜测?”叶向高知dào

刘白羽不管是好事还是,都是预言奇准,不过还是心有侥幸的问道.

“应该是的,除非皇太极钱粮多的没处用,准bèi

郊游一把……”

虽然皇太极方方面面的情报极为保密,但是毕竟建州很多东西都要靠晋商筹集,通过晋商范忠初刘白羽早就知dào

,而且刘白羽在后世的资料也知dào

了满清第一次破口就是10月26日龙井关破,后金军入关。

“青山居士,既然如此,还请你顾全大局,和陛下和解,否则建奴一旦入关,那就是,那就是……”叶向高说着说着眼圈红了起来……

叶向高自然是不知dào

满清历次破口掠夺壮丁数百万,杀害汉族百姓近千万的惨痛历史,不过他从小就遇到倭寇上岸掠夺,母亲躲在厕所躲避,才生下了他,自然知dào

大明的卫所兵对于凶悍的外族那是屁事不顶,也知dào

一旦外族人入关会给中原百姓带来什么!

而且北方的强敌动辄就是几万人,破坏力更不是几百人倭寇可比的,大明朝也不是一次被北方的强敌破口抢掠了,明英宗时,也先入关抢掠.嘉靖皇帝时蒙古也入关大掠,抢走的庄丁都在十万左右——这两次的敌人都有后顾之忧,没有统一草原,尚且破坏力如此之大,那没有后顾之忧的满清呢?!

叶向高越想越怕,对着刘白羽说道:

“那朝廷就没有人提醒陛下么?这可是滔天大祸!”

“提醒了啊,袁崇焕说了两次了啊,问题是提醒谁都会,关键是提醒完怎么办?!”

其实不光是袁崇焕,毛文龙死前也几次上奏提醒,很多边境的官员也是上书提醒,只是现在出了刘白羽这种超级内患,崇祯自然第一时间关注这边,边关的事情只能放一放了.

刘白羽其实也理解袁崇焕,袁崇焕面对后金的破口无外乎有两选择:按理说他可以围魏救赵,进攻后金首都沈阳,迫皇太回援。但是为了防止被满洲调虎离山,袁手里部队虽多,却只能拿出辽师4万余人,且到达沈阳须经过盘锦,黑山,辽河等防线,而主场作战的满清随时能在这一带召集了5-6万兵力,此后历次明朝和满洲的战争都证明了,这种兵力对比无论攻坚还是野战都毫无胜算。

而如果关宁军倾巢而出,那一点丢失山海关,则意味北方天险死守,崇祯可以考lǜ

迁都了。所以只有直接援京勤王这唯一的一条路可走.

只是直接援京勤王的话,防守哪里呢?北京城是必然要防守的,那么其他的地方呢?皇陵你管不管?北京的命脉大运河你管不管?诸多藩王你管不管?而且袁崇焕官职太多督师蓟辽登莱天津等处,军费也是九边第一,于情于理都得辖区内保证平安——但是袁崇焕和皇太极狭路相逢,他手里的兵力明显是不够的!

刘白羽平心而论,自己和袁崇焕易地而处,也不见得比这位圆嘟嘟做的更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这次满清破口,自己出其不意的能把满清的精锐甚至皇太极消灭大半那是最好的——毕竟大明朝已经进入晚期,不足为据,而且崇祯这种有狼性的猪队友,你不逼他,他都要连续犯错,还真不难对付,满洲才是心腹大患,不重创之后出现螳螂扑蝉的事情也未可知啊……

“叶先生,我明天就上书陛下,声明自己已经恢复健康……”刘白羽说道.

“青山居士,你准bèi

去打鞑子去北京勤王?出了这种事情,你还对陛下忠心耿耿,真是武穆再生……”

184关宁军的“偷袭”

“武穆就算了吧,岳武穆是生前被拷打的近乎剥皮,然后两个肋骨全被打断,事后全尸都没留,我可不想学他,陛下能辅就辅,不能的话,我也不去讨人厌就是了.”

刘白羽苦笑着说道.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卢天生鬼鬼祟祟的跑了过来,递给了刘白羽一个纸条,刘白羽看了之后,脸色大变!

纸条的来源是刘泽清的弟弟刘泽涛,里面的消息真是惊天动地,原来刘白羽生死不明之后,袁崇焕手下程本直和祖大寿的弟弟祖大乐率领关宁军八千人,要假作流贼对刘白羽实事斩首战术!

大敌当前的时候,袁崇焕还要派人去啃刘白羽这块硬骨头,他疯了么?自然不是,不过却是现实把他活活逼疯了!

刘白羽声称受重伤之后,对朝廷一反奏折海的常态,采取了静默状态,崇祯皇帝心里发毛不说,和刘白羽不睦的袁崇焕更是吓了个半死——他在杀毛帅之前,本来如同历史上一样,对东江军实行了三个月左右的封锁,不许一粒米,一匹布运到东江,本来想用这种经济手段迫使东江军屈服,结果一不小心,把刘白羽海上实力给炸了出来!

刘白羽在远征日本之前,就叮嘱过商会不要听袁崇焕乃至崇祯的乱命,给了商会舰队自卫甚至防卫过当的权力,于是留守的商会舰队根本不管袁崇焕的命令,运往东江的粮食还是一船一船的运,顿时让袁崇焕火冒三丈,又觉得刘白羽不在,自己可以不必忌讳,于是让登莱的水师假扮海盗,抢劫刘白羽的商会舰队!

结果就是踢到铁板了,商会舰队的首领刘弟作为刘白羽的小舅子,指挥海战的本事不过就是半职业水准,本来和登莱的水师差距极大,但是架不住商会舰队的船好啊,旗舰马孟起和候补旗舰黄汉生都是十八世纪的风帆战列舰也就罢了,几百门火炮的移动要塞,就是商会舰队的一般主力舰十几艘也是百门火炮,欧洲主力舰的规格,哪里是登莱水师这种几十门炮就作为主力舰的舰队能比的?

于是在黄海之上,两者的海战仅仅进行了一个时辰,就以登莱水师的主力舰全部被击沉,登莱水师溃败为结局,不知天高地厚的刘弟一见大明的水师不过如此,干脆尾随登莱水师直接炮轰天津,把天津的官船一一击沉在天津港内!

好在刘弟记住了刘白羽自卫仅限于海面的命令,没有趁机攻打守军溃散的满清,而且商会舰队也挂的是海盗旗,这才让袁崇焕用倭寇来袭的名头给活活摁住了!

但是,这件事之后,袁崇焕全力加强了对刘白羽军事力量的谍报工作,然后就吓得手足无措了……

袁崇焕得到的消息是刘白羽在日本就动用了战兵六万,才大破日本诸侯联军,逼得德川幕府不得不签订不平等条约[日本人打了败仗就吹敌人如何英雄了得,这点和中原完全不同,结果把袁崇焕也忽悠瘸了.],而与此同时,刘白羽在朝鲜的士兵,加上日本籍的浪人和朝鲜的伪军太阳队,也有战兵三万.加上临清留守的战兵四万,刘白羽常备军就接近了十三万,和满洲基本相当!

而且刘白羽和满洲比,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这家伙有的是钱,配合大明遍地的流民,吹起几十万大军那都是一年半载的事情,而且山东和北京可谓近在咫尺,一不留神改朝换代都可能,毕竟山东和北京之间,没有类似山海关一样的天险不是……

于公来说,对于大明来说,满清是关外的毒瘤,而且还没有扩散,刘白羽是近在咫尺的毒瘤,虽然看上去是良性的,实jì

上随时可以化身恶性肿瘤,直接把大明朝的头脑北京城给感染了!

于私来说,袁崇焕和刘白羽的关系已经恶劣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而刘白羽实力强dà

到了近乎改朝换代的地步,虽然因为刘白羽挂着个大儒的头衔,不好意思直接改朝换代,但是崇祯和他已经结仇到这个地步,大明藩王又是那么多,再来一次靖难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两者对袁崇焕来说,没什么区别,除非刘白羽的势力全灭,袁崇焕还可能有一线生机,袁崇焕是留意过刘白羽的,熟悉军备的袁崇焕自然看出这货大夏天讲学的时候都穿着内甲防身,能被几个刺客重伤那是才是见了活鬼!

袁崇焕得到的消息是刘白羽现在生死不知,不曾露面,袁崇焕自动脑补为刘白羽准bèi

集结兵力,趁着建奴入关的时候黄雀在后拿下北京,而同时传来了刘白羽的佃户四散,攻下江苏,河南等许多地方的消息,袁崇焕认为这是刘白羽把自身军队化整为零扩张布局的烟幕,刘家庄自身必然空虚——这就足以让袁崇焕赌一下了……

只是程本直和祖大乐率领关宁军八千人走到临清府,派斥候刺探的结果却是彻底傻了眼,原来刘白羽这怕死的货把老巢修的仿佛乌龟壳不算,还在几处必经之处都修了这个世纪基本无解的棱堡,面对这种高大上的东西,程本直和祖大乐觉得炮灰不足,于是胁迫刘泽清出兵打击刘白羽.

刘泽清那是一个老滑头,和闻香教不清不楚的他对大明朝也未必有多少忠诚可言,他这人也聪明的很,知dào

现在刘白羽在外面的所谓危机只怕都是假象,因为自己虽然见不到刘白羽,可是和刘白羽的贸易却是井井有条,一切照常,这就说明了很多东西了……

但是刘泽清想完全置身事外也不行,毕竟袁崇焕敢杀功勋卓著的毛文龙,刘泽清一个靠着运河,名为参将实则为商人的家伙自然更不放在眼里,搞不好刘泽清就成了毛文龙第二了……

不过刘泽清打仗不及毛文龙的十分之一,论到混官场那是毛文龙不及他的十分之一了,他接到程本直和祖大乐的指令后,自己连夜以剿匪为名义躲了出去,同时带走了自己属下的精锐.而让自己的弟弟刘泽涛代替自己,带着老弱病残出战.还派人密报刘白羽程本直和祖大乐的攻击计划,真是一只八面玲珑的水晶猴子!

“还真是我太低调的原因闹得?程本直和祖大乐带着八千关宁军就敢攻打我的老家?还真是不知dào

死字怎么写的了!”

刘白羽冷笑一声,把刘泽涛的密报给叶向高看!

“这这这!袁崇焕怎么如此胆大,居然派军攻击良民百姓!简直无法无天!”

叶向高被袁崇焕的所作所为气的浑身发抖,被刘白羽直接扶住才没有摔倒:

“我不觉得自己这个拥有数万壮丁动员力的人算是什么良民,而且袁崇焕可以假传圣旨杀毛帅,这事又算什么呢?”刘白羽淡定的说道.

“那我去见程本直和祖大乐,袁崇焕胆大包天,我就不相信他们也胆子这么大!”

叶向高气的须发直立,也顾不得自己年岁大了,腿脚不好,就要离开.

“叶先生!你在我这里,袁崇焕不是不知dào

,你的性子,袁崇焕也不是不知dào

!你去的结果,我也能猜到!”刘白羽淡定的说道!

“他们敢!他们敢!?”叶向高听了刘白羽的话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发颤的问道.

“为何不敢!袁崇焕号称袁蛮子,是他办的事都是蛮不讲理,可是什么时候他蛮干过!?”

“士林公议!难道这些人就不怕么?”

“反正传出去之后,大可以推倒乱匪,乱贼,乱猫,乱狗之类的东西身上不是,叶先生,你还不明白么,袁崇焕根本就不按照读书人那套来,他自己现在早就以为自己是军阀了!”

刘白羽最后一句话,让叶向高彻底死心了.

“千古奇冤,山东之地,同室操戈,相煎何急!”

刘白羽叹息一声,山寨了后世的一句名言!

崇祯二年十月初五,在皇太极集合队伍,随时可能破口入关的情况下,袁崇焕派亲信程本直和祖大乐率领关宁军八千人,妄图偷袭刘家庄.因为人手不够,不得不变偷袭为强攻,借用刘泽清部七千人,吹牛说是两万人,准bèi

一路上从一个个棱堡打过去…….

“都给我快点走,这大路平直,怎么都走不动了?你们都是傻子么?”

祖大乐发xiàn

士兵慢吞吞的,好说歹说都不走,气的命令亲兵直接用鞭子和刀背抽打,才算速度稍微上来了一点.

你才傻呢,这青山居士不愧是通晓天文地理的鬼才,地下都是什么玩意啊,一踩上去就炸伤一大片!

祖大乐也没有想到,刘白羽的护庄队还没见到对方就用地雷炮,就拖延了他一天时间,而且军中人心惶惶,人人都在担忧地下突然爆开。

刘白羽的地雷是自己工坊做的多,【这玩意在位面商人系统被定位为热兵器,兑换的数量太少】用的是踩发,引火的是燧发机,这种玩意还是火器范畴,在刘白羽看来是聊胜于无的玩意.

但是即便如此可靠性比明军用的钢轮和盘香高得多,因为明朝工艺落后的原因,加上刘白羽动手能力太差,导致工艺改良还在摸索中做呢,所以火器工坊连固定火石的螺栓都没有用,用的是戚继光时代的老工艺,龙头顶上作了个一面开口的小铁盒子,铁匠再靠感觉和经验这种东西把火石固定在里面。

因为工艺落后,关键点看工匠手艺好坏,所以燧发经常有不稳定的时候,很多时候前队通过无人踩发,后面的却挨了炸。讽刺的是这种不稳定的引发反而更造成恐慌,一时间似乎无处安全,无论是用钱收买牲畜在前边开路,还是毫无人性的抓抓人开路都是聊胜于无,导致骄横的关宁军气势汹汹而来,却在这个刘白羽认为聊胜于无的小小地雷面前威势尽失。

祖大乐对此缺乏准bèi

,毕竟关宁军作战的对象是满洲,满洲是围着关宁军打的,一方面是满洲觉得自己武勇,不用这些麻烦的玩意,直接白兵冲锋的,一方面满洲也实在没钱,用不起这东西,自然不会用地雷去对付关宁军,所以关宁军布置地雷的经验有一点,对付地雷也只能想当然了.

更让祖大乐无奈的是,刘白羽布置地雷的方法自己根本是闻所未闻,什么连环雷,子母雷,都是只挖坑把地雷扔进去就算的关宁军没法比的,而且威力也是十分巨大,一炸一大片,附近的人直接残废,稍微远点的也是骨折之类——这一点比死人还麻烦,不停的安置伤员,牵扯的人力是伤员的十几倍不止……

而且祖大乐也不知财大气粗的刘白羽到底埋了多少地雷,敌情不明的情况极大的影响了他的决断,他不敢拿这些关宁军的精锐去硬闯,毕竟刘白羽家传说中有数万精锐,就算是最近逃亡了大半只怕也得有几千人,关宁军没有绝对的人数优势,刘泽清的部队全是老弱病残不说,和刘白羽商业来往也多,根本是靠不住的。

于是祖大乐最终决定绕道。绕到小道之后发xiàn

地雷数量不算多,他为了尽快到达刘家庄,命令抓来的壮丁们组成方阵走前面开路。

望着东面方向升起道道狼烟,祖大乐心中有些焦急。他的计划本来是行军一天,现在看来两天都未必能到。不能达成奇袭的话,后面很多部署就会难以展开,毕竟刘白羽是出了名的财大气粗,防守的堡垒那是出了名的坚固,随时可以撒钱招募壮丁守城,自己又是出师无名,吓不走见钱眼开的老百姓。

而且一旦打成击溃战,如果刘白羽的余党退往港口。那人生地不熟的关宁军又要多走一百多里路,而且到了港口根本围不死不说,刘白羽手中传说中仿佛移动炮台的战舰轰击下,谁消灭谁,这事真的很难说。

而且对于援军,祖大乐指望都不指望,这样的劳师远征。在后金随时可能入关的情况下,属于极为冒险的军事战略,不是袁崇焕想来一次就来一次的.

事实上,这次仅仅是袁崇焕在关宁军统一内部思想,就用了一个月时间,如果不是袁蛮子对武夫实在是心狠手辣,崇祯皇帝又是一味的支持,关宁军才不愿意出力攻打刘白羽呢!关宁诸将和刘白羽商业合zuò

的极为愉快,很多人把刘白羽的商品倒卖到蒙古,那是吃的满嘴流油,外加刘白羽良种带来的不可思议的产量,更是让关宁军不但实现了粮食自给这个远大目标,还用粮食贸易大大的捞了一笔,真要是刘白羽倒了,又无法找到他的神mì

之法,关宁军可就亏大了.

这其中捞的最狠的就是吴三桂的老爹吴襄,以及祖大乐的老哥祖大寿了,祖大乐是知dào

内幕的,如果不是袁崇焕东拼西凑拿出了一百万白银,以及答yīng

关宁军抢劫刘家庄的战利品都归关宁军所有,只怕根本袁崇焕调不动关宁军一个士卒.

而且即便如此,祖大乐来之前就被老哥祖大寿一个劲的叮嘱,打仗要悠着点,不要伤了关宁军的元气,如果刘白羽的人不是一触即溃就要留手,日后好见面之类,听得祖大乐是左右为难,毕竟打仗这玩意,败不得还好说话,胜利都要有这么多讲究,实在是让人没法干了!

事实上,因为刘白羽早有准bèi

的地雷阵,如果不是程本直拼命拿袁崇焕压制祖大乐,只怕祖大乐就准bèi

派几百个人虚晃一枪,然后退回山海关了——毕竟关宁军别的不行,避战,逃跑那是当之无愧的当世第一不是???

“祖将军,这次剿灭叛贼刘白羽,你可要全力以赴,不论成败,袁督师必然会有重赏,你……”

程本直对着祖大乐好说歹说不知dào

多少次了,可是祖大乐还是没个精神头,不由得让程本直心中越发不安了.

“袁督师说是反贼就是反贼啊!?真以为他是皇帝啊!假传圣旨杀毛文龙还问题不大,毕竟本朝文贵武贱,毛文龙一介武夫,杀了也就杀了,这刘白羽可是帝师,当时大儒,新理学的宗师,就是他一个人跑到江南,一张嘴说不定都能把袁督师骂死!你袁督师扛得住么?”

对于象苍蝇一样嗡嗡嗡的程本直,祖大乐早就烦了,这次终于到了临界点,爆fā

出来.

“祖大乐!你想什么呢!?我们一路上官府都提供后勤,粮食和马料不缺,真以为袁大人能一手遮天呢?陛下对这事是默认的,知dào

不知dào

?武夫!”

程本直身为袁崇焕的参谋,和袁崇焕一个毛病,根子上是看不起这些武夫的,祖大乐觉得自己听程本直啰嗦是遭罪,程本直还觉得自己成天哄祖大乐开心委屈的很呢,终于爆fā

出来.

“武夫就无知了?哼,默认这玩意不就是出事了问题算你的,没出事功劳算上面的么?这招我也会的!袁大人这么下去,这么大胆下去,我看是要出事的!还是出大事!”

185地雷这玩意.....

祖大乐冷哼一声,心说勾心斗角这东西和文官武官有啥关系,是个人都懂得,别瞧不起我们武夫!

“你!你……”程本直没想到祖大乐这武夫什么都看的明白,顿时气了个半死,不过转瞬间就冷静下来,改为诱之以利:

“关宁军这么高的军饷,可都是袁大人要出来的,没了袁大人……”

“没了袁大人,其实也差不多!这事谁不明白里面的道道!关宁军的军饷是袁大人要出来的没错,不过袁大人开了这个头,靠吃着我们关宁军军饷的大人物可多了去了,文官么,吃到嘴里的东西,就别想轻易还回来!和恶狗差不多,给一次不给第二次,就是直接咬人了!”祖大乐晃了晃脑袋,实话实说!

“你你你,你这丘八!!!粗俗!”程本直被祖大乐的比喻气坏了,指着祖大乐高声骂道!

你们文人骂我们丘八就不粗俗了么?祖大乐鄙视了一下程本直:

“粗俗?那就说个不粗俗的?当初袁大人说好了把东江镇解散,东江镇的粮饷全部归关宁,结果呢?毛文龙死了,东江镇的粮饷反倒多了!朝廷的收入就那么多,早晚付不出那么多钱,东江镇粮饷一多,早晚要从我们关宁身上割肉!是不是这个道理!我祖大乐读书是少,算术还是会的,别骗我!”

祖大乐反唇相讥道,在他看来关宁军是抵抗满洲的正面战场,得到全国的大部分粮饷是天经地义的,别的军队粮饷即使是拿的本该有的,那也是在抢关宁军的应得的口粮

“祖将军,别说这些了,现在你们祖家和袁大人是一个绳上的蚂蚱,该风雨同舟才是……”

程本直发xiàn

利诱不成,直接改比较温柔的威胁了.

“谁和袁某人是一个绳上的蚂蚱了?还风雨同舟?实话实说吧,北京城里的小皇帝敢克扣我们关宁军的粮饷,我们关宁军就敢放满洲入关,改朝换代!那样我们关宁军还是开国功臣了呢!”

祖大乐毫无顾忌的说道.

“祖大乐!关宁军不是你们祖家和吴家的私人军队!而且内地的精兵也不是没有,你们敢么!?”程本直声色俱厉的威胁着.

这句话打倒了祖大乐的软肋上,事实上和许多人想象的不同,关宁军本来成分相当复杂,不但有防御满清突pò

山海关一线的责任,还是全国镇压农民起义的总预备队,祖家和吴家最初只是最大的一股势力,对于其他人远远谈不上什么压倒性的优势——关宁军后来变成祖家和吴家的私人军队,固然是祖家和吴家用各种手段排挤,陷害同僚的结果,也和崇祯不停的调出外系将领,却不知dào

对祖家和吴家的部队分而治之有很大关系.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至少在崇祯二年,关宁军远远不是祖家和吴家的私人军队,如果袁崇焕狠下心来,联合外系将领镇压祖家和吴家,十有八九会是祖家吴家和袁崇焕两败俱伤罢了.

就在程本直和祖大乐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刘泽涛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做了和事老:

“祖大乐将军,程本直先生,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为陛下尽忠,为袁大人效力的,大敌当前,大家还是和和气气的为好不是?”

刘泽涛这话效果不错,程本直和祖大乐一见到他,两人顿时无意中走近了一点——毕竟刘泽清兄弟和刘白羽好的就快穿一条裤子了,谁知dào

这位真是哪一边的?如果不是炮灰实在不足,两人都不敢用刘泽清的部队!

“刘大人,这刘白羽的城堡修的怪怪的,不往高大严整了修,往低矮杂乱了修,又是什么道理?”

祖大乐虽然不知dào

棱堡的威力,不过作为一个军人,凭借直觉就觉得刘白羽怪模怪样的城堡绝对不简单,里边是有自己奥妙的.

“这个你问我,我也不知dào

啊!刘白羽灭白莲教的时候,还没有这些城堡,后来修了还没人打过……其实我们兄弟做买卖还行,打仗真是半懂不懂的,还得靠关宁军这九边强军不是!?刘某这里多谢两位了.”

刘泽涛这话是实话实说,他还真不知dào

棱堡是干什么的,在东方传统军事观点上来讲,城堡自然是修的越高越好,这样不奇怪,很多现代人也这么认为的……

这也不是中国人就比欧洲人笨,而是老调重弹的经济决定政治,政治决定军事造成的结果而已.

欧洲自罗马帝国之后就是类似春秋时代的诸侯割据,别说国家之间了,就是每个国家内部都是密密麻麻的骑士领地,国家内部的贵族争斗就被说了,就是同属于一个主君,骑士领地互相为了农奴争水源之类大打出手也是司空见惯,主君大事能管,小事还不是得靠自己?

所以西方实jì

上是普遍的军国主义,说的好听些,就是类似春秋战国的时代,社会很有活力,说的难听些就是类似五代十国时代,别说是一般老百姓,就是大大小小的贵族都是朝不保夕.

为了自保,西方的贵族们都不停地在城堡的防御上下功夫,假想敌自然是邻居这种同时是职业军人的存zài

,东方常见的四方城墙第一是工程量太大,一般的骑士根本修不起,而是东方常见的四方城墙一旦被突pò

一点,守军立kè

就陷入被动,甚至被攻击方分割包围,全军崩溃,于是自然而然的,在西方小而坚固的棱堡代替了华而不实的四方城墙.

而同时代的东方又是不同,大一统的环境下,假想敌自然是山贼,农民军.流民之类不懂的攻城,顶多靠人海冲城的存zài

,而且东方的城市人口众多,自然是四方城墙为最优的选择.

其实就是纯军事角度来说,守军人数少而精锐,自然可以凭借棱堡特有结构组成一个又一个火力优势来打击攻城的敌军,而守军人数多而不精,自然玩不了棱堡火力集中这么高大上的东西,凭借四方城墙的高度,随便投掷一个石头,一个市民都可以重伤一个百战精锐了……在东方的战术思想了,四方城墙的高度弥补守城方素质不足那是常识了.

至于从政治角度来讲,大一统的东方王朝,地方修这么坚固的棱堡,扣你一个谋反的帽子不为过吧……

所以在明朝中叶,东方的军事就已经远远落后于西方了,就是号称大明最强的关宁军也不知dào

棱堡这种在西方早已普及的玩意,刘泽涛这种以商业为主的所谓军官自然更加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甚至刘泽清还好心的和刘白羽建议过,根据大明朝的作战经验,精兵野战,杂兵守城才是王道,你城墙修的这么矮小,杂兵守城扔石头杀伤力都不足不是……

不过祖大乐现在考lǜ

的不是什么棱堡这种还未谋面的东西,他头疼的是别的问题.

为了达到偷袭的效果,祖大乐部队的粮草没有采取明军远征惯用的半买半抢,结果刚接近临清县城.从临清县城到刘家庄沿途相望的火路墩狼烟就连城一片,刘家庄的外围各处都在坚壁清野——其实就是不坚壁清野对祖大乐来说也差不多,在刘白羽的农业规划之下,刘家庄附近的农村和正常的明朝农村完全不一样,山下附近的草树早早就被清除,种下苜蓿之类的作物,这个时节剩余的苜蓿已经收割完毕,根本就没有好利用的草木,至于山头上的树木,耗费的时间又是祖大乐无法承shòu的.

关宁军就在十数里外,官道被刘家庄一路埋设地雷,弄的疑神疑鬼,甚至险些炸营,不得不进入了小路。

关宁军进入山区小路后速度就大降,不过他们也只多耽搁了大约半天,绕道强行军,估计下午时分会抵达刘家庄。另外还有一路关宁军在大陆上磨磨蹭蹭的过来,这一路行进不快,人数在千人上下。自然是作为疑兵,想要引诱刘家庄的队伍主动出击,然后反客为主击败刘家庄的主力,搞不好就不用攻击刘白羽的坚固堡垒,就能一脚定乾坤了.

刘家庄的贸易催生了诸多小镇,最大的就是这个镇子,最繁华的事情甚至炒作到一间屋子上千两,而且不少的房子是还是自建房,因为这些人都和刘家庄是商业伙伴,刘白羽也不好拉下脸来强制迁移,这次借助关宁军来袭,刘白羽下令统统把这些钉子户处理掉,反正可以扣在关宁军头上中,这年头房子被烧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件小镇此时已是浓烟滚滚,各处能居住的地方都被焚毁,包括那些带不走的破烂在内,对水源的污染则是基本没做,刘白羽觉得这招对付鞑子还值得,对付关宁军纯属浪费,几个时辰就已经完成了,卢天生在这里呆了半年多,每天都照着刘白羽的思路想预案,自然没有哪一处遗漏。

卢天生此时已经来到小镇的南门前,发xiàn

还有几个护庄队队员在恋恋不舍,当时他们从流民到有了一份家业,就是在这里开始的,守了一年半,没打就放qì

了。虽然刘白羽已经给他们在刘家庄给了更大的房子,但是出于中国人朴素的故乡情怀,离开这个地方自然有点伤感。

不过早就把一切说透了,卢天生挥了挥手,他们也就快速的转身,跟上队伍了,自然没耽误什么事情

城门口的大街上,几个战斗工兵正在安放一块破开的石板,下面是掏开的一个洞,里面已经安放好几弹地雷炮,下面燧发机关多达三个,洞口上架了几跟单薄的木条,石板中间是裂开的,谁要是踩到上面,一准跌下去踩雷。

其他石板下面和街道侧面也埋设有雷炮,有引药相连,都通过这个地方连环引燃。此处是金州最大的一个地雷,火药用量达到五十多斤,足够发射四磅炮三十多次。这种引火法来源就是所谓的连环雷,由战斗工兵连多次试验。刘白羽现在也很喜欢用。

当然,早被地雷吓跑了的关宁军不会再前锋派出太多人,这一次炸死的人也不会多,不过要的就是大幅度杀伤关宁军的士气,毕竟冷兵器时代士气这东西很多时候比伤亡还重yào

——日本之战汉人火枪手再伤亡极小的情况下士气降低到几乎全军崩溃的局面,算是彻底让刘白羽服气了,于是在提升自己这方面士气的同时,对于打击敌人士气这方面也重视起来.

如今刘白羽控zhì

下铁矿和煤矿都开始用火药开矿,这些出身矿工的工兵早就驾轻就熟,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

这里已经是最后一处布设点,随军的参谋仔细记下了埋设位置,然后几个工兵都上马走出这里,整个镇子于是再无一人……

两个哨骑从后面跑来,来到卢天生身边道:“报参谋长,关宁军的前锋已在十里外。”

卢天生回头看看烟雾蒙蒙的金州,然后对身边的参谋问道。“大家都到制定位置了没有?”

“基本都到了,只是负责监视关宁军后路的兄弟们还没有传回消息,总共也就十几人。”

卢天生毫不拖拉,立即一夹马,“咱们走,他们马快,关宁军追不上的!”

卢天生一声令下,六十个骑兵飞驰而过,这是刘家庄最后的骑兵力量,如今刘家庄的骑兵营已经有六千三百多人。下辖日本尾张,朝鲜济州,两个司,以及中国本土的四个局,还有刘白羽目前直辖的一个侦骑队。

养精蓄锐的刘家庄骑兵缓缓而行,行进十里后身后出现第一批关宁军哨骑。他们急追而来,远远跟在后面。卢天生亲自压阵,按照操典的布置,两个局的骑兵阵形严整。交替掩护着撤离。

赶了两天路的关宁军看到四处火起,早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这一趟奇袭成了败笔;白白担惊受怕了一路,却是被人家耍了。于是心中早憋着一股气。最前领队的是祖大乐的亲兵队长,他领了五百精锐的操军【每日正常操练的军队,按照明朝士兵的标准,已经是精兵了】,还有上百骑马的家丁.他们一路紧追过来。刘家庄的哨骑在后面按照操典展开,与关宁军互相试探。

因为烧的太厉害,造成附近烟雾弥漫,视野中带着一层雾气,卢天生无法准确判断关宁军骑兵数量,毕竟卢天生不是马背上的蒙古人,没有听声音推测马匹数量的本事,于是按照操典.领队加速撤离。本来刘家庄骑兵的顿河马就比关宁军当宝的蒙古马好得多,加上连着跑了两天的关宁军马力不如登州兵,双方一前一后又跑了十里。

这里离第一座棱堡只有十来里,加上此时能见度好了不少,发xiàn

后面的关宁军大概六百余人。接应的骑兵第二局三百人赶到,关宁军已经没了绝对的人数优势,又被顿河马远远超过蒙古马的现实吓住,停下等待后援,可是后援也不过四百多人,于是刘家庄两个司互相掩护,在确认追击的关宁军只有一千左右后,卢天生调动两营骑兵进行了一次反击。

结果因为刘白羽财大气粗的原因,刘家庄的骑兵都是有几只备用火枪的,接触的瞬间就放到了几十个关宁军骑兵,这战绩简直比满洲还强横了,认识到双方实力差异之后的关宁军面对数量稍少的刘家庄护卫队,也没有敢发起整体战,被卢天生追击了五里,又被打死打伤近百人,如果不是卢天生手中没有重骑兵,不敢硬碰硬的破阵,只怕关宁军直接就崩溃了,即便如此,关宁军也是又退了五里,几乎炸营,被祖大乐的亲卫拼命压制下来,但是士气降低不少自然就难免了。

祖大乐赶到前线的时候,他收到了急袭失败的消息,不得不放qì

了立kè

进攻的念头.这两日行军下来,前锋精神高度紧张,人马的体力消耗都十分大,他需yào

在金州进行休整。

他进入被基本烧毁的庄子之后,发xiàn

大街上炸开了两个大洞,地上摆着几具人马的尸体,马匹脚断肉裂,腹部血肉模糊,肠子内脏和着血水流满一地。城中浓烟滚滚,原来完好的房屋都陷入火海,空气中飘动着硫磺和火油的味道,显然是刘家庄加的助燃剂。

先行入城的亲兵队长陪在他身边,两人顺着城梯上了镇子残存的城楼。亲兵队长一边走一边给他汇报,“祖将军,都搜遍了,城中无半颗存粮不说,大点的宅子都被点着了,包括那些登州兵自己的兵营在内,城内各处水井中倒是没有发xiàn

有毒物,子嗣有些巷道转角处有鬼箭或煮过毒的铁蒺藜,转角视线不及,也有数人中毒。好好的镇子就这样毁了,刘白羽最可恶的是——在城中也埋设地雷这种玩意。”

他刚说着,东门那边就一声爆响,亲兵队长怒道:“将军,刘家庄这群乌合之众不敢堂堂正正交战,只以地雷炮这些下作手段害人,定然是近战不堪一击,等咱们攻破刘家庄,非要好好报复不可。”

186为难的祖大乐

“若是能破刘家庄,你也不能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刘白羽海外可有数万大军呢,只是来不及回防,留守的都是老弱病残罢了——即便如此,留守的少量精锐半个时辰前也是击败了我军精锐,轻视不得啊。”

祖大乐这一路上被地雷整的都快神经异常了,自然最不爱听地雷两个字,只是他身为主将,很多事情必须沉住气:

“打仗几时有过堂堂正正的,不过地雷也确实可恶,咱们倒是过来了,后队炮队和辎重呢?他们车马众多不说,负责也大,只能走大道,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把地雷炮清完……”

两人说话间,城外和城内分别响起一声轰鸣,那声音刺激着城内外的先锋兵马。那亲兵队长满脸烈火,嘴里低声咒骂着,拉拉领子咬牙半响才缓过气。

祖大乐安慰道:“其实这地雷炮威力其实甚为普通,只不过就是声音不小,能大幅度降低士气罢了……”

可是就在此时。突然南门城门处一连串猛烈的爆zhà

,爆点密集得几乎分辨不清,祖大乐两人所在的城楼轻轻摇晃,两人赶紧用手扶着城碟,转头去看南门时,那边砖石横飞,弥漫烟尘将整个城楼都笼罩在其中。

“快去看看。”祖大乐马上打发那亲兵队长下城楼,他身边几个亲兵语气惶恐的低声交谈着什么,祖大乐自然知dào

怎么回事,不过自己也怕的很,只好故作轻松的闭上眼,轻轻摇摇头。

祖大乐这时候其实是闹心不已,地雷这玩意在关宁军手里就是一个鸡肋,只是壮胆的玩意,结果在刘白羽手里却成了这种可怕的东西,炸死了人倒是问题不大,炸个重伤你管不管!不管的话,士气这玩意是掉的飞快,管的话,一个伤员就至少要一个士兵照顾,等于双倍减员,至于拿刘泽涛的部队作为炮灰的办法,已经破产了,且不说刘泽涛的部队都是老弱病残,花白胡须的比比皆是,走路慢的仿佛乌龟,而自己还需yào

刘泽涛的部队作为民夫,刘家庄附近的百姓都是被刘白羽笼络的铁心之辈,你要敢用他们,天知dào

会出什么幺蛾子…….

“祖将军,祖将军!”一个祖大乐的心腹亲兵满脸惶恐的跑来,满脸汗水,慌得连行礼都忘记了,走到祖大乐身前,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剩下大口喘气了.

“又是哪里被地雷又炸了,说吧,我承shòu得住!”祖大乐心里奇怪,毕竟地雷那玩意爆zhà

的声音惊天动地的,自己刚才虽然因为被大爆zhà

弄的耳朵不太好使,可似乎没有再听到爆zhà

声啊!

“不是地雷,是伤员们闹事,说是流血流汗还没有给药,说我贪污了,要杀我啊.”

这心腹也姓祖,论辈分还是祖大乐的侄子呢,虽然都不是一个太爷,但是在讲究亲戚老乡的旧军队里面,还是混了一个粮草官这种满嘴流油的职务.

“小子,你平日捞点东西,叔叔就当看不见,现在你敢玩这套,别怪叔叔砍了你!”

祖大乐心里不满,不过也有点奇怪,知dào

这远房侄子是个知dào

轻重的人,办事克克业业,虽然也捞好处,却是只吃的惯例的回扣,也算是个清官了,怎么这次居然把事情办成这个鬼样子?

“大乐叔,你听我说啊,行军的草药,刀伤药我是半点也没少啊!”祖大乐这远房侄子平素有点傲骨,觉得自己当上粮草官靠的是自己的清廉和能力,满嘴祖将军,表示自己不靠裙带当官,只是一看祖大乐翻脸,胆小的他自然不敢再装了,张口闭口大乐叔长吗,大乐叔短的提醒祖大乐双方的亲属关系.

“胡说,咱这次带出来的都是正经的操军和亲兵,都是贴心贴肺的人,军饷都是双份——又不是那些饿的成了人棍,动不动就闹事的丘八,怎么会无缘无故难为你!我告sù

你,实话实说,天塌下来叔给你顶着,要是不说实话,那别怪叔叔公事公办了!”

祖大乐把脸一沉,和这个时代的军阀部队一样,只要不耽误事,稍微贪点无所谓,但是有什么事情瞒着那就是立场问题了,亲戚在立场问题上可是屁都算不上!

“大乐叔,弟兄们要的是刘白羽的仙丹——这仙丹的数量,叔你也知dào

,没多少了,给了他们,军官就没有了,我能给么???”

“给!这都是咱祖家的兄弟,都给!”祖大乐想了想,最后不得不下了决心,毕竟受伤的都是正经的操军和亲兵,关宁军的真zhèng

力量,不是那种随处可见的辅兵.

“大乐叔,不能都给,那样连给军官预备的仙丹都不够了!”粮草官算了算,感觉怎么都不够,于是提醒祖大乐.

“那就操军给一半儿和亲兵全给吧.”祖大乐想了想,做了决定!

“好,大乐叔我马上去发.……”粮草官得到了祖大乐的指示,正要去办.

“小子,你先别急!”祖大乐一把拉住了这远房侄子:

“记得无论如何留下两份仙丹,一份给我,另一份给你!切记,切记!”

“大乐叔……”粮草官哽咽起来,平时没看到祖大乐怎么照顾自己,但是关键时刻还是亲戚可靠啊!粮草官是知dào

仙丹珍贵的——这个时代因为抗生素类药品缺少的原因,不管你是猛士,将军,也不管你受了重伤还是仅仅是一道口子,都得看你伤口感染没有,一旦化了脓那就是听天由命的事,这就是刘白羽的药品被称作仙丹的原因,说这东西等于一条命或许夸张,等于半条命那是绝对实事求是了.

“哭个屁,是爷们的就快去做!”祖大乐一巴掌排在这远房侄子头上.

“磨磨唧唧的,滚吧!”

“是!”

你娃还嫩呢!祖大乐心里冷笑一声,其实这事说穿了很简单,两人都没受伤自然就是有备无患了,两人都受伤,祖大乐仙丹不够,粮草官身为下属兼远房侄子,还不得孝敬叔叔?只有祖大乐没受伤,而粮草官受伤的前提下,才能谈得上是给粮草官的不是?

所以祖大乐这句话基本就是为了自己,还把粮草官的人心收买了,不管任何组织,好处都是有限的,上位者必须用最小的代价达到最大的目的——说的好听些,就是高深的领导艺术,说的难听些,就是厚黑学了……从这点上来说说,刘白羽除了靠着钱多砸钱之外,领导学连门还没入呢!

当然,在祖大乐眼里,他宁愿用自己的领导学换刘白羽的财大气粗——毕竟力量差距太大,技巧就没有意义了,这句话适用于任何领域.

其实这事也怪刘白羽,以前没有所谓仙丹的时候,难道关宁军就不打仗了么?伤口感染后听天由命的硬抗不行么?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

只是刘白羽初次见到吴襄【吴三桂的老爹,和祖家联姻,吴三桂成为军阀,就是老爹的底子.】两人就一见如故,刘白羽更是给吴襄八成的批发价,加上刘白羽的货物运到草原,翻几倍都是轻轻松松,顿时让吴襄和祖大寿财大气粗的给受伤的亲兵无限流的仙丹作为福利……

但是仙丹这玩意让军队战斗力大涨是真的,一旦仙丹没了保证,降低士气那是更快——自从和刘白羽不睦的袁崇焕管辖关宁军,刘白羽和关宁军的贸易就雪崩似的下滑,尤其是仙丹更是断流,虽然吴襄留个心眼攒了一些,也远远不够用的——让这些得到了仙丹好处的亲兵经常埋怨,甚至闹事.

明末的军事制度就是亲兵作为核心,辅兵是炮灰,还有名为士兵的农奴,吴襄和祖大寿也一样,力量全靠亲兵维持,自然不敢镇压,只能安抚,所以仙丹的存量迅速减少,以至于到了前线都不够用了…….

大明朝就是这个样子,军官们都得出去经商,操的心大多还是和军事无关的政治和经济之类,所以吴襄和刘白羽说的古代的名将军神和他易地而处,还未必比得上他,也还真不是吹牛.

只是好消息都是一个一个的,坏消息则是一串串的,这是世界上的真理,祖大乐还没从仙丹短缺的不爽缓过来,程本直又给他带来了一个难题.

??当祖大乐就赶到一年前他看到所谓小小棱堡的南面,他到了程本直登上的山头,看了现在所谓小小棱堡的久久无语,已经扩大了十几倍的体型就不是说了,关宁军大量修筑碉堡,比这棱堡大的也是所在多有,不过这棱堡低矮的墙体让祖大乐百思不得其解——这么矮的话,固然让攻击方的炮弹很难奏效,可是防御方利用高墙的高度用重物砸敌人的优势不也没了么?而棱堡一个个复杂的棱也让祖大乐看出来了,这东西可不是攻破一点就崩溃的东方传统的四方墙,而是击破了一点,也要被两个方向,甚至三个方向用火枪和大炮合击……

??莫非这货用精兵守城,祖大乐终于知dào

刘白羽的意思了,心里是一阵的不以为然!

??是的,刘白羽的兵书传遍天下,很多纸上谈兵的读书人称之为当代军神,可是在有实jì

战争经验的祖大乐看来,这全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把势!

??没错,按照刘白羽的兵书,的确让一个平庸之辈就能组建一支大军,在战场上成为一支劲旅——但是,这支劲旅纯粹是用钱砸出来的,别的不说,就是刘白羽认为最基本的一日三餐管够,每周两次敞开吃肉都是足以吓死人——那是亲兵的的待遇,而且还得是关宁军这种财大气粗的军镇才有的,一般大明朝的军镇,就是千总都未必能达到呢!

??这不就是砸钱么!而且说穿了,有这个钱,多招点亲兵不比刘白羽说的种种训liàn

强得多么!?这种军神有何难的?说穿了不就是凭借财大气粗练好士兵的身体,武装好士兵,然后凭借这种战前财大气粗的优势打呆战,拼消耗老打败对手么!这种胜利是钱砸出来的还是将军指挥出来的么?

??至于刘白羽提出的种种军队必须用品,比如移动炊事车,工兵必备的工具之类,在这些大明的将军看来,就更不对了,把士兵娇惯成那个样子,养兵要花多少钱!?这军队不成金子做的了么?还能打仗么!

??只是嘲笑刘白羽的胜利是钱砸出来的容易,真zhèng

面对刘白羽钱砸出来的战斗力,这时代任何一个军官都会笑不出声来的,其实都不用管刘白羽怪模怪样的城堡了,就是这几道壕沟都让祖大乐头疼不已,刘白羽的壕沟挖的和东方壕沟也是截然不同,根本不往宽了挖,而是往深了挖,似乎饮水的地方也做了手脚,祖大乐用耳朵一听发xiàn

流速相当的急,用传统的土填作业只怕根本无效.

??城堡门口也不是学习东方封门,吊桥的办法,而是直接一个四辆大马车并排宽的大道,一但自己把这个怪异城堡置之不理,城里的骑兵也可以迅速出击截断自己的后路.

??但是一旦进攻,就会被三个方面的火力交叉覆盖,而且这个城堡前面又修了三个低矮的小碉堡,等于是要被六处火力集火,祖大乐用自己重金购买的望远镜虽然看的不很清楚,也发xiàn

了密密麻麻的炮口和火枪发射的缺口,这东西就得用人命去填,还得是用精锐的人命去填——用炮灰的话,只怕要被伤亡活活吓得溃散,遮挡精锐的实现不说,甚至可能直接冲垮队列——根本就是帮倒忙.

??草泥马!刘白羽你爆出了几万战兵,日本,济州岛到处都是,还有钱把自己的老家修的这么夸张!而且人家为了自保修的城堡是乌龟,你的倒好,根本就是一个刺猬啊!

??祖大乐心凉了一半,就看着城堡修的这么坑爹,关宁军倾巢而出,再用半年或许能攻下来吧…….

祖大乐的想法要是被刘白羽知dào

,肯定会说这丫的吹牛不上税!刘白羽的这个棱堡是模仿沙俄在雅克萨的棱堡建立的.

在实心弹的时代,有足够的炮想攻击棱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棱堡除了可以多角度射击之外,还有一个主要的特点就是夯实的泥土和木头结合的墙相对矮而厚,塔较少,对实心铁弹的破坏力天然有不错的抵御效果。

实jì

上,清俄的雅克萨之战中,800的俄国毛子面对万余精锐清军围攻,坚持将了近1年,因为缺乏食物和疾病,最后即使只剩下66人,清军也没能破城,除了清军废材,八旗兵腐朽的太快,以及外东北冬季时间长,小冰河期的冬季过于寒冷以外,清军落后的战术对棱堡没办法也是原因之一。

??当然,清军落后的战术最起码也对棱堡是有点概念的,在明末,各路军阀对于棱堡是毫无概念,只能用士兵的生命来交学费了……

??祖大乐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最后把望远镜交给程本直:

??“程先生,你一路上老说我叫苦……现在你自己看吧,这种城堡,如何能打的下来!”

程本直接过望远镜,最初对祖大乐的胆小还有点瞧不起,嘴上带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只是接过望远镜之后,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甚至双手也颤抖起来:

祖大乐心里暗爽,这会知dào

什么叫到了黄河才死心吧!凑上前问道:

“程先生,到底打还是不打,你倒是说句话啊!”

“打!当然是打!给我狠狠的打!”程本直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满脸笑意的说道.

“你疯了么!你又不是不知兵的人,刘白羽这个城堡变态的样子,没几万人用命去换,能攻下来么?”祖大乐觉得程本直已经深井冰晚期了,似乎可以放qì

治疗了.

“死!当然是死!给我狠狠的死!死的越多对咱们越有利!”程本直对着祖大乐微笑着说道.

“死的都是咱们的人!”祖大乐对着程本直的耳朵大声喊道

“我知dào

,咱们的人死的越多就越有利不是!”

“你疯了,我们撤tuì

!”祖大乐觉得程本直确实是深井冰晚期,已经不能当人看了,准bèi

置之不理,自己撤tuì

.

“祖将军!你怎么还不明白,咱们死的人越多,也就是越是??好事……”

“别故弄玄虚,说人话!”祖大乐对程本直无可奈何的说道.

“多简单的一个事啊,你说刘白羽又不在边境,在大明朝的腹地,修这么坚固的城堡,不是造反是什么?!我们死几个人,把刘白羽修城堡的事情捅出去,他非成为反贼,人人喊打不可!”

程本直指出祖大乐你眼光太短浅,根本没发xiàn

这一仗的政治意义!

“这事你当我没想过,问题是满洲入关在即,满洲人虎视眈眈,还要和刘白羽撕破脸,你当万岁是傻子?搞不好直接把袁大人送给刘白羽和解都有可能!”祖大乐指出这事我不是不懂,是你异想天开.

187俘虏

“呵呵呵,满洲和刘白羽那是一回事?满洲是八旗制度,主子奴才分明,旗人铁板一块,刘白羽呢,他身边的老百姓都是大汉子民,就是受了他的恩惠也是,只要陛下发动攻心之术,十几万大军也是作鸟兽散之局!你说陛下会怎么办?”程本直阴笑着说道.

“要是陛下不答yīng

呢,圣旨又不是袁大人说了就算!”祖大乐不以为然的说道.

“袁大人说了就算!毛文龙是怎么样,刘白羽就怎么样!木已成舟,皇上除了支持我们,别无选择!”程本直打出了最后的底牌.

祖大乐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边关的军官虚报冒领,欺骗皇帝的事情没少做,可是象袁崇焕这种逼着皇帝承认既成事实的做法实在是过分了点,已经不是欺君而是变现的逼宫了.

“程先生,你说的再是天花乱坠,我们关宁军的精锐我也要保住!”祖大乐直接亮出底牌,关宁军的绝技保存实力,不动如山!

“祖大乐!你想不听袁大人的?别忘记祖大寿和吴襄跟刘白羽一起做的生意可不小,而且转卖蒙古的数量可是……还有朝廷命令禁止出口的仙丹呢!袁大人算你们和反贼刘白羽勾结蒙古,意图不轨——不算冤枉吧!”程本直也亮出底牌,袁崇焕的绝技编造罪名,动刀杀人!

双方争论了两个时辰,结果就是祖大乐决定派出二百操军,在二十个家丁的带领下,准bèi

试探一下.祖大乐不怕程本直的威胁,不过却被程本直蛊惑了,认为刘白羽是虚张声势,其实护庄队早就散了,根本没几个人,否则早就反击了,不赌一赌,对不起自己千里折返不是?

祖大乐在亲兵里挑出了几个胆大的亡命之徒,又许了第一个冲进去就赏上百两银子的赏格,用酒灌醉了这几个人之后,才迷迷瞪瞪带着几十个操军冲了过去……

祖大乐本来是心里面做好这些人全军覆没的准bèi

的,而且根据他的军事常识,认为最佳的打击点应该是在长三百多米,宽几十米的土桥上——别看几十米看起来同时过几百人都没问题,但是真的被对方火枪齐射,肯定有人慌乱起来,不用对方的弹丸命中,自己人胡乱撞掉在下面护城河里的都不会烧了.

祖大乐是这么想的,作为督战队的亲兵也是这样想的,关宁军也有火枪队,可是因为火枪质量不过关,举枪根本不瞄准,又因为前排掩护的队友不靠谱,根本就没有火力分段,保持火力网的概念,都是不顾有效射程,远远的就开枪,然后观察自己该不该逃走……

这在同时代已经开始萌芽西班牙大方阵的欧洲看来,这种所谓的火枪射击基本就等于瞎混闹——在明末却以为火枪就该这么用,所以关宁军以为刘白羽的火枪兵也和他们一个样子呢!

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几十米……关宁军的敢死队不但平平安安的冲过了这段死亡地带,没有被一枚弹丸攻击,让关宁军头疼的地雷也没有任何踪影,还成功的接近了城堡的大门,只是再接近的话,这些敢死队不干了,这万一是个陷阱,后面总该有接应部队吧……

这是怎么回事?祖大乐也是愣了半天,不过想了想终于明白了——刘白羽可能真的死了,于是手下作鸟兽散,所以雄关再厉害也是一个牌坊——所以自己这点人就逼得对方放火烧了镇子……

这样一切都能说透了!祖大乐忽然想到,刘白羽的财产固然诱人,可是刘白羽的诸多技术更是让人垂涎三尺,别的不说,就是那个培育高产种子的方法到手,关宁军粮食自给——那这天下姓祖都不是不可能啊!

和这个天大诱惑相比,几千个操军的生死算个屁呀!祖大乐想到这里,也就不怨刘泽涛来的全是老弱病残,行动速度仿佛乌龟了,这种好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当然祖大乐不是没想到这是一个陷阱,不过话说回来,这是一个陷阱,结果不过是吃个大亏罢了,如果这不是一个陷阱,自己反而被吓走,结果被刘白羽从济州岛和日本赶来的援军合围,同样是凶多吉少,所以还不如赌一赌呢.

“给我冲,刘白羽庄子里全都是钱,打下来我都赏给大家!”祖大乐咬了咬牙,最后下定决心大声说道!

这一声令下,顿时让关宁军沸腾了,虽然雪花盐,雪花糖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玩意没有小兵的份儿,仙丹的疗效也只是个传说,但是刘白羽的高产种子,廉价粮食可是每一个士兵的饭碗都能证实的,自然可以联想到刘家庄的富裕了,现在的堡垒里似乎没有人,显然一路上的地雷和骑兵都是空城计!这时候不冲,更待何时!

至于胸墙上黑洞洞的炮口和密密麻麻的枪眼,关宁军自然是无视了,火枪那玩意俺们又不是没有,威力也就那样,吓唬谁啊……

不过城堡大门实在是结实,似乎是精铁打造的,最先冲上去的关宁军用尽办法也无法打开这大门——这玩意造的实在太好了,连一条缝都没有,看来只能用攻城车或者云梯翻墙了.

问题是关宁军原道而来,根本就没带攻城车,只有几个云梯,又为了行军速度,把作为工兵使用的刘泽涛部扔下了,加上一群人争功,把道路又堵了,结果用了几刻种才把云梯运了上来,然后架了起来!

好不容易让身体轻盈的先锋顺着楼梯爬了上去,却又是一阵叹息,爬上去之后是一个仅能几个人站立的小平台,然后再上去还得用梯子!

“这都是什么城堡啊!根本就像个刺猬!”身体轻盈的先锋正感叹的时候,却是听到耳边想起了一声嘹亮的号声!然后同样的号声连续三次!

先锋暗叫不好,却是发xiàn

土墙里面伸出三杆长枪,从头胸腹,左中右三面杀来,除非是印度人那种完全违反人体结构的瑜伽,在这个狭小的平台那里躲得开,左躲右闪还是胸口中了一枪,这枪的质量极好,穿过了他的护身皮甲,然后又拔了出去——这先锋一声惨叫,身体一软,跌了下去.

“不好,快趴下,趴下!”祖大乐这时候感觉到了不对头,也不管自己离得远不远,前方能不能听到了,直接下令到.

但是已经晚了,从三个方向,上下两层,总计六面的火力,几十只火枪一齐射击,顿时让关宁军传出了一阵阵惨嚎,然后就是溃散开来,对着来时的道路冲了回去.

这就是关宁军为代表的旧式军队的缺陷了,基层小军官是以勇悍为第一位而不是指挥为第一位的,遇到危险的时候,不是盲目的冲锋,就是勇士被消灭后直接溃散,这次关宁军路上就被刘白羽的骑兵冲了一次,几乎崩溃,很多人就把刘白羽军队战斗力和满洲骑兵划了等号,心里就是一个怕字.

而这次最初发xiàn

刘白羽没有守军在堡垒的时候,加上祖大乐的悬赏诱惑,让关宁军的自卑瞬间变成自大,然后又由于刘白羽的火枪凶猛,让关宁军的自大瞬间再变成自卑,于是和对决满清时一样——炸营了!

“都趴下,趴下,这么多火枪,跑不掉的!”一个机灵的亲兵喊道,只是人的本能不经过刻苦训liàn

如何能够克服,关宁军的溃退根本就止不住……

一排排的枪响,露出背后的关宁军比起被屠杀的猪羊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无所谓的是,你跑不过枪子是肯定的,不过没关系,跑得过队友就行了!

但是趴在地上就安全了么,大铁门上忽然出现了十几个洞口,然后就是西瓜大小,黑乎乎的东西一排排的砸了出来.

“万人敌!【原始手榴弹的简称】!”趴在地下的关宁军也吓得溃散了,虽然刘白羽的万人敌比原版小了许多,不过原版是用来炸攻城器械的,缩小版用来炸人也是足够的,而且人家个头小,架不住数量多啊!

只是刘白羽的万人敌虽然体型缩小了,可是威力不但没缩小,反而更大了些,和地雷的引信一样,这些万人敌的引信也不太过关,安全性是能够保障,但是爆zhà

时间同步那是不要想了——有在地上炸开的,也有在半空就爆zhà

的,让在隐秘地堡里用望远镜看去的刘白羽直皱眉头——虽然自己对生产流程严格了许多,但是原料提纯困难,也就只能造成这个样子的火器了.

不过刘白羽没有预料到,歪打正着的是,由于手榴弹的爆zhà

点不一致,反而更让关宁军陷入了极大恐慌之中.

自然而然的,在身后火枪的连续发射之下,关宁军乱了阵脚,互相推搡甚至直接用刀砍,长三百多米,宽几十米的土桥上为了争夺一条生路,展开了一场死亡擂台——刘白羽看了一下,绝对死的人比自己打死的人多!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把前边的兵撤回来!?”程本直慌里慌张的说道,心中暗骂关宁军欺负弱小还行,对上强敌,无论是满洲还是刘白羽都是一触即溃,白花钱了.

“考lǜ

这个干什么,骑兵给我散开,观察一下我们后路是不是被截断了!”祖大乐心里暗叫不好,突如其来的打击往往也就意味着对方的埋伏,前面秩序大乱,只能作为弃子了,只要后路安全就好了.

“祖大乐,你不能畏缩不前!才死了几百人你就要放qì

袁大人的命令么!你信不信???”程本直指着祖大乐的鼻子骂道!

“你个文人,懂个屁呀,先虑败后虑胜都不知dào

么?”

祖大乐和程本直正争吵着,一个亲兵满脸慌张的骑马来报:

“祖将军,不好了,刘白羽的大马骑兵【顿河马骑兵】铺天盖地的杀来了,足有几千人,快走吧,不走来不及了!”

关宁军昨天和顿河马骑兵对决,伤亡几百人,只让顿河马骑兵受伤个位数,早就吓破了胆,加上前面攻击堡垒死的太惨,已经完全没了一战之力,几千人的早就没了队形,祖大乐面对这种局面,也没有了别的办法,收拢了几百人的亲兵队高速撤tuì

——至于一般的操军,能收拢多少算多少吧——听天由命就是了,程本直也是知兵之人,一看关宁军这种状态,也只好长叹一声,跟着祖大乐上马走了.

“投降免死,投降免死!”刘白羽的骑兵从背后不紧不慢的跟着,也不和祖大乐的骑兵硬碰硬,利用顿河马远远超过关宁军蒙古马的马力,分批分次的追击,大部分的马再关宁军后面远远缀着.

这是骑兵追骑兵的正统战法,现实中不可能仿佛赛马一样,追的和走的都全力拼速度,毫无战术可言.事实上是胜利者追击的时候,派出若干马队轮流出击【相当于接力赛跑】,逼得失败者出于全力冲刺的状态中.

如果说的明白些,就是追击者不断的接力来保持速度,而被追击的如果不全速逃走,就会被追击者的小股部队追上,然后被小股部队纠缠住,追击者大军一到,那就又是一场崩溃……

应付这一招,草原民族的办法是直接作鸟兽散,分路逃走,逼得胜利者分兵才能获取大胜,如果你不分兵追击,人家可以再集结,胜利者因为没有应付再集结的突击,反胜为败的也是比比皆是.

而正规骑兵的办法是留下一部分骑兵作为弃子和追击者的小股部队缠斗,保持整个部队的马力,当然断后的骑兵凶多吉少,基本就是牺牲了,这需yào

强dà

的组织纪律性和牺牲精神.

当然关宁军既没有强dà

的组织纪律性,也没有牺牲精神这玩意,不过关宁军也有土办法,就是用自己的步兵断后,反正乱跑的步兵能挡住敌人的追击——挡不住你杀起来要费时间和马力不是?

这一招其实在经济上是非常合算的,毕竟一个一般的骑兵都等于五个步兵的花费——如果是炮灰一样的步兵,顶十几个都很正常.祖大乐这次劳师远征,为了保密也没征集多少炮灰,于是就拿自己的操军作为炮灰弃子了——反正操军这玩意和辅兵相比,无非是吃的好些,每日操练,有几个月时间就练出来了,和价格昂贵的骑兵没有可比性不是……

只是这次带出来的操军似乎有点少了,祖大乐和程本直一口气跑出四十多里,操军全部溃散,骑兵也没剩下多少,不过五百多骑兵——好在看到了刘泽清的营地,终于能吃口饭,喘口气了.

于是一停下来,祖大乐和程本直的闹剧就继xù

了:

“关宁军都是废物一触即溃,死了几百人就全军崩溃!根本打都不敢打!袁大人白养活你们了!”

“你眼睛瞎了,那种怪物城堡是人能打下来的!?那么狭窄的一道门,上百火枪从六个地方轮流发射,根本都躲不开!别说关宁军,我看就是关外的鞑子,不依靠蒙古人当炮灰,死几万人都不行!”

“怪物城堡是人打不下来,可你们也不能一溃千里啊!这敌人的骑兵一出现,你连列阵都不列阵,就直接跑了!”

“我呸!那种怪物马顶我们的蒙古马一个半大了!只要冲起来,我们的骑兵是一个照面都顶不住!马差距太大,让我们怎么办?你懂不懂马战啊!”祖大乐和程本直也是精力充沛,饭都顾不上吃,就继xù

吵架…….

“我说一句行么?祖将军和程赞画,你们不要吵了好么?”刘泽涛尴尬的笑着,走了进来.

“也好,肚子实在饿了,我先去吃饭吧.”祖大乐随口应道,程本直也是肚子咕咕叫,所以也走了出去!

“刘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祖大乐和程本直都是大吃一惊,一走出军帐,就发xiàn

几十个人围住了他们,前面十几个长枪兵围成了半圆,然后就是十几个火枪兵也围了过来,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两人.

“我能有什么意思!祖将军和程赞画,你们看不出来么?就这全钢的枪杆,我们兄弟可用不起!”刘泽涛苦笑着说道,他缓缓走了出来,脖子上也驾着两把大刀.

“这次我们来的都是老弱病残,被青山居士的特种兵袭击,除了合zuò

,我别无选择,祖将军和程赞画,你们受委屈了!”

祖大乐和程本直心有不甘,对着自己的手下望去,结果发xiàn

骑兵也都被解除了武装,捆了双手压了出来……

“唉!祖某无话可说!但凭青山居士处置了.”祖大乐把武器一扔,任凭人家捆了自己.

程本直则是想反抗,结果被几个大兵几脚就给踢翻,也捆了起来,程本直还要发扬士大夫精神咬舌头自杀,又被几个嘴巴打的眼冒金星,嘴里塞了一块不知dào

做什么,满嘴腥臭的破布——也被押解走了.

188程本直奇遇记

“我还想试验下棱堡有没有纰漏呢,结果天下闻名的关宁军就这样子啊!”刘白羽对祖大乐吐糟到.

“这……关宁军还真是大明数一数二的强军了,你这棱堡实在太变态,除非是鞑子,否则就是几万人也很难攻下来……”

祖大乐被刘白羽弄的极为尴尬,不过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了,换成他老哥祖大寿固然不行,换成九边的所谓猛将赵率教和满贵就行了?估计也够呛了,所以自己也不必闹心了不是.

“对了,进攻刘家庄的事情,实在也是迫不得已……”祖大乐急忙辩解,在他眼里,刘白羽诈死,修筑这种可怕的城堡,显然是要造反的前奏,万一杀了他祭旗岂不是极为冤枉,于是急忙套近乎.

“嗯?我怎么听说祖大乐将军说打下刘家庄,全部财产都分了?”刘白羽对着祖大乐笑道.

“这……逢场作戏,说说而已,当不得真的……”祖大乐满脸大汗,对着刘白羽点头哈腰,生怕愤nù

的刘白羽把他宰了.

“这也无所谓,这个世界上,就是弱肉强食,如果我刘白羽不敌你祖大乐,全家死绝也怨不得你,都是自己找的……”刘白羽悠然的说道.

“青山居士,我祖大乐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祖大乐感觉自己裤裆都湿了.双腿不断的摇晃起来……

这次祖大乐进了刘家庄,算是彻底领教了刘白羽的实力了,仅仅是刘家庄铁甲军就有一万多人,骑兵三千人,火枪手则是说不清楚了——这厮要是现在起兵,加上满洲入侵,立kè

就是席卷半个中国,安史之乱重演的节奏,如果和刘白羽换一换,祖大乐绝对会去赌!这位是尼玛大儒?不是大反贼吧!

“怎么,祖将军,你还以为我要造反不成?”刘白羽笑眯眯的说道:

“大明朝官军是什么德行,看看你们这号称大明朝最强的关宁军,我也早就知dào

了,我要是真的起兵反明,席卷天下的几率可能不过三层,割据河北,山东,河南等地问题还真是不大……”

祖大乐听刘白羽说到这点,整个人都傻了——这位谈造反都不避嫌疑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满清还在东北虎视眈眈,大明还是天下的正统,我起兵反明如果被满清黄雀在后,岂不成了天下的罪人,所以我不会起兵反明就是了.”

“大明还是天下的正统?天下人心向大明!?青山居士你想的太困难了,这年头,老百姓活都活不下去,我们丘八是有奶就是娘,当官的就想平平安安捞钱——别的不说,就凭您青山居士和人做生意的大方,比起崇祯的小气,刻薄寡恩,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祖大乐心里活络起来——说不定这次自己会因祸得福也说不定!

“您又是天下闻名的大儒,东林领袖,做生意一贯是大家发财,老朱家就会搜刮民脂民膏——所以很多事其实……”

要是那样和你们这些人妥协夺取天下,只是成立一个旧式王朝,不能让中华新生的!刘白羽心里想到,而且刘白羽也明白,自己是一个人从天而降,岁数又太小,孩子都没一个,这年头亲族太少,皇帝如何能坐得稳?所以很多事根本就不能急.

再说了,就算自己现在席卷天下,和各路军阀,士绅的妥协会非常多,对以后的国家改革极为不利——还有一点不好说的是,大明朝现在人口过剩非常严重,如果现在刘白羽把这个烂摊子接过去,身为现代人的他不会没节操的让百姓去死,但是如果全部救济的话,刘白羽真的救济不起!

毕竟现代作物高产靠的是种子,农药,化肥,水利这四大天王,刘白羽目前只能靠种子一条腿走路,而且产量有限,真的没有救天下苍生于水火的能力!

许多人不知dào

的是,高产种子是把双刃剑,没有化肥这种高效肥料配合,直接就是把地力几年就榨干的节奏!现代被小资吹上天的有机肥料效率低下到什么程度呢?一车粪肥都比不上一袋子化肥,用那个种田还想保持高产,也只有作秀用的旅游农业了——刘白羽因为肥料不足,不得不是用绿肥等植物和粮食轮作来保持地力,实jì

粮食产量要除以二,远没有纸面上那么高!

刘白羽是一个谨慎到谨小慎微的人,自然不愿意冒诸多风险造反,这点就是祖大乐之流的古人无法理解了……

“祖大乐将军,总之就是如果不是陛下弄的人心尽失,我是不会起兵反明的——但是如果陛下找死,很多事就怨不得我了……”刘白羽幽幽的说道.

“青山居士的高义,真是让为我佩服!”祖大乐也不知dào

是庆幸还是遗憾的说道.

你娃还嫩呢,大明朝的老破车碰上崇祯这么个心急的主儿,不出事都难呢!刘白羽心中说着,又着手在关宁军内部安插钉子了.

“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我警告你们,士可杀不可辱!”于祖大乐相比,程本直的状况就很不好了,被人用破布封了嘴不说,一下马车又被送到这里按照标准流程“净化”,程本直虽然嚷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全力反抗,奈何被几个壮汉一夹着,上了枷锁,也就只能哀嚎了,然后被几个健妇剃了一个大光头,还被强迫洗了一个澡……

这也就算了,程本直也是能屈能伸的人,也不是不可以卧薪尝胆——实jì

上虽然被强迫灌了一大碗苦药之外,程本直也没觉得如何委屈,而且这一大碗苦药下去,程本直虽然肚皮震天响,拉了半个时辰的肚子,不过回头一看,里面出了十几条虫子,也算良药苦口了,程本直虽然觉得这些人有辱斯文,不过人家也是好心好意,自己也不好意思再骂街了不是……

但是,不是什么都能忍的,就像这次就不能忍了,明明程本直自己都没感觉到疼痛,刘白羽的人非说程本直大腿后侧化脓感染了,非要手术——这明晃晃的刀子在程本直的双1腿之间晃悠,让程本直如何能淡定下来?

“这人就是传说中袁崇焕的狗腿子程本直?看着也是一个读书人么,怎么好赖不懂?化脓感染了不处理那是天大的事情!”

一个穿着白衣白帽,只留出口鼻呼吸,眼睛视物,仿佛白无常一样的怪人说道.

“田小先生,你忘记了,这不学老爷的新理学,不懂的天文地理,物理化学,动物植物知识的所谓读书人,和半文盲也差不多,没有道理可言的!”

程本直虽然不知dào

新理学是什么玩意,为了讨好袁崇焕,表示自己和刘白羽势不两立,程本直根本就没读过刘白羽的新理学,自然不知dào

什么天文地理,物理化学,动物植物之类的杂学外道,那都是刘白羽这家伙妄图用杂学取代圣学的阴谋诡计,都是妖魔鬼怪,不能学!

不过作为一个读书人,可以杀,甚至也可以辱,唯独文盲这个帽子不能戴在头上,加一个半字也不行!程本直怒火冲天的反击:

“刘白羽那套不过是些奇技淫巧,他要真是大儒,不推广圣学,反而大肆传播杂学,我看他根本不是儒家弟子,而是墨翟之徒……哎呀,你们要干什么?”

程本直被几个壮汉强制扳过身子,还要手舞足蹈的徒劳反抗,结果又被加了几道绳子,活活像个粽子了.

那被称之为田小先生的半大小子说道:

“程本直,我不管你和我师父有多大恩怨,不过现在我是大夫,你是病人,你伤口化脓感染了,不处理是不行的,这点你有意见也没用!”

“谁知dào

你说我大腿后化脓感染了是真是假!?万一,啊!!!!……”程本直回嘴到一半,就是一声仿佛杀猪一样的惨叫.

“这回信了么!”

“我信了!!!”

“那还不让割么?”

“能不能不割?”程本直还是怕这人割烂肉的时候给自己一刀,甚至断了自己的子孙根,于是祈求到.

“不割那也行,就是慢了点.”出乎程本直的意料,似乎这个白无常是真给自己治病,不是来折磨自己的,居然允许自己选择.

“那就不割吧!”

“行!不过真没看到你这种不知好歹的……”白无常临走时吐糟一句.

“我不知好歹,我看你才不知好歹!”

程本直嘴硬了一下,然后过了一会儿就发xiàn

自己的伤口之上被放了一些东西,软中带硬,让自己的伤口麻麻的痒痒的——这东西似乎是活的啊!

“敢问两位士兵,我伤口上放的都是什么东西?”程本直本来对当兵的就是丘八一个称呼,只是自己现在落到人家手里,也不得不客气起来.

“还能是什么,蛆虫呗,这蛆虫专吃烂肉,把你身上的烂肉吃光了,自然也就好了.”一个士兵用和乡下人说话的语气鄙夷程本直,一副你是半文盲,啥也不懂的架势!

“什么?蛆虫!?刘白羽你这么恶毒,全家不得好死啊!”程本直哪里相信什么蛆虫专吃烂肉的说法,,毕竟蛆虫是肮脏污秽之物,在茅厕那种最脏地方的存zài

,疾病的源头,哪里能用来治病?

再说了,被蛆虫在伤口上乱舔,能染病死亡还算好的,万一转进了自己的身体乱咬一通,甚至在自己体内繁殖,五脏六腑都被蛆虫吃个干净,岂不是等于千刀万剐!

程本直想到这里,决心激怒两个士兵,让他们给自己一个痛快,更加恶毒的诅咒刘白羽,只是两个士兵早就得到了刘白羽的命令,你敢诅咒,也不打不骂,直接就是破抹布塞嘴,又腥又臭的东西恶心死你!

这也就算了,反正程本直嘴里被破抹布塞嘴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接下来两个士兵的谈话却是让程本直几乎气死!

“不是说程本直是读书人么,怎么啥也不懂,我们训liàn

中受了伤,用蛆虫治疗早就习以为常了,你看把他吓得!”

“大概怕蛆虫从伤口钻进去吧,没见识的人都这样.”

“可他是读书人!”

“没读过新理学的读书人不见得比我们有见识——除了能背书和写那种麻烦字以外,总之你就当是一个乡下老头吧!”

总之两个士兵似乎终于得了个清闲差事,聊天聊得正开心,根本就不搭理吓得浑身抽搐的这货……

程本直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隐约是感觉自己的伤口不再发麻了,然后那个白无常用小刷子把伤口上面的蛆虫刷了下去……

一看那白无常要走,程本直急的不断摇头,终于是被取出了嘴里的破抹布!

“这位大夫,你能仔细查一下,看看我伤口上的蛆虫数目对不对,是不是转进去了几条?”

“十二条,有记录的!我还有很多关宁军的伤兵要治疗,请你不要耽误时间了,好么?”

“绝对没错,我记得蛆虫这东西是见缝就钻……”这是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的是,程本直自然是更加小心翼翼.

“我说程本直!你身为读书人能不能多看看老师的实学,少听些愚夫愚妇的胡说八道?!且去看书吧!”那白无常似乎对程本直极为不满的样子,一本厚厚的书籍砸在程本直的脸上,程本直被解开绳子,卸掉枷锁之后,才发xiàn

是一本印刷精美的好书,名叫《动物学初步》一看作者,自然又是多智而近妖的刘白羽了……

程本直本来觉得刘白羽的东西都是奇技淫巧,妖魔鬼怪,不能学,不过又想起刘白羽修筑的天衣无缝的城堡,以及噩梦一般的大马骑兵,又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师夷长技以制夷——虽然刘白羽不会把自己的秘诀写到这种书里,不过至少也该知dào

怎么回事——被几个丘八视为乡下愚夫愚妇,实在是对读书人最大的侮辱!

《动物学初步》这本书根本就是一本科普读物,给小孩子看的,趣味性极强,自然也适用于消磨时间,程本直又是阶下囚,时间大把,于是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了过去!

“俗体字,横着排,有辱斯文!刘白羽也是大儒,就不会用正体字印刷么?”

程本直和传统文人一样,例行吐糟——不过他可不敢黑刘白羽不懂繁体字啥的,毕竟刘白羽《句读新解》现在是全天下儒生公认的权威,而且刘白羽还把殷墟的甲骨文考证出来——所以现在就是黑刘白羽的人,也是黑他嫌麻烦不用正体字,还真没人敢说刘白羽不懂繁体字的——虽然这货其实对繁体字是只能看懂,【当然复杂的他其实根本看不懂】,繁体字一律老婆孔灵文代笔,但是没人敢质疑就是了.

再翻下去,程本直又吐糟了一句以夷变夏,因为刘白羽的书例行的就是字母和表格,和传统书籍完全不同,因此被很多人吐糟,不过即使是吐糟的人也知dào

字母和表格让许多谁都不明白道理变得显浅易懂,非常有用,自己只是为了吐糟而吐糟罢了.

再看下去,程本直越发惊讶,刘白羽居然提出了万物同祖的进化论观点,提出了从微生物开始的进化论......

“这些都是一家之言!反正只要说别人看不见这么小的东西就算是自己的学术圆满了?这不是耍无赖么?”程本直再次吐糟,不过再接着看就是不断的点头了.

在程本直看来,刘白羽这套生物理论对不对尚且再其次,学习天下无数生物这些根本让人无从入手的东西被刘白羽的理论归纳总结之后,被分成若干种类,学习起来自己这个毫无功底的看着也不吃力,倒是一种治学的好办法.

只是精神食粮再好,也不能饿肚子啊!到了下午五点左右,程本直的肚子叽叽咕咕叫个不停,两个士兵又告sù

程本直错过饭点就没有了,让程本直也顾不得自己不吃反贼粮食的誓言了,和两个士兵一起向食堂走去!

“这简直是太奢侈了!成由节俭败由奢啊!刘白羽简直胡闹!”程本直一眼望去,正好是饭点的时候一排排的士兵正极为有秩序的坐着,一个精钢做成的盘子,上面是雪白雪白的米饭,旁边则是一大块一大块的红烧肉,味道极佳,让空着肚子的程本直肚子叽叽咕咕的叫个不停.

让程本直人为刘白羽胡闹的是,这么好的饮食,居然给大头兵吃,不过年不过节的,你这么大肆浪费么?是的丘八卖命是没错的,可是这年头人有的是啊,只要给口吃的,随便哪都能招出一堆丘八来,你至于这么浪费么?给点肉意思一下也就可以了!

“或许是打了胜仗吃犒劳吧!这也不算什么.”程本直想了想,觉得刘白羽这人奸猾的很,根本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你这人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我们这里只要操练都是吃这个的.”押送程本直的两个士兵奇怪的看着他,觉得他是个傻逼,纯的......

189袁崇焕的罪名上

这两章为了剧情,资料较多,免费,请谅解

“程先生,你这人说话,我不赞同,圣人云,仁者爱人,圣人又云,赳赳武夫,公侯干臣!人家出生入死的,怎么就不能吃一口肉呢!?”刘白羽端着一碗牛肉面,刚吃完的样子.

“刘白羽,我不和你辩论,我程本直被袁督师看重……绝不背叛,要杀要剐请随意……”程本直一见刘白羽,战败的委屈和被虐待的仇恨一起爆fā

,只是身为阶下之囚也没别的办法,索性装起了硬汉——反正在程本直看来,自己落入刘白羽手里,只怕也不得什么好死.

其实程本直也想通了,刘白羽这厮欺世盗名,假仁假义的,断然不会明着对自己如何,不过要是暗地来些阴招——此人天文地理,诸子百家无所不知,又精通医术,害人的招数只怕既阴毒又让人无法想象——比如用蛆虫钻进自己身体,让自己死的惨不忍睹,还能扣一个报应的帽子,那还不如激怒此人,让自己落一个痛快!

“这就奇怪了,程先生,你这人说话好生奇怪!我刘白羽征伐倭寇受了重伤,老老实实的在家中坐着,祸从天降,你和祖大乐将军带着近万精锐,进犯我刘家庄,为了自卫,我家才奋起反抗,你为何颠倒黑白?!”

刘白羽耸了耸肩,一副冤枉的样子.

程本直无语了,虽然刘白羽说的其实都是事实,但是能不能背1景配合一下语言,比方说你这些战斗力超过大明最强关宁军战斗力的所谓护庄队!?还有你丫满脸红光,还让自己的日本爱妾喂水果的样子???

憋了半天,程本直最后满脸通红的说道:“无耻!无耻!刘白羽你野心勃勃,沉迷酒色……”

“别别别!程先生,你这人说话能不能摸着良心说!”刘白羽示意织田香,对着她的肚子指了指,织田香会意的退下.

“程先生,你实话实说吧,别说我这身家,就是这年头稍微有点钱财的,三妻四妾不过分吧,我如今一个平妻,一个正妻,一个妾——这要是沉迷酒色,大明朝不是色狼的男人还有么?而且我不搞男风的,多正派的人啊!如果你说的是指我的日本平妻不避讳人,那也是两国风俗不同,何来沉迷酒色之说?”

程本直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毕竟刘白羽最著名的一条提议就是主张女性以健美为美,为了后代质量——母壮儿肥么!这一点上刘白羽可以喷大明所有的男人,自己断然不是对手.

于是开始转进到刘白羽的人品上:“你……你不是说自己有病么,看你气色,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你这人心口不一……”

“晕船啊!程先生,你这人说话之前能不能想一想,我一个旱鸭子出海征伐倭寇,这几个月在船上晃啊晃的,吐了一次又一次啊,不瞒你说,这都下船十几天了,我还是觉得天地都在晃悠,天天吃缓解晕船的药呢,这身体能叫好?而且我这人还恐高,做的船又大……”

刘白羽哭丧着脸,真诚的说道.

“这……”程本直毕竟是儒生,没理找理的事情可以干,但是颠倒黑白的事情——其实要是面对目不识丁的草民,以及那些拙嘴笨舌的丘八也可以干,对着刘白羽这种名满天下的大儒么,那自然是只能自取其辱了,而作为一个读书人,他的面子可就重yào

的多了.

“青山居士,你是当世大儒,大明帝师,朝廷的礼部尚书,为何蓄养数万私兵,修建了诸多坚城,你这样做……”

“我这样做,自然是为了保家卫国了!你看朝廷的兵将都什么样子了?辽东被野猪皮一个小部落打的节节溃败——西南几个酋长也反叛两省,国家财税几乎一空练出的关宁军又是那个德行!你说我身为当世大儒,大明帝师,朝廷的礼部尚书,不该散尽家财,募兵共赴国难么?!”刘白羽一脸正气的说道!

“这……”程本直再次无语了,毕竟刘白羽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可是为啥连在一起就感觉不对呢?

“青山居士,你不要说笑了,你还募兵共赴国难?不是趁着鞑子入关搞靖难,挟持亲王做曹孟德?”程本直苦笑道.

“我这人本意是要做卫青的,做不成卫青也不能做岳飞,会去做霍光……反正不会效法朱洪武打着龙凤年号,然后把小明王沉江的事情……”刘白羽点了点头,把自己的一切吐糟都说了出来.

“这……”程本直再度无语了,刘白羽到底是是想造反还是不造反呢,不造反的话,直接拿朱洪武的破事开涮,又以废立皇帝的权臣霍光自居,这人不知dào

权臣不篡位,结果就是杀全家么,还是真的学问太大,把人读傻了?

“青山居士你这么说话是什么意思,这大明朝你到底是什么态度?直接说吧!”

“程先生,你这人说话怎么不长脑子呢?曹操想暗杀国贼董卓的时候,他难道不是忠臣么?而曹魏篡汉之后不到百年,天下又归于司马——陛下没有做出大丑之事,那么凭借兵强马壮也不过是曹孟德,朱温之流,这种人我刘白羽自然是不做的.”

刘白羽指出了,只要崇祯不是自己找死,他本人不想担负骂名做一个乱世的开头人.

“那就好,那就好!没想到青山居士还真是方正君子,以天下苍生为念.”程本直长出了一口气.

“别说好,大明好,程先生,你未必好,袁崇焕督师就更不好了,我刘白羽如果立kè

起兵反明,程先生,你还能当个忠臣义士,面对强敌,朝廷诸公里难得的边才袁崇焕也会被大家当做救星……现在么!”刘白羽诡异的笑着,语气顿了一下:

“程先生,我既然不想起兵反明,那就还是大明帝师,朝廷的礼部尚书,你和祖大乐身为朝廷军官,居然出兵近万攻打我家,和盗匪有什么区别!?我如果把你交给朝廷,你说袁崇焕会不会保你,敢不敢保你,能不能保你!”

刘白羽忽然把眼睛一瞪,一字一珠,仿佛重锤一般砸在程本直的心头!

“这!!!”

程本直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不怕死,但是死了之后名节碎一地可就另说了,而且他也知dào

,崇祯这人最爱面子,加上畏惧刘白羽数万精兵,只怕是诛杀自己全家都干得出来!

“单凭青山居士处置,程本直冒犯青山居士,自然早就有了心理准bèi

,想让我背叛袁督师,却是想都别想!”程本直咬了咬牙,下定决心.

“噗!!!程先生,你真不是一般的逗!”刘白羽毫无大儒仪态笑的前仰后合,指着程本直笑了半天.

“士可杀不可辱!青山居士,你是当时大儒,不要有辱斯文!”程本直被刘白羽气的青筋暴起,指着刘白羽身体哆嗦,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程先生,你这人说话能不能过一点脑子?”刘白羽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程本直,就差直接骂程本直脑残了.

“愿闻其详!”

“那我就慢慢说吧,一旦建奴入关,袁崇焕别的罪名不好说,这几条是脱不开的!那就是付托不效,专恃欺隐,以市米则资盗,以谋款则斩帅,纵敌长驱,顿兵不战,援兵四集,尽行遣散,及兵薄城下,又潜携喇嘛,坚请入城.”

程本直听着刘白羽的诉说,不由的冷汗直流,身体发抖,无话可说.

作为蓟辽督师,从防区来说袁崇焕的防区应该是北京东北部及北部,不管是关内还是关外,他都有责任防守,事实上袁崇焕就在皇太极进兵前不久就运用自身的权利,将当时在蓟镇的两员大将调到其他地方,蓟镇总兵赵率教被调往山海关,宁远总兵满桂调往大同。

如果考lǜ

到袁崇焕的蓟辽督师是为了防备满洲设立的,那就更是无话可说,责任根本没得跑.

付托不效【委托你的事没办到】这点是无话可说的……

当然,这种事情从根子上来说,早在朱棣的时期就种下了,朱元璋国防的本意是以卫所兵作为屯田的后勤兵,边军为防御的基础,各个王府的精锐作为防御的主力,抵抗北方敌人的侵袭,中央军作为精锐,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但是随着朱棣的靖难,王爷们逐渐被当做猪养,早就丧失了领导边军防御的能力,在朱棣事情还可以靠着朱棣自己的军事实力威风八面的横扫草原.,在土木堡之变后,大明精锐尽失之后,对于北方蒙古就变成了防御的姿态,处处分兵,能对蒙古小部落的骚扰进行主动出击,遇上也先和达延汗那种军事强人,处处分兵就意味着除了能固守城池之外,到处都不能守,放任敌人在广大乡村抢掠,甚至发展到北京城被围.

事实上,很多人自以为的铁血大明,在土木堡之变后就基本变成了和宋朝相差无几的防御性国家,李成梁恢复辽东,戚继光扫平倭寇基本都是个人的才能起了主要作用,而不是大明的军事力量如何强dà

——事实上倭寇的禁绝主要是德川幕府的锁国政策,和郑芝龙被招安的结果.而辽东几乎可以说是李成梁个人恢复的结果,而就算是李成梁,在自己垂垂老矣之后,也知dào

在努尔哈赤崛起之后,只怕辽东不保,不如迁移辽东汉民入关,才能避免努尔哈赤的进一步壮大.,但是却被好大喜功的文官所阻……

这就是朱元璋小财政政策的必然结果,毕竟随着政权的发展,皇帝权力逐渐缩小,滥发纸币明抢还是卫所兵的军屯扩大都是维持不下去的,可是小zf,商业税少这种东西却是难以改变的,没有税收也就养不了强兵,事实上李成梁横扫辽东也是趁着辽东乱成一团,而且在体制外招收大量私兵的结果,李成梁被召回北京,他的私兵被大幅度缩减,辽东自然也就维持不下去了.

而就袁崇焕本人来说,他是有勇气,也敢战的,文官中一流的边才,但是大明朝的文官体制其实已经彻底烂了,东林党也好,阉党也好,谁不在庞大的军饷中分一杯羹?真zhèng

能用来养兵,募兵的又有多少?除非袁崇焕有李成梁,戚继光那样的军事才能,或许能击败满洲,否则面对满洲已经收复蒙古,长城外处处是敌的现实,根本就无法防御.

专恃欺隐,皇太极在入关前后,很多迹象已经表明了,袁崇焕应该知dào

,可他对崇祯隐瞒不报,或者是报了之后被崇祯压下,反正皇帝是不能犯错的,那么这个黑锅自然要袁崇焕背了.

以市米则资盗这件事是相当复杂的,如果非要说清楚的话,几万字都说不清楚,简单的说,就是天启六年,辽东都司府第一次同后金议和后,喀喇沁蒙古与后金结盟。天启七年,阎鸣泰赌咒发誓不和后金议和后,喀喇沁蒙古又与后金背盟。看到喀喇沁蒙古一直在大明和后金之间游移不定,崇祯元年,大明遂大举赏赐喀喇沁蒙古和察哈尔蒙古,共三十六万两白银,以刺激他们前去同后金交战。

但察哈尔蒙古和喀喇沁蒙古打的你死我活,大明对此束手无策。喀喇沁蒙古几次请求大明居中调节,但大明因为察哈尔蒙古实力比喀喇沁蒙古强dà

的多,一直不愿意惹怒察哈尔蒙古,因为他们还希望察哈尔能够前去攻打后金。

喀喇沁蒙古和察哈尔蒙古的冲突中逐渐出于下风,后金为了保持蒙古人的平衡,却一再给喀喇沁蒙古安全保证,喀喇沁蒙古为了自身的存亡,自然逐渐偏向后金,崇祯二年正月,辽东都司府再次和后金议和后,压垮了喀喇沁蒙古心中最后一根稻草,对前途彻底失望的喀喇沁蒙古、喀而喀蒙古各部再次与皇太极会盟。

其中哀莫大于心死的喀喇沁蒙古投奔后金的脚步最快,到崇祯二年二月底,喀喇沁蒙古已经编定旗分,后金迅速完成了对其的收编工作,除了满洲八旗外又设立了蒙古八旗。不久,明廷册封的“顺义王”卜失兔投奔后金,蒙古八旗已经有了两旗。

崇祯二年塞外大饥,蒙古各部无论是否归降满清,纷纷要求大明开边市粜米。喀喇沁蒙古、也就是后金的蒙八旗也提出了类似的要求,举朝皆以为不可以卖米给后金的军队。

但是袁崇焕有不同意见,认为粮饷不够用!袁崇焕先是向崇祯请求发七十万两银子的内币,崇祯表示他没有这么多钱,因为海税、矿税等工商税都停了,茶税也大大减少。至于今年的盐税也还没有收上来。袁崇焕不依,说不发内币关宁军有哗变地风险。

这个说法激怒了内阁的温体仁,自从崇祯把工商税都停了以后,以往靠内币支持的宁夏、宣大各边军都失去了军饷来源,温体仁争辩说:平凉镇积欠军饷七十万两、西安积欠军饷八十万两,秦军不哗变;延绥积欠军饷一百五十万两,士兵已经二十七月没发过军饷了。可是三边不哗变;宣大军已经十三个月不发饷了,其中宣镇连军粮都停了五个月、宣大军仍靠向商人借贷度日而不哗变;关宁军拿走了国家财政收入的七成。他们倒要哗变!这凭什么啊?

不过崇祯驳回了温体仁的票拟,还是又千辛万苦挤了三十万两银子给袁崇焕运去了,勇于任事的袁崇焕认为军饷不足,为了发足军饷,再次下令把宁远军粮卖给后金军,并且没有向朝廷报gào



三月初,边境各地流言四起,众口一词地声称喀喇沁蒙古正在储备南下的军粮。翰林院编修陈仁锡正好巡视边关。他急奏朝廷,说喀喇沁蒙古部落一万男丁,其中八千在宁远关外运输明军军粮,其中还有四百多后金地满八旗男丁【蒙古人和满洲人发型不一致,远远的就能看出来.】。

对此毫不知情的崇祯闻讯大惊,他立kè

下旨严责蓟辽督师袁崇焕,“据报西夷市买货物,明是接应东夷,藉寇资盗。岂容听许?”崇祯命令袁崇焕立kè

中止卖军粮给后金军地行为,并对他的行为作出解释。

袁崇焕则是另有想法,他认为如果不卖粮食的话,那么喀喇沁蒙古可能彻底倒向满清【袁崇焕不知dào

满洲人已经把喀喇沁蒙古彻底八旗化,编入八旗,或者说他知dào

了喀喇沁蒙古编入八旗,也不知dào

八旗制度的约束力,以为喀喇沁蒙古还有极大的自主权.】居然还信誓旦旦地替后金蒙八旗向崇祯保证道:“这些人极为可怜的哀求,愿以妻子为质。保证不敢诱奴入犯蓟辽。”

明廷接到奏报后,崇祯再次下令严禁卖粮给后金军,“西夷通奴,讥防紧要。奏内各夷市买布帛于东,明是接应,何以制奴?着该督抚严行禁止。”但是袁崇焕说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崇祯皇帝犹豫不决之后就又给袁崇焕开了一个小口子,允许袁崇焕计口给粮,但不许进行敞开了贸易。否则以“通夷论处”。但是袁崇焕根本没控zhì

住粮食买卖,是没有能力控zhì

,还是不想控zhì

,那就不清楚了……

190袁崇焕的罪名下

以谋款则斩帅这事就难说了,毕竟毛文龙被看做天启的人,崇祯登台之后,对天启旧臣以阉党的名义大清洗也不是第一回了,事实上袁崇焕在历史上对东江镇进行了长时间的封锁,让东江军军民饿死冻死无数,这种事没有崇祯的支持至少是纵容是不可能完全做到的——当然本书中由于刘白羽对东江源源不断的补给,甚至把登莱的水师打的全军覆没,这种封锁基本失效了.

当然崇祯身为皇帝,不需yào

这样做绝,完全可以逼着毛文龙下野,所以斩帅这事上,崇祯应该付多少责任,也难说的很.

但是崇祯有责任,不代表袁崇焕在这件事上清白无辜,假传圣旨【即使是皇帝默许的假传圣旨】在任何古代王朝都是死路一条.而且袁崇焕的所作所为还有更加令人无语的事情,明朝对袁崇焕、王洽、钱龙锡审讯结果均有奏报,以上三人承认商议过“斩帅”一事,袁崇焕力主,王洽、钱龙锡也认为可行,但说“慎重”;总而言之,就是这件事上,身为边关统帅的袁崇焕和兵部尚书王洽,辅臣钱龙锡私自密谋,没有通过内阁,其他人根本不知dào

,说的严重些,已经是兵变了.

或许有人认为谋款和斩帅无关,因为历史上袁崇焕与毛文龙先谈“设东江饷部,钱粮由宁远运来”,毛文龙不同意,“必欲取道登莱”,“又议移镇,定营制,分旅顺东西节制,并设道厅,稽兵马钱粮,俱不见允”。

什么时候谈过谋款的事情?

而且袁崇焕并不是非杀毛文龙不可,给过他两次机会。

——先要毛配合,毛文龙不应;又暗示其光荣退休,仍不应;最后才执而杀之。

“斩帅”之后主要用毛氏旧人迅速接管东江军,如果毛文龙答yīng

配合或同意退休,为安东江军心,也不可能“斩帅”。

魔鬼就在细节中,这里面有一个关键的人物刘爱塔.

努尔哈赤非常看重刘爱塔的才华,竟以姻婿待之,结果换来的却是刘爱塔的背叛,

刘爱塔就是刘兴祚(?-1630年)后金人称其为刘爱塔,朝鲜文献称之为刘海,辽东开原人。后被“市夷掠去”到建州女真地区,时为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在建州他以才干出众,且“伶俐善解人意”,深得努尔哈赤器重与赏识,被分到大贝勒代善的正红旗。他参与了后金进攻明朝挺进辽沈之战。以击敌、追逃等功授备御,并迅速高升,直至副将,受命管辖金州、复州、海州、盖州,南四卫之地。成为后金国中声名显赫的汉官。然而后金残酷的民族压迫和奴役,汉人的惨遭蹂躏,深深震动了他未泯的良知,激起强烈的民族大义感,而开始采取对抗行动,“奴欲锄辽人,兴祚多方保全之”。天启三年(天命八年,1623年)组织复州民众逃亡,因事泄失败后,面对愈加险恶的形势,仍不退缩、不动摇。

据袁崇焕的亲信周文郁所记:“辽阳陷,兴祚日抱慷慨,冀得一当以报国。奴欲用火器,兴祚设计沮之;奴欲锄辽人,兴祚多方保全之,……癸亥(1623年)春,祚奉奴令守金、复,随令幕客金姓者潜报登镇沈有容及当事(袁可立),欲其从海渡师,彼为内应”。

但是事实上刘爱塔和满清离心是因为什么呢?皇太极说出了答案:皇太极历数代善之罪状时曾云:“我见其常常虐害爱塔,夺其乘马,取其诸物,予料爱塔不能自存,必至逃亡。爱塔果逃。”(《国史院档》上,198页)由此可见,刘爱塔反正的主要原因是当汉奸当得并不舒坦,甚至当时在代善身为大贝勒很可能登位的前提下,刘爱塔继xù

在后金的结局是非常难说的,所以才起了逃窜的念头.

当后金两次出兵攻明时,刘兴祚“俱遣人先报”,使之“得以为备”。最后,痛下决心,于崇祯元年(天聪二年,1628年),抛下老母妻孥,以自焚之计,逃出后金。归明后积极投入抗金斗争,但此时的袁可立已离开登莱,毛文龙怀疑因为刘爱塔是努尔哈赤的女婿,怕他是后金派出的双重间谍,认为绝对不能重用刘兴祚.

“文龙死,归袁崇焕,皆悒悒不得志。”(钱谦益《特进光禄大夫兵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孙公行状》)直到后来袁可立的好友孙承宗重回辽东,才给了刘兴祚“用武之地”。次年,官至副将,掌管皮岛事务。不久奉命率兵赴永平,与后金激战中阵亡。

刘爱塔明面的资料就是这些了,看上去是毅然反正的好汉,但是毛文龙对他的怀疑是非常有道理的,毕竟刘爱塔虽然反正,却没有造成后金的重大损失,又是努尔哈赤的女婿,对他的控zhì

使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就像抗日战争事情,一个身为天皇女婿的中国人反正,没拿出大的成果,显然要控zhì

使用——其实就算是此人给日本造成重大损失,任命为一线部队的指挥官也是匪夷所思的事情。而这种事情,恰恰在袁崇焕手里出现了.

毛文龙被袁崇焕假传圣旨杀死之后,为了掺沙子,任命刘爱塔为东江的副将【仅次于总兵的高级武官,事实上在东江镇被分营的前提下,刘爱塔是和名义上的总兵权力相差无几.】崇祯元年刘爱塔逃离后金至皮岛,其余几兄弟也随后分批逃离后金,投奔皮岛毛文龙和宁远的袁大人。其中刘兴基(老三)于崇祯元年九月从海上逃抵宁远,并追随袁大人,刘氏其他几兄弟则先后至毛文龙处。

但刘兴祚并未真心归顺明朝,在逃到皮岛后又做后金的奸细,在《满文老档》收录的所谓“毛文龙书信”中,最后一封里即第七书里其实有隐藏着的第八封“书信”,因为第七封书信里最后一段文字明显不是毛文龙写的,该“信”就是刘兴祚再成为汉奸铁证。

在该段文字称:“毛总兵官在彼欲降之心,半真半假……以我观之,汗心犹豫而狐疑,又谓毛总兵官放恣,初无定心,后被牵累,事不易结等语。遂以毛总兵官蓄意叛逆,即密告袁都司杀之。我以告叛有功,升为副将职。”

此人自称“以告叛有功,升为副将职”是自我暴露身份的铁证。毛文龙死后袁大人即“分付将东江兵二万八千分为四协,杀其父用其子,以毛承禄管一协兵,以旗鼓徐敷奏管一协兵,还有二协,东江众官保游击刘兴祚、副将陈继盛二员管之。”由此可知,当时刘兴祚虽管一协,但却只是个“游击”不是“副将”,但统领一协是一个副将才能担当的职务,而信中所述也是“升为副将职”,而非“升为副将”,一字之差显露了这个诬告毛帅的汉奸身份。更为有力的证据来自《崇祯长编》卷36和卷37,以及周文郁的《边事小纪》卷2和卷4中,里面分别有“参将兴祚原「管东江前协副将事」”字样,从“事实”和“行文”两方面证实了那个“升为副将职”之人就是“管东江前协副将事”的“游击刘兴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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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文字后面又有:“负恩逃来……”字样,毛文龙怎会是从后金“负恩逃来”的?而刘兴祚则确实是从后金叛逃而来,再一次印证了写信人却为刘兴祚而非毛帅。

后面又有“闻汗于宁远议和……”,这是指第二次袁金议和,说明此信最早也是在天聪三年(1629年)写的。

接着又有“毛总兵官死后,已与耿千总商议归降之策”,毛文龙断然不会写出“毛总兵官死后”字样。而其中“毛总兵官死后”字样说明,毛帅被冤杀以后东江旧部人心涣散,才有归降后金之意。由此可见,那些说袁大人杀了毛帅并不影响东江镇旧部人心的昏话完全是臆断。而“已与耿千总商议归降之策”中,信中人的身份也和刘兴祚极为符合,根据《李朝实录??仁祖大王实录三》记载:“金起宗驰启曰:刘海(刘爱塔)出来,明白无疑。今方隐置于参将毛有杰(即耿仲明)家,盖练刘海妻拿(孥)尚无出来,恐其事漏于贼中而讳之云矣。”这段记录说明汉奸刘爱塔(即刘兴祚)与耿仲明有旧交,所以他们在“毛总兵官死后”“商议归降之策”才在情理之中。

该文后面又称,“归降之策”因为“三弟在宁远,四弟往山东,故至今慎不敢行而未动。”毛文龙仅有两弟,曰仲龙,曰云龙,都在杭州,毛死后才加封为都司和锦衣卫指挥,所以毛文龙没有在宁远和山东的兄弟。而刘兴祚在刘氏兄弟中排行老二,其三弟刘兴基于崇祯元年九月从海上逃抵宁远,并追随袁大人,符合“三弟在宁远”之说;其四弟此时是否在山东没有直接的证据,但之后的崇祯三年,江西道御史袁弘勋题参袁大人之亲信徐敷奏时曰:“一切东江更置悉听徐敷奏,以么麽游击而擅枢督之权,升署偏将二十余人,委署中千等一百余人,以刘兴祚领右协营,刘兴治领平夷营,与刘兴基、刘兴贤等共居皮岛,东江精锐三千余及收降蓄养夷丁七百余皆属之,以刘兴沛为参将,另领精兵二千二百名屯长山要地,与觉华水营犄峙焉。”中提及了刘氏兄弟中的五人,均居于东江镇,但就是没有刘家老四刘兴梁。而刘兴梁在山东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当时袁大人斩毛帅以后将一部分东江镇的士卒和家眷移送登州,刘兴梁作为东江镇的将官只可能分别在东江和山东两处,既然刘氏兄弟受袁大人器重那他必然不会没有官职,而他又不在东江,此时若他不在山东的东江旧部里领衔就不符合常理了。再联系到耿仲明、孔有德等人后来在山东作乱,不仅可以肯定刘兴祚为汉奸,而且其“三弟”、“四弟”均为汉奸,而后在东江多次哗变的刘兴治等更是汉奸无疑。

该段文字不仅说明了刘兴祚确为汉奸,为后金充当奸细,也同时证明了毛帅没有叛变,他遭到袁大人的杀害完全是因为汉奸诬告。

袁大人为了进一步让刘氏汉奸兄弟掌握东江镇的实权,在开始惺惺作态的分“四协”以后马上就变卦了。毛帅于六月五日遭袁大人冤杀,后袁大人分东江为“四协”,八月就上疏改“四协”为“两协”期间仅有个两个月时间,这变卦的速度是非常快的,足以说明上次分“四协”完全是虚伪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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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二年(1629年)八月,袁崇焕再疏请:“东江一镇,乃牵制之必资也,无奈文龙将不将、兵不兵、饷不饷,久矣。臣差徐敷奏等逐岛挑拣,不日可竣役矣。按辽东原止一镇,今用兵时应添一镇于河东,但胜任者难之,其人况武臣,总镇为极品,一得则为饱鹰,不若悬此一阶为策功也。今止设两协,令有功者自取,亦鼓舞之微权也。”袁大人在东江镇不设岛帅,又说“令有功者自取”,再将东江镇的精锐都分派给刘氏兄弟,这种部署再明显不过了,刘氏兄弟带着东江的精锐,自然多有立战功的机会,而其他人想立战功却不容易。由此可见,袁大人完全是倾向于这些汉奸的。

虽然袁大人假仁假义的说什么“令有功者自取”,但此时东江镇的实权在大汉奸刘兴祚手里。大汉奸刘兴祚为彻底将东江镇毛帅旧部剪除干净,于毛帅被害的次月,即崇祯二年(1629年)七月致函李倧,告之朝鲜如未见他的函件、印信,不可听任汉人调用船只和讨赏货物。《承政院日记》,第27册,页235记载了以上事实,这说明东江镇的实权已经落入此汉奸的手中,而此时袁大人还没有上疏改“四协”为“两协”,可见此人和袁大人早有默契,袁氏所谓“令有功者自取”其实是寄厚望于大汉奸刘兴祚。

袁大人下狱以后,孙承宗二次守辽,汉奸刘兴祚此时没有了袁大人这个靠山,自然没有那么受器重,要想居东江镇岛帅之职又限于“令有功者自取”的条件,所以汉奸刘兴祚必须有所表现,但作为汉奸他又不敢对后金军有所作为。就在汉奸刘兴祚进退维谷的时候,宁前道孙元化拨给他夷汉丁八百,孙承宗本来意将其部用以正面防御对抗后金军,但因刘兴祚这种靠告密升迁的奸细又怎么能敢去和他的主子后金直接撕杀?故“人或因其援疑之,兴祚亦自疑不敢进”,于是孙承宗改派其防守太平路。

因为贪恋东江镇岛帅之职,在去太平寨的途中,汉奸刘兴祚诈凭借自己当了多年汉奸通夷语的翻译官本事,利用用“夷语、夷帜”袭击了蒙古喀喇沁部。该蒙古部落虽不是满人,但早在1627年召城大战后就溃散而降后金了,大汉奸刘兴祚号称共斩获约六百级(后金仅承认被斩首五十级)以期获得战功而谋求岛帅,当时周文郁得报后称此战“诚东事以来未有之战”。就在汉奸刘兴祚作以“战功”获取东江镇岛帅之职时,他的主子皇太极在从俘虏口中得知此事确系刘兴祚所为之后大怒,随即下令贝勒阿巴泰等人率大军星夜抄袭,将这个吃里爬外的汉奸擒获而处决之,太平寨被攻克时其弟刘兴贤被俘。周文郁所著之《边事小纪》卷4,以及《大清太宗文皇帝实录》卷6,和《朝鲜仁祖大王实录》卷22均有此事的记录。而《清史稿——太宗本纪》之记载更为详细:“……刘兴祚自我国逃归,匿崇焕所。至是,率所携满洲兵十五人、蒙古兵五百欲往守沙河。闻大兵至,改趋永平之太平寨,袭杀喀喇沁兵于途。上怒其负恩,遣贝勒阿巴泰等禽斩之,裂其尸以徇。”最终,刘兴祚这个汉奸总算是因为自己的咎由自取而得到了被其主子分尸可耻的下场,而袁大人则以重用汉奸瓦解彻底东江镇的汉奸行为而被怀疑。

他在那封被错归为毛帅与后金通书的信函中:“遂以毛总兵官蓄意叛逆,即密告袁都司杀之。”一语证明了袁大人不是汉奸,否则何苦用奸细去诬告毛帅?所以,在客观冷静的思考以后,应该得出袁大人早知dào

刘爱塔是双面间谍,只不过是借助他的特殊身份向满洲示好而已,谋款则斩帅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191空虚的蓟镇

作者的话,昨天的文里说了铁血大明实质是弱明之后,有读者对我提出质疑,甚至直接用网文喷我——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史书上写着呢,从宣德早死主少国疑之后从正统一直到正德,边军基本都是砍了个位数脑袋就敢叫大捷砍了十几个首级就能封伯,总兵官【朱寿】他爹的时候甚至出现了砍三个脑袋就能封侯了

所以嘲笑朱寿军功的文官都可以说是无理取闹,说皇帝不干正事,可是边关干正事的有么?人家朱寿就算真的是只砍了17个脑袋给自己封个公有啥不对的?而且自朱寿反击之后,明朝北部边境蒙古就不敢再嚣张入寇了——但朱寿就像我说的李成梁一样,都是个人武勇,体制外的产物,人亡政息罢了,还是那句话,一个小财政体制支持强dà

军队本身就不靠谱,至少在工业革mìng

之前,这种体制支持强dà

军队很不靠谱……

刘白羽一件一件黑材料砸了过来,把程本直砸的满脸金星,刘白羽这厮远在日本,怎么东江,关宁,朝廷的事情似乎都逃不过他的耳目呢!?是真的有可以从一点蛛丝马迹推断出天下事的本事,还是此人的耳目在天下比比皆是?程本直是不相信刘白羽有什么神鬼莫测的能力,子不语乱力怪神他还是要坚持的.

不过这些并不重yào

,关键是袁大人和此人作对既不明智,自己身为袁大人的亲信和幕僚,总要做点什么:

“青山居士,其实袁大人和你也多有误会……没有解不开的疙瘩……程本直愿意以性命给袁大人作保,希望能和解……”

你丫想空手套白狼啊!刘白羽心里卧槽了一下——你自己都在我手里,杀你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啊!怎么跟着袁崇焕的人,都好忽悠这一口呢!

不过现在这个局面,光靠忽悠也不行了啊……

“袁大人下场如何,就看他自己怎么做了,和我其实没有什么关系——或许袁大人以为搞得好些就是单骑退回鹘的郭子仪.”

“这……”

程本直无语了,身为袁崇焕的亲信,袁崇焕为了和满洲议和,做了很多犯忌的事情——虽然议和是崇祯默许的,可是袁崇焕很多地方独断专行,超越了崇祯底限也是事实,能平平安安退下来都不错了,还比拟郭子仪这样的名臣么?

“袁大人这人你还不了解么,名利之心太重,赌性极大,甚至为了个人的所谓名声不在乎大局——就比如那个什么宁远大捷吧,真按照高第说的,弃关外城堡,尽撤关外戍兵,也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可是袁大人非要坚守——宁远,结果觉华岛近万军民殉难,粮草皆为努尔哈赤所得,宁远大捷杀伤鞑子不过数百……”刘白羽吐糟道.

“青山居士,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朝廷的军饷虽多,可是要给各路文官层层分润,发到关宁军手里的其实就不多了,再加上路途遥远,运来的粮价可是内地的五倍不止!还不能保证随时到达——不在前线屯田安定人心是不行的!”

程本直娓娓道来,刘白羽半天才明白——其实这玩意就是一个大明朝的体制问题.

大明朝玩的就是小财政,官员的俸禄名义上不低,实jì

上要被很多莫名其妙的,比如所谓发黄的陈大米之类的实物抵扣,很多穷官和一般老百姓一样穷酸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了,而关宁军的饷银作为大明朝晚期的最大支出,自然就有许多穷官靠这个来发财——实jì

上东江镇之所以和文官们冲突不断,就是因为毛帅不想让文官们靠这个发财,直接让天启派太监发饷银【太监们虽然胃口也不小,不过分润的人少,到东江军将士手里的银子就不少了】.

由于直接到手里的银子不多,还要承shòu物流不畅,官吏垄断造成的高粮价,关宁军就不得不就地屯田——然后在粮食成熟的时候,如果满洲攻打过来,只能守城的关宁军就不得不眼看着满洲军队把自己的辛苦种的粮食收割走——也就说是等于关宁军给满洲种田,补贴满洲的家用了……

但是如果象高第那样弃守辽东,撤tuì

到山海关,就是一条好的出路么?也不是的,这种办法隐患也不小.一旦关宁军撤tuì

到山海关,就等于对关外的蒙古诸部显示自己不想主动攻击满清——满洲就可以更加轻易的击破不顺从自己的蒙古部落,提早几年整合好蒙古的满洲,破口时间只怕要大大提前了.

至于说削减关宁军的饷银,如果削减士兵的饷银——那就是军队不停哗变的局面,事实上关宁军因为饷银低哗变的事情不胜枚举,毕自严这位户部尚书管财政的,他亲弟弟毕自肃,官至辽东巡抚,于崇祯元年被宁远乱兵挟持,最后不堪受辱而自杀,一贯瞧不起丘八的袁崇焕赶去后,也只能处理了十来个胁从了事,可以说是关宁军以武抗文对抗明朝文贵武贱体制的一个表现——毕自严在政治上亲近东林党人,又是全国钱袋子的主管,袁崇焕没必要得罪此人,可见这事纯是关宁军自发为之的.

不过要知dào

,好和不好是比较出来的,比起最初和满洲交战辽西将门,内奸到处开城,主将莽撞出击,动不动就全军覆没相比,能守得住城池,不溃散的关宁军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如果朝廷削减了关宁军的饷银,哗变什么的还是有良心的了,万一关宁军有人开关迎接满洲,和辽西沈阳,辽阳陷落一样献出山海关,大明朝就未必能挺到1644年了.

至于说惩治官场上的普遍腐败——这玩意是一个王朝末期的皇帝办的到的么?事实上,军事问题从来是政治问题的延续,三藩之乱的时候,吴三桂的关宁军拿下半壁江山,差点把满州赶回老家——这固然有满洲入关后迅速腐化的因素,但是也可以证明军队的战斗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政治组织而不是军队本身.

“果然是体制问题,体制问题!”刘白羽听得直摇头,不过旋即就想开了,二百多年的王朝下来,早就是积重难返,不过是靠着文官体制,科举制度调和内部矛盾来续命罢了,明朝就算崇祯大发神威过了满洲这一关,后世的皇帝面对葛尔丹也一样过不去的.

“不过程先生,朝廷里的潜规则什么的,你懂得比我多,可是对于满洲,我懂的比你多——如果说满洲是皇太极一个人主政议和还差不多——可是满洲内部派系错综复杂,加上努尔哈赤大杀汉人,穷兵黩武,军民比严重失衡,除非朝廷效法南宋,送出大量岁币,换取皇太极大杀满洲亲贵,统一事权——否则怎么议和可能?”刘白羽耸了耸肩.

“朝廷效法南宋,送出大量岁币是不可能的!这事陛下都做不了主!”程本直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样的话,袁大人效法郭子仪退胡兵那样,功成身退也就不可能了,毕竟我这个名义上的学生这不好,那不好,却有一个耿直的性子,学习李唐那样任凭回鹘洗劫长安作为报酬绝对不可能——大明朝的官军也没有正面击溃满洲的本事……”

“那袁大人就只有进入北京城,死守北京城一条路了,至于结果是于谦还是严嵩——不过这两位不论后世评价如何,后果都是不妙——不过程先生,袁大人身为督师,把关宁军送进北京城,死守北京城,这可能么?为了防备外军入北京政变,崇祯会让关宁军入城?”

“这……不妙!督师如果坚持关宁军入城,只怕被扣上造反的罪名!”程本直被刘白羽一提醒,对照袁崇焕的性格和现在的局势,就知dào

十有八九袁崇焕得这么做,而崇祯的脾气一定会……程本直越想越怕,最后居然病急乱投医的请求起刘白羽了:

“青山居士,青山居士!求你了,你学究天人,一定能给袁大人指出一条活路!一定能的,一定能的!”

“袁崇焕的活络当然有,依靠满洲做张邦昌和刘豫呗!”刘白羽一拍脑袋,想出了这两人!

“青山居士,张邦昌和刘豫这种窃国大盗,督师觉得不会去做的!请你不要开玩笑了!”程本直觉得刘白羽思路太广了,这毛病得治疗一下.

“张邦昌做汉奸首鼠两端,结果是被宋朝腰斩,刘豫死心塌地,结果还行吧,虽然被金人废除帝位,也是这人实在没本事,总是吃败仗,最后迁居临潢府(今内蒙古巴林左旗东南波罗城),改封曹王,也算是个善终,而且这厮还是因为参合女真人内部权力斗争【刘豫掌握政权实得力于宗翰宗翰在皇位斗争中失势后,刘豫即被废了。】,没被杀全家就不错了……”

“青山居士,袁大人绝不会那样做,绝不会……”程本直被刘白羽的话刺激的满脸通红,语无伦次了.

“他想也没这个条件啊!毕竟满洲这些胡里改人身为女真的邻居,虽然武勇的屡破明军,却和女真万人起兵,灭辽灭北宋的本事差的太远……”

“所以袁大人唯一的活路就是崇祯的死路,如果崇祯遇害,袁大人扶植一个藩王登基,那么定策之功会把什么罪过都抵消了,不是么!?”刘白羽微笑道“”

“袁大人绝不会那样做,袁大人绝不会那样做!,你血口喷人!”程本直指着刘白羽怒吼道,

“袁崇焕做什么没有关系,不过这是他唯一的活路,我能想到,陛下一样能想到,这就够了!”刘白羽耸了耸肩,对着程本直微笑道.

“袁崇焕他到底想干什么?!”此时的崇祯皇帝看着地图,自己的双手不断的画着路线,只是越想头疼的越厉害,只好召见了内阁的诸位辅臣和兵部尚书王洽,最近内阁纷纷提醒皇帝注意蓟镇。皇帝把毛文龙死前的两份奏章交给诸位辅臣看:

“职思宁远固奴所必攻,而其捷径尤在喜峰口、一片石、潘家口、墙子岭等处。需亟亟于等处相其要害,张设疑兵。如不听职言,虏一至,如入无人之境,祸岂独朝廷忧哉?”

该说的都说了,再说就要负担责任了,辅臣自然大多不想开口,崇祯皇帝最近因为满洲入关在即,不断的熬夜,致使眼睛血红,声音沙哑,读完毛文龙奏章,瞪着眼睛仿佛寻找猎物的狮子一般,在几个辅臣身上游移着,最后落到兵部尚书王洽身上.

兵部尚书王洽心里叫苦,不过他也知dào

崇祯的性格,自己一旦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那就更麻烦,于是捻须思虑一番后说道:

“圣上,毛文龙生前之语,也不过是猜测之词。并没有说建虏一定会攻打蓟镇。何况边关的大帅,最喜欢的就是夸大其词,从朝廷里索要粮饷……”

“这里还有一份,说的仔细些。”崇祯说着就把毛文龙生前另外一份奏章递上来,这份说地就确定得多了。毛文龙直接报gào

说“……四王子发兵西去,欲往喜峰、一片石等路犯关是实。”

王洽沉思了一会儿,又说道:

“圣上,具老臣所知,蓟辽督师承诺保住蓟镇的.”

“袁崇焕说保就能保了?早知dào

后金可能绕道蓟镇,或许不该裁兵的……”崇祯锤了下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一下,不过之后更加头疼了.

明末无论行政区域或是军镇区域,划分与管理都是相当混乱,甚至出现民政与军政不分的局面。

崇祯二年四月,朝庭起用袁崇焕为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出镇行边,督帅蓟-辽-登莱-天津等处军务。

如果仅仅从字面上理解,那么袁崇焕是对蓟镇拥有无可争议的管辖权。但实jì

上也并非如此,就以蓟镇为例,仅仅从官职大小上来看,除了袁崇焕之外,还有保定总督刘策蓟镇巡抚王元雅两人能过问蓟镇事务。

袁崇焕只是在名义对蓟镇拥有管辖权,实jì

事务并不能直接插手么?也不是原来蓟镇这地方还有中协和西协,东协之分袁崇焕作为蓟辽督师的管辖范围到蓟镇东协为止(皇太极己巳年从中协入口,事实上,皇太极是从两军结合部这种模糊地带突进去的,这点在军事上很常见,赵率教救救遵化守军不让进城也验证了这一点。)

而崇祯为了保证关宁军的军饷,认为要精兵简政减员增效,在整个大明开展了裁撤苛兵的行动,九边都在裁,崇祯想当然的认为关宁军花了这么多钱,蓟镇安若泰山,在蓟镇也开始了大规模的裁军——而袁崇焕本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又不断的抽调蓟镇精锐——这君臣二人一起折腾,终于让天启年间防御严密的蓟镇变得虚弱不堪了.

“建虏席卷西边蒙古,越辽而攻山海、喜峰等处。固然可以出乎朝廷意料?但奇道同时也是险道,从他们起兵以来,非万全之策不举。我料定其断断不会越过关外去进攻其他地方。”

王洽学着袁崇焕的观点说道,他虽然没有亲自带过兵,可是兵书却是读过很多,急忙解释道.

“哼!鞑子不同汉人,骑兵众多,也不在乎人心,可以一路烧杀抢掠维持军需!蒙元没金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千里甚至万里包抄!就是本朝,也先一次,达延汗又一次……”

崇祯本是反驳王洽的,不过说到这里,隐约慌张起来,他也是知dào

明王朝问题的,也先,达延汗两次破口,明军都是防守大城市和战略要点,让也先,达延汗失去远远大于所得,用经济手段而非军事手段逼迫对手的——这点在刘白羽的《历朝政治得失》里面有详尽的分析,也是小财政的明朝对抗北方强敌的法宝……

但是,在崇祯好大喜功,袁崇焕吹牛上天的忽悠下,崇祯把财政集中在关宁军身上,然后不得不削减其他军队的数量,数量大大减少的明军防御大城市和战略要点都已经相当吃力了——而和没有统一草原,身后乱成一团的也先,达延汗相比,满洲基本统一,已经没有后顾之忧,此消彼长之下,这次满洲破口的结果只怕是大大不妙!

莫非真应了刘白羽的话,就大明朝这破旧的马车,跑的慢些,慢慢对付问题还不大,非要提速立kè

就是散架的下场!?自己励精图治,富国强兵反而是在找死?

崇祯想到这里,脑子里又嗡嗡嗡起来,更加头疼了,他的脑子里又出现了一个老学究【因为没见过刘白羽,崇祯自己脑补的刘白羽形象,】对自己指指点点,自己左也错,右也错,就是没有对的时候……

如果说刘白羽是那种书呆子,只知dào

喷人的货色,崇祯说不定还一笑而过,毕竟这种老学究在朝廷里太多太多,早就习惯了.

问题是,刘白羽新理学学以致用不是吹的,不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还能造出救人无数的仙丹,高产的种子,种种价值不菲的奇物——说句实在话,崇祯如果没有皇帝的身份,只怕上门拜师人家都未必要!

192刘白羽的建议

但是刘白羽似乎入戏太深,真把崇祯当做一般的弟子了,崇祯登基之后,刘白羽就发动了奏折海:你要这样,原因是这样那样,你不要这样,原因是这样那样——简直把崇祯当成了三岁小孩一样,手把手的教育!

更让崇祯闹心的是,刘白羽在山东宅着,万里江山的事情都是一清二楚,连四川修水利怎么修最省钱都知dào

——人家真没瞧不起自己这个皇帝的意思,根本就是自己的水准和人家差的太远了,所以人家才说的那么详细!

你瞧不起我!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别这么管我!崇祯心里总有这个魔音在蛊惑自己!他心里清楚,虽然自己对钱龙锡嘴上说讨厌刘白羽的原因是因为此人实力强dà

,威胁了皇权,实jì

上却是自己根本是忘记了明君勇于纳谏的美德——甚至连传统师徒关系之间对老师的尊重,自己都没做到!

崇祯没学过现代心理学,不知dào

其实他现在的心理就是所谓的青年反抗期,因为自己父亲早死,无意中把刘白羽带入了父亲的角色,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心理状态——结果在封建道德的压制下,崇祯对刘白羽的心理越发扭曲了……

“让督师蓟辽的袁崇焕注意一下蓟镇防守吧!最好能派兵加强一些.”崇祯无奈的摇了摇头,下了命令!

“这,陛下,袁崇焕要防守辽东和山海关一线,还要防着国内的一些宵小,实在不能……”钱龙锡不能明着提及刘白羽,只好用国内的一些宵小替代.

“他要不怕千夫所指,身败名裂!朕的脑袋就给他!下旨就是!”崇祯红着眼睛咆哮道,头发都隐约竖立起立,半疯狂的样子让辅臣们不寒而栗,兵部尚书王洽急忙表示得旨,远远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然奇道亦险道也……料其断不越关外而他攻。”温体仁轻声把袁崇焕以前地奏章念了一遍,似乎在提醒着崇祯什么,崇祯越发的烦躁了,对着温体仁投来了询问的目光,温体仁却是面无表情,一再重复这句话——我提醒你已经是尽了本分了,还想让我担风险,门斗没有!

不了解官场潜规则的崇祯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温体仁一句实在话,就又着急地把其他人的奏章拿了出来。在这些奏章中,大多都提到了后金军兵锋直逼蓟门的严重性,崇祯无奈,把这些奏章送给内阁的诸多辅臣,让他们表态!

内阁的诸多辅臣都是官场老油子,知dào

多做多错,不做不错的道理,都慢条斯理地一份份看了起来。

崇祯等了半天,没一个表态的,只好自己点将,满怀希望地盯着周庭儒,过了好久才问道:“玉绳,你一向聪慧,说一说你有何高见吧!错了不要紧,言者无罪。”崇祯不知不觉中对着周庭儒用上了恳求的语气.

远在千里之外,几封奏折我们就能看清了,真以为我们都是诸葛亮了?周庭儒心里暗自埋怨这位陛下思路太广,只是实话实说怕被崇祯当做推脱,只好沉吟片刻。然后又抬头问道:

“圣上,蓟辽督师身在一线,应该比我们都清楚,现在他还坚持辽镇比蓟镇重yào

么?”

“应该是吧,袁督师最近三月把赵帅地四千亲军都从蓟镇调去山海关驻守,还建议把裁减蓟镇士兵的部分粮饷,供给辽镇——毕竟辽镇是一线,蓟镇是二线……”

崇祯此话一出,内阁的诸多辅臣心里都对他点了一个红叉——周庭儒明显是不想承担责任,引导皇帝的思路,结果陛下您被人一引就走,不是一般的好骗!

周庭儒是什么人,自然不允许崇祯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推卸责任,自然当即点了点头,连声称颂起来:

“圣上英明,蓟辽督师还是把赵帅从蓟镇调去山海关,说明在蓟辽督师心目中,山海关比蓟镇更危险。但蓟辽督师人在宁远,前有锦州等堡。后有前屯。山海关已经是腹地,所以蓟辽督师肯定认为蓟镇是万无一失地了。”

崇祯耐着性子听周庭儒说完。才忽然想到,周庭儒这话等于屁也没放一个,把袁崇焕的意见又重复了一遍,自己没有承担任何责任,就是心里闹腾,表面却赔笑着说道:

“玉绳,你说得好,朕也是这么看的,不过朕想知dào

的是,玉绳怎么看蓟镇和辽镇的关系,这次建州入寇蓟镇该怎么部署,而不是袁督师怎么看,更不是袁督师以前么看!”

“这个……”周庭儒又捻了捻自己的胡须,深思熟虑了一番后侃侃而谈:

“圣上!蓟辽督师把雄兵集于辽镇,守住辽东山海关一线,建虏就是寻隙而入,远远的从宣大破口,后勤必然也不能长久,不足为虑.”

周庭儒被崇祯逼得没办法,只好从战略上入手,说了许多绝对正确的话,听得崇祯皱起眉头:

“玉绳所见极是,可是到底这次蓟镇有没有被兵的可能呢?玉绳以为蓟辽督师这次的安排是否妥当?”

“这……建奴这次是来打草谷的,人口众多而防御兵力少的地方,只怕都会被建奴攻打!”周庭儒在崇祯的威逼之下,终于说了句实话.

“嗯,玉绳说的是,不过朕就是想知dào

,把赵帅从蓟镇调去山海是不是妥当,蓟镇地防守是不是已经足够。”

崇祯发觉自己想的方向没错,就又想让周庭儒表态,把很多事情具体说说.

“圣上,恕我直言,如果是只想单纯防守的话,蓟镇最初的弱兵不裁也足够了,如果想主动迎敌野战,关宁军全体出动也未必是鞑子的对手,何况仅仅是赵帅的一部!?建奴兵锋正锐的时候,赵帅兵少,截断鞑子的补给线是够了,正面面对鞑子,岂不是陷赵帅于死地!?”

周庭儒一见崇祯不依不饶,顿时恼了——咱也是叶向高老大人的弟子,东林传人,和你好好说话你不爱听,那就别怪老子喷人了,于是一顿乱喷!

也不知dào

是喷明朝体制问题,还是喷崇祯胡乱裁兵,还是喷袁崇焕瞎指挥,还是喷关宁军战斗力小于五——总之就是一个小型地图炮,轰的崇祯晕头转脑,还不知dào

自己应该不应该生气,只好点了点头,算是会议结束了.

皇帝亲自把辅臣们送出了皇宫,走回来的时候颓然坐下,想了片刻后突然问身边的曹化淳道:“玉绳到底是什么意思,云山雾罩的,内阁的诸多辅臣也是一言不发,这是为了什么呢?”

曹化淳本来因为魏忠贤倒台的原因,作为太监的他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只是被崇祯一再期待的看着,不得不说话,只好陪着小心地说道:

“万岁爷,微臣斗胆猜测,是不是玉绳大人他,他其实也是看的别人的主意?”

“绝无可能!”曹化淳才一开口,崇祯就断然否决了他的意见:

“这朝廷君臣对问,玉绳大人最多不过思考半刻钟,除非他能未卜先知……”

“未卜先知?未卜先知!”崇祯猛然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对曹化淳说道:

“快把朕压在床下的那几本书拿出来!快!”

“陛下你不是说那是妖书,要一起烧了,还不许任何人看么?”曹化淳知dào

这位万岁反复无常,急忙要讨个说法,免得秋后算账!

“让你拿你就拿,不要废话了!!!”

崇祯断喝道.

曹化淳得了崇祯的说法,自然麻利的把东西拿了出来.

说是几本妖书,实jì

说厚厚的一大包,心急的崇祯急忙开始翻找:

“[农务全书】【政务全书】?不是这个!【句读新解】【五经正义】《青山字典》?也不是这个!《日常健康保健》,《常见病资料一百法》,《中医药药效大全》《有毒动植物大全》更不是这个!【八大菜系招牌菜】???你这人学术不纯,怎么厨子的学问都研究……终于找到了!就是这本!!!”

“【历朝政治得失】!”崇祯深吸了一口气,把这本书打开,直接翻到了最后的明朝政治得失——看了几眼,崇祯就心里大骂乱臣贼子——原来刘白羽用翔实的数据说明了朱元璋,朱棣两朝税收低的幌子下,用滥发宝钞,玩通货膨胀的办法掠夺民脂民膏的种种聚敛之法.

而后又揭穿了朱元璋时代卫所兵就大量逃亡,不得不靠民田补充来维持九边防卫的破事,揭穿了朱元璋吹嘘的养百万兵而不费百姓一钱的实质是什么!

气的崇祯浑身直哆嗦!毕竟明朝的知识分子黑朱元璋的不少,无非是朱元璋对待文人不好,动辄剥皮,工资低下什么的——其实反过来说,在一般老百姓眼里,朱元璋这么做反而好似为民做主,反而是低级黑高级粉了——至于黑朱元璋老来昏聩,选建文帝为接班人,那其实是政治正确,朝廷一贯纵容,就更不是错误了.

但是象刘白羽从这个角度来黑的,可就是直接把明王朝等同于和丞相脱脱印假钞【滥发纸币】的伪元了——虽然刘白羽指出,明初和元末不同的是,明初赋税大多又回到了实物结算,所以朱元璋,朱棣两朝滥发宝钞对贫民影响不大,也让崇祯接受不了……

用网络小说来比喻,就是刘白羽写的书黑了崇祯的祖宗,导致崇祯退了订阅不说,甚至盗版都不看了……

不过现在事到临头,不看似乎也不行,崇祯捏着鼻子继xù

看下去,发xiàn

刘白羽又在黑大明了.

刘白羽认为,朱元璋建立的明朝是一个典型的小财政的朝廷,朱元璋,朱棣两朝滥发宝钞固然是掠夺民脂民膏,也支持了边关的攻势,而在朱元璋,朱棣两朝之后,随着文官势力的崛起,朝廷滥发宝钞自然不行了,对应的就是边关的防御政策象一个典型的防御王朝转型.

朱元璋的国防政策是所谓的卫所兵中一般的作为屯田兵,精锐作为战兵,防御的核心是藩王府的亲卫.朱棣因为是藩王起兵造反的原因,把原来作为防御的核心是藩王剥离了兵权,迁都北京之后组织了一只精锐中央军作为救火队,机动防御使得明军体制里地方防御能力大幅度下降.

当然朱棣时代这样做没关系,因为朱棣毕竟是个军事强人,打的北元只能望风而逃,但是他一死,他一手构建的防御体系的问题就出现了——朱棣1424年8月12日死,明正统十四年(1449)秋就发生了土木堡之变,朱棣构建的防御体系最重yào

的精锐中央军就基本土崩瓦解了……

从宣德早死主少国疑之后从正统一直到正德,边军基本都是砍了个位数脑袋就敢叫大捷砍了十几个首级就能封伯——边关防御一是靠着边军扼守战略要点和大城市,让也先和达延汗这样的强敌得不偿失不得不铩羽而归,二就是靠着明朝文官们卓有成效的经济封锁,让草原的文明程度进一步退化,漠北的一些部落铁锅都成了稀罕物.

明军最后的辉煌在万历时期,著名的万历三大征就是证明——财政上对应的就是万历派出税监,矿监在江南敛财——事实上刘白羽在书中一直认为,被很多人贬低的一文不值的东北明军,战斗力是在正统一直到正德,边军之上的…….

崇祯慢慢的回味着,似乎又看出了别的意思,刘白羽叙述的非常可观,似乎认为朱元璋,朱棣两朝滥发宝钞问题是手段太低级,而不是东林党一贯抱怨的与民争利.

而且如果联系着看,未尝不是用朱元璋,朱棣两朝滥发宝钞问题给万历派出税监,矿监在江南敛财支持万历三大征变相的辩护——崇祯不是穿越者,不知dào

未来网络上有一种辩护叫比烂,不过类似的道理,他自然是懂的.

自己的这个老师确实不是一般人,写的书一部分拿出来是一个味道,整体一看又是一个味道,真是——不过崇祯想起来了这次的目的,颤抖着手看了下去!

“你这是什么话!朕就必须这么窝囊!你就这么看不起朕么!”崇祯看了两眼,气的拍案而起,曹化淳在旁边察言观色,发xiàn

崇祯开始的时候咬牙切齿,而后苦笑摇头,接着会心一笑,最后却忽然怒发冲冠,吓得急忙跪在地上,不敢大声喘气.

这也不怪崇祯发火,刘白羽的结论拿到现在的网络上也是被人喷死的下场——说到防御外敌,怎么也的说卫青,霍去病横扫万里漠北吧,再不济说郭子仪单骑退回鹘,实在不行你说岳飞也行啊!

刘白羽偏不,反倒是大谈特谈明朝防御也先和达延汗的经验了——在他眼里,大明朝这个破车就不该折腾,也不该练什么强兵几年平辽啥的,就该像明朝防御也先和达延汗那样坚守战略要点和大城市,让满洲破口之后得不偿失即可,同时援助东江军,用化整为零的战术和满洲捣乱,把数万人大会战变成一个一个微型战场,用零打碎敲的办法,拖垮满清……这样下去,满清的威胁性是大大降低了,但是能不能消灭满清,也是一个问题了.

刘白羽这种观点,在论坛上要被人喷到死,小说里主角这么做订阅直接降低到十分之一都可能,崇祯身为皇帝,自然气的怒发冲冠!

“感情你不但看不起朕,还看不起大明王朝!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崇祯气的有烧书的冲动,但是事到临头也顾不得这许多了,硬着头皮看下去,发xiàn

了刘白羽的预言.

刘白羽认为朝廷裁剪各地的防御兵力来加强辽镇根本就是瞎胡闹,你再加强,也是只能守住山海关一线,不具备野战击败满清的能力,反而因为朝廷裁剪各地的防御兵力,满清可以随意攻占战略要点和大城市,让满洲破口之后越来越强dà

,此消彼长,这种策略等于资助敌人!

冷静,冷静,我要冷静!崇祯心里不断对自己说着,裁剪各地的防御兵力来加强辽镇已经是事实,不可逆转了,满洲破口在即,还是看一看刘白羽有什么办法吧!

只是崇祯继xù

看下去,气的差点吐血,刘白羽到底安得什么心,这都什么馊主意!

刘白羽对于满清破口,围攻北京的应对建议如下:

第一.不要召集过多的勤王军,毕竟你拖欠饷银都是半年乃至一年了,平时训liàn

不给工资,大不了人家自己打工赚钱或者暗地里做盗贼打劫——不过没钱还让人送死,那是逼着人家造反!勤王军一旦造反,可不是农民起义那么好镇压的,几千士兵裹挟数万百姓,那就是一场大乱!

第二.不要第一时间让勤王军和满洲对战,要知dào

满洲的战斗力连明军数一数二的关宁军都比不上,你让人家第一时间靠上满洲,还是以寡敌众,你这是坑爹呢,还是内应呢!真要想获得成果,干脆就以北京为诱饵,让满洲围困北京,再让勤王军为包围圈包围满洲,满洲内部矛盾严重,皇太极迟迟不归,容易生变.

第三,就知dào

咱这位皇帝比较热血,不会听咱的,满洲掠夺一番,肯定要退去,满洲内部矛盾重重,皇太极必然要留下异己分子来借刀杀人,最好把这些皇太极留下的异己分子送出去,不能让皇太极达到政治目的……

总而言之,刘白羽的这些办法都是轻轻松松都能做到的,也挺有道理,但是——不爽啊!怎么听着怎么憋气——在网文里这么写主角,那就是订阅跌倒零的下场,这还仅仅是读者代入感的问题,崇祯作为真zhèng

的主角又如何能接受?如果不是知dào

刘白羽手中有数万铁甲军,实力和满洲不相上下,崇祯抓刘白羽的心都有了——自然是一句都听不下去了.

193蓟镇的裁兵和募兵

就在崇祯大发雷霆的时候,蓟镇此时也是乱成一团,顺天巡抚王元雅和保定总督刘策也是如坐针毡……不过这两位倒还真不是担心皇太极入关的事情,而是担心另一件事情——蓟镇兵变!

蓟镇这地方被称为北京门户,戚继光极为重视蓟镇的防御,同时把蓟镇作为哨兵的门户,蓟镇有专门的直哨营,侦查的方式是轮班跑几百里到敌占区去做生意[没有办法,朝廷给的粮饷七折八扣下来根本会把人饿死,不捞点外快连自己都养不活]顺便也就敌情尽知,说的通俗些就是为国卖命还得自带干粮为主,朝廷发饷为辅……

但是随着崇祯的裁员令一下,他也不管你是精兵还是弱兵,所有的军镇统统都有下岗指标——集中一切力量支援关宁,于是在蓟镇的裁军就酿成了一场小型兵变,乱兵们挟持在遵化的顺天巡抚王应豸,逼退保定都督张凤翼……顺天巡抚王应豸也是一个妙人,先是对着乱兵们客客气气的装孙子,请人家吃饭,然后王应豸竟在饭中下毒,同时埋伏亲兵欲诱而尽杀之,蓟镇诸军更加恐慌,眼看就是一场大乱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顺天巡抚王应豸的事情犯了,却是因为他依附魏公公的事情犯了——王应豸天启二年(1622年)中进士,授户部主事,因谄魏忠贤,仅三年就骤至巡抚,加右都御史。于是顺天巡抚王应豸被朝廷带走1632年最后论死……

王应豸的结局,新任顺天巡抚王元雅和保定总督刘策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但是崇祯的旨意就是裁军,不裁撤不行,这两人商议了许久,最后一拍脑袋!裁弱军!

问题啥是弱军呢?这两位觉得,内地里操练的军士是强军,给长官,权贵当伙计的军人,能叫强军么?于是就把纸面上专门经商很久的直哨营给裁了……

换句话说,顺天巡抚王元雅和保定总督刘策拍脑袋的结果是把蓟镇最有战斗力的直哨营给裁了!

然后自然而然的,直哨营发xiàn

闹事有理,自然也开始闹事,搞得顺天巡抚王元雅和保定总督刘策焦头烂额,只是裁兵的名单已经送上去了,这两位也没有办法,于是东躲西藏,只求不被下岗士兵找到才好……

毕竟前任顺天巡抚王应豸被带走,只怕要被斩首,虽然有王应豸党附魏忠贤的原因,不过崇祯的性格大家都懂,如果再出兵变,那就是和王应豸一起入狱,然后杀王应豸的时候,崇祯可能顺手就把自己也宰了……

顺天巡抚王元雅和保定总督刘策商量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下岗士兵乐意闹就让他们闹,被发xiàn

了就凑点钱出来安抚——能混一天算一天,时间一长,下岗士兵也就再就业了,至于当土匪啥的,只要不是在自己的辖区内,关我屁事?这年头因为陛下的裁军,下岗士兵当土匪的多了去了,别人那里能闹,我这里就不能闹么?还讲不讲理了!?

所以当满洲入关的消息传来后,顺天巡抚王元雅和保定总督刘策反而高兴的很,满洲入关,咱就带兵去勤王,直哨营那帮刺头如果在路上散了去当土匪,还一点责任都没有不是????

当然,顺天巡抚王元雅和保定总督刘策想的是天衣无缝,不过就像明末的文官普遍观点一样,老子砸你饭碗,是皇帝命令的,你吃不上饭是自己没本事,我克扣军饷?这都是惯例好不好,文官们都这样,凭啥就说我一个?!!!什么?你吃不上饭要投降满洲?你这个遗臭万年的汉奸!

历史上明朝花费很多钱粮养的精锐直哨营,因为衣食无着最后被皇太极蛊惑,最后投降了后金,反而成了攻击明朝的急先锋——这事是怪一刀切的崇祯,还是怪把天下钱粮集中于关宁的袁崇焕,还是怪顺天巡抚王元雅和保定总督刘策处事不当,那就不晓得了……

不过因为刘白羽的穿越,很多事情被改变,蓟镇的直哨营也是其中之一……

“小六子,今天都中午了,那些丘八不来闹了?”保定总督刘策问着自己身边的一个家丁兼亲兵的远房亲戚.

“回大人,我听家丁们说,关宁军的祖大寿将军派人来我们蓟镇招兵,那些闹事的丘八都去应募了,听说一个月二两银子月钱,还包吃包住呢,这关宁军财大气粗的,不能比呢!”

小六子有些愤愤然,自己是保定总督刘策远房亲戚,还挂着一个游击的军衔,七折八扣之下,每月也就一个月十两银子月钱,还不包吃包住——这些丘八凭啥啊,你丫也没有一个好亲戚啊!

“你听募兵的胡吹,你又不是没募兵过,这募兵说一个月二两银子月钱都是虚的,实jì

上到手能一半儿就谢天谢地了……”

刘策只把这事当笑话看,顺天巡抚王元雅却是插嘴道:

“也不见得!这关宁军的家丁都是开双饷的,祖大寿,吴襄的亲兵都是一个月四两银子月钱”

你这不是抬杠么?刘策心里不爽:“问题是亲兵又不是募集的,都是有保人甚至远房亲戚才行,都得是贴心人不是?除非……”

忽然之间,一个除非点醒了刘策和王元雅,除非是亲兵伤亡太重,才不得不依赖不可靠的外人!

再联想到祖大乐两月前带着精锐关宁军近万人去山东剿匪——刘策和王元雅都是官场老油子,哪有不明白的!?

“难道是被山东那位击败了,全军覆没?”

刘白羽和崇祯的微妙关系早就不是官场秘密了,只是刘白羽的力量太强,崇祯也不敢撕破脸,一切只能偷偷摸摸的做,结果弄得大明的官员也把刘白羽的名字当成了忌讳,以山东那位作为刘白羽的代号——这已经是官场的黑话之一了.

“大概差不多,否则关宁军的亲兵怎么可能从外人里大规模的招?”

“这……我们该怎么办?”

刘策和王元雅冷汗直流,老子招谁惹谁了?内地的一个太平官,先是因为皇帝折腾,裁兵弄的近乎哗变,然后是建奴风传要入关,最新的形式是关宁军攻击刘白羽失败,不得不撒钱募兵再战……

“山东那位也是饱读诗书的,这次实在是上面太不像话,偷偷摸摸的派人打老师,这就是山里的土豪都干不出来……也难怪,和尚的后人么,哪里知dào

礼敬读书人——剥皮都干得出来,读书人德尔体面都没了!”

刘策指桑骂槐的说道,反正早在万历时期,骂皇帝就成了明朝时尚,这些话其实也不算什么!

“刘大人所言极是!和尚的后人时代王爵还不降等,对自己亲人大方的很,对读书人却是尖酸刻薄,俸禄【官员工资】低不说,还经常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顶账,逼得咱们捞钱,被老百姓骂贪官……”

王元雅也被崇祯登基后的拍脑袋主意弄得是一肚子气,自己一个堂堂顺天巡抚,被闹饷的丘八弄的仿佛像小偷一样东躲西藏——这叫什么事啊!

只是吐糟归吐糟,别殃及池鱼才好,刘策和王元雅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该亲自看看关宁军卖的什么药,才好找个借口——毕竟官场混的,谁都知dào

撒泼打滚,祸水东引之类的招数,但是玩的好不好,那才是人的水平不是.

刘策和王元雅换上小官的打扮,找了一个附近的茶楼,要了一个视线好的二楼单间,因为募兵的和被募兵的都是丘八,声音很大,所以还真是和身临其境差不多了,而且也不会被最近老来闹饷的下岗士兵认出来.

“蓟镇的诸位弟兄!我们是关宁军祖大乐将军麾下的小旗!要招能打的,自带坐骑的一个月三两银子月钱,马料钱上面全包!步兵一个月二两银子月钱!”

“这可不算少啊!四哥咱们去试验下?”

“说的好听!我们原来还说一个月三两银子月钱的,到咱们手里不过一两半,还是用发黄的大米付账的,卖到粮店才一两!当官的说话能算数,母猪会上树!”那个四哥一副看透世间的样子,冷眼旁观.

“这……可是我们只会打打杀杀的,不当兵干什么去呢?”一个老实汉子说道.

“手里握着刀把子,到哪里不能吃香喝辣!?”这是一个刀疤脸的人,面目狰狞,眼中凶光四射.

“可是黑道也有黑道规矩,不是能舞刀弄枪就行的,再说现在到处都是响马,也是很难,不少人穿的和叫花子也差不多了……”

“黑道也有黑道规矩?屁!刀把子才是最大的规矩!听我说,只要咱们一心,那些装神弄鬼的黑道屁也不是……”刀疤脸继xù

煽动……

那个自称关宁军小旗的军官长着一副狗脸,属于相当丑的那种,不过察言观色能力出众不说,说的话也是极有亲和力:

“当然,咱的兵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得看看本事,不过我看诸位都饿了吧?来人!上红烧肉!”

狗脸军官一声令下,背后的车上就打开了几个铁缸上面的盖子,一股诱人的香味立kè

让所有人都闭嘴了,只剩下吞咽吐沫的声音!

足足一大缸的红烧肉啊!这在平时都是过年才能吃的东西,现在……关宁军不愧是财大气粗啊!这大手笔……因为红烧肉的手笔实在太大,配着红烧肉的精米就被下岗士兵忽略了,虽然因为灾害造成的粮价上涨和军饷被层层盘剥,大多数下岗士兵也是半年没吃到精米了!不过东西虽好,显然也是不那么容易吃到的.

“大人,我们也是老当兵的,知dào

行伍上的规矩,您先考较我们一下,就是了,我们虽然不是边军,胆气上要差一些,不过我们都是世世代代马背上的,论起马上功夫不比蒙古鞑子差!”

“不急不急!人是铁饭是钢,还是请大家先吃饭才是!”,狗脸军官笑眯眯的说道,给了募兵们一人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的是一号到五十号——五十人一组先吃,同时让手下的军人来维持秩序……

这位是先考究大家的秩序?蓟镇的下岗士兵觉得有点奇怪,毕竟明末事情,除了满洲对纪律近乎苛刻之外,其他的军队都是武勇第一,个人英雄那一套——关宁军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大家想了想,也就想明白了——毕竟自己都是外人,没有亲戚,同乡的关系作保,想加入关宁军当亲兵,人家自然不放心,把纪律放在第一位也是可以理解的.

也就是说,虽然狗脸军官笑眯眯的说是请大家白吃白喝,实jì

上却是第一关考试已经开始了!

这年头军伍吃饭讲究的迅速,才能应对千变万化的战场,一个个吃的飞快——当然也不是意味着狼吞虎咽,那样胃受不了,所以讲究的是吃得快同时细嚼,这点可以二狗开了眼,他还以为军队吃饭快就是不细嚼直接吞呢,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啊!

二狗试着学了学,发xiàn

差点没咬到舌头,只好暂时记下,日后慢慢练了……

第二关考试更是让下岗士兵们摸不透了,居然是队列这种考校组织纪律性的东西——拜托,我们是斥候,应该考校的是马术什么的吧?

不过这考试也很自由,饿急眼了把马卖的就只能步行,有马的直接用马列队——而且还特地给马上了黄豆这样的精料,让这些饿的骨瘦如柴的马匹都撒了欢,副作用就是骑兵们的难度更大了些……

总而言之,这次关宁军招兵,待遇好,标准低,基本就是人傻钱多速来的明末版本,一个上午就招了几百人,狗脸军官甚至当场任命了几个十长,伍长来加快征兵速度……当然类似刀疤脸这样的刺头被种种理由刷了下来,不过也给了半两银子的赏钱,这些刺头们自然也不好意思再闹了……

只是福利太好就让人觉得不对了,保定总督刘策和顺天巡抚王元雅越来越觉得这次关宁军招兵是大有文章的……

过了考试的,狗脸军官就命人在背后的大车上拿出了一整套东西,说是生活用品,其中一个带着香味半透明的黄1色东西,就是现在流行的所谓肥皂了——这东西被奸商们炒作到十两银子一个,还有价无市,大头兵们听过倒是听过,却是根本没想到能用过,而且狗脸军官还说了,敞开了用,每月发一个……

这当官的又吹牛了,蓟镇的下岗士兵们都在心里吐糟——不过人家就是吹牛也拿出东西了不是?所以给人家一个笑脸,表示一下也无妨!于是嘻嘻哈哈的表示相信了.

而且人家给的东西还不止这一件,雪白毛巾一条,这东西被奸商们炒作到十两银子一条,贴身结实衣服一套——虽然没有自家老婆做的贴心,可是人家的东西极为结实,还厚实的很,几个自以为力qì

大的试了试,反正自己是拽不开.

崭新棉甲一套,也是一样厚实,而且还相当保暖——这在小冰河期的秋天,甚至保暖比坚固本身更重yào

,十长以上一口锐利的护身腰刀,试验了一下,吹毛断发不是虚的,价值最少五十两以上——如果不是没有渠道,只怕有的人直接拿刀就跑的心思都有了……

“蓟镇的弟兄们,凡是通过我们考试的,今天先发两个月军饷一共六两银子!不光是个人的生活用品,还有上面的大人们说了,愿意把家也安顿过来的,小孩和婆娘的口粮,也全包了!”

这!!!蓟镇下岗士兵顿时被这大手笔惊呆了,一时间鸦雀无声,本来他们作为老兵,觉得这么高的待遇,只怕是关宁军招募死士的——不过现在看来家眷都接走,还真是招募亲兵心腹的架势!

“不过话说回来了,咱们是大头兵,要见血的,不能学文人那一套,留着长头发,为了军医治伤方便,我们都是留的短头发,如果哪位弟兄受不了这个,可以退出,我们一样给半两银子算是接个人情!有意见可说在前面,否则别怪军法无情!”

狗脸军官可能怕下岗士兵反感,毕竟这年头讲的就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不过显然狗脸军官是多虑了,对于这些下岗士兵来说,剃个光头又如何?肚子里有货才是真的,而且听这意思似乎小兵也能享shòu

军医的待遇?

虽然可能只是简单的包扎和上药之类,也让这些下岗士兵兴奋不已,毕竟封建时代都不注重军医,更别说明末这种奇葩横行的乱世了,很多军队就是游击之类的中级武官都没有军医治疗的待遇不是?

事实上,行伍的都知dào

,其实大多数人不是死在对手的刀剑之下,而是死在化脓,溃疡等疾病之下——一般来说,这个时代最卓有成效的军医和上刑逼供的人都是一个专属武器——直接上烙铁的…….

194一个烦恼,各自不同

狗脸军官似乎没想到蓟镇下岗士兵根本不在乎这个,纷纷的让雇佣来的稳婆【古代接生婆,剃光头的好手和大和尚差不多】麻利的给诸多下岗士兵剃成光头或者平头,他倒是按照上级的指派,拿出了蜜饯,肉松等食品赠送给士兵们的老婆孩子,结果是蓟镇下岗士兵的士气更加沸腾,如果按照游戏里一百为标准,估计都有过了一百二了……

不过,蓟镇下岗士兵再就业高兴兴奋的时候,在二楼单间里的刘策和王元雅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两人对视一眼,发xiàn

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大明朝的高级文官们都是八股文调教出来的,虽然花花肠子多的说不清楚,可是论起智商来都是高于一百五十的主儿,自然早看出来这些来募兵的关宁军实jì

是什么人物!

按理说,关宁军中祖吴世家虽然势力很大,但是规矩【潜规则】不可费,毕竟临近蓟镇的那是关宁军中的赵率教部,祖大乐越粗代庖的来,那就是不合规矩【潜规则】,祖大寿都护不住他.

当然,假如祖大乐在刘家庄碰了钉子,临时拉壮丁也不能说不行,毕竟赵率教被袁崇焕调离蓟镇,到了山海关不是.

但是,刘策和王元雅都不是傻逼,你丫这是关宁军募兵么?说一个月二两银子月钱,还包吃包住,管老婆孩子,以及一大堆“生活用品”关宁军就是再财大气粗,袁督师呼出的气息都能换成黄金,这也凑不出来啊!

能这么糟蹋钱,或者说拿钱不当钱的,除了山东不能说出名字的那位还能有谁?

这位爷击溃了祖大乐之后,又以祖大乐的名义在京师咽喉的蓟镇招兵,他想干什么?!或者说,他即将要干什么!

作为高级文官,其实刘策和王元雅还真不在乎刘白羽要改朝换代什么的,毕竟刘白羽是公认的当世大儒,大学问家,在著作里公开宣扬除非是叛国或者巨贪,否则对文官不能死刑的主儿,至于提倡大zf,高薪养廉之类更是对极了文官们的胃口——其实得知刘白羽有几万铁甲军之后,大明的很多文官第一反应却是换个当世大儒出身的人当皇帝似乎也不坏,至少比崇祯这个二愣子皇帝靠谱的多!

对于御史之类的喷子兼野心家来看,崇祯上台就铲除阉党,励精图治【就是腾出了不少高级官位给这些喷子.】绝对是一等一的明君,对于崇祯是吹的英明神武,就差说成是尧舜禹汤了,但是对于做实务的高级文官们来说,崇祯这一年来的表现确实是颠三倒四,追查阉党弄的人人自危,东林党都看不下去他随意扩大阉党范围的做法.

很多为了自保而巴结魏忠贤的中低级文官,武将也被迫免官,其中大量的都是不可缺少的实务性人才——比如孙承宗提拔,保护的马世龙等人,导致军心不稳,许多文官都成了救火队员,到处维稳,想着这位爷不要捅出大篓子才好.

然而这位爷怎么可能不捅出大篓子呢?首先就是急功近利,拼命收税,裁兵,以全国供养关宁军,妄图几年内击垮满洲,甚至为了保证关宁军的军饷充足,不惜向北方的灾区征税,还异想天开的要陕西河南等地交清欠税.

然后就是破天荒的给袁崇焕统一事权,取消了辽东巡抚还不算,甚至袁崇焕假传圣旨诛杀毛文龙之后,崇祯也默认了,这在文官眼里看来,基本就是皇帝脑袋上挂着一个傻逼的标签了.

假如袁崇焕杀毛文龙是您陛下的旨意,这也无妨,你事后追认一下,充其量只能说年轻人毛毛躁躁的——假如袁崇焕杀毛文龙是您陛下的旨意,至少要对袁崇焕申斥一下,结果呢!崇祯先是顾忌东江军毛文龙的残余势力,没有追认,后是顾忌袁崇焕带兵在外的反应,没有申斥,把自己战略目光短浅,投鼠忌器的性子是完全暴露出来了,让人一声叹息

无论是向灾区征税还是纵容袁崇焕杀毛文龙,都说明崇祯这个大孩子根本不懂起码的治国要领。一个组织最重yào

的就是秩序,组织里的人的行动和结局应该有因果关系,遵守秩序的人起码得有一条活路——其实就是黑社会,黑道也有江湖义气这种秩序存zài

,完全没有的,那叫亡命徒。

崇祯皇帝向灾区收税,这个就是在苦苦求活的百姓地底线了。以往不管把中国的老百姓压迫得多么苦,只要敬畏官府地人能勉强活下去,那大部分人就不愿意豁出去命去和官府对着干,但是现在,除了和秩序对着干,成为盗贼,就只剩下乖乖去死这一种命运了——这让稍微有点血性的人民怎么选?。

而纵容袁崇焕杀毛文龙这件事情本质也是一样,以往无论武官如何被文臣欺压,文贵武贱这种规则如何让武将不服。但他们至少知dào

只要遵守文贵武贱这种游戏规则,自己的这条命总是安全的,而文官内部的斗争让高高在上的文官其实远没有世袭武官的政治生命长久。

但现在崇祯不惩罚悍然破坏法令的袁崇焕,那就证明朝廷的法令无法保护武将们的合法利益甚至最基本的生命安全——以后他就不要怪武将自己动手扶摇直上【开始玩拥兵自重、听调不听宣了】。

实事求是的说,天启借助魏忠贤的手对文官大杀特杀,已经把万历末期被东林党夺走的权力夺回来许多.君权是大大的增强了——虽然崇祯事事都和老哥对着干,这一点倒是和老哥完全一致.

但是大大的增强的君权如果掌控它的人很不成熟,那就是一场灾难了——崇祯想的做的,其实都是一个热血青年自然而然的想法罢了,不过看网文不顾逻辑就要一个爽没啥关系,娱乐而已,身为一个皇帝,仅仅凭借一腔热血做事,那就是一个家族,一个民族,乃至一个文明的灾难了……

当然,如果现在有谁给刘策和王元雅讲十几年后,大明朝万里江山要被小小的满清征服,十几万人的民族打败了几千万人民族这种近乎天方夜谭的事情,刘策和王元雅准会以为这人疯了.

这两位现在想的是,怎么把这事糊弄过去!

上报崇祯皇帝?以这位二愣子的性格,既然关宁军都已经一败涂地,让被裁军裁的七七八八的蓟镇如何能是刘白羽的对手?而且现在正好是满清即将入关的当口,保不齐就让自己去带兵把刘白羽招的兵接回来——估计还不许激怒刘白羽扩大事态,又不能对刘白羽示弱,弱了朝廷的名头……总之就是读评书读多了,还真以为没有钱粮投入就能有战斗力,一张嘴就能忽悠人呢.

好吧,就算刘白羽宅心仁厚的给自己面子,把人还回来,这些人本来就因为裁兵而衣食无着,然后让人家再度失业还不让上岗,这不是逼着这些丘八造反么?

就算是老天开眼,这位二愣子皇帝讲一次道理,知dào

两人的苦衷,让刘白羽把招的兵带走——满清入关在即,万一从蓟镇突pò

,这位二愣子皇帝,会管蓟镇空虚是他自己胡乱裁军的错么?只怕还是会拿两人坐代罪羔羊!

那么,似乎装聋作哑是最佳选择?不过万一被崇祯当做是和刘白羽私通怎么办?或者被要造反的刘白羽当成崇祯死党怎么办?两者都是掉脑袋的事情……

私通刘白羽,看起来这是一笔投资,但是历史上押对了宝同时却押错了时机以至于全家死绝的也是比比皆是啊……

按理说,这似乎是个死局,不过大明朝八股文考试出来的官员,节操什么的是真不多,智商什么的是真的不少,甚至达到了过剩的地步……

刘策和王元雅一商议,决定干脆写两封信,一封是义正词严的斥责刘白羽身为帝师,礼部尚书,却私自到蓟镇招募家丁,没有报备当地主官——非常的不合规矩——把近乎谋反的事情转化为程序问题,崇祯追究下来,无外乎是读书读傻了而已顶天是个丢官罢职,而对刘白羽来说,这种口径既显示了两人不是废物,同时也是对刘白羽充满善意.

另一封则是对刘白羽未出生孩子的祝hè,里面挑不出半点违禁的话语,同时备上了一套普通的笔墨纸砚作为贺礼——任谁也挑不出这礼物的奢华,只能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不过隐约站队的心思是暴露无遗了……

就在大明朝的文官为了推卸责任而绞尽脑汁的时候,入关后的皇太极一样在绞尽脑汁!

没错,这次入关是满洲大获全胜,但是军事胜利不等于政治胜利,皇太极头疼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为了拉拢蒙古人作为炮灰,皇太极不但让蒙八旗入关,而且还收集了大批在草原上饿的红眼的蒙古流民——结果这次进关之后,连续破了数个汉人城市,挣得盆满钵满的时候,这些蒙古流民就想带着东西回家,被满洲八旗砍了数百个脑袋才算制止住了这股逃亡风潮——然后就带出了更大的问题!

那就是这些蒙古流民到底该归谁管的问题.按理说,应该归蒙八旗的旗主去管,可是毕竟蒙八旗才成立不久,大量的蒙古流民充实进去,蒙古人难保不起别的心思,而且蒙八旗内部也是山头林立,只怕为了这批蒙古流民的归属又闹得不可开交——当然如果蒙八旗团结一致,皇太极就更头疼了,真要是满洲人流血,蒙古人摘桃子,那让满洲情何以堪!

“陛下,不得了了,那批蒙古流民又出事了!”蒙古尔泰骑着马飞奔过来,对着皇太极说道.

“又要逃跑么?这批蒙古流民就这么养不熟?”皇太极算是彻底怒了,一帮子就要饿死的东西,全是靠着大清才能吃口饱饭,自己给了他们如此之多的好处,居然还要闹事!?

“闹事的都砍了!剩下的编入满八旗当骑兵,随身的马匹没收!”皇太极气个半死,直接宣bù

了处理方案.

“这……陛下,是不是再想一想?”蒙古尔泰似乎想说情的样子!

“五哥你不要再说了,既然这些蒙古野人给脸不要,那也就别给了!”

“但是,陛下,这次不是蒙古流民闹事,是咱满人的错!”

“咱满人的错!?”

“是啊,阿敏和代善以蒙古流民逃跑为由,直接把蒙古流民都扣下了,还把他们的马和财物都收走了!”蒙古尔泰一口气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皇太极指着蒙古尔泰气的说不出话来了——以前的蒙古尔泰蛮不讲理让皇太极头疼,不过这种粗人也好控zhì

,半年前蒙古尔泰借着贸易让皇太极出了丑之后,这蒙古尔泰就变得极为阴险,私底下拆台不说,还总引诱皇太极在满洲贝勒们面前出丑,让皇太极几次都着了道儿,在满洲贵人面前,从算无遗策的诸葛亮变成了有点聪明的主儿……

皇太极也对蒙古尔泰的转变有点受不了,本来他知dào

蒙古尔泰这人脑子有点问题——他的生母富察氏衮代,因和代善有着不正常男女关系,还图谋嗣子之位而获罪。东窗事发后,衮代被努尔哈赤逐出宫门,休回娘家,莽古尔泰为讨父汗的宠爱,把生母杀死;蒙古尔泰又差点被努尔哈赤盛怒之下赐死,“手刃生母”来讨好生父,这位爷的脑子真的不同常人.

莽撞,一根筋,好占小便宜…….在皇太极眼里,蒙古尔泰无非就是一个浑人的形象,虽然蒙古尔泰也是四大贝勒之一,和皇太极共坐.在皇太极眼里,也不过是一条贪婪的狗,只要喂得足,让他咬谁就咬谁!可是现在倒好,变得豪爽仗义起来,在兄弟们中的人缘都快赶得上代善了,好主意也多了起来,让诸多满洲贝勒们都几乎忘记蒙古尔泰“手刃生母”的破事了!

虽然皇太极最近一直想修理蒙古尔泰,不过蒙古尔泰最近智商卡充值不少,皇太极也一致找不到他的把柄,反而被蒙古尔泰坑了几回,吃了几个暗亏!

只是现在不是修理蒙古尔泰的时候,毕竟表面上蒙古尔泰热心回报,又是张嘴闭嘴陛下长短的,皇太极自然不好发作,还得对蒙古尔泰笑着说声谢谢,就急忙去处理蒙古流民的屁事了.

这个时代满洲虽然号称帝国,实jì

上由于皇太极得国不正,不得不和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一起分享权力,四大贝勒共坐,分享权力,有点贵族共和的味道,实jì

上皇太极的权力,尤其是早期和皇帝差得远了,所以也没什么严格的规矩,皇太极一走,闲得无聊的满洲贝勒们就一起聊天了.

跟着皇太极的是满洲的四小贝勒【四小贝勒是清朝时是实权仅次于四大贝勒的另外四位皇亲。大贝勒阿济格(努尔哈赤的第十二子)二贝勒多尔衮(努尔哈赤的第十四子)三贝勒多铎(努尔哈赤的第十五子)四贝勒济尔哈朗(??努尔哈赤弟舒尔哈齐第六子)为了制衡其他三个大贝勒,皇太极有故yì

抬出四小贝勒制衡,当然对应的就是四小贝勒也不是很拿皇太极的皇帝称号当真,自然就不拘小节了】

“什么世道,咱满洲顾名思义就是满人第一!现在倒好,蒙古流民倒是爬到满洲人头上去了!咱满洲不是强盗窝,有军法的,抢了东西就走!这就是满洲人也得杀头,咱贝勒也得罚银子!换了蒙古流民了?嘿,还得安抚!”

阿济格早就对蒙古流民的待遇不满了,只是当着主张厚待蒙古流民的皇太极面前不敢说出来而已,皇太极一走,对着“豪爽仗义”的蒙古尔泰,阿济格自然是开始吐糟了!

“凭什么啊!咱满洲都是我们刀枪里拼出来的!不怕大家笑话,这天一要下雨,我的伤口都疼!还得让着这些蒙古流民!我操他……”

能整出扬州十日的多铎脾气自然不好,就差骂街了,只是忽然想起自己和皇太极是一个爹,草人家祖宗也是自己祖宗,才算闭嘴了.

“凭什么?就凭人家当初和咱满洲人拼死拼活,还帮明朝割满洲人人头领赏呗!这年头我是看清了,早入旗的不如晚入旗的……”济尔哈朗也吐糟说.

“晚入旗的不如反八旗的!”阿济格接了一嘴!

“就是这样!咱手下的满洲勇士心都冷了!”济尔哈朗深有同感的接了一句.

“这……诸位兄长,皇上说的也有道理,蒙古流民可以做我们的炮灰,减少八旗的伤亡……”年岁最小的多尔衮发觉气氛不对,急忙出来给皇太极背书.

“屁个道理,炮灰哪都有,汉人里面吃不上饭,给口饭就卖命的苦哈哈多了去了!被说这几次攻城都是一鼓而下,没死几个人,就是死的也是汉人,和蒙古流民有屁个关系!”济尔哈朗继xù

说道.

195满洲的内斗暗流

“至于说野战做炮灰,这些蒙古流民胆小如鼠,远远的放箭,追杀还凑合,指望他们和明军精锐对拼?不添乱就不错了!”

“要我说,这蒙古流民也有用,虽然胆气不足,可是骑马射箭都是一等一的不是?关键就是领头的,如果是我们八旗领着……”阿济格终于图穷匕见!

这回连多尔衮也不吭声了,毕竟说穿了,对于八旗贵族来说骑马射箭都是一等一的蒙古流民可是难得的财富,皇太极想把蒙古流民编入自己控zhì

的蒙八旗,实jì

上大家都是不满的,多尔衮可不傻,不会去做这个坏人——再说了,大家好自己也跟着好不是,于是多尔衮对着多铎眨了眨眼睛,多铎立kè

心领神会的和济尔哈朗,阿济格讨论起了如何瓜分蒙古流民来了……毕竟他们都是一个心思,趁着皇太极不在,造成既成事实,为了笼络自己这四小贝勒对抗四大贝勒,很多事皇太极也只能差不多点——反正蒙古流民大家分,肯定是皇太极本人得到的最多最好,四大贝勒其次,四小贝勒最后的惯例不是?

再四小贝勒高高兴兴的筹划瓜分蒙古流民的时候,皇太极却是心里对着蒙古尔泰草泥马不已,这货说的是事实不假,却是一部分事实,真相是阿敏觉得蒙古流民实在太不像话,又发xiàn

蒙古流民再度酝酿逃跑,不得已把蒙古流民都扣了下来,手段粗暴了些,刚被杀了一百多人的蒙古流民成了惊弓之鸟,代善不得不带人出来调节.

当然,人家蒙古尔泰说的是代善和阿敏扣下了蒙古流民,你皇太极非脑补成代善和阿敏想把蒙古流民强迫入旗,那是皇太极你自己理解能力有问题,智商不够好吧!

草泥马!这次被蒙古尔泰这货算计了!皇太极心里马上就猜出了蒙古尔泰的手法,无外乎用误导的办法让自己以为代善和阿敏要把蒙古流民强迫入旗,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后,又在四小贝勒那里煽风点火,怂恿几个弟弟把蒙古流民吞了而已——逼着自己满足鼠目寸光的兄弟们的胃口,甚至不惜以满洲大局为代价!

只是你知dào

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蒙古流民刚被杀了血淋淋的一百多颗人头,又不知dào

为啥代善的包衣把他们团团围住,几乎都要炸营了,皇太极不得不不停的安抚,才没出大乱子,结果过了午饭,皇太极无奈之下给蒙古流民提供了上好的酒肉,才让蒙古流民勉强稳定下来……

回到满洲贝勒们那里,果不其然是逼宫的戏码,四小贝勒提出八旗把骑马射箭都是一等一的蒙古流民分了充作旗丁,弄的皇太极左右为难,答yīng

不是,不答yīng

也不是!

“陛下,我以为这些蒙古流民人数太多,还是分而治之为好,毕竟蒙古人么,是喂不饱的,给他们壮大力量之后,只怕又会反咬一口!”阿济格热心的提议到.

“对,依我看还是得咱满洲人出面管起来——打输了跑了还有情可原,打赢了也跑的话,这要是和关宁军对战的时候也这样,再把咱满洲人的阵型冲乱,那可是——”济尔哈朗给阿济格敲边鼓.

“要出大乱子的啊!陛下,我知dào

你要联络这些蒙古流民,不过这帮人从裤子都没有,到现在人模狗样的,不是天大的好处么,尼堪[满洲对汉族人的蔑称]虽然多屁话,不过有句话是没错的,斗米恩升米仇啊!”

多铎本来因为年纪小的原因对皇太极十分敬畏,不过有人出头,复合一下也是敢的.

“几位哥哥说的有道理啊,我觉得还是八旗分治最可靠.”多尔衮最后收尾,把逼宫大计完美收官.

“这些事还要从长计议!毕竟蒙古流民是蒙古人,蒙八旗要分一点丁口出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皇太极心中草泥马一只一只的跑过,只是众怒难犯,不得不使出了拖字诀.

想得倒美,到那个时候这个多分一点蒙古流民,那个少分一点蒙古流民,让你施恩立威?蒙古尔泰心里冷笑一声却是火上浇油的说道:

“诸位兄弟不要吵了,陛下英明神武,定然能管束好蒙古流民!我们都把蒙古流民先交给陛下最好!”

尼玛!皇太极气了个半死——满洲的制度比较奇葩,皇太极身为皇帝,其实只是奴隶主的头头,有着两重身份,一是公共事物的管理者,地位超然,二是和其他奴隶主一样,不过是其中最大的一个罢了.

假如蒙古尔泰说,分不分蒙古流民以后再说【和皇太极说的一样】,皇太极就是以公共事物的管理者出头,一旦蒙古流民出了大规模逃亡之类的事情,皇太极也没有很大责任,甚至大可以把蒙古流民的管辖权下方给其他的小贝勒,自己落得一身轻松.

但问题是蒙古尔泰的意思是皇太极以和大家平等的奴隶主身份代管——责任也就全归了皇太极一个人,这和皇太极说的完全是两个意思好不好!

“五哥说的有道理,满洲人的事情还得皇上拿主意!”阿济格也想通了,反正现在只是刚刚入关,满洲武士虽然武勇,但是人数不过汉人的百分之一,这胜败如何,还不晓得了与其现在分了蒙古流民,还不如让皇太极担着责任为好.

阿济格想通了,其他四小贝勒自然也想通了,都纷纷附和阿济格和蒙古尔泰,表示皇太极办事,我们大家都放心,一起把责任抛给皇太极.

只是这帮人的小心眼加在一起也没有皇太极聪明——皇太极虽然觉得把蒙古流民分出一半给蒙八旗,收买蒙古的人心才是最符合满洲利益的,不过现在明显是满八旗的贝勒们一起逼宫,还是先确保自己的利益为上才是!

“既然如此,诸位弟弟说的也有道理,这才刚刚入关,还不知dào

以后会怎么样,蒙古流民抽出三分之一,看蒙八旗谁卖力补给谁,三分之二就给我们满洲人分了就是!”

皇太极微笑着点了点头,一副从善若流的模样.

“依我看就按照四大贝勒,四小贝勒的惯例来分吧!”代善虽然害pà

皇太极,不敢出头,不过既然皇太极都已经答yīng

了,自己自然也要大捞一笔,反正按照四大贝勒,四小贝勒的惯例来分,皇太极身为满洲皇帝,惯例是得到最多的,自己说这话自然也不得罪人.

“大贝勒说的甚好!我赞同!”阿敏也出声了,反正自己也是四大贝勒之一,按照四大贝勒占大头,四小贝勒占小头的惯例来分,自己也不吃亏,自然乐得响应.

皇太极点了点头,毕竟按照四大贝勒,四小贝勒的惯例来分虽然不是最佳的方案,也算一个次优的方案了,能把蒙古尔泰无中生有的坏点子弄成这样,也算是不错了.

想到这里,皇太极用阴冷的眼神扫了扫蒙古尔泰:你这厮偷偷走私,还拉着四大贝勒,四小贝勒一起来——这种事我不是不知dào

,你要是老给我挖坑,就别怪八弟我不客气了!

看到皇太极用阴冷的眼神扫了自己,蒙古尔泰却是回了个灿烂的微笑,然后继xù

给皇太极挖了一个大坑:

“这次我就不参与了,毕竟四大贝勒丁口已经不少了,倒是几个弟弟丁口不足,需yào

补一补!”豪爽的蒙古尔泰大方的说道,于是在四小贝勒被点了一个赞,在皇太极心里则是被送了一只草泥马.

蒙古尔泰看似高风亮节,实jì

上却是让皇太极进退两难!这是怎么回事了?就要把满洲四大贝勒的事说一说了.

满洲四大贝勒的来源是努尔哈赤时代,1616年,努尔哈赤在赫图阿喇登基为汗时,就设了四个贝勒,即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四贝勒皇太极。后金国的建立者努尔哈赤死时,皇太极继承大汗位置。但与其他三位亲王一同主持朝政,被称为四大贝勒时期。他们称和硕贝勒,“共议国政,各置官属”。

在四人中,皇太极排在最后,当然这并不表示他的地位低。天命六年(1621)二月,努尔哈赤“命四大贝勒按月分直,国中一切机务,俱令直月贝勒掌理”。这说明他们的地位和权力是同等的。

努尔哈赤离奇死亡,多尔衮的生母被满洲四大贝勒联手逼死之后,满洲四大贝勒一起把持了朝政,其中代善因为被皇太极早年就设计过,知dào

皇太极的厉害,表现乖巧,对皇太极誓表忠诚,又颇能弥合满洲内部矛盾,相当于皇太极一只手,皇太极对他相当放心.

爱新觉罗阿敏(1586—1640),清朝初期的大臣。他是努尔哈赤的侄子,父亲爱新觉罗??舒尔哈齐曾经依靠明朝想自立,1601年明廷又起用了被罢免的前辽东总兵李成梁,他上任伊始,就采用了原来对女真各部的分化瓦解政策。他利用了舒尔哈齐和他兄长的矛盾,大力拉拢他,对他恩礼有加,格外器重。李成梁让儿子李如柏娶了舒尔哈齐的女儿为妾,使双方关系更为紧密。

1609年三月,舒尔哈齐的两个儿子阿尔通阿、扎萨克图被努尔哈赤诛杀,部将武尔坤也被处死。努尔哈赤余怒未消,仍打算将他的次子阿敏处死,只是在皇太极等人的极力求情下,阿敏才逃过一劫,免于一死,不过他的一半家产被没收。

换句话说,阿敏是老爹身为叛逆,有严重历史问题的人物,他自然也不敢和皇太极硬抗,所以虽然满清名义上是四大贝勒共坐,实jì

上皇太极是一家独大,只要摆平蒙古尔泰这个蛮牛【现在蒙古尔泰转职为狐狸了】也就可以把自己的意志贯彻下去.

而且狡猾的皇太极还扶植起了四小贝勒来牵制蒙古尔泰,大有把满洲四大贝勒共坐的贵族共和体制变成皇帝体制的架势,这次入关抢掠,如果大获全胜,皇太极在分到大量赃物的满洲人心里威望就会高到极点,也就能收拾桀骜不驯的蒙古尔泰了.

只是这次蒙古尔泰以退为进,直接让出了自己的利益,顿时让四小贝勒大生好感,算是让皇太极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代善最怕得罪人,蒙古尔泰都提出自己不要一点,代善必然不好意思比四小贝勒分的更多,代善如此,老子有严重历史问题的阿敏又哪里敢出来占努尔哈赤子孙们的便宜?自然也不敢比四小贝勒分的更多——于是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蒙古尔泰不是简单的要分什么蒙古流民,而是要挑zhàn

自己的权威?

皇太极想到这里,看着蒙古尔泰的目光中都带出了杀意,对着蒙古尔泰阴冷的说道:

“五哥,咱们满洲四大贝勒主政,那是满洲的根本,你难道忘记了?”

“陛下这就不对了!满洲四大贝勒主政,是因为兄弟们年岁还小,将来四小贝勒和满洲四大贝勒地位对等,正好符合八旗么——这话似乎是你说的,难道不算了?还是弟弟们的年龄依旧不够,需yào

陛下代表么?”

蒙古尔泰笑眯眯的说着,回的话也是皇太极的原话,只是话里带刺,刺得皇太极十分不舒服!

“五哥!你不要!”皇太极还要再说什么!

“好了,陛下何必动气!都是自家兄弟不是,这样如何,我的丁口我都要,然后送给几个兄弟如何?我自己的东西,送人总可以吧!”蒙古尔泰爽朗的一笑,气的皇太极浑身发抖——蒙古尔泰这么做,在四小贝勒眼里,立kè

成了仗义疏财的大哥,皇太极再要拦着,就是显得私心太重,而且就算皇太极让出了自己应得的那一份给四小贝勒,只怕人家也是领蒙古尔泰的情居多——你这明显是被人逼的么.

而且皇太极固然有私心,可是满洲四大贝勒是满洲政治平衡的根本是不假的,蒙古尔泰作为搅局者,可以破坏规矩,皇太极作为规矩的掌控者,自然不能学他——代价就是这个哑巴亏,皇太极吃定了!

“这样也好,确实是五哥自己的事情……”皇太极语气舒缓下来,不过看着蒙古尔泰的眼神却是越发恶毒了……

“老师,你教的办法真的不错,看皇太极这家伙一脸拉不出的样子,脸都青了,真是爽透了!”蒙古尔泰回到自己的驻地密室,和王先生秘密交谈着……

“皇太极为人刻薄寡恩,五爷你为人豪爽仗义,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汉人有句话叫仁者无dí

,五爷你就是仁者!我只是帮着出个主意罢了.”王先生轻描淡写的摇了摇头.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次虽然我在四小贝勒中的人气大涨,可是蒙古流民没捞到几个,损失可就大了,老师你的主意是不是有点???”蒙古尔泰虽然被王先生调教过一段时间了,还是改不掉鼠目寸光的小毛病,这次之所以听王先生的,也是因为王先生一贯正确的光环罢了,其实在蒙古尔泰心里,还是实力第一,对于什么大势之类,颇有些不以为然.

这货目光就是三寸远了,真是扶不起来的货色!王先生心里恼怒,不过话说来,头脑简单也便于控zhì

不是?于是对着蒙古尔泰笑道:

“蒙古流民那东西在草原上比蝗虫还多,只要有钱,有什么难找的?上次五爷想的在草原上招募蒙古流民也有了成效……”

对于蒙古尔泰这种头脑简单的,王先生依然很注意,按照间谍的注意事项,把自己的建议随口说成是蒙古尔泰自己的主意,蒙古尔泰这货丝毫没有察觉,还以为是王先生奉承自己呢,他更关心的,是招募了多少蒙古流民,是否可用,成本如何这些东西.

“大约招募了五千多人,其中弓马不错的有三千多,只花了两万两银子——这些蒙古流民可都是饿着肚皮的,哪里有来关内这些胃口大!”王先生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就是!我是看出来了,皇太极说什么拉拢蒙古人打明国都是虚的,蒙古人么,你刀子比他狠,还给银子就给他卖命,以前给汉人卖命,现在给我们满人卖命,哪里是靠什么恩义拉拢来着!依我看皇太极是病的脑子糊涂了!”蒙古尔泰吐糟道.

“人家才不糊涂!五爷,你稍微奸诈一点好不好,我都看出来了,皇太极拉拢蒙古人不是对付明国的,是对付你们这些满洲人的,尤其是和皇太极共坐的三尊佛——首当其冲的就是你!”王先生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怎么可能,王先生,满洲立国的根本就是满洲四大贝勒共坐……”蒙古尔泰被这句话吓得一身冷汗,喃喃的说道.

196赵率教

“满洲立国的根本是八旗!不是什么满洲四大贝勒共坐,满洲四大贝勒在太祖【努尔哈赤】时期只是轮流值班,帮zhù

太祖处理政事的人员,共坐不过是个过渡,这事皇太极懂得,那个成天说要取消满洲四大贝勒共坐的代善也懂,只有心里憨厚的五爷你不懂啊!”

“这……”蒙古尔泰怎么可能看不出皇太极唯我独尊的念头,只是出于掩耳盗铃的心理故yì

忽略罢了,不过被王先生提醒之后,蒙古尔泰也发xiàn

皇太极唯我独尊的计划已经是迫在眉睫了,这次入关就是皇太极提高自身威望的最后一步,如果皇太极能完成这一步,给满洲人带来大量好处,满洲四大贝勒共坐的体制,就是名存实亡了.

这可怎么办?蒙古尔泰第一次想明军的实力强一点了,别让老八顺利上位啊,今天他看自己的眼神可是仿佛毒蛇一样,自己被看了一眼就浑身不自在啊:

“老师,还请你帮我想个办法,这明军不堪一击……实在是……”蒙古尔泰猛然发xiàn

,王先生这个自己的老师,算无遗策的活诸葛不就在这里么,何不请教他了?

“五爷您忘了,明军虽然不堪一击,但是山东的那位呢?他可是块硬骨头啊!”王先生神mì

的微笑着.

“青山居士刘白羽?他不是死了么?”蒙古尔泰疑惑的说道.

“谁说的,不过是江湖传言罢了!五爷这种流言您自己都放的多了,您信这个?”王先生微笑着摇了摇头.

“再者,料敌从宽是战争中的不二法门,五爷也是老军伍了,不知dào

这个?还是忘记了?”

“就算刘白羽还活着又如何?汉人么,全仗着火枪城墙啥的打仗,野战不行——王先生你要通知下咱们的上线刘弟……就是刘白羽的小舅子,可千万别别让刘白羽来逞英雄,他在山东,满洲不可能去打,要来北京保护小皇帝的话,咱没办法拦住皇太极啊!”

蒙古尔泰脸色大变,急忙叮嘱王先生.

当然,这不是蒙古尔泰要出卖满洲利益啥的,而是通过刘弟的关系,蒙古尔泰买到了在满洲几乎没有的“仙丹”,虽然价格高了点,不过这玩意是救命的东西,多少钱也得买,而且还可以更高价的卖出一部分给满洲其他贵族和缺医少药的蒙古人——所以蒙古尔泰在仙丹问题上是既得了面子,又得了实惠.再加上刘弟可以稍微降低价格向蒙古尔泰收购满洲的东珠,鹿茸,人参等贵重药材,蒙古尔泰于是又得了一大笔好处

而在仙丹问题上雄才大略的皇太极却是连连吃瘪,高出蒙古尔泰几倍价格弄到的所谓仙丹只能满足贵人之用,满洲的东珠,鹿茸,人参等贵重药材因为刘白羽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的现代养殖货冲击,价格也是一落千丈——因此也导致满洲的公买公卖制度名存实亡,满洲各个贝勒反而是把自己庄子里出产的东珠,鹿茸,人参等贵重药材送到蒙古尔泰处,才能勉强卖出一个可以接受的价钱……

此消彼长之下,皇太极在满洲贵族眼里善于内政,贸易的光环也逐渐褪色,蒙古尔泰则是被赋予了仗义疏财,豪爽,和兄弟友善,长于贸易等等光环——然后就是蒙古尔泰的财力迅速上升,皇太极的财力却是捉襟见肘,这也是为什么最近蒙古尔泰底气越来越足,皇太极对他投鼠忌器的原因.

“但是,五爷,好不容易您在满洲的人气眼看和皇太极差不多了,这次入关,如果大获全胜,皇太极就又压倒您五爷了.”王先生急忙提醒蒙古尔泰!

“这我当然懂,可是谁成想关内的汉军这么不顶事?关宁军虽然野战不行,起码守城能守住,关内的汉军直接守城都守不住!”蒙古尔泰吐糟道.

皇太极为了挽回人心,进关的几座大城都是自己的包衣去打,这几座大城城墙高的蒙古尔泰看着就头晕,找几个壮丁扔石头也能让皇太极的白甲伤亡不小啊——但是汉人实在太不给力了,随便杀几个人,就老老实实的做炮灰冲向下一个城池——简直比自己在关外杀性格温顺的野鹿还简单,至少野鹿还知dào

跑不是?

“我说汉人们,你们给力一点行不行!?愁死我了!”蒙古尔泰无奈的喊道……

“这里真是大明朝么?怎么感觉仿佛到了外国一样?”骑在一匹高大的夏尔马上的刘白羽吐糟道,同时把手扶在了旁边同样骑着夏尔马的黄大力肩上:

“黄兄,帮我撑一会儿!”

“大人你不会现在就累了吧?”看着刘白羽刷死狗的样子,黄大力有点怀疑,毕竟刘白羽被位面商人系统改造过身体,体格结实的和狗熊差不多,不似人类,这货会累才怪!

“累个屁,恐高症!”刘白羽实话实说了.刘白羽也是没办法,毕竟自己身为主将,如果不骑着一匹大马,对士气可是很大的打击,好在自己手下的夏尔马足有五百多匹,只要细心,还是找到了一匹性子温和,体量却不输于公马的母马,只是骑术可以用母马弥补,恐高只能自己克服了.

“这……”黄大力无语了,夏尔马肩高常在2米以上,身体不结实,骑术一般的人坐在上面还真是有点眼晕,一旦跑起来,更是让人感觉天旋地转,自己也是克服了一个月才适应过来,刘白羽的骑术么——也就是个骑马不掉下来的水准,而且坐骑也是一匹性格柔顺的母马,曾被刘白羽命名为虞姬,结果大家觉得不吉利,逼着刘白羽改名,结果刘白羽改名赤兔——还是不怎么吉利,于是黄大力只好越俎代庖,给这匹母马改名为火焰——取她全身火红,没有杂毛的意思.

夏尔马骑兵虽然吓人,在东亚仿佛怪物一般,可是还真不好养活,以胃口在夏尔马中算小的火焰为例,她的饭量相当于普通马的3倍,每天它要吃掉19至25公斤的食物。其中包括一日三顿的谷物,清晨的鸡蛋以及刘白羽赏赐的水果——每天4个苹果或4个鸭梨。此外,它每天要饮用五十斤干净的水,每隔2天还要消耗掉1.22米高的干草,这还是日常需yào

,如果火焰他怀孕了,饭量还要加三倍……

而且为了保暖每天夜晚,它都要身披一条2.74米宽、2.13米长的毯子。作为一匹夏尔马,火焰的预计寿命应在20岁至25岁之间,如果不好好保养,寿命会大幅度降低.

电影也好,电视也好,只会让观众看到在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原上骑兵威风凛凛的横扫步兵,后勤这种琐事自然不会出来狡票房——不过现实中可不能忽略不计,越强dà

的部队后勤消耗也越多,刘白羽虽然已经估计到了大明文官的下限,把补给想的很困难,只敢在陆路带了七千人去北京迎战满洲,夏尔马骑兵也只带了两百人,【海陆则有四千兵力,主要是日本武士和朝鲜的太阳队】可是事实比想象更糟糕,只靠当地zf提供的粮食根本不够,其实如果不是刘白羽喜欢玩后勤一体化,有骡马化的粮食车,只怕已经要限制供给了,至于用位面商人系统玩无后勤作战,人数少了还行,七千人玩无后勤作战,就等着天雷劈吧

别误会,不是当地zf因为刘白羽这只部队没有调令而拒绝配合,刘白羽早就把祖大乐的队伍除了少数军官作为吉祥物之外李代桃僵了,自然不会被穿帮,不过么,其实也没有穿帮的机会!

因为知县根本不敢让一只大军入城!即使是本国的军队!

大明朝有句谚语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土匪过来掠夺,就像梳子一样梳理了一遍把家里财物都掠走,但是梳子齿与齿之间间隔大,仍有漏过的;篦子齿很细,形容兵丁过来掠夺,是明打明地,时间充裕,细细地搜刮,掠夺得比匪还要恨,不像匪至少还怕官府过来只好匆忙地掠过就走。

当然本乡本土的士兵不会做的这么绝,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好撕破脸,不过外地的客军么,基本就是那个吊样了——老百姓瞧不起当兵的,张口闭口丘八不是没有原因的.

平心而论,这事其实也不难怪士兵和军官,因为大明朝的士兵根本就不带多少粮草,而是地方上供应的.

要知dào

大明朝是小财政的,朝廷手里本来就没多少钱——于是干脆把官兵的后期一脚踢给地方了,省时省力不说,还有若干好处.

一是节省了转运费用,毕竟古代物流不发达,全靠民夫人力运转,民夫也得吃饭不是,一旦没有统筹好,后方民夫吃的比前方士兵吃得多,不是什么新闻.

二是厉行节约,避免浪费!如果提供后勤的是朝廷,保不齐就要军官狮子大张口【我可没说袁崇焕】路上提供的地方官出于本位主义,自然会把军队需yào

的粮草压低到最低限度.

三是最重yào

的一点,防止军人造反,你丫敢造反?粮食都不足,只能靠地方官府供给,分分钟就被灭了……

而且这种制度弹性还很大,地方官虽然要无偿调拨一部分粮食,不过还可以再高价卖出一部分平衡财政不是——而且说兵过如篦也是指的一般的屁民,遇上权贵,军人自然就成了受气包子,著名的登莱之乱,就是孔有德沿路上被山东士绅勒索,没到前线就衣食无着,不得已抢了权贵亲戚的一只鸡,结果还被要求偿命来给权贵面子——结果就是大明朝变得很没有面子,耗费无数民脂民膏的最强火器部队,直接投降了满清,成了满清的王牌部队.

当然就和王朝末期一切制度都是形同虚设一样,在崇祯后期,大明的各路军阀发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精神,直接抢劫大明的州县,最杰出的的当属贼将军——【平贼将军左良玉了,因为没得到补给,就直接掠夺武昌包括漕粮盐舶——当然此人和东林党关系不错,甚至东林党人在南明朝廷政治斗争失败之后,左良玉曾想带兵勤王,帮zhù

东林党人翻盘——所以虽然左良玉杀敌无方,扰民和满清不相上下,儿子又直接投降满清,可名声还是不错。】

不过后世如何,刘白羽现在没办法这样做,毕竟自己是当世大儒,很多太掉节操的事情不能做,而且自己还要借助关宁军的名头,保持出兵隐秘不是?而且为了保持足够的粮草,只好买黑心士绅的高价粮,弄的刘白羽咬牙切齿,心想日后就让老虎这个强盗头子把你们的黑钱连本带利吐出来……

“大人!前方又有饥民拦路!你看是不是??”刘大牛骑着马前来请示.

“老办法,愿意卖身的送到咱家的庄子去,不愿意卖身的送一顿饭!反正这黑心米饭沙子太多,我舍不得让士兵吃!”

“大人,这样下去不行吧,现在离咱家庄子近,还能送回去,一旦进入直隶,怎么送回去了?”黄大力提出异议.

“直隶是天子的脸,怎么会有许多流民?你放心吧!”刘白羽不以为然的说道.

“但是这不是一般的灾害,而是满洲人入侵,那帮人可是衣冠禽兽,拿汉人不当人,拿不走的东西也要用火烧祸害了,让百姓流离失所……”

“如果这样,只怕当地的富人们也都没了,都是无主的土地,拿我们就把地买下,聚拢百姓屯田,防止土匪,恢复生产!”刘白羽冷笑一声.

“大人,有些富户手眼通天,只怕当地百姓死绝了,他们家也不会损失一丝一毫啊!”黄大力提醒刘白羽不要太想当然了.

“有些富户手眼通天?你干脆说是汉奸得了,汉奸人人得诛之!这有啥难办的?”

“大人,不可莽撞,这种富户朝廷里不止一个靠山的,得罪的多了,对大人大业非常不利啊!”黄大力委婉的提醒道.

“朝廷里不止一个靠山有啥用?如果不出我的预料,这次满洲入关之后,年纪轻的崇祯皇帝只怕立kè

进退失据,疯狂换官——再说了,大力你还看不出来么?这个朝廷算是彻底完了,我就是要大业也不要这种烂透了的货色啊!”刘白羽先知先觉的预言道……

与此同时,遵化县衙内,遵化县的武知县哀叹道:“这个朝廷算是彻底完了!赵率教你身为朝廷命官,居然绑架知县,是要造反么?!”

赵率教已经年过六十,火气小了许多,花白的胡子配着一副笑脸:

“武知县!稍安勿躁,这次我是来救你的,满洲就要入关了,满鞑子打仗厉害,祸害百姓比虎狼还凶,我的四千军队不进遵化,只怕不仅自身难保,遵化县也被满洲糟蹋成人间炼狱——那才是万死莫赎!”

“哼,生死何足道,朝廷律法才是万世之基!没有兵部的命令,谁给你的胆子带兵进城!我要弹劾你!我……”

“好吧,如果满洲没有攻城,我去朝廷领罪就是!”赵率教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世界上哪有万年朝廷的?武知县是东林党人,就喜欢青史留名,实jì

的事情他才不管呢。赵率教无奈的摇了摇头,命人把武知县的嘴堵上,享shòu

片刻清净——历史上赵率教到了遵化城下,遵化县的武知县拘泥于制度,不肯给赵率教开门,结果是赵率教四千精兵全军覆没,遵化县被满洲攻破,遵化被屠城,十几万百姓无一幸存.

本时空,刘白羽通过四海商会通知了赵率教,知dào

刘白羽当世诸葛名声的赵率教,立kè

派精兵突袭了遵化,提早进入了遵化县城,控zhì

了武知县,开始招募壮丁,发放钱粮,准bèi

应对满洲的攻城!

“报大人,城南一百里发xiàn

满洲的大队,越有数万人!”一个满脸灰土的斥候冲了进来,显然考lǜ

到己方和满洲兵力差距,他非常害pà

,身体不停的颤抖.

“看情形是路过还是奔着遵化来的,不要慌张!”赵率教不紧不慢的问道.

“奔着遵化来的!满人已经让被俘虏的壮丁造攻城器械了!”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蓟辽督师袁大人就在满洲的身后,我等坚守城池,和袁大人里应外合,再出一个宁锦大捷不是问题!”赵率教不是不怕,只是身为统帅,也只能这么说了.赵率教其实心里对袁督师是相当不满的,崇祯元年(1628)八月,赵率教移师驻守永平,兼辖蓟镇,统领八路兵马。九月,奉命再守山海关,授平辽将军。二年,清兵自大安口南下,率教统兵四千驰援,十一月又来到了遵化县——总之就是一顿瞎折腾,部队得不到休整,而且总是处于运动中,运动中的部队破绽最多,也最脆弱,这个道理赵率教懂得,不知dào

为什么袁督师却不懂了.

197遵化

“大汗,赵率教的队伍到了遵化,却是直接进了县城!不好啃了!”阿敏愁眉苦脸的走了进来,给正在召开贝勒联盟会议的满清贝勒们带来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这可不好了,赵率教是尼堪中难得的将才,又是老军伍了,好不容易才寻个破绽,却被他逃进城去了,不好办了,不好办了!”代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蒙古尔泰却是觉得这事情有门,最好是大家转过身去,打掉赵率教或者袁崇焕的一部分,对满洲来说就是大胜——而且也可以打击一下皇太极的声望,想到这里,蒙古尔泰就拿出一副忠臣良将的派头:

“深入敌境,毕竟不是好事,能赢一百次,只要输了一次那就不可收拾,还请陛下从长计议!”

你这只会冲锋的猪脑子什么时候也知dào

从长计议了?皇太极最初还楞了一下,而后却是知dào

了蒙古尔泰的心思,对着代善笑了笑:“大哥!【代善并非努尔哈赤的长子,老奴的长子是褚英,但是因为褚英犯众怒被处死,代善又是大贝勒,所以一般满洲贝勒都尊称代善为长兄,非作者笔误】,五哥【蒙古尔泰】说的也很有道理,这次我们满洲几乎是倾巢而出,老家没有贝勒主持不行,你能不能回盛京(辽宁沈阳)主持大局?”

“放心,关内你不来,也有大哥你一份,这份就从我那里出吧!”皇太极看到代善面有愁容,急忙补充了一句.

“那好,我这就回盛京去!”代善急忙点了点头,半点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

其实皇太极也想歪了,代善还真不是为了那点蝇头小利,而是他觉得这次入关以来,固然在军事上获得了巨大胜利,关宁明军战斗力的软弱让满洲贝勒们大吃一惊,但是在政治上,代善却感到非常不对头!

皇太极也就罢了,代善深知皇太极想废除满洲四大贝勒共坐的制度,仿效汉人皇帝说一不二的制度,代善自己因为和继母有不正当关系,被努尔哈赤废掉继承人位置之后,早就死了当皇帝的心,一心就想当个太平王爷.

只是满洲的崛起就是建立在东北一片腥风血雨基础山的,汉人如此,满人如此,就是满洲贵族们也不例外,努尔哈赤死的不明不白也就算了,他的正妻,多尔衮的生母也被迫殉葬,代善稀里糊涂成为了和皇太极平起平坐的三尊佛之一——代善是真的不想要这种权势,他只是想平平安安而已,所以他不止一次的提出取消满洲四大贝勒共坐,向皇太极行跪拜礼,只是都被皇太极以时机不成熟压了下来.

结果时间一拖长,果然就又出了变故,蒙古尔泰那个满脑子肌肉的家伙不知dào

为什么变聪明了,不但给满洲贝勒们大量实惠,而且很多事情上表现出了和皇太极一个档次的能力,声望也隐约接近了皇太极,代善认为皇太极是真命天子的感觉动摇了,谨小慎微的他自然想置身事外,得到了留守盛京这种安全的差事,哪有不高兴的道理呢?

看来大多数兄弟还是挺尊重自己的,蒙古尔泰那种刺头只是少数,皇太极满yì

的点了点头,他又找回了自己身为满洲领头人的自信:“五哥说的也是老成谋国,只是你也太高看明军了,如果说关宁军没有野战的能力,只能守城的话,关内的明军守城的能力也是没有的,这一个个城镇都是我们满洲人的金库,里面的汉人都是我们的羔羊,想怎么就怎么——”

蒙古尔泰打断了皇太极的炫耀:“陛下说的是,只是赵率教是少数能打的尼堪,而且他带的五千人都是精锐的骑兵,不能……”

“哼,正是因为赵率教带的五千人都是精锐的骑兵,才不足为惧!”皇太极蛮横的打断了蒙古尔泰的话,然后解释说:

“骑兵的好处在于机动性,进了城如何还有机动性?再说了,骑兵的战马都需yào

精细饲料,不是一般的骡马可比,这次赵率教本来就是从山海关急行军赶路,又是提早入遵化,哪里会带足精料?只怕因为马速度太快,都伤了马力了!我们八旗围困遵化十几天,就是围而不打,赵率教的骑兵的马只怕都饿得皮包骨头,如何还跟得上我们满洲?也就不足为惧了!”

中原的骑兵有一个很致命的弱点,就是因为农业过于发达的关系,养马成本居高不下,造成马匹成了奢侈品,而游牧民族则是因为草原绵延万里的关系,马匹就是消耗品,比较典型的就是霍去病出击匈奴,战场上战无不胜,可是因为追击匈奴主力的关系,战马脱力死了很多,结果胜利一个接着一个,战马储备却飞速下降,到汉武帝后期,不得不转攻为守了,这就是为啥游牧民族可以动不动几千里远征,汉人王朝却一次千里远征就要大伤元气的原因,胜负不说,马的价值不一样,和游牧民族拼消耗如何拼得起?

在农耕地区马匹的消耗和草原上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大草原上比比皆是的牧草在农耕地区可是一个稀罕玩意,赵率教带的肯定不多,遵化城作为一个内地县城,也不可能大量储备牧草,一旦被围困十天以上,基本上赵率教的骑兵马匹就要饿的掉膘,如果围困的时间再长,马匹就要伤元气,非的半年以上才能调养过来,速度根本就追不上满洲骑兵,可以在这次满清破口的战争中打酱油了.

“陛下说的没错,只要我们排除几千人逼住遵化,赵率教十几天内出不了城,这支明军也就没有威胁了,不过赵率教这尼堪是我们满人的大敌,这次没时间解决他,也是个憾事!”多尔衮想了想,发xiàn

皇太极说的没错,赵率教的四千骑兵看着是心腹大患,实jì

上却是不足为虑.

“哼,赵率教跑不出生天的!因为这里不是关外,是大明皇帝所在的北京城外!如果说是大明朝的文官是外行指挥内行,大明朝的皇帝指挥军队,就是完全不懂行了.”皇太极轻蔑的说道.命人拿出了一副地图……

这幅地图如果被现代人看了,都会觉得满清的形势极为凶险——满清的身后有袁崇焕,祖大寿的关宁军紧跟着,仿佛是一只蓄势待发准bèi

扑向皇太极大军的鹰,侧后方则是满桂将军的宣大军不紧不慢的跟着——仿佛牛皮糖一般,不求速度高,但求每次的扎营所在地都万无一失,让人数远多于宣大军的满洲人根本就是无从下口.

满洲的身后,很多坚固的小城还在明军的控zhì

之下,满洲的身前,也是到处都是敌人,一旦战败,只怕象回到辽东都难!

但是!纸面上的力量和实jì

上力量的是两回事.如果仅仅看纸面上的力量,满洲只怕被明朝弄死十次都不止了,哪里还有满洲破口的事呢?

实jì

上满洲破口之后,近百年没有战事的明朝内地官员表现的束手无策,很多城市,满洲都是派出几个间谍就偷偷把门打开,一座城市就易主了.

少数敢战的官兵又大多鲁莽,经常被满洲引诱出城然后用优势兵力消灭——事实上阻止满洲迅速入京的,主要是满洲穷怕了,抢的太多,这坛坛罐罐什么都要,速度能快点起来才怪……

而且因为大明朝奇葩的小财政制度,大明自己的部队想得到补给还得和地方扯皮,满清却可以用抢掠的办法,保证后勤的充足.结果理论上内线作战部队拥有的后勤优势却是根本上反了过来.

崇祯的指挥更是火上浇油,他想当然的以为可以cos于谦受北京的办法,对付满清,一边让关宁军万里勤王,一方面则让北方乃至全国的部队汇聚北京,想用人海战术击败满洲.

崇祯没有注意的是,于谦时代明朝的财政还没有出问题,各地卫所军能给足军饷,是愿意为国献身的,而他自己为了支持急功近利的袁崇焕,再全国各地裁军,减少全国军饷给关宁军,早就让很多地方的军队怨愤满腔,勤王事出突然,很多地方上的官员也是不知dào

该怎么办?给了第一支部队粮草,第二只给不给?给了第二支部队粮草,第三只给不给?哪里有那么多粮草?再说就算都给了,来年万一地方上受灾?能指望上中央的朝廷诸公么?所以地方上的官员以应付的心态对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是,对于勤王军来说,那就是不可接受了,虽然这年头丘八是下等人,可以不给钱当兵,但是不给钱不让人吃饱饭还让人送死,这就有点天方夜谭了,于是还没有见到满洲,许多勤王军就落草为寇,化身为匪,洗劫地方了——结果就是勤王军落草为寇的越多,地方上就越提放勤王军,对勤王军的后勤供给就卡的越紧——然后吃不上饭落草为寇的勤王军就越多,整一个恶性循环!

总而言之,崇祯调来的勤王军越多,地方上的后勤就越不堪重负——落草为寇的勤王军就越多,无形之中让满清多了许多盟友,这一切让本来想入关过把瘾捞一把就走的皇太极也生出了问鼎之心,对袁督师提出的议和也越发敷衍了.

“大明的皇帝根本不懂得用兵!用兵说穿了就是掌握战略要点的同时组织精锐的机动部队,构筑一个体系!这位崇祯皇帝倒好,直接让所有的军队往北京聚集!以为自己身边的兵越多自己就越安全……真是帮了我们后金的大忙了.”皇太极先是嘲笑了一下崇祯,然后继xù

说道:

“赵率教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只要我们把他憋在遵化十几天,把马饿的皮包骨头,他手里的强军也会变成弱军,可是大明朝的皇帝不会管这些,非逼得他去勤王不可,如果他是藏在城里,我们自然拿他没办法,可是一旦出了城么,他也就回不去了.”皇太极冷冷的笑道.

是这么个道理,这次连蒙古尔泰都无话可说了,点头附议,皇太极心里感觉到欣慰,看来蒙古尔泰虽然有点桀骜不驯,最终还是识大体的,于是命令道:

“这遵化是必须打的!明天开始就去收集汉人,作为炮灰攻城!”

??

两日后,后金第一批先锋的人马到达,是正蓝旗和镶蓝旗的部分人马,共三千余人,皇太极的大军也从后面开拔,直往南关而来,他并没有任何犹豫,摆出了一副直攻遵化的姿态,即使他没有获得任何关于遵化防御的可靠情报。

两蓝旗的部分人马由莽古尔泰带领,他曾经攻克遵化杀死张盘,对于攻城守城颇有心得,对于野战之外的攻城战模式并不陌生。此时后金收集的蒙古流民正在阿敏的督战下载通道旁边的山地与赵率教的士兵交战,双方互有杀伤,暂时打成了平手

后金援兵出现后,他们兵力占据了绝对优势,赵率教兵少,不得已放qì

了遵化城外的第一道防线,当然也没有忘记在旧防线上点了一把火,然后在第二道防线依托河流与后金兵对峙,河流从横山群峰中流出,横穿三里多的平野,向西流去,赵率教命人烧毁河上的桥梁,稳守两个渡口。

后金兵用盾车掩护,推进到岸边,与赵率教军对射,双方的弓箭和火枪都没有什么杀伤力,皇太极力排众议带着的又大又重的两门四磅炮却大占优势,连续打击的赵率教队形散乱起来,但是因为赵率教二线的预备队投入及时,后金兵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爬出来之后战斗力又是大减,又顾忌自身的伤亡,结果数次进攻都没占到什么大便宜。

莽古尔泰一见硬攻成效不大,于是用重兵牵制河防,派出部分生女真精锐步甲往上游移动,试图从横山中渡河,这些猎人展现了不俗的山地作战能力,但赵率教同样咬牙派出了自己的亲兵,跟着这些生女真精锐步一起往上游移动,阻止他们渡河的企图。

因为后金觉得把赵率教压制在遵化就是胜利,留手不少,和他们在关外的勇悍不是一个档次的,赵率教也心疼自己压箱底的精锐亲兵,所以双方的前哨战并不激烈,死伤都不多,但赵率教利用几处有利地形和预设阵地,以两千多遵化民团和自己手下的混编人马成功阻挡后金八千人马数日,消磨了他们的锐气,也成功阻止他们对遵化的侦查。后金兵直到此时仍然不了解遵化的具体防线情况。

两蓝旗第二批增援人马到达后,实力相差悬殊的赵率教在渡口放了一把大火。带着两千多骑兵撤tuì

,这次直接放qì

了遵化附近那些无险可守的据点,退往了遵化。

后金兵迅速渡河追击。他们虽然同样是骑兵,但是得到充足牧草的后金兵机动力远远超出了牧草不多,已经限制马匹食量的赵率教部,只用了几个小时就完成了对遵化的合围,甚至一部分遵化民团因为走得慢,反而被满洲部队盯住了.

莽古尔泰牛觉得这是一个好彩头,贪便宜的脾气爆fā

,驱赶着人马全力赶路,要包围遵化民团,终于在遵化北面完成合围的时候。没想到赵率教出人意料的用自己的亲兵,回头一个反击,莽古尔泰孤军急进,退得再快也损失了数十人,好在退了五里遇到德格类的援军,这才稳住阵脚,再次出击挽回了面子,斩首遵化民团近百人——遵化民团大部却被逃掉了。赵率教的骑兵则是交替掩护,消失在遵化城中。莽古尔泰不敢继xù

追。他未等扎营便登上遵化北山,急于看看遵化的模样。

不曾来过遵化的莽古尔泰立于北山,眼前的景象几乎让他笑出声来,遵化县城本来还是坚固的,只是近百年的承平,房屋早就废弛,原来的遵化北城上面全是青苔,甚至还有不少城砖被撬走的痕迹,里边的瓮城则是.几乎消失。那些石料全部被搬走,大约是被地方的小官吏或者士绅挪用了.

跟着莽古尔泰的德格类看的连连摇头,连话都说不出来,莽古尔泰看了一直在摇头,最后终于忍不住说道:“明朝内陆的城池是不是只能防备土匪啊,这种东西完全防备不了正规军么。”

“这要是能尽快赶工,还是能弥补的!”德格类觉得莽古尔泰说的有点太绝对了,急忙出言提醒.

“你不懂得,明朝要有那个效率,我们满洲人还是会林子里当猎人的好……算了还是先干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吧.”

两日后,浩浩荡荡的后金军布满遵化北面的山野,各旗分部结营,旗帜营帐漫山遍野,在凶横的旗人动不动就斩首,断手的酷刑威胁之下。无数新收的汉人包衣挥汗如雨,挖掘立营的壕沟。眼前部分已超过五万人,官道上还有源源不断的大军赶来,顺着遵化河的方向依次下营。

198武知县

皇太极象征大汗的大氂出现在北山下,他望着眼前遵化年久失修的城池久久无语,本来早就制定好了对付赵率教的计策,可是遵化的城防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就去试着攻打一下,毕竟赵率教的部队马力受损,已经由强军变成了弱军,而遵化又是出乎意料的脆弱,很难让人不下决心试一试.

没错,皇太极在军事会议上是制定了方略,早就做好了围困赵率教部队,使他们马力进一步削弱,而后被崇祯强令出击,然后在运动中消灭的完美计划.

但是这个计划对于后金本身是完美无缺的,对于要围困赵率教的后金贵族来说,可就不见得那么美妙了,毕竟满贵的宣大军,袁崇焕的关宁军都在遵化附近,满洲的大军开往北京,围困赵率教的后金部队万一被三者夹击,岂不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这事还真是可能的,毕竟对于明军来说,跟着后金主力走和跟着老虎走没啥区别,可是围攻后金的偏师就完全不一样了,就算不成功也可以避开和后金主力作战的风险——我军和后金偏师作战,斩首几十,自身损失惨重,也就交代的过去了不是?

毕竟后金其实就是明末军队制度的加强版本,也是兵为将有,要说抢粮食捏软柿子大家抢着干,要是啃硬骨头啥的,那就呵呵呵了.

皇太极自然也知dào

这些兄弟的德行,立kè

开出价码:

“谁留下来围困赵率教,损失的丁口和物质从公立补!而且困住赵率教,让他马力耗尽,就算是全功,如果关宁军和满贵靠上来,可以相机而动,允许撤tuì

!”

这样就没问题了,解除了后顾之忧的一众后金军事贵族都陪在他身边,代善、济尔哈朗等人神情凝重。多铎、阿济格、豪格等人反而神情兴奋,有些跃跃欲试。

“不过这头阵还得我来打,马上我就抽调精锐白甲驱使包衣试探下,然后再赶些尼堪进城!我到看这小小遵化到底有多少粮草!”皇太极阴沉这脸说道.

皇太极的试探自然是被赵率教抽了回来,而且还死了近千新收的包衣,不过皇太极也不在乎,反正汉人有的是,再抓就可以了——不过这试探极有价值,虽然赵率教老于军伍,配合遵化的民团,在四个方向收的中规中矩,预备队也出现的及时,可是守城器械明显不足,连石头都不是很够,却是漏了老底…….

于是当天下午,按照在关外攻下辽阳,沈阳的老办法,后金部队退后了几里地,把抓来的数万百姓赶到遵化城去……

这是一个露水很足的天气,早上的低温冻彻心腹,被清军驱赶的数万百姓穿着一身单衣,哆哆嗦嗦的走到遵化城门前,有气无力的叫嚷着:

“行行好,让我们进去吧,几天没吃东西了!”

“肚子里都是野菜,浑身没力qì

,楼上的兵爷,求你们放我进去吧,我给你们做牛做马啊……”

其实能出声的还是强壮有力的,老弱的人,两眼无神,仿佛僵尸一般挪着步子,一停下来就软在地上,逐渐没了生气,也不知dào

是死是活……

当然所谓强壮有力的,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许多人身上所谓的衣服也已经变成了一条一条的布条,皮肤灰白,行动缓慢,跪在地上对着遵化大门哭喊着,想求得一条生路.

“赵军门,快开城!快开城!这下面都是我大明的百姓啊!这下面足足有数万人命啊!”武知县对着赵率教哭嚎着,指着城外的百姓,双眼紧盯着赵率教.

“不开.”赵率教闭着眼睛养神,只是短短的回复了一句,语气短促有力,毫不犹豫.

“不开城的话,就是数万人命!这数万人在外面衣食无着,能挺几天!赵军门,你没有妻儿老小么?就真的忍心么!”

就在这个时候,见遵化根本没有看门的意思,城外的流民们哭号起来,尤其是几个男孩女孩,童音清脆,哭喊之声连遵化城墙上的守城士兵和百姓都听到了!

“不开.”赵率教闭着眼睛回答,只是听到城外男孩女孩的哭喊之声,老将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瞬间就是平静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赵率教!你身为大明总兵,居然保护不了大明子民,让大明子民被后金挟持,畏敌如虎也就罢了,这时候满洲人也不可能冲上来,你居然还把不进遵化的就是一条死路的大明子民拒之门外!本官非要弹劾你不可!”武知县额头青筋绷起多高,指着赵率教的鼻子说道.

“随意!”赵率教依然是短短的回复了一句,这大明的体制里面,文官骂武官那是天职,武官被文官骂是义务——不过这也就是个程序,除了那个假传圣旨的袁崇焕之外,武官的生死荣辱还是在皇帝手里的,自然也就不在乎了.

没错大明的体制里面,文官骂武官那是天职,文七品的县令甚至可以对着武一品的总兵指手画脚,但是文官除了督师之类的要员,拿捏武将的无非是粮饷供应和群起弹劾而已,前者因为赵率教强行进城,接管了遵化的仓库和行政,已经完全没了效果,至于后者,赵率教不是象毛文龙那样单纯的军人,满清破口之后,无数的权贵利益都要受损,骂大街的声音不把紫禁城淹了就不错了,哪有人管这些!

“赵军门,你身上还有点人味的话,就把这些人放进来吧!我武清给你下跪磕头了!”武知县泪流满面,声音相当巨大,把赵率教召集的民团也弄的眼睛酸酸的,这些人都是老百姓,没有经过辽东乱局的赵率教部士兵那样的铁石心肠.

武知县发xiàn

自己作好作歹,赵率教都不为所动,只好想起了这一手,顾不得文贵武贱的规矩,就要对赵率教下拜——毕竟文臣下拜武将这玩意破了朝廷文贵武贱的规矩,搞不好就是一场政治风波,赵率教如何敢冒这个险?

这帮子文官,就知dào

一味求名,心眼用不到正地方!赵率教没有办法,站了起来:

“武知县你说的轻巧,这遵化存粮本就不多,县城里加上周围避难的人就已经有近十万人了,现在城里施粥都是一天一碗了!武知县,你把人放进来,自己名声倒是好了,可是人没了粮食吃——要出大乱子的!”

“那也不能看着人家活活饿死啊!子曰,仁者爱人……”武知县满脸通红,义正词严的反驳道.

“我书读的少,但是人多人少我还是懂得,你把城外的百姓放qì

了,城里的百姓或许有救,如果不放qì

城外的百姓,城里的百姓可就真的没救了!”

赵率教不知dào

武知县是真的不懂,还是在不懂装懂,但是总的和他说清楚才是.

“那或多或少总的救一些吧,打开城门放进去,这些人实在太可怜了……”

“打开城门放进去就不止一些了,鞑子刚退,这些人就被放了过来,里面没有鞑子的内奸才怪!辽阳,沈阳是怎么丢失的,就是内奸开城!一旦内奸开城,整个遵化的老百姓只怕要被鞑子杀死大半,你这是假仁假义!”赵率教不愿意和武知县继xù

废话,指着武知县命令亲兵:

“武知县脑子烧糊涂了,请他下去休息吧!”

“我没糊涂,没糊涂,糊涂的是你!赵率教你草菅人命,天地不容,我要在陛下面前弹劾你!武人专权,国将不国!”武知县被赵率教下令让亲兵架回了县衙,赵率教这次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浑身出了个透汗,比和鞑子厮杀半天还累……

“这些文官实在是——想出名想疯了!半点大局挂念也没有.”赵率教叹了口气,然后咬了咬牙!

没有办法,大明朝的皇帝也不会允许哪个武将深得人心,大明朝文官为了求名,一个个都接近于半疯,所以真的大明将军,敢于直面惨淡的名声,敢于背着本来该文官背的黑锅。

“弓箭手准bèi

,把这些饥民都驱散了!”驱散两字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一阵箭雨,死的就死了,活着的驱赶走——毕竟如果满洲借此攻击,城外的百姓会极大的造成守城方的混乱.

一阵阵密集的箭雨散落下去,城外的百姓都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走路都相当缓慢之辈,自然就被射到了一大片,有的人生死不知,没有了声音,还有的人在呻吟着,咒骂着,已经小孩的哭闹声,响成一片……

赵率教叹了口气,自己的士兵在关外和满洲对抗,比这凄惨十倍的都见过,自然是铁石心肠,遵化的民团本质都是老百姓,哪里见过这个,一个个吓得武器都拿不稳了,看着赵率教和士兵们的眼神如同看着恶魔,充满了恐惧.

满洲这招逼着百姓攻城却是在辽东用惯了的,因为明朝的武将权力仅限于军事,畏惧御史弹劾的文官放百姓进城之后,满洲军立kè

攻打,混在百姓里面的后金探子立kè

开城,或者联系城内的劣绅开城,辽阳,沈阳都是这样陷落的.

就算是探子被清理出来,这么多的百姓涌入,也会消耗小冰河期城市内不多的存粮,没了足够的粮食,再坚固的城池自然也是守不住的——事实上,满洲在关内攻城基本都是这样的办法,如果用一般的办法,打造攻城器械太费时间,蚁附攻城满洲的人力又消耗不起,基本都用的是这种生孩子没屁眼的战法.

实jì

上没有百姓可以供满洲驱使的时候,满洲攻城的成绩相当差劲,几次破口都有攻击县城被击退的拙劣表现就是证明.

事实证明,赵率教动手还是因为武知县的阻止,已经晚了,后金的骑兵从远方飞速赶到,仿佛赶羊一般的,把城外的百姓再次挤压回来,然后就是一群扛着一袋子一袋子泥土的轻壮汉人被鞭子,大刀,逼着走了过来!

什么!赵率教顿时发愁了,毕竟他的四千人马都是骑兵,又是轻装赶路,弓箭和火枪带的都不足,只能靠拆城里大户的石料作为守城的主要手段,宝贵的弓箭和火枪弹丸浪费在城外的百姓身上,那后金主力靠什么抵挡?

更何况,那一群扛着一袋子一袋子泥土的轻壮汉人也接近了遵化的护城河!而遵化的护城河因为小冰河期干旱的关系,深的地方都不倒两米,浅的地方则是不过一米,早就破绽百出了,如何经得起这么多泥土填埋?

而且这次满洲也不想把这些轻壮汉人作为纯炮灰,让蒙古流民作下马。用宽大有理的步兵长弓射击,做为射手使用,和城墙上的赵率教部对射!轻壮汉人则是被逼着不停的搬运一袋子,一袋子的泥土.

“将军,兄弟们实在拼不过蒙古鞑子,这次他们是不计死亡的和我们对射啊!”一个游击哭丧着脸跑过啦禀报.

赵率教一眼望去,也是叹了口气,虽然城上和城下对射,会因为高度的存zài

而大占便宜,不过,这仅仅是理论上.实jì

上赵率教部队的弓箭不但数量上,质量也很成问题,骑兵一般配得是短小的骑弓,而稍微大一点的弓箭都是遵化县衙的老货,内地承平日久,自然这弓箭质量也堪忧.

而且赵率教的部队是骑兵为主,弓兵只是客串,比精于骑射的蒙古人差了不止一筹,所以双方对射的结果却是赵率教的部队死伤颇大!

没有办法,赵率教只好让士兵们集中火力和蒙古流民对射,却是只能放过填埋护城河的轻壮汉人了.

这已经够让赵率教手忙脚乱的了,赵率教却又听到了一个噩耗:

“赵军门,南门被打下来了!”一个传令兵喊道.

赵率教仿佛雷击一般,差点跌倒:“怎么可能,南门有上千弟兄,怎么可能半个时辰都守不住?”

“武知县说城外的流民好可怜,带着民团硬是开了南门!”

“武知县简直胡闹,这是战场!”赵率教气了个半死,却是只好继xù

问道:

“既然如此,武知县人呢?”

“被混在南门的满洲探子一刀砍死了!”

“没办法,中军的标营给我冲到南门去!守住南门!”

添乱作死的武知县被满洲的探子一刀砍死了,首级和官服也都被拔了去,好在满洲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奇葩的知县,没有让精锐白甲出动,顺势攻城,满洲的探子得到这个大功之后,也无意再去获得大功,对于和他一起闯进去的百姓,也主要是煽动一下,点了几处火灾就撤tuì

了,才让赵率教出了一身冷汗,恢复了南门的防御.

上午试探着攻击结束之后,赵率教以伤亡民团三百人,主力骑兵损失一百多人为代价大退了满洲的进攻,满洲方面则是损失了两千多人,却是以汉人包衣和蒙古流民为主,真八旗只被流箭放到了几个,这种胜仗打下去,只怕没几天赵率教的士兵就无法维持最基本的防御了.

不过也有一个重大利好的消息,那就是武知县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终于死了,赵率教不用担心这位再弄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倒是让赵率教长出了一口气.

后金这次却是步步为营。不急着攻占遵化,只是借助刚才的优势,填平了护城河的几处低矮地方,却是让本来就不怎么样的遵化护城河基本失效了.皇太极看了一下战局的发展,终于点了点头:

“看来这次把赵率教挤压进遵化的第一步算是彻底完成了,对了,抢粮的任务完成的如何?”

负责这事的多尔衮说:“这遵化的知县纯粹是一混账,我们满洲进关之后,丁口膨胀,就怕粮食不够吃,这知县居然最肥沃的土地都不抢收,遵化附近的庄稼也没有半点毁坏,咱们九月就能收到几百万斤的粮食,二十里内能做攻城器械的大树都没烧。”

皇太极一时没有回答,眼神变幻着,面前的遵化防线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正在磨灭他谨慎的心志。思索再三,他终于忍不住说道:“这遵化防御几乎形同虚设,我们再试验下,如果能直接消灭赵率教,也算是省了不少未来的时间.”汉官鲍承先躬身道:“陛下神机妙算,这遵化指日可下,而且听说不少富户都逃到了遵化,肥的流油啊……”皇太极眼神渐渐凝聚,按理说他已经决心主力舍弃遵化,用偏师对付赵率教,既然围困了遵化,遵化城防又差。后金全军都在这里,他们打下遵化的把握是相当的大——只是,在遵化要耽误多少时间呢?毕竟满洲这次入关也是孤军深入,如果不能快速逼近北京,那其中的变故可就多了去了。毕竟皇太极也是一位军事家,他总觉得,如果自己过于贪小便宜,非在将来吃一个大亏不可.

199皇太极不安的来源

只是知dào

归知dào

,实jì

上做却是另一回事了,毕竟八旗是一个奴隶主抢掠集团,自己虽然名为皇帝,如果不带着大家抢掠,也是不久就会被边缘化乃至推翻的结局,而且他本人来说,也希望彻底消灭赵率教这一个难缠的对手,于是他很快将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赶出脑海,指着眼前的遵化道:

“无论是面对和人,我大金从未有不战而胜者,往年放过宁远锦州,不过是攻之无益,得不偿失罢了,今日遵化为我大金必攻之地,传朕谕令与各部人丁,今天下午即制盾车,明日后总攻遵化,先登遵化城墙者升三级,至总兵止,赏庄子两个,银五百两、马十匹。先冲进遵化城的,无论蒙丁汉人皆抬旗升四级,至台吉止,得敕书免死三次,赏庄子五个,银千两。凡畏缩不前者,无论身为何职一律处斩,全家为奴……”

“喳!”豪格多铎等人率先回应,其他人跟着也接令,至少表面上都要出力进攻。

皇太极轻轻出口气,望着那道远处的遵化城墙,脑子中不断的思索,让自己觉得心神不宁的原因到底是什么,片刻之后,终于有了答案,口中喃喃道:“我知dào

不安的来源了,就是刘白羽。他是否真的死了,这次我们破口而入,他又会在做些什么,难道真的什么都不做么?”

“这就是蝗灾,我还以为遮天蔽日的是夸张,原来真的如此!”

呼的一声。眼前一群黑影晃过,刘白羽被位面商人系统不断强化的身体,立kè

本能的伸出一拳,旋即地上就出现了一片挣扎的蝗虫。祖大乐最近一直巴结刘白羽,立kè

上去凑趣,把这些蝗虫收拾起来,送给刘白羽检验他这一击的成果,他摊开手,发xiàn

一只只指头大的蝗虫已是有气无力。

“青山居士果然是文武双全!这随手一击就又如此威力!非得几十年的苦练不可,这功夫……”祖大乐阿谀起来,忽然又发xiàn

刘白羽不过二十多岁,而且和这人处长了就知dào

这人是什么德行,行军累了就睡,何时看他练过功夫?猛然觉得自己马屁拍到马腿上,急忙转了口气.

“青山居士天赋秉义,别人需yào

苦练,您都不需yào

苦练就成了!”

“这都是小道,翻身用的,百人敌都未必能够,对了祖将军,最近经常闹蝗灾么?”

周围的天空上到处飞舞着密密麻麻的蝗虫,黄河流域自古以来就是蝗虫多发区,小冰河期的干旱环境,然河道时满时旱。那些裸露的河床是蝗虫繁殖的绝佳地方。

“大人,这蝗灾算小的,往年间黄河蝗灾,那蝗虫是铺天盖地,遮天蔽日,落地铺满无数层,田地禾苗一日而尽。”

旁边的祖大乐对刘白羽讨好的说着,他见识了刘白羽所谓护庄队的厉害,心态大大改变,这次是自告奋勇,要跟刘白羽去北京勤王打鞑子——当然,也希望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刘白羽能帮一下祖大寿的关宁军,不要让关宁军伤了元气。

“原来蝗灾如此厉害,还以为是文人吹牛呢。”刘白羽应付了一句。身为现代人的他不是没见识过蝗灾,不过现代灭虫手段太多,蝗灾早和旱灾,水灾不是一个档次了,自己五县境内到了季节都会组织妇女孩子组成灭蝗队,赶着鸡鸭前去除害,很多蝗灾都被消灭在萌芽之中,根本就无法成灾,所以对祖大乐所说的没有什么直观感受,不过他的心思也一转,对祖大乐问了起来:

“关宁军屯田也常被蝗灾祸害么?”

“那是自然,每年的粮食都要被蝗虫糟蹋,运气好的话就糟蹋的少些,运气坏的话,就是颗粒无收了!”

“你们不组织灭蝗队么?我见过吴襄总兵,感觉他办事妥帖,是个滴水不漏的人,会看不到这事么?”刘白羽奇怪的问道.

“自然年年都是要组织灭蝗队的!只是我们关宁军哪有刘家庄这样财大气粗,直接上鸡灭蝗虫的?和游玩差不多,我们都是人工,这效率可就比不了.”祖大乐叹息道.

“为何不多养鸡呢?其实鸡这玩意会自动找食,只要清空了山上的兽类,直接放养就成,不需yào

什么成本的,顶多费一点劳动力罢了,反正妇女就行,闲着也是闲着.”刘白羽奇怪的问道.

“这人穷就志短,都贪财爱小的,其实关宁军也不是没学过青山居士您的养鸡之法,只是这帮穷鬼,趁着上官不注意就直接偷吃,法不责众,实在没办法管理下去.”祖大乐结结巴巴的说道.

其实祖大乐很多事没说全,军属固然贪财爱小,关宁军的军头们又好到哪里去?鸡都是这些军头的,军属则是白出力,没有奖励只有惩罚,这事能成就见鬼了.不过这事实在丢人,祖大乐根本说不出口,于是转移话题:

“其实我们关宁军还算好的,水旱蝗总是有人管的,文官管的地方那才叫惨,什么事都没人管,老百姓只能听天由命,灾害稍微大一点,就是有几十亩地的小地主也要出去逃荒,沦为流民呢!”祖大乐比烂着.

“文官都这么不靠谱啊!?都是书呆子?”刘白羽惊讶了.

“文官靠谱也没什么用,毕竟大明朝正税太少,想有所作为就得求助于士绅,而士绅们个个都是铁公鸡一毛不拔的主儿,捐给寺院,找个妓院头牌是有钱的,哪里有兴修水利的钱呢?”祖大乐继xù

吐糟.

“那地主就不兴修水利了么?”刘白羽觉得地主地多,应该是最有动力兴修水利的人,而且历史上不是说庄园主最能有力的推动技术革新,维护乡村秩序的么.

“有兴修水利的钱,无论是去贿赂文官还是做生意,岂不是比兴修水利钱来的更快?再说了,很多地主名义上土地不少,却都是一块一块的,怎么兴修水利?或许有那种连成片的豪门,不过这种人兴修水利的再好,也是自家的事情,和一般的百姓没有半点关系.”

“唉,看不下去了,这个天下还真的需yào

改变了!”刘白羽骑着烈焰,再往前走了一段,却是发xiàn

了一个个流民的尸骨——如果是一般的尸体,刘白羽早就见得习惯,都麻木了,只是这几个流民的尸骨让刘白羽极为震惊!

人的尸体如果去掉了衣服,再被水泡一下,其实远远看去和猪的尸体,差不多,不过这点还不是刘白羽震惊的理由,让刘白羽不可接受的是尸体上大腿和胳膊上有一些钝刀子的伤口,甚至有一些牙印——这几个人是被人把尸体上的肉割了下来,作为食物带走了,甚至有人饿的厉害,直接享用了.

倚天屠龙记里曾经有人说蝠王韦一笑用牙咬死人和灭绝师太用剑杀人没有本质区别,这就是抬杠了,用剑杀人是军队能做出来的事,用牙咬死人基本就是变态了,前者军纪森严就不会闹出大的乱子,后者么——心理变态怎么预防?

而在大灾之年吃人肉的,十有八九都会心理扭曲,重则把自己的怨气洒向同样无辜的下层人民,轻则成了疯子,傻子,再也无法融入正常的社会.这些人对整个社会的压力极为巨大.

就是说的冷血些,这些人吃人肉都是半生不熟的吃,没有正常的消毒程序,流民身体差,卫生条件又不好,天知dào

会感染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细菌病毒来——明末年间流行的很多瘟疫,其实未必是什么天灾,而是不折不扣的人祸……

刘白羽叹息了一声,虽然自己一再派人沿路上收买人口,收集了近十万的灾民,谁也不能说自己没有尽lì

,但是就算自己有着位面商人系统这个金手指,因为位面排斥力的关系,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救了,这才是满洲第一次破口,直隶也不是满清糟蹋的重灾区,以后水灾,旱灾,蝗灾以及比这三者更厉害的满洲破口,明军掠夺,流民破坏,这北中国岂不是要打的稀巴烂?

虽然这是三百多年来人口增长超过生产力复核,以及官僚能力下降的必然结果,这种规律在神州演绎了近两千年,直到二十世纪,进入工业时代才最终打破,不过刘白羽还想用过剩人口去开拓海外了,自然不想让这些人口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天灾刘白羽没办法,但是人祸,尤其是人祸的最大根源,满洲入侵,刘白羽还是有点办法的——那就是东江镇.

崇祯二年六月初五,袁崇焕以议饷为名,把毛文龙骗到双岛,出尚方剑杀之,接着就是后金大军出动,以往能起到重yào

牵制作用的东江镇也陷入了混乱之中——袁崇焕不但杀了毛帅,也大乱了东江镇的建制分其卒二万八千为四协,以文龙子承祚、副将陈继盛、参将徐敷奏、游击刘兴祚主之。收文龙敕印、尚方剑,令继盛代掌,名义上为了稳住东江镇的人心,以毛帅的副将陈继盛代之,实jì

上却是军衔最低,而且身为努尔哈赤女婿的刘兴祚掌握后勤物资的分配大权.

刘白羽得知已毛帅遇害后,立即派人动身到东江镇,给了尚可喜,耿精忠,孔有德大量物质,军备,让他们斩杀刘兴祚,然后用游击战继xù

骚扰后金的老巢。

但是陈继盛认为刘兴祚是袁崇焕派来的,大敌当前应该先报国仇,不应该私自火并阻止了他们,然后就是刘兴祚奉袁崇焕的命令来抓捕四海商会的人,刘白羽的手下却早就得到消息逃走了,眼看外援要被断绝,尚可喜,耿精忠,孔有德自然不干,仗着自己有刘白羽援助的大量物质,军备,带着本部兵马和刘兴祚部火拼,陈继盛除了拼命调节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历史上的东江内乱,却是提早到来了!

刘白羽控zhì

东江军的计划因为陈继盛功亏一篑,渗透关宁军却是大有进展,祖大乐见识到刘白羽的力量之后,立kè

就提出愿意追随刘白羽,这次刘白羽打击满洲,祖大乐也异常卖力的跟随,除了他的卫队亲兵之外,还有关宁军精锐的操军。

刘白羽一见祖大乐如此识相,自然就不拿祖大乐当外人,在祖大乐的亲兵中挑选聪明的抽调了一百人,在刘家庄的军校里接受士官和尉官的军事常识交yì

,这种培训在祖大乐看来相当神奇,旧时代军队军官的能力完全来自于经验,要用鲜血和时间去换的,象刘白羽这种在军校就学习了全部常识,稍加磨炼即可大用的军校体系。在祖大乐眼里看来自然是十分神奇——在这个时代的军阀看来,流民遍地的时代,只要给口吃的就能拉起不小的队伍,获得素质不错的新兵和预备兵十分简单,而士官和尉官的能力确实很难培养的。

刘白羽一边骑马,一边想着方方面面的事情,旁边的祖大乐知趣的不打扰他,只有刘白羽问话的时候他才接上两句。祖大乐对刘白羽对未来的安排心知肚明,刘白羽的野心他能看出一些,对于祖大乐来说,刘白羽大有野心不是坏事,反正他早就彻底投靠了刘白羽,刘白羽的利益越大,他祖大乐日后的好处也越多,如果刘白羽真要做岳飞,祖大乐才是头疼。

对于祖大乐这种识相的人,刘白羽一向是慷慨大方的,刘白羽表示,等到袁崇焕倒霉之后,新开的四海商社,祖大乐可以有五百两的份子,他还可以作为批发商把刘白羽的货物批发到蒙古去挣钱,刘白羽可以给他百分之五的优惠,祖大乐自己收购一些蒙古草原上的牛羊之类,刘白羽也可以包销,这三笔银子都是长期的收益,一个月大概就能收入一千两左右,只要祖大乐对刘白羽言听计从,他就能拿这个好处。祖大乐虽然身为将门,每年到手的银子大概也在两万两左右,但是如果祖家需yào

钱应急,这些钱都得拿出来,和刘白羽这种给他个人的好处是没法比的.

除此之外,他还有帮着刘白羽协调关宁军和刘白羽关系的权力,其中得到的隐形好处也不少,刘白羽也答yīng

以后和关宁军的交yì

都通过祖大乐的手,而且盔甲武器之类也可以便宜一层到两层给祖大乐。所以祖大乐现在的利益现在和刘白羽捆在一起,刘白羽怎么说,他就怎么干,在祖大乐心中,就是祖大寿这个哥哥的命令,他也只是应付。

刘白羽突然开口道,“祖将军,你现在写一份弹劾本官的奏章。”

祖大乐正在畅想抱着刘白羽的大腿,在关宁军中发言权大增的威风,乍然听到这话两腿一软,要不是骑着马,当场就要给瘫倒在地上,他不知刘白羽怎么突然出这个妖蛾子,不知刘白羽是否对他不满,心中惶恐之下从马背上哧溜一声滑下来,对着刘白羽就磕头道:

“小人对大人之心可昭日月,就是想着接着你的东西在草原那些蒙古人那里多挣几千两银子,别的什么都没想过,头脑里从未对大人不忠啊,小人马上请大人的家人到我的店里去做账房,全心全意给大人办事,再也不敢给自己谋好处了。”

刘白羽差点没笑出声来,下马扶起祖大乐,“那些好处是我答yīng

你的,不知祖将军这次勤王的事情中,是否还想升一级?”

祖大乐哪里知dào

刘白羽的笑脸是什么意思,吓得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小人对大人是极为忠心的,只要跟着大人就好,就算大人让小人当个亲兵,小人亦是愿意的。”

刘白羽摇头微笑道,“难得祖大乐将军这份心意,不过你升官不是坏事,对耿将军和本官……甚至对祖家,对关宁军都是如此。”

祖大乐疑惑的抬起头,偷眼看看刘白羽表情,只见他还是那副职业微笑,连忙低头请教,“只要对大人有好处,小人愿意去做。”

“那你就去弹劾本官,这次我借给你二十几个士官和尉官,以及四百多我的护庄队,战斗力不在你亲兵之下,你在关宁内部拳头大了,说话声音也会变粗,而且这次我打后金,少不得要送你一些首级功劳,只要你在陛下面前证明你我不和,飞黄腾达就是近在眼前。”

祖大乐似乎有些明白,但他还是小心的说道:“小人愿意去做,,可小人无法直接投递弹章,只能交给袁崇焕袁大人,他对大人十分的有成见,只怕会添油加醋的得罪大人……况且小人对大人敬仰万分,实在不知从何弹劾。”

“那你就弹劾本官在山东违法经商,恣意侵吞团练营兵饷,喝兵血,欺压登镇其余营头,嗯,还有这个,强占民女,夜夜笙歌……”刘白羽顺口说道,搞得祖大乐脸色尴尬,这些事在大明官员里面,根本就不是一个事情好吧?

200援军,粮仓

“那就这样好了,说我如何不听,忠言逆耳,家庭里面妻妾不分尊卑大小,偏信小妾刘紫琼一人,如何逼迫无辜的良民做自己的奴才,赏罚有私,爱听恭维的言语,祸乱神州。有人说他败坏儒家礼仪,乱传命令,强人剃光头。饮食穷侈极欲,吃一餐饭往往宰三头牛、五口猪、十口羊,滥用俗体字,以夷变夏…….大概就是这些吧.”

刘白羽提示祖大乐说.

“这!!!”祖大乐被雷的外酥里嫩,过了一会才说道:“青山居士你不要说笑好吧,这宠爱小妾也是常事,而且这年头能活下去就不错了,你家奴才的吃喝待遇,如果传了出去,只怕一般的平民百姓都要抢着做……”

至于别的罪名,祖大乐心道:“一个人食量再大,又怎食得三头牛、五口猪、十口羊?他定是宴请朋友或是与众部属同食。这大明现在最流行的就是奢华,宰几头牛羊,又怎算是甚么大罪?”

但听刘白羽给自己罗织的罪名,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加琐碎。有人骂他喜怒无常,哭笑无端;有人骂他爱穿华服,深居不出。更有人说他见识肤浅,愚蠢胡涂;另有一人说他学识低微,全仗着好作大言作势吓人,其实没半分真实本领。却是刘白羽恶趣味的把笑傲江湖中东方不败的罪名给自己安上了

“这实在是……大人,我这么说,只怕被人当做疯子吧!”祖大乐还以为刘白羽和自己开玩笑了——祖大乐和刘白羽相处这一个月,就发xiàn

刘白羽这人喜欢开一些不轻不重的玩笑,没个正经,最初祖大乐还有点不习惯,时间一长,也就习以为然了.

“疯子的话,未必就没人不信啊,或者说有人愿意相信,这次你奉命攻击刘家庄,被我击败俘虏,是遮掩不过去的,这次勤王就算立下了天大功劳,只怕崇祯也不会喜欢,不是么?”

“大人,小人现在只是忠心与你,如有半句假话,天诛地灭……”祖大乐以为刘白羽又要试验他,急忙对天发誓,表忠心……

你们这些军头,最会见风使舵抱大腿,怎么会可靠?刘白羽心里吐糟一句,不过刘白羽也明白这句话反过来的意思就是只要自己实力足够,祖大乐也就不敢背叛自己,也就足够了不是?

只是祖大乐似乎被自己吓怕了,有点脑子短路,自己还是得点拨他一下才是:

“祖将军,你这次立功是十拿九稳的,而且越是在崇祯面前近于疯狂的攻击我,崇祯就越觉得你可大用,你大用了之后对你我都好……”刘白羽解释道.

“那也用一些稍微正常的罪名啊,用这些罪名,崇祯岂不是以为我疯了?”

“稍微正常的罪名?说我蓄养私兵数万,意图不轨?这罪名倒是正常了,崇祯也喜欢听,不过这次满洲破口之后,崇祯的威望肯定大幅度下跌,乱七八糟的事情多了去了,更是不敢得罪我,你这样攻击我的话,崇祯心里倒是喜欢你没错,只怕却不得不杀你来安抚我了,所以这种看着荒唐的罪名,却是恰恰好的!”刘白羽解释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青山居士还真是大才,我祖大乐彻底服了!以后大人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祖大乐摸了摸后脑勺,憨厚的笑道,心里庆幸刘白羽是个体贴人的上官,哪像袁崇焕那么不好伺候?

与此同时,遵化城三十里外,关宁军的中军大帐里,袁崇焕的书案前,哗啦啦的跪到了一大片,诸多关宁军军官都是眼中带泪,眼巴巴的看着袁崇焕!

“袁督师!赵率教赵军门是关宁军宿将,不能不救,不能不救!现在满贵满军门的部队也在二十里之外,两军合力,能救出赵军门的……”

袁崇焕不紧不慢的看着一本书,半天也不说话,仿佛下面跪的都不是人,是木胎泥塑一般。好半天,才对着坐在旁边的周文郁张了嘴:

“给我一壶好茶,我看书时间有点长了,口渴.”

“督师您慢用.”周文郁听到命令,捧着一壶茶,然后到了几杯,还是温热的,袁崇焕一饮而尽,夸口说:

“好茶!”然后继xù

看书,把下面跪的关宁诸将视为无物.

“袁督师,你倒是说一句话啊,赵军门你到底救还是不救?”那个关宁军军官忍无可忍,站立起来,对袁崇焕吼道,这人声如奔雷,又黑又壮,仿佛铁塔一般,和身材瘦小枯干,仿佛小猴子的袁崇焕一比,压迫感还真是相当吓人的.

不过袁崇焕的表情却是没有半点变化,从牙缝里蹦出了两个字:

“拿下!”这声音不高,骨子里却是透着阴冷,把关宁诸将都吓了一跳,本来跃跃欲试要逼宫的势头也是瞬间停住了.

“袁督师你说什么,现在不是说救不救赵军门的事情么?”下面跪着的祖大寿站着了身子问道,他是关宁诸将的领袖,有些事不得不出头,袁崇焕也不得不给他面子!

“聚众闹事,咆哮上官,我处置不得?拉下去打二十军棍!”袁崇焕随手一指,立kè

有七八个亲兵把那黑塔一样的军官拉了出去,然后就是想起了打军棍的声音.

“他咆哮上官,袁督师处置的自然是没错的,只是赵军门的事情,总要给个说法吧!”祖大寿站立起来,双眼冷冰冰的看着袁崇焕,虽然口气还是恭敬,但是表情显然不对头.

“事关机密!除了祖大寿,周文郁之外,其他人都给我下去!”袁崇焕面无表情的说道.

等到众人勉强下去,袁崇焕却是笑着对祖大寿说道:

“你演戏演得不错,谁不知dào

,赵率教屡战屡胜,威望越来越高,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赵率教死了,你只怕背后立kè

烧香拜佛——别狡辩,你们这些将门,最重yào

的就说带兵的权力,这个我清楚!”

祖大寿被袁崇焕说透了心思,满脸通红的说道:

“袁督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国难当头,赵军门是关宁军难得的猛将,关宁军焉能以私废公?”

“不能以私废公?那我倒要请教一下,满八旗现在在遵化的就有五万,加上蒙八旗,以及依附的蒙古流民足足有近十万之多,关宁军这四万人,加上满贵宣大军的一万五,再加上被困遵化的赵率教部五千人,能战而胜之么?”

“这…….”

祖大寿如何不清楚关宁军和满洲的战斗力差距,基本上野战和满洲保持三比一的军力优势时才是势均力敌,现在满洲军全军就有五万人之多,实在是差距太大,关宁军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晚上扎营的时候都要选好紧要地形,就是怕满洲偷袭,自保都不见得有余,更谈不上进取了.

“如果加上关内的其他官军,民团,也未必不可和满洲一战,满洲人本来就少,丁口又是八旗贵族的私产,真要是死个几千,那都是伤筋动骨……”祖大寿小心翼翼的说道.

“关内的其他官军?那帮人能守住城池我就谢天谢地了!”袁崇焕苦笑道,最近他也是有苦说不出.

九月份,从蒙古人那里得知后金已经渡过河之后,袁崇焕就派参军谢尚政等人去蓟州督促巡抚王元雅加强防御,停止裁兵,只是巡抚王元雅手里没钱,正被兵变弄的焦头烂额的他如何肯停止裁兵?

而且巡抚王元雅认为关于后金一入关就要掠夺,可是一个月都没发xiàn

城镇被后金掠夺的消息,既然后金入侵的情报没有得到确认,被裁撤的士兵又不断闹事,巡抚王元雅自然不同意谢尚政停止裁兵的意见。大幅度裁兵之后,于是蓟州防御自然越来越松懈.

赵率教在遵化被围困之后,巡抚王元雅出蓟镇攻击——倒也不是他和赵率教有多大关系,或者对朝廷如何忠心,只是觉得满洲自己打不过,满洲裹挟的蒙古流民自己却未必怕了,于是全军出击攻打蒙古流民,起初巡抚王元雅对于满洲人还是相当惧怕的,自己带的六千部队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敢离蓟镇太远,但是阿敏用了诱敌之计,连续诈败,终于让巡抚王元雅成为不可一世的骄兵,远离蓟镇八十里后,在野外被阿敏五千满洲人,一万蒙古流民所围,没有蓟镇防御作为依靠的王元雅部,半天就全军覆没,空虚的蓟镇被阿敏攻破,随即满洲军抢劫蓟镇富户,青壮充足包衣,女子充作军妓,蓟镇这个北京咽喉,算是被满洲彻底打开了.

但是,巡抚王元雅这支部队还算好的呢,至少敢于作战,而且还坚持了半天时间,拖住了满洲阿敏的部队近十天.其余的关内明军,更加不堪,见到满洲直接崩溃的都算武勇的了,很多走到半路上,得知要对抗关外鞑子,士兵就直接炸营了,甚至还有得知要对抗关外鞑子,士兵在城内就逃散了的……

总而言之,关内的明军防守还是有作用的,实jì

上颇有一些小县城,因为知县组织得力,几千民团就扛着满洲攻城的也是比比皆是.不过野战么,那就是除了添乱,没别的本事了,相反关内的明军崩溃之后,化作土匪烧杀抢掠,造成的损害比满洲人的破坏也大不了多少.

到达榛子镇,袁崇焕又接到皇帝圣旨,让他负责调度各路援兵。面对关内的烂摊子,袁崇焕实在也没有办法,初九,袁崇焕进被后金洗劫一空的蓟州城部署,朱梅,徐敷奏等人守山海关,杨春守永平,满库守迁安,刘镇华守建昌,邹总武守丰润,蔡裕守玉田,尤世威仍去守昌平包围皇陵,候世禄三河,防止后金向西进军,曹鸣雷驻守蓟州遏制后金军队——总而言之就是把稍微靠谱的部队和军官分散出去,作为核心代领各地的民团守住一个个城市。

至于广大的乡村,只能让当地老百姓听天由命了,袁崇焕的思路,还是明军对抗蒙古的那一套,坚守各大据点,让敌人得不偿失而撤tuì

——如何会为了救援赵率教,在遵化和后金主力进行野战了?

“只是袁督师,赵军门在关宁军中,德高望重,我们不救一下,总是不好交代的…….”祖大寿建议说.

“救当然是要救的!不过注意分寸就是了.”袁崇焕叮嘱道.

于是接着两天,祖大寿小心翼翼派出亲兵救援赵率教,皇太极也知dào

此人的德行,派出蒙古流民中不安分可靠之辈,以少击多向祖大寿进攻,于是不过三天祖大寿就收获了一百多个蒙古流民的首级,按照明朝首级论功的习惯,算是一场大胜,只是三天内却是只对遵化接近了三里地,这种所谓的大胜和遵化城中苦苦支撑的赵率教部却是毫无关系了.

遵化,赵率教所在的城墙之上,赵率教的头发胡须已经全白了,头上脸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声音也嘶哑起来,身上的鳞甲也掉落了不少的鳞片,走起路来哗啦哗啦直响……

大约今天还能坚持一天?赵率教苦笑着摇了摇头,遵化城已经坚持七天了,赵率教仅仅损失不到一千人,遵化城下则留下了近两万人的尸体,如果按照某些yy小说,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大胜了.

但是——你也要看死的那两万人都是什么人啊!除了几百蒙古流民之外,死的人都是被满洲捉来的汉人,在满洲督战队的屠刀下冲锋,用来消耗守军的体力,不多的守城器具.

而且因为满洲自己粮食也是不多,于是更不在意炮灰的死活,自己分班睡觉,却是逼着汉人日夜攻城,除了少数表现不错的幸运儿能成为满人的包衣奴才之外,大部分人都化作了遵化城下的累累白骨.

早知dào

这样,不如分路突围了!赵率教叹了口气,不过他也知dào

,如果不进遵化,在野外被后金军追击,只怕一两天都支持不住【历史上就是到了遵化赵率教被拒之门外,然后不到两天就被建州消灭,建州依然没什么损失.】

当然,如果在关外,满洲无法收集到这么多的汉人炮灰,就的拿八旗的性命去攻城,只怕伤亡几千人都支持不住要退兵了,所以很多人不敢相信的是,由于明王朝总体政治问题,所谓的内线作战比在辽东决战还要苦难,这一就是为什么崇祯宁可在辽东和满洲决战,也不借助内线优势和满洲决战的原因之一…….

人是有感情,有理智的,不是杀人机器,如果说守城的明军能杀死几个真鞑子,士气也能坚持下去,发xiàn

自己几天杀的都是老百姓,除非是以杀人为乐的心理变态,否则谁也坚持不下去——对于守城的明军来说,这种心理上的疲劳远远比更加生理上的疲劳更加可怕…….

“大人,我们已经坚持七天了,援军还会来么?”一个疲惫的亲兵抓做战斗短暂的间歇,开口问道.

“大约还会来有的吧,三天前满桂总兵不是突击了一次,离遵化城不到十里地么?”赵率教苦笑着说道,鼓舞士气.

当然,赵率教和关宁军处了很久,也知dào

关宁军保存实力第一,别说是同僚,老爹也不行,祖大寿指望不上的,至于袁督师,这个人眼里,武将和牛马没什么区别,自然不会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来救自己.

唯有满桂,却是大大的出乎自己的意料,居然真的拼死来救自己,结果被满洲人一个口袋,损失了大约两千多战兵,已经是伤了元气,指望不上了.

满军门!你的大恩大德我赵率教无以为报,想当初我还为关宁将门和你炒过,把你赶到了宣大…….

赵率教正想着满桂的时候,一个亲兵却是急着冲了上来:

“赵军门,大事不好了!建州细作煽动进城的流民把城里的粮仓抢了!”

“什么!快派人去啊,本来粮食就不够,守城的民团和士兵都省着吃,如果不阻止,就立kè

乱了,放满洲人进来,只怕全城都得被屠!”

赵率教身为老将,自然知dào

为数不多的存粮被抢意味着什么,只是知dào

和做不是一回事,不得已动用了最后作为预备队的五百人亲兵,去夺回粮仓.,而且自己亲自指挥,只是刚集结士兵下了城墙,就看到城南的谷仓燃起了冲天大火!

不好!不是饥民闹事!而是城里的大户和满洲勾结!赵率教顷刻之间,什么都明白了,毕竟存粮之处也有自己安排的几十名亲兵,虽然人数少,也都是精锐,不是饥民能攻破的,结果不但被攻破,还被人放火,不是控zhì

民团的大户做鬼才怪!

只是知dào

怎么做,和能怎么做一向事实两个问题,现在城里乱成一片,没有任何秩序,城外的流民和城里的老百姓抢成一片,最初是为了几口粮食,然后是双方械斗,最后就是彻底打乱了,每个人都疯狂起来,化身野兽,也不管身边是谁,直接打过去,甚至用牙要过去.

赵率教为了夺回粮食,五百人亲兵分几个方向去粮仓,却是被数万乱民一冲,淹没在人海之中了…….

201福尔哈

五个时辰之前,遵化商会的密室之中,几家大户秘密聚集起来,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诸位老板,还认得我王胡么?认得么?”来人戴着一个大斗笠,掩住了面容,语气中一股掩不住的得yì

:

“原来是老王!当初我就看你龙行虎步,不是我的小店里能容得下的龙虎,如今果然发达了!”虽然那胖胖的老板其实对于王胡这种小人得志的模样极为不满,不过形势比人强,所以还是点头哈腰的恭维道.

“老王?咱现在不是汉人了,如何还姓王?告sù

你吧,咱现在是在旗的满洲人了,姓福尔哈,叫阿奇那!”

王胡自然知dào

阿奇那是狗的意思,只是在他眼里,满洲人的狗也比汉人的官要尊贵许多,所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对着几个昔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大老板平起平坐甚至,指手画脚,让他身体轻飘飘的,充满了过去想也不敢想的快感,自然是什么都忘记了.

“那福尔哈大人,你不姓王了,祖宗还要么?”一个老士绅模样的人被雷的不轻,在他眼里,这改名换姓和砸了自己祖坟差不多,宁可死也不能改名换姓.

“一个种地的穷措大,跟着老子成了满大人,还不满足?换了尊贵的满性,不再是下贱的尼堪,还有啥不满足的…….这也叫光宗耀祖!儿子决定老子么!”

儿子决定老子六个字一出,在场的士绅都无语了,沉寂了片刻,一个李姓老板战战克克的问道:

“这么说,您福尔哈是八旗的人了?”

“那是自然!”

“我听说这八旗可不等于满人,满人分,汉八旗,蒙古八旗……”

“福尔哈是满洲人的姓氏,阿奇那是满洲人的名字!咱是不折不扣的满人,可不是下贱的尼堪,要不我给你说几句满洲话…….算了,你也不懂!让你们长长见识,见识一下满洲人的金钱鼠尾!”

王胡【福尔哈.阿奇那】心里骂这些下贱的尼堪没见识,不知dào

改了满洲名字就是满洲人的道理,不过想到满洲森严的军法,他就打了一个冷战,不过转瞬间就被成为满大人的自满冲散了,摘下斗笠,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光头!

“光头????满洲人都是和尚头?”

“没见识!都告sù

你们是金钱鼠尾了!”福尔哈.阿奇那心里鄙夷这些没见识的尼堪和南蛮子,把头转过去,摇了摇脑后的一根小辫子!真的仿佛老鼠尾巴一般,长在一个人的脑后,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吓得诸多商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仿佛见了鬼一样!

这也不怪明朝人吓成这样,历史上真zhèng

清朝发式是金钱鼠尾,就是留的发辫要比小拇指还细,要能穿过铜钱中的方孔,长度不超过老鼠尾巴才算合格,(几乎就是光头)做不到的话,轻则发配充军,重则斩首,可不是闹着玩的!.

由于清宫戏的误导,很多人并不了解金钱鼠尾的真面目。清宫戏里清朝男子都梳着阴阳头,就是头发的前半部分剃掉,后半部分编成大辫子的模样——当然,这样不能说不对,清朝中后期,满清统治越来越无力,不但汉人逐渐增加头发来对抗满洲统治者,就是满洲统治者自己,也觉得金钱鼠尾实在是太过吓人,自己也逐渐增加头发,这和清初剃发令的规定是两回事.

至于八旗里的皇亲国戚,倒是有不少不在乎的,甚至康熙,雍正本人剃发都是阴阳头样式,因为满洲贵族喜欢一边蛮化汉族,一边关起门来学汉人风雅。【非作者杜撰,历史事实】

当然这些事情离福尔哈.阿奇那这新抬旗的下层满人来说,相当遥远,他还停留在头发越少,自己满洲人的身份就越正统的基础上,不但觉得自己的金钱鼠尾十分光荣,下贱的尼堪们还不配,更是得yì

的摇起头来,远远看去就更像一只偷了油吃,得yì

洋洋的老鼠了!

“金钱鼠尾,乃满洲之雅政;峨冠博带,实明国之陋规…….算了,反正你们不懂的就是了,总之你们相信我满洲人的身份了吧,那就好好谈一谈吧!”福尔哈.阿奇那这一路上对自己的金钱鼠尾很满yì

,到处显摆,不过在这里确实没人喝彩,又怕差事办砸了被军法处置,也不好发作,只能叫骂几声汉蛮子,心里才算平衡.

“总而言之,现在城破在即,赵率教支持不了几天了!一旦城破,咱满洲的规矩就是屠城鸡犬不留!就算是大汗慈悲,趁着城破的混乱,那帮穷鬼也会乘乱抢了你们的家,只怕诸位下场也比被屠城好不到哪里去!”

福尔哈.阿奇那扯着嗓子威胁.之后,又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面孔:

“这事我知dào

你们也怕别人说是汉奸!不过呢,天下是朱家的,又不是大家的,死的百姓也不是你家的,为了自家的香火,当汉奸又能怎么的?不过一代人的骂名,能换的延续香火,挺划算的不是…….”

其实这话不用他说,能和他联系,就证明这些商人不在乎什么汉奸之类,一心保全家族了,自然是人人点头,不过这年头当汉奸也得有勇有谋,很多话要说在前面:

“福尔哈大人,赵率教兵力不足,很多事都要靠我们出钱养的民团,开城门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只是不知dào

满洲大汗需yào

多少犒劳,我们好去准bèi

?”

“满洲大汗都是仁慈的主子,不会像明朝文官那么刮地皮,你们李家三千银子,王家两千银子,赵家一千银子,武家两千银子……别装蒜,你们的家底多少,爷心里都有谱!”

瞧不起王胡这个背叛组织,小人得志的嘴脸是一回事,为了自家能少拿点钱是另外一回事,几个财主为了自家少拿点钱,拿出了行贿大明官员的看家本事,仿佛做买卖一样和福尔哈.阿奇那扯了半个时辰,最终让他得了五百多两的辛苦费,总算是彻底谈完了…….

“阿奇那!你这次才去了不到几个时辰,城里的富户就决定开城了!?可千万不要出了岔子,否则是要掉脑袋的!”

“巴克山主子,这汉人胆小如鼠,都要被我们满人吓怕了!不会有岔子的.”

“那就好,那就好,千万不要出事!你现在名为“诸申”【满语“国人”】实jì

上很多人还是拿你当尼堪,可不敢和正牌子的满洲人比,知dào

了么?”巴克山拍了拍福尔哈的肩头长出了一口气.

巴克山是福尔哈的主子,因为作战武勇,被升为牛录额真【八旗的最小单位是牛录,每300人为一牛录,设牛录额真1人;

牛录既是一种社会组织,也是作战时的一个单位编成,每牛录300户,每户出一个壮丁,父死子继,兄亡弟代,在全军出动时才有每牛录300人。一般作战,每牛录只有几十人。

5牛录为1甲喇,设甲喇额真1人;

5甲喇为1固山,设固山额真1人。】

不过巴克山这人其实不是女真人,而是在极北林子上生活的猎人,有一天兄弟二人被满人伏击,巴克山被满人绑来做了包衣,而巴克山的弟弟却流血过多而死,巴克山虽然悲痛,但是无奈满人势力大,只好做了满人的一条忠犬,不过心里对于弟弟的思念却是日复一日浓烈起来.

福尔哈其实也没有向自己吹嘘的那样是去主动投靠满洲的,而是因为满洲人抄家富户的时候,饿的昏头的他想去拣点吃的,被满洲人捉了,就要斩首的时候巴克山发xiàn

福尔哈除了身体瘦弱和壮的和牛有一拼的弟弟不一样以外,眼睛鼻子什么的都神似弟弟,于是就把他认作包衣,包了下来.虽然名为主仆,其实和兄弟无二,而王胡【福尔哈】也是父母早死,缺少亲情的他把巴克山当成了大哥.

再加上巴克山作战虽然勇猛,但是为人头脑简单,又不是正牌子满洲人出身,结果明里暗里被人下套子,吃暗亏,王胡【福尔哈】别的本事没有,玩人那是一等一的好手,和孔武有力却是头脑简单的巴克山形成互补,两人自然是越来越亲密.

尽管满洲最重军功,王胡【福尔哈】虽然胆小懦弱,歪点子却是不少,在肌肉汉到处都是,就是脑子缺少的满洲人里,连续做了几次策反,谍报的工作,就被认为是聪明人,还得到了蒙古尔泰的赏识,倒也算是有了立身之本,近期因为屡屡立功,甚至还被重视的超过了巴克山,巴克山倒是挺为这奴才高兴,没有嫉妒之类,倒是怕老满洲人眼红,于是时时提醒福尔哈,别被人捉住错处整了,毕竟他这种满洲人和人家正牌子满洲人是不同的,立再多功劳,出了事动辄也是斩首,连个有面子求情的都未必有.

蒙古尔泰帐中,王胡【福尔哈】老老实实的跪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五一十的说着自己和城里富商们的谈话,最后甚至把自己拿了城里商人的回扣都说了出来:

“贝勒爷,小人总共收了尼堪商人的好处,折合黄金五十两,请贝勒爷笑纳!”虽然对于手还没捂热乎的钱送出去,王胡【福尔哈】颇为心疼,不过满洲是主奴制度,主子掌握奴才的生死,你主动送上孝敬那叫懂事,有孝心,等主子主动要的话,那就很不好了……

“好孩子!还懂得孝敬主子了!”

蒙古尔泰爽朗的大笑起来,蒲扇一样的大手排在王胡【福尔哈】身上,险些把他拍倒:

“那主子就收了!”蒙古尔泰把黄金五十两垫了垫,放在手里.

“主子高兴就好!高兴就好!”福尔哈虽然脸上全是挤出来的笑意,不过显然失落之意是难免的——毕竟自己老实的拿出来,蒙古尔泰就照单全收,虽然蒙古尔泰贵为四大贝勒,和福尔哈的身份天差地远,在注重军功的满清看来,实在也是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主子收你的孝敬是应该的,你有功主子赏你也是应该的.福尔哈立了大功,赏黄金五十两!”蒙古尔泰笑呵呵的说道.

“这…….主子爷天高地厚的,让奴才怎么回报才好呢!”福尔哈简直语无伦次了,这事情看似蒙古尔泰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实jì

上在军法森严的满洲,私自隐瞒银钱这种事,杀头都是屡见不鲜的,但是在蒙古尔泰那里转了一圈,就是合法的洗白了,这黄金五十两就是可以见光,光明正大的钱,和黑钱不可同日而语的.

“巴克山,你一个铁打的汉子,学娘们听墙根么?给我滚进来!”蒙古尔泰虽然说的严厉,语气却是带着玩笑的口吻,巴克山却是实在人,听了这话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地上.

“主子,巴克山不敢听您的墙根,你要打要罚,都请对巴克山来,不过福尔哈实在不知dào

啊…….”

“巴克山学娘们听墙根主子不高兴,罚金子四两,巴克山,你可心服?”蒙古尔泰拉着脸说道.

“主子,巴克山服了,巴克山服了!”巴克山松了一口气,虽然金子四两对巴克山也不是一个小数,不过也是咬咬牙就能拿出来的.

“巴克山你既然服了,那我就罚了,不过我蒙古尔泰一向讲究赏罚分明,巴克山有错要罚,有功也要赏!”

“我有功劳?什么功劳?”

“你的奴才福尔哈办事得力,让遵化自己开城,巴克山调教有方,赏金子四两!”

“主子你这么看得起我巴克山【福尔哈】我们要为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巴克山和福尔哈都被蒙古尔泰豪爽义气感动了,毕竟虽然满洲是主奴制度,跟着一个豪爽的主子和跟着一个刻薄的主子那也是天差地别的,而蒙古尔泰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主子.

“还真有件事,虽然不是赴汤蹈火,但是比赴汤蹈火还难办,话说前头,这事你们可以办也可以不办,毕竟太危险了…….”蒙古尔泰皱着眉头说道……

遵化城内,富商王宅,王家长房长孙对着王老太爷说道:

“爷爷,等会咱家的团丁开了城门,一定极为慌乱,饥民人山人海的。咱家的几十个护卫,未必保得住咱家平安,您还是跟我一起走吧!再说满洲人毕竟是夷狄,人面兽心的,未必就重视承诺,就算满洲人重视承诺,那个王胡又是满洲二鞑子,说的未必就算…….”

王老太爷面对焦急的孙子,却是答非所问:

“孩子,不怨爷爷了么?你爹好好的一个人,就因为考不上进士,就被爷爷撵了出去……”

“不怨了,不怨了!我终于明白爷爷的苦心了!”王家长房长孙对着爷爷哭了起来,结果被比自己矮小的爷爷拍了拍后背,安慰着.

王家也是自唐代就有的家族,虽然几次改朝换代,出了几任巡抚,布政司一级的封疆大吏却是一个没有,只能算是半红不红的家族.

但是论起来家族的续命本事,很多显赫的家族都是远远不如.

这是因为王家是信奉狡兔三窟的家族,王家不追求子孙做很大的官,发大财光宗耀祖之类,王家的主张是做一些中级官吏,能护住本家就可以了,不和任何一个王朝捆绑的太深.

每到王朝二百年左右,或是天下大乱的时候,王家就把长子房契,地契送到一个极为隐秘,仿佛世外桃源的地方,耕种避世,等到天下太平的时候长子再拿着房契,地契出来,这才是王家千年存续的王道.

而且王家的真zhèng

财富,也是在那世外桃源之中,里面是铸成几百斤乃至千斤重的大银球,需yào

的时候再把大银球化了,化大银球的工匠也是世袭的家奴,在世外桃源不出去,没有别的心思,异常可靠.

王家不但有世外桃源这个退路,王家的豪宅也有三条暗道,通往三个方向,出口都是贫民窟的房子,而贫民窟的房子也有暗道,出口直接在城外,这是王家一千多年不断扩建的结果,用狡兔三窟来评价,绝对是半点也不过分.

所以说,王家老爷子,要逃出一条生路那是相当容易的,王家长房长孙也以为爷爷是老糊涂了,才决定留下送死.

“孩子,你还年轻啊!不知dào

里面的轻重缓急,你爷爷是遵化出了名的富户,鞑子也好,饥民也好,哪有不来抄家的道理,你爷爷死在这里,不论他们强到了什么,都会以为你爷爷死了,肯定王家也就这么多东西了!你爷爷要是不死,王家就有无数人盯着呢!”

“爷爷!这钱没了还可以再挣,人没了……”王家长房长孙还想争辩!

“蠢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就是再多话二十年,三十年,也不过是个老而不死的老贼,可是王家元气要是伤到了,我哪有脸面去见王家的列祖列宗?”

202两个人的国家

“但是,爷爷,三纲五常,仁义礼智信,天地君亲师…….”王家长房长孙还要辩解.

“那都是蒙人用的,孔子的子孙,改朝换代时当过忠臣么?结果还不是千年贵族!?孙子,不要读书读傻了,读出愚忠来!只有三百年一轮回的世道才是真的,才是真的!”王家爷爷苦口婆心的说道.

“延续家族香火,才是正道!为了一个人的名节,搭上全家的性命,这种人,别人看来叫忠臣,我看来叫家贼!”

“爷爷,难道忠君爱国,为天下万民……”王家长房长孙还要争辩.

“忠君爱国首先得皇帝把国家治理好了,象咱们这陛下,闹得鞑子关内乱跑,让我们怎么忠?至于为天下万民,这也简单,现在把咱家的粮食分出去一半,算不算为天下万民!?”

“这,算吧……”

“那你以为咱分了家,所谓的天下万民就会感激咱家,等咱家分出去的一半粮食吃完了,你看这些受了你天大恩惠的天下万民会不会为了粮食再来抢咱们家?天大的道理,顶不住一个饿字啊!”

王家爷爷叹了口气,示意孙子快走:

“孙子,读书万万不能读傻了,爷爷走了,你和你爹要保住王家的财产,否则我在地下做鬼也不饶你!切记切记,国家,国家,有家才有国,家都没了,国家干你屁事!”

王家长房长孙含着眼泪被架走了,而后就是半个时辰后,民团约定开关,满洲人进城,当然最开始还是汉人炮灰先进去,防止有诈.

不过发xiàn

这些商人士绅,根本就没有犹豫的就出卖了本民族之后,满洲人就冲了进来,对着富户,官府等有油水的地方冲了过去,当然,满洲军法森严,与此同时,少量满洲精锐作为督战队推着蒙古流民,蒙古流民推着汉人包衣奴才,汉人包衣奴才推着新收的炮灰,控zhì

城门的同时,把残余的明军分割包围……

赵率教斜倚在一段残破的城墙之上,头发散乱,身上的鳞甲破破烂烂的,脸上也全是尘土,周围的几个亲兵也都失去了呼吸,安详的躺在地上.赵率教的腿上中了一只流箭,入肉颇深,没有军医拔下来就是立kè

大出血身亡的下场,所以赵率教也没有拔出来.

手中的一把刀早已经砍得卷刃,背后的强弓也已经折断,赵率教索性坐在了地上,看着全副武装的满洲人:

“狗鞑子!上来给你赵爷爷一个痛快的!爷皱着眉头,不算好汉!只是可惜死前没杀几个鞑子,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生!”

满洲人军纪森严,虽然被赵率教骂的眉头紧皱,却是没一个上来的,保持着严整的队形,长枪虚指,控zhì

赵率教的行动罢了!

“大汗到!!!!跪下迎接大汗!”满洲特有的净街鞭子连响三次,除了少数围住赵率教的满洲人外,其余人等跪到了整整齐齐的一大片,远远的看到一个胖子走了过来.

【某位满学会专家胡吹什么满洲人都是骑马射箭,身体良好,其实这根本就是yy,事实上皇太极是一个高血压的胖子,多尔衮也是身体不好,咳血而死,骑马射箭锻炼身体不假,架不住先天因为近亲结婚体制差,满洲人没入关前近亲结婚那叫一个乱,一本书都不够写的】

“是你,奴酋皇太极!?”赵率教轻蔑的说道.

“大胆尼堪!你居然敢直呼大汗的名字!”围住赵率教的满洲人发xiàn

自己心目中仿佛天神一样的大汗居然被赵率教侮辱,眼中都是冒出火来,用手中长枪对着赵率教指指点点,赵率教自然是不怕,轻蔑的笑着,视皇太极和周围数百满洲人如无物.

“赵率教总兵!我们又见面了!送你一份礼物!”皇太极抬了抬手阻止了那些神色激动的满洲人,对着赵率教友好的笑了笑.

赵率教抬头一看,却是七颗血淋淋的人头,依稀可见正是王老太爷为首的七家遵化商人.

“哈哈哈哈哈,你们出卖大明官军,投靠鞑子,最后还是免不了这一刀!还给自己背上汉奸的名字,真不知dào

你们做汉奸图什么啊!鞑子的德行就是谋财害命,不是你出卖官军就能保住狗命的,辽阳,沈阳的汉奸还不是被努尔哈赤屠了?你们也不能例外!”

“赵率教总兵,我的礼物你还满yì

么?这些小人,出卖了你,我皇太极最恨的就是背后害人的这种奸邪之辈,焉能容他!”

“奴酋皇太极。你是来劝降的么?蛮夷之邦,披着人皮的畜生,虽然你们得逞一时,不过会有报应的!”

“赵率教总兵,我满洲骑兵的时候,皇阿玛杀戮过重,有伤天和,这也确有其事,所以我任命汉官,重视农桑……”皇太极叹了口气,居然承认努尔哈赤的不是起来,搞得赵率教先是一愣,而后看了一眼的遵化城中,发xiàn

遵化城,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以及女人孩子的刺耳尖声哭叫,张口骂道:

“呸!假仁假义的鞑子,你们何尝改过?看看这遵化城,已经是人间炼狱了,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

“赵率教总兵!你这话好没道理!莫非我满洲杀的就是老百姓,你几天前射杀的就不是老百姓么?好吧,那些老百姓里面是有十几个我们满洲的细作,不过因为被你拒之门外,冻饿而死的老百姓也有数万,被你的部下亲手杀死的也有数千,莫非你杀的不是杀,而是让他们往生极乐,我们满洲人的杀人就是罪大恶极么?”

皇太极笑吟吟的问道.

“呸!奴酋皇太极你不要混淆黑白,如果不是你们建州入关,这些安居乐业的百姓怎么会流离失所,如果不是你在这些可怜的百姓里夹杂满洲奸细,我又何必大开杀戒?”

“呵呵呵!赵率教总兵你这话说的没错,不过也只是说到最浅的一层!贵国的青山居士刘白羽说得好,三百年治乱轮回,是中原的天道!三百年治乱轮回之中,皇帝有罪,名为昏庸而不爱惜民力,官员有罪,名为贪腐而无能,甚至众生也有罪,名为开垦地力几百年而不知dào

与地休息!何为无罪?”

“奴酋皇太极,你强词夺理!即便是众生有罪,也用不到你们满洲人来中原烧杀抢掠!替天行道也轮不到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生!”赵率教怒骂道.

“呵呵呵!赵率教总兵,这三百年治乱轮回里面,杀戮众生的一是水旱之灾,这是水有德行?二是蝗虫之灾吗,这是蝗虫有德行?三是兵匪之灾,这是兵匪有德行?”皇太极连续反问.

“我还要问赵率教总兵,八王之乱里面杀的中原赤地千里的司马家皇族,有德行么?汉末被天下讨伐的董卓,有德行么?甚至那个被吹的英明神武的魏武帝曹操,有德行?还不是和我们满洲一样动辄屠城?”

“哼!我也不和强辩,不过是强词夺理罢了,我们汉人的事情,用不到你们满人入关来管!”

“嗯?!那我们满洲人的事情,为何你们明廷的大帅李成梁在我们满洲人之间挑拨离间,锄强扶弱?流的都是我们满洲人的血?”

赵率教自然知dào

,说到这里就是得承认力量才是一切,只是如今明朝力量不如满清,所以自己徒然废口舌罢了,也就沉默不言。

“赵率教总兵不说话,显然是口渴了,还不给赵率教总兵递上香茶!?”皇太极一声令下,身边的包衣奴才就给赵率教奉上一碗热茶,赵率教半天没喝一口水,也不矫情,看都不看,一饮而尽!

“赵率教总兵,我也知dào

你是一个忠义之人,我最佩服的就是忠臣,这次我也不难为你,你愿意归降,我皇太极自然倒履相迎,不愿意归降也可以!跟着我们满洲走,等这次破口结束的时候,我送你回去!哪怕再和我们满洲为难,也是…….”皇太极诚恳的说着,却被赵率教大笑打乱:

“哈哈哈!奴酋皇太极,你好聪明的算计,我赵率教陷在你们满洲手里,就是被放回去,如何说的清楚?自然要被投闲置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我死了,我死了是忠臣,可是被你们俘虏了,会大大的打击我们大明的士气,甚至让我们关宁军都和皇上互相猜疑!你打的好算盘!”赵率教仰天长啸,却是不小心牵动了胸腹的一处伤势,就是一阵咳嗦…….

“赵率教总兵你不要想不开!你看看我身后是谁!”皇太极那里想到赵率教如此刚烈,居然趁着和自己辩论的时候,偷偷挪到了城墙上,扶着城墙就准bèi

跳下去,身子甚至探出了一半!.

“爹,是我,赵全德!”皇太极身后,一个年轻军官,被捆的仿佛粽子一般,身上还带了几处包扎的痕迹.

“不!你不是我儿子,我赵率教的儿子,定然会为国捐躯,怎么会怕死当了孬种!”赵率教头也不回的说道.

“爹,我赵全德不是孬种,我可是亲手杀了三个真鞑子的,可是真的不怨我,这暴民们疯了一样对我冲过来,我杀的手都软了,见了鞑子的时候,我都没力qì

了啊!”赵全德哭喊着.

“爹!你说我们是大明官军,打鞑子是为了老百姓,可是为什么老百姓向着我们冲锋,一路上到处都是给鞑子当耳目的老百姓,这次开城出卖我们的也是老百姓?”

“闭嘴!你身为赵率教的儿子,就得记住几句话!”

“切记切记,国家,国家,有家才有国,国都没了,仅仅有个家,也是行尸走肉!”

“赵率教总兵,你这又是何苦,实不相瞒。我们满洲也不是为了这万里江山而来,而是为了和平与贸易!你们大明的蓟辽督师袁崇焕已经和我私下议和,还杀了反对议和的毛文龙,这次我们进关就是逼你们的小皇帝认账的!你死的没有意义啊!”皇太极痛心疾首的说道.

“儿子,你记住,宁可死,宁可我们赵家绝后,也不能当汉奸!”赵率教不理这些,直接从城墙上挑了下去,直挺挺的摔在地上,这位抗清名将,最后壮烈身死!

“爹,你让我死,可我是三代单传,爷爷还让我延续香火呢!”

赵全德喃喃自语道,双腿哆嗦——其实他也不是怕死,而是被满洲人杀人的手段吓怕了,他可是亲眼看到这些商人被满洲人孽杀,近乎凌迟的逼问藏宝地点的,尤其是那个王老爷子,因为一毛不拔,被切了几百刀还没咽气,整个人仿佛一个骨头架子一般,吓得他是魂飞魄散——他不想变成那个鬼样子,不想啊!

“赵公子!赵公子!”皇太极一脸同情的叫着赵全德,赵全德却是想起了满洲人凌迟逼问的手段,顿时吓得跪在地上,对皇太极连连磕头:

“大汗饶命,饶命啊,赵全德愿意归降,我爹就是脑子问题,这不是我的错啊!”

“不!赵公子!你父亲遗愿就是你……”

“他说了不算,我爷爷说了,让我无论如何给赵家留一条根!”

“赵公子!我不是说了么,我们满洲入关是为了求和来着的,你们的蓟辽督师袁崇焕和我们议和,一是杀毛文龙,这点袁崇焕做了,二是卖粮,这点袁崇焕也做了,三是议和,明朝皇帝给我们赏赐,这点袁崇焕根本没个影子!因为袁崇焕和你们的崇祯皇帝言而无信,我们才入关破口的!”

“那…….大汗你的意思是,让我给皇帝送一封信!”

“正是,你父亲不让你投降,送信总没问题吧,我倒要问问你们的明朝皇帝,袁崇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知dào

不知dào

!?”皇太极皱着眉头问道,语气中带了森森的杀机!

三天后,北京城故宫内,因为满清破口之后,如入无人之境,崇祯皇帝于是第六次举行军事会议了:

“袁崇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朕真的什么都不知dào

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王洽身为兵部尚书,又是袁崇焕的保人之一,最近这几天,没少被皇帝明的暗的骂着,言辞越来越激烈,让王洽吓得战战克克,想让钱龙锡出来帮自己说两句吧,钱龙锡一见崇祯怒气冲天,索性做了缩头乌龟,根本就不敢说话,唯恐引火烧身,于是可怜的王洽只好一个人承shòu崇祯的怒火和口水!

崇祯这几天饭吃不好,觉睡不好,不分时间的召见内阁辅臣商议军务,破口后内阁主动辅臣一直劝皇帝稍安毋躁、谋定而动.

好在从二十八日到初二,连续四天后金军一直都没有进一步的军事行动,所以皇帝一颗吊起来地心也渐渐放平下来,京畿周围的勤王部队正在赶来,看来边墙缺口很快就能得到封闭。

满洲人少,如果一个城一个城的啃下来,只怕到了北京也就死没了,其实也不可怕,崇祯这样想着,隐约就感觉满清破口未必不是自寻死路,于是就放下心来.

但这两天形势却急转直下。巡抚王元雅被骗出蓟州之后被后金埋伏,为了守节自杀,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先是被围困在遵化,然后四天内就战殁,蓟州,遵化、三屯营尽数沦陷,喜峰口附近的局势迅速溃败。

内阁辅臣才一进屋,崇祯也没心情讽刺王洽了,不等内阁辅臣们慢悠悠地跪下行礼就急忙喝道:“诸位免礼!赐座。”

免礼!赐座本来是个面子,皇帝做了就是很看重的意思,本来内阁辅臣因为荣耀,不过最近几天,却是变了味道,大家巴不得什么事情都慢悠悠的.

“谢——”

内阁辅臣的话刚开了个头,崇祯就急不可待地叫道:“诸位阁老。这形势怎么会变得如此糟糕?”

崇祯见之前内阁辅臣就已经看了无数奏章,边墙附近的警报如雪花般飞来,到处都是要求增援的呼吁声,每一处的地方官都认为自己地管辖地会是后金军的下一个进攻目标,到底是真是假,还是有真有假,就是富有经验的老帅都未必看得出,被说崇祯一个没上过战场的小孩了,自然只能是一脑子浆糊。

内阁辅臣开始捻胡子的时候,崇祯又焦急地叫了一声:“诸位,言者无罪闻者足戒,请大家畅所欲言.”说着说着眼神就凌厉的看了看东林党的首辅韩爌.

韩爌心里叫苦,只是他也知dào

崇祯的坏脾气,于是站出来说了句不可能犯错误的话:

“老臣以为,当今之计。唯有以不变应万变。暂且静观其变啊。”

崇祯本来是站起来要听内阁辅臣说实话的,听到韩爌这个莫名其妙的答案后他就头疼起来,摇了摇头,想说些什么又最后没说出来。缓步走回了御座。慢慢坐下后又问道:

“现在东虏犯边,袁督师入关之后,又表示自己如果再都督关内人马,权柄太重,不和祖宗家法,韩老可愿意为朕分忧,暂且督师蓟镇,召集勤王军?”

“这个,臣也没带过兵……”内阁辅臣又捻须一番,最后眼前一亮:“圣上,臣可以保举一人,此人兵马之事才华十倍于我……”

203崇祯再看袁崇焕!

韩爌对于军事束手无策,不得不使出东林党人在军事上的法宝,召唤孙承宗.崇祯因为孙承宗是天启老师,又推荐了刘白羽这个奇葩家伙做了自己的老师,对他本来就很不待见,不过这时候也是无人可用,于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召见孙承宗

“武英殿——大学士——孙承宗大人到。”随着门外一个太监拖着长音的喊声,不等这声音结束,一个气宇轩昂的红衣老者就大步入殿。

孙承宗走进殿内就利索地一个下拜:“吾皇万岁……”

“孙卿家平身!”崇祯急忙叫了一声,他也已经派人急忙去找孙承宗来。在崇祯的心目中,他本来认为孙承宗只能守成,没有进取之力,原来是鄙视他的,不过这次满洲破口却是让崇祯明白守成也是很多人做不到的,所以孙承宗的意见也能凑和着听听,毕竟孙承宗也曾督师辽东几年,至少建奴的虚实不算是全然愚昧无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孙承宗和刘白羽谈话之后,就知dào

崇祯极为讨厌天启的旧臣,自己身为天启帝师,崇祯更是恨不得躲着走,这次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不过身为明臣,很多事不得不做罢了,当然做忠臣是一回事,和皇帝亲近是另外一回事,他充耳不闻地低着头山呼万岁,结束后才又朗声说道:“谢圣上。”

孙承宗站起身来以后,崇祯急忙又吩咐道:“赐孙大人座。”

“谢圣上!”孙承宗一抖袖口,如洪钟发声,中气十足的说道:“圣上!兵法有云: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必攻也!”

这时小太监已经把板凳搬到了孙承宗背后,但他却顾不得坐下,直视着御座上的皇帝铿锵有力地说道:“建虏此番犯京师,远隔千里从蒙古绕道,必然是惧怕失败,要稳妥为先,则蓟门、三河、通州三地为其所必攻者也,吾欲守而必固,则须以重兵分驻蓟门、三河、通州,守建虏之所必攻,则京畿必无忧矣。”

崇祯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抬头问内阁其他辅臣:“诸位以为如何?”

“孙大人之言甚善。”

“嗯,不过皇陵,运河等处怎么办呢?袁崇焕的意思是这样的.”

崇祯把袁崇焕的安排交给孙承宗,袁崇焕蓟州城的部署如下,朱梅,徐敷奏等人守山海关,杨春守永平,满库守迁安,刘镇华守建昌,邹总武守丰润,蔡裕守玉田,尤世威仍去守昌平保卫皇陵,候世禄三河,防止后金向西进军,曹鸣雷驻守蓟州遏制后金军队……

孙承宗如何看不出袁崇焕的意思,无外乎是把稍微靠谱的部队和军官分散出去,作为核心代领各地的民团守住一个个城市。

这种布置,皇帝的安危如何保证?孙承宗看到这里,不由的心里大骂袁崇焕本末倒置.

崇祯反问完后又把头低下了,似乎在想些什么。

“圣上,处处防守,也就是处处不防守!”孙承宗看到崇祯还在犹豫就又着急地喊了起来:“圣上,臣愿前往蓟门,督促蓟军和勤王军作战。”

“不然,您留在京城更重yào

。”崇祯似乎已经打定了念头,他大声否决了孙承宗地提议:“孙大人若离开京师,谁可为朕赞画军务?”崇祯说完双眼看了看内阁的诸位辅臣,失望的意思,溢于言表.

崇祯低下头来,叹了口气,仿佛是对孙承宗说,又仿佛喃喃自语:

“孙大人,袁崇焕的布置,是不是处处坚守,然后关宁军入京,在城内防守和鞑子打守城战?”

这……孙承宗大吃一惊,他居然隐约听出了崇祯语气中浓重的杀机,急忙解释道:

“陛下,袁崇焕的布置,未尝没有道理,这于谦于大人固守北京,也是用的处处坚守,主力入京,在城内防守和鞑子打守城战的……”

“呵呵呵!于谦于大人固守北京,功劳那是没话可说……”崇祯说的语气有点悲凉:

“正统十一年于谦(1446年)遭王振等迫害下狱论死,复任之后正统十四年土木之变,明英宗被瓦剌俘获,他力排南迁之议,坚请固守,进兵部尚书,也先挟英宗逼和,他以社稷为重君为轻,不许。顺元年(1457年)英宗复辟,石亨等诬其谋立襄王之子,被杀。成化初,复官赐祭,弘治二年(1489年)谥肃愍,于谦是忠臣的典范,英宗是昏君的典范,不是么?”

崇祯说着说着,语气反而逐渐平缓起来,不过其中的杀机则是不加掩饰了,这时候不但是孙承宗吓得跪在了地上,崇祯的内阁辅臣和兵部尚书王洽也都跪在了地上.

尤其是兵部尚书王洽,更是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袁崇焕是他一力保荐给钱龙锡的,委以重任,以倾国之财富打造关宁军,给予袁崇焕统一长城内外这样的文官未有之特权,换来了什么?

换来的是天启年间宁远大捷,宁锦大捷两次大捷的胜利成果化为乌有,换来的是自嘉靖以来关内再一次被人洗劫,换来的是皇帝怕沦为英宗的恐惧……

王洽虽然低着头,可是崇祯的目光还是不出所料的盯了过来:

“王尚书,你说朕是不是昏君,你说!”

“陛下英明神武,亲政一年,魏忠贤余党就一败涂地,是几百年来的大有为之君……”

“有为到满洲这个十万人的部落破口而入,纵横千里如入无人之境?数千万子民的大明束手无策?”

“这……吉人自有天相,陛下不必太……”王洽硬着头皮说道……

“你又在撒谎,又在骗我!魏忠贤一败涂地是因为你们东林党再穿针引线,而且魏忠贤其实就是跋扈了些,其实没有谋反的心思,否则我孤身入宫,宫内都是魏忠贤的爪牙,我焉能活过最初的那几天!”

本来内阁辅臣其实都在看兵部尚书王洽的笑话,自今年开始,明军方略都由兵部擘画,首辅都甚少插手,本来和内阁关系不大.

不过这一次显然不是兵部尚书王洽一个人的事情,崇祯居然因为对他一个人的不满,居然对东林党起了这么大的不满,居然有把东林党逐出朝堂的心思,明显这次内阁要出现一次惊涛骇浪!

结果韩爌作为东林党人,吓得是浑身发软,说不出话来.钱龙锡担心因为袁崇焕被连累,身上的官服都被湿透了,也是不敢作声,周庭儒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周延儒的恩师是东林党人叶向高,而且以少詹事掌南京翰林院时冯銓已经因阉党内斗而垮台。但还是被东林党人视为动摇分子,隐约已经被赶出东林,自然是不怕的】,无党派的温体仁则是嘴角微微翘起来,盯着钱龙锡和韩爌,凌厉的眼神仿佛狮子看着失去反抗能力的猎物相仿,显然看出来东林党就要倒霉,生出了别的心思.

韩爌也是有点无妄之灾的意思,尽管他早就看出袁崇焕胆大妄为的弱点,怕给自己惹出事来,没有力挺袁崇焕出山,但是袁崇焕毕竟是他的学生,这年头老师就是学生爹,儿子的破事,老子你得负责任。历史上崇祯三年(1630年)因袁崇焕擅杀毛文龙事被罢职.

“呵呵呵,呵呵呵!袁崇焕,我是明白了!”崇祯半笑半哭着说道:

“曹化淳!把袁崇焕杀毛帅的罪名拿出来念一念!”

曹化淳不敢怠慢,扯着公鸭嗓子一字一板的念到

“祖制:大将在外,必命文臣监。尔专制一方,军马钱粮不受核,一当斩。”

“文官监军是祖制,但太监监军也是祖制,袁崇焕,你看看能比自己却向皇帝要了全权,不但不许文官监军,也不许太监监军,甚至连辽东巡抚,你都说为了统一事权而取消了,制一方,军马钱粮不受核,说的难道不是你么?”

崇祯苦笑着说道,而后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曹化淳:“毛帅那里没有文官们监军么?”

曹化淳记忆力不错,随手就拿出了几封奏折:

“陛下,其实东江早期多次接受朝庭文官的监核,毛帅不喜欢这些监核,多次上表诉苦,说是文官要钱太狠,又经常瞎指挥,才换了太监监军,只是负责核查东江的粮饷而已言”

“上表诉苦,说明他实jì

是受过文官监核的?”崇祯问道.

“是的.”曹化淳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

“总而言之,毛帅他对监核的反对,是以正规渠道来表达的,而不是非法抗拒。甚至借助士兵闹饷生事?”

“是的.”

“人臣之罪,莫大欺君。尔奏报尽欺罔,杀降人难民冒功,二当斩。”曹化淳继xù

念到.

“袁崇焕,你说说你自己吧,和我说五年就能复辽,结果建奴打到了北京城。你亲口和我说,“必不令敌越蓟西”,结果没两天建奴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越蓟西了。这难道就不是欺君?”

“毛文龙杀降人难民冒功,是最近的事情么?”

“这倒不是,杀降人难民冒功,在天启朝就有人告,但被朝庭否了.”

“那是袁崇焕拿出新的证据了?韩爌,袁崇焕是你的学生,你又是内阁首辅,你说说,你说说!”崇祯声色俱厉的问道.

“似乎是没有……”韩爌畏畏缩缩的回答.

“似乎?似乎?到底有没有!”崇祯追问道

“没有!”韩爌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好!那当时清点主要是毛文龙斩获的首级的人是谁?韩爌,别畏畏缩缩的,你实话实说!”

“从天启四年(1624年)正月开始,毛文龙的战功清点都是先送觉华岛查验以后再送北京兵部的,所谓战功清点主要是毛文龙斩获的首级,这是孙承宗的意思,在觉华岛清点人头的是关外道监军副使.”韩爌慢慢的回答.

“那就宣关外道监军副使来,我要问个清楚.”崇祯摇了摇头,扶着额头说道.

“关外道监军副使现在来不了,他不在京城!”韩爌越发窘迫了,声音也越来越小.

“那就让他写奏折,和袁崇焕对质!”崇祯愤nù

的喊道.

“这个只怕不行!”孙承宗叹息道.

“为什么!?”

“当时的关外道监军副使就是袁崇焕本人.”

“什么,简直荒唐!曹化淳拿奏折给我看!”

曹化淳自然是早就准bèi

好了奏折原始档案,递给崇祯:

崇祯看了看,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奏折上面是袁崇焕的亲笔笔迹:“关外道监军副使袁崇焕逐一查验,三次首级三百七十一颗,俱是真zhèng

壮夷”!

“把袁崇焕在“宁锦大捷”的奏报拿来!”崇祯命令曹化淳,不过曹化淳麻利的递上来之后,崇祯却是越看越气,袁崇焕的奏折啰啰嗦嗦,其实说穿了就这么几点.

1).袁崇焕奏称:皇太极采用人海战术,靠人命填下了大凌河、小凌河、杏山、塔山等关外十七座城池,但明军杀敌甚众!惜败,所以没有首级

2).袁崇焕奏称:关宁军与后金军野战,大战三次三捷,小战七十二次,无日不战且克。因后金兵以把尸体抢回为荣,所以没有一颗首级的斩获。

3).袁崇焕奏称:关宁军携大败后金军之余勇,趁势进入锦州堡、宁远堡、大福堡坚守,并成功守住了这三座城堡!因为后金军喜欢把尸体拖回去焚烧,所以没有首级斩获

4).袁崇焕奏称:锦州连续炮击后金军24天,每天被毙伤的后金军,就算不过万也有数千之众。战斗最激烈的一天,炮毙后金军四千人!重伤垂毙者逾万!

“连战连捷,杀敌无数就是连一个首级也没有,以此报功称为大捷,袁崇焕果然是个人才!”崇祯苦笑道.

“陛下,袁崇焕确实杀伤不少,只是战场为满洲控zhì

,所以首级没有抢回来……”孙承宗觉得崇祯这些话实在过分,急忙解释道.

“俱是真zhèng

壮夷?”崇祯现在就认这个!

“怎么会?如果满洲人每次都让自己的族人冲杀在前,只怕早就死绝了!满洲人一贯是汉人包衣作为炮灰,蒙古流民后面骑马压阵,本族人都是作为决死一击的时候使用的!”孙承宗解释说.

3、人臣无将,将则必诛。尔奏有牧马登州取南京如反掌语,大逆不道,三当斩

类似的话只见于满老档,毛给皇太极的信,而与皇太极的通信,毛是上报了的,言明诱敌,后又诱得皇太极亲信,绑送朝庭。如毛是在诱敌信中说过这类话,并于上报中复述,这是非常正常的。倒是袁和建奴私下议和没有知会过朝廷。

4、每岁饷银数十万,不以给兵,月止散米三斗有半,侵盗军粮,四当斩。

袁崇焕封锁东江超过八个月,不但不给饷粮,连东江自个出钱买的粮都不叫运,东江能发出三斗多粮已经不错了,他封锁造成粮少,倒打一耙证人家贪污,这不是污告,什么是污告?倒是袁崇焕私吞了明朝给林丹汗的赏赐,不知dào

随后林丹汗被后金打败跟这个有没有关系。

5、擅开马市于皮岛,私通外番,五当斩

毛开市,是天启帝认可的,崇祯也没说什么,东江有几十万难民,却只发几万人的粮饷,不想办法行吗?

而袁违命资敌,卖粮食给蒙古又算什么。《明史记事本末补遗》中记载了翰林院编修陈仁锡在宁远的见闻,其中提到朵颜束不的部派出两千人的队伍来宁远买粮食,其中还有四百满人谍哨——“建洲哨在束不的部内计四百余人,不将弓矢”,这不是为后金买粮食还能干什么?这在当时的辽东已经是世人皆知了,陈仁锡提到当时的士绅“宁远武进士王振远、陈国威”等都知dào

此事,并且要求乘之“卒不及备,可夜掩而杀之”,可此时的袁大人不顾崇祯的斥责,明目张胆的在宁远卖粮食给后金,这是多么恶劣的汉奸行径。谈迁的《国榷》也有如下记载:“朵颜三卫及建虏大饥,三卫夷半入于建虏,束不的求督帅开粜于前屯之南台堡,互市貂参。边臣俱不可,独崇焕许之。盖束不的为建虏积谷,谋犯蓟西,虽有谍报,崇焕不为信。”

6、部将数千人悉冒己姓,副将以下滥给札付千,走卒、舆夫尽金绯,六当斩。

家丁制度不但不是崇祯朝兴的,连天启年的都不是,主将养私兵,早就是成例了,而且毛死后核定兵员,袁还要求增加饷银。

另外,袁杀毛杀了就杀了,没见东江官兵有什么异动。倒是在北京袁一下狱关宁军就跑了。看这关宁军的表现才更像私兵吧

204马世龙

作者的话:说一下我对袁崇焕的个人看法,袁崇焕这个人,非常复杂,褒贬不一,个人认为,要把参照的逐步向拿出来才能说得清楚.

袁崇焕在明末这个时代,无疑是文官中相当有军事能力的人,当然大明文官的军事能力在历史上是排倒数的——这是体制问题,既不是吹袁崇焕的理由,也不是贬低袁崇焕的理由.

袁崇焕的个人军事能力,从战术上来说,是相当不错的,虽然客观的看,他的几次胜仗顶多算小胜,甚至可以说是小败——但是在明末这个时代,袁崇焕至少还能守住城,比起被满洲如入无人之境的地方文官好的太多太多了.

从战略上来说,袁崇焕的军事能力就太差了,无论是对蒙古走向的判断,还是杀毛文龙的毛躁,都是相当成问题的,最大的问题就是投入海量银子武装关宁,导致全国财政破财,从这一点来说甚至不如什么都不干才好.

至于袁崇焕应对后金破口的行动,从结果上来看,军队进驻城池防守,后金要付出很多代价才能破城,未尝不是没有道理.当然,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北京城防卫空虚,搞不好就被满洲擒贼擒王了.

而崇祯的方阵,北京是安全了,各路勤王军却被满清各个击破,损失了很多力量,以至于满洲能抢劫过瘾之后,大摇大摆的出官,而且诸多勤王军发不起兵饷,哗变或者落草为寇,让农民战争终于如火如荼的发展起来.所以也未必是什么好主意!

“这个就不太像话了,朝廷的名爵,怎么可以什么人都给,这条是毛文龙的错!曹化淳,你说呢?”崇祯终于摇头了.

曹化淳本想装聋作哑,奈何崇祯点了自己的名字,只好委婉的说道:“陛下,这大明朝的官职和差遣是分开的,而且这武将家丁制度也是早已有之……”

这大明朝建国的时候,有感于元朝爵位太滥,朝廷财政不堪重负,所以对文官封爵限制重重,以限制文官的品级,滥发工资的现象,一个萝卜一个坑——但是,就像本朝省长,部长有定额,也有许多不知名的机构,首长也是省级一样,变通的办法总是有的,毕竟实权的岗位就那么多,几个人轮流做庄不像话,但是人家没犯啥大错就把人家贬了那也不太像话不是.

再加上大明朝官员工资低,所以就想出了一个给自己发工资,涨头衔的办法,那就是给官员加一个比自己实jì

地位高的虚衔.实jì

职务是差遣,虚衔则是官职.

以袁崇焕为列,袁崇焕的官职是兵部尚书,但是这时正牌子的兵部尚书是王洽,蓟辽督师才是袁崇焕的实jì

职务,是差遣。如果袁崇焕以自己有兵部尚书身份,对南方的战争指手画脚的话,只会被当做深井冰晚期,可以放qì

治疗那种,就是这个道理.

这还是高级文官,比较讲究上下级关系的,武将里面,就更是一头雾水了,比如说很多小说,电视上可以肆无忌惮杀人的尚方宝剑吧,在明朝就是相当普及。不但毛文龙满贵这样的总兵有尚方宝剑,甚至低一级的参将乃至游击都有的…….

高官尚且如此不严格,尚方宝剑都这样不严谨,还能指望明朝的低级军官制度严谨到哪里去么?

事实上,不但东江镇这样的新立的军阵用家丁代替军官,辽镇这种军镇也是这样,归根结底家丁制度不但不是崇祯朝兴的,连天启年的都不是,主将养私兵,早就是天下各军镇的成例了,而且毛死后袁亲自核定兵员,袁还要求增加饷银。

“自宁远还,剽掠商船,自为盗贼,七当斩。”曹化淳继xù

念到.

“东江镇数万官兵,这些事情是难免的,有名单,苦主没有?”崇祯问曹化淳

“苦主是有的,不过没有人证,据说都被灭口了……”曹化淳说道.

“都被灭口了?那袁崇焕怎么知dào

的?市井传言么?”崇祯气的面红耳赤的质问道.

“这就不知dào

了!”曹化淳小心翼翼的观察崇祯的表情,生怕遭了袁崇焕的池鱼之灾.

东江八年,朝庭的饷养兵还凑合,养辽民不够,靠的就是自己作生意赚点钱养兵民,有没有个别人盗抢商船,我敢说是有的,因为这年代海军都兼职海盗,大英帝国的女皇还入股海盗,这个东西么……

“那就继xù

念下一个罪名,继xù

!”

“强取民间女子,不知纪极,部下效尤,人不安室,八当斩。”

“自古以来,男女之事最难说,毛强取民女,有何证据,苦主有么?又是市井传言么?又是都被灭口了?”

“袁督师说的是取部下女儿为妾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袁崇焕也在前线纳小妾,不也犯罪了吗?继xù

念下一个罪名,继xù

!”崇祯对袁崇焕的印象是越来越差,也不想再听袁崇焕的解释了.

“驱难民远窃人参,不从则饿死,岛上白骨如莽,九当斩。”

“远窃人参?偷的谁的?我听朝鲜使臣告状,说毛文龙在朝鲜见什么,抢什么,朝鲜敢怒不敢言,还有偷?如果是后金的,那本来就是大明故土,哪来的偷字?!继xù

念下一个罪名,继xù

!”

“辇金京师,拜魏忠贤为父,塑冕旒像于岛中,十当斩。”

“毛文龙给魏忠贤修生祠的事情,除了袁崇焕之外有谁看到了么?给魏忠贤修生祠的无不是在繁华之地?他袁大人又在哪个岛上看见魏忠贤的塑像了?不修繁华地方,就修在不知dào

名字的岛屿?袁本人在魏当政时,上书请修生祠可是铁证如山,还拍魏忠贤马屁拍的牛都上天了,真是恬不知耻!”

“袁崇焕的意思不是说毛文龙给魏忠贤修生祠的事,而是毛文龙给魏忠贤修了一座庙宇,里面魏忠贤的衣冠有违禁的地方……”曹化淳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物证呢?在海上哪个岛屿上?”

“袁大人的奏折上没有说!”

“估计有事被海啸毁了,人证又被灭口了!继xù

念下一个罪名,继xù

!”

“铁山之败,丧军无算,掩败为功,十一当斩。”

“铁山是斩首建奴首级近百,东江镇损失近万吧!”

“陛下记忆力真好,没错!”

“铁山掩败为功,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相对的,袁守宁远的时候,觉华岛7000余名明军和商民7000余丁口都被后金军杀戮;粮料8万余石和船2000余艘都被后金军焚烧;主岛作为明朝关外的后勤基地也被后金军摧毁。还不是大着脸说是大捷。那一战也是斩首建奴首级近百吧?”

“是一百多,刚出头.”

“反正大概意思差不多!继xù

念下一个罪名,继xù

!”

“开镇八年,不能寸土,观望养敌,十二当斩。”

“寸土地不复,那旅顺是怎么回事?还有把给毛帅表功的奏折给我拿来和袁崇焕对质!”

“孰知毛文龙径袭辽阳,旋兵相应,使非毛帅捣虚,锦宁又受敌矣!毛帅虽被创兵折,然数年牵制之功,此为最烈!”【天启七年(1627年)六月,皇太极攻“宁、锦”时毛文龙袭击昌城、辽阳,迫使了后金再次回师。这里说的是袁崇焕在“宁锦大战”以后还特为毛帅请功的话】

“这是谁说的,让他和袁崇焕对峙!”

“这是天启七年八月,辽东巡抚袁崇焕上言的。”

“这……袁崇焕你除了嘴上胡说八道,还有什么本事?统一事权,五年平辽,这才第二年,反而让建奴打到了北京城!”

崇祯彻底怒了,直接把一个茶碗扔在地上,摔得粉粉碎,把诸位内阁辅臣都吓得不敢出声,大殿里鸦雀无声……

过了好半天,崇祯才缓过劲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众卿平身吧,朕失态了,袁崇焕的罪过,以后再说.”

韩爌听到崇祯说出袁崇焕的罪过这几个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最后回头便走,没有说出一句话…….

崇祯二年十一月初五,孙承宗临危出头,代帝调兵,孙崇祯完全否定了袁崇焕死守各城市的方针,变成了以保卫北京为主,总兵尤世威急出兵向通州。沿河组织防线,兼派哨探向两翼展开。侦探从顺义到香河之间的各处渡口,并发动乡兵准bèi

配合官兵戒严。

保定总督刘策自打上任开始,就害pà

袁崇焕袁蛮子的名声不想染指蓟镇的军务,而后蓟镇又出了兵变的事情,所以刘策干脆呆在保定,听说后金军从蓟镇入关后,王巡抚被调出城战死之后,刘策觉得那是他的防区,就急忙点起保定、新乐一带的军队,星夜赶往京师勤王。

孙承宗命令刘策立kè

帅军赶往蓟门坚守、将功补过。同时分出兵力进驻三河,在通州防线前再组织起一道河流防线来。孙承宗还特别交代要派出侦骑搜索平谷到宝坻之间地渡口。同时他还交代说,如果蓟门没有失守,或者失守后是一座空城,那刘策就应该带领主力去坚守蓟门这个坚固的防御据点。

刘策领命之后急忙东进,赶去蓟门、三河两地布防,等孙承宗部署好一切后,崇祯也出了口大气:“多亏了爱卿了,不负朕望。”

“为圣上分忧是臣的本份。不过排兵布阵实非臣之所长,臣也不清楚这样是不是便恰当了。”孙承宗神情严肃地又看了看地图,老老实实地对崇祯说道:“圣上,臣也不敢说一定就能守住或者不能守住蓟门,臣也不知dào

三河防线是不是保险,所以就多布置几条。这样虽然兵力有些分散,但想来防守还是会容易一些,而且连续三条防线,就算有个万一也不会措手不及。”

“嗯,那孙爱卿可知谁擅于用兵么?”

“圣上,臣保举马世龙。”

听到孙承宗提到这个人以后,崇祯脸上顿时有些不快。当年耀州之败马世龙可算是把孙承宗拖累苦了,还导致他为此丢官。孙承宗为保住马世龙地性命和官位不惜辞官不做,但马世龙在孙承宗倒台后立kè

就改换门庭,跑去投奔魏忠贤了。

马世龙不但给魏忠贤行贿。还伙同其他的将领一起给魏忠贤立生祠。尤为可恶地是,马世龙见孙承宗似乎要倒霉了。就倒打了恩人一耙,把耀州等地的失败尽数推到了孙承宗头上,算是给魏忠贤送上了一份投名状,从而保住了自己的地位。

天启意wài

地早逝,等到崇祯上台后马世龙立kè

被解除了军职,着锦衣卫捉拿进京,扔到了诏狱里穷治他战败、贪污、行贿、立祠等罪名,最后判了一个斩监侯,现在正在监狱里等死,皇帝勾朱后马世龙就会被送上刑场斩首。

“孙大人怎么会保这种无德小人?”

“圣上,马世龙将门出身,没有受过圣人教化,士大夫投入阉党的尚且不计其数,又怎么好苛求他一个武将呢?”孙承宗顿了一顿,又苦口婆心地说道:“圣上,耀州一战实非马世龙之过,主要还是老臣无能,让军中有了分歧不和。马世龙乃是宁夏宿将,积功至都督同知,后来老臣亲自为他请了右都督和尚方宝剑,看中的也是他的才具而不是德行。”

“既然如此,朕就依孙卿家所言,让那马世龙出来戴罪立功吧。”

“老臣先代马世龙谢圣上恩典,他一定能为国出力地。”

在历史上,马世龙倒是再也没有让孙承宗失望,他出狱后很快就开始给孙承宗出谋划策,在重新稳固京畿态势中也出力不少。遵永战役结束后,孙承宗又保举马世龙回到甘肃去抵御蒙古入寇。在那里马世龙也屡立大功,曾一年而告三大捷,共斩首一千八百余具。数年后马世龙病死时,他已经积功为太子少保、左都督了,若孙承宗无此胸怀度量,只要装聋作哑,马帅又岂能重振官声,安享天年呢?

十一月初五,崇祯改变了袁崇焕死守城池的方阵,诏令山西、陕西、河南、山东各处军队勤王——同时又没备足军饷,导致大量勤王军哗变,加入流民武装,为日后明末农民战争准bèi

了丰富的土壤.

崇祯元年十一初六,京师

马世龙出狱后的第二天就赶来拜会孙承宗。他进了门后本以为孙承宗要让他难堪,却看见孙承宗亲自出来迎接他,当即就跪在地上叩头:“阁老,罪将给您见礼了。”

“请起,世龙快请起,当年很多事情,你也是有苦衷的,我不怪你!”孙承宗一把将马世龙从地上揪了起来,笑呵呵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多说了,世龙赶快跟老夫进来吧。”

孙承宗一手拉着马世龙就往屋里走。马世龙很有些不好意思,跟在孙承宗背后喃喃地说道:‘阁老,罪将以前多有冒犯,还请阁老恕罪。”

“吃一堑、长一智,世龙你记住教xùn

就好,以后朝堂上的事情你少掺乎,武将么,还是靠打赢仗、凭自己本事说话才是正途——算了,这年头党争处处,武官也不见得能躲得开,多加小心吧!”孙承宗叹了口气,这句话也不知dào

说的是自己还是马世龙.

“不管怎么说,阁老教诲,罪将一定铭记在心。”马世龙这次受了不少罪,坐了一年多的大牢,还几乎被斩首,人几乎老了二十岁,头发也花白起来。

孙承宗带马世龙进屋以后,简要地交代了一下当前的局面,然后就坦然说道:“世龙,以你之见,当如何处置为好?”

马世龙昨天被放出来的时候就听说是孙承宗保的自己,而且他也知dào

孙承宗找他大概所为何事,因此马世龙在来之前也做了一点准bèi

。不过很多军事上的机密情报事先马世龙还是不知dào

,现在孙承宗告sù

他以后,马世龙又思考片刻才回答说:“阁老,以末将之见。当集中兵力紧守蓟州、三河为第一要务,通州反倒尚在其次。”

“这是为什么呢?说说看,我觉得我的布置已经是最优了。”

“阁老分兵把守通州、三河、蓟州固是妥当,但现在援军尚未大至,官兵兵力尚少,我们最重yào

的就是把建奴大军堵在蓟东,然后把守三河周围地各个渡口。以防建奴小股游骑流窜。”

马世龙看了资料之后,发xiàn

目前能调动的军队比他想象的要少得多,不禁有些急躁起来。忍不住问道:“阁老,守辽必守蓟,此戚帅所定之成法,怎么现在蓟镇竟然削弱如此啊?”

拿房子来打比方的话,山海关是房门,辽西走廊就是房门前面的长厅,宁远、锦州则是辽西走廊上的门户。而蓟镇则是这幢房子的墙壁。如果蓟镇瓦解,那么山海关不过就是一扇破门罢了,辽西走廊也就成了悬于境外地孤军。

现在关外兵已有十一万五千马步军队,而蓟镇不过四万,还都是老弱,精锐已经被尽数抽调去辽镇。王巡抚中计被杀,蓟镇损失近万,刘策吓怕了,带着两万多人在密云,蓟镇基本已经空了.”

205木华黎的阴影

看了一下关内各地的兵力驻防图,马世龙沉默不语,眉头越来越紧,孙承宗见马世龙不说话,只好主动问道:

“世龙,哪里不妥?你尽管说出来,我去求陛下!”

“少,实在太少了!”

马世龙搓了搓手,一脸无奈的感叹道:“现在手里的兵力实在提案少,尤其是蓟镇,怎么才这么点人?还把赵率教总兵抽走了!仅仅靠王巡抚和刘总督这两个文官,总不放心……若是蓟镇被满洲人制住,那就算守住关外之地?北京的防守也是漏洞百出,削弱蓟镇加强辽镇,这是舍本逐末啊。”

“王巡抚被建奴调虎离山,近万人全军覆没,王巡抚自己已经殉国了!”

“这……这可实在是不够了!”马世龙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大变,手都颤抖起来.

“怎么会?我军兵力数倍于建奴!”孙承宗奇怪道.

“纸面上我军兵力数倍于建奴不假,实jì

上却不是那么回事,这第一,军中吃空饷的多,孙大人你也是知dào

的,边镇还好些,内地一个兵两个空饷的事情都是屡见不鲜,我军兵力数倍于建奴这句话要打几个折扣的.”

“第二,中原实在太大,我军再多,处处布放就是处处不布放,何况我军不包围建奴的话,那么每一处防御都是对应绝对优势的建奴,实jì

上每一次战斗却是以少打多——至于包围建奴么,如果关内的军队都是关宁军的素质还差不多,否则只怕会被建奴重演萨尔浒各个击破的事情,不同的是,这次的地点不是关外是北京!”

“第三,我们是官兵,建奴是贼!虽然我承认丘八里面胡作非为的不少,可是建奴可以用刀枪逼着百姓完成后勤,我们行么?建奴可以用刀枪抢劫作为,我们行么?”

其实马世龙想说的是,兵痞们抢老百姓也就抢了,天子脚下说不定一个小商贩都能扯到尚书,亲王之类,兵痞们实在没这个胆子,不过人家建奴是根本不用在乎这些的.

“蓟镇如果在建奴手里,还真是让建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孙承宗也是叹了口气,伸出手指算了算兵力,也是一声叹息!

孙承宗对此也是有些看法的。他本人就是守辽必守蓟地主要支持者,如果蓟镇残破,那么山海关本身的作用都大受影响,更不用说前面的宁远等地。

不过这个涉及到很多不能说的因素,其中已经不仅仅是军事问题了,当年议弃锦州的时候庙堂上就争论不休。文官大义凛然的辩论背后也隐隐有从军饷潜规则分配的影响。

现在辽镇军饷已经涨到一年五百万两,孙承宗自然也知dào

现在这里面的水1很深,一个小举措都会影响到无数人的利益,别说自己,就是皇帝也不敢随意改动。

因此孙承宗也不愿意和马世龙明说,这种事情他自己回去好好想一想,自然也能明白过来:“世龙认为当以蓟门为第一要务?”

“阁老明鉴,蓟门扼东北入京之要冲,控中原与坝上之险塞,此乃兵家必争之地,建奴不得此地不能窥南,我不得此地无以北进。

无论是现在防守北京。还是将来勤王军大至围歼建奴,我们都不能丢掉蓟门。”

马世龙知dào

现在京畿兵力捉襟见肘,全民防御已经不可能了,必然有所舍弃,北京是皇帝所在地,不能不保。所以就想集中兵力于蓟镇和三河之间,把后金军牢牢堵在蓟东。

“世龙说地和老夫之意暗合,只是若建奴舍蓟门西进,又该如何?”

“阁老,蓟门天险素有一线天之称,官兵只要移营城外,便可牢牢堵住建奴西进的道路,建奴就算有几个游骑能够强渡,那他们粮草何来?又如何能掳掠东归?末将说在三河设兵站,严守渡口,就是为了防备建奴游骑流窜。”

马世龙随口说道,不过他还是低估了文官们的下限,不是每个文官都是孙承宗这样准bèi

做事的,而且关内的文官们也都没有建州破口的心理准bèi

,所以不是裁汰老弱空额,而是按照比例裁汰——也就是一万兵,空额两万,朝廷要裁汰一万五,不是仅仅把空额变成五千,而是把空额裁了一万,兵也裁了五千…….

蓟州东面有大湖,还是盘山、九龙山和八仙山的交汇地,燕山山脉在这里好似拧了一个疙瘩,只在蓟州留出了一条细细的通道门户,所以此地又称蓟门,有畿东锁钥之称。这条通道在燕山山脊中蜿蜒而行,最窄处仅能容纳双马并肩。在道路上行进时,人的两侧都是巍峨高大的燕山,只能隐隐看见头顶上的一道蓝天,故此地又有“一线天”之称,是通向京畿平原的最后一道天险门户。

孙承宗想了想,觉得除了马世龙的主意,还真是没有办法保住北京的安全了,于是点头说道:

“世龙可愿随老夫陛见,在圣上面前再把这番话说一遍?”

马世龙欠身抱拳,感激地说道:“那是自然,阁老提携之恩,末将没齿不忘。”

“呵呵,世龙愿意挺身而出?如此就好。”

孙承宗随即和马世龙入宫面圣,崇祯已经明令孙承宗主持京畿防御,他再次肯定了孙承宗地策划,下令京畿明军全力经营蓟门,兼以防御三河一线为要务……

“朝廷这是想干什么!前线怎么回事,朝廷的大佬们知dào

么?陛下知dào

么!”

袁崇焕看了孙承宗的布置,直接恼了,就差没骂脏字了.

“孙阁老这么布置也是为了保卫北京,保卫陛下……”周文郁在旁边劝说.

“想保卫就能保卫了?!都不知dào

关内的兵是什么样子么?守城尚可,野战根本就是给建奴送包衣的!再说了,按照这种布置,北京保得住,保不住另说,其余地方就任凭建奴鱼肉了!”

“看来还得我们关宁军入京保卫陛下!其他部队靠不住啊!”袁崇焕叹了口气.

“督师!这个万万不可!边军不得入城,这是祖宗制度……”周文郁吓了一跳——你胆子也太大了吧,一点顾忌都没有么?

“拿你说怎么办?京师现在所谓的精锐,比无赖好到哪里去?靠他们能守住城市????”袁崇焕叹了口气,却是恍然大悟:

“对了,满洲也不是铁板一块,可以让喇嘛作为使节,给蒙古尔泰作信使,毕竟皇太极成功了,他蒙古尔泰也很不好过!”

“督师,我觉得你还是……”

“督师,前面又发xiàn

一只哗变的勤王军,到处抢掠,怎么办?”

祖大寿一脸苦闷的走了进来,和赵率教一样,这次关宁军入关,遇到最多的敌人不是满人,而是汉人,不同的是赵率教面对的是满洲人驱赶的汉人炮灰,祖大寿则是面对化身为匪类的勤王军罢了……

其实这事祖大寿也是可以理解的,不给军饷,不给吃饱,然后给人家武器,人家没造反已经是很有节操的了——但是你不管行么?满洲人打不过,这些乱兵你也打不了?而且如果放着这些匪类不管,关宁军自己的补给也是会大受影响的!

由于明朝的财政破财,政治腐败,面对满清,非但没有内线作战的优势,反而和深入敌国一样处处束手束脚,甚至不如在锦州一带的战略形势好。所以崇祯几次都硬逼着在锦州决战,也不是没有苦衷的.

“镇压下去,领头的全部斩首!”袁崇焕叹了口气,对于坚守北京的方针,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到底是为什么呢?

“对了,上次北方入关破口的造成改朝换代的是谁?俺答汗,也先?不对!是成吉思汗灭金。”

成吉思汗灭金,确切的是木华黎灭金.

木华黎(1170―1223),又作木合里、摩和赉等,蒙古国磊将、开国功臣,与博尔术最受器重,被铁木真誉为“犹车之有辕,身之有臂。随从击灭克烈、乃蛮诸部,统一蒙古,屡立战功。后加封为征金大元帅、太师国王,赐九族白旗代成吉思汗行施恩威。经6年征战,木华黎征服了金朝大部分国土,于公元1223年4月班师归途中,病逝于山西闻喜县。

木华黎灭金走的就不是中原的东线,走的是中原的中线,而是随着成吉思汗六年(1211),大败金兵于野狐岭(今张家口市西北)、会河堡(今河北怀安县东)等地,尽歼金军精锐,进逼中部(今北京)后.招降招降史秉直、史天倪、史天泽父子及肖勃迭等。九年(1214),从成吉思汗围攻中都,迫金帝献女请和。后受命统军攻辽东、辽西。次年,平东京(今辽阳),陷北京(今内蒙古宁城县西),继取锦州等城。

木华黎包抄占领辽东之后,受命全权经略中原,总太行以南军政事宜,连年进攻河北、山东、山西各地。十四年(1219),破岢、岚、吉、隰、绛诸州。次年,收降真定武仙、东平严实,取河北诸地。一直攻击到长安、风翔才算截至.

木华黎灭金的时候,只是成吉思汗的一只偏师,成吉思汗的主力在西征,同时背后还有西夏,也是同样最初没攻破北京,站稳脚跟之后,招降纳叛,利用汉地的人力,最终夺取了金国黄河以北的土地,仅仅能苟延残喘罢了.

那么和木华黎灭金的时候比,现在又如何呢?袁崇焕想了想,似乎更糟糕些……

虽然后金的力量和成吉思汗没法比,但是明朝现在的力量还比不上金国,当时金国是立国中期被打进来,政治,经济都没有彻底烂掉——至少人家金国“野狐岭之战”能聚集起金兵50余万【这个数当然很虚,但是明军吃空饷的一样不少,也就没资格说人家不是】

乌沙堡之战,獾儿嘴之战,浍河堡之战虽然连续失败,也还能组织军队,防御北京,和现在明朝军队直接哗变也是没法比的…….

也就是说,相对于木华黎灭金的力量,其实满洲对大明的优势更大一些,如果已经控zhì

了蒙古的满洲也学木华黎灭金的方阵,在北京以西稳扎稳打,步步推进,那防御北京的明军是出来迎战还是不出来迎战?

金军此战的特点与千年之后的国军完全一样,二战法国对德国此也绝对的崇尚,伊拉克更是照单全收,不去防守战略要点,也不组织反击部队,庞大的军队象撒胡椒面一样,撒开一大片,画地为牢,各自固守一方,组成一条所谓固若金汤的防线,任由进攻者自由选择想打哪里不想打哪里,先打哪里,不先打哪里,想什么时候打,不想什么时候打,想从哪个方向打,不想从哪个方向打,大打还是小打,慢打还是快打,想白天打,还是想晚上打,完全悉听尊便!爱怎么滴都行,简直是经典的蠢猪战术……袁崇焕心里鄙视,不过转眼之间又摇了摇头:

但是,和人家比,现在大明的防御战术又好到哪里去?现在大明明显就是防御北京,现在的地方送给满清祸害!问题是人家祸害完不走了?虽然朝廷是汉人王朝,比起金朝的异族统治好一些,可是因为财政问题,哗变的勤王军比起史天泽之流,质量是大大不如,数量上只怕是半斤八两吧!

“不行,还是得回到防御战略要点,逼着清军后勤不足撤tuì

才合适,固守北京,让出蓟门以西,风险极大!”

袁崇焕想到这里,下了决心,其实北京被围也就是有惊无险罢了,大明朝在英宗和嘉靖时代都被围过,也就是有惊无险罢了,万一满人赖着不走,成了木华黎灭金的形式,那才是后患无穷!

想到这里,袁崇焕再次上书崇祯,言明厉害,让崇祯改回各军进入坚固据点代守的方阵,不要大部分精力集中在北京城,放任满洲行动.

崇祯皇帝看了袁崇焕的奏折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气,再三思索之后,决定按照袁崇焕的意见办理,立kè

解除了孙承宗的指挥权,颁下圣旨让袁崇焕统一指挥勤王军。袁崇焕身为蓟辽督师,有了这份新的任命后,整个京畿地区的部队就全都归他一人指挥。

于是袁崇焕再度调整指挥,把在北京城聚成一团的勤王军,调往各个据点.

首当其冲的就是刘策,自从七个月前刘策被任命为蓟辽总理后,因为袁崇焕的蛮横,就不许他插手蓟镇地任何军务,两任巡抚也捅出一个个篓子,刘策也是对于蓟镇敬而远之,所以这几个月来刘策的部队一直呆在真定镇,从来没有踏进过蓟镇一步。朝廷见刘策实在委屈,有不敢刺激袁崇焕,只好又给了刘策一个保定总督的职务,所以刘策干脆就呆在真定镇管理那边地军务了。

这次后金入寇以后。朝廷却不管刘策的苦衷了,王巡抚殉国之后,反而责备刘策一直在后方躲着,结果刘策急忙点起真定镇的军队勤王,又因为听说蓟镇已经被满洲人攻破,只好不断探察,结果满洲军队却无影无踪,两天前他才第一次踏入蓟镇地界。

刘策路过京师的时候,孙承宗告sù

他皇帝对刘策非常不满,觉得他一直躲在安全的后方不上任,刘策听后吃惊不小。连忙请求孙承宗代他实话实说,孙承宗就让他星夜赶来蓟门坚守,以将功补过——反正崇祯这种一根筋的性格,孙承宗也是没有办法的。

这几天来刘策领着真定镇的军队小心布防,后金军一直不见踪影,刘策就以为是自己把后金军阻挡在蓟门以东,心里有些沾沾自喜起来,觉得自己这次立功不小,将来勤王军云集把后金军赶出关外,自己怎么说也是第一等地功劳了。

这次袁崇焕亲自会晤刘策,第一句话就是:

“刘大人,你立kè

率部前往密云驻守。”

这个命令把刘策听得呆住了,过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督师,建虏说不定就在城外。为何要下官去密云,万一满洲因此瞒天过海呢?”

“刘大人你是蓟辽总理,而蓟辽总理地驻地就在密云,所以本部院让你归还驻地防守。”

所以听到袁崇焕的命令后,刘策就忍不住争辩起来:“督师,是孙阁老吩咐下官坚守蓟门的。孙阁老说蓟门万万不可以有失啊。”

“你在这里,蓟门就万无一失?蓟门已经被建奴烧过一次了,还要整修加固,你那点人,不吃空额修城池人数都不够,所以本部院这次带了两万关宁军前来。加固建筑,自然能把这蓟门守得固若金汤,刘大人速速启程。前往密云去吧。”

“督师,孙阁老说要以防守蓟门、三河为第一要务,”刘策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又说道:“有督师在,蓟门自然安如泰山,那下官愿前往三河,为督师后援。”

206蒙古尔泰的诡计

“刘大人还是进入坚固据点为好,就你们关内那些兵,不添乱就算不错了!这几天建奴没见到,勤王军兵变到处都是,烦死人了.”见刘策还要争辩,袁崇焕怒道:

“我才是是蓟辽督师,这蓟镇如何布防自然是以我为主;此外圣上要本部院统一指挥勤王兵马,刘大人所帅真定军自然也归本部院节制,明白了么?刘大人你到底是听本部院的,还是听孙阁老的?”

这话味道就不对了,联想到袁崇焕假传圣旨杀毛文龙,刘策倒吸了一口冷气,无奈地答yīng

了下来,然后问道:“不知督师要下官何时出发。”

“立kè

出发,马上前往密云布防,走的快些,莫要学赵帅被建奴包了饺子。”袁崇焕心里闹腾,关内勤王军处处布放,被满洲各个击破,然后溃兵为匪四处掠夺,造成的损失和满洲人一路烧杀也差不多了,这样下去可走了得了,刘策不知dào

懂还是不懂,他那点人对上满洲主力,只怕下场还比不上赵率教呢!

“既然如此,遵蓟辽督师命,不过希望督师给我手令。”刘策无力与蓟辽督师对抗,于是就立kè

收拾行装,领着真定军和蓟门原来的驻防部队离开。

出发前他最后向敌阵方向望了一眼,从遵化来的后金军已经遥遥在望,他们就在城东二十里外,营帐都能隐隐看见。

“袁督师是怕我分功么?可这功劳明明是我地啊,是我辛辛苦苦地从保定赶来,把建虏堵在这里的啊。”刘策伤心地走下城头,垂头丧气地领着真定军出西城门,背冲着后金军离开。一百里外是通州,刘策会在那里掉头向北,远离京师而去。

从通州还要再走一百四十里才到密云。刘策一想到要走这么远的路就心里不平衡,心头不禁一酸,差点掉下委屈地眼泪来:“真不甘心啊,这功劳明明是我的啊。”

倒霉的刘策还不知dào

在未来他丢掉地将不仅仅是功劳而已,很快后金军就会从蓟门直入京畿平原,直逼京师城下。明廷事后追究责任的时候,认定刘策有两项罪名;身为蓟辽总理却让后金从蓟镇破口。不听孙承宗的命令擅自放qì

蓟门、三河。

刘策下狱后极力争辩,说他事先从始至终都是在做保定总督,而后金军破口后刘策又是第一个带领勤王军赶来蓟镇的,所以刘策觉得他不应该有罪。不过朝廷不认可刘策地这个解释,因为他慑于袁崇焕的淫威而不去蓟镇密云上任本身就是失职,所以不能作为脱罪的理由。

数个月后刘策被判斩立决,听说了对自己地宣判后刘策更是嚎啕大哭,跟审判官员诉说:“我有蓟辽督师的手令啊。我有手令啊,离开蓟门、三河去密云是奉命行事,难道奉命行事也该死么?”

“后金这到底是卖的什么药?”袁崇焕望着远处的后金营帐陷入了沉思,后金用兵一贯喜欢诱敌,关外借此击破明军也是比比皆是,这次破口,王巡抚也是着了道儿,袁崇焕思索再三,觉得这个功劳不能贪,还是谨慎为好.

那么后金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呢?一切还要从赵率教殉国的时候说起.

后金对于抵抗的城镇例行是要屠城的,【这已经比努尔哈赤时代好了许多,努尔哈赤是连汉奸都屠.】即是为了震慑敌人,也是为了抢劫民财——这种事情一般来说,满洲各个贝勒都是争先恐后的,毕竟说穿了,其实现在的满洲就是一个大型强盗集团而已.

不过一般就意味着有特殊,这次屠城一开始,皇太极就发xiàn

蒙古尔泰的部下直接在城外扎营,却是根本不想参与了.

满洲军纪极为严格,蒙古尔泰这种行径是对皇太极权威的极大挑衅,皇太极正愁找不到借口收拾蒙古尔泰。立kè

召集了除会老家防守的代善外的其余贝勒,到蒙古尔泰那里去问罪.

一进蒙古尔泰大营内,皇太极就看到几个亲信奴才被套着脖子高高挂起,仿佛要勒死的野狗一般,脚下有一个木桩子,没有让他们马上咽气!被太阳暴晒的只剩下一口气了,一见皇太极,只能勉强伸出一只手来求援!

“给我放下来!这都是两黄旗的勇士!谁敢私自处死他们?”

皇太极顿时大怒,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这是几条很好用的狗呢?

“这是我家贝勒的意思!”看守的人不敢放人,又不敢对抗皇太极,索性跪在地上,显然是你愿意救,就去救,别为难我!

“给我把人放了!”皇太极气的额头青筋乱跳,下令放人!

“谁敢!这些人是犯了死罪的,陛下,你亲口说的法纪,不要了么?”

蒙古尔泰一手拎着一只重弓,一手搭箭,脸上带着讽刺的笑意,从里面走了出来。

草泥马!皇太极差点没被蒙古尔泰恶心死,他头脑随着蒙古尔泰的出现冷静下来,就知dào

蒙古尔泰是什么主意了.

如果自己听蒙古尔泰的,那么就等于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个人独裁权威要受到相当大的损失,如果自己听蒙古尔泰的,那么就等于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法规可能被大家撇在一边——皇帝自己不守法,我们守法那么认真干么?毕竟后金不是中原的皇帝制度,就是皇太极这个皇帝其实八旗中势力最大的一股罢了

这厮龌龊!皇太极心里咒骂蒙古尔泰,不过他也想清楚了,既然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吃亏,那还不如把那几个人救下来,免得寒了自家奴才的心!

“蒙古尔泰,我先放人再和你谈!”

“请便,清者自清!”

只是皇太极刚命人把这几个亲信放下来,就听到砰地一声枪响,一个亲信就满脸是血,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皇太极过去仔细一看,却是发xiàn

了一个血洞,却是有人在自己面前,开枪杀人!

“来人!把这个敢在我面前杀人的家伙捉出来,剐了他!”

“不用大汗找了,杀人的真是小人,福尔哈!”福尔哈对着皇太极远远的跪下,腿肚子乱颤,却是抬起头来,和皇太极对视,居然没有低头!

“狗奴才,反了你了!居然在我面前不低头!”

皇太极怒火中烧,蒙古尔泰也就罢了,自己不和他一般见识,这福尔哈不过是蒙古尔泰一个新收的汉人,抬旗成满八旗,就敢和自己对视,如果不杀了,自己怎么做满洲皇帝!

“谁敢动我弟弟?满洲的法纪不要了么?”巴克山带着一队人冲了出来,都是拿着从缴获中精挑细选的火绳枪,几十杆密密麻麻的指着皇太极!

“是陛下?我巴克山身为奴才,无话可说,反正满洲的法纪是你管奴才的,也不是管自己的.”巴克山的态度还不如福尔哈,这厮跪下之后,非但直视皇太极,而且他自己没带武器,带来的几十个火枪手可是指着皇太极的,根本没放下!

这厮故yì

的,趁着代善走了,没人能管住他故yì

的!皇太极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事就是蒙古尔泰下的套,故yì

让福尔哈巴克山两个奴才闹事,折损自己面子的,自然也不再降低身份和这两个奴才说话,而是对蒙古尔泰吼叫道:

“蒙古尔泰,你教出的好奴才!连主子奴才都不分了?!”

“嗯?陛下,你是在和我说话么?”蒙古尔泰打了哈气,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蒙古尔泰。你不要装了,不嫌弃丢人么?只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皇太极气的身体发抖,隐约喉头发甜,有吐血的迹象,这让皇太极勉强冷静下来,心里觉得蒙古尔泰只怕是有气死自己的意思,自己儿子还小,玩玩不能着了他的道儿.

“为什么啊?我看陛下你要处置福尔哈巴克山两个奴才的时候,也不需yào

问我这个主子的意思,我还不能睡一觉了???”蒙古尔泰懒洋洋的说道.

草泥马!皇太极心里把蒙古尔泰卸了一万个零件,这家伙怎么嘴臭成这样?蒙古尔泰这话一出,要么就自己就自认可以越过主子处理奴才,这就成了贝勒们的公敌,要么就只能承认自己错了,让自己威望大大的受损失!

不过皇太极是什么人,人家两样都不选,而是对着蒙古尔泰说道:

“你说!如果福尔哈巴克山两个奴才说的有道理,我也决不护短!”

“没想到陛下居然还真以满洲的法纪为重了,福尔哈,出来说一说吧!”蒙古尔泰没想到皇太极这么快就冷静下来,根本不上自己的套,于是继xù

让福尔哈这个奴才做前锋,反正你皇太极和一个奴才打擂台,怎么也是跌份不是?

“谢主子隆恩,谢陛下隆恩!”福尔哈说谢陛下隆恩的时候,语气怪怪的,让皇太极气的又是气血翻涌,只好一再对自己暗示,不能和蒙古尔泰的奴才一般见识,这才维持住了面子,表面上冷静的说道:

“福尔哈,你有什么说什么,满洲的法纪为重,我不护短!”

“多谢陛下!小人是刚抬旗的,本来在陛下老人眼里,和尼堪差不多,不算满洲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满洲的法纪为重,你抬了旗就是旗人.”

皇太极表面平静,心里直接草泥马,真是什么主子什么奴才,蒙古尔泰阴阳怪气,福尔哈也是满嘴口臭,不扣帽子,好好说话能死么?

“谢陛下!其实就是这两黄旗的贵人,看上了我的老婆,非要拿出一用——用就用了呗,两黄旗高人一等,其他各旗也都习惯了,可是用完小人的老婆,还要把奴才的老婆充作军妓,奴才才忍无可忍!”

皇太极听到福尔哈说什么两黄旗高人一等,其他各旗也都习惯了这话,就是眉头一皱,暗恨福尔哈说话夹枪带棒的,不过福尔哈下一句把奴才的老婆充作军妓却是大吃一惊!

毕竟满洲最重的就是八旗高人一等的身份,虽然说因为主奴制度的关系,其实满洲贵族玩弄奴才老婆也是潜规则,不过把奴才的老婆充作军妓却是太过火了,就是自己也不敢这么做,是犯大忌的,如果自己的手下真这么做了,还真是死都活该!

福尔哈这话一出,被皇太极救下的两个亲信吓得面色惨白,直接跪下:“主子,主子!不是这样的,那女子哪里是福尔哈的老婆,是一个尼堪【满洲人对汉人的蔑称】女子,还嫩的很,一个黄花大姑娘呢!”

“福尔哈,你就认了吧,两黄旗高人一等,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不是你老婆就不是你老婆,算了,两黄旗惹不起的,陛下请回吧!”蒙古尔泰叹了一口气,做出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主子说的也是,两黄旗高人一等,说了就是满洲的法纪,您蒙古尔泰主子说的自然不算.”福尔哈也和蒙古尔泰一唱一和,差点没把皇太极气吐血!

“福尔哈,那女子是不是你的老婆,自然不是他们说了算的,要看……不过满洲的法纪规定,抬旗是要有功劳的,如果那女人确实是尼堪女子,充作军妓也是理所应当,倒是你身为满人,娶尼堪女子,却是犯了规矩的!”

皇太极阴沉沉的对福尔哈说,对于这个货色,现在皇太极活剐了他的心都有,太恶心人了!

“原来现在满洲的法纪,没抬旗这回事了,陛下您亲自写的也不算了,既然如此,福尔哈无话可说!”

“我亲自写的?什么时候?再说抬旗是战功,和女人有什么关系?”皇太极被福尔哈弄的一个头两个大,尼玛这货思路能不能正常点啊,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福尔哈的老婆在这次遵化搜查富户的时候,找出了遵化富户私藏的白银五万两,是有大功之人,你亲自批的抬旗成满八旗——嗯,我忘了,两黄旗高人一等,满洲的法纪是陛下你说的,所以你说不算就不算了!”蒙古尔泰懒洋洋的说道,继xù

做好辅助福尔哈主攻的工作.

草泥马!皇太极彻底傻了,是自己亲手批的没错,不过这几天行军打仗,运筹帷幄,都已经焦头烂额了,哪里有时间和精力一一核对有功人员名单?结果被蒙古尔泰福尔哈主奴两人拔了一道——昏庸还是残暴,自己只能二选一了.

“好吧,这事是我失察,福尔哈,委屈你了,这两人有罪,可不可以罚银子也就算了,毕竟他们都是满洲勇士,十分难得!”皇太极没办法,明明被福尔哈这个狗奴才拔了一道,还得对福尔哈低头,自己这主子当的,还真不是一般的憋屈!

“陛下是商量还是命令?如果是命令,福尔哈不敢不从,反正满洲的法纪是陛下说的,陛下想改就改也是理所当然.”

福尔哈一口一个满洲的法纪,显然是逼着皇太极承认自己拿满洲的法纪治理别的贝勒严格,轮到自己的奴才就是个屁了,用心相当险恶.

“可是他们都是满洲勇士,十分难得,都是能率先冲上城头的……”皇太极苦口婆心的劝道,毕竟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是别无他法了.

“请问陛下,能率先冲上城头的满洲勇士,十分难得,福尔哈这种不惧危险,刺探情报,策反,渗透的就不难得么?能率先冲上城头的又如何,大不了死的时候一刀罢了,我们这些探子,被人千刀万剐都不稀奇,到底是谁难得?”

福尔哈却是步步紧逼,把皇太极好不容易才弥合的八旗之间的争斗,变成了野战军和情报部门的争斗!

草泥马!这福尔哈说话每一句都是带着陷阱的!自己可不能乱说了,皇太极陷入了沉思,不再上套,福尔哈却是冷冷一笑,对付不了你,还对付不了那两头蛮牛!

“现在还有何话说?我老婆是旗人没错,按照满洲的法纪,你们把我的老婆充作军妓,该被活活吊死!谁也救不了你们,我也不差钱!”

“福尔哈,你敢对大汗如此无礼!”皇太极身边的“两头蛮牛”一见皇太极都在福尔哈面前理屈词穷,生怕真被按照满洲的法纪活活吊死,就觉得把福尔哈打死,也不过是贬为敢死队罢了,凭借自己的身手,以及尼堪们的软弱,不过个把月就升回来了,既然如此……

“哎呀,等陛下发落……啊!”一声惨叫响起,却不是福尔哈而是蒙古尔泰的,却是蒙古尔泰看到“两头蛮牛”要打福尔哈,生怕福尔哈被他们活活打死,自己冲出来替福尔哈挡了这两拳,然后被打到在地.

“保护主子!两黄旗杀人了!主子,福尔哈来保护你了!”福尔哈惨叫一声,用身体护住在地上打滚的蒙古尔泰,一时间两头蛮牛不知dào

该怎么做了!

“怎么会这样,静一静!都冷静!”皇太极回过神来,却发xiàn

演变成了这个样子,只好大声喊出!

“放!保护贝勒爷!”巴克山却是当机立断,命令火枪手对打倒蒙古尔泰的两头蛮牛开火!

207蒙古尔泰的独走

两声枪响,打倒蒙古尔泰的“两头蛮牛”倒在了血泊之中,这年头火绳枪的威力和现代的枪械没法比,这“两头蛮牛”生命力又强了些,一时间血肉模糊的在地上翻滚尖叫,却是比死还骇人了!

皇太极纵然是天纵英才,面对这个局面却是彻底无语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无论如何,毕竟是自己的人理亏在先,又打倒了蒙古尔泰这个大贝勒,按照满洲的律法活刮了都应该.

但是……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巴克山,福尔哈,蒙古尔泰这几个主奴合伙坑自己!

皇太极深知,无论自己如何贴金,现在的满洲就是一个强盗集团,可没有什么正义可言,自己被蒙古尔泰设计耍了,那就是自己智力不如人家,满洲贝勒们可不会主持公道啥的,而是鄙视自己无能愚蠢,反而要讨好坑人的蒙古尔泰,因为人家聪明!从进到蒙古尔泰的营地,没一个人说话,否则蒙古尔泰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坑了自己!皇太极想到这里,有些怀念返回老家防守的代善了,这个大哥虽然能力一般,但是协调各方的本事,却是无人可替的.

怎么办?怎么办!皇太极脑中不断的想着,却是一个头绪都没有,最后决定不变应万变,看蒙古尔泰怎么收场!

“哎呀!哎呀!差点没打死我!巴克山,福尔哈!咱们走吧,免得陛下再倒打一耙,让你们偿命!”蒙古尔泰继xù

耍赖:

“惹不起,惹不起!咱们走了……”蒙古尔泰居然使出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爬起来,就要跑路,终于被皇太极找到了切入点:

“五哥!这次我的人犯错在先,你的人也是情有可原,我自然不会归罪!现在谈的是你的正蓝旗为什么没去参加屠遵化城的事!满洲的国法最大,谁也违逆不得!”

皇太极一狠心,虽然“两头蛮牛”是自己很看重的部下,不过显然都受了致命伤,保不住了,索性给他们一个痛快,好生照顾他们的家属就是了!想来大家也都能理解.

皇太极一声令下,身边的随从含着眼泪,给在地下翻滚的“两头蛮牛”一人一刀,直接切断了喉管,死的干脆利索,算是结束了他们的痛苦,皇太极暗自叹息,满洲的好汉子,没死在明国的刀下,反而是被自己人害死了,好好的满洲,现在和明国内斗也差不多了——这一切的根源就是蒙古尔泰这个野心勃勃之辈——满洲的毒瘤,一日不除,就一日为祸!

“满洲的国法最大?好啊!只是蒙古尔泰我要问陛下,您说的满洲的国法是落在纸面上的?还是陛下你自己随口说说?要是前者,大家说道说道,要是后者,你直接砍人不就完了,找借口也不嫌累……”蒙古尔泰懒洋洋的说道

“自然是白纸黑字,咱满洲的国法是大家公议,又不是明国皇帝一个人胡说八道!”皇太极自然没有别的选择.

“白纸黑字的才是满洲的国法?那咱就说道,说道,哪一条说必须参加屠城了?”

“这……”皇太极一时说不上了,毕竟对于满洲强盗集团来说,屠城实jì

上就是抢劫,是重yào

的分赃步骤,一般来说,只有大家抢着屠城分赃的,甚至满洲的国法规定了谁先屠城,屠哪里,获得和功劳相符的油水,如果出力过小,干脆没了屠城的资格,哪里有什么必须参加屠城的说法?

皇太极本来是不会被蒙古尔泰绕进去的,奈何巴克山,福尔哈,蒙古尔泰这几个主奴合伙坑自己一道,自己的脑子一热,才被蒙古尔泰占了上风.

“既然满洲的国法没有哪一条说必须参加屠城,我蒙古尔泰自然也就没错,陛下按理说应该过来商量,而不是兴师问罪——不过么,现在满洲的国法早就是陛下说了就算,所以我蒙古尔泰也不敢争辩啊……”蒙古尔泰把皇太极恶心了半死,最后还摆出一副委屈得样子,差点把皇太极恶心吐了.

皇太极没有办法,只好承认自己的错误,开始走亲情路线:

“五哥你这话说的,弟弟寒心啊!本来是觉得这次八旗人人有份的好事,不知dào

为啥五哥你的人不来,本来都是一个阿玛的儿子,这家业越来越大,可是兄弟们之间越来越生分了……”

皇太极果然不愧为政治家,变脸的速度堪比影帝【似乎这是政治家的基本功】,蒙古尔泰差点没被恶心死,尼玛刚才兴师问罪的不是你么?你一会发怒,一会哭,是精神病了么?

蒙古尔泰自从被干爹王先生教导过后,觉得自己的智力还在皇太极之上,只不过是皇太极脸皮厚,不要脸,自己耿直才屡屡吃亏罢了,最见不得皇太极施展变脸神功,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皇太极既然上套,蒙古尔泰也不能不反戈一击,草泥马,你以为就你能不要脸啊,老子不要脸起来,自己都怕,知dào

么!

蒙古尔泰猛然跪下,抱着皇太极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陛下,不!八弟,你可不能不听哥哥的话啊!这屠城以后不能再干了!那玩意不是什么好事啊!”

这是唱的哪一出?你丫连自己老妈都杀的主儿,现在心地善良了,谁信啊!皇太极心里吐糟蒙古尔泰的虚伪,表面上自然不能让蒙古尔泰一个人表演,得做出一副兄弟友爱的模样,想搀扶蒙古尔泰起来.

只是蒙古尔泰刷死狗,皇太极又是身体虚弱的一个胖子,力量自然比不上身躯和狗熊相差无几的蒙古尔泰,只好也蹲了下来,搂住蒙古尔泰,拍了拍蒙古尔泰的后背:

“五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这屠城是满洲祖宗家法,又是补贴族内勇士的好办法,不屠城的话,很多事不好办啊!”

皇太极蒙先是抬出满洲祖宗家法这意识形态,又是指出屠城补贴族内勇士的现实意义,客气的警告蒙古尔泰,你丫再要闹事,小心老子用满洲祖宗家法治理你!

“陛下,咱们进关以来,尼堪比绵羊还温顺,攻了几十个城市,只损失了五十几个满洲勇士,是吧?”蒙古尔泰这一招天外飞仙,让皇太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蒙古尔泰说的是实话,皇太极也只能点头:

“五十二人,功劳簿上都有的.”

“可是我们满洲可是死了三百多人啊!”蒙古尔泰对着皇太极一声叹息,隐约眼中含泪.

“这些都是时疫,不是刀枪弓箭,咱们满洲那里冷得很,哪里有关内这些稀奇古怪的病?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皇太极随口回答者,却是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蒙古尔泰每句话显然经过准bèi

,自己是掉到套子里了,虽然自己不知dào

蒙古尔泰的套子在那里.

“时疫这东西,无外乎是人和人,人和动物传染的,对吧?”蒙古尔泰图穷匕见.

“五哥!雄鹰吃兔子也可能感染时疫,然后雄鹰就不吃兔子了?”皇太极一声冷笑,打断了蒙古尔泰的话!

“陛下说的好没道理!如果要求财,何必只杀富户,反正穷尼堪也比我们满洲人好不了多少,他们的那些东西,又笨又重,还不值钱,抢了也没啥好处!”蒙古尔泰斜着眼睛看着皇太极,一副你不会数数的鄙视表情.

“这是为了让明国人惧怕我们满洲人!”皇太极怒吼道

“现在明国人已经很惧怕我们满洲人了,所以不必屠城了吧!染了时疫不是闹着玩的!”蒙古尔泰不惧,你会叫老子也会,声音大就有理么?你丫一个病怏怏的胖子和我比嗓门!

“屠城一次,明国皇帝就少了一个城市的税收,明国就虚弱一份……”皇太极被蒙古尔泰的鬼叫闹得脑子乱响,知dào

自己不该和这个大熊比嗓门,不得不改成低声说理的模式:

“陛下真真是昏头了!你把人杀个干净,明国皇帝岂不省心?依我说,不如把粮食大部分拿走,然后给这些尼堪十天粮食,等这些尼堪吃完粮食,那就是一群土匪,更让明国皇帝头疼!”

蒙古尔泰这句话让皇太极无语了

“这……”

“事实是关宁军忙着镇压溃败成土匪的明国皇帝勤王军,这些人对明国的破坏,比我们还大,而起还不用我们亲自动手……”蒙古尔泰乘胜追击,你皇太极

有能耐?请颠倒黑白!

“好吧!五哥,我就实话实说吧!不让屠城,满洲勇士们的零花钱怎么办?”皇太极被蒙古尔泰语言攻击的没有办法,只好转移话题.

只是皇太极没想到这一切就在蒙古尔泰的意料之中,蒙古尔泰立kè

站了起来,指着皇太极就啐了一口:

“呸!张口闭口满洲的国法,闹了半天就是为了省两个钱,让满洲勇士们冒着得时疫的危险屠城?你们差那两个钱,我蒙古尔泰不差,这钱我出了!一个个有养戏子的钱,没有给功臣们的赏钱!这种主子……”

蒙古尔泰开了一个地图炮,浑然不在乎自己几年前也是养戏子花大钱,然后被努尔哈赤警告的破事:

“你们不要忘记了,阿玛起兵中七大恨是怎么回事!是为了让满洲的子民都能过上好日子,不是让你们为了两个钱,拿满洲勇士们的命不当命!”

你妹的!这回不光是皇太极了,阿敏等人也是几乎恶心吐了,努尔哈赤起兵是为了满洲的子民都能过上好日子?俺们怎么记得努尔哈赤杀的满洲人血流成河?一个能毫不犹豫杀自己弟弟和长子,以及发妻的人物是悲天悯人,一心为公的……你信么?反正我是不信!

只是虽然知dào

蒙古尔泰满嘴胡说,皇太极也是不敢反驳,毕竟努尔哈赤起兵为了满洲人是政治正确,满洲的牌坊,假的也是真的,谁敢反驳他?

“再说了,你们真的省钱了么?满洲勇士们有病了,你总得治吧?就算你们没有人味,让满洲勇士们自生自灭,时疫这东西可不管你是主子奴才,谁死谁活都是撞大运的事情,还不得买青山居士的仙丹治病?青山居士和我们满洲有仇,从黑市弄来的仙丹贵的惊人,还不得不吃,省钱,哪里省钱了?你们都是白痴么?”蒙古尔泰瞪着皇太极,显然从屠城开始,就是为了论证皇太极是白痴做准bèi



“你你你!!!”皇太极被蒙古尔泰气的脸色发白,嗓子里发甜,指着蒙古尔泰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汉人有句话,叫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蒙古尔泰可是爱惜奴才的人!巴克山!福尔哈!”

“奴才福尔哈【巴克山】在!”

“把我的家产分给满洲勇士们!以后咱正蓝旗不屠城,免得染时疫,谁不要命谁屠城去!”蒙古尔泰大声喊道,然后又对皇太极说了一句:

“陛下,这次我明说了吧,你们屠城怕是有时疫,你们拿奴才的命不当命,是你们自己的事,别传染给正蓝旗的人,俺们正蓝旗的人有了时疫就得吃青山居士的仙丹治病,命金贵着呢,和你们不是一路人,还是分道扬镳的好!”

蒙古尔泰说完,喝令正蓝旗搬家,他一声令下,正蓝旗推出了数百辆小车,显然是早就准bèi

走了,只是缺少一个借口罢了,蒙古尔泰走的时候,头也不回,把皇太极和满洲贝勒们统统晾着了……

“老五,你好,你好……”皇太极望着正蓝旗的远去方向,也不知dào

说蒙古尔泰哪里还好了,就是仰天吐出一口鲜血来,糊了自己一脸,吓得身边的奴才们急忙过来扶住,却是发xiàn

皇太极已经昏了过去…….

因为皇太极昏厥,满洲下一步方向不定的同日,通州

昌镇总兵尤世威的军营里也到来了一位使者。

使者一边把一张指令交给尤世威,一面飞快地说道:“这是蓟辽督师的手令,要尤将军立kè

启程,前往昌平。”

尤世威细心检查过手令后。才确认是蓟辽督师地手令无疑,他迟疑着问使者道:“建虏应该是在东,为何要末将西去啊?”

使者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将军乃是昌镇总兵,拱卫昌平皇陵自然是将军职责所在。否则皇陵出了问题,将军自己负责么?”

这话说的也没错,又低下头仔细看了一遍手令后,尤世威再次质疑道:“程大人,末将在此把守通州。建虏虽然行踪不定,不过应该在前面,京师、昌平在背后,保卫这道防线,这也是孙阁老交代的啊。”

使者不耐烦起来:“这个下官就不知dào

了,不过现在陛下把指挥大权交给了袁督师,这是蓟辽督师的命令,蓟辽督师就是这样安排的,就无须将军过虑了。”

“那是不是等蓟辽督师派军队来接防通州,末将再行离开比较妥当呢?”尤世威不想承担任何风险.

使者厉声喝问道:“尤将军!你虽然不是蓟镇武将,但圣上已经下旨,勤王军一律归蓟辽督师节制。你可知晓?”

尤世威低声回答道:“末将知晓。”

“那如果皇陵出了问题,抗命和失职可都是将军自己的事情!”

“这…….好吧,我听袁督师的。”

“那就请将军尽快出发吧。误了时辰,后果自负!”使者本匆匆回了一礼,一甩袖子昂然而出,带着随从径直离开军营走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尤世威叹了口气,不过转念又想到昌平坚固,到那里比在这里确实安全的多,毕竟满洲的军功不是好挣的,安全第一也不是什么坏事。对自己的心腹说道:“准bèi

拔营启程,我们回昌平去。”

等尤世威宣bù

了这个命令后,他的军营中也是一片不解之声:

“大人,我们回昌平?”

部将们人人吃惊。他们纷纷追问道:“我们刚从昌平赶来,怎么又要回去?”

“这是蓟辽督师地命令,而且严令我们立kè

出发,不许耽误。”

听了尤世威总兵的话,宣镇的官兵们顿时都哑口无言了。袁崇焕蛮不讲理的名声他们也都有耳闻,毛文龙身为武一品的钦差大臣他也说杀就杀,而且假传圣旨,但是事后皇帝还不予追究。

驻守通州的明军奉命放qì

通州防线,沿着他们刚刚的来路西行回到京师。跟着又离开京师,向京师西北地昌平行去。

袁崇焕把勤王军尽数调离蓟州、通州、京师这条大道地同一时刻,崇祯也是心里打滚,一再追问袁崇焕这样布置,能否保证北京的安全,袁崇焕被逼的烦了,向皇帝上书,让崇祯完全不必担心蓟镇地形势,“……入蓟州稍息士马,细侦形势,严备拨哨。力为奋截,必不令敌越蓟西!”

见到袁崇焕保证必不令敌越蓟西一步后,崇祯相信全局形势已经彻底稳定了,他立kè

回信慰问袁崇焕:“有卿如此,朕复何忧?”

208刘白羽的推演

崇祯觉得没问题的时候呀,皇太极却是气的吐血,有蒙古尔泰这样的兄弟,哪个皇帝受得了?这第一次破口这么重yào

的时候,一路顺利,收获多多的时刻,蒙古尔泰却用阴谋置身事外——不对!皇太极猛然想到蒙古尔泰这厮就是有便宜就上,有危险就跑的人,会因为爱惜包衣,反对屠城而和自己闹翻?

鬼才相信呢!一定是蒙古尔泰知dào

这次进关凶多吉少,所以才冒着自己大获全胜之后召开满洲贝勒大会兴师问罪的危险!

那么这次进关的风险来自于哪里呢?袁崇焕的关宁军不过只能自保,关内的汉军和鸭子无异,看上去一片大好的样子……

对了!皇太极猛然想到,自己知dào

蒙古尔泰在满洲被刘白羽严密封锁的时候,也能弄到一些仙丹——当然,这不代表蒙古尔泰和刘白羽有什么勾结,但是刘白羽手下人和蒙古尔泰有没有联系就难说了.

皇太极自然知dào

,刘白羽以待人宽厚出名,这次受伤之后还有十几万佃户带着兵器逃走的事情,可见刘白羽治家一点不严格,和满洲严酷的军阀根本没法比,而且刘白羽孤身一人,没有可靠的班底,身边人素质参差不齐是必然的,蒙古尔泰通过刘白羽的身边人了解到一些他的情报是完全可能的.

那么,这次进关可能要面对刘白羽本人?皇太极倒吸了一口凉气——刘白羽克济州,败日本的事情是众所周知了,朝鲜也就罢了,战斗力还不如明军,这日本武士的战斗力可是皇太极深深知dào

的,如果不是李成梁的东北军在援朝抗日中损失过大,满洲也未必能顺利起兵!

刘白羽私兵的战斗力,皇太极也听了不少,所谓的高头大马皇太极是不太相信,当做笑话看的——一般老百姓没见过马,只要不是矮小的果下马,在他们嘴里都是高头大马!汉地真有这样的高头大马,还从蒙古引进战马干嘛?

但是另外一点,皇太极就很忌讳了,刘白羽私兵的披甲率实在惊人,据说长枪兵这种炮灰都是穿着铁甲的,号称铁甲军,至少三千以上!

满洲虽然也有这样精锐的披甲部队,人数也有三千,却是八旗最心肝宝贝的家底,皇太极都不舍得用,而且因为满洲缺钱,所谓的精锐的披甲部队也是纸甲,披甲,锁甲,钢甲一起凑数的,全钢甲那种奢侈品,只有六百多人.

虽然装备好不代表战斗力高,可是铁甲军这种存zài

,至少意味着,士兵的体力相当好,底子不错,这种士兵只要有素质一般的军官训liàn

,有基本的纪律和士气,那都是相当难对付的存zài

,皇太极作为当代军事家,自然懂得这些.

只不过军事毕竟是政治的延伸,对于刘白羽的动作,皇太极始终看不明白,按照他的理解,刘白羽有如此之多的精锐披甲部队,完全该出来争夺天下!如果说自己和刘白羽换个位置,就该和满洲议和,接着满洲之力席卷北中国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而且崇祯对刘白羽很不地道,刘白羽遇刺之后,崇祯连个例行的慰问都没有,只怕确认刘白羽死了,就会抄刘白羽的家,如此强烈的恶意,刘白羽就是现在造反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难道说刘白羽读书读傻了?读出来了个愚忠?皇太极不这样看刘白羽,他的著作虽然打着儒家旗号,但是实jì

上是法家的东西,利害得失处处都在,根本就不是儒家礼仪典章那套,这种人教出反贼可能,自己读出来了个愚忠?开什么玩笑?!

只是绞尽脑汁,皇太极也没找到刘白羽的踪迹,毕竟这年头没有电报电话,摄影器材,对于一切敌人的行动只能靠统帅根据残缺不全,甚至错误的信息去猜——基本和女人恋爱一个路数,很多人时候诸葛亮去认为历史人物这个傻,那个笨,其实就是不知dào

自己是知dào

了答案去俯视,和身在局中的人不是一回事啊.

这次进关,因为崇祯高呼天下勤王军勤王的原因,乱七八糟的部队比比皆是,皇太极虽然猜出刘白羽的部队很可能隐身在某一只部队之中,却是根本猜不出是哪一支!

那就索性不猜了!皇太极干脆绕开一团乱麻的军事,直接在政治入手,一方面大肆宣扬满洲这次进关,是因为崇祯昏庸无道的关系,给崇祯列出了若干罪名,加上崇祯不尊师重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另一方面,皇太极派密使去刘家庄见刘白羽,对刘白羽一家死在自己老爹手里极为抱歉,同时劝导刘白羽向前看,一起反明,满洲只要辽东即可,双方约为兄弟之国!

因为皇太极被蒙古尔泰气的重病,又要猜测刘白羽的动向,于是这几天就干脆静止不动,等到皇太极恢复健康的时候,满洲大军终于动了!

就在此时,袁崇焕,祖大寿所在的关宁军据点.

“督师!大捷!大捷啊!斩首敌人三百多首级,歼敌近千啊!”

祖大寿满脸红光的说道,毕竟和满洲交战,关宁军就是有斩首也是靠人多欺负人少,而且砍了头之后也是赶紧跑路,这次正面对决,压的满洲人抬不起头来,可是多年来少有的一次!

“什么大捷!我们自己损失也有六百人!而且这死的都是蒙古人,满洲人不到十个,蒙古人只要有钱,到处都是,这种大捷再打几个,关宁军就散花了!”

袁崇焕冷冰冰的说道,让营帐里的气氛冷却下来.

十一月十二日,辽东军哨兵在马声桥遇敌,击败了敌军,因为满八旗没有大规模出动,只有蒙古牧民和少量满八旗的联络官在,被关宁军吃了个爽的,关宁诸将乐开了花,庆功之余,大肆吹嘘,却被袁崇焕当头一泼冷水浇下来。

袁崇焕说的是实话没错,不过这也让关宁军诸将的士气颇受打击,袁崇焕的亲信周文郁一看气氛不对,只好转移话题对袁崇焕说:

“后金军队既然出现在马声桥,那里离蓟州城只有二十里,这肯定是他们的前哨部队,大军肯定就在后面,我们应该迅速准bèi

迎敌。”

“后金狡猾,喜好埋伏,我等既然小胜,就不要贪功了,守个严实即可!”

袁崇焕觉得这又是皇太极的小把戏,这次小败不过是诱饵罢了,还是稳妥为上,于是选择在地势险要的蓟州城东楼驻扎待敌。

祖大寿觉得袁崇焕的选择不妥:

“督师,我觉得我们该去防守蓟门一线天天险,毕竟满洲要是从蓟门一线天天险过去,就是京师了啊!”

“蓟门一线天天险?”袁崇焕陷入了沉思,毕竟蓟门一线天天险也是相当险要,而且守卫那里,也能完成防御北京的政治任务.

蓟门一线天天险的出口大约三里宽,其中适合战马和手推车通过的中央平坦通道大概是从西山山脚到东面的湖泊,这段距离约一千米宽,蓟州县城的城墙则正对着这个一千米宽的出口。两者间距离不超过两里,两万多关宁铁骑如果移师城外去堵口的话,平均每一米可以站二十个人。

袁崇焕到来以前,刘策指挥的五千真定军就是在蓟门一线天天险防御,刘策认为自己一直把后金军的主力死死地堵在蓟东。

毕竟刘策觉得即使是指挥部队出城防御,平均每一米也可以站五个人,所以后金一直没有找到“潜越”的机会。在袁崇焕到来之前,刘策对堵住后金的进兵之路也一直很有信心。

“不能去!还是在蓟州城东楼驻扎为好!”袁崇焕思考再三,还是驳回了祖大寿的建议!

“但是,督师,让出蓟门一线天天险,北京如果被满洲人偷袭的话……”

祖大寿还要再说什么,毕竟袁崇焕现在在蓟州城东楼驻扎的选择是相当保守的,在守得安稳的同时,却是把皇太极通往北京的门户石门驿自由通行的权力让给了皇太极.

“那也不能乱动!安全第一!满洲人这次近九万人,我们关宁军不过两万,一不小心离开地利那就是全军覆没的局面,关宁军在,北京还有指望,关宁军如果不在了,只怕靖康耻都可能上演!”

袁崇焕想了想,最后下定决心,他认为保存关宁军主力,比扼守蓟门一线天天险更重yào

.

“敌众我寡,其他勤王军又指望不上,还是在守住北京城再说吧!至于中途的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万一中了皇太极的计策,立kè

就是万劫不复了!”

200多个后金骑兵驻扎在我军东南方向,相持两个时辰也没有看到敌方大军,袁崇焕命令开炮,一开炮敌军立马就撤tuì

了,最后也没有一人敌人回来,使得我军想战又不能战。)

“督师,后金全军已过石门驿!”周文郁说道.

“确实?”

“一再确认了!”

“好!果然不出所料!我军尾随敌军,争取吃掉一个尾巴!”袁崇焕兴奋的下了命令!

受到前几天大捷的刺激,关宁军士气不错,手脚也灵便起来,不到半个时辰步兵和骑兵全部出城列阵,列阵完毕,200多个后金骑兵远远的在关宁军东南方向,摆出了一个怪阵!

“督师!这又是送功劳来了!”祖大寿兴奋的喊道,虽然不知dào

为啥皇太极的指挥手段为什么降低了这许多,不过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不是??

“不可,只怕建奴有诈!”袁崇焕可没祖大寿这么乐观,下令四处侦查,看周围有无埋伏,否则中计了不是好玩的!

只是对峙了五个时辰之久,袁崇焕也完全肯定了这200多个后金骑兵是孤军,命令关宁军全军出击的时候,这200多个后金骑兵却是转身就跑,连身上的铠甲都扔了——明显是做曳兵之计的.

“弟兄们,杀建奴啊!这些建奴没有后援的!”祖大寿自然知dào

自己被耍了,顿时气个半死,不过反过来说,既然200多个后金骑兵是孤军,也很容易消灭,都是很容易得手的功劳!

可惜这200多个后金骑兵的马匹都是精选过的快马,蒙古马中的刘翔,真不是关宁军这种量产马匹追的上的.

结果忙了两个时辰,祖大寿却是一无所获.

而这个时候,袁崇焕听到周文郁的一个惊天消息:

“督师!不好了,建奴不知dào

什么时候潜伏过去了!”

“什么?后金“潜越”蓟西了?”袁崇焕大吃一惊,身躯剧烈的晃动,险些跌下马来!

与此同时,借助祖大乐旗号伪装的刘白羽军中,再三确定保密性之后,刘白羽把包含祖大乐在内的高级军官和参谋部召集来开紧急军事会议。走进旗舰大厅后,映入眼帘地是一幅巨大地蓟镇地图。等全部军官都坐下后,刘白羽冲身边的黄大力点了点头,后者站起身来走到了地图边,开始做战略简报。

“袁崇焕名义上还是我大明地蓟辽督师,但他今年以来做的事情近乎不可理喻。就我们这几个月收集的情报分析来看,他的军事调动无法用平辽这个理由来解释。”黄大力挥舞着一根教鞭,正对着满屋子的军官讲解着他的看法。

“显然,如果是以进攻为目的,那么就应该把辽镇兵力抽调到锦州、宁远一线,当然更不能去加害毛帅。虽然我并不认为关宁军有可能进行一场进攻作战,不过袁崇焕如果真的想尝试五年平辽的话,他至少应该试着进攻一次,哪怕一次也好,而不是在一年半里全然按兵不动。”

屋子里的人都用无声表示同意。黄大力吸了口气,信心十足地大声说道:“大人,诸位,我也不认为袁崇焕的军事调遣可以用试图防御来解释。首先,东江镇的强弱,对辽西承shòu的军事压力大小有决定性作用。从宁远到东江消息往复要近一个月的时间,从军事角度上讲,根本不可能存zài

统一指挥的可能。而且即使袁崇焕真像他所说地那样,杀害毛帅是为了统一事权的话,那他也不应该用断粮的办法来削弱东江镇的战斗力,甚至故yì

让东江镇军官来自不同派系,让东江镇内斗不已,任命努尔哈赤的女婿刘爱塔作为东江镇的高级军官,这从军事上是根本解释不通的。”

黄大力嗓音洪亮,语气慷慨激昂:“山海关前面是前屯,前屯前方是宁远,宁远前方是锦州。关外辽西走廊四百里,我大明堡垒林立,拥有马步战兵十一万五千人,山海关可以说的上是安如泰山。而蓟镇喜峰口外五十里就是喀喇沁蒙古。三边总督今年四月就报gào

过,喀喇沁蒙古已经加入建奴成为一旗,建奴兵锋已经逼近到大明地咽喉之处,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把赵帅及其四千亲军调去山海关呢?这不是瞎指挥么?”

大厅里一片安静,刘白羽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这在军事上是行不通的,不过你要换个思路来看,袁崇焕如果是想和皇太极议和,很多事也就能解释了.”

“议和!杀毛帅议和,那吗,毛帅岂不是岳飞,而袁崇焕成了秦桧么!?”祖大乐本来想避嫌,不过被刘白羽硬拉了进来,接着就是被吓了个半死.

“议和自然什么都能说得通了,不杀毛帅,分化瓦解东江镇,东江镇的辽民都和后金仇深似海,这边议和了,那边又闹起来,怎么办?”刘白羽耸了耸肩,一字一句的说得.

“先生你说过!能战方能和!这样没了威胁敌人的能力,人家能和你和么?”

卢天生觉得这种逻辑不可理喻,出来质疑.

“我说顶什么用?人家赵构为啥议和杀岳飞?”刘白羽脸色平静的说道:

“亏你还是搞情报的,人心没揣摩过?对袁崇焕来说,他对毛帅已经是仁至义尽,你约束不了自己底下辽民妨碍议和,还不肯滚蛋,不杀你行么?所谓的统一事权,如果是指议和的话,那就没有半点疑问了不是?”

“而且杀毛帅是众望所归啊!对于文官们来说,毛帅成天要饷银,回扣给的还少,简直是破坏规矩!对当今陛下来说,毛帅是先帝的亲信,先帝儿子死的不明不白,毛帅带兵在外,多犯忌讳啊——总而言之,其实很多狗屁不通的事情,只要换个思路,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军事是政治的延续,经济是政治的基础,单纯从军事上来看问题是要不得的,这里我先提醒大家,接下来推演一定要注意.”刘白羽这话把这些部下震住了,半天没人吭声,刘白羽只好自己上阵,做第一个推演的人:

“这次建奴入关,我看还是穷闹得,本质是来抢劫的,不过关内的明军连守城都很多受不好的,相信皇太极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209不能分兵

“无外乎是打下北京和没打下北京两种,前者最严重的就是类似北宋的靖康耻,后者最严重的就是木华黎灭金的架势.”刘白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后第一个点名祖大乐:

“祖将军,你对明军系统比较熟悉,你先说说能搞出北宋的靖康耻么?”

“这……怎么说呢?我觉得这事没个定数.”祖大乐紧皱眉头,觉得这是自己在刘白羽阵营的第一次露脸,不敢乱说,好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来.

“嗯,是我的说得不准确,这样吧,把北京可能成为北宋的靖康耻的因素和不可能的因素都说一下,大家集思广益,慢慢推导吧.”刘白羽鼓励祖大乐.

“那就多谢大人了,希望诸位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祖大乐还是不明白现代参谋组织和将军的区别,不过刘白羽既然都鼓励到这个程度了,祖大乐也不能不说了.

“那我就先说下对大明不利的吧!关宁军虽然不是建奴的对手,但是勉强还能守住城池,这关内的兵,干脆就是一群叫花子啊!除了少数几支队伍,能勉强守住城池之外,其余的没见到建奴就直接崩溃为匪的都是比比皆是,都不够添乱的……”祖大乐说到这里,就不停的摇头叹息

“如果不是袁崇焕裁撤天下军队,供养关宁军,关内的军队也未必会垮的这么厉害吧!?”

杜光久这次站队正确,以为自己是“老人”劳苦功高的,对于祖大乐一投效就和自己平起平坐很不满yì

,老拿话挤兑他,

“这……如果文官们少吃点空饷,武官们少喝点兵血,其实也是足够守城的了.”祖大乐不好意思的回答.

“你说的那是体制问题,你们关宁军军饷里没有文官们吃空饷,还是关宁军军官不喝兵血?”杜光久鄙视祖大乐什么东西都往体制问题上推的德行.

“但是辽东是前线,总不能不加强前线而加强后方吧,大明的财政就这么点钱,这是关宁军的错么?再说了,文官们在军饷里拔毛是惯例,不靠着多报点人头,军饷怎么够用?我们关宁军是把辅兵当做战兵报上去,已经是很有良心了好不好?”

祖大乐感觉很委屈,这不即使体制问题么?还不让人说了?

“老杜,少说两句,关宁军再如何,也不是祖大乐将军能做主的,就事论事!”

刘白羽对于杜光久敲打祖大乐是支持的,不过这里有个度的问题,自己也该适当的做一下红脸:

“关内武备不修,还是承平日久,外加崇祯查处阉党时,牵连太广,把很多做实事的人都作为阉党处理了…….”

刘白羽说着说着,发觉自己说的也是体制问题,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大明朝二百多岁了,早已经是垂垂老矣,没有一身的体制问题才怪呢!

没办法,刘白羽只好转移话题:

“其实说都是体制问题也有问题,别的不说,这一路上我们从官府要粮食,全都是吃了就得病的货色,想买粮立kè

就打几个滚,难道他们不知dào

,官军垮了,立kè

成匪,祸害的还是他们么?”

“官军垮了,不一定能祸害到自己不是,还是手里的钱才是真的.”祖大乐无奈的叹了口气.

刘白羽猛然想到工人里有工贼损公肥私,那么地主里有劣绅祸水东引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终于明白了很多事情的真相,也摇了摇头.

“北京总要好一些吧,毕竟北京城的城防是没的说,城墙多少人拿命去填也不够,只要京营能守住城墙就差不多了,民团都能做得到的事情.”黄大力想当然的说道.

“指望京营还不如指望民团,京营里面文官,太监,勋贵一起捞油水,士兵能不能有定额的三成都难说,而且就是剩下的三成士兵,除了老弱病残之外,只怕不少都是添乱的.”

祖大乐自然知dào

京营里的虚实,给黄大力一盆冷水.

“老弱病残之外,就是添乱的?”黄大力不解的问道.

祖大乐娓娓道来,原来因为京营还负责治安,查经走私之类的油水,所以很多黑帮之流,也费尽心机披上京营的皮,这些人遇上大事,一贯是浑水摸鱼,真要是后金接近北京,只怕立kè

这些人就是杀人放火的节奏,还能指望他们守城么?

“这么说,袁崇焕回访京城还是没错的,就这些勤王军添乱的德行,京营又靠不住,除了关宁军守北京之外,别无他法?”刘白羽想了想,还真是这样.

“还真是这样,其实勤王军坚守城池还是能起到作用的,不过真要野战,只怕在建奴面前坚持不了多久.”

祖大乐知dào

刘白羽最喜欢实事求是,所以也就不在刘白羽面前说袁崇焕的坏话来讨好刘白羽,做出一个直臣的模样.

“那么假如建奴没打下北京,能摆出木华黎灭金的架势么?”

黄大力问道,他指挥还行,不过东江军出身,对于关内的军事很不了解,所以也就不敢推测了.

“我看不难,虽然建奴比成吉思汗横扫万里的战斗力差了许多,可是蒙古已经被建奴彻底征服,没有后顾之忧的建奴也不会学成吉思汗千里西征,所以这次就是守住北京,也只怕……”祖大乐叹息道.

除了刘白羽之外,众人脸色都微微变化,但最终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毕竟和处于王朝中期能几次动员几十万部队的金国比,处于王朝末期的大明,就是收刮全国也凑不出二十万部队不是……

不过刘白羽有不同意见:“军事是政治的延续,你们忘记了,和木华黎灭金的时候,蒙古成吉思汗个人权威如日中天不同,满洲是四大贝勒和四小贝勒共同执政,大贝勒代善也就罢了,蒙古尔泰这人不服皇太极,阿敏又是叛逆之后,蒙古新被征服也不是十分可靠,皇太极要是学木华黎灭金的办法,滞留在山西等地,满洲和蒙古本部如果生变,这先胜后败的乐子可就大了.”

刘白羽从政治角度推测军事,顿时让在座的诸人耳目一新,没错,很多后世看似匪夷所思的指挥,其实都不是决策者脑残,而是很多事情不是一般人想象的那么简单而已.

“而且还有一点,你们没有注意,要知dào

八旗再怎么武勇,也是人,是人就要得病,八旗这样千里迂回,加上八旗还有屠城的恶习,所到之处瘟疫只会更加凶恶,那么……”

刘白羽不是顺嘴胡说,实jì

上1644年满洲进中原之后,战场上屡战屡胜的同时,减员却是非常严重,就是疾病闹得康熙本人身为皇子,都得了天花,一般的满洲人可想而知.

事实上,战场上屡战屡胜的八旗军在击破李自成之后,就只能靠汉奸伪军打天下,如果不是南明的大西军内斗,孙可望投敌,南北朝的架势基本已经成型了,到了那个时候,核心人口不足的满清要么被赶出去,要么就是不得不和汉族地主彻底合流,成为第二个鲜卑.

成吉思汗主力西征,只留下木华黎偏师灭金,木华黎也是重用投降的汉族武装史天泽,武仙等人,未尝没有这方面的考lǜ

,而蒙古人人数众多,哪里是满八旗这个努尔哈赤七拼八凑的民族能比的?

所以刘白羽看的清楚,大明再不给力,皇太极攻不下也只能退走,当然让皇太极不得不退走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大明朝除了关宁军之外,其他各军当炮灰也不合格,而木华黎灭金的时候,金国的汉人武装一直没消停,战斗力和蒙古精锐也相差无几,甚至忽必烈和阿里不哥内战的时候,元朝的汉人武装让阿里不哥的蒙古军吃了不少亏——当然,这个原因有点哭笑不得,就不能说出来了.

“大人如此说,那么袁督师固守北京的方针没有错了?”祖大乐小心翼翼的问道?

“固守北京的方针没有错?大错特错!”刘白羽冷哼一声:

“我说了军事是政治的延续!你们不妨想一想,和陛下换位思考,陛下这两年来对袁崇焕不遗余力的支持,几乎倾国之力打造关宁军,甚至袁崇焕假传圣旨杀毛帅都给袁崇焕背书了,结果呢?五年平辽东,两年却被人如入无人之境的攻到了北京城!”

“你说一说,你是陛下,会怎么对待袁崇焕?”刘白羽冷笑道.

“这……可是如果袁督师野地浪战,重蹈辽东诸将的覆辙,北京可就真危险了啊!”祖大乐结结巴巴的说道.

“军事上是这样没错!不过你指望被满清烧杀抢掠的百姓理解这个?还是被满清烧了北京城外的庄园,别墅的权贵理解?还是那位不到二十岁的小皇帝理解?既然这位陛下,能因为顾全大局,让毛帅冤死,那袁崇焕为何不能?”

“但是于谦大人对抗也先的时候,没人责备于谦大人不出击啊!”

“那是因为明英宗先找死,土木堡之后,大家觉得能保住北京就不错了,哪里还管什么坛坛罐罐!?而且于谦也没向袁督师那样为了关宁军让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啊!”

“但是…….”祖大乐还想说些什么,被刘白羽再度打断:

“再说了,你以为在皇帝眼中于谦大人是什么忠臣不成,于谦在土木堡之变前可是兵部的老人了,你一点不知dào

也先入寇的风声,皇帝能信么?”

“然后呢,也先挟英宗逼和,他以社稷为重君为轻不许,甚至还另立新君,这也就罢了,英宗回到北京,名义上把他当作“上皇”,安置在南宫,可是窘迫到皇后要去做零活维持英宗的生计,这时候于谦可成有行动帮zhù

英宗?他或许是大明王朝的忠臣,可不是皇帝的忠臣,你是皇帝你喜欢这号的?真要是袁崇焕在陛下心目中和于谦联系上了,只怕袁崇焕也就活不了了!”

【于谦本人对英宗是非常不尊重的,在古代宗法社会,天地君亲师,在臣子的心中按理说皇帝是胜过父母的,至少嘴上要做到这点,父母有错能恶毒咒骂和要打要杀吗?英宗有错可以指出,但也仍然要敬皇帝,而于谦和景帝不敬英宗路人皆知,于谦有句最恶毒的话:“(英宗)失国得罪祖宗,恐不足以示天下后世。”曹吉祥又问:“然则故太子【英宗儿子】如何?”于谦又说:“罪人之子也,已废不复。”英宗知dào

于谦居然这样说,愤nù

的说道:“这天下于家自己说了算吧。”】

“而且,袁崇焕的一切行动其实都是为了议和,对吧!”

“大人你说的没错,不过不和皇太极议和,哪有时间练兵啊,袁督师也是没有办法.”

“陛下和朝廷也是默许了吧?”

“是的.”

“默许的意思就是没出事当做看不到,出了事就是自己担着不是?”

“这……”祖大乐无话可说了,毕竟所谓默许这种东西,他自己也常玩,默许这里边的猫腻,是个人都懂得.

“但是,如果反过来说呢?袁崇焕是有着政治野心的人,和满清勾结,想当张邦昌的话…….”刘白羽指出了另一个可能,卢天生这个善于阴暗事情的人立kè

按照这个思路推演:

“那么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袁崇焕所有的行动都可以得到充分地解释。首先,他先尽全力削弱东江镇地军事实力,使得东江镇再也不能完成牵制作用,然后他杀害毛帅,任命努尔哈赤的女婿刘爱塔身居高位,挑拨东江镇内斗。从而解除建奴的后顾之忧。”

“其次。他需yào

把满帅及其亲军家丁哄到大同去,这样建奴进攻蓟镇时。就不必担心宁远守军从锦川营、新立台杀出,从而切断建奴的粮道和退路,也不必担心他们掳掠到的人丁和财物不能安全地从辽西军眼皮底下运输回辽阳,如此,建州没有后顾之忧后也没有了侧翼威胁。”

“第三个问题就是蓟镇本身的问题,袁崇焕把赵帅从遵化调到了山海关,把蓟镇的军饷大部分都抽去辽镇导致蓟镇闹饷。今年满朝都是关于蓟镇的报警声.”

“最后一个问题,建奴如果必定要从蓟镇入关的话,他们还需yào

大量地粮草。前年、去岁辽东两年大旱,辽阳一石米值银八十两;今岁漠南大旱,蒙古人相食,入寇的兵粮从何而来?因此袁崇焕要开市卖粮,有了大批粮食以后,漠南苦于饥荒的蒙古人肯定会纷纷到喀喇沁蒙古这里来讨食吃,建奴就可以趁机招募到大批人丁,跟着一同入寇关内。”

刘白羽结束了卢天生长篇大论的叙述,扫视了这里的军官们一眼:“你看,如果用这个理由来看的话,袁崇焕如果是想做张邦昌的话,那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非常有意义的,一件不多、一件不少,这些条件缺一不可。”

“这……可是谁都不知dào

袁崇焕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是自然!其实我也分析了,满清在关内立住脚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说当张邦昌其实不太可能,不过如果袁崇焕想做于谦,另立新君呢?咱大明别的都缺,就是不缺王爷,到处都是……”

“这……陛下对袁督师极为赏识,言听计从,袁督师不会……”

“谁都不知dào

袁崇焕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我们可以推测陛下是怎么想的,既然袁崇焕闯下了这么大的祸端,那么袁崇焕唯一的生路就是做于谦是不是?关于帝位的事情,哪个皇帝都是有点神经过敏不是?一个可能性,就足够了.”

刘白羽耸了耸肩,这事不能怪崇祯,这种危险,自己也是不能冒的.

十一月十四日,得知后金大军已经绕过蓟州城继xù

往西进军的时候,关宁军诸将顿时开了锅:

“袁督师!你可是在陛下面前保证了,不让满洲过去的,这次建奴却是偷偷过去了,如果你不绕道建奴前面去,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是啊,是啊,我们关宁军消耗这么多军饷,早就有人不满了,一旦建奴攻到北京城下,督师你就危险了.”

“建奴这次移动的相当慢,应该可以绕过去!”

“真是因为建奴这次移动的相当慢,才绝对不可以绕过去!”袁崇焕厉声说道.

“我不是说了么,到北京城下守城,护卫陛下,切不可贪功,和建奴提前决战,因为一旦我们关宁军失利,北京可就是无兵可守了!所以,在建奴大部队背后跟着!”

“督师,那我们不妨分兵两路,一路绕到敌军前面,一路在后面威慑敌军,这样朝廷那里能说的过去,而且风险也不大!”周文郁向袁崇焕请求分兵两路.

“我军人数太少不能分兵,你这是什么主意?”

“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本来就总寡悬殊!还要分兵?”

周文郁的意见找来了一片骂声,袁崇焕也是觉得这主意不靠谱,下令追着建奴,不要轻举妄动.

210接近北京

十一月十六日,关宁军紧跟着建奴到达河西,皇太极又不动了,袁崇焕也是一反独断专行的常态,让关宁军诸将一起商议决策

“督师不是决定到北京城坚守了么?为什么还要再说?”祖大寿自然知dào

袁崇焕听不进别人话的德行,所以明知故问的说到

“建奴兵多,我军人少,不凭借地利哪里是建奴的对手啊!”

“不可轻举妄动,建奴的大军都在此地,不是小股部队!”

关宁诸将七嘴八舌的说道,无外乎是保存实力,安全第一,不可和皇太极轻率决战之类,搞得周文郁皱起了眉头,这和建奴不大打一战,你们这些关宁军的军头倒是安全了,可是袁督师怎么办?从辽东驰援到京城,一次大战没打,就退到了北京城,不但好说不好听,而且因为关宁军必须依靠城墙防守,建奴到了北京城之后,那些达官贵人的庄园,别墅只怕都会被建奴摧毁,这些人的能力加在一起,崇祯也顶不住,何况袁督师呢?

周文郁想到这里,站起来大声说道:

“大军应该直接追敌,不该去京城!否则袁督师,你可就危险了!!!”

袁崇焕站了起来,看了周文郁一眼,叹息道:

“你说的我都清楚,但是敌众我寡,真的野战一次,万一满洲全力出击,我军未必能仅仅小败……”

“督师!探马回报现在后金军队在通州张湾,离通州城只有十五里地,我军应该前往张湾与敌决战,如果敌军松懈我们就正面决战一了百了,敌人要是稳固,我们就夜袭,毕其功于一役。”周文郁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袁崇焕的双眼,摆出了赌徒的心态.

“督师!如果和建奴决战的话,那必须先到北京城下请旨,否则就可能被扣上一个违背圣旨的帽子啊!”

祖大寿大声说道,关宁军诸将也一起附和!

“祖大寿!你!”周文郁自然知dào

祖大寿冠冕堂皇的旗号之下是什么主意,无外乎是保存自己的实力,一切黑锅归袁崇焕去背罢了.

“周先生,大局为重!这不依城而战的话,真要是关宁军彻底崩溃了,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

祖大寿说完这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袁崇焕,里面居然发出了浓浓的杀机,显然说的是如果袁崇焕真的不让关宁军依城而战的话,关宁军为了保存实力就一定会彻底崩溃了,这个责任关宁军诸将谁也担不起,只有袁崇焕这个督师自己去抗才是!

这就是图穷匕见了,祖大寿也好,关宁军诸将也好,之所以买袁崇焕的账,无外乎是袁崇焕为关宁军诸将除掉了毛文龙这个和关宁军诸将抢军饷的敌人,还为关宁军拿到了相当高的军饷罢了.

你给利益,咱就买账,你给风险的话,咱就……大明朝是文贵武贱不假,不过关宁军有一招绝技叫士兵哗变,毕自肃就着了道儿.

毕自肃在1628年(明崇祯元年),升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负责巡抚关宁。这位不知dào

关宁军根本就是刺头,不吃文贵武贱这一套,加上性情刚烈,见兵乱愤激,喝斥制造混乱的军卒,众军卒不听劝告,直接把他的屋子都抢了搜查毕的卧室,见口袋空空,开始悔悟,

4天后,哗变的士卒都返回队伍。毕愤恨不已不吃东西,军士们将他转移到城镇之中,13天后去世。因兵变被革职,后其兄毕少保【毕自严】3次上书为申诉,陈述这次兵变是由于缺乏粮饷所致,请求保留原来的官职待遇,未获得崇祯的批准。

毕自肃仅仅是没给关宁军要来钱,周文郁则是为了袁崇焕直接让关宁军诸将冒着全军覆没的风险在劣势兵力下和满洲决战——信不信关宁军的哗变分分秒秒叫袁崇焕做人???

袁崇焕自然知dào

祖大寿的意思,他不怕死,但是窝窝囊囊的死可就实在是让袁崇焕害pà

了,而且现在这个节骨眼,关宁军如果哗变,那北京都未必保得住,自己就是遗臭万年的节奏……

“周先生说的是,但是后金军队太狡猾,怕万一又像蓟州城那样表面与我军对持,暗地里绕过我军不与我军交战,假如敌军先到达北京城,北京城的承平日久,京营腐朽不堪,许多年没有遇到这样敌人大兵压境的情形,一旦人心动摇…….后果不堪设想敌人之前到达北京城,在北京城下拒敌才是,就不要节外生枝了”袁崇焕下了决心,一字一句的说道!

“袁督师说的是,不可节外生枝!”祖大寿眼睛里浓浓的杀机瞬间消失,换上了和以往一般的讨好,微笑的表情,似乎根本对袁崇焕佩服之极,周文郁却是心冷到了极点,终于明白为什么袁督师很多时候又谨慎异常的原因了……

“先至城下,背障神京,面迎劲虏,这种完策万无一失,至于陛下怎么想,我实在管不得了,虽死无憾!”袁崇焕闭上眼睛,痛苦的说道.

与此同时,满洲皇太极的亲账之中,满洲诸贝勒却是哈哈大笑,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陛下神机妙算,这关里的汉人实在是肥啊!”阿敏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发自内心的恭维皇太极.

“而且还好打的很,都不用满洲健儿冲锋,找汉人炮灰就轻轻松松的冲下了一个个城池了!”四小贝勒中的大贝勒阿济格也恭维道.

“蒙古尔泰这次没来可就亏大了!”济尔哈朗鄙视这货的智商.

“只是背后的两万关宁军怎么办?跟在背后真的很烦人,不如用汉人做炮灰,人海战术破了他们,和赵率教一样!”阿敏比较慎重,提议到.

“背后的两万关宁军守的严实,每次都是选择地利之处,不好打啊!真要是费时间去打,只怕又出现变数!”济尔哈朗提出了不同意见!

“那总不能放任背后的两万关宁军不管吧!”阿敏觉得自己身为四大贝勒,比四小贝勒高一等,自然和济尔哈朗抬杠起来.

“管是要管的,不过未必要动用军队……”皇太极勉强笑着分开了济尔哈朗和阿敏,毕竟蒙古尔泰已经闹翻独走了,济尔哈朗和阿敏要是再吵,保不齐八旗人心都散了.

“你是说赵率教儿子赵全德这个冷子,他能起到那么大作用么?”济尔哈朗疑惑的问皇太极

“赵全德自然有用,不过也没什么大用,真起作用的是东蒙古的几位高僧……”

由于蒙古人信奉喇嘛教的原因,对于大明和蒙古部族头人来说,身份超然的喇嘛在外交渠道上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号称边务喇嘛.

明末辽东边务喇嘛有两人,都在袁崇焕的指挥下,一个喇嘛是汉人,姓李,是明朝廷认可的与后金沟通的人,另外一个姓王,则是与插汉部沟通这次袁崇焕入关,为了应该可能发生的外交沟通,是亲自带来了这两个喇嘛的.

袁崇焕面见崇祯的时候说:“战为奇着,和为旁”就是靠这俩个人和蒙古于满清沟通的.

“陛下的意思是???”阿敏奇怪的问道:

“咱们和明朝谈什么?需yào

什么我们自己去抢就可以了,明朝君臣都很要面子,不会和宋朝一样给我们岁币的,而且明朝自己就是想给岁币,也收不上来这么多啊!”济尔哈朗也奇怪的问道.

“我们要什么岁币?我们还要送还被抓的汉人,不过这些汉人在这里吃了不少粮食,该给多少饭钱,却是需yào

袁督师和我好好谈谈了.”皇太极神mì

的笑道.

“反间计么?不过这袁崇焕是真心和我们满洲议和的,整死了他之后,换谁上来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啊!”阿敏奇怪的问道.

“袁崇焕一旦被杀,关宁军惊惧,疑惑之下,定然要逃走,趁着这个混乱,我们未必不能重现女真人打下开封这一幕!”皇太极野心勃勃的说道.

“陛下,不可啊,我们后金没有大炮,打一个小城都得用人命去填,北京城那么大,我们满洲人全填进去也未必够啊!”济尔哈朗觉得皇太极这是步子太大扯到蛋的节奏,急忙上来规劝.

“这你就不懂了,小城打不下来,北京可未必打不下来,毕竟守城还得人来.”皇太极神mì

的笑道.

“对了,在三河,通州给我狠狠的杀,明国人多少年没见血了,杀的厉害了,明国人一害pà

,什么事情都有可能!要胆子大一些!”

皇太极这次入关,最初真要逼着大明议和的想法,毕竟在他眼里来看,汉人数量是满人的百倍,满人统治汉人要冒着相当大的风险,还是获取好处就收手才是正理,不过这一入关之后,关内明军的战斗力让皇太极大开眼界,也起了很多原来不该起的心思……

事实上,皇太极虽然是个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不过也没有清朝吹的那么英明神武.历史上皇太极还真是步子太大扯到蛋了.

第一次破口之后,皇太极将攻占的遵化、永平、滦州、迁安四城,皆留兵固守,作为插在关内的楔子。命贝勒阿巴泰、济尔哈朗、萨哈廉及文臣索尼、宁完我、喀木图率领正白、镶红、正蓝三旗将士镇守永平府;文臣鲍承先、白格率领镶黄、镶蓝二旗将士镇守迁安县;以滦州系边地,命固山额真图尔格、纳穆泰为帅,偕文臣库尔缠及高鸿中率正黄、正红、镶白三旗将士守之。又命察哈喇为帅,与范文程率蒙古八旗将士镇守遵化《清太宗实录》,三月二日取冷口关(迁安县东北)返回沈阳。皇太极回沈阳不久,便派大贝勒阿敏、贝勒硕托率兵五千,前去与阿巴泰等换防,分别驻守永平、滦州、迁安、遵化四城。

结果就是放qì

了满洲人野战的特长,死守城池,然后又被孙承宗率领优势部队围攻,结果四城都丢失不说,还让满八旗损失颇大,还真是皇太极很少见的昏招……当然这都是第一次满清破口之后的昏招了,在破口初期,皇太极还是所向睥睨,屡屡打到明军要害的人物.

崇祯二年十一月十三日,后金军度过蓟州进入京畿平原,一路上如入无人之境。肆无忌惮的展开军力四处扫杀掠夺,仿佛一群会纵火的蝗虫,短短几天内从蓟门到三河的山山水水之间,几乎所有的村庄都传来主人们的惨叫声音,而村庄本事也在燃烧,白天是遮天蔽日的滚滚浓烟,夜晚是映红了黑夜的弥天火光,向着京畿四方的百姓宣告着地狱之门的开启。与此同时,流氓无赖,土匪恶霸也趁机冒充满洲人抢劫,更是让满洲人入侵的灾难加重了几分.

十四日后金军占领三河后,他们就打开了通向京师的大门。京师附近的部队又都进了北京城,结果就是现在的满洲人除了已经遥遥在望的北京城城墙,没有遇到半点抵抗.

十一月十五日的京师

一个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来,毫无礼仪的喘了几口粗气,对着崇祯喊道:“不得了了,万岁爷,通州方向已经看见烽火!”

怎么会这样?崇祯、孙承宗还有曹化淳顿时都变了脸色。

“通州,可是通州已经没有兵了啊。”崇祯紧紧地盯着地图上通州的位置,好似要把那厚厚的地图看穿一样。但他也就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

因为现在北京的兵力都已经不足。崇祯已经下令京师戒严,现在京师三大营的两万军队和三千锦衣卫都已经进入城防坚守,不过这漫长的北京城墙,靠着两万多军队防守还是有些太单薄了。

北京尚且兵力不足,通州自然只能鞭长莫及了.

“孙阁老,现在该怎么办?”崇祯无助地看着孙承宗,仿佛期盼着后者能给他变出十万军队一样。

孙承宗现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他只有跪下叩首道:“圣上,老臣愿意率领子侄登城,保卫京师!”

崇祯呆呆地说不出话来,这时又有一个太监跑进来。冲着天子叫道:“万岁爷。蓟辽督师有奏。”

十六日,清晨,顺义。满桂军所在地.

“启禀大帅,通州方向发xiàn

建奴。”

探马脸上满是震惊和不解。宣镇、大同的兵马正急忙赶向北京勤王。他们本以为道路上应该都是明军,结果宣镇地三千兵马在行军中猛然遭遇穿着明军服饰的后金军。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就损失了千余人。

十五日后金军攻破通州后,下午便遇到了从延庆、昌平、怀柔、顺义一线急行军赶来勤王的两营三千宣府兵,两军随即爆fā

了接触战。面对拥有一万二千披甲兵的满洲主力,来不及占据有利地形的三千宣府兵在顺义南面与后金军激烈野战一天。仗着天黑才脱离包围逃回顺义,这一天宣府兵就损失近半,元气大伤。

十六日,满桂带领地大同兵也赶到顺义。这时后金军分兵追击宣府兵而来,现在后金是想夺取顺义以切断明军南下的增援通道。一千七百多宣府兵一边抵抗,一面急忙派人向后方地大同兵求救。

“大帅,我军当如何应对?是不是稳固防守再说!”

能守得住么?满贵心里有数,真的踞城而守的话,掌握绝对主动权的满洲就可以掐断自己的补给线,然后用驱赶汉民的办法攻城,自己很难不成为第二个赵率教,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进城死守是不能选择的.

“那还用说么?自然只有进攻了!”满桂不是防御型将领,只会进攻,毫不犹豫的一夹马腹,高声喝道:“儿郎们,跟我杀建奴啊。”

“杀建奴!”

“杀建奴!”

满桂率领四千亲军跃马扬刀,争先恐后地跟着满桂向顺义杀去……

这四千军队加入后,宣大军一共有了近六千人,他们和后金军围绕着顺义发生了连番激战。满桂意图突pò

后金军侧翼,直接插入到后金军前方堵截住后金军向京师的路线。而有这么一支部队在,后金军也无法安心西进。皇太极不得不连续派出援兵,和侧翼的宣大军战成一团。

十六日下午,

“大帅,建奴越来越多了。”

“不错。”满桂点了点头,幸好是内线作战,因为临近北京,地方官府都不干不遵照圣旨,所以后期保障也还得力,宣大军的伤兵可以不断地送到地方官府那里去治疗,所以满桂此时的负担还不算很重。只是经过一上午的激战,宣大军又折损了数百军士,虽然斩杀后金部队近千人,可是里面蒙古炮灰太多,实jì

的含金量也就是那么回事罢了。

“敌众我寡,不能在野外多做停留,拉近队形,让建奴别冲进我们的队形。”满桂指挥宣大军且战且走,死死的粘住了后金的部队,和后金一起向通州方向并肩而行。

211我要进城

“陛下,满桂和牛皮糖一样沾着我们不走,真是烦人!不如我们集中兵力……”范文程对皇太极说道.

“宪斗,稍安勿躁,其实满桂这样跟着我们,对我们满洲是有利的!”皇太极笑吟吟的对着范文程说道.

范文程听得一头雾水,他知dào

满洲人的最大特长就是野战,野战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各个击破敌人,然后不断的追击,消灭敌人的精华,而皇太极现在对满桂的做法,却是完全反其道而行之.

皇太极反其道而行之的结果就是满洲和宣大军打成了消耗战,蒙古流民和汉人炮灰的损失甚至大大的超过了宣大军.

“你们尼堪脑子都读书读坏了!不知dào

用兵之道,贵在变化的道理么?”阿敏最看不起汉人,对于范文程是表面上的客气都懒得给,直接呵斥道:

“满桂这人极为难缠,顶多只能赶走他,不会让他吃了大亏,万一赶走了他,他就隐藏起来,给我们满洲背后一刀,那才是最可怕的!”

“别这么说,宪斗是抬了旗的,不是什么尼堪!”皇太极委婉的劝了阿敏一句,对范文程解释道:

“不光如此,满桂现在虽然看起来大战上风,可是我们满洲死的都是汉人炮灰和刚依附的蒙古流民,满桂死的却是他多年带出来的精锐,就是三个换一个他也是吃亏的.”皇太极冷笑一声,接着对范文程说道:

“而且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满桂军队在这里就和我们死缠烂打,到了北京如何还有精力继xù

?”

“高见,高见!”范文程立kè

就知dào

皇太极没说出的话,按理说满桂军筋疲力尽之后,就该在北京城好好休息——不过战争一向是政治的延伸,满桂军真到了北京,为了安定人心,崇祯能允许满桂军好好休息才怪!

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满桂军再强dà

,也从养精蓄锐的生力军变成了疲劳军,满洲更是可以轻松消灭了…….

满桂作为一个战场经验丰富的将军,后金的小算盘自然是心知肚明,只是被视作救世主的宣大军在一路上被首都附近的居民热情的款待,而且满桂也知dào

宣大军只要一和后金保持距离,那么后金军就会再次对老百姓实行杀光烧光和抢光的禽兽之行,满桂的理智被情感压倒,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宣大军紧紧排成密集的战斗队形,呐喊着向满洲军队的侧翼冲去,战斗变得更加激烈了。

袁崇焕指挥的九千关宁铁骑抵达三河,风闻宣大军和后金军在西面激烈交战后,袁崇焕立kè

指挥大军继xù

向西奔向通州。当夜关宁军驻扎在距离通州十五里外,保持体力.

第二天天一亮,袁崇焕就急忙一面命令满桂继xù

骚扰敌军,一面指挥关宁铁骑从通州南方渡河,一踏上河西的土地后袁崇焕就急忙督军直奔京师。

此时满桂还在通州北方指挥着他地几千宣大军同后金主力激战,他利用后金军需yào

兼顾各个方向,而且裹挟了大量汉人和蒙古流民炮灰,行动力大大下降的地弱点,顽强的和后金军进行着平行运动。

皇太极现在身处充满敌意地领土,所以要兼顾大军地四周,而且也不想抽调全部兵力来抓满桂,因此后金军的脚步也就被宣大军拖慢,两者都以每天十里左右的速度,并肩向着大明京师方向移动。

十七日夜,袁崇焕率领九千关宁铁骑抵达京师外广渠门,全军驻扎在韦公寺前面……

关宁军大营内.祖大寿等关宁诸将焦急的等待着北京城的回复,结果却是——

“袁督师,祖大帅!北京戒严了,四门不许任何人进入,塘报不能立即送进北京城!”

“什么?!要是耽误了事情,他们吃罪得起?我要上奏陛下!”

袁崇焕当时就恼了,本来他也知dào

关宁军在北京象宁远那样守城,阻力会非常大,他的主意是借着关宁军远道疲敝的借口,进北京城守城,但是耽误这一晚上,显然远道疲敝的借口就不在那么有力了!

“我说了,但是城门官说了,陛下有明旨,安全第一,就是边军塘报晚上也不能立即送进北京城,必须等到白天!”

这位陛下也实在是太胆小了些吧!袁崇焕心里吐糟到,不过这个时候必须接受现实,只能让关宁军好好休息了.

“这样的话,我们可就得在城外迎击满洲兵了,万一失败了,就紧营那些只会吃喝嫖赌的废物能守住京城?”祖大寿拍了拍大腿:

“咱们这位陛下,处置魏忠贤的英明果敢哪里去了?怎么这次胆子那么大!?”

其实陛下不是胆子那么大,而是胆子那么小而已,袁崇焕心里明白,还不是崇祯对外军进北京极为忌惮的原因?

“也好,那就满足了陛下的意见,祖大寿,抽调精锐,准bèi

今晚劫营!”

“末将愿意去!”副将刘天禄挺身而出.这事其实就是给崇祯做个姿态,又不是真的要打仗,这种无风险刷好感度的事情,自然有人抢着去做.

“我看还是先把粮饷请下来吧!”周文郁泼了一头冷水,大明朝的后勤是这样的,军队没有单独的后勤,军队到各地自行补给。

好处就是在文官领军,让军队不能造反的基础上再加了一把锁,再能打的军队,没有足够的后勤,几天之内也就散架了.

坏处么,一是地方官和军队容易扯皮,因为明朝是玩小财政的,中央财政紧张,基本上地方给军队出了粮草就等于肉包子打狗了.而军官则是用唆使士兵哗变,骚扰甚至抢劫地方来威胁地方官——倒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平衡.

二就不用说了,遇上敌人大规模的入寇,地方都被抢劫一空,还要勤王赶时间,自然就只能节衣缩食,甚至断粮了.

当然,如果是其他明军,断粮也没什么,断着,断着就断习惯了,自力更生化身为匪打草谷就是.而关宁军娇生惯养不说,这北京是京师所在,一户不起眼的小地主可能都鞥联系到尚书,侍郎,如何敢玩兵过如洗这套?

“没事,叫士兵们稍安勿躁,我明天去请天子发饷就是.”袁崇焕也知dào

关宁军是什么德行,只是现在马上就要血战了,高压手段要不得,只能怀柔了!

袁崇焕当即就要求连夜入城休息。皇帝没有答yīng

关宁铁骑进城的要求,第二天的圣旨里面,再次大大夸奖了袁崇焕的神速,他三天三夜跑了一百五十里,以平均每天五十里的速度从蓟门疾驰来京师救援。也是第二天太阳老高了,兵部才有官员来到军营,袁崇焕把自己的军事和索要粮饷的报gào

交到官员手里带进去.

袁崇焕不知dào

的是,他觉得自己忍辱负重的同时,崇祯也觉得自己也在忍辱负重,他一面对着内阁大臣们念着袁崇焕的塘报,一面也在吐糟:

“袁崇焕练的好兵,倾国之力打造的关宁军,一路上和满洲人打了几仗,不过杀了些蒙古流民和汉奸的头,根本没碰满洲主力,就要求粮饷,赏银?满桂军可是一路上和满洲人短兵相接的,可是宣大已经欠饷银三个月了!”

“是五个月!陛下!”曹化淳不露声色的说道,身为皇帝身边的阉人,这种跟红顶白的事情,最是熟练,朝臣无论如何都比不上,而且也达到了自然而然的境界.

“陛下说的没错!关宁军确实没什么大功,不过人家毕竟是要去和满洲人拼命,总的激励一些士气才行!”首辅韩爌身为袁崇焕的老师,很多事不说也是不行,只好硬着头皮说出来.

“这也就算了,为什么非要进城,而且还用远道疲敝的借口,关宁军一路上消极避战,还累,满桂的宣大军和建奴苦斗数日,还没喊累呢!”崇祯继xù

吐糟.

“陛下,满洲人厉害,野战就是关宁军也只能三个顶一个,而攻城就是相当差劲,就是招募的民团守住小城的也是比比皆是!所以……”兵部尚书王洽急忙解释,眼见崇祯对袁崇焕的语气越来越不对了,他只好挺身而出.

“笑话!陛下倾国之力打造的关宁军就是为了守城的?王洽,如果不是你说为了养活关宁军这只和建奴野战的力量,把关内的兵裁了,建奴一个一个城池打下来,只怕到直隶边上就因为伤亡太多撤tuì

了,如何还能打到北京城!?”温体仁厉声喝问.

他是聪明绝顶的人,自然也看出来皇帝对袁崇焕态度的变化,也看出东林党人钱龙锡,王洽,韩爌都和袁崇焕牵连不小,就起了以袁崇焕为引子,彻底击垮东林党,取而代之的念头.

“陛下!建奴是从老奴时代就练出的精兵强将,关宁军不过组建了几年,如何能比得了?”孙承宗看不惯温体仁看似大义凛然,实则掺杂私货的样子,挺身而出道:

“如何追究责任是以后的事,现在建奴就在城外,首要的是守住北京,击退建奴!其他事以后再说!”

孙承宗这句话一出,韩爌,王洽,钱龙锡都是脸色大变,显然这次孙承宗和他们几个人划清界限,不想再无限制的给他们作保了.

换句话来说,也就是东林党准bèi

和他们几个以及袁崇焕划清界限,免得被温体仁借机一窝端了!

这次建奴破口,袁崇焕没有把建奴打回去,韩爌,王洽,钱龙锡本来就是受到了朝野相当大的压力,这次东林党又不在支持他们,却是等于釜底抽薪,让三个人彻底绝望了.

只是孙承宗挑的时机极好,正好出面打退了温体仁对三人的进攻,却是让三人有苦说不出.

毕竟这事就是摆到明处,也是韩爌,王洽,钱龙锡,袁崇焕做事不地道,袁崇焕杀,毛文龙之前,是和王洽,钱龙锡打过招呼的,王洽没有表态,钱龙锡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一声慎重就完了,韩爌受到袁崇焕的暗示没有不知dào

,但是孙承宗及其他东林党人是完全不知dào

的!

你们自己的破事,还要求别人无限制的替你们善后,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这次孙承宗代表东林党人和三人划清界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崇祯虽然对温体仁的提议觉得很解气,但是孙承宗说的在理,也不得不同意孙承宗的提议,暂且不追究关宁军的问题,反而在十八日,让宦官冯允生等六人,到关宁军中查看实jì

情况。

宦官回奏崇祯说关宁军确实很困难,崇祯这才命令户。兵二部议发粮草。更派出主管内廷小金库的司礼监内臣吕直拿出皇帝的私房钱——青盐千金,禄米百石,酒十坛,羊百只,银万两犒师,不过对袁崇焕和关宁诸将个人,崇祯依然没有表态。

经过大臣们的劝说,崇祯终于想通了,在十九日,赐袁崇焕玉带一围,祖大寿玉带一围,其诸将各红蟒一袭。

户部才开始发刍豆粮米,但是关宁军的士兵和战马已经冻饿两日了,关宁军士气迅速低落,这天晚上,袁崇焕密令参将刘天禄等劫满洲大营,不过夜袭队伍行至高密店,就为满洲的骑兵哨叹发xiàn

,满洲大营有备,刘天禄等不得不撤了回来。

“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拿北京城当诱饵,想在北京城凭坚城用大炮击败皇太极了!”袁崇焕长叹一声,他不是不知dào

这么做的政治风险,但是比起来全军崩溃的军事风险,政治风险也就不足为道了.

就在此时两万京营禁军紧张地守卫着首都的城门,不知dào

后金主力会从那面杀来,也不知dào

该如何调配兵力的王洽,索性在京师九门每个门都放上了两千兵马。剩下的两千人作为总预备队.

连锦衣卫也都一反常态的贯盔穿甲。沿着京师的紧要道路来回巡视。一个锦衣卫千户看着城外黑压压的关宁军营地,不安地问道他的副手:“兄弟。你说这些辽兵真可靠么?”

他的副手诧异1地反问道:“怎么问这句话,都是朝廷的兵马啊!”

“哼,你可知dào

,通州那里听说宣大军一直在激战,关宁军他们就干看着不去赴援,一直跑到了北京城下!”

“大概以为内这里是京师,我们兵力不够守城的关系吧。”他的副手倒是没有想得太多。

通州传来烽火以后,崇祯算是彻底慌了,下令把内库打开,拿出大笔金银,招募京师百姓上城协助防守,但北京这么大,上万壮丁铺在这条城墙上就像是把一滴水撒到了沙漠上,转眼就不见了。

在崇祯病急乱投医的心态下,几天前有人向天子推荐了一个流氓头子,崇祯都毫不在乎出身的当即召他陛见,还赐给他一个游击的职务,让他带着道上的兄弟们参与防御城墙,这说明大明的兵力实在是很窘迫了。

“那为什么不让这些辽军进来协助守城?”锦衣卫千户又指了指城下地部队,数千关宁军今天一直鼓噪着要求进城:“是不是朝中有大人认为他们不可靠?”

“不至于到这一步吧?顶多就是畏惧建奴罢了,这边军不许入京,只能在城外保护城门,这是于少保定下的规矩,嘉靖朝之后也一直如此行事。”

当年于谦不让边军入京是为了避免边军扰民,也是为了避免边军不出力死战。而只要边军贴着城门安营扎寨,那不但北京的城门必然安全,而且敌军也无法切断外军和京师的联系,他们总能得到京师的补给和火力掩护。

锦衣卫千户若有所思地琢磨了片刻,又问他的副手道:“如果关宁军真不可靠,皇上放他们入城之后,会发生什么?我有时候再想,没有这位督师的折腾,不裁撤关内的军人,建奴真能这么快的打到北京城下么?”

他的副手听得表情变得苦涩起来:“如果一个兵也不裁撤大明还会被北虏打到京师城下么?”

说着锦衣卫千户又是一声冷笑:“也不知dào

朝中的大人们是怎么想的,更不知dào

这位蓟辽督师是怎么督师的,五年平辽居然不到两年平到京师城下来了!”

“或许是拿北京城作为诱饵,诱敌深入!”他的副手说到.

“好大的胆子!是拿北京城作为诱饵,诱敌深入,还是拿陛下作为诱饵,诱敌深入?这人其心可诛!”

然而不管袁崇焕是不是其心可诛,满洲人这次是真的来了,十一月十九日,

袁崇焕在广渠门外修筑好了临时的营寨。同时又有五千关宁铁骑抵达广渠门,袁崇焕地兵力已经达到一万四千人。崇祯要求袁崇焕在那里保卫城门,袁崇焕对此很不满yì

,再次要求入京,但再次遭到了崇祯婉言拒绝。

十九日上午后金主力从通州渡过河后,前锋离京师还有三十里。满桂从后金军背后追来,试图尾随后金军渡河进行追击。宣大军和后金军随后又围绕着通州附近的各个渡口发生激战,为了保护自己的补给线,皇太极不得不停住了脚步,于是今日后金军仍未能抵达京师外。

212关宁第一战

“满桂这个牛皮糖终于撤了么?”满洲军大营里,皇太极笑吟吟的对着范文程说道.

“陛下,撤了,看来满桂的宣大军是伤了元气了,被我们大军连连追击包抄,连亲兵都死了近百……”范文程滔滔不绝的拍马:

“好了好了,这都在我意料之中,袁崇焕的关宁军是什么动向,进城了么?”范文程的马屁虽然让最近闹心的皇太极听得眉开眼笑,不过显然皇太极还是觉得正事第一!

“没有,在城外背靠城墙……似乎要依靠城墙和我们野战?!”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看来明朝这次要大败亏输啊!”皇太极开心的笑道.

“我也奇怪了,满洲自起兵以来,对明军最精锐的东北边军都是屡战屡胜,只有袁崇焕靠着守城,毛文龙靠着偷鸡摸狗才占了些便宜,堂堂正正之战,明军哪里是我们的对手?大明朝的朝廷之上,都是傻子么?”阿敏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无力吐糟了.

“呵呵,这就是你们不懂了,在我们看来,消灭的明军最精锐的东北边军,在明朝看来,却不过是遥远地区的边患罢了!”皇太极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

“明朝上下称呼我们为建奴,认为我们不过是边境一只蛮族的叛军罢了,自然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而大明朝的军队是官军,名义上又是我们的数倍不止……”

“这……难道明朝的官员们都不知dào

吃空饷这回事么?还是只有底层的官员才占这种小便宜,高层官员不愿意伸手捞这个小钱?”阿敏问道.

“怎么可能?你要知dào

事实是一回事,人心是另外一回事,道理都懂得,可是真要承认事实又是另一回事了……”

皇太极猛然想起了什么,命令道:

“传我命令,打下北京城外的这些权贵的庄园,不要动那些小民了,大庄园里才有油水!”

传令的小太监刚要下去,皇太极又是想起了什么,提醒道:

“还有这次我们要住在北京城外的这些权贵的庄园里,不要直接烧了,等到我下命令再烧.”皇太极眼睛眯缝起来,不知dào

又在盘算这什么.

十一月二十日,关宁军大营之内,祖大寿冲进了袁崇焕的大账:

“督师,满人分六路进攻,直逼京师各门了!怎么办,京营没见过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陛下还不让我们关宁军进城么?”

“不让!”袁崇焕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祖大寿无语了.

“边军不得入城,乃是惯例,这是于大人时候就开始的”周文郁无奈的说道

“那个时候,京营至少还能守城,现在呢,就会添乱了!”祖大寿吐糟道.

“说这些都没用,现在只有迎敌了!我们出去吧!”袁崇焕走出帐篷,飞身上马,举起了珍藏的望远镜.

望远镜之中,后金军队整齐的分成六路,仿佛六只看见猎物的凶恶毒蛇,对着北京城撕咬过来,冲起了漫天的尘土,马蹄声响成一片,震得大地都颤动起来……

袁崇焕看了看后金这惊天动地的架势,却笑了起来:

“无妨,后金部队看着气势惊人,实jì

上步伐散乱,队列也不整齐,显然是蒙古流民作为炮灰试探北京的虚实,我们全力出击,击破蒙古流民也就是了.”

“不过下午要回来防守,不可贪功,否则中了建奴的诡计,埋伏小胜大败,可就得不偿失了.”袁崇焕叮嘱道,于是关宁军大举杀出!

后金大军分六路而来,袁崇焕命令迎敌,派戴承恩在广渠门外选择战场,同时又对周文郁说:

“周先生你回军营吧!”

“然后督师是不是叫我不要回来了!?”周文郁对袁崇焕说道,他一反常态双眼紧盯着袁崇焕,毫无上下尊卑.

“既然你都知dào

我说的意思,那还问什么,这是对朝廷要关宁军马匹粮草的报gào

,你先处理一下,然后就不要回来了!”袁崇焕背过身去,不敢再看周文郁.

“督师!我知dào

,但是……”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自如以为杀毛文龙可以换的几年的和平,可以给我练好关宁军,一举恢复辽东,哪成想皇太极技高一筹……总是我袁崇焕的错误,和其他人无关.”

“好吧,督师,我走了!”

“周先生你一路珍重!”

但是周文郁处理完文件立kè

披甲上马来到阵前,袁崇焕正在布阵,祖大寿领兵在南面,王承列阵西北方,周文郁不肯走,袁崇焕也无可奈何,于是袁崇焕与周文郁在正西方,露出东面迎敌……

蒙古流民跟着满洲一路上吃够了甜头,每个人都是收获的足有一匹马的货物,好在蒙古马耐1操的很,在草原上不值钱,每个蒙古流民都是双马乃至更多,这才让这些人的战马可以进行作战.

当然蒙古流民们很多人也不想做炮灰,想一哄而散,却被满洲督战队砍了几十,才被满八旗指挥,对着北京城冲了过去……

“这次蒙古人又会死一些吧,和汉人结仇就更深了,陛下的主意实在是妙.”

范文程奉承着皇太极,对于这个主子,范文程是没话说了,手腕和心胸都是可以和开国之主相提并论的,除了他的身子骨之外……

“御人之道,无非是赏罚分明而已,以前这些蒙古流民跟着我们满洲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也就该流血流汗了,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不止你们汉人懂.”

“那国族的健儿呢?这次不总攻么?”范文程问道.

“再看一看,等机会!”

“这种部队,也出来野战,顶个屁用!”袁崇焕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和满洲交战了近两个时辰,关宁军的防御阵地上留下了两百多具蒙古流民的尸体,战术上算是小胜一场,按照明朝首级论功的标准,也可以算上一场小胜.

但是在战略上,袁崇焕却知dào

自己输了一阵,不但被蒙古流民拖住了阵脚,浪费了救援其他明军的时间,而且关宁军的火枪队枪管也已经发热了,真要是满洲就此冲锋过来。非吃个大亏不可!

“督师,我们回营地死守吧,这节奏不对啊!”周文郁上来规劝.

“督师,周先生说的对,火枪兵的枪管都热了!”祖大寿也说道.

袁崇焕沉默不语,他何尝不知dào

见好就收是军事上的最佳选择,只是从政治上来说,在明军基本溃败的情况下,自己如果也回营地死守,不但对明军士气是重大打击,而且自己的政治压力也会非常大.

“不好,督师!后金对我军总攻了!”一个传令兵慌慌张张的回报,袁崇焕拿着望远镜一看,顿时发出了一声苦笑,自己不用选择了,因为没的选择!

后金的队列先锋粗略看一下就足有近万人,然后就是几个方向都出现了后金的大股部队,对关宁军呈现半包围的状态,如果此时关宁军要不顾一切的撤tuì

,后背交给敌人,就是一场大溃败的开始。所以不能撤tuì

了.很多时候,我们看史书会觉得某某将领是白痴,打不过还不逃,实jì

上很多时候是因为把后背交给敌人败得更惨,根本没法逃的原因.

按照皇太极的命令,重新列阵好的满洲军也开始了前进,他们向前走了里许,依然是命令刚收罗来的包衣奴才把橹车和大车排在最前方,做出一副防御为主,慢慢接近的架势,以此来麻痹关宁军。

直到两军相距只有一里左右的时候,满洲军终于是图穷匕见。他们散开了右方的防御阵形,露出了后面早已准bèi

完毕的骑兵阵列。这些骑兵整齐划一,纪律严整,显然是八旗之中的精锐,不是蒙古流民那样的乌合之众,在缓缓行进中保持着随时可以加速的节奏,这一点就是训liàn

有素的证明.

随着战鼓声响起,长达百骑的骑兵线性阵列,向着关宁军左翼的两个方阵猛扑了过来。

“火铳手轮射准bèi

!”

“摆枪阵!”

关宁军左翼两个方阵的军官们同时高喊着发布命令。这两个方阵的士兵,也立kè

做好了战斗的准bèi

。前面迅速地排好了五排火铳手,而后面的方阵士兵也用脚踩着长枪的尾部,摆成了不同角度,立kè

摆好了枪花阵。

只是一眨眼,满洲军就已经冲入了百步的距离,随着一声:“射击!”,关宁军的火铳轮射就开始打响了。

满洲军突然的转守为攻,确实打得关宁军有些措手不及。首先就是火枪手的位置没有完全到位,形成不了完整的步骑阵形了。接着就是方阵的迅速停止并列阵防御,在仓促之间队形就有些排得不完整。

所以只轮射了三轮,满洲军骑兵就冲到了眼前。加上这次满人进关大掠之后变得财大气粗,先锋骑兵都披上了厚重的皮甲作为马甲,最前面的骑兵并没有全部被打倒。几十骑一下子从侧面冲到了火铳手的两侧,人马合一的力量猛地把一些火铳手撞飞了出去,这种伤势,在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基本就没什么指望了。

然后接下来,第一排的骑兵基本上都被枪花阵刺穿,可是他们却把枪兵的虎口震裂,一时间失去了战斗力的长枪兵从后排的间隙撤了出去,却是有效地动摇了方阵,并且使得以后的骑兵冲阵,再也不受到火铳和长枪的打击了。

一排、两排、三排……,满洲军骑兵的冲阵是非常坚决。在刚才,皇太极一下定决心一举击破关宁军,他就把最精锐的部队分配到了左右两翼。这也体现出皇太极果duàn

而又孤注一掷的性格。

而指挥右翼的阿济格和阿敏也很坚决。他们并不管佯攻或者主攻,而是潮水般的全力进攻——只要先把关宁军的左翼击溃,那很可能让关宁军彻底崩溃!

“哗”的一声,随着无数长枪手被满洲骑兵踏成肉泥的惨叫声,两个方阵前的枪花阵终于是被冲垮了。满洲军的骑兵从方阵的死角——对角线中一排排地冲入到了方阵之中,虽然先冲进去的清兵有寥寥数人被死战的关宁军打的落到了马下,可是每骑清兵的落马总带走几十个关宁军士兵的生命。

就这么悬殊的生命交换了一炷香的时间,余下的关宁军终于支撑不住了。虽然这两个方阵的将士作战相当勇敢,在不利的局面下还是死战不退。可是人力终有力尽时。步兵离开完整的阵型对抗骑兵那就是天方夜谭,溃散开的步兵总挡不住铁骑洪流。当几千骑满洲军连绵不断地持续冲锋而来,这两个方阵终于被冲垮掉了。

可是满洲军并没有停止冲锋的脚步,当他们顺利地冲垮了两个方阵。这些满洲军骑兵却并没有追杀溃散的关宁军士兵,他们依然是排着线性阵列,绕过方阵身后,向着中路关宁军的火炮阵地呼啸而去。

“转炮口!装霰弹!火铳手都到边上排好!”指挥火炮的炮兵统领,一见到满洲军骑兵的目标是自己,就立kè

大声下令道。

可是关宁军的火炮都是向着满洲军的方向一字排开的,而左翼的满洲军骑兵却是从火炮的侧翼,方阵的死角,对角线冲刺了过来。炮口根本没有对准这支满洲军。也就是最边上的火炮能调转炮口。这就是对付满洲军的全部火力了。

而紧随其后的关宁军方阵,阵前的火铳手也纷纷跑向前。向着这支满洲军自由射击。可是马穿了马甲,人披了双层棉甲的满洲军根本不顾自己的安慰,也没有纷纷落马,只是盯着关宁军的火炮,就想要把关宁军的火炮全部消灭。

“轰隆隆!”唯一的火炮终于点燃了。立kè

把满洲军最前排的阵列打出了一个缺口。可是冲锋的满洲军立kè

靠拢,再次紧密了阵形,依然维持着高速冲刺。转眼间清兵已经冲到了火炮前面,枪挑刀砍把炮兵砍倒,有几名明显是蒙古牧人出身的清兵还抛出了套索。套到火炮的炮身上,把这门火炮掀翻。接着。他们就毫不停顿地冲向了第二门火炮。

关宁军被掀翻的火炮是越来越多,可是四周聚拢过来的火铳手也是越来越多。密集的自由射击已经形成了极大的密度,于是余下的清兵终于不维持骑兵阵列了,他们全部分散开,一路对着火枪手冲击,一路依然向着后面的火炮扑了过去。

第九门、第十门……,直到第十三门被掀翻,护卫炮队的火铳手才集合到了这一边,终于排好了轮射阵列。随着火铳开始密集轮射,满洲军骑兵终于开始大批落马,周围的关宁军又围了上来,这群满洲军骑兵见到已经是达到了作战目的,于是才放qì

了继xù

进攻,从关宁火枪手密集,长枪兵缺乏的地区杀了回去.向着自己的部队杀了回去。

其实此次突pò

方阵的满洲军骑兵,总共才近二千骑。可是他们果duàn

地冲锋,却给予关宁军炮队以极大的杀伤。而且到了最终,撤tuì

的相当及时,损失的清兵还不到五百骑,可是关宁军损失不下两千人,而且损失了这么多的火炮以后,关宁军已经不能集中起足够数量的火炮,进行集群射击了。

遭受了如此巨大的损失,顿时让指挥的祖大寿是暴跳如雷。不过现在也不是分析得失的时候,祖大寿立kè

下令让第二排的方阵向前靠拢,并且把作为预备队的调到了左翼,要堵住左翼已经被满洲军打开的缺口。

而满洲军依然是不依不饶,看到右翼的两个方阵已经被击溃,阿济格和阿敏相继发布了命令:让后续的骑兵继xù

排好线性阵列,要向着中间的方阵继xù

冲阵。

可到了此时,刚吃过亏的关宁军总算是准bèi

好了。火铳不要命的轮射,根本没等枪花阵派上用场,满洲军最前面三排的骑兵就被纷纷打倒在地,只是满洲军骑兵都穿了两层重甲,大多数连重伤都没,又跑了回去,实jì

伤亡数量微乎其微.却是让祖大寿气个半死.

而见到关宁军的火力密集,后面的方阵轮转的又快又上前堵住的缺口。阿济格、阿敏等将领立kè

鸣金收兵,阻止了满洲军再冲阵,不让自己的兵力再白白损失了。

虽然第二次的冲锋有些虎头蛇尾,不过阿济格他们并没忘记自己是佯攻。现在已经把关宁军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这一边,所以阿济格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这时候,满洲军的中军处又响起了阵阵战鼓声。“哗”的一声,满洲军左翼防御的阵形再次散开,豪格发动起了真zhèng

的进攻。

这次豪格在皇太极的支持下也下了血本。二千蒙古八旗的旗丁在前,三千两黄旗的旗丁在后,他们向着关宁军右翼的三个方阵猛扑了过来。

高速运动的骑兵顶住了关宁军所剩无几的炮火,一下子冲入百步,进入到了关宁军火铳的射程之内。见到满洲军靠近,关宁军的第一排火铳立kè

齐射,可是因为关宁军火铳连续发射的太勤了,火铳早已经发热,随着这阵齐射,关宁军的火铳枪声瞬间变得稀稀拉拉,甚至传来了炸膛的声音.

213天灾

这一次战斗,从头到尾,彻底体现了皇太极和袁崇焕的指挥水平,皇太极虽然握有战略主动权[关宁军必须死守北京这个点,而且还不能进城,没有地利],但是一开始优势也不是很大.

通过最开始的诱敌,造成关宁军阵型展开就出现问题,仓促应战骑兵冲击,而后打穿方阵的弱点对角线,废掉了关宁军的大炮,同时还造成关宁军火铳集体过热,基本上把关宁军的远程火力费的七七八八,连战术主动权都失去了.

从这一战看来,皇太极是一流的军事家无疑,袁崇焕与之相比,不过是中规中矩,没有大的失误罢了.

就在应付完满清第一波骑兵冲击,袁崇焕勉强维持住关宁军阵型不溃散的时候,却是听到几声地动山摇的炮响,让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队形又胡乱起来.

这个时代的大炮都是实心弹,攻城是利器没错,野战只能靠着类似保龄球不规则的轨迹杀伤敌军,其实更类似冷兵器时代的投石器,和现代意义上的火炮是完全两个东西.

这种大炮说实在的,对中原王朝来说,有还不如没有,守城的时候凭借地利,即使是民团,意志坚定也能成为一个硬骨头,而北方的野蛮民族死不起人,所以只能骚扰边地而已.

但是这种大炮作为攻城利器,轰开城墙,就能让北方的野蛮民族变攻城战为野战,用极小的代价就攻陷一座座城池,没有这些号称红衣大炮的攻城利器,清军是没有能力攻陷关内的诸多城池的.

而且这种大炮对中原民族的伤害还不止于此,毕竟蛮族人骑兵较多,个人战斗力也比较高,这个时代的大炮对不讲究严整阵型的蛮族威力相当小,不象中原民族这样依赖方阵,中原民族对抗蛮族的优势是他们的步骑炮方阵,严整的队形和纪律必不可少,可是这些方阵只要落下一发大威力的炮弹,就是战斗力大减。

多落下几发,那就士气完全被打残了。如果是散兵作战,无论是从兵力上来说,还是从个人战技上来说,中原民族与北方的野蛮民族相比,都是处在劣势的地位。

真实的历史上,这个时代的大炮是骑兵的最佳搭档,严整方阵的天敌,在西方,短短一百年前,是长枪配合火枪大破骑兵神话的年代,然后随着大炮的发展,大炮加骑兵才是战场上的望着,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拿破仑时代结束.

所以说有些不知dào

真实历史的人,胡说什么明军没有火器化才不是清军的对手,实jì

上明军真的退回火器时代,清军没有大炮助阵,顶多打下河北就不错了,根本不可能让汉族亡天下.

对关宁军来说,大炮对己方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毕竟关宁军几次对清军的胜利,都是依托城池,大炮助阵才取得的,而这次己方的大炮已经被满清消灭,反而是满清的大炮发威,再加上这次满清的骑兵从轻骑兵变成了重骑兵,让关宁军的火枪阵也吃了大亏,一时间关宁军的士气瞬间降低到了极点.

好在这个时代的大炮和火枪一样相当娇贵,满清大多数大炮都是缴获明军的,而明军火炮的质量实在是太差,打了几十炮就都开始发热了,皇太极则是心疼这种攻城利器,下令立kè

停止发射,进行保养,只有满清在无名小山上的两门红夷炮还在发射,这两门炮来自广东,是天启时代从香港进口的,又被带到京师附近保卫北京的,不过让人无语的是,因为王巡抚的鲁莽,被清军引诱除了城池,这两门红夷炮不但没有杀伤一个满洲人,反而一路上成了满洲人的烧杀抢掠的帮凶.

然后又随着这些满洲人来到了北京,由皇太极集中起来轰击关宁军,两门红夷炮发出六磅铁弹,身管二十八倍径,比一般明军的野战炮shè程远,炮兵把仰角调到最大,仗着居高临下,对山下连续发炮,shè程高达两里多,落地时候形成高抛物线,几乎无法形成跳弹,但炮弹落下的威力不小,凡被砸中的几乎尸骨无存,给西侧后关宁军造成不小的混乱。

铁质红夷炮虽然质量不错,可是时间一长了之后炮身还是滚烫,皇太极心疼这些自己的心肝,急忙下令休息,于是两门红夷炮也和其他大炮一样停下散热.后金本钱小伤敌一千自己损失八百的大劫是赢不起的,在废掉了关宁的火炮,已经让关宁军的火枪普遍处于过热状态之后,决定采用伤亡比较小的正规打法.

一时间士气大振的后军大鼓敲响,震天动地,炮阵后面的两百余辆盾车开始前进。他们今天是第一次试探性质的攻击,鉴于攻击关宁军的难度,这次后金各旗出的人一样多,每旗一百弓,共一千人,一千名外藩蒙古兵,汉八旗精锐四千人,骑马巴牙喇三百人,合计两千七百战兵,外加一千多推动盾车的包衣。

“推着走,走不整齐的军法从事。”满八旗的督战队大声嚎叫着,毫不留情的用木棍抽打下的三十多个包衣,他们推动着五辆盾车,他的身边两侧是整齐一线的两百辆盾车,排出了一里多的阵线,在上千名包衣的推动下隆隆而,整个阵线齐头并进,如同一道木质的海浪大潮。

这种盾车高八尺,理论上用榆槐木制成,形状如同一个轿厢,下面有四个木质小轮,前护板和顶板厚八寸(25厘米),能防御明军所有已知的火枪,高级一些的,还在顶上布三层牛皮,并铺上泥土和沁水棉被,几乎水火不侵。

部分精良的盾车前护板并非固定死的,而是用活销固定,铅弹打在上面,护板会仰俯卸力,铅弹铁弹往往被折射往另一方向,盾车后的人马丝毫无伤。

粗糙的盾车前护板则固定死,这样制作起来更加容易,木板后面用粗木条为肋,防护力同样出色,每一个满八旗督战队的麾下,就有三辆这样的粗糙盾车。

盾车的后面是一排弓和火枪,后面是督阵的巴牙喇。巴牙喇执强弓,中所用的箭却不是利箭,二十包了布头的轻箭,布头上全是红色的染料,有任何敢迟疑不进者,巴牙喇就会用红箭射击,战后查到包衣身有红印者,一律处斩,这样每个巴牙喇就能控zhì

更长的战线。

这种盾车其实就是火枪的天敌,只有火炮才能克制,很多人以为练火枪用三段击就可克制满洲人,其实和枪阵无dí

也是差不多的yy

进到了三百步之内,对面的关宁军队列之中,忽然红光一闪,喷出一团白烟。

“嗖”一声响,一枚三斤重的四磅炮炮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出,划过低平的弹道,还未飞到盾车阵线就嘭地落地,在地面溅起一团烟尘,铁弹再次向前飞起,速度减缓了不少,它又在地上弹了一下,一头撞上一辆倒霉的盾车。,

嘭一声巨响,铁弹猛地撞击在前护板,已经减速的炮弹被厚木板抵挡住,盾车猛烈的一震,前半部往上一跳,护板背面爆射出无数的碎木屑,如同雨点般洒向后方,大大小小乱飞木屑在高速度的加持下变得如同锋利的刀刃,扎满后面包衣身体和面门,后面推车的包衣同时尖叫,捂着脸庞和胸口大声惨叫。

这种惨状造成了盾车队伍的惊慌,毕竟人可以不怕死,但是不怕尸骨无存的除了少数神经病是没有的,也不用满洲军官发话,两个督阵的巴牙喇挥着顺刀往地上一阵乱砍,把那些惨嚎的包衣尽数砍死。

用恐怖来克制恐怖,这就是后金保持士气的秘诀,退后即是死,前进才有一线生机,督阵的巴牙喇砍死这些包衣之后,大声喊道:

“后退者死,全家充作军妓,前进者赏五两银子,勇往直前者,抬旗!关宁军的大炮没几个了!给我冲!”

果然随着他们的接近,关宁军的炮火稀疏起来,一辆辆盾车停顿下来,阵线变得不再整齐,而后就是藏在盾车后面穿着重甲的外藩蒙古兵,汉八旗精锐狞笑着冲了出来。而督阵的巴牙喇大多下马,用重弓对着关宁军的方阵抛射!

所谓财大气粗的关宁军,其实也是相对于其他叫花子一样的明军而言的,丰厚的军饷文官层层截留之后,分到每一个士兵身上就不多了,除了最前排的关宁军身上穿着锁甲,能扛住重弓之外,方阵后面几排的士兵防御只能说聊胜于无,根本扛不住重弓近距离的抛射

一片片惨叫声中,后排关宁军伤亡数量迅速增加,惨厉的叫声连绵不断,身旁不断有精神崩溃的包衣尖叫逃走,被后面压阵的督战队斩杀,而前排的关宁军也被汉八旗精锐扔出的狼牙棒等重兵器打死打伤,顿时整个方阵就濒临崩溃了。

“出动亲兵吧,要不顶不住了!”周文郁无奈的高喊.

“再等等,再等等!”袁崇焕还想维持住战场的节奏.

“再等等就破阵了!督师,不能犹豫了!”周文郁急的差点跳起来,手里指着崩溃的战线喊道.

袁崇焕再也无法冷静了,额头上大汗淋漓,毕竟关宁军的亲兵是和满洲督阵的巴牙喇一样,都是最精锐的存zài

,这才交战第一天,就不得不动用了自己的老本,再用兵上绝对是大忌!第二天怎么办?

不过,出乎袁崇焕意料的是,皇太极击破关宁军六七个方阵之后,面对关宁军的亲兵出击,却是结成大阵,缓缓退了回去.

“皇阿玛!再加一把劲,关宁军就完了,你怎么心软了,这时候不要顾忌伤亡才是!”豪格正要一口气击破关宁军,却被军令阻拦,不得不撤了回来,对皇太极红着脸喊道.

“咱满洲人少,损失惨重的胜仗不能打!你稍安勿躁,阿玛自有妙计!”皇太极看着这个满身肌肉没有脑子的爱子,就是头疼不已,自己身体不好,要是早死了,自己这个莽汉儿子如何是比狐狸还狡猾的叔叔们的对手?

想到这里,皇太极的胸口又是隐隐作痛,为了面子强制压了下去,皇太极心中暗想,为了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很多事情自己必须做了,不要脸也得做啊!

豪格还要和皇太极争辩,转眼间就是大喜,却是皇太极停止冲击袁崇焕大军东南角,往北撤走去,冲击碰到戴承恩的军队,戴承恩部只是一只偏师,眼看着关宁军的主力袁崇焕和祖大寿都败了,觉得和皇太极交战必定损失惨重,戴承恩于是移动阵脚向南逃避皇太极,移动中阵型散乱,然后在骑马巴牙喇的集团冲击下崩溃,甚至冲散了关宁军的本阵!

“戴承恩这个废物,这种时候,就是死了一半也不能动啊!”袁崇焕气的骂了出来,不过关宁军的本阵已经近于崩溃,袁崇焕也没有办法,只好中军坚持,让溃兵从两侧绕回去,祖大寿等军官在军阵后面整队,中军变成前锋,迎接后金军的冲击!

袁崇焕的中军虽然都是精锐的操军和亲兵,但是面对潮水般涌来的后金军,也是没有办法,甚至被骑马巴牙喇冲了进来,一个骑马巴牙喇一刀向正在指挥的袁崇焕砍去,袁崇焕高喊一声,却是因为防弓箭的盔甲太重了,移动不得,眼看就要被这个骑马巴牙喇斩杀.

“贼子你敢!”袁崇焕旁边的亲兵袁胜高举刀格挡,却是一声闷响,两刀同时折断,袁崇焕幸免于难,然后这个骑马巴牙喇被袁崇焕的亲兵围攻,七手八脚的打落马下,一阵马匹乱踩,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是袁崇焕身边的部队越来越少了,后金骑马巴牙喇在马上用短小的骑弓抛射,一时间箭如雨下,袁崇焕和周文郁两肋中了无数箭,整个人像刺猬一样,幸好袁崇焕为了防止后金的骑兵抛射,穿的盔甲很厚,箭射不穿,不过袁崇焕本人无事,不代表关宁军无事,实jì

上袁崇焕本人都无法保证安全,正是关宁军要崩溃的标志。

眼看关宁军就要崩溃的时候,上天却和后金开了一个大玩笑,后金要冲击关宁军,要经过一条几十丈宽的河,因为关宁军眼看就要完蛋,为了抢功劳,后金军队争相渡河,结果河面冰层无力承担这么多重量,却是猛然破裂,成了吞噬满洲军生命的大口!

“传令,我军原地坚守,原地坚守!”遇上这种天灾,皇太极差点没气死,其实他还真派人去试探了这条河冰层的坚固程度,结果没想到这条河冰层只是有一段冻的结实了,其余地方都不结实!

这时候后金部队裹挟了大量包衣和蒙古流民的坏处就看出来了,这些人固然是不错的炮灰,可是面对逆境的时候,缺乏纪律和勇气的一面就被无限制的放大了,根本不管满八旗的督战刀子,一窝蜂的冲了回去,等到发xiàn

面对的不是冰层而是河面的时候,后面人山人海的压力也不许前面的人转身,加上这次入关,后金发达了,连包衣和蒙古流民都披了甲,重量更是惊人,结果就是会水的人也无法游泳逃出来.

因为这场天灾,淹死后金军队很多人。广渠门之战大战几个时辰,加上包衣和蒙古流民关宁军杀敌以五千多人计,而且因为关宁军控zhì

住了战场,结果不过只有两千多人死亡和重伤.

“简直是天助我军!鞑子罪恶滔天,连老天都惩罚他们!”周文郁没想到这次战局最后居然如此收场,如果不是在马上而起身穿重甲,简直要高兴的跳起来!

“天子洪福!天子洪福啊!”袁崇焕也舒展了眉头,不过转瞬间就又皱起了眉头,喝令下去:

“这次已经大胜,告sù

祖大寿不可贪功,追击溃散的敌人即可!而且首级统一割,不要争夺!耽误追击!”

袁崇焕也是没办法,因为明军都喜欢以首级论功的缘故,经常出现为了抢人头而耽误打仗的事,袁崇焕虽然在战前就严令大家去割人头,必须全力迎战,但还是不放心,再叮嘱了一遍,所以后金军队溃败时大家都一心一意追击敌军没有去抢人头。

不过满八旗大多结成一个个小阵,防御的相当顽强,关宁军几次攻打,不但没有便宜,还吃了几个小亏,袁崇焕和祖大寿无奈,只好当晚收兵回营,同时严加防守,不敢再和后金军交战.

袁崇焕深深的知dào

,自己这次虽然名义上大胜,实jì

上关宁军的火炮都被皇太极破掉,对付皇太极骑兵破方阵对角线这招,自己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破解,而且后金名义上损失不小,实jì

都是汉八旗和包衣,满八旗损失不过一百多人,实jì

上损失不大,而今天的战斗也说明了,野战明军不是满洲的对手,唯一办法还是进城凭借坚城死守,于是再取得大胜之后,袁崇焕再次提请关宁军入城.

214满桂夜袭

袁崇焕回营之后,先是慰问受伤士兵——这次关宁军走大运击败满洲,控zhì

了战场,大部分伤兵被救了回来,虽然很多重伤员其实还是负担,但为了士气也不能抛弃,就在袁崇焕作秀慰问士兵的时候,却见周文郁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偷偷的在袁崇焕的手心写了一个曹字,袁崇焕就立kè

明白,是崇祯的亲信太监曹化淳来了.

袁崇焕虽然性格有问题,本质上却是一个聪明至极的人物,这次回到北京,和自己联系的人从文官逐渐换成了太监,虽然可以用皇帝重视自己作为解释,但是崇祯对自己的猜疑也是明显的越来越重了.

不过只要袁崇焕不造反,这种事就得忍着,虽然作为文官的袁崇焕非常反感太监这种阴阳不分的存zài

,却是不得不对崇祯的亲信太监曹化淳露出一张笑脸:

“曹公公,你来了!快请快请!不知dào

马料什么时候拨下来?还有今天大胜,赏钱如果不发下来,将士们的心可都冷了.”

袁崇焕笑呵呵的问道,曹化淳却是半笑不笑的回答:

“这个不急,不急,都是早早晚晚的事情,有些事情,却是要对督师你问个清楚.”

这句话味道就不对了,袁崇焕的笑容猛然凝固下来:

“曹公公,你问的这些是是陛下要你问的,还是你自己好奇?”

“陛下好奇,我也好奇,一起问!”曹化淳笑眯眯的回答,仿佛寻常人在拉家常一样,他那是什么人,内宫的宫斗专家,回答的自然是滴水不漏,让袁崇焕也无可奈何.

“那请曹公公问吧!”

“呵呵,督师不要介yì

,我有个疑问,周文郁作为旗鼓官是很重yào

的人,为何战前你要他回去?”

袁崇焕听了之后,脸色有点难看,其实这个层次的人都知dào

,上级对你信任,是不会问一些琐事的,如果上级对你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问,那就是对你相当的不信任了,和你这件事做的好坏其实没什么关系.

只是虽然如此,袁崇焕如果不回答或者回答的不合理,却是更加糟糕,袁崇焕只好立kè

回答:

“周文郁是文官,当时情况危险,不想连累他,我军饥寒交迫三天又要与后金军队大战,这战实在迫不得已,但是靠着皇帝英明,大家拼死战斗才获得这场胜利,实在意wài

,现在敌军遭到挫败必然沮丧,让我军休整几天,再出兵奇袭,必然能击破他们…….”

袁崇焕还要再说下去,却被曹化淳笑眯眯的打断:

“袁督师,我问的是周文郁的事情,你就事论事即可,至于其余的事情,咱们一点一点说.”

虽然曹化淳说话的时候语气客客气气,表情也是笑眯眯的,袁崇焕却是浑身冰冷,上司对你就事论事,根本不想听你的功劳和苦衷,这意味着什么,他自然不会不清楚:

“曹公公,总之这次关宁军将士奋勇杀敌,还请陛下赏赐……”

“嗯?袁督师!我倒是问你,这次是胜了还是败了!”

“自然是大胜,首级可以为证!”

“可是那些首级虽多,真满洲却是没有多少,就是真满洲也是老弱病残居多,不是真zhèng

壮夷,是不是!”

曹化淳说道这里,已经连礼节性的笑容都没了,对着袁崇焕拉下脸来.

“没错!但是建奴的真zhèng

壮丁都是白甲精锐,不彻底击溃,斩首会很难…….”

“督师说的没错,不过这汉人包衣这次满洲入关想抓多少,抓多少,而蒙古人,也是有奶就是娘的货色,满洲这次在关内抢了这么多东西,随便拿出点都能雇佣无数的蒙古流民了,这些边事,皇上不知dào

,难道大臣们也不知dào

么?只不过很多事情,皇恩浩荡,装不知dào

罢了.”曹化淳一针见血的说道

“但是现在满洲兵临城下,还请陛下从宽抚恤……”袁崇焕无奈的说道.

“这是自然,陛下还是看着督师的,这次抚恤,关宁军可以是其他边军的两倍,再多就算了,各地的勤王军都看着呢,也不是陛下一个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事?对么?袁督师?”

曹化淳又换了一张笑脸,一会软一会硬的办法,拿捏的袁崇焕无话可说.

“那是自然,但是……”

“就这么定了!虽然关宁军杀伤的建奴最多,可是关宁军饷银也最多不是?而且要不是袁督师出的主意,天下裁兵饷银给关宁军,这建奴还未必进得了关不是?”曹化淳不阴不阳的说道,搞得袁崇焕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愣在了那里

“不过既然袁督师说出兵奇袭,必然能击破他们,那么何时出兵,胜算几何,能给个准数么?咱家也好给陛下回复!”

“兵凶战危,这事怎么能做的了准?”袁崇焕有些受不了了,出言顶撞曹化淳.

“袁督师说的五年平辽可是做的准的!呵呵呵,袁督师不要在意!我会据实回答给陛下的!”曹化淳笑了两声,假的不能再假,仿佛夜猫子进宅子一样.却是转身走了.

曹化淳袁崇焕自然是不怕的,袁崇焕知dào

只要自己被崇祯信任,那就是无所畏惧,但是这次袁崇焕从曹化淳的态度来看,却是发xiàn

崇祯对自己的不信任极为深重,让袁崇焕寝食难安了.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祖大寿忽然来报:

“督师,满军门【满桂】在在安定门战败,部队不知所踪丢弃的辎重,和小山一样……”

“怎么可能!满军门一向敢战,而且进攻满军门的也是建州的偏师!”周文郁惊得差点跳起来,他心里清楚,本来满洲因为天灾失败造成的士气损失,在其他各路勤王军溃败之下,只怕又会高涨,只剩下关宁军独自在城外防守,日后的战局就更是艰难了.

“怎么不可能?!满军门一路上和建奴死缠烂打,部队精力损耗的厉害,陛下又不让进城休整……唉.不可轻举妄动,出去只怕遭了建奴的埋伏!”

袁崇焕也不知dào

说的是满贵还是他自己,叹息了一声,不过转眼之间,袁崇焕忽然眼睛一亮,满贵留下大炮没有,可一定要抢来,不可为建奴所得!

“不,祖将军,这次组织操兵和亲兵一起出击,一定要把大炮抢回来!”

“对了,大炮一定要抢回来,但是其余的物质要烧掉,不可资敌!”袁崇焕特意强调到.

就在此时,北京安定门的关帝庙中.满桂却是志得yì

满,大手猛地一拍:“弟兄们,给我冲,建奴果然中计了!”

原来白天建奴用蒙古流民和汉人包衣对拼满桂的宣大军,用炮灰对耗精锐的办法要磨掉宣大军,满桂在参将的提议下,决定在傍晚时撤tuì

用军资诱敌,反正蒙古流民穷的眼蓝,见了值钱的东西就忘记了风险,和草原上的发情饿狼一个德行,汉人包衣作为炮灰,又是被满洲人训liàn

的只会前进不会后退,更是好骗.

当然,满洲的督战队是感觉到不对的,只是下午满洲的主力因为天灾大败,而满桂军堆积如山的物质又是相当诱人,自然也就忽略了这里面的风险了.

毕竟战争就是赌博,如果什么风险都不冒,那就是类似袁崇焕打消耗战的主意,这种办法就是杀敌一千自己损失八百,代价实在太高,大明耗得起,可是本小利薄的满清耗不起啊!

满桂的奇袭利用的就是满洲主力不在,蒙古流民和汉人包衣纪律地下的特点,半夜用家丁突击——其实这个时代的人都用大鱼大肉来供养家丁,原因之一也就是脂肪足的人免疫夜盲症,可以用来夜袭,只是因为财政不允许,养不起那么多罢了…

“好多粮食,武器,盔甲,抢啊!”蒙古流民和汉人包衣冲进了满桂遗留下的辎重之中,争着抢着,满洲军纪森严,蒙古流民和汉人包衣又往往作为消耗品使用,多一副盔甲就多了一条命,所以也不嫌弃盔甲沉重,不管自己身体能不能受得了,不少人都不管自己不是骑兵,穿起了两层盔甲,走路都困难,互相挤成一团了.

至于粮食,那更是刚闹饥荒的满洲和蒙古的硬通货,为了争夺粮食,蒙古流民和汉人包衣推推搡搡都是文明的,甚至有人下黑手互相用短刀捅,反正现在太乱,死了都不知dào

是谁下的黑手不是?

“都给我停手,停手!等贝勒爷过来决断!”一个满洲章京急冲冲的走了进来,负责进攻满桂的是多尔衮,其实因为年纪小,不过是挂个名字罢了,远没有其他人贝勒的威望,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之辈如何压制住的人?

再说了,满洲纪律再严明本质也是个强盗集团,各自的小团体利益高于一切,无论多尔衮决定的如何正确,各个牛录的首领还是让手下包衣多抢一些物质,互相之间也是推推搡搡,哪里在意多尔衮怎么说?

而且满洲牛录之间的矛盾还好说,蒙古流民和汉人包衣之间的矛盾却是无法调换的了,蒙古流民觉得自己是被皇太极拉拢的,满洲人也要客客气气,汉人包衣不过比满洲人养的牛高一点,算是半个畜生,自然该让着自己.

可是汉人包衣却是觉得自己怎么也是在旗的人,蒙古流民和自己相比,还没在旗,所以还不如自己,加上身后的满洲主子逼着自己抢东西,于是也不想退让.

也不知dào

是谁先动的手,总之就是一声惨叫响起,蒙古流民恶人先告状:

“尼堪造反了,要和明军里应外合,杀尼堪啊!”

“主子爷!蒙古鞑子造反了,要给林丹汗报仇啊!”汉人包衣身后有满洲主子撑腰,恶心人的本事也是和蒙古流民不相上下!

先给对方一个叛逆的帽子,说成是敌我矛盾,就可以大杀特杀,这在任何组织中内讧都是打着类似的旗号……

“成吉思汗的子孙们,杀尼堪啊!”

“蒙古鞑子造反了,护卫主子!”

当然,嘴上说的狠,其实大家都知dào

是怎么回事,雷声大雨点小,虽然地上倒下的蒙古流民和汉人包衣比比皆是,但是实jì

上大多都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罢了,没有真zhèng

拼杀的意思,不过还是乱成一团,让满洲彻底由一只军队变成了一群分赃不均的强盗在拼杀!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年幼的多尔衮哪里见识过这个,居然高高在上的贝勒都禁止不足这些疯狂的家伙们了么?一时间居然愣住了.

“贝勒爷,你的想个办法啊,再不禁止,那立kè

就是一场大乱子啊!本来咱是大获全胜的,结果出了这种乱子,不被处罚都难啊!”多尔衮身边的贴身奴才哀号道

“都给我住手,谁不听话用鞭子抽!”多尔衮下定了决心,把自己的亲卫撒了出去,去制止蒙古流民和汉人包衣之间的火并!

就在此时,满桂亲自率领的亲兵偷袭到了,满桂祖上是蒙古人,身边的亲卫蒙古血统的也不少,换做蒙古打扮和发型根本看不出和蒙古流民有什么区别,夜里用这些人作为前卫,乱成一团的后金军根本无法发觉!

满桂的蒙古血统亲卫发xiàn

后金在巨额物质诱惑之下,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不堪,顿时按照计划,一边喊着和蒙古流民一样的口号,一边分散开来,要去熄灭灯火,让满洲人陷入更大的混乱之中!

“你要干什么?为什么熄灯?犯军法要砍头的!”一个满洲头目发xiàn

了不妥,只是现在蒙古流民和汉人包衣冲突的紧,为了怕引起更大的冲突,不得不怀柔起来,否则按照满洲严格的军法,都可以直接一刀砍了.

“是贝勒爷让我熄灯的啊!”那个蒙古流民憨厚的笑道,似乎觉得自己相当冤枉的样子?

“哪个贝勒?这里做主的是多尔衮贝勒!”满洲头目急冲冲的走了过去,猛地拍了拍这个蒙古流民的肩头:

“哪个贝勒会下这种违反军纪的命令,你是不是被人……”被人骗了四个字还没说出口,满洲头目就浑身瘫软了下去,却是心口被人正正的刺了进去,刀尖都从后心露了出来,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被人骗的其实是你!建奴!”这个蒙古流民于汉语在满洲头目耳边低声咒骂着,声音

满洲头目身体软在地上,双眼满是不甘的看着,他是战场上不可一世的巴图鲁,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么个死法,只不过现实不是小说,一片混乱中,这战场上不可一世的巴图鲁倒下之后,就被无数的人踩过头脸和身体,变成了一滩谁都认不出来的肉泥……

这种事情,在不同的地点同时发生了,很多在战场上不可一世的满洲巴图鲁都稀里糊涂的死在了满桂亲卫的刀下,整个辎重大营逐渐失去了光辉.

人这个东西,离开了光明陷入黑暗之后,就会被恐惧充斥心灵,加上这里本来就是蒙古流民和汉人包衣混战一团,一个个口中喊打喊杀的,调节的满洲士兵又大多被干掉了,秩序彻底崩溃!

被恐惧驱使的人之中,不知dào

谁为了自保对周围的人抽出了刀子.刚开始还有人用蒙古鞑子,尼堪包衣这种口号分辨敌我,可是当他们发xiàn

黑暗中谁想出声就会被沉默的敌人一刀杀死,就出于自卫的本能对着周围的人不分敌我的攻击了,反正为了自保,把周围的人都看成是潜在敌人攻击是没错的!

当然在边缘也有少数清醒的,偷偷的逃了出来,却又被高喊着“尼堪造反了,要和明军里应外合,杀尼堪啊!”“主子爷!蒙古鞑子造反了,要给林丹汗报仇啊!”之类口号的蒙古流民和汉人包衣裹挟,对着满洲的本阵冲了过去!

“怎么回事!乱哄哄的!这是炸营了!?”皇太极被天灾坑了,满洲的贝勒们却都觉得皇太极得yì

忘形,没有查看好地下,皇太极例行的检讨,却是连一个给皇太极下台阶的都没有,搞得皇太极生气不是,不生气也不是,私下又吐了两口血,正闭着眼睛养神的时候,又出了这种屁事!

“是哪里出事了?快去弹压,闹事的都砍了!”

“陛下,不是本阵炸营了,是多尔衮贝勒的人炸营了!正要冲击我们的本阵呢!”一个贴身护卫禀告道.

“多尔衮那里不是大胜,缴获无数么?”皇太极喃喃自语道,然后就是猛然一个激灵,顿时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

“是满桂的圈套,辎重只怕是诱饵!”

“传我命令,先用弓箭射,然后骑兵准bèi

,对冲过来的人格杀勿论!”

“多尔衮贝勒还在那里呢!”豪格赶了过来,听了皇阿玛的话,大吃一惊

“这种时刻就是我在那里也不能放过来,否则就是全军崩溃了!”皇太极恶狠狠的喊道,然后裹了一个羊毛毯子,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嗦,亲自出去指挥.

215崇祯的妙计

冷兵器时代,撤tuì

也是有讲究的,直接往自己本队撤tuì

,乱了阵型,和叛乱无疑,被乱箭射死都活该,撤tuì

只能对本阵的两侧空地撤tuì

,然后由本阵的士兵用弓箭和马冲击敌军追兵,才能给溃兵整队的时间,不忍对冲击自己的队友下手,那就是被敌人借机冲散,全军崩溃的命运.

但是,知dào

怎么做,和能怎么做完全是两个概念,能做到这一点的,古代军队十支里面也没有一支能有这个能力,不过不幸的是,满桂将军面对的皇太极率领的后金部队,恰恰是极少数有这种能力的存zài

!

而且皇太极治军极为严厉,满洲军队不但哨兵明哨,暗哨俱全,都是按照战阵之中的兵力配置就近布置得,一声令下就是灯火大亮,然后在就是弓箭手各就各位,准bèi

对溃兵射击.

“分三次,前排齐射,后排吊射!放箭!”随着皇太极一声令下,后金军队溃兵的屠杀开始了.

满洲人用的都是强dà

的长弓,这些溃兵为了逃得快速,都是无甲,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齐全,等于赤身裸体面对重弓的屠杀.

随着一声声惨叫,蒙古流民们被满八旗的重弓射中,跌下马来,随即被后边的溃兵无情的连续踩踏,然后化成一滩面目全非的肉泥!

侥幸没有落马的蒙古流民,也从恐慌中安静下来,咬牙带着箭伤逃往满洲本阵的两侧空地,不过即便如此,伤势重的也逃不了流血过多这一关,伤势轻微的,也要面对细菌感染等等无形的催命符——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伤亡大多在于后者.

随着伤亡的增多,蒙古流民的队伍也变得稀疏,同时从恐慌中醒了过来,越来越多的逃往本阵的两侧空地,已经回复了纪律和组织.

“好!我满洲勇士果然精锐!尼堪靠奸计不能得逞!”豪格看着自己的父亲,兴奋的满脸通红,双拳紧握,一脸崇拜之色.

“哼,顺着溃兵而来的,必然是满桂的精锐,豪格,你率领骑兵出击,冲击溃兵,让满桂的精锐都死在这里,有不让路的,视为叛逆,统统砍了!”皇太极却是丝毫不高兴,而是皱着眉头咬牙切齿的下令.

“皇阿玛!不可,多尔衮叔叔有可能还在那边,还是等他……”

豪格是个实在人,实在的让皇太极放心之余,又是一阵担心,放心的是这孩子孝顺自己,不会为了大汗宝座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担心的是豪格只有武勇,没有害人之心,自己身体又不好,如果早走了还不得被自己那群如狼似虎的兄弟们害了?按照这孩子的心眼,被人害了只怕还觉得人家为了自己好呢!

“战场上犹豫不得!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还得听皇上的!”范文程吓了一跳,猛然想到这又是个站队的问题,不敢怠慢,急忙替皇太极说出了他自己不能说的话,让表面无所谓的皇太极心中对范文程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毕竟到了皇太极的位置,找一个忠诚的奴才不难,找一个聪明的奴才也不难,找一个既忠诚又聪明的奴才就难了不是,如果不是这事实在敏感,皇太极都想给范文程会心一笑了,上天待自己不薄啊!

“皇阿玛!你放心,虽然天黑,我一定会尽量救出多尔衮叔叔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豪格说完这句,立kè

带着骑兵反击了,气的皇太极脸色发黑——这孩子实在,这么说就一定会这么做的,这种心领神会的事情,让皇太极还能怎么说?

皇太极想到这里,不由的眼泪汪汪的看着范文程,我儿子怎么就没有范文程一半聪明呢?看的范文程心里发毛——大汗你用老子看儿子的眼光看着我,要收我做干儿子?这也是奴才的荣耀,不过满洲讲究的是满汉分明,自己可不敢因为要讨好大汗惹了众怒啊……

满洲骑兵不等蒙古流民撤tuì

干净,就对着溃兵冲锋,这种狠辣大大的让满桂震惊,加上杀了半夜,满桂的亲兵又累又饿,人数又少,加上为了制造混乱而分散在各处,根本无力对抗满洲的集团冲锋,为了不反胜为败,只好撤了回来.

但是满桂军撤tuì

之后,却发xiàn

被用来诱敌的辎重被关宁军拿走了…….

一天后的北京皇宫内,崇祯拿着袁崇焕和满桂的战报,气的浑身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曹化淳急忙给了小太监一个眼色,拿来了一杯蜂蜜,崇祯一饮而尽,才说出话来:

“这个袁崇焕,大胜仗也不让我省心,关宁军耗费天下钱粮,结果打个胜仗还要靠天灾,满桂将军出奇兵差点击溃满清,关宁军倒是去抢了满桂将军的辎重,然后还霸占满桂将军的大炮不还!朕下旨调节,袁崇焕居然说他管不住关宁军,要我马上给关宁军双倍赏赐!他斩杀毛帅时的本事呢?哪里去了?”

崇祯愤nù

的吼道!一拳打在书案之上,震得书案摇摇欲坠,屋里的小太监各个吓得脸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出,魏忠贤死后,太监们看得出皇帝最讨厌太监干政,大太监是明哲保身,小太监自然是屁都不放一个了.

冷场了半天,崇祯一个人想的结果却是越想越气,又没人搭理他,只好点将曹化淳:

“曹伴伴,你是亲自到袁崇焕大营去的,依你看,袁崇焕这次大捷有几分成色?”

“陛下,老奴不通军务,不好说啊!”曹化淳早就将崇祯的心思看的通透,不过对于多疑的崇祯来说,有些程序性的话语却是不得不说.

“但说无妨,现在我是看出来了,边将也好,督师也好,都喜欢吹嘘功劳,掩盖失败,话都是要打折扣的……嗯,满将军除外,真是一条耿直的汉子!”

崇祯感慨道,他随口一说,却不知dào

自己犯了给底下人定调子的大忌,曹化淳得到提示,自然知dào

该怎么说了!

“陛下,老奴不通军务,不过常理和常识还是懂的!”

“好,说下去.”

“这次关宁军大胜,主要还是天灾,不过袁督师也是有点功劳,没功劳也有苦劳,如果不是战线紧一些,后金谨慎一些,就会发xiàn

冰不结实,也就没有这场大胜了.”

“说的在理,这次袁崇焕倒是有些功劳.”崇祯觉得曹化淳说的比自己想的清楚,十分在理.

“当然,这次大胜,只怕后金主力的满人没有伤筋动骨,毕竟建奴是以满八旗为主,蒙古流民和汉人包衣不过是炮灰,后金这次入关发了洋财,那是要多少有多少……毕竟这年头人多粮食少,手里有粮有钱,还怕招不到兵么?”

“说的在理,这次袁崇焕虽然有些功劳,不过所谓的大胜只怕也是水分十足,满八旗只怕损失不大,袁崇焕真要是大胜也就不会老想着进城防守了.”崇祯得出了结论.

“皇上圣明!”曹化淳不说话了,其实在他看来,这才是自己该说的,其实真相如何并不重yào

,关键的是让皇帝舒服,符合皇帝的心意.

和许多人想象的不一样,皇帝也是人,一味附和皇帝只会被看成奸臣或是敷衍,最好是顺着皇帝的潜意识说,甚至不放“耿直的劝谏”这才能让皇帝看重.

其实说穿了,就和现在的网络小说差不多,有些小资文看着高贵冷艳,甚至还玩一玩毫无理由的虐待主角,就是因为有的人好这一口,其实也是为读者服wù

的,和爽文没有本质区别.

崇祯想了想,又问曹化淳:

“那袁崇焕说夺满桂将军的辎重,是因为听说满桂将军战败,袁崇焕怕满桂将军的辎重为后金所得,满桂将军则说因为袁崇焕添乱,才导致他夜袭建奴功亏一篑,曹伴伴,你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陛下,老奴不通军务,不过这建奴和我军的数量也是明摆着的,袁崇焕自己都说了,战胜建奴之后,怕建奴诱敌不敢追击,可见他是不敢大放斥候的,哪里知dào

满桂将军那边是怎么回事?”

“是这个道理.”

“而且袁崇焕的奏折里也说了,他虽然靠着天灾反败为胜,却是大炮被满洲人一锅端了,请朝廷拨发大炮,和满桂将军争执后,愿意归还一切东西,却是不肯归还大炮,只怕还是为了自保为多.”

“那是,袁崇焕只会当乌龟守城么!”崇祯似笑非笑的说道.

“至于满桂将军夜袭建奴吧,从首级上看满八旗不过首级几十,大多数还是蒙古流民和汉人包衣,只怕满桂将军说没有袁崇焕添乱,才导致他夜袭建奴功亏一篑,也是想当然了.”曹化淳貌似公允的说道.,当然精细的遣词造句不知不觉中迎合了崇祯的潜意识,让崇祯十分舒服,却是崇祯根本没注意到了!

“不过无论如何,建奴兵临城下,不能让将士们寒心!关宁军给双倍赏赐吧!不过满桂将军在袁崇焕那里受了气,也给双倍赏赐,然后进城休整吧!”崇祯想了想,只好活起了稀泥,而后他有摇了摇头:

“都要双倍赏赐,可是双倍赏赐得几十万白银啊!朕又没有金山银山,哪里架得住这么花,只是边事上还少不得——不能省钱,又不能开源,那就只有节流了!”崇祯无奈的下了决心.

只是这时间上知dào

怎么做容易,实jì

去做就难了,崇祯想了想,百官的俸禄本来就低,很多穷苦的京官穿的破衣烂衫,都赶上乞丐了,自然不好再克扣,本来觉得关内的兵可以裁剪一下,结果发xiàn

后金破口之后所向披靡就是因为裁了关内的兵闹得,自然不能再裁了——不过崇祯忽然灵机一动,战兵裁不得,那么一些根本不能作战,甚至其实不算是兵的兵又如何呢?也裁剪不得么?比如驿站里的驿卒?这种根本不是兵的兵,还占着士兵编制粮饷的货色1

崇祯想着想着,不由的拍案叫好,心说自己的脑子不错,就是不生在帝王家也能做一个能官——哪像现在的文官,前怕狼后怕虎的,能做成什么事啊!

当然崇祯不能说这是自己的原创,那是和臣子抢功劳,不是明君该做的,所以有些程序还是要走,于是派人叫回了外出办事的王承恩,准bèi

问一下自己的奇思妙想有没有什么风险.毕竟王承恩据说是宫内理财的第一人,他要说没问题,那就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王承恩回到了崇祯皇帝身边。崇祯皇帝似乎正在思考什么问题,见到王承恩进来,就问王承恩道:

“王伴伴,朕前些天收到了一份奏章,那上奏章的大臣提出建议说,要裁撤各地方的驿站。这样的话,朝廷每年可以节省几十万两银子。王伴伴,对这事,你有什么看法啊?”

听到了崇祯皇帝的问话,王承恩想了想之后,有了主意,连忙陪笑道:“皇上的问话可折杀老奴了。老奴这见识,对国家大事哪儿懂呢。”

对王承恩的态度,崇祯皇帝是相当满yì

,他在处置魏忠贤之后最是反感太监妄自尊大,也笑着接着问:“无妨。你是宫内理财的第一人,就说说你的看法吧。”

王承恩还是陪笑着回答道:“那老奴就斗胆啦。老奴估摸着,朝堂上那些忠义的老夫子们,提出的朝策,总不会大错的。”

“老奴也只有小户人家的见识。在小户人家,一家人家要兴旺,总离不开‘勤’、‘俭’这两字。看着皇上即位以来,天天忙于国事的,连吃饭都顾不上。那皇上一定会成为中兴之君,尧舜之君的。”

王承恩的话,显然挠到了崇祯皇帝的痒处,崇祯皇帝笑骂道:“你这老货。朕要你说事的,你到拍起朕的马屁来。”

王承恩也笑着说道:“其实老奴也是有些小心思的。老奴是想,等老奴老了,服侍不动皇上了。请皇上恩准,让老奴回一次老家。让老奴也在老家的那些泥腿子面前抖抖威风。让他们知dào

,老奴也是在尧舜之君面前服侍过的人。”

王承恩的话更是让崇祯皇帝欢畅地大笑起来。在一旁陪着笑的王承恩心想道:

驿站裁撤不裁撤的,管我屁事。服侍着皇上高兴,那才是我们太监的本职工作。其实也就你这皇帝啥都不知dào

,还以为这是什么好主意了,其实驿站的驿卒就是为了让不安分的人有口饭吃,真要是没了这口饭吃,那些不安分的人还不闹起来了——不过建奴入关,杀了几十万人,再闹能闹到哪里去?还是让陛下高兴要紧

等到崇祯皇帝的笑声告一段落以后,王承恩接着说道:“不过皇上,您也要注意身子啊。您这些天来,这么的辛苦,军政民政,京城内外什么事情都管,看的老奴的心也疼啊。”

“唉——!”崇祯皇帝长叹了一口气,“王伴伴,朕知dào

你对朕的关心。可是,国事难啊,这袁崇焕五年平辽平到了北京城,我不操心行么?!”

“朕即位了以后才知dào

,这大明朝已经给魏忠贤那个狗货弄的千疮百孔的了。户部几乎拿不出什么银两来。真是当家了才知dào

柴米贵啊。朕决定了。就准了那个裁撤驿站的奏折吧。”

崇祯不知dào

的是,在他得yì

洋洋的自以为除掉了宦官集团对皇位的威胁之后,却是让明朝的平衡彻底破坏了.

魏忠贤的死,是整个中国历史上一件具有标志意义的大事。因为他的死,标志着宦官集团政治生命的结束。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宦官,在政治上有任何重大影响力了。

而魏忠贤的死,对明朝和崇祯皇帝又意味着什么呢?崇祯皇帝除了从文官的嘴里,得到了一个“圣君”的称号,满足了他一点虚荣心以外,其它什么也没有得到。

反而,由于崇祯皇帝的这个举动,使得整个宦官集团都被吓得鸦鹊无声。从此以后,没有任何一个宦官,敢在崇祯皇帝面前,对国事和政务做出任何自己的建议,也不敢出来制衡文官。崇祯皇帝把明朝最重yào

的一条臂膀给砍断了。

在驿站中,忙碌了一天的李自成兴高采烈地回到家。今天做驿卒的时候,恰好得到了六十几文的赏钱。李自成就很高兴地打了些酒菜回到家。他不知dào

,崇祯皇帝已经要裁撤驿站了。他做驿卒的安稳日子也将很快过去了,明朝的掘墓人之一就要横空出世了

作为一个后来者,很容易指责崇祯不该裁撤驿站引出了李自成,不过假如崇祯裁撤宫女太监,裁撤漕运的兵丁,裁撤王府的侍卫,裁撤藩王,勋贵的用度难道就不会出现类似李自成之流的人物么?

毕竟大明朝三百年的统治下来,各个方面都已经老朽不堪了,没有李自成,张献忠,还有李定国之类,而且李定国更厉害

216袁崇焕上台的经过

说道这里,作者不得不提醒一下这个时候京城的相关背1景和事情经过。崇祯皇帝已经即位半年多的时候。他已经过了刚即位时的兴奋期。又因为崇祯皇帝在东林党和勋贵的联手之下,秋风扫落叶般的清除了魏忠贤一党,所以,现在的崇祯皇帝是完全掌管了朝政。身为藩王登基,没有受过系统皇帝教育的他不知dào

自己面对的实jì

情况如何,不顾大明这台破车摇摇欲坠的现实,和现代的热血青年一样是信心百倍地想干一番大事,成为尧舜之君。

崇祯皇帝对传位给他的哥哥——天启皇帝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一方面,他和天启皇帝之间的兄弟感情相当的好。要不然,天启皇帝也不会在当时的信王成年以后,不把他赶到地方上去就藩,而把他留在京城。也不会后来把自己的皇位传给崇祯皇帝。

但是,在天启皇帝最后的两年中,在魏忠贤的劝谏下,想留下自己的后代继承大统,后来崇祯得位之后,被天启宠幸过的女人无论怀孕与否,都被赐死——还不通过正常途径审判,为崇祯继位的合法性带来了几个问号.

不过因为勋贵在明朝中后期日益腐化堕落,已经不能用来制衡文官,加上很多皇帝还把服侍自己的太监,当成了亲人来看待。于是造成明朝宦官横行的现象,身为藩王登基,没有受过系统皇帝教育的崇祯不知dào

用太监制衡文官的道理,又受到了文官们妖魔化太监的宣传,导致崇祯皇帝又从心底里魏忠贤极为痛恨,甚至进而对天启皇帝的所作所为是深恶痛绝.很多事非要反着干,以为儒家经典那套贯彻下去,就能治理好国家.

所以,天启皇帝重用魏忠贤,他就要杀掉魏忠贤;天启皇帝做木匠,不理朝政,崇祯皇帝就要勤理朝政;天启皇帝派出太监去征收商税和矿税,崇祯皇帝就要召回这些太监,取消商税和矿税。

可是崇祯皇帝不知dào

,他所作的这些事,都是他从小从教他读书的那些文官嘴里听来的。

这些文官教得对不对呢?从道理上来讲,都对。而且他们教授崇祯皇帝的大部分做法,也绝对是正确的行为。

但是,这些文官教授给崇祯皇帝的内容中,是夹带着自己的一部分私货的。因为这些文官的背后,都是有自己的利益集团的。这些利益集团当然要通过这些文官来反映出自己政治上的诉求。而国家制定的某些政策,可能是有利于这些利益集团,而不利于整个国家的。比如说是商税和矿税的征收。

没有政治经验的崇祯皇帝并不知dào

,有些事虽然要在天下万民面前大义凛然地说,但身为一个领导者,可以甚至是必须说一套,做一套的。

而这时候的崇祯皇帝已经平静了下来。他发xiàn

前面的几任皇帝确实遗留下来很多问题,他即位以后也碰到了很多问题。可这些问题的解决,归根结底都需yào

钱。而这时候的明朝朝廷的财政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可解决朝廷的财政问题,无非是开源和节流这两个方面。而那些文官提出的政策,说的天花乱坠,实jì

上无非是在财政上,不仅不开源,而且要把已经开源的水管龙头关小,甚至关死。

而崇祯皇帝因为自己从小所受的文人教育,不是帝王教育,又因为身边没有同样熟悉政务,也同样知dào

这些文官猫腻动作的宦官们的提醒,崇祯皇帝竟然傻乎乎地批准了这些政策。

为什么这些宦官不提醒呢?一方面,崇祯身边的太监都是魏忠贤死敌王安的门人,和东林党关系都不错,甚至在反对魏忠贤上是盟友,另一方面因为他们看到了魏忠贤的下场后,不敢挺身而出为皇帝说话啊!这也体现出崇祯皇帝诛杀魏忠贤的恶果来。

那开源那条路既然走不通,那只有走节流这条路了。

当时的明朝朝廷中,最大的一笔开支就是军费,占明朝财政支出的一半以上。而在军费开支中,辽东的军费开支又占整个军费开支的一半以上。

而且辽东的军费开支,几乎是年年递增。在萨尔浒之战以后,明朝军队在辽东,是处于屡战屡败,苦苦防御的劣势中,为了抵御后金军队咄咄逼人的攻势,明朝朝廷花了大笔的钱粮,以及派遣了一部分军队来加强辽东军队的实力。

除此之外,明朝还在辽东建造了大量的堡垒。而这一切,都需yào

花费大量的钱粮。可是,就算是这样,辽东的局势依然只能算止住了恶化,没有什么好转。对于明朝朝廷的财政来说,整个辽东地区,已经成为一个无底洞了。

而这时候的崇祯皇帝就按照常理想:集合全国的财力,砸锅卖铁,凑集一大笔军费。再往辽东派遣一名名将(明朝因为都是文官领军,所以这个名将也一定会是文官)。倾尽全国之力,一定能争取在一定的时间内,把辽东局势彻底扭转过来。甚至完全消灭后金军队。

如果那样的话,只要咬紧牙关挺过前面这几年,那明朝整个财政问题,将完全活了起来。

应该说,崇祯皇帝的想法理论上是正确的,也是完全符合逻辑的。但是他根本没有想到,他的这一个政策的实行,使得旱灾以后救灾的钱粮得到了大大地压缩。因此,后来在陕北的农民造反队伍,从星星之火立kè

燎原到整个陕西省。

这就是袁崇焕上台之前的大背1景,而袁崇焕上台之前的小背1景呢?朝廷官员虽多,在边事上有本事的却没几个,派哪一位文官主持辽东的军务的人选其实不多,当时,众望所归的大臣只有两名:孙承宗和袁崇焕。

但是因为当时的孙承宗年龄已经很大了,更因为孙承宗曾经是天启皇帝的老师,鉴于崇祯皇帝对于天启皇帝那复杂的感情。以及孙承宗个人的威望太高,又主张军事防御兼经济封锁,慢慢憋死满清,和崇祯皇帝速战速决的部署矛盾,所以,崇祯皇帝打心眼里不愿意派出孙承宗去。

那就只有袁崇焕了,没有别的选择。

袁崇焕这个人是东林党出身,老师是东林首辅韩爌,为了自己保住在辽东的地位【说好听的就是国事为重,党争第二,说难听的就是有奶就是娘.】甚至为了袁崇焕曾为魏忠贤建祠,按照崇祯那宽松捉阉党的标准,他也是魏忠贤一党的。但是,因为他一直在辽东做官,远离京城这个中枢。所以,他也就基本上没有得罪过任何其他的东林党系统文官。

对于袁崇焕来说更幸运的是,在天启六年时,在魏忠贤发动的对以东林党为首的文官打击中,他是魏忠贤一党中温和一派的人,主张不扩大对文官的打击范围。

因此,在之后魏忠贤一党内部的争权夺利中,袁崇焕受到了另一派主张扩大对文官的攻击,不得不辞官回家。这样一来,袁崇焕也隐隐约约地成为了魏忠贤打击文官的牺牲品。在东林党的一些人看来,袁崇焕其实是和魏忠贤一党对立的,给魏忠贤建祠也是忍辱负重,想用委婉的办法帮zhù

东林党。而崇祯皇帝对于袁崇焕的看法正是如此。

所以,在崇祯元年四月,还是崇祯大肆打击阉党,肆意扩大事态的时候,当有东林党的大臣上奏折,向崇祯皇帝推举袁崇焕时,崇祯皇帝就迫不及待地重新启用了袁崇焕。并且在崇祯元年的七月,和袁崇焕进行了重yào

的平台召见。

这次召见的大概内容就是:

崇祯皇帝向袁崇焕详细地了解了辽东的局势,并且聆听了袁崇焕关于解决辽东局势的看法。袁崇焕认为崇祯皇帝想速战速决,必须有许多先决条件,崇祯一一答yīng

,当袁崇焕向崇祯皇帝提出很多要求以后,崇祯皇帝也都满足了袁崇焕。于是在最后,袁崇焕向崇祯皇帝保证:只要朝廷确实满足了袁崇焕的要求,他将在五年时间内平定辽东局势。

在召见以后,崇祯皇帝立即赐袁崇焕尚方宝剑,并且任命袁崇焕为兵部尚书【虚衔】兼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

召见完毕以后,崇祯皇帝的心里是十分地高兴。他终于开始做即位以后的第一件大事了。虽然现在的辽东局面还是如此,但是,有了熟知辽东战事,文官中的名将袁崇焕的保证和自己的不遗余力支持,那好的开始不是成功的一半吗?

平台召见就这么结束了。但我们应该看看在这次召见中发生的两个场景。

第一个就是:崇祯皇帝承诺将满足袁崇焕的所有要求,而袁崇焕也承诺在五年内平定辽东的局势。

因为这次召见是有史料记载的,而且记载得是十分得完整。另外,这次召见也是有很多大臣旁听的。所以,这次召见必定是十分正式的。因此,在这次召见中,所有人做出的承诺也一定是很严肃的。定下来的方针和政策也将成为国策。

但是从事后来看,崇祯皇帝是扎扎实实地把自己的承诺给一一实现了。而做出承诺的袁崇焕又怎样看待自己的承诺呢?

第二个就是:当有熟悉辽东局势,知dào

五年内无论如何也平定不了辽东的大臣,私底下向袁崇焕提出心中的疑问时,袁崇焕是这么回答他的。

袁崇焕的话大概的意思就是:现在皇帝的年龄还小,又不怎么了解辽东的局势。我看到皇帝为辽东局势焦心,所以就这么说,来安慰安慰他。

怎么回事?难道袁崇焕做出的承诺,是要逗崇祯皇帝开开心吗?他把这次正式的召见当成哄幼儿园小朋友的场所啦!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虽然在史料中,把这位大臣和袁崇焕之间的谈话内容,记载得十分的完整。但是从事后来看,崇祯皇帝显然是不知dào

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的。这不禁让人十分怀念那些东厂的特务啊!

而对于平台召见的另一位主角——袁崇焕,我们将要详细分析一下。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对于明朝末年的局势发展,有着极其巨大的影响作用。

袁崇焕的个人经lì

大家应该很熟悉了。有兴趣的话,可以找史料和百度一下袁崇焕的一些主要事迹,以及为什么袁崇焕在当时的崇祯皇帝和大臣们心目中,成为了众望所归的,解决辽东局势的大臣的。

袁崇焕在刚考上了进士,在福建做一名县令的时候,利用自己到京城考核的时候,私自巡视边关,考察关外形式,并且向朝廷呈交了详细的调查报gào

和解决办法。

这件事使得袁崇焕声名鹊起,他立kè

得到朝廷的重用,升官并调任到辽东。不过,我们也可以看出,当时的明朝朝廷是多么的缺乏军事人才。

不过,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来,袁崇焕是位忧国忧民的,勇于任事的人。当然也可以说是做事功利心太强,不择手段,其实这都是一个事实的两个方面,而且可以这么说,终其一生,袁崇焕的这两个特点都没有减退过半丝半毫。

袁崇焕在到辽东上任以后,在当时辽东督师——孙承宗住持的宁锦防线的大战略下,也在孙承宗的指挥下,收复了辽东大片的失地。使得辽东的局面,说不上扭转吧,但起码是好转起来。并且使得辽东的局面平稳了下来。

这里就要说说孙承宗的宁锦防线。宁锦防线其实是种防御状态下的绞杀形进攻战略。从表面上来看,似乎是建立一个个坚固的堡垒进行防御,其实,它的本质是限制后金军队的机动,把后金的特长的野战变成攻城战,逼迫后金军队不得不去攻打这些坚固的堡垒,以达到大量杀伤后金军队有生力量的目的。

这个战略就有些类似于第五次反围剿中的碉堡群战略。最后也逼迫着赤军不得不丢弃核心根据地,进行二万五千里长征,是优势兵力财力,而野战不行的一方取胜的不二法门。

但是这个战略有着以下的一些缺点:见效慢、时间长和花费的钱粮多。所以,在明朝财政窘迫的情况下,更因为魏忠贤和孙承宗所在的东林党在政治上激烈对立的情况下,孙承宗只能够无奈地辞官回乡了。而宁锦防线的战略也不得不停止了下来。

这样一来,被宁锦防线压迫得越来越窘迫的后金军队终于喘了一口气,并且在以后大大发展了起来。

但是不管怎么说,在孙承宗的指挥下,袁崇焕确实是收复了辽东大块的失地的。他的功劳也是扎扎实实的。

接下来就要说,袁崇焕一生中最辉煌时刻的战斗了。在孙承宗辞官以后,高第接任。高第认为关外不可守。他的观点一方面是因为高第的军事才能确实糟糕,但主要的原因还是明朝的财政窘迫。实在不能持续孙承宗的堡垒战术了,在战略上其实是没错的.

但是,当高第的命令颁布以后,袁崇焕拒不接受,率领手下将领独守孤城宁远。在这次战斗中,守城的大炮对后金军队造成了相当的伤亡,后金军队也因此战败撤tuì

了,当然代价是觉华岛被屠城,明军损失惨重——不过话又说来了,袁崇焕如果说是占了小便宜吃大亏,其余的明军将领则是大亏小亏一起吃,从这一点来看,袁崇焕也算是相当难得了。

这次战斗,是明朝和后金军队作战时,正面战场唯一一次大胜。消息传来以后,朝野一片欢腾,袁崇焕的个人名声也达到了顶点。

由此看来,袁崇焕确实有拿的出手的功绩。确实也应该众望所归。但是,这只是朝廷中这些外行人的看法。内行人又怎么看待袁崇焕的呢?因为在辽东,作战的都是武官,这就是说,那些武官的眼里又是怎么看待袁崇焕这个督师的呢?依靠守城,用大炮取得战果,很多武官也未必不能做到,只是没有袁崇焕那样的文官身份,不敢扛上罢了.

所以这些武官接受不接受袁崇焕的领导呢?当然是接受的。因为他们知dào

,自己也肯定不会成为辽东的督师的。相比较于那些瞎指挥的文官督师来,袁崇焕还是比较懂军事的。不会莫名其妙的逼着自己去送死,这也算是矮子里挑长子了。

但是他们对袁崇焕的功绩心服口服吗?不见得。

我们先看看袁崇焕的第一次功绩。他是在孙承宗的指挥之下,再收复这些辽东的失地的。因此,无论袁崇焕再怎么样决胜千里之外,主要的功劳还是运筹帷幄的孙承宗。

那袁崇焕的宁远大捷呢?宁远占了点小便宜,觉华岛吃了大亏,输了个一干二净.

可是,袁崇焕知dào

不知dào

这些武官的想法吗?也知dào

。那他该如何应对呢?他只能够采取,也只有这么一个应对措施:拉拢辽东武官中,最大的武官集团——辽东铁骑集团。

217关宁军阀的产生

从以前本人的介shào

之中,大家应该已经知dào

,所谓的铁血大明其实是指明朝前期,土木堡之变前朱棣朱元璋时代,自从土木堡之变后,明军就在整个北方边境采取守势,英宗时代的也先,嘉靖时代的俺答汗曾经两次破口围攻北京,也没见明朝万里反击.

武宗皇帝之前,十几个首级都敢说是大捷,明朝后期的军事力量比中期强dà

得多,而明朝后期的军事力量来源就是辽东铁骑,辽东铁骑是李成梁创建的,明朝在东北的地盘也是李成梁恢复的。辽东铁骑不是明王朝体制内卫所兵的自然延伸,而是类似半私兵的存zài

.和明王朝体制内的文官格格不入.

于是,自然而然的,在万历三大征中李成梁的辽东铁骑损失惨重之后,又得不到国家财政支持和补充,长子李如松出任辽东总兵,后在与蒙古部落的交战中阵亡以后,辽东铁骑就群龙无首,土崩瓦解了,比如被努尔哈赤消灭的辽西明军。有的甚至反叛了。反叛的是谁呢?就是努尔哈赤。努尔哈赤作为李成梁的亲兵学到了先进的军事知识,他创立的满洲八旗其实也是根据李成梁的辽东铁骑强化而来,所以努尔哈赤也可以说是辽东铁骑中的一员。

而残留下来的辽东铁骑武官,就通过战友,同胞,亲家等关系形成了一个不严密的联盟性质的军事集团。也成为了明朝在辽东的,最大的军事集团。

辽东铁骑在李如柏萨尔浒兵败,逃回后自裁后陷入了低谷,不被朝廷信任,甚至被排斥,辽东先后的督师熊廷弼和辽东巡抚王化贞都想依靠外地士兵击败努尔哈赤[毛文龙虽然也做过李成梁的亲兵,不过麾下都是辽民出身的义勇,不是辽东铁骑系统]。

但是正如我说的,其实明朝中期军队战斗力就相当低下,其他的卫所兵根本不是辽东铁骑的对手,而努尔哈赤的八旗实质上又是对辽东铁骑的升级,原道调来的明军都被努尔哈赤各个击破,使得对努尔哈赤的战斗一败再败,不得不成为持久战.

由于明朝的小财政制度,士兵不能简单的靠军饷过活,必须靠赏赐的土地收入,外地客军又是屡战屡败,以致于不得不再次启用辽东铁骑,用所谓辽人守辽土,也就是辽东铁骑和辽东土地相结合,让辽东铁骑有了自己的经济基础,逐渐军阀化了,无论谁在辽东当督师,都不得不依靠这个军事集团。连崇祯皇帝在最后,也不得不靠这个军事集团的一位将领——吴三桂。

因为辽人守辽土的政策,辽东铁骑和辽东土地相结合,辽东铁骑集团对外的根本利益诉求,就是要保住辽东的土地,所以在进攻时保存实力,瞻前顾后,但是防守时面对满清的威逼利诱,祖大寿坚守到吃人才投降,最后又逃回辽东,而北京被李自成攻破之后,辽东铁骑在李自成和满洲的实力再三权衡,最后投入了满清的怀抱.前者被人称为忠于大明,后者被称为汉奸,但是实jì

上都是辽东铁骑自身利益最大化的体现.

崇祯后期,辽东铁骑彻底军阀化,让他们在原地抵抗后金可以,让他们转移到关内,立kè

辽东铁骑就敢消极怠工甚至放建奴直接从山海关入寇,建奴直接从山海关入寇和建奴从山西破口是两个概念,因为补给线的关系,后者充其量只是掠夺,前者就很可能改朝换代了,所以崇祯权衡利弊,只好一边继xù

用民脂民膏养着关宁军,一方面维持关宁军听调不听宣的特权——偏激的美化关宁军为明朝柱石那是扯蛋,说关宁军就是朝廷的吸血虫那也是扯蛋,世界上哪有黑白分明这种事情?

辽东铁骑诸将在利益上基本上都是一致的,也是联合行动的。但是,他们的内部又是联盟形式。这些武官,在关外拥有大量的土地,驱使军户在这些土地上耕种。获取大量的财富.来补贴军用,这也是辽东铁骑强于其他卫所兵的关键。

明朝的辽东铁骑和其他卫所兵是一样的,亲兵才是一支部队战斗力的体现,他们手中的实力,是以他们养着的那些亲兵来体现的。谁获取的财富多,谁就可以多养亲兵。谁的亲兵多,谁的地位就高。因此,当努尔哈赤攻打宁远时,光是为了自己在关外的土地,这些武官就要和袁崇焕同仇敌忾,拼死一同抵抗后金军队。

顺便说一下,这时候,在这个军事集团中,有一位小弟弟——吴襄。吴三桂是吴襄之子,他的爷爷是一个以贩马为生的马贩子。原籍在安徽徽州,吴襄本人在商业上有一定的能力,但是军事上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迹,但是他有一名赫赫有名的儿子——吴三桂。

而袁崇焕要拉拢辽东铁骑集团,在物资供应和军饷上,必定是会向这个军事集团倾斜的。而且,在袁崇焕进行什么军事行动的时候,也要考lǜ

这个军事集团的诉求的。甚至必须有些迁就。

可是这么一来,问题就来了。我们都知dào

,无论在什么军事行动中,侦察工作肯定是最重yào

的工作之一。而我们又知dào

,侦察工作是要分为侦察和绞杀两部分的。侦察如何做,我们都已经明白,可是什么是绞杀呢?

绞杀就是,在本方大部队的周围,划分一片区域。在这片区域内,只要看到敌方的探子,就一律杀掉。绞杀的目的就是,不让敌方的探子知dào

自己大部队的位置,而让自己的探子侦察到敌方大部队的位置。这样的话,就达到了敌明我暗的效果。

而这个时代的探子,在辽东平原,清一色都是骑兵。为什么呢?如果是步兵的话,就算是你侦察到了什么,也来不及赶回去报信啊!所以骑兵的速度事实第一位的,必须坐骑是好马,结果把骑兵弄的都是高头大马的。这些探子根本做不到隐蔽。

当这些探子看到敌方的探子以后,如果双方都在绞杀区以内的话,就会立kè

拿起兵器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PK。看到这里我们就明白了:某些作品中,吹得神乎其神.近乎于刺客之类的夜不收,那就完全就是胡吹。当然如果是在山地之类的地形,可能是隐蔽为主的轻装步兵,但是在辽东草原上,完全是速度为王的骑兵流.

而骑兵战斗这种东西,不是简单的拼人数,而是主要看马匹质量和数量,马匹数量这种东西,中原完全不是蒙古草原上的蛮族的对手,而马匹的质量,其实根据西方培育马匹的经验,农耕圈养如果科学配种的话,是强于游牧民族的放任马匹自然选择的——因为马匹自然选择和其他动物自然选择一样,都是攻击意识比较强的个体获胜,而骑兵的马匹显然是纪律第一性,遗憾的是当时野蛮人不知dào

这些,培育马种的方法基本就错了.

中原地区由于三百年一次大乱的关系,养殖繁育马匹的经验又因为中国轻视理科的传统无人重视,没有发展处独特的马匹繁育学,基本就是把野蛮人那种马匹自然选择当做真理——很多评书里还宣扬好马必然是劣马的荒唐理论,其实想一想就知dào

骑兵的马要是都性子烈挑主人,哪有那么多英雄够马挑的呢?这不扯淡么?

更倒霉的是,因为中原经济过于发达的原因,从经济上用贸易换取马匹比中原王朝自己养马合算的多,所以很多王朝干脆玩养不如买这一套,不过人家蒙古人也不傻,给你的种马显然比自己留下用的差了一等,所以中原王朝的马匹一般情况下是不如北方野蛮民族的.

这种绞杀战斗,是整个骑兵战斗中最最残酷的。理论上因如果双方的战斗意志都是很顽强的话,那战损比完全就是一比一。为什么要加上“双方的战斗意志都是很顽强的”这句定语呢?

因为如果一方的探子逃跑的话,那死神就向这个探子招手了。这说明这个探子把后背留给了敌人,自己完全放qì

了抵抗。

而一对一骑兵作战之中,队形这种文明国家对抗野蛮民族的大杀器基本没有作用,而野蛮民族的马术,单人战斗的优势却无限制的放大了.

因此,当自己的探子派出去以后,军队的统帅就要做好探子大量死伤的心理准bèi

。不过,无论探子的损失是多么的巨大,军队统帅也要坚持派遣。因为,一位有经验的军队统帅,可以从自己探子死亡的方向和密度来大致判断出,对方大部队的位置。但是这一切,都是对军队统帅和那些探子心理的极大的考验。这完全是双方意志力的比拼。

而这时候的后金军队就设置了这么一个绞杀区,他们把一个宽度五十里左右的地区,完全变成了无人区。在这个无人区内,只要是不是本方的两条腿的生物,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一律杀死。

而辽东铁骑集团的武官们,面对草原上一盘散沙的蒙古人还好说,这些部落酋长比辽东铁骑集团的武官们更害pà

死人,但是面对军纪森严,内部凝聚力比蒙古高出许多的满清来说,辽东铁骑集团的武官们就不愿意派出自己的亲兵进入无人区,进行这种绞杀战斗了。因为这些亲兵的损失,将降低他们在武官联盟中的实力。

而为了迁就这些武官,袁崇焕也不得不答yīng

了这些武官们的要求。

再加上,后金向辽东以及关内派遣了大量的,以投降后金的汉人为主的探子。这就造成了这么一个恶果:明朝辽东军队对后金军队的动向一无所知。而后金军队对明朝辽东军队的动向是了如指掌。

袁崇焕迁就辽东铁骑集团的武官们,还造成了这么一个后果。在辽东的其它派系的武官,他们得到了小媳妇的待遇。得到的物资和军饷很少,但危险任务就要他们上。他们的心中肯定是不服气的。有些甚至闹了起来。其中闹得最凶的就是驻扎在东江的毛文龙。

而我们再来看看袁崇焕的性格。从他平台召见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他做事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说的好听一点就是比较自信,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比较狂妄。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否则的话,袁崇焕根本就不会在这么正式的召见中,把崇祯皇帝当成小孩子看待。

袁崇焕的另一个性格就是,他做事不怎么考lǜ

后果。我们只要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我们对老板有什么看法的话,会不会把自己的看法告sù

给自己的同事呢?难道就不害pà

自己的同事把这话传到老板的耳朵里去吗?

而袁崇焕就那么做了。要知dào

,他面对的不是只能够抄他鱿鱼的老板啊,他面对的是可以要他性命的大明朝的皇帝啊!

当一名手拿尚方宝剑的督师,他又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做事又不怎么考lǜ

后果的人。当这位督师碰到了一名不听话的下属武官时,他会怎样用这把尚方宝剑呢?

至于毛文龙的死,也不简单是袁崇焕个人的意志,而是多种因素造成的,事实上袁崇焕杀毛文龙之前,兵部尚书王洽和辅臣钱龙锡也是知dào

的,两人一没有训诫袁崇焕,二没有和皇帝反应,可见袁崇焕杀毛文龙不是擅自行动,而是相当一部分文官们的意志体现,

而对于崇祯来说,袁崇焕杀毛文龙之前,袁崇焕对东江军断粮封锁几个月,崇祯也没有阻止,可见这位皇帝对此也是容忍甚至纵容的,让崇祯震惊的是袁崇焕杀毛文龙本身,而袁崇焕打压毛文龙则是崇祯喜闻乐见的,毕竟毛文龙是天启时代的老人,对于天启时代的老人崇祯都是相当不喜欢的,对阉党扩大化的打击,以及对孙承宗的投闲置散都是这种表现之一.

总而言之,很多事情都是多种因素,多个团体利益的体现,夸大每个人个体的作用是小说写法,和历史事实差的远了.

袁崇焕的崛起是多种因素导致的,他的倒霉其实也是多种因素导致的,甚至被周庭儒,温体仁为首的帝党成为攻击东林党钱龙锡的一个引子,崇祯初期东林党从得yì

到倒霉的一个分水岭,绝对不是简单的政治因素.

虽然后金连吃两个败仗,不过皇太极和他老爹一样是越挫越勇之人,第二天早上,就扎营在南海子,同时分出散兵攻击北京权贵在城外的田庄……

北京城外,关宁军本阵。

“陛下让我们散兵出击,对付后金掠夺的骑兵?这…….”祖大寿实在受不了了,吼叫道:

“这是干什么,我们中原的骑兵本来就只能靠军纪,集团冲锋对付建奴和蒙古鞑子,现在陛下让我们散兵出击,岂不是逼着我们去消耗自己的精锐骑兵,一旦我们自己的精锐骑兵没了,步兵失去了保护,如何追击建奴?”

“陛下也有自己的难处,最近陛下被很多达官贵人施压,要保住他们在北京城外的庄园呢.”袁崇焕摇了摇头,心里清楚这在军事上是乱命没错,在政治上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自己和崇祯皇帝换位,只怕也只能下这样的命令.

“但是,如果和建奴骑兵玩散兵作战,都不用满八旗出力了,只怕蒙古流民都在我军战斗力之上啊,这仗实在没法打!”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这事我们也是意思意思,表示尽lì

即可.”袁崇焕没办法,暗示这件事祖大寿可以悠着点.

祖大寿大战不见得怎么骁勇,这种做手脚的事情最为擅长,嗯了一声,心领神会的走了出去……

几个时辰以前,皇太极命令满洲军大掠城外明朝亲贵庄子之前.豪格被皇太极叫过来叮嘱:

“这次大掠城外明朝亲贵庄子,只要其中贵重东西,一般的东西……”

“皇阿玛,我知dào

了,一般的东西全部烧掉!”豪格想当然的回答.

你知dào

个屁啊!这种死心眼的儿子,让皇太极被气的几乎无语:

“一般的东西不能烧掉!”

“不能烧掉?那就是赏赐那些蒙古流民?皇阿玛你不是常说满蒙一体么?”

“这…….”皇太极觉得自己这傻儿子脑袋该和多尔衮之类的换一换才是,怎么什么事情都得明说啊!

“一般的东西全部留给关宁军!”皇太极对豪格毫不遮掩的说道!

“凭什么!”豪格如果不是身穿甲胄,就直接跳起来了!

“皇阿玛。您老糊涂了?关宁军是咱满洲的敌人,而且我们八旗好汉流血流汗的才抢到的东西,凭什么要分给关宁军?”豪格气的满脸通红,双拳紧握青筋绷起多高,显然如果说这话的不是他最尊敬的皇阿玛,就直接动手了.

218和为一家?

皇太极对豪格能有什么办法?一般的奴才直接用鞭子抽,可是如果自己儿子,能有什么办法?只好对豪格说道:

“你进关这一路,还看不到明朝除了关宁军之外,其他军队不堪一折么?”皇太极对豪格提示到.

“皇阿玛说得对,汉人军队不堪一击,以后多破口几次,地都不用种了,于关宁军和东江军没法比……”豪格立kè

斩钉截铁的回答.

“关宁军和东江军如果都被我们满洲拉过来,明朝还有寿命么?”皇太极眼中精光四射,淡然的说道.

“皇阿玛你这就说得不对了,东江军都是辽东矿徒出身,和我们满洲血海深仇,关宁军吃着明国全国的军饷,我们给不起,关宁军占着辽东的土地,比我们满人还好,如何肯归降我们,要我说,还是靠着我们满人弓马娴熟,硬桥硬马击破尼堪才是正理……”

豪格和许多满洲酋长一样,对于玩刀子砍人那是比吃饭都熟练,论起政治手段,那就是听天书了.

“蠢才!我们满人再弓马娴熟,硬桥硬马又能杀几个汉人,汉人是我们满人的百倍,不搞以汉制汉,满洲人就是血流干净都打不下这大好河山!”

皇太极气的大骂自己的蠢儿子.豪格则是一脸的无辜——自己说的都是正理,也不知dào

皇阿玛纠结什么.

“唉!我也不指望你明白了,执行就是了,关宁军只要不冲击我们的骑兵,就让他们去抢,这是反间计知dào

不!下去吧!”

“这……好吧,皇阿玛说得自然一直是对的.”豪格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

“你要不听话,军法从事!”皇太极对豪格怒吼道——这也不是皇太极不信任豪格这个儿子,而是这孩子实在没一点帝王心术,只能慢慢培养了,想到这里皇太极对豪格更是担心,这孩子实在的很,昨夜居然拼死救出了多尔衮,自己还受了两处箭伤,你这么拼命干什么,越拼命人家越把你当傻逼知dào

不?

自己身体不好,这孩子没了爹会怎么样???皇太极对豪格在自己死后的命运越来越怕,压抑不住的剧烈咳嗦起来,为了怕被别人知dào

自己的病情,动摇军心,皇太极急忙用手帕去堵住自己的嘴,却是随着一阵剧烈的呕吐感,皇太极的肥胖身体仿佛枯枝败叶一样颤抖起来,再一看自己洁白的手帕,早已经成了血红色!

袁崇焕想着是应付朝廷愤nù

的达官贵人,祖大寿想的是保存实力,都属于战术层面的事情,消极保守,皇太极则是直接看到了战略层面,目标远大,所以这很多事还真的不是满人弓马娴熟,硬桥硬马打下的江山,皇太极和多尔衮在政治层面上也远远在李自成和崇祯之上,这才是明亡清兴,满洲十几万人征服几千万汉人的原因.

就在北京城外这个小战场上,皇太极和袁崇焕,祖大寿等人的政治才能的差距就造成了战场上的一道奇观……

建奴和关宁军好像约好了一样,一起洗劫了北京城外权贵的庄园,建奴的骑兵只拿细软等物,肩头不过一个细细的小袋子,关宁军骑兵却是生冷不忌,一个个抢了一个大大的麻袋,把战马都压的走不动了.

而且某种意义上关宁军比建奴还像土匪,毕竟建奴对小门小户的不敢兴趣,只抢权贵之家,而关宁军则是生冷不忌,走一路抢一路.

“怎么回事?怎么关宁军好像和建奴约好了一起抢劫一样?根本不打啊!”

一个穿着寒酸的穷京官疑惑的喊道——自己在城外的十几亩地可别被人给一把火烧了,大明朝的俸禄实在太低,自己这么多年来,不要脸的什么钱都收,也就攒了那么点钱啊!

“谁知dào

啊!袁崇焕率领的关宁军和满洲人一仗没打,就和满洲人一起到了北京!”

“听说袁崇焕调开了各路勤王军!要不然咱大明军队这么多,就是十个换一个,满洲人也到不了北京城啊!”

“岂止!我有亲戚在保定总督刘策大人那里当兵,听说本来保定总督刘策大人都把蓟州堵住了,就是袁崇焕调走的!”

“还有呢!昨天满桂大人夜袭满洲,眼看就要立功,关宁军却是帮zhù

满洲劫营,害的满桂大人功亏一篑”

“难道说关宁军和满洲人其实是一伙的,怪不得袁崇焕和关宁军要坚决进北京城呢!是想和满洲人里应外合!”

城头上的北京军民看到被朝廷倾国之力供养的关宁军万里驰援的结果是和满洲人蛇鼠一窝的抢劫,自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拿起身边的烂白菜烂柿子以及瓦片等物投掷关宁军……

与此同时,北京大殿之上,崇祯读着赵全德带来的皇太极书信,气的脸色发白:

“谁给袁崇焕做这么大的主的!居然答yīng

满洲议和,还要送岁币给满洲,我大明岂不是成了赵宋那种软骨头政权!简直是丧权辱国!”

崇祯咆哮着,脸色铁青的他仿佛一个择人而噬的野兽,让诸多辅臣都吓得不敢做声.

“都说话啊!都说点不同意见啊!”崇祯怒吼了许久,拿了宫女送来的蜜水一饮而尽.他的脸色逐渐平静下来,提醒皇太极这封信可信度不大,自己如果信了,只怕就比皇太极这个野蛮酋长还蠢了

“臣觉得这可能是袁崇焕的诱敌之计,袁崇焕不是明说了,和为旁着么,很多事都是敷衍皇太极的……”钱龙锡硬着头皮说道,他自然也是不乐意出头的,只是自己已经和袁崇焕合为一体,为袁崇焕辩护就是为自己辩护,所以也退缩不得.

“我也觉得袁崇焕是敷衍皇太极,只是这事被皇太极利用,为了安定人心,建议把这事说成是谣言……”崇祯也想通了,这个袁崇焕办事不利,被皇太极利用,不过深究起来,自己也被动的很,所以干脆不追究为好.

“只不过,赵军门是怎么死的?!”崇祯对赵全德问道.

“陛下,父亲提前赶到了遵化,早就知dào

了建奴的埋伏,建奴围困之前,已经进城了,只是建奴驱赶汉民进城,没想到里面有建奴的奸细,勾结劣绅里应外合开了城……”

赵全德自然不会把赵率教阻止流民入城的事,毕竟这种不仁的事情是文官攻击的炮弹,而文官们添乱的事情,说出来就会成为文官们的公敌,这么做根本就是自找麻烦.

“关宁军呢?袁崇焕呢?他们都哪里去了?不都是近在咫尺么?”看着地图上和遵化几乎靠在一起的关宁军,崇祯怒吼道.

“陛下,父亲在遵化死守,关宁军只不过是杀了满洲人作为炮灰的蒙古流民,倒是和父亲不和的满桂将军损失了两千操军……”赵全德呜咽着说到.

“这个袁崇焕!怎么……”

“陛下,袁崇焕未必没有他的道理,毕竟和赵率教将军比,北京更为重yào

!”钱龙锡给袁崇焕辩护道.

“陛下,袁崇焕的意思是,勤王军训liàn

远远不如满洲人,野战根本不是对手,全军进城防守才能发挥作用……”兵部尚书王洽也为袁崇焕辩护.

“这就是袁崇焕遣散援兵,而后自己坚持关宁军入城坚守的原因?”崇祯皇帝沉吟道.

“这是自然,袁崇焕几次击败满洲人,考的都是防守反击,防守让满洲人锐气全无,再追击敌军.”钱龙锡指出了袁崇焕的理由

“而且这次满洲人深入千里,还是从西方绕道,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兵部尚书王洽出来再次推崇袁崇焕的计划.

“这……似乎也有道理……”崇祯皇帝想了想,觉得除了袁崇焕的依据城池防守,等满洲锐气全丢掉再追击,不失为一个最好的办法.

崇祯皇帝想了足有半个时辰,最后终于下定决心:

“袁崇焕的计划看来是最后的选择了,没有办法,我下令袁崇焕,祖大寿带关宁军入城……”看到崇祯最终同意了袁崇焕的计划,兵部尚书王洽和钱龙锡都一起微笑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谏官却冲了进来,对着崇祯哭喊着说道:

北京城外,关宁军本阵。

“陛下让我们散兵出击,对付后金掠夺的骑兵?这…….”祖大寿实在受不了了,吼叫道:

“这是干什么,我们中原的骑兵本来就只能靠军纪,集团冲锋对付建奴和蒙古鞑子,现在陛下让我们散兵出击,岂不是逼着我们去消耗自己的精锐骑兵,一旦我们自己的精锐骑兵没了,步兵失去了保护,如何追击建奴?”

“陛下也有自己的难处,最近陛下被很多达官贵人施压,要保住他们在北京城外的庄园呢.”袁崇焕摇了摇头,心里清楚这在军事上是乱命没错,在政治上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自己和崇祯皇帝换位,只怕也只能下这样的命令.

“但是,如果和建奴骑兵玩散兵作战,都不用满八旗出力了,只怕蒙古流民都在我军战斗力之上啊,这仗实在没法打!”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这事我们也是意思意思,表示尽lì

即可.”袁崇焕没办法,暗示这件事祖大寿可以悠着点.

祖大寿大战不见得怎么骁勇,这种做手脚的事情最为擅长,嗯了一声,心领神会的走了出去……

几个时辰以前,皇太极命令满洲军大掠城外明朝亲贵庄子之前.豪格被皇太极叫过来叮嘱:

“这次大掠城外明朝亲贵庄子,只要其中贵重东西,一般的东西……”

“皇阿玛,我知dào

了,一般的东西全部烧掉!”豪格想当然的回答.

你知dào

个屁啊!这种死心眼的儿子,让皇太极被气的几乎无语:

“一般的东西不能烧掉!”

“不能烧掉?那就是赏赐那些蒙古流民?皇阿玛你不是常说满蒙一体么?”

“这…….”皇太极觉得自己这傻儿子脑袋该和多尔衮之类的换一换才是,怎么什么事情都得明说啊!

“一般的东西全部留给关宁军!”皇太极对豪格毫不遮掩的说道!

“凭什么!”豪格如果不是身穿甲胄,就直接跳起来了!

“皇阿玛。您老糊涂了?关宁军是咱满洲的敌人,而且我们八旗好汉流血流汗的才抢到的东西,凭什么要分给关宁军?”豪格气的满脸通红,双拳紧握青筋绷起多高,显然如果说这话的不是他最尊敬的皇阿玛,就直接动手了.

皇太极对豪格能有什么办法?一般的奴才直接用鞭子抽,可是如果自己儿子,能有什么办法?只好对豪格说道:

“你进关这一路,还看不到明朝除了关宁军之外,其他军队不堪一折么?”皇太极对豪格提示到.

“皇阿玛说得对,汉人军队不堪一击,以后多破口几次,地都不用种了,于关宁军和东江军没法比……”豪格立kè

斩钉截铁的回答.

“关宁军和东江军如果都被我们满洲拉过来,明朝还有寿命么?”皇太极眼中精光四射,淡然的说道.

“皇阿玛你这就说得不对了,东江军都是辽东矿徒出身,和我们满洲血海深仇,关宁军吃着明国全国的军饷,我们给不起,关宁军占着辽东的土地,比我们满人还好,如何肯归降我们,要我说,还是靠着我们满人弓马娴熟,硬桥硬马击破尼堪才是正理……”

豪格和许多满洲酋长一样,对于玩刀子砍人那是比吃饭都熟练,论起政治手段,那就是听天书了.

“蠢才!我们满人再弓马娴熟,硬桥硬马又能杀几个汉人,汉人是我们满人的百倍,不搞以汉制汉,满洲人就是血流干净都打不下这大好河山!”

皇太极气的大骂自己的蠢儿子.豪格则是一脸的无辜——自己说的都是正理,也不知dào

皇阿玛纠结什么.

“唉!我也不指望你明白了,执行就是了,关宁军只要不冲击我们的骑兵,就让他们去抢,这是反间计知dào

不!下去吧!”

“这……好吧,皇阿玛说得自然一直是对的.”豪格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

“你要不听话,军法从事!”皇太极对豪格怒吼道——这也不是皇太极不信任豪格这个儿子,而是这孩子实在没一点帝王心术,只能慢慢培养了,想到这里皇太极对豪格更是担心,这孩子实在的很,昨夜居然拼死救出了多尔衮,自己还受了两处箭伤,你这么拼命干什么,越拼命人家越把你当傻逼知dào

不?

自己身体不好,这孩子没了爹会怎么样???皇太极对豪格在自己死后的命运越来越怕,压抑不住的剧烈咳嗦起来,为了怕被别人知dào

自己的病情,动摇军心,皇太极急忙用手帕去堵住自己的嘴,却是随着一阵剧烈的呕吐感,皇太极的肥胖身体仿佛枯枝败叶一样颤抖起来,再一看自己洁白的手帕,早已经成了血红色!

袁崇焕想着是应付朝廷愤nù

的达官贵人,祖大寿想的是保存实力,都属于战术层面的事情,消极保守,皇太极则是直接看到了战略层面,目标远大,所以这很多事还真的不是满人弓马娴熟,硬桥硬马打下的江山,皇太极和多尔衮在政治层面上也远远在李自成和崇祯之上,这才是明亡清兴,满洲十几万人征服几千万汉人的原因.

就在北京城外这个小战场上,皇太极和袁崇焕,祖大寿等人的政治才能的差距就造成了战场上的一道奇观……

建奴和关宁军好像约好了一样,一起洗劫了北京城外权贵的庄园,建奴的骑兵只拿细软等物,肩头不过一个细细的小袋子,关宁军骑兵却是生冷不忌,一个个抢了一个大大的麻袋,把战马都压的走不动了.

而且某种意义上关宁军比建奴还像土匪,毕竟建奴对小门小户的不敢兴趣,只抢权贵之家,而关宁军则是生冷不忌,走一路抢一路.

“怎么回事?怎么关宁军好像和建奴约好了一起抢劫一样?根本不打啊!”

一个穿着寒酸的穷京官疑惑的喊道——自己在城外的十几亩地可别被人给一把火烧了,大明朝的俸禄实在太低,自己这么多年来,不要脸的什么钱都收,也就攒了那么点钱啊!

“谁知dào

啊!袁崇焕率领的关宁军和满洲人一仗没打,就和满洲人一起到了北京!”

“听说袁崇焕调开了各路勤王军!要不然咱大明军队这么多,就是十个换一个,满洲人也到不了北京城啊!”

“岂止!我有亲戚在保定总督刘策大人那里当兵,听说本来保定总督刘策大人都把蓟州堵住了,就是袁崇焕调走的!”

“还有呢!昨天满桂大人夜袭满洲,眼看就要立功,关宁军却是帮zhù

满洲劫营,害的满桂大人功亏一篑”

“难道说关宁军和满洲人其实是一伙的,怪不得袁崇焕和关宁军要坚决进北京城呢!是想和满洲人里应外合!”

城头上的北京军民看到被朝廷倾国之力供养的关宁军万里驰援的结果是和满洲人蛇鼠一窝的抢劫,自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拿起身边的烂白菜烂柿子以及瓦片等物投掷关宁军……

219南海子之战

想到这里祖大寿吓得脸都白了,结结巴巴的说道:“袁督师,这事要解释清楚,毕竟京师的守军和公侯勋贵,朝廷高官都是千丝万缕,我们可惹不起啊,还是和诸位大人解释,解释……”

“解释自然要解释,只是关键是我们战场上要打得好,身为军人只要打胜仗就什么都是好的了.”袁崇焕不以为然的说道.

其实也不怪袁崇焕不太在乎,在明朝老百姓的眼里,有战斗力的军队,他们如果只是对老百姓打骂和拿东西不付钱,那支军队已经算得上是纪律严明了。

在一般情况下,只要是大军过去以后,民间就简直象被梳子梳过一样,财物、家畜,甚至是一些年轻漂亮的女人,这些东西就什么也不会剩下。

不过在大明朝,上到朝廷诸公,下到平头老百姓,却还都认这个道理:只有这样表现的军队,他们的战斗力才会强dà



这事看着荒唐,实jì

上说穿了却也正常,因为明朝的士兵很大程度上待遇来自朝廷发给的田地,等于是自耕农,而后来因为卫所兵土地的被侵占,卫所兵主要就靠不定时的赏赐过活,这啥年代不是便宜没好货?

“但是战场上满人比我们关宁军强dà

得多,陛下还不让我们关宁军进城严防死守,如何能够击败满洲人?唉……”祖大寿叹息道.

“尽人事听天命吧.”袁崇焕也是没有办法,他自然也知dào

关宁军和满洲的实力对比,除了守城之外,别无他法,而崇祯又好大喜功,老想让关宁军和满洲死打硬拼,只好用这种精神胜利法了.

袁崇焕和祖大寿愁得是打不赢,毕竟军事上打不赢那就什么都完了,但是政治上,打赢了也未必就是好事……

出乎袁崇焕和祖大寿意料的是,关宁军这两天内,尝到了对满洲百战百胜的滋味,只要关宁军几十骑兵一冲锋,依附满洲的蒙古流民立kè

作鸟兽散,袁崇焕一旦指挥关宁军密集冲锋,那么必然有十几个首级的斩获……

袁崇焕自然觉得出形势不对,但是崇祯皇帝严令关宁军出击,而且来到北京城的勤王军也陆续被满洲人击破,让袁崇焕的关宁军成了救火队员——也就是说崇祯皇帝其实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与此同时,城墙上的一群貌似豪奴的人和一个华服公子正看着外面诡异的战局……

“都说是眼见为实,可是我看了满洲和关宁军的战斗,怎么越来越看不明白了……曹伴伴,你说说看.”

“这……”曹化淳本来就不愿意搀和这事,一直是一言不发,只是崇祯皇帝点将,自然不好再当缩头乌龟.想了一下,笑着说道:

“启禀陛下,军国重事,老奴是不懂得,不过老奴觉得,这事和宫里养的捉鼠猫儿戏弄老鼠差不多.”曹化淳似乎说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到底谁是老鼠,谁是猫,这里面的的理解却是怎么理解都行了.

“问题是谁是老鼠,谁是猫呢?”崇祯喃喃的说道,其实曹化淳说的道理,崇祯自然也懂,不过按照表面上来看,似乎节节胜利所向披靡的关宁军代表了猫的角色?

这个时候,崇祯皇帝有点怀念孙承宗,孙承宗虽然给崇祯皇帝的印象是出不了什么大事,也做不了什么大事,但是至少不会像袁崇焕那样净出怪事吧?

只是孙承宗因为自己防御方略在崇祯皇帝采纳袁崇焕的建议,被彻底否定之后,也不知dào

是因为怄气还是怕被战局牵连——崇祯皇帝又是对孙承宗有心结的人,又不愿意拉下脸去,所以也就无疑忽略了孙承宗……

崇祯皇帝忽然想起有句话叫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于是就问起了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王承恩:

“王伴伴,你爷说说看.”

“启禀陛下,军国重事,老奴也是不懂得,不过老奴觉得虽然曹公公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另外一种可能?你说说看吧!”这话新鲜,崇祯顿时来了精神头.

“老奴觉得,这和猫戏老鼠也差不多,不过猫明明可以一下子咬死老鼠,却是为了少费手脚,放任老鼠挣扎来消耗老鼠的体力,甚至老鼠因为害pà

,还摆出一副进攻的模样,猫咪反而做出害pà

的样子,退后之类……”

“这……你说的也没错,朕也看见了,这关宁军从早晨一直在追赶,满洲本部的满八旗根本没动,一直在养精蓄锐,被关宁军追的四处跑的都是蒙古流民——这未必不是满洲人的诱敌之计.”崇祯皇帝点了点头,他觉得袁崇焕一再让关宁军进城,只怕就是这个道理.

“既然如此,那就等到袁崇焕带领关宁军驱赶满洲出南海子,就让关宁军进北京城吧,否则朝臣那里交代不下去啊……”

崇祯皇帝揉着太阳穴说道,执政这几年来,他意气风发的消灭了魏忠贤之后,曾以为皇帝只要除掉了魏忠贤这样的奸臣,就是说一不二的存zài

.

但是几年下来,崇祯皇帝才明白,作为一个皇帝,可以除掉任何一个看不顺眼的大臣,但是面对一群大臣,一个个利益集团,如果没有其他利益集团站到自己这一边,自己也就是一个橡皮图章罢了,用法定的程序就可以阳奉阴违,让自己的命令无效化,而自己还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二十四日,皇帝赏赐袁崇焕,褒奖了关宁军最近“屡战屡胜”的功劳,同时暗示袁崇焕,只要袁崇焕率领关宁军驱赶满洲出南海子,就让关宁军进北京城……。

崇祯天子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北京城看似高大坚固,牢不可破,一般人也以为城墙越高大,越壮观为好,但是实jì

上,城池太大,守兵太少,北京这么大,上万壮丁铺在这条城墙上就像是把一滴水撒到了沙漠上,转眼就不见了。

其实守这种兵力不足的大城,还真是在城墙外面有部队策应才坚固,一旦所有军力都被压迫进了城,被人突pò

一点,那就是土崩瓦解的结局.

这种事,说穿了就是崇祯皇帝和袁崇焕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苦衷,不过是王朝末年,国家机器彻底腐朽了,即使是很正常的原因,也能造出很奇葩的事情罢了……

十一月二十九日,袁崇焕率领关宁军向南海子出击……

“督师,陛下一再催我们快一些,听王洽大人说,因为我们关宁军对满洲屡战屡胜,却还是谨慎小心,已经有无数官员怨声载道了.”周文郁提醒袁崇焕.

“不能快!官员怎么说是他们的事,周先生你还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满洲一人相当于关宁军三人,这次分明是皇太极诱敌,天知dào

有什么阴谋.”袁崇焕斩钉截铁的说道.

“但是这样下去,只怕朝野的舆论对督师你越来越不利啊!”周文郁叹了口气,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dào

,不过一旦冒进,中了皇太极的埋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本来就敌众我寡……”袁崇焕皱紧眉头,下了决心.

“督师!你这样一心为国,可是陛下已经怀疑你了……”

“一心为国?我袁崇焕可配不上一心为国……”袁崇焕苦笑着摇了摇头,继xù

说道.

“我袁崇焕急功近利,刚愎自用,为了一心练兵,杀了毛文龙,裁撤了关内诸军的粮饷,导致关内空虚,否则满洲入关怎么会这么容易?”

“还有就是判断失误,对着蒙古卖粮……唉这次满洲破口,固然是皇太极狗急跳墙,如果不是我的应对一再有失误,何至于此!”

“只是一错可以,不能再错了!这次满洲破口,关内诸军不堪一击,朝臣胡乱指手画脚,陛下刚愎自用,如果我再不谨慎一些,只怕就又是一次靖康耻啊……”

“这……督师大人!”周文郁不知dào

自己该说什么了。

“传我将令,为了防止后金诱敌深入,组成了步兵骑兵炮兵的组合方阵,步步为营,不可冒进!”袁崇焕最后下定了决心……

因为袁崇焕这次组成了步兵骑兵炮兵的组合方阵,步步为营,虽然是短短的一段路,还是走了一上午才到南海子.

一眼望去,袁崇焕发xiàn

南海子却是成了一个简易的堡垒,显然是驱使汉民连夜造出来的.袁崇焕看了看不由的摇了摇头,满洲武勇固然武勇,还是不脱野蛮人的本色,造出来的这种歪歪扭扭的城楼,满洲依靠这种城池,只怕还不如野战能发挥威力呢.

不过袁崇焕觉得满洲兵多,生怕皇太极抄自己后路,所以把两万多人的主力结成步兵骑兵炮兵的组合,防止满洲军和守军里应外合,而以少部分人攻击南海子简易的堡垒

少兵攻坚城,选择的攻城方法也就这么几样。用云梯爬城墙来“蚁附”,那是肯定不行的。袁崇焕也经受不了自己兵丁这么大的损失。那就只有攻破堡垒的大门,从大门里杀进去这一条路了。

在祖大寿的号令下,一队队兵丁推着用大车改装的撸车(就是在大车前面装上一块竖起的大木板,以起到盾牌的作用),在撸车后面跟随着火铳手,以及保护火铳手的长枪兵,防止堡垒里有什么满洲人杀出来。

见到撸车的靠近,堡垒的城墙上的蒙古弓箭手,直射出一排箭枝。可是有撸车前面大木板的保护,没有给兵丁造成任何的伤害。见到射箭没有什么效果,在满洲人头目的号令下,蒙古弓箭手也停止了射箭。

蒙古弓箭手的射术自然是一等一的,只是这次是作为骑兵来四处掠夺的,自然没有带又大又重的强弓,而带的是短小的骑弓.这种骑弓抛射么,其实威力也不是很小,但是前提是对手没有甲,而这次关宁军前锋早就披了厚重的铁甲,这种骑弓抛射自然屁用都没.

蒙古弓箭手一见这种骑弓抛射无效,索性停了弓箭,做好了肉搏准bèi

.

兵丁们把撸车推进到堡垒前面的壕沟边上,这个距离已经离堡垒的城墙只有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了。火铳手在撸车后面,装填好火药和子弹,在军官的号令下,在盾牌兵的掩护下,一起从大木板后面探出身子,向城墙上露出脑袋和身体的蒙古人射击。

在几次密集地射击以后,堡垒的城墙上,已经没有蒙古弓箭手蒙古弓箭手敢露出脑袋了。又一次地装填好子弹以后,火铳手都警惕地看着城墙上,防止着满洲人弓箭手的出现。

没有骑兵的威胁,蒙古弓箭手这种骑弓抛射根本不是关宁军火铳手的对手。

掌握了战场的绝对主动权之后,这时候,十几位骑着身强力壮的壮马骑兵纵马来到壕沟前,一同扔出了带有粗绳索的钩子。几把钩子勾住了一个吱吱呀呀乱响的吊桥,那几位骑兵就把钩子后面的绳索拖到后面,在几匹马身上扎紧。

这种壮马骑兵的马速度不快,力量却很大,基本都是用来运输粮草的,取的就是能吃苦耐劳,和战马其实不是一回事.

等所有的钩子都勾住了吊桥以后,所有的壮马,都在“一,二,三”的口号之下一起使劲,一下子就拉断了堡垒里拉住吊桥的绳索。那吊桥就落在了壕沟上,露出堡垒粗制滥造的大门来。

见到吊桥倒下,中间的撸车就向两边移动,露出一个大的空档。而早就准bèi

好的十五门火炮,就通过这个大空档,向堡垒大门轰击起来。

十五门火炮先后开火以后,却只有两门火炮的炮弹打在堡垒的大门上,其它的三发炮弹,都打在堡垒大门边上的石墙上。溅起了星星点点的小石块。虽然堡垒是粗制滥造的没错,但是堡垒的石墙都是南海子的假山拆卸下来,野蛮施工制成的,确实很坚固厚重,因此对这些石墙来说,这些损伤根本是忽略不计。

袁崇焕见此情况是摇了摇头,自己的炮队大炮被建奴毁了之后,从满桂和京城再度筹集了大炮,这年头大炮的规格都有细微的差异,必须的经过炮手的调整才行,甚至还能因为需yào

的火药量不对而炸膛,几天时间,虽然都学会了调整火药,只能勉强开炮,可是那打炮的准头可着实够呛。

而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亲兵却大声地叫道:“这大门没有堵上!接着开炮呀!”

其实袁崇焕临时拉来的这五门火炮的威力都很小。就是打中堡垒大门的那两发炮弹,也只是把堡垒的大门打了两个小洞,根本没有对堡垒的大门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

可是就是这么两个小洞中透过来的光线,却让前面的兵丁发xiàn

,对守城战外行的满洲人居然毫无常识的在堡垒的大门后面并没有什么堵门的石块和沙石。

这也其实是满洲人守城的能力不行,还真不是什么疏忽。而且南海子也是皇太极诱敌的地方,他根本就没有好好防守的心思,甚至连指挥官都是一个蒙八旗的纨绔子弟,这家伙虽然号称成吉思汗的子孙,实jì

上马都骑不利索,更别说攻城战了,一路上扫杀掠夺,早就认为汉人都是羔羊,盲目自大,不知dào

袁崇焕攻打自己堡垒的决心,也根本不了解袁崇焕有着火炮这种利器,所以根本就没有费什么气力来堵门。

要知dào

,如果按照守城的规矩用石块和沙石把堡垒大门堵上的话,凭着袁崇焕那五门比火铳威力大不了多少的火炮,是绝对攻破不了堡垒的大门的。袁崇焕也只能够老老实把大炮大队拉出来万炮齐轰这个堡垒了。

可现在,袁崇焕发xiàn

了这种情况,也兴奋了起来。毕竟如果能够早些打下堡垒,自己不但物资的耗费和所花费的气力要少很多,而且也能够给予朝廷里愤nù

的官员们一个交代.

而这次轰击堡垒大门,袁崇焕的五门火炮就总共射射击出了二十几发炮弹。这些炮弹,把堡垒大门打得象个麻子的脸一样。可那堡垒大门却愣没有被打倒。可见袁崇焕那些火炮的威力也确实太小了——这也没有办法,虽然账本上京城的这些火炮和关宁军的是一种规格,实jì

上京城很久没有打战,为了捞钱,很多火炮都是偷工减料,不炸膛,能打响就不错了——至于规格小一点,这都是末节,末节……

不过好在这些炮弹对堡垒大门的伤害已经足够了。后面的关宁军辅兵早就把附近砍伐的小树捆扎在一起,固定在大车上,前面拿着刀,把捆扎起来的树削砍成尖端,做成了简易的攻城槌。

十几个人推着大车缓缓的走到堡垒大门前的那条路上,众人齐声的吆喝一声,推动向前,其他兵丁们都是列队跟在后面。

这些推着大车的兵丁越跑越快,很快就是上了吊桥,齐声的大喊,捆扎起来的树木重重地撞在了木门之上。“咣当”一声,已经是弱不禁风的堡垒大门干脆利索的就被撞开了。

220一个不留

推车的那些兵丁,都是关宁军中的辅兵,也就是炮灰一般的存zài

,磨磨唧唧的不想冲锋,被祖大寿从关宁带出的亲兵一口气砍到了几个,祖大寿的亲兵都是不逊于满洲战兵的存zài

,身为预备役军官的他们也都在和蒙古人的战斗见过血的。所以,他们是毫不犹豫地从车上抽出了刀斧,斩杀犹豫的辅兵,辅兵没办法,不得不硬着头皮,冒着蒙古人的弓箭冲进堡垒,抢占堡垒的大门。

骑弓这玩意和火枪对射那是根本不靠谱的,好不容射中了几个关宁军的辅兵,却被关宁军火枪打倒了一小片,不得不任凭关宁军辅兵冲击堡垒的大门,结果因为蒙古人守城经验少,堡垒的大门附近缺乏守城设施,结果没死几个人,半刻钟就打开了堡垒的大门,

应该是说这里的蒙古人确实有一些悍勇的蒙古勇士。见到堡垒的大门被打破,几个蒙古人头目领着几十个蒙古勇士,向着堡垒大门口冲过来,想把堡垒大门重新抢夺回来。

关宁军辅兵本来是作为炮灰冲击堡垒大门的,看到传说中比战兵还厉害的蒙古勇士,本来是很胆怯的,只是摄于关宁军督战队的厉害,不敢撤tuì

,只好列阵自保.

但是交战的结果却是大吃一惊,面对关宁军辅兵列阵自保的枪阵,传说中神乎其神的蒙古勇士虽然拼命,付出了十几个人死亡的代价也只是砍伤了十几个关宁军辅兵罢了,顿时让关宁军辅兵胆气壮了起来,仗着自己这方面人数近百,后援又是源源不绝的人数优势,甚至对着蒙古勇士反逼过来.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蒙古勇士么,都是善于骑射的纯骑兵,很多人除了吃饭睡觉都在马上,马上的功夫的确远远超出汉人,可是马上功夫和步兵的功夫是两回事,这一点和yy小说和评书是完全不一样的.

比如说一点,善于骑射的纯骑兵因为长期骑马,双腿都变成了罗圈腿,而且射箭用的肌肉是在后背[愿意实践的到射箭馆去体验下,就知dào

射箭用的是那块肌肉了],和近战兵用的臂力之类也根本不搭界,下了马的骑兵打不过精锐步兵就是这个道理——而且蒙古骑兵战斗力靠的是个人技巧而不是阵型和组织纪律性,下了马之后和关宁军辅兵拼近战也是远远不如……

当然满洲人也有精锐的骑马步兵,平时骑马保持机动,作战的时候下马的这种,近战的绝对精锐,其实就是把马当摩托用,和骑兵其实是两回事了.

不过蒙古勇士的勇气还是相当惊人的,在首领的带领下,不顾伤亡的冲了过来,用了几十条生命冲的关宁军辅兵摇摇欲坠,关宁军辅兵毕竟勇气和蒙古勇士差的太多,一时间阵型动摇,真有被冲散的危险……

可这时候,后面的关宁军火铳手也冲到了堡垒大门里。他们举起手中的火铳,就来了一个齐射。当第一批火铳手射击完了以后,就退到第二批的火铳手的阵型间隙之中,后面第二批的火铳手也赶到了。他们接着来了一次齐射——然后就是第三段齐射!没有大量骑兵冲击威胁下的关宁军,玩起三段击其实也挺熟练的.

就这经典的三段击,一下子把那些想重新夺回堡垒大门的,一声声惨叫中,因为蒙古人比较穷,买不起战甲,很多人连皮甲都没,一个照面就有几十个最勇悍的蒙古勇士给打死了,打残了的更不知dào

有多少,就是那些没有被火铳打倒的蒙古人,也都知dào

步战根本不是海量关宁军辅兵加关宁军火枪手的对手,立kè

发扬蒙古游骑兵打不过就跑的特长,喊叫着转身逃跑,堡垒大门里,一下子空出一块空地来。

祖大寿看到这里,生怕中了敌人的诱敌之计,立kè

命令稳扎稳打,不要贪功,冲进堡垒大门的兵丁也是越来越多,祖大寿也不急着让他们进入堡垒,就在大门里的空地上开始列队,排好了一个近三百人的小方阵。

见到祖大寿指挥自己的兵丁已经完全掌握了堡垒的大门,袁崇焕也命令关宁军其他将领带领余下的家丁和兵丁,进入了堡垒。在祖大寿的号令之下,除了精锐的骑兵护卫着袁崇焕本阵以外,其他兵丁开始分成一个个小队,进入堡垒中,搜索剿灭剩下的蒙古人。

一切发生的都是太干净利落了,在一旁观战的袁崇焕都看的是目瞪口呆。他们绝对都没有想到,蒙古人离开了马匹战斗力是这么的那啥……袁崇焕心中还想道:如果满洲的兵丁被关宁军堵在城池里打守城战,攻打满洲兵守卫城市的话,那或许也是象现在一样,轻轻松松的,或许还真能五年平辽呢……

这些蒙古人毕竟不是正规的军队,而是和满洲人一起来抢劫的同伙,本来就是吃肉而不是啃骨头的,他们遵循的原则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而且这次守卫南海子,皇太极也说蒙古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可以跑,所以蒙古人自然是走为上策

于是当袁崇焕的军队冲入堡垒以后,发xiàn

袁崇焕用兵谨慎,没有完全包围的那些蒙古人就纷纷向着堡垒的另外三个方向逃跑。被关宁军的骑兵冲击获得了几百个斩首,祖大寿生怕这是皇太极的诱敌之计,不让继xù

追击,于是也就不能有大的战果了.

不过因此,那些搜索残余蒙古人的关宁军小队,也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抵抗,很快地推进到堡垒里,满洲人监军所住的那个宅院前面。

现在很多没有逃掉的蒙古人,都聚集在这个宅院中,准bèi

着最后的负隅顽抗。祖大寿为了抢功劳,亲自出来捉拿这个满洲人监军,自己下了马,在护卫的簇拥之下,来到这个宅院前面时,他的兵丁已经把这个宅院给团团围住了。

前面的进攻也是太顺利了,祖大寿也就命令着自己的兵丁再次发起进攻,要把这个宅院给一鼓作气地攻下。

可是,当兵丁因为进展顺利忘乎所以的一冲锋时,从宅院中射出了一排箭,都是步兵用的长弓,威力和短小的骑弓不可同日而语,又是事出突然,一下子把前面几个甲比较薄又要争功的关宁军辅兵给射在地上。也不知dào

蒙古人中的哪一个神箭手,瞄准了祖大寿的心口就射了一箭。

祖大寿是不会把自己处于危险境地的智将,又是老打了仗的,当然是防着这一手,虽然这事非常忽然,而且步兵用的长弓,威力又是相当的大,不过祖大寿自然是站在弓箭的射程之外,所以,当这枝箭射过来的时候,那箭枝的飞翔已经有些飘了。

而且祖大寿身上穿着极好的一件锁子甲,锁子甲里面还有内甲,自然不在乎流矢之类,于是在大意之下,祖大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支箭。

但是祖大寿身边的护卫或者觉得这是一个刷祖大寿好感度的好机会,或者真是觉得见势不妙,大叫一声不好,几个人一下子扑到祖大寿的身上,把祖大寿结结实实压在地上。

那支箭是正中空气。可是祖大寿被自己身穿沉重铁甲,兼任盾牌的护卫一压,加上自己沉重的锁甲,玩了一把重口味高难度的叠罗汉,于是被压得浑身从骨头里疼痛,而且浑身上下本来威风凛凛的锁甲上都是泥土,显得仿佛一个战败的溃兵是特别的狼狈。

自以为是无害来强功劳,根本没有危险的祖大寿一下子火了,他一发狠暂停士兵攻打宅院,到外面去调两门小炮进来,不但轰开宅院的大门,甚至要把里面顽抗的蒙古人活活打死,死无全尸。

见到两门小火炮被推了进来,宅院里的蒙古人一下子乱了起来,作为善于骑射的纯骑兵本来是不怕这种威力惊天动地,却是移动困难的家伙的,但是现在大家没有马匹.就是活靶子,自然又是另一回事了。有一个蒙古头人大声叫道:“满洲的贵人,现在都这样了,皇太极大汗的援军一个影子都没,是打是降,您给兄弟们发句话呀!”

可突然又有个蒙古人叫道:“他妈的该点天灯的满洲狗鞑子,他早就已经跑了。让我们蒙古人在这里流血拼命。大家都降了,都降了吧!”

宅院里的蒙古人一听到监军的满洲人都溜了一下子乱了起来。抵抗力瞬间跌倒谷底,没有多大功夫,宅院墙上的蒙古人就摇起了白旗。向袁崇焕请示了以后,祖大寿开始安排兵丁接受蒙古人的投降。

看着聚集起来的那些俘虏,祖大寿心中油然升起一阵恨意。他眯起了眼睛。可是,他接着又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使劲把那种想法甩出脑外。

就在刚才的一刹那,祖大寿起了杀俘的念头。可是还好他的神智还有些清醒,知dào

那杀俘的后果实在严重。

当然后来守城成为食人魔的祖大寿不会认为杀俘会不详什么的,也不是害pà

杀俘会被其他官员攻击和弹劾,这在明朝根本就不是一个事,而且被弄的心浮气躁的崇祯说不定还会心里欣赏自己.

祖大寿其实是从实jì

出发,觉得如果自己杀这些被俘蒙古人的话,那以后自己面对蒙古人的时候,蒙古人万一因为自己曾经杀过俘,就不再会投降,死战到底的话,自己兵丁的损失就要增大了,关宁军真要是面对抵抗到底的蒙古人,其实没有很大优势。

但是,完全不进行报复也会此时祖大寿的威望降低,关宁军士气下降。于是祖大寿决定有选择的杀,就命令道:“把以前住在这个宅院里的人都挑选出来。”

在祖大寿的命令之下,兵丁们很快就把以前住在这宅院里的人,从俘虏的人群中挑选出来,赶到了一边围成一团。

这些人有三十几个,基本上都是精锐,从身形上看出来都是蒙古人中精于骑射的勇士,不过敢砍人和不怕被砍是两个概念不是,所以……

这些人被赶出来以后,都知dào

大事不妙,有的瘫倒在地上,有的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喊着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连连哀求,无外乎是自己被满洲人逼迫裹挟.没杀几个汉人之类洗白的话语。

“都杀了。”祖大寿是根本不管那些哀求声,直接向边上的亲兵下令道。

祖大寿一声令下,这些必死的蒙古人可就开始肆无忌惮的什么都说了,哀求道:

“大帅明察,其实我们都不想和大明对抗到底,射你的是几个满洲人的狗,满八旗的家伙啊!”

祖大寿听了这个消息,顿时感觉这是一个很大的功劳,又看了看那些人,有些疑惑地把头抬了起来:

“满八旗?你们不都是满八旗么?”

“那是满人骗人的,实jì

上早投降满洲人的蒙古败类是人,我们不过是狗罢了,只被当做炮灰用,这次满洲人监军自己跑了,都没告sù

我们,可见我们蒙古人在满洲人监军眼里是什么东西了.”

一个健壮的蒙古战士愤愤不平的说道.

“那满洲人监军在满洲人中间是个什么人物?是贝勒还是贝子?”祖大寿立kè

问到了关键.

“不是贝勒也不是贝子,似乎就是两白旗下的一个包衣奴才,似乎还是一个尼……不汉奸而已,后抬旗的!”那个健壮的蒙古战士差点把满洲人对汉人的蔑称尼堪说出来,后来才想起自己是汉人俘虏,急忙换成了汉奸两个字.

“两白旗下的一个包衣奴才,汉奸抬旗?不好!”

祖大寿忽然明白了,按理说满洲人应该拍满人督战队逼着蒙古人守住南海子,而后用八旗在外边突袭,内外夹击才是,而现在轻易放qì

南海子,只怕有诈!

“袁督师,不对头,我们把投降的蒙古人都砍了吧,这里有圈套!”祖大寿对着袁崇焕高喊道.

“这怎么行?祖帅你想杀蒙古人冒充满洲人?”袁崇焕还没说什么,他身边的周文郁就气的面红耳赤斥责道:

“祖帅你也是边关宿将,该知dào

轻重缓急,现在满洲人拉拢蒙古人拉的殷勤,你要是一下子就把这近万蒙古人都屠杀了,蒙古就彻底被满洲拉拢了,这可比战场上损失几万人还可怕!”

“祖帅你这次孟浪了。”袁崇焕知dào

自己必须哄着祖大寿,才能安抚住关宁军,于是从祖大寿的角度说道:

“祖帅你好好想想,这次满洲破口,蒙古人只是半信半疑的胁从,我们战场上多杀几个蒙古人,会让蒙古人知dào

大明也不是好欺负的,但是杀投降的蒙古俘虏,那就立kè

逼着蒙古人好我们不死不休了,祖帅你也知dào

,蒙古人真要拼命,关宁军也会损失很大……”

“都听我说,听我说啊!袁督师,这次满洲人有诈,我听蒙古俘虏们说,这次在南海子做监军的,不过是两白旗下的一个包衣奴才,还是汉奸抬旗的,里面有诈啊!”祖大寿气个半死,觉得周文郁袁崇焕太低估自己的智商了,委屈的说道!

“什么!这次在南海子做近万蒙古人监军的,不过是两白旗下的一个包衣奴才,还是汉奸抬旗的?”袁崇焕立kè

就呆住了,眉头紧皱的想了半天,点头赞同祖大寿的主张:

“里面有诈没错,问题到底是什么阴谋?皇太极最近一系列的举动,不对头啊……”

袁崇焕自然知dào

关宁军和满洲战斗力的对比,最近的屡战屡胜根本就是皇太极谋略的一部分,只不过自己脑子逊色皇太极不止一筹,根本猜不出皇太极这么做的用意而已.

“督师皇太极的阴谋一时或许想不出,不过我们最怕的是什么?无外乎是北京陷落罢了,北京城城防坚固,可也只是对外而言的,对内的话,督师不要忘了建奴是如何攻下辽阳和沈阳的……”周文郁提醒袁崇焕.

建奴是如何攻下辽阳和沈阳的,袁崇焕如何不知dào

?建奴野战厉害,对于攻城战就是一团糟,这次入寇也攻不下一些防御森严的小县城,如果死打硬拼,自然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攻下城防坚固的辽阳和沈阳,更别说比这两者城防强dà

无数倍的北京城了——但是,正如同建奴攻下辽阳和沈阳是依靠汉奸和蒙古俘虏在城里制造混乱开城的一样——如果自己把这近万蒙古俘虏带进北京城,那么……

袁崇焕深深知dào

,由于承平日久,北京城的官僚无能到了什么程度,黑社会到处乱跑,官员根本无计可施,自己把这近万蒙古俘虏带进北京城,根本也别指望这些官员能管好,不造反也就不错了.

那么自己似乎只有一个选择了……

“祖帅你说的对,只能把这近万蒙古俘虏杀了,统统不留!”袁崇焕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可!督师,安抚蒙古,孤立满洲是内阁和皇上一再说的,你这样做……”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祖帅你去做吧,一个不留!”

221关宁崩溃

袁崇焕一声令下,祖大寿自然立kè

风风火火的去办了,周文郁却是脸色大变,猛地打断了袁崇焕:

“督师!不可杀蒙古俘虏,只怕我们一杀蒙古俘虏,皇太极裹挟蒙古人冲过来一看,蒙古人就和大明不死不休了啊!这样你就前功尽弃了啊!”

原来袁崇焕入关之后,捉到蒙古人,都让蒙古俘虏自行区别,只杀蒙八旗的“蒙奸”,一般的蒙古人都只没收一半财物,然后把他们都好言抚慰回去,让蒙古人没有什么死战到底的心思,最近的关宁军对没有满八旗做监军的蒙古人连战连捷,固然有皇太极放水的心思,不过一般蒙古人因为袁崇焕的怀柔政策,战斗意志很差也是一个很重yào

的原因.

但是——假如这次袁崇焕不加甄别的大杀蒙古俘虏被蒙古人发xiàn

,蒙古人的作战意志就绝对不会是这样散漫了.

“袁督师,我刚才命人去审问过蒙古俘虏了,里面蒙古人各个部落的都有,这样的编制,绝对不是利于作战,只怕正是逼着我们杀蒙古俘虏,好让大明和蒙古人解下血海深仇啊!督师,还请你三思啊!”周文郁大声劝谏袁崇焕

“你说的我自然知dào

,不过皇太极用的是阳谋,我们如果不屠杀蒙古俘虏,皇太极杀来,这些蒙古俘虏被里面的建奴死忠煽动,和建奴里应外合怎么办?皇太极不杀来,这些蒙古俘虏送到哪里?送进京城,只怕又是一个祸害,留在身边,这更是一个祸害!”

袁崇焕叹了口气,心中对皇太极草泥马一次——毕竟北方野蛮人基本都是肌肉男加强盗,真有战略眼光的其实不多,一心想建功立业,甚至吞并中原的,也就是皇太极一个,忽必烈一个,自己可不是一般的倒霉.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南海子里面升起了数到黑烟,直冲天际,显然在南海子里面潜伏了满洲奸细,就等着袁崇焕杀蒙古俘虏,立kè

给皇太极报信!

“不好,南海子里面有狼烟!”

袁崇焕大吃一惊,知dào

周文郁的判断是正确的,顿时下令让祖大寿迅速加快速度屠杀蒙古俘虏,只是南海子里面的蒙古俘虏至少有三千多人,而且因为时间紧迫的关系,又没有解除行动自由,只是缴械,加上南海子里面地形复杂,里面的蒙古俘虏顺便找个地方一藏,时间不多的关宁军就很难找到.

“督师!不好了,我们上当了,南海子里面被满洲人挖了地道,里面有伏兵,一千多满洲精锐白甲杀了出来,救了大量的蒙古俘虏,我们不是对手啊!”祖大寿浑身是血的模样冲了出来,连身边最精锐的护卫都少了几个,可见里面战斗激烈.

“一千多满洲精锐白甲?那赶快撤tuì

!”袁崇焕自然知dào

满洲精锐白甲是什么玩意,那是比关宁军的亲兵更可怕的东西,在努尔哈赤时代整个八旗不过三千,皇太极时代满洲大发展,也不过五千余人罢了.

满洲精锐白甲说穿了就是披甲重步兵,个个都是极为强dà

的壮汉,手中几十斤的大狼牙棒,背后拿几斤的狼牙棒当暗器的主儿,说是披甲重步兵,也穿着几十斤重的皮甲或是锁甲,可是移动速度和灵活性丝毫不逊于轻步兵,基本上一个相当于关宁军三个亲兵.

而且这次要命的是,关宁军已经散开了去屠杀蒙古俘虏,早就没有了队形,没有防备,一千多满洲精锐白甲是从地道里杀出来的,有了队形而且有备而来,双方的战斗力自然更是加大了差距.

“亲兵一定要撤回来,操军尽可能撤回来!”袁崇焕下令,祖大寿急忙答yīng

,至于不曾提到的辅兵,自然是作为拖延一千多满洲精锐白甲的弃子丢掉了,这都是心领神会的事情,也不必多说.

只是进去容易,被一千多满洲精锐白甲埋伏的关宁军撤回来就难了,而且就在关宁军撤了一半的时候,大地忽然被震得颤动起来.

仿佛地震一样的声音中,数万蒙古人和满洲人混编的骑兵冲了过来,这次显然是因为担心族人的关系,蒙古人也不再出工不出力,速度惊人,从三个方面包围过来.

“袁督师,快回城门附近坚持!”祖大寿大声喊道,他这个主意自然是有私心的,毕竟回城门附近坚持,理论上可以得到京营的炮火支援,可以收拢相当的关宁军,如果转移的话,只怕南海子里面的关宁军一半都回不来了.

可是就在此时,城墙上京营的炮火支援到了,一枚枚炮弹准确的砸到了——关宁军的队伍里,甚至有一颗打倒了袁崇焕和祖大寿附近的十几丈远,弄的袁崇焕周文郁祖大寿三个人灰头土脸,大明朝北京之战的最高指挥,险些被自己这方面的炮兵直接报销了.

“这就是所谓的京营炮火支援,支援谁啊!”周文郁气的浑身发抖,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京营的这帮王八蛋,打仗不行,背后害人是一等一的!我要上奏陛下!”

祖大寿险些没命,猛然想起了关宁军和京营冲突的事情,立kè

把这事情脑补为京营公报私仇,想到自己差点被下了黑手,气的头发都竖立起来.

“淡定,这事断然不是京营下黑手!”袁崇焕淡淡的说道.

“怎么可能!打的也太准了!”祖大寿奇怪的问道.

“正是因为打的太准,所以断然不是京营下黑手,京营的那些纨绔子弟,以及那些偷工减料的大炮,你还不知dào

,打炮能打准么?”袁崇焕反问道.

“这……”祖大寿彻底无语了,他自然是知dào

京营打炮是什么德行,对着一个目标打偏了那都是靠谱的,直接打飞上天,甚至打到自己这边的花式炮手都不是没有.真让他们炮打关宁军,肯定是打不准的.

“那是怎么回事?督师。”祖大寿骑上马准bèi

撤tuì

,疑惑的问袁崇焕.

“没听过骑兵密集冲锋的声音,吓傻了,没瞄准直接放了呗……”袁崇焕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祖大寿和周文郁一起无语……

没听过骑兵密集冲锋的声音,导致不瞄准直接放枪的事情是明军的通病了,毕竟明军作战对象是拥有大量马匹,甚至是把马匹作为消耗品的蒙古人,一般来说,火枪手只有放两枪的机会,如果遇上满洲那种前面用盾车做掩护的,火枪手只有一枪打骑兵的机会,时间紧迫下没时间瞄准那更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现代很多军事爱好者甚至军事专家都对明军不瞄准直接放枪颇有微词,这一点别说是和欧洲的火枪兵方阵相比了,甚至和日本成型的三段击相比,听着都是垃圾的,自然让人心生鄙夷.

但是呢,毕竟战争不是下棋,追求的是实用而不是好kàn

,日本就不必说了,骡子大小的马,根本也没有成千上万的骑兵集体冲锋对抗火枪兵方阵的事情,而且一般的士兵都是步兵,还没有像样的铠甲,火枪兵自然可以从容的玩三段击.

就是现在军事革mìng

鼻祖的欧洲,三段击加火枪兵方阵,最后也败给了拿破仑的大炮加骑兵,当然了,或许有人说西方的骑兵根本和东方的骑兵不是一回事,西方骑兵马匹远远好于蒙古马这种消耗品什么的.

但是——对应的是西方骑兵是贵族兵种,马匹也是价值不菲,根本不能和蒙古马这种消耗品可以不计死伤的搞万马冲锋强行破方阵这种事情,如果西方的士兵和关宁军易地而处,面对皇太极的满洲骑兵,其实也未必好到哪里去,也未必玩的出三段击这种东西.

面对成千上万的战马对着你呼啸而来,自己又只有打两枪甚至一枪的机会,加上平时为了节省子弹而很少训liàn

,以及因为质量不过关,随时可能炸膛的火枪,借助盾车的骑兵距离方阵会非常接近火枪手的方阵,你让一个火枪兵能若无其事的瞄准,发射,岂不是天方夜谭?

所以明军的火枪因为不瞄准,经常在射程之外开火,面对骑兵的时候经常被人破阵,其实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京营因为被骑兵的气势震撼,导致炮火支援直接打倒了关宁军头上,这种事让祖大寿和周文郁如何理解——骑兵再牛,总不能直接长翅膀飞上北京城的高大城墙上吧,你们心慌个什么劲啊!

只是你心里吐糟也没什么用,就像战争中被友军误伤最伤士气一样,京营的“炮火支援”连续几炮下来,关宁军的士气立kè

降低到冰点,祖大寿用尽浑身招数,也只能把关宁军不炸营的撤tuì

罢了,背靠城墙反击什么的那是别想了!

因为这次关宁军大量屠杀蒙古俘虏的原因,蒙古人的战斗意志和屡战屡败的那几次不可同日而语,关宁军留下来断后的后卫几个照面就被打到,落在底下,马踏如泥.

面对杀红了眼的蒙古人和满八旗,关宁军除了逃走没有办法,早就没了几日前那种百战百胜的威风,京营又怕放关宁军进城把满洲人带进来,袁崇焕只好带着关宁军绕着北京城逃跑…….

“皇阿玛!关宁军完了,北京城已经没有强军在外,我们赢了!”

豪格看着自己崇拜的皇阿玛,眼睛里全是小星星,本来豪格对这几天皇阿玛让关宁军屡战屡胜很是不以为然,毕竟能打胜的仗,非故yì

输掉,确实是让人很不爽不是.

“前几天要是打赢了,关宁军元气大伤,小皇帝让关宁军进了北京城,我们岂不是要啃硬骨头,国族的健儿全死光了,都未必啃得下北京城.”

皇太极看了一眼自己这个脑子几乎没有的儿子,叹了口气,解释着.

“那么说现在是把关宁军聚而歼之的时候了?”豪格自以为聪明的问皇太极.

“不,不是时候,你要记住,咱们满人人数太少,想打下这万里江山,光有自己还不够,蒙古人炮灰,汉人炮灰都是必不可少的,关宁军如果为我们满洲效力,那这明国的万里江山才真的有望了.”

“”

“”

“皇阿玛!这不可能,关宁军是明国皇帝拿全国的银子喂出来的,咱们满洲拿不出那么多钱,关宁军不会和我们满洲走的.”豪格劝谏道.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好戏在后头呢!”皇太极微微笑道,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222北京绝境

只是这个时候,即使知dào

皇太极的真zhèng

目的,又能如何?

袁崇焕虽然派出使者去联络,满桂的军队却是仿佛面对敌人一样,不让袁崇焕使者进入,而满桂本人,则是伤都来不及治,就让亲兵护卫,冲进城门,直奔紫禁城去了.

与此同时,北京,紫禁城内.崇祯皇帝和孙承宗因为战局而激烈的争论起来.

“陛下,不可让关宁军进城!这北京城太大了,如果没有部队在外激动,那就是处处防守,处处守不住的局面.”

孙承宗以北京和朝廷的安全为先,自然是得到了多数人的赞同.

崇祯皇帝提出不同意见:“可是,不让关宁军进城,这几日连续接战,关宁军都要打光了啊.”

“打光了又如何?满桂将军不也是军队几乎打光了么?京城里补上壮丁就是,反正只要亲兵在,一般的士兵损失多少也没关系.”

温体仁一心讨好崇祯皇帝,觉得袁崇焕这事是一个关宁军做引子,收拾东林党的好机会,自然不能让关宁军轻易过关!

“温体仁,你个奸臣,边军精锐是一般内地军队能比的么?何况北京城的京营都是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临时收集的壮丁如何能和边军精锐相提并论!?边军精锐都打光了,陛下谁来护卫?其心可诛!”

王洽身为兵部尚书,对于温体仁对东林党的恶意心知肚明,自然要从源头上封杀.

钱龙锡也出来助攻,跪在地上,眼睛里泪光闪现:

“陛下,精锐自然要留着以防万一,至于守城,收集民壮也可,还请陛下……”

孙承宗本来还想说什么,忽然发xiàn

王洽对自己眨眼睛,顿时明白了这事情不是一个单纯的军事问题,而是一个政治问题,只好把自己的意见收了回去,心里就是对大敌当前还内斗不已的党政一阵恶心.

只是党争这玩意,由不得你一心为公,你不下黑手整人,人家就下黑手整整你,孙承宗不得不想了个折衷的办法:

“关宁军入城以防万一也不是不行,至于守城,收集民壮是不靠谱的,臣以为还是各府邸内的护院家丁一起守城靠谱,毕竟大户人家懂得规矩,又都武勇,不会出现莫名其妙溃散的事情.”

“可是赏赐总的有吧,让人流血流汗不给钱,不是这个道理,可是陛下连续犒赏关宁军,已经用掉了内库一百多万的银子,这钱怎么办?莫非要北京的市民筹钱,与民争利?”

温体仁这段话貌似老成谋国,实jì

上杀机重重,第一道杀机是如果孙承宗说不出筹钱的办法,自己这话说出去,如果因为没有赏赐,或者说赏赐不够,引起了乱子,那一切责任都是孙承宗的.

温体仁第二道杀机是如果孙承宗坚持用崇祯皇帝内库,就会让关宁军在崇祯皇帝心里产生贪得无厌的形象,同时让孙承宗乃至东林党和关宁军的战绩捆绑在一起,现在北京这么危及的局面下,无异于给东林党了一个随时可能爆zhà

的地雷!

这还不算,温体仁还有第三道杀机,如果你不从崇祯皇帝内库那里拿钱,想从北京城的居民手里收刮,那么整出一点民变,你孙承宗东林党立kè

就吃不了兜着走……

毕竟历朝历代首都都是要讲个维持稳定的,陕西,河南这种边地死十几万人,皇帝看不到也就是个数字罢了,北京这地方要是有人闹事的话……

孙承宗自然知dào

温体仁的心思,虽然孙承宗不是下黑手整人的主儿,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自然什么都清楚了,本来还想说什么,又被王洽和钱龙锡的哀求眼神看到,只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崇祯皇帝哪里知dào

文官们说话互相下套的本事,一见温体仁把在座诸位说的都是哑口无言,还以为是温体仁想的周全呢.

不过崇祯皇帝一向觉得自己是尧舜之君,即使作为官吏也比这些文官强出很多,于是最终拍板:

“北京城人口总多,而且身为京师,比外地富庶很多.”

崇祯皇帝说完顿了一顿,眉头一皱:

“而且现在是什么时候,动不动屠城的建奴就在城外,现在还会有人偏爱那一点蝇头小利么?朕晓以大义,北京城的百姓必然会……”

这位陛下本质上就是一个热血小青年啊,连孙承宗和温体仁实质说的是什么都不知dào

,虽然说身为高级文官,应该讲究不行于色,可是崇祯皇帝的反应实在是太不着调了,顿时让诸多臣子都不由的面色奇怪起来.

“诸位没有不同意见,就这么定了!”崇祯皇帝心里鄙视这些没注意还看不得自己纲常独断的文官,干脆连基本的礼貌都不顾了,直接下了论断.

崇祯皇帝刚刚打定了主意,外面就传来太监的通报声:“都督满桂,求见万岁爷。”

“都督满桂不是在城外坚守么?他是一个死战到底的人物啊!到底发生什么了?”崇祯皇帝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说道:

“快请,快请!”

很快满桂就全身浴血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握着五根羽箭。满桂看也不看两边的内阁还有孙承宗一眼,一头就扎到了崇祯的脚前:“皇上,袁督师要射死微臣!”

满桂一五一十的说道,他自己指挥宣大军和后金军激战一天不敌,于是就退向关宁军的方向,不想对方就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箭雨飞来,杀害了众多宣大军士卒,满桂也中了五箭。满桂地甲显然没有袁崇焕身上地甲好,所以他虽然远远没有被射成一个大刺猬,身上却已经开了大血口子。

满桂解开衣甲给皇帝和阁臣们展示过血淋淋的伤口后,崇祯也彻底傻眼了,他有些手足无措地问阁臣:“众卿家可有什么见解?”

满桂一听崇祯皇帝还不肯定性,心直口快恩怨分明的他就又在下面嚷嚷起来:“皇上,袁督师这是存心要射死微臣啊,他已经害了毛帅和赵帅了,现在就轮到我了。”

孙承宗和几个阁臣此时也已经傻眼了。自大明开国以来,就是按照明会典治国,袁崇焕已经干下了太多惊世骇俗的事情,上次是擅杀钦差大臣、一品节将,这次竟然被总兵官当殿控告谋杀,实在是闻所未闻.一时间都无话可说.

过了好一会儿,温体仁才反应过来,提议道:“圣上,臣以为,还是让蓟辽督师来和满帅对质吧。”

十二月一日,崇祯把袁崇焕招来和满桂当着内阁地面对质,一再问起杀毛文龙是不是为了和满清议和,满清破口是不是因为袁崇焕议和问题是言而无信的事情,袁崇焕不能答,多疑的崇祯皇帝终于爆fā

了,让左右锦衣卫把袁崇焕下诏狱:

“朕以东事付袁崇焕,乃胡骑狂逞,崇焕身任督师,不先行侦防,致深入内地。虽兼程赴援,又箝制将士,坐视yin掠,功罪难掩,暂解听勘!”

这段话崇祯皇帝自己感觉挺满yì

,里面既夸奖了袁崇焕的功劳,也没有给他定下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最后也说明这个解任是暂时的,等问题说清楚了还是会让他复职的。自己的处理堪称进退得当,完美无缺,不过崇祯自我感觉良好还不到一个时辰,一个中官就急匆匆地赶来报gào



“万岁爷,祖大寿一回营就煽动士兵哗变,旗牌官周文郁则劫持了督师宝剑、印信私逃,现在关宁军他们已经反出京师去了!”

在关宁军叛乱后,崇祯终于大发雷霆,下令彻查袁崇焕在京畿作战中的指挥。很快蓟门一线的指挥部署就被交到了皇帝面前,几天前袁崇焕纵敌入关后,崇祯安慰自己,说不定袁崇焕只是“不派侦防,竟让敌潜越。”

只是现在想来,几万人从一个人面前潜越过去可以解释,一个人从几万人面前潜越过去也可以解释,但几万人从几万人眼前潜越过去实在不是人类所能理解的了,尤其还要加上袁崇焕事先把刘策、尤世威的军队安排的路线恰恰都和后金军的通行路线错开了。

等放后金军入关后,袁崇焕和关宁铁骑又绕大圈,置通州、顺义等地的友军于不顾,一门心思的往京师撤tuì

,放任京畿地区被敌军铁蹄蹂躏。崇祯震惊过后就是狂怒:“避敌不战、纵敌长驱,传旨,立kè

将刘策、尤世威锁拿进京,穷治其罪。”

曹化淳愣了一下,小心地建言道:“万岁爷,他们都有蓟辽督师的手令。”

“这种荒谬的命令也能执行么?”崇祯已经气愤得失去理智,他忘记了到底是谁曾给袁崇焕撑腰,以致会有这样的后果:“避敌不战就是避敌不战,立kè

把这两个人下诏狱。”

“遵旨。”曹化淳见皇帝气得厉害,也就不再劝说了,后来这两者都论罪死、斩立决。

孙承宗没有替袁崇焕说话,而是向皇帝建议由他写一封信给关宁军。把这些叛军召回。孙承宗是第一任辽东督师,在关宁军中一向有威望,崇祯怒气稍消:“如此,就有劳阁老了。”

袁崇焕被抓、关宁军叛乱后,后金军也开始撤离京师,第二天就解围转向其他方向。京师解围后百姓民谣曰“投了袁督师,东人跑一半。”

后金军在京城郊外掳走颇多百姓。崇祯皇帝随即命令满桂追击,将百姓夺回。满桂以“敌众援寡。不可轻出”为由希望皇帝收回成名,崇祯不听,加满桂武经略衔,要他全权负责从后金军手中夺回京畿百姓。

崇祯皇帝因为关宁军和周文郁的所作所为,对袁崇焕已经彻底失望,甚至觉得事事和袁崇焕反着来说不定是个好主意,一边下令安抚都督满桂,一边逼着都督满桂作为北京城的临时司令,突袭满洲.

都督满桂一再解释,此时满洲人的力量远远大于明朝,不能主动出击,只能先坚守,等满洲人疲敝之后再反击,脑子里和热血青年差不多的崇祯皇帝却认为满洲之所以能肆无忌惮,根源就是袁崇焕瞎指挥,没了袁崇焕,立kè

就能打胜仗,强令都督满桂带着精锐大损,编制混乱的驻疆出城迎战满清……

崇祯这种方针,都督满桂的前途就注定了,十二月四日,辽东军离开京城往东而去,前面守各地的军队听到崇祯皇帝强制和后金部队决战的命令之后,也开始纷纷猜疑,陆续有人脱离,不久后金攻破良乡,迁安,在固安屠城,占领了滦,永据,卢沟桥申甫战败,满桂,孙祖寿在永定门战死,麻登云,黑云龙被后金俘虏,几万步兵和骑兵全军覆没。最后蓟州刘之纶战败而死,后金军队横行无忌,如入无人之地……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朕到底哪里错了?哪里错了,怎么会这样!”崇祯皇帝失魂落魄的吼道,也不知dào

这些话是对着别人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

他不明白,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中规中矩,自己已经让勤王军放qì

了各地,力保北京城,可是结果北京城还是摇摇欲坠.

他不明白,自己已经拿下了不得人心的袁崇焕,结果却还是没和圣人书中讲的一样,拿下奸臣,群臣奋勇,就可以消灭蛮夷.

他不明白,自己登基着几年来,克勤克俭,吃穿用度不如一个中等人家,节省出来的钱都拿出来给国家使用,古代的圣君也不过如此,怎么反倒是国事越发艰难起来.

或者,袁崇焕是冤枉的,所以才会如此,事已至此,崇祯皇帝是越想越不明白了……

崇祯皇帝是越想越不明白朝臣们又开始争吵不休,互相推卸责任,谁也说不出到底怎么办才好。

“圣上,臣愿意保举马世龙为左都督,统一指挥勤王军队,将建虏赶出关外。”孙承宗听到这个满桂的噩耗后,就再次对皇帝建议使用马世龙,他称马世龙也是一员征战多年的宿将,应该比旁人更懂得打仗。

崇祯看了看其他的文官们,一个个都说不出任何有份量的话,于是就无奈地说道:“那就传马世龙吧。”

马世龙来见过天子后,崇祯勉励了他几句,然后就让马世龙和孙承宗去讨论军务了。他们走后崇祯又看了看死气沉沉的大殿,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那样地难受,他忍不住在心里想道:

“说是袁崇焕这不好,那不好,至少袁崇焕不懂的推脱,还有几分胆色,比诸位只顾自己的那是强出太多了.”

由于内阁诸人让崇祯皇帝过于失望,崇祯皇帝居然起了再度启用袁崇焕的念头——但是很多事情,计划没有变化快,崇祯皇帝启用袁崇焕这件事也一样.还没等崇祯启用袁崇焕这件事宣诸于口,袁崇焕捅下的篓子太大了,朝野议论纷纷,有不少人都直指袁崇焕通敌。

京师城内竟爆fā

了一次谣言,数万人哄传袁崇焕要为后金军开门。锦衣卫厉行弹压,后来抓住了制造谣言的人,那人是城北的一个木匠,锦衣卫查明没有人在他背后指使,崇祯才下令把人放了。

崇祯虽然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他也不打算就这么退朝,于是满屋子的阁臣、元老就静静地站在自己地位置上发呆。和天子大眼瞪小眼的耗时间。

“万岁爷,万岁爷——”司礼监秉笔王承恩欢呼雀跃着跑进来,他双手捧着一份刚到的奏章,喜形于色地大声报gào

道:“万岁爷,现在山东、陕西、山西、河南各路地勤王军纷纷向北京涌来都星夜赶来勤王。”

如果是几个月之前没经lì

北京之战的时候,以为人越多越好的崇祯皇帝或许会很高兴,不过经lì

了北京之战的崇祯皇帝早就明白了,人多组织不好,后勤不够的话,人越多就是越添乱,而关宁诸多勤王军的战斗力也让崇祯皇帝大开眼界,不抱什么大的希望了,于是崇祯皇帝只是淡淡的说道:

“知dào

了……”

但是如果刘白羽在这里,就会笑崇祯皇帝不懂数字管理,就知dào

凭着感觉做事的派头过于可笑了.

没错,满洲军在战场上是几乎歼灭了所有的明军主力,北京城近乎孤城一座.但是……战争固然不是数人头的电脑游戏,可满洲人也不是电脑游戏中不需yào

休整,可以连续几个月作战的神兵,各路勤王军是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一批一批闹得满洲人休息不佳,早就成了强弩之末.

更要命的是,皇太极为了士气,纵容满洲人屠城,却因为屠城的地区在北京附近的关系,满洲人没有迅速离开疫区,造成疾病大流行,满洲人因为把周围破坏的太厉害,也没有收集到足够的药品,加上依附满洲人的蒙古流民们生活习惯很差,造成了疾病大流行,短短几天,就病死了几百人,数千人有病在身,于是满八旗立kè

想起了蒙古尔泰说的屠城会遭报应的话,一时间人心惶惶,根本没有攻打北京的心思了.

223卫所兵

但是如果刘白羽在这里,就会笑崇祯皇帝不懂数字管理,就知dào

凭着感觉做事的派头过于可笑了.

没错,满洲军在战场上是几乎歼灭了所有的明军主力,北京城近乎孤城一座.但是……战争固然不是数人头的电脑游戏,可满洲人也不是电脑游戏中不需yào

休整,可以连续几个月作战的神兵,各路勤王军是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一批一批闹得满洲人休息不佳,早就成了强弩之末.

更要命的是,皇太极为了士气,纵容满洲人屠城,却因为屠城的地区在北京附近的关系,满洲人没有迅速离开疫区,造成疾病大流行,满洲人因为把周围破坏的太厉害,也没有收集到足够的药品,加上依附满洲人的蒙古流民们生活习惯很差,造成了疾病大流行,短短几天,就病死了几百人,数千人有病在身,于是满八旗立kè

想起了蒙古尔泰说的屠城会遭报应的话,一时间人心惶惶,根本没有攻打北京的心思了.

皇太极击溃关宁军,击杀满桂之后,明朝对后金的军事行动,就没了统一指挥,中枢指挥系统瘫痪,各路勤王军变成各自为战的状态——这也是皇太极一再想做而且终于做到了的事情.

但是,雄才大略的皇太极没有想到的是,离开了明朝没了统一指挥,对后金的军事行动反而造成了更大的麻烦,而且因为大明朝的文武不和,导致各路勤王军根本不知dào

鞑子的真实实力,仿佛飞蛾扑火一样送死,这让皇太极彻底吃不消了.

没错,满洲人对各路勤王军是屡战屡胜,但是满洲人毕竟也是人,不是什么不死军团这种玄幻小说里的玩意,连续大规模的交战,对满洲人的士气精力损耗非常大,而且因为皇太极这次入关,屡次屠城,激起了汉族人民的反抗,一旦城市守不住,就立kè

放火烧粮食,让皇太极的军粮越来越少了,甚至因为长期大军聚集在北京附近,供马匹啃的青草都快成了问题了……

皇太极想到这里,自然而然的有了退回关外的心思,只是北京近在咫尺,而且让汉人包衣试探了几次,因为承平日久,缺乏守城经验的京营手忙脚乱,险些被包衣攻破,导致皇太极患得患失之下,又不愿意轻易退走,想再赌一把.

其实这玩意就是类似于国手和臭棋篓子较量,因为对手的反应过于奇葩,国手出现漏勺的可能性也是大大增加.

皇太极自然知dào

自己现在这种摇摆不定的心态是军事家的大忌,可是作为一个政治家,不考lǜ

周全是不行的,毕竟这厮满清第一次破口,打的没有防备的明朝狼狈不堪,如果抓不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第二次破口,第三次破口还有这个机会么?皇太极必须一再考lǜ

这个问题……

“祖大乐将军,这大明朝的卫所也是太多了,这次勤王军也不知来了多少,这让我心里总是毛毛的,毕竟不知dào

基本的情况就和敌人作战,乃是大忌……”

刘白羽这时候离北京已经只有三百里了,生怕自己没有多少军事经验的刘白羽下令放慢速度,派人侦查周围的军队,结果各地勤王军乱七八糟的番号和建制让刘白羽头大如斗,甚至连勤王军大概有多少人都弄不清楚.

这也不怪刘白羽,因为这大明朝的军事建制可不是现在的军师旅团那么好查,说的实在些,就是兵部尚书王洽自己也不知dào

大明朝实jì

大概有多少兵.

本来朱元璋的军事制度还是相当清楚的,都指挥使司为明代地区军事总机构,长官有都指挥使1人(正二品)、都指挥同知2人(从二品)、都指挥佥事4人(正三品),其属有经lì

司经lì

(正六品)、都事(正七品)。断事司断事(正六品)、副断事(正七品)、吏目各1人。司狱司司狱(从九品),仓库、草场、大使、副使各一人。行都指挥使司,设官与都指挥使司同。长官之中有一人统司事,称掌印,简称都司,位次在布、按两司之上。

《明史??职官志五》说:“都司掌一方之军政,各率其卫所以隶于五府,而听于兵部。卫指挥使司设官与京卫同。外卫皆统于都司及行都司。卫以下为千户所,千户所又辖百户所。千户所有正千户1人(正五品),副千户2人(从五品),镇抚2人(从六品)。其属吏目1人。千户所辖百户所10个,共有百户10人(正六品),总旗20人,小旗100人。刑狱则归镇抚掌管。凡卫所皆隶于都司,而都司又分隶于五军都督府。自卫所以下,其官兵多世袭,这是明代特殊制度之一。

但是,朱元璋创立的卫所兵制度很快就破产了,都督府的都督名称后来变为空头的官阶,而统兵之官则须别加总兵、副总兵、参将、游击将军、守备、把总等名目。

《明史??职官志五》:“总镇一方者为镇守,独镇一路者为分守,各守一城一堡者为守备,与主将同守一城者为协守。又有提督、提调、巡视、备御、领班、备倭等名。凡总兵、副总兵一职均须有公、侯、伯、都督爵衔者充任。其总兵挂印称将军者,云南曰征南将军,大同曰征西将军,湖广曰平蛮将军,两广曰征蛮将军……其在蓟镇、贵州、湖广、四川及儹运淮安者,不得称将军挂印。

而职责和防区规定的很明确的总兵制度,在明代末年又被破坏,一方面是为了对抗农民军和满清,不得不大规模扩充军队,另外一方面,又因为要使武官互相牵制,导致总兵官增置繁多,不可胜记。总兵在明代本为无品级之差委,至清代才成为正二品的正规武职。

“这也不难,大人,我这里就有一本天下卫所兵的明细,大人看个大概,也就有谱了.”祖大乐拿出了一本发黄的小册子,送给刘白羽.

刘白羽看了一眼,连连点头,上面果然有各地卫所兵的所有情况,甚至精确到了人——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刘白羽才觉得不太可信,这里面如果说的是真的,岂不是大明朝在没有计算机和网络的情况下就做到监察全国了么?这也太玄幻了吧,大明朝有这本事,早就天下布武了,还能怕满清么?

看刘白羽脸色忽然变化,生怕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祖大乐急忙解释:

“这顶上的东西自然只是虚头,吃空饷,喝兵血的事情南方的军头更过分——只是兵部一个主事克扣了我们关宁军大笔军饷,不好意思拿来敷衍我的,自然只能是一个参考,参考……”

“嗯?你的意思是,实jì

上因为军官吃空饷,喝兵血的事情太多,所以这卫所兵的名额只能做一个参考?或者说是根本砍下去六七层水分才是真实数字?”

刘白羽疑惑的问祖大乐.

“这个也不见得……很多时候我们这些军官只养着操军和家丁,但是作战的时候,也会沿路招募辅兵——其实大人,吃空饷,喝兵血的事情固然是军中陋习,可是反过来说,朝廷只给军饷,平时训liàn

的武器,盔甲都不齐,就是我们军官不吃空饷,喝兵血,这士兵和临时招募的又有什么大区别?”

祖大乐这话让刘白羽大吃一惊,想来想去,终于明白了,在明朝后期这种体制下,其实贪官和清官对部队的战斗力影响还真是不大,不由的叹息一声,叹了口气.

“而且这大明朝的军户也实在是——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还真不是说假的.”

“不是说大明朝的军户有朝廷赏的耕牛和地产,是一个富农以上的存zài

么?”刘白羽疑惑的问道,对于卫所兵,他自以为还是很了解的.

“大人你说的没错,不过那都是洪武初年的老黄历了,其实洪武末年卫所兵的制度就不行了……”祖大乐对刘白羽娓娓道来……让刘白羽大开眼界.

明朝的军户,实jì

上不是世袭军人,而是……世袭的农奴。

除了要出一个男丁到卫所充军,军户还得再出一个男丁随军服役充当辅兵,有些地方甚至强令军户出2-3个余丁,随军从事各种繁重劳役。

军户也不因兵役减免一些徭役,生活状况还不如民户。军丁前往卫所服役,军装和沿途吃喝费用一律自行承担,服役期间衣着自备,粮饷却不因生儿育女、人口滋长而增加,而且军丁服役期间,遭受层层盘剥几乎无法避免,仅有的粮饷也常常被克扣或者拖欠,有些卫所几年不发粮饷,搞的军丁只能乞讨为生。所以军户的妻儿老小往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服役期间的军丁还常被官府、权贵征用,像修筑宫殿,疏浚河道,开凿皇陵之类的大型工程,往往少不了军丁的血汗。在一些卫所,军户的屯田都被豪右,军官侵占,将官们视卫所军士如奴隶,捕鱼伐木,打猎耕田。因为有军法的管制,卫所军官对军丁的侵害几乎是不受限制的,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民户还能找县太爷告状,军户找谁呢?

正统三年1438年,全国逃亡军士达120万人,各个卫所的兵力严重不足。巡按山东的监察御史李纯在视察某百户所时发xiàn

,该所在账册上本该有112名旗军,由于军士逃亡,仅剩一人。从国防角度来看,明朝建立刚满70年,卫所已经根本谈不上是一支有组织的武装力量。只是明朝前期是这样。所以一再要派清军,勾军御史去处理逃散军户,补充员额。

224东江风云

但是,是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文官去处理逃散军户,杜绝武官虚报冒领,就是为国为民,而武官虚报冒领,就是祸国殃民?或者说世界上是黑白分明的廉洁和反贪污两派,前者是正,后者就是邪恶呢.其实也不是……

卫所兵这东西朱元璋创立的时期就是当做辅兵使用的,主力兵是王府亲卫,而且也就是为了省钱,在明初时代土地多,货币飞速通货膨胀的条件下来养兵——换句话来说,本来也没指望卫所兵这东西作为主力,否则为什么训liàn

的器具都不给足呢?

既然卫所兵这东西本身就不是作为战兵处理的,所以边关的军事长官面对卫所兵大量逃亡的事实,干脆采取临时雇佣辅兵的办法,同时把有限的资源集中给自己亲兵来保持部队的战斗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虽然这样造成了兵为将有,武官贪污等等弊端,但是不这样做的话,部队的基本战斗力都无法保证了.

相反,按照法理来说,兴利除弊的文官真要把空额裁掉了,那问题可就大了,一旦发生战争,武官就连临时雇佣辅兵的钱都没有,就只能满街仿佛强盗一样抓壮丁了——这对国家秩序的破坏比虚报冒领大的不是一点半点.

总而言之,一个王朝经lì

百年,制度本身都是问题重重,需yào

一些用法律之外灰色手段的人才能维持国家正常运转,如果说清官得人心就能治理好国家,那么东林党上台明朝就应该天下大治了,如果说忠于皇帝严格执法就能治理好国家,那么阉党该是大明朝的救星,但是实jì

上能把明朝调理好的,正是张居正这种黑白手段都不忌讳的主儿.

明朝中期以后军户制度名存实亡,军户的日子并不比民户难过.当然,也可以说民户因为土地被官僚士绅们巧取豪夺,也和军户们一起过上了农奴化,半农奴化的生活——总有人拿西方的农奴制度说事,其实中国除了王朝早期是自耕农为主之外,王朝中期土地大量集中,大多数佃农,贫农和西方的农奴也就是大哥别笑二哥——非要和西方比的是,咱们的地主士绅之类,相当于西方的教士,还是西方早期那种无法抵抗蛮族的教士.

武官则是相当于欧洲的领主,最后象骑士的,实jì

不是军户,是边关的家丁,关宁为列子,别的家丁拿钱,东北钱少地多,就分给他们很多地,个个有庄园,后来他们不愿内调,非要几百万两才行,后来被迫回撤,走的比蜗牛还慢,也是舍不得那些地。

后来人批评孙承宗,袁崇焕应该让关宁军退到山海关,就是不知dào

一旦关宁军退到山海关,关宁家丁庄园不补偿的话,关宁军直接哗变甚至引满洲入关都可能,而与此同时,明朝根本拿不出这笔钱来.

这都是刘白羽的感悟,祖大乐的意思没那么复杂,就是告sù

刘白羽名册上甚至出兵时候的兵数都可能是假的,明军一般都是沿路招募[或者说绑架壮丁]作为辅兵的——其实说穿了就是大明朝这奇葩,一方面玩小财政,一方面还要在九边养活几十万军队,底下的军官不想写奇葩点的办法,根本玩不了这套东西而已——大人你也别以为大明朝的武官都是人渣,也是上面逼的啊……

知dào

明军沿路招募[或者说绑架壮丁]作为辅兵的手段,就明白农民军为什么在1641年还被明军追着跑,1644年就改朝换代了——其实说穿了,李自成的主力也是九边的陕军,以及投效过来的明军操军,而李自成屡屡靠内应破开城池,其实也不是李自成真的有什么强dà

的人格魅力,以及不纳粮的口号多么得人心,无外乎就是那些守城的明军其实就是李自成原来的部下罢了.

说穿了,无外乎就是明军主力投效李自成罢了,和1644年明军大规模投降清朝一个路数,只不过前者建制被打乱,后者保留建制罢了,否则李自成就是天神下凡,也不可能在三年内练好一只足以改朝换代的军队并攻下北京城,李自成的部队中能打的核心部队也不是非常可靠,否则也不会被满洲追杀,最后在九宫山死在一个土豪手里了,教科书上把农民军夸的和一朵花似的固然扯蛋,网络上很多写手,直接抄明史以及明朝士大夫的纪录,把明军吹上天,把农民军说的仿佛是恶魔降世,这更不靠谱,其实这两者能打的部分,都是同一群人……

刘白羽想透了这一点,更下定了缓称王的方针,毕竟大明朝已经烂成那个样子了,除了像满洲人一样,大肆屠杀消灭人民本身来消灭矛盾,就只能依靠先进的生产力了,而刘白羽觉得,想保证几千万明朝百姓活下来,仅仅是改朝换代是办不到的,唯有在东南亚和台湾种田,才能躲开小冰河期这种现代农作物都顶不住的鬼天气,把苦难深重的汉族人民从地狱里拉出来……

“大人,其实依照我看,您现在手里的粮食,招募十几万强兵不成问题,两年内就可以席卷中原和河北,您手里又有精锐的舰队,在江南也是极有名望,只要振臂一呼,建立新朝至少有七层把握啊!大人,请你三思!”

祖大乐看到刘白羽沉思不语,不由的心思歪了,立kè

又来了劝进这一出——反正这种话说错了也没有什么问题,还能表示忠诚不是?

刘白羽自然知dào

不能说什么自己爱惜百姓,还要殖民全世界这种话,前者说出来会被当做呆子,后者说出来会被当做傻子,,于是对着祖大乐叹息一声:

“这话很多人和我说过,我也知dào

现在这个机会成事的希望相当大…….”

“那就请大人明示吧,不瞒大人,关宁军现在被崇祯猜疑,只要大人振臂一呼,关宁军愿意成为大人的开国功臣,这次大人也看到了,明朝虚弱,可战之兵没有几只啊!”祖大乐一见刘白羽这么说,立kè

不加掩饰的站队了.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啊.祖将军,你也知dào

,我现在年岁不到三十,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刚出世,女儿两个月,儿子一个月,对了还是日本血统,都不能作为皇位的继承人,皇帝这职业,看着威风,实jì

上劳心劳力的,活到五十的都不多,万一我的后裔在我死的时候岁数不大,这江山岂不是落入他人之手!”

刘白羽这段话,是半真半假的,他的身体经过位面商人系统改造,活个几百年都不成问题——但是根据位面商人系统的法则,是刘白羽在本位面建立大汉帝国之后,就要强制飞升——离开这个位面.具体这建立大汉帝国是说建立大英帝国那种日不落帝国也就罢了,如果说是统一中原就算,岂不是坑爹坑到死,刘白羽可不敢赌!

“这事我考lǜ

不周,不过大人请放心,祖大乐对你的忠心天日可见!”

“祖大乐将军,我刘白羽一直很信任你,这种改朝换代的事情,一直也没瞒着你不是?”刘白羽对着祖大乐笑道.

“祖大乐明白,只是我们这回就要当崇祯的忠臣了?真不甘心!”

“当崇祯的忠臣?在北京城是这样没错,但是东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刘白羽对着辽东,神mì

的微笑道.

“东江镇?”祖大乐知dào

刘白羽和东江镇交好,只是在他看来,刘白羽同时占据济州岛,倭国,出兵北京,应该没有余力在东江镇再做什么手脚了…….

十天前,明朝辽东仅存的大城市,旅顺.在上午的清晨,两艘风帆战列舰和四艘炮艇驶入旅顺口。望着仿佛一座小城的大船,和大船上密密麻麻的大炮,在旅顺城外耕作的大部分东江军户撒腿逃进了城里,旅顺城的大门也跟着关了,很多东江军民怀着恐惧而又惊奇的心里注视着港湾中几艘远远超出他们想象力的庞大船舶。

如果不是远远望去,有尚,孔,耿等熟悉的旗号,知dào

船上的人是尚可喜,孔有德,耿仲明等东江大帅,只怕早已为是什么妖魔鬼怪,直接炸营了也说不定.

果然没过多久,尚可喜,孔有德,耿仲明等人率领亲兵走了下来,而后济州岛的朝鲜太阳队民兵也冲了下来,然后迅速集合起来建立起了滩头阵地,接着又有一批朝鲜太阳队民兵登陆。

此时,陆续有几十个因为和尚可喜,孔有德,耿仲明等大帅亲信熟识所以没有撤进城里的东江军户向海滩缓慢靠近。

尚可喜,孔有德,耿仲明毫无军官架子,对这些辽民亲切的微笑,他们的亲兵则是一直在旅顺城里向身边的熟人谈论着自己“上天堂”的奇遇,把刘白羽手下人年的生活水平吹得天花乱坠。

尤其是海军士兵把可以换“黄花大闺女”的猪肉天天吃的败家行径,更是让一贯吃不饱,穿不暖苦哈哈的东江军户听得目瞪口呆。

对于这些传言,大部分东江军民是不相信的,在这个饥荒遍野的苦难时代,基层士卒顿顿大米饭的传言实在是太过神奇了,就是财大气粗的关宁军亲兵也只能做到每天一顿细粮,不过人家分的白面馍馍可是实打实不会说谎的,于是也有人认为,这些熟人说得是实话,只不过他们是刚好碰上了“海贼【这年头水面上的商人和军人其实都有海盗行为,或多或少而已】做了大买卖、犒赏三军”的好时候.平时那些人虽然不至于也是饥一顿、饱一顿,顶天也就是和关宁军家丁一样,每天一顿细粮罢了.

要知dào

以前毛文龙在的时候,一些东江军民也曾经利用“打劫”后金的机会吃过几顿饱饭。但自从毛文龙死后,东江镇已经很久没有打过像样的胜仗了,东江军民也很久没有吃过饱饭了。此时听说尚可喜,孔有德,耿仲明投靠了青山居士这个财主,并且吃上了饱饭的时候,一些心思活络或对黄龙不满的东江军户在暗地里渐渐有了“另投明主”的心思——或许在他们看来,尚可喜,孔有德,耿仲明三位大帅是毛帅旧人,黄龙才是外来户,他们这么做是天经地义,于是就小心翼翼的靠拢沙滩上的“海贼”,试图投靠。

海滩上,登陆的上百名朝鲜太阳队民兵持械围成环形警戒圈。圈子的中间,50个民兵在这里用木板与铁质撑脚拼起了30套建议座椅。每套座椅由一张长桌和2张长椅组成,可供10人就餐,整个露天营地可同时供300人就餐。在餐桌群的左右两侧,支起的十口大锅煮着飘着香味的“糊糊”,20只大竹筐里摆满了蒸好的包子、馒头。

一个穿着蓝色短褂的人拿着大喇叭,用辽东口音不断复读着如下话语:“东江镇的弟兄们,我叫毛得路,是跟孔大帅的亲兵。现在毛帅不在了,我和其他登州镇的东江兄弟一起孔大帅跟着孔大帅去投了同样是辽东老乡的青山居士。

给青山居士当兵生活好,赛过活神仙啊,天天都有大米饭吃,还时常能吃到肉。一想到自己每天大鱼大肉,自己的老乡却在旅顺吃苦,我这心里就不舒坦,所以就跟几个兄弟一起把东江父老的苦楚跟孔大帅说了,希望青山居士能解东江父老的倒悬之苦。青山居士那是当世大儒,最是仁义啊,二话不说就派了大船来接各位,并给各位送来了好吃的。希望大家吃顿饱饭,然后就可以报名上船了,以后我们就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喊了一阵,感觉有点累,又把喇叭丢给了一个叫王德的孔有德亲兵继xù

喊话。

在香味的诱惑下,而且发xiàn

里面真有不少熟人,,几个东江军户战战兢兢、陪着笑脸上前讨要伙食,并很快如愿以偿。有了榜样,其他东江军户很快蜂拥而上抢夺包子、馒头。

过了一会儿,耿仲明的亲兵也带着一些旅顺城内的东江军户坠城出来,“露天餐厅”的“食客”规模迅速膨胀到了上百人。

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打算就此上船跟青山居士走,有的人对“青山居士”有疑虑,毕竟大儒的名声在别的地方停吃香,但是对于被文官不断卡脖子的东江军居民来说,和臭豆腐没有很大差别,但本着“吃白食”的贪便宜心里,也跟着跑来了,他们打算吃饱后再以“回家收拾”或“带亲人出城”之类的借口跑回旅顺城。

正当大部分东江军户吃饱喝足,一部分人已经开始在耿仲明亲兵等的安排下开始往舢板上攀爬时,一名军官模样的高壮汉子带着20多个身体精壮,手持锋利武器的士兵走了过来,并大声呵斥:

“都给我回城里去,黄帅有令,不得乞食于海贼,违令者以‘通匪’论处。”

“你是谁啊,怎么乱说话?!”

耿仲明斜着眼睛不怀好意的问道,与此同时,尚可喜,孔有德,耿仲明身边近百亲兵从四面八方围了过去,把黄龙派出的亲兵围了起来.

那军官本来是黄龙从关宁带来的亲信,是瞧不上仿佛叫花子一样的东江军的,只是这时候发xiàn

东江军鸟枪换炮,手中的刀枪比自己的更是精锐,而且吃得身体精壮,顿时就软了,只好对耿仲明赔笑:

“耿仲明将军,您多担待,这也是黄龙总兵的命令,小的也是上指下派,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个屁!”尚可喜一个嘴巴糊上去,把这个军官打了一个跟头,然后又是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

“青山居士是当今天子的老师,礼部尚书,他在你嘴里就成了海贼么?嘴巴这么臭么!?我一刀剁了你,免得你给黄帅招灾惹祸!”尚可喜说到这里居然真的拔刀要做些什么了,孔有德急忙上来抱住他:

“快去告sù

黄帅,青山居士有给他的亲笔信,军机大事,你吃罪的起么?”

225黄龙

其实这只舰队出现在旅顺口后不到半小时,黄龙就收到了消息。虽然他久居北方,但作为大明的高级军官,也知dào

朝廷里的动向,知dào

刘白羽和袁崇焕的矛盾是表面,刘白羽势力太大威胁皇权才是根本.自然不敢和刘白羽有什么来往.

只是袁崇焕派出的捉拿四海商会的文官们在进到东江各个岛屿之后忽然“不知所踪”。黄龙就感觉大事不妙,只是听说刘白羽的战船仿佛城池,一艘船上的重炮比自己守城的重炮还多,也只能装聋作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罢了.

前些日子黄龙看着已经和刘白羽结成一体的尚可喜递交“调兵书信”时就已经疑心是刘白羽在东江“招兵买马”,因此坚决拒绝了尚可喜的“以粮换人”提议。

现在眼见尚可喜等人居然大着胆子直接跑到自己眼皮底下挖墙脚,更是怒不可歇。好在他早就通过邸报得知刘白羽的部队“铳炮犀利”,在海上不是好惹的的角色,因此没有一开始就直接派大部队打过来,而是派自己的心腹尚可喜的远方弟弟尚可义,带少量士兵过来把正在吃饭的东江军户赶回去。

尚可喜的一个亲兵一见是尚可义,不敢拿大,只好陪着笑脸说道:“二老爷,青山居士仁义无双,对待部属好的没话说,你就劝劝黄帅,别死心眼了,早点带着旅顺的兄弟们投过来,这不都是一家人么”

尚可义道:“住口,你这叛贼,我还没治你的叛乱、勾结海寇之罪,已经算很客气的,再敢多说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刀了解了你。”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尚可义现在也是色厉内荏,旅顺口港湾内好几条仿佛小城一样的大船以及船上的大炮还是很唬人的。因此说完此话后,尚可义赶紧又打又骂的押着几十个正在吃饭的军户走了。至于尚可喜等人身后,一些已经站在海军陆战队士兵身后、甚至已经开始登船的军户,就不敢跑过来抓了。尚可义仗着胆子的同时,尚可喜的亲兵偷偷送给尚可义一封密信,尚可义本想扔掉,仔细一看这封信,却是给黄龙本人的,自然不好怠慢,偷偷的带了回去.

正当尚可义在旅顺城外的“大排档”闹腾的时候,工兵连也在附近的海滩上登陆,并且将原始的浮桥组装出来。随后,朝鲜太阳队约450名从船上走下来,一批又一批的物资也从船上卸下来,在黄金山的山脚下建立起了临时营地。

当天晚上,不敢正面对抗的黄龙怀着一丝侥幸心理组织了一次夜袭,试图抢夺沙滩上堆积如山的粮食以及海军陆战队士兵手中的枪支,结果在早有准bèi

的排枪射击下大败而归,白白损失了七八十人。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谭将军,你拿个主意啊!”黄龙对着自己的亲信谭应华说着,他算是彻底慌了,丝毫没有所谓的大帅风度了,语气都是颤颤巍巍的了.

“青山居士是东林巨头,当时大儒,就是陛下想收拾他,也得是得知他大病不起才敢动手,这次青山居士插手东江,证明此人生命垂危不过是子虚乌有,这身体健康的青山居士,陛下都怕,大帅你不怕么?”谭应华反问道.

“我当然怕!只是青山居士这次的要求也太难为人!实在是……”黄龙愁眉苦脸的说道.

“其实这也没什么,无外乎是让出旅顺罢了,这旅顺被建奴几次攻打,城里早就破败不堪,青山居士这次给了相当于几十万两银子的货物,大帅可以再旅顺外面立一个新城,而且被建奴攻打的时候,青山居士的战船还答yīng

用重炮给我们助阵,其实反倒是天大的好事!”谭应华说道.

“如果是这样,我自然就答yīng

了,反正可以借助修建宅子,本官亲临前线抵抗建奴的身份,另立新城,旅顺丢了问题也不大,只是你们不知dào

,青山居士这次逼着我吧刘爱塔打成满洲探子,就是要通过刘爱塔打到袁督师,你说这事我能参合么?敢参合么?”

这……谭应华彻底无语了,刘白羽要整刘爱塔,这就天知dào

这家伙想做什么了,水深的很,他自然是不敢插嘴的,一时间就无语了.

与此同时,旅顺城墙上,毛德功正拄着长矛,伸长脖子努力地盯着城南的“髡贼”们。

“这帮海贼又从船上卸了什么下来?真是流口水啊.”

“管他呢,反正髡贼有的是米山,面山,估计又拉了一批好东西过来,打算跟我们长期耗下去。”

毛德功一边听着身旁的东江士兵闲聊,一边回忆这几天来的发生点点滴滴。他不是东江军的人,是关宁军的一名军户,个子不高长得倒还算结实,不过就是胆子特别小。因为上不阵杀不了敌,只能作为一名普通的军户混吃等死的,过惯了有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后来因为袁崇焕要在东江军里面掺沙子,才举荐了黄龙,黄龙又觉得毛德功胆子不大,歪点子不少,才提拔他当了一名小军官,这厮立kè

就发扬克扣士兵的特长,倒也日子过得不错,虽然谈不上有鱼有肉的,但是细粮管饱还是不成问题的,和毛德功原来吃上顿,没下顿的生活相比,也算是实打实的好日子了.

不过现在这样的好日子也过不下去了,前几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伙髡发的杆子,坐着大船来到了旅顺。而且那伙海贼火枪端的厉害,黄帅起初还派人出城去踹营,结果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只好回来死守。

因为对面有东江军将领带路,所以东江军民都不太稳,毛德功这样的小军官自然也被赶到城头上来弹压士兵了。不过经此一败,虽然没有炸营之类的事情发生,但是旅顺军的士气也不可避免的低落了下来。更可恶的是髡贼还在城下摆起宴席,企图用食物来引诱士兵献城投降,这两天又陆续有几十人乘着夜色偷跑出城。

幸好毛德功也不是无能之辈,眼看军心不稳,立kè

给黄龙献计献策,黄龙听了大叫妙计,赶紧悄悄的吩咐几个亲兵如此如此。于是,各种关于海贼的流言便在城内传开了。

“听说那伙海贼最喜掳人为奴,一旦被抓了去,就要被运到几万里之外的海贼老巢,一路上是九死一生。”

“就算你路上不死,也是永世不得再回大明故土了。不但自己,将来你就算有了后,也是生男为奴生女为娼,世世代代生不如死啊。”

“听说要想入伙海贼,还得先‘净话’,啥叫‘净话’懂么?就是把那话儿给你净了。将来你死了也落不着全尸,见不得列祖列宗。”

“你等知dào

海贼为啥要打咱旅顺这鸟不拉屎的地界么?不是图财,是要抓人。他们会邪法,抓住人以后总是挖了人心回去熬成油,夜里点了灯,向地下各处去照去。人心总是贪财的,所以照到埋着宝贝的地方,火头便弯下去了。他们当即掘开来,取了宝贝去,海贼就靠这个发了家。”

随着这些恐怖的流言在城内传播,才让黄龙从关宁带来的军户静下心来,但是东江军是认得尚可喜等人的,这种谣言没多大效力,每天夜里都有几十人前去入伙,投奔.只有黄龙从关宁带来的士兵因为和东江军民争地等问题深深的有顾忌,比较稳定,但是也跑了十几个和东江军交好的,所以也就是犹犹豫豫罢了.

实在是没有办法,面对大米白面加猪肉的攻势,这两天黄龙发了狠,让士兵们进入大战前的状态——顿顿敞开肚皮吃饱,军心总算是勉强稳定了下来。

在这天夜里,黄龙对部将谭应华说道:“海贼此次大举来犯,绝不会轻易离去。敌军船坚炮利,旅顺恐怕会有破城之虞,你拿我的官印速速赶往登州,如果不能到,就把它投到海里,千万不能落入海贼手中。”

谭应华接到命令,趁夜赶往登州,结果出海没多久就被巡逻艇截获。

其实这只舰队出现在旅顺口后不到半小时,黄龙就收到了消息。虽然他久居北方,但作为大明的高级军官,也知dào

朝廷里的动向,知dào

刘白羽和袁崇焕的矛盾是表面,刘白羽势力太大威胁皇权才是根本.自然不敢和刘白羽有什么来往.

只是袁崇焕派出的捉拿四海商会的文官们在进到东江各个岛屿之后忽然“不知所踪”。黄龙就感觉大事不妙,只是听说刘白羽的战船仿佛城池,一艘船上的重炮比自己守城的重炮还多,也只能装聋作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罢了.

前些日子黄龙看着已经和刘白羽结成一体的尚可喜递交“调兵书信”时就已经疑心是刘白羽在东江“招兵买马”,因此坚决拒绝了尚可喜的“以粮换人”提议。

226旅顺陷落

黄龙这个人,在历史上是有两面性的,一方面是贪污到不计后果,导致被东江军闹粮饷的士兵割掉了鼻子,另外一方面是忠于明朝,孔有德山东之乱之后,劫持了黄龙的家属,黄龙毅然联合尚可喜击破了孔有德叛军.在1633年,孔有德带着建奴来进攻的时候,黄龙宁死不降,死守旅顺之后,壮烈殉国.

当然,如果深入了解下去,黄龙贪污这件事是要打折扣的,一个不顾自己家属攻击叛军的人,真的那么愚蠢,那么贪得无厌么?其实说穿了,无非是朝廷拨给东江军的粮饷不够用,黄龙不得不集中资源养自己信得过的精兵罢了,要知dào

黄龙被东江军闹粮饷的士兵割掉了鼻子之后不久,就被尚可喜率领人抢了回来,而后击杀了乱军,可见还是有部分东江军拥护黄龙的,远远没有达到有些人说的那样——黄龙贪污让东江军彻底散架,无非和明末的许多武将一样,是文官系统贪墨大部分军资的替罪羔羊罢了……

黄龙自然也知dào

朝廷给东江军的军饷远远不够,也因此极为头疼,所以刘白羽指示尚可喜,孔有德,耿忠明等人大规模的招纳东江军的事情,黄龙是默许的——毕竟现实不是游戏,钱粮有限,不是手下兵越多越好,甚至为了养兵,黄龙还让亲信尚可义利用自己和尚可喜的远房亲戚关系,以调拨辅兵的名义,把东江军民送给刘白羽换钱——反正这年头除了亲兵和操军,辅兵其实就是训liàn

了几个月的老百姓,明末别的啥都缺,就是不缺无家可归的人,只要有粮食,那是一招一大把.

黄龙对于建州抵抗意志坚决,不过对于刘白羽就是另一回事了,在他眼里,刘白羽和崇祯的矛盾,无非是刘白羽和其他大明王爷不清不楚的,属于朝廷的事情,自己作为一个武将,根本就不想参合,他已经派亲信尚可义和带队的刘弟交涉几回了,只要不让自己出面抓刘爱塔,刘白羽愿意把刘爱塔清蒸还是红烧,自己都绝对不拦着——问题是这次刘弟非要逼着黄龙出文书指证刘爱塔是皇太极派来和袁崇焕交流的奸细,黄龙不敢答yīng

,两者才对峙起来.

黄龙对于这种棘手的事,直接就是一个拖字,毕竟任何年代,都有很多棘手的事情拖来拖去,最后不了了之,不过黄龙也知dào

,拖也是需yào

有本钱的,至少要守住这个旅顺.

第四天清早清晨,黄龙亲自上城墙巡视,但城下的情形却让他感觉有点不对劲。一部分髡贼陆续出现在旅顺城的东西北三个方向,城南海滩上的髡贼也比前两天多了好几倍,更远的黄金山下的海贼营地里也变得异常忙碌,难道他们打算今日攻城?刘白羽准bèi

造反,才明目张胆的攻打大明的军镇子.

不过黄龙很快又痛苦的明白了,这种建奴入关的形势下,只要刘白羽不明目张胆的造反,围攻北京,别说是这个被朝廷视为鸡肋的旅顺,就是刘白羽攻下了山东的几个县城,崇祯皇帝十有八九为了顾全大局还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自己死了也是白死,运气好给点抚恤,运气不好被朝廷栽赃一个罪名也不是不可能……

黄龙慌乱的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作为一名老将,黄龙慌乱了一阵以后还是很快稳住了自己,不管日后怎样,如今只有先守住一二阵,把刘白羽的部队打痛了才能考lǜ

之后的事,否则也不用考lǜ

其他的了。

想到这里,他表面又回复了平静,下令几门仅有的红衣大炮的炮兵做好反击准bèi

,同时指挥士兵搬运沙袋与石块,准bèi

在城墙被轰毁后填补缺口。

德功也被驱使着搬运起沙石来——他这种低级军官紧急时刻和小兵无疑,没做过重活的他总想磨洋工扛着沙袋一边慢慢吞吞地往城头爬着,一边无声地骂骂咧咧。

到了城头扔下沉重的沙袋,他趴在城垛后假装看到什么东西似得磨磨蹭蹭不肯下去,结果引得身后的千总爷一鞭子抽在了他后脊梁上。德功像装了弹簧一样跳出老远,一边揉着后背一边解释,“总爷,俺大小也是个军官,指挥为第一要务,我是看到海贼那边有动静啊。真的,不信你”

“兔崽子,你军官个屁,信不信你不和大头兵一起干活,老子能直接斩了你?我还不晓得你把套把戏,老子吃的盐”

正说着,空气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然后几乎同时城楼上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爆zhà

。德功被冲击波猛地掀到了墙角,而那位总爷则直接飞到了城下。

城头上顿时硝烟弥漫、沙石飞溅,灼热的气浪卷着刺鼻的黄色烟雾迎面扑来,熏得人几乎窒息。刹那间,就连四周的空气也仿佛被剧烈的爆zhà

挤走了,德功仿佛胸前被压了几个大号沙袋,被憋得喘不过气来,胸都象要被撕裂了一样的难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声仿佛天雷轰炸的炮声,然后就是连续不断剧烈的爆zhà

,冲击波撞击着幸存的人们。很多吓坏了的士兵们拼命地往城下逃去,有的甚至慌不择路,仿佛没头苍蝇一般直接跳下了城,也不知dào

是死是活。

德功也随着人们刚逃到城下,随即又有一发炮弹打来。德功想依仗城墙拿石头砸海贼的心思立kè

飞到了九霄云外.只觉得两腿无力,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瑟瑟发抖地趴在地上等死。

黑红的火光中,两艘超越这个时代百年的风帆战列舰三百多个炮台轮流发射的炮弹一发接一发射向旅顺的城墙,不到半小时,城墙上就陆续砸下来上千发炮弹,有的炮弹还直接越过城墙在城里爆zhà

开来。爆zhà

声中,旅顺这种用人力修的土制城墙一段一段的陆续开始崩塌,

其实还没全部发射完,城墙就被轰开了一段30多米长的缺口。期间,黄龙为守城准bèi

的红夷大炮、弗朗机炮、火铳、投火罐、弓箭、滚石等等拼命拿出来的老底,还未发挥任何作用就被彻底轰成了渣,同时轰成渣的还有南门守将项作临与近200名守城的辅兵。

炮轰停止后,南门城楼已经荡然无存,附近的城墙都坍塌了,连靠近城墙的一部分民房也支离破碎。地面上一片狼籍,一具具各式各样的尸体十分怪异的躺在残砖碎石之间,有的蜷卧在土中,有的从废墟里探出了半截身子,很多人的外表都没有血迹,整个人仿佛没有骨头一样,软绵绵的粘在地上,显然是被冲击波震死,骨骼之类的都已经断了的。最恐怖的是,许多尸体已经被呕吐出来的体1液染成黄绿色,场面异常诡异。

一个幸存的明军士兵坐在地上不停地猛摇着头,旁边的人卡住他的脖子都停不下来,他的脑袋已经被震坏了,短暂的出于失去神智的状态。

趴在地上的德功耳朵已经听不见了,整个人浑浑噩噩,耳膜里只剩下“呜呜——咕咕”的杂音,又像是坐在一条小船上,身体不停地摇晃着。视线也变得模糊,四周围混沌一片,天地间充斥着一团棕红,分不清哪些是弥漫的尘土、哪些是爆zhà

的烈焰。呼吸变得十分困难,他努力地张开嘴,但每一次喘气吸进体内的却尽是呛人的烟雾。那些炙热的烟雾在喉管之中、在肺叶之间灼烫着,火辣辣的,就好象要在人的胸膛里再一次爆zhà

一样。

仿佛从噩梦中醒来的德功发xiàn

自己左胳膊肿得老粗,右手还能动,帽子飞了、鞋子掉了,衣服敞开着,裤管只剩下了半截,他艰难地爬起身来,刚一迈步就觉得双腿发软,头晕恶心,满嘴的苦味,浑身一个劲的发抖,于是只好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吐完了之后,他嗡嗡作响的耳中,听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了几个口音怪异的声音,“投降不杀……东江的兄弟们投降就有好日子”

德功的脑中还是一片空白,只有听到好日子这几个字时,才条件反射地使劲爬了起。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好日子,好日子,好日子来了么?

在毛福贵的呆滞的旁观中,作为先导的尚可喜带着一个连的海兵陆战队率先从破口涌入城内,在南门附近的街道上排兵布阵。接着孔有德,耿忠明等人也带领2个连的朝鲜金太阳队也从缺口涌入,结成枪阵并分布在举着火枪结成密密麻麻的方阵的海军陆战队四周。

黄龙觉得根据他的常识,这种火力凶猛的敌人,肉搏必然差劲,一见对手进了城,就要贴身靠上去拼一拼,于是紧急召集樊化龙、张大禄等部明军,拼凑了300多战兵试图反扑。当浩浩荡荡的明军大队向南冲来时,立马被火枪的连续三轮排枪齐射打死打伤了包括千总樊化龙在内的60多个明军。

然后望着前方密密麻麻的枪阵,明军士气大跌的崩溃了,丢下了上百具尸体与同样数量的伤员狼狈而逃。黄龙也对反攻丧失了信心,带着剩余的家丁、亲兵跑回总兵府,试图在那里做最后的抵抗。

随后,尚可喜,孔有德,以及带领2个排的海兵与400名朝鲜太阳队的刘弟,分成两路分别扫荡东西两面的城,墙解除了其余明军的武装,最后在北城墙会师。耿忠明则带领几十个亲兵,以及数百操军直扑黄龙在旅顺的总兵府。

227刘爱塔

总兵府门前,耿忠明手提一柄长斧站在前面,高声喊道“黄龙,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在不出来我就让炮兵把你的总兵府从旅顺城里彻底抹掉!而且死后还给你按一个建奴奸细的帽子,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大家都是抵抗鞑子的汉人,何必闹到这个地步?”

黄龙笑嘻嘻的带着几十个亲兵,赤裸上升,赤手空拳的走了出来,对着自己名义上的部下耿忠明点头哈腰,黄龙不怕死不假,但是非常害pà

死后遗臭万年——毕竟刘白羽的大儒名头在那里,想给自己造谣说自己是建奴奸细,立kè

就有无数文人出来应和,一旦成了舆论攻势,黄龙可不觉得崇祯皇帝那个死要面子的性格会出来死保自己.

耿忠明也对着黄龙抱拳一笑:

“总兵大人,既然如此,你何必伤了和气?刘爱塔和你也没什么很大的关系吧??明白了,你是顾忌刘爱塔身后的袁崇焕吧?那我告sù

你,袁崇焕这次放了建奴入关,只怕被当做生鱼片片了都是轻的——早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你还顾忌他?”

这道理我也懂,只是文官的事情,武将还是少参合为好.黄龙心里虽然吐糟,可是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好从被俘的谭应华手里接过了大印,起草了一道文章……

当然黄龙自然不会全按照刘白羽的意思来,袁崇焕根本提都没提,对于刘爱塔本人也没有任何攻击,只是说刘爱塔的部众可能和满洲人有旧云云,根本不像承担任何责任——反正黄龙也知dào

,刘白羽想整刘爱塔的话,从他身边人顺藤摸瓜就可以了,自己也只需yào

做到这个样子就可以了…

最后双方达成的协议是黄龙让出旅顺,在旅顺旁边建筑新城,旅顺作为刘白羽舰队的基地,刘白羽资助黄龙十万两银子作为赎买旅顺的费用——同时刘白羽和黄龙继xù

秘密通商合zuò

,黄龙从关宁招人,刘白羽用粮食,武器等作为交换…….

一六二九年六月,袁崇焕诛杀毛文龙,将东江镇分四协统辖,刘兴祚任副将分领一协。不久,四协并为东西两协,由副将陈继盛和刘兴祚分领。一六二九年七月,袁崇焕调刘兴祚至宁远。八月,刘兴祚、刘兴贤自皮岛动身赴宁远,一六三○年,刘爱塔官至副将,掌管皮岛事务。不久奉命率兵赴永平,与后金激战中阵亡。刘兴治代领西协留驻东江。

在原本的历史上,到了一六三○年四月,刘兴治杀死明东江镇副总兵陈继盛以及明朝官员二十一人,发动兵变,独据皮岛。

刘爱塔和他弟弟刘兴治一起归降,本为一体,刘兴治与刘兴沛、刘兴祚、刘兴基、刘兴梁、刘兴贤、刘兴邦等七兄弟(刘兴沛、刘兴邦非亲兄弟)长期守辽东,排行第五,又名刘五。开原城被建州首领努尔哈赤攻破,刘氏兄弟全部投降后金,后来与其兄刘兴祚反正归明,刘兴治前往宁远投奔袁崇焕。后来于是袁崇焕杀毛文龙时,由于刘兴治支持袁崇焕,故“左右无哗者”——刘爱塔又是袁崇焕和皇太极议和的联络人,以及袁崇焕杀死毛文龙的重yào

助手,所以后来袁崇焕被凌迟,和刘兴治兵变勾结建奴,导致袁崇焕无法辩白有很大原因……

东江镇,刘爱塔七兄弟的驻地之内,刘爱塔和刘兴治争激烈的争吵中:

“哥哥,你这次不能去永平!皇太极大汗的能力那是明摆着的,杀入关内无dí

手啊!你去就是找死啊!”刘兴治死死的拉住了刘爱塔的手,劝阻着兄弟.

“我知dào

,但是身为大明军官,而且袁督师以我为东江副将,知遇之恩……”刘爱塔犹豫的说道.

“哼!明人不说暗话,袁崇焕看重哥哥,还不是因为哥哥和皇太极大汗有联系,否则东江镇之内,哥哥的武勇,统帅,还是智力,排的上前三么?”

“总好比当满人的狗好,满人就是招了你当驸马,也觉得汉人是低人一等,代善那个老东西,在满洲人里敢欺负谁?为啥敢欺负我?不就是因为我是个汉人么?我是实在不想过那个给满人当狗的日子了.”刘爱塔一想起自己被代善欺凌的样子,就是满脸通红,眼神不善.

“当满人的狗怎么了?其实我看满洲人对咱们兄弟不错,代善那个王八蛋不是人不假,皇太极大汗待你我兄弟可不薄!咱们兄弟假死把皇太极大汗都骗了,人家还不是不计前嫌和你我兄弟长,兄弟短的?”刘兴治不以为然的说道.

“反正我不想当狗,我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汉人!我……”

“不当满人的狗,咱就不是狗了!?满人再坏,只有一个代善欺压我们,皇太极大汗可是一直安抚我们的,大明朝呢?武官立功再多,再文官眼里也是狗,哥哥立功再多,能比得上毛文龙么?毛文龙身为一品武官,袁崇焕想杀就杀,崇祯皇帝屁都不放一个!而且代善现在早不敢和皇太极大汗争议了,咱们兄弟回去,皇太极大汗定然重用你我兄弟”刘兴治说完了这些,又小声对着刘爱塔说道:

“再说了,咱们走之后不久,不就答yīng

皇太极大汗,咱们兄弟作为满洲的卧底么?”

“这是为了袁督师的议和大计,哄骗皇太极的,怎么能当真?”

“当真不当真,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还不是崇祯皇帝说了算?这次满洲入关,袁督师最少也得革职查办,我们身为袁督师的亲信,还能被明朝信用么?哥哥!你自己用脑子过一下再说!”

“这…….”刘爱塔叹息一声,他知dào

明朝的武将只是文官的附庸,甚至被视为文官的家奴,自己身上袁崇焕的痕迹太浓,又参合了袁崇焕杀毛文龙,以及和后金议和的事情,只要袁崇焕一倒,皇太极把自己和他商量议和的信拿出来,只怕自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再说了,袁崇焕还不是利用你杀毛文龙和议和,他不是说要认命大哥做东江总兵么?为什么还要放一个黄龙过来?明显是利用完咱们兄弟,就翻脸不认人啊!哪有皇太极大汗真心真意?”

“而且我们协助袁崇焕杀了毛文龙,早就成了毛文龙旧部的眼中钉肉中刺,尚可喜,孔有德,耿忠明他们早就要火并你我,只是被陈继盛拦住罢了,而且陈继盛是说从长计议,这人又是毛文龙的死忠,袁督师又快倒霉了,你我兄弟不依靠皇太极大汗,命都保不住啊!”刘兴治拉着刘爱塔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只是,只是……”刘爱塔思前想后,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只是什么?不瞒大哥说,皇太极大汗一直等咱们兄弟拿下东江,彻底断了满洲的后患呢!”

“只是咱们兄弟真的能拿下东江么?”刘爱塔发出了疑问.

“只是咱们兄弟自然不能拿下东江,不过皇太极大汗说了,会派人秘密的过来配合你我,这还有问题么?”刘兴治图穷匕见.

关于刘兴治这次兵变的原因,各种文献记载不一:孙承宗认为是“狡奴诱降,叛将抅乱”。周文郁认为刘兴治“向与署岛事陈继盛有隙,至是仇杀继盛”。《明史》则记“其人素武健,忿兄死未恤,又怨署岛副总兵陈继盛”。而《李朝实录》载刘兴治揭帖中自称“为天朝讨贼,为其兄复仇.”

关于刘兴治这次兵变的原因,各种文献记载不一:孙承宗认为是“狡奴诱降,叛将抅乱”。周文郁认为刘兴治“向与署岛事陈继盛有隙,至是仇杀继盛”。⑤《明史》则记“其人素武健,忿兄死未恤,又怨署岛副总兵陈继盛”⑥。而《李朝实录》载刘兴治揭帖中自称“为天朝讨贼,为其兄复仇”第二,这次兵变的直接诱因,是明朝某些官员对刘兴治兄弟归明表示怀疑,不信任所致。一六三一年正月,刘兴祚受调至宁远,战死在抗金第一线,其弟刘兴贤被俘。对刘兴祚的阵亡,明廷未加优恤。同年四月,东江镇副总兵陈继盛密报明廷,“兴祚未死从贼,兴贤自奴中有书招兴治等,且兴治所领皆夷丁,大有可虑”等语。加上“兴祚押较吴坚忠等回岛,亦云内地疑兴祚从贼,将假调兵之名,杀其兄弟辈。适枢辅调兵檄至,兴治遂信之。”⑨于是刘兴治择日为刘兴祚治丧,东江镇诸岛各将都前往吊唁。陈继盛亦至,刘兴治遂“伏兵执之,并执理饷经lì

刘立鹤等十一人”⑩,以陈继盛等诬称刘兴祚祚死,诬陷自己谋叛而将他们杀死。第三,皇太极对东江镇将领的招降在刘兴治兵变时也的确起过作用。一六二六年九月,皇太极继位后采用了以辽治辽,以汉攻汉的政策,大力招降和起用汉将汉官。

228满洲援军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现实不是游戏,携带的军粮有限,不保持足够的速度,军粮就不够吃了,这点对缺粮食的满清尤其如此——所以古代的战争其实和现代的女生谈恋爱差不多,都要靠直觉这种撞大运的玩意,当然运气不好的话,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这是地形狭长的山谷,数量大的骑兵如果撤tuì

就是一场交通堵塞的灾难,甲喇额真费扬古咬了咬牙,喝令骑兵冲了上去,毕竟汉人火器部队这种玩意,你越害pà

越会死,可是一旦冲进去,那就是火器部队炸营,被满洲勇士肆意屠杀了.

而且这群于汉人火枪手一看也是新手,居然连长枪兵排在火器前的常识都不知dào

——至于汉人火枪手前面的铁架子,甲喇额真费扬古自然是忽略了,这年头铁的价格相当昂贵,这么多的铁,不用来做铁甲和兵器那纯是脑子有病,得多脑残的人才会用纯铁制品作为路障的?一定是刷了一层漆,作为障眼法罢了,汉人故弄玄虚的事情多了,自己自然不会上当!

甲喇额真费扬古没有望远镜,看不到刘白羽部队的火枪其实是和明军火枪手的火枪样式不大一样——不过就是看见了甲喇额真费扬古也不会在意,毕竟明朝军队的火枪都是手工品,一个地方生产的火枪都是什么歪瓜裂枣都有,要是注意这些,还打不打仗了??

但是当骑兵部队冲到大约100米距离时,海兵们的火枪打响了,精致的铅弹沿着膛线旋转,带着尖啸声呼啸着飞向后金骑兵,转瞬间二三十名在前头冲锋后金骑兵中弹堕马。两层铁片棉甲,外带中间一层布甲,仿佛纸糊的一般,没起到什么作用!

费扬古惊呆了,火枪居然能打那么狠?三层甲直接就破防了?看来这些“火枪海贼”不好对付,不可停顿,只能冲进队列强攻取胜。

但还未等费扬古接着下令暂,骑兵就已经冲到距离防御工事约50米的地方,暗堡内的6门臼炮打响了,随后安置在暗堡的10几个地雷也猛然发威,仿佛滚滚天雷,降临人间。

一连串的爆zhà

声中,几十名穿着三层甲不可一世的满洲骑兵被榴弹、霰弹炸得人仰马翻。离炸点近的骑兵被炮弹撕成碎片,残肢碎体横飞;在天上化作一片血雨,离炸点稍远的骑兵也是遍体鳞伤、浑身是血。再加上公事后面熟练三段击的恐怖射速,短短几分钟内,后金已经有近一半的骑兵报销了。

费扬古在随手拉掉飞到自己肩膀上的一截血肉模糊的肠子后,知dào

根本就冲不过对方布置的可怕阵地,终于发出了撤tuì

的吼声,然后调转马头“转进”。

虽然他的撤tuì

令被枪声和炮声彻底掩盖,以至于几乎没人听见,但其余的后金骑兵也不是傻子,眼见形势不妙,主帅都带头逃命,自然也都陆续往回跑。

后金骑兵在弹雨中转进如风,刘弟也及时下达了停火令,毕竟他的战略目标是阻止后金大部队赶去旅顺支援刘爱塔兄弟,其次是看看能不能乘机抓些俘虏、找到刘爱塔和后金勾结的证据之类的,而非对后金兵赶尽杀绝——而且自己骑兵来的少,火枪手追击骑兵,一旦被对方埋伏,那可就乐子大了。

击退后金前锋骑兵半小时后,后金的大队人马再次出现在地平线上。这次打头的是汉军旗的炮兵,他们代替娇贵的牛马吃力的推着8门仿制红衣大炮缓步前进,在距离防线近1公里的地方停下来,然后开始安设炮位、搬运弹药。

“给我打,先下手的为强!”甲喇额真费扬古觉得自己的8门仿制红衣大炮比对面汉人火枪手的大炮粗壮很多——这年头大炮威力比的就是谁口径大不是???

但是很多事不是甲喇额真费扬古想得那么简单,他的炮兵先动手,反倒被对方算出了互相之间的距离,一顿炮击过后,甲喇额真费扬古除了视线内多了几道硝烟,什么也没有得到.

“不要急,不要急!大炮总是要满满调节的,我们的火药不少…….”甲喇额真费扬古身为真满洲,自然是以武勇自居,看不上只能远远放炮,不敢面对面拼杀的尼堪炮兵的,只是皇太极看到了大炮的威力,对一般的炮兵都是军官待遇,还严令满洲人礼遇——再加上满洲人也发xiàn

了大炮在死不起人的满洲人攻城时候的妙用,自然甲喇额真费扬古对汉人炮兵是异乎寻常的客气.

“敌人的王牌炮兵总算是出动了,居然不知dào

炮战谁先下手谁吃亏的道理,真是建个便宜!马上开炮。”没想到传说中神勇无dí

,阴险狡诈的鞑子,居然是根本没脑子的货色,居然主动开炮让自己的炮兵测验出了双方的距离,兴奋的刘弟下达了炮击的命令。

随即,已经等候很久的14门12磅加农炮依次发出了怒吼,炮弹在尖啸声中砸向后金军的炮兵阵地。第一次炮击就命中了十名后金炮兵,让后金炮兵直接就炸营了.后金炮兵那是皇太极的命根子,自然和一般后金士兵不同,保存自己第一,可以随时撤tuì

,甲喇额真费扬古不但不敢组织,还得帮着后金炮兵逃命.

只是后金炮兵有特权,可以大难不死不假,可是被满洲军法约束,不得后退的汉军旗兵就立kè

倒霉,毕竟汉人再满洲国就算是抬旗,也是个高级炮灰,违反满洲森严的军纪立kè

就是杀全家的下场,而且护卫后金炮兵这种宝贝疙瘩,自然是根本不许移动了……

于是汉军旗兵就悲剧了,随着大炮的轰鸣,一团团火光在汉军旗兵的身边炸开,细碎却致命的弹片四处迸飞,呼啸着钻入只有一层布甲的肉体,激起无数的血花。随着后金军的弹药被刘白羽军发射的炮弹引爆,更多的爆zhà

在后金军中响起,将几十名汉军旗兵的身体还原为一个个破碎的器官,甚至粉碎成肉末和血花。

皇太极视为珍宝的8门红衣大炮也在几轮覆盖式炮击中,随着一连串的爆zhà

声中散架,其中一门火炮的炮管直接被炸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后,将一个倒霉的汉军旗士兵活活压成肉饼。

面对极度震撼的炮击,几百名汉军旗士兵不顾军法,潮水般的往后逃去,直至被怒吼的甲喇额真费扬古督战的满洲甲兵砍下20多颗脑袋后,才停下脚步。

此时,对面的炮击也暂时停止了。那些汉军旗士兵在满洲白甲兵明晃晃的刀子威胁下,又慢慢回到炮兵阵地,来组装大炮,至少收回一些零件。但汉军旗兵面对散架的大炮,彻底爆光的弹药,想尝试这次开炮,甚至找到一些完整的零件都是不可能的事了。

于是,汉军额真石廷柱只得一面下令收尸,一面跑去跟岳托诉苦。

岳托来到目前炮兵阵地边缘走了一圈后,久久无语。真是太惨了,虽然这年头的满洲贵族们不是日后只知dào

提笼架鸟的子孙,动不动就活刮汉人,不过自己动手整人是一回事,自己被别人动手整是另外一回事,8门大炮的炮管上沾满了脑浆、鲜血和肉渣以及绿色的胆汁等等不明物体,近三百名汉军旗士兵居然一眨眼就给炸没了。胳膊、大腿以及各种人体器官洒满了一地,连具完整的尸体都难找,场景异常可怖。少数侥幸没死的士兵也都一个个筋断骨折、血肉模糊、惨叫连连,眼见是救不活了,只得命令八旗督战队补刀送他们早登极乐。

当他接到费扬古关于“高丽海贼”火炮众多,火铳威猛的报gào

时,还斥责对方胡说八道,只是甲喇额真费扬古怕死避战,并且认为就算对方真的有上好的火铳,满洲勇士们的三层甲挡不住,也可以拼死冲过去.

而且就算汉人火枪手构筑工事,甲喇额真费扬古胆小怕事,只凭借火器对射乌真超哈射程接近二里的重炮也能对付得了。现在看来,这伙人还真是不好对付,还是先设法探明对方虚实再说。

“没想到那些‘高丽海贼’的火炮如此厉害,派丁启明举白旗过去跟他们谈谈,看看他们想要什么!”岳托冷冷的对石廷柱说道:“记住,最重yào

的是弄清对方的来头,带了多少人马过来,究竟想干什么?”

汉军旗副将丁启明举着白旗,强压心中的惊慌,缓步走向土堤。他原来是明朝兵部侍郎刘之纶的标兵副将,在1629年的后金入口之战中兵败被俘。然后贪生怕死做了汉奸,因为不是主动来投,皇太极给他降了一级,封他为游击,但后来又因为山寨红衣大炮的铸造成功而被皇太极擢为副将。

丁启明对西洋火炮的认识,间接得自其旧上司刘之纶的同年好友金声。崇祯初年,金声在北京尝与耶稣会士论学,对天主教“明物察伦”的思想深有感发,学了不少关于红夷炮的知识,并指导刘之纶制作了木炮用于对后金作战,一直跟在刘之纶身边的丁启明也因此略谙铸炮之术。

虽然丁启明对红夷炮了解很粗浅,但对于极度缺乏人才的皇太极而言,他也算是个专家,所以安排他协助佟养性铸造红夷炮。这次岳托派他去和谈,其实也暗中存了探查“高丽海贼”火炮实力的目的。

229议和

丁启明身为降将,自然是看出这些所谓的“高丽海贼”身材高大,虽然穿着高丽服饰,但是绝对不会是猥琐矮小的高丽人,只怕是汉人假扮的,自然怕被人当做汉奸宰了,只是满洲人平时表面上还算尊重这些明军降将,其实真到了军法问罪的时候,却是比一般的满人还不如,而且重视自己铸造大炮才能的皇太极大汗又在关内围攻北京,丁启明要是敢还说个不字,包不好岳托直接就把他宰了——自己死了,也就不能帮zhù

皇太极大汗铸造大炮,皇太极大汗自然也不会管自己的死活……

所以想了又想,丁启明只好挺身而出,好在对方讲究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一路有惊无险的走到铁丝网前,高声喊道“我奉我家主子之命,特来与尔等你们大王商讨借路一事,请尔等速速引荐!”

随即,几个朝鲜金太阳队的民兵从土堤内出来,将丁启明引向侧翼的铁丝网缺口,并在壕沟前铺上木板,将丁启明领进土堤内,带到刘弟面前。

“这些人短发短衣,不过看举止好像是汉人,高丽人只是辅兵罢了。”一旦靠近后看清对方的长相,举止,心细的丁启明马上就猜出了对方的来头。

当初刘白羽的舰队炮击济州岛,几次齐射将城墙毁去十几丈,虽然高丽人的城墙注水的厉害,但是无论如何折扣,这些大炮还是显示出比红夷大炮更大的威力。对于大炮攻城能力近乎迷信的皇太极对此事很有兴趣,主管铸造大炮的佟养性也对“大澳炮”起了仿制的心思,因此曾派丁启明去李朝询问大炮的虚实,试图了解刘白羽舰队大炮的制造方法。

可惜济州岛远在海外,李朝自己也是鞭长莫及,佟养性发了狠,重金悬赏,找到了当时的高丽士兵,可是驻守济州岛的旗丁都是在几百米以外就被大炮揍得头昏眼花,外加上没有文化,迷信这是天雷轰炸的原因,此后也不敢过分靠近刘白羽的舰队细看,因此连刘白羽舰队大炮的外形有何特别都说不上来,除了浪费了一笔钱之外,收获了“天雷炮”这个外号之外,佟养性没有任何收获。

2个月前,佟养性派出的特使重返后金,但并未带来大炮,也没有得到关于“天雷炮”的线索,因此仿制一事只得暂时作罢。但刘白羽手下特有的短发短衣的外貌,在沈阳,丁启明都听过不少,甚至皇太极大汗一度让人推演对上刘白羽该怎么打,只不过资料太少,最后只能皇太极说出一个再议两字了事。

当下丁启明一听是刘白羽的人,就是倒吸一口凉气,半天才满头大汗的问道:“诸位为何为难我八旗,要知dào

我八旗和青山居士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主动袭击我八旗,实在是没有道理!”

刘弟听到丁启明如此说,心中就是对他一阵鄙视,暗道姐夫说的没错,鞑子只要打不过你,照样也会装可怜,心里面对满洲人的疑虑为之一空,把脸色一沉:“八旗和青山居士是井水不犯河水?于公论,姐夫身为朝廷的礼部尚书,你们满洲和大明还是交战状态,于私论,姐夫一家为你们满洲所害,此仇怎么可以不报?”.

这话说的没错啊!丁启明顿时无语,不过这刘弟语气却是还好,显然原则是原则,很多事还是可以商量的,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大人你说的也没错,不过我听说青山居士虽然手下有数万精兵,但是日本和高丽都有,你身边的人不多吧,真要是和我们满洲结了世仇,满洲数万人一起来攻,阁下回得去山东么?毕竟你我都是给人打工的,还是保存自己第一才是…….”

刘弟想了想,最后说道:“丁启明大哥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吧,你们满洲想要干什么,我这次任务是什么,大家都说出来,上下有个交代也就是了,何必打生打死?”

丁启明心中暗道:果然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要是我手握如此犀利的火枪手,还和你谈个屁!青山居士此人能力是学究天人不假,任人唯亲不说,还任用一些小聪明无大智慧之辈,如何能成事,

丁启明心中感概万千,闪过无数回忆,一时愣在那边,直至刘弟再度出声问道:“丁启明大哥你说说啊?你们打算如何啊?”

丁启明回过神来,马上媚笑着回答道:“我乃大金国汉军额真石廷柱下属副将丁启明,我朝天兵正欲前往旅顺协助东江副将刘爱塔去讨伐海贼,不料在这里与贵部起了冲突,现特来替我家主子询问贵部为何在此挡住我等去路?”

说到这里,丁启明差点自己打个嘴巴,你哄傻子?在明军眼里,鞑子不就是最大的贼么?而且皇太极此时还在围攻北京,然后留守的八旗就帮明军剿匪????

“我姐夫过于仁义,看不上那些路倒到处都是,闹得山东庄子大澳里缺粮,因此想在旅顺屯田,你们要出旅顺,打扰了我们庄上的下人种田,那就得在这里收补偿费用,想过去,先交一万石粮食出来!”

说这话的时候,刘弟内心自然知dào

日后和满洲必然有冲突,但是旅顺实在是肥的可以,不提这里的煤炭等矿产资源,仅旅顺城附近的河谷里就有大量的屯田,如果兴修水利将旅顺口地区的耕地全部开发,可得7-8万亩耕地。眼看再过大约一个月那些春小麦就熟了,如果这些粮食来不及收割就得撤走,这个损失无论如何得让后金补贴一下。

丁启明听到买路钱的开价则直接吓傻了,这次后金远征旅顺,因为觉得东江军自从毛文龙死后不堪一击,又有刘爱塔带路,自然不会带很多,可以到了旅顺再管刘爱塔要,所以一共就携带了3000多石粮食,用于大军一个多月的粮食消耗,现在只剩2000多石,哪里弄得出一万石粮食?

眼见丁启明面露难色,刘弟微笑着说道:“一时拿不出可以慢慢凑,什么时候有粮食了就放你们过去,如果实在拿不出粮食,丁口也行,我看你们大军里的壮丁也挺多的,就要1万壮丁好了,反正我听说了,皇太极大汗入关,捉的壮丁都是几十万,几十万的,也不差这一万多.”

丁启明心中大寒,这次来旅顺的后金军一共才1万多人,这是不是要我们直接投降吗?当下他为难的说道:“阁下的要求我会转告我家主子,但恕我直言,贵部的要求实在过分,恐怕我家主子不会答yīng

。”

“这也没什么,做买卖么,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我们漫天要价,你们就地还钱,大家慢慢谈,慢慢谈,只要诚心诚意,总会谈成的.”

丁启明被刘弟这种言论雷的外酥里嫩,不知dào

说什么才好,只好行李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丁启明回去禀告刘弟的虚实之后,岳托顿时陷入了深深的痛苦抉择之中。根据丁启明的报gào

,仅仅他自己看到的,对方堡垒中有各类他从未见过的怪炮二十几门),兵马约一两千人,其中鸟铳兵约有数百。眼见对方枪炮打得又远又狠,想要靠近城墙,最少得死伤上千人;如果对方守城意志坚决,想要破城恐怕还得死伤近千人;加上已经损失的五六百人,等消灭这帮人,此次远征旅顺所征调的6000多战兵恐怕得死伤近一半,再攻旅顺恐怕不一定拿得下。如果就此退回去,大汗那边又如何交代?

当然这前提只是对方是一只孤军,如果对方还要后手,全军覆没也不是不可能.

岳托沉思一番后,对丁启明说道:“实在不行,要不我们仿效昔日莽古尔泰破旅顺的故伎,绕道攻打旅顺?”

丁启明想了想,连连摇头:“不妥,当年三贝勒在的时候,南关堡的尼堪可没有主动突击,卡住山谷,建立稳固工事,也没有如此犀利的火器,三贝勒只需派遣一部兵马包围监视,就可保粮道畅通。现在除非对方不开炮,否则我等根本无法通过官道前往旅顺”

“那就走山路”

“万万不可,走山路最多带7天粮食,否则人就走不动了,而且我们的粮食也不多”

“行了,我明白了,不必多言。”岳托很快后悔说要“绕道”,他也明白走山路所携粮食有限,一旦不能迅速攻破旅顺,大军会因断粮而不战自溃。随后,他又想到,那些大炮根本无法由山路运输,弹药也给在之前的炮击中几乎被炸光。其实在乌镇超哈的炮队被“短毛”轰跨之时,这次突袭旅顺的作战就已经濒临失败了。

此时,岳托身边的护军佐领葛什图说道:“主子,据丁启明大人所报,那短毛的土垒仅高一丈。不如就让奴才带领巴雅喇发动夜袭,偷偷靠近后跃进堡中厮杀,使得这帮短毛尼堪乱作一团、开炮不得,到时主子再带领大军从外猛攻,届时必能得手……而且大汗不是一再要火炮么,这帮短毛尼堪的火炮可比红衣大炮还要好啊!”

岳托听后不由心动,这倒是一个以较小代价攻下“短毛”堡垒的好办法,而且可以缴获更好的“天雷炮”用于进攻旅顺。

第二天凌晨3点,葛什图带领200名巴雅喇悄悄走向伏波军的阵地。当进至防御工事约500米的距离时,巴雅喇们压低了身子,或爬或蹲,以草丛或灌木为掩护,缓步向前。

230再次议和

第二天凌晨3点,葛什图带领200名巴雅喇悄悄走向短毛尼堪的阵地。当进至防御工事约500米的距离时,巴雅喇们身上多了一些草木之类的东西,只要不动,在凌晨迷迷糊糊的样子下和草木真的差距不大,一个个压低了身子,或爬或蹲,以草丛或灌木为掩护,轻手轻脚的缓步向前。

满洲人其实用夜战击溃没有纪律的明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葛什图还是相当有信心的.凌晨4点左右,已经爬至铁丝网边上的葛什图跟几十名巴雅喇用顺刀试图割掉铁丝网上用铁丝系着的铃铛,却发xiàn

怎么都割不断铁丝网上的铁丝,几个巴雅喇情急之下挥刀砍向铁丝网,激起一阵阵的响铃声。气的葛什图大骂丁启明这个尼堪无用,根本都说不清楚话.

葛什图却是冤枉丁启明了,毕竟古今铁制品质量差距极大,而且别说丁启明就是葛什图听到之后,也不认为对方会用好铁做铁丝网这种东西,好铁不做铠甲和武器,这不是脑子进水么?

而且白天丁启明进入土堤的时候虽然,也曾注意到铁丝网,以及铁丝网上挂着的铃铛。但他当时以为这些铁丝网主要是利用上面挂着的铃铛起预警作用,对铁丝网本身的牢固性缺乏认识。岳托得知后也仅仅叮嘱巴雅喇发起进攻前先割掉预警的铃铛,并未细究如何突pò

这些看似简陋的铁丝网屏障。

响铃声引发城墙上值班士兵的警惕,几十杆步枪陆续击发。枪声中,隐隐传来了几声惨叫声,但这些声音很快便被更加密集的脚步声所掩盖。

民兵点燃了土堤内的照明弹,红色的火球一发接一发的升上天空,照亮了土堤周围的上百个后金兵的身影。

眼见夜袭已经暴露,巴雅喇们急了。后面巴雅喇纷纷向土堤上射箭和投郑飞斧、铁骨朵,陆续射中或砸倒十几个海兵。前面的巴雅喇则全都拼命的用虎牙刀或斧头猛砍铁丝网。发xiàn

一时难以砍破后,则试图钻过或翻越铁丝网。为了能在夜袭中及时爬上近2米高的土堤,这批平时被厚重铁甲包裹的巴雅喇这次大多数都没穿盔甲,或者穿得是轻巧的皮甲和棉甲,防御极低,因此被上面的倒刺刺得连连惨叫。

此时土堤内飞出几百个黑点,砸向在四周铁丝网旁聚集的巴雅喇。其中一个在地上腾了一下,又弹起来飞到被铁丝网缠住的葛什图身边。

“什么东西?”葛什图疑惑的想了一句。

“轰”一声巨响,那个黑点炸开成一团火光,在黑暗中把葛什图的眼睛晃得一片白亮。紧接着其他的黑点也纷纷爆zhà

,铁丝网旁顿时血肉横飞,巴雅喇们在手榴弹的爆zhà

中纷纷倒下、一命呜呼。

随后整齐的排枪射击再度在在土堤上响起,密密麻麻的枪声响成一片,铁丝网外围的巴雅喇没有掩体,也没有铠甲,立kè

被击倒一大片,剩下的也纷纷往后撒腿就跑。

此时,不知夜袭已经完全失败的外围后金军正在奔来,雨点般的马蹄声距离防御工事越来越近。

密集的枪声中,从枪管内喷射而出的枪焰,如同一朵朵绽放着的死亡之花。夺走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隆隆的炮声中,后金军大队爆起一片片残肢断骨,鲜红的血肉也随之纷洒飞溅。

此时原先一直闲置的4台火箭发射架也被动用起来,以每分钟4发的射速向3里以外的后金军大营发射着火箭弹,暴起团团的火光。

眼看着“天雷炮照常轰鸣,还有奇怪的“火流星”从“大澳营垒”中飞过来,岳托无奈之下终于认识到夜袭失败了,于是赶紧鸣金收兵。即使如此,因为夜袭的时候进攻方也很难组织后退的原因,后金军这次夜袭作战还是死伤了600多人,损失超过前两次的总和。最前线的200名巴雅喇最终只跑回来不到80人,负责第二波进攻的1500名后金骑兵主力也在枪林弹雨中伤亡了近400人,大营内更有几十人被天上落下的“流星雨”炸死、炸伤。

早上四点三刻,太阳从海面上缓缓升起,橘红色的万丈光芒洒满尸横遍野的战场。潮湿的海风轻柔吹过,驱散了战场上弥漫的硝烟,但那些冰冷的死者依旧横卧在旷野之中。

接连三次攻击失败,战死、失踪了1100多人,另有几十名躺在大营中不知如何救治的重伤员,加上射程恐的“流星雨”,粮食不足又缺乏攻坚活力的岳托彻底丧失了打下去的勇气,满洲骑兵主力一回到营地就下令撤回到昨天的营地,到了老营地之后,岳托匆忙下令满八旗“拔营”往金州城方向“转进”而且带走了七层粮草,,同时又表示丁启明继xù

和刘弟谈判,什么条件都可以答yīng

,只要能把人带回来就是大功。

草泥马!没钱,没粮食,没军队,我拿什么谈判啊!丁启明除了骂街就没有别的话说了,只是家小都在后金手里,自己想倒戈也不可能,于是只好再次进入了刘弟的营地…

早上八点多的时候,刘弟从侦察兵那里得知了后金满八旗主力撤往金州,只留下汉八旗作为炮灰的消息之后,他随即向那些民兵下令:“割下这些死掉鞑子的人头,少爷我有大用.”

今天激战的旷野上,800多名八旗兵躺了一地,从防御工事外围的铁丝网一路延伸至500米外,他们都是是在第一、第三次进攻中倒下的。500名东江军士兵在一个刘白羽海兵的监督下割人头、掩埋尸体。

在不久前的第三次进攻中,有一些八旗兵倒下后一时重伤未死,此时正躺着艰难喘气,也有的正在艰难地往后金军营地缓慢爬行。但派来收尸的辅兵中有一半以上是跟后金仇深似海的东将军士兵,因此发xiàn

后金的伤兵后就疯狂的砍劈泄愤,一时间鲜血与尸块齐飞,那些侥幸未死的八旗伤兵全都一命呜呼前被折磨的说起话来。

由于一些后金兵被大炮彻底炸烂,另有一些被在后金骑兵撤tuì

时已经粉碎或面目全非,因此最后只收集到694个相对完整的头颅。

在打扫完南关附近的战场后,100名东将军士兵带着收集到的首级回到土堤,至于民兵东将军士兵则跟着海兵往3里外的后金军营地进发。

后金军的营地内空荡荡的,只有帐篷、拒马等少量未及带走的杂物。尸体只找到28具,都是被大炮打的,身躯都不完整很多尸体不是被炸碎就是被烧焦,最后只弄到19个相对完整的头颅。至于死在在第二次战斗中近300名汉军炮兵,则早在昨晚就被火化,骨灰被乌镇超哈带走。

这713个头颅,装入了装满石灰的盒子里,被带往旅顺。同时跟着走的,还有受伤的16个海兵,以及一具海兵的尸体。那个海兵很倒霉,在凌晨的突袭中被巴雅喇丢过来的一柄飞斧正中脑门,当场挂掉。至于其他海兵则大多只受了轻伤。

然后在营地里,刘弟与丁启明再一次见面了……

“大人啊!小人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鞑子扣了小人家属,小人才不得不……”丁启明再也不敢小看刘弟了,一进门就哭着跪下,也不管刘弟说什么,直接哭了起来:

“大人啊!小人本来已经说服了岳托贝勒,两家言和,奈何葛什图这个王八蛋在其中挑唆——这是葛什图的人头还请你消消气,消消气啊!”

“丁将军,快快起来!请坐,请坐!”刘弟没有办法,毕竟这次出师,政治高于军事,杀人不是第一位的,有些事要和满洲的一些将领达成默契才好,毕竟满清也不是铁板一块,总有上下其手的机会.

只是刘弟发育的慢,身材虽高,可是肌肉不多,丁启明却是个彪形大汉,刘弟几次也扶不起来,只好让亲兵两个驾着一个,才把丁启明弄起来了……

“既然只是葛什图这小人作梗,此人又被岳托贝勒斩首,这事也就这么算了吧.”

丁启明没想到葛什图的人头就能让刘弟满yì

,自然是感激涕零,口中把刘弟吹成了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大善人,就差没管刘弟叫爹了,只是刘弟这个时候却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姐夫要我办的事不能不办,这事还请丁将军帮个忙……”刘弟不阴不阳的笑道.

“这…….”丁启明自然知dào

所谓请丁将军帮个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顿时嗯了一声,犹豫起来.

“怎么?丁将军不愿意,那我就只好另想办法了.”刘弟冷哼一声,周围十几个亲兵都拿出了利刃,不怀好意的看着丁启明的心脏,咽喉等要害,显然刘弟另想办法的前提就是丁启明被大卸八块……

“大人,小的愿意帮,愿意帮,只是鞑子那里,还请大人尽量让小的能够做人……”丁启明没有办法,只好争取有条件投降了

231东江悲歌

“别哭着一张脸,我也不难为你,只要你替岳托写一封信就足够了……”刘弟微笑着,在丁启明的耳边说出了自己让他写什么信……

“这个只怕不行!”丁启明听到刘弟说的信的内容,吓得魂飞天外,连连求饶,而后干脆又瘫在了地上.

这件事也不怪丁启明害pà

,原来刘弟所说的事情,居然和皇太极写信给刘兴治从内部瓦解东江有关……

皇太极历史上不但两次写信给刘兴治并透过刘兴治写信给陈继盛进行招抚。皇太极在第一封信【历史上是二月十四日,以下都是事实,不是作者杜撰,只是出于剧情需yào

,把时间提前了半年】的信中提出:“尔果回心转念,弃暗投明,保守身家,轸念小民,任从尔等各人心愿”。刘兴治等曾复信一封,对皇太极的态度表示怀疑。

皇太极在第二封信【历史上三月八日】,皇太极给刘兴治的书信内称:“朕欲尔来,原为我名声。朕今正要播仁善之风于四方,岂肯诈尔三人乎”,“若能带岛中人来,所带金汉人不拘多少,都封与尔等,择地住种,首享其福”。并以“尔若不来,尔母弟子侄妻子全杀不留”相威胁。

刘兴治杀死陈继盛等人后,立即给皇太极写了一封书信,表示自己已诛杀明官,体现了和后金靠拢的意愿,但是又对皇太极有所保留,只愿以朝鲜为例,属国身份相投后金。可见皇太极对东江镇诸将的招抚工作,在袁崇焕杀毛文龙之后的东江历次事变中的作用非常大,这次刘兴治的兵变中皇太极的拉拢是起了相当作用的。

应该是说,刘兴治事件,实jì

上是皇太极对东江诸将领招抚拉拢的一部分,这一计划在皇太极从以议和为条件,逼着袁崇焕杀毛文龙就开始了,最后东江崩溃,在尚可喜,孔有德的带领下,东江强兵最后都被满清所用为终结,如果这一计划被打断,对皇太极来说,那可是比几万大军全军覆没更严重!

丁启明身为降将,如何敢参合这种事?虽然他很惜命,可是显然自己家人的几十口比丁启明自己的小命更重yào

……

“丁启明将军很为难么?这事你实在帮不上忙?”刘弟面色平静笑吟吟的问道.

“在下实在帮不上忙!如果换个别的事情,我或许能……”丁启明是官场老油子了,自然不想这么就被刘弟一刀咔嚓,却是想着在自己能够透漏的事情里,找出一些能换自己一条小命的东西…….

“这也无妨,丁启明将军随意说说就好……”刘弟却是早料到丁启明会这样选择,不过自己从刘白羽那里学到了一套经济细节推导政治军事的办法,丁启明自以为不那么重yào

的信息,却是能推导出很多事情来……

丁启明被刘弟问了两个时辰,被刘弟天南地北一顿调侃,弄的头大如斗,简直怀疑刘弟这家伙是闲着没事想找人侃大山了……

丁启明自然怀疑刘弟别有用心,不过就算刘弟别有用心,只要自己平安无事就好,刘弟别有用心的算计谁干我屁事???

“辛苦两位了,只能看不能说的感觉很痛苦吧,不过我要是落在你们手里,那就是一刀了事,所以我还是一个好人没错吧?”刘弟送走丁启明后,拍了拍手,立kè

就有亲兵拉开了一个隐秘的布帘,露出刘爱塔,刘兴治两个人来……

刘爱塔,刘兴治两兄弟被捆的仿佛两个粽子一般,嘴巴里面塞着一个大号核桃,呜呜呜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刘弟给了亲兵一个眼色,亲兵走上前去,把核桃拿走,刘爱塔,刘兴治两兄弟算是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果然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如果我是你,就把那丁启明扣下来,严刑拷打之下,什么口供弄不到,你却放虎归山!早就听说刘白羽此人有大志,却是没想到任人唯亲,如何能成事?”刘兴治冷哼一声,似乎对刘弟不屑一顾的样子.

“任人唯亲,满洲贝勒们岂不是更任人唯亲,也没耽误你们兄弟上去拍马屁不是?”刘弟和刘白羽学的,自己笑嘻嘻的不生气,会把生气的对方气成傻逼,这比什么骂街效果都要好,而且还省时省力……

“满洲任人唯亲是他们身为异族,和大明血海深仇,满人又少——当然汉人想成大事的任用亲族老乡也是正理,不过青山居士连你这样的半大孩子都放了出来,委以重任,这就过了.”刘爱塔比刘兴治冷静的多,平淡的说道.

“嗯,说的也没错,不过为何现在是我刘弟在这里看着两位,而不是两位在看着我刘弟呢?”

“小人得志!你!!!!”刘兴治发了狠,扭动着身体,面孔扭曲的就要吐脏字,却被刘爱塔制止了,刘爱塔制住刘兴治之后,对着刘弟说道:

“我素闻青山居士有大志,没想到青山居士被崇祯皇帝这样对待,居然还要做一个忠臣!青山居士和毛文龙有旧,就爱屋及乌的和尚可喜,孔有德,耿忠明等结交,讨厌在杀毛文龙中效忠袁督师的我们弟兄,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也怨不得青山居士.”刘爱塔顿了顿,忽然大声说道.

“不过,尚可喜,孔有德,耿忠明等人,以明朝忠臣自居,如果这次青山居士要举大事,他们只怕会大义灭亲,那么青山居士在东江的行动岂不是画蛇添足?”

“不依靠尚可喜,孔有德,耿忠明等人,反要依靠你们这些鞑子走狗不成么?”刘弟呵呵一笑,用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刘爱塔,刘兴治两兄弟.

“好好的汉人,谁吃饱了撑的去做鞑子走狗?还不是这大明做的不是人事么!”刘爱塔猛然吼道.

“你跟着青山居士,哪里知dào

大明做的都是什么屁事!?我兄弟诸人归降大明,在八旗之中都是联络了一批反爱新觉罗的势力,本以为如此把握,大明能靠我等兄弟的暗线,趁着皇太极掌权时间还少,能一举击破建奴,哪成想……”

“哪成想袁崇焕想练兵,根本不想现在进取,还想借助你们议和是吧?”刘弟笑呵呵的问道.

“是!袁崇焕借助我们兄弟议和,借助我们兄弟诛杀毛文龙——如果皇太极公开了我们之间的信件,我们兄弟除了身败名裂,还有别的下场么?”刘爱塔说着说着,居然哭泣起来……

“这还不算,袁崇焕借助我们兄弟诛杀毛文龙,和毛文龙的副手陈继盛,毛文龙的岳父沈世奎,毛文龙的义子尚可喜,孔有德,耿忠明等势同水火!袁崇焕又派出了黄龙作为总兵——你说我们除了自立之外,还有别的道路可以走么?”

“那你们还有一条路,就是隐姓埋名,反正天下大得很……”

“你以为我们兄弟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东江镇数十万军民的活路啊!袁崇焕说迁移东江镇的辽民到山东——我呸!山东本地是什么样子我还不知dào

,到处都是流民,到处都是士绅和文官霸占的土地,连世袭卫所的土地都被占领了,如何给东江镇数十万军民土地啊!这不是逼着东江镇数十万军民去死么?”

“辽民何其无辜!和后金血海深仇的东江镇数十万军民想和后金同归于尽,结果朝廷连让他们去死的机会都不给……东江镇数十万军民没有死在后金手里,却是应该保护他们朝廷亲手让他们去死…….”

“古往今来,有这样的朝廷么?保护不了自己的子民,还不让子民和鞑子拼命,这样的朝廷,辽民不造反就很对得起他了,还真的老老实实去死么?”刘爱塔说道这里,对着刘弟吼道:

“你说说看,东江镇数十万军民除了投降建奴做汉奸或者被朝廷的文官们活活玩死之外,也就只有自立这一条路了吧?东江镇数十万军民不当汉奸,还不想死,不自立怎么办?青山居士也是辽民出身,就不可怜可怜着数十万同乡么?”

作者的话:其实明朝那是自己找死,东江镇数十万军民本来和建奴血海深仇,愿意和建奴同归于尽,崇祯朝的文官们却把他们看做负担巴不得辽民们死个干净——那么东江镇后来为建奴所用那就是理所当然的了,历史上就是刘兴治造反,杀陈继盛勾结后金,被沈世奎镇压,接着就是孔有德被逼反,黄龙和尚可喜镇压孔有德,最后尚可喜,孔有德,耿忠明都归顺后金,东江镇数十万和满清有血海深仇的军民投降了后金,最后成了灭亡大明的主力之一——明朝镇压东江镇叛乱可谓是相当成功,但是就像明朝镇压农民军起义屡次胜利而农民军起义又屡次再起一样,已经不是军事问题,而是政治问题了.

一个政权,假如说汉奸遍地,那就不是武将的问题,而是掌握体制的文官们的问题了,所以崇祯临死前没有怨武将没节操,而埋怨文官误国,不是没有道理的.

232北京之战的前奏

“姐夫也说了,你们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过你们和满洲勾勾搭搭,杀死了东江中流砥柱毛文龙大帅,这一点大节有亏,不能和你们合zuò

——把你们送到北京,看陛下如何处理吧.”刘弟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刘将军,难道青山居士没有想过么?他现在在东江的所作所为,其实已经够得上兵谏了,以朱元璋子孙刻薄寡恩的性格,现在建州大兵压境不会如何,一旦建州的隐患一除,如何会容得下他?只要青山居士放我们兄弟一条生路,我们兄弟愿意为青山居士出生入死!现在明朝是到了最衰弱的时候,青山居士手下有十几万大军,只要和满洲议和,席卷北方不难啊!”刘爱塔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住口!我姐夫和鞑子血海深仇,绝对不会和鞑子勾结!”刘弟脸色剧变,手直接落在了剑柄之上.

“刘将军,行大事者不拘小节啊!大唐起兵的时候,也是得到了突厥的帮zhù

,哪有如何?中原只要能繁荣稳定下来,四方的鞑子不过是贼寇一般…….”刘爱塔还想再说.

“狗汉奸,再说别怪我杀了你!你们也是受了委屈的可怜人,本来不想为难你们,但是如果要和鞑子混在一起,被怪我不客气了!”刘弟抽出佩剑压在刘爱塔的脖子上,甚至让刘爱塔的脖子上隐约渗出血来.

“青山居士这样死心眼是会后悔的!”

“再说我就杀了你!”

“好吧!”刘爱塔最终沉默不语.闭上了眼睛,也不知dào

思索些什么……

北京城外大约二百多里,看上去和其他勤王军没什么区别的队伍中,这一天深夜,篝火旁的主将仔细地看着地图,手里还攥着一把用来充当算筹的稻草,身后是成排的传令军官。

他一边看着地图,一边把稻草在地上摆来摆去,随后又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他抬起泛了血丝的眼睛说到:

“传令!”

一排传令军官走上前来。

“敌人在北京附近的侦查力量非常薄弱,居然对近在咫尺的我们都没有放出侦查骑兵,他们主力不在这里。当面的少数部队将不得不独立对抗我们的全力围攻,他们的队伍显然不是以能经受住我们几个时辰的围攻的方式组织起来的,结果会毫无疑问。命令你们加紧进攻,如果明天上午,最迟不超过明天下午能够得手,留下少数侦查部队,主力要迅速往东向我们靠拢,你们的侧翼会有掩护。把执行情况向我汇报!”

三个军官点头之后退去,下一排军官走上前来.

"遵化的情况非常好,我们的调动竟然让皇太极无所觉察,这种军事艺术不能不认为是太卓越了。一旦得手,命令地方部队就地转入防御,保持位置,肃清残敌。主要力量要迅速向东靠拢我们,把执行情况向我汇报!”

又一排军官走上前来,主将的语速则越来越快。

“如果皇太极发觉我们是劲敌,那么遵化方面遭遇的是敌人的主力,你们必须马上后撤,向右翼靠拢。因为你们的兵力还没有完全暴露,敌人对你们的判断还不会很准,但是这个时间不会很长。你们不要过快的脱离接触,保持少量的接触,最晚不要迟于明天夜里必须抵达目的地。你们的任务非常繁重危险,希望你们保持住曾让你们获得过如许荣誉和成就的那种果然、坚毅和信心的那些东西。把执行情况向我汇报!”

“命令我们的和刘泽清混在一起的预备队随时准bèi

将所有兵力展开,战略方向摆在遵化,他们的前方会有掩护,必须不迟于后天上午抵达。告sù

他们,我将不迟于后天下午抵达。把执行情况向我汇报!”

“对所有部队的士兵传达如下口头命令:战士们,你们从来没有表现过这样的勇气,这样的顽强意志和热切心情,你们充满了睥睨所有敌人的情感,即使在这样困难的局面下,你们也没有放qì

过努力。去告sù

你们遇见的每一个居民,告sù

他们,我们在山东听见了他们痛苦的哀嚎,现在回来了,来和他们联合在一起,为他们的命运讨还一个公道!”

“战士们,团结在你们的旗帜周围,我们的军旗将从一座门楼又飞向另一座门楼,一直飞到东京,飞到幽州,那时候你们可以光荣的展示你们的伤痕,可以夸耀你们的成就,你们将成为人民的救星,在晚年你们就可以骄傲的对任何人讲:‘我把满洲侵略者和叛逆在国土上沾染的膻腥给洗净了!’”

“报gào

!有位军官想见您!”

“怎么回事?”

“报gào

,我们的营队迷路了。”

“番号?”

“骑兵第四指挥。”

主将眯了眯眼,说道:

“你们军今天的在三十五里外的通州宿营,晚上可能赶不到。你明天下午,不后天下午,太急了可能被皇太极看出味道不对来,直接到遵化归队,那是你们的新宿营地。传令官,带他们去休息。”

在一切安顿下来之后,主将才坐下来,亲兵上前给他披上一条毛毯,主将还在喃喃自语:

“一旦皇太极出遵化,就一定要加速进军,有必要的话可以丢掉辎重。敌人从遵化出来了,这是难得的好机会。”

“主公,不可啊!”祖大乐已经以刘白羽的臣下自居,身为后进之辈,自然处处要表现出忠诚来……

“主公,我军还是太单薄了,伪装关宁军的大概有六千,和刘泽清将军一起的也有七千……”

“刘泽清将军和你的士兵都是青壮,又在路上招了一些壮汉——可以算至少六千战兵,又是用了我的装备,也不见得输给一般的八旗军队了.”

“主公,何必不等刘弟将军带着近万精兵出天津接应我等,那样的话,就算是败了,也是万无一失啊……”祖大乐还是觉得冒险,进谏到.

“唉,大乐你说的没错,不过你还是纯军事的观点,不知dào

这军事最后打的是政治!”

“军事最后打的是政治?这是什么意思?”就像这个时代很多只知dào

战斗,而不知dào

战斗的意义是什么的明朝将军一样,祖大乐算是彻底糊涂了.

“这次北京解围,我本来想是多带部队,不说彻底击垮建州吧,也要把皇太极的威望打掉,让满洲退回贝勒合议的时代——哪成想……”

“主公没想到,大明各地能作为商品的粮食,根本满足不了更多的部队是吧?”祖大乐话说到这里,就是觉得刘白羽太死心眼了,他对士兵是直接吃饱不算,还要大米白面的供着,如果像一般的军队那样,粗糠腌菜的,其实维持十万人未必不难……

不过祖大乐也发xiàn

,这样养出来的兵还真是不管体力还是战斗意志都可以和关宁军中的亲兵媲美,而辅兵什么的,大可以临时募兵,所以这样算来,还真未必亏了……

刘白羽不知dào

祖大乐想的是什么,对祖大乐解释说:

“说穿了我要是真拉出十万人打垮了皇太极,就是崇祯不想对我如何,文官们也不会容我,那时候我和明朝就势不两立了——所以我只能带两万人左右,击溃皇太极,赶出关去即可……”

是这个道理没错,祖大乐被刘白羽说破,点了点头:

“但是加上刘弟将军那一万人,岂不是万无一失了???”

刘白羽看了祖大乐许久,说出了让祖大乐惊心动魄的一句话:“刘弟那一万人,是总预备队,不是为了对付后金,而是为了崇祯皇帝如果和我翻脸,能保着我杀回山东的……你明白了???”

祖大乐听到这句话,吓得一声冷汗,一再表示自己对刘白羽绝对忠诚之后,才退了出去,刘白羽送走了祖大乐,却是被大战前的紧张气氛弄的失眠,只好拿出了数羊的老办法,也不知dào

数了多少只羊……

直到不知dào

什么时候刘白羽被亲兵披上皮衣,刘白羽他就这么伴着篝火沉沉睡去了。

次日黎明,伪装成关宁军的刘白羽大队从武清出发,这次的回援部队全部都是刘白羽的菁英主力,其中除了隐藏在刘泽清部队的几百骑夏尔马和数千顿河马骑兵之外的步兵几乎全拉上来了,总计六千多人,而刘白羽的中军火枪部队都是完整齐编,出于行军速度的需yào

,那些重达数千斤的攻城重炮都被留在山东,现在军中的火炮都是八百斤一下的小炮,人数也只有七百人左右。加上骑兵,即使不算辅兵,全军兵力约一万一千人左右。

此时正值一场小雪之后不久,加上北京地处幽燕,天气自然十分寒冷,沿着官道行军的士兵身着甲胄,手持器械,个个穿着十分厚重的重衣,虽然刘白羽给诸多士兵都配有贴身棉衣,而且全军都配备有骡车,对士兵来说算是有点帮zhù

。这些作为骑马步兵坐骑的马匹本来就不是很优秀,不过是些强壮的蒙古马罢了,加上因为快速奔跑的关系,队列显得很有些散乱,虽然带队的基层军官来来往往不停的呼喝训斥,但却看不出有什么效果。

到了下午,天气愈加寒冷,幸亏刘白羽在招募士兵时把关甚严格,宁缺毋滥,士兵的身体素质大多良好,否则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快速行军,不知dào

要丧失几成战斗力,饶是如此,骑在马上的刘白羽依然可以看到,队伍中不停的有新招募的辅兵因为身体虚弱,又没有马车,赶路的速度太快而晕倒,随即被军官扔在道路一边。准bèi

收容

“命令刘二狗……”刘白羽皱了皱眉头,看上去很恼火,实jì

上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身体没有调养好的人在行军路上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他也没有任何准bèi

,“从中军抽出一个三百人的营来拨付给刘二狗指挥,炮营也尽量腾出骡车来,组织收容队收容掉队的弟兄!”

233中了埋伏

果然实jì

打仗和纸面上指点江山不一样,什么屁事都可能出现啊,刘白羽苦笑着摇了摇头,又庆幸自己玩的是精兵政策,后勤也是玩的一体化,如果学这个时代军阀临时召集数万辅兵,只怕莫名其妙的屁事更多,对于自己这个指挥新手,乐子可就更大了……

唉还是要效法后世,成立参谋部才行,自己可不是什么精力充沛之辈,学诸葛亮事无巨细的每件事都去做,非把自己累死不可……

当传令兵领命而去后,刘白羽胡思乱想完毕,他转头朝旁边的黄大力道,“大力,现在我们到了哪里?”

“前面就是河营,”黄大力这两天来时刻手捧地图,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过了河营赶到马驹桥就好办了,届时跨运河、把持官道扼守要枢,可借助地理,发挥火枪优势,必可一举……”

“报————”远远地,一名骑兵飞驰而来,拖长了声调一路狂喝,官道上的士兵骡车纷纷让路,刘白羽抬头望去,一眼就认出这是刘二狗的随身亲兵。

“报大帅……”亲兵喘着粗气,神色惶急,“大帅,我军正前方发xiàn

大队清军骑兵,兵力至少有上万人,甚至更多……”

刘白羽霍然色变,却听那骑兵继xù

说道,“……此外,我军西侧亦发xiàn

清军大量游骑,斥候不敢深入……”

糟糕,刘白羽此刻脑中仿佛雷鸣电闪,嗡嗡的听不见任何声音,模模糊糊忽然想到一个词:“被伏击了!”自己还以为分作两军,隐藏在诸多勤王军中,就能打皇太极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自己一个宅男,几年纸上谈兵就能庙算胜过皇太极这种人杰,岂不是自大到没有边际了么!

“……大帅……大帅……”恍然良久,忽然发觉有人在拉着自己的胳膊,一抬头,望见黄大力那张焦急的脸庞,刘白羽渐渐定下神来,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惊惶,努力平缓声调道,“事已至此,大力有何教我?!”

黄大力摇头苦笑道,“还教什么?大帅说笑了。现在只有请祖大乐将军携带十万两白银,请关宁军帮一点忙吧…….”黄大力自然知dào

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关宁军看在银子的份上,也做的相当有限,不过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当然上策是请大帅突围回山东,以大帅的经济才能,安下心十年时光,可以养出二十万大军,到那时候,就是一路平推过去,大明加建州都不是大帅的对手……”

说到这里,黄大力猛然跪在地上,对刘白羽泪流满面:

“大帅,你放心地走吧,你以国士对大力,大力却是才能不足,导致大军中了埋伏,大力除了拼死断后之外,没有别的选择了!”

“大力你起来!事情还没你相信的那么糟糕!”刘白羽却是呵呵一笑:

“中了埋伏又如何?皇太极的那些蒙古破马,那是我们的夏尔马骑兵的对手?哪种大马冲起来,蒙古马就是小孩和大人打架!既然皇太极想吃掉我,那就让他崩了满嘴的大牙!火枪队原地防守,关键时刻命令卢天生的骑兵冲锋,一战可定!”

“大帅!你太乐观了吧!”黄大力苦笑道.他看上去甚为镇定,“这回确是中了皇太极那厮的奸计——大帅请看,”他指着马鞍上那副简陋地图,忽然张开双手,在身边画了一个大圆圈,“我们现在的地方地势平坦不用说,而且全是有浮草的沙土地,最适合骑兵大队冲杀,而离我军距最近的村庄、大柳庄亦有二十多里……而且我军现在行军疲惫,士卒劳苦,对方以逸待劳……”他叹了一口气,“此仗不易。”

刘白羽抬头看着身边的火枪队,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听完黄大力的分析,忽然冷冷一笑,“那按你这么一说,咱们只有逃走了?!然后你拼死断后,我军至少伤亡三层.”

“自然不是……”黄大力苦笑道,“现在我军唯一依仗的就是火器了,若是这火枪火炮真有大帅原来说的那么厉害,还是可以打一仗的!”言语之间,显然对火枪营信心不足,显然在他眼里,明军火器动不动炸膛,卡壳的奇葩表现让他印象深刻。

刘白羽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朝周围仔细的看了看,忽然在马上坐直了身子,大声发令,“停止前进,收拢队伍,前队列阵戒备,”他抬起手来,指着官道不远处的那座小山包道,“后队在那里立营!……”话未说完,前方忽然传来了隐隐雷声,极目望去,尘土飞扬之下,一长溜哨旗逐渐露出尖顶,大片大片的骑兵裹着灰尘,如同幽灵一般突然涌出了地平线,如林的马刀斜指着天空,杀气腾腾的径直朝这边冲杀过来,一时之间,刘白羽军上下,个个面面相觑、惊恐万分。

刘白羽忽然侧过身子,抬手对着旁边痴呆若傻的李二狗就是一个耳光,李二狗的脸颊瞬间红肿一片,口鼻间鲜血狂喷,他茫然抬头,只听刘白羽面色狰狞的大声吼道,“王八蛋,还不去传令?!”言罢未等李二狗反应过来,刘白羽马鞭大力挥下,狠狠地的抽在马臀上,战马长嘶,猛的发力朝前奔去。

刹那间,汉军主将一人一骑,在士兵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居然迎着前队狂奔而去。

“打出我的旗号,反正现在皇太极都知dào

是我了,隐瞒身份没有意义.”刘白羽一声令下,旗手换上了早已经准bèi

好的刘字旗,刘白羽叹息一声,心中暗道自己本来想大胜之后再举起的…….

旗手最先反应过来,眼见大帅前进,未及思索,下意识的一夹马腹,高举着大旗跟了上去,随即一众亲卫如同大梦初醒一般,纷纷叱骂着战马,紧随其后。

刘白羽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嘶哑着嗓子大声喝骂,身后的“刘”字大旗在高速奔驰中翻卷吞吐,径直赶至前列。各级军官如同被抽了一鞭一样,立即反应过来,推攘着自己的士兵整理队形,前队横列举枪,后队蜂拥朝山包上涌去。

一时间军心大定。

刘二狗策马立在一座小坟包上,一手捏着缰绳,一手擎着单筒望远镜,其实现在清军大队已经距离不远,不用望远镜也可以看得十分清楚,他之所以摆出这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想让身后那些慌张的骑兵们镇定下来。

他的骑兵也多是新兵,虽然这些北方汉子在入伍之前多有乘马经验,但毕竟骑马和骑马打仗是两回事,而且因为身为方阵的护卫骑兵的关系,用的马匹也是一般的蒙古马所以战力实在不容乐观。

不用仔细观察,刘二狗一眼就判断出了大致敌情,面前的这支清军是全骑兵部队,人数至少在五千人以上,而且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看上去大多数士兵都至少有三年以上的军龄,骑术精良,高速奔驰之间队伍依然一丝不苟,数千骑兵同时行动居然连马蹄声都错落有致,人不吼马不嘶,联络的号角亢然短暂,猝然急停秩序井然。

他放下单筒望远镜,微笑着转身对自己的骑兵扫视了一眼,身后的骑兵这个时候已经镇定了许多,三千多人的阵列中鸦雀无声,只有战马胡噜着偶尔喷着响鼻。

刘二狗满yì

的点了点头,回过头去,虽然面上非常镇定,但他心中却十分清楚。此刻他心中十分矛盾,自己的部队是无论如何打不过面前的敌军的,若是冒冒失失和清军硬拼一场,他心中实在是有些不舍——这一仗打完了,他以后就恐怕没有马匹牵了,他不比刘弟,卢天生这些人,他是负责护卫方阵的骑将,他的部队是消耗性的骑兵,步兵部队打完了容易补充,夏尔马骑兵那是大帅的命根子,轻易不会出动,但护卫方阵的骑兵部队一旦遭到毁灭性打击的话,再补充起来就千难万难了。毕竟这里不是辽东也不是大草原,这里是关内平原,即使是刘白羽看不上的蒙古马,没有门路也是很难到手的。

不过虽然不舍,但刘二狗却也没有违抗军令的想法。到现在为止,他的一切都是大帅给的,只要刘白羽在,就算全赔上了也有翻本的机会,大帅非常人,刘二狗对刘白羽有一种类似于神mì

主义的信任。

他看了看后方,心中有些焦急,传令兵到现在还没有到,是逃是战,大帅的命令还没有到,此刻对面的清军已经歇了一会了,畜力很快就会回复过来,两军相距不到两里,数息之间就可以冲到面前,骑兵不比步兵,如果清兵要冲锋的话,自己无论如何也得跑起来。失去马速的骑兵还不如步兵。

正在焦急思索之间,清军的后阵忽然尘土飞扬,又是一彪骑兵赶到,打头的一面大旗高达数丈,翻卷之际隐约可以看到莫名其妙的满文,未等尘土落定,数十面牛皮大鼓轰然齐鸣,对面的清军大队猛的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呐喊,原本平直如一片水面的阵线忽然波澜策动,大队骑兵轰轰隆隆践踏着地面,如一片乌云一般劈头劈脸的扑了过来,数千精骑不住加速,愈来愈快,牛皮大鼓鼓点如潮,如同雷声阵阵,气势万均。

“报——”一骑飞来,汉军骑兵如潮水一般层层裂开,传令兵疯狂的抽打着战马,嘶声长呼,瞬间冲到刘二狗身边。

刘二狗心中一松,军令终于来了,他一把抓住喘着粗气的传令兵,“大帅怎么说?!”

传令兵呼呼的喘着气,脸色却非常古怪,焦急中居然透出三分忸怩,“……军门……大帅、大帅他跟我说……”

刘二狗十分不耐,同时怒火上涌,他一把拿住传令兵的脖子,“他妈的,大声点!快点说!!”

“咳……咳……大帅要我……”传令兵被挤得喘不过气来,挣扎着大声叫道:“……大帅要你捏捏下边,看看那玩意还在不在……”

“什么在不在的?……”刘二狗有点抓狂了,回头瞅了瞅身后,自己的骑兵忽然个个神色古怪,他愣了一愣,猛的回过神来,黝黑的面皮立即涨得发紫,狠狠地一巴掌把传令兵打下马去,想也不想一把抽出马刀,发泄般用刀背拍打着战马,一声不吭的迎着清军大队率先冲锋。

护卫方阵的骑兵忽然猛的爆fā

出一阵狂笑,随即大队策动,紧紧跟着自己的主将,暴风骤雨一般迎头朝清军扑去。

最前沿的清军骑兵终于表现出了超出一筹的单兵战技,策马立身射出一波箭矢,数十名汉军骑兵立即呻吟着摔下马来,随即被密集方阵践踏得尸骨无存,数息之间,两股骑兵狠狠的撞击在一起,沉闷良久的喊杀声再次高亢起来,兵刃和**的撞击声响声一片,霎时血肉横飞,两军交错间不断有人摔落马下,残肢断臂高高抛起,壮硕的马蹄起落践踏,粘连着颈腔的头颅如皮球一般被胡乱的踢来踢去,不时有发了疯的骑兵策动着战马撞击敌人,猝不及防的人和马瞬间被撞得血肉模糊,远远抛飞。莆一接触,两军还未及错身,方圆数里内的草地就几乎被染成了红色,战况惨烈到了极至。

刘白羽铁青着脸,举着单筒望远镜站在山包观察战场,由于骑兵的阻击,中军的火枪营和炮营利用这点宝贵的时间紧张的布防,围绕着这座海拔不过百米的小山包排成了一个椭圆型的阵势,由于为了行军速度的原因,随军携带的骡车不多,汉军根本无法在阵前布置许多障碍,只得三三两两的破坏在阵线前沿,能起多大作用就起多大作用,数队火枪兵在军官的指挥下,拿着佩刀奋力的掘土,尽可能的制造更多的陷马坑。

战场逐渐扩大,汉军骑兵逐步后退,冲刺的空间越来越狭窄,混战区域渐渐缓缓朝汉军的中军逼近,山包上的刘白羽即使不用望远镜亦可看得很清楚,面前的这支清军骑兵的确是精锐非常,作为临时收集的溃退勤王军,马贼以及很多说不出成分的集合起来的部队,护卫方阵的骑兵的战斗力明显比他们差了一个档次,混战之后,遗落在地上的尸身大部分都是护卫骑兵,这时战场边缘的散骑格斗大多数都已经结束,因为战场上尘土蔽天,视线根本无法延伸得很远,所以中心战场上的情况刘白羽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模模糊糊的看见,一大团尘土上飘扬着一片不知dào

是什么内容的满文军旗,摇摇晃晃的在战场上来回奔驰。

234骑兵冲阵

后金军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刘白羽举起望远镜,一大片后金军骑兵又被投入战场,刘白羽皱了皱眉头,闷声道,“鸣金,快速通知二狗将军收拢人马杀回来!”按照正理来说,其实彻底牺牲刘二狗残存的骑兵队伍来争取时间才是最优解,不过刘白羽这人还是无法狠下心来.这一点被刘泽清兄弟吐糟为妇人之仁,所以一直和刘白羽保持盟友关系,而不是彻底投靠过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中军旗号兵死命的敲击着铜锣,声音远远传出,被烟尘围拢住的辅助方阵骑兵猛的转向,回头朝己方阵线上杀了过来——与其说是撤tuì

,不如说是突围。

数息之间,刘二狗的先头小队已经突了出来,外围的后金军相当薄弱,瞬间被大队突pò

——当然也可能是为了尾随后续方阵骑兵追杀的需yào

,交战的骑兵很顺利的就冲杀过来,距离愈近,看得愈清楚,这时后面的刘白羽军步兵都看清了惨烈的战况。

两军交锋不到一刻钟,辅助方阵的三千骑兵就只剩下下寥寥千骑,而且几乎人人带伤,高速奔驰中不时有人摇摇晃晃的摔下马来,当先的数十名骑兵连同旗手连人带马一片鲜红,远远望去几成血人,飘扬的军旗也不知dào

被什么东西撕了几道大口子,血迹斑斑满是箭矢穿透过的小洞,壮烈中带有几分狼狈。

其实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这些人来源都是一些会骑马的——会骑马的和骑兵完全是两回事,素质本来就不如满蒙骑兵,加上坐骑也是五花八门,乱七八糟的蒙古马都算整齐的,甚至还有若干山东大毛驴凑数——本来这些方阵骑兵就是辅助方阵的存zài

,作为骑兵单独战斗,能打成这样,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对面鼓声再起,低沉的号角隐隐相和,在刘白羽军骑兵后面衔尾追杀的后金军骑兵轰然大喝,呐喊着再次提高马速,弓弦连响,落后的十几名刘白羽军骑兵因为没有靠谱的锁甲,立kè

就惨叫着摔下战马,在他们背后的战场上,愈来愈多了后金军骑兵重新整理了队形,在新注入的生力军引导下,朝刘白羽军中军大阵扑了过来,越奔越快,雷霆万均。

“大帅……”刚撤回来,在不远处观战的刘二狗策马上山,惶急的大声喊道,“禀大帅,他们是故yì

放一些溃兵过来,想让咱们自己的骑兵冲乱阵型!”

刘白羽恍然,怪不得自己感觉这么奇怪了,刘二狗突围这么顺利,大声回应道,“刘二狗将军!我命你暂为前部,务必要挡住后金军,不得后退一步!!”

“卑职领命!”刘二狗远远马上施礼,迅速的转身下山。

“黄大力副帅!”刘白羽转头道,“大力,你去第二线,记住了,任何人不得后退一步——包括刘二狗将军在内,明白么?!”

“刘二狗将军?!”黄大力毕竟只当过指挥百人上下的小军官,上万人的大战,不免有些迷糊。

“当然,”刘白羽恶狠狠地道,“而且大力也是,记住了,大力,如果你敢后退一步,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打穿你的脑袋——明白么?!”

黄大力看上去却是有些高兴,“当然,主公,很高兴你有王者之气的样子,不过我保证你不会有这个机会,我和我的士兵们死在一起!在此之前,我建议主公不要心软,要在满洲军疲惫的时候再让隐藏在刘泽清部队里的骑兵出击……”

“好了,大力,真zhèng

的勇士是用剑来说话的!”刘白羽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言外之意其实就是安全第一,不会抛弃刘二狗等人.

当刘白羽目送黄大力离去的时候,刘二狗军的残余辅助方阵骑兵已然冲到了阵前,看着枪戢如林的火枪大阵,刘二狗挥舞着卷刃的长刀,嘶声大吼道,“拉缰、拉缰!……左转、左转!!……饶过去,饶过去……”

冲在最前的几乎都是刘二狗的亲卫,闻言死命的拖住了缰绳,高速奔跑中的战马突然被狠狠地勒住勒笼头,凄厉的摇头长嘶,近百匹战马人立而起,在强劲的惯性下,后蹄腾腾的朝前挣扎踏步,而紧随其后的骑兵却大多数收不住马缰,猛的一头撞上了前队,数百骑顿时颈断骨折,呻吟着一头栽了下去。

刘二狗狼狈的在地上连续翻滚,卸去冲力之后突然跳起,“呸”的一声,两颗折断的牙齿和着血沫被吐了出来,曲指入口,一声呼哨,爱骑晃了晃脑袋,呼哧呼哧的喷着响鼻,居然奇迹般的站了起来,他大喜过望,急忙拉缰上马,待扶住马鞍的时候才忽然发xiàn

,他左手的尾指适才已经被自己的马刀齐根斩断。

骑兵大队终于在即将逃脱的最后一刻失去了队形,残存的骑兵乱哄哄的分成两股,在刘二狗和军官的带领下勉强绕阵而逃,顷刻之间,残存的骑兵又折损了一小半。

后金军骑兵大队在奔驰中整理了队形,最前一列在军官的呵斥下纷纷擎弓在手,“嘣”的一声,一大片箭镞如乌云一般高速冲刺,在空气中摩擦出了尖利的响声,阵前呻吟挣扎的士兵和战马瞬间被狠狠钉在地上,数十名骑兵带着满身长箭,摇摇晃晃的朝火枪兵队列扑来,身上的创口鲜血狂喷,未奔出数步便颓然仆倒。

这虽然让满洲骑兵士气瞬间就接近了沸点,却让寻找到了对方难得一见的破绽,毕竟火枪兵和骑兵对射,谁首先出击别的目标,那就是等于让对方攻击一次了——刘白羽火枪兵部队的假想敌就是各种各样的骑兵——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

“举枪——”刘二狗站在阵列一侧,大声喝道。他的命令随即被一众军官反复重复,最前一列火枪兵登时蹲下,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虽然大多数人有点恶心欲呕,手脚颤抖腿肚子转筋,但一年多来单调的训liàn

加上在日本对决幕府的经验仍然让他们下意识的恪守着军令,一长溜黝黑的枪身同时朝前方递出,远远看去,仿佛一团蠕动的毛毛虫。

不远处的后金军刚刚整合了队形,未及休息,就在牛皮大鼓和号角的催促下试朝刘白羽军大阵逼近,数声疯狂的呐喊,马队倏的的加速,数千匹战马轰轰隆隆的践踏着大地,疯狂的朝前猛突。原本密密麻麻的队伍在奔跑中不住分散,居然裂成了数十支小小的队伍,灵活的在骡车尖穿插横弋,不时有战马踏上了陷马坑,着悲嘶摔倒翻滚。

一咋眼望去,后金军的骑兵队形仿佛极为散乱,冲刺的方向亦一变再变,待到阵前时竟然已经兜了半个圆圈,一小队一小队的纵横交错来回奔驰,骑兵们狠命踩着马镫,直立而起,借着马力,居然在火枪兵开火之前开弓射箭,一波箭雨狠狠的扎进了阵前的空地上,少数力道强劲者射入阵列,给刘白羽军造成了轻微的伤亡。

刘二狗紧紧地抿着嘴唇,惨白的的脸皮竟然透出了几分红晕,他冷冷地注视着不断迫近的后金军,一声不吭。周围的军官们面色焦急,甚至连前列的士兵也偷偷回过头来张望,但他始终没有下达开火的命令——他知dào

这是后金惯用的伎俩就是逼着火枪兵在射程外和射程远的地方发射,然后就是冲击性的骑兵直接冲阵。对面来往奔驰的后金军骑兵毫不吝啬马力,疯狂的奔驰射箭,宛如一条慢慢绞紧的绞索,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刘白羽军的队列。

后金军越逼越近,箭如雨下,刘白羽军前列原本密集的队形已经稀疏了很多,不时有中箭者血流如注,大声惨呼着被后队的医护兵拖下去。

“妄自开枪者——斩!!!……”在众人焦灼的目光下,刘二狗突然大声喝道,一张黑脸膛此刻竟然憋得发紫。旁边的军官们大惊失色,一名年轻的军官忍不住质问,“将军,他们已经进入射程了!!……”他脸色愤然,握着佩刀的右手青筋直暴,咬牙切齿的道,“……你,……是何居心?……”

刘二狗微微侧头,斜着眼冷冷的一瞥,随即转过头去,毫不理睬。周围的军官登时霍然色变,齐齐握住刀柄。刘二狗恍若未觉,忽然伸手解下腰间的水囊,大口大口的喝水,末了一抹嘴巴,抬头凝视着太阳,仿佛在天上发xiàn

了极有趣的事情一般。

“刘二狗将军……”一名年长的军官踏前一步,厉声道,“再不开火,恐怕会军心尽散!!”他狠狠地捏着佩刀,若不是刘白羽亲口任命刘二狗为前军主将,恐怕他早就一刀斩去了。

“你是老兵了吧?在我投靠之前就跟着刘大人?!”刘二狗没有回头,他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你若是仔细听过刘大人说的弓骑兵射程的问题,肯定不会这么问。

那军官怒极,正待开口,一支长箭突然射至,劲风扑面而来,他口鼻一滞,心中惊骇欲绝,一只手倏的探过,稳稳的擒住箭尾,他抬头望去,正好kàn

见刘二狗嘲讽的笑脸,顿时面红过耳。

刘二狗不再理他,低头看去,适才握箭的手掌居然被箭杆勒出数道血痕,他随手抛掉羽箭,抬眼张望,随着后金军的迫近,阵前往来射击的骑兵队形此刻已然非常密集,他猛的一把抽出腰刀,大声喝道,“开火!!!——”

刘白羽军阵前轰然巨响,白烟腾起,在整片阵地四处弥漫,前方最前列的后金军骑兵仿佛被突然甩了一巴掌,大片大片的摔落下来,受惊的战马乱蹬乱踢,竭力把背上的骑手被颠下来,数名骑兵一只脚陷在马镫上,被发狂的战马拖得血肉模糊。

235骑射对火枪

刘二狗以刘白羽的话来论证弓骑兵并不可怕,威力不够的时候,刘白羽却是大骂坑爹——谁尼玛说弓骑兵对射不过火枪兵的,这不是误人子弟么??

弓骑兵对射不过火枪兵是现代研究近代战争的主流观点,理由就是骑弓短小,力量不足,而且马背上起伏不定,瞄准也成问题,你不相信么?有数学公式和实jì

视频为证不是???

刘白羽本来对弓骑兵对射不过火枪兵这个来自后世的科学结论也是深信不疑的,而且他也一再试验过,发xiàn

这个时代弓骑兵射程不过几十步,根本对射不过射程达到一百步左右的火枪兵……

但是,实战的结果却是大大的打了后世专家和刘白羽的脸,是的——弓骑兵一对一是无论如何也对射不过火枪兵的,但是战场上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汉民族使用方阵对决北方游牧民族的骑兵,就是要应对对方骑兵的集体冲击的,自己的方阵骑兵则是起着胜利后追击,保护方阵薄弱处的任务等等,和西方那种方阵对方阵的战争模式完全不同…….

别的不说吧,和西方马能力强dà

对应的就是后勤要求高,补给困难,劣等的蒙古马完全可以当做炮灰冲击方阵,西方马身娇肉贵的,根本无法采取这种自杀战术,火枪兵方阵听着很拉风,如果面对几匹马阻挡视线,火枪兵的命中率和射程都会飞速下降……而弓骑兵则完全可以停下来抛射,不存zài

视线问题.抛射的弓骑兵无论怎么站位,也是绝对不会直接面对,火枪兵的,这种情况下,弓骑兵还对射不过火枪兵么?

再者,为了面对对方骑兵的冲击,方阵里的火枪兵和强兵都不得不站位站得密密麻麻的.弓骑兵抛射虽然没有啥准头,不过对射方阵里密密麻麻的火枪兵其实也不需yào

这些东西了.

至于弓骑兵对射火枪兵的射程和短小骑弓的威力问题,因为弓箭可以借助风力增加威力和射程,所以本来也不是什么问题.

更重yào

的是,战争中人才是决定因素,弓骑兵和火枪兵的心里压力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弓骑兵对射火枪兵的时候,自己前面是自己这一方的骑兵和步兵冲在前面,本身风险很小,而火枪兵要面对的是对付山呼海啸一般的一批批骑兵冲击,就是不怕死的老兵,听着对方的骑兵洪流对着自己一浪浪的冲击,出于人类的生理本能也是极端害pà

的,人一旦害pà

,动作变形,那么命中率什么的,自然没法指望了.

火枪射击的横列前后交替,已然换了两排,对方的骑兵却没有倒下几个,好在这时候,数十门小炮的药捻到此刻方才燃尽,“砰——轰”,旁边士兵的耳膜被这拖曳的炮声震得嗡嗡直响,这些五百斤的野战铜炮猛的朝后一蹦,浅浅的炮位居然被犁了一道深深的凹痕,霰弹漫天激射,战场上血肉横飞,最当头的数百名后金军顿时被轰成了筛子,连人带马被大力抛飞,稍后处的骑兵群人喊马嘶,数十匹战马死命的前蹄腾起,前列的刘白羽军士兵清晰的看到,马腹上被豁开了数条大口子,惨绿色的大肠和着鲜血喷出数米。在这突然而猛烈的打击下,对面的后金军看上去一时竟有些发傻,居然停止了射击,呆呆的看着前面血肉狼籍的同僚,尸身重叠之处,一名后金军士兵蠕动着朝前爬动,在两军将士充满敬意的目光中,居然摇摇晃晃的挣扎站起,他茫然的昂着脸,懵懵懂懂的朝刘白羽军阵列走去,此刻他的眼睛已然不知去向,左脸上血肉模糊,半边颧骨早已被霰弹削掉,露出森森白骨,狰狞可怖的面孔上鲜血汩汩流淌,尚未走出数米,数枚铅弹飞至,将他掀倒在血泊之中。

号角齐鸣,鼓点愈急,又是一大队骑兵涌入战场,后方的后金军主将催战不已,适才痴痴呆呆的后金军将士宛若大梦初醒,在军官的大声叱骂下一迭声催动战马,急速的朝前奔驰。

刘白羽不知dào

的是,自己倒霉就倒霉在假扮关宁军身上了,自从袁崇焕下狱,祖大寿吓得带兵哗变之后,关宁军就成了明和后金争夺的对象,本来皇太极对关宁军是以怀柔为主,可是比怀柔,后金哪有明朝那么大方,孙承宗作为崇祯皇帝的使者依靠明朝的银子把祖大寿稳定了下来,皇太极索性就觉得硬吃掉祖大乐的队伍——而且因为皇太极真率部准bèi

寻找祖大寿的主力,在他看来这种刷功勋的事情,自然要给自己的宝贝儿子豪格了.

豪格也是倒霉,跟着父亲有一肚子战争经验的他,觉得懦弱汉人的方阵都是用来自保的,骑兵用密集冲锋不计死亡很容易破阵,哪成想对面祖大乐军的战斗力是如此夸张?几次火炮齐射早就把双方的伤亡比活活拉到了一比一——汉人要是都有这本事,满人还是回到深山打猎才好,否则几只汉人部队就把满人的精华换干净了.

只是豪格还没有别的选择,其实表面上连战连捷,不可一世的后金军实jì

上早就是强弩之末,体力和精神已经到了极限,只是靠高昂的士气撑着,而明朝的勤王军还一只一只的不停靠上来——后金如果不取得一场大胜收兵,很可能被苍蝇一样的明朝勤王军打成消耗战,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豪格不能打平手,甚至不允许小胜之后,见好就收——祖大乐这只队伍再难啃,也得拿下来!

当然,战略上必然不代表战术上不柔软,这次骑兵们已然小心了许多,队形愈发疏松,带队的军官已然看出对方在大炮上的优劣,一方面用散兵冲击对付大炮的威力,一方面挥舞着马刀逼迫蒙古骑士迫近了之后下马冒死用长弓发箭,一波接一波的箭矢接连而至,列队射击的刘白羽军士兵顿时死伤惨重,不少没有锁甲护身的长枪兵被力道狂猛的长箭射穿,密集的长枪兵队列顷刻之间稀稀疏疏,眼见铁骑越来越多,越逼越近,数名火枪兵一声狂叫,扔下火枪抱着脑袋往后狂奔,未奔出几步,就被后面作为监军的怒声喝骂的军官当场斩杀。

这其实也有刘白羽的指挥原因,因为被幕府骑兵用冲击对角线的办法击破了自己的方阵,这次刘白羽索性结成了更密集的圆阵,固然长枪兵更密集的圆阵抵抗骑兵冲击的能力更强,但是代价也就是对方弓箭手的射箭命中率也就更高了——其实战场上很多指挥都是这样两难的,不唯结果论的话,很多时候指挥的好坏还真的很难说.

刘二狗狼狈之极,刚才镇定自如的神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提着血淋淋的腰刀,在轰鸣的枪声中来回奔走,呵斥着心慌意乱的手下,此刻他手下的三营临时着迷的长枪兵已然战损过半,阵列前方的小炮也因为频繁发射,铜铸的炮身变得通红,而且炮弹也已经损失怠尽,正心急如焚时,数支长箭骤然而至,一股大力涌来,一名亲兵猛的把他撞倒,自己却被长箭射穿了头颅。刘二狗大恸,这名亲兵是他从刘家庄带出来的老弟兄,大风大浪不知dào

经lì

过多少,想不到竟然死在这里,他颓然坐在地上,手抚着亲兵的尸身,眼见火力越来越弱,后金军战马纵越如飞,已然全线压了上来,心中一阵无力,回头朝山坡上望去,刘白羽手持单筒望远镜,满脸冷峻对身边的传令兵耳语。

恍惚之间,前队的火枪兵忽然发出一阵欢呼,刘二狗惊喜的看到,黄大力率领的后阵排着整齐的队列,逐渐缓步前移,也不知dào

从哪里来了一股力qì

,刘二狗猛的站了起来,挥舞着长刀嘶声道,“开火——开火,点炮……”语音未落,背心一痛,一支长箭刺破了甲胄,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背心,头脑一阵眩昏,一屁股重新坐倒,迷迷糊糊之中,忽然听到一句,“二狗,你受伤了……”

刘二狗忍着痛,对黄大力点了点头,只见黄大力微微一笑,“虽然将军命令您不许后退,但是,我认为您现在可以光荣撤tuì

!”

大队援兵涌了上来,后金军攻势为之一缓,但后方鼓声却捶得愈发急切,适才稍稍后缩的数名清兵立即被督阵的军官砍倒,大队骑兵卷土重来,箭矢密集无比,一名重伤的刘白羽军炮手忽然从昏迷中醒来,蜷曲着在铜炮边爬动,挣扎许久,终于找到一门填好弹药却未及发射的小炮,“轰”的一声,沉寂良久的铜炮发出怒吼,顿时在它正面扫出一片扇形的血肉通道,杀红了眼的骑兵不为所动,愤nù

的射出漫天箭矢,濒死的炮手瞬间被钉死在炮架上

236破阵

“对方怎么这么拼命?!深入敌境还孤注一掷,这里的指挥官是谁?”刘白羽痛苦的放下望远镜,手指着阵地前方,他站在山冈上,视界远比刘二狗开阔,此刻后金军几乎全部压上,远处豪格的满文帅旗下显得空空荡荡,大队清兵直接下马,绕着刘白羽军阵型围成了一个半圆,往来奔策拼命射箭。

这时候熟悉满文的大牛靠了过了,表示对面是豪格那个愣头青.“他妈的他到底投入多少人?!!”刘白羽苦笑着道。

“八千骑兵!!”黄大力接口道,“不是六千也不是七千,足足有八千,全是精锐骑军,没有步卒——这是豪格他爸皇太极的老家底了。”

“他是想一口气击溃我们?——不会这么天真吧?我这边主力尚在。我们现在死的长枪兵都是路上招募来的,都是皮甲傍身,可和最后几列锁甲的长枪兵的防御没法比,”刘白羽眯着眼,自言自语道。

刘白羽也不是没想过把最后几列锁甲的长枪兵抬到前排减少伤亡,只是战争这玩意,最先死的都是炮灰,最后压轴的都是一只强力的总预备队,这上面要是一时心软就是团灭的结局,所以刘白羽只好把路上招募来的,都是皮甲傍身的长枪兵作为炮灰卖了…

“大帅,他也是没有办法!只要能击溃咱们的阵型,他的骑兵就可以轻轻松松在追击中消灭咱们,”黄大力解释道,“不过这次他也算吃了大亏——谁能想到八千满蒙精锐铁骑对上一万步兵居然会打成这个样子?!他深入我军腹地,若是不能一口气吃掉我们这支步军,就会立即陷入困境……不对啊,对方骑兵灵动,京畿地域狭小,我们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何不等皇太极率领后金主力回来之后再强攻我军……”

“你那是纯军事观点,不要忘记了,战争是政治的延伸——豪格坐拥八千满蒙精锐铁骑对上一万步兵居然还要靠老爸带着主力回援才能取胜,在军功最高的满洲就是皇太极再怎么偏袒豪格,江山也传不下去不是?如果现在停手,只怕豪格太子这位置都不见得能保住了.”

刘白羽话音未落,山下的后金军忽然发出一声震天呐喊,正面骑射的马队忽然层层裂开,露出一条宽阔的通道,一阵沉重的马蹄声响起,一彪骑军全身铿铿锵锵的冲了出来,吼声如雷,瞬间就冲到两军阵前。刘白羽霍然色变,指着,“……那是什么?!……”

“前锋营?!”黄大力亦是脸色一变,“是满洲御卫前锋营铁骑,人号‘铁甲马’,当年是建奴酋长……是努尔哈赤手创的破阵铁骑……人马加在一起号称千斤,和攻城锤都差不多了”

刘白羽目瞪口呆,面色如土,痛苦的抱着脑袋喃喃的道,“有没有搞错……网上不是说清朝没有重骑兵么?我操他妈的……”

“什么‘网上’?!”黄大力愕然道,他转头四顾,并没有发xiàn

蜘蛛之类,不由得疑惑的道,“伪清历来以甲胄坚固著称,步军有‘铁头子’,精擅攻城;骑军有‘铁甲马’,专倚破阵,据前人记载,当年后金起兵之初,赫图阿拉城内半数皆为匠户,军器精良名震辽东!!——大帅见闻广博,居然不知?!……”

其实满蒙平时打战固然以轻骑兵为主,要的就是激动零活,但是真要进行大规模的正面对决,都知dào

手里要有重骑兵作为破阵的底牌,成吉思汗和忽必烈时代的蒙古诸王手里都有重骑兵作为破阵的利器,其实说穿了就是重骑兵需yào

的马和甲都是相当昂贵,一般的满蒙贵族置办不起,替补困难也死不起,不敢随意用而已.

号角连绵,喊声如雷,在天地间回荡起来,众人的耳膜俱是嗡嗡作响,战鼓愈敲愈急,此刻几乎听不出鼓点来,如涨潮的海涛般响成一片,豪格的抚远大将军旗再次前移,阵前的后金军如同发了疯一般大声呐喊,半圆形的骑射军阵慢慢回收,逐渐汇拢成密集的队形,紧紧跟在重骑兵之后,一队一队疯狂的朝刘白羽军阵地扑来。

黄大力大声发令,收拢队伍,原本排出长长地横列的火枪兵立即回缩,昔日繁复的队列练习此刻得到了收获,虽然士兵们有些慌乱,但行动却依旧迅速而准确。阵前的数十门小炮除了几门炸膛之外,其余全被拉了回来,近百名士兵手忙脚乱的砍破一个个水囊,将清水朝炮身上泼去。

对面的重骑兵双脚踏镫,斜斜的倚立在马上,紧紧把脑袋俯着马鬃,拼命的抽着马臀,虽然在高速奔驰之中,菱形的阵型却依旧一丝不苟。

“他妈的,狗日的不拼不行了,吃屎吃肉就看这一把,”刘白羽口中碎碎的念叨着,不再犹豫,猛的一把抽出佩刀,转头厉声大喝,“全军压上去……压上去……后退者抄家灭门……”言罢跳下马来,徒步朝山下冲去。

数十名大嗓子亲兵在队列中来回狂奔,声嘶力竭的吼道,“大帅有令……杀敌者重赏……后退者没收田地、全家处死……”

刘白羽军中军除了少数军官之外,几乎全是山东本地人,闻言心中一凛。

刘白羽气喘吁吁的奔了一会,终于觉得在大规模会战中,自己亲力亲为提升的士气也是有限,于是在亲兵的簇拥下缓缓坐倒,他这回出于安全考lǜ

又穿了两层盔甲加内甲,平时骑着夏尔马那种高头大马倒也无所谓,但是马下跑步短时间问题不大,时间一长却绝对是跑不起的。

厚重的铁甲在近距离中并没有给予重骑兵更多的保护,火枪在五十步内的强dà

威力确实不是弓箭所能比拟,随着后续援兵的加入,刘白羽军的火力愈发强dà

,进入射程的重骑兵一列接一列的栽倒在冲刺的路途上,战马长嘶,垂死的伤兵绝望的大声呻吟,火枪轰然连响,万多士兵咬牙切齿的大互相咒骂,菱形的重骑兵阵型如同一只大菠萝,在火枪兵的密集射击下越削越薄。

“开炮……开炮……”混乱的战场上,黄大力高声喊叫的中国话尤为刺耳,连声巨响,霰弹轰然喷出,铅子铁砂如同一把铁刷,把已被火枪打得稀稀落落的重骑兵轰下马来,白烟散去,火枪兵们恐惧的看到,数十名全身喷血的重骑兵居然一时未死,拍着同样血淋淋的战马扑了上来,在阵列前提起最后一口气息,猛拉缰绳,策动垂死的战马腾空而起,凌空扑下,密集的枪声后,半空中的骑兵鲜血狂喷,沉重的尸体压倒了一片最后几列锁甲的长枪兵。

“……大帅有令……杀敌者重赏……后退者没收田地、全家斩首……”一名军官嘶吼着手舞长刀,奋力的将马尸斩得稀烂,拳打脚踢的命令士兵填上缺口。终于是把接近崩溃的士兵,士气再度拉了回来.

近两千重骑兵几乎死伤怠尽,铜炮发出最后一声怒吼,轰杀了大片骑兵,踏着同僚的重重尸身,最后几百名遍体鳞伤的重骑兵终于突pò

了火枪的原型阵型,蛮横的把人墙撞出一个深深的豁口,然而刘白羽军的人数实在太多,阵型实在太过密集,最后几列锁甲的长枪兵盔甲也实在是太好了,在不知dào

多少层人体的阻击之后,重盔重甲,负担过重的战马终于失去了速度,愤nù

的满蒙骑兵随手扔掉三米半长的长矛,欺负长枪兵动作不够灵便的弱点,抽出马刀四下砍杀。

“拔刀……拔刀……砍马……砍马!!……”黄大力瞪着血红的眼睛,喘着粗气纵声长呼,近千名趴在方阵空隙中的短枪兵围着失去了速度的骑兵刺了过去,数百骑战马几乎在半刻钟内翻倒,摔下来的重骑兵能站起的寥寥无几,黄大力手腕一抖,细长的剑身笔直的朝一名不住挣扎的重骑兵刺去,铿锵一声脆响,刺在铁甲上的长剑刺了进去,却是发xiàn

声音不对,显然对方铁甲内部还有一层铁甲,黄大力没想到这点,着了道儿,这把装饰性的佩剑登时断成两截,黄大力想也不想,也没有多余的动作,飞起一脚蹬在他的胸前,把他蹬翻在地,重骑兵随即被无数只军靴踩成肉泥。

被后坐力震倒的黄大力连连喘气,嘶声叫道,“队形……队形……”

对面紧跟在重骑兵之后的后金军骑兵仿佛无穷无尽,一波接一波的连环杀到,丝毫不顾左右两侧拦截的火枪射击,拼命朝重骑兵突pò

的口子扑来。顷刻之间,这个队列的断层处尸体堆积如山,前列几乎半数的刘白羽军士兵扔掉火枪拔出腰刀。传令兵几乎都集中在这里,挥舞着腰刀拼命嚎叫,“……大帅有令……杀敌者重赏……退后者没收田地……全家斩首……”

“砰——轰……”一名右手齐肩斩断的炮手不顾身边惨烈白刃战,拼着最后一口气力点燃了药捻,近距离轰击之下,死人死马被轰出数丈,残肢断臂漫天飞舞,阵前蜂拥而至的后金军攻势顿时为之一缓。

刘白羽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苦涩的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八旗铁骑,果然天下无双,刘弟这家伙居然和我吹在火枪兵面前,满洲骑兵不堪一击,差点害死人啊……”

237成吉思汗的大旗

刘白羽虽然有后世的见识,知dào

政治目标决定军事成败这一点,却是对于这一点知dào

的并不清楚,刘弟击败岳托是什么情况,刘弟事先构筑了工事,地形是山谷,岳托带的粮食又不足,所有的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刘弟这一边,岳托又是为了支援刘爱塔这种可有可无的任务,带的也是被再三挑选的老弱病残,所以刘弟才能轻松取胜.

而刘白羽对豪格这一战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被豪格伏击了还不算,豪格又是为了自己和皇太极的威信必须大胜,加上又是平原无险可守的地形,打成这个样子其实就不错了.

“他们不是八旗兵……”黄大力苦笑道,“除了前锋营铁甲马之外,豪格的骑兵大部分都是蒙古人……”

“蒙古军旗么?”

“蒙古军旗也是八旗,不过这些人不是和满人通婚的东蒙古贵族的部署,估计是林丹汗的老底子,所以才被当做炮灰……”黄大力尴尬的纠正了这个误会,解释道,“根据探子回报,林丹汗的手下被满人怀疑,他们是最下等的包衣奴隶……除了比起汉人家生子奴隶之外,各种包衣中也是最下等的被当做炮灰……”

“哦,明白的,林丹汗的手下在满人眼里和跟汉人包衣也差不多嘛……”刘白羽恍然,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一拍脑袋,一把抓住黄大力的衣襟,急切的问道,“他们的家人也在满洲手里么?!”

黄大力一怔,随即糊涂起来:“……林丹汗的手下哪有什么家人?他们被满人祸害了许久,大部分亲属都在地下了……”

“既然如此,那么满洲一战可破了,狗子、狗子,过来!准bèi

升旗.”刘白羽沉思了一刻兴奋的朝前阵督战的亲兵队长连连招手。

豪格的帅旗此刻竟然逼近了战场之后,督阵的后金军军官已经连斩了十数名突击不力的军官,然而此刻已经伤亡过半,望着两军阵前堆积得象一座小山的尸体,后金军不由一阵气馁,刘白羽军此刻亦死伤惨重,临时招募来的长枪兵几乎全军覆没,披着重甲的精锐长枪兵几乎减员三分之一,虽然刘白羽的火枪兵都是双枪将,有预备火枪的,也是两把火枪都烧红了,毕竟任何一个时代,火枪兵都是要用子弹的数量保证自身的安全.

更重yào

的是,从午后开始,这一仗已经打了两个多时辰了,双方均是水米未进、精疲力竭。刘白羽一声令下,随即按照训liàn

时的编号,火枪兵分批吃起了很容易消化的肉松饼之类的食物,看的只有难以消化的硬邦邦干粮的后金部队是眼睛发蓝,士气大跌.

这一波后金军明显马力不济,在密集的火枪射击下半路上就几乎死伤怠尽,队伍最后的数十名蒙古骑兵心胆俱寒,迟迟疑疑的犹豫不前,尴尬的立在阵中不进不退,后阵的满洲督战官大怒,一挥手,一排满洲重弓毫不犹豫的拉响,几个呼吸之间.箭镞激射而至,将这数十名官兵连人带马射成了刺猬。

后金军哗然,后续攻击的蒙古马队明显一滞,队伍中传出数声蒙古语低声的咒骂,听着语调都是林丹汗的手下.正在此刻,对面的刘白羽军军阵忽然停下了枪声,然后竖起了一面成吉思汗时代,后金大汗独有的大旗!

这是黄金家族的大旗!林丹汗的手下被满人欺压的狠了,蒙古人又是最敬重成吉思汗的后人,把黄金家族当做半神看待,不由的又是一阵动容.

只是林丹汗的手下也是疑惑,对面的部队明明是汉人的火枪手战术,.有些骑兵也是护卫方阵的劣马,和黄金家族惯用的骑兵战术根本不挨边啊…….

居然真的有效,刘白羽看出来蒙古人的疑惑,顿时下令阵中的五门重炮连续发射,发出了隐藏在刘泽清部队中,夏尔马骑兵冲锋的号令,而后又命令下去,喊得口号有变.

这个时候,刘白羽军队平时锻炼的组织纪律性就立kè

发挥了作用,五门重炮连续发射之后,仅仅几刻钟,就把新的口号大声喊了出来.随着刘白羽一声大喊,刘白羽军士兵齐声大叫:

“……蒙古弟兄们,满人拿你们当狗,成吉思汗的子孙,就这么没出息么?”

“我们主公刘白羽是蒙古公主的孙子,是正牌的黄金家族!”

“……我们主公刘白羽已经带着成吉思汗的天马出现了,八旗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

“……带着马匹过来吧,好吃好喝有的是啊……”为了争强说服力,数百火枪手一起拿出腊肠对着蒙古骑兵挥舞起来,这对被满人虐待,近半年流血流汗却是没吃到过肉星的林丹汗手下诱惑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过来吧蒙古兄弟们,咱们分田分地、分金分银……”一哥个声音拖曳着长调大叫道,也不知dào

哪个捉挟鬼,突兀的补上一句:“……还分女人,都是能生养的,胸大屁股大的.……”

一阵沉默,数千名刘白羽军士兵忽然轰然大笑,阵前数百名长枪兵浑身浴血,居然笑得打跌。

笑声少歇,一个冷酷的声音远远传出,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刘白羽军刘大帅有令:再给八旗卖命,等到成吉思汗的天马一到,重骑兵冲锋之下……鸡犬不留!!!——有胆不要命,甘心做满人走狗的,不怕到了阴间见到成吉思汗英灵的,尽管放马过来……”

正准bèi

冲锋的这队骑兵闻言大惊,毕竟身为林丹汗的手下被满人虐待,冲锋在前,却是连肉都吃不到,自然积了一肚子气,又听到刘白羽是什么成吉思汗后裔,带着成吉思汗的天马的信息之后,突击的时候显得非常犹豫——毕竟一个读书的汉人自称成吉思汗后裔真假难辨,可是成吉思汗天马什么的可就是一眼可辨了,他心里犹豫,身体的速度越来越慢,一路小跑后居然停了下来,士兵们尴尬异常,捏着缰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队伍中的军官高声叫骂,提起马刀用刀背照周围的士兵一阵猛砍,登时数名士兵头破血流,惨叫着跌落马下,数名士兵勃然大怒,突然从马背上高高跃起,将那名军官扑落马下,扯住辫子闷头闷脸的暴打。

就在这个时候,豪格所在的本阵突然大乱,平时看着不可一世的满洲人骑兵忽然仿佛绵羊一样,哗啦啦的就开始崩溃了,这些满人一边撤tuì

,一边高喊怪物,天马之类的,再往前看去,却是无数小象一般大小的大马,无边无际的冲了过来……

豪格也是委屈的说不出话来,平心而论,他的指挥根本没有任何问题,自己用接近三万多蒙古骑兵和八千满洲骑兵攻击关宁军祖大乐着一万多火枪手和长枪兵混编的队伍,已经是近于狮子搏兔了,无非是自己要树立威望,要打个漂亮仗罢了.结果攻击了两个时辰,三万多蒙古骑兵和八千满洲骑兵损失近万,而对方损失不过三千左右,而且基本都是穿着皮甲的长枪兵——虽然这已经是明朝精锐的配置了,可是这只关宁军甚至有穿着锁甲甚至板甲的长枪兵,可见不过是对方可以丢弃的炮灰罢了.

而且对方的火枪兵火枪也比一般明军那种一会响一会不响的垃圾火枪完全是两回事,不但射程长,威力大,而且火枪兵面对骑兵冲击,居然能大着胆子发射,反而是活生生的把自己的骑兵打到胆寒了……

是的,从交换比来看,即使消灭这只队伍,豪格的队伍也要元气大伤——但是如果不消灭这只奇怪的关宁军,即使不说豪格个人在八旗的威望问题,就是对八旗整体来说,也是一个士气的重大打击,对明朝士气的重大鼓舞,皇太极曾经一再说过,汉人百倍于满人,如果不是我们屡战屡胜让汉人丧胆,等汉人出了一个英雄,打败满洲一次,很可能士气就会逆转,让满洲一败再败……

所以无论损失怎么惨重,豪格也必须打下去.,毕竟攻城战失败可以说汉人靠着城池做乌龟,可是野战失败,就没有半点说法了……

而对于刘泽清的队伍,豪格最初也是密切监视的,甚至最初豪格不是,没有先打垮刘泽清的想法的,只是没想这只关宁军出乎意料的难啃,林丹汗的手下又是不稳,豪格不断抽调部队,监视的骑兵少到了极点.

不过话有说回来了,豪格就是半疯,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对手会有夏尔马这种和大象无异的重骑兵啊!这种重骑兵冲起来,孱弱的蒙古马除了逃之外,其实根本没有别的办法——而没有做做够侦查的豪格真准bèi

用重骑兵一鼓作气突pò

刘白羽的方阵了,没想到被夏尔马骑兵冲了个结实!

可怜满洲巴图鲁看到夏尔马骑兵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障眼法,即使贝勒爷的骏马也没有这么大的,都赶上传说中的大象了——同时因为这个时代满洲战无不胜的关系,满洲巴图鲁不但没有分散撤tuì

,却是冲了上去.

只是任凭满洲巴图鲁再武勇,骑术再好,面对全身人和马都是全身钢甲的夏尔马骑兵,也是根本无计可施,或是直接就被夏尔马骑兵撞飞,然后被夏尔马骑兵踏成肉泥,或者就是直接被夏尔马骑兵踏成肉泥,总之就是被夏尔马骑兵踏成肉泥的命运!

“成吉思汗的天马啊!看来汉人刘白羽必然是成吉思汗的后代!”这回不单单是林丹汗的手下了,就是蒙八旗这种铁杆满洲走狗也犹豫起来,成吉思汗的后裔多了,为什么只有这汉人刘白羽得到了成吉思汗的天马?难道是????

“伟大的成吉思汗啊,你的意思是我们蒙古人要在汉人刘白羽的旗下,再次重建蒙古帝国么?”一个蒙八旗军官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顿时感染了他周围的蒙古骑兵们……

当然,这么多蒙古人,不可能各个都是理想主义者,现实的也不少,不过这个时候最大的现实,如果不站在汉人刘白羽一方,只怕就要被成吉思汗的天马骑兵踏成肉泥——比起人马覆盖铁甲,近乎刀枪不入的成吉思汗的天马骑兵,就是平时不可一世的满洲巴图鲁……毕竟也是肉做的不是?

238满洲炸营

炸营!炸营了!不可一世的后金的部队面对成吉思汗的天马以及蒙古人的几乎全体不可靠,终于和这个时代的明军一样,炸营了!而且更可怕的是,不但满人在被夏尔马骑兵踏成肉泥满洲巴图鲁刺激到炸营的地步,蒙古人见到了所谓成吉思汗的天马所向睥睨,认为汉人刘白羽是成吉思汗选定的蒙古真命大汗,加上满洲人的散乱,以及被满洲人当做炮灰压迫的仇恨,顿时个个高喊成吉思汗的名字,几个围着一个满人砍了过去.

满人之所以能击败蒙古人,其实论起骑射功夫,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只是满人有纪律,蒙古人散散漫漫罢了,而这个时候,散散漫漫的变成了满洲人一方,蒙古人又有人数优势,双方还混在一起,自然就是满人被纷纷打下马来——无论是在新主子面前表现自己的忠诚也好,还是对满洲人欺压自己的愤恨也好,都是狠狠的不留俘虏,被俘虏的满洲人被扔到地上,让蒙古人的战马活活踩死……

豪格看到蒙古人喊着成吉思汗的名字,大面积的造反,顿时整个人脑子嗡嗡的——想了片刻,豪格终于想到,在成吉思汗的天马面前,满洲巴图鲁不堪一击,已经炸营,和蒙古人混在一起,蒙古人又远远多于满洲人,一旦和蒙古人彻底翻脸,满洲人能有几个能安全撤出来?

豪格想了想,为了保住满洲人,不能和蒙古人彻底翻脸,于是下达了镇压蒙古人骚动的命令…….

这就是豪格不成熟的地方了,如果是皇太极在这里,绝对是抛下不可靠的蒙古人,满洲人直接逃出去的办法,毕竟面对成吉思汗的天马,汉人刘白羽是黄金家族的传言,蒙古人基本上都不可靠了,还是保住满人老本比较实jì



眼见前方生变,豪格镇压蒙古人骚动的命令又传达下来,督阵官不由的气急败坏,再次下令对蒙古人执行军法,一阵箭矢落下,队末数十名林丹汗的手下当即尸横就地,剩余的蒙古士兵再也忍耐不住,纷纷掉转马头,南腔北调的蒙古语朝后方大声叫骂,一迭声叫道,“……满人这个时候还在作威作福……是成吉思汗子孙的,都反了吧……反了……”竟然纷纷举刀策马,恶狠狠的朝督战队扑去。

眼见前队哗变,后面整队待发后金军中的蒙古人亦有人响应,三三两两的砍死了带队满洲的军官,后金军大队瞬间乱成一团,大多数后金军蒙古士兵垂头丧气,不知所措。

刘白羽没想到黄金家族的名字,成吉思汗的后裔配上夏尔马骑兵,政治号召力比军事威力还大,顿时大喜过望,一蹦三尺高,语无伦次的大叫道,“成吉思汗的子孙,听我号令……干死他娘的满洲人……冲啊……”他嘶哑着嗓子大声下令,“……活捉豪格赏……”因为过于激动的关系,赏什么,赏多少,刘白羽都说不出所以然来了.

黄大力见状,急忙高声补充道,“……活捉豪格者,赏银万两,官升三级……斩首者赏银五千,晋官一级……”

刘白羽军阵型瞬间散乱,士兵们高举火枪疯狂呐喊,不顾死活的扑了上去,黄大力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连比带画的叫道,“啊!大帅,您怎么能这样,你不是一再和我说,”他惊恐的指着对面的后金军骑兵,“火枪没有了阵型,我们就……”

刘白羽一把揽着他的肩膀,亲热的替他拍去他身上的灰尘,“没关系,现在这里打的是政治战争——按照政治战争的法则,现在我们赢了,你知dào

么,我们赢了——别说没有阵型,就是爬过去也没有关系!”

旁边一直保持缄默的刘二狗亦跃跃欲试,刘白羽眼角瞥到,转头笑嘻嘻的问道,“二狗,你还行不行?——摸摸下边,还在吧?!”

刘二狗是高级军官中唯一受伤的人,而且伤势不轻,除了手指被自己割断外,背上还中了一箭,此外在开始的骑兵混战中,他左肩的肉也被马刀割断了一节,此刻一支胳膊被包扎得严严实实,虽然心知刘白羽是出言相激,但还是忍不住怒声道,“大帅,老子这辈子还不知dào

什么行不行!!”言罢一声呼哨,召来战马飞身而上,单手擎刀,纯以双腿控马,就那么一头杀了出去。

刘白羽军骑兵屡经折损,此刻只剩六百余骑,而且大部带伤,在刘二狗的率领下,此刻再次朝后金军发起冲锋,刘白羽远远的对刘二狗的背影甩了一个飞吻,这种怪异的举止,虽然旁边的黄大力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潜意识中却觉得非常不妙,自己不由汗毛直竖。

大规模的战斗在刘白羽军夏尔马骑兵冲锋的那一刻就结束,少数试图力挽狂澜的后金军军官不是被自己的蒙古部下砍死就是被刘白羽军火枪几只甚至几十只一起集火射杀,而全由八旗兵组成的督战队亦在哗变的蒙古士兵冲杀下一哄而散,一时间豪格根本就没有什么掌握的部队可言,无奈之下放qì

了部队,下令满人各自突围,豪格本人在少数亲兵的拼死护卫下,死命的杀开哗变的蒙古士兵的包围,朝皇太极所在的运河方向策马狂奔。

适才威风凛凛的满洲大汗帅旗此刻被人遗弃在地上,洁白的缎子上满是泥土和脚印,肮脏不堪。

一阵激动过去,投降的的蒙古骑兵立场非常尴尬,实jì

上他们也并没有明确表示要投降刘白羽军还是仅仅归附于刘白羽本人,不过现在也失去了任何作战的动力,仅仅刘白羽的视线之中,数千人骑在战马上,手握着长枪马刀不知所措,眼睁睁的看着刘白羽军士兵彻底散开阵型,如同山呼海啸般的呐喊着冲杀过来,然后旁若无人的越过他们追杀逃兵,仿佛当他们不存zài

一般。

刘白羽兴奋的策马狂奔,待奔到战场中央时才忽然意识到这个严峻的问题,现在几乎有近四千蒙八旗骑兵没有解除武装,虽然眼下已经没有什么敌意,但到底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眼见刘白羽军大队蜂拥而上,四周火枪轰鸣,一众蒙古骑兵个个面面相觑惊惶不安,不知dào

该做什么反应,情急之下刘白羽大声呼喊道,“……我是成吉思汗的子孙刘白羽,蒙古弟兄们摘下帽子……摘下帽子……”

负责传令的亲兵队立即大声传令,瞬间传遍了整个战场,奋力追击的刘白羽军士兵闻言亦大声重复,三军大呼之下,蒙古马队显得有些痴痴呆呆,大队中三三两两的摘下斗笠缨帽,但大部分人却犹犹豫豫的,手中仍然马刀紧握。黄大力与刘白羽策马并驰,他心思虽然称不上活泛,但是毕竟有一定的战场经验,看到这种情况,立即醒悟过来,见蒙八旗仍是一副犹豫疑虑的样子不由心中大急,擅自补充命令,“……被满洲压榨的蒙古弟兄们,刘白羽大帅有令:活捉豪格者……赏银五千、赐田百亩,官升两级……”话一出口,旁边的亲兵不疑有他,立即把这句话大声传了出去。

重赏的效果果然不凡或者说现在的蒙古人需yào

一个更直接的反水理由,此言一出,适才率先哗变攻击督战队的蒙古骑兵们立即长啸起来策马加速,朝豪格逃跑的方向紧紧追去,一时间竟然把刘白羽军骑兵甩在身后,其他一些蒙古人此刻亦纷纷下马,小声呵斥着坐骑,给冲锋的刘白羽军让路,显然,他们是和满洲关系密切的东蒙古后代,心里十分矛盾既不想与据说拥有成吉思汗天马的刘白羽军继xù

作战,也不想追杀昔日的同僚。

看见投降的蒙八旗一副顺从伏帖的样子,刘白羽顿时松了一口气,此刻他已经奔至蒙八旗阵前,忽然一拉缰绳,胯下战马不安的扑哧着,慢慢放缓了速度,他一把推开拦在高度警惕身前护卫的李二狗,就那么单人单骑的冲入蒙八旗人丛,大声狂呼,“我就是刘白羽,成吉思汗天马的所有者,成吉思汗的天命传人,你们有头儿没有?出来说话!!”

一众清兵面面相觑,不能置信的看着单人匹马的狂妄“敌酋”,一时间竟无一人敢上前答话,马蹄急响,后面的亲兵呆了一呆,随即拼命的猛抽战马,旗手高举着“刘”字大纛,急急跟了上来,策马立缰,旗杆重重的顿在地上,砰然作响,最近的数名蒙八旗兵忍不住仰头上望,却是只看到素白的帅旗猎猎作响。

“你们的头儿呢?还有喘气的没有?出来说话!!”刘白羽神气活现的大声喝道。

一名骑士慢慢甩鞍下马,慢吞吞的徒步缓行,走到近前浅浅的打了个千,“败将巴特尔,见过……见过刘白羽军林大帅!”言罢未等刘白羽俯允,自顾自的站起身来,眯着眼睛,仰头打量着对面的年轻人。

“巴特尔?!”刘白羽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稀奇,自己那个时代的篮球明星也穿越了?只是看了一眼,发觉这个巴特尔长眉细眼的,和自己那个时代的篮球明星浓眉大眼的样子完全不像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眉开眼笑,对巴特尔的无礼举止毫不介yì

,微笑着道,“巴特尔将军太客气了——不知dào

将军现在是什么职分?!”

巴特尔抱拳道,“在下在豪格贝勒……不,伪金敌酋豪格图帐下任忝居副将之职!不是我要做蒙奸,只是要卧薪尝胆…….”巴特尔虽然有一身傲骨,却是猛然发xiàn

自己周围蒙八旗的骑士看着自己的眼神多有不对,顿时心底一寒,却是想起了自己在豪格手下颇为重yào

,眼看就要抬旗进满八旗,差点就成了铁杆蒙奸,顿时吓得浑身是汗,也不敢再有什么傲骨了,急忙献媚起来.

“哦,好说、好说!”刘白羽微笑着跳下马来,亲热的一把挽住巴特尔的手,故yì

大声说道,“我说老巴啊,咱们这里的弟兄都是刀口上混饭吃的,那些场面话我也不想讲——你知dào

咱们军里的官职么?!”

239整编蒙八旗

本来刘白羽是瞧不上蒙古骑兵的战斗力的,觉得这个时代的蒙古人多次被满洲以少胜多,比明军强也有限,而且自己有拿破仑时代的骑兵训liàn

方法,比蒙古人那种野路子强的多了.

不过这次战争刘白羽是看出来了,虽然蒙古马和自己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出来的品种马一比,就是一个渣渣,可是在中国这个战场上,蒙古马还真的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第一就是蒙古马便宜,好伺候,没看到这些身上皮甲都没有的蒙古骑兵都是双马甚至三马么?

蒙古马便宜,可以当消耗品使用,在战术上就是可以像刚才的战斗那样,选择劣马故yì

死在火枪兵面前,作为遮掩火枪兵视觉和火枪兵火力的道具.

战略上则是可以不惜马力的搞千里迂回,成吉思汗时代的万里跃进也就算了,草原上从中亚一口气杀到东北的例子可是比比皆是——蒙古马不能作为压箱底的重骑兵使用,作为消耗品却是相当出色的.

蒙古马如此,蒙古骑士骑士还不是一样,这个年代蒙古草原上的蒙古人那是比蚊子少不了多少,如果有人能组织得当,后勤有力,重现成吉思汗的辉煌那是扯蛋,打到印度却是轻轻松松的…….

想到这里,刘白羽觉得对于蒙古人来说,还是礼贤下士为好,反正电视上不是一直演蒙古人是怎么豪爽,豪爽之类的么?于是照猫画虎的玩起了这套自来熟…….

巴特尔却是局促不安,他性格内敛不说,这个时代身为成吉思汗子孙的蒙古贵人们对于一般的蒙古人也是高高在上,别说这位是黄金家族的后人,就是眼前这个人刚才还是你死我活的敌,此刻忽然被他亲热的挽着肩膀,一般人也不会觉得舒服,何况是性格内向的巴特尔?此时他感觉好似千万条蚂蚁在背上爬一样,很是难受,听见刘白羽的话,他结结巴巴道,“大汗……大帅赎罪……卑职刚刚听贵军的军官说了,贵军职分简单,各军部曲名曰:班、连、排、旅之类,以上各有将校统领……”

“不愧是蒙古勇士,一会儿就知dào

的差不离儿!”刘白羽哈哈大笑,转过头扫了身边的蒙八旗一眼,大声宽慰道,“别扯什么‘贵军’不‘贵军’,既然你们站在我这边,一起打满洲鞑子,那么现在咱们都是一家人,一个锅里搅勺的,都是我军弟兄!”最后四字咬得极重。

他拍了拍巴特尔的肩膀,“老巴,我这个不喜欢来虚的——你觉得骑兵旅长这个位置咋样?!!我看你指挥骑兵的本事不错,至少比我强的太多了.”反正这些蒙古骑兵刘白羽也掌握不住,自然干脆不玩什么控zhì

平衡这套了.

眼见巴特尔抬起头来欲要推辞,刘白羽摆了摆手,继xù

道,“这个旅长嘛,大概就是带两千人马的意思,没办法,咱们现在人虽然不少,可是愿意留在中原的就不知dào

有多少了,我这人不忽悠,估计留下来的不多,所以你的骑兵旅架子小,只能委屈一下……”他重重的拍了拍巴特尔的肩膀,根本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指点着周围的蒙八旗大笑道,“这么多兄弟巴巴的望着你,都指望你来出头看来你也是个好汉子,想来不会嫌弃官职太小吧?!”

巴特尔神色古怪,一时间倒不知dào

说什么才好,木呐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刘白羽嘿嘿一笑,绕到他身后,忽然抽出腰刀,捏着他的辫子猛的一刀斩落,提着半截头发大声宣bù

道,“从现在开始,巴特尔将军就是我刘白羽军大将,”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亲兵,招了招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见过巴旅长?!”

刘二狗是个伶俐的人,立kè

顺着刘白羽的话茬,笑嘻嘻的翻身下马,一躬到底,“卑职刘二狗,见过巴将军!”他身后的亲兵见状亦跳下马来,朝巴特尔行礼,慌得巴特尔心里不知dào

该不该受这个刘白羽亲信的礼节,没奈何只好用平职还礼不迭。

见周围的蒙古骑兵个个露出羡慕的神色,刘白羽忽然翻身上马,大声发令,“各位成吉思汗的子孙,草原上的雄鹰,听我号令——上马!!……”

一众蒙八旗待了一呆,看见刘白羽的亲兵士兵敏捷的跳上战马,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换了主子,急忙翻身上马。

“……拔刀!!……”

“唰——”的一声,骑兵们无暇思索,一把扯出马刀,个个训liàn

有素,一排排刀刃整整齐齐的齐肩而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割掉辫子!!!”

骑兵们闻声一怔,面面相觑显得有些犹豫,立在最前的巴特尔咬了咬牙,忽然一把摘掉帽子,扯过剩下的半截头发,横过马刀放在后颈狠狠一勒,一头散乱的长发顿时纷纷扬扬,飘落下来。

“割掉辫子!!!——”刘白羽拖长了声调,厉声喝道,显然和满洲把留辫子视为自己人一样,刘白羽也把割掉辫子视为投名状。

蒙古骑兵们不再犹豫,数千柄长刀一齐挥起,将发辫齐颈斩落。

“各位蒙古好汉,草原上的雄鹰,”刘白羽面色肃然,冷冷的注视着一众骑兵,看得士兵们心中发毛,沉默良久,待所有人都惴惴不安时,他忽然微微一笑,冰冷的脸上如同春风解冻,和颜悦色的大声说道:“今日加入刘白羽军的蒙古弟兄,凡是愿意跟我刘白羽走的,家眷跟着来的赐宅一座、旱田二十亩,赏银二十两!!!”

数千骑兵吓了一跳,一时竟然没有回过味来,只见刘白羽转过头去,伸手招过巴特尔和刘二狗,大声吩咐道,“巴将军,你找两个熟悉军务的弟兄,我不忽悠人,房子、田地什么在山东,只能慢慢再分,不过银子什么我的亲兵队长跑一趟就可以,,先把弟兄们的口粮放下来!都是细粮!”

刘白羽笑嘻嘻的道,“老巴啊,你不知dào

,现在被满洲鞑子祸害的,京畿流民太多,粮价居高不下,你说要是弟兄们投靠了我,拼死拼活的,却是连肉都吃不上,那我这个当头的还有脸做人么?!!”

刘白羽一个眼色,自己的亲兵笑嘻嘻的把随身的肉干,细粮送给蒙古骑兵们,因为刘白羽的肉干实在过于美味,半年厮杀却被满洲人虐待,没见荤腥的蒙古人们大口吃喝,有的甚至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巴特尔吃着美味的肉干,怔怔的瞧着刘白羽,愕然半晌,终于躬下身来,心悦诚服的道,“大汗有命,巴特尔莫敢不从!!”巴特尔却也是想开了,成吉思汗之所以被蒙古人叹服,无非是能带着蒙古人过上好日子罢了,既然这个汉人能带着蒙古人过上好日子,那么他自称的成吉思汗后裔到底是真是假有什么关系了?就算是假的,也比那些横征暴敛的正牌成吉思汗后裔的蒙古王爷们要好的多吧

刘白羽没想到自己这灵机一动看上去很好用的样子,不由的哈哈大笑,抽出腰刀,斜指天空,“大伙儿都听好了:活捉豪格,赏银一万、田百亩、官升三级——他妈的要发财的就跟我来!!”一夹自己胯下的夏尔马马腹,领着亲兵率先冲了出去。

数千人轰然大笑,身后的蒙古骑兵们大声怪叫,南腔北调的喊着刘白羽大汗的名字,纷纷策动战马,望着“刘”字大纛紧紧跟了上来。

刘白羽军步兵在胜利后的情绪显得过于激动,在发狂似的奔跑几里路之后就很有些吃不住劲了,出现了这个现象,刘白羽感到很有些丧气,老实说他和他手下的一些将领也应当对此负领导责任,看着手下的这些士兵象蚂蚁搬家一般趴在地上,刘白羽禁不住大大后悔:前段时间刘白羽军一味注重队列以及战技训liàn

,自以为自己玩步兵骡马化,不需yào

练习行军技能,却从来没想过搞搞强行军什么的,弄得现在的刘白羽军象是一伙美国大兵——咋把我党我军的光荣传统给忘记了呢?能打了还得能跑才行啊。

在这片平原地形的战场上,豪格终究还是没能跑掉,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他,八旗先辈们的服装设计师应当对此负责:豪格的那一队亲卫全部都是货真价实的八旗女真,身上的服装除了造价昂贵之外,款式也相当别致,那种盔甲浑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钉子,而且脑袋上还长长的捅了一根避雷针,可以想像,在这样风和日丽的天气里,这伙浑身发光的家伙若想不为人注意的确很难。

虽然不时有一小队一小队的八旗兵回过头来亡命阻击,但在这样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很快豪格就发xiàn

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一条长长的运河拦在了他们身前。

这条河其实不是运河,她正式的名字叫“沙河”,但刘白羽这一伙子没学问的外地人直接把她划到了京杭大运河那块,这个季节已是深秋,虽然河流的水量并不充沛,但淹死几百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当刘白羽率领大队赶到时,激烈的战斗已然接近尾声,豪格的这支小部队逃到这里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两百余骑,眼见深陷绝境,这些彪悍的战士迸发出了令人吃惊的战斗力,集体掉转马头朝刘白羽军追兵发起自杀性质的反冲锋,当然在这个时候勇敢并不能解决问题,只是出人意料的是,追兵中战斗得最凶猛的并不是刘白羽军的天马骑兵,夏尔马这玩意身大力不亏,作为重骑兵破阵那是利器,作为追击骑兵,实在是爱惜马力,根本就不敢使劲追赶,而是起初最先反水、最先追击的那一批蒙古降兵,面对精锐八旗的亡命反扑,这些蒙古骑兵毫不示弱的以攻对攻,凶悍的抢在刘白羽军前面发动进攻,战斗得最惨烈的时候甚至不惜以命换命,看着这样的场景,刘二狗以及随后赶来黄大力个个瞠目结舌——刘白羽倒还是理解他们,这种现象说白了就是典型的叛徒心理,后世无数事件都证明这个理论,叛变之后的人在内疚、恐惧以及对前途把握不定的时候,往往会产生一种轻微的精神分裂症,对待以往的同仁甚至比敌人更为凶残。而这些蒙八旗还不是一次叛徒心理而是两次.

240鳌拜之死

其实对于战略上来说,捉住甚至杀死豪格本人,不是什么好事,捉到了也就是起到一个振奋人心的作用,相反,如果豪格逃回满洲,那乐子可就大了.

豪格这次溃败,可以说是后金自从努尔哈赤以来的最大失败,仅仅现在的不完全统计,后金被斩首数字就接近了两千,还都是真zhèng

的骑兵,甚至披甲重骑兵,而满洲的铁骑最勇悍的那部分人不信邪的和夏尔马骑兵对冲,尸骨无存化为一滩肉泥的也是不在少数.

刘白羽估算了一下,这次后金损失的男丁只怕近万,如果皇太极稳不住阵脚,损失一万多满洲男丁都是可能的——虽然满洲的男丁只怕早就接近了十万,而且满洲人还有把汉人包衣和满八旗化为满洲人的抬旗大法,就算短时间能补上数额,素质和可靠程度却是不可避免的大幅度下降了,满洲没有个三年甚至四年的功夫,根本无法缓过气来.

如此大败,在严酷的满洲军法之下,皇太极本人都未必扛得住,甚至豪格自己的命也未必保得住,留着豪格,只怕满洲内部的斗争会激烈恶化,皇太极为了保住自己这个成年的儿子,和满洲贵族大闹一场是不可避免的,搞不好满洲分崩离析也未可知.

如果说豪格战死,甚至被捉住,只会凝聚满洲的士气——毕竟人都死了,很多事情也就不好追究了,古今中外,基本都是这个样子……

刘白羽胡思乱想着,最后抬头一看,在数千人的注视下,巴特尔把最后的预备队也压了上去,豪格统帅的最后一点武装力量顷刻间土崩瓦解,那批蒙古降军为了表现自己的忠诚,没有用战马踏死这种简洁明快的手段,而是残忍的把地上垂死呻吟的伤兵逐一砍成碎片,几百个蒙古骑兵聚拢着把豪格等最后十多军官围得密不透风。

“停止攻击!!——”数名传令兵策马从后面赶了上来,纵声大叫道,令下面参战的骑兵们大吃一惊,巴特尔愕然回头,转头看了看不远处浑身浴血的豪格,不甘的咽了咽口水,大声约束着手下执行军令。

传令兵奔至战场,毫不减速的一头冲入人群,远远的吆喝道,“豪格——降不降?!……”

话声一出,除了刚刚投降的骑兵外,刘白羽的亲兵部队以及刘白羽军骑兵一齐大呼道,“……降不降?!——降不降?!……”千多人高举武器,枪戟如林,百战余威,直迫敌军。刘白羽下定决心,捉住豪格然后放了,非要利用豪格把满洲内部搞得乱七八糟不可,自然不想杀他,反正历史上豪格这人脑子就不怎么聪明.估计他也看不透就是了.

喊声渐小,最后渐渐消失,人人屏声息气,战场上一时竟静寂无声。在数千道仇视、兴奋、同情、内疚的目光注视下,豪格中军的统帅横刀策马,佝偻着身体剧烈的喘息着,大声咳嗽,每咳嗽一声,浑身上下十数道伤口便是鲜血狂喷,顺着马身汩汩下淌,数息之间,马蹄下已然汇聚了浅浅一摊。

豪格中军的统帅茫然的睁大眼睛,在对面的敌军中左右梭巡,仿佛在寻找什么,此刻他只感觉到浑身无力,甚至连握着马刀都十分困难,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个人,有血有肉,会受伤和筋疲力尽的人,只是比自己瞧不起的懦弱汉人强dà

许多罢了,不再是个彪悍的不知dào

疲倦和恐惧为何物的满洲巴图鲁。

巴特尔看了豪格中军的统帅一眼,却是大惊失色,急忙过来对着刘白羽说道:

“大汗!这人不是豪格,是满洲著名的巴图鲁,鳌拜!而且他周围的满洲人我也一一注意了,没有和豪格身形仿佛的,估计豪格是趁乱换衣服逃了!”

“鳌拜?就是那个号称能穿三层盔甲的满洲第一勇士?”刘白羽随口说道,这句话却让巴特尔有点摸不着头脑,鳌拜是满洲著名的巴图鲁,能穿三层盔甲的固然是勇士,不过离满洲第一勇士只怕很远吧,至少自己也能穿三层盔甲!还有鳌拜再怎么样,也比不上豪格本人价值高吧,大汗这是想什么呢?

对面的敌军潮水般左右裂开,一杆素白大旗出现在眼帘,大口喘息的豪格眯着眼睛,怔怔的瞧着那个迎风吞卷的“刘”字,目光缓缓下落,一个年轻人骑在战马上,怜悯的看着自己。

阳光好刺眼,自己浑身脱力,显然是用力过猛。时间过长,肌肉都罢工了。

“鳌拜投降吧,你自身作饵,让豪格逃出生天,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刘白羽朗声说道.

豪格苦笑一声,他慢慢坐直身子,伸手抚摸着战马的鬃毛,疲倦已极的马儿摆了摆脑袋,亲热的添了添他的手指,俯下去继xù

贪婪的啃着河边嫩草。

豪格怜惜的摸着爱骑的脑袋,慢慢抬起头来,伸出手掌,远远的朝刘白羽伸出一个大拇指。就在刘白羽讶然凝视的时候,他忽然反手提起马刀,横在颈间狠狠一勒,高大的身体猛的翻落下来。

河边十数名满洲军官悲愤的仰天长啸,一齐横刀自刃。

刘白羽叹了一口气,无力的挥了挥手,“把他的身体挑起来,拿到两军阵前去!让满洲人看一看,满洲著名的巴图鲁鳌拜已经死了,他们的统帅豪格已经逃了,满洲这次是兵败如山倒!”刘白羽说完这些忽然一勒缰绳,战马长嘶,领着亲兵大队绝尘而去。这次虽然战斗胜利,但是毕竟自己这方面兵少,万一和皇太极的主力再度硬碰硬,后果却是难料.

不过刘白羽的担忧却是多虑了,皇太极本阵的蒙古人在看到夏尔马骑兵,听说刘白羽是什么成吉思汗指定的草原大汗,夏尔马是成吉思汗指定的天马之后,也发生了动摇,皇太极面对这种局面,果duàn

的收拢满人,击杀了动摇不定的蒙古人,直接奔喜峰口逃出关外了,让刘白羽小胜一场的同时,却也是没有再度扩大战果的机会了.

刘白羽不是没有怀疑皇太极诈败之类,不过皇太极扔下了贵重的盔甲,粮食,明显是轻装前进,甚至连棉衣都扔下不少,算是彻底丧失了冬季持续作战的能力,是真撤tuì

无疑.

而皇太极本阵的蒙古人因为犹豫,被满人大杀一阵,基本都被杀散,刘白羽只收拢了两千多骑兵,这一点却是让刘白羽失算了.

这场战斗刘白羽军虽胜尤败,战后经过统计,刘白羽军护卫方阵的骑兵只剩下六百多人,而随军炮营更是伤亡怠尽,甚至连主将刘二狗也差点丢了老命,火枪营兵力原本七千出头,战后亦只剩下五千多人,而且还有不少的轻重不一伤患。

幸好还收降了七千七百多精锐蒙古骑兵,让颓丧之余的刘白羽多多少少有点了安慰。在中军大帐一众面色阴沉的军官中,只有巴特尔的气色好kàn

一点,这回全军元气大伤,维独他拣了一个便宜,本来不过是个千夫长,大战之后实力飞速膨胀,虽然七千七百多精锐蒙古骑兵中不少人都要回大草原,只能留下一半,不过即使这样,他也手下有了三千人左右,只是他也未觉得非常愉快,这次他手下的亲信全部阵亡,基层军官亦是伤亡惨重,可以说原来的自己辛苦带出的老部队菁华尽去。

看着自己的手下个个情绪低落,刘白羽强振笑容,转头对旁边正襟危坐的巴特尔道,“巴特尔,我有件事不明白!”

巴特尔如弹簧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诚惶诚恐的躬身道,“请大汗明言,卑职言无不尽!”

“别、别、别,巴特尔,我只是和你请教.”刘白羽苦笑着摆了摆手,每到这种时候他都感觉到彼此在价值观念上的差距,实jì

上在刘白羽心中一直把自己手下的将领看成同事,但这些人却老是把自己摆在奴仆的地位上.

“坐下、坐下,巴特尔别紧张,”他转头朝一众将领笑道,“巴特尔你才投我军,不知dào

我的脾气,其实咱们这边不比清庭那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主子奴才,讨论战事更没什么上尊下卑,大伙这时候都如同兄弟一般,谁说的有理就听谁的,你不要太拘谨了!”

帐内诸将纷纷配合的摆出笑脸,却无一人敢搭腔,巴特尔腆颜一笑,规规矩矩的对着刘白羽弯腰行礼,小心翼翼的侧着身子坐下。

刘白羽叹了一口气,“我说巴特尔啊,我这边不兴说场面话,老实说就打仗这挡子事,我是万万比上豪格的,咱们这回赢了这场仗,平原上直接被人伏击了,这本身就够愚蠢的,唉只是我运气好一点,有了成吉思汗的眷顾的天马助阵,若说真枪实料,还是你们行!!”

巴特尔不知dào

刘白羽的有什么说什么的脾气,还以为刘白羽要对自己这个降将敲山震虎,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道:“大汗言重了,卑职是输得心服口服!”

刘白羽苦笑着摆了摆手,扫视着下首的军官们,“我还想准bèi

充足打人家一个措手不及呢,现在才知dào

,咱们这回出征真是瞎胡闹——豪格把套子下好了等我们跳,而咱们这边呢,就这么想也不想了跳了下去,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捏了一把汗哪!”他转头道,“巴特尔,你原来是豪格军中的蒙古副将,也算是位高权重,豪格那边的计划,你给大伙说道说道,给咱们长长记性!看到底错在哪里了!下次可不能再这么糊涂了!”

241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是、是,大汗,其实是这样的.”巴特尔躬身道,“豪格贝勒……哦,不、不,伪后金敌酋豪格.”他偷眼看了看刘白羽,发xiàn

刘白羽毫不在意他的失口,聚精会神的聆听,心中稍安:“豪格起初进兵攻击大汗,其实还以为大汗真的是关宁军祖大乐的队伍……伪后金皇帝皇太极觉得祖大乐是偏师,自己集合满洲主力去围攻祖大寿,想消灭祖大乐之后,敲山震虎,逼着祖大乐归降,关宁军垮掉之后,皇太极就可以立即进攻京师,但豪格以为,这只明军,不,是……我军在路上赶到京师数月,一路上早已经疲惫了,而且又是步兵为多,攻之一时可下,不如直接和我军决战,豪格看我军铠甲齐备,觉得拉锯战损失会太多,不如诱敌野战,且……”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刘白羽,稍稍沉吟。

刘白羽鼓掌赞道,“说得好,豪格我本以为是个二愣子,现在看来真是将才!”刘白羽隐约明白了,豪格根本不知dào

对手是自己,敌情根本没判断明白,所以说自己战术上被豪格伏击,战略上却是豪格被自己伏击了……

当然有人会说,豪格连基本的侦查做的都不够,作为指挥官都不合格,还将才?将才个毛…….

但是这个道理你懂我懂,豪格不懂么?大明朝的军制混乱,别说豪格了,就是崇祯和内阁,以及兵部尚书,拿着历年来的资料一起对照,也不会知dào

自己到底手下有多少士兵,多少将军……

说的穿些,这个年代的指挥官根本没有充足的时间判断敌情,豪格能在战术上打刘白羽一个措手不及,已经是非常出色的了,至于刘白羽的夏尔马骑兵冒充成吉思汗天马导致后金炸营,进而崩溃的事情,是刘白羽用位面商人系统作弊,如果没有这个金手指,刘白羽早就被豪格打崩溃了,不见得比被满清追杀半个中国的李自成好到哪里去.

得到鼓励,巴特尔胆大不少,“伪后金敌酋豪格亲自观察过,发xiàn

且我军装备虽好,但是显然成军仓促,除部伍不肃之外,其领军之人亦是未战之将,急于行军,没有占据有利地形,掩护前进,可见指挥官是个新手,可以欺之……”

一听到豪格这个在刘白羽面前一败涂地的家伙居然如此评价大胜的刘白羽,帐内诸多军官登时齐齐哼了一声,脸色极为难看,甚至有人准bèi

张口训斥豪格,看口型无外乎是什么妄自尊大,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之类,刘白羽沉下脸来,训斥道,“哼个屁!——人家有说错么?我这次统领大军征战,漏了个天大破绽,被豪格捉个结实,一望无际的平原上被人伏击了,这指挥问题还不大么?人家讲的是老实话!”转头朝巴特尔道,“继xù

说!豪格说的没错,我的指挥问题大了.”

“所以豪格就在几处要冲用暗哨布放,骑兵沿着河岸,山谷埋伏,同时放开关口让我军进入京畿,他料定大汗急于到京畿解围,这个侦查方面不会太在,而且看我军没有大规模的粮食后勤,就算随身多储粮草,亦迟早会消耗一空,故我军若不想坐以待毙,必会率主力来攻击,所以预先派出精锐骑兵布下大阵,豪格派蒙古骑兵作为炮灰,满洲精锐骑兵在后,平原上一马平川.必然可以用重骑兵强行破阵,这步兵对骑兵,一旦破阵,那就是数量多出多少也没有用……”

刘二狗皱了皱眉头,打断了巴特尔的话,“他怎么知dào

今天我军一定会主动打他.?!”

刘白羽和黄大力交换了一个眼色,一齐摇头,这个二狗忠诚度和勇气问题不大,小聪明也是有的,不过这大智慧么……唉,黄大力轻咳数声,苦笑道,“二狗将军,巴特尔刚才在地图上指点的清楚,我军诸多后路都已经被豪格的游骑兵截断,甚至到天津的运河后路也是一样,豪格直扼我咽喉,我军其实早就是人家的瓮中捉鳖,既然人家早就占据了战场主动权,我军什么时候进攻有关系么?一直在人家的口袋里啊.”

巴特尔顺势拍上一记,“黄将军高见!——伪后金敌酋豪格得yì

忘形,不知dào

大汗成竹在胸,所以豪格一面加固这个包围圈、尽迁附近百姓入城,一面一开战就准bèi

派出散骑绞杀斥候、攻击民夫、焚烧辎重,切断我刘白羽军与后方的联系……”

“果然妙计!”刘白羽苦笑道,“这事说来容易,但做起来恐怕很难吧?!毕竟这是大明的地盘,满洲身为外来户,也只是第一次破口啊!”

“这,很多事情,大汗有所不知,豪格人生不熟其实也没什么,这汉人大户和蒙古台吉其实节操也差不多.毕竟皇太极一路杀进来,不和后金暗地勾结,就有可能被杀全家,和后金勾结不但能保全性命,为后金销赃捞上一笔,还可以接着后金的手,把自己的仇家做了…….其实现在京畿各地都有许多汉族大地主与皇太极暗通款曲,此次皇太极入关后最初还真是人生地不熟,几次屠城之后,加上晋商的人脉,后金大军出击,一路上的都早已安排妥当——各军各部都有熟悉本地的向导、有地主派家人掩护行踪、而且许多地主的庄子里为了皇太极的高额赏赐,甚至预先准好了粮食马料,战端一开,就有本地人走报消息,所以皇太极大军孤悬在外也能如此轻松写意!”

“原来如此,看来晋商不过是通后金通的最大的一股罢了,只怕这次后金入侵,家业没受到很大损失的地主富户都和后金有勾结.”刘白羽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极为难看,自己拿后世的民族主义当做了现在的事情,自以为明朝得到民心拥护,想不到一打起来诸多明军就陷入了满清控zhì

的天罗地网,整个一反过来了,他黑着脸瞟了瞟旁边浑身不自在的卢天生,直看得他大汗淋漓。

卢天生这次完全是按照刘白羽的指示,听到信号才让夏尔马骑兵出击彻底击溃了满清,只是身为特务头子的他,总从阴暗面去想,老是害pà

刘白羽觉得自身安危有了问题,对自己有了意见,总想给自己找个错处,免得被视为以过为功,于是立kè

就跪了下来,对着刘白羽张口闭口死罪不以.

对于卢天生的心理,刘白羽如何不知,急忙把卢天生扶了起来,极力安慰不说,还把过错基本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感动的卢天生眼泪花花的,这样的主公哪里找去,开国太祖,有一个这样的没?

巴特尔没想到刘白羽居然是这么一个人,心理也是没了芥蒂,见状急忙补充道,“这也其实怨不得卢天生将军,明朝就是乡绅治国,被说是外地的官员,就是本县的知县,县城里面基本能掌握都不错了,县城外的事情,他也不见得知dào

.再说了明朝动辄对边军欠饷,九边的明军不去做强盗,就要走私为生…….否则就只能冻死饿死,我在保定时就已经得知,九边诸多军士,豪绅和满洲这个往来频繁,所以其实很多事皇太极比崇祯皇帝清楚的多.”

刘白羽心下终于明白了,为啥辽东地形不利,有接近后金的老家,崇祯还为什么宁可把战场选在辽东,多半是崇祯也知dào

自己部下和后金的关系,每次后金的时候,自己部下的士绅和边军到底干了多少“漂亮活”,但这事却绝不能说出口来,看来以前的自己觉得崇祯脑子有问题,其实自己的这位学生很多事也是迫不得已,明朝是政治和军事的确出了大问题,在农村的根基太薄弱了,被后金渗透个筛子仿佛。

他拍了拍卢天生的肩膀,“天生啊,你也别哭了,别认错了,以后好好干不就得了么?等下你就走一趟吧,这事就交给你了,这些士绅,边军通敌谋逆?!我刘白羽身为帝师,大明朝的礼部尚书,怎么能置身事外,定然要把这些害人虫绳之于法!”

“这事万万不可,现在大人解围北京重挫满洲,已经是让陛下不知dào

怎么赏赐了!”卢天生吓了一跳,自己这个主公什么都好,就是嘴上经常犯二——嘴上经常犯二无所谓,历朝太祖嘴上犯二的屁事也不少了,只要你人别犯二不就行了么?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有容乃大千秋几?无欲则刚百世师.比武守疆驱虎豹,论文说理寓诗词.为官首要心身正,盖世功勋有口碑”刘白羽cos了后世林则徐的名言,背着手走出了大营,一副中二病发作的模样……

刘白羽一副忠臣模样走出了帐篷,却又亲兵来回报,叶向高居然跟着来了……

“台山先生,你身体不好,需yào

静养…….”如果没有刘白羽带来的诸多仙丹,历史上明熹宗天启七年(1627)病死的叶向高早就该没了,不过即便如此,叶向高的身体也是越来越差了,这次到北京勤王,叶向高非要跟来,说是愿意为刘白羽帮忙,不过在刘白羽看来,叶向高只怕自己变成安禄山史思明之辈,必要时候准bèi

用生命制止自己的野心吧.

“病入膏肓,怎么静养也好不了了.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两句话说的好,现在朝廷上的衮衮诸公,或许不在乎自身安危,不过一个名字参不透,也是虚妄一场啊.”叶向高叹息了一声,对着刘白羽拱了拱手:

"文青【刘白羽的字】陛下对你不公,你却还能这样想,我替天下万民感谢你"

“陛下能不能代表天下万民还两说,台山先生这话还得两说.”

242愿做明朝的张议潮

这话味道可不对!只是现在大明虽大,可是北京附近能组织刘白羽的武装却是没有,万一刘白羽要对大明做点什么,除了嘴炮之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阻止,于是叶向高急忙对着刘白羽说道:

“陛下对你起了疑心,也是奸邪小人作祟,现在钱龙锡祸国阉党的真面目已经被陛下洞悉,钱龙锡已经被锁拿下狱,文青你不必担心朝廷小人…….”

刘白羽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了,这世道可真够讽刺的,钱龙锡本来是亲东林的人物,这次袁崇焕事件,历史上也是因为钱龙锡,王洽,袁崇焕等人背着崇祯把持朝政,让崇祯对整个东林党都失去了信心,袁崇焕案成了崇祯清洗东林党的开端.现在则是清洗的人没变,结果却被按上一个阉党的帽子.

不过刘白羽瞬间却又是想开了,毕竟东林党也不是啥黄埔军校,叶向高是东林党巨头,叶向高的亲密弟子王化贞却成了阉党分子,因为自己和叶向高交好,又被东林党推崇,所以钱龙锡成了阉党也没什么奇怪的……

刘白羽想了不知dào

多久,被傍晚的凛冽寒风冻醒,再看看叶向高苍白的脸色,急忙说道:

“这里也不是讲话之所,还是进我的帐篷再聊吧.”

只是刘白羽要搀扶叶向高的时候,叶向高身后的一位年轻人却是走了上来,扶住了叶向高.

刘白羽打量此人,见此人眉清目秀,手上也是皮肤圆润,一看就是出生在大富之家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更重yào

的是此人丝毫没有眼力见,我刘白羽不动手扶叶向高,你就看不见么?

虽然对于此人的身份猜出了七八分,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刘白羽故yì

做出一脸疑惑的表情对着叶向高:

“叶先生,这位是谁,似乎我没有在刘家庄见过啊.”

叶向高也是为难,不知dào

该怎么解释这位的来历,犹豫半天才说道:

“我的一个远方亲戚,居住京城,才来到此地……对了他还是你的记名弟子,要向你请教一二呢,呵呵呵……”

这人的眼神复杂,可不是请教求学的样子!刘白羽心里鄙视了一下撒谎都撒不明白的叶向高,却是神色如常的说道:

“既然是叶先生的亲戚,那也不是外人,一起进来说吧……”

刘白羽一进入自己的帐篷,立kè

就有几十个体格雄壮的亲兵守住了帐篷四周,叶向高顿时脸色变得煞白,那年轻人虽然脸色也是一动,转瞬间却又神色如常,倒是让刘白羽禁不住送给他一个赞赏的目光。

只是此人既然不愿意暴露身份,刘白羽也就不愿意说破,对着叶向高说道:

“叶先生,你真是关心则乱,这历史上改朝换代的多了,做反贼篡位的下场可都不妙啊.”

“自古以来,背叛君主自立,而不是自己出来打天下的,西汉的王莽,东汉的曹操,晋朝的司马懿,以及五胡十六国的那帮人,得了好下场的有几个?倒是被杀全家的比比皆是,问鼎九州,靠的是功德而不是单纯的无力,这点我自然是懂得.”刘白羽淡淡的说道.

“我自然是相信白羽深明大义的,这次陛下是受了钱龙锡等阉党余孽的蛊惑,现在已经…….”叶向高说的这些,他自己都不信,不过又不能不说,大冷天却是满头大汗的……

“什么阉党,东林的,都是糊弄不知dào

京城里边水深的读书人的,比方说叶先生的弟子王化贞不也扣了一顶阉党的帽子么?对了还有点将录中绰号“没遮拦”的阮大铖,被摆了一道,愤而出走,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成了阉党,所以这阉党东林本来也是难说的很…….”

叶向高和刘白羽是忘年交,和刘白羽极为亲密,觉得刘白羽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这种脑洞大开,一句话吐糟几个点,让习惯了温良恭俭让的叶向高极为吃不消——如果是东林党那种强词夺理也就罢了,刘白羽的吐糟则是让人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阮大铖这事是东林党的痛楚,很多人不知dào

的是臭名昭著的阉党阮大铖曾经列籍东林,为高攀龙弟子。同乡左光斗是东林在宪司的领袖人物,也是大铖倚以自重的朋友。他在打倒方从哲引入的非东林阁老史继偕等人的“斗争”中立下头功,因此名列东林骨干,在点将录中绰号“没遮拦”。天启四年春甲子,吏科都给事中出缺,左光斗通知大铖来京递补。

而赵南星、高攀龙、杨涟等一伙人因为与左光斗发生内讧,因此“以察典近,大铖不可用”,而准bèi

改用高的另一名弟子——同为东林闯将的魏大中。经过一番内部交yì

,等到大铖至北京时,赵南星一伙人使之补工科。吏居第一,而工居最末。本来按资历递补应该轮到吏科的阮大铖愤nù

了。此时魏忠贤出现了,他让阮大铖遂得偿心愿。

但是,阮大铖的官没能做多久,东林的可怕压力就让他上任未及一月便弃官逃回老家。从此大铖与东林决裂。魏忠贤当权时,他被召至京城,为太常少卿。他深知自己是东林出身,现在又当上了反东林楷模,估计是两面难讨好,因此行事十分小心。一段时间后,他又归乡里,打算观望形势。

崇祯二年(1629),魏党事败,他上书指出东林与阉党都“党附宦官”,应该一起罢去(大铖准bèi

了两本不同的奏章,一起送至北京的朋友杨维垣处。其一专劾崔、魏之阉党。其二“以七年合算为言,谓天启四年以后,乱政者忠贤,而翼以呈秀,四年以前,乱政者王安,而翼以东林”。但杨维垣因为正和东林敌对,因此没有按照他的嘱托“见机行事”,上了第二本)。然后他上京任光禄卿。崇祯不听,结果他名列逆案被罢官.

所以魏忠贤轻轻松松打到东林党这事其实也是东林党内赵南星、高攀龙、杨涟等一伙人内斗的结果,杨涟甚至想取代叶向高的位置,故而在王化贞案件中支持熊来倒王化贞,进而打到王化贞的恩师叶向高,没有杨涟窝里反,魏忠贤想打到东林党也不至于这么轻松……

当然这种破事东林党人一向是失明的,总是说天启昏庸,魏忠贤残暴之类,其实说实在的,就杨涟热衷窝里反的本事,没有天启和魏忠贤,东林党也会大分裂,大内斗,早晚树倒猢狲散,其实东林党倒是要感谢魏忠贤,魏忠贤对东林党的肉体消灭,反而导致了读书人的主体同情东林,让东林党人成了后世读书人的主流,否则就杨涟等人干的破事,奸臣那是妥妥的……

“这些内斗的事情不说也罢,陛下绝对会给你一个满yì

的交代,实在不行,陛下答yīng

下罪己诏……”

“陛下如何,本来我也不想管的,这次建奴破口,陛下让天下勤王,我刘白羽一腔热血的来北京,死战解围,叶先生这样说,到反而好像我刘白羽是来逼宫的一样!既然如此,那我带着护庄队回山东,没有明诏,日后绝对不进北京一步就是了!”

刘白羽忽然变脸,就要拂袖而去,叶向高没想到刘白羽居然如此刚烈,自己明显是替皇帝讨价还价的,怎么刘白羽直接就一拍两散了?

“别走,别走啊!文青【刘白羽的字】,你怎么说也是陛下的老师,总得让陛下体面些——否则你脸山也没有光彩不是?”叶向高急忙拉住了刘白羽,因为用力过猛的关系,叶向高还一阵咳嗦,刘白羽实在不忍心,白了叶向高身边的年轻人一眼,扶住了叶向高:

“叶先生,这事我看在你的面子上,陛下只要让我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唉,我不想做曹操,陛下却非逼着我做岳飞,很多事怎么能怪我?”

叶向高身边的年轻人实在忍不住了,急着问道:

“那么,青山居士你要陛下怎样才能满yì

,要裂土封王才行么?这不合祖宗家法……”

“莫非云南沐家就不是大明的祖宗家法么?”刘白羽吐糟说.

“这,山东岂是云南这边缘之地可以比的?”叶向高身边的年轻人吓了一跳,刘白羽狮子大开口实在是有点过了.

“我在山东就是一个富户,几个县的赋税我是照样交的,朝廷的官员最好知会我一身,免得大家面子上不好kàn

,对了,我的商队护卫一队是一百人,带着兵器的,别找麻烦就可以……”

“那么,青山居士你要哪里?”叶向高身边的年轻人松了口气,问了一下,在他看来刘白羽在日本朝鲜都有驻军,只要此人不威胁皇权,封一个倭王兼高丽王爷未尝不可……

出乎意料的是,刘白羽提出了别的要求.

“我要的地方,是福建周围的一个大岛名字叫做台湾,用来做基地拿下吕宋,吕宋附近的汉人被白人欺压,定期减口,比满洲的汉人少也有限,我不要陛下一兵一卒,一文钱的军饷,只要一个台湾和吕宋王的名分如何?”

“台湾和吕宋王?青山居士要做本朝的班超班定远?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叶向高身边的年轻人松了一口气,台湾和吕宋他是知dào

的,反正都是白奴占据的地方,白人火器犀利,坚船利炮的,刘白羽一旦陷进去,没有几十年哪里能拿下来?几十年后,足够自己励精图治,重现太祖成祖时代的雄风了.

“班超班定远?我就是本朝的张议潮罢了.”刘白羽吐糟兼自嘲说

243崇祯的惊讶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啊!叶向高对于刘白羽这种一句话带着几个吐糟点,怎么回复都不是的作风也是无语了……

张议潮是一位不为人知的的民族英雄,沙州敦煌(今属甘肃)人。张氏世为州将,父张谦逸官至工部尚书。张议潮曾率领沙州各族人民起义,驱逐了河西地区的吐蕃守将,使瓜、沙等十一州又重新回归唐朝。

张议潮此人如果拿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所谓的铁杆自干五了,张议潮起兵的时候,唐朝离灭亡就差几十年了,除了一个空头名分,陷入藩镇割据自身难保的唐朝什么资源也拿不出来.

张议潮只能依靠西域汉族和亲近汉族,不满吐蕃奴隶主残暴统治的各族人民反抗,在唐朝衰败的情况下,恢复了西北的边疆.张议潮在唐末藩镇割据的形势下,没有野心勃勃的和唐朝对抗,反而忠于唐朝,甚至自己孤身入京,表示忠诚.

咸通八年(公元867年),张义潮在长安留为人质的兄长张义潭去世,已经69岁高龄的张义潮离开沙洲,前往长安为质。这是张义潮兄弟为了表示自己对大唐的忠诚而作出的决定,“先身入质,表为国之输忠;葵心向阳,俾上帝之诚信”。张义潮入朝后,唐朝授义潮为右神武统军,晋官司徒,职列金吾,并赐给田地宅第,可以说给了他很高的礼遇。

张义潮入京后,他的河西职务交给了他兄长张义潭之子张淮深。咸通十三年(公元872年)八月张义潮卒于长安,享年74岁,从而结束了自己不平凡的一生。

公元907年,朱温逼唐末代皇帝哀帝禅位,自登帝位,建国号梁,定都于汴州(开封),唐朝至此宣告灭亡,中国进入了五代十国时期。

刘白羽以张议潮自比,固然是表示自己没有造反的心思,愿意恪守臣子的本分,不过如果换个角度来说,未尝不是告sù

崇祯皇帝,其实现在的局势和唐末也差不多,你在怀疑我之余,能不能好好kàn

看自己周边都是什么样子了?都成火山口了.

叶向高身边的年轻人自然听得出刘白羽阴阳怪气的意思,不过既然人家要做忠臣,就已经是自己最大的收获了,于是松了口气,却是也出乎意料的给刘白羽出了个难题:

“青山居士学究天人,其实我也是您的记名弟子,这次跟着叶先生前来,主要还是问青山居士,如何才能让大明富国强兵,重振太祖,成祖时代的雄风?!”

望着这位热切的眼睛,刘白羽差点没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强忍住了——你是起点yy小说的读者啊?以为出了几个圣明皇帝加得力大臣就能让一个二百多年的王朝续命——还能重振太祖,成祖时代的雄风?!您不知dào

什么叫社会矛盾,什么叫王朝周期律么?大乱大治你当是说着玩的么?

不过刘白羽转眼又一想,觉得崇祯问的其实也不是天方夜谭,于是很严肃的回答:

“这虽然很难,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老师果然厉害,请问该找什么样的高才,实行什么样的仁政,才能重振太祖,成祖时代的雄风?!”崇祯皇帝顿时眼睛发亮的说道.

“用不着,先找一个脑子有病,还自作聪明的主儿——大概就是王莽这样的书呆子,忽悠这哥们当皇帝,把一切罪过都抗下,然后呢,等他手忙脚乱把天下弄的天怒人怨,本朝的一位皇亲出来讨伐逆贼就可以了!”

叶向高:“……”

崇祯皇帝:“……”

“还请老师不要说笑,我是认真的!”崇祯皇帝没想到自己心目中野心勃勃,学究天人的便宜老师居然是一个说话如此搞笑的主儿,被雷的外酥里嫩,急切间上去揍人的心思都有了,好不容易才忍住了,面色通红的驳斥刘白羽的奇谈怪论.

“我就是再认真的说啊,东汉西汉你们不知dào

么?如果加上刘备和刘裕,那就是四兴汉朝了,不是么?”

刘白羽奇怪的问道,心里还说这两位都怎么了?非喜欢被人忽悠,咱实话实说,还不高兴了……

崇祯皇帝被刘白羽这句话问住了,虽然自己这位老师说的近乎儿戏,不过历史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啊……

“老师,我请教的是,当今天子该怎么做才能……”

“什么都不做,委任给一个靠谱的太监也好,权臣也好,维持了二三十年下来,不成问题……”

崇祯皇帝再度无语了,自己这位便宜老师的言论实在是离经叛道,和他大儒的名声完全不符……等等,他这句话说得是自己的皇兄和皇爷爷啊……

崇祯皇帝再一想,顿时就明白刘白羽的意思了,人家是说,万历皇帝成天不上朝,万历三大征一样打赢了,自己的皇兄据说是个大昏君,宠幸魏忠贤,居然让一个阉人成了什么九千岁,魏忠贤横征暴敛,坏事做绝……

但是魏忠贤主政的时候,正好是宁远和宁锦两次击败满洲——自己呢,励精图治的结果是自己给予最大信任的袁崇焕,号称五年平辽,结果一年就平到北京城了!

自己励精图治错了么?自己可是处处效法古代的贤王圣君的啊!天可怜见,自己身为皇帝,为了筹集辽东的军费,吃的都是简单的一菜一汤,穿的衣服因为面料太贵,自己舍不得买新的,直接都是落补丁的!说出去有人相信么?这就是自己,大明皇帝的实jì

生活!

而自己这便宜老师刘白羽呢?自己豪奢不算,据说连奴仆也是钟鸣鼎食——成由节俭败由奢的道理,自己就不信他不懂!

“经济决定政治,政治决定军事知dào

不?”刘白羽对崇祯皇帝也是有点无语了,毕竟古代儒家的仁义道德其实都是“教化百姓的”真要有实jì

经验的名臣,明君,其实都是要学习韩非子法家学问的,怎么崇祯皇帝仿佛对法家一窍不通,脑子和东林党那票愤青是一个样子的?

等等,刘白羽猛然想到崇祯皇帝是因为天启病危被临时当壮丁捉来的,根本没有经过系统的皇子教育,而明朝的藩王受的教育么,和领导者差别很大,其实和被儒家仁义道德教化的百姓也是百步和五十的区别……

可怜娃,原来你是被人忽悠了啊!刘白羽同情的看了看崇祯皇帝,张口问道:

“你既然自称是我的学生,总看过我的【历朝政治得失】吧?”

“这是自然老师的【历朝政治得失】里面学究天人,比司马光的【资治通鉴】还胜出一筹……”崇祯皇帝这还真没吹捧刘白羽,事实上他因为反感刘白羽的原因对【历朝政治得失】本是不屑一顾的,自从满清第一次破口,兵临紫禁城下的时候,崇祯皇帝才烦躁的把【历朝政治得失】看了一遍又一遍,还真是有了相当的收获……很多事情也看的透彻了许多……

“没事当个娱乐看一看也就得了,其实本质和司马光侃大山的资治通鉴都是一个路数,为了教化百姓,里面都是儒家的东西,很多事情说的不

透,执政者真当真了,乐子可就大了.”刘白羽石破天惊的说道.

叶向高:“……”

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被雷的外酥里嫩,刘白羽这个当世大儒,居然其实不是儒门的信徒?难道皇兄说的没错,这人本质是个法家,和韩非,商鞅是一样的人?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教化也是愚民,愚民也是教化,有德无才之辈还可以做个清流,有才无德之辈,本事大了破坏力只会更大,很多事情能在广为流传的书里说么?”刘白羽翻了一个白眼,心里暗叫这两人大惊小怪的.

“还请老师明示!”崇祯皇帝想了想,觉得刘白羽说的没错,心里更是被求知欲充满,急切的问了出来.

“一般来说,军事也罢,政治也好,打的是都是钱粮人口,这没有钱粮,没有人口,就是诸葛亮再世也是回天乏力,对不对?”

“这是自然,历朝历代都是以人口多,赋税高为盛世的.”崇祯皇帝很奇怪刘白羽为什么这么问?不是明摆着的么?

“但是!为什么历朝历代军事实力最强的都不是人口多,赋税高的盛世,而是在开国几十年之后呢?”

“这……开国的臣子都是忠勇双全之辈,不是后世一般因循苟且的官吏可以比的……”崇祯皇帝想了想,觉得这个回答yīng

该靠谱些.

“嗯……大概是吧.”刘白羽微笑了一下,露出的敷衍的眼神让崇祯皇帝有打人的冲动,不过想了想,却是明白了刘白羽的意思——你丫胡说八道!

别的朝代且不说了,明太祖朱元璋手下的功臣,仅仅因为造反罪名被诛杀的就有蓝玉,胡惟庸,李善长等重量级人物,朱元璋本意是怕这些人在自己死后,建文帝压制不了这些人,哪成想没了这些人的压制,建文帝干出了诸多二笔的事情,最后被朱棣创造了一地起兵,推翻中原政权的军事奇迹……

固然崇祯皇帝知dào

,这些人的罪名亦真亦假,根子是朱允炆爹爹死得早,朱元璋怕朱允炆压不住阵惹的祸——不过身为太祖子孙,总不能承认蓝玉,胡惟庸,李善长等重量级人物其实都没想造反,朱元璋是故yì

找茬——这和诅咒祖先也差不多了……

崇祯皇帝被刘白羽弄的左右为难之际,刘白羽却是恰到好处的给崇祯皇帝解围了.

“你说的其实不对,天下的人口,赋税,和朝廷掌握的人口,赋税不是一回事,本朝开国的时候,铜钱都不足,直接发纸质宝钞的——结果如何?太祖和成祖时代,大明朝可是能组织几十万精兵北伐蒙古的——现在的人口,赋税总比太祖和成祖时代多得多,也能组织几十万兵,不过这兵源素质也就呵呵呵了.”

咱能不提宝钞那玩意么?那玩意和抢劫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征铜搞得官逼民反,太祖爷哪里会出此下策,这说穿了,不过是与民争利罢了……

等等!崇祯皇帝猛然听清楚了刘白羽的弦外之音,自己觉得魏忠贤该杀,是一个奸臣,可是魏忠贤做的那些事情,无外乎就是残害士人,对东南与民争利,其实说穿了,魏忠贤那套就是明太祖用剥皮来镇压文官,用东南重赋,科举南北榜限制东南士绅的变种?

自己心目中认为是祸国奸贼的魏忠贤,居然是明太祖政策的忠实执行者?这个玩笑可开大了……

244刘白羽的杀机

崇祯皇帝这回是明白为啥叶向高要自己见了刘白羽,一定要忍住怒气——他还以为叶向高的意思是刘白羽有一些世外高人恃才傲物的脾气,或者是性情中人,对自己在刘白羽背后一系列的小动作感到不满,或者是一位方正的儒家夫子,把师生名分看的很重之类

哪成想真见到了此人,自己想的是完全对不上!

是的,刘白羽此人豁达大度,直接就说出了自己愿意做忠臣,但是不愿意愚忠——把一切都说到明处,比那些说话饶了十几个弯,而且动不动就发明一些祖宗家法的士大夫好到哪里去了.

作为一个皇帝的老师,刘白羽也是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比起自己其他那些道貌岸然,实jì

上把自己的清名放在第一位的所谓方正夫子,也让崇祯感觉这人是个直臣,有大唐魏征的风范.

但是,让崇祯受不了的是,自己的这位便宜老师,是不是直的过头了?怎么什么话都说呢?

自己问怎么才能让大明复兴,丫直接拿出了王莽的例子——好吧,现在大明处于严重的封建主义自由化的时代,南京的官员还流行给明太祖编段子——但是给皇帝个人造谣和给王朝本身的存亡说话,这不是一个档次的问题吧.

这也就罢了,毕竟刘白羽挂着朝廷礼部尚书,皇帝老师的虚衔,可其实没参加过科举,也没当过朝廷的实职官员,严格说来算是世外高人之类,这种人言语忌讳少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刘白羽说话的方式崇祯皇帝真就无法忍受了,刘白羽说话看似直率,实jì

上暗示什么的一大堆,而且他暗示的东西,都是一些看似荒唐无稽,实jì

上却是言之有据的事情

你要和他争辩的话,那就是你自己立身不正,自己想歪了

崇祯皇帝曾经以为,自己的偶像唐太宗能忍受魏征那种不留面子的直谏,应该是虚怀若谷,不会听不进去有道理的谏言了——不过现在崇祯皇帝可是有点怀疑,自己的偶像唐太宗遇上刘白羽这号说话阴阳怪气的,真的能听得进去么?

看着崇祯皇帝那副有苦说不出的表情,刘白羽也不忍心再戏弄他了,直接说道:

“其实说的穿了,皇帝手里掌握的人力物力和整个华夏的人力物力不是一回事,太祖,成祖时代,虽然人口不到现在的一半儿,可是太祖,成祖一声令下,聚集几十万民夫,十几万强军北伐也是寻常事情,现在么名义上富有四海的陛下能动员出五万强军都算是不错了”

“谁说不是呢!?所谓陛下富有四海其实也就是个名义,实jì

上呢,从江南到九边,处处都是拖欠朝廷税收的主儿!遇到丁点的水寒灾害就要朝廷赈灾救济,可是地方上一欠税就是十几年,几十年!等到朝廷派人一查,这帮赃官吃朝廷的,喝朝廷的还不算,甚至还和蒙古鞑子暗通款曲!真是让朕陛下忍无可忍!”

崇祯皇帝气的面红耳赤,北方这些卖国求荣的贪官魏忠贤不治理,却让手下的干儿子们和江南的无赖一起勒索地方上的良民,逼得人倾家荡产的事情,数不胜数.一个国家连基本的法治都没有,朝廷的法度,还要不要了?

魏忠贤为国聚财是有功的,但是肆意敛财,引起民怨是有过的,自己诛杀魏忠贤,没有错的!

刘白羽听了崇祯皇帝的话,却是一阵苦笑,这孩子果然被儒家洗脑了——大明的贪官是怎么来的?还不是朱元璋时代工资本来就定的低了,朱棣时代更是用废纸一样的宝钞给官员发工资——就这种情况下,你指望官员会有多高的操守?

至于九边和蒙古人勾结的事情,其实说穿了不就是明朝一边把卫所作为农奴使用,一边还指望人家给你抵抗蒙古——其实达延汗再嘉靖时代保卫北京,就和嘉靖时代朝廷脑残,要关闭边境市场,断了九边的生路,于是人家分分秒秒把蒙古人放到北京,教大明皇帝做人

明末真zhèng

的问题是什么呢?是随着海洋贸易的兴起,一方面白银输入增多导致了持续不断的通货膨胀,一方面则是传统的鱼米之乡变成了经济作物的产地——说穿了就是英国原始资本主义羊吃人的温和版罢了.

更闹心的是,偏偏大明朝此时已经二百多年了,封建王朝的老问题,土地兼并严重,过剩人口过多,再加上小冰河期那三年一小灾,五年一大灾的鬼天气

别说是崇祯皇帝这个被儒家洗脑的青年皇帝,就是换成崇祯的偶像明太祖朱元璋和明成祖朱棣,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这两位抡起折腾能力来,也和崇祯差不多,而现在的大明朝,还真是折腾不起了

只是很多事情,自己说了崇祯皇帝也听不进去,刘白羽也只能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崇祯皇帝却是完全会错了意,对着刘白羽问道:

“其实这些道理,大家都懂,我看陛下的问题是无法找到足够的人才!陛下对人推心置腹,可是你看看这些大臣是怎么回报陛下的?袁崇焕号称蛮子,冒冒失失的也就罢了!钱龙锡和王洽总是老成之人吧,居然背着陛下密谋杀身为一品大员的毛帅!陛下的信任换来的就是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么???对了,不知dào

老师是怎么用人的,我看老师麾下多是良才美玉”

您不知dào

有句话叫上有所好,下必符合么?袁崇焕,钱龙锡和王洽密谋,从法律上来说的确是隐瞒着你这个皇帝——可是袁崇焕封锁东江你是知dào

的吧,袁崇焕要求统一事权,你也是知dào

的吧,换句话来说,袁崇焕,钱龙锡和王洽的问题是过于领会皇帝意图,给崇祯皇帝背了黑锅——你居然说成是自己是被欺骗,很震怒的样子?

政治家或者政客,除了少数没有职业觉悟的,都是要撒谎的,这一点刘白羽自己也是一样,所以可以理解,至于委过于人,自己争功,那更是基本功中的基本功——但是,崇祯皇帝明显是骗人先把自己骗进去了,加上儒家教育的洗脑,成了一个一方面没有没担当,一方面又为了面子杀伐果duàn

的人……

这种人是最不适合做领导者的性格,如果仅仅是做一个公司经理,那还问题不大,大不了打工仔下岗再就业,老板自己破产了事……如果做了一个国家的领导人,而且是封建世袭,很难撤换的,这就是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悲剧了.

历史上崇祯皇帝曾经让陈新甲和满洲秘密议和,所派的职方郎马绍愉用密语报gào

,陈新甲看完后放在几案上,他的家仆误认为是塘报,就把它交出去抄传。于是舆论哗然,给事中方士亮第一个请求定其罪。皇帝十分恼怒,将奏书扣住不发。不久,皇帝下达严厉的圣旨,痛责陈新甲,命令他自己陈述。陈新甲不仅不认罪,反而夸耀自己有功,皇帝更为恼怒。到七月份,给事中马嘉植又弹劾他,于是陈新甲被逮捕下狱。

陈新甲在狱中上书请求宽恕,没有被允许。新甲知dào

不能被赦免,于是用金钱活动内外官员。给事中廖国遴、杨枝起等想通过刑部侍郎徐石麒援救陈新甲,被拒绝。大学士周延儒、陈演也在皇帝面前尽lì

营救,并且说:“按国法,敌兵不逼近城池,不杀大司马。”皇帝说:“其他的且不讲,使我的七个亲王、藩王被杀受辱,不比敌兵逼城更为严重吗?”于是把陈新甲斩首弃市。

其实这事说穿了,就是陈新甲因为家奴泄密之后,陈新甲为了自保,把崇祯皇帝支持议和的事情拖了出来,崇祯皇帝把陈新甲作为了出气筒——人家陈新甲是为你崇祯皇帝秘密办事,结果事情泄露出来,崇祯皇帝不但不主动营救,反而要陈新甲作为替罪羔羊,非但如此,陈新甲自救,崇祯皇帝反而胡说八道什么陈新甲使得七个亲王、藩王被杀受辱——其实不就是伤了崇祯的面子罢了……

当然,人都有中二的时候,熊孩子做一些脑残的事情也是难免的,崇祯皇帝的问题却是一直到死都中二,李自成逼近北京,北方残破,已经很难有所作为了,崇祯皇帝最佳的选择就是南迁,可是崇祯皇帝就是不南迁,你不南迁也行,叫太子南迁作为备份,一旦北方陷落主持大局啊!明朝在南京完整的一套班子是干什么用的?

好吧,就算崇祯皇帝觉得北方陷落自家对不起祖宗,那么崇祯皇帝你在诸多藩王中制定一个皇太弟什么的行不行?大明那么多藩王,你不指定一个,不内斗连连就见鬼了!就算崇祯皇帝你觉得大明气数已尽,寄望新朝击败建州,所以不想帮着明朝续命——那你也别自杀好不好,搞得吴三桂等人打着给崇祯皇帝报仇为旗号,甚至把史可法等人都麻痹了.

是的,大明寿命接近三百多年了,积攒了太多的社会矛盾,就算皇位上不是这中二的崇祯皇帝,换上一个靠谱的皇帝,也顶多能续命几十年,但是——明朝的北方固然在小冰河期,农民军,建州的联合压迫下不能支持,南方维持一个类似南宋的南方政权,未必不能支持.

再退一万步说,就算南方政权无法支持,满清也未必能在中原站住脚,历史上满洲入关之后,由于镇压反清武装和疾病的影响下,满八旗一度不满十万人,不得不靠着吴三桂为主力的汉奸打天下,灭永历.即便如此,大西军的李定国也打出了两蹶名王,几乎恢复大半江山的局面,如果不是永历和孙可望不能相容,孙可望做了汉奸,大西军再抵抗二十年,满清就要同时在北方面对葛尔丹了!

刘白羽想着想着,越发觉得有人戏称没有朱由检就没有大清朝这话说的没错,一股杀机不可遏制的升了起来,看向崇祯皇帝的脖子——刘白羽被位面商人系统改造过的肉体是随着时间越加强dà

的——和虎豹赤手搏斗的事情,刘白羽胆小没做过,不过曾经一脚就把一头成年黑熊踹晕了,就崇祯皇帝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体格,只怕一拳头就活活打死了!

再说了,这是自己的地盘,崇祯皇帝这种中二性格,只怕出宫也是私自的,打死此人之后,自己用一个藩王登基,借助自己北京解围的威望,做一个曹操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刘白羽脸色不变,眼神里面确实满满浮现杀机,只是要动手的时候,却在崇祯皇帝的脖子上看到了一样东西,让刘白羽满脑子的杀机尽数散去…….

245疑似穿越者的崇祯

别误会,不是崇祯皇帝有什么王八之气之类,本书虽然是历史为主稍微有点科幻色彩,但是玄幻是真没有——让刘白羽改变主意的是崇祯皇帝露出的内衣上面,居然有一块补丁——虽然这补丁的手艺不错,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刘白羽的全身都被位面商人系统改造过,大半夜看一个虫子都能看出是什么品种,大白天的看不出来这是什么那就是活见鬼了。

为什么对这让华夏陷入三百年野蛮统治的家伙恨不起来,甚至眼睛还有点湿润呢——刘白羽发xiàn

自己还真是孔令文说的那样,根本不是杀伐果duàn

的料啊,刘白羽禁不住摇了摇头,不过忽然想到,自己一年多前还是一现代宅男,鸡都没杀过一只,杀伐果duàn

个屁啊……

崇祯皇帝却没想到刘白羽会如此想,他还以为刘白羽半天不说话是思考怎么回答自己用人之道呢,等了半天也不见刘白羽回答,天性急躁的崇祯皇帝也忍不住问道;

‘还请老师明示,我也知dào

天下人才难得,可是朝廷里面号称众正盈朝,其实可用的其实没有几个,朝野都说我溺爱袁崇焕,可是除了袁崇焕之外,朝廷众正治兵的能有几个呢……老师手下的人,据说大多出身低微,可都是栋梁之才……’

刘白羽被崇祯皇帝逗乐了,差点没笑出声来,半天才说道;‘我手下的那几个人是栋梁之才,或许算吧,那我就先说说我的大管家刘善好了,为人那是克克业业,每天都睡觉的晚,弄得我还经常提醒他……’

‘刘善,我听说此人丝毫没有管家的风范,根本镇不住人,老师一被刺杀,十几万佃户,一朝散去。而且此人是老师爱妾的父亲,靠献出子女谋得高位之人,立身就是不正啊……’

‘那刘弟如何,那可是在东江附近就斩首了几千真鞑子的……’刘白羽问道。

‘此人据说年纪不到二十,能有多大本事,靠着姐姐的关系上位镀金,我看不过是将士英勇,老师你护短也重了些。’崇祯皇帝对刘白羽话里带刺的说道。他是熟读圣贤书的人,对于外戚这种在东汉废立皇帝的生物,是半点信任都没有,好吃好喝养起来没问题,委以重任那是绝对不行的……

‘那我的弟子田地如何,此人年纪不到二十,医术就已经出神入化,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刘白羽其实根本不懂医术,治病能治死人那种,不过为了给自己蒙上一层神mì

的色彩,就把田地推了出来——反正按照古人的想法,老师总是比弟子高明的多不是,田地年纪轻轻就在青山居士的调教下成为神医,那青山居士本人的医术,不达到起死回生活白骨的境界,大约也差不多了吧!

崇祯皇帝还是摇了摇头‘我看田地也没什么本事,否则也不会自己第一个老师病死了也束手无策,顶多是聪明一点,不过这天下之大,聪明人多了去了,此人也就是可用罢了,离人才差的很远呢。’

这……刘白羽又拿东西砸崇祯皇帝的冲动——大哥,你以为到处都是韩信,萧何,张良这样的人才啊,大多数的领导者还不是要带着一群平庸的手下打天下——或者说句大实话,历朝历代开国将帅真的那么牛么,还不是有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带着大家慢慢攒经验值,培养出来的,再说了韩信那种人,您崇祯皇帝敢用么,及时你崇祯皇帝敢用,你驾驭的了么。

刘白羽算是彻底被崇祯皇帝的人才观震撼了,感情在你眼里,人才都得即插即用才行啊,还得要求少,不给你惹麻烦……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和得了公主病的二十一世纪的小女生差不多呢……

崇祯皇帝总是哀叹无人可用,其实却是错过了诸多人才,第一个人就是卢象升,卢象升忠勇无双,却因为士大夫架子高,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得罪了杨嗣昌,最后死在了满洲优势敌人的围攻之下。刘白羽觉得能打的将军,最后人缘别太好,比如自己麾下的黄大力来说,除了辽东的出身的大牛二牛之外和其他人关系都处理的不好,不过正因为这样,自己才能睡得好觉,也从来不用提防不是。

崇祯皇帝错过的第二个人,则是孙传庭,朝廷粮食饷银不够,孙传庭自己垦荒,自带干粮抗出了李自成,而且孙传庭不仅仅是一个将军,也是一个完全看透了明朝北方矛盾的政治家,连流民和劣绅一起扫光,破坏了李自成农民军催生的土壤——却因为被士绅围攻下狱,然后在敌众我寡的前提下,被崇祯皇帝强令出战,战死疆场

崇祯皇帝错过的第三个人,则是洪承畴,洪承畴以优势兵力击败了多尔衮,同时识破了皇太极诱敌深入之策,却和孙传庭一样被崇祯皇帝强令出战,丧失了明朝最后的一点元气.

和这三位比起来,刘白羽手中的这些人,顶多只是尽责尽职罢了,哪里还算得什么人才?崇祯皇帝的吐糟让刘白羽彻底无语了…….

崇祯皇帝见到刘白羽无语,却是再度想歪了,他张口说道:

“老师,我也知dào

大明朝的人才不足,挑错的比比皆是,干活的没有几个……我觉得还是效法汉唐,才能……”

“打住,打住!你说的越来越不靠谱了?居然还要效法汉唐?西汉或许还值得陛下学习,学习东汉干什么?平羌人,从凉州平到首都洛阳附近,唐朝自安史之乱之后,就是藩镇割据了,你确定陛下想搞这个???”

“汉唐武功极盛,打的外族望风而逃,我朝却被一个小小的建州女真逼到这个地步,我……陛下效法汉唐怎么有错?我……”

“西汉北征匈奴,汉武帝劳民伤财的结果也只是暂时安宁几十年罢了,卫青霍去病北征匈奴之后,汉武帝还没死,李陵就被俘了……”

“这点西汉的确不如本朝……”

“东汉吸取教xùn

,把胡人击败后编户齐民,然后就是五胡十六国,关内的胡人和关外的胡人一起闹腾……比本朝好到哪里去么?本朝虽然安置的蒙古人背叛的也是比比皆是,至少还在长城之外……嗯,其实也差不多了,刘渊和努尔哈赤也差不多,对了还有一个攻破贵州的奢安之乱……”

“唐朝则是沙陀人雄踞西北,卢龙节度使更是形同帝国——这个似乎比本朝好点,不过代价就是藩镇割据——要不,你准bèi

让陛下学金国末年九公封建么?”刘白羽连续吐糟着.

“这……”崇祯皇帝也知dào

刘白羽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刘白羽怎么说起话让自己这么无语呢?在他嘴里,似乎汉唐的制度也比不上本朝的制度,虽然这点让自己听了很舒服,可是仔细一想,难道刘白羽的意思是自己应该混吃等死,不要想太多???

“但是汉唐的尚武精神本朝远远不及……”崇祯皇帝觉得这点上还是明朝应该学习的,对着刘白羽请教到.

“汉唐的尚武精神?西汉尚武是因为农民都是国家农奴,自然被皇家如臂指使——不过代价就是因为皇帝一个人管不过来,不得不委任给其他诸侯王,引起了八王之乱——本朝太祖成祖时代比这个强多了,至于西汉对匈奴的优势是因为汉军装备强——其实本朝经济封锁也是相当有成效的,九边的蒙古人也就和叫花子差不多——蒙古人除了达延汗,也先等强人在的时候,大明的边军以一敌五的时候也不少啊…….”

“这……多谢老师教诲了.”崇祯皇帝心里是希望有一个世外高人指点自己,几个注意就能富国强兵,让自己重现太祖成祖时代的辉煌——其实和现在很多历史小说一样,也不管生产力到不到,国际国内的矛盾如何,只要祭出开海洋贸易,鼓励工商等几项法宝,中国就步入近代国家,资本主义了——被说横扫建州,征服世界都是早晚的事情了.

但是,事实上明朝的海禁其实早就是形同虚设,晚期明朝中央zf的财政危机就是因为出口顺差过多,外来贵金属流入过多造成的海量通货膨胀闹得——你还想多换点贵金属来提高通货膨胀,这是满洲奸细都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吧?

明末的问题是资本主义畸形发展,根本不是资本主义没有发展!实事求是的说,为了避免这种外来货币输入过多之类的问题,一般的旧时代国家,还真的只有学习满清玩海禁了……

送走了这位可能是后世yy小说读者灵魂穿的崇祯皇帝,刘白羽决定先不理会北京的风云,而是继xù

对满洲穷追猛打,毕竟根据巴特尔传来的情报,遵化等城池还在满清的手中,为了北京的彻底安全,必须拔掉这几个钉子才行!

246京城的嘴炮大战

出乎许多文官意料的是,青山居士没有靠着大败皇太极的声势入京,甚至他特有的奏折海都没有出现,只是中规中矩的说是要追击皇太极彻底赶满洲出关——

刘白羽的表现让所有的文官们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却是对刘白羽惋惜的惋惜,鄙视的鄙视…….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自从万历末年以来,大明朝的政治斗争主线就是文官们的党争,而带兵的武夫见了督师之类的高级武官,甚至都要下跪的,刘白羽现在的意思,固然因为其不借助大胜的威力要挟皇帝给自己一个说法,是体现了一个臣子的高风亮节……

但是,明末是个封建主义自由化的年代,你学习岳飞精忠报国,明面上固然都要说一声忠臣孝子,别后却都会被认为是读书读傻了的傻逼——东林党号称君子党,除了叶向高,孙承宗等少数边缘化的任务,大部分东林党不没事围攻别人就不错了,何况是被人惹了?

别以为东林党只会骂大臣,天启时代东林党不但骂天启,还连天启的父亲和爷爷一起骂,…….

当然那次东林党骂天启骂的烦了,天启直接放出了魏忠贤,不过这次东林党人认为身为东林巨头的刘白羽无论是在大义和武力上都占据了绝对优势,还没等苦主刘白羽有什么反应,以韩爌为首的东林党毫不犹豫的切割,韩爌本人还丝毫不顾自己是袁崇焕座师的事实,直接按照刘白羽的调子,把袁崇焕,王洽,钱龙锡等人打成阉党,刘白羽这个苦主没说什么,东林党却是直接把刘白羽遇刺和刘白羽与袁崇焕的矛盾联系起来,上纲上线为阉党对东林党的反扑.

东林党这次内斗,再次体现了东林党速度快盛世大,思路广,欢乐多等固有属性,把崇祯皇帝雷了个外酥里嫩,却又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东林党的强dà

嘴炮虽然崇祯可以厚着脸皮武士,东林党的强dà

嘴炮加上刘白羽的经济和军事实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虽然刘白羽对崇祯皇帝一再说自己愿意做张议潮,可是崇祯皇帝读刘白羽的历朝政治得失,非常同意刘白羽的看法,曹操迎接献帝的时候,其实是一个忠臣,只是后来由于实力越来越大,自己的亲信需yào

酬劳,而且身为这个级别的权臣,不称帝就是身死族灭的下场,才做了窃国大盗……

刘白羽现在的实力和名声可是比曹操强dà

的多,真留在中央平定满洲和蒙古,崇祯皇帝觉得自己就可以禅让了,只好每天躲避韩爌为首的东林党的强dà

嘴炮……

好在东林旁系的周庭儒还算是不错,没有和东林党一起围观崇祯皇帝,而是和温体仁一起克克业业的出力,这才让北京的政务免于瘫痪.否则崇祯皇帝估计连基本的政务也无法处理明白了……

当然,虽然东林党韩爌等人用强dà

嘴炮炮击崇祯皇帝,逼得崇祯皇帝东躲西藏,其实韩爌为首的东林党也有不得已的理由——崇祯皇帝处理袁崇焕一案,拖而不决,明显是想用袁崇焕一案排斥打击东林党,这也就罢了,东林党靠的是在野的声望,不太在乎朝廷的职位,魏忠贤打压东林党不遗余力,还不是让东林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但是,如果崇祯皇帝把袁崇焕私下议和之类的罪名和东林党联系在一起,那就是想在名声上搞臭东林党,名声真是东林党命根子——东林党没理还要大声吵闹,何况这次纯是崇祯皇帝玩栽赃嫁祸?

从韩爌个人来说,袁崇焕的罪名一旦确定那就是千刀万剐,韩爌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也不敢让崇祯皇帝的如意算盘得逞不是?

不提在京城还用传统思路搞官斗的东林党和崇祯皇帝,早就知dào

未来发展的刘白羽则是开始了自己的军阀之路,决定开会商讨如何讨伐建州在关内留下的四城了.

只是刚开始开会,卢天生就是苦着个脸走了进来,却是对着刘白羽直接跪下,刘白羽拉都拉不起来……

“还请主公责罚,主公上次就说过了,鞑子残暴,咱们的细作要注意保全……结果小人办事不利用钱铺出的情报网被满洲切了个干净,咱们的细作基本都死活不知,根本就和睁眼瞎一般……”

“我责罚你干什么?就几年时间,能搭好一个架子,就是很不容易了,实话实说的话,换我做这个事,我只怕还不如你!”刘白羽安慰卢天生.

“总是我才具不足惹的祸……”卢天生喃喃的说道,仿佛根本没想开的样子.

刘白羽无奈,只好用上了粗暴的办法,对着卢天生的屁股踢了过去.“你小子才能有限,当我不清楚么?要不是看着你是我的老人,忠诚可靠,早就换人了!滚!”

“老爷说的是,小的这就去办!”

卢天生满面羞愧,起身领命而去,这种吃硬不吃软的态度让刘白羽无话可说…….

刘白羽不知dào

的是,这种风气正是卢天生的智慧所在,有一次卢天生曾经问刘白羽为何唐宋功臣都得以保全荣华富贵,而大明却…….

刘白羽认为,唐宋功臣都得以保全荣华富贵的原因是君臣名分早定,汉明的太祖出身寒门,怕自己死后镇不住功臣,所以才有功臣无法保全的事情.

卢天生觉得刘白羽说的没错,于是时时刻刻提醒刘白羽的手下不要忘记了君臣之分,甚至有的时候故yì

让刘白羽骂一顿什么的……其实他也有自己的算计就是了.

刘白羽转过头来,皱眉说道:“其实我们这次大胜皇太极,纯粹是因为蒙古人反水满清的原因,实jì

上我方主力依然不足,现在我军出于政治目的,要攻破满清占据关内四城,虽然这个计划很漂亮,但我军兵力不过两万,虽然满洲到底是深入我军腹地,但是我军兵少实在也危险,所以大家畅所欲言,真要是不行,我们还可以再改一改就是,对了,巴特尔,你是知dào

满洲底细的,你看我这事行不行?”

见刘白羽神态和蔼的点将,军官们凝神静听,巴特尔的神态越发轻松,闻言微微一笑,“大汗不知,我觉得这次我军看似冒险亲出,实则上把握相当的大,其实有三个原因,”他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头,“大汗在京师素具威望,大汗亲自出马,更可以借助大汗你的胜利,容易控zhì

士绅,我军一战而胜,大可号召城内大户捐粮食和物资,若有不开眼的话,直接一个私通建奴的帽子扣上,可以直接杀全家,建奴没了这些士绅的帮zhù

,吃喝都困难,如果我军能长期围困.遵化、永平、滦州、迁安四城或许可以兵不血刃;其二,我大破满洲朝廷,大汗更是打出了黄金家族的名号,如今天下蒙古人归心大汗,满人没了蒙古人相助,就是小胜利也不敢胜利,满清死不起人!其三,这遵化、永平、滦州、迁安四城的守军组成复杂,小部为八旗子弟,大部为汉人包衣,还有一小批察哈尔收降的蒙古兵,多尔衮年纪还小,阿敏父亲又是因为倒像明朝而被努尔哈赤杀死,这两人能不能镇不住军心,我看还难说的很!”

巴特尔不是穿越的,自然不知dào

后世多尔衮的厉害,觉得此人只靠给皇太极拍马才获得权势,最近又是被满桂偷营,差点死在乱军之中,对年青的多尔衮评价很低,觉得此人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真实本领不值一提.

“啧啧……你们不知dào

多尔衮的厉害、这老小子也挺不容易的!”刘白羽面上摇头大赞,心下叹息,若不是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用类似于作弊的办法打仗的话,换了其他人,豪格这仗多半会漂漂亮亮的打赢。三万精锐铁骑,对上一万步兵加五千骑兵,这仗当真侥幸之至。他转过眼来,对侃侃而谈的巴特尔投去赞赏的目光,这个家伙的确不凡,口才不错见识明白,心中念头转了一转,忽然对巴特尔说道,“老巴,这几天听说很多人来投靠,现在你的骑军有多少人马?!”

巴特尔稍稍计算,“加上刚投效的蒙古人,总共一万四出头!战马则有两万多匹!”见刘白羽惊讶,他解释道,“豪格这次崩溃,大汗你又拿出了成吉思汗独有的天马,这次满洲溃退,蒙古骑士自然是如同潮水一般来归附大汗,加上这次后金击破林丹汗之后,皇太极才从察哈尔回来,搜刮了不少蒙古马,这蒙古马耐力极好,这次他绕弯路,所以带了很多,这回很多被咱们虏获了!”

“那好,这么着吧,我准bèi

从你那里抽出一千老兵来中军,交给二狗带着,补充方阵的护卫骑兵,你看如何?!”巴特尔觉得自己是刚投降的,很多事情人家防备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于是咧嘴笑了笑,“谨尊大汗之命!”

“好汉子!好汉子.”

刘白羽按着他的肩膀,转头对旁边的军官道,“各位兄弟,刚才巴特尔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这个打仗这玩意可是玄得厉害,可不是光靠拼命就能打赢的,以前我们再日被朝鲜打的所谓战争,和中原战争相比,其实不过是过家家.这回是咱运气好,下回可就没这么上道了!——今天把大伙找来,就是要弟兄们张张见识,学上两手,以后咱们地盘越打越大,人马也越来越多,在座各位都要好好学着,若是真有本事的话,那我是迟早会放他出去独当一面的……”

听见这话,大帐内的军官纷纷面露喜色,互相交换着兴奋的眼神,刘白羽提高声量,没好气的喝道,“你们这些王八蛋,我说要好好学打仗!听到了没有?!——他妈的不能喘个气?!”

军官们纷纷起身行礼,齐声道,“大帅英明,卑职赴汤蹈火、誓死效命!!”

说的好听,仔细一想其实是牛头不对马嘴,刘白羽失望的摆了摆手,示意散会。

247轻取遵化

大军第二天便回军北京大营,昨日连夜出发的快马已然向北京通报了胜利的喜讯,由于战后疲惫加之伤患众多,刘白羽不得不放缓了行军速度,加上断后的满洲人悍不畏死的骚扰,刘白羽的中军大队如同旅游一般悠闲的在北京至遵化之间的官道上散步。再五天后的午后时分,刘白羽又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刘弟的火枪队和顿河马混编的万人队伍从遵化强行登陆之后,在北京附近击败了想让满洲建州组织恢复的阿敏,因为火枪队需yào

的辎重比较多在刘白羽大军堪堪抵达遵化城的时候追了上来,除了补充了一万多人的兵员之外,还运来了大批急需的物资,载走了行动不便的伤员,加上蒙古人纷纷投靠刘白羽这个拥有成吉思汗天马的嫡系传人,这个时候刘白羽统帅的部队兵员扩大近五万人,而且都是精锐骑兵加上火枪队,只是多为蒙古人,刘白羽的控zhì

力却是大减。

在刘弟离去的这段时间之内,留守在遵化外围的刘弟军保持了极高的警惕,虽然刘弟这种跳脱性子都不是什么性格谨慎的主,但在这样复杂情势下还是基本上保持了冷静,完全按照刘白羽打硬仗,打呆战的嘱咐,避过了多尔衮和阿敏的若干陷阱,早在刘白羽到达前,死死的围困住了遵化。

这里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统帅层完全是新手的新军,刘白羽军在很多方面存zài

制度上的漏洞,尤其是宣传工作这一块,实jì

上在刘白羽在北京运河附近被豪格围困的时候,大本营被偷袭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刘弟营垒,一时间流言飞语谣言四起,军心慌乱不堪,许多军官都劝刘弟撤掉遵化的围困,支援刘白羽

若不是刘弟对刘白羽极为崇拜,军处死康熙已然没有任何退路,完全按照刘白羽打硬仗,打呆战的嘱咐,不肯撤tuì

的话,一旦让全军上下皆知dào

刘白羽本阵被豪格优势兵力围攻的话,很难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会不会让撤tuì

变成一哄而散,被多尔衮和阿敏不断围攻,刘弟甚至为了稳定军心,放出假消息说刘白羽大胜豪格——好在这种谣言变成了遥遥领先的预言,却是将错就错了.

不知dào

是刘弟的幸运还是多尔衮和阿敏在豪格惨败之后的谨慎,遵化城内的八旗军在开头两天内小心之至,只是试探性的进,并没有立即全军孤注一掷的出城反攻,让刘弟麾下的军官们赢得了整顿军心的时间。

刘弟对刘白羽的盲目崇拜在这次整顿中发挥了巨大作用,或者这也算是某种歪打正着,他在旅顺对满洲的大胜利使他对满洲的战斗力根本不放在眼里,这种明军面对满洲习以为常部下动摇的情况被他视为神经病.

加上刘弟麾下的部队都是刘白羽的家奴,刘弟也完全敢毫无顾忌的下狠手,在他的铁腕主持下刘白羽军留守部队迅速成立了一支残酷的军法队,任何胆敢散布反dòng

言论的将士都在他们的镇压范围之内,一日夜之间,刘白羽军大营腥风血雨,刘弟将军为大家上了一堂血淋淋的军营生活课,一万多士兵在惊恐中理解了一名士兵的职责,军心在屠杀中迅速稳定下来。

本来最初由于豪格败得太快,太惨方面的原因,遵化方面的多尔衮和阿敏并不十分清楚豪格军队实jì

,但眼见刘弟军连续三天拼命加固营垒,闭门不出之后,身为主将多尔衮和阿敏简单的商议之后立即得出了正确了结论,大队后金顷巢而出,对刘白羽军的营垒发动了猛烈的攻击。对于这样的战局刘白羽军上下显然早有认识,并且一直为此准bèi

,虽然多尔衮和阿敏的亲自督战,以及满洲严酷的军法之下,后金突击的势头非常之凶悍,作为战场新手的刘弟但还是沉着了抵住了大部分攻击。

在这场长达四天的攻防战中,刘白羽重视的炮兵部队发挥了决定性作用,事实证明,在必须攻击的战略目的下,以及战术上必须冲击的坚固堡垒后面,被大炮轰击绝对是攻击方的噩梦,多尔衮和阿敏等人习惯了明朝那种经常炸膛的火炮和火枪,麾下的后金将官对此严重缺乏心理准bèi

,依然盲目的把阵地战突pò

火器方阵的希望寄托在满洲士兵的勇猛身上,在死伤惨重之后不得不黯然收兵。

由于进攻方兵力紧张,这场攻防战以刘白羽军的胜利告终,后金遵化驻防军付出了五千余人,其中包衣三千多,满人一千多[阵亡八百人]的伤亡,只攻下了刘弟军大营两个外围不到五十人驻扎的临时小堡,后金在整场战斗中唯一的亮点是在攻击第二天晚上,利用刘弟过于谨小慎微的指挥问题多尔衮的贴身包衣乘夜偷偷潜入偷袭,并且集中使用火箭焚毁灭了刘白羽军一个火药仓库,致使刘白羽军在那次剧烈的爆zhà

中阵亡官兵一百余人。

当刘白羽军率领中军及骑兵大队重新出现在遵化城下的时候,攻守双方都已经明白了此次战役的结局,高大的旗手队伍高举着素白的“刘”字大旗,耀武扬威的在遵化城下来回奔驰,数万刘白羽军士气顿时膨胀到顶点,欢呼声山呼海啸声震十里之外,巴特尔统帅的骑兵部队没有甚至没有进入大营,就那么从大队中分离出来,在清庭遵化驻防军的的注视下整整齐齐排成两个纵列,绕过遵化城直扑北方的主要道路,以求彻底截断后金的退路。

数千匹战马轰轰隆隆的震动着大地,嚣张的在城墙边上的官道上行进,城头的后金将士忽然间认出了昔日蒙古的战友,瞠目结舌面面相觑。世事难料,数日之间,昔日的同僚已经成为生死大敌。

就在后金满城士卒垂头丧气之时,一队彪悍的刘白羽军骑兵旋风般冲出营垒,奔到城下,接着高速奔驰的马力,在箭雨中奋力将豪格的头颅扔上城头,一杆肮脏不堪的“满洲天聪汗”帅旗被狠狠的顿在泥地上,随即欢呼着打马撤tuì



昔日威震大半个北中国的“满洲天聪汗”帅旗如今毫无昔日的威风,一杆杆孤零零的大旗可怜的伫立在两军之间。

数万刘白羽军将士齐声哄笑,正对着遵化城墙的小山冈上,数十门红衣大炮悄悄昂起炮口,集中射击北门附近的死角.在后金的彷徨无措中突然发射。

巨大的炮弹在空气中尖利呼啸,猛的一头撞在城墙上,这一回刘白羽军已然有了经验,明白了刘白羽说的大炮的真zhèng

用法,炮火轰击的目标不再是女墙后面的士兵,而是将所有大炮集中在一处城墙猛烈轰击,猛烈的炮声听不出任何间隙,远远望去,小山冈上的炮兵阵地仿佛火山爆fā

一般,通红的火光在洁白的烟雾中不停的闪烁,一时间连炎炎炙日都黯然失色。

在刘白羽军士兵此起彼伏的欢呼笑骂声中,猛烈的炮火足足轰击了三个多时辰,数百名特意挑选出来的壮汉拎着水桶满山跑动,竭力给大炮降温。硝烟散去,人们惊恐的发xiàn

,厚实如山的城墙竟然片片迸裂,塌陷出一道巨大的缺口,城墙上滑落下来的碎石泥块居然填塞了一截护城河。

刘白羽纵马上前,竭尽全力的大声喝道,“遵化……降不降?!——”

数百名大嗓子亲兵立即上前,齐声传令,“……降不降?——降不降?!……”

数万刘白羽军一时静寂,随即欢呼雀跃,纷纷举起武器,拍打着富涵节韵的节拍,齐声大叫道,“……降不降?!……降不降?!……”

城墙上的后金面露惧色,绝望的注视着刘白羽军鼎盛的军容,万多名官兵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

巴特尔知dào

自己表示忠诚的时候到了,他突然猛抽马臀,悍不畏死的冲到城墙下方,一把扯掉头盔,“……兄弟们,我是巴特尔!”他惨然大呼,“……满洲完了……完了……刘白羽是成吉思汗挑选出来的真zhèng

蒙古大汗,有成吉思汗的天马加护的,蒙古人还是都降了吧!!”

为了增强巴特尔的说服力,一百多夏尔马骑兵轻轻的奔驰起来,虽然说是轻轻的,但是夏尔马骑兵小象一般的身躯让刘白羽军都有些震撼和惧怕,更别说身为敌军的满洲人了.

刘白羽用望远镜远远望见,一百多夏尔马骑兵仿佛天雷的声音中,城头上忽然乱成一团,一阵满洲话凄厉的惨叫咒骂,兵刃撞击声铿锵着传出数里,无数人拼命的大呼呐喊,混战良久,声音渐渐沉寂下来,一串串头颅被人胡乱摔下城头,刘白羽急忙举起望远镜,依稀可见人头上充满八旗风味的避雷针头盔。

不多时城门大开,数十名盔甲鲜亮的蒙古军官步履沉重的走出城门,缓缓摘下腰刀扔在地上,用蒙古人参拜大汗的最高礼节,轰然跪倒,头磕在地上,不肯抬头。

刘白羽得yì

的看了看身旁诸将,一抬马鞭,嚣张地指着这座不算雄伟的却是一个月内几度易手的城市:“进城!!”

248田地回天津

本来历史上皇太极抱着对明军的极度蔑视,既想保留这几块飞地,又想回沈阳休整,等到休整好了之后,连几年入京破口,明朝的元气也就所剩无几了,但是没想到豪格率领的精锐本阵败给了刘白羽的火枪方阵加夏尔马骑兵冲锋,尤其是刘白羽以夏尔马骑兵冒充是成吉思汗的嫡系传承,造成了蒙古人的大混乱,让这次以蒙古人为主的后金入关部队不断炸营,在遵化城外重现建制的行为又被刘弟从天津的奇兵打乱,皇太极的主力不得不从喜峰口一带退了出去.

皇太极没有办法,只好把一些自己还能掌握,却不算是骨干的部队留了夏利,只留下部分兵力防守四城,其余后金军二月中旬开始狼狈的陆续出关,带走的除了他们抢夺的珍贵财物外,不值钱的东西尽数扔掉,除了少数壮丁之外,其余掳掠的大批汉民都纷纷猪羊一样被杀死的满山满谷。

夹在山海关和蓟州之间的这片后金孤独的领地,有四个主要城池,分别为遵化、迁安、永平、滦州。西北是遵化,中间是迁安,南边是滦州,东边是永平,北边就是大安口到冷口的蓟镇边墙,关口已经都被后金攻克。除了北方外,飞地的三面全部在大明的势力包围之中,形成了一个典型的突出部。

大明此时大乱未起,虽然京畿残破,但国力还在,各地勤王军越聚越多,除了甘肃因为连粮食都不足又哗变一营外,其他都到达了京师,崇祯彻底放下心来,局势慢慢稳定,明军开始积聚力量,准bèi

将后金逐出关外。

加上皇太极被刘白羽大败,狼狈逃出关外,崇祯皇帝为了压制刘白羽的声望,让诸多明军都前来分功……

刘白羽不是没想过一鼓作气赶皇太极出关,但是攻克遵化之后就遇上了连绵的大雪,数万大军被困在遵化进退不得——由于军队数目的大量膨胀,远在山东的后勤接济不上,刘白羽无法,只好效法李自成让大户捐输军资.

好在刘白羽比李自成那个土包子吃相好kàn

许多,丫直接以士绅和满洲勾结的名义杀富济贫,不,是杀富济自己!同时还让文工团到处雇用艺人四处宣讲此事.

刘白羽知dào

名不正言不顺的道理,上纲上线的把自己因为军资不足杀富济自己的事情,和朱元璋查抄王保保,李思齐等元朝汉奸相提并论,几千好喊着日月重开大宋天,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部队杀的北京附近人头滚滚,数百家大户被刘白羽抄家灭门…….

刘白羽这种拉大旗作虎皮,占了便宜还大大打击朝廷威望的如意算盘,崇祯皇帝不是不知dào

,只是刘白羽这套玩意虽然有越权之嫌,却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崇祯皇帝除了让其他勤王军来分工摘桃子之外,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

崇祯二年的二月初,北国春暖花开,天津卫似乎也从冬眠中醒来,运河化开后,这个城市将恢复往日的喧嚣,但是今年运河边的商铺有一半没开,一部分是南下躲兵灾,一部分是不看好北直隶的残破,要看看风头再说。

一艘高大的海船停靠在卫河的小码头,刘白羽一脸倦容的走下跳板,刘弟那个愣头青,没有按照事先招呼的作为刘白羽的后勤部队,而是听到了豪格大败的消息,就跑去了遵化附近勤王击败了皇太极恢复后金建制的最后努力,刘弟新娶的孔夫人自然不觉得自己那个孩子气十足的夫君是满洲鞑子的对手,在家里每天以泪洗面,几乎认定刘弟无法回来,孔灵文安抚不了,刘紫琼则是对刘白羽盲目崇拜,没心没肺的丝毫不担心,没有办法,孔灵文只得派人去天津打听消息,谁知那人回来说刘弟公布了遗书就去了京师,刘白羽说刘弟大胜皇太极之后,刘弟夫人也不相信,依旧是哭,刘弟也是小孩子心性,直接就不理自己那个哭哭啼啼的老婆了.搞得刘白羽对家里的事比军事上的事还要头疼.

刘白羽勤王的消息传得很快,他的远方大舅哥当代衍圣公孔令德也听说了此事,他听说了建奴兵力之后,基本也认定刘白羽回不来,派家人正三天两头过来探听消息,知dào

孔灵文有了身孕之后,就在孔灵文耳朵边不停的吹风,表示了自己维护外甥的心思,要帮zhù

孔灵文的孩子守住家业,也不知dào

他是什么心思。

终于一月中旬从天津来了一艘运载刘弟麾下,水师的船,刘白羽派人带来了北京大捷,刘弟遵化大捷的消息,刘家庄内一片欢腾,刘弟的那位孔夫人也暂时不哭了,但胆小怕事的她一直无法完全放心,派人来找了刘白羽有几次,让他托人带信去京师,让刘弟不要冲前面。那位热情关心外甥的当代衍圣知dào

后,先是一时间没了踪影,而后几天也改了态度,还主动跑来问刘白羽有缺不缺物资,脸变得比吴孟达还快。

孔灵文其实也非常担心刘白羽和他带走的军队,毕竟在明末的人士来看,日本和朝鲜都是小国寡民,对明军屡屡以多胜少的建州则和终结者差不多,但刘家庄都是一大摊子事情,刘白羽又没有亲族帮衬,她忙的每天深夜才睡着,二月底终于安排完了春耕的事情,刘白羽虽然又派人送信回来,说自己和刘弟已经到了遵化,轻松破城,守在城里很安全,但刘弟的那位孔夫人还是放心不下,毕竟传说中满万不可敌的建奴还在北直隶,都让刘白羽唯一剩下的弟子田地有亲自去劝劝,正好刘白羽还让田地带着家里的医生组团去北京刷声望,于是作为医疗团队的先锋,田地便搭上去年买来的一艘小型后勤货船来到天津,身边只带了几百水兵和十几个医生。

时隔不到两年,田地有在镇海门外竟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进城后镇海门大街熟悉的景色带起许多回忆。刘白羽有脸上不由浮起一些笑意。

身后的亲随在他身后道:“田大哥,当地官府已经发还了你的院子,那院子现在谁在住哩,要是没打扫,咱们就住客栈吧。”

“既然官府发还了我的财产,咱们也就有院子,当地官府帮忙照看着的,干嘛要住客栈,我现在每月十两五钱银子,可不敢把自己当有钱人了。”

田地的随从叫,刘二宝,是天津人,论起来算是田地的师弟,只是他怎么敢和田地这种刘白羽的红人比,自然以仆人自居,把田地当做了半个少爷,他今年才十六,在工坊锻炼了两年,识字算数都很不错了,慢慢开始做一些工坊的管理,是刘白羽第三批的重点培养对象,现在墩堡里面的墩户都知dào

刘二宝是最初跟着刘白羽许久的,将来就算是不得重用,也是富贵不愁的,自然都高看一眼,一般的老百姓客气的称他宝二哥,还许多人家盼着跟他结亲。但刘二宝自己对这个工坊的书吏职务并不满yì

,从小有着一个将军梦的他老想去军队当兵,只是这种聪明,可靠,有文化的人实在太少,孔灵文手上缺人,根本不放他走。

刘二宝在田地有面前还是那个小孩模样,他这次跟田地有出来,也是想见见他哥哥刘大宝。听了田地有训斥,刘二宝憨憨的笑了一下道:“田地大哥说的是,日子是的算计着花,那俺打扫就是。”

田地有伸起手,本来想如同原来一样拍拍他头,突然发觉这刘二宝因为营养充足的关系.也长得蛮高了,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小孩模样,自己这举动很不得体,赶紧又把手收回来。

刘二宝还不知dào

逃过一劫,指着前面的兰花招牌道:“刘大哥,看你家原来的店铺。”

其实这里原来也不是我家的,是我师傅的,我师父的据说还有一个孩子流落在外,想到这里,田地有没来由的心里一阵紧张,对刘二宝道:“咱们先不去了,先回院子安顿好再说。”

刘二宝道:“到晚间还早哩,王家婶婶对我可好,要不咱们先去衣店见见他们。”

田地忍住拍刘二宝脑袋的冲动,骂了他两句后从对街走过衣店门口,经过时瞟了一眼,正好kàn

到王家搜子正在忙碌的苗条背影,似乎在整理衣架上的裙子。

刘二宝也在看,刘白羽有怕他注意到自己,赶紧转头,匆匆走过这段,转入了井东坊。

一道街上依然臭气冲天,刘白羽在路上建立的商业点自从人数增加后,也是脏乱差,后来退下一批充作管事的伤兵,拿棍子教这些流民学排队学卫生,效果倒比原来的罚款还好,因为这些流民其实也罚不出什么东西,罚了吃的,不但士气狂降,而且对干重活流民保持体力也是一个困难。

开了门进去看了,打扫得十分干净,两人从柜子里面翻出被褥床单,也是清洗过的,收拾好床铺,已快到晚饭时分,刘白羽有就打发刘二宝去衣店请身为地保老蔡过来。

刘白羽有对他交代道:“你就问老蔡就是,问问他刘弟少爷留的人在什么地方就是,多给点好处,要对人态度好些。”

刘二宝答yīng

后就去了,还不到一刻钟,老蔡就急吼吼的一头撞进来,立kè

就要跪下磕头,田地拼死拉住了,老蔡还是连连躬身行礼问好,刘白羽有哭笑不得道:“老蔡你这是干啥,慢慢过来便是。”

老蔡激动的道:“田地少爷,刘弟大人前些日子从天津过,天津那些瞎了眼的狗官居然不让刘弟大人通过,结果刘弟大人一声令下,十几艘大船,数万门大炮就仿佛下雨一样砸过来,打的狗官们哭爹叫娘的,最后还是好吃好喝,像供着祖宗一样让刘弟大人进京勤王,实不相瞒,刘弟大人临走的时候还留下了水军,以及新招的三千乡勇,现在天津城里,文官说了不算,总兵说了也不算,只有刘弟大人留下的人才说了算.刘弟大人控zhì

天津随时给东江和刘家庄送信,这些狗官还以为老爷[刘白羽]造反了,后来才知dào

刘弟大人是去打鞑子,鞑子都说满万不可敌大家日夜都有心刘弟大人的安危,岂知刘弟大人竟然立下如此大功,实在想不到,想不到。前几日刘家庄派人送信来,说是田地大人又到了通州了,我急着跟刘东家说这事,所以急了点。”

老蔡当年在天津看田地刘二宝等孩子可怜,对他们颇有照顾,田地也觉得该报答老蔡,只是赏了老蔡五十两银子,老蔡却只敢收了十两,还满口说谢谢田地赏赐,田地这才明白,随着刘白羽势力的越来越大,自己和平民百姓这个曾经的身份,却也是越来越远了……

249开战前的布局

田地有见老李颇有点真情流露,看得出是对自己和二宝是由衷的关心,突然对老李印象大为改观,这人市侩了些,但这个年头老百姓不市侩,早就不知dào

是什么下场了,老李本性还不错就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老李,我这次来天津只是路过,马上要去北京找刘老爷,刘老爷在天津有没有留下侦查兵一类的?”

“侦查兵没有,水军留下了几千人,剩下的陆兵都是招募的乡兵……对了,就是城外码头那里留了两个伤残老兵,据说是侦察兵回来到那里整理消息之后,说了消息就走。”

田地思想了一下道:“那我明天买两匹马去北京……”

老李忙劝道:“田地小哥使不得,通州现今全是名为勤王,实则和盗贼无异的丘八,你这样过去,怕是还没找到刘大人,便被那些丘八打劫一空,特别骑马更是不可,丘八最喜抢马,如果肥羊有背1景,得罪不起的话,听说营兵杀人灭口都是有的。”

田地有吃惊道:“营兵还干此事?”田地自然不是什么温室花朵,营兵们敲诈勒索的事情也是见得多了,只是杀人越货的事情,听着就让人浑身发抖,没有实质的证据,田地自然不愿意相信。

“京城和天津的营兵油水多,胆子还小些,边兵的那些丘八吃不饱饭,就专干些恶事,哪像刘大人的兵。刘大人秋毫无犯都被老百姓成为‘当今戚少保’了,啧啧,真是了得,刘大人的兵那才是王师,哪像这些穿着军服的土匪。”老李先是对刘白羽部队一脸的崇拜状,然后对边兵是一脸的不屑一顾。

刘白羽有听了这种混乱的情况,也有些犹豫,他问老李道:“那如何才能安全的寻到刘大人?”

“要不就等有天津的粮官押粮时一并去,现今只要说是刘大人的人,有他们在,那些城外的丘八不敢闹事,反而都要帮忙的……”

想到所谓朝廷的兵都是这个德行,田地突然泄气的和刘二宝说道:“算了,咱们走吧,你去打听一下那些粮官何时走?越快越好。”

崇祯而年三月十二这一天,通州城外旌旗飞扬,布满明朝各地勤王兵马,充斥着天南地北的口音。

运河开冻后,各地官员送来的勤王粮饷开始源源到达,此前勤王各军已经欠饷多时,包括总理总兵官马世龙在蓟州的兵马和关宁军。马世龙和孙承宗都多次上疏希望补足一部分,以安军心。

刘弟的驻地在运河东边,中军挂起刘弟的红旗,营地仍然是用标枪插地放横木,他们的旁边是河南兵和一部山东兵,因为蓟州和玉田没有丢失,所以通州这里已经算是安全地带,各军所下营盘也是马马虎虎,都不坚固,按照刘白羽军的标准,那就是不守军纪,是要犯军法的,当然明军不管那许多了。

后金兵败如山倒撤出主力部分后,剩余的兵马本来成了惊弓之鸟,只是多尔衮和阿敏都是将才,两个月的时间就把部队整合完毕,这些部队被整合之后,仍然具有很大威慑力,不但不害pà

明军,反而还想去玉田打劫,而且因为豪格大败,皇太极一走之后放qì

了夺取中原的打算,以及作为弃子的绝望和无助,他们这次这些建奴就更加无法无天。

刘白羽出京前也拿齐人头赏和皇赏两千两银子,加上从遵化缴获的银两,已经有十四万多,打点梁廷栋和周延儒各花去三千两,温体仁今年送过,这次也表示了三千两,加上东林党和一些兵部新结识的官员的表示,总共花去一万五千两,如果加上新扩军之后的军饷,只是没有亏本罢了。

至于斩首的赏银,仅仅满八旗的人头都近万,虽然分了祖大乐一些,也足以让朝廷破产,没有办法,崇祯皇帝只好用没有现银的接口推脱,好在刘白羽也不指望靠朝廷赚钱,反而对借机打压了朝廷威望窃喜不一至于这些零碎的赏赐银子,刘白羽都给了祖大乐。

祖大乐却是乐开了花,这些银子花出去,他希望好歹弄个亲兵营,有三千兵额,再加上刘白羽援助的一些基层军官,把自己的亲兵弄成关宁军的半独立王国,从这些方面赚回来的东西,就不是钱可以衡量的了。

刘白羽对面坐的是卢天生和刘弟,正在说新招的山西镇骑兵,刘弟对刘白羽道:“大人,从山西镇溃兵里面招募的五百一十三名骑兵已经来了些日子,我想问什么时候把人直接放入我的骑兵营。”

刘白羽摇头道:“不行,这些都是溃兵,当兵的只要跑过一次,那心思就不同,必须得完成基础训liàn

,知dào

了纪律才行。你直属骑兵营一共就两千多人,这里五百多进去,你怎么管住,就你这点本事,还不把原来那点人一并带乱了,还是训liàn

队管着,让他们先把军律背下来,若是打仗的话,你亲自带他们随中军行走,作为预备队。”

这批骑兵都是边军的老兵,大多当过夜不收,骑术是很不错的,但兵油子习气也重,刘白羽部队的待遇已经是很高的了,但是这些人无法习惯严格的纪律,有几人一到兵营就闹着要营妓,要求放假之后去找乐子,被愤nù

卢天生砍了一个,这才老实下来,好在这些人当溃兵时间不长,也没抢到什么东西,那种打劫的乐趣还没品尝到,属于可改造之列。刘白羽的名声和待遇都不错,这批人大多是光棍,刘白羽答yīng

日后可以帮忙安家,这次大溃之后也担心回去被惩处,来了一段时间后才慢慢安下心来。

卢天生问道:“大人,他们的月钱按正兵发,还是新兵发?”

刘白羽想了一下,这些人都是老兵,黄大力严格考核之后发xiàn

大多有夜不收经验,这是他目前最缺的一项,待遇可以稍高一点,当下道:“可以按步兵老兵发,但不能和骑兵夜不收一样,这次回去后,一样要补上新兵基础训liàn

,合格的才能按哨骑待遇。”

刘弟继xù

问道:“大人昨日说的招兵一事,炮灰是不愁的,精兵在通州怕是不好招,人口基数太少,周围的老百姓都已逃散,据说多半去了天津,都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只怕不愿意打仗……”

卢天生对这种事情嗤之以鼻:“不愿意打仗就可以不打仗了?这兵荒马乱的,粮食价格几个跟头都是常事…….”

刘白羽自然知dào

卢天生的意思,卢天生无非是说粮食价格不上几个跟头,他就自己出手,刘白羽虽然对此有点不忍心,却也知dào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自然也就装作不知dào

罢了。

刘弟却受了孔灵文的影响,觉得勇于为上级背黑锅的才是忠臣,对卢天生给了一个钦佩的目光之后,问道:

“我打算先派五百人去天津,就是粮食和船只还要请大人下手令安排。”

刘白羽看看卢天生,卢天生答道:“不知这次招多少兵?”

“战兵要三千,优先要纤夫。”刘白羽干脆的道,他跟崇祯说是这次自己士兵损失惨重这次死了几万,想从北直隶招几万流民回去,被流民赈济弄得焦头烂额的崇祯自然不会为难自己,巴不得刘白羽找的人越多越好,不但没有设置障碍,还让兵部户部和给他出了文书,准许在北直隶募兵三万,让各地官员协助,刘白羽拿到这个过于慷慨的虎皮就挠头了,思索再三,最后决定再招一万辅兵,毕竟按照自己的标准,这个时代有资格做战兵的不多,有了崇祯皇帝的背书,加上眼下建奴都还没走,地方官谁没事干来查他到底招了多少兵,他一直对纤夫这个戚继光推崇的有纪律,能吃苦兵源十分看好,乘着这次的混乱,就想多招一些。

刘白羽银子是不缺的,因为最近扩军加移民原本充沛的粮食却有点紧张了,算算结余,自己打着清算汉奸的旗号到处抄家,获得了不少军粮,因为建州的残暴,当地老百姓十不存一,粮食消耗减少许多,而且因为明军对满洲的速败,以及满洲对自己的速败,粮仓来不及销毁的关系,现在自己的军队都吃的是朝廷军粮,却是连伙食费都省了。

卢天生粗粗算了一下道:“年前的时候天津还存有几百石粮,被刘弟将军征用了,若是军士的家眷不多,足可抵一阵子,今年被建州祸害的北直隶肯定欠收,粮价还得涨,招定了就得赶快运回山东。开春后王元正的粮多是买的海运漕船夹带,保证比现在的价格还便宜。”

刘白羽早知dào

王元正的的粮食,他管着威海的漕运事务,从海运漕船买的夹带因为不用交税自然要便宜。

刘白羽点点头道:“现在陆路上全是盗匪,很不安全,用一下天津的水师,到时帮忙把人运回去,还能省点心。”

刘弟的两件事就此办妥,在军中因为不能对姐夫耍无赖,他很不自在,一见没了自己的事情,便起立敬礼,然后退了出去。

卢天生等他出去,才轻声道:“大人,这次若是方便,能否也争一下水师,若是皇上能给个水师营号,定下巡海的权责,那江南漕船的粮货都得留下些来。刘弟将军现在占了天津,虽然有实利,却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250开战前的布局 2

刘白羽哑然失笑,这个卢天生头脑倒是灵活的近乎厚黑,刘白羽其实一早就想这事,原来是王元正分润了海上漕运利益,刘白羽也想要吃一口,只是没有什么吃相不错的机会罢了,这次入京勤王,刘白羽是吃够了物流不畅通的亏,当然刘白羽也不想玩垄断贸易,但是从收集粮食,应对未来的变局方面要有所准bèi

,至少对于粮食贸易要能插手进去,水不必像现在和其他明军一样每年只能靠就进征集。

刘白羽赞许道:“卢天生你为我想得很多,做得不错,此事我记下了,大胆去做吧。”

卢天生急忙答yīng

了,他是玲珑剔透之人,自然知dào

刘白羽的意思是这事很重yào

,面子上过得去就行,至于吃相就不必太在意了,自然而然的点头之后卢天生又汇报了粮草情况,现在通过郑芝龙的关系从南方运来一些粮食,通州紧靠大运河,至少吃的是不缺了。正说着,亲兵突然在外面大声报gào

:“大人,刘泽清来了,还有刘泽清的弟弟刘泽涛也来了,都被挡在军营门口。”

刘白羽也不耽搁,急急赶到营门,那刘泽清在门口对着刘白羽有一脸奉承,正在说着什么,刘白羽有倒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付着,说来这刘泽清也是可怜,因为刘白羽挂靠在刘泽清旗下的刘泽清关系,名义上自己是这里的营主官,还被拦在门口,他出来见刘白羽,还得恭恭敬敬等着。

刘泽清这次入京勤王,却是看到了刘白羽强dà

的实力,对刘白羽是又惊又怕,他一眼看到刘白羽,也不管体统,跑过来就要跪下,一边说着:“刘大人无恙,下官可担心死了。”

刘白羽连忙一把扶住他,口中连道:“刘泽清总兵这是干什么,使不得,我又不是以什么督师身份来的,也就是个乡勇之类,呵呵。”

卢天生在一边冷冷看着刘泽清,他看到刘泽清其实还是有些激动,这个家伙在大人和凶名昭著的建奴交战的时候也没帮上忙,吓得直接逃走了,据说逃到深山中不知所踪,现在亲眼看他还活着,终于放下心来,不过看他一副小人像的刘泽清,又着实觉得厌恶。

刘白羽和刘泽清寒暄几句,过来对卢天生低声道:“我和刘泽清谈会,你处理一些东西。”

卢天生应声走了,临走还鄙视了刘泽清兄弟一下。

刘泽清一路上自然要刘白羽走前面,他其实根本没有躲在山中,而是在通州附近的一个妓院躲了起来,在通州听说刘白羽出人意料的大败皇太极之后,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早想来京师跑官,落实封赏,但又听说建奴仍在,既想升官又怕死,终于听说建奴被刘弟再次击败逃去了永平,赶紧跑来了京师,因为刘白羽的相当部队打着刘泽清旗号的缘故,不知dào

里面问题的兵部各官对他还算客气,他找了些老关系,准bèi

上疏为他请功,算是欺负兵部不知dào

关键来搭刘白羽的顺风车,但他本身其实并未立功,甚至还直接跑了,所以升迁多少就看银子多少了,他显然就无法与祖大寿相比,祖大寿银子多又会来事,所以刘泽清只好耍起了无赖,自己连连要价,还撺掇了一群通州的缙绅联名上书,帮他敲边鼓,不但想要赏银,还要粮饷。

以刘泽清在京师的运动,这次绝对高升,但是又怕刘白羽不给面子不成全他,所以他巴巴的跑来看看情形,顺便看看刘白羽有没有想帮他的心思。

刘白羽把刘弟留在外间,带刘泽清进了营帐,刘白羽自然坐在上位,刘泽清却先是不敢坐,刘白羽强迫他坐下之后,刘泽清也这只是敢斜歪着坐下,而后还只在椅子上落下了小半个屁股,两人坐定后,刘泽清又是一番奉承,他也是个粗人,绕不了太多弯子,他舔舔嘴巴问道:“刘大人,不知这建奴究竟还有多少兵,咱大明在通州就有这许多营,何时把建奴收拾了。”

刘白羽对刘泽清这种比人头的战略思想感到无语,半天才说道:“刘泽清大人,不瞒你说,眼下勤王兵是多,不过都是临时召集起来的民壮,比起刘泽清大人你的士兵素质都是大有不如,这也就罢了,上阵还都是互相推诿,大股的就是蓟州和山海关,马总兵让祖大寿到三屯营,祖大寿让马总兵去永平,都怕离了城池走路,摆明了谁先到就先挨建奴第一刀,两位总兵都是聪明人,就这样一直扯皮,到现在都没个定法,孙大人也把两人无法,兵部也是干看着,现在连喀喇沁三十六家都敢自己跑到蓟州来请大明“赏赐”钱粮。”

刘泽清没想到居然会这样,他张着嘴呆了片刻才道:“建奴不是主力被您大败走了,现在流窜的都是一些残部?我大军云集,还怕了他一支偏师?”

“建奴一月底就出关部分,但又有陆续来的,都是草原上的马贼野人,不在乎生死的,听说满洲破关抢了东西,自发过来抢掠的建奴,根本不知究竟有多少兵,我估计多尔衮说五万纯粹是吹牛,一万七八千该有的,喀喇沁三十六家也是乘火打劫,跑到蓟州说是帮着打建奴,让马世龙交赏赐银子出来。”

刘泽清脸色剧变,一股屈辱在爱的心头升起,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这群蛮夷把我大明当做什么了,比山东的响马去抢劫个大户还方便。”

刘白羽站起劝道:“大人勿怒,这建奴被老天帮着了几场大雪,现在已经踹过气来了,没那么好打了,而且听说喜峰口又被皇太极破了,一旦建州再次入关,大明再来个全师尽没,又得好些大人捉问下狱,估摸着眼下这点兵,各位大人都不敢贸然去攻。建奴夹在中间,反而四出抢掠,蓟州这边都打过几次了,亏得曹游击威猛,击退了建奴,但我在通州呆着,也是心里惶恐得很。既然兵部没有逼着刘泽清大人你打仗,那就能躲就躲,多少人还盼着如此呢。”

刘泽清看刘白羽无可奈何的样子,知dào

他说的都是实话,而且他虽然外表粗豪,但原本谨慎到胆子小的地步,加上这些年通过运河贸易捞足了,胆子就更小了,听了这情况也有些退缩,他懊恼刘白羽大败满清的时候为啥没跟着一起来,或者说不逃的那么远也行啊,现在事情早都完了,自己想以厚着脸皮他也赶不上了。

刘白羽顺口问道:“不管怎么说,我大胜满洲用的也是刘泽清大人的辅兵,刘泽清也是有功的,兵部有没有什么封赏?”

刘泽清叹道:“我原本想得个爵位,现在看来怕还是差些。”

刘白羽的眼睛眯起,临清是大运河上重yào

节点,经过刘家庄的发展带动,现在繁华程度比天津犹有过之,就在天津往南的下一站,属于山东段的中间位置,这里的商业辐射山东腹地和河南,现在杨国栋在运河北段的通州,已经牵上关系,要是刘泽清再升官离开了临清,万一换了个不开眼的,于他大有害处。

当下思考片刻对刘泽清道:“刘泽清大人你糊涂了?贪图那些虚名有什么用,以现在文官们和陛下的心思,建州的疯狂劲头,只怕一升官就得去山海关面对建州。这种升官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我说令弟刘泽涛才是一个游击,却是需yào

升官,最好也和刘泽涛大人一样管运河那是最好,最肥。”

刘泽清一时没有想开,刘泽涛眼睛一亮,刘泽清怕他地位过高影响了儿子继承自己的位置,对刘泽涛已经刻意打压了,刘泽清他来找刘白羽,却没想到刘白羽说出了这句话,心里想到如果和老哥分营,兄弟二人也就没了矛盾,而刘白羽这边功劳多多,只要刘白羽稍稍分些军功给他,升两级就有希望。

只是让刘泽涛失望的是,刘白羽已经主动说了出来,自己的哥哥刘泽清却是支支吾吾根本不肯帮zhù

自己,最后又找个借口退了出来,根本没这个意思。

各路明军推诿扯皮到了四月初,蓟州城内原来镇朔卫的指挥使司官署,现在是总理总兵官马世龙的驻跸之地,大堂中一片武将官服,上首坐了马世龙和监军胡福弘。

孙承宗现在在山海关,蓟州这边没有文官领军,马世龙基本相当于武经略,他原本关在牢里,后金入寇之后朝廷无将可用,孙承宗想起这个老部下,跟崇祯求情放出来,转眼就从阶下囚变成了一方大员。

曾有御史上疏,说勤王军大多是总兵领军,马世龙怕是压不住,建议让梁廷栋领蓟州大军,但崇祯对这个新贵十分器重,加上袁崇焕案件之后,对文官领军想到那个的不信任让他留在京中听用,只派了个监军过来。

崇祯对卧榻之侧的后金军十分厌恶,户部也十分厌恶,因为勤王军一多,吃的用的都要户部来出,连连上疏要求各军尽快开战,兵部也只得不停催促马世龙和孙承宗。马世龙接令后便又召集勤王军各位领导开会。

大堂里面的军官有关宁的部分参将游击,和勤王各镇总兵,他们身后是各镇的参游军官,刘白羽是帝师,礼部尚书,按照明朝制度自然不会和这些武官们搅合一起,因军功领了参将头衔的刘弟和刘白羽的盟友刘泽清也站在其中。

250开战前的布局 3

三月底,总理总兵官马世龙终于开始统一的指挥了,这里已经靠近前线,快马到遵化不过一天路程,因为刘弟的威名,刘弟所部被马世龙视作绝对主力,驻扎在蓟州西门。

刘弟本来应该站在本镇总兵之后,但山东的总兵邱福根本没敢来,派部将沿路凑了几千人应付差事,然后收拢胁迫饥民充数,到了北京附近,男女老幼大约加在一起两万人,诈称五万,被蒙八旗一个白天就击溃了,因为这所谓的部队水分太足,皇太极连军功都没法算,刘白羽大胜之后,总兵邱福只好派亲信打发去京师等消息,根本就没有来。刘泽清为了在公开场合和刘白羽避嫌,也离得远远的,结果整个山东就只有他一个人,作为参将来说刘弟的官也小,有些孤零零的站在左侧后排最后,身边是个雄壮大汉,穿了一身铁甲,看不到官服,一副凶狠模样,冷冷的不搭理人,刘弟看他几眼,他高傲的很,连头也不转,刘弟也就懒得理他。

刘白羽本来想来凑个趣,无奈自己官位太高,礼部尚书加帝师,他要一来,马世龙都不敢坐着,更无法发号施令了。

马世龙的声音响起,一副大大咧咧的口气,“各位将官既然都来齐了,咱老马先跟大伙说道说道这鞑子,鞑子兵还是不少的,那奴酋是走了,但把他哥给派来,还是个大贝勒,咱们关宁的兄弟都知dào

这货是谁,镶蓝旗的杀才阿敏。”

下面响起一阵嗡嗡声,一些总兵没听过的,在问身边的人,刘白羽身边那大汉轻轻哼了一声,似乎对这阿敏一点不怕。

监军一脸微笑,也没有插言,显然对军官的脏话早就习惯了,马世龙接着道:“这杀才又带了些人来,狗娘养的打大败还不想走,不是用兵的道理,老子看阿敏也是个没鸟的,三屯营摆他眼皮下也不敢动,不过杨总兵也撑不了多久,粮总是要吃完的,皇上也每日都在过问,咱们当兵吃粮的,这个时候就该是报效皇恩的时候了。咱们怎么打,各位大人都说说。”

监军听到马世龙说没鸟的三个字,顿时一脸微笑变成苦笑,不过俺也知dào

这些丘八头说话就是这样子,和文官们的指桑骂槐不是一回事,所以也只能苦笑了,发作不得。

“马总理说了半天,这鞑子到底有多少人搞清没有,咱们一头撞上去,关宁军,不,别的友军不上,万一上万的鞑子等着,谁来救咱们。”

刘弟看了一眼,是延绥总兵官吴自勉,驻地和刘白羽挨着,这段时间大胜满清的刘弟是名人,名将,受到刘白羽他也刻意结交这些人,一群军官经常聚在一起喝酒赌钱,刘弟赢了钱拿一半,输了钱一文不少,结果半个月就已经输了一千多两银子,很得他们的欢心,有了一个仗义疏财的好名声。

马世龙听了干脆的说:“不知dào

,七八千怕是有的,一万或许也有,加上援军汉奸炮灰什么的,四五万也不是不可能的…….”

怕是,或许,可能?外加上从七八千到四五万的数字,吴自勉听得头都大了,到底是多少?呼的站起来道:“人都不知dào

多少,那还打个球,老子从延绥过来不是来送命的。还是上次说的,就让那个祖大寿来三屯营,他辽镇都不急,老子客军急个啥。”

只是一拳打在棉花糖之上,马世龙一脸喜气的嘿嘿笑着,也不生气,身边那个监军倒是劝道:“吴总兵也不需焦虑,建奴来了去,去了来,据朵颜的蒙古人说,每天都有人进出边墙,加上被掠夺过去的老百姓到底多少做了汉奸,谁说的清楚?说个具体数,岂不是蒙人么?那人数确实不明,不过人数不清也不是就不能打仗了嘛。”

吴自勉也觉得人家说的有理,自己有点抬杠,不和监军争辩,狠狠看了马世龙两眼坐下来。

接着又有几个总兵阴阳怪气的问起兵饷粮草之类,马世龙又是一通哈哈敷衍,大堂里气氛更是沉闷,到后来大家都不说话,刘弟也不当这出头鸟,其实后金最多几千人,还要分驻四城防守,大明勤王兵和关宁兵加起来十多万,直接四面围打结束时最好的办法,这样子拖下去,满洲的士气和兵力不断地恢复加强,却是有了翻船的可能。

眼看又是一次不欢而散,这样名叫军事实为扯皮的大会最近已经开过三次,一次比一次人多,朝廷要拿的粮饷也一次比一次多,马世龙每次就是这样让大家说,然后没有结论拖下来。

这时关宁军那边站出一个皮肤白皙,浓眉大眼,让刘弟一眼就心生嫉妒的英武军官,刘弟没有见过,恐怕是从玉田那边新过来的,他大声道:“这时了还说甚军饷,大伙有得吃的,打了鞑子抢他娘的银子不就有军饷了,呆在这里天上能掉银子下来不成,马帅,现今石门驿仍在我手,离早就被刘弟将军攻克的遵化不过半天路程,迁安城中最多两三千鞑子,咱们这里几万人怕他个屁,只要行军快些,带上红夷炮攻城他能挡得住,鞑子诡计多端,野战厉害,可是攻城守城却是要实打实的拼人数的!断了建奴喜峰口以西的归路,然后与祖太保合攻迁安,永平滦州便成死地,咱们再慢慢收拾阿敏。末将愿作全军前锋。”

刘弟身边的那个武将也大声道:“末将愿和曹参将同为先锋。”

马世龙赞道:“曹参将、左都司勇武过人,这前锋做得。大家伙觉得曹参将说的方略如何?”

那些总兵个个把头歪在一边,低声嘀咕,无非是关宁军粮饷只欠了两个月,自己欠了半年甚至一年之类,只有吴自勉道:“两位将军都是胆气过人,不过是否忘了当年四路进兵四路皆溃之事,正月间马帅亦是去攻过迁安,迁安城高墙厚,阿敏又是满洲大将,打仗可是厉害的紧,我军一时不下顿兵坚城又如何,俗话说分则弱合则强,要咱来看,还是等枢辅大人定下大计,汇兵一处的好。再说当兵吃粮,要兵饷也不是不要脸的事,有何不能说。”

大堂中在武官群里又响起嗡嗡的声音,无外乎是鞑子厉害,老奴起兵以来,在辽东死了十多个总兵,这次入寇又死几个,还被抓了两个活的。

那个曹参将不卖这个外镇总兵的账,有些不屑的道:“这是什么时候?是要兵饷的时候么?皇上日夜盼着把建奴赶出关去,每天睡觉都睡不上两个时辰,好好的九五之尊,都瘦成了什么样子?君臣父子!皇上都愁城那个样子了,吴军门不先想着为皇上分忧,倒是只想着军饷,这是什么心思?”

吴自勉站起来指着那参将骂道:“曹文诏!老子忍你很久了,关宁军是大,朝廷大的亲儿子,粮饷都是第一个给的,可是老子好歹是一镇总兵,祖大寿亲来我给他面子,可是岂容你一个参将冒犯。”他说着就对监军胡福弘义正言辞的道:“胡大人,我等客军皆是千里而来,我们这些丘八头,没想着为自己捞啥好处,一心便是报效皇恩,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也没啥说的,武将的本分,可这些兵丁岂懂这些道理,当兵图啥,还不得是银子,总不能光靠咱几个总兵打仗不是?再说实在没银子也行,有不腐烂变质的粮食也可以,别的地方老子不知dào

也不说,我军营里就死了五六个了,虽然不是亲兵,可是都是汉人,人生父母养的,于心何忍!”

吴自勉说到这里,大声哭了起来,其他军官也是兔死狐悲——虽然这些军官们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喝兵血,吃空军饷的事情也没少做,不过这种情况就另当别论了,一是拉肚子很可能诱发传染病,传染病这玩意可不管你身份贵贱,死不死谁都不敢保证,二是搞不好就成了哗变,这么多明军聚在一起,一旦哗变起了连锁反应,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弟听得刘白羽刘白羽常常提起的曹文诏,不由仔细看着这剿杀流民的高手,他身形挺拔,面目英挺,算是一个大帅哥。曹文诏是刘白羽重视的明末将领,最近刘弟也多次听说,他去年还是个游击,建奴入寇之后也没有什么功劳,等到建奴跑回永平附近,曹文诏就驻守在玉田一带。

二三月间建奴企图抢掠丰润、玉田,曹文诏和建奴在滦州附近两次冒雪交锋,都是野战,虽未大胜,也没有输给建奴,还斩了几十个首级,逼迫建奴撤回了滦州,维持了明军战线的稳固,是关宁军中少有的敢和建奴野战的人,勤王军都听过他名声。因为这两战,他刚刚从游击升为参将,也和刘弟一样是火线提升。

吴自勉身后的延绥镇参将游击也站起来喝骂给上司助威,曹文诏昂然而立,冷冷看着延绥镇的军官。

在座的其他总兵听了吴自勉的话,都开始相应吴自勉叫苦,诉苦的对象换为了胡福弘,大堂中闹成一片,马世龙高位安坐,就像听戏中的佛像一样神态祥和。

曹文诏好容易提个作战意见,就这样又被扔在一边,他愤愤的坐下,一脸不甘。

对那些总兵的意见,胡福弘也没法可想,只得好言劝慰,现在各处都伸手要银子,户部虽说收到一些,但还是不能保证全部勤王军都能拿到足额。好容易劝慰下去,大堂里面又无人再说话。

胡福弘看到刘弟在最后发呆,想起这人虽然年幼,也是靠着自己姐姐被刘白羽看重,带着精兵强将捞了个大胜,虽然真实本事和名声只怕是差的很远,可是毕竟杀过不少鞑子,赶忙道:“刘弟将军,你立过遵化大捷的大功,杀的皇太极望风而逃,对杀奴一事可是相当在行,不知有何见解?”周围的武将都转眼看过来,有羡慕有嫉妒有欣赏,其中欣赏的多半是赢了刘弟银子的。

刘弟上前一步道:“下官听各位大人和军门的,各位大人都是百战余生的宿将,哪有我一个小孩说话的地方。”

胡福弘急忙笑道:“刘弟将军,你何必过谦,论打仗的经验你是不多,可是野战大胜鞑子的,可就仅仅是你一个啊,刘弟将军,你不必…….”

胡福弘本以为刘弟靠的是自己姐姐少年得宠,应该是少年得志的人物,而且现在刘弟年岁不到十七岁,少年得志,得yì

忘形什么的只怕难免。

只是胡福弘哪里想到,刘弟是最下等的仆人出身,打战的本事或许靠人抬举,可是察言观色,勾心斗角的本事可是相当有功底,这种程度的离间计远远不够就是。

“下官哪里击败过皇太极?不过是姐夫用计离间了蒙古人和满洲,当时皇太极的军队在炸营状态,乱成一团,换成诸位将军,只会赢得更加轻松——其实主要的是姐夫的天马,实在是给蒙古人的震动……”

胡福弘脸色苦闷,心中暗骂愣头青哪壶不开提哪壶——刘白羽的天马【夏尔马】已经传言刘白羽奶奶是黄金家族的事情,已经是崇祯皇帝最大的心病——根本不敢提,一旦提了,那些只为了名声不顾大局的御史非和刘白羽大闹一场不可,真要逼反了刘白羽,崇祯皇帝可没信心抵挡刘白羽的十几万战兵。

251曹文诏

只是胡福弘也不敢得罪刘弟身后的刘白羽,只好笑眯眯的使出了大明官员拿手的充耳不闻的绝技,等了半个时辰,刘弟才算吹嘘完成……

其实胡福弘对刘白羽印象不差,因为这大明军队没有饷银,除了客串响马之外,倒买倒卖也是其中生财的手段之一,其实就在城外,刘白羽把自己的商品摆的到处都是,成了一个大市场,让这些客军将领大呼刘白羽厚道,都买了许多货物准bèi

大发一笔.

本来这些客军将领是没多少钱买刘白羽货物的,只是刘白羽给这些客军将领价格打了个八折,所以很多当地的文官也和这些客军将领一起与刘白羽做私下的生意,大挣一笔.

这就是为什么只有穷的掉渣而且还闹流贼的陕西军官真的闹事的原因,他那有东西也卖不出去不是?

当然胡福弘不是傻子,刘白羽收买这些客军将领以及和他们一起发财的文官意图是明摆着的,是个人都看出出来了,何况胡福弘这样的人精?

只是胡福弘想得清楚,毕竟刘白羽算是无意中帮了自己的大忙,否则这些饿红了眼的丘八闹军饷把自己宰了,崇祯皇帝可不会给自己做主,八成还会说这些军饷都是自己贪墨的来挽回军心.

至于举报刘白羽结交这些客军将领的行为,胡福弘更不会这么作死,这些客军将领加上和他们一起做生意的文武,崇祯皇帝根本动不了这么大一个利益集团,如果加上刘白羽现在的武力,逼得急了,轻则这些人和刘白羽一起清君侧,清君侧完事换福王这样忠厚老实的皇帝,重则刘白羽直接龙袍加身……

而且胡福弘自己还想借助贩卖刘白羽的货物分一杯羹,毕竟大明朝官员俸禄就那么点,根本不够锦衣玉食的不是.

当然,这不是重点,毕竟刘白羽实力在那里摆着,有了交情,以后万一天下有变,胡福弘的荣华富贵也有个保证不是?

不提胡福弘的小算盘,刘弟这种谦虚到了极点,丝毫没有小人得志的姿态,让一众总兵都听得捻须微笑,比那有点本事就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曹文诏顺眼了许多,刘弟又接着道:“若是各位大人定下了方略,小弟也愿跟曹大人一起作先锋。”

曹文诏看过来,善意的跟刘弟点点头。他本是和其他军官一样,认为刘弟靠着裙带上位,强兵取胜,却成了天下名将,心里颇有不满,再加上这几十天刘弟和这些客军将领在一起,不是陪着赌钱,就是和他们一起做生意,没个带兵的正经军官样子,反倒是和一些靠着投机专营的亲兵类似,更让曹文诏瞧不起刘弟,所以也不和刘弟来往。

不过初次接触,却是让曹文诏对刘弟转了看法,觉得这人可以结交.

马世龙知dào

刘白羽是红人,红到发紫最后发黑,让崇祯皇帝装作看不到的人……不过崇祯皇帝以为刘白羽据说宠爱刘紫琼而爱屋及乌,刘弟才被抬举出来,刘紫琼又不是正妻,刘白羽正妻孔灵文又是豪门,觉得刘弟一定是在刘白羽家内家外压力都不小,觉得可以通过高官厚禄拉过来.

原先崇祯皇帝跟兵部说,要给刘弟一个总兵的头衔,结果那帮文官接口朝廷体制,刘弟年幼之类冠冕堂皇的话,崇祯皇帝亲自要了几次也都没要来,无奈之下,还是皇帝亲自安排马世龙,要求马世龙刻意给刘弟升官的机会,要他知dào

皇恩浩荡的道理……

马世龙到蓟州,见了刘弟几次,发xiàn

他不光能打,为人也不错,便刻意抬举他,于是索性站起来称赞刘弟道:“刘弟将军果然是皇上看重,称之朕之戚少保的国家干臣,上次你写的塘报亦是好计,只要是兵部复文允准,刘弟将军便与曹将军同为前锋。”

刘弟听他提及塘报,心里哭笑不得,按照姐夫的意思,自己早就给马世龙和兵部上了塘报,姐夫的意见和曹文诏几乎是一样,现在的形势下,攻击突出部的最好线路就是从底部两侧,马世龙和祖大寿的集结位置原本就极佳,直接从两侧攻击遵化和迁安,封闭从永平、滦州北归的主要退路,关内建奴至少会被留下大半。说不定就是东事以来第一大功。但是马世龙和兵部一点回复都没有。

其实在学了一些军事战略的刘弟看来,建奴这个部署完全看不到决心,既想保留飞地,又要撤出兵力,也不知dào

要干什么,三屯营他们先不去占,结果总兵杨肇基乘马世龙打遵化的时候去占了,就在那里成为顽固钉子户,建奴试探打了一次,包衣损失惨重根本打不下,就不继xù

攻了,就这么摆在迁安和遵化之间,石门驿在遵化西南不远,控zhì

着到蓟州的官道,这种战略要冲,马世龙占据之后,元气大伤的建奴也不敢去打,东西两头一逼,遵化建奴的形势实在奇差无比,无论如何看不懂他们的战略是什么,既无决心也无计划,刘弟自己估计是皇太极与各旗妥协才弄出这么一个蹩脚战略,决策的基础则是他们对明军的极大蔑视,把后金兵都当成了以一敌百的猛男,然后执行的人又不力,才搞成这副形状。只是不知因为大雪被耽误了几个月之后,皇太极留下的力量是不是加强了。

马世龙老于军旅,刘弟都能看出来的,他自然早看出来了,正月的时候马世龙刚出狱,还是待罪之身,忙着挣表现,乘皇太极攻略永平和山海关,就避实击虚的去打过一次遵化,只不过根本没打下来而已,现在建奴的力量比一月强,他又很犹豫。马世龙原先在辽西被建奴害得惨,刘白羽估计他也是有了心理银影,怕出了事担责任再次下狱,所以宁愿如此扯皮拖着,也要等到兵部的大人定了再出击或者等到蓟辽总督张凤翼来了再说,宁可小胜求稳,那样即便败了也有个说辞。当然最好是祖大寿先打迁安,这样他压力小得多。

其实刘白羽却觉得皇太极的战略水平非常高,比自己高出的不止一筹!皇太极这次的战略看似根本不着调,那是因为皇太极的战略前提就是刘白羽一定会进攻北京,改朝换代布置得!

在皇太极看来刘白羽和崇祯皇帝实力对比,已经非常接近了,而纯看北京附近的军事实力,只怕远远的超出了崇祯皇帝,另外一方面,崇祯皇帝对刘白羽的猜忌是几乎挂在脸上了,如果刘白羽有生之年不造反,也不去海外称王的话,被崇祯皇帝灭门都是丝毫不奇怪的事情.

而刘白羽是汉人,汉人就讲究有实力就当皇帝,王侯将相宁有种,根本不像满蒙讲究贵人奴才之类.如果再加上刘白羽竖起了黄金家族的大旗,加上他本人极为富有,草原上有无数弓马娴熟的炮灰可用,皇太极觉得和刘白羽易地而处,只怕自己直接就造反了——除非刘白羽是个愚忠之人,不过刘白羽是那种人么?哪个愚忠之人会玩国中之国,养着十几万精锐战兵?

所以皇太极的战略就是坐观成败,如果刘白羽不能迅速的控zhì

北方中国,皇太极随时可以打着给报仇的旗号讨伐刘白羽.如果刘白羽迅速控zhì

北方中国,皇太极觉得刘白羽也不可能两线作战,自己也可以抓紧时间,有了弥合内部的时间,毕竟现在满洲因为刘白羽的原因,蒙古人都不可靠了,蒙古尔泰实力不但没有损失,而且因为及早撤tuì

的先见之明,威望隐约有凌驾自己这个大汗之上的趋势…….

只是刘弟和大明朝的军官一样,战略上考lǜ

的都是纯军事,根本不涉及政治,所以很多事也就看不透罢了…….

刘弟退下来后,几位外地总兵又开始不阴不阳的要其他补给,话题又扯到了一边去,显然要开始又一轮的扯皮了,刘弟听到身边那位左都司轻轻叹了口气。

刘白羽留意了一下,看来这人还有点进取心。

这位左都司这时已经知dào

刘白羽身份,主动偏头过来低声道:“原来是固安大破建奴的刘弟将军,失敬。”

刘弟急忙客气的说道:“不足挂齿,还不知大人尊名。”

“下官左良玉,本事稀松,打流贼还行,对阵满洲只能是不溃败罢了,和刘弟将军比,不值一提。”

刘白羽不能参加有趣的扯皮大会,吐糟的愿望无法满足,于是到蓟州来散心,只是现在被建奴和满洲祸害了几遍的蓟州除了各种衣服混搭的难民之外也没什么可看的了,蓟州城本来异常繁华的城隍庙外,四周商铺稀稀拉拉开着几个,往日里咿咿呀呀庙里唱戏的也没有了,过去的热闹已不见踪影,倒是乞丐前所未有的多,在街边蹲了一排又一排,刘白羽看了片刻,叹口气,带着身后一个巨熊般的带刀随从往城门走去。

刘白羽有前些日子在通州周围转了一圈,他没走到京师就回来了,沿途满目苍夷,处处残破,路边尸骨成堆——这还算是好的,最可怕的是如山的尸体腐烂,远远的臭味就直冲天际,天知dào

里面能出来什么病毒来,让经过现代教育的刘白羽吓得毛骨悚然,刘白羽走了几十里只见了少许田地有胆大的农夫,一脸苦相的劳作,刘白羽摇了摇头,认为后金所造成的损失是他们抢掠所得的百倍。

252汉民

刘白羽不是没想着做过什么,也尽可能的组织人去山东垦荒,只是这些人太顽固了些,完全是宁可死都不离开故乡的顽固农民的模板,刘白羽又不能效法强盗绑票——话说做慈善做到那个地步也是在搞笑了些.于是对着身后护卫中的肉山说道.

“巨熊,咱们寻个地方吃饭。”

身后的巨熊答道:“刘先生,能不能吃肉呢。”

刘白羽无精打采的道:“也吃。”

身后的巨熊一阵哈哈大笑,刘白羽知dào

这人是典型的条件反射,见了肉就大笑的那种,自然也不理他,这位巨熊就是黄大力推荐的,刘白羽原来的护卫大牛二牛因为难得的水性好,都调动到水军去了,身边没有一个身手好的,黄大力不放心,后来千挑万选的给他从数十万难民之中,挑出了一个给他配的精锐,浑名巨熊,号称是刘白羽中军卫队第一勇士,刘白羽大概比了一下,身高大概一米八五以上,体重两百五以上,原来是个和尚,因为饭量太大,方丈养不起,把他赶了出来,他在庙里学了些粗浅功夫——复杂的也记不住,主要是有一身蛮力,平时中军卫队的精锐几个人打他一个都打不过,连被位面商人系统改造过肉体的刘白羽也不是他对手,让高呼这不科学的刘白羽怀疑巨熊是不是人类。

但一出来打仗他就不行,倒不是巨熊运动迟缓,而是耐力实在是不行,虽然刘白羽为了照顾他给他骑了能驮得动他的夏尔马,.可是每次行军之后时间稍微长一些,巨熊就体力不支。就说这次吧,行军到一半他就已经筋疲力尽,中军卫队反击满清的精锐巴牙喇之时,体力还没完全恢复的他落在最后,等他到的时候已经挤彻底胜利,结果他转来转去都没找到立功的机会,连血都没沾到。

巨熊对此很不满yì

,在中军吵闹,要做先锋,刘白羽觉得此人速度坑爹不假,但是颇有有威慑力,给自己作保镖是物超所值,毕竟自己身为大儒,直接动拳头打人,那样的事情虽然爽快也不能多做。巨熊当了刘白羽保镖后,就改穿了便装,但还是算中军的营兵领饷,,当然巨熊的伙食费另说,太能吃了,根本不好结算。

两人到了西门边的一处食铺,里面只有两桌人,外面蹲了成群的流民,有些一看便是一家,有些还抱着小孩和婴儿,跪在路边等待施舍,另一些在门口向里面张望,一个小二拿根棍子在门口守着,巨熊双手一挥,几名鬼鬼祟祟过来挡路的乞丐被扫出几步,然后直冲进去,刘白羽未及招呼,看几名乞丐也不是什么好人,手脚不缺也不知dào

早个事情做,现在被巨熊吓唬都害pà

的躲远正好落个清净,所以摇摇头跟着进了店。

巨熊这人有点傻,做人没头没脑,也不管什么礼节,刘白羽还在门口,他就已经进去坐好,那店家掌柜殷勤的过来招呼,在巨熊的可怕体型的强dà

威慑下小心翼翼的问刘白羽吃些什么,刘白羽点饿了,随意点了个肉菜,一份烙饼和三个蒸饼。

掌柜看着刘白羽穿的光鲜,人也富态,是个有钱的主儿,正要答yīng

,晃眼间看到巨熊鞓带上的腰刀和营兵腰牌,改口道:“这位客官,肉菜都没有了。”

刘白羽不由的惊讶此人变脸速度快,变得自然而然,于是惊讶的问道:“你开食铺没有肉食如何得利?又不是开饼店的.”

掌柜唯唯诺诺道:“平时自然是有的,今日正好卖完了。”

巨熊听了大喊道:“肚子饿了好久了,没有肉怎么吃,你快去找找,要是你眼神不好,俺帮你找。”说罢他起身噔噔噔就跑到了厨房里面,推开了几个挡路的小二,掌柜急匆匆追过去喊道:“兵爷,使不得,使不得。”

刘白羽也站起招呼巨熊,还没等掌柜赶到厨房,巨熊已经又提着一块肉冲出来,大喜道:“俺帮你找着了,快去煮,不许给别人。”

掌柜本来就是最近被兵爷们白吃怕了,不想拿肉出来,哪知这大汉居然会自己去厨房,无奈下只好认倒霉。他还是先过来跟刘白羽报了菜价,刘白羽自然不在乎这点钱,扔出了三两银子,然后奇怪的问道:“为何肉菜是平日五倍还多,不是建奴早就走了么?。”

“客官听小人说,那建奴来后,周围能抢的都抢了,房子都被烧光,人也少了许多,田地无人耕作,周围尽是兵爷,见了人就用刀要犒劳,否则就说是建奴的奸细,商贾都不愿来,现今猪都不易找,今日买的一钱银子一斤,明日怕是就要一钱二三分,不唯肉价,其他商货皆是平日数倍。”

刘白羽这几日在营中,卢天生跟他说过好多勤王兵打劫强买强卖,敲诈勒索甚至杀人越货的事其实也差不多了,掌柜的刚才说的委婉,其实还是暗示老百姓被后金祸害一次之后,又被据说是打后金的勤王军又祸害了一次,也难怪没有商贾敢来。掌柜的为了做生意只得同意了这价格.

刘白羽先给了钱之后,那掌柜却唯唯诺诺不走,刘白羽想起他刚才叫巨熊兵爷,定然是以为自己会付账之后再叫一大堆东西,对于后叫的东西赖账,便先给了全部银子,掌柜才欢天喜地的去了厨房。

这家饭店的手艺还真是不错,一会菜上来后,香味飘出让刘白羽也是心动不已,外面的一群乞丐口水长流,刘白羽看多了这些景象,也知dào

救助不过来,于是硬起心来拿起一个饼子啃起来。正好掌柜又来送蒸饼,刘白羽便问他:“这些乞丐是不是都是附近的?”

“回客官话,附近有,连遵化永平滦州的都有,大多是家里都被烧抢一空,无处过活,前些时日还多,勤王兵来了后,抓了些精壮的去入军,已是少了些了。”

“这些乞丐能打仗么?我看不炸营都算好的了.”

掌柜躬身道:“公子能带着营兵随从,必是营伍中人,何必明知故问。”

刘白羽道:“在下确实不知,闲着无事,掌柜可否说说。”

“这天下乌鸦一般黑,到处都是吃空饷的,勤王兵马起行报数都是虚的,再说就算是实打实的,粮草不足,又是去打建奴,路上逃散,能到六七成就算好了,路上免不得一路抓人,到了好交差不说,也可以多要饷银,小人这里来来往往营兵多了,也是听热闹听来的,说错勿怪。”

“原来如此,反正炮灰们死了还能闹个抚恤,还能把自己平日里吃空饷的事情平了,果然政治比军事重yào

,这年头军官有几个傻得。”刘白羽心中有些失落,大明的官军就如此样子,果然如同卢天生所说,除了家丁没几个能打仗的。

他被这事闹的食欲不高,请掌柜也坐了随意闲聊,两人正说着,外面突然一阵喧哗,乞丐流民四散而逃,一群官军四面围住,拿着刀鞘棍子将一个个流民打翻,然后拿绳子捆起,几个看着是一家子的流民慌不择路,一男一女带着个几岁的孩子,怀中还抱着一个,跑进了店里,因为怕惹来了兵爷,那小二拿着棍子使劲赶他们,跟着几个官军就冲进来,一顿乱拳将那男人打到在地,把刘白羽的桌子也撞到一边。

刘白羽站起躲开,指着几个官军气愤道:“你们身为官军,光天化日居然强拉……强拉一些没有家室的也就算了.,你们把他拉走了,他家主心骨没了,一家妇孺又如何活得。”

几个官军抬头看来,眼神凶恶,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站起身走到刘白羽面前,恶狠狠的道:“朝廷讨伐建奴,是最大的军务,你又是干啥的,再啰嗦连你一起抓了,再扣一个私通建奴的罪名,就是大杀了你也无人敢管,信不信。”这军官嘴上是警告,行动上却是直接的很,还没说完伸手就来抓刘白羽衣领。

他手还没伸到,突然发觉自己后领一紧,感觉浑身没了重量,然后就是自己腾云驾雾一样被扔到旁边几个官军身上,几个人滚做一堆。

巨熊的声音传来:“俺家刘大人说了,吵架不用俺管,谁要是要动手俺得跟他拼命,你们还敢拼命不?”

那军官气得七窍生烟,站起来回头一看,是个肥头大耳,身躯仿佛小山一样的壮汉,一把抽出腰刀就要吓唬这壮汉,谁知那壮汉随手提起旁边一张桌子就扔过来,又快又狠,直接将这军官砸翻在地上,然后也抽出一把腰刀,是雪亮的钢刀,无论长度,重量还是锋利明显都比自己强出几倍,他晃动凶器,口中还道:“你先抽刀的,刘大人说可以杀人了。”

军官听得心头发寒,这人力大无穷,手里的武器又远远超过自己的铁片子刀,自己要是被他宰了,真是亏得慌,带着人连滚带爬跑了出去,外面的官军都围过来,巨熊铁塔一般站在门口,手上拿了把改良的日本,制作极为精良,刀身寒芒闪耀的样子让人胆寒,一帮官军面面相觑,无人敢上。

既然武德不是对手,就只好用文的,用官位来压人,旁边过来一个游击,看到巨熊鞓带上的腰牌,问道:“哪个营头的,多大的官儿。”

“俺是刘家军刘大人中军卫队第一……”

“原来是刘弟大人营头的,咱是延绥镇的,就挨着你们大营,刘弟刘大人也经常过来走动,都是兄弟一般,小小误会,不要伤了和气,此事给你一个面子就此作罢吧。”这游击是极为讲政治的人,也知dào

刘家军是明朝的新病,于是也不管刘白羽麾下有很多人根本不是刘弟手下的事实,直接用是刘弟大人营头代表了

开始那军官听说是刘家军,只得把刀收起来,这支登莱兵就在延绥镇旁边,每天早上大清早就开始跑,口号震天,延绥兵虽是厌烦他们吵人清梦,私底下还是承认人家是强军风范,吃的极好,操练也好,而且那刘弟大人和总兵吴自勉关系也不错,自己这方面还要依仗人家做生意,正闹到上面去,只怕总兵吴自勉为了巴结刘弟还会打自己一顿,所以他只有干吃这个亏了。

那些官军抓着一批乞丐流民走了,巨熊又回来坐着大吃,刘白羽拉起地上一家人,看他们还带着两个孩子,摸出一块十两的银锭,给到那男人手中,小两口连忙跪下感谢,刘白羽也帮不了其他的,刘家军出门打仗,不可能收容他们。等他两小心翼翼的藏好银子,刘白羽看到那个几岁的孩子,便去饭桌边准bèi

拿个蒸饼给他。

等他转过来一看,巨熊正在抹嘴巴,几个盘子空空如也。

刘白羽傻眼道:“你就吃完了?我还没吃呢。”

“店家再来十个蒸饼,两盘烙饼!巨熊你就别吃了,人家快饿死了”……几日后刘白羽又看到了这家人,却是早就死去多时,刘白羽送的衣服都被人扒走了.

253逼近滦州

刘白羽吃过这顿并不舒心的饭之后回到刘家军营地,带着巨熊进去之后,发xiàn

里面许多士兵正忙忙碌碌的在马车上搬东西,收拾武器铠甲,显然是要准bèi

开拔了。

刘白羽往中军过去,刘白羽进去后看到刘弟沉着脸坐着,脸色很差,奇怪的问道:“一副死人脸,要去打仗的时候有人坑你了?”

“现在谁还敢坑我,不过是调去滦州,明日就开拔。”刘弟心情显然很坏把手上一支毛笔猛地扔到地上,站起来骂道:“这他妈打什么仗,有石门驿这么好的进攻集结地,又有三屯营牵制,直攻永平多简单的事,非把主力都调到滦州去,这边留一支偏师,这么个打法,就是驱赶,不是歼灭,就算是大胜,从南打到北又能围住几个。”

刘白羽自然知dào

这是为什么,但这几日刘弟和曹文诏一直在策划,收集永平和北方边墙的情报,写好了一份新的塘报,总的方案还是从底部两侧突击,占据永平和迁安,兵力足够的话,封闭喜峰口到冷口的边墙,将阿敏全歼于关内,再三推敲,计划成熟之后,正准bèi

报去兵部和张凤翼。

结果昨日张凤翼刚到蓟州,今天就收到兵部军令,调马世龙所部主力去滦州附近,与关宁军汇合,具听孙承宗指挥,刘白羽和曹文诏都在征调之列。看来兵部和孙承宗也是被马世龙和祖大寿互相推诿闹得没法,干脆叫到身边一起。这样就放qì

了最好的攻击线路。

刘白羽劝道:“军令已下,你除非转身就走,否则再不甘心,也只有收拾行装跟马世龙去滦州,咱再想法弥补就是。”

刘弟叹气道:“那又得多费多少力了。这些将官手下总有数万军队,竟然怕永平一两千建奴。姐夫你不是在京中结识了那许多大人,他们都帮不上忙么?”

刘白羽被刘弟的天真烂漫弄的无语,半响之后摇头道:“让这帮人帮我政治斗争自然没问题,打仗的事如何帮忙,与建奴打仗就更不可能,这是与官帽甚至脑袋挂钩的事情,梁廷栋借助几次胜利圣眷正浓,必定不会冒这个险,毕竟前任王洽现在下了监狱,死活都难说,为了自己的脑袋和前程,他自然宁愿少杀建奴,只要稳稳当当的把阿敏赶出关去,这复地之功就够他用了,万一败了也是孙承宗的事情,我早就说了,军事是政治的延伸,这回你懂了么。”

刘弟毕竟才十七岁,在现代还是个孩子,军事上弄个半盆水就不错了,要求此人政治也过得去,那就是天才级别了,刘弟显然不是这个层次上的人,越听越糊涂,皱着眉道:“姐夫,你说这打仗到底是跟谁打,我觉得和杀鞑子比,我咋觉得这些朝官还难对付一些。”

此时屋中没有外人,刘白羽也不说那些官场话,直接道:“规则不同,或者说是在意的东西不同,朝官各有打算,他们哪里是要杀多少建奴,他们要的是说着好听的东西,再说这些边军总兵参将,就是看谁家丁多,我看吴自勉他们的家丁倒是雄壮,可能与后金甲兵相当,但其他兵丁多是充数拿饷来的,吴自勉杨磷每日就设卡拉壮丁,他们下面那些兵到处坑蒙拐骗,监军和地方官都不敢管。”

刘弟一说这个就摇头叹息道:“这也真是无法无天了,不瞒姐夫说,我便衣去下馆子换口味,要不是亲兵带得多,没准我也被拉壮丁了,而且一个小城,差点被拉了五次壮丁——我这体格也不壮啊,这都什么眼神。”

刘白羽摇头笑道:“你当当兵吃粮是天经地义啊?除了我们后期有保证之外,即使是关宁,也有拖欠军饷的时候,尤其是九边艰苦,朝廷长期拖欠军饷,监军本就理亏,再加上上次山西镇兵溃,酿成大乱,大家都怕出事,谁还敢去管。”

“官军就是这模样,不是让灾区再遭灾么,我看有的勤王军祸害老百姓和建奴都快不相上下了。”刘弟继xù

吐糟.

“不发军饷,谈何军纪,没有月饷制作保证,刘家军一样会沦为抢劫的官军,这朝廷也实在太穷了,这是国战,居然能拿不出来军饷。也难怪以后会出左良玉那样的人,其实我觉得这些兵被半年一年的拖欠军饷还不造反,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不造反是怕京营那十多万吧!”刘弟还处在用书本知识认识世界的年龄,很多事情毫不怀疑的接受.

“京营数人头能有十多万我看都够呛,还指望别的?呵呵……”刘白羽吐糟道.

没想到传说中皇帝最后的杀手锏是这么一个东西,刘弟疑惑的问道:“那京营十多万是干啥吃的?”

“京营主要是有些人捞钱骗皇帝的——这么说吧,京营十多万里面,占役、空额、买闲无数,皆是京师权贵禁脔,营中所余皆是老弱,据有人密报给我所说,就去年京师戒严十余天,还没打仗京营老弱就冻死上百。李邦华整理京营,得罪了在里面捞钱的权贵,这次稍出点事就被群起攻之,京营衰败已是难以挽回。明初时候建京营要的是精锐,以此形成内重外轻之局,威慑各地有异志者,现今只有个名号,拿来有何用,所以皇帝可说是没有直接掌握的有效武力,不得不依靠这些军头,如果崇祯自己真有十万精锐,你看祖大寿敢跑。”

刘弟觉得和这些官场上莫名其妙的屁事相比,还是军事上的事情自己头不疼,对这些不太感兴趣,说了一会也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刚到门口就看到亲兵带着曹文诏来了,他已经见过这人两次,按刘白羽所说是敢打仗的将官,想尽量结交,过去躬身施礼,曹文诏和刘弟几天来一见如故,混的很熟,与他寒暄几句,就开始历朝历代的官场上下级骂上级的戏码,刘白羽在帐篷里听到曹文诏大声道:“刘弟将军都知dào

了,咱两弄那方略可以烧了,某也不说啥了,诸位上官想如何打就如何打,老子以后再不说一个字。既然已经定了,我们说话根本半个字不听,那就不要让我们说话好了.”

刘弟也是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上官弄了一肚子气:“曹将军也要明白…….”刘弟索性把刘白羽教育他的话现学现卖一番,听得愤青曹文诏更是气的大骂奸臣误国,让刘白羽越发觉得古往今来骂朝廷是普世价值了…….

三日左右,一队刘家军夜不收在滦州西面城墙外巡视,不断对城墙上的建奴挑衅。

刘弟在蓟州接到兵部军令后,跟着蓟州勤王军主力出发,马世龙以曹文诏和左良玉为先锋,经玉田丰润前往滦州。这两人二月已经多次配合,加上关内的建奴早就被视为弃子,士气就低的和明军有一拼,所以两人早不惧怕与建奴骑兵野战,过榛子镇后与建奴哨骑交锋数次,连续小胜,将建奴的侦察线连续往后压缩。

建奴入口到现在已经半年还多了,大明众军云集,各军的家丁数量都比建奴多,滦州的一千多建奴虽然派出很多游骑,也获得了一些小胜利,但无法弥补如此巨大的数量差距。

刘弟随张凤翼的标兵营为中军,刘白羽隐身其中仔细观察,因为前面有了曹文诏和左良玉,加上延绥、陕西、临洮等地的各总兵家丁,中军几乎没有受到干扰,在丰润略作停留后,顺利逼近滦州城下,刘白羽总算在这些家丁身上看到了明军还是有些战斗力的。

关宁军大部从抚宁县出发,经昌黎逼近滦州,建奴不得不全部收缩回城里,他们派出哨马向呆在迁安的阿敏告急。但阿敏几乎同时收到了永平、永平、滦州发来的军情,迁安附近也出现了一支明军,他们小心翼翼的正在靠近迁安,阿敏一时间也分不清明军到底要攻打哪座城池,再没有真zhèng

的证据之前,自然面暂时没有派出援军。

刘弟所部到滦州后就近驻扎在西门,马世龙让他这个生力军顶在最前面,刘白羽问了一下先到的曹文诏,确定滦州城头没有红夷炮,便按照步兵操典离城两里下了一个坚固的营盘,周围挖了两道深深的壕沟,里面布满尖木,挖出的土在壕沟后垒起一道土墙,土墙之下布设拒马、成串的铁蒺藜和鬼箭,每隔一段设虎蹲炮一门,四面各设门一座,大门两侧各建了一个木制望楼,望楼和大门皆以树干做成,门口同样挖有壕沟,上面搭了木板通行,夜间撤去后便不怕偷袭。

此时滦州西面城门打开,出来一股上百人的骑兵,周围分出许多游骑,他们直往刘弟营地而来,大概是打算来撒绕和侦察,刘家军的夜不收正在撤tuì

,望楼上的刘白羽对着下面一挥手,刘弟带着刘家军的其他骑兵越壕而出,刘白羽给他的命令是多与后金兵面对面,即便只是对峙一下,对士兵也是一种锻炼。同时这种小规模交锋可以保持军队士气。

右边马蹄声响起,一丈二尺长的红色参将认旗迎风招展,曹文诏亲自领着三百多骑兵迎面而去。曹文诏还是照例见敌即击,他对后金军丝毫不惧,他个人武功十分强横,刘白羽看过他射箭,又准又快,怕是比一般的巴牙喇还厉害,所带的骑兵也颇为彪悍,虽然只有不到一千,但每次一见后金军就敢于主动进攻,经常跟他搭档的左良玉也不弱,左右手都能开弓,可以一次连续射二十多箭。

曹文诏所部基本都是冷兵器,主要是马槊、镗钯、刀棍、快抢,制作的也相当精良,这时慢慢展开,大概前后五六排,阵线大致平直,往建奴压过去,刘弟见状带着刘家军骑兵往北兜过去,准bèi

合围后金军,那股建奴一见曹文诏的气势,转头就跑,一溜烟跑回城下,靠城上的弓箭掩护着,曹文诏和刘弟一南一北停在城墙两百步外,互相对峙了一会,那后金兵将领见无机可乘,又回了瓮城。两部骑兵大声怪叫,士气高昂。

254滦州城下

刘弟武功不行,只是比一般人稍强,大约还是因为自己吃得好,这世道一般人都是饿着肚子的关系,看了看曹文诏露出的腱子肉,又看了看自己的单薄身材,顿时露出了羡慕的目光,不过转瞬间刘弟却是又觉得自己是智将,靠的是指挥而不是冲锋陷阵,所以也不用羡慕曹文诏——

不过安慰归安慰,刘弟也知dào

自己比起一般的老兵都有很多不足,更别说曹文诏这个级别的将军了,只是自己也算是当世名将了,也拉不下脸来请教,于是脸上若无其事的也骑马赶到曹文诏那处,与曹文昭一起观察西城上的防御,肉眼根本看不清楚,用单筒望远镜隐约可以城楼上有许多后金兵和百姓的身影,但是没有看到现在比较通用的撞杆、狼牙拍和夜叉檑之类的守城工具。

刘弟对曹文诏道:“曹将军,建奴看来不懂守城,大概只备了檑木大石之类的东西,我军定然可以获胜。”

曹文诏笑道:“那建奴从未守城,每与我大明战,都是引出来野地获胜,或者就是靠内奸开城,这些山野之蛮夷,怕也是从未研究过城池防御和进攻。”

刘弟笑了下,其实也有些心虚,其实毕竟他年龄在那里,知dào

这些守城的东西叫什么都不容易了,自然也从未研究过攻城术,刘白羽近期的计划中,也不想旷日持久的攻城,刘弟所准bèi

的自然都是野战,对此也是基本不懂,还好曹文诏自己说道:“马总理没给刘弟将军分配打造器械的活,其他勤王军都在到处砍伐树木,做壕桥、轒辒车、云梯,器械堆积如山,只等红夷炮一到,就是建奴授首之时。”

曹文诏倒是不以为然,在他眼里刘弟这种当世名将,或许因为善于骑兵的原因,城池防御和进攻不是强项,不过要说刘弟一点不懂,只怕也是不可能的——关键就是曹文诏比刘弟岁数也大不了多少,他以为刘弟成为当世名将,固然有兵强的因素,可是自身也不会太差,相比和自己差不多,也是军官的后代,家学渊源罢了.

只是这年代武官动不动就是死无全尸,甚至同时身败名裂,刘弟不主动说,曹文诏也不好问刘弟的身世,这毕竟是很犯忌讳的事情——于是曹文诏也不多说,自顾自的指挥起来

就在此时曹文诏身后一个年轻军官对曹文诏道:“将军,有传令兵来。”

曹文诏和刘白羽回头一看,两名插着背旗的传令骑兵正在跑来。

就在刘弟和曹文诏在军营之间穿行的时候,孙承宗本人已到城南,今日大集诸将,他们两人先去了马世龙的大营,等齐了人后,从城西赶去城南参加会议,沿途经过河南、延绥、宁夏、山西、临洮的军营,里面皆在热火朝天的打造器械,最显眼的是各种高大的云梯。

他们绕出临洮军营后,已经看到南边的大营,南边已成旌旗和军营的海洋,更南边的地方,黑压压的人海正在靠近,锣鼓喧天,各种欢呼声不绝于耳,马世龙对众将道:“这是滦州永平的义民,自带行粮兵器,来为家人报仇的,据说有两三万人。”

刘弟应景的大声应道:“建奴坏事干多了,报仇的人当然多。”不过刘弟心里自然知dào

,只怕都是些被建奴祸害的大户子弟,一般小门小户的,瘦弱的被建奴杀死,强壮的被建奴收为包衣,就是没被建奴祸害的,也被明军收为炮灰了,哪里还能当什么义民?

众人策马继xù

往中军而去,南边一路都是关宁军营地,同样在打造器械,到了孙承宗大营,众人进去到了中军大帐外面,门口大旗上写着中极殿大学士太子太师兼行边兵部尚书孙,刘弟暗暗咂舌,这么长的官名哪像姐夫的那么简单——其实刘弟却是相差了,刘白羽对明朝的官职不在意,实jì

上要是学孙承宗这样摆出来,比孙承宗本人可是更长,更多。

这时才敲第一通鼓,马世龙隔得远,倒是最先到的,刘弟看看周围,都是蓟州过来的勤王军将官,粗粗一看有延绥、河南、宁夏、陕西、山西、临洮、湖广等地兵马。因为人太多了,挤了踩了在所难免,好在都是行伍之人,也不在乎这个,骂了几句,大家发xiàn

一时也不进去,就在门口谈笑,其中有几个人笑的下流,显然不知dào

谁说了荤段子了。

这有事情消磨时间,就觉得时间过得飞快,第二通鼓之后,陆续有其他军官到达,因为关宁军就在附近,先来的一批都是曹文诏认识的,曹文诏虽然是关宁军的人,但这次没有跟祖大寿一起逃走,便归在马世龙属下暂时指挥,他们许久不见,在一起谈笑一阵,刘白羽看得出来那些人与曹文诏有些隔膜,或许就是因为曹文诏当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走,就被亲祖大寿的军官视为另类了。

接着曹文诏就给他们介shào

刘弟,那些人听说是遵化附近大捷同时击溃皇太极的将领,都有些嫉妒,毕竟关宁军虽然是安全第一,不过毕竟能修liàn

到祖大寿那种金脸罩铁面皮的,关宁军中也是少数,关宁军拿的钱最多,战国却比不过从未听过的刘家军,当然不是味道。

他们表面上佩服,心里却是嫉妒,实jì

气氛有些冷淡,刘白羽也是不亢不卑的应付着,这次之后关宁军探得了朝廷的底线,只要他们兵强马壮,皇帝也拿他们无法,可以想见军阀化倾向会更加严重。这帮人只看实利,不是几句话可以交结的,祖大乐也在其中,见了刘弟也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没有暴露他和刘白羽的特殊关系。

两边稍稍谈论一会,刘弟就回到马世龙这边,大家一起进大帐去,里面十分宽敞,上首摆了几张椅子,椅子后是一面屏风。堂下留出中间的通路,两侧也是一些椅子。

几个孙承宗的标营兵领着各位总兵坐了,马世龙坐的是右侧上首,过了一会关宁军众人也进来坐下,却是在左侧,一个穿山文甲的彪形大汉过来和马世龙打着哈哈见面,两人亲热的寒暄一阵,然后那大汉跟其他几位总兵见过礼,回到左侧上首坐了,不用说就是祖大寿,这位未来关宁军阀的核心,功过难分的人物。他坐下后一群关宁参将游击都去围着奉承,还有几个人对着刘弟指点,祖大寿顺着他们手指看过来,微微点点头,刘弟也微笑着抱拳躬身,同时也在仔细打量这个祖大寿。

这次祖大寿从京师城下逃走,一路奔回锦州,刘白羽和刘弟议论,认为他可能有见势不妙就投降的打算,但崇祯没治他的罪,还派出孙承宗好言相劝,保证不处罚他,又拿去袁崇焕手书,祖大寿自己上了个条陈,说是他本来不想跑的,那晚上是准bèi

去夜袭建奴南海子大营,结果走着走着那些兵不知怎地就逃了,害得他也被挟裹着走了,耽误了他为皇上效力,这东西交上去,崇祯捏着鼻子认了,还给他升了太子太保,也难为这位少年天子,现在终于见识到这些老丘八的能耐,也知dào

袁崇焕的难处,以及毛文龙服从命令是如何难得了。

关宁军这些人总算还要卖孙承宗的面子,毕竟是他们老领导,又是帝师,马世龙也是孙承宗老部下,还有死了的满桂,下狱的袁崇焕,都是孙承宗当年提拔起来,所以由他来带领所有勤王军,在军事上暂且不论,在人事上是最合适的没错。

除了关宁军,又陆续进来一些外镇的勤王军军官,那些标兵把他们引到各自位置坐好,这些人似乎既不是蓟州来的,也不属于关宁兵,刘白羽估计是刚刚赶到的勤王兵马,人基本到齐后,都等待着孙大人到来。

第三通鼓敲毕,孙承宗从屏风后大步走出,身后还跟着张凤翼和胡福弘,身后还跟着两个亲兵,其中一人抱着一把尚方剑,两排标营兵也从大门进来,站到众武官之后。

刘白羽见过孙承宗一次,当时在外学习水军的刘弟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名人,孙承宗穿一件带仙鹤补子的一品文官服,头上戴的也是一般的乌纱帽,他身形和脸颊都很清瘦,虽然已经六十多虽,一双眼睛却非常清亮有神。

他一进来,在场所有武官齐齐站起,等孙承宗三人在正位坐好,全部一起跪下大声道:“参见孙阁部!”

孙承宗,面平静,右手轻轻一抬道:“诸位将士千里勤王辛苦,请起。”

刘白羽跟着大家一起站起,孙承宗清清嗓子,还没说话,就有一人急匆匆跑进来,站到右侧末尾,孙承宗冷冷看一眼那人道:“宋参将请出来。”

刚进来那人畏畏缩缩的出来,声音有点颤抖的道:“孙阁部,小人去巡营去了,消息知晓得晚……”

孙承宗似乎听了他解释,手一挥淡淡道:“既然情有可原,死罪可免,标营拿下,捆打五十。”

那人也不再争辩,几个标营兵将他捆起抓走,就在大帐外打军棍,听着外面的军棍声,大帐内寂静的落针可闻。

接着孙承宗的旗牌官就出来一一点名,姓祖的最多,刘白羽还听到了曹文诏这个名字,算是他原来有点印象的人,其他的就基本没听过。

等到点到游击刘弟,刘弟上前一步应了,帐中武官纷纷对他行注目礼,连一直没动的孙承宗也转头看过来,他身边的胡福弘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孙承宗不停的点着头。

等到点完了人,孙承宗坐直身子,威严的扫视一圈帐中武将,开口道:“建奴入口,肆虐京畿,于滋半载,畿辅百姓死伤千万,村村残破,至今仍有四城之地为建奴占据,人民皆为蛮夷之奴婢,万岁思及此,每每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孙承宗在桌案上猛地一拍,声调提高几倍:“主辱臣死!皇上重寄,万民切盼,今日老夫是来此杀鞑子的,只说打仗的事,也只听打仗的事。”

堂下武官都鸦雀无声,吴自勉这帮总兵老老实实的听着,不敢如同在蓟州一样说怪话。连马世龙和祖大寿这两人也是一脸严肃。

刘弟看到孙承宗的威风,顿时觉得人家这才叫大帅风范,哪像姐夫,也是所谓的大儒,却是成天嘻嘻哈哈的没个正行,看上去比自己都幼稚得多.

当然,如果刘白羽在这里,就会吐糟孙承宗这是人治,像自己那样,按时发军饷才是得军心的正道…….

马世龙此时站起来躬身道:“孙大人,别的东西,还能凑合,广东红夷炮队何时能到达?万一后日不至,蚁附攻城,怕是伤亡颇重。”

吴自勉也站起道:“马将军说的有理,红夷炮乃攻城必备,下官觉得,宁可等等也要有此利器。”

孙承宗不容置疑的道:“此战非滦州一处之战,尚有朱梅一部攻迁安,何可纲一部攻永平,刘可训一部攻永平,务要令建奴处处草木皆兵,处处无力,红衣大炮就算运到,也未必能每个城池都有,所以没有红夷炮,后日辰时同样必须攻城。”

吴自勉吞了一口口水,面带苦涩的自己坐下了,不敢再说什么。

蓟辽总督张凤翼这才答道:“红夷炮队明日必到,本官已派标营一部护卫,该是万无一失。”

孙承宗接着道:“后日辰时,祖总兵所部辽镇兵马,攻东墙,马总理所部勤王兵,攻西墙,尤世禄并河南勤王兵马攻南墙,唯北门不攻,祖大寿、马世龙所部各留骑兵一部,待奴溃逃,即行掩杀,勿令其整队而退。”

刘弟觉得自己多半是西城先锋,就怕到时没有红夷炮队,自己刘家军要损失惨重,连忙站出来道:“孙阁部,下官有一提议,不知当讲否。”

“刘弟将军请讲。”

“孙阁部高屋建瓴,调派得法,下官只是觉得我大军云集,大可四面围打,全歼滦州之敌,此后建奴必不敢轻起入口之心,下官愿率本部独守北城。”堂中众人一听,都嗡嗡的议论起来。

孙承宗看看张凤翼,两人都微微摇头,然后他转头淡淡道:“刘弟将军所部刘家军,本官已有安排,在西城护卫红夷炮队,不得擅离。”

“啊?”刘白羽惊讶的抬起头来,这样他倒是损失小,但是为什么呢?崇祯皇帝不是该想着刘家军和建奴两败俱伤才是么。

孙承宗对刘弟这个所谓的当世名还算耐心,解释道:“此次红夷炮数量众多,广东六十门千斤小炮,十门两千七百斤大炮,尚有弗朗机番兵一部,原本有官员反对派出红夷炮,担忧此一利器为建奴所获,尤以两千七百斤大红夷炮为要,皇上特旨命刘弟将军所部护卫,才有如此多红夷炮来此。至于攻城之术,围三厥一,以免建奴困兽犹斗,刘弟将军还是随马总理合攻西门。”

刘白羽一听是皇帝的要求,只得无奈的退下。

孙承宗最后扫视一遍诸将:“此战天下瞩目,不容有失,望各位奋勇当先,,早日救我人民于倒悬,有功者必赏,封爵荫子、青史留名不在话下,凡有战阵退缩者,老夫认得你,尚方剑不认得!”

崇祯二年五月五日,比历史上早了几日,明军开始发动收复关内四城的战役,明军参战兵力近十万,除滦州的主力外,还有刘可训一部川军攻永平,朱梅一部关宁军佯攻迁安,孙承宗中军何可纲牵制永平。

滦州城下明军的家丁哨骑呼啸往来,占据了战场,各营寨内人喊马嘶,鼓号之声不绝,各军一大早吃过饭后,大量步兵将攻城器械推出营地,摆在一里之外的出发地域。

滦州城墙上建奴严阵以待,他们大声呼喝着,指挥一些迁安民众搬运土石檑木。

西面城墙一里外,刘家军步兵全部席地而坐,刘家军的集结地就在正对西面门楼的位置,虽然皇帝要求刘家军守护炮兵,但孙承宗可不是呆呆执行命令的文官,他认为建奴不可能在如此情况下缴获红夷炮,默许刘白羽的队伍可以攻城,只是安排时把刘家军和红夷炮放在一起,完成一个字面上的护卫,做的是官面文章。刘白羽领会后,也跟马世龙要来了先锋突击的任务。

刘家军为了应对巷战,已经重新编组为更灵活的战斗组,每组由一队杀手配一队火器队,以杀手队队长为指挥,每局分为五个战斗组,每个战斗组还可以由指挥拆分为两个小组,每小组由一伍火枪兵和一伍杀手组成。

各旗队长正在抓紧时间做最后的作战简报,强调入城后战斗组运用的事项。

刘家军的两侧是各地勤王兵,他们已经将各种工程器械推出,其中最多的是轒辒车和尖头木驴,它们将用于填壕和挖城墙,其次是壕车,这些后面就是云梯车。

马世龙的一丈六尺总兵红旗在偏北位置,各总兵的骑兵都被抽调部分,将用于建奴溃退后的追击。

255站前准备

刘白羽其实就在刘弟军中,不过刘白羽知dào

自己如果出现,会给马世龙和孙承宗增添多大的麻烦,怎么处理都是一件很麻烦,处的亲密了怕崇祯皇帝记恨在心给自己找麻烦,处的疏远一些,又怕士林清议,所以马世龙和孙承宗干脆装糊涂到底,仿佛刘弟的队伍里没有刘白羽这人一样,使出了大明朝官员最厉害的视而不见神功,刘白羽也不想给马世龙和孙承宗找麻烦,自然也不去为难,于是大家心有默契的把刘白羽这个朝廷的礼部尚书,两朝帝师当成了透明人…….

刘弟跟随在中军,听着周围连绵不绝的号鼓难免心情紧张,他是首次见识古代战争的攻坚战。虽然有着击溃皇太极的盖世名将光环,可是刘弟自然知dào

自己这个盖世名将水分有多足,抓紧一切时间来充实自己的军事知识.跟刘弟一起来源于京城新收的轻步兵[其实就是炮灰]看着墙头,满眼的恨意,他们本来是安居乐业的京城人士,优越感十足,却是因建奴而失去家园,对建奴的仇恨不比东江难民差。

马世龙笑着对刘弟道:“建奴果然是蛮夷,不知dào

兵法,就凭几把弓箭也想守城?”

刘白羽把墙头的目光收回,转向刘家军阵列前五十步的地方,那里一字排开几十门二号红夷小炮,面对城楼的地方是十门两千七百斤红夷炮,一部广东兵和一部京营兵正在忙碌的部署阵地,在地上挖开一些坑洞,或者将木方垫在炮轮下。

其中一些会官话的广东军官则在跟京营兵讲解,他们拿着一本册子在各处检查药包和铁弹,指导炮手装填,他们所用的方法远远超过刘白羽交给刘弟的认识,他本以为要很久以后才有定装的炮用发射药包,岂知早已经开始应用,都是棉布包装的发射药,而且每包上均有编号,装入后用铁锥从火门刺破药包,然后倒上引药,随即就有炮手用手或布把火门捂住,防止引药被风吹散。

不过刘弟细一看,却是摇了摇头,原来这和刘白羽制定的东西就是表面上像,实jì

根本不是一回事.

举个列子吧,刘白羽不对用的尺子都是完全一致的,保养的也是用油浸泡,崭新的一样,这些洋人同样长度的尺子,用肉眼粗略看一下,都能看出不是一般长短.当然,其实就是用同一把尺子,其实也就是心理上有点安慰作用罢了,刘弟看的清楚,很多尺子生了锈不说,甚至还扭曲变形,也还在用呢,这要是傻大黑粗的民品倒是无所谓,用在必须精确的军品上,效果那就是呵呵呵了.

此外还有一群红毛碧眼的弗朗机人,他们比广东军官更加忙碌,用工具不停比划和计算,这些人就是陆若汉从澳门招募的雇佣兵,在原本的历史上,这批人后来成为登州孔有德部的教官,孔有德投降清朝之后,.一部分被杀,一部分认命投降,皇太极因此有了攻城的本钱。

刘弟仔细观察,那些弗朗机人总共用到了四种工具,第一种是一块铜质的板子,板子上画着许多刻度,下面吊着一个坠子,是双手举在眼前使用,第二种是一个外形有点像游标卡尺的东西,也有一个坠子,使用的时候插在炮口,第三种就象普通的尺子,第四种他认识,是单筒望远镜。

刘弟没办法低声问自己身边乔装成亲兵的刘白羽那些是什么东西,没见识过近代落后军事装备的刘白羽也摇头,他刚才粗粗打听了一下,只知dào

名字分别叫度板、远镜、铳规和铳尺,炮兵可以用这些工具观瞄,至于是如何用的,刘白羽也不太明白,他安排了卢天生这家伙下来后去用重金挖人,总要找到几个专家才行——虽然这年头在远东吃饭的所谓西方军事专家都是半桶水,连保养工具做的都相当业余,总比刘白羽麾下那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铁匠强出太多课。

当然刘白羽的军舰上大炮是不缺的,不过他的军舰上大炮玩的是密集轰炸那一套,用火海淹没敌人,不折不扣的人傻钱多,和精确射击不是一个路数,所以也对这些半懂不懂.

这批大红夷炮和弗朗机人到京后,上下都十分重视,此时任礼部侍郎的徐光启给崇祯上了个奏疏,说到红夷炮的用途,尤其强调了红夷炮观瞄之术乃是军国秘技,最好让可靠的勋贵子弟习用。兵部和都察院都有多人反对让大红夷炮出城,担心落入建奴手中,成为建奴攻城利器乐子可就大了,以为内反对声音太大所以才有崇祯亲自安排刘家军守护一事。

关宁军也有自己的红夷炮,宁远兵备孙元化将炮队交付参将,一路用牛拉着,赶到了滦州,这支部队由孙元化亲自教习他们发射方法,少数人还在天启三年接受过第一批弗朗机教官的培训,当年指挥宁远炮兵的彭簪古就是其中之一。所以马世龙和祖大寿两部的红夷炮操作水平都是比较高的。

好学的刘弟还待再问,马世龙中军一声金响,城下的游骑纷纷退开,接着前面突然巨响,一门大红夷炮猛地向后一退,一颗黑色铁弹在空中一闪而过,砸在城墙下的城壕边,激起一团铺天盖地的烟尘。

刘弟吐糟道:“开始试炮了,这炮动静不小,其实威力远远比不上我们刘家军的大炮,大概和狗差不多能咬人的基本都是不叫的。”

接着一门小红夷炮也发炮一次。击中了城墙,墙垣上炸开一朵石块和尘土组成的小花,墙头传来建奴的大声惊叫。

刘白羽军的杀手旗队正在听营长布置任务,那边一放炮,纷纷转头去看热闹,以为朝廷的大炮和刘家军的一样,集中起来,连续不断的轰击一个地方造成破城,谁知大炮又停了下来,排长大声道:“别看了,大家都转过来。这城墙也不是一会功夫就能打塌的——朝廷的炮兵不知dào

啥叫集中火力,更不知dào

炮火应该是砸工事城墙的……。”

这些士兵等人只得恋恋不舍的转过来,他们是新收的京城步兵,没见过刘白羽军数百门大炮轰破遵化城墙的场面,就有些土鳖,这么多红夷炮开仗,他们可从来没见过.

营长接着讲:“咱们第一营的任务是沿小街道穿插,到达北门位置后占领战略要点,封闭北门。第二营将以一个连的部队沿城墙向北突击,第三营沿十字街到达城中心后截断主要通道。我们入城序列在第三营之后,入城后我局即向北转,让出西门大街让后面的兄弟进入,大伙随时记得以北城楼为参照,不得偏离了方向。咱们局编为五个战斗组,各杀手队长为组长,战斗组内再拆分小组后由火器队长任一个小组组长。大街道作战时,战斗组左右分二伍,小街道作战时,杀手伍成小三才阵,注意纪律要求,待火器射击过方上前搏杀,不得逞英雄,逞英雄的就是胜利也没有功劳。西墙城头的建奴旗号,有正蓝旗一部,正黄旗一部,或许还有些蒙古部落兵,咱们不怕他,需yào

援助之时,组长吹竹哨呼应……”

营长此时已经讲完注意事项,看一眼周围的战友,最后强调道:“大家记清了,我们的目标是与第二千总部一起控zhì

北门瓮城,其他皆是枝节,非必要地方,不得恋战,不得往其他方向追击溃兵。听明白没有?”

所有士兵大声道:“明白!”

士兵在做简报,作为一线指挥官的刘弟也没闲着,他与四个千总最后确认了一遍线路,他还是一门心思封闭北门,反正孙承宗没有规定线路,既然不能从城外围堵,就从城内围堵,明军的攻击计划十分粗糙,攻击界限就以城墙划分,入城后的行动也没有具体计划,基本就是打到哪里算哪里,没有第二方案,没有预备兵力,没有穿插迂回,说穿了就是听天由命。

刘弟觉得自己不是老军伍,没有这种本事,还是听姐夫的,照本宣科为好,他打算以第三营控zhì

中心十字街,分割建奴兵力,第一营封闭北门,第二营沿城墙突击北门瓮城,只是城墙难以展开兵力,他只投入第二营一个连,剩余一个连刘弟自己控zhì

,等前述兵力展开后再进入西门大街,随时支援北门和十字街口。能堵住多少建奴,在于刘家军行动的速度,刘白羽对各部的要求都是勇猛迅捷,不分散兵力在次要地方。至于骑兵,刘白羽已经让黄大力留在城外,自行决定攻击时机,但要求除非马世龙调遣,不要去北门外面,因为孙承宗当着大会上许多人说的,围三厥一,刘弟胆子小,不敢去冒犯军令,刘白羽则是心疼自己的兵,又怕被这些明军猪队友把自己的不对坑了。

这些计划的前提都是攻克西门,刘白羽并不知dào

红夷炮对城墙威力如何,最好能把瓮城城墙打塌一部分,滦州总共就一千多建奴,四面城墙一分,一边只有几百,几百建奴绝不可能挡得住刘家军的步队,而且城里有街道限制,建奴那点骑马肉壁的本事也用不出来——或者说街道里明军炸营的基本也不会犯,这样的环境可是杀建奴的好时候,一旦放出去,刘白羽自己也没信心在华北平原上歼灭多少,那些友军就更不用说了。

前面的炮兵阵地一阵响亮的号子,炮手纷纷举起手中的点火叉棍,几个广东军官从马世龙中军赶回炮阵,刘弟见状,知dào

快开始了,打发三个主官返回队列,自己则在中军等着看红夷炮的表演,看一看朝廷的红衣大炮比自己部队的有什么区别.

356破城

朝廷的炮还真是厉害啊!刘弟虽然没见过刘白羽炮兵部队的齐射,不过一门炮的轰击他倒是见过的,至少声音比朝廷的炮小了许多吧.

就在此时马世龙中军,忽然一通震天鼓响,炮兵阵地突然爆fā

出震耳欲聋的炮声,仿佛一串串连绵不断的天雷,电闪雷鸣之中,浓浓的白烟覆盖了漫长的阵线,各门火炮炮架往后一退,数十发两斤到十多斤的铁弹冲出炮口砸向城墙,瓮城上尘土飞扬,无数碎石升上半空如雨点般落下,在护城河中溅起密密的白色水花。

周围骑兵的马匹一片嘶叫,眼前的景象让它们惊恐不已,连长期使用火器的刘家军战兵队亦是产生了些许波动。

刘弟心中狂跳,在一里之外也能感受到城墙那边的地动山摇。战争之神的威力只有亲身经lì

才能体验。

只是刘弟细细一看,被震撼的心却又换成了不屑一顾.

各炮的炮手开始用裹着打湿的羊毛棍子刷清膛,炮膛中传出水汽蒸发的丝丝声,接着装填手就填入一包新的发射药,另一名炮兵用一块湿布盖在火门上,防止空气进入引燃残余的火星。

铁弹装入后,清膛炮手用那根缠着羊毛的棍子把铁弹压实,炮兵再次调整好位置,第二轮射击再次到来,阵地上弥漫的烟雾很快模糊了刘白羽的视线,鼻中充斥着浓重的硝烟味道,第三轮shè击时,他便只看得到橘红色的炮焰。

滦州城墙那边不断传来砖石垮塌的声音,还夹杂着许多惨叫和惊慌的呼叫,在红夷炮的面前,建奴的个人勇武已经不值一提。

三轮之后,炮兵阵地安静下来,铁炮已经热得烫手,需yào

等待他们自然冷却,这个时代的红夷铁炮一小时大概只能发射十次,连射三次后需yào

等待冷却,每日一般不超过一百次,而身管总的寿命大概在六百发。

等待冷却的时候,烟雾慢慢散去,弗朗机人拿起望远镜开始观察效果,刘白羽用肉眼都能看到瓮城多处地方砖石碎裂,露出了里面的土胚。

为啥不集中射击一角,集中火力攻击城墙一角,建奴没有火炮,为何不一排炮打出来,一排炮再打出?轮流开炮的气势当然大大不如现在的齐射,不过显然后者对火炮的寿命相当不利的……朝廷这些人不是拿红衣大炮当宝么?怎么用起来毫不爱惜呢?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刘弟想了半天,最后想起了刘白羽对自己说的,政治决定军事,终于明白了这些红衣大炮更大的意义就是震慑这些土包子军头,显示朝廷的力量===这比打死几个建奴更重yào

.

在刘弟队伍里的刘白羽嘿嘿吐糟道:“拆迁利器——你是来拆城墙的,还是打出一个缺口让陆军进入的???”不过后来刘白羽想到明军那悲剧的近战能力,也就无语了,孙承宗和马世龙还真是实事求是,如果学自己那种打开缺口就冲锋的架势,搞不好直接被满洲反冲锋导致炸营什么的,乐子就大了…….

孙承宗和马世龙才不管刘白羽怎么吐糟,红衣大炮集中火力打塌了一节一节的城墙,以力破巧,把敢于埋伏坚守的建奴炸的粉身碎骨,或者是震破耳朵,成为了傻子聋子,满洲勇士的武勇根本无法施展,只能看着战线一步一步的慢慢逼近瓮城.

半刻钟后,红夷炮队发出怒吼,七十门红夷炮再次对瓮城集火射击。

满洲一个勇武的巴图鲁拖着一个人,在一片狼藉的瓮城上慢慢挪动,这里烟尘滚滚,视线不清,到处是惨嘶呼救的声音,身边一些精神崩溃的抬旗汉人毫无目的的在城墙上走动,口中发出绝望的尖叫。

城外一连串霹雳般的爆响,片刻后他身下的城墙传来铁弹撞击城砖的轰隆声,整个城墙都剧烈的抖动起来,前面的几个墙垛向城外垮塌下去,接着半空中落下一些碎石块,砸在他的头盔上叮当作响,他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他用身子遮住昏迷的牛录额真,待石头雨之后继xù

拖着牛录额真移动,他现在只想到城楼那里,从城梯离开这恐怖的城墙。

地上倒着几个死去的后金甲兵和汉人,绕过他们,又小心的通过了城垛垮塌的部分,那里的城墙外面部分已经露出土坯,或许再来几炮,这段城墙就会垮塌,通过这里的时候,他能看到一里之外弥漫的白色烟雾,就是那些烟雾打出的铁弹,居然能击破城墙。

刚刚走过缺口,他看到前面有一名甲兵在原地发呆,目光呆滞的看着城外,是和他同村的图里琛,于是大声招呼他道:“图里琛,快过来帮我拉着……”他哪里知dào

图里琛早被炮火震碎了耳膜,身为一个东北猎人,根本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能召唤天雷的玩意,加上双耳失聪,早就神志不清,至于是疯了还是傻子,这就难说了.

当然,图里琛话是疯了还是傻子这个已经不重yào

了,而且也成为一个历史之谜了,因为还没等他未说完,“嘭”一声巨响,图里琛前面的墙垛突然炸开,一颗两斤重的铁弹将墙垛变为纷飞的石块,发呆的图里琛被几个大石块打中,如同麻袋一样被撞到后面的女墙上,发出一声夹杂着骨折声的闷响,图里琛的身子顺着女墙软软的滑下,他耷拉着脑袋,再没有一点反应。

勇武的巴图鲁咬着嘴唇,伏低身子,拖着牛录额真的沉重身子艰难移动,城墙上的尸体和石块都让他步步维艰,终于前面烟尘中出现一个熟悉的瘦弱身影,这个巴图鲁的汉人包衣到处叫喊着他的主子,巴图鲁赶快应了一声,巴图鲁的汉人包衣跌跌撞撞跑过来,上来帮忙拖着牛录额真,巴图鲁心头一松,两人奋力架起牛录额真,很快到了瓮城后的城楼位置。

此时又是一轮炮响,外面的瓮城城墙轰隆隆倒下一段,浓浓的灰尘腾空而起,将那一段城墙完全淹没。

两人吓得心胆俱寒,这种东西怎么是靠人的血肉之躯能抗衡的?就是再武勇也不能让人用肉体抗衡啊!于是只能赶快拖着牛录额真下城,城下的后金军也是乱成一片,他们根本不知dào

如何防守,这里也不是他们愿意拼死保卫的地方,一个正黄旗的牛录额真拿着顺刀凶狠的看着两人,巴图鲁连忙道:“大人,我主子受创了,我和这汉人奴才找地方给他治伤。”

正黄旗的牛录额真看了一眼伤员,又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冷冷道:“那就在这里呆着,不要换地方了。”

巴图鲁和巴图鲁的汉人包衣看着这个牛录额真的凶恶模样,不敢违抗命令,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将牛录额真放在地上,这里多一道城墙掩护,安全许多,周围摆了几十个瓮城下来的伤兵,在一旁哀嚎翻滚。

巴图鲁粗重的喘着气,明军不堪一击的印象已经不存zài

他脑中,他不再希望回到那道城墙,甚至不想再进关,不光是因为大炮,还因为又看到了据说击溃皇太极大汗的那支明军,他在心中不由大叹倒霉。

巴图鲁上次在遵化城下靠着皇太极的巴牙喇引开杀手队,抽空逃走了,他逃命时牵了两匹巴牙喇的战马,上面的银两竟然比他那匹还多得多,巴图鲁的汉人包衣一直等到巴图鲁出现,才牵着马跟着逃命。他们的牛录额真也没死,但是整个牛录死伤过半,回到良乡后,只剩下二十多人。

攻良乡的时候多尔衮的正白旗率先登城,多尔衮原本十分满yì

,突闻这个消息,火冒三丈,差点砍了几个牛录额真,最后旗中固山额真和梅勒章京等人劝解,留下那几个牛录额真的小命,回到永平附近之后,巴图鲁又与明军交锋数次,连续大胜恢复了一些信心,因为他们牛录损失太重,多尔衮让他们留下多抓一些包衣,从中选一些合适的人抬旗,于是他们一直在滦州驻防。

他刚才在城墙上看到了黑红间隔坐在远处的刘家军,立即认出了这是在遵化击溃皇太极的那支军队。他不知dào

这些人会怎样攻城,他们的牛录额真也不知dào

,大家就傻傻在城头看着,直到红夷炮打过来,大家都惊慌失措,但牛录额真逼迫着大伙不许下城墙,直到一轮炮击中,他们的牛录额真被蹦飞的石块打晕,巴图鲁自己也挨了一下,但并不严重,醒来后就拖着这个牛录额真逃命。

这一次,他受到的打击比皇太极在遵化的溃败更严重,毕竟皇太极的失败,满洲内部的说法就是蒙古人反水闹得——这和汉人打败了就骂汉奸是一个道理,毕竟人都是有自尊心的,老老实实承认自己不行是很难的……

但是这次巴图鲁却是不得不承认有些方面满人却是不行,汉人的红夷炮给他展示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无论多么勇敢强悍的勇士,在红夷炮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他们刚坐下一会,西门的城楼被一枚十多斤的铁弹命中,哗啦啦的倒下一块,一片木头和砖瓦砸到城墙下,将几个伤兵埋在下面,旁边的一个拨什库大声叫喊着,让一群迁安的汉民过去救人。

两人连忙又把牛录额真抬开一点,离开城楼的下方,接着城外传来隐约的大鼓声,无数人的声音响起,声震全城。巴图鲁的汉人包衣颤抖着道:“主子,他们要咋地。”

“他们马上要攻城了!”

357巷战一

说的没错,可是知dào

又如何呢,吹嘘的号称满万不可敌的满洲巴图鲁们,连基本的守城都不明白,更别说对阵红衣大炮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玩意了,自以为武勇的满洲巴图鲁们把卧倒堵住耳朵啥的视为胆怯,更别说退到二线隐蔽处,等到明军步兵冲锋的时候再发挥肉搏的优势了.

其实红衣大炮这种攻城炮就不用说了,就是军阀混战时候,奉军的德国大炮,面对对方的合格战壕也还是战果不大,鸦片战争的时候,英军也是靠着肉搏击溃了满清…….只不过是这个时代的人,无论满洲还是明朝甚至是西方,都不知dào

红衣大炮这玩意应对得当,其实对步兵杀伤力不大…很多时候,其实先进的理念和科学技术什么的,还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一层窗户纸罢了.

西门外的旷野中,延绥镇的大鼓响起,两千多延绥步兵推着几十架濠桥和云梯冲在最前,刘家军的三个营也依次向西门瓮城外的石桥推进,担任突击的是第二营第七局,他们已经接近滦州西门城壕上的石桥,那处石桥并未被破坏,此时也笼罩在烟尘之中。

杀手队的纵阵顺利通过石桥,一头撞入昏暗的烟尘,两侧穿出几只零落的箭支,毫无准头,前排杀手队队长大声下令,纵阵左右分二伍,然后分为小三才阵,沿着垮塌的凌乱石块和土堆往城墙攀爬。

他们一路摸索,沿着垮塌的城墙攀上墙头,最先几名士兵刚刚探出头去,锋利的兵刃就迎面而来,前面几名士兵都被刺中,惨叫着跌下去,旁边的杀手队士兵立即用手中兵器还击,上面后金兵也倒下两人,后面的后金兵填上来,双方就在坍塌处不死不休的交换着死亡,后金兵占据了地利,不断有刘家军的士兵顺着斜坡跌落下去。

第一个连投入后,第二营的后续部队就在城下等候,第七连的一个杀手旗队伤亡惨重,消息传到石桥旁,第二营指挥官的军旗挥动,第八局又马上投入攻击。

刘白羽也赶到到了第二营指挥官的军旗下,听着城墙的喊杀声,表情平静的看着自己新招的炮灰部队投入杀戮战场。虽然这些新招的部队被当做炮灰和消耗品使用,一是为了让主力不受大的损失,毕竟巷战这玩意不是野战,杂牌和主力其实差别不是很大,打不出很高的交换比,二是让崇祯皇帝放心,自己手下的战斗力也是有相当水的,别吓的铤而走险做出一些事情…….

刘白羽的想法暂且别说,战局的发展进入了自然而然的轨道,城墙上的后金军已经不多,虽然他们地利占优,但是在红衣大炮前伤亡惨重的他们,只凭着一股血气之勇,体力不济的满洲军终于顶不住源源不断的明军攻击,死去的后金军在断墙处堆起高高的尸体,终于有第一个明军踏上墙头,他面对着五六名后金兵的攻击,很快被杀死,第二名杀手队士兵挥舞着一个圆盾连连挡开几支长枪的突刺,接着旁边又站上来一个长枪手,长枪手两个突刺杀死一名用大刀的甲兵,两人配合着将其他几名后金兵逼退几步,因为明军吸引了后金的注意力,刘白羽的部队终于发xiàn

了空子,更多的刘白羽军出现在城墙上,结成小三才阵攻击,面前的后金兵再抵挡不住,转身向后面的城楼逃去。

刘白羽明军推进一段,占据了一段城墙,前面的杀手队迅速推进,他们在瓮城城墙分岔的地方往北转向,后面的完整战斗组则转向城楼方向,他们必须攻下西门城楼,让大军从城门进城,这是投入兵力最快的方式,也是他们的第一个作战目标。

此时的烟尘已经慢慢消散,最前面的战斗组排出五人并排的正面,直冲已经垮塌了一块的城楼,一群后金军的预备队从城梯上来,赶来迎战,战斗组长大声停下队伍,小三才阵的空隙中伸出五把合机铳的枪管。

待后金甲兵冲到十多步之外,战斗组长喝令一声,五把合机铳同时击发,这么近的距离就是闭着眼睛都很难不中,而且也没有什么盔甲还能挡住火枪的铅丸,于是前面的几名后金兵同时倒地,在地上翻滚惨叫。

后面的后金兵闪避着地上的伤兵,因为城墙这个地形太狭窄,没有闪避的空间和掩体,也没有包衣推着车子作为掩护刘白羽军的火器得到了最大发挥.从没想到火枪威力可以这么大的后金队形变得大乱,火器队退到后排,补上一伍的杀手队,十名杀手队士兵排为两排,迅速击溃乱成一团的后金兵,付出几人的伤亡后占据了城楼那段的城墙。

瓮城的丢失使得后金兵失去了防御的支撑点,后面的火器队纷纷在城楼附近的女墙后列队,在各队队长的喝令下将合机铳架在女墙上对城墙下慌乱的后金兵齐射,不断打散对方的阵型,让后金建制混乱不堪,使得后金兵既无法集结,也无法调动。

“不要害pà

,尼堪这样连续开火,火枪不久就热了,坚持不了多次时间的.”一个满洲军官打气说.

平心而论,他说的错了没有?没错!这个时代火枪的性能不是后世的步枪能比的,也不存zài

后世弹雨这种玩意——但是很多时候战场上被对方控zhì

一点时间或者空间,就意味着主动权的丧失……

连绵不绝的爆响中,城头的明军越来越多,双方的人数对比逐渐颠倒,变成几个明军打一个建奴,因为这次明军都是各军阵出来的战兵,不是一般乌合之众一样的卫所兵能比的,几个打一个建奴,形式对建奴越发不利,让建奴的指挥官不得不发出了撤tuì

的命令,城下的建奴纷纷逃入城墙下的街巷中,躲避火枪的杀伤,大股建奴被打散后,两个战斗组开始沿着城梯攻击城门洞,建奴则躲在巷道口用重型弓箭射击,铁甲在近距离内也无法抵挡带破甲锥的重箭,第一批两个战斗组在城梯上丢下几具尸体退回城上,第二部的后续部队不断涌上城墙,墙上的火器越来越密集,他们分批与建奴对射,只要有建奴冒头射箭,就会有一伍的火枪攻击,五个打一个,就是哲别级别的神射手也没有办法,结果是明军在刘白羽军火枪手的掩护下很快完全压制了那些弓箭手,战斗组反复几次后终于冲入城门洞,打开了城门。

早已从缺口进入瓮城的第三营士兵蜂拥而入,红黑相间的队列沿着宽阔的西大街冲入滦州,西城的后金军已经在城下溃散,分散的小股建奴不敢与这支勇猛的明军交战,纷纷躲入路旁的巷道,第三营在每个巷口留下一个十人战斗小组,防止建奴顽抗,大队毫不耽搁,向十字街路口快速推进。

第三营全部入城后,

第三营营长连声吼叫,招呼着自己这个战斗组,他们是第一营第二局,他们在第三部之后入城,井然有序的跑步进入幽暗的西门门洞,门洞中回荡着密集的脚步声和铁甲甲片的叮当声响。

穿出门洞后,眼前一亮,西门大街上枪声已经响成一片,白色的硝烟在空中飘散,应当是第三营与建奴在西门大街爆fā

了激战。

第三营营长提醒转向的声音传来,他身边的战斗组按计划往北转入一条小街,其他的各个局也在其他路口开始往北转向,他们将向北突进一段,然后转向东面,直抵北门大街,封闭建奴的退路。

路旁跪着一些留着猪尾巴的人,他们都是汉人平民打扮,大声哭喊这求饶,陈瑛知dào

是滦州的百姓,被建奴逼着剃了头。作为炮灰来守城,这时候建奴早就自顾不暇,他们如何敢抵抗,自然是下跪求饶了.

看着他们吓破胆的样子,只要他们手上没有武器,刘家军士兵根本不理会他们,有几个忘记放下棍棒的,被路过的刘家军士兵毫不留情的杀死,等到跑过一段后,前方传来弓弦声响,几声呼痛声传来,前排一个战斗组的火器队开始射击,射击后杀手队乘着烟雾快速冲到那些射箭的建奴弓手面前,将他们一一杀死。

接着他们又往东转入另一条街道,往北城门推进,在这里他们遇到了一股数十人的建奴甲兵,他们狡猾的躲在街道两侧,射出连绵不绝的重箭,杀手队伤亡几人后,不敢硬冲,用火器队与建奴互射,一些会射箭的杀手队士兵也取弓在手,帮忙压制敌人。

前面的战斗组进攻受阻,刘弟心急如焚,他希望首先赶到北门大街,转身对这边吼道:“第三营营长,带你的战斗组绕过去。从背后攻那些鞑子。”

第三营营长答yīng

一声,领着这个战斗组跑入一条巷子,里面家家大门紧闭,他们跑进去才发xiàn

这条巷子很长,而且没有分岔,只得一直顺着巷道跑步前进,穿铁甲的杀手队士兵都开始粗重的喘气,又拐了几次弯之后,终于出现一个分岔,第三营营长已经分不清方向,不知该往那边转弯。

358巷战二

刘白羽在亲兵的护卫下也进入了城池,仔细观察这个时代的巷战,对他来说,巷战这玩意比什么西班牙大方阵,三段击,骑兵战术海战之类难得多了.

毕竟这些东西还是有很多书籍去推测和归纳的,不至于茫茫然一抹黑,可是巷战这玩意,是和城市地形密不可分的,而城市地形又是千变万化的,这年代除了几个大城市之外又没什么准确的地图,攻击方基本就是靠猜了.

刘白羽不是一个有着非常准确直觉的人,他所谓的军事天才,其实都来源于后世知识的作弊,面对巷战这种和实践紧密联系的东西,刘白羽只好用这些新兵来试错,反正建奴是要杀出一条血路逃走的,就是新兵打不好也不会大败就是了.

不过巷战一开始刘白羽就知dào

自己很多事想当然了.

比方说,刘白羽觉得巷战中穿着钢甲会让步兵跑不动,于是就让负责掩护火枪兵的步兵穿上了轻型锁甲——刚开始也让建奴的近战部队大大的吃亏,但是建奴很快就采取灵活机动的打法,不和这些锁甲步兵硬拼,直接逃走,甚至放qì

了皮甲乃至衣物裸奔,很快刘白羽的步兵就陷入了打得过,追不上,的窘境,而且由于入城的明军是各部精锐,个人战斗力虽强,可是各自为战的现象极为严重,被指挥统一的建奴集中兵力攻击一部,反而是结论败阵,甚至让必胜的形式变得诡异莫测起来……

就是这样,和动不动抛弃皮甲集中兵力的建奴相持了一段时间之后,明军很多部队的建制都几乎被打散,刘白羽无法,只好下令让新兵脱下锁甲,以灵活对灵活来和建奴拼杀——他这才明白,不是有了强悍的钢甲就可以不要皮甲,钢甲,锁甲,皮甲,都是各有各的用处,不是和游戏里一样,一套防御高的盔甲就天下无dí

了.

由于刘白羽指挥不灵活出现问题之后,接连消灭明军精锐家丁的后金部队也在红衣大炮的威力下清醒过来,发挥起来熟悉城市地形以及肉搏的特长,不断发动攻击,明军居然隐约有了溃败的迹象.

没有办法,刘白羽只好死了保存实力的心思命令部下不顾伤亡的全力出击.

就在此时,第三营营长听着四周的喊杀和火枪声,心中十分焦急,他叫过自己亲兵的蹲下,连长扶着他踩上亲兵的肩膀,第三营营长手上用力撑上一户院墙,站上去游目四顾,东门那边炮声如雷,瓮城上烟尘滚滚,关宁军仍然在炮击城墙,而西门大街的白烟更加浓重,位置已经靠近十字街中心,接着第三营营长就找到了刚才小街的位置,他在心中默记一下方向,跳下墙头,选择了右手边的岔路,他估计自己应当已经绕过后金兵。

再转过一个弯,他终于看到外面那条小街,街上充斥着满语的叫喊,还伴着一阵阵马蹄声,几个骑马的建奴在巷口外一闪而过,看起来恢复建制后街上的建奴很不少,作战欲望也是非常高涨。

第三营营长舔舔嘴唇,回头看看其他人,然后道:“出去后朝两面分为两个小战斗组,我自己带右手边……”

还没说完,身边一扇院门突然打开,十几个建奴急急从里面出来,当先一个提着一把滴血的鬼头大刀,另外一只手还拉着一根缰绳,他抬头看到门口一堆士兵呆住了。

双方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一起对望着愣了几秒钟,第三营营长总算是个老兵,首先缓过神,大喊一声将手中的旗枪当胸刺去。

当先的建奴下意识的一退,被后面的一个甲兵挡住,当即被旗枪一枪刺中,惨叫声提醒了双方,杀手队的人纷纷将兵器向门口杀去,几名后金兵轻甲弓手往院内败退回去,亲兵的长矛在这里使用不便,他将长矛扔在,捡起当先那个鞑子的鬼头大刀一起冲入院中,追杀那几名后金兵,根本不敢与杀手队交战,有翻墙的有躲进屋子的,里面还有五六匹马,此时惊吓之中,在院子里嘶叫乱窜。

前面刀棍手一棍将一名弓手从墙上扫落下来,被一群战兵围着杀死,跟着他们就冲进各个屋子扫荡。

亲兵跟着伍长,一脚踢开一间厢房,冲进去一看,里面躺着两名受伤的后金兵,上个后金兵身上血迹斑斑,应当是刚刚才受伤送回这里,此时奋力撑起身子,想要顽抗,亲兵跳上炕去压住一人,丢下鬼头大刀,摸出他打磨多时的匕首,锋利的锋刃寒光流动,这名弓手右边肩膀被一枚铅弹打中,根本无力反抗。

那名后金兵惊恐的看着匕首慢慢靠近,拼命的扭动着脑袋,面孔扭曲,口中发出荷荷的声音,亲兵一脸冷酷的道:“建奴你们不是号称以一当百么?原来也知dào

怕。”

他的匕首刺破了那名弓手的棉甲,继xù

慢慢推进,锋尖已经有一小截没入弓手的胸口,胸口传来的冰凉感觉让那弓手全身都颤抖起来,声音又象哭泣又象嚎叫,他的眼光在自己胸膛和亲兵的脸之间来回变换,满是哀求之色。只是全家都被满洲虐待杀害的亲兵哪里会心慈手软,只不过是想尽量折磨他吧.

匕首越没越深,弓手的脑袋猛地前后摇动两下,看着亲兵的眼睛慢慢无神,四肢软软的摊开。

亲兵满足的喘口气,把匕首搅动一下抽出来,转头过来时,伍长已经斩了另外一兵的脑袋,在身后看着他,亲兵对他点点头,也拿起鬼头大刀斩了人头,提着到了外面,扔到火兵的挑子里面。

第三营营长对着人头呸一声:“这几个狗鞑子,临走还把这一家人全杀了,鞑子都不是什么人,争天下还这么祸害老百姓。”接着他就对其他人道:“现在咱们得赶快出去,要是外面的建奴发xiàn

了,把巷口一堵,咱们就出不去,出去后朝两面分为两个小战斗组,我自己带右手边的,另外一个由黄队长带着,咱们往两头打。”

??

??

“队长,咱们该往西打。”

第三营营长刚说完,伍长就补了一句。

“那东边的冲过来咋办?”

“火枪兵往东边打放一轮,把他们吓住,咱们杀手队直接往西,杀到那伙建奴背后,先把大伙迎过来。”

第三营营长没有时间多想,西门大街的枪声越发密集,估计其他几个城门的建奴已经注意到了,必须尽快赶到北门去,马上道:“就这么干,杀手队先冲出去列阵,跟着老子只管往右边冲,咱们走。”

众人又钻出院子,放轻脚步走过一段,离巷口只有十步了,第三营营长大喊一声,带头冲出小街,刚出去几步就看到站着眼前一个旗手,还有二十多步外一个骑马的拨什库,正在呼号着让几个弓手去前面堵截。

第三营营长乘那旗手发愣,一枪扎进旗手的胸口,旗手猝不及防,被第三营营长钉死在地上,后面十一个杀手队士兵跟着涌出。

拨什库的反应很快,两腿一夹马腹,挥动着手中的马槊直冲过来,第三营营长把旗枪枪头举高,马儿立即往旁一躲,拨什库把马槊对着右边的第三营营长,防止他冲过来,背后出现明军,这拨什库已经心中发虚,目前只有北门没有动静,只要冲过这里,他打算先逃到北门去。

他专注着右边的第三营营长,眼角同时留意到左边巷道冲出的另一个明军,那明军手执一根刀棒,快步往马头方向赶来,手中大棒已经举起,拨什库心头一紧,当机立断把马槊脱手扔向第三营营长,左手抽出鬼头大刀,又准bèi

往刀棍手扔。刚刚才扬起手来,两米多长的刀棒已经呼啸而来,从左前方“崩”一声正砸在马头。

马头瞬间塌陷下去一块,头骨被刚猛的大棒打成碎片,马头被打偏在一边,马儿噗噗的吐出两口血沫,四蹄同时软下去,身子按着惯性摔向前方,倒地时四蹄已经开始痉挛。

拨什库被摔得头昏眼花,头盔也掉了,有点发懵的站起来,刚转过身子,刀棒又向他脚下横扫过来,拨什库的两腿腿骨咔嚓一声被打断,绵腿甲丝毫不能抗拒大棒的威猛,拨什库迎面扑倒在地上,口中大声惨叫,双手在身上乱摸,那个山民出身的刀棍手毫不停留,高举着刀棒一棒砸中拨什库的脑袋,红色的血水和白色的脑浆在青石板上溅开一地。

第三营营长大喊一声好,此时后续的杀手队都冲出来,排出一个横队,接着是火器队。第三营营长匆匆看了一眼东边,十多个建奴正在那里大呼小叫,被这支突然出现的军队吓了一跳。

“火器队列阵开火,打完来追咱们。”

第三营营长喊完就带着杀手队往西边冲去,前面几个弓手已经抽箭在手,一看这些铁甲明军冲得这么快,不敢停下拉弓,撒丫子就往南边的巷子钻进去,第三营营长也不追他们,冲了一段,前面一阵火枪轰鸣,第三营营长一个激灵,赶紧取下哨子边冲边吹起来,通知对面自己就要过来,否则被自己人的火枪杀死就太亏了。

对面很快也响起竹哨声,接着是杀手队的呐喊,二十多个建奴还在那里shè箭,完全没想到背后来了一支明军,第三营营长等人大吼着冲杀过来,靠后的几个建奴顿时被杀死,前面的甲兵反应过来,纷纷丢下弓箭脱去扳指,换上刀枪掉头对付第三营营长等人,另一边的刘家军士兵也冲过来,中间的建奴没有了退路,反倒拼死力战,双方互有伤亡。

夹在中间的后金兵最终在两头夹击下全数阵亡,刘弟气急败坏,这四十多个后金兵造成了他的第二局二十多人伤亡,杀手和火器队各半,而且还阻挡了他如此之久。

他想着人员补充就头痛,上次遵化击溃皇太极之后之后就在司内调整了一些人员,虽然刘家军训liàn

基本标准化,战术和个人技艺都几乎相同,但是配合的娴熟度是无法标准化的,好容易磨合好了,这次又死这么多。

刘弟一把抓过第三营营长,几乎是吼着道:“你的战斗组最完整,给老子走前面,速度要快,把你平日那抱怨的劲头拿出来,不到北门大街不许停,除非你们全部死完了!”

359阿敏的小算盘

“哼,明军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啊!野地浪战不是我满洲人的对手罢了,自己擅长的所谓攻城战,我看也是依仗大炮,离了大炮的威力,别说满洲人了,就是这些新抬旗的尼堪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阿敏在一个隐秘的二楼,用缴获来的明军望远镜望了望,发出了不屑一顾的声音.

“这也是老天帮我们,几个月的大雪给了我们整备的时间,否则蒙古人不可靠的前提下,光靠几千满洲人如何能够?汉人十个换一个,我们也不行了.”多尔衮在旁边附和道.

本来遵化被刘白羽收复之后,阿敏是想直接抛下刚抬旗的奴才突围的,只是忽然的一场大雪困住了,满洲如果冒着大雪轻装突围,只怕带不够足够帐篷粮草的满洲人都会被小冰河期这种地狱般的严寒冻死大半,所以阿敏在多尔衮的建议下,决定坚守.

不过满洲人人数太少是一个硬伤,城里的粮食也不够支持所有老百姓吃的,多尔衮干脆想出了一招,屠城!在自己占领的城市里烧杀抢掠,然后选择强壮的汉人百姓也一起参与屠城,不从的杀死,被胁迫的汉人则是分到了粮食钱粮,然后剃发易服成了汉八旗.

这些汉人百姓有了血债,又被剃发易服,不得不出死力守城——毕竟明军喜欢杀良冒功,而且手上血债累累的自己算不算良民还有疑问.结果就是满洲人不但化解了粮食危机,而且还增添了不少悍勇的炮灰,多尔衮这招节操虽然低到了地下,不过效果却是好的没话说……

阿敏觉得,满洲最重军事上的功勋,自己又是大贝勒兼任主将,于是厚着脸皮把真zhèng

出谋划策的多尔衮功劳抢了过去,回报皇太极,不过又怕正主儿多尔衮闹起来,于是私下里给了多尔衮不少银子物资作为补偿…….

阿敏这点小心眼,多尔衮看的一清二楚,心里暗骂阿敏是个蠢猪,你丫身为叛逆舒尔哈齐的后人,能身为四大贝勒就不错了,还想再进一步么?如果不是还想再进一步,你还要什么功劳?出点小错,把大贝勒的头衔让出去才是平安的好事——再说,你以为功劳就是功劳了么?有时候政治需yào

,功劳还会成为罪过呢!

当然阿敏这货也不是什么无辜之人,很多事情也是自己作死!努尔哈赤生前,阿敏畏于伯父的威严,不敢流露异志,一旦堂弟皇太极继位,他便无所顾忌。有一次,他居然对皇太极说:“我与众贝勒共议你为汗,你即位后,让我出居外藩就行了。”阿敏的要求令皇太极颇感震惊。由于皇太极和众贝勒的一致反对,阿敏的谋划没有得逞。阿敏还在众贝勒中扬言:“我怕谁?他(指皇太极)能把我怎么样?”这些桀骜不逊的言语,矛头直指皇太极,其间还夹杂着对先汗的宿怨。

而且这货还不是说说算了,还有实jì

行动,只是没有得逞罢了.

天聪元年(1627),阿敏奉命率师征朝鲜,直逼朝鲜王京,朝鲜国王被迫求和。阿敏往征朝鲜,真实的用意可能在于自立门户,所以当朝鲜国王接受和议条件后,他并不急于退兵,而是对随行的诸贝勒说:“你们愿意回去就自己回去,我是打定了主意要进朝鲜都城,我一向羡慕明朝皇帝与朝鲜国王居住的宫殿,无缘得见,现在既然来了,一定要进去看看。”他甚至打算在朝鲜屯居久住,不再归国。但他的意图遭到其他贝勒的一致反对,其中包括他的亲弟济尔哈朗。阿敏欲留不能,怒不可遏,纵兵掳掠三日而归。

阿敏生性卤莽,口无遮拦,常在大庭广众中散布怨言,诸如:“我何故生而为人?”“还不如山上的一棵树,或者坡上的一块石头”,“即使被人砍伐为柴,甚至被野兽浇上一泡尿,也比现在的处境强”。这些话不仅是牢骚,也是对皇太极的影射,说明阿敏心怀不满,态度跋扈。阿敏还向叔父贝和齐说,自己在梦中被努尔哈赤捶打,但是有黄蛇护身。这显然是在暗示自己是真命天子,包藏着篡夺汗位的野心…….

阿敏的二货行为,多尔衮心知肚明,哪里愿意和他深交?急忙拉开两人的关系:“不管我的奇思妙想如何,那也是身为大贝勒和主将的你拍板才能…….”

“呵呵呵!呵呵呵!”阿敏肆无忌惮的笑了出来,随即对皇太极的败仗吐糟道:

“打仗这玩意胜败都是兵家常事,可是胜利了就吹的英明神武,败了之后一败涂地,直接退回满洲老家,这可就不怎么样了——入关之后打胜了就被汉官们吹的不知dào

北了,明朝二百多年的底子,死而不僵,哪是能一鼓作气的事情?早依照大家说的,见好就收,抢购了就回东北老家,哪有这么多屁事?最后还得兄弟们给他们差屁股…….”

阿敏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多尔衮自然是不敢接的,阿敏看着多尔衮谨小慎微的表情,越发瞧不起他了,对着多尔衮轻蔑的笑着,心里暗笑多尔衮是真的把自己当做皇太极的奴才了…….

多尔衮心里却是鄙视阿敏,连咬人的狗不叫的道理都不懂,活该将来被皇太极玩死……

与此同时,第三营营长的战斗组出现在书院南墙与北门大街的街口,络绎不绝的后金兵骑着马在外面跑过,第三营营长没有贸然冲到大街上,他探出头去一看,长长的南北大街上晃动着一些人马身影,纷纷往北边涌来,看起来第三部还没有控zhì

十字街路口。北边城墙上也有火枪声传来,看起来第二营也快要打到瓮城了。

北门城楼下的城门洞开,已经有一些建奴在往城外逃命。西门城楼上飘起马世龙的总兵红旗,马世龙以这种方式告sù

孙承宗,自己这边是首先登城的——其实是刘弟的部队首先登城的,不过刘弟也不靠崇祯皇帝的赏赐活着,对此不屑一顾罢了。

大批的勤王军士兵正在从西城门入城,有刘家军做先锋,这些打顺风仗的明军突然士气如虹。

西门大街动静就更大,枪声震天硝烟弥漫,守城的这些建奴就算是傻子,也知dào

西门被攻破了,这群抢掠者根本没有保卫这座城池的意志,也没有守城经验,在红夷炮的打击下连信心也没有了,斗志很快消失,全都往没有受到攻击的北门逃来,路过的几名后金军突然见到街道侧面有一支小小的明军在列阵,不但不攻击,反而策马跑得更快。

伍长在第三营营长身边道:“队长,咱们去不去堵着?可别跑光了。”

第三营营长咬了一会嘴唇,骂道:“堵得住么,那啥,归师勿啥的。”

伍长担心道:“简报可是说了以封闭北门为目标。”

“封闭北门是咱们营的目标,不是咱们一个战斗组的目标,这他娘拦得住么,你不看看那街上多少建奴在逃命,就咱们这二十号人,几个回合就得死光……”

“队长,刚才刘弟也让咱们要到北门大街,咱们到时咋和他交代?”

“交代啥,我现在就在北门大街,街口也是北门大街的街口。”第三营营长一脸奸笑,对其他人大声道:“滚他娘的,火器队自主射击,亲兵你们两个会射箭的,在火器队两侧掩护。掌握好节奏,一味的用火器,火枪热了会炸膛的.”

第三营营长就在书院路口列阵,火器队队长也看了看街上,把火枪兵排成两排,他们布置的这么一会,外边又跑过去十多骑后金兵。

火器队士兵检查好火绳,端起合机铳对着街道,亲兵也取了一支重箭在手上,半拉开弓箭。

一名后金骑兵出现在眼前的街道中,前排六名火器队士兵同时开火,骑兵和马的身上冒出三股血箭,摔倒在路上。前排射击完后退后装弹,第二伍火枪兵又举枪准bèi



街道上有满语大声叫喊,因为第三营营长等人还在侧街里面,只有正对的那一段大街才能看到他们,那些忙着逃命的后金兵顾不得仔细观察,伏在马背上加速冲过。

第二排火器队射击后,又有两名后金兵被击中,两个骑手都掉下马来,其中一匹空马还继xù

往前跑了一段,此时第一排装弹还未完成,战斗组的火力处于间歇状态,亲兵将弓半拉开,街口马蹄声响,三名留着金钱鼠尾的建奴出现在街口,亲兵对他们十分熟悉,最前面一个头上流血的人铠甲最好,不是牛录额真就是拨什库,最后一个则是只穿普通衣服的包衣。地面上的几具人马尸体阻挡了他们的马速,几个建奴正在减速,眼睛看向这边这列时,露出惊恐的神色。

亲兵拉满弓,拇指一松,叮一声响,一支重箭准确命中那名牛录额真,将他的铠甲击穿,牛录额真一个翻身摔下马去,另外一个后金弓手模样的年轻建奴加速跑了过去,那个包衣的马则在尸体堆中打转,看来是骑术不佳。

亲兵又抽出弓,瞄准那个包衣,包衣一骨碌滚下来,用汉语大声喊着“我是滦州汉民!兵爷爷别杀我。”,亲兵略一犹豫,后面又冲出两个走路的建奴,亲兵立即将目标改为他们,和另外一个弓手连续几箭,射翻那两人,等他在抽箭的时候,看到开始那包衣扶着开始跌下马的牛录额真消失在街。

“狗东西。”亲兵一肚子气,刚才那包衣分明是辽东口音,自己居然一时被他糊弄,第三营营长也看到了,大声道:“稳守阵列,不得追杀。”

他们打杀几轮,地上摆满了人和马的尸体,后面一些狡猾的建奴见势不妙,往东边巷子绕往北门,但大多数仍然是顺着大街逃命,第三营营长他们就在侧街打靶,只有少数建奴企图还击,其他的都是自顾逃命。

360屠城令?

孙承宗和马世龙听着亲兵的急报,也是心急如焚,马世龙更是乱了方寸,没想到城里这一千多建奴在被火炮杀伤几百之后,战斗意志还这样顽强——甚至还有反败为胜的意思,更是让马世龙坐立不安了,毕竟他身为武将,而且又是戴罪之身,自己的实jì

掌握部队又没有祖大寿那么强dà

,如果战败,天知dào

那个外表宽厚实则刻薄的崇祯皇帝会怎么对待自己!

当然马世龙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他不知dào

崇祯皇帝的口味独特,杀文官毫不手软,对于有实力的武官却是只会安抚,生生的把被文官系统压制的老老实实的明朝武官变成了军阀——出于明朝中叶以来的文贵武贱的传统,马世龙吓了个半死,身为孙承宗推荐的武经略,他是知dào

朝廷里的文官们对军队消耗的粮食的怨念的,自己如果这一战在这么大好的形势下打败了,就是崇祯皇帝大度一把,众多文官的怨念也不是马世龙能接的起,孙承宗能护得住的!

马世龙越想越害pà

,对着孙承宗说道“孙阁老,没想到建奴如此棘手,城里面的百姓又大多从贼,依我看……”

“依照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把城里的财宝全部赏给军士,再用火攻???”孙承宗带兵多年,对于这些军头门的花活是一清二楚!

马世龙想做的事,也是明军惯例,无非是把城里的无主之物全部赏给军士,再用火攻毁尸灭迹罢了,其实说的穿了,也就是变相屠城,只不过是顾忌正气凛然的孙承宗罢了.

“这……”.马世龙被孙承宗看出了自己的心肝脾肺肾,自然扭捏了一下,不过看着败退出来的明军战兵,也只好厚着脸皮再度说道:

“孙阁老是仁义之人,不过这仁义也有大小之分,末将读的书少,也知dào

孔圣人说过有经有权之说……”.

“不用再说了,我答yīng

你就是!”.孙承宗反而替马世龙说了出来.

“建奴为了胁迫百姓,逼着城里的轻壮烧杀抢掠,这些人上了贼船,出死力对抗王师,罪不容恕,里面的义民只怕是没多少了——而且我不是不掌兵的迂腐之人,知dào

你们这些武人的难处,千里万里勤王,朝廷却是连粮食都只能七分饱,所以我这次准了就是!”.

听着孙承宗毫不犹豫的声音,马世龙连忙点头:

“孙阁老心怀天下,马世龙代勤王军将士多谢孙阁老……”.

“多谢就算了!我也有话在先,下不为例…….否则军法面前,不要怪我认不得人!”.孙承宗须发挺立,对着马世龙缓缓的说道.

“这是自然,下不为例,如果有哪个丘八想给孙阁老添堵,不用孙阁老,我马世龙就饶不得他!”.马世龙自然知dào

孙承宗这一点头就是赌上了孙承宗自己在士林中的清名,心里感激,就要跪下磕头:

“孙阁老,多谢你为了大义而不惜……”.

“快起来,你甲胄在身——要好好指挥,如果这还打不赢,我赌上自己名声可就白赌了!”.孙承宗伸手扶了马世龙一把,苦笑道.

心中暗自问自己,自己真的是为了大义么?或许吧——京城里的东林党发觉了崇祯皇帝借助袁崇焕一案要把东林党扫荡一空的谋划,一边顺着刘白羽打击“私通建奴汉奸”的势头,妄图把水搅浑,矛头直指北方的士绅,一边暗示,东林党巨头刘白羽重兵在手,如果崇祯皇帝不识相,可以换一位皇帝——反正大明朝别的不多,就是藩王多如狗……

孙承宗身为东林党人,自然不能出来打击东林党,可是也不能看着东林党再度掀起党争——毕竟大明朝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而且这些人看不出来么?刘白羽这人可不是安于宫斗的主儿,真要是让他进了中枢,只怕崇祯皇帝就是汉献帝的下场!

孙承宗对朝廷里的党争头大如斗,完全没有主意,于是只好打着用红衣大炮大败建奴,帮zhù

东林党稳住政局的主意,只求东林党和崇祯皇帝都不要再折腾了!

这算是大公无私还是有私心,孙承宗也分不清楚了.

马世龙虽然对政局有点了解,不是单纯的武将,可是很多事他也弄不明白.,否则就不会在魏忠贤眼看要倒台的时候去依附他,险些被斩首了,他哪里知dào

在文官们义正词严的语言下实jì

上是什么?

他只知dào

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传我将令!城里的人都是汉奸,和建奴一起烧杀抢掠!还对抗王师,罪不容诛!里面既然没有义民,全部财物都赏给英勇杀敌的将士!”

“建奴盘踞城中,可用火攻!”

“重赏已下,凡是后退者,斩!”

马世龙这道命令一下,城内百姓的生机,全部断绝!与此同时,勤王军的士气却是升到了极点,高喊着杀汉奸,红着眼睛就冲了进去.

城内的刘弟军不知dào

外面马世龙的命令,他们的人数和建奴比,依然占优势,自然不会退缩,继xù

作战.

北门瓮城和十字街中心的枪声响个不停,第三营营长跳上书院的南墙,往北城楼看去,他正好kàn

到城墙上一轮火枪齐射,那里离瓮城已经只有一百步,然后一队杀手队冲上去与一群建奴搏杀,两个建奴弓手慌不择路,从城墙上跳下来。

“摔死你!”第三营营长哈哈笑道,南边的西门大街硝烟位置也逼近十字街口,只要那里落入刘家军控zhì

,建奴的交通将被截断,他们如果从小路撤tuì

,建制必定会被打乱,出现在北门的时候也非常分散,这样北门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第三营营长,老子叫你堵住北门大街。”刘弟的叫骂声从背后传来,第三营营长赶紧迎过去道:“刘弟将军,咱们人太少,逃命的建奴太多了。”

刘弟脚下不停,到火器队身边一看,前面街上摆满尸体,几个后金弓手连马都不要了,乘着火器队装弹,赶紧溜了过去,刘弟看到后,大声道:“咱们就是来堵路的,你们先上去挡着,我带其他几组到街上列阵。”

第三营营长无奈,呼喝着自己的战斗组,往大街过去,刘弟则指挥着其他的战斗组跟在后面。第三营营长那组的火枪兵堵在街上,一轮齐shè将近处的建奴打散,刘弟乘机让其他几组列队,他自己则在街上匆匆看了一番。

这里是书院南墙,离城门口还有两百步,中间不少巷道,里面也络绎不绝的跑出一些建奴,往北门逃出。

刘弟安排两个弓手向北精戒,防止巷道中窜出的建奴攻击背后,其他人一律向前列阵,他仍然是最先赶到北门的人,他洋洋得yì

的大喊道:“第三战斗组,把地上的尸体搭起来,再拆些门板过来,咱们做一道鞑子胸墙,今天咱们就守在这,谁也别存其他心思,不是鞑子死光就是咱们死光。”

第三营营长对身边的伍长骂道:“又是他娘死光,老子今天才发xiàn

最可恶的是这刘弟。”

刘白羽平静的看着前面硝烟弥漫的街道,十字街的中心已经在一百步外,建奴在西大街的抵抗十分激烈,虽然节节败退,但建奴从东门和南门都调来了援军,不断投入西大街后,严重迟滞了第三部的攻击,建奴的反应也并不慢。第三部的千总王营长不断派人从小巷穿插,才逼迫得建奴不断后撤。

刘白羽骑在马上,越过前面第三营队列的头顶,能看到东门的浓浓烟尘,但建奴一直在从东门调兵增援西大街,爬上房顶的中军瞭望手也说南边的建奴旗帜还在,看起来那两面的明军进攻都无力,甚至不知dào

是否已经开始攻击城墙。

马世龙的总兵红旗到了西门门楼后,西面的勤王军正在源源入城,但他们都没往这边来,而是进入了各个小街,刘白羽不用问都知dào

他们干什么去了,总之是帮不上忙的。

据那些十分模糊的情报所说,滦州建奴不多,真夷大概也就一千多,包衣可能也有一千,加少量蒙古人也就是两千多,其他两面明军再消极,总也能牵制一些。

刘白羽对身边的亲兵道:“明军来要过增援没有?”

“没有,刚才他回报说已经有一个营赶到北街。另外瞭望手说代千总的第二部快要接近北门瓮城。”

刘白羽点点头,他估计建奴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西大街,只要第二部占领了北门,建奴就算被关住了。

“大人,要不要派人去催一下王千总,这短短一百多步,打了一刻钟了。”

刘白羽想想道:“你去派人告sù

他,其他两个营已经快完成目标,其他的不用多说。你亲自去,把中军卫队也带去。”

刘破军应了,亲自往前赶去,王营长已经跑到了最前面,一群火器兵对着前面一座三层楼的食铺连连开火,将二三层打得木屑纷飞,但仍有建奴冒着铅字与他们对shè,偶尔还有鸟铳对这边射击。王营长在队列间走来走去,大声下达着命令。

王营长是最早跟随刘白羽的辽东纤夫,忠诚度高,又有些勇力,敢承担责任,头脑也灵活,所以升职很快,当年他的老属下也大多成了百总或旗队长,他最开始带的那一队人中,就只有第三营营长和伍长两个落后分子,两人一个队长一个伍长。

他这次一路攻击西大街,打得最久的一个地方就是面前这个食铺,是三层楼的结构,刘家军占了一楼,但楼梯口狭窄,二楼被后金兵守住,一些弓手在上面用弓箭和鸟铳封住了街道。因为他们位置高,纵阵的掩护作用减低,第三营攻了几次都没攻下来。

要是时间充足,大可以放一把火烧死他们,但现在没有那个时间。

刘破军到王营长面前把另外两部的情况说了,王营长咬了咬嘴唇,对三个百总大声骂道:“把你们的刀盾手都调出来,配三十个镗钯手,都给老子上。”

几个百总马上去传令,很快所有的的刀盾手都来到前排,第一营旁边的军法官抽出腰刀,大喊道:“退缩一步者,即刻斩首。”

王营长手一挥,一名百总带着这批人冲锋,他们呼喝一声,把盾牌举高,全数冲进一楼,那里有一个战斗组守着。长牌手顶着长牌就往上冲,后面的圆牌手则把圆牌举在头上,守在二楼楼梯口的建奴只见一片盾牌往上面涌来,双方在那里一番混战,明军死伤了十余名刀盾手之后,终于攻上二楼,他们的戚家刀在室内比长兵更好用,后面的镗钯手蜂拥上楼,将二楼的建奴斩杀一空,几名走投无路的的建奴直接跳到街上,被楼下的战斗组杀死。那些刀盾兵接着又往三楼冲去。

食铺的攻击能力大减,王营长不等他们攻克三楼,马上命令最后一个完整的局向前推进。到了离十字街中心路口的前三十步,又一批建奴赶来,这是一批巴牙喇和甲兵混合的队伍,他们竟然在两轮火枪打击下没有溃散,扑上来与杀手队打成一团,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反而把这个局打得节节败退。

东门和南门都响起鸣金声,王营长已经看得到路口不断逃过的后金兵,眼见这个情况大骂一声,抽出自己的腰刀,带着亲兵冲了上去。

北门大街上搭起一道尸体胸墙,有些地方还夹了些门板,胸墙后是三十多个火枪兵,再后面是三十名杀手队士兵,这就是第二局现在剩下的人马。

阵地前面的街道铺满了人马的尸体,给后面的建奴做出了明确的示范,连续几股建奴被消灭后,零落的建奴不敢再往这边硬冲,纷纷从东边巷道绕路。

站在后排的第三营营长到处看看,第一部的其他人还没有赶来,仍然只有他们这个局守在这里,零散的建奴不来,他们阵地前面居然安静下来,但周围的枪声越来越密集。

营长亲兵拿着一把解首刀,来来回回的跑到前面尸体胸墙割建奴人头,然后扔到他自己挑子里面,好容易割完了,两个挑子装满各种表情的死人头,他喘口气,然后过来低声对第三营营长道:“队长,其他人怎地还没来,万一来了大股鞑子咋办?”

第三营营长一脚踩在营长亲兵脚面上骂道:“你狗日尽说坏的……”

话音未落,十字街口的东边转出一群密集的骑兵,蹄声隆隆的往这边冲来。

伍长低声骂道:“你娘的营长亲兵乌鸦嘴,快把你那挑子弄一边去,拿刀棒准bèi

好。”

营长亲兵呆呆的看了大街一会,把自己脸上一个耳光,把挑子抬到街边,手执大棒站在了第三营营长后面。刘弟大声指挥,火枪兵排成三排,等着建奴冲近。

建奴前排一个军官大声呼喝着,建奴骑兵开始加速,马蹄声如雨点般密集,地上的青石板不停颤动。

第三营营长多次在演习中看到马匹在胸墙前自己停下,但心中还是有些紧张,面对正面而来的骑兵需yào

极大的勇气,实战毕竟和演习不同。

八十步,第一排火枪打响,四匹马被命中,翻滚着倒在地上,后面的骑兵绕过后继xù

冲来,第二轮火枪打放后,建奴阵型再次一乱,地上的尸体阻挡,让他们无法再骑马冲击。

这群后金兵纷纷下马,抽出兵器就蜂拥而来。

第三营营长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后金兵,有些心虚,这一股起码上百人,他们这里只有六十多个,其中还有三十个火器队的,杀手队也是临时拼凑出来,战力肯定不如原来的老战友,他对伍长低声道:“咱们堵了人家退路,不跟咱死磕才怪,刚才在巷口杀得多舒服,刘弟这混蛋非要来拼命。”

伍长吞一口口水,“你就别抱怨了,咱就是这命,就是被这帮杀才折腾的,除了刘大人,其他军官都不是东西。”

两人说话间,后金兵已经冲到三十步,第三轮火枪shè出,七八名后金兵同时倒地,后面的一个后金军官连连大吼,后金兵都没有取出弓箭,而是加快速度猛扑上来。

第三营营长再顾不得抱怨,带队顶到胸墙后,只有伍长来得及扔出一根标枪,一群建奴就来到胸墙前面,前排的甲兵和巴牙喇扔出一波飞剑和短柄斧,打到几名刘家军士兵,然后双方就在胸墙处互相刺杀,建奴急于逃走,此时都是拼死一搏,双方伤亡惨重。

在建奴的持续冲击下,刘家军的阵线也无法维持,很快又演变为混战,刘弟大声吼叫着,火枪兵纷纷丢下火铳,抽出腰刀参与进去。双方的尸体在胸墙处越堆越高,凶猛的后金猎人在混战中占据了上风。

361封闭

“友军呢?都死到哪里去了?怎么好像只有我们孤军奋战的样子?”刘弟气了个半死,只是自己心里不管怎么想,参谋们战前推演的很清楚,满洲人困守孤城,如果坚守到底,无论杀伤多少明军也是死路一条,必须反击中造成明军的大混乱,以少量精锐骑兵突围才算是最好的结局.

不过刘弟发xiàn

周围的明军基本都撤tuì

了,一直粮饷充足,没有明军讨要拖欠工资经验的他,哪里知dào

明军撤tuì

的奥秘?在他眼里看来,政治经济高于军事该是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事情,是高级军官乃至文官才应该明白的事情,和一般的小兵没有关系……

但是不管刘弟怎么想,被明军卖队友的刘家军却是根本退不得,在友军全部无影无踪的时候撤tuì

,只能把后背交给敌人掩杀,那样的情况下,比这样面对面的血拼,伤亡可能是十倍甚至几十倍!

所以刘弟没有办法,只能命令士兵死撑下去,半步不退!

亲兵连续刺中两个跳上尸体胸墙的后金兵,他的长枪终于被后面一名大刀手砍断,那名大刀手踩着尸体猛扑过来,亲兵连退几步,躲开大刀手拦腰一刀,再往后退时却被一人挡住,大刀又横砍过来,亲兵往地上一滚,大刀噗一声砍进亲兵身后的一名火枪兵腰中。

那名强壮的后金大刀手抽了一下,那刀被火枪兵的肌肉夹住,一下竟然没取出来,亲兵猎豹般从地上窜起,将大刀手扑倒在地上。两人扭打在一起,那大刀手同样是身材粗壮,丝毫不逊色于亲兵,两人势均力敌,在地上翻来翻去,都想压在对方身上,他们自己体重加铁甲都接近两百斤,只要压上去,将大占优势。

喊杀声中传来竹哨子声音,是刘弟在向周围的友军求救,亲兵没有功夫去理会,近在咫尺的后金兵吐出浓重的口臭,令人作呕,两人仍在生死搏杀,那后金兵用手死命在亲兵脸上扣着,想挖亲兵的眼睛,亲兵把脑袋扭动一下,突然一口咬在那建奴食指上。

建奴啊的叫了一声,一下疏了神,被亲兵乘机压住,建奴抽出了手,虎吼连连,拼命挣扎,亲兵靠着体重压住他,伸手要去掏匕首,却摸了个空,不知掉到了何处。

那建奴拼命挣扎,亲兵一时也杀不死他,一边搏斗一边晃眼看看周围,发xiàn

建奴的箭插中露出的尾羽,腾开一只手抽出一支,猛地向建奴脸面插去,连续几次之后终于刺入建奴的眼睛,那建奴挣扎两下不动了。

亲兵筋疲力尽,不停的喘着气,抬头看旁边,见到伍长也和一个建奴滚在一起,互相卡着脖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过去帮忙,两人一起把那建奴杀死,一人捡了一根兵器要去帮zhù

其他人,十字街口又涌过来一群密密麻麻的建奴。

伍长绝望的道:“你娘的,今天要归西了。”

亲兵哈哈笑道:“我杀够了,多赚了一个,跟着刘大人,这辈子不亏了。”

伍长哭笑不得,他与建奴可不是苦大仇深,打仗归打仗,死了他还是觉得亏。

这时周围突然响起许多哨子声,第一营的另外两个局终于赶到了,他们一上来,刘家军就占据绝对优势,立即将尸墙周围的第一批建奴全部杀死,只有少数后金兵刚才乘乱逃入北门。

尸体胸墙早已经超过胸墙的高度,各种姿势的尸体层层叠叠堆起一人高,第一营的士兵源源不断的从西边巷子涌出,在胸墙前方排出密集队列,火枪射击声不绝于耳,十字街口过来的后金军又在更前面的位置倒下无数。

刘弟的近卫营也出现在街道,他排出一个局往北门运动,打算把北门彻底封死。

伍长哈哈哈的傻笑起来,两侧都有友军,他们已经在安全位置,他赶快到处去看队友,接着就发xiàn

了营长亲兵的尸体,他被一支长枪刺中胸膛,已经气绝身亡,第三营营长也受了伤,左手不停的留下血水,铠甲上至少七八道刀痕,脸上也有一道刀口,满脸鲜血。

伍长赶快摸出自己的棉布,这是出发前营长亲兵用开水煮过的,亲兵帮第三营营长解下铠甲,开始帮他止血。

两人正忙着,十字街一阵猛烈的火枪齐射,然后响起巨大的欢呼声,第三千总旗出现在路口,伍长转头一看,北门上也竖起第二营的旗帜,建奴的北门退路已经被完全封闭,从北门城楼到十字街口,刘家军欢声雷动——至于阿敏和多尔衮逃了出去的事情,其实从战略上来说,这两人本来都是野心勃勃之辈,所以跑了的话,在皇太极惨败,威望大跌的情况下,战略上其实却是一个大收获,这一点刘白羽懂得。

巴图鲁的汉人包衣骑在马上,他已经跑出城外,听到满城欢呼声,转头去看看,城头上已经出现红色服装的火枪兵,几名刚刚跑出瓮城的后金兵被城头一阵火枪打杀。北城的两头也开始出现明军的骑兵。

巴图鲁的汉人包衣暗暗庆幸自己跑得快,他扶着牛录额真过了那个街口,就找到两匹无人的空马,巴图鲁接应着他两,一起出了城。

巴图鲁已经吓得脸无人色,那牛录额真身经百战,还算冷静,自己把那支箭杆折断,忍着剧痛骑马赶路。

牛录额真总算想起什么,转头对巴图鲁的汉人包衣道:“你是个好奴才,回去老子要是不死,就给你抬旗。”

巴图鲁的汉人包衣大喜,连连谢谢主子,毕竟在等级森严的满洲是否抬旗可不是简单的出人头地,有时候甚至和现在是否有人权差不多。

牛录额真其实对自己的命运也没底,这次大半人又丢在滦州,回去会不会被皇太极砍头,他一时顾不得,他希望这两人不要抛下他,他又对巴图鲁的汉人包衣问道:“你还要啥东西。”

“奴才,奴才想要个哑巴。”

刘白羽打马来到尸横遍野的十字街,王营长脸上包着棉布,血水还在顺着脸颊往下滴,刘白羽一见就大声道:“王营长你搞清自己是干啥的没有。”王营长看到刘白羽,连忙过来道:“下官一时着急。”

“你是一部的军官,你的职责是指挥和督阵,要是你死了,谁来指挥?”“是,下官知错了。”

“评功的时候你个人的功绩减评一级,第三营不受影响。”

王营长和副千总连连答yīng

。刘白羽跳下马来问道:“防御如何部署的?”“东南两面各部署两个局,就是方才损失有些大,都不满员。”

刘白羽对身后的亲兵道:“调一个火器分遣队给王营长,加强到南面。”刘破军马上分发令箭,吩咐一个中军传令兵去调部队,刘白羽自己拿着一副简要地图继xù

问道:“确定鞋子中军位置没有?”

刘破军道:“刚抓了几个包衣问了,在东门内的州衙。”

“辐重钱粮在不在那里。”

“在,奴酋走的时候带走了前面的,留下的鞋子压榨的都还在。”

刘白羽脸上现出笑意:“王营长东街配合两个团穿插,第二营第四连主攻,我身边的亲兵队随着第二分遣队都投入东街,一定要在关宁军入城前控zhì

那里,刘弟领镇抚军士随行,不要忘记也派几个军需官去。”据刘弟告sù

刘白羽的情况,皇太极在的时候梦想着把四城变为后金领地,那时候多少还有些限制,等他一走,剩下的后金军必定明目张胆的抢劫,甚至屠城抢掠的金银应该不少。

刘弟这时随在中军,听了答yīng

一声,随即问道:“大人,要是其他友军要进去,如何应付?”刘白羽淡淡道:“强卑的抓起来,敢动刀的就地击杀,这事就由你负责。除非是孙阁部和张大人来了,包括马世龙在内的其他人都不准进。卢天生马上派人去北门找个地方,找到州衙的银钱就往那里转移。”

几人大声领命去了。接着卢天生又从北门赶来,他的第一营已经封闭了北大街,每个巷口用一个战斗组堵住,北城的建奴也被分隔为两部分,他专门来街口向刘白羽请示,下了马后对刘白羽道:“大人,北门已经关上,有一支关宁军骑兵从东面绕过来,说想进城。”“不开,你找一个把总去应付一下就是,就说防备建奴,要找上官请示才能开门。”

卢天生嘿嘿笑道:“知dào

了,兵荒马乱的,一时半会找不到上官。”刘白羽也笑了下,对卢天生道:“当然,咱们占了十字街口,建奴已经必败无疑,关宁军就光来摘桃子,能有这等好事。别理会他们就是,卢天生你还有多少兵能调出来?”

“能调两个营,但是不满员。”

卢天生跟几个军需官布置了任务,又匆匆过来道:“大人,有那许多死掉的后金兵,他们的财物或许都在住处,咱们也去寻一寻。这些畜生刮地三尺,财物不会少。”刘白羽点头道:“我正有此意。”他又叫过聂洪道:“让抓住的那些个包衣带路,去建奴平日住的地方搜,先拿金银珠宝,然后是缎帛,最后能拿多少粮食就拿多少。聂洪带一半中军卫队随行监督,还是往卢天生选的那地方搬。”

卢天生马上道:“选好了。”

“啥地方?”

“北门内的书院,伤兵也放那里,咱们就可以冠冕堂皇的派兵守着,这些将官怕是对书院没啥兴趣。”

刘白羽拍拍手笑道:“这地方选得好。”卢天生倒有点担心的道:“这是读书考官的地方,咱们占了,孙大人和张大人会不会让咱们搬出来?”刘白羽摇摇头:“咱们给他们挣了这么大的军功,谁还会为这小事出头,放心吧,这些大人一个比一个精,他们要是这样的书呆子,也就当不到现今的官位上去,只怕还在翰林院放嘴炮呢。你们马上去,把北城的建奴居住地都抄一遍。”他们几人说话时,预备队第四连从他们身边跑过,进入东街,因为街道狭窄,只能让王营长先部署的两个连主攻,此时东门的炮声已经停止,上面的建奴大多已经抽调或逃散,关宁军随时可能入城,必须争分夺秒的抢在前面。

362破城

本来如果多尔衮和阿敏坚持不走,依赖两人的随身巴图鲁不断反冲锋,这次攻城战依旧是巷战经验不足的刘白羽军的苦战,不过多尔衮和阿敏只怕也很难突围了,多尔衮和阿敏觉得自己是尊贵的贝勒,怎么愿意和这种小城一起殉葬?自然是趁着明军撤tuì

的时机和亲信们冲了出去,让城内的后金部队失去了指挥.

十字街口被攻占后,后金兵的心理迅速崩溃,也完全失去了指挥,东门和南门的后金兵大半逃散,城外的关宁军和其他勤王军并不知情,还在城外小心试探,他们也注意到了城头的异常,但又害pà

是建奴诡计,毕竟攻击才开始半天时间,都认为不可能一天就打下来,盼着建奴能自己逃走,大家不用拼命就有军功,而且还可以发点小财。

刘弟被明军坑队友的行为气个半死,自然也不向上汇报进展,甚至安排一些火器队对着无人的巷道轮流开火,做出仍在激战的样子。

第三营的两个连几乎是在东街跑步前进,途中的建奴全都往两侧小街巷落荒而逃,就连王营长都奇怪,刚才还拼死抵抗的建奴,为何一丢失十字街口就变成了如此模样。

他们只用了不到一刻钟就赶到州衙,绕过照壁后,发xiàn

大门洞开,地上落满银链珠宝和缎匹,卢天生和几个军需官眼睛发亮,急步跑进去,就在大门里面不远就抓到几名正抱着财物的滦州汉民。

卢天生等人用刀逼着这些人带路,进了大堂后往右转,这里是州衙的大仓,里面的几个仓库门也开着,两个建奴包衣刚刚翻上外墙,跳了出去,卢天生根本不理会那些人,直接进了仓库看,呆了一呆,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王营长和第四连的连长也跑过来,看了喃喃道:“起码好几万两金银,还有那么多缎帛,得搬多久啊?”

卢天生知dào

这些货物的价值,对王营长低声道:“这缎子也是银子,对大人有用,全部都要搬走,你带人去东门,顶住大门,别让关宁军太早进来了。”一群临洮来的明军兴奋的叫着,这些人的口音有陕西、山西、河南,不少被临洮的王总兵一路拉丁抓来的,此时跟着打顺风仗士气如虹,在几个军官的带领下跑出西门的瓮城,进入西大街。

城内密集的枪声和喊杀声,让刘弟若坐针毡,他虽然有些害pà

,但又有点好奇,想看看古代战争打扫战场到底是何种模样,他看着各路勤王军源源不断的进入瓮城,终于也按捺不住,带着两个跟班跟在临洮兵后面入城。

几人到了西门大街,地面上到处是血迹,横七竖八的摆满了许多无头的建奴尸体,一些乞丐般的明军辅兵正在录光他们的衣服,刘弟一股胃液涌上来,赶紧转开头,把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

抬头时看到刘白羽的认旗在十字街口,刘弟赶紧往前面走去,街道上血流遍地,刘弟踩出一路的血色脚印,当他看到一个脑袋被铅弹打开花的建奴时,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

刘弟的亲兵连忙过来拍着刘弟的背,又递过去椰飘。刘白羽吐得差不多了,眼睛有点发红的站直身子,喝了一口水,定定神后大量了一下周围的街道,很多铺子被士兵砸开,里面传出翻箱倒柜的声音。

左边一个铺子里面突然跑出一个留金钱鼠尾的人来,刘弟的亲兵手执长枪站到刘弟前面。

还不等刘弟的亲兵上去,后面就追出几名官兵,一顿拳打脚踢,将那人打倒在地,那个留猪尾巴的人在地上大声惨叫着,哭喊道:“兵爷,我是汉民,就是滦州安各庄人,左右邻居都能为证啊。”一名临洮的把总按着他的头,翻来翻去看了,哈哈笑道:“你不是汉民,你是银子。”

刘弟还以为他要敲诈那人银子,谁知那把总猛地一刀挥下,将那人的人头斩落,喷涌的血水把人头冲得一歪,把总一把抓住辫子,提起来仔细看了几眼,满yì

的挂在腰带上,残留尸身的短颈处还在流出血水,把地上的红色变得更浓。

刘弟粗重的喘气,看着那把总带着人又去了下一家,刘白羽看着地上的尸体,两脚发软,他终于也知dào

这古代的战争景象了,比起大片更残酷许多。

他喃喃道:“为何要杀百姓。”

刘弟的亲兵大声道:“刘将军,他们不是百姓,是二鞋子,就是该杀。

刘弟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亲兵:“他们也是被逼剃头的,没有头发就是都是二鞋子了?”刘弟的亲兵还是理直气壮的道:“咱们汉人没有这样子的,训导官说没有头发认不到祖宗!”

刘弟知dào

自己的亲兵最近在兵营到处听人讲打仗,也听了许多训导官动员,只是没想到他接受的是这样的观点,此时周围到处是尸体,刘弟也没有心思教育这个小跟班,摇摇手带着两人继xù

往十字街街口走去,路上很多地段被尸体铺满,路面流满血水有的地方甚至打滑。

刘弟自己的战靴已经被血水完全浸湿。

也不知dào

自己走了多久,刘白羽最后还是长叹一声——或许换一种解释,多尔衮和阿敏血腥屠城,除了极少数无辜者之外,不是做了满洲的炮灰,就是做了残害汉人的帮凶——虽然是被逼无奈,某种意义上也不算是全然无辜…….

接着他在街口又得知刘白羽去了北门书院,又跟着赶过去,这一带都是刘家军控zhì

,两侧全是刘家军的战斗组让他很有安全感。

他见到刘弟的时候,是在书院里靠东一面的魁星楼下,一些士兵从几辆马车上卸下许多缎匹,后面还有士兵牵着一些马从东边络绎不绝的过来。

刘白羽一见是刘弟,过来笑道:“这些靶子怕是把滦州周围都抢空了,州衙库房里面缎帛棉布堆积如山。”

刘白羽对刘弟道:“这些是他们抢的滦州百姓的咱们拿了……

“咱们不拿就是其他勤王军拿,百姓绝对拿不回去的,就算孙承宗要退,还得靠那些吏目发放,最后也是落到地方官绅亲眷的手中还不如拿去给咱们,咱们再发给愿意去山东垦荒的人。”刘弟长长出口气,他也知dào

刘白羽说的是事实,自己找根凳子坐了一会,心神才安定下来,突然不知dào

为什么想起刚才的事,随口对刘白羽问道:“刚才有明军杀百姓好像是临洮的,咱们快派人去跟孙承宗报gào

一下。”

刘白羽赶紧过来做个低声的手势:“有些话不能说,这可不能去报滦州城里有这许多剃鞋子头的,各官杀些人头假冒都是常例大家都看着那三十两一个的人头赏,你以为孙承宗不知dào

,咱们一报会得罪多少人。

这些将官就算在蓟州驻防,有时也抓些乞丐来杀了,孙大人带兵多年,真要是认死理,能镇得住这帮丘八才怪,只要不是全城大杀,他不会管也管不住,就他一个人,他能把全城丘八都盯着?”

刘弟嘴唇抖动了几下,终于没有再说,听着里面传来的伤兵惨叫声,站起来,卷起袖口道:“我帮不了啥忙,就帮你去护理一下伤兵好了。”

刘家军乘着城中乱鼻,控zhì

了州衙到书院的道路,卢天生带着三百多士兵一起动手,把建奴存zài

州衙的贵重财物搬运一空,大街上到处剩下的空马也都拉住,全部往书院送去。卢天生搬完财物后,又搬了一部分粮食,在关宁军入城之前,从州衙全部撤走。

关宁军磨磨蹭蹭的终于入城,他们的炮兵表现也不错,但负责工程的人对建奴十分惧怕,等他们上到城墙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几个刘家军的士兵。

刘家军控zhì

了大路,许多建奴新收的包衣早就没有了英勇,无路可逃,躲藏到了城中的民户家中或是街巷的角落,潮水般的关宁军大呼小叫着冲进城里,他们打顺风仗还是不错的,最重yào

的是,进城就意味着有了抢掠的机会。

南门的尤世禄所部也将大旗立到了南墙,城中鼓号不绝,但所有队伍都失去了建制,谁也不知dào

是那个营的军号,士兵在伍长的带领下挨家挨户搜索建奴,也同时抢掠收割,稍微有点良心的,收割钱财,没有节操的,直接杀良冒功。

刘家军的部队分为小股,在建奴几个聚居地方扫荡后,又搜得部分财物,刘白羽的骑马亲兵一路吹着竹哨,慢慢回收部队。天黑前大多已经回到书院,卢天生带着镇抚兵开始出门巡视,维持军纪并清查那些还没归队的人。

刘弟在一盆红色的水里面随便洗了洗手,走出书院东门,抬头看去,残阳如血,在东面城墙上染上一片红色,城中升起几股浓烟,北门大街上到处是破门而入的明军。

刘白羽已经点过战利品,过来对刘弟道:“州衙和几个主要地方,搜出近十万两金银,这还是建奴掠夺剩下的,怪不得建奴非要入关呢.”

刘弟听着四处传来的士兵叫骂和百姓的哭喊声,愣愣的道:“真赢了么?或许吧。”

363倪元璐

虽然战后明朝的勤王军让刘白羽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兵过如洗,发出了四城之战到底胜利与否的感想,但是事实上,就是明朝难得的再次胜利,拨掉了后金在关内的据点,北京城再度获得了安全…….

不过话又说来回来了,按照明朝末年的规律,战场上稍微安定下,东林党和其他个党的激烈宫斗又要再度开始了——其实在真实的历史上,就是满洲大兵压境的前提下,东林党也没忘记内斗折腾,直接让左良玉带兵勤王来着……

当然,其实东林党如果按照现代党派的意义上来看,就是一个乱七八糟的概念。

严格意义上的东林应该是和东林书院有密切关系的人,这些人政治上多半是弱智。东林书院的两个创始人,顾宪成高攀龙,顾宪成受攻击后的表现令人惨不忍睹,而高攀龙更是来了个投水自尽以明志。即使是孙承宗和卢象升那样的军事能人,政治上也是大大的不及格。或者如刘宗周和黄道周那样的学术宗师,嘴炮可以给满分如果给他俩的政治能力打分,作者肯定给负分。至于象杨涟那批书呆子,不知dào

该怎么评价他们——或者说的明白些,这些书呆子名为儒生,实jì

上的思想和所作所为,颇有那十年砸烂一切的小将风范。

那么真zhèng

执掌朝堂的东林党又是谁呢?说出来会让人吓一跳,原来执掌朝堂的东林党和阉党不但不是势不两立,甚至很多人和魏忠贤有默契甚至有一定程度的合zuò

.

东林前期领袖毫无疑问是叶向高,没有叶向高就没有东林党。如果说叶向高的政治斗争能力是一流的,其它东林的政治斗争能力就是渣五,一群又傻又呆的书生。而叶向高为了维持住这群呆书生不被全部搞死,更多时候在支持东林的对手,在更多的支持浙党和阉党。所以连樊树志那样的晚明史专家都认为应该把叶向高归入浙党的行列。

东林中期的领袖大概得算是钱龙锡。钱龙锡也是一个妙人,开始和魏忠贤的关系相当的要好,天启四年杨涟等一大批东林被搞死了,钱龙锡却超升为礼部右侍郎。天启五年开始钱龙锡和魏忠贤闹矛盾,先调到南京任吏部右侍郎,六年削职回家,躲过了天启七年对阉党的清洗。魏忠贤倒台后钱龙锡入京成了东林领袖。

(有人搞不清为什么东林既然把袁崇焕弄进了逆党名单,为什么有部分东林还支持袁崇焕,在袁崇焕问题上自己先内斗了起来。原因很简单,他们的领袖成分很复杂,立场很犹豫,底下人就很难办了。)

东林后期的领袖范景文和倪元璐同样很有趣。《明史??范景文传》:“魏忠贤暨魏广微中外用事,景文同乡,不一诣其门,亦不附东林,孤立行意而已。”倪元璐在天启年间也不附东林,和浙党因为是老乡多有联系,所以樊树志认为倪元璐开始是浙党。崇祯元年,杨维垣攻击东林,倪元璐突然成了东林急先锋,而此时魏忠贤早死了,东林也已经掌权。

倪元璐(1593-1644),字汝玉,一作玉汝,号鸿宝,浙江上虞人。明天启二年(1622)进士,历官至户、礼两部尚书。李自成入京,自缢死。福王谥文正。所以说网络上说东林党人在崇祯皇帝死的时候无人死节,却是地摊文学了.

当然倪元璐也可以说是帝党,和钱龙锡一样是崇祯皇帝为了整合东林党才捧起来的东林领袖——倪元璐和阉党结怨是因为天启七年(1627)出任江西乡试之主考官,时宦官魏忠贤垄断朝政,败坏纲纪,元璐出考题讥讽之。思宗即位,诛魏忠贤,元璐才幸免于祸.

甚至如果思路广一点,周廷儒其实也可以算作东林党人,他的老师是叶向高,起复也是靠的东林党人为主体的复社,周廷儒起复之后也投桃报李的大量启用东林党人,周廷儒之所以不被算作东林党人,是传说周廷儒毒死了复社领袖张溥——但是明朝末年官场上真真假假的事情多了去了,尤其东林党人发明历史是有历史渊源的.更重yào

的是,张溥死的时候,东林党人可没觉得周廷儒是杀人凶手,要声讨周廷儒,而是高高兴兴的和周廷儒做了交yì

,当官去了——所以周廷儒也是东林党人,周廷儒和张溥的事情是东林党人内部斗争的说法,其实也说得通,另外说出很多人想不到的事情,张溥死后,他生前围着他转的东林党人都忙着当官去了,身后事还是被很多东林党人骂成人渣的马士英大力帮zhù

的…….

因为东林党人这个概念本来就是问题多多,倪元璐身上帝党和东林党人的属性也是分辨不易,所以刘白羽也不知dào

倪元璐来见自己是干什么的,只好说了几句客套话,就等着倪元璐说出来意,自己随机应变了

倪元璐旁敲侧击了几次,见到刘白羽都是没啥反应,终于明白刘白羽这人不好糊弄,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最后只好图穷匕见:

“青山居士这次击溃满清,让我们东林党人扬眉吐气,打的皇太极那蛮子酋长望风逃窜,可见国事还得靠我等东林党正人,什么满洲边事全坏在东林党人身上,无非是有些阉党余孽再造谣罢了…….”

满洲边事全坏在东林党人身上那是扯蛋,大半是坏在东林党人身上那是事实!满洲崛起之前,李成梁就曾想拉拢努尔哈赤的弟弟舒尔哈齐对抗努尔哈赤,却被言官们破坏,李成梁晚年就看出万历三大征之后东北军实力大损,已经无力压制努尔哈赤,提出辽东汉民撤回关内,又被言官们破坏,甚至弹劾——这事虽然是朝廷文官的共识,但是一贯讲究政治正确的东林党人们显然嗓门最大,出力最多

等到楚党熊廷弼出阵辽东的时候,熊廷弼虽然没到辽东之前,没少抨击持战略撤tuì

的李成梁,但是到了辽东之后,从实jì

出发,采取了正确的收缩策略,反正努尔哈赤这伙人打仗不错,内政不行,抢不到大量物质就活不下去.让努尔哈赤气的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林党内阁决议,将熊廷弼给免了,派另外一个人去接替他,此人也是东林党,名字叫袁应泰。袁应泰是个好官,也是个杰出的水利专家,可以说,在东林党中,他很优秀,不过他有一件事情不会,那就是打仗。

袁应泰到任后,一改熊廷弼之前的做法,将城外大量蒙古流民放入城中,结果一个月后,努尔哈赤便率兵进攻,沈阳守将贺世贤拼死抵抗,关键时刻,那些被招抚的蒙古流民开始露出真面目,他们大肆在城中进行破坏,攻打守军,与后金军里应外合,贺世贤战死,几万大军覆没,沈阳沦陷。好像努尔哈赤在关外辽地攻克的城池,很多是依靠这种奸细混入的办法;看来不是努尔哈赤攻城强——(事实上如果守军积极抵抗在没有大炮的情况下攻克一座较高大的城池的代价相当大,野猪皮时代后金的人口根本就消耗不起),而是明军将领或者说明军指挥官愚蠢,多次让奸细混入城中里应外合。

攻陷沈阳后,努尔哈赤一刻也不停,又攻辽阳。辽阳堪称辽东第一重镇,比沈阳城还要高大坚固,壕沟围绕,又有红衣大炮,按理努尔哈赤的八旗兵凭借双手是无法攻进城中的。但因为袁应泰轻敌,自视能文能武,对付区区后金蛮子小菜一碟,因此逼迫守军出城与后金军野战。战斗结果:三万人的辽阳守军被后金六万骑兵全歼,无一人生还,战况之烈!后金军进城时,袁应泰尽到了大明臣子的职责,并未惊慌,从容穿好官服,佩带宝剑,面向南方,自缢而死。

袁应泰死得像个烈士,像个忠臣,但这不足以掩盖他的无能!也不能掩盖东林党人在辽东边事的混帐所为!

至于后来东林党人王化贞导致关宁惨败,东林党人钱龙锡推荐的袁崇焕杀毛文龙,导致后金入关,东林党人出于自身目的反对拥立福王,甚至让左良玉出兵翻盘,结果南明剧烈内斗,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不再重复.

辽东边事造成的问题,引申出明朝灭亡的惨剧,后来关于东林党人的误国,更是多得数不清了……

当然,非要挑东林党人的优点也不是挑不出来,比如说郑成功就是钱谦益的记名弟子,不过郑成功军事上也有很多莫名其妙的的错误,其实如果南京之战能和其他南明义军配合好,未必不能恢复东南半壁……

刘白羽正神游物外的发呆的时候,倪元璐咳嗦一声,对着刘白羽说道:

“青山居士,其实建奴打战也就是一般,只是汉奸太多,才让建奴反客为主,这次北京之战不就看出来了么?建奴细作在的时候,王师屡屡受挫,你扫荡和建奴勾结的汉奸之后,建奴就步步失败……”

无非就是没有汉奸蛮族其实不可怕这套,也就是老生常谈——只是,刘白羽忽然觉得不对,老生常谈是老生常谈,倪元璐这个时候老生常谈,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364东林党人的算盘

“汝玉[倪元璐]的字,你其实是对着晋商去的吧?”刘白羽对官场拉帮结派不是很熟悉,对于纷繁复杂的政治斗争下掩盖的经济斗争却是一针见血,立kè

就明白了倪元璐隐藏的文章…….

“青山居士果然是……正是如此,北方的晋商实在是太过分了,当年就曾开关放达延汗逼宫,这次满清破口,没有晋商居中协调,鞑子汉语都说不利索,知dào

哪是哪么?”倪元璐涨红了脸粗声粗气的说道……

“这也就算了,魏忠贤这个阉人能迫害东林,横行不法,不也是靠着这些背靠晋商的北方士大夫支持么????这次正好顺藤摸瓜,接着青山居士打京畿汉奸牵连出这些蛀虫的证据来,一网打尽…….”

这……刘白羽也是服了这些搞政治的,自己打京畿汉奸是为了给自己造声势,也是暗示崇祯,自己在京城里,以后类似这样打击皇帝威信的事情多了,你敢留我在朝么?

但是刘白羽这是造反的思维,倪元璐等文官却从文官斗争的思维出发,给刘白羽的行为另外一个解释…….

当然,从后世的角度来看,倪元璐这种思想基本就是腐儒之见,崇祯这一朝,其实就是中央权威不断降低,地方军阀势力逐渐成型,最后中央权威土崩瓦解的事情——说穿了就是即使把持了这个中央,也没什么大的价值,当曹操都用不上.所以很多文官一直为之高兴或者为之不安的刘白羽进京,入朝为官的事情,刘白羽本人是敬谢不敏的……

刘白羽严格来说,其实不是正路子文官出身,没经过科举也就算了,连被视为旁门的国子监【郑成功走的就是这个路子,里面的含金量,可想而知.】也没有,是因为所谓仙丹有功被封为礼部尚书的,实jì

上和给嘉靖皇帝炼丹的道士差不多,不过是士林鄙视的对象和笑话罢了.——何况刘白羽本人也没有和魏忠贤势不两立的意思,甚至还借了魏忠贤运作下来的盐道差事,其实按照东林党喷人的标准,骂几句也不是不行.因此刘白羽生死不明的时候,想迎合钱龙锡和崇祯皇帝的言官没少阴阳怪气的说话,甚至编出了刘白羽本人不学无术,所有的学问其实都是骗了一个隐士手稿,欺世盗名的说法…….

当然,话又说来了,东林党虽然号称文官集团的代表,实jì

上还是因为对立面是魏忠贤这个太监闹得,东林党重yào

成员汪文言还是渎职在逃公务员呢——所以其实刘白羽这出身其实在东林党内也不算啥…….

不过刘白羽当然不能直截了当的拒绝倪元璐,论起典故啥的,刘白羽这个现代人也不是满脑子八股文,脑洞大开的明朝文官的对手,索性就拿起了转移话题,含沙射影的法宝……

“汝玉,君子有经有权,有些事情,明知dào

正确,却也是不能做的,这是老成谋国之道……”

如果倪元璐知dào

网络语言立kè

就会吐糟刘白羽这是万金油回复,不过这句话还是让倪元璐立kè

火了: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有容乃大千秋几?无欲则刚百世师.比武守疆驱虎豹,论文说理寓诗词.为官首要心身正,盖世功勋有口碑……”

“这是青山居士您自己的名言吧,怎么这次反倒是要东林诸君子和晋商那些卖国贼汉奸同流合污呢?青山居士你……”

那不是我说的,是我山寨林则徐的……刘白羽心里吐糟道,却是摇了摇头,对着倪元璐说道:

“实话实说可就难听了,汝玉,你怎么还不懂呢?晋商岂止是一群商人,这九边重地里面多少边军靠的是晋商活着?多少边军的将军是晋商的子侄,女婿?甚至这北方文人,没有晋商在背后撒钱铺路,能高举之后被重用的又有几人?动晋商就是意味着动九边所有人!这文人也倒罢了,动了九边的边军,你不怕他们勾引建州入关——汝玉你明白了么?”刘白羽一副老师教学生的口吻.

“青山居士您说的固然有道理,却是太暮气了!难道不除掉晋商的这个国家的毒瘤,满洲就没入关不成?与其放任晋商卖国,让国家元气丧尽,还不如奋力一搏——反正这次建州入寇,青山居士你的家丁就把不可一世的建州杀的大败,还怕和晋商勾结的汉奸边军么?”倪元璐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你当军事是2大于1,3大于2,所以3大于1么?刘白羽心里卧槽了一下——晋商的问题其实还不是朱元璋闹得,边境上放了几十万兵,朝廷玩的还是小财政,让当兵的自带干粮为国打仗,诸王作为监军——可是朱棣夺位之后,作为监军的诸王自己就成了监控对象,军队没了监督,手里还有钱干子,做出什么事来算稀奇的?

根据经济规律,作为农耕和游牧分界线的地区,必然有着巨大的商机,必然形成商品交换,无非是两套办法治理,一是效法宋朝搞这个专卖,那个专卖,从根子上把晋商这个群体矮化,这点和大明朝的小zf根本不相容,二就是效法满清,对蒙古采取攻势,维护晋商在蒙古的利益,否则的话,这种利益集团不是骂几句汉奸或者是用政治手段能解决的…….

事实上,比起大明朝万历时期晋商的实力已经是被东林党大幅度打压了,大明朝万历时期晋商是一等一的难惹,王崇古、杨博、乃至前首辅张四维都是晋商人家,彼此之间又结姻亲,盘根错节,荣辱与共。

那么给晋商利益进行交换行不行呢?其实也不行.

东林党和晋商的斗争,说的现代一点就是所谓的西北金融资本和东南海贸资本的斗争。晋商两大财源,一个就是和蒙古的边境贸易【边境走私】一个就是在内地放贷,按理说和在东南玩海洋贸易的东林党八竿子打不着.

但是中国在明朝是银本位的,晋商放贷实jì

上也多是商业贷款,和杨白劳黄世仁之类的高利贷不是一个路数,大额商业贷款必然是以银作为单位的——关键就是这个了,由于墨西哥特大银矿的发xiàn

,造成了白银的贬值,以及西班牙不重视实体经济,只想当二道贩子的原因,大量贬值的白银通过东林党掌控的海洋贸易流入中国——说句时髦的话,类似美联储印钱太多造成和美元挂钩的人民币也随之贬值,就是所谓的输入性通货膨胀.

东林党的根本就是江南士绅,海洋贸易得力的大头,根本不可能停止海洋贸易让晋商的银子保值,而晋商因为白银贬值的关系,商业贷款的生意半死不活,只剩下对蒙古贸易着唯一出路,偏巧皇太极入关前,满清已经基本控zhì

了东蒙古和中部蒙古——所以晋商无论是什么立场,要想做生意保住饭碗,或多或少都要和满洲有来往的.

晋商其实也不是满清的铁杆,东林党人卢象升练兵也是靠晋商资助的,总而言之,晋商和东林党的问题,其实说穿了就是两种资本的斗争——崇祯皇帝协调不好这两者的关系,造成了崇祯年间的变局罢了.

倪元璐让刘白羽对晋商出手,认为晋商问题仅仅是一个军事问题,纯属是二十一世纪网络历史学家附体,以为很多事杀伐果duàn

就能解决…….

不过话又说来了,除了叶向高,孙承宗等少数人,东林党人的政治智商也就那个样子了,除了靠着人多嗓门大之外,栽赃陷害都玩不明白…….

刘白羽心里正鄙视东林党人政治智商的时候,倪元璐却是完全理解错了,也不顾文人的体统了,拉着刘白羽的手说道:“青山居士您不必瞻前顾后,您大败满洲之后,京师里的奸臣也是无话可说——”

倪元璐看到刘白羽表情僵硬,还是不肯表态,越发会错意了,说出了东林党的对刘白羽的底牌:

“这次多亏青山居士您慧眼独具,揪出了钱龙锡,袁崇焕这两个混在东林党人中的阉党余孽…….否则这次就可能被奸党翻盘……”

我xxoo!倪元璐这句话算是彻底提醒了刘白羽,啥叫东林党人?东林党人就是打着为国为民的名头搞极端政治斗争的主儿,如果以国家大局来衡量东林党人的政治智商,那东林党人的政治智商基本为负数,从万历到永历,没有东林党人为了党派私利,不顾大局的无下限政治斗争,建州那种内斗频频的野蛮人如何能夺下万里江山?甚至从东林党人本身来说,在自己的江南主场,还被小福王,马士英等人翻了盘,失去了南明的大义名分——也就是外战外行,内战也外行的主儿.

但是,换一个标准,东林党人的政治智商就直接突pò

天际了,把大明搞得乱七八糟,神州陆沉,最后还由东林党人的后人编撰明史给祖师洗地洗个干净,不但没了祸国殃民的名头,还成了后世正人君子的代表,大明朝的希望啥的——东林党人求名的政治智商直接突pò

天际了…….

刘白羽把自己的视野从国家调整到东林党人官斗的主场,想了又想,倪元璐反客为主,乘胜追击的想法还真不是没有道理——你们不是想接着钱龙锡,袁崇焕一案打击东林党么?那我们东林党直接就和钱龙锡,袁崇焕切割,然后把钱龙锡,袁崇焕定性为汉奸,再把战火引导晋商身上,操作得当,这次东林党的危机不仅不是一个危机,反而是借攻击晋商为后1台的北方文人的大好机会,甚至能把北方人彻底赶出朝堂,东林党一统天下.

365祖大乐告密1

大明朝的清流喷人的本事那是一流没错,治理国家的本事么……就不说伟光正的东林党了,就说被称为明朝良心,鹰派大佬的夏言首辅吧,政治正确玩的比当今的公共知识分子还熟.

当初嘉靖年出了宁波争贡的事,大明良心夏言就上本,说海商多半为海寇,所以朝廷应该加强海禁——道理说的没错,可是江南武备废弛你老人家难道不知dào

么?

不过对于清流夏言来说,江南武备废弛是以前造成的——身为官军难道连几个倭寇都顶不住,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只要强硬二字立起来,自己流放千古才是正事.

按理说吧,这种愤青思维也没啥大问题,作者本人也不是没有嘴炮愤青过,问题是小老百姓愤青那就是一发泄,夏言你一个大明首辅【相当于zf总理】,用愤青理论治理国家,那就是老百姓的灾难了.

于是倭寇之患从此猖獗起来。乃至闹到荼毒东南,糜烂数省,大明膏腴之地,尽为倭寇所侵扰。甚至有真倭一路辗转到南京城外,闹的天翻地覆。

直到后来胡宗宪、戚继光、俞大猷、谭纶等人整兵剿倭。前后折腾了十几年,糜费军饷数百万,百姓伤亡近百万,才算是把倭寇基本敉平,俞龙戚虎谭二华的名声,都是那时候,拿倭寇刷出来的。

这还是明面上的损失,后遗症更是巨大无比,祸害百年.一是因为为了抵御倭寇,江南士绅之中,勾结倭寇的劣绅淘汰了良绅,出现了海商,士绅,海寇一体的人物,代表就是郑芝龙,二是江南士绅看透了朝廷的虚弱,于是在万历年间敢于用群体性事件抵制朝廷的钦差.

而且丰臣秀吉想攻中国的野心也不能说和倭寇无关——毕竟在一般人看来,倭寇不过是无组织无纪律,被日本战国淘汰的三流武士罢了,这要是日本精锐武士倾巢而出,打下中国也不是不可能吧…….夏言为了名声,处理宁波争贡的手段简单粗暴,造成的后果极为严重.

其实说穿了,宁波争贡的事说穿了就是一个治安问题,朝廷脸面罢了,非被为了要名冲昏头脑的夏言弄出了天大乱子,这让皇帝怎么还能相信你?

所以后来夏言又在北方想玩这一出,嘉靖二十五年陕西总督曾锐上疏请复河套,夏言大力支持,世宗刚开始被忽悠,默许夏言,后来世宗中途变计,责夏言强君胁众——根据传统的观点,夏言是被奸臣严嵩昏君嘉靖陷害的——可是如果和嘉靖换位思考,你夏言的愤青逻辑把宁波争贡这种小事捅出了倭寇这种大篓子,现在又想在北方玩这一手要名的手段,嘉靖除非是疯了,还敢再信任这个人么?

求名的所谓清官比贪官更坏,因为贪官除了少数心理有问题的,还知dào

做事什么的要有底线,求名的所谓清官跟狂信徒和疯子差不多,很多时候根本都不知dào

他到底要干什么…

刘白羽知dào

东林党人的德行,不过他也知dào

崇祯时代进京城当首辅就是进了监狱一般,只有在外掌握兵权才是王道——只是要拒绝这些东林党人也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

刘白羽也不顺着倪元璐的话说,对着倪元璐说道:

“莫要以为陛下已经没有选择,这位天子精明着呢,据说要为张江陵【明朝宰相张居正,因其为湖北江陵人,故称之为张江陵】翻案呢,这一招出来,我辈东林可不好应付啊.”

听说崇祯皇帝要为张居正翻案,倪元璐顿时没了主意——小皇帝这一招天外飞仙可是打在了东林党人的死穴上…….

东林党人的精神祖宗是历朝历代的清流,本朝追认的精神祖宗是为了名坏事有一个一个的夏言,直接祖师就是顾宪成了,顾宪成起家就是靠喷张居正发家的——主要是喷张居正0

顾宪成之所以能被万历提拔,甚至后来容忍顾宪成的喷子嘴,一个重yào

因素,就是他在历史上是坚定的反张派。当初成立三元会,就专门发表对张居正新政的不利言论,称其为神奸鬼政。万历对张居正不满不是一天两天,只要是攻击张居正的,有别的毛病都不要紧,都自然被万历看做忠臣栋梁,因此对他还想要破格使用。乃至于万历言官系统的人物,也大多是因为倒张卖力,才被提拔到这个位置上。

可是后来没想到,顾宪成反对的不是张居正,而是要求名,靠实打实的政绩求名,顾宪成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耐心,于是索性玩起了喷人大法,专门喷大明朝的内阁。张居正倒了,换了太平宰相申时行,也要被顾宪成变着花样的骂,反对张居正旧法的拥护者王锡爵,也一样跑不了。这时候万历才认清,顾宪成只是敌人的敌人,但不是自己的朋友。

【ps清流只是说基本不受贿,不代表人家不爱钱——南京的风月之地,除了隶属南京礼部教坊司之外,多托庇于清流官。比如刘一儒、邹元标等等,都是清楼背后的大靠山。

这些人地位高,战斗力强,是大明朝最为恐怖的一群存zài

,谁敢惹他们?清楼托庇于他们门下,也算是可以花钱买平安。便是连教坊司下属的清楼,也有不少结交这些人,逃避花捐,把金花银截留下来自用。】

与这些官对比,勋贵势力如今早已经有名无实。即使魏国公掌握南京兵权,但也受制于南京兵部,因此托庇于他的清楼,无论档次还是规模,都无法与“飘香院”“倚翠楼”等相提并论。魏国公都这样了,一般的勋贵更不用说了,明朝崇祯时期,靠着南方人在朝堂上人多势众的优势,将三饷提编加到北方头上,对南方要求减税。乃至浙江一年上解茶税仅纹银十二两,又不顾实jì

情况,将各种税收加到了北方头上,最终导致民变四起,流民打进了京师……

崇祯皇帝也是被东林党人逼的没有办法了,钱龙锡和袁崇焕除掉了毛文龙不要紧,反正大明朝武官和文官的家奴区别不大,可是除掉了毛文龙,失去牵制的建奴围着北京来了一次自驾游,还差点让崇祯皇帝当了英宗第二,这就让崇祯对东林党人起了非常大的警惕——甚至进而对所有的臣子结党十分反感,于是索性用给张居正平反的一招给东林党人一个天外飞仙,彻底打乱东林党人的进攻——只是崇祯皇帝似乎忘记了,张居正也是结党的,而且论起结党的本事比东林党强出八条街不止,张居正结党有戚继光这种名将,冯保这种权利极大的太监,甚至连万历的老妈都是站在张居正这边的……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这朝廷么,起起落落才是正理,经过皇太极这么一闹腾,大明朝的钱可就更不够用了——现在当家可不容易,东林党人退一下,未必不是好事…”刘白羽暗示到.

倪元璐听了刘白羽的话,却是更加心烦了,他是东林体制派的代表,不像钱谦益那样和江南的商人混的很熟,也不像顾宪成那样名比天高——只是此人在财政上还算是有点心得,是个能吏范畴的人物,论起政治斗争实在不行,也只好信了刘白羽的胡言乱语,表示东林党人愿意配合刘白羽逼宫…….

与此同时,崇祯皇帝私下召见了祖大乐,决定好好的问一问刘白羽怎么能两年内组织起这么强dà

的军队,毕竟自己富有四海,如果能得到刘白羽强dà

的奥秘。不是占有十几个山东县城的刘白羽可以比的.

虽然刘白羽的兵书那不是什么秘密,皇宫里有几十个版本,不过在崇祯皇帝看来,兵书这玩意就是一个似是而非的东西,当年戚继光写的纪效新书那也是遍地都是,结果精妙处根本没写出来,谁练成了?

“祖将军,抬起头来,你是大败皇太极的功臣,在阵眼里,只有功劳,哪里有什么罪过?”

“罪臣不敢!那袁崇焕逼着罪臣去攻打刘白羽的山庄,结果罪臣被擒,早就该死了,这次就是戴罪立功,也不能赎罪,只不过罪臣想把刘白羽的秘密都告sù

陛下,所以才苟活下来……”|祖大乐按照刘白羽教的,一副粗人模样,痛哭流涕,却是暗自观察崇祯皇帝的表情,神态

“不要说这种话,你有什么罪?有罪的也是袁崇焕那厮,什么事情都敢做!快起来,快起来!”崇祯皇帝本来对于祖大乐这种不能一死了之的败军之将没有什么好kàn

法,不过是看着祖大乐似乎得到了刘白羽的强军之法,甚至可能得到了刘白羽的秘密,才和颜悦色的对待祖大乐罢了,厌恶的神态,肢体语言却是免不了的…….

政治家是一个演员,但是皇帝一般来说都是不太合格的演员,毕竟不像大臣那么多顾及,又有无数人揣摩皇帝的心思,再加上半路出家的崇祯皇帝根本没受过这方面的培训——却是被祖大乐看了个通透,祖大乐没想到自己拼死拼活为了皇帝,皇帝却实jì

上是这么看待自己,再想起刘白羽的信之不疑,折节下交,心中对大明朝最后那一点忠臣也是淡了.

366护士之争

祖大乐彻底下定决心之后,语言也就流畅起来——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撒谎这东西讲究的就是真中有假,全是假的那叫瞎编,除了少数智商有问题或者心理有问题的,不会有人相信,祖大乐自然知dào

什么事情要实话实说,什么事情要九真一假,受命袁崇焕去攻打刘家庄,然后被刘白羽擒住的事情他自然是半点也不撒谎的,直到自己是如何脱身的时候,祖大乐才开始了九真一假的陈述.

“青山居士,不刘白羽那家伙假仁假义,要给我一个前程,前提就是效忠于他个人,我祖家是将门世家,只忠于大明朝廷,如何能效忠别人…….”祖大乐义愤填膺的表决心…….

类似的话语,崇祯皇帝估计听了几百回都不止,自然是有些烦了,表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的说道:

“祖大乐将军出身将门世家,一片忠心朕半点也没有怀疑,这个不必说了,不过祖大乐将军,刘白羽的虚实如何?为何用兵如神,却是要细说一下的.”

崇祯皇帝自然也是看过刘白羽的兵书的,也曾经找懂军事的文官,太监和边军军官一起研究过,结论让身为大明天子富有四海的崇祯皇帝非常失望——他们认为刘白羽的兵书说的是天花乱坠,其实说穿了就是两字——砸钱!

纸上谈兵谁不会?土地主还知dào

把牛养壮了能多干活呢,何况是这些大臣呢?刘白羽的练兵之法,说穿了就是用钱砸,一方面给丘八们一天吃三顿白米饭,五天吃一吃肉的奢华待遇,一方面就是根本不喝兵血,吃空饷——这种待遇练不出强兵都活见鬼了!

这种用钱练出强兵的办法,不用刘白羽吹牛,老军伍们谁不懂?但是…….

但是这种用钱练出强兵的办法是非常不合算的,毕竟除非是想造反夺取天下,否则哪个军官不是为了发财才当军官的?大明朝财政就是那个样子,一年发八个月饷银都是一流的待遇了,还要经过文官们的提留,挪用.不喝兵血,吃空饷,军官们就得倒贴钱帮zhù

朝廷养兵了——这不是傻么?其实说穿了,明末的军事问题,归根结底就是财政问题.

再说了,强兵有用么?野战很有用没错,堂堂正正的战斗之中一千强兵把数万乌合之众大的落花流水也是比比皆是——建奴不就是靠着精兵在堂堂正正的战斗之中击败了人多而不精锐明军么?历史书上这种以少胜多的战役也是让真真假假的历史爱好者津津乐道,穿越小说里也是一直喜欢少数精锐击败大量炮灰的战斗不是?

但是,其实翻看历史书,真zhèng

的强者都是用少量精锐加大量炮灰行动,取得一个个胜利的.为什么呢,因为实jì

战斗里,海量炮灰磨得少量精锐毫无办法,黯然收场的更是比比皆是.需yào

把大范围的治安战的时候,要么你就是对居民玩种族灭绝,强制集中那套,要么就是数量少的部队被海量炮灰活活拖累,拖垮.

论到守城战,一帮壮丁依靠城池让天下强军没有办法的战斗也是比比皆是——其实说穿了,冷兵器时代王道就是少数精锐配合海量炮灰…….

像刘白羽这种用钱练出强兵的办法,练出强兵之后的维护费用是一个天文数字——反正崇祯皇帝算计过,大明朝的这点收入,如果按照刘白羽的标准养兵,就算文官们不上下其手,武官们不喝兵血,吃空饷,也顶天能养二十几万罢了.

想到这里,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然后问起了祖大乐:

“世人都传说青山居士手下有铁甲军十万,祖大乐将军以为这话有多少水分?”

“铁甲军十万没有,这军盲就知dào

胡说八道,铁甲十万得需yào

多少钢铁?有钱也没处买去不是?不过铁甲军十万是没有的,在刘家庄铁甲军只怕就有两万,如果加上日本,高丽的驻军,铁甲军十万没有,三万也是有的…”祖大乐苦着脸说道.

“铁甲军三万也不简单了…….”崇祯皇帝听了祖大乐的话,越发皱起了眉头,铁甲军十万的传闻他一直当笑话听,铁甲军得需yào

多少钢铁不说,能穿着铁甲的士兵体格能差了么?想体格好,那肉能少吃了?养得起么?崇祯皇帝根据大明文官虚报冒领,大明武官喝兵血,吃空饷的经验推断刘白羽的铁甲军有个五六千就不错了——李成梁纵横东北,亲兵也不过八千,就已经是北中国最强dà

的武装了,李成梁的亲兵也没有人人铁甲这么奢侈不是?

“不过刘白羽手里的部队,皮甲和只护住要害部位锁甲确实相当多,如果加在一起,臣估计五六万也是有的……”

“再加上他打破皇太极的所谓成吉思汗的天马——难道说此人的实力已经在满洲之上了?”崇祯皇帝没想到刘白羽的实力已经大到了这个地步,顿时脸色剧变,手都颤抖起来.

“和满洲比?他差的很远了,青山居士一病,二十多万佃户逃走,还带着武器,却碍于名声不去追回来——此人满嘴仁义道德,实则赏罚不明,只靠着小恩小惠收买底下人,成不了器的.”

“青山居士可能是读书读傻了,民为贵不假,这民是指的士子将军,可不是升斗小民——刘白羽对小兵大方了,一般的军官不能喝兵血,吃空饷,他又任人唯亲,最信任的是自己的亲戚和辽东老乡,刘弟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懂得个什么?升官没指望,发财又不让,底下人自然心中想着陛下的恩德,所以我才能趁乱就拉走了数百战兵……”

崇祯皇帝心中赞同祖大乐,刘白羽这人过于好名了,估计还真是读书读傻了,要当的是圣人英雄而不是开国太祖,这种人手里实力再强,只要自己不犯错误,也成不了什么大害,只要自己想办法把刘白羽弄到南洋去和洋人作战,他也就不能管中原的事情了,只要他不造反,封什么南洋王,高丽王又如何?不过就和蒙古草原上的诸多王爷一个样子么?

崇祯皇帝忽然又想起刘白羽愿意做张义潮的话,心中更是觉得此人读书读傻了,张义潮入唐朝为人质,让唐朝不费一兵一卒恢复了凉州和河西走廊,可是下场是什么?张家子孙被唐朝用不承认节度使继承的办法,挑起了敦煌内乱,最后张家被曹家取代——刘白羽这人就是再厉害,也没有宗族帮衬,一旦早死,或是子孙少,也就不成为威胁了…….

崇祯皇帝想来想去,觉得刘白羽自己完全能通过虚名控zhì

,朝廷的问题还是在北方建奴,这次皇太极在北京惨败,按照蛮夷的传统,就要内斗分裂了,如果这时候能给建奴致命一击,建奴烟消云散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白羽,东林党,崇祯皇帝,算是各打个的算盘.准bèi

在北京这次朝会上大干一番的时候,导火索却是一件很意wài

的事情……

刘白羽一直觉得古代不重视军医那是脑子有病,所以早就组建了一个这个年代堪称豪华的军医团队,仅仅是能进行简单外科手术的就有四十多名,还有女护士近百名随行——但是因为自家的胜利出乎意料的顺利,伤兵不是很多,许多大明的勤王军军官就去刘弟那里哀求,要到刘白羽的军医那里医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其实也不是明军不重视军医,问题是这年头医生的培训基本垄断在医术世家手里,没有师承的游医,基本和神汉无异.

而且医生也是要养家糊口的,不管什么时代,治病救人的医生都赶不上给有钱人健身,开补药的医生不是?至于和手里有刀的丘八打交道的医生,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另外刘白羽仙丹的名声大名鼎鼎,许多勤王军的各级军官未尝没有借机买药的心思,毕竟钱没有了可以再挣,命没了屁都没有了不是……

至于崇祯皇帝不待见刘白羽,和刘白羽的部队混的太熟可能被崇祯皇帝穿小鞋的事情,反正法不责众,也就那么回事了,再说崇祯皇帝的小鞋有没有还不好说,自己的小命却是要紧……

而对于刘白羽来说,这种结交各地军队,暗藏人脉的机会也求之不得,而且大明朝的老百姓对于外科手术什么的,相当惧怕,好一点的练手对象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进了北京城外临时的军医院三个月,大明的各级军官才发xiàn

其实刘白羽对治病救人的标准实在是太高了,不光是那些医生,就是所谓只能辅助的护士其实也会治病救人,而且刘白羽手下的护士都是认得字,会写字的——虽然都是记账用的俗体字,不过又不是让她们去考科举,能教学生,给自己的部队也配一只军医队伍,那自家的军队战斗力岂不是大大提升,比得上几十铁甲么?

367抢亲?

军医是个好东西,各路明军都眼馋的很,如果不是刘白羽军表现的过于强势,不可一世的鞑子都被杀得大败,这些勤王军才不管恩将仇报是什么玩意,半夜把亲手治愈自己的医生护士一棒子打昏了,用麻袋一套——反正这次勤王结束之后就各回各家,刘白羽本事再大,也管不了不是?

硬的不行,软的自然就免不了,只是一打听,这刘白羽军的女护士都是相当于一般部队的战兵待遇,一帮穷的和叫花子一样的卫所兵就没了这个心思,这军医虽好,一帮人养不起就是,毕竟军医的待遇不算,药材也不是一般的土鳖用得起的不是?

唯有财大气粗的关宁军才有这个本事,祖大寿也是个儒将,论起歪歪心眼不输于文官,在自己的亲兵之中,找出了一个眉清目秀却又身体相当强壮,基本相当于现代高帅富模板,叫做祖青云的,给了一个千总头衔,以及一百多两银子,让他去想办法追求刘白羽军的护士长白云,成功了就让这家伙领个实权游击,不成的话就当一辈子亲兵去,这点本事也没有,活该不能当官.

祖青云这家伙外貌符合现代高帅富模板,行为却也是如此,先是骑着一匹白马来和白云耍帅,而后又给白云买了若干首饰等等,总之就是现代高帅富泡小资女的路数.

只是结局却和祖青云预料的不同,白云是把糖衣炮弹的糖留下,炮弹砸回去——也不表个态,祖青云实在没办法,叫了一百多关宁军跪在野战医院,口中喊着恭迎夫人,自己带着四个亲兵穿了进去,扔下了三百两银子的聘礼,这算不算抢亲,就见仁见智了…

祖青云进到野战医院里,正拉下脸来要叫娘子的时候,却发xiàn

白云身边多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憨厚的黑大个,不过身上穿着一件明晃晃的钢甲,几个亲兵也是穿着锁甲,虽然人数少,装备却是不错,气势也不见得就比自己弱了…….

“这位将军,不知dào

我家娘子和你是什么关系!?”祖青云心里就知dào

这人穿的和祖大寿都有一拼,一定是刘白羽军的军官,而且全副武装,只怕不会是什么好路数…

黑大个是个实在人,要是和小白脸祖青云对打没问题,玩软的就不行了,一句话就漏了老底:“我不是什么将军,差的远了,不过是新建一连的连长——对了几个月前还是班长来着的…….”

连长,班长都是什么玩意?祖青云顿时就脑子迷乱了,大明朝的军事制度混乱是没错,可是连长,班长这种东西可是听都没听过啊.

大明朝军队官职是相当乱的.

先说总兵,总兵是派遣官职,无品级,带兵多少不定.有战事的时候带印领兵出征,打完仗印信上交.还分有总镇总兵和地方总兵,总镇总兵相当于军区司令员,地方总兵就像游击队司令员,不过是派遣的.

副将,明朝严格意义上没有副将这一级别.一般是牵制分化总兵的需yào

,但是后期变成总兵的接班人,按理说明朝总兵下面就是参将.以上总兵参将游击均为临时任命派遣的.千总和把总也不准确.这两个官职都是嘉靖后期设置的,起初各对应6,7品武将,后来随着明军总兵都烂了大街,这两者自然演变成了非常低级的武将.

明朝正统军职从低到高应该是:小旗、总旗、百户、千户、卫指挥使、都指挥使、五军都督府.

明朝后期为了军事需yào

,总兵数不胜数,带几千人也是总兵,带几万人也是总兵,如果再加上虚报人数吃空饷,这就是更难说了……

当然再难理解,也比连长,班长这种让祖青云莫名其妙的东西要好,毕竟根本没听说过不是?

好在祖青云不懂不要紧,憨厚的黑大个却是老实人,对着祖青云说起了自己的老底:

“连长管一百人就是说是百夫长,班长管十个人,就是十长了,至于将军,刘白羽大人说了这将军分少将,中1将,大将少将对应的至少是师长,师长管1万人,我差的太远了,可能一辈子都不够呢……”

这话如果叫文官御史知dào

刘白羽在明朝军职之外另搞了一套,立kè

就会上纲上线到图谋不轨什么的——祖青云长得虽然比绝大多数书生更文雅,也会一些文人的小句子,文官思维自然是没有的,而是根据大明朝的武官地位做了换算…….

关宁军军队制度是什长、队长、哨官、把总、守备、都司、游击、参将、副总兵、总兵,也就是说这家伙是什长提拔刚成为哨官的?就算是刘白羽部队待遇高,军官也比关宁军值钱,这家伙顶天也就是个把总而已,和自己这个游击根本就没法比…….而根据大明朝的军队惯例,官大一级都是相当大的差距……

祖青云看着这个憨厚的黑大个自然就起了轻视的心思,于是面带微笑的说道:

“这位兄台,原来你不过是一个哨官,如何能与我这个游击相比?上官的家务事,你还是不要管了吧!娘子……”

就在这个时候,白云从憨厚的黑大个身后闪了出来,皱着鼻子对着祖青云说道:

“祖青云,实话实说了吧,你我没有缘分,你把聘礼拿走就是了…….”|

祖青云哪里会走,如果娶不到白云这个军医,祖大寿哪里会给什么游击给自己?急忙说道:

“白云,你在这里,还要出手服侍别人,也就管着十几个小娘,有什么出息?如果跟着我走,祖大寿将军说了,也给你申请一个游击头衔,这以后吃香喝辣不在话下…….”

只是哪里祖青云想到,白云平时温柔的性子是职业需yào

,其实真实性格属于小辣椒,女汉子之列,又是极端现实的女人,如果说刚开始还贪图祖青云的礼物,现在却觉得不用给他留面子了.直接讽刺道:

“祖青云,你以为我是那不知dào

军里虚实的女子?你这个游击能管多少人我不知dào

?关宁军也就是三千亲兵能拉出啦全国野战,防守的时候加上民团辅兵也就是三万人,你又不是祖家的嫡系,手里平时能有三百战兵就不错了!”

白云想了想,下了决心,拉住憨厚黑大个的手:“与其跟你祖青云,还不如和黑土哥结成夫妻呢!”

这剧情神逆转了,憨厚的黑大个觉得自己躺枪了,急忙红着脸解释:

“我配不上你,你是天仙一般的人儿……”黑土不是没意淫过白云,只是觉得人家不但长得仿佛天仙,还会起死回生的医术,身边追求者众多,自己则是憨憨傻傻的不说,就是军中的官都没有人家的大,如何敢去追求这种仙女?

只是黑土不知dào

的是,白云对他还真是实心实意——倒也不是白云喜欢这种仿佛人形魔兽的尊容,而是因为白云身为护士长,能无意中了解到很多信息罢了.

黑土虽然人憨厚,其实是性格老实不是脑子有问题,做起事来一板一眼的,因为刘白羽方法正确,反而比很多看似聪明的人更能做事,这次召集炮灰攻城,他是唯一没有逃兵的连长,被刘弟推荐,已经列入了刘白羽的提拔名单.

白云不是找不到更好的军官,不过刘白羽公开说要给每个连长以上军官配上倭国,波斯美女为妻之后,很多人对不许丈夫纳妾的白云就冷淡起来,想到这里,白云索性就看上了老老实实的黑土,前程远大,为人又是忠厚老实——好吧,外貌是有点那啥,不过身为秀才小姐的白云如果说早年还想要什么翩翩佳公子的话,经lì

了流民生涯,险些被几个看似文质彬彬的书生卖入火坑之后,早就不在乎这个了……

祖青云却是仿佛雷劈,看着满脸通红,话都说不完整的黑土,顿时气得失去了理智——自己输给年少多金的公子哥问题不大,输给这个看上去像黑熊,心眼也和黑熊差不多的家伙算怎么回事?然后又觉得白云既然能看得上这种像黑熊的货色,只怕脑子里是非观念也相当有问题,自己用礼物银钱打不动她,说不定直接抢亲反倒是合了她的胃口.

想到这里,祖青云顿时怒火中烧,也忘记了祖大寿叮嘱的最好不要和刘白羽冲突的话了,冷下脸来: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请夫人回去!”

祖青云带来的一百多人就是干这个的,顿时嗯了一声,就要上来抢白云,白云一看势头不对,祖青云居然敢来硬的,于是尖叫起来.

黑土人看起来憨厚,下手可是半点不软,抽出自己的重剑,足有三十斤重,舞动起来,呼呼的风声打的人脸都有点疼,仿佛拍苍蝇一般,把要冲上来抢亲的祖青云和两个亲兵都拍了出去!

祖青云其实是祖大寿的同性恋人之一,皮肤什么的保养的比一般的小家碧玉还好——现实毕竟不是武侠小说,除了刘白羽这种有位面商人系统金手指强化身体的,都是要刻苦锻炼的——那年月又没有什么健身房,这皮肤好了,功夫自然也就是花拳绣腿了

368冲突

这货是人么?祖青云感觉自己脑子里面仿佛一个闷雷,震得脑子昏昏沉沉不算,浑身肌肉仿佛都失去了控zhì

,使不上力qì

,眼前一片漆黑,半天才算是回到了这个世界,视觉和听觉才恢复过来.

抢女人被情敌揍了,是个男人就忍不住,祖青云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好歹没有不清醒的去单挑,毕竟自己外面有一百多人呢!

“请夫人回家,谁要敢拦着就给我打倒了!”祖青云虽然气个半死,却记得刘家军相当难惹的事实,掌握一个分寸,毕竟打伤人是一回事,打死人是另一回事,前者只要低声下气,多赔些金银也就罢了,毕竟大明朝军队里,能用钱解决的,就不是一个事.

至于白云现在不愿意,祖青云也不觉得是多大个事,女人们,没成亲之前总要矜持一下的,可无论如何不愿意,被男人抢来,多来几次,肚子搞大,男人再甜言蜜语的哄一哄,为了孩子,女人也就老老实实出嫁从夫了不是……

白云虽然有点小女人的心计,可是哪里见识过一百多壮汉一起对着自己扑过来的壮观景象,也惊呆了,不由的尖叫起来.

祖青云仗着人多,毫不理会的准bèi

人上去抢人——让战地医院里的军官们兴奋的吹口哨加油——大明朝的丘八们,除了少数高级军官之外,抢亲是一个重yào

的婚姻手段——也先他妈就是从卫所那里抢来的,其实边境上,卫所兵因为和农奴差不多,正经人家女孩谁乐意嫁过去,一般都是和蒙古人抢来抢去——所以这玩意在大明军人眼里,就是一种喜闻乐见的娱乐,根本不是一回事……

“别动,否则放枪了!”战地医院外面忽然有人大吼一声,接着就是关宁军的惊呼,乱成一片,祖青云冲了出去,却是大吃一惊.

原来是几十个刘将军的士兵结成了长枪阵,前排是锁甲配长枪,后排直接是三排火枪密密麻麻的对着祖青云等关宁军!

祖青云吓了个半死,毕竟军中打架什么的,也是大明军队的常事,但是摔跤斗殴和拿着长兵器,穿着盔甲就完全是两回事了,后者明显是火并么!

大明军队里的事情和文官们品级,清流浊流是不一样的,其实就是看谁的拳头大,而现在对方虽然人数少一些,却是武装到了牙齿,祖青云立kè

就浑身都软了,想要对着人解释:

“这位将军,我是来……”

“全体关宁军,都给我跪下,放下武器!”带头的一个白面军官大声喊道.

跪下,放下武器?那岂不是任人宰割么?祖青云身为祖大寿的亲兵出身,大明军队内部军队互相火并他见得多了,自然不能这么傻:

“这事要评理,就得我家祖少保【祖大寿从北京逃走之后,崇祯皇帝无可奈何,不敢处置,反而加封为少保】和刘弟将军来,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你说是不是?”祖青云嘻嘻哈哈的走过来,想变武斗为文斗!

毕竟在祖青云看来,刘弟这人好说话,又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好对付的很,只要不被这愣头青杀了,就一切好说.

战地医院里的军官们却是发xiàn

领头的白面军官面色不善,都觉得这趟浑水躺不得,于是装睡的装睡,装病的装病,没人出来做和事老.

“不跪下,放下武器,那就是敌人了!”白面军官冷哼一声,把手一挥,几十只火枪中的第一排轰然开火!

关宁军是来抢亲的,顶天预备着打架,哪里会想到对方直接火并,身上都没有甲,离得又近,顿时六七个人惨叫着倒下,在地上翻滚起来!

祖青云哪里想到对方下手如此之狠,顿时呆住了,刘家军火枪第一排的士兵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装弹,瞄准,再度对准了关宁军士兵.

这可怎么办?关宁军士兵顿时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虽然自己这方面人多,可是没有甲,冲击严整的长枪阵就是自杀,有心想跑,又怕失掉了战兵身份,只好一个个口里说着误会,准bèi

放下武器……

“哼!军伍中的一点小事,就直接杀人,你们这么嚣张,刘弟将军知dào

么?青山居士知dào

么?”一阵马蹄声响起,祖青云抬头一看,却是呼呼啦啦来了数百人的马队,也都是锁甲护体,高头大马——有这排场的,在刘家军之外的,也就是祖大寿了!

祖大寿也是谋定后动来着的,这人政治上的狡猾不输于任何一位文官,他的算计也是两头不吃亏,祖青云能用软手段给自己找到一个军医固然是好,找不到也不吃亏——如果和刘白羽交恶,也会让崇祯皇帝信任关宁军不是?

崇祯皇帝将袁崇焕下狱问罪,祖大寿既寒心又害pà

,率部东走,崇祯皇帝无奈之下让袁崇焕写信招回祖大寿,孙承宗也遣使抚慰,请祖大寿立功赎袁崇焕之罪,祖大寿便又回到了关内.

1630年(崇祯三年)春,后金军攻克明朝永平等四城,皇太极听说祖大寿的族人居住在永平三十里村,就命令军队去抓人,得到祖大寿一个侄子及其亲戚家属。皇太极给祖大寿侄子一所住宅,并派兵监视。

于是祖大寿觉得多疑的崇祯皇帝已经不信任他了,于是他自己从不只身离开军营,出入都带着大批亲兵,生怕叫东厂的特务抓了去——只是关宁军的钱粮还是得靠崇祯皇帝,所以崇祯皇帝的信任也很重yào

,这次和刘家军起了冲突,祖大寿其实心里是相当高兴的.

如果刘家军的首领是和自己一样的丘八,祖大寿可根本不敢这么玩,大明朝的军官在文官看来,不过是领着朝廷军饷的土匪,只要不出乱子,土匪头子火并关朝廷屁事?

不过刘白羽是当世大儒,自然要脸,所以祖大寿才敢耍一把威风

只是祖大寿没有想到的是,白面军官根本不买账:

“一连监军白承恩奉军法行事!无关者请离开!”

“连监军?这是什么官衔,百夫长么?我是大明关宁总兵,比你大着不知多少级,还不把武器放下!军中斗殴还用起武器来了!你懂不懂规矩!?打了几个胜仗,就不知dào

上下尊卑!?我非要代替刘弟将军教xùn

你不可!”

祖大寿鼻子都快气歪了,在他看来,军队里最讲究上下尊卑——你拿上级来搪塞我没关系,拿军法?军法是文官管理我们高级武将的玩意知dào

不?你这个小官也配谈军法?

“你比我大多少级没用,我们刘家军的军官犯了错也是上军事法庭,由刘大帅【刘白羽】制定的军官合议团公审!就是刘弟将军,除非由我投敌或者违反操典的瞎指挥,也只能关禁闭而已!何况你又不是我的长官!”

这都说的什么啊?祖大寿听得满脑子星星,明朝按理说,总兵副将之类的是要走都察院三堂会审之类的形式没错,实jì

上兵部的文官合议一下,也就处置了,大名鼎鼎的戚继光不就这样么?真要是武官权力这么有保证,李成梁还至于养狼自卫么?还至于养出建州女真么?袁崇焕假传圣旨杀毛文龙,那是有时代背1景的,袁崇焕是蛮子又不是疯子……

再说了就是都察院三堂会审之类的形式,也是针对副将,总兵级别的高级武官来说的,你丫一个百夫长也要享shòu

这个待遇?这人不是傻子吧!

想到这里,祖大寿气乐了,指着白面军官说道:

“军法那是上官治理你们的,你还当真了!?”

“军法最大,他违反了军法,冲击医院重地,就是刘弟将军亲来,也不能让你把人抢走.”白面军官斩钉截铁的说道!

“官不大,脾气不小!我替刘弟将军教xùn

你!给我上!”祖大寿被连监军这个不知所谓的小官挡住,如果找不回面子,在诸多军头那里就没法做了,所以无论如何祖大寿也不能退!

“身为军人,就是死也要守住军法!诸位准bèi

!”白面军官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周围的士兵也出乎祖大寿意料的没有半点退缩,长枪兵结成圆阵,里面的火枪兵也结成圆阵,背靠背准bèi

抵抗关宁军的骑兵.

这……祖大寿反而犹豫了,毕竟杀一两个人是一回事,这种可以算小型战争的就是另一回事了,刘家军可是杀败了建奴的强军,真要是惹怒了刘弟,自己被这熊孩子杀了,可就太不值当了…….

就在此时!一阵仿佛地震一样的马蹄声响起,白面军官和他的手下顿时大喜,祖大寿却是面对愁容——这么大的马蹄声震得人都几乎站不稳,除了刘白羽那种仿佛大象一样的夏尔马骑兵,别无分号了.

当刘弟听到了手下的兵丁和关宁军对峙了起来以后,他迅速地带着夏尔马骑兵赶到了现场。他发xiàn

这时候,对峙的双方已经有了摩擦,有几个人已经开始被杀伤。还好,所有的人都没有丧失理智,还没有人准bèi

发生大的冲突。

369秦良玉

祖大寿虽然觉得刘弟年纪小,软弱可欺,可是刘弟身后的夏尔马骑兵可是半点也不软弱辽东的所谓高头大马和夏尔马相比,矮了一个头都不止,仿佛半大孩子和壮汉一样——骑兵马不行,就输了一半儿,关宁军自然也就没了气势.

见到刘弟率领大象一样的夏尔马骑兵到来,围在四周的关宁军兵丁立kè

识相的给刘弟闪开了一条道。

刘弟走到了关宁军的那些兵丁面前,冷着脸说道:

“搅乱军机重地,还要袭击军务在身的军官,给我拿下了!”

见到刘弟发火了,刘弟身边的那些兵丁二话不说,也不分对象,对着那些关宁军的步兵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然后还要捆上.

祖大寿见到刘弟发火了,又觉得刘弟言辞不对,顿时人软了下来:

“刘弟将军,不过是私人纠纷罢了,就算我手下逼婚不对,这搅乱军机重地,还要袭击军务在身的军官又从何说起?”

“那就请问祖将军,战地医院作为救死扶伤之所,救了多少将士的性命,此处难道算不得军机重地么?”刘弟冷冰冰的说道.

“这……”祖大寿还真不能说军队里的战地医院不是军机重地,这要是关宁军中有人跑这种救死扶伤的地方,只怕祖大寿就直接斩首了.

“好吧,战地医院算军机重地未尝不可,可是袭击军务在身的军官实在是危言耸听……”

“既然战地医院是军机重地,那么白云身为护士长,自然也是军官,身为医护兵,救死扶伤难道不是军务?祖大寿将军!是不是这个道理?”刘弟不依不饶的逼祖大寿表态.

“这……”祖大寿觉得如果自己手里有医护兵这样救死扶伤的兵种,给一个军官也未尝不可,毕竟大明朝还有边务喇嘛享shòu

总兵待遇的事情,这事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道理是道理,关宁军身为各镇之首,他们欺负别人还可以,要是丢了面子,却是无法容忍的……

“不知者不为罪,何况是不是军官,只有朝廷的官职才算……”祖大寿没有办法,只好拿自己一向不怎么在乎的朝廷,来压制刘弟.

“祖将军如果这么说,那么我刘弟也没有什么朝廷的官职,比地方团练都不如了?”刘弟说到这里,语气一沉,冷哼一声,周围的骑兵也是让夏尔马小跑起来,显然随时准bèi

出击.

祖大寿脸上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却是叫苦,小孩子好欺骗的不少。可是小孩子里面蛮不讲理的熊孩子也不少.

熊孩子不可怕,掌握了强dà

力量的熊孩子那就……

这事其实也怪崇祯皇帝,按照大明朝的正理来说,应该把刘白羽的这只私兵通过发饷,授予官职等手段从刘白羽手中夺过来,不过一方面刘白羽的私兵据说高达十万,囊中羞涩的朝廷根本就养不起,一方面刘白羽的私兵按照大明律都算是刘白羽的奴仆,忠诚度相当高——好吧,实话实说就是刘白羽的军人待遇太高了,辅兵的待遇都赶得上大明朝的战兵了,如果加上文官们的分肥,这种钱崇祯皇帝多了拿不出来,少了拿出来反而起反作用。还真是让崇祯进退两难了.

外加上东林党和崇祯皇帝围绕袁崇焕一案闹得不可开交,所以崇祯皇帝也就当了鸵鸟,居然没给刘白羽军一个名分,连空头帽子都没给!

祖大寿他心里自然知dào

刘白羽军夏尔马骑兵的威力——那可是把关宁铁骑打的闭关自守的鞑子都轻松碾压的主儿!真要打起来,祖大寿可没这个胆子!

“刘弟将军,我自然不是说你,只是这女流之辈……”

这就是祖大寿口不择言了,大明朝女流之辈当军官也不算什么事,秦良玉身为女子就有上柱国光禄大夫,中军都督府左都督,驻四川等多处提督、总兵官,镇东将军,少保加封太保兼太子太保,一品夫人,忠贞侯的头衔……

“祖将军,如果你故yì

袒护此人,那你我两军就只有一战了!”刘弟少年得志,心高气傲的,也瞧不上对后金屡战屡败的关宁军,自然不想再和祖大寿废话了.

“袒护此人者,杀之!”刘弟大喊一声,夏尔马骑兵向祖大寿方阵两面散去,明显是要效法满洲对角线破方阵的法子。夏尔马身后露出了三排枪兵组成的方阵,三排枪兵背后则是五排火枪手,高举着火枪,瞄准发射!

“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刘弟将军,青山居士乃是当时大儒,陛下的帝师,怎么可以火并友军呢?”祖大寿这时候也不敢讲究面子了,毕竟里子没了,面子算个屁啊!苦笑着连连拱手,和求饶相差无几了.

“祖大寿!平时给你点脸面,就欺负我年幼么?关宁军袭击刘家庄的账,我还没和你细算呢,蹬鼻子上脸,饶你不得!给我冲!除非我姐夫亲来,否则谁也救你不得!”

“放肆!这句话把陛下置于何地!?青山居士,你号称当时大儒,就这么教育家人的么?”

一个中年女声斥责刘弟!然后就看到两匹马跑了过来,一个是满脸无奈的刘白羽,一个则是声音的主人——一个全身穿着锁甲的女将.

刘弟是伺候人的小厮出身,对于女将他基本的了解就是通过说书先生。在这些说书先生嘴里,只要是女将军,那总是年轻貌美,豪爽泼辣,再加上武艺高强的,活脱脱都是一只只胭脂虎。这叫现在的刘弟怎么不好奇呢?

可是世界上的事情,一般都是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当刘弟看清楚秦良玉的相貌以后,大失所望的他忍不住失声叫道:“老太婆!”

听了刘白羽这声“老太婆!”,秦良玉的柳眉一下子竖了起来。

秦良玉(1574~1648年)现在是崇祯三年(1630年)秦良玉已经接近六十了,这个年代人保养的又不好,秦良玉黑发多白发少已经算是很年轻了,所以刘弟称呼秦良玉为老太婆虽然没错,却是相当过分了.

“青山居士!军中当以忠义为先!你的兵是天下强兵没错,可是只知dào

你,不知dào

朝廷,这算什么官军???”

秦良玉对刘白羽吼道.刘白羽则是一脸无奈。看来秦良玉对刘白羽的忠义灌输,已经是灌输一路了.

“秦将军,我的人本来就不是官军,是护庄队,也就是团练而已.”刘白羽解释道.

“青山居士你身为礼部尚书,有自己的标营是很正常的事情.你身为当时大儒,这种事情为何不知?”秦良玉不依不饶的说道.

“哪个官员会有几万的标营啊!再说我手下人都没有朝廷的封号不是?”刘白羽吐糟,你这常识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青山居士你这话就不对了,陛下日理万机,很多事想不到理所应当,身为臣子就该替陛下办到,这次是忠义,你身为当时大儒……”

刘白羽没听清楚秦良玉说的什么,只觉得满脑子嗡嗡嗡响个不停,拿秦良玉

这个愚忠的女流之辈算是半点法子都没有……

差点被火并的祖大寿一看秦良玉这个和事老到了,急忙过去对刘白羽和秦良玉

见礼,他自然也不敢要保祖青云了,一声令下

那些关宁军的兵丁也立kè

散开,在人群中间迅速地闪出了一个空地来。祖青云站在空地中间,早吓得不敢说话了,还没等自己的情绪平息下来,祖大寿就指着祖青云就破口大骂:

“你小子能耐了啊?都知dào

敢搅乱军机重地,还要袭击军务在身的军官了。老子大概都把你这小畜生喂的太饱了,你都有力qì

要翻天了啊!”

冤枉啊!这不都是你让我这么做好拐走一个军医么?觉得大事不妙的祖青云正要说话辩解,祖大寿如何能让他节外生枝,一声令下,亲兵们就把他斩首了……

这个小麻烦完了,刘白羽却迎来了大麻烦,被愚忠的秦良玉

不断的灌输忠义,听得刘白羽是满脸苦涩,甚至回到军帐,秦良玉

也继xù

灌输……

这到啥时候是个头啊,这位已经说了我一个上午好不好?

刘白羽正为难呢,秦良玉她身旁的儿子——马祥麟为刘白羽解了围。马祥麟对秦良玉说道:“大帅,青山居士乃是当时大儒,忠义之道总比我们这些武夫,外藩强的多不是?您看看…”

那可不见得,就是这些儒生才成天民贵君轻啥的,把皇帝不放在眼里!可是想到自己还有求于刘白羽,听了儿子的话,秦良玉仔细地考lǜ

了一下,最后也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现在也只有这么个方法可以和刘白羽相处了——于是被秦良玉

忠于朝廷攻势精神轰炸了半个多小时的刘白羽才得到了耳根清净……

第二天早上,刘白羽

听到了四川勤王军队来了个副总兵马祥麟来拜访自己,刘白羽立kè

满面笑容地到大营门口来迎接。刘白羽这么热情的原因,就是因为直到现在,心里想当反贼的刘白羽被秦良玉

忠于朝廷攻势精神轰炸心中还是很心虚的。

当双方见面行礼以后,马祥麟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刘白羽提出了,支援自己的白杆兵一些粮草的请求。没想到刘白羽马上就答yīng

了下来,并且立kè

派人把一些粮草送到了秦良玉的大营中。刘白羽现在还有些内疚呢。就想着做一些什么事来弥补一下。

不仅如此,刘白羽接着还热情地邀请马祥麟和自己共进晚餐,而办事很顺利的马祥麟,也愉快地接受了刘白羽的邀请。

370坑爹的后勤制度

秦良玉身为名将,吐糟刘白羽归吐糟刘白羽,对于刘白羽这只天下强军的一切都是很上心的,发xiàn

刘白羽军队即使是远离敌人,营寨也是一丝不苟,安安稳稳的,自然是回到营寨大肆夸耀了一通.

于是在走进刘白羽的大营的时候,马祥麟和他的随从就仔细地观察着刘白羽大营和兵丁的情况。那些随从看到了刘白羽的大营这种细腻的乌龟壳般的修造法,眼中都忍不住露出看不起的神色来。

在这些人看来,营地造的太完善了,当兵的丘八就会潜意识中觉得自己的命很金贵,肉搏的时候就会胆怯,实在是得不偿失——貌似关宁就是乌龟阵玩多了,野战胆气越来越差了.

再说,这样太费钱了,大明的叫花子兵经费有限,与其用来采购材料,还不如用来发人头赏金不是.

而马祥麟观察的角度却不同。虽然他也是觉得刘白羽这种夸张的追求防御的大营,修造的是很可笑的。但是,他却对刘白羽手下的兵丁的军事素养和令行禁止却看高了一线。另外也说明了刘白羽军的财大气粗,这恰恰是大明军队最大的短板.

要知dào

,对于兵丁来说,能够不怕死去打仗,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更主要的是能够吃的起苦,忍受住枯燥和乏味去做些象修造大营一样的土木工程。这原因其实红朝的太祖也说过: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嘛。这苦是在死前面的。

另外刘白羽的兵丁都是体格健壮,脸色红润的。要知dào

,大明朝当时的兵丁因为营养不够,往往身材都是很瘦弱的。而有着刘白羽兵丁这样的身体条件的,都是武官身边的那些亲兵。而刘白羽的这些兵丁,却完全都是那种亲兵的身体。

还有,马祥麟更在刘白羽的兵丁手上,看到了大量的火铳,还在大营中看到了火炮。而刘白羽兵丁的吹的神乎其神的成吉思汗的天马,马祥麟粗粗一看,也大约估计出来四百匹,毕竟马匹这玩意,尤其是金贵的天马,肯定要留下相当数量繁衍的,如果按照这个常识类推,刘白羽所谓的天马只怕又近千匹之多。而优质战马吃的比战兵好几倍都是理所应当的,这种天马就更不用说了,粗算一下,马祥麟就为之咂舌,满洲只怕纯是用钱砸死的啊。

因此就这样粗粗一看之下,马祥麟可能对于刘白羽兵丁的战斗力还不能够完全估摸出来,可是他对刘白羽军队的富裕程度和兵丁良好的身体条件,却是印象深刻。

晚餐用完,马祥麟回到自己的大营以后,他立kè

把自己对于刘白羽军队的所有印象汇报给了自己的母亲秦良玉。而得知这些情况以后,这母子俩就立kè

商议了起来。

要知dào

,为了这次勤王,秦良玉可是散尽家产来作为白杆兵的军饷和给养的。可就算是这样,秦良玉的白杆兵经过四城之战,又做了阻拦满洲溃兵这种难度最大的事,损失相当大走到这儿的时候,也只是剩下很少的粮草了。

而白杆兵虽然战功卓著,但是整支军队却一直很穷。只要看看他们手中的兵器就知dào

了。白杆兵,顾名思义就是拿着用白蜡杆做成枪杆的长枪兵。

而在所有的兵器中,长枪是价格最便宜的一种兵器,因为它的用铁量是最少的。白杆兵也知dào

火器的威力大,也知dào

长枪和火铳或者其它兵器配合以后,杀敌的效果将会更好,可就是因为他们穷,却不能够添置很多火铳和其它的兵器。

而知dào

了刘白羽军队的情况以后,这母子俩仿佛感到有块大肥肉待在自己的身边。可是,通过巧取豪夺霸占刘白羽的这支军队肯定是不行的,秦良玉也做不出这种事来.秦良玉是愚忠之辈,效法别的勤王军冒充山贼抢老百姓的,是做不出来的,但是按照大明朝的规矩,不强还不行.

按理说秦良玉的勤王军队,都是去京城勤王的。\勤王,顾名思义就是去救皇帝,而在讲究“忠”的封建王朝,救皇帝可是说是排在最前面的头等大事。可为什么北直隶的地方官府,不愿意供应这些勤王军队的给养呢?

这要从明朝的一个财政制度说起。在明太祖朱元璋建立明朝的时候,出于他那种小农的财政思想来管理国家财政的想法,他制定了一个流传到清朝末年的财政管理方法。

朱元璋发xiàn

,各个地方官府每年要上缴到国库很多钱粮,而每年,国库也要拨给各个地方很多钱粮,这不是自己找自己的麻烦吗?

于是朱元璋就规定:那些地方官府每年固定的开销,就不用再上缴国库了,让各个地方都自己留下来,只要每年账本到户部审核清楚就可以了。

这个财政制度,如果有一位有现代会计知识的人一看,肯定就可以看出来是很不妥的。因为现代会计基本的规矩之一,就是收支两条线。至于采取朱元璋这种财政制度有什么不好,那学习过现代会计知识的人肯定能够说出来一大笔毛病来。

不过,也有的人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在明朝又没有银行,运输条件又那么差,所以朝廷和官府也是不得不采用这种财政制度的。

其实这就是狡辩了,汉唐宋都不是这样的,难度汉唐宋就比明朝现代化这么多么?其实说穿了,就是朱元璋穷苦人出身,民粹概念深厚,不知dào

一个统治者该做什么罢了.

朱元璋很多观点,是很符合现代人胃口的,比方说把反腐比建立一个流程的政治体系更重yào

,又觉得一个精力充沛的统治者完全可以逼着文官清廉……

如果是,朱元璋那种对贪官扒皮的政策在明初压制住了文官们的贪婪之后,在明朝中叶,文官制度抬头之后,这种财政制度就呵呵呵了……

当然比起贪官这种东西,动不动为了求名给地方上免税,出了灾害又逼着国家救济的东林党人,对一个国家的财政制度伤害就更大了.

不过这种财政制度也有很好的地方,那就是理论上带兵大将后勤依赖于文官,很难反叛——当然这其实也就是理论上罢了,实jì

上大明朝带兵大将反叛的事情一样不少,朱棣本身就是一个例子,万历三大征中,就有李化龙平定苗疆土司杨应龙叛变的播州之役李如松(李成梁长子)平定蒙古人哱拜叛变的宁夏之役。

至于满洲的努尔哈赤是明朝建州卫的龙虎将军,这就不用说了,常识,而因为明朝征讨满洲,又不给足军饷,造成了著名的奢安之乱.

明朝天启年间,四川永宁(今叙永)宣抚司奢崇明及贵州水西(今大方一带)宣慰司安位叔父安邦彦的叛乱,在贵州又称安酋之乱。

奢崇明于天启元年(1621年)九月于重庆起事,围成都达一百多天。安邦彦于天启二年二月起兵,进围贵阳两百多天。[1]

叛乱发生后,明朝廷调水西及永宁兵赴辽东作战而激起反抗。战争从天启元年至崇祯十年,前后持续17年,波及川黔云桂四省,死伤百余万,大规模交战持续9年。[2]

战乱中,四川巡抚徐可求死难,贵州巡抚王三善死难,西南大将之冠的总理鲁钦兵败自刎,贵州总兵阵亡于贵阳城下。最后被四川巡抚朱燮元、石柱总兵秦良玉、四川总兵杜文焕、贵州巡抚王三善等平定。

所以说,这种财政制度约束内地的卫所兵还可以,约束各地有地盘的土司那就是基本无效.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财政制度下,有地盘的土司造反不难,内地的明军很那造反,造成了明朝被异族消灭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内部造反,其实也就是和满清宁与友邦不予家奴的政策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关键的是,这种财政制度给忠于明朝军队的给养供应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已经知dào

,明朝的军队有地方军户和战兵这两种体制。而在明初,除了一部分边兵,也是根本没有其他战兵的。打仗都要依靠军户来完成。而这些军户打仗都是他们所在的地方官府来供应给养的。

因为在明初,各个地方的局势都比较稳定,因此在内地也没有什么仗要打。因此,这种地方官府供应本地军队的给养的模式,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当然,万一朝廷总动员,让这些地方军队集合起来离开本地作战的话,除了这些军队所在的地方官府供应这些军队的给养以外,朝廷也会供应这些军队一部分给养的。

而在那些军队离乡背井以后,其他地方的官府并没有义务来供应这些军队的给养。除非这些军队用银子去购买。当然,也有种变通的方法。这些官府先供应这些军队的给养,等到以后再向朝廷或者这支军队所在的地方官府去索要。

这样就可以看出来了,那些官府万一供应了军队给养以后,事后向朝廷或者其他官府索要,那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作为一个官僚,肯定也会遵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的。

这种情况就导致了明朝军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去作战。后来为了弥补,明朝的朝廷就规定:离乡作战的军队的军功就双倍计算。可就算是这样,明朝的军队还是不愿意,因为在他乡,自己军队的给养供应简直是太困难了。

371何为根本

就秦良玉的勤王军队来说,白杆兵是崇祯皇帝特别照顾的强兵,从大运河边上行军的话,他的军队给养供应是由运河两边的漕运仓库负责的,因为这些漕运仓库是朝廷直接管理的,所以理论上秦良玉军队的给养供应的问题还不怎么大——但问题大家知dào

什么玩意一旦理论上如何如何,实jì

上就是往往相反的。

崇祯皇帝说地方上要照顾白杆兵,也没说其他勤王军半点不给啊——这么说就是逼人造反了,但是别的勤王军也要吃粮不是,自然就就进打起了漕运仓库的主意,文明一点的,用行贿的办法从漕运仓库得到军粮,野蛮一点的,就直接开始抢了.而秦良玉根据地又是在大西南,就算是她和其他勤王军相比是龟兔赛跑中的兔子,也只能来晚了——所以理论上被崇祯皇帝特殊照顾能从漕运仓库得到充足补给的秦良玉,实jì

上的情况就只能呵呵呵了!

于是秦良玉这只理论上被崇祯皇帝特别照顾,补给充足的部队,就不得不因为补给不足转向了,秦良玉的军队在目前还比较太平的河南境内碰到的给养供应的问题还比较小,可是离开了河南,到了北直隶,那些地方的官府就完全不肯供应了。不是秦良玉不体恤士兵,她的军队早就饿肚子了。秦良玉用自己的银子去买粮草供应自己的军队。

当然秦良玉的老家不是一般的穷,靠土地那点产出,秦良玉养活不了白杆兵,秦良玉养活白杆兵的钱主要是来源于走私——别误会,秦良玉可没东林党那样的大本事,西南当时也没啥大规模的对外贸易,秦良玉不过是把四川甚至湖广的特长拿到河南,河北来卖而已.

问题是大明朝国内贸易也是要过各种关卡的,秦良玉身为总兵官货物免税的额度其实也是有限的——所以秦良玉为了勤王,为了报效崇祯皇帝,就必须先是贪污,然后偷税漏税才成…….

但是秦良玉没有想到关内明军那么废物,整个河北都被满清打烂了,很多城市都成了一片焦土,秦良玉进的商品又卖给谁去?虽然后来崇祯皇帝从内库中拨了银子,也只是让秦良玉的白杆兵吃个半饱而已,随着四城之战满洲被撵出关内,大明文官兔子没死就杀猎狗的习惯又发作了,对于勤王军百般克扣,就指望着勤王军早点回家——其实就是不想让勤王军趁机讨要拖欠工资…….【所以说袁崇焕说毛文龙经商是个罪名那纯是欲加之罪,这是大明的体制问题,没办法.】当然被拖欠工资的明军即使哗变,那就是地方zf的问题了,和中央zf无关就是.

秦良玉的白杆兵自然也不例外明白了这个问题以后,我们也都知dào

了秦良玉的白杆兵面临的难题了吧。

论起商业来,刘白羽掌握的商业资源可比这些只懂得占过路费便宜的勤王军在行多了,为了解决友军们的商业难题,刘白羽开办了一个临时市场,方便各路友军交yì

物资和商品,当然实在卖不出去的,刘白羽也帮着兜底,这次马祥麟来,就是求着刘白羽卖一些土产的…….

“算账,算账,算的脑子都快一团浆糊了,姐夫,我是带兵的,为啥需yào

算账啊!”

“继xù

算,带兵的怎么了?你行军需yào

多少粮食给养,别告sù

我说都是那些参军什么的算的!”刘白羽觉得这家伙有点中学生厌学的架势,随手在他脑袋上来了一下.

“其实这都是小道,真zhèng

利国利民的都是道德文章——比如姐夫你写的……”

刘白羽有点儿无语:“我说的什么道德文章都是骗人的,这你也信,实干才能利国利民.我的实干这何止是‘利国利民’啊!我这是‘利天下’的大事。”

刘弟没想到姐夫身为当时大儒,居然对儒家经典实jì

上是这个看法,愣了半天才反问:“姐夫您搞这些东西,既没有施舍别人一个银币、一块面包,连一个穷人都救济不了,怎么利天下?还不如我们刘家庄收拢难民……”

刘白羽踹了他一脚:“穷人成天念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其实说的穿了,朱门酒肉何时不是臭的,为什么有的时候路有冻死骨,有的时候没有?朱门的问题不是酒肉臭,而是能力不足,协调不好内部矛盾,又不能对外扩张,结果弄得到处都是路有冻死骨——我现在做的就是准bèi

通过勤王军贸易的商品,来推断各地商品流通情况,将来才能做好……这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做好了怎么不是‘利天下’?难道非要天天搞仁义伦理才是利天下?”

“你这成天钱钱钱的,都快成管仲一流了,离孔孟之道差的是越来越远了,还想不想当圣贤了?”刘弟吐糟道.

“天下人想过上好日子,却只崇拜鼓吹仁义的‘圣贤’,轻视实jì

提高人们生活状况的生产与组织。孔丘那套仁义道德,真到了乱世是一钱不值,可见相对于管仲的实干,孔丘的仁义道德,说的好听些,是皮毛,说的难听些,就是浮华了,重孔丘而轻管仲,赏皮毛而忘骨肉,以浮华为尊而贱视大本。这样错乱的行径比指鹿为马还糟糕!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还没看明白吗?”刘白羽严肃的说道.

刘白羽以前在人前讲述孔子的时候,刘弟是听过一些的,于是他质问道:“孔子提倡仁智礼义信,这是做人和做事的重yào

原则,怎么能说这是浮华呢?”刘白羽答道:“你只知孔丘说过‘仁智礼义信’,你以为孔丘的所说的这些,就是真zhèng

的‘仁智礼义信’?”

刘弟愕然:“难道不是吗?”

刘白羽严肃的高声道:“当然不是!!!孔丘的‘仁’绝非‘慈爱、同情’,而是有其特定政。治含义的!!!孔丘自己一开始就把这秘密说穿了:孝顺父母,顺从兄长,而喜好触犯上层统治者,这样的人是很少见的。不喜好触犯上层统治者,而喜好造反的人是没有的~~~孝顺父母、顺从兄长,这就是仁的根本啊!”

“孔丘的‘仁’,基础是孝悌,而根本目的其实是——周礼所确立的周王,诸侯大夫,世卿世禄不变的天下统治秩序!!!这才是他‘仁’的最终核心!他身为私生子,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贵族圈子的确认,却发xiàn

整个贵族圈子生存的基础都被破坏了,自然对此不满,要恢复周礼了.”

“但是姐夫,儒家不是在汉武帝之后就被独尊,汉朝建立后的礼教也是学儒家的啊.”刘弟被刘白羽震住了,姐夫说的怎么和别的先生说的完全不一样?

“周礼?其实汉朝沿袭秦朝的多,你知dào

周礼是怎么回事么?”

“周自称“小邦周”,对殷则称“大邑商”或者“天邑商”周朝有谦逊的传统。周天子会见同姓诸侯,则称对方为叔父;会见异姓诸侯,则称对方为舅父——儒家敢让刘邦对诸侯王这么称呼,估计刘邦直接砍人了……”

“这……”刘弟虽然读书少,对于历史的了解基本来源于说书先生,不过显然皇帝是不会称呼同姓王为叔父,更不会把异姓王称为舅父的,天子这么做,还要不要了脸了?

“其实说的穿了,就是秦始皇步子迈得太大了,单纯的郡县制度稳定不了,所以才要引入异姓王制度和郡县制度的混合体——什么周礼都是虚的,关键还是生产力的发展.”刘白羽下了最终结论.

“但是孔子不是说要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么…….”

“虽然他也讲要照顾底层民众,他也说要惠及所有人,但这都是有个根本前提——‘不能违反周礼所确立的统治秩序——最好恢复井田制这种和世卿世禄配套的东西’。他所希望的互惠互爱互利的社会,是大家都遵守周礼世卿世禄统治秩序的社会,。”

“孔丘说他最喜爱的弟子是颜回,颜回死了,他哀嚎说像自己死了一样,悲痛之情,情真意切。看起来很有爱吧。但颜回家里穷困,死后无钱按照贵族习俗下葬。他父亲颜路请求孔子卖掉车子,给颜渊买个外椁。孔子说:“虽然颜回和孔鲤一个有才一个无才,但各自都是自己的儿子。孔鲤死的时候,也是有棺无椁。我没有卖掉自己的车子步行而给他买椁。因为我还跟随在大夫之后,是不可以步行的。”

“最喜爱的儿子死了,也不能违背周礼、不能违背世卿世禄的统治秩序啊。这才是孔丘真zhèng

的‘仁之理想’。他真的爱颜回吗?他只爱他的‘周礼世卿世禄天下统治秩序’罢了。他真的爱天下人吗?他只爱他所认同的世卿世禄政1治体1制罢了。可是世卿世禄天下统治秩序是建立在井田制基础之上的,井田制已经无法实行下去了,这你让周礼如何立得住?”刘白羽反问道.

372世卿世禄

“而周礼所确立的世卿世禄秩序,则是以‘井田制’为核心、以分封贵族统治为骨干、以民众服从为基础的‘固化政治体系’,把天下的东西固定化,然后按照级别分封给大小贵族。这样的统治体系,如果是人口因为战乱,瘟疫,饥荒等条件,始终无法达到土地承载的上限也就罢了,随着汉族人医疗,耕作种种技术的发展,最终要走向君主统治和贵族的分化,最好就是贵族制度的瓦解,只有技术水平到了,必然走到这一步,这是不以个人理想和意志为转移的。”

“问题是孔丘缺乏深厚的历史观和广博的社会生产和协作实践,把建立在蛮荒时代生产力水平的周礼误当作理想目标,看不到春秋的礼乐崩坏是生产和技术发展的必然结果,又做梦想要人们按照周礼去生活,维护建立在蛮荒时代生产力水平的周礼统治秩序,这才是他的‘仁’。他以为回到过去这样就可以天下太平了,根本看不到社会发展已经没有这种可能。这样的人——连自己主张的是什么都不清楚、这样的见识又怎能成大事、利万民呢?”

“所以,他的‘仁’是一种建立在蛮荒时代生产力水平的周礼,之上严重狭义的‘仁’!!!常人喜欢望文生义,看到一个‘仁’字就误以为孔丘是在提倡的是‘慈爱、同情、友善’这种宽泛的概念,这种望文生义的错误,老百姓不知dào

问题不大,如果身为一个统治者不清楚这个,那就是一场灾难了!你看新朝的王莽,玩王道复古,事事都按照周礼来,结果国家才维系了几年?”

刘弟想了想,又反问:“难道‘智’有错吗?总不能说愚民才对吧.”

刘白羽答道:“你以为孔丘的‘智’是常人所说的‘智慧’?其实还是分不清狭义广义的概念,孔丘自己说‘仁者安仁,知者利仁。’有助于‘孔丘之仁’的聪明和知识才是‘孔丘之智’。”

“孔丘之智——就是维护建立在蛮荒时代生产力水平的周礼,世卿世禄统治秩序的聪明和知识!”

“臧文仲在当时被人们称为“智者”,但他对礼则并不在意。他不顾周礼的规定,竟然修建了藏龟的大屋子,装饰成天子宗庙的式样,这在孔子看来就是‘越礼’之举了。所以,孔子指责他‘不仁’、‘不智’。换句话来说,其实孔子维护的是世卿世禄的周礼,说的穿了,就像咱们庄子上的下人,变着法子偷懒耍滑,这也不能说这人不聪明,可是在你我看来,此人断然是不智的了.”

“正常人所说的‘智’是广义上的智慧,不是孔丘所说的‘智’,孔丘的‘智’是一种严重狭义的‘智’,是建立在‘世卿世禄政治正确性’之上。季氏派人请孔丘的徒弟闵子骞去做费邑的长官,但季氏违反周礼的统治秩序,于是闵子骞对来请他的人说:“请你好好替我推辞吧!如果再来召我,那我一定跑到汶水那边去了。在孔丘一门看来,是否有利于社会、是否有利于发展,并不重yào

。如果违反世卿世禄统治秩序,那就是大逆不道,你帮他就是‘不智’。但对社会发展视而不见的话,就是孔子智慧再高,历史也要扇他的脸!于是眼看着就要周礼制度彻底完蛋。”

“可见孔丘缺乏深厚的历史观和广博的社会生产和协作实践,把周礼误当作理想目标,又要人们按照周礼去生活,维护世卿世禄政治统治秩序,这才是他的‘智’。他以为恢复世卿世禄的制度这样就可以天下太平了,顽固的,看不到社会发展了,建立在蛮荒时代生产力水平的周礼已经不能适应这个时代了。还埋怨各国的君主不实行自己的主张——这样不站在管理国家角度的人、这样还停留在几百年前的见识又怎能成大事、利万民呢?”

“但是朝廷里的老夫子们不都说要实行周礼么?上古三代是大治之时么?”刘弟被刘白羽说的满脑子都是星星,脱口而出

“你听这些文官忽悠,真要是按照周礼来,岂不是要把辽东封给李成梁,蒙古封给戚继光不成?上古三代是大治?那按照世卿世禄的制度,科举这种东西又算是什么玩意呢?”

“作为一个政治家,该忽悠的东西,你要去忽悠——说的穿了,和老百姓哄孩子差不多,还不是连蒙带骗外带吓唬的,现在世人真是奇怪,自己长大了,觉得老妈哄孩子说谎不对么?难道在某些人心里,政治家治国比妇女哄孩子还简单么?”

刘弟没想到一向自诩能说会道的自己和姐夫一比,立kè

就成了牙不尖、嘴不利,便转移话题:“难道讲信用也有错吗?孔子不也要讲信用么?”刘白羽听了就想笑:“你以为,孔丘的‘信’,是常人所说的‘信’?别逗啦——孔丘说:信近于义,言可复也。讲信用要符合于义,符合于义的话才能实行。”

刘弟争辩道:“这是当然,难道要因为信就要实行不义的行为?比如被绑匪挟持人质,迫不得已说的话,也要一定做到,那不是成了傻子么?”

刘白羽点头说:“说的没错,你也知dào

信也好,义也罢,都是有一定前提和范围的不是,孔丘的‘义’自然也不例外,就是帮会,强盗也有义气啊,所以孔丘的义气你以为是常人所说的正义吗?显然不是也,在孔丘这里,符合于仁、礼要求的行为才是义!而孔丘的仁和礼又是什么呢——周礼!周礼制定的世卿世禄统治秩序!你看,绕了一圈,还是绕回来了。维护世卿世禄,建立在蛮荒时代生产力水平的周礼的‘政治正确’才是孔丘的本质呀。而‘政治正确性’,我们都知dào

,是一定的技术条件基础之上的,刻舟求剑恰恰导致‘实践不正确’王莽的新朝就是一个例子。”

刘弟略有不满:“您这样解释有些强词夺理。孔子不是说‘见利思义。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吗?可见他的‘义’还是有正义的成分。”

刘白羽道:“就像义和礼有时间限制一样,正义也一样有时间限制,世卿世禄统治秩序,在运行良好的理想状态,固然也有正义的成分。但说到底,它还是建立在蛮荒时代生产力水平的周礼统治的秩序。比起科举制度产生的起起落落,商纣王时代任命没有出身的贤人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刘弟听得晕晕乎乎,半天才问道:

“那按照姐夫的说法,孔子的世卿世禄是非常不好的制度了,科举制度才是正道所在?科举制度,人人如龙,贤者上位…”

“你这话又错了,世卿世禄一样也有好的方面,关键是要把爵位传承和实jì

职务分开,别说汉朝了,就是本朝不也有一大把王爷和勋贵么?本朝太祖的时候,武官就别说了,开国的文官也不是科举来的,而且文官里有着国子监生这种东西.”

“而且什么是科举?科举的本意是地域的平衡,所以明太祖才整出了科举南北帮之类的东西,就是为了协调地域矛盾,毕竟家乡人照顾家乡人也是人之常情.自万历前后朝廷首辅多出自南方,自然不了解北方的问题,政策也会忽略北方,现在的世道,北方冰灾,旱灾,洪灾比比皆是,江南的钱粮却收不上来,朝廷无法协调南北矛盾,早晚要出大事.”

“至于你说的人人如龙,贤者上位,这里面问题就大了,刘弟你也是苦出身的,老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你不是不知dào

,科举首先就得练字,先别说写的好kàn

不好kàn

,就说认字写字吧,正体字笔划可动不动二十以上,不是简单的俗体字能比的,笔墨纸砚是一笔开销,买时稳,交际同窗这些又得多少钱——就算这些都不算,现在科举考八股文的,需yào

大量练习,可不是传说中的耕读就能维持下去的——一般人家养活一个小子,十几年不干活容易么?”

“是啊,我也留意了就是小康家庭,也很难出一个秀才的,那为啥有人说科举让平民百姓都有机会?”

“无外乎是两种,大家庭的庶出,宗族里补贴的福利,或者是南方有个二十亩好地的富农啥的…….”

“这不是蒙人么?南方有个二十亩好地的富农可比北方百亩坏田的地主强得多!”刘弟恍然大悟.

“这也不算蒙人,你自己傻而已,人家又没说谎——何况这科举也不是这么玩的,科举其实没错,然而科举要看考什么,不考数学,地理这些实jì

学问,只是靠八股文这种聪明人的游戏,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可以把科举作为一个准入标准,到京师的学堂再学习——如果非要这样继xù

把八股文作为未来宰相的依据,那至少也得经lì

十年南北州县开阔视野,现在倒好,就在京师宅着,能培养出来什么丞相——还有就是言官系统应该和政务官分开,否则就别怪言官靠喷人上位……”

“当然,其实世卿世禄那套,也不是百无一用,如果换个视野,却是可以大用的.”刘白羽石破天惊的说道.

373炸营?

“世卿世禄那套,根本不是任人唯贤,怎么会有用?”刘弟疑惑的说道.

“世卿世禄第一个用处,就是能扶植起一个皇帝自己掌握的和文官系统牵制的勋贵集团——当然,像大明这样的就算了,勋贵和文官根本没啥大的冲突,皇帝也没有掌握勋贵的强力手段,弄的勋贵成了米虫,这就完了.”

“世卿世禄完全也可以任人唯贤,你也不是不知dào

大家族动辄几百几千人,难道就选不出几个像样的人才么?完全可以不选嫡长子任人唯贤啊,然后选择贤才相持不下的时候,皇帝进行裁决——这样恩威并施,勋贵才会成为皇帝的铁杠拥护者.”

“但是姐夫,你也说了世卿世禄,建立在蛮荒时代生产力水平的啊,现在中原早就不是那种蛮荒时代了……”

“你也说了范围只是中原,如果有新朝建立,打下南洋,西域甚至更远的天竺,在那些偏远的土地上世卿世禄有何不可?这些地方和中原相隔千里以外,不搞世卿世禄,搞中央集权,如何守得住?”

“问题这些地方,打下来皇帝几十年后只怕也管不了,打下来又有何用?哪个皇帝这么干,岂不是傻了?”刘弟疑惑的问道.

“怎么没用,中原三百年大乱一回,说穿了就是人多地少闹得,有个移民的地方,是最大的长治久安!至于地方么,不求为我所有,但求为我所用——这点气度我还是有的.”

“早就知dào

姐夫可不是类似朱洪武那样薄待功臣的人!”刘弟满脸感激的说道.

只是还没等刘弟兴奋完,却是有亲兵来找刘弟.鬼鬼祟祟的凑在刘弟耳边说道:

“大人!请你回营一下,有点事……”

“什么事情说在明处,我这人在姐夫面前没有私事的!”刘弟这人虽然性子跳脱了点,又贪财好色,没有老婆就养了三个美貌小妾,又经常从刘白羽那里打秋风,大是大非却是看的很准——他自己就经常说,自己做错事没关系,反正自己本事就那么大,错不到哪里去,姐夫一定能帮自己善后,但是自己做错人,让姐夫不帮自己了,那就大事不妙了.

“你现在也是独当一面了,不必事事都和我说.”刘白羽觉得刘弟这样谨慎未必是好事,随口说道.

“这可不行,姐夫,你不是说过了么?别的东西都可以给别人,唯有军权怎么抓都不过分!”刘弟急忙解释到.

“我在姐夫面前没有什么隐秘,你有事说事!”

有事说事的结果就是部队炸营了!

这话雷的刘白羽外酥里嫩,刘弟吓得汗流浃背,毕竟刘白羽军虽然名为民团,实jì

上待遇纪律都远远超过一般明军,明军习以为常的逃兵之类无伤大雅的现象都没有,如何会玩出炸营这种东西来?还是青天白日的?

刘弟本来觉得自己在东江,和关内大败满洲,隐隐是所谓当世第一名将,虽然表面上谦虚,实jì

心里不止一次把自己比作霍去病,和动不动炸营的明军不是一个档次的——哪成想结果自己和明军比也没好到哪里去…….

四城之战后,为了防止勤王军恶意讨薪,大明朝廷下令勤王军的所有军队临时就地驻扎。一直等到京城封赏的圣旨来了以后再说。

刘弟自以为刘家军都是训liàn

有素,铁板一块的存zài

,却没有注意四城之战前,临时召集的八千炮灰其中大部分没有死,剩下六千多人,只给了抚恤和商银之后,对这些炮灰士兵的前途没个说法,结果驻扎以后,军营中的气氛就有些紧张了。这次刘白羽从刘家庄带出来的兵丁中,没有大的伤亡,现在留在军营中的炮灰兵丁。而为了防止他们逃亡,刘家庄的兵丁就把他们看管了起来。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亲兵监视一般士兵,也是这个时代的惯例,没有伤亡的炮灰士兵也能理解,关键是等了几天,也没听说刘弟从自己这些流血流汗的立功人员中选拔亲兵,这就让他们心里忐忑不安了,而这些原本就知dào

自己被当做炮灰出身的兵丁,他们心里的想法又不断的被脑补——因为刘白羽军的条件太好,虽然这些人被当做炮灰,也是粗粮管饱,别说和沦为难民的时候比,就是和寻常时候比也是大大的超出——毕竟不是每一个住在河北的人,都有京师的生活水平,他们这时候也感到了威胁,因为他们并不知dào

他们未来的命运会不会是被扫地出门.

因为没有安全感,他们于是渐渐地靠拢在一起,在另一位威信比较高的,京师出身的兵丁——因为作战勇敢提升为连长楚天的率领下,和看管他们的刘家庄出身的兵丁对峙了起来。

当刘弟听到了手下的兵丁对峙了起来以后,他迅速地赶到了现场。这时候,对峙的双方已经有了摩擦,有几个人已经开始发生了肢体冲突。还好,所有的人都没有丧失理智,还没有人敢拿起什么兵器来进行生死搏杀。

见到刘弟的到来,围在四周的兵丁立kè

给刘弟闪开了一条道。刘弟走到了发生肢体冲突的那些兵丁面前,二话不说,也不分对象,对着那些出手打架的兵丁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见到刘弟发火了,那些兵丁也立kè

散开,在人群中间迅速地闪出了一个空地来。刘弟站在空地中间,双手叉腰气喘吁吁了一会儿。等自己的情绪稍稍平息下来以后,指着两边的兵丁就破口大骂:“你们都能耐了啊?都知dào

对自己的弟兄动手了。老子大概都把你们这群小畜生喂的太饱了,你们都有力qì

要翻天了啊!”

楚天在一旁,委屈地分辨道:“大人,不是小的们想动手,他们实在欺负人。”

刘弟看了看楚天,放缓了语气,说道:“好!今天有什么事说开就好。我也不多说什么废话。我只想问问弟兄们:你们投靠了我们刘家军以后,日子是好过了,还是没好过?我有没有让哪一位弟兄吃不饱饭,喝了他的兵血欺负他了吗?还是有功劳没有赏赐……总而言之我刘弟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弟兄们的事情吗?”

刘弟的话让周围的兵丁们一片沉默。对于刘弟的为人,那些兵丁绝对没有什么异议。而刘弟对待他们,也绝对称得上“公平”这两个字。

“都说啊,说啊,说不出来了是吧?我明白了,你们是怕死是不是?”

刘弟自以为是的接着说道:“我们这次北上勤王,和鞑子大军打仗,弟兄们也死了不少,打仗就可能死人。哪个人都怕死。不怕弟兄们笑话,我也怕死。”

“可因为怕死就逃跑,那死就真的不来了吗?为什么我一直严格地训liàn

着弟兄们?为什么我一直强调弟兄们要团结?就是想把弟兄们拧成一股绳,团结在一起,共同闯出一条活路来,共同过上好日子。”

“可活路难道会从天上掉下来?好日子难道也会从天上掉下来?以前都以为马真人再厉害,也是辽东人的事情,这次满洲入关知dào

了么?我们汉人就是跪下当满洲人的奴才,人家都未必要!跑么?女人孩子老人可以跑,我们都是大男人,也跑么?汉人的活路都要靠我们大男人用双手,用命去搏出来。”

“对于那些逃跑的胆小鬼,我这里只说一句话:不愿意站着生的男人,我们不勉强,但是想出卖大家的,我会追杀他们到底,追杀他们满门。现在我们要去北京见皇帝,暂时也顾不得他们,可我们不会一辈子顾不得他们。”

“说句实在话,只要你们放下了马匹和兵器,空手逃跑,我给干粮和路费就算是我以前的那些银子都喂了白眼狼。只要不带着马匹逃跑,带着兵器和火铳逃跑就行。”

“在这里,我也只说这么多了。愿意留下我欢迎,愿意离开我欢送,把我的话告sù

给每一位弟兄。如果谁不想做个男人,做个汉字,去做胆小鬼。我也不会勉强。放下他的兵器,今天就给我滚开。我保证不会阻拦,也保证不会秋后算帐。”

“但是只要今天留下来的人,我们就是同舟共济的弟兄了。如果以后哪个人再逃跑,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啊。”

刘弟自以为是的话,引起了四周兵丁的一阵轰动。他们纷纷交头接耳。楚天对刘弟急着说道:

“大人,我们不是要当逃兵,这逃兵的人都不用军法,不合军中的规矩,这种事我们还是懂的,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是来情愿的,愿意为刘大学士效力【一般人没文化,把刘白羽的礼部尚书头衔叫成学士了】!”

什么,是来请命的,不是来当逃兵的?刘弟顿时没了表情,差点没囧死,不过刘弟的脸皮早就锻炼的相当厚实,拍了拍手说道.

“好汉子!我早就知dào

我刘弟带过的兵,都没有孬种!可是你们不和我说,却裹挟着一大帮人该当何罪,玩法不责众么?这里是军营!容不得这套.”

374顶天立地的好汉子

其实说到这里,刘弟也是知dào

怎么回事了,还真不是啥聚众闹事,更不是哗变,顶天算一个情愿上访罢了,否则最少的打一架,这么长时间顶天就是骂街推搡,打出血的都没有,更没有动用兵器!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军队里最强调纪律,很多事你不给他上纲上线,将来保不齐就是滔天大祸!

刘弟的后勤官大概是和这些前炮灰冲突的最厉害,被压在地上,弄的灰头土脸的,身上还不知dào

被谁踩出了几个大脚印,心里一肚子气,自己忠于职守是惹得谁了?

“刘弟将军,刘大学士!给下官做主啊!下官忠于职守,克克业业,凭什么打我啊,下官冤枉啊!”

一面之词可不能算数!刘白羽安抚了他几句,问道:

“那你为什么被打呢,说了什么啊?”

“他们来领赏银的时候,问下官何时能领正兵的银子,我按照军纪说了,必须得家安在山东咱们那里,还要经过正兵的考核,光有功没有用的!”后勤官斩钉截铁的说道.

还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添油加醋,反问那些前炮灰们:“我说的对不对?可加一字,减少一字么?”

你丫话说的没错,不过语气啥的肯定没注意!刘白羽心里明白,不过任命此人做后勤官,看上的就是他这种没有变通的习惯和耿直的脾气么.所以这事自己也得认不是.

“你回答的中规中矩,倒是没有问题.”刘白羽点头说道.

他回答的中规中矩,没有问题,那我们岂不是大有问题,来上访的前炮灰们急了,尤其是刚升官做连长的楚天,更是怕刘白羽问罪,急忙跪下,带着哭腔说道:

“学士,这事我知dào

是我们没理,也不指望所有人都抬举成战兵,不过二十一名立了大功的,抬举成战兵总可以吧,总得给我们这些炮灰一个盼头啊!”

楚天这话,说到了闹事士兵的心里,顿时闹事士兵哭的哭喊的喊,弄的刘弟小声嘀咕,皇城根底下的老百姓,果然从古至今事情多!

“你就是新提拔的连长?刘弟真是糊涂了,你这种不过脑子的当官,不怕把弟兄们引到阴沟去?”刘白羽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彻底吓住了楚天之后,徐徐道来:

“道理越说越明白,谁拿你们当炮灰了,在我心里,出身不重yào

,关键是忠诚——再说了,楚天你不长眼睛么?你们被招进来,哪天不是吃的饱饱的?一顿一个白面馒头,三天来一个肉菜!人人都有皮甲,武器也是全钢的!谁家炮灰这么养的?勤王军都在这里,这种待遇和关宁军的亲兵比,也都不差了吧?各地勤王军的正兵除了关宁军,是吃的比你们好,还是穿的比你们好!至于你们要冲锋在前,装备也没有老兵好,这是歧视你们么?你们才穿上军衣不到一个月,是会当火枪手瞄准呢,还是饿了几个月的你们能穿上钢甲,还能走在最前面护卫身后的弟兄?”

人这玩意,还真是只看表面的,联想到自己进了刘白羽军之后的衣食住行,闹事士兵发xiàn

自己的待遇和一般的小地主都差不多了,还真不是养炮灰的路数.

刘白羽发xiàn

自己镇住了闹事的士兵们之后,努力学着现代社会政客和上访群众对话的样子,和颜悦色的说道:

“当然,我说的是我的道理,你们也有你们的道理,都说出来就是.”

闹事士兵们被刘白羽这么一说,都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人家刘学士和刘弟将军对自己都这么好了,还想怎么样?也是一个个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这可不行!身为现代人的刘白羽深深知dào

,对于群体性事件,一位打压或者是纵容都是不行的,打压其中不合理的要求,满足其中合理的要求,这才是王道,于是再度点名楚天:

“你是当长官的!你说!这是军令.”

怎么又是我啊,我是来领军饷,又被闹事士兵裹挟的啊!楚天没有办法,只好说了出来:

“弟兄们的要求其实真的不合理,不过这王法不外乎人情不是?只是想把有功的士兵抬举成战兵,让大家有个盼头,再说也让伤残了的弟兄们能领一点抚恤,毕竟成了废人,生活不易啊.”

原来如此,这是自己官僚主义了,刘白羽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上位者就是要软硬兼施,一味的软和硬都是不行的.

刘白羽顿时拉下脸来,指着楚天高声说道:“当兵的不过脑子,你这个当官的也一个样子?我要是真学者其他勤王军,把伤残的弟兄们扫地出门,那就学他们给个十两银子,把人撵出去不行?有谁能说这不对么?”

闹事士兵听到这里,都不说话了。其实刘白羽已经很客气了,对于临时招募的炮灰,一般明军是根本不管死伤的,像垃圾一样扔掉,让他自生自灭都算好的,甚至干脆把伤兵看了,杀良冒功都是有的,至于给个十两银子,把人撵出去,这已经是很有良心的了,而且十两银子这个价码,还真只有关宁军给得起,其他勤王军可没这个价码.

“可是我这样做了么?轻伤重伤的,我刘白羽抛下哪一个了么?如果有抛下受伤战友的事情,你们都说出来,我军法从事!”

是啊,虽然自己觉得自己是炮灰,可是伤了之后有人管,吃的还是肉菜结合的病号饭——比一般勤王军的小军官还好,哪有这样的炮灰啊?而且正如刘白羽说的,还真没见过哪个士兵被抛在战场上自生自灭的,一个都没有.

“而且在我眼里,你们的命可不就值十两银子!别的不说,就伤残的弟兄们,都是在战地医院被救回来的吧,那里面除了我们刘家军的士兵,都是其他勤王军的军官吧?住一天就得五两银子一个人,再加上吃的都是仙丹——几十两银子其他勤王军强着要的,你自己算一算,为了捡回你们这条命,我花了多少钱?就那么十两银子么?”

“学士大仁大义!我们不该啊!”

闹事士兵中几个重伤的士兵想到自己受伤后的待遇,顿时都哭了起来,跪在地上,不肯抬头——仔细一想,刘白羽说的每件事都是真的,甚至还给自己这些无理取闹的人留了面子,战地医院里面除了刘家军之外,都是各个地方勤王军的中高级军官,自己一个小兵,和人家一个待遇,还要这要那的,不是太贪心不足了吧.

“快起来,快起来!”刘白羽走上前去,把一个个重伤号都扶起来,和颜悦色的说道:

“你们这些英勇杀敌,落下残疾的,我哪里能不管呢?你们和刘家庄的伤残士兵一个待遇,统统管一辈子吃喝——也别担心传宗接代的事情,老婆我出钱给你们买!”

“学士仁义,可是我们也不能白吃学士一辈子的饭,我腿是瘸了,可是双手还好,还有赶车的手艺,只要学士给我一辆马车,我还是个有用的人!”

伤残士兵正感动之余,刘白羽继xù

说道:

“你们有家人失散的,把家住哪儿,长得什么样,有胎记什么的之类的都写下来,只有负责的军官帮忙寻找,你们安心养病去吧……”

知dào

学士仁义,没想到学士如此大仁大义,伤残士兵千恩万谢的走了,这就轮到解决立功士兵的待遇问题了……

刘白羽看着闹事士兵们,缓缓说道:

“你们这次闹事,我是又高兴,又不高兴!知dào

为什么么?”

又高兴,又不高兴这种哲学问题显然不是大头兵们可以理解的,于是回答刘白羽的就是一阵齐刷刷的摇脑袋.

“你们拿了赏赐,没想着回家过日子,反而想着当正兵,流血流汗——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我们汉人要是多几个这样顶天立地的好汉子。能怕男男女女加一起才十万的鞑子么?能么?”

“不能!”刘白羽军齐声喊道.

“满洲鞑子无非就是胆壮心齐,吃得好罢了,都是一个两手两脚的人,咱不怕他!”

“鞑子也就那样,老子真鞑子杀了五六个,假鞑子杀了六七个,除了力qì

大些,没看出不像人来!”

“那是你的本事?还不是学士好吃好喝供着你,还给你大熊一身锁甲和一把好刀?没这身上好锁甲,你早教那个鞑子的白甲兵劈了,人家的力qì

可比你大,比你高一头!”

“那是,兵熊熊一个,都是学士带兵带得好!吃得好,穿得好!”

“说穿了还不是上官克扣粮饷?贪官闹得!要是咱家学士当了首辅,把这些贪官都杀了,还怕小小鞑子么?汉人几千万,几百个人打一个,鞑子就是铁做的,也都得化了!”

刘白羽一句话结束了闹事士兵的讨论:“既然我刘白羽承认你们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为啥不让你们当正兵,这是为什么呢?”

375解决

这是为什么?像一般勤王军那样养不起么?闹事士兵们可不这么认为,就饮食和护甲来说,都和一般勤王军亲兵差不多了.

其实这次闹事士兵主要还是看着刘白羽军正式士兵的抚恤和养老待遇眼红,毕竟其他待遇差不多——但是刘白羽刚才有解决了这个闹事士兵的抚恤和养老待遇,其实闹事士兵心彻底顺气了,倒是对这个所谓正兵有些无所谓了.

当然,很多闹事士兵也想到或许是自己资历不够,以及刘白羽军多是山东人,身为直隶人的自己可能被地域排斥什么的——不过话说回来了,这资历问题和地域问题,二十一世纪都没有彻底解决,在十七世纪几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真说出来,却好像自己过于贪心了.

刘白羽见到所有闹事士兵都面带愧色,沉默无语,知dào

自己说话说到了点子上,深呼吸了一下,朗朗说道:

“因为第一我不是拿士兵性命换功勋的人,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估计你们也听监军官说了不止一次了吧,因为你们英勇杀敌就给正兵待遇,岂不是拿你们性命换胜利,我军是拿士兵汗水换胜利的!”

“我军有句话你们听说了吧,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不怕苦还在不怕死前面,想当正兵,就得先不怕苦,学好正兵的本事,走路要一天徒步走几十里,当火枪兵的,三点一线瞄准,对着骑兵冲击手不颤抖,知dào

什么叫定装火药!当骑兵的,怎么照顾马匹,蓄养马力,集团冲击……这些不仅要不怕死,还要不怕苦呢!你们必须做到这里,再通过战场检验,才能成为正兵!”

刘白羽说完这些停顿了下来,想看一看这些闹事士兵的反应。

楚天觉得自己不小心被闹事士兵推为代表,心里不知dào

委屈成什么样子,发xiàn

刘白羽眼神看到自己,立kè

就心领神会了,高声喊道:

“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整齐的震天喊声,让刘白羽眉开眼笑,对着楚天说道:

“我这话也不是光对着士兵说的,你们这些没进过刘家庄军校的也要学习,基本的指挥,否则强兵叫不合格的军官糟蹋了,我也心疼啊!”

楚天听到这个,却是猛然间一皱眉——莫不是嫌我们这些直隶出身的军官忠诚度不够,要变相清洗我们么?

只是想归想,刘白羽军待遇相当于勤王军是极好的,这次又是收了直隶出身新兵的心,就是变相清洗也是无法,楚天是店小二出身,对自己这个军官身份相当看重,只好对着刘白羽下跪叩拜:

“楚天忠于学士,学士让我楚天上刀山,下油锅,都半点也不皱眉!”

这就是变相的表忠心了?刘白羽没想到楚天会错了意,只是这事也不好解释:

“也不用太担心,我军白人就实行双主官,成绩只要不是太差可以做监军——实在不行,也可以把功勋换成银子退伍,亏待不了你们这些有功之臣的!”

楚天心里虽然不怎么相信自己作为直隶出身的军官不会被清洗,不过对于有功勋的人员,刘白羽军会给银钱还是很有信心的,也就磕头谢恩了.

“这第二点么?那就是诸位直隶出身的士兵,不是自愿投军的,很多人只怕击退了建奴,还要找老婆孩子在直隶继xù

过日子!这样的人,我也理解,给予路费,让他们回家就是,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知dào

!”

“在这里,我也只说这么多了。把我的话告sù

给每一位弟兄。如果谁不想跟我走,要回家过小日子的。我也不会勉强。放下他的兵器,铠甲。我保证不会阻拦,也保证不会秋后算帐。甚至还可以给想走的弟兄路费和衣物.”

“但是只要今天留下来的人,我们就是同舟共济的弟兄了。如果以后哪个人再逃跑,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只能军法从事了。”

刘白羽的话,引起了四周兵丁的一阵轰动。他们纷纷交头接耳。有一位军官对刘白羽急着说道:“学士,当了逃兵的人都不用军法,那可不合军中的规矩啊!”

刘白羽止住了那军官的疑问,接着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你们也是没什么办法才加入我军的,为的是有口饭吃,所以这也是个特例。下不为例。不过如果谁要走,你们也不要担心什么。知dào

我的人就知dào

,我许下的承诺就没有反悔的时候。我说放你们走,就一定会放你们走。我说不秋后算帐,我就绝对不会像其他勤王军那样说这些弟兄是逃兵,然后秋后算帐。”

“不过,我也不想骗你们。如果谁要走,我是不会理睬他的。但是,以后鞑子可不会不来,各路勤王军向你们要军饷什么的,我也管不了;以后府尊大人要你们做民夫什么的,我更管不了。因此,走的人最好带着家人亡命江南去吧。”

“但是如果今天不走,留下来的人都是我的好兄弟,咱们就一同同生共死了。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以后谁再走,那就是逃兵,无论他逃到哪里,我发誓一定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的。”

其实这也不是刘白羽大度,就像他对刘弟说的一样,皇城根的人事多,不适合做士兵,现在因为满清破口的关系,到处都是饥民,只要给口吃的,那就是极好的兵源.至于优质的炮灰,性价比最高的就是日本武士,能吃白米饭和一点肉就可以了,何必非用京城的人呢?而且自己宽大的把这些人送回家,还能得到大量声望,是非常合算的事情.

刘白羽说完这番话,刘弟向两边挥挥手,叫道:“好啦!好啦!都是大男人,话说透了就好,没什么隔夜仇的。都散去干自己的事去吧。记住我的话,都是自己的弟兄,别再象个小娘们一样的疑神疑鬼的啦!”

那些直隶出身的兵丁,听了刘弟的话以后,都看向了楚天,那楚天向刘弟行礼说道:“大人对小的们,那是绝对没有话说。如果哪个人不为大人拼命的话,他那就是狼心狗肺了。其他人小的不敢打包票,我楚天绝对是跟着大人您走的。如果今天以后还有谁对不起大人的话,我楚天绝对和他势不两立,点他的天灯。”

听了楚天的话,刘弟笑着拍了拍楚天的肩膀,对他说道:“看来我提拔你没错,你叫楚天,不光是战时悍勇,平时的训liàn

相当不错。这样吧,现在军官缺额也多,你先去暂任一个新兵营营长吧。你也知dào

我们军中的规矩,没有接受过考核,不能够出任正式军官的。这次回刘家庄学习,希望你拿出你的能耐来,堵住别人的嘴,也给我脸上增点光。回来考核通过以后就正式任命你。”

“唉!”楚天被刘弟这个意wài

的任命弄得是喜出望外。刘弟军队中的军官的军饷是相当的高,还有其他的福利和分红,可以说是每一位兵丁奋斗的梦想。

但是成为一名军官也不容易,尤其是现在,刘弟的军队中的军官完全被山东和辽东出身的军官霸占以后,基本上都没有其他人的份。偶尔有几位当地的兵丁,因为训liàn

特别出色被提拔,可他们也都是山东本地的军户和百姓出身。

对于楚天这些直隶出身的兵丁来说,如果按照其他明军的规矩就算是训liàn

再出色,一来军官名额有限;二来他们因为投靠刘弟比较晚,资历排的比较靠后,所以这些直隶出身的兵丁头上,好象都有个玻璃天花板,根本没有可能得到晋升。可楚天没想到自己今天却因祸得福,结果反而有点一步登天了。

在刘弟的一番话以后,兵丁的情绪很快得到了稳定。他们也都三三两两地散去了,在各自军官的命令下,做着他们该做的事。

而当刘白羽的话,尤其是刘白羽肯让兵丁自愿离开的话,传递到大营每一名兵丁的耳中以后,所有的兵丁也都冷静地思考着。他们发xiàn

就算是刘白羽遵守承诺,可他们如果当了逃兵以后,地方官府的勒索,以及其他勤王军抓壮丁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因此,所有的兵丁最终也只有几十人离开。

刘白羽平稳局势以后,回到了自己的大帐。他想到了刚才表现比较抢眼的那个楚天。刘白羽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道:“那个楚天倒确实是个人才,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直隶出身兵丁们的领袖了。”

不过,刘白羽并不想去惩罚压制楚天,当然除了这次破格提拔,以后也不会对楚天加以照顾。楚天以后的路,要靠他自己的表现和功劳来决定。

当然,对于直隶出身的兵丁组成的那个小团体,刘白羽以后也会加以必要的防范的。但也不会刻意去压制。这个世道只要刘白羽能提供充足的军饷,他们自然会把刘白羽作为绝对的首领,刘白羽也并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刘白羽其实也想通了这也是一件无奈的事,任何团体发展到一定的规模以后,都会在内部形成一个个小团体,一个个派系的。就算是刘白羽从山东带来的嫡系,都隐隐形成了山东出身和辽东出身这两个小团体了。

376自我批评

对于小团体这种东西,刘白羽认可一点,党内无派,千奇百怪——这还是二十一世纪——在十七世纪这种老乡等于半个亲戚的年代,想没有派系存zài

那就是胡扯了——其实某种程度上,刘白羽起家靠的不也是山东系为主,用辽东系制衡么?所以刘白羽想开了之后,觉得再用一个直隶系参与制衡,其实用好了更有助于内部稳定,毕竟直隶系人数少,对自己的依赖程度也更加高不是?

当然,派系斗争的负面作用也是不可忽视的,刘白羽现在也只能够尽量协调和平衡好各个小团体的关系。尽量地让他们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因为刘白羽现在的没有大义名分,内部也不稳定还是太脆弱了,根本经受不起一点儿内耗。

在晚饭以后,刘白羽又和刘弟私服巡察了一番大营,发xiàn

大营中,所有的兵丁也都平静了下来,没有任何后遗症。这才放下心来,他偷偷德尔把主要的军官都叫进了自己的大帐中。

等所有的军官到齐以后,刘白羽先对着因为监控手下的兵丁舆情不理,负责情报工作,而满脸羞愧的卢天生说道:

“这次的事不怪你们。这是本官的错。本官没有了解清楚兵丁们的想法。”

“主公哪里有错,都是卢天生辜负了主公,主公投下了大笔钱粮,我却办事不利,求主公责罚!”卢天生本以为刘白羽要按照帝王心术敲打自己一番,再给自己小恩小惠,哪成想刘白羽根本不玩这套!

“这话说的,你这摊子太大,官府,满洲,儒生,我看着都觉得累!我刘白羽一直说,自己做不好的事情,就别苛求属下做好!”

“主公大仁大义,仁者无dí

,我心里阴暗了点……”

“我刘白羽不玩这套!老卢你事情太多,这才认识你几年,头发从黑的变成半黑半百了!老卢,你听我句,咱们不心急,你身体要保住了,离开了你这黑暗中的人,我没有安全感啊!”

“主公如此信任,我卢天生除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无以为报啊!”卢天生眼泪止不住了,刘白羽这话一说,卢天生对刘白羽的忠诚就变了——如果说以前卢天生对刘白羽的忠诚是一般臣子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雇佣关系,现在就变成了士为知己者死的这种死忠了.

刘白羽却不知dào

卢天生的心理变化——其实刘白羽对手下的关系,没有定位成中国的君臣关系,倒是和现代公司大股东和小股东的关系差不多——毕竟作为一个很有优越感的现代人,刘白羽很难完全接受古代思想,所以卢天生很多时候真的是想的太多了.

“你这工作狂,我也拦不住你!不过卢天生你得答yīng

我一件事,补药你得给我吃,否则我派人把你绑起来,强迫你散心几个月!”

“我听主公的.”卢天生想说很多,最好发xiàn

都想不起来了,只说了这句,然后眼泪哗哗的……

“这次直隶士兵闹事,根子在我,我最初就是把这些直隶士兵作为临时工使用的,人家流血流汗的,就想几个钱打发走,不给人家荣誉和前途,哪里怪人家闹事?”刘白羽主动自我批评说.

这……在座的军官都有点不以为然,毕竟这年头士兵就是丘八,低人一等,粮饷充足的话,上司抢功劳都是潜规则,就直隶士兵昨天闹事,这在其他明军那里,全杀了都不算过分.

“别这个眼神看着我,其实我刘白羽觉得,这打天下么,我有我的辛苦,功劳最大是理所应当的,不过军官有军官的功劳,小兵有小兵的功劳——像明太祖朱元璋那样,勋贵稍微给自己一点东西,又不犯法,就红了眼,同时却又把自己的儿子都封王,还美其名曰反腐的事情,我是做不来的!打天下的时候,大家风雨同舟,坐天下,也得一起才是!”刘白羽缓缓说道.

这支票是不是有点大?如果不是刘白羽一向言既出行必果的话,大家也就当个笑话听,毕竟这年头当官的有几个不吹牛啊!

看了军官们疑惑的表情,刘白羽说道:“当然,实封在中原内地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封在南洋那种米粮之地,也绝不会忽悠大家就是了——我知dào

你们不信,日久见人心就是了……”

“不过话又说来了,主要错误在我,可是你们也不是没有错.”

接着刘白羽向了所有的军官,接着说道:“在这里我也要说你们几句。以前在训liàn

的时候,你们严格要求,那倒也是应该的。可是在平时,你们也都高高在上的,一点儿也不知dào

自己手下的兵丁平时在干些什么,平时在想些什么。这一点主官或许问题还不大,各级监军呢,可不是监督主官不要乱指挥,保证士兵正当利益那么简单!要像父母一样关心士兵,懂么?”

“其实这些兵丁要求的并不多。只要你们这些监军在平时和他们说几句话,晚上给他们盖几次被子,他们可能就感激得不得了啦。你们都要记住,吸取这次的教xùn

,以后在平时,在生活上要多关心自己手下的兵丁,要做他们的父母,他们的老大哥。那样的话,兵丁才会和你贴心,为你拼命的,而不是简简单单的吃粮当兵——仅仅靠粮饷充足,和现在的明军比烂足够了,对付满洲基本也够用了,和罗刹,英吉利,法兰西,西班牙,葡萄牙这些西方列强比,远远不够——我的军队是要恢复汉唐古风,是要有军魂的!”

最后一句,刘白羽的语气斩钉截铁,让所有的军官们都心头一震——没想到主公的志向居然不是简答的打天下,坐天下这么简单…….

刘白羽军流传这一个流言,之所以刘白羽要限制正兵数目,其实都不是说的那个道理,却是崇祯皇帝疑神疑鬼,又有私通鞑子的奸臣作祟,说学士大量养兵要造反,皇太极那建奴头子则和朝廷密谈,必杀学士,才能两国议和……

这种谣言,在官场中人来看,根本不值一驳,你实力强到皇帝压制不住,皇帝自然要用种种办法收拾,甚至最后撕破脸和鞑子有什么关系?

但是,这种谣言很符合喜欢听评书的老百姓的胃口,学士打退了鞑子,那自然就是岳武穆之类的忠臣,说学士要造反的,必然就是勾结鞑子的秦桧之流,让许多刘白羽军的士兵对朝廷里陷害学士的奸臣耿耿于怀,甚至有人觉得刘白羽不该学岳父,直接上京清君侧才是正理,这些新兵不知dào

大明朝士兵不如狗是惯例,反而认为勤王军其他部队吃上顿没下顿断然是奸臣卡断了军粮,勾结鞑子——同时对自己出钱养兵的刘白羽越发佩服.

谣言越穿越厉害,整个勤王军都知dào

了,而且证据也越来越完备,比如崇祯皇帝默认袁崇焕攻击刘家庄,崇祯皇帝大胜之余不给刘弟等人官衔等等.

更可怕的是,现在直隶忽然出现了到处都是的大纸条,用血红字体写着几个字,必杀羽,方可和。皇太极.当地官府怎么清理也到处都是,顿时在直隶传开了.

地方官府顿时慌了,害pà

刘白羽借机造反,不敢给刘白羽军供应粮食,结果被刘白羽下令攻破了几座县城,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害的地方官没办法,只好听到刘白羽来的消息就躲进大山和躲瘟神差不多.

这种事情,马世龙和孙承宗也不敢参合,于是走了另外一条路回京,却是除了秦良玉敢和刘白羽走在一起,其余的勤王军都和刘白羽拉开了距离.

唯一例外的,就是秦良玉这个愚忠明朝的少数民族将领了,自己男人被明朝太监所杀似乎根本没影响她对明朝的忠心,作为一个女人,她的直觉似乎察觉出刘白羽有不妥当的地方,于是成天对刘白羽贴身防守,非要给刘白羽灌输忠君思想不可!

“其实这世道都是文官们乱搞,要是根据太祖的祖制……”

“根据太祖的祖制?玩出一大堆有兵权的王爷?要我说,多亏了成祖他老人家拨乱反正,否则七国之乱还算轻的,没整出八王之乱就好!”

这…秦良玉对刘白羽无语了,毕竟明成祖拨乱反正是明朝官方的政治正确.刘白羽说的也没啥错误,可是味道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呢?

“太祖爷治理国家,总还是正确的多……”

“秦老将军您是说宝钞这种我现在还能找得到的东西?还是不用打天下的淮西文官,而是重用方孝孺,齐泰,黄子澄这样的所谓饱学鸿儒?以至于建文帝活活逼反了明成祖?”

刘白羽继xù

吐糟朱元璋.

秦良玉对刘白羽再次无语,自己一提太祖的开国之功,刘白羽就歪楼到明成祖拨乱反正,而明成祖拨乱反正是明朝官方的政治正确,这让秦良玉敢说什么?

“但是军屯制度让大明追杀蒙古,这祖制要是坚持下来……”秦良玉没有办法对刘白羽使出了杀手锏……

“嗯?我刘白羽查过档案,事实可对不上号啊.洪武二十一年(1388),太祖命五军都督府更定屯田法,同年罪大恶极,狗都不理的蓝玉率军于捕鱼儿海灭北元。屯田与灭北元有何干系?

永乐元年(1403)计,军屯120W人,垦地8930W亩,2345W石。宣德元年(1426),屯粮降至720W石

前后不足40年,中间还有4年靖难。军屯制度有多大用处,是否能坚持下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把?”

“我觉得你根本沒搞清国朝初年的军屯是怎麼一回事,明初的军屯只是一方面,只是聊胜于无,商屯补充才是关键.”刘白羽对秦良玉吐糟道.

“太祖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米.这总是真的吧?”

“国朝初年土地荒芜,国库空虚,巩固边防解决粮饷是移民的作用是有的,可是有些话可得说明白,这句话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了,永乐年间屯田逐漸崩坏,至宣德只剩不足三一——成祖时期,是成祖本事不够还是官制不行?我看还是这种制度不靠谱居多!”

刘白羽觉得秦良玉说话太不靠谱了,文官拿不知真假的祖宗家法来制约皇帝,您倒好,一个武将用不知真假的祖宗家法来忽悠自己么?愚忠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好么?

377刘福通的后人

“百年胡气一朝横扫,日月重开大宋天,太祖爷……”秦良玉

“蒙元朝本来就是你杀我杀开开心心,自从阿里不哥和海都先后与忽必烈打来打去——就没消停过”

“蒙元不到百年,除了忽必烈在位二十四年【1271—1294】,元顺帝【1333年6月至1370】之外,秦将军你算一算蒙元多长时间换一次皇帝?”

“这岂不是几年换一次皇帝,还像个国家的样子么?”

秦良玉身为少数民族地区的将领,对史书不熟,对蒙元的认识一直停留在很强dà

的基础上,哪成想仔细一看,所谓的大元朝其实就是一个混乱到了极点,和军阀混战的五代相差无几的时代呢?

“几年?秦将军你太高估了鞑子了!事实上蒙元在位1个月的皇帝都有【天顺帝(1320-1328)1328年9月即位】.”

“青山居士,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蒙元其实并不强dà

还是——”

“强dà

的是蒙古,不是蒙元,忽必烈在日本和越南两个弹丸之地都被抽了回来——何况这厮越强dà

,蒙元的寿命就越短……”

出乎许多人意料的是,蒙古是蒙古元朝是元朝,在汉人看来,蒙元是蒙古人压制汉人的外族政权.

不过呢,其实在蒙古人看来,元朝也不是什么好鸟!

对于元朝的性质,有人认为元朝和宋朝,明朝一样,都是中原政权,也有人认为元朝是蒙古的继承者,是中原王朝的侵略者.

其实这两者都对,又都不对,元朝的建立的基本盘就是华北中原的汉族地区,法统也是汉人认可的法统,而不是成吉思汗制定的选举大汗制度,决定了元朝和以蒙古本部为主的蒙古贵族有着不可调和的冲突.

当然,元朝人分四等的民族政策,又决定了和中原百姓离心离德——总之就是一个两边不讨好,两边得罪的政权,能稳固才怪.

元朝脑子和屁股打架是谁造的孽?始作俑者就是忽必烈了.

蒙哥汗去世了,遗留下三个弟弟:忽必烈、旭烈兀和阿里不哥,来成为未来蒙古帝国的大汗。旭烈兀自1256年成为波斯汗后,由于远离蒙古,而没有要求继承大汗位。剩下的只有忽必烈和阿里不哥。阿里不哥作为幼子,已经成为蒙古本土上的统治者,并在蒙古都城哈拉和林扎营。作为蒙古地区的统治者,他准bèi

在蒙古召开库里勒台,以确保他被举为大汗。而忽必烈抢在他之前行动。他率军从武昌北上,在中蒙边界的上都府(位于今察哈尔和热河之间的多伦诺尔附近)建大本营,早些时候,他只是在这儿建起了他的夏季驻地。1260年6月4日,他在此被他的党羽,即他的军队,拥立为大汗。当时他44岁。按成吉思汗的法律,这次仓卒的选举是非正式的。按传统,库里勒台应该在蒙古召开,会前应召集成吉思汗的四个兀鲁思的代表们出席。阿里不哥在蒙哥的丞相、克烈部聂思托里安教徒学鲁合的怂恿下,现在也毫不踌躇地在和林悟取大汗称号。在中国,控zhì

着陕西和四川的蒙军将领们倾向于阿里不哥一边,但忽必烈不久就把这两个省的军队争取到他一边。忽必烈的副将们在甘州东部(甘肃境内)打败了阿里不哥军,这次胜利巩固了忽必烈在对蒙古统治下的中国的所有权。忽必烈把他的优势向蒙古推进,他于1260年年底,在哈拉和林以南的翁金河畔度冬;而阿里不哥朝叶尼塞河上游撤tuì

。接着忽必烈错误地设想战争已经结束,在和林留一支普通军队后,回到中国。1261年年底,阿里不哥卷土重来,驱逐了这支驻军,并进军迎战忽必烈。在戈壁边境上打了两仗。第一仗忽必烈获胜,然而;他再次错误地没有追击阿里不哥,10天后打了第二仗,尽管战斗十分激烈,但却没有决定性的胜负。站在阿里不哥一边的有窝阔台家族的首领、塔尔巴哈台的叶密立地区的统治者海都和察合台宗王阿鲁忽(Alghll或AlllghLI),阿里不哥曾帮zhù

阿鲁忽从其堂兄妻、兀鲁忽乃手中夺得察合台兀鲁思。由于这一支持,阿里不哥的势力与忽必烈的势力相匹敌,直到将近1262年年底,负责后勤的阿鲁忽因为付出太多,看不到汇报,在忽必烈的引诱下背弃阿里不哥投靠忽必烈。这一出人意料的背叛改变了形势。当忽必烈赶走了阿里不哥的人,重新占领和林时,阿里不哥被迫在伊犁河流域与阿鲁忽作战。阿里不哥被阿鲁忽和忽必烈两军拑住,疲于奔命,最后于1264年投降忽必烈。忽必烈宽恕了他,但是,处死了他的一些主要支持者,包括聂思托里安教丞相孛鲁合。为谨慎起见,他把阿里不哥作为重yào

俘虏囚禁起来,直到1266年阿里不哥去世。

阿里布哥与忽必烈的争夺战结束后,窝阔台的孙子海都以叶密立为据点,联合术赤系诸王展开了反对忽必烈的斗争。八剌遵照忽必烈的旨令,率军攻打海都,占领了其中的一部分领土。而术赤系的忙哥-帖木儿又派别儿哥率5万骑兵前去援助海都,使海都重新召集起已四散的军队与八剌交战,结果八剌失利。术赤、察合台、窝阔台系诸王都想独占河中地区,但为调合彼此的矛盾,1269年在阿姆河以东的塔剌思草原集会决定:将河中地区分成三份,分归八剌、海都和忙哥-帖木儿管辖。会上还决定诸王联合起来共同反对忽必烈。塔剌思会议后,八剌与海都结为"安达(义兄弟),他们清除了忽必烈的拥护者,并没收其资财,继而将矛头指向托雷系的伊利汗国。

1302年海都因伤去世后,都哇成为察合台汗国的实jì

统治者,他把汗国的东部土地交给海都的儿子察八儿统治。但察八儿却想控zhì

整个察合台汗国,与都哇发生了权力之争。都哇和察八儿之间的斗争,为元朝廷干预汗国之事提供了方便。元朝统治者都支持都哇,迫使察八儿屈从了都哇。从此,窝阔台系失去了对察合台汗国的统治权,元朝名义上的宗主国地位才算确立,但是因为忽必烈违反蒙古法统,对于其他汗国的军事指挥权却彻底失去了——当然,其实到了元顺帝逃亡漠北的时候,察合台汗国已经自顾不暇,内战的正开心,所以王保保宁可求助于瓦剌也不求着察合台汗国帮zhù

北元复国……

这些还都是大的战斗,忽必烈时代因为忽必烈自身的根基在华北,法统也是按照中原法统,和蒙古本部的贵族零星冲突不断.忽必烈虽然在蒙古本部没玩屠城这套,不过把反对他的牧民当奴隶卖却是很来瘾.

其实要是比起来对草原民族的打击,因为熟悉草原虚实的缘故忽必烈远远比卫青霍去病还大得多——这种政策的好处就是减少了漠北草原的蒙古贵族对占据中原的蒙元的威胁,【但是依然有漠北为根基的武宗孛儿只斤海山击败以华北为根基的叔叔阿难答的事情,如果说明朝靖难是军事政变的话,那蒙元的军事政变可就多了去了.】坏处就是被打回草原之后,残破的草原无力支持反攻中原.

蒙元不到百年灭亡,一是先天根基不足,造成了政局不断的动荡,二是同时统治漠北加中原超过了当时zf能力的极限,别说是没啥文化的蒙古人,换哪个民族也是一样.

说穿了,就是体制问题,不是简单的军事问题.

仅仅就军事问题而言,其实蒙元不到百年灭亡的主要原因是红巾军三路北伐,导致元朝脆弱的zf土崩瓦解——察罕帖木儿死后,他的继承人兼外甥王保保和他手下的部下在中原打成了一锅粥,才被朱元璋捡了便宜.

不能说朱元璋推翻元朝的过程中不重yào

,毕竟任何事最难的就是最后的百分之一——但是把推翻元朝的功劳全部授予朱元璋,而对民族英雄刘福通视而不见,这样理解历史,就让人无语了.

察罕帖木儿,王保保,这种明朝建立的对手秦良玉自然是知dào

的,不过海都,阿里不哥等人,秦良玉自然就不知dào

了,至于鞑子自相残杀的事情,身为边将的秦良玉自然知dào

,不过鞑子建立王朝之后,不是简单的无道,还是没有章法继xù

自相残杀到这个地步秦良玉自然就不知dào

了.

而刘福通反蒙元立了大功,最后是死在谁手里呢?《明太祖实录》在靖难以及朱棣登基等方面的失实,不是我们这里所要讨论的问题。至于该书中隐讳朱元璋的过失和恶行,亦包括很多方面,而掩盖朱元璋与龙凤政权的关系,则为其中最突出者之一。该书中不记至正二十三年后韩林儿的情况,对朱元璋及其父祖曾受韩林儿封号亦讳莫如深,便说明了这一点。具体到刘福通结局问题上该书记张士诚将吕珍杀刘福通的文字为“杀福通等”.

这一点甚至专门抹黑明朝皇帝的清代官修《明史》都是如此,但是,朱元璋本人却有不同意见——朱元璋的即位告祭文。该文在许多文献中都可见到,但具体内容略有不同,其中《明太祖实录》所载为:“帝赐英贤为臣之辅,遂勘定……庐州左君粥、安丰刘福通……等,惬兵息民于田里。“这里明确将“安丰刘福通”作为被朱元璋徽定的群雄之一,可见朱元璋自己也承认刘福通是亡在他手上的——这还不算朱元璋北伐檄文对当年自己参加的红巾军定性为妖人.

虽然明朝现在给皇帝造谣是习以为常,甚至是文官们的时髦趣事,可是刘福通,韩林儿于朱元璋的关系却是禁区,刘白羽居然敢把话题往这上扯,秦良玉如何敢回答?

秦良玉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对刘白羽说道:

“青山居士,无论如何,现在满洲鞑子肆无忌惮,祸害中原百姓,你是朝野公认的,能安邦定国之才?还请你仿效大唐出将入相,拯救天下万民……”

“可是秦将军,你知dào

么?为何我对自己的身世讳如莫深?不敢明言?因为我是龙凤丞相刘福通的后人!”

378溃兵成匪

这其实也不算刘白羽撒谎,毕竟经过明末,清末,明国,文化那啥革mìng

几个时期,一般人的家谱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刘白羽到老家旅游的时候,曾看过自己的家谱,发xiàn

自己的家谱里面还真有刘福通这么一位祖宗,当然再往上查,最初家谱的祖先从匈奴人刘渊开始——刘白羽历史书读得不多,不过把刘福通按一个刘渊祖宗这种东西还是不信的.

至于成吉思汗外孙么,这话倒是有点可信度,刘白羽的奶奶据说就是——不过老太太家从明朝中叶开始就在大明当军官,而且从托雷开始就分了出去——这蒙古公主的水分么……

刘渊这个便宜祖宗,刘白羽自然是不敢认的,毕竟一旦认了刘渊这个便宜祖宗,一旦登上帝位之后,那么对于五胡乱华的评价都要出问题,不利于在中国建立近代民族主义作为根本的历史潮流.

刘福通这位祖宗倒是必须认得,毕竟明朝的重yào

合法性之一就在于朱元璋驱除鞑虏,如果以刘福通后人身份,很大程度上会抵消明朝的合法性.

当然,刘福通这么一位祖宗和刘备是啥关系,这个其实不重yào

,反正这年头编制家谱的文人多了去了,只要自己得了天下,无数人会帮着自己脑补的……

不过刘白羽没想到的是,秦良玉这就帮着自己脑补了:

“怪不得!怪不得!青山居士你学究天人,祖上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这种人就算不出仕也会天下闻名!”

“不出仕也就罢了,却住到辽东那种边疆之地,这是在避祸啊!青山居士你分明志在天下,却一再不肯入朝为官,这难道是组训么?”

还真别说,刘白羽想了想还真把自己的疑点圆的差不多了!心说大明朝文官脑补厉害,自己是知dào

的,武官其实也不差啊……

看着刘白羽不置可否的表情,秦良玉越发觉得自己发xiàn

了真相:

“青山居士你入朝为官的呼声极高,就是奸佞小人也只敢拿你出身不明做文章,你却不反驳,任凭奸佞之辈……”

“满洲鞑子为了离间青山居士你和陛下的关系,一会说你是努尔哈赤之子,一会说你是建文帝之后,你都不反驳,原来是……”

秦良玉眼神闪烁,脸色也是剧变,最后叹了一口气:

“就算青山居士你和皇家有仇,可毕竟都过去几百年了!现在满洲鞑子气焰嚣张…”

“这……大明朝除了明成祖时期压着鞑子打以外,好像就没有鞑子气焰不嚣张的时候吧?”刘白羽吐糟道……

秦良玉对刘白羽怒目而视!你都说了些什么啊!青山居士你也太不正经了

吐糟不可以么?你也太正经了.刘白羽心说你没有幽默感,只好叹了口气说道:

“秦将军,其实我倒是想做岳武穆,可是陛下未必会给我这个机会,别的不说,就这次我遇刺吧,出手的是锦衣卫,可是陛下连个说法都没有,唉!”

“青山居士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我们做臣子的,不该议论陛下对自己的……”

“这个我自然明白,实不相瞒,这次我进京,就是要请陛下让我督师东江,我不要朝廷一两银子,一粒米,五年平辽!”刘白羽大声说道.

“青山居士你这样想,社稷之福,苍生之福啊!”秦良玉激动的点点头,眼中带泪.

过了四天的中午,两家军队正在吃午饭休息的时候,大营外面突然回来了几名探子,他们进入秦良玉的大帐以后,过了一会儿,秦良玉手下的一名千户领着二、三百名白杆兵出了大营,随着探子向探子回来的方向跑去。

看到这个情况,刘白羽心中产生了疑问:“难道附近还有鞑子在活动?皇太极败退回满洲,四城之战多尔衮和阿敏又是几乎全军覆没,还有鞑子余孽么?”于是,刘白羽连忙带着几位军官和一些护卫,来到了秦良玉的大帐前看一看情况,毕竟要是满洲还有后手,就麻烦大了。

刚到大帐,刘白羽恰好遇上了从大帐中出来的马祥麟。刘白羽就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鞑子还有余孽?”

马祥麟白了刘白羽一眼,心说文官就是喜欢大惊小怪,能打战的也一样,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一脸的不在乎地回答道:“哦,很正常的事情!探子发xiàn

有一些溃兵在打劫一个庄子,大帅已经派人去驱赶他们了。”

原来如此,刘白羽也放下心来。不过,他并没有回自己的大营,反而趁着这个机会和马祥麟聊了起来,毕竟刘白羽觉得,既然四城之战明军没有失败,结果还产生了大量溃兵,这事怎么听,怎么不奇怪,还是仔细听一下的好。

这一聊天,这两个大男人就拉近了距离,毕竟刘白羽名义上是文官,实jì

上却没有文官那些文贵武贱的毛病,在聊天的过程中,刘白羽才知dào

,原来马祥麟是秦良玉的儿子。

聊着聊着,刘白羽就问起了马祥麟瞎了一只眼睛的原因?马祥麟告sù

刘白羽,这是和鞑子作战的时候被鞑子箭枝给射瞎的。这让刘白羽倒是肃然起敬。

看到刘白羽的神色,马祥麟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算是好的,我的两位舅舅都在和鞑子打仗中捐躯啦!”

听了这话,刘白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马祥麟的两位舅舅,不正是秦良玉的两位兄弟吗?没想到这秦总兵虽然是个女流,但是她却象杨家将一样是一门忠烈啊!只不过杨家将是历史虚构,秦良玉一家却是实打实的存zài

罢了.

这时候的刘白羽就有些不忿,他对马祥麟说道:“朝廷对功臣也太,一门忠烈的部队粮食还保证不了,这是体制问题……”刘白羽发xiàn

自己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只好把一切都退到万能的体制问题身上了。

看到刘白羽涨红了脸,马祥麟笑了起来,他憨厚的用拳头捶了自己脑袋一下,说道:“这都是祖宗家法,祖制,也算体制问题吧——其实溃兵也是挺可怜的,都是朝廷官军,真要是粮饷不缺,谁愿意当贼啊,唉,都是吃粮当兵的,这丘八的难处我也不是不知dào

。”

马祥麟的话,让刘白羽一下子也闹心了起来:“就是畜生,想要它干活,也得吃饱啊,这当兵的卖命还吃不饱,能是一个长久之计么?文官们这么玩,有一天玩火自焚可就完了!”

看到刘白羽是一脸的紧张,马祥麟却是笑得欢畅了,一边笑,他一边说道:“青山居士你也是文官,难道不知dào

,知dào

,文官也好,士绅也好,修庙宇还是买小老婆那都是大大方方的。唯独论到给朝廷和丘八们的钱,就是守财奴。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我们早习惯了。”说完又是一声苦笑.

听了马祥麟的话,刘白羽自己也无奈的笑了起来,虽然自己一开始觉得很荒诞,让人吃不饱饭还让人去玩命,这制度理论上应该不成立,可是大明朝的文官们愣是玩了几百年,大明朝的文官们有些能力,还真是让现代人都望尘莫及的。

就在这时候,出营驱赶溃兵的那些白杆兵回来了。他们抓住了七、八名溃兵,还带回来被抢劫的庄子里的一名管事。

这些人被白杆兵押进秦良玉的大帐以后,马祥麟也走进了大帐,刘白羽也跟随着马祥麟走了进去。秦良玉一眼就看到了马祥麟身后的刘白羽,她看了看也没有作声。

白杆兵把这些溃兵都按到在地上跪下,那管事也同样地在一旁向秦良玉跪下。秦良玉向那些溃兵厉声问道:“你们是哪一支军队的兵丁?为何在乡间打劫?”

那些溃兵连连向秦良玉磕头求饶,并且说出了他们的来历。原来,他们是山西勤王军队里的兵丁。

当接到了崇祯皇帝勤王的诏书以后,山西巡抚耿如杞、山西总兵张鸿功一马当先,带领八千人马开往了京城,可是说是最早到达京城的几支地方勤王军队。

可是由于事发仓促,山西勤王军队根本没有准bèi

好后勤保障,再加上局势混乱,所以无人过问兵丁的吃饭问题。而且他们到了北直隶也碰到了秦良玉和刘白羽遇到的,地方官府不肯为这些勤王军队供应给养的问题。

好歹山西的勤王军队靠着携带的有限的粮草,让自己的兵丁对付了个半饱,赶到了京城。他们想,京城里的朝廷总该为他们解决粮草了吧。

可是因为这次鞑子入关十分突然,朝廷上下也根本没有准bèi

,所以朝廷在短期内也难以筹措到大量粮草。

为了解决粮草问题,这时候,朝廷中的人就想起了一个明朝军队的规矩了。在明朝,为了扣克兵丁,有很多现代看起来是十分可笑的规矩。其中有条规矩就是:兵丁到达驻地的当天是不准开饭的,只有到了第二天才能开饭。

于是,某位天才官员就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他让山西的勤王军队不断调动,不让他们在自己的驻地里待到一天以上。

当山西勤王军队到达畿辅地区后,兵部首先传令他们驻守通州,第二天又调往昌平,第三天又调往良乡,士兵们三天跑了三个地方,围绕京城转了一圈,一顿饭也没吃上,肠子都饿细了。

你想想,这些山西到京城来勤王的兵丁,是来冒死救驾的,现在却被饿了个半死,还进行了一场加长版的马拉松。所以他们的心中都是极其愤慨的。

而没有饭吃也肯定不行,于是他们开始在驻地附近抢掠粮食,祸害当地老百姓。可是那些兵丁不知dào

,京城附近的老百姓难道真的就是老百姓吗?京城附近几乎所有的庄子都是权贵的。

这些兵丁的举动立kè

通过权贵的嘴,告sù

到了崇祯皇帝和朝廷各位大臣的耳中。于是,朝廷认为耿如杞、张鸿功未能约束部队,下令将二人逮捕下狱。

而这八千兵丁看到了自己的主帅被逮,就一哄而散,逃回山西。可是为了在回去的路上有粮食吃,他们就在沿途抢掠。刚才就是这么一些山西的溃兵在那个庄子里抢掠粮食的。

听了那些溃兵的话,大帐里的人都是觉得习以为常,刘白羽却是目瞪口呆。他根本都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发生。鞑子的影子都没有一个,山西那八千勤王的军队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可刘白羽不知dào

,后来崇祯皇帝却将耿如杞、张鸿功二人都处死了。他们俩是跑的最快到京城勤王的,最后却变成了跑的最快到京城被朝廷砍头的。

大帐里的人更不知dào

,在陕西勤王的军队中,也发生了差不多的情况。导致了陕西勤王的兵丁大规模的逃亡。他们回到陕西以后,大多数都参加到农民造反的队伍中去了。而因为有了这批有军事经验的兵丁加入,陕西农民造反军队的实力也大大的得到了加强。

听完这些溃兵的话以后,大帐中的人都等着秦良玉对这些溃兵的处理。秦良玉皱起了眉头,想了一想,最后一挥手下令道:“都砍了,首级挂在大营四周示众。”

秦良玉作为一名对朝廷很忠心的将领,虽然她也有些同情这些溃兵的遭遇,但是她绝对不会容忍任何逃兵,无论那些逃兵有什么理由。

379强买强卖

刘白羽想到这里,又看到几个溃兵满脸是血,声音沙哑的蓬蓬磕头,刘白羽心不由得软了,出口求情:“秦将军,毕竟他们也是想为国效力,粮草接济不上,才不得不落草为寇,依我看,能不能允许他们戴罪立功呢?”

溃兵一看刘白羽穿着文官的官服,虽然不知dào

刘白羽是几品官,不过大明文贵武贱是惯例,而且相比心狠手辣的武将,文官中颇有一些读书读傻了,心慈手软的货色,于是更对着刘白羽不断磕头,没扣子的讨饶。

“青山居士,不是我秦良玉心狠手辣,不知dào

网开一面的道理,能绕的我都饶了,这些人,都是罪大恶极手里有人命的货色,杀人者偿命,这是天理,”

秦良玉虽然语气客气,却是毫不犹豫的把刘白羽的话顶了回去。

“窃钩者诛,窃国者候!如果溃兵杀人该死,朝廷之上不给军人吃饭的衮衮诸公,又该当何罪?”刘白羽自言自语着,对于明朝这个奇葩朝廷彻底死了心,就这种朝廷,指望他把中国带入大航海时代,近代化,怎么可能?只有另起炉灶了!

秦良玉还以为文人动不动上纲上线的毛病又犯了——不过这事大明干了一百多年了,早就见怪不怪了,心里还觉得刘白羽这人真是少见多怪呢!

秦良玉一声令下四周的白杆兵立kè

把那些讨饶惨叫的溃兵给拖了下去,很快的,在砍了他们的首级以后,把这些溃兵的首级悬挂在大营周围示了众。

见到秦良玉干净利落地处理掉了那几个溃兵,那个跪在地上的管事向着秦良玉是连连磕头,感谢道:“感谢将军的大恩大德,小人庄子里所有人的性命都是将军救的,定然有厚报,厚报……”

就在那个管事唠唠叨叨地说着感谢话的时候,一个秦良玉的贴身女护卫,已经从刚才带队的千户那里,了解到了这个管事的身份。

那女护卫到秦良玉身边,附耳说道:“大帅,这庄子是山东一个土豪家的,里面有六百多石粮食。”

没有什么京师大人物在后面撑腰么?那就好办了,秦良玉听了以后是微微一笑。她戎马了大半生,当然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样的白莲花。于是秦良玉和颜悦色地对那个管事说道:“你起来吧。保良除恶,是官军的本分。不过现在为了去皇上那儿护驾,本官这里却缺了一些粮草。这样吧,我身为朝廷命官,也不能白要你们老百姓的,按照半年前的市价收购,给你留下三成。本官这里多谢这位先生忠君爱国啦。”

听了秦良玉的话,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位管事立kè

愕然地呆住了,按照半年前的市价收购,那和抢区别不大!因为这短短的半年之中,因为满清破坏,粮食价格足足翻了十倍啊。这些官军救了他们的庄子,按照潜规则,那管事也对捐输给这些官军一些粮草有心理准bèi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率领这支官军的那位女将军,胃口有这么大。

因为后1台不行,这管事管理的这个庄子并不大,只有一百多亩土地。土地也不是肥地,只算是中等水准,而且,这个庄子的位置也比较偏僻。不过这个庄子同时也是主家的一处商业收购点,正因为如此,这庄子里收来的粮食因为鞑子入侵乱成一片的关系,没有被鞑子洗劫,,所以积攒了六百多石粮食。

当鞑子入关以后,因为这个庄子比较偏僻,当他们得到消息以后,附近的城池都关上了城门,不再放城外的人进入了。无奈之下,这个管事也只好带着庄丁在这个庄子里听天由命。毕竟如果在荒郊野外,那就更不安全了。

所幸的是,也是因为这个庄子比较偏僻,那鞑子军队就没有过来。因为鞑子人多,偏僻地方都去的话,显然不划算,但是没想到,鞑子没有过来,自己明朝的溃兵倒过来了。

还好,那些溃兵只有四、五十人,那管事集合了庄子中所有的庄丁,和后来也没有来得及进城,到这个庄子里避难的附近百姓,总共抽出来一百多名青壮,倚仗着庄子围墙的保护,和那些溃兵就对峙起来,庄子没有被攻破,其实溃兵们杀的都是庄子外面的流民罢了,这些人因为跟脚不清楚,不被庄子接纳,被溃兵所杀,实jì

上却算是帮zhù

庄子除掉一个定时炸弹了。

后来就发生了,他们被秦良玉的探子发xiàn

,接着秦良玉派出白杆兵来营救他们等等事情。这管事随着白杆兵到了秦良玉的大帐,他在心里已经准bèi

好,捐输给这些救他们庄子的官军一、二百石粮食了。

可是没想到秦良玉来了个狮子大开口,一下子要走了四百多石粮食,这可不要了这管事的老命了吗。那主家的大管家知dào

以后,还不要打死他啊?

于是这管事立kè

向秦良玉讨饶哀求,希望能够少捐输给秦良玉一些粮食。可是秦良玉怎么会理睬他呢,就是接到秦良玉命令的那个千户也转身出大帐,去准bèi

大车搬粮食去了。

见到那个千户要离开大帐,那个管事连忙拉住他,并且向大帐里面的人作揖求情,让谁可以帮忙向秦良玉说说话。

刘白羽也被那个管事求到了。可刘白羽也没有理睬他,心想道:“乱世里囤积居奇的货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你倒霉!”接着,大帐里的人见没有了什么事,也都离开了大帐。而厌烦了那个管事的求情,秦良玉也把那个管事赶出了大帐。

出了大帐以后,那个管事还是求爷爷告奶奶的,突然,他看到了跟随着刘白羽过来的刘弟,他立kè

冲到刘弟面前,带着哭声说道:“弟爷!真的是您吗?您快去将军那儿求求情,他们要搬我们府中的粮食,杜光久老爷知dào

了,还不剥了我的皮啊!”

“嗯?杜光久的?”听了这话,刘白羽立kè

回过头来,猛然想起,自己早在一年前就让杜光久在京城附近屯粮,为了迎战入关的满清做准bèi

,一路上还多亏了这些庄子了,否则搞不好就要断粮了,更别说还招募蒙古骑士和新兵了,于是问题来了——那么这杜光久的产业不就是刘白羽自己的吗?难道其实这个庄子是自己家的啊?

看到了刘白羽看过了,刘弟连忙向这个管事介shào

道:“这就是我的姐夫,杜老爷的主家你有什么话向老爷去说。”

那管事是一下子找到组织了,他又冲到了刘白羽面前,“扑通”一下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刘白羽哭诉了起来。

在那管事颠三倒四的哭诉的话中,刘白羽终于了解了,这个庄子说到底还真是自己的。

而那个管事因为在杜光久府的地位都比较低,又住在这个偏僻的庄子中,所以他并不认识刘白羽这个姑爷,反而认识经常在杜光久府中骗吃骗喝,狐假虎威的刘弟。

刘白羽听了这管事的哭诉以后,心想道:“嘿!怎么变成活该我倒霉了啊?”废话也不多说了,刘白羽连忙回秦良玉的大帐向她交涉。刘白羽还没有这么高的觉悟,用自家的粮食来供应给朝廷的军队。

见到刘白羽的返回,秦良玉有些奇怪。刘白羽嬉皮笑脸地来到秦良玉的面前,说道:“秦总兵,我求您一件事。其实么,这庄子就是我的,求您高抬贵手,别搬他们的粮食吧。”

听了刘白羽的话,秦良玉似笑非笑地对刘白羽说道:“哦?原来是青山居士的庄子啊?青山居士产业倒是不少,怪不得粮食足够,还能临阵募兵呢!”

这话说的,羡慕嫉妒恨么!刘白羽呵呵一笑

“要不是这样,我刘白羽又不是能点石成金的妖人,哪能几万大军不缺粮食?不学其他勤王军走一路抢一路?”

刘白羽随口一说,秦良玉却觉得刘白羽是在讽刺自己。

“不过既然是青山居士的,您家大业大的赏赐我们一点粮食也不是不行吧?要不用四川马交换吧,您别看四川马小——可是在山地上,还就得靠四川马,这马翻山越岭可好用了!”秦良玉一直在四川石柱,手里能卖钱的东西少,蜀锦之类的特长又早就卖给刘白羽换粮食了,也只剩下这种卖不出去的货色了!

“四川马再好,这是中原,用不上啊!再说你那四川马水土不服,不是我派出兽医治病,早就全灭了,还好意思拿出来骗钱……”

刘白羽的话引起了大帐里的秦良玉和那些女护卫的一阵娇笑。秦良玉脸皮厚度有限,也知dào

自己的四川马其实不好卖,可粮食紧张的秦良玉依旧不肯对刘白羽松嘴:“既然那庄子是青山居士你的,你粮食又不缺,送我也不是不行吧?”

“别!”刘白羽连忙阻止了秦良玉的话,“朝廷现在怎么看我怎么不顺眼,你要我的粮食,小心被朝廷打成刘白羽一党,您就想当大明王朝的忠臣都不成了!”

刘白羽的话引起了秦良玉一阵眼泪,过了一会儿。秦良玉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说道:“这老身可当不起。这勤王军中,没和你交yì

过的总兵其实没几个吧,除了和你差点火并的祖大寿之外,这样吧,就拿四川马换你五成的粮食吧。”

刘白羽想了一下,也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其实秦良玉拿走的粮食并不多,也就是值个二、三百两银子,其实四川马作为山地骑兵,在特殊地形也不是百无一用,至少作为运输兵可以让补给线跨过山地,这样算下来,秦良玉占得便宜也没多少。刘白羽觉得不值得为价值这么少的一些东西和秦良玉讨价还价。

但是,刘白羽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自己私人的粮食难道就这么白白送给了朝廷吗?刘白羽的心理,就象是现代一个月收入上万元的白领,对公司不给他报销十元钱的车票一样不痛快。

刘白羽忍不住对秦良玉吐糟道:“你们都是战兵了,按理说都有朝廷发放的军饷。陛下又是特别关照的了,相比是足军饷的,怎么就看的上我这么一点儿的粮食呢?”

没想到刘白羽的话,倒惹起了秦良玉的心事。她收起笑容,一脸落莫样,说道:“什么战兵啊?什么军饷啊?儿郎们的军饷就从来没有拿到过三成以上的。这几年奢安之乱,儿郎们打生打死的,可他们军功的赏银都拿不足,都是老身给补足的。就是这次勤王,也是老身散尽家产凑的军饷。这还是陛下特别关照的了,否则两层都拿不到——这大明文官的胃口啊!唉——!不说了!不说了!”

刘白羽看着秦良玉眼角上的皱纹,也为一门忠烈的秦良玉觉得有些心酸。他心一软,说道:“都难!都难!算了,您老要多少粮食就都拿去吧!唉——!”

380董卓进京

刘白羽觉得秦良玉是愚忠到一定程度了,的确,偷税漏税的文官,举人啥的,确实不是什么好鸟,不过大明的皇帝大多节俭是事实,可是各路藩王啥的,杂七杂八加起来,就算被文官们七折八扣,绝对数字就小了么?

再退一万步说,明太祖朱元璋在九边放了几十万兵,就算一个兵只发十两银子,小zf也收不上来这么多银子作为军费啊——这还没说西南那些土司一旦造反需yào

的兵力呢!就算是藩王和文官们都廉洁奉公,一个小zf也收不上这么多银子来不是?

不过秦良玉不知dào

的是,刘白羽的粮食可不是那么好吃吃的——或者说秦良玉要求刘白羽支援粮食和银子的时候,就成了刘白羽大棋的一部分,不是那么容易脱身了。

刘白羽的计划中,这次击败满清是为了自己刷声望的,知dào

未来发展的他,明白即使在中央当了首辅,也是被困在那里动弹不得,所以根本没想过入朝为官的事!只是没想到自己刷声望刷过头了,东林党居然要联络自己借机架空崇祯皇帝——这让刘白羽简单的答yīng

不是,拒绝也不是!

刘白羽和卢天生等苦思冥想,最后终于相处了一个脱身之计,那就是虚拟“董卓进京”计划,毕竟刘白羽知dào

崇祯皇帝是典型的吃硬不吃软,不把他折腾半死,天知dào

他会不会效法袁崇焕杀毛文龙一样,给自己玩个斩首计划,真这样的话,刘白羽就陷入造反不是,不造反也不是的困境之中了。

虚拟“董卓进京”计划之中占领北京是大陆攻略的第一步。然而北京是明朝的首都,据估计,即便是在明朝,人口也有两百多万人。如果照这个数据来算,哪怕以足以压制当地人反抗的最低标准,也就是占领军人口与当地人口的比例为百分之三,那么至少要派六万人军队称得上可以彻底占领北京,如果再加上北京外围必须防守的战略要点,那必须就要十几万军队了。

然而此时的刘白羽如果不倾巢而出,不要说十几万军队,连六万军队都勉强。如果想现在造反的话,依照刘家庄当前的情况,即便只是培养出六万完全属于刘白羽一系的军政人员,那也需yào

至少五年,所以这次虚拟“董卓进京”计划,无非是为了保证刘白羽人身安全基础上再给自己刷声望罢了。

根基扎得不稳,一味的求快,也不管内部能不能消化得了,这是李自成犯得错误,刘白羽自然不能重蹈覆辙,如果内部再整合不好,利益扩大反而导致矛盾激化,矛盾的激化甚至可能会导致刘白羽的势力分崩离析。刘白羽和卢天生在经过对“要不要占领北京”“占领之后干什么”“怎么占领”等一系列问题的激烈辩论后,决定从北方官僚士绅勾结鞑子,贪污腐败,囤积居奇等民愤极大的事情开始下手,采取“尊明反贪”的加强版,武装夺取北京方面的政治核心权利,同时一举吞并北京附近的大量商业,并利用自己对官府和军队的控zhì

将其逐步消化,使得整个北京的经济体系彻底纳入到刘白羽控zhì

下。而这一整系列的行动,被起了个简单的代号——“董卓进京计划”。

计划中,刘家庄培训的军警政务人员将倾巢出动,届时将会有三万辅兵、两千多政工人员,外加一万的商业人才帮zhù

刘白羽主力进京控zhì

局势——主要由经过筛选和培训的北方难民加上少量刘白羽嫡系构成——作为刘白羽的爪牙进入北京,扼守北京的各个要地和进出北京的关卡官道,将这一地域死死抓住。然后趁北京政治军事陷入瘫痪,出入道路被封死,而明朝庭尚且来不及反应的空当,以北京官府的名义压制地方,并将攻占的地域分割开来,一块一块的逐步清理、消化。

选择在此时此刻行动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这个时候勤王军刚刚被解散,北京军力空虚,根基尚浅的崇祯皇帝因为袁崇焕指挥不力,满清入关一系列的失误,威望降低到最低点,官府和军队都疏于防备,更重yào

的是,此时农作物都已经收割,正处于农闲,即便是时局有一时的变动也不会影响农耕,造成新的灾难。于是,趁着这个时机,先期出发的陆军第二营首先出击,乘着从通州开往北京的内河运输船秘密进驻北京,然后连夜攻占了北京城以及周边的卫所,并以调查勾结鞑子,贪污腐败,囤积居奇等民愤极大的事情为借口软禁了城内的大明官员。

刘白羽进京前一天,先期入京的卢天生把城内的商家代表都请到这里来,就是要借着北京官府被刘白羽控zhì

在手里的机会,借着官府的威严,将城内的大户们拉进刘白羽的“贼船”。

“综上所述,委员会委员的权利和义务就是这样。”卢天生说完之后,让几个手下分别从经济、政治、税务等方面向那些家主们讲述了委员会的事务和注意事项。总的来说,万变不离其宗,无非就是官府政策要服从,官府做事要跟从,官府说话要记得,官府需钱要舍得这一类的官样话。

家主们都低着头沉默不语,当初要征讨鞑子时,官府就这么从他们手中征捐过银钱。没想到,现在号称不抢掠的刘白羽来了,也要这么搞一通,如果是以前,北京城水深着呢,别说刘白羽一个外来户,就是崇祯皇帝自己不买面子也就不买面子了,但是昨晚短短一夜,北京城就已经易手,然后就是以勾结鞑子,贪污腐败,囤积居奇等民愤极大的事情砍了几百个脑袋,再对饥民实行配给,得了人心,而自己以往的后1台们不是被软禁联系不上,就是吓得不敢出身,甚至还有被拉出来砍了的——甚至有谣传说青山居士要造反另立新朝廷——总之就是不小心就容易掉脑袋,小心一点不会错就是。

“都没意见那就说明都同意了啊。现在就把这委员会成立的公文签了吧。每一张每个人都要签。”边上端过来一摞文件,挨个的给每个人都传了下去。那些家主们苦着脸,哆哆嗦嗦的在这些文件上一个个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很好,大家都还蛮配合的嘛,都说皇城根低下的人脾气大,皇上都得商量着来,现在看来都是谣传,谣传。”家主们听到这话,顿时脸色一僵,都不由得斜眼瞥着立在大堂两边那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一阵腹诽。

“既然这样,我们政务商务协调委员会就算是成立了。首先呢,我们要大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公文了。请在座的各位把自己的名号签在这公文的最下面吧。”

这次来的倒是没再那么厚,只有三张,版面却是很大,赶得上平时官府贴的榜文了。大家定睛一看,顿时面色大变,一个个不由得冷汗直冒,颤抖起来。

只见这纸上当头是三个大字——请愿书。这三张榜文段落工整,言辞锐利,内容是各大家齐名举报有豪门大户贪渎王法,作恶乡里,要求官府严惩不怠。请愿书首上,那被举报的豪门大户的名号赫然就是今日没来的城东张家和城南唐家。

“大家都入了这个门,就算得上自家人了。”台案上的卢天生依然是不紧不慢,“既然是自家人就得守自家的规矩。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就得记得。要是有自家人不守规矩,那可别怪事先没说过……”

看大家还在迟疑,一个身着戎装的士兵有些不耐烦了,语气冰冷的大喝道:“如果有谁不愿意签下面,那我们就帮你签在上面好了。”

东林党背1景的被特意安排进来的内应虽然事先就被嘱咐过,并在刚才有效的带动了别人,但这要旗帜鲜明的站在刘白羽这边对昔日的同僚下狠手却也是一时的犹豫不决。听台案上的卢天生下了狠话,也知dào

这是站队的时候了,只好心一横,出了决断。他伸手拿过文件,在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号,盖上印记,然后往后传了下去。后面几家内应也如法炮制,签名盖章,继xù

传递。有人带头,一切就都好办多了。那些大户的家主们虽然也是各种不情愿,不过现在形势比人强,后面一排排的新军士兵正盯着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一支支长枪上黝黑的枪尖仿佛只等一声令下就要捅上来。

由不得自己选择了。家主们默默的哀叹一声,只好在那请愿书上签字画押,入了这个伙。

“恕小人冒昧,不知大人要如何处置那两家。”文件被收上去后,刚才曾为那两家开脱的家主颤颤巍巍的起身问到。

“这是公事。”那个穿着戎装的军人指尖轻轻敲了敲案台上的文件,冷笑道,“如何处置,自然要由官府来决断。”

“不过话说回来了,商业上的事情,还得商人来办,查抄商品的估价,债务的处理,土地的发买——这些事还得拜托大家了。”卢天生口气平稳的说道!

好大一块肥肉!家主们一个个眼睛闪亮,这些都是可以上下起手的事情,尤其是北京城身为京城,周围土地价格不但高,而且很难得手,要是拿在手里,想不发都难。

371崇祯遗言

刘白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北京之后,崇祯震惊之余,不得不一边派出自己心腹太监曹化淳给刘白羽及其部下加官进爵,试探刘白羽的口风,想知dào

刘白羽究竟想干什么,是简单的兵谏,废立还是改朝换代.一边又派王承恩让小太监化装联络勋贵,文官,集思广益想出一个对付刘白羽的办法来.

只是刘白羽控zhì

了北京之后,以反腐为名隔绝中外,诸多大臣都害pà

引火烧身,满朝文武,肯冒着天大风险见崇祯的,不过是文官杨嗣昌,温体仁两人化装进宫,周庭儒因为有东林背1景,崇祯心里怀疑,没敢召见此人.

“两位爱卿!现在反贼刘白羽以反腐为名隔绝中外,诸多大臣都明哲保身,朕的人出宫就被软禁,诸位以为叫哪位将军入京勤王靠谱点?”崇祯皇帝是彻底慌了,他本来就是胡乱决定,真遇到困难就手忙脚乱的人——再说大明朝快三百年了,兵谏这事还没遇到过——明成祖的事不算,地球人都知dào

那是写做兵谏,实jì

上是造反两字.

杨嗣昌官职小,平时也没近距离见过崇祯皇帝,被崇祯皇帝的心情感染了,熟知兵事的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在崇祯皇帝关切的目光之中,面红耳赤的说道:

“陛下,其实叫哪一只都不行!反贼刘白羽进京之后,先就是控zhì

了四门,而后派人围困京营,以裁汰老弱为名,却是把京营彻底解散了!”

“反贼刘白羽把京营彻底解散了?!”崇祯皇帝仿佛五雷轰顶一般,僵着身子坐在那里,半天也不说话.

众所周知,大明朝大的京营里面文官,太监,勋贵一起捞油水,士兵能不能有定额的三成都难说,而且就是剩下的三成士兵,除了老弱病残之外,只怕不少都是添乱的.为京营还负责治安,查经走私之类的油水,所以很多黑帮之流,也费尽心机披上京营的皮,这些人遇上大事,一贯是浑水摸鱼,根本不能指望他们守城.

不过话有说回来了,无论京营再怎么混账,他们也是依附在大明王朝这个老弱肌体上的,最低起码不会造反,至少也能制衡刘白羽——其实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平时觉得这就是个累赘,失去了才知dào

珍贵——至少京营还在的话,崇祯皇帝纸面上还有和刘白羽讨价还价的本钱,不至于沦为任人鱼肉的窘境.

王承恩看色煞白,欲言又止,显然是心里还是顾忌崇祯皇帝禁止太监过问政治的忌讳,只是崇祯皇帝这时候哪里还管许多:

“王伴伴!这都什么时候了,不要有顾忌,快说!”

“陛下,岂止是京营,反贼刘白羽说是要打黑社会,岂止京营,锦衣卫,东厂,乃至各个府上的小厮,护院,都被抓走了不少,陛下只怕是无人可用了!”

“这……”崇祯皇帝倒吸了一口了冷气,缓缓的说出了四个字:

“董卓进京!是么?”

真要是董卓进京,刘白羽还会允许你上蹿下跳,擒贼擒王这事人家不懂?温体仁表面恭敬实jì

上把崇祯皇帝再次看低了几分——你说这些有啥用,换句话来说,就算刘白羽效法董卓进京,你也该稳住他才是,大明朝两百多年,刘白羽在厉害,也得先废立,而后再改朝换代,这种时候,你必须稳住,忍着,效法越王勾践才是,大发雷霆除了把自己逼到墙角,逼着人家下黑手,有何用呢?

再说身为一个领导者,就是再心慌意乱也不能在手下前露出来啊,你都乱了,人家能稳得住么?张嘴一个反贼刘白羽,闭嘴一个董卓进京,直接定性,这不是让人想帮你都不好说话了么?

温体仁心中鄙视崇祯皇帝,表面上却是镇定的很,顺着崇祯皇帝说道:

“陛下,现在反贼刘白羽不臣之心暴露无遗,只是此人虚实如何,还要再看,曹化淳曹公公回来没有,反贼刘白羽怎么说?”

“现在反贼刘白羽已经彻底撕开了忠臣面具,他说的胡话怎么能当真?”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而后脸色变得恶毒起来:

“反贼刘白羽,朕知dào

你想的是什么,大明朝两百多年,你刘白羽在厉害先行废立,再改朝换代不是么?!朕要破了你的如意算盘,让你的狼子野心大白于天下!朕要送给你一段遗言!王伴伴,你写下来!”

崇祯皇帝这个做派让王承恩都觉得不对了,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不是?陛下你就写遗言?再说了,陛下你就是要写遗言,也得送杨嗣昌,温体仁两位大人出宫好不好,人家冒着天大危险进宫,你就变相逼人家一起死?而且真的惹急了刘白羽,是一个人的事情么?一旦撕破脸,那就是杀全家啊!虽然说君要臣死天经地义,可是你也别这么坑人好不好?

只是太监就是皇家的家奴,虽然王承恩对崇祯皇帝的做派一肚子不满,可也只能服从,笔墨伺候,等着崇祯皇帝的遗言.

“朕自登极两年,先是满洲鞑子入关,然后逆贼直逼京师。虽朕薄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之误朕也。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去朕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崇祯皇帝浑身颤动,流着眼泪说道,而后又咬牙切齿的说道:

“皇兄在世的时候,就曾说过反贼刘白羽此人不得重用,如果这人想养兵,就只能杀之,可是文官们蛊惑朕,说什么刘白羽是当世圣人,图的是万世名,不是万里江山,害的朕,害的朕走到这一步,文官误我!”

崇祯皇帝陷入了疯狂状态,也不管温体仁和杨嗣昌都是文官了,一口气说道:

“诸臣误朕,文官皆可杀!”

这货心智不成熟吧!温体仁差点没喊出口来,还诸臣误朕,文官皆可杀呢,还不是你自己害pà

刘白羽手下的数万铁甲军,不敢明着动手,暗示袁崇焕做掉此人,事发之后,诸臣提议安抚此人,陛下你装鸵鸟不安抚人家,刘白羽带兵勤王,大胜皇太极之后呢,诸臣就不说了,我温体仁让你封刘白羽,刘弟等人官职的事情,都十几次了!

是诸臣误朕,还是你听不进去话,天地良心,不带这么玩的啊!

崇祯皇帝这套表演下来,声情并茂,还真是感人至深,感人至深到温体仁抛弃崇祯皇帝,投奔刘白羽的心思都有了,摊上这么一个爱管事,还管事管不明白的董事长,经理伤不起啊!

崇祯皇帝未必想不出其中的关节,只是这人虽然身为皇帝,却是和现在网上的屌1丝心智差不多,事态一严重,就觉得不可挽回,然后就是把自己的不满发泄出来——至于是不是于事无补,是不是这么做之后麻烦更大,是不是给亲人添麻烦之类,他是完全不考lǜ

的.

崇祯皇帝现在的心态就是,刘白羽你不是要我死么?我死了也不让你好受,你想要万世圣人的名,你逼死自己的徒弟和皇帝,还圣人,慎人吧!还有刘白羽背后的藩王,你为了皇位居然勾结反贼刘白羽,我用死逼刘白羽,逼着他造反,改朝换代,让你如意算盘彻底落空,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而后崇祯皇帝又想起自己登基一年多以来,饭吃不好,觉谁不香,处理奏折处理到天亮,然后上朝——天可怜我!我身为天子,活的还不如一个中产之家啊!我这么努力,然后老天爷你就这么回报我么?

想到这里,崇祯皇帝悲从中来,捂着脸放声大哭!

崇祯皇帝想的什么,温体仁自然清楚,不过温体仁知dào

的越清楚,就越鄙视崇祯皇帝——管理者和扛大包的不一样,没有啥苦劳一说,只有成败!再说了,就算扛大包,辛辛苦苦抗不对地方也不行不是.

你看看,陛下你身为领导者,犯了多少错误,别的不说,就说刘白羽吧,此人是个祸害不假,可是这祸害发作这么快,不是你闹得么?

对于刘白羽来说,你的手段高明一些,让他进京,给了闲职架空就是。不让他进京,让他督师东江也行啊,反正就算刘白羽再厉害,满洲加蒙古也至少需yào

十几年平定不是?十几年之后,天知dào

会发生什么,缓兵之计不思进取不假,但是很多时候,缓兵之计最好用不是?

其实最好的机会就是刘白羽远征朝鲜日本,崇祯皇帝其实大可以封刘白羽为朝鲜国王或者日本王,穷乡僻壤,又不是大明王朝的土地,让他占去,等刘白羽占领了日本和朝鲜,再调他平满洲——二十多年下来,累不死他!

就算是要杀此人,要么动手雷霆一击,要借刀杀人的话,也得及时撇清关系不是?您是怎么做的呢?说句实在话,就是混混买凶杀人,借助也比您处理的好啊!

早知dào

陛下你这么坑爹,我还不如缩在家里呢!温体仁暗暗叫苦.

好在事情有了转折,崇祯皇帝派出去和刘白羽联络的曹化淳回来了.

382挂大树

对崇祯皇帝这个人,作者的意见就是不适合zuò

为领导者,历史上崇祯皇帝说“诸臣误朕,文官皆可杀!”但是实jì

上呢,孙传庭是你威逼出阵死的没错吧?陈新甲为你承担污名你却不出手救援,卢象升克克业业,最后你又不给平反——一个领导者,最重yào

的就是赏罚分明,你只有罚,没有赏,时间一长,凭啥怪大家忽悠你?或者说,崇祯读书读傻了,连魏忠贤都不如,后者还知dào

自己的基本盘一定要保护呢!

“曹伴伴,刘白羽那个反贼怎么说,是废黜朕,还是直接改朝换代?给朕一副白绫还是毒酒?大明朝二百多年,朕不会给祖宗丢了脸面!”

崇祯皇帝说道这里。两眼放出疯狂的眼神,喃喃自语:

“天家血脉,不可受辱,派人送两位公主一程…….”

崇祯慌里慌张的样子,让曹化淳都鄙视起来,不过太监后1台只能皇帝本身,所以就算遇上这样不着调的,也得忍了,曹化淳跪在地上,对崇祯皇帝说道:

“陛下稍安勿躁,刘白羽那个反贼似乎还要脸,根本没提什么万岁爷失德行的事情,只是要陛下认命他为临时执政.”

“临时执政是什么东西?刘白羽那个反贼想做曹操还是司马懿?”崇祯皇帝心里冷静下来,觉得刘白羽那个反贼一不请封王爵,割据一方,二不要当首辅,封王控zhì

中央,这个什么临时执政有临时二字,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戴上套子?莫非刘白羽真是想当世圣人,图的是万世名,不是万里江山不成?

“这个什么临时执政朕不许!临时执政一听就是要大权独揽,他刘白羽真要是忠臣,就孤身一人进宫见朕,明明说好,他要当大明的张义潮,现在却要当什么临时执政?一个学问宗师,岂能言而无信?!”

其实刘白羽要当什么临时执政,是让崇祯皇帝心里放心的,毕竟这怎么了刘白羽不想当反贼,或是刘白羽不想现在当反贼,这就有的商量!

我说你不要面子,实事求是能死啊?温体仁差点想骂街,孤身一人进宫见你?那样的话,刘白羽不想当反贼都要当了,既然双方没有基本的信任,还要人家冒巨大风险——这是逼人掀桌子啊!

只是温体仁想说又不敢说,他是明白了崇祯皇帝就是一个刻薄寡恩,心地狭小的主儿,你这时候当了直臣,他当时能听得进去,事后反而对你怀恨在心,所以还不如不说.

好在曹化淳为崇祯皇帝解围,他磕磕绊绊的说道:“陛下,刘白羽那个反贼说了,陛下登基两年,倒行逆施,几乎让鞑子攻破京师,改朝换代——他身为两朝帝师,不挺身而出,那大明朝就要完了!还说,还说……”

“刘白羽那个反贼还说什么?”崇祯皇帝被刘白羽这种自居帝师的身份气个半死,你丫没教过我一天,也顶多比我大个三四岁【刘白羽是现代人,营养好,又是胖子,显得年轻.】就以长辈自居了?要脸么?

“刘白羽那个反贼还说,要陛下以万历皇爷爷迎接张江陵【张居正】的礼节迎接他!不过奉茶就免了吧.”

万历皇爷爷迎接张江陵【张居正】的礼节?刘白羽那个反贼还要脸么?崇祯皇帝气的浑身发抖,咬牙说道:

“不准,朕不准!朕死都不准!”

为什么崇祯皇帝心里对刘白羽要求自己按照万历迎接张江陵的礼节迎接自己这么反感呢?也是有原因的,其实也不怪万历那么对张居正,张居正自己行事确实有点那啥.

张居正的“车队”浩浩荡荡,吹吹打打,已然令人叹为观止了!沿途所经过的省份,省里的主要领导干部,皆到各自辖区的边界迎候,府、县zf的主要领导,更是长跪迎接。

要知dào

,地方zf的主要领导干部,都是进士出身的,他们很清楚,跪父母、跪祖宗、跪师长、跪君王,要么是人之常情,要么是制度规定,是很自然的事;可是,跪迎一个大臣,是很不正常的。

这么说吧,张居正所享shòu

的接送迎往的礼节待遇,基本上是皇帝的待遇了。

地方干部超规格迎送,已经很不成话了;更严重的是,藩王也出动了

藩王属于皇家亲王,所有大臣,包括公侯,谒见藩王,应执臣礼,也就是要下跪的。

可是,张居正不管这一套了。

他所经过的地方,藩王出城迎候;张居正也不下跪,仅仅是施揖礼,仿佛同僚间见面礼。

而且在藩王宴请的时候,张居正居上座,主宾倒置

这也就算了,问题是张居正见皇帝非但不下跪,而且是八人抬着上朝的,反倒是万历还要向张居正行弟子之礼!所以张居正落到死后被清算的下场,固然是得罪了许多腐朽的既得利益集团,本人作死也是一个主要因素……

不过崇祯皇帝心里闹腾半天,平静下来一想,刘白羽以张居正自居,那就是至少暂时不想当反贼——毕竟这也是政治斗争的手段之一,你崇祯皇帝不是想要给张居正平反,恶心东林党人么?那么刘白羽直接就把万历迎接张江陵【张居正】的礼节拿出来,看你受得住么?

当然,对于崇祯皇帝来说刘白羽不想当反贼虽然是重大利好,可是那个什么临时执政听着就味道不对,自己不能轻易答yīng

,至少得和刘白羽讨价还价一番,让他知dào

皇帝的威严才是.

心情恢复之后,崇祯皇帝对着曹化淳问道:

“这个所谓临时执政是什么,是丞相的权力么?”

“刘白羽那个反贼说,陛下年纪小,自己离得远,没有亲自教导过,又有几个阉党余孽调唆,才导致局面不可收拾,所以他说要学诸葛武侯,把政务,军务都给陛下做个样子——”

学诸葛武侯,要把政务,军务都给陛下做个样子?你当我是刘禅那个白痴么?崇祯皇帝心里气个半死,不过看着曹化淳欲言又止的样子,硬是冷静下来:

“刘白羽那个反贼还说什么?”

“刘白羽那个反贼还说,还说这要是手把手教,萧规曹随陛下都不会,他就回到山东去,陛下怎么请他,他都不进北京了,学生太笨,老师伤不起啊!这还不算,刘白羽那个反贼还说,陛下实在幼稚,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所以自己要做一个月临时执政,陛下就是要撤换他,也是乱命,乱命是不能听的!”

我xxoo!!!崇祯皇帝心里无数草泥马跑过,你就这么瞧不起我!你当这大明天下是你刘家庄那么点地方么?知dào

大明朝多少个县城么?挑毛病容易做事难的道理你不懂?就你那好吃懒做的德行,几天就累你半死,给你减肥,几个月就累死你这个反贼!信不信啊!还有,什么叫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你自己呢?胡子还没我多呢,又不是没见过你,你分明就一根胡子都没有啊!满嘴说胡话的货色!

崇祯皇帝大脑被刘白羽气的死机,温体仁实在看不下去了,问曹化淳道:

“曹公公,能说说刘白羽具体干了些什么么?”

“挂大树!”曹化淳显然受了刺激,一提这事就浑身发抖,好不容易才说出了这三个字.

“什么挂大树!?”温体仁和崇祯皇帝一起问道.

“刘白羽那个反贼,以临时执政的名义,在京城里用官僚士绅勾结鞑子,贪污腐败,囤积居奇等民愤极大的事情为借口,抓了无数人,当着百姓的面进行审理,证据确凿的,直接挂大树上面吊死!”

“这怎么可能了?”温体仁惊讶的问道,说出了自己疑点:

“刘白羽那个反贼的临时执政就是自封的,刑部,大理寺,的官员和小吏就这么配合他?”

“不配合他的,十有八九就会被刘白羽那个反贼找上门去,毕竟朝廷的俸禄就那么点,只要是手中有点权力的,谁没有点把柄?”

“有点油水,刘白羽那个反贼就要直接挂大树!如此残暴草菅人命?”

“挂大树的都是卖国求荣,和黑恶势力有染的小吏,奸商,朝廷官员,刘白羽倒是不挂大树的!”

“那怕什么?”

“问题是不挂大树比挂大树的还惨啊!刘白羽做了许多高帽子,给不和他合zuò

的官员们戴上,好大的字,还都是红色的,远远就能看到,上书贪官某某,任职那座衙门,几品——然后胸前挂了一个白牌子,上面写的是密密麻麻的,都是历年来某个官员的灰色收入……”

草泥马!曹化淳这样说道。温体仁,杨嗣昌崇祯皇帝心里一起骂街,毕竟东林党掌握舆论,没事还要恶心人,这有了真凭实据,被戴帽子的官员但凡有点脸,只怕自己就自杀了——活不成了!除了配合刘白羽这个自封的临时执政,官员就只有被定向反1腐了!

当然,别说温体仁,杨嗣昌这些熟知官场的老油子,就是崇祯皇帝心里也知dào

刘白羽那个反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这年月是个官员都不干净【似乎除了共同贫穷的那几年,那个年月是个官员都不干净.】,那就听话的咱好好说,不听话的,让你遗臭万年好了.

这就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了,毕竟老百姓么,反腐是政治正确,或者说,老百姓仇富仇官的嫉妒心理,一心希望大人物倒霉来获取心理平衡,就是干净的官员被整到了,老百姓还会脑补罪名出来,何况还有真凭实据呢?

当然,定向反1腐其实就是政治斗争和反腐其实没啥关系——不过老百姓不认这个,毕竟定向反1腐也是反腐不是?你当官的反对定向反1腐,是不是你自己就不干净呢?

看来官僚们是指望不上了,崇祯皇帝心里摇摇头,对曹化淳问道:

“那城里涌进来的无数饥民们呢?朕为了养活这许多嘴,每日都睡不好觉——刘白羽那个反贼有什么办法么?反腐说着仗义,不过说穿了老百姓还是吃吃喝喝最重yào

,肚子吃不饱,说什么都是虚的!”

383逼宫

“青山居士果然不愧是当世大贤,我们东林党的中流砥柱,盛名之下名副其实啊!”倪元璐感叹道。

作为东林党乃至明末都极为罕见的实干派官员,倪元璐深深知dào

,实务之难,难于上青天,什么庞统半日把一个县半年公文处理好,这纯属说书先生扯淡——稍微动一下脑子就明白了,政务这么好处理,和凤雏庞统平列的诸葛武侯为啥会活活累死呢?

是的,在倪元璐看来刘白羽是人不是神,不过北京城被鞑子蹂躏之后,军务政务千头万绪的,能在几天内整理出一个头绪来就不错了,结果人家刘白羽,一天工作六个小时,就把北京城的事情处理个大概出来——这还是刘白羽刘白羽有些程序上的问题,不得不耽误的结果呢,否则……

喵个咪的,你不要用这种星星眼看我好不好?第一你不是可爱萝莉,中年大叔这么做很吓人的,第二你看不出我这就是表面文章,忽悠人的么?刘白羽心里吐糟道

其实不管什么体制,国家,公司,想把事情办好,那是千难万难,想把事情做点表面文章,欺世盗名,其实也就不难了,刘白羽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人,不会这手就白活了。

倪元璐虽然顶着一个大能的名头,其实无非是会计学上有点心得,奸猾小吏不好忽悠他罢了,至于别的鬼门道,倪元璐也只是略知一二,而且他也万万想不到刘白羽居然是准bèi

刷完崇祯的负面声望就走,所以倪元璐根本没往一些阴暗的地方考lǜ



一般屁民从表面上来看,刘白羽当世大贤的名声真不是吹的,收拾那些发国难财的奸商,是雷厉风行仿佛海瑞,而且讲究证据,环环相扣,让那些奸商认罪伏法,连抵赖都没有抵赖的,这是青天大老爷包龙图再世都比不上吧……

“刘学士,小的是东家没错,可是这我手里几十个店面,如何管的过来?何况建奴肆无忌惮,早就断了消息,这都是低下掌柜的自作主张啊!请刘学士明察,明察啊!”一个肥胖如猪的富商哀嚎着,跪在地上不肯抬头,开始耍无赖了.

“本官的宗旨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你该承担的罪过和责任,半点不少,你不该承担的罪过和责任,半点不多!”

“来人上证据!”

刘白羽悠闲地喝了一口茶水,亲兵呈上来了账本,被画押的口供之类,一样一样的问这个商人,旁边几个账房摸样的人,算盘打得飞快,口里念念有词……

虽然围观群众听不懂这商业上的事情,可是最后的结果是大家都能看到的.

“一共是你的掌柜勾搭建奴卖粮非法所得两白两白银!你可认罪?”

“我认罚,认罚,这建奴杀害无辜百姓,这钱是带血的,给我我也不要,只是我认罚可以,可不能算我勾结建奴啊!”肥胖如猪的富商大声分辨.

“证据不全就认定事实,岂不是成了罗织罪名?这样吧,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要是真的不是和鞑子蛇鼠一窝,那么除了你的掌柜勾搭建奴卖粮非法所得两白两白银之外,再罚两层,四十两银子用于赈济灾民,你可乐意?”

看到那肥胖如猪的富商面露难色,刘白羽也不为己甚:

“你不用说了,我也知dào

因为建奴阻断交通,你们商人筹措不易,不过灾民和苦力都要天天吃粮的,先交三层吧!否则就是……”

“那是自然,刘学士宽严适当,我回去给您立长生牌位.”肥胖如猪的富商识相的连连磕头答yīng

.

“满嘴胡说八道,我又不是魏忠贤那货,好好的活人,立什么长生牌位啊!身为商人,要知dào

国难财不能发,黑心钱不能挣,知dào

了么?”刘白羽严厉的训斥着.

“那是那是,小的一定记住挣钱要依正道!”肥胖如猪的富商点头哈腰的说道,心里自然不以为然,国难财不能发,黑心钱不能挣?那这年头等着饿死吧!再说了,你刘白羽道貌岸然的,又是什么好东西了?你手里囤积的粮食少了么?

其实说的穿了,刘白羽不是全知全能,更不是心灵透视,如何能做到流水线一般的断案呢?不过是一个戏法罢了,凡是和东林党有关的商人,那就是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凡是和东林党无关的商人,那就是根据背后官员和东林党关系的远近,缴纳罚金.

有不长心眼的,直接一个铁杆汉奸的帽子扣在头上,直接挂大树,粮食拿出一部分给老百姓,至于大头自然是归了清正廉明的刘学士.

看似清正廉明的审判,其实不过是幕后交yì

最后成交的作秀罢了,自然是看起来断案如神了.

问题是,中国人从古至今就有一个误区,那就是证据没问题,流程公开,被告承认,断然就不会是冤案了——其实说句大实话,人心贪得无厌,很多时候又是各说各话,只要不是刘白羽这种作弊的,再清正廉明也不会人人伏法的……

“刘学士断案如神,乃是当今青天啊!”围观的灾民们不由的喊出声来,甚至有的人已经泪流满面了.其实老百姓不管这个,就是太平年月,看到富人官员倒霉,都是兴奋不已,才不管政治斗争的胜利方是不是比失败的更加无耻,而现在因为满洲入关,除了极少数大富大贵的,就是中等人家也过的紧巴巴的,就等着刘学士杀几头“肥猪”来获得粮食和银子,来平抑粮价呢!

其实所谓的人心向背,就是这么简单,老百姓和官员,富商其实说穿了没啥区别,就是屁股决定脑子罢了,从为富不仁的手里拿到粮食,固然有正义的满足感,其实没有这些,能吃饱肚子也不是不可以,否则就没有什么闻香教白莲教之类的到处在大明朝乱跑了…….

所以说崇祯皇帝自以为刘白羽难得人心,只是他自己yy而已,其实他和东林党一样,有一点是完全估计错误了,那就是他把刘白羽看成是准bèi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权臣,要长期把持政权,以大明朝千疮百孔的制度,刘白羽修生养息的话,或许能有作为,短短一个月就要见效,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了.

但是崇祯皇帝和东林党都被刘白羽当世圣人的光环迷惑,根本就没想到刘白羽还真是把临时执政当成临时工了,丫根本就是打着刷一把声望就走的心思!直接简单粗暴的压榨出粮食来收拢底层的心,另外一方面除了政敌和不长眼的之外,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看上去相当严苛,非法所得外加两层罚金,实jì

上为了减少被处理对象的阻力,根本没有深挖,深究,而且先交三层更是别有玄机,无非是刘白羽这个临时执政执政期间,作秀出天下太平,雷厉风行的假象罢了。

等刘白羽拍拍屁股走人,剩下的七层,如何能收的上来?自古天子脚下,官员不值钱,能作为大商人的后1台,文官最少也是实权的做堂官员,各部侍郎【副部长】,勋贵最少是侯爵!这些人怕刘白羽耍横,不得不装聋作哑,可是刘白羽身为文官能只要名声耍横,崇祯皇帝不能啊,所以刘白羽知dào

,这剩下的七层崇祯皇帝能要出来两层就不错了,这是体制问题,和崇祯皇帝个人才能没多大关系.

问题是老百姓可不管这些,咱就知dào

帝师刘大学士当临时执政的时候,咱能吃饱饭饿不死,到了您崇祯皇帝执政的时候,咱啥都吃不上了,你说不是你这个皇帝昏庸无道还能是啥?

而且对于帝国基石的中小官员来说,也算是把明末皇帝摇摇欲坠皇权的神圣性的皮彻底拔了下来,还能帮刘白羽大大的刷一把声望.造成的心理影响是看不见,摸不到,却又是实实在在的.

刘白羽唯一担心的就是崇祯皇帝似乎被吓坏了,曹化淳要自己孤身入宫被自己驳斥之后,崇祯皇帝似乎彻底心灰意冷,学起他哥哥躲在宫里当宅男,真要是自己这个临时执政执政期被崇祯皇帝这么拖下去,漏了陷可就不好办了.

好吧,你躲着我,我找你行不行?实在不行,我请你出来,然后自我流放回山东行不?你这种脑洞大开的主儿,咱还真是预测不到你会做什么呢……

刘白羽下定决心,直接准bèi

几天后逼宫了!

当然,为了刺激崇祯皇帝,刘白羽拿出了杀手锏,就是一首词,帝王气十足的《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

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

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

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

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

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

还看今朝。

384帝师驾到

红朝太祖这首帝王气十足的《沁园春.雪》果然威力不凡,炸的崇祯皇帝立kè

就不当宅男了,准bèi

面对面大骂这个奸臣,而后殉国,炸的许多朝臣或明或暗的对刘白羽表示说愿意共图大事。炸的刚刚归来的孙承宗和叶向高委婉的提醒大明人心还在,要刘白羽不要做错事,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就难了…….

所以第二天刘白羽上朝的时候,孙承宗和叶向高离刘白羽远远地,显然隐约是划清界限的意思,而除了与国同休的勋贵还有几个硬骨头敢于骂刘白羽狼子野心之外,大多数朝臣都做了骑墙派.

至于大明朝的武将们么,倒是比文官好得多,秦良玉,左良玉,曹文诏,等人公开表示刘白羽这事做得不对,陛下再行事不好,也已经成年了,刘白羽自封临时执政这种事情,显然不是个事,不过左良玉,曹文诏,等人也就只敢放个嘴炮,倒是秦良玉这愚忠之人,非认为刘白羽是被他人蛊惑,要在金殿上和刘白羽辨明厉害,让刘白羽迷途知返.

没想到大明朝的人心果然就是一层窗户纸啊,刘白羽摇了摇头,其实这二百多年的大明朝早就是暗伤处处,千疮百孔了,魏忠贤和东林党更是把大明朝最后的脸面撕了下来.

魏忠贤用太监做税监矿监,锦衣卫东厂用敲诈勒索的办法来给大明朝的财政续命——脸都不要了.

东林党则是证明了,就算是大明朝的脸都不要了,作为帝国国家机器的执行者也不让大明朝的财政续命成功……所以大明朝的财政续命失败,大明朝的高级官僚早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无非是没有一个明主让人投效罢了,所以孔灵文对大明朝的判断,还真的没啥错误.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崇祯皇帝不淡定,也不是没有道理,甚至是合情合理的——尤其是刘白羽以整顿皇城卫士吃空饷为名,控zhì

了皇城武力之后……

不过无论什么事情都是这样,无论是你事先设计的如何天衣无缝,还得看事情演变成什么样,大明朝的武将,文官,甚至崇祯皇帝本人,都没想到刘白羽会这么做……

这大明朝的帝师啊,是一个特殊的政治群体,他们一般先做太子的老师,一旦老皇帝驾崩,继位的太子大都会起用自己的老师,让他们进入权力中枢——内阁,担当辅臣乃至首辅。因此,明朝帝王师不可简单以教师身份看待。他们更是各个时期重yào

的政治家与国务活动家,其学术思想、政治观点以及处事方法,不仅影响到皇帝,更影响到明朝的治国方略。

在专制王朝时代,知识永远是权力的附庸。明朝的帝师们,虽然没有以知识取祸,但在成为内阁辅臣之后,往往与其当皇帝的学生政见不合而导致悲剧,轻者见弃,重者甚至招致杀身之祸。所以说,帝王师在明代,既是一个最显赫的职业,亦是一个最高危的人群。

明朝帝王师,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政治群体。这乃是明朝的政治制度所决定。开国皇帝朱元璋诛杀宰相胡惟庸之后,由此担心大权旁落,遂永久废除了宰相制。由皇帝直接管理国事,领导群臣。由于少了宰相这个环节,皇帝便变得格外繁忙。朱元璋于是找了几位顾问集中在文渊阁帮他处理事务,这便是内阁的由来。

最初的内阁其实就是皇帝一个秘书处,官阶最隆者也不过五品。但是,凡入选者都必须是士林公认的饱学之士。演变到后来,凡入阁当辅臣者,首先必须取得大学士的头衔。但是毕竟不是每个皇帝都是和朱元璋朱棣一样精力充沛的狂人.所以后来就成为实jì

上的首相了.

明朝的科举制度是选拔官员的主要途径。每次会试中进士者,必会选拔20名左右的青年才俊,到翰林院继xù

深造。凡选中者称为庶吉士,深造期限一般两年,优秀者便留在翰林院充任讲官、词臣和史官。这个讲官,就是给皇帝授课的人。但是,并不是所有的讲官都拥有帝师的身份。

所谓帝王师,一般都是先当太子的老师。凡被立为太子的人,便自动获得储君的身份。明朝对于储君的教育相当重视。管理太子的事务机构叫詹事府,与之平行的还有一个左春坊,是专门管理太子教育的衙门。凡讲臣、词臣、史官这三种归口翰林院管辖的文臣,都有资格获选为太子师。凡选为太子师者,时人便以“储相”待之。

每当皇帝驾崩后,太子登基,一般都会启用自己的老师进入内阁担当辅臣乃至首辅。明朝内阁,虽然最初的创设只是秘书机构,但自永乐后期,特别是宣宗皇帝之后,基本上成了国家的行政中枢。其权力与地位均在六部之上,内阁首辅实jì

上变成了没有宰相头衔的宰相。因此,明朝帝王师除洪武、永乐两朝之外,经lì

大都清晰可寻,依次是:庶吉士——翰林院文臣——太子师——帝师——内阁大学士。

明朝帝王师不可简单以教师身份看待。他们其实是各个时期重yào

的政治家与国务活动家。他们的学术思想、政治观点以及处事方法,不仅影响到皇帝,更影响到明朝的治国方略。

但是如果看了大明帝王师是怎样产生的,就知dào

刘白羽没经过大明帝王师的正规程序,其实说穿了,倒是以仙丹作为敲门砖的这一点来说,和那些明朝的方士很像.因此,刘白羽的头衔也和大明帝王师有很大区别,所以刘白羽的头衔么……

“礼部尚书【正二品】,盐道盐课提举司【正三品】,临清锦衣卫百户(正六品)刘白羽刘大人驾到!”一个小太监扯着攻击嗓子喊道.一帮子文官听了,想笑不敢笑的,皱着眉头的,都觉得味道不对.

刘白羽礼部尚书的头衔虽然是虚的,却是六部之首,明朝礼部尚书,为明朝六部中礼部的最高级长官,别称“大宗伯”(左右侍郎称“少宗伯”),负责掌管全国的礼仪、祭祀、宴飨、贡举、外交、宗教事务等政令,为正二品

身为帝师拿出来正二品虚衔虽然有点勉强,也不算太丢人,三品都转运盐使司和这个礼部尚书头衔并列,就有底不伦不类了.

或许有些人会问,正二品和三品都转运盐使司只差了一品,这也差不多不是,就像现在副市长兼任公安局长的都是所在多有不是,很正常啊.

但是,大明朝的官员又有清流和浊流之分,清流是指务虚或者zf核心部门,所谓浊流呢?就是处理实jì

政务的部门了——如果方便读者们理解的话,这就等于本朝非实权副部长也是副部,大型国有企业的老总也是副部,后者油水可能还远远高于前者,但是两者的地位却是天差地别,前者因缘际会可能成为副总理,后者么……

如果某非实权副部长还挂名某地市级别大型国有企业的老总——除了让行内人好笑,证明此人职务虚的不能再虚,还能说明什么呢?

当然,如果刘白羽厚着脸皮这也是可以忽略的——但是临清锦衣卫百户(正六品)这头衔就近于侮辱了——且不说锦衣卫这种天子家奴在正规文官那里,根本上不了台面,而且临清锦衣卫这种早就不发工资,没有任务名存实亡的衙门在锦衣卫系统里也是一个笑话!

换句话来说,刘白羽被喊出的头衔,相当于现在的**部名誉部长,盐业公司副总经理,某某县文史办主任……

这不是搞笑是啥?

不过在这种刘白羽控zhì

北京,谋反的传言版本极多,越传越神的今天,这种玩笑在政治上就是玩火,可是让人彻底笑不出来了.

孙承宗和叶向高脸色剧变,心中暗暗抱怨崇祯皇帝治理国家的孩子气居然不分时刻的发作,偷偷看着刘白羽的脸色.

刘白羽则是对于崇祯皇帝治理国家的孩子气无所谓,你丫这么做除了让人鄙视你之外,有一毛钱的好处没?让你痛快一下嘴怎么了,等会看谁下不来台!

刘白羽在意的,是给自己抬着八抬大轿的十六个轿夫,以及扛着十几个大箱子——当然这一不是刘白羽摆谱,二不是刘白羽心忧国事,这四十几个人看似手无寸铁,实jì

上都穿着双层内甲,腰里还盘着软剑,甚至怀里还藏有手枪,真要是崇祯皇帝准bèi

学汉献帝诛杀曹操,谁诛杀谁还不一定呢!

再说了,刘白羽早就把皇宫卫士以清查阉党余孽为名,清洗了几遍,这些皇宫卫士两不相帮就不错了,别的根本指望不上.

总而言之,刘白羽这次逼宫,实jì

上怕死的他是算了又算,看上去是相当冒险,实jì

上只是一场秀,装13的作秀罢了.至于崇祯皇帝占一些便宜恶心人,刘白羽自然是浑不在意.

385墙角

杨嗣昌现在地位不高,又和东林党不对盘,于是索性投靠了没有人看好的崇祯,自然就要冲锋在前,对刘白羽发动了冲锋.

“青山居士,你这帝师来头暂且不说,您的治学却是和帝王师相差的有点远吧……”

杨嗣昌这话就是带着刺了,别看刘白羽是现在的公认的当时大儒,学籍若天人的存zài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刘白羽离明朝帝王师的标准却是相距甚远.

明代储君的学习内容,以经史为主。习经则上宗孔孟,本于程朱;习史则揭示历代帝王治国之道,兴衰之理。讲经者寻章摘句,虽屡见智慧但大都泥古;讲史者发挥较多,较之经籍更能让人体验治国之得失。因此,明朝的帝师,学问不必有创见,但须雍容深厚。臧否人物可以一针见血,但不可标新立异,更不能“怪力乱神”。

所以,以思想家誉之帝王师,则不允当。尽管少数帝师确有自己的思想体系,但作为一个群体,他们不是以思想取胜,而是精于治术。

而对于刘白羽来说,在这个年代固然是无可置疑的博大精深,但是博大精深的另一方面,也就是意味着学术不纯,知识驳杂.

刘白羽没想到忽然冒出来一个愣头青,你没看到尚书阁老都不说话么?“杨嗣昌?你对我的学问有疑问,那就说说看.”

和你较量学问的是傻逼!杨嗣昌自然不会上这个当,他心里知dào

自己论学问十个自己也不是刘白羽的对手,自然不会从学术角度质疑:

“青山居士,你这帝师学籍若天人的存zài

,不过您写的《历朝政治得失》里面的内容近乎法家,学术不纯!”

杨嗣昌这话打在了刘白羽的名门上.毕竟刘白羽很多观点都是儒家一层皮,包着的东西,就不知dào

是什么玩意了.

“我的学问是先秦儒学,和你们学的不知dào

改了多少的所谓儒学不同.杨嗣昌,请问按照你的标准诸葛武侯算法家还是儒家?荀子和韩非子的学问,一个是儒家,一个是法家,区别在哪里?谅你也不懂得,要不然,我给你讲一讲夏商周三代之治是怎么回事?”

刘白羽的话杨嗣昌可不敢接茬,他知dào

刘白羽说的,都是几千年都扯不完的公案,真要是谈论起来,自己绝对不是刘白羽的对手,毕竟刘白羽比起学问来,此人胡说八道,强词夺理更为出名.

是的,杨嗣昌说的没错,当明代帝师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不能标新立异,不过即使经书要读得熟,经书解释得好。其实因人而异也是存zài

的,宋濂当时给朱元璋以及太子朱标讲《大学衍义》,到后来的方孝孺给建文帝讲《大学衍义》,虽然同一本书,两人的观点并不尽然相同。

当然,人家的差异其实是个人理解不同,和刘白羽直接给儒学换心那是两回事,不过依照刘白羽胡说八道的本事,杨嗣昌却是没有和刘白羽对决的自信.

这就锁了,战斗力不到五啊!刘白羽也不乐意继xù

追杀这货,而是对崇祯皇帝倚老卖老,抚摸了自己并不存zài

的胡须:

“听说陛下要为张江陵平反?这也不是不行,毕竟张江陵确实做了很多好事,不过,张江陵有些事就不好了,比如说要皇帝用学生礼给他奉茶,这就过了,哪有一点君臣的样子?君不君臣不臣的,没个样子……”

崇祯皇帝差点没被刘白羽恶心吐了,张江陵要皇帝用学生礼给他奉茶就是君不君臣不臣的,没个样子?好吧,这事情上张江陵是不像样,可是比起刘白羽这种带兵逼宫,那完全是小节了好吧?乌鸦嫌弃猪黑么?

“不过呢,杨嗣昌说的再不像话,有一点也说的没错,我想陛下也好,许多忠臣也好,都觉得我刘白羽这次近于兵谏,超越了人臣本分——不过还请诸位放心,我刘白羽是个懒人,最喜欢的就是草堂春睡足了……”

“青山居士,你这帝师进城一个多月,把六部,内阁,陛下踢到一边,大包大揽的……”温体仁阴沉沉的说道.

“我听说朝廷中的文官有三无,一是无耻,二是无脑,三是无能!简简单单的事情办不好,而且还不改,我刘白羽身为帝师,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一点一点教,一点一点改,大明朝又没有那个时间了,所以只能这样大包大揽,以后就是一群猪,萧规曹随总是会吧……唉.”刘白羽摇头叹息.

“青山居士,你这帝师大家自然信得过,不过阁下的家奴办事能力就比六部官员还强,那就……”温体仁质疑着,同时试探刘白羽是不是以退为进,懒着不走,只是表面上唱高调.

“自然是要走的,权力这玩意听着好听,实jì

上时间长了,熬人心血,让人少活十年都……总而言之,我刘白羽不是给人留下一堆烂摊子的人……”

“口说无凭,既然青山居士,你这帝师没有私心,只是临时执政,那就请把账本,人事,一起交出来好了!”温体仁步步紧逼.

“这是自然,账本,人事都在后边的箱子里,一起交出来好了,还请相关的官员检验好了.”刘白羽云淡风轻的说道.

崇祯皇帝和温体仁才不信刘白羽真是正人君子,不趁机在北京城这块肥肉上大吃一口,本来是把刘白羽这个瘟神送走就可以了,但是刘白羽主动把把柄送上来,不趁机敲打一番,那就是老实人了,而政治这玩意,哪朝哪代老实人是没法做到最顶端的不是?

但是崇祯皇帝和温体仁,随着刘白羽带来的账房喊出的一个个精确的数字,却是大吃一惊——刘白羽用来记账的都是现代记账法,每一笔支出都要有主管,时间,经手人三重保险,比朝廷的流水账难做手脚了许多.

而且只是简单的心算,崇祯皇帝和温体仁就发xiàn

,刘白羽短短一个月里面,就给朝廷进项了两百多万两的白银,还打掉了许多勋贵,太监,等等既得利益集团一些崇祯都不好动,甚至不敢动的毒瘤,尤其是查抄晋商,仅仅是京师一地,就查出五十多万两银子!

崇祯皇帝气的脸色刷白,他是知dào

有些既得利益集团吃相难看的,只是万万没想到有些既得利益集团吃相会如此难看!尤其是晋商,崇祯皇帝其实知dào

晋商在蒙古草原上的业务的,和满清有点来往是不可避免的,不过像一些晋商那样,不但给满清出售物资,而且还给满清提供地图,明军布放虚实——做到了满洲探子想做做不到的事情.

“晋商,晋商!好个晋商,通敌卖国,死不足惜,当诛九族!死不足惜,当诛九族!”崇祯皇帝气的喊出声来,在皇宫内部回响的声音,震得人耳朵都嗡嗡乱响.

温体仁却是和崇祯皇帝这个中二皇帝不同,温体仁从刘白羽提供的晋商资料来看,隐约明白了刘白羽的思路,他这么做,是要打击明朝的威望!

刘白羽这一手打出,崇祯皇帝立kè

陷入了两难的局面,勋贵,太监等既得利益集团还能含糊过去,晋商通敌卖国,按照大明律的确是死不足惜,当诛九族!

但是……政治和法律从来不是一回事!商通敌卖国,按照大明律的确是死不足惜,甚至当诛九族,可是问题就在于当诛九族身上.

毕竟晋商系统是垄断了北方的大半金融业,以及关内和蒙古的贸易,举足轻重,身为现代人,金融业的力量大家都知dào

,不过关内和蒙古的贸易问题可就大了,可不是简单的边境贸易!

晋商在明末是承担着把粮食运输九边任务的,明末又不是现在,商业渠道基本都是垄断甚至世袭的,如果把晋商一扫而空,那么九边基本就要断粮半年——没粮食吃的军人,直接造反甚至通敌卖国都是很正常的不是?九边一旦大变,明朝如何再对抗满洲鞑子呢?

关内和蒙古的贸易问题更是一颗大炸弹,蒙古部落需yào

的铁锅,针线食盐等生活必需品都是晋商提供的,真要把晋商以通敌卖国的罪名一扫而空,生活必需品断绝的蒙古部落立kè

就会拼死南下……

其实晋商通敌卖国的事情又不是第一回了,达延汗的时代,就是因为朝廷想控zhì

关内和蒙古的贸易,结果晋商为首的既得利益集团直接放达延汗入关,直接威逼北京,逼的大明朝不得不妥协.

所以说晋商问题可不是一些yy书里面杀伐果duàn

就能解决的,真要是打个比方,那就是晋商是寄生在大明身体内的毒瘤,但是同时还有很多血管,神经在这个身体内的毒瘤上,切除的同时稍微不小心人的命就没了,而且就算是小心翼翼,事后也要回复着大明身体内的毒瘤上的血管,神经.

但是刘白羽把晋商通敌卖国的事情大白于天下,就把崇祯皇帝逼到了墙角.

386世界地图的震撼

崇祯皇帝少不更事,温体仁可知dào

想彻底解决晋商问题,没有几十万精锐官军的军事手段,没有长期解决几十万精锐官军后勤的经济手段,解决晋商问题根本就是扯蛋!

只是温体仁知dào

是怎么回事,却不能和崇祯皇帝这愣头青说清楚,只好温婉的说道:

“陛下,晋商问题是近百年的积弊,九边军民与之盘根错节,不是心志坚毅的大才,不能解决,所以臣保举帝师刘先生去解决晋商问题……”

崇祯皇帝被温体仁提醒,终于明白刘白羽现在提出晋商问题的不怀好意了,其实他是很聪明的人,只是情商和性格问题不小罢了,被温体仁一提醒,却是起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心思,对刘白羽笑着说道:

“这晋商问题盘根错节,不能再放任下去了,不过能解决晋商问题的,除了老师……”

“这事其实也简单,晋商问题无外乎是九边动不动拖欠军饷,导致九边边军和晋商蛇鼠一窝,这……陛下能保证不拖欠九边军饷么?”

“这……”一提到钱,崇祯皇帝就立kè

没了底气,大明朝一直是玩小财政的,就是极盛的洪武永乐,都是靠宝钞这种古代金圆券来掠夺商人财富为用的.至于朱元璋吹的所谓不费百姓一钱就养活百万边军,从来都是空话,事实上,民间商屯补充才是关键.

崇祯皇帝皇帝是想有一番作为,他也不是没试过九边的民间商屯,只是崇祯皇帝不是穿越者,不知dào

还有小冰河期这种农业灾害,不过天气越来越冷,崇祯皇帝还是知dào

的,京师的土地都因为连年歉收不得不通过运河从南方调粮食,九边的民间商屯长个脑袋的都会知dào

是赔钱货啊…

“陛下没钱么?不是臣最近刚上缴国库二百多万两么?”刘白羽故yì

装糊涂.

“这……实在是亏空甚多,勤王军的赏钱,抚恤总是要给的,建奴入关造成了大批难民更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点就是皇帝也不能例外不是?

“国事困难到这个地步?也好,那臣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是需yào

陛下给政策就是.”

“什么政策?”崇祯皇帝现在对刘白羽的防备比对建奴还高一些,自然要多长个心眼.

“现在是小冰河期,再加上要彻底解决晋商问题需yào

几年,时间也不够,这样吧,我刘白羽身为帝师,只能自带干粮了,把山东的粮食运到九边…….”这就是刘白羽胡说八道了,这时代没有公路铁路,把山东的粮食运到九边,就是没有流贼,盗贼,只怕也腐败变质了,还吃个屁.

只是刘白羽知dào

崇祯皇帝肯定不会这么想!

“山东的粮食运到九边实在是太远了,过于强人所难了……”崇祯皇帝作为一个皇帝,虽然知dào

因为山东的粮食运到九边的距离问题,这事刘白羽要去做,那就是出大丑——但是如果刘白羽接着把山东的粮食运到九边的借口,沿路修建粮站,仓库,成立屯田武装什么的,依照大明朝士兵的战斗力和对地方上的控zhì

力,这些钉子只会越来越深,根本拔不出去.

如果从文官政治斗争的角度,看刘白羽骑虎难下出一个大丑那是喜闻乐见,崇祯从皇帝的角度,自然不敢冒这种风险.

“既然如此,晋商问题我也就不插手了,相信陛下能处理好,不过这建奴这次虽然被我击败,可是因为大雪,主力没有损失,有句话叫亦将于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臣愿意作为督师出阵……”

你现在十几万战兵就让朕睡不好觉了,再去关宁或者东江抓了十几万战兵,就算是你不想改朝换代,也会被黄袍加身了!崇祯皇帝一听刘白羽要抓兵权,顿时吓得脸都白了,急忙说道:

“朕实在没钱……”

“没钱无所谓,我可以自带干粮么,只是需yào

陛下给政策,允许臣买卖特长和马匹,不用陛下出一文钱……”

你的意思就是把持关宁的人事加财政?这岂不是严重了十倍的晋商问题么?崇祯皇帝哪敢让刘白羽再参合这些呢?

“其实没钱没精兵,想消灭满洲鞑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刘白羽故弄玄虚的说道.

“没钱没精兵,还想消灭满洲鞑子?这…….老师你指望从天上掉兵么?”

“天上掉兵下来,人也摔死了……我的意思是借兵,学宋朝借兵……”

“蒙古已经被满洲鞑子征服,林丹汗生死不知……”崇祯皇帝摇了摇头.

“蒙古又不仅仅是林丹汗,蒙古汗国多了去了——算了,维拉特蒙古,或者说瓦剌,陛下总知dào

吧?”

大明朝没有汉唐的那种视野,蒙古草原上的游牧部落骚扰中原,就被重视,否则就是不管人家西迁还是北上,直接就是一句远遁漠北完事.

虽然大明朝在英宗时代,土木堡被瓦剌的也先打脸,17世纪到18世纪,准噶尔部控zhì

天山南北,在西起巴尔喀什湖,北越阿尔泰山,东到吐鲁番,西南至楚河、塔拉斯河的广大地区,建立史上最后的游牧帝国。宗教上他们信奉藏传佛教,对西藏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不过哈密卫在正德八年(1513),拜牙即投降土鲁番,哈密为土鲁番夺取之后。

终正德一朝,明朝虽先后派员、派兵兴复哈密,均未成功。嘉靖初年,土鲁番多次兴兵攻扰肃州等地。明廷内部因大礼议之争,就收复哈密事掀起“封疆”之狱,处置了甘肃巡抚陈九畴等四十余人后,明朝最终失去对哈密的直接控zhì

。【哈密服属土鲁番,但每年为了经济利益仍向明朝入贡。】

既然无法恢复哈密卫,那就只好把哈密卫当成类似日本那样的化外之地好了,而大明朝在万历时期和日本交战,边军损失惨重,国家耗费无数钱财之后,还把日本战国的历史弄的一塌糊涂,所以对于准格尔不清不楚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准噶尔部骑兵有几十万,内部又有数个小汗,心不齐,不足为患——陛下可以接准噶尔部来对付满洲鞑子……”

“骑兵有几十万那岂不是比建奴还强,土木堡之变的瓦剌???”崇祯皇帝自动忽略了刘白羽说准噶尔部内部有数个小汗,心不齐的事情,昔年土木堡之变的时候,也先不过几万骑兵就搅得明朝天翻地覆——现在明朝可和英宗时代比不了,准噶尔部骑兵有几十万,力量确实也先的十倍左右,崇祯皇帝如何敢玩火?

“如果陛下不放心准噶尔部,还有外援可以依仗”

“还有外援可以依仗?这东北是满洲鞑子,西北是蒙古人?老师说的外援莫非是来自漠北的蛮荒之地么?”崇祯皇帝好奇的问道.

“这…人家来自满洲北边,不过不是漠北,而且罗刹人根基实在极西的欧洲……”

刘白羽这回被古人难住了,只好准bèi

拿一副地图了.

这也不怪崇祯皇帝,毕竟俄罗斯人在远东最积极的扩张是在清军入关到镇压吴三桂前后,而且还不是正规军而是一些探险队,流放的罪犯之流,也不敢学着一下西欧商人,冒充使节来大明骗吃骗喝,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因为路途遥远的原因,加上这个时代的交通,到底这些俄罗斯人在远东占了多少地方,沙皇陛下都未必知dào

,崇祯皇帝不知dào

更是情有可原了.

刘白羽拿出了彩色的世界地图,命人高高挂起,这两张多高,一丈多宽的彩色的世界地图立kè

就让大明朝的文官们震撼了…….

大明朝的文官们被震撼的过头,一时间居然把借俄罗斯兵的事情忘记了,对着地图失去了文官的修养…….

毕竟这幅彩色的世界地图仿佛一记沉重的耳光,打碎了大明朝的文官们天朝世界最大的迷梦.

“怎么可能,我中华地大物博,可是看青山居士你的这幅地图,很多蛮夷还大过了我中华!”

“大惊小怪的,蒙元是蛮夷不?人家比大明大吧,蒙古四大汗国,金帐汗国,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和伊儿汗国。窝阔台汗国大明朝别说是极北的金帐汗国,就是察合台汗国也没把人家怎么的吧?”刘白羽吐糟道.

“这,青山居士说的固然没错,可是这世界上和大明土地不相上下的大国也未免太多了.”

“也没多少吧,也就那么几个罢了……”刘白羽觉得大明朝的文官们是少见多怪了,后世的中国九百六十万,也还没有加拿大和俄罗斯大,就现在明朝基本被抽回中原十八省的架势,还想自己是世界第一大国么?

“但是也太多了点……不过青山居士,这突厥是怎么回事?突厥不是已经被灭族了么?”

一个文官看着横跨欧亚非三周的突厥帝国问道.

“突厥?奥斯曼土耳其吧,突厥的亲戚,血脉剩下不了多少了.”

“哼!原来是一个杂胡!想来和蒙元是一路货色,不过是暴发户罢了!”又一个文官吐糟到.

尼妹!人家奥斯曼从首任苏丹

奥斯曼一世(1281年-1326年)

到末代苏丹

穆罕默德六世(1918年-1922年)

建立时间1299年灭亡时间1922年,比满清加大明寿命都长,还吐糟人家是暴发户?

“人家立国比大明还早,到现在三百多年了,还国家强盛,经常西面一国对抗欧洲各国联军,东面打波斯呢,反正军令政令什么的比咱大明畅通多了.”

刘白羽面无表情的说道.让大明朝的文官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中国的文人么,在蒙元时代就知dào

中原的武力未必是最强,但是论起国家治理,延续国脉也输给了蛮子【在大明朝的文官们眼里,除了儒家文化的地方,都是蛮子】,这对大明朝的文官们的心理打击是及其巨大的.

387奥斯曼和俄罗斯

不靠四书五经,道德文章,儒家的春秋大义,反而国家更加强盛?这一点比满清啊,蒙古啥的围困北京对大明朝的文官们打击更大——毕竟就算是对着蛮族皇帝跪下磕头,儒生文官们还可以说,蛮夷再武勇,也是能打天下不能治天下,治理天下还离不开我们这些文官儒生不是?

“青山居士,这奥斯曼土耳其如此强盛,是不是也有西方大儒执掌国政,才……”

大明朝的文官或者说儒生们,终于施展出了几百年后的招数,给国外的政治家西方大儒的称号么?我说至于么?不就是一个奥斯曼土耳其么。

“奥斯曼土耳其是武夫当国,各地军政都在总督一人之手,和唐朝的节度使差不多。”

“武夫当国,各地军政都在总督一人之手???青山居士这不可能吧,武人不晓得忠义,兵强马壮之后野心膨胀,立kè

就是五代十国的局面!”

五代十国的局面也比大明朝的文官们搞出来几万人征服几千万人,神州陆沉,夷夏变态,脑子后面人人留一个猪尾巴好吧!刘白羽心里对大明朝的文官们吐糟道,再说人家唐朝玩藩镇割据,在唐朝灭亡前几十年,还有恢复凉州的事,文官主政的我大明好不容易才让李成梁恢复了东北,结果因为对李成梁的压制,最后又出了努尔哈赤这一个大明朝的癌症。

至于说藩镇割据老百姓受苦的事,我大明军队比五代藩镇战斗力差了不少,祸害老百姓那是不相上下,黄巢吃人啥的听着是很震撼,实jì

上大明朝末年也好不到哪里去,无非是免疫工作做得没有唐末好,不等吃人就疾病横行把人口减下去了吧。

“奥斯曼土耳其军队尽在国都附近,地方总督兵少而不精,而且奥斯曼土耳其小族征服万里河山,各地总督想造反,百姓也不会跟他——最重yào

的是奥斯曼土耳其连续出了十代明君?”

“奥斯曼土耳其连续出了十代明君???怎么可能?”

“难道说奥斯曼土耳其的帝师都是惊才绝艳之辈,历代都有忠心耿耿的名臣辅佐?”

“一定是奥斯曼土耳其的皇室最讲究忠孝节义,所以才能…….”

连续出了十代明君?这一点对大明朝的文官们是更大的打击!没错儒家文官们自视甚高,可是就算是传说中的三代之治,也没有连续出了十代明君这种逆天的事情啊!于是被这种逆天信息刺激的大明朝文官们一个个几乎陷入了疯狂状态,语无伦次者有之,痛哭流涕者有之,觉得刘白羽胡说八道者也有之…….

“奥斯曼土耳其连续出了十代明君靠的是那啥……这么说吧,人家皇帝一上来就是把自己的兄弟几乎全部杀光——不是说棍棒底下出状元么?人家这叫鬼头刀剑底下出明君……”刘白羽继xù

吐糟道。

鬼头刀剑底下出明君?棍棒底下出状元延伸出来的?大明朝的文官们虽然没事喜欢给皇家编造小段子,造谣啥的,对皇帝这个君父其实也很不尊重,不过鬼头刀剑底下出明君这种玩意,刺激也是有点太过火了吧。

“青山居士,这奥斯曼土耳其帝位每次更迭,都要这样尸山血海的,难道没有臣子想取而代之么?”一个颤巍巍的老年京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人家可不讲究什么禅让,民贵君轻之类,讲究的就是君臣大义,至于人家皇家内部杀的尸山血海,也是皇家内部的事情,除了少数皇子近臣,其实和一般的大臣没有关系!”

这点就是说到儒家的痛楚了,儒家的祖师孔丘以恢复周礼为名,却是周天子尚在,就游说各国去了,民贵君轻和君臣大义无非是左手右手糊弄皇帝和老百姓的,真zhèng

的文官其实都知dào

是怎么回事。

崇祯皇帝作为一个帝王其实心里很羡慕奥斯曼土耳其连续出了十代明君的,不过鬼头刀剑底下出明君这种模式也太吓人了,小皇帝有了心理阴影,急忙转移话题:

“老师这地图实在让人看了不懂,你这地图上,葡萄牙,西班牙,英吉利的领土怎么五湖四海到处都是?大明朝关山万里都不方便联系,这隔着汪洋大海的,这些国家怎么政令畅通?”崇祯皇帝质疑说,他虽然知dào

刘白羽不是喜欢撒谎的主儿,说的东西能验证的,都是准确无误,不过这地图很多东西都是违反了自己的常识,所以自然是不敢相信。

“政令畅通?其实欧洲各国本土都狭小不堪,靠的是坚船利炮征服了许多落后地区,国王图的也就是能给国家交上赋税,至于殖民地各地总督,不少都是商人或者海贼出身,残杀当地百姓在所难免就是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欧洲各国的飞地不过是收一些钱财,不是正经的版图啊.”

“我就说蛮夷之国哪有我天朝编户齐民的本事…”

“不出所料,蛮夷就是蛮夷,不知礼仪,只能打天下,不能坐天下.”

不自我麻醉能死啊!刘白羽被大明朝文官的厚脸皮彻底震撼了.你笑话人欧洲各国对殖民地的控zhì

之前,能不能先看看大明自己,编户齐民的地方有多少?蒙古顺义王啥的就别说了,努尔哈赤也不说了,就是号称关内的土地,又有多少国中之国的土司?远的咱就不说了,现在奢安之乱还没平息呢!

这些地方不闹乱子就不错了,还不如人欧洲各国的飞地不过是收一些钱财呢!如果这都不算是正经的版图大明朝是不是也得去了云贵川大大小小的土司?这些事,乌鸦就别说人家猪黑了,好不好…….

“只是这扩张到大洋彼岸,相隔何止万里,何不统一了这欧罗巴州?”崇祯皇帝疑问道。

“不好统一啊,想统一了这欧罗巴州,孤悬在外的英吉利是一定为了自保不干的,俄罗斯也要干涉,外加一个奥斯曼土耳其——难啊!”

“其实别说统一这欧罗巴州了,就是统一中部的德意志国,也是千难万难,现在欧洲在德意志杀的人头滚滚,诸多国家都陷进去,我看最终还是一场空罢了。”

“欧罗巴洲和我们大明关山万里,且不去管他,先看看要借兵的俄罗斯国吧,不过这俄罗斯幅员辽阔,还大过了中国,实在是……”

崇祯皇帝和历代中国皇帝一样接受的也是天朝上国,地大物博的教育,如果说和明帝国大小不相上下的奥斯曼土耳其还能接受,俄罗斯比大明朝大出了数倍就让崇祯皇帝不可接受了。

这算啥,俄罗斯现在占领的都是苦寒之地,中亚,乌克兰,黑海出海口都没拿下来呢,也就和后世的中国差不多,这你就惊讶了?

“这俄罗斯国占据的地方怎么都是苦寒之地?荒芜人烟,俄罗斯朝廷不可能从这些苦寒之地中获得收益吧。他们是为了反击蒙古战略的考lǜ

?可这中间荒芜人烟的大片无人领土使得在和平时毫无意义,反而是经济负担啊。”

温体仁疑问道,他虽然接触这世界地图不久,不过上北下南,以及越往北越荒芜之类的常识,他还是知dào

的.

虽然这在二十一世纪都是中学生就知dào

的常识,不过能这么短的时间内推测出来,这人也是聪明的很了,刘白羽对这历史上的奸臣有了另外的看法,此人有大才的,顶多就是明哲保身罢了,而他明哲保身,未尝不是是崇祯皇帝逼的不是……

当然现在不是考lǜ

这个的时候,刘白羽微微一笑说道:

“苦寒之地是养活不了太多人,又不是没有值钱的东西——动物的皮毛,这些可是沙皇陛下国库里一项重yào

来源啊!”

当时西欧处于小冰河期,温度下降导致贵族和富商对毛皮需求倍增,西伯利亚的毛皮堪比现在俄罗斯的石油,是俄国崛起早期最重yào

的财源。欧洲气候变冷,俄罗斯的毛皮紧俏。皇帝为了钱就亲自主持西进运动。这是俄罗斯侵占西伯利亚的经济原因.一小群探险家跑去狩猎毛皮动物,要打到几张上好的紫貂皮卖掉足以跑到莫斯科置办一套家产了。顶峰时期,毛皮贸易的收入达到沙俄zf年收入的1/3。西伯利亚是世界上面积最广大的亚寒带森林,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毛皮产区。

地球的另一边,加拿大当初不一样靠出口毛皮才掘到第一桶金的。

或许有人会说路途太远,没有铁路,不过当时没有铁路但有水运。西伯利亚水系发达外加低温的保质期,所以这毛皮生意还是做得的——其实俄国人还殖民美州西海岸,就把西海岸的水獭都杀光了,其实在十九世纪事情,毛皮也是美国这个后来者向大清出口的重yào

项目。为了获取毛皮,美国捕鲸船是猎杀海豹一路南下直到发xiàn

南极洲。

俄罗斯当时的地理环境也很不好,没有好的出海口,加上所有的进口商路全部把持在西欧商会手上,被剥削的一塌糊涂,偏偏毛子唯一能在欧洲市场上卖出高价的只有毛皮,这就可以想象,毛皮在俄罗斯那就是黄金一样作为战略储备的东西——其实就是在中国,由于小冰河期,温度下降毛皮生意也是满清发达的重yào

因素.

俄罗斯还有侵占西伯利亚的政治原因,俄罗斯贵族的探险精神是很浓的,因为欧洲主要的耕地被大贵族垄断,所以新贵族就要去远方寻找新的土地。俄国的贵族土地垄断情况比中国要严重的多。对于中上层如此,对于中下层来说,开拓的主力是哥萨克,沙俄给他们的特权也是其寻找新地盘的动力.

388嘴炮也玩不好

当然,这些道理不是大明朝的文官们能够理解的,刘白羽只好剪短的说了下,俄罗斯主要在远东是为了皮毛贸易的道理,不过大明朝的文官们于是转而又担心俄罗斯乃是当时大国,请神容易送神难,刘白羽告sù

现在远东没有啥俄罗斯正规军,不过是苦役犯和探险队之后,大明朝的文官们又悲天悯人的怕俄罗斯苦役犯和探险队祸害百姓…….

刘白羽总算明白了,大明朝的文官们求名已经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满洲祸事或许可以用俄罗斯解决,可是一旦俄罗斯再次成为祸患,岂不是让大明朝的文官们又变成联合女真灭辽童贯的可能?死不要紧,办事砸了不要紧,自己的名誉坏了可不是不要紧了…….

和这些除了名誉什么都不要的大明朝文官们相比,刘白羽越发怀念二十一世纪那些虽然贪腐但至少能半点事情的官僚了.

网络上总有明粉吹嘘大明一朝276年不割地不和亲不赔款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其实大明朝就是全盛的朱棣事情,都干过把东北土地赏赐给女真人,换取女真人服役对抗蒙古人的事儿,还曾经把还把宁王朱权在大宁的封地赏赐给了蒙古兀良哈三卫做了牧场.

区别就是朱棣让出的利益或许从长远看来是有问题,至少当时是益处大于害处的.等轮到文官们主政,死要面子不承认割地,实jì

上却是九边不断的后退.

至于不和亲,其实汉唐盛世一样和亲,因为和亲是中原干涉蛮族内政的一个借口,满洲更是靠着和亲和军事相结合,彻底解决了蒙古威胁的问题,倒是大宋朝不和亲,让后靖康年,被人家女真人逼迫,直接高档路线不走,改成大甩卖了.其实说穿了,无非是皇帝爱面子,不要实利——也符合一些现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yy罢了.

至于不赔款不纳贡,其实无非是说的好听些,把赔款说成是赏赐罢了,我大明后期自己部队的军饷都困难,还给蒙古人几十万两银子的赏赐,这赏赐实质是啥,都明白了吧?

至于天子守国门九更让人无语了,朱棣时代,压着蒙古打,北京重来不是啥国门而是后勤基地.后来变成天子守国门还不是被人家打的九边防御都拆的差不多了,只好变成国门了么?

至于君王死社稷,本来就是崇祯皇帝为了个人的名声玩的行为艺术——不把太子送走,闹得南明内斗,自己死在李自成之手导致联合满勤追杀李自成成了明朝官吏的政治正确——最后导致神州陆沉.其实崇祯本质上和道君皇帝宋徽宗差不多,崇祯是不管国家治理的好坏,自己像一个英雄就行,道君皇帝宋徽宗是不管国家治理的好坏,自己像一个艺术家就行,本质上都是一路货色……

皇帝如此,大臣们也是如此,自从张居正被万历皇帝联合言官们打掉之后,就流行自己不做事,还见不得他人成事的清流范儿,指望这些人能办好一件事就活见鬼了.

好吧,办实事不行,指望你们放个嘴炮总行了吧?刘白羽无奈的说道:

“既然借兵都不同意,那么臣建议把胡人建立的伪朝剔除华夏正塑……”

“老师,这个不行,这是太祖【朱元璋】留下的祖宗家法啊!”崇祯惶恐的说道?

太祖【朱元璋】留下的祖宗家法?刘白羽吃了一惊,不是说朱元璋民族主义味道很浓的么?怎么会承认胡人建立的伪朝是华夏正塑呢?

其实这就是刘白羽想当然了,朱元璋起家时候为了号召对付蒙元,民族主义味道是很浓,但是等朱元璋得了天下之后,很多思想就发生了变化.

应该说,明朝确实有人试图通过“颠覆宋辽金三史的正统体系”否认辽金的正统地位,如方孝孺撰《释统》、《后正统论》和《宋史要言》,周叙上疏请求重修《宋史》,蒋谊撰《续宋论》,安都撰《十九史节定》,王洙修《宋史质》,柯维骐修《宋史新编》,王惟俭修《宋史记》等,均从严夷夏大防、强化华夷之辨的理论出发,试图通过“颠覆宋辽金三史的正统体系”而否认辽金的正统性。但这些人的观点均代表个人或一部分人的观点,并不代表全部明人的观点。实jì

情况是,有关辽金正统问题在明代仍然是一个有争议的话题,官方从未明确表态否认辽金的正统地位,相反倒是赞成“宋辽金三史的正统体系”,承认辽宋金“各与正统”的地位。

元人修撰辽宋金三史之时,有关辽宋金何为正统问题就存zài

争议,到了元朝末年按照辽宋金“各与正统”的体例编成辽宋金三史以后,一些反对以辽金为正统的人心有不甘,极力诋毁元朝所修辽宋金三史,并伺机翻案,但在明太祖时期,未见到有人敢于上书请求重修宋史.

明宣宗和英宗以后,才见到反对辽宋金正统的周叙为了完成其父周以立“以宋辽金三史体例未当”,欲重修宋史的建议。据周叙《景泰元年奏疏第三》记载,“臣永乐间恭由进士入翰林,屡白于管事院长,或因朝廷纂修事,多不暇留意”,可知,周叙在初入翰林的明成祖时期就提出过重修宋史的建议,但翰林院官员“多不暇留意”,说明那时的翰林院官员对于周叙所提出的否定辽宋金“各与正统”之事不感兴趣。周叙又在其《与吴先生致仕都副御史》一文中说,他在任职翰林院期间,又以“辽金宋三史”“不协正纲”,“两奉书钧轴前辈,举修未动。二欲疏之,初为西墅曾学士(棨)、东墅周(述)庶子尼,又为曹(鼐)、陈(循)二学士尼。比南京简静,自两请达上,未允。”包诗卿根据曾棨在宣德时升任少詹事兼左春坊大学士,周述宣德时进左庶子,曹鼐正统八年(1443年)升任学士,陈循正统八年以学士入阁,断定周叙的这两次上书一次在宣德年间,一次在正统年间,今从其说。周叙在书中说“两奉书前辈”、“二欲疏之”,均为前辈及曾棨、周述、曹鼐、陈循等人所阻,说明这些人在是否应该否认辽宋金“各与正统”的问题上存有疑义。随后,周叙两书上达,所得结果仍然是“未允”,说明朝廷对周叙试图否认辽宋金“各与正统”地位的主张并不赞成。

自带干粮的汉族主义历史学家周叙多次上书未获支持,仍不甘心,又于正统十三年(1448年)再次奏上《论修正宋史书》,周叙在上疏中表达了他对元修宋辽金三史“不以正统归宋,遂分列而为三,且不曰宋辽金,而以辽金加于宋首”的撰修义例的强烈不满,诋毁“当时修史诸臣,学识未裕,道德未隆,既鲜世业之垂,复无位望之重”,请求朝廷遴选文学宏博之士重新修成一部“以宋为正史,附辽金于其后”的“明夷夏之分”的否定辽金正统地位的“有宋一代全书”。奏书上达之后,英宗批复“不必择人,叙其自修”。此时周叙年事已高,英宗明知周叙“年衰多疾”,仍不答yīng

周叙有关“择文学老成之臣一人,至南京翰林院委同与臣再选举南京文职中有学识官员三四人,不妨本职,共加讨论”的请求,而让他“自修”,明显是不同意设官置局重修宋史。周叙重修宋史的动议再次受挫以后,仍不死心,又于景泰元年(1450年)连续上疏,请求重修宋史,希望朝廷能够“许令臣自举选,不系见任及听选官,兼询访有学识进士儒士,同加讨论”,并表示愿意“自办家赀赡用,不费官给,以成圣明删前代不公之史,贻万世永远之规,杜夷狄猾夏之祸”,书后详列周叙自选纂修抄写人员及笔墨纸札等周叙准bèi

自己承担的各项费用等等。朝廷的回答不是“钦奉圣旨,不准”,就是“奉圣旨,未谐”,还是没有答yīng

周叙的请求,致使周叙试图否定辽宋金“各与正统”地位的重修宋史的愿望化为泡影。

周叙屡次上疏请求重修宋史,并表示愿意“自办家赀赡用,不费官给”,朝廷仍然不予支持,恐怕不是经费和人力问题,而应该是那时的朝廷对于是否需yào

否认辽宋金“各与正统”地位问题仍然存有不同认识。据史书记载,明朝初年,承认元朝的正统地位,并进而承认辽宋金“各与正统”的地位,官方并没有否认辽金正统的意图。明太祖朱元璋受华夷之辨的影响,曾提出过“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等严夷夏大防之口号,但当他灭亡元朝统一全国以后,很快便转到“蒙古、诸色人等,皆吾赤子,果有材能,一体擢用”的笼络少数民族的立场上来,声称“自赵宋末世,夷狄入主中国(中原),今百有余载,其运乃终”,“天命归我中华”,开始以继承元朝正统自居,下诏修撰《元史》,承认元朝的正统地位,并进而承认辽宋金“各与正统”的地位。明太祖朱元璋曾在洪武五年(1372年)十二月派人给逃居大漠的元幼主送去一封书信,信中说:“自古国家,必有兴废,以小事大,理势之常,贤智者亦所乐行,而不以为辱。昔我中国赵宋将衰之际,为金所逼,迁都于杭,纳以岁币。其后金为君家所灭,君家亦遣使于宋,约纳岁币,一如金时。虽疆界有南北之分,而前后延祚百五十年,此小事大之明验也”。又在给北元权臣刘仲德、朱彦德二人书说:“昔者人臣致君以善,爱君有终,各有其道,道各有方,如赵宋事金,安享富贵百五十余年。此无他,处之各得其道也”,劝逃居大漠的北元势力应该像“赵宋事金”一样臣属于大明王朝。这里,明太祖没有否定“赵宋事金”,又说“虽疆界有南北之分,而前后延祚百五十年”,明显是承认辽宋金“各与正统”的地位。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五月,朱元境又在给故元辽王阿札失里的信中说“昔者,二百年前,华夷异统,势分南北,奈何宋君失政,金主不仁,天择元君起于草野,戡定朔方,抚有中夏,混一南北,逮其后嗣不君,于是天更元运,以付于朕。”承认“华夷异统”(即指宋金异统),也应该是没有否认金朝之统的意思。

明成祖朱棣也承认明朝继承元统之事实,注意笼络少数民族,反对过分强化华夷之辨。如,永乐八年(1410年)五月,诸将将成祖第一次亲征蒙古所俘获的“把秃帖木儿等男妇百余人来见”,成祖说“朕所讨者,凶渠耳,彼亦吾赤子,为贼所困久矣,命皆释之,人给口粮羊马”。永乐二十一年(1423年)十月,成祖又对率众来归的鞑靼名王也先土干说:“华夷本一家,朕奉天命为天子,天之所覆,地之所载,皆朕赤子,岂有彼此”。在“华夷本一家”,蒙古也是“朕赤子”思想指导下,明成祖对投附过来的蒙古人表示极大信任,将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人留在侍卫亲军之中,很快引起一些大臣的担心。陈恭曾上书说:“侍卫防禁宜严,外夷异类之人,不宜寘左右,玄宗几丧唐室,徽钦几绝宋祚,夷狄之患,可为明鉴。”明成祖回答说:“天之生才何地无之,为君用人但当明其贤否,何必分别彼此?其人果贤则信任之,非贤虽至亲亦不可用。汉武帝用金曰磾、唐太宗用阿史那社尔,盖知其人之贤也。若玄宗宠任安禄山,致播迁之祸,政是不明知人;宋徽宗自是宠任小人,荒纵无度,以致夷狄之祸,岂因用夷狄之人致败。春秋之法,夷而入于中国则中国之,朕为天下主,覆载之内但有贤才,用之不弃,近世胡元分别彼此,柄用蒙古鞑靼而外汉人南人,以至灭亡,岂非明鉴!”可见,明成祖具有一定的反对强化华夷之辨、反对将民族分成等级的思想,这种思想与那些强调华夷之辨并进而以“夷狄猾夏”为借口而试图否认辽金正统地位的思想是不相同的。宣德八年(1433年)明宣宗“御奉天门视朝罢”,曾对杨士奇等人说:“皇祖太宗文皇帝万机之暇,燕游于此”,曾“指顾山川而谕朕曰:‘此古轩辕所都,而后来赵宋之疆境也,宋弗良于行,金取而都之,金又弗良,元取而都之,元之后裔不存殷鉴加弗良焉’”,而后为我大明所取。从明宣宗所追述的明成祖对他的教诲中,也可以看出明成祖朱棣没有否认辽金正统的意思。

太祖、成祖之后的宣德、正统、景泰时期,由于受太祖、成祖时期的影响,也没有否定元统并进而否定辽金正统的意图,因此,周叙在宣德、正统、景泰时期连续上疏请求重新撰写一部否定辽宋金“各与正统”地位的宋史,才没有获得支持。这说明,宣宗、英宗和代宗时期,虽然有人试图否认辽宋金“各与正统”地位,但并非是“普遍否认辽金正统”,承认辽宋金“各与正统”地位的人仍然大有人在,并且居于主导地位,这从上述周叙上疏重修宋史曾受阻于一些大臣以及未获朝廷支持就能看出来。

总而言之就是这些自以为大明朝是汉人王朝,会否定野蛮人王朝正统性的前辈就给朝廷认为是无理取,要么就是不搭理,要不干脆直接闹轰走了,明朝不否认野蛮人王朝正统性。自己作死,所以后来清兵入关。士大夫们当汉奸和二臣当做一回事,甚至还要借虏平寇,还盛赞带领清军入关的是忠臣。朱元璋曾经说要养士气,最后就养出了这些人,也算是自作自受.

389决意

这和南明一大堆王爷内斗其实是朱元璋搞得藩王作为朝廷备份政策的延续是一个道理,至于朱元璋为什么这么想,就和明朝的合法性来源有关了?

朱元璋本人在身为红巾军部将的时候,自然要用驱除鞑虏作为自己的政治合法性,但是元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朱元璋自己都知dào

.

元末的主要问题,是元朝在刘福通为首红巾军三路北伐的冲击下,元朝黄金家族的权威失去.各路军阀崛起,而察罕帖木儿的死,让北方形式上的统一都失去了,王保保和他舅舅的部下割据关中的李思齐杀的你死我活.

而此时的朱元璋正消灭南方的群雄陈友谅,方国珍,张士诚,还有他名义上的上级红巾军丞相刘福通,朱元璋的执政合法性来自于扫清群雄,建立一个稳定的秩序,为了维护自己的的执政合法性,朱元璋直接把红巾军定义为妖人,然后把明朝取代蒙元看成是简单的改朝换代.对于追随北元的汉人文官,朱元璋不是骂他们汉奸,鞑子奴才之类,而是认为是忠诚——朱元璋本人的立场,实jì

上很清楚了.

当然,这样和科举之后,儒家的思想混乱有关,实事求是的说,儒家本来是华夷之分这套体系的,只有异族统治者自己汉化,自认为汉人的政权才被视为正统,和近代的民族主义相差不大,但是随着科举制度的实行,又出现了天下一统这套体系,标准大幅度降低了,只要异族统治者承认科举,承认儒生对基层的控zhì

权限,异族统治者是否汉化并不重yào

【其实这两者都是儒家理论,儒家体系说他博大也好,混乱也好,其实都是一个意思】——两套体系的争论.

儒家体系本来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体系,如果从纯理论来说,其实两者都有道理,不过从历史上来看,前者是春秋以来,受尊王攘夷思想产生的儒家观念,是正统的先秦儒学.后者是失节的读书人辩护的理论,但是明朝却支持了后者.

而在土木堡之变后北方国防压力越来越大的现实下,在明宪宗成化以后至嘉靖时期社会上一些有识之士,为了维护明朝的正统性,主张以“颠覆宋辽金三史的正统体系”为目的而主张重修宋史的高潮,但是仍然有一些人不愿意否定辽宋金“各与正统”的地位,明朝官方不但没有否认辽宋金“各与正统”地位的意图,这从嘉靖时期中国正史“二十一史”之说正式形成就能看出来。说明,在明代中期有关辽宋金“各与正统”的问题仍然是一个有争议的话题,而试图否认辽金正统一派的观点并未为主流正统观念所采纳,以官方为代表的主流观点仍然承认辽宋金“各与正统”的地位.

明朝后期,虽然仍然有人试图否认辽宋金“各与正统”地位,但由于嘉靖和万历时期印行的包括《辽史》和《金史》在内的“二十一史”,深受社会各阶层人士的重视和欢迎,“二十一史”开始成为一个专有名词迅速为社会各阶层人士所接受并迅速传播开来,辽宋金“各与正统”的思想认识已为大多数人所接受。

据史书记载,“世宗嘉靖十一年(1532年)七月,南京国子监刊修二十一史成”,嘉靖十四年(1535年),南京国子监祭酒费采即在其“条奏太学事宜六条”中请求朝廷“将修完二十一史分给六馆以备诸生讲习。”此后,“二十一史”被列于学官,成为国子学诸生以及士人的必读之书。此后,“二十一史”在社会上的地位及其影响越来越大。皇帝为了学习历史上的治国经验,很重视“二十一史”的学习,史称崇祯皇帝“英敏笃学,诸经史毕览。书经大全、春秋、性理大全、资治通鉴、大学衍义补、贞观政要、皇明宝训、帝鉴图说、廿一史等书,皆命司礼监提督,又将经厂印贮之书查进备览”。明朝皇帝除了自己注意学习“二十一史”以外,还希望社会各阶层人士都学习“二十一史”,尤其是那些亲王重臣,希望他们学习历史上的治国经验以及应该如何做好一个大臣等等,因此,明朝皇帝常常将“二十一史”赠送给亲王重臣,让他们认真学习“二十一史”等等。如,崇祯八年(1635年),崇祯皇帝就曾“赐唐王《祖训》、《会典》、《五经》、《四书》、《二十一史》、《通鉴纲目》、《忠经》、《孝经》”,让唐王认真学习《二十一史》等书。

在皇帝的倡导下,“二十一史”的信誉在社会上急剧飙升,学习“二十一史”逐渐成为社会风尚,何良俊“二十年惟闭门读书,虽二十一代全史亦皆涉猎两遍”。蒋德璟“其谈古事则述二十一史如黄河泻水”,成为人们学习“二十一史”的典范;曹学佺“旁通天文、禅说、字说、语录、二十一史”,也受到人们的青睐;陈际泰“尝黙二十一史,不三月而成”,成为学习“二十一史”记诵超群的智慧象征。不懂“二十一史”则成为不学无术的代名词。于是,形成了“士大夫遂家有其书,历代之事迹粲然于人间”的局面,就连诸士奇在清兵入关、仓惶逃亡日本之时,也没有忘记带上“二十一史”,足见人们对“二十一史”的重视。

明代自从嘉靖印行“二十一史”以后,不仅国内形成了学习“二十一史”的热潮,就连日本、安南等国也十分珍视“二十一史”。史书记载,“日本自宽永享国三十余年,母后承之,其子复辟,改元义明,承平日久。其人多好诗书、法帖、名画、古奇器、二十一史、十三经。”说明“二十一史”在日本很受重视。明末清初思想家朱之瑜在清兵入关之际,“不甘剃发从虏”,客居安南,曾和一位只会写汉字不会说汉话“不知是何官职”的知识分子讨论古文义理,期间,朱之瑜曾“问云‘尊府古书多否’?答曰:‘少少足备观览’。余问《通鉴纲目》、《前后汉》、《二十一史》、《史记》、《文献通考》、《纪事本末》、《潜确类书》、《焚书》、《藏书》及《古文奇赏》、《鸿藻》等书,答云:‘俱有,惟《鸿藻》无有’。”说明,“二十一史”在安南也比较流行。

明朝确实有有识之士意识到把辽金史的正统性认定下来,在边患日益严重的情况下,对整个国家意识形态带来的巨大隐患,试图“颠覆宋辽金三史的正统体系”,主张重修《宋史》,否认辽金的正统地位,但他们的主张和建议并未得到朝廷的支持,他们主张重修宋史的活动虽然轰轰烈烈,均属于私人修史性质,说明朝廷的主流士人、官员以至皇帝不赞成“颠覆宋辽金三史的正统体系”。到了明朝中期,试图“颠覆宋辽金三史的正统体系”形成高潮之时,明廷并没有受这些试图否认辽金正统地位思潮所左右,仍然承认“宋辽金三史的正统体系”,并进而将辽金二史列入中国正史序列之中,正式形成中国正史“二十一史”之说,明确地表明了明廷赞成辽宋金“各与正统”地位的态度。

在明朝zf主张的“二十一史”之说形成以后,很快为社会各阶层人士所接受并迅速传播开来,一些士人不但认真学习和研究“二十一史”,而且用“二十一史”做为自己著作的名称,说明“二十一史”之说包括辽宋金“各与正统”的思想认识已为大多数人所接受……

应该说,朱元璋时期,认可辽金史的正统性或许有政治考lǜ

,毕竟大力宣传民族划线,不利于分裂北元和蒙古其他部族的联系,但是在北方边境压力急剧加大的时候,大明朝还认可辽金史的正统性,这就是玩火了.

至于嘉靖朝北京城被蒙古围观,万历末期满洲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居然在意识形态上不做防御,甚至把自带干粮在意识形态领域加堤坝的有识之士打脸,这政治智商就让人不知dào

说什么才好了——东林党或许有千错万错,否定辽金史的正统性这点上是没有错的.

当然先秦儒家的观念,本质上是一种文明观念,或者说的夸张点,可以勉强算古代的民族主义,和近代的民族主义根本不是一回事,毕竟没有经过工业社会的洗礼,没有文化普及,经济一体化,就没有民族主义产生的条件…….

近代的民族主义是什么东西?他是个恶魔,两次世界大战的腥风血雨可离不开近代的民族主义煽风点火,他又是个天使,西方就是靠着近代的民族主义这种先进的意识形态立国,成了世界的霸主.

对于皇帝来说,近代的民族主义是一把宝剑,让皇帝们动员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拿破仑暴打欧洲联军,德意志和意大利的统一——近代的民族主义却又是一把砍向皇帝自身合法性的宝剑,毕竟历史的发展指明了,近代的民族主义合法性取代皇帝自身合法性是历史的潮流,按照自身利益来讲,未来要当皇帝的刘白羽按理说是不该放出近代的民族主义这大杀器的!

不过在十七世纪,中国要想崛起,必然要放出近代的民族主义这个大杀器.刘白羽想到这里脸色红了白,白了红,最后终于想开了,未来是大争之世,你不放出近代的民族主义,那就算是自己建立的王朝比历史上的满清强一些,大势也是差不多的.毕竟过了一战之后,不管你对近代的民族主义态度如何,诸多帝国也都完蛋了,既然如此,这种小心思别用为好——一个现代人,知dào

历史发展大势,也坐着自家千秋万代的美梦,想起来都惹人发笑不是…….

390追打

既然如此,反正未来的发展也决定了民族主义这头怪兽必然出笼,刘白羽

自然下定了决心,对着崇祯皇帝说道:

“辽金元三代,都是胡人入主中原,不是中华正统,臣想主编新的历史,把辽金元三代列为亡国历史,以正视听,不知陛下可否把臣重修的历史,列为大明正史?”

这是什么意思?崇祯皇帝本来就想立kè

答yīng

,毕竟按照中国以往的经验,重修通史那是几十年都不稀奇——刘白羽重修通史,就是学东林党没事给皇帝编段子,也比他带着几十万战兵威胁要大得多不是?

至于对意识形态的敏感,崇祯皇帝不是没有,毕竟一方面进过清流们几百年如一日的给大明皇帝编段子,大明朝的意识形态早就是千疮百孔了,刘白羽就是要做一些手脚大明朝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另外一方面,刘白羽本人虽然很多观点近于法家,但都是有理有据,更没有给人编段子的恶习,反倒是经常被人编段子,一会是努尔哈赤的儿子,一会是建文帝的儿子……

不过崇祯皇帝忽然警觉起来,刘白羽仅仅是对着辽金史的正统性下手么?崇祯皇帝心里清楚,刘白羽根本不是什么纯臣,更谈不上忠臣,如果非要说对取代大明朝有什么顾忌,也是担心大明朝的合法性很足,自己妄动的结果就是成为朱温,王莽,曹操一流罢了…….

“老师,您自己也不是说自己最大的愿望是草堂春睡足么,这一次也累得够呛,还是休息几年,再……”

崇祯皇帝觉得刘白羽这种人,混吃等死是最好的,最好啥事都别干!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也罢,我马上就回山东去,你愿意怎样,就怎样!”

“不过我也话说在前边,辽金元三代的正统性我刘白羽必然毁掉,这种为汉奸辩护的理论,大明朝却是当做官方正统,也不知dào

是为了什么?难道陛下不知dào

,太祖皇帝在集庆(后改名为应天府)招兵时军营外树立的大旗上所书的诗句山河奄有中华地;日月重开大宋天么?”

我xxoo!崇祯皇帝面对刘白羽的质问,几乎泪流满面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辽金元三代的正统性是朱元璋自己确立,然后嘉靖,万历一再强调的祖宗家法好不好?

至于太祖皇帝在集庆(后改名为应天府)招兵时军营外树立的大旗上所书的诗句,我自然比你清楚,毕竟当时大明朝还不稳固,朱元璋杀了小明王,刘福通之后还要担心自己的合法性,把消灭刘福通推到张士诚身上,然后又把杀小明王的事情拿廖永忠当挡箭牌.而大明朝一统天下的时候,自然无须遮遮掩掩,明太祖朱元璋就明确说过自己扫平的群雄之中就有安丰刘福通了!

只是崇祯皇帝好不容易才盼到刘白羽自己要走,如何敢节外生枝,自然是支支吾吾,不敢正面回答,毕竟这年头舆论掌握在东林党手里,皇帝或者内阁在意识形态领域基本是没有发言权的刘白羽现在和东林党几乎练成一体,其实崇祯皇帝是不是答yīng

刘白羽,无关紧要!

就在此时,一直仰望天空,像个木头人一样的温体仁忽然阴沉沉的说话了:

“青山居士!有谣传说说你是伪宋丞相刘福通的后人?”

“不是谣传,就是这样,温大人想要如何?是让今上把我刘白羽定为妖人株连九族,还是把我刘白羽定为贱民,子孙后代都送进教私坊呢?”

刘白羽微笑的脸上忽然变的狰狞,厉声说道:

“温大人,你想试一试的话,请随意.”

这人平时嘻嘻哈哈的,没想到骇然发怒的时候,帝王气息却是比那个表面威严,实则色厉内荏的崇祯皇帝要强得多!温体仁不是没有投奔刘白羽的心思,只是见到刘白羽之后,却是大失所望.刘白羽见了温体仁,不是谈论吃喝玩乐,就是说历代野史,再不就是海阔天空,各种各样的侃大山,对于要拉拢哪些朝臣,需yào

哪些朝臣做什么,这些改朝换代之前最要准bèi

的事情,却是绝口不提.

这些举动温体仁不是不可理解,毕竟温体仁和刘白羽没什么交情,改朝换代这种事,风险极大,刘白羽对温体仁什么都不说,可以理解为胸有城府,但是刘白羽有一点,却让温体仁小看起来.

那就是刘白羽这人喜怒形于色!

现在的人,大约会把一般政客的作秀当成政客的感情流露,其实这就错了,政客的作秀一颦一笑都是有公关形象策划好的,类似大学考试时期,某些和老师有关系,提前知dào

了题目答案一样,前者不是真的性情,后者也不是真的学问.

其实古代也好,近代也好,不轻易把自己的真实想法,感情暴露,是政客的基本功之一,毕竟现实中谁也没有主角模板,被人捕捉到了自己的想法,思想模式,就如同下棋的时候棋路被人看穿了一样可怕,除非两者水平相差太远,否则是很难翻盘的.

温体仁身为在未来最难伺候的崇祯时代内阁成员,在政治上的敏锐嗅觉是十个刘白羽也比不上的,他发xiàn

刘白羽喜怒形于色,把自己的真情实感都写在脸上之后,就和刘白羽拉开了距离.

当然,人的观点是会变的,温体仁这时候忽然想起了刘邦这个汉高祖,刘邦这老流氓就是一个真性情的人,比如说战败的时候把太子撵下马车,比如说在刘邦封韩信为齐王前后的不甘.世人皆知.

但是能说汉高祖是个老实人?这谁都不信,第一个建立稳固大一统国家,消灭了异姓诸侯王的是老实人么?这是侮辱一个文官的智商!

其实真性情的政客没有,真性情的政治家却是有的,汉高祖就是这样的,他可没有项羽分封时的那么恶意满满,直接把诸侯国的将军们封王,然后让这些封王的将军们和君主造反.相反,刘邦封异姓诸侯王的时候,相当大方,甚至大方到了自己嫡系封地不够的地步——于是自然而然的刘邦自己嫡系就和刘家一体,利益一致,消灭了异姓诸侯王.

刘邦从封异姓诸侯王到消灭异姓诸侯王,把异姓诸侯王和其他功臣利益彻底对立起来,最后通过白马会盟,实现了同姓诸侯王和功臣们利益一致的统一.

这一过程是自然而然的,异姓诸侯王们功劳太大,刘邦赏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刘邦大方的导致天下都不够封了,自己嫡系封地不够,自然要和刘邦齐心对付异姓诸侯王……

这种事情,就称之为阳谋,只有政治家才能使用,政治家可以用对手无法破解的阳谋,自然也不在乎自己是否喜怒形于色的问题了.

温体仁想到的就是这个!温体仁冷眼旁观,对于刘白羽的目的,猜到了八九分,他也知dào

刘白羽养着十万战兵,又做出兵谏,架空皇帝的事情,绝对谈不上一个忠臣,纯臣,之所以现在不和皇帝翻脸,无非是顾忌大明朝的合法性很足,妄动的结果就是成为朱温,王莽,曹操一流.

这次兵谏,温体仁看的清清楚楚,刘白羽明着说是身为帝师,给崇祯皇帝做个榜样,其实呢?所作所为都是挖大明朝的墙角,削弱大明朝的合法性罢了,自己是根本不想在北京帮着崇祯皇帝收拾这个烂摊子的.只不过,刘白羽希望崇祯皇帝给他一个台阶罢了,不凑巧的是崇祯皇帝对刘白羽是一个送瘟神的架势,根本就是只要你走了,怎么都行的架势.

温体仁提出刘白羽的身世问题,其实看似不给刘白羽半点面子,其实未尝不是给刘白羽自己一个台阶,是不是能得罪刘白羽其实也难说得很.

而温体仁的作秀,确实让崇祯皇帝刮目相看,毕竟在刘白羽兵谏之后,敢于触怒他的大臣不多,以往以忠言逆耳成天喷人的东林党老老实实的成了刘白羽的跟班,温体仁此举虽然看似鲁莽,却是中心可嘉,现在被刘白羽罢了一道之后的崇祯皇帝,最渴望的就是忠心的大臣.

当然温体仁这番举动依然是有风险的,万一刘白羽根本不想走,只是以退为进,或者刘白羽想立威,控zhì

了北京内外武力的刘白羽,掐死温体仁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只是温体仁玩玩没想到,刘白羽的反应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

“温体仁你个王八蛋,居然敢侮辱我的祖先,我非打死你不可!”刘白羽似乎被愤nù

冲昏了头,直接抢了身边宫廷卫士作为礼器的,重达七十斤左右的大锤,对着温体仁就砸了过去.

“温体仁你个奸臣,有种你别跑!”

我不跑就是傻逼了!温体仁为了逃命,直接把朝服都撕破了,扔到地上,回头看了刘白羽一眼,温体仁差点没尿了.

这厮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比女真蛮子还不像人?却是刘白羽一只手拿着重达七十斤左右的大锤,仿佛一个人拿着竹竿那样轻松,对着温体仁喊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的.而且脚步速度和温体仁拼死逃命的速度差不多!

温体仁感觉自己肺都仿佛着火了一般,手脚变的极为沉重,腰都抬不起来了,毕竟作为一个大明文官,谁想到还要练这个?再看人家刘白羽重达七十斤左右的大锤还轻松自在的样子,温体仁除了绕着柱子之外,还没有别的办法.

391温体仁的困境

三个月之后,北京的一间大众茶馆里面.

“青山居士真是文武全才,可是打死了温体仁那个奸臣?也省的他祸害百姓了!”一个老者愤愤的说道.

“怎么会?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知dào

不?唉,青山居士临时执政的时候,北京城只要肯出力的,哪个吃不上饭啊?除非是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一个周身补丁多多的中年人叹气道,他的京城口音不是很标准,显然也是个外地流民.

“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也能吃上饭啊,不过得强制劳动罢了,被打死的,都是恶贯满盈,有苦主的,别听官府胡说,说什么青山居士用酷刑制造冤案,祸害良民!真是良心都叫狗吃了,刘扒皮那种放高利贷,买卖人口,逼良为娼的货色是良民?!真是乾坤颠倒!青山居士被奸臣赶走,什么祸害老百姓的牛鬼蛇神都出来了,这才是真的!也不知dào

陛下知dào

不知dào

!”说这话的是一个中产阶级,衣服上是没有补丁的,不过脸色也是灰白,显然最近谋生也是相当艰苦的.

“陛下知dào

不知dào

?陛下怎么不知dào

?哼!无非是蛇鼠一窝罢了!”

这人是谁?好大胆子!几个老百姓抬头望去,都吓得一哆嗦,这人穿着飞鱼服,腰带秀春刀,看样子还是一个锦衣卫老爷呢?

虽然那年头没有钓鱼执法这一说,类似的事情,锦衣卫也是干了不少的,所以锦衣卫话里话外骂皇帝,都让茶馆里的老百姓吓了一跳,就想离开.

可是这锦衣卫不是一个人,呼呼啦啦的来了一群,十几个人把这几个老百姓又吓了回来,不敢说话,只是喝着因为反复使用淡而无味的茶水.

“诸位乡亲,别害pà

,我们这些锦衣卫是没少祸害大家,可是也没把大家往死路上逼不是?还不都是贪官害的,弟兄们连粮饷都没有,都有一家老小要养,不是逼得没办法,谁去做这个生孩子没屁眼的事情??”

“王大人!是你么?诸位,王大人可是个好官,可不怕什么后1台抓那些无赖,贪官可是毫不手软的!”

中产阶级兴奋的说道.

“哎呦,我算是什么大人,不过是个小旗罢了,再说我不是不怕什么后1台?还不是有青山居士顶着么?咱就是一个吃粮当差的,上面让抓谁罢了……”

“王大人,这是怎么说的?”

“颠倒黑白呗,现在上面说和青山居士反1贪最厉害的弟兄,是青山居士一党,对陛下不忠,要下狱受审,幸亏弟兄们一起闹事,这才没进去,不过差事都是没了.”

其实这话就是春秋笔法了,刘白羽不是那些不知dào

人情世故的老学究,实jì

上他默认了锦衣卫抄家时候的潜规则,公然要给锦衣卫三层“犒劳”,又不顾对方后1台的大肆冲杀,锦衣卫们实jì

上吃的满嘴流油,结果刘白羽一走,新来的上官自然要他们出一些油水出来,结果参与的锦衣卫又怕这事服软了,被朝廷扣上刘白羽一党的帽子,就不是钱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这都是什么朝廷,什么世道,瘟神【老百姓对温体仁的蔑称】当道,闲人下野,国将不国!”中产阶级感慨道.

“我们小老百姓,有饭吃就行,莫谈国事,莫谈国事!”流民模样的人胆小怕事,提醒道.

“不要老说莫谈国事,天下大事,匹夫有责!”一个高档酒楼的一层,说书先生模样的猛地一怕惊堂木.

“话说帝师刘大人怒斥秦桧这奸贼!秦桧这厮最不要脸,他愣说女真人建立的鞑子朝廷也和汉人大宋朝廷一样,都是一样的……”

“女真人是哪的人?”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问道.

“都是东北的,就是去年祸害京师鞑子的祖宗!”说书先生用吓唬小孩的表情夸张的说道!

“鞑子的祖宗?!”高档酒楼一层的人本来不怎么专心的听故事罢了,忽然听到鞑子两个字,都是变了脸色,甚至有人吓得直接腿软的滑道地下……

“鞑子朝廷怎么能和汉人的朝廷一样呢?秦桧这话简直放屁,怪不得后来当了害死岳王爷的汉奸!”一个穿着华丽的举人模样的书生大怒道.

“这位老爷你说的没错啊!鞑子朝廷名字叫朝廷,实jì

上都是吃人的野兽一般,别的不说,就说这次满勤入寇,动不动屠城也就罢了,还故yì

让老百姓暴死荒野,故yì

的让瘟疫流行,来削弱汉人实力,这也和汉人大宋朝廷一样?就是穷凶极恶的匪徒,劫财之后还故yì

散播瘟疫的,也是没几个吧?”说书先生点头称是,而后继xù

说道:

“秦桧满嘴的胡说八道,帝师刘大人自然要驳斥他的歪理邪说.”

“秦桧,你个奸贼!孔圣人说过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这鞑子杀人如割草,就是盗贼都不如,如何能和汉人的朝廷相比?”

“哼!孔圣人还说过管仲之器小哉!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帝师刘大人你不知dào

么?没错,鞑子是不知dào

教化,不过我们儒生可以当鞑子的官,去教化鞑子么!要我说不管是鞑子,红毛鬼子——反正只要喘个气的就行,只要给我们儒生官做,那都是中华正统!”

“放屁!我们儒生最重礼义廉耻,这秦桧胡说八道!”几个举子不顾形象的骂道,毕竟年轻人热血,秦桧年轻时还是主张不能割地的强硬派不是?

“话说这帝师刘大人是文武全才之辈,哪里容得这不要脸的秦桧迷惑君王,直接就抢了宫殿武士的大锤就要打死秦桧这个奸贼!”说书先生猛然高喊.

“这奸贼就该打死!什么东西?满嘴歪理邪说,用鞑子威胁君上!”

“就是,秦桧这奸贼不过是白面书生,帝师刘大人是文武全才,几十斤的锤子都耍的起来!”

“秦桧这奸贼被帝师刘大人吓得满地,还是没有躲开,结果……”

“结果秦桧这奸贼被打死了!?”

“秦桧这奸贼命不该绝,被帝师刘大人打断了一条狗腿!”

“好!秦桧这奸贼被打断了一条狗腿!我看他怎么逃命?”

“秦桧这奸贼最会蛊惑皇帝,赵构那昏君,不辨忠奸,反倒是把帝师刘大人赶了出去,让秦桧这奸贼做了首辅!”

“唉!昏君奸臣,百姓有难了!”

“这是赤裸裸的影射,温大人,要不要叫人把这些刁民都抓起来?”高档酒楼的二层,微服私访的温体仁身边的小官义愤填膺.

“把这些刁民都抓起来?刁民?怕都是刘白羽派出来的吧,这话本也有意思,叫什么穿越,本朝人灵魂到了南宋,只怕又是无所不能的青山居士的手笔吧!”

“青山居士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在金銮殿上直接动用凶器追杀,陛下只不过是罚封三月,他还想怎么样?这天理……”

“天理就是谁嘴大,拳头大,谁就是天理!”温体仁叹息道.

叫刘白羽这么欺负,事后还被人恶心,就是佛也有火,温体仁更不是大度之人——问题是温体仁行动的结果让他只能叹息一声.

刘白羽这人看着嘻嘻哈哈,热血上头还很不着调——其实这人心黑着呢!刘白羽离开北京城之后,因为被刘白羽追打,温体仁得到了崇祯皇帝的信任,当上了内阁次辅,被崇祯皇帝派去清除刘白羽的乱政,结果温体仁被刘白羽整得有苦说不出!

刘白羽在北京施政看上去很美,流民有了活干,京师大营的蛀虫都被挖了出来,朝廷里大大小小的贪官,勋贵,太监,都被敲打甚至割肉……

但是,和只看表面拍手叫好的老百姓不同,知dào

真相的温体仁对刘白羽

的评价就是,黑,实在黑,太黑了!

人的思路是随着人的位置不同的,比如公园赏花的人群,自然只是注重花会不会好kàn

,而花园的园丁却更注重花整体的健康,这是位置决定的,和智商没有关系.

政治也是一样,老百姓只看到刘白羽这个临时执政这好,那也好,却没看到刘白羽这个政策根本是不可持续的.

刘白羽政策的来源是借助有人勾结满清入寇的大义去整人,本质上和李自成追赃不收税一样不可持续,更别说这货反贪其实也是做了手脚的,根本不触动权贵利益,只对小鱼小虾开刀,还整出了不扩大打击面,只收三层的所谓德政.

温体仁根本无法学刘白羽那套,毕竟人刘白羽有自己的独立武装,温体仁哪有哪套?好收拾的小鱼小虾又都被刘白羽吃干抹净了,剩下的大老虎,崇祯皇帝都未必敢去碰,何况温体仁,真要是温体仁敢打这些大老虎,只怕非让成群的大老虎把他吃干抹净了……

至于那些小老虎,中老虎呢?一个一个来温体仁自然不怕,但是抱成团的话,温体仁也是根本不敢动的.

当然,其实最大的阻碍,就是温体仁的靠山崇祯皇帝本人了.

392少年李定国

这天下是崇祯皇帝的没错,按理说崇祯皇帝也要努力把国家治理好不要治理坏了,唐太宗不都说了水能覆舟么…….但是,按理说就等于是理论上,理论上的东西拿到实jì

上行不通的多得是,比方说被司马家取代的曹魏,被赵家取代的柴荣,人家无道以至于民不聊生了么?关键还不是最顶层的利益集团不支持么?

崇祯皇帝如果说以前还会天真的以为大明朝就是魏忠贤闹得,被刘白羽捅破了之后,却是知dào

,这大明朝的上上下下,从文官到武官到太监到小吏,各个都是黑色收入一把的主儿,能只有灰色收入都已经是很有良心的了,说句实在话,崇祯皇帝把这些人学习祖宗朱元璋统统扒皮的心思都有!

但是!祖宗朱元璋的威望,崇祯皇帝有么?没有!祖宗朱元璋的手腕,崇祯皇帝有么?没有!最重yào

的是听命祖宗朱元璋的强dà

军队,崇祯皇帝有么?没有!

所以虽然崇祯皇帝被最顶层的利益集团恶心的吃相弄得欲仙欲死,却是还得满足这些人的利益——毕竟崇祯皇帝没有自己的基本盘,把文官,武官,太监,小吏这些利益集团都得罪了,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这一点崇祯皇帝明白,这些利益集团也明白,于是为了安抚这些利益集团,崇祯皇帝就得反其道而行之,刘白羽打击晋商,崇祯皇帝就得保护晋商,刘白羽打击贪官,崇祯皇帝就得保护贪官,刘白羽清扫垃圾,崇祯皇帝就得制造垃圾?

这当然是笑话,不过刘白羽作为临时执政的时候,因为财政没有压力,雇了几百流民清理京城里面的几座垃圾山,又对京城的权贵们大肆打压,不让权贵们到处乱扔垃圾.却是把京城里耸立了几十年的垃圾山搬空了——当然,其实主要是刘白羽不顾污染环境焚烧的威力

而崇祯皇帝不能得罪这些利益集团,这些利益集团自然大肆贪墨,这些连军饷都要拖欠的家伙,自然不会给流民一口饭,所以几百流民不到一个月就被饿的跑个干净——加上没了刘白羽的压制,权贵们把到处乱扔垃圾视作自己特权的一部分,导致没了几个月几座垃圾山就再度拔地而起,加上又过了严冬季节,滋生蚊蝇,臭气熏天——明朝的老百姓自然也知dào

垃圾堆,蚊蝇多意味着什么,索性把这些蚊子和温体仁联系起来.还有秀才讽刺说:高山起,文气升——骂温体仁都骂出花来了都……

不过温体仁却是泰然自若,毕竟被骂的越厉害,崇祯皇帝就越信任自己不是?这其实不是好事么?

温体仁心里清楚,刘白羽和自己是有一定默契的,包括刘白羽派人造谣抹黑自己……

不过温体仁清楚,不代表一般老百姓清楚,甚至有老百姓还到处求神拜佛,盼望刘白羽能回到京城执政呢!

鬼才在京城呆着呢!那就是一个坑!还是山东老家好,在一间中档酒楼里面,刘白羽心中想到,只是他手下的人,眼里都和自己差着一个档次,或者说心底太急,卢天生,刘弟,黄大力,刘二狗等人一个个唉声叹气,仿佛死了爹娘一般,好在自己和手下人上下之别定的早,否则这帮人保不齐也会玩一套黄袍加身之类的玩意…….

“好了,好了,别觉得再进一步就是好事,曹操,王莽,朱温之流,就是不懂得这个道理…….对了,那个孩子找到了?”

“找到了,一家子都给了好处,送到刘家庄去了……这孩子倒也聪明伶俐,只是一次安家费就是一百两银子,值不值这个价啊!”卢天生觉得刘白羽有点大手大脚,想劝谏一二!

值不值这个价?一百两银子?一百万两银子都值啊!刘白羽心里乐开了花,因为这个十二岁孩子就是李定国,明末的大英雄,险些逆天的人物啊!

李定国(1621年—1662年),字宁宇(或云字一人,初名如靖),南明永历政权抗清名将,陕西榆林(或作延安)人。

李定国出生于贫苦农民家庭,公元1630年(崇祯三年),张献忠发动陕北饥民起义,将少年李定国收为养子,改姓张(或云十岁时为张献忠所掠,养以为己子)。从此,他跟随张献忠转战南北。[1]

李定国成年后,勇敢善战,为张献忠所钟爱。张献忠死后归顺南明政权,公元1652年(永历六年,清顺治九年)初,李定国在经过充分准bèi

之后,出兵八万攻湖南。先取沅州(今湖南黔阳)、靖州(今湖南邵阳),继攻广西桂林,大败清军,逼得清军主帅、定南王孔有德自杀。李定国七月初占领桂林,随后,直下柳州、衡州等四州,兵锋指向长沙。清廷闻讯大惊,增派十万大军驰援。为避清军锐气,李定国暂时撤离长沙外围,退守衡州。清军主帅、亲王尼堪率军尾追,李定国设伏将清军团团包围,四面猛攻,清军大溃,尼堪被阵斩,全军覆没。李定国取得桂林、衡阳两大战役的胜利,使南明的抗清斗争打开了一个新局面

只是毕竟没有几个人是穿越的,李定国的父母也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值一百两银子这个价!

“刘学士,这没想到真的是你老大人,早知dào

是老大人你要收我儿子当徒弟,那是烧香积德多少年才求来的啊!”

“刘学士!这一百两银子是你考验我家的吧,我们鬼迷心窍收了这一百两银子!还请你不要在意,收我家这孩子当徒弟!”

李定国父母都是典型的贫苦农民出身,虽然一路上被人有吃有喝的照顾着,身体还算不错,可是黝黑的脸色收拾瞒不了人的,一看到刘白羽,直接跪地下了,也不管刘白羽多大岁数,一口一个刘学士老大人的——反正在一般老百姓心里,帝师就是大学士,这大学士都是博学的,都是年高德勋的不是……

“哼!父亲母亲,不要求他,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看这人不是什么好人!”

“熊孩子你胡说什么!跪下对刘学士磕头,否则打断你的狗腿!”

“孩子!刘学士那是皇帝老师,就是挂名弟子,一般的知府都求不到呢!快跪下求刘学士原谅!”

“没事,没事,好孩子!你们夫妻二人,要我说就不用干什么活了,把孩子照顾好,我一个月就给五两银子的月钱!”

刘白羽大方的说道,他也是没办法,不知dào

带李定国过来的人到底做了什么,让李定国这孩子提前进入了对师长不信任的叛逆期,好在这孩子对自己父母还信任,只好借助孝道压制他了…

“照顾自家孩子,还领月钱,天下没这个道理啊!还请刘学士……刘学士你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啊?这……”李定国父亲无意中看到了刘白羽的脸,顿时被雷的外酥里嫩——这人分明不超过三十岁啊,就学士了?还帝师?

或许是驻颜有术吧?李定国父亲觉得,人家刘学士能当帝师,那自然是天上的文曲星,和自己这土里刨食的农民能一个样么???李定国父亲母亲千恩万谢的下去了,被爹妈打了几下的李定国虽然对刘白羽印象还是不好,却不得不对刘白羽挤出一个笑容——让刘白羽变成了苦瓜脸,拜托,你这笑比哭还难看好不好?

送走了李定国一家子,刘白羽顿时脸色不好起来,对着卢天生说道:

“叫那个把李定国一家子弄来的暗子【刘白羽对特务的称呼】出来给我看看!”

“主公,您不是刚夸那个暗子有功么?”卢天生一看主公脸色不好,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功当然要赏赐,不过赏赐过后,此人不能重用就是了!”刘白羽恶狠狠的说道.

毕竟无论什么年代,能办成不好办难事的人,领导自然是要给好处,提拔重用,不过呢,如果此人虽然能办事,但是副作用很大的话,好处固然是会给,提拔重用……你敢么?

这……卢天生很为难的样子,最后还是紧锁眉头嗯了一声,把那个功臣暗子带了上来.

卢天生在楼下的时候,对那个功臣暗子小声说了几句,细不可闻,不过他不知dào

刘白羽的听力也是被位面商人系统改造过,是远远的超出了一般人的极限,听到卢天生对他说:

“这事情你成了,只是手尾不干净,主公不太高兴,你也不要多说,领了赏钱就谢恩出来,不要让主公记住你,过了几年,主公不记得你了,我再提拔你!切记切记!”

那个功臣暗子连连点头答yīng

,低着头走了上来!

这人和卢天生是亲戚?刘白羽心里虽然对卢天生有事瞒着自己不太满yì

,不过又想到这年头用亲戚,同乡,朋友是惯例,自己也不能过于苛责,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不是?于是看在卢天生的面子上,挤出一副笑脸——然后接着就变成了一副震惊的脸色!

393缘由

刘白羽觉得自己就够极品的了,没想到这货更加极品!这厮居然在刘白羽面前挺直了腰,大声说道:

“青山居士不想得天下么?为什么如此慢待壮士!”

这话一出,卢天生,刘弟,黄大力,刘二狗等人一个个都变了脸色,毕竟刘白羽早就指定下广积粮,缓称王的策略.这人的话,说轻了是空谈大言。说重了那就是政治不正确,如果换成朱元璋那号的,直接认为是卢天生借助此人逼宫都有可能,尤其是卢天生,遇上这号亲戚,差点脸都吓白了……

“嗯,阁下是壮士?或许吧,胆气是有些,但是这办事的手腕实在是……”刘白羽倒是觉得,人家一个暗子出身,自己吹自己是忠臣也实在是不要脸了一些,所以微笑着点出——您老基本的办事能力还存疑,就别指点江山了行不行?

“本以为青山居士乃是当时高人,没想到乃是一个腐儒……算了!”这人叹了口气.

“所以先生你要走?”刘白羽好奇的问道.

“为啥要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这次算了,下次还有机会…”

“这…….”刘白羽无话可说.

卢天生却是被这厮气个半死!直接就是一脚把这人踢得跪在地上:

“今天你不对大人道歉,就滚回家去混吃等死!我像养猪一样养着你,别给我再添麻烦了!”

“这位是你的亲戚?”刘白羽好奇的问道.

“堂弟卢天德,混吃混喝的,不学无术的家伙!这点小事也办不好,以后不能用了!”

“哼!卢天生,小事不见得好办,大事不见得难办,这都不知dào

,青山居士识人之明实在是…….”

“那请教卢先生,这次的事情难办在哪里呢?”刘白羽好奇的问道.

“没个作为,也叫请么?”卢天德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是在下失礼了,还请您多多原谅!”刘白羽亲自扶起了卢天德,请他坐下,然后就是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刘白羽不算是以貌取人的,手下人基本就没有帅哥,卢天生看着就不像好人,刘弟长得不错,气质嬉皮笑脸的仿佛二流子,黄大力面无表情的大众脸,刘二狗猪腰子脸……

但是卢天德这货也太极品了些,和卢天生长得很像,无非就是眼睛小了点,脑袋上头发少了些,耳朵生的稍微有福,而且这到处饿殍的年头,消化系统还不错——好吧,直观的说

其实就是长得贼眉鼠眼的,且奇胖无比,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贼和尚,两耳生得还极为肥大,招风得很,若是玄幻文,那十有八九就是半兽人了,人族和猪头人混血的。更让人不耻的是,这卢天德一抬头就盯着桌上的酒菜,喉咙上下咽个不停,一看就是个吃货。

这等货色能说出个什么来?刘白羽有些失望,他虽不以貌取人,自己身边也没人是帅哥,但这卢天德长得实在是不堪入目,尤其是那双贼眼珠子,瞅上去都倒胃得很,站在那的样子也比泼皮无赖强不了多少,这等人物,能有个什么见识,又能说出什么高论来。无非是胡搅蛮缠,坑蒙拐骗.心中厌恶,刘白羽便不愿再多瞧这卢天德一眼,作势朝窗外瞧去。

“以貌取人,不知dào

庞统么?”卢天德冷哼一声.

刘白羽也没想到这卢天德竟然长得如此尊容,不由感慨他爹娘该是何等模样,竟然能生出这种儿子来,刘白羽只好不往窗外那瞧,虽然他嫌恶,但人却是卢天生叫来的,又和卢天生是堂兄弟,也不好一句话不说就让人家滚蛋,当下强忍住笑意对这卢天德道:“阁下便是卢…卢天德先生?”刘白羽不知怎么称呼这卢天德,看年纪也有二十来几了,但横看竖看就是看不出这人以前是干什么的,说是泼皮无赖吧,这皮肤倒是白得很,而且胖成这样也不适合干这个不是?

好吧,既然你不伦不类的,就算你是读书人吧,刘白羽顺口道了声“卢天德先生”,这“先生”二字也是他唯一能拿出手而又不失礼貌的称呼了。

听刘白羽称呼他为“卢天德先生”,卢天德面带笑容,他也不谦过,大咧咧的朝刘白羽微一抬手,算是回礼了。见他这样,刘白羽也不知该如何继xù

下去,有心想马上让他滚蛋,但这话却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的。只好尴尬的自我一笑,然后道:

“卢天德先生,你刚才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小事不见得好办,大事不见得难办,这次的事情难办在哪里呢?”

“哼!世界上的事情,说都容易,做起来呢?青山居士你名头虽大,陕西哪里买你的帐?何况崇祯皇帝猜忌你很重,你说你的名头在陕西能起什么好作用么?”卢天德愤愤的说道.

刘白羽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

“而且那李定国的父亲看着老实,但是越老实本分的人,疑心就越重,只相信宗族和本乡本土的,就是官府都不见得相信,这是钱就好办的事情么?”

“李定国的父亲老实本分不假,可这年头越老实本分的人,就越是好骗,白莲教里面老实本分的,被骗的没有后路被裹挟的人还少么?”

“你是说李定国的父亲被人裹挟?”刘白羽这次倒吸一口凉气,毕竟自己在陕西毫无根基,一旦李定国的父亲像历史上那样被流民武装裹挟在想得到李定国就千难万难了!

“其实也不算是裹挟了,这陕西的官儿不给人留活路啊,苛捐杂税比牛毛还多,李定国的父亲要是全都给了,全家就得饿死——所以人家让他起事,干什么的,李定国的父亲不会不知dào

的……”

这么老实本分的人都得被逼着造反?刘白羽摇头叹息到,同时又极为好奇,李定国的父亲都要加入流民武装了,卢天德是怎么把李定国一家弄回来的?

卢天德一见刘白羽这个表情,顿时得yì

的把自己怎么把李定国一家弄回来的手段细细说了一遍,刘白羽却是终于理解李定国为啥对自己这个态度了…….

李定国的父亲眼看要加入流民起义,卢天德手下几个人用常规的办法根本阻止不了,于是索性用几千两银子贿赂了知县知府,说要领着李定国的父亲起事的丁大胆和自己有仇,要知县知府看着办,当时陕西穷山恶水的没油水,当地的官员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直接给丁大胆罗织了一个谋反,杀了丁大胆全家几十口子——然后卢天德又让知县知府把李定国一家发卖为奴,这才把李定国一家送到了山东……

跟着丁大胆的人多得是,为何就自己家被发卖为奴?联系到卢天德重金诱惑李定国一家到山东,这里边的猫腻,李定国的父亲再老实本分也知dào

了.李定国一家对刘白羽这个伪君子有好kàn

法才怪!

李定国的父亲老实本分,也知dào

要面对现实,虽然心里觉得刘白羽不是好人,却是越发小心了,毕竟人家比家乡的知县知府牛逼的多,整死自己和打死一只蚂蚁,区别不是很大不是?

李定国是小孩子,心直口快的,自然没有遮拦——于是就是刘白羽得到了李定国,忠诚度却还是负数的……

算了不能为我所用,就养起来好了,刘白羽长叹一声,对卢天德说到:

“卢天德先生,你做的事后遗症虽然很大,可是毕竟成了,我自然是不能没有表示……”.

“一百两银子不能少!”卢天德斩钉截铁的说道.

“办成这个样子,你还要这么多赏赐?你这样和贪官有何区别?杜光久一个放高利贷的黑心货色,他敢这么对大人么?”卢天生受不了这个堂兄弟的做派了。又要打人!

“哼!贪官怎么了?治国贪官固然不见得行,靠着清官就一定不行!”卢天德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你又胡说八道!主公,这人有病,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卢天生就要把卢天德拖下去!却让刘白羽好奇起来,对着卢天德拱手说道.

“方才在屋里听先生的高论,着实惊讶得很,不知先生为何要说治国必须用贪官呢?”

本以为这哗众取宠的卢天德会马上解释,不想这卢天德却是傲然的瞟了一眼刘白羽,不满道:“既是请教我,必然要请我吃酒,既然要请我吃酒焉有主坐客站的道理?”

“呃.”刘白羽语塞,是啊,这卢天德虽然是自己手下,不过既然是自己礼贤下士的请教此人,这时候自己在喝酒,自然不能让人干看着.既然请人来喝酒的吗?现在人家来了,哪有就让人家这么站着的道理,当下一拱手:“请坐。”然后吩咐卢天生:“替卢天德先生斟酒。”

卢天生虽然对卢天德没有好脸色,不过出于对刘白羽的忠心,闻言忙替卢天德摆了一幅碗筷,又替他寻了个杯子倒满酒。卢天德能恶心这个堂兄一把,自然也不客气,举杯就是一饮,“骨碌”一口便干了底朝天,赞道:“好酒!”然后把酒杯往旁一推,示意卢天生替他满上,然后不理会众人嘲笑的眼神,摸了筷子便往羊肉炉上伸去,炉内羊肉所剩不多,他一筷子没夹到,索性站了起来,挺着个大肚子就着筷子竟然在炉内左右捞了起来,最后干脆拿了碗来等在炉边,夹了半碗羊肉后重又坐了下去,旁若无人的一股脑的往嘴里塞去,张开大嘴嚼来嚼去,只看得刘白羽是目瞪口呆。对面的卢天生更是瞠目结舌,伸长了下巴怔怔的望着这个脸皮厚得不一般的死胖子。

嚼完羊肉又叉了几筷子小菜后,卢天德方满yì

的一拍胸脯,由衷的赞了句:“好菜!”

眼看着卢天德又要伸筷,刘白羽忙止住了他,乖乖个冬,难不成真招了个吃货过来,虽然咱不缺钱,但是缺时间啊!得赶紧说正事,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可不能糟蹋这上好的酒菜。

“先生现在可以为我们说了吧?”刘白羽问道

“难得青山居士这种名人请我喝酒,又愿听我说话,也罢,都听好了,告sù

你们也无妨,好让你知晓这世间真道,往后也好与人有个说资,显摆显摆,显得有些见识才是,也不枉我吃了这顿酒席了。”

卢天德也不问其他诸人的身份,反正肯定比自己有钱,和自己表哥卢天生应该差不多,不然也不会请自己喝酒了。他可不管对方是真想听自己的言论还是假想听,能捞到这好酒喝便是实惠,管他们安的什么心思,自己身无长物,也没什么东西值得人家惦记,怕个鸟!不过要想安心吃下去,总得露一手让这帮人瞧瞧,不然还真以为自个是吃货呢。他这人办事能力是有,随机应变更是相当出色,但是本性便喜浮夸,好吹牛,平日里大言惯了,这会自然而然也就带了出来,说起话来大得很。

“嘿,还世间真道?”

黄大力这老实人一听这死胖子竟敢大言不惭说什么世间真道,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拿筷子指着卢天德道:“颠倒乾坤,你也不怕舌头闪了!”

话音刚落,就见卢天德白眼一翻,吐了句:“你这人一看就是死脑袋,估计没有青山居士护着,早被人坑死了,没脑子的货知dào

什么?”

“你!你!你!你说什么?”

黄大力差点没被这话噎死,老脸一红,这里的人都知dào

自己被人陷害的事,身为刘白羽手下第一人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被人揭短,如何还能坐得住,恼羞成怒之下,不由气得一拍桌子,骂道:“你这死胖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什么德性,主公厚道,看在老卢面子上,请了你来吃喝,莫不成你就以为自己是个英雄了不成,要是识相,赶紧走人,走得慢了,小心要你好kàn

!”

394贪官可用

听到黄大力高喊,隔壁正在吃喝的亲兵护卫们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忙涌了过来,一见黄大力qì

得跟什么似的,两只眼睛跟鱼肚白似的怒瞪着一贼胖子,而刘二狗和刘弟一脸愤nù

,卢天生却是尴尬不已,卢天德这厮看着也不像个身后好的,又没有凶器,还大大咧咧的坐在那里,和诸位大人平起平坐——于是一时也搞不清状况,不知dào

是要动手还是不动手。

“黄兄息怒,黄兄息怒!”

刘白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很郁闷,不过暗地却是直乐,这卢天德也太毒舌了,不管黄大力是不是忠厚过头,都不带这么损人的。就是正常人被你这么一损,也得气上心头来,更何况这可能就真是个没心眼的愚忠之人呢。当着和尚面骂秃驴,方丈也得气得直跺脚,心中对卢天德的人品印象更是降了一级,只差就将此人归入人渣一类了。

“主公,这贼胖子不是什么好鸟,你看他那贼样,赶紧撵了他滚蛋,再呆在这里真扫了大伙的兴!”

见到自己亲手调教的亲兵营的过来,黄大力觉得无地自容,怒气更足,恨不得马上就让人把这死胖子狠揍一顿,不过这卢天德的却是这卢天生找来的,又是堂兄弟,主公不发话,自己也不好直接就动手,再者卢天生在旁看着,真要让人打了这胖子,对卢天生的面子也是不太好,便想让刘白羽赶紧撵卢天德滚蛋,省得看了来火。

“这……”刘白羽也是别扭得很,这卢天德损得固然嘴巴臭不,不过看人也是极为准确,要是听了黄大力的话撵人家滚蛋,不但好像也不是待客之道,也有点听不进去忠言的意思,但这卢天德也的确是太过份了,不撵他走在黄大力面前也好像交待不过去。这撵也不是,不撵也不是,刘白羽真是左右为难。

“怎么?”见刘白羽这样,黄大力身为忠诚的心觉醒,不乐意了:“主公,我也知dào

此人有点歪才,可是没有德行,不给点苦头,怎么可以大用?”

“不是,不是,这人有才无德,忠诚度不高我是知dào

的。”一听黄大力说这话,刘白羽忙道:“我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黄大力怒哼一声:“主公这话我不赞同,正因为是用人之际,才更要求稳,我军盔甲,马匹,火枪都是远胜于鞑子和大明,正是要宁可要老实听话的,不要自作聪明的,更何况此人还不仅仅是自作聪明,而是心术不正!”

黄大力说的这里,看了卢天生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此人不是卢大人的弟弟,就凭心术不正这一条,我就立kè

除了这个祸害!”

卢天生感激的看了黄大力一眼,立kè

对卢天德厉声说道:

“还不谢谢黄大人,主公宽宏大量,黄大人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黄大人,唐太宗说过以人为镜,可以知dào

得失,我说的如果有半点不对,你大可以一剑杀了我!我胡说八道了么?”

“再者!主公就在这里,黄大人你刚才是在干什么?是目无法纪,还是逼宫???我心术不正没错,你的行为呢?算得上端正么?这心术不正和行为不端相比,哪个危害大?!”

“你!!!”黄大力最以忠义自居,被他认为是心术不正的卢天德说到了自己最忌讳的事情,想的结果又是理屈词穷,最后只好不说话了,细细思索,自己最近忠直的过了火,确实有点近乎跋扈,不是君臣之道,黄大力心中已经有了悔意,问题是拉不下脸来,只好默不作声了.

“这个……呃咳咳”刘白羽吱唔几声,一时想不到好的说辞,心中直把卢天德祖宗八代操了个遍,你这死胖子吃货,好生说你的,没事损什么人!娘的,这屁股老子好擦吗!

正在刘白羽为难时,刘二狗却是冷着脸起身说道:“主公,这卢天德先生出言如此恶毒,实是心地不善之人,这种人还是少用为好。”其实刘二狗当过狗腿子,从仆人中混出来的,做的恶心事哪会少,只是越是这种出身,就是越要和这些过去的事情,划清界限罢了.刘二狗一句话就将卢天德定了性,卢天德听了却也是不理会,微哼一声不屑的看着他。

“不过既然主公请了他来,于情于理也算是东主的客人,黄大人也不好太过为难主公。”刘二狗做出对卢天德的样子视而不见的样子,继xù

言道:“不如这样,你且让他说说为何这贪官于国有利,若是说得有理,相信黄大人便按下这口气,由着他吃上这顿,若是说不来,可就怪不得主公狠心,要教xùn

这等刁人。”刘二狗说完扫了一眼亲兵营的人,刘白羽看在眼里,知dào

在惹了众怒的情况下这卢天德若是不能自圆其说,怕是少不了挨顿打了。

“那好,既然主公发话了,在下也不是那没气量的人。”黄大力对刘白羽的处理意见还是满yì

的,看这贼胖子的样子,就知他肚中没什么货色,学那狂生乍呼一句,却如何能真的自圆其说来,哼,这要是说不出来,打上一顿却是怪不了自己了!

“如此,卢天德先生你看如何?”刘白羽嘴上虽是征询这卢天德的意见,语气却是不容置疑,若是卢天德敢说个不字,只怕不用手下的人动手,他自己就先把这骗吃骗喝的人棍打出去了。毕竟在刘白羽看来,你这人不是东西无所谓,没一定的本事还不是东西,那就呵呵了!

“本人胸中能罗万物,自己说的话如何不能给个解释?”卢天德也不惧几人的脸色,扬扬自得道:“只怕我这番道理说来,你们还得多请我吃上一顿才是。”

“废话少说,请卢天德先生赐教吧!”刘白羽已经对卢天德这狂生范儿厌恶透顶,见他还在那大言不惭,忍不住喝了一声,心里觉得此人就是要用,也要先给点苦头吃,让他知dào

礼法才是。

“那好,你们仔细给我听了。”卢天德环顾众人,不紧不慢说道:“只不过若是仔细为你们道来,看你们这些人,满嘴忠义,迂腐得很,怕是这肚中也没什么学问,听不明白,倒也麻烦,这样吧…”伸手一指刘白羽:“我就说得通俗些,你们也能听得明白些。这贪官为什么于国有好处呢,其实说来很简单,就好比你就是紫荆城里坐着的皇帝…”

此言一出,便引来一阵喝斥。

“大胆!”

“放肆!”

“休得胡言!”

这喝斥的人是刘弟、黄大力和卢天生,他们都是吃刘白羽饭的人,虽然不是吃皇粮的,也要讲究一个忠诚的忠字,如何能听得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倒是刘白羽没有发怒,只冷冷的看着卢天德。刘白羽也是尴尬不已,心道这卢天德胆子也太大了些,这年头固然文官流行给皇帝造谣编段子,不过你有功名么?没有这么做就是大逆不道,找死了.

“怎么?”卢天德见众人全部怒目相向自己,有些好笑:“不过是个好比而已,难道这也犯了什么王法不成?或者以青山居士和你们的关系比喻一下?”

刘白羽偷偷瞄了手下一眼,觉得自己虽然兵谏都干过了,但是有些事还是要糊弄不可.就硬着头皮对卢天德道:“在下边野之民,世受皇恩,对朝廷和皇上绝无不忠不臣之心,先生这话可是要我的命噢,若是被歹恶之人听去,在下这条小命可就害在先生嘴里了。还是请先生换个说法与我等讲来吧。”说完之后又用眼角余光窥了一下自己的手下,见大家脸色稍缓,不似方才那样紧张,这才暗舒一口气,知dào

自己说的话,没起反作用就好。

“那好,就比如你手中有权…”卢天德许是意识到这毕竟是大庭广众,周围的人又是对自己厌恶到极顶的,要是对方真拿了自己那话报官,还真是不好收拾,便借着台阶给自己下了,洋洋说道:“好比你手中有权,治下地盘百姓众多,你一个人肯定管不过来。于是,你便要找人替你管,这替你管的人便是官了。”

“多大的权啊!?”

“那就改成小吏好了!其实也是一个道理,再学儒生吹牛,可以比喻成周天子和诸侯们……”

“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说得便是这个理了。”

卢天德补了一句,停了下来,见众人都盯着他看,有意卖弄,嘿嘿一笑又道:“但你手上什么都没有,不去自己耕田织布,又不能撒尿成金,也就是说既不能给这官饭吃,又不能给这官银子使,试想这当官的连自己都吃不饱肚子,他一家老小又如何活法。而你又要想叫这官为你卖命,替你治理地方,管理百姓,试问,你得给他什么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替你办事呢?”说完眉头一挑挑衅的瞄向卢天生。

卢天生看了看刘白羽和黄大力,又看看卢天德,有些犹豫道:“如果在下真的什么都没有,还真不知能给这些官什么。”

“好处啊!”

卢天德一拍大腿,扬声道:“你没饭给人家吃,你就必须给人家好处,而你又没有那么多钱给他们,那就给他权,叫他用手中的权去搜刮民脂民膏,他不就得到好处了吗?他有了好处,就有了钱使,又有饭吃,一家老小生活也有了着落,你说他还不念着你的好吗?”说这话的时候,卢天德脸上一脸兴奋的样子,好像自己便是得了这好处的官一样。听了他的话,刘白羽眉头一锁,黄大力也是怔了一怔,细一想来,这胖子的话还是有几分理的。

“胡说八道,治国要靠上下尊卑,君臣一心!”卢天生怒斥自己堂弟的歪理邪说.

“你是说周天子分封诸侯,世卿世禄?说穿了,这礼法无外乎名利!”

“先生这么说,确也是有理,只不过这贪官用我给的权得到了好处,又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卢天德的话听起来是有理,但这贪官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卢天德点点头,似是对刘白羽这么知趣的配合甚为满yì

,好比平日与那些闲汉扯闲时总是要有个识相的帮衬才好把话接下去一般。在众人的注视下,又夹了口菜才道:“好处当然有,而且还是最大的。”

这回不是刘白羽问了,而是一旁的刘弟奇怪的问道:“什么好处?”

卢天德也不看他,直接说道:“这好处便是贪官会反过头来护你的权,保你的地位。说白了,你给权官,官用你的权得了好处,便要保着你的权,不然你要是倒了台,他们可就没权可用,没权在手,这如何去捞取好处呢?”

“有这么多的官替你护权,保着你,如此一来,你的地位不就牢固了吗。要知dào

这想要权的人天下可多的是,如果没有这帮官来护着你,保着你,你这权能保多久呢?指不定哪天一觉醒来就身首异处了。如此一来,你们说,这贪官是不是与你有利呢?”

胡说八道!刘白羽在心头暗骂一句,却是说不出这卢天德的话有什么不对,事实上也确如其说言,历朝历代可没有名声不堪的贪官污吏造皇帝反的。

刘白羽也听明白了,卢天德所言的这和后世民国开始的用人之道倒也大同小异,但他实在不能接受这贪治对统治有好处的说法。

刘弟却是不解的问卢天德道:“听你这么说来,倒也是那么回事。不过你方才好像说了,要用贪官反贪官,试问这既然用了贪官,为什么还要反他们呢?这不是自己拆自己台吗?”

“你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孺子可教也!”

卢天德咧着满是油腻的大嘴巴冲刘弟哈哈一笑,然后故作神mì

的一晃脑袋,说道:“这就是权术的精髓所在,圣人之道了。你要知dào

,得了权力去捞好处的贪官们在百姓眼里可是国之蛀虫,坏得不能再坏的,他们可以忍一时却是不能忍一世,终有一天,这官盘剥得很了,那百姓们便会学陈胜吴广般起来反你,夺你的权,所以你又必须来反贪官,用他们的脑袋来蒙骗百姓,告sù

他们,错的只是那些官,而不是你,唯有如此才能保住你的地位和你手中的权。此便为“借尔头来一用”的典故了。”

“借尔头一用”的典故当指曹操杀粮官哄骗士兵的故事,此事刘白羽知dào

,刘二狗也知dào

,一听便也明了,卢天德所说拿贪官人头哄骗百姓和曹操所为算是如出一辙,换汤不换药。黄大力虽不太明白,但见主公刘白羽听得入神,也不反驳,却是暗道坏了,这贼胖子怕是打打不得了。

“用贪官而又反贪官可是有有两个大大的好处的。”见自己所说众人没有意见,卢天德更是开心,忍不住要一吐为快。

“愿听其详。”刘白羽收起心中对卢天德的评价,这胖子虽然不堪,但一番话说出来却也是十分有道理的,倒也值得请他礼贤下士的吃喝一顿。

385歪人歪用

见刘白羽态度比刚才恭敬许多,卢天德赞道:“阁下虽名满天下,倒也虚心好学,嘿嘿,这酒喝得也高兴,我就说得清楚些,好叫你多长些见识,知dào

这天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好处有二,其一便是天下哪有不贪的官?所以不必怕官不贪,怕的是他们不听你的话,眼红你的权力,想取你而代之。所以你又可以反贪官为名,把那些不听你话的贪官杀了,保留听你话的贪官。这样既可以消除异己,巩固你的权力,又可以得到百姓对你的拥戴,话说明太祖朱元璋大杀功臣就是用的这套,压制文官,却让自己的子弟都封了王——其实说的穿了,无非就是把中层甚至高层的所有好处都给吞了,只给朱元璋自己一家,其实阴毒的狠,不过因为打着一个反贪的名头,小老百姓哪里见过王孙公子,只见得到小吏官员,看着高高在上的官员被剥皮,小吏被动不动打个半死,却觉得开心的狠,殊不知明太祖朱元璋发宝钞让物品无法流通,搞屯田和王天侵占民田,其实危害老百姓的就小了么?主公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白羽对朱元璋那套小农思想,一向是不以为然的,不过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又问:“那另一个好处呢?”

“这第二个好处便是官吏只要贪污了,他的把柄就在你的手中。有朝一日他敢背叛你,你就以他贪污为名砍了他。贪官怕你砍了他,就只有乖乖听你的话。所以,“反贪官”便是你用来驾御贪官的法宝。如果你不用贪官,你就失去了“反贪官”这个法宝,那么你还怎么驾御官吏,让他们替你卖命呢?没有这些官员,你这权力如何能保住呢?就说这大明朝吧,官府就知dào

搂钱,不体恤百姓辛苦,又不能维护治安,军队好似叫花子,不靠文官们拆东墙补西墙,早就完蛋了,人文官们给大明天子连蒙带骗的差屁股,你说就朱元璋规定的那点俸禄能够用么?老百姓就知dào

贪官是不对的,却不知dào

这天下事情,无非和做买卖差不多,人家苦读寒窗十几年,累个半死,然后还得绞尽脑汁帮着老朱家蒙人,就为了挣那几个钱?谁不图一些娇妻美妾,娇妻美妾一多了,儿女就多,儿女多了嫁妆彩礼就多,这不都是钱?人之常情的事情,何必装的道貌岸然?”

“这话说的毫无道理,有功君主不赏赐,是君主的问题,做臣子的怎么能自己动手?”黄大力觉得这货说的太没有君臣大义,毕竟封建社会,君臣大义还在腐败清廉之上,如果说有能耐的贪官还可以容忍,这种欺瞒在他眼里就是大逆不道了.

“说你死心眼,你还不乐意,您不知dào

有一种东西叫潜规则么?”卢天德白了黄大力一眼,缓缓说道:

“潜规则是谁,不就是拿不上台面的东西么?汉恒帝听说过没?一个多实在的人啊,多少钱买什么样的官,都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的,卖官的钱也多用在国家身上了——结果呢?被儒生们骂个半死!说的穿了,不就是把这些拿不上台面的东西放上台面么?”

卢天德吐糟道.

“有些事情,本来就不该拿上台面的,这点你愤青了!”刘白羽缓缓说道:

“其实这事我看的也很开,凡事讲究个责权利对应,重拳反贪腐只能治表,想治本无非有几点,一是降低读书人的成本,不能让读书的出路就是做官,用手头字【简化字】取代正体字,科举限制年龄别七老八十还在考,成立学校,教授算学,天文地理等等——让读书人多个出路,哪个出路比这个还好?”

“主公此言甚好,孔夫子说是有教无类,也没有主公干得多.”黄大力心悦诚服的说道.

“姐夫,这不成的,刘家庄学校的学生教出来是给姐夫效力的,不给姐夫效力,凭什么要下这么大力qì

!?”

“你这就不懂了,主公这是正道,这学生都等于是主公的学生,桃李满天下,做什么事情都方便了.”卢天生指出刘弟小家子气了.

“哼,就是让读书人多起来,就不金贵了,是不是?这倒是一个反贪腐的好办法!”卢天德冷哼一声,一针见血的说道.

这货能不能别这么犀利啊?刘白羽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念头,主公您还是死了好!我说了治理国家要靠贪官,这事不是我说说而已!”卢天德石破天惊的说道:

“读书人金贵,自然造就贪官,读书人多起来,就不金贵了,固然可以反贪——不过么?主公你想没想过,读书人多起来,不金贵了,就会藐视官员,然后藐视朝廷,本朝读书人多了些,大多做了破靴党【类似现代的律师,不过在没有法律制约的情况下,坏一万倍】,上欺瞒官员,下压榨小民,不知dào

还有啥职业比破靴党好?本朝读书人多了之后,在南方抱团逃税,煽动小民闹事,打压给朝廷办事的官员,皇帝的钦差都经常被他们鼓动人打死……”

“你说的也没错,不过这是朝廷没有法制的结果,如果按照法制,说的清楚,也就……”“没有法制的结果?有法制的结果才更糟!法制约束皇帝?那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不算了!中国这么大,如果不靠皇帝镇压着,立kè

就是军阀割据,民不聊生的局面!这种局面比贪官可怕一百倍,一万倍啊!主公,谁告sù

你这个观点的,这个人居心叵测,就该杀头!”

所以我还要自身就是财阀,用商会加强各地的经济联系啊!然后形成民族主义,国家才能彻底稳定——当然民族主义这玩意一出来,皇帝国家象征的作用也会相当程度的减小——刘白羽自然知dào

这个道理,不过就是愚民害国,近代的潮流还是会不可阻挡的来到,所以很多时候想那么多就没意思了,只是和卢天德交浅言深,深说却是不对了,于是点点头,不发一语.

说到这里,卢天德觉得自己入了刘白羽的法眼,越发得yì

,打了个饱嗝,醉薰薰的又道:“主公你想,如果人人皆是清官,深得百姓拥戴的话,他们不听话,你就没有借口除掉他,即使硬去除掉,也会引来民情骚动,搞得不好反受其噬。所以必须用贪官,你才可以清理你的下属们,让他们变成永远效忠你、保着你的好部下,如此天下便太平了,嘿嘿,你就永远不必发愁自己的地位不保了,如果一个皇帝的部下都是清官,能官,他们没有毛病,皇帝自己错了,往哪里推脱?就算是皇帝英明,难道代代皇帝都英明?哪个朝代是这样?我是没听过。”

刘弟听后恍然大悟,笑道:“对头,这胖子说得甚是,怎么我以前就没想到呢。”

刘白羽听到这里却是脸色有些发白,看着这卢天德默默发呆,一旁的黄大力却是鼻子都气歪了,他实在想不出来该怎么驳这死胖子的歪理,要是再不寻出他话中的毛病,自己可就白白被他给损了,这气憋着可实在窝囊。

“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呢。”卢天德许是坐得久了,脖子有些累,耸了耸肩,正好伙计来上茶,也不客气,直接端了一碗喝了几口。

“还有一个什么好处?”刘弟等他放下菜碗忙跟着迫不及待问道。

卢天德微微一笑道:“就是有现成的一大笔银子可以拿呗。你想想看,这贪官平日里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现在把他杀了,那些民财岂不就可以放进自己的腰包了嘛,这样你可以不负搜刮民财之名,而得搜刮民财之惠。这芸芸众生虽然号称万物灵长,其实和猴子也差不多,如果皇帝亲自去刮钱,哪怕刮得少些,名声也臭了,可是贪官刮第三次,皇帝还给老百姓一些,就被成为明君,实jì

上皇帝得利更大,还有好名声,如此妙策,试问这天下可有第二人能想到,也就是你们今天有幸能听我说,换作别人,就是想破脑袋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明白这个理。”

“呵呵呵,你这人也是有用的,也罢,我也让你找些坑蒙拐骗,造谣惑众——总之是鸡鸣狗盗的人物,帮我做一些造谣,煽动,抹黑的事情——可以不拘一格,有能力就用,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人一旦出事,我刘白羽是不认他们的,一旦失控,你也必须负责抹去他们,不知dào

这点你能不能办到?能的话,可以做你哥哥的下属……”

“自然自然,自然是能的,我卢天德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不过论起来坑蒙拐骗,造谣惑众,聚集地痞无赖,不!鸡鸣狗盗的人物我是觉得在行,呵呵呵!主公你放心吧!”

“只是别人可以处理,你身为头领,我怎么能轻易处理?你给我个信任你的理由好么?”

386赤裸裸的阳谋

刘白羽是看谁都像人才,什么人都敢用,甚至牛金星这个后世声名狼藉的大顺丞相他也想招揽,毕竟刘白羽看来,什么牛金星进谗言害李岩的,李岩这人本身存zài

不存zài

都难说.唯一的问题就是劝李自成称帝过早——不过当时李自成岁数大了,也实在是等不及了.虽然投降满清的汉奸嘴里,牛金星是声名狼藉,十恶不赦之辈,不过牛金星真这么混蛋,为啥牛金星身为举人,看甲申史商,给人的感觉却是家境清贫,例如有人在辨析牛金星遭受的不白之冤时,就说牛家年年纳税收条皆在,却被诬陷成欠税不交。明明只和老妻相处,并无仆人侍候,却被诬成“强占民女十八人”。其人同情地说牛金星遭遇的冤枉不下于岳飞的“莫须有”,于谦的“”意欲“呢

牛金星儿子牛佺曾为襄阳府尹年余,而当地人大多竟不知dào

他是宰相之子(否则牛佺降清后无从隐瞒),据此可见牛金星在大顺时期立身甚严,不让儿子在外打他的名义。”

只是这时候,老实巴交的牛金星还没摊上官司,身为举人却只能教书为生的牛金星对明朝的忠诚度比很多和刘白羽勾勾搭搭的东林君子高得多,牛金星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刘白羽的招揽罢了。

相反紫禁城里的皇帝崇祯却是谁都看不上眼,刘白羽一走,他就立kè

拨乱反正,凡是刘白羽认为有罪的,他非要赦免,对于晋商的案子,只是要求晋商拿出二百万银子外加几个管事的脑袋,就轻轻解过.

刘白羽认为毛文龙被冤杀,应该平反,崇祯觉得不能再武将面前壮熊,要保全皇帝的威严.就装看不到.

刘白羽认为袁崇焕虽然有过,但也有苦劳,而且袁崇焕很多问题,崇祯也有责任,虽然应该处死,但是要给予体面,不能虐待,崇祯直接把袁崇焕当成生鱼片片了,自己装成了完全被欺骗的受害者

刘白羽认为北方农民够苦的了,应该减税,或者干脆变成实物税来减轻高利贷对农民的剥削,崇祯就每亩地加派两钱银子

刘白羽认为应该休整内地武备,或者允许地方上地主组织团练,防止未来的流民起义,崇祯反而削弱内地武备,严格限制.地方上地主组织团练.

总之就是这个模式.刘白羽认为……,应该…….,崇祯就事事唱反调.

非但如此,凡是刘白羽认为有能力的,他非要罢免,刘白羽作为临时执政这三个月里面任命的官员,也不管是不是刘白羽的死党【真是刘白羽的死党人早被接到山东去了】,或者是应付差事,脚踏两只船的,甚至本人不想参合进去,只是被刘白羽列名其上的,也一律贬斥不用——毕竟在优秀的管理者眼里,能看到的是员工的优点,成天看着员工缺点指指点点的,那是屌丝心态,崇祯虽然是皇帝出身,但是因为小时候的境遇和文官们的灌输,屌丝心态那是满满的…….

按理说,崇祯皇帝这么做应该能降低内部的隐患了吧,实jì

上却是在内部埋下了无数的隐患.

毕竟这个时代,崇祯皇帝也好,还是将军文官也好,在高高在上的他们眼里,底下办事的就是npc名字都不用记——和后世电脑游戏一个待遇,就是一个数字,对于这些人,高管和皇帝的态度就是愿意干干,不愿意就滚!

愿意干干,不愿意就滚这句话一般是后世各国屁民喷公务员的,你还别说,还真是威武霸气,普世真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玩意是喷人的普世真理,实jì

上正常的国家都没玩愿意干干,不愿意就滚那套,而是公务员体制这种稳定的东西.

为什么呢?其实也不用长篇大论,中国自从秦朝以吏为师体制瓦解,小吏就是收入微薄甚至没有工资的,结果如何?一般老百姓得到什么好处了么?反而是劣币驱逐良币,让一般老百姓更吃亏罢了,至于西方从古罗马帝国瓦解,也是一样,还不信就看看现在乌克兰吧,公务员基本不发工资,军人受伤自己掏腰包,名义上老百姓负担减轻了,实jì

上呢???

一般老百姓这么想,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一般老百姓没几个知dào

怎么管理的,而不幸的是崇祯皇帝也好,还是将军文官也好都喜欢按照市场经济办事——你不愿意干,不愿意就滚好了,无数人愿意不是?

对于这些官员们来说,按照制度给小吏,士兵发薪水,还不如节流给自己,毕竟这年头,倒搭钱给官员,当一个小吏来争取黑色收入的比比皆是,至于丘八们穷的没办法让老婆当妓女,那也是丘八们命不好,不能读圣贤书,再说了丘八们愿意干干,不愿意就滚啊!无数流民想当丘八不是?

当然如果丘八们掀桌子,文官们也不怕,毕竟就算丘八们改朝换代成功也是死勋贵和皇室不是?文官们一样可以当官,甚至可以借机洗白自己的不义之财——毕竟历史上不允许文官们洗白自己不义之财的不多,和李自成一样的泥腿子毕竟是少数不是?

于是因为这种文官们心态,北京城内的小吏,守军,乃至锦衣卫,都不知不觉中把自己心目中刘白羽和朝廷的位置换了一下…….不过好在大明朝自身虽然还那个德行,但是大明朝宿敌满洲比历史上可是弱了许多.

一个月前,满洲盛京.大败而归的皇太极不得不召开了四大贝勒大会,讨论自己和宝贝儿子豪格的军事失败,同时应付蒙古尔泰的政治挑zhàn

……

“这次入关,功败垂成,我们满洲人本来就人丁稀少,这次男人就死了一万多,蒙古人也不再可信,都是我……”皇太极没有办法,不得不自我检讨,不过皇太极还是长了个心眼,把豪格的责任都背了过来,毕竟自己儿子大败,在满洲的严苛军法之下,斩首都够了,如果自己这个爹不拼死护着,只怕……

“我蒙古尔泰是个实在人,咱满洲也没汉人文官坑人那一套——说句良心话,这次大败,可不是大汗父子的错误,刘白羽那重骑兵全身铁甲,马和一座小山一样,正面对冲,仿佛天雷滚滚一般,谁也没啥招儿不是?”出乎皇太极的意料,蒙古尔泰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为自己父子辩护起来.

这家伙不是又有什么阴谋吧?皇太极怕蒙古尔泰还有陷阱,只好试探的问道:

“可是损失的一万多丁口……”

“一万多丁口其实也没啥,从汉人和蒙古八旗里面抬旗,再从生女真那里征兵,连训liàn

什么的,也不过是一两年的事情.”蒙古尔泰满不在乎的说道.

“刘白羽那重骑兵…….”

“刘白羽那重骑兵冲击起来吓人没错,不过骑兵这东西,防御上去了,速度就下去了,刘白羽毕竟根基在汉地,养不了那么多马,追击用的轻骑兵不可能那么多,以后我们不要硬碰硬就是了.”蒙古尔泰一脸无所谓的说着,转过脸来,就对着败军之将阿敏和多尔衮笑道:

“其实总要的是两位贝勒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守住管内足足半年,这半年时间,让我们满洲缓过气来了,否则大败的同时,人心负担,再被刘白羽杀过来,只怕就麻烦了…….”

阿敏这次身为败军之将,本来是要夹着尾巴做人的,听了蒙古尔泰的恭维,想了一下之后还真是那么回事,阿敏本来就是个妄自尊大的主儿,立kè

给自己吹嘘:

“那是,我手下真满洲就几千,面对几十万明君,外加吹上天的刘白羽军,靠着做来的汉人,还不是守了半年,还把大部分满洲带了回来!?蒙古尔泰大贝勒说的对,咱这不叫败,叫胜利!大胜利!”

“败了就是败了,这次是说为什么败,败了之后怎么办?学明朝的文官们互相吹捧,然后就不算败了?这怎么行?”代善身为大哥,一看好好地检讨会被蒙古尔泰搅得乱七八糟的,皇太极又不好说话,只好自己这个老好人出头了.

只是最近蒙古尔泰转了性子,代善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会被蒙古尔泰臭骂一顿。却等来了蒙古尔泰的笑容:

“大哥说的没错,不过我觉得,其实咱满洲这次打战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战前策划——也就是汉人书生常说的庙算!”

汉人书生常说的庙算?皇太极自然知dào

蒙古尔泰的意思——人才不小肚鸡肠的和你纠结具体指挥呢,直接说你战略层次上出了问题——也就是身为大汗的自己,战略眼光出了问题!

这是对一个领导者最严重的指控!就像现在的公司ceo一样,具体小事出了失误问题都不大,但是公司的发展方略都错了,那除了让贤和下课之外,还有别的出路么?

不过皇太极虽然看透了蒙古尔泰的用心,却是没有办法,毕竟事实就是蒙古尔泰果duàn

撤tuì

,保住了战利品和实力,自己贪功造成了满洲大伤元气不是?你不承认自己的战略问题,那自己和儿子的战术问题你承认不承认?不承认的话,这个大会还有必要开么?承认的话皇太极父子又改负什么责任?

阳谋,赤裸裸的阳谋!

387锦州!大凌河!

代善心中自然是看穿了蒙古尔泰的盘算,但是他身为留守,不也在东江被刘弟杀的大败了不是?真要是较真,代善自己也有一屁股的烂事,自然不敢再和蒙古尔泰叫板,何况这次皇太极因为贪功吃了大亏,蒙古尔泰却是基本无损,代善心里也对蒙古尔泰和皇太极谁更可以掌舵满洲怀疑起来,自然不在一味附和皇太极……

代善的转变,皇太极和蒙古尔泰自然都是都看在眼里,皇太极被形势所迫,只能长叹一声,蒙古尔泰则是对着代善爽朗的一笑:

“其实刘白羽的铁骑兵也不可怕,这种骑兵马匹的草料补给和耐力都是大问题,从蒙古绕过来是不可能的,无非就是旅顺和山海关两条路罢了.”

“旅顺附近,我们满洲和毛文龙拉锯数年,早就成了不毛之地,山海关一线,刘白羽的身份,去了必然就是督师,崇祯要是敢给刘白羽这个权利天下精兵都给刘白羽,那我们满洲也就认了,直接退倒漠北当野人就是了……”

“五哥说的没错,这明朝朱家,最容不得的就是有本事的忠臣良将,最近听细作说,刘白羽因为祖宗问题和温体仁吵了一架,负气回了山东,崇祯这毛孩子,真是啥都不懂啊!”阿敏觉得花花轿子人抬人,附和蒙古尔泰说.

阿敏这句话,慢慢的噪点,蒙古尔泰和皇太极这对冤家,第一次取得了一致意见,相对苦笑!

刘白羽算是忠臣良将?丫在北京直接架空崇祯皇帝,所作所为都赶上曹操和董卓了,虽然没有挟天子以令诸侯,无非是觉得现在的明朝中央,挟持的价值都没有罢了.再说了刘白羽和温体仁吵了一架是简单的祖宗问题?丫自称刘福通的后代,无论真假都是直接否定朱元璋驱除鞑虏的合法性不是?这货也就是敢在明朝中央权威大幅度下降的时候,这么做,要是在朱元璋和朱棣时代,不论真假,就是有这个风声都直接够灭族了!

而且刘白羽和温体仁吵了一架也不是私人恩怨不是,明显是崇祯想维护自己政权合法性,又怕刘白羽翻脸造成不测大祸,不得不让温体仁出面代表而已.

这键盘政治家么,猜错一两样不丢人,全部猜错那也是本事,阿敏身为满洲四大贝勒之一,接受的信息比键盘政治家多了去了,然后就来一个全部猜错?

“这话说的也没错,毕竟刘白羽和崇祯不和,我们满洲就能缓过气来——不过很多东西是该改一改了.”蒙古尔泰无视阿敏的胡说八道,把节奏拉回到政治改革身上.

“听说刘白羽占据了东江,为了战略大局,东江就不要管他们了,关宁军也是一样,只要他们不出事,咱们就别惹他,恢复丁口才是满洲大计,而恢复丁口无非有两招,一是从黑龙江的生女真里面抽丁【这是委婉的说法,说穿了就类似土匪绑票】,二是从蒙古人种选拔勇士…….”

“从蒙古人种选拔勇士?这个不行吧?刘白羽声称自己是蒙古公主的后人,又把自己手里的马说成是成吉思汗的天马,这愚昧的蒙古人最吃这套,别说是一般的蒙古人,就是蒙古八旗,也逃散了大半,剩下的还不知dào

可靠不可靠,怎么可以继xù

相信蒙古人?”阿敏质疑道.

“这样无妨,毕竟这蒙古人里面也有不少假蒙古人,马贼和牧奴可只认得吃和刀子,不认什么成吉思汗.”蒙古尔泰缓缓的说道.

毕竟草原上都是这个德行,匈奴人强dà

的时候,是个草原放马的,都自称匈奴,突厥人强dà

的时候,是个草原放马的,都自称突厥,蒙古人强dà

的时候,其实也一样,毕竟草原上动不动迁移万里,都是一个民族那才怪…….

“五哥高见!蒙古人人再多,也是一盘散沙,只要咱满洲人有粮食和刀子,就得乖乖听话.”阿敏恭维道.

“但是那个巴特尔投靠了刘白羽之后,在山西附近筑城,有五千汉人火枪兵,外加蒙古骑兵两万,如果我们队蒙古人逼迫过甚,岂不是都被刘白羽拉了过去?”代善质疑道

“那又如何?怀柔有用么?刘白羽大败我们,又是蒙古公主的后人,手里还有成吉思汗的天马,还指望人家会给我们好脸色?就算是怀柔,也是来一帮混吃混喝的,没什么用处.”蒙古尔泰轻描淡写的说道,显然是否决了皇太极以往的怀柔蒙古,图谋天下的企图.

代善和阿敏浑然不觉,皇太极虽然知dào

蒙古尔泰的意思,却是知dào

刘白羽这一手已经把自己联合蒙古夺取大明的布局破了大半,蒙古尔泰这么做至少现在是很有道理的,满洲现在惨败之后,需yào

的收缩休养生息而不是勇猛奋进,自己要是现在说话,却是自取其辱罢了.

“但是粮食不足怎么办?现在叫刘白羽这么一闹,晋商也不敢给我们太多粮食了.”老成的代善问道.

“从朝鲜要,为了满洲人的霸业,朝鲜饿死几十万人也是理所应当.”蒙古尔泰斩钉截铁的说道.

“但是那样的话,只怕朝鲜再次投靠明朝,满洲又是三面受敌!”皇太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方略都被蒙古尔泰一个个否定,再也无法忍住,出言质疑.

“那就再打,打到朝鲜服气为止!我满洲人可以饿死,卑贱的朝鲜人不能饿死么?”蒙古尔泰冷哼一声,直接扣了皇太极一个政治不正确的帽子.

“五哥说的是,这卑贱的朝鲜人虽然穷点,但是比明人还懦弱,好打的狠,这事就交给我了.”阿敏觉得这个差事好,直接抢了!还白了皇太极一眼,毕竟几年前,阿敏攻打朝鲜,杀人抢劫的太过分,逼得朝鲜宁可死都不投降后金,皇太极都看不下去了,从大局出发申斥过他的,还罚了他几个牛录,这次皇太极的策略被蒙古尔泰彻底否定,阿敏无论从实惠还是个人意气出发,都要去朝鲜“有所作为”才是.

“大汗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这次我们满洲不但人丁上了元气,从管内抢的粮食也没了大半,实在是没有办法,如果大汗有别的办法搞到粮食,我听大汗的.”蒙古尔泰诚恳的对皇太极说到.

真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么?皇太极自然知dào

这是放屁,毕竟蒙古尔泰和代善撤tuì

的早,代善抢的粮食大部分给皇太极统一分配,自己没有多少,蒙古尔泰却是基本带走了,真要是让蒙古尔泰拿出大半,满洲熬过两年没有问题,但是…….

问题是根据满洲强盗集团的分赃规则,皇太极自己大败,反倒是要抢夺蒙古尔泰的战利品,这是破了规矩,以后谁努力抢劫,大汗一句话就收回去了,这强盗集团还怎么分赃?这是犯众怒的事情,皇太极这次威望大损,如何敢做?

而且就算是蒙古尔泰痛痛快快的拿出来,皇太极也不敢要啊!本来因为蒙古尔泰提前跑路,获得大量战利品,皇太极却是大败而归之后,满洲人很多人就说蒙古尔泰比皇太极还聪明!如果这次蒙古尔泰顾全大局拿出粮食给大家,民以食为天的满洲人可不会管蒙古尔泰杀没杀自己的亲妈,直接就是一个侠王的义气头衔.

蒙古尔泰有义气还有智慧,皇太极只会大败,还勒索兄弟的战利品,两相比较之下,皇太极这大汗位置能不能保住都两说了.

唉!皇太极长叹一声,点头同意了蒙古尔泰掠夺朝鲜的计划,毕竟政治家也要和政客一样注意自己的权利,毕竟一旦失去了权利,政治家的抱负也和键盘政治家差不多了,只能是纸上谈兵不是?

“好在我早有准bèi

,让巴克山和富尔哈一起去生女真那里招募人手,以及去蒙古那里招募流民购买牧奴了——反正骨头我都啃了,肉就给诸位兄弟了.”蒙古尔泰憨厚的笑道,却是把皇太极的权威逼到了死角.

只是蒙古尔泰想不到的是皇太极这个政治家就不是自己能比的,皇太极在被逼到绝境的同时,依然破釜沉舟:

“朝鲜穷山恶水的,就是抢油水也不多,其实我们满洲真zhèng

的油水在这里!锦州!大凌河!”

“不可,这个危险不能冒!”没等蒙古尔泰反对,代善倒是破天荒的第一个出来反对皇太极.

“为何这么说?”

“我军新败,士气低落,粮食不足…….”

“关宁军屯田许多,粮食不少.”

“但是如果关宁军烧了粮食怎么办?”

“我军骑兵快速突击,直接抢粮!”

“就算如此,可是祖大寿也是明朝悍将,野战不如我满洲守城却是绰绰有余.”

“那就围点打援!”

“但是”代善还要再劝,皇太极却是冷哼一声,下定了决心:

“这次我们满洲固然困难,可是关宁军就问题小么?一是这次勤王关宁军最强的家丁也是疲累不堪,那些农民一样的病我们满洲勇士放在眼里?二是突然,关宁军绝对想不到我军大败之后反而会再度进攻,三是关宁军的督师孙承宗还在路上,关宁军指挥还不协调!这三点加在一起,我满洲勇士胜机至少七层,如何不能赌一把?我们满洲勇士被刘白羽击败一次,就没有胆子了么?”

338反客为主

就在刘白羽回到山东的几个月的时候,大凌河城守将主帅,总兵祖大寿和副帅何可纲正在一筹莫展地站在大凌河城的城墙上,看着城外后金军的营地。

本来祖大寿对于增筑大凌河城是极有信心的。毕竟满洲在北京城下,先是败给刘白羽,而后在遵化又大败给刘弟,不可战胜的神话早就破灭,而且失去了大量关内被掠夺的物质,按理说该消停一年,让关宁军把大凌河城修好才是.而且就不算后金新败的巨大影响,就是在历史上在后金军和明军的战斗中,虽然在野战中,明军几乎被后金军打破了胆,但是对于守城,明军还是有着很强烈的心理优势的。

虽然后金连续攻克沈阳,辽阳等大城市,看上去这个辉煌,实jì

上到现在为止,后金军攻克明军的城池,除了明军主动放qì

的那些以外,基本上都是后金军派出内应,混到城池中里应外合打破的。直接攻打下一个重yào

的明朝城池的例子都是几乎没有的。

当时更让祖大寿乐观的是,他认为后金军不会长期围困大凌河城,因为后金军围困大凌河城的时间已经是快要接近秋收了,后金军中的兵丁,按理说还要回去忙着干农活——毕竟都是蛮子不假,渔猎的女真人和游牧的蒙古人不是一回事啊。

而对于有着火炮和坚固城池的祖大寿,又在大凌河城里有着一万多名战兵和二万多名建城民夫,还有在城中存有四个月的军粮,祖大寿认为后金军一定会在大凌河城下碰个头破血流的。

最开始的时候,还真是按照祖大寿设想的没错,后金在年初大败中,白甲损失相当的大,很多毛头小子也被算成了白甲,而祖大寿吸收了一些刘白羽的练兵经验,比如重视队列,纪律和远程投射的梯次之类,一开始的交换比居然破天荒的有利于关宁军,开战头三天,关宁军损失三百多人,皇太极的八旗损失五百多人!

不过结果却是祖大寿收了回来,不敢再和满洲硬碰硬了——因为关宁军损失三百多人都是祖大寿的亲兵,精锐中的精锐,祖大寿的老本,实jì

上这种最强的精锐,祖大寿也只有九百多人——损失三百多人绝对让祖大寿心疼不已.

毕竟大明朝的体制下,将军和雇佣兵也差不多,没有了自己的强悍亲兵,大明朝能让你自生自灭都不错了,还指望朝廷的赏赐,那就是不要智商了.

祖大寿保存实力的结果就是彻底丧失了战场主动权,祖大寿本人却觉得没什么,只要自己守住城池,保住自己的精锐,外面的粮食送给后金也没什么.

但没想到的是,后金军竟然不硬碰硬地攻城了,他们玩起了耐心,最后甚至玩起了城外筑城的这套,在大凌河城外,后金军挖了三道壕沟,垒砌了两道土墙,建立了坚固的大营,把大凌河城严严实实地围困了起来。

祖大寿不知dào

的是,上次后金军入关皇太极固然大败,但是代善和蒙古尔泰却是先走了,战利品基本没有损失,抢掠了大量的汉人劳力,这些劳力现在都作为奴隶给满人种田呢。后金军的兵丁根本就不用分心去管家中的收成,他们只要安心地在大凌河城打仗就可以了。

可后金军这一改变战术,大凌河城内的明军可抓了瞎。人家用城外筑城的这套,围困住大凌河城,反客为主,这出城野战变成了攻城,实jì

上就是去送死,可守在城内呢?这粮食可只有四个月啊!这对敌时,最毒的计策可就是断粮啊!

祖大寿和何可纲知dào

督师孙承宗不会抛弃在大凌河城的他们。可是他们的心中也明白,在辽东的军将中,也根本没有什么有胆略、有能力敢和后金军野战叫板的军将了。那赵率教已经战死了啊!那满桂也已经战死了啊!

可是祖大寿和何可纲还是没有绝望,因为山海关的明军并非不努力,他们已经组织了两次救援,不过遗憾的就是,他们都在野战中被没有后路的后金军击了个大败,没有成功地救援了大凌河城罢了。

不过老奸巨猾的皇太极也成功的利用了大凌河城内明军的这种心态,他们也化妆成明军,组织了一次假救援,当祖大寿亲自带领城内明军去里应外合以后,立kè

陷入了后金军的层层包围。要不是祖大寿的亲兵经过训liàn

后,单人实力已经在满洲白甲之上,又是感恩的拼命救援,祖大寿又是命好,他绝对不会只是受伤撤回了大凌河城内。

不过这次从城内出兵,也把祖大寿手中最精锐的亲兵折损了个七七八八,明军的信心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大凌河城里的明军也就再也没有能力向城外的后金军出击了。

而这些天,大凌河城内的粮食都已经耗尽,城内的木料也基本上也都烧光,连城中的骡马也都基本上宰杀干净了。这没有了粮食,就是天兵天将也没有折,不要说在野战也占于绝对下风的明军了。

何可纲看着城外,问祖大寿道:“祖总兵,仗打到了现在,我们都已经到了绝路。这是守城还是突围,你可得拿个主意啊!”

祖大寿听了这话,眉头立kè

紧缩。其实应该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向城外的后金军投降。而皇太极也已经好几次向城内的明军送来了劝降信,答yīng

只要明军投降,将给予城内明军军将和兵丁极优厚的条件。

可祖大寿知dào

何可纲是绝对不会投降的。可祖大寿却有些犹豫,这城内的明军,绝大多数都是祖大寿的嫡系,而且还有祖大寿的几十名子侄在城内明军中,担任了各级军将。

要祖大寿把这一切都牺牲,就是想着和大凌河城共存亡,就等于祖家基本被排挤出了辽东将门的圈子,按照大明朝把武将视为雇佣军的德行,祖家没了利用价值,也就是分分钟滚出武将行列的样子——祖大寿也确实狠不了这份心。不过,自己去投降这一直被辽东军将视为蛮夷的后金军,祖大寿的心中也绝对不会乐意的。

想了一会儿,祖大寿开口说道:“这没了马,怎么突围啊?就算是有马,你看看城外那壕沟和土墙,我们照样冲不出去,还是在城内固守待援吧。”

“可这一直守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援军也不知dào

猴年马月才会来到啊!”何可纲说道。

“也不见得,孙督师一定不会放qì

我们的。再说,城外有资历率大军救援我们的只有吴襄了。他一定会尽全力的,毕竟他是我的妹夫。”

“吴襄?你那妹夫……?”感觉到自己说的话可能会刺激到祖大寿,虽然何可纲和祖大寿比较熟,平时俩人说话也比较随便,可是何可纲还是在最后硬生生地把自己的话头收住了。

“尽天命吧!”祖大寿当然知dào

自己的这位老搭档要说什么话,他苦笑着摇摇头。说实在话,祖大寿对自己的这位妹夫,有没有能力来救援自己,祖大寿自己都没有什么信心。

“熬下去,城中你我的儿郎肯定没话说,可这粮食怎么办呢?”何可纲接着问道。

可是何可纲却有些惊讶地发xiàn

祖大寿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祖大寿反而转过了身,目光看向了城内。

顺着祖大寿的目光,何可纲发xiàn

祖大寿看向的正是城内的一队民夫。虽然那些民夫也饿了很久了,可这队民夫依然搬动着守城所需的檑木砖石。

一刹那,何可纲有些不忍心,可立kè

,他又铁石心肠了下来。为了能够和城外的后金军耗下去,这总有人要做出牺牲吧。

当祖大寿的目光转向何可纲的时候,何可纲也微微地点了点头。祖大寿立kè

向身后的亲兵队长吩咐道:“到城里先找些老弱开刀吧。记住!做的干净一些!不要让人看到.”

……

祖大寿没有失望,因为督师孙承宗确实组织了四万明军,在总兵吴襄的率领下,又一次地来救援大凌河城了。

可祖大寿又失望了,当知dào

明军再次救援以后,后金军立kè

组织了二万军队进行了阻击。

可这次战斗却根本没有打起来。当吴襄看到对阵的后金军时,还没有战斗,吴襄就带头逃跑。见到自己主将的举动,明军立kè

大溃。后金军顺势掩杀,明军立kè

尸横遍野。

可令人好笑的是,带头逃跑的吴襄却没有逃掉,他被追击的后金军围困起来,情形是万分危机。

就在这个时候,整场战争中的唯一亮点出现了。随同一起出征的吴襄的儿子,年仅十六岁的吴三桂率领着身边仅有的几十名家丁冲入了后金军的重重包围,竟然把自己的父亲吴襄给救出来了。

而这个举动,也因为这是明军战斗中的百暗中的唯一亮点,而被孙承宗奏报到朝廷中。作为偏执地认为:孝子就是忠臣;孝子就是勇将的崇祯皇帝,立kè

把吴三桂的名字给牢牢地记住了。从此以后,吴三桂也就乘上了升官的直升电梯。

更为了宣传,吴三桂勇冠三军的名声,在明朝朝廷的大肆宣扬下,立kè

传遍了大江南北。当然,刘白羽也不会这么快得到这个消息。不过,如果刘白羽知dào

吴三桂是这样得到了勇冠三军的名声的,他也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但吴三桂的名声,并不能够挽救大凌河城内的明军。督师孙承宗是一筹莫展。虽然再一次的损兵折将,可是辽东的明军数量还是比后金军的多。

但是这些败兵也都丧失了基本的勇气,他们也只敢待在坚固的城内,每天的举动也就象是行尸走肉。靠这些人去打仗?就算是最乐观的人也不会觉得会成功。

孙承宗知dào

依靠这些明军去救援大凌河城是肯定不现实了,他现在就盼望着关内的明军快些赶到山海关,去再次和后金军在大凌河城决一死战。

339卫辽堡

“阿玛,你这次出其不意,打的关宁军闭关自守,而后又反客为主的围了大凌河城,收了大凌河城的大半粮食,这回可没人说您打仗不行了吧,刘白羽那是靠钱砸出来的名将,如果满洲有那么多铁甲还有大象一样的重骑兵,早就一统天下了,哪像他……”豪格望着堆积如山的粮食,兴奋的红着脸恭维自己英明神武的皇阿玛.

“刘白羽就是读书读傻了,大汗要是有他那么多铁甲还有大象一样的重骑兵,早就击破中原,改朝换代了!这人可能是怕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范文程给豪格解释说.

“哼!天下人的悠悠之口?那是什么东西,不服气的愚民,统统杀掉,读书人不服气,也杀掉,反正汉人识字的多,不听话杀就是了,杀到听话为止!”

反正汉人识字的多,不听话杀就是了这句话让范文程听着有点刺耳,不过转瞬间却立kè

附和道:

“豪格贝勒说的是!咱满洲人要是得了天下,开了科举,考什么还不是咱满洲人做主,不过杀到听话为止,还不够,还得把汉人读的书都改了,什么夷狄啊,华夏啊,统统删去,咱满洲人的江山才能坐得稳.”范文程猛然想到,自己抬了旗,早就不是汉人,而是满洲人了,虽然自己是读书人,也是满洲读书人,不能和汉人一条心,这屁股得作正了.

范文程屁股坐正到满洲人这一边,顿时以前觉得刘白羽仁义的许多事情,看起来也很傻,吐糟道:

“刘白羽这人书是真的读傻了,但凡有个争霸天下雄心的,这次勤王,就该趁机拿下北京,挟天子以令诸侯,和咱满洲人结盟,立kè

可以席卷中原…….结果迈出一半的脚步又退回去了,真是没有半点帝王之相…….而且对底下人太好了,如果学咱满洲人严刑峻法,拉出十几万壮丁…….”

“够了!帝王之相也不是一种,朱温那种,也算帝王,司马炎那种,还是开国皇帝呢!”对于豪格和范文程的一唱一和,皇太极听得直皱眉头,缓缓说道:

“刘白羽何尝没有帝王之气?一阕沁园春雪,帝王之气直冲天际!刘白羽此人,行的是王道,体血百姓,此人博学多才,海内第一,却乐于纳谏,为了百姓,放qì

了到手的江山,论起民贵君轻的道理,比李世民还要强,真要是得了天下,那就是李世民一流的人物——如果我皇太极不是生在满洲,不,是生在大汗家,我也会去投奔此人……”

这话说的!豪格没想到自己敬爱的皇阿玛对刘白羽评价这么高,脸上不服气却不敢吭声,范文程被这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脸红的和猴子屁股仿佛,他倒是知dào

皇太极不是故yì

讽刺自己身为汉人,给满洲人当了汉奸,不过被无意讽刺了,更让人无地自容.

“咱满洲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是给一般旗人听得,其实汉人么,别说秦皇汉武了,就是李成梁还活着的时候,父汗也不敢轻易出手!要不是大明朝腐败到了极点,把汉人弄成一团散沙,咱满洲人哪有机会!汉人英雄何其多也!别的不说了,就说被咱们困住的祖大寿吧,这种武将汉人总有个十个八个,他身边的亲兵比我的白甲差?如果大明皇帝给足粮饷,又不怀疑他造反,一个祖大寿就完全可以和满洲对抗.”皇太极缓缓说道.

“你们切记,一定要先保住大明朝廷,先入关扫荡汉人的元气,否则换了一个新朝廷,只有给几年的时间让他们立住脚,汉人听了他们,咱满洲人就凶多吉少了.假如刘白羽得了中原的江山,咱满洲人不可争锋,退回到极北的深山老林去,或许还能保住咱满洲人的血脉…….”

皇太极敢感叹汉人英雄何其多的时候,就收到了一个坏消息,那就是过去祖大寿的小根班祖大乐,在城堡里防守反击击败了围城队伍不说,还一不做二不休的冲击满洲人的辎重队伍!

皇太极是明末的军事家,自然不能造成辎重队伍护卫力量少,被人抢了的事,事实上满洲人的辎重队伍护卫半点也不少,去掉汉人包衣,也足有五千多人.加上接应的后卫队伍

八旗兵虽然穷凶极恶,单兵或者说小部队的作战能力出众。但他们大股兵力的伤亡承shòu力并不高。八旗兵号称满万不可敌,但他们的伤亡承shòu能力却不足百分之六,这还是各下级军官伤亡不大的情况下。

当年毛文龙一万多人对阵八旗兵正红旗的五千余人,当时正红旗不过伤亡三百多人,结果就溃散了。在清兵南下时,在扬州城下,在嘉定城下,八旗兵也经常是二千余人,才伤亡一百余人就溃散。

当然,这是因为满洲其实就是一个超大型的强盗集团清兵都是为了赏赐【分赃】打仗的,主要是为了抢夺战利品,而没了命的话,抢夺战利品又有什么意义?

过了辽河。大量进入卫辽堡境内,不几日就会到达卫辽堡堡下。卫辽堡是呼应大凌河的众多堡垒之一,是祖大乐的防区,祖大乐不是没有想学吴三桂他爹那样,做撤tuì

如风的飞将军,不过孙承宗为了让他坚守,表示城内的红衣大炮都送给祖大乐,辽东马不是很缺,红衣大炮可是好东西,祖大乐舍不得,加上卫辽堡地形坚固,地处偏僻,满清几次攻打都没搭理这地方,于是祖大乐一时半会儿没有撤tuì

,等到吴襄跑路,各路关宁军快腿飞奔,却把随军的民夫和辎重都扔给了祖大乐,轻装前进,卫辽堡从一个鸡肋变成了香饽饽,逼得祖大乐不得不单独面对满洲人了.

看来,恶战就要开始了。

此时卫辽堡城下的清兵大军中,五个牛录合成一个大阵,每个牛录又单独列成一个小阵,战兵在前,辅兵在后,共计一千五百五十余人。

五个牛录中,每个牛录皆有官森两杆,掌旗亲军二人。牛录身旁。又有咯把什兵二人,就是后世满清的前锋营军士,个个盔上飞翎,身后有飞虎背旗一杆,身着明盔明甲。

此外又有白摆牙喇兵十七人,也就是俗称的白甲兵,后世满清的护军。他们一色的明甲,盔上高高红缨,背上有火炎边旗一杆。

这十七个白甲兵由一个满洲人称之为壮大的头目统领,明甲红缨,背上插着斜尖的本色旗。

在后金兵与清兵中,他们一个牛录三百兵,三人中有一人披甲为战兵,其中分为步甲,马甲,余者是辅兵。分有马的跟役与无甲的徒步跟役。

黄台吉当政时,对军中兵种略为调整,取消了红摆牙喇兵与黑营。将他们都列为了普通的披甲战兵。

在这五个牛录中。除了每个牛录的亲兵。略把什兵与白甲兵外,每牛录下还有马甲兵四十人。马甲兵明盔暗甲,箭五十只,弓刀各一由两名称为分得拨什库的满州军官统领。

又有步甲兵五十人,由两名步兵拨什库带领,拨什库皆是盔上黑缨。身上都有方二尺的背旗一杆。

不论马甲步甲,每数人或十人皆设什长一人,满洲人称之为专达的小头目。

在这个甲喇的清兵中,共有披甲战兵五百多人,余下的皆是跟役与辅兵,他们身上未着甲,或是仅着内中没有铁叶的棉甲。除此之外,每个牛录中还有铁匠、鞍匠十数人到数十人不等。号角声响起,城外那清兵大军中一阵骚动,过了约半个时辰,便从各个牛录阵列中推出若干盾车来口竟是他们不安营扎塞,也不等吃了午饭,就迫不及待前来攻城想是各路关宁军望风而逃的举动将他们士气鼓舞满了。

没有退路的祖大乐远远看去,见那盾车缓缓而来,数了数,约有二十余辆,每架盾车上都竖着数面旗帜,看不清盾车内中与后面有多少人。而且他可以看到,在盾车后的不远处,又有一个个清兵,推着近百辆独轮小车,上面载满泥土等物,想是用来填取沟堑之用。

祖大乐粗粗算了算,估计清兵约出动了二百多个战兵,辅兵三百多人。虽然他看不清盾车后清兵的动静,但是他知dào

后金兵与清兵作战,向是以盾车为前列,用来消耗城头明军的炮火。抵挡弓箭枪弹。随后跟着死兵,手执盾牌大刀长枪等兵器,穿着两层重甲,内穿锁子甲,外穿内镶铁片的棉甲。

甚至有些将领,还穿着三层重甲。最里层为锁子甲,其次是铁甲,最外层是镶铁棉甲。有了这三层重甲。可以有效地防护一定距离的弓箭与火器打击。

这些死兵,多是清兵中的马甲。战场经验非常丰富。在死兵的后面。还跟着身着轻甲善射的弓箭手,用来支援死兵登城,掩护那些辅兵们填取沟堑。

最后是锐兵,也就是白甲兵押阵。他们也是披着双层重甲,伺机登城支援。如果是在野战,这些士兵的身后还跟着一些精骑相机而动。

祖大乐见清兵推的那些盾车越推越近。近到两百步时,己经可以看清楚它们的样子。只见那些盾车,前面是高高厚实的木板,上面铺着厚厚的皮革棉被,可以有效地抵挡枪炮弓箭,下面有滚轮,转动灵活。如果壕沟填平后,它们可以一直推到城下。

在八旗军中。这种盾车向是他们的标准装备。后金军兴起来,攻城作战,无往而不利。

在卫辽堡诸军官的商议中,对付勒子兵的盾车,以卫辽堡的情况,除了火炮,别无他法。不过火炮射击不准确,就不知dào

能打中几辆盾车了。

那些盾军缓缓而来,城上的卫辽军只是屏具凝神,等待着祖大乐的命令。

见那些清兵己经逼近了两百步,进入了卫辽堡城墙几副佛朗机炮的射程,祖大乐淡淡道:“开炮吧!”

城楼下的城头上,架着四副佛朗机铜炮,各安放在一个四轮铁架上。射程在百丈之远,由一个城防炮队的队官在指挥。

他看到城楼上的旗号,立时一挥手中的令旗,大声喝令:“开炮!”

340攻城卫辽堡

炮声震天,吸引了许多目光,城上城下所有人都看着那几门佛郎机火炮打出的弹.

四颗尖热的铁球带着轻烟轨迹,远远的向清兵方向飞去。

轰的一声巨响,一颗铁球远远的擦边命中了一辆盾车,虽然仅仅是擦边了一下,打得那辆盾车四分五裂,木屑横飞。那辆盾车后的一些清兵见炮弹就要命中,己是吓得四散奔逃。

不过随即惨时起响起,那颗炮弹穿透盾车时激起的碎片,远远的杀伤了周边的好几个清兵。甚至有一个无甲的清兵跟役,身上脸上插满了尖锐的木刺,鲜血淋漓,被震到在地。

他一时未死,只是滚在地上凄厉地惨叫着。

估计这颗佛郎机炮弹,至少杀伤了周边的三,四个清兵。

“好!”

城叉上欢声雷动,祖大强重重地拍着腿。大叫道:“打得好,真他娘的打得好啊!”这祖大强也是刘家庄军事学院一期生,名字叫做祖强,被派到祖大乐手下后,祖大乐不敢以上司对待他,给他名字里加个大字,认了兄弟.祖大乐手下亲兵和新军,几乎都是此人训liàn

的.

祖大乐也是微笑点头,祖大强满嘴的什么定装炮弹,函数瞄准,三点成一线,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样子,一出手果然不凡,这颗炮弹又准又狠,打出了己方的军心士气!和一般炮手打出去后有可能炸膛,还只能打个方向根本没法比

不过这轮火炮也就是这个成果了,毕竟满洲为了对付炮弹,都是散兵线,不是啥密集方阵,余者三颗炮弹都没有命中,只有一颗铁殊打在地上,又跳了几下,远远的将后面一辆跟上来的独轮小车车轮砸坏。那颗铁球余势未消,再跳一下,重重地砸在后面一个清兵跟役头上,那铁球镶嵌入他的头内。脑浆流了一地。

“装弹!”

城头上的炮队队官远远的看到这个成果,很不满yì

,又大声下令炮手装弹。

卫辽堡一副佛朗机铜炮三个炮手。一个最粗壮的卸弹兼装填手,一个瞄准手,一个炮手。另还有一个甲长领着一伍的长枪兵在后旁护卫。这些人也是按照祖大强在军校里的学问都是专人专职,熟练的很,根本不会发生一般明军那种炸膛的批示,听到命令,立时几门火炮的卸弹手都用铁棍捅入子锐铁把内,将子镜从母镝内卸出。

那佛朗机铜炮由母镝和子统构成,每门火炮,都配有几个子统,预先装填好弹药,类似后世的整装后火炮,射度颇快。只是因为容易泄气的原因,射程不是很远,卫辽堡的这几门佛朗机铜炮,射程也就在三百米内。

几个卸弹手卸出乎统后,他们又抱起旁边放置的一个子镜,安入了母镜后部那粗大的长形孔槽内,用四心铁杆打下,将子镜母统两口对齐。

这几副佛朗机铜炮锁,身两侧都有炮耳,安放在铁木支架上。能够对炮身进行俯仰调整射击角度。此时清兵己走进入一百几十步,那几个装填手安放好子镜后,立时每门炮的瞄准手对照统身上配的准星与照门,用一目秒看,远远的对清兵进行调整瞄准。

每副佛朗机铜炮的瞄准手相继调整完毕,各人肃立。

那炮队队官看着逼得越近的清兵盾军,他又一挥手中的令旗,喝令道:“开炮!”

每门炮的炮手,立时又取出烧红的长铁钩,往火门上点去。

“毒轰轰轰!”

四副佛朗机铜炮又相继开炮。

却见城头惨叫声传来,一个炮手捂着脸面,只是跪地惨叫不停。

却是城头上一门命名为“无dí

三将军的甲位火炮,由于本身就是明朝组装的二手货,肉眼就能看到各个部件规格就有差异,导致装填时子统母统对合不密,火气急泄出来。喷射出了一丈远,这门炮旁的这位炮手立时遭了殃。他的头脸被火气波及。滚烫的气体将他头脸身上烫出无数个大包,特别是右旁的眼睛,直被烫击出来,怕是不保。

那颗炮弹由于气体泄漏,也是无力地射百多米后,就掉落在了地上。

一时城头都被这个突状况震惊了,这门火炮后的那位甲长冲上前来。对那个装填手怒吼道:“看你干的好事!”

在平日的练中,那些祖大强训liàn

的老军炮手就告诫这些新来的炮手们,装填子镜时,务要子母两统之口对合紧密。圆径分毫不差,如此,方可射远,火气不泄。否则,火炮射无力不说,特别是火气外泄,有时喷出数丈远。烫伤周边的炮手。

那装填手平日练的也算熟练了,只是他胆子不大,听到对手是传说中满万不可敌的满洲人,不免临敌慌乱,竟是忘了这一点。

卫辽军的第一个伤亡,却是自己人造成的。祖大乐在城楼上也看到这个情况,他却没有什么惊讶,这比关宁军平时炮兵动不动炸膛的表现,要好出太多了,虽然人不行了,但是毕竟保住了炮不是?于是淡淡说道:“受伤的军士,扶下去疗治,那个装填手,关押!”

祖大乐一声喝令,立时由堡内几个男丁早就准bèi

好的辅兵,抬着一块由木板建成的担架,将那受伤的炮手抬下去疗伤。在堡内,己经由祖大强组建了专业的医护队,专门为作战受伤的军士们疗治。

祖大乐手下的两个魁梧的军纪军士,也是立时冲过来,将那个。装填手押了下去。那个装填手满面的羞愧,他不敢抬头看周边军士们投来的谴责目光,只是垂头丧气地随两个押解军士下去。

有了这个意wài

教xùn

,所有的炮手们更是提起精神来。

祖大强dà

声喊道:

“不要慌,不要慌,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就是平时的节奏!”

听了祖大强的喊声,炮兵们按照平时训liàn

的节奏喊了起来:“一二三四,一二三四……”随着整齐的喊声,炮兵们从刚才意wài

中稳定了情绪,逐步调整好了节奏,终于再次发射

此时那四门佛朗机铜炮又一轮射的战果出来,除了那门出了意wài

的火炮只射百米远,又有一颗铁球打中了一辆盾车,打伤了几个无甲辅兵。甚至盾车后的一个马甲兵,也被一根飞来的尖锐木棍插中,那木棍破开他身上的两层重甲,插刺在他的心口上。这马甲兵直直在跪在地上。就那样死去。

还有一颗铁球打在一个白甲兵骑坐的马匹上,直接将马头上砸开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那匹战马只出了一声嘶叫,就翻滚在地,将那白甲兵压在了马下。

最后那颗铁球没打中什么目标。不过它蹦蹦跳跳的,却是砸坏了一辆独轮车,滚断了后面跟来两个清兵跟役的大小腿,让他们滚在地上惨叫不己。

此时清兵走得更近,几门佛朗机铜炮的射就到此了,祖大乐心下暗叹。此时火炮用还是太吓人比打人好——或者说让敌军不敢用密集队形冲锋减轻守城的压力。不过对城楼上的几个将官来说,这两轮佛朗机铜炮的射还是成果显著的,约造成了十名清兵的伤亡,还打坏了两辆鞑子的盾车与独轮车。

最后城墙上还有两门小铜炮,前膛装弹,威力不大,射程只在百步。

这两门小铜炮不似那几副佛朗机铜炮一样架在高高的铁木架上,只是架在一个小小的四轮车架上,每门炮前。还在城墙下开了一个炮孔,从这里往外射击。

两门小铜炮各有两个。炮手,此时炮内早己捣实了火药,火门内也灌满了火药,除了各一个炮弹外,炮内还塞进一些石子铁弹之类的,炮队队官一声喝令,用力一挥手中的令旗,大声道:“开炮!”

“轰轰”。两声响。

两门小铜炮喷射出了火光与烟雾,城外传来惨叫。

就在这时,清兵大阵中忽然传来激昂的战鼓声,城下的清兵一齐呐喊。他们竖起旗帜,狂叫着向前冲锋而来。

“稳住,稳住,等中军号令再开火”。

祖大强在城墙上来回大步走着,他一边看着城下清兵们的动静,一边对自己的部下大声喝道。

祖大强己是下去城楼,亲自到负责的城墙上指挥己方哨队作战。只留下祖大乐仿照刘白羽成立的中军部一起在城楼上了望。

此时在瓮城上的垛口垛墙处,还有城门左右两侧的城墙处,各个垛口上,己是密密麻麻布满了卫辽军祖大强的军士火统手。他们架着火统。只走向冲锋前来的清兵们瞄准。

他们身上都是披着盔甲,有一些还是铁甲。卫辽堡现在共拥有铁甲两百五十多副,原来库房内还有一百八十多副盔甲。

两哨连上旗手护卫军官等,共有军士五百余人,卫辽堡有四百三十多副盔甲,所以除了两哨的两百长枪兵个个身披铁甲外,余者的两百火锐兵也分到了一部分铁甲,大部分也有棉甲或是皮甲护身。

由于还未近战,所以城墙处各个垛口上防备弓箭的悬户都是暂时搬开,方便火锐手们的射击。

此时在左哨军的祖大强这边,听到外面清兵的呐喊声越来越近,很多军士都是脸色苍白,鞑子兵威名显著,不比以前各人杀过的匪徒山贼,各人临敌的心理压力非同小可。

不过在祖大强的训liàn

下卫辽军平时练严格,军纪森严深入人心,特别是不久前规定的卫辽堡守城军法:作战时,有回头者捆打!擅行动者捆打!见贼大声喧哗者,被伤高叫惊走者,都遵照临阵退缩,军法示众!

祖大乐的军纪队不断巡视,所以虽是生死攸关,不过还是人人肃立,不发一言。

左哨的四队士兵,除了几个从垛墙瞩望孔观察敌情的队官外,此时都是立在自己草厂旁的队旗前。哨中一百名铁甲长枪兵分两排持枪而立。他们一排击杀,一排视情况作为援兵。每队的火统兵也是同样分成两排,一排架枪在垛口上瞄准。一排持火销立在后面,等待着自己的射击。他们小心地看着手上的火绳,防止它烧完或是熄灭。

不止是他们,每队战兵中由堡内青壮男丁编成,抛射滚木擂石,倾倒金汁的辅兵们,他们也是静静地蹲立在自己的器械旁,紧咬着牙,只是一言不。

城头上一片安静,只有猛烈的太阳直直晒射在城头上。

各将兵披着厚厚的盔甲,各人脸上都是滚出豆大的汗珠,却没人去擦拭一下。

祖大强从垛墙处看着越来越近的清兵们。他也是紧张地吸气,口中不住道:小子们,给我稳住了!”

341祖大强的初阵

祖大强估计鞑子兵早看出城门在瓮城的左边,所以向这边推来的盾车竟有十五辆之多。盾车后的不远处。也有众多的鞑子兵跟役,穿着棉甲。或是未着甲,推着七、八十辆的独轮小车,上面满载泥石等物,用来填取城前的沟堑之用。在这些独轮小车的后面,又有十数个鞑子跟役。抬着几副简陋的云梯,跟随独轮小车前来。

盾车推进,清兵呐喊如雷,眼见城外清兵己经冲进了五十步,这时城楼的中军部响起一长声的欢呼声。

祖大强长刀前指,大喝道:“一齐射击!”

从瓮城到左侧城墙的众多垛口、警铺,马面中,分布着第一层的左哨军士五十人的火枪手。

他们一齐射击,火枪齐鸣,喷射出了大量的火光与烟雾。

一时间,火枪的射击声响彻云霄。

不过前面那十余辆清兵的盾车前部与上都有厚实的木板遮护,木板上还铺着厚厚的皮革棉被,这东西对抗弓箭这种穿刺伤害不成,对抗这时代火器的片杀伤却是相当不错,卫辽堡的新式火枪虽然犀利,五十步可以打穿清兵的棉甲,但是却打不穿他们的盾车,祖大强部的五十个火枪兵一轮齐射,打得各辆盾车上的皮革棉被啪啪作响,弹丸横飞,旗杆纷纷折断。但是躲在盾车内的清兵死兵与弓箭手却是安然无恙。

十余辆清兵盾车仍是快冲来。

祖大强心中懊恼,他虽然如人长得粗豪,实jì

上却是一个按照操典的学院派,对于鞑子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熟,指挥错了,只是这时候错了也得装着没错,于是大骂几声,喝道:“瞄准第二层,后面那些没有披甲的鞑子!

立时第一层火枪手退下,快的装填定装纸筒弹药。

第二排火枪手上并,瞄准盾车后面推着独轮小车,不断跟来的清兵跟役们。

“射击!”

卫辽堡城头的火枪兵们又是一轮齐射。除了有几门火枪哑火外。数十门的火枪一齐向盾车后面那些清兵跟役打去。

城外传来一片惨绝人寰的惨叫声,这次应该有相当多的命中了!而且因为对方无甲战果是相当辉煌.

经过两排火枪的射击,此时城头上满是弥漫的白烟,视线不清。

祖大强dà

声下令停火,各队的队官们也是大声叫道:“停火,停火!”

各队的火枪兵都是停了下来,静待察看战果。

城头呛人的硝烟味飘扬,其中夹着一股鲜血的腥臊味,在炎热的阳光下,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看清了,城外进入六十步距离的清兵跟役,他们有十几个被打翻在地。很多人身上血肉模糊的,只是滚在地上大声惨叫着。

卫辽堡的新式火枪,四十步到五十步可破棉甲,六十步仍很有杀伤力,对这些身上无甲,或是只披着未镶嵌铁片的棉甲来说,威力很大。一时间,那些推着独轮小车的清兵跟役,纷纷伏在了自己的小车后。犹豫着不断冲来。

前面清兵的盾车内也是传出一片吵杂声,显是躲藏在盾车内后的清兵,没有估计到城头的明军火枪如此猛烈。

又是传来喝令,先前第二层开过火的火销手己是装填好自己的定装纸筒弹药,在第二层的火枪兵退下后,他们又是纷纷上来。不过此时前面的盾车己是冲近了二、三十步。在这一层的火枪兵开火时,各个盾车内一批身着棉甲的清兵闪出,弓弦声响起,第一波的二十余只利箭己走向城上各垛口处射来。

城上城下都是惨叫,又有几个清兵跟役被打中,还有最前面的一辆盾车被打穿,内中似有人受伤口而这下子城下清兵的突然袭击,火枪兵又是站在垛口处向外密集射击,那些清兵的弓箭又准又狠,只这一瞬间,祖大强这边的城头竟有十余个火枪兵被清兵射中。

左哨甲队甲小队的吴争春部布置在城门数十步外的第一个马面上,新任甲长正在指挥小队中火枪兵作战,他忽然耳听破空之声,急一闪,那利箭从他耳旁飞过。不过他身旁的一个火枪兵却是被一只利箭射中右眼,这箭的力qì

好大,将他一直带摔出去,滚倒在地。

左哨甲队的新任队官,他在队中来回指挥,他正好走到一个垛墙处,几只利箭从前方的垛口处射入,一个火器兵被射中了颈部,虽有铁叶围领挡住,但利箭势猛,箭头还是深深地插了进去,顿时血流如注。

特别是另一个火枪兵,他身上虽是披着铁甲,不过却是面门上中了四只箭矢,他大声惨叫着,仰天栽倒在地。

在这被射中的十余个,火枪兵中,那些披着铁甲的火枪兵还好,只要不是面门、眼睛等要害之地,就算被射中胸口或是其它地方,利箭多不能破甲,就算射穿,也不致命。那些身上穿着皮甲或是棉甲的火枪,手则是情况严重,好几人胸口被利箭深深射入,怕是性命难保。

特别是清兵的弓箭狠毒,又射的奇准,他们不是射中面门,就是射中颈部,要不就是眼睛,让被射中的火枪手死亡率颇大。只是这一轮箭雨。十余个被射中的火枪兵中,怕有一半的人要失去性命。

祖大强也是差点受伤,他向城外张望。有两只利箭向他飞来,一只锋利的箭矢自他耳旁飞过,远远的落在了城墙后的街道内。又有一只箭射中了他的左胸,好在他身披铁甲。这一处的铁叶也非常厚实,那只射来的利箭堪堪射穿,还没进到肉内。

不过这一箭的力度,还是撞得他大大地喘气,他低下身子,大声叫道:“火枪手,后退,后退”。

“辅兵,挂悬户!”

又有一波利箭从各个。垛口处飞来,又有四、五个躲闪不及的火枪兵与青壮辅兵被射翻在地,他们大声惨叫。

余者的箭矢射过城墙,远远的落入城中。

城墙的左侧与右侧都传来将官们的急呼声。让火枪手们躲避。

火枪的射与准确性都与弓箭差得太远,与他们对射,是己方大大吃亏。

特别是后哨军士;虽然攻击他们右侧城墙的清兵不多,不过他们那边多是几个月突击的新军,虽然练艰苦,但是没有经过实战的锻炼,他们那边也遭了一阵箭雨,措手不及下,竟也遭成了近十个火枪兵的伤亡。只一眨眼间,城头的卫辽军己经有二十余人伤亡。

祖大乐的城楼上,也是急急传来号令,让火枪手们躲避,并在垛口处紧急挂上悬户软壁。

城墙上的辅兵们弯着身,纷纷将城墙上的悬户或是软壁抬到了技口处,挡住了城外射来的利箭,又提起水桶,将水泼洒上去。这悬户与软壁前面与顶上都有覆格,搭盖着旧絮被褥,用水打湿后,可以有效地防止城外射来的利箭。

各个悬户挡住垛口后,城墙上略略一暗,一面的阳光被挡住,只听**的声响,又有数十根利箭射在各个悬户上,不过有棉被阻挡,那利箭却是射不进来。

大群由堡内男丁组成的医护辅兵。抬着一个个担架,从城下上来,他们将城头受伤的军士抬下医治。阵亡的收拾。一路上,伤亡将士的鲜血洒满城头。看着地上的鲜血。还有受伤兄弟们的声声叫唤,都让城上各人感觉到,此战的艰辛会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此时城墙上的各队各甲的将官与火枪手都是从垛墙的膘望孔上,或是从悬户中挖空的小孔内张望城外的动静,只见城下的清兵盾车己是在离城墙二十步距离停下,盾车内很多清兵都是走了出来。他们有些人借着盾车遮掩,有些人却是明目张胆的站在盾车外面,不过他们个个张弓搭箭,只是凝视着城上的动静。

在左哨城墙这边,小军官们大致估计,鞑子兵的战兵怕有一百五十人左右。看他们身上的旗号盔甲,至少都是清兵中的马甲兵,个个披着两层重甲,特别是有几个看起来象是分的拨什库与拨什库的将官,身上穿的鼓鼓的,估计是穿了三层的重甲。

有一个看起来象是牛录章京的人,身上穿的更鼓,在他的身前左右。围着的都是白甲兵,约有三十几人。个个手持重盾,盔上高高红缨。披着双层的重甲。在每群白甲兵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壮大,明甲红缨。背上插着斜尖的小黄旗。

在清兵盾车的后面,一辆辆由清兵跟役推着的独轮小车,满载泥土等物,己经滚滚前来,逼近了城墙前的沟堑。

在卫辽堡南门两旁的城墙根下,在壕沟的外侧,布置有一些拒马,鹿角木、铁蒺藜等物,他们是卫辽堡城墙的重yào

防线,决不许可清兵们轻易破坏填上。

此时城楼上的祖大乐中军部己经看清楚城下的动静,楼上又传来激昂的战鼓与号令,让各队的火枪兵自由作战,向城外射击,阻止清兵们的填壕登城。

而这时,清兵大阵中传出的战鼓声更为高昂,双方在城上城下对射起来。

火枪的鸣响与烟雾不断冒起。城墙上各队的火枪兵们,将自己一根根火枪从垛墙的膘望孔,还有下面的射孔中探出,不住向外射击。同时间,清兵的弓箭也是不断射来。有些角度刁钻的利箭,甚至可以从这两孔内钻进来,给城上的火枪手们造成伤害。

由城垛上的瞭望孔与垛下的射孔角度不广,射击不便,有一个左哨乙队的火枪手,嫌悬户挡在垛口处不好射击,稍稍将一个悬户上的棉被移开了一些,没等他开火,立时多达十根的劲箭向他射来,他面门上中了八根的利箭,立时惨叫着滚倒在地。

见他如此,更是没有火枪兵敢移开悬户。

由于清兵还没有填壕登城,所以几个马面警铺的侧射火力也是挥不出。

城下的清兵身着两层重甲,也是立时打翻在地。就算一时不死,或是没有打破重甲的,但火枪那强dà

的威力,粗重的弹丸撞击过去,所有的力量都要由身体来承shòu,那些中弹的清兵立时骨头断碎,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城上城下不时传来惨叫与闷哼声,粗粗估计,城外又有十余个清兵被卫辽堡火枪打中,其中更有数个是将要登城作战的战兵,而城上也有数名火枪兵被清兵的弓箭射中,不是面部中箭,就是大腿中箭。

战斗虽还不激烈,却是非常的血腥,那些救护辅兵们只是奔进奔去。不时的将受伤的军士们抬下去医治。

在城外,那清兵牛录章京在重兵的重重保护下,只是神情凝重地看着城头方向,没想到城头明军的火器如此厉害,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还没上城头,己方己经有三十余人伤亡,虽然大部分都是无甲的跟役,也让他心下痛惜,这些人都是甲喇中作战多年的勇士啊,没想到却是死在这里。

而且己方很多勇士身披重甲。却仍是被打穿盔甲,惨死在明军的火器之下,这是以前对阵动辄炸膛的明军火器所没有的。却也让他心中想起了在锦州大破后金军,刘弟的火器,顿时涌起不妙之感,预感到要攻下这看似小小的城堡,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到了午后,清兵的跟役们在又死伤三十余人后,终于扫清了南门左侧城墙下的一片地方,将那块地方的拒马,鹿角木、铁蒺藜等物清除,还将一段壕沟填上,接着散乱的脚步声响起,三架简陋的长长云梯向城头靠来

负责这段城墙的左哨甲队队官在垛墙的瞭望孔看得清楚,他猛地喝道:“擂石准bèi

”。

立时该队中几个负责抛击滚木擂石的辅兵们紧张地搬了几个擂石,放在垛墙旁几个小型抛石机的抛勺上面。甲队队官一声喝令:“放.”

十几块擂石从城上抛下,重重的往城墙列,面砸去,立时城下传来了一片的惨叫声。

不过有一架云梯还是靠来,己经搭在了城头上。

甲队队官又大叫道:“金汁准bèi

!”

立时又有两个辅兵各用一根铁棒。从一个火堆内吃力地抬起一个大锅,里面烧的都是沸滚的粪汁,恶臭冲天。

于此同时,各队还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长枪兵准bèi

”。

342坚城

祖大乐心里却是大为震惊,暗道刘家庄军校果然厉害,祖大强这人不过才学了三年,却是如此厉害,比将门出身的自己都强出一大截,和自己的兄长祖大寿只怕也是相差无几,可是祖大寿那是打了无数硬仗,用尸山血海换出来的,祖大强不过是“纸上谈兵”嘴上无毛就如此厉害?看来刘家庄这种纸面打仗,或许才是世间正道?

祖大乐不知dào

的是祖大强却也是取巧了,几个月的时间,就让关宁军这些辅兵实力脱胎换骨?他哪有这个本事?无外乎是在城堡前用大块石头作为标记,帮zhù

火枪手和炮手瞄准罢了——不过满洲人没有人提醒,哪里知dào

这石头有这种说道?

事实是如果离开城堡的掩护,或者换一个战场,祖大强毫不怀疑,自己几个月时间的速成兵种,就会现了原形,被满洲一举击溃……

一架云梯在城头上,只是还没搭得牢,就被哨甲队队官通过丫一的垛墙瞰望孔看得清楚,己有几个身披重甲。手持刀盾的清兵登上云梯,不断向上爬来,走到一半的时候,甲队队官才大喝道:“金汁,倒!”

立时那两个,辅兵再铁棍抬起大锅,吃力地抬到垛口高处,铁锅狠狠一倒,里面沸滚的粪汁立时向外浇去。如一道瀑布倾下,在阳光下出金黄色的光芒。极度的臭味弥漫,惨绝人寰的叫声响起,这架云梯上正在攀爬的三、四个清兵马甲,还有云梯下几个按扶木梯的无甲清兵跟役,他们都被沸滚的粪汁浇个满身满脸,立时惨叫着摔到在地,在地上来回翻滚,出不似人声的嚎叫声。

那几个马甲举着大盾也无用,液体无孔不入,又不是弓箭之类,劈头盖脸的沸滚粪汁下来,谁也无法幸免,个个皮开肉绽地摔下,连身上的棉甲都是嗤嗤冒烟作响,被烫的露出里面的铁叶。至于下面那些没有盾牌防护的无甲跟役更惨,手脸全部被烫开,连里面的白骨都露了出来。

这些人滚在地上惊天惨叫着,他们粪汁浇在身上,尽数重度烫伤,其实就算是轻伤,当场不死,这样炎热的天气。粪汁深深腐蚀进去,伤口重度感染腐烂,决对没有存活的可能。

这些人身上,还有云梯下传来金汁的那股恶臭,让附近的清兵闻了都是呕吐不己。

只这一瞬间,这个云梯处就有六、七个清兵受了重伤,尽数没有救活的可能。

看他们的惨样,以城下或是壕堑旁将要登城清军死兵的穷凶极恶,他们看着高高的城墙,脸上也是露出犹豫害pà

的神情。

不但如此,这一段城墙上还不断有擂石砸下来。虽然准头不高但却是不断地给登城的清兵们造成伤亡,特别是那些无甲或是仅着棉甲的清兵跟役,更是多人被砸死砸伤!

有些粗大的擂石从上面重重砸下,就算那些死兵马甲举着盾牌,也有手脚被砸断的。

城下不断有清兵惨叫到下。这小小的方寸之地,就是一块死亡之地啊。

见那些清兵裹足不前,壕沟外侧指挥的那位牛录章京大怒,他身旁的号手立时鸣鼓催促,同时他身边一些白甲兵的利箭也是张弓射去,不是对准城头。而是对准城下那些同袍。

清兵中的白甲兵。除了伺机支援外,还有监督押阵的作用,一旦前锋畏缩或是逃亡,这些白甲兵就会将他们处决。在这样的压迫下,那些死兵又鼓起勇气,在两架云梯靠上后。又提起刀盾,从云梯向城上爬去。

只是云梯靠上,等几个清兵爬上后。城头上又有沸滚恶臭的金汁倒下,让这些清兵惨叫着摔下,滚在地上惨绝人寰地嚎叫着。好在城上共倒了三锅金汁后,就不见再有金汁倒来,想是城墙内的明军金汁己是用完,连砸下来的擂石都是大大减少。

城下清兵大振,接下来,又有共二十多个死兵从三架云梯上爬了上去。

不过就在此时,从左侧城墙马面上。还有右侧的瓮城上,那些从垛口处消失很久的明军火枪手又开始出现。他们伸出几根黑乎乎的火锁,从两面夹击,他们火镜凶猛,每当统口的火光硝烟冒起,那些被打中的清兵!就算披着几层重甲。也是身死甲破,惨叫着从云梯上摔下。

而这时城下那数十个清兵弓箭手,他们在先前射了几轮后,己是感觉臂力不足,支持压制的箭只大大减少,威胁性己是不足。那些死兵要忙着登城,也不可能射箭,最强悍的那几十个白甲兵远在壕沟外,对马面瓮城那边的明军火枪手也是无能为力。

卫辽堡火枪兵的优势此时显露出来,不比弓箭,他们射火枪完全不需yào

强悍的臂力。只要火枪不烫。又有充足的弹药供应,就可以不断的射击。

“满洲勇士们伤亡不小

在壕沟的外侧不远,那牛录章京在前面,还有左右盾车,还有身旁白甲兵的垂重护卫下,只是看着城头,擂胸痛惜不己。

这牛录章京奉那甲喇章京之令。带领战兵两百,辅兵三百来攻取城池。不料没等靠近城堡,军中就有十余人伤亡,都是死在城头明军的炮火之下,其中更有几个是战兵,有一个白甲兵的小腿还被倒毙的战马压断。

在冲近城堡的这一段路程,又有十余个清兵跟役被城上的明军火锁,打死打伤。

在逼近城下后,那牛录章京兵分两路。在这城门的左侧一带,由这牛录章京带领一百五十多个战兵,二百多个辅兵,亲自指挥攻城。在城门的右边城墙处,则由一个分得拨什库领着另一个,牛录的马甲步甲兵五十余人。辅兵一百人领军攻击。

接下来的战兵弓箭手掩护,那些跟役在填取壕沟,清除壕沟前那些拒马,鹿角木,还有铁蒺藜时,仅在牛录章京这边,军中又有四十多人伤亡。其中更有十几人是身披重甲的战兵。

特别是那些无甲或是仅着棉甲的跟役,他们不但要冒着城上明军火镜的射击,在清除铁蒺藜时,不少无甲跟役的双脚还被锐利的铁蒺藜刺穿。在搬运那些满是铁刺的拒马时。也有不少人双手受伤。

好容易扫清壕沟前的拒马蒺藜,又将一段十几步的壕沟填上可以通行后,清兵们开始搭上云梯登城,在这里,又遭到城上明军擂石金汁的引川,还有在两侧明军火饺的射击下也是伤亡不小,粗粗估计,在这里,又有近三十人的清兵伤亡,其实更有一半都是身披重甲的战兵。还没登上城墙。伤亡就如此惨重,怎能不让那牛录章京擂胸痛哭?

从南门左侧城墙下到壕沟前的这段距离中,此时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清兵的尸体及嚎叫不停的伤者。死者个个嘴都是长得极大,特别是那些被金汁烫死烫伤及滚木擂石砸死砸伤的清兵们,身上的样子更是极惨。

伤者及尸体中,有近三十人是清兵中的战兵。除了城上滚木擂石与金汁对他们的伤害外,有些人被火枪打中,他们身上披的两层重甲并没有给他们带去安全,城上明军的火枪,可以轻易地破开了他们的双层重甲,让他们惨死在地。

这种情况在关内别处城堡极少遇到。这让城下许多清兵对这个叫卫辽堡的地方产生了畏惧之情。

炎热的阳光下,鲜血及火药的硝烟味,还有金汁的那股味道到处弥漫,中人欲吐。

那牛录章京强忍着那股味道,对着城头不断的张望。在他的身旁,两杆牛录官荐正高高竖立着!他身旁也尽是身着明盔明甲,盔上飞翎。后有飞虎背旗的咯把什兵。还有盔上高高红缨,身穿两重明甲的白摆牙喇兵。

牛录章京身上披着三层重甲,最里层锁子甲,然后铁甲,最外面还披着一层的镶铁棉甲。虽然这三层重甲可以有效地防护他的安全,不过炎热的天气下。身上披着几十斤重的甲胄,却让他全身极为难受,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头上滚落。

好在这牛录章京久经战伍。因此还忍受得了,只盼望早点攻下城池。好结束眼前的一切。

在这小小的卫辽堡下折损这么多人,己经让他对城内明军的战力非常吃惊,好在有多位勇士爬上城头,以己方勇士的战力,明军那不值一提的肉搏能力,想必很快就可以攻破这该死的城池。

眼下军中巨大的伤亡人数,己经过许多清兵的心理预期,如没有攻破城池,再这样下去,己方勇士恐怕很快就要崩溃退缩了。

刚才金汁到下去,祖大强虽然听到外面鞑子兵的惨叫声,不过他看不到城下的情形。在附近,那边哨队中的兄弟也开始向城下揩来的两架云梯倾到金汁,城下又是传来惨叫。

很快的,身前附近这三架云梯又听到了鞑子兵爬上来的声音,看来滚木擂石并阻挡不了城下教子兵的攻击,金汁他这边也只有一锅,他那招牌似的细柔声音急急响起:“拒马准bèi

,长枪兵迎战!”

很快,周边城墙上也是响起兄弟队中相同的声音。

从瓮城到左侧城墙马面的这段几十步的距离,由左哨甲队还有一部分的乙队军士防守,在这一段,有两架鞑子兵的云梯靠上,源源不断的清兵正在爬上来。

听到队官的号令,立时一群辅兵急急上来,将城墙内侧的一些拒马搬过来,摆在架靠着云梯处的垛口垛墙处。这几架拒马上布满了尖铁倒刺,望之令人生畏,为了加强阻滞力与杀伤力,辅兵们在队官的指挥下。都是将拒马正反相布。

343阻击

辅兵们摆好拒马后,便离开这一段城墙,他们在这里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的战斗,就交给战兵兄弟了。

在城墙上这几处拒马的后面或是旁边,此时左哨甲队的二十五个铁甲长枪兵正挺枪死死瞪着那云梯处,他们分为五个伍,各站在一块城墙处。由每个伍长带着四人作战。

在祖大乐等人事前的军议中,祖大乐本人是主张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坚决不放,敌兵登上城的,祖大强却根据刘家庄的操典认为敌兵登上城来,才是大量杀伤他们的好机会。同时也可以锻炼己方军士的肉搏能力。只有在生死搏斗中,自己的那些新兵胆气和格斗技能才会快成长!

祖大乐半信半疑,不过他建议为了减少伤亡,祖大乐规定。遇到清兵大部,能用火枪兵射击的,先用火枪兵远远射击,余下的才是长枪兵冲上去刺杀。

在城头作战的卫辽堡左哨兵与后哨兵共有火枪兵两百人,在清兵两轮措手不及的箭雨下,连上一些青壮辅兵,还有接下来城上城下的对射中。约伤亡了三十人。左哨甲队也有几个火枪兵伤亡,在这一带留下了大片的暗红色的鲜血。

此时甲队的火枪兵,除了留下甲小队一伍火枪兵继xù

在马面向城下射击外,余下数伍的火枪兵们,也是由小队中自己的伍长带领,在长枪兵的身边或是后边伺机支援射击。

卫辽堡城墙上部宽约四米五。就算在垛口处摆上这些拒马,在拒马的后面与身边。可以宽松地容纳这些队伍。

最后每个小队的长枪兵与火枪兵由甲长统一指挥,五个小队的军士又由队官统一指挥,在他的身旁。两个护卫还有两个旗手鼓手也是紧张地持刀立在身旁。

听着城外的声音,左哨甲队的军士们都是紧抿着嘴,胸脯急起伏着。只是紧张地看着云梯那边的动静。

终于,在靠近左侧第一个马面城墙数步,那个云梯口上,出现了一个手持圆盾,右手拿着半月短柄斧的清兵,他的头颅脖子粗大,满腮的虬髯,脸上还有几道深深的疤痕。看他的盔甲与背上的旗号,竟是清兵鞑子中的一个什长。

他一出现在城头,也没往内细看。就以圆盾护在自己的前面,避免城内的明军白刃杀来…右手提着短斧,一声狼嚎般的大喝,猛地从城头卜蹦了下来,以往这种不可一世可以吓退不少城上的明军,屡试不爽,甚至直接崩溃的都不是没有。

这鞑子有运个信心,只要自己跳上城头,就可以为后面的队伍打开一个城头落脚点。

不料云梯的城墙下摆着好几架的拒马,横七竖八,尖锐的铁刺着寒光,他这一蹦下来,正好蹦在一个拒马上,一瞬间,多道尖锐的铁刺深深地刺入他的体内,他大声惨叫起来。拼命扭动着沉重的身体。

“杀!”

这个垛口处是甲队乙小队一伍的长枪兵护卫,几个枪兵早己平端长枪。蓄势待。这个鞑子蹦在拒马上,那个伍长一声大喝,他两步外一个冲刺,立时手中的长枪刺破他身上镶铁的棉甲与内中的锁子甲,深深地刺入他的心口。

与此同时,乙小队长枪和余下的一支长枪也是尽数刺在那鞑子的身上。一根长枪刺入他的眼内,一根刺在他的咽喉。还有两根长枪刺在他的左右胸脯上。

那清兵鞑子的身子被拒马缠着,丝毫动弹不得,他左手持着圆盾。右手拿着半月短柄斧,他怒吼着。眼睁睁地看着胆小的尼堪几根长枪刺在自己这个满洲巴图鲁身体上,就这样怒吼着陷在尼堪阴险的拒马内死去。他单目圆睁,似是死不瞑目!

随后又是两个清兵鞑子出现在城头。二人手持圆盾,一个拿着云梯刀。一个拿着长刃大刀,他们己经听到了那满洲巴图鲁的吼叫,他们略一犹豫。双目一扫,却是看清了城墙内的动静。

二人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那个。手持长刃大刀的鞑子一下子跳到那死去的清兵鞑子身上,左手中盾牌一阵猛推,竟要将身前几个拒马推开。

那乙小队的甲长急喝道:“长枪兵,后退!”

立时乙小队长枪伍的几个军士急从那鞑子身上抽枪后退。

乙小队那甲长大喝一声,手上长枪急向那手持长刃大刀的清兵鞑子刺去,那鞑子网要推开身前最后一个拒马,忽的一声,那长枪己是凶悍无比地刺到眼前,他急急用圆盾一挡。波的一声巨响,长枪被他挡住。

这一枪力qì

好大,那鞑子还没有松口气,不料那甲长紧接着又是重重一枪刺来,这甲长每日就是苦练冲刺一招,枪势说不出的狠与准,加上那鞑子虽然武勇却还是陷在拒马内,这枪他哪里挡得住?

一声惨叫,那鞑子被那甲长重重一枪刺在咽喉内,枪尖透喉而出。

甲长抽枪,那鞑子兵咽喉内喷射出鲜血,他身子摇摇晃晃一阵,就这样歪倒在拒马上死去。

另一个。持着圆盾,右手持着云梯刀的鞑子兵,却是在垛墙上急行几步。从一个没有拒马处跳了下来。在他面前,是左哨甲队丙小队的长枪兵与火枪兵,他一扬手上的圆盾大刀。脸上露出狞笑,虽是一对十一。却是脸上没有惧色。

他一声大吼,舞着大刀圆盾正要冲上来。几声巨大的统响,刺鼻的硝烟与火药味蔓延,却是丙小队火锐伍中的五门火枪尽数打在他的身上。

这个鞑子兵身上披了双层的重甲,还举着圆盾,不过这么近的距离。五门火枪一齐打过来,不说他手上的盾牌,就是他身上的重甲,也是尽数被破开,他身上被打出几个巨大的血洞,胸前的骨头还尽数被震碎。

几门火枪的巨大冲击力,将那鞑子的身子向后重重打飞出去,他的尸身撞击在城垛上,接着一弹,又走向前扑到在地。

他的头歪着,嘴巴眼睛张得大大的,口中涌出大量的血块,己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丙小队那甲长大骂:“谁让你们将火枪都打出去的?。

在事先的规定中,面前只有一个敌人时,一般是一门火枪射击。最多两门,余下的火枪用来打击更多的敌人,支援小队中长枪兵兄弟的作战。不过刚才丙小队火销兵们一紧张。将手中的火枪尽数打完,再有敌人,只能靠长枪兵的兄弟血肉搏杀了。

听了甲长的喝骂,丙小队的几个火枪兵都是脸上露出羞愧的神情。他们在伍长的指挥下,快退出这一带装填弹药,这里己经不安全,他们手上的火枪打出,作用也不如烧火棍。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从这一带的两架云梯上,又跳下了七、八个,清兵,从城墙左侧第一个马面过去的那段城墙上,也同样从那架云梯上跳下了好几个,清兵。不过从那边过去,是左哨的丙队与丁队负责防守。

此时城墙上己经跳下了共十几个的清兵死士,后面还有不断的清兵死士正从云梯上爬跳下来。

这些清兵死士,都是身披两层重甲,他们中除了部分人手持圆盾大刀外,大部分却是没有持盾,各人或提着沉重的铁制长柄挑刀,或提着沉重的长柄虎牙刀,又或提着虎枪与八旗长枪等,只是不断的从城头上跳下来。

不过这些从云梯口上跳下来的清兵。他们当先的几人,无一例外的跳落在拒马上受伤惨叫,或是被拒马阻挡,加上身着为了防止弓箭而穿着沉重的甲胄,行动非常不便。给了祖大强火枪兵从容装弹瞄准的时间.

趁此机会,祖大强dà

喝道:“乙小队。丁小队火锁导,射击”。

两个小队的火枪兵早各自瞄准两个云梯口的拒马处,听到号令,他们隔着几步的距离,对落在两处拒马处的四、五个清兵扣动了板机。火枪声大作,两处拒马附近几个清兵身上为了对抗明君的弓箭和兵器,甲胄沉重,本来就移动不便。及为难行,他们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无奈的吼叫着被活活打死。

临死时这些清兵挥舞着盾牌。又希望身上的盔甲给自己保护,不过他们都失望了,卫辽堡火枪的威力和一般明军的火枪完全不一样,无论他们的盾牌盔甲有多厚,无一例外都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打死。

一时间,两处拒马的范围内横七竖八布满了清兵满是血洞的尸体。鲜血流得到处,模样极惨。有些一时不死的清兵,还在大声惨叫着。

后续那几个清兵冒着堕城的危险,吃惊地从垛墙处奔走跳下来,其中更有二人冲往乙小队这边。他们一人持着圆盾大刀,一人却没有持盾。手上提着一把沉重的长柄虎牙刀。

“杀!”

那乙小队的甲长一声喝令,乙小队五个长枪兵冲杀过来,他们分成两波,分别迎上二人。两人攻击那持盾清兵,三人攻击那持虎牙刀的清兵。甲长则在旁虎视眈眈。

五根长枪向二人刺去,他们枪势整齐犀利,对着的都是二人咽喉心口等要害个置。

卫辽堡的军士都经过严酷的练。群枪群刀,配合技击的默契己经深入骨髓,他们平日只练一招,不知反复练了多少遍,一枪刺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们这一冲一刺,那种凶悍的气势,两个清兵眼中都是露出惊讶的神情,这些明军长枪兵的战斗力。比他们见过很多明军将官身旁的家丁还凶悍!他们心头电光石火的冒起一个念头,这小小的一个千户所城,这些强dà

明军是从哪来的?

那持盾清兵左手的盾牌急挡格。如中败革的声音响起,一根长枪刺破了他手中的盾牌,一根长枪则是滑了开去。

他急一推,借势欺近那刺破他盾牌的长枪兵身前,一刀深深地劈在了他的肩脖处,铁甲碎裂,那长枪兵大声惨叫。

那持盾清兵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他用力拔刀,不料那长枪兵却是用力按住他的刀,不让他拔出,一双眼睛还恶狠狠地瞪着他。

这持盾清兵心头涌起一股寒意。这卫辽堡城头,却有如此悍勇的军士。这与他印象中的胆小如鼠,乞丐一样的明军大相径庭。这些人是怎么出现的?

忽然这清兵听到一个响亮喝声:“杀!”

他急忙弃刀弃盾,才网跳开身去。一声闷哼,他己是痛得深深弯下腰去,却是刚才那刺滑开去的枪兵又接着出枪,长枪破开他的两层重甲。深深地刺入他的小腹之内。

这清兵口中涌出大块大块的血冉。他跪到在地,直到临死,他心头还在疑惑,为什么自己杀伤了那个明军枪兵后,余下的人不像以往不堪一击的明军那样害pà

得四散而逃呢?这没道理啊!

与他不明白的还有那位手持长柄虎牙刀的清兵,他劈死了一位明军的长枪手,不过临死时,那位明军长枪手的长枪也是刺入他的体内。与此同时,还有几根的长枪同样刺在他的身上,咽喉,心口,眼中等要害.

在南门左侧的这段城墙上,有先前那些清兵尸体做垫脚,再加上几个清兵拼命用手中盾牌将拒马推开。左哨甲队两处地段的拒马终于被全部扫开。

清兵不断从三个云梯跳下城头。战斗更是激烈起来,不时有敌我双方受伤或是死亡的惨叫声响起。

在南门右侧的这段城墙上,由祖大乐率领的后哨军士防卫,相比左侧城墙,这边的战斗不如那边激烈,清兵架起的云梯也只有两个。

不过战事同样惨烈,在这处城墙下,在壕沟旁,横七竖八的躺满清兵的尸体,还有那些受伤嚎叫的伤员。

祖大乐估计他们的伤亡的人数达到三十余人,其中战兵更有十几人。己方也有近二十人的伤亡,多为火枪兵与青壮辅兵。随着清兵的不断爬上来,长枪兵的伤亡人数也在增多。

祖大乐不停的来回指挥战斗,不过此时他却是站在右侧城墙第一个,马面处,从垛墙瞭望孔,还有透过垛口悬户的边角余光,冷眼从侧目观察那些从云梯上爬上来的清兵们。

城下的那些鞑子兵弓箭手显然臂力己尽,对马面上卫辽堡军士明显的动作都来不及作出反应,射来的箭只也大为歪斜无力,现在他们己经不敢明目张胆地站在盾车外面。而是经常要借由盾车的保护,免得城上的明军火枪打来。

祖大乐观察城下一个鞑子兵分的拨什库己经很久了,他身旁围着几个白甲兵,借着一辆盾车的保护。不时对城头探头探脑,可以看出,该人是这处城墙鞋子兵的指挥,如能击杀他,定然军心大振,贼虏丧胆。

“佛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祖大乐抚摸着手中心爱的鸟统,作为一个不怎么虔诚的佛教徒,这时候他却诚心祈祷微微闭上双目,口中念念有词,希望佛祖显灵,保佑自己击杀敌寇。

“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猛然祖大乐掀开悬户,举火枪向外射去,啪的一声,火光冒起。

344登城

一声惨叫久久不息,一团血雾从鞑子的头爆起,己是气绝,不过双目圆睁,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竟是在二十余步外被火铳兵一铳爆了头。

飞奔行的弹丸破了他的头盔,将他头上打出了一个大洞。

“此器中国原无传,自偻寇始得之,此导各色火器不同,利能洞甲。射能命中,弓矢弗及也。犹可中金钱眼,不独穿杨而已。”目照之法,统上后有一星,目上有一星,以目对后星,以后星对前星。以前星对所击之物,故十有八九中。即飞鸟之在林,皆可射落,因是的名,”

这是明朝中期著名军事家戚继光对精良鸟铳的评价——可见明朝中期,武器就已经落后于西方了,大明朝花哨的火器,大多是欺骗上级的,其实实战中大多不管用.

鸟铳传入中国后,走上了一路与西方不一样的展道路,向以射程远,准确性强闻名。如果是西方的粗膛滑膛铳,想狙杀敌军,当然是想也不用想。这种发展看上去不错,不过和后世火器阵列线,轻视射程,强化威力,极端强调纪律,以命换命的排队铳毙彻底脱节.

其实这也不是简单的军事问题,明朝的首级论功,而且明军体制内搞得就是家丁,操军,辅兵体制,家丁和操军是一个将领的本钱,不值钱的辅兵临时召集,纪律性和训liàn

都相当成问题,所以火铳战术演变成这样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小军官平日最醉心就是摆弄他那只鸟铳。他的那只鸟铳,也是耗费多斤精铁,寻觅能工巧匠打制而成,最是精良不过。

他一火铳将那鞑子首领击毙,立时城下清兵一片混乱,数名白甲兵马甲兵扑到那鞑子首领身上。急声呼唤着,还有数人高声嚎哭嚎叫起来。

祖大强急地躲避那马面的垛口处,很快的,他又出现在瓮城的右侧,从这里继xù

观察城下的清兵。

透过瓮城垛墙的燎望孔,他眼角的余光若有若无地看着城下,一边手上则是不断地动作着,装填新的子药。

他手中的鸟铳悄悄地从练墙的瞭望孔伸了出去,又瞄准了一个黑缨重甲的步甲拨什库。

他凝神静气,口中喃喃轻念:“南无喝凹桓那,哆罗夜耶。南无阿耶,婆卢捣帝,烁钵锣耶.”猛然祖大强又扣动了板机,啪的一声,他的统口冒出火光与烟雾,那个盾车旁的步甲拨什库又是被打翻在地,他捂着脖颈处,口中呵呵连声,竟是脖颈的甲叶被破掉,统弹射了进去,鲜血不断的喷出来。

连着两个军官被杀,城下的清兵更是混乱,几个白甲马甲兵吼叫不停,只有一个矮壮的白甲兵阴冷的目光向祖大强这边投来,一根重箭己是搭在手中的大弓上。

祖大强连着射杀城下两员清兵将领,在左侧城墙防守的后哨军士立时军心大振,祖大乐闻听后也是非常欢喜。

此时在左侧的城墙上,撕杀己是越来越激烈,垛口多处的悬户草厂被推倒扯烂,拒马横七竖八的被推在城墙各处,到处是敌我双方的尸体及鲜血。

短暂的时间中,这一波跳上的清兵己经大部被杀,城墙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十余具清兵的尸体及一时未死的重伤员。他们只余下四、五人还在苦战,知dào

自己无路可逃,他们一边冲城下大叫呼叫援军,一边势若疯虎的拼死坚持,希望有奇迹出现。

左侧的城头作战中,卫辽堡军士也伤亡近二十人,除了先前落在拒马上,被火铳兵打死的近十个清兵外。余者都是长铳兵、火铳兵与他们以命换命的结果。

特别是左哨甲队,伤亡更是严重,不过解决这几个清兵只在眼前。一队一队的长铳兵逼过来,许多火铳兵也装填好子药,只是远远的包围过来。

在卫辽堡左侧城墙下,那牛录章京正焦急地等待着,不说那些伤亡严重的跟役辅兵,在城下时,清兵一百五十多个战兵中,己经损失了二十几个战兵。在云梯搭上后,从各架云梯上,又相继跳上了三十余个战兵,伤亡及登城作战的人数,己占了这边战兵总数的三分之一,不过城上迟迟没有传来他们胜利及明军崩溃的消息。

而在这时,右侧城墙下又传来那分得拨什库阵亡的消息,又远远的听到城上清兵的大叫,那牛录章京更是目瞪口呆,他与身旁几个军官面面相觑,心中涌起不妙的感觉。

登城之战己经进入到最关键的时刻,眼下伤亡如此惨重,如果自己没有攻下这卫辽堡,想必甲喇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他孤注一掷。令两个分得拨什库各领二十个马甲登城作战,还令一个壮大领着十七个白甲兵随后登城支援。

城楼上,祖大乐密切地注意着城墙内的敌我战情,刚才卫辽堡军士与清兵惨烈搏杀,他注意到由于敌我双方混战在一起,己方的火铳兵生明打中城墙上自己的兄弟,他们都是不敢怎么发铳,不过只要他们火铳响,就有清兵被打翻在地。

必需挥火铳兵的优势,减少己方的伤亡!他正在观看沉思,忽然呐喊声响起,又有大群的清兵从各个云梯处跳上城头,这一波怕最少有几十人,甚至清兵中还

祖大乐看得清楚,他当机立断:“放了城头,任由奴兵上来,先令火铳兵射杀,再令长铳兵刺杀!”

他身旁的旗手急急去传令,立时与弃兵博战的长铳兵火铳兵毫不犹豫。他们纷纷后退,靠近瓮城的左哨甲队军士乙队军士退往城楼前面。左哨丙队与丁队军士退往另一头的城墙城梯处,他们在城楼前急急列队,长铳兵在中,火铳兵在旁。

特别是在最前面,还站着两排十余人的火铳兵,一排跪着,一排站着,黑压压的火铳只是对着前面那些清兵。

当然祖大乐这样做是冒风险的,博战最激烈时后退,如果是别的明军,说不定就此溃败。不过卫辽军纪律严明,训liàn

严格,却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此时在城墙上的清兵约有六十余人,他们见卫辽军忽然后退。城上没有一个迎战的明军,都是意wài

欢喜。难道胆小如数的明军败退了?不过很快他们明白过来,竟是城上明军退到城墙远处整队,他们很快聚到一起,用黑压压的火铳对着自己

此次攻城,让许多清兵明白了卫辽堡火锐的威力,一时间,有好些个清兵脸色苍白,后悔刚才没有跟着冲杀过去,给了那些明军火铳兵射击的机会。

他们聚在一起,那白甲兵壮大没有参加刚才的登城作战,始终只是在后面远远观看,他信心满满,他纵横大明各地多年,从来没有遇过敌手,而且他顽固地认为,明军的火侥,很难打破他们身上的双层甲。

他厉声喝道:“大清的勇士。难道会害pà

那些汉狗欺负懦夫的火器吗?大家记着,汉狗的火铳装填缓慢,只要冲到近前,那些汉狗就会任由我们宰杀”。

他大声安排布置,对着城楼这边,他亲自带领十七个白甲兵打头阵。然后一个分得拨什库领二十个马甲跟随作战。另一个分得拨什库领着余下的兵丁冲击城墙另一处的明军。

安排完毕,城墙上的清兵都是挥舞兵器嚎叫打气,他们征战无数,不相信自己会折损在这小小的偏僻城堡内。

城楼这端的三十七个清兵离卫辽军只有二十多步远,他们在几块重盾的掩护下,由那白甲壮大及分得拨什库带领,慢慢逼近数步后,猛然一声大吼,嚎叫着朝城楼前的卫辽军冲杀过来。

那白甲兵壮大叫声最响,冲在最前,他红缨方旗,身上披了三层的重甲,手上挥舞着一把铁制的长柄大刀,全长近六尺,刀刃尖锐上翘。闪着死亡的寒光。

同时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五、六个身披重甲的白甲兵,都是清兵每个牛录中最精锐的战士,他们有的持提盾牌大刀,有的则是舞着长柄大刀或是大斧,嚎叫着冲来。

火铳的巨大轰鸣声响起,城楼这边跪着的最前排八个火铳兵一齐发射。火光与烟雾中,有几门火铳同时打在了那白甲兵壮大的身上,就算他披了三层的重甲,这么近的距离,以卫辽堡火铳的威力,还是轻易破掉了他的甲胄,将他身上打出数个巨大的血洞。

那白甲兵壮大踉跄向后摔倒出去。他双目圆睁地摔躺在地上,眼中满是不可相信的神情,他征战多年,纵横各地斩杀汉人无数,特别是自己的一身武勇还没有挥呢,就这样死了?

与他同样遭遇的,还有他身后身旁的四名白甲兵,他们身上都是披着两层的重甲。有两人还提着盾牌,个个悍勇非常,不过这些白甲兵都没机会挥自己的武勇,就被卫辽堡的火锐一个个打翻在地。

第一排火铳网停,他们的惨叫未歇。接着又是震耳欲聋的铳声大作。

第二排站立的火铳兵又是一齐射击。他们的锁,口喷出一道道死亡的光雾,将逼到眼前数步的清兵一个个打翻在地。透过弥漫的烟雾可以看到后面跟上来的清兵脸上满是犹豫与恐惧的神情,就连那些白甲兵也不例外。

卫辽堡火铳近距离射击的威力,深深地震慑了认为汉人火铳无用,不如弓马骑射的他们。

345溃散

“杀鞑子,杀鞑子!是汉人的都杀鞑子!”祖大乐手下的伍长大声喊道,他们发觉其实号称满万不可敌的鞑子,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怕的!

一排铁甲长铳兵从前排火铳兵的空隙中急急穿过,挺铳尖叫着冲杀“啪啪啪啪!几声火销的巨大轰鸣,又有个白甲兵被击中,哀嚎着倒下.

十几步,数步的距离,任是他们身披数层重甲,火筑的弹丸也轻易撕开他们身上的棉甲铁甲,将他们一个个打死打伤,满清引以为豪的身强力壮,穿双层甚至三层盔甲,不但没起到防御作用,反而让他们身体笨重,无法躲闪,成了活靶子。

同时痛极了的吼叫声响起,两个白甲兵临死前拼命飞来的铁骨朵及短斧。也劈切开了一个长铳兵身上的铁甲,深深地插入他的胸内。另一把飞斧则是飞劈在一个火铳兵的脑门上,劈开了他的铁盔,深深地镶嵌进去。

这些白甲兵的武勇非同小可。他们临死前的反扑挣扎,仍给城头手持火铳的卫辽军造成不小的伤害。

统响的同时,一排的铁甲长铳兵冲了上去。

“杀!”

他们手中的长铳或是刺在一个己被火侥打成重伤的清兵身上。或是几根长铳同时刺入某个清兵的体内。长铳轻易破开了他们身上的重甲,或是刺入他们眼睛咽喉等要害位置。

那些清兵临死前抱着深深刺入体内的铳杆,巨大的痛苦让他们痛不欲生地跪倒在地。在长铳兵拔出自己长铳时。那些清兵的鲜血连同内肠一起从伤口内涌了出来。

一个伍长从一个白甲兵的咽喉内拔出自己的长铳,鲜血从他的喉管内喷出来,有些还射到这个伍长的脸上。唇上。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上的鲜血,惨烈的杀戮让他心中热血沸腾,他己经没有了丝毫的惧意,心头只有一个字:“杀!”

或许如防守大人说的,自己就是为战争而生!

他身披铁甲。手上握着一根长铳,甲上到处是敌军的鲜血,他拔铳后,斜睨了前方的清兵一眼,看他这如恶狼一般的目光,他面前的清兵都是心头涌起寒意,有几个还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城上的清兵己经注意到这个黑瘦明军的不同,他腰上挂着一块红色的腰牌,他们注意到,对方军士如果有悬挂红色腰牌的,搏战时格外凶悍。铳术分外的狠辣,己方己经有多人死在他们的铳下。

此时己经进入午后,阳光弓不是那么猛烈,不过空气中那股硝烟与鲜血的味道却更浓了。

“火铳兵,上!”

那几个火铳兵射完后,搏战外侧的左哨哨官一挥长刀,立时又有一伍的火铳兵填了上去,火铳兵身旁的数个铁甲长铳兵则是虎视晓晓。他们挺着铳,只要火铳兵一打完。立时又是冲上去搏杀。

城头上卫辽军火铳兵与长铳兵配合越来越熟练,他们步步紧逼。面前的清兵则是面如死灰,步步后退。

此时城上的清兵己是不多,特别白甲兵更是一扫而空,不过那些白甲兵凶悍非常,除了最开始被火铳打翻的数个白甲兵外,为了杀余下的那些白甲兵。己方己经有三、四个军士伤亡。

现在城头只余下不到三十个清兵,由两个分得拨什库各领十余个马甲兵,个个狼狈不堪,多人身上挂彩。他们在卫辽堡火铳兵与长铳兵的合攻下。眼见勇士们一个个伤亡,他们却是丝毫办法也没有。

这些明军最狼辣就是先用火铳兵射击,打集打伤己方多个勇士,打掉满洲对象和士气之后。长铳兵紧随着冲上来,一波一波的攻击浪潮,屡试不爽。

那些清兵见城头两侧的明军越逼越近。两端黑压压的镜口又是对准抬起,一个白甲兵绝望地大叫:“大清国的勇士们,让我们战死在这吧!”

他们大声呐喊。震耳欲聋的火铳声又再次响起,间中夹着金铁交击声,临死前双方大声惨叫声。

两个不见不散被火铳打翻在地,十余个清兵被卫辽堡火铳兵长铳兵所杀,最后余下的清兵耐不住内心的恐惧。他们纷纷从云梯上爬跳下去,甚至有好几人还直接从城头跳下去。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是摔断了腿。

在逃跑的过程中,他们中又有数人被城上的火铳兵及长铳兵所杀,那些摔倒城下的清兵们,不死也伤,怕到时大多数要退出军旅的生涯了。

看着从城头上狼狈逃下或是摔下的己方军士们,城下的清兵都是目瞪口呆。他们都是不敢相信,大清国的勇士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那些逃命的勇士个个神情惊恐,他们完全顾不得身后或是城头上的敌人,一个念头就是逃命,因此而摔断腿也在所不惜。

看着奔下城来的几个残兵。那牛录章京双目无神地看着城头,自己失败了,而且是惨败!就算那牛录章京不愿意接受,事实也告sù

了他这

攻上城头的三十余个勇士。还有后继登城支援的五十七个勇士,除了摔落城下受伤,或是惊恐奔下城头的不到十人之外,余者看来己是尽数遇难。

自己带了二百战兵,三百辅兵前来,在这区区的千户所城前,仅在左侧城墙就伤亡了一百七十余人,连同右侧城墙伤亡的四十余人。自己竟有二百多人的伤亡。其中身披重甲的战兵就有一百二十余人,更有自己牛录中最精锐的十七个白甲兵。

另还有多个甲喇牛录中的军官死难,损失如此惨重。让那牛录章京悲从中来。痛哭流涕,他可以想象回去后甲喇那暴怒非常的神情。

不过他却是没有自尽的勇气,只是慌忙下令撤兵而去。

号角声响起,城下清军尽数逃离。只留下城上城下满地的尸体及器械,连那些伤重的伤员也弃之尽数不顾。

不过他们败而不乱,逃跑时也是有条不紊,令城头明军没有可乘之机。

看着清军逃离,城头上一片欢呼,胜利的消息传入堡内,城内也是一片欢腾,甚至有几个。商户放响了鞭炮。

祖大乐哈哈大笑,他在一干军官的簇拥下走下城楼,看着身旁喜形于色的众人,他出一连串的命令:“打扫战场,清点器械级,救护伤员!”

他又对身旁的亲兵道:“快,快,快,你组织一批青壮辅兵,出城将那些鞑子的级器械砍了烧了,再将壕沟挖开,安上拒马蒺藜等物!”

他还吩咐亲兵将城外清兵死伤者的兵器全部收好,身上的盔甲全部录下,不要浪费。他们级尸体清理后。也全部丢入城西新堡前的大坑内,那边的无数大坑至少可以掩埋上万具的敌军尸体,还可以防止炎热天气下产生瘟疫。

堡内的青壮由亲兵统一管理组织,他抱拳大声应了一声,急急而去。

祖大乐领着众将巡视城头,看着城墙上残破的悬户草厂,横七竖八被推倒扯烂的拒马,满地的鲜血及尸体。他心中叹道:“真是惨烈!”

不可否认,此时清兵的战斗力非常强,卫辽堡又多是操练不久的新场仗。可说是非常艰在卫辽堡挺讨来了。有了这次的战斗经lì

,以后卫辽军对上清兵,就不会再存zài

畏惧的心理,不会和一般的关宁军一样,动不动就溃败,炸营了。

很快的,在祖大乐的命令下,城上城下开始清理战场,己方的死难者及伤员全部被抬走救护,辅兵们提着大桶的水冲刷城头。死去的清兵尸体。他们的兵器被收起,盔甲被录下,级全部砍走,尸身赤条条的全部堆在一处,等待处理。没死的清兵伤员,也是一样一铳刺下,用刀斧将他们的级砍了,以后这些级用石灰硝上,就是宝贵的军功啊。

城门开启,数百青壮辅兵出了城去,他们收拾城外清兵的级盔甲尸体,烧毁城墙下的云梯。烧毁城外不远的清兵盾车,又再次将壕沟挖开,重新布置好拒马蒺藜等物。

在城头卫辽军火铳兵的瞄准掩护下,也没有清兵敢来骚扰。

而且那边在一阵喧哗后,也沉寂了下来。似乎他们开始安营扎塞,烧火做饭了。

“来来来,大家吃饭吃饭。”

大队大队由亲兵们组织好的辅兵,他们抬着一桶桶的伙食上来。

饭菜末盛,大桶的米饭馒头。大桶的菜汤肉汤,还有两大桶油旺旺的肉块,尽由参战的两哨军士放开吃喝。祖大乐苦心经营,准bèi

了众多的米粮猪羊,就是为这一天作准bèi



辅兵们抬着伙食上来时,闻着饭菜的香味,他们都是不住的吞着馋涎。参战的战兵兄弟吃得真好啊。不过他们都没有嫉妒,各人看向两哨参战军士的眼中都充满敬佩之情。这些兄弟敢和教子真刀真铳地搏战。用自己的命保护了堡内军民的安全。卫辽堡上下,对他们都是充满感激。

方才没参战的卫辽军右哨军士与前哨军士也是纷纷过来,对左哨后哨的军士竖起了大拇指:“兄弟。好样的。下面,就看我们的了!”

城头上一片的欢声笑语,午时各人没有吃饭,一直到这午后都是饿着肚子在博战,此时饭菜上来,他们份外觉愕饿。左哨后哨两哨军士在城头依队席地而坐,各人大口大口地吃饭吃肉,方才的紧张与悲戚之情一扫而空。

众人大声说笑,只是谈论刚才的战斗,不过谈到激战时有队中兄弟伤亡时,很多人又是流下泪来。

346战后计算

在城楼的最高楼上,此时内中也是摆大桌,桌上摆着酒幕,祖大乐,祖大强以及诸多来自于刘家庄的小军官们几人围坐桌旁,也是大口吃喝着。

祖大强狼吞虎咽,将一大块肉往口中直塞。祖大乐微笑地看着他,提起酒壶给他倒了一小杯酒,说道:“大强兄弟,东西多得是,吃慢些小心噎着了。”

祖大乐本来以为祖大强等来自于刘家庄的小军官们是刘白羽派出来掌握部队掺沙子的监军——至于他们嘴里的兵法,操典,祖大乐觉得这玩意好用没错,然而太花钱,只要自己肯花钱,什么样的强兵练不出来?

只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次城池攻防,自己的死伤和满洲人被斩获的首级接近一比一了——如果算上满洲直接火化和伤重不治的,只怕都接近一比三了——这还是不算满洲人的包衣之类,都是真满洲!

祖大强却不觉的自己如何厉害,只是含糊不清地应着,只是祖大乐把自己吹的仿佛飞将复生,才皱着眉头看着祖大乐:“其实这次打的不好,大明朝的堡垒都修筑的不对,如果是修成楞堡的模样,满洲人能不能杀上城头都难说。”

“楞堡的图纸我也是见过的,只是太矮了,根本无法发挥居高临下的优势,百姓守城的优势就没了。”

祖大乐不是不知dào

楞堡的好处,只是他的眼光和这个时代的明军将军一样,总觉得精兵守城浪费,而用百姓守城平时还有税收不是?或者说的明白点,就是大明朝的军费收入决定了,精兵只能养的很少,根本只能作为武官的护卫和突击队使用.

“这话说的,百姓守城有好处不假,可是坏处更多,百姓守城的又被鞑子裹挟当炮灰的多么?”

“这……但是百姓们至少可以给我们种地,如果一切都要从外面买的话,粮食太贵了。”祖大乐喃喃的说道.

话说这大明朝九边的军粮,在朱元璋时代那是让军户自己解决的,到了朱棣时代,军户因为兵役加徭役负担过重大量逃亡,实在是维持不下去了,朱棣只好把军户的粮食负担,尽量减轻,在九边大规模的增加了民屯.

但是到了文宣时代,文官们提出就近屯田问题很大,一旦九边前线闹灾,那就是九边无粮,逼着军队造反的节奏,提出了新的解决办法——那就是以盐引【盐的预付凭证】作为抵押.

这种制度好不好呢?最初看来,的确是花小钱办大事,不仅保证了九边的粮食,还活跃了经济,实在是无懈可击.

但是,现代人一眼就看出来这种制度的问题所在了.

一是这种制度把军队的粮食和zf的盐业垄断联系在一起,一旦zf的盐业垄断出了问题,那么九边粮价立kè

就会飞天.

二是这种制度把军队的粮食和内地的物流联系在一起,而物流这玩意,在古代根本就无法保持长期畅通.

而到了明末,两种制度全都出问题了,先是zf的盐业垄断形同虚设,淮河盐商私盐走遍天下,后者先因为白银输入造成天亮的通货膨胀,最后是依附文官们的商人垄断了前线的粮食供应,粮食价格是后方的几倍,闹得即使是饷银足够的关宁军都吃不起了,不得不再拿民屯补充……

其实满洲纯军事实力不比李闯,张献忠和关宁军差太多,关键是政治和经济组织能力远远超过了这个时代任何一个汉族政权.

李定国孙可望在西南种田,几乎光复半壁江山,吴三桂从西南起兵,差点嫌烦满洲,可见大清朝所谓的英明神武也就是那么回事,无外乎是遇上了腐烂透顶的明政权罢了,所以明末的本质是政治问题或者经济问题罢了,崇祯皇帝临死前大骂文官不是没有道理——虽然其实作为朝廷一把手的他,其实该负的责任最大…

祖大强见祖大乐找出了一大推理由,只好强调了必须修建楞堡,至于其他的只是含糊不清地应着,低着头。那肉还是一块一块的往口中直塞。

祖大乐对同样埋头吃喝的刘家庄军校毕业的孙德刚笑道:“孙哨官,你的统技果然出众。连着击杀两名鞋子将官,大振我军心,功劳不

在城墙右侧处,孙德刚连着狙杀两名十长。让城头的卫辽军军心大振。

此时他听了祖大乐的话,忙站起来道:“这全靠刘大人的教导,其实我三年前就是一个种地的,哪里会带兵打仗?祖大人,你没进过军校,那是一大损失,不过自学也是可以的,希望你没事多看看,会有用处的.”

他的相貌粗矿,不过声音却是软绵绵的,听着颇为怪异。

祖大乐这回也觉得刘白羽的兵法也不是简单的用钱砸人,而是颇有奥妙,于是微笑道:“孙哨官说的正是,我以后还真要多多请教,这次坐下吃饭吧。”

关宁军出身的祖大乐不是没觉得这些刘家庄出身的小军官张口闭口刘白羽,而不是对自己人身依附有些不对,不过祖大乐觉得自己也是想依附刘白羽,而这些刘家庄出身的小军官基本就等于刘白羽支援自己的客卿,和自己亲兵出身的军官不是一回事.

孙德刚又催促了祖大乐一声,这才安稳地坐下来,吃饭的样子也比刚才斯文了许多。

祖大乐自己亲兵出身的军官一见刘家庄出身的客卿们轻轻松松的大败鞑子,觉得这鞑子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于是都纷纷请战.

祖大乐表面上微笑道:“会轮到你们的,这场战,怕有得打啊。”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他觉得自己都没学明白呢,你们这些小崽子吹嘘什么?

祖大乐自己亲兵出身的军官都沉默下来,城外清军虽是小挫。不过大部仍在,特别是此次入寇清军不少,恐怕身处要冲的卫辽堡以后还会有连场的恶战。

这时亲兵进来。他刚才咬着几个慢头在外面指挥辅兵们清理战场。祖大乐招呼他坐下吃饭,他只是连道不急,等清理完战场再吃。

此时这个高大的将官大步进来,他虎虎生风,全身上下精力十足,他满面笑容地对祖大乐施礼道:“禀大人。此战的结果出来了,共折获贼奴级一百四十七级,其中十长七人,贼奴白摆牙喇兵十九人,缴获贼奴长短刀铳二百一十五把,弓箭三十四把,旗号十五件,大捷啊大人!”

那小军官说的。卫辽军讣缴获了清军百十二副盔甲。完好无损的无铁棉甲,镶铁棉甲,柳叶铁甲,锁子甲等。清兵在沈阳城下的匠铺连绵十数里。加上他们管理严格。所以打制出来的铠甲尽数精良,不是大明朝那些锈迹斑斑的货色可比。

如果将这些盔甲以棉甲、铁甲分开来算,缴获的盔甲数还要翻番,因为很多清兵身上都披着双层的盔甲。遗憾的是很多盔甲都被打破打烂。需yào

修复后使用。还有一些缴获的圆盾刀枪等上面也满是破洞缺口,都需yào

修复。

不过此次的战果己经算是非常丰厚。

听了他的话,众人都是欢喜不己。折一百四十七级,缴获无算。其中更有多名鞑子小军官。如此显著的战绩。到时军功封赏下来……各人都是眉欢眼笑。

大明原以擒斩蒙古人首级军功最重。后金崛起后,又以擒斩满洲人军功为重。

普通军士如果擒斩后金兵级一名颗。现在是清兵了,便升实授一级。并赏银赏布,最多升三级。

领军军官,有把总二千总领官军五百人者,部下斩获奴贼十名颗,着升实授一级,每加十名颗,加升一级。领军千人者。每二十名颗,升实授一级,每加二十名颗,加升一级。共升三级为止,二级实授,一级署职,并赏银赏布。

祖大乐以千户充任防守官,其实算是防守把总,卫辽堡额兵三百余,余者只算是军壮,还未计在保安州卫的兵额内。此战自是以祖大乐为功。斩如此之多,怕要连升三级。就算他资历浅,又网升任不久,不过军功雄厚,最少也可以署职卫指挥同知。充任某个大城的操守指挥官。

这些刘家庄出身的小军官对于朝廷缺斤短两的封赏和有名无实的官职,不过祖大乐自己亲兵出身的军官却是很看重这些,于是算起来各人也多少有些封赏,一时间人人欢喜。

祖大乐又让亲兵去吩咐匠头李茂森。将那些缴获的盔甲立时修复,不论是棉甲还是铁甲。有破洞的。立时打上一些厚实铁叶修补上,这些盔甲,或许在很快的将来,又可以为卫辽堡军士护卫保命之用。

那亲兵郑重答yīng

了,不过随后他语音低沉地道:“大人,此战我军的伤亡己是统计出来。”

他翻了翻手中的文册,说道:“含青壮辅兵在内,我守城参战的左哨后哨军士,共有七十四人伤亡。防守瓮城及左侧城墙的左哨军士,共伤亡四十九人,其中阵亡二十七人,重伤者九人,余者伤势不等。防守右侧城墙的后哨军士伤亡二十五人,阵亡有十五人,重伤者四人。余者伤势不等。大人己经下令将伤看好好医治。”

依这个亲兵说的,最大的伤亡数出现在清兵的第一波箭雨,当时只是那么一阵,卫辽堡城头就有二十余人伤亡。

而且清兵弓箭狠毒,他们的箭矢射来,很多都是命中卫辽堡军士的要害之处,他们的箭头又长又沉,射入极深。破甲力强,有许多被射中身体的军士,由于血流不止,很快都失去了抢救的机会。

接下来的城头城墙短兵相接。也是非常惨烈。各队相继有人阵亡受伤。特别是左哨的甲队军士,他们整队不过五十余人。伤亡数就在十七人。己经被打残了,需yào

重组补充军士。

347伤兵

听着亲兵口中吐出来的话。祖大寿等众人都是心下沉重,祖大乐更是一拳拍在桌上,恨恨不己的说道:

“朝廷修的城不行,如果换成是学士的楞堡,至少少死三分之二的人——文官误国,文官误国啊.”

祖大乐也是沉默下来,此次守城之战,己方伤亡率达到七分之一,而且都是战兵,操军之类的骨干,是自己的老本,说不心疼是假的,虽然如果在野战中,这交换比或许就逆转了。虽然战果辉煌,不过自己本钱也经不起损耗——实jì

上就像关宁军名义上近十万人,但是实jì

上只有三千多家丁,二万操军一样,祖大乐手下名义上军人近万,实jì

上操军加上家丁,也不过一千多人,这种损耗是相当惨重了。

作为一个老军伍,祖大乐其实有些伤亡原本是可以避免的,不过没有办法,守城问题不大,但是野战的经验都要靠人命与鲜血来积累。

虽然来自刘家庄军校的祖大强提供了操军速成之法号称火铳手三个月就能成军——但是和近战兵需yào

大量鱼肉,锻炼身体一样,足额粮食军饷,平时小恩小惠的收买——培养成本一个都相当于十个辅兵了.

大明朝人有的是,可是因为税收收不上来,能用来养兵的其实不多,如果再加上文官们雁过拔毛,跑冒滴漏就更是没有多少了.实jì

上祖大乐养兵的钱不但是把刘白羽给自己的商业垄断的好处拿了出来,甚至自己历来的积蓄也拿出了相当一部分,甚至祖大乐还挪用了祖家的一部分公产.

祖大乐虽然知dào

武将的地位就看自己手里的拳头,但还是肉疼的想了良久,他看着掌管后勤的亲兵说道:“阵亡的将士要好好抚恤,受伤的耍妥善治疗,战斗中有军功的要立时给予奖励提拔!留下残疾的可以充作教官,还是战兵的军饷——钱财上没问题吧?”

掌管后勤的亲兵粗略的算了算,郑重施礼道:“大人放心吧,钱财上没问题够用的。”

祖大乐站起身来:“我要去慰问那些受伤的将士。”

留下几个亲信,掌管后勤的亲兵在城头巡视。祖大乐带着祖大强等人下了城楼。

此时卫辽堡内己经成为一个大工的。街上满是参与守卫的青壮军户。他们协助战兵防守,制造搬运守城器械等,来回奔走不停。甚至许多没裹脚壮妇也不例外。

卫辽堡己经将他们尽数组织起来。卫辽旧堡内原有户三百余户,男子六百多口,青壮男丁四百妾口,他们中的男丁己经大部编为卫辽堡左右两哨新军。此外祖大乐收容灾民,建立卫辽新堡。除送往靖边堡一百户新军户外,新堡有口两千七百多口,男子一千三百余口。他们中选拔五百青壮,再次编立两哨新军。

此次坚壁清野,卫辽堡又移入两百户的各堡屯户,一千多口人,男子有五百多口。卫辽旧堡内己是没有多余的男丁青壮,所以让新堡的男丁连同移入两堡的屯户丁口,他们中的青壮男子,尽数编成辅兵。以五十人为一队,队中大部持有刀枪,共编了二十余队,以新堡的百户总旗,还有屯堡的屯长们带领。由掌管后勤的亲兵统一指挥,共同协助战兵守城作战。

按照刘家庄军校的操典,所有人都有个人编号,队伍号,队伍号包含着具体的任务,每一个队,都有军官队头带领。每一个队,都有自己负责分派的任务。壮妇们也是一样编成队伍,任命队头。让他们与男子一起干活,制1作守城器械等,领到的粮食也只比男人略微少些。柔弱些的女子,则为军民洗衣做饭,制做一些简单的器物,领到的粮食就只有男人的一半了,同样是忙碌不停。

他们的监督,由镇抚负责。遇到有人懈怠的。祖大乐令迟大成依大明战时军纪军法,可将他们就的斩。再则城外的清兵云集。关乎到自己的生死存亡,也没有人敢不用心。

至于一般军户们不可避免的慌乱,因为按照刘家庄军校的操典进行了几次演习,上上下下都知dào

了自己的组织和任务,甚至连该走那条路都清清楚楚,除了清军投石车造成的慌乱之外,居然和平常一样,没有半点错误出现.

全堡上下群策群力,共渡难关。

对那些新来的两百户屯户来说。他们被安排在新旧两堡的空余地带建立窝棚,然后每天被组织起来干活守城。来到卫辽堡后,他们原本战战克克的心情放松下来,堡内军户与那四哨战兵兄弟严守军纪,虽然这年头必不可少的欺生是有的,但是没有横行不法之说。不抢夺他们从原来屯堡内带来的仅有家当。每天干活还有糙米饱饭吃,比起原来自己在各屯堡的难民生活,可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要不是城外号称和野兽一样的鞑子兵,眼下这种生活己经非常完美了,而刚才被吹嘘的不可一世的鞑子也被打的头破血流,很多都动了战后留在卫辽堡的心思。

经过一系列的拼命积攒,祖大乐有库存四千多两银子,一千多石粮米。此外还有数百头的猪羊等。前些时间花去他一千多两的银子,粮米若干。不过余下来的银钱粮米,如果算计的精明些,足够供全堡上下今年支用。

祖大乐的苦心经营,终于派上哨战兵每日可以放开吃喝,肉食也是大量供应,甚至所有辅战的军户男女们,个个都可以糙米吃饱。加上组织得力,同仇敌忾,堡外虽是清兵云集,但堡内却是士气高昂,特别是在刚才打了胜仗的情。

祖大乐在护卫及军官们的簇拥下,大步走过街头,看到祖大乐走来。街上巡逻的战兵及忙碌的辅兵们,都走向他恭敬行礼,眼中满是尊敬。正因为有了祖大乐的统领,所以卫辽堡才不像关宁军其他城堡一样一触即溃,能抗住大敌鞑子,保护了全堡军民的安全。

在东街口上,周庄的屯长正大声招呼自己那队青壮往城上搬运滚木擂石,在阳光的照耀下。他出汗的头皮更加油光亮,他眼尖伶俐,见到祖大乐,他忙点头哈腰地过来,连声称呼大人。

祖大乐看了他一眼。记起这个人。他道:“原来是周屯头,你队中军壮士气如何?”

周屯头大声道:“大人,因为能吃饱饭,所以士气非常的高昂。特别是闻听城头兄弟大捷后。队中弟兄都是摩拳擦掌,也希望能选上战兵上城去打勒子呢。

祖大乐点了点头,道:“很不错,好好干,有用到大家的一天。”

周屯头连声道:“卑职明白,大人尽管放心。”

祖大乐走后,周屯头对旁边茶房堡的屯长得yì

地笑道:“老弟。方才我表现如何?大人似乎是在夸奖我。”

他与周屯头同管一队的青壮,他摸了摸下巴胡子,说道:“看神情。大人对周老哥还是满yì

的,这是周老哥机灵,也是我们运道佳。正在勤力干活,就被大人遇上。”

他沉吟道:“看来大人己经注意上我们,如此下去,说不定以后我们哥俩有高升的希望。”

二人都是欢笑了起来,随后又大声招呼军壮干活。

祖大乐来到那千户官厅前,这一带地面开阔,还有多株的大接树,枝繁叶茂。颇为阴凉,所以伤兵的医治之地就放在这里。包扎好伤口后。伤势不重的军士便抬入军营内休息。以后每几天换一次药,一直到伤口痊愈为止。

祖大乐来到这里时,场地橡树下,摆着一铺铺简易的小床,一股血腥味还有阵阵的呻吟声传来,在内中,王天学及众多的医士学徒正在忙碌着。他们早己准bèi

了众多的烧水器皿。还有伤药,锋利的刀器,当然还有这年头治疗外伤用的烙铁盐水之类消毒的用具,而且为了固定伤患。把要治疗的伤兵五花大绑也是常事,所以看起来和上刑也差不多,虽然这些伤兵们都算是硬汉,却也是惨叫连连,军医们则是早就习惯了,毫不手软的为这些伤兵们挖割箭头,洗涤伤口,敷药包扎。

在这里医治的伤者重伤者有三十余人,看见祖大乐等人前来,许多伤兵都是挣扎地坐起来,祖大乐忙让他们躺下,问寒问暖。那军医也是迎了上来。施礼见过祖大乐。

祖大乐问道:“军士们伤情如何?”

军医摇着大头叹道:“余者还好说,慢慢养病的事情,就是重伤的那十余人怕是救不活了,学生也是无能为力。”

他的声音透着一股疲惫,身上的白色衣服更是其皱无比,自开战后,他就忙个不停,己是非常疲倦。这两日他也是没睡一个好觉。

虽是天气炎热,不过由于救治及时。大部分伤势较轻的伤兵伤口都不会炎,在清洁包扎后,许多人又可以存活下来。这些军士,将成为军中宝贵的财富,

不过重伤的那十三人,他们或是眼部咽喉颈部中箭,或是城头搏战时被清兵的兵器深深劈入或是刺入。伤势极重,难有存活的可能有好几人还在抬来的当场就咽了气。

348分兵

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声之后,祖大乐上前劝慰伤者,让他们安心养伤,那些军士都是激动地连连点头。祖大乐看向身前的一些重伤员。他们大声呻吟着,很多人己经快不行了。祖大乐心中沉痛,这些都是他辛苦练出的好兵,没想到就要这样去了。特别是自己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助。

旁边低低的哭声响起,却是有两个重伤员支持不住,又是慢慢咽了气。祖大强叹了口气,挥挥手,让几个辅兵将他们的遗体抬走,收捡到一处后。以后统一安葬。

祖大乐呆呆地看着,忽然他听到轻轻的呼唤声:“大人,大人。”

却是左哨乙队一个重伤的火铳手,他从额头到面门上中了八根的利箭。脸上密密麻麻的布满箭矢,连双目都被射瞎了,他这个样子,自然没有救治的可能,不过他非常硬气,抬来后,一直挣扎着不肯咽气。

他双手艰难地摸索着,祖大乐上前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我在这里。”

那重伤的火铳手紧紧抓住祖大乐的手,他的左右双唇旁边各中一根利箭。说话颇为艰难,他断断续续的道:大人为小的家内分下田地。小的甘愿为大人战死。只是家内还有小妻,还有不足岁的女儿,万望大人照应”

祖大强抹了一下泪。猛地跳了起来大声道三“这位兄弟,你放心吧,你家内的妻女,大人会当做自己的弟妹女儿代为照料的。”

祖大乐也是柔声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

说到这里,他的话突然止住,却见那重伤的火铳手己是断了气,只是唇边微微牵出一丝笑容。

祖大乐长叹地站起身来,此战结束后,不知dào

还要死多少勇士啊。

卫辽堡城外,靠着城南的丘陵平地,此时城外的清兵己经扎好一个大营。大片的营帐,一色的纯白镶红旗号,刁斗森严。一队队的清兵哨探自营内进出,还有一队队的无甲跟役往返于董房河与清兵大营之间。挑水造饭,喂养马匹。

八旗军扎营颇有章法,自老奴时期起。他们行军打猎,冬则立帐,夏则掘壕,又牧马于耕壕之内。传角刁斗箭头以巡更,人马皆不逃散。此时在营内一根高高竖立大幕的大帐前。帐内正传来咆哮如雷的吼叫及鞭打声。

帐中,豪格挥舞着皮鞭。只是对伏身地下的那位牛录章京暴怒地抽打不停,旁边的几个牛录章京都是噤若寒蝉,不敢稍动。

此战的结果大大出乎豪格的意料之外。伤亡如此惨重,那些损失的勇士都是旗内的精华,竟如此葬送在这小小的千户所城之下,豪格可以想象到时蒙古尔泰的冷嘲热讽,以及父汗为了自己向那小人低头。想到那种恶心的场景,豪格更是一腔怒火直冲脑门。

“够了!再打死人了!”

“就是要打死这个丢尽了我们八旗脸的窝囊废!嗯?皇阿玛?”豪格听到是自己皇阿玛的声音,一脚踢过去:

“滚!算你走运!”

牛录章京被踢得一个跟头,不过被抽的半天缓不过来的他还是谢恩完毕,才连滚带爬的出去了.旁边的牛录章京一见救星来临,对着皇太极谢恩之后,也是忙不迭的走了——只是满清军法严格,没有大汗的命令,就是再想走,也只能在账外候着,不能走远了.

一见没了外人,皇太极挺拔的身材萎靡了下来,对着豪格摇了摇头:

“说句实在话,换你上去,你就能拿下这小堡垒么?”

“这……总比这些窝囊废强!”豪格是个老实人,不喜欢虚张声势,脸红了半天,逼出一句话来.

“怎么?不服气?那么你说要是皇阿玛上去呢?”

“皇阿玛英明神武,上去必然比这怂货强一倍不止!”

“但还是攻不下来,对不对?”皇太极笑道.

豪格叹息一声:

“其实也不是我八旗勇士不行,。而是明军太狡猾,谁想得到小小的一个千户所城,竟藏着不下三千的精兵,尽是一色的青壮。奴才们拼死带回来的情报,他们战技出众,胆壮心齐,不逊于我大清的白甲恐怕都是明国家丁之流。”

皇太极听了这话,也点了点头,让外面候着的牛录章京们都进来.

“如果真是这样,这奴才以区区数百之兵,围攻数千明人家丁防守的坚固城这都是非战之罪啊!”

说到这时,那牛录章京放声大哭,惨败之后,他原本不屑一顾的小城堡。现在也变成高厚坚固的城池了。

他身旁同样趴伏着几个全身伤痕的大小军官也是纷纷道:“不错不错,城内明军决对不下数千人,特别是他们火器犀利,坚盾重甲皆不能遮蔽。他们的火器连绵不断,又不炸膛,奴才等从未见过。”

他们脸上都是露出心有余悸的神情:“太猛烈了,满洲的勇士们身披两层重甲,仍是被他们的火铳打破,一个个的惨死。”

帐内各人信誓旦旦的样子,让豪格不由得疑惑地道:“他们火器真如此厉害?城内有明国家丁数千人?。

那牛录章京指天画地,誓自己所言不虚。又看向旁边一个四十余岁。脸上满是干瘦精肉,留着两撇鼠须的牛录章京。

那牛录章京咳嗽一声,出言说道:“奴才以为宁尔佳大人所说确是实情。那堡内定然不止数百人。依明国守备军堡的战备松懈,如果只是数百军士,他们能战之兵还要去了一半。不会有如此猛烈的抚炮。更重yào

的是,我们的勇士己经登上了城头,按常理,明军很快就会城破溃逃,但他们反敢与我们勇士在城头肉搏血战,如果不是明国的精锐家丁。决对没有如此悍勇!”

他又沉吟道:“当日我们俘获那个明军哨骑时,就觉得他与众不同。不是征战多年的家丁,定不会如此的镇定从容。再观那千户所城,在西面又新建一堡,定是什么时候明国又移来了一员大将镇守,奴才估计。堡内三千精兵恐怕没有,不过一千到两千的家丁还是有的。只是奴才奇怪。该地虽然可以说是险要之所,但是各路明军都已经溃散,为什么要派重兵防守呢?”

听他这么一说,帐内各将官都是连称有理,豪格也是被他的话吸引过去,这牛录章京在甲喇内一向有智囊之说,还献了一个抢来的汉人小妾给豪格,所以那豪格平时颇为看重他。

此时他沉吟起来,摸着自己的大饼脸。拖着那根细长的金钱鼠尾猪尾辫,只是在帐内走来走去。

趴伏在地上的那牛录章京宁尔佳感激地看了那为他说话的牛录章京钮咕禄一眼。钮咕禄给了那宁尔佳一个眼色,心下叹了口气,谁让自己与宁尔佳是亲家呢?自己的儿子娶了他的女儿为妻,自己不为他说话。为谁说话?

此战那宁尔佳带去了他牛录中数十个精锐的马甲,战后多人死难,让他心内有如刀割,只是看在亲家的份上,却不好说什么。

在帐内走了数十个来回,豪格还是沉不住气的怒吼道;“难道我们损兵折将。勇士死难,就这样罢休不成?如果就这样走了。我们大清国的脸面何在?以后我们在八旗内还如何抬头?”

帐内都是沉默了下来,这卫辽堡不好打,南门城墙如此,别处城墙更是不好打。

他们早派哨骑绕遍了整个卫辽堡,除了南门,还有一个西门。不过那边地面坑坑洼洼,大坑无数。从那边攻打西门,恐怕会比攻打南门更为艰难光填城门前那些土坑。在城头火铳的射击下,就不知dào

要死伤多少人。

最后还是那牛录章京钮咕禄道:“颜扎大人,哨探己经回报,这千户所城附近,还有数个小堡存有人家。我们可以佯攻那些小堡,逼这堡内的明军出城野战救援,若是他们龟缩不出,我们就将那些小堡一个个打下来,将他们军民尽数杀了,以雪此恨。”

“若是他们出城与我们搏战。我大清国勇士野地浪战无双,定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听了这扭咕禄的话,帐内各清兵将官都是连称好计,夸他是孔明在世。听得这扭咕禄得yì

不己,只是抚着自己两撇鼠须微笑。

豪格也是大声叫好,道:“就这样办。今晚扎营休息,等明日我们就攻下那些小堡,将他们杀个鸡犬不留!”

皇太极却是沉稳的多,补充了几个方案,无外乎是在城外筑城,填土攻城,地道之类费时间的法子.

卫辽堡城内,祖大乐出了那医治伤兵的地方,他己经吩咐王天学尽自己最大努力救护伤员,战死将士的遗体也要好好收验,战后他们统一安葬。以后他们的牌位将收集进堡内的褒忠祠,享shòu

香火的祭祀。

这些战死将士的遗孀子弟以后可以凭名册每月领取卫辽堡下的抚恤粮米,毕竟辽东地广人稀祖大乐再艰难,也就是银子紧缺罢了,地还是不少的,自然也会养他们家人一辈子。

349靖辽堡

己傍晚时,祖大乐又来到城头上。此时防守城头的左哨后哨军士正与右哨前哨的军士换防,两哨参战的军士换下休息,在城内巡逻预备。右哨军士换防南门及左侧的城墙,前哨军士防守卫辽堡南门的右侧城墙。

此战左哨后哨军士有七十四人伤亡。除了那些受伤者外,两哨战死的军士。都从各队辅兵中补充进去一些表现出众的青壮,让两哨军士又是满额满编。这些新进的军士,他们现在是没机会刮练了,就只能用流淌着鲜血残酷的战争让他们快成长吧。

祖大乐在城头巡视,他对迎上来的祖大强等人道:“换防情况如何?防守器械可是充足?”

祖大强笑道:“大人放心吧,将士们士气都是高昂,有左哨后哨的兄弟榜样在前,兄弟们换上后,都恨不得再与教子打上一仗呢。

祖大乐道:“很好,不过不可松懈,要小心,鞑子奸猾的很,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儿.

众人都是严肃的答yīng

。祖大乐看城头在堡内辅兵们的忙碌下,短时间内。己是快清理完毕,各哨各队的草帐篷又是竖起,新换来的右哨前哨八队军士皆在草帐篷内休息,他们大声谈笑,只是谈论着白天的那场战事。

看到祖大乐过来,他们纷纷站起。祖大乐让他们休息备战,在众将的簇拥下,只是在两处城墙来回查看。

城头大量的滚木擂石又是运了上来。清理出来的,或是新制做的拒马又是摆在城墙各处,往城外看去,外面除了壕沟外,又有大量的拒马铁蒺藜等物,在城头的操口垛墙前,还安放了许多的木城。

那木城每扇阔五尺,高堞五尺。诸多的大木钉大铁刺浮栓于上。防夜袭登最理想不过。

不但如此,城头每一个草厂的横竿上,都高高地挂着灯笼,将城头照得明亮一片,每队还备有木梆鼓锣等物,随时可以传出警报。每个草厂的军士都是和衣而睡,在夜间,每个草厂还要派出军士巡夜打更。

这样严密的防守下,清兵想来夜间偷城,只能是要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天色更暗了下来,城外数里列的清军大营星星点点的都是灯火。祖大乐沉吟道:“可否夜间派些人出城偷营?”

祖大强急忙摇头:“大人,奴贼不比那些土寇,他们的营地戒备森严。怕是无权可乘,本部新兵太多,守城或许可以,但是出城野战……末将以为,我们还是固守城池小心防患为上。”

旁边诸人都是同意,祖大乐也服气的点了点头,自己是有点得yì

忘形了,他对各人道:“晚饭后。你们招集哨中队官以上的将官,到城楼汇合,白天的这场战。我们有很多需yào

总结的啊。”

夜晚,卫辽堡的南门城楼上灯光透明堡内四哨战兵队长以上的将官皆是聚集在此,各人畅所欲言。只是谈论白天这场战事的得失,令吏在旁作着记录。

祖大乐借鉴刘家庄军校的参谋制度,算是组织了多场这样的恳谈会。每次皆给他以新奇的感觉,在这里。大家没有职务高低之分,每个人都可以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看法见解。所以人人争先恐后,争着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换成别地的明军,都是等级森严,哪有属下敢随便言的?

众人从对付清兵的盾车谈起。对这个盾车,在场各人都是恨得牙痒痒的,大股的清兵在它们的掩护下直冲城下。不过除了火炮外,似乎没有别的什么很好的办法。只是火炮也难以打准,似乎没有多大的效果。

后哨的一个队官道:“卓职有一个想法,我们可以准bèi

大量的陶罐。内装火油,用它来砸中盾车,随后扔去火把焚烧。定将那些奴贼烧成烤猪。”

众人都是笑起来,不过许多人不以为然,其实这个方法早就多人想到了。立时有一人道:“奴贼的盾车都是停在城墙的二十步。三十步之外。这么远的距离,火灌砸得中吗?再说了,奴贼的盾车众多。耍将他们尽数烧毁,需yào

多少火油火灌啊。怕是将我们堡内所有的油料陶罐收集上,也制造不了多少火灌吧。再则。就算火灌砸中奴贼盾车了,数十步外,火把扔得中吗?”

那队官涨红脸,叫道:“话是这么说,但是实jì

上谁说得准呢?不试一试。怎么知dào

没用?”

众人又是笑起来,祖大乐也是微笑点头,让令吏将这条建议记下。如果实战中效果明显,这队官会因此而受到嘉奖。

看见祖大乐鼓励的神情,众人更是兴致高昂。之后又谈到火铳兵的射击时机,这个教xùn

非常惨重,造成了第一波军士的大量伤亡。众人一致认为。在清兵的盾车没有毁橡之前。盲目的对外射击。其实没有什么效果。

不若在清兵填取壕沟或是登城时,再从城头各处对外射击,效果反而明显。还可大大降减己方军士的伤亡。有人提议,垛口处挂上悬户后虽然遮蔽弓箭的效果明显,不过却是对外射击不便,或许可以让一些辅兵举些盾牌立在妹口处,这样火铳兵们对外射击就方便多了。

这条建议也被记下,祖大乐心中暗叹,可惜卫辽堡只是个小地方,没有虎蹲炮,虎蹲炮虽然射程只有二、三十步,但在清兵攻城时。决对是一打一大片。那虎蹲炮只在州城及卫城内才拥有一批,小小的卫辽堡内却是自然没有。

接下来如何对付清兵的云梯。众人也是稀奇古怪的方法无数有人提议用撞竿、托叉抵定推翻云梯,将梯上的贼奴摔死,随后有人反驳,奴贼的云梯顶端都有铁钩,一靠过来,上千斤的重量就牢牢地勾在城头,哪里是几个人的人力推翻得了?白天的几架云梯,就是如此。

再说了,如果遇到贼奴最拿手的云梯车,配备有防盾,绞车,抓钩,还可上下升降,用撞竿就更不可能了。不过这个可能性也立时被旁人驳倒。这种消耗巨大笨重的巨大云梯,用火炮一打一个准,贼奴定然不会舍得使用。

不过撞竿、花叉还是有作用的,在云梯刚靠过来时,让城上一些手疾眼快的人。手持撞竿并力撞冲。或可将云梯倾倒,压死贼人,这条建议也被记下了。

有一个队官以前是和尚出身,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卑职以前在寺庙谋生,每天就是撞钟,或许城头可以做一些木架撞杆,就如寺庙那种。在贼奴架好云梯后,他们刚在城头探出身,就用撞杆将他们撞落城下。”

众人都是笑起来,连称他的想法有新意,他这条建议也被记下,不过他这种方法只适用于少量登城的云梯,如果城下清兵一下子竖起几十架的云梯,那木架怕就搬运不及了。当晚,祖大乐让令吏连夜加班,让他们将各人建言整理出来,交给祖大乐观看,祖大乐认为内中建议可行后,抄写若干本,以后这种作战经验文册,每哨每队都要拥有一本。并让队官们熟记,特别是各哨的哨官,更是要详细掌握,灵活运用。

一大早,祖大乐来到城头上,祖大强等人都是迎了上来,昨晚一夜无事,不过二人与众军士一样,都是在城墙上度过,一起在草厂内和衣而睡。

此时城外的清军人嘶马叫,一队队的哨探只走出营而去,温方亮有些半醒不醒的,他揉着脸疑惑地道:“鞑子要退兵了吗?”

祖大强注视城外,神情凝重:“怕没有那么简单。”

他忽然对祖大乐道:“大人,会不会轻子在我们卫辽堡下吃了亏,又见卫辽堡难打,便将主意打到了其他余者的军堡身上,再引我们出城作战。如果是这样……

他的脸色有些变了,祖大乐与祖大强也是脸色难看,除了卫辽堡,境内还有靖辽堡,来不及撤tuì

的祖家吴家的亲属还在里面,虽然里面的亲兵不少,可是守城器械不足,只是满洲因为不值得裹挟人质所以没哟攻打罢了,如果清兵真的全力攻城,采用这种围点打援的战术,卫辽堡不出城援助。那些堡垒就会被清军一个个攻下,各个击破,毕竟论兵力与装备,那些堡垒都不比卫辽堡那样准bèi

充足与竖固。

不过领军救援,就不可避免要与清兵野战,毕竟新兵太多固守城池还好,论起野战。卫辽堡上下都有些畏惧,毕竟那些鞑子兵的威名与战果是摆在那里的。

卫辽军只是成立不久的新军。固守城池还好,如果走出城野战,到时不论是大败还是伤亡惨重。都是祖大乐承shòu不了的。

只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清兵将境内城堡一个个打下吗?祖家吴家的亲属被清兵获得,祖大乐见死不救,那么祖大乐和祖家吴家的关系,必然会出现很大的问题,甚至两者彻底决裂.

祖大强见祖大乐犹豫不决,迟疑地安慰道:“再看看吧,或许鞑子兵在我们城下受挫,就此退兵了也说不定,毕竟鞑子人少,死不起人的。”

“大人快看,又有一队鞑子的哨骑来了。”

在靖辽堡的东面迎恩门城楼上。几个军士对着守城军官祖大银惊叫道。

祖大银脸上的横肉抖动几下,他怒喝道:“不就几个鞑子?仔细防守便是,大惊小怪什么?”

他对旁边的亲兵道:“看看这些新兵蛋1子,就是没见过世面,几个鞑子就将他们吓得什么似的。”

那亲兵的脸色其实也有些苍白,他连声道:“就是就是,有祖大银将军这样杀过鞑子的勇将在此,我们靖辽肯定是固若金汤,那些军士确实是大惊小怪了。不过他们没打过鞑子。也怪不得他们如此害pà

。”

他看了看城墙上那些手持火兢仔细瞄准的军士们,心下会安慰了些。那些火铳都是从卫辽堡要来的优良火统,非常精良,决对不会有炸膛的危险,而且威力可破重甲,让军士们爱不释手,将原来的三眼锁尽数抛弃了。

不过除了这些火统,靖辽拿得出手的防守器械就不多了。两门铜炮,一门当作宝贝的虎蹲炮,还有几捆的飞剑大火箭,滚木擂石倒是不少。将士们身上披的盔甲,也尽是那种简陋的布甲,头上戴着红笠军帽。卫辽堡打制出来的铁甲,连自己堡内的四哨兵都远远装备不足。自然不可能拨下什么盔甲来。

靖辽城堡周二里零二百二十步。万历年间包砖,东门外建有瓮城。在祖大乐任卫辽堡防守官后,祖大银将靖辽堡内的青壮一扫而空,也练出了两队兵一百余人。火抚兵与长枪兵各占一半,此外还有几个夜不收,十个炮兵。祖大银与杨通平日各领一队的兵,无事时。祖大银统管军士管理堡内外的屯田诸事。

350决意

眼下二人同样是新军,小队的甲长,原来是靖辽贴队官的心胸只是原上司因病死后,他自然是第一时间靠向了能提供粮饷的祖大银。

看着城外十余个耀武扬威的清兵哨骑,甲长担忧地道:“昨日卫辽堡统炮响了一日,不知dào

那边情况如何了,大人可否挡住了鞑子兵的攻击。”

靖辽离卫辽堡只有几里路,昨日卫辽军与清兵的大战,那枪炮的声音,惊天动地,就是远在靖辽,也是有所耳闻。

祖大银远远地看着卫辽堡方向。也是忧虑地道:“舜堡内有四哨兵。应该没事吧?”

在昨日那甲喇的大军自靖辽下经过时,祖大银与祖大通都是脸如土色。自己区区一个小堡,是决对抗不住这么多鞑子兵攻击的,不过好在他们因为另有目标只是喧哗而去,并不在堡下停留,让各人松了口气。

不过随后他们又担心起来,不知dào

卫辽堡那么情况怎么样。现在清兵云集,靖辽与卫辽堡的联络己是完全断绝。在清兵哨骑四出的情况下,靖辽虽然有几个夜不收。却是不敢派出,否则他们在野外对上鞑子一队队的精骑时,只有死路一条,白白送命。

祖大银忽然对祖大通笑道:“大通兄弟。你这样挂念卫辽堡的情况,怕更多是关心你在择堡内婆娘的安危吧?”

祖大通看了祖大银一眼,他张着没有门牙的大嘴也是嘻嘻笑道:“彼此彼此,大银哥,前些时日,你不也是将你的老婆孩子偷偷送往卫辽堡了?大乐大人只是假装不知而以。”

二人相视而笑,都是心想:“你也是这样啊。”

在清兵入寇后,留守的祖大乐下令卫辽军内坚壁清野,不过卫辽堡内面积有限,不可能所有境内居民都转移入堡内。特别靖辽与靖边堡,也算是大堡,所以这二堡祖大乐都是严令坚守备战。

靖边堡还好,不过在靖辽内,还是有一些军官偷偷地将家人送往卫辽堡内,祖大银与祖大通就是如此。祖大乐明白他们的心理,但是都是祖家的人,只要不是太过分,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军官与军士本人如果擅离职守,那抓到决对是当场斩示众。

二人笑后,祖大银看着城外呼啸的清兵哨骑,狠狠地道:“我祖大银这辈子杀人无数,好人坏人都杀过,老天恩赐,竟然让我祖大银有了后,就算现在战死,祖宗有灵,也不会怪我不孝了!”

他的话颇有绝然之意。祖大通听着也是沉默下来。同为祖家的成员,自然不会像关宁军对待外来户一样坑人坑死,不过祖大银心里也是清楚,如果小股鞑子,祖大乐十有八九回来救援,但是这么多鞑子,关宁军野战完全不是对手,从理智上来讲,祖大乐不去救援自己,防止被满洲人利用野战优势各个击破才是明智的选择,自己如果和祖大乐换位思考也是一样,所以自然就不奢望祖大乐会来送死了.

靖辽堡外的情况同样在其他边堡外面重演。

见清兵来临,其他地方的青壮庄丁一片恐慌,不过在靖边堡堡外,那些清兵哨骑却是遇到了大1麻烦.

整个靖边堡外,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大土坑,与卫辽堡的西面一样。让那些清兵哨骑不能逼得很近。不过经过在靖辽外面的侦测,在卫辽堡的那甲喇章京诸人己是心下有底,在上午的辰时初刻。卫辽堡外的清兵便纷纷拔营,红白衣甲旗号一片,只是肃整地离开卫辽堡而去。

见清兵离去,卫辽堡城头都是一片欢呼,只有祖大乐等人心下凝重,这清兵的离去,不见得是好事。就不知dào

余者诸堡情况如何了。

他唤来了夜不收乙小队的上等军士,还有夜不收乙小队的队长二人前来,这二人哨探能力出众,特别是夜不收乙小队队长,给祖大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对夜不收乙小队队长道:“鞑子离开了卫辽堡,只怕另有阴谋,我要知dào

他们的动向如何,你敢带人前去哨探吗?”祖大乐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建州对于战场遮蔽的优势看得很紧,一见到明军的夜不收就是如同疯狗一般,十几个打一个都有,让明军的夜不收彻底吓破了胆,其实如果仅仅是单人的格斗能力,精锐的明军夜不收实力不疏于鞑子,甚至还在鞑子之上.

夜不收乙小队队长一咬牙,他单膝下跪。向祖大乐双手抱拳道:“小的愿为大人效死,只求大人将来能照顾小的家人。”

祖大乐凝视着他:“好样的,你回来后,便任一个夜不收的小队大队长吧!”

夜不收乙小队队长眼中喜色一闪而过,他伏身地上,“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会哨探回教子的情报动向!”

夜不收乙小队队长领了一个小队的夜不收出城而去,不过他们走后,却是迟迟没有回来。

到了下午的未时初刻,忽然祖大乐等人听到了靖辽方向传来隐隐的锁炮之声,各人都是色变,难道”不过夜不收乙小队队长等人迟迟没有回来。不知dào

那边情况如何。

又过了一刻钟,祖大乐焦急起来,正要再派出一队夜不收前往哨探,这时夜不收乙小队队长等人回来了,一队十一人,各人身上都满是伤痕鲜血。他们的马匹还带回了一个人,却是靖辽的一个夜不收。

那夜不收身上中了几箭,神智己是有些不清,不过他见了祖大乐,忽然清醒过来,他挣扎着拜伏在地,哭叫道:“大人,求您救救靖辽,救救祖大银大人他们吧,奴贼势大,再晚上一步,靖辽堡就要破了!”

祖大乐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犹豫起来,毕竟祖家的诸多亲眷还在靖辽堡,自己就是装模作样也是要救得,自己之所以能大胜鞑子,主要是占据了战略主动权,在城堡里以逸待劳,才让新兵为主的部队在局部以少打多大胜,但是新兵就是新兵,守城,以及防守或许还可以,但是野战,进攻这种东西,包不好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但是……假如自己能再次击败鞑子,那么鞑子说不定就要抽调大凌河的守军来攻击自己,能极大地减轻大凌河主战场方面的压力……

不过出击救援千好万好,唯独对祖大乐自己来说,却是半点也不好了,自己和鞑子野战,那是凶险莫测……

只是祖大乐又想到,鞑子远道而来,粮草不足是最大的弱点,但是如果自己对鞑子攻打这些小城堡置之不理,按照关宁军的尿性,他们绝对不会血战到底,而是会当建州的包衣,献出粮草,争取活命——毕竟适者生存,有血性的都被关宁军淘汰了不是?

而建州如果一个一个城堡打下去,凑出足够的粮草可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所以祖大乐思前想后,发xiàn

自己还真是别无选择.

当知dào

祖大乐最终决定领军前往救援靖辽堡,祖大强在旁低声道:“大人请三思,我方新兵太多,虽然勇气可嘉,实jì

上经验不足,守城尚可,出城野战,变数太大.”

卫辽军要出城救援,就不可避免要与清兵野战,不光是祖大强几个将领也对此表示忧虑。

祖大乐可以看出他们内心的疑虑,只是很多事也不能明说,他郑重地道:“韩兄弟,诸位大人!如果我们不敢与鞑子在野地堂堂对阵。那我们练这些兵就没有大用,不敢野战,我们对鞑子的畏惧就会始终刻在心头,如此,就算我们的城池修得再坚固高大,也会被鞑子用围而不攻的办法一一打破。”

“今日我们不敢出城救援我们的兄弟,他日,他们也不敢出城救援我们的城堡,我们苦心练出来的兵。最终会沦为散沙一块。大丈夫死,则死矣,我就是要让那些鞑子看看,我们大明也是有敢和鞑子堂堂正正战斗的好汉!”

祖大乐说道这里大声喝道:“我意已决,诸将皆随我出城死战!”

其余的亲兵也是跳起来:“死就死吧,老是缩在城池内看着兄弟们被鞑子活活杀了,作为一个爷们也是窝囊,就跟那些鞑子拼了!”

祖大强等人见祖大乐决定下来,便又劝阻道:“大人尊贵之躯,身系一堡之安危,不可轻涉险地,不若留在堡内主掌大局,就让属下等领兵前往吧!”

祖大乐叹道:“此战关乎我们卫辽堡的生死存亡,让我留在堡内怎么安心?我亲自领军出。”

他主意己定,雷厉风行地布了一系列的命令,

众人皆是凛然遵命,很快的,整个卫辽堡就紧急动员起来。一队队的战兵出城到校场上集合,等待出。

为了让出城野战军士行动更加灵活简便,祖大乐决定此战不带一个辅兵与扎营器械,三哨兵七百余人尽数战兵。每人身上只带数日的炒米干粮。那炒米为大明军中通用的干粮,每军士米二升,炒黄包裹,一升研为细末,一升另包,每出兵行军都要随身携带。

祖大乐本境作战。粮草的补给极有优势,带上这些干粮,也是为防万一。

不过在装备上,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少己方军士的伤亡,祖大乐搜罗了堡内所有的盾牌一百多面,给一部分的长枪兵配上盾牌,让他们成为枪盾兵,一部分的夜不收哨探也配上盾牌,让他们防护清兵哨骑射来的利箭。

在盔甲方面,卫辽堡原有盔甲四百三十多副,其中铁甲为两百五十多副。昨日的战斗中,卫辽军缴获了清军诸多的盔甲,大部分清兵都是身披双层重甲,将那些盔甲依无铁棉甲,镶铁棉甲,柳叶铁甲,锁子甲一一分开,共得盔甲二百二十四副。

这些缴获的清兵盔甲,在昨晚卫辽堡诸工匠连夜开工后。己经修复了约一百七十三副盔甲,尽在盔甲被打烂的洞口上补上一些厚实的铁叶,虽然有些盔甲修补后看上去不伦不类,不过能用就好。好不好kàn

倒在其次。

这六百五十多副盔甲,尽数给出城救援的三哨军士近七百人使用,其中有一些来不及修复的清兵盔甲也尽数拿来使用。就算穿着破烂的盔甲,也比身上没有穿着任何盔甲好。

351城下

卫辽堡三哨兵,现在共有火铳兵不到三百人,昨日守城参战的左哨后哨军士伤亡了七十四人,其中有三十余人是火铳兵。

祖大乐虽然又新补充进去数十人的辅兵青壮不过这些人没经过繁杂的火铳七练,祖大乐只能让他们提根长枪,暂时充任为每队的长枪兵。此战非同小可,为防这些没练过的新兵蛋1子临战扯了大军的后腿,祖大乐还是让这数十人继xù

留在堡内,不随同大军出战。

卫辽堡的火铳兵除了平日练习火铳外,还要练习刀术。不过经过昨日的战斗后,祖大乐现火铳兵们的刀术并没有在实战中挥什么作用,他决定以后还是给这些火铳,兵们配上铳剑。

大明在嘉靖末年时,就给每门火铳配有四子统一锐剑,那锁剑剑锋长近两尺,剑柄开有曲眼,可以插入兢口扭转固定。以后火锐兵们配上锐剑,就让他们将火铳当作刺刀或是长枪使用。

卫辽堡每哨兵,连上哨官队官。还有各军官们的护卫旗手鼓手等人。原本每哨兵有二百四十九人。三哨军士便共有七百四十七人,不过去除那伤亡的七十四人,就算加上祖大乐的护卫旗手及几个风纪军士,三哨兵只余六百六十余人。

让这不满七百人的三哨兵出城救援。在野外对上清兵的一千多人,大家都知dào

凶多吉少,不过祖大乐没得选择。

卫辽堡急促的鼓声与锣声响个不停,一队队的战兵披挂整齐,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尽数跑步汇合到城外的较场去。祖大乐下了严令,要领军出城救援,虽然与鞑子野战让很多军士心下畏惧不安,但他们在战胜鞑子的状态下,都选择了服从。

在城门口。在街道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辅兵及军户百姓们,一队队的战兵板着脸。整齐当一州地身旁经过。各军户们挤在路口,只是默默地目送他们远去。

堡内外一片沉默不语,此次一去,那些战兵兄弟们,他们中有几人可归?自家的孩子父兄,他们可有机会回来?

脚步的刷刷声响中,忽然听到一个妇人的高声叫唤:“五哥,你放心去吧,奴家等着你回来!”

她身旁一个孩童也是蹦跳叫道:“爹爹。”

呼唤声中,一个随军跑动的军士在城门口回过头来,对母子二人露出一个笑脸。

一瞬间,欢呼声响彻云霄。

“放心去吧。”

“我们等着你回来。

这一刻,无论堡内堡外,无论是军还是民,他们都是热泪盈眶,不过他们仍是欢笑挥手,仿佛这次不走出去死战,而走出去旅游。

众草户含泪用力挥手,好汉子,敢与鞑子死战,自己家有这样的男人,值了。

在千户官厅内,一个怀孕的女子也是虔诚地对着佛像祈祷:“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求您保估哥哥他平安归和,”

在卫辽堡教场,祖大乐沉默地听着卫辽堡内传来的欢呼声,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一哨又一哨的军士在教场上排列成阵,看他们排列得整整齐齐,每个人都用力握紧了手上的长枪火铳。

良久,他开口道:“此次出兵救援靖辽堡,我知dào

很多人心下害pà

。也是,鞑子野战威名赫赫,野战难有敌手。说句实在话,我的心下也是一样害pà

!”

他提高声音喝道:“只是因为害pà

,我们就可以龟缩堡内,见死不救吗?我们卫辽堡,靖边堡,靖辽堡诸堡,都是血肉相连的一体兄弟,兄弟有难,我们见死不救,那叫什么?”

“懦夫!”

“你们出堡时,都听到了你们父母妻小时你们的欢呼。你们愿意他们将你看成懦夫吗?”

“今日我们不敢援助我们的兄弟,他日,他们也同样不敢援助我们。我们缩在堡内,就算能击败贼兵一次,但是孤立无援,总有一天。会有更强dà

的敌人攻破我们的堡垒,侵占我们的城池与土地,凌辱我们的妻女,杀死我们的父兄!”

祖大乐厉声道:“那些鞑子兵肯定会这样做,你们愿意看到这一天吗?”

教场上鸦雀无声,不过每个人的目光都是怒火熊熊,很多人的胸脯急起伏起来。

祖大乐目光如鸷鹰般锐利,他扫视众人,大喝道:“要摆脱更大的灾难,让我们的子孙无恨,我们只有勇敢去战斗!杀光那些鞑子,让他们知dào

我们卫辽堡好汉的厉害,从今天起。要让那些鞑子听到我们卫辽军的威名就害pà

,从今往后,不敢再踏足我们卫辽堡一步。将士们,拿起你们的武器!”

他猛地抽出自己的重剑,直直的指向天空,咆哮道:“杀奴!”

“万胜!万胜!万胜!”

教场上的呐喊声一浪接一浪,所有的卫辽军都是挥舞兵器极力高呼。

他们个个叫得声嘶力竭,从这一刻起,他们不再害pà

,没有畏惧!

“兄弟们,杀鞑子啊。”

靖辽堡的城头上硝烟弥漫,火铳的声音与喊杀声响成一片,一个个清兵跳上城头,与城墙上的祖大银等人肉博血战。

守护靖辽堡,的军十己经伤亡三十余人。伤亡己经高达三成,剩下的军士,也是身上伤痕累累,从迎恩门两边城墙上登城的清兵仍是源源不断。祖大银与祖大通等人疯狂搏战着。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靖辽堡己经快支持不住了,大人他会来吗?

离靖辽堡堡的西南两里外,那甲喇章京的大军在这里扎下了一个大营。此时在离靖辽堡城墙的二百步外。清军大部肃然列阵,大阵中,那甲喇章京的大旗高高肃立,在他的喝令下,麾下的兵马只是不断上前,轮流攻击靖辽堡堡的明军。

看着城头的情形,那甲喇章京踌躇满志,摸着自己大饼脸道:“看着这城堡很快就要攻破了,哼,攻破城池后,定要将堡内杀个鸡犬不留。让那些明人知dào

抵抗我们大清兵的下场。”

在他旁边,站着那牛录章京扭咕禄。看着城头,他暗暗吃惊,攻打这样一个小小的城堡,己方己经伤亡了五十余人,这里面的明军好生坚韧,付出这样的代价,也不知dào

值得不值得,面上他却是微笑道:“这都是大人指挥若定,我大清兵才有此胜啊!”

说得那甲喇章京出一阵畅快的大笑。忽然那甲喇章京眉头一皱,却见西南方向,有十余骑暗探正往这边狂奔而来。

那十余骑都是清兵马甲,领军的是一个拨什库,他奉命留在卫辽堡一带监视卫辽军的动静,此时他急急而来,快马来到那甲喇章京的大旗前,他滚鞍下马,跪在地上禀报道:“大人,那堡内的明军己走出城前来救援,奴才估计人数,怕有千人之众,看他们衣甲森然,尽是堡内的精兵。”

在场清兵各将都是吸了口气,没想到这只明军还真的敢出堡来救援。那甲喇章京冷笑道:“这些明人好大的胆子,真敢领军来援,也好,就将他们在野外一网打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他大声喝令鸣金收兵,立时号角声传出,响彻了靖辽堡与整个战场的上空,正在靖辽堡城头作战的清兵都是一怔,很多人脸上露出不甘心的神情,不过此时清兵军纪森严,撤兵号令响起,没有一个人敢违抗军令,都是纷纷从城头上撤了下去,从各云梯处遁走。

见清兵忽然离去,城头上的祖大银等人脸上都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眼见鞑子兵就要碍手,却突然离去,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诈计不成?

各人都往城下看去,却见攻城的清兵如潮水般的散去,却是不似有诈。

各人如释重负,都是纷纷道:“生了什么事?”

“鞑子为什么撤兵了?”

“难道是援兵来了不成?”

忽然一个军士指着远处欢叫道:“卫辽堡的旗号,真的是大人,大人的援兵来了。”

众人急急看去,果然在阳光下,远处的地面探出了多面的旗帜,隐隐可以看到旗色为明军中的尚红,再看过去,每些面旗帜下,便是一个整齐的方阵,每个方阵中,大多银灰一片,便是卫辽军不上漆,招牌似的灰色铁甲。

那数个方阵缓缓而来,那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似乎连靖辽堡都能听到,那种独特的行军作战阵列,不是卫辽军又是谁?

城头上一片欢呼,祖大银与祖大通二人看得真切,也是相互哈哈而笑:“果然是大人来了,大人没有丢下我们靖辽堡的兄弟。”

祖大通冲城外不换欢叫着,忽然他想起什么,脸色大变:“大人出城来援救我们,只是在这野地上对上鞑子兵.”

祖大银的笑声嘎然而止。

卫辽堡周边土地平旷,行军方便,为了更快地形成战斗队列,在卫辽堡教场上整军出后,祖大乐就令每哨兵都以战斗方阵的队列行军。从卫辽堡到靖辽堡,他们一路而去,虽然各人都是大步行军,不过平日卫辽军练艰苦,那队列的观念早深入人心,所以就算这行军中,那队形也是排得整齐无比,遇到大股敌人,只要稍一整队,就可以快投入战斗。

352列阵

在行军中,又分成尾三个队列,以左哨为前军,又有一些夜不收作为哨骑。后哨为后军,祖大乐的护卫旗手与祖大强亲自训liàn

出来的右哨军组成中军。此外又有医官领着一些医士作为医护人员带着药品赶去。

他们这三哨兵出了卫辽堡后,便有一波一波的清军哨骑前来哨探,有些哨骑还大胆地跑到近处前来观看,不过在几十个卫辽堡火铳兵的密集轰击下,他们留下了一些尸体,便跑得远远的了,只是满洲军纪森严,他们还是若即若离在远处监视。

祖大乐也懒得理他们,这些鞑子无非就是哦骚扰,真太在意了反而上了套了,一行人大摇大摆自卫辽堡出来,一路警憾地保持行军阵列,终于来到了这靖辽堡堡下,看着远处的靖辽堡城头,祖大乐松了口气,总算救援及时,靖辽堡还没有陷落,自己也就放心了。

祖大乐身旁的亲兵也是凝视着靖辽堡城头,他忽然对祖大乐低声道:“大人甘冒奇险,亲自领军救援,我想祖大银将军他们定是感激涕零。”

祖大乐点头叹道:“这话说的没错兄弟,我祖大乐不才,没有刘学士的雄才大略。不过我还有一点血性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兄弟。”

他看向远处的清兵大阵,笑道:“鞑子兵迎上来了。”

只听清兵的号角不断响起,慢慢的他们汇集成一片,不断的迎了上来,就在靖辽堡城外,在双方相距不到一里处,都是相互停了下来。

清兵那边见卫辽军野外行军竟可以保持如此整齐肃然,都是吃惊不同时又是个个眼睛冒火,可以明显的看出,明军中有一些盔甲是他们战死的满洲勇士所有,没想到这些明人竟敢大摇大摆的穿出来,真是让人看得冒火,等会野战,一定要杀光这些胆大妄为亵渎满洲巴图鲁尸体的明人。

几个牛录章京簇拥在那甲喇章京的大森下面,在那甲喇章京的身旁,尽是红缨火炎杆旗的白巴牙喇兵,与飞翎虎旗的咯把什兵,这章京久经战阵,他早听了哨骑的详细回报,又远远的才看了低军的阵形。

他冷笑道:“依我估计,对面的明军有六、七百人,尽是一色的战兵青壮,果然那个城堡是有大将坐镇,只是我观明军最好吃空饷,喝兵血,麾下兵丁人少而且瘦弱,为何他会有这么多精壮兵丁?难道不怕被同僚,上司,文官以图谋不轨的罪名办了?这还真是奇了。”

满洲各人也是沉吟,都觉得对方奇怪的样子大大不和明朝官场的规矩。

冷场了半天,那甲喇章京抚须大笑:“不论如何,他们是送死来了,这些明人胆大包天,胆敢出城与我们搏战,我大清兵野战无dí

,围点打援之后定要在这里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然后再杀进堡内,将那些明人杀个鸡犬不留。”

“趁他们行军疲惫,正好立时起攻击.

那牛录章京宁尔佳忙道:“颜扎大人,该地明军火器犀利,我大清兵从未见过,他们又敢出城而来,定是有持无恐,奴才以为,还是小心为上

那甲喇章京怒喝道:“宁尔佳,你这狗奴才,是被那些明人打破胆了,你在那明人的堡下损兵折将,死伤勇士数百,你还有脸面在这里说这些动摇军心的话?还不退下!

那牛录章京宁尔佳面红耳赤,唯唯诺诺地退下,他昨日在卫辽堡下损兵折将,不但折损了别的牛录中的精兵。就连自己牛录的精华也尽数损没,按照满洲重视军功的规矩,在这甲喇内,己经没有了他说话的余地。

见他被那甲喇章京喝斥,别的牛录章京都是投来兴灾乐祸的目光,他的亲家扭咕禄看了他一眼,也不好说什么。

那甲喇章京排兵布阵,准bèi

攻击。原来他这甲喇的清兵中,共有兵士一千五百余人,其中披甲战兵有五百多人,余下的皆是未着甲的跟役与辅兵。

不过昨日之战,清兵在卫辽堡城下造成了二百多人的伤亡,其中身披重甲的战兵就有一百二十余人,还有那牛录章京牛录中最精锐的十七个白甲兵。在这靖辽堡下,又有五十余人伤亡,其中又有二十余人是身披重甲的披甲战兵。

这样一来,这甲喇中的战兵己经折损了一百四十余人,存余的战兵不到四百人。不过这甲喇相信,在野战中,只要自己派出一百战兵,还有三百辅兵,就足以击破对面那些胆大包天的明军。

不过经过卫辽堡与靖辽堡的战斗后,那甲喇章京也认为该地明军与众不同,他决定派出三百余人的战兵,还有三百的辅兵动攻击,以雷霆之势,将眼前这股明军彻底消灭。

他连连喝令,各牛录章京的战兵与辅兵纷纷出来,除了昨日那损失惨重的牛录章京宁尔佳与扭咕禄外,余下的三个牛录章京尽数亲自领军出战。

其中两个牛录章京率领步军,各让自己牛录中的四十个马甲兵充为死兵,身批双层重甲,先进行突阵。然后由每个牛录中的步甲兵进行射箭支援,最后由两个牛录章京各领自己牛录中的十七名白巴牙喇兵与两名咯把什兵充为锐兵。个个身着三层重甲,率领监督各牛录一百五十人的辅兵,趁机突阵。

余下一个牛录章京领着一百余精骑,个个身披两层重甲,一人双马,在旁待机而动,待前队冲散明军的阵型后,又或是有空子可钻,他们便进行不断的冲击与追杀。

可以看出,这样安排,那甲喇章京是下了大本钱。不说那些战兵,就是清兵中的辅兵,他们拿着刀枪,虽然身上大多未着甲胄不过那甲喇章京相信,就是自己麾下这些无甲的跟役,战力也足以过对面那些明人的战兵。

看着清军步骑出阵逼来,他们那红白相间的旗号衣甲是看得越来越清楚,卫辽军这边都是一片肃然。

一个夜不收低声对祖大乐道:“贼奴作战,死兵在前,锐兵在后。死兵批重甲,虽死而不退,后又接轻甲善射之兵。最后为奴贼精骑,人马皆重铠。待我统炮击,急突而出,尤擅左右突击,不见利而不进,或远或近,或多或少,或聚或散,或出或没,动静之间,其势极诡,最是难防.

祖大乐微微点头,依他对建州崛起历史的了解,还有昨日卫辽堡的战事,确实清兵的步兵就是使用这种战术。

还有他们的骑兵,非常难防。飘忽不定,多从两翼夹击,或是攻击侧翼,一个不小心,被他们找到机会,便让他们从侧翼或者方阵死角对角线突pò

。其实他们骑兵还有一种战术,就是以死兵策马冲阵,那死兵不但身着双层重甲,就是马的身上,也一样是罩着铁甲棉甲,且一人双马,一匹马受伤后还可以换骑马用。

不过这种重甲骑兵非常精锐,都是各旗的固山额真或是旗中各贝勒麾下才有的精锐,普通的甲喇中想必没有。满洲步骑出阵慢慢而来,看清兵们的站位,就知dào

他们的攻击将分为三个方向。分别由两个牛录章京各率领一部步兵进行一个波次的攻击,最后由一个牛录章京领着精锐的骑兵进行决定性的突击。

看他们人马战阵有如刀尖,基本上还是模仿南宋初金兵的锐阵。

阳光下,那缓缓而来的清军人马让空气中一种让人窒息与气闷的感觉。祖大乐身旁的人都不由自主出了一种奇怪的吸气声,祖大乐看向左右身旁,旁边的护卫与旗手们脸上都是露出凝重的神情。

不过各人虽然疲惫,但都是目光坚定,眼睛闪闪亮。在祖大乐的不远处,那夜不收目光紧盯着那边,他说道:“围三阙一,看来奴贼的一波攻势。是势在必得,准bèi

一波流就彻底收拾我们.”

祖大乐冷笑道:“一波定胜负?太过托大了,今日,便要让他们狠狠崩落几块门牙,让他们知dào

。我祖大乐不是好惹的。”

他大声喝令:“结圆阵。”

立时他身旁旗手手中的令旗扬起,紧盯着他旗号的各哨军官立时此起彼伏地道:“变阵。”

随着中军的号笛旗鼓,野地上的三个型方阵快合拢,随后又慢慢向四边拉长,最后变成一个内空外圆的大阵。这个大阵。便是属于中国古时十大阵形之一的圆阵,在野地中,最有利于防守。

祖大乐所部位于靖辽堡堡外,四面平旷,没有一个地方可以作为防守依托,祖大乐等人匆匆前来援助,也没带什么拒马等物。在这野外,没有任何的前后左右之分,松动性极强的清兵精骑可以随心所欲地选择从任意部位动进攻。

只要他们想,只要他们找到机会。侧翼。后方。都将会是他们的突pò

点。

祖大乐没有骑兵,不能作两翼及后方的保护,不到四十个夜不收他也舍不得拿出去与清兵拼命。在缺乏足够骑兵的情况下,野地四面布防成为必然。而布下圆阵,则是最适合不过了。

在野地中,方阵是属于进攻型的阵式,而圆阵更节省兵力,更有利于防且只要战局得力,圆阵只要稍稍展开。又可以成为进攻型的方阵。

祖大乐准bèi

先死死防守,等大挫清兵锐气后,再转守为攻,给那些清兵一点颜色看看。

归功于平时卫辽堡的严酷练。卫辽军变阵时有条不紊,没有明军常有丝毫的喧哗与队伍错乱。

353冲击

在祖大乐的计中,圆阵每一哨的连接处,都留下各哨的一部分火铳兵。这样火铳兵可以得到长矛兵的保护,在他们放完火铳后,又可以退回阵内。装好弹药后,再次冲到连接处射击。

这些射击完毕的火铳兵。他们进入阵内后,同样可以火铳抽刀,作为预备队使用。

最前方那三排火铳兵同样如此。这种练兵方式,和刘家庄军校的操典专精兵种的强化方向完全不同,不过祖大乐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像刘白羽那样财大气粗养得起兵,后勤能跟上的那在明末是独此一家,自己玩玩学不得.

这块地带的火铳兵长矛兵皆听右哨甲队的队官指挥,而右哨甲队的队官。又听命中军部的号令指挥。

在矛盾兵的后面,又是由右哨乙队与丙队长矛兵组成的战斗队列,他们一队两排,安排成四排,都不持盾。连上两队的队官护卫旗手,共有七十人。右哨丙队的长矛兵排在最后,他们除了准bèi

接战的同时,还有作为预备队使用的考量,这就要看战事如何展了。

古时排兵布阵。这士兵与士兵之间,行列与行列之间不能排得太密。需yào

留出一定的间隔距离,各种兵器才能施展,队形才能变化。每个卫辽堡军士占地约一步左右。这样韩朝右哨的三个步队,就组成了一个长二十多米,有九排军士排列的小方阵。

看看圆阵左边与右边的部队,他们同样如此安排,只不过他们的队列略显狐形,没有祖大乐本部部那么方正。

在祖大乐右哨中,有甲、乙、丙、丁四队,除了甲、乙、丙三队布置在这里外,还有丁队,则是调到圆阵的最后方去,随之调去的,还有祖大乐左哨部的甲队,祖大乐后哨部的乙队。

清兵贯用中路攻击,两翼及后部突击的战场,因为是他们骑兵在场,没有任何的方是安全的,祖大乐兵力不多,也有利于对付他们的攻势。

卫辽堡一哨兵有二百四十九人,每哨兵的一队军士,连同队长,甲长。还有各护卫旗手鼓手算在内。一共有六十人。其中战兵军士五十人。火铳兵与长矛兵各占一半。

昨日之战后,祖大乐部左哨与祖大乐右哨部都是不满员,祖大乐的左哨部伤亡有四十九人,其中左哨甲队伤亡更严重,此时他的哨中只余两百人。祖大乐的后哨部伤亡二十五人,其中后哨部的乙队伤亡也颇为严重,此时他的哨中只余二百二十四人。

为保持两翼的战力,左哨与后哨只能将自己哨中伤亡最严重的步队抽走,布置到圆阵后面去。如此一来,三队军士,连同军官护卫旗手在内,圆阵后部的战兵人数不足一百六十人。其中火铳兵的数量更只有五十人。这处圆阵的最外面,只布置了二十个火铳兵,余者三十人同样分布在两角之中。

不过在圆阵内,有祖大乐的八个护卫。还有近四十个夜不收,他们除了留作总预备队外,还可以作为支援圆阵各方的兵力使用。

祖大乐环顾四周,看周边各哨各队旗帜肃立,将士们都己经准bèi

就位。各人紧握手中的兵器,等着接下来的战斗。

结阵如此之快,这都归功于卫辽堡平时严格的阵列练,所以让卫辽军从三个不相连的小方阵变成一个圆阵并没有花去多少时间,只在几鼓之间,看清兵还没有进入二百步之内。卫辽军己是变阵完毕。

在圆阵每边的里面,哨官弗朝。祖大乐,祖大乐都是带着自己的几个护卫还有旗手鼓手指挥战斗,此时他们脸上也是露出自得的神情。显然是对己方哨队结阵如此之快感到满yì

。不过祖大乐还是觉得不满足其实应该可以更快的。

他总觉得在战斗中,每队中的火铳兵与长矛兵分拆使用很不方便,以后等清兵退后,自己要组建清一色的火铳队与长矛队,每哨各两队,这样作战使用就方便顺手了。

祖大乐眯着眼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此时阳光仍是猛烈,那太阳晒在自己厚实的铁叶上,全身上下有一股说不出的燥热。他估计此时是下午的三点左右,也就是大明的申时初刻。

估计这个下午,要进行一场血雨腥风的战斗,祖大乐平定心神。下令挥动大旗,立时周边哨队同样的挥旗呼应,军中一片旌旗招展。祖大乐心中豪情涌起,双方都布置完毕。自己没有出现大的问题,就看鹿死谁手了。

看清兵仍远,他大喝道:“依阵并坐。”

立时哗的一声。甲叶的碰撞声响,圆阵内,除了祖大乐与各哨军官旗手站立外,余者人等都是坐立地上,这样可以抬高军官们的视野。而且各军士沉重的甲胄披在身上,也可以让他们节省一些体力,为将要来临的战斗积蓄力量。

太阳晒在干燥的土地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慢慢的,尘土中那些清兵离得更近了,最后他们进入到圆阵的一百多步外。

祖大乐看得很清楚,第一波逼来的清兵约有两百余人,位于尖刀位置的。就是那领头的数十个马甲死兵,他们个个都是身批双层重甲,手上拿着重盾,由几个分得拨什库及专达带领。

在他们身后或是左右,若即若离的跟着数十个身披轻甲的善射弓手。由一些步兵拨什库带领。再后又是一群手持兵刃的黑压压士兵,有甲或是无甲,人群中,一些盔上高高红缨,背上有火炎杆旗,看上去为白巴牙喇兵样子的人分外刺目。祖大乐还看到这波的清兵中,出现了一个牛录章京的官幕大旗。

祖大乐己经可以判断,这波清兵的主要攻击目标,就是自己圆阵的正前方位置。除次之外,还有两波烟尘同样滚滚而来,一波为步兵,一波为骑兵,就不知dào

他们攻击圆阵的哪个方位。

祖大乐目光紧盯着对面的清兵。他估算着距离,在清兵进入百步后。他下令圆阵正方的火铳兵起立。

他身旁旗手的令旗扬起,紧盯着他旗号的右哨甲队队官雷仙宾立时喝道:“火铳手起立。”

哗哗声响,圆阵最前方那三排四十五个火铳兵,还有圆阵两边角上的三十个火铳兵纷纷站起,没人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只是个个将火铳,持立手上。

“火铳预备。”

一片的点燃火绳或是整理火铳声响起,各人统内的定装纸筒弹药早己填好。他们原本分三排站立,在各人点燃火绳后,立时前排火铳兵蹲下,后两排仍是站立,个个还是将火铳紧握在手中。

看前方的清兵己经加快了脚步,他们的声音听得越来越清楚,祖大乐估了估距离,命令亲兵喝道:“准bèi

射击。”

立时一片火铳移动的哗哗声响。前后两排的火铳兵都是举统瞄准了前方奔来的清兵们,他们依着火铳上的准星,各自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阳光暴晒下来,各个火铳兵的脸上一片通红。不过他们都是紧抿着嘴,只是专心致志地瞄准着。

清兵很快进入八十步,一声呐喊,他们开始加,狂叫着冲上来。

看他们黑压压的冲过来,祖大乐的手心上满是汗水,他右手不住虚压。一个声的道:“稳住,稳住!”

除了清兵的呐喊声,还有亲兵指挥的声音外,此时整个圆阵这边的卫辽军仍是一片肃静,除了站立的火铳兵外,余者的军士们,还是在阳光下静静地坐着。只是很多人的头,都不由自主地看向清兵冲来的那方。

从清兵这边看去,明军那边结了一个圆阵,有一些火铳兵在前,不过他们那边却是一直诡异的安静。进入七十步时,他们的火铳没有射击。六十步时,仍是没有射击。

看着那边黑压压的火铳洞口,许多正在冲阵的清兵都是惊疑不定起来。清兵眼中,原本他们很看不明军使用的火器,川胀叨不用说。就说鸟统,那火器虽然射程远,但是威力在数十步外,很难打破他们身上的披的两层重甲。

清军在实战中己经现,明军的鸟铳,他们用盾牌,用油浸过的藤牌。在五十步外,就可以有效地抵御矢镞弹丸的射击。估计那鸟铳可以在二十步的时候打破他们身上披的甲胄,不过二十步的距离,又有什么用呢?他们的大军己经冲上去了。

而且明军火器操作时失误多,意wài

多,很多火器临战时打不响。又容易炸膛,还有许多明军沉不住气,没等他们进入射程就忍不住乱开火。还没冲入射程,那边的火器就忍不住打光了,这有什么用呢?形不成整体的力量。火器在野战中哪还有威力?这也是清兵累累在野战中获胜的原因。

不过不比别地明军的鸟铳或是三眼铳,该地的明军火器却是非常犀利,可以在几十步外,轻易打穿他们身上披的双层重甲还有手持的盾牌。威力让人吃惊。而且该地的明军战意高昂,战技出众,在昨天的守城中就表现出了这一点。

只是,昨天的守城之战还好说,这些明军应该久闻大清兵野战的威名。应该临战慌乱才是,为何能如此沉住气呢?

冲锋的许多清兵心中都涌起了不妙的感觉,从昨日与今日的攻城当中,他们己经领教了卫辽堡火铳的威力,所以见明军那边久久没有动静。他们焦急的同时,也将队伍散开了一些。以减少明军火铳的打击范围。

354对射

眨眼清兵冲过六十步,祖大乐仍是没有下令开火,他早己试验过,卫辽堡的火铳,在六十步时很有杀伤力,不过不能破重甲与盾牌,只有在五十步时。可以击破清军身上披的铁甲或是镶铁棉甲。四十步与三十步时。可以击破他们身上披的双层重甲与手持的牛皮包铁盾牌。

所以要保持最大的杀伤力,必须要将他们放近来打,这对军士的心理承shòu压力是个极大的考验,这在关宁军中也是只有照搬了刘家庄士兵操典的卫辽军。才能做到这一点。

同样的,清兵的弓箭射程在六十步到七十步,弓力不过七斗。只有在进入五十步时,才对敌军有杀伤力,耍破对手的棉甲与铁甲,更耍拉近到二、三十步左右,所以清兵作战方式与南宋时的金兵一样,都是非进入五十步不射,事实上他们跑得更近才射。不过他们弓箭的箭镞长至六七寸,其形如凿,射入极深还难以取出,只要被他们射中。不说是否要害,只是无法止血这一点,就几乎会要了老命。

祖大乐看清兵滚滚而来,他绷着脸,却是迟迟没有下令开火,整个圆阵的军士都是悬着一颗心,前排的火铳兵更是要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终于在清兵冲过五十步时。祖大乐挥了挥手,淡淡道:“开始吧!”

他身旁一个号享用尽全身力qì

,吹响了手中的号笛,一个尖利的声音响彻云霄,这个号笛声,大明称之为天鹅声!

祖大乐士兵的亲兵的长刀前指,用尽全身吃奶的力qì

,声嘶力竭地叫道:“射击!一起射击!”

震耳欲聋的火铳齐射声响起,圆阵最前方那单膝蹲着的十五个火铳兵,还有圆阵左右两角前排的十个火铳兵一齐开火,一排灼热的火毙,从圆阵前闪过,浓密的烟雾同时腾起。

随着火铳的巨响,冲在前面的清兵立时倒了一片,就算他们有意分散开些。但冲得过近,人群密集,还是有十余人被打翻在地。

不说那些遮掩不到的轻甲弓手,还有那些无甲的清兵跟役,他们身上冒出了一团团血雾,凄厉地喊叫着滚倒在地。弹丸没什么穿透力。也因此破坏力更强,他们被铅1弹打入体内,里面的内脏己经尽数被搅烂,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救。

就是前面那些领头身批双层重甲,手持重盾的死兵马甲们,也有六、七人被打翻在地,他们冲在最前,瞄准他们的人更多。卫辽军的火铳在五十步距离。虽然没有打穿他们的双层重甲与厚实盾牌,没法造成直接的贯穿杀伤,但是弹丸的强dà

冲击力,只要打在他们身上,所有力量都要他们的身体来承shòu,被打中的地方。就算弹丸没有穿透重甲,他们内中的骨头与内脏还是尽数被震碎。

他们口吐血块,一个。个跪倒在地,巨大的痛苦让他们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这些人,也不要想活了。

祖大乐看到一个,身披三层重甲、分得拨什库打扮的清兵军官,他右手的大刀不见了,他捂着自己的右侧胸口,那里不断的冒着血,他左手还提着一个。重盾,只是坚持不倒,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脸上满是茫然之色,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事情。

不过再次的排矛响起,他被几颗弹丸打中,向后摔飞出去,这次是真的倒了,死了。一个牛录四十个马甲兵,不过两个分得拨什库,卫辽堡火铳兵的第一阵射击,就将其折损一个。

卫辽堡火铳兵第一阵排矛后,正在冲锋的清兵如潮水遇到岩石般,忽然被直接分开,很多人都是愣了一下,众个牛录的清兵虽然知dào

卫辽堡火铳兵的厉害,但生在自己身上,他们还是不敢相信有如此威力。

不过他们的穷凶极恶加上冲锋的惯性。余下十几具在地上惨叫翻滚的同伙,他们还是呐喊着冲来。

四十步,最前方的那些死兵马甲,他们将手中的盾牌遮得更严。同时。他们身后的轻甲善射弓手纷纷取弓取箭在手,随时准bèi

从盾牌后闪出射箭。

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火铳又再响起。站在后排的那二十五个火铳,兵一齐开火,一片惨叫声中。那些密集冲上来的清兵,就算他们有重盾护身遮掩,还是有十余人被打翻在地,其中还有近十人是那些身披双层重甲。手持重盾的马甲死兵。谁让他们是卫辽堡火铳兵的重点照顾对象呢?

到了这个,距离。卫辽堡的火铳己经可以打破他们身上披的双层重甲。还有手持的盾牌,他们任何的遮掩都是无用。还有几个网好要闪出来射箭的清兵弓箭手,他们被弹丸打中。这些人身上,仅披着一层镶铁的棉甲,沉重的弹丸破开他们的甲胄,他们翻滚着摔倒出去,被打中的部位,无一不是破开一个巨大的血洞。

只是眨眼间,清兵己经伤亡了三十人,其中有一半是那些马甲死兵。更折损了一个分得拨什库。三个专达什长。他们泊泊流出的鲜血很快滋润了干燥的黄土地面,并向远处传去了那股作呕的血腥味。

这场大战在离靖辽堡堡南面的一里之外。从城头这边看去,卫辽军左边的圆阵中不时腾起一股股白色的烟雾。那爆豆般的火铳声一阵响过一阵,就见一片片的清兵被打倒在地,看得清清楚楚。

靖辽堡城头的军士一片欢呼。祖大银神情狰狞。他用力拍着眼前的城墙,高声大呼道:“我卫辽军的火铳就是犀利,鞑子兵穿几层甲也抵抗不了啊。”

祖大通也是嘻嘻而笑:“大人点是厉害,打得鞑子兵尸横遍野。”

卫辽军阵前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硝烟火药味,在炎热的阳光下,说不出的刺鼻。远处还不时飘来了一股股鲜血的腥味,提醒着这里是残酷的战场。

祖大乐发xiàn

辉煌的战果不但震慑了鞑子,甚至震慑了火铳手自身,只好大呼道:“一层二层火铳手后退,后三层准bèi

。”

立时圆阵前方,还有圆阵两角处蹲着的第一排火铳兵与第二排站立的火铳兵,他们共五十人一起后退,他们从矛盾兵与长矛兵的空隙中穿过,回到了圆阵的内中,在那里紧张的装填定装纸筒弹药,等待着战斗中自己的挥。

此时阵中只余最后一排二十五人的火铳兵。他们紧张地上前一步,又是开始瞄准。

这时冲锋的清兵离卫辽军只余不到三十步。不过许多人犹豫畏惧起来,放慢了冲锋的脚步,连身披双层重甲。手持重盾的马甲死兵都没方法,一个个,惨死在对面明军的火铳之下,更不要说那些轻甲的弓箭手及无甲的跟役了,卫辽堡火铳的威力,对他们震慑太大了。

那押阵的牛录章京在后面看得大怒,他抢过身旁一个咯把什兵手中的牛录大泰。亲自持旗,大呼道:“大清国的勇士们,随我冲啊!”

“杀啊!”

他身旁的几个,亲卫咯把什兵。还有十七个明甲红缨的白巴牙喇兵。都是挥舞兵刃。随旗一起冲击。见这牛录章京如此,那些清兵大振。都是呐喊着随之冲锋。

最前面的那些马甲死兵,一个身披三层重甲的分成拨什库,手持重盾。右手上提着一把铁制的长柄虎1牙刀,他也是大呼道:“勇士们。随我冲锋!”

几个什长专达。都是齐声呐喊,指挥着自己部下的军士。也是随那个分成拨什库一起冲击。与此同时,数十个轻甲善射的弓手,也是从那些死兵马甲的两旁闪出。他们操弓取箭在手,腰间下蹲,脚步呈八字阔步分开。一时间,弓矢齐!

双方的惨叫声同时响起,火铳的齐射巨响中,又有十余个清兵被打翻在地,其中又有一大半是那些喊叫着冲上来的死兵马甲,不到三十步的距离。不论他们身上披了几层重甲,持着什么巨大的盾牌,火铳的弹丸也轻易破开了他们身上的盔甲与手中的重盾,将他们一个个打翻在地。

那个手持重盾,身上披着三层重甲,手上提着长柄虎1牙刀的分成拨什库。他被几门火铳打在身上。他翻滚在地,身上现出几个巨大的血洞。他双目圆睁地躺在地上。用满洲语喃喃说了一声:“冲锋!”

就那样死去。

与他一起死去的,还有两个,什长专达。几个清兵弓箭翻在地,不过大部分的清兵弓箭手己是射出了他们的第一波利箭。他们步射皆是八字脚步阔而腰蹲,力qì

极足,利箭劲可贯穿重札。下矢齐,数十个轻卑喜射的清兵弓箭手第一波箭雨己心世不,他们射的箭又准又狠,立时给卫辽军右甲队造成了八、九人的伤亡。

这些弓手从冲锋的死兵两侧闪出射箭,由于视角的问题,所以中箭者多为两边两角的火镝手,右角上的一个火锐手披着一副缴获的清兵镶铁棉甲,一箭射中的他的心口,不过有护心镜挡着,那箭虽然射碎了那块钢镜,却是没射进他的身体。

致命之处在于射中右脸颊上的那根利箭,那箭射来的力qì

好大,他大叫一声,被射得仰天向后摔倒在地。清军的箭矢很多都是马粪浸泡过。含有莫名其妙的毒素,这箭射入面门,抢救艰难,他怕是性命难保。

站在他右边的,同样有一个军士惨叫着向后摔倒在地,他被一只利箭射中左眼,他身上的铁甲还中了四只的箭矢,那些箭矢或是射碎某部分的铁叶,或是贯穿铁甲,射进他的身体,不过入肉不深,还有抢救的余地,遗憾的是他左眼受了重伤。同样是抢救艰难。

在那被射中右脸颊火锁手的左边,同样有一个火镝手被射了几箭。好在他身上披了一副缴获自清军的锁子甲,那锁子甲编织细密,由无数个精良的铁环组成,虽然这几箭的箭势都是非常凶猛,射得他连打了几个踉跄,但有锁子甲的遮护。射中的箭矢都是入肉不深,虽然他看起去血流如注,颇为吓人。但其实伤势不是很重。

大部分伤亡者都是这两角的火镝兵,两角处共有十个火镝兵,竟有五、六人当场受伤或是死亡。最前排的那十五个火铳兵,也有多人被射中,造成了三、四人的伤亡。

前排右边的一个火统出火统的时候,几只利箭向他飞来。有两只利箭从他身旁飞过,不过有四只沉重的箭矢射在了他的身上。特别是他的右边脸上,中了三根的利箭,有一箭还插在他的右脑门上。他被射得向左边摔出去,手上的火铳也抛向了天空。

又有前排左边一个火统完火统后正要离去,这时清兵弓奂齐,他的后背上中了几箭。两边的脖子上,也是各中了一箭,虽然有盔甲的铁叶围领挡住,但还是被利箭射入,他踉跄着向前扑倒在地。

清兵诸多的箭矢,还射向了火统兵身后的枪盾兵,不过他们有盾牌遮蔽,加上低头躲闪快,大多没事。有些人虽然身上盔甲中箭,但也不是要害受伤。只有一个枪盾兵被射中了头盔,那利箭勘勘挨着他的头皮将铁盔贯穿带飞,让他髻纷乱披散,这位幸运的兄弟惊魂未定。

清兵的弓箭还是一样的狠毒准确。劲道十足,又老是射人面门眼睛。卫辽军右哨甲队虽然人人披甲,但清兵的第一波箭雨,还是造成了八、九人的伤亡。

355冲锋

对于这年头满洲人的重弓近射,除非是全副铁甲,或者是精良的锁甲,因为满洲人依仗自己力大,用的都是破甲箭,上面用污物或者粪便泡过的,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头,打到要害上基本就是必死,稍微破皮死不死就看运气了.

而这个时代火铳用的铅1弹,却是有克星的,且不说这个年代火铳命中率不高,要靠齐射来保持命中率,而且齐射的火铳多了,火药造成的烟雾还要遮挡视线——其实除非是刘白羽用来压阵的几百米尼,其实对满洲重弓箭手没什么优势.

至于铅1弹的巨大杀伤力,其实也多是纸面的,且不说有木车加土这种东西作为盾牌,甚至就是不靠这笨重的木车,其实也是有办法对抗的.

那就是和后世复合装甲原理一脉相承的三层甲!

重骑兵的三层甲内外均为铁甲【轻骑兵的内甲换位坚硬的皮甲】,中间则是布甲,内衬丝绸,破甲箭对于穿刺攻击坚不可摧的硬甲破坏很大,遇上稍微软的的东西,力量就会迅速被消耗——击破软甲后,再碰到内部的硬甲,也就基本无力了——成吉思汗时代横扫天下,靠的也不仅仅是弓马娴熟【其实蒙古人一直弓马娴熟】这三层甲的作用也是很大.

而到了满洲时代,由于明军的火器化很高,满洲三层甲对应的就是镶铁布甲,加中层柔软的内甲【棉花和丝绸】,加内层的软甲.【双层的铁甲那是防御对方冷兵器的,是另一回事.】明军火铳破了第一层镶铁布甲之后,棉花和丝绸组成的中层柔软的内甲,尽可能的把铅1弹的冲量均匀的分散到下一层,面对内层的软甲也就基本无力了.

那为什么祖大乐等人没遇上穿三层甲的满洲人呢?这是因为现实不是游戏,满洲人本来就是因为穷才造反的,三层甲的造价昂贵,一般的满洲人根本穿不起,重量又是惊人,没有上好马匹,极为影响行动力.所以除了满洲权贵之外,也就是旗主贝勒的亲兵才能穿得起——这都是满洲旗主贝勒的老本,没有绝大的利益,自然不能轻易压上去.

三层甲,加能披上三层甲的勇士,再加能托起披上三层甲勇士的好马,这造价可就昂贵上天了——毕竟现实不是游戏,npc没有无限钱粮,自然不能普遍装备.

而另外一方面,其实只有给满洲人一点时间,木车加土这种东西作为盾牌对抗火铳效果也不比三层甲差到哪里去,而木车加土这种玩意,材料是随处可见的木头,作为一次性用品,又不要求美观的玩意,消耗的时间也少——唯一成本稍微高点的就是推车的汉人炮灰了,毕竟对满洲人来看,汉人基本就等于自家的大牲畜,总要爱hù

一些——不过即便如此,成本上来看,也好三层甲这种东西差的天上地下了,这就是祖大乐的火铳手对抗重弓箭手大占上风的原因,毕竟皇太极的主力都在围困大凌河,对抗祖大乐的,只是偏师,没有三层甲这种高大上的玩意.

至于木车加土这种东西对抗火铳的极品盾牌,满洲人根本没想到祖大乐敢于出城野战,自然也就没有准bèi

,至于临时造,木车总是需yào

时间的,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其实除非是双方指挥才能相差太远,大多数战争其实在开战前就已经决定了,战争这东西,本质上是血与火的劈杀,冷冰冰的算计,热血只是点缀而已,庙算失分过多,基本就是不可挽回了.

祖大乐对于新兵的队列变换没有信心,只好大呼道:“火铳手,后退。枪盾兵,掩护!”

相临的左哨,还有的后哨,也是传来相同的声音。在清兵逼近到四十步时,圆阵的全体军士己是站立戒备,准bèi

战斗。听到军官们的声音,圆阵正前方的火统兵纷纷退入阵内,或是躲到枪盾兵的后面

与正前方相连,圆阵两角处的一部分左哨火镝兵,还有后哨部的一部分火铳兵,也是同样躲藏入他们那边枪盾兵的身后。虽然清兵还没有攻击他们这边的方位。不过他们的弓箭手,己经可以威胁到这几处火铳兵的安全。

圆阵第二排的枪盾兵上前几步,与第一排一起,将整个阵形遮蔽的严严实实的,接连几波清兵的利箭飞来,射击在卫辽军的盾牌上啪啪作响,偶尔有一些军士被利箭射中,出痛楚的闷哼声。

而这时。那些装填好定装纸筒弹药的火铳兵,他们也是纷纷来到那些枪盾兵的身后,从盾牌的缺口处向外射击,他们放完一排,又是涌上

一排。

震耳欲聋的火统声震得那些枪盾兵的耳朵不停地鸣响,火铳射击时出的刺鼻硝烟味也熏得他们直打啊喷。一道道火光不时从自己眼前冒集,让人胆战心惊。好在卫辽堡的火统都是刘家庄出品,品质精良,不会这年头明军经常有炸膛的危险,多少让这些新兵情绪平稳了些。

这一番射击,双方互有损伤,卫辽堡火统兵有盾牌的遮指,而且昨日的守城之战后,他们也学乖了。看准一人射击后立时缩回,所以清兵的弓箭对他们的损伤反只有五、六个人被射伤,大多是射中身体。他们有铁甲,镶甲棉甲,或是锁子甲护身,伤势不是很重,只有一个倒霉鬼被射中面门,惨叫着倒在地上,立时被医士抬了下去,看看能不能治疗。

反观那些清兵弓箭手,他们大摇大摆地站在空地上射箭,好大一个靶子,卫辽堡火统兵涌上射击两轮后。他们有十几人惨叫着被打翻在地。一见对射不是办法,清兵弓箭手忙又缩回那些冲锋的死兵及白甲兵的身后去,清兵的箭雨攻势,大大减弱。

此时正中的那些清兵己经是呐喊着冲到近前,圆阵内中军部激昂的战鼓声响起,圆阵正前方的枪盾兵们闪开一条路。

右哨乙队的队官抽出自己的长刀,大呼道:“将士们随我杀贼啊!”

他一马当先的冲出去,他身旁的旗手挥动旗帜,还有两个护卫,也是紧紧跟随在旁。右哨乙队的长枪兵,加他在内,战兵有几十人。连他在一起,他们大声呐喊着,只是舞动兵刃冲出圆阵去。

乙队的队官几人冲在最前二他们身后。是一伍伍的长枪兵。圆阵分拆后。他们一伍长枪兵连上伍长,加上指挥战斗的甲长,有六人,前后左右共分五伍五个波次。

右哨乙队军士先对上的,就是那些剩余的,冲在最前面,身披两层重甲。手上大多拿着重盾大刀的死兵马甲。

“杀鞑子,杀鞑子!”

双方对撞在一起。立时杀成一团。

战斗一开始,就是无比的残酷,战场上不时响起双方的惨叫声。

一个甲长挺着旗枪指挥自己手下一伍的军士对上了一个手持半月短柄斧的马甲兵。

那马甲兵的技艺出众,将一个重盾舞得虎虎生风,水滴不进,几根长枪怎么也近不了他的身前,只听一声巨响,这一伍长枪兵刺出的铁枪尽数被他用盾牌挡住,他偷了一个空。抢上一步,手上的半月短柄斧重重地劈在一个卫辽军的肩胸处。沉重的利斧将他的小半个身子几乎劈去。

沉重兵刃砍入骨骼的惨人声音。那卫辽军出撕心裂肺的痛叫声,哆嗦着跪倒在地。看着眼前的血雨碎肉横飞,那马平兵脸上露出自得的神情,遗憾的是,他忘了对手还有几人,在他的大斧劈在那卫辽堡军士的身上时,他身上的空门己是露开。然后他就听到几个汉语的大喝声响起,他虽然听不懂那些汉语,却可以猜到其中的意思,就是:“杀!”

多达三根的长枪,从他右肋空门刺入,锐利的枪头破开他身上的数层甲胄。深深刺入他的体内。剧烈的痛苦让他全身都是**起来,他大声吼叫着,就要将手上的短柄斧劈出。

又是一声大喝,又是一根长枪而来。忽的一声,刺在他的咽喉处,枪势凶猛,将他直接刺翻在地。

还有一个挥舞桦木把精铁腰刀的马甲兵,他腰刀尖锐弯曲的顶端,砍勾在了一个卫辽军的脖子上,那腰刀一拉扯,那军士脖子上的鲜血立时如喷泉般涌出。那军士痛不欲生,他用力地抓住那腰刀锐利的刀身。就是双手不断涌出鲜血也不管不顾。

那马甲兵看那明军的眼神,心中不由涌起恐惧,他拼命地拉扯腰刀,却怎么也拉扯不出,最后的结果是他被这个伍的卫辽军余者军士刺死在地。

金铁交击,只是短暂而残酷的接触。那些马甲兵与卫辽军就双方各死伤几人。看到这样残酷的情形。再看那些明军又是疯狂地挺枪冲上来。清兵中的很多人都是恐惧地退后散开,连余下的那些马甲兵也不例外。

这个牛录的死兵马甲原有四十人,不过早在他们冲阵时,己经在三排火统的打击下死伤二十余人。加上马甲兵中的两个分成拨什库也是尽数被火统打死。随之被打死的。还有几个马甲兵中的什长专达.

356勇气和纪律

可以说,这种伤亡率,他们早己胆寒,要不是那牛录章京的激励鼓舞,他们早就崩溃了。而且由于低层军官死伤众多,他们己经失去了组织性,搏斗时大多是各自为战。

这其实也不能说满洲人不勇悍,毕竟满洲是一个小民族,男女老幼全算上也只有十几万人.

而且还是加上了后世赫哲,锡伯,鄂伦春,鄂温克等诸多东北少数民族,这些人一直到清末也没有被满族融合,有多是来源于满洲的绑架【扑捉逃人——就像八旗在关内跑马圈地一样,其实在关外这种事满洲统治者也没少做】,诱拐【通过相对于其他少民相对高的生产力进行忽悠】实jì

上忠诚度能高就见了鬼了.而且满洲人全民皆兵不事生产,那些和明朝奸商交yì

的东珠,皮毛,人参等等,还不是从其他少数民族那里压榨来的?毛文龙那里,生活条件也不怎么样,结果还是大批的满人逃亡,满洲人实jì

上对满洲统治者的忠诚可见一斑了.

而满足内部呢,满洲统治者其实也没协调好,毕竟老奴以十三副盔甲起家,辉发,叶赫等女真部族整合起来也没几年,虽然被老奴用八旗制度打散了部族关系,但是毕竟老一代还没死,对于满洲的认同度其实也没那么高.

说的穿了,明末一般满洲人对满洲的认同,无非第一是怕,怕满洲统治者严苛的军法治国,一方面是贪,贪图和满洲统治者一起抢的战利品.所以明末满洲是强军不假,对于死亡率的忍受能力和明军却是大哥别说二哥.

当然,对于满洲统治者来说,也是靠自己旗下包衣奴才同化生女真的,真要是自己旗下包衣奴死的太多,那还同化生女真个屁,搞不好就被同化了,这比战场上打几个大败战更可怕,所以对于满洲统治者来说一般满洲人对伤亡忍受度低,其实是好事,所以一般满洲人忍受死亡率低下的特点就被保留下来了.

而且原本他们自信的,在野战中的肉搏勇气,在与卫辽军的战斗中。却是现没有丝毫的优势,他们同样的武勇,同样的悍不畏死,时方的勇气丝毫不会输于他们,这让他们仅有的余勇更是烟消云散。

清兵虽然纪律战阵比明军森严。但对于主要以冷兵器作为主力的一般满洲人来说,其实更强调的是个人武勇,清兵也是如此。论个人战力经验。他们个个都比卫辽堡的军士强,但却没有卫辽军如此的强调团体与纪律。

平时卫辽军的阵形毛练就是残酷。在战斗中,卫辽堡军士配合的默契。更是深入到骨髓中去,他们从不单人作战,最少都是一伍对上不同的敌人。他们群枪1刺去,一往无前,漠视自毛的生死,似乎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让对手什么武勇都挥不出来,以前的登上城楼的满洲巴图鲁,就在祖大乐手下守城的新兵吃过大苦头,现在轮到这些清兵了。

对上卫辽军这种战斗意志强dà

的军队,除非你用蒙古人围困,截断粮道等办法——但是满洲人自己粮食也不足,也等不起,那就只能抱定与对方以命换命的想法,否则很难破解对方的攻击。但是这种做法,是那些清兵们不愿意的,他们只是强盗,他们很愿意欺软怕硬,抢些财帛回老家享shòu

,却是不愿意将命留在这里。

卫辽军这样的战术,越是大规模的战斗,越是占便宜。祖大乐估计。个人技艺不深但团体纪律出众的卫辽军,五个普通军士怕是打不过三个的普通清兵,但是三百个卫辽堡军士。就能与三百个清兵势均力敌。上了五百个或是一千个卫辽军,估计就能战胜同等数量的清兵。这两日的战斗,己经坚定了祖大乐这个信心。

在卫辽军的冲击下,前面那十几个马甲兵很快被杀散,露出他们身后一些躲躲闪闪的轻甲弓手,还有那些无甲的清兵跟役。

看着那些狂叫而来的卫辽军们,他们眼中都是露出了畏惧的神情,连那些牛录中精锐非常的马甲死兵都挡不住他们,何况自己?很快他们惨叫连连,又有数人倒在卫辽军的冲刺枪击下,不过这时那牛录章京己经领着白甲兵们冲到了。到了现在这些白只牙喇兵个个明盔明甲,内穿锁午甲。外穿镶铁片的皮甲,甲叶件露,片片都是那种精良厚实的柳叶铁片,上涂银光闪闪的白漆。前后胸口一个巨大的护心铜镜,铁盔上高高红缨,护耳。护颈,护眉一应俱全,背上一杆火炎边的旗帜随风舞动。

这些白巴牙喇兵手上都提着沉重的武器,有的拿着巨大的圆锤,有的拿着粗大的铁鞭,有的提着沉重的铁剑。有的拿着粗长的虎枪,有的提着铁制的长柄挑刀或是虎1牙刀。他们身上都背着巨大的步弓箭壶,还的还挂满了飞斧、铁骨朵等投掷武器。

这些白巴牙喇兵中,冲在最前面的。又是一个白甲指挥,这指挥满腮的虬髯,古铜色的脸上尽是风霜痕迹。肩宽手长,虎背熊腰,一看就是那种饱经沙场,作战验非常丰富的战士。他身上同样是红缨明甲背上插着一根斜尖的火炎旗杆。

他的右手上什么时候己经出现了一把沉重的飞斧,他目光锐利如鸷鹰。似乎己看准了某个要下手的猎物。

在这些白甲兵的后面,就是那个举着大旗的牛录章京,几个白甲兵与略把什兵紧紧地护在他的身旁。那些有甲或是无甲的清兵跟役也在各自拨什库与专达小头目的带领下呐喊着冲上来。

在杀散了那些马甲兵后,右哨乙队队官又指挥自己的兄弟继xù

冲杀,他的左臂有些不灵活,却是在方才的撕杀中,被一个马甲兵重重的劈了一刀,还好他身上的铁甲的力。这一刀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沉重的劈击力量下,他左臂的肌肉组织己是有些受损。

他身旁的两个护卫同样是带有伤痕,有一个右胸口的盔甲还被劈裂。那处的伤口不住渗出鲜血,他浑然未知,只是随着右哨乙队队官喊叫冲锋。他身前那个旗手倒是完好无损。

见那些白甲兵杀来,黄玉金扬着自己的长刀,大喝道:“兄弟们,杀鞑子!”

一伍伍的长枪军士,又是喊叫着随他扑上。在冲击杀敌中,卫辽堡平时的严酷练挥了本能,右哨乙队便是非常注重阵列的配合,他们队旗在中,两边是各一伍的长枪兵,后面又同样是一列三伍的长枪军士。

每一列军士都是同在一条直线上。不得有任何军士或是长枪伍过这一条线。如果某伍的军士前面没有敌人,那这个伍的军士就在甲长的判断指挥下,协助旁边的长枪伍向敌人的两翼起攻击。

正因为这样的配合,所以右哨乙队的普通长枪军士,杀散了那些只呈匹夫之勇的清军马甲,让他们恐惧四散。

不过在方才的战斗中,右哨乙队也有三人阵亡,数人受伤,其中还有一个甲长,该伍的指挥权,己经转移到伍长身上。布阵分拆后,甲长与长枪伍一起作战,有甲长的指挥,伍长们己经变成普通的战斗兵,不过依卫辽堡的规定,战斗中如果甲长阵亡,伍长便接过指挥大权。祖大乐还规定,如果伍长阵亡,便由伍中技艺更深的军士接过指挥权,总之。让军中的指挥结构不散。

除了阵亡的将士,此时右哨乙队所有受伤的将士都在坚持作战,方才与清兵的搏战,让他们勇气倍增。祖大乐的右哨只与山匪作过战,不过方才的经lì

,他们现自己也能与那些精锐的鞑子杀个难分难解,看来传闻中悍勇无比的鞑子兵不过如此。

杀敌的信心与勇气,让他们克服了疲累与伤痛,在队官的指挥下,他们的呐喊声如春雷一样滚过大地。

右哨乙队队官指挥军士们冲击,眼见那些白甲兵扑来,忽然他眼前一暗,就见几个什么东西向这边飞来,那些沉重的物器忽忽盘旋,凌厉非常。

右哨乙队队官大喝一声,劈开一个朝自己面门飞来的铁骨朵,他身旁一个护卫惨叫一声,被一把飞斧切在了脖颈上,那飞斧上绕着一根绳索,似乎那边在投射的瞬间,就拉动了绳索。那飞斧更是旋转而进,切在那护卫脖颈上时,给他造成了一个巨大的伤口,那边又是一拉,那飞斧离他而去,一股鲜血从那护卫的脖颈上喷出来。

那护卫尤是踉跄向前冲去,直到奔出好几步后,才无力地瘫倒在地。

又有队旗右边一个长枪伍的甲长。他的右脸上插着一根铁骨朵,那边的骨头全部碎了,还有他胸前的铁甲上,也是深深地切进一把飞斧。那甲长挺着旗枪,加上他这伍的长枪兵又是冲锋在前,分外的引人注意。投来的一波利器中,就有两把招呼上了他。

痛楚的哼叫声接连响起,这一波的武器投掷,竟又造成了右哨乙队军士前后数人的伤亡,几个卫辽军士痛叫着摔倒在地。

357圆阵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这个年代,火铳的威力,射程还远远达不到碾压冷兵器个人武勇的地步,文明民族对抗野蛮人主要还是靠纪律和集体,火器远远没有升级到火海,人的勇气还是能压制住火器的力量,火铳再先进,野战也要过白兵肉搏这一关.

而这次战斗规模实在有点小,祖大乐军战斗中队形优势在混战之后不久就基本消失了.

转眼之间,最前面一波己经有七、八个白甲兵扑到,金铁交击,双方对撞在一起。

那个白巴牙喇兵的指挥,在他扔出飞斧杀死了右哨乙队队官的一个护卫后。右哨乙队队官连同余下护卫旗手己是冲到近前,那护卫的长枪直刺他心口。那指挥身子灵敏地扭动,那长枪挨着他的身侧甲叶擦过,他己是拔出了腰背上的双手重剑,那重剑重重劈下,那护卫的头颅就飞上了上空。一股血雨喷出来,他无头的尸身扭动几下,重重地摔到在地上。

右哨乙队队官红了眼,这护卫就跟他如亲生兄弟一般,却是如此的惨死,他大吼一声,从那指挥的侧后,手上的长刀重重向他头上劈去。这一刀势必无,法躲闪,不料那指挥毫不犹豫,头往后扬,手臂抬起,以手臂与腰背处的盔甲对上右哨乙队队官的长刀,一声重响,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那指挥虽然披了双层的重甲。但整个臂肩处还是差一点被右哨乙队队官砍下来。

那指挥痛楚地吼叫着,右手上的重剑抡起狠狠劈下,重重劈划在了右哨乙队队官的肩脖处,铁甲破开,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右哨乙队队官痛得几欲昏去。他摇摇欲坠,那旗手抢上一步。上去扶住了他。

那指挥又扑了上来,正要再补上一剑,后面一排中间那伍的长枪兵己是有三根长枪向他刺到,他劈断了两根枪头,但刺向他右肋处的那根长枪他却是破不了,那长枪破开他的两层重甲,从他右肋处深深刺入他的体内。

那指挥痛得全身抽搐,猛然他一声吼叫,竟用左手扭断了那长枪的枪杆,贴上一步,手中重剑直刺进那个长枪兵的小腹,,天枪兵痛不欲甘,他口中涌出大团的血块,他紧紧地枫仕”心身不放手。

眼角的余光中。那指挥看到一个被他劈断枪头的长枪兵,丢弃了手上的木棍,抽出腰间的长刀,恶狠狠向他的头颅处狠狠劈来。

在与这指挥搏战的同时,这伍余下的长枪兵,连甲长在内,又是对上了后面扑来的两个白甲兵。

血雨喷散,那指挥的头颅飞上天空。那两个白甲兵见那指挥被斩。眼中都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他们更是吼声如雷。很快的,那两个被劈断枪头的长枪兵,在拔刀杀死那指挥后,也是急急舞刀迎了上去。

右哨乙队队官受了重伤,他挣扎扶着队旗。只是指挥着战斗,那旗手则是抽出兵刃,护卫在他的身旁。

战场的撕杀血腥而残酷,睁眼之间,双方己经有数人死伤。很多时候双方接触,在一击之合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这需yào

眼力与力量的配合。任何武侠小说的闪展腾挪的所谓技巧都是无用。

方才队旗右边那长枪伍的甲长中招,他痛极怒吼,不知哪来的力量。仍是挺枪挣扎向前冲去。对上他这一伍的有两个白甲兵,其中右边一人拿着根粗大的铁鞭,左边一人拿着把铁制的长柄挑刀。

那甲长大喝声中,这伍的长枪兵分两处迎上二人,有两根长枪1刺向那拿着铁鞭的白甲兵,一根长枪从正面刺他心口位置,一根长枪从侧面刺他的左肋位置,那甲长脸上插着铁骨朵,胸前插着飞斧,满脸满身的血。他摇摇欲坠,仍是挺着旗枪坚持指挥。眼角的目光还看向后边继xù

冲来的白甲兵们。

卫辽堡军士每日苦练长矛冲刺,很多人在二十步外练习刺击,都可以刺中目标位置,他们尖叫着冲来,威势非同小可。刺向那拿着铁鞭白甲兵的两根长枪枪势猛烈,配合巧妙,极难阻挡,随便中了那根,都是致命。

看着刺来的长枪,那白甲兵眼中闪过惊讶的神情,没想到明军的枪势如此猛烈狠毒,自己从军多年。似乎很少遇到过,不过他饱经沙场,虽惊不乱,狠狠一鞭打向那刺向自己心口的长枪,将他枪头打歪出去,还碰到了旁边那根长枪,让它擦着自己身侧的盔甲而过。

同时他抢上一步,手中的铁鞭重重地打在那个刺向自己心口的军士头上,那军士头盔破裂,脑浆与鲜血四溅,他惨叫着向后摔到出去,滚倒地上痛苦地叫着。

不过他忘了站在一旁的那位甲长,就见那甲长找准了这个机会,他一声吼叫,用尽全身的力qì

,枪如游龙,手中旗枪一下子刺入那个白甲兵的咽喉内。那白甲兵挣扎地看向那个甲长,眼中满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那甲长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他满脸的血。右边脸上还插着根铁骨朵,那笑容却是显得有些狰狞。他一枪1刺出后,全身的力qì

也似乎失去了,他再也坚持不住,轰然倒在地上,己是气绝,只是脸上还残留着那种喜悦又得yì

的笑容。

后面白甲兵继xù

杀来,后面一伍的长枪兵冲上数步,护住了前面一伍长枪兵的侧翼。

祖大乐闭上了眼睛,前方激烈的撕杀只离圆阵十几、二十余步,从中军临时搭起的一个小高台看去,前方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可以看出,战事无比的惨烈。己方下大力qì

训liàn

军士的小配合与小战术也是卓有成效的。毕竟战斗靠的不是单纯的武勇而是团体间的配合,战场上个人再厉害。也比不过集体的力量,很少有敌军能防住同时从几个方向刺来的长枪。

不过己方毕竟是新操练不久的军士。战场上搏杀的经验与技艺远远不能与清兵中最精锐的白甲兵相比。或许每杀一个白甲兵,就要用自己两到三个的长枪兵来换,虽然这种交换比是值得的,毕竟白甲兵都是清兵各个牛录中的精华,基本相当于关宁军的亲兵,需yào

至少十年的时间来培养,死一个少一个,而自己练一个长枪兵出来,只需不到一年。

不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些军士都是自己苦心培养出来的,看着他们伤亡,祖大乐怎么会不心痛?

祖大乐估计右哨乙队的军士伤亡不他心如刀割,叹息着闭上双目。

不过很快的,他又睁开眼来。眼中现出坚定的神情,喝道:“右哨丙队出战。”

韩朝咬着牙齿,也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鼓声再起,一波数十人的卫辽军又是呐喊冲出,他们挺着长枪,急急冲过右哨乙队的前方接战。右哨乙队残余的士兵们,则是趁机退了回来整队。

退下来整队时,乙队的队官右哨乙队队官不由流泪,他这一波的战斗中。估计有杀死清兵马甲兵四人,杀伤三人,还杀了三、四个清兵弓手与无甲跟役。那些白甲兵也杀了五人,估计又杀伤他们中的三人。不过他自己也阵亡了十三人,其中还有两个是自己护卫,一个是甲长,两个是伍长,此外还有七、八人伤势不等。连自己也是身受重伤。

他这一队的长枪兵,己经完全打残了。

祖大乐将右哨乙队队官招来,好言安慰他。祖大乐向他承诺,等战后,自己定会为这一队的将士请功。见他摇摇欲坠,祖大乐让军医官领着医士们为右哨乙队队官等人疗伤。圆阵内的诸人,也是佩服地看向右哨乙队队官等人。死战不退,身被数创,真是好汉。

祖大乐看向前方阵地,那边又传来激烈的撕杀声,祖大乐估计连先前的火铳射击,还有方才的肉搏血战,这个牛录的清兵,前后伤亡人数应该在六十人以上,其中有一大半还是该牛录中最精锐的马甲兵与白甲兵,他们应该也快支持不住了。

烟尘滚滚,铁蹄声响,在韩朝右哨又一队长枪兵出战后,祖大乐一直关注的那队清军精骑出动了。

先前他们远远的聚在离卫辽军圆阵外二百多步远的地方,一声不响的,不过对他们的动静,祖大乐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此时他们出动后,祖大乐反而松了口气。

呐喊声响起,又是另一个牛录章京领着自己的数百步兵,朝圆阵右边的后哨处杀来。祖大乐更是放心,圆阵的正前方敌我正在缠斗。骑兵不能攻击,右边又有敌军步兵攻击,看来清兵的铁骑,只会攻击自己圆阵的左部与后部了。

随后那些清兵骑兵冲得越来越近,果然和祖大乐预料的一致。

祖大乐布下的圆阵。没有任何的左右翼与后方一说。任何一面都是正面,兵力都是平均分配,在防守上,没有薄弱之处。

这种阵法,好处是不容易被击破,坏处是难以追击和反击——不过这种情况下,祖大乐显然没有考lǜ

后者.

358击退

为了鼓舞士气,祖大乐他亲自大声喝令迎战,圆阵余者三处的火铳兵都是准bèi

,在的左哨部。布置那边主管火铳兵的一个队官大声喝道:“火铳手准bèi

,杀鞑子。”

昨日之战后,由于左哨部的伤亡太多。加上还调了一队的军士前去防守圆阵后部,所以布置在这里的火铳兵只有六十五人。其中最前面三排还是四十五人,只有布置在圆阵两角的火统兵为二十人,两边十人,各分两排肃立。

听了队官的命令后,哗的一声,正前方的火铳兵都是前两排蹲下。后一排站立,并再次检查手上的火绳子药等情况。只有两角处的火统兵前排蹲下,后排肃立。

看看那边的清兵骑军己是加快了冲击,快要进入百步,那队官又是按照操典喝道:“后层射击准bèi

。”

火统的移动声响,立时站在正前方第三排的火铳兵,还有两角处的第二排火铳兵都是举统瞄准了奔来的清兵铁骑。那些骑兵一人双马,尽是该牛录中最精锐的白甲,马甲。步甲兵,共有一百多人,数百匹马的蹄声密集,尘土飞扬,大地都似乎在铁蹄的击打下剧烈震动。

看惯了关宁军家丁骑兵分散使用的士兵们,万万没想到集合在一起的话,这骑兵的冲击竟有如此威势,不说前面的那些火统兵心脏剧烈地跳动不停,脸上涨得通红,就是圆阵内侧的左哨长枪兵们,也是个个脸容变色,很多人额头上淌下豆大的汗珠,不知是太阳晒的,还是自己紧张的。

眨眼间,清兵精骑冲入百步之内。大地的震动更是剧烈,击打得人的心脏咚咚作响。看着黑压压的骑兵潮水般而来。很多火统兵握着自己火统的手都是紧得骨节白。

六十步。

“射击!”

从圆阵左侧腾起一股烟雾,先数道火光从左侧的圆角处冒起,接着闪遍了整个的圆阵左面。

震耳欲聋的火统声响起,后排的二十五个火铳兵一齐开火,人叫马嘶。立时便有数个清兵被从马上打下来。射人先射马,由于圆阵狐度的关系,从圆阵左角起,有一些火铳手是从侧面向那些骑兵射击,加上马匹的目标大,清兵又是一人双马。一共有十余匹马被卫辽堡的火铳打中。

清军的马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响的火铳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将它们吓到了,加上一些马匹中弹,巨大的痛苦与刺激下让它们暴怒起来,它们乱蹦乱跳的,或是在地上打滚,一些清兵控zhì

不住疯狂的马匹,有几人被甩下马来,有两个到霉蛋甚至被后面冲上来的马匹踏成肉泥。清兵的骑兵冲阵立时一乱。层准bèi

。”

立时打完的火统兵急急退回阵内,前两排蹲着的火统兵第二排站起。第一排继xù

蹲着,他们又是紧张地将火铳瞄准了前方继xù

冲来的清兵精骑。

那些清兵努力控zhì

着马匹,将自己的身子尽量放得低低的,眨眼间他们又是冲上来。震耳欲聋的火铳声再次响起,一共有四十门火统向那些精骑尽情喷射出灼热的弹丸与硝烟。

离得这么近,立时又有十余个清兵惨叫着被打落马下,更有二十余匹马被打死或是打成重伤,它们浑身浴血,更是狂起来,向后面或是旁边乱跑,让那些清兵的阵列更是混乱。

看到这个情形,祖大乐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祖大乐估计冲在第一波最前面的那些马甲兵己经折损过半,虽然后面那些步甲与白甲骑兵还是继xù

策马从那些混乱的马匹两边冲来,不过这些人的冲击威势己经大大减弱,对己方造不成什么威胁。

通过刚才的战斗,祖大乐也可以肯定。以后自己不需yào

拒马与车阵,仅用火统兵,就可以有效地抵挡那清兵铁骑的攻击。

那些火统兵射完后,急急奔回阵内。同时左哨圆阵内的枪盾兵与长枪兵也准bèi

迎战,他们竖起长枪。寒光闪闪的枪林立时对准了那些冲来的马匹。前面那两排枪盾兵,还紧急竖起了盾牌,将整个阵形遮蔽的严严实实的。

一波一波的清兵精骑从离圆阵外的十余步控马掠过,一片的飞刀,标枪,还有飞斧铁骨朵等而来,还有些善射的弓手射出箭来。圆阵内传来一片闷哼声。那些清兵骑在高高的马上,视野辽阔,不时有一些圆阵内的卫辽军被标枪或是飞斧投中。

而且他们的飞斧标枪,后端大多绕有一根绳索,在投射的瞬间拉动绳索,那飞斧或是标枪旋转前进。在投出去时嵌入对方的盾牌,只要往回一拉,可以刺破毁坏盾牌或是盔甲。



前面几波的清兵精骑奔去后。圆阵左侧枪盾兵的盾牌几乎被一扫而空,后面跟来的清兵铁骑,更是策马纷纷射来利箭,又投来了大量的飞刀飞斧铁骨朵等物。清兵的骑弓威力卫辽军几乎人人盔甲,只要不被射中面门,伤势一般不重,但要命的是他们的飞斧标枪等物,只要被投中了,不死也要重伤。

痛哼声连连响起,这边列阵的长枪只或是枪盾兵们,他们纷纷被投中。眨眼间,这边竟有十余人伤亡,由于这边的火统兵网打完,装填不及。又没有遮掩,那种光挨打不能还手的感觉要让人崩溃。

好在这时在圆阵内那些闲着没事干的右哨火统兵纷纷涌到,他们从该处圆阵的两角处,或是胆大的冲到枪盾兵的前面,对准那些策马奔来的清兵骑兵纷纷开火。

十几步的距离,好大个的目标。又是从侧面射击,等这些清军骑兵从这处的圆阵外冲完后,他们己是有十几人,还有众多的马匹到在了右哨火统兵的轰击之下。

更让那些清兵想不到的是,他们前面几波的骑兵从该处圆阵冲过后。路过圆阵后部的防守范围时,该处圆角与正面的火铳同样从侧面纷纷开火射击,等他们回醒过来,拼命策马奔到远处时,在这圆阵的后部位置,他们又留下了十余具尸体。还有诸多被打死打伤的马匹。江清兵精骑狂奔到二百步外才停了下来,他们下马曲。“下,只方竟有三十余人的伤亡。大部分是那些马甲兵与步甲兵,其中更有五、六个白甲兵的伤亡。

那牛录章京擂胸大叫,心痛无比,自己一个牛录才十七个白甲兵。竟一下子折损了这么多,还有那些披甲战兵,都是自己牛录中的精华,竟这样白白失去了,明军火统的犀利。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特别是冲阵时明军火统手从侧面射击。那几波的损失最大。

环顾左右,除了一些没被打中要害的披甲战兵还坚持回来外,余者中弹落马的战士,怕都是凶多吉少。不比在地面上冲阵,骑兵策马狂奔。如果他们中弹落马,大多没有存活的可能。

不但如此,那些没被明军火统中要害的战兵们,就算他们坚持回去,以抽们那落后的医疗救护。这种炎热的天气,光是伤口感染,又要折损很多人。

此外还有数十匹战马,或死或伤。也是不能再使用,此次的损失太大.

那些清军骑兵都是呆呆地站着。真没想到,仅是一个。冲锋,己方就损失这么大,他们一向引以为傲的骑射,在对面明军密集的火铳方阵下,完全没有优势。

一个分得拨什库愤nù

地叫道:“巴雅大人,让我们的勇士再冲上去,挨近上去步射,不相信那些汉人不溃散。”

那牛录章京喝道:“教勒多,你想我们的勇士都死光吗?挨近步射。就算射光那些汉人的火铳手,我们的勇士又要死伤几十人,我们己经死不起了!”

不说这个牛录章京恼怒,此次冲锋死伤的尽是他们牛录中的精华。那些披甲战兵,就算一个步甲,最少也要花五、六年的时间培养更不要说那些马甲或是白甲兵,个个都是久经战阵,只有武艺好,战场经验充足的老兵才能充任,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补充的。

死伤这么多人。那牛录章京知dào

自己这个牛录在旗中己经是废了,没有五年的时间,不要想恢复战力,而且谁知dào

旗上会不会拨下丁口勇士来补充自己的损失,没有补充,自己牛录在十年之内不要想有大作为。

还有那些死伤的战马,它们的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死了那么多马匹,对整个牛录。甚至是甲喇,都是个严重的打击。

那牛录章京红着眼,恶狠狠地看着圆阵那边的明军道:“看清楚他们的旗号,以后离这些汉人远一些。我们满洲勇士的威风,应该施展在那些汉人妇孺身上才是!”

在圆阵的正前方,领着步军攻击的那牛录章京同样在后悔。虽然自己亲自挥旗冲锋,不过明军并没有后退。在他们第一波长枪兵后退整队后,第二波的长枪兵又冲了上来,他们死战不退,己方勇士的伤亡在不断地扩大。

359胜利

一个基层的指挥官,在冷兵器时代一腔热血是没错的,但是作为中级以上的指挥官,动不动就热血沸腾,其实和热血上头区别也就不大了.

最初的激扬过后,那牛录章京忽然醒悟过来,自己牛录中的精兵己经快要打光了,伤卜人数己经近七十人,其中大部都是自己牛录中最精锐的披甲战兵,那白甲兵,更是伤亡了大半。

不知不觉,自己的牛录己经废了,一股极度的后悔忽然涌上那牛录章京的心头。

从私人角度来说,满洲的奴隶主制度决定了,没有自己的实力,就是爱新觉罗皇室也只是一个空头牌位,这就是八旗制度赤裸裸的弱肉强食——甚至满洲入关之后,闲散宗室也就是一个月领不到十两银子,高贵的皇室血统,也就价值这么几个钱.何况是自己呢.

从整个满洲的角度来说,满洲男丁稀少,根本打不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所谓胜利,这种胜利打多了,满洲人保不齐就亡国灭种了,和败仗无异.

具体到这次战役来说,主要的攻击目标是大凌河那边的祖大寿,事实上大凌河那边的祖大寿已经弹尽援绝,如果不是副将何克刚牵制,祖大寿早就头像了——实jì

上就算副将何克刚拼死反对,祖大寿也准bèi

杀何克刚投降了.

那么攻击祖大乐能得到什么呢?粮草而已,没错假如祖大寿再能坚持半年,那么对于粮草不足的满人来说,祖大乐的这批粮草就势在必得,付出多少代价也是值得的.但是在祖大寿随时可能出城投降的情况下,无非就是锦上添花罢了.

甚至如果在这里损失太大,锦上添花反而可能变成画蛇添足!

毕竟关宁军这种军阀,说到底还是枪杆子决定话语权,不是南方那种诗书之家,讲究个嫡出庶出之类.一旦祖家甚至关宁军发xiàn

祖大乐比祖大寿实力更强,抛弃懦弱无能的祖大寿,决定支持能打仗的祖大乐——这都是十分可能的事情.

这种事情,在满洲自己内部都是屡有发生,最近的就是努尔哈赤排斥了作战能力不如自己的舒尔哈齐——这就是边境军头的规则.

如果满洲大凌河击败祖大寿,反而成就了祖大乐的名声,那么即便是满洲掌握了祖大寿,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留下他,方便了祖大乐整合祖家,把他放回去的话,那么皇太极这次的战略目标基本就失败了,只会让自己在满洲议政王大会的声望继xù

下跌——所谓的战术胜利,战略失败就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牛录章京固然想不到这么多,可是很多事也不是不懂,自然心里就出现了动摇的情况.

就在此时,圆阵的左边与右边都传来明军火铳的射击声,那牛录章京看去,就见左边那些精骑纷纷落马,然后他们奔得远远的,再也不回头。

再看向右边,似乎那边的牛录章京也看见了这边的严重伤亡,便令一些辅兵还有无甲的跟役持盾当前进攻,死兵及白甲兵们在后押阵,以减少牛录中精锐战士的伤亡。

可惜辅兵们可没有那些披甲战兵的作战意志——毕竟他们多是被当做包衣的汉人——能为了活下去当奴隶的人,还能指望这种人怎么勇敢么,他们被后哨火铳兵三层射击后,眨眼间死伤三十多人,看着身旁兄弟被火铳打中的惨样,那些无甲清兵跟役当即就溃散了。他们席卷回去,就算后面有该牛录中最精锐的马甲兵与白甲兵押阵,虽然恶狠狠的斩杀了几个人,但是砍头显然没有铅1弹打的人生不如死威胁大,自然也是镇压不及,只得跟着逃了回去。

看到圆阵两边的情形,这边的清兵们更是没有战心,溃败己经不可避免,那牛录章京叹了口气,他的牛录大荐摇动,该处的清兵们松了口气。都是潮水般随旗退了下去。

清军曾规定,在战时抢回己方勇士的尸体,并将其背负回乡后,就可得到该人一半的家产。不过该牛录的清兵退却时,除了拖回少部分战死者的尸体,还有一些伤者跟着跑了外。大部分战死清军的尸体,还有很多的重伤员,都是丢弃地上不顾。

放眼看圆阵的两边,同样是如此。

看周边的清军纷纷败逃,圆阵内一片欢呼,连靖辽堡城头的明军同样是大声欢叫,祖大银与祖大通终于放下心来,自家大人的军队,在野战中同样打得那些鞑子兵尸横遍野。野战无事,他们就放心了。

圆阵内传来鸣金收兵的声音,面对北方野蛮人,自己的部下又多是无马的新兵,野战中保持严整的队列是要所以祖大乐就不下令追击了。

将右哨丙队招回圆阵,又吩咐将死伤的将士放于马背上,祖大乐大喝道:“结阵!”

“哗!”的一声,卫辽军由圆阵又变成方阵,每边的长枪兵火铳兵都是转为同一个方向,看齐。将武器持靠自己肩头,昂然站立。

祖大乐要让那些清兵知dào

,自己不但有能力防守,还有能力进攻,他大喝道:“卫辽军,前进!”

整齐的鼓点响起,整个方阵缓缓向前逼去。如一个移动的城堡。长枪火铳如林,方阵中每个长枪兵与火统兵,他们脸上都带着骄傲的神情,他们可以在守城战中打退那些鞑子兵,在野战中,同样可以!

经过血与火的战斗。整个卫辽军的战力雄心。都是生了本质上的蜕变。

见明军军阵缓缓而来,气势锐不可当。周边的清兵都是吃惊变色。他们更是撤tuì

得飞快。

远远的,在那边的大阵中,那甲喇章京目瞪口呆地看着各方败退下来的清兵们,己方的勇士竟然在野战中失败了?这不是攻城之战,而是野战,他们最引以为傲的野战。包括一向让他们自豪的骑射在内。

这种打击对那甲喇章京是致命的。他不可相信地站在大毒下,久久说不出话来。不但如此,那些明军还敢结阵逼近上来,这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他身后的牛录章京宁尔佳看着前方败退下来的清军,则是眼中露出兴灾乐祸的神情,看他们还敢取笑自己,现在还不是一样损兵折好了?

看明军方阵缓缓逼来,那牛录章京扭咕禄吃惊的同时也有些紧张,他低声道:“颜扎大人,明军火器犀利,还是鸣金收兵吧。”

那甲喇章京痛苦地闭上眼睛。很快的,号角声响彻了战场,那些撤tuì

的清兵们松了口气,个个飞快地跑下来。等他们退下后,那甲喇章京略一清点,这场野战,三个进攻的牛录,步骑在内,竟又损伤了一百三十多人,犬部分还是精锐的披甲战兵。还有众多的战马。

加上昨日的攻城之战,方才攻打靖辽堡死伤的人数,他这甲喇的军队己是伤筋动骨,那甲喇章京可以想象回去后,本来就脾气不好的豪格会是怎样的暴怒。

那甲喇章京流泪不己,为自己的命运忧虑,他下令撤军,清兵军阵缓缓后退,最后退回了大营内。再也不肯出营一步。

卫辽军的方阵列阵逼进一百多步后,见那些清兵不断后退,没人敢上来攻击,最后更是撤军离开,祖大乐更是放下心来,他下令阵内的夜不收还有一部分的长枪兵火统兵出去打扫战场。

在祖大乐的命令下。一队队的军士纷纷从阵内奔出,他们清理战场。将清兵尸体上的级砍了,将他们的盔甲拔下,各处散落的兵器收起,那些重伤呻吟的清兵伤员同样一刀砍了,将他们的级割下,还收拢了十余匹四散奔逃的清军战马。

这时靖辽堡的城门打开,祖大银与祖大通二人带着堡内剩余的军士出来。很多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可以看出先前守城之战的惨烈。二人来到祖大乐的面前,深深拜伏,哽咽道:“多谢大人舍命相救。”

他们身后的靖辽堡军士同样是跪倒一片,异口同声地道:“多谢大人相救之恩。”

祖大乐感慨地看着他们,温言道:“诸位兄弟请起吧,我等皆是同袍兄弟,我祖大乐又岂会丢下你们不顾?”

他对祖大银与祖大通道:“两位兄弟起来吧,你们守城辛苦了。”

二人红了眼,更是深深拜伏:“愿为大人效死。”

祖大乐将他们拉了起来,韩仲等人也是涌了上去,与祖大银几人相见。还有很多的卫辽堡军士也是上前与靖辽堡军士欢笑,场地上一片的热闹声。

祖大乐下令收兵进靖辽堡堡,临走时。战操己是全部打扫干净,那些清兵死了的马匹也是全部抬走。能吃的肉就尽量不要浪费。

众人带着级缴获。一路谈笑刚才那场战事,在靠近靖辽堡的迎恩门前时,触目尽是战场的惨烈景象。这里到处是鲜血,城墙两边还残留着清兵攻城的盾车及云梯。

依祖大银说的,靖辽堡军士杀伤勒子兵不少,可惜城下有一部分尸体被他们抢了回去,砍到手的级,只有十余颗,不过这军功也是不了。

祖大乐等人进堡时,受到堡内军民极为热烈的欢迎,从城门口到街道的两边。挤满了前来迎接的男女老少们。

360关宁军的内部矛盾

祖大乐胜利的消息,不久就被豪格得知,豪格本来就脾气暴躁,加上这次威望大损的皇阿玛必须胜利的漂亮——可是这次祖大寿似乎学习了刘白羽的一些用兵之道,亲兵战斗力不输于满洲的精锐白甲,一般的关宁军也接近了满洲战兵的水准,硬碰硬满洲没占到什么大便宜,如果不是皇阿玛用城外筑城,反守为攻的办法,只怕就不是好不容易才逼迫祖大寿投降——而是无功而返了.

如果真的那样,于公于私都是一场大灾难,于公来说,汉人是满人的百倍,一旦努尔哈赤好不容易才确立的满洲不可战胜的神话被打破,汉人人人不再惧怕满洲,就算皇太极用兵如神,大明将军愚蠢如狗,伤亡比达到十比一,次次大胜,满洲也只有失败的结局.

于私来说,皇太极豪格父子连续失败的话,只怕满洲皇帝制度又要退回议政王大会去了——听说蒙古尔泰那莽夫招募生女真和蒙古流民放羊等方面,做的相当不错……

“主子饶命!看在我多年为了大汗流血流汗的份上,没有功劳还有苦劳……”那牛录章京吓得伏地不起,不断磕头,地上都多了一摊暗红色的血迹.

“你个没用的奴才!几百精锐白甲,这都是我们两黄旗的骨血啊,就这么让你丢了,刮了你都不解恨!”豪格气的直接要拔刀,不用鞭子抽了!

“住手!这次他们损失1精锐太多,本该处死,不过也挡住了关宁军的精锐!功过相抵,打二十鞭子吧……”

挡住了关宁军的精锐!功过相抵?如果说这话的不是自己敬爱的皇阿玛,豪格直接就吐到这人脸上了,祖大寿已经决定要投降了,那牛录章京不过是去打草谷的,结果便宜没占到,损失极大不说,还画蛇添足差点让招降祖大寿起了变数,这种蠢材,怎么杀都不解恨啊!

不过这么多年来,豪格对于皇阿玛高瞻远瞩这一点是坚信不疑的,摆了摆手,让自己亲卫把那牛录章京拖下去打二十鞭子,而后对着皇阿玛请教起来.

“你这孩子,要记住汉人有句话,不痴不聋,不做家翁,不是每件事都要较真的.”皇太极自从服了神药之后,身体虽然还是一日不如一日,但是精气神好了许多,而且也不受终日咳嗦的罪了,不明就里的满洲贵族觉得他病好了,只有皇太极自己知dào

,自己没几年了——自己必须在几年内教好豪格,否则这直心眼的孩子没了自己可怎么好啊

“汉人还有句话,叫养痈成患呢!”豪格不服气的说道.

“你这是生搬硬套了,这祖大乐能打又如何?他又没有骑兵,汉人么,步兵练得再厉害,也只能防守,要是离开汉人的城市远了,断绝粮道这一招就让汉人名将没招了.”

“可是阿玛,祖家可是很有钱的,如果倾尽全力支援这祖大乐,草原上又出了巴特尔那个叛徒,建了一个什么黄金堡,我们也控zhì

不住马匹……”豪格疑惑的问道.

“呵呵呵!你当汉人是我们满人呢?能者为尊?汉人讲究的长幼有序,祖家虽然很有钱但是如果倾尽全力支援这祖大乐,那么祖大寿怎么办?让出权利,不要荣华富贵?你要记住,汉人虽然自称文明,鄙视我满洲是蛮夷之辈,实jì

上汉人的文明早就进入了死胡同,容不得能臣良将,很多时候,我们打不到的,汉人自己就会帮我们打到.再说了,你以为满洲真倒了,祖家会有好日子过么?”

“但是皇阿玛,我们不是要祖大寿投降么?如果这样的话…….”

“祖大寿投降?那也是祖家首鼠两端罢了,毕竟明朝几百万银子的辽东饷银不是咱满洲拿得出来的.你不要当真了……”皇太极笑呵呵的说道.

历史不是简单的戏剧,黑脸白脸那么清楚,而且作为一个利益集团,也不是一两个首领就能决定的——其实经济决定政治,政治决定军事,想了解关宁集团.

就要先分析关宁集团和关宁集团的利益构成好了。首先因为朱元璋的小财政政策,明军的主要收入不是军饷而是赏赐和屯田收入,明朝的的将领们和现代意义上的将领是大不相同的,他们控zhì

的不是军队,而是军户和军屯,可以理解为地主(我是觉得差不多)。他们完全控zhì

着自己的军屯的产出,理论上以这个产出来维持军队。

但是按照朱元璋本意,一般的卫所兵,只是辅兵和剿匪之用,精锐是各大王府的亲兵——不过作为现代人都知dào

,分封诸王的后果,无外乎三种,一是中央彻底消弱诸王,中央集权,这是平定七国之乱的汉朝,二是中央权威沦丧,藩王混战导致外来入侵或者其他势力崛起,这是东晋八王之乱,五胡乱华。三是藩王造反夺取中央,这就是我大明的朱棣了.

朱棣藩王造反夺取中央之后自然要对藩王解除兵权,而后随着文官的崛起,边军的情况更是每况愈下,再加上小冰河期农业生产的巨大难题,明末往往这个产出并不足以让他们维持一只常规军,这个产出只不过能满足将领们的地主生涯以及军户们的温饱,只能还能养一批打手(即家丁)。而根据大明朝轻徭薄赋【就是对军人实现卸磨杀驴】在战争时期,朝廷才给这些军队发饷银,发装备、粮草、器械。而这些东西也不是直接发到军队手里,往往和东西一起来的还有文臣监军和太监监军。这个就是明廷限制军阀的手段了。那么对关宁集团来说,如果他们想得到更多财富和利益,他们能怎么做呢?

1、提高单位土地的产量,在小冰河期的气候和低下色生产力下,比较单一农业社会里,这个办法是不太现实的。

2、克扣更多军户的财富,这个军户已经比乞丐差不多了,军人都去当苦力,军属都出去当妓1女了,除了贩1卖人体器官这种丧尽天良的玩意,还真的没办法再榨油了——问题是那个年代你再心黑手狠,也没有那个技术不是?

3、取得战功,这个比较理所当然一点,军队嘛,功名当然马上取了,可是,这个是技术活,可不向伸手要钱或者克扣饷银那么简单。而且敌人也不会一直打一直有,而一直有一直打还能打赢那就更难了,何况一直有一直打还能打赢那就会被朝廷忌惮,李成梁会做人,够心黑手狠吧?下场如何?说的穿了,在大明皇帝和文官眼里,这些军人和狗没啥区别,有贼还能护家就给口肉,没有贼就自生自灭【包括军人做苦工,军属出来卖身】,能威胁到主人就直接杀掉了事。

4、这个就是关宁集团现实中所采取的手段了。首先,要处于战争状态,辽西当时的形式的确如此,这样,朝廷就需yào

给关宁集团发饷、发粮、发装备(暂且通称为战争补贴)。但是,往往随着战争补贴一起来的还有文臣监军,如果想得到战争补贴,但是又不用去拚命,这个技巧就就非常重yào

,最好就是保持一种低烈度的战争状态——也就是在辽东修碉堡——不过再好的技巧——还要文臣监军配合.

但是大明朝的制度里面,文贵武贱,武将和同级的文官们比,和奴仆都差不多,那么关宁军如何摆平身为一品文官,手持尚方宝剑的督师呢?

其实这也简单,文官不是铁板一块,加上朱元璋玩的低薪水制度,文官们只能搞点副业.只是偷税漏税么,毕竟不是哪里的商业都像江南和山西一样发达,我大明士绅实jì

上也是可以免税的,导致官员们只好动手到军饷上了——也就是说,因为共同的利益,实jì

上许多文官和关宁集团结成了利益集团.

辽东历任的主管里面,王在晋和高弟可以一起拿出来说,这俩人跟关宁集团的关系都不好,为什么呢?因为他们两个对于辽西的态度跟关宁集团的根本利益相左。他们认为辽西不可守,成本太高,认为应该放qì

辽西,退入关内,构筑关蓟防线,补给线的拉长会极大地增加资源不足的满清的负担。

不管这个理论对还是不对,这个事情他本身是致关宁集团的根本利益于不顾的。关宁集团本身就是地主,资产阶级,让资产阶级放qì

自己的主要资产变成无产阶级,那是相当难的,和要他的命是没有太大区别的。其实关宁集团一直到明朝灭亡,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投靠满清,根本就是维护自己的土地利益,满清也不得不用裂土封王来收买关宁集团,当然反过来倒是很会让人很有积极性,这点可以参考建虏。所以,这俩人都下台了,而且下台的速度相当快。

当然有人会抨击两人没血性,胆小什么的,不过打战不是街头斗殴,说这些的人,基本都是心理年龄不超过三十.

361关宁军的利益

接下来就是另一个观点的代表了,孙承宗(其实王化贞也可以看做这个观点的代表),孙阁老和关宁集团是有过那么那么一段蜜月期的,那是在老孙刚来的时候。孙阁老否决了王在晋的放qì

辽西的观点,认为辽西还有可为,这点大得关宁集团赞赏,根基保住了,所以孙阁老跟关宁集团开始了蜜月期。这个蜜月期也不太长,在宁远城修完后,孙阁老就开始考lǜ

收复辽东的问题了。这个问题又伤害到关宁集团的利益了,为什么呢?从两个方面考lǜ

可以这样想:

1、先往好了想,如果关宁军打赢了建虏,那么战争是不是就结束了呢?结束后,关宁军恢复其乡巴佬地主的身份,按照大明朝廷的规矩,如果关宁军战斗力迅速垮掉,只怕不会再给他们一个铜钱;保不齐和宣大的明军一样,男的做苦力,军属做失足妇女.如果关宁军战斗力还行呢?就想对付李成梁一样借助外患一点一点消灭掉.就算是祖大寿和戚继光一样会做人,那也不行,毕竟大明朝党政太厉害,你抱大腿也就是得罪了另外的文官,风水轮流转,早晚还是要完——其实说的穿了,你打赢了,朝廷皇帝百姓都可以松了口气,却是断了从辽东饷银分肥文官们的财路,这种不长眼的货色,不打你的脸,打谁的脸?

2、这还是好的,往糟糕的局面想,打输了呢?那问题也很严重,打输就会死人,如果是一般的军户也就罢了,不就是个农奴么?这年头大明朝四处闹灾,给口吃的就能拉走一大票,问题不大,但是如果非要和建奴死拼的话,死的就是家丁了,对于明末军阀来说,这个比土地资源更重yào

啊,关宁军阀集团的最重yào

的资产就是家丁为核心的人力资源啊,人死光了,按照大明朝的规矩,这帮丘八没了实力,就是有天大的功劳,敢还拿什么跟朝廷要钱?呵呵呵。所以孙阁老的这个想法第一时间被关宁集团否决了,双方关系开始僵化。孙阁老无奈之下只好找了几个外来户来执行他的命令,马世龙应运而生了。

这个马世龙虽然比不上戚继光,秦良玉这样的名将,但是也不是个白痴,他是有两下子的。可是,孙阁老天真的让马带领关宁军去执行一个跟关宁集团所下指令相反的命令,这个就有点想当然了不是。结果呢,惨败,关宁友军前进的时候不修桥,逃跑的时候过河拆桥。这你让历朝名将来也不行啊,所以之后,孙承宗也很干脆的下台了。

孙之后是高第,关宁集团在经lì

了王、孙、高之后,突然发xiàn

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从中央派来的,无论哪个都没有充分考lǜ

到地方集团的利益,考lǜ

的都是中央的利益。这个问题很严重啊,这样下去无论他们怎么折腾,他们不但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甚至有可能自己利益被最小化.

于是,他们决定捧一个自己的代言人出来。这意识看着很超前不是?其实太阳底下就没有新鲜事,……于是,袁大督师粉墨登场。

袁崇焕跟关宁集团其实早就有交集了,修宁远城那会儿,跟祖大寿搭档,当祖大寿监工的就是袁了。这个关系其实是很铁的,打个比方吧,那就是现在的KFS和地方ZF,或者3鹿鹿鹿公司和质监局的关系差不多。可以说,关宁集团对袁还是比较了解的,或者说他们还是认可袁的为官之道的,因为袁是能充分认识地方集团实力,并且考lǜ

地方集团利益的人。于是,就有了“宁远大捷”。

知dào

了宁远大捷真相的很多人恐怕都有这样的疑问,宁远之战总体上明朝是损失很大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什么会有大捷之说呢?而且如果单单是袁崇焕谎报军情,为什么没有被揭穿呢?其实这里就反映出了利益集团沆瀣一气的可怕了,说穿了,就是关宁集团上下众口一词,就是“宁远之战是宁前道大人指挥下获得的大捷”,而袁崇焕给朝廷说的也是同样的条陈,他表示:关宁军奋勇作战,守卫住了宁远,重创了敌军,获得了宁远大捷。

我已经说过,分享庞大辽东饷银的,是一个巨大的文官利益集团,这个利益集团强dà

到什么程度呢?根据大明朝的规矩,分享辽东饷银那是近乎潜规则的明规则,强dà

到什么程度呢?就是魏忠贤魏公公也没有对抗这个潜规则的能力,毕竟阉党也是为了捞钱才投靠魏公公的,让这帮人自己捞钱,同时给朝廷捞钱问题不大,让这帮人自己不捞钱……这不扯淡么!因为这个利益集团太强dà

了,朝廷在没有第三方证人做证的情况下认可了这个战绩。但实jì

上,宁远之战真的是大捷么?当然不是,“宁远大捷”中唯一实jì

一点的战绩是守住了宁远城。那么宁远是建虏没有进攻所以守住,还是建虏猛攻不下得以守住,这个区别是很大的。古代战争中为什么要攻城呢?我认为,攻城有几个主要目的:1、消灭城中敌人有生力量;2、掠夺物资;3、保证道路畅通。不知dào

还有没有别的,我总结主要是这三条。

那么首先,当时宁远城4门堵死,就是说不论城里有多少军队,想要出来,短时间是不可能的,况且建虏也不以消灭明军作为主要作战指标,所以,建虏不会为了消灭宁远城里的军队为目的去进攻宁远的。

其次,掠夺物资,宁远城里确实有不少物资,但是觉华岛以及辽西其他城堡也有很多物资,尤其是觉华,那是辽西的主要仓库,况且当时海水被冻住,觉华根本无险可守,建虏当然会首选觉华,而且在觉华的东西甚至让他们搬不完,还烧掉了不少。能让乞丐一般的建虏能舍得烧粮食,那觉华物资之多可见一斑。建虏还有必要去攻城掠夺宁远的物资么?如果袁在建虏来之前把觉华的物资都搬进宁远了,那就不好说了。

再次,如果建虏打算进攻山海关,而宁远又没有把门都堵死的情况下,依照常理,他们确实必须攻取宁远,保持道路的畅通。但是他们似乎根本没有攻打山海关的打算,这很正常,建虏也不是白痴,大冬天的,要不是家里揭不开锅了,谁没事出来跑好几百里路受这罪啊。更别说还要去攻城了,而且还是攻山海关。就算在近代,用飞机大炮的日本人进攻山海关还花了不少力qì

呢,何况冷兵器时代,还是在冬天。

综上所说,建虏根本没有非得拿下宁远不可的理由。守住宁远,更不如说是建虏根本没有攻下宁远的打算。宁远大捷不过是关宁集团捧起自己的代言人的幌子而已。而且确实如他们所愿,老袁上位了。老袁上位之后也很配合,一不提放qì

宁远,二不说进攻建虏,他在这两大原则之下开始修城并且议和。我们来看看他这两大主要政绩:

修城,现代人都知dào

,土木工程这是最容易捞钱的活儿了,现代多少贪官都是在这里上下其手,捞的不亦乐乎啊。老袁和关宁集团在几百年钱就已经领悟了,他们最开始的关系不就是在修城当中发展的么。于是,他玩了命的跟朝廷要钱修城,钱一来,开修。那真是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修豆腐渣啊。这些豆腐渣到了后来宁锦之战的时候一点用也没起,完全是闻风而倒。有人说关宁防线是马其诺,我觉得它根本不是马其诺,因为它本身根本就不坚固。

再说议和,议和对谁有利呢?大家知dào

明朝的小财政政策加上海洋贸易造成的通货膨胀,明朝是拿不出多少钱议和的,而小冰河期也决定了建州不去抢就活不下去,所以议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除了明廷,对关宁集团和建虏都有利,对关宁集团来说,议和成功了的话,他们不用和建虏打了,但是朝廷还得给他们发饷,防着建虏反复,在他们不打算造反当皇帝的情况下,这样就是他们利益的最大化了,不用打仗还能享shòu

战争补贴,这才是关宁军在明末的条件下利益最大化的关键。所以,袁议和是出于关宁集团的利益或者说是压力,在崇祯初年的情况下,一切反对议和的人都是关宁集团的敌人,妨碍他们过上幸福生活的敌人,是必须被铲除的。由此,我们就很容易的可以理解为何在其后的建虏进攻蒙古,建虏进攻东江以及朝1鲜,关宁军为何都不动如山了。一方面出击建州失败的风险巨大,一方面与建虏开战的人都大大影响着议和的进程,关宁军根本不会把他们当作盟友,更不可能违背自身原则与建虏开战的.

362辽东复杂的关系

但是,关宁军和建虏的关系有默契的一面不假,也有根本矛盾的一面,从建虏的角度来说,彻底收服关宁军,用关宁军作为先锋,才是打进中国的妙方——毕竟满洲人太少了,根本死不起人,所以要想夺取大明江山,就必须用海量的汉奸部队,而关宁军作为大明重点培养,战斗力相当强的部队,能在关内明军中起到连锁反应,这不单纯是经济问题,也是政治问题.

所以关宁军的利益在于不冒险进攻建虏,并不代表建虏不会积极进攻关宁军。要知dào

,建虏的本质是土匪,而且是很穷的土匪。在土匪没有余粮的情况下,去抢地主,抢大户是天经地义的。于是,在建虏驱赶了蒙古林丹汗,重创了东江军并且使朝1鲜屈服了之后,马上再次进攻关宁军。目的同宁远那次一样,掠夺物资,也就是打劫。这次,关宁集团和老袁应付的办法还是查不多,重yào

人物都缩到宁远和山海关,其他地方就随他去了,投降也好,抵抗也好,逃跑也好,我都不理,反正建虏抢的差不多也就退了。(还有一个因素就是东江军了,这个放在以后再说,这里单说关宁集团)除了一点意wài

之外,战争的基本进程都在关宁集团计算之中,一点意wài

当然是指锦州的赵率教了,他没投降也没跑,而且建虏也没把他怎么样。这个意wài

给了明廷一个提示,就是在建虏大举抢1劫的情况下,单单守住一座城堡,哪怕城堡里有点物资,并不是很难,并不是只有你袁崇焕才能守住的。更何况,锦州不是宁远,锦州是后修的,八成也是豆腐渣工程,而且位置比宁远要靠前的多。于是在,所谓“宁锦大捷”后,老袁被遣散回家了。

可以说这两次关宁集团炮制出来的大捷对明末形势确实有着深远的影响,在这两次大捷之前,因为自己也穷的要死,所以蒙古的亲明部落对建虏还是有很强的进攻欲望的,每次攻击建虏他们也都报捷,不过明廷要看到首级后才给赏钱。但是这两次大捷,清楚的告sù

了这些蒙古亲明派,就是你亲明也就是能得到一点赏钱,至于生死存亡这个最重yào

的层面,人家根本没把你当回事儿,根本没当你是自己人。你们的价值,也就是给关宁军修城堡争取一点时间罢了.

加上林丹汗战败的的影响,在生死存亡之际,许多蒙古部落纷纷转化立场,或者首鼠两端,或者直接站到满清一边.最直接的就是袁崇焕和满洲的议和,当然袁崇焕和满洲的议和不是袁崇焕个人的问题,也很大可能只是袁崇焕的个人策略,但是袁崇焕和满洲的议和对蒙古人的外交影响是非常大的.

(要知dào

明廷对外态度一向是毫不妥协的,土木堡之后,连皇帝被人家抓了明廷也没割地求和。对蒙、对日、对荷兰,明廷的字典中没有求和这一项)在袁崇焕和满洲的议和后,在关宁军龟缩不出,加上满洲人的压力之下蒙古亲明各部纷纷和建虏妥协,毕竟你大明可以和满洲虚与委蛇,蒙古部落显然也可以,这直接埋下了日后“已已之变”的祸根。

这次大捷的真相关宁集团并没有办法完全掩盖,因为一个是影响太大,另外一个就是关宁还是有不少被明朝作为沙子参合进来的外来户,比如满桂、比如赵率教。所以,在关宁集团报功后不久,天启皇帝还是了解了真相,了解了袁崇焕这个监军完全失职并且跟关宁军沆瀣一气的事实。在对关宁军投鼠忌器的情况下,天启皇帝也只能查处监军了事,而且为了不过分刺激到关宁集团,对袁崇焕也只是免职而已,没有进行审查之类的动作。为什么皇帝会顾忌关宁集团呢?我觉得事情是这样的:

其一、关宁军的军阀化,孙承宗任职期间,他并没有有效的控zhì

住关宁军,而关宁军长期处于战争状态下,享shòu

的战争补贴已经大大的加强了他们的力量,加上后来他们扶植的袁崇焕,他们已经实jì

的半军阀化了,这也是为什么熊廷弼开始的时候提出辽人守辽,后来又推翻自己言论的原因,毕竟惹急眼了关宁军,人家坐视不理让满洲进关,还是直接投降满洲,都是明朝的滔天大祸,军阀化以后的关宁地方集团已经不是朝廷能够用以往那一套仅仅发饷银能够控zhì

的了。

其二、山海关又在关宁军掌握之中,一旦他们学习李永芳之类的汉奸,全面投向建虏,那么后果的确不堪设想,看看后来建虏的入关就可以了解这个状况。

其三、东江军的成本也不小,虽然东江军敢于再艰苦条件下死拼建奴,可是毕竟东江军来自东北辽民的身份决定了明朝想用他们,就必须管这些逃难辽民的死活,这点让大明文官们相当不满,而且这个时候的东江军还没有能力独力面对建虏。但是,毫无疑问的,明廷是打算扶植东江军以牵制关宁军的,天启七年,朝廷就曾打算让东江军移镇盖州,只不过顾虑东江军也逐渐军阀化【话说大明朝对军人军饷偷工减料这一套,决定了时间稍微长点,将领基本都会军阀化】才搁置了提案。但是在袁崇焕二次上台前,东江军是在壮大之中的,明廷的态度也是有限的支持的。

所以,在撤掉了袁崇焕后,明廷开始转移注意力到东江方面,并且压制关宁集团,怎么压制呢,慢慢的减他们的饷,慢火煮青蛙么。在这个过程当中,关宁集团是没什么办法的,因为他们不在走头无路的时候是不可能直接投靠建虏的,建虏不过蛮族而已(他们也的确自称manzu),投靠了他们只不过是保命而已,生活水平会大幅下降,人身安全也不会得到保障(看看第一汉奸李永芳,野猪皮也是说打就打啊)。自立那更不可能了,关宁军离开了朝廷的大量军饷,根本算不得什么强军,军队荣誉也一样,地理上是被明、蒙古、建虏三面包围,还有一面是渤海,一样要面对东江和山东的水军。所以,关宁集团当时的选择不多,最好的选择还是维持现状。可以预计的是,如果这个过程顺利的话,也许2年后东江可以立镇,然后天启就会回收山海关的控zhì

权,关宁集团最终会被打回原形。

不得不说关宁集团的运气相当不错,天启在关宁攻略开始不久就死了,继位的崇祯刚刚17岁而已(按国人的习惯,这还应该是虚岁),一个16岁的孩子,现在的话,刚刚上高中而已,你能够想象他一上台就能明白朝廷以至天下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么?所以,他上台后的政策基本是被东林党牵着走的,而执行天启关宁攻略的阉党马上就遭到了东林的全面打击,原有的既行政策当然搁置甚至作废了。朝廷一时间一片混乱,关宁集团马上嗅到了机会,浑水摸鱼的机会到了。于是,他们策划了一场兵变,兵变的规模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说他不大是因为他们只不过在自己的地盘上闹,片甲未出关宁之地,也没有要造反之类的口号;说他不小则是因为这个过程当中逼死了了朝廷派的毕自言,也就是文臣监军。我理解这次兵变关宁集团的目的也就是要一个维护他们利益的代言人而已。结果,袁崇焕就顺势再起了。

当然了,袁崇焕作为关宁集团指定的唯一代言人,也是有自己的本事的,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口才了。史料上形容他是“好大言”,嗯,就是很能吹,在他跟关宁集团搭上线之前,他曾经跑到兵部,说“给我足够的兵马粮草器械,我一个人就能守住山海关”,合着“兵马”里不包括人?他要的是机械化部队?嗯,了不得。还有在宁远之战,他考耀自己的红衣大炮“一炮之下糜烂数十里”,核武器的原始创意?当然了,这口才放到现在,至少也能在营销公司混个市场经理啥的。这一下复起,口才派上用场了,皇帝召见,兰台奏对。于是,一个50岁的欧吉桑开始忽悠16岁的纯情少年了,5年平辽,直接就立下军令状了,小崇祯一核计,这袁崇焕不错啊,领导(东林党)说他好(那是,老袁有钱啊,有钱还到处送能不好么),群众(关宁集团)也说他好,又有勇(敢许诺)又有谋(老袁的策略说起来也一套一套的,“守为正着,战为奇着,和为旁着,完全符合关宁军的利益”),而如果崇祯不用他,就只能用天启的老师孙承宗了,而崇祯对和天启有关的人,都有一种基于叛逆心理的反感.就他了。

于是,小崇祯就把家当都交给老袁了(好象保险经纪人哦)。蓟辽总督还监管登州和天津卫,这官儿,可大了。当官发财么,所以老袁新官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要钱,要多少呢,一年600万两白银。这个600万是多少呢?大明建国之时一年收入200多万两,万历比较会赚钱,所以他那个时候一年能入帐300多万两,明末财政收入还不到200万两。而老袁这一开口就是一年600万,他敢要,还真有敢给的,都没讨价还价,小崇祯就象被传销洗脑了似的,直接答yīng

了。而且第一年的他砸锅卖铁给送去了。这下老袁了不得了,关宁集团的第一个问题解决了,而且效果比想象中还要好,对老袁崇拜死了,估计直接就给他配股了,由CEO兼形象代言人直接变股东了。但是除了饷银,关宁集团心里还是有根刺,这根刺就是东江军和毛文龙。

毛文龙何许人也?毛文龙,字振南,杭州人。但是他却跑到辽东当了一个外来户,振北去了。天启元年,毛文龙率200余人迂回敌后奇袭镇江,自此在建虏背后创立了东江镇,开辟了第二战线。建虏但有动作,文龙必袭扰其后,这可不是什么敌后武攻队,他的意义应该和诺曼底相近,建虏在有东江之后,只能面临3面甚至4面作战的局面(毛文龙副将陈继盛在宽甸也开辟了另一条战线)。建虏在宁远、宁锦为啥没做攻城的打算,就是因为他4面作战,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围城或者攻城。毛文龙可称游击作战的鼻祖,建虏往往前脚刚走,后面老毛就出现了。建虏领袖野猪皮虽然战斗力很强,但是对这种治安战无可奈何【实jì

上老美对阿富汗的治安战也没什么好办法】,说“文龙在,恐家中妇孺不宁”。除了袭扰战,老毛还擅长恐怖主义作战,没事投个毒,发发传单,刺杀建虏族人无所不用,对于建虏来说是个相当难缠的对手。根本就是狮子捕鼠,有力使不出,天启一度想要让毛文龙移镇至盖州,毛文龙当时已经收复盖州并攻取海州(现在的海城),以辽南为基地进攻建虏。

这样一个人,在关宁集团眼中那是相当的碍眼啊,为何碍眼?毛文龙是外来户,不受关宁集团的节制,也根本不买关宁集团的帐,功劳也不分给关宁集团。东江在,辽东就不止关宁集团一个声音,关宁集团要议和,毛文龙却偷袭建虏;关宁集团报捷不带首级,毛文龙没事就送首级给后方;关宁集团拿着600万一年不干活,毛文龙拿着一年100万(还给不全)跟建虏玩命。这关宁集团看着毛文龙能顺眼么,肯定是有你没我啊。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主子有事,代言人当然得出马了。老袁回到山海关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断掉东江军的补给,钱、粮全断,令天津卫,登州“片帆不得出海”,直中毛文龙要害,毛文龙说“云是拦喉一刀,不得不苦”,能不苦么,谁挨饿还能挺乐呵啊。断了补给不是目的,他袁崇焕能断一时,却不可能瞒着朝廷一直到饿死毛文龙。在朝廷得到毛文龙奏报后,随即令袁崇焕检讨这个问题,袁崇焕以此要毛文龙面谈。毛文龙大概不会想到袁崇焕直接要杀他,他可能以为只要低下头,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毫无防范就过去了,为袁所杀。这里不得不提,袁贼好象生怕别人不知dào

他冤杀毛文龙似的,他还弄个12大罪……直接逼着朝廷给他背书.

杀了毛文龙,袁崇焕向朝廷摊牌了,吓的小崇祯差点没背过去“帝骤闻,意殊骇”,为啥?毛文龙那可以一品武将,还挂了不少衔还赐了尚方宝剑,就算崇祯要杀他也得先下狱,然后审明白了才能推出去砍了。象袁崇焕这样根本就是谋杀,杀一品大员如杀一狗,了不起呢。但是崇祯也没采取啥行动,是啊,你能采取啥行动啊,钱也给完了,东江也在人手了,山海关也还在人手。根本没有任何可以限制关宁集团的办法了,只要关宁集团不直接判变,,短时间内,没有强兵在手的明廷也没有任何办法了。朝廷威信就此一落千丈.

自此,明廷文臣武将之间、各级将领之间再也没有信任可言,一直到南明时代,明军也没有什么战术、战略上的配合,在战场上就是各行其是,朝廷旨意也就起个参考作用,我认为,明亡始于此。试想,就算是现代,一个分公司经理直接开除了另一个分公司的总部派遣的经理,总部却没有任何补救措施,而任其发展,那么总部对各分公司还有控zhì

力可言么?整个团体还有行政秩序可言么。

363明朝武将的选择

如果说,明朝中期开始,随着军户的穷困化,朝廷发不出那么多粮饷,直接导致了兵为将有的军阀模式的萌芽,等到袁崇焕杀毛文龙,这个兵为将有的军阀模式就直接从萌芽变成了事实.

之所以崇祯时代军阀化用了十几年,实jì

上是军阀们无法解决养兵的财政问题,等到左良玉等军阀直接开抢,以及中央财政彻底崩溃,明末的弱军阀也就算尺彻底出笼了.

汉唐时代,中央大一统权威沦丧的时候,自然也就进入了军阀混战的时代,不同的是汉唐没有科举制度束缚军阀的发展,中央政权瓦解的时候,诞生的都是强dà

的军阀,三国时代二流军阀公孙瓒都能打的胡人到处跑,五代十国的军阀也让统一东北加蒙古草原的契丹头疼不已.

到了明末,由于科举制度造成军阀没有大量优秀知识分子投奔,加上明朝自己的财政体系都稀烂,军阀自然更没有靠谱的财政体系了.导致即使是九边最强dà

实力的关宁军,也是没有自立的信心,只能抱大腿.

或者换句话来说,关宁军这个军阀对于明朝的态度也是非常简单,为了高额的辽饷,关宁军是绝对不会看着朝廷灭亡的,毕竟是给自己发高工资的老板不是?满洲当时穷的又是快当裤子了——毕竟人会说谎,钱不会说谎的.

所以说关宁军希望议和,为了自保,和满洲有默契那是理所当然的,说关宁军关宁军出卖崇祯,投降满洲,这就是胡说八道了.

至于袁崇焕这个人,其实和关宁军联系不是很大,袁崇焕能给关宁军要来高额的军饷,能帮zhù

关宁军除掉毛文龙这个竞争对手,能让关宁军不去冒险——换句话说,就是关宁军和袁崇焕利益一致的时候,袁崇焕自然能把关宁军指挥的轻轻松松.

但是一旦袁崇焕需yào

关宁军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硬抗满洲的时候,人关宁军自然就只能意思意思了……这样就是满洲第一次破口之后,关宁军行踪诡异的原因,这些事还真不是袁崇焕的问题,袁崇焕真把关宁军逼急了,只怕会遇到种种意wài

,这对明朝来说,就更棘手了.

总而言之,关宁军这种弱军阀的明末独有形势,决定了关宁军的行动特点,那就是没有经济上的独立性,先是依靠明朝的财政收入,后是依赖满清的封地,李自成被关宁军敌视,说的穿了和什么陈圆圆毫无关系,无非是李自成无法给出崇祯那样的价码,也不可能和满洲一样,允许关宁军裂土封王罢了,后来吴三桂谋反,说穿了也是康熙要削藩,撕毁了和关宁军的协议罢了.

不过,说了半天,我是不同意对很多民族主义者对关宁军恨的咬牙切齿的观点,其实说穿了,关宁军是一个北方汉人的军事集团,和五胡乱华事情的杨家,李家没有本质区别,之所以和杨家,李家的下场南辕北辙,是科举制度强干弱枝的政策造成的.

其实何止关宁军是弱军阀,明末科举制度强干弱枝的政策还造成了弱势的地主集团,五胡乱华时期的地主建立了一个个独立的坞堡,独立性相当大,看上去八面威风的一个个胡人政权,实jì

上根本和占领中国的鬼子没什么两样,只能控zhì

城市和交通要道而已,非但如此,因为胡人文化水平低下,以及胡人之间内斗激烈,胡人政权反而要让汉人世家的子弟出来当官.胡人政权一方面要防止杨家,李家这样的汉人军阀反客为主,一方面要对抗汉人世家的政治攻势,能稳定自身政权就不错了,强行攻打南方东晋政权的结果,就是前秦的风声鹤唳.

所以北魏要想统一中国,就不得不把杨家,李家等军阀花费巨大代价整合进来——但是结果大家都知dào

了,那就是杨家,李家这样的汉人军阀最后反客为主.而关宁军身为弱军阀和杨家,李家的强军阀根本没有可比性.

至于身为农民起义的李闯,在封建社会,农民起义哪有那么容易修成正果?你不依靠起义农民,那么没有基本盘的你,地主何必在乎你?而你要依赖起义农民这个基本盘,那么和大地主的矛盾就不可调和,因为王朝末世的矛盾说穿了就是资源不够大地主以及自身宗族和农民分了,所以才有起义农民这一说.起义农民和大地主无论文化水平和组织能力都差的太多了,所以农民起义无法夺取政权,至于朱元璋虽然扛着红巾军的大旗,实jì

上一直是独立募兵的地主武装.

所以最后的结论可能很多人都不接受,实jì

上明末救亡图存的希望,如果不算小说中的穿越者的话,其实在关宁军身上,事实也证明了,脱离了明朝文官的瞎指挥,实jì

上关宁军的力量是相当强dà

的,吴三桂几乎夺取半个天下,如果不是吴三桂岁数实在太大了,死得早,外加进取心不足,康熙那毛躁的样子,还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神州陆沉的罪人,其实不是吴三桂,也不是洪承畴,而是那些忠心耿耿的大明忠臣们——因为中国的规则就是三百年改朝换代一次,假如明朝灭亡的早一点,按照东北渔猎民族的堕落高速度,人财物远远少于中原满清根本就没有夺取天下的机会.而能给封建国家续命,强干弱枝的科举制度,就是神州陆沉的真zhèng

的幕后黑手…….

虽然有人会说关宁军是汉奸,东江三顺王是汉奸,忠义之士,大明赴死的藩王等等……不过我提醒一句,责权利是对应的,大明朝把大量土地划给藩王,还给官员士绅免税,藩王和士绅这两个阶层明显的付出还不够,而对于流血流汗的边军来说,能坚持到1644才投降满清已经可以了,这战时流血流汗,平时当苦力,老婆出来卖,还不一定能吃饱饭,这种待遇有几个人能忍受呢?或者说的明白些,就算是穿越者能忍受,穿越者的下属能忍受么?

以孔有德为列,他是铁岭矿工出身。在铁岭孔有德父亲领导反建州政权起义失败后流亡辽东各地,曾在广宁军任游击,后投效毛文龙,与尚可喜被称为“山东三矿徒”和满洲有血海深仇,,皇太极率清兵攻打凌河城(今辽宁锦县),祖大寿围于城内。孙元化急令孔有德以八千人赶赴前线增援,然登州辽东兵与山东人素不和,孔有德抵达吴桥时,因遇大雨春雪,山东士绅不卖粮食给孔有德,部队给养不足,士兵为了活命抢1劫举人一只鸡之后,又被举人逼着去死,最后不堪欺压哗变.换句话来说,你要想在明末当一个忠臣,不但自己要忍受士绅文官的欺压,同时还要自己的部下也得忍受士绅文官的欺压——不管读者有没有这个本事,反正我是没有.

至于吴三桂,祖大寿之流倒是没有受到过这样过分的欺压,不过想一想戚继光最后的下场郁郁以终,晚年家徒四壁、医药不备,且被妻子遗弃.再想一想边备废驰的时代,李纵横北方边塞四十余年,前后镇守辽东近三十年,屡破强豪,力压各方北方游牧部落,立头功一万五千次,拓疆近千里李成梁的下场,长子李如松曾威震朝1鲜,击败小西行长,其他如李如柏、李如桢、李如樟、李如梅,族子李如梓、李如梧、李如桂、李如楠等,皆骁勇善战,有父兄之风,时人誉“李家九虎将”。付出了诸多子孙殉国的代价,结果却是自己的兵员朝廷不给恢复,身败名裂的下场.

如果你和吴三桂换位思考,对于这号拿武将当狗,弱了没用,就要活活饿死,强了不放心,要想办法削弱,削弱之后,又怪你身体不行,防不了狼,对你咒骂不已的朝廷和文官们,你愿意出死力么?不反朝廷已经很有良心了.

相反,真和外敌勾结的晋商以及依附晋商的边军,吃的满嘴流油,朝廷却只能装作看不见——毕竟就是晋商在朝廷里的后1台不算,真要无力解决,和外敌勾结的晋商以及依附晋商的边军分分钟放蒙古人去北京做自驾游——达延汗就是这么做的,最后色厉内荏的朝廷除了和达延汗加大贸易,也没有别的办法……

如此朝廷,如此文官,对于忠心耿耿的戚继光,下场就是郁郁以终,晚年家徒四壁、医药不备,且被妻子遗弃,对于忠心耿耿,一门忠烈的李成梁,下场就是身败名裂,对于忠心耿耿的毛文龙,下场就是被莫名其妙的杀了,还不给平反,对于和吃的满嘴流油真和外敌勾结的晋商以及依附晋商的边军,朝廷却只能装作看不见……其实说的穿了,这种朝廷就是早死早超生,要没有如此奇葩的朝廷执政中国,人口不过十几万的满洲人如何能征服几千万人口的汉人呢?

364被活刮的两人

大明崇祯二年冬,锦州,大凌河,祖大寿眼睛血红,喘着粗气,手中拿着一把剔骨钢刀,对着一个血肉模糊,仿佛人类的东西,下去了最后一刀!

这一刀下去,它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了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声叹息,倒了下去.祖大寿猛然赔了一声.

“好好好,祖将军,你这回献了投名状,就是我们满洲的人了.”

“把不肯投降的何可纲活活剐了,可就没有退路了!”

“陛下会好好地重用你,让你的子侄都当汉八旗统领的!”

“这种货色,误我不浅,早该死了.”祖大寿脸色面沉如水,没有半点讨好后金诸将的神色.

在他的心里,把不肯投降的何可纲活活剐了,没有半点负担,何可纲先是判断失误,认为皇太极不能长期围城,而后又不让自己投降,让自己背上了食人魔的骂名不算,还把自己按照刘白羽之法练出的三百多亲兵赔上了!

这是自己的老本啊!祖大寿想到这里,心如刀割,他深深的知dào

,自己按照刘白羽之法练出的三百多亲兵结成火铳和长矛方阵,放qì

了这些民工,完全可以趁着皇太极立足未稳,把皇太极打个对穿,直接突围回去,何可纲个败家子,非要守住大凌河,害的自己老本都赔进去了,就算自何可纲活活剐了,也不解恨啊!

何可纲是靠着袁崇焕起家的,现在袁崇焕被关在天牢,自身难保,保不齐也得千刀万剐,自己还有什么顾忌!!!

“皇阿玛,虽然这祖大寿奸猾如鼠,可是把不肯投降的何可纲活活剐了,这回这么大个把柄落到我们手里,他也只能死心塌地的给我们满洲出力了吧!”豪格兴奋的满脸通红,对着皇太极说道.

“这么大个把柄?把不肯投降的何可纲活活剐了?孩子,你太嫩了!只要祖大寿说可纲重视,为了节省粮食,增加士气,所以献身为食,这不就洗白了?”皇太极摇头哭笑道.

“这…….祖大寿能这么不要脸,然而明朝皇帝能相信?”豪格被雷的外酥里嫩,半天才反应过来,对着皇太极哭笑道.

“祖大寿对着全军说杀民工吃肉,是为了杀鞑子,然后却投降了我们,这人不是能不能这么不要脸的问题,而是根本没脸,至于明朝皇帝能不能相信?明朝皇帝自己相信不相信其实不重yào

,关键是他手里没有强兵,不相信也要相信!”皇太极越发对豪格不放心了,这孩子,政治上的事情都是利弊得失,和什么仁义礼智信之类的道德哪有一毛钱的关系?

“如此反复之辈!还不如一条狗,阿玛,我去把这人宰了,此人心狠手辣,为了活下去都能吃人,留不得!”豪格听了皇太极的话,脸色剧变,就要拿刀出去杀祖大寿!

“你给我回来,祖大寿的价值不在于投降!”皇太极急了,随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嗦,豪格吓得急忙回来扶住了自己敬爱的皇阿玛!

皇太极对着豪格哭笑道:

“孩子,你心太直,很多事要用脑子想一想.”皇太极怜爱的看了看自己直肠子的儿子,对着他分析道.

“我们满洲不需yào

祖大寿投降,祖大寿真心投降了,反而麻烦!”

@#¥!豪格被皇太极这话弄得眼冒金星.

“孩子,你要记住,这打仗不光要靠武勇,智谋,钱粮其实更重yào

.祖大寿真心投降了,关宁军加上军属接近十万,我们养得起么?如果我们不养活关宁军,那祖大寿投降了,也就是个光杆司令,又有什么用?我们满洲比他祖大寿强的勇士,比比皆是啊!”

“对啊,皇阿玛说的没错,所以我才要宰了祖大寿这个没用的东西啊!”豪格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对.

“招降祖大寿,是为了三点,一是此人破胆之后,以后再也不敢对我们满洲出击,方便我们满洲绕道破口,而是此人破胆之后,以后崇祯皇帝再组织联军,此人保证会想办法逃走,不会在坚持,这就是所谓的猪队友,三是一旦大明朝气数已尽,被吓破胆的关宁军,只怕就会投降满洲,毕竟汉人是满人的百倍,没有汉人给我们打江山,是不行的!孩子,祖大寿投降有如此之多的好处,我们为什么不接受?”

“皇阿玛,你不愧是满洲第一智者,高,实在是高!我以后就只听皇阿玛的,再也不问为什么了!”豪格心悦诚服,自己和阿玛智商没法比啊,不解释清楚,自己都不知dào

皇阿玛是什么意思啊!

皇太极一听豪格这话,差点眼泪掉下来,孩子!好孩子和皇阿玛一心的好孩子!可是阿玛这身子骨,不能跟你一辈子啊!皇太极一激动,顿时压制不住自己的咳嗦,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嗦,皇太极手中的白色手绢变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皇太极脸色也变的惨白!

“皇阿玛,皇阿玛!你怎么了!孩儿离不开你啊!”豪格其实也不是真的是傻逼,他也知dào

,如果自己的皇阿玛去了,自己的脑子可玩不过一棒子奸猾如鬼的叔叔伯伯,只是知dào

这事是一回事,知dào

这事怎么办是另外一回事罢了.

“孩子,你心眼太实在了,皇阿玛没有,身子骨还不好…….要是真走了的哪天,你听范先生的——要像听皇阿玛一样——对了,要认范先生做义父!”

范文程听了,顿时吓了个半死,跪在地上,低头不起,他是聪明绝顶之人,自然知dào

皇太极让豪格认自己做义父,意味着什么,不就是让自己帮zhù

豪格登上满洲大汗的宝座么?

要知dào

,这个时代还不是康熙时代满洲皇帝独大的年代,打天下的满洲人更注重的是实力而不是血统,皇太极威望再高,一旦死了,能让豪格继承的,其实不多,自己虽然自认为智谋无双,但是要帮zhù

豪格登上满洲大汗的宝座——实在是勉为其难了.

更何况,就算是自己帮zhù

豪格登上满洲大汗的宝座?又能如何?无非是封侯罢了,满洲的根本是满人,自己就是个满洲二鞑子,无论功劳再大,也不过是满人的一条狗罢了,真要爬的太高,满人群起而攻之,满洲大汗不见得能保住自己,也不见得会全力去保!

“范先生,豪格这孩子拜托你了!念在你我君臣一场,我对你也还算不错,求求你了!”皇太极面色惨白,对着范文程露出乞求的神色,而后对着豪格说道:

“豪格!去,抱着范先生的脖子,叫义父!”

豪格眼泪哗哗的,他知dào

皇阿玛对着一个臣子如此低声下气,还是为了自己!只是受够了满洲人高贵,汉人尼堪低贱的教育,他有点拉不下这个脸来.

“还不快去!”皇太极气的踹了豪格一脚,不过五大三粗的豪格没什么事情,身体虚弱的自己却是身躯荒了再晃,险些跌倒,而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嗦,豪格想扶住皇阿玛,却被皇太极严厉的眼神制止.

没有办法,豪格也不管自己多大岁数,满汉之别了,过去对着目瞪口呆的范文程跪下,然后就抱住了范文程的脖子.

范文程没有办法,只好生生受了豪格的跪礼,他心里清楚,自己如果再不识抬举,皇太极只怕会杀自己灭口,毕竟他和皇太极相处时间很长,知dào

这位主子固然勇猛果敢,却也是心狠手辣之辈…….

祖大寿把不肯投降的何可纲活活剐了的时候,推荐何可纲的恩主袁崇焕,也是要被活刮了…….

“袁大人,皇上恩典,罪不及你的家人,你还有什么遗言么?”曹化淳对着袁崇焕笑眯眯的说道.

“袁崇焕知dào

自己杀了毛文龙元帅,罪责难逃!只是袁崇焕现在有几句肺腑之言,要告sù

陛下!”袁崇焕拿出了厚厚的几页纸,写了自己的临终遗言.

罪臣袁崇焕启奏陛下,罪臣千刀万剐不能赎罪,但是罪臣有些肺腑之言,要说给陛下听,关宁军不会投降,但是进取心不足,却和贪污文官们再一起,成为巨大的财政漏洞,要糜烂巨额军饷,成为国家的毒瘤.陛下要一边和这些蛇鼠一窝的贪官和关宁军虚与委蛇,一边编制忠于自己的新军,新军不能再用军事世家,还要有军事经验,可以任用毛文龙麾下的东江军将领,同时可以给毛文龙平反,一切罪责,自己担着……

在刘白羽北京当政时期,在牢里和袁崇焕作伴的,因为辽东边事入狱的王化贞等人,都被刘白羽用种种借口接回了刘家庄,只留下袁崇焕这个自己的对头,然后还上书为袁崇焕声辩,认为袁崇焕除了擅杀毛文龙之外,其余的事情,过失不大,隐约把矛头只向崇祯和关宁军的意思…

这种政治伎俩,袁崇焕是明白的,关宁军不能动,否则就是大明朝天崩地裂,而崇祯刚愎自用的性格,刘白羽把问题只想他,只会是自己的催命符……

不过袁崇焕却是感激刘白羽,毕竟自己的命无论如何是保不住的,但是刘白羽身为东林大儒,至少洗刷了自己的名声,这就足够了……

大明崇祯二年冬,在祖大寿活刮何克刚的同时,何克刚的推荐人袁崇焕也在北京被崇祯下令活刮,同时被愤nù

的北京市民买肉吃,与此同时,崇祯皇帝下令让精通火器的孙元化在登州操练新军,按照袁崇焕的意思,用东江军将领孔有德为指挥………….

365西班牙大方阵的致命弱点

出乎刘白羽的意料,这次明军请来的教习还是相当靠谱的,不是随意拉来几个澳门的葡萄牙人凑数,而是著名的瑞士雇佣兵不过名字比较西班牙化,叫冈萨雷斯,还有一个德意志的军官,奥地利人,和奥斯曼土耳其长期作战的,叫邓肯.

冈萨雷斯不愧是雇佣兵出身,十几两银子砸下去,就和刘白羽半生不熟了,邓肯却不愧是被官场排挤出来的,见了刘白羽也没个笑脸,就知dào

冷个脸沉默不语.

“大人您的西班牙大方阵在我看来,比西班牙人的还要严正,对付东北方的野蛮人,那是不值一提……”冈萨雷斯汉语熟练,中国官员拍马屁的本事一样熟练,把刘白羽拍的舒服不已,好半天才问出一句

“冈萨雷斯先生,你说了一大串的优点,可是万事万物,有一利必有一弊,总不会没有半点缺点吧!”刘白羽毕竟不是龙傲天式样的穿越者,可不觉得自己这套七拼八凑的东西就是天下无dí

了.

冈萨雷斯讨好的笑道:“缺点自然是有的,毕竟我们不是上帝,就是太费钱了,毕竟长枪兵这种消耗品,也要穿钢甲,实在是过于奢侈,欧洲可没几个诸侯能玩得起……”

邓肯实在是受不了冈萨雷斯的无耻,冷哼一声:“大人,你的部队固然是武装到了牙齿,但是建军思想却是大有问题,这次在贵国首都的会战,实jì

上是打了野蛮人一个措手不及,如果堂堂正正的开战,大人胜负只怕只有一半,甚至一半都没有.”

冈萨雷斯听到邓肯这个白乌鸦又开始语出惊人,却是哼了一声,不再搭理此人,显然受够了此人的臭脾气,不想和他再多说话.

“邓肯先生,你有什么意见可以说出来,我刘白羽洗耳恭听!”刘白羽觉得邓肯的意见很忠恳,这次北京之战,被吹的神乎其神的长枪方阵,大多是起到了防御作用,根本就没有和一些文学作品里面吹嘘的那样,长枪方阵每次出枪都把面前一排清军齐齐戳死,自己基本没损失,最后清军死掉几百,自身损失几个。

出枪的方式是前排都侧转45度出枪共计侧翼,然后后排枪兵出枪直戳敌人,防止敌人近身,总之就是清军对长枪阵无计可施,想近身都冲不进去

“枪阵这东西本来就没什么可破的,人类都用了几千年了,我们欧洲人用枪阵跟穆斯林打也是败多胜少,西班牙人的方阵也不是那么难学,也没看到东欧诸国学了之后就能稳赢奥斯曼土耳其。”邓肯冷冰冰的说道.

“缺乏骑兵,就很难把优势变为胜势。最后被磨死或者战局出意wài

的可能就高了,很可能打成土木堡那样求战不得求变不可的窘迫样了……”刘白羽若有所思的说道.

“所谓的长枪方阵,主要是防御对方骑兵的,事实证明,在冷兵器时代,长矛是最适合正面对抗骑兵的战术武器。没有之一.而且长矛兵最大的优点还不仅仅是对付骑兵,而是一群人队列走得像样就能上阵了。

这点剑盾手无论如何比不上。”邓肯点了点头.

邓肯不愧是战斗在对抗奥斯曼土耳其前言的德意志军官,脑子里的货色不是冈萨雷斯这个民兵头子能比的,很多事情还真是让刘白羽这个道听途说,只会用钱砸人的票友开了眼界.

欧洲长矛兵的兴盛是由于自中世纪起那里的主要突击力量就是重甲骑兵,而能有效阻滞重骑兵驰突的步兵兵种就是长矛兵。依靠长矛兵结成方阵阻挡敌人重骑兵的冲击,掩护弓箭兵以及后来的火铳手射击敌人,是西方步步击败重骑兵的唯一可行方法。因此长矛兵的兴起只是西方这一特定战术环境造成的结果,并不代表长矛兵在与其他兵种的战斗中能所向无dí

了。

事实上,就是在西方,长矛兵方阵遇上同等训liàn

有素的重装刀(剑)盾兵也往往是凶多吉少。如马其顿步兵方阵被罗马军团杀得惨不忍睹,即使是近代长矛兵方阵鼻祖的瑞士方阵在6世纪初期也被当时仍以刀(剑)盾兵为主力的西班牙军队大肆屠杀。

长枪方阵对着剑盾方阵一开始齐刷刷扎倒一两排人是很正常的,后面就绝对会被人挤进来了。除非你用叠阵,弄出双倍的枪头来。不过即使这样也很容易被人挤进来.事实上,早在契丹的辽军时代,就会“(面对)列阵(宋军)不战"了,宋军就是玩的重步兵加长枪方阵,和刘白羽现在的这套是一个路数.

但是欧洲和中国战争模式是完全不同的,西方中世纪战争规模相当小,人数甚至少于现代人讽刺的日本村长战争,人家日本村长战争在关原之战中还堆起了十几万人,西方中世纪战争基本就是千人.

这个冷兵器向热1兵1器时代过度的真zhèng

的大杀器是火炮。至于长矛加鸟铳的模式在浑河就演练过,结局是明军大败。火铳加战车的明军被努尔哈赤用大炮轰开之后,满洲的木车冲到明军长矛加鸟铳的的方阵之前,木车上面满洲的火铳用射击孔射击,活活轰开了明军长矛加鸟铳的方阵,明军惨败…….

让许多以为这个时代对农耕民族有利的人大吃一惊的是这个炮兵最费钱的地方,最不好解决——居然是挽马。这个时代动辄几千斤大炮需yào

的挽马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吃苦耐劳和力qì

大都是相当高的标准.而要塞炮兵不用马匹,所以费用省了好多——关宁军不愿意野战,其实和没有上好挽马,野战中炮火支持很难到位有很大关系。要塞炮兵不用马匹,所以费用省了好多…….

这个时代穆斯林是怎么破长枪阵的?说起来吓人一跳,都不用玩蒙古骑兵破坏生产的轻骑流派,也不用骑兵的机动性拉开对方的防线,直接就是正面作战.

炮兵+骑兵步兵粘住枪阵,海量的精锐骑兵淹死对方骑兵,逼得对方射手不敢出枪阵防御圈。然后野战炮兵万炮齐发都有投掷兵种掩护方阵.步兵粘,轻骑兵绕行牵制,重骑兵冲侧后,炮兵收人头。

破方阵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用骑兵对方阵进行牵制,迫使方阵停下来摆出反骑兵姿态,然后用大炮打死靶子,基本打中个三五炮方阵就得人死一半,士气基本完蛋。奥斯曼的骑炮配合根本不是西班牙长矛加鸟铳的方阵能破解的

瑞士方阵步兵能够在15~16世纪前期的欧洲横行一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欧洲人的指挥太烂。尤其是旧式欧洲骑兵不是无脑猪突流,就是偷鸡抢1劫流,骑炮配合基本没有。

到西班牙体系的建立的时候,其实方阵、骑兵和炮兵已经是同等重yào

了,如果不是骑兵更重yào

的话。

罗克鲁瓦战役(BattleofRocroi)爆fā

于1643年5月18—19日,法西两国军队在罗克鲁瓦(法国阿登省的城市,十六至十九世纪为要塞)附近进行的一次交战当西班牙骑兵被逐出战场之后,方阵步兵就只能摆出乌龟阵死守了。当然,最后的结局就是全喂了孔代的大炮。

方阵步兵从16~17世纪其实是一个慢慢被淘汰的过程。由于其太过密集,遇炮就是大量伤亡,随着战场上炮兵火力不断增强,很快就变得不那么适应战场了,但是因为一定要用它反骑兵,所以又不得不用,只能逐渐减少其比例,增加火铳兵线列的比例(也就是古斯塔夫体系把火铳兵从方阵里面提出来单独组成线列)。火铳兵线列一般只有二到四排,厚度较小,在炮兵火力下生存力强得多。

到后来火铳兵装上刺刀,可以凑合着当短矛使的时候,就干脆让火铳兵组方阵来凑合着应付骑兵算了,长矛方阵彻底淘汰。

其实在纸上画图就能发xiàn

,线列步兵展开线列,尤其是是两排线列的时候,炮兵用实心弹很难对其造成多大的杀伤,但是一旦组方阵,基本都是几炮过去就死差不多了,跟打保龄球一样。

一般认为从16世纪开始,东西方的战斗队列都在逐渐从密集队列向疏开队列发展。在西方就是从方阵发展到线列+散兵,中国因为燧发枪和刺刀被满清阉了没发展出来,于是就用进步连环法+鸳鸯阵近似之,当然,效果远远不如,最多相当于古斯塔夫那个级别。

瑞士长矛阵被屠杀的例子也有一些的.单纯靠长矛手就算你再重的甲,强不过弓1的穿透力.中国古代弓1弩手一些时代经常超过军队半数.单纯长矛阵遇到这种敌人不被打成渣渣才怪.

而中国的战争,规模巨大,刘白羽的夏尔马固然正面无dí

,但是如果满洲用蒙古马不断骚扰,玩肥的拖瘦瘦的拖死那套,刘白羽的骑兵可比蒙古马骑兵精锐多了,还真是死不起.

366下江南

有句话叫君子之交淡如水,刘白羽本来以为是文人装13的,可是这中国人不说了,对于外国人怎么也这样?冈萨雷斯这货前前后后得了不过几百两银子的好处,人前人后就把刘白羽的慷慨仗义挂在嘴上,把自己的正牌子雇主孙元化不知dào

扔到哪里去了,甚至还要搭上自己的妹妹安吉丽娜,把刘白羽吓个半死,就冈萨雷斯那一脸大胡子的尊荣,他妹妹安吉丽娜能长得什么样?吓得不敢再搭理此人,不过冈萨雷斯才不管是不是搭理自己,继xù

到处吹牛……

邓肯却是对着刘白羽一张扑克脸,刘白羽的礼物,贵重的一律不收,拜访了多少次,邓肯才无可奈何的表示,自己要忠于合同,等到自己完成了对大明朝廷的合同,一定选择刘白羽作为雇主……

外国人这个德行,中国人也差不多,孙元化老师是徐光启,这科技狂人和刘白羽这位伪科学家称兄道弟,如果不是隔着太远,估计就是换帖兄弟了,结果因为刘白羽在北京玩了一次兵谏,孙元化干脆不看刘白羽,即使自己所在的登州和刘白羽的刘家庄近在咫尺……

而刘白羽的那位义兄孔有德,也是一个模样,像躲避瘟神一样躲着刘白羽,无非是自己还想当大明忠臣那套,根本想不到几年后自己会被活活逼成反贼,刘白羽也不好勉强他,历史上登州叛乱的另一位主角李九成,仗着自己同样是毛文龙旧部的身份却是主动靠上来,不过李九成也知dào

刘白羽不待见自己和儿子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样子,可不敢和刘白羽称兄道弟,而是自居家奴,刘白羽虽然不齿此人的为人,不过自己麾下的人道德水准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送了一些财物和承诺,无非是作为一颗暗子,反正布置下来的代价也不大……

刘白羽的盐票利于天下,却不利于盐商,大明朝自从盐业被盐商控zhì

之后,两淮的盐商就是巨富,用钱编制了一张巨大的权利网,自然对刘白羽的盐票极为反感,东林党的水太凉钱谦益交游广阔,表示愿意做个中人,调节双方矛盾,刘白羽要整合江南商业利益,却是非自己去不可.

被称为当时巨儒的刘白羽虽然实jì

上看书不多,可白龙鱼服的道理也是懂得,毕竟看电影和yy小说主角没事找事冒险装13是很爽,但是轮到自己外面处处杀机,自己这个人实jì

上成了崇祯的眼中钉,想起电影小说中仿佛万能的锦衣卫,刘白羽觉得自己在外面少有不慎就是杀头的危险,但为了整合江南的经济利益却又不能不去。

而今的刘家庄除去他自己之外,根本没有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黄大力只能管军事,孔灵文只能管政治。而且经济控zhì

这种东西,让杜光久之类的所谓经济人才去办,十有八九曲解自己的意思呢,只能自己去交涉办理了,当然刘白羽也没想着经济问题经济解决,自己的船队也是顺便到了盐商们的淮河盐场附近,文的不行就直接掀桌子.

至于刘白羽自己,没有走海路,毕竟这年头海船的性能刘白羽可不放心,于是刘白羽决定走运河,刘白羽这一路急行准bèi

,在十月底之前就离开了山东运河的起点胶州,带着手下和金银顺着水路去往南京。

从北京回到胶州,再从胶州出发,刘白羽都是急忙的准bèi

,没有耽误什么时间,那些邸报是来不及看了,更不要说在他离开半月后,有封信送了过来。

顺着漕运和济宁附近的水系去往被鞑子蹂躏的北京和去往南直隶完全是不同的体验,前者是看着人间的凄惨景象,后者则是看这个时代整个世界上最繁华的区域。差不多从嘉靖年间开始,不管是税监,倭寇,海盗,还有别的什么,都无法阻碍江南地区一步步的繁荣起来,南直隶和浙江还有江西的东部构成了这个区域。

苏州,常州,松江,杭州,嘉兴,湖州的手工业和商业极度的发达,他们出产的各种物品通过海上商路销往世界各地,日本的金银矿,西班牙和葡萄牙在南美洲和东南亚搜刮的金银都是从这里流入大明,换成一船船的瓷器,丝绸,文具以及各种商品,运回本国后再赚到更加高额的利润。

这种纯粹的入超,让江南之地变成了极度富庶的地区,而作为大明南方中心的南京城,更是这些繁华的集大成者。

顺着运河自江都入长江,走水路到南京,这一路上给刘白羽的感觉,简直是换个了人间,邸报上说河南那边人相食,在山东几个府行军,路边饿殍不稀罕,脸有菜色算寻常,可江南这边人都是显得气色好许多,就算是路上行人的姿态也是悠闲自得。

无处不在显示这边的繁华和富庶,平民也都是跟着安乐许多,这一路上经过淮安,镇江,扬州都是名城大府,不过刘白羽却没有当日在河南的那种兴趣了,一来是事情紧急,耽误不得时间,二来是越是看到这种繁华,刘白羽就越是想到这些繁华被毁灭之后的惨象,自己应该无法去改变什么了,刘白羽在这个时代每多一天就觉得自己只是被投入历史长河中的石子,甚至不会引起波澜,而不是所谓拍动翅膀引动飓风的蝴蝶。

每日坐在船头看看两岸,对刘白羽也是足够了,越是繁华美景,心情就越凝重,不看也罢。

执掌刘白羽南京产业的郑掌柜在南京城附近的渡口迎接,这边的舟船云集,人来人往,所谓都市景胜就在如此,不知dào

为何,在这里刘白羽想起了自己在现代去往上海和北京,走下火车的时候,这里若不是看人们身上穿着的衣服。完全是现代大都市的模样了,气息如此的类似。

不过在南京的这长江渡口,刘白羽这样的队伍虽说不多见,可也不是太稀罕,常有大腹便便之辈,被众多从人簇拥着下船等车上马,大摇大摆的进城去了。

果然是大明帝国在南方的中心,刘白羽记得自己在河南看到开封和洛阳的震撼,在南京城下方知对这个时代的估计还是过于浅薄了,不知dào

京师是不是会更加夸张。

刘白羽唯一的反应就是屏住了呼吸,勒住马匹仰头看着这城墙,十几米的高度,人在城下,显得如此的渺小,城墙应该是很久没有修缮了,可还是看不出什么缝隙,整个表面很是平整光滑。

那郑掌柜看着刘白羽如此的反应,倒也是司空见惯,想必他刚才此处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

这次出城迎接的人中,郑家地位最高的就是这位郑掌柜,看着刘白羽愣神的样子,他在那开口笑着说道:

“刘大人,这南京城可是太祖爷爷定都所在,自然是非同凡响,您一路行来想必很是辛苦,不若先去客栈歇息下,晚上再给你接风洗尘如何,等明天再由小人领着您好好的游览下。”

听到这郑掌柜说话,刘白羽干咳了几声,也有些不好意思。在对方领路下一同进城,城门洞的士兵倒是衣甲鲜明地模样。只是刘白羽也看见郑掌柜的从人笑着塞了些银钱到他们手中,这才是无精打采地放了过去。

这个见闻倒是让刘白羽明白自己还是在大明,本质的一些东西没有变化。

虽说是光天化日,可这城门洞居然给人一种幽深的感觉,刘白羽大概了盘算了下,差不多是七八米的长度,这城墙的高度和厚度确实是让人惊叹。

两百多人马货物的住宿安顿根本不是难题,郑家在城内包下来家大客栈,轻轻松松的容纳了刘白羽这一行人。

不过看郑家如此的殷勤,也就说明对方多么想把这件事办成。搞不好比刘白羽也要热切许多。

正是如此,在客栈门口,郑芝凤正在那边等候,这郑芝凤五十多岁的年纪,和那郑掌柜差不多的模样,身材高大许多,身上虽然是锦袍丝绸。可粗手大脚,满脸黝黑,一看就是被海风吹过多年。

和郑掌柜地小心翼翼不同,这郑芝凤站在那边就有一种凌厉之气,也许是在海上杀人多了,才养成这样的气势。

看见刘白羽过来,郑芝凤和郑掌柜交换个眼神,确定之后,郑芝凤向前一步,抱拳大声说道:

“郑芝凤拜见刘大人。礼数不周,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这嗓门真是不小,简直就像是喊出来一般,刘白羽早就是下马,听到对方问候,也是笑着答话:

“客气客气,这次南京之事,还要仰仗郑家多多帮忙。”

郑芝凤站在门口抱拳致意,主人的礼节做了十足,看着刘白羽对面下马大步走过来。走的越近,这郑芝凤的动作就越发的恭敬,腰身越来越弯,本来是站在台阶上,现下却直接走了下去。

这位郑家在南方的主事人身上有一股凌厉之气。刘白羽也有自己地气质。那是来到这个时代以来,不断练兵。杀伐决断养成的气质,说白了是一种纯粹的将领模样,加上现代从军服役起来,解放军的军人军姿,自然而然就有一种顾盼自雄的威武威压。

那郑芝凤也是几十岁的年纪,见惯了风雨世情,也是见过大小市面,能看出来刘白羽这做派纯粹并非做作,但这做派,往日间也就是在总兵参将这一级别的人物上才能见到一二,虽然刘家军号称战无不胜,就是鞑子也不是对手,名满天下,不过在郑芝凤看来,刘白羽不过是个所谓运筹帷幄,实jì

上贪了武将功劳的文官,何来如此的气度。

这个时代看人都是很讲究这种“气质”和第一印象,刘白羽给这郑芝凤的印象就是所谓的大将之气度,郑芝凤迅速地改变了因为郑掌柜介shào

而产生的印象,先把自己的态度做到了十足恭敬。

对于对方突如其来的恭敬,刘白羽也是感觉到奇怪,不过他的态度依旧是不卑不亢,也是抱拳作揖,算是回礼。

“临近年关,却叫刘大人急匆匆的赶到南京来,一定是辛苦了,今日郑某也就无礼一会,明日再给大人接风洗尘,今日大人好好休息,如何?”

这话虽然是突兀,却很是替刘白羽考lǜ

,一些人在舟船之上颠簸了半个月左右,辛苦也是难免的,这时候再去交际,肯定不舒服。既然对方考lǜ

的这么周到,刘白羽也就笑着答yīng

了下来。

367秦淮河?

郑芝凤和几名郑家在南京的头目,简单交代了几句,也就告辞离开,只是那郑掌柜却有些着急,心想这种事情还是越早谈越好,刘白羽算是独家供货商,在南京城中,自己伺候的不好,保不准这刘白羽就给了别的门路大量份额,那笔大大地财源岂不是就丢了。

离开客栈几步,这郑掌柜急忙的追上郑芝凤,着急的低声说道:

“老叔,这事情耽误起来夜长梦多啊,咱们越早商议就越不容易出岔子!”

听到这句话,郑芝凤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郑掌柜顿时吓得不敢再说话了,郑芝凤沉声训斥说道:

“既然是来了,急在这一时有什么用,那刘白羽我看也是个有但当决断的角色,不会做那龌龊事。”

那郑掌柜刚要离开,又被郑芝凤叫住,开口问道:

“那刘白羽确实是莱州府地刘学士?”

“老叔,没错啊,小侄也去过十几次了,打听地明白。”

“这气度做派,可不是个文官的模样,不简单,老汉觉得不简单,满身杀气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郑掌柜心里面暗道“有什么不简单地,不就是个脑子坏掉,要把自己的大儒名声丢掉去当丘八头子的笨蛋吗?”,南方因为承平日久,文贵武贱的风气比北方浓郁的多,就算是郑家这种海盗出身的,也想攀附文官,历史上后来郑成功名义上的老师就是钱谦益,可这郑芝凤是郑家在江南的主事人,算起辈分还是郑芝龙的族弟,极有威信的角色,他也不敢乱说得罪人。

那边郑芝凤却在琢磨,是不是明日写封信给福建龙头,说说今天的见闻,自己可是多少年没有见到这样的人物了,本来郑芝凤以为刘白羽和他的名声一样,就是一个大儒,现在看来还是大哥看得准,此人沽名钓誉,实则心怀不轨,是王莽,司马懿一流的人物,跟他陷得太深了,祸福未可知啊。

南京城的客栈和开封也不一样,金发碧眼的西洋人都见得多了,对刘白羽这一行人自然没有什么疑问,无论是掌柜还是伙计都是平平常常的服wù

招呼,对这几百人的队伍显得见怪不怪了。

刘白羽的二百护卫里面都是些年轻人,有一大半是跟着刘白羽去过北京的护卫,在接近南京的时候,这些人还算是镇静淡然。

不过来了南京城,却都是有些兴奋,这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繁华之地,好不容易来了一次,不出去看看可就太可惜了。

但这次刘白羽却是完全的不近人情,除却在门口站岗放哨,还有游动的值勤护卫之外,其余人一概不得离开院子半步,就算是刘白羽也是如此。军令不可违背,这些年轻人懊丧了一阵之后,赶路的疲惫上来,也都是各自去睡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漱洗完毕,郑家就派人送来了帖子,说是在钞库街眉楼恭迎刘大人的大驾,一个半时辰之后,就派人过来迎接带路。

钞库街是哪里?刘白羽有些糊涂,不过店掌柜和店里的伙计却都是露出艳羡的神情,刘白羽也没有打听,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回到房中之后,把几名护卫首领叫了过来,进门之后,刘白羽沉声说道:

“昨日郑家推迟了接风的宴会,我怀疑他们是重做安排,无论如何,咱们身在外地就是险地,却不得不防。”

简单吩咐了几句,刘白羽把手中那张帖子的地址给手下人看了,几名护卫头目分别带着手下离开客栈,装成要上街闲逛的样子,最后却是要在这所谓的钞库街眉楼周围,包下相邻的地方,然后准bèi

好退路。

吩咐完之后,几名头目彼此沟通了下,然后在院子里面召集各自的手下,把贴身的武器装好,分批出门,出门前都是装作兴高采烈的模样,外地人进南京城可能都是这个样子,倒也不算是奇怪。

刘白羽身边留下了二十个人,南京也有些寒意,这二十名护卫都是穿着厚棉袍,所以身上装着的短火铳和刀剑,别人根本看不出来。

过了一个半时辰,郑家果然是派人来迎接了,刘白羽也没有让他们进院子,直接就在客栈的门口等候,过来接人的还是郑掌柜,那态度比起昨日来还是要客气热乎,要说此人的态度本身就殷勤到了极点,如今这热情又加了几分,实在是让人很别扭。

物极必反这个词未必听过,可这道理大家心里却都是明白的,郑掌柜这番加倍的殷勤,让刘白羽却更加的提防,虽然海龙王郑芝龙和自己好的快穿一条裤子,不过郑家内部也是派系林立,不是郑芝龙完全能够掌控的,毕竟这种新生势力,扩张太快,内部都有整合不好的毛病。

不过刘白羽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含笑的客气应对,双方一同出了门,这郑家连车马都是给预备好了,那郑掌柜请刘白羽上了马车之后,自己也是跟着坐了上来,笑着说道:

“不瞒刘大人说,我老叔,就是郑芝凤见到大人之后,觉得大人真是非凡,说这个招待的规格也要提高,昨天我几个堂兄弟在城内跑了大半天才把地方敲定下来。”刘白羽却是在车上观察着两边的路和标志的建筑,暗自记下,这也是到陌生的地方自己所做的万全准bèi



那郑掌柜却以为刘白羽看着别处,想起昨日刘白羽看着城墙入神的样子,禁不住笑着介shào

说道:

“那是内城,南京六部和各个衙门在那边,再往里还有皇城,当年太祖爷爷居住过的地方,据说已经是破败的不像样子了,连镇守太监都不住在那了。”

刘白羽这才注意到,在城中还有城,只是这城墙比起自己昨日见到的那高大巍峨的城墙却低矮了许多,现代时候自己没有去过南京城,对这方面的历史了解的也少,看来真是不少的典故门道。

“这是某某国公的宅院,那是某某侯爷的“

这郑掌柜对这地方还真是熟悉,不过路过这些大明贵族的宅院的时候,一般都是绕路走,远远的指点几下,刘白羽虽说是心中警惕,可也是听得兴味盎然,难得有这等义务导游的。

听到对方说“前面不远就是钞库街了。”刘白羽禁不住把车厢的帘子掀起来挂在一边,这一掀开却立kè

倒吸了一口凉气。

倒不是前面有什么危险,而是这场面委实是太不寻常了,怪不得马车的速度开始变慢,声音也是变得嘈杂起来。

钞库街实在是太热闹了些,来来往往都是车马人流,此处的车马。几乎看不见陈旧地样式,都是有很讲究的装饰。车轮车厢,马匹地鞍辔都能看出来,所有者的身份非富即贵,在马上,行走在路上的人各个都是身穿锦袍,长衫,说白了,这可不是贫民百姓的打扮,根据刘白羽的见闻,就算是胶州的一些小地主也未必有这等的穿着。大明朝朱元璋时代穿衣戴帽都有讲究,乱穿衣就是一场官司,到了明朝中央这种规定就是呵呵呵,到了明末,一些偏远地区的小官都带头违反制度,老百姓自然也就呵呵呵.

看着人人悠闲自得。朝着所谓钞库街的方向走过去的时候,刘白羽脑子里面莫名的想起了北宋中期,按照历史书上所说,还有些小资八卦杂志上面讲地,那是中国古代最富庶闻名的时代。

“郑掌柜,这钞库街到底是做什么的去处,怎么如此的热闹?”

刘白羽实在是觉得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不过在对方还没有说出答案的时候,他就猜出来了,因为郑掌柜的脸上那种男人都懂得的笑容他倒是印象很深,当日在胶州就见过类似的笑容,那是说起秦淮***。

“我老叔觉得要款待刘大人,去那些寻常地方委实是辱没了大人地身份,这南京城中最体面的地方就是此处了。”

若不是郑掌柜说话客气,刘白羽甚至以为他在说反话,这等倡优***之地。居然还是最体面的地方,岂不是在骂人。

不过随即倒也是反应了过来,在现代的时候,虽说从来没有接触过,可也是听说,富贵之人往往是在酒桌和夜总会谈正事,敲定决策之类的。想必此类事情也是古今相通,当下也就不说什么,点点头一笑。

南京街道上的房屋也都是千篇一律的样式,什么白墙青砖。虽说对刘白羽也算古色古香,可一路上行来,也有些漫步在现代城市水泥丛林的感觉——枯燥无趣,进入这钞库街则完全不同。

这段区域,透过宅院之间的空地。已经能看到蜿蜒的秦淮河。还有在河上漂浮地画舫,路边的宅院则是风格各有不同。有的虽在闹市却显出几分清雅,已经是十一月初,可门口依旧是绿树成荫,影影绰绰的看到里面的亭台水榭。还有的是富丽堂皇,贵气十足,就算是比方才经过的那些亲贵府第也是毫不逊色,看来逾制之类的事情在这里是不讲了。

刘白羽在现代时候,也曾经路过类似的地方,也在影视剧里面看过,路两边浓妆艳抹的姑娘都是在那里拿着手绢,满面媚笑地朝着院子里面拉人,可在这条街上,却看不出来此种景象,若不是郑掌柜预先点明,还真觉得此处不过是个热闹些的街道呢?可为什么如何,刘白羽也懒得去问,正事是如何才能移防到湖广,这才是今天谈论的重点。

郑掌柜的马车进入这钞库街之后,七拐八拐,也就是一炷香不到的功夫,来到了相对幽静地所在。

这一路上刘白羽倒是坐在马车车厢地门口看着四周的环境,自己拍出来地护卫头目都装作闲逛的客人给他作出暗号,看来在这个眉楼的周围都已经是按照刘白羽的安排包下来了,不过那郑掌柜则是兴致勃勃的看着路两边,见到郑掌柜和带路的这些人都是差不多的表情,刘白羽心里面暗自想,莫非是自己想的有些多。

不过个人的感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总归是提前做到的好。

马车进入这片区域的时候,能看到有几个穿着干净大放的伙计和婆姨,在那里满脸笑容的和一些人解释:

“真是万分的抱歉,今日眉楼让人包下来了,客官您明日再来如何,抱歉抱歉。”

还有些客人很是懊丧的在那里埋怨,刘白羽摇摇头,心想此处还真是热门的很。

外面已经打过招呼,刘白羽走下马车的时候,马上就有几名小丫鬟过来迎接,刘白羽身上穿着的是一身短打扮,虽说衣服的料子也是不错,可上衣长度才到膝盖,虽说也是锦袍皮靴,混身上看不出什么穷苦气息。

可富贵人家的衣衫最起码却是长袍长衫,刘白羽这打扮充其量也就是个有钱的武师之类的,当然,这更深层的意思就是平日里面来着眉楼的客人可都是长衫打扮,没有刘白羽这种身份低微的。

昨日间,郑芝凤突然要改变会面的地点,让刘白羽心生疑窦,本来他也知dào

这种场合,双方都是穿着长衫长袍才显得正式些,就和现代去面试的时候,即便是应聘个出力qì

的工作,也要穿上西服去一样。

这也算是这个时代的服装礼节,不过为了安全,有些事情还是不顾的好,刘白羽的短袍里面装着短铳和匕首,穿着这样的服装正好是能够遮盖住,而且在紧急的时刻,跑起来也方便。

眉楼过来迎接的丫鬟们看起来都是训liàn

有素,也就是眼神中稍微诧异了下,借着就笑着开口说道:

“请先生里面走。”

368土包子

来这个时代好几年了,被人叫先生还是刘白羽的第一次,这称呼可都是用来叫那些没出名的读书人。刘白羽这人不了解他的,大概以为此人是个赳赳武夫,了解他的直接叫当时大儒,或者私下认为是司马懿之类的窃国大盗,总之不是一般的书生。刘白羽觉得很有意思,冲着那几个丫鬟笑了笑,这些女孩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本来刘白羽还担心这些丫鬟会不会很热情的过来拉扯,自己应该如何应对。不过他的担心显然很多余,这些丫鬟很是有分寸,让刘白羽感觉很舒服。

看看远处的郑芝凤,还有昨日见过几位郑家的头目都是穿着长衫,似模似样的站在眉楼的门前,正在那里等候着。

刘白羽打量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忍不住哑然失笑,边上的郑掌柜陪着笑伸手向前做个请的姿势。这眉楼的环境确实是美轮美奂,今日也算是来到大明的高层次商务会谈,有许多规矩,刘白羽都是感觉到颇为糊涂,比如说郑芝凤在门口客气几句之后,再也不提,只是请刘白羽前行,说是酒菜早就是预备好。

可怜刘白羽在现代的就没有见过什么高级场面,到了明代一直是带兵练兵,再不就是做文抄公,憋在小地方,今日在这南京眉楼,确定自己没有危险之后。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提醒自己不要露怯了,实话说这种感觉颇为的尴尬。

这么安安静静的走着,对于刘白羽来说也有个好处,可以仔细的看着两边的景致,眉楼虽说是楼,实jì

上却是个规模不小的院落,院子里面的假山、花木都是布置的很有匠心,即便是初冬世界,看着也是赏心悦目,让人很是舒畅。

真走进楼内,刘白羽反倒是不觉得比外面好了,因为里面的饰物太过繁复,尽管能看出来布置的人花费了很大心力,也许这样的摆设在古代来说,是很不错的风格,对于现代来的刘白羽来讲,就有些刻意雕琢了。

郑芝凤脸上客气,心中颇为得yì

,他觉得自己所做的,算是把郑家对对方的态度加重了十分,年纪大的人都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刘白羽在江南的代1理生意和那几个地方确实是让人垂涎,不过这位老海盗却觉得和刘白羽交好或许将来会有更大的收益。在他看来刘白羽号称当时大儒,东林巨头,必然对东林党那套风花雪月如鱼得水.

可惜他这番好意完全是做到空处了,此时的刘白羽只觉得处处拘谨,很是别扭。

他们喝酒的地方是一个隔间,落座之后,早就准bèi

好的侍女们开始端上开胃的小菜和果品,刘白羽刚要谈事,却发xiàn

在座的几位郑家族人,不管老少,都是看起来有些别扭,愣了下刘白羽才反应过来。

这几个郑家人这时候都是作出副斯文样子,这些人可能在几个月前还是海上微风无限的大头目大海盗,而今却在这里作出这种做作样子,那真是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利,刘白羽还不知dào

到底接下来要如何,转身想着郑掌柜,看见刘白羽询问的目光,郑掌柜带着兴奋低声说道:

“顾大家马上就要过来了?”

不是和你们郑家谈事情吗?这顾大家又是谁,莫非是南京兵部的大员,可怎么看怎么不像,而且一般不是叫大人的吗?

这年代的短铳可不是现代的手枪,随便塞在一个地方就行,最起码不是行动的累赘,刘白羽身上的这把短铳已经算是精工打造,超越了五十年的黑科技,奈何就算是如此,为了保证杀伤力,可也要有一斤半的重量,放在身上很是别扭,加上短刀短刺还有火媒铁管,真是不舒服。

知dào

了对方更改日子的安排并非是对自己不利之后,身上披挂沉重的感觉越发的明显起来,倒不是说支撑不住,只是有些东西的位置要调整下。

刘白羽连忙起来告了声罪,起身走出屋子,他是客人,郑家人自然不会干涉他的动作,可看着他的表情都是颇为惊讶的模样,让刘白羽很是纳闷。

这眉楼内部构造颇为复杂,和同时代的建筑格局很不一样,按照尝试想找个厅堂屋子根本找不到。

好在刘白羽也不是要更衣,转个弯,发xiàn

一个凹进去的隔断,直接就走进去,把挂在短袍左侧的火铳那来,检查了下火门之后,朝着身后塞去。他的衣服各处都是有帆布缝制的绷带和口袋,武器可以按照他的需求塞进各个地方。

腰朝前挺,胳膊把火铳后背塞,正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听到环佩声响,几个人的脚步声从走廊的一侧走过来。

应该是几个女人,脚步声很轻,能听到有个中年妇女压低了声音在那里恳求说道:

“我的大小姐。你好歹带出个笑脸来,今天这些人可多花了一千两银子包下咱们院子,他们郑家又是海上的豪强,有的是金山银山,你就不要使小性子好吧!”一个中年女人低声下气的说道.

“妈妈,不是我不给面子,今日柳弟来金陵,中午要给他接风洗尘地。不是说好的,今天我不见客的吗?”

一时间没有找到身后挂枪的绷带,刘白羽还保持这那姿势正在塞枪,躲闪不及,就看见说话的那些人匆匆走过,哪怕是酒楼,在走廊上也应该有几个伙计招呼,可这眉楼就是为了给人一种非商业的气息,结果刘白羽出来,也没有人关照,也没有人知dào

他在这里。

四个女人。为首地一名女子十几岁的年纪,脸上全是怒色,她身后跟着一名中年妇女,脸上带着赔笑的神色,后面两名丫鬟年纪更小,都是低着头紧跟。

这四个女人都可以称得上是后世的美女了,为首的那个更是堪称绝色。中年妇女和两名丫鬟身上穿着的都是襦裙加上比甲,民间惯常的样式,只不过图案,样式,料子比寻常的要考究许多罢了。可后面这三个女人女孩的平凡,更衬出前面那十几岁女孩子的不同凡响,那女孩几乎没有涂脂抹粉,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玉色地长裙,没有比甲。看样式肯定不是这个时代的样式,刘白羽肯定自己现代在某个影视剧里看到过。

这几个女人也都没有想到在楼内这个地方还有人在。而且穿着短袍,做出如此不雅的姿势,为首的那女孩眉毛一挑就要发作,不过任谁也都是知dào

,能进这楼的陌生男人肯定是客人了。

脸色虽然沉了沉,还是快步朝着前面走去,倒是两名丫鬟颇为诧异的睁着大眼睛盯着刘白羽看,终于是找到了那个绷带,刘白羽把火铳插了进去,还能听到走廊上那女孩的埋怨和那妇人地解释:

“妈妈。你老说我不给面子,可是你看看今天来得这都是什么,粗鄙村夫!”

“哎呦,求你了,姑奶奶,你就小声点吧……”

刘白羽这时候倒是嘿嘿的笑了出来,紧张了半天到最后还是被鄙视了,反倒是自然许多。现在他倒是弄明白这顾大家是什么人。应该就是所谓的秦淮名妓了。

不知dào

是不是方才走过的那个女孩,说起来刘白羽感觉到这女孩眉眼和气质之间。颇有些现代女孩的气质,举止做派都是很放得开,没有什么拘束。

这和这个时代的女人有很多的不同,要是到礼法风气虽然放开,可基本的规条还是在约束着方方面面,就算是目前在老家的织田香,和自己都有了一个月的孩子,却是追着自己撒娇,那也只是天真烂漫,自从确定自己儿子继承织田家,跟着刘白羽之后,也该是注意起来。或者说,礼法之类的东西已经是渗入到本质之中,言行举止都是能体现出来这种味道,无论是心态不怎么正常的孔令文和天真烂漫的织田香其实都是差不多。

可方才经过地女孩却不然,刘白羽觉得只有约束很少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神情态度。

把火铳固定了一下,然后拔出了短刀,短刺和火媒的铁管,重新的放置了一下,免得站起坐下都很不方面,当然,也不能在关键的时候拿不到。

回到那屋子的时候,正好是碰到方才那中年妇人从屋内出来,见到刘白羽过来,脸上也是堆起了笑容,侧身让过。

刘白羽点点头,也是露出个笑容,就这么过去了,等到刘白羽进屋,那中年妇人脸上才露出些鄙视的表情。

掀开珠帘,果然方才穿着那玉色长裙的女孩已经是坐在了上首的位置,就在自己座位地旁边,那女孩抬头看见刘白羽进来,也是有些诧异,立kè

就是明白过来,这人应该就是今天的主宾。

女孩确实是很美丽,不过刘白羽现在的注意力却不在她身上,而是打量坐在座位上的几位郑家头目,不管是郑芝凤还是郑掌柜从前肯定是刀头舔血的角色,此时却做出一副读书人地模样,特别是那郑掌柜,手中居然还拿着把折扇在那里闪着,刘白羽差点笑出声来。

边忍住笑,边坐在座位上,就看到郑掌柜开口笑着介shào

说道:

“好叫刘先生知dào

,这就是名闻金陵地顾横波顾大家,这眉楼一会,可是无数金陵文人士子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按理说,这场合这位顾横波顾大家也应该站起来施礼万福之类地,谁想到到了这边女人也都是殷勤起来,礼数完全颠倒。

刘白羽倒是很冷静,他还在琢磨接下来会怎么谈,自己身为当时大儒,既然知dào

了对方是欢场女子,那么也就那么回事了,自己也不会在这南京城呆多长时间,而且这种场合来这一次也就足够,今后是不会再来,管她怎样。

顾横波虽说是出身贱籍,但这明末就是礼乐崩坏之时,南京城和江南一带,已经是要把她捧到了天上去,她不管如何使小性子,都是大批的人叫好,还有想出种种风雅名目的,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再怎么聪慧,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也很容易变得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而且“通晓文史,工于诗画,所绘山水天然秀绝,尤其善画兰花,南曲第

美貌无双,多才多艺,这确实是有值得骄傲的本钱,顾横波从出生到现在,几乎是没有遇到什么挫折,自然是愈发的目空一切。

顾横波每日每时之间都是被各种各样的男人包围,有的是富贵比人,有的是文采风流,都是想要讨好她,或者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力。

在她的眼中,刘白羽对他置之不理,很自然的态度也是在故作姿态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顾横波心中冷笑,只是按照规矩,神色淡淡的给桌子上的各位斟酒,郑家几位都是很兴奋,却要作出副温和矜持的模样。

刘白羽心中想,这些郑家的头目估计遇见寻常女人,动心之后怕是扒下衣服直接就扑上去了,偏偏在这边装些文雅人。轮到给自己斟酒的时候,刘白羽又是打量了下面前的女孩,确实是风姿绝代。

每日迎来送往,即便是卖艺不卖身,也会培养出来一种风情,女人有时候在有这种风情的时候,才可以称得上是尤物,看这几眼也真是享shòu



顾横波看到刘白羽那种热切的眼神,心中更是笃定,禁不住冷笑,心想这等无聊的人士,姑娘当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顾姑娘,这边有要紧事要谈,请您先回避一下吧!”在刘白羽看来,男人之间的事情,这种交际花参合进来,保不齐就要出事.

刘白羽说的虽是询问的语句,可语气却是不容辩驳,满屋子的男人都是瞠目结舌的模样,就连一边伺候斟酒的两名小丫鬟都是极为惊讶,顾横波这样的绝代美女在这里,从前那些人都是想尽方法多留女孩片刻,尽管不能有肌肤之欢,可让美人一笑,一帮人都是神魂颠倒的,第一次看到有人主动的朝外推出去。

顾横波脸上的表情僵在那里,这屋子变得极为安静,刘白羽又是开口说道:

“姑娘,万分对不起,只是都是些阿堵物【佛教对钱的称呼】的事情,还请先回避一下!”

居然还催促,那顾横波终于反应过来,原本漠然的脸上迅速的涌上一丝潮红,能看出来她悄悄的深呼吸几下,强作镇静的说道:

“那就请各位先生慢用酒饭,小女子在偏厅等着。”这倒也是这类地方的规矩,对方既然是付了银子包下此处,按照规矩,姑娘即便是客人不要,也应该在其他处等候。

只是规矩如此,顾横波应该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类似的对待,一提裙子,恨恨的走了出去,两名丫鬟急忙的跟着出去了。

郑芝凤和郑掌柜几个人对视几眼,禁不住苦笑了一声,那郑掌柜更是想到了歪地方去,刘白羽沉声说道:

“说句失礼的话,刘某从胶州赶到此处来,时间紧迫,没有什么功夫风花雪月,刘某知dào

这是郑老板的好意,可实在是无心消受,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听到刘白羽这么说,郑掌柜心里又是把刘白羽没有名士风流的文人范儿鄙视了一番,那郑芝凤却有些慎重,美色在前。刘白羽却根本无暇欣赏,只是一门心思的要调动兵马,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的急切。

不过不图享shòu

,却做正事,这样的人就算是在郑家都很少见到了,自家龙头雄霸海上之后,就在泉州府的安平大兴土木,十几里的运河,三里的石桥都是造出来了,人呢,坐在海防游击的位置上可就不愿意动弹了。

郑家多少人都是劝他向外发展,郑芝龙却根本不听,两下一对比,越发显得高下立判,这郑老沙琢磨着是不是回福建再劝劝龙头,一方面却也是笑话自己,这女人不是花银子就到手的吗,怎么自己还穿上上衫做斯文了。

郑芝凤的哈哈大笑打破了屋子里面的安静,郑芝凤笑着说道:

“还是刘大人说的对,正事要紧,正事要紧,咱们这些爷们今日为个小女子如此神魂颠倒,若是传到江湖上。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其余的几个郑家人却很是不舍,不过也只能是附和着笑笑,他们可是知dào

,什么太湖的水盗,两淮地盐枭。各处做那些不要命买卖的角色。在这顾横波的门前可都是装的斯斯文文,等到见过面之后,回来就和人炫耀:“咱见过顾大家了,一起谈论诗词……”那身份都显得与众不同,咱们这边何苦装那不近女色的模样,再说,这一次可是两千多两银子,要不是凤爷您做主,我们怎么敢拿这么多银子来这里。

369勋贵

那边地刘白羽却已经是开口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有六千兵。要调往淮河一带驻守,要花多少银子,应该如何办理,还请几位兄台直说就是。“

郑芝凤这边却是早有腹案,也不嫌刘白羽说的直接,在那里开口应答道:

“南京兵部侍郎的关系这边可以走通,四万两银子从上到下都可以打点完备。总归是想个理由从胶州移过去。”

“这么简单?北兵变南兵,不用惊动北京城的兵部么?”

尽管这话有些无礼,可刘白羽还是有些纳闷的问道,几名郑家的头目彼此看了眼,呵呵的笑了起来,那郑掌柜把手上的折扇一合,笑着说道:

“冒名军户就是,反正这年头废弃卫所比比皆是,根本没法核查,刘大人还不信在下说的话啊,这些官见了银子做什么都行,我老叔那边去户部活动,想要搭上兵部的线,结果第一天送了银子。第二天就有个兵部地郎中过来找我,一说这事情,那是拍着胸脯答yīng

,而且甚至要主动给立下字据,而且是先办成,再付钱,不要订金,却是比一般的海商还要爽利些。”

郑芝凤接口说道:

“我还以为是个假冒的骗子,派了几个人跟着,***,结果真是个兵部的郎中,据说和兵部杨侍郎有同乡的关系,一向是亲近的很,这还是侍郎的管家说地。刘大人你放心就是了。”

听起来,确实是很有把握,不过刘白羽却只是干笑了下,委实是没啥值得高兴的东西,官场腐1败如斯。各处兵事溃败。这就是末世之兆。

心里叹了口气,刘白羽点点头说道:

“四万两银子。郑老板何时要?这边先给三万两,半月后再给一万,您觉得如何?”

几万两的银子,刘白羽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丝毫不放在心上,几名郑家的人虽然是豪富,可还是暗自的赞叹了句青山居士实在是“豪气”。郑芝凤笑了笑,又是开口说道:

“银子不是要紧事,十几万两银子,老汉这里也简单,先前听我这侄子说过,大人在山东有七八处上好的盐场,分销各地的路子也是通达,先生事务繁忙,怕是顾不上了吧?给别人代1理也是代1理,为何不给我们郑家,还落一个天大的人情,江南的富户,只认得钱,关键时刻靠不住….”

这才是所谓的正事,看来那调防事情反倒是不重yào

,对方如此高规格的接待,如此客气地交谈,所为的应该就是这些。刘白羽只是笑笑,却也不出声,因为对方肯定还有话要说。

“那两处盐场在江南的营销交给我们郑家,那是天大的利,这点老汉也不瞒您,只是剩下那几处好盐场营销,大人要如何处置,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是找我们郑家办事,那就贸然说一句,都卖给我们郑家吧,不但价钱好说的很,别的事情,我们郑家是没说的。”

刘白羽一直没有喝酒吃菜,这时候才端起酒杯悠然的喝了一口,徐徐说道:

“本官这边总有些不舍乡土的闲人,只要这些人在,压住山东的盐业场面问题不大,这也是大利啊,本官的盐票去往江南和淮河的盐商有些冲突,打不开局面,也是要吃这些盐过活的。”

双方说的热乎,结果发xiàn

看起来根本说的不是一回事,不过桌子周围的人神色都是郑重起来,刘白羽更是到外面喊了一名贴身地护卫站在门口。

那边的顾横波正在偏厅里面生闷气,心想若是等下请自己回去,必然不给这些乡野村夫面子,就算是被妈妈训斥也要挣回这口气来。

不过事情却出乎这位受到万千宠爱的女孩的预料,对方不但没有过来请,反倒是把在屋内伺候斟酒布菜的丫鬟都是撵出来,看来真是要谈正事了。

只是顾横波真是不明白,她虽然也就是十六七岁地年纪,但这眉楼却接待过南京六部高官,东林党地首脑,江南各处的文人名士,这些人丝毫不忌讳在她面前谈论国家大事和机要军情,有时候朝廷地人事变动,眉楼这边甚至能比某些衙门还要提早知dào

消息,这等在美女面前炫耀自己的行为,从古代到现代,从南方到北方,从年纪大的到年纪小的,倒是有很大的相似性。

但刘白羽觉得北兵移防南兵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很不正常,而且刘白羽心中的压力极大,所以才根本无暇去注意身边的这位美女当然刘白羽很多事连孔灵文也是不告sù

的,倒不是不相信,自己亲族没有,老婆都是一大堆事情,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那是半点也不夸张,但是拿自己老婆当牲口用,刘白羽还是舍不得的,所无关的事情从来对老婆不说,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不是歧视妇女。

屋子里面的交谈却是渐渐的深入起来,刘白羽不得不承认,这些古人虽说受到的教育,接受的信息可能不如自己丰富,自然也不如自己还知晓些历史的走向,但其他方面却比自己要强太多了,毕竟人家最次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各方面的水准忽略时代的差距,其实比自己一个宅男强的太多。

他才注意到这个尴尬的问题,本该考lǜ

,却没有想到的,由郑芝凤提了出来,那郑芝凤开口说道:

“刘大人这六千人去往淮河,不知dào

是要走陆路还是水路,陆路要走,这南直隶凤阳那边,河南那边,可都不是什么太平地界啊,何况大兵1运转,更是麻烦。想必大人已经是安排走水路了吧!”

刘白羽一门心思的都在想着自己的六千人如何从山东移防到秦淮河,可笑的是,还真就没有想到如何走,六千人行进,若是要顺利的话,自然是要走水路。

大军的辎重运输,部队兵马的水源,都必须要依靠天然的江河,所以刘白羽所看的兵书之中,都是讲到水路是行军中最稳妥的路线,军户里面几个老军多次的说过。

可这走水路,自己手下的士兵要用多少船只呢,这得是多大的运力,而且刘白羽也知dào

就算是南京朝廷下文调拨,这船只车马怕还要自己自筹……

看见刘白羽的神色,这郑芝凤倒没有想到刘白羽这人居然没有想到水路陆路甚至是用船的常识,只是以为自己说动了对方,继xù

笑着开口说道:

“郑家的船大船多,江上海上都是驶得,别说你这六千多人,就算是几万人郑家也运过……”

“多少银子?”

“若是那些盐场的盐都交给我们郑家贩1卖,给大人运就是了,还说什么银子。”

看着刘白羽沉默不语,双方一直是谈不下来,按照刘白羽的观察,好像就算是郑家其他人也不知dào

这位老海盗的打算。刘白羽有些糊涂,正要说话的时候,郑芝凤却缓了口气,笑着说道:

“老汉也知dào

大人的难处,却有个两全的法子,大人可愿意听听?”郑芝凤一副粗豪模样,说话也是粗声大气,可打起交道来,居然如此的难缠,刘白羽心中暗骂了一句“老狐狸”,脸上却挂着笑容回道:

“愿闻其详。”

“我们郑家一直想要在北方有个港口,抓在手里的那种,只是淮河那些盐商抓的紧,山东那些不是没修缮,就是做盐场,而且郑家在北方毕竟是外人,若……”

所有人都是聚精会神听的时候,郑芝凤的话被外面一阵吵闹打断了,即便吃饭的屋子是眉楼深处,可那吵闹的话语依旧是让人听得清楚。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包了眉楼一天,让顾姑娘出来见我。”

声音噪杂纷乱,看起来还不是一个,屋子里面几个人面面相觑,在青楼楚馆这种地方因为争风吃醋而吵架,倒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这些人却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档次的眉楼也遇见此事。

郑芝凤看看坐在那里的刘白羽,也觉得有些脸上无光,这谈话也不太好继xù

下去了,连忙冲着边上的族人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看看。

外面的声音不光是吵闹听得清楚,就连那名跟在顾横波身后的中年妇人的声音也是传到这边来。

“小侯爷,今日的眉楼在三天前就被人包下来,小侯爷突然过来,妾身这边确实没法安排啊!”

语气很是惶急,这“小侯爷”三个字却又表明了对方的身份根本得罪不起,所以话又说的很是谦恭,在这边坐着就能感觉到那女人的为难。不过,眉楼这么大,要不是刻意把话说的大声些,这边也不可能听的这么清楚。

在这种地方做主事的妇人,那都是世情精熟,七窍玲珑的角色。这也算是把招呼打到了前头,外面这人身份高贵,屋中的人想必是得罪不起地。

果然,郑芝凤有些无奈的看看刘白羽,心里想着今天在这里招待客人,这面子没有赚到不说。脸都要丢干净了。

可丢脸归丢脸,郑家在福建堪比王侯,可郑芝龙不过挂着海防游击的衔头,在这南京城中,郑家只是以商家的身份存zài

,更不可能和这些勋贵们起什么冲突,要不然,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刘白羽也是看到郑芝凤尴尬和带着恳求的目光,来这地方谈移防活动之事,本就不是他的本意。此时离开也是无所谓地。正要给对方个台阶下,随便找个走人的理由,就听到外面那位“小侯爷”的声音猛然高起来:

“吴妈妈,你什么身份,也敢跟我这么说话,还敢在这里拦着,要不是顾姑娘的面子。今天就给丢到河里去,滚开!”

那吴妈妈顿时哑然,听着噔噔噔的脚步声,那小侯爷居然朝着这边过来了。郑芝凤和其余的郑家人方才豪气干云,指点江山,可这时却纷纷的站起来,在南京和勋贵发生冲突,无论如何吃亏的也是自己,躲避下吧。

刘白羽的态度无可无不可,也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只是这眉楼毕竟不过是个秦淮河畔地小楼,楼宇不会太大,屋子也不会太大,更不要说什么秘道后门,他们所在的是吃饭的雅间,可不是密室。

他们刚刚出门,一行人已经是急匆匆的顺着长廊疾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人更是厉声喝道:

“走什么,莫非是见不得人的贼人,站住!!”

说实话。被人这么叫住,刘白羽倒也没有生气或者愤nù

的情绪,这时刻只是很想笑,去***场所遇到争风吃醋地人,然后发生冲突。这类桥段自己在现代时候。凡是通俗小说,古装影视必然会有的路子。

真是俗套啊。刘白羽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这楼上的走廊并不太宽,刘白羽和郑家的几个人站在这边,那边则是被一群人塞满了,当先站着一个人,年纪不大,眉目之间倒还清秀,只是能看出来抹了脂粉,身上穿着袭淡蓝的长衫,虽说这身看起来素淡,可不管是腰间的玉佩还是手中拿着的折扇都是名贵之极。

出于最近自己所见所闻都太故事性的原因,刘白羽还是去看了看这位“小侯爷”的喉结,唔,是个男人。

这位油头粉面地小侯爷个子比刘白羽要矮不少,郑家几个人也要比他稍高,可这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看众人的目光犹如站在高台上俯视蝼蚁一般,充满了极度的轻蔑。

站在小侯爷身后的都是些同样神气无比的跟班家丁们,走廊狭窄,刘白羽能看到的两个露出来的脸庞上看到了和他们主子站在差不多高度俯视的神情。那位被称为“吴妈妈”主事脸上则是看不到什么抱歉或者是尴尬的表情,想必是觉得这位“小侯爷”这般身份地客人,就算是坏了这里规矩,身为平民的郑家这些客人也要受着,南京城可就是这些勋贵的天下。

小侯爷不找他们事情郑家人就谢天谢地了,还敢有什么怨气不成。

双方对视的时间很短暂,和所有人预料差不多的是,郑芝凤先是低头低声说道:

“得罪了,小民等这就离开。”

370斗殴

这都叫什么事啊?刘白羽心里闹腾,自己可是连崇祯也气个半死的存zài

,还怕一个纨绔么?不过转瞬间刘白羽就调整好了心情,毕竟自己几年前就是一个屌1丝,作为一个底层小公务员,一个副科都让自己不得不点头哈腰不是?自己身边就几十个护卫,真要是阴沟里翻船,到哪里哭去?

美轮美奂,精致异常地眉楼内部,方才还让人心旷神怡感觉荡然无存,刘白羽觉得胸口有些发闷,来到这个时代以来,可一直被各方面推崇,从未对什么人低头过,从未如此的奴颜婢膝。

刘白羽有钱有兵有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强者,但在此处却要向个好似娘们地少年弯腰致歉,而且自己这方完全无错。

原因无他,就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罢了,自己现在身边没有枪杆子啊,这小崽子如此欺负我,早晚要抱负回来,你等着

心中想的和刘白羽此时做的却完全的不同,他和郑家的那几位一起低下了头,在对方那些趾高气扬的人眼中,郑芝凤、郑掌柜和刘白羽这一行人,目前的状态就是灰溜溜,属于可以痛打的落水狗之类的。

那小侯爷既然把这面子得了,刚进来的那股冲劲和怒气也就消去了不少,边上吴妈妈更是微笑着低声说了几句。这位小侯爷轻微点头,已经不准bèi

理会面前的这些贱民了,扭头看向包间。

顿时是有些愕然,因为他没有发xiàn

顾横波坐在那包间之中,想必这位小侯爷是常来这类地方的,知dào

这种场合,顾横波应该是作陪的。这位小侯爷把视线转回走廊,刘白羽他们已经是转过身准bèi

离开,这里再呆下去也是无趣。

恰好偏厅那边听到响动,一名小丫鬟探头探脑的向外看,立kè

被那小侯爷注意到,他认识这丫鬟是顾横波的身边人,却换了副笑脸,温和的说道:

“红儿,顾大家可在眉楼中吗?”

这等名闻天下的女人,和那寻常娼寮的娼妓不同,不但没有打骂和苛待,反倒是尽可能的宠溺着,越是这种飞扬跳脱,与众不同的性格,越是吸引这些富贵子弟来捧场叫好,不光是宠着顾横波,甚至就连身边的小丫鬟都是很有小姐脾气。

听到有人询问,再看看妈妈脸上很轻松的神色,这小丫鬟也是胆大了起来,开口带着怨气说道:

“启禀冯小侯爷,这些客人说是有要事,不愿意小姐在旁边,我们小姐正在偏厅生闷气呢?”

这话一说出来,风小侯爷这边的从人家丁之类的轻微的哄动了下,心想前面这些人莫非是傻了,居然做出这等混帐事来,那小侯爷一怔,接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接下来却是厉声的喝道:

“前面的几个外来的粗货,给本侯爷站住!”

任谁也看出来穿在郑家人身上的长衫虽然合体,却不是本来的打扮,不过不管是郑芝凤还是刘白羽,从前都是被人叫“当家”“老爷”“大人”“大爷”之类的称呼,这“粗货”两字还真是反应不过来。

几个人依旧是朝前走着,看着对方不理会,那小侯爷的声音更是加大起来生气,真是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混帐东西,要好好的处置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拿下了。”

前面是在咒骂,后面的话则是在命令身后的下人们,说完朝着边上一侧,身后的几名精干家丁已然是冲了上去。

刘白羽这些人要走出门口了,人人肚子里面都是怨气,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响,立kè

是知dào

对方那些吆喝和咒骂都是冲着他们来的,而且还要动手抓人了。郑芝凤和几名族人迟疑了下,还是站立在那里,静静的等着,同时开口分辨说道:

“我等只不过来这里饮酒谈事,不曾想冲撞了小侯爷,还请赎罪……”可刘白羽不同,稍微一迟疑,反倒是加快脚步朝外走去,心想快步跑掉也好,身上都是武器,这小侯爷一伙人又是存心的找茬,真要是被抓住了肯定说不清楚,自己在南京城内可倚靠的就是这郑家人。

这郑家人明显是在这种时候指望不上,刘白羽哪里还敢呆在这边,心想先走出去,没准也就不管自己了。

来这眉楼穿着起码也要穿着长衫,这是个礼节,但刘白羽却是个唯一穿着短袍的,他在那里快步朝外走,真是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

他这一动作,那风小侯爷更加注意到了他,当即大喝:

“就是穿着短袍的那个,鬼鬼祟祟的,看着就不像好人,肯定是有什么蹊跷,快些给我拿下了!”

几名侯府的家丁听见这话,脚步加快朝着刘白羽这边冲了过来,刘白羽此时一只脚已经是踏出了门外,已经是发xiàn

对方追了上来。

真是让人头疼,走廊狭窄,又有郑家人站在两旁,两个人根本无法并排,最先一个冲过来,还在那里那里大叫着:

“快停下,要不然小侯爷一声令下,千刀万剐了你!”

除非自己也发力奔跑,要不然肯定要被抓住,因为怕死的原因,刘白羽身上穿着的短袍加上内甲都是内部有钢片的,虽然防御力奇高,代价就是分量颇为沉重,结果是刘白羽虽然体能超人,要想跑还真未必跑过后面轻装的人,索性是转身回头,扎下门口,当先就是一拳,这个时代练武术的都是知dào

这叫“黑虎掏心”,在解放军的军体拳之中,因为这名字不雅,于是叫做“弓步冲拳”。

刘白羽仓促之下,这拳力量不是很足,又是急冲冲的发力,所以才没一下子打死这家伙,跑在最前面那家丁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刘白羽一拳砸中胸口,奔跑时候的下盘不稳,整个人被这一拳居然打的倒飞回去。

不过却是没有倒地,撞在身后的同伴身上。居然还站在那里,随即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捂着就跪在地上,这家伙算是运气好的,就他那身子骨,刘白羽不用运气都直接能打断肋骨。

刘白羽知dào

自己这可是惹下麻烦了,但无论如何不能被对方抓住,自己的身份敏感,所做的事情隐秘。就连身上带着地东西都尽量不要被别人发xiàn

,他也只能是抵抗。

那小侯爷被几个人隔着,还不知dào

这边的情景,倒是几名追过来的家丁神色慎重了些,两个方才跟在后面的挤到前面来,反观两边的郑家人都是低着头不发一言,那吴妈却觉得有些不对,在那里想要翘起脚看这边,却看不见。

刘白羽背对着出口,一步步的后退。看眼前这两名家丁,虽说身上穿着青袍,可举止气度分明是经过训liàn

地战士,必须要慎重对待了。

“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被我家小侯爷训斥几句走人就是,偏偏要跑,这可是你自找死路了。威远侯府可容不得冒犯。”

这两名家丁一步步的进逼,后面的小侯爷和一干人等都是知dào

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那冯小侯爷更是大骂跳脚,不过千刀万剐的狠话都已经是说了出来,好像就剩下诛灭九族的大话了,反正他在哪里喊,身边的家丁不断的朝前涌去。

刘白羽面对的两个人虽说是动作很慎重,可脸上也是挂着瞧不起的表情,显然就是把刘白羽看成了一名懂得拳脚的莽汉而已,再退三步可就是出口了。刘白羽身体略微僵硬了下,正对着地的那个人猛然发动。

猛出一脚,从下到上的撩了上来,刘白羽右臂猛地压了下去,左拳横挥,就要痛击对方的下颚,那人反应更是迅速,直接低头,拳头却朝着刘白羽的胸腹之间攻击了过去,肘部和对方的小腿泵装。拳头却彼此闪避了过去。

刘白羽感觉到胳不痛不痒,对方却是惨叫一声,想必也不太好过,可另外一个人却已经是挤到了前面来,后面的人闹哄哄地上涌,这地方越呆越是凶险。后上来这人却是可能不出来,以为刘白羽勉强支撑。居然是一模一样的动作,朝刘白羽的胸腹部直踹过去。

“嘎”的一声。借着就传来大声的痛呼,那人直接就是跪在了地上,刘白羽手中已经是抄起了一把护身的短铜棍,方才狠狠的敲在对方的腿上,这一下差不多就要打断了。

断骨之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那家丁捂着腿倒在地上,身后朝前涌过来的人还收不住脚,结果又把这人撞倒,疼痛更是加剧,在那里直接痛嚎起来,这边一喊,走廊上更是乱的不成样子。

刘白羽已然是来到了院子里,他带来地那些手下还都在前院的门前聊天,本以为这眉楼的安全是郑家负责,而且就这么一个门,再说眉楼的隔音效果也是很不错,刘白羽的护卫还不知dào

里面已经是翻了天。

“进来,有事!”

从眉楼的前门冲出来,刘白羽低声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外面那些护卫立kè

是从外面冲了进来,可外面依旧是热热闹闹,也没法拿出兵器来,只能是赤手空拳的护在身旁。

“反了,反了,把人给我抓回来,本侯爷今天重重有赏,要是抓不回来,都给你们调去平西南的奢安之乱!直接瘴气就让你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冯小侯爷哪里知dào

刘白羽现在的身子骨其实就是一个人形猛兽,大象或许不够,河马级别的绝对会有,本来想在顾横波面前赚个面子,可这半天下来,都是自己的人在那里吃亏痛叫,真是感觉脸上无光,不管那个时代,男人一向是喜欢在女人面前逞能,特别还是这种在自己要讨好的美女面前,这位小侯爷已经是怒发若狂,拼命的指使手下追刘白羽。

刘白羽刚和自己二十名手下会合,那侯爷地手下已经是从眉楼里面冲了出来,也不多话,追上去就打,刘白羽的护卫们自然不会这么受着,当即是大打出手。

大明的前期封爵都是封在武将的身上,这些勋贵的家中家丁亲兵地总是养着不少,要知dào

不少勋贵都是要出外统兵作战地,出去为将为帅的时候,家丁亲兵就是手中最精锐地部队,所以练得勤,也很有战力,所以说亲兵制度本来就是朱元璋建立的,只不过后世卫所兵破产成了叫花子罢了。

而且冯小侯爷这些人都是经常带在身边的,和其他勋贵子弟争风口角,斗殴打架都是这些手下动手,战阵之道未必怎么强dà

,可以说此时的市井搏斗,冯小侯爷的手下经验丰富。

相对来说,刘白羽的护卫们都是在军队中训liàn

,练得是战阵杀伐的手段技巧,这等街头斗殴反倒是不擅长,好在是每日里打熬身体不曾放松,刘白羽的军体拳也是刘家庄亲兵的必练项目,虽然人数不过对方的四分之一,这么打架虽说略显下风,可也没有吃太大的亏,一帮人在那里居然顶住了。

往日里来往都是文人墨客,即便是权贵官员来到这眉楼都是轻声细气,一副斯文的模样,唯恐让人看低了自己,谁想到这时候现在的院子里,一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口中叫骂,拳脚纷飞打的不亦乐乎。

冯小侯爷和那吴妈妈一干人都是走了出来,看着院子里面的局面,都先是吃了一惊,那小侯爷亮出自己的名头之后,人人都是给他留几分面子,谁想到今天会是这样,本还显得清秀的脸庞已然是扭曲起来,开口尖声的叫道:

“叫人,叫人,打死这些杀才!!”

要说这小侯爷的从人真是不少,这等高级贵族出行,想必都是大批的人马随行,随着小侯爷的命令,除却身后那些人也跟着冲上之后,外面院子居然也有人冲进来,一下子多了二三十个人。

为着刘白羽那一堆人打,好在是地方不算是宽大,施展不开,不过刘白羽这一行人还是被圈在了里面,这些跟着冯小侯爷的家丁战力当真不低,看来还是那种上战场的预备队,好在此处,也怕出事,最多也就是拿着棍棒,没有动刀。

吴妈妈却觉得有些不对,本来以为冯小侯爷在这里耍性子,反正郑家的客人也不敢得罪侯门,到时候自己这边赔礼道歉退了银子事情就了解了,谁想到事情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居然这么大打起来。

眉楼宅院里面的花花草草和各种景致都已经是被破坏的不像样子,可吴妈妈却不是心疼这个,她只是觉那穿着短袍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敢和南京城的小侯爷这般动手,她当然想的没错,不过这次刘白羽觉得身上隐秘太多,不愿意让人抓住罢了。

可这场面她也插不进手去,就连劝都不好劝,只能是回头和身后的一名仆人吩咐了几句,那仆人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371绑架

如同各种书籍里的纨绔一样,纨绔们总是发生事情的时候欺软怕硬,只要认为你可欺,道理是根本不管的……

眼见着刘白羽一行人渐渐的开始挨打,冯小侯爷又是得yì

起来,打开折扇轻摇笑道:

“等拿到这些粗人,本侯爷好好整治一番,让顾大家好好出了这口气。”吴妈妈陪着干笑几声,本来想去问问边上几位郑家人这短袍刘大官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可先下也走不开,而且几位郑家的人灰头土脸的,也都不愿意多说话,郑芝凤更是琢磨,要是再谈,为了给刘白羽消气,怕是很多条件要让步了。

眉楼二楼的窗户被悄悄推开一条缝,穿着玉色长裙的顾横波正在偷瞧楼下的打斗,若说是其他的女孩,可能会对这个很反感,甚至是害pà

。可顾横波却觉得很刺激,而且两帮男人为她打架,心中很有些自豪感。毕竟才女虽然名声在外,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还没有超过过期熊孩子的范畴.

尽管那冯小侯爷为人浅薄,却是好炫耀,是稍有见识的女孩子就讨厌的类型,顾横波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而刘白羽也没有给顾横波好脸色……眼看刘白羽那堆人就要支撑不住,外面又是涌进来许多人,朝着冯小侯爷的人就是乱打,要知dào

刘白羽可是在眉楼周围备下了一百多号人,为了防备非常之事,结果非常之事没有防备到,反倒是为了争风吃醋动手了。

冯小侯爷开始没有反应,稍后才是大惊,他身边始终有几个老成些的人家护着,这几名护卫觉得不对,立kè

低声说道:

“小侯爷,对方来路诡异,而且人多,这场面不对,咱们从后门走吧!”

“啪”的一声,说话那人已然是被冯小侯爷扇了个耳光,冯小侯爷的表情都已经是扭曲了,气急败坏的说道:

“今日若是在此处失却了面子,今后在徐家和刘家那边怎么能抬起头来,去调西城咱们家的兵过来,多找些助拳的人,不怕花银子!”

那被扇耳光的家丁一愣,想要分辩什么,却看到自家少爷的眼睛都快要瞪爆了,也不敢多说话,急忙忙的顺着来路跑了回去,他们在后门可是有马的。

打架的双方其实倒是很克制,最起码大家都没有动刀,本来以为可以仗势欺人,看着对方人多,冯小侯爷这边也知dào

要是用刀,恐怕自己这边吃亏更大,而刘白羽这边也是下了命令,毕竟此时身在南京城中,真要是有人命官司闹出来,怕是更难走掉。

只是眼前这局面已然是不可收拾了。除了那冯小侯爷之外,其余地人都是在琢磨停手,刘白羽的手下已然是大占上风,四五个人围着一个人乱揍,打的那是哀嚎连连,冯小侯爷不知dào

轻重,可他的手下却已经是慌了神,那几个没有上去动手的护卫拼命劝着自己主人离开,但那小侯爷已然是发了性子,非要在这里等着援兵到来。这小侯爷心中也是有自己的依仗。他就不信那个穿短袍的瘪三敢打侯爷。

刘白羽压根就没有理会这边的情形,要不然他的护卫们早就是一拥而上动手了,眉楼外面的宅院门前已然是集中了不少看热闹地这种闲人,爱看热闹本就是人类天性,更不要说在这样的地方。

怎么从这里走,刘白羽很是发愁,看来还要在那个吴妈妈和郑家人身上想办法,局面反正是控zhì

住了,刚要过去说话。

忽然看到外面的那些闲人一哄而散。有人高喊着:

“兵马司,应天府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散。”

伴随着这喊声的还有敲锣静街的声音,那冯小侯爷脸上顿时是露出了喜色,刘白羽轻叹了一口气,开口冷声的吩咐说道:

“把门关上吧,先守住。”

边上的一个护卫头目低声问道:

“后门那边应该还可以出去。大人现在就从那边冲出去吧!”

刘白羽点点头,几名护卫头目立kè

开始沉声的发令,护卫们不理会在地上喊疼求饶的那些冯府家丁,迅速地结队在一起。

那冯小侯爷脸上已经是颇为得yì

,可他身边的几名家丁却神色更加的慎重,面前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护卫随从,而是军队,看着瞬间集结,以及身体强壮的程度,只怕是九边强军之流,这种人出现在这里,根本就是不可告人之事,在这院子里,兵马司和应天府的那些人手都是废物,稍有不慎。这边就是杀身之祸。

在那小侯爷的心里面,主动权已经是回到了自己手中,那穿着短袍的贱民一定要杀了才解开胸中的恶气,要是现在过来求饶,让自己怒骂痛打一顿,自己没准还可以发发慈悲,断了他所有手脚也就完了。

刚要说话,冯小侯爷脸色一变,嘴却闭严实了,朝后退了几步。刘白羽并没有理会这边。只是把后腰地短火铳抽了出来,拿通条压压枪管里面的弹药,又拿出火媒管吹了几口。

到底是武家出身,这小侯爷府上的人可都是认识火铳的,吴妈妈的见识也是颇为的广博。这下子人人脸上有惊恐之色。想要进眉楼躲避,却没有人敢动弹。接下来更让他们害pà

的事情出现了。

后冲进院子里面来的那些人手中都已经是拿上了各色的利刃。莫非是来南京城闹事造反的反贼邪教,冯小侯爷和吴妈妈一干人更是惊慌。

轻响一声,顿时打破了院子里面奇怪地安静,众人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却是楼上的窗户关上了,那吴妈妈心中不住的埋怨,心想我的好女儿,你就不要这时候出来捣乱了,院子这都是强人啊。

郑芝凤和郑掌柜在边上也是看到,禁不住面面相觑,他们倒也是想明白刘白羽这番准bèi

的缘故,心下都是有些别扭。

“把手上的武器都收掉,等下冲入闹市就四散,晚上在客栈斜对面的饭铺门口会合,不要出声喧哗,命令传递下去!”

随着刘白羽命令,护卫们口口相传的把命令传递了下去,不多时都已经是知dào

了,刘白羽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做耽搁,下令之后,就集合阵型,朝着后院那边跑去,路过冯小侯爷那些人的时候,刘白羽甚至都不愿意理会,只是冲着郑家人点点头。

看着这群凶神恶煞的人离开,在场地众人总归是松了口气,那些被打翻的家丁仆役这才是挣扎着起来,外面的兵马司的士兵和应天府的衙役还没进门呢?

冯小侯爷这面子是实实在在地丢尽了,那短袍汉子对待他地态度压根是不理会,尽管一直他叫嚣的最响亮,可对方压根就当没这个人一般。冯小侯爷也是南京城鼎鼎有名地角色,脸丢成这样,说几句场面话总是要的:

“这些混帐的差役,等下进来……”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急匆匆、密集的脚步声响,刚跑出去那群汉子又跑回来了。

刘白羽和手下人刚刚冲出后门,就看到对面穿着官兵服色的马队冲了过来,在这等地形之中,自己这些拿着短兵器的士兵和骑兵对撞和找死的区别不大,无奈之下,也只能是跑回眉楼这院子来了。

本来那些爬起来的冯府家丁,一看这些人跑回来了,都是连忙躺在地上装重伤,看着对方已经是把刀子兵器都掏出来,还是保命要紧吧。说来也可笑,前门那边本来有几个衙役已经是走进来,可看到刘白羽他们拿着利刃气势汹汹的冲回来,急忙的又是缩回去了。

几十名刘白羽的士兵冲到眉楼的前门,把门关上,插上门闸,搬来石头盯上,开始分散开盯着墙头,其余的人各有位置。

刘白羽和三十人当作预备队准bèi

随时支援各处,他径直的朝着那冯小侯爷走了过去,看着刘白羽的动作,那边的人都是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吴妈妈脸上挤出了笑容,想要上前说句话,却被刘白羽随手一把推开。

冯小侯爷不住的后退,他身边的家丁看着刘白羽手中的火铳和短刀,知dào

上前搏斗肯定没有好下场,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

“这位大官人,这位可是威远侯冯家的大公子,我们老侯爷可是南京城的协同守备,今日事不过是误会,双方都是这么大的损伤,再这么下去也没有意思,不若就这么了结了吧!?”

这话说的软硬兼施,先是摆出自家的身份地位,再算是给双方个台阶下,这名小侯爷的护卫还真是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本来嘛,一个侯爷欺负个人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谁家勋贵子弟不这么干。

话音未落,外面蹄声轰鸣,显然是刘白羽他们遇到的骑兵已经是围住这个院子,说话的家丁胆气顿时是壮起来,刚要说句狠话,刘白羽把手中的火铳冲着他一扬,冷冷的说了句:

“滚!”

看着那黑乎乎的火铳枪口,这人立kè

是噤若寒蝉,那小侯爷还想转身朝着眉楼里面跑,却被刘白羽一把抓住,手上的火铳也不松手,正正反反就是几下,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立kè

是满脸是血,连牙都被打掉了几颗。

刘白羽真是心中恨极,本来芝麻大小的事情,自己一再退让,却是硬生生让这纨绔恶少搞成了死局,前后院子都是响起了大喊和叫骂的声音,显然是过来的兵丁和衙役们开始吵闹起来。

小小的眉楼也不会有多少人,外面的兵丁衙役仗着人多势众,已经是准bèi

攻打了,在外面大声的叫骂威胁,让刘白羽他们放人。

被打掉几颗牙的小侯爷那种嚣张脾气全然的不见,浑身好像是中风一样不停的颤抖,眼睛之中全是恐惧,那模样看着自己的护卫都是生气,小侯爷你也多少说句求饶的话语,别这么傻乎乎的盯着对方看。

372援军

“郑老板,这次刘某是连累贵方了,咱们自求多福吧!”刘白羽一阵苦笑,如果这次脱身出去,千万不要再干这种白龙鱼服的事了,早知dào

这样,干脆把水军直接拉来,大炮对着南京,崇祯也万万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就是.

郑芝凤听到这话禁不住苦笑一声,抱拳说道:

“这就是我想博个面子,才假装斯文的来这混帐劳什子地方,连累了刘大…大官人啊!”

口滑差点说出个“大人”来,好歹是反应的快,两人相视苦笑,本来就是谈事情,虽想到有这种无妄之灾刘白羽冲着郑掌柜和剩下的几个人点点头,冲着手下大喝道:

“跟外面喊,要是想要他们小侯爷活命,就给我把嘴闭上!”

院子里面的凡是小侯爷的从人们都是被捆得结结实实,刘白羽好像是拎着小鸡一样,单手拎着那小侯爷走进眉楼,直接上了二楼。

看着满脸是血的这位冯小侯爷,在二楼上战战兢兢的两位小丫鬟都是吓的尖叫,被刘白羽狠狠的瞪了一眼,立kè

是捂着嘴瘫在了地上,动弹都不敢动弹了。

反倒是那顾横波还有几分胆色,可也是朝着角落闪避,生怕这强人恶汉做什么无礼之事。

“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请带你的丫鬟去楼下,免得别人以为我又对你做了什么。”

刘白羽沉声说了句,这话让顾横波又是一阵气结,害pà

倒是忘记了不少,心想本小姐就这么招你厌烦吗,可这时候就不敢发脾气了,连忙带着两名丫鬟跑到楼下,刘白羽把这小侯爷捆起来,把楼上的屋子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人之后,在楼梯口那边做了些手脚。

拎着小侯爷来到了窗边,一脚踹开窗户,短刀已经是架在了小侯爷的脖子上,刘白羽冲着外面大声喊道:

“要是不想让这混帐王八蛋身上少了一些零件,就给我退兵散开!!”

刘白羽身体藏在这位小侯爷后面,短刀抵在脖子上,很隐蔽的观察者外面。刚才院子里面地士兵的喊声已经是让外面安静了下来,这次窗子打开,倒是又小小轰动了下,这边从楼上看下去,院子外面的街道已经全是兵丁,凡是能看到窗户这边的,都是仰着头在看这边。

不过这个距离想看清楚人脸,还真是很难,万一因为沟通出了问题,人质无效,乐子可就大了,刘白羽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开口大声的冲着下面命令道:

“把这混帐的奴才放出去几个。告sù

他们,这侯爷是不是在我手上。”

下面那些冯府的家人肯定不是从门口出去的,被几个人直接抓着,从墙上甩了出去,外面好歹是人多,也接的住,可也是乱成一团。

不多时,就已经是确定了刘白羽手上人的身份,外面地将官纷纷的大声吆喝。让手下人安静下来,街道上的兵丁都是不出声了,倒是近邻和对门的楼上院子里,有不少男男女女满是好奇的在那里伸头张望。

刚才外面的士兵也是试探了一下,结果发xiàn

院墙的后面都是有人守卫,如果真是强攻偷袭,第一时间就会暴露。而眉楼恰好在院子的中央,只要是惊动了楼上,那可谁也担负不起这个责任。

几名主事的将官走到僻静处,在那边低声地商议:

“你个混帐东西,这种扎手的事情叫老子带弟兄们来帮忙,这他x的到底算是怎么回事?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当不起!”

这句话说完,其余的几个人都是怒声的呵斥埋怨,那位被埋怨的军官满脸的苦笑,连声的抱歉说道:

“我们府那小魔王地脾气,哥几个又不是不晓得。本以为带大家来是给大家赚点酒钱,揍几个土包子,谁想是这局面,似乎是亡命之徒,根本不在乎勋贵的力量。”

“冯大忠,你个狗杀才,快叫人撤了,难道你要把小爷的性命交待在这里,快带着人走!!!”

那小侯爷尖利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传播的很是清晰,下面议论的几名将官脸色更是怪异,那冯大忠的脸色青白不定很是尴尬,上面是自己家主子,可这么吆喝。今后带兵的脸面怕都是没了。

他虽然不敢做什么反应,可身边却有人直接朝着地上吐了口吐沫,不屑的骂道:

“看他的德性,既然你们少爷说话,那咱们走吧!免得惹祸上身!”

冯大忠正在那里为难。边上却有一人沉声地说道:

“这话说得,要是没来。这次的事情不算什么,咱们来了要是走了。这事情可就要有责任落在兄弟们头上了,听那几个出来的人讲,院子里少说也有二百人,这些人行动有据,不是江湖上的手段,这种人出现在南京重地,只怕不是江湖上的人物,惹出什么乱子,到最后还是怪罪在咱们身上。”

那冯大忠本来听到楼上的小侯爷喊话,已经是准bèi

先是后撤,听到这句话之后,也是慎重起来,他也是带兵时间久了的,既然是沉下心了,也有了主意,四下张望了下,开口说道:

“老黄说的有理,这里闲人太多,把人都驱散了,咱们上树仔细看看。”

刘白羽之所以让小侯爷扯着嗓子喊喊,本想碰碰运气,也没指望会有什么效果,看到下面穿着不同服色的官兵开始向周围的院子冲去,开始驱散闲人,一时间鸡飞狗跳。刘白羽的心有些沉,看来对方要动真格了。

能就近看到地地方,不是对面的楼阁,而是在院子边上种植的几棵大树,这些书的高度比这眉楼都要高,树干树枝粗大,遮蔽着眉楼,很是有些雅致。可树枝朝上伸展,距离的眉楼真是非常地近。

看着几名军官上了外面地几棵树,刘白羽喊上来几名手下,把短铳都是装填好弹药,在那里盯着。

眼下,不管是里还是外面,都还没闹出人命来,事态虽说是随时会爆zhà

,但刘白羽不是万万不得已,不想当点燃导1火索的那个人,当然万一翻脸就直接杀出去,杀到海边,自己还有几百人接应,再调水军,立kè

就安全了。

军官们身手倒还是敏捷,尽可能地在粗枝上朝前靠了靠,这倒是看得清清楚楚,被短刀抵在脖子上,快要崩溃的小侯爷,藏在身后的刘白羽,还有那几个拿着短铳对着外面的人,几个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白羽也盯着不远处的几名军官,高声喊道:

“在下不想惹事,是这狗屁不懂的小子几次三番的招惹,散去外面的兵马,这小子性命无忧,出城六十里之后,自然会把他还给你们。”

刘白羽说话间,突然感觉对面的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心里暗骂一声,又是把身子朝后缩了缩。他这边喊话完,在树上的几名军官除了冯大忠之外都没有出声答复,他们只是默默的看着院子里面的人数和布置。

反倒是冯大忠,毕竟是自家的少爷,还是硬着头皮在那里喝道:

“你要是碰了我家少爷的一根汗毛,别说是死,诛灭你九族,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刘白羽的回答只是把手上的刀子加了些力qì

,那小侯爷顿时是杀猪一样的叫唤起来,这位冯大忠立kè

是嘴闭的严实,灰溜溜的爬下了树。

两边都是在琢磨如何的应对,却听得前面那位姓黄的将官开口说道:

“我倒是可以让我的弟兄们打头阵……”

冯大忠听到这话,心中十分热乎,刚要出声客气,就听到又是人马沸腾的声音,那边急匆匆的过来一名军校,到这里先跟那冯大忠见礼说道:

“这边又是从军营中调来了六百人,还请冯都司调派。”

还没有回答的时候,就有先前的一名将官在那里冷笑道:

“你们冯府好大的阵势啊,为这么个天天玩女人嫖院子的货色,居然把你们威远侯府的老底子都调过来来了,啧啧。”

众人的冷嘲热讽让这个冯大忠脸上青白不定,刚要开口和那黄姓将校商量,却看到方才还开口说要帮忙的那位黄某朝着自己一抱拳,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营中有要事,这边先告辞了。”

这态度前后转变的可真是太大了,冯大忠还没有回过神来,那黄某已经是上马调动手下离开,其余几个人看这场面,也都是嘻嘻哈哈的说道:

“就算是没有我们助拳帮忙的,你们冯家这也将近上千号人马了,还都是精兵强将的,就不耽误你们动手,今天这开拔的银子我们自己认倒霉,走了!”

几名军官彼此说笑着,也领着自己的人走掉,上面那小侯爷看着下面的人一拨拨的走掉,心中顿时是大急,但刘白羽的大手好像是铁钳一般牢牢的抓住他,根本不能动弹。可刘白羽心中愈发的着急,刚才在楼上望的几名手下都是过来告sù

,对方又来了大批人马。

走的没有来得多,而且在这南京城中,对方的兵马可是虽是可以得到支援,而自己这一方完全是孤军。刘白羽第一次想到,来到这个时代,莫非此刻就到了结束之时吗?眼下唯一的方法,怕是只有死战一条路,看看能不能突出去了。

那位冯大忠也是经验丰富,虽说那些助拳的人离开,可眼下人数却比刚才更多,都是自家的兵马,指挥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当下开始调动,驱散附近的商户民居,把整个眉楼都是包围起来。

楼下的几个屋子,却是塞满了捆绑起来的冯府家丁,郑家的人和眉楼的一干下人却都是在另外的屋子里,附带说一下,那顾横波和两名小丫鬟居然是单独一房间,可见众人这热捧的心理。

那吴妈妈此时已经是完全没有了从容,脸色煞白的轻声开口问身边的郑芝凤道:

“老爷子,上面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要是江河湖海的好汉,妾身倒也能卖些面子。”郑芝凤把脸一偏压根不理会,边上的郑掌柜倒是冷冷的低声嗤笑道:

“吴妈妈的面子,我们可是当不起,南京城中还是那侯爷的面子更大啊……”

郑芝凤冷冷的用福建方言喝了句“闭嘴”,屋子顿时是安静下来,吴妈妈心中后悔,就算是这次能平安脱身,在南京城内勋贵们不知dào

郑家的厉害,可是三教九流如何不知这郑家人也是海上的大豪,江湖道上交游极广,托人说情求告也要花费不少银子,这小侯爷真是个麻烦种子。

外面在那边调派包围,刘白羽这边却只能是在楼上观察着下面的动向,也是安排手下人的应对,他把所有拿着火铳的人都是集中在眉楼附近,其余的人在外围防守,对方要是冲进来,在这么狭小的范围内,肯定要被火铳迎头痛击。

“放了我们家小侯爷,可以饶你不死,你这贼人,南京城的城门就要关闭,到时候可就是瓮中捉鳖……”

话还没有喊完,就被那小侯爷杀猪般的惨叫打断,就听到他在那里发疯一般的喊道:

“混帐东西,混帐东西,快滚开,滚开。”

嗓子都已经嘶哑了,听着颇为的凄惨,不过听在刘白羽和身边的护卫耳中,可是觉得痛快异常,

冯大忠自然是越来越着急,小侯爷有个三长两短的,侯爷的怒火必然发泄在自己的身上,实在是吃罪不起,可眼下这局面,自己派到高处的人也把院子里面的局势看得清楚,对方居然有这么多人带着火铳。

而且看对方这些人手的精干程度,看起来也是训liàn

有素的精锐,就算是硬攻,在对方动手杀人之前,根本冲不过去。

眼下的法子,貌似也就是剩下互相喊了,结果接下来的程序颇为的无趣。冯大忠这边连朝廷大义,忠心为国之类的套话都是喊出来了,所说地无非是让刘白羽这边放人,刘白羽这边自然不傻,只要是那边说的烦了,就让小侯爷扯着嗓子叫几声。

一来二去的,半个时辰也就过去了,附近那些看热闹的闲人都觉得无聊之极,居然也散去不少,也算是一件异事。

吵来吵去。冯家的十几名家将又是凑在一起商量起来,谁都不愿意担这个责任,这是必然的,猛听得不远处又是轰轰的声音响起,显然又有大队人马过来了,几个人都是面露喜色,心想多个分担责任的人也好。

373亲戚

这些人的心思,同样是混官场的刘白羽有何不懂?只是自己身边护卫只有短刀,短火铳,外边又没有接应,突围也突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军越来越多,包围圈越来越严密……刘白羽不是没想过潜伏在这里,奈何自己口音是个问题,这里又没有自己的耳目以及潜伏地点,甚至生意上也是代1理为主——至于郑家,刘白羽不到万般无奈,是不相信他们的……

“大人,不远处差不多有四百马队朝这边过来,还有大批的步卒,人太多了。根本判断不清人数!”

听到这个禀报,刘白羽的眉头皱起地更紧,闷了半响才开口说道:

“今日要连累兄弟们死在这混帐地方了。”

几名在楼上的士兵都是一怔,接下来都是涨红了脸大声说道:自己都是早就该死的流民了,这命本就是大人给的,小的们就算是拼得性命不要,也要护卫着大人出去。只求大人照顾小的家人就是.”

刘白羽心中感动,冲着几名属下点点头。接下来却开口笑了出来,开口说道:

“没关系,咱们兄弟们死前先千刀万剐了这个杂种!惹祸精!”

这话说出来,死鱼一样躺在地上的小侯爷顿时是挣扎了起来,不过身上被捆的结实,嘴里塞着破布,动不得,说不得。

下面的冯大忠却又是一副模样,本以为新来的这些兵丁是来帮忙的,可看这个架势不像。偏偏这人还是先前走的那个老黄领回来了。

新来地这些兵丁也不靠过来,反倒是距离十步的距离,全副戒备的模样,这根本不是帮忙,反倒是包围了。军兵杀伐的大事,任谁也不敢懈怠,这冯大忠和几名家将自然是调动自家的兵马做些防备,心里面也是惊慌。

冯大忠急忙的到了街道口那边,冲着那为首的军官就是怒喝起来:

“万百户,你到底要干什么!!”

其余地话居然是说不出口了。看对方的人马杀气腾腾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办私事,那名万百户已经不是方才从酒桌上匆匆赶来的模样,而是浑身把衣甲披挂完全,在马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冷冷的说道:

“皇城脚下。南京重地,你们冯家调动兵马。喧嚣于市,可还有王法在眼中吗?”

话说出来,冯家的这些家将顿时是打个寒战,这帽子扣的可是有些大了,但这事情没有人管也就罢了,反正不会当真。可要是有人一条条的按照大明律硬抠的话,而且硬抠地这个人和势利还比自己大,那可就是祸事了。

“黄……黄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家小侯爷被歹人劫持,这不是在张罗营救吗……”

“歹人劫持,分明是在青楼楚馆和人争风吃醋,纵容家人行凶,逼迫良民出手自卫,张罗救人,不知dào

是谁家给你们南京城内调兵的权利,可有兵部的行文,可有守备的大印吗?”

这话越说越是诛心,那冯大忠已经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也不敢反驳,只是擦着冷汗说道:

“黄大人,在下有些糊涂,您这边有什么安排,还请说出来就是。”

算来,这冯大忠的军官阶级比这位万百户还要高些,可此时完全一副下属的谦卑态度,那万百户冷哼一声,拿出一张公1文来,开口朗声说道:

“南京城中太平之地,不得擅动刀兵,惊扰良善之民,着令协同守备冯某所部即刻回归本营,听候处置!”

说完把手中的文书朝前一抛,冷声说道:

“兵部和镇守衙门的文书,看清楚了,不是冯某骗人吧!“尽管颇为失礼,可冯大忠还是把那文书捡起来,仔细观看,生怕是个假的,越看额头上的冷汗越发地多起来,那边万百户更是高声的喊道:

“再不散去,难道真要动手不成,列队,备战!”

随着这声命令发下,万百户身边的军队整齐的向前的一步,手中地刀枪向前都是大喝一声,冯家调来地这些兵丁都是禁不住后退几步,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冯大忠还在那里迟疑,边上的一名同伴上前小声说道:

“不能走啊,小侯爷还在那边生死不知。”

擦擦头上冷汗,冯大忠抬起头,咬着牙低声狠狠地说道:

“再不走,冯家都要完了,传令下去,咱们撤,有什么怪罪下来,我担着!”

“其实这样子,小侯爷倒是无事了,毕竟官面上的人,怎么说也不会吓死手就是……”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命令一层层的传下去,本就是心下惴惴的冯府兵马都是松了一口气,万百户身边的兵马都是给他们闪开道路,这群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部队,只得是灰头土脸的离开。冯大忠经过万百户身边的时候,沉吟了下,还是说道:

“黄大人,若是有可能,还请保全我家小侯爷,感激不尽了。“

万百户没有理会,不过却轻微的点点头,那冯大忠只是叹了口气,在马上抱抱拳,然后径直离开了。

先来这些兵丁已经是封锁住各处的路口,那些被驱散的闲人也不允许回来,刘白羽在楼上冷眼的看着下面的变化,这些南京的兵马和他在其他地方看到的明军官兵不同,衣甲兵器作风都是感觉更加的正规些,只是有些暮气沉沉的样子,而且在自己的印象中,南京城在东虏女真南下的时候,几十个倭寇横扫江南的时候,也没见什么大明的强军,并没有太激烈的战斗发生,真不知dào

眼前这些兵马都去干什么了。

下面这些士兵看起来就是方才最先撤走的那一批,也是围在下面所有的兵丁之中,最精锐,最有军人气质的那一批。

刘白羽缓缓的调整了下呼吸,只是在身上留下了一把短刀和火铳,心想,真是到了拼命的时候了。他低头看了那小侯爷一眼,饶是他心平气和,也禁不住狞笑了下,心想光说千刀万剐,今天老子就试试。

外面一直很安静,南京的官兵们鸦雀无声,院子里面也都是全身戒备,却听到有人在前院拍门。

“梆……梆”

寻常人家叫门都是这样,没什么稀奇的,可现在那前门里外足有刀枪上百,还有谁敢动手拍门,刘白羽也是皱着眉头顺着缝隙看去,却听到有个老人的声音,虽说是衰弱,可倒是清晰:

“侄少爷,侄少爷,是我,小的刘迁啊!”

外人听到这话都是感觉糊涂,可刘白羽紧张的身心骤然间放松,他表情依旧是平静,起身走到那小侯爷面前。这位小侯爷一看到刘白羽走到自己的跟前,顿时是惊恐万状,尽管手脚都是被捆住,嘴里也是塞了破布,整个身体像是个虫子一样拼命的蠕动,口鼻处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要乞求刘白羽不要动手杀自己。

到了跟前,刘白羽咧嘴嘿嘿一笑,猛地一脚踢在冯小侯爷的肚子上,那小侯爷的身体顿时跟虾米一样弯曲了起来。

刘白羽嘿嘿笑着走下了楼梯,走到走廊之中的时候,猛地放声大笑,他中气十足,笑声回响在整个楼中,郑家人彼此叹气,眉楼的女人们都是吓得瑟瑟发抖,心想这人莫非是失心疯了。刘白羽的手下也是紧张的盯着他,一场血腥的搏杀就马上就要开始,可自家的首领却这般模样,实在是有些丧失士气。

在院子里结阵戒备的护卫们看着刘白羽大摇大摆的从眉楼出来,直接朝着前门走去,几名头目都是大惊,心想这是干什么,要上前劝阻,却被刘白羽挥手制止。

“可是老刘吗?”

“侄少爷,正是小人我啊?”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莫名其妙的和南京镇守沾亲带故了?刘白羽脑子混混僵僵的,半天才想起来,南京镇守太监的干儿子——他侄子就住在刘家庄,这一家子和自己还有大量的商务往来,也是称兄道弟的酒肉朋友,甚至两人还翻了家谱,认了连宗,按照大明朝的习俗,那就是一家人了.

这刘迁就是送那侄子来刘家庄的管家,看着倒比在胶州见面那时候年轻了些,看来在南京这个地方很是享福,跟在刘迁身后的那些军官,看衣甲的样式最低也是千总。其余的都是守备和都司的职衔。脸上都有一种隐隐的倨傲.

“老爷一直忙着调任南京镇守的事情,来到南京之后就给山东那边送去了急信,可信使回来说少爷您已经是来江南了,老爷整日惦记,让下面留心着。再说这下月的邸报和各省的塘报都是说了……”

刘白羽干咳几声,心想看来这信和邸报恰好是在自己出门之后来到的,这要说是巧合也不然,只能是说自己太着急了。

几名头目也是听出些门道,各个脸露喜色,毕竟这种搏斗,那是有死无生的局面,虽说心甘情愿,可能活下来还是好的,刘白羽那边招呼,十几名护兵七手八脚的就把门口的石块和障碍搬开,卸下门闸,打开了院门。

刘白羽的护卫还是警惕的站在最前面,如果万一有什么不对,还能有个准bèi



眉楼的院门打开,门口站着几名明军军官和一名穿着管家服饰的老者,那老者一看就看到了站在护卫后面的刘白羽,连忙屈膝跪了下去,开口说道:

“小的刘迁给侄少爷请安了,老爷正在府上等您呢!”

不过这些军官看到刘迁跪下,脸上都是露出震惊地神色,一时间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只有那位万百户干脆利索的跟着跪下。

众人迟疑下,都是屈膝半跪准bèi

行大明军礼,刘白羽身穿短袍,却是平民的打扮,站在那里接受一帮军官的行礼真是怪异之至,刘白羽连忙上前一步,把那刘迁搀扶了起来。开口苦笑说道:

“要不是老刘你及时过来,今天我和手下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听到刘白羽亲热的叫刘迁“老伯“,那些军官更是吃惊,刘迁被刘白羽扶起来,面子也是给足,在那里笑着说道:

“怎么当得起侄少爷搀扶,还是托老爷的福气,奴才去刘家庄见过您一面。”

刘迁脸上全是喜色,连声说道:

“既然来了南京,就不要在这个地方多耽搁。老爷想见侄少爷的紧啊!”

“稍待片刻,我去把手下人安顿下就过来。“

“不忙不忙,不若都搬到府中去吧,咱们府可比京师那边大不少呢!“

看着刘迁笑意盈盈的解释,站在他身后的那些军官越发地没不清楚刘白羽的底细了,只有那万百户熟悉一二。

374故人之弟

对于大明朝来说,南京可不仅仅是一个名字,而是实实在在的备份首都,和现代南京这种约定俗成的名字,完全不是一回事.

南京城是大明立国定都所在,有朱元璋和朱允文两代皇帝在此,靖难之后都城迁往今日的京师北京,但是一度也仅仅是行在,南京还是正式的京都,朱允炆的力量挤出就是南京的儒生,方孝孺齐泰黄子澄之流,朱棣虽然马上得天下,却是被南京的地方官下了不少绊子,后来进过多方斗法,朱棣才把首都挪到了北京,不过作为妥协南京依旧是有整套的中枢机构,比如说南京六部。这边实jì

上是大明统治南方的中心,以及大明朝廷的备份.

皇帝自然是在京师,所以在南京并没有规定的人统领百官,不过约定俗称的却有三位,南京兵部尚书,南京守备,南京镇守太监。

兵部尚书自不必说,在京师若是兵部尚书,那都是要入内阁为大学士的,在南京城地位也是高崇,实权却是不大,基本上是党政失败者养老的地方,南京守备一般都是最大的勋贵来担任。多少年来,在大明南京担任这一职务的就是魏国公徐家。

尚书是官员升迁到这个位置,守备几乎是徐家世袭,而镇守太监则是当今天子地亲信人,明朝素来是内廷权重。正德年间之后。所谓的南京三驾马车之中,镇守太监最为煊赫。统管南京皇城禁卫,江南税监,监军,监视南京城中宗室权贵官员。

而且和京师司礼监,御马监,东厂各个衙门不同,那边周围有内阁大学士和皇帝,诸位高官牵制,而南京城则是镇守太监,尚书和守备三人做主,严格来说,在法律程序上调动兵马甚至可以不需yào

通过京师,这边就是印信手续完备。

几方面结合起来,这镇守太监的地位自然是极高,他手下有护卫皇城的禁卫,这批军队实jì

上也担负着监视城内勋贵官员的作用,装备最是精良,而且都是精悍士卒。

当年刘瑾的管家就算是朝中二三品的高官都是笑脸奉迎,今日这南京城镇守刘太监地管家众人也是小心的伺候。那些军官平素在南京城中也是颇为的跋扈,甚至对于屁民来说,称得上跋扈二字,唯一惧怕敬畏的也就是镇守太监和他府上的人。

可今天这些人都是看着刘迁用对待主子老爷的态度来对待刘白羽,这个穿着短袍,一副平民打扮的年轻汉子。

人人心里都是倒吸一口冷气,琢磨今后是不是要做什么或者送什么巴结下,院子恢复了正常之后,郑家人和眉楼里面的下人都是被放了出来,那吴妈妈眼力倒是不错,看到门口这番情景,真是上吊的心思都有了。

看着刘白羽走进眉楼的宅园里面,刘迁回头地时候却是绷起脸,开口怒喝说道:

“真是胡闹,协同守备就能在城中乱动兵马吗,为什么不及时的禀报上去。万一被京城的万岁知dào

了,说是图谋造反,谁担当得住?”

众人都是低头不出声,知dào

崇祯皇帝那上纲上线的性子,未必干不出来,现在走了程序,其实反倒安全了,反正也就是发点脾气,那刘迁说完之后,冷声说道:

“安排人把威远侯家的小子送回他府上,这院子等下走掉就封门,等镇守大人发话,一个河边的娼家,下九流的玩意,居然没有王法,不知dào

自己是什么了。”

军官们都是躬身答yīng

了,那边刘白羽进门已经是把所有的手下点验了一遍之后,走了出来,附带着带上了郑家几个人。

实jì

上刘白羽走到楼中招呼郑芝凤几个人一同出来的时候,那位开始自以为得计的吴妈妈,惶恐之下,直接就是跪在刘白羽面前,连连的磕头,带着哭腔的说道: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冒犯了老爷您的虎威,可顾姑娘那边不知深浅,小孩脾气,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为难……”

这话说地很有水准,先是说自己做错,然后把顾横波那边抬了出来,虽说也是承认她的错误,可言下之意却是让刘白羽看在顾横波的面子上,秦淮第一名女顾横波就算是高官豪门都是让着,这吴妈妈也是相信女孩的魅力。

不过刘白羽的应对比较简单,理都不理,直接走向郑家人。

刘白羽这边带着郑家人离开院子,那郑芝凤知dào

今天地事情应该是圆满地解决了,老脸通红,有些尴尬的说道:

“今日这麻烦都是老汉这边惹下地,却靠着刘大人才得以脱身,委实是惭愧,不知dào

要怎么谢您才行?”

刘白羽点点头,抱拳说道:

“等这边事情了了,你我再谈,这几日就不叨扰了。“

郑芝凤庄重的施了一个大礼,身后的几名郑家人都是庄重的行礼,双方这就算是告别,那边镇守太监的兵马已经冲进了院子,把那些被捆起来的冯府家兵都是解开绳子,也有人把被揍的不轻的冯小侯爷搀扶出来。

昏头胀脑的那名小侯爷,满脸全是血迹,牙也掉了几颗,要不身边同样受伤不轻的家丁在那里搀扶着,恐怕站都站不起来。

看见刘白羽站在官兵之中,他还以为刘白羽被官兵抓了起来,本就是昏沉沉的脑袋顿时是兴奋起来,大声的喊着,可惜嘴里有些透风,在那边含混不清的嚎道:

“这人必是谋反的贼人,千刀万剐千刀万剐,灭他九族。“

就连搀扶他的家人都没有想到这小侯爷会突然喊出这么一句,就连堵嘴也来不及,灭九族,算刚才刘迁和刘白羽的称呼,岂不是要连南京镇守太监都要灭掉,这就是逼着人家下死手了——惹出这天大祸事,小侯爷担当得起,自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可怎么办?搀扶着小侯爷的冯府家人脸色变得煞白。

那小侯爷也不知dào

那里来的力qì

,还想要冲到跟前亲自动手,却被身边的家人用力拽住,刘迁骑在马上看着那边叫嚣的冯小侯爷,冷哼了一声说道:

“威远侯的家教确实是有些问题,你们这些做下人的回去也要和你们侯爷说说,老辈人战场上拼死打下来的功劳,别叫这些不成器的小辈一张破嘴糟蹋了。”

小侯爷也是觉得有些不对,在那里闭上了嘴,镇守太监的兵马已经是办理完所有的事情,各自在军官的号令下整队。

对于那边叫嚣的纨绔子弟,刘白羽压根就懒得理会,看到准bèi

启程,也是让自己的手下开动,临走的时候,刘白羽只是耻笑着对那小侯爷说了一句:

“孟浪!!”直接扬长而去,那几名搀扶着冯小侯爷的家人已经是把场面上的局势说明白了,那小侯爷本来是脸色赤红青紫,听完这番话之后,却渐渐的变白起来。

按理说,这镇守太监应该是居住在南京皇宫之中,可靖难之役,北军和南军在皇宫内也是激战,破坏了许多,加上之后的迁都京师,所以破败不堪。镇守太监一般都是居住在皇城附近的宅院之中,而且和军营相邻。

这些带出去的镇守太监的禁卫兵马,也都是在镇守府邸周围的军营开拔出来,刘白羽本想安排自己的手下居住在客栈之中,不过刘迁却是坚持,连声说道“既然是来了自己家,哪有住在外面的道理。”只得是一同带来这边。

禁卫的将校们此时都是知dào

刘白羽乃是镇守大人的侄儿,纷纷在那里笑脸的拉拉近乎,这些丘八依靠的就是克扣军饷过活,也没有什么实在是好处能拿出来,最近手头宽裕了些,也是靠着刘老太监和刘白羽作代1理生意,如今见了自家的财神爷,除了把态度放得亲热些,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虽说是在南京城中行军,但百姓看到大军行进,都是早早的避让开来,道路倒是毫不阻塞,可步卒们跟着马队跑,还是有些散乱。

禁卫的军官对这样的场面显然是司空见惯,根本不稀奇,依旧是在前面骑马行进,不过走着走着,却发xiàn

了一件事。

刘白羽带着的二百人,三十匹马,剩下的一百七十人在后面列队跟着,队形始终是方方整整,压根不乱,始终跟着整齐的跑步,而且那步伐声近乎整齐一致“”“”,居然掩盖将近十倍于他们南京禁卫士兵。

带兵的人都知dào

这到底是意味着什么,看到刘白羽那些从人的模样。大家都知dào

这些人是军人,可却没有想到镇守大人的侄子,居然练得如此好兵。

不多时到了镇守太监的宅第,一帮人又是客气了一番之后,各自领兵回营,大家都是很羡慕那位万百户,心想今天这件事情过后,将来肯定是加官进爵了。

偌大的营房,装下两百人还是足够。刘白羽则是被那刘迁直接领着进入府中,刘白羽没有去过京师,可也听送信送礼地人回来说过,京师刘太监的府邸不过是个几进的院落,很是寒酸。

但今天所见真是开了眼界,刘白羽在胶州时候真是见识不多,每次出来都是开眼界的机会,明代的豪奢富贵,在现代游览经典的时候,是看不出什么的。只有看实物才能体会到。

比如说这镇守太监的府邸,以刘白羽的语文水平也只能是用“气派非凡”和“金碧辉煌”这等俗气地词语来形容了。随着刘白羽进府,那刘迁直接就是开口说道:

“这是侄少爷来看老爷了。”

这句话说出来,完全是自家人的口气,刘白羽的那身平民打扮众人自然是忽略了,匆匆往来的那些从人们都是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

宅第确实是广大,还真是走了一会才走到内宅的所在。这边种了许多的竹子,显得环境很是清雅,那边刘迁开口冲着里面高声通传说道:

“老爷,侄少爷到了……”

话音刚落,院子里面就一叠声的说道:

“快请进来,快请进来。”

刘白羽倒是能听出来刘太监的语气之中充满了高兴和喜意,竹林掩映的宅院之中,木门吱呀地打开,几名小宦官笑着跑出来,殷勤的招呼道:

“侄少爷快请。镇守大人可是等着着急了。”

这身份地位确实是不一样了,居然是有小宦官来伺候,从前在京师司礼监,虽说是也有小宦官伺候,可只是在宫中支应,不能这般随身伺候——这玩意说穿了就是一个是官场的潜规则,一个是官场的待遇,两者可能事实上都一样,在官场却是判若云泥.

375地头蛇

实话说,刘白羽也不过是和刘太监的哥哥见过一面而已,那次河边救了刘太监的哥哥之后,双方也不过是书信上往来罢了,间隔了这么久。刘太监的位置已经算是内官的顶峰之流了,可自己和人家就是纸面之交而已,刘白羽都不敢联系这位亲戚,唯恐号称对皇帝忠心耿耿的公公们大义灭亲把自己咔嚓了。

走到门口,刘迁在身后跟小宦官说了几句,笑着对刘白羽说道:

“侄少爷这边进去便是,老爷在正厅等候着。小人去看看厨房准bèi

的怎么样了。“

边说边笑着推开了木门。自己却不进去,刘白羽说了声谢谢。举步走了进去。他一进门,身后的刘迁就带上了门,镇守太监地府邸之中虽然是热闹,可这内宅却是十分的安静,想来那些人都已经是出去了。

朝前走几步,却看到那刘太监从门内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容,

,和刘白羽在济宁运河边上见到的那个落魄的哥哥长得类似,神色却是大不相同,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是颇具上位者的气势。

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南京城的镇守太监,都是手握重权,天下中枢人物之一,身份地位的不同,自然人的气质也是改变许多。

这等身份的人出门在台阶上相应,这面子已经是给到了极处,刘白羽脑中急速转念,脸上却堆出恭谨的笑容,快走几步到了跟前,缓缓的叩拜下去,口中开口说道:

“侄儿见过伯父大人,伯父大人身体可安康,一切可好。”

刘白羽的这番恭谨举动,让站在台阶上地刘福来脸上的笑意,从开始的矜持变成了惶恐,刘福来连忙的走下台阶,到跟前把刘白羽搀扶起来,连声开口说道:

“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多礼,外面天寒,快里面去。”

等到刘白羽起身,南京镇守太监刘福来打量了刘白羽几眼,又是开口笑着说道:

“比我想象中的青山居士初可是壮实不少啊,果然是修先秦古儒,儒学正宗,六艺俱全,顶天立地的汉子。”

“伯父过奖了,刘白羽来到南京,本来是想拜见您老人家的,没想到晚辈礼节不到,长者的照顾就到了,惭愧,惭愧。”

而且双方毕竟是一面没见过,先把双方的关系定在亲戚关系那里,下面的话也是好说地多。

双方一同进入屋中,茶水和点心都已经是预备出来,落座之后,刘白羽先是给刘太监倒上了茶水,这举动更是让刘太监满yì

,坐下之后,刘太监笑着说道:

“先前咱家听说青山居士出击满洲,心就悬了起来,满洲吗,满人万不可敌,没想到青山居士果然是提笔教化众生,马上击溃蛮夷的古儒,大获全胜!只是这次满洲大败,可是伤了元气?”

刘白羽笑笑,淡淡的说道:

“也是小侄有些冒进,和朝中的奸佞互相破了脸,最后清君侧负气回了山东,辞官不做,没准在陛下那里还会有些麻烦。”

“其实也没什么大1麻烦,毕竟朝廷各军都是草包,实不相瞒,咱家在中枢地时候,各地的督抚总兵文书奏折里面,斩首几十那就是大捷,你这边轻松地几千,真是威风,咱家来南京,手下这些二郎也算是精锐,私下问过,要做到你那般固然是不能,十之一二或许够吧。”

“清君侧其实也没什么,阉党余孽再能蛊惑皇上,你就继xù

清君侧呗,清君侧这东西多清几次就习惯了…….”刘太监身为太监却是毫不在乎的说出了阉党余孽四个字,话里话外暗示刘白羽胆子不要太小,步子大一点也是可以的……

刘太监和刘白羽认了亲,如果刘白羽真的建立新潮,宗族几乎没有的他,无论如何少不了要给刘太监个荣华富贵做个新潮的勋贵,勋贵可是世袭罔替的,比刘太监现在靠着皇帝的权威狐假虎威好处太多,刘太监自然知dào

自己该一屁股坐在哪边.

刘白羽不知dào

的是,刘太监能做到南京留守这个位置,最初是天启为了表示和刘白羽合zuò

的诚意,后来崇祯则是因为刘白羽对刘太监投鼠忌器,实jì

上刘太监在朝野上是刻了字的刘派,甚至刘太监自己都这么认为,只是刘白羽不这么认为罢了,毕竟刘白羽此人就是习惯一步一脚印的发展,对于古代的依赖名声的暴发户式的发展,心里是相当不认同的.

刘白羽笑笑,谦逊了几句,心中却也猜出了这件事发展到现在就是刘太监的属下如何认出了自己,后来才被刘太监接应.

双方都不说破,只是在那里客气了几句,刘太监脸上全是笑意,话里话外都是站队的意思,暗示一切好商量,刘白羽表面上应付,对此人的信任还是相当的保留.

话说的多,不免有些口干舌燥,茶碗的茶喝净,这边因为两人私下谈话,把伺候的人都是遣散了出去,刘白羽看到刘太监喝完了茶,连忙站起拿着茶壶倒茶,刘太监笑着点点头,看似无谓的问道:

“这次来南京可有什么公私事情?陛下日理万机,朝中又有奸臣作梗,一般的事,走南京朝廷就可以了.”

这才是算是正题,刘白羽心里面早有准bèi

,何况本来的目标就是要找人办事,刘白羽以为刘福来根基在京师,不会卖自己面子,这才是无奈来找郑家碰碰运气。

刘白羽清清嗓子,回到座位上,把自己和盐商关于盐票冲突的始末,以及自己的打算和想法一五一十的都和老太监说了,当然,他没有去说什么,自己预料到多少年后大明就要灭亡之类的。只是说日本倭寇再度兴起,觉得江南没有强兵,自己领兵之人总是觉得心中不安,所以想要移防去淮河一带。

驻扎大军事关重大,自己的军队名义上又只是团练之流,转移朱棣却也不方便。然后把怎么联系上郑家,让他们在南京活动的事情,以及今天的遭遇都是仔细的说了。

等等等等,说了一大堆的理由,刘太监一直是笑吟吟的听着,等到刘白羽说完,却笑着开口问道:

“青山居士你是大儒,君子,不过凡事有经有权,这倭寇如果不闹,你就驻军自然也就一大堆人说三道四,如果淮河盐场出了倭寇,再挺身而出,就是盐商也只能说一个好字!”

刘太监这话还真是把刘白羽问住了,尼玛这话看似天衣无缝,可以对天下人说,实jì

上的意思和字面恰恰相反——刘太监是暗示刘白羽让手下的日本人冒充倭寇,直接把盐商的盐场洗劫了,再逼着淮河盐商服软!

其实这年代文人称太监是阴人不是没有道理的,太监们往往下手没有顾忌,什么手段都有,就刘太监这一手,一般的文人就绝对想不到.

这事情实在太嚣张了吧,真被难住了,刘白羽在那里琢磨了半天,刘太监也不着急,含笑看着刘白羽,手中的茶碗盖,撇着浮沫。

过了会,刘白羽抹抹额头的汗水,沉声说道:

“我也不是没想过,不过过江龙也难压地头蛇,真要是和江南的官军起了冲突,总是不好收尾的事情……”

老太监听到这话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就是仰头大笑,阉人的声音尖利,刘福来的年纪也大了,笑起来就好像是个老太太一般,他把手中的茶碗放在茶几上,笑声停歇,脸色却变得有些沉重,缓缓开口说道:

“江南的官军?江南的官军最厉害的就是我手下的,其次是徐国公府上的,其余的地方,官军也只是带着个官子罢了,或者是长工,或者是土匪,或者是乌龟——总之不是一个兵……”

“戚继光大帅扫平倭寇时间还不长啊,怎么江南武备就废弛到如此地步?”刘白羽大吃一惊,这和自己料敌从宽的想法南辕北辙啊!

“枪杆子没到改朝换代的地步,是比不上笔杆子的,更比不上钱袋子!”老太监一语道破——当然后世也说过,经济决定政治,政治决定军事.事实上枪杆子没到改朝换代的地步,还真是远远不如笔杆子和钱袋子的.

戚继光大帅扫平倭寇不久,这只军队就被调到九边成为军户,而后再东北流干了最后一滴血,再往后南方驻扎的卫所兵,由于没有强敌,崩坏的比北边还严重.盐商能用的两个总兵,名义上有四万人,实jì

上到了操典的时候,加上凑数的闲汉和乞丐手底下能有五千就不错了——这五千人还有大概四千多一般士兵要客串漕运的纤夫和工人,能拿得出手的亲兵也就几百人.

既然手里实力不行,盐商也就把这些卫所兵作为一般的护卫来用,一年官兵从上到下不过几万银子,运远不如盐商们养护为的费用,甚至比不上盐商给大股山贼的费用,至于盐商们用来结交文人,修庙还愿动不动几十万两的费用就更不要说了.实jì

上这些号称吃盐商饭的卫所兵,从刘白羽贩1卖的商品中军官的抽成和士兵们打工赚的钱相比,都是运远不如.真要是刘白羽和盐商你死我活的冲突起来,只怕商能用的两个总兵,直接倒戈了——不是哥们不是人,是你们不把哥们当人!怨我么?

也就是说,刘白羽料敌从宽的所谓江南土著军事实力,纯属自己吓唬自己,根本没这玩意……

376大闹一场

刘白羽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听着,老太监顿了顿,又是开口说道:

“咱家看来,青山居士你太过沉稳了,实jì

上,这江南硬势力比你大的也没多少,不瞒你说,就是我的人不来,冯家的那点势力也不是对手,要不是让你的亲兵带去和解,只怕你手下的工人都能把冯家老家掀翻了……”

刘白羽在江南也有镖局作为掩护,不过刘白羽这人受了巴黎大革mìng

时期,工人自卫军实力强dà

的影响,想利用这个时代的盲点,打造自己的工人自卫军——反正自己有超越时代的科技,利润大大的,也不用他做恶人,学大英帝国吃相难看的压榨工人.

于是刘白羽把后世国家工厂优待工人和工人家属那套搬了过来,不但工人本身吃好喝好,衣食住行都是厂里发,连工人家属也能占到光,还有年节钱,种种补贴和奖金,在这个时代绝对比得上小地主了,忠诚度自然max,外加工人及其家属每天八小时工作加两小时有加班费的军事训liàn

,刘白羽的四千多工人自卫军加上家属外加两百护厂队,绝对可以横扫南京城里的一切势力——事实上在刘白羽被冯家围困的时候,刘白羽的工人自卫军虽然主力被刘太监出面劝住了,攻打冯家的部队几乎把冯家攻克了,如果不是后来见到刘白羽无事,刘白羽的工人自卫军直接就能把南京掀翻了…….

也就是说,实jì

上刘白羽自己才是最大的南京地头蛇!

对方既然给自己找了理由,刘白羽也不说话了。只是恭谨的坐在那边,人年纪大了,话总是多些,即便是身在高位的人也不例外,这太监因为生理原因,倒是和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很是近似,在那里继xù

说道:

“咱家是在万历爷爷在位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宫里了,这不好那不好,可咱们在外面总是打胜仗啊。就算在外面吃亏,可也没有被人欺负到家门口来。”

说到这里,老太监已经是感慨起来:

“进来司礼监,看着各处的奏折文书,真是心惊胆战啊,那鞑子兵从塞外入内简单的就像是回家一样,咱家整天地作噩梦,咱家年纪大了,不想去争了,王承恩那是在潜邸就跟着当今圣上的。内廷的位置咱上进不到,索性是到这好山好水的地方来养老等死了。”

说完又是叹了口气,气氛就这么沉重起来了,刘白羽也只是跟着开口宽慰说道:

“伯父身体康健,小侄看您这气色比初见的时候要好许多,看着居然是年轻不少,这好日子还多呢!”

这几句话乃是宽慰老人的必备套路。不过却很有效果,刘太监呵呵的笑了出来,一拍大腿说道:

“真会说话,其实这大明朝办事么,你要真把朝廷当回事,那朝廷还真就装大了,你要真不把朝廷当回事,朝廷也就是那么回事……咱们的万岁爷圣明天子,尤其好这口……”

“您的意思是?”

“咱家没有任何意思,就是试着体恤下陛下,让陛下不要想得太多……”

“就说坐在咱这位置上吧,咱家和青山居士有亲戚,如果青山居士你要把自己的家兵调到淮河,就算是要对付盐商,陛下也会想些有的没的,自己吓唬自己……可是您青山居士直接代表冲击南京,咱家凭借亲戚关系,苦苦哀求青山居士你只对付盐商,不对着江南下手,甚至都不进南京——那就是大功一件,陛下也能睡好觉了——谁让咱阉人就是陛下的家奴呢,就必须给陛下想周全了……”老太监阴阳怪气的说道.

草泥马!刘白羽顿时愣住了,再想一想,按照崇祯那种别扭性格,只怕还真吃这一套,于是点了点头:

“这话说的没错,很多事我相差了,还真是必须闹一闹,往大了闹!”

话说到这里。等于是老太监已经表明了立场,也给刘白羽指出了方法,刚才的感慨和彼此的试探也就结束,事情也委托完毕,只是说些闲话加长,不多时,门外就有人喊道:

“老爷,酒菜已经是预备好了。”

午饭时分,在眉楼根本就没有吃好,接下来又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折腾到现在也快天黑了。刘白羽还真是感觉到肚中空空,刘太监显然也是知dào

这情况,笑着站起,开口说道:

“这边的厨子却不是皇城之中,是咱家在外面的饭庄找来的名厨。味道很是不错。”

两人身在内宅。走出房间就是用餐的外厅,或许因为小冰河期的原因南京城天气颇为地寒冷。不过这宅子里面却烧了地龙,极为的暖和。几名丫鬟和小宦官在那边整理碗筷,桌子上已经满是这个时代江南的珍馐,刘白羽可是真切感觉到有些饥饿。

一见到刘太监和刘白羽进来,把桌子布置完,几名下人一躬身退出了房间,双方刚坐下,却看到管家刘迁走了进去,先是简单的问了好,然后就要凑近刘太监的耳边说话,刘福来沉下脸摇摇头,开口训斥道:

“这是自家人,没什么可避讳的,有话说便是。”

方才双方私下谈话,已经是说的颇为的透彻了,算是彼此当作自己人,关系已然是亲密了不少,这也算是给刘白羽展现个态度示好,刘迁也是玲珑地人物,直接笑着和刘白羽这边告个罪,开口说了起来:

“老爷,张溥过来说是来拿那六千两银子,支给他吗?”

其实大明朝白银可没满清一样不值钱,一个内阁首辅也就是千两多银子的价格,张溥这号称布衣丞相的身份和这数目相比已经是颇为的吓人,刘白羽坐在那里也很不自在,他倒是没有想自己投资张溥那五千两银子,而今看,这投资实在是值得,不提也罢。刘太监把拿起的酒杯又是放下,稍一沉吟就开口说道:

“支给他,但要写个条1子,等下拿过来给咱家。”

或许有人奇怪,张溥作为复社首领,不是和阉党势不两立的么?其实这就是不了解大明朝阉党是啥意思了,大明朝的阉党是指和太监勾搭,并且以太监为主的文官,如果文官和太监勾搭,并且以文官为主,那绝对不是阉党,张居正和冯宝连成一气,众所周知,就是最讨厌张居正的东林党那帮人,也没给张居正发阉党帽子不是?事实上,张溥不明不白的死后,复社诸多君子没人管他,张溥还是靠着后世阉党马士英发丧,马士英和张溥关系相当不错——其实除了和魏忠贤不死不休的几个愤青东林党,东林众人和阉党根本谈不上你死我活.倒是有不少人两边关系都不错,代表人物就是周廷儒这个内阁首辅了.

而且东林党自己,也是和王安勾勾搭搭的,东林党也没有藏着掖着,而是直接吹捧王安是贤内相——不要被港台电影误导了,其实和文官关系好的太监也是比比皆是.和太监关系好的文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点和东汉时期,宦官文人两个阵营对抗根本不是一回事.

老太监和他兄弟一样,都属于王安系统的,和东林系统的张溥,交往密切不是怪事,相反,没有交情却是怪事了.

刘迁连忙躬身答yīng

了,转身走了出去,刘太监举起手中的精瓷酒盅致意,刘白羽连忙双手的端起应对,算是开始了私宴。

刘白羽虽说不问,可刘太监自己却谈起了方才那六千两银子,言语间颇为的不屑,耻笑着说道:

“老温这奸贼靠攻击青山居士你,蒙蔽陛下,在台上挡着下面的路,东林这帮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眼下老温不知死活的和陛下曹化淳放对,江南江北东林这些在朝在野的,都是上下活动,准bèi

扳倒温体仁,推周延儒入阁当首辅。不过周廷儒被罢免也是受了你的池鱼之灾,这回青山居士你最好在南京大闹一场,让陛下知dào

,离开了东林党这些正人君子,很多事是玩不转的.”

老太监笑眯眯的说道.

老温,刘太监立kè

想起温体仁的全名,刘白羽才想到这人就是当朝的内阁大学士,首辅温体仁,曹化淳则是御马监地掌印太监,周延儒则是受了自己的池鱼之灾,这些人的名字在邸报和塘报上都是经常出现。不过温体仁姓不好,和刘白羽关系又差,直接被刘白羽叫瘟神.周延儒和东林有渊源,不过又比较忠于崇祯本人,和刘白羽若即若离的,刘白羽也懒得搭理此人,现在才想起来.

“温体仁号称是孤臣,不结党,吹的大气,这年头文人不结党,就是首辅说话也没人听,也就陛下相信他胡说八道的吹牛,在京师的谁不知dào

他是浙党的首领,凡是杭嘉湖出身的,都能得到重用,东林党自表忠心为国,这张溥上下活动,跟咱家,跟阮大铖借银子,就是要扳倒温体仁,好让他们南直隶的人上去,苏松常的士人本就是富裕,做官的瘾头怎么这么大,从天启年到现在,折腾的没完没了。”

太监的口气之中颇多鄙弃之意,言外之意是文人争着当官的吃相比太监们还要差,这话说的偏颇,刘白羽就当听个笑话来说了,刘白羽自然知dào

这张溥眼下虽然是个举人,却是赫赫有名地“复社”创始人,东林党的魁首之一,被南直隶的读书人称之为“天王”“有宰执天下之才”,端得是民间一等一的名士清要。

这些人在民间的声望有若神明,是读书人心中地偶像人物,不过在这刘太监地眼中,身在高位,在中枢也是有些时候,自然对这些所谓的“名士重臣”有些独到地看法和意见。

刘福来说的这些内容,虽然是内幕,不过形势就和现代时候大家爱谈政治八卦一个性质,升斗小民谈起来皇帝如何宰相如何,无不唾沫横飞,兴致勃勃。刘太监所说的也是差不多的事情,只是因为身份的原因真实性却高了许多。

刘白羽却是心中有了底子,站起来赔罪说道:“伯父,跟着小侄的手下还在军营里面,想去看看他们有没有被安顿下来。”

听到刘白羽的说话,刘太监哑然失笑,开口说道:

“坐下坐下,你的人我岂能慢待,在这军营里面,他们也是有鱼有肉,你担心什么。”

377张采

刘老太监的意思,就是让刘白羽闹,大规模的闹,最好闹得越大,要的好处越多。自己在崇祯面前就越显得调停有功——其实这种事也不稀奇,在后世叫做挟洋自重,在宋朝也有一个秦桧靠大金当靠山……

刘白羽虽然觉得自己的角色似乎有点不对,毕竟不平等条约这种事情,签到国外那叫为国争光,签到国内那叫……只是感觉不对也的做,毕竟这招看起来效果好而且省时省力,最靠谱不是?所以也就只能这样了…….

大明崇祯三年东,大明礼部尚书,帝师刘白羽受中人冯小侯爷邀请,由自己的红颜知己顾横波相陪,与盐商代表谈判,哪里想到中人冯小侯爷和盐商居然动用盘外着,妄图扣押刘白羽,幸亏南京镇守太监刘来福作为中人,把刘白羽请到南京镇守府平息怒气……结果刘白羽离开南京镇守之后再度遇刺,幸亏刘白羽手下的工人护厂队来的及时……

连续遇到这种事情,就是刘白羽脾气再好也不能再忍了!

于是开国以来平安无事,就是倭寇也绕道走的南京城出事了,刘白羽麾下大小战船二十几艘,炮轰南京,数万家丁精兵登陆南京,要南京给个说法……那船上大炮据说都是万斤大炮,打一炮都是惊天动地的,震得大半个南京城都睡不好觉,刘白羽的数万家丁精兵里面据说还有传说中几十人就能横行江南的倭人数千人,直接就把南京城的老老少少吓尿了……

南京城外两处守军未经战斗听到这惊天动地的炮声和倭人的名头就先后溃逃,自相践踏,溃兵变成土匪和城里的无赖一起抢1劫,南京镇守府两个时辰才镇压下去,南京丢下90具尸体和各种抢1劫的赃物则和白银十几万两,南京镇守军伤亡10人,其中阵亡3人。

两处的失守引发的连锁骚动,使得南京的防御处境愈发被动。南京镇守太监刘来福别无选择,原本扭扭捏捏的求和行款之事也只好下定了决心。

南京镇守太监刘来福想,议和最大的障碍是李格非,他是盐商喂出来的功名,如果被他知dào

了肯定会遭到竭力的反对――搞不好还会立kè

上奏折弹劾刘白羽图谋不轨,他是御史,可以“风闻”,道听途说什么都往奏折上一放,京里的舆论一起来,自己的戏份保不齐可就要出问题了。

考lǜ

再三,决定照例自己不出面,分成两路进行:南京这边的事情直接由南京知府王宝成出面――反正他身为南京知府,虽然权利没多大,但是毕竟是现管守土有责这件事上,他王宝成是头一个,不怕他不肯。

眼下,是让王宝成恳求张溥、张采出面尽快说服刘白羽退兵,然后在慢慢的再谈其他条件。刘白羽的战舰在这里多停留一日,他就越好像朝廷交代。

王宝成自然是不想趟这摊浑水的,只是南京城内真zhèng

说的上话的南京镇守,勋贵徐家,以及复社的张溥、张采两个无冕之王,哪个都不是自己得罪得起的,没奈何在巡抚衙门秘议了半夜。第二天一早,便亲自打轿来见张溥。

“这是抚军的意思么?”张溥听完王宝成请他出马去和刘白羽议和退兵的要求之后,问道。

“西铭【张溥的号】先生你英明,难道还要学生我说得明明白白不成?”王宝成苦笑道,“守土有责,大家都是身不由己。此事还要借重西铭公了。”

张溥曾与郡中名士结为复社,评议时政祯元年(1628年),与张采一起,在太仓发起了驱逐阉党骨干顾秉谦的斗争,所撰散文,脍炙人口,二张名重天下。崇祯二年(1629年),组织和领导复社与阉党作斗争,复社声势震动朝野。《七录斋集??国表序》载有复社活动的盛况“春秋之集,衣冠盈路”,“一城出观,无不知有“复社者”。其影响遍及南北各省,执政巨僚由此颇为忌恨崇祯三年(1630年)张溥和吴伟业、杨廷枢、吴昌时、陈子龙等同时中举,隔年又与吴伟业中进士,改庶吉士。

这货实在是比东林前辈还能折腾,崇祯对此人也是眼不见心不烦,张溥自己则是自称东林后人,对地方上的官员也是张嘴就喷——甚至还玩出了身为考生批别人卷子的事情,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王宝成自然是不想求这个瘟神.

“大人哪里话,”张溥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张某不过是一介布衣而已。青山居士身为帝师,东林巨头,是我敬仰的前辈,我只不过是青山居士一个记名弟子,平息青山居士怒火此事恐怕是力不从心——对了,我看大人也是有官身的,青山居士身为大明帝师,礼部尚书,总不会不给你一点面子,您先试验下,不行的话,张某义不容辞。”

王宝成暗骂这家伙又在惺惺作态,必然是要漫天开价。眼下有求于他,只好示意只要他肯出画面,一切都好商量。城里的媾和分子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终于达成了一致。张溥把、张采叫了过来。

张采是张溥的亲信之一,当初专们负责监视顾秉钧在江南的门生等人,常常用各种借口出入阉党身旁的亲信刺探消息,所以算是与东林党是极为亲密的关系,对东林党人的交情相当好,人又相当的机灵。如果想和东林党人套交情的话,张采本人就是最好的敲门砖。

另外,张采本人也是名满天下之辈,理论上不是他的附属。万一期间出了什么岔子,推到他身上起来相对简单些。

他送了张采几十两银子作为傍身钱,要他天黑之后出城到刘白羽营中。

张采有些惶恐,这种通过战区到敌人营中的事情,只有在书上见过,自己这样贸贸然的过去,搞不好被人直接砍头都有份,虽然自己在文字上很豪情,不过轮到现实中却是第一次。

“你不用担心,愚夫愚妇见到几个日本护卫就大惊小怪,说是倭寇,其实就是青山居士刘白羽本人,是青山居的手下,和我们复社同气连枝,青山居士怎么会加害于你?”

“是刘白羽先生?”张采吃惊道,“只听说他有天马无dí

,如何会有有这么厉害的火器和大船,惊天动地,仿佛天都塌了?”这几个天来倭寇在南京沿岸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南京,张采吓个半死,那想得到其实倭寇是刘白羽的日本护卫。

“青山居士国士无双,能造出诸多奇货的人,难道就造不出几门西洋人的大炮吗?”张溥哼了一声,说出了自己的底牌:“你放心大胆的去好了,其实这事不过是个双簧,我,南京镇守太监,勋贵徐家,和青山居士都有默契,亏待不了你的。你去了之后,见到了青山居士的人,就这样说……”

当下将双方下一步联络会面的事情一一交代了。

“是,这种拯救苍生的事情,我身为复社中人自然是当仁不让。”张采知dào

了这里面的内情,知dào

不过是一场秀而已,自然是还是一口应承了下来――他也算是求名不要命之徒,知dào

这事情办下来绝不是几十两银子的好处,对自己的前程大有好处,而且其实根本还没有危险呢。

将近三更时候,由负责守御南城的抚标游击亲自照料,由几名士兵将张采缒下城去。城外一片漆黑,但是南京对面的河南地沿岸却是灯火通明,这就是刘白羽的军营所在了。张采由在城下等着的向导引路,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江岸边,这里早已准bèi

好了一艘渔船。

渔船划出之后不久,刚过江心,便被一艘巡逻的小艇拦住。两个手持大砍刀,身背短管步枪的日本水手一跃而过,他们一个个短小精干干,穿着一样的蓝白两色的短褂,还戴着圆顶的宽边草帽,一身装束虽然古怪却干净利落。几个渔民以为遇上了倭寇,赶紧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口中成为倭寇老爷。张采虽然知dào

内情,还是有点害pà

,只是没有办法,壮着胆子说明了来意。

“你上我们的船。我们带你去。”为首的一个日本水手说道,这才让他换乘,“带什么东西了?”

张采赶紧掏出一两银子:“给几位买碗酒喝,一点辛苦钱,不成敬意。”

“银子你自己留着,我们用不上。”为首的日本水手面无表情的一挥手,“你,在这里坐下不许乱动。就是没有误会,掉到江水里不是玩的.”他指着艇尾的一排座位说道。

“是,是。”张采赶紧在固定着的木条的长凳上坐下了。居然不收银子,这还真是稀罕。想来刘白羽有钱的很,拿银子都把士兵们给喂饱了,小船的船尾挂着一盏玻璃灯,照得通亮。船看上去相当小,最多也就能坐十几个人,触手之下似乎是木头造得,当中有一座黑乎乎的东西,上面矗着根铁皮的烟囱。像是个炉子一般――一股热气袭来让他知dào

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开船”那水手招呼一声,自己一屁股坐在张采的对面。烟囱里顿时出一股浓浓的还夹杂着火星的烟雾,张采只觉得整个身体往前一冲,又朝后一顿,小艇发出“突突”的声音,往前驶去了。

378掩盖

这只倭寇有无帆无桨用火驱动的船只的事情,南京的老百姓早就传开了。张采没料到自己居然能第一个享shòu

到坐“火轮船”的待遇,惴惴之余还有几分好奇,顾不上夜色,四下张望着。船上的水手们似乎对他的好奇习以为常,并不阻拦他观望。这种程度的科技,不会引起位面天灾惩罚,当然要是稍大点的蒸汽船,估计刘白羽就被天雷轰了

张采被送到了司令部所在的酒楼的营区,在这里先接受了全身检查,身上所有的物件都被拿掉,这才被送到刘白羽面前。

张采看着刘白羽,从周围的排场已然认出了刘白羽,他向刘白羽跪下叩头,十分恭敬,口称老师——反正读书人跪读书人,跪的是学问,不算丢人.

刘白羽自然记得复社,但是不记得他的名字,只记得张溥。张采赶紧禀告明白自己和张溥的关系。

晚上只能长话短说,张采提出了张溥的建议,谈判地点设在河南地的一处庵堂

当下商定,双方第二天晚上在河南岛一处庵堂名为莲花堂舍中会面。此处离城不远,来往颇为方便。

“怎么?张溥选在尼姑庵里谈判。这张溥有没有什么不良企图。”黑岛仁有些不放心。

“你不知dào

这里面的调调,这不是真得尼姑庵,不过里面其实是风月之地。”刘白羽先恶补了一番,对南京历史上各种风花雪月,声色犬马的玩意知dào

的不少,“这是挂着佛门牌子的服wù

产业。里面的尼姑大师们都留发得女子。”

“你是说和我们日本的某些神社巫女一个样子?”黑岛仁不知dào

南京历史上还有这样的调调。他本来以为日本那是堕落,中原不至于这样不要脸.

“没错,”刘白羽点点头,“这行买卖在南京从前是很兴旺的。张溥这样讲情调的文人,自然也搞过这样的调调,说不定还是庵里的恩客。所以才会让我们去那里和他见面。”

“在ji院谈判,这不是和我我们日本的乡下大名也差不多了么。”

“不过很安全就是了。里面的享用应该也是一等一的。”刘白羽说,“只是未必对我们的胃口。”

当下黑岛仁将随舰队行动的政治保卫特派员叫来,让他第二天一早就派人去莲花舍布置保卫工作。

第二天晚上,张溥果然如约前来。双方在这莲花舍内展开了秘密谈判。

张溥事前已经和南京镇守太监刘来福等人通过气,南京官府方面的首要条件就是刘白羽的船队退出省河,最好是能够退出南京口。其他细节都好商量,唯独这个要尽快办理。刘白羽的舰队在南京口待得愈久,他以后上奏就愈发不好自圆其说。

总得来说,被南京镇守太监刘来福等人蒙在鼓里的南京巡抚王宝成的思路还是认为刘白羽是因为被冯小侯爷和盐商勾结,生命都受到威胁才会愤然起兵来攻打南京的,所以他给张溥开列的允诺的条件不过是:刘白羽在南京的商号工厂可以即日复业,南京府衙绝不追究刘白羽工人护卫队攻打冯府的事情,官府赔偿一万两银子;刘白羽和船只要顶以本地代1理商的名义就可以自由出入南京进行贸易,官府绝不缉拿为难。

这三条是南京巡抚王宝成和镇守太监刘来福,南京勋贵徐公爷,东林巨头钱谦益在幕僚们的参与下共同制定出来的。幕僚们认为,青山居士不过是一时激愤,只是讨个说法而已,只要南京置身事外,刘白羽一定会满yì



至于发还房屋,赔偿少量的银子之类,不过是为了表现南京方面的“诚意”而已。毕竟封建官场讲究的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这事说穿了,无论是冯小侯爷还是盐商,都和南京方面关系不大,属于池鱼之灾——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如果冯小侯爷和盐商得罪的不是盐商而是刘白羽的话,南京衙门分分秒秒教做人就是了.

这样的条件,虽然法理上没错,但是刘白羽当然是不满yì

的。不仅他不满yì

,镇守太监刘来福,南京勋贵徐公爷,东林巨头钱谦益这些幕后黑手也绝不会满yì

。按照他们的概念,刘白羽最好把事情闹大,他们才能借机在肥的流油的盐商身上吃一口,刘白羽随身的参谋合议也不满yì

,综合他们的意见,得签一个大明版的《南京条约》条约才行,具体来说就是割地赔款,五口通商之类。

不过,在参谋合议会议上,刘白羽认为这是不大可能,特别是在明代这样的特殊的历史环境之下,不管是南京镇守太监刘来福还是王宝成,都没有胆子来做这样一件事情。真要强求什么不平等条约,最后的结果就是一拍两散,搞出个不战不和的尴尬局面来。

经过反复磋商之后,刘白羽定下的谈判的最低要求是:首先双方立kè

结束战争状态之后,南京巡抚王宝成等明朝官员保证贸易往来恢复正常,工人护卫队不得被任何司法行为难为――毕竟这年代一个地方官要找一般老百姓麻烦不是一般的简单。这是刘白羽的首要目标。其次确认为了抵御倭寇,刘白羽手下的五千军队进驻淮河两岸盐场边,官兵不得对防御倭寇的刘白羽海军在该区域及航行在该区域的船只进行任何武力威胁。

至于后一条,可以不明文签署,只要双方达成默契即可。要知dào

这样的明显君臣颠倒的条约,就算是崇祯自己都未必敢答yīng



当下刘白羽将这几条一一提出。显然,在第一条上双方没有异议。但是对于割让香港岛及周边离岛,这就大大的超过了张溥的承shòu能力了――要知dào

刘白羽的部队根本就算是私兵,不是朝廷的正规军,更别说转移防地这种事情了.

大明对沿海岛屿平日里并不上心,差不多就是任期自生自灭的态度。包括南京镇守太监刘来福在内,大多数南京的官员们对本省有多少岛屿,岛屿上的民情物产如何都是概不关心的。但是军队要擅自转移防地却是犯了明廷的绝大忌讳。

张溥嘴炮胆子上天,舞刀弄枪上则是一窍不通,根本不敢答yīng

,他沉默半天,才说道:“青山居士其实现今你要什么东西钱财奴婢都容易。只是这军队要擅自转移防地,抚台大人是万万不敢应允的。”

“天如【张溥的字】原来以为你敢作敢为,没想到一见面才知dào

,你还嫩呢.”刘白羽微笑着,打量了下这间主持的禅房――布置的十分精洁雅致,桌子上的点心也精美可口,“这里这么舒适,可怜我刘白羽东南西北为了大明朝东征西讨了二三年,热饭都吃不上几口,到这里不得好好的松快几个月?”

“是,是,这是自然,朝廷文武多是尸位素餐之辈,还得靠青山居士这种诸葛丞相一样的朝廷柱石。”张溥心想刘白羽这条件不是那么好谈的。不过刘白羽的话暗示的云山雾罩的,他只得表示此事要向南京镇守太监刘来福请示,不过,在请示之前,希望刘白羽能够尽快退出南京,以免南京戒严过久,南京巡抚王宝成不好交待。

“过誉了,过誉了,刘某不过是一介文人,本想醉心学问,奈何朝廷文武实在太不成器,努尔哈赤那厮起兵不过几十个人,居然成了本朝大害!刘某才不得不挺身而出,却遭到阉党上上下下的诽谤……”

“青山居士说的甚是,人心不古,阉党横行,张某和复社同人,也是和阉党苦斗许久……”张溥不知dào

刘白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顺口附和道.

“阉党根子不除,奸人就斩不尽杀不绝的……”刘白羽咬牙切齿的说道.

阉党根子不就是皇帝么?青山居士您是要造反?张溥一时间吓得不敢说话,大汗淋漓.没有了半点傲气.

“阉党根子就是勾结鞑子!晋商通敌那件事你知dào

了吧,大同镇守太监身为朝廷钦差,却和晋商勾结,私通鞑子——这些阉党,鞑子就是被他们养大的!”刘白羽涨红着脸吼叫道.

张溥一看不是让自己一起造反,立kè

松了一口气,附和起来,反正东林党给阉党罗织罪名,那是本分,被说只是夸大其词,就是直接虚构也不是不可以的么.

“我苦思冥想,终于知dào

阉党风起,古风沦丧的根子在哪里了……”

“青山居士的意思是???”张溥就是玩舆论的,立kè

知dào

刘白羽这是图穷匕见,要在意识形态上采取攻势,攻击的对象无非就是明王朝中央的权威了,不过反正我大明舆论早就一溃千里,太祖都被文人编段子,张溥一直在做的也是这个,自然不在乎这个,于是点了点头,准bèi

插一脚.

后世有一个脑筋急转弯,那就是闹市之中你怎么大喊一声,还不被人发xiàn

,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更大的声音遮盖住——刘白羽的心思也是这样,自己放出一颗民族主义的大炸弹,彻底把大明朝廷砸晕再说,看你还管不管盐票和淮河驻军什么的!

379对于冉闵的评价问题

“唉!我最近一直做一个梦,不吉利啊,不吉利!邺城红雨殷如血啊!”刘白羽叹息了一声,脸色奇差.

五胡乱华时期,石勒319年创立后赵,屠杀汉人,太宁元年(349年)石虎卒,其子为争帝位互相残杀。349年五、六月间,北中国天灾人祸频频。好好的初夏时季,暴风拨树,电闪雷鸣,自天而落的冰苞竟有水杯那么大,砸死行人无数。邺城的宫殿又因雷击起火,太武殿、晔华殿荡然无存,只留一地灰烬,大火连烧一个多月才灭,后赵帝国的“乘舆服御烧者大半,金石皆尽”。更为可怖的是,“雨血周遍邺城”,天落红雨,殷红如血。

这种不吉利的预兆之后,就是石家互相残杀,而后就是冉闵杀石家,胡汉相攻,北方人口十不存一.

“邺城红雨殷如血!中原又有五胡乱华之祸?”张溥身为复社领头人,自然知dào

这个典故,他立kè

就联想到现在闹得厉害围攻京师的建奴了.

“这不可能吧!青山居士,我汉人是满人的百倍不止,而且满人也没有蒙古人横扫万里吞并万国的本事,而且我大明藩王虽然富裕却没有司马氏一样的军政大权,也不会如同八王之乱时期那样给胡人可乘之机……何况还有青山居士你这个大明柱石,建奴头子皇太极在北京不就是被青山居士打的头破血流么?”

张溥显然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在这个时代的汉人知识分子看来,成吉思汗时代的蒙古人那是没办法,天生煞星,至于后来的蒙古么,反正土木堡之变,还是达延汗时期,围了北京也就是求一个贸易,想必满洲人大概也是如此吧.

张溥这样的传统儒家知识分子,除非是长期在边疆领军,是不知dào

所谓周边的胡人,因为生产方式的不同,其实差别也是极大的.

那是,我还觉得都17世纪中叶了,大明一个文明国家被一个野蛮人灭掉是不可能的呢?刘白羽心里默默的吐糟着,不过刘白羽也早算是一个合格的政客了,知dào

从政治上来说,所谓的说服,关键是你说的能不能为盟友所用,和你说的是不是正确毫无关系.

“胡人粗俗无文,如果没有汉奸文人为了一己的富贵而出卖万民,胡人也就是个强盗而已!”

“这是正理,没有汉奸帮zhù

,胡人不成气候.”张溥立kè

附和,汉族文人么,可以跪杀人如麻的瞧不起一钱汉的蛮族头子,但是心里还是觉得蛮族头子离不开自己,至于胡人当权,都是汉人武将打不过胡人的错.

正理个屁!人蒙古人用的回回文官明显比汉族文官多!刘白羽自然知dào

汉族文人的那点小心思,不过这正好是自己的引子自然不会驳斥.

“正是汉奸文人坏事!我大明向西万里之外有一南一北两大强国,一个是奥斯曼,一个是俄罗斯,都是驱赶蒙古人之后自立的国家,论起文治和我们汉人相比不过后起之秀,可是已经立国三百年了,没有一点衰败的样子,还能开疆扩土,这又是为什么呢?”

奥斯曼1299年宣bù

独立建国,自称埃米尔,1300年又自称苏丹(意为最有权威的人),这就是600多年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源头。这问题倒不大.

俄罗斯就是刘白羽顺嘴胡说,1283年莫斯科公国正式建立。1547年,莫斯科大公伊凡四世加冕称沙皇,建造克里姆林宫,莫斯科大公国逐渐发展为东北罗斯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宗教中心,领导其他公国摆脱了蒙古鞑靼的统治,使俄罗斯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

1605年,戈杜诺夫猝死,俄罗斯进入一个“混乱时代”。直到下诺夫哥罗德的米宁和波扎尔斯基率领民兵把波兰侵略军赶出莫斯科以后,这一动荡时期才终于结束。

1613年1月,米哈伊尔??费多罗维奇??罗曼诺夫被推举为沙皇,开始了罗曼诺夫王朝在俄国的统治。要知dào

西方的帝国概念和东方王朝概念不一致,要是按照中国的标准,罗曼诺夫家族取代伊凡四世家族,那就是如同司马代曹一样,改朝换代了.

不过反正大明朝没几个人知dào

西方的帝国概念和东方王朝概念不一样——貌似现在不知dào

的也不少.刘白羽自然可以胡说八道,张溥也不知dào

里边的猫腻.

“嗯?这奥斯曼和俄罗斯更在我朝之上?难道是说他们的大儒比孔孟还要厉害?”张溥大吃一惊,在他眼里,刘白羽这样的当时大儒,别的事情上忽悠一下难免,学问上断然是一言九鼎,不会扯淡的——这货显然不知dào

刘白羽那年代的学术腐败比我大明给皇帝编段子的想象力也是各有所长,大大的高估了刘白羽的节操.

“怎么会,我汉人是炎黄子孙,孔孟之道,几千年的文明如何会不及奥斯曼和俄罗斯这两国?”

刘白羽\缓了一缓:“奥斯曼源出我朝的西突厥一部,俄罗斯立国在唐末,和周边蛮夷相比,还算得上文明人,和我们中华一比,却是大大不如——不过奥斯曼和俄罗斯都是记得华夷之辨,不像中华有些腐儒,不知dào

华夷之辨,只知dào

君君臣臣,难道不知孔夫子曾说过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张孟孙【张宾(?—322年),字孟孙,辅佐羯族石勒建立后赵的汉人文臣】,王景略【王猛(325年—375年),字景略辅氐族苻坚建立前秦的汉人文臣】之流,不但没有被列为汉奸,反而被称为贤相,如此是非不分,怪不得后来会有秦桧陷害岳武穆的千古奇事!”

尼妹!张溥大吃一惊,刘白羽这家伙是要借助建州,搞出意识形态领域的大炸弹啊!这可了不得!刘白羽这一招比东林党空谈什么民贵君轻厉害多了.借助华夷之辨的大义名分和忠君对立起来,高实在是高!

“青山居士说的没错,只是张宾,王猛之流,助纣为虐,是汉奸无疑,可是有些人就还得商量,比如说为了中原百姓,对契丹忍辱负重的冯道相公,协助北魏孝文帝汉化的诸多汉臣,也是为了天下汉人保有元气,不得已忍辱负重,似乎不可一概而论吧!”张溥觉得刘白羽这话说的有点满,提出了自己的保留意见.

“那是自然冯道相公对契丹忍辱负重,我是向来佩服的,不过明华夷之辨不可让步,我准bèi

按照自己的《历代政治得失》重新修订历朝正朔——五胡十六国,契丹,金,元诸多胡人王朝都是伪朝,这些胡人王朝的汉官,家族修墓志铭的时候,要比汉人正朔低三级,为胡人直接出力攻打汉人王朝的——统统算作白莲之流自称的伪官,你看如何?”刘白羽放了一个巨型地图炮.

“这……青山居士这样做,只怕很多年代悠长的大家族不服气啊!”张溥吓了一跳,别看他敢骂皇帝博出位,实jì

上这不过是明末知识分子的潮流罢了,张溥也是顺势而为罢了,真要对上天下一小半的读书人,张溥心里还是毛毛的.

“哼!只要先拿出华夷之辨,让天下读书人知dào

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的道理,这也不算什么?我准bèi

把武悼天王的大魏和东晋一起列为正朔,只要大义名分定了下来,有些人反应过来,做螳臂当车的事情,却也是来不及了.”

“把冉棘奴【冉闵】的魏国和东晋一起列为正朔?”张溥倒吸了一口冷气,终于明白刘白羽想做什么了,直接用华夷之辨代替传统的君臣道义,这货要挖帝王的总根子啊.

冉闵在古代一向评价不高,其实就是因为违反了封建的君臣道义,在古代文人看来,你冉闵效忠东晋就不该称帝,人家石勒以子侄待你,你就该死忠屠杀汉人,甚至杀汉人为食物的石勒政权才是忠义么.

房玄龄的《晋书》酸溜溜的说道:①“永曾之诛羯士,亦歼其类。无德不报,斯之谓乎!”[27];②“闵幼而果锐,季龙抚之如孙。

司马光《资治通鉴》也阴阳怪气的说:“闵骁勇善战,多策略。虎爱之,比于诸孙。”

就是封建主义自由化的王夫之都评价说:

“冉闵尽灭羯胡,而曰:‘吾属故晋人,请各称牧守,奉迎天子。’虽非果有效顺之诚,然虑赵人之不忘中国而不戴己,未敢遽僭也。有胡睦者,称闵功德,谓晋人远窜江左而不足戴,然后闵无所复忌而僭以成。呜呼!”

范文澜《中国通史》:①“冉闵逞勇残杀,立国三年,死人无数,失败是必然的。但是,他的野蛮行动反映着汉族对羯族匈奴族野蛮统治的反抗情绪,所以他的被杀,获得汉族人的同情。慕容隽致祭赠諡,正是害pà

汉族人给予冉闵的同情心。”[31];②“秦汉魏晋从来没有亡国后自杀的大臣,因亡国而自杀,是从冉闵的魏国开始的,这也说明汉族与非汉族间斗争的极端尖锐。”[31]

范文澜《魏晋南北朝史纲》:“至于冉闵以区区之力驰骋中原,而东晋又只作壁上观,是以亡不旋踵,只成为历史上的悲剧而已”。

吕思勉《两晋南北朝史》:“‘冉闵之百战百胜,颇似项籍、孙策’,与石氏余孽角逐,未必会遽败,而慕容氏加入这场与它本不相关的战争,挟其方兴之势,其气完,其力厚,‘是亦其所遭之不幸也’”。

其实说的穿了,儒家知识分子就喜欢小恩小惠,民族大义不要紧,只要能让我做人上人,得到实惠,开科举是,那么跪的是大金,大辽,大元,大清其实并不重yào

.对封建统治者来说,冉闵这种桀骜不驯的家伙,如果自己的臣子有样学样那就是一场噩梦了.这就是封建社会家天下的局限性了.——只是现在还有一帮子连文言文都读不明白的人,非要代入帝王将相,而不是站在广大人民立场上来看问题,真是该想一想自己配不配姓赵了.

相反到了近代,由于民族主义的兴起,和封建的君臣道义被扫进了垃圾袋,冉闵才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平反昭雪.

换句话来说,冉闵的评价问题,实jì

上是近代民族主义思想对决封建君臣道义的问题,刘白羽把自己的立场摆到冉闵一边儿,就是准bèi

把中国人的思想代入近代!

380法统和道统

“这……总是要从长计议才好!冉棘奴毕竟……”张溥虽然是出了名的胆大包天之辈,可是毕竟受封建教育这么多年了,就是和皇帝对抗求个名声之类,其实也是追随东林党诸位前辈,东林党诸位前辈给皇帝编段子的胆气,张溥还真是没有的.

毕竟儒生虽然忠义吹的高,实jì

上反对的是不给自己特权,不让自己当官的蛮夷——当然,这个难听了点,和有奶就是娘差不多,不过一般可以包装成保护汉文化什么的,古代的愚民就被忽悠了.

实jì

上,在儒生的正统君臣概念之中,忠于的是皇帝,皇室而不是民族,甚至说的再难听些,忠于的是能让自己当官的制度.大宋文天祥殉国后,家族最后还在元朝当官.

当然,宋朝之后的儒生还算有点廉耻,加上大元朝也不怎么重视科举,所以儒生投靠的大元的也不多,还振振有词的辩护说,投降蒙元是为了让野蛮的蒙元被儒家教化,减轻汉人百姓痛苦……

其实说的穿了,无非是科举制度造成儒生婆罗门化,只要保证给自己特权,让自己当官,皇帝是不是蛮夷其实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皇帝要维护自身利益和权利,在儒生看来明朝天启皇帝重用太监,李自成以武驭文,远比鞑子皇帝入关烧杀抢掠让汉人天下户口减半可恶的多.

随后到了晚清,曾剃头这位大儒,动不动就在南方镇压太平天国玩屠城,如果说仅仅是为了儒家和太平天国的思想之争的话,曾国藩就该灭了太平天国之后,对满清反戈一击——然而事实上曾剃头的北洋集团,最后和满清离心离德的原因是满清停止了科举,又玩起了皇族内阁,不再给儒生政治权利之后——可见在儒生眼里,民族大义这玩意或许有,但是比起升官发财来,是一个相当淡薄的存zài

……

但是,后世资本主义的发展在工业革mìng

前,就是和民族主义甚至沙文主义结合的,儒生集团,必须像西方历史上宗教改革一样,发展出适应资本主义的意思形态——做不到这一点,那就是阻碍中华民族的绊脚石,必须被碾得粉碎不可的.

当然,和一般人想象的不同,理想这玩意太高尚了反而不会成功,美国建立的原因,无非是一帮子人走私逃税,反抗中央罢了——深知这一点的刘白羽自然也明白给出什么样的利益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天如……你还不明白么?阉党之说,对士大夫影响也就那么回事,否则,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士人败类投靠魏忠贤了,但是这勾结鞑子,可是人人得而诛之,这说岳全传里面很多都是虚的,可是无论百姓身份地位如何,上上下下人人激愤.”

“——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惟以一人治天下岂为天下奉一人!以天下奉一人的不是天子,而是独1夫!宋高宗为了一己私利,能坐稳皇位,勾结秦桧,不让二帝还京,不惜杀了岳武穆——把北方百姓送给金人,此人就是一个独1夫民贼!”

噗!张溥差点没笑出声来,什么宋高宗不让二帝还京这纯属市井百姓自己yy,岳飞被杀,是催促无子的宋高宗早立太子,武人在科举之后还敢参合某立皇帝,这是天大的忌讳——后世可以不在乎,南宋的文官们身为当事人,也可以不在乎?岳飞被杀之前,可是被御史台围攻的,不是秦桧和赵构几个人的事!

这种历史常识,青山居士身为当时大儒居然不知?不对!张溥猛然想到,刘白羽所著的《历朝政治得失》里面对此分析的一清二楚啊……

专家说瞎话,定然不是傻,而是私货,刘白羽故yì

掺杂私货又是为了什么呢?借古讽今——张溥忽然想起《孟子??梁惠王下》中说的话: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再联想到明朝太祖朱元璋和孟子的恩恩怨怨,顿时知dào

刘白羽的真zhèng

图谋了.

和一般人眼里温良恭俭让的儒生形象不同,亚圣孟子的火气很旺,和其他诸子百家辩论的时候,直接骂街都毫不顾忌,和现在的市场大妈有一拼,思想中也颇有一些原始民主主义的原素,他并非无原则地强调臣民对君王的服从,相反还认为,恶法非法,暴君非君,面对恶法和暴君,人民有反抗的权利。“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君有大过则谏,反覆之而不听,则易位”,最可怕的则是“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这些都是中国思想史上光彩夺目的名言。历代的帝王,面对这些话不可能多么舒坦,不过他们更愿意装聋作哑,因为你孟子宣扬的是暴君非君,而我是明君圣主啊,何必和这些话过不去?自我代入暴君,那不是自己没事找事么?

然而,农民出身的朱元璋却不知dào

儒家的传统,再加上平均三年一换皇帝的元朝也没什么儒家传统可言,于是他不干了。他读《孟子》,到“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那一段的时候,不禁暴怒:这哪里是臣民能够说的话?皇帝一发怒后果就严重了,居然要罢免孟子千百年来在孔庙里和列位大儒们吃冷猪肉的资格,而且特地下令,不准臣下对此发表反对意见,否则就要处以“大不敬”的罪名,杀头。可偏偏也有不怕死的读书人,一个叫钱唐的士子还是毅然上疏,反对皇帝把亚圣打入冷宫,且公开声明说:“我为亚圣而死,虽死犹荣”。朱元璋这个时候总算冷静了一些,知dào

自己的手腕太重了,起了反作用,没有处罚钱唐,不久也恢复了孟子配享孔庙的资格,不过终究余恨未消,于是命令臣下“删孟”,将上述那些光彩夺目的对皇帝开炮的名言尽皆删去,共砍掉孟子原文八十五条,只剩下一百多条,编就了一本《孟子节文》,又专门规定,科举考试不得以被删的条文命题。

朱元璋为什么“删孟”?“删孟”背后的心理是什么?

朱元璋对孟子强烈不满,和其“删孟”的举动,正是他竭力建立一种“新道统”的标志。读中国历史,当代人常会奇怪,传统社会应该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君王淫威之下,那时的人们肯定是极度缺乏尊严,天天垂头丧气的,特别是在自尊方面比较敏感的文人,但事实是,除了满清时代,旧时代的士子们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活得有多么窝囊,哪怕要直接面对高高在上的君王,他们也并非总是那么一副谦卑可怜的贱相,自认为该争的也还是要争个不亦乐乎,甚至常常至死方休。更令人诧异的是,这些“藐视”君权的狂人,虽然难免结局凄凉,有的要被打屁股,有的会被杀戮,甚至遭遇灭门灭族之祸,但民间的清议,也就是今日所说的“社会舆论”,还是公然站在他们的一边。被君权打压甚至消灭了其肉体的,虽败犹荣,虽死犹荣。即便是要啥有啥的皇帝,对这样一种状况,也好像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之所以有这样一种奇怪的现象,就是因为,中国的读书人死扭着“一根筋”:他们倔强地认为,代表世俗权力的“治统”在皇帝那儿,而代表意识形态的“道统”却在我们手里。

这种“治统”和“道统”分割的现状让朱元璋愤nù

,他雄心勃勃,要将“治统”和“道统”合二为一。朱元璋“删孟”所暴露的,正是一个因背靠国家机器、手握生杀大权而膨胀者的狂妄,他极欲按照他个人对君王与臣民关系的理解,建立一种“新道统”。这种“新道统”的要害惟在于,哪怕恶法,也是法,即使暴君,也是君,“法”和“君”的绝对权威不容丝毫置疑,更不允许反抗。不仅不准反抗,连消极躲避做一个隐士的自由也是没有的,孔子认为读书人在天下无道时可以做隐士,而朱元璋则执行“不合zuò

则死”,连这种消极自由也蛮横取消了。

和儒者争夺道统的话语权,朱元璋们肯定是会成功的,不是别的而是因为他们握有权力。到了清朝的康熙,就更牛了,他径直宣告:“道统在是,治统亦在是”。从此只有皇帝才是最大的理论家、思想家,只有圣旨才是判断一切是非曲直的标准,传统儒家在君权之上的道统至此被彻底颠覆。

否则朱元璋别的政策不说,一方面子孙都封王,还有实地,一方面儒生文官腐败一点就破皮是草——这种不加掩饰的家天下政策,不被文官阳奉阴违彻底搞垮了才怪……

刘白羽提出的把冉魏和东晋并立正统,比孟子非君思想还进了一步,人家孟子非君,还有个前提条件就是夏桀商纣这样残暴的君主,刘白羽非君,连像宋高宗和司马家这种不积极作为的都给非了,实在是要对朱元璋道统和法统合一的最高挑zhàn

,要把皇帝和国家两者都要彻底分离了.

381民族主义是一门生意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张溥这人跟着东林党人的大流玩民间倒逼官府还凑合,像刘白羽这样挑zhàn

朱元璋道统和法统合一,要把皇帝和国家两者都要彻底分离的事情还是不敢干的,自然想等一等,看一看,再研究研究,再考lǜ

考lǜ

——这也不是张溥胆小,实jì

上张溥的预感没错.事实上皇帝和国家两者彻底分离之后,法国以皇帝叛国为理由处死了路易十三,英国出了美利坚独立,各国的共和主义者到处以国家人民的民意造反,各国国王不得不成立了神圣同盟这玩意来确保帝制,一直到1848年欧洲革mìng

之后,英法克里米亚战争,武装保卫异教徒土耳其才算结束……

这家伙直觉还挺清楚的,不是传闻中的愣头青啊.不过刘白羽不在乎,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张溥历史上就为了官位这张大饼,对着周廷儒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老师指指点点,别说是在封建道德上,老师和学生父子一样,就是现在的学术界,你听说哪个学生能力超越老师之后,对老师以师父自居,指指点点的么?这是网文中仙侠位面好么?更别说比学术界还讲究资历的政界了.

传说周廷儒毒死了复社领袖张溥——但是明朝末年官场上真真假假的事情多了去了,尤其东林党人发明历史是有历史渊源的.更重yào

的是,张溥死的时候,东林党人可没觉得周廷儒是杀人凶手,要声讨周廷儒,而是高高兴兴的和周廷儒做了交yì

,当官去了——所以周廷儒也是东林党人,周廷儒和张溥的事情是东林党人内部斗争的说法,其实也说得通,另外说出很多人想不到的事情,张溥死后,他生前围着他转的东林党人都忙着巴结周廷儒当官去了,身后事还是被很多东林党人骂成人渣的马士英大力帮zhù

的…….搞不好是东林党人为了权利拉拢周廷儒,事后又和周廷儒切割的把戏——这套把戏,东林党人不是干的一次两次了.

周廷儒和张溥现在还没走在一起,不过他和周廷儒的交往也说明此人胆子极大,是个鸟为食亡的主儿,根本不是什么正统的儒生.刘白羽最不怕的就是这号的,要好处么?

刘白羽不知dào

的是,明末除了被看做书呆子的老儒生之外,名儒们对于钱财其实看的很重,阉党这种不讲究吃相的就不要说了,就是后世被认为是清流的东林党人,也是想着办法创收的.

后世张溥用加入复社的会费这种众所周知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就是号称清正的东林祖师顾宪成也被御史徐兆魁揭发.

东林书院在浒墅关附近的小河向来往商船收税,胁迫浒墅关的官吏以“修书院”的名义向东林书院送银两;又如:东林书院的成员到各地讲学,动辄一百多人,要县衙门迎接款待,每次耗费银子二百两上下;再如:东林书院的讲会“杂以时事”,它的讲义刊印出来,涉及地方政治事宜,各地方zf必须照办。如此等等

东林党人光禄寺丞吴炯认为徐兆魁捏造了东林书院罪状一一于是予以驳斥。他以确凿的事实指出:浒墅关附近小河根本无法通行商船,只能通行小船,从来无税;来参加东林讲会的人都是自费,书院从未向浒墅关官吏索要银两;东林讲会的经费都来自参会者捐资,从不接受县衙资助;至于讲会“杂以时事”云云,更为无稽之谈,他说:“会中之规,每日轮客一位,讲书一章,互相问难,青衿皆得质所疑。讲毕,童子歌诗一章,遂散。举坐无哗,并不谈时事。即民风土俗与会友家常之事,亦置不言,奚关各邑之行事?”

我们知dào

,其实说的穿了,东林党就是在野人士结成纽带,对抗明朝皇权和相权的组织,东林党人在万历末年,用京察的手段对付其他三党,顾宪成在野的时候结党讲学,丝毫不触及政局,不酝酿对三党的反击么?就算顾宪成是书呆子,难道东林党各个光明磊落都是书呆子?这话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至于东林讲会的经费都来自参会者捐资,这钱和权利粘在一起,不是权钱勾结,只是纯学术么?浒墅关附近小河根本无法通行商船,只能通行小船,从来无税这件事其实就是末节,真的假的无关紧要.

而且东林党人其实也不在乎什么手段问题的,拆散齐、楚、浙新三党联盟的汪文言不过是一个监守自盗的货色,靠着攀附太监王安,成为东林党的一员,用计离间齐、楚、浙新三党的时候也不见得就那么光明正大,东林党人也没觉得是什么耻辱,在魏忠贤对付汪文言要顺藤摸瓜的时候,东林党人杨涟等人不但没有壮士断腕,反而因为汪文言一事和魏忠贤纠缠不清,结果被魏忠贤抓住把柄,把东林党几乎一网打尽…….

东林党人,其实说穿了就是一帮子封建主义自由化的知识分子,和一般人老成的儒生相信,其实不沾边.

对于这样的人,刘白羽一向很有办法,你张溥不出头,无非是利益不够罢了——民族主义这东西,其实也是一门生意……

近代民族主义源头的西方,在古代就没少玩这套,无数的封建主欠了犹太人一屁股债务没法还,就煽动老百姓排犹太人,不但自己欠了犹太人一屁股债务不用还了.还能从万恶的犹太人身上大发一笔.

犹太人固然是缺德的商人,可是那些玩初夜权的封建主也不是什么好饼,固然这件事能做成,是封建主手里有枪杆子的原因,不过呢,封建主们能一二再的得手,也是因为他们既有枪杆子,还有笔杆子——没有基督教世界犹太人恶臭的名声,封建主收拾犹太人哪有这么容易?

只是东林党对其他文人的斗争还停留在个人道德,甚至捕风捉影的低层次上.别的不说,阉党这个名声臭烘烘的吧?可还是有人为了名利愿意吃这口臭豆腐……

“呵呵呵,汉奸文人,人人得诛之!现在鞑子气焰嚣张,万一出了一个秦桧一样的汉奸,神州又是万劫不复——华夷之辨,关乎万民,大义名分啊!这种艰难的事情,我等东林党人不挺身而出,谁挺身而出?”刘白羽大笑着说道,最后点醒张溥:

“天如【张溥的字】,这事事关华夷之辨,不是一家一姓的事情!改朝换代是不同的,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蛮夷进神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

这段话出自明儒顾炎武

《日知录》,明儒顾炎武

也是源自东林,自然也符合张溥的胃口,顿时让张溥茅塞顿开——东林党人吹的正气其实威力有限,遇上不要脸的天启,一个魏忠贤就把东林党人杀的七零八落,可是要按照青山居士的主意,拿起华夷之辨这把武器,一句事关华夷之辨,不是一家一姓的事情,皇帝都未必挡得住!这种武器不拿,自己的胆子也实在太小了.

而且张溥这时候一想刘白羽说不是所有担任异族官员的都是汉奸,这就需yào

人裁决,而人这个东西,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就没有一个能完全统一的标准.从政治上来说,也就是寻租的空间…….张溥已经动了心,决定用华夷之辨来为自己争取政治地位,只是还有一个政治顾虑:

“不过青山居士,人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我复社中有一个志同道合的好友,姓秦,也痛恨秦桧,人又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难道因此就一世不得为官不成?”

张溥小心的试探着刘白羽给自己的权利空间.

“天如,你过滤了,我早说了事关华夷之辨,不是一家一姓的事情么,秦桧的后人,也有忠勇之人,岳飞的后人,也难免出几个汉奸败类!我们反对的是认贼作父,蛮夷给了几根骨头就没有读书人气节的货色,不是针对一家一姓,毕竟千年家族,总不免几个败类么,这个重点,天如你一定要记住.”

刘白羽自然是心领神会,大义凛然的暗示张溥,哥脑子很灵活的,不是杨涟那种石头脑袋的老愤青,放心做吧.

而后生怕张溥脑子不活,刘白羽又手把手教张溥:

“你就说这次盐商找我麻烦吧,可不简单就是为了钱,而是满洲鞑子被我打得很了,想的毒计,让晋商勾结盐商,给我暗地里下黑手,否则盐商富可敌国,一个钱的事情,何必让冯家小侯爷来对付我,这是多大的风险……”

“但是,青山居士,这晋商远在山西,盐商多是淮河人士,千山万水的……”张溥满脸黑线,罗织不是不可以,但是总的靠谱些吧……

“千山万水又如何?晋商的钱号天下皆有——这种东西,老百姓看不懂,不过看了账本,就无可抵赖了.”刘白羽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勒个擦!张溥算是彻底明白刘白羽当时大儒的皮低下是什么人了,消息灵通的张溥自然知dào

刘白羽这货商业上和郑家海盗都打的一团火热,本质上也是心狠手辣的主儿,别看他说什么看了账本,就无可抵赖,不是极为有经验的老账房,看账本那就是和天书差不多——反过来说只要刘白羽找几个有经验的老账房做个假账还不容易嘛?

这种顶着大儒皮,心狠手辣,又是智计百出的人——我张溥不——拜师,抱上这条大粗腿,就是傻子了,傻得无可救药的那种.

至于干这事会和官府的权威冲突,拜托东林党人本来就是身为官员,敢于对抗zf权威的主儿,看一看东林祖师顾宪成吧,翻遍二十四史,没有见过这么牛的平民,一介平民,可以任意的安排朝廷事务,可以打击自己看不惯的人!

382人的心理

“老师,请受学生一拜,我张溥修习儒学几十年,这才知dào

老师主张的先秦儒学,华夷之辨的真意,请受学生一拜!”

张溥可不是简单跟风的人,可没学人主动给刘白羽门生帖子,在深深知dào

世故人情的张溥看来,刘白羽的当时大儒就是一张皮而已,这位自身的真面目还不一定是啥呢,万一这位手握重兵的所谓大儒,实jì

上只是把笔杆子作为点缀,信仰的是枪杆子怎么办?要知dào

本朝太祖朱元璋清洗胡惟庸和李善长也没过几年呢!

不过这次刘白羽对张溥提出了民族主义这个架空皇权的舆论概念,让张溥彻底淡定了,刘白羽可不是朱元璋那种农民出身的糙哥,只知dào

用杀杀杀来控zhì

舆论,这人手段高明,坚持原则,却又有弹性,和自己的做事风格是不谋而合.

张溥不知dào

的是,刘白羽对于他也本来是敬而远之,毕竟张溥反过来控zhì

周廷儒这个老师的事情,刘白羽还是心有芥蒂,感觉这人野心太大,不好使用,不过刘白羽后来想开了,自己和周廷儒不同,不但有钱,有兵,还有士林声望,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刘白羽毒死张溥,嫁祸出去,也不见得有人怀疑,为啥不敢用此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对于张溥这种人,简单的恩义和师徒名分是根本驾驭不了此人的,对于这种人,刘白羽只能表现出比他方方面面才能都强得多,才能让张溥不知dào

自己的深浅,驾驭此人——或者说的明白些,张溥这种人,就不是一个尊重大义名分的儒生,而是吃法术势这一套法家人士.其实说的穿了,刘白羽拿华夷之辨作为儒家思想核心,根本就是扯淡.毕竟物质决定意思,孔老夫子的时代,是君臣制度瓦解,君臣都出于朝不保夕的叛乱时代,孔老夫子也不是穿越人士,不可能脑洞好大的想到被诸侯们打的乱七八糟的蛮夷能几次入住中原,屠杀几千万汉人,他的核心思想,必然是调和君臣矛盾,建立稳定的核心封建秩序——换句话来说,缺啥补啥.

这种人,即使是身为首辅的周廷儒也是无法用师徒名分驾驭的,不过如果用法家那套驾驭,其实也不难.

刘白羽下定决心之后,微笑着对张溥说到:

“华夷之辨一出,汉奸贼子惧!不过大道也要行的得法,天如,教化百姓和讲学不同,你可知dào

?”

“还请老师赐教。”张溥恭恭敬敬的对着刘白羽说道

“也不是什么高深的学问,不过是一些人情之道,说道哪算哪,还有,我说的东西肯定是不受腐儒们喜欢的,一贯如此,你切记不要说出去,真要是不小心说出去了,也不要承认,明白了么?”刘白羽忽然两眼放光,淡淡的说道.

张溥自然知dào

刘白羽的弦外之音是自己就算说出去,人刘白羽也不会承认,他儒家皮底下是相信法术势的法家人物,自然知dào

这些为人处世的东西才是真zhèng

的学问,顿时正了正身子,对刘白羽再拜:

“弟子洗耳恭听,一定记在心里.”

“这教化之道,先要记住几点,大部分人都是无知的,缺乏知识的,不知dào

真理为何物的。所以他们相信什么,和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没关系。而是要取决于另两件事。

1、他们想相信什么。

2、宣传了什么。”

“这,老师,人不都是有常识的么?”

“术业有专攻,一般人他们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常识,再说常识这玩意,十有八九不过是想当然——两个铁球同时落地,义子螟蛉,大气压强,这些我说的都不符合常识,最后一较真的结果呢!不要忘记了!”

这……张溥无语了.刘白羽说的都是科学史的公案,是现代中学生都知dào

的段子,可是在明末那个时代,却成为了一个政治事件.

依附温体仁的浙党人士,为了打击刘白羽,一直在找刘白羽的错处,奈何拥有现代经学知识的刘白羽在儒学上是宗室水平,十个温体仁都不是对手,这些小鱼小虾就更不行了,好在在他们看来,刘白羽沉迷奇技淫巧,而且还玩语不惊人死不休,把柄是现成的.

按照常识来说,铁块就是比纸片先落地不是【这是因为空气浮力的关系,其实和重量基本无关】,青山居士居然犯这种错误,依附温体仁的浙党人士如获至宝,根本没试验就在西湖雷峰塔公开实验了一次,还请三教九流围观——结果自然是被事实打脸,试验一次被打脸一次,试验十次被打脸十次——毕竟自然科学不是文学哲学,可以死赖着不认账,掌握舆论的东林党人,没理都能找出一大堆理来?何况对手是实打实的出丑?于是在东林党人的添油加醋之下,几个不懂得自然科学的依附温体仁的浙党人士被贬低成了弱智白痴,连带温体仁在江南的智商也被质疑——虽然没有实jì

实验之前,东林党人在两个铁球同时落地的问题上和依附温体仁的浙党人士其实观点一致的…….

依附温体仁的浙党人士不甘心,又引经据典的拿义子螟蛉【《诗经??小雅??小苑》一文中,文中写道“螟蛉有子,蜾蠃负之”。古人以为蜾蠃有雄无雌,无法进行交1配生产,没有后代,于是捕捉螟蛉来当作义子喂养。据此,后人将被人收1养的义子称为螟蛉之子】.

事实上,蜾嬴在做好巢后,先捕捉一只螟蛉幼虫放入巢中,用腹部的螫刺将其麻醉,在将自己的卵通过产卵器由螫刺刺出的小孔放入螟蛉幼体内。经过一段时间,蜾嬴的卵逐渐发育长成。最终破壳而出。螟蛉幼虫在整个过程中充当的是蜾嬴蜂卵和幼虫的营养粮仓,通俗一点就像是一位奶妈。

由于整个繁衍的过程处于封闭状态,所以给人们造成蜾嬴蜂是由螟蛉幼虫变成的错觉。结果最后拿出实证解刨了可怜的之后,最后证明了刘白羽的寄生学说才是事实.

这个意义更深远,证明了四书五经,圣人之言也是会错的,至少古代圣人有些事上没有刘白羽这个当今圣人更权威.依附温体仁的浙党人士没有办法,又觉得刘白羽把大气压强说的那么大是危言耸听.

结果自然是再度被自然科学打脸,刘白羽直接把1654年张傅在德国马德堡作了著名的马德堡半球实验拿来说事,依附温体仁的浙党人士觉得依据常识,大气压强不可能那么大,【其实现在物理学的不好的成年人,也一样这么认为】直接就要做实验打脸刘白羽.

不过大气压强实验密封不好,显然就容易做手脚,这次东林党人不敢再被动挨打了.

于是有一天张傅和助手召集围观群众几万人,把这个黄铜的半球壳中间垫上橡皮圈;再把两个半球壳灌满水后合在一起;然后把水全部抽出,使球内形成真空;最后,把气嘴上的龙头拧紧封闭.这时,周围的大气把两个半球紧紧地压在一起.

张傅一挥手,四个马夫牵来十六匹高头大马,在球的两边各拴四匹.张傅一声令下,四个马夫扬鞭催马、背道而拉!好像在“拔河”似的.

“加油!加油!”实验场上黑压压的人群一边整齐地喊着,一边打着拍子.

4个马夫,16匹大马,都搞得浑身是汗.但是,铜球仍是原封不动.张傅只好摇摇手暂停一下.然后,左右两队,人马倍增.马夫们喝了些开水,擦擦头额上的汗水,又在准bèi

着第二次表现.

张傅再一挥手,实验场上更是热闹非常.16匹大马,死劲抗拉,八个马夫在大声吆喊,挥鞭催马……

实验场上的人群,更是伸长脖子,一个劲儿地看着,不时地发出“哗!哗!”的响声.

突然,“啪!”的一声巨响,铜球分开成原来的两半,张傅举起这两个重重的半球自豪地向大家高声宣告:

“诸位同学,诸位同乡你们该相信了吧!大气压不但是有的,大气压力是大得这样厉害!这么惊人!……”

但是,为了这次实验,张傅竟花费了4千两白银,毕竟这年头精细一点的东西都靠能工巧匠,花钱那是等于高新科技实验,不费钱就见鬼了.

其实从科学的角度来看,依附温体仁的浙党人士能想到实证,比盲目崇拜权威的东林党好得多,东林党人事后更是为了自己的威望,吹嘘身为东林巨头的刘白羽是当世圣人,说的话直接就是不会错的——这都赶上宗教崇拜了,和科学思想南辕北辙…….

“常识根本不等于真理,很大程度上,所谓的常识就是想当然罢了,毕竟大家都忙着自己的生活呢,哪能什么都去实践一下?”刘白羽循循善诱的说道.

张溥点了点头,心说还要钱呢,江南这地方,有4千两白银的不少,为了一个没啥用处的实验,花4千两白银的就不多,至少自己如果不是出于政1治斗争的角度,绝对不会花的,即使这笔钱是复社的公款……

“那么,人都知dào

自己所谓的常识,不过是想当然罢了,为什么还一厢情愿的把自己的想当然当做真理,为什么呢?”

“这…….”

“因为绝大多数人好吃懒做,因为绝大多数人希望不劳而获,因为需yào

绝大多数人一个哪怕缥缈的希望。”刘白羽斩钉截铁的说道.

383话术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张溥发出疑问.

张溥这句话又是一段千古公案,这段话选自《论语泰伯》,“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国家统治人民,指使驱赶他们去做事就行了,不要让他们明白在做什么。

但是还有另一种说法——反对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只一断的认为是多断句,断句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结合上下文的语境理解应为:诗礼乐这三样东西是教育民众的基础,一定要抓好,如果人民掌握了诗礼乐,那就是好事,应该让他们发挥,如果人民还没有掌握的话,我们就要去教化他们,让他们知dào

和明白这些东西。【刘默,《史上被封杀的幕后真相》】

反对断句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由此解读为:“对于民,其可者使其自由之,其所不可者亦使知之。”类似观点还有:”舆论所可者则使共由之,其所不可者亦使共知之。“【宦懋庸,《〈论语〉稽》】

总而言之,这句话的断句,反映了一个人的儒学基本观点,张溥这句话就是儒家微言大义,用弦外之音试探的主张.刘白羽作为大儒,自然明面上要赞同,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套,但是实jì

上的观点,张溥可拿不准.

不过刘白羽的回答让张溥无论如何想不到.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是对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也是对的,两者一个是阴,一个是阳,要兼而有之才行.”

“这……”张溥叫刘白羽这话雷的外酥里嫩,说不出话来.

唉,古代人就是不知dào

啥叫定性,啥叫定量,非要钻非此即彼的牛角尖!刘白羽长叹了一声,解释到:

“你就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话是真的假的吧?”

“这话自然是真的,怎么是假的呢?”张溥奇怪的问道.

“有真有假罢了,当官的自然是有肥的流油的,有官没实缺仿佛闲人的又不是没有,就算是有实缺,穷京官也是有的是……”

张溥点了点头,南京算是大明的备份首都,穷京官一把一把的,他自然是知dào

的.

“反过来说,这不当官的,就没有颜如玉,黄金屋?进士,举人托庇他人财产的不知dào

有多少,就是秀才,用见官不跪的特权当破靴党【黑心律师,被儒家瞧不起】的难道少了?”

“这话说的没错,破靴党还真是斯文败类……”张溥对刘白羽这句话赞同得很,江南读书人多,当官竞争激烈,进士,举人托庇他人财产竞争也很激烈,秀才们只好去做破靴党,随便一个有点钱的暴发户都能找到一堆破靴党,为了一点臭钱,破靴党甚至自己坑自己,真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鄙视,鄙视!

“再说了,各地读书种子可不一样,云贵等地,能背熟十三经,直接就秀才甚至举人了,不少人错字都一大堆,还不见得能比得上江南的一般读书人.”

科举制度是维护国家稳定的制度,和现在的高考不是一回事——其实就是现在的高考,各地天差地别的分数线,还是让北京人,上海人笑而不语,山东人擦你大爷不是?古代其实更厉害.

毕竟科举说穿了还是拼的是钱,虽然很多科举粉丝口口声声说科举是平民的阶梯,可是稍微懂点算数的就知dào

,农业时代养活一个读书人有多难,别的不说,就是笔墨纸砚,以及给老师的学费,就不是一般地区的中农能负担的起的——笔墨纸砚的价格和粮食的价格,随便百度不难查到,这里就不算账了.

那么科举粉说的中农就可以脱产读书是怎么回事呢?其实无外乎两种,一是随着江南的开发,江南十几亩地的中农都比陕北上百亩的中等地主富裕——其实就是拿北上广土著房地产价值几百万,来证明一般老百姓都有数百万资产罢了,戏法就是这样来的.二是一个聪明孩子,一个家族几百人凑钱让他读书.

不过两者说的穿了,也只能说是平民上层能从科举之路上去罢了,和一般的老百姓的好处实jì

上没有半点关系,相反,大明朝的免税政策决定了,进士,举人都可以托庇他人财产,这些负担还不是要加在一般无权无势的老百姓身上?

啊q正传里,都已经民国了,废除科举许久了,秀才老爷觉得自己不是特权阶级,是平民了么?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真zhèng

出身贫民的范进【其实还有一个富裕个体户岳父接济,而且如果放qì

科举,也是可以当一个补习班校长之类,至少算是平民上层.】中举之后,身为富裕个体户岳父也立kè

把自己的女婿视为文曲星,官场也立即接纳了他,范进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见这出身平民说着好听,实jì

上还是特权阶级.

明朝的科举制度本质上是维护国家稳定的制度,朱元璋就玩过科举南北榜这一手,难道他不知dào

,江南几百读书人甚至上千读书人的智商必然高于云贵川那种几十人甚至几人选秀才举人的主儿么?

不是的,科举制度是维护国家稳定地方分权的制度,必须各地区在中央都有一定的代表,才能维持各个地方的平衡,毕竟古代国家,讲究的就是本地人给本地说话,或者说的明确点,就古代那交通条件,不是本地人,就是想给地方说话,都不知dào

从何说起不是?

明朝中叶之后,由于江南的读书人确实水准高于其他地区,朝廷的格局就逐渐失衡了.从任人唯贤的角度来说,江南的读书人委屈是可以理解的,云贵川的货色,在江南地区连个秀才都考不上,和自己一样是进士,都够可以的了,然后我们做官的起点再一样,这还有公平可言么?自然在尚书和辅臣上面占据上风.让科举制度是维护国家稳定的地方分权的制度逐渐失效了.

这还不是更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儒家认为照顾老乡是人之常情,江南的进士,举人托庇亲戚朋友财产,坑老乡也不好意思,于是只好利用自己在朝廷的影响力要求物产丰富的江南和小冰河期灾害频发的北方一个税率…….

其实中国一直是这个样子,读书当官能不能发财呢?能,但不是一定能.毕竟只凭借自己有个秀才头衔,作为破靴党挣得万贯家财的不少,但是穷京官穷的和叫花子一样的也不少.说穿了就是读书人是有特权的,但是特权你会不会用,是另外一回事,远远不是一般人想象的那样,有特权就等于发财.没错,但是特权多大就等于发多大财就是另外一回事——毕竟权利也是资本,尽管是灰色资本乃至黑色资本,可是会经营和不会经营,收益那就是天差地别.

“既然如此,那么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话是既有真的,又有假的,那么他是真的还是假的呢?”刘白羽质问道.

“这……从大多数读书人来说,还真是假的——不过这也是因为他们努力的还不够,而且对于不是豪门的读书人来说,科举还真是唯一机会,所以又是真的???”张溥初步掌握了分析事情的方法,不过还是有点头晕.

“哼,你不是已经说了么?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话对于大多数读书人来说是假的没错,对于从科举上升的不是豪门的读书人来说是真的也没错.这说明了一句话的真假,和对象有关!”

“一条小溪,高大的老牛轻松过去,矮小的松树只能淹死,小马则是勉强过去,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刘白羽见到张溥还不清楚,说出了后世著名的小马过河的例子.

“学生才疏学浅,还请老师教我!”张溥算是彻底服了,人家刘白羽不但学问是学富五车,为人处世也不是自己这个自以为长袖善舞的人比得了的.

“还不明白么?就像这个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话一样,想让不是豪门的读书人都以为是真的,那就不要和他算数学,告sù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对大多数不是豪门的读书人来说其实就是一个画饼,而是要说出另外一个真话——之所以你你没做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也是你自己努力不够的原因!”

“但是老师,你也算过了,比例在那里放着,就算是全体不是豪门的读书人来说都刻苦攻读,对大多数读书人来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话是依然是画饼,是假的啊!”

“那就说明失败者努力不够呗,我就不相信了,大多数读书人和少数成功者一样努力.这句话也是真的不是?”刘白羽冷笑道.其实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只要不用数学实jì

去定量,定性,就会陷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怪圈,这就是了解实jì

要用理科思维的地方.

“但是老师,你也算过了,比例在那里放着,假如有人算出来,又如何?毕竟还真有天赋有限,即使刻苦努力也不能进学的啊.”张溥问道.

“绝大多数人不会觉得自己天赋比少数天才差许多,就算是有人想明白了这点,也必然是清醒的少数人,对于清醒的少数人,就让不清醒的多数人对付好了,最好是先把天赋有限,即使刻苦努力也不能进学的说成是傻子,然后说清醒的少数人是侮辱大家,把大家当傻子——记住,只要回避定量,定性的思维,只要你说真话,说一部分真话,不说全部真话就可以了,人这东西,多了就会盲从,这就是所谓的话术.”

384话术下

“最低级的欺骗就全是假话,结果为了圆谎撒谎的越来越多,最后自相矛盾,不攻自破.高明一点的,七分真,三分甲,关键处才是假的,不过遇上聪明人也是支持不了多久.再高明一点的,说的全是真话,不过不利于自己的真话不说,只说对自己有力的.最高明的,不过不利于自己的真话也说,不虚美,不隐恶,利用绝大多数人的思维习惯,自己欺骗自己……”刘白羽把后世的营销手段和心理学拿了出来.

“老师你这么说,这教化如果不做到十全十美,教出大圣大贤,岂不都是愚民了?”张溥觉得刘白羽有点吹毛求疵.

“呵呵呵,教化里面也有愚民,愚民里未必没有教化,骗子遇上聪明人,反而让聪明人看出了破绽,提升智慧,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还是那句话,不用理科思维定量来定性,都是耍流氓,一个小孩在长江之上尿了一次,难道下游喝的都不是水而是尿?尿里面加的水,就是水可以喝了么?其实道理都是很简单的,能不能运用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刘白羽幽然的说道.

“那么利用绝大多数人的思维习惯,又是怎么回事呢?”张溥智商不低,而且也是操控舆论的老手,想了想就基本懂了,不过在他看来老百姓基本就是靠骗的,就像江南士人在五人墓碑记里忽悠老百姓抗税送死差不多,利用绝大多数人的思维习惯实在是有点高大上了.

“这还不简单么?学习太史公么,不就得了……”

“这…….史记是有名的不虚美不隐恶吧……”

“这就是一个控zhì

读者脑子的列子,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难封缘数奇?实jì

上李广难封还不是自己找的,做太守的时候率百名骑兵追赶三名匈奴射雕手,主将冒然追击而不通知大军,这叫什么玩意?”

“李广带兵,迎合士兵的惰性,士兵人人自便,晚上不打更巡逻自卫,但如果匈奴进攻,大军有办法抵挡么?”

“这……李广是个勇将,受伤被俘,还从匈奴人那里跑了回来……”

“一个只有个人武勇的货色罢了,他是成了自己的勇名罢了,率的一万骑兵死伤有人谁管?”

“更何况,李广此人藐视法度,李广赋闲期间和颍阴侯灌婴的孙子灌强到蓝田南山曾有一次在夜间带着一个随从骑马外出,跟别人在乡间饮酒。归来时路过霸陵亭,霸陵夜间宵禁,霸陵亭尉喝醉了酒上前大声呵斥李广不让通行。李广的随骑说:“这是前任的李将军。”亭尉说:“就是现任将军尚且不能夜间通过,何况是前任将军!”于是就扣留了李广等人,留宿霸陵亭下。”

“霸陵亭尉完全按照国法行事,就算是言语不敬,李广身为朝廷高官,也该虚怀若谷才是,就算是要报复,点到为止不可以么?”

过了不久,匈奴攻入辽西,击败了屯兵渔阳的韩安国。于是汉武帝召李广,封他为右北平太守。李广随即请求武帝,准许派遣霸陵亭尉一同前去。到了军中李广就把亭尉杀了,然后向汉武帝上书谢罪。

为了稳定军心,汉武帝没有办法,只好说:“将军,是国家的爪牙。《司马法》讲:登车不抚车前横木以礼敬人,遇到丧事不根据亲疏关系穿规定的丧服,振兵兴师去征伐不顺服的人,出征时,要统率三军之心,协同战士之力,这样才能做到一怒千里惊惧,威振则万物归顺,是以名声显露于夷貉,神威使邻国畏惧。报仇除害这是我期望于将军的,您若叩头请罪,这岂是我所指望的!”这件事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李广心胸的狭窄。

或许有人说,汉唐的高层讲究的就是快意恩仇,但是和李广同时代的御史大夫韩安国,他坐牢的时候,狱吏田甲辱安国。韩安国说:“你就不怕我死灰复燃?”田甲此人很幽默:“你复燃,我当洒尿灭之。”后韩安国被拜为梁内史。田甲知后,逃走。韩安国更幽默说:“不逃走就不杀,如果逃走,就灭其九族。”田甲不敢走,向韩安国认罪。韩安国笑着说:“你给我洒泡尿看看。”韩安国不仅放过了田甲,而且还善待了他。这就是成语死灰复燃的由来,韩安国受辱后展现的是其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气度。但李广却做不到。

李广这个人,只依仗个人威望,人格魅力和武勇,作为一个将军的基本功侦查都做不好,面对匈奴进攻的时候,动不动就被包围.

公元前121年,李广以郎中令身份率四千骑兵从右北平出塞,与博望侯张骞的部队一起出征匈奴。李广部队前进了数百里,突然被匈奴左贤王带领的四万名骑兵包围。李广的士兵们都非常害pà

,李广就派自己的儿子李敢先入敌阵探察敌情。李敢率几十名骑兵,冲人敌阵,直贯匈奴的重围,抄出敌人的两翼而回。回来后向李广报gào

说:“匈奴兵很容易对付。”李广的军士听了才安定下来。李广布成圆形阵势面向四外抗敌。匈奴猛攻汉军,箭如雨下,汉兵死伤过半,箭也快射光了。李广就命令士兵把弓拉满,不要发射,他手持强弩“大黄”射杀匈奴裨(副)将多人,匈奴兵将大为惊恐,渐渐散开。这时天色已晚,汉官兵都吓得面无人色,但李广却意气自如,更加致力于整饬军队。军中官兵从此都非常佩服李广的勇气。第二天,他又和敌兵奋战,这时博望侯张骞的救兵才赶到,解了匈奴之围。李广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李广功过相抵,没有得到赏赐。

李广前后与匈奴作战四十多年,却始终得不到封侯,当年同他一起为汉中郎的堂弟李蔡,“蔡为人在下中”,“下中”,即《汉书古今人物表》之第八等,下等之中。名声也远在李广之下,景帝时,李蔡积功劳至二千石。元朔五年为轻车将军,后封为乐安侯,元狩二年中,代公孙弘为丞相,位至三公。李广的许多部下也被封侯,而李广却未得爵邑,官职也没有超过九卿。

李广不但不反省自己作为高级将领必备的侦查,组织上的不足,反而总把高级将领可有可无的武勇,人格魅力等等作为自己的骄傲,一次李广与望气算命的王朔交谈,说:“自击匈奴而广未尝不在其中,而诸部校尉以下,才能不及中人,然以击胡军功取侯者数十人,而广不为后人,然无尺寸之功以得封邑者,何也?岂吾相不当侯邪?且固命也?”(《史记??李将军列传》)

王朔不敢直说李广的弱点【估计是怕被睚眦必报的李广报复】说:“将军想想难道做过什么可悔恨的事情么?”李广想想说:“我为陇西太守时,羌族人造反,我引诱他们投降,来降的有八百多人,在他们投降的当天我就杀了他们。至今最大的悔恨只有这事。”王朔说:“罪过没有比杀已降的人更大了。这就是你不得封的原因了。”

元狩四年(前119年),大将军卫青与骠骑将军霍去病深入漠北打击匈奴。李广多次请求随军出征,武帝认为他年老未被启用。后来武帝终于任命其为前将军,随卫青出征。出塞,卫青得知单于的驻扎地,卫青决定自率部队正面袭击单于,而命前将军李广与右将军赵食其从东路夹击。东路道迂回且远,水草极少,不利于行军。李广希望做为先锋正面对抗单于,说:“臣部为前将军,今大将军乃徙令臣出东道,且臣结发而与匈奴战,今乃一得当单于,臣愿居前,先死单于。”(《史记??李将军列传》)可是武帝认为李广年老又命数不好,出征时总是遇到各种状况,暗地里嘱咐卫青不要让李广与单于正面对阵。李广坚决拒绝调动。卫青不接受他的请求,命令长史下道文书,让李广赶快到所在部队去,照文书说的办。李广没有向卫青告辞就动身了,内心极其恼怒地回到营中,领兵与右将军会合,从东路出发。部队因无向导或者向导死亡(军亡导),迷失了道路,落在大将军后面,耽误了约定的军期。漠北之战,卫青“见单于兵陈而待”,李广赵食(yì)其(jī)却“失期”战时不曾赶到,卫青当机立断,创造性地运用车骑协同的新战术,命令部队以武刚车“自环为营”,以防止匈奴骑兵的突然袭击,而令5000骑兵出击匈奴。伊稚斜单于乃以万骑迎战。此战汉军追击200余里,俘斩敌军1.9万余名,但伊稚斜单于“视汉兵多面士马尚强,战而匈奴不利”,遂趁夜幕降临,跨上一匹善于奔跑的精骑,率领数百壮骑杀出重围向西北方向逃去。卫青乘胜向北挺进,攻入颜山(今杭爱山南面的一支)赵信城,缴获了匈奴屯集的大批粮食和军用物资。汉军在此驻留一日,然后放火烧毁赵信城及城内未能运走的余粮,回师南下。到达漠南之后,卫青与李广、赵食其会合。

会合后,由于要向武帝汇报此战的经过,面对按理说该被问责的李广,卫青生怕他心高气傲出什么问题,派长史拿了干粮酒食送给李广,顺便问起李广等迷路的情况。李广没有回答,没有办法的卫青便“使长史急责广之莫府对簿”,“心高气傲的李广依然放不下自己面子,不过最后终于检讨说:“诸校尉无罪,乃我自失道。吾今自上簿。”言毕引拔刀自刎。

那么,是不是汉武帝或者卫青压制李家呢?事实上李广有子三人,长子李当户早死,有遗腹子李陵。次子李椒为代郡太守,也先于李广而死。幼子李敢常随军出征,李广死时,李敢以校尉身份随霍去病击左贤王,力战,夺左贤王鼓旗,斩首甚多,【和他爹一样,勇武有余,需yào

一个领导上面管着才能成事】被赐爵关内侯,食邑二百户。李广死第二年,李广的弟弟李蔡因罪自杀,之后李敢代李广为郎中令。

不久,李敢怀恨其父李广之死而击伤大将军卫青,卫青却没有声张。【身为朝廷重臣,不走正常的组织程序,不上奏皇帝,私下斗殴,目无法纪也和他爹一个德行.】后李敢至上雍,到甘泉宫狩猎,被骠骑将军霍去病射杀。当时霍去病的指挥能力是汉朝对抗匈奴必须的,,武帝没有办法,只好说谎:“鹿触杀之”

事实上李广就是一个作为团营级别指挥员,敢打敢冲的战斗英雄,不过不顾法纪,不顾常识,当上了高级指挥官就是对国家和士兵毫不负责的主儿——和他儿子一个德行,唯一的区别,就是李广资历太高了,不愿意丢面子的他不去抱卫青霍去病的大腿——发挥自己个人战斗力的长处,所以无法封侯——都是自己的错,和性格有关,和天命有啥关系啊.

385碎片化,模式化

张溥点了点头,他是学问大家,自然知dào

刘白羽说的完全没错,不过想通了这一点,反而更加疑惑,自言自语道:

“不过老师,事实俱在,可世人为什么为李广愤愤不平,漠视卫青霍去病呢?”

“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做到冷静分析,就事论事——这是一个领导者都不见得有的优秀品质,你觉得大多数人会有么?”

“绝大多数人,其实一万个字里面,能听进去几十个字就不错了,然后就是把这几十个字和自身遭遇结合起来——”

“老师你是说绝大多数人听天下大事其实就是凑趣,和看唱戏一样?这可是天下大事,怎么能那么儿戏?”

“天下大事,关我屁事?帝王将相,英雄豪杰,最后还不是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有的乡下地方,还把砍头当成娱乐呢,多新鲜哪……”

“但是,天下大事和我们息息相关啊,当初倭寇还只是海商的事情呢,最后连绵九省,建奴还仅仅是辽东的事情,结果建奴入关,九边一起遭殃……”

“哎呀,你要知dào

一般人是怎么想的,一天累死累活的,就需yào

轻松一下,明天还要搬砖呢,一肚子心思,睡不好觉,把自己脚砸了,搬砖的活都没有了不是?”

“仓廪实知礼仪,夫子说的话,很有道理……”张溥若有所思的说道.

“绝大多数人是怎么想的呢?因为时间不足,对事物理解是碎片化,模式化.”

“碎片化,模式化是什么意思?”张溥显然不是穿越者,被刘白羽说的信息理论弄得一愣一愣的.

“碎片化的意思就是卫青霍去病有名将,忠臣,外戚多种属性,显然名将是第一属性,也是卫青霍去病出名的原因,但是碎片化的结局就是一般人都注意wài

戚这种属性,模式化就是外戚这种人,一般来说,能力都比不上一般人,却快速上位,让一般人一肚子气.即使有一些成功的,也很可能其他人没有得到类似的机会而已——外戚么,和一般老板的亲戚又不一样,毕竟投胎好那叫前世积德,外戚那叫裙带关系,或者叫卖女儿,说的缺德点,和几女区别不大,招人恨不是?”刘白羽分析说.

“怎么能这么说?汉朝外戚当大将军的多了,和卫青霍去病一样有真本事的有几个?而且史书上说的明明明白白,卫子夫在宫内最开始不受宠,靠卫青的战功才成为皇后,卫青这外戚的身份是汉武帝为了拉拢卫青,岂能因果颠倒?”

“一般人有几个有钱买书的?有钱买书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还不是一把一把的?”刘白羽摊了摊手.

“一般人就是这样的,你要求不是一般的高……啥叫名将,啥叫名臣,绝大多数人没有那个概念,外戚却是几乎绝大多数人都见过——所以卫青霍去病不知不觉中就被一般人先入为主,产生坏印象了——这就是信息传播的学问.”

“卫青霍去病背着外戚的名义,结果出身卑贱引起同情这一点,绝大多数人自然不会在意,甚至被当成暴发户,暴发户这玩意最招人恨了,王老爷的儿子天生富贵,发财了理所应当,隔壁王二小时候还没我勤快,现在居然发财了,绝对不是我没发xiàn

他有什么优点我没有,一定是运气好,或者是用了不正常手法才富起来的……”

“真是愚民,不可教化,不可教化!”张溥想反驳刘白羽,不过想了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他是到处煽风点火的人,自然不会像一般书呆子那样以为绝大多数人都明白这点.

“也可以说是教化的方式不对么,呵呵.”刘白羽微笑道.

“碎片化,模式化一样也能为我所用啊,这次要你进行的明华夷之辨,推出的汉人英雄就有,汉朝的卫青霍去病,五胡时期的恒温,冉闵,刘裕,大唐的李世民,李靖,宋朝的岳飞,元末的刘福通,徐达,常遇春……”

一听到刘福通这几个字,张溥就走起了眉头,毕竟刘福通当初是被朱元璋攻灭,朱元璋又当过小明王的臣子.

朱元璋和小明王的烂事,是大明朝的烂事之一,小明王的口号,当时的口号叫做“山河奄有中华地,日月重开大宋天”。这两句的口号什么意思?“山河奄有中华地”,就是元朝的统治,是以蒙古贵族为主体的统治,它把人分成几等,实行民族压迫,他们打出“山河奄有中华地”,意思就是要把蒙古贵族赶走,重新由中原地区的人来统治。“日月重开大宋天”,他们只有把自己说成了大宋王朝的继承人,才能够更加有号召力。这日、月两个字,就暗含一个“明”字,用明教来号召百姓。

号召百姓达到两个目的:

一个是反抗阶级压迫,重新恢复以汉族为主体的统治,不再受民族压迫。

第二个要过好生活,欢迎明王降生。所以在很长一个时期内,朱元璋为了使自己的队伍更加有权威性,更加有号召力,他也奉小明王为主,在很长时期内,他就用小明王的国号称为自己是大宋。所以他的年号,用的是大宋龙凤年号,他奉的国主是大宋,是小明王为主。朱元璋既然接受了小明王这个封号,他曾经在小明王手下做过副元帅,在小明王手下做过吴国公,后来又封到王,叫“吴王”。因此就跟小明王的这个“明”结下了不解之缘。很多参加起义的人,很多当年反抗元朝统治的人,还都相信明王出世这说法,他们投入到起义军这个队伍来,为的就是盼望“明王出世”,要满足这一批人的愿望,不能扔掉这个口号。扔掉这个口号,就失去这一部分的人心。谁是明王呢?朱元璋自己是明王,他是大明,谁还想做明王呢,没有位置了,他把位置占住了。但是,朱元璋的队伍毕竟经过儒家知识分子的改造,他们和原来通过白莲教烧香聚众,这样的起义队伍是越走越远。所以,朱元璋后来就曾经在讨伐张士诚的檄文当中就说过这样的话:

他说因为元朝的统治非常黑暗,大家都盼望改变生活状况,因此,就误中了妖术。他指的妖术就是白莲社,就是明教。“致使愚民,误中妖术,不解倡言之妄诞,误信弥勒之真有”。他们根本不理解这种说法,这个咒语,都是胡说的,他们特别相信弥勒下世,明王出世,相信明王就是真的,为什么呢?说“冀其治世,以苏其苦”。希望他来治理国家,也解救自己的痛苦,可是这些人聚到一块怎么着呢?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就是“聚为烧香之党,根据汝颖,蔓延河洛。妖言既行,凶谋遂逞。焚荡城郭,杀戮士夫,荼毒生灵,无端万状”。就是朱元璋虽然用了明教,利用了小明王的年号和国号来起义,但是起义成功以后,他回过来批评这个白莲社,批评明教,说他们“无端万状”。所以这也可以看出来,从思想观念上,朱元璋已经和明教的信仰分开了,和原来大部分参加农民起义起义者当中所信奉的白莲教,这样的想法分开了。

朱元璋称“大明”,必不能让小明王称“大明”。他必须让这个“明王”成为小明王,表示自己比他高,所以一切要宣传在小明王上面,这种材料。所以,韩林儿只能做小明王,做不了大明王。虽然他用了他这个“明”字,但是他让他小,只有朱元璋自己是大。国号加大字,起源于元朝,以前都不是,像大宋都是后来称的。元朝叫大元,这个元朝的国号怎么来的呢?是用《易经》的一句话,叫“大哉乾元”,大元。明朝继承元朝,也叫“大明”。

再说这个吴元年,为什么人家都用的是两个字的年号,到了吴王这儿出了一个字的年号?实jì

上这是史臣在修史的时候,不小心就露了马脚,为什么这样说?因为当年他用的是龙凤年号,这一年公元1367年,就是至正二十七年,朱元璋派廖永忠去接小明王到应天,廖永忠走到瓜州的时候,把船沉了,这个小明王没有了,这个龙凤年号不能用了。可是这一年又不是一个改元的年,就是,不是一个建立新年号的年,那么记述这一段历史的时候,还能用龙凤年吗,不用龙凤年又没有别的年可用,就用“吴”吧,就是“吴元年”,所以历史上就出现了一个吴元年。这个吴元年恰恰可以让我们知dào

当年就是在朱元璋建国的前一年,还在奉小明王的龙凤年号。但是史臣们在写的时候,是不能这样写了。

说的穿了,朱元璋其实是类似曹操之类的人物,没有刘福通为首的红巾军冲击,吸引蒙元的注意力,朱元璋是不能这么轻易的取得天下的,朱元璋为了标榜自己的得国奇正,故yì

隐瞒了自己和小明王的君臣关系,当然更不要脸的是朱元璋的后代,甚至隐瞒了朱元璋杀小明王的事实

国386朱元璋得国奇正?

《明太祖实录》有关文字关于刘福通的结局,以往最常见的一种说法是:元至正二十三年,张士诚的部将吕珍攻围安丰,城破,刘福通被杀陆深的《平胡录》、高岱的《鸿欲录》、郎瑛的《七修类稿》、陈邦瞻的《元史纪事本末》、谷应泰的(明史纪事本末》、查继佐的《罪惟录》乃至清代官修的《明史》等等,而究其根源,则来自明代官修的《明太祖实录)由文献记载和前人研究成果可知,《明太祖实录》凡三修,初修于建文元年,再修于朱棣即位之初,三修于永乐九年,至永乐十六年五月最终完成。前两本俱毁,我们现在所能见到的为三修本。在三修本中,对刘福通结局的记载如下:“(至正二十三年二月)癸酉,张士诚将吕珍攻刘福通等于安丰,人其城,杀福通等。先是福通等兵势日盛,以安丰来附,至是为珍所杀..三月辛丑朔,上(按:指朱元璋)率右尽徐达、参政常遇春等击安丰,是时吕珍杀刘福通而据其城.

但是,明朝对历史的删改十分粗糙,远没有清朝玩四库全书那样近百年的文字狱,早就堵住了质疑者的嘴巴,很多事情也编的相当纯熟.以至于留下了很多尾巴.

潘梗章撰(国史考异》,在引录了《明太祖实录》《国初事迹》《记事录》等书的相关文字之后,着重指出了两点:第一,安丰城并未被吕珍攻破。理由是:“太祖所以拒刘基之谏而赴安丰之急者,为小明王在焉故也。诚令安丰已没于张氏,则太祖必不亲行矣。第二,“安丰说”与朱元璋的即位告祭文有矛盾。“然考太祖即位告祭文,历举截定之地,以庐州左君弼、安丰刘福通并称不难看出.潘栓章指出的这两点是致命的。只要其中任何一点能够成立,都意味着刘福通并未被吕珍杀死于安丰。这也就等于说,《明太祖实录》关于此事的记载不真实。而从潘桂章的依据看,他所说的这两点又很难否定。

先说安丰城未被吕珍攻破。当时朱元璋的对手,西有陈友谅,东有张士诚,二者相比,显然陈友谅的威胁更大。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安丰城还在韩林儿、刘福通的掌握之中,朱元璋才有必要亲自前往,以便解决一般将领无力解决的复杂政治问题。如果安丰城己被吕珍攻占,他就没必要冒着失去根据地的危险,亲自率大军去与吕珍争一日之短长。即使需要打这一仗,也只需派一员将领带兵足矣,根本不需要朱元璋亲自将兵。因为这种仗即使打点了,所得也不大,万一失利,后果却不堪设想。对于这样的利害关系,朱元璋应当能够看到。而朱元璋去了安丰又是事实。这就说明安丰城并未被吕珍攻破。这样一来,刘福通死于安丰的可能性便很小了。从情理上讲,即便死,也只能死于野战。而以刘福通在红巾军中的地位和身份,他又不大可能亲临战阵。

再着朱元璋的即位告祭文。该文在许多文献中都可见到,但具体内容略有不同,其中《明太祖实录》所载为:“帝赐英贤为臣之辅,遂勘定……庐州左君粥、安丰刘福通……等,惬兵息民于田里。“这里明确将“安丰刘福通”作为被朱元璋徽定的群雄之一,可见朱元璋自己也承认刘福通是亡在他手上的。这就等于说明,潘捏章的推论“福通盖非死于珍者也”是正确的。当然,对于朱元璋即位告祭文中提到刘福通之名,还可以做出其它解释。例如王世贞认为:“史惟称刘福通而不及韩林儿。至上即位告上帝文,亦止言福通,盖讳之也。”不过这与潘#1章的解释并无矛盾,只是关注的间题有所不同而巳。王世贞关注的是告祭文中本应写作“安丰韩林儿”的地方写成了“安丰刘福通”,所以他说“盖讳之也”。潘梗章关注的是告上帝文中提到刘福通之名这一事实,因此他说“福通盖非死于珍者也”。因此即使承认告祭文中有隐讳,这也不能成为开脱朱元璋的理由。应该看到,刘福通是龙凤政权的丞相,朱元璋又出身于红军,对于刘福通之死,朱元璋同样需要隐晦,然而事实上在告祭文中却没有隐讳。之所以如此,原因很可能在于:既然韩林儿之名必须隐讳,如果再将刘福通之名隐去,此事便没法记了。于是只好避重就轻,只言刘张士诚围安丰,福通请救,太祖亲赴援之,先常遇春引兵至福通,不提韩林儿。

除了潘柽章指出的以上两方面,“安丰说”还存在另外两个明显疑点。

其一,吕珍如果能够杀死刘福通,他为什么没有同时杀死韩林儿?在龙凤政权中,韩林儿是皇帝,刘福通是丞相,韩林儿的地位至少在名义上比刘福通高。当安丰受攻时,韩林儿、刘福通二人皆在城中。摄诸情理,吕珍若能破城杀死刘福通,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韩林儿,即使不将其杀死,至少也会将其带回去请功。然而结果却是韩林儿既未被杀,也未被吕珍所俘,反而被迟列的朱元璋带回了滁州。如果相信“安丰说,‘,这种现象实在没法解释。

其二,《元史》为何不载此事?刘福通在元末是个著名人物。对于这样的人物,明朝洪武年间修的《元史》中理应对其结局有所交待。然而《元史》记韩林儿、刘福通,只记至至正十九年元军攻占沛梁。“刘福通奉其伪主遁,退据安丰’,便没了下文。《元史》这样记,显然不能用作者的疏忽来解说,当时参预修《元史》者水平皆不低,不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于是最合理的解释便是要隐讳。然而隐讳什么呢?很明显,只有刘福通之死与朱元璋有关,才有隐讳的必要。倘若刘福通之死与朱元璋毫无关系,朱元璋只是未能来得及救他,据实直书不仅不会对朱元璋的声誉有什么损害,反而更能说明他的仁义。有这等好事,明初君臣又何乐而不为呢?

对于我们而言,既然已经知道《明太祖实录》记载刘福通结局的文字有诸多疑点,那么对荃于此文字的“安丰说”,又怎么能够轻易相信它就是实情呢?

,刘福通死于瓜州渡的具体原因,依(庚申外史》的记载是,’遇风浪掀舟没”,属于意外事故,而在宁王朱权奉敕编撰的《通鉴博论》中,则是被人为地淹死。该书卷下1载:“是岁(按指至正二十六年),廖水忠沉韩林儿于瓜步,大明恶永忠之不义,后赐死”。二者相较,应当说《通鉴博论》的说法更符合情理,当为真实历史的反映。之所以这样讲,乃是因为,如果韩林儿果系死于意外事故,朱权奉软编撰《通鉴博论》,没有必耍将此事“栽赃”到廖永忠头上,因为这样势必会使朱元璋摆脱不了干系。至于《通鉴博论》在这里只提到韩林儿,并未提刘福通,则可理解为是出于文字省略,因为从《庚申外史》的记载看,刘福通此时是与韩林儿在一起的,所以他们应当都是被廖永忠沉舟淹死的。

《明太祖实录》在靖难以及朱棣登基等方面的失实,不是我们这里所要讨论的问题。至于该书中隐讳朱元璋的过失和恶行,亦包括很多方面,而掩盖朱元璋与龙凤政权的关系,则为其中最突出者之一。该书中不记至正二十三年后韩林儿的情况,对朱元璋及其父祖曾受韩林儿封号亦讳莫如深,便说明了这一点。具体到刘福通结局问题上,也可发现明显的隐讳之处。例如,该书记吕珍杀刘福通的文字为“杀福通等”,从书中自从记载了此事之后绝口不提韩林儿来看,这个“等”字应当包括了韩林儿。然而韩林儿又确实未死于安丰。这一点不仅现在是公认的事实,即使在当时,朱元璋对此也不否认,否则《通鉴博论》中就不会记廖永忠沉舟杀死韩林儿之事了。可见,诚如潘柽章所云:“史臣于龙凤事委曲避讳,既不著小明王之终,故于安丰之役直言刘福通为吕珍所杀,而小明王之亡隐然言外矣o’。再如,书中记刘福通向朱元璋求援,其文为:“先是福通等兵势日盛,以安丰来附。”这显然是鬼话。在红军系列里,韩林儿、刘福通的地位最高,朱元璋乃是他们的属下。作为统帅的韩、刘二人怎么会“来附”作为属下的朱元璋?

按常理说刘福通的真实结局为:至正二十三年,刘福通、韩林儿所在的安丰遭到吕珍围攻。朱元璋率军至安丰,击败吕珍,并将韩、刘二人作为俘虏带回滁州。此后三年间,朱元璋利用小明王的影响,不断扩大自己的实力。到了至正二十六年,朱元璋看到小明王已失去利用价值,遂派廖永忠押送二人赴应天,并于瓜步沉舟将二人淹死。事后为掩盖真相,于修《元史》时对韩、刘二人到安丰之后发生的事情全然不提。至朱棣重修

为什么恶意抹黑明朝的清廷在这件事情上反而代替朱元璋捂盖子呢,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明教是白莲分支,白莲教是元明清三代的造反专业户,如果把真实历史散布出去,白莲教大受鼓舞,满清麻烦就大了.满清不过是两害相平衡,不得已罢了.

当然,从后世看来,朱元璋的民族英雄不能抹杀,毕竟在什么时代,坚持白莲教传统的刘福通也不可能成功,但是抹掉朱元璋杀刘福通的事情,塑造高大全的形象大可不必,因为朱元璋本人也不在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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