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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魂图书馆》 第一章 我死以后 “我在自己家被杀了，尸体还在下水道，你能帮帮我，把我捞出来嘛？” 我向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求助，他说他叫叶笑，穿着蓝色连帽冲锋衣，正在看一本叫《1994》的书，跟我说欢迎来到第七层图书馆。 我不知道第七层图书馆是什么地方，也不想知道，现在我的后脑勺很疼，疼得快裂开了。 ”还是很疼吗？”叶笑问我。 对，很疼，被斧头砸中的，能不疼吗？我还流了很多血，染红了整个地板，我好疼好疼，可他们还在笑，嘻嘻哈哈的讨论着怎么杀死我。 他们用斧头砸我的后脑勺，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我浑身抽搐，无法动弹，然后用胶带封住我的嘴，将我塞进麻袋里，其实我还没有死，我还能听到他们的笑声，听到他们说话。 “他们说什么？”叶笑问我。 “他们说，那女的真正点，皮肤好，身材一级棒，还没玩够，可惜了，真舍不得杀她……”我脑子嗡的一下，他们再说、再说我老婆？我爬起来捉住叶笑的衣服：“我老婆，我老婆怎么样了？他们把她怎么样了？” 他无动于衷：“你不是听着嘛，你都听到了，他们四个人蹂躏她的时候，你就在厨房给他们做饭，你听得到。” ……我是听到了，她哭了，哭得很小声，低沉、屈辱、绝望，但是她不敢反抗，她哀求他们：“放了他吧，放了他我都听你们的。” “啊……”我的心好痛，比后脑勺还痛。 “她现在怎么样了？”我只想她活着，其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叶笑终于抬起头，看向门外漆黑的夜空：“正在被斧头砸，一下一下，跟你一样。” 过了一会叶笑又说：“哎，真拿这群滚蛋没有办法呢，钱也拿了，饭也吃了，连姑娘也睡过了，嘴上说着舍不得，可还是要杀了她呢。不过这样也好，受了这么多屈辱，活着要怎么办啊。” 不……不……不会的，怎么可以这样，他们明明答应了，只要我不反抗，只要我乖乖听话，他们就会放了她的，为什么、为什么…… 不可能，我不信：“你一定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如果这样你觉得开心一点，那就算是吧。” 不会的、不会的…… 我想哭，可是哭不出来，我应该反抗的，我应该帮她争取时间跑的，那样说不定、说不定她就不会受那样的屈辱了，我真该死！ “那群滚蛋呢，他们会怎么样？”杀了人，要枪毙的吧。 嗯，叶笑犹豫了一下：“继续快乐的生活着，拿着你们的钱继续逍遥快活。” “……为什么？他杀了人不该死吗？”我不懂，吃惊得看着他。 可叶笑却耸耸肩：“这不归我管。” “好，你是神，活人不归你管，那死人总归你管了吧。这群畜生死后会下地狱吗？这样作恶多端的混蛋，一定要让他下第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才好。”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恶毒的惩罚了。 可这个叫叶笑的还是摇头：“虽然我很想让你心里舒服一点，但是我觉得我不应该欺骗一个死人，地狱，根本不存在” 不，我不信，我可不信你的鬼话：“你不是神嘛，神不是无所不能的嘛？” 叶笑却笑了，笑得极其无所谓：“我不是神，我只是第七层图书馆的管理员，你看看……” 他指着书架上一排排的书让我看，告诉我这些书和我一样，都是枉死的人变成的：“你看到最角落那本书没有，它的书名叫《被讹的倒霉鬼》，相比你来说他可是个大善人啊，他做五六份工作，每天只睡两个小时，赚来的钱全部都捐给了山区里的孩子，到他死前，他一共资助了两百名孩子，直到他们大学毕业。 可他三十多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因为女孩子嫌弃穿得破破烂烂，嫌弃他住地下室，更加嫌弃他脑子有病，赚的钱都捐给别人了，自己每天吃馒头拌咸菜。你说，他是不是个大善人？ 可是啊，你知道这样的大善人是怎么死的嘛？” 我摇头：“三十多岁就死了，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吧，真是可惜了。” 可叶笑摇头了：“他是自杀的。” “自杀？”我不明白，这样善良的人，心里只想着别人的人，也会有自己的烦恼嘛：“为什么？” 叶笑又笑了，这次温和了点：“因为他被讹了，他在上班的路上看到一个老人摔倒了，他好心把人扶了起来，还送到了医院，垫了医药费，结果老人跟家人非要说是他撞的，要他赔钱。 他因为想省钱多资助几个孩子，所以没有装行车记录仪，所以怎么解释都没用，最后无奈打了官司，可是因为没有行车记录仪，他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没撞人，法官甚至问他，既然人不是他撞的，他为什么要去帮忙，还送人去医院，甚至垫上医药费。 他哑口无言了，他说不出理由，他也不理解，做好事还要理由吗？” “对啊，做好事还需要理由嘛？”我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最后呢？他赢了吗？” 叶笑依旧摇头：“输了，赔了钱，还受到了一群键盘侠的攻击，最后心灰意冷，跳江了，他到死都还在念着那句话，做好事还要理由吗。” 我胸口一冷，一股凉气吸了进来，胸口闷得很，可是忽然又很想放声大笑，真是个操蛋的世界啊：“他后来就一直在这里待着吗，他为什么不去投胎？” “因为枉死的人不能投胎，你将会跟他们一样，永永远远的呆在这里，反复的体味着让你最痛苦的回忆。”叶笑很认真的说。 “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是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这是个什么垃圾世道啊，杀人犯不仅可以逍遥快活，死了还可以忘记一切转世投胎，而被杀的人却要在一个阴森的角落，反复咀嚼着被杀时的滋味。 “嗬！”我长出了一口胸中的闷气，虽然还是不能接受，可好像这就是我的人生啊，既操蛋又可悲。 “那你能做什么？作为一个神，你不会为你的无能感到愧疚吗？”我反问他。 叶笑很无所谓的耸耸肩：“愧疚？倒是可以，但是没必要，人又不是我杀的，该愧疚的是杀人犯。”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一群能当着我的面强暴我老婆，还一路骗着我们只要我们乖乖听话就不会伤害我们，可最后还是挥起了屠刀的畜生们，他们会愧疚嘛？ 哈哈哈哈哈，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呢。 第二章 杀人犯也会哭 我已经认命了，大概不久之后我老婆也会到这里来，而那群畜生估计已经拿着我的钱喝酒去了，然后逍遥快活的过完一辈子，可能还能活到九十九，寿终正寝呢。 “虽然这样问很不好，但是我还是想知道，被斧头砸是什么感觉，我没有经历过。”叶笑问我。 我看着他，回忆着临时死的痛苦：“痛，很痛很痛，一下就砸碎了我的颅骨，我甚至还能清晰的听到自己骨头破碎的声音，我恐惧，我害怕，我想呼救，可是我叫不出来，痛得叫不出声来……” 太痛苦了，死真的太痛苦了，我不想想了，真的，很痛苦！ 叶笑似乎很满意，站起来说道：“那……就好好记住这种感觉，一辈子记住它！” 我抬起头，不明白为什么要记住它，这么痛苦的经历为什么要记住它？ 我来不及问，叶笑的身影正在远去，而我的眼睛开始模糊，渐渐的他只剩下一团黑色的影子，耳边也远远近近的响起了呼唤声：“1994” “1994，该走了” “1994……” “19……” “……94” 1994……好熟悉的数字…… …… 姜昆的思绪被一下抽了回来，他瞬间睁开眼，低头看着自己囚服前面的胸牌，1994，原来是……他的编号。 “1994，该行刑了，这种时候都还睡得着嘛？你还真是个混蛋啊。” 狱警、狱警的声音，姜昆猛然想起来，他杀了人，杀了一对夫妻，抢了他们的钱，还强暴了那个女的，然后…… 他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抬起头，看到铁门外面站着一个穿着蓝色连帽冲锋衣的男人，正微笑的看着他。 原来……不是梦啊！ “哐当”铁门开了。 “走吧。”狱警催促。 “你……哭了？”狱警不可思议的问道。 “哭？别开玩笑了，像他这种混蛋怎么会有眼泪？”另一个狱警嗤之以鼻。 是啊，像他这种杀人放火的禽兽怎么会有眼泪，可姜昆就是哭了，咆哮大哭，哭得无比伤心。 一个杀人犯也会哭…… 铁门外面的人轻轻戴上蓝色冲锋衣的帽子，转身离开，他叫叶笑，是第七层图书馆的管理员，负责帮那些心愿未了的亡魂了结心愿，比如此刻他身后跟着的那个浑身是血后脑勺被砸破的男子。 “这样……满意吗，李静？”叶笑停在了第七层图书馆的门口，看着上一任老板范无咎那个老家伙留下的偌大“家产”，心里却半点高兴不起来，挂着个图书馆的招牌，却接着死人的活，总觉得被他坑了。 李静听后点了点头，显然是满意的，不满意也得满意了，反正都死了，还能怎么着。 不过叶笑很高兴，他刚刚才被人骂狗屁不通，现在多少算是扳回了点面子：“所以这么说来我这个所谓的“神”也不是真的狗屁不通嘛？是吧？” 以前他不明白第七层图书馆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只是上一任老板范无咎那个傻逼说，这里已经是人间通往阴间的最后一个驿站了，所以他们不能懒散，要好好的担起责任，把那些心愿未了，求助到这里的亡魂都送去投胎，因为阳间容不下这些异类，继续逗留在这里，他们会被杀掉。 范无咎还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其实他在帮人（或者说是鬼）的同时也是在帮自己，他会因此获得阴德，阴德可是提升他能力的唯一途径，阴德积攒够了，他就有能力弥补上辈子的遗憾了，至于他上辈子的遗憾是什么，人家不说…… 范无咎还说过，他在帮人的时候也要注意躲藏起来，因为阳间有个人容不得他，所以他要尽可能多的积攒阴德，尽快提高自己的能力。 范无咎说范无咎说，叶笑无奈的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想念那个老家伙了呢，哎，真是头疼，不过抛开范无咎的交代，帮人的感觉也挺不错的，特别是单刷boss的时候，那叫一个爽啊。 哎，扯远了：“那个谁，你该走了。” 李静忽然停了下来，一脸懵逼：“去哪？” 叶笑回头，指着门后面的一扇被锁起来的厚重青铜门：“去投胎。” 李静顺着叶笑的手指看了一眼：“你不是说枉死的人不能投胎嘛？” 叶笑嘻嘻一笑，上当了吧：“我骗他的，我也不知道枉死的人能不能投胎，更加不知道有没有地狱，我甚至都不知道那扇门通向哪里，因为我从来没进去过。” “哈，原来神也会骗人呢！”李静故作轻松的一笑。 叶笑也不反驳，说多少遍了，他不是神，他只是第七层图书馆的管理员…… “那你怎么知道从门里走过去能投胎？”李静忽然问他。 叶笑摇摇头：“我不知道，是上一任老板告诉我的，他就从那扇门里走过去了，他走之前让我等他，他说他一定会回来的。” “他为什么要从那扇门里走过去？”李静还是不明白。 “因为啊……”叶笑挠挠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他快要死了。” 李静一愣：“神也会死嘛？” “大概是会的吧。”叶笑淡然一笑：“好了，你该走了。” 李静却摇头：“我不走了，我要留在这里当一本不会说话的书，可以嘛？” “当然是可以的，第七层图书馆就是收容那些心愿未了，不愿离去的魂魄的，可是我能问为什么嘛？你的心愿不是完成了嘛？”这回轮到叶笑好奇了。 李静没有回答，而是指着最角落那本书：“那他呢，为什么还不离开？” 叶笑想了想才说：“因为他还没想清楚为什么做好事需要理由。” “那就请你把我放在他旁边，我想跟他做个伴，然后好好想一想我当时该不该反抗。”李静说着再次走进第七层图书馆，随即“吧嗒”的变成一本书，落到了地上。 随即叶笑的脑袋像放电影似的，哗啦啦的闪过无数片段，都是这个世界各个角落正在发生的事情，闪得他差点吐了出来。 虽然他以前就能看见，但是看不那么清，这下估计是得了李静的阴德，由此可见他当时的怨气不小啊。 叶笑摇了摇头，默默的捡起它，把它放到了那本《被讹的倒霉鬼》旁边，两个倒霉鬼，愿你们负负得正吧。 然后他开始打扫图书馆的卫生，其实根本没什么可扫的，第七层图书馆根本不会有灰尘，但是一天那么长，一辈子又有那么多天，总得找些事情做吧，不然他真怕自己等不下去，虽然最正能量的做法是出去接点儿私活，快速的提升自己的能力，但是……他懒啊，再说了，去外面接私活，哪里有在家里躺着赚钱舒服啊。 “范无咎这个傻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他好像还欠我两个月的工资呢，他该不是想赖账吧，他真是我见过最烂的老板了，没有之一。” 叶笑还扫着，屋里唯一的檀木桌上“吧嗒”的掉下来一本书，哎哟，最近事儿有点多哟。 他没去翻开那本书，而是抖了抖衣服，出门去咯。 顺着长长的青石板街道，叶笑从街头的“长恨街”牌匾下走了过去，一眨眼身边就是车水马龙，耳边是人群的吵闹声以及汽车的喇叭声，正午的阳光洒在脸上还有些疼呢。 “哎，我们今晚去哪里玩？” “唱K吧，我们很久没唱歌了。” “好啊好啊。” 姑娘们三三两两的拥做一团，搂搂抱抱的欢笑不断，声音清脆悦耳。 如此热闹的场面跟她们后面树荫下的阴冷形成鲜明的对比。 “哇，太阳好大啊，打把伞吧，我带伞了。”其中一个说着就从背包里掏出伞打上，其他人立刻挤过去：“我也要我也要，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伞下出现了一个浑身是水的影子，身影明显比她们暗了不止一个度，随后一只苍白如纸的手朝她们肩膀伸了过去，鬼头鬼脑的。 叶笑见状走过去，轻轻的握住了那只手，小鬼头一愣，立刻扭头看他，一看叶笑是二十出头的小毛头，顿时变脸，嘴巴“龇”得张大，露出一嘴尖锐的牙齿，半张脸一下就烂下去，露出暗红色的血肉。 叶笑无奈的摇头：“……还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呢，咱们国家的鬼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丑跟吓人是两码事？” 他想都没想，一巴掌扇过去，他不打女人，但是……丑的除外。 小鬼头猝不及防，被叶笑一巴掌打飞了出去，一下暴露在阳光下，身上立即冒烟，小鬼头吃痛，瞬间鬼哭狼嚎起来。 “噢，抱歉，用力过猛。”叶笑走过去一把将她拽回树荫下，小鬼头可被伤得不轻，本来身上的衣服就破破烂烂的，现在几乎连肉都被烧没了，吓得蜷缩在树干下，哆哆嗦嗦的都不敢正眼看他，鬼脸也不见了，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这不是挺好看的嘛，扮什么鬼吓人呢，你可真是个小调皮鬼。”叶笑打趣一句，又问她：“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说说吧，你是怎么死的。” 会找替死鬼的鬼，一般都是心愿未了的呢，范无咎那个傻子好像是这么说的。 第三章 空白的书 小鬼头恢复正常其实还挺好看的，虽然叶笑不会喜欢上她，可是不妨碍他对好看的东西没有抵抗力：“看你的样子还是个学生吧？不好好上课干嘛去死？” 小鬼头瑟瑟发抖的盯着他，显然是被他一巴掌打出阴影来了，对他是唯唯诺诺的半点不敢忤逆：“我、我不知道，我、我感觉我醒来就是这个样子了。” 醒来就是这个样子了？叶笑不大懂：“是个什么样子？” 小鬼头想了想，似乎在想形容词：“就是……感觉特别饿，好想、好想……”她说着眼珠不自觉的又盯上了刚才那几个说笑的漂亮女孩，还舔了舔嘴唇。 ……噢，原来死了是这种感觉，饿，很饿，饿得想吃人。“那你醒来之前是什么样子？”叶笑再问。 小鬼头摇头。 死后综合征，理解，死亡的冲击毕竟是很大的，造成脑子短路，短暂性失忆也是常有的事情，没死过的人一般是体会不到的呢。 行吧，换个问题，叶笑又问：“你叫什么名字，住哪里？” 虽然记不得自己怎么死的会有点麻烦，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先了解了身份，然后慢慢调查就是了。 可小鬼头依旧摇头，有些怯生生的道：“我不知道。” 怯生生……看来她也知道自己给叶笑惹了个麻烦呢。 没有记忆的鬼，虽然有点麻烦，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毕竟……他还有书啊，一本由小鬼头本人生平为内容的书，实不相瞒，叶笑现在稳得一批。 “走吧。”叶笑把她领回第七层图书馆，早知道出来的时候先把书看了，都怪他自小不是个爱看书的好孩子，每次一看书就头疼，可像他这种刚毕业就指天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看书，死也不看书的人，居然就成了第七层图书馆的管理员。 果然是官方打脸最为致命啊！ 那本书还安静的躺在茶几上，叶笑翻开，以为谜底马上就要揭晓了，结果……书是空白的，全是一页页白纸。 空白的书，还是第一次遇见耶。 他眉头微皱，已经很久没有束手无策的感觉了，不过好像还挺刺激的。 一个连记忆都没有了的鬼，却有未了的心愿，并且第一时间跑来第七层图书馆寻求帮助，鬼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呢，反正很好奇就对了。 “是不是很麻烦？小鬼头冷不丁防的一句，叶笑还愣了一下，姑娘何处此言呢？ 直到小鬼头指了指他的眉头，叶笑才恍然大悟，笑着抚平了自己皱着的眉头：“抱歉，人老了，胶原蛋白都丢失了。”丢失到连皱个眉都要用手才能抚平的程度了，他是不是该考虑去打点玻尿酸？ 笑过之后，叶笑给姑娘拍了张大头贴，准备去警察局问问有没有失踪或者遇害人口，看小鬼头的魂魄状态，也不确定死透了没有，不过失踪应该不少于24小时了，一个大姑娘24小时联系不到人，家人不可能不报警，所以无论在哪个国度，有困难，找警察都是最明智的选择。 那就走一遭吧！ 叶笑去找了把伞打上，让小鬼头躲在伞下跟他一块去。 小鬼头最先出现的地方应该就是她死亡的附近，去附近的派出所先问问吧。 “你就这么去嘛？”小鬼头问他 “不然呢？我还应该提两袋子水果去嘛？”叶笑不明所以。 小鬼头看着他的目光有点迟疑，似乎在怀疑什么：“你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拿着张照片就去问，你觉得警察不会问你跟我什么关系？你要是答不出来不会觉得很奇怪？” ……嗯，还挺有道理，这个事实充分了证明了一个真理，那就是失忆不等于白痴，某些电视剧应该改改了。 这么说来，小鬼头刚刚是在怀疑他叶笑的智商嘛？这姑娘还好死得早，不然以后肯定是大龄剩女，这脾气哪个男的受得了。 不过啊，哥不需要，反正就算他们怀疑他叶笑是杀人犯都没用，他们又找不到他。 而且他叶笑警察局里也有人的好吧，就是不知道他要是跟那些人说他见过他们爹的魂魄，他们会不会当他是沙雕。 胡思乱想着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派出所门口，叶笑刚想进去，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是一辆警察，停在了派出所门口，很快上面下来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很客气的引着后面两个穿着便服的人：“江队，里面请。” 叶笑看过去，他们口中的江队是个大胖子，大概一米八的身高，一直微微的弓着背，头太不直，有点驼背，估计有两百斤，脸上两瓣横肉让他看起来有点凶，偏偏下巴还留了一小撮山艺术家们最喜欢的羊胡子，估计他也知道自己一脸凶相，所以想中和一下，可惜配上他的脸却变成了一个有点凶的臭流氓，哈哈哈哈。 叶笑想笑，却看到胖子的肩膀上忽然伸出来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恍若被人活剥了皮，还能看见鬼脸上跳动的肌肉，正张着嘴对准胖子的脖子，锋利的牙齿“咔嚓”的咬下去。 “啊，有鬼啊！”小鬼头被吓到了，捂着脸大声尖叫，只是她的呼救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反而惊动了那只鬼，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一闪就不见了。 跑得倒是挺快。 叶笑皱眉，回头不轻不重的敲了她的额头一下：“小姐姐，你鬼叫什么呢，搞得好像你自己不是鬼一样。” 被这么提醒，小鬼头才迟钝的反应过来：“抱歉，我忘了，可是……” 依然不服气：“他太丑了。” 所以丑才是原罪！ 叶笑无奈的笑了笑，也不忍心责备她。 那个警察似乎没有觉察到自己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反而很奇怪的看着叶笑，似乎不明白他在自言自语什么。 对呢，他们看不到这丫头。 胖子警察走过来：“你好，我叫江伟，是市刑侦队的，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嘛？” “如果我说没有，你信不信？”叶笑问。 “不信。”江伟斩钉截铁。 ……年轻人，中国的打人不打脸你咋没学好呢？ “麻烦你跟我走一趟。”胖子也不废话，直接上手“请”叶笑进派出所。 “不是，我刚刚救了你一命呢，你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叶笑心里嘀咕，又默默的怼了一句：“而且兄dei，你有点脑子没有，贼会自己跑进派出所嘛？” 此时小鬼头默默的来了一句：“还真有，前两天有个新闻报道了，贼抢了女的包后慌不择路跑进了派出所……” ……姑娘，你是专业打脸一百年，不疼不收钱啊！ 第四章 消失的空姐 被胖子警察礼貌的“请”进了派出所，招待叶笑的是派出所原来的同志，胖子警察一进去就躲到所长的办公室，神色很凝重，估计是这一片发生了什么大案子，不会就是小鬼头被杀的案子吧？ 还有，胖子警察刚刚应该是被一只剖皮的鬼缠上了，虽然不知道他跟对方有什么恩怨，但是那只鬼戾气很重，惹上它非死即伤，还是去提醒他一下吧，叶笑毕竟是热心的天朝群众。 “嗨，警察同志，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血光之灾啊，要不你请我帮个忙吧……”叶笑一开口就是神棍味。 “不必。”胖子警察一口回绝。 真是个没有耐心的小胖子，叶笑嘀咕，可马上又继续：“你真不用客气的，我收费很便宜的，今天八八折，过了这个村的话……我只能在下一个村等你了。” 然则换来的只有胖子警察一个“原来是神经病”的白眼。 叶笑还好心的想继续提醒，却被一个叫小刘的同志拦了下来：“干什么？坐这边。” 叶笑眉头微皱，你确定你要对“神”这么凶？ “叫什么名字？”小刘问。 “叶笑。”叶笑答，好久没人叫他名字了，他都差点忘了。 “叶笑是吧？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的？鬼鬼祟祟的在派出所门口干什么？”小刘继续问。 叶笑不喜欢这个小刘，说话又快，嗓门又大，问题还多，他一个都不想回答，全部直接跳过，掏出手机：“我找这个姑娘。” 小刘凑过脸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搜索了：“没见过。” “没有关于她失踪的报案嘛？”叶笑问。 小刘认真的想了想：“应该没有！” “能查到她叫什么名字吗？”叶笑继续问。 “能。”小刘又回答。 “那去查吧。”叶笑再说。 “好嘞，请稍等。”小刘说着就起身要去里屋查，刚站起来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来，低下头仔细品味一翻，灵光一动：“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对啊，我才是警察啊，现在谁盘问谁？”小刘有点恼，说罢，“嘭”的一声拍响了桌子：“你谁啊你？” “叶笑，刚刚说过了，小朋友，你的记性真不好，多吃点脑白金补补吧。”叶笑说着还自言自语似的嘀咕了一句：“唉，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得了智障病呢，真是可惜啊。” “你……”小刘气得不行，年轻人毕竟撑不住气，撩起衣袖就想揍他。 叶笑也不气，眼睛一瞪，一到外人无法察觉的精光射出，小刘顿时一愣，整个人如同呆若的木鸡，毫无神气。 “坐下。”叶笑声音很轻，小刘却“吧唧”一声坐了下去，叶笑满意一笑：“叫爸爸。” “爸爸！”小刘叫得十分爽快。 叶笑笑了，所以说，打人不好，因为指不定哪天打的就是你爸爸了：“ai，乖儿子，去帮爸爸查查看。” “好！”小刘说完就起身，目无焦距的走向里屋。 叶笑挑了挑眉，他一贯不爱作弄人，但是熊孩子除外，特别是喜欢打人的熊孩子。 小刘很快去而复返，呆呆的一句：“没有。” 没有？不能啊！叶笑皱眉，问小鬼头：“你该不是孤儿吧？” 小鬼头：“……” “你才是孤儿，你全家都是孤儿……”小鬼头几近咆哮。 叶笑却来了兴致：“你咋知道的？我以为知道的人都死绝了呢。” 小鬼头：“……” “你怎么了？不高兴？”叶笑问。 小鬼头侧过脸不看他：“没，我嘴贱，我自作孽。” 叶笑耸耸肩，女人的心思还真是不分年龄段的，一样的叫人捉摸不透。 他无奈的摇头，却没注意到旁边的玻璃门里有双眼睛早已把他的一切动作收进眼底。 而他此时的想法却还单纯的是问不出小鬼头的身份，找人就麻烦了。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们要报案，我女儿被人绑架了。” 声音从门口传来，一行五六个人神色匆匆的从门口跑进来，其中一个中年妇女更是眼里含着泪，看她通红的眼眶，估计哭了很长时间了。 一听是绑架案，局里的警察立刻跑过去，让他们别着急，坐下慢慢说，另一个笔录立刻跟上。 “是谁被绑架了？”小刘这时候缓过神来了，赶紧问。 “是我女儿，孙燕。”一个高瘦挺拔的中年男人，看穿着平时品味应该还不错，只是现在却胡子拉碴，一脸倦容。 小刘刷刷的写下：“到底怎么回事，具体说说经过。” “警察同志，是这样的，我女儿孙燕是一名航空毕业的空姐，昨天是她第一天上班，本来说是晚上八点可以下班的，但是因为飞机延误，一直到后半夜大概一点钟才落地。 下班之后她还给我跟孩子妈打了个电话报平安，说自己已经打好了车，马上就要回寝室了，让我们不用担心。 可是今天我们在打她电话，却一直提示她关机了，一开始我们以为她还在睡觉，也就没有在意，直到临近中午，还是联系不到人，我跟孩子妈坐不住了，跑去她公司的宿舍找她，结果，结果就遇到了她的朋友，她朋友跟我们说……她昨晚一夜都没有回来。” 说到女儿一夜未归，那个坚韧得如同一座山的中年男人终于还是没忍住，嗓音一下就沙哑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此时女孩的朋友也跑出来说明情况：“她上车之后也给我发微信报了平安，我叮嘱了她两句让她小心点之后她就催促我快睡觉了，还说熬夜会变丑。 可是大概过了半小时，我又收到她的微信，她跟我说：那人是个变态，说我长得特别美，特别想亲我一口。 我当时也没怎么在意，就提醒她，让她假装给“老公”打电话，希望提醒司机能知难而退、尽快收手，实在不行想办法下车。” 孙燕的朋友说罢还把手机拿出来，翻出聊天记录给小刘看。 从她提醒孙燕想办法下车之后，孙燕就一直没有回消息。 “后来呢？”小刘问。 “后来我就一直打电话，刚开始还是通的，但是没人接，我就一直打，最后大概打到第五个的时候，她接了，但是不等我问问题，她那边就迫不及待的一连说了三句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然后就挂了。”孙燕的朋友如此说道。 “那之后她有再联系你吗？”小刘又问。 孙燕的朋友摇头：“没有，我中途也一直给她打电话，可是都是关机，一直到叔叔阿姨找上门来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刚讲述完，孙燕的母亲忽然“哇”的哭出了声，整个人如同烂泥一样瘫下去，拉着小刘的手：“警察同志，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她才二十岁啊。” 第五章 拳头那么大 孙燕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在座的所有人都忍不住为之动容，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外面的动静很快惊动了胖子等人，胖子简单的询问了一下过程，立马提出了关键性的问题：“她当时有提供车牌或者是司机的姓名等信息吗？” 问题一出，孙燕朋友一下子成了全场焦点，感觉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了，把全部希望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可是叶笑一看到她快哭了表情就知道，没用！ 果然，孙燕朋友摇头了，还很自责的说了一句抱歉，大家希望一下子落空，特别是孙燕的母亲，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面如死灰。 倒是孙燕的父亲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 女儿生死不明，他还能如此明辨是非，是个不错的人呢，现在已经很少见了，那就帮一把吧。 “孙燕嘛？”叶笑闭上眼，脑海如放电影似的，无数画面飞速的闪过，大约10秒钟的时间，他再次睁开眼，目光默默的定格在了身边的小鬼头身上：“原来你就是孙燕啊？” 小鬼头皱皱眉，指着自己：“我吗？” 叶笑点头，随后说了一句：“抱歉啊。” 孙燕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略悲伤的低下头：“你没必要道歉，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啥我的人又不是你，而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就是我的命啊。” “你说什么呢，我是说原来你不是孤儿啊，莫名其妙。”叶笑有点莫名其妙。 孙燕：“……”有没有人帮我打死他？ 叶笑对她的愤恨置之不理，而是默默的算起了她失踪的时间，满打满算才一天，可看她魂魄的状态却像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难道说她其实还没死？只是经受了巨大的打击，导致魂魄短暂性的出窍了，这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她的书是空白的，一个没有死的人自然不会形成什么以生平为内容的书。 另外灵魂出窍的人没有本体的记忆比人死后受冲击而失忆的可能性要大得多，因为出窍的是灵魂，自然带不走脑子。 所以……她还没死。 “要快，你可能还没死。”叶笑说着也不理会其他人诧异的目光，拉着孙燕就出门。 “去哪？”孙燕问。 “去找打车平台找司机的资料。”叶笑现在思路很清晰，只要知道司机的名字，叶笑就能找到他。 可在其他人看看，叶笑就是在空气讲话，怎么看怎么像神经病。 可是胖子却立刻指挥起来：“快，打电话去打车平台，要求他们提供司机的资料，小何跟我去一趟平台，其他人守着监控先从她上车的地方开始排查，一旦那边提供了车牌号就立刻进行地毯式搜查。” “明白没有？”胖子呵斥了一句，气势很大，要是背不微驼的话，那就更加有气势了。 “明白。”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声音整齐响亮，震得警察局都抖了三抖。 胖子立刻出发，看着已经出了门的背影喊了一句：“叶笑同志，我带上你。” 然而叶笑只留给他一个高大的背影，从警察局出来，一拐弯身影就消失不见，在一眨眼，人已经出现在平台的后台。 平台人并不多，应该是已经下班了，只有两个人值班，其中一个女的在接电话。 “很抱歉先生，我们不能泄露车主的隐私。”女客服耐心的解释。 看来孙燕父母的电话已经打了进来。 “我很理解你，也对你的好遭遇深感抱歉，但是在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司机是犯罪人之前，我们不能泄露司机的身份信息，这是公司的制度。”女客服依旧油米不进。 “什么破制度，警察都已经发话了，你们还要什么证据？我女儿都被你们的司机绑架了，现在生死不明，你还跟我说制度，我女儿但凡出了什么意外，有你们一份责任……”那边孙燕父亲近似于咆哮的声音传来，如此深明大义的父亲也接近崩溃了吧。 他女儿可能还没有死，还在遭受非人的迫害，可是唯一的希望却跟他扯皮维护罪犯，可想而知他此刻的绝望。 “抱歉先生，我们公司有……”女客服依旧再扯她的破制度。 孙燕听得也是火大，身上阴气暴涨，指甲一下长出来，又黑又长，像抹了毒，清秀的脸也随即腐烂下去，整个人显得狰狞又恐怖。 周围的人大概感觉到气温的突然下降，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怎么这么冷……”女客服刚想起身关空调，孙燕已经扑上去，双手一下掐住她的脖子，龇牙咧嘴的把脸凑上去。 “鬼啊……”女客服吓得顿时放声大叫，嗓子都几乎喊破。 另一个男客服也看见了，“咚”的一声从椅子上滚下去，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跑了：“救、救命，有、有鬼啊，有鬼啊……” 孙燕压根不理会他们的叫喊，一手提起女客服，狠狠的往墙壁上一摔，没给她砸个半死。 然后还不解气，一下冲过去抓住她头发就要往墙壁上撞。 “喂喂喂，一个女人，不用打这么狠吧？”叶笑去阻止。 “用！”孙燕恶狠狠的说。 ……你看你，冲动了不是？叶笑不理解：“为什么啊？” 可孙燕理由十分正当：“因为女人最懂得怎么伤害女人。” 叶笑：“……”好特么有道理啊。 “那个，咳咳，姑娘，你说吧，司机叫什么名字？”叶笑蹲下去看着女客服。 女客服就差吓得大小便失禁了，现在就算让她把她爸爸的身份信息打印出来她都会乖乖照做，更别说一个司机了，什么制度不制度的，让它们都见鬼去吧，她反正是不想见了。 拿到了身份信息，他们赶在胖子来之前离开了客服中心，果然拳头还是有点话语权的，毕竟道理又讲不通，拳头又那么大，只有暴力才能勉强维持交流这个样子。 有了名字，叶笑立刻闭上眼，脑袋再次放电影，一帧一帧快速的筛选着这大千世界的匆匆过客，最后PPT一停。 就是他了，但是很奇怪，他的画面是静止的。 叶笑来不及想太多，“咻”的一声身影就消失，在“咻”的一声，已经出现在一个漆黑的环境里。 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周围没有一起亮光，而且他好像被关在了一个很狭小的空间里，四面都是冰凉的墙壁，直接把他夹在中间，压迫得很，连动都动不了，棺材都没它狭窄。 ？？？ “什么情况？我这是在哪里？”叶笑脑海里忽然跳出来一个词，鳖！ 他现在就是一只鳖，然后被抓进了瓮中。 原来瓮中捉鳖是这么来的啊，长见识了！ 第六章 花样还挺多 在获取了犯罪嫌疑人刘为民的姓名之后，叶笑很快搜索到他的位置，并直接瞬移到了他目前所在的位置。 可是……叶笑好像陷入了一个很奇怪的洞穴里，周围都是冰凉湿润的泥土，一呼吸能吸一鼻子的泥。 泥？狭窄的空间？难道他现在是在土里？活埋？ ……还真是个倒霉鬼呢！ 搞清楚了状况，叶笑一下就从土里瞬移了出来，还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泥土。 一出来他就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四周杂草丛生，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破败荒废的工厂，原来是郊外的工厂。 在看了一眼刚才的地面，刘为民不是绑架了孙燕在逃嘛，怎么会被埋在了地底？ 他蹲下去查看了地面的土，很干硬很结实，根本不像是刚刚翻动过的，这状况，有点超乎想象。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刚刚绑架了我嘛，怎么可能早就被人埋在了土里？”孙燕也跟了过来，对目前的状况很是不解。 是的呢，叶笑也很不解，居然还有令“神”都无解的事情，总感觉会是一出大戏。 “绑架你的人用的应该是假身份，正真的刘为民早就被人杀了，尸体就埋在这里。”叶笑觉得这是唯一能解释目前状况的说法，至于是谁杀了刘为民，又是谁把他埋在这里，绑架嫌疑人又是怎么套用的他的身份，这就不是叶笑应该操心的事了。 比起这个，他更关心为何刘为民冤死了那么久却没有去第七层图书馆寻求帮助呢？ 可能是个坚强的孩子，轻易不愿意麻烦别人，哪怕是死也要自己亲自死，或者连尸体都是刘为民给自己埋的，谁知道呢。 不瞒你说，叶笑还挺喜欢这种孩子的哦，绝不事儿逼！ “那现在怎么办？”孙燕有点头大。 是啊，怎么办才好呢？名字是假的，估计连长相都是整过容的，让叶笑上找人去。 见叶笑不说话，孙燕有点丧，叶笑只好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别灰心，你要这么想，至少你还没凉透！” 孙燕：“……”啊啊啊，这个妖孽为什么老天爷还不收了他？ 此时叶笑要是知道孙燕的怨念，一定会补一刀：“因为我就是老天爷啊。” 叶笑打电话让胖子来收尸，让他们先验一验死者是不是刘为民，或者还能有什么意外收获，比如还能找到点杀人凶手的线索，这对寻找绑架孙燕的人也是有一定帮助的，毕竟那个人是杀人凶手可能性最大。 但是这很显然不是什么良方，光是挖尸体就挖了好一会，挖出来还是一具跟泥土融为一体的腐尸，死了少说半年。 半年了刘为民的家人朋友都没发现他换人了，对方伪装得是有多像啊？ “江队。”叫小何的年轻警察脸色严峻的跑过来。 “怎么了？”胖子问。 小何低头在胖子耳边说了几句话，胖子的眉头都皱成川字了：“什么，孙燕的手机发来信息，说她很安全，让我们不用找她了？” “对！”小何也很愁。 叶笑眉头紧皱，不妙啊，嫌疑人已经知道有人在找他了，分分钟得撕票，时间不多了。 只是嫌疑人是如何得知的？有人泄密？ 叶笑把再坐的各位都看了一圈，噢，别误会，他不是说你们是叛徒，他是说坐在的各位都有可能是叛徒。 所以接下来的行动叶笑自己去就可以了，反正他们也帮不上忙。 叶笑还想着，旁边的孙燕莫名的抽搐起来，嘴里发出“嗯嗯嗯”的痛苦声：“救、救命……我、我喘不过气来……” 叶笑转头看着她，发现孙燕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掐得死死的，原本苍白的脸已经充血肿胀。 叶笑：“？？？？” “你掐着脖子肯定喘不过气来啊姐，我都叫你姐了，你出门带点智商好吧？”叶笑无语，随手去拉她的手，可是很快发现不对劲，她那双手就像是铁钳一般，拉不动。 “喂，你不是真的要把自己弄死吧。”叶笑问。 自己把自己掐死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呢，姐妹，你还挺牛。 “江队，你看。”小何又跑过来掏出手机，那是孙燕朋友的手机，应该孙燕的手机又发来信息了。 “抢救？”胖子皱眉：“什么意思？” 抢救？ 叶笑听到了，看着此刻很神奇的孙燕，捉摸不透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抢救？然后她被自己掐着，让叶笑抢救她？ 抢……强奸？ 叶笑忽然想到了这两个字，她打错字了？那她现在是？ 不好，那家伙开始动手了。 “快走。”叶笑拉着还在忙着掐自己的孙燕就走：“别掐了，我叫你姐了还不行嘛？” 可是对方表示不想跟他说话，并朝他扔了一坨翔，然后继续忘我的掐着自己。 叶笑：“……” 他也懒得搭理她，走到路边，看着马路上闪着绿光来往的车辆，叶笑招手拦了一辆。 “兄弟，去哪啊？”一上车司机就转过脸来，半个脑袋都凹陷了下去，身上还有斑斑血迹，倒是车辆崭新。 说实话，叶笑都被他吓了一跳：“……师傅，你就不能收拾收拾自己吗？你这样会吓坏乘客的。” 司机腼腆一笑，神特么的腼腆，连脸都没有了他居然还能看出腼腆…… “抱歉，钱不够了，我就先收拾了车。”司机说着还怜爱的抚摸着方向盘，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小兄弟，真不骗你，等你哪天死了之后你就会明白，什么老婆儿女都是过眼云烟，只有车才是永远陪着你的唯一东西。” 叶笑：“……”你才死了呢，你全家都死了，会不会聊天？ 就这片刻的功夫，孙燕的身体再次发生了变化，她终于不掐自己了，但是脑袋开始冒水，呼啦啦的顺着头发留下来，下雨似的。 ……搞啥嘞，这个绑架犯花样咋这么多啊？ 而且绑架犯这么快就完事了？秒男？ “师傅，你帮我问问你的同事，有没有见过一辆黑色比亚迪的套牌网约车，司机是个三十五岁左右的男性，他还栽了一个女乘客，在机场方向上的车。”叶笑说完还把刘为民的照片拿出来给他看，虽然对方并不是刘为民，但是大半年都没用被认出来，足以证明两人长得很像。 师傅看了一眼，立刻拿起对讲机呼叫同伴：“大家注意了，大家注意了，现在要找一辆黑色的比亚迪网约车，昨天晚上一两点左右从机场方向出发……” 司机之间不仅有自己的圈子，而且几乎分布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找人的他们比警察还牛。 第七章 时辰未到 叶笑他们找了司机帮忙，一边听着各方位传回来的消息，一边漫无目的的开车寻找。 孙燕身上的水越来越多，慢慢的从头发展到了全身，整个人如同出水的芙蓉，哗啦啦的全是水。 司机都偷偷的瞄了她好几次了，估计是心疼车吧，但是看她一副随时要发羊癫疯的状态，又不敢说话。 不过很快她不冒水了，然后又开始冷，一个劲的叫好冷、好冷，把车上所有毯子给她盖上还是冷，冷得嘴唇青紫，浑身颤抖。 这是要死的节奏啊！ “师傅，再催催，然后往有水的地方开。”叶笑催促，那家伙估计是把人直接活抛水里了，丧心病狂！ 师傅也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拿起对讲机就开始叫唤：“伙计伙计，给点力啊，我们可不能输给警察队。” 大概十分钟之后，对讲机里再次传来声音：“老刘老刘，发现疑似车辆，半小时前由城南开往凤凰山。” “好的好的，继续跟进。”老刘回复了一声，不等叶笑指示，一摆方向盘，车子整个一甩，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然后直冲凤凰山。 叶笑：“……” 孙燕：“……” 终于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了，果然死鬼的车不能坐啊…… 凤凰山是一座不算旅游景点的山，还没有开设旅游项目，但是名气还行，平时会有挺多年轻人自行去登山，据说风景还不错。 可是大晚上应该不会有人去爬山那么缺心眼吧？ 不过凤凰山有水吗？好像有个小型的瀑布？去那就对了，就算人不在那也八九不离十了。 司机的车快得如闪电，等那边在传来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凤凰山的入口了。 “老刘，人找到了。”一入山门刚刚那个司机大叔的电话就来了：“根据凤凰山上的孤魂野鬼爆料，半个小时前他们在瀑布那边看到了儿童不宜的事，但是因为对方身上阴气跟戾气都很重，他们没敢过去。” 果然在瀑布那边啊，早知道一开始就应该借助广发鬼友的力量的，有时候鬼比人更靠谱。 瀑布在山隙，正常的车辆根本进不去，但是鬼车除外！ 师傅带着他们一路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地，什么山啊，什么树啊，根本阻拦不了他们。 大概走了两分钟，瀑布已经到达，可是这里却没有人，倒是有不少围观的鬼朋友。 “在水里，被他用蛇皮袋装着扔进了水潭里。”其中一人指着潭中心道。 叶笑没多想，普通一声跳进了水潭里，借着月光能看到水底有丝丝红色在往上扩散，顺着红色很快找到他们说的蛇皮袋，捞起来，蛇皮袋还在滴滴答答的流着红色液体。 淹死的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 虽然好奇，但叶笑还是先询问了孙燕的意见，看到孙燕很紧张的朝他点头，他才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蛇皮袋。 顿时一个血肉模糊的躯体出现在眼前，是人的形状，可是表面却布满了猩红色的液体，红得刺眼，而且心脏的地方有个很大的缺口，扒开就能看见里面少了颗心脏。 抢劫强奸杀人都解释得通，唯独剖皮挖心…… 血与肉搅和在一起，连围观的鬼友都忍不住一阵反胃。 “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啊，劫财劫色就算了，人死了还要剖了皮，简直是太恶毒了。” “谁说不是呢，还把人家小姑娘沉入潭底，如果尸体没有被找到，那她生生死死都别想离开这潭水，好歹毒的心。” 叶笑没说话，抬头看着孙燕，她就一直盯着自己早已分不出五官的脸，良久良久忽然叹了一口气，低低的嘀咕了一句：“还是死了呢。” 声音很清，甚至一下就被山风吹散了，似乎再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但是却镇住了在场所有人，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声音都停了，连惋惜的声音都不敢发来，似乎怕她会忽然心态爆炸而发疯。 叶笑倒是希望她大吵大闹一场，这才是符合她年纪的做法，她现在骤然成熟的模样，看着更叫人心疼。 “他会受到惩罚吗？”孙燕忽然抬起头看着叶笑。 叶笑知道她问的是那个凶手，于是点头：“当然。” “他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孙燕还问，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叶笑。 叶笑想了想，问：“你想他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我想他死。”孙燕脱口而出，没有一丝感情，连愤怒都没有。 嗯，叶笑沉吟了一下。 孙燕又开口：“杀人偿命，早有定律，你为难什么？” “可他是人啊，人间自有人间的法律跟秩序，我不能干涉。”叶笑也很无奈。 孙燕笑了，笑声又冷又讽刺：“那你有地狱嘛？你能让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嘛？” 叶笑看着她，良久才无奈的叹息一声：“不能。” 孙燕听罢又笑了，笑声比上次更大：“还真是个狗屁不通的神啊。” 叶笑没有生气，是的呢，他确实狗屁不通，可他明明只是个图书馆管理员，为什么要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成熟呢？ 孙燕冷嘲热讽完，忽然蹲下去，抱着膝盖哭得稀里哗啦的：“为什么，为什么啊，我才二十岁呢，我的美好年华才刚刚开始，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孝顺爸妈，我才刚准备好要在工作中大展拳脚，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叶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总不能跟她说没关系的，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吧？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我们能做到的只有不忘初心。”叶笑张开手臂给了她一个拥抱，你是被“神”抱过的孩子，会有好福气的哟。 “对啊闺女，人生无常，能不变的只有自己的心，你看我，在外面打拼十几年总算赚到钱，准备回家娶我的初恋，我们都约好了当晚去她家睡，第二天就去民政局领证，可是我却在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从此阴阳两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别人结婚生子。” 司机大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难怪他会说出只有车靠谱这种话。 “可是我从来没有怨恨过她忘了我爱上别人，我给不了她幸福，我也希望她幸福。” 鸡汤灌得有点生硬了，不过孙燕总算好受了点，但是依旧不甘心：“这样的杀人犯为什么不会遭到报应呢？” “会的，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这点叶笑从来不质疑。 “那他会得到怎样的报应？”孙燕还是很执着的。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你就等着看吧！ 第八章 要枪毙的吧 尸体找到后，胖子他们很快就赶到了。 来得那么快，还真是超乎叶笑的预料，他并没有通知他们，这个胖子有点意思，叶笑还真的有点欣赏他了。 可是胖子在尸体旁边愣了一会之后，立刻把矛头对准叶笑，他们现在唯一能看见的就是他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察都找不到的人你先找到了？如果不给个合理的解释，那就不能怪我对你产生一些不太友好的想法了。” 叶笑摊摊手，有些无奈：“如果我跟你说我是来看风景的，你信吗？” “不信！”胖子一口否决。 果然，真是头大，有些事情实在是难以解释，这就是叶笑为什么不喜欢跟人打交道的原因。 “那你抓我吧，我这几天刚好没饭吃。”叶笑一点都不慌。 胖子一脸你他妈仿佛在逗我的表情，哪有人自己赶趟着上蹲警局的？而且就为了几顿饭？牛逼啊兄弟！他都忍不住给这位大兄弟双击666了。 但是胖子还是把叶笑带走了，因为……妈的，万一这货真的是凶手呢？ 现场很快被清理完，尸体被带回了警局做尸检，叶笑呢自然是蹲看守所去了。 不过凳子还没坐热，胖子就给他叫出去了：“你走吧。” “为啥？”叶笑一脸懵逼。 “什么为啥，感情放你走你还不乐意了？你真当我们这里的饭不要钱的？”胖子也是很无语的，什么人啊这是？ 叶笑：“……感情你是赶在放饭前帮证明我清白？”实不相瞒，抠成你这样的还挺牛。 “恕我多嘴问问，你们找到凶手了嘛？”叶笑问他，看他们找人的速度，办事效率应该不差。 “你确实挺多嘴的。”一针见血，毫不客气，这个胖子开始有点讨厌了。 不过胖子还是说了：“没找到，不过我们在案发现场套到凶手的指纹跟DNA，确实都是属于刘为民本人的，可是他又死了将近半年，你说这是奇不奇怪？” “嗯，是挺奇怪的，难道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刘为民？”叶笑也没什么头绪，双胞胎的DNA都不是完全一样的，不过……“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觉得你也挺奇怪的。”胖子毫不忌讳。 “你想说什么？”叶笑站着不动。 胖子却又耸耸肩：“没什么，我随口一提，既然你不是凶手那就没你什么事了，赶紧回去吧，别到处浪了，小心刘为民找你哟。” 叶笑冷笑：“我倒是想他抽空找找我。” 他们还没走出警局，孙燕的家人就呼啦啦的冲了进来，一下拉住胖子：“警官警官，你们是不是找到我女儿了？她在哪，让我见见她？” 最激动的就是孙燕妈妈了，又哭又笑的。 胖子被一群人满怀希望的簇拥着，忽然有点开不了口，人满怀希望的来，总不能领他们进停尸房吧？ “对不起，我们没能救下她。”胖子低着头，一脸的不忍跟愧疚。 “什么？”孙燕母亲一瞬间僵硬，瞳孔微微扩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刘女士。”胖子深深的一鞠躬：“对不起。” 她听明白了，手捂着胸口，一口气提不上来，当场惨叫一声：“我的女儿……”随后晕了过去。 “哎哎哎，刘女士、刘女士你怎么了，快来人……”胖子赶紧扶住她。 “快扶进去……”小何也冲了出来。 “打120啊！”孙燕的朋友快急哭。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大伙手忙脚乱的抢救孙燕母亲，又是人工呼吸，又是按人中。 混乱中有人扯了一把叶笑的衣角：“请问……我女儿现在在哪里？” 叶笑只看到一个双眼布满红血丝的男人，目无焦距，冷静得不像人。 “我是说……她的尸体，放在哪里了？”孙燕父亲声音嘶哑的问。 叶笑侧身让他过去：“里间的解剖室。” “谢谢！”孙燕父亲道谢，一步一步缓慢的走了进去。 他一直没有什么情绪变化，直到看到手术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终于忍不住，双手捂着脸，哭得整个瘫软在手术台边上：“我的宝贝，我的宝贝，是爸爸对不起你……” 叶笑没跟进去，隔着玻璃远远的看着，又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自己旁边的孙燕，她看起来很平静，没有哭也没有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好像在看一场电影。 “走吧。”叶笑叫她。 孙燕抬头看着叶笑：“真的要走了吗？” “是的。”叶笑没办法。 “我就这么死了嘛？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嘛？”孙燕似乎对死还没有什么概念，跟所有人一样都以为死亡离自己很远很远，但是偏偏它就这么来了。 “你未了的心愿是什么？”叶笑问他，既然来了第七层图书馆，他还是要帮一把的。 孙燕低头想了想：“我想看看杀我的人是谁。” “好。”叶笑答应了。 叶笑去找了胖子，问他有关系凶手的资料，本以为他不会给，但是他微微思考了一下就答应了。 “凶手目前锁定的是假扮刘为民的那个人，具体身份还不确定，不过我们查看了凤凰山出入口的监控，只看到他进山，没有看到出山，我们怀疑他可能又用了另一个身份出山，所以调出了所有在案发时间出入的可疑人员。”胖子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监控，还特意把监控调到嫌疑人的地方，暂停下来只给他看：“你看，这个人无论身高打扮很像刘为民。” 随着胖子的指引，屏幕上一米八左右的男性，三十到四十岁，平头，五官深邃，脸似乎有些僵硬，给人特别垮的感觉，穿着黑色毛衣，打扮得跟进山时的刘为民一样。 “确定身份了嘛？”叶笑问。 “确定了，叫梁振涛，但是半年前已经失踪，他家属报案称他那天是跟来收钱的高利贷的一起出去的，之后在没回来过，警方也找了很久，可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们猜测他应该就是在半年前走投无路，所以杀了刘为民取而代之，从而摆脱高利贷的追杀，至于他为什么可以在刘为民跟梁振涛之间自由切换，这个……暂时还搞不清楚。” 梁振涛这种人是真的烂，自己选择的路他不跪着走完，而是用别人的生命来为他的错误买单，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过上他想要的生活，刘为民是第一个，孙燕是第二个，接下来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这种人捉到了也是要枪毙的吧！ 第九章 老天爷站在我这边 警方基本确定凶手就是那个梁振涛，同时发布了通缉令，悬赏20万。 叶笑这边似乎已经没什么可做的了，只能最后稍孙燕一程。 “看到那扇门了嘛？从哪里走过去就可以投胎了。”叶笑站在第七层图书馆的门口，遥指着那扇他从来没有踏足过的门。 以前他常常会看着那扇门，然后想着很久之前走进去的那个人会不会突然跳出来朝他嚷嚷，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可惜，终究只是一场梦幻一场空，这么想来，老天爷似乎也没有特别厚待他。 孙燕看着那扇门站了很久：“真的要离开了嘛？” 不等叶笑回答，孙燕又自言自语起来：“是啊，该离开了，这就是最终的结局了，我还在希望什么呢？” 孙燕终究还是心存希望的，希望事情会有转机，希望自己是主角，能死而复生，希望路遇贵人，帮她惩戒凶手，可……现实就这样了。 她嘲讽一笑，又转头看着叶笑：“我走了，你保重啊。” 叶笑点头：“走吧，过了这扇门，那些痛苦、那些不甘都能通通忘记了。” 孙燕点头：“忘记好啊。”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那扇门自动开启了，投射出来一道刺目的白光，跟范无咎走时一样，叶笑能看见的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在光影里越变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等到门重新关上，第七层图书馆还是原来的模样，甚至连一颗灰尘都没有留下。 叶笑抬头望着天，好像又快天黑了。 黑夜笼罩的路上，一辆白色本色本田停在路上，随后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探出头：“姑娘，是你叫的车吗？” 女孩子的视线离开手机，看了一眼司机就上了车：“北站谢谢。”说完又重新低头玩手机，丝毫没注意到司机正透过倒后镜偷瞄她。 “姑娘，你看起来很年轻啊，是学生吗？”司机问。 “嗯，是的，大二。”姑娘漫不经心，依旧没有抬头。 司机脸上多了一丝笑意：“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嗯，不是，我外地来的，刚放假准备回家呢！”女孩一直看着手机，随口的回答。 “那……应该人生地不熟吧？”司机话锋一转。 “嗯，是……”女孩愣了一下，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她听错了嘛？于是终于抬起头看着司机：“师傅，你刚刚说什么？” 司机的脸从倒后镜映射出来，嘴脸微微上翘，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我说，那你应该人生地不熟吧？” 女孩被吓到了，本能的去拉门：“你快停车，我要下车。” 司机轻笑出声：“不要着急，还没到呢。” “我不去那里了，我就在这里下……”车字还没出口，女孩愣住了，这是哪里？这不是去北站的路。 她更慌了，手足无措的用力拽门：“快停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她抓了狂，司机笑得更加厉害了。 “别怕，叔叔会好好疼你的。”司机的脸因为笑得夸张而微微扭曲。 “不要、不要，你快放开我，不然我报警抓你……”女孩哭天抢地。 司机却笑得更欢了：“哈哈哈，警察？他们现在估计还忙着查昨天那个空姐被杀案吧，哪里有功夫抓我呢？” 女孩一下就不闹了，目光惊恐的瞪着他：“那个、那个空姐是、是你杀的？” “对啊，没想到吧。”司机笑得欢，脸上满带兴奋。 “你这个杀人犯，你会有报应的，老天爷不会放过你的。”女孩忽然鼓起了勇气朝他嘶吼。 “哈哈哈哈……”他差点把眼泪都笑出来了：“老天爷？你们还指望他保佑你们吗？哈哈哈，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因为啊，他一直都是站在我这边的呢。” “是嘛？站在你这边嘛？”后座的女孩一下变成了孙燕的模样，一脸阴沉的看着他：“还记得我吗叔叔？你弄疼我了，好疼好疼呢。” 这忽如其来的变化把司机吓了一跳，他满脸惊恐的盯着她：“你……怎么是你，你不是……” “死了吗？”三个字还没出口，挡风玻璃上忽然垂下来一张剖了皮的鬼脸，吓得他顿时尖叫一声，本能的猛打方向盘，结果车子一下冲破护栏，“嘭”的一声扎进了河里。 “哎，有人掉河里了，快打110。”过路的车顿时停下来：“喂，110嘛，有人掉进河里了，对，就是在前往凤凰山的路上，你们快来啊。” “快下去救人啊……”另一辆车也停了下来。 随后“咚咚咚”的入水声不断的响起，很多路过的司机纷纷停下来救人，场面顷刻间乱成一团。 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路边上站着一个清瘦挺拔的身影，静静的看着司机落水的河面，一言不发。 第二天叶笑半躺在第七层图书馆唯一的藤椅上，闭目养神，旁边的电视传来主持人标准的普通话。 “下面报道一则新闻，昨夜机场前往凤凰山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司机疑似酒驾冲破护栏掉进河里，110赶到后确认司机为网约车杀人案的嫌疑人梁某，梁某本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之后画面切换到了现场，嘈杂的声音中有记者询问现场警察：“你好江队，请问梁某如果杀人罪名成立的话将会面临多少年的监禁？” 随后是胖子的声音：“犯罪嫌疑人梁某有预谋作案，多次行凶杀人，杀人手法残忍，对社会形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极大的损害了社会公众的共同利益，一旦罪名成立，会立刻执行死刑，以镇社会风气，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声音还在继续，叶笑睁开眼，侧过脸默默的看着茶几上那本空白的书。 那本书似乎动了动，随后化成一缕烟飘向那扇厚重的门，最后消失不见，茶几干干净净的，好像从来都没有过什么东西。 第十章 瘟神嘛 凶手梁某已经被缉拿归案，对待他的必然是酷刑，孙燕也算是大仇得报了，所以她彻底的走了，连留在第七层图书馆的最后一丝怨念也消失不见。 挺好的！ 等梁振涛正式判刑的时候他在走一遭吧，算是对孙燕最后的交代了，同时他也想亲自问问梁振涛，杀人就算，为什么还要剖皮挖心，还有他是如何做到假冒刘为民半年之久而不被发现的，要知道他们长得并不像，总不能是他们周围的人眼瞎吧？ 叶笑隐隐觉得这或许跟剖皮有点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梁振涛或许能给他答案。 去休息一下吧，也真是有些累了，活不累人心自累，不知道这世间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没有这种悲剧跟遗憾。 叶笑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去睡觉，前方的地板上却不知何时坐了个人，跟站军姿似的，坐得笔直，腰板板得直又直，脖子拉得老长，感觉是很用力的往上顶，这……不累吗？ “有事？”叶笑微微弯下腰，灯光有点暗，不怎么看得清他的脸，光记住他左边眉中心那颗硕大的黑痣了，真是又大又圆又黑，还光洁亮丽，可惜了，长错了位置，要是长在脸颊，那真是拿把大葵扇就能当媒婆了。 这人的脸一直处于微微上昂的状态，所以根本不需要抬头就能看到叶笑：“你、你是谁？” 叶笑真是笑了：“我是神。” 他一愣，随即就笑了：“瘟神吗？” 叶笑也不生气，看来是个倒霉鬼：“你叫什么名字？” “李佑，木子李，上天保佑的佑，我妈跟我说，她希望我一辈子都能受上天的保佑，所以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可是……”他笑得有点悲凉：“上天好像没听到她的祷告。” 叶笑不说话，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有在听，请继续你的表演，反正来这里的人都不是想听什么大道理的，他只要听着就行。 “我这辈子啊，过得真是狗屁不如啊，出世就比别人差了一大截，我妈说只要好好念书，人生总是会有出路的，可是我也不争气，成绩差，又懒又爱玩，最后连个像样的高中都没考上，没办法，只能辍学当保安了……”他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笑得比哭还难看。 叶笑不知道怎么安慰，但是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保安不也挺好的嘛，既可以拿工资，又能保护住户的安全，说起来性质跟警察叔叔还有点像呢。” “唉……”他又叹了一口气：“咳咳……咳咳，我的嗓子，很难受……” 叶笑去给他倒了杯水：“喝点吧。” “谢谢。”他端起来放到嘴边，却又放下，继续讲：“可是我还没有结婚，我还没有谈过恋爱，我甚至都没尝过女人的滋味……” 李佑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兴奋的看着叶笑：“不、不，我尝过了，我刚刚……刚刚尝到了。”似乎在回味，一脸的享受。 “既往都已经尝过了，那你应该也没什么遗憾了吧？”叶笑问他。 李佑却摇头，可是他摇不动，一摇嗓子就难受：“咳咳……咳咳……” “不、不，那滋味、那滋味真是太美妙了，我才三十岁啊，我明明还有很多机会的，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我还要抱着她睡觉，我还要跟她结婚生子，我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没有做呢？”他越说越激动，甚至上手去拉叶笑，但是他的脖子却像上了锁，牢牢的把他束缚在原地，不让他动弹丝毫。 见他这么可怜，叶笑干脆自己凑了过去，抓起他的手拉着自己的衣领，是这样没错吧？ 他抓住叶笑的衣领继续咄咄逼人：“你不是神吗，你为什么不多给我点时间？为什么要在我幸福即将到来的时候带走我？” “因为我是瘟神啊。”叶笑真是笑了，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人啊，就是这样，明明自己都有了结论了，但面对利益时还是希望有奇迹出现。 他一愣，忽然有些颓废，叶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既然那么不想死，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 “我？”他看着叶笑，眼神有些浑浊：“我、我是……” 他眼神闪烁了好一会，眼珠子忽然一下睁大，双手立刻掐住脖子，满目的惊恐：“我、我是……” 叶笑淡淡一笑，手指往他头顶上一指，低呵一声：“断。” 随即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一直被吊着的脖子立刻松弛下来，整个人“咚”一声落到了地上，他摔在地上，捏着脖子剧烈的咳嗽，眼泪鼻涕横流。 环境也早变了，不再是敞亮的第七层图书馆，而是一个不足十平米的狭窄房子，又暗又脏，床上、地上、椅子上全是垃圾，满屋子充斥着霉味，他就坐在房子的中间，旁边是一张被踢倒了的凳子，凳子上方正悬着一条从中间断开的麻绳。 叶笑远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他又哭又笑的声音，久久不息。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话可真的不是说着玩的，没死过的人永远不知道死时的痛苦，绝对不会比你活着的任何一刻好受。 叶笑的心情不错，虽然这个李佑让他大老远的跑了一趟，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都出来了，那就干脆去趟刑侦队吧，去问问梁振涛的事，顺带看看江胖子，是的，只是顺带而已…… 顺带的，应该不用买水果吧？ 他好像离群索居得有点久了，对这些人情世故生疏得不行。 叶笑朝刑侦队走了过去，他是会瞬移的人，但是他不想用。 说起来对于这个技能一开始他老兴奋了，几乎一天就走遍了世界各地，前一秒还在北极看极光，后一秒已经到了南极调戏企鹅，但是很快他就开始难受了，整个地球都被他踏了个遍，从今以后走哪都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风景，再也找不到新鲜感，生活一下陷入了巨大的乏味里。 最后才发现原来普通人的生活才是最有趣的，至少还能有想去的地方，还有值得期待的东西，他现在老后悔了。 第十一章 活灵活现的人皮 等叶笑走到刑侦队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本以为江胖子早下了班，没想到这里却比他想象的热烈了不止一个度，进进出出的警车跟警察，来去匆匆甚至来不及抬头看一眼这个外来之客，气氛紧张得打仗似的。 估计又有大案子了吧，要不先回去？叶笑想了想转身离开。 “叶笑？”一声浑厚的嗓音从里面传出来。 是江胖子的声音，叶笑停下来，回头看着朝他走过来的泰山…… “你咋来了？想我了？”江胖子看到叶笑，把手里的文件往旁边的属下胸口上一拍，兴致冲冲的就走了过来：“来得正好，我正准备去你家找你呢。” 那你估计得去上坟才行，叶笑嘀咕一句就问：“找我干什么？” “还能有什么事啊，就上次那个小姑娘的事。”江胖子已经走到了他跟前，自来熟的勾住他的肩膀：“梁振涛已经抓到了，法院昨天判了刑，死刑，立刻执行。” 叶笑点头，他罪有应得，死后也是没有资格来第七层图书馆寻求帮助的，不过像他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或许还真的有脸提些未了心愿，呵呵！ “我知道了。”叶笑回他一句，态度有些淡，总觉得这个死胖子对自己太过于热情了，这可跟他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人设大不相符，别忘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是怎么对叶笑的…… 江胖子压根不在乎叶笑冷不冷，勾搭着他的肩膀就把他往里面拖，力气死大死大的，真是“神”也怕胖子。 “你就不想见见他？没话问他？”江胖子拿话引诱他。 典型的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叶笑警惕的看着他。 江胖子闻言立刻裂开嘴，下巴的小胡子一颤一颤的，一脸奸相：“小事。” 叶笑有点嫌弃，心里默默的吐槽：不像吧，小事你就奸成这样，那大事你岂不是要跪着跟我说话？ “多小？” “指甲盖那么小。”江胖子殷勤的比了比他的指甲盖。 我靠，他比的是拇指的指甲盖！ 这个江胖子很聪明，一开始就给他抛了一个很大的饼，可以让他去见一见梁振涛，要知道这种已经被判死刑的犯人，一般人是见不到的，可人算不如天算，叶笑他就不是一般人，暂时来说，地球上还没有他知道名字，想见而见不了的人。 “先见了梁振涛再说？”叶笑还是答应了，因为他觉得这个胖子……很有趣。 虽然范无咎临走前告诉过他，不要随意跟陌生人说话，因为他们的敌人是看不见的，但是自他走后，叶笑就孑然一身，孤独实在是太难了，真不知道范无咎在遇到自己之前是怎么过来了，据说他一个人活了好几百年呢。 真是个令人心疼的老乌龟啊。 叶笑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范无咎顽强的活下去，但是支撑着他活下去的恰恰就是范无咎，他还要活着等范无咎王者归来，告诉他，他们这么坚持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的人生目标又是什么。 江胖子绝对是个有眼里劲的人，一听叶笑的话就知道他已经答应了，立刻赔上笑脸：“走，现在就去。” 他倒是不怕叶笑赖账，叶笑以前可是超级无赖…… 江胖子开车带他前往梁振涛被关押的监狱，他是死刑犯，不日就要被执行死刑，所以看管得很是森严，铁门铁窗铁锁链，还是独立包间，整个房子只有铁门上有一个饭盒大的开口，而且即便这个口子，除了平时送饭都会被锁起来。 有了江胖子，他们很快见到了他，在一个单独的审讯室，他被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只有脑袋能动。 他真是憔悴了很多，黑眼圈能遮住半边脸，胡子拉碴，头发散乱的披着，不少散发都插进眼睛里了，他都懒得甩甩脑袋，从进来开始他就没抬头，也不说话。 “梁振涛，问你点事吧。”叶笑没什么审讯本事，很平淡的开口。 梁振涛居然破天荒的抬起头，看着他，干裂黏糊的嘴唇艰难的撕开：“什么事？”声音沧桑嘶哑。 “你是怎么做到假扮刘为民半年而不被发现的？”叶笑问。 梁振涛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嘴角上翘，露出一丝笑意，很得意的样子，大概是觉得他不说话叶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吧。 江胖子也开口了：“不用白费心思了，为了撬开他的罪，我们可没少下功夫，可是他杀人罪名都承认了，却死活不肯说这个事。” 听到江胖子的话，梁振涛更得意了，抬起头挑衅的看着叶笑，甚至笑出了声：“你们以为你们抓到我就赢了吗？让我来告诉你们，抓住我的根本不是你，要不是那个臭娘们死了都还要出来捣乱的话，你们这群废物一辈子都别想抓到我，废物，哈哈哈……” “你给我闭嘴。”江胖子呵斥了他一句。 但是他丝毫不在意，对他而言，叶笑他们都是废物，根本不值一提，他只是时运不济，否认他才不会输给这群废物呢，而这群赢不了自己的废物，哪怕是用不地道的手段抓到了自己，处决了自己，也不值得他服气。 叶笑一点都不生气，很平静的盯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看自己的倒影，慢慢的，梁振涛的瞳孔开始扩张，因为他眼里的倒影变成了孙燕的模样，一张烂了半边脸的孙燕，正血肉模糊的盯着他。 他眼珠子瞪到一个很夸张的程度，原本得意的表情逐渐被惊恐代替，一口气顶在胸口提不上来，喉咙发出“哬哬嗬”的哮喘声：“你、你、你是……孙、孙……”声音苍老得像公鸭。 叶笑眼睛一瞪，瞬间控制了他的心智，跟着他的思绪去探索他脑中的秘密，心里冷笑：你以为你不说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吗？幼稚！ 叶笑的视线正一层一层的穿透梁振涛的脑海，眼前的景象逐渐切换到一个黑暗的环境，似乎是个废弃的烂尾楼，随后渐渐的往地上一个人形模样的东西聚拢。 但是离得很远，他看不清那是什么，于是努力的低头，渐渐的看到一张类似于人皮的东西，很像很像，活灵活现的人皮，给人一种似乎还有体温的感觉，他想伸手去摸一把，但是就在此时，人皮上的眼睛忽然睁开，一下对上叶笑的眼睛…… 第十二章 背了一条人命 那双眼睛出现得太突然，叶笑触不及防，视线一下就收了回来，立刻趴在桌子上，眼睛、眼睛疼得厉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叶笑？”江胖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梁振涛对他做了什么，冲过去就拽起梁振涛的衣领，把他整个提了起来：“你小子都这种时候还不安分是吧？” 可梁振涛刚刚被叶笑控制了心智，此刻根本没有缓过来，跟个痴呆儿似的，任由江胖子提拉。 江胖子见他不说话，更是火大：“你小子找抽。” 叶笑伸手拉住江胖子：“胖子，放开，跟他没关系。” 江胖子有些懵，怎么又没关系了：“那你这是咋了？不舒服？走，带你上医院。” 看叶笑不动，又趴过来问：“能不能走，要不我背你？”这可是他的祖宗啊，别说背了，让他公主抱着转圈圈他都乐意。 叶笑摆了摆手：“没事。” “还没事呢，你听你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不是兄弟我告你啊，不舒服别死撑，男人嘛，哭吧哭吧不是罪。”江胖子喋喋不休，真怕给这位祖宗耽误出什么毛病来了。 叶笑用力的闭了闭眼睛，总算缓和了些许刺痛，这才抬起头：“真没事，放心吧。” 江胖子嘀咕：“我是不放心我的案子。” 叶笑翻白眼：“你丫就不能有点良心？我这么难受可都是为了谁？” 他耸肩：“反正不是我。” 叶笑：“……”好像还真是。 梁振涛也缓过来，一脸畏惧的看着叶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很危险。 江胖子倒是被他逗笑了，问他：“你怕什么？你丫不是连死都不怕的吗？” 是的，死他都不怕，但是眼前这个人……比鬼神更可怕。 叶笑已经没精力在去探索他的秘密了，干脆放弃，转而对胖子说：“我有点累，改天再问吧。” 他那状态是真的不好，脸色铁青，双眼布满红血丝，看着比鬼还恐怖几分，难怪梁振涛会怕他怕得要死。 他都那么难受，江胖子居然还打趣他：“早知道吓人有用的话，我就让我的伙计熬几个通宵再去审犯人了，省了不少功夫。” 叶笑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不搭理他，他却说上瘾了，嘿嘿的又说起来：“不过你还别说，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比鬼还恐怖。” “我知道了，所以你能闭嘴了吗？”叶笑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胖子这才一下抿住唇，像个大姑娘似的，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傻吊！ “可惜了，我本来是来问孙燕的事的。”出去之后，叶笑渐渐的恢复了过来，刚刚那张一定是人皮，而且上面还有很强的阴气，居然能在梁振涛的意识里发现他，还隔空伤了他，是个棘手的东西。 江胖子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惜：“嗨，这不怪你，我们跟你一样没用，该问的早就问过了，根本问不出什么来。” 叶笑：“？？？”这话听着咋这么别扭呢？谁特么跟你们一样没用？会不会聊天？ “不过有个事倒是很奇怪，你说他杀人越货的死罪都认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他剖皮挖心的事呢？” 呃……他又不认吗？ 他不认？叶笑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意思是孙燕跟刘为民的皮不是他剖的？” 江胖子还在开车，叶笑脑袋一下翘起来，吓得他一紧张，差点撞到旁边的护栏：“我靠兄弟，你能不能悠着点，你是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吓人是吧？” “少扯淡，我问你，梁振涛是不是不承认他剖皮挖心的事？” “对啊，他死活不认，而且还一直嘀嘀咕咕的说什么自己最终还是被人给利用了，我跟你说，我当时就火了，你他妈的人都是杀人犯了，谁还利用得了你？” ……话不可能这么说，或许还真的不是他，那张人皮、那张人皮啊，一定是那种人皮出了问题，叶笑真是想捶死自己，咋就这么不禁折腾呢，他曾经离真相是那么的近啊，以后估计没机会了吧，那种人皮那么精，早跑没影了吧。 真想捶死自己啊。 江胖子不知道他此刻的心境，就看到他跟个大猩猩死的苦着脸不停的捶自己的胸口，心想这该不是个傻子吧？脸上的嫌弃拉都拉不住。 叶笑捶了一会，这才舒了一口气，算了算了，他只是一个图书管理员，又不是名侦探柯南，人家是谁跟他有毛的关系啊？淡定淡定。 “说吧，你想我帮你什么忙？”叶笑问胖子，既然是他答应的，那就要做，凡是知晓有鬼神的人都不会食言，因为他们知道食言的后果有多严重。 江胖子忽然正经起来：“说来有些丢人，是我们这一带出现的一起奸杀案，案子发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没有丝毫的进展。” 这种事情不该找他啊？除非…… “本来是不该找你的，但是上次孙燕的事，我好像在你身上看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江胖子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不一样的东西？他是指鬼吗？ 果然，他马上就问了一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叶笑耸耸肩，笑道：“你别光问我啊，你信吗？” “你放心吧，我不是套你话，我江伟别的不行，但是对待朋友还不至于那么龌蹉。”江胖子知道叶笑在忌讳什么，他怕自己套他的话，毕竟在社会主义的光环下提鬼神，是会惹麻烦的。 “其实你在问出这话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问我呢？”叶笑转头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内心毫无波澜，他不怕胖子套他的话，更不怕胖子抓他，因为胖子没有抓他的理由，你总不能打个报告上去跟局长说，这个人能看见鬼，很危险，要逮捕他吧？ 局长估计得想，这怕不是个傻子。 “我身上其实……背着一条人命。”江胖子忽然开口，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气。 叶笑看着他，瞬间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胖子肩膀上那只血淋淋剖了皮的鬼！ 第十三章 有味道的案子 江伟说他身上背着一条人命，叶笑第一想法就是他们初次见面时，胖子肩膀上那只剖了皮的鬼。 难道那只鬼的死跟他有关系？ “放心吧，杀人越货的事，你胖哥我干不出来。”胖子猜到了…… 呵呵，真是尴尬啊！ “那……说说？”既然人不是他杀的，那他所谓的背着一条人命又是什么意思？ “我的事以后再说吧，先带你看看那个案子，棘手得很。”江胖子语气忽然淡了下来，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实不相瞒兄dei，为了这个案子我都三天没拉屎了。” 叶笑：“……你那是上火导致的便秘吧，所以跟案子有什么关系？”案子表示自己很冤枉的好吧？ 一个有味道的案子，叶笑现在有点后悔答应他了…… 可胖子很不服气啊：“那我为什么会上火？还不是它给气的？” 呃……没毛病！叶笑竟然无言以对。 车子很快到达刑侦队，叶笑在胖子的带领下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最后来到他的办公室。 江胖子把外套一脱，随手扔到旁边的沙发上，然后又指着沙发跟叶笑说：“坐，别客气。” 叶笑扫了一眼沙发，歪七倒八的各种东西，长了霉的衣服，揉成团的废纸，甚至还有一个吃过的泡面桶子，看着就有种虫子满身爬的感觉：“不用了，我站着就行，我刚换的衣服，弄干净了你的沙发就不好了。” 江胖子保持着手拉办公椅的姿势一个僵硬，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沙发一眼，很自觉的把椅子拉了出来：“你坐你坐，我脏，我坐那，不怕给它弄干净了。” 叶笑满意了，多有人情味的胖子啊。 但江胖子仅仅是作势做了一下，随即起来那卷宗，可叶笑觉得，卷宗绝逼是个借口，他也嫌脏…… 不过叶笑没拆穿胖子，算是给全天下憨厚老实的胖子一个面子吧：“说说案子吧。”他还挺好奇，究竟是什么案子能让他三天不拉……咳咳，不上厕所。 说到工作，江胖子立刻收起刚才的嬉皮笑脸，换上他刑侦队队长的严谨跟威严并济的面容，他告诉叶笑，案子发生在几天前，刚开始接到报案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普通的奸杀案，谁也没料到会这么棘手。 “有多棘手？”看他苦大仇深的样子，估计是真的难倒他了。 江胖子把卷宗推到他面前：“你自己看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案子邪门得很。” 邪门？什么叫邪门？死人还不够邪门吗？ 叶笑瞟了一眼，死者是一名女性，名叫刘雨，年龄28岁，几天前被酒店前台发现死于酒店后面的花圃，死时一丝不挂，现场似乎有男女双修过的痕迹，她的财物衣服等不知所踪，现场也有挣扎的痕迹，甚至死者的指甲缝里还有疑似犯罪嫌疑人的皮屑。 “有皮屑，不难找了吧凶手？对比一下DNA库就能确定嫌疑人了。”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叶笑不理解胖子所谓的邪门是什么意思，就因为受害者被剖了皮？孙燕不也被剖了皮嘛？他怎么不觉得孙燕的案子邪门？还是说他这两起案子让他想到了什么，比如他背负的那条人命？ 可是江伟摇头：“你大概不明白DNA库的运作，虽然叫做DNA库，但是不可能把全世界人的DNA都收纳进入，一般只有犯过罪或者因为特殊原因在警察局这边留下了DNA的人才会被收纳进去，你要知道光中国就有十几亿人口啊。” 哦，抱歉，门外汉见笑了。 果然电视剧都是大猪蹄子，专骗叶笑这样的老实人。 叶笑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缓和尴尬：“所以说凶手没有案底咯？” “对。”江伟有些长吁短叹，这代表着在找到凶手之前，皮屑这个他们原本以为最有利的线索压根没有屁用。 好吧，那确实有点棘手。 “还有什么特别的嘛？”叶笑问胖子。 如果仅仅是普通的奸杀案，以江胖子十几年刑侦队队长的能力，应付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一定这个案件有什么难以用科学解释的地方，这才是难倒他的关键。 果然胖子一副知我者莫若叶笑也的欣慰表情，立刻把另一份档案递给他。 “刚才那份是给外人看的，这份……”他特意拍了拍档案：“这份才是内部的。” ……要不要搞得跟无间道一样，怎么你们刑侦队内部盛产叛徒嘛？叶笑哑然。 这份档案的开头跟刚刚那份一样，但是当他翻到第二页的时候胖子所谓的邪门就来了。 第二页有好几张受害者的照片，刘雨整个人浸泡在血泊里，浑身通红，她红不是因为沾染了血液，而是因为她被剖了皮，还剖得十分干净，从头到脚几乎没有漏网之鱼，一丝不苟得如同强迫症。 居然是剥皮案，最近发生的几起大案好像都跟剖皮有关系啊，叶笑又想起了从梁振涛脑海中见到的那具人皮，这其中会有什么联系呢？ 刘雨，叶笑很确定这几天没有一个叫刘雨的去他的第七层图书馆报道，按理说这种冤死的人怨气都会很重，像孙燕，人还没死透呢，灵魂已经出窍跑到第七层图书馆寻求帮助了，从本质上来说，刘雨死时所遭受的折磨跟孙燕是一样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刘雨根本没有不去第七层图书馆的理由，心愿不了的亡魂很难自行离去，就算她不去第七层图书馆，第七层图书馆也会自动把它的生平变成一本书投递过来，以免她化成厉鬼滥杀无辜。 但她确实是没有去，那她去哪了呢？或者说她为什么没去呢？ 档案里还提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被害人刘雨居然是两年前的失踪人口，两年来警方跟她家人四处寻找都下落不明，没想到会成为两年后一起剖皮奸杀案的受害者。 而且就是根据酒店的登记，刘雨并不是他们的住客，他们也从来没见过她，酒店的监控也没有拍到她有出入过酒店。 那么问题来了，她是怎么进去的？遁地嘛？特意遁地进去打一炮？还是在酒店后花园的草坪上打？就缺那么点开房钱？ 不合逻辑啊！ Rm?% P? -hansi-font-family:"TimesNewRoman"'>叶笑看着他，瞬间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胖子肩膀上那只血淋淋剖了皮的鬼！ 第十四章 惊天大案 “这起案子发生在孙燕的案子前，所以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在孙燕尸体旁边站这么久了吧？”江胖子也很是头疼。 “你以为两起案子是同一个人干的？”叶笑想了想，好像他还真是在孙燕尸体旁边愣了很久，当时还单纯的以为他是愤怒呢。 江胖子点头：“没错，可是回来之后我们对比了梁振涛的指纹，不是他的，而且梁振涛也矢口否认自己有杀害刘雨，他还为自己提供了不在场证据，刘雨被害那天他拉了一客人去外地，后来我们去证实了，那天他的的确确不在本地。” 所以说人的确不是梁振涛杀的，但是不管如何，两起案子的作案手法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甚至连对两个被害人剖皮的手法，都如出一辙。 “你说……要怎么样才能完整的把整具人皮剖下来呢？”叶笑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整具剖下来？”江胖子楞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两个被害人的皮是被整具剖下来的？” 是吧，你也很震惊吧？这的确是个很大胆的假设。 如果说凶手只是单纯的把受害者的皮肤剖走，那可能是出于报复的心里，又或者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可要是整具剖掉的话，目的怕就不那么简单了，一整具人皮……可以做什么？ 叶笑又想起了那具充满阴气的诡异人皮，难道那具人皮就是从那些受害者身上整具剖下来的？可是剖下来之后又有什么用呢？这跟梁振涛冒用刘为民的生活大半年而不被发现会不会有直接的关系呢？ “胖子，那个……你们在刘为民的坑里发现了他的皮肤组织吗？”叶笑问他。 胖子一愣，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我就是好奇，你说刘为民的皮是不是也被剖了？” 胖子愕然的看着叶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他真希望不是，否认的话，剖皮挖心就成了一起连环杀人案了，并且或者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他们却现在才发觉，还是不经意的发觉的。 “我马上打电话让法医那边验验。”胖子说完就匆匆的出去了，可千万不要被叶笑的乌鸦嘴说中了才好，否则这种惊天大案怕是会惊动省里。 不过他又有点兴奋，因为这种惊天大案一旦破了，那可就是扬名立万了，别说什么为人民服务的，为人民服务也要吃饭睡觉的，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无欲无求的，他这辈子不贪不腐，时刻走在刑侦的第一线，所求的恰恰就是扬名立万。 而现在……机会来了。 叶笑自然不知道江伟现在心中的翻云覆雨，他还在研究这个案子，刘雨两年前就失踪了，不管是警方还是她的家人这些年都没有停止过寻找她，特别是她的丈夫，卷宗里写到他的丈夫为了找她连工作都辞了，想尽了各种办法，登广告、上新闻、发微博，几乎无所不用其极。 而且她丈夫本人也没有闲着，两年来几乎踏遍了临近的几个市，凡是有一点风声，他都会立刻前往，几乎不放过任何一点希望。 可即便是这样，刘雨始终都没出现，按理说她一个正常人，又才二十几岁，并且从她还能去酒店后花园打炮这事来看，她行动完全是自由的，一个行动自由的正常人，她不可能不知道她家人正四处大锣的寻找她，既然知道那她为什么一直不回家呢？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真的不知道，那作为一个正常人，她哪怕是想外出闯荡，两年了，也该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吧？ 所以所有的疑惑堆起来就只有一个合理的答案，那就是她压根不想回家，甚至不想跟那个家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这就不对了吧，卷宗上明明说她丈夫很爱她的，是个难得的好丈夫，在她失踪期间不仅没日没夜的寻找她，而且认尸的时候，更是几次哭晕厥过去，叫人动容。 啧，真是搞不懂啊，做人咋这么麻烦呢？ 江胖子出去一会就回来了：“法医那边说需要点时间，因为尸体都腐化掉了，要把坑里的泥土都化验一遍才能确定有没有。” 叶笑有些头疼，其实他只是随口一说，结果法医那边却要日夜加班，万一不是的话……以后这个地方不能来了！ “怎么样，案子看完了吗？”江胖子没有注意到叶笑的表情，一门心思都在案子上了。 “差不多了，但是……说实话，我感觉我帮不上什么忙。”叶笑很老实的，他是老实人。 江胖子看了看他，也没说什么：“没关系，我们几十号人都搞不定的事，哪能让你看一眼就给我找出凶手来啊，不过是给你留个记性，之后你要是碰到什么，或者想什么，记得来告诉我就行。” ……这话说得，什么叫做碰到了什么？他知道什么了吗？这个胖子还真是不简单啊，他的心思可没他的长相憨厚。 “对了，还有个事，刚刚法医那边跟我说，他们在刘雨的肚子里剖出了一个三个月左右的孩子，但是那个孩子是被处理过的，吃了药，还没流掉，而且比对过她的盆骨，基本可以确定之前也生过孩子。” 生过孩子？她两年前就失踪了，失踪前没生过孩子的，也就是说她在失踪的两年里跟除了丈夫之外的男人生过孩子，现在还怀了一个。 “你说她是不是被拐到山里给人当媳妇了。”胖子的假设也很大胆。 但是……“不可能。”叶笑一口否决了他：“你见过被拐到山里当媳妇的人能自由出入那种国际大酒店的？” 光是她自由这一点就不可能是被拐卖了，哪个被拐卖的女人不是恨不得用锁链加身来锁住她们不让她们跑？就算跟她被拐到山里的丈夫一起来的，那她山里的丈夫犯得着强奸？ 再说了，她山里的丈夫有那么傻，会把她带到外面给她制造逃跑的机会？ 江胖子无言以对，刚刚确实是他傻不拉几了，他现在心里乱得很，一门心思全在刘为民的尸检报告上了，既怕那个惊天大案来，又怕它不来，他这个心理苦啊。 ??UH') 8?' nt-size:10.0pt;line-height:150%;mso-font-kerning:0pt'> 所以刘雨根本没有不去第七层图书馆的理由，心愿不了的亡魂很难自行离去，就算她不去第七层图书馆，第七层图书馆也会自动把它的生平变成一本书投递过来，以免她化成厉鬼滥杀无辜。 但她确实是没有去，那她去哪了呢？或者说她为什么没去呢？ 档案里还提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被害人刘雨居然是两年前的失踪人口，两年来警方跟她家人四处寻找都下落不明，没想到会成为两年后一起剖皮奸杀案的受害者。 而且就是根据酒店的登记，刘雨并不是他们的住客，他们也从来没见过她，酒店的监控也没有拍到她有出入过酒店。 那么问题来了，她是怎么进去的？遁地嘛？特意遁地进去打一炮？还是在酒店后花园的草坪上打？就缺那么点开房钱？ 不合逻辑啊！ Rm?% P? -hansi-font-family:"TimesNewRoman"'>叶笑看着他，瞬间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胖子肩膀上那只血淋淋剖了皮的鬼！ 第十五章一个故人 对于这个案子叶笑也帮不上什么忙，他只是个图书管理员，又不是名侦探柯南，弄点读鸡汤灌一灌那些心愿未了的亡魂还行，破案？抱歉，他不在行。 所幸江胖子也不是个功利的人，帮不上忙他也没表现出失望或者是什么来，依旧称兄道弟的拉叶笑去吃宵夜：“走，你胖哥我请你吃宵夜。” 叶笑其实是嫌弃他自称胖哥的，嘀咕一句：“就你还胖哥，你当我孙子我都嫌你小。” “什么？你刚说什么？”江胖子没听清。 “没什么，走吧，我饿了。”叶笑也懒得搭理胖子，有个朋友也不错，虽然是他孙zei。 说是吃宵夜，他们出来的时候天都擦亮了，江胖子熟门熟路的把他带到一个小面馆里，说这里的芥菜面好吃到没朋友，又便宜又实惠，全市绝对找不到第二家。 有没有那么夸张？ 叶笑表示怀疑，但还是跟了进去，门面有点小，只有四五张桌子，还有一张呈半圆的围绕着煮面灶台的长桌子，像路边吃麻辣烫那种，很小很窄，而且因为靠近灶台，桌子油腻腻的，结了一层厚厚的油垢。 胖子倒是一点都不嫌弃，一屁股就坐了过来，还拉开一张椅子拍了拍：“来，坐着，尝尝老板的拿手好面。” 说实话，叶笑是有些嫌弃的，虽然见识过范无咎那种不怕脏不怕血的样子，连腐烂了三四个月的尸体他都能往肩膀上抗，但他还是有点洁癖…… 不过他也不好意思嫌弃，吃人的嘴软，只好硬着头皮坐上去。 胖子完全没注意到叶笑一副你杀了我吧的表情，大嗓门嚷嚷着：“良叔，给我来两碗芥菜面，要海大的碗。” 那个叫良叔的正在下面，听到胖子略带兴奋的叫唤声，立刻回头，喜笑颜开：“好嘞，马上来。” 不一会就端上来两碗绿油油的面，放下之后往上泼了两把汤，随后大大的给了一勺牛肉，这才说道：“来，海大的碗，快点吃。” “谢良叔。”胖子也不客气，谢过之后就拿起筷子，“哗啦啦”的吃起来，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叶笑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忽然无比怀念跟范无咎吃饭的日子，斯斯文文的，夹米饭都是一筷子一筷子的夹，他当时还笑话人家，跟个大姑娘似的，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叫修养。 埋汰完，叶笑也拿起筷子吃，忽然左边一凉，他停下筷子，抬起头安静的看着旁边的胖子。 胖子肩膀上那只剖皮鬼大概也注意到了他，转头跟他对视，这次倒是不怕他了，都敢跟他横了，莫不是他对孙燕的好让她产生了什么不该产生的错觉？ 所幸她虽然不怕叶笑了，也没敢对胖子下手，僵持了一会，她还是放弃了，转头看了灶台上忙碌的良叔一眼，忽然“唉”的叹息了一声，随后缩了回去。 唉？你唉什么？想吃面了？ 这次叶笑看清楚了，她不是从外面来的，而是一直依附在胖子身上，准确来说就趴在胖子的背上，脑袋就垂在胖子的额头上方，胖子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她，所以这就是胖子驼背的原因？ 那胖子是看到了她，故意驼着背逃避她，还是被她压驼了背？ 她是一只化了煞的鬼，也就是恶鬼，怨气很大，具备了伤人甚至是杀人的能力，但对叶笑来说也只是小菜一碟，他完全有能力帮胖子除掉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不想这么做，他更乐意听一听这只剖皮鬼背后的故事。 而且胖子或许也不乐意叶笑插手他的事情，那叶笑就不多管闲事了，虽然超度恶鬼能获得超度寻常鬼几十倍的阴德，但他叶笑又不是周扒皮，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 吃完面，胖子结了帐：“良叔，来，给你钱。” “别别别，给什么钱，谁跟谁啊，以后你的面良叔包了，你安心吃你的就成了。”良叔把钱给他推回去。 可胖子压根不听他的，直接往他口袋里塞：“良叔，你拿着吧，你这样的我下次都不敢来了。” 塞得很是认真，可不像那种假意争埋单的，当然，他也有可能是认真给叶笑看的，但是叶笑表示：“我脸皮很厚的。” 良叔拗不过他，只好收下，但还是忍不住唠叨两句：“你啊，就是不给良叔报答你的机会，当年要不是你，我们家早就……”良叔说着眼角居然一秒就红了。 胖子脸色也顿时不好了：“良叔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是我没用，差点害得你们家破人亡。” 咩咩咩？你们在说什么？ 叶笑一脸懵逼，一碗面还能吃出两个哑谜来？什么世道？ 良叔似乎也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说这些，擦了擦眼角，挤出笑容：“那你先吃，良叔再去给你弄点卤子。” “好嘞良叔。”胖子答应着，一路目送着良叔离开，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跟叶笑说话：“良叔今年五十岁了，孤身一人开着这家面馆，等着他女儿回来找他。” “他女儿去哪了？”叶笑问。 胖子深吸一口气，忽然抬头望着天花板：“死了吧。” 叶笑默默的抬头看了一眼胖子背上那只鬼，没再搭话。 过了很久，胖子吸了吸鼻子又问他：“你说这个世界真的有地狱吗？” 又是这个问题，叶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我不知道。” 胖子不在意，继续问：“那你说，自杀的人会不会下地狱？” 叶笑：“……”他刚刚好像说了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地狱吧？那胖子问这个问题的意义何在？ “会，自杀的人会被打入第十四层地狱。”忽然，面馆的角落里传来低沉冰冷的声音： “生而为人，是阎罗王给的机会，也是经过十殿阎罗审判后得到的最终判决，来之不易，若是不懂珍惜的话，那就没必要给它第二次机会了，直接打入死牢，永世不得为人。所以第十四层地狱也叫往死地狱。”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叶笑有些发憷，并不是因为他说得跟真的一样，而是他的背影，他的声音，都像极了一个人，一个故人。 所以……你还是回来了吗？ 第十六章 奶爸不好当 那个说自杀者会被打入第十四层地狱的人，就坐在面馆靠窗的角落，背对着他们，穿着黑色卫衣，带着大大的帽子，背上背着一根很长的东西，用黑布包起来，像行走江湖的剑客，随身背着他的剑。 叶笑没看到他的脸，但是他的声音叶笑这辈子都忘不掉，淡漠如水，说什么都像背诵文言文，听不出一丝波澜，像一具没有感情的尸体，但却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人，善良、真诚，他只是不懂得表达，也不想表达，他的世界里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叶笑站了起来，此刻的心无疑是激动的，他好像马上要见到范无咎那个王八蛋了，这个混蛋，留个烂摊子给他，自己跑去享福去了。 冲过去就要掀开他的帽子，死相，都是赶着去投过胎的人了，还是这副德行，爱穿黑色的卫衣，还一定要有个大帽子的，好让他蒙着脸装逼。 叶笑的手都伸过去了，但是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四肢发软，浑身乏力，像个即将虚脱的人，万一、万一掀开发现不是范无咎呢？ 实不相瞒，他……怂了。 也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对方站了起来，对身后的他不予理会，放下钱就离开。 “叮……欢迎光临！” 玻璃门的自动感应响了起来，他出去了，叶笑幡然醒悟，提步追了出去，可是街上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他半个人影。 范无咎，他会是范无咎吗？声音、背影、说话时候的样子都好像好像，可是……如果是，他为什么不回第七层图书馆？哪怕他有事不能回，那遇到自己的时候，真的能忙到连打个招呼的功夫都没有吗？ 叶笑靠着面馆的玻璃门，缓缓的滑了下去，坐在门槛上，整个人都虚脱了：“我他妈还真的想念你啊，你该不会真的死了吧老王八蛋？” “怎么了？你没事吧？”江胖追了出来，一脸不解的问他。 叶笑朝他摆摆手：“没事，认错人了。” “吃完了吗？吃完了就走吧，我有点累了。”叶笑站起来，整理了衣服，像没事人一样离开。 江胖说要送他，他拒绝了，他想自己走走，江胖还是不放弃：“不是，你要走到什么时候，我有车，很快的。” 叶笑头也不回，远远的朝他挥手，那个地方可不是车能送到的，等他什么开上了坦克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刚才那个小插曲，挥霍了叶笑一整天的精神，他已经很久没觉得这么疲惫过了，其实他一直都没敢去想一个问题，就是从第七层图书馆那扇门过去的人，是否真的能投胎，还是说这只是范无咎编造的一个谎言，用来骗叶笑接替他，继续经营第七层图书馆的一个谎言。 叶笑甚至怀疑门后面其实是个火葬场，等待他们的只是一把大火，能把他们瞬间烧得灰飞烟灭，这样他们就不会留在阳间作乱了，当然那也包括范无咎自己。 不然一百多年了，叶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鬼差，没见过任何地府的执法者，甚至连地府都没见过，而且那些从那扇门过去投胎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一百多年了，足够他们死两拨了，可是他们没有回来，甚至连范无咎自己都没能回来。 叶笑忽然有点想哭，他好像被范无咎那个王八蛋坑了。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第七层图书馆的门口，看着后面那扇上锁的青铜门，真想走进去看看啊。 “唉！”他叹息了一声，转身坐到门槛上。 “哇……哇……”身后传来孩子的哭声，很尖锐很吵闹。 叶笑回头，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还是个小姑娘，头发很短，淡黄色的，很软的贴服在头皮上，像刚出生的婴儿。 “你哭什么？”叶笑无奈，明明该哭的是他好吧？ 小姑娘根本不理他，就哭就哭，哇哇大哭，咆哮大哭，稀里哗啦的哭……真是头疼啊！ “不是，我第一次当奶爸，没经验，要不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哄你？”叶笑试探性的问，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 “哇……” 显然……是听不懂的，他一脸的黑线。 “你饿不饿？” “哇……” “不哭了好不好？你这样很吵耶。” “哇……” …… 叶笑没得法子，只好默默的坐着，看着她哭，看她能哭多久，总有她哭累的时候。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还是一直哭一直哭，就没断过，中气还真是足啊……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哭累了，不知道怎么的就坐到了叶笑的腿上，面对面抱着叶笑。 叶笑低头看了一眼，早缩在他怀里睡着了，唉，当爸爸真不容易啊。 抱起她，准备把她送进门里，一个才三四岁大的孩子，能有什么未了心愿呢，不过是舍不得死而已，毕竟她才刚刚对这个世界有点认知，如此就剥夺了她的生命，确实太过于残忍了。 “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吧。”叶笑把她抱到门口，正准备放下：“当然了，如果门后面是个火葬场你也不要怪我，毕竟那是唯一的选择了，而且总有一天我自己也会去那里，到时候你们也算是大仇得报了。” 但是他才刚放下，小姑娘就醒了，巴眨着大眼睛看着他：“叔叔，连你都不要我了吗？” 叶笑条件反射的把她抱了回去：“没呢。” ……有种做坏事被发现的尴尬。 她倒是不较真，一蹦就从叶笑的怀里跳了下来，然后找了个角落席地而坐，然后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叔叔，你陪我坐坐好不好？” “好。”叶笑挨着她坐下。 “叔叔，我是不是不乖？”她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叶笑。 叶笑有些头疼，小妹妹，你这么看着叔叔，叔叔也不敢说你不乖啊：“没有，你乖着呢。” 她信了，眼角瞬间弯成好看的月牙，但是很快又愁云惨淡：“那为什么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他们……大概有自己的苦衷吧。”叶笑有些感伤：“你叫什么名字？” 她摇头：“我没有名字，爸爸妈妈都叫我宝宝。” 没有名字啊，那是不好，好不容易来世间一趟，连个名字都没混到呢。 第十七章 最丧的事 小姑娘居然连名字都没起，不过也对，才多大啊，父母大概连男女都还没知道呢，怎么起名字啊。 只是对她来说还真是不公平啊。 叶笑摸摸她的脑袋，还真是软啊，比刚出生的婴儿还软，脑袋还没发育完全吧：“怎么样，想走了没有？” 她抬起头，大眼珠子巴眨巴眨的看着他：“叔叔，我走了是不是以后再也回不来了？” 叶笑皱眉，如果说是，她该不会不肯走吧？“咳咳，原则上是这样，不过这样也代表了你可以去找更好的父母。” 她听了叶笑的话忽然有些生气，小肉手一把拍开叶笑：“叔叔，你说什么话呢，他们现在还是我父母呢。” 呃……好吧，这么说也没毛病，毕竟她现在还没投胎。 “那好吧，那你要走吗？”叶笑真的不适合哄孩子，贼蛋疼了，还是尽快把她送走吧，不然真的招架不住啊。 小姑娘似乎还是不想走，就赖在地上不动：“我走以后就再也看不到爸爸妈妈了吧？” 叶笑舔了舔嘴唇，原则上来说是这样，但是你真的还可以去找更好的父母，但这话他不敢再说，这小姑娘的肉手打人可疼了：“你来到这个世界多久了？” 小姑娘憨憨的掰着指头数：“三个月零七天了。” 叶笑哦了一声：“那也不短了啊，你爸爸妈妈对你好吗？” “可好呢，嘻嘻。”这会子她高兴了：“爸爸妈妈每天都会带我去吃好吃的，还带我去游乐场玩，虽然他们经常吵架，但是每次吵完架爸爸都会给我跟妈妈做好多好吃的，像冰淇淋啊蛋糕啊，我最爱吃了。” 叶笑也乐了：“你爸爸让你妈妈吃冰淇淋吗？” “我爸爸不让，但是我告诉你哟，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哟，这是我两的秘密。”小姑娘一脸神秘又得瑟的模样，小脑袋鬼灵精一样东张西望的生怕别人听了她的秘密去。 叶笑被她逗得笑了起来：“好，我不说，你告诉我什么秘密。” 小姑娘爬到他的身上，嘴巴凑到他耳边多，还嫌不够，用手捂起来：“昨天我妈妈跟爸爸又吵架了，妈妈就蹲在草坪上苦，后来一个眉头有痣的叔叔就偷偷的给妈妈买了吃冰淇淋，那可是我第一次吃冰淇淋呢，酒店的冰淇淋可好吃了。” 叶笑：“……” 这可是要给封口费的秘密啊，来来小朋友，告诉叔叔你妈妈跟那个有痣的叔叔叫什么名字。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叶笑可不是那么缺德的人，不管别人是做头发还是吃冰淇淋，只要她死了，那她就是自己的客人，他都会一视同仁的。 “小朋友，你该走了。”这次不是叶笑要赶她走，而是她的母胎在召唤她，她的母胎已经比她先行一步进了青铜门，她们本是一体的，得一起走才行。 她低下头，虽然不舍，可还是懂事的点了点头：“那叔叔我走了，你要保重，夜里台阶凉，你要休息还是坐在凳子上吧。”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啊，但愿你下辈子能投胎个好人家。 “我送你吧。”叶笑拉起她的手，朝青铜门走去。 两人在门前停了下来，小姑娘放开他的手：“叔叔就送到这里吧，接下来的路我一个人走，我不害怕的。” “真是个勇敢的好孩子。”叶笑笑着朝她挥手。 她站在青铜门的门口，一脚跨进门槛，扭头回来看了叶笑最后一眼，也朝他挥挥手，露出最后一丝笑，把门外的脚抬了进去。 随即青铜门一下被白光占据，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叶笑眯着眼，看到门口映照出一个女人的轮廓，轮廓是透明的，没有实体，除了小腹部的子宫，以及子宫里蜷缩的孩子。 走吧，下辈子一定要擦亮眼，找对靠谱的父母。 等青铜门关闭，叶笑坐到了店里唯一的椅子上，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想抽烟，想狠狠的吸两口进肺里，为什么都2018年了，有些人还不知道做安全措施呢，难道没生下来的就不是人命了吗？真是不称职的父母啊。 最近发生的事好像都有些丧啊，看他说的是什么话，第七层图书馆不是向来都很丧的嘛，一个迎接亡魂的地方，一个一旦跟它扯上关系就是死亡的地方，又怎么喜庆得起来，他好像有点太难为它了。 只是他以前不会觉得丧，因为最丧的事情都让范无咎承受了，他只需要在范无咎身边打个下手就行，现在再也没有人为他承担这些丧了，于是在这短短的一百多年里，他见识到了很多很多的恶。 他似乎现在才能理解为什么范无咎看起来冷淡得像块冰，生死在前都可以不为所动，他不是冷血无情，只是见识到了人间最极致的丧，心已经麻木了。 一如现在的叶笑，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一个爱极了父母的孩子，却被父母当成垃圾一样处理掉了，连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的雨露风霜的机会都没有。 唉，生活啊，真叫人沮丧。 叶笑没有回房间，直接蜷缩在椅子上睡了过去，对他来说吃不吃睡不睡问题都不大，但是他还是保留了正常人的作息习惯，这样可以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人。 小姑娘的事让他一脸丧了好几天，他这辈子最看不得的就是老人跟孩子受委屈，可偏偏最经常受伤的就是他们，因为他们是最弱的，谁都可以欺负他们，当然了那群广场舞大妈跟公交车抢座的大爷除外，他们可不弱，要是派他们去伊拉克，分分钟能把敌军团灭了。 这些天第七层图书馆比较闲，没有什么亡魂前来寻求帮助，他也乐得自在，随便收拾收拾了自己心情，准备去找胖子问问刘雨的案子结了没有。 答案几乎是肯定的，但是或许有别的进展也说不准，胖子对这个案子可上心呢，估计上面给的压力也不小。 随便叶笑还想去打听一下刘为民的事，几天过去了，法医那边应该有了结论，是不是连环杀人案也该下定论了。 如果是，那怕跟梁振涛脑海里那具人皮脱不了干系了。 第十八章 在找死的边缘试探 叶笑特意去刑侦队找胖子，江胖刚好准备外出，看到他干脆把他也带了出去：“你是来问刘雨的案子的吧？” 叶笑点头：“有进展吗？” “还真有。”江胖说着就回手从后座上掏了个文件盒过来，递给叶笑：“今天酒店那边打电话过来，说他们酒店有个登记的住客从案发那天之后就再也没回过酒店，但是也没有退房，他们觉得可能跟案子有关，让我们过去看看。” “所以你现在是去酒店了？”叶笑打开文件盒，里面是那个住客的信息，路桥，女，30岁，案发前一天入住该酒店，案发前监控录像拍到她从酒店大堂走了出去，之后再没回去，行踪有点可疑，但似乎也不能说明什么。 江胖点头：“光凭这些确实不能证明什么，但是我看过酒店的监控录像，这个叫路桥的女人在案发的前一天，曾经在酒店大堂跟一个男的有过拉扯，两人似乎吵得很激烈，甚至还发生了肢体冲突。” “所以你怀疑那个男的是凶手？可是受害者女性叫刘雨，并不是路桥？”除非那个路桥的身份是假的，不然根本解释不通，不过说起来倒也不是不可能，梁振涛假扮刘为民不就是最好的列子吗。 那个案子要不是叶笑误打误撞的参与了，谁又能把梁振涛跟刘为民联系在一起啊，如果没有叶笑“神”的能力，刘为民的尸体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得天日了，而梁振涛则会再次如法炮制，随便找具身形相似的人皮换上，继续他的苟且营生。 所以现在这起案子刘雨用个假身份证登记酒店，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而且这种事情似乎也不少见，不然刘雨为什么可以失踪两年而不被丈夫跟警察找到？ 江胖倒是没立刻下结论：“我也不敢肯定那个叫路桥的就是刘雨，不过路桥的可能性最大，第一，酒店的监控根本没有拍到刘雨的进出记录，她不可能凭空飞进去；第二，路桥是酒店住客里唯一可疑的人，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 也对，除了试一试他们还能干什么。 江胖是干不了什么，但是叶笑可以，他甚至可以轻轻松松的就去求证路桥到底是不是刘雨，瞬移几秒钟的事情，但是他没有动，他是“神”，活人不归他管，他看看热闹就好。 “路桥跟那个男的吵完后呢？干嘛去了？”叶笑问胖子。 江胖一边开车一边回答：“吵了似乎还挺久的，发生肢体碰撞后路桥有点疯癫，对男的又咬又打的，后来男的也恼了，把她推到了地上，然后就离开了，而路桥曾经尝试过爬起来追，但是没追上，最后坐在大堂哭了很长时间。” 女人嘛，就爱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惜她的男人不吃这一套。 “后来路桥被酒店工作人员跟路过的住客劝回了房间，可是她当晚就离开了，什么也没带，还穿着酒店的睡衣跟拖鞋，披头散发的，酒店前台以为她只是出去散散心，也就没在意，但是之后她没回去。”江胖继续补充。 看来他早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了，不容易啊，一通电话而已就能查出这么多消息，叶笑自问，要不是自己开挂了，怕也比不上这个人民公仆，不容易啊。 “所以如果证实了路桥就是刘雨的话，作案动机最大的就是那个男人了，是吗？” 江胖点头：“对，但是前提是我们要证实路桥就是刘雨，酒店的监控录像有点模糊，很多细节都看不清，所以无法断定。” “那你们之前应该有拿刘雨生前的照片给酒店的工作人员辨认吧？”这些应该是最基本的流程了吧，是不是，工作人员一眼就能认出来了，根本不需要胖子在亲自跑一趟。 果然，江胖沉吟了一会才开口道：“确实辨认过了，他们说没见过，也就是说……” “路桥不是刘雨。”叶笑替他补充了。 可江胖还不死心：“只能说表面上看起来不是，你可别忘了梁振涛，那可是前车之鉴啊，虽然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把自己弄成跟刘为民一模一样的，但是他确实做到了，这点不可否认。” 叶笑不置可否的点头，梁振涛假冒刘为民的事可不是小事呢：“确实不排除刘雨也有这个本事，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祈祷一下，路桥不是刘雨。” 不然你恐怕有麻烦了，那可是一件跟人皮有关的连环杀人案啊，而且里面还参杂了你所谓的邪门力量，梁振涛还只是这条线上最小的一条鱼，幕后的大鱼一张嘴估计连你的刑侦队都能吃干抹净。 你惹不起的。 “对了，刘为民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他被埋的土里没检测到皮肤组织的存在。”江胖说话的时候，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这件事情他还上报省里，不过基本上已经确定这是一起恶劣的连环杀人案，成了是大功，不成……那就成了背黑锅的了。 所以他得好好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揽这个烫手的山芋，从理性的角度来说是不该揽的，因为他目前的能力还跟不上野心，这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可是不揽的话，他又觉得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受害者，良心这个东西真他妈烦人。 车子很快停在了酒店门口，前台似乎被打过招呼，所以不等江胖问就很自觉的带他们去了路桥的房间，同时其他的办案人员也进来开始清理现场收集证据，寻找毛发指纹之类的，如果这里发现的指纹或者头发是刘雨的，基本上就可以确定路桥跟刘雨是同一个人了。 但是叶笑却并不抱什么希望，如果这事真的跟人皮衣裳有关系的话，那么一具从人身上剖下来的人皮要保持它的鲜活性，只能借助些邪门的力量，既然是邪门的力量，自然不可能在指纹跟头发这种低级的地方出岔子。 不过到底是什么力量才能让一具人皮保持它的鲜活性呢？叶笑自问没这个能力，作为一个“神”，他都没有的能力，这幕后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他忽然有点担心胖子了，胖子似乎在找死的边缘不断的试探。 第十九章 只能算活着 认真分析过这个案子后，叶笑觉得对胖子来说最正确的做法是不要碰，保命要紧，但是这可是命案，而且胖子也已经感觉到这或许是一个极其恶劣的有组织有预谋的连环杀人案，作为一个人民公仆，他或许会在小命跟名誉功劳之间纠结，但是不会在公道面前纠结。 归根结底胖子跟范无咎是一类人，嘴上说着人都是自私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他妈冲锋起来最他妈大义凛然、最他妈不要命的就是他们了。 所以叶笑没有劝他放弃，不过也没有帮他，如果说这个案子非要查下去的话，放眼方圆百里，还有比他叶笑更合适？ 让他来吧，危险的事就让他来做，就像范无咎保护他一样保护胖子，果然死胖子都是最有福气的，最受神的眷顾。 “叶笑，走了。”江胖叫了他一声，叶笑进来后就一直站在酒店的落地窗上望着外面，不知道他在发什么呆。 叶笑回头，冲胖子笑了笑：“搜完了？” 他点头：“差不过了吧。”但是脸上并没有多少轻松快意，大概是证据并不理想吧，预料之中的事情，当然叶笑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件事情胖子知道得越少越好。 等叶笑走过去，江胖又跟还在忙活的小何说了一声：“我们先回去，你们把后面收拾一下就回来吧。” “知道了江队。”小何干脆的回答，然后扭头回去继续工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扭头之前特意抬头看了江胖身边的叶笑一眼，眼里有东西，但他不说，继续埋头工作。 叶笑笑了，也不搭理他，而是跟着胖子走了出去：“你回队里吗？” “先不回，去路桥家瞧瞧情况。”江胖回答。 此时一直在前面领路的穿着酒店保安制服的男子忽然顿了一下，随后什么都没有说，继续往前走，给他们按下电梯按钮：“江队，那我就不送了，我们经理吩咐了，您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我一定全力配合您。” 江胖很礼貌的朝他点头微笑：“麻烦你们了。”但是一进电梯脸上立刻恢复刚才的略有所思，好像刚才的礼貌、微笑只是本能反应，他甚至可能都没注意刚才跟自己说话的是谁。 但是叶笑很悠闲自得的抬眼看了对方一眼，浓眉大眼，发质浓密，左边眉头上有一颗很大的黑痣，大概三十岁，但是脸上风霜有点多，皮肤粗糙，似乎常年经受日晒雨淋。 除此之外，他脸色很不好，憔悴、苍白，脖子上还有一条很淡的浅红色痕迹，拇指粗，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的，眼神不甚清明，流露着对温暖阳光的留恋以及对死亡的恐惧。 鬼门关里走过一遭的人，大抵都是这种状态吧，死过才知道死亡有多恐怖，才会流露出对生活的无限向往与留恋，所以那些说生不如死的人都是在放屁，他们没有死过，怎么知道死一点都不痛？ 叶笑认得他，就是那个上吊了又后悔，灵魂提前跑到第七层图书馆寻求帮助的人，他叫什么来着，李佑？对，木子李，神佛保佑的佑，他是不认得叶笑的，他的记忆里甚至不会出现叶笑这个救命恩人，因为不仅人鬼殊途，人神也是殊途的。 叶笑只是感慨，世界真小啊，只是在小，他大概也遇不到那个在他店里哇哇大哭的小姑娘了吧……日常一丧。 等电梯门关上，叶笑问胖子：“那个李佑，有没有作案嫌疑？” 江胖大概还在想事情，被他忽然起来的问题搞得有点懵逼：“什么？” 懵逼了一会，应该是反应过来了，有些憨的回答：“没有，案发前他请假回家了，同事可以作证，酒店监控也显示他在案发前离开了大堂，家里父母也可以为他作证。” “只是离开了大堂，但是不能证明离开了酒店，同事父母都不具备作证的条件。”以父母同事的关系，包庇也不无可能，当然也不一定就会包庇，只不过说他没有完全洗脱嫌疑的充足证据。 江胖不知道为什么看了他一眼：“这点我们也考虑过了，但是他跟被害者刘雨并不认识，甚至都没照过面，一个陌生人要在酒店后院奸杀一个女性，不太可能。” 可能吧，是他多虑了，叶笑不再多言，但以他一个“神”的第六感来说，这个李佑自杀得很是时候。 江胖带他去了路桥家，是一个高档小区，独栋的三层别墅，还自带小花园，江胖当一辈子的刑侦队队长都不够在这里买个厕所的。 江胖进门前看了一眼，忽然感慨万千，人家这才叫生活啊，他们这顶多算是活着。 进去之后是路桥丈夫接待的他们，此时路桥正在厨房里做饭，客厅有个一岁多点的孩子在看电视。 江胖说明了来意，当然没说是命案，只是说路桥之前住的酒店发生了案子，需要路桥协助调查一下，走个过场录份口供。 路桥的丈夫很热情的把他们请了进去，又把在厨房忙活的路桥叫了出来，并且耐心的给她解释了江胖他们的来意，一边说还一边贴心的帮她把围裙什么的脱下来，看起来是个贴心的好丈夫。 相比起来路桥倒是显得有些凉薄，或者说是……木讷？丈夫给她脱围裙她也不会主动配合，像个木偶人任由丈夫摆弄，之后还是她丈夫提醒她应该给叶笑他们打招呼，她才点头问好：“你们好，我叫路桥，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们吗？” 很机械很官方的动作跟话语，叶笑跟江胖对视一眼，这个路桥女士莫不是痴呆儿？怎么说话做事都没点正常人的灵活性？ 不过这种话他们是不敢问的，江胖粗略的问了她几句：“路桥女士，请问您还记得您在江达酒店订过客房的事情吗？” 路桥点头：“记得。” …… 忽然而来的冷场，让江胖有点猝手不及，他本以为路桥还会说点什么的，比如什么时候订的房间，订房间干什么，之后为什么没退房之类的，但是她居然就真的只回答了江胖的问题，绝不多说一个字。 ……不按套路出牌的老实人啊。 第二十章 人多欺负神少 江胖吃了个闷亏，却又找不到理由发作，只好厚着脸皮当什么事都没发生：“那请问路桥女士方便透露一下您去江达酒店的原因吗？” “就是去玩的。”路桥还是很随意。 就是去玩的……叶笑几乎翻白眼，怎么现在都流行去酒店玩儿了？民风都“淳朴”到这种程度了吗？ 叶笑还是觉得这个路桥处处透露着古怪，所以忽然很想探探她的内心，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呢。 于是没多想，眼睛一闭一睁，瞬间精光大放，当然江胖他们是看不到的。 叶笑没多犹豫，直接跟路桥四目相对，路桥瞬间一僵，身体像触电似的抖了抖，随即目光黯淡了下去，这是她放弃抵抗，思想完全被叶笑侵入的预兆。 但是叶笑却皱了皱眉，这么简单吗？这个女人似乎连抵抗都没有啊，来得这么容易？ 然则他很快发现不对劲了，因为她的大脑是空的，放眼看去灰蒙蒙的一片，像极了帝都的雾霾，方圆一里不见大象。 怎么可能呢，就算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大脑也不可能是干干净净的，总会有点东西，父母的笑声，周围人的逗趣声，就算没有这些，但是也会有在产道里被子宫挤出去的声音。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真的纯洁的什么都没有，那也该是一片纯净的白，哪能是灰蒙蒙的？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叶笑收回目光，路桥仿若瞬间被抽掉了精气神，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有气无力的斜靠在沙发上。 之前叶笑入侵梁振涛的大脑，虽然也对梁振涛造成了影响，但是远远没有路桥夸张，这个路桥啊，真有问题，弱得不像人，仿佛就是一具人皮架子，一巴掌就能把她拍散架那种。 叶笑忽然有点肉紧，真想过去掀了她的皮…… 路桥丈夫发现路桥精神有点差，于是就希望江胖能结束谈话，江胖大概也没什么可问的了，收起东西说了一声打扰了，然后带着叶笑离开。 其实叶笑很好奇，他一不是警察，二也不算是江胖的好朋友，三表面上也帮不上江胖什么，那么问题来了，江胖为什么上哪都带着他？长得好看也是件麻烦事啊，哈哈哈哈…… 江胖要听到他臭不要脸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有发现没有？”叶笑问他。 江胖摇头：“没有，就是感觉这个路桥很奇怪。” “是吧，你也感觉出来了。” “嗯。”江胖点头：“你说她在家做饭居然穿着西装？一点都不专业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付婆婆查岗的。” 呃……你观察得真够细致入微的啊。 服气服气。 “从路桥查起吧，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哟。”叶笑调皮的朝江胖抛了个眉眼，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大概是……就想做点什么恶心恶心他吧。 果然胖子身体一僵，感觉是菊花一紧，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纠结了很久才开腔：“你去哪，我送你啊。” 为难他了，估计以为叶笑想跟他搞基，哈哈哈！ “不用了，我自己走走。”叶笑挥挥手，没有停下来。 他不着急回去，他故意躲开胖子，因为他要证实一个猜想，屋里那个路桥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只要念着路桥的名字，用瞬移的方式试上一试就能得到答案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他一路向偏僻的地方走去，得找到一个确保周围都没人的地方才能施展他的瞬移，否则被人发现了可就麻烦了，以现在互联网的威力，怕不出一天他就被动的成了网红。 可是有趣的是，地方没找到，叶笑却发现有人跟踪他，一个人跟踪一个“神”，嘿，这事可就新鲜了，行，陪他玩玩。 他放弃了原本的打算，若无其事的往前走，越走越偏僻，特意帮对方找了个没有人又好下手的地方。 终于在经过一个废弃楼房的时候叶笑觉得是时候了，身影一闪就躲进了楼房里，然后从地上捡了一根木棍子，暗戳戳的躲了起来，就等他经过的时候给他后脑勺来一下，那酸爽，他后半辈子估计都忘不掉。 不过呢兄弟你也不要难受，毕竟能被“神”打后脑勺的还真的不多。 叶笑才躲起来，后面果然急匆匆的跑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一下停在了叶笑刚才消失的地方，东张西望的寻找叶笑。 叶笑本人看在眼里，暗戳戳的笑了一下，趁着他背对着自己的时候，双手捏着棍子，猫着腰一步一步的朝他靠近，眼珠子就盯着他的后脑勺，来吧宝贝，让哥哥领你去鬼门关一日游，不爽不要钱。 然则就在叶笑双手举起，准备狠狠的挥落的时候，那人忽然转了过来，就这么转了过来，眼睁睁的看着叶笑，四目相对，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之后他忽然抬头看了看叶笑手里的棍子，又转回来看着叶笑，一脸无辜外加懵逼的表情，一副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哭就完事了的模样。 那个……叶笑把棍子放下，果然还是不适合打人啊，下不去手：“咳咳，这、这棍子还挺结实的，我捡回去当个拐杖，挺好、挺好。” 说完就尴尬的准备走，但是才转身，忽然围了上来一群人，一前一后把叶笑堵在中间。 被这么多人围着，叶笑居然还有点兴奋？你们可算动手了。 他前后看了看，人似乎有点多，一二三四……七八，八个，这么看不起他吗？才八个？ 不过叶笑忽然想起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就是他虽然对付鬼有一套，可是对付人……好像不太在行，有什么流程没有？直接打就行了？ 可万一打不过怎么办？范无咎好像没教过他格斗技巧，这特么的就尴尬了…… “那个兄弟，你们是来拾柴火的吗？那真是找对地方了，这里多得是呢，随便拿，不用客气。”叶笑说着自己都觉得尬，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尬下去，万一他们被自己尬住了呢？谁知道呢，梦想还是要有的嘛是不是？ 然则他那句“那我也去拾点柴火”还没说出口，最前面的人忽然朝他甩一脖子，后面的六七个男子就呼啦啦的涌了上来。 卧槽，人多欺负神少啊！ 第二十一章 这才是大佬 叶笑本来是要埋伏人家的，怎奈天有不测风云，一个不小心居然被人反包围了，这特么就尴尬了。 这群人看起来已经很像亡命之徒了，临动手前还嘚瑟：“本来你可以长命百岁的，可为什么偏偏要多管闲事呢，这不是非要逼我们辣手摧花吗？” 叶笑一脸黑线，大哥，辣手摧花不是这么用的好吧，有点文化好不好？ 不过说实话，叶笑目前有点怂，因为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不怎么能打（事实是不仅不能打，而且还身娇体弱易推倒），对付鬼他有一套，对付人……显然是不行的。 但是吧，他也不能跟他们说，嗨兄弟，要不你们先死一死咱们在打吧？他要是说出这种话，下一秒他就真的死了。 那群人收到领头人的指示，也不着急，慢慢的朝他逼近，并且一个个估计是为了显B格，还“咔嚓”、“咔嚓”的掰着指头，也不怕以后得内风湿…… 叶笑知道逃不掉，这种荒山野岭，他可不会觉得自己是光环加身的主角，会有天使替范无咎爱着他，于是先下手为强，眼睛一闭一睁，瞬间精光闪动，目的明确的盯紧刚刚发号施令的人。 控制心智的范围是有限的，而且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以叶笑目前的实力，想要同时控制七八个人，还不如让他控制自己去跳河呢，所以擒贼擒王，说句很装逼的话，他叶笑无力对抗全军，但是在乱军中取上将首级，还是有相当把握的。 那个汉子得有一米九，两百斤的模样，脸上有刀疤，他们好像叫他三哥，估计是个外号，三哥本来还在人群后面翘着手，好整以暇的等着看叶笑被打出屎，但忽然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瞬间钻进了他的眼底，随即整个人来不及思考，立刻一阵晕眩，大脑瞬间空白。 “都住手。”叶笑嘴里念叨着，声音极轻，但是三哥立刻一个激灵，嘴巴不受控制的张开，声音响亮的吼了一嗓子：“都住手。” 那群人还在“咔嚓”、“咔嚓”的掰着手指，正准备好好伺候叶笑，触不及防的被三哥一嗓子给吼住了，瞬间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搞毛线，却又敢怒不敢言。 其中一个瘦小的外号赵四，也是他们口中的四哥，压着声音问他：“三哥，咋了，是不是老板有新指示？” 老板？叶笑听得眉头一皱，买凶杀人？可他连人都不认识几个，是从哪里招惹来的仇人呢？ 他还思考着，那个就赵四的再次催促：“三哥，到底咋地了吗，许不许你可是说句话啊，你是要急死我咯？” 噢，抱歉，这个三哥说话需要叶笑控制，他险些给忘了。 “老板说了，计划有变，咱们先回去。”三哥受叶笑控制说出来的话，叶笑已经尽量还原他装逼的语气了。 赵四似乎也没觉察出什么来，只是皱着眉头，一副很不情愿的模样，还埋汰了一句：“这瓜老板，搞毛线喏，让我们来的是他，怎个了又一句话让我们走，小娃娃玩泥沙哟。” 但抱怨归抱怨，他还是招呼了其它兄弟准备走人，可他不是很甘心，临走前还瞪了一眼叶笑：“算你小子走运。” 叶笑无所谓的耸耸肩：“好走，不送。” 然后……就悲剧了，三哥居然同步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 叶笑跟赵四都是一愣，赵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了叶笑一眼，又扭头看了他三哥一眼，仿佛在说你们他妈的在逗我？ 叶笑扶额，抱歉，业务水平还是有待提高啊。 “臭小子，耍花招，给老子弄死他。”赵四火大，自个地上捡了一块板砖就朝叶笑快步冲了过去，也不管他那个三哥不三哥了。 叶笑倒是不怕他，打不过他还跑不过嘛，他可是会瞬移的人，刚刚不过是想套套他们的信息而已。 眼看着赵四举着板砖就冲过来，作势要给他脑门来那么一下，叶笑依旧从容的站着，甚至还顺便理了理衣领，在赵四“呸”的一声，骂一句“你找死”时，他后面忽然蹿出一道黑影，闪电似的，举着个什么东西冲到赵四身后，“啪”的一声，直接朝他后脑勺来了一下子。 他吃痛，整个人一震，机械又不可思议的扭头盯着后面还拿着半截木板子的同伴：“你、你……”你着你着，忽然“嘭”的一声倒了下去。 那个拿着半截木板子的矮个子依旧双目混沌，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这么傻傻的站着，其他人却早已惊骇不已，纷纷停下来观望。 此时那个三哥失去了叶笑的控制，神智渐渐的恢复过来，但脑袋还是一片模糊，摇摇晃晃的甩了好几次脑袋，这才算是清醒过来，强忍着内心的恶心，指着叶笑愤怒的大吼：“大伙不要看他的眼睛，快弄死他。” 哎哟，好像搞砸了。 叶笑摸了摸鼻子，准备溜着大吉，活人真是无趣，还是跟死人玩比较有意思。 也就是这个时候，黑暗中忽然传来“嗖嗖嗖”的声音，像飞镖破空的声响，随即已经围到他身边的黑衣人忽然发出“啊啊啊啊”的痛叫声，同时纷纷的像他飞扑了过去。 叶笑本能的后退，但是右边忽然凭空伸出一只手，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嗖”的一声把他拉了出去，然后叶笑刚刚站得地方就“嘭嘭嘭”的倒了一片，扬起了一地的灰尘。 “咳咳……”哇，差点被压扁，叶笑暗叫好险，转过去想跟拉自己的人道谢，却看到他“嗖”的一下窜了出去，跑着的时候反手一掏，“唰”的拉出他背上那根用黑布包裹起来的硬物。 手腕一甩，黑布瞬间飞起，当即露出一把漆黑如墨的剑，真的是遍体漆黑，连反射的光都是黑的，没有任何花纹，而且没有剑刃，钝得如同一条铁通。 然则当他一剑甩出去，直接砸中朝他迎面冲来人的腹部，那人连缓冲都没有就倒飞了出去，“轰”的一声砸向旁边烂尾楼的砖墙，直接推倒了整面墙。 卧槽，叶笑咽了咽唾沫，忽然觉得嗓子有点干，这才是大佬！ 可把你牛逼坏了，叉会腰。 第二十二章 我负责貌美如花 叶笑被忽然冒出来的黑衣家伙从人堆里拽了出来，然后看着他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个一百八十斤的壮汉一胖子轮飞出去，目瞪口呆就是赶紧检查自己，还好还好，他是站在自己这边，否则……叶笑下意识的看了自己的肚皮一眼。 那家伙叶笑也认得，就是在面馆里告诉江胖有地狱的人，依旧穿着黑色卫衣，带着个大帽子，几乎把整张脸都隐藏在帽子里，看不到五官。 他在把人轮飞之后，漆黑的剑收回，紧贴着胳膊放在身后，就这么站着，还有几个不怕死的举着板砖就“嗷嗷”的朝他冲过去，他想都没想，抬腿就是一脚，踢得对方一个后空翻，“嘭”的一声巨响，双膝弯曲跪在他的面前，那声音，膝盖估计都碎成了渣渣。 咳咳，叶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他娘的鬼都没他能打啊。 三秒钟不到的功夫收拾了两个，其他人立马就怂了，四面八方传来此起彼伏的咽唾沫的声响，明明手里拿着各种凶器，脚也一直在动，嘴上嘟嘟囔囔的叫唤着：“上啊，不用怕他的，他才一个人，还能一打十了？咱们大家一起上。” “对，一起上。” “上，快上啊。” “上……” 一个个叫得比谁都凶，无奈身体却越离越远，叶笑嘿嘿的笑出了声，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挺诚实的。 就在他们一边叫着要上，一边又怂得往后退的时候，黑卫衣的家伙直接把剑对准最前面那个人甩了出去，然后一个助跑冲了出去，速度之快，恍如一道闪电，居然一下就追上了先行而出的剑。 但是他没去接剑，而是一拳把最前面的人放倒，与此同时，那把剑从倒下那人的头顶飞了过去，一下撞倒了正前方的另一个人，那人倒下去的同时，黑卫衣一把握住剑，往旁边一甩，“啊啊啊”三声惨叫，旁边的三个人应声而倒。 一次收拾了五个，加上最前面那个一共六个，赵四很早之前就被叶笑放倒了，放倒赵四的人还在叶笑的操纵中，所以一共八个，现在整个场地还站着的就只有三哥了。 黑卫衣用剑轻轻撩起地上的黑布，剑就地转了两圈就被黑布包了起来，随即被他插回背上的剑套，然后才若无其事的转身看着还傻愣着的三哥。 叶笑离得那么远都听到他“咕咚”的咽了口唾沫，那是害怕的声音，那是怂的声音，他的腿肚子都在抽筋，牙齿在“咔咔咔”的相互碰撞。 “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啊，我、我、我可是会会武功的啊。”三哥武器都不要了，一会打螳螂拳，一会打蛇拳，一会又是猴哥上树的，花样还挺多，估计是想用这种花拳绣腿吓唬黑卫衣。 黑卫衣确实愣了一下，但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搞不清楚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默默的看了很久。 三哥却傻逼的以为自己的螳螂拳吓唬到了对方，心里得意，越舞越起劲，一套拳打下来直喘粗气。 黑卫衣也不做声，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在他快收势的时候，忽然把脸一侧，仿佛在瞪他，三哥顿时“啊”的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地上，吓得屁滚尿流：“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啧啧啧，叶笑摇头，真是没见过这么怂的怂包。 黑卫衣忽然笑了一下，很爽朗的笑声，估计皮那么一下他很高兴，然后不再废话，上去揪住三哥的头发，然后用力一扯。 但听“啊”的一声惨叫，黑卫衣的手里多了一张轻薄的……皮！ 呃，真的是……皮，似乎还是一具完整的人皮，叶笑下意识的看了地上捂着脸惨叫的三哥一眼，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身上有些红色的黏糊的液体，好像是血。 等他把手挪开，露出脸，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根本不是之前的三哥，但是叶笑很确定就是他，因为叶笑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 果然，是人皮衣裳吗？ 叶笑摸了摸鼻子，事情似乎正朝着他预感的方向发展，这些人肯定只是冲锋的打手，真正的幕后操纵者应该是他们口中的将军。 不过……叶笑的目光落在了黑卫衣身上，这家伙又是谁，他好像知道很多东西的样子。 其实叶笑已经能很明显的感觉出来，他不是范无咎，范无咎都是好几百岁的人了，哪里有他这么敏捷的身手，而且他们的声音也不同，这个人的声音明显要年轻很多，虽然语气很像，但是也只是语气像而已，叶笑那天估计是被猪油蒙了心，居然忽略了这么多细节。 说到底，还是因为太想念范无咎了，那个说一定会回来的人，他已经等了一百多年了，一百多年啊，三千多个日日夜夜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叶笑还在出神，惨叫声接连传来，黑卫衣把每个人的皮都掀掉了，把它们全部丢到了一边，像一件件衣裳堆在一起，鼓起了一个小山包。 然后他脱下自己的黑色手套，叶笑看到了他的手，那是一双……通红的手，像烧红了的烙铁，烙……铁！ 那是、那是范无咎的阎王印，是阴间的三味真火，能碾碎世间的一切妖魔鬼怪。 范……范无咎，他……他真的回来了，以另一具更年轻的躯体回来了！ 叶笑心中一酸，忽然好想哭啊。 可他却浑然不觉，脱下手套之后走到那堆人皮旁边，伸出手，微微一撑，掌心忽然“蹭”的一声，一缕火苗凭空出现，然后他翻手朝下，火苗直接没入人皮堆中，当即“哗啦”的燃烧起来。 滚滚黑烟从人皮堆里升腾而起，同时一股浓烈的气味蔓延开来，像极了蛋白质焚烧的味道。 有点恶心？ 叶笑默不作声，像个小跟班似的站在范无咎的身后，等着他做完这一切，一如从前，脏活累活都是范无咎干，他只需要后面站着就行。 典型的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 那种感觉……真好！ 第二十三章 发家致富 范无咎焚烧掉所有的人皮，叶笑就在后面乖乖的站着，也不问为什么，反正不管他做什么，总有他的原因，而且这些人皮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烧了以绝后患确实是最正确的做法。 只是烧掉了有点可惜，还没搞清楚这些人皮的玄妙之处呢。 “老乌龟，你忙完了吗？”叶笑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带着些许试探，老乌龟的脾气不太好，凶起来很可怕的。 可范无咎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取下自己的黑色帽子，露出一张跟叶笑一样年轻的脸，但是显然比叶笑帅气不少，轮廓分明，有些冷，但是现在的小妹妹不都喜欢冰山帅哥、霸道总裁吗？ 别人戴帽子是为了装逼，吸引迷妹的目光，而他他戴帽子却是为了减少迷妹带来的困扰，人跟人的差距啊…… 唉，叶笑叹息一声，不过心里却是美滋滋的，投胎真是一间整容医院啊，以后他闲了也要试试，没事就投个胎，一次比一次帅，哈哈哈，反正投胎的门就在自家大门口，连打车的钱都省了。 “哎，你去哪啊？”叶笑看到范无咎居然转身走了，马上跟上去。 范无咎依旧不说话。 “怎么了嘛，为什么不说话？”叶笑不解，一直追着他问，他走路老快了，一步顶了叶笑两步，害得叶笑小跑才能跟上。 估计是叶笑一直跟着他，他也有些烦了，忽然停下来，然后扭头看着叶笑：“跟着我干什么？” 干什么？叶笑指着自己：“我跟着你干什么？你是我老板，我不跟着你跟着谁？” 卧槽，他不会想起来还欠自己两个月工资，然后想装失忆赖账吧？ 可范无咎依旧面无表情：“我不是。” ……靠，果然想赖账。 “你少抵赖，你不是范无咎吗，你……”叶笑有些激动，可是说着他忽然顿住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他是投胎归来的，投胎是不是要喝孟婆汤的？那他岂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叶笑看着他，表情有点复杂，那还搞毛毛球啊。 他看叶笑不说话，也不搭理他，带上自己的帽子转身离开，连个屁都没吭一声，叶笑有些不满的对着他的背影嘀咕：“看来孟婆汤也不是很厉害嘛，都没有把你那张死人一样的表情喝掉，不会笑不会哭，跟个狗蛋似的。” 吐槽归吐槽，叶笑还是快步跟了上去：“兄dei，不记得我没关系，咱们留个电话呗，以后常联系，一回生二回熟嘛。” “我没有。”范无咎干脆利落。 “不……”这个时代没有手机？他怕不是当叶笑是傻逼？ “那我怎么找你。”在他面前，叶笑的原则一退在退，老兄，你倒是多少给点面子啊，没看到叶笑就差给他下跪了。 可人家依旧不搭理他，走得潇洒又洒脱，留给叶笑一个有缘千里来相会的背影，险些没把叶笑气死，这个糟老头子坏滴很。 但他也没有再去拦了，他不要面子的？ 干脆回去，看那群家伙一个个依旧捂着脸在地上打滚，鬼哭狼嚎的，心里忽然好受了些，虽然那个老乌龟不认得自己了，但好歹他没对自己动手，要知道比起这些人，叶笑才是最大的异类，范无咎不可能感受不出来。 叶笑给胖子打了电话，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些人，毕竟都是活人，总不能先杀了，等他们变成鬼了在送去投胎吧？ 江胖来得很快，每次都很快，就像一个合格的备胎，随传随到，没有任何怨言，在反观范无咎那个老乌龟？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胖对叶笑做的所有事情都不感到惊奇了，比如他看起来那么菜鸡的一个人，是怎么以一敌十的，又比如他说回家，为什么回来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难不成他是遁地鼠？哪里荒凉往哪里钻。 他似乎确认了叶笑是某些奇人异事，所以把他所做的一切都认为是合情合理的，毕竟他自己背上还背着个鬼，虽然他不一定知道自己背上那个是什么东西，但是他肯定知道有东西，并且不止一次见过那个东西，否则他不会时时刻刻都刻意弓着背不敢抬头。 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找人除了它，难道是因为他愧疚，像他说的，他身上背着一条人命。 江胖跟叶笑打了个招呼就去处理那群人了，不一会听他传来一声嘲讽：“哟，我还当是是谁呢，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三哥嘛？” 三哥？怎么着，那家伙还很出名？ 叶笑好奇的投过去目光，就见那个三哥抬起头看了看着江胖，脸上肌肉一阵抽搐，讪讪的笑道：“江队，这么巧啊？” “不巧，老子就是特意来蹲你们的，你们多能啊，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光伺候你们就够我丰衣足食的了。”江胖毫不客气的怼了一句，然后让属下把他们都拷了。 等他处理完，才掏出烟走到叶笑身边蹲下来，还顺手递给叶笑一根烟，叶笑摆摆手：“我不抽烟。” 江胖不置可否，叼了一根，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浑身一松，“呼”的吐了出来，很是享受。 叶笑轻轻的咳了两声，脸上有些嫌恶：“少抽点。” “哎！”江胖一副知道了的表情，听话的把烟插进了泥里。 叶笑在这时补了一句：“对烟不好。” 但见江胖的手一抖，脸上肌肉朝上抽搐了两下，有些尴尬，手里的烟扔也不是，拿起来继续抽也不是，尴尬！ “他们是谁啊？”叶笑觉得自己毕竟年纪比较大，有责任打破尴尬…… “噢，也没啥，就是一群地痞流氓，成了规模的，一开始只是在片区收保护费之类的，后来纠合在一起，自称青龙帮，给有钱当打手之类的，后来闹出人命，一个个就消声灭迹了，没想到让你小子给逮着了，你小子得请我吃饭。”江胖说着说着忽然把戳进地上的烟头重新放进嘴里，直接吸了一口泥，他还毫无知觉。 叶笑无语：“我帮你捉了人还得请你吃饭？什么逻辑？你捉了那么多罪犯岂不是天天要请人民群众吃饭？” 什么逻辑？ 他是不服气的，虽然他也不缺钱，但是不是这么个理，可是当江胖极度鄙夷的说出那句：“他们都是通缉犯，一个人悬赏十万。” 十……嘿嘿，他们这里八个人，那叶笑岂不是白赚了小八十万？一夜暴富的节奏啊，哈哈哈！ 早知道钱怎么好赚，他还当什么“神”啊，直接当侦探去，不是他吹，这世界上悬赏的钱全部得进他的口袋。 ……仿佛找到了一条发家致富的阳光大道，嘿嘿嘿！ 第二十四章 你也有今天 江胖把人都带走了，还说让叶笑等通知，会有人通知他去拿悬赏的，可把叶笑可乐得不行，哎哟，他怎么忽然觉得胖子的小山羊胡子这么俏皮可爱呢？ 就在胖子他们上车准备回去的功夫，那个叫三哥的忽然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的叫个不停，像是肚子痛。 江胖皱着眉呵斥他：“你小子干嘛，别给我耍花样，不然一会有你好受的。” 但是三哥并不买账，捂着肚子崴倒在地，蜷缩成一团，嘴里开始冒泡。 随后其他人也陆续的倒下去，捂着肚子口吐白沫，一样的姿势一样的症状，像是……集体中毒？ 江胖皱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机立断的指挥：“快，全部扶上车，去医院。” 说着自己率先把三哥拎起来扔上车，然后继续吼：“打120，让他们在路上接。” 这边一边赶过去，那边一边开过来，确实是最省事的方式，无论情况在紧急，江胖都能保持最清晰的逻辑思维，说他是天生的领导也不为过。 虽然叶笑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了，但还是没有阻止江胖，尽力而为吧，绝不仅是一句口头禅，而是良心最后的呐喊。 看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车灯，叶笑摇了摇头，随即转身从烂尾楼前消失，在站定的时候，人已经出现在“长恨街”的牌坊下。 家里……有客人在等他。 他走到门前，远远的看见七八个人排排坐在第七层图书馆的台阶前，见他过来，齐刷刷的抬头看着他，然后都是一愣，脸上一片死灰。 “老板！” 叶笑挑眉，心里暗爽：你们打我的时候怕是没想过有一天会落在我手上吧？ 他们“咕咚”的咽了一口唾沫，脸上有点僵：“老板，神、神会记仇嘛？” 叶笑咧嘴一笑：“会呢，神可小气了，怎么？你们谁得罪了神嘛？” 呃……他们面面相觑，一脸的不知所措。 其中一个矮个子拽着领头的衣袖，低声道：“三哥怎么办，这个老板好像很小气的样子。” 嘿嘿，还真说对了，叶笑就是小气，咋地了？想去投胎？行啊，求他呗。 三哥这会怂得不行，完全没了刚刚追杀叶笑时候的牛气冲天，让其他人先到一边站着，然后自己手搓着衣角，舔着脸笑道：“老板，您看我们都是农民，粗坯之人，目光短浅，有眼无珠，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一回吧。” ……你老人家可千万不要冤枉农民伯伯了，他们可没你们这么怂的。 “不是，我看你说话跟成语接龙似的，哪像粗坯之人了？我看你有文化得很呢。”要不是看他那怂包样，叶笑都怀疑他是不是在反讽自己没文化呢。 他连连说不敢，立刻掏烟给递过去，叶笑摆手拒绝了：“不抽。” “说说吧，怎么回事？”叶笑走到门槛上，在他旁边坐下。 三哥微微侧过身子，恭恭敬敬的道：“老板，真不是我们要杀你，咱们都没见过，怎么会对您动手是吧？作案也得讲动机的是不是？” “哟，懂得还挺多？”叶笑打趣他。 他憨厚的笑了笑，一副我是老实人的模样，好像之前张狂不可一世的杀人犯不是他似的：“不敢不敢，看过几本刑侦学类的书，您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一个不慎就得坐牢，所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呵呵，牛逼，还学会反侦查了？难怪人家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我们是不认识老板您的，所以根本不存在作案动机，但是无奈有人命令我们要了老板您的命，如果我们不遵从的话，死的就是我们自个了。” 三哥似乎也很无奈，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仿佛他们是个尊敬守法的良好公民，却被逼无奈做了违背良心的事情，因此饱受良心的谴责。 要不是胖子告诉叶笑他们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那些事，叶笑还真他么的信了他的邪了。 “是谁让你们杀我的？”叶笑也懒得跟他争辩，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指不定他心里还觉得自己是个大善人呢，还好范无咎说过，地狱里有判官，凡人的一切善恶都逃不过判官的眼睛，他下去之后自然会有人替叶笑叫醒他，比如用油锅里的蛋白质香味，保证让他外焦里嫩。 三哥：“是我们的将军。” 将军？ “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哪怕他能上天入地，有三头六臂，只要知道名字叶笑就能轻易找到他。 但是三哥却摇头：“不知道，大家都叫他将军，没人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叶笑皱眉，有备而来，这才是像是干大事的人。 “那你们是怎么联络的？”比如老地方之类的。 他还是摇头：“没有固定的地点，一般是他想找我们办事就会出现在我们身边，给我们下达命令，然后又消失不见。” ……这么牛逼的嘛？ “你所谓的忽然出现是什么意思？”biu一声出来，又biu一声消失了？像叶笑的瞬移？ 三哥想了想才道：“他会以一个你想象不到的身份出现，比如咱们坐在这里，然后忽然走过来一个小孩子，也有可能是他。” 哇，别说，还挺牛！ 其实也就是人皮衣裳，只是那人的人皮衣裳似乎更高级，三哥他们只是改头换面，类似于整容，但是怎么整身高体型等等差距都不会太大，毕竟骨架摆在那里，总不能削骨吧。 可他口中的将军却不一样，他不仅能以男人的模样出现，还能以女人、老人、小孩的样貌出现，这就有本质的差别了。 那个人……不简单呢，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一般会让你干什么？”叶笑可不认为他们只干过这一票。 “杀人！”他说得很干脆，像在吃一块干脆面：“剖皮，挖心。” ……果然，跟连环杀人案有关系。 “为什么要剖皮？挖心又要干什么？”其实剖皮的功效叶笑已经猜到了，用来制作更多的人皮衣裳，以供给三哥这种亡命之徒使用，然后在操控他们帮他做事。 可将军操纵这些人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享受当太上皇的感觉？ 第二十五章 不要再回来了 对于幕后将军让三哥他们剖皮的目的，三哥说得跟叶笑猜想的相去不远，就是为了给更多亡命之徒换一层皮，然后用新的身份重新沐浴在阳光下，过别人的生活，享受别人劳动所得来的一切。 至于挖心，三哥也表示自己不知道：“每次挖心回去，将军都会用保鲜膜装起来，至于用来干什么，我不清楚，也不敢问。” 保鲜膜装起来？ “你们挖心一般是活着挖还是死了挖？挖的时候有讲究嘛？比如保证心脏还活着，血管之类的不能断？”如果他们讲究这个，并且要求保持心脏的活性，那么极有可能是器官贩卖组织，贩卖一个心脏确实无比值钱，绝对是有价无市。 三哥却摇头：“这倒是不讲究，都是见机行事的，如果人是别人杀的，我们在事后偷偷挖心的话，那心脏就是死的，如果人是我们杀的，我们一般会活剐，甚至连剖皮都是活剖，因为将军说这样可以保持皮跟心脏的鲜活性，效果更好。” ……禽兽！ 话说效果更好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想达到什么效果？ “最后一个问题，孙燕，就是那个在凤凰山被网约车司机奸杀的小姑娘，她死后被剖了皮挖了心，是你们干的吗？”叶笑记得当时梁振涛最后一句话是终于还是被利用了呢，他所谓的被利用了，怕且就是指这事。 果然，三哥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可还是点了点头：“是的，我们亲眼看到梁振涛把她杀了，随后扔进水潭里，等他走后，我们把尸体捞了上来，剖皮挖心之后在扔回去。” ……禽兽不如。 “你们怎么知道梁振涛会杀人？”叶笑还挺好奇。 三哥忽然偷偷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道：“不是说最后一个问题吗？” “恩，对啊，就是最后一个啊，快说吧。”叶笑没脸没皮的道。 最后一个吗，每次都是最后一个啊，就像每天都有一个明天，你却永远到不了明天一样。 三哥明知道叶笑在耍赖，却敢怒不敢言，怂包的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当初就是我们引导梁振涛杀了刘为民，随后我们把刘为民的皮剖下来制造成人皮供他使用，让他从一个死刑犯摇身一变成了有房有车有存款的网约车司机，他自然得报答我们。” “至于怎么报答，我们也有明确的规定，你从我们这里拿走了什么，就还回来什么，梁振涛拿走的是人皮，自然得还一张新的人皮给我们。”三哥说得很平淡，像是在谈一场方便面的买卖，你吃了我的方便面，自然得还我一个。 可人命又岂是方便面？说吃了就吃了，说还回去就还回去，人命何其轻贱啊。 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不断的有人加入，加入的人又需要不断的杀人还债，被用来还债的人皮又继续供新的成员使用，新的成员在去杀其他人来偿还这笔债，生命不息，杀戮不止！ 说完这些，也不等叶笑发话，三哥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啪啪啪”的给叶笑磕头：“老板，老板我们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可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若是不按照将军的意思做，将军会杀了我们的，我们虽然换了人皮，但是这毕竟不是自己的皮，需要吃将军给的药才能维持人皮的鲜活性，否则就会皲裂，连带着我们的肉体也会万分痛苦。” 叶笑笑而不语，这是什么破借口，你们把人皮拔下来不就完事了？还挺委屈是吧？ 三哥像是知道叶笑的想法，又“啪啪啪”的磕了几个响头，估计怕叶笑体会不到的他的万分痛心，磕得那叫一个用力啊，叶笑都有点心疼自己的地板了，那可是明朝御用砖窑生产的“金砖”，素有一两黄金一块砖的说法。 磕坏了你可赔不起啊兄dei。 “老板您有所不知啊，这皮一旦穿上去就扒不下来了，除非您换新皮，否则人皮一旦扯下来被焚毁，之前穿过人皮的人就会跟着死亡，否则我们也不会那么快到老板您这里报道了。”三哥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感情你倒是挺委屈？叶笑真是笑了，为了你们不死，所以要杀了旁人陪葬是吧？丑陋的人性，真叫人恶心。 三哥看说不动叶笑，哭丧着脸继续哀求：“老板，求求你行行好吧，我们这种亡魂是不能逗留在人间的，如果去不了投胎，我们马上就会被阳间的使者抓回去人道毁灭。” “阳间的使者？”叶笑想起了范无咎说的话，他说阳间的什么王好像容不得阴间的东西在阳间逗留，所以一旦发现都是直接灰飞烟灭处置的，这也是范无咎坚持要叶笑继续经营第七层图书馆的原因。 因为这里是阳间通往阴间的最后一个驿站，一旦被销毁，所有亡魂都将在阳间灰飞烟灭。 罢了罢了，叶笑也懒得再跟他瞎扯淡，指了指门后面的青铜门：“过去吧，进去之后会不会入地狱，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帮这种罪恶的亡魂投胎，叶笑是没有阴德的，不过人家既然知道错了，机会总得给的，不是？否则人家就得质问你了：我都知道错了，我也道歉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但是他们永远不会想，要是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更加不会想，他们道了歉，受害人就能活过来吗？ 所以说一文不值是道歉。 不过人皮还需要定时的服用药物，听起来倒是很像天龙八部里天山童姥的生死符，不管你愿不愿意，给你打上了，你就得乖乖的听话办事，否则就叫你生不如死。 三哥等人像得了救赎，“咚咚咚”的给叶笑跪下，“啪啪啪”的磕了好几十个响头，这才千恩万谢的朝青铜门走去，一副似乎得到了大救赎的模样，其实心里存好的没几个。 特别是赵四，脸上一脸的虔诚，其实心底满满的都是鄙夷：“傻逼，狗屁的神，好话歹话都分不清楚，还算个屁的神啊，没听过鬼话连篇吗？” 叶笑笑而不语，等他们的身影消失了，这才坐回门槛上：“不用谢，毕竟现在我已经确定里面一定有地狱了，范无咎那个老乌龟都走了一遭回来了，他的话错不了，你们就在里面好好享受最好的火烤、刀锯、石压、拔舌的待遇吧，能不回来就千万不要再回来了。” 第二十六章 世风日下 三哥他们从青铜门离开了，叶笑捡起地上没有抽的烟，刚死的人身上居然随身带着烟？谁那么快知道他们死了，给他们烧？ 说实话叶笑有点累了，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但是他似乎还有事情没做，找路桥？在路桥家见的那个路桥问题很大。 算了，先睡一觉吧，睡醒了在找，反正她跑不掉。 叶笑忽然笑了，他不过是第七层图书馆的管理员，什么时候开始兼职侦探了？都怪胖子，把他给带歪了，做完这次吧，算是有头有尾了。 接下来他可没这个闲工夫了，现在范无咎虽然回来了，但是那货把前世的记忆都忘干净了，叶笑得想办法帮他恢复，很多事情只有他才知道，他临走前也没有告诉叶笑，他要是想不起来，那叶笑这辈子估计都搞不清第七层图书馆的秘密，还有他们进取的目标是什么。 当时范无咎只说要重新建立阴间的秩序，可是是什么秩序，要怎么重建，他没说，他只让叶笑积攒阴德，阴德是叶笑增长实力的唯一途径。 唉，关键是叶笑的实力要增长到什么程度，才能重建他口中所谓的秩序呢？阴间不应该有十殿阎王，鬼差、判官之类的嘛？那些人为什么不撑起阴间的秩序？反而要他一个狗屁不通的“神”来重建，是不是阴间发生了什么事，所以那些原本的秩序已经不存在了？ 这么想的话，好像说得通，但是究竟是什么事能打乱整个阴间的秩序呢？要知道阴间的秩序就是一个放大版的国家框架，一旦打乱这个国家就等于整体崩盘，最好的例子就是苏联解体，阴间都解体了，这得是多大的动乱啊。 所以说范无咎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叶笑越想越神伤，算了算了，这些事情还是等范无咎恢复记忆再说吧，他现在只想做一条咸鱼，每天蜷缩成一个S躺在床上接客。 叶笑睡大觉的时候，江胖还在局里忙得晕头转向，上次得了叶笑的提醒，他去查了刘为民的尸体，发现也是被剖皮过，加上最近又发生了两起剖皮案，他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之前因为凶手都确有其人，又互不相干，所以他没有往这方面想，也不能怪他不想，因为正常人都不会想，一般连环杀人案凶手都会是同一个，谁能想到会有人提能借二十多米的刀杀人呢，幕后这个人厉害着呢。 这件事他还没有上报，太难了，哪怕刘雨的案子破了，也不代表他能把幕后黑手找出来，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一个破不了的案子往上报，不仅他受影响，还会连累很多人受罚，并且案子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立马就会引起社会的轰动，到时候人心惶惶，一发就不可收拾了。 所以江胖现在很愁，一个人蹲在天台上抽烟，一根烟抽完刚刚扔到地上，手很自然的就去摸出一根往嘴里塞，可是点火的时候忽然想起叶笑的话，少抽点烟，对烟不好，他忽然顿住了，笑了笑，把烟放了回去。 这时候有人推开了天台的门，匆匆的朝他跑了过来：“江队，有新的线索。” 江胖离开站起来离开了一堆烟头的围墙，转身朝小何走过去：“什么线索？” 小何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立马摊开给江胖看：“技术部那边刚刚确认了那天跟路桥见面男子的信息，他叫陈阳，是路桥的一个朋友，两人走得很近，似乎有些不正当的关系。” “不正当？”江胖自然知道小何所谓的不正当是什么意思，只是想起路桥丈夫好像是知道路桥去那个酒店的，可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小何点头：“对，不正当，两人时常会聚在一起，就在陈阳名下的一套房子里。” 都有房子了？够明目张胆的啊，这么明目张胆，路桥丈夫能不知道？他得多直男癌啊！ “但是两人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在闹分手，她去那个酒店就是为了见陈阳的，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大堂闹了起来，最后陈阳一走了之。”小何汇报完毕。 这是个重大发现，至少陈阳的身份确定了，也证实了路桥那天其实在撒谎，她根本不是去旅游或者工作的，她是去会情人。 “江队，你说会不会是情杀？路桥跟陈阳闹分手，陈阳一气之下把她杀了？”小何跟着江胖快速下楼，一边还当起名侦探柯南。 然则这个柯南似乎没有得到江胖的认可，还给他翻了一个白眼：“你是不是分析反了？” “反了？”小何一脸不能吧的表情，其实他对自己的分析能力还是有点自信的。 然则江胖毫不犹豫的给了他致命一击：“是路桥来找陈阳，是路桥闹着瞎几把哭，然后陈阳不耐烦的跑了，这明显是陈阳变了心，路桥苦苦挽留，你要说情杀，那也是路桥杀陈阳。” 说完江胖还嫌弃的补充一句：“你这是啥眼光，斗鸡眼呢。” 小何：“……”他竟无言以对。 “江队，我们现在是去找陈阳吗？”小何好不容易重整旗鼓追上去问江胖。 江胖点头，拿起手机拔了出去，但是电话那头传来客服小姐礼貌又冰冷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器，请稍后再拨。” 不在服务区？江胖眉头皱了皱，这个叶笑该不是又被人群殴吧？他咋长得那么面目可憎啊，三天两头的被人群殴。 找不到就算了，江胖本是打算带他一块去的，既然自己已经请他参与了这个案子，那有关的线索江胖也不想隐瞒，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江胖总有一种叶笑能帮上大忙的预感。 江胖挂了电话就跟小何出发了，陈阳原本是跟路桥在同一个单位上班，上个月却调到了这边的分公司，也不知道跟路桥有没有关系。 “哎对了，陈阳跟路桥除了是同事，还有没有别的关系？他们当同事前认识吗？”江胖问开着车的小何。 小何摇头，目不斜视：“似乎不认识，是陈阳到了公司之后才有交集的，据知情人士透露，还是路桥主动贴上去的。” 江胖：“……”真是世风日下啊，就是不知道这种日下的世风什么时候才能刮到他们刑侦队来，咳咳…… 第二十七章 人生巅峰 小何说陈阳跟路桥之前并没有交集，特别是两人的不正当关系，是两年前他们成为同事之后才开始的，据说当时还是路桥先主动的。 可是当年的路桥其实有个幸福的家庭，一个事业有成的丈夫，她本身长得很好看，出身书香世家，优雅大方，夫妻两人可以说是郎才女貌了，羡煞周围的一票同事。 然则一切美好都在陈阳出现后变了味，路桥对陈阳一见钟情，像吃了迷药似的一心往他身上扑，陈阳本来也是有家室的人，看起来本本分分的，妻子贤惠，女儿聪颖，家庭也算美满，最后却还是没能拒绝诱惑，跟路桥开始了一段不伦之恋。 两人在一起之后就在外面租了房子，像夫妻似的形影不离，也不在乎旁人的目光跟指责，他们甚至还相约要一起离婚，然后重组家庭。 路桥说到做到，当即就跟丈夫离婚了，可是没想到后来陈阳怂了，不肯离婚，路桥为此闹过一段时间，后来也只能不了了之。 “什么？路桥离婚了？”江胖有些不可思议，他们那天去的时候路桥跟他丈夫看起来很恩爱的啊。 小何点头：“是离了，后来又复婚了，好像是她丈夫坚持复婚，据她同事的说法是她丈夫不想孩子没有妈妈，这样会给孩子的童年造成极大的影响，还说复婚了他也不会反对路桥跟陈阳在一起，只求路桥能等到孩子成年后在离婚。” “路桥答应了？”江胖真是大开眼界，看不出来路桥的丈夫斯文儒雅的，居然是个绿帽侠。 “她好像没啥好不答应的吧。”小何一脸的生无可恋：“江队，你说女人怎么这样啊。” “对，女人都这样。”江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们有听过一首歌嘛，歌词是这么唱的，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你以后千万别讨媳妇，就算要讨媳妇也不要讨女人。” 小何一愣，傻乎乎的问：“不讨女人那我讨什么？” “男人。”江胖万分肯定的道：“鲁迅说，同性才是真爱，异性只是为了繁衍后代，鲁迅大爷说得话还有错？” “呃……”小何有点晕乎，鲁迅有说过这句话吗？ 九泉之下的鲁迅表示：我特么的没说过！ 江胖却一脸正经的点头：“当然有，年轻人要多读书知道吗？书中自有黄金屋。” 开过玩笑，江胖言归正传：“他们复婚了，后来呢？” “后来就这样呗，路桥继续跟陈阳来往，陈阳的老婆也闹过几次，后来似乎也妥协了，不管他在外面这么乱来，只要回家就行。”小何一脸的羡慕，这老哥简直是人生巅峰啊，居然能让原配跟三儿和平相处？ “而且江队你知道吗，路桥对陈阳特别好，给他又是买房又是买车的，连陈阳现在用的苹果手机都是路桥给他买的。”小何怎么一副羡慕妒忌恨的表情，可看照片那个陈阳也不帅啊，一米九，二百多斤，说实话还有点胖，啤酒肚都会顶得上怀胎十月的了。 可是为什么就这样的男人都有两个女人心甘情愿的为他要生要死的，甚至为了跟他在一起，一个不惜抛夫弃子离婚当小三，另一个安安分分的把家里打理都井井有条，他何德何能啊？ 生气！ “啧。”江胖闻言啧了一声：“既然他们这么恩爱，那后来为什么要闹分手？” 小何摇头，表示这他就不知道了，江胖也没强求，反正一会要去找陈阳的，问问他就知道了。 说着车子已经在陈阳的小区门口停了下来，他们照着地址一路找了过去，然后敲开了陈阳家的门，开门的是陈阳。 他穿着恐龙睡衣就出来开门了，看到两个陌生人有些警惕：“你们找谁？” 江胖忍不住上下瞟了他一眼，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居然穿恐龙睡衣…… “咳咳，你是陈阳先生吧，那个我们市刑侦队的，有些事情想请教陈先生。”江胖掏出自己的工作证给他看。 陈阳还真的低头，凑近，眯起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让把只开了一条缝的门打开：“警察先生你们好，里面请。” 江胖朝他点点头，却没往里走：“不知道陈先生方不方便出来谈。” “为什么要出去？”陈阳显然是不愿意的，此时他身后出来女人的声音：“老公，怎么了？谁来了？” 陈阳刚想回话，江胖就掏出路桥的照片：“关于她的。” 陈阳脸色一下变了，有些躲闪的扭头看了他老婆一眼，笑着道：“没事，以前的同事，找我聊点工作的事，我出去一会，马上回来，你跟妞妞先玩着。”说完也不等他老婆开口，自个挤出来后就拉上了门。 “警察先生这边请。”说着把他们带到了楼道：“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两位。” 那样子生疏又正经，好像他跟路桥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江胖也懒得跟他绕弯子，直奔主题：“我想知道你跟路桥为什么分手？” 陈阳大概没想到江胖会这么直接，一下就愣住了，脸色变了变，马上又恢复正常：“警察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有家室的，刚刚那位是我的妻子，我还有一个可爱的……”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有家室啊。”小何一脸嘲讽的看着他，眼中慢慢的都是鄙视。 “你……”陈阳还想狡辩。 但是江胖没有给他机会：“行了陈先生，我们不是来谴责你的，出轨不犯法，我不会抓你的，我们是来了解些路桥的情况的，请你配合。” “咳咳……”陈阳在调整心态，然后掏出一根烟放进嘴里，刚想大火又想起要给他们递一根，江胖摆摆手：“少抽点烟，对烟不好。” 陈阳闻言，打火点烟的手顿时僵在原地，木讷了好一会才点上，深吸一口，这才开口：“说起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江胖道，毕竟他们活儿还挺多的，没空跟他聊八卦。 陈阳点头，也没有反驳：“因为……她有孩子了。” 呃……确实棘手，毕竟两个名义上都还是有家室的人，如果不离婚的，孩子生下来真不知道该跟谁。 “我让她拿掉了。“陈阳又接着说。 小何：“……” 江胖：“……” 第二十八章 以爱的名义 陈阳说路桥有了孩子，他有点触手不及，明明每次都做了安全措施的，但是路桥说她跟丈夫已经名存实亡了，根本没有在发生过关系，只能是他的。 他当时很纠结，如果要生下那个孩子，那就代表他要跟妻子离婚，抛弃自己的女儿，跟路桥结婚。 “那你没打算跟人家结婚呢？”小何年轻气盛，憋不住气，这个糟老头子，咋这么坏呢？你丫的没想过跟人家姑娘结婚，你还睡人家，还跟人家约定离婚？什么人啊？ 陈阳并不在意小何的指责：“我一开始确实想跟她结婚的，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有种找回初恋的感觉，我觉得我找到了我的爱情，所以我们不顾一切在一起了。” 呵呵，那是你想睡人家吧，还初恋，还爱情，不都是为了脱人家衣服嘛，禽兽！小何在心里咒骂了他一百遍。 “可是你们不知道，路桥外表柔柔弱弱的，其实她的性子刚强得很，跟我初恋真的一模一样，占有欲特别强，动不动就跟我闹，我们两人常常因为一点小事争吵，说实话，我真的有点心力憔悴。” 睡腻了就憔悴呗，说得谁还不是男人似的，小何又在心里鞭笞了他一百遍。 陈阳又深吸了一口烟：“后来有一次我跟我老婆说去出差，其实是跟她出去旅游了，晚上回到宾馆后我老婆发信息问我到了没有，我还没来得及回她消息，路桥就把我手机抢了过去，看到我老婆的信息忽然大发雷霆，直接把我手机砸了。 她说，她就是看不惯我老婆给我发信息，她不爽，破手机而已，她给我买新的，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陈阳说着吐出嘴里的烟，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看着江胖：“你也是男人，这样的女人，你还爱得起来吗？谁还没几个破钱，糟蹋谁呢？” 江胖不说话，她是不是这样的女人他江胖都爱不起来，这种女人说得好听是为爱不顾一切，说得难听点就是水性杨花，嫁了人还去勾搭汉子，他还喜欢她，不怕被绿？ 但是江胖也没说什么，倒是小何有些好笑的反问：“不是，她一个三儿，居然说她看不惯原配给你发消息？”她凭啥啊，就凭她脸大吗？ 陈阳讪讪一笑，也不反驳：“她就是这样的人。” “那难怪你不喜欢她，要我我也不喜欢，娶了这样的女人，以后还不翻天？”小何嘟囔了一句。 江胖有些无语，毕竟还年轻啊，年长者看年轻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像在看一个智障。 “后来呢？”江胖继续问，该做的事并没有因为陈阳的一番诉苦而中断。 陈阳又吸了一口烟，一支烟不知不觉已经到头了，他扔到地上，用脚尖碾灭了，这才接着说：“后来因为这事我跟她大闹了一场，她拿这个逼我离婚，我不同意，干脆跟她提了分手，她不肯，还说要是我敢跟她分手，她就死给我看。” 江胖挑眉，呵呵，最难消受美人恩，你以为古人们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瞎说的啊？ “她越是闹，我是越觉得烦，更加恨不得离她远一点，那时候公司刚好有外调的名额，也没有人愿意去，我就主动请缨的去了，她也来找过我几次，可是我不想见她。”陈阳说着又掏出一支烟。 “但是几天前，她忽然跟我说她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路桥这个人虽然强势，但是她也不是那种耍手段的人，她说孩子是我的，那就肯定是我的了。”陈阳低头大大的吸一口烟，好像要一口吸进肺里。 “可是你还是没要。”小何补了一刀。 “对。”陈阳嗓音有些沙哑：“孩子本来就来得意外，更何况我跟她根本不合适，如果为了孩子强行在一起，只会害了彼此，也包括那个孩子。” 小何有点翻白眼，心里暗暗的嘟囔了一句：如果这样说你会舒服点，那我不拆穿你好了。 “孩子是打掉了？”江胖问他。 他点头，有些苦涩：“对，她跟我说打掉了，但是还想最后见我一面，就几天前，在她住的酒店。” 他说的应该是路桥死前一天他们在大堂见面的事情：“之后呢？” “之后？”他笑了，有些无奈：“她跟我说她想开了，不会在错下去，所以我才去见她的，但是见了之后我发现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她还想跟我和好，甚至拿死来要挟我，要我马上跟我老婆离婚。 我自然是不依的，于是跟她在酒店大堂吵了起来，我觉得跟她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所以直接走了。” “然后呢？”这些江胖都知道，他想知道的是离开之后，他去哪里了。 “然后？”陈阳不解的看着他：“然后我就回公司了啊，她从那天之后也没在跟我闹了，大概是看开了吧。” 看开了？那她是真的看开了，还开了天窗呢，跟丈夫恩恩爱爱的你侬我侬，关键是她丈夫居然也受得了，佛了！ “那谢谢你了陈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们会再来找你。”既然没什么收获，江胖也不打算继续耽误时间，临走之前忽然很想问个问题：“那个陈先生，能不能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 陈阳都已经转身准备回去了，可还是停了下来，回头：“你问。” “你初恋叫什么名字？”听他刚才的意思，他跟路桥干柴烈火是因为他觉得路桥像他的初恋。 陈阳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愿意，可最后还是吐出了两个字：“刘雨。” “刘雨？”江胖震惊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你说你初恋叫刘雨？” 陈阳似乎不明白他震惊什么，心里没底：“怎么了？刘雨她……有问题？” 江胖摇头：“她没问题，一个死人能有什么问题。” “死……”陈阳整个人震惊了一下，烟叼在嘴里都忘了吸，就这么惊恐的看着江胖：“你、你说、说什么？” “她死了，就在你跟路桥见面的酒店，被人杀了。”江胖有些怀疑的盯着他看，你丫的是真不知道呢，还是装不知道？世上能有那么巧的事？你去酒店会情人，然后第二天你初恋就在酒店被杀了？ 怎么想都未免太巧合了些，你可不要说是姻缘天注定哈，又不是唱大戏的。 第二十九章 大胆的猜测 听到初恋刘雨被害的消息，陈阳只觉得晴天霹雳，一个踉跄的往后倒，差点摔在地上，小何眼疾手快的扶住他：“你没事吧？” 他低着头，僵硬的摆着手：“没、没事，那、那凶手找到了嘛？” “没有。”江胖摇头，依旧盯着他，看他这模样，该不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吧？ 陈阳缓缓的蹲下去，双手抓着头发，有点焦虑，看得出来很痛苦，脸色极其的差：“我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 “她有什么仇人没有？或者你知不知道她那天还见过谁？”江胖已经有点倾向于他是不知情的了，他的痛苦看起来确实不像假的，只是江胖现在也没什么头绪，还以为能从陈阳这里找点线索呢，结果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阳抬头看着江胖，眼中带着思考：“应该、应该没有，我跟她已经好几年没见了。” 江胖点头，没表示不信，他倒是自言自语的解释起来：“我们是大学同学，从相识相知到相恋，整整走过了四个年头，原以为可以一辈子这么走下去，但是刘雨的性格我刚刚也说了，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则很强势，占有欲很强，跟后来的路桥一模一样。” 这个故事就告诉你，没有人是天生柔弱的兄弟，柔弱只是因为跟你没有利益关系，一旦牵扯到利益，这个世界就没有柔弱的傻逼。 “大学四年，我们争吵冷战分手过无数次，每一次都因为她，她不许我出去，不许我跟女生有接触，还把我通讯录里所有女生都删掉，这些我都能忍，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有一次我跟社团里的哥们出去唱k，哥们几个带了好几个学妹过来，男男女女的有十几个人吧。 她知道后就问我跟谁去，我如实告诉了她，结果她在电话里跟我大吵大闹，还讽刺我，说别以为她不知道我想干什么，还不是想睡人家小姑娘？”陈阳说着都尼玛的笑了。 江胖不发表任何意见，唯一想说的是，你丫的确实有这个潜质，不然后来就不会有路桥这号人物了，只能说人刘雨火眼金睛。 陈阳又摸出烟，这是他今晚抽的第七根烟了，烟头扔了一地：“那次我是真火了，跟她提了分手，然后把她的联系方式通通都拉黑掉。” 恩，爷们，跟出轨的时候一样爷们，小何默默的吐槽了一句。 “然后就分了？”江胖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他们都分分合合四年了，还能因为这么个事就分了？ 可陈阳就是点头了：“没错，是不是很意外，纠缠了那么久，居然那么轻易就分掉了。” 听他的语气，似乎还有点遗憾，并且外加一点……愤怒？ 不等江胖追问，陈阳自己就迫不及待的数落起来：“我当时还奇怪呢，她怎么这么轻易放过我，以她的性格，不给我闹个人仰马翻都不会罢休，直到后来我们一个共同的朋友跟我说我才知道，原来她跟我分手半个月后就嫁人了，嫁给了当地小有名气的土财主。” 哎哟，所以你还很委屈？ 陈阳还真是委屈，笑得极其讽刺：“我就说嘛，她怎么没事就找我麻烦，原来是勾搭上有钱人了，生怕我纠缠她，所以刺激我等我主动提分手呢，呵呵，女人啊，真拜金。” 呵呵，那你拜什么？拜菩萨吗？还得是女菩萨！小何差点没翻白眼。 “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陈阳轻描淡写的给这段初恋画上了句号，可是显然他心里还是有些怀念跟愤愤不平的。 刘雨销声匿迹了两年，居然在陈阳跟路桥相会的酒店被害，这难道真的只是巧合？有那么巧吗？可如果不是巧合的话，二者会有什么样的联系呢？ 江胖有些头疼，指挥指挥人还行，推理……他真不在行，看来改天得去学习学习侦探学了。 一无所获的来，一无所获的去，江胖头疼得很，不自觉的又给叶笑打电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每次看到叶笑都觉得看到了主心骨，瞬间就不慌了，咋回事呢？难道他的奴性被激发了？ 恐怖！ 那边叶笑睡了整整一个下午，越睡越累，可还是打了个哈欠就起身了，在图书馆里吃了点东西，然后从“长恨街”牌坊下走了出去，出去才知道天已经黑了。 第七层图书馆没有昼夜之分，永远是阴森漆黑的一片，但是叶笑从来不会看不见路，大概是黑夜给了他一双漆黑的眼睛，他却用来寻找光明吧。 从长恨街一出来，周围的空气立马变得潮湿温暖，叶笑有些不适应，他不喜欢潮湿的空气，黏黏糊糊的让人不舒服。 他电话响了，是江胖的，接了还没说话，江胖就迫不及待的嚷嚷：“我靠你小子终于接电话了，给你打了百八十个了，都不在服务区，你上外太空去了？” 就你贫…… 叶笑也懒得搭理他：“刚去乡下了，没信号，有事吗？” 江胖顿时噼里啪啦的把刚才见陈阳的经过告诉了叶笑，还顺带补充了自己的疑惑：“你说刘雨、路桥、陈阳之间会不会有些别人不知道的关系？” “我说会不会能当成呈堂证供吗？”叶笑怼他：“你觉得有问题就去查啊，问我有屁用啊，我是证据呢还是法官？” 江胖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问题了，他这难道是在寻求叶笑的认可？就像一个不自信的学生做作业，做一题就问一遍老师，唯有得到老师的认可他才有自信往下做…… 阿西吧！ 江胖现在只想爆粗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觉得自己变了，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英俊潇洒、自信满满的胖子了。 叶笑挂了电话，胖子倒是给了他很大的头绪，刘雨居然是陈阳的初恋，而她又无缘无故的失踪了两年之久，这两年刚好又是陈阳跟路桥打得最火热的时间段，叶笑不得不做一个大胆的猜测，接下来就是见证猜测的时候了。 第三十章 机遇是把双刃剑 得知了刘雨是陈阳的初恋后，叶笑内心其实已经有了结论，现在就是他去证实猜想的时候。 他没去找江胖，而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眼睛一闭，开启了瞬移技能，可是眼睛还没睁开，他只觉得一下落入了一个狭隘的空间，那种熟悉的压迫感再次涌上来。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他还是想在心里骂一句靠，下次不能加副棺材吗？现在的杀人犯有没有一点同情心，直接埋地里多凉啊？ 唉，叶笑叹息了一声，随即瞬移到了地面，拍了拍身上沾的泥土，然后走到那个微微凸起的土包前，蹲下摸了一把土，很干硬，颜色跟周围的也没什么区别，埋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瞬移的时候念的是路桥的名字，所以现在地里埋的是路桥的尸首，一个死了有一段时间的人，自然不可能跟陈阳搞婚外情，不可能出现在家里跟接受江胖的查问，更加不可能刚刚流掉了两三个月大的孩子。 所以不管是那个跟陈阳搞婚外情的路桥，还是接受江胖盘查的路桥都是假的，跟梁振涛假扮刘为民一样，有人杀了路桥，然后剥了她的皮，取而代之，而那个取而代之的人恐怕也早就找到了，那就是……刘雨。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刘雨凭空消失了两年，她并不是人间蒸发了，而是利用人皮衣裳霸占了路桥的人生，之后她又阴差阳错的遇到了初恋陈阳，对他旧情复燃，后来甚至还怀上了陈阳的孩子。 而那个孩子就是之前来第七层图书馆寻求帮助的小妮子，她当时说过她妈妈经常跟爸爸吵架，说的应该就是假扮路桥的刘雨跟陈阳。 刘雨得知自己怀孕了，所以想跟陈阳复合，但是没想到陈阳那么绝情，所以她心灰意冷的去把孩子打掉了，那个小妮子还说过，她在被打掉之前有个眉头有痣的叔叔请她妈妈吃了冰淇淋，如果不出意外的，那个眉头有痣的叔叔就跟刘雨的死有关系。 而那个眉头有痣的叔叔叶笑也是见过的，还不止一次，第一次是在他的第七层图书馆，那人自杀后又后悔了，魂魄来第七层图书馆寻求帮助，叶笑帮了他，第二次是在酒店，那个负责协助叶笑跟江胖办案的保安。 所有的一切都完美的连成了一条线，谜底也随着浮出水面，至于那个保安为什么要杀假扮刘雨的路桥，那就要找他亲自问问了。 叶笑给江胖打了电话，这次江胖来得依旧很快，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案发地，也不问为什么，过来就让人挖，果然不一会就挖出了一具早已成了白骨的女尸，然后让法医拉回去检验。 有了叶笑指明方向，他们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查出了尸体的身份，经DNA检查，死者正是路桥，死亡时间大概两年，现场也没有找到皮肤组织。 得到检查结果，江胖走到阳台吸烟，看来有些事情，躲已经躲不掉了，这一切的案子表面看起来都是一件件独立又不相干的，可它们最终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被害人曾经也杀过人，然后剖了对方的皮，在穿上那张皮过上了对方的生活。 而这种人皮衣裳也不是随便可以穿的，幕后肯定还有什么东西在操纵，所有的凶杀案都跟幕后那个人脱不了干系，甚至刘雨、梁振涛等都只是这场阴谋里的冰山一角，这个世上还有很多穿着他人的皮活着的傀儡。 一旦追查起来，可能牵出一大票的命案，到时候就不是惊不惊动省里的问题了，连国家都会惊动，江胖愁得差点一夜白了头。 “叶笑，你说我这算是走大运了还是倒大霉了？”江胖点燃嘴里的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最近他烟瘾越来越大了，正面证明了他的压力越来越大。 叶笑耸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江胖似乎也没想过他会给答案，他不过在自问自答：“你说倒大霉吧，这种大案，有些人一辈子想遇都遇不到，一旦成了，那就是扬名立万啊，比你兢兢业业的奋斗一辈子都要强。” “确实，机遇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叶笑应和着，其实他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名利跟他没关系，说大点就是活人都跟他没关系。 江胖又吸了一口，右手食中二指夹着烟伸到阳台外面，食指抖了抖，把半截烟灰抖落：“可是机遇是把双刃剑，成了，扬名立万，败了，挫骨扬灰，你懂吗？” 恩，懂是懂，可是……“你想我怎么帮你？”叶笑不觉得江胖会觉得自己是个心灵导师，特意找自己来聊人生的。 “我知道你很不一般，有我们普通人没有的能力，这一点你也不用瞒我，因为我曾见过活人不该见到的东西。”江胖把烟扔到脚下，用脚尖碾碎。 “然后呢？”叶笑看着他，但愿他不要做那种威胁“神”的蠢事。 “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幕后的人，我希望你能出手帮我抓住他。”江胖看着他，一脸的诚恳：“因为我不确定依靠科学的力量能不能奈何他。” 叶笑挑眉，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你应该感谢你的良知，它让你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保住了你的命。 叶笑不杀人，但是不代表他没办法操纵活人的性命，他不怕任何人抓他，与他为敌，但是不会让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威胁到第七层图书馆，更加不会让任何人利用第七层图书馆获利，那可是范无咎用命打下来的江山。 “好，我答应你，我会尽力的。”叶笑并不为难，如此草菅人命的人，对付他也算是替天行道了，更何况他都已经开始对叶笑出手了，叶笑也不能废物到以为自己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的程度吧。 “谢谢。”江胖感动得直接张开他大鹏一样的双臂，想给叶笑一个熊抱。 叶笑有些嫌弃，身手顶住他的额头，把他硬生生的推开：“滚，变态。” “哈哈。”江胖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哎，对了，既然真的路桥两年前就死了，而假的路桥又在几天前死了，那我们昨天去她家看到的是谁？” 难道还有第三个假路桥？毕竟路桥的皮至今都不知所踪呢。 第三十一章 爱耍帅的老乌龟 真路桥两年前就死了，由刘雨假扮的假路桥也在几天前死了，那么那个出现在路桥家里的人又是谁？ 其实在第一次试图入侵她思想的时候，叶笑就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了，那根本不是人，而是由一张假皮支撑起来的傀儡，里面根本就是中空的，只是这种说法听起来太过于诡异，叶笑自问自己能力远远达不到可以操纵一张皮的程度，所以他没敢往这方面想。 可现在一切都有了定论，幕后的那个人能力远在叶笑之上，他可以做得到似乎也不足为奇。 江胖倒是有点震惊：“照你这么说，那就是幕后的人早知道我们会去找路桥，所以提前用张假皮蒙混过关？” 叶笑点头：“对。” “他怎么知道我们会去找路桥？”江胖皱着眉，虽然死的刘雨就是假路桥，也虽然路桥在酒店登记了没去退房，但是酒店前台会不会告诉警察这些事情都是靠运气的，他是怎么那么确定他们一定会去，还提前做好准备？ 叶笑摇头：“大概是……他的势力远比我们想象的大多了吧。”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大概是你们队里也有他的势力渗透吧，不过这只是叶笑的猜测，并没有证据，甚至连怀疑的人选的都没有，实在不适合说出来。 江胖大概是不会往那个方向想的，对他来说队里的所有手足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谁也不会怀疑。 “走，我们再去一趟路桥家。”江胖说着一把抓起放在阳台围栏上的外套，披着就走。 他们刚才走出大门，小何就从后面追了过来：“江队，你去哪？我陪你去吧，你好几天没休息好了，开车危险，我来开。” “我们就去吃点东西，你不用跟着我们了。”叶笑拒绝了小何，然后把江胖已经朝小何递过去的车钥匙接了过去：“上车吧，我来开。” 江胖也没多想，拍了拍小何的肩膀；“你回去吧，我跟他去就行了，里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小何似乎有些不乐意，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江队你自己小心。” “恩。”江胖上了车，叶笑把车开出去，远远的还从倒后镜里看到小何，他还站着大门的台阶上看着他们的车辆远去。 “小何还真是个好下属啊，心系上司。”叶笑打趣一句。 江胖有点心不在焉：“恩，他确实很细心，很善良实在的一个孩子，就是有时候有点死心眼。” 叶笑笑了笑算是应和了，没再说什么，直接把车开到了路桥家，还是那栋别墅，但是里面没有灯，漆黑一片。 “这么早就睡下了？”江胖皱着眉，显然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来晚了。”叶笑连车都没有下，家里肯定没人了。 “你说他们跑路了？”江胖问。 “他们没有跑的必要，哪怕是路桥的丈夫在说谎，可人确实不是他杀的，他没有犯罪，至于那张假皮，收起来一把火烧了就是了，我们根本抓不到他一点把柄，他为什么要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那你的意思是？”江胖皱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确实不太好，因为路桥的丈夫可能被绑架了，被一张皮给绑架了。 “喂，小何，路桥丈夫跟孩子失踪了，马上带人去找，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尽快找到他们？”江胖第一时间给小何打了电话，让他找人去调附近的监控，并且利用天眼寻找可疑的车辆。 然后布置完这一切，才转过来问叶笑：“有办法吗？” 问得也不是很真诚，就好像在说：既然你是我找出来的帮手，那我就问一下你吧，就当是尊重你了。 叶笑有一句MMP不知道当不当讲：“有，不过带不了你。” “啊？”江胖显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是叶笑并不打算解释：“你保持通话顺畅，我找到人给你打电话。” 叶笑说完，眼睛一闭，人就“咻”的一声，直接原地消失，惊得江胖差点连下巴都掉到了地上，虽然他见过“鬼”，但是……依旧很震撼啊。 可是他的震撼叶笑已经看不见了，一睁眼人已经出现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周围很暗，只有些许摇曳的白炽灯。 这对叶笑来说并不算什么，他有一双黑色的眼睛，根本不惧怕任何黑暗，他顺着灯光走了进去。 远远的就听到打斗声，时不时传来“嘭”、“嘭”、“嘭”的落地声，很沉闷，声音不大，像鼓槌打在牛皮上，闷闷的，不响亮。 他没有停留，快步走了过去，在二楼看到了路桥的丈夫，他被人绑在废工厂的石头柱子上，整个捆成了粽子。 在他旁边是很多闪动的影子，是那种在天上飞来荡去的影子，但并不是鸟，是人，人影在他面前飞来飞去，只留下白炽灯照耀出的影子。 靠妖嘞，拍武侠剧呢？ 仔细看会发现那群飞来荡去的人影并不是围绕着路桥丈夫的，而是她丈夫前面的一个黑色人影，那人穿着黑色的卫衣，头上戴着卫衣的大帽子，看不见脸，但是背上背了一把长长的用黑布包起来的剑。 范无咎，他来了。 看到范无咎的那一刻，叶笑的心都吞回到肚子里了，有老乌龟在，他很安心。 范无咎就那么站着，根本没把那群围着自己飞来飞去的东西放在眼里，估计最后晃得实在是眼花了，这才一把掏出背后的剑，身子一矮，做冲锋势，看准前面的一根铁柱子，一个弹跳，“嗖”的一声冲过去。 眼看着就要撞到柱子了，他似乎没有要回避的意思，脚下一发力，一脚踩在铁柱上，随后噔噔噔的三声，整个人呈九十度冲上了铁柱子，直接跟地面成了两条平行线，最后右脚一蹬，一个跟斗就翻了过来，瞬间跃入半空中的人影当中。 半空的人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唰唰唰”的全部砍倒，剑到之处，所有人影都“啊”的一声凄厉惨叫，瞬间着火，三秒就全部烧成了灰。 等他“嘭”的落到地上的时候，头顶的人影刚好全部烧为灰烬，他一腿半跪着，一手握着剑插在地面，头顶是灼灼的火光，那姿势，简直酷毙了。 叶笑嘴角抽搐了一下，投胎归来，变成了一个爱耍帅的老乌龟了…… 第三十二章 对手是谁 一群被操控的人皮，根本不是范无咎的对手，两下就被他打得灰飞烟灭了。 范无咎耍完帅才“唰”的把剑插回背上，然后连看都没看叶笑跟路桥丈夫一眼，转身离开。 哎哎哎，你丫的不是来救人的嘛？ 叶笑刚想说话，范无咎一下站住，转身盯着他，实不相瞒，他当时就怂了：“呵呵，那个你留个联系方式呗，大家有空常聚聚，是吧？” 范无咎压根不带鸟他的，转身离开。 叶笑摸了摸鼻子，好像有灰，刚刚碰到烟灰堆里了。 不过叶笑也不敢在去追了，虽然他还是范无咎，但是人久了都会变，更何况一个投胎回来的鬼呢，鬼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现在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如果他还记得自己，叶笑倒是还有有相当把握的，可他现在这个样子，叶笑实在是没信心。 唉，罢了，不留就不留吧，反正上辈子他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什么时候想出现了自然就会出现，执着不来，更重要的是执着也没有用。 叶笑妥协了，在范无咎面前他永远只有妥协的份，转身把路桥的丈夫救下来。 路桥丈夫下来之后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大白天的见鬼，确实不容易接受。 叶笑本来想给他掏根烟，但是摸了摸口袋发现没有，之后走过去蹲在他旁边：“吓傻了？” 他很久才回过神来，死撑着摇头：“没、没有。” 叶笑皱眉，心里嘀咕：说什么大话，哥哥我又不会看不起你。 “你老婆呢？”叶笑问他。 他看了叶笑一眼，随后惊愕的抬起头，指着头顶的空气道：“被、被他打死了。” 所以他老婆也是众多鬼哭狼嚎人皮中的一员，难怪他吓成那样。 “她、她究竟是、是什么东西？”恐惧到结巴。 “你不知道吗？”叶笑反问他。 他摇头：“我怎么会知道？我知道我还跟她睡？” 也对，看他的样子，估计都石更不起来了。 “我跟她结婚两年，我们是相亲认识的，刚开始接触的时候我觉得她温柔贤淑、善解人意，她自己又是硕士研究生，有一份体面又赚钱的工作，最重要的是，她家庭条件不错，父母生意做得很大，那个时候我事业刚起步，新建的公司急需大量的周转资金，她父母正好能帮到我。”他抱着腿回忆。 所以在此告诫那些还怀揣着灰姑娘梦的小姐姐们，别再想着没才没貌没钱，做什么错什么的你能不劳而获的得到霸道总裁的赏识了，这个世界就没有傻子。 “我对她是很满意的，甚至志在必得，所以卯足了劲的追求她，本以为以她的条件是很难追的，可没想到她只问了我一个问题，婚后会不会打她，我说不会，她立马就答应跟我结婚了。”他笑了笑，觉得自己捡了个宝。 会不会打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难道她有被家暴的经历？不然一个人不会光凭这个就决定嫁不嫁吧？ “婚后的两年，她很顾家，勤勤恳恳的打理着家里的大小事务，根本不不需要我操心，所以哪怕我对她没有多少爱情，可她对这个家的付出足以让我敬重她一辈子，如果没有陈阳这个人的话，我真的以为我能跟她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说起陈阳，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冷，想必是恨极了陈阳。 这也不能怪他，谁都不是圣人，你破坏我家庭，拐跑我妻子，我还不能恨你了？ 笑话！ “所以你是知道她跟陈阳的关系的？”叶笑早猜到了，那天他们根本就在演戏，极其虚伪的相敬如宾。 他点头：“她根本就没有瞒我的意思，跟陈阳勾搭上的第一天就告诉我了，还要跟我离婚，我不同意，她还拿我的生意来逼我，说如果我不离婚，她就让她爸妈收回我公司的资金，我没办法，只能答应。 后来陈阳还是辜负了她，我就趁机找她复婚，并且承诺不会干预她跟陈阳之间的事情，我们只维持表面的夫妻关系，她也怕她父母会反对她继续跟陈阳交往，所以也妥协了。” 兄dei你可真是够绿的！ “以后她就一直跟陈阳保持着男女朋友的关系，一直到几天前她忽然匆忙的跑回家跟我说，她出了点问题，想让我配合她演场戏，并承诺以后不在跟陈阳往来，我想了想就答应了。”他说着又情不自禁的抬头看了看半空，估计留下心理阴影了，以后每次跟女人睡的时候都想起自己以前那个啥过一只鬼，还不得阳痿啊？ 叶笑相信他不是杀害假路桥就是刘雨的凶手，要杀早在刘雨给他带绿帽的时候杀了，那才是他最屈辱的时候，后来夫妻都名存实亡了，还杀什么杀，他巴不得她活得长长久久的，这样好继续得到岳父母金钱上的支持。 排除掉他，那凶手最后还是锁定在那个眉头有痣的名叫李佑的保安上，因为不管是按照李佑上吊时的话，还是按照小妮子的表述，假扮路桥的刘雨死前都是见过李佑的，但是李佑却隐瞒了这个事情，没有及时告知江胖等人，甚至为了逃避追查，伪造了不在场证据。 为什么叶笑敢肯定李佑的不在场证据是伪造的呢，因为就在刘雨被杀的当夜，李佑就上吊自杀了，出于什么原因他不得而知，但是他可以肯定，李佑上吊的时候周围是没有人的，李佑的父母根本不在他身边，要怎么帮他做不在场证明？ 既然他父母当时并不在场，那么当江胖他们去取证的时候他父母却搬出来跟他一块居住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李佑动了手脚，连夜把他父母接了出来，这才有了他的不在场证明。 如果他没做亏心事的话，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呢？欺骗警察，妨碍司法公正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他何必自讨苦吃？ 所以啊，他做这么多都是为了掩盖他的罪行，不过值得肯定的是，李佑做得很成功，虽然这其中有人皮衣裳的迷惑功劳，但他把现场收拾的那么干净，连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已经很难得了。 只是他算到最后却还是算漏了叶笑这个纰漏，不然怎么有句话叫做人在做天在看呢，所以在此奉劝所有孩童，千万不要动歪心思，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的对手是谁。 第三十三章 缺心眼 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叶笑就没再管路桥的丈夫了，当然了，还是要带会刑侦队的，毕竟路桥的尸体还在刑侦队，他名义上还是她的丈夫，虽然叶笑都不确定他当时娶的是路桥还是刘雨。 不过他应该也不在乎吧，反正他最开始娶路桥的目的也只是路桥家的钱，只要钱到位了，娶的是谁又什么什么关系呢，难怪夫妻两明明相敬如宾，可刘雨一遇到陈阳，还是立刻抛弃他奔向了陈阳的怀抱，大家都是成年人，你精明，难道别人就是傻子了嘛？ 不存在的，蠢的人不过都是心甘情愿的被你骗而已。 路上路桥丈夫听说路桥已经死了两年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伤心，而是低着头默默的算日子，算他跟路桥结婚的日子，以确定跟自己睡了两年的女人到底是路桥还是刘雨。 算完之后他也没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不悲不喜，似乎那只是一个无关要紧的事情，跟他没任何关系。 叶笑也懒得搭理他，到了刑侦队就把他交给了小何，然后自己去找江胖，让他去找那个叫李佑的保安。 江胖为了一句：“你怀疑他？”也只是简单的问一句，并没有说什么他有不在场证据，不可能是他之类的，大概是江胖自己都觉得他的不在场证明有点底气不足。 没有多问，江胖就亲自去酒店捉李佑，当然是以协助调查的名义，毕竟一切都只是叶笑的猜测，甚至他连自己的猜测都没有告诉江胖，就让江胖去捉人，江胖能做到这个份上，足以证明对他是真爱了。 当然李佑是没办法反抗的，别的不说，光江胖的个头就能让他望而生畏，更何况刑侦队哪里是吃素的，抓人打架身手绝对是一等一的。 所以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把李佑带了回来，坐在审讯室的李佑还一脸懵逼的以为自己是回来协助调查的。 审讯的事情叶笑没有资格参与，他就坐在外面等，本来可以一走了之的，反正该做的他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但是呢，他还是很想知道李佑杀人的原因，要知道李佑跟路桥、刘雨都是互不相识的，更加没有什么过节可言，总不能是李佑看她出轨不顺眼，替天行道吧。 真够扯淡的。 江胖很快从审讯室出来，叶笑站起来看着他，也没问，他就先开口了：“认了，路桥就是他杀的。” 叶笑点头，意料之中，没有任何惊喜。 “知道为什么吗？”江胖又上了阳台，依旧倚在阳台上抽烟。 叶笑摇头：“不知道，说说？” 江胖也不卖关子，吐出烟圈就开口，脸上还带着些戏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可现实就是尼玛的这么有趣。” 多有趣？看你这猥琐样，该不是什么动作大片吧？ 不等叶笑追问，江胖就自己憋不住了，一把将烟头弹到地上：“李佑说路桥确实是他杀的，他杀人的原因也很他妈的神奇，那天路桥跟陈阳不是在酒店大堂吵架吗，他看见了，觉得路桥十分可怜。” 恩，叶笑点点头，他也觉得路桥很可怜，事实上他觉得世界上所有好看的女人都可怜，都需要他宽厚的肩膀安慰，就是不知道她们愿不愿靠上来。 “不过他就是一个保安，自然也不敢造次，只能默默的关注着路桥，生怕她想不开。”江胖在转述李佑的话。 他不是怕路桥想不开，是怕路桥想开了他没机会接盘，叶笑又默默的吐槽了一句。 江胖自然不知道叶笑在想什么，继续道：“那天他下班，刚好看到路桥在酒店后院的草坪上坐着哭，他当时就心软了，赶紧回去请了假，换了工作服前去安慰路桥。” ……说实话，如果没有后面的事，李佑还真的算得上一个大暖男。 “然后呢？”叶笑终于搭了一句嘴，他这是怕江胖讲不下去了，毕竟独角戏起来很尴尬的。 “然后？”江胖冷笑了一下，一副男人嘛，还能有什么然后：“然后他安慰着安慰着，就跟把人家姑娘给推倒在草坪上了。” 叶笑脸颊扯了扯，呵呵，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不过酒店的草坪啊，人来人往的，他们干活的时候不会心惊肉跳吗？还是说他们很享受那种偷情的刺激？ “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叶笑觉得到底也该差不多了吧，既然人家姑娘都顺从他了，他也吃了个新鲜的，按理说到这个时候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啊，为什么能演变到杀人呢？ “然后？”江胖笑了，虽然这样对死人很不敬，但是完全憋不住啊，李佑那简直是一朵奇葩的牵牛花：“然后李佑发现路桥不是处女，而他是处男，他觉得自己吃亏了，要按照市场上除夜的价格找路桥赔偿。” 卧槽……牛逼啊兄弟，你睡了人家姑娘居然还要赔偿损失？你咋不上天呢？同是九年义务教育，你为什么这么优秀呢？ 简直是缺心眼缺到祖宗家了。 “所以路桥不肯？”叶笑问，这不是废话嘛，本来路桥就是因为跟陈阳分手后伤心欲绝才想找个男人安慰安慰，否则以她的样貌跟家世，能看得上一个保安？笑话。 结果现在好了，那保安不仅白睡了她，居然还敢问自己要钱？换成谁谁能咽得下这口气啊，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吃干抹净还不赶快溜，居然还学人家敲诈，不怕人家姑娘反过来告你强奸，傻缺嘛这不是。 可接下来江胖的话又刷新了叶笑的认知：“她同意了，还给了他三千块钱。” 尼玛，叶笑怎么遇不到这样的好事？ “那成吧，钱都给了，他也该知足了，怎么后来还杀人了呢？”他气不过啊，早知道当初就不救李佑那个傻逼了，让他上吊得了，免得他祸害广大女性。 哎呀，气死他了，他堂堂一个“神”，咋就遇不到蠢得如此可爱的姑娘呢？难道是因为他太帅了，姑娘都觉得配不上他？ 恩，对，一定是这样的。 第三十四章 镶了钻 听了江胖的转述，叶笑差点没死在阳台上，难怪李佑三十岁还是处男，这他妈的傻逼成这样，别说女人了，就是男人也受不了他啊，他要不单身，简直是天打五雷轰啊。 关键是假扮路桥的刘雨也挺傻逼的，居然还真的给了他三千块钱？ 那既然钱都给了，这回李佑该满意了吧？ 可谁知道江胖居然“嘿”的笑了一声，对李佑显然是服气的：“他本来也没想要多少，就是觉得自己是第一次，总有种被人嫖了的感觉，为了心里平衡点，所以才向路桥要钱，结果没想到路桥真的给了，还那么大方，一次给三千。” ……叶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李佑就是个傻逼，不接受反驳。 果然，江胖继续往下说：“三千块钱啊，可是李佑一个月的工资，他觉得路桥一定是个有钱的富婆，她之所以那么快的给钱，肯定是因为她怕被她丈夫知道，所以他当时就鬼迷心窍了，要挟路桥给她二十万。” 叶笑：“……” 二十万，呵呵，兄弟，你丫的镶钻了嘛？一炮二十万？你以为你是贾斯丁比伯？谁的尿比较黄，麻烦滋醒他。 “路桥不答应了？” 江胖哼的一声，显然有些爽：“换你你能答应？你丫的睡了老娘，居然还敢问老娘要二十万？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你的尊容，二十万她能睡遍整条街的鸭店了。” 那可不是，二十万啊，你以为是冥钞啊，说要就要，典型的心里没点B数的。 “路桥不仅不给，还把那三千块钱抢了回去，并且扬言要报警，说他强奸勒索。”江胖说着语气都兴奋了起来，估计刚才跟叶笑一样，憋屈得厉害，你丫的如此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是都让他得逞了，那还有天理？ 因为李佑的要求实在是过分，而且有得寸进尺的趋势，所以路桥不想再容忍他，决定报警处理，然后李佑就怂了，想求她不要报警，他一怂，路桥立马就硬气起来，死活不松口，就是要报警。 这人啊，还真是，怎么说呢……欺软怕硬。 “路桥坚决要报警，还不停的用言语来刺激他，说一定要让他坐牢什么的，李佑就害怕，于是心生杀意，趁路桥穿衣服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扑上去杀了她，当时酒店刚好没有人，所以也没有人发现他。”江胖这时候又点燃了一支烟，心情也渐渐的沉重起来。 不管他们两个是不是逗比，那都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人生如戏，生命却依旧值得敬畏。 “他杀了路桥，当时心里很乱，可还是平复心情把路桥的衣服钱财等统统都拿走，又清理掉现场自己的痕迹，伪装成是抢劫杀人的模样，这才匆匆的离开了现场。”江胖吐出一口烟，生命就是脆弱，谁能想到约个炮还能送命呢。 这完全是可以避免的悲剧，可就是发生了，其中的蹊跷玄妙，谁也说不准，只能感叹一声，造化弄人啊。 “他否认了剖皮跟挖心的行为？”叶笑问。 江胖点头，又把烟头丢到地上踩了两脚：“对，他说他杀了人之后很害怕，匆匆的离开了，连她到底死了没有都没来得及确认，哪有心情剖皮挖心。” 叶笑点头，这点他不怀疑，李佑还真的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敢在人来人往的酒店草坪上剖皮分尸，而且他也没有那样的工具跟技术。 “他说他回到家之后越想越害怕，他不想坐牢，更加怕同事父母嫌弃他，排挤他，说他是杀人犯，当晚甚至试过上吊自杀，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死，之后就没有勇气在死第二遍了。”江胖转述了李佑的话。 叶笑笑而不语，为什么没死？因为你丫的后悔了，跑来第七层图书馆寻求帮助来了。 “既然没死成，他就想把这事掩盖过去，于是连夜去把他父母接了出来，让他们给他做不在场证明，还特意跟周围的邻居等人灌输自己下午一直在家里休息的思想，让他们误以为他真的在家。” 江胖似乎并不怎么懊悔自己当初没有认真盘查核实他的不在场证明，毕竟当时那种情况，谁都不会把精力浪费在一个其貌不扬的保安身上，李佑是那种一看就不像有本事在光天化日之下剖皮挖心的人。 他们当时所有的精力应该都在剖皮挖心上了，根本没想到路桥的死因居然那么简单滑稽，真让人有种抽出二十米的大刀，却只砍了一只小蚂蚁的感觉。 “案子结了，有什么感想？要吃碗面吗？”叶笑没有开玩笑，他发现胖子的头更低了，那就说明他背上的那个东西开始动作了。 江胖却摇头：“不吃了，面好吃，但每吃一次，我感觉我这脑袋就得低几分，也不知道为啥。” ……为啥你心里没点B数吗？ “说说你的故事？”叶笑发誓，他是真的担心胖子才问的，绝对不是因为他八卦哈哈哈！ 江胖却跟他打马虎眼：“你说刘雨为什么要套路桥的皮？” 呃，这个嘛，叶笑还真是没想过：“为什么？你知道？” 不是说刘雨的丈夫很爱她嘛，而且她丈夫还是个有钱的生意人，跟着他可以说是吃香的喝辣的，不算亏待吧，即便比不上路桥的生活，她也不至于为了更好的生活而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啊。 江胖摇头：“不知道。” 他也正苦恼呢，完全搞不懂这个女人脑子里想的是啥玩意：“你说会不会是她发现了路桥跟陈阳的关系？” 叶笑摇头：“不会，先别说当时嫁给路桥丈夫的可能就是刘雨本人，就说如果刘雨真的那么爱陈阳，为了他愿意杀人，还活成另一个人的样子，那她第一个要杀的也是陈阳的正牌妻子，取而代之岂不是名正言顺？犯不着绕那么大的弯子。” “也对。”江胖摸了摸鼻子，表示认可。 ……这不是叶笑最爱的小动作嘛，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江胖丝毫没注意到叶笑嫌弃的表情，继续问：“那既然不是这个，她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个嘛，大概要问刘雨的丈夫了，他究竟做了什么，让他老婆不顾一切的离开他。 第三十五章 只有你自己 刘雨被杀案到此本来就可以画一个完美的句号了，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虽然消失的人皮跟被挖的心脏都属于刘雨，可却算是另一件案子的衍生物，撇开它并不影响这起案子的结案呈词。 毕竟杀人犯找到了，杀人动机也有了，至于幕后那个人，他不过是在刘雨被杀之后回收了刘雨的皮跟心脏而已，就像刘雨杀路桥之时，他回收了路桥的皮跟心脏，不过那具人皮他用到了刘雨的身上。 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不是凶手，他没有杀人，他顶多是一个废品回收站，只是他回收的不是垃圾，而是人皮跟心脏，活生生的皮，还热乎的心脏。 虽然这说起来似乎很可恶，但现实就是这样，他不是杀人犯，哪怕被抓到了，判刑也不会很重，因此他根本不怕被抓到，这就是他哪怕知道警方已经开始怀疑后面有人搞鬼了，却可以无动于衷的原因。 然则叶笑不行，叶笑不是阳间的执法者，他生杀夺予，只管自己高不高兴，不受道德跟法律条纹的束缚，所以幕后的人怕了，这才会狗急跳墙，迫不及待的找人收拾掉他，以防万一。 不过他太小看江胖了，这个胖子虽然平时看起来没个正经，但是对于工作，对于他警察的使命，那是认真得很呢，从他明明都已经结案了，却还要追问刘雨失踪的原因就可以看出来，他绝对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主。 “你好像对案子里任何的事情都很感兴趣？”叶笑其实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难道是因为天生八卦？ 江胖笑了笑，脸色其实并不太好：“因为我不想我手里再出任何一起冤假错案。” 再出一起？这话听起来怎么奇奇怪怪的？ 叶笑微微皱眉，想问，可是江胖似乎有意岔开话题：“对了，你说刘雨的失踪要去问她丈夫？这话怎么说？她丈夫对她爱得深沉，那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有目共睹？叶笑笑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另外一句话，叫做眼见不一定为真。” “呃……真没听过，所以你要带我去听听吗？”江胖有时候还真是个调皮的小精灵鬼。 “走咯。”叶笑轻轻挥手：“有什么难的呢，你要是让我带你去见我老婆那我还真不一定肯，但是看别人老公，丝毫不受影响。” 一群小王八蛋。 江胖一副笑而不语的表情，两人勾肩搭背的就出去了。 因为刘雨失踪的事情，江胖还跑过好几次刘雨的家，所以这次也算是熟门熟路了，根本没费什么功夫，轻易的找到了刘雨的家，就是不知道她丈夫人在不在。 江胖敲了门，里面静悄悄的，很久都没反应，叶笑无聊打量了楼道周围，是那种上世纪的老式楼房，很破旧，楼道里连灯都没有，电线也是家家户户自己接进去的，所以电线特别乱，随意的用钉子固定在墙壁上，要是有一家人的电线短路，那后果就…… 不言而喻。 不是说刘雨丈夫是个生意人，还有点钱吗，陈阳当时还说刘雨是为了钱才嫁给他的呢，这特么的看起来像有钱人住的地方吗？ 因为一直没有回应，江胖又敲了两下，里面还是没反应，他无奈：“大概不在家，听说他自从知道刘雨死了之后，整个人都消沉了，每天酗酒，把自己弄得很狼狈，真是个痴情种，唉，可惜了。” 叶笑不知道江胖可惜什么，是可惜他那么深情，却跟所爱之人天人永隔呢，还是他那么爱刘雨，过去两年刘雨明明没出事，却不肯回到他身边，甚至换了个身份跟陈阳在一起了。 不管江胖可惜什么，叶笑都觉得没必，要有句话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命运远比社会公平，或许某个你看起来很可怜的人，还有你看不到的可恨的一面，而你看不到的这一面，才是导致他可怜的原因，千万不要舍本逐末。 里面一直没动静，江胖也不打算再等了，正准备招呼叶笑走，门后却传来了“咔嚓”的一声，是开锁的声音。 随后一股刺鼻的酒精味涌过来，熏得叶笑几乎呼吸不过来，他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你们找谁？”苍老沙哑的声音。 叶笑转身，看到一张油腻肥胖的脸，穿着不知道几天没换的衣服，头发都快结成了一块，一开门就朝他们打了个饱嗝，那味道，简直不要太酸爽！ 连江胖都忍不住捂着鼻子，一脸的嫌弃：“刘先生，我是刑侦队的江伟，有些关于你妻子刘雨的事情想在问问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问完也不等人家回答，直接推门而入，刘先生整个人醉醺醺的，神志似乎都不那么清醒，根本没有力气反抗江胖，而且他也没有反抗的理由，又不是抓他，只是问几个问题而已，警民配合是他的责任。 进去之后酒精的味道更浓烈，参杂着各种食物腐烂的气味，说实话，那味道真的有点辣眼睛，叶笑进去就差点吐了，他可不是范无咎，腐烂成脓水的死人堆范无咎都能眼睛都不眨的直接伸手掏，太恶心了。 叶笑受不了，快步走到阳台打开窗让新鲜的空气吹进来，透透气儿。 阳台对面是一家网吧，此时楼下正停着一辆救护车，急救灯在不停的闪烁，周围很是吵杂，似乎出了事。 很快网吧上面“啪啪啪”的跑下来好几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男的，看模样十七八岁吧，微胖，眼睛紧闭，脸色铁青，表情很痛苦。 后面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穿得还算时尚，黑丝袜小短裙，波浪卷还染了发，但此时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嘴里嚷嚷着让医生一定要救救她的儿子，她儿子才刚刚成年啊之类的，嗓门很大。 叶笑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生老病死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这个世界每一秒都有人出生，同样每一秒也有人死亡，对某个人来说，生死是一辈子的事情，也只有一次，可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生死是每天都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平常得不能在平常。 所以谁死了，世界都不会有一丝稀罕，能稀罕你的，只有你自己。 第三十六章 咸鱼 刘先生对面的网吧有个小男孩因为通宵上网休克，被紧急送医了，动静很大，闹得周围的居民都起来看热闹，不过也仅仅是看热闹而已，热闹过后就统统关门睡觉去了，没人当一回。 叶笑也不例外，看个热闹而已，等救护车走了，他又重新回到刘先生的家里，江胖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而刘先生似乎还没清醒过来，对家里来客人了这件事没有很清醒的认知，自顾自的坐在地板上，拿起已经被垃圾跟啤酒瓶堆满了的桌子上的酒瓶，仰头就“咕咚”、“咕咚”的猛灌。不要钱似的。 看到他这幅模样，江胖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同时眼中带着些惋惜，多好的一个人啊，硬生生被生活逼成了这幅模样，真是闻着伤心，听者流泪啊。 叶笑倒是没什么好感慨的，安静的在江胖的身后站着，听这位刘先生一边灌酒一边嘴里嘟囔着些骂人的话。 “女人都不是好东西，都是些见钱眼开的骚浪蹄子，贱人……” “呵呵，老子有钱的时候就说爱老子，现在老子没钱了，跑得比兔子还快，忘恩负义，没良心……” “贱女人，千万不要被老子找到，不然老子弄死你。” 叶笑安静的听了十几分钟了，他神志不清，骂来骂去也就这么几句话了，不过足以见得他很讨厌女人，在他眼里女人都是见钱眼开的贱人，只爱钱，没有良心。 不知道他被哪个女人骗了，还挺惨的样子。 江胖也听不下去了：“刘先生，我是刑侦队的江伟，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刘先生这才抬起头，双目混沌的盯着他看：“呃……”一个响亮的饱嗝，喷了江胖一脸。 叶笑见到江胖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强硬的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别开脸，这太不礼貌了。 哈哈哈，抱歉啊，真的忍不住，叶笑差点笑出猪叫声。 “江、江队，记、记得。”刘先生想起来跟江伟握手，但是起到一半又无力的摔了回去，干脆作罢。 江胖也指望他能站起来招呼自己，干脆开门见山：“那个刘先生，是这样的，我想问问你关于你妻子刘雨失踪的事情，你知道她为什么离家出走吗？” 这次江胖学乖了，身体微微的后仰，保持脸离他五米的距离，避免再被他的“毒气”伤到。 哈哈哈哈，叶笑又忍不住笑了一波。 刘先生听到江胖的问话，忽然就炸了，“嘭”的一声脆响，直接把手里的酒瓶甩了出去，“哐当”的一声玻璃碎了一地：“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特别的激动，想站起来又站不起来，干脆手脚并用的爬到江胖的跟前，拉着江胖的衣领艰难的凑上去：“像那种骚浪蹄子还能为什么，因为我没钱了呗，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了，她就迫不及待的出去找男人了……” 那个，听起来有点怨夫的赶脚。 江胖越听眉头皱得越厉害，脸色比刚才被他喷了一脸“毒气”还要难受，说好的夫妻恩爱呢，说好的宠妻狂魔呢，说好的两年不离不弃呢？感情这特么的都是他江胖眼花？ 江胖神情很不自然的抬头看了旁边的叶笑一眼，用眼神询问叶笑，他是不是因为刘雨的死受刺激了，所以产生了被迫害妄想症？ 叶笑却笑而不语，他有被迫害妄想症是真，可是不是在刘雨死后才有的就不好说了。 “刘先生，你先冷静一下。”江胖大概也觉得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吧，干脆懒得追问下去，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就算他说了，江胖还不一定敢当真呢。 可叶笑却不这么认为，喝醉的人满嘴跑火车，但是记忆不会跑火车，既然问不出什么，那叶笑就亲自看看吧。 想着，叶笑双目盯紧刘先生的眼睛，思绪集中，瞬间冲破了他微薄的防御，目光一下闯入了一个极其混乱的地方，四面八方的吵闹声不断冲击着他的耳膜，哭声，叫骂声，跑步声以及各种东西摔倒碰落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听得叶笑晕头转向。 实不相瞒，他过了蛮久才慢慢的适应这个环境，他的能力还是差了不少，入侵一个心智稍微强硬点的人的思想都会有种无力感，操纵得并不是很得心应手，看来他得加把劲把第七层图书馆的业务搞起来，尽快积攒阴德，早日提升修为。 范无咎不在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整日里的就像浑水摸鱼，像条咸鱼，修为荒废了不少，现在范无咎都回来了，他可不能继续咸鱼下去了。 很快收回思绪，叶笑开始正视他所处的环境，并不是刘先生现在狭窄的家，而是一个很大的洋房，两层，叶笑此时就站在木质的楼梯上。 吵闹声是从二楼的房间里传出来的，一个女人在哭，哭得很凄惨，一边哭还一边求饶：“不要，老公，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哀求声不绝于耳，但是男人似乎并不买账，嘴里骂骂咧咧的：“你闭嘴，小贱人，还敢说你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就是看中了我的钱，其实你打心眼里看不起我，是不是？是不是？” 声音很大，骂完还动了手，“啪啪啪”的巴掌声，每一巴掌都扇到女人的脸上，光听声音都觉得疼。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女的依旧哭，只是声音小了很多，也渐渐的不哀求了，或许发现哀求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吧。 “没有，让你不承认。”男的说着直接抓着女人的头发把她拖出来，然后狠狠的往前一甩，紧接着大脚大脚的朝她身上踹过去：“让你不承认，你敢勾搭男人不敢承认是吧？一发现我没钱了就迫不及待的去勾搭男人了是吧？我打死你、打死你……” 他穿着皮鞋，一下一下的往女人的胳膊上、腿上、背上、肚子上踹过去，女人则蜷缩在地上，头发把整张脸都包裹了起来，看不出表情，但是能看到她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而此时，她的下身更是有鲜红的液体渗出来…… 第三十七章 血崩 被刘先生暴打的人看不清脸，但是很痛苦却是真的，整个人蜷缩在原地，下半身不断的有血水渗出来，一大滩，越来越多。 她大概是痛得，艰难的想要去拽刘先生的脚：“老、老公，救、救我，求求你，送我去、去医院，求求你……”语气惊恐艰涩。 可是刘先生明显是喝酒了，整个人醉醺醺的，压根不听她的任何求饶，一脚甩开她的手，然后骂了一句没意思，就踉跄的扶着楼梯下楼去了，半分钟之后听到开门声，他走了…… 地上的女人无疑是绝望的，趴在地上痛哭不已，但是身下的血并没有止住的意思，甚至有点血崩的迹象。 她试图叫了几声救命，但是根本没人回应她，她只好用双手扒着地板，艰难的往前爬，地上给她拖出来一条又长又宽的血痕，可她已经顾不上了，抬起头，也顾不上去掀开挂在面前的头发，咬着牙往前爬。 透过遮挡在她面前的头发，可以看到那张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眉头紧紧的皱成了一个川子，嘴唇都咬出了血。 叶笑皱着眉头，有点不忍心，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可不是真的神，不可能干扰别人过去的思想，所以只能眼睁睁的她艰难的爬回房间，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拔了120，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给急救中心报了位置，之后直接晕死过去。 叶笑是跟着刘先生的思绪进来的，所以当刘先生离开之后，他没办法继续在屋里停留，最后看了那个女的一眼，无奈的从他的思想里走了出来。 此时的刘先生还在那里骂骂咧咧的，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还觉得刘雨离开她就是刘雨水性杨花。 叶笑摇头，真是个可悲的人。 叶笑俯下身在江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江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低声询问：“你确定，他真的有家暴？” 那还能有假，他亲眼看见的，而且姓刘的自己也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家暴那个女人的事情，但他不觉得那是错的，他估计还嫌弃当时打得不够狠，要是打得够狠，那么那个女人就不敢离开他了。 江胖有些气闷，脸色也从一开始的宽容变得严厉起来：“刘先生，我想问你个问题，请你是否曾经家暴过你的妻子刘雨？” 大概是家暴两个字触动了他，他酒仿佛一下就醒了，赫然抬头看着江胖，眼中露出一丝阴狠，但很快就抹去了：“我没有。” “没有吗？”叶笑似笑非笑的反问他：“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妻子当时还怀着你的孩子呢，是你一脚把你们的孩子踢没了。” “你胡说。”他忽然暴起，冲上来就想打叶笑，可才动，就被胖子一个过肩摔给摁倒在桌子上：“老实点。” 叶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有没有你去附近医院问问就知道了。”急救中心肯定是就近派救护车的，所以说去附近的医院肯定没错。 正好他也想知道那个女人后来怎么样了，外加她到底是不是刘雨。 他虽然被江胖按在地上，却还是阴狠的盯着叶笑：“去就去，我不信，我不信，那个贱女人怎么可能为我怀孩子，她恨不得马上离开我。” 她为什么恨不得逃离你，你心里是没有一点B数吗？傻逼！ 叶笑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江胖也放开他，拉着他一同前往附近的医院，附近就一家二甲医院，不是很大，但是人来人往，医院内部也有些老旧，是间老医院了。 江胖是警察，行事很方便，导医台的护士小姐姐根据他的要求，把两年前刘雨失踪前后的120出车档案调了出来，很快找到了刘雨的名字，而当时出诊120的是现在的急诊科主任李医生。 他们去找了李医生，他似乎很忙，人还在手术室，听说是抢救一个刚刚因为通宵上网而脑出血的孩子。 他们只能在外面等，叶笑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找了借口，躲在厕所，一下瞬移到了当初也参与了救刘雨的护士身边，她已经不当护士了，听说嫁了个有钱人，在家当全职太太。 叶笑到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孩子就在她旁边，睡得很熟，叶笑没有吵醒他们，而是直接入侵了护士的思想，然后很有目的的找到两年前的记忆。 她的记忆还是很清晰的，他们在接到120急救中心的电话之后，立刻出车，很快来到了刘先生当时的那栋房子。 他们还在门口叫了几声，但是里面一直没有人回应，护士就问：“怎么没人啊，这不会是搞错了吧？” 旁边还站着个医生，也没说话，直接过去把虚掩的门推开了：“没锁，进去找找看。” “这样不太好吧李医生，万一、万一人家报警呢？”护士有些畏惧。 李医生没搭理她，自己率先冲了进去，当他们在二楼房间找到已经被血水浸泡的女人时，他们都愣了一下，被眼前的景象惊吓到了，那血……实在是太多了。 “快、快抬走。”医生愣了一会之后立刻清醒过来，思路清晰的指挥护士跟护工动手，联手把女人抬上了担架，急匆匆的送上了救护车。 “李医生，她下身出血，可能是小产。”护士粗略的检查了一番，脸都皱到了一起，她的情况实在是太严重了，搞不好会一尸两命的。 “打缩宫素，先止血。”医生立刻发话，又转过去问护工：“她家属呢？” “没看见。”护工也很是着急，这种情况下，病人随时可能会死亡，没有家属的话，风险没人承担，不出事还好，出了事家属还不把他们医院都拆了，这就是现在的医患关系，很无奈。 “怎么办李医生，还要往医院里送吗？”护士很彷徨，不救她良心过不去，救了……她又怕莫名其妙的担上责任，大家都是普通人，都有家人孩子，谁愿意平白的被讹几十万啊，她工作一辈子都赚不到几十万呢，救死扶伤是她的工作，但并不是她的使命。 医闹大环境下，人人自危，把医护人员逼上死路的是病人，需要被医护人员救助的也是病人，矛盾又讽刺。 第三十八章 越看越像禽兽 在病人随时有生命危险，而又没有家属陪同的情况下，医生为了自身的安危照想，一般都会先报警，然后等警察来了处置，因为这等于是一个定时炸弹，谁愿意往身上揽啊。 可李医生却没护士那么多顾虑：“不救怎么办，都上车了，你还能把她送回去？快开车、开车，尽量联系她家里人，实在不行把她救醒了让她自己签字。” 护士被训斥了，不太高兴的嘟囔一句：“救是救，就怕救了她还要被她家里人反讹一笔钱，这事咱们还见得少吗？” 医生还在检查病人，听到护士的抱怨，只是唉的叹息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就当是我们的命吧，谁让我们做这一行呢。”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对啊，谁让他们干这一行呢，除了本本分分的工作，还能怎么办。 人还快被送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医生一听病人没有家属，顿时脸都黑了，反复的追问那个李医生：“这不会出问题吧？” 李医生也没有办法：“我们到的时候就这样了，我也没办法，我现在已经在想办法联系她家里人了，你先给她做着手术吧，她留了很多血，在不救治的话，怕撑不了多久。” 手术的医生五官都快皱成一堆了，可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叶笑看在眼里，忽然有些感慨，这世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却成了惊弓之鸟，医生大部分都意识到医闹很害人，但是群众大部分还没意识到医闹的害处已经落到他们身上了。 在如今的医闹环境下，每个医生都岌岌可危， 就像现在的女人，以前大概二话不说就推进手术了，可是现在……谁抗得住有没有过错，只要病人在你手里出了问题都要被坑一笔钱，甚至是被砍几刀的医闹大环境啊，大家都是人，既然大公无私换来的是无情的敲诈，那只能自私一点，先保护好自己了。 唉，叶笑又叹息了一声。 他跟进了手术室，没有人看得见他，手术台上的女人脸被稍微清理一下，露出了模样，是刘雨，叶笑见过她的照片。 手术在进行，看得出医生护士压力都很大，这人要是出了问题，他们都得完犊子，虽然不救，她也得出问题，甚至她现在已经出问题了，他们做的只是在抢救，希望能将她从鬼门关里拉出来，本质上来说，能不能拉回来都不是医生的过错。 可是家属可不会这么想，拉不回来就是他们坑害了她，却选择性的忽视了她原本就是要死的，跟进没进医院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这场手术还是成功的，刘雨从鬼门关里走了回来，推她出手术的时候，手术的医生自己坐到了地上，浑身都冷汗，他刚刚可是把自己的别在了裤腰带上啊。 护士的记忆到处就结束了，叶笑很平静的走了出来，然后一秒回到医院的厕所，出去的时候李医生刚好从手术出来，后面跟着一群医护人员推着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胖墩，气色不是很好，不过也算是从鬼门关里走了回来。 家属对李医生是千恩万谢，李医生只是微微点头，人情冷暖他见多了，救好了就是活菩萨，没救过来就是残害人命，丧尽天良，杀人偿命，谁还能苛求他们有什么感情呢。 江胖过去说明了什么：“李医生你好，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李医生，不知道李医生是否方便？” “方便，来我办公室吧。”他显然很累，但还是脱掉手套将江胖等人带到了他的办公室，让护士泡了茶，自己端起陶瓷的杯子暖了暖手：“江队长，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 江胖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不知道李医生还记不记得当时的情况？” 李医生端着茶杯，几乎没有思考就点头了：“怎么能不记得呢，那个患者叫刘雨吧，很可怜的一姑娘，怀孕三个月了，孩子却硬生生的被人从子宫内膜上踢了下来，导致她子宫内膜脱落，出现血崩，那血出得呀，把我们医院的棉被都浸湿了。”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很是可怜刘雨：“我好几次都以为她活不过来了，不过还好她坚强。”说着一阵唏嘘。 刘先生就坐在李医生对面的椅子上，脑袋耷拉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后来呢？她去哪了？”叶笑问他，他说的这些叶笑都从护士那里看到了。 “去哪了？”李医生笑了笑：“这个我可不知道，我只记得她被送进了病房，可是家属却一直联系不上，医药费都是我给她垫付的，不瞒你们说，当时我的工资才三千呢，两年的积蓄才够刚刚够给她教手术费。” 是个好医生，难怪他那么快就当上了主任，这是他应得的。 李医生倒是没有邀功的意思，喝了一口茶，才道：“所幸她很快就醒了，还特意来感谢了我，然后把医药费还给我，我当时不知道情况，还让她赶紧把家属找过来，她那种情况，得在医院调理一段时间，否则很容易再次血崩的。 可是她一听我要找她丈夫，她忽然很激动的跪到了地上，不停的给我磕头，求我不要告诉她丈夫她在医院，不然他会打死她的。 说话的时候眼中的惊恐、绝望跟无助，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两年了，我都会时不时的在想，她丈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她恐惧到这种程度？“ 叶笑跟江胖闻言，都很自然的回头看了坐在旁边的刘先生一眼，是个什么样的人？大概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吧，叶笑真想把他的心剖开，看看里面有多黑。 “后来她在医院住了两天，基本可以下床之后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我看她每天都草木皆兵，整日整日在恐惧中度过，估计是真的很害怕她丈夫找过来，所以也就没有强行把她留下来了，否则如果她丈夫真的找过来了，她估计会跳楼。”李医生忽然摸出了一根烟，想了想又放下了。 叶笑跟江胖对视一眼，然回头看了一眼姓刘的，越看越像禽兽！ 第三十九章 等了两年 刘雨是真的怕极了她丈夫，这才是导致她人间蒸发的主要原因。 叶笑猜测，她大概是在离开医院之后，遇到了操纵人皮的那个家伙，所以受了蛊惑去杀了路桥，然后披上路桥的皮，过上了路桥的生活。 “这两年我时不时的都在想，她丈夫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让她害怕到那种程度，宁可死也不想见到他，有机会啊，我还真想见见他。”李医生喝了口茶，身子有点冷。 叶笑跟江胖对视了一眼，扭头看了看旁边一直坐着默不作声的刘先生。 这个姓刘的一直指责刘雨是为了钱才跟他在一起的，后来更是因为他生意失败，没钱了而计划离开他，这是不是真的叶笑也没法判断，但是他打人一定不对，特别是在刘雨已经怀孕的时候，他还打她打到流产，别说男人了，他连人都算不上。 就在这时，姓刘的忽然发狂，双目通红，暴起冲向前面的李医生，不管不顾的把他扑倒在地，一手揪着他的衣领一手抬起拳头就朝他脸上招呼：“你胡说八道，你肯定就是那个贱人在外面的野男人，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想骗我。” 李医生有点懵逼，甚至连躲都忘记躲了，眼看着姓刘的拳头就要跟他的脸亲密接触了，江胖眼疾手快，一把掐住姓刘的手腕，硬生生的把姓刘的拳头拦了下来，然后用力一拽，把姓刘的从李医生身上拽了起来。 姓刘的被江胖狠狠的甩到椅子上，还想爬起来，江胖压根不给他机会，冲过去抓住他手腕，狠狠的往后一拧，他“啊”的一声惨叫，手被江胖扣在背上，脸朝下压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放开我，让我打死他，我要打死他。”姓刘的跟个疯子似的，癫狂不已。 江胖微微皱眉，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个大烂人呢？ 叶笑不搭理他，过去把李医生扶起来，在这种医闹大环境下还秉承着本心救死扶伤的医生，值得他尊敬：“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李医生波澜不惊的站起来，好像这种事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好值得惊恐的，稍微整理了白大褂，他才对姓刘的说：“大概你就是她的丈夫了吧。” 姓刘的也不说话，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像一条正受到威胁的狗，张牙舞爪的准备反击。 “是就跟我来吧，我给你留了点东西。”说完李医生也不去看姓刘的，自行走出了办公室。 江胖看了叶笑一眼，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叶笑耸肩笑了笑，跟了上去，江胖这才押着姓刘的跟上。 李医生一直来到停尸间，叶笑鬼都见过不少了，自然没什么好慌的，江胖也见过不少死人，千奇百怪的应有尽有，也是毫无畏惧，只有姓刘整个人都自在了，慌慌张张的想走，不肯进去。 “进来看看吧，它大概也很想见见你。”说着就用指纹打开了停尸间的房门。 门一开，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冷得在场的人都一个哆嗦，当然，叶笑除外，他的第七层图书馆远比停尸房要冷上不止一个度。 李医生没多说什么，走了进去，很熟悉的来到一个很小的冰柜前，缓慢的将里面的东西拉出来，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拉开拉链，转向姓刘的：“看一眼吧。” 姓刘的有些怵，知道这个傻逼医生想干什么，可还是在江胖的押解下走了过去，不情不愿的身手把塑料袋掀开，然后……他看到里面有一团已经结了冰的红色物体，一开始看像一团肉球一样的东西，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团肉球里其实右手手脚的。 “啊……”姓刘的吓得一个踉跄，直接摔到在地上，坐在地上双脚还不停的往外蹬，指着那个冰柜，脸色惊恐的叫唤着：“这、这、这是什么东西？” 李医生很庄严的整理着袋子，好像在为人整理仪容，整理好才把拉链，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你的孩子，是个女孩，还没发育成熟。” 刘先生：“……” 他刚想骂李医生是神经病，但是此时黑色塑料袋上方忽然浮现出一张人脸，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扎着两条马尾辫，嘴角两边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看到姓刘的时候，忽然笑了，甜甜的叫了一声：“爸爸。” 姓刘的一愣，瞳孔一下放大，脸上瞬间灰黑下去，他吓疯了，转身就跑，手脚并用的跑，头也不回，嘴里还大声的嚷嚷着：“有鬼、有鬼啊……” 叶笑一脸黑线，然后回头看了看袋子上模糊的人脸，她不是鬼，只是留在尸体上的一点执念，大概是想看一眼自己的亲生父亲，问一问他为什么要把她打死吧，而除了叶笑跟姓刘的，在场的人是看不到她的，包括李医生。 看完姓刘的，她就消失了，化成一缕烟融入了停尸房清冷的空气中，李医生忽然松了口气：“你们说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嘛，两年了，梦里时不时会出现一个孩子，扎着两条马尾辫，跟我说叔叔，我想见见我爸爸。” 李医生说完忽然看着叶笑：“谢谢你们把他带来了，我等了他两年了，那个孩子也等了他两年，现在总算如愿以偿了，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江胖眉头一皱，随即释然：“李医生，你真是个好人。”江胖把这当成了李医生的良心作祟，他想让孩子见父亲一面，是他自己的心理问题。 可叶笑知道不是的，那个孩子可能真的去找李医生了，因为她连鬼都不是，靠自己根本无法完成心愿，所以她去找了自己唯一能找的人，那就是亲手把她从母胎里拿出来的李医生，这个是跟她唯一有身体接触的人。 只是她没料到自己的这些执念会给李医生造成很大的困扰，每天被一个可怜的小女孩拷问着良心，正常人都会被逼疯吧。 “辛苦了医生，你的好心会得到好报的，她会保佑你。”叶笑拍了拍医生的肩膀，他说的是真话，救人或者还得不到人的感激，但是帮了鬼是百分百可以积攒阴德的，这份阴德能帮他挡灾消难、逢凶化吉，那是小女孩还没来得及用的气运。 第四十章 我这都救回来了 从停尸房出来，姓刘的早已不知踪影，估计真的被吓得够呛的吧，可是叶笑并不同情他，他活该，不管大人做错了什么，一个没出世的孩子，有什么错，却因为他的无知而送了命。 江胖似乎并不怎么高兴，一出来就摸出烟，蹲在门口楼梯上抽了起来：“最可怜的还是那个孩子啊，还好我们没找到刘雨，否则我大概又会酿出一出无法挽回的惨剧吧。” 又……所以胖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到底酿出过什么惨剧呢？ 就在此时，叶笑背后的那只剖皮鬼又出现了，她趴在江胖的背上，眼睛一直盯着停尸房的方向，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留下了两行血泪，然后又看了江胖一眼，这次没有龇牙咧嘴，更加没有试图弄死江胖，而是安安静静的消失了。 叶笑也没对她动手，她最不喜欢那些人说什么人鬼殊途了，鬼在他们嘴里似乎是个十恶不赦的存在，可是他们好像忘了一个事实，鬼，都是人变成的，活着的时候本本分分，难道死了就会忽然杀人放火吗？ 此刻江胖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他原本以为的二十四孝老公，原来是个家暴狂魔，一切的紧张宠溺都是假的。 “你说他图什么呢，人都被他大打跑了，他居然还装深情的三天两头的往我们那边跑，就为了做个样子给我们看？”江胖想不明白。 叶笑笑了：“他可不是做给你们看的，他是做给自己看的。” “做给自己看？”江胖不明所以，那就更不懂啦。 “他口口声声说刘雨是为了钱才嫁给他的，还说他一没钱了刘雨就迫不及待的出去找男人，所有的说辞其实都只是在为他自己的失败找借口，他觉得是刘雨拖累了他，让他变得一无所有。”叶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失败的人，最爱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 江胖好像有点明白了，掐熄了烟，道：“你的意思是他是想骗自己是个好人，但是他的良心在作祟，反复的提醒他他曾经家暴过刘雨，所以他只能不停的用装深情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大概不是装吧，他应该真的以为自己很深情。 江胖摇头：“贼搞不懂他脑子里装的啥玩意，有时候男人啊，也很变态。” 哈哈，是吧！ “走吧，我去开车，你在这等我。”江胖说完就站起身，案子也算是结了，至于那个操纵人皮的家伙，江胖给他起了个外号，叫X，要怎么对付这个X，或者要不要对付，江胖还得好好考虑清楚。 等胖子走远了，叶笑给他发了个信息，说自己打车走了，不用他送，然后往厕所走去，累了，不想折腾了，回去洗洗睡吧。 可是他在走廊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停下来，对方也停下来，他走两步，对方也跟着走两步，怎么着，跟踪他？这次又想干什么？还要下手吗？ 成吧，看在人家那么辛苦的份上，他就给对方一个机会吧，虽然累了，但是还是能走两步的。 叶笑放弃了去厕所的打算，直接从后门走了出去，然后哪偏僻往哪走，就等着对方出手了，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那一仗打得太漂亮了，那人好像完全不敢动的样子。 “那个谁，你到底是不是要打架的，要打就出来打行吧？”叶笑走了很久，实在是走不动了，干脆转过身。 但是那人动作很快，一下就闪进了旁边的巷子里，找不着人，你妹哟，跑得倒是挺快：“喂老兄，不用躲了，我都看到你了。” 声音落，后面依旧静悄悄的，啥动静没有。 叶笑吧唧了一下嘴，又喊了一句：“打不打了？” 回应他的只有“呜呜”的风声，成吧：“那不打我可走了啊。” 呜呜呜……风声！ 得嘞，再会。 叶笑说完，“咻”的一声就跑了，一眨眼出现在第七层图书馆的门口，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行了，洗洗睡吧。 这一觉睡了很久，虽然第七层图书馆没有白昼之分，但是叶笑也能感觉到自己睡了一天一夜，胳膊腿都酸了。 刘雨的案子破了，叶笑又回到了从前那种有客来就送客，没客来就睡大觉的咸鱼生活，此时的他就瘫在太师椅上，嘚吧嘚吧的等范无咎回来，顺便送一波亡魂进青铜门。 “大家好，现在为大家播报一起新闻。”主持人标准的普通话从电视里传出来，叶笑没事就开着它，反正不用交电费。 他侧过头，看到新闻已经切换到现场直播，记者简单介绍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市二甲医院的住院病房，现在采访的是故事的主人公黎俊宇，是个年仅十八岁的小男孩，刚上大学，据医生说，他是因为连续在网吧通宵四天导致脑溢血而住院的。 “现在我们来采访一下主人公。”记住是个很好看的女的，拿着话筒走到病房里，看到一个一米七八左右的小胖墩半躺在床上，拿着手机举在面前，很激动的叫着：“有脚步声，在右边的房子，快过来，干掉他。” 记者都把话筒都推到他面前了，他还浑然不觉。 “你好小弟弟，请问你对自己住院这个事有什么想法？”记者姐姐说话好温柔啊。 黎俊宇看都没看她，就听到他“草”的骂了一句：“老子死了，你们是吃屎的吗，三个人都打不死人家一个人？” 记者姐姐的脸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神色：“小弟弟，看得出你很喜欢玩游戏啊。” 黎俊宇这才抬起头，看着记者小姐姐，又看了一眼镜头：“当然了，游戏那么好玩，难道还有人不喜欢玩的？” 记者小姐姐脸上又是一僵，显然有点不知所措，这年头熊孩子都这么狂的吗？ “可是医生说了，你这次脑溢血很危险，差点没救回来，你还不戒游戏吗？”小姐姐估计恨不得他没被救回来吧。 他摇头，一脸你想啥呢的表情：“那我这都救回来了，为什么还要戒游戏？” 哈哈哈，没毛病，叶笑都看笑了。 第四十一章 养成系的 刘雨被杀案破了，但是剖皮挖心却还没有，江胖把最近的几起案子整理了一下，把其中共同的剖皮挖心行为圈了出来，这些东西至今下落不明。 前面几个案子都算是告破了，杀人凶手也悉数缉拿归案，并且受到了相应的惩罚，作案动机等等也全部齐活了，如果没有人去追究那消失的看似无关紧要的皮跟被挖的心脏，这些案子算得上相当完美了。 但是江胖不行，他既然已经察觉了案中有案，自然不可能放任幕后黑手继续逍遥法外、为非作歹，谁知道将来还有多少人会死在那个X的手里。 所以他在思考了几天之后，终于还是决定上报省里，光凭他刑侦队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对抗X，他对自己从来都很有B数的，打不过就跑，才不会死要面子活受罪呢。 案子上报省里的第二天，省里的指示就下来了，专门成立人皮衣裳专案组，还派了一个队长下来担任这次专案组的队长，江胖作为副队长协助队长，另外本案要高度保密，在破案之前不可透露出半天风声，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上面专门派个负责人下来，江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一来是他自认为自己能力有限，还不足以担任如此重担，二来是有个负责人代表了这个案子一旦搞砸了，负责人会全权担待着，他不需要操心什么，压力自然会小很多。 队长第三天就到了，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据说是刑侦学的天才少年，还在学校的时候就协助重案组破获了很多重案大案，素有神探之名，深得上面的赏识，所以一出来就担任重职，这次能派他下来，可见上头对这个案子的重视程度。 江胖一听来人是易飞的时候，他整个心都吞到肚子里了，早闻易飞是破案天才，人称神探，今天终于有机会见上一见了。 易飞穿着笔直的西装，皮鞋呈亮，整个人显得古板又一丝不苟，表情也甚是严肃，给人一种老成持重的感觉，跟他稚嫩的五官极其的不搭，给人一种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 但是江胖却不敢稍微的怠慢，一堆人早早的就在门口候着了，易飞一下车，江胖立刻迎出来，激动的伸出双手要跟他握手：“易队，你可算是来了，快里面请。’ 易飞很高很瘦，比一米八多的胖子还高小半个头，站在江胖身边像一个竹竿，但是气场丝毫不弱，淡淡的看了一眼江胖，没有伸手：“你们这么有空在门口站着，案子有新进展了吗？” 呃……江胖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幸易飞似乎对为难他没什么兴趣，绕过他就往里面走：“所有人，五分钟之后到会议室集合，开会！”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回答，他带着自己的几个属下就大步走了进去。 原本刑侦队的人只能面面相觑，一脸的懵逼，好大的官威！ 江胖倒是不怕他官威大，只要能破案，别说官威大了，他就是想裸奔江胖都不会拦着他，更何况这个易飞破案厉不厉害江胖不知道，但是他绝对是个没心眼的孩子，社会阅历还是太少，不懂得如何笼络人心：“行了，都回去吧，五分钟之后会议室开会。” 易飞虽然是上面派下来的，但是强龙还难压地头蛇呢，更何况他还算不上“龙”，刑侦队的人都是江胖一手带出来的，没有江胖发话，易飞还真的指使不动他们，说得好听点易飞是上司，但是他们不听话就不听话，易飞还能杀了他们？ 江胖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周围的人立刻听话的散了，各自去准备，然后准时出现在会议室。 易飞坐在最前面，他身边站了个很干练的女的，倒是没有穿西装，而是一身干练的运动服，人很高，一米七的样子，腿又长又直，肌肉结实，一看就是打架的好手，不像易飞，白白净净的，弱得一批。 “开始吧。”易飞示意了一下那个女的。 女的点头，走到了前面，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往前面的投影仪上按了一下：“各位同事大家好，大家以后可以叫我KK，现在我来说一下我们整理的案件。” 此时投影仪上出现了很多卷宗，都是这几次发生的案子，刘为民、梁振涛、路桥、刘雨等等的，把他们的案子大致过了一遍之后，画面定格在了一堆照片上，全是被剖了皮的尸体。 易飞挥了挥手，示意KK停一下：“大家看看，这几起案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都是独立的，有独立的作案动机，有独立的凶手，但是它们都有共同点，就是受害者都被人剖了皮跟挖了心，而且被剖的人皮不知所踪。” 江胖就听着，没发话，在大佬的面前，他乖乖听着就是，反正他也想听听易飞那边有什么新的发现。 “大家在看看这几张照片，有没有什么想法？”易飞问。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能看出什么，你刚不是都说了嘛，都被人剖了皮跟挖了心，而且看手法应该是同一个所为，然后还有什么？ 易飞似乎并不指望他们能答出个所以然来了，没有浪费时间，继续道：“剖皮跟挖心的手法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最开始那具尸体应该是路桥的，她死了两年了，皮早就没有了，所以这个看不到，但是可以看她被挖的心脏。” 说着易飞站起来，走到投影仪前，指着路桥尸骨的照片：“这是法医还原的路桥的尸骨，大家看看她心脏的位置，第四第五肋骨是断裂的，裂口很多，而且很不整齐，并且肋骨碎裂的地方就是心脏所在的正中心，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凶手当时是乱扎的，他并不清楚心脏具体在什么位置，只是凭着感觉在挖心。”江胖给了他答案。 易飞看了江胖一眼，破天荒的朝他点了点头，看来他猜对了。 “没错，这说明凶手作案的时候手法还是很稚嫩很不成熟的，可是你们在看看后面的尸体，皮剖得一次比一次干净，心挖得一次比一次利落。”易飞说完，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眼睛一一闪过在场的所有人：“所以，这是一个养成系的杀人犯。” 养成系的……杀人犯，听起来怎么那么恐怖呢！ 第四十二章 小小年纪不学好 易飞分析X是个养成系的杀人犯，既然是养成系的，那必然有一个过程，有过程那必然有第一次作案的时候，而第一次往往都跟他自身密切相关，毕竟他的手法那么不成熟，不像是早有预谋的，第一次的时候更可能是突发情况。 “易队的意思是我们要从源头入手，找到第一起案件，然后把第一起案件破获了，凶手极有可能就是X，即便不是X，也能找到有关X的线索，是吗？”江胖是个很好的下属，关键时候总能帮领导撑住场子。 易飞看了江胖一眼，对这个小胖子是越看越顺眼了，所以说古代皇帝特别宠爱奸臣是有道理的，奸臣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他超喜欢奸臣的。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易飞特意肯定了江胖的马屁。 可是台下有人提反对意见了：“易队，这范围太广了，要找到X初次作案的案件估计比找到他本人还难吧？” “没错，我们都不知道他第一次案件是做的什么，万一他的作案手法不是剖皮挖心呢，又万一他杀了人都是至今都没有人报案呢？ “对啊，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吗？” 提反对意见基本上都是刑侦队原本的人，他们一来是觉得这个难度确实太大，二来是这个易飞一来就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架势，让他们特别不爽，所以估计唱唱反调，三来嘛，他们觉得易飞作为领导肯定无所谓啦，反正又不用他干，说什么底下的人给他奔东跑西就行了。 这就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什么大范围的搜，搜X的第一次作案，他说得倒是轻巧，怎么不见他自己去找找看？ “行了行了，让你们干你们就给我好好干，哪那么多话？”江胖敲了敲桌子，虽然易飞这个法子看起来是馊了点，但是也是最有效的法子，否则光盯着现在的案子有什么用，又找不到一点关于X的线索，白费功夫。 他们是江胖的属下，自然最听他的，他一发话下面立刻鸦雀无声了。 易飞又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道：“没意见的话那我们就来拟定搜寻的标准。” 底下的人撇撇嘴，没有说话，易飞就当他们默认了没意见了，又走到投影仪旁边，指着PPT上面的照片：“这些被害者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被人剖了皮，挖了心，而且剖跟心都不知所踪，所以我们筛选案件的目标很简单，先把这类作案手法的案子先找出来。” “还有，大家对那种失踪了很久去一直找不到的案子也要上点心，把它们也归类放倒一边。”KK补充了一句。 “各位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吗？”易飞问他们。 他们眼珠子转来转去，看看这个同僚，又看看那个同僚，显然是不怎么情愿的，可是最后都看向了江胖，江胖不做声，他们也不敢做声。 “那行，就这么定了吧，大家散了，开始干活。”易飞也不在乎他们听不听自己的，只要江胖听就行了，他们不听自己的，还能不听江胖的？ 江胖站起来：“那行吧，都下去干活吧，把近……” 说着忽然转过去问易飞：“易队，要筛几年的？” 江胖原本是想说筛近三年的，路桥的案子最早的，在两年前，那么X初次作案应该早不到哪里去，往前推一年应该差不多了。 然则没想到易飞喝了一口茶，很淡定的吐出两个字：“十年。” “噗……”下面顿时响起一阵喷茶声，卧槽之声压都压不住，十年啊，每个脸上都一副你你特么的在逗我的表情。 这会子连江胖都不怎么压得住场子了，干咳了两声，道：“那个易队，十年会不会久了点？虽然我们市不是很大，可是杀人案还真不少，十年的话……” 可是易飞依旧面不改色，整理了一下他的西装，缓缓吐出了三个字：“是全国。” “全……”草泥马的，全国？那要不要把外太空的案子也拿出来筛一遍？这他娘的小屁孩是来找抽的吧？ 面对底下的怨声载道，易飞压根不为所动：“没人规定X作案就要限定在本市吧？” 这……理是这么个理，可是…… 江胖也是无话可说，因为人家说得没毛病啊。 “那个，兄弟们，这几天大家就辛苦点，完事了哥请你吃好吃的。”江胖也没得法子，毕竟他自己想不出比易飞更好的办法。 底下人都顶着一张臭脸，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冲上去把易飞就扑倒了，然后扒开的西装，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行尸走肉，妈的，指挥人不用本钱的。 看着大家怨声载道的离开会议室，江胖觉得后背有些凉快，那是冷汗出的，这个易队还真是会给他找麻烦。 “江队。”易飞忽然叫他，江胖停下来：“易队还有别的吩咐？” 易飞摇头，毫无感情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呃……怎么有种出卖了队友的感觉。 “哪里的话，易队本来就是来帮助我们的，我们没资格抱怨什么。”江胖没你是来帮我订锅这句话说出口。 易飞点头，然后跟他说：“麻烦江队帮我别个办公室出来，然后把你们筛出来的案子都放到我办公室。” 江胖一愣，这倒是出乎他所料，这个易队难不成要自己亲自下场？不符合大领导的人设啊：“易队，其实你不用那么辛苦的，这些粗重活交给我们就行，你只管等结果吧。” 说是这么说，但是江胖还是越发的喜欢这个易飞了，真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嘴上说得比谁都铁面无私，实则还是心疼底下的人的，想帮他们分担点。 就在江胖心里美滋滋的想着的时候，易飞忽然来了一句：“我信不过你们的能力。” 江胖：“……” 你大爷！ “你们要是有能力，省里就不用派我下来了。”易飞又补了一刀。 ……兄弟，没毛病，江胖被怼得无话可说，就是怎么越看他越觉得面目可憎呢？ 小小年纪，怎么就不学好呢？熊孩子！ 第四十三章 真的死了吗 江胖在易飞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心里着实有些不痛快，不过大家都是为了破案，他暂时还能理解吧，但愿这个易飞不要在挑战他的底线了，否则的话……老子弄死他！ 易飞说完就准备离开，压根不鸟江胖怨妇一样的目光。 但是江胖叫住了他：“易队，我想找个编外顾问。” 易飞停下来，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顾问？” “对，一个帮助我破获了路桥跟刘雨被杀案的小年轻，说起来他年纪跟易队也差不多，甚至还小点。”江胖承认，这句话他是故意的，这个熊孩子，仗着自己是天才就了不起啊，那他就找个比你还要天才的回来杀杀你威风。 “行。”易飞说完没有任何表情的走了，他正好也想看看那个叫叶笑的年轻人，江胖上报的卷宗里还特意提到了叶笑这个人，听起来挺厉害的样子，他最喜欢跟厉害的人打交道了。 但是江胖却有点怨念，他刚刚说的是行，行啊，不是好的，或者好，而是行啊，他丫的还真的把自己当领导了？ 靠，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不谦虚了吗？ 牛批！ 江胖只是有点怨念，还不至于到找他打一架的程度，换个想法，那就是这个易飞可是来给他背黑锅的，这样是不是平衡了很多？ 啊Q精神虽然不可取，但是安慰效果好啊。 得到易飞的许可，江胖当即给叶笑打了个电话，可是那边还是那句话：“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江胖有些郁结，他怎么老不在服务区，这个世界好像也找不到很多不在服务区的地方了吧，他难道是谁棺材底下呢？ 没办法，他只好给叶笑发了个信息，让叶笑看到信息之后回他个电话，或者直接来刑侦队找他，然后就出去忙活去了。 这个时候叶笑还在第七层图书馆睡大觉，他暂时是不想出去了，外面应该还有个人皮到处寻找他，他倒是不怕一具人皮，只是老师被人跟着，心里不舒坦。 江胖的电话他是能收到的，他只是不想接，也不想回消息，这丫的找他准没好事，谁搭理他谁有病。 他起来准备去弄点吃的，但是茶几上忽然“吧唧”的掉下来一本书，然后门口就出现了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孩子，十七八岁的模样，又高又壮，是个小胖墩。 “你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我好像迷路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记得自己在网吧打游戏的啊，怎么一眨眼就出现在这个阴森黑暗的地方了？ 叶笑回头看了他一眼，认得他，叫黎俊宇的，上次才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这么快又来了？ “这里是第七层图书馆，要不要进来坐坐？”叶笑说着坐到了茶几旁边，开始泡茶。 他看了看叶笑，又看了看外面，似乎不太想进来，可是他更不想在外面呆着，这条街那么大，可是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灯，黑黢黢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 进去之后，他倒是不怎么拘谨，很自然的坐到了叶笑的对面，拿起叶笑给他的茶握住手心里暖手，喝是不敢喝的，一条荒无人烟的街道里出现一个热情的老板，谁知道他下没下毒：“请问你知道怎么出去吗？我住东城，这里有车可以回去吗？” 叶笑自己也拿起一杯茶，轻轻的尝了一口：“大概是没有的，怎么，你很想回家吗？” “想啊，我得回家吃饭了，我都好几天没吃过我妈做的饭了。”黎俊宇说起他妈做的饭菜，嘴里还吧唧了一下，仿佛那是人间最美味的东西。 “是吧，妈妈的饭菜，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叶笑像是在听，又像是没在听，很随意的应和了一句。 黎俊宇却来了兴致：“你是没吃过我妈做的菜，那是真的好吃，连五星级酒店的大厨都比不上，不过呢，我妈这个人啰嗦，整天就是学习学习，以前是说考不上大学没出路，还说现在努力一点，考上了大学就可以天天玩了。 可是后来考上了，又啰嗦不好好念书毕不了业，然后又骗我说毕业了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想吃吃想玩玩，想玩游戏就玩游戏，反正什么都让她说了。” 叶笑也跟着笑了笑：“那你有什么梦想吗？” “梦想？”他想了想，忽然摇头了：“没有吧，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科学家，可是长大后才发现，当科学家太他妈的难了，所以我就放弃了，现在啊，我只想每天好好上课，然后打打游戏。” “恩，很简单的梦想，你已经实现了不是吗？”叶笑看着他：“那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呢？” “未了的心愿？”他似乎不懂，看向叶笑：“我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现在只想回家。” “你已经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叶笑又喝了一口茶，有点涩呢，泡得太浓了。 黎俊宇闻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惊恐的四处张望：“你、你你想干什么？我没有钱的，我只是个穷学生。” “呵呵，你想多了。”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你已经死了，在你走进来之前，你已经死了，这里是阴间在阳间的中转站，送你进地狱的。” 黎俊宇的瞳孔在放大，脸色由震惊慢慢转变为愤怒，眼中渐渐的布起了红血丝，忽然想一头猛兽似的冲向叶笑：“你胡说，你胡说，你个骗子，你不就是想骗钱吗？” 叶笑轻轻一挥手，他登时“呼”的一声倒飞了出去，一屁股坐到了后面的地板上，凳子不好坐嘛，非要坐地上，地板很凉的：“活着的时候不爱惜生命，死了又惺惺作态什么呢？” 他愣住了，眼里都是眼泪：“我真的死了吗？”他本来是打死都不信的，但是他忽然悲催的发现，他没有影子，灯光之下的他，没有影子，而眼前那个说自己已经死了的人，影子却拉得好长好长。 为什么，他真的这么就死了吗？ 第四十四章 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黎俊宇不愿意相信他已经死了，可是他没有影子，做梦，一定是在做梦，他举起巴掌，犹豫了一下，还是“啪”的给了自己一巴掌，一定是做梦。 可是好疼啊，脸好疼啊，不是做梦，他、他是、真的…… 他还是不相信，怎么会，他刚刚明明还在打游戏呢，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 叶笑看着他哭哭笑笑、疯疯癫癫的模样，摇了摇头，站起来，走过去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拉起来，然后对着他的小腹就是一脚。 黎俊宇被狠狠的踹了一脚，顿时痛得龇牙咧嘴，捂着肚子，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眼泪鼻涕一起出来。 “这样，才有效果。”叶笑说着拍了拍手，一副不用谢我，我只是雷锋的表情。 黎俊宇痛得站都站不起来了，缓了很久才从慢慢的抬起头：“我真的死了吗？” 啧，现在的人还真是难接受现实啊，行吧。 叶笑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像他证实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真的已经死了，接受现实吧孩子。 他想着，手又一挥，周围的环境一下就变了，黎俊宇原本站的地板早已消失不见，此时的他就站在悬崖上，脚下悬空，什么都没有，底下是翻滚的火山岩浆，火苗一浪一浪的往上翻滚。 黎俊宇低头一看，立马吓得双腿一软，整个瘫倒了地上，可是他却没有摔下去，而是好好的站在岩浆的上面，没有掉下去。 “怎、怎么会这样？”黎俊宇满脸的惊恐，盯着叶笑：“这是、障眼法？” 叶笑：“……”你咋那么烦呢，电视看多了？ 叶笑没工夫陪他玩，手上一松，黎俊宇顿时“啊”的一声惨叫，随后整个人“咚”的掉进了岩浆里，惨叫声瞬间被翻滚的岩浆淹没。 看他泡得大概差不多了，叶笑这才伸手把他从岩浆里捞出来，然后扔回第七层图书馆的地板上，此时的黎俊宇狼狈得很，衣服头发眉毛统统都烧没了，光溜溜的坐在地板上，看着叶笑，眼眶里含着泪水，委屈巴巴。 叶笑摊手：“大哥，你别这么看着我啊，这不是你要求的吗，我成全你而已。” 他不说话了，委屈的低下了头。 “所以你现在相信了？你已经死了。”叶笑补刀：“当然了，如果你还是不相信的吧，我不介意把你扔进粪坑里，相信尿能把你滋醒。” 黎俊宇给吓得不轻，赶紧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我相信我死了还不行吗？”他都快哭了，这都什么人啊，非逼着他承认自己死了。 叶笑无奈的耸耸肩，他也不想的好吧，但是你要是不相信，下一步没法进行啊：“那你说说吧，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未了的心愿？”黎俊宇一下就哭了：“我想回家。” “我说过了，你已经回不了家了，永远都回不去了。”请问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叶笑无奈。 “可是，可是我就是好想回家啊。”他说着忽然爬到叶笑的跟前，一把抱住叶笑的大腿：“你是神对不对？你是神，那你一定可以让我复活的对不对？” 叶笑：“……”脑子转得还挺快的，就是你丫的小心思哪那么多呢？叶笑送走了那么多人，可从来没有哪个说要复活的。 黎俊宇见叶笑不说话，哭得更加动情了：“求求你，我求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吧，就一次。” “呵。”叶笑笑了：“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吗？” 黎俊宇一愣，惊恐的抬头盯着叶笑，他想起来了，他上次因为通宵四天打游戏导致脑溢血住院，抢救过来之后记者问他会不会戒掉游戏，他说他病都好了，为什么要戒…… “想起来了？”叶笑微微弯腰，眯着笑眼看他：“所以，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他哑口无言：“我、是我不知道珍惜，我、我该死，可是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就能给我第二次，不是吗？” 叶笑看着他巴眨巴眨的大眼睛，打心底的觉得好笑啊：“是啊，我能给你一次机会自然能给你第二次。” 他笑了，很高兴，很兴奋，抱着叶笑大腿的手不觉紧了几分，睁着眼等待叶笑松口。 可是叶笑却说：“可是我为什么要给你第二次机会？你是怎么死的？是像民族英雄一样抗震救灾而死，还是像前线士兵那样保家卫国、冲锋陷阵而死，又或者英勇救人？都不是吧，你是死于玩游戏吧，死于自己的糟蹋吧？既然是这样，给了你机会你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跟以前一样没日没夜的玩游戏，没日没夜的糟蹋自己的身体，然后再一次的死去，在一次来到这里痛哭流涕，哭天抢地的舍不得死？所以你复活的意义在哪里？我浪费一次起死回生的能力救活你，就是为了让你多玩两把游戏？请问你为社会做过什么贡献吗？” 他愣住了，无言以对，连哀求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可是、可是……“可是我会改的，我再也不打游戏了，我会好好念书，我以后会努力的为社会做贡献，努力的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我会……” “行了行了。”叶笑摆手让他别说了：“人啊，死到临头都会这么说，可是没有死之前呢，却总觉得自己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挥霍，总觉得那些烦恼的事情可以等明天再去处理，虽然每天都会看到很多生老病死，却看过就算了，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是其中的一员。 每个人都以为死亡离自己很远，就像明知道坐顺风车不安全，却还是会去做，因为那都是新闻上说的，又不是自己身边发生的，有什么好怕的，大家都抱着这种思想，没错吧？” 黎俊宇就这么坐着，很受教的听着叶笑的话。 叶笑蹲下去，看着他，语重心长的道：“可是啊，死亡从来不挑时间不挑地点，你遇到了那就得死，而且死了就是死了，没有返回键，没有后悔药，不是说你说一句你知道错了，你会改的就能回去的，这么说你明白吗？” 黎俊宇点头：“我明白了，我发誓，你的话我一定会牢牢记住，我一定会改的。” “恩，真好。”叶笑满意的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往里面走。 此时的黎俊宇忽然扭头看着叶笑的背影：“所以，我现在会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第四十五章 期待什么惊喜 黎俊宇安安静静的听着叶笑的说教，然后满怀惊喜的问叶笑他现在会这么样，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他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自己改正过来吗，把以前的坏习惯改过来，让自己懂得珍惜身体，珍惜生命，以后不要在糟蹋生命了，死亡随时可能来，所以要好好珍惜。 他会改的，一定会改的，他再也不玩游戏了，他要好好念书，毕业之后找份好的工作，努力的回报社会，前线救灾、保家卫国他做不到，但是他可以帮助身边的人，他可以赚钱去帮助那些贫困人群，甚至他可以去山区支教，什么都可以，他一定会做个有贡献的人的。 面对黎俊宇殷切的目光，叶笑转身看着他，带着些好笑的回答：“什么会怎么样？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你已经死了，死了就是死了，人生只有一次，没有返回键，所以……你还在期待什么惊喜呢？” 他一愣，眼睛瞪得很大，满脸惊恐、慌乱、不解，叶笑有些好笑，摇头叹息道：“走吧，从那扇门里走过去，去投胎吧，这一辈子你已经过完了，回不去了。” 他闻言瞬间瘫在地上，抱着膝盖痛哭不已，没有机会了吗，真的没有机会了吗？他死了，就真的回不去了吗？他的父母，他的游戏，他的兄弟都回不去了吗？可、可是他还没活够呢！ “哇……”他大哭了起来。 叶笑叹息一声，又觉得好笑，人生路，从来没有回头的，在死亡面前，众生都是平等的，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会是特殊的那一个呢？ 他哭了很久，终于还是走了，低着头恋恋不舍的走了，进门前最后看了这个世界一眼，然后被青铜门隔绝在世界之外，他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 黎俊宇离开了，叶笑也起身出门，江胖的消息发了一条又一条，大概是真的有什么急事吧，暂且去看看吧。 从长恨街走出来，他已经出现在了刑侦队的大门，门口似乎有点清净，偶尔有一两个人进出，跟以往打仗似的跑来跑去的样子大相径庭，叶笑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呢。 不过楼里倒是灯火通明的，还在走廊就听到里面传来“啪啪啪”的键盘声，同时夹杂着“哗啦啦”的翻书声，似乎忙得天昏地暗。 卧槽，胖子那丫的该不是想要他帮忙查资料吧？要不，溜算了？ 叶笑正犹豫着，江胖忽然从他后面的办公室走出来，一看到他立刻冲上来，像一日未见如隔三秋的小媳妇：“叶笑，你终于来了，找你很久了，你丫的怎么老是不在服务区，你去火星了吗你？” 火星不敢去不敢去，他只是去了一趟阴曹地府而已。 “找我这么急，有事？”叶笑有点不自在，总感觉这货会坑自己。 江胖可不理会他的心理活动，拉着他就往后面那个办公室跑：“先进去，一会跟你说。” “进去？进去哪？”完了，叶笑表示很担心很担心。 刚想跑，但是江胖已经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迎面看到一张黑粗大的办公桌，桌子上堆积着很多档案袋，一层一层的堆得山似的，把坐在里面的人挡个严严实实。 “那个易队，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外聘顾问，叶笑。”江胖对着一堆档案说话。 过了大约十秒钟，档案那边伸出个脑袋，无框眼镜，很白很瘦，文文弱弱的像个古代书生，但是气质却很严肃刚硬，笑不露齿的那种，这种人要么是心机深沉的奸臣，要么是老成持重的有为青年。 易飞从一堆档案里伸出脑袋，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眼前的少年，看起来确实比他还要年轻几岁，不过并不显得幼稚，反而很洒脱，如果眼神没那么逗比的话就更好了：“嗯，来了就工作吧。” 啊哈，让他工作？叶笑指着自己，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小兄弟，论辈分我都是你爷爷了，你平时就是这么跟你爷爷说话的？ 别说，还挺牛。 江胖估计已经习惯了易飞的把谁也不放在眼里，于是拉着叶笑出门：“走吧，我跟你解释解释。” 叶笑任由江胖拉拽着，也不生气，他活了一百多年了，还真的犯不上为这种小事生气，再说了，他以为让叶笑干活叶笑就会干了，还真是太年轻，叶笑可是有原则有底线的人，没钱？没门！ 江胖将叶笑拉到天台上，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然后跟他说：“兄弟，对不住了，没问过你就把你拉下水，但是哥哥我就是觉得跟你一起做事我心里踏实。” 你他么的倒是踏实得过了，叶笑心里咒骂他一句，也没再说什么，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个坑爹的货色呢。 “进展得怎么样了？”叶笑问他，算来他们大海捞针的排查了也好几天了吧，就算找不到最初的案件，也能有点收获。 江胖又开始抽烟：“类似的案子倒是找出来不少，但是似乎没有哪一件可以明确肯定跟X有关系的，更别说最初作案的案件了。” 找不到也正常嘛，最初作案的案件，可能只是激发X以剖皮挖心为今后人生目标的案子，谁也没规定那起案子X就要剖皮挖心啊，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当初那个案子X做了却没被发现的话，那么X这些年早已有足够的能力把那个案子处理得干干净净了。 “你似乎不太同意易飞这种没头苍蝇的找法？”江胖问他。 叶笑耸耸肩：“我同不同意有什么关系，人家是队长，总负责人，想怎么搞怎么搞，再说了，你就让他瞎鸡巴搞吧，反正最后背锅的又不是你。” 江胖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话是这么说，但是一天抓不到X，就一天结不了案，同时意味着还会有更多的人死亡。” 想不到他挺停忧国忧民的，叶笑叹息了一声：“可惜啊，这次你真的找错人了，破案的事，我无能为力。” 打人，噢不是，是打鬼的话，他倒是可以帮忙。 第四十六章 私下说 江胖他们按照易飞的意思把近十年全国的失踪案跟凶杀案都翻了出来，正在一个案子一个案子的筛，用这种大海捞针的方式，企图把X给筛出来。 听起来有点蠢，但是除了这个办法，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所以大伙嘴上怨声载道，可身体却很诚实的干个不停。 江胖本来是指望叶笑能帮点忙的，至少帮他们把范围缩小一点，可是叶笑表示自己真的不是神，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就查案这事来说，他半点作用没有。 “成了，那筛案子这种粗活，我自然也不能找你来干的是吧，要不你就先回去，等我这边有了消息再通知你？”江胖手里还拿着个案子的卷宗，朝叶笑晃了晃，表示自己要去干活了：“辛苦命，木得法子。” 叶笑但笑不语，辛不辛苦自己知道，没有人是坐在家里就成功的：“那我先走了，你有事给我发信息，别老打电话，我那信号不好。” “知道了，快去吧。”江胖说着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带着一丝不是很情愿的问他：“要我送你？” 明明就不想送，还客套个屁啊，虚伪的人类。 “不必。”叶笑说着洒脱的跟了上去，楼梯下去，分道扬镳。 但是此时小何居然跑了上来，一脸的紧张外加兴奋：“江队，有眉目了。” 噢，找到了？还挺快。 叶笑不走了，也跟了上去，所有人已经被易飞召到会议室集合了，他们是最后三人。 此时的易飞坐在首位，低头翻着手里的档案，应该就是小何口中的那个眉目，就是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案子。 作为一个外来人，叶笑也不好太逾越了，安安静静的跟在江胖的身后，小何拉了张椅子过来，让叶笑在江胖旁边坐下，他坐下的时候易飞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头看档案。 怎么着，这个位置不能坐？叶笑还想着要不要站起来，结果易飞旁边的KK就开始了讲解，把易飞手里的案件投影到了前面的大屏幕上，说话之前还特意的敲了敲屏幕：“大家看这里，这个案子发生在五年前。” 五年前，那日子还有点远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初始案子。 没有人做声，安安静静的听着KK发言：“受害人名叫秦椒，年四十，被情妇发现死在自己居住的房间里，被害人是被人勒死的，死后皮也被人剖了，但是心没有被挖走，不过从作案手法上来说，却是很像X的做派。” 很像也就是还不确定是，不过秦椒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叶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听谁提起过？第七层图书馆的客人提起过他呢，还是他本身就是第七层图书馆的客人？叶笑一时想不起来。 KK那边继续讲：“这个案子当初是没有结案的，因为嫌疑人怀疑是秦椒的情妇，情妇却在案件胶着的时候跳河自杀了，尸体在三天后被发现在桥墩下，皮已经被剖了，同样的心还没有挖掉，而且经法医解剖肯定，她确实死于溺水。” 虽然都没有被挖心，但是作案手法和剖皮的手法已经跟路桥被杀案很接近了，至少可以证明秦椒跟他的情妇都是在路桥之前遇害的。 “这个案子跟路桥被害一案相隔时间很长，更值得注意的是，秦椒跟路桥是认识的，关系似乎还不错。”KK继续补充。 认识的，那就更加佐证了两起案子是一个系列的了，X是拿秦椒跟他情妇练手之后，又把目标锁定在了秦椒的朋友路桥身上。 “不好意思，我能提给问题吗？”叶笑举起手，像一个三好学生在课堂上发言。 KK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易飞，在询问他的意见，易飞点点头，她才说：“请问。” 叶笑摸了摸下巴，什么嘛，问个问题还要请示的呢，真搞不懂他们这么活着有什么意思呢：“秦椒被剖掉的皮被拿走了吗？还有他情妇的。” “这个……”KK忽然愣住了，她还真是被问到了，因为卷宗上确实没有说皮还在不在，当时的人大概也没在意过这个细节吧，反正犯罪嫌疑人都已经锁定了。 她第一时间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易飞，易飞也眉头微皱，他大概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不可能吧，他可是天才少年耶，可是神探耶，难道还真的有灯下黑这么一说？最简单的细节反而最容易让人忽略掉？ 还好叶笑拥有一双黑夜充话费赠送的黑色眼睛，看东西不用灯，所以看问题比较透彻。 “没有，秦椒那张皮当时并没有剖干净，脸上、头上跟手指、脚趾的皮都没有被剖走，只是很粗略的剖走了躯干的皮肤，并不是一张完整的人皮，而且后来在洗手间发现了。”说话的江胖，他似乎很了解这起案子。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有带着好奇的，有带着疑惑的，更多的是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的。 “你参与过这起案子？”易飞问他，参与过最好，他们可以省下不少功夫。 江胖点头，脸色不太好：“参与过，我当时刚刚加入刑侦队，跟着现在的局长，刚好第一起案子就是秦椒被杀案。” 嗯，还真是缘分啊，不过胖子好像很不愿意提及这起案子，眼神有些沉重，因为是第一起案子？所以印象特别深刻？不想吧，他怎么看也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 易飞也不知道是没察觉到江胖的状态不太好呢，还是察觉到了却不在乎，继续道：“那你说说那起案子，卷宗始终是卷宗，或许有什么缺漏也不一定。” 江胖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难看，也不顾易飞还在现场，自顾自的摸出烟点上，狠狠的吸了几口，这才开口：“我们私下说吧。” 易飞皱眉：“为什么要私下说？这起案子终归是要靠大家的努力才能破的，你现在私下说，到时候我还要开会在跟他们说一遍，浪费时间。” 第四十七章 暴露了 这个易飞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天仙，不食人间烟火所以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呢，还是明知道却不在乎，反正受伤的不是他。 “你们先出去吧。”叶笑可看不惯易飞这个臭小子的做派，比范无咎还能装逼，关键是还没范无咎帅。 估计没想到叶笑会发这样的命令，易飞跟KK都紧皱着眉头，盯着叶笑，一副你丫的想干嘛的表情。 底下的人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听谁的，他们江队不发话，易队又是正牌的队长，而叶笑嘛，好像跟江队关系不错，在刑侦队进进出出的向来不受拘束。 犹豫了片刻之后，小何率先站起来，把卷宗放下：“江队，我先出去干活了，你有事叫我。” 小何可是江胖的心腹，跟着他出生入死三四年了，如果不出意外，小何就是江胖的接班人了，江胖也一直把他当成接班人的在培养，所以小何的话很大程度上是代表了江胖的意思，这点眼色大家还是有的。 于是在小何站起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陆续的跟着站了起来，然后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跟江胖打了招呼就走了出去，完全把易飞当成透明人。 易飞也没有恼羞成怒的站起来呵斥他们，不许他们离开，就静静的坐着，看着叶笑跟江胖，估计等着他们给自己解释。 倒是KK沉不住气，恼火的就要冲出去拦在门口不让他们出去，但是被易飞拉住了，所谓人心所向，这个时候只有顺应民情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如果强行的大吵大闹，只会把他们最后一点脸面都给丢尽了而已。 人都走光了，小何还从外面把门给关上了，绝对不让人打搅他们。 “现在可以说了？”KK气得不行，大概她跟了易飞这么久还没受过这样的气吧，天才少年，不管走哪都受人敬仰，连省里的领导都得卖他几分面子，今天偏偏在一个小小的刑侦队里吃了个闷亏。 江胖一支烟已经抽尽，把它按熄在了烟灰缸里，缓缓开口：“那就……从头开始讲吧。” 易飞没发话，默许了。 当年秦椒被杀，是他的情妇谭颖报的案，当时警察赶到的时候，秦椒已经死了，就在他平时睡觉的床上，根据谭颖的口供，秦椒每天都要午睡，但是他有轻度的焦虑症，所以失眠质量并不好，而且受不得一点声响，所以一般到他午睡的时间，谭颖就会出去干其他的。 那天她约了好姐妹刘莹出去逛街做美容，回去之后大约是下午四点，平时那个时候秦椒都已经起来了，会给她发信息让她回去给他做下午茶的，但是谭颖那天并没有收到秦椒的信息，所以回去的时候轻手轻脚的，生怕吵醒了他。 回去之后她还在客厅坐了一会，一直等到五点半，还不见秦椒起来，她终于觉得不对劲了，敲了门进房间一看，就发现秦椒浑身是血的倒在床上，屋里倒是不乱，就是被子落到了地上，其他的完好无损。 谭颖当时就吓傻了，赶紧报警，警察来到之后把尸体带了回去，也给谭颖录了口供，之后就让谭颖回去了。 刑侦队定的破案方向是熟人作案，因为屋子门窗都是完好无损的，屋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有的只是秦椒被剖皮时候弄出来的一点动静，熟人作案的几率很大，于是把秦椒周围可疑的人都圈了出来，准备一个个的调查。 第二天刑事科学技术部的同僚就传了一件证物过来，是秦椒的遗嘱，上面有一项遗产的分配很特别，秦椒说要把他财产的三分之一留给谭颖，剩下的留给妻子跟儿子。 本来被害人自己分配的遗产其他人不能干涉，但是把遗产留给情妇倒是很少见，情妇也就是俗称的小三，本来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为社会道德所不容的存在，现在居然还能分到遗产，这于社会公德不合。 加上秦椒死前都是跟谭颖在一起，所以警方不得不怀疑遗嘱的合法性，不过经过鉴定，遗嘱确实是秦椒亲笔签名的，还有秦椒的好友跟律师作证，那个作证的好友就是路桥，而且遗嘱是在三个月前立下的。 既然遗嘱是合法的，那警方自然不会过问，但是秦椒的妻子跟儿子却不答应，拿着遗嘱闹到了刑侦队，但是闹的不是遗产的分配，而是要求彻查谭颖，说她为了能够尽快得到秦椒的遗产，所以设计杀了秦椒。 虽然秦椒的妻子跟儿子有点空口说白话的感觉，但是当时的情况估计谁也会这么想，秦椒那边刚刚才立下遗嘱，人就遇害了，作为小三的谭颖马上就可以得到好几个亿的遗产，这等好事，谁都不会认为是巧合。 不过想是这么想，在没有证据之前，谁也不能滥用职权，所以对谭颖他们只是要求她不要离开本市，随时要回来协助调查。 谭颖一直声称自己没有杀人，秦椒不是她杀的，但是也表示会配合调查，还请求警方一定要找到凶手，还她清白。 可是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们发现谭颖曾托朋友在黑诊所购买了大量的安眠药，可是在她跟秦椒居住的房子里却没有搜出安眠药，谭颖承认安眠药是她购买的，并且偷偷的放入秦椒喝的水里，但是她解释她那么做只是为了让秦椒睡得好点，他太焦虑了，失眠很严重。 这个借口自然是没有人相信的，不过秦椒的死因确实不是安眠药，所以这个也不能成为警方逮捕她的证据，所以又一次释放了她，但是调查的方向却没有更改，一直都是把她列为第一嫌疑人。 本来案子照这个方向继续查下去，很快就能查出真相，谭颖是不是杀人凶手都会有定论，可是偏偏有人等不及了，非要把事情闹大，闹得满城风雨，不仅把谭颖逼入死角，连办案的人都被卷入其中。 等不及了？谁会等不及？凶手吗？不至于吧，凶手那么沉不住气吗？这岂不是暴露了？ 第四十八章 傻逼不可怕 秦椒是死在跟情妇谭颖居住的房子里的，谭颖甚至在秦椒死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呆在那个屋子里，现在又找到了遗嘱，说秦椒要把自己三分之一的遗产留给小三，关键是秦椒立遗嘱的时候才四十来岁，正值年轻气壮的时候，确实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所以谭颖被作为首要怀疑对象，也不是单凭秦椒妻子跟儿子的臆测，那是查案的必经过程，只有查明真相，才能还受害者一个公道，甚至如果谭颖真的不是凶手的话，那这也是还她公道的唯一办法。 只是有些人等不及了，秦椒的妻子跟儿子对警方释放了谭颖的行为十分不满，觉得他们肯定是收了谭颖的钱，把一个杀人犯放了出去，所以他们做了很极端的行为，把案情向外公布了，还罗列了种种证据，证明谭颖就是杀人凶手。 当然了，他们所谓的证据，不过是加了自己臆测的主观推断而已，很多东西根本没有经过证实，甚至有些还是经过证实不存在的东西，比如说秦椒曾跟妻儿说他想要离开谭颖，但是谭颖威胁他，如果敢离开就把他包养小三的事情捅出去，还要找人杀了他。 可是正常人想想就知道，谭颖没钱没势，她可能会威胁秦椒要把他的事情捅出去，但是绝对不可能威胁他说要找人杀了他，秦椒一个老谋深算的商场老将，会怕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 然则键盘侠却不会想这些，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事情一爆出来他们就一边倒的相信秦椒妻子跟儿子的话，对谭颖跟刑侦队这边口诛笔伐，在网上拉起了横幅，要求他们严惩谭颖，并且要求把放走谭颖的人员给予处分，说他们渎职，甚至是滥用职权。 开始声音虽然很大，但还是有多理智的吃瓜群众表示要继续观望一下，还劝说那么言语激动的网民，他们不是判官，一切的定论要等调查结果出来了在说。 刑侦队这边发现案件细节被披露出来之后，立马将秦椒的妻子和儿子找了过来，本想对他们进行教育的，但是没想到他们却嚣张得不行，反过来教育他们。 江胖说着，还打了个电话让小何把当年的监控录像拿出来播放：“当初录口供时候的视频也有，不过那些口供卷宗里已经记载得很详细了，但是这个监控因为不涉及案件内容，所以没被收录进去。” 说完江胖就把视频放进了投影仪，大屏幕上还在白屏，已经传来了一个三四十岁妇女的嗓门，骂些什么听不太清，但是嗓门很大就对了，很激动很嚣张，而且偶尔能听清的话也是极其难听的骂人的话。 很快屏幕上出现一个很富态的女人，穿着旗袍，还带着一条披肩，做的发型是电视剧里包租婆的造型，更是把她的泼辣体现得入木三分。 她坐在江胖办公室的沙发上，当然了，那时候的沙发还不是现在这个乱糟糟的样子，相反的，干净得很，坐在办公桌前的也不是江胖，而是一个精瘦干练的男子，江胖就站在男子的身后，精瘦男子一直听着他们说，不言不动，不气不恼，也半点不谄媚。 大妈旁边是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男子，很年轻，但是态度同样很嚣张，双脚抬起来交叉的放在沙发前面的桌子上，背后仰的靠在沙发上，一双腿抖啊抖的，十足一个轻狂的纨绔子弟。 大妈骂着骂着就站了起来，嗓门大，声音却有些失真，还好她说的都是些没什么用的东西，所以听不听得见也无关紧要。 倒是秦椒儿子的话能听清楚一些，不过也都是些嚣张的话，像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还不抓那个女人，连广大人民群众都看出来那个女人就是杀人犯，你们居然看不出来？ 还是说你们看是看出来了，但是收了她的钱，跟她同流合污？包庇她？我告诉你们，你们吃的喝的都是我们纳税人的钱，你们要是敢收钱办事，那就不要怪老子弄死你们…… 态度极其的嚣张，还真以为他自己是如来佛了，还弄死他们呢！叶笑极其不喜欢那个臭小子，才几岁，乳臭未干的就敢口出狂言。 视频结束后，江胖就说：“当时我是赵局的助手，参与了这个案子。” ……助手吗？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明明是跟屁虫，看他当时那副毫无压力，对那对母女的吵闹根本不当一回事的模样就知道，他当时完全没主见，一切以赵局为主心骨，赵局说什么，他跟着干就行了。 这么对比起来，这五年江胖真的进步了很多，从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跟班到现在的独当一面，一个人扛起了刑侦队的大旗，这种变化不可谓不大。 “之后呢，发生了什么？”易飞似乎对他们母子的态度不甚关心，他认为这些都是无足轻重的东西，对破案半点作用没有，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江胖继续讲述，他们在刑侦队闹完之后，刑侦队里外的压力都很大，但是赵局依旧按照之前的方向追查，其实当时的赵局已经注意到凶手剖皮这个事情，于是想要从这方面着手查一下。 至于谭颖，早就成了过街老鼠，走哪都被人指着鼻子骂，甚是有些不理智的人开始对她动手动脚，有一次江胖跟赵局从刑侦队出来，准备去附近吃点东西，结果看到一群人在打砸一间面馆。 江胖当时还是个热血青年，路见不平自然得一声吼，于是二话不说冲出去把搞事的人全部抓了，抓了才知道他们是在打谭颖跟他父母，那间面馆就是谭颖父母开的，做了几十年的街坊生意，现在却被街坊给砸了。 那些搞事的被抓回去却不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们甚至认为他们这是替天行道，像这种杀人犯开的面馆，谁敢吃啊，谁知道那些面是用什么做的，要是用人肉做的怎么办？他们这是在为街坊邻里除害。 叶笑听得是牙齿都快掉了，他娘的，你们倒是用人肉做点面条出来给老子看看，傻逼不可怕，最怕傻逼有“文化”，你说头疼不头疼！ 第四十九章 把他杀了 一般的键盘侠只会在网上抨击几句，但是这群不一样，闲得直接上门搞事情了，被警察抓了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是自己这是替天行道，就差喊一句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了，着实可恶。 但是江胖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只能警告他们几句，然后罚点钱关个几天，他们压根不带怕的，反正他们闲得没事干，蹲蹲看守所也挺好玩的…… 谭颖那边赵局建议她最近还是少出门，并且让她父母的面馆暂时不要开了，不然下一次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 当时的谭颖在刑侦队就哭了，她问赵局他们，她明明没杀人，为什么没人相信她呢？ 赵局跟江胖无言以对，只能表示他们会尽快的找到凶手，如果人不是她杀的，一定会还她清白的，让她不用担心。 可是谭颖似乎并没有多相信他们，只是唉声叹气的表示她不怕那些人对付她，她只是怕连累她父母，他们都一把年纪了，辛苦了一辈子，没想到到头来福没享到，反而因为她唯一的女儿而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她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父母。 赵局安慰了她几句，告诉她那只是暂时的，要对生活充满信心，谭颖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反正就是走了。 案件一直没什么突破性的进展，直到有一天有个年轻的警察找到了一个关键性的证据，直接给案子带来了突破性的进展，那是一段录音，是谭颖跟朋友的对话。 江胖说着就把那段录音拿出来，那是一支录音笔，一直有些沙沙沙的干扰声，声音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转录的，当时的录音并不是在这支录音笔上的。 那边最先说话的谭颖，这是江胖告诉他们的，因为他们都没听过谭颖的声音，只有江胖听过。 谭颖似乎在跟朋友抱怨：“刘莹，我最近啊特别烦，有些话也不知道该跟谁说。” 她的朋友刘莹：“你说呗，怎么了？是不是跟秦椒闹矛盾了？” 谭颖忽然叹息了一声：“也不是闹矛盾吧，就是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他有新欢了？”刘莹也有些警惕。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有种感觉，女人的第六感，你知道吗？”谭颖似乎很纠结：“他以前对我很好，每天不管多忙，都会抽时间给我打电话，关心我的，可是现在呢，他不管忙不忙都不怎么找我了，宁愿自己看看书看看新闻什么的，就是不爱找我。” “这个……或者是他累了，想要找点娱乐放松一下，你不要太敏感了。”刘莹安慰她。 可是谭颖还是很纠结：“不是的，你听我跟你说，上次我跟他不是玩游戏吗，除了我还有一个匹配到的女的，那个女的说话声音很娇很嗲的，听起来年纪应该不大，说话又很放得开，很能开玩笑，很快我们三个就聊得热火朝天，很嗨。 但是吧，我中途有事出去了，就让他们先玩着，我挂了机，等我匆忙的忙完手里的工作再回去打开游戏的时候，就听到秦椒不知道问了女孩子什么东西，女孩子一脸娇羞的跟他说，你猜啊，然后秦椒也很配合的说你猜我猜不猜，然后那个时候我就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我问他们你们在说什么呢？那个女孩子一开始应该是没反应过来我回来了，还很高兴的说你猜我猜不猜你猜不猜什么的，但是话到一半忽然顿住了，大概是意识到我回来了，然后两个人瞬间都不说话了。 就是那种，怎么说呢，完全安静的，感觉就是直接把麦克风给关了那种安静，之后我还没觉得什么，就问他们我现在在哪里啊，你们咋都不说话了？但是他们还是不说话，我还喂了几次，依旧没反应。 然后一直到那局游戏结束，他们都没再说话，等游戏结束了，我们出去了，那个女孩子一句话都没说，直接退出去了，然后显示她下了线，我就问秦椒，她怎么退了，他说不知道啊。 我又问他，你们刚刚说什么呢，什么你猜我猜的？他就很自然的来一句，说那个女孩子刚刚问他，他跟我是不是夫妻，他就说你猜啊，然后就有了下面的对话了，我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感觉像是对上了。 但是后来下了游戏，我想了想好像不太对劲，因为我当时听到的那句你猜啊，是那个女孩子说的，并不是秦椒说的，但是秦椒却跟我说是他说的，你说，这摆明了在骗我啊，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他干嘛要骗我？ 噢，对了，还有一点我忘了说，我们跟她玩了两把游戏，第一把结束的时候她还加了我跟秦椒的好友。” 那边的刘莹叹息了一声，嘟囔了一句：“男人啊，都是这个样子的，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然后又觉得好像这么说不好，问谭颖：“那之后他还有跟那个女的打游戏吗？” “我也不知道，他的游戏账号我没有，他也关闭了观战跟历史成绩的查询，我根本看不到。”谭颖有些伤感。 “你说你们这恋爱谈得，你算个什么啊？”刘莹忍不住说她：“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对男人不能付出真心，更加不能爱得连自己都没有了，你看看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难受了吧？还不要车不要房的，他跟你说两句话你就开心了，就没见过你那么傻的女人。” 谭颖被数落了，一句话都不说，过了很久才很伤感的道：“刘莹，你说我怎么这么惨呢，人家过年过节什么的有男朋友送的礼物，有男朋友陪，可我呢，永远一个人躲在家里傻傻的等他的电话。” 刘莹“唉”了一声，问他：“所以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呢，你这谈的是什么恋爱，他爱你吗，他给你买过什么东西吗，他现在甚至连陪陪你都做不到，你图他啥啊？” 谭颖直接哭了：“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被鬼迷了心，爱他爱到不行，明明说了很多次分手了，但是只要他说一句，我就忍不住回头，要不然我杀了他算了，这种生活我实在是过够了，我这个男朋友有跟没有根本没什么区别，既然我离开不开他，那我把他杀了。” 第五十章 表示尊重 录音到谭颖再三强调杀了秦椒之后就结束了，显然后面还有别的对话，但是被人为的切断了，目的是什么不知道，或者是后面的都没用，所以切掉了，但是谭颖跟刘莹前面的那些对话不也是毫无营养吗，为什么不切了前面的？ 所以这个解释似乎有点不通，那是后面的话会反推掉谭颖前面说要杀了秦椒的话？ 这些都是叶笑的猜测，最终结果如何，没有人知道，除非能找到完整的录音，不过不管录音后面是什么，叶笑都觉得谭颖所谓的杀了秦椒只是一时的气话，她连离开他都做不到，还杀了他呢，她舍得吗？ “谭颖不是小三吗，怎么听这录音两个人像是在谈恋爱啊？”叶笑问江胖。 江胖也不知道怎么说：“秦椒确实有家室，还有个快有谭颖大的儿子了，但是谭颖又没怎么花过秦椒的钱，她自己是有工作的，工资虽然不高，但是足够她过日子了。 她平时也很节俭，穿的用的基本上都是地毯货，也不买包包那些奢饰品，连口红都只是18块钱的变色唇膏，总之浑身上下看起来就没超过两百的，看她跟秦椒的消费记录，秦椒确实没有给打过钱或者给她买过什么贵重的东西。” 一个傻女人，那就是她其实是真的喜欢秦椒的，甚至不在乎他有家室，就像当日的路桥，她们是真的在谈恋爱，至于秦椒是不是，那就不好说了，毕竟人都死了五年了，一具尸骨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江胖继续讲述，录音出来之后，谭颖再一次被带会了刑侦队审讯，那个也算是勉强的动机了吧，至少她确实曾经说过要杀了秦椒的话，气不气话的就要看听的人怎么想了。 谭颖承认那些话都是她说的，但是却一直辩白说那都是她的一时气话，气话怎么能当真，她要是真想杀他，早就动手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那件事都发生了好几个月了。 虽然她死不认罪，但是这录音也算是一种证据，他们有理由扣留着谭颖，而且当时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录音，原配直接把录音传到了网上，还添油加醋的哭喊着要求警方还她丈夫一个公道，还他们孤儿寡母一个公道，严惩谭颖这个杀人凶手，扣留谭颖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后来事情不断的发酵，刑侦队这边也顶着内外的巨大压力，在没有更多证据的情况，他们只好再一次放了谭颖，毕竟录音是不能作为定罪证据的，只是一个辅助手段，但是这个手段在没有实质性证据支撑的时候，根本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 他们是警察，不是刽子手，怎么能单凭一句玩笑话就给人定罪呢。 谭颖再一次被释放出去，她出去之后发现她的父母因为她时常受到那群键盘侠的骚扰，有不少人还上门打砸，家门口被人泼了红油漆，门锁都被撬坏了，她父亲出去买个菜都会被人用石头砸。 有次有几个小混混喝了点酒，大半夜的闹到了谭颖父母家，不仅把她父母家给砸了，还把她父亲的一条腿给打折，住了半个月才能下床。 谭颖所在的单位也因为经常受到瘙痒，被人砸门砸窗，还泼红油漆，顶不住压力，经理请求谭颖自己辞职，公司给了她三个月工资的补贴。 那个时候谭颖几乎走投无路，最后她在网上留了遗言，说她现在就去死，让他们在她死后不要在为难她的父母了，他们是无辜的。 还谴责了那些不分是非，不明真相就对她攻击的人，扬言是他们逼死了她，她死后也会在天上看着，看真相大白的那天，他们怎么面对自己曾经逼死她的罪行。 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她从高架桥上跳了下去，香消玉殒。 一个很悲伤的故事，一个很英烈的女孩子，可惜了，五年了，世间还没还她一个公道，而那群曾经攻击过她的键盘侠，现在估计早已淡忘了这段过往，过着自己母慈子孝的生活吧。 “她自杀之后尸体一直没有打捞上来，除了她父母，所有人都放弃了，包括我们。”江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伤感，摸出烟若无其事的抽了起来，每一口都吸得很深，吸到气接不上为止。 “那尸体是怎么被发现的？”易飞倒是没多少感觉，他大概是没亲身经历过这种生离死别，所以感受并不深，又或者是经历得太多了，麻木了。 江胖吸了一口烟，又吐出来：“是一个扫地的大妈发现的，在高架桥的底下的一个死角里，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剖了皮，没有挖心。” 叶笑皱眉，如果说秦椒是第一个被剖皮的人，他的皮因为没有剖好，所以被舍弃了，那谭颖的皮呢，还在吗？ 这个问题易飞先问了，江胖的回答是：“在，剖得比秦椒的好，至少是齐全的，不过……”江胖忽然有些犹豫，倒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总觉得这其中有点奇怪，可又不是什么值得提及的事情。 “不过什么？”易飞可没什么耐心，他什么都想听，跟案情有没有关系他自己会判断，他最不喜欢被人给他判断好了才选择性的说，他要的是事实的全部。 不等江胖开口，叶笑就帮他说了：“可是很奇怪，秦椒当初被剖皮的时候，环境是很凌乱的，尸体更是千疮百孔，什么垃圾玩意都很随意的往他身上摆，没有丝毫清理过的痕迹。 但是你们看谭颖的照片，她虽然被人拖到了桥底下的死角，但是身体身下是垫了一张白布的，尸体被剖了皮之后皮也重新给她批了上去，还特意盖了一张白色的布，你们说这算什么？” 易飞立马低头去看他手里的卷宗，果然是这样的，他眉头皱了皱：“凶手对谭颖是尊重，没有任何亵渎的，但是对秦椒却没有这个意思。” 对啊，他对谭颖是心怀尊重的，一个杀人犯，剖皮挖心怪，在第二次剖皮的时候表现出了对猎物的尊重，这说明什么呢？ 第五十一章 处处都是峰回路转 凶手对死者的尸体表示了尊重，这说明什么呢？叶笑把目光投向了他们的天才少年，神探易飞。 易飞也抬头看着他，眼里似乎有点火光，这个人是在挑衅自己吗？ 很明显是易飞想多了，叶笑才不会挑衅他嘞，他还不够资格。 “说明他对谭颖是没有恨的，甚至有点怜悯，而对秦椒，他是有恨的。”易飞很轻易的回答了出来。 Bingo，满分。 叶笑赞许的笑了笑：“所以现在查案的方向有了吧？” 易飞眼色一滞，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转身对KK说：“快，让他们去把秦椒身体熟悉并且信任的人都调查一遍，特别是那种表面秦椒觉得很信任，但是其实不知道那人跟他有仇的人。” KK一时还没想清楚为什么要这么查，但还是乖乖的走了出去，易飞的话就是命令，她从来不怀疑。 江胖大概也是想明白了，只是没说破，留点机会给易飞装逼：“秦椒被杀甚至被剖皮都是在自己的家里，而当时他家的门窗等都是完好无损的，并且案发现场也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所以可以推测是熟人作案，那人是秦椒很信任的人，所以才能自由的出入秦椒的住所。 另外还能很轻易的取得秦椒的信任，在他不防备的时候把他杀了，杀了人还在现场剖了皮才离开，丝毫不怕被发现，很可能是他十分清楚秦椒的作息，知道那段时间是不会有人来打扰他的，所以他才有胆子这么干。” 因此熟人作案可能性最大，但是凶手对秦椒的尸体又没有任何尊重可言，甚至还带着点恨，所以推测凶手跟秦椒有过节，这才是迫使凶手对秦椒下手的一个重大原因，同时他对谭颖的尸体保持着敬畏，也间接说明他并非那种杀人狂魔，为了杀人而杀人。 一个很熟悉但是有过节的人，范围就小了很多了，还要加上一条，凶手知道自己跟秦椒有过节，但是秦椒却浑然不觉，还对他极其信任，这两点找起来应该不会太难。 “咦。”易飞忽然很奇怪的咦了一声，眼睛盯着谭颖的卷宗看得很严肃。 叶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胖子，但是胖子没有看叶笑，只是闷头一口一口的吸着烟，吸得很用力，叶笑皱眉，这个胖子今天很反常，但还是没问，而是看向易飞：“怎么了？” 易飞一改之前的高冷，破天荒的把手里的卷宗朝他推过来：“你看这个。” 叶笑低头看了一眼，易飞手指指着几个字“被害人怀孕三个月”，谭颖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那她…… 叶笑把目光落到了江胖的身上，江胖有些苦涩：“是的，她怀孕了，三个月了，正好是秦椒立遗嘱要分她三分之一遗憾的时候。” 易飞跟叶笑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但是心知肚明，这份所谓的伪造的遗嘱，很可能是因为谭颖怀孕了，秦椒为了给她一份保障给她立的，可是最后居然成了众人指责她图财害命的证据…… 不过谁也没有指责江胖什么，更加不会去指责现在的赵局，他们只是破案的人，又不是神，有些事情他们控制不了，更何况他们当时也并没有因此而对谭颖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按规定行事罢了。 但是江胖脸色却难得很，整个人都有些抖，抽烟的手都不利索了，同时他背后的那只剖皮鬼又出来了，张牙舞爪、龇牙咧嘴的，很是愤恨，拼了命的往江胖头顶上爬，好像想从他过上下来然后咬死他。 江胖抖得更加厉害了，脑袋低着，几乎要贴到旁边的桌子上了，应该是承受了剖皮女鬼的压力。 叶笑自然不能任由她放肆，身上阴气瞬间外放，顿时形成一股强大的压力，一下朝女鬼聚拢过去，压得女鬼瞬间从江胖的脑袋上滑落下去，然后跪伏在江胖的背上，根本动弹不得。 一个小鬼，也敢放肆。 叶笑倒是没有要她命的意思，不然她也留不到现在，但是他不杀她，不代表她可以在他面前张牙舞爪，不把他当一回事。 女鬼安静了，江胖的压力自然小了点，但是他的脑袋还是没有抬起来，而是干脆贴到了桌子上，肩膀居然在颤动。 “胖子，你怎么了？”叶笑一会那个女鬼还敢使坏，不料靠近胖子的时候却发现他居然在哭？ 哭？干嘛呢？感动到哭？ 叶笑不明所以，抬头看了眼易飞，易飞一脸你别看我，我可没骂他的表情，表示自己很无辜啊。 江胖哭得浑身颤抖，一边哭还一边艰难的开口：“那段录音……是我……找到的。” 一句话分了三段，声音沙哑干涩，几乎不成声。 这…… 虽然说录音最后并没有定谭颖的罪，但是却对谭颖的自杀造成最直接的影响，可就是这段明显被人处理过的录音，居然是江胖找到的，难怪他会这个样子，他是在自责。 叶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言不发，用行动安慰他好了，易飞也一改往日的冷血无情，破天荒的开口安慰了一句：“这是我们的工作，不放过任何证据，你没做错什么，换做是我，我也会交出去的。” “对啊，你真是把证据拿回了局里，又没有把它发到网上，发到网上的秦椒的妻子儿子，跟你没关系。”叶笑也安慰他。 可江胖却还是摇头：“良叔，记得吗？” “记得。”那个面馆的老大叔，为人很忠厚的，跟胖子的关系似乎很好。 “他可怜吗？孤苦无依的。”江胖又问叶笑。 叶笑点头：“可怜。”但是天下可怜之人多了去了，谁也没见得比谁过得更容易些，所以没必要同情心泛滥。 可是江胖忽然抬起头，盯着叶笑，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他就是谭颖的父亲。” 呃……叶笑这会还真是愣住了，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好感慨一句，人生啊，处处都是峰回路转。 第五十二章 掘地三尺吧 《亡魂图书馆》第五十二章 掘地三尺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三章 人血馒头 《亡魂图书馆》第五十三章 人血馒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四章 神清气爽 《亡魂图书馆》第五十四章 神清气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五章 一个很有趣的东西 《亡魂图书馆》第五十五章 一个很有趣的东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六章 这才是重头戏 《亡魂图书馆》第五十六章 这才是重头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七章 够不够劲爆 《亡魂图书馆》第五十七章 够不够劲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八章 年轻真好 《亡魂图书馆》第五十八章 年轻真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九章 官方认证 《亡魂图书馆》第五十九章 官方认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章 天愿不愿意 《亡魂图书馆》第六十章 天愿不愿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一章 打神鞭？ 《亡魂图书馆》第六十一章 打神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二章 实力压制 《亡魂图书馆》第六十二章 实力压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三章 唯一的价值 《亡魂图书馆》第六十三章 唯一的价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四章 谈笑的资本 《亡魂图书馆》第六十四章 谈笑的资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手第六十五章 特殊手段 《亡魂图书馆》第六十五章 特殊手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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