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恶霸地主 - xp1024.com
《万历恶霸地主》


第一章 今夕何年又何故

痛，非常痛，如刀绞般痛、、、沈磊完全是被痛醒，又被痛昏迷，再被痛醒的。

腹中一阵咕噜声响动，痛感有些松散，他依着本能掀被下床。在床背后便桶坐下，噼里啪啦拉了一阵，用草纸擦干净屁股站起来只觉得恶臭冲鼻，忙盖上便桶室内仍然不能断绝难闻的臭味。

昨天晚上喝酒也不多呀，怎么、、、？

也没有啥菜似变质了呀，、、、？

难道某某带来的青菜中还有农药残余，、、、？

这是谁家这样落后，、、、？

我不是回自己屋子了吗，怎会睡、、、？

沈磊盖上便桶望着月光透过窗棂，朦朦胧胧光亮下熟悉又陌生室内，觉得如土里蚯蚓一肚子疑(泥)。只是他实在是虚弱极了，况且工作后也有夜宿陌生农家经历，便扶着床栏回到床上躺下便熟睡过去。

也许很久也许只是一会儿，他又被一阵疼痛弄醒，再次拉了一泡稀汁站起来精神恢复了不少。此时观察也细一点，再看室内似乎是他小时候的农家一般，现在虽然自己所在的地方落后，也不曾见到如此的农家。

而且他清楚记得昨晚是有人请客，喝了几杯酒。乡下小饭店也没什么名贵的，但鸡、鱼都是现杀的，菜都是乡民地里种了早晨送出来卖的。只有某某带来几棵新品种青菜说路边见稀罕随手拔的，可就算倒霉吃的青菜有农药残余而中毒，但自己人在乡里，归宿于自己小屋，怎么会半夜在不认识的农家痛醒来？

沈磊因为精神恢复些，越看室内越生疑，正要去开了电灯仔细观察忽然头痛欲裂。勉强的挨着床榻倒下，连呼救声也发不出，只能双手抱头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在这状态下一个名为沈小磊的记忆在撕裂他的脑海，强行如高速下载一幕幕闪现。他在这个过程中如梦幻般看到了沈小磊短短十余年人生的甜酸苦辣的种种经历，及所有记忆。

在这份记忆中沈磊知道了小磊乃是大地主沈万财的庶子，今年虚龄才十四岁。其母乃是沈家佃户，沈家大管家沈三林看到她漂亮，以抵租强抢的丫头，后被沈万财强暴而生的。

不仅如此其五岁时，沈万财二个嫡子沈金宝、沈金玉见父亲决意将沈小磊之母娶为小妾，与正妻即二人之母联手乘沈万财外出寻衅将之打死，所以他其实还是婢生子。

沈万财回来见人已死也没有发作，只是对沈小磊看护稍微上心些，并且马上送他入家塾读书。这时他的二个哥哥对他比较放松，这是因为打死其母乃担心她成为小老婆后渐渐夺取二人母亲地位。

毕竟二人的母亲年龄大，脾气也急躁，与沈万财渐行渐远。不及小磊之母年青，从抗拒、认命、到适应后对沈万财比较体贴、顺从。沈万财慢慢决心要扶她为小老婆，发展下去二人之母早死一点立为正妻也有可能。

小磊之母有现实威胁才被母子三人联手毒打而死，而他本人虽说按大明律不管亲生、妾生、婢生，也能平分一份家产，但一是没有借口；二是沈万财有些保护措施；三是能分到的财产根本不可能有三分之一，所以母子三人暂时没有针对他痛下杀手。

本来沈小磊有可能过几年娶妻生子，在沈万财死后分到几十亩地，弄个小地主过一世。而这样的前景乃是沈万财这些年身体衰弱极快，拖不了几年。而这时代结婚年龄早，等他十五、六沈万财给他一结亲再弄几十亩地归他名下还是肯定能行的，而且是本来正在进行的。

本来差不多定局的事不料出现意外，今年县试沈小磊一鸣惊人考了个案首。这个成绩或许还不算什么，因为他在家塾的塾师眼中属于中等之才，二十岁后或许能考上秀才，但终身成就也仅此而已。但沈万财知道家庭有个读书人撑着便宜不少，县官处也是塞了钱的，家中人还以为他的案首乃孔方兄帮忙。

县试份量轻，县官自由裁量权大，弄个案首或许同等水平时沈万财塞钱多起作用。可四月的府试沈小磊再次夺冠让沈家人不淡定了，沈万财看到的不是一个秀才而是进士，他的嫡母与二个哥哥同样如此。

或者说如此乐观有点太过分其实不然，沈小磊才十四岁，府试案首一般来说秀才是逃不掉的。秀才稍进一步就是举人，有了做官资格。而且十四虚岁的秀才特别是北方真不多，被府、县士绅看中以女妻之，以师辅之的可能性极大，以沈家纯土鳖看来此与中进士已区别不大了，况中进士的可能性真是极大。

但他们虽都看到沈小磊前程似锦心里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沈万财看到了家庭有棵大树了，只要一考中秀才就可以少交许多税赋，少出徭役，乡试能考中举人不仅田赋完全省去，自己家也能算是士绅了。中了进士起步少不了一个七品县官，自己也成了老太爷。

他如此想他的正妻嫡子却不是如此想，他们也看到沈小磊的远大前途却畏之如虎。若沈小磊的母亲不是死在三人之手还好一点，但现在这已经木已成舟无法改变。而沈小磊性子从这次暴发看来十分隐忍，之前表现比较平庸，连塾师处也伪装很深而被骗过。

他这样做的目的三人肯定清楚，那就是记着母亲的仇时时刻刻想报复。如此一个仇人前途越大他们越危险，如果成长起来不说暗中下手，正大光明下手他们也挡不住。

之前是沈小磊之母有夺位危险被母子三人联手干掉，现在他自己即将成为威胁他们生存的参天大树，三人怎会坐视他的成长。

沈小磊的记忆不由自主高速翻阅至此戛然而止，此时沈磊的头痛已缓和九分，而且将他的记忆大部分一接收下来，也猜出他的死因该是被他的嫡母子三人投毒而亡的。

再抬手看看眼前苍白的细胳膊，只能猜想自己或许因农药中毒而死。但不知灵魂为什么竟会穿越时空，占据了真是毒死的沈小磊的身体？同是毒死？还是二人基本上同姓名？或者、、、

十几年的经历应该很长，但转移入沈磊脑海的时间却不长，因为这时间仅是天色变亮一点点。从沈小磊的记忆中沈磊知道他确实是很能忍与伪装，他对嫡母母子的仇恨也很深。可惜还是太年轻，府试获得案首后有点得意忘形，放松警惕才被人投毒而死，这方面二人该是有点同病相怜。

另外沈磊确认自己穿越的事实，即刻明白沈小磊的恩怨情仇也是自己的恩怨情仇。这些事中特别是沈小磊的嫡母母子三人不仅有旧仇还有新的利害冲突，不是他愿意放手就能避免的问题。

对方三个都是成年人，现在在家庭、在社会、在经济、在人力等诸多方面占据优势地位。又处在一个力量转折关口，只要中了秀才他们的顾忌就会大一分，中了举人他们的优势基本上已经荡然无存。

这时候对方只会一计不成另打主意，自己又不可能去与对方说明换了个灵魂，前仇不存在了。不用说这话有人信否，就是占据了他人的身体，又是差不多同姓同名，同被毒死，这因果当然也该由他来承担。

大致了解他自己可能的死因与沈小磊的死因，沈磊又翻检起沈小磊的记忆。因为今后他将以沈小磊的名义存活这些东西对他非常重要，不说大地主庶子的身份，摸摸头发齐全那么那个即将到手的秀才不要因为这次记忆移交而丢失干净才好去考出来，因为一个秀才就够他安安稳稳当地主了。

略一回忆那四书五经能从头默读，考试的规矩，八股文程式之类也都记得清清楚楚于是松口气。再从他的记忆中寻找出现在的年代，因为知道年代才能确定自己行事的方针。寻找到的年代是万历四十年，这让他立即觉得不好了，因为此时距崇祯十七年只有三十余年，这时候去做官求安稳一世不成了。

如此短时间做官后不抵抗投降满清心里不愿，搞抵抗即便是小三元连着大三元，二十多年后做首辅，可明朝这艘船腐朽已极，早已经无力挽回形势了。何况二十多年后坐上首辅之位属于s级任务，成为张居正般首辅属于sssss级任务，而这样才能有挽救明亡的几分希望。

知道距崇祯十七年只有三十余年沈磊的心情虽然不大好却未慌乱，只是他前面计划秀才、举人、进士马上一步步先考上去，回头再来报沈小磊之仇，现在改计划秀才要考，但先帮小磊报仇更加重要。

这是有秀才、举人、进士名头做事才有保障，而帮小磊报了仇还可以顺手将家业夺过来。有这份产业不论将来自己兴兵抵抗，还是逃避南洋马上有了基础，再经过三十年发展到时进退不必两难。

第二章 避祸舅家先退步

了解到时代背景与沈小磊被毒死情形，沈磊决定将替沈小磊报仇放在第一位。原因是双方矛盾无法调和，而考试出去当官也不如先将产业夺下。

当官时间上少不得几年时间才行，当上了也很难自主发挥。而家庭是大地主，产业一夺占下来就能随着自己心意操作，早日将沈小磊的仇报了还能又少了背后之刺，不必时刻提防。

这个方针分析利弊定下容易，但具体如何去杀死这些人沈磊十分为难。他在沈家无钱无势无人，不说买凶杀人投毒杀人之类手段牢不牢靠；成不成事；会不会暴露，连试一试他也没有机会。

另外杀了人当然一定不能有嫌疑，有了嫌疑他只能逃之夭夭，可沈家财产主要是田地带不走，他一暴露凶手身份人小身体又弱，能预先安排逃走了也难有作为。

这是一个类似s级任务，之所以只是类似s级任务是找到突破口太难。好在沈磊二世为人，有上一世的知识和经验，反复翻检小磊记忆与自己的知识和经验后，他的心里已经有点眉目了。

而这时天也亮了，他身体虽虚弱但决定起床。正坐起身房门吱嘎一声推开半扇，一个丫头张张望望欲进还退在门口迟疑徘徊。沈磊一看这阵势就知道谁投的毒，至于几分被迫还不知，于是索性喊了声：

‘彩莲姐为何只在门口不进来！‘

‘啊！、、、啊！我、、、我怕你还未睡醒。‘

彩莲随着话音进入室内收拾起来，沈磊也不管小姑娘诧愕亏心而拘谨表现，起身穿上夹衣与夹衫长袍草草洗把脸就离开房间，也不吃早点，饿着肚子踱出自己的三间小屋的偏院向内院而进。

内院本该是沈万财夫妇共同居住之处，但夫妇二人近年关系愈差，沈万财又有重病，沈小磊的嫡母索性与大儿子沈金宝一个院子住着。如此一来内院现在只住着沈万财及另一个通房婢女，一个六岁同样是婢生庶女沈三丫与二个丫头。

进入沈万财房间见其正由通房婢女苏二姐帮助下穿衣起床，见沈磊入门沈万财十分开心。因沈磊获得府试案首他对沈磊愈加亲热与和气几分，因而沈磊才开口问好便一叠声说自己很好，问知他未曾吃早饭，又忙让沈磊坐下一起吃。

这时间对话几句又有苏二姐帮助穿衣、洗刷之类不曾知觉，等八仙桌坐定沈万财才发现沈磊脸色灰白。这颜色极不正常，沈磊之前虽然不大受待见终究是大地主的庶子，地位不高衣食无忧。

特别是县试获得案首以来，他的生活待遇大大提高，达到沈家一级标准，所以虽然文弱脸色却是白里透红。此时见之苍白灰青，比之临死之人好不了多少，诧异之下他忙关心地说：

‘小磊不必读书弄得如此辛苦，你还年幼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考上秀才后爹帮你拜上名师辅导几年，再去乡试不迟。‘

‘非是读书辛苦，昨晚彩莲端了碗莲子羹，吃后腹痛如刀绞，现在刚、、、‘

‘啪‘一声大响。‘叮当、叮当、、、‘，连八仙桌上碗碟也震动。

‘我想去舅舅家住一些时间。‘

见沈万财大怒之后又颓然无言知必是这个结果，因为他不仅重病在身，而且是下手害沈磊的也是他的儿子，手心肉、手背肉，他不可能出手杀自己的儿子。至于经济上、人力上等控制母子三人他已经有心无力，所以沈磊才将已经计划好的打算说出。

‘唉、、、也好。、、、‘

沈万财听沈磊之言沉默一阵，叹息一声才表示同意。然后从床头暗屉开锁拿出五十两银子交给沈磊，说二十两是院试时的费用，三十两留作以防万一。另外他说会给沈磊母舅家送二石细粮，交待沈磊读书不必太拼命，考中秀才后他必定在本县士绅中找个名师，今后就吃住在外，只要节日才回来住几天。

等考中举人他会给沈磊娶妻并另行建造别院居住，今后沈磊考中进士他肯定已经不在世了，念在爹爹份上对二个兄长可要网开一面。至于其他有些不满发泄一下也是无妨，但沈三丫要照顾好。

沈万财按沈磊这时观察该属于风湿性关节炎后期，此时关节僵硬行动不便。此时他的一番话如交待遗言，看来是明显自知来日不多，沈磊今日一离开能见面的日子不多了。

可是他虽知道三个儿子之间矛盾尖锐，此时无力主持公道不说，连对沈磊的庇护也有心无力。只能同意他避居在外，但还是要求沈磊发迹后放过二个兄长，对沈三丫母女有所照顾。至于妻子他根本就放弃求情，知道必须让沈磊有所发泄才行。

沈万财之言十分恳切沈磊此时那怕再有什么打算，也只能点头称是。沈万财见沈磊答应爽快再度长叹一声，作为老人肯定知道这兄弟间矛盾已深，不会因自己一席话而消弥，但他只能做到这一步。沈磊能答应也算是达成目的，只是求个心安而已罢了。

话到此间早餐已毕，有食填补及达成目的，精神与力气恢复大半的沈磊怀揣着五十两银子，拜别沈万财毫不犹豫地出沈家大院向村外而去。

此时他从沈小磊记忆中早知道自己所在地乃是胶州，具体地点是大珠山下海边的前口子村。而其母舅家就在大珠山下丘陵地带，距前口子村三里多路的曲家园附近。

这点路不算远，他前世读的是农业大学，毕业后农科所进不了，考了乡村干部独身去了边远乡村。当乡村干部乃是为考公务员时有推荐与加分，他的专业不大好进企业，考公务员太难，这才当了乡村干部。

当了乡村干部被安排到偏僻乡里一是缺少关系，二来也是他想在这地方工作表现好些，获推荐的可能性大一些。因这样考虑沈磊在乡村干部任上十分积极，常下到十几二十多里外村上帮助解决各种问题，因路远或一下子解决不了问题留宿农家的时候也不少。

正因为他态度积极又有农业知识，仅三年时间认识了不少农民种植大户、小工厂主等，乡里干部也常拍胸脯保证有机会肯定第一个推荐他考公务员。而且三年时间认识许多人后仅私人交情请他吃饭的人不少，农药中毒那天也是如此，只是想不到这个请客的小老板贪图路边新品种蔬菜的小便宜，害他魂穿了明末。

沈磊前世每日都要走不少路，换了沈小磊的身子才出前口子村不远已经累得要坐下来歇会儿了。如此体弱当然不全都是中毒后遗症，与他身子未长大及这些年一直拼命读书也有关系。

对沈小磊如此糟蹋身体沈磊完全是无语了，但他知道之前管不着，现在开始却是要改弦更张才好。这时代医疗水平太低，如此下去他的寿命也不会太长，所以锻炼身体也被他列入自己唯一每日必须完成的任务。

出村不远已是疏朗丘陵地带，好在路在丘陵脚下不需爬高，又是四月底边气候刚暖和，忙碌春耕的人四处可见，沈磊一边观察这时代农民农耕技术，累了坐一会儿倒是不觉得路远。

到沈小磊母舅家整个小自然村二十多户人家基本上只有十几小孩童在地上玩泥巴，稍大一些的孩子也去了地头不是帮父兄的忙，就是看父兄劳作。

沈磊一到小孩们一嚷在家准备饭食的女人出屋见之当然认识，于是二个舅舅四个表哥不一会儿提前赶着牛扛着农具回了村，都聚在一起看望他。另外舅母也忙乱杀鸡外还打发男人去俞家园购买些肉食。

如此热情一方面是亲情，另一方面沈磊之母生前为娘家出力颇多，二个舅舅家各添置四亩地就是二人小妹，沈小磊之母的作为。另外沈小磊过了府试，不久将成为秀才，这时代这个身份比后世千万富翁还高许多。二家靠小妹日子比旁人好过不少，外甥的前途更大当然更加热情感。

到了舅舅家不用说客气话，这不是说沈磊会倾肠倒肚将一切都会向二个舅舅倾诉。所以他只是说在家读书二个兄长常有冷言冷语，已告诉父亲来这里读书备考乡试。父亲完全同意，会派人先送二石细粮过来。下午去二个表哥将自己的文具、书籍、衣服等带来，整理出一个房间给他就行。

对这些要求二个舅舅一点也没有为难之色，只是抱歉农家住所条件差，只怕倒春寒会冻坏他。另外吃食乡下也少有肉类，担心最大的是照顾不周。

对此沈磊完全不在意，这时代野物多且便宜。农家鸡、鸡蛋，溪流杂鱼之类也多，足够他长身体阶段的营养所需了。就是身子弱倒春寒吃不消他也有办法，于是三人将沈磊暂居此间的事说定了下来。

第三章 练体读书弄霉菌

三人议定后未等午餐结束二个舅舅家的人便忙碌起来，二个舅母煮罢饭菜就开始收拾起大舅舅那间东房，这是二家人房子中光线与质量最好的那间。

而之所以二个舅母会在沈磊与二个舅舅、四个表哥刚开始吃饭时动手干活，乃是这时代女性在有客人时不会上桌的。普通的外甥当然好一点，沈磊乃是这时代尊贵的读书人，还是大地主之子，二人不可能同桌一起吃。这样的习惯后世偏僻农村中老年人中还存在，沈磊知道这情况所以也没有坚持让舅母们也上席。

午饭后沈磊让表哥陆小牛去请泥瓦匠，陆小羊与陆小猪帮自己去沈家搬东西。他自己则是到村头看农民们春耕了，直到陆小牛将俞家园的泥瓦匠请来他才回到大舅舅家。

沈磊请泥瓦匠来是盘火炕，虽说火炕历史很早就出现了，但主要是在东北地区。山东这里此时火墙、地火龙之类设施虽早有出现，但这些只有极少使用，一般富贵人家也使用火盆。另火墙或地火龙仅为取暖，热效率不高还要专人负责，不及火炕综合利用省燃料、省人力。

沈磊前生本是北方农村子弟，工作又在偏僻乡村，对火炕十分熟悉。这时代这里火炕还不曾出现，他担心自己身体弱早将此放计划上。不然若倒春寒严重时他只能穿着厚厚，连室内活动也受影响，因为在沈家还有炭盆舅舅家连炭也没有备。

后世的火炕因有更好的取暖方式所剩不多，就是留下也肯定是经过多次改良，远比这时代先进。他这时一个人住，那些个大炕形式倒不用，盘个一米五乘二米大床式样足矣。

泥瓦匠到后沈磊亲自动手(主要是指点)与陆小牛、陆小狗二个表哥一起拆床、搬砖、和泥、砌炕框，及砌盘旋烟道，室外烟囱等，忙碌了一下午，直到床板架炕上才算完成。

火炕完成因天气暖和，泥土未干，沈磊未马上试验效果，这一来泥瓦匠只是干了一下午糊涂活，拿着工钱就回家，根本不知道自己按主家要求砌这玩意干什么。

火炕砌好，自己的文具、书籍、衣物、少许用具小羊、小猪也帮助搬来。沈万财让长工送来的二石细粮，二千文钱送到，沈磊将之交给舅舅。次日他换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开始沈磊而不是沈小磊日子。

这沈磊的日子是每日早晨先跑步一刻钟(十二时辰的一刻乃是后世半小时)，早饭后看书练字一个多时辰。午餐结束散步一会儿午睡一下，起床看书练字一个多时辰晚餐。晚餐后再次散步一次，回室看看书写写字睡觉。

或有人说沈磊不是不准备在明末官场上混，还读原来备考的书干什么。其实这是领会错了，沈磊不打算在明末体制内混不等于他不想要护身符。

明代的士绅可是优势极大，免税免赋不必说，更主要是办事方便，不大会受人欺侮。当然从头努力他肯定不干，问题是沈小磊已经将路开通一大段，而且他的记忆与知识俱在，放弃不仅可惜。另外不参加科考于他夺家产与今后干事不利，他只能先将护身符搏一下。

况且有沈小磊记忆沈磊将书温习一下便如他自己所读很久一样，能倒背有些夸张，但背诵如流肯定是事实。加上在对四书五经的理解上沈磊有后世知识及经验，二者相加水平大大赶超了沈小磊。

如此一来沈磊只要稍微努力一下不仅秀才稳拿，举人也有个几分把握。此时他没有其它事可干，院试又必然要参加还不能考太差，为此他就必须将四书五经熟读起来。再加上一读书如温故知新，知有机会去搏举人、进士她何乐而不为呢？

在读书上能够将沈小磊记忆全部复制下来沈磊心里完全安定下来。因为如果没有这份记忆不久的院试他就尴尬了，去了上考场总不好交白卷，不去他下面对付沈小磊嫡母母子三人的计划就容易被怀疑。

更可怕是他完全没有护身符，自己的古文功底又差，即便是杀人之事能逃脱罪名，沈家的家产他不知道能拿回几分。而且之后干事也是会引有心人眼睛盯着，困难重重。

在小村住了七八天沈磊的生活形成比较固定的程序，身体也完全恢复了过来。这时他的晨练跑步速度加快了一些外，开始抽出时间进行了另一项工作。

这个工作是研究霉菌，准确的说是在研究黄曲霉素。至于为什么要研究黄曲霉素乃是要从沈磊决心要替沈小磊报仇，兼为保他自己之命的中毒醒来后，凌晨开始费几个小时筹划之时说起。

沈磊从中毒脱险时就知道他的命必然已与沈小磊联成一体，帮小磊报仇就是保自己的命。但要替小磊报仇保自己的命必须要先杀死沈金宝、沈金玉及二人之母。

要杀三人沈磊在沈家无权无势无钱无人，不论请帮手还是投毒都不大可能，就算是有几分可能的投毒也没有能帮他下手的人。如购砒霜与投毒都是他自己干，就算是侥幸成功，他也逃脱不了被抓，被毒刑逼供而死。

为此他反复思考决定采用投黄曲霉素，之所以选它一是这个东西比砒霜毒几十倍，不管急性慢性都危险，而且是这个时代根本检验不出的。另外是他读农业专业，对霉菌培养有些知识，虽没有培养过黄曲霉素但霉菌培养工艺却是相同的，完全有成功的希望。

黄曲霉素制造只是一道关，另一个是沈磊必须不在现场。这一点他可以院试离开，但借口院试离开容易交白卷就不大好了。即便是可以用装病之类逃避，但他若古文完全不行后面也麻烦。

现在他完全接受沈小磊的记忆与知识，古文知识没什么顾忌，黄曲霉素也可以开始研究生产了。要生产黄曲霉素先要有菌种，这方面作为农业大学毕业生的他倒是完全不必忧虑。

因为黄曲霉素在农作物中普遍存在，每个人每日饮食多多少少吃进一些。其中花生与玉米的含量最多，玉米这时候此地还未种植，花生却是隔年留种黄曲霉素正多之时。

为此他去俞家园购买了一斤花生、一斤土糖与六只兔子回来，花生中专挑了几十颗明显霉变的，其余让舅舅拿去做种子，而兔子为试验效果让舅母先养着。

这些准备好他将霉变花生压碎，用于和高粱粉加糖做成薄饼蒸熟然后放在密封木桶发酵。蒸熟是为尽量杀死杂菌，而黄曲霉素能耐二百多度高温，蒸熟后放入木桶也是为保持温度与防止杂菌污染。

等事做到这里沈磊总算定心下来，定心静思才记起自己的前世轻易农药中毒而死，家人朋友还不知会如何伤心。前些天惶惶如丧家之犬只顾谋划保命与复仇之策还不曾去记忆，现在痛定思痛心里真有些悲不自胜。

只是骤遇生存危机，沈磊短短几天已经有脱胎换骨变化，连杀人的计划肯定会祸及无辜之人也不顾，那里还会陷入前生往事无法自拔。所以回忆之时落泪、嗟叹一阵万事全从宽处一想，如父母还有大哥照顾，女朋友才见面几次，同学、朋友迟早会分别，反正不可能再回去，如此一想将之丢开了。

沈磊痛定思痛回忆前生往事没有沉浸难拔，反而发现自己的记忆力特别好，前世所有经历都记忆犹新，这让他欣喜欲狂，因为他穿越明末这个即将的乱世能依仗的还是前世的东西为主。

不过俗话说好记性不如乱笔头，前世的东西虽然记得他还是决定之后日子每日用简体字，及后世的行文方式加标点符号记录下来备忘。用这方式乃是书写速度快，另外他还决定用鹅毛笔书写，这样可以书写更快，字体也可以更小一点。

如此记录的东西乃是秘而不宣的当然无事，可沈磊还要参加科考。这时代科考对字的好坏虽没有明文规定却是有潜规则的，这潜规则就是字迹越端正大气考官越喜欢，他的小楷也不能放。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毛笔字也是三日不写手生。但每日抄写儒家经典也烦，为此沈磊决定每日上午临帖，下午抄写小说稿，晚上记录前世的历史、地理、数理化、农业、杂项等知识。

这些任务临帖最简单，记录前世知识从小学开始时也是容易，就是写什么小说让沈磊有些为难。他看过的主要是大学与工作后接触的网络小说，这些书这时代不合时宜。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这时已经有了，其它古代小说他只看过几本，一回忆看过的古代小说他决定写隋唐演义。

沈磊他决定抄写隋唐演义是这书也算是影响很大的古代小说之一，虽然四大名著排不上，十大演义小说却是靠前的，还恰好是小时候看过的。

第四章 前后布局入济南

沈磊抄写小说也不尽是临帖与抄写四书五经枯燥乏味，还有筹钱等目的，当然力求精彩吸引读者才好。而且四大名著三本珠玉在前，普通演义还真拿不出手。

另外他的记忆力虽然似乎是变得很好，但仍然不可能将前世初中时代看的东西逐字逐句记得。加上为多挣钱他决定在书中学习金、梁新武侠风格，与网络小说灌水精神，将原本一百回弄个三五百回出来。

如此一来这本隋唐演义有点如框架不大改，外墙形象内部装修风格迥然不同的新创作小说一般。不仅如此沈磊还有点‘语不惊人死不休‘，在小说中引用了标点符号以方便阅读。

如此动作说抄小说还是算创作小说区别不大，因此沈磊每日仅能写一千多字，二天才能写一章。速度如此慢乃是毛笔字实在写不快外，他还有其他事要忙。

院试不远了，要力争考个好名次这读书放松不得，晚上记录前世的知识关系更大也不好停，唯有写小说出版挣钱属于锦上添花，他夺得家产后这钱还非是缺之不可的，因而只能放在第三位了。

锻炼身体、读书、写字、写小说、记录前世知识成为沈磊这段时间的几乎全部生活内容。但黄曲霉素也放在他的心上一刻也没有忘记，等培养基霉菌生长到极点他将之在水盆里揉碎，然后过滤几遍用小火将水慢慢蒸发去十之八九。

成浓汁后将铜脸盆盛之蒙了布，放太阳下曝晒，最后收获只有十几克粉剂用纸几层包好。此后只用盆子残余用小半盅水冲一下喂了兔子，见兔子死去这才松口气。

制作黄曲霉素沈磊一点也不假手于人，连兔子也是他亲自埋葬的。如此做倒不是怕失密，主要是表哥们干不了这个，搞不好还多说多问。如此一来既烦人又不是什么好技术，教之无用，还不如他自己一个人动手操作，反而省心省力还清静。

另外好在他虽只有十四虚岁，身上有钱，又有读书人的光环，在舅舅家干什么也没有人管。而他决定到这里避祸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若仅是担心中毒在沈家小心些也行。但在沈家制造黄曲霉素却是不可能，没有那个宽松又自由的环境。

黄曲霉素制造好沈磊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七月初三济南院试他六月十四吃罢晚餐才回沈家。这次回去与来时走了近一个时辰比快多了，背着文具，由一个表哥陪伴下，二人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达沈家。

到沈家当天晚上他即回自己屋里睡了，连自己的丫头也没有告诉。次日将备考的文具，随身携带的物品准备齐全才出房门向内院走去。

进内院沈磊向沈万财问安告别，并说要去库房拿些纸墨补充。沈万财给了钥匙后他进入库房迅速揭开盛最白面粉的瓮盖，将黄曲霉素纸包打开剩最后一层，手伸进面粉中间将纸包弄开搅动几下，将手拍拍干净，然后盖上瓮子拿了纸墨迅速关门离开。

回到沈万财这里一起吃了早饭，沈万财叮嘱一回。又问要不要有个仆人陪同，知沈磊已让一个表哥陪伴后又十分殷切地关心他路途的辛苦。最后又拿出五两银子与一些散铜钱，共约六两一起交给沈磊，让他路上不必太节省，考上秀才马上回家。

沈磊此刻也只能沈万财说什么都点头称是，然后背着行李离开沈家，在约定地点与背了衣物行李的表哥小羊会合，二人一起向最近的镇子，二三十里路的张家楼而去。

这时代的路比之后世的乡镇公路，南方的只能算羊肠小道，北方的虽然宽阔许多，大多数两辆马车能交会，可是宽度上仍然不能与后世乡镇公路比外，这平整度差距更让沈磊泪奔。

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高一脚低一脚跋涉已经够艰苦了，这还好在最近没有下雨，不然有水坑更加难行。更可恶有风或马车过来时尘土飞扬让沈磊倍觉酸爽，前世他在偏远乡村工作，这条件仅路一项就没法比了。

还好在最近一段时间他每日坚持锻炼，吃的也比在沈家好而不必拘束，又在长身体阶段，论身体体质已有沈小磊时的二倍。这才近二十六里路只是稍微休息会儿，午餐时间就赶到镇上。

到达镇上马马虎虎填饱肚子二人以一两银子代价雇了辆骡车马上出发。到济南有六七百里远，今天已经十五再不着急到济南马上参加考试太仓促不大好。因为长途旅行难保没有意外，还是前面抓紧一点好。

坐上骡车虽然摇摇晃晃速度比走路快多了，一开始沈磊觉得新鲜与惬意，但不太久他已经觉得不大好了，上午走路慢而腿脚累，现在行走速度快一倍屁股蛋儿受罪，遇上一个坑就震动一下，差点儿震成了八瓣儿。

这方面看来还是南方好，南方的路虽然如羊肠小道，但泥土弹性好不硌脚，主要是走长途、运重物有船。这船也摇摇晃晃却不会三五步一个泥坑震得屁股痛，速度虽不及车子，但一清晨开船至黄昏停泊已经不比车子少走路了。紧急时还可以日夜赶路，比车子更快许多。

而且船上有吃又有宿处，在这没有高性能车辆时代乘船与坐车比那是幸福满满。可惜沈磊一个后世灵魂再怨念却是没什么办法能改善乘车条件，只能在屁股下垫软一些的衣物缓和一下。

当然他也没有任命，想到下午只是开了个小头，还有更长的路在前面就拼命开动脑筋，想个减震的办法。一开始他是从车辆上考虑想了半天才发现不是改不了，而是代价与时间根本不允许。

而且车子还是别人的，他改了车子谁出钱？将车子带回沈家暂时也不需要。如此一来他只得从头开始考虑坐具减震，这次他从弹簧、泡沫塑料最后回到了绳床。原因是弹簧做出来太困难，泡沫塑料根本不可能，只有绳床虽然土与晃动会更厉害些，减震效果还是不错的。

为了屁股不震痛，嫩骨架不震坏，当天在路途小镇沈磊就让车停下住宿，然后找木匠做了个矮脚木架，买了一些细麻绳，当晚绑了绳床如棕绷差不多。

次日在绳床上垫了几层麻袋坐下，虽然摇晃仍然不能稍减，可上下震动却是基本没有了。如此一来沈磊的屁股不震痛了外，乘车无聊也能看看书了。虽说这些书早已背熟，但相比望着似乎一成不变的田野还是开卷有益好一些，毕竟每读一次都有些收获。

另外随行路上镇子的书店买了几本八股文范本墨卷，相比儒家经典沈磊对这东西更加不懂，就是沈小磊的经验其实也有限的。之前胜出毕竟只是童生试范围水平不高，下面院试、乡试、会试一关比一关难，他虽不重视考上进士，但考举人八股文也是短板。

因知道自己的短板沈磊不仅将沈小磊已购买的墨卷随身带着准备路上阅读，每过一个镇看到书店也大多数时间停车去看看有什么好墨卷程本。特别是前几年乡试、院试的时文集愈加开心，所以一路行来竟花掉了近十两银子。

看到薄薄几十本高不过一尺的书花去差不多三口之家一年收入沈磊真是十分无语。仅此一例便可以看出这时代造纸、刻板、印刷、装订及售卖的成本之高，让他一下有马上进入这行业的冲动。

但他随即打消了冲动，因为这时代的劳动生产率与后世比，工业方面任何行业都是以百、千、万倍以上差距论；农业上是以十、百、千倍差距论；就算是服务行业也是少说有几倍差距。

他不用看到一个挣钱机会就急，要知道只要在任何一小项上提高一下效率，财富就会滚滚而来，机会不要太多。眼前他的首要任务是拿到秀才，还有就是看留在沈家的手段起不起作用，只有等这二方面有了结果才好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最好是二方面都成功与顺利，如此他可以接过沈家所有财产开始施展手脚。若只考中秀才，那么留在济南写书并介入书业也是一种选择。

只是留住济南少了沈家现在依山傍海，进退自如的好位置，及近万亩良田，又有距城较远可以自由发挥的优势。这样的优越场所他考上举人又挣了大钱可以购买到，但时间上要损失不少。

还有精力上的付出也是不能相比的，他回沈家接过产业属于顺势而为，在济南十四岁的他年幼又没有多少金钱与人力，与人合作一开始肯定吃亏，显露技术越多一不小心被人勒索、软禁，甚至干掉也有可能。

沈磊就是在一路纠结不定的心情下进入济南的，原因是此行秀才不是十拿九稳的，而布置在沈家的手段也不定成功，让他多少有点忧虑。

第五章 隋唐演义获赞许

从中毒醒来开始谋划，到进济南参加院试他的二方面行动都到了开宝的时候。关系命运，时间越接近事越重大心越紧张是人之常情，沈磊再脱胎换骨也不可能例外。

在时时不由自主涌出纠结心情下，沈磊乘坐骡车在六月二十三日下午进入济南。此时离贡院近一点的客栈已经住满，他与小羊只能在偏远一些的地段找了家叫陈家老店的小客栈，开了个双人房住了下来。

这时代客栈虽然收费不低，服务却是非常落后的。好在此时天气暖和又尚未酷热，洗刷比较方便，而且这家店虽小，饭菜质量与味道还可以。至于卫生条件他早已放弃前世人的讲究了，一路行来黑黝黝的桌子，满天飞舞的苍蝇若理所当然之事，若讲究他根本就不用吃饭了。

当然卫生标准下降也是个逐渐过程，前世他在偏远农村工作，比读书时只好随遇而安些。穿越过来从沈小磊记忆知道这时代大地主家桌子、碗筷确实还干净，但厨房却是苍蝇、蟑螂及其它小虫都有。地上、灶具因为没有地砖、瓷砖铺设黑黝油腻也是十分正常。

到舅舅家住着大舅母虽然对整个卫生工作已经上心不少，费工夫不少。但条件有限，比沈磊前世小时候在农村生活还差几分。

现在出门在外，一路过来住宿吃饭看得上眼的店还真是不多。如吃饭狗在脚边窜是正常的，连猪哼哧哼哧钻你小饭店饭桌下找食，碰到你的腿也不必惊讶。城里客栈已经比乡镇小店条件与卫生已经有几分提高了，所以他也没有再找更高档一点的客栈了。

路途辛苦到达地头沈磊当晚美美地睡了个好觉，起床吃罢早点就上街去认认考试地点之类，另外这济南也算是名城，一路行来见到的城镇实在不敢恭维，昨天也是匆促找宿处不及细细观察，想今日先在这个名城玩一下领略古城风彩。

出门看到不甚洁净与不甚平整的石板路沈磊就知道这里的市镇管理也是不大好。这还亏这时代各种塑料、纸质包装物没有，不然狭窄的街道只怕踏脚不下。另外路窄小一点这时代没满大街汽车还好接近受，问题是狭小的路上随意摆摊，加人走车行挑担实在是挤挤挨挨混乱已极。

这个原因一大半乃是城墙惹的祸路，如北京刚建城道路其实蛮宽阔的，但随着人口增加又没有划下红线，占道扩建渐渐将道路挤窄了。而人多本该商业发达，街上人流更多，两相夹击这街道不通畅也就顺理成章了。

街道太乱糟糟也只能随着人流挤，进入大街才算宽敞些，带着小羊沈磊按计划先认路，然后才是到西门桥南外趵突泉游览。

这时代有旅客没旅游，旅客乃是经商、求学、投亲、考试之类行为，旅游才是单纯为观赏品味一地风光、美食。或者有人责疑说这旅客到某处，特别是古代文人墨客在风景秀丽之处摩璧题字作诗，留下如此多碑石算作什么？

这话不错，但他们这些行为仍然不能归于旅游，只是业余的游山玩水，至少不大有专门为玩而行的人。同时经商、求学、投亲、考试之类的人路过某处观赏一回也正常，那基本上也是顺势而为。如济南各处观赏风景者主要是本地有闲者或读书人，这几天才增加了许多参加院试的童生。

沈磊到趵突泉时遇上最多的人便是十几到二十多岁的参考童生，这不是参加院试没有年龄更大的童生，而是年龄大的多数是数次参考，风景早已看过，他们更多在客栈看书学习，此刻不大有心思玩。

要说观泉当然还是这时代好，首先比较野趣，这几天人再多也与后世每日挤满游人比疏朗许多倍，附近除了有些亭台外人工痕迹也少。另外此时大明湖更大，泉水涌出也比后世大量抽出地下水时猛急。

当日尽兴游览了一回，看过趵突、黑虎、珍珠、玉龙潭诸泉，次日他没有再出去玩，而是揣了隋唐演义的手稿带着小羊专逛大街。逛街也没有进其它店，而是专找大书铺。

进入书铺这回他不再专找程文墨本，而是主要打听小说、戏本的销售价格与销量等信息。走了十几家店见已近午餐时间，就近找家饭店用餐。

这几天饭店多了大量童生生意都特别好，更有一桌桌童生难得相聚，一起喝多了酒在谈古论今者有之，谈文舞墨者有之。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十分热闹。

沈磊只能看着他们高谈阔论，小磊一直在家塾读书，沈家又地处偏僻，可说是直到县试成为案首才为人知。但此时同场考试的人大多数已经散去，只有参加府试的一些人才有点头之交。

那时沈小磊性子隐忍，不大会接交他人，所以一场府试除了拿获个案首，同为童生也没有记住几个，更遑论交到朋友，因而昨今二天连个熟悉之人也碰不到属于正常。

何况别人看到十四岁的县、府案首满是羡慕妒忌恨，对沈小磊冷冰冰拒人千里样子也没有结交兴趣。这让沈磊现在觉得孤零零一时也没有机会，他欲认识一些人倒不是真觉得孤独，而是他目前对周围的地理、人文、经济等都是两眼一抹黑。

这对他布局今后发展十分不利，要了解这时代本地情形还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啊！为了解这些他上午在书店找半天也没啥收获，想买地图贵还好说，但这图比自己默画出前世记忆还差几倍。

为此他决定回去先将记忆中的地图默画出来，另外将回程路过的道路、地形也画出来。今后更要派人先将附近地区道路、地形画图回来，补充细节。

此节乃是沈磊对购买地图不成后的打算，暂时不必动手。下午他与小羊踏入齐贤斋开宗明义要找掌柜，伙计见他打扮知道童生也不阻难通报了。

施掌柜听说一童生找虽有点摸不着头脑还是让伙计请着上楼，作为大店掌柜他不需要呆在店堂亲自处理小买卖。双方见面施掌柜客气一句让了坐便直奔主题：

‘小官人专门来见老朽，不知何事可以帮忙？‘

‘不敢说帮忙，小子读书之余偶有所得，戏敷成话本请老先生掌掌眼。‘

施掌柜听到这话亏得坐着不然一个踉跄肯定摔倒，此时虽未摔倒他心里却是暗怒道：你妹的，看你样子不超过十五岁。这个年龄已经是童生犹如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一般，秀才、举人、进士，前途远大才是正路。写你妹的什么鬼话本来挣这个末路钱！

而且你还是一个小屁孩，四书五经背熟已经天才。写话本恩怨情仇，男欢女爱，锅碗瓢盆，甜酸苦辣，离情别绪知道多少？最多背句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或杨柳岸，晓风残月罢了。

他心里虽一肚皮气，作为成功商人当然不会意气用事。而且对方是童生极可能前途远大，平白得罪属于不智之举。为此施掌柜决定先接过稿本看几页，再找个借口婉言拒绝。

沈磊见施掌柜态度不惊不变很高兴，想不到这老头十分腹黑，于是将厚厚一叠已经有二十章的稿子递上。施掌柜见厚度不薄竦然端正了一下心情，因为如此多内容加是一个小孩，所费心思工夫必然不小。如此年龄即便是硬拗，能写出如此量的话本也不是侥幸的。

接过稿本首页只有‘隋唐演义‘四个魏碑大字，以施掌柜看来已有几分功力。此时他虽吐槽小小年纪学人三国演义太不自量，但看到第一页不涂不改，端端正正小楷还是认真读了起来。

‘老先生觉得还能入眼？‘

‘哦、、、，好！好！‘

施掌柜读一张翻一张很快看到了第五章，至于婉言拒绝的打算早被他忘一干二净，此时听到沈磊问才抬头连声叫好。

‘只是老朽有一事不明，请教小官人，这些点点圈圈何意？即便是句读也不必如此吧！‘

‘老先生莫怪，此乃小子杜撰(无法说明只好贪天之功)。小子以为句读不够完美，只能断句而无法标明意思。用小子的标点符号可以更清楚某句话只是中间歇气，到某处才是整句话完了。另外说话内容与话语状态也有符号表示。写书不是为让人知道吗，用标点符号作用更好不是？‘

‘不错！不错！小官人真天才也，小小年纪已来参加院试，这话本又是不逊三国演义，老朽失眼了，差点儿得罪公子，请受小老儿一拜！受教，受教。‘

施掌柜听沈磊介绍标点符号作用再看一会儿稿本，忽然边说边对沈磊深深一躬。唬得沈磊差点吓了一大跳，等弄清状况才感叹古代人就如此实在。

至此沈磊的隋唐演义由齐贤斋刻板发行不用讨论，唯有稿酬讨论了一下，双方约定基础二十回稿本为一百两银子，售出超过万本另给盈利十分之一，至此皆大欢喜，立据付费分手。

第六章 姗姗来迟小三元

将隋唐演义推出给书店出版发行，沈磊大致上恢复了如在舅舅家的生活节奏。现在风景看过，书已卖钱，也没有朋友要交往，办些参考手续办理也不占多少时间，因而休息几天读读书备考才是正经。

同家客栈也住了六个考生，虽不认识见他如此老成十分惭愧。住这家客栈的大多该是经济条件一般之人，到济南有点如沈磊前世乡下人初到上海滩十里洋场，无眼睛看天。他们到济南也被这里的繁华所吸引，有点儿丢失自我了。

对同客栈的六个大男孩、小青年沈磊肯定是比较理解。他的前世年龄比他们大一些，见识多几十倍。加上骤遇穿越及二次中毒，差点儿身死魂灭等惨变，视他们真如后生小辈。

再加上他今后办事少不得有识字的人帮忙，他对六人不仅介绍了自己身份姓沈名磊字子坚(自己改名立字)，还将地址详细介绍。并对众人说今后若是经济困难，需要工作等，只管寄信给他，还写了名片分发。

六人见沈磊谈吐不俗，对人和善，还拿出钱给众人加餐(客栈包伙食不好不坏)十分感激。特别是俞承业、许三宝二人都是二十多岁，水平又不大高，知参加考试基本上是陪太子读书，只是不甘心而来拼搏一下。知沈磊家富裕倒真是即时动心，对他愈加恭敬。

其他几人与二人有差不多心思只是不急切些，但见沈磊不受花花世界影响尚坐得定，遂一起静心读书。而且大家不仅静心读书，晚餐后沈磊还与六人互相出题，各人马上口答并互相批评。

如此方法沈磊也是为了减少自己闭门造车，因为沈小磊时代太闭塞，他的县试案首还是有金钱的影子在，府试案首应该是运气不错，重点复习压对了题，真实水平还是没有那么高。

虽然如此这六人马上发现沈磊的水平明显比他们高一截，这是为何？究其原因乃是沈磊后世也是大学生，还工作数年见多识广。若仅如此穿越过来他别说参加科考，连公文也看不大懂。好就好在沈磊完全继承了沈小磊所有的知识，再加沈磊的见识，双珠合璧如沈小磊一下子成长到近三十岁水平。

当然这个近三十岁水平也是不大完整的，还存在不协调合拍及学识不足的地方，所以他要借六人一起出题作文辩驳来拾遗补阙一下。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倒不是完全无用功。一起读书沈磊算是在这时代交了第一批朋友，只是时间偏短除了读书，他还无法向其他几人询问他们的家乡情形。只是此事他自己会如何走下去也不确定，好在还不急。

院试是魏振主持的，沈磊反正也不清楚这人背景什么的，只是凭着规定办理好参考手续，七月初三与客栈的同人一起，凌晨天未亮就由小羊拎着考篮，提着客栈准备的灯笼走到考场门口。

此时考场外如戏场，他赶紧寻找同为胶州之人。这是入门时也是按片报名、唱保、搜身入内的。找到同胶州人之处众人见面也没什么交谈，只是如同为游客排队进景点一样。

当然呼朋引伴的也大有人在，经过一番噪杂慢慢各县人归拢一起，而开门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沈磊此时也从小羊那里接过考篮，随着队伍开始向贡院而进。

在门口先报名查凭证唱保，次是入门遭搜身。这比高考待遇粗暴多了，完全是斯文扫地如囚犯一般。只是这道门太多人想挤也挤不进来，沈磊也只能伸起双手如投降般任衙役在身上摸几下。

好在天气暖和倒不必宽衣解带如被强暴一般，而且沈磊的考篮放置的东西也不多，检查一下就过了。过了检身关正要跟上队伍却被一衙役带上另一条路，被领进一个放着二三十张桌子，已经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的大堂找到一张桌子让他坐下。

一时间沈磊也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但见坐此的人基本上都在十八以下，神气很足才明白此处看来是照顾优等生的。既然如此反正上场没有回头路，他将衣服再整理一遍弄顺了，再端端正正坐下。将考篮中的笔墨砚水盅等桌子上放齐整，然后砚台加了点水将墨慢慢磨得半浓，然后坐着静等。

他这番行为落入大堂杂官佐吏眼里都是齐齐赞叹，因为在此的数他该最年幼，可镇定自若的气势连他们也有些自叹不如。其他小孩或东张西望顾盼自雄，或假作静等如把握十足，都是故作姿态沐猴而冠而已。

沈磊不知道他是被提堂参加考试这个名目，但他是真成熟遇事不慌。反正不用也不必作弊，在什么地方考无所谓。只是在这场合众目睽睽，保持一定的风度虽不可能加分，也不至于让人看低。

这考试要加分不可能，批卷时虽糊名不大有作弊机会，评定名次却是拆卷后也可以用种种手段抹黑。他不虑胜先虑败，因而进了大堂别出苗头马上谨言慎行，力争不在卷外失分。

准备工作做好上面来了几个红袍官员，以沈磊知识或沈小磊知识对这些‘衣冠禽兽‘的补子也不大清楚。见他们坐上面知道肯定是主考副考之类官员，至于谁跟谁只知道主考魏振，其他概不知道。

等考官坐定宣布考场纪律时考试用纸随即发下，随后是衙役举着正反都书写考试题目绕行考场。如此举动乃是让考试尽量同时开始，而且题目都是主考亲自书写临时贴上，没有事先泄题的可能。

对如此防范沈磊认为手段上并不过分，只是考试内容与形式越来越死板僵硬才是最大的弊病。其在推出初期对社会上下层流动，聚集全国英杰为国效力方面有积极作用，到现在已经到该非改革不可阶段了。

当然他此时别说对科考提出改革，连参加考试的资格还在别人手上。所以题目出来沈磊只能按照规范，以代圣立言口吻，大言不惭地大发高大上之话语。

沈磊此时不仅言不由衷，其实他的精神也有些恍惚，似乎答卷乃是沈小磊的思维又活过来了一般。只是他旁观着觉得没啥不妥，任由这份如执念之意指挥，直到完卷回客栈。

答完四书题与五经中春秋题等出考场已经不早，由小羊接着陪他回客栈他无思无念，将考试的一切都弃出记忆之外。只是放肚大吃，让另六个同样参考此时患得患失的同人惊为异人。

其实此时木已成舟反悔不得，还要患得患失岂不是自寻烦恼。沈磊今天乃如被沈小磊执念主导了，就是考砸了他也认了。毕竟这身体是他的，何况他觉得没什么不妥等出考场还对考试追悔什么。

次日没有发榜，第三日也只是小羊与同客栈的数人同去看榜。沈磊觉得看榜如看明星，反正那么回事。那场地人挤人挨，他的身体还比较软弱，去挤热闹还不如等消息安逸。

倒是乘着这几天放松心情不读书，他想把隋唐演义多赶出几章是几章，回家没有那么空闲了。他在客栈安坐小羊却是拼命往回奔跑，满头大汗也顾不上擦一下。如此急奔乃是沈磊又是案首，那发榜处引起哄动，那知小三元本人却是不在，他急于将好消息传达并陪沈磊去发榜的贡院门口。

‘沈、、、，磊、、、磊弟、、、‘

小羊很远就喊人了，但沈磊成为小三元的秀才相公，他一时不知道该称呼什么，沈公子？小磊？弟弟？最后呼了声磊弟还是迟疑未决，不知是否适当。

沈磊在小羊大口喘气进门时还在写隋唐演义，等知道自己又成为案首获得小三元他不禁笑了。这不是他开怀大笑，而是实实在在觉得好笑。因为这小三元可说是他连百分之一功劳也没有，不料荣誉全由他得了。如此一来护身符暂时倒是足够用几年，不知留在沈家的手段起效否。

只是此时不是细细思考此事的时候，不去现场露个面，拜谢一下主考等有点说不过去。于是由小羊陪着沈磊缓步跑到了贡院门口，与一榜中了秀才的人见面寒暄几句，并协商好时间共同去拜望主考之事等。

同客栈的六人聚在一起还不曾离开，望见沈磊的心情是如打翻五味瓶一样复杂。一个小客栈住着人家比自己年幼；比自家有钱；比众人有才。唯独能让自己等人可以聊以**的是沈磊待人和气，以后可以吹吹自己与小三元住同一家客栈参加院试的话题。

俞承业、许三宝二人更是生下了立即去跟隋沈磊的心思，这是他们知道自己在考试中根本走不远，终身能拿个秀才已是极限。倒不如早点跟着前途远大的人为好，只是担心对方会不会嫌弃。

第七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来到现场众人瞩目，见沈磊如此年幼还从容不迫，不由暗中喝彩一声真翩翩小郎君。他已不再是沈小磊木讷、怯场、不善言辞，先向现场聚拢已中秀才的众人拱手一礼。

自歉来迟属不意会蒙魏大人等错爱，然后与众人商定见主考诸事外，还与同荆州本地中秀才者相约定同归时间。

如此举动十分得体，获众人暗赞一声，怨气也消了不少。

第三日沈磊租了马车捎上同为胶州考生冯元礼、王和田，与其他中了秀才者一起启程，向胶州而去。之所以他先去胶州是按惯例中了秀才者要先拜师，他们这些秀才乃是属于胶州知县沐家佑的学生。

虽然读书人大多数有太多老师，如蒙师；各级考试的门师、座师；授业之师，其实科考方面最重当然是会考的座师或门师，其次乃是县考之主官的老师。特别是初中秀才肯定要先去拜谢一下县考之师，这乃是发迹之师此时不曾中进士属最要紧之老师。

至于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之师，那是授业恩师。是要继承衣钵的，不是乱七八糟的师可比。不然读书人一生少不得三五至七八十来个老师为父，不用做人了。

冯元礼考中的只是附生，所谓附生算是秀才其实如后世一再扩招后三流大学学生，名为大学生找工作好单位根本不认可。明初人口少读书人更少，所以秀才名额不多，后来人口增加，读书人比人口增加比例还大几倍，只能扩大秀才名额，这才先增广生，再附生‘扩招‘了。

秀才名额一增再增，但国家补助只有原先份额，这一来原来名额的秀才只能属考试最好的，称廪生，廪生有钱米补助大致上可供一个小家庭过活。

沈磊这成绩当然属廪生，有钱粮补助。但增生与附生不仅没补助，要参加乡试也要县学等考试优秀才行。不是所有秀才有参加乡试资格的，不然乡试也规模超大了。当然他们也有减免税赋与徭役的特权，与所有秀才同等的政治地位。

秀才越来越多，官员没什么增加，所以明、清增附生秀才家庭条件差的只能称穷酸了。而蹭车的冯元礼好歹列入秀才队伍，他的好友王和田却是二度名落孙山黯然而回，不知前途该怎么选择。

二人都是出身贫家，步行而来参考。沈磊让二人搭车当然也是这个原因，若是富家子弟或科考顺利者，他也难于或不想招揽为自己办事，没必要卖好。

也有几个富家子弟见沈磊前途似乎是远大，一路同行也不乏与他攀谈结交者。对此他也没有拒人千里之外，对之一律和颜悦色相待。此时自己的前进方向尚难确定，何苦枉然得罪将来可能有需要的人。

当然也有比较真心结交之人，如胶州有名士绅李琪之孙十五岁的李青冶对沈磊倒是实心佩服。这李青冶大概也是有中二情节，自持颇高，这开始对沈磊有些惺惺相惜。

但到沈磊车上见绳凳后即叹其心思灵活，同住客栈偶发现沈磊在写隋唐演义大为叹服。因前二十回手稿不在沈磊身边隋后几天他带着弟弟，一起在沈磊车上听沈磊说隋唐演义及其它笑话之类。

对此沈磊也不反感，李青冶一看就是简单性格，他的所谓弟弟乃是十岁左右小女孩，有什么好计较的。况归途程本墨卷至少暂时不必再研究，心里对留在沈家的布置又心里无底有点烦，热闹热闹也好解些心焦。

人多热闹不觉旅途寂寞，李青冶对沈磊的好感也一路增加，才几天就到差点儿杀鸡焚香结拜程度。还早早约定这次沈磊在胶州城住在李家，过段时间李青冶到前口子村拜访沈磊的安排。

只是这个约定才说好就破产了，距胶州城还有一天时间路程一个沈家仆人沈阿福拦住车队，找到沈磊告诉他其父病危，让他马上先回家。

对此消息沈磊心内巨浪翻涌，外表只露悲切之色，向同行众人一一道别才让马车转向前口子村方向而去。才与众人分开不待询问沈阿福便将家中之事竹筒倒豆子，全都倾吐出来。

他说在小少爷走了没几天家中数人病倒，先后死了数人外，二个少爷，二个少奶奶，三个孙少爷一个孙小娘只剩下沈金宝重病在床，医治无效。沈万财的病倒不重，主要是急坏吓坏卧床不起了。

听到这些沈磊一颗悬着的心才基本落地，虽然二个嫂子比较无辜，她们只是对沈小磊态度比较恶劣。三个侄儿一个侄女最大的才十一岁，三个侄儿与沈小磊一起家塾同学最多顽劣些，死得愈加冤屈些。

但此时沈磊不仅替沈小磊报仇，还是他自己生死存亡的事。如战争中牵连死去的平民更多一样，他心里此刻也没有一点愧疚感，反而对计划获得基本成功松了口气。

他的计划能获得成功也属特殊条件，这条件是沈万财乃是比较节俭之人，平时吃的只是普通面粉。他腿脚不便后二个儿子嫌普通面粉不够好，偷偷专门磨了更细白面粉他们二小家与母亲自己吃。

这其实该是公开的秘密，沈万财应该也知道而只是不大愿意管这小事。沈磊了解这个情形，觉得此倒是下毒好选择，不然一大家子人投毒量大，中的可能性小，误伤真正无辜才有些得不偿失。而且机会不是长久存在，引对方生疑豁出去干他没什么机会。

好在还真让他算计成功，虽然还剩下沈金宝卧病在床未死。但他现在是小三元秀才，沈万财也无法管家。他只要在沈家有一定的管理权，弄死沈金宝及他的母亲更加不难。

知道这些沈磊心中暗喜脸上保持悲伤，着急赶路马还是要歇息的，所以第三天下午就回到前口子村沈家。进屋沈万财已经在巴巴等候，十几天未见如垂死之人了。听到沈磊院试也是案首，乃是小三元时才精神焕发如吃了补仙水一般。

随后他气喘吁吁地让沈磊别记仇大哥，沈家只能靠他荣宗耀祖了，现在也由他先掌管家中事务。并把库房钥匙交给了他外，还将大管家沈三林叫来，当面交待沈家之事今后都要向沈磊汇报，由他决定。

沈磊获得沈万财授权没有马上就走，而是安慰沈万财一阵，并保证会将沈家发扬光大，今后给他挣一个诰命追赠回来。还一定会照顾好苏二姐、沈三丫等人，等沈万财气息平稳倦怠欲睡才离去。

出内院沈磊记起一事马上赶到库房，见瓮中白面粉还有五分之一模样用手搅匀后出来。找到沈三林吩咐他，今后不必再弄细白面粉，现有的全都供沈金宝母子二人食用。其他人一律不准动用，包括他自己也只要普通面粉就行。

沈磊对沈三林吩咐时虽不是声色俱厉，可脸色严重不怒自威，沈三林见之比对沈万财还恭敬喏喏连声。等沈磊离开差点儿出了身冷汗，其实这不仅是沈磊前世见识官腔，作势出来有些声色，也有他现在小三元身份。普通人见他自觉矮三分，况加沈家现在人心惶惶，沈三林也心神不定的缘故。

吩咐了沈三林沈磊仍回到偏院自己原来居住处，让彩莲仍过来铺床打扫，准备还是先睡这里。这也是情非得已的事，内院虽大沈万财活着，东西院一处沈金宝也没死，一处沈金玉未葬，他只能先在偏院先住着。

安排好住宿沈磊去了沈金玉的灵堂上了香，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无法不去。只是沈家人死的死、病的病，也没有人着力办理，灵堂里冷冷清清，连个守灵的人也不见。

如此冷清正好让他思考，沈金宝与其母都病倒，看来儿子乃是中毒严重些，母亲大多该是惊吓与伤心才卧床不起。现在自己虽安排将白面粉都废物利用喂他母子，但黄曲霉素当时主要在中间部分，不定能毒死二人。此时还不能放松，宜将剩勇追穷寇，看来最好立即再制作些黄曲霉素送二人上路才不留后患。

沈磊在沈金玉灵堂计划好下一步才回自己小院睡觉，下面的日子他一方面亲自动手制造黄曲霉素，另一项工作是处理沈金玉等人的丧事，将大大小小几个未葬的人都葬掉算数。

送葬时沈金玉之母硬撑着也出了场，她看到沈磊眼睛里欲喷出火来，一付极欲噬人的模样。看来虽不可能知道是沈磊设计了她母子，但对害沈磊不死，反而他不仅获得小三元，沈家所有财产也将归了沈磊非常不甘心，有力气扑上来咬几口也不一定。

沈磊对将死之人也不计较，指挥着仆人将沈金玉按正常规格埋了，因为人死也债消。随着黄曲霉素生产出来混和在仅剩的白面粉里，十几天后埋葬沈金宝母子也成为了他的工作，还要布置灵堂、焚香、守灵什么，忙碌了好几天才结束。

至于沈万财沈磊他没再下手，毕竟这个身子有他的一半，沈小磊肯定也不会报复他的。

第八章 百事俱由今日始

等将沈金宝母子丧事办好沈万财整个人精神全垮了，只剩下苟延残喘，沈家一切都顺理成章由沈磊打理。乘这个机会他出门一趟，去了胶州城。

胶州城之行势在必行，因为七品知县在地方上权力还是极大的。所谓破家的知县灭门的令尹，这腿很粗，沈磊没有理由不去见不去抱。而且按理他该去县学读书，家里事毕不去读书可以，至少也是要请假的。

要到胶州城有一百四十多里路，沈磊的办法是沈三林提醒，在前口子村外海边雇一条小渔船，到最靠近胶州成的海边入大沽河走一段上岸只要走三十余里。

这方法水路一百六十里以上，加起来反而更长，但水路一天一夜可到达，只走三十多里路比走一百四十多里还是省力一些。只是海边一看小渔船还真是小，不足十吨。好在一路上乃是摸岸滩，遇上风大马上可靠岸。而且许多船常干这个，熟门熟路。沈磊只好在生出自己造船之念后这一次就雇这样的小渔船了。

小牛、小羊分属大小舅舅之子，现在就被沈磊差来当自己的跟班。这次也由二人陪同在傍晚乘船出海，马马虎虎睡一觉，次日在下午入大沽河行驶傍晚靠泊上岸。

当晚只能再在船上睡了一觉，次日他带小牛、小羊二人进胶州城。一进城先去县衙见知县沐家佑，这个老师的马屁必须拍。

入县衙因是小三元身份没什么阻挠，反而人人见之客客气气。这已经不属于烧冷灶了，小三元身份举人是小可，进士也有五六成希望。县衙之内仅是几个官员，大家见到客气一点实在是不浪费一文钱，何必让前途远大的人反感自己。

连沐知县闻讯也站起来迎了几步，还嘘寒问暖让他节哀。他这是也拿他当不久的同僚或潜力股对待，与见普通生员态度比亲热好几分。而如此做乃是如他的前途已定局大致在各县流转，而沈磊考试如此精进勇猛有可能入翰林成为部阁大佬，到时提携一下少不得一个五品知府。

沐知县的亲热在秀才人情一张纸送上后达到高潮，因为那张纸乃是价值二十两左右的名人字画。这前途是未来的，而字画是现实惠，是所有考上秀才中独一份，因而他毫不犹豫地将沈磊留下用餐。

县官处吃了午餐他去了教谕处请假，假条言辞恳切与饱含深情，足与李密的陈情表可比。如二兄见背，慈父卧床，幼稚顶合家琐事，维白发一息残喘、、、。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而沈磊也不是仅凭假条请假，他对教谕言道，他的廪生钱米由教谕作主可接济秀才中勤奋好学者。

沈磊如此上路又是前途远大之人教谕那可能不准长假，何况小三元身份不请假不来县学也阻止不了他参加乡试。所以教谕根本不敢全吞下沈磊的钱米，爽快批了假外真用他的钱米接济几个穷秀才，让沈磊在这个圈子名誉大好。

教谕处出来他真去了李家，这是他对胶州城两眼抹黑一点也不了解，想请李家帮助。李青冶知道他到也十分高兴，父亲在外为官，直接去跟祖父言明。李琪知沈磊乃小三元也欣然同意二人交往，还亲自出来见他，并相谈融洽有忘年交之感。

当晚李青冶设宴招待沈磊，之后逼着他讲隋唐演义，只是假小子这时无法公然出头露面，只好在厅堂屏风后听说故事了。

次日在李家管家帮助下沈磊与李青冶带小牛、小羊满胶州城聘请木匠、铁匠、手饰匠等人员；购买生铁、硬木、工具与棉花等物资。另外还从人牙子那里用平均四两的价钱，购买七个十至十二岁的男孩子，收留了二男三女五个流浪孤儿。

小孩与物资先让小牛、小羊二人分别领路送到雇好的小渔船，他自己在李家再住了一晚。次日才带雇请好的匠人与剩下的东西，将没有买到的物资清单，与没有雇请到的手饰匠等事委托李青冶继续帮忙，自己离开胶州城回船了。

回到前口子村沈磊将沈家大院整个清理一遍，正院沈万财住着不动，东院收拾一下他自己住，西院、偏院先让雇来的工匠与家中仆人等住。

后院改成大工场，先加高几道围墙隔离铁匠工场及木匠工场是为防备火灾。其次将家中仆人丫环整理一遍，正院处不动，厨房稍微调整，余下男性年青些先随工匠干活，女性大多数让她们先纺纱，年老一些的主要是在家里担任开门、清扫、帮厨，种菜等杂活。

这些安排好沈磊将小牛、小羊二个表哥及沈三林分别派了出去。小羊的任务最简单，就是上济南将隋唐演义四十章手稿送到齐贤斋书店，交给施掌柜取回银子。

现在他百事都如俗话一锅冷水着底烧，都是一无所有从头开始，而且更麻烦是没什么现钱。沈家是有近万亩地，价值数万两银子，每年收入也有个几千两，但这些钱少许花费掉了，大多数用于购买新的田地。

沈磊执掌家业后盘点一下，粮食不少，现钱沈万财身边不计，连沈金宝、沈金玉及二人之母等处首饰算上也不过三四百两银子。因此唐演义小说能拿回来二百两银子，对他的用途也不无小补，这才百忙之中小说没辍笔，第一个派出者乃是小羊。

小羊去济南，小牛派往了广州。去广州可是路途遥远，不过在扬州可能有船乘。沈磊派小牛去广州是去购买玉米、土豆、番薯、辣椒、西红柿、、、等等之类种子，及钟表、望远镜及燧发枪等物件。

让小牛去广州购买这些种子也是无奈之举，沈磊前世虽读农业大学，知道这些作物大多数该是引进了，知道玉米、番薯明末官方在山东等地还有过不成功种植推广，但具体情形不大清楚，只得派小牛去广州收集所有这里未见的种子比较省力些。

二个表哥的差使比较单纯，沈三林的任务比较复杂且多样。他要去外地购买牛、羊，石墨、硝石、硫磺、煤与铁矿石等等。这些东西同样有些还不知道产地在什么地方，沈磊主要是利用沈三林毕竟年老，有些江湖经验见识才派此任务。

因而沈三林的任务还有在外面招揽一些青壮，及收留一些孤儿的任务。孤儿要求是八岁以上，比较端正机灵的，青壮也是要求健康、比较灵活与肯听话的。如此任务几个表哥不行，二个舅舅也只能慢慢让二人过来管管仓库与物资之类开始，只好先用沈三林有把握些。

三人各有任务派出，铁、木工场收拾定当材料也有了一些，沈磊让二个铁匠先打制农具，特别是犁头。这时候农具虽然大有进步，与后世的同类农具比还有些落后与缺欠。

比如犁头就是一例，这时候的曲辕犁比古代虽先进，比后世双铧犁却是差远了。曲辕犁单马或单牛拉着单人操作犁地，比双铧犁双牛或双马单人操作累还速度上差不止一倍外，双铧犁如一辆小车还能耙地与播种全带了，不必再耙地与用耧车播种。

铁匠先打造农具，木匠先制作双层铺及与铁匠配套，为农具配上木柄及犁车等工具。双层床是为买来与招收来的小孩，及单身丫头、仆人之用，还要准备一些为后面来的人所用。

为后面来人与建造工场他还招来十几个泥瓦匠，在村外空地大建院子，其中有一个院子与一些圆筒建筑更是造在了丘陵之中。好在前口子村太偏僻，也没什么人议论，泥瓦匠虽然看不懂也是拿钱干活，地点、式样主家坚持他们闷头干活。

这些布置好俞承业与王和田应邀来到，沈磊让二人先当塾师并学管家。说是塾师也不尽然，因为课本是沈磊自己编写，从人手足、眼耳鼻、日月星、山田石等内容开始教不算，还是简体字。

这些内容与字体他们不熟悉需要培训一下外，数学他们的水平也不足，需要边教边学。他俩虽属于走投无路而死心，才来这里干活，但对他会用简体字教小孩还是不解并提出疑惑。沈磊的回答是如此做这些人才能专为自己所用，不必担心。

这个解释还算是说得过去可以接受，至于数学他两人虽然准备出来干事也学过，至于阿拉伯数字当然更易接受。只是算盘会打，算式需要补习，而且记帐方法见到表格式，列了收支、内容、结余等项目认为此乃是记帐最好方式，视发明人沈磊为无所不能的天才。

小三元、写隋唐演义、用标点符号，再来个新式记帐，又比二人小十岁左右，二人视沈磊为天才也正常。那知天才沈小磊倒是称得上，他只是站在巨人的肩上罢了。

第九章 手段强硬推农庄(上)

有余承业、王和田二人到来沈磊将之前已组织起来的，由买来少年、收留小孩、年幼仆人丫头及沈三丫的共十五人学习班可以将教育任务放手了。

之前他带这些人(沈三丫除外)每日清晨由他带着体育锻炼与军训能保证，至于文化教育则他是根本顾不上。因而这些人主要是干干辅助工作，沈磊有时间才讲讲课，就学习方面进展真没保证。

这是这些人是从头开始，不似余、王二人有一定自学能力，给予繁简体字对照表与课本能基本理解的缘故。余、王二人最多数学上有疑难需要解答一下，沈磊的工作一下子松了不少。

从培养第一批手下的文化学习工作放手沈磊开始与褚木匠一起研究棉花去籽、盘条、纺纱、成线、织布机等技术与机械制造。

褚木匠姓褚名阿六，倒是本地木匠。沈磊看上他乃是知他读过三年书，在与铁匠一起配套制作农具时表现比较机灵、有想象力与接受能力强的特点。加上年青有培养前途与价值，这才选他。并与表现突出的三个木匠徒弟组织了一个研制组，先专门研制纺织机械。

研究纺织机械当然不可能全部铺开同时进行，不过正好顺着程序来。如棉花已经购买了一些，先造脱籽机为第一个任务，脱了籽才能继续加工呀。

从胶州城购买硬木用途主要是为研究这些，这是因为铁太贵还难于加工。而沈磊又‘发明‘了钢丝锯及木锉及台虎钳等工具，让复杂曲线的零部件也能轻易制造出来。这些零部件如曲轴、齿轮、轴承等硬木的硬、强度虽远逊金属，但精度可以高许多，加工省力几倍以上，成本省几十倍。

而且不断勤加润滑油起码能抵铁制五六成用，特别是不计较零件傻大粗时，这些硬木制品比铁制不差多少。倒是机架大件木头终究强度差一点，但试验时木头修改容易，机器试验成功真吃不消再改成铁制不迟。

沈磊前世虽然农业大学毕业，三年乡村工作喷水织机、数控机床等没见识，只看惯乡村小厂小作坊各种土设备土办法。据此经验他当然也会借鉴，所以一个办法不行改一下，也没有完整设计，只是试了改，改了拆造后再试，浪费了一些木头终于借用打稻机原理将棉花脱籽机试成功了。

棉花能脱籽后要盘条，不然一大堆棉花堆着抽一股出来纺纱是不可能的。因为人工纺纱是一手摇纺机一手理棉花，盘条是将棉花预理成条状，然后纺纱机抽纱才方便还均匀。

盘条如简单纺纱倒还是容易，但纺纱机要将棉花捻紧又要收上纱锭。结构上比较麻烦外，纱经过的几道小孔口必须光滑与坚硬，连铁件也不行，最好用玻璃或瓷器。

玻璃沈磊暂时没有空去弄，只能去请个瓷工来弄个小窑先生产些。而且今后搞玻璃，炼钢铁与烧水泥等时离不开懂烧窑技术的人。

等待瓷扣虽然浪费一些时间，但二个月后一台用一头驴子为动力，二十锭纱机成功还是让研究组所有的人大为兴奋。因为二十锭就等于二十个人，加速度更快，一个人看一台机就等于一人干三十人以上的活。看二台机能抵六十人干活，更加吓人。

众人看到新研制纺纱机效率吓人，沈磊肯定不以为然，他倒是看到成品纱的均匀细密更加高兴。这是可以省料，织布档次也可以高级些。产量重要，质量同样如此，都是金钱。

有了做纺纱机经验，成线机生产愈加简单，只是在纺纱前加个二股纱分捻及瓷合线头就可以。如此机械一头驴带十锭轻松，倒是大锭线转绕线团费工夫不大合算，他准备让家庭妇女闲时用现在纺纱机一类东西业余干。当然这小机械也随手试验完成，能同时绕六个线团，还算不错。

这些完成攻关织布机，这时代织布机人力脚踏力量小、门幅窄。沈磊准备用牛来牵动，织布机也改成铁木机门幅放宽，投梭速度提高一倍，如此即便是一个人看四台机工效也有十倍以上提高。

至于为何不用水力乃是水力投资大，建筑周期长，设厂受限止。不及养牛成本不大，还可以兼获牛奶牛肉牛皮牛角牛筋牛粪，这些样样都是好东西。如此一算与利用水力各有利弊，至少用牛为动力也不亏，如鲁迅就说过牛吃的是草挤的是奶，当然纺织厂臭气味绝对例外。

纺织机械研究到近元旦(即春节)才基本完成，开始大规模制造阶段。此时沈磊计算一下从脱籽到成布一尺布若其他人成本棉花为二成，八成为人工，他比较起来加上畜力与机械成本最多二成以下棉花二成人力，所以即便是工钱给高一点也只是别人成本四成多一点。

如此一来布比别人的好，以别人八九成价格出售，北方每匹松江布售三两左右，自己每匹大放盘赚一两，每年生产十万匹就够自己办大事了。

如此一算沈磊心里安定了不少，但此时他的现金流基本上已经枯竭，好在棉花已经购买了一部分。另外硬木与铁料还有，粮食足够吃，就是过年工钱红包有点发不出来。

还好隋唐演义写到了一百回，市场反映很好，小羊第三次进济南拿回近二百两银子。他毫不犹豫给俞承业、王和田及请的雇的工匠发了工钱、红包，还有奖金。如褚阿六更是仅奖金就十两，让他硬要跪下磕头让沈磊拦住了。

这时代磕头的意思虽不似后世那么严重，但作为后世人沈磊还是有些不习惯。这就是价值观的问题，一个人接受了一种价值观轻易难于改变，他现在无力改变大局，在外也只好随波逐流，只是在家里觉得不大舒服就尽力制止。

越近元旦沈三林越忙，虽然下面还有管家，这要租仍然是很困难的事。每年总会有拖欠租子的农户，有的甚至是利滚利根本还不清。地主们用高利贷或故意宽裕债务，最后借此将农民仅有的几亩地夺走的例子很多，不过也是有破罐子破摔的老癞。

对沈三林催租沈磊并不干与，一来是沈万财此时挨不过死了，他要忙丧事，二来做好人不解决问题。农民们或全部租种或自有耕地不足再租些地耕种，其实全部收获也只能供他们吃饱而已，要解决问题只能是提高劳动生产率，收租减少些与放弃逼交租子只能是沈家也拖垮。

将沈万财丧事办完距元旦只剩下三天了，正因为时间不巧匆匆办三天丧事就下葬了。沈万财一死沈家仅剩沈磊，他发号施令名正言顺，做事也觉得更加放手施为了。

当然此时也没什么事要决定，雇请工匠与俞承业、王和田也这一日放假离开，他最多接过学习班再教二天，三十与元旦初头总要让大家放松几天。

这个冬天室内比较暖和，沈三林将煤买到各室内大多沈磊数都让砌了烧煤饼的壁炉。这壁炉比炭盆烧炭没有烟火味还更暖和，至于一氧化碳中毒盘砌的烟道通外面没事。

沈磊也睡上了上半年砌过却没有享受到的火炕，他的身体虽不仅恢复很好，体质已远超同龄人。可火炕这玩意睡觉舒服，他仍然自己盘一个，给苏二娘盘一个，至于集体宿舍不大卫生及易引起冲突等他没有搞，还是弄壁炉的好。

大过年的如今沈家比往年人没少只多，但门口更加冷清。这是因为往年还有沈金宝、沈金玉的媳妇两亲家走动，沈万财也有几个朋友，现在这些人不可能上门了。

没有外人上门沈家内部倒比往年热闹，这是多了小孩外，仆人丫头如今大多如挣钱的工人，服侍人的事少了过年放假真是不用再干什么活，而是尽情玩乐。

北方春节本来是很漫长的，沈三林等沈家大小管家基本上都是有家庭的，往年催租到年三十，年初头只向主家拜个年，其后与农民们一样要空闲到差不多春耕。

只是今年他们没料到初十沈磊就让他们去沈家集中，然后与其他沈家仆人一起听到一个爆炸性消息。这个消息是今年起沈家的地不租了，全部改为农庄式经营。初十让他们来是先吹吹风，让他们有个准备。

沈磊宣布了这个对这些人不亚于原子弹爆炸的消息后，在外面大厅贴出了农庄章程介绍。给他们五天时间考虑清楚，然后竞争总理、总会计、庄长、会计等职务。

另外这不是仅对他们开放，农民们次日也会知道，五日后报名并参加考试。正月二十正式公布，并立即进行分农庄等事务。

沈家管家们是在迷惘中离开沈家的，因为历古以来祖祖辈辈没有听说过农庄。有心要反对可人家是县官的学生，还是小三元。再说地是人家的，凭什么去反对？

第十章 手段强硬推农庄(中)

其实他们觉得自己做个庄长或许也不错，因为庄长比管家自主权应该大一些。就是新生事物，农庄章程又比较长，他们识字不多，也难确定利弊，切身利益难于决断。

这一日失眠的人不少，次日几处贴出告示更加热闹，农民们知道这个消息更加惶恐不安。因为沈磊的农庄章程上农庄以千亩左右为一个单位，招收庄员标准以二十亩一个人，如此一来大量农民就会失去资格。

只是农民们虽惶恐无措却没多少人激愤起来，那是农庄章程与说明将他们的问题都回答了。如已种植了冬小麦根据墒情给予补偿；自家有少许耕地可以折卖给农庄或入股，只是自耕地入股分红只有二成，但有自耕地者产权不变，优先参加农庄；农具和畜力也是同样处理。

农庄虽然有庄长、会计，但庄员可以选出五名监事查看帐册，对庄长决定责疑与一致意见可否决。而且分配方式是土地占五成与现在租子差不多，农具与畜力不超过一成，庄长与会计各给五十分之一左右，具体是庄长为庄员二倍，会计一点八倍。庄长与会计也可以由庄员三分之二以上罢免与另请。

如此看来加入农庄应该不错，就是章程上沈家有种植技术与品种指导权这一句，及一个人耕二十亩地行不行让农民们有些疑惑与担心。但章程上庄员保底收入为八百斤细粮，或一千二百斤粗粮，多劳多得的条款让他们动心不己。

这样的章程对能当上庄员众人认为确实比租佃好，但沈家田地成为农庄后最多只需要五百人，剩下劳动力却是无田地可种，或仅靠自有耕地养不活家人。

对申请农庄不成功者章程说明也给予出路，不管男女都可以去沈家打工，另外还有活计可以拿回家里去干。如沈家纺织厂马上开工要招人，男人也会组织开荒队等。工钱上供应一午餐外男人每月不低于八十斤细粮，女人也至少男工八折，熟练后计件发放。

前口子村、后口子村、俞家园等周围十几个村遍布沈家田地，也就是说这里遍布沈家佃户。只是此地也是有不少小地主、富农与完全自己的地足够耕种的富裕中农。主要佃户集中在三四个村，这一来其实全部田地都搞成农庄太分散也不大可能。

而且沈磊搞农庄其实是有多重意思，其一是这时代农业的农作物收成与劳动生产率都太低。以亩产计这时代长江黄河之间的江淮之地最好的地产量还不到三百斤，后世58年有个农业纲要，对这里的要求是六百斤。

实际上这个纲要还是太保守了，到七十年代已经在超双纲了，也就是一千二百斤了。这个产量确实是有化肥与农药的功劳，但作用没有那么大，应该是与良种、水利及合理密植等技术与工程共同起作用。

所以没有化肥可以多搞农家肥，没有农药多用土方法，改进种子与种植技术，再大兴水利，不说超双纲单纲的六百斤还是有保证的。

而且农民现在生活贫困乃是租子比例高加转嫁后税赋重，同时也是劳动生产力太低。一家人耕种十来亩地全都自己吃也只能有个温饱而已，若是一个劳动力耕种二十亩产量达到六百斤，按分配方案剥皮去骨他们也是能达到温饱生活。再加女人做工收入些，日子比这时代富裕中农不差。

沈磊如此做目的一是自己可以增加粮食收入，二是逼着农民致富，三是从农民中挤出劳动力来为自己的工厂打工。再下去还可以将多余人口转移出去，只要人口少一点，产量提高一点，什么明末小冰河时代影响也不是太大了。

不少人认为番薯、土豆、玉米可以挽救明朝，沈磊却认为明末的失败在于政治。东北的军事失利最大的原因是政治，而其占用巨量军费致无力救济陕西等地也是政治腐败。不然水利失修，农民被官吏、士绅、役胥联合转嫁税赋与敲诈等也不会存在，以全国救陕、晋一隅也不致于弄得饿殍遍野，造反屡灭屡起。

在这情形下救大明在体制内是不可能的，能救也是一时之效，保得了五十年保不了一百年。沈磊知道在体制内爬到张居正难，头痛头医脚痛脚医整治大明难，更改大明更不可能。所以他目前的计划是先在家乡发展一定的实力，然后在台湾等地建立基地，等明末再看形势定策。

为此改散租为农庄一是他的工业需要劳动力，此时地处偏僻之乡到外面招工难，住宿也麻烦，人多了用不着少了不够，不及本地人便当又成本低。也是沈磊农村经济政治改革的大试验，若试验成功今后改个体农民为小集体农业生产，在管理与抗灾等多方面会好不少。能推而广之中国农民问题至少能稳定几百年。

农庄制推出让沈家佃户及周近乡村的年初生活十分热烈，几乎是见面就讨论。佃户们讨论是切身利益，其他人是亲友是当事人，他们的利益也有牵涉外还有惊异。

特别是周围的小地主、富农、富裕中农也是忧心忡忡的人不少。他们之所以忧心忡忡倒不是担心农庄后田地马上没有人租，而是沈磊向他们都提出购地要求。虽然有些人认为这是两相情愿的，也有大多数人担心沈家势大难于抗拒，致使有些人集会密谋对策。

这些人密谋沈磊不知道，而农民们对农庄虽疑虑重重，议论时话说得难听却无人跳出来反对。如此因田地太分散处暂缓，六个农庄的筹备如划定范围，需要劳动力人数等公布，及报名等有条不紊顺利进行。

农庄筹备的同时砖窑、石灰窑、开荒队、纺织厂等也开始招工了。后世粘土砖是淘汰的高污染、高耗能、占耕地的产业，此时他要发展少不了砖瓦，另外挖泥成塘可以蓄水抗旱，可以养鱼，塘泥是不错的肥料。砖多了还能卖钱，实在是不错的入门级低门槛行业。

如此说也不尽然，用这个时代技术烧青砖也是费力赚钱不多的。土窑烧砖垒砖坯出砖瓦成品非常辛苦，烧窑七天然后冷却一下浇水彻底冷透七天，十四天周期太长外工人还只能制砖坯，要么窑多轮流不然浪费人力。

沈磊要建的是后世的轮窑，轮窑也就是隧道窑成环形，一般装坯、烧制、冷却、出砖七天时间，所以窑门乘七，大多数二十一或二十八孔。如此一来时间缩短一半，不必冷透就可出窑燃料可省不少，轮流不息人力不会浪费。至于砖色是红的不影响使用，只要便宜肯定卖得出，况且一开始自用为主。

搞建设需要大量砖块，石灰也一样，更可喜煤没有，大珠山区石灰岩有而且还不远。长期需要当然还要有水泥，暂时没有实力自己先烧石灰也是必需品。更是省钱购买还能卖钱，一举二得何乐而不为。

烧砖与石灰只要你想干加有钱就行，开荒却不然，有点儿麻烦或犯忌。前口子村这里地处偏僻加疏朗丘陵地带荒、边、角、散地不少，村民们搂草抓兔子在不与别人家交界处向前扒拉加宽阔一些耕地很多，真正开垦荒地种植却是不大敢。

不敢的原因是你开垦了荒地就会有衙役之类来敲诈你，包括沈家原来没什么地位，税赋也是行了贿花小钱免去大敲诈，这方面也根本不敢大动作。

现在沈磊大腿粗，行贿的钱也可以省一点，开点荒地怕是不会有人罗嗦。这方面如农庄成立田地要规范化及水利、道路建设等先肯定是涉及，其它大块荒地或耕或牧也不例外。

还有这里有太多低矮荒丘，荒芜着只能提供樵采。开垦成梯田果树、茶叶、番薯、土豆、玉米、黄豆、药材等等全部能种植，实在不行改种桐油树等为造船原料，种速生林为造纸作准备。

当然有县官庇护占荒山荒地也不是想占就占，为此沈磊年前专门去了趟胶州城看望老师沐县令。在孝敬了得自沈金宝沈金玉母子三人处的一些首饰，惠及户房书吏加契税，拿到地契这些地就成为他的了。而且还是根本不必交税的那种，让他更觉得大明没有救了。

这砖窑、石灰窑、开荒队招人简单，农庄轮不上的人绝大多数都报了名。这时代农民们没有大规模外出打工的，主要是外面也没有机会，这一来他们自己没有耕地或不足，只能租地为生。现在沈家佃户不曾全部报名农庄或打工乃是少数租地不多，心存疑虑者，真无路可走者只能二选一。

男工好招纺织厂女工不大好招，不知为什么在中国越往北越保守，杭、苏、湖丝绸作坊松江织布作坊现在女工普遍，这里大多数人都嚷嚷此举乱了礼数。因为刚开始招女工不多，暂时这事倒也不必担心。

第十一章 手段强硬推农庄(下)

说办纺织厂其实年前只生产了一台棉花脱籽机，四台盘条机，四台纺纱机，六台成线机、一台织布机等。这些东西大多应该称为试验成功品，按样机正式生产只有三台盘条三台纺纱五台成线机。

这些机只能培训工人所用，至于正式生产大概还要有三个月才可以小规模试生产。因为厂房未完工，机械还要大量制造，员工还未培训，厂子的管理制度，管理机构与食堂等等全都要逐一建立、完善。

现在的纺织厂方面过了年沈磊让苏二姐在负责，由几个男仆管理牛驴等，工人是几个原来丫头与女仆。招工方面这时代说是女人不出头露面那是富贵之家人才有的，农村妇女也都在田地干活，不出头露面只是空话。

至于男女授受不亲，纺织厂女工自成一体干活也不犯忌。一开始人们接受不了，只要工钱不少，而且一起干活开心，自己手上也有钱可以理直气壮花，妇女们保守女孩也会来。

事实上也是如此，沈磊推出农庄制及砖窑、石灰窑、开荒队、纺织厂如投下一颗震撼弹。农民们议论纷纷到有结伙抗议或找官府申诉的言论，最后这些言论旋起旋灭是因为农庄与打工的条件不错，他们也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先委屈试试。

言论反对最激烈是农庄，反对最齐声是女人纺织厂打工，甚少有伤风化是最多的一句话。只是不管是不是真心如此认为，这女人报名纺织厂他们自己可作主，至少暂时不报名没什么关系。而这样情形沈磊早料到，一下也收纳不了太多人，正好发棉线让众多在家妇女分绕线团也不错。

因为一开始女工报名不多，又属试生产纺织厂主要产品是棉纱线、纳鞋底线等产品。这类产品沈磊这儿的成本是别人的六成以下，质量比别人好售价只要别人八成多一点，仍然比别人多赚一倍利润算得上是厚利。

而且骑在别人保本线上，让别人很难竞争。这一来丽字牌棉线一到，其它棉线望风披靡。只是产量还低，暂时只在胶州、诸城等附近城镇开始铺货，就这就让沈磊枯竭的现金流有了涓涓细流。

纺织厂艰难起步成功后他现在不必事事亲力亲为，纺织机械研究主要是制造与使用时改良，与纯制造反可由褚阿六负责。纺织方面工人培训、管理，及生产、棉线收发货等可由苏二姐负责。对外销售方面小牛及年后也来了的许三多在跟沈三林学，小起步差错不了。

除纺织厂其它项目沈磊都必须亲自到场才行，即便是石灰窑请了窑工仍然不懂立窑。相比这时代如丘状的窑立窑的好处大了，不仅省燃料而且连续生产烧制均匀，投料出料也轻松许多。

当然这立窑后世看样子简单，可技术没有发展到这一步，这层纸难捅破。后世人为什么聪明，其实就是读书多见多识广，可以举一反三地借鉴，大多数产品就是借鉴出来的。

石灰窑他到场借助一个山坡建筑了立窑，至于砖窑的轮窑他也没有完全建筑在地面，而是选了一块高地挖了个圆形大沟及其它通道，砌起窑洞道、烟道、窑门等。如此利用省工省力保暖性好，还能搭起大棚利用散发的热量晾烘砖坯。

处理好砖窑的事沈磊又奔开荒队，荒地翻土、挖树与石块、平整之类不必顾问，但梯田开荒队的人不懂。这时代的人除非经商、求学、做官、逃难、徭役等不大可能会离家十里，前口子村这里的农民对梯田完全闻所未闻实属正常。

梯田也只是指点一下窍门一点就通的技术，垒砌石墙也可以让泥瓦匠指导。只是农庄这里少沈磊不行，因为田地重新规范化，边角荒地统一整治等简单他不必管。可如何挖塘积水，统一水利沟渠等加靠山溪筑堤拦水等农民们不会懂，沈磊只能带几个大一些孩子边规划边指点，期望他们早日接班。

除此以外水塘养鱼，如何养牛、养猪，积农家肥等他也让各农庄出人听他讲课。春耕时连如何使用双铧犁车及如何播种，密度与方法如何，种植什么品种他都要亲自上课，规定严格。

这一来听课的庄长与各庄代表懵然无语了，小沈老爷好像没有种过地吧，怎么头头是道，虽然与他们的经验不大相符，似乎是蛮有道理。本来众人有心阳奉阴违，但沈磊会视察、看得懂，只得完全按照他说的干。

后来见他的指点也是十分有效，至少田里作物长势不错，证明不是瞎指挥这才认真执行他的安排。因这有一种小沈老爷乃是天上文曲星下凡的言论流传开来，因为不这样解释不了他才十四岁就获小三元，及办厂、建窑什么都懂的事。还有沈家死了那么多人仅剩他也是证据之一，因为其他人命格太低呆不住。

对文曲星的传言沈磊一笑了之，这个他堵不住口也没有必要。另外如此传言对他也有好处，不仅做出奇奇怪怪的事少人怀疑。别人对付他也心虚几分，这时代信神仙鬼怪的人多。

沈磊指导农庄是解决耕种技术与农家肥等问题，良种与高产作物问题没有涉及。这方面他将大舅舅找来，让他带几个大男孩管理几十亩试验田。

此时试验田主要是种植小牛带回家的玉米、番薯、土豆、西红柿、辣椒等东西。这些明代都已经传入中国，只是北方少见广州寻找种子才容易。再一个这些东西本地化适应，与种植时间、技术也没有掌握，如番薯现在比稻米高产有限不顶饥，除了种植的地不必良田，其它优势不大。

因沈磊懂种植，知道土豆、番薯将切块种植。另外番薯苗可以扦插，种植最好都起垄，储藏都用地窖等技术就不必摸索。还有玉米雄蕊在顶上，乃是风媒作物，种植少要人工授粉才能玉米棒长满玉米等决窍这时代还没有人了解。

试验田开办第一年主要是种植外来植物，与本地大小麦、黄豆、高粱、小米、水稻等普通作物几十个品种。如此种植是沈磊要观察这些品种的特性，然后进行杂交。

去雄的花粉杂交他没做过但肯定懂，这是普通杂交能遗传的，而且自然界的植物也是偶有杂交与异变。以异变或第一代杂交这二种方法培养良种容易，但时间比较长，也不如第三代杂交技术或转基因收成好，但沈磊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后面的他了解也没有条件了。

万历四十一年布局拉开，砖窑、石灰窑、开荒队、纺织厂、农庄、试验田等等到春耕一直顺利。到这时砖头与石灰也开始有少量外售，只是开荒队劳动力没有工业项目可以转化了，他索性将之组成农林牧养鱼都搞的五个综合农庄。

综合农庄梯田顶部种果树才可免耕减少水土流失，他的选择是出人意料种山楂。为什么种山楂是种植简单，更主要是这时代没有保鲜技术，梨子与苹果不及山楂做成山楂蜜饯与山楂糕销售容易。

至于苹果梨子先改良优良耐储存品种出来，成立编织专用柳条筐工场，编筐安放。再加有自己的船冬季专门运送到扬州、南京与苏杭等地时才能卖上大价钱。

只是如此一来果树暂时没什么收益，对综合农庄的人生活有影响。对此他的办法是果树等多年见效的作物是计工发钱，其它粮食，畜牧、鱼类有收成的才分成。如此办法综合农庄的人也是欣然，因为一年到头工钱预计就超过一千斤粮食，比自己种地好，而且综合农庄属于慢性子，会越来越好。

沈磊强推农庄准备好对付暴风骤雨，不料风平浪静就过关了。这是他的本意出发点好，农庄所有规章比较合理，更是给其他人的出路也不错的缘故。

当然首先是此时世道安定，农民们根本不敢对抗官府，及沈磊小三元的身份也是让人畏惧的。不然有些觉得失益者真闹事也有可能，如闹事规模大他的准备可能不足，或许要妥协。一妥协下面的事更难办，会延误他几年时间的。

因为顺利加有了现金流，到过了春耕沈磊开始轻松起来。这个轻松不是完全休息，而是暂时不必再做重大决定，或处理很难办、很难处理的事。

此时他每日到各处轮流走走看看，有些小问题当场解决也是技术性的。如石灰窑挖个筒子砖头一砌比较快就投产，之后多多少少有些如燃料、石头投料控制不好，引起没有烧均匀的小问题。

或如刚点火未久的砖窑也存在投燃料控制问题，及制坯量不足等不影响到大局的问题。这些问题现在都需要沈磊给予解决，因为他是主人有权力，是设计者，懂行有权威。

第十二章 暗刀出手义虎帮

这二处事还少，农庄的耕种方式，大田管理他要指导的细节更多。还有就是他大舅舅在管的试验田，乃是他每日必到之处。

他大舅舅种了大半辈子庄稼，却正常地只种过五谷，玉米后来被山东人称之为六谷也不识。如此情形他对好几种新品种农作物根本没有一点经验，每日战战兢兢加小心翼翼，担心误了外甥大事。

以至于沈磊一日不到他心里慌了手脚，因而试验田沈磊属于每日保留节目。另外这里的农作物品种多，有些是他要观察的，有些是他要指点在试验田众人的，还是每日看一下也才放心。

其实玉米就如高粱，植株外形也差不多。就是高粱种子顶在高头，玉米高头是雄花蕊，种子反而在腰部成棒状，所以也有称棒米的。而种植技术也与高粱差不多，他只需稍微指点舅舅一下就行，就是种子不多试验种植时比较讲究些。

至于土豆与番薯种植技术是这个时代的人不熟悉的，连原产地也不大掌握。如土豆喜欢干燥与耐寒，所以必须起垄以迅速排水，另外起垄土松也利于块茎生长。而且其极易中毒而瘟死，后世有脱毒技术才是其持续高产保证之一。当然脱毒培养暂时不需要，现在只是适应性种植与扩大种源，有瘟死迹象才考虑脱毒之事。

土豆起垄抗湿又利于块茎生长，番薯起垄也主要是这二个原因外还有利于通风。只是番薯扩大种源不似土豆迫切些，这是一个土豆只能种二三窝苗，一个番薯虽然也同样只能种三四窝苗，但苗可以扦插成活，并且一窝苗多收获反而差，不及扦插收获高产。

就是扦插时比较辛苦，必须每日浇水，大概七天后才能成活。成活后基本上可以放任不管，蔓藤太茂盛还能间下喂猪，秋天挖坑发酵储存仍然能当饲料，最起码也能制作堆肥。

土豆、番薯种植不难，高产也不容易，首先要有适应当地的优良种子。再加适当的种植技术，还要有水、肥等保证。如稗草种稻时每年除来除去除不净，等专种稗草也会发现有种种影响产量的因素。

每天窜东走西虽然比前世当乡村干部还忙碌，看着各项事渐渐按着自己规划顺利推进沈磊心里非常开心。这不是前世他仅是为考公务员，才积极工作不断奔波乡村去帮各处小企业、小作坊，或农业种植诸事忙碌。现是他自己的事业，是自己的立身之本为自己辛苦。

何况这明末乱世将至，多一份实力多一份保障，早一点强大多一点选择余地。不乘所剩不多的稳定太平之时学网络小说中主角老前辈种田积蓄实力，到需要时才着急可能来不及了。

当然对自己不足一年就能摆平家庭内部威胁，将农庄、纺织厂等办起来，即便是实力还小但起步还算顺利，因而也还算满意。

忙忙碌碌外事不大留心，这天竟有人来访。沈磊接到报告赶回家见是李青冶，他乃是自居子侄辈，听说沈万财已殁前来补个慰问。

对他找来沈磊只能欢迎，人家实心实意，李家之前也算有各种帮助，与自己有棉线等生意上交往，怎可冷淡他。特别是他还帮助聘到一对首饰匠父子，让沈磊又能开展一些项目，如此帮忙要愈加热情接待才是。

接待李青冶及首饰匠吴宗仁、吴大成父子的是烧烤之类。这是沈磊传授给厨师的，可惜他前世上大饭店的机会没有，只能传授些学生时代及小饭店所熟悉的东西。其中烧烤是这个时代还空白的，加上辣椒的微辣，新鲜的饮食体验让食客都叹服。

李青冶更是感叹可惜‘小弟‘来不成，并向沈磊讨烹制方法与要辣椒。直到获得今年种植出一定给他承诺才满意，这是因为现在吃的辣椒乃是剥皮取籽后的皮，量实在不大多。

等饭吃好沈磊让人领吴家父子安顿，李青冶才道出他今日来此的第三个目的。这事情就是沈家周围有些人在胶州上告，虽然沐县令没有接受，似乎是这些人还不死心，要留意一二。

让李青冶提醒沈磊的该是李琪，李青冶被迫闭门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就是有些活动也是秀才间吟诗作对而已，这些东西不大可能传到他的耳朵边。加性子粗疏听到也可能不当回事，沈磊清楚只有李琪才会透过现象看本质，知道内情可能比较复杂。

这时代一般案件基本上县级控制一下就可以了，因沐县令是沈磊老师加孝敬不错告他很难。但这不是说不可以越级上告，只是难度更大一点罢了。

可现在要上告的乃是小地主们，他们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就能找到方法与让上面接受控告的路子。这一来李琪的提醒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告诉沈磊若真是有些私弊曲短该是马上打听情形，有所行动了。

对此他对官场面上的事不大担心，不仅沐县令，小三元的金字招牌没有把握肯惹的人不多。关键是周围小地主们因自己的行动受到了压力，这压力不仅是要购买田地，更要命的是担心佃户走光了自己的田地没有人租。而农庄这一套他们又学不来做不成。

这完全利益之争，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他决定上告这事不去理会，而是将准备已久的手段开始付之实施。这个手段是将小地主们赶尽杀绝，没有这些小地主不仅农庄可以大发展，也不会有告状的人了，并且附近地区由他一统天下，再无有点实力的异己。

放虎出笼，李青冶还没有离开、原本这里十分太平的世界接连发生几起纵火索钱，一人被绑票要钱的恶性案件。这些案子受害者都是小地主或富农，留下名帖的是大珠山上义虎帮。

纵火索钱可以加强夜间巡逻不予理会，但绑票基本上只好交钱赎人。被绑票者赎回众人以为此后留意一点就行，对纵火索贿根本不想付钱。但接下来义虎帮活动升级，接连夜袭了五家小地主，伤了十几个，掳走钱物不少还掳人索钱。

地主不似商人现钱不多还被掳走，还怎么赎人？向其他人求助也多无果，只好求到沈家。沈三林接到指示是借债必须抵押田地，或可以低价购买田地。这些小地主走投无路的也只能忍痛将田地出售一部分应急，另一方面也向胶州报告匪祸，要求进剿，期望眼下只是暂时损失，匪帮一灭就无事了。

对剿匪沐县令根本不积极，大珠山离胶州城远着呢，祸害的又是无势力的小地主，剿匪还要花钱。看在小地主们凑出来的银子面上才派出三百衙役、乡丁进剿大珠山。

大珠山区方圆三十平方公里，而且四周丘陵地带为主，高山密林不多。衙役、乡丁们慢腾腾赶到山下，提心吊胆搜了二天找到空寨解救了一个人质，捣毁了匪寨完成任务打道回府了。

那料小地主们知道义虎帮已望风而遁，笑容才挂在脸上，次晚即有几户人家受袭，被抢物资更多被掳人质也一样。反复几次这些小地主吓倒了，索性搬家住进了胶州城。

还有就是逃避进胶州城这些小地主此时更加齐心了，他们将矛头一致对准沈磊。这是因为沈家在义虎帮出现后成立了三十人家丁队轮流巡逻专保自己的产业，故此没有一点损失，但仍然不能说明正常。

一来沈家早先要购地，这次义虎帮搅和一下，这些小地主出售的田地全流向了沈家。加上沈家虽然有家丁可义虎帮神出鬼没，说不敢惹沈家不如说与沈家有勾结。

因为几次剿匪义虎帮都躲得无影无综，没有沈家庇护说不通。于是小地主们齐心认为凑钱让沐县令剿匪不如告倒沈磊，沈磊一死什么问题也没有了，还可以捞一点好处也不定。于是更着力花钱找关系，直奔着告倒沈磊这个主要症结。

义虎帮确是沈磊去年让沈三林外地购物资时，招揽来的十六个人组成。基地就建造在丘陵地带边缘，为保密院子有二条地道通向外面隐蔽出口。

沈磊让沈三林招收的都是年青本份之人，所以为让他们扮匪帮一是技术训练，一是武器装备，一是讲明他们的作用与待遇。

技术训练是爬翻墙；翻山越岭；走夜路；使用弓弩等武器；药狗；纵火等等。武器装备是连弩；绳钩；锁子甲；折梯；头套；臂盾；短刀；黑色夜行衣等等。

相比之下这些还好办，让十六个本份青年扮匪帮更难。这是个二难选择，用心黑手辣之徒扮匪帮容易找人不容易，还容易失去控制被反噬。用本份青年让他们肯干、能干不容易，可一旦成功好控制放心。

为让这些人肯干沈磊向他们说明要对付小地主等人的理由，是他办农庄与工厂等为了农民日子更好过，他们自己可以看到效果才动手。另外沈磊给他们的饮食与答应的报酬也挺高，又亲自计划一切行动，才使义虎帮一步步顺利成长。

第十三章 问罪何急钱作舟

义虎帮是沈磊的暗刀，家丁队才是他真正准备的自卫力量。为有效培养、长期培养与值得培养，他只招收三十人外，还净收了十八至二十敦厚的年青人。

成立义虎帮借于对付阻拦自己的人，再反手成立家丁队是一块硬币的两个面。这两面现在对他都非常重要，因为他计划的第一步是独霸控制几万亩地，控制一二万人口。如此计划靠向穷人购买土地既吃相难看，地主们又赶不走。

这些地主留下来会成为一颗颗钉子，自己的一切都落在他们的眼里。不管会不会坏自己其它事，办农庄有他们夹在中间乃会成天然敌对关系。

义虎帮十六个人对付一二百亩的小地主足够了，也没有长期硬任务，也没有将他们当成依靠。所以训练仅是翻墙与院内室内配合搏斗之术，比较自由。

家丁队因寄以厚望，沈磊早就专门造了留有五十间房间位置，先建五间加大厨房等建筑，外带大操场的大院子。另外每日他还亲自过去训练他们，晚上还让俞承业等人给他们上课。

一开始当然是跑步与队列训练，这个肯定要学后世经验，因为这时代的军队只训练大阵排列与移动。这样的训练场面大，排列好似乎是能完整变阵，其实排演一次大半天，一年也训练不了百回，与队列训练比只有最多几天的效果。

这样的训练已经算得上强军但基础仍然是不扎实，远不及三个月基础队列训练，再加一个月合成训练就能如臂使指。而不是全靠基层军官勉力呼喊与催促才能保持队形完整的军队可比。

而且后世军队队列训练三个月是新兵期，之后是每日都会训练一下，使得军人不仅列队如下意识行为，服从命令也不是一句空话。

沈磊虽不曾当过兵，军训是参加过的。再说后世那种要求不必照搬，用他自己的经验再加揣摩也能定出左右后转向、立正、稍息、敬礼、行走、跑步、、、等等动作规范标准与内务规章制度等来。之后再根据武器装备再制定战术与行军、后勤、宿营等标准。

这不是说沈磊准备仅让家丁队训练队列，他也通过李家请了个枪棒教练来教授家丁队基础枪术、刀术。只是就算是基础枪术、刀术他也是仅让教最基础的刺、砍之类技术。重在队列与配合，而不是江湖流行腾挪跳跃挑战四方的某家武术。

什么杨家枪樊家刀在军队没有用，队列之前刀只有砍、架、刺简单几招，枪术也一样。如戚继光所言排枪擢来，排枪擢去，怯者不得落后，勇者不得超前。

所以军队只要学几招刺、砍的发力技巧与一往无前气概就行，这时代连刺刀术动作也是多余的，每个士兵对战场面越大越混乱。而且农耕战士最好排列整齐横推，个人武勇比不了食肉之人。

家丁队早晨跑步，半日队列，半日刀枪队列训练，晚上半个时辰读书。每宿舍十个人轮流当班长，三十人轮流当排长训练着。这是暂时没有危险，让他们自由发展一二年再说。

当然也是有鼓励措施的，如读书、当班排长三月一评，优秀有奖。这是现在明面上的，更重要他们现在的表现就是今后提拔的依据，能先知先觉努力上进者便宜一些。

家丁队在义虎帮出现时成立，义虎帮活跃时正训练高潮加只守卫自己。而因义虎帮到快秋收时沈磊‘购买‘进了上千亩地，吓得小地主们都逃走了，在这块土地上他成为唯一恶霸地了。只不过传统恶霸地主是对农民而言，他却是对小地主狠，对富农也不肯宽容，一心把田地都扒拉到自己手上。

现在小地主们都逃走了，噩耗轮到富农了。富农的承受力低但抗压性强，人数更多，一时间成效不大。对此他不性急，这样做一方面是让义虎帮不至于消声灭迹保持压力，二来慢慢施压富农终究会被挤垮的。

如此行动到近秋收时，前口子村附近地区沈磊觉得没啥可担心的。家丁队暂时不可能教战阵什么的，重点又开始转向十岁到十二岁的学习班。此时学习班因沈三林找来几个，本地收下几个，共十八个男孩三个女孩在一起半军事化努力学习之中。

这学习不似后世小学生，而是清晨跑步、上课读书、队列操练，各处实习。一天安排十四个小时，还要自己洗衣，自己管理自己。这样的安排后世看如同虐待，但吃饭有肉，穿衣暖和，每个孩子都不叫苦，只是觉得玩的时间太少，十天放半日假非常开心。

沈磊关心这个学习班不可能每日去上课，麻雀虽小五脏齐全。所有的事都由他处理也忙，故而他主要是觉得该为学习班编本历史教材。

这本教材应该是简单通史形式，只是让学生知道夏商周、春秋战国、秦汉晋唐一脉相传过来的历史外，提出中华民族的概念。他欲通过这个概念提高民族自豪感，厘清模糊的华夷之辩，所以这历史课家丁队，今后办学校也都会采用。

正无事编课本突然有人紧急来报大队人马奔前口子村而来，因有肃静、回避等旗牌该是官员。对此消息他也吃惊，因为虽知道小地主们联合上告，因沐县令不准而在准备越级上控。

但上控获准也是该先传人犯审理，怎么可能官员下来？只是此处是偏僻死路，更无官员路过，心里疑惑动作不慢，吩咐沈三林准备招待，自己迎了出去。

才到村口已闻鸣锣开道声，不一会儿见二三十衙役簇拥二顶青色轿子而来。青色轿子该是五品以下，沈磊见之也没怵色，远远迎轿一恭手，高声道：

‘学生沈磊迎接二位大人，请二位大人寒舍用茶。‘

‘沈磊你可知罪？‘

他高喊一声锣静人住轿停下，前面官员约年过五旬，刚撩开轿帘未走出轿就来个下马威。沈磊听了也很动气，反问道：

‘何罪之有？‘

‘哼、、、有人告你杀嫂弑父，十恶不赦！‘

‘哦，哈、哈、、、有人告就有罪，天下还有无罪之人？‘

‘哼、、、‘

前面官员态度恶劣他索性不理，后面官员见面认识乃是胶州马县尉。那马县尉急上前言道：

‘这是通判钱大人，穆士敏告你毒杀他姐姐即你的嫂嫂。因此事疑点颇多，钱大人决定先开棺验尸，再决定是否接受案子。因穆氏葬在你家坟地，还需要你的帮忙。至于仵作沐县令吩咐也带着，不会差错，不必担心。‘

对验尸他确实是不担心什么，穆氏乃沈金玉之妻。他考试回来前已死，即便是中毒而死他也不在现场。仅这就不必担心，况且这毒还验不出，中毒症状也不明显，怕什么。

见事到这里多说无益，沈磊干脆让沈三林领路去沈家坟地。到坟地穆家人也偷偷来到，指点墓穴指认身份怕有掉包。

到地点他并不担心，任由穆家人参与挖开墓穴，抬出棺材开棺验尸。验尸之时二个衙门的仵作动手，众人张张望望，连钱通判也一脸紧张背手故作威严站在前面，他却上风口还避得远远那里愿闻臭气。

古代中毒症状仵作清楚，但黄曲霉素乃是急性肝坏死那里能验出。钱通判一闻仵作回答没有中毒迹象，脸色即成灰白。喝令再查终究无他满意答案，连场面话也没有交待，踉跄而走即刻吩咐衙役打道回衙。

胶州马县尉没有马上就走，关照县里仵作纳尸回棺，一起重新下葬。此时实际上天色已是黄昏，他与胶州县里的几个人只能在沈磊处吃饭过夜，次日才回。

当日晚餐肯定小厅独桌高档，由沈磊也喝了点桂花酒独陪马县尉。酒杯一端嗅着曲香，满盅一倾回味片刻马县尉喝彩一声好酒，便开言钱通判为何会接穆家状子的内情。

由马县尉之言他才知沈家原来还有一段他不知道的隐情。沈家本非本地人，沈万财之父乃济南那边数代诗书传家士绅大户。属其最为顽劣却因家族力量谋了县里刑房吏目，在任敲诈勒索声名狼藉。

沈家对其当然大为不满，因为名声被他一人破坏遂有逐出家族之议。不料他不知怎么卷了家族一部分财产带沈万财父子二人，购买了本地原大地主的家产安顿下来。而且现在沈家的财产绝大多数由其所置，当时有些腥风血雨，沈万财手上家产扩张倒有限。

这次穆家等人是人多力量大，知道这个隐秘找到还记恨的沈家人，通过沈家的关系再用钱打动钱通判的。而钱通判举人出身，前途已经到顶。他属于冒险一搏，赢了前途上不一定，钱途上肯定不错；输了小地主们送的银子也有个补偿。

而且穆家等人提供的证据比较过硬，如一家人近十口无症状短短时间暴毙十之八九是中毒。而谁人嫌疑最大当属沈磊，获益最大么。还有义虎帮的神出鬼没，专门针对小地主们，不是沈磊庇护或主使还有何人？

第十四章 机关算尽误自身

马县尉之语比较隐晦，沈磊不是真小男孩的社会经验当然一听就明白。不仅如此沈磊还从他话语中听出许多隐藏在表面之下深层的东西，如因此事真太蹊跷连沐县令也是动摇不定。之所以不准状子乃担心万一，故状子批驳的判语只纠葛告状主体资格，留有余地。

还有这次钱通判打前锋不少官员明面不参与，实际上非常关心。只要有穆氏中毒迹象，这些人马上会扑上来撕咬。沈磊是有不在现场证据，对仆妇刑讯却是可以进行。

到这个时候可操作的余地就大了，曲打成招有口供拿下沈磊可以，让沈磊拿出家产来买命，将招供之人打死灭口也可以。不管怎样可以看菜下饭，择优选择。破案、抄家、受贿等等，功劳与钱途都是大大的。

而没有马上破脸而上的沐县令碍是学生，加与众人一样碍是沈磊有个小三元光辉。万一没有事实，他们轻举妄动就比较尴尬了，因他是最有与官员同僚并飞黄腾达的人，得罪他乃是如内部残害同仁，物伤其类会引起公愤的。

如此一来钱通判跳出来冲锋陷阵当然皆大欢喜，明显成也分享败无忧，如秃鹫候着一般。而钱通判因义虎帮难抓住寻根究底，将最容易的验尸当作突破口，因这十拿九稳。

马县尉此时有些讨好意味，他来这一趟沈磊有事有功，现在脱空虽可推卸只是职务所在但不免有些心虚。为挽回揽功诿过，将今天之事的由缘叙述一遍以示诚恳。

小把戏只能戏弄小男孩，沈磊心想你也是老狐狸，来时肯定两手准备说不定还是美梦为主。要不然为何一开始虽没有如钱通判厉声厉色，可一付公事公办嘴脸给谁看？

现在美梦落空才急着补救而已，一个监生出身的县尉在普通老百姓眼里呼幺喝六十分神气，可沈磊这里吃不开。他算还蛰伏而已，一旦中了进士前途比他高几倍。山不转水转，到时仰承鼻息也不一定，那敢今天不曲意说明一下。

今日之事沈磊早在等着，他反而觉得早点发生早安耽。如生痈一般，开一刀将毒挤出才能痊愈一般。有开棺验尸这一遭今后别人就不大会怀疑他作了手脚，最多羡慕他一个庶子命好，一家子人剩他一个男丁全死于瘟病，或命硬克死了全家人。

虽盼此事早点过去欣喜今日过关，沈磊仍然是牢骚满腹样子吐槽几句。喝了点酒他又对马县尉今日帮忙表示感激，总而言之一付十七八岁青年样子。过犹不及，装再嫩有点过了，毕竟沈家现在由他掌舵比较兴发，还挤得小地主们有点走投无路。

验尸风波如夏天阵雨来得快，还黑云压城很怕人，但暴风骤雨一瞬间过后便阳光依旧。钱通判等人来时鸣锣开道做足声势，众人以为会发生什么惊心动魄之事。那知其来也气势汹汹其去也掩旗息鼓，当日便如没这回事一般，消息也骤传骤改。

倒是农庄麦子增收三成以上传遍周围乡村，地是一样的地，种子是一样的种子，仅是听沈磊规矩耕种增产如此多。让附近农民视为神话，稍近些会赶过来参观，远一些的老农只当误传，怎么也不肯相信。

与农庄田地接近的人当然知道事是真的，当初他们看农庄的人干活认为这是浪费精力瞎胡闹。其实农庄的农民也同样认为，但他们不按照沈磊规矩不行才硬着头皮干活。

现在一算不得了，以全年计算亩产少说四百斤，人均二十亩偏上耕地，虽然其实每家小孩女人也帮把手但往年也一样。所以即便是只有四成也有三千多斤，除去税赋也比往年多收一倍以上。

而且集体交税赋，加沈磊庇护被衙役飞洒等陋规的可能性也小许多。另沈磊答应平价收购，让他们省去运往城镇出售之苦外，也省去此时粮价压低被盘剥一道之苦。

农庄农民此时欢欣鼓舞，真心再深信沈磊是文曲星下凡一层。在窑上厂里打工者也不错，他们能白吃一顿饭外，每月收入计件制有一百五十斤粮食左右。虽然比种田没有多且更加劳累，可是上升机会多，当个组长就能多拿不少。至于车间主任是工人的二三倍，他们都盼望沈磊再发展自己也能提职一下。

最开心当然是纺织厂女工，干活比在家开心，手灵巧快捷些收入不低于父兄。更有当上组长或评上劳动、质量模范者收入超过父兄者也有。如此一来补贴家用加积蓄嫁妆都兼顾了，还能在沈家新开的综合供销社里自由地选购胭脂花粉丝绸围巾之类。

因为收入高扩招几次却还是有不少家长被女儿埋怨没有早一点让她报名，而父母也大多非常后悔。因为一个女子可以养活一家人，在他们的观念里是不可想象的。至于男女授受不亲的话嚷嚷而已，此时也无声息了，穷人家女人那个不出头露面到田间地头帮助父兄？

女工们收入高沈磊更好，到秋收有一千纱锭，五十布机，二百女工，加管牛驴食堂等共三百人的厂每日净收入超过五十两银子，成为他收入大头之一。砖窑、石灰窑生产率虽也高，却是自用为主，太远运费一高竞争力就下降。在没有大规模低成本运输手段前扩张也无益。

目前秋收粮食他确实是有不少，之前造的圆形房子为仓库。这种仓库内部地皮较高，有一定斜坡集中到一小口。如此形式内部干燥，上面开口倒进粮食，下面取用方便，比传统粮仓好。

现在这些仓库差不多装满了，又要开建新的仓库。纺织厂女工有些晚上行走不便，再扩大招工要建宿舍，家丁队也是一样要扩建房子预备。特别是原沈家格局小，他准备新建一院子。

加上购生铁、硝磺、硬木及各种原料，他现在的收入虽高却是逐步增加，至此还无力大量采购物资。他预期再过一年才能有资金新增加一些工业生产项目，此时却是无能为力。

也许有人会责疑他的发展策略，因为仅凭纺织几倍于人的劳动生产率他就能获得大明首富，再弄其它项目有些不大必要。

其实他考虑的是自己处于山边地角局限太大，完全在此发展难度有点不小。而且不仅地利不足，处在北方在经济开发自由度上也比不上离统治中心远的松江，更比不上广东，这是人和不足。

而且现在万厉控制地方还算有力，太招摇不大好。到崇祯时满清开始侵扰到山东。虽历史上只侵占济南，保不定提早来此捞一把，因为他不可能筑高城，看起来比较好欺侮。因为这些因素，此处天时不足。

打仗论天时地利人和，经济发展也是一样。或者说可以去其它地方呀！话是不错，可惜货离地贵人离乡贱。他去外面发展也不容易，就是卖田卖地也不是一时三刻卖得出市价的。

到了外地人生地不熟，创业愈加困难。不小心惹上狠人不似在本地好打发，比之现在虽偏居一角，周围没什么惹不起的人，发展上愈加自在不定更好。

所以沈磊现在将这里当作基地与研究中心，在此不求规模，只求人无我有，人有我好，人好我廉。不仅工业产品如此，军事产品同样如此。这一来过几年十几年有一定实力再作决策，到时虽小而强，也比纯有一个大而富的产业，不仅有力自保有机会发展也更迅速。

旧仓库弃用，沈磊望着秋收粮食将一个个新仓库填满非常开心，但小地主们却是欲哭无泪。他们逃进城里也就逃脱义虎帮祸害不错，可他们为扳倒沈磊打官司行贿，事未成将现钱已经用尽，日子艰苦起来。

家乡的田地租出去义虎帮祸害不了，秋收后他们悄悄回家催租稍有不慎义虎帮便找上门来掳人要钱，佃户们还因有人煽动收租困难重重。此时若有人被义虎帮绑票，他们只得卖地筹款。有些知道斗不过者也主动联系沈三林卖地，再贱也割肉离开，因为此处此时无人接手。

乡下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却又是要买买不到要卖也困难的东西。买不到是肯卖的人少，大多数是高利贷与欠租生病受灾才卖，还零零碎碎的属于逼出来的。至于要卖平时少量的有人要，现在量大，富裕的也正被义虎帮盯上，那里还有人接手。

其他人有一点钱知道内情那里肯得罪沈家，还有自己有点地不愿入农庄者，打不到工日子苦巴巴的。他们有钱也用尽，正打算带田地加入农庄，正担心不收，那里肯买地。如此情形小地主们的地只能半送半卖，穆家甚至只拿到市价三分之一。

连钱通判日子也好过，他当时认为赢面极大值得一搏。且沈磊之父刚死守孝无法参加考试，失败也难报复。那知同僚本不大喜欢他，上司嫌他擅权，只好贴钱走门路调走，算得上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十五章 忙碌不觉又一年

地处偏僻消息不灵通，钱通判的事过后很久才知道。不过沈磊于此也不大关心，不大关心的原因是报复无益加不愿花钱运作，而且就是运作没实力让他丢官去职也困难，毕竟他来验尸是职务行为挑刺不成。

就算将人整下去，这时代有钱还能谋起复，报复不到位还是无用功。正因为如此他对钱通判离开后的一切不闻不问，对他在本地站不住脚调走也不喜不悲。这不是他豁达，而是报复力所不逮，况且风险已经过去，他人在也咬不住沈磊了，管钱通判离不离开。

外面的事不大留意是消息打探不易传递慢，还没啥作用。另外也是他太忙，就是吴家父子来后他也只拿出钟表与望远镜交待一下，派了一些徒弟当助手后也没有很好过问，此时稍有些空闲先关心此事要紧。

钟表与望远镜都是晓英(四个表哥牛狗羊猪太难听，沈磊改小为晓，后面改成英雄豪杰。)从广州高价购来。他让经验足丰富的吴宗仁研究钟表，让儿子吴大成研究望远镜。

所谓研究只是仿制，这也是从零开始最好的必经之路，仿制比知道原理自己设计好在省去设计这一关。这时代钟表基本上都是手工制作，各种设计都在推出，且都不是太成熟，主要是或为点缀与不必要的功能费时费力太多。

如报点就有跳出小鸟叫，小人擂鼓、敲钟等等。而且这还是常规小手段，连报个点如演出一段短剧者也有个不少，如此设计只能算作艺术创作，就钟表制造实用而言属于走上邪路。

因知道这些情形沈磊让晓英购买最简单、最准时的产品，不仅是手上钱紧张的问题使然了。他要的是实用计时工具，还是可以大量生产推广的产品而不是摆设艺术品。

为此他将台钟完全拆卸干净，描绘出图纸。让吴宗仁仿制时不仅是仿制出一模一样的零件，更主要是研究出专门的夹具与机械生产方法上的机械来。如钟表上最多就是齿轮，手工仿制只能逐个锉出，机械可以生产所有齿轮，至少同一模数可以用同一机械连续生产。

将仿制钟表之事交给吴宗仁后，吴宗仁也很努力。沈磊此时去研究场所见他采用的是玉器首饰琢磨工艺，如此做手段与铣磨差不多或可以采用，但分齿工艺之类仍然照样划线。

如此做法艺术品没什么问题，钟表零件精度有几方面不足。如分齿不均匀，齿轮大小也不能保证一样，见此他只能招来褚阿六，给二人讲圆可以分成360等分，造出分度工具这齿轮就等分容易了，让二人按这思路制造铣床或磨床来。

另外零件初加工他也给出的思路是如后世配钥匙，一头限位器，一头刀具。因为齿轮乃是白铜制造，硬度不大铁刀能铣，如此一个零件夹上去，连徒工也能大胆操作加工出八九不离十的毛坯来，再精加工就容易了。

钟表生产齿轮居多又是一大难关，有沈磊指点应该能解决问题。只是有了思路，具体技术及机械还要设计制造出来后试验才能知道效果。当然他给的思路肯定行，因为他站在巨人的肩上，不是后世机械专业毕业机械知识也比这时代任何人多。

机械知识是一回事，钟表的发条还是将他难倒了。因为冶金工业后世是大产业，他看到小工厂、小作坊许多机械或结构方面的土机械、土设备、土办法，就是没有冶炼方面的东西。

因为捣鼓这个还不如买现成便宜，而且他即便是知道弹簧钢配方也条件不足生产不了。为此他考虑一下让晓英再辛苦一下，直接去广州、澳门采购点弹簧钢来。而更要紧是找一个会制造弹簧纲的熟练工人来，那怕只干一年带出徒弟就行，而且工钱可给五倍以上。

晓英派出钟表方面暂时有了安排，暂时他没时间也不必参与具体研究。但望远镜这里吴大成也不大成，他磨制镜片研制望远镜不是没有成功，而是产量太低，一个月生产不了一具。

因为没有高品质玻璃现在磨镜片是采购水晶，为从易到难加上没有时间，采购的水晶大小都有，此时却是如玉器制造，乃是先从大块水晶上切片下来。如此切片要一番工夫，加吴大成磨镜片曲面掌握不好多次返工，这才造成生产成品速度太慢。

对此沈磊决定乘自己现在有时间，索性将小块水晶熔化后直接制作成镜片毛坯的事解决了。因而他找来瓷工让他主持水晶熔铸，担心燃料火焰杂质又决定弄个小煤气发生炉，用煤气来加热水晶。

另外是制造了一些镜片模具，等熔化后倒入模具一压形状就有了。只是此事想着简单做起来煤气发生炉就忙了好几天，还有煤气含水分，灶具设计，熔液有气泡等难关一道道闯，三个多月又是一年元旦快到才压出第一批成功镜片毛坯。

对此他只能嘘唏不已，这还是加铅试验未做，不然更麻烦。而且他此前提议镜片难磨不如做出从粗到细的成型砂轮来依次磨制的方法获得成功，再生产出畜力磨床，技术上、生产上难关基本都已攻克。扩大生产轻而易举外，成本也是可下降几倍，大规模使用再没有大的障碍，只剩下改进与完善问题。

能抽出大量时间攻关望远镜是秋收后种植冬小麦比较单纯，试验田所剩之事只有保存、分析、统计之类不大要紧或能放一放、缓一下的事，他比较空闲才能如此。

不过辛苦劳动也是有效，望远镜生产虽不急需，忙里偷闲攻克一关也是好的。毕竟有太多关口要攻，破一个少一个，而且这产品少量生产占资金与人力不大。

还有就是相关研究培养人才，为其它产业铺路，如煤气发生炉也不仅为生产望远镜所用，今后玻璃制品生产同样要用上。连今后焦炭生产也是有益，因为大致可确定现有的煤能不能生产焦炭。

望远镜攻关成功已近元旦，沈磊必须去趟胶州城。他去是拜见沐县令与教谕等人，这是算被人庇护总要交些保护费。如小地主们欲告状沐县令不准状，如今年沈家杂项摊派减少许多，属于县令大树底下乘凉，只是不能完全白享受，他必须送礼才可继续享受。

教谕那里好处已经长期交出，但父丧不能参加考试却不是连学也不能上。他不进县学终究要个打招呼，不然引别人不快也犯不着。

连李家也该当面谢过，二家虽然有生意往来，在小地主动向上还是要谢谢他们的提醒。事虽没有漏洞问题不大，也是表示了善意，这也是必须认帐的。所以双方合作该加深外，到了胶州城也该面谢。

仍然是雇船而行，他欲造船一下子实在是无钱进行。虽然开荒时将山上的树木都连根挖出，枝杈与根部烧窑用了，主干都浸在水底半年现在扒皮在晾干可是开荒的是树、荆棘、茅草杂乱生长之地，平均一亩才三四立方木头而已，除去蛀、枯、裂等及材质实在不适应造船之用者，看似开荒不少获得木材却不多。

而且造船木料要干燥，要桐油、要铁钉，这些都要用钱去买。加上买木头备用，请大量工人、买大量工具，加建厂房等等花费不少，他到现在还在备料，船厂只能排在元旦后筹办。

到胶州城沐县令见之先表示了对沈万财之死哀悼，宽慰他还年幼，过几年再参加乡试更好。连钱通判之事也表示实在无能为力，让他受到了惊扰。

这些话一是看在沈磊前途上，一是看在他的礼物面上，这才推心置腹如自家人一般。连到教谕那里也很客气地向他丧父之痛表示哀悼，并主动认为其要管一个大家子事忙，只要自学就行。迟几年参加乡试定能一飞冲天，不然宗师也会抑曲几年，以免年少磨砺不足。

这是教谕将他比之张居正，张居正十三岁就首次参加乡试，受到湖广巡抚顾瞵的阻挠而落榜。故到十六岁才乡试中举人的，而顾之阻挠乃是为磨砺张居正以成大器，非为私怨，所以传为美谈。

对此沈磊只能说文科考试实在是评分标准浮动太厉害，考官主观考量影响很大。所以八股文的范本称之为时文，科考根本是四书五经，但考试成文如服装有时髦岂不是笑话。加考官个人好恶，中举还真是水平与幸运并举的事。

至于教谕将沈磊比之张居正实在是有点太过，人家是真学霸，以沈磊接受小磊的记忆，觉得小三元实在侥幸取胜为主。不过教谕此言也是看好他，兼对他将廪生钱米交他分配，让他沾益不少的讨好之言，不可当真。

沐县令、教谕二地乃是必须烧香之处，各各敷衍加送礼之后算是铺平一年太平。出二处去李家乃是互相帮助的合作关系，真正该去拜访一下的地方。

第十六章 小小铅笔作用大

沈磊与李家一开始纯是李青冶惺惺相惜与邀其至家招待才亲近起来，此后在购买物资与聘请工匠时帮忙不小。有此交道后沈家棉线、棉布、砖块、石灰等产品胶州城这里就由李家经营，成为互惠互利组合。

如他这次到李家就是让李家帮忙购买大量木材、桐油等造船原材料；铁等通用材料；铅、铜等金属材料；木匠铁匠等工人。当然同时也会商讨如何扩大沈家产品销售额，不然他也没有资金用于采购。

前口子村地处太偏僻，向来都是自己去往各处采购与出售，现在最大固定地点的代办人便是李家。如此关系沈磊到胶州城当然要上门拜访，并商谈好下一步基本框架。

见到沈磊李青冶热情接待，拿到隋唐演义一百四十一章到一百六十章分册，回书房先读起来。这不是他重书轻友，而是他被禁锢在家里读书，闲书仅这隋唐演义可看，再说接下来商讨的东西他不懂又不让他管，还不如先睹为快看隋唐了。

李青冶拿到小说回书房李青萍已经等着，于是兄妹二人一读一听。这些沈磊不管他只管与李家大管家商议要货要人清单，及可以让李家经销的产品、数量、价格。

品种是不大可能变动的，大多数人甚至是一家数辈子人就经营一个产品。只有沈磊这里有些不然，如棉线一开始是本色的，不久就黑、兰等色线也有了生产，棉布当然一样发展。

这次更是推出了布带与毛巾，布带这产品倒是早已有，但毛巾李家大管家却是很稀罕。根据沈磊指点用热水洗把脸后觉得比布巾还真是软绵绵舒服，布巾硬邦邦还不太吸水，热水中绞起也一下凉了，相比之下毛巾的好处不算小。

色布比白布卖得起价，办染厂大木桶加锅子煮着，用滚桶连续生产线不算复杂。再加烘房连晒干也不用，却比别人工效提高几倍。反正现在放在一起生产，连厂名仍然是纺织厂，只是布匹出厂利润达到近二两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布带与毛巾也是攻克生产关为出发点的产品之一，而且特别是毛巾沈磊他用着布巾实在不习惯。想到这时代大机械也许不行，不如生产小巧织机让那些家庭妇女也挣点钱。于是小巧的布带机与毛巾机也由褚阿六为主的研究组生产出来了。

这些小机械让各农庄成立个小工坊生产是让他们发展副业，家庭妇女有些零用钱收入。因本地纱、线成本低也不怕别人仿制与竞争。还有就是本地人有了点现钱，也该让他们享受生活，所以他下面还会改革牙刷，生产接近后世的牙膏。

见到布带与毛巾李家大管家微叹一声，因为质量价格一如既往价廉物美。这样的产品根本不愁销路，唯独一怕别人眼红，二是要价太高。李家只是在场面上比沈磊硬许多，不少地方也有些商业关系而已。有这优势分这杯羹也是小少爷幸而结识对人，因为不是仅李家有这个能力。

商谈仅是双方一起喝回茶就完成了，李家大管家见要货清单数量巨大，棉布产品供应数量也一样，并不多问或强调困难。因为这个要求是意向，如提出我需要这些你帮助办办的请求，而不是带强制性的要求。

当晚李青冶在自己小院难得放纵又是面对好友，陪沈磊痛饮桂花酒，快语点评隋唐演义。李家另一小院也有二个人对酌，却是十分宁静，声音低沉。

‘哦、、、木头就要如此多？‘

‘说是造船，所以桐油也要不少。‘

‘船匠呢？‘

‘或许海边有。‘

‘这人、、、‘

‘老奴看不懂，没法比。‘

‘是呀！是呀！青冶比他大一岁，却如小十岁不止。青萍之事、、、又是单身，委实难决定。‘

‘托沐县令？‘

‘再看吧！、、、‘

这处一听对话该是李琪与大管家，二人算是一起长大，大管家又是家生子比较托心又亲密，这才偶尔上下首对酌几盅。今天为沈磊之事李琪找大管家小酌，乃是心里实在把握不定。

沈磊不知道为了他李家另有一场讨论，他在胶州城呆到次日就离开了。他再闲也是有事忙，一趟胶州之行起码四天已经属于无可奈何，再长觉得浪费不起。而且也真没有事要在胶州城办。不走也无聊。

回到前口子村开始思考给工匠们发奖金一事，主要是衡量贡献与适当奖金额度。另外也让各个负责人如苏二姐、沈三林、俞承志等人提名。他们虽然只知道自己这一块，不大清楚贡献较大者，但下面工人小奖鼓励也非常重要。现在摊子大，他顾不全，遗忘或看不到需要有人提醒。

元旦前加发奖金皆大欢喜，这时代这个做法也普遍，但获得重奖之人不是管理层而是各种模范乃是少见的做法。特别是公开宣扬，让许多人产生羡慕与鼓动效果。

元旦之夜沈磊有点失眠，每逢佳节倍思亲，也容易想起前尘往事。今日一闭眼醒来就是万历四十二年，眨眼就是魂穿这明末第三年了。

此时思念前世父母亲友有些面目模糊，不免有些难过。想着来到这里不算没有基础，却仍然小打小闹只培养出三十个冷兵器家丁队。比较穿越小说前辈往往第一天就闹出声势，一年多时间大多已拉起不小势力与人过招十七八回，不禁也有些惶然加危机感。

只是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力而为了，好在时间尚还宽余。自己有些小金手指，比不过有大金手指的前辈，及自称没有金手指却对历史细节知道一清二楚的前辈，就如龟兔赛跑慢慢努力吧。这一想他的心平静起来渐渐迷糊朦胧入睡了。

‘知道历史难道不是金手指？‘

临睡着他不禁吐槽道，这是因为对明末历史根本没有多少知识，只记得万历该是明末期皇帝。又地处偏僻，大明朝在他魂穿一年多时间发生了什么也不听闻。因而对自己发展订个时间表也不成，有所怨念。

怨念再大改变不了什么，他仅是节日之晚心里触动思亲之念，一时软弱才起。次日起床照旧锻炼身体不误，因为他知道在这个世界只能靠自己才能活得久，因医药不行首先是保证身体健康。

过了元旦他仍然是还算空闲，盘算今年计划他觉得该研制铅笔了。铅笔虽小作用不小，他决定今年开始招收农庄与打工者小孩入学，这是干部要从现在开始培养，从小开始培养。

只是现在他教手下众人用的鹅毛笔，仍然不能符合初级教育尽量节省原则。加鹅毛笔有使用不方便等不足，如练字做作业铅笔足矣，还方便修改，用过纸张还能练毛笔字。

还有工匠们也可用铅笔划线、作标记、画草图。连军事上也作用不小，临时书写命令，侦察员外出侦察画地形、记录敌情也比鹅毛笔方便实用太多。

生产铅笔一是知道技术，这是最关键之处，不知技术想破脑袋也百分之九九九九如黄金九个九也难成。工业产品如冶金一半靠不断试验，但试验前还要知道个什么方向。

铅笔更简单些只需知道笔芯原料就是石墨与粘土，但不知道要想出来或试验出来麻烦了。而知道原料后调整比例容易，铅笔就是知道笔芯成分就成功了一大半，另一半容易许多。

如笔杆软质木头有的是，剖开成坯也容易。唯是刨成半圆形与笔芯槽麻烦些。但这也仅是技术上的小难关，生产出专用半圆刨就能解决，他只用十几天就解决难题。加上铅笔芯原料粉碎，笔芯制作与烘干，到笔杆粘贴烘干全部环节也不几天相继完成。

铅笔整个生产过程研制完成，笔芯的原料比例试验容易。而且此时仅是粘土与石墨二者关系，只要简单调整合适铅笔就能顺利生产出来。

有了铅笔课本先请个刻工刻板印刷一下还算容易，因为这时印课本仅列些字体，没有图画，没有例题之类。教案详细些也是手抄本，就印刷而言此时刚起步，沈磊请来刻工仍然是搞木板拓印，先试验油墨效果，再回头搞活字印刷。

为何先试验油墨乃是此时书写与印刷的水墨实在布设与印刷工艺性太差劲，纸张的吸湿性也太差，稍微多一丁点就会满纸晕成一片。中国水墨画就是利用此特点，创造出特殊的渲染效果。

只是这效果对国画是极好的艺术手法，于印刷却是最大的毒药。因这个原因此时木板刻印成本高，印刷速度也慢得很，二大弊病一加使印刷品价格高到云端。

印刷品三大成本是纸张，沈磊现在还正要进行；一是活字印刷，他还缺资金与工人、设备。这一来从油墨开始也是由简单开始，攻克一关少一关，而且现在印课本也受受益。

第十七章式造船好又省

铅笔、课本在正月就获得正常生产，下面沈磊就宣布了众农民期待的好消息。这好消息是今年再成立八个农庄及继续开办开荒队外，还成立拓荒队与船厂。

能再成立八个农庄不是从小地主们处弄到土地不少，从小地主们那里弄到的地不足三千亩，主要是原来分散的田地现在能够成为整块而方便办农庄了。

另外不少原来有些地自耕的农民盘算一下想通后也有不少主动要求带田地加入农庄的。因为他们单靠自己田地收入粮食根本吃不饱，加入农庄田地分成上是吃亏些，但全家能够吃饱饭。

还有沈磊宣布将办学校，所有农庄、打工家庭子弟可以免费入学。算来算去有几亩田地的人觉得还是加入农庄比较合算，这才是沈家现在一万三千多亩耕地能办起十四个农庄。这其中还有些如试验田及隔离较分散田地未划归农庄，差额部分乃是农民们的自耕田地。

农庄要办开荒成立综合农庄继续进行，小荒丘不牵涉环境保护与水土流失，发展果园也是要紧。另外丘陵地带发展外面人不甚清楚，也能隐蔽实力。这方面他准备这次搞七个综合农庄，加一起十二个。

如此计划实现每个农庄五十户，共一千三百多户，基本上今年该是扩张最快之年，因为再向外扩碰上中、大地主斗起来不易取得彻底胜利。

再则沈磊办农庄也是建立独占区域，掩护工业生产的目的。再大幅度扩张惹上强大势力反弹得不偿失，因而此后也会谨慎从事，再扩张也步子不会大。

倒是丘陵地带没有大中地主，加上大珠山多少也能作为支撑点，他决定宜耕则耕，宜牧则牧，宜林则林全部占据了。与前口子村、后口子村、俞家园等十几个村一起，控制二万以上农业人口足已作为据点。

控制这块土地，再有上万工人，在几处道路建造堡垒，此地不大就成为沈磊的独立王国。成立拓荒队就是为此目的，因为拓荒队的任务就是较深山区伐木造林，开拓林区道路，在各条进前口子村地区道路边在合适地点开辟基地，为建堡垒作准备。

当然筑堡垒是个中期计划，有二个前提才启动。一个是他仅知道明末至崇祯才开始崩溃，满清曾侵入到过济南，所以此是一个时间节点。另一个节点是地方官府与自己闹翻，此时凭堡垒守护，加官场运作才是不坐以待毙的唯一措施。

中长期计划只放在心上，他现在要办的是造船厂。办造船厂这时代木船第一项工作特别是小船首先该是将木头锯成板。因为船板除了数百吨级，也就是好几千、上万料的船，船板都不必一棵树对开，或者将一棵树三面找平就当船板的。

而且就算是整棵树当船板也是内面与上下二面锯、砍平，不然内壁不平小事，上下面木头之间缝隙太大根本填嵌不了。勉强填嵌不漏水，也是极不牢固的，所以造大小船只锯板匠为第一需要的人。

锯板匠工作乃是先清理木头表面，然后依开料规格用墨斗弹线。出料方案定好将木头架起或竖立，一左一右或一上一下依墨线将木头锯开，分成木板或除去边皮。

这个工作很累人，大锯本身就重，二人来回扯都是双臂之力外还要有些专业知识与技能。对此沈磊觉得他找不到那么多锯板匠外也工效不高，于是决定造人力锯板机。

他的锯板机方案参照机械锯板机，加上木头轨道与送料车。锯条是用大弓形绷紧加以固定限位，人力似踩水车通过曲轴让锯条上下运动。木头由轨道车固定移动不必弹墨线，要锯多少厚度控制非常容易。

这样的锯板方式制造锯板机代价有点大，但使用时人力脚踩比用胳膊力大几倍。加上准备工作不必太麻烦等造机械代价很快就赚回来，加上锯板匠必须力大又有技术的人才行，而锯板机人力、畜力、风力、水力都行，成本上长期计算越用越合算，工效上大大提高。更关键只需少数熟练工把关，普通人也能胜任动力输出。

锯板机的设计思路沈磊一说褚阿六就明白，第一辆研制时反反复复修改，第二架有第一架提供笔直木料更加容易。如此一来锯板问题解决，造船的第一个关也就不存在了。

第一关是木板，第二关是船台。这方面前口子村外海滩土质比较坚固，受风浪影响小，造的船不大，所以不必担心什么。最主要是将滩地修建成平缓坡度，船台适当打桩加强。还有就是修筑防波短堤与工棚，如此意外风浪外，造船也不受天气影响。

此二事完成开始造船，但现有众工匠中造过船者不多，让聚拢之人有点看不懂。但沈磊让工人们先制造肋板与隔离舱板，每个肋板与隔离舱板有编号与放样图纸。

等十二个肋板与隔离舱板与龙骨组合，上面用木条固定，一条约十二米的小船架子已经成形。本来外覆一层三寸厚的木板，嵌缝、抹上桐油约十五吨的小船算是造成。

但船沈磊却用半寸多的木板让工匠们覆在框架上，而且还是开荒时山丘上挖来的杂树木板。这些木板因为荒丘杂树不大高大且弯曲，所以木板也短而窄。

这一来不仅造过船的匠人，普通木匠与帮工们也议论纷纷。张三说从未见到过如此造船，李四道连听也没有听到过。当然也有王五出来打圆场，反正小沈老爷是老板，大家照他做又不少工钱，这么一条小船也亏不了多少钱，等知道不行今后不就不会瞎干不是。

这话最有理，众人虽仍有吐槽者也是背着沈磊。而沈磊如此干当然也是有他的道理，按传统欲造大船必须大木头，但大木头成本高还来之不易。他借鉴后世三夹板经验，准备试验用小料生产大船。

三夹板比同样厚度木板强许多，而且是全方位的加强。他对于造船不大懂，但认为这个道理相通。于是别人这样等级的船用三寸木板，他决定用每块半寸多一点，三层共二寸试验一下。

小船多造几条反正成本不大，而这个路子闯出来今后几百几千吨的船也能造。英国好像最大的木头战列舰才二千吨左右，还用柚木橡木等代价巨大，材料受限建造不多。而自己这个技术闯出成功经验，造出几千吨的船来先去台湾海峡与郑芝龙、西班牙、荷兰势力扳手腕就能轻松许多，决战南洋也有保障。

所以今日一试意义重大，他必须亲力亲为。建造成功就是成本轻，材料来源广的大船不再是梦想。不然此地欲造大船木材与传统造船工匠等什么都不凑手，没大船去台湾占根据地时，刚开始就可能遇到郑芝龙、西班牙、荷兰等海上势力阻挠、打压，甚至是攻击，会致使台湾计划难于顺利进行下去。

他是计划在前口子村这里作为第一个基地，发展航运将明末因灾荒、因战争的难民运送到台湾。在台湾累计有上百万人，再加办起一定的工业，之后拉起大军南下南洋斗欧洲殖民主义，北上东北斗满清残暴之军，如此才能选择自由。

但他一不清楚历史，无法借空档发展或纵横捭阖利用各方利益冲突获得发展机遇。若是只有小船偷偷向台湾移民规模太小，难达到理想人口。还有自己难于有效掌控移民的风险，可能沦为郑芝龙、西班牙、荷兰等势力作嫁衣裳。

在此情形下沈磊当然力争自己运输难民船队有足够自保之力时才行动，另外计划启动前要调查清楚台湾的现状。然后决定是驱逐一个势力取而代之，或者先挤进去占一块地，发展到一定规模再逐一驱逐走其它势力。

当然这个计划只是设想与筹措阶段，他没有运输能力，没有足够武装，没有火炮，八字没一撇哩。当然现在大明还算安稳，因灾荒与因动乱难民有规模不大，也不在水上运输方便之处。最关键是他没有实力，不然零零碎碎收集每年运几千人去台湾也是能达到的。

沈磊手上现在一条船也没有，前口子村这里也只有些小渔船。连走私或南北经商的大船集中在天津卫城，或胶澳(青岛)，海城(连云港)等处，他要租船也困难。

为此他必须从造船开始打造自己的水上力量，第一步就是办起船厂，第二步就是找出此地根本没有多少造船工匠，连木头资源也不足情形下，多快好省造出船的道路。而造出比别人大而好的船来，这是水上争锋的第一块基石。

而多快好省造船的道路沈磊思考很久，觉得唯有引进多层薄板纵横交错如三夹板式技术才能达到。因为这样的技术可以利用小木料造出大船，可以让普通木匠也可以胜任造船任务。

第十八章 造船容易招人难

造船用料木头厚而长大是因为如此牢固，但因此传统工艺覆板时很费劲。这工作造小船的三寸板还好，若是造大船七八十来寸厚，二三十米长以上的木头，生生将之钉在有弧线的船架上不是容易事。

所以小船也要几个人抬了木板将之逐一钉在肋板上，大船更是十几个人一起抬起木头才行。这一来仅为造船搭起的操作脚手架就是一个大工程，因为必须宽大牢固。

船板钉上船只框架只是第一步，然后斜向打孔将两块木板钉在一起。而且两块木头间无法做到丝毫不差，缝隙需要是散石灰、桐油、麻丝打成的麻饼用秃头凿子将缝硬挤嵌实。

这工作关系船漏不漏水大事，如后世船只焊缝作用一般。只是缝隙密度远超焊缝，同样长度工作量是电焊的数倍以上。因而在造船工地最大的声音就是许多工匠在嵌缝的锤凿敲击声，大多数时间根本分不清楚点。

如此造船木头越长越好，与船身同长最好。但长而且直又匀称的树从砍伐、运输、干燥、锯料，到钉在船上代价真不小。况且钉在船上时上板、打孔、钉钉、嵌缝加起来工夫不少，另外必须全部用适宜造船的原料。

现在沈磊用薄板造船在原料选择上余地更大，因为树木不必长大匀称，树种上也不必都用抗湿耐潮的木料。甚至是如柏木耐腐而坚硬，之前为何不用于造船乃是这木头树小而板易开裂缝，但薄板造船可以将之放在最外层。因而造船木料来源大大扩展，本地木头也能用作造船。

当然薄板造船前所未有，沈磊办起造船工场请来的工匠都是附近地区的修渔船、做家具、造房子木匠。他们对造船不是所知有限，就是完全外行。

拿人工钱又知识不多，沈磊的折腾虽有责疑但却完全按他意思执行没有走样。于是第一条船的框架搭起，沈磊就亲自来工场指挥二个工匠将第一块薄木板(宽度一致)纵向比划，要接头处锯剩肋板宽度一半，然后用小钉钉上。

第一条贯串整船一侧长条板钉好，第二长条板错开前一层接头，对位时划线打孔用钉对销如木匠拼板。只是两板接近合缝时铺一层薄麻饼然后敲实。如此一来本身板薄锯线直，合缝后间隙极小，填一层麻饼敲实嵌缝就不必了。

如此造船二三个普通木匠一组就能轻松胜任，造大船脚手架也只要轻型的。而且省去嵌缝工作，麻饼也省去七七八。

第二层板等第一层板铺设完成后刨平不平整处，成四十五度斜向铺设。这一来用料较短木板也能用上，再在第二层板上涂上鱼鳔胶钉上整体性更好。

第三层板因为最外层也是纵向铺设，不然再反过来斜向铺设船身整体性与全方位牢固度更一致。不过就算是如此三夹板效果已经具备七八分，船身牢固度虽然三层板加起来只有二寸，却胜过三寸木板许多。

主要是木板多少会存在节疤，蛀洞，木质疏软处，经不起磕碰，一处缺陷就是缺陷。而木板小而薄可以避免木头大多数隐蔽不足，加上三层以上交错铺设，一层有点瑕疵也没有大问题。

一开始用薄板所有的参与造船工匠都疑虑不已，这是因为他们都是普通工匠，沈磊这里干活稳定而且收入比较高。因此沈磊的失败就是与他们的就业就有危机一样，有切身利益，所以都希望他成功。

有这关系他们看沈磊冒险无法阻止，却同样心焦。等三层木板铺设好敲敲船身觉得似乎是也能使用，心里同样开心起来。

而且心里盘算一下，三层板铺设花时间比铺设一层板用工多一点，但一层板嵌缝也要人工，合起来除了锯板费时多些二种方法差距不大。但计算成本木头省钱不少，越是造大船木头成本省去越多。如此一算这个造船方法还是成功加合算的，就是不知使用起来如何。

使用效果沈磊也不知道，所以第一条船只是准备当作小渔船试验。当然他也不是仅试验薄木板造船方法之可行性，在船只型状的抗风浪性能，及帆具选择上也是要试验一番。

如船型上他觉得普通运输型不妨再宽而吃水浅一点，如此内河通过性好而卸货方便。长途运输与战舰长宽比更大一点更好，这是兼顾速度与适航性，卸货次数少只能亏欠些。

至于帆短途运输先用硬帆试试，长途航行的商船战船他准备用帆布加竹衍条，走中西帆具结合试试。这是战船三大要素火力、速度、装甲中其实速度再快，火力与装甲比拼不过对方仍然不能在海战时取胜。而且火力、装甲占优势一方可以伏击速度快的敌军，也可以攻占对方据点，让对方速度快的优势发挥不了。

正因为沈磊觉得过分追求速度快风帆时代没必要，他才选试验中西结合方式。西式大帆船速度虽快人力上占用太多，这在运输上并不占便宜，若造船代价便宜愈加不合算。

只是要试验造船新工艺，新船型，新帆具不可能一蹴而就。他第一步是准备先造几对小渔船发展捕捞业，次是造几条百吨以下运输船，运输煤、铁矿石等物资。同时试验船只质量、型状、帆具的使用经验。

当然之所以从造小渔船与普通运输船开始乃是沈磊没有一点基础，造船如此，使用船也同样如此。现在先造小渔船与普通运输船积累造船经验。使用这些船又是培养出自己的船员，才能一步步发展。

普通运输船现在沈磊欲运入原料自己冶铁正需要，而小渔船仅自己控制下超万人口就要消费不少，捕捞多了生产后世的鱼干也是一个产业。而且以后控制人口增加有鱼供应就是节省粮食，这是十分合算的。

另外鱼下脚制成鱼粉是饲料，能扩大养殖。猪多肥多增加产量又节省粮食。再加培养船员，乃是一举多得的大好事，他决定今年先扩出十对渔船来。

渔船此时都是单打独斗，如此一来拉网宽度不大。为双船拉网织网材料与投入也是需要有所提高，但双船拉网生产效率比二艘单船高许多，沈磊还是舍得投入，引进这样的技术。

至春耕前八个农庄早已组成，开荒队、拓荒队也开工很久。唯这捕捞船刚开始造还只是招收人员阶段，而且除原来渔船人员只招收十八岁本地青年，致使报名人数不大多。

这是农民对海洋大多有些畏惧，即便是这里就在海边仍然如此。这是一来此时渔船小、收入也无保障些。二来安全性确实是不如农民，只有船出海遇风浪船毁人亡的，农民贫病瘐死看起来仍然是寿终正寝。

对大海的畏惧与缺乏冒险精神其实主要是没有生活所迫或缺乏利益吸引，欧洲殖民主义正是尝到甜头才四海探索。

这方面从整体而言中国人农耕发达有些保守，就地域而言前口子村所在的江淮中部比南方又保守一点。现在他们没什么生存压力，对驾船在海上讨生活比较排斥。

当然年青人还好一点，但年纪大些的人往往都是阻拦者。对于此节沈磊也没有些太好办法，只能饵之以利，开出更高报酬，答应更高抚恤金。另外从远处沿海地区渔民中多招收些人，先凑起二百人培训。

二百人看似不少十对小渔船加几艘运输船一分也就没有剩下了。为保证船员安全性他为此也动了不少脑筋，但轻木是非洲那里的树木，泡沫生产不了。沈磊的办法是用木模控制葫芦的外形，使之长成长方形。等老后木质化便是一个长方形密闭空间，四至八个缝条背心与后世救生衣差不多。

这时候船上也有用葫芦当救生之用，而且葫芦装酒装药，对开就是水瓢用处大了。现在沈磊将之当作救生衣浮子，连渔网浮子也用它乃是扩大了用途。

救生衣为保安全，另外他还在海边高地建造了一个二十米高的砖灯塔。这灯塔平时不用是为不至于太招摇，但有船被风浪吹远夜间归来，点燃火光可以让其不会迷航撞礁。

有这些安全措施可以增加人们的信心，而且十对小渔船将会组成一个渔业合作社。他们最多分成二个小组集体活动，如此对风暴预测，渔情发现上都有好处，还比单打独斗安全。

还有为他们互相联络，沈磊还给他们定下一套旗号，不然海上联络太难。至于旗语这时船员中识字人几乎为零，又不必传达太复杂意思，暂时还早一点。

这些措施让渔业合作社影响分高了许多，更关键沈磊给予的基本工钱高，出海一日三餐都吃免费饭。加上其他工作也比较劳累，并比较呆板，让船员的吸引力大涨不少，特别引年青人动心。

第十九章 造纸也是很重要

渔业合作社及运输船乃是边造船、边组织、边扩大，是整个一年发展计划。沈磊对这个计划给予最大的关心乃是他将打造一支强大的水上力量为自己生存、发展的唯一支点的原因。正因为特别重视，他才亲自主持了造船工作及船员招收，安全问题等等事直到所有细节。

不过这方面才刚起步一下子难有多大作为，如以前私人小渔船每日海鲜供给量极少，已经满足不了需求。渔业合作社成立也仅让前口子村每日都有鲜、咸鱼供应，让有工钱收入的人口福更有保证。

运输船也同样如此，逐渐投入使用能让煤与铁矿石运输回来并积累起来，但离建设一个小型冶炼厂起码到明年底才有可能。当然步子不算太大，其实进步蛮大，特别是造船新技术成功，中西技术组合的帆具好用乃是最大的成功。

关心造船沈磊也不必所有的时间都放在那里，而且只是几个关键点他要亲自指点或把关选择，其它的具体工作他不必亲自督办。当然他为此工作带上晓雄表哥，暂时由他当联络员。

除造船今年沈磊还有农庄要扩大八个，开荒队、拓荒队也要组织并规划任务，调整人事等等。还有开荒队还有个转变综合农庄的问题，所以开荒后种什么果树，副业搞什么等等他也要考虑。

包括新农庄土地如何整治，水利如何布局，虽然前面有榜样他也仍然是每处都去看一遍几遍。发现问题就让他们改正，只能多去一趟。

倒是农耕方面今年变动不大，土豆、玉米种子太少，唯番薯让一个综合农庄山坡地扩大种植，技术上有试验田的人指导，他也不必常亲自去看着。

农耕方面今年沈磊不必关心太多，但今年将办起正式学校。除八岁正常班只有男孩五十人一个班，女孩二十多人一个班外，十二岁以下加强班男孩倒有二个班加女孩一个班。另外十三岁以上，十六岁以下工读班报名者涌跃，有男孩五个班，女孩没有。

计算一下八岁符合条件的男女孩子二百多，但来读书者不大多乃是有只教简体字的原因，有路远的因素，主要还是意识上对识字好处认识模糊。教简体字又不学四书五经，无法参加科考。祖祖辈辈不识字，同样活得很好的二种思想，让许多距前口子村学校远的小孩没有报名读书。

对此沈磊没有好办法，也不准备采取强制措施或更大的优待条件。还有建房、课本、桌椅、黑板、老师等投资与用心不小，他背后听到的议论大多数对参加读书并不抱期望更不急于扩大。

农民现在唯有对工读班出来兴趣更大，因为读书毕业就能成为见习工匠让家长们更加在意。要不是这个年龄段许多男孩已经在干活了，不然这个班的学生更多。

其实读书本来就都是奔好处去的，参加科考，找个好工作，知事明理等等都是好处。沈磊现在将一些名义上好处减少农民们当然积极性不高，若是他发展下去，许多今日学生有了更大出息，就有许多悔不当初的人。

学校通过俞承业等人聘三个童生当老师，能够办起来沈磊已经开心。因为他的实力不足，教简体字犹如私下印钱，别人接不接受你的实力大小最关键。他的实力还不足让自己掌控下的农民完全信服也正常，觉得短时间能够达到办起学校已经满足，所以慢慢来还不急。

他也不大清楚明末之乱还有几年，从小说了解十年该是有的，从现在开始草创学校培养自己的人才时间上不算紧迫。万事开头难，现在学校创办起来，又有了发展规划与负责人王和田，就会自然按惯性扩大规模的。

学校办起来沈磊又放下一桩心事，要想办的事太多，但人力、经济等条件有限，只能努力创造条件，分别轻重缓急或有一点可能性就动手，这才算将学校又办了起来。

这时代办事因物资、人力供应不足等十分很麻烦，如学校造房子周围的泥瓦匠已经都在为沈磊服务，在规模上已经有不小扩大还来不及，只能内部调节下建设计划才行。

另外农庄生产效率高有耕种技术改良及新式农具关系，但畜力使用也比这时代农村高好几倍。加工厂等使用了大量的牛、骡、驴作动力，仅畜牲采购就基本买空附近镇集畜牧市场，还要去远处采购才能满足。

虽然已经造成数十里内畜牧市场差点儿断货，但沈磊这里畜力也不过二千多头。而且仅这点畜牲就价值五六万两银子，成为他名下除田地的第二大资产，现金支出目前为主第一大户。

这一年他对接壤地界的地主们压力放缓下来，义虎帮虽然还有活动，太激烈的行动少而谨慎些。此原因是他独占一块土地的目的因地处大珠山与大海夹层地带，现在一边拓展大珠山下丘陵地带，一边两头扩张，这个目的基本上已经达成。

现在前口子村附近根本没有什么其他势力，在小地主们被挤走后，富农也有不少卖地走人，剩下的实在是势单力薄也根本不敢有什么动作，甚至愿意带地加入农庄者也不少。

再则本地小地主已经知根知底，挤走他们容易又势在必行。再扩张出去外面也有大中地主，特别是他们的背景不明，得罪了有士绅亲友的人比较麻烦。所以他决定不急于大步扩张，手段放缓，了解情况后再慢慢挤走这些地主。

而且他计划明末乱世前在此仅占十万亩地已经到达到任务顶点，再扩大与其他大势力发生利害冲突的可能性几倍增加。过早引人觊觎属于不智，过早武装对抗就算是能守住，但此地的利用价值会下降几倍。

因此他计划十年内控制十万亩田地的计划，一是自家自有耕地近万亩；一是包括开垦大珠山下丘陵地带的无任何风险部分。有风险地带也是视情况而定，不必也不去强求，所以今年扩张手段大为放缓。

造船、办正式学校、成立渔业合作社、运输队是今年新项目。不算铅笔、牙刷、牙膏等基本上只有几个人在干活，归口褚阿六领头，生产望远镜，纺织厂瓷眼配件，加研究钟表，研究各种机械等的综合工场，今年还有一个新项目是造纸。

现在沈磊这里自用书写纸量越来越大，今年一办学校更创新高峰。这时代纸张可真是不便宜，购买的钱也真有些心疼。而现在有大量几乎不必花钱的生产原料，如开荒拓荒砍伐下来的杂树主干留下造船，余下部分有可以制作木浆的，利用起来比纯用作燃料好。

另外大量树皮造纸属于高档原料，不用于造纸却是废料。这些他早有规划已经留下，况且就算是原料都是采购，在原料利用与生产率上只要比别人做得更好，纸也是赢利好项目，必须投入研究与生产的。

除了书写印刷纸，卫生纸这个时代直到十九世纪仍然是用又硬又糙的草纸。这草纸因为太粗糙称别了称作糙纸也宜，反正草纸之糙的程度对擦屁股也是受罪。

草纸原料用稻草，之所以太糙乃磨制远远不够，也未煮而软化。这个技术应该不复杂，沈磊有信心与书写印刷纸一起研究出来自用并对外销售盈利。

另外造纸也是消化办农庄多余的劳动力，扩大工人队伍。只有工厂多起来，盈利产品多起来他才能有资金发展。而工人不是一下子就能上岗的，特别是文盲农民的转化比后世农村初中生难几倍。所以不盈利也要开发项目让他们先熟悉工业生产，适应工厂纪律，到需要时就不至于缺比较合格的后备队伍。

造纸先需磨木浆纸浆等浆料，这个又只能请石匠凿大磨盘，用牛作动力拖曳滚碾碾碎了磨来解决。然后是淘洗加天然碱煮透再淘洗基本上纸浆就成了，当然如树皮、棉花下脚短绒、破布、旧网等要生产韧度高的纸，书写纸用木浆，卫生纸用稻草浆。

有了纸浆抄纸仍是手工加自然晾干成本大质量也不大好，沈磊他只能再次亲自出动，与褚阿六等人研制抄纸烘干生产线。

后世抄纸用钢丝网，他只能用铜丝网还要自己拔丝开始。而拔丝又没有拔丝机，他只能又教褚阿六等人原理又一起研制拔丝机。这就是俗话说的要一样无二样，从无到有，筚路篮缕就如此艰苦。

还好铜软延伸性好，又有首饰匠帮助模具上打孔，拔铜丝不成问题。有了铜丝网压榨纸片水分的铜滚桶根本没什么机械能加工，生产一架大型磨床可不是小事，现在还没有这样的实力。为此沈磊只能用两只滚桶对磨的办法，这办法虽既土又笨，但问题得到了解决。

这二个难关突破，烘房易解决些，为安全倒是首要考虑的。为此灶房与生产车间中间高墙隔绝，用烟道供热及烧煤成了首选，成本高一点也比发生安全事故好。

第二十章 不如招收娃娃兵

如此攻关到此时还尚未完全成功，还有一关是生产关。生产时一是铜丝网与滚桶线速度必须调整到完全同步，第二个是铜网抄纸必须保证纸浆浓度及纸浆均匀。

为此传动方式与配比多次调整，为保持匀速用多人脚踩还加了计速器。补浆速度、方法，搅动稀浆方式也是多次试验才厂调整好。

经过厚厚薄薄、东缺一块西缺一角、经常断头等过程，一个月后纸张终于能正常生产。此时一计算人工约为大多数纸坊提高十倍以上，当然沈磊这里还有碱、畜力、煤、设备等投资与支出，所以真正同样购买原料，他的成本在别人四成左右。

这个成本已经有极大的竞争力，而且原料采用这时代普通纸是竹纸麻纸更便宜的木头。加设备还可以改进，沈磊觉得他将纸的生产成本降低到其他生产普通书写印刷纸的二成以下也完全做得到。

纸厂下半年一投产李家又多了代销产品，代销的是白生生的好纸与微黄柔软起皱的卫生纸。因为试验品裁裁给小学生做稿纸，零碎可以回炉生产卫生纸，拿出来的产品都是正正规规的合格品。

而且这纸一如既往，乃是沈磊出品必然价廉物美。因为这纸画画不行，与其它普通纸比要白许多而且墨色不易渗晕，普通人写毛笔字更适应，特别用于印刷更好。为此沈磊他向济南的齐贤斋施掌柜大力推荐，并让晓英送去最后二十章隋唐演义，及一车白纸，另一车与卫生纸各半，晓豪此行还兼有推销二种纸的任务。

到下半年一正式投产算是告一段落，但纸的利用还有一些开发项目，如纸甲。纸甲在唐宋运用最多，关键该是铁甲的原料不足，生产成本太大。

铁甲原料不足，生产成本太大的问题至明清仍然不能解决。如这时期普通铁原料约十斤粮食，一门红夷大炮的售价每斤超过半两银子。所以说红夷大炮是用银子做成的还是不算太夸张，至于铁盔甲千锤百炼，精良的要超过每斤一两银子。

铁盔甲不行此时代替纸甲的是棉甲，但纸甲被棉甲代替防御力不足肯定是主要原因。其实纸甲防御力不足生产技术不足占主要因素，沈磊现在没有冶炼能力，准备纸甲方面突破一下，将之防御力提高到比棉甲更好的程度并再次反过来取而代之。

或许有人说沈磊这是开历史倒车，会得不偿失。不过他认为这棉甲其实份量不轻，又比之纸甲也更贵几倍，但作为军服实在臃肿不堪，防御力也不高，完全可以用纸甲代替。

纸甲之所以防御力差乃是材料与压制问题，材料韧度差与压制力不足造成纸甲材质疏松，防御力不足还易损坏。要解决问题一是纸浆纤维必须韧性好，添加胶质材料，第二是高压压实并马上烘干。还有一点是从形状动脑筋，如外面压制成许多凸起二三厘米半泡状。

半泡状如坦克斜面装甲，会将箭镞方向带偏。仅这三个措施同等重量比不过铁盔甲也相差不大了，况且武器装备适用才好，不必过分追求质量。

如沈磊准备发展火器为主的轻步兵，主要防御中等强度的弓箭攻击。这样的攻击纸质半身甲加头盔，轻便是其最主要优点，当然厚度还要试验，加之一式纸板甲涂色一致也比较神气。

另外船上士兵藤甲数量一多不易生产，可以穿上中间留有气泡的纸甲比别人防御力好，稍具浮力。不似穿铁甲落水来不及解开只能沉底淹死，死得比较冤枉。

因纸甲比较适合沈磊火器轻步兵需要，冷兵器时也不比棉甲差，还不大犯忌，沈磊决定现在开始用树皮、棉花下脚短纤维，破布、旧网等先试制以积累经验。

试验纸甲倒不必耽误生产线生产，只要手工抄些厚纸就可以进行。倒是模具有些麻烦，必须用石膏给人体拓形后修整，再补上泡状什么的，经过正反翻模，再生铁铸成压模才行。

这样做听起来比较复杂，但好处是与人体比较贴近，也就是说符合人性化，贴身又美观。还有铸铁模具抗压又能加温，只能选它作为模具材料。而且一次铸成能用很久，还是合算的。

制作纸甲还算容易，将最好的牛皮纸水一浸捞起，等如刚抄纸压去水份状态就铺底模具上。此时牛皮纸也能随意扯动，铺模具上才服贴。

第一层铺好刷一道骨胶然后铺第二层，依照这个方式直达到需要厚度再盖上上模后压紧。再点火如烤炉给模具熳熳加温，直到彻底烤干才停止、卸下模具。

等完成就进行箭的几个距离射击试验与刀枪毁伤试验，这方面全靠请来的枪棒教练的经验与带来的刀枪弓等兵器，不然还要另外请人才行。

经过多次试验，从肩部到胯部前半身连腰部的半身甲有一厘米就能防住三十米外所有箭镞。三十米内箭镞也绝大多数偏向，所以此时箭能伤人而不大致命。头部用同样厚度头盔作用更好一点，对刀枪防御也不输于棉甲，所以这个规格已经可以实用。

而这个厚度只有铁质二毫米重不到，不到八斤重就可以免掉绝大部分致命伤害，可说是完全符合火器轻步兵作战使用。因为火器轻步兵主要是在六十米外杀伤敌人，三十米是拼刺刀了。

造纸弄到试验纸甲乃是早作技术准备，未雨绸缪，如此做为避免事到临头来不及。不过随着试验也是小批量生产了一些成品，这主要是成品比原料好储存，另外备急也需要。

在造纸项目前其实家丁队也进行了第一次扩编，这次扩编步子较大，一下招了一百二十人，共计有一百五十人了。这一百五十人分为五个小队，十四个班。这一来第一批的三十人起码就是副班长，待遇上也是随着队龄满一年增加了一些。

只是沈磊想不到此时已经有人暗中萌生退意，而且这次招收人青年们积极性也不大。据他侧面了解主要是一些人家庭条件改善，想结婚了。而家丁队需要吃住在一起，假期每月才三天，有点不满意。

而家长们也对家丁队收入高一些训练苦，觉得不如打工娶媳生子的日子好，至少比较自由还能早一点抱上孙子。对此他再次觉得这时代农民太保守，缺乏进取心。

若他真要从这些人中拉出一支造反的军队，看来不是灾荒他们快饿死了，或宗教忽悠。至少也是强力绑架他们，如将他们硬拉进自己队伍，训练、武装之后与官兵干几仗才能比较死心塌地。也就是说灾荒、忽悠、权威才能驱动他们。

对此沈磊调整了家丁队招收人员年龄，所以这次是十四岁到十八岁。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条件稍微好一点十八岁已经大量结婚了，而一结婚再让他们每月只有三日假期肯定是不愿意的人多。

为此他考虑军官从再小年龄培养，如此不至于刚训练成一个士官水平就要回家结婚，不愿干家丁队了。而那些因结婚后要想退出家丁队的人他将给予另一个机会，如改成除值班可以回家过夜的普通保安队员，加对初期新兵训练的教官。

如此一来他们就退出军官培养计划，虽然第一年只是作为士兵在训练着，但第二年会加强文化教育。特别是历史及战争史会多讲一点，家丁队招收进来都是不识几个字的农村孩子。他的计划军官们至少能认识二三千个字并且知道一些历史与战争史才好。

这不是说军官必须识字才能打仗，农民起义的将领一开始大多数不识字却仗打得不错。这个事实不证明将领不需要识字，农民起义的将领是战场上淘汰出来的，在淘汰赛时的挫折与失败是不可控的。

而灌输了军事条令及作战规则，再带一支严格训练，按行动条例行事的军队打仗的军官不大会输掉不该输的战斗。

就如后世打仗就算从一战开始吧，实际上大多数战斗双方力量至少在计算时能搏一搏才发生。至于结果也不再太偏离参谋们计算之外，所谓意外就是四成胜算变成十成，这就是军官培养越来越好的结果。

他现在有时间培养，当然不愿意拉起一支军队后，军官们却还要在战场上学习打仗。这虽然是无法完全避免的，但先书面学习，通过训练总结出一套行动方针的军官总比完全外行，匆促上场的军官好。前者一阵手忙脚乱通过一次战斗就能熟练驾驭作战，后者成为合格军官比较不确定。

为了培养出一大批比较靠得住军官，发现年龄稍长的人不安心，沈磊立刻决定索性找娃娃兵。虽然高薪可以留住不少人，但娃娃兵培养四五年更归心，而且已经可以派用场了。

第二十一章 思想教育要乘早

‘汉初在休养生息后开始对匈奴展开了反击，出现了卫青、霍去病、李广等名将，将匈奴打得连连败退，开始衰落下来，让中国边疆安定了很长时间。

但为什么草原上，历史上匈奴被打败后，契丹、鲜卑、突厥、金人、元蒙相继崛起，并不断侵略汉人地区？那是草原地区不适合农耕，统治代价太大。而发生叛乱去镇压，大军进入地理不熟、敌情不明、决战不成、反而有断粮危险。

这才是筑长城防守的原因，只是长城虽然有效，但草原上一方势力强大后兼并其他种族野心扩大或受灾后真靠长城也挡不住侵略。这时仍然要靠朝廷派兵去阻挡，而朝廷不是一直能力去阻挡住的。

而且对付每一次入侵从军队调集，粮草运输，到打仗后武器损失，士兵抚恤等等都是钱。有钱集中几倍于人军队要输也难，没钱紧巴巴什么都困难。

可又不能不打，异族入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异族统治五胡乱华时汉人成为二脚羊。辽金统治北方时汉人沦为奴仆一般，被辽金人打死只能拿到一点赔偿费。蒙元时期汉人只是三四等人，与辽金时期也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蒙虏不稳，辽东又崛起个自称后金的夷族。历史上北方被异族入侵是首当其冲，所以大家学好军事训练也是能以防万一。、、、‘

汲取前面家丁队的经验教训，沈磊这次不仅招收了十四岁本地男孩，将原来学习班也补充进来，又四处寻找来一些十二至十四岁孤儿、流浪儿，凑成一百人名少先队。

先进行统一军事训练，读书方面根据他们的程度分成三个小班。准备经过一二年军事训练再将他们分成文武班再按各自需要着重专业培训。如此做乃是初创时期文武没有明显界限，二者都了解些干部使用起来方便，而且文武方面都能理解对方困难或需求。

从娃娃抓起是现在有时间，并且此时太平，不大容易驱使成人们舍家弃业参加培训。之前是他自己还残剩后世记忆，以为十八岁开始培养，到二十五六他们成家立业正好人有家思想稳定好派用场。

那知后世三十岁结婚不算迟，这时代十八岁结婚不算早，大多数乃是经济原因才超过十八岁成亲的。可才一年因为他们家庭与他们自己生活水平一提高，马上有娶妻生子之念。

这时欲娶妻生子乃是小富即安，惦念老婆孩子热炕头之辈，有这念就不安定训练了。另外以后让他们冲锋陷阵也会顾虑太多不大坚决，因此乘还有时间不如早点修改一下。

要从娃娃抓起还不够，沈磊觉得自己以前放松了思想方面的教育，虽然中间编了历史课本，也没有对家丁队重点讲课。另外这些人已经是这个时期婚龄了，没有什么军事行动让他们无暇旁顾，这势头挡不住。

当然人也没有白培养，今后充当普通地方军事干部、军校初级教练还是可以的。而且三十个人也没全趴下，有三分之一还是有比较坚决态度将在家丁队干下去的。

这些人看到机会并愿意抓住可能存在的机会，虽然属于有投机取巧心理，但也是肯努力奋斗的人。这样的人也值得培养，更要紧是现在找来娃娃兵的培训。

特别是现在时间宽绰，军事训练与思想灌输要二手一起抓。而且思想上更要同步进行教育，只有有一致的价值观这些人培养出来才是最可靠的手下。

为此沈磊几乎是每日抽出固定时间给这个少先队上课，课文内容主要是历史与战争史。他在讲课时虽然听众们年龄小、理解力不强，但仍然是将后世观念引入讲述内容。

如历史上某个皇朝更迭，不仅纯叙述皇帝大臣的行为，还讲述社会底层的情形，也就是透过现象看本质。皇朝更迭政治与经济二方面的作用是最主要的，而不是换个皇帝就能彻底改变的。

而他讲战争也是不纯讲军事双方兵力对比，而是在讲谋略与战术时，对民心、经济与政治方面的因素也加以重点指出。如此讲述让这些小孩子有更开阔的目光，而不仅局限于军事本身。

至于中华民族的概念则是讲述每一次对异族战争都会提到，当然他也不会讲狭义的民族主义，而是讲了许多民族融合事例。着重点是讲文化先进又人口占大多数融合少数及文化落后者时是顺向融合。往往共同进步，有些问题与一开始的冲突，但压迫不大也不血腥。

反之少数落后异族统治多数先进汉族时，每一次先是血淋淋杀戮，之后将之当作奴仆、次等人看待。文化经济政治等各项事情上还不由自主，或有意无意向落后、保守方向靠，总而言之血腥加野蛮。

如此讲课太离经叛道了，甚至是有些地方达到大逆不道程度。但这还是沈磊无可奈何悠着点，才只讲了很浅层面上的东西，忌讳的话题只是隐诲一带而过，本朝事更加小心少提的缘故。

好在只对封闭区域不大外出的小孩子们讲，他只是欲在他们心里埋下种子，慢慢灌输一些新观念。而前口子村外几里路已经是沈磊的势力范围，小老百姓奇谈怪论听不懂，他上课的东西传不出。而外来的有知识的人基本绝迹，这才稍微讲讲没问题。

其实他给小学的课本就太另类，简体字、标点符号，最近他又弄出个标音符号。将不将拼音字母推出沈磊一开始有些犹豫不决，因为拼音另类，字母也另类。更关键他不可能将后世普通话推出来当作标准，为此经过长期考虑决定还是将之弄起来，毕竟有拼音字母对标准音有好处。

自己计划的队伍将来自五湖四海四面八方，各地口音差距极大。拼音字母学习容易，各方面的人碰到一起有拼音字母对对口音的这个表容易许多倍，对教育也是好处极大。

好处极大也不是拿出来就能用，首先沈磊将拼音字母长方形改造，如此不另类些。另外需要给本地读音标上标准音，不然也会乱套。为此他让王和田协助搞一本标准音字典，这一来时间就迟到许久。

沈磊办的小学课文不仅简体字，标点符号加拼音字母的异类，内容也非这时代主流的三百千。这放其它地方可能会闹得沸沸扬扬，因这里偏僻外面的人几个月了还完全不知情。

这也是区位优势，因为这里偏僻他的土霸王做事可以比别处更自由与少顾忌些。当然这也是有底线的，为此他在少先队上讲课将后世的做法照搬过来，但不敢赤裸裸宣传后世观念。

不过仅此已经让小孩子们受益太多，因为原本历史如记事本，上面只有某某干了某事说了某话。打仗是某什么将军率多少人马，军次某处攻某城，遣某副将分兵攻打某处。战事胜利缴获无算，失败也是含糊其辞或文过饰非。

另外三国演义为何能指导人打仗？那是兵书少而只论原则性东西，而演义将战争中战术运用，将领内心决断因素等具体化与生动描述出来，使人可以复制。与历史上著名战例一样可以借鉴还有具体细节可供参考。

现在沈磊讲课给历史或战争引入政治、经济、社会、民族、文化等分析。这些小孩子见识虽不大，但好东西还是认识。因为一多听也能明白原来如此，反比记事式描述通俗易理解。

这样教育潜移默化，中华民族的观念慢慢沉淀在他们的心里。还有分析问题的角度也开阔了，知道一些历史更替原因，对明朝的敬畏也削弱了。因为他们知道历史兴替的一些因素，也不再认为大明朝是神圣永存的。

有此认识当明末乱世时他们更易接受围聚在沈磊势力下，共同为中华民族奋斗。而且这个奋斗不再是如农民起义军般，属走投无路的挣扎，需要有个心理适应过程才比较坚持造反不己。

也不是宗教洗脑，追求莫名其妙的美妙世界或美妙来世、死后世界等东西。他们将是理性而非被迫，因为沈磊已经将历史书的底揭开。到时他只要将明末之时政治、经济等弊病揭开，让能他们明白大明已经无救。

到时他们知道自己等人只能为中华民族而战，因为历史告诉他们，人数少文化落后的民族统治汉族将会是怎样一场悲剧，历史上没有例外，这次也一样。

而有军事经验与训练，有清醒认识，自觉奋斗的部下，比乱世到来后仅凭巨量财富树起招兵旗，让部下在战斗中学习战争，最后胜负难料好几十倍。

而这也是沈磊自己早乱世魂穿过来后可利用的最大的优势，如果不先发展出一定的工业，有自己武器制造能力及培训出一批手下来，简直是自作孽，到失败时乃是自作自受。

第二十二章 先用番薯做粉条

每日处理些琐事，再到少先队讲讲课，一天时间很快过去。还好隋唐演义完稿总算轻松一点，其实一百章后他已不缺这个钱，完全是不愿烂尾才坚持写下去的。

当然越后面收到的钱越多，这是这书销售状况好。据与齐贤斋约定条件，这书收入最终大概会超过三千两银子，即三百亩中地价值。太平年代足可以供沈磊平平安安过一生，如此倒也省心省力。

可惜他借人身子的是被毒死的庶子，家庭矛盾激化起来也是不死不休。仅此他已经不得不拼命反击，不料更遇明末乱世，同样不拼不行，就是逃跑也要有三分实力才行。

在此情形下写书赚钱也是一策，而现在他挣钱项目有的是，倒是精力与时间不足。因而施掌柜邀他再写下一部他却没有答应，这个时间他已经安排给少先队讲课用了。此任务比写书挣钱重要几十倍，何况事业铺开钱会越来越不缺。

另外他还有其它事忙，如番薯今年种了一百亩收获了七万斤。这个产量实在不算高，考虑适应气候还是初步种植还算不错。另外占用的又是梯田较贫瘠缺水灌溉，这个产量还是合算。

毕竟这梯田种麦现在收获不超过一百五十斤，种番薯能顶三百斤粮食外，藤蔓还是猪食。因为能综合利用农庄集体平均能养五十头猪，加各家私人散养平均每户达到一点五头，这比以往增加一倍以上。综合农庄饲料来源更广，平均每户是二头。

种番薯的综合农庄达到平均每户二点五头，这也是可以抵粮食的，四亩养一头每亩就是十多斤肉。猪肉的饲料比是三比一，那也是五十斤粮食。这还不算猪屎，肥料也是宝呀。

唯是番薯以半斤麦的价钱在综合供销社里只畅销未久，畅销是小孩与青年觉得生吃煮烤体验新奇。但老人们觉得不顶饥不大合算，而且一吃久没有新鲜感购买的人就少了。

这就是番薯的现状，这东西有粮吃的地方仅为调节口味或充作点心，只有粮食不够吃的地方才会将之当主食吃。加上现在产量还不大高，种植技术又缺乏，没有专择贫瘠又土壤松散的土地种植，冬季不知窖藏，等等缺陷还真难怪农民此时不太愿意种植，致使官方推广失败。

对此情形沈磊有料到也有没有料到的，如料到的是此时此地粮食还充足，让农民当主食不可能。没料到产量没有达到他的心理期望线----亩产一千斤。

这是一个方面，总而言之他对这次收获还是满意的。而他满意的原因一是成功起步，再过几年适应一下加种植技术也有突破，终究这农作物能成为北方救命之粮的。而他是在为此进行适应性种植及储备种子。

只是现在种植将多余部分烘干充作储备粮太早，而自己这里不少梯田相比之下还是种番薯合算。这就要给番薯安排个出路，这个出路他的计划是生产粉条。

猪肉炖粉条是东北人最爱，这山东中部也一样，因为东北人中山东人该是最大的群体，而后世东北人吃的粉条就是番薯制造。因为在番薯种植之前主要加最大宗粉丝的是绿豆生产，最出名的生产地就是山东蓬莱毗邻的龙口。

绿豆粉丝洁白晶透爽滑，卖相吃口都不错。只是绿豆产量低，价格高，因而绿豆粉丝贵，普通人难于享受得起是肯定的。因绿豆价高，番薯做粉条就比较合算了。一个产量几十斤一个产量几百斤，淀粉也少说差五倍，所以成本大概为绿豆的五分之一。

这一来经沈磊的计算以绿豆产品的三四分之一出售就能赚钱，只是利闰大小问题。番薯产量超千斤利润肯定会更丰厚，但现在这产量因为属时新货也不会利润太低。另外还有不少下脚料可以当作饲料，也能养猪赚钱。

早有这打算沈磊让褚阿六等人一起研制番薯磨碎、滤粉、调浆、漏盘、成条等一整套工艺与设备。这个技术也不大复杂，在番薯收获前研究，元旦前留下种子外几千斤早生产完成。

因生产量少这次还只是试验人员为主给完成了，要明年才能办厂正式生产。至于产品行当年终福利，工匠与普通工人们加家丁队等每个人二斤一分就所剩无己。在综合供销社出售一部分，沈磊去胶州城送礼一部分就没有了，根本没有对外销售。

这次去胶州城坐的乃是沈磊自家运输队的三十吨级杂货船。这船主要是运输向外采购的小宗物资，如运入牛驴等畜力，木头、棉花、生铁、铅铜、硝磺等物资。运出的如近途的砖与石灰，其它是各种棉制品、粮食作物等产品。

坐自家的船首先是放心，第二是开心，第三是赏心悦目。放心是安全方面的，因为自己人可靠，自己的船经几个月试用也证明适航性更好。另外吨位大一点，安全性也好一点。

至于开心更加能理解，渔船有了，运输船有了，虽然没有一步鸟枪换炮，但也是每年大踏步前进。再说这一条船证明了自己的造船能力、造船技术已经有了加掌握，新式造船的方法也成功。

还有沈磊根据自己后世经验认识，设计的船型适航性比同级船稳。中西结合的帆具在这几个月试验中证明比其它船快三四cd很不错的好消息。

这一系列都是好消息，所运输船虽小但沈磊知道他的造船，建立强大水上力量一事在物质方面已经不存在障碍了。在如此多好消息面前他肯定开心，这也不难理解。

至于赏心悦目乃是自家的船设计简洁，船员舱房不似渔船住家那么乱糟糟。船员服饰、卧具、用具都是统一并放置都有一定的要求。这虽不如水军船那么严格，但也比以前雇请的小渔船好太多。

另外有了自家的船不必多带随同人员，只是为培养他才带了最小表哥晓杰。英雄豪杰四个表哥晓英晓豪最早跟沈磊，现在这二人能够独挡一面，晓雄现在也与家丁队一起军事训练，晓杰他准备带在身边一段时间，以后放水军那里。

他现在只有一个异母妹妹，四个表哥算是最贴心人外，原来的沈小磊连朋友也没有半个。这样情形让他只能将四个表哥分开安排，如此各方面也可以至少多双眼睛，而他们的能力只好慢慢培养。

只要有中人之姿经过培养大多数能进行按部就班的工作，即便是军队上也一样。完全按条令与命令行事的军官虽然死板，但不让他进行机动作战、以少击多、突袭奔袭之类战斗，打嬴该嬴的仗还是胜任的。

如后勤管理，工厂管理、一般民政管理、处在执行岗位等工作并不定需要创造力、想象力。这样的工作虽然有创造力与自主性发挥当然好，能执行规章制度与上级指示就是合格干部。

还有人的能力不使用无法发掘、无法发现，如毛遂自荐中毛遂之言：之前我没有脱颖而出乃是没有机会，所以我现在求一个机会，有机会才能试出我有没有才能。

这话千真万确，英雄豪杰四个表哥之前名为牛狗羊猪，虽不蠢笨却在同龄人中也是木讷本份的。没有沈磊的提携与重用，太平年代他们四人一辈子也就是窝在家乡，娶妻生子、辛勤劳动、最多勉强温饱地生活，直到寿终正寝。

现在牛狗羊猪还不是英雄豪杰，但晓英二次奔赴广州圆满完成任务，已经有丰富社会经验。晓豪在商业上不算有能开拓创新之才，但推销沈磊生产的价廉物美产品还是胜任，不灵活也没吃亏。现在就是晓雄的军事训练刻苦而理解力差些，看来只能为将不能为帅。至于晓杰之前也在跟家丁队训练，表现比晓雄理解力强许多，所以沈磊欲带他一段时间后放在水军，因为水军复杂。

四个表哥不是改了名字才显出他们的能力，其实他们的能力还只是中等线以上不算出类拔萃，完全是他们有了一个机会。没有这个机会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现在则将随沈磊的事业进步，终点还早着呢。

想着四个表哥的进步是沈磊坐上自家运输船开心之余的遐想。这中间也是有些自怜**，怜是自己前世虽然没有什么远大前途，可生活安定有保障，吃的每日有鱼有肉比他现在身为大地主还好。至于电视、电脑、手机等摆开算帐，他仍然愿意选择后世安定、和平的生活。

而**的是自己的事业每年有进步，明末乱世进退选择自主权越来越大。就造船而言已经有此进步，再过几年造出能与西洋大帆船对战的船也不再是梦想。

第二十三章 见面都谈乡试事

在运输船上到处观看并询问船员各种使用细节，有何优缺点与可改进地方。了解完成因满意成绩，开心地遐想时引起淡淡的乡愁与自豪感也是正常。

这主要是沈磊每日忙东忙西处理杂事不少，或说他的摊子不大有多少大事？这话不错但大事小事都是事，他手下得力助手少什么事基本上都要他处理决定。

这些事包括农庄的发展，农田耕作技术，种子改良，果树栽培与改良等等与土地有关事务；造船、捕捞、运输、纺织、砖窑、石灰等等算是工业有关的事题务；物资采购，产品外销的价格、数量、时间等等算是商业方面事务。

还有家丁队、少先队等算是军事事务，加上学校等杂事外，他还要考虑发展计划，参与研制机械等等。这还不是全部工作，他还要为学校编教材，对少先队进行思想教育，连晚上还要将前世的知识等记录下来。

如此忙碌别说这个时代大地主，他前世在乡村当大学生干部也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事务要忙，已经可比后世一个县高官管得宽。好在他在后世乡村干过三年，加现在要办什么事他一言可决，不然每日累成狗一样也不一定。

每日忙碌不停，到运输船后了解下情况费时毕竟不太长，等空闲下来望着自己的船乘风破浪放飞心情十分自然。这一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悠闲自在，索性将一切抛开，只观赏冬天海上风光。

难得放松其乐融融，只是船速虽快了一些但时间不凑巧，仍然要在船上过二夜。依旧清晨上岸，在晓杰与二个船员陪同下赶着自带的马车向胶州城而去。

到县衙不需通报而直入，见沐县令恭礼如仪。寒喧几句觉得沐县令情绪不大高，问之才知其三年考评皆不算好。如此一来升官无望，基本上还要在此再任三年。

知道原因沈磊不免循人情世故常例宽慰几句，心里却是比较开心。这个原因不难理解，沐县令与他有师生之名并已经勾搭熟，换人后不知对方性情，虽然有钱能使鬼推磨，相比而言还是现在的关系简单。

沈磊宽慰沐县令，对方也提醒他明年孝服可除，家中产业再发达不如考试重要。勉励他学孔孟之儒该兼济天下为己任，此时年青正是猛进之时，不进则退。另有学业上问题他可以荐一个老秀才给他，这个老秀才虽钝于科场其实只是运气不佳，真属非战之罪。

对这话题他只能诺诺应下，转身欲告别时不料沐县令问起婚姻，沈磊猝不及防随口答尚无，那知沐县令闻声精气神马上焕发几分，言道：

‘李家青冶与你莫逆，其妹青萍十有二岁，为师之意不如结为秦晋之好。李家也是几代士绅，你虽前途无量毕竟还要三考，故而应该班配。沈家仅余你一人，早娶佳偶传祀守家俱是正事。‘

沐县令的理由十分强大，而且这时代有钱人十六岁结婚是不少。可沈磊作为后世人大学生二十六还是早婚，根本没有考虑，加上觉得生存危机要紧，心理年龄不论，当自己十六岁还真把此事忘在脑后。

此时被提醒才觉得这婚姻大事还真是该考虑考虑了，因为魂穿以来公主小姐根本遇不上，那种被n多美女一见钟情的小说情节也是虚幻。

在此情形下自己地处一隅，所见只有一字不识的村姑还是黄毛丫头为主，因为刚长大一点她们已经字人，即许配给别人家了。这也就是说要找个入眼村姑也不大容易，除非如真恶霸地主般看中了就抢。

如此一考虑觉得女扮男装见面几次的李青萍也不是不能接受。因为当时只觉得她机灵可爱，回忆起来觉得她模样至少还可以又知书识字，能帮自己的忙外还可能共同语言多一些。

能有这样几面之缘这时代非亲非戚士绅家少年男女只是偶然机会才有。如沈磊再去李家连闻声也是隔着屏风听隋唐演义时，见面却是只可能偶尔避之不及对视一下，却也未遇上。

既然如此不如允承下来，就是后悔为何当时忘记不看看他的脚，三寸金莲还真让他难于接受。但此时他已经追悔莫及，而且另由人作媒更加连面长面短也不识，愈加难办。

一下子心中百般心思其实沈磊只是一楞就允承下来，可见他早已考虑过并想通各个关节。只是下意识回避此事，还有就是没有发生过真让他作决定的一幕。

听到沈磊答应沐县令愈加开心，这是成人之美，受人委托办成终究欣然。第二是李琪在京当过六部主事，李青萍之父比他年青，已经是从五品官员。胶州士绅李家为首，交好李家不仅地方政务，还是官场上都有好处。

因这原因沐县令还大包大揽，主动提出代替沈磊长辈与李家立婚约。这样代替属于正常，没有父母老师也可以算作长辈，而且地位也合适。

应承婚事感激几声出县衙去见教谕，教谕倒是换了。因沐县令、小三元原因，特别是廪生的钱米仍然让教谕作主，新教谕也是非常客气，不仅没有责备他从未来过县学，还让他过年后准备乡试，让他到乡试时来取手续即可别的就是在家用心读书。

在教谕处应诺而出，至李家门口他觉得有点尴尬，之前青冶乃是朋友，李家是合作关系。现在沐县令一搅和便将成为妻家，与李青冶也成为郎舅。

当然以沈磊心理年龄不会那么脸皮薄，倒是觉得好笑更多一些。前世他已经足二十四岁，虚龄接近比现在大十岁才找了第一个女朋友。而且这关系与现在直接挂勾婚姻不同，只是有这意思，要交往一段时间才能确定双方有无婚姻之意，不一定一次成功哦。三次郎，五次郎非常多哦。

‘啊！子坚弟来啦！请！请！请！‘

见到青冶一脸坏笑迎出来，沈磊知道沐县令已经派人到过李家。再闻什么子坚弟，更加确认无疑。什么子坚弟，以前一直叫子坚兄好不好。这兄是尊称，现在叫弟是显摆他大舅哥的身份。

‘怎么，笑得这样贱，青冶兄明年乡试已经有把握啦！‘

见青冶有终于翻身作主人之得意，沈磊哪壶不开提那壶。

‘别、别提这事，书是越读越糊涂，爷爷还死逼。你来才放松一下，唉，你真自在，如、、、‘

提到读书青冶头大如斗，从六岁启蒙到现在十七岁其中近十年就是翻来覆去读几本书。这中间除了年节他极少有不用读书的时候，相比同类家庭李琪管得更严，比较沈磊则是另类，他连羡慕也不敢。

因为沈磊的情形比较罕见，十四岁能考上小三元；能管一个大家业；能写出来大部头还畅销的小说。这三样只要一样他就满足了，那里还敢奢望。

小三元已经证明不行，写话本试了一下无法落笔，管一大家子，天那！一大家子吃喝拉撒的事太多，还有许多东西他根本不懂，怎么去管？所以知道沈磊将成为自己的妹夫特别开心，终于扳回一下哟。

爽爽时最忌伤心事，好在青冶比较鲁直，大舅哥摆不成马上成为朋友关系，对沈磊表示了诚挚的欢迎。又因说到乡试问他参不参加，并再次对自己的乡试表示了悲观。

患得患失乃临考前常态，沈磊他后世也是久经考场对之比较熟悉。同时也认为青冶如此读书也有问题，李琪管头管脚放后世十之八九管出个叛逆来。这时代叛逆仍然不能避免，只是隐蔽一点或者暗中怠忽逆反一下者也是有的。

青冶这方面算得上不错，被李琪管束如此严格乖乖听话小动作不多。只是一个人的承受力有限，沈磊担心有一天他也会受不了的。

另外也该让他调节一下，读书也要劳逸结合，一味死读书还只有一点点文字，翻来覆去写八股文所有创意早已用尽。如唐诗宋词元曲，后世人为何追不上前辈？这不是聪不聪明，而是实在被前人把路给全发掘了，再创作也是跟随炒冷饭而已。

见青冶再死之读书可能废了沈磊提议他向他爷爷要求，明年三四月时到前口子村与他一起复习。他想自己的金字招牌还在，李琪或许会同意。而青冶放松一下心理压力应该更好，考试同样也能发珲更好些。

二人见面言谈几句即入内，李琪也出来见了他。不过亲事其实还没有正式婚书，双方都没有按这个礼叙，沈磊仍然按照世交子侄辈躬身拜见。

坐定之后寒暄，李琪也言及沈磊明年孝满，应该去参加考试。会考或许可以再等几年，乡试乘早为好，至少这时去考不失锐气。

李琪之言沈磊只能再次应诺，婚姻允承他更是真正长辈，岂能当面驳回。应该说不说在他，做不做还真是需要再次细细盘算再定。

第二十四章 意外之喜廖星斗

当晚仍由青冶招待沈磊，二人一如既往杂七杂八地谈论一番，特别是隋唐演义已经结束，青冶看完沈磊差人带给他的书后还有些话或问题要问答一回才算完。

这书是青冶所读的第一本也是唯一一本杂书，包括青萍也是读者。以前二人讨论青萍也会隔屏风听，这次他没有发现有青萍出现的迹象，因为小姐不露面丫头往常多少有些动静的，还有屏风也有影子。

青萍不见应该是知道她已经许配出去，而依这时代的规矩大概婚前是不可能见面了。想到这点不由得对封建主义痛恨起来，不过也清楚其实也只有大户人家才真正能内外隔绝，农村大姑娘小媳妇抛头露面十分普遍。连南方现在也没有这样保守，以此而论青萍这时候也不定比村姑幸福。

另一个是沈磊担心青苹是否小脚，绕小脚实在是无理性的摧残行为。只是此事他连青冶也无法询问，再说知道了也仍是为难，完全无法干涉。

因为青萍沈磊这日谈论兴致不高，二人喝了点酒敷衍过青冶依往日一般回外院睡了一觉，次日依旧离开胶州城，乘坐自家已经上卸货完成的运输船启程回家。

在船上沈磊再次考虑起参加乡试一事，沐县令、新教谕、李琪，包括青冶也相约同去参考。而他对此心里一直有些摇摆不定，能考上举人当然好，但不去考的理由同样强大。

首先这段时间他基本上没有读过四书五经，虽然还能背诵如流八股文有点生疏了。而且这底子是小磊的，属于闭门造车水平不高，自己掌握小磊所有记忆后水平提高应该也不大。因为八股文好坏他评判不了，至少八十分比七十八分优秀在那里他看不出来。

还有自己一大摊子离开一个多月，会耽误许多事。而举人这名头或护身符他现在没有也不至于有人会打自己的主意，因为小三元的名头也不低举人多少。

再说自己躲在角落里不大引人注目，连胶州城里的人基本上都认为他只是个心很手辣的恶霸地主。知道沈磊手上有非常赚钱纺织厂的只有李家，而李家已经从纺织产品与帮助采购物资上赚到了大钱。现在两家又将结亲，为独占利益而动手可能性真微乎其微。

李家这坐地虎摆平，连县官的过江龙也难有大作为，而且沐家佑还要在这里为官三年。有三年时间发展自己更加强大，离明末乱世更近一步。再娶了青萍，李沈二家联手自己坐定前口子村也无人敢惹。

如此一盘算沈磊心里对参加乡试基本上取否定态度，作出这个决定主要是没把握；可能会耽误事情；实在是好处不多坏处不少。因为如果不能考中举人连小三元的金字招牌也失去光辉，而这个可能性又极大。

有了决定也不会公开去说，他打算还是用伤病逃避更好。因现在不比参加院试时不进则退，而退了路更加难走，只有向前闯一闯，属于赌胜获得一切，赌输另寻出路。现在诈病不参加乡试没有任何危险，其他人大概都是惋惜态度为主吧

一趟胶州城之行引出乡试问题，但也让他作出最终决定，反倒是放下一个包袱。回家后此事他也不必告诉任何人，因而乘着此时稍微空闲一点，将能抽出的时间都放在钟表项目。

晓英去广州、澳门采购弹簧钢，并寻求技术一事春耕后已经回返。虽然此行一下子用去了三百两银子还答应一百两银子工钱，听了汇报看到他购买来的东西沈磊完全满意。

这不是说晓英采购的东西样样应该，比如镜子、香水、部分香料等基本上属于浪费。可是沈磊并不清楚澳门那里有什么，只能让晓英拣新奇与自己可以仿制的买，他执行命令就是对。买了不大有用或不需要的东西乃是没有相关知识，错不在他。

至于晓英答应佛山的一个铁匠学徒教会弹簧钢制造就是一百两银子工钱也不算什么。不计算时间成本几何，自己试验的材料与人工成本也是不小。这还是短期能获得成功的情形，有时长期无法突破影响到的直接间接损失无法计算。

晓英算得上是锻炼出来了，成为沈磊手下第一个可以放心放手独自执行任务的人。因为如大舅舅在管试验田其实全靠沈磊在决定一切，大舅舅加在试验田里劳动的大男孩们所有农艺方面的技术，因他教授才开始掌握了一些基础。

而且那些男孩还业余读书，所以他们才是今后沈磊手下农业上的顶梁柱。至于大舅舅只是帮助他管个家，执行他的指令，独当一面属于奢望。余下小舅舅名为管物资，其实也就是仓库保管员，连帐也记不了，只是让他管也算不待亏同样是舅舅。

晓豪在商业上处理一般事务还可以，许三宝比他好一些，毕竟也是童生。但王和田管教育这一块现在规模小加要求不高还胜任，俞承业算是多面手也是有培养价值，沈三林有些能力不够放心，倒是苏二姐管纺织厂算是能逐渐胜任。

手下之人本来水平都不高，只有农民、工匠、六个童生，一个人老奸猾的沈三林。如此状态倒也符合他偏僻之地乡下土财主的身份，要是有举人、名士哭喊着央求作手下才不正常。

当然也不说举人、名士水平就高，而是他们的见识毕竟多一些。而且从整体来看，经过一道道筛子的人群没有经过筛子的人群人才多许多。

这就如淘金，童生、秀才、举人、进士就是一道道过筛。虽然筛到进士仍然不能保证都是金子，但比没有筛过的沙子里面的金子比例不可同日而语是肯定的。

秀才、举人、名士沈磊招徕不到，也不愿招揽，主要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愿意为异体制服务的读书人前期绝大多数是走投无路逼上梁山的才有，见势大投靠者也必须势大，真叛逆者寥若晨星。

这只要看牛金星、宋献策与宁完我、范文程等例子就可清楚。他现在的身份是土财主加有点希望的读书人，算是挤进士子队伍，真招揽也只有老穷秀才，有丁点希望的秀才都不愿意。

如他对冯元礼也伸出过橄榄枝，冯元礼县学月考常是三四等，屡遭教谕申斥。但冯元礼认为自己年龄小一心往科举路上走，决心是咬牙坚持二三期获得资格后参加乡试。

冯元礼属于九成九考不上举人的仍然不愿放弃，让沈磊现在去招徕何人。所以一方面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另一方面也是没有秀才尿他，再高一点不必多说。

这就是如后世中国工业、军事上的成就，虽是封锁的功劳极大但能不封锁更好。沈磊现在是想招些人帮忙也困难到至今只有六个童生，逼他自己培养，所以晓英的表现让他够满意了。

而且晓英倒还是有识人之明，招来的廖星斗还真是有些真才实学，将弹簧钢真搞成了。更惊异的是廖星斗搞完弹簧钢找到沈磊要求：愿意不拿超额报酬，留在这里工作。

对此要求沈磊也是吃惊不己，他听晓英介绍说廖星斗只是茶馆偶闻其与师争吵欲离开，众旁人大都叹其学会本领不小，遇师却不大上路。而这场争吵基本上只会廖星斗吃亏，实在有点可惜。

当时晓英乃是听信旁人所言，加廖星斗包拍胸脯才聘了他。等二人单独见面沈磊听其叙述终于明白，佛山乃大明最好钢材广钢的产地。廖星斗十五岁入行学冶炼，师傅其实是坊主。

这时代一般学徒三年帮师三年，学徒只供吃饭基本上没有工钱，帮师也只有八成以下工钱。他的师傅更加黑心，将学徒期常无故延长，连他的技术在作坊中顶尖还被延长一年。一年之后期满他欲让他签十年六成工钱合约不然不让出师，这才让他大怒欲离开。

只是佛山铁业行会已有规矩，他这样的情形其他作坊不会收留，所以他师傅才有恃无恐。而他要一百两也是要去外地去开一个铁匠铺，现在见这里的规矩好，多劳多得工钱高外，有创新还有奖金，愿意在此安家工作。

见廖星斗真心沈磊也没有虚伪，他给了工钱，年终给了二十两银子奖金。这些是与奖褚阿六，吴家父子等人放在同样标准下奖励的，不是平均主义，搞出弹簧钢在他这里值这个奖励。

不仅是弹簧钢，沈磊早已想搞冶炼了，铁矿石与煤的来源附近临沂就有并自己有了运输船陆续在运来。本来他欲带本地铁匠试着造炉试验冶炼看看，之所以信心不高乃是本地铁匠属于打铁而非冶炼。

原来打算自己不行就附近地区找找私人冶炼作坊请人，现在廖星斗是专业人士，比这里的人水平更高。沈磊听到他说愿意留下，立刻决定开年就上马冶铁。

第二十五章 钟表也需用玻璃

钟表项目到万历四十二年底齿轮、机座、弹簧等已经完成所有零件的机械加工设备的制造与加工工艺。这也就是说整个机芯完成了工业手段生产的一切工作，并生产出一小批机芯正在试验时准问题。

对这个速度沈磊很是满意，研制机械花费的材料不少，人工也不少，造出来的机械也是笨拙手动脚踏效率不高，但与完全手工制造工效起码可以提高十倍。

更关键零件的精度提高了，具有良好互换性。而生产人员只需简单培训就可以，装配方面也是工效提高，因为没有零件需要修整一下才能装配上。

还有这是打开一扇门，有了这工业化生产技术与经验，加工机械的效率还能提高许多，精度也同样如此。这一来此时生产的是钟，今后生产的是怀表也不必多久时间。

机芯生产成功，时准还优于购买的样品，让沈磊十分高兴。他在胶州城之行回来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会空闲一点，欲自己亲自参与将钟给配套生产出来，使明年又有一个赚大钱项目。

不料一配套小配件简单，钟壳不好搞外，还有玻璃罩没着落。钟壳不简单是这时期销售的产品肯定是中、高档的坐、立式钟，这样的钟首先需要薄而木纹优美的硬木板。面板还要雕刻，最好用上镏金之类工艺。

硬木这时间不难买到，可木纹优美比较少有也比较贵，对此他决定采用贴面的办法来降低成本。至于雕刻手工不但费时，而且还要大师傅才能完成，他的办法仍然是从机械上动脑筋，采用定型铣刀或砂轮切削与磨削的办法来解决。

如此一来在工艺上似乎是复杂许多，而实际上材料成本可以节约一半。至于雕刻十分精细、匀称，外人观察工钱颇大，事实是普通工人，费时也只有估计的十分之一。

倒是玻璃去广州、澳门应该能买到，却是麻烦又成本高，将使自己的钟表计划陷入售价高会销量不足，低价出售则利润太低的困境。

面对这困境沈磊决定马上上马玻璃，连去广州、澳门采购些玻璃应急的措施也没用。如此决定是这时候没有人跟他竞争，而且去一趟时间长还不一定能买到多少玻璃。因为这时候的玻璃镜子是天价，其它玻璃也是各种用具，平板玻璃只比天价低一点外还不一定有现货。

有这时间不如自己生产，一来生产成本低，可以借这圈钱；二来什么样规格不必受制于人；三来机芯生产出来不会浪费，积压的资金不太多，现金流没压力。

只是沈磊似信心十足搞玻璃其实并不懂，还是看穿越小说记住砂子、长石、碱的基本配方。当然造玻璃也就是这层纸最难捅破，捅破了以这时代大明工匠的的水平根本不难试验出配比。

而且他这里有瓷窑工，通过他还请来一个逃籍的年青高手牛阿浩。沈磊这里一开始招来的工匠基本上是本地人，或附近地区私人小作坊的人。这些人一个特点是都见识少、师傅差、造成水平不高，如褚阿六实属于异类加沈磊给予的机会才冒出来的人才，罕见。

后面吴家父子已经属于逃藉的，逃籍即逃匠籍。不过这大明将所有人归为匠籍军籍民籍也不是朱元璋完全独创，元已经有匠户，宋也有军籍。发扬光大当然是朱元璋，而且他将人管死的程度历史上独一无二。

因为匠籍将人管死，受到的盘剥一重，逃避必然会发生。加明末商品经济发达起来，越好的工匠越先逃是肯定的，因为他们在私家大户干活收入高许多倍。

这样的情形下沈磊收留到逃籍匠人很正常，而且他们举家而来定居于此，对他们还是可以放心的。至于匠人因沈磊有庇护力，工钱丰厚，奖金更加不吝，也肯全力以赴。对他们而言这也是货卖识家，为自己挣取更加富裕的生活条件。

牛阿浩来到未久，见老瓷工收入不错也是眼红很正常，听到要造玻璃跃跃欲试。本来琉璃他会一点玻璃全都不懂不该如此，但沈磊召集几个相关人员时明确玻璃原料就是砂子、长石、碱。造窑的技术他有，再知道原料要造玻璃出来已经有几分把握，只要多试试就行，因而才信心较足。

造出机芯生产钟仍发现仍然有许多问题，这就是造一辆汽车形成一个工业体系的原因。沈磊这里还好在大多数事由一个研究兼生产机构包下许多事，另一方面预备的生产规模其实真不大，不然为生产钟表他也将办起许多工场。

可其它方面可以不专建工场，玻璃却逃不过。这是因为玻璃是个大产业，沈磊早就想搞起这个产业挣钱。特别是一开始只要每年造一万面书本大小镜子就够他办太多事。每面几十两那是说说而已，赚十两一面终究有可能的。

有这价位赚的已经是中等消费者的钱，这时期大明能高档消费不过十万户左右，但千两银子买面镜子还是属个位数还不一定。另外真生产后世大镜子玻璃也不是造出玻璃就行，当然哈哈镜例外，因而沈磊虽期望在镜子上赚百万银子却广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原因是仅凭镜子不可能。

仅凭镜子不可能现在生产钟需要就不得不上马，因为外面购买配套代价太大。这时期欧洲生产技术也不高，加运输费与运输损耗，运来的东西更贵，这一来还是自己生产为好。

而且玻璃上马后玻璃镜子、玻璃杯、玻璃灯罩等许多产品一综合一年赚百万银子倒是轻松。百万两银子什么概念？不谈武器购买，军营建造等费用，紧巴巴可维持十万轻步兵。他也是很缺银子，只因百事都要从头起才一件件来，现在钟的机芯有了，当然忙着解决玻璃。

因为玻璃重要元旦前已经开始建窑及各处去找砂子、长石，还好之前沈磊也有预备，让运输船遇到沙滩闲时运输些回来，总算有些原料。但长石就这么一说他也不认识，只能先在大珠山上下寻找。

而牛阿浩毕竟瓷窑匠户，在釉料上也挑选出几种认为可能的去采购一些。另外用高岭土为主制作成小坩埚，将各种物料投入进行试验。

好在砂子是不变的主料，碱是不变的辅料，试验很快确定长石及三者大概配比关系。这时就是气泡与颜色透明度问题了，而颜色首先要选纯净些的砂子，其次是添加其它矿物质使之等于颜色中和如无色。至于气泡手动搅动之类措施也是一试再试。

这些试验很烦琐累人，好在玻璃成功后的试验主要是浪费燃料，玻璃液还是可以作其它用途的。比如沈磊计划用索性用一厘米厚深黑深蓝色玻璃当钟的座板，反而钱省还可多赚钱。还有全玻璃外壳不管全透明还是带色的秀很唬人，就可以卖出更多超额利润。

如此试验了大半年能为钟配套的钟面玻璃生产终于成功了。这个时间比去澳门采购滞后也不多，而且这还是那里有现货才行。现在沈磊这里不仅试验成功了，而且玻璃的匀称与平整超过晓英采购过来，花了五十两银子的钟上的玻璃，大家为之更加高兴。

只是试验生产玻璃的人不知道玻璃如此平整匀称的工艺是开挂了。因为沈磊的办法是将玻璃液通过一对夹棍限制厚度后，直接放在熔化却不到蒸发的锡液面上，钟的门面玻璃更是计量开模，连切割都省了。

而这样的技术称之为浮法玻璃，十九世纪中后期才开发的技术，但就是又一层纸，不知道捅不破。现在捅破了这玻璃质量能直接生产镜子，所以钟的生产条件玻璃一成基本无什么难关，兼带镜子也马上可以试制。

见生产条件成熟，沈磊成立了一号工厂----即钟表厂，由吴宗仁负责兼技术开发工程师；二号工厂----即玻璃厂，由牛阿浩担任厂长兼技术开发工程师。

当然这二处虽然投入生产了，但其实改进与开发任务更重。如钟表要降低机芯生产成本与时准度外还要小型化，先生产出小台钟，计划五年内生产出怀表。

而玻璃厂暂时生产任务是先为钟的生产配套，生产玻璃镜子。稳定一段时间吹玻璃杯、玻璃瓶、玻璃灯罩等也要上马。另外平板玻璃也是一样要生产后向中等收入人群普及，还有水军船只上也需要。如驾驶室与舷窗之类没有玻璃其实也不方便许多，反正军队也需要玻璃。

到八月底才具备钟的生产条件，到九月底第一批汞锡齐镜子成品，计算到腊月头大概能生产二百只钟与三百面镜子。对此产量沈磊还是满意，万事开头难，而且钟的心理价位几个档次在二十到一百两，镜子心理价位是五到十两。如此已可获利好几千两，将投资收回，明年收入更高几倍，作为开端十分不错了。

第二十六章 打开一个新世界

忙碌钟表与玻璃生产时沈磊还要处理其他事，不过这年农庄扩大不多，总数只达到十六个。综合农庄也是十六个，不过已经将能开发的丘陵地带开发差不多了，其数量今后增加有限。

而拓荒队仍旧三个，只是人数有些增加。这是因为拓荒队开拓的乃是宜林山坡，收获的是杂树、灌木，主要是备作造船原料，充当造纸原料或燃料。任务是种植造船造纸树林。这样的活不大有收获变现钱，所以全靠拿工钱收入，如此情形计算工钱容易，每个队人员多一些少些管理人员。

造船能力没有扩大，运输队与渔船在积累之中。如百吨级运输船第三条已经下水，主要是用于去临沂运输煤与铁矿石，及往各个集镇城市运输自己消化不了的砖块与石灰。

这百吨级运输煤与铁矿石已经极限，前口子村沿海岸到绣针河二百多里，但绣针河最窄处只有十几米，已经要靠十吨级浅水船短驳才行，这个效率让沈磊真是崩溃。因为运输百吨物资需要二种运输船外要投入几十个人，好几天才能有一艘从约二百公里外的地点运过来。

而这放在后世也就一二辆重型卡车每日一个来回的运输任务，用现在这方法已经是最高效了。若用马车则需要一百多辆，一个月也只能运二回，可见这时代物流成本实在太高。用一百多辆马车运，就是每晚上住大车店的住宿费也蛮吓人的。

当然这时代也没有如此远还只采购原料，准备自己冶铁的。都是采购了生铁回去的，因为二者运输量之比约十比一左右，还亏水上运输，不然自己冶炼钢铁成本太高了，仅运输费就会让成品成本增加近半。

运输队的发展运来了煤与铁矿石，运出了砖块与石灰。而渔船如今达到二十对，捕捞的鲜鱼本地消费早已饱和。所以他现在又办起了一个鱼干作坊，这作坊就二种产品，直接烘干或用调料腌制后烤熟成小食品。

海产品淡鱼、虾干等比咸鱼、虾干保存时间长，不易变质，长途运往内地属于有利可图产品。但普通渔民却没有实力与技术，烤鱼干更不是散户们能经营的。

故而这些产品经李家经销售打开市场后，沈磊的作坊开始向附近地区渔民们收购渔获了。他这样做一方面是借以赚钱，另一方面也是为自己船员的来源。

当然客观上也让渔民的生活改善许多，这是因为捕捞季节性较强，此时又没有保鲜手段。所以丰收卖不了高价，咸鱼又不大受欢迎，让渔民处境左右为难。而前口子村这里渔汛丰收也不压价，综合供销社粮价稳定，还能避风。加沈磊见到形势良好马上办起修造船工场，用传统技术修造渔船出售，让这里成为了附近地区小渔港。

因为一个小小的海产品加工作坊，前口子村这里常聚拢起上百渔船并还在增加让沈磊非常高兴。因为这些渔船的情形或众人为船主雇佣或众人共同拥有一条船，渔民在陆地没有田地，或仅在岛上有少量贫瘠土地种些菜蔬或少许粮食。所以他们所拥有的财产与农民土地比一来极不稳定，其二是也更加贫困。

这一来从他们中招收船员不仅熟悉水性加会驶船，而且代价不高。更优一点的是他们对迁移住处没有陆地上的人那种对家乡的顽固的眷恋。

沈磊没有想到因为一个小产品让自己解决船员来源困难，另外前口子村这里因渔船聚集，相应服务行业也有些扩大。特别是本地优势产品如棉产品，一些农产品，砖块石灰等等被渔船的来往零零碎碎带往各地。甚至是有些渔船淡季专门贩运物资赚取差价，因此这里的产品与物资购买又多了一个渠道，市集人口的增加也让前口子村慢慢如一个镇子。

这样的发展是自然形成的，现在这前口子村附近有砖窑、石灰窑、造纸厂，村边有纺织厂，海产品加工海岸边有造船厂与渔船泊地与货船码头。村里有综合研究生产社的许多作坊，加小学、家丁队、少先队，综合供销社与旅馆饭店等等，村子仅长住人口达到近千户，没有外来渔船这里已经不算小镇了。

在沈磊眼中觉得自己在慢吞吞发展，那知积累起来再看也是蛮大的。只是因为每日看惯，加实际上这里的发展都是他规划，并亲眼看着一砖一瓦建造起来有些不大感觉得到。

他感觉习以为常外人眼中却不是，只因外面来人极少，而附近的人知道变化过程，偶有远来的人没有对比也不会惊讶，所以青冶对此表示吃惊万分时沈磊才发现不足三年自己还是有些成绩的。

青冶真是在三月底应约而来，说服李琪的该是沈磊还有个小三元的金字招牌。因为李琪认为沈磊也要参加乡试的，他这几年忙碌各种家中杂事必然耽误读书时间，这时复习应该也会尽全力。而他的底子不错，青冶过去不管郎舅二人谁帮助谁多一点都不吃亏。

青冶一到前口子村真是惊呆了，也就是二年零一点时间，第一次来十分普通一百来户北方村子，现在比许多镇子还气派有生气。

给他这影响的主要是这里道路开阔整洁，几乎所有的房子都是新造的，还一律二层十分整齐。这是任何城镇见不到的，在胶州城大小富家院子座北朝南是不少，但总体上布局是乱糟糟的。只有一二条主干比较宽直，其余地方小街小巷就弯弯曲曲，房子也插花似的。

而这里虽占地还不大路不多，可主干道巷道都是笔直，房子间隔也有一定距离，保证所有房子都朝南，前边屋子不挡后面房子阳光。另外主干道还种植有两行树，让马车在中间行驶，不再行人车子挤在一起的措施也让青冶觉得太好了。

‘子坚兄！你是神仙不成！怎么一挥手这里就变样了！而且你住的房子比我家还好！‘

青冶到沈磊新建造的带西式城堡风格，三层四间红砖勾白灰缝，四角半径二米大半圆四层尖顶角堡，特制红色半筒瓦，前后阳台加前面宽大门厅的新居，二人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惊叹。

‘噢，这房子风格是有点标新立异。‘

‘什么呀！前口子村二年前我来过，这次根本当作来到个县城里，除了没有城墙，你会变魔法！‘

‘这里变化这么大？、、、‘

‘什么变化大，完全是如发面一样。那大街更是比胶州城还要好，你怎么想的？人人都听你？、、、‘

‘、、、，你怎么来啦？‘

对青冶之疑问沈磊对发展部分如蓦然回首般突然觉悟，前口子村还真是如后世城镇，才二三年往往就旧貌换新颜。也是这里原来没什么底子，如一张白纸，稍描了几笔就觉得大变样了，而且还真是规模发展已不小。

而对青冶惊讶前口子村为何十分整齐，这是规划之功。他在后世当过乡村干部，对城镇规划多少有点儿认识与知识。至于能按他规划不走样，那是这里大多数是他的地、他的建筑。少数人也不敢违反，不顾他的红线随意建造，因为他是恶霸地主。

在前口子村的一亩三分地上沈磊是绝对的土霸王，农民自有地要造房子也要干涉。最多给你换块地，占规划道路土地不行，连朝向与占地方位也有规定，畜牧棚根本不让建在中心地区。而这些霸道行为他不大好对青冶说明，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换个话题。

‘不是你让我跟你一起读书备考？‘

‘哦，嗯，对对。‘

青冶理直气壮的回答让沈磊记起当初想法，那时觉得与青冶一起复习有互帮互助好处，加让他散散心放松一下。但回来时决定不参加乡试了，对此有点模糊了，提起才记得。

记起这事沈磊对青冶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在自己与苏二姐、沈三丫一起住的新家给予安排一间房子。次日与他一起讨论讨论应试八股文，另外还带他去农庄、试验田、各个工厂参观。

此时正春耕季节，青冶虽大户人家子弟，四体不勤五谷还是分得清楚的。主要是这时期出胶州城就能看到农耕，其它方面也是如此。因为后世城里人不大接触农村话题，这时期读书人也是经常谈到农业收获之类。

因为多少知道一点，青冶对沈磊办农庄很好奇。不免疑问别的地主都是将农田租出去自己收租子，他家的田地也是如此，十分简单，为什么他要反其道而行之？不是费力不讨好吗？

青冶不解沈磊当然理解，没疑问才怪事。于是他向青冶解释起农民与农业、人口与土地，还有劳动生产率等等问题，及他自己欲通过农庄想解决什么。

第二十七章 那一刻的心碎声

听了沈磊解释青冶才知道农村问题的复杂性，而且表面上农民在太平盛世下安享，其实已经暗流涌动，有些痼疾难治就危机四伏了。

此言他本来极对不会相信，听到也会当作妖言惑众包藏祸心，但沈磊所言已让他先信三分。其次沈磊也没有空口说白话，将秦汉以来农田、产量、人口这三个数字一一摆出，他就相信如今已经接近危机线了。

因为现有的耕地产量养活所有人口虽然还有余地，但国家收到税的土地越来越少。这减少的原因是皇族与贵族、士绅占地增加，及各种原因如隐匿、投献之类将土地庇护量增加太多。对投献青冶也知道，但他不知道国家能收到税的土地减少是在不可逆转的增加之中。

而且他听沈磊说国家收税土地大幅减少的危害是：因国家无力救济灾荒，而易造成动乱；因没有钱养活大量军队，无力对内镇压与对外防备与抵御入侵。还有交税的田越少交得越多，加上租子重，农民活不下便会抛家弃佃逃走。恶性循环越来越坏时，才发现已经很难逆转了。

但知道这些青冶仍然不能明白办农庄之意，沈磊于是向他叙述劳动生产率问题。这农业生产率就是单产与总产问题，具体而言一个农民生产的粮食能在多大程度上养活多少人。

现在每个农民大多数生产不了三千斤粮食，即便是全部自己吃一家五口人也只能吃六百斤，属于温饱而已。去掉租子税赋，只能瓜菜代生活着。现在他这里办农庄现在人均生产六千斤准备提高到八千斤，如此一来即便是四成也足够他们的温饱。

另外他们生产出来的粮食可以至少养活一个工匠家庭，等于一个工匠为一个农民生产农具、衣服、其它用具之类，这一来农民的生活条件如住房、衣着、用具等等都比现在好几倍，还能读得起书。同时国家抽调军队，兴建水利与救济灾荒也无压力。

而他现在之所以收这么高的租子乃是实力不足，只能让现在手下的农民先过上温饱生活，等田地更多越多越好，至时再放宽一些受益之人更多。

还有别小看农庄，将田直接租给农民收租子省力，但个体农民缺乏畜力与好的农具，也无力整治水利，不懂新的耕种技术与无力培养良种，积肥也是有心无力。现在农庄可以用充足畜力，耕种效率大幅度提高。如果有良种或高产作物收入会更高一些，农民收入会更高一点。

还有合作起来各个农户也是抗风险能力增加，遇事也可以依靠规模进行救助或救灾活动。连官府收税与救济也比里甲制好，现在十户一甲完税由甲长先代偿并不合理，逼甲长为恶人。

青冶听了沈磊解释才知道一个农庄就有如此多道道，只是细想一下觉得别人办农庄或许没有那么顺利，至少不会效果这里好。另外他对沈磊佩服又加了几层，因为对方还小一岁就知道那么多，连耕种的东西也比祖祖辈辈种地的老农强。

除了对沈磊的佩服青冶还知道原来大明农民的税负比开国时增加许多，而土地兼并还在发展，知道原由开始真是为国为民忧虑起来。这时不是读书时空泛的感想，而是实实在在的认识，因为沈磊将历史上各个时期的数据列了出来，并附注什么情形下会发生什么。

这些数据都是冷冰冰的还不起眼，之前还没有人从数字上分析问题。说到每个朝代末期大多只是首先讲皇帝大臣昏庸无道，腐败无能，现在看来这些还是表象。

在沈磊这里青冶不仅看了农庄，试验田与一些工厂也参观了。越参观他对沈磊真是无语了，因为之前觉得沈磊仅是管一个大地主土地已属少见了。现在才知道他不仅办了农庄、综合农庄、试验田，还引进新的农作物外办起的工厂也不是纺织厂一家。

而且这些事都是沈磊二年零一点时间办起来的，自己与他一比之前认为仅三四件不如，现在看到这一切知道自己比他差的不是三五件，十廿件，而是根本无法比。

当然他也没有因此气馁，这是他从来没有将自己放在同等位置上对比，所以这次仅是将他对沈磊是天才的评论调整为不是人而已，天才无法比不是人不用比。

青冶是来放松心情兼与沈磊切磋学问的，在前口子村这里过了二个月才恋恋不舍离开。这段时间他每日与沈磊讨论八股文只有一个小时，跟着沈磊到处看，并听他给少先队讲课的时候更多。

正因开了眼界离开时他觉得很满意，因为他知道了太多东西，如生产率、中华民族，及隐藏战争背后复杂的政治、经济与文化之类冲突。还有如农作物的耕、种、收等过程，水、肥、阳光等作用。

所以这段时间读书似乎是耽误了，但他觉得自己对社会了解深一层，对八股文了解也深一层。之前浮在面上的辞语现在觉得空洞，同样题目做出文章简练充实许多，如一下子成年不小。

只是再想呆在沈磊这里五月底离乡试不远了，李琪对二个大男孩一起复习时间一长也不放心。怕二人玩耍耽误了读书，一直催青冶回去是想最后把把关。如此一来二人只能分手，临别时青冶殷殷期望早日碰面，一起上济南参加乡试。

对青冶殷切期望沈磊无法说实话实说，与他珍重道别并随口答应才分手。这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而是沈磊欲干的事离经叛道。青冶再可靠这时候时间未到，连透风都不可能，因为现在说自己准备明末乱世要紧，还真成不是人了。

二人分手后沈磊继续忙碌着自己的工作，特别是钟与玻璃生产都在紧要关头，他有空就过去看看，遇上技术问题一起讨论研究。直到与青冶约定胶州城会面的前三天，他派出晓杰坐马车去胶州城给李家送封信。

接信李琪长叹一声，李青冶也是欲先去趟前口子村再上济南，被李琪止住才罢。而胶州城沐县令、教谕等知道沈磊之信内容也是长叹连连。至于他们为何长叹当然是沈磊信中言自己不慎摔倒不良于行，只能让青冶独自去济南了。而他的名额让青冶帮忙问问教谕，是否可以转给冯元礼。

沈磊无法参加乡试不少人肯定遗憾，只是此次几个相关人表现十分可惜有些蹊跷。而原因是李琪不放心青冶在沈磊处复习效果，毕竟二人年龄都不大，而且沈磊有事要忙可能顾不上复习。

于是他将青冶紧急招回家，出题一试大吃一惊。吃惊的当然不是青冶退步，而是进步太快了，虽不算翻天覆地般也是有些脱胎换骨似的。

八股文死板僵化的程式下，加代圣立言禁锢在孔孟书本之内的狭窄范围，但同样框架作文水平仍然是高低明显的。其实这不言可知，因为水平没法区别也就无法评判。其最大的弊病是禁锢读书人的思想，其次是为评判容易造成考试作文基本上成作文技巧竞赛，根本无法考试出参考者的知识广度、深度，思想的深邃等等。

如此情形八股文虽然僵化青冶在去前口子村前的作文，李琪一眼就能看出青涩，沈磊一眼就能看出其中二。这也就是说青冶此时作文只寻求辞藻华丽，激情外溢，如孔雀开屏般卖弄之意明显。

但只去了沈磊二个月，李琪还问过同去的小厮，知道青冶每日读书还真放松不少。每日还随沈磊各处游览只意要糟，那知出题让他试做，看到作文李琪完全不敢相信，因为其作文老辣含蓄太多了，说三十岁人所作才差不多，于是感叹道这次乡试他放心了。

胶州城不大，李琪的感叹传到沐县令、教谕等人耳边这些人心里一热。他们不知道青冶只是沈磊给他打开一个新世界才有猛然一跃的变化，而是认为青冶只有二个月就大变样，那么沈磊该是如此天才绝艳。

而沈磊的天才绝艳对他们多少有些好处，特别是沐县令将自己的升官发财大计九成放在其身上。所以都盼望着其能今年乡试，明年会试殿试，最好一举成为一甲翰林也就顺理成章。

心里热乎乎希望着没多久沈磊的信就如三九冷水浇灭了，这一刻从李琪开始，包括李青冶、沐县令等各与沈磊算是关系友好的人心都碎了。

虽说机会尚有大把，沈磊才十七岁但一考就是三年，如李琪一个进士孙女婿与一个秀才孙女婿名声差别不是一点点。沐县令也少不得哀叹自己流年不利，蛮有希望的事竟然要拖三年。

唯让心碎声不少的沈磊连装腔作势也没有，每日照旧出现在各处。如玻璃与钟项目、试验田、少先队等处更是基本上每日必到。这就是地方偏僻的好处，因为胶州城、前口子村二处只有运输船每月来回一二次，只用吩咐船员与办事人员就不必真装摔伤了。

第二十八章 大船也要搞起来

诈伤赖考乃是减少矛盾，不然好好的不参加乡试许多人面前说不过去。而诈伤是推诿这既无把握又无必要乡试的最好办法，主要让是利益攸关方无话可说。

写封信与吩咐船员及主要在管与胶州城李家生意之事的沈三林统一口径只是一句话而已。此后沈磊就应该干吗就干吗，整个生活与干事一点也没什么影响。特别是钟的制造已经快达到配套成龙程度，他急于将这个项目拿下，在今年元旦前拿出一批货去试水销售。

如此着急是钱的问题也不是钱的问题，虽然挣钱重要，这钟表项目投资下去的材料采购，机械研制等等方面已经不少，确实是该回本而且成功在即当然要努力一把。

而比挣钱更要紧的是他得力手下太少，任何项目都需要亲自出马外，精兵强将也只能调到一起攻关。如此情形就逼迫他先将钟表项目大致搞定，让吴宗仁负责生产稳定几年，至少有了技术储备再改进与创新，而他与几个技术精英可以转向另外项目攻关。

钟表、玻璃基本上属于很赚钱项目，在军事上有些作用却不大，至少不是主要武器，只起辅助与军工生产中的作用。下面为军事上需要沈磊决定上马水泥、冶铁、大船。

相比而言水泥的军事作用似乎是不大其实不小，这时代还是以冷兵器与最轻型火器作战。此时七八米的高度已经能让一个农夫可以对抗一个百战士兵，所以才有几千老百姓组织起来守住县城一段时间。

而守卫者的优势是随着高度成正比扩大，如七八米城墙可以让农夫战力等同精英士兵，十五米高的城墙可以让敌人崩溃，超过二十米基本上是绝望了。

因为攻城梯近十米长就需要几个士兵抬着进攻，超过二十米的梯子要用不算小的两棵树才能制造，任由不管你立到城墙上也是不容易。况且制作原料难得，制造工夫增加，抬到城墙边已经艰难，撤退时再抬回来更加不大可能。而且抬梯、立梯、登梯的艰难、危险、伤亡比十米梯会增加几倍，又数量少造成突击点少，被对方烧毁等可能性大增。

只要城墙高一点守卫容易许多，为什么不将城墙修高点？问题是道理人人懂，做到太困难。一个县城十里左右城墙六米高二米宽加基础就是每一米十五立方以上夯土，如此工程量已经不小于一个小农户住家的夯土茅草顶房子了。

这样的城墙标准已经不高，还不算包砌的砖石人工。而一个县才多少人，建造个城墙真乃是可算工程浩大，再标准高一点几乎是无能为力，以县城例城墙能高达八米大多数属于有特殊原因。

传统城墙建造困难重重，但有了水泥就不同了。有水泥只要用毛坯乱石堆砌灌浆，牢度与耐风化就远胜砖包砌夯土墙。而且以基础一米地面高度二米以下一米宽，上面半米宽建一八米高正面墙，灌浆比为三分之一计算，每米只需要二吨水泥。

而且是有了水泥不必用传统城墙那一套办法，完全可以用一系列圆形棱形堡护卫一道短墙之类办法来增加守卫者的优势。

守城战时守卫城墙者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优势就是高度，他们射箭、枪刺、刀砍、抛檑木檑石、泼滚油沸水等时虽常常农夫杀死精英敌人，但战斗方式仍然是面对面，守卫者只是还可以多打少而已。

这样的作战方式守卫者其实优势并不大，敌军冲到城墙下要么盲目抛沈檑石檑木、泼滚油沸水，要么等敌人架梯登城。此时虽有堞墙掩护攻敌仍然要探身，因而易被敌人弓箭射杀。

因城墙防御其实有较大不足，沈磊计划的城堡当然不同。这个具体细节尚要根据实际地点地形设计。不过城堡式样有了草案，没有水泥不大方便。当然也可以用大城墙砖建造，可大城墙砖光烧制少不得半个月。凿石砌起也是工夫多代价大，还不如乱石堆砌灌浆牢固还便宜又耐久。

更主要是水泥生产难度不大，在工业建设、交通运输等上面作用巨大。没有钢筋混凝土造一座大桥是一个相当困难的事，造成了也起码是高耸的拱形，对陆路运输仍然是一个有困难的小高坡。

正因为水泥作用极大，不管怎样都是要生产的，唯有这东西用量较大要尽量降低成本才行。为此沈磊决定用风车来进行原料与成品粉碎，如此一开始成本虽不小长期看没有蒸汽机前还只有用此为动力。这里连建水库都困难，唯风力可行些。

风车只能建立在海岸边，第一架试验型已经在砌塔身，只是整个研制项目还要等钟表与镜子之类产品完成才展开。这是缺少试验的人，即便是立个小窑试验水泥配方，大概的工艺之类活都抽不出人来主持。

水泥重要钢铁更加不必多说，而且煤与铁矿石运输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也有一定的量。煤运来现在砖块石灰染布烤鱼等生产加火坑都在用，铁矿石只有一个用途。只是冶炼钢铁牵涉到炼焦、造炉、坩埚、粉碎、烧结等等建设，如此多项目让沈磊只能在钟表、镜子完全成功后再进行。

唯是造船不大影响到几个最主要的研究人员，而且他虽看过一些明末穿越小说却不大知道台湾具体情况。只以为台南荷兰人应该来了，郑芝龙至少在台中，台北开始是西班牙人占据过，具体时间不清楚。

现在可以考虑向台北移民，而要移民一是要了解情况。这个他准备派晓英过年后再次辛苦走一趟，到泉州那里打探一下，最好是能找到去台湾的船亲自去看一看。

这个比较困难也最好请几个船工来，因为自己这里马上要进行向台北移民，与广州、日本等处直接贸易。但现在自己手下的渔民船员对驶船还行，却都是摸岸滩的货，让他们走长途一是请人带领，一是慢慢摸索。相比之下能请到人带路时间与代价上都比自己探索好。

他虽根据记忆画了一份地图，其实连省交界线与长江黄河走向也画不清楚，海上岛屿除了海南、台湾、舟山之外大多数群岛随意表示而已。至于小群岛与零星岛屿根本记不起，遑论数量、大小、位置，所以航海还是请熟手见效最快。

眼下沈磊水泥、冶铁暂时无法进行，为了下面的计划他准备造二种船。一种是百吨左右适应近海航行的侦察与贸易两用船，这种船起比如去台北或什么岛屿，沿海陆地某地点探探情形，运输少量物资贸易或少许人员来往等等作用。

如此用途必须速度快加适航性好，至少能在台湾海峡安全航行。而这样的任务与之前百吨级运输船的要求不可同日而语，因为这百吨级船要求较好内河通过性属于浅水型船。而侦察性综合用途船追求速度快必然大长宽比与大帆面比，还因船小减少横摇方面也要有专业设计。

对造船沈磊也真不大懂，但他在后世多少听闻些概念。另一个是知道试验才是好办法，所以他想起减摇鳍这个名词。顾名思义这名词也就是船只利用仿生学技术，借鉴鱼类给船装上类鳍设计以减少横摇。

只是光一名词最多联想这些，如何给船装备类鳍设计减摇只能通过试验。沈磊学的是农业，但实验原理是一样的，于是他让木匠造了一只模型船，在小水池里不断用人工兴浪与在船模上加上自己认为可以类鳍又减谣的设计。通过淘汰无法实用与效果差的方案，多次试验终于获得初步成功，就等造船实验。

造百吨级船因为修长第一次遇到龙骨木料找不出问题，这是之前百吨级宽而短没有发现的。对此沈磊没有去寻觅更长木料，而是再次采用拼板、施胶、压实、烘干工艺。

虽然如此一来第一次投资了一个八十米隧道窑式烘房与一百多个铁制压力架，但一次投资长久受益。百吨级船的龙骨木料还好办，今后生产数百上千吨的船一根龙骨也难访外代价也大。不仅龙骨，连桅杆他也准备如此试试，实在是匀称、直挺的大桅杆不好搞。

百吨级船至此沈磊已经设计完成，可是这类级别虽也有在跑近海贸易，运输移民实在是太小。而且水战向来力大为王，船大才能安装重炮，为此他决定建造五百吨级的船来先跑广州、日本贸易，时机一成熟就扩大规模运输移民。

或许有人认为这船太大一点，因为郑芝龙的船最大的三桅船也不过三百吨左右。但沈磊需要的是绝对压制西方夹板大帆船，另外贸易也是准备合作公司式垄断集团，而不是郑芝龙半商半官半匪，即当着官员带自己经商带收保护费。

第二十九章 匆促一行的青冶

要造数百吨级大船如五百吨级的该用船台还是船坞让沈磊一时决定难下，这是造五百吨船实际上也不大重，下水其实简单，反而维修拔上岸更加困难与危险些，还是船坞进出安全些。

只是造船坞最好还是用水泥砌墙可以代价轻许多，可惜暂时还没有这产品。为此他决定先建设一个船台主要用于造船，船坞过段时间再说，毕竟一二年内造了船坞维修还用不上。反之船坞只有工期长、代价大的不足却是实实在在的不足。

为此沈磊让造船工场先开工一个准备造五百吨级船的船台。至于造船台不外是修出适当斜坡，在造船位置打桩夯实土质，两边建造挡风墙，上面搭起个大草棚而已。反正这时期船厂根本没有龙门吊，薄板造船要更简单，竹子搭个脚手架就能开工。

现在造船沈磊比较省心，主要是给出外型尺寸与各肋板、隔水舱板线形图就可以。工匠中崔新根也算脱颖而出可以独自放样又省他一些工夫，不必再事必躬亲。

当然造船方面现在因有崔新根冒出来在技术上领班，不必沈磊所有细节都关心并亲自指导，也不是马上能开工建造二艘大船的。沈磊在六月下了决定，八月沿海侦察综合船动工，十月初五百吨级船台完工并开始龙骨肋板之类放样制造后合拢已经算是速度蛮快的了。

况且因大船肋板伤料又不牢固沈磊决定也采用龙骨工艺又因等工具浪费了一些时间。至于为什么要改肋板直接用木头划线锯出改龙骨拼板、胶合、压实、烘干工艺当然是省料又牢固。肋板是依据船型有弧线的，最好是用同样弯曲的木头，但这是不可能的，这一来只能锯出弧形来，还要几截拼成。如此工艺远不如薄板加热弯曲多层胶合，压实后烘干牢固了。

这工艺他早就想改，但不是船小就是浅水船弧形小要求不高。现在造的二种船弧形大用料大，采用新工艺才是最好的办法。因为虽复杂些却省料又牢固，实际上比较合算。

到十月钟与镜子早开始正常生产，知道五百吨级船开始龙骨、肋板、隔水板合拢，沈磊当然会因关心而去了现场观看。而且这些一合拢船的轮廓就出来了，连许多旁边造船的工匠也不时赶过来看几眼，他们这一辈子还没有见到过如此等级的船呢。虽然他们基本上也会派过来干活，先睹为快此谓也。

船的框架一天也无法搭成，沈磊看了一会儿只能离开忙其它事。这里已经有人把关不似造第一条小船，所有的工匠都不清楚他的办法，只能每一步都要亲自指点。现在大多数工匠对船只总体设计上没有认识，具体的活已经熟悉，造船这一块算是有了初步基础。

忙东忙西不知觉时间，下午二时倒是照常在自己小院接待各处负责人汇报与处理一些文书方面东西。他这里不是每日早晨召集或接见各处负责人汇报工作，这是因为地方小，每日的工作都了解的缘故。这时间夜晚所有的活动基本上都停下了，连沈磊这里仅是砖窑与石灰窑二处烧窑有人干活，如此情形早晨也没什么可汇报的。

另外沈磊每日会走到许多地点看一下，与相关人员讨论些技术或生产问题与讲讲课，大多数有事者当场解决的，所以下午二时是留个固定地点与时间让不长见的手下人汇报工作的，主要是处理各处的报告与报表。

报表又是沈磊从后世抄搬来的东西，这比笼统汇报好，因为各处每月一份将主要数据列明了前后对比非专业人士也能清楚正不正常。因为产量、消耗、成本、进出库、报损等等一个月看不出问题，纵向一对比却是明显得很。

特别是他还引进图表，上面的曲线不复杂，但让各处负责人心里发怵，因为弯弯曲曲的线一看就知道这个月比之前做得好与差，一点也做假不成。相比之下农庄的负责人压力更加重一些，他们不仅有纵向对比，还有横向对比，各个农庄做事好坏愈加一目了之。

在这里做事的人都是没什么见识的人，连几个童生也是刚出来干活的。他们对报表与图表认识主要是干事好坏这一来太直观，根本没有了解这是沈磊的‘独创‘及管理上的意义。

当然这些与他们现在无关，他们现在都是兢兢业业的，偷奸耍滑、投机取巧、中饱私囊之类与他们还隔离。等他们慢慢欲滑向斜道时，更加觉得小小报表也如照妖镜似的。

现在沈磊好在规模不大，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他是董事长，是总经理，是技术总监，战略发展部长，还是财务总监。因大小事一把抓除了报表，各种收支账目与支出也都汇报到他这里，并由他批准。

好在如农庄一年也只是二次决算，大多数账目都是常规支出，这份工作不大忙。但这些东西大多数时候也要让他忙半个小时左右，致使他有时悲叹缺少个内当家，这财物当然夫妻店最可靠些。而他连俏婢也没有，沈家丫头有，却是村姑连字也不识，培养也不成。

每日此时在家处理杂务，这天竟有马车停在小院外，不一会儿晓杰报告是青冶到来。偶有马车经过正常，沈磊知道青冶到来也是意外与开心，这人算是他第一个看得上眼的朋友。

现在更是成为郎舅，二人没什么利害冲突，他还只有欲将之招揽的念头。只是青冶现在帮他干事不可能，但他不因为青冶不可能帮助自己就疏远他，毕竟二人间不仅有友情还添了青萍的关系。

而且世事无常，他现在不可能招揽到青冶也是暂时的。在他看来青冶是耿直的理想主义，自己也给他灌过后世理念的水。如此一来他一到官场便会格格不入，不久的明末乱世更加会失望读书人的自私与短视，到时自己有些基础，再请他干事更加好用。

这是因为现在的青冶太青涩，学了孔孟之道捧为圭皋。一腔热情虽然经自己晓以世事复杂表面沉寂下去，其实如暂停喷发的火山，心里只有跃跃欲试。而且当作自己已经懂得更多、更深、更真实，一有机会肯定是大刀阔斧干起来，一付致君舜尧初生牛犊不怕虎勇气。

这样热血的人到官场不碰壁没有天理了，沈磊回忆自己不算热血，大学毕业在乡村当干部也是觉得自己一日日油滑起来，对吹拍、推诿、请托、贪占不算同流合污也是熟视无睹。

青冶到官场碰壁后不是沉沦就是辞职而归，特别是明末读书人出身的官员勇于党争，政治上只是因循守旧只会用祖宗之法压制改革，而这祖宗之法也是双重标准择‘优‘选用餐，更会失望。

至时再招揽经过磨砺的青冶必然成熟，对沈磊的措施认识更加到位，这比现在若有可能真来帮助自己效果好几十倍。况且他知道青冶已经在这次乡试上成为第七名举人，在这届举人中是最年青的三人之一，属于前途广阔的进士候选人，怎可能帮他忙杂务。

青冶现在风头正盛也很忙，因为中举在济南还与父执之女敲定了婚事。这事缘起已久一直定不下来乃是相比之下另有一家求亲者更加富贵些，但现在青冶马上鲤鱼跳龙门了，另一个尚是童生。之前天平上青冶相貌与父辈关系上占优对方家庭上占优，份量上差不多。

这次考试结果给青冶压了块举人金牌，天平倾刻大失衡。让青冶笑到最后。这是因为那女孩青冶小时候见过多次，青梅竹马不可能算有旧情，对求亲很在意。只要中了进士，大登科连着小登科不是虚假。

最近青冶中举人、定亲事，人生得意不是极点也该是春风得意马蹄轻。而且从李家传来消息，李琪决定让他乘着锐气马上会进京赶考。

如此匆忙还特地一百多里路外赶过来看望自己让沈磊非常感动，而且青冶还对沈磊再三惋惜。说若他去考试定然是一个解元，这一来郎舅二人双双进京该是多好。而且只要沈磊考试少不得一个进士，甚至是会元、状元也是有极大希望，反正他青冶至今只服他一人，在他眼中只有沈磊才是状元之才，历届状元大多数还亏欠点。

被青冶崇拜沈磊的老脸也是红了，论聪明才智自己其实不如青冶，所有知识古文是小磊的，其它的是后世带来的。这些都是站在别人的肩膀上才显得高而已，特别是诈伤客观上也是欺骗了青冶，多少也是伤害了他纯朴的感情，只能经常转移话题。

当晚二人第一次畅饮一场，算是沈磊为青冶贺喜，并作为送行酒表示了祝贺一路顺风，万事如意之愿。

第三十章 提前出世的骨瓷

次日青冶就离开了前口子村，坐着马车来回奔波几天就为见自己一面，让沈磊真是激动，两世为人除了父母兄弟还是第一个这样关心他的人。

青冶来此一趟还真算百忙之中，因为他马上要进京候考，匆促来回只是告诉个好消息，及问候一声真是情真意切。这时代参加个考试也实在不容易，已经十月初了，马上天寒地冻赶路不易，虽好在路不远，但也是早一点到京好一点。

后世常有人吐槽考个公务员不容易，实际上封建社会的官员才是最不容易的。县试、府试、院试、乡试合格才能有个做官资格，一切顺利不少人已经奔波千里以上。参加会试的不远万里夸张，超过千里的是绝大多数人。路远迢迢走几个月岂止艰苦，所以往往一中举就往京城赶，考不上也在京城等下一届。

即便是胶州距京城不远季冬孟春之间际道路也不大好走，考试又如此重要，所以只要有可能都会早点进京适应适应气氛环境，歇歇气静静心地等候春季考试的。

青冶来去匆匆如一阵风，第二天送别后沈磊即恢复原来的生活节奏。最近他最关心也不是二条船，乃是钟与镜子等在年前能出货多少。

现在十月初，最迟十二月初这些产品必须送到预定的销售地南京，太迟这年货旺季就错过了。再扣去路上时间十一月底就要出货，因而能出货数量，及产品款式、质量及心理价位及销售策略等他都要生产、销售负责人讨论商议决定。

这钟、镜子、望远镜外，沈磊又让几个青年学吹玻璃。现在刚开始是用模具，吹出的是他设计的黑色玻璃底座及如煤油灯罩的透明玻璃罩子油灯。这样的灯虽不如煤油灯那么便宜，但此时防风效果加造形美观大方应该让有钱人、读书人喜欢。因为使用棉带灯芯亮度不输蜡烛还不怕风，购买价贵一点使用时比蜡烛便宜能接受的人不会少。

还有沈磊这里养的牛多，已经宰杀老、病、残牛不少，周围也收购各种牛、马、羊、猪骨。这些骨头弄来是熬骨胶的，沈磊这里现在造船等鱼鳔胶、骨胶、皮胶需要量不少，只能向外购买原料熬煎。

熬了胶的骨头磨细了仍然能充入饲料，但牛骨还有个用处是烧成灰与高岭土一起生产骨瓷。这是沈磊从穿越小说学到的一招，对此他没有技术不要紧，牛阿浩行就可以。而且还已经有一座烧制瓷眼等纺织厂纱机、织机所需光滑坚硬瓷配件的小瓷窑。

此时仅需要试验配方，及为骨瓷特殊设计一些款式就行。这个产品与玻璃灯不一样，玻璃灯应该走量与不同款式同行之销售策略。即刚开始用典雅、大气、瑰丽的款式先挣笔快钱。长期计划高中低产品要全部占领，也就是说这个产品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分档次销售，如进农家者乃是以代替油盏为目的，最终售价应该比油盏稍高而已。

至于骨瓷沈磊准备一直将之当作高档瓷器与出口产品，这是骨瓷与玻璃灯不一样的缘故。玻璃灯对民众生活有好处还没有替代产品，骨瓷主要是晶莹剔透，在用途上普通瓷完全能起相同作用，成本也低一些。因这原因骨瓷留下挣大钱，挣超额利润也应该。

骨瓷也是八月开始研究的，此时玻璃已经成功，牛阿浩不必盯着日常生产。第一次次是以百分之五一个档次到百分之四十为止，只用高岭土掺了牛骨灰，做成小盆素坯与纺织厂瓷配件一窑生产。

对沈磊弄出比琉璃更好的玻璃牛阿浩是十分钦佩的，这二者不是一字之差，而是二种产品天差地别。琉璃远不够透明生产难度还更大，所以那些琉璃挂件之类玻璃一出来已经相形失色不足为奇了。

而且是玻璃成本更低、用途更广，他知道在钟面后会生产玻璃灯、玻璃杯，具体如何做不清楚，但据他认识应该可以成功。仅是生产玻璃他认为沈磊必赚大钱，还于民生有益。

另外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也很满意，作为逃籍匠人一个稳定、安全、高收入的工作不大好找。在这里不仅达到这三点，还有重奖让他归心。现在收入虽高生活无忧，重奖是对他能力与贡献的承认，证明他的价值所以让他特别感激。

玻璃是沈磊提出来的办法研制的，他不仅不懂连实物也是第一次见到。不懂玻璃只能发挥自己窑工技术，但现在要做瓷器他是年青人中的权威，自以为基本上没有不懂的，那知第一步就给了他一个超级惊喜。

当沈磊拿出牛骨灰让他与高岭土一起用不同比例，做几个小盆素烧时，他差点儿冲口而出：我们祖祖辈辈从来也没有如此干过，你确定能行？

对这个活牛阿浩虽然照做了，心里其实非常憋屈。因为这是污辱他的专业知识，真叫沈磊乃是老板还一直处事公道才委屈执行。另外他也是存在看好戏态度，心想老板不知谁告诉他这个馊法子。等失败后自己仍然能够大展身手，看看咱官窑出来的手艺。

牛阿浩的想法是正常的，现实是残酷的。本来还有一百多年才生产出来，二三百年才为汉人所知的骨瓷超出他的认知，却是真实可以成功的，因而开窑时他的满心把握，见到拿出来的素坯小盆时不禁傻了。

八个小盆多少比全高岭土白而透亮，这区别就如本色布与漂白布一样。而百分之三十至四十的三个样品犹如透明似的特别晶莹剔透，让牛阿浩一下呆在那里丢魂落魄似的。

玻璃听沈磊的应该不懂，但瓷器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手艺，他还是官窑生产御瓷的匠人，怎可能连本行也比不了老板？还有小老板会玻璃，会制钟，会制瓷，还有什么不会？难道还真是文曲星下凡。

到前口子村不久的外人很快都认可沈磊乃是文曲星下凡，因为不仅有本地人、前面来者神乎其神的叙述种种神奇事迹，还有亲身体会，相比而言牛阿浩这时觉悟算得上是不盲从之人。但连他也无条件跪了，对此不大相信的人在前口子村势力范围是难找的。

是不是文曲星沈磊不去辩白，他知道辩白无用还是省些精力，第二是这个传言对他有益。这时代为造反而装神弄鬼，自己这个名头对外面举人、进士、名士等无作用，对自己势力范围内老百姓有作用就好。如经这一事牛阿浩对沈磊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是打工而是归心于他了。

先不论打工与归心的区别，试验品出窑沈磊让牛阿浩检验牢固度，对比洁白度与细腻度等情形，然后是根据这时检验对比调整一下配比，这次白度方面大致可以确定，因而骨灰与高岭土比例可以缩小到三个，主要是改善其它指标。

这个工作非牛阿浩莫属，这时他的知识可以完全发挥。而沈磊只从后世偶尔知道一鳞半爪，只能全凭他的判断而定，不再发表意见而露出原形。当然这也是他尊重人而已，真是提出些失败方案他的光辉也不会失色。因为骨瓷现在已经是成功了，细节方面也没有人苛求他，不然他没有拿出完整方案别人就该鄙视了不成。

这就如莽莽苍苍浩无边际的大荒原的带路人，带出众人才是别人根本无法完成的功劳，中间走些弯路与断头绝路也正常，因为别人连方向也找不出来不是。

接下来骨瓷配方与烧窑方面沈磊完全交给牛阿浩，他主要是在款式上考虑。其实他对这时代的款式特别是高档品也没什么见识，只能让牛阿浩先介绍了，参考这时款式再加上后世的见识，尽量向华丽高贵或素淡雅致二种风格靠。

这也就是说前者是金线勾描、设彩艳浓，如杨贵妃般雍容华丽，主要是面对富贵之家。而后者是银线勾边，用色淡雅，如西施般清水出芙蓉清丽，主要吸引有钱文人。

以上乃是用釉色的风格区别，在器形上也是有不少区别。如雍容华丽型以食具、酒器为主，这是让他们在餐桌上显摆露富的。而清水出芙蓉者以茶具、花瓶、文案镇纸水盅等为主，如此既可把玩也是显摆品味。

还有就是沈磊给牛阿浩出了不少点子，利用许多技术手段，与后世见识，将这时期极难生产或根本没有想到的形制给生产出来。如餐具虽不如后世那么争奇斗艳千奇百怪，但也不再一色圆盆。至于细颈花瓶、八角梅瓶等小手段而已。

骨瓷是高档商品是为投入少产出多服务的，所以沈磊尽量减少人工投入。为此他采用的技术手段让牛阿浩只能叹为观止，自己十岁学艺至今及祖祖辈辈的技艺完全不如对方一转念之间。

第三十一章 南京热议新产品

让牛阿浩崩溃的是沈磊不管什么地方总能出些千奇百怪方法，达到简单、高效的生产方法。在他面前许多精湛技艺，一下子就能改成学徒也能干的事。

如御瓷为何珍贵？用料乃是其一，最大的问题是生产百坯入窑不过十数，出窑百件拣剩不过百一二。为何如此乃是形制保证一致是最大的问题，每个人在转盘上捏制一个碗手艺再精也难保持所有的坯形一致。加干燥与烧窑时细微变形，能够达到完全一样困难太大了。

而釉用毛笔图画比文人纸上作画还难，特别是勾边细线要保持均匀、浑圆实在不易。一些细微瑕疵根本难分辨出来，但挑选的都是专家，精挑细拣才成品不易。

对此沈磊的办法是生产出一个标准坯来就用铜翻铸出压模来，如此一个学徒制作的坯乘有塑性，也只要一压差距不大就成了，因为差距大坯会压裂，返工就可以。

这样的办法或有人会说疯子、代价太大。其实不然，只要碗盆之类能迭起来的东西压制成一致就行，其它每套一件的只要有个样品，每次用高手制作保持只有细微差别就行。

最难的坯制作容易后整个工作就容易几倍，而且沈磊还生产了定形砂轮，坯放一点余量，高温第一次烧制后磨制一下。这一来瓷坯到生产成品一次合格率达到八九成，生产一只成品只比普通瓷器多二三倍工钱。而第二次入窑是低温锻烧不会走形了，如此高的合格率让牛阿浩傻了眼。

还有就是绘彩不容易，但沈磊从笔上动脑筋外，在小机械辅助上想办法。这些窑工们虽然也有过改良，但比较他后世见识终究差了许多。

如此办法将瓷器成本控制在中档品稍高，品相达到官窑精品，加上骨瓷新鲜出现的溢价一套千两银子也不算太高。当然生产量他也会控制，初步打算内销百套左右，外销日本十套，欧洲百套。

十一月中旬三十米长，近五米宽，双桅的百吨级沿海侦察综合船下水，这条船与前面百吨级一样都是三纵两斜五层板，厚度四寸。只是比浅水运输船比细长许多外，船加了副龙骨还两侧的副龙骨安装在舷外而且宽大，如鱼之连续鳍一般。

经过试验沈磊发现如此结构对减横摇效果不错，加临时伸出的减摇鳍水池试验效果显著。不过这还要实际使用才能确定，他的水池人工兴风作浪比较粗糙，不大精确，只能在实践中证实。

此船工期如此短是集中力量抢时间赶工的缘故，而原因是此船将在月底运货去南京销售。这次运输的物资数量多、价值大，陆路运送一千多里时间来不及，到临沂走运河也不保险。只能用自己的船走海上进长江，如此路长一半反而时间快又保险。

另外敢走水路是沈磊手下的渔民船员广州、日本不认路，进长江口还是认识的。进入长江另可找向导带路，而且此时船不多，水浅滩头外露不走夜船还算安全，因为这一段沙滩不多又宽阔水深。

因为运输任务时间紧张，新船下水才五天，配备的船员在海面上只适应性试验了三天，二天装货与应用物品第六天就启程了。

其实这薄板船下水漏水的可能性极对可以排除，几条板缝本来极微又填有油饼再一错开，一处疏忽根本不会造成漏水。而现在这船五层板更加不可能会下水后漏水，一般单层板下水之初有些细微缝隙漏水过不久也会木头受潮而涨闭。主要是怕霉蛀与嵌缝疏忽，特别是水线以下才必须马上处理。

这次南京之行沈磊依然只能派出沈三林为首许三宝当助手的销售队伍，不过运去的商品种类还真不少。有近一百架台式、立式钟；六乘八寸镜子近二百面加更大一点的台镜近一百面；骨瓷也是有十套。加棉布、毛巾、线带等棉制产品，及二十架望远镜、玻璃灯、烤鱼干、卫生纸、蜜饯山楂及番薯粉丝等等，加起来预计销售额超过五万两银子。

这个销售额不算小了，沈家原来所有财产也比之不多多少，因为平均一亩地不值十两银子的。而沈家除了田地也没有多少现钱，而现在这五万两银子全都是赚头他也只够养工人。

因而沈磊急于开辟财源，全靠李家为主的销售受限制太多。所以南京只是第一站，接下来马上准备对广州与日本的贸易。而为这个贸易他正在大造纺织机械，和大量收购棉花再次将现金基本上用尽。

好在利润更好的产品如钟、镜子、玻璃制品、骨瓷等明年一上来，棉制品一扩大，资金会有较大积余。如棉布之类计划销售二十万，高档商品三五十万，加零碎几万共五十多到八十万两银子，利润少不了三十万两银子。

有这钱明年扩大家丁队，扩大造船，建水泥厂，上马冶炼钢铁，向外购地与畜力，向外大采购等加起来用去二十万两银子也差不多了，终于有银子启动向台湾移民了。

这是沈磊目送乘北风半帆快速离去的船只时所想起的，家大用处多，大有大的难处，王熙凤之言实实在在非虚言啊。他这里望船兴叹，船上的沈三林也是感慨系之。想沈家之前不过现在身边这些财产，现在他就拥有处理权，真是世事难料。

想自己与沈磊的关系还真不好算恩怨情仇那一出，论其母被迫嫁沈万财他也是有些过分，但打死其母他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回想一下他这几年在小少爷手下还是日子不错，收入高了，见识多了，办事大了。但他比在沈万财手下时更加兢兢业业，关键是小少爷太能干了。

而且不论大、二少爷等人如何死的总是有蹊跷，他的家在此，他一个人逃出去也难过上好日子。正因为沈磊在沈三林心里留下巨大的阴影，知道自己屁股下面有些不安定，所以这几年包括此行都是非常尽心。

到达南京进入秦淮河沈三林等人马上去各处推销，这是品种较多，档次有高有低，销售目标不一。如钟、镜子、望远镜、骨瓷肯定是向最繁华大街之地最高档商店推销，而番薯粉丝只是低档货，找菜市场附近店家兜售才是。

好在钟与玻璃镜子等现在有西洋货在出售，只是供货时断时续与价钱实在不低。但就算如此还是断货比有货时多，如此情形沈磊的产品在销售上不必启蒙。而且式样比较符合中国人审美观，价钱又只有西洋货三五成质量还更好，言是南洋富商专请西洋工匠在南洋制造，所以有的是商家现款现货马上交易两讫。

骨瓷更引高档瓷器店资深店员、掌柜、老板们惊叹，如此晶莹剔透或富丽堂皇或素净淡雅比较古玩的历代官窑出品也不逊色。至于硬要分别高下，只能是见仁见智各人偏爱了，只是相比而言古物越来越少，这产品一下子拿出来数百头应该产量有一定规模。

正因为是现代产品，又有一定规模，这骨瓷最后的成交价与沈三林欲大破预定价位的企图有点落空。不过玻璃油灯的价位让他比较开心，这是实用加玻璃本稀少的缘故，也是大大溢价了。

这批高档商品上市不久南京城就引起了一些热议。说起来算是赶上了时间，此时正送礼高峰前夕，没有准备好礼物或觉得不够满意的人逛街遇上这些产品大多眼睛一亮，觉得终于找到称心的礼物。

这是因为送礼必须有特色、值钱才可，不然直接送银子更好不是。有特色是投其所好，让受礼者记住你。第二必须值钱，不值钱再有特色也没什么用，因为毕竟收礼者也是为收钱，收礼物文雅一点而已。

这一来钟、镜子、望远镜、骨瓷都成为有特色又值钱的好礼物而被人迅速购买走，这购买者中自用不过十之一二。但这类商品热销并不大会引起热议，这是少有人拿出将送礼之物炫耀的缘故，就是知交之友私下有些传说范围也小。

‘仁兄怎样？‘

‘确实不错，比蜡烛亮还不怕风，没有烟味，昨晚看书一点也不吃力。‘

‘如此好看来我今天也要去买一个。只是义山的‘蜡炬成灰泪始干‘与‘何日共剪西窗烛‘不成了。‘

‘那你还是红袖添香再共剪红烛好。‘

如此对话该是二个要素：读书人与玻璃油灯。沈磊推向南京的高档产品只有油灯才能让人热议，这是铺货店家多，价钱一两银子，读书人的共同作用。

一两银子不贵也不便宜，送礼少自用多是肯定的。第二是供应数量有数千盏，购买者读书人超过富贵之家。更关键使用者多、见到使用者更多。如富贵之家先传遍仆人再向邻家仆人传，至于读书人更是文会讲、见面说，唯恐大家不知其也购买了玻璃油灯。

第三十二章 水泥钢铁的起步

这次沈磊运到南京的商品大多数是新创的，只是骨瓷之类接触面狭小，卫生纸没有人公开谈论，番薯粉丝只有家庭妇女交流一下，只有玻璃油灯新奇、实用、又能炫耀才谈论最多。

当然这些与沈三林等人关系不大，他们运回六万多两银子，在腊月底赶回了前口子村才真是开心。这一行销售额超过预计外来回顺利，及时回家过元旦终究开心。另外沈磊还为此行开出高额奖金，让众人欣喜不已。

可他们回来不巧，沈磊去胶州城还未归来，沈三林与许三宝欲报告好消息也只能先等着。至多将银子先搬上岸放到苏二娘的纺织厂暂存，因为那里有家丁队驻守，二人也带随船护卫的家丁队的人分着值班一下就行。

好在沈磊去胶州城是固定活动，每当年底去一趟烧烧香才好继续逍遥。而且都是熟人熟事不会有意外，连来回时间也是固定。所以二人知道只要一天就能见到人，果然这次也没意外，次日等到沈磊交待差使经过及帐册、银子等受到表扬与慰问算是事了。

二人只顾办自己的事却没看出沈磊有些心事重重。只是此后他也没见异常，照例在元旦前召拢各负责人开了一年总结会议，会议上各负责人多少有些奖金。另外各单位奖金分配名单也照常批准，年货方面至少番薯粉条今年每人比去年多了一倍。

这次会议当然也公布了次年规划，如农庄准备达到十九个，综合农庄达到十七个。另外新建水泥厂与新建钢铁厂，及扩建纺织厂、造船工场等等。这些在众人预料之中，让众人有点意外的是家丁队将扩大到五百人，少先队也是再招收一百人。

家丁队扩大是家大业大的需要，但义虎帮眼下向远处祸害去了，说明他们的力量并不大。家丁队刚成立时只有三十人也不见义虎帮骚扰沈磊，现在有一百多人更加足够用了。

还有传言说义虎帮乃沈磊操纵，这话似乎有些道理。与沈家男人死剩一人一样，因为二者获益者都是一个人才让传言迷惑众人。按这话道理更不该大扩家丁队，但会议上也没有人疑问。如此情形是众人自觉发言权不足，加沈磊这些年发展迅速没有失误过，他们自以为他自有深意听之不会错。

家丁队这个大扩编沈磊确实自有深意这一点还让众人猜着，只是原因无法与外人道沈磊才没有解释什么。会议至此既然总结、表扬、奖励等完成一年只剩下给下面工人发奖金与福利，打扫打扫过元旦了。

年后一方面向外大量招工人一方面如水泥立窑，海边风力粉碎机，焦炭炉，烧结炉，小高炉等陆续上马。因为这些事太忙如农庄扩建的事他让俞承业独自去操办，这些年他应该也锻练出来了，这个事现在有成熟套路从简单入手也算是一步步培养。

海岸边风车粉碎机砖塔已经在陆续建筑之中，至于粉碎机不过是风车带动一个十字木轮压动杠杆式锤杆抬起落下。而锤头反复打击石臼里的物质，如水车带动作用一样。区别只是水力输出稳定，风车差远了，还要有个转向伞形齿轮装置，复杂许多。

只是此处无法利用水力，要粉碎的物质要求不高，加用扇面调节调整转速，虽复杂加建设费大，比人力畜力粉碎长期看还是合算。另外塔内粉碎封闭，粉尘也不会影响到环境。

虽已开始建造风力粉设备的基础----大砖塔，可数量还远远不足。水泥生产归拢起来也就是粉碎与烧制，而且原料要粉碎，成品要粉碎，工程量占水泥生产过程七成外，成品质量与粉碎更加直接，比重进一步提高到八成以上。

因粉碎的重要性可说是没有粉碎就没有水泥，有多大粉碎能力就能生产多少水泥。而且除了水泥生产沈磊还决定将铁矿石也进行粉碎后精选，然后与粘土混和烧结后再进高炉冶炼。

如此冶炼不是沈磊多么懂冶炼钢铁，他挺佩服一些穿越前辈历史熟悉得一塌糊涂，但技术上半窍不通。他对冶炼也是一窍不通，只从新闻之类渠道知道进口铁精矿粉心中怀疑这怎么冶炼，好奇问一下稍知一二之人才知道乃是加粘土烧结再冶炼的。

当时也就那么随便一问随便一听，等他现在搞冶炼看到运来的铁矿石思想一下，觉得这么一下还可能真有许多道理在。首先运输来的铁矿石他看一下怎么也不象品位多高，含铁量四成顶天了。如此多不相干的杂质放一起加热要多浪费多少焦炭，更可能还有些杂质进入铁水影响到质量。

再若以粉碎三吨矿石冶炼一吨铁计算，即便是一吨铁省二三吨煤，一吨煤加运输成本四两多也是十两左右银子。而粉碎三吨铁矿石加淘洗与烧结的成本怎么也不超过二两银子，仅如此不计他不知道的潜在好处，这样做也是有钱途的。

铁矿石精选当然不是粉碎就可以的，而如淘金般也是不大好，效率低而且铁粉除非马上烧结过一天就锈成一团了。最好是磁选，还是电磁的吸力大。这条件沈磊做不到，还好能找天然磁石凑数，就是处理效率低下些也是无可奈何。

水泥与冶炼粉碎为先但建窑的工期长，也必须尽早动工。这水泥方面的立窑有石灰窑榜样加无人懂，只是沈磊唱独角戏，自己设计了窑的式样、规模后让建筑队立马施工。但冶炼方面有佛山来的熟手廖星斗，沈磊会常与其商量冶炼方面如小高炉怎么建造，多大规模等问题。

只是廖星斗跃跃欲试，一肚子为沈磊的冶炼钢铁事业大展身手的豪情壮志一下子被他的设计弄得懵然无措。小高炉放大加高并附设连续投料装置等虽然有点冒进，他还熟悉并认可这样的设计。特别是为鼓风加热听沈磊介绍乃是为提高炉温，将杂质炼出来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因为之前他冶炼时也总觉得炉中铁水稠乎乎能流动而不畅快，这样如稀泥汤的铁水带些杂质之说可以理解。而以前认为铁水本该如此，现在听讲温度一高其会更加如水一样流动，至时杂质会浮出更多，铁水更净，思想起来还似确有其道理。

此事好理解，铁矿石粉碎后烧结再冶炼一开始廖星斗认为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等沈磊解释之后细想还确实不是脱裤子放屁，至少这脱裤子放屁也是有收获的，只省去点成本也是赚头。这时间一斤好铁十多斤粮食价格，但赚头也就十分之一，省一点成本也好。

铁矿石粉碎加烧结理解了用煤冶炼廖星斗忙道不可，道理弄不清楚，据经验就是冶炼出来的铁脆。虽然现在周围购买来的铁料就是这样的货色，要反复锻打才能派用场。之前如此没办法，现在自己冶炼加有自己这个高手生产出来的产品肯定是奔着赶超广钢目标的。

而赶超广钢用煤肯定不行，自己技术再高也只能根据佛山学到的经验。所以他马上谏言煤不可用，该自己伐木建炭窑，用上好刚木炭才是佛山成功经验，用煤只能生产劣铁，虽然成本低一点，铁匠反复锻造合算起来更亏不少。

对廖星斗的建言与尽责沈磊很高兴，但后世知识告诉他焦炭更好。只是具体原因不知，他只好忽悠廖星煞有介事地解释：煤直接炼铁不好是有杂质、炼成焦炭杂质就没有了，不是木头也是要炼成木炭才能用，这二者的道理是一样的。

道理听听都对，廖星斗听完沈磊介绍冶炼计划与工艺真是有点懵了，因为他发现按现在的工艺难道自己之前所学都是垃圾？佛山那里千百年传下来的经验都是半吊子？而且沈磊处处地方比自己高明，何必还要高薪请自己来？

他那知听沈磊之言头头是道，其实只是后世见闻加自己的理解，属性与嘴炮差不多。当然有时间的话加上金钱充足他也能将此时的冶炼水平提高许多，因为眼界高，知道路在何方。还有实践出真知，知道路在何方再朝之前进进步就行。

因沈磊没有冶炼实际经验与时间才需要廖星斗这样的人才，只是廖星斗不知沈磊的虚实，致使他一时间怀疑人生。只是一时间怀疑人生廖星斗马上就愈加兴奋，因为沈磊言之凿凿有如此多改良与好处，他迫不及待地盼望着这些设备完工。

如此才能早日投入使用，他要用之冶炼出比佛山广钢还好的钢来。让他的黑心师傅看看，自己的水平能甩他八条大街；让佛山的工坊老板看看，自己没他们收留活得更加精彩。

第三十三章 晓英汇报好消息

过了元旦就是万历四十四年，水泥与冶炼项目已经正式开工建设，一时间离完成还早。沈磊作为一地霸主元旦其实也没什么休息，主要活动也只是与往年一样与苏二姐、沈三丫一起吃顿丰盛年夜饭。

苏二姐到今年也不过三十岁，因生活比过去自在又管理着越扩越大的纺织厂，愈来象后世的青年工人。看着反而丰腴并焕发青春光辉的苏二姐，沈磊的心里没有一点猗念，只有一阵阵悲哀与无力感。因为如此年龄后世正是婚育最佳时间，但她已经守寡多年，罪魁祸首还是有自己一份。

对自己造成苏二姐守寡他不悔罪，因为没有自己她服侍沈万财也辛苦，同时也该已是无性生活，而且沈万财本来命不长久了。既然如此他的悲哀何必，这悲哀乃是自己无法出面劝她改嫁了，而苏二姐似乎是也满意半个主妇的身份，守着沈三丫一点也没有改嫁之愿。

他与苏二姐属于沈万财加沈小磊之间的关系，不算亲热，而且是自己得力手下，当然不是多嫌她才愿她最好改嫁的。而是为她的幸福觉得该改嫁，并为自己这些年对周围算是改变不小，可惜对一个女人的思想改变作用极微。至少他若将苏二姐净身出户，让她衣食无依说不定早改嫁了。

如此的情形让沈磊怎能不起悲哀之念，因为该是可以自由寻求自己的幸福宁肯放弃，反要贫困被迫才肯岂不是有点犯贱。不过这当然也是因封建思想的束缚，让沈磊觉得自己任重道远，至今改变还太微小。

一顿年夜饭，次日众人过来拜见成沈磊数年不变的节奏。过了初一他大多数时间在整理这些年回忆的资料，或静心考虑一下发展计划，因为不必拜年除了晨练他倒是难得窝在家里为主。

在家也只是歇气五六天，到初六七他已经开始让人干活了。这是源于后世的习惯。农耕社会农民们基本上近春耕才开始准备，所以什么时候春耕什么时候忙，北方比南方猫冬时间也更长。而且就是商业与工坊正式开门营业或开工，南方过了初八已经属迟，北方闹了元宵正好。

众人对沈磊如此早就开工第一年时不大习惯，现在觉得也无所谓。毕竟开工也不白干，多劳多得也不吃亏。当然按他的想法这时代没电视之类，在家也就是吃吃喝喝，连续太长时间也该厌烦了。

恢复开工沈磊的精气神也饱满起来，一下找到了节奏不必每日空想打发时间。这日正月二十忽然有人来前口子村找他，被人引到家门前时他正巧在，晓杰告诉有人来访。顺口说句请进来，引进屋时见面才知是冯元礼，不禁微愕。

这些年他进胶州城多少也给他一份礼物，这是看在一路同行多少有些情分面上。虽因自己手下少人，知道这时候不愿放弃科考的人比比皆是，白胡子考童生还不是无中生有的笑话。特别是冯元礼已中秀才，年龄还小一点更不大可能放弃，所以礼物给招揽没开口过。

其实冯元礼能参加一次乡试还是沈磊将名额让出的缘故，他诈伤弃考让冯元礼参加考试是点醒他别做梦。因为乡试名额有限，加上江山代有人才出，即便是你这一届差一名落选不行，下一届仍然不能稳操胜券。

冯元礼与青冶一起参加考试落第才是正常，如沈磊走狗屎运中小三元才偶然。这次考试后对冯元礼会找自己他心里有些期待，因为这个考试应该能打破其幻想，只是不大肯定，因为幻想始终不灭者也不在少数。这科考如后世追星族，都是不可理喻的。

这次乡试青冶成功，冯元礼没走狗屎运果然落第，但也不见其来前口子村说明与拜谢一声。年前到胶州城仍抗礼相见，所以见到他来沈磊有些惊讶。

经过询问才知年后教谕提考，考了五等被教谕痛骂要罢黜他，才欲来此干事并求沈磊给教谕求情。这话一听沈磊知其尚未死心，如此之人如林冲首次过梁山，留人也不留心，于是干脆说他不必留下，教谕之处自己会去求情的，果然其等拿到信就马上拜谢离开。

从院门目送冯元礼离开沈磊知道他再也不必再给他一个机会了，因为此人已经钻入科考中毒。前几年还算是朴实、自尊，有点灵气之人已经变成厚颜无耻，而且是不知感恩，变质了。

冯元礼来访只是小插曲，如一阵风吹过即逝无影无踪。不过今日来一次认清他的变化也是好事，总比还留着以前观念为好。不过闲扯时他提及山东各地有粮荒出现，让他也是及时知道了一点外面情形并能采取一些措施。不论高价售卖出些粮食还是什么，总而言之知道便是好事。

对不少地方出现粮荒沈磊没有奇怪，前口子村这里太偏僻，他这里不受影响，登莱青等处出现缺粮也正常。毕竟两边隔不少路，不了解也不奇怪，第一时间就知道才不正常。

对此他考虑一下觉得没记忆山东崇祯前曾经发生过连续灾荒，于是决定将自己多余的粮食库存马上都运往缺粮之地出售，连生产粉条的番薯也运去让大家认识一下。至于价钱他吩咐又担重任的沈三林，不高价也别太低，还是适可而止以稍低价甩货走人为好。

如此做运送去粮食终究能救人，而欲去粮荒处平价售卖自己没有那个腿力与后台。如此反而有可能平价售卖不成还让自己手下的人受伤害，所以没有实力还是将粮食出售给当地大粮商。最好是不断运去，让其囤积居奇吃不住反而亏钱放粮，只是自己有办法没实力，还是不多此一举了。

粮食运销也就是一个消息与一句话决定就赚取了超额利闰，这是个体农民享受不到的好处。因为农民收获时要交税只能低价出售，青黄不接时缺口粮反而需高利借贷，仅此他们的损失不亚于交税赋。所以沈磊仅丰收时平价收粮，然后将粮食稳定供应给粮商也赚大钱。

当然这个时代看似自由经济，实质坑害小民的事太多，沈磊根本只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粮食出售决定后知道水泥经牛阿浩小窑配方与工艺试验基本成功很高兴。当然这只是初步成功，如后世五百号是起码产品，这配方与工艺似乎是有不少差距。只因为没有仪器也不知道标准，他只能根据浇样块硬化后破坏性试验，估计该有三百号以上。

一开始达到这水平他也满意，因为水泥虽不会一夜坚硬如岩石，但此时建筑堡垒与道路不管成本还是时效还是此物属最好选择。如五米宽十厘米厚的道路，以一份水泥一份沙子二份石子的较高标准铺设，一吨也有个近四米长，也就是说一公里路连涵洞，路肩也不过三百吨。

这样的路起码是省级干线，这样建造连马车每日少说能多赶二成路以上。至于建筑堡垒比传统建造城墙多快好省起码几倍。而水泥成本后世每吨不超过二百斤粮食，自己现在估计是五百斤左右，算上质量差距更大。但算上混凝土等代价，他的农庄收入一年也能修一千公里以上。

这是一次投入享受很久，而且是政府行为时连绝大部分工钱也省了，修路不到他现在计算的一半。如此全国性大修路，每年一万公里也花钱不多。当然这是理论计算，还要造桥，开山等等，并加上大量贪腐，这钱几倍也不会够的。

对此沈磊现在也顾不上，他只计划先每年生产出千吨水泥，除了工业上造船坞上及城堡上所用，在前口子村及通向各工厂的路先铺三米宽五厘米厚的路出来。这个标准两辆马车可以通过对小村已经足够，另外下面用铁矿石渣也结实，所以足用了。

水泥第一步成功让生产仅剩下立窑建造的难关了，而冶炼各个项目正顺利推进让沈磊心里也很高兴。此时已经外出有半年多的晓英回来，带来的好消息更让他开心不己。

首先晓英带来三个福建因主家破产而愿过来的老船工：施振勋、古云山、白金生。仅是这三个走过南洋到过日本的船员晓英此行任务已经完成过半，因为沈磊造船可以借用后世知识与技术，但驾船却是完全无能为力。而实际上也是给他个卫星导航没用，不懂帆船也驾驭不了，能驾驭也分身乏术。

除了船员晓英当然也带来了台湾的消息，沈磊看过明末穿越小说基本上是讲农民起义或崇祯辽东之事，这一来他对台湾现状只有十分模糊的影像。在这个事的记忆上，沈磊以为此时至少荷兰人在台湾已经是占据了一个地方了。而现在晓英告诉他，红毛是到过澎湖却被赶走了，他的心一下放松了一大半。

第三十四章 初探台湾淡水河

年前沈磊从胶州城回来就心事重重，他的心事是这次见到沐县令闲聊敷衍时，竟听他说有辽东之人逃难至登莱之地，连青州都有。

沐县令扯到这话题也不是无的放矢，原因是一个同年托他安排一个远亲，他问沈磊可否帮忙。对沐县令要求当然不便回绝，而且自己这里还真需要人，所以一口答应。但这个人此时未来可能是沐县令有其它办法安排了或有其它原因。

这些原因不必追究，因为不是不肯帮忙，沐县令也不会责怪什么。问题不在这里，而是他听到有不少辽东人逃到山东，心里还以为毛文龙已经在皮岛那里立脚，一问沐县令懵然以对说不知有此情形，这让沈磊一下子知道该是记忆有误。

他原计划用粮食向毛文龙换人口，但毛文龙此时尚在瑗阳守备任上他根本打听不到其消息。而台湾此时又消息不明，让沈磊觉得人口只要现在去辽东收容就有，可惜还不知能不能够向台湾运输，真是有点心焦。

其实他的心焦毫无道理，因为他才开始造五百吨级船，有了船也无人认识辽东与台湾航线，可说是还未完全具备运输辽东难民去台湾的能力。实事求是地说船还未下水，台湾情况不明，这条件只有沈磊知道有这个可能性才是唯一的保证。

现在晓英带来了台湾的消息及三个跑过远海的船员才让他的计划打上二道成功的箍。沈磊的计划一直将移民台湾时可能与强大势力发生冲突放在前提，将移民行动的船能对战强大对手作为首要条件。现在才知道红毛到过澎湖又退走了，荷兰人终究还会来的他知道，但有个空档期他还怕什么？

台湾没有大势力的空档期还有多长不清楚，但他认为只要有三年时间往那里移民七八万，造好五艘大船就有了一定的基础。何况荷兰人来了海战不行也能干扰他们修据点，没有岸上据点船只在海里呆不久，停在港口也有办法袭击。如此持久游击战退却的只能是荷兰人，他们水上力量再强也没用。

但知道空档期，船正在赶工快下水了也没有用。正好现在有了能驾驶大船，有远海航行经验的船员，还基本上认路，这一来让他的计划又完成了一环，沈磊当然异常开心。

但如今这计划还不是完全具备，如辽东的情形就不大清楚。为此沈磊派人去胶州城送信，向沐县令询问说来之人为何没有来，第二是派许三宝、晓雄等人去登莱寻找辽东之人。这寻找辽东之人可不仅为了解情况，还有为家丁队与少先队招收人员的目的。

招收辽东难民是沈磊既定计划，本地人生活还富足安定，对家丁队兴趣不大。这还是家门口干事，去台湾或辽东作战俞加乏人，为此他的想法是用辽东难民、陕西灾民及各地灾荒后流民为今后武装力量主体。

现在招收家丁队一是确实有些护卫需要，其次是摸索军事上组织、训练、武装、政宣等经验。还有一开始终究要有点基础才能执行一些小任务，及有些骨干，如此才能迅速发展起一支武装。

决定派人去胶州城及登莱办事后沈磊设晚宴招待了施振勋等三人与慰劳晓英。席间细谈才知道三人船东的船遭三艘海盗船包围，连船带货都被抢走，只给一艘小破船逃生。

如此做已经有点过分，一般海盗是劫货不劫船，但劫了也就劫了，人没杀还要怎样？连船带货被劫走船东无力再做这一行，所以也有人认为是船东对头买通海盗干的，乃是绝户计。

船被劫船东海贸被绝户生活还能活下去，他们这些船员才真被绝户了。他们以船为业，有船是资深船员，没船其它活干不过他人，而且再找同样的工作很难，几乎饿死。正巧晓英找船员，才不顾远离家乡来了。

听此叙述沈磊放心了，因为这些人不算有根，再半途而走或为旧主卖新主的可能性不大。于是他宽慰三人实话实说地说明他自己将会在台湾开劈家园，主要是先从辽东运送人过去，各地流民包括福建人也收留。所以他们今后可以常回福建，或安家在台湾或安家于这里。

席间话说得不多解释多，这还好船员们南腔北调懂一点，沈磊同样也如此。这一来说话慢一点，重复一下能听懂。倒是台湾、辽东之类几个名词常要解释。

招待了三个船员，讲明了除南洋、日本贸易，还有运人从辽东、山东去台湾任务，及待遇之类，让三个船员先熟悉百吨级侦察综合船，晓英回家休息十天这日事毕。

次日三个船员由人导领带着各自配备的铺盖、日用品到码头登上了侦察综合船，开始与原来船员一起进行适应性附近海面巡航。

登船之前三人以为百吨级船不外小号福船、鸟船、槽船、沙船之类，见了船才知猜错了。因这船尖头修长类西洋，方尾后面橹房类中式鸟船，双桅半硬帆中西结合。上了船见十分整洁，连舷外也平整如舱内十分惊奇。出航航速快见船修长而帆大早已料到了，但转向灵活侧度不大，横浪时横向摇摆不厉害出乎三人意外。

北方造船技术不如南方差距也不大，船型差距也同样如此，所以三人以为来北方驾驶的船不外几类。此时知这船绝对另类，听原船员说此船自造愈加意外，因这份造船能力三人也归心几分。这是跟一个有实力的老板饭碗长点的缘故，另外沈磊给三人的观感也很好。

特别是从晓英处知道小老板十四岁已经考试中秀才，并且还是小三元，沈家家业也是他这几年中就扩大了几倍。如此有前途、有实力的东家三人之前的东家无法比较了，所以让三人从辽东运人去台湾一点压力也没有，因为老板腿粗。

到了第十天侦察综合船出航，目标是台湾淡水与基隆。这次随船人员是施振勋、白金生、晓英、原船员与五十家丁队员及俞承业加一些少先队员共八十余人。古云山与原船员共三人因搭胶澳商船去辽东一带，没有参加台湾之行，不过双方都是为了探路。

晓英才回家几天再次出发也没有叫苦，第一次去广州任务最简单，主要是腿累。只是买西洋货时心里才只觉得如鼓在擂，表弟给了一百多两银子五十两就买个小钟，五件西洋货整整用去上百两，其它东西数十种也只要二三十两，差点儿因买西洋货而回家不成。

当时回家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定，表弟行前让他大胆地买，但他知道表弟现钱也不多，而自己娶媳妇时也没有用去三五两银子，现在一个钟就能娶十几个媳妇，想到手就发抖。行前表弟虽言钟再贵也要买，他是差点儿咬啐牙齿才买下的，或许表弟听到价钱会骂自己太死心眼的。

晓英第一次回来见沈磊真是战战兢兢的，虽然是表兄弟也是如主仆。得到表扬与奖励晓英还似在梦境，但自第一次后他渐渐喜欢了这份工作，江湖经验开始丰富，更感受广阔世界的魅力。

之前面朝黄土背朝天，只知道天下很大，很奇妙，但大与奇妙的概念很空洞。就如老农难得整桌好食物吃饱了搂着老婆躺炕上忙活后，惬意臆想皇帝大概也就是每日如此吧？二者感想差不多。出门千里之外忐忑之心一去才真知世界之大之奇妙，还有每次外出有任务也让他有压力感，完成了有成就感。

这比在家种地、陪老婆孩子刺激、新奇、兴奋、有成就感。正因为如此刚回家马上出去他无怨无悔，反而更多的是见识新世界的迫切感，及面对未知地域可能存在的危险的刺激与挑战欲望。

实际上施振勋等三人也不曾去过台湾，这不是有什么障碍而是没有必要。因为此时台湾只是荒岛，没什么生意可做当然不过去了。不过去不等于不知道方位，只是不清楚具体细节而已。

于是侦察综合船先沿海岸向福州驶去，到福州附近折向东方。这一路因为要摸岸滩地图里程约三千，因风向走之字实际里程超过四千，夜里又长停泊，用了二十天才看到台湾海岸。而这还算顺利，因为没有台风或大风大雨需要进避风港。

见到台湾海岸晓英拿出沈磊的草图与众人一商量决定向北回驶，这是既然不知方位向北不是找到淡水河就是台湾岛折向角，不大会走冤枉路。果然不久就发现一条大河，看来是福州那里转向时稍微过头一点，不过第一次这还算控制不错。

这时航行二十天见到目的地十分高兴，见淡水河水色深绿知道较深大胆直入。约二十里河面仅剩里把宽，再见水面有分叉知不是冲积屿就是河岸角前者居多。如此地形比较安全，天色又近黄昏，俞承业、晓英等人一致同意在此停泊，并派人侦察此处情形，至此探索台湾算是真正进入实施。

第三十五章 火炮选择与制造(上)

停泊后各人忙各的，家丁队查看这里是否属于积沙屿，及此地有否人居。这其中也有少先队员参与，他们会将看到一切的绘图，并标志大概地形高低、形状、走向，及河宽与水深。画图毕有人还将此在最后总图上，查明确实是冲积沙屿便命名为溪砂尾。

次日船只沿河而上，只是此时河面变窄侧风帆不大好用，行不多久只能放下二条划子向前探索，共行二十里左右见分叉。此时只能分开探索，各再向前二十里河道再次变窄，不过大概探明此处有四十里左右平地，少不得几十万亩耕地，可安置十万人以上。

小船沿河探索，大船上之人再次分出四个小队，陆路向各个方向探索。晚上各分队汇拢汇报，本地人是有所发现，但都依山而居，看建筑与服饰该是夷人。对这里的人沈磊吩咐先不要惊动，主要是先探明这里的地形与可以烧砖瓦、石灰、造船可作基地的据点就好。

其次是去基隆那里看看，一来西班牙与荷兰前后占领过那里，需要先规划防御。二来淡水河作港口不成，可能要将工业放在那里，也该早点了解详情。至于其它还不急，只要岛上有自己十万人什么事还摆不平。

侦察船活动几天已引起部分人注意，这是四处探查的人活动不及猎人隐蔽，被发现很正常。好在以人员船为家不怕包围。而且知道被人发现几个负责人决定遵沈磊指示马上退走，反正能建砖窑能烧石灰能造船的基地已经找到，其他不重要。

退出淡水河再次绕陆地而行，这次仍然比较顺利，没有真正犄角只有二个明显小半岛，在天黑前顺利找到基隆港口。见风不大为安全这次就停泊在港外，次日才进港查看。

进港一看直线长形却不是河道口，就外形看不计岔道形如鸡笼，故此时实际上被称为鸡笼。水深不错，宽度虽只有六百米不到，但避风条件极优，还不会泥沙堆积。上岸四处打探后发现附近没有高山，大块地少小盆地不少，作为港口兼工业基地十分胜任。

船在港内停泊了三天，虽然为探查四周地形，更主要是这里没发现夷人。有个小村也是汉人的，只有小渔船兼耕种些地，人数虽有一百多，老少齐全战斗力差，所以停泊在此安全。另外此行带了少量盐、布、农具，与之交易了一些兽皮，双方友好地交换了情报，也让此行对台湾了解更多一些。

从基隆返回本不必再折向福州，因施振勋等三人欲回家送去安家银子，并且愿意帮助找些船工，于是再次返回三人家乡福清。福清在福州南边一点，还不远。到三人家乡也在海边，见到这船只觉得漂亮，知道还要招收船员十分涌跃。

相比前口子村，这里的人对大海更少畏惧。这是二方面造成的，一是海贸造成大量船员，而且收入也往往比种地高。而实际上也是人多地少给逼出来的，整个福建海商与船员都是此为主因。

因人多地少浙南地区成为百工之乡，绍兴读书人成为著名的绍兴师爷。而海外华人也是广东、福建、浙南为最多。这个原因有靠海因素，主要因素是缺耕地、战乱，有地耕平日又有谁愿意背井离乡。

有人愿意当然好，但这次船小能带走的人不多。获沈磊之前授权俞承业许诺这船返航后马上会再来接人，只要是十六岁以上强壮青年有多少招收多少，而且待遇比他们以前高二成以上。

福清之行事毕船即返航前口子村，前后二个月沈磊听到了侦察综合船返航的消息，马上听取了俞承业、晓英等人的汇报。淡水河地区没有人开垦耕种他知道必然如此，证实淡水、基隆还未有外人占据也放心了。于是拿了这次勾画的地形草图，当时就与众人讨论该如此布局。

此时已经六月初头，经过大半年建造五百吨级船已经刚下水，接下来是配备船员，与磨合训练之期了。此时古云山等三人也从辽东回来了，汇报完情况沈磊决定将五百吨级船命名为平海一号，百吨的侦察综合船命名为探海一号。

并马上给这二条船配备船员准备在六月底进行台湾计划的第一步辽东计划。这辽东计划是在辽东海边找个岛为据点，收留辽东难民后部分富人可付费运送他们到登莱，其他人留下一部分充当防守力量，剩下的才运送到台湾先农耕。

这次船员磨合训练不仅驾驶船只，还有军事训练。军事训练主要是紧急生产出来的钢臂弓及强力弩外，还有火炮。这火炮还是探海一号刚离开沈磊就动手研制生产的，只是理想的钢暂时没有，他狠狠心用了一直在积储中的铜料。

为什么他会临时抱佛脚造火炮乃是这东西在陆上犯忌，而船上现在没这东西被海盗盯上会麻烦。另外探海型速度快才没急于造炮，现在平海速度优势不大遇海盗还是要立足于打。加去辽东满清水上力量不强虽是真的，围攻岛屿不得不防，有炮可强几倍。

这是造炮的理由，造什么炮呢？沈磊对此一点迟疑也没有，就是‘佛郎机‘。当然许多人吐槽这炮不密封致使误伤炮手，因漏气射程近、威力小，所以与红夷大炮比有射速快之利也有力量小之弊。

对此观念沈磊从穿越小说看到太多，因未见实物也不好评论。这次造炮询问了见到过佛郎机的廖星斗，根据他用泥捏形才了解结构。仔细观察分析之后才明白此结构弊病在什么地方，那就是：设计不合理；机加工条件不足；操作易失误。

其实这三点不足归根结底乃是设计问题，如这炮分为母铳子铳，而子铳等于炮弹加小半个炮管，但二者合口处应该至少大锥面连接，而它却没有；而且子统填入时左右有耳可以大概保持平直，上下完全靠炮手控制，一性急斜一点就出事故。

而且子统较厚太重，炮后部为拴住子铳结构复杂又很重，还远不如索性制造薄铜壳填入式子铳，用或立式斜楔的真正后膛炮干脆。因为如此一来射速快，威力也不逊于红夷大炮。沈磊他想不通穿越前辈不少，为什么亦步亦趋照搬着造佛郎机不造后膛炮。

其实佛郎机也算得上火器出现后一次脑洞大开，只是当时没什么可借鉴的技术，作为发明人做到这一步已经极不容易与值得崇拜。其实如同我们今日的技术产品，过几十年就会被后人批评简陋，不合理的。

但作为后世人亦步亦趋照搬这个设计显得可笑，即便是再纯粹的文科生，后世影视上总看到过填炮弹的场面吧。由此也能推测出火炮改良的方向，自己不会也能让工匠们研究，有思路有方向就不怕研究不出。

如赵士桢的掣电铳就借用了佛郎机的设计思路，可惜每支枪能配的子统数量仍然有限，而且可借鉴的东西不多。若是以转轮枪弹巢设计，加廉价的纸壳子弹，威力差点儿也是一支划时代的武器了。

或许有人说佛郎机好改，炮弹铜壳不好造，后世许多自诩大国的国家也不定能自己生产。其实炮弹好造也不好造，如飞机后世农民也能造出来，又好又安全又省油等等之类前提一限制世界上能造飞机的国家也不多了。因为不是造不出，而是卖不出，炮弹外购乃是买的又好又省钱。

而有些高技术的穿甲弹、特种弹要生产出来，用量少、技术高、投资大，造出来堪比天价，能买到又没有灭国危险生产这个干什么。何况生产如佛郎机设计的填入式子铳只需十枚左右，只是一次性投入，比现在设计不管成本、技术难度差距十分有限，而使用效率有所提高，安全性有了保证。

另外佛郎机如此设计根本无法大型化，这是其子铳少不得占全部份量五分之一。如此一来五百斤炮就是一百斤子铳，装填已经相当吃力，达到千斤子铳二百斤，装填之难只怕还不如前膛炮简单。至此射速快优势抵消，只剩下制造复杂、不安全、威力小等弊病。

如此情形沈磊仍然选用如佛郎机式火炮当然不准备照搬，而是计划改成填入式。而且为节省成本与技术难度他准备生产纸筒形可复填炮弹，用这个技术改良佛郎机。

对这个设计沈磊召集的研制小组中廖星斗第一个表示责疑，也有人跟着认为纸张如此脆弱怎么可能担当，至少也要用铜才是，沈磊知这几人没见识后世纸筒礼炮，那是大型的绝对能打死人的东西。还有还未参与到纸甲的研制工作，不知其的强度也正常。

于是沈磊耐心地解释并拿出纸甲给他们看，这是因为具体工作还要他们这些技术骨干，应该说明清楚。见识了纸甲他召集的火炮研制小组对用纸作子铳内壳认为确实可行，因为外面还有炮管，炮弹外壳只是填装压力，有此强度足矣。

第三十六章 火炮选择与制造(下)

至此已经确定火炮炮弹用纸壳，与佛郎机火药与弹头全填入子铳是第一个不同。但此时褚阿六认为纸筒全部塞入炮管退出来麻烦，沈磊一听觉得也有道理，虽然可以从前口拿杆一捅就行，毕竟影响射速还不大安全。

思考一下他觉得如此问题完全可以借鉴佛郎机，如炮栓盖板改成凹形后盖，仍然是用炮耳斜楔栓紧，只要纸筒露出几厘米就能轻松拔出来。

至此设计问题基本解决，炮管壁厚有廖星斗提供数据参考也问题不大。接下来铜的熔炉要求不高，可由廖星斗负责，炮弹因口径炮管铸造加工误差究竟达到什么程度不清楚，只能先生产二厘米与一厘米左右的生铁丸大小散子。炮的本身与配件由沈磊先找木匠制造成木模再翻模铸造。

或认为木模简单那知这时代木模也不好做，看似十分简单的长圆筒却是没有车床加工。因为这不是廊柱看似浑圆就可以，必须控制平直又浑圆的程度。对此沈磊只能先攻关能车木头的车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一个月内将内心外壳木模给制作成功。

如此大费周张制造木模在有些人看来有些得不偿失或多此一举，因为做泥模也该完成了。只是他们不明白做木模的好处是：因为有了木模就能生产出比先塑泥坯再修理方法更标准一致的成品来外，一成功后面技术上也更容易、省人工费，还不必太依赖经验。

另外泥塑炮范越大问题越多，不说干燥期太长外，泥坯人工修理要有经验、用心、细致，炼泥也是既均匀还要水分越少越好。而这些都是极难做到的，因此常造成炮范部分干裂，水分未干透，壁厚不均匀等等不足。这些不足的结果就是成品率不高，带病使用者不少。

六七厘米口径、不足二米整、约三十倍径的泥炮范是容易，但沈磊生产木模是为翻砂模。铸造用砂模才是王道，因为砂子不含水，只要少许粘土、石灰拌和就可以制范，干燥极快，牢固度不足也可以加铁芯骨。这样制作的砂模十分标准，烘烤一下十分牢固，制造木模虽多费一些时间也合算。

而且木模费时间长一点一大半为完成加工手段的土车床，再制木模速度会快许多。等木模完成翻成砂模又是十多天，这就是万事开头难，摸索起来比较费时间，这还是沈磊看惯乡村小厂土法上马，换个正牌机械厂的工程师也不及他会凑乎。

等台湾探察队归来这新式佛郎机已经生产了三架，这是用泥范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除非一起制模。更可喜的是质量完全一样，口径完全一样。只是炮弹纸筒刚生产未久，弹种未全。

好消息是火药加量试验合格，用大散丸这架只有九十三斤的小炮二百米外击碎三寸板根本没有问题。而且射速每分钟十次没有压力，因为热量有纸筒隔离，连续开火也没有问题。

第一次试炮只有沈磊与廖星斗、褚阿六等研究小组七个人，加一小队家丁，与晓雄晓杰等四十多人。为保险与试验实际强度，火药逐渐增加外还用火药线点火的。等装药加倍炮响过后再三检查无事才狂喜着互相祝贺，而看到轰烂的三寸板时家丁队员们不禁脸色大变又微露得色。

家丁队员如此表现实属正常，想到如此远被轰成破烂谁不惊恐，再想这凶器掌握在自己一方手中当然有放心与得意感，标标准准与有荣焉。

火炮一次试验成功在廖星斗等人的意料之外，因为这时候炮是终极大杀器，一支军队有点虎蹲炮算是手握杀手锏。现在自己等人研制的东西远胜虎蹲炮，国之重器试验二三次才正常。沈磊却觉得这完全在情理之中，除了壁厚强度他计算不了，到底可承受多少火药心中无数，其余一切都不应该有问题才对。

当然这一号火炮成功也是件大事，属于自己又成功踏出一步，于是宣布给研究小组各人计功，当晚还招待众人第一次开了庆祝宴会。

这炮试验成功值得庆祝，但其实后面还有不少配套工作及更大的炮要研制。如这炮陆地上能胜虎蹲炮算是野战小利器，但到水战这炮根本不够看，最多欺侮下小海盗的碗口铳。与西洋大帆船对战的大炮或可暂缓，四百斤可敌海盗手中大号佛郎机的炮应该马上研制才能畅行辽东。

还有仅有炮身没有炮架使用效率也会下降几倍，因为没有炮架瞄准不容易，架炮与复位同样不容易。特别是一架可以快速调节、快速复位的炮能提高不小战斗力，让一炮顶二炮用。

除了炮架水战的炮弹大小散弹外，蝴蝶弹、链弹、燃烧弹、穿甲弹才是最有用的。因为此时炮小弹轻中弹率低，二艘同级别船对战半天双方都是弹痕累累，外表残破不堪就是不沉。如此描述不是笑话，所以打中对方十弹不如打破对方的帆，若桅杆也打断最好。

水面上没有速度机动不了只能白白挨打，若所有桅杆都打断了再大的战舰如刺猬一样只能随波逐流，遇风浪更易倾覆。打桅杆与帆具最好就是蝴蝶弹与链弹，而穿甲弹与燃烧弹专门破坏对方船体的，让对方漏水、着火更凶恶，所以沈磊要造这些炮弹来打水战。

理想很好现实残酷，沈磊心里一切都考虑周全可时间紧事情多，等去台湾探察船回来四百斤的二号炮还只在制砂模，几种水战专用炮弹还在图纸上，一号炮炮架才完成试验型正要试验。

当然这速度已经够快，因为火药之前只有原料，火炮只有铜料，才二个月已经生产出一号炮不说别人，他也是积累到现在才能达到这速度，放前二年远不会如此快捷。

相比之下造船速度才慢吞吞无法加快太多，去台湾侦探之前决定增加一个船台与船坞，但现在新船台刚开始铺龙骨，船坞连土还未挖尽要用还早，今年最多年底才能下水第二条船。

对这现状沈磊也只能哀叹他已经尽力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沈家原来只是土财主，三年多从零开始有如今规模少人做得到，仅田地就扩大不止一倍。

去台湾侦探的船回来时带来十几个福清船员，而平海一号正好下水，将现在船员统一分配再招些本地船员二条船的人员配齐后让之先进行磨合性训练。此外沈磊还用五十家丁加招收的一百渔民子弟组成第一个真用于实战的连，任命第一期家丁吕才根为连长带领，已经训练一个多月了。

吕才根倒是地道本地农民子弟，虽然今年二十二岁如其他第一期家丁一样都成了婚，但至今没有和大多数同期队员般转入教练或或巡逻队干事。

教练新队员只需三天值一夜班，巡逻队一般值班二十四小时休息二十四小时，家丁队每月放假三天，结婚的五日放假一天。这就是大多数人不愿意干家丁队的原因，但少数人认为跟着沈磊不吃亏而坚持着，吕才根是这少数人中比较有独立处事能力者，才获这重任。

而实际上第一期坚持下来的今年家丁队大扩张，基本上至少一个百人队副职。而吕才根比自己同伴更拔尖一点，他的第一连将驻守在辽东某个海岛，很快会扩大到上千人，只要他有能力不胡行他的第一步先进就步步先进了。

因为第一连将驻守海岛，配备了第二三期家丁五十人为骨干，新兵主要是渔民子弟。如此安排是二三期家丁训练已久，军事上比较可靠。而渔民子弟对海岛不陌生，比较适应环境。

人员配备暂时只能如此，因为太多人力沈磊一时也难于弄到。至于武器他尽力而为，如家丁队一直不曾配盔甲，这是地处再偏僻也怕人告状，因为犯忌一告状比较难办。至少要用钱去摆平，而此处没真土匪给家丁队配盔甲是只有坏处没好处才没有配。

但第一连此行前全部配甲外，武器也不是家丁队可比。家丁队用的全都是早期打造的东西，早期沈磊也没什么钱，招来的铁匠技术也不高，打制的武器乃是次等货，还不如农具。

后面经济上好转，铁匠的设备与技术也有提高。特别是廖星斗来后开了小熔炉，生产的铁臂弓弩是之前不可能比的，连刀枪也精良许多，但这些一直锁在仓库，此时却配发了第一连。

除了这些武器沈磊还将给第一连配备一号火炮，虽然暂时数量不多沈磊答应会很快给配给十架以上。有了如此多武器这第一连守卫一个海岛，并建筑了堡垒应该属力量不小了。

虽然这个连许多士兵对他们的任务有些疑虑，吕才根也只获知将去辽东守卫一个海岛，心里却只有跃跃欲试的激情。

第三十七章 虎头蛇尾的初战

到六月底第一连训练与武装差不多了，而平海一号与探海一号早已磨合完成。二船装载了二百多吨砖块，一百吨左右石灰，一百吨粮食，十多吨咸肉、十吨左右刚生产出来的水泥，几十吨各类工具之类物资启程。

这一行物资就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人员船员不算随行的护卫第一连就整整一百五十人，加工匠二十多人，少先队员十名专职辅导员，义虎帮九人改编成侦察队。沈三林还带仓库、民政、后勤等干部、辅助人员二十多人，共二百多人。

二条大船加各拖带了一条渔船，带上紧急生产出来的唯二架二号炮、六架一号炮、及所有已生产的三百纸壳弹，全部火药、弹丸。再加二百多人，今日之行于沈磊而言不算倾其所有，也是家中没什么更好的兵器了。

此时北风不烈台风未至，沿岸航行倒是适宜。而且从前口子村到辽东金州沿海，沈磊预备充当基地的海洋岛只有一千余里实在不算远。就是寻找海洋岛比较困难，他只知道离岸一百多里有这样一个岛，具体位置他画不出来。好在古云山等人去过，经打听了解那里大致情形，不必盲目无方向乱找。

知道海洋岛也是他前世偶尔听人旅游回来说起，当时只知道岛不小，避风港之优越更难找。但离岸较远，周围还孤零零的，就是港湾不错，海鲜便宜。

当时只是酒桌闲扯的可能性最大，只是别人闲扯自己闲听，说得零碎记得更少。不料今日沈磊欲找个不大影响毛文龙的基地还数这里为好，因为此处离岸远不怕满清，离皮岛远毛文龙不大会来干涉。

就是不知道毛文龙何时崛起，比较难把握自己在那里活动的尺度。别一不小心一下数十万辽民拥来投自己，却没有运输能力将他们短期运台湾去，也没有粮食养活他们。而逼自己代替了毛文龙心里也不愿，因为在辽东是带枷锁跳舞，跳再好也不讨好。对组织辽民坚守皮岛，靠文官们支援他实在没什么信心。

这个顾虑沈磊不大熟悉历史当然是有点感性，主要是从结果推测过程。这样推测虽不大科学，但仍然能准确说明问题。比如后世改革开放初从国外引进同型七条冰箱生产线建造了七个冰箱厂，最后只有一个发展起来。这中间或各有各的原因，带头人能力不足是肯定无疑的。

大明也不是没有能人，有沈磊知道的张居正或他不知道的袁可立。前者的政治改革能顺利进行并保持下去，崇祯时也不至于那么缺钱，受农民起义与辽东满清双面夹攻，还能延寿一些时间。而没有后者毛文龙也不大可能获得太大成功。

还有些明大臣也不算没有能力，没有大局观仍然不能算是国之柱石。沈磊知道自己现在要替代毛文龙确实是机会不错，但代替了毛文龙仍然两难，只会早一点与明决裂的一条路可走。

不管袁黑袁粉争论不休的是与非，沈磊认为其杀毛文龙首先肯定是缺乏大局观。将毛执着数罪并软禁，渐渐控制其军主力才是最高明的。而他代替毛文龙与袁崇焕也迟早因双方不同目的而发生激烈矛盾冲突，结局必然仍是决裂。

况即便是代替袁崇焕、孙承宗等人，又自己出钱培养军队代替关宁铁骑将满清从辽东扫平，又摆平农民起义又待如何？不谈功高震主安心当国公或如沐王，看明朝中兴一下继续沉沦？还是当曹操亲自操刀？还是当曹丕干脆夺位自己进行政治改革？

这些选项都不大好，曹操基本上是自己打下了地盘却被人骂为奸臣。先攘外次平内，再进行政治改革仍然会内战一场，杀得人头满地才行，因为既得利益者那里肯轻易放弃。

沈磊内心的这些想法他的手下当然一点也不了解，去辽东的船队上的人也只是执行他的计划，即便是领头人也是仅知道他的野心是在台湾开垦出数十万亩土地。

而他们的任务就是从辽东收罗些难民去台湾开垦荒地，现在台湾的情形已经有大致了解，辽东有难民逃到山东也已知道。这一来他们这些头领觉得沈磊的计划虽冒险一点，成本大一点，倒是没有人怀疑可能性。

再加上沈磊这些年表现的神奇众人也不大担心此行成败，况且他们现在的据点远离陆地属于偏僻小岛。况陆地上此时明军与满清对峙并处于守势，没有精力来管一个岛上的事。

至于水军方面登莱水师力量是不小，但他们不会为一个小岛，还仅是普通平民移居在此，不抢不偷而大动干戈。满清方面也没什么水面力量，这一点通过商人就可以清楚了解。因为双方关系敌对却封锁不住走私商人，这是利润丰厚呀。

一路上风不大浪不高，航行到第五天出山东顶角成山头进入渤海湾口。此时船上不论兴奋的如吕才根，或忐忑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安定下来了，之前知道要去的岛并不危险总觉得不大着实的此时也死心。

进入渤海湾口不久岛屿海岸渐渐望不见，一时间更觉海阔天空，又难见其他船只也是如苍茫孤旅，让轮流放风的人或惊叹或恐怕。这是他们不熟悉地理使然，其实陆地与岛屿并不遥远，就在不远处。

以为一帆风顺旅途在次日就遇上了意外，桅杆了望者现在还只有福建来的人担任，中午时分了望的水手报告发现三条船。望见三条船应该正常，因此处也算是有航线的，乃是天津至日本的航线。而且看方向对方正是从日本返回，这水手下来报告乃是他认为有不妥。

施振勋现在是平海一号老大，当然驾驶舱里还有沈三林、吕才根等人。听水手报告施振勋也觉得有问题，可非福建的几人还懵然不知觉为何发现别人三条船就会有危险。

对此施振勋一点不意外，因事急简单解释道：这时间海上商船不少亦商亦盗，看到肥羊宰一刀者不少。本来双方航向成十字相交一下错过，循安全原则也是该折向他们的船队下方，但对方现在折向自己的前方还更换队形成兜揽之势，居心不良明显。

沈三林等人这时才想起沈磊早给他们讲过海上现状如此，告诫他们要注意防范，并遵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不料沈磊之话虽记住了，事到临头却弄不清楚别人是否怀着恶意。

其实这也难怪他们没警惕，实在是他们不懂，而且这里海边岛屿少，相比福建、广东单纯安定几倍。如此一来几人没什么危机感，及对远处之船动向不敏感也是正常。

说时慢那时快，一分钟不到施振勋解释清怀疑理由，众人也明白现在自己的船满载速度慢，成为肥羊。于是马上与探海一号联络，用旗号告知有船接近准备应变。还有就是将二架二号炮三架一号炮抬上舱面预备，至于第一连在本船的士兵都穿甲执刀坐船舱备着。

这时对方之帆船早已从隐约出现到整船可清晰可辨，乃是三条最多二百吨的双桅船。此时其舱面上的人望远镜里也分别得出了，至于成品字形向平海一号兜攻之势愈加明显。由此看来对方乃是主要想截下平海一号，探海一号肉还不肥。

这时操炮的水手依着施振勋命令早点燃炉子里木炭，二号炮上蝴蝶弹、一号炮上大霰弹也预备着。二个船队也是一个继续向前，一个斜向准备插入探海、平海二船中间截住平海一号。

只有十几分钟双方虽斜向接近最近的二条船已经接近到二百米左右，因成品字插过来另一条船是绕向平海另一侧，第三条船也只是斜向更前兜截，所以对方三条船现在能接战只有一条。

对方三船最近那条现在已经人脸可辨，只见对方舱面有三十余人，或正摆弄三架中号佛郎机，或舞动兵器嗬嗬叫唤。如此看来对方肯定是有自恃武力之意，只是对方合起来炮多，单挑却是远弱于平海一号。

而且虽然没有对比过，但射速快慢、射程、威力肯定是平海一号这边的炮强许多。更关键对方只有霰弹与球形炮弹，霰弹射不远，二号佛郎机最佳只有百多米，他们用不规则烂铁、瓷块、小卵石天女散花好看威力却只有七八十米。

距离一过二百米，因斜向接近海战不用一分钟就会展开。此时平海一号上施振勋一声令下，五架火炮连续开火。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五声炮响未久不连惯炮又断续响起，对方船上的人被第一轮炮响吓了一跳，复见自己船上丝毫无损大笑平海一号乃菜鸟兼胆小鬼，只谓今日开张大吉。

那知对方炮虽五架却连续响着，还未冲近到对方一百米处霰弹已经接连横扫对方舱面，顿时对方舱面准备搏斗的人群惨叫连连，前桅也拦腰折断，主帆受到影响全部打断挂落，速度一下慢了下来。

第三十八章 辽东基地海洋岛

如此情形所有在场者都不敢相信，因为短短一分多钟，平海一号基本上从二百米打到五十米，火炮发射了十轮左右(有的炮多射一轮)。对方只仓促发射一轮霰子还是早填装了的，就将对方打垮了，这是根本想不到的。

这就是火炮射程与射速优势的效果，与二号炮专打桅杆，一号炮专扫甲板战术的效果。这个战术是沈磊临行前几天专门向船上十几个主要干部讲课时传授的，当时他说：

‘打仗就是要发挥自己的优势，不让敌人有发力的机会。如果能做到这一点，不仅胜利可期，自己的战损也会大大下降。比如自己的火炮二百米就能指那打那别人不行，就该坚决地打，不让敌人有发挥的机会。

另外这时候火炮威力不足，都是接舷跳帮面对面厮杀取胜。接舷取胜勇敢但牺牲太大，为什么不上打桅帆下打对方舱面准备接舷战的人？没有桅帆对方就是死脚活蟹横行不了，打舱面是不让对方火炮发威，及打散对方准备接舷战的人，让对方拚命接近也无法打接舷战。

再有这样的战术其他人不必在舱面呆立，因为如此只会干扰炮兵发挥，及被对方火炮波及。所以只要做好出战准备，一声令下即出动更好。‘

施振勋完全是按照沈磊指示办事的，他与海盗真刀真枪干过，不似沈三林、吕才根知道必有一战但战术与时间上仍然会迟疑不决。另外他的底气很足，因为火炮战效果不大好接舷战对方也想不到自己人数是对方数倍，武器装备也更好。

一场海商变海盗常规的弱肉强食戏的开场十分正常地开幕，这是因为三条船的一方觉得对方重载不及自己轻载速度快又灵活，再加己方有上百人，只要隔绝对方双船，专攻对方比较笨重的大船不说手到擒来，也是付出小收获大，仅一条船就值钱不少。

只是他们设计了开头却想不到剧本中有太大的不确定因素，所以切瓜切菜被干得一条船失去桅帆成为死猪逃不了啦，才惊醒原来他们写了剧本开头却决定不了结局。

对此变化另二条船虽不敢相信，但断尾求生一点也没有迟疑。本来准备从平海一号船尾掠过，再向平海一号另一侧接舷的船，直接向前奔渤海湾而去。另一条本来欲插入探海平海二船中间的船手脚也不慢，转舵就欲脱离远去。

见对方气势汹汹而来才一个照面已经欲逃走平海一号上施振勋等人一时间也没什么好办法。就算施振勋见过场面也只能马上让刚欲回身援助的探海一号解去拖带的小渔船，全力追击向外海逃窜的船。自己在追赶向渤海湾逃窜的船与先去解决打趴的船之间望了几眼，无可奈何地转向被打趴的船而去。

这是速度决定的选择，平海一号不比对方速度快，去追追不上，反而可能让被打趴的船修理一下帆悄悄溜走了。只要天一黑东西南北任何方向一走速度再慢明天再也找不到啦，如此两头无着落，只有先收获一条船才是最佳选择。

见平海一号掉头过来已失去动力随波逐流，正在收拾帆具的那船上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认命地没有人拿起武器反抗，而是任由平海一号上的人靠拢登船，将他们一个个叫过去搜身并关押进一个空舱。

除活着的船员不论是否有伤先关了起来，其余是施振勋让自己船上的人过来收拾打断的桅杆，及将三具尸体抛入海里，及船上清理一下与主桅上的帆片，绳索整理一下，尽快恢复航行能力，达到几成就几成。他自己与沈三林等人去船舱统计缴获物资与现钱等物并逐步搬上平海一号。

这些处理好几人才有闲观察刚才炮击效果，看了现场并与几个炮手一分析，众人才知道刚才炮击命中率并不大高。主要是炮手确实菜，好在射速快边射边修正，见到效果应该是第五轮一霰弹击中人群首次造成对方死伤。此后霰弹效果下降乃是对方都逃的逃、藏的藏才下降，而前桅杆正是蝴蝶弹绞断的。

平海一号上众人看到战况遗存一分析真佩服沈磊造炮之能及对海战精到的指点。因为此战获胜有第一连在没有悬念，但他们自己毫发无伤就赢了在船上的所有人想不到的。

特别是熟悉海商海盗故事的福建人愈加觉得惊奇，因为他们听闻、经历的乃是水上陆战，船只是载具。而沈磊向他们开拓的是火力、装甲、速度三要素的海战新模式，因为不久与西方大帆船作战就是如此，中国的船也将越来越依靠火炮来对战，沈磊他知道趋势只是先行起来。

忙忙碌碌不觉得，等这里战斗激情平静，将被俘之船处理差不多沈三林等人担心起探海一号来。毕竟此时约下午四时担心其吃亏或迷失方向二者都有些麻烦。

还好了望的水手报告已经望见二条帆船身影过来，不一会儿确认是探海一号与另一条船。这一来众人安心等候，渐渐平海探海会合，古云山过来汇报了追赶与处理过程。

原来探海与平海同样重载仍然能快二成左右，为了船队才放慢速度的。对方三条船猛扑过来时古云山也正欲回援，那知只是一下对方第一条船就失去动力，这才驾探海去追前面的船。

只是探海一号毕竟重载，对方也是老手，虽然不敢上甲板与之对战火炮，但左右摆动卡得到位，让古云山往往一下冲过头折回来再追赶。

让对方老大可惜的是船速是第一个致命伤，其次是探海上也有三架一号炮，射速又快，炮手逮住机会往往能连开三五炮。

随着炮手熟练与射击次数增加，仅霰弹也让对方的帆具损毁严重，欲抢修或对战连上甲板也不敢多站，最后看拖延时间也不成只能投降。再处理俘虏的船员，修理好帆具，分人驾船忙碌一阵这才赶过来迟了。

这些事现已过去，会合之后停留此处不大妥当，又是接近黄昏，于是四大船二小船分开人手，组成紧凑船队形态放慢速度向海洋岛方向而去。如此一来船队比预定时间迟了一天多才赶到目的地。

船进海洋岛港湾众人无不惊叹此地停泊条件之优越，因为这岛不算太大却是有许多不低山头，整个凹湾成马蹄形，挡住了四面风，让港内平静如镜，见多识广的施振勋也感慨这一世还真是不曾见到过如此优越的海岛。见此情形众人不免再次佩服沈磊厉害，虽不出门还真知天下事，台湾如此这里也如此。

只是船只到此乃第一步，了解详情，建造堡垒驻守起来才是第二步。这个工作主要是由沈三林、吕才根等人负责，二人派出四个班各方向巡查，自己这些人包括工匠等上岸确定建造城堡之处，然后才好就近卸货。

上岸沿港湾兜了大半个圈子众人比较一致的意见是将城堡建在港湾底，原因是这里最宽阔。而且岛大没什么一处可控制全岛的要地，所以不如控制最好地点。

此处其实是迟早要作为主要基地的，暂时分兵把关兵力未足也不合适，于是几人商议定后查明前面乃是沙滩立即冲滩卸货。

之所以冲滩卸货是离岸近一点，而卸货时船的吃水只会变小不怕搁浅。而离岸近卸货容易，此时还来不及修码头，只能排队将砖块递上岸，重大一点的货物仍然不能直接上岸，需小船过驳。

还有俘虏了二条船帮了大忙，如粮食、石灰之类岸上没处存放，临时堆存不易保管，这下修临时仓库也不及放在船舱内好。而且来此众人虽此时天气热，露宿无碍，但还是有船可用更好。

城堡位置定下，绝大多数人都参与卸货与过驳，沈三林、吕才根等少数人却先忙于审问。这是此次俘虏了二条船实属意外，行前沈磊虽授权遇上敌对行为可以大胆反击，但如何处理后续问题无法一一面面俱到交代，只能让众人酌情处理。

现在几个人一商量当时放而不抓也没有关系，现在因当时冲动抓来了不大好放，如何处理还是汇报沈磊，让他决定为好。另因为船与人员带回前口子村既不易也难办，为此决定船与人先留下，审出详情带回去就可以。

二条船共六十九名船员，当场打死三人，受伤过重到这时又死二人，垂死一人，能审问的六十三人。被关了三天在船舱内又黑、又臭(天热、舱内闷、排泄物大桶无盖)、又怕、又饿(每日一顿薄粥)，所以被审问时提出来时个个精神萎靡、有气无力。

当然一开始的表现叫嚣者有之，求饶者有之，诉冤者也不少。对此审问者无动于衷，此时叫嚣也罢求饶也罢一切还要先审明情形再说。另外抓虎容易放虎难，越是有后台越不大好放人。

第三十九章 来之不易小高炉(上)

再见到平海与探海二船、施振勋等人回来已经是第二十一天，虽然心里惦挂对此情形沈磊还真是束手无策。辽东基地再重要，对船队此行再挂念他也不可能亲自前往。因为这比较危险，而且也走不开。

船队归来他正在岸边，看到船只丝毫无损终于放心。既然见着就等船靠岸与施振勋等人见个面，听取他们的汇报再走。从刚停好船就过来的施振勋口中知道海洋岛条件不错，就是在海上发生一次冲突，沈磊才叹道这世上巧事也太多，此时一天也难见几条船的渤海湾口也会十字路口‘撞车‘。

码头边无法细谈，同回沈磊小院施振勋等人再次详细叙述了此行过程及海洋岛状况，并取出沈三林、吕才根等人的信及由少先队员们画的海洋岛地图。

看了海洋岛地图沈磊非常满意，首先此岛比较大，少说有十五平方公里以上面积，虽然山多开发出来数千亩耕地总是有的。如此面积种地事小可以暂时囤积物资，与及将难民收集一定数量并加与甄别与分流没有压力。而且马蹄形港湾避风效果好，水面也开阔、淡水也充足，作为基地完全可行。

了解了海洋岛详情，听了众人汇报，安排平海一号继续向海洋岛运输建筑材料等物资，探海一号转变任务改为运送货物先去南京，再去广州，沈磊直到晚上才取出沈三林等人的信看了起来。

他此时才看信乃是处理被俘的二条船与人暂时不急，起码要等平海一号装载了货物再次出发才能将自己的决定带到海洋岛。这中间有二三天时间外，处理此事也需前后左右考虑清楚，谨慎从事应该静思。

而白天沈磊有许多东西要决定，如现在平海一号先带回家的缴获物资要搬运入库，再装载什么物资与数量去海洋岛。探海一号又运什么去南京销售，及拿什么产品去广州探路都要盘算。

特别是探海一号此行不仅牵涉运输的种类与数量，还要派出各地负责人，并与之商量销售策略、价格与购买运回物资等等细节。及商量这次缴获的倭刀、折扇等日本货拿到什么地方去出手为好。

白天忙碌又常有意外之人来找，他索性晚餐后才看几人的汇报信。沈三林信上毫不奇怪地主要是专门介绍被俘二条船及另一条船的背景，这是知道其它事不必他详细汇报。而俘获之船、人的背景不宜广传，处理也是主要看这些东西，给沈磊的情报越详细越好处理。

这事由沈三林主持审问，其实他识字不多，因而行文罗嗦，但事情不大复杂，看起来不吃力。看完信沈磊才知道这三条船一条是某参将，一条是某指挥佥事的，一条是什么清军厅同知的。这三人为官地点都在天津卫，三条船背景都不算小。

这三条船之前曾受其他商船欺侮，后才常年结伴专跑日本。此次参将将自己营的八架佛郎机都偷拿出来放三条船上显摆与示威同行，那知回程家门口瞧见了肥羊，以为有炮压阵怎料对方更加凶悍。

他们备了炮也是基本上没有用过，装了霰子乃是为跳帮前驱赶与打散对方舱面准备搏杀之人用的。特别是看到平海一号上的炮还以为假冒产品，因为没有参将军营偷拿出来的佛郎机，他们之前也只有碗口铳。现在对方炮更多更大，他们十分怀疑真实性，特别是前面的炮弹都打飞了更让他们错觉是样子货专吓人的。

现在是逃走那条是清军厅同知的，清军厅同知专门管军队什么事的。另俘虏的二条船船体都完好，只要桅帆修理好就能继续使用。抓住的人还有六十四人，一个垂死，都还算强壮。

看完沈三林情况汇报沈磊细想一下，觉得天津卫水师为此大动干戈在渤海湾外大搜查的可能性为零。这是因为对方背景还不够，以及根本不清楚平海一号的落脚地。使唤水师也是要花钱的，盲目出来搜只会多浪费钱。

但船与人长期滞留在海洋岛也不安全，过几年毛文龙起来还好，最怕近期有外人瞧见船，或有这二条船的人逃走。此时引来天津水师有大麻烦了，大打出手不好，不打束手就擒更不可能。考虑再三他觉得将二者都送往台湾最好，人是劳动力，船也能短途运输，至少可以卖给福建海商。

有了决定沈磊安心睡觉，因此事不必马上忙着通知谁。平海一号今天仅只是将缴获物品运入仓库，其中有五万两左右手银子，其次论价值是铜。还有就是硫磺、倭刀、折扇之类，总计十万多两银子，对他也不无小补，除了分出些奖励剩下仍然可算巨款。

睡下后想到郑芝龙每年能从海贸中切下几千万银子的大蛋糕，觉得自己这次仍然属于小意思。心里有些欲马上介入北方贸易保护者角色，此处贸易虽不比南面，切下二百万应该不成问题。

等计算此时可行性才发觉自己太着急，才二条船几架炮瞎想什么，还是先积累实力为先。如此一想浮噪的情绪才平静下来，定心酣睡了。

次日基本上已处理好平海探海二船事情的沈磊又按日常工作轨迹，一上午时间主要是在冶铁项目忙碌。这时水泥立窑经过试生产质量比较稳定，产品先力保船坞建设，产、质量虽不大理想总是解决了有无问题。

但冶铁方面铁矿石粉碎、烧结、炼焦等子项目已经完成，土窑炼焦也就是出焦率与优品率低一些，造成成本大些，总的方面还算是顺利成功。只有炼铁高炉还未完成，如此一来仍要大量向外采购劣质生铁，让沈磊觉得自己是否有些一下子要求太高。

其实按沈磊看来自己现在欲建造的小高炉也就是后世农民小作坊规模，技术装备上在可预期时间内是不可能相比的。因为他现在用畜力鼓风机为增加压力与保证风量，真是复杂又笨重，但还不如几个千瓦的鼓风机好用又方便。

加上为了给风加热建造起的烘道、炉房，为了鼓风仅建造就要费不少工夫与金钱。操作时同样费劲、费人工又费畜力。至于高炉并不高，只有七米多，但这个高度已经让传统砌炉不大保险，为了安全他决定采用铁壳内砌耐火砖。

小高炉铁壳实际上也就是铸铁大轮圈一节节往上套，只是铸造与吊装比较困难。为此沈磊还要新建造比正在铸炮更大温度更高的熔炉与更大的铸造车间，因为此时铸件最大的超过千斤。

另是吊装也比较困难，一层层木架抬上去太费工夫钱也花费大。为此他用了巴杆式吊装，这技术只需一根好木头竖立与葫芦及小绞车就可以，就是铁未炼出先搭进去近三吨，这不是笔小钱。

而且是每一节外壳尺寸、形状都不一样，每件一个木模翻模也是麻烦。加熔炉、坩埚建造浪费不少时间，到这时小高炉才完成三分之一，预计到十月才能完成。

对冶铁项目不大顺利沈磊也没有好办法，他已经全程参与又是自己提出的高标准，不然按廖星斗佛山学来的技术早投产了。只是廖星斗的方案产量低、质量差、成本高，不符合他的理想。

这时代铁的成本太高而且质量太差，如此情形影响到各行各业发展。即便是农业没有好的农具也是影响产量的一大因素，手工业没有铁制机械设备对提高生产效率也是枉然。他多费一点时间，只要原材料消耗下降三分之一，质量比广钢提高三分之一，综合成本就降低一半，对钢铁在工农业利用方面好处巨大。

而且沈磊他自己也只能靠发展生产力来与这时代的各大势力去争斗。别人有别人的优势，他的优势不仅是技术上，更重要是知道方向、眼光看得远，所以必须多付出些小代价，坚定趟出路来才越走越宽广。

随后的日子知道了登莱青州等地因之前缺粮至今未曾缓和，发生大量民变的消息，沈磊急忙派出几个小组去各地收拢受民变影响而成为无家可归的孤零残余的人。带回前口子村后青壮充入家丁队，合适男孩进入少先队预备班，适龄女孩进入纺织厂，其他人暂时干些零碎活。

海洋岛那边平海一号每月一次运输物资建设速度很快，总而言之还算一切顺利到了十月。此时小高炉也终于建成，这天沈磊远远地看着廖星斗在小高炉前忙东忙西，不断大声呼喊着：

‘老沈风机怎么样？‘

‘放心，已经又试过一下。‘

‘炉子、、、‘

‘点火了，保证热风。‘

‘阿牛，开始点火，别急于投料！‘

‘好嘞。‘

‘老沈给小风、、、‘

‘阿牛可以投料、、、悠着点，别似急着投胎、、、‘

‘老沈风大一点、、、‘

‘廖师傅！已经化了！已经、、、‘

‘嚎什么！让开，我看看。准备好料斗。‘

第四十章 来之不易小高炉(下)

看着廖星斗忙碌不停沈磊似无事人一样只在远处观看，这不是他怕什么，而是真不懂冶炼，挤在前面只有干扰别人，至少没有好处。

这点他见到过不少生产场面，对此禁忌比较了解。加上今天是第一炉试生产，场面更加混乱些，不似过段时间操作工人各就各位，什么时间干什么都清楚明确。不会再如现在工人们挤来挤去要人大声指挥，所以就不赶上前添乱了。

人没上前心里却一直牵挂面前的小高炉，沈磊此时的脑海更加如怒海狂涛般不平静。万历四十年魂穿过来，现在已经是四十四年底边，终于建成一炉可出近二吨铁的小炉子。属于自己这些年来所有努力的最高峰了，让他怎不百感交集。

小高炉从清晨点火开始沈磊就来到现场，今天所有在场的人大多与他一样基本上来了就没有离开。连饭菜也是沈磊吩咐纺织厂食堂带做送来的，只是今日菜肴很好众人仍都食不知味。而这原因乃是在场的不是新培养的操作工人、就是为这项目出力的研究小组成员。

即便是他们之前不知道这炉子的神奇，也让廖星斗常发出的惊叹声给教育了。他们从廖星斗口中知道佛山冶炼的场面，再对比眼前的炉子，没对比就没有概念，一对比才知差距。所以他们想不知道这炉子的不凡也不行，而这炉子是他们一起建造的或参加操作的，今日试炉岂能不激动万分。

出铁水时已近黄昏，看到铁水欢畅流入接铁水的衬砌耐火砖的铁斗廖星斗兴奋之情达到了高潮。他也算是技术达人，一方面灵性悟性好，另一方面也是对自己入行事业的热爱，工作时积极、主动、认真。这才让他短短几年水平超过十几二十年以上工龄的老师傅，做到每一炉产质量都稳定高品质。

但他也是有自尊的，被黑心师傅压榨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宁肯背井离乡也要挣脱出来。而他的机会也好，正巧遇上晓英，那百两报酬要价一来是试试对方的诚心，二来他也无钱离开佛山去外地发展，心里只想一下有二三十两足够他在外地开个小铁匠铺起步足矣。

那知晓英一口答应反让他有些不真实感，只因心想自己家中父母还有兄弟照顾，光身一人上当又如何？就与赌博一样觉得自己注小赢面大，于是一狠心一跺脚连父母也不辞别，就跟着晓英来到了前口子村。

到这里廖星斗就觉得自己的赢面更大了，因为此处不似深山黑矿，有被人圈禁干活的危险。观察下来觉得小老板待人和气，待工人们报酬上与伙食上还比别的工场略宽几分，午餐供应虽不是每日有荤已经比绝大多数老板好了。

在佛山的作坊里干活，这是大师傅的待遇，而他们这些学徒、小工基本上只有节日才能见到荤腥。当然他现在是少数几个一级待遇之人，每餐一荤一素一汤，以此看来完成任务百两拿不到五十两总是有的。

等弹簧钢试验出来真给一百两银子时廖星斗的心动摇了，他觉得自己拿了银子回家娶妻生子后也办不成什么事。而这里的老板年龄小做事公道外，尊重自己还懂技术，他的事业看来还会大发展。

自己拿着百两就走，回佛山难再入这一行，这些年所学白白荒废，心实不甘。再看这里老板气魄大，发展趋势好，只拿百两就走实在是因小失大，于是决定留下来干活。

不过换个人大多数会百两银子照拿，再提出留下干活。因为只要在这里干活肯定会知道沈磊有心搞冶炼，而他手下根本没有熟悉冶炼的人，更别说有多高水平。因而一百两照拿沈磊仍然会将廖星斗当宝贝，高薪依旧，一级待遇的伙食也不会变。

但廖星斗受到黑心师傅压榨心里反而生出一股傲气，认为这百两银子虽说事前约定拿之不算违约。但究其根底还是当时如狮子大开口，有点黑心敲诈之嫌了，于是提出愿意从一开始就依打工结算工钱，并留下干活。

廖星斗此举光明磊落，沈磊心里十分高兴，主要是对方的为人可靠才难能可贵。至于冶炼方面他确需要对方这样的高手，但技术工人还是能请到的，可靠不可靠不大好分辨。

当然廖星斗留下后，为留住他的根沈磊将彩莲许配给了他。其实对彩莲沈磊他也是为难，虽知道她也是受迫奉命行事，但道理上明白心里是不大想见到她。现在安排在纺织厂倒是适应，也当了个小负责人，岁数也不算小了，于是干脆让她嫁给廖星斗了。

娶了彩莲，分到一个小院，又有心爱的工作，廖星斗怎不幸福满满、劲头十足。托人捎回家十两银子后更无愧疚，一直为建造小高炉忙碌着，现在高炉出了铁水怎不激动。而且看到铁水是真如泉水从出铁口流出，而不是稠乎乎淌出，脸上不知觉间由上而下也大颗泪水夺眶而出，在黑灰尘犁出二道水沟。

看到铁水他已经知道这次试炉已经成功，接下来仅是小小改进一下而已。因为现在流动的铁水正如沈磊所言那样纯净，应该杂质降低到极点。而这个成绩虽不是他的，但他却是参与了一切，这炼制时也全都由他指挥与掌握，应该也有个三分功劳，所以这个成功也是见证了他的能力，这才止不住热泪夺眶。

不仅是廖星斗一人狂喜流泪，褚阿六、牛阿浩、崔新根等参与方方面面研究或制造工作的人也是如此。这是因为其它研究出来的东西大多数慢慢成形，成功之前试验好几次，没什么悬念了。即便是五百吨级平海型船下水也是没有悬念，场面与份量也没有小高炉重，因此下水时大家高兴但不失控。

而小高炉牵涉到铁矿石粉碎、烧结，炼焦等项目，仅规模在沈磊这里一下占了三分之一。牵涉面如此广，而这些年运来的铁矿石、煤，为建设冶铁项目投下的钱加起来十万多两银子已经投下去了，份量之重四五吨银子建个银炉子也差不多了，所以此时除沈磊外他们的心也是悬乎乎的。

不知觉间他们与沈磊已经是利益共同体了，在这里他们享受一级工作餐，拿高薪受重奖。即便这也是他们自己努力加贡献了聪明才智，但没有机会褚阿六、崔新根大半还是普通木匠，挣到如今十分之一钱已经要庆幸今年走大运了。

其他人的情形也差不多，因沈磊才获得如今地位，所以他们对小高炉成败的关心超过沈磊本人。之所以如此他们觉得沈磊失败还有几万亩地，不伤筋动骨，但从此不再扩展工业对他们不是好消息，因为他们的价值渐渐降低，甚至是有的人会变得普通。

小高炉成败如此重要，更让他们觉得担心的是不开炉不确定是否成功。这方面廖星斗倒是不悲观，他觉得再差也有佛山的水平，加上有成本优势，基本上比佛山还赚钱，就是不一定一下成功。对廖星斗之言他们虽然相信但关心则乱，临时试验还是揪心，闻知成功当然有些失态也正常。

最有信心当然属沈磊，他不是掌握技术才信十足，而是知道大方向不错就行，最多浪费些钱而已。最关键是时间还有，大不了再投入几万两银子与一年时间，也就是说他有决心与底气才不担心。

这不是他此时不兴奋，第一炉就成功当然异常开心。特别是他准备好打一场持久战，不料一个冲锋就解决了战斗当然没有坏处，肯定会庆幸敌人堡垒并不坚固或自己的战术正确。

沈磊没有与其他人那样欣喜若狂的另一个原因是，艰难的一步虽跨出，可惜这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小高炉最多只有年产一千吨的能力。一个农庄的农具最好也要超过一吨钢铁，所以他看到了成功更记得缺口，因为这个产量实在不够用。

何况现在炼出的铁什么质量还不清楚，可再好也只是打制农具与劣质兵器的货，要炼出更优质的钢才算这一大步成功跨出。因为有更长远计划与清醒认识，沈磊在其他人激动到有点失态时仍然微笑看了看热闹场面，没有走向炉前进一步观看出铁水，而是吩咐食堂送夜餐后悄然离开现场回了家。

次日沈磊听取了差不多忙到半夜，真乘热打铁将刚铸成的铁锭打制农具、刀具等试验的廖星斗汇报结果。听到至少比广钢好一成沈磊立即宣布将颁发特等奖给他，参与相关研究与建设的人也会重奖。

成功的消息让参加今日特别召开碰头会的各有关部门负责人大喜，小高炉成败多少牵涉众人利益，现在重奖在座人人有份岂不再度大喜。

不过这次碰头会后冶炼上只剩下廖星斗独自舞大刀了，因为既要培训新工人准备日夜连续开炉生产。另外还要试验提高质量，特别是利用石墨坩埚炒钢的办法别人插不上手。

第四十一章 辽东计划又一步

前口子村这里冶炼项目进入冲刺时海洋岛那里的建设也同样进入高潮，而且因是此地更北方一点，寒冷也更早到来，下了雪后施工更困难，所以时间上更紧张。这是钢铁冶炼推迟一下没什么大问题，而在海洋岛冬天可是很冷的，没房子可不成。

不过六月底到海洋岛，时间上还宽容，更好在岛上乃是岩石组成，造房子挖基础省力。加上人多又是沙灰浆实心墙砌起来容易，型制除了主楼为方形加上面有四角堡外，整个基地由一圈二米高围墙及四个五米直径，十五米高的碉堡组成，形成一百多米正方开阔大院子。

除了这个最主要据点，在附近不过百多米的山头还建造了一个炮台。此乃是地图送到沈磊处时由他决定的，因为有了炮台来敌船只进入港湾就会遭到炮击，登陆十分困难。而且其它方向攻打基地炮台也能给予支援，而其本身位置高，又削山填边四面高耸，防守压力不大。

这是第一期计划，着重建立一个稳固基地。虽然暂时明与满清双方对峙形势紧张，无瑕顾及偏僻小岛，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武装力量打过来总要有个自保之力才行。

这里天高皇帝远，沈磊已交代沈三林、吕才根等人只要外来之人让他们将对方缴械投降或一律打回去。因为即便是假官府之名也是假冒上命而已，至于满清、海盗当然更加不能放他们登岛。而占住岛不让最可靠还是要有凭借，这凭借就是城堡与粮食。

第一阶段任务为建造立足之地，第二阶段任务是收留难民或愿意听从安排的人。因为收留的人一下运送不了只能滞留在岛上，沈磊决定在岛上建造一些筒子楼作为这些人的居住处。

沈磊设计的筒子楼乃是真筒子楼，因为整幢房子就砌成外墙三十米直径圆圈，内墙二十米直径圆形。然后外面不开大窗，只有二与三层有射孔，有一定自卫能力。共三层，每层分隔三十间，每间四张双人床，正常情况一幢三百六十人，中间是食堂。

这筒子楼乃是临时安置房，倒不必一下子建造太多，计划是十间，今年造一二间就可以。除此之外是港湾口建炮台及最高处建造灯塔，这二事虽重要现在十不急。主要是造炮台乃是为封锁住港湾口，现在没有大炮属于白想无益，造灯塔又太招摇，还是过几年再说。

因自己冬天要住城堡建造第一连的人特别卖力，加多了六十三个俘虏，及岛上有二个小渔村一百多人中一些人过来打工换粮食，施工速度很快，八月底已经基本完成。

见到第一类期工程已经差不多，沈三林、吕才根及各排长及侦察队长一起商量后决定：城堡加紧完工；安置房可以动工，最主要可以开始执行沈磊派众人来此的任务，搜集、收留辽东欲离开之人了。

其实沈磊让众人来此收集人口知道此时似乎是还早一点，因为除鸭绿江口其余沿海地带还掌握在大明手上。因侥幸与故土难离，逃难之人还是少量的，与岸上发生冲突也不大好。

所以现在收集人口沈磊不打算让自己的人出面，而是仅让侦察队的人上岸侦察，并与当地人联络有愿意离开此地不管种地、打工、当兵者都可加于接纳。另或从满清之地逃亡至此地生活无着落，又无力再向远处去的人也尽量将他们接到海洋岛。总而言之先接纳贫而无依，或走投无路的人。

除少许人上岸去宣传、说动一些人外，还有就是向各岛居住之人宣传可以提供耕种佃户、做工、当家丁、挖矿等机会。这些人向亲友转达有人愿意者可以按人数给予一定的粮食或棉布之类。

而沈磊的计划就是侦察队上岸拉人；沈三林岛上管理兼各岛宣传；吕才根守卫基地、分出部分人驾渔船去各处接人等；少先队员给第一连上文化课、思想教育课，及协助管理暂居岛上之人。

其实收集人口没有离开海洋岛已经有些成效，因为本岛说是有二个小渔村，港湾内的鱼虾也特别多，可惜捕了鲜货卖不成，咸鱼也不大值钱。以至于渔船越来越残旧破损，全靠半耕半渔过着虽然还算自由，却是贫困不堪的生活，连生活必须品也十分匮乏。

对这样的生活老一辈还好一些，他们不是自己因各种原因被迫来此，就是已经认命。但年青人却不大甘心在孤岛上生活动一辈子，多少年有一颗不安定的心。

特别是有船队突然到来，刚开始时让他们都有点忐忑，随后几天没见骚扰、欺压他们而卖鱼、做工给粮食或棉布，还给价十分公道很快就建立了互信。知道招人可参加第一连，或去远方生活不少人动心了，此时已经有六个愿意加入第一连，也有愿意去远方更温暖之地生活的。

更有些人愿意动员自己岸上亲友的，只是此时满清还未正式翻脸，这些宣传效果不大好。主要还是沦陷区逃难于此的难民，特别是没有还算富裕的亲友收留者，知冬天已近，居无定处家无余粮，于是不管可不可靠，听信侦察员等宣传坐船到达海洋岛。三三两两一凑每日七八至十来人，到十一月底竟有了上千人。

知道这情形正好探海二号下水，去福建那里招来一些船员，加本地渔民子弟凑一起乘坐平海号，执行今年最后一次海洋岛航行任务。平海一号一路顺利，没有碰到强劲的西北风。进入海洋岛港湾靠上这段时间用木头打桩建造的简陋码头，开始卸下建筑材料等物资。

对驻守这里的众人而言粮食已经按千人标准储备了一年的量已经无忧受饥挨饿，大量白菜已经腌好，咸肉咸鱼也储存不少。这次运送来的物资让他们觉得最新奇与高兴的主要还是羽绒衣等冬衣，因为之前已送来的传统棉大衣，在值夜班有点儿吃不消夜半凌冽的北风了。

这时代辽东冬季最好的御寒材料当然是各种裘皮，如貂皮之所以名贵一是难捕，二来更因轻而不怕下雪。好裘皮都是难猎杀动物皮张，即便是此时山林野兽颇多仍然是相当稀少与贵重，最普罗大众乃是羊皮。

对在辽东驻守人员冬衣沈磊当然会考虑到，时间之早还在他确定自己的路线图时。等路线图主线划出，这些副线当然也要考虑，只有考虑周到才少出错。如台湾的疟疾，北方的严寒更是影响很大的主要困难，他肯定是第一时间盘算如何破解。

于北方作战羊皮大衣对军队而言并不算得上最好的冬装，来源上问题并不大，最主要是笨重又不防水，作战与行军都不大适宜。羊皮大衣不大好，棉衣棉大衣更加笨重与不防水而不行。为此他想到了后世大量的羽绒服，于是一开始就让前口子村这里大量养鸭，更规定所有鸭绒必须上缴。

这些年已经积累了一些鸭羽绒，都是每月一次由人专门挑拣、碱水煮沸脱脂、清洗、干燥后保存起来。这次一下运来外面布料涂上改性薄桐油，附带风雪连帽兜的羽绒短套装上百件。及传统羊皮大衣一百件，羊毛厚绒毯式，外面也是布料涂了薄桐油，款式借鉴羽绒衣的短套装二十件等冬衣。

之所以种类如此复杂乃是带有试验性质，沈磊也不知道羽绒衣好不好用，所以就传统的与新款式、新材料一起试验。反正现在第一连主要驻守海洋岛城堡，对冬装要求还不大高，正是试验款式与效果的机会，因为对军服来说好用加合适的费用才是王道。

知道有新冬衣到众人卸货速度也快了许多，加上还能让已收拢的人出来帮助干活，平海一号才一天就卸空了可以返航。虽才十一月底，海洋岛又在海水中央，气候比之前口子村那里已寒冷不少。而收留的人大多数衣裳单薄，好在筒子楼密封又能吃饱，还没什么大碍，但返航太迟也不好说。

只是带来的船员来自二处，绝大多数人还没有驾驶过大船，即便是临时航行一次，也要让驾驶缴获的二条船回去的二组船员熟悉一下船性。二个临时班子大多数人虽然在平海一号航行过来时已经认识，但驾船要互相配合才行，这些人语言交流有些不通畅，加上各人性格，船只操纵技术等要学习，因此必需一起驾船在海洋岛附近海面训练几天才能返航。

这是性急不成的，施振勋尽量将平海一号上的熟手派出去也只能稍微缩短一下磨合时间，不磨合马上返航是不可能的。

而此时安置房的众人知道要离开了，他们或许有些伤感、留恋却并不大表现出来。这里乃是家乡又是伤心之地说不留恋是假话，但再留恋抵不住肚子饿，身上寒，甚至是被人欺凌、追杀呀。

第四十二章 难舍难留离别情

从三楼移开木窗板的射孔望着港湾内的平海一号，吴大顺不知叹息了多少声。这里的一切都不保密，特别是关于他们的行止早已知道这次来船就会将他们送走。

这即将离开这里去向遥远而未知的远方没可能反悔，没有能力反悔，也不必要反悔。留下来无处投靠只会饿死、冻死，或饥寒交迫而死，左右逃不脱一个死字。

或许去隔海的青州好一点，应该还有一家远亲，或许还有点活路。可这希望太渺茫，已身无分文乞讨赶路不知能否坚持得了。而且这远亲只听到父母提到过，详细地址不曾记住，记住了也数十年不曾往来，在不在、认不认俱是冷冰冰的现实问题。

本来他准备去试试这个可能，没有钱搭乘船走陆路绕道远一点，冻饿死在路上乃是天意。不死在半路到了青州没人收留也是繁荣昌盛和平之地，不似金州、盖州、复州这里混乱、恐慌、萧条，找个事养活自己应该不成问题。

走到这一步实在是不曾想到，想他家上半年还是富有钱财，只因与建州相距近后金的一小队兵丁忽然冲进村子抢劫，首当其冲就是他家。而且鞑子不仅抢财物还杀老幼、掳青壮，带回去为奴仆为他们种地。

只因不舍得家里数百亩田地，又觉得附近地区属大明，又有军队存在，离鞑子之地有十几里路，父母才恋恋不舍不愿早点逃避。仅一个时辰他的家便在烈火中即将化为灰烬，而他的父母兄弟人面不见，村里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体，让去邻村会友知情赶回来的吴大顺一时间不知该哭、该怒、该恨、还是该庆幸。

家没有了，父母兄弟被掳走了，恶梦醒来无力报仇，告状无人理会，只能曲从现实忍气吞声。扒了扒废墟也找不出什么，拿着好友赠送的一些零碎银子，吴大顺离开家乡直奔金州而来。

往这里来是有原因的，十年前父亲在此结识一友十分莫逆，遂相约结成为亲家。其实按他年龄本来约定去年就过来迎亲办喜事了，正因为形势忧心才耽搁下来，准备看看再说。那料一下恶化到家破人被掳，他一个文弱书生没什么见识，茫然无主只能先来投靠金州的妻族。

一路行走找到地头寻到人家还算顺利，只是进门问明情形岳丈已经阴下了脸。入内一趟态度更加冷冰冰地闭口不谈亲事，只安慰几句：世侄宽心暂住，尔父吉人天相，自会逢凶化吉，在世伯家安心等候便是，粗茶淡饭有伯父的便不会亏了世侄的一类言辞。

当时吴大顺心力交瘁，又不懂人情世故，根本不知道其中不妥，只以为其伤感好友。当天晚餐送进偏院时他心里才有点生疑，因为住所铺盖等实在简单外，饭菜也真是粗茶淡饭，还端进房内，岳丈不该招待一下吗？粗茶淡饭也该一起吃一顿才是。

那知这还是好的，此后食物更粗劣外，还有一顿无一顿，让他再不懂也立马认清人情冷暖，脉脉温情原来只是银子。只是婚书已毁，连要回聘礼也难，更别提上官府去告状悔婚。

岳丈做的更绝的是一次乘他出门竟闭门不纳，让他欲走身无分文，欲留无处安身地步。连乞讨也是平生此时才起念，第一声张口无音，那叔叔伯伯婶婶给一点之语怎么也出声不了。

饿了一天，正这时遇到了沈磊派上岸的侦察员，他们经过一些时间适应看人贼亮。见到吴大顺东张西望却目中无神，只有看到吃的才发光亮，却见人又逡巡不前便知乃是刚落难之人，于是过去招揽。

吴大顺此时知乞讨走到青州千难万难，到了青州希望仍然极微。不如听对方之话去远处种田做工苟安一隅，报仇雪恨自己乃文弱书生忘了吧！重振家业现在不饿死已是万幸别想了！于是他被侦察员在约定地点送上小渔船带到海洋岛上。

到岛上吴大顺便心定不少，此时他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雏鸟，之所以放心乃是岛上每餐食物虽不可能全部细粮，但十分清洁，不似马马虎虎喂猪食似的，而且足量不苛刻。

管理上也不允许有人强横霸道、欺侮弱小，如此行为被人一揭发便会带进城堡处理。虽然人隔一二天回来身上无伤，但故态复萌者不多，好奇者问之乃是带到城堡关了小黑屋。言谈时尚有些后怕模样，让吴大顺不解为什么关一天小黑屋效果如此好。

当然小黑屋并非万能，究竟是收集人口时有一点饥不择食，不辨良莠只要肯来就收留，一下子便泥沙俱有，加上脱离熟人圈放肆胡为者不少，有些一处理即收敛了有的人有点儿屡教不改了，对于此等人岛上管理者也不姑息，只要第三次便关进城堡不再放出来，处理是劳动改造。

而且他们上岛都登记身份、年龄、特长，决不混成一体，来者男女及带家眷者各分别安排住所。除夫妻因房子不足只能分居二处，但也没有禁止他们见面，就是禁止男性入女性居住区，及女性留宿男性居住区。

这样管理也无不妥，毕竟临时措施，不可能十全十美。被人收留住房暖和，能够吃饱已经八十分以上，待他们和气不骚扰欺负就超过一百分。不让混乱发生，对害群之马严肃处理，这是官府也做不到如此之好的一半，如此办事怎不让人信任。

信任是信任，马上要离开让吴大顺惆怅不已。父母兄弟被掳生死未知，妻家翻脸无情，鞑子凶恶残暴还可能步步南侵。自己在此地无立足之地，这次弃而离开不知何时能返回祭扫祖墓，打探到父母兄弟消息。

此地真是难舍难离，却又不得不舍不得不离。吴大昌十八岁年龄之前生活虽不是锦衣玉食，在父母呵护下只是读读书，基本上没干过农活。此前悠然自得，这时才知道一个离字如千钧之重，就在喉咙口吐不出来。

如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之类诗句想吟出几句，可搜尽枯肠一无所得。最后只能谓然叹道，百无一用是是书生，自己读书十多年真是文不成武不行。回望大陆方向唯二行清泪默然下垂，悄然滑下脸庞一滴滴打湿了地面。

而吴大昌浑浑噩噩、懵然不觉，只有百无一用是书生自言自语喃喃地念叨了好几遍，然后挥拳猛击了面前的墙头才踽踽离开，根本没有觉得手破了，鲜血就沾染在红色的砖头上愈加鲜艳。

如果说吴大顺望着平海一号的伤感是难舍为主，此时在训练、磨合船上不少人为难留而伤心不己。伤心的乃是这二条船的原船员，而其中确实是有几个无辜者，他们明白自己将被送往远方，不知有生之年还能否回返故乡心里止不住伤心落泪。

但他们是难留之人，不是他们不想留，而是抓住他们的人不愿留下他们。当知道抓住他们的人据点就建在海洋岛他们这些人就后悔得一塌糊涂，这后悔有二层意思，其一是不料对方炮厉害人还更多，当时怎么会将之当肥猪？真正是将老虎当病猫了，不死属幸运。

第二是人家在此建据点放了自己的可能性降低，连赎人也不可能的，除非对方后台绝对过硬。因为自己的船有较强后台的，他们放人怕报复，再远一点顾虑就少一点。可惜、可惜、可惜，这里离渤海湾太近了。

明白这一点让自认为无辜者真是觉得冤枉，也是连告状也没处诉冤的那种。如参将那条船上的老秀才罗志祥觉得自己是司库，只管理船上物资与交易帐目，要劫掠平海号时他根本不知情。

罗志祥算无辜者的话现在六十三个人大多数人是无辜者，因为只有作出决定者是罪魁祸首，已经执行命令者如舵手是帮凶，船上填了炮弹准备发射或冲在前面准备跳帮者是随从为恶者，其他人对攻击平海一号只是被迫在后面摇旗呐喊，而且真是一点也没有伤害到平海一号。

此乃是犯罪未遂，连首恶也要减罪一等，况且他们这些随从之后的随从，等同无辜者也不差二九。特别是小六子方大山才十三岁，第一次出海又不是在冲最前面那艘船。被人塞了把刀站在最后面腿还直发抖，炮声一响还尿了裤子，实在是无辜之极。

沈磊也知道这些人实在算不得有多大的罪，只是人放不得，只能委屈他们去台湾。这六十三人也虽不知道自己会去那里，但清楚肯定会远离家乡，恋恋不舍却难留下了。

而且他们现在除了出去干活一直一同关在船舱，同病相怜难兄难弟感情愈来愈近。这日在摇晃的船舱罗秀才长吁短叹一阵开口道；

‘看情形要走啦，再不走天也太冷了。小六子啊！老汉怕是难再见家乡了。你有幸回了家千万也告诉我家人一声，老汉就感你的情了、、、‘

‘呜、呜、、、我要见妈一面、、、‘

第四十三章 拥抱海洋三要素

不管难舍还是难留，平海一号与另二艘船搭载了千余人，在第一连第一排五十人护卫下，加上一些轮流回家的工作人员第三天即返航回前口子村了。

为了减少麻烦，这次启航时间并非是早晨，而是傍晚。之所以不按常规时间早晨开船乃是计算三船速度，这个时间过渤海湾口地段时正好晚上。而且天帮忙有些小北风，可以一夜达到山东陆地犄角成山头，如此一来不会有船相遇，过了这段路就不怕了。

天津卫这里主要是走日本航线，更主要是船到这里就不可能遇上熟悉这二艘船的人了，认出了也不清楚船从何而来。不比在渤海湾口被人认出看出方向，海洋岛那里可能会招来探查，引起注目便有危险。

顺风而下到前口子村只用了五天时间，这还是过了成山头晚上低速行驶才拖累了速度。这是轻载、顺风又熟路的缘故，不是开了外挂。

到达前口子村小港湾除了本地人，只有确定加入此处家丁队的五十个辽东青年上了岸。连第一连第一排也并没有回家，只是各人给了一个白天假。而三艘船就停在码头轮流上货，主要就是粮食、工具、建筑材料。

只停了二天一晚，装载了三四百吨物资；及五百多山东这里收罗的人口；及十几个年长一点的少先队员；俞承业、沈铁柱、二十名二期家丁队员，三艘船再次连夜启程直奔台湾。

匆匆启程乃因为此地也已寒冷，加辽东人在这里呆久了引人注目。再说马上要元旦了，早点到目的地让这些人过个安心年、他自己也有其它事要办，所以沈磊决定还是一准备就绪就启程，毕竟到台湾还有近三千里路。

三船一起航行又不是人人熟悉航路只能组成一个紧密队型，迁就速度最慢的船，晚上虽都配有比灯笼更亮的特别制造的桅灯也更加小心迷失了对方而又放慢了速度。

虽然失去了方向还能返回前口子村，但比起慢一些到达台湾终究是引出更大的麻烦。为此沈磊特别关照施振勋等人是安全到达第一，不要争速度，即便是航行过一次海上全靠太阳与星光引路还是凭经验实在不大可靠。

为了航行在大海上导航难题沈磊早在第二次派出晓英去广州、澳门等地时就让他顺便留意可以导航的仪器。对导航他真是不熟悉，只从后世听到过六分仪什么的，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出世？澳门那里可有出售？

晓英这个任务是失败了，只买来了大号指南针。这个原因沈磊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不用说晓英陌陌生生去澳门采购如此专业的东西有多困难，其实那里有没有这个东西应该是否认居多。因为澳门又不造船，船只配套了导航的仪器放船上不会丢失，船沉了也用不上了，不必补充什么。

仪器买不到也不算什么，因为买到也不会用，请教人也是麻烦而且极难请到无语言障碍又懂行的西方人。为此沈磊也问过施振勋等人，但他们也仅是在别人船上干了十几年有点熟悉航线，就被前头家乡的船东高薪聘请而跳槽的。

这情形就如一个行业大发展时，能够上岗就是人才，他三人只是有个机会上位并表现优秀，包括到了沈磊这里也勤勤恳恳十分称职。可在原来船上不掌握机密也不曾拜师，只是熟悉船上业务记住航线而已，最多听说过牵星板，及知道针图而已。

这三人仍然是土师傅让沈磊只能苦笑一下，中国人兵书写了不少，科技方面的书太少。航海导航方面干脆空白，连郑和带回家的海图及宝船图纸也被那个有贤能之名的刘什么一把火烧了，兼又赚了一次好名声。

这个让后世时的沈磊一声长叹，现时的他恨不得将那姓刘的鞭尸三百。当然大多数人心痛造船图纸，他却最心痛海图，船图也就是长宽比、吃水深度、干舷高度等问题，加用途上的选择。这个只要造几个船模放水池里先试验一下，然后放样用稍小的船实际使用试验后修改一下大致就行了。

所谓郑和的宝船如何伟大不是造船技术有什么突破性发展，而是将船造成如此大工程量的庞大。一艘数千吨大船可是数十米的大树整棵整棵当作船板用的，光将大木头干燥、出料(上、下、内三面修平直)、吊装等等就是一项需要有技术、有组织施工能力、及许多熟练工匠的工作，仅此就吓人。

造船上沈磊的薄板多层双向交错拼接技术试验成功没什么障碍了，至于船只设计的型式当然是适用优先。而线形尺寸也就是个渐开线而已，确定最宽处与最窄处将肋板渐次依比例减扩就成。

所谓困难是这时代技术相当保守，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呀，所以传嫡不传庶，传媳不传女，徒弟能获得传承十分困难。如造船其它技术绝大部分根本无法隐瞒，因为把头不可能一个人包打天下，但他会把数据都隐藏起来，在定样放样上卡住，让其他人傻傻跟着干活，没有独立可能。工匠们不识字，不会计算，更不知道规律性，连把头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占绝对多数，那里还能进步起来。

造船没有难于迈过的火焰山，船造出来如何航行沈磊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造船可以用数学方法及后世经验与见识来解决，导航他连一张中国地图也只是画个大概。世界地图示意而已，中国的岛屿只画出十几个，离岸近的只有厦门，南洋岛屿与澳洲仍然是约略勾画。

地理方面如此海上定位与导航更加不可能做到，至今为止沈磊最大的贡献是将指南针放大，表盘刻度精细到三百六十。还有与褚阿六、吴宗仁一起制作了一个三余度指南针方箱，主要作用是一直保持其水平，观察时方便又精确些。

这个指南针已经让施振勋等人大呼方便、准确，熟悉航线基本上不必估摸方向。特别是沈磊让船上年青船员轮流培训，教他们测航速、水深，画海图、记针位，然后在船上学驾驶。这是逐渐摸熟航线可以走直径并日夜航行提高船只效率，与培养新船长等高级船员。

这是应急措施，暂时只需要摸熟台湾、前口子村、海洋岛三处。第二步才是广州、日本航线，普查海岸与岛屿，及南洋航线还在后面，此时没能力和需要。

为航行改良了指南针后沈磊又对夜航用灯笼进行了改变，这是灯笼不大亮、不安全、抗风性差，还有后世桅灯记忆的他有了玻璃灯罩生产出了桅灯。桅灯、马灯、风灯、气死风等诸名实同一的灯技术上没有困难，就是在成本与简洁性上差一些。

这是无可奈何的，成本上后世是镀锌铁皮成批量连续冲压而成，现在是铜皮手工少许生产，这二者的成本差距肯定是十万八千里。而简洁性乃是沈磊无法做大量试验，只能设计不行打补丁，形制与操作复杂一点也正常范围。其实大多数产品一开始也复杂无比，操作要专门培训，慢慢改进才傻瓜式方便易操作的。

这灯价贵又操作复杂但也是有优点的，比如可以用遮光罩控制亮光方向。如船四角放一盏显示位置又没有光污染，影响到视线；如夜航领头船向后亮灯更加明确；还可开闭灯光当信号灯用；单向亮光可以当探照灯用。

除了这二件沈磊他也欲研究出六分仪类似的仪器来定位，主要是测量太阳与星球的角度来确定纬度，再配合时钟来确定经度。

当然这时应该没有格林威治时间与那道零经度线，但这些不重要，只要记录一个地点的纬度，加什么时间与什么星球或太阳的夹角多少，在记录上一查找到地点几千里长途差几十里也算是巨大成功。修正一下航向或走几十里冤枉路比根本迷失方向，或只能短途摸岸滩要先进太多。

在沈磊想来控制海洋该是三大要素：船、火炮、导航技术。船是越大、多、坚固越好；火炮也是越大、多、强越好；导航更是越精确越好。

船大抗风、安全；运输成本低、经济；打仗坚固、不沉。火炮大与多更好理解，加上船大就如战列舰欺侮巡洋舰一般，即便是速度慢些也能伏击或干脆打对方老窝，堵对方家门口。导航精确则四海纵横，不必摸岸滩受制太多。

这三大要素沈磊这些年的努力下造船技术绝对领先，即使是人工费大一点，在材料上不会短缺，越是大船优势越大。火炮的技术上也没什么弱势，后膛炮射速快，将研制穿甲燃烧弹、蝴蝶弹、链弹、及榴霰弹专门对付水战之用。

现在他正在开发研究导航技术与仪器，只是与造船与火炮一样才起步未久，导航更缺资料积累。好在是他有认识，已行动，曙光就在前面。

第四十四章 在台湾初步立脚

沈磊最近筹画为船研究定位仪器于平海一号此行毫无干系，不过此行三船一队倒也是没有摸岸滩，而是沿当初探海一号航线再修正一下，在舟山群岛附近折个角度再直奔台湾东北角方向而去。

此处折向路已不远，又无大风干扰，整个船队在腊月十二日顺利进入淡水河。入淡水河向前十八里就向南岸停泊，此地为一大弧凸犄角，之所以停这里乃是此处陆地有一大片丘陵又比较独立，控制容易。

再则岸边清理出一片平地比较容易，又有石灰岩、细沙岩等岩石，先在此建设砖窑、石灰、水泥、石料场等建筑材料生产比较理想。而且是此地运输方便，再入内大船就进出不方便了，渣土无用处也能就近抛海填防风堤之类作用。等地平整差不多了此处还可以建工厂，所以此时生产建筑材料还有平地意思，属一举多得。

停泊之后第一项工作是众人上岸砍树斫草，先开劈场地。然后才是建设砖窑、石灰窑之类，加建造一些简易工棚分散人口。

如此行事乃是俘虏的二条船暂时仍然当囤船与临时宿舍用，只有平海一号会马上返航前口子村，然后将专门为台湾与海洋岛二处运输物资。不过它马上不会孤单，平海二号已经下水，只等它带回执行这次临时航行任务的船员，磨合一下就可以与它一起承担运输任务。

平海一号此行载货不大多，砖、石灰等建筑材料与其它物资不是搬上岸与转驳一下很容易就卸空了，所以只停留一天就走了。他们走得急主要是有一些船员欲回家过元旦，其他人家虽不在前口子村，但那里比较热闹又条件好许多，这一来大家都多少有点归心似箭。

平海一号进入淡水河的次日所有的正式、非正式船员一起忙着卸货。俞承业召集沈铁柱、少先队方面领头人加一些工匠头领等近三十人开会。这个会议主要是工作安排与各处头领大家伙正式见个面认识一下，以利于之后互相通气，并规定工作程序等。

工作安排、人员分配上首先是护卫第二连成立，连长为沈铁柱。人员为原第一连的第一排，补充第二期家丁二十名，再加山东、辽东挑选出来的八十人。第二连的任务是训练、警卫、协助工程建设。

除第二连砖窑、石灰窑、水泥、建造房子等先成立四个施工队。房子建造计划为护卫第二连面向大海与面向内地各一个小型城堡，加总部办公楼、仓库、医疗点、商店、简易住房等。

被俘虏的六十三人中三十四人被判劳役一年以上，加辽东人中被判劳役者五人，组成一个劳改队由第二连暂时看管，专业开采石灰岩。

其他青壮组成三个开荒队，先将附近树木全部砍伐下来。稍微体弱者专门清理荒草、荆棘、处理砍伐下来的树木等。其余老弱妇女成立后勤队，一为食堂、一为零碎辅助工作。

自魂穿明末万历四十年，成大地主庶子沈小磊的沈磊一开始就决定了台湾计划。探海一号只是过来拉开幕布瞧一眼，这次平海一号领带另二条船，一下载来近二千人，这个计划终于拉开了幕布。

一下能运送过来如此多人还暂时只清理场地，先建立建筑材料生产能力，说明沈磊的前期发展不错，还有移民计划的庞大。只是另外有一点大家不大清楚，之所以先生产建筑材料是沈磊担心移民将与土著发生冲突，以及蚊叮虫咬造成疟疾等困扰。

面对这二个困扰如与土著冲突会扩大护卫力量，以及接纳他们成为一体居民，进行融合政策。但这要有个过程，同时不是所有土著肯接受善意，愿意享受同样待遇、高文明、和平共处生活的。所以沈磊计划是每个村子建造一道围墙与四角岗楼。

有围墙与村子四周挖三十米以上宽鱼塘，被土著偷袭、攻破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再加上村村传计划白天旗晚上灯传达警报，与修建宽阔主干道，土著的袭扰应该能避免了。

围墙的第二个作用是沈磊准备围墙内不留水洼与一切能积水的地方，围墙外鱼塘一可以吃鱼，其二也是隔离蚊虫，尽量让蚊虫少飞过这段距离。而且鱼塘之外的农田种植也尽量是蚊虫不大躲藏的种类，整个种植区与附近地区也要清理蚊虫滋生地。鱼塘与围墙根之间可以种植艾与青蒿等蚊虫不喜，又能起驱蚊治疟疾的植物。

还有最开始开垦时必须长袖长裤，头戴沙布帽子，家里都要用蚊帐与纱窗纱门。如此强调乃是沈磊虽不知道一开始移民死于疟疾的比例，只知道比较吓人，所以他特别强调做好安全工作，不管人与蚊虫都要防备好。

这一来每个村子建立都需要不少砖与石灰等建筑材料，因此建筑材料也成为整个移民计划推动中，成为了粮食、畜力、农具之外第四必需品。

而且这些人此时到达台湾虽然是各种原因形成，也是沈磊特意如此。因为此时整理场地不受蚊虫影响，砍伐树木还好，可山坡上荒地杂草丛生，山坡下积水低洼之地不少，雨季蚊蝇滋生时再清理不大好干活了。此时斫杂草、挖荆条根，填平低洼地加挖沟排水整个场面就干净清爽，不大怕蚊虫了。

近二千人各司其职一散开整个地方也不大见到人，只有砖窑、石灰窑、小城堡、办公区等处一开始比较人集中热闹些。为何一开始热闹是挖地基与平整道路与清理杂草之类集中人力忙碌不行，但等到正式砌墙需要的人就少了，再过几天连砖头也不多没了，只能先确保砖窑继续施工，因而只剩下砖窑那里最热闹了。

砖窑进入建造期人工仍然不能少，另外砖瓦坯也可以大量制造起来了。这东西干燥起来不容易，加上还要搭棚晾及存放砖瓦坯，这些工地上的人大多集中到了砖窑工地。

罗志祥现在成为砖窑工地的会计，这是后世任何一个年青人都能胜任的活，因为只用记录每个人每个小组一天的工作量，统计砖坯生产数量，及工具领用与归还等活，算是兼任仓库保管，但仍然只要有小学算术水平就可以了。

但这时代读书人太少，会计帐的人更少，他算是被俞承业物尽其用，当作人才派到这里管这些事。因为在贸易船上当过多年司库，主要是统计物资与计帐，这些活他算是驾轻就熟。

另外现在他自己所处位置虽不清楚，被宽大处理还委以重任他的心放松不少。有点感恩戴德或巴结地积极干活，只是常暗自揣摩会不会有活着回到家乡的那一天。

有此揣摩乃是罗志祥觉得抓住他们并运到这里的势力企图极大，而这里明显是个孤悬海外大岛。看情形这势力是准备移民到此占地为王，而且辽东正混乱，积几年工夫移民或许能够成功。

能成功的理由是这势力大而且办事谨慎有章程，如只在海洋岛零星收集人口，看来是在让当地官府不会很快警觉。知觉了也不明白为什么只带走走投无路的人，或许还庆幸少了这些人也就街道上饿殍、乞讨少一点，耳朵清静一点。

罗志祥觉得这势力办事谨慎有章程外，还有实力，因为这近二千人过来没有马上投入开垦荒地种植，竟先建砖窑、石灰窑等，这不是企图大就行，还要有巨大财力与远大目标，不然肯定不会先大量财力与人口全部投入无产出之业。

另外他也觉得这势力办事还是讲理的，他们六十三人近半被判不予处分，其余人大多数只是一年劳役。在这里干活的人除了吃饱饭还有些工钱，收入还不比在天津打工少。当然他是少一点，因为他也算是普通工人中高一级，这个标准有点低，可他也不抱怨什么了，因为这里就这个规矩。

工钱方面这里比较平均点，其它事也大有不同。如记数要用长方形符号，这符号只有斜线与直线，书写倒是简单无法涂改，比原来所用更方便实用直观。特别是横式书写虽不大习惯，习惯了看数字确实容易而直观。

至于记帐也没用三清、四柱等方法，而是出入结余等一本总帐与各部分册一看就十分清楚。另外记帐先用铅笔，算清后用鹅毛笔，改动要盖私章让罗志祥觉得合理并有效改变做假帐与用涂改来混淆等弊端。

总而言之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新奇，规矩是新的，方法是新的，连日用之物也是新的。如牙刷、牙膏、毛巾、灯具包括衣衫之类无不新奇又精致。

这一切让罗志祥产生有生之年能回转家乡之念，根据是：这势力虽不知底细，观察至今大致能确定企图大、有实力，讲道理、有规矩。如此一来扣留他们不放是担心他们的东家作梗，影响到辽东移民，但只要过几年实力更强大了不怕这样的危险，求一求基本上会放人的。

第四十五章 开发台湾的序曲

罗志祥毕竟人老成精，又算是混了好几年江湖，只经过从海洋岛至台湾的一次航程，虽不清楚自己处在什么地方，还是从对自己的处理与安排等等迹象揣摩出暂时无法回家的原因。

事实上对地点也没有特地保密，但除船员与少数领头人知道方位外，其他人没有宣布也都不清楚，因而罗志祥打听不到。其实打听到在台湾也是没什么用，这个名称这时代还不大通用，沈磊也是将之当作内部统一称呼才用，外人告诉了也不知道具体在那里，连知道大员的也不知道这个新名字。

罗志祥一心能临终前再见故乡、家人一面才不断观察揣测，其他山东辽东人甚至是被俘虏在此的人没有想得那么远。特别是辽东人不是家已沦陷就是在家乡无立足之地，到达这里每日干活虽累一点，能吃饱还有点荤腥，比在家还好，有点家乡亲友之念也压在心底。

主要是他们看到了希望，来之前已经知道在这里种田一个正劳动力将获得十亩耕地，一年二到三季轮流耕作制度，至少收获六千斤，上缴一半，足以养活一家人了。若暂时单身汉，出售粮食将按江南市价八折收购，除了自己食用可以拿到八至十两银子。

这个收入至少等于一个富裕中农，在辽东时也就是听听而已，肯过来实在是没有活路而被迫。虽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过来，能吃饱饭外奢望不多，心里并不大相信这个承诺。

到了海洋岛每日所食虽不太好也与他们丰年时的日常生活差不多，比不少人家常食物还好一些。那时起他们就有开始点相信收留他们的人，毕竟那时他们只是在吃白食。

到这里他们更相信这个承诺了，开垦田地虽未开始，他们现在算打工。根据之前承诺打工者免费提供午餐，其他以壮劳动力平均值付一两银子或二百斤粮食报酬，多劳多得，老弱适当照顾。有了报酬可以仍然在食堂付粮票就餐，也可以自己开伙。

因为他们大多数身无分文，上岸工作开始免费供应午餐制后，预给了青壮每人一百斤，老弱六十到八十斤粮票。另外将所有人的旧冬衣、铺盖等收走后，每人都有新铺盖、碗盆筷勺、牙刷牙膏等用品用具一套。

这不仅将之前承诺兑现了十成十，连一些小细节也考虑的比他们自己还周全，如每个人分到一盏油灯。另外还鼓励所有的人去读夜校，能获得免费铅笔与纸张，考试优秀还有奖。六岁至十岁儿童必须读书，孤儿免除一切包养，有家人也只收十斤粮票。十四岁以下每日免费上课一个时辰，计入工作时间。

这个条件已经比绝大多数人原来正常生活时条件还好上不少，正是他们之前所羡慕与争取的，现在不期而至让他们觉得这里除了原来的亲友与湿热气候不大适应外，比家乡还好。

即便是如吴大顺也明智地明白家乡已经是狼窝虎穴旁边，存活都是奢念，只有这里才是安身之地。现在他在后勤队当了名小队长兼职文化教员，给后勤队的大男孩小丫头拿着简体字课本教书。

对简体字他比罗志祥更少抵触感，因为俞承业召集他们这些将为这里服务的外人时说明：文字就是传达意思的，各地有各地方言，这简体字也可以算作我们这里的方言。至于俗不俗雅不雅乃是小事，主要还是方便实用好学好用就好。

这个讲话透彻、实在，吴大顺一下觉得自己之前读了一点书孤芳自赏实在有些肤浅，开始在思想上也对这里认同起来，按后世之语，从此向组织积极靠拢。

吴大顺、罗志祥多少算获得重用，这绝非俞承业看在同是读书人份上，而是前口子村这里读书人现在是有不少，但都是这几年沈磊培养起来的小学一二年级水平的，童生开始连沈磊也不足十人，这辽东人中有二人当然要用一下，特别是吴大顺年青，思想可塑性好，还有培养价值。

辽东人如孤魂野鬼般来到台湾后有事干，生活稳定又不错马上安定下来。山东人大多数是七月因粮荒而乱的受害者或参与者，他们同样有家乡而难回，不是家没啦就是担心回去被抓，所以至少部分人属于苟且偷安才来到台湾。

同样对家乡难舍难留，所祈求的与辽东人也是差不多一样，首先是活着，其次才是安定而足食并安个新家。没有沈磊派人对他们的招揽他们也将成为流民，而且他们中大多数人已经流散，尚未知何处是终点。

因而他们是幸运的一族，此地虽不知什么地方，却与传说中的江南相仿。而且是如此荒无人烟，收留他们海边的大地主还不苛刻，甚至是十分厚道。这段时间食物能吃饱，到这里干活有工钱还不低。这样的待遇若是在家乡要口颂这样的东家阿弥陀佛，称之为善人了。

因为生活不错有希望，这些山东人与辽东人一样虽存家乡与亲友的思念与眷恋，但还是一致向前看。有不同的也是有的人认为现在打工很好，也有人觉得耕田种地，安个小家更熟悉自在。这当然是他们的心愿，让他们选择才会去做，平日也就是说知心话吐露一下，并非不满。

过了元旦正月二十那日平海一号与二号一起到达，这次主要运送来的仍然是以建筑材料为主，其次是粮食与农具之类。虽说是淡水这里先搞建筑材料生产，其实为建设它们本身需要的建筑材料就不少。因为缺建筑材料连砖窑也只是建造了一大半暂停了，闲余人员此时抽出去沿淡水河更上游十多里外去开挖主干渠与主干道了。

主干渠乃是村级甚至是整个地块的给排水渠道，此处现在荒芜，正好大胆规划，不牵扯到影响谁的地块。而主干道同样也是通向各村的，但却是通到各村村庄所在，另一头却是主要通淡水河，与水渠也通淡水河借以排水不同，主干道通淡水河是借助水运便利。

开主渠道与筑主干道其实也是统筹兼顾提高效率的好办法，与村子四周挖鱼塘一样能省工夫的。如建村子挖鱼塘挖出来的土能填高村子基地及鱼塘围堤，使之不易水淹。挖渠是出土，筑路基是填土，二者同时开工也省力些。

由各处建筑工地断料客串三通一平工作未久，随着平海一号与二号到达，他们的客串即刻结束，回去建砖窑的建砖窑，造城堡的造城堡。接下来由之前砍伐木头的青壮来完成这些任务，之所以如此快就完成任务，乃是他们清理的都是边缘小山头，真正核心区域要留着以后再说，不用先给之全剃光头。

虽然后面还要砍伐木头为造船、造纸所用，但这里的树林不大茂密，又是核心区域附近，沈磊规划今后有时间慢慢间伐改造，不必急于一时。此时人力紧张，先顾重要的，这才是才砍伐预定工业区附近地区的树木后，暂时这里只会先清理场地，停下砍伐了。

由砍伐转战土地开发的青壮方面没什么可抱怨的，因为干这活同样有工钱，而且奖勤罚懒，积极肯干的工钱不吃亏还有奖金。而耍赖偷懒的工钱少还被批评，并言明三次批评会罚款，三次罚款则劳役，这一下一些聪明人也傻了眼，因为之前经验吃不开了。

这时期还有各种徭役，徭役与税赋差不多，区别是一个出钱财一个出劳动力。但此时可以买役，即出钱让人代去。只是大多数人出不起买役钱，只能自带粮食与工具前往。

其实大多数徭役如兴建城墙、修建道路、水利工程等与农民有直接或间接好处。只是其中贪污、欺压与劳役派工不合理，及根本没有人讲明原由，致使不少人偷奸耍滑磨洋工为能事。

这种痼疾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他们虽不大过分，但惜力与遇事退缩是肯定的。但一个月后发工钱时各队记工的少先队员并不客气，对这些人的行为一一指出而且还有数据让他们哑口无言，明白这里并不是好糊弄的，决心改变陋习。

另外这些青壮单打独斗为开垦先三通也没多久，因为二艘平海号卸货结束即去了福建，带来五百多完整家庭为主的福建人，以及一些牛等。这些人到来后主要是挖鱼塘、平整村子基地，然后才是划地开支水渠，筑田埂等等。

等平海一号二号送了福建人到台湾再次离开后，三月时再来又带来零星收留的二百多山东人及大量耕牛、犁与其它农具及种子，大规模开荒至此才是正式开始。

此时每块要耕地的土地都已经分成大小一致，约二亩一块，因有田埂已挖出杂树荆条，清理沙石，并放水浸泡透。如此一来二条牛一前一后，拖曳着双铧犁轻松地将黑色的泥土翻了个，将亿万年的杂草压在下面。这是一个历史性时刻，证明沈磊的计划又前进了一步，只可惜他无缘目睹。

第四十六章 欲去台湾先娶亲

台湾的开发是沈磊所有计划的核心，虽然很想去亲自指挥，至少去看看那里的情形。前世今生还没有到过那里多少有些好奇心，再加上其重要性也该是去看一眼才放心。

可惜去一趟至少要费一个月，暂时自己的重心还在前口子村这里，去一趟有点奢侈之意。为此他只能坐镇前口子村这个现在的大本营，为建设台湾调度人力物力。

如让福建来的白金生元旦前去福建设家乡那里利用乡亲关系串联肯外出的民众。这样才能在元旦后一下运送出五百多人去台湾，而福建人本来就是沈磊瞄准的移民主要对象之一。

这个原因不言而喻，只要知道郑家父子等带去台湾的主要就是福建人。而原因不仅是这些人是郑成功部下的家人，而是在此前移民台湾的主力便是福建人。

福建人肯移民台湾最根本的原因是人多地少，有人说中国人最眷恋土地。这话白说，农耕文明土地便是家，是生存所依，不眷恋才是怪事。这样的观念一代代传下来成为了执念，一时不知变通在所难免。

但长期人多地少难于存活只能有二种选择，一是李自成式造反。虽说李自成之类造反大多数是应激反应，但长期人多地少常发生饥荒而无出路迟早也会有人造反。

第二种选择是向外移居，如苏北人向沪与苏南浙北移动，徽州向四周城镇移动一样。向外拓展业务，如山西晋商，浙南百工等等。其中福建地处陆路封闭，其面向海洋方向移民，以海贸拓展工作机会就顺理成章。

而这样的选择获得成功，并形成规模后安土重迁的观念也是会打破的。正因福建人人多地少，长期向外拓展有一定的传统了，有一定的冒险精神，而不是饿到濒死还恋恋不舍得离开家乡。因这沈磊才派白金生开始负责专门招揽福建人，准备至少引入十万人，这第一期计划是万历四十六年底前确保五千力争更多。

辽东人、山东与北直隶人、陕西人、福建人、其它地方零星收罗的人，这是沈磊计划迁往台湾的五类人。其中辽东现在迁移人口条件已经形成，满清攻势作战态势明显，背井离乡的难民很快越来越多。

逃亡之人其它地方不论，仅山东就因辽东难民与本地人之间造成了巨大的矛盾与冲突。他虽不知道毛文龙何时在皮岛设立基地，但知道最高峰有数十万难民依附他。这中间因饥寒交迫而死去，或被迫重返、被掳重归满清统治之地者不在少数。

山东本身也有点人多地少，后来闯关东山东乃是主力。此时沈磊他本身就地处山东地界边缘，收留本地流民或即将成为流民的人容易。当然随着商业触角扩展，到各地收罗流民也是可见机而作，比如南京与扬州等地就已被带回了许多人。

移民台湾最快的办法或许该是掳掠与政府行为，政府行为移民不论，但掳掠其实也是高成本低收获。掳掠需要武力强大，会发生武力对抗与流血冲突，所以别说沈磊没有强大武力，有强大武力他也不会去干。

因为决不选择掳掠方案，沈磊就将发展运力与发展经济为首选。对于人口收集还是以收留难民、流民与灾民为主，而且这样的办法稳步推进，不比掳掠慢多少。

主要是这个时间点于移民而言十分有利，辽东难民少不得上百万，三分之一就是三四十万；山东与北直隶受鞑虏多次入侵烧杀抢掠，加孔有德、耿仲明等人叛乱而造成的难民不好统计，移民台湾十万、二十万也是能够达到的。

陕、晋那里的难民、流民也是难于统计，第二是只能通过黄河运送人口。这航线路远、大船进不了、冬季又封冻，比较困难。但那时实力会足许多，大概可以运出十至三十万人口。

而福建只要台湾开发成功，亲友相传呼唤如传销，移民十万真不算多。其它地方沈磊准备一开始零星收罗人口，等过段时间让他们回家乡现身说法，然后沿海、沿长江等将人用小船换大船接到台湾。

如此计算只要经济发展好，台湾管理好，到崇祯十年至少能和平移民六十万。当然这不是说他不发展武力，因为仅海洋岛基地毛文龙不会不觊觎，这货敢想敢干有点能耐，可也是个凶恶之人。袁崇焕历数其罪时杀人越货似乎是有一条，只可惜如此之人大明缺少驾驭能力，又碰上袁崇焕以为球场换人，却是包修自鸣钟拆开收不拢，人杀了事情越演越糟。

这个恩怨对错暂且不论，毛文龙这个狠人却是不得不防。沈磊计划原来是准备与毛文龙粮食换人口，虽然此时毛文龙不曾夺占皮岛而他先到，但他一不准备代替毛文龙，二不硬怼毛文龙。所以他的计划仍然是坚持海洋岛基地，执行粮食换人口计划，如此一来在海洋岛就必须有一支武装。

海洋岛那里矛盾冲突不激烈，又不想内斗，不会大打出手，因而以威慑为主，建城堡、炮台驻重兵就行。而台湾方向沈磊不知道红毛再来的具体时间，那里的矛盾冲突是不可调和的，他准备尽可能第一时间堵回去，海战不行陆地也不让他们建基地。

现在荷兰人已经来到过澎湖，而沈磊以为他们已经在台南建立据点却未发生，但为时肯定不久了。沈磊他对这历史再模糊也知道郑成功收复台湾时他们已经占据台湾很久了，而且建筑了坚强的城堡。郑成功真是靠人多势壮才获得胜利的，代价还不小，所以据点也不能让他们造。

为了这不定时的危机沈磊极欲造出千吨级船与强大火炮，速度上倒没有太高要求。为何如此是双方战略目的不同，西方大帆船速度快是为运输效率与开拓外，还有个造船成本大造船材料越来越困难等问题。

西方大帆船用二倍人力驾驭一条船乃是一船抵二船用，武力上也是人多势壮。而沈磊决定先只在马六甲以内稳步推进，利用人力资源丰富到一地建立一处基地，战船主要是驱逐之用。这就是威慑、抄老窝、伏击之用，而不是海上追逐战为主。

这基本上属内线与外线作战对船的不同定位，而沈磊为此也是希望早一点去台湾主持大业，只是此时条件实在还不成熟。

在此之前他必须在台湾建立造船基地、冶炼能力、生产武器能力、还有粮食供应自给程度。从这些方面而言至少要移民几万以上，及先在台湾设立造船分厂、冶炼分厂等才行。

为这他仍然不能离开前口子村，还要在这里调度一切。向台湾先移民至过万，然后将其它工业慢慢转移或建立分厂。最主要是台湾现在发展条件相当优越，后世虽不闻有什么矿产，但多少是有点的，而且只要是实力够就可以随意处理。

这方面沈磊已经开始物色或准备招揽懂探矿开矿的人过段时间去台湾看看。另外如冶炼厂建造在海岸边从大陆运输矿石与煤也方便，只要船大运输费也不算什么，关键是数量与质量。

以上是沈磊为建设台湾基地的布置与考虑，但在他目送平海一号与被俘虏的二条船载着辽东一千余人，加这里收留的五百多山东人，启程前往台湾，拉开台湾计划的序幕时，他除了还要在此策划给台湾继续输血加油外，还有一个事得处理讨才能去台湾主持大局。

这个事乃是他的婚事，此时是万历四十四年底，沈磊十八岁。这个年龄确实是不算大，按他所想过十年也没什么关系。可快则一二年他就要去台湾，而与李家婚事一走了之不行，去了台湾再回来娶亲也难办。

到四十六年又是乡试之年，到时再诈伤不参加说不过去。特别是在胶州地面上沐县令没什么要紧，双方翻不了脸对方马上还会离开的。与李家却无法交恶，不论双方经济上的关系还是李青冶的关系都是不该伤害的。

至于李青萍更是无辜女孩，自己莫名其妙跑到台湾与李家的关系会弄得尴尬起来，又长期不来娶亲让李家只会愤懑，伤害最大的个人就是这个小女孩。

思考再三沈磊觉得不如明年即结婚为好，如此一来对孙女婿不参加乡试，跑到台湾去处理事情李琪最多不满他不知轻重，双方经济上的关系不会受到影响。其它方面个人上肯定有不满，但在大局面上还是会极力维护而不是看冷眼。

就是青萍明年才十五岁，此时结婚如有点欺侮未成年人。但这时代十三岁女孩嫁人生子也有，十五岁也不算太小。一定不让她过早怀孕问题就不大，还有自己去台湾将她留在前口子村这里不管事也可以镇住阵角。加上至时李家再不满沈磊不求上进木已成舟，青萍在此不大会有事，有这考虑他决定将婚事办了再走。

第四十七章 军事组织初安排

这个计划沈磊早已考虑清楚，所以望着去台湾的船队离开他的心激动不已，但没有极欲随行的念头。因为他知道即便是到明年此时移民台湾的人也不过一二万人左右，能达到三万十分恭喜了。

这是台湾的基础条件还不足，更关键是辽东、山东北直隶、陕晋三处最多移民来源之地，连辽东看来大乱未至，大规模移民期还未到来。

没有大量人口就难于发展，如郑成功的子孙守不住台湾政治上是主因，而手下人悲观失望也是有人力不足的因素。若台湾人口多一倍施琅攻打难度就会增加几分，多二倍成功机会将无限下降。为此前口子村这里仍然是沈磊最主要的支柱，因为海洋岛与台湾现在全都靠这里输血才能持续建设。

因为前口子村这里现在是整个计划的支柱，沈磊等平海一号离开，将辽东与山东二处愿意加入护卫连的一百多人，与老家丁队员组建了一百五十人的第三连，以第一期家丁队员马有财为第三连连长。

至此第一连在海洋岛抽出第一排，补充辽东人五十多名重新混编成第一连；去台湾的第一连第一排与辽东山东人等混编成第二连；现在在前口子村让家丁队与辽东山东人混编了第三连。除这三个连沈磊还抽调家丁队表现较好的，与少先队员中适应当兵者，加招收现在前口子村范围肯学习识字较多者成立了教导连。

这个连分为四个小队，一个是连排级队，准备将第一批人员培训后派出去当副职，原正职再回来轮训。第二个是班长队，乃是逐步将班长再轮训一下。第三小队是炮兵队，不言而喻乃是培养炮兵的。第四队最杂工、后、参、通讯(骑)、侦察综合队，每兵种一个班组成。

成立教导连是沈磊准备走正式建军之路了，之前家丁队以步操为主，主要是跑步以增强体力。以队列操练保持纪律性，战阵只有长枪与刀盾，连弩也只是让众人练练手，与纸甲一样不正式列入装备与编制。至于沈磊所知的这时代唯一比较实用的兵书，戚继光的((纪效新书))他准备走全火器之路，买来也只能作为参考罢了。

对军事沈磊也就是后世读书时经历的队列之类，加影视、小说的认识或知识。队列他之前已经杜撰了一套标准用于家丁队，虽然走样也不碍事。只是战阵、战术是围绕武器装备的他之前没有搞起来。这个原因主要是武器还只有刀枪，全力武装的时候也未到。

现在则不然，海洋岛那里的第一连首先带去了纸甲与钢臂弩。后来更是武装了缴获的五架中号拂郎机，还有六架一号炮。台湾的第二连也是配了纸甲、钢弩与六架一号炮。

前口子村这里沈磊的农庄又有扩展，达到二十三个，地域扩大让他的势力大涨而外人更难进入核心区。此时这里建造城堡控制大珠山两侧进入核心区的条件已经成熟。而第三连也将进入大珠山麓，隐蔽进行使用火炮守卫城堡及以火炮为中心的野外攻防战训练。

特别是教导连是沈磊现在研究训练各兵种干部，及培养护卫连干部军事能力的唯一途径。其实这教导连还缺水兵一块，他只能将之当陆军训练，原来招集的主要是渔民子弟的人分散在各船上客串船员兼护卫，暂时只能先对他们进行炮兵训练。

计划如此一算炮兵这里规模太大，加水上有许多特殊性沈磊还是不久即成立了水兵教导连。这水兵教导连分成二块，一块是对原来的人进行轮训，及战术、通讯等研究，主要是围绕火炮展开攻击与跳帮等东西，对陆攻击与抢滩暂缓研究。

这是对陆攻击还没有能力，有了强大火炮攻打陆地目标比水战还容易，不需要此时为此费工夫。而登陆抢滩这时代并不激烈，对方有炮先要胜过船上的炮才行，如实力如此强也不可能在此打登陆战，没有占优势炮兵对方的士兵也不可能站在岸滩，冒着炮火列阵阻止登陆行动。

水兵教导连除轮训现有干部，第二部分是训练新兵，平海二号马上要下水，明年准备下水二条平海型船并在台湾开始造船，虽说这时代船员就是半个兵，如郑芝龙的船员官、匪、商、船员身兼四职。但沈磊他还是专业培训一些水兵，连船员今后有机会每年轮训一下才行。

忙碌了好几天将自己的军事准备升好级，任命之前水兵训练冒尖的渔家子弟田顺平当了水兵教导连连长。连本来想自己兼的教导连也任命许明当了连长，晓雄为第二排排长。

到此时沈磊的武装有三个连近五百人，二个教导连加他身边晓杰带一个警卫排与各船上护卫共四百多人，共近千人。这个规模不算小，但分散而且是武器一般，所以战斗力并不强。主要是好在海洋岛与台湾没有敌人，暂时足能够支撑，前口子村这里弄一点武力也是试验的，不该作死到引来官军攻打地步。

不过沈磊弄起如此大武装没有人管，也是证明大明对地方管理的松懈与失控程度达到何种地步。若心怀不轨又有实力每个县只要有二三支数百人经过训练的武装，一下可以夺取上百县城的。这当然并不容易，如张角算得上谋事周密摊子大了也会遭人告密。

军事上算是架构完善了一下，但沈磊却没有空与二个教导连共同进行战术研究，兵种任务研讨，连少先队上课也暂时顾不上，因为元旦只剩下不多日子，按惯例他将要去胶州城一趟，而且这一趟又非亲自去不可。

这次去胶州城除常规的送礼及与李家联络感情，更关键是沈磊欲托沐县令定下与李琪商量娶亲时间。这婚事当初乃沐县令作伐并主持，而沈磊没有家长，其名义上的老师主持他的成亲于礼也合。当然现在先要由其先去李家商议日期与婚嫁程序，总不可能由沈磊去与李琪面谈。

看到他上门沐县令仍然十分和气，此乃沈磊首先是个送礼的，虽属利益交换性质，冷面对待送礼者也少见。再则他还属于潜力股，几年未曾疯涨但也没什么成本，属于稳赚不赔那种，为何冷脸相向。另外沈磊的关联企业好，李家在胶州属第一士绅。

更重要是李青冶春闱入选，虽名次不高，也与他同样只是一个浙省知县，但仅这个起点他就比不了。因为人家年青，三代进士人脉上更不是他可以比较的，而前途也是如此。而他知道青冶与沈磊关系非常好，对他到当然十分客气。

‘青冶兄连捷折桂，可喜可贺。唉！匆匆已去了浙南任职，因路上假期不多绕道济南成亲。再顺道过来，竟然只能匆匆见了一面。我若后年参加乡试，还不知何日返乡，沈家又只遗我一口。‘

沐县令的态度应该料到，见面礼过后就是如何开口让沈磊迟疑，这不是羞涩而是为合理借口，最后还是用青冶为例。而沐县令一点不木，听这话沉吟一下即开口：

‘子坚所虑也是有理，你若如后年参加乡试再办婚事有点仓促。如青冶一般回来再办一是迟了点，吾也将离开，难于为你主持婚礼。不如明年八月、十月倒是佳期，青萍距二八佳丽也只差几个月了。如何！‘

‘全凭老师作主。‘

话是沈磊挑出求助沐县令的，后面还要凭对方作主，这是正常的事，因为这时代不可能他亲自上门去商量婚嫁安排。不过现在挑明了他也放下心来，这不是极欲早点娶小姑娘，而是为台湾计划的顺利。

与沐县令挑明自己的想法，获得对方赞成并愿意推动，沈磊告辞出来，按惯例去了教谕处送礼。等完成这些当然依旧去了李家，只是李家从上半年青冶上任路过在家呆三天，他获悉过来见面并送别后，此时再无人迎出门外大呼小叫了。

李琪不可能出面此时当然只有李家新大管家出来相迎，收了礼物也不必客气。而且李琪只有一子，青冶的兄弟跟随父亲在任所还不是同母所生，他的母亲虽属在家侍奉公婆，与青萍一样不可能出来招待。

这一来沈磊此次到李家除与大管家商量两边商业之事，陪李琪吃了晚餐，之后冷冷清清在客房百无聊赖静候睡觉。

虽是李家之婿，沈磊仍然是安排在外院客房。来这时代没什么夜生活他的睡眠虽早改成早睡早起，毕竟每晚还有些文件之类要看，枯坐等睡还是很久以来第一次，十分不习惯。

不习惯也是无可奈何，于是早点上床，次日早起在院落锻炼后，吃罢早点告别而出，此时他的胶州城之行终于胜利完成，只待回家了。

第四十八章 移民台湾正当时

回到前口子村沈磊忙碌年终总结、统计奖励面、奖金额度之类事，二个教导连也让他们先自己研讨。过了正月初七他才开始常往二个教导连跑，如与他们连排级培训人员讨论战术之类。

这是真正的战阵战术，如制造一些船模设定条件让水兵讨论该怎么办。陆地也一样设定条件如人数、武器等让他们讨论纯战术性问题。如此讨论与兵棋差不多虽然属纸上谈兵，但可以让他们动脑筋，并熟悉一些基本的东西，不至于今后遇事一点概念也没有。

讨论一个战役此刻为时尚早太多，讨论一场战斗也有点超过他们的能力，但从守一个城堡，几百人之间的遭遇战、攻防战、骚扰战此时正好当作启蒙。而家丁队时代这些也没有接触，此时让轮训与后备的排级及以上干部及预备参谋们讨论，并互设条件、互相对抗让他们快速成长起来。

连排级还是最基层军官，沈磊也不懂作战条例、行军条例、宿营条例等。此前他仅订有内务条例、队列条例等，让他们讨论战术也是准备制定出所有条例的初稿。因为这样的讨论常牵涉到行军、袭营、伏击之类，讨论了战术也可以讨论预防。

因为一切草创，沈磊也不大懂又没有太多工夫，这些讨论他只是开了个头与制定一些规矩，其后大多数讨论都是下面的人自己进行与记录。慢慢取得比较一致意见才形成一些条文，各种条例也渐渐成形。

为二个教导连沈磊还有其它事忙，如与工兵研究土木工程、开路架桥等技巧与效率；与后勤班的人讨论物资的保管、运输、保卫及计算前线消耗方式；与通讯兵研究信号灯、旗运用；还有侦察兵如何画出等高线地图，估算敌人兵力、从蛛丝马迹分析敌人动向等问题。

还有炮兵沈磊要向他们讲述抛物线、讨论水战陆战上战术与弹药、阵位布置，及骑兵的问题。总而言之这是个沈磊本人也是讲述、研究、学习、进步的过程，所以在教导手下的同时他也在受教育。

而且他是全方位要顾及并参与外，还要管理着前口子村这里大大小小事务，还有海洋岛、台湾等幸事情。如年后二艘平海型船先从前口子村主要运建筑材料去台湾，之后去福建运送了五百多人去台湾。再回前口子村时又送牛等畜力及猪羊与三百多人去台湾。

这些都要沈磊调度与决定，而且常有意外发生。如探海三号三月底下水试航，安排去海洋岛轮换教导连培训人员，送几个工匠去完成一些工作。那料带回的消息十分吃惊。

本来以为辽东太冷冬季平静，能收集的人十分有限。那知鞑靼部宰桑一月即进攻开原。这一来本就形势恐慌紧张，这下造成许多汉人难民。这些人到达金、复、盖三州虽不大多，但侦察员们活动已久发展了不少线人、下家。他们人数多，有钱拿非常积极，所以才四月加上原来逃难此地挣扎求生者海洋岛上已经超过二千人了，粮食虽足却是有点人满为患了。

特别是冬季接人不大方便，沿岸都结了冰，敲冰靠岸很累人上下船也危险。好在这时间对附近海岸有些熟悉了，木头又不花钱，在几处沙滩打桩设立几个停靠小渔船的低矮走人栈桥，如此接人还能正常进行。

人到岛上有粮食与燃料问题不大，就是着急本来约定四月底才送物资过来接人回去，怕岛上人越聚越多运送也来不及。沈磊知道后也是有点一时不好办，主要是运力紧张，原计划向台湾运输耕牛与农具及本地移民只能放放，让平海一号二号先运送人。

只是往台湾运输物资也紧要，而且此时他加大了行动节奏，在前口子村这里也准备向台湾移民。这些人不是收留的流民，而是他将田地兼并过来后改成农庄后多余劳动力。这些人之前不是在开荒就是用于砖窑等处干活，现在大珠山丘陵地带及浅山区开荒拓荒已经全部完成，工业方面也不会扩展，多下来人口还是去台湾垦荒种田为好。

除了这些人四周农民缺地少地租佃也困难的人不少，之前他们过来打工者不少。只是容纳量实在有限，绝大多数人并未被留下来。至于农庄状况更让周近地方农民羡慕，虽然累一点管得死一点，少说比他们收入高一倍，吃饱穿暖还抱怨什么。

可加入农庄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因为农庄都是筛选原佃户组成的，大多数还有些自耕地。他们欲加入首先是与现在的农庄靠近，其次是这里的地主肯将土地出售给沈磊，然后才是争加入农庄的名额，当然那时无法加入也没什么关系，会安排打工的机会，比农庄收入也低不了。

因为农庄已经办了整四年有余，邻里相传亲友相告详情至少周近十里八乡传遍了。对此农民们当然是巴不得沈磊越霸道越好，而地主、富农们肯定是既惧又怕还无可奈何。

这是沈磊大腿粗，又不是搞阶级斗争或杀富济贫。人家也是为发家致富，他们恨沈磊穷凶极恶远处的地主笑他们风水不好遇上煞星。甚至是还有人欲学他的经验办起农庄，可惜是一无转移劳动力的途径，二是没有农耕技术与管理经验，也不舍得大投资，没什么成功的才熄念。

这话似乎多余其实不然，因为附近地区如此状况沈磊只要一呼就会有太多人奔他而来。但此前他没有土地来安置，也规划将他们迁往台湾却时机不到。

此时觉得台湾移民条件已经成熟，最关键粮食、耕牛、农具经过长期储备完全充足。或即便是粮食有些不足也没什么关系，因为只要在台湾种一季就可以解决问题，倒是耕牛这些年不断购买储备了不少，而农具更是将周围几个县的铁匠差不多请来了三分之一，上百人在一起打铁的工场在整个大明也没几处。

这些物质条件特别是农具储备最麻烦，主要是都是沈磊自己设计的，专门为种植水稻设计的双铧犁、手动插秧机、人力收割机、脚踏打稻机没什么地方可以购买到。

这方面沈磊可说是学以致用的又一个优势，他后世读农业大学这些落后农具在讲述植物栽培史时接触过，有些概念。虽然具体结构不清楚，好在前口子村这里也有少许水田，让褚阿六闲时根据他的草图研制一下还是可以八九不离十制造出来的。

储备农具属于有备无患，沈磊也没有想到移民台湾如此早、如此顺利展开，因为不知道荷兰人何时再来，他决定乘这个空档加快第一期移民的速度与数量，为此本来就在算盘子上的附近地区农民也被列入移民队伍，他们被告知沈磊在远方有大量荒地，召集他们去开荒，待遇与前口子村这里差不多。

这个消息让附近的农民十分激动，因为农庄的人生活现在堪比富裕中农，可比一村除地主、富农外最好人家的条件。过去同样佃租过着半饥半饱日子，看到沈磊农庄的好处报名的出乎意料的热烈。

如此热烈乃是沈磊的信誉好，农庄设立之初最乐观的农民也是担着心的。担心的是来不来得及干完如此多耕地的农活，与农庄管理混不混乱，及能不能兑现他们的报酬。

此时所有的疑虑没有了，当初担心的沈磊瞎指挥事实也证明他的规定都是有好处的。因为土地的产量是无法作假的，过去这里的地春冬二季最多三百斤，现在那不怎么好吃或不大顶饥的棒米、土豆、番薯不论，因为都不曾种在最好的地里。而最好的地种麦春冬二季能超过四百斤，最近用新培育少量种植的良种春小麦单季收获了二百五十多斤。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乃是沈磊对种地真是有一套，农庄也管理不错，入农庄的人生活彻底改变。这是信誉外农民们对他还有信心，之所以有信心是文曲星下凡的传言让他们深信不疑，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而且沈磊十分地道，因为大多数农民会有一点自耕地，自己种吃不饱，只能佃租了部分地来种。现在却成为他们欲离开的绳索，欲卖一时间没有人接手，价钱太低又舍不得心痛。但沈磊宣布会按市价收购，这一来欲走的人更加多了，所以沈磊安排平海一号二号接连运人了，此时海洋岛也要运人有点撞车了。

为此沈磊只能动用自己渔船上的人员，配上几个老船员将俘虏的船也开动起来，命名为临甲临乙投入到往台湾运输耕牛之类运输任务。毕竟这个运输任务同样占船皮，又不大讲究些，拖艘救生船就不必太计较其长期没有保养了。

第四十九章兴事业人心齐(上)

因为沈磊将前口子村这里的农民动员起来移民台湾，出于对他的信心，由于他的信誉，及富足生活的向往，与措施的合理愿意移民的人不少。消息并不断向外传开报名者扩展，这一来不仅他的运力吃不消，他附近的地主也慌了手脚。

地主他们慌了手脚的原因是许多佃户放弃租种的田地决然地走了，这虽然也是违反合同，但人家走了可看不住。更吃憋的是罪魁祸首沈磊他们不敢上门问责，这不是买田地是自己愿不愿意的事，现在是人悄悄走了，无影无综打官司也难有证据。

没有人租地种也是麻烦，此时找人也找不到。地主们靠近沈磊的区域这些年日子本不大舒心，主要是咬牙坚持着，现在这人都逃走了让他们欲哭无泪。

其实这时代地主不愿卖地不是经济问题，如后世一家厂卖了只要合算拿着钱可以另外办厂。而此时田地卖了再买太困难了，所以土地不仅是财富更主要是一个家的根，所以受沈磊压力再艰再难他们也不会轻易退缩。

要说此时佃东收租达到收成的一半左右都会认为地主心黑，这一点倒是不大好说。土地的交易价格基本在十至十五年收获模样，也就是说一亩地每年产出一两银子，地价为十到十五两银子。如此比较就算是十倍地价每年收一半地租不计复利也要二十年出本，也是每年只收到百分之五利息。

每年百分之五利息真不高，这时代青黄不接借粮才狠心，基本上秋收要加倍。其它借贷九出十三归也是蛮厉害的，加利滚利一次还不清终生还不清也是有的。被迫卖田卖地卖屋卖人，被逼死也不在少数。

从这方面来说沈磊并未用降低租子来缓和矛盾，他是用加大投入增加劳动生产力方面着手，也就是说蛋糕分配比例暂时不动，先做大蛋糕来让农民先生活改善起来。如此一来他能吸引了大量农民，其他地主没有做大蛋糕的经济实力与技术和理念一下让沈磊逼到绝境。

不过感到压力的主要也就是靠近沈磊农庄的地主，他们的佃户在这一年差不多跑光了。但因为涉及范围不敢放太宽，他在此地区在万历四十五年也只是移民了一万多人。

这一万多人都是拖儿带女全家而去的农民，其他地方如辽东、山东收留的难民、流民大多数则是青壮比例较高。至于福建人全家过去者有，也有仅青壮先过来看看者也不少。加上这一年其他移民或者去台湾者不少，如从临沂找了开矿工人让他们去找矿，还有在台湾开始设立了铁、木工场，请了不少工匠去。

总而言之在万历四十五年一开始运输人员成为最大的压力，加上临甲临乙两条船三条探海型船也要客串一下才行。如此忙碌成绩当然不错，因为台湾每个月不管从何地来的，增加二三千人是肯定的。

这也就是说每个农庄五十户二百余人，开垦五百亩田与少量旱地，每个月至少建设十个农庄，开垦的土地面积在五六平方公里以上。

一平方公里是一千五百亩，除去道路、水渠、鱼塘、村子、河流、部分未宜开垦地，一个农庄至少也是零点五至七个平方公里左右。如此一来按这个进度沈磊每年将开发近百平方公里，十年时间也有个小成了。

台湾此刻农田开发具体情形沈磊却是根本鞭长莫及，最多是看看每个月的汇报。而俞承业在台湾虽然是总负责人，主要还是在管土地开垦。这不是其它项目他管不住，而是如砖窑、石灰窑、护卫连各有负责人，而且有着一定之规，需要他决定的只有产品调度与后勤方面的事多一些。

这些事大多数他其实也是要向沈磊汇报的，因为每月所需物资如粮食、铁料、棉布、日用品等等大多数还需要从前口子村运来。包括建立农庄开垦土地所需要的耕牛、农具等也是如此，甚至是连每个农庄都会派来原农庄的人当庄长，一举一动一物也都要沈磊点头并及时运送过来才能进行。

对差不多仅管理垦荒俞承业一点也不介意，他只是一个顶天不过考上个穷秀才而已。富人有个秀才乃是为面子，穷人考上秀才才是比较尴尬。因为穷人考上秀才免了劳役，免了几亩地税还不足以养家糊口。虽然只差一步成为举人就可以当官，可惜白头童生还考秀才的不少，由秀才到举人之路愈难。

秀才的出路大致上只有塾师与给人当个高级打工者，另外别说一个经制吏员，连编制外吏员也别想得到。况且他只是一个童生，获沈磊邀请帮忙也算是高级打工者，但待遇与前途都是不错的。

他算是沈磊的核心小组成员，所以后面军事方面的计划虽不知道，但往台湾会至少移民数十万，在此建立一个工业基地等打算沈磊还是向他透底的。

对这个计划他根本没有反对的理由，由大的方面说台湾此刻于大明的位置属于弃地一般，因为禁海也不移民也不管理。以这看沈磊往台湾移民有点犯忌违法，但从海洋岛、福建与前口子村这里看移的其实都是难民、灾民与流民为主，对大明并无伤害反而有好处。

于他个人而言，在沈磊处干了四年多，眼见他一步步做大心里只有佩服。沈家原来只是一个偏僻之地的土财主罢了，有这点儿田地也只好在边角对农民逞威，有权贵看上眼分分钟被人家夺占。

但现在不同，沈磊有小三元光环，及与李家结亲，与李青冶交厚，从一只肥猪变成一只小狼。虽不够强壮在胶州附近地区还是可以横行无忌的，所以仅权势与之前沈家完全是二个档次。

至于钱财上更加不得了，沈家原来满打满算也不到十万两家产还是大部分一开始置办下的。沈磊接手后仅土地就扩大了近二倍，加上纺织厂、砖窑、石灰窑、水泥、冶炼、钟表、玻璃、瓷器、造船、捕捞等等，每年净收入也有几个十万。

而且沈磊魄力大，将数十万银子放在移民台湾上，现在投入的船只、人员、海洋岛基地、耕牛、粮食、农具真都是银子似水，哗哗地向外流，干让旁人都心痛。换别人都说是败家子了，但放在沈磊身上不合适，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千辛万苦挣来的，而且钱财仍然如滚雪球越来越大。

另外看似败家的移民台湾开荒垦种现在一算也是大有赚头，现在每月少说开垦五千亩水田，虽然要投入大量银子，但一年即便是开垦了六万亩按江南田价便值百万。

如此计算十年时间便有六十万以上水田价值千万，加上开矿办厂到时这里至少会有三十万人，沈磊将成为实实在在的百里侯呀。到时每年仅租谷就有一百多万石，就是大明过来设官接管，沈磊也是卧地虎，不是官说话也比官员粗几分。

俞承业当然料不到明末乱世将至，所以无法判断末世时百万石粮食能起多大作用，那是可以将十万军队都养得不算差的巨款了，作用巨大，因为乱世粮食才最重要。

此时能看到大明危机的人起码在读书人中不足万一，因为这样的人必须了解土地兼并状况与危害。这首先要有一定的层次与财富，至少能经常接触到这个层次，了解相关状况才行。第二要熟悉历史并善于思考，或经人启发与点拨。

如青冶经沈磊点拨觉得大明现状真成问题，但暂时还不会相信末世会很快到来。反而激起他的雄心壮志，一心早点爬上高位力挽狂澜，让大明再次中兴创造奇迹。毕竟海寇已除，大明只有点边缘小叛乱，还看不到严重的内忧外患，只要抑止兼并、整顿吏治、开拓财源中兴可期。

李青冶获沈磊点拨认识尚如此模糊，俞承业怎可能对时下局面有多少认识。其实作为一个童生其古文水平超过后世文科研究生是一定的，但这也仅是四书五经儒家经典方面，对其它方面就远不及文科大学生宽广了。至于历史能知道的十分有限，更缺少规律性分析的培训。

这也就是说这时代的人认识一座山就是一座山，只知道其特殊性而不分析其共性。对历史也是单独孤立地看待，最多引用同类例子来比较一下作为参考，使得以史为鉴流于表面，没什么大局观，更没有总结出规律性东西来。

即便是东林党急欲把握朝政也是仅想到自己阶层的利益，一没有考虑过大局，二根本没有为大局让自己阶层出力维护的愿望。根本没做大蛋糕意识，所以常将与民争利挂在口边，动不动以此指责皇帝收税行为。

看不到明末乱世不是说俞承业笨，而是他所处的位置太低。所以这不妨碍他看好沈磊的事业，因为这事业一点点在他眼前发展，而他也参与其中乐于其中。

第五十章兴事业人心齐(下)

在台湾俞承业真是兢兢业业、非常忙碌。如此忙碌一是因第一次独自在外承担重任，比较担心办事有差错的缘故，第二是恐怕辜负沈磊的信任。

对他而言沈磊是实实在在的恩主，因为如他的级别在一家普通商店当个账房先生也算是好出路了。办个私塾也只会在乡村给七八顽童启个蒙，挣个糊口钱罢了。

最关键他与沈磊只是府试期间相识，被请来帮忙一开始并不抱多大期望，也就是期望有个比小商家账房先生更好一点的位置已经心满意足。

不过仅这工作获得沈磊邀请也是一个机会，就算是小商家账房也是要有空缺，要有介绍人与保人的。俗话说不做媒人做保，一世没烦恼。为何如此是因为两亲家矛盾或被保人不堪不良，前者会埋怨媒人，后者保人还有些连带责任，代为赔偿也不一定。

有这原因象俞承业没有亲友介绍与担保，这样的工作也难找到。而沈磊亲自邀请就可以省去这些，所以他来时知沈家只是大地主，期望每年带回家十两八两银子算是喜出望外，足以养活妻儿老小了。

不料沈磊一开始气魄就大，正常报酬第一年给了每月二百斤粮食，另外还有些奖金。除此之外还让众人可以搬家过来住，不必为了挣钱常期夫妻分居。

第二年各人薪酬每年都有不同程度增加，如他来台湾之前已经升到四百五十斤粮食每月，小夫妻一家四口足用还寄了不少钱给父母。

因为物价波动较大，沈磊这里以粮、油为基准算工钱，如此可以不让拿工钱者因物价波动而影响到生活。而且一个人若自己吃住不花钱，能有每月二百斤粮食收入算是一小家人可温饱生活了。

如俞承业此时的收入已经能少量置业了，而沈磊这里工钱分二块，一份是绩效一份是工龄。工龄工钱每年增加，绩效他之前也没有负责什么，就这他的年收入工钱加奖金已经有六七千斤粮食了，在前口子村也就是完税后近三十亩地的收入了。

现在他被派到台湾干事，这收入上还会长一截。更关键是他看到沈磊的事业还在发展，前途愈加广大，他水涨船高当然只会越来越好。而读书为什么？从私方面说还不是为生活好一点。另一方面按儒家思想为大众福址他没有考上进士举人，在沈磊这里同样在管理着许多人。

在台湾自己与官府一样维持秩序，管理各种庶务，包括防备侵扰等等。不同的地方在还管着人们的生活、生产，如开垦土地，提供耕牛、农具、种子及耕种技术。如保证粮食供应与日用品供应等等。

在这里自己代替沈磊成为了一个大财主代理兼行使半官方角色，而且这里并不欺压那些农民，反而因为各方面都考虑到，并有充足的畜力，可靠的耕作技术，优秀的农具，完善的水利等条件，即便是交一半租谷至少每户还有三千斤稻谷收入。

这个收入比前口子村那里遭人羡慕到流口水的农庄成员日子还好过，另外此地除了本地水利、道路维护没有徭役，房子、村子是建设好的；田地是开垦好的；连畜力、农具、种子及收获前的粮食都由沈磊提供，如此好的条件比自耕地差的也不多了。

何况他们中主体是难民、灾民、流民，沈磊乃是救了的命，还给予这样优越的条件让他们真是感激涕零。这是在他们过去生活中从未有过的优待，若朝廷也连这十分之一也难做到。

即便是计算成本每户人家平均一头牛加农具、造房子、粮食、垦荒等也不过四五十两银子，沈磊三四年就能出本，但这样一个机会是众人希望的。特别是对于辽东人，这里远离鞑子，生产的粮食足够吃饱有余，还有什么可奢求与计较的。

就算是前口子村与福建那里来的农民也是很满意，他们在家乡耕地不足、畜力缺乏，现在这一切都不成问题还要怎样。况且这里地租五成是给你建造村子、房屋，提供安全保证，有护卫连保护，又没有徭役，再不满足就没有天理了。所以十分激动的人，不久不少在家里给沈磊立了长生牌位。

只觉得条件优越，来台湾的农民积极性也很高，虽然粮食会供应到他们有收获为止，但他们自觉地抢时间将荒地开垦出来，尽早撒布种子早点插上秧，只希望早点收获。

因移民至此的人只有极少数原富人或城里人有些勉强，农民们都是积极主动，俞承业的工作也比较省心。他主要是每日下去视察与统计物资缺口，至于督促进程基本上不必，倒是各方面标准特别是卫生方面的他才需要严格检查。

这是因为沈磊需要他特别注意的，临行还谆谆嘱咐。并向俞承业说明，台湾此地高温湿热蚊虫特别多，种田可以二到三熟还是水稻，产量高出前口子村这里一倍以上。因冬季不冷物产也丰富，所以同样大小的土地致少能多养一倍人。

这是好的地方，但因为蚊虫特别多蚊叮虫咬致病也特别多，还有霉菌也会致死。加上现在过去的人基本上都存在水土不服，所以开垦荒地要特别留意。连小片且离耕地、村子比较近的浅水湿地，不开垦也要改成水塘蓄水养鱼才妥当，村子也要全部平整，房子要高爽。不求快，要求好。

对沈磊如此吩咐俞承业移民们当然非常感动，因为他们佃租地主的地同样交五成租子，还要交税赋出徭役。而地主对他们根本不闻不问，住自己的房用自己的工具，交租时不被刁难或大斗进小斗出算是善人了。

而这里虽然田地都是自己开垦的，可沈磊出了工钱的。另外畜力、种子、房屋、农具及耕种技术都提供外，关心到自己的健康。这一比当然沈磊仁义无边，上下同心开垦荒地建立农庄也就顺利展开。

移民们在台湾满意率达百分之九十九，俞承业的工作好做许多，加上觉得前途宽广干活力也不大觉得累。而在台湾不仅只是他一个人看到希望，如沈铁柱也是同样干劲冲天，乃是因为他终于有出息了。

沈铁柱实际上算是沈家的家生子，其父乃是沈万财家仆人才姓沈。至于本姓其父临终也没有说，他根本不知道。于沈磊之前是沈铁柱主人，现在更加上恩主二字。

为什么如此讲？一是沈金宝即大少爷与大少奶奶死后，沈磊将大少奶奶的贴身丫头瓶儿赐名沈梅，并配与他为妻。其次是他当时也是家丁，沈磊成立新家丁队他是从原家丁加入新家丁队的三个人之一。

因为感激他在家丁队训练积极，学习认真，从不懈怠叫苦。如此表现还在他想，过去欲训练武技也没有人教与组织，如今有条件训练虽然跟少林功夫不类似，众多人认为无用，他却认为沈磊乃是文曲星怎可能会拿无用的东西训练比较要紧的家丁，于是训练认真进步大。

还有他想过去欲读书也没有机会，现在主人让大家学习，虽然有人说这字是俗用字，行文也是不符合规矩。但他认为只要在沈家范围内用就足够了，本来不可能去考进士的。于是学习认真成绩非常好，引沈磊注意并获得好感，觉得他朴实、感恩，执行命令不打折扣，就任命他为护卫第二连连长的。

沈铁柱算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论聪明能干、机变灵活不及吕才根、马有财、许明、田顺平等人，关键还在于自己听话肯干。现在算是被提拔出来当了连长，看沈磊四年前才成立了三十人的家丁队，而今已经有近千人；那时田地才不足万亩，现在一个月就开垦五千亩以上，还是上好水田，也就是说现在一个月就扩出沈家四年前全部家产。

这样的扩张速度让包括沈铁柱在内，所有沈磊势力范围内之人咋舌不已。连沈铁柱的手下那些班排长们前些时间还萌生娶妻生子退出家丁队，而他们的同伴不少已经如此选择了。这次大扩充让这些人后悔不及，他们虽然基本上仍在教导连当教练或干巡逻队什么的，但前途肯定是不及仍留在家丁队的人。

而现在这些班排长也在盘算，只是他们的盘算改成台湾扩展如此快，护卫二连何时扩编为营为旅，至时他们基本上也能弄个连长当当。

手下班排长都如此积极沈铁柱当然更加努力，在护卫二连训练、巡逻、建造营房堡垒诸事上十分用心，不敢有半点松懈。其实看到发展形势在台湾的人是人人兴奋的，农民们看到开垦的水田、看到新村子比之前好太多而欣然新家园。连工匠们因为这里收入高，而且都是自己手上建造起来而自豪。

第五十一章 武器准备第二步

台湾的建设白地起家从零开始，因为沈磊财力与物资准备充足，持续的人口增加让到那里的人都看到欣欣向荣的景象，产生了希望，并更热情投入建设之中，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在台湾发展农业虽说是地方小一点，气候条件却是得天独厚，在中国版图上可算作独一独二。依这里的土地资源与这时的生产力水平此地养上千万人困难，养五百万人丰衣足食应该没什么压力。

而且是现在每年只能移民二三万，大移民时机未到，对俞承业等人每个月喜不自胜的报告与报表，沈磊虽然高兴但觉得还是不够，反而产生一些紧迫感，将物资储备抓得更紧。

要储备的物资很多，如粮食、耕牛、农具等等，此时他决定加快硝、硫磺、铅、铜、铁之类物资的储备。这些东西都是为军事需要作准备，而且这些物资虽然一开始就在储备之中，实在是因为资金与货物来源二项门路有限，成效并不大。

此时经济上问题不大，唯有物资来源过去主要是依靠李家局限较大，为此沈磊今年让晓豪直接去胶澳找到走私日本的商人姜文白。由沈磊亲自与之谈判，约定由前口子村提供棉布、棉线、毛巾、玻璃灯、骨瓷、钟、镜子等等产品，两家合作向日本出口。

沈磊提供的大多数是新产品，不占原来销路，而且本身会吃下日本出口的硫磺、铅、铜等物资，姜文白对这个交易也是比较中意，原因是他不合作也阻止不了，而且与他之前业务没什么冲突，凭白多出一分份利润还是合算的。

另外他登上过将走日本贸易的探海型船试航体验了一下，觉得这船狭长于装卸货虽麻烦些，但平稳性不输于他的二号福船。桅帆软硬结合、半平衡式挂帆半中半西，速度却远比他的福船快。如此一来结伴去日本不会成为累赘，反而船多势壮更加安全不少。

至此姜文白对合作更加满意，而沈磊原来也是想自己直接与日本贸易的。审问被俘船员后才清楚此时日本封海也严格，有许可证的，名为朱印船。他们这些船也是属于无证的，只能在长崎外私港交易。

问过施振勋等人知他们去时也是仅在长崎外交易，而私港各有各路，一开始没有熟悉人带领不大好办。沈磊这里俘虏带领是见不得光的，施振勋等人只是开船，认路而不认识私商，这才找到姜文白合作。如此做虽然损失些钱，主要是能马上展开贸易，不仅能购买回来大量硫磺与铅、铜，还可以推销出许多商品赚回银子。

特别是钟、镜子、骨瓷、玻璃灯等商品不是独有就是远比西洋货便宜，但于沈磊生产而言溢价是巨大的。这些商品乘这个时间运往日本销售出一些，才能赚取最丰厚的利润，过些年如此的好机会就失去了。

为此沈磊看到硫磺储备不理想，决定不死等自己有实力时才进行对日本贸易。另一方面也是打听到胶澳的姜文白对日贸易虽然做了十几年，因货源不足每年也只是走一二趟。如此自己提供货源不仅本地关系能摆平，日本那里也不必去了再找路子，还要担心对方可不可靠。

第一趟日本之行完全由探海一号进行，这是姜文白完全没有准备好货物，仅是从沈磊这里购买了一些棉制产品充当他的货物。而沈磊这里的商品全都是钟、镜子、骨瓷、玻璃灯之类，这是因为双方约定今后棉制品主要让姜文白进行的缘故。

对日贸易沈磊将之交给了晓豪负责，他这里缺商业人才也缺懂日语之人。而晓豪这些年从事销售也算熟悉业务起来，让他试试也是无妨。至于尽量卖出最高价他倒是不怎么要求，因为这些商品肯定是几次转手才能到达消费者之手，中间利益大一点利于销售。他只要求长期销路，比国内出价高一点就开心了。

这一点沈磊向晓豪解释清楚，说长期保持嬴利才是王道，一下子发大财没必要。另外让他此行留意在日本的华商，所见所闻都要汇报，最好与他们逐渐接近，建立互信。

让晓豪注意在日本的华商乃是沈磊记得现在郑芝龙等人并不在台湾，该是还在日本的可能性最大。只是不清楚李旦、颜思齐与郑芝龙等人具体情形，只能让晓英到那里慢慢打听起来，不大可能第一次去一个私港就能打听到消息。

至于与这些人结识，借助他们在日本立脚他也没有考虑过。因为这些人仅在长崎有点儿实力，没几年该会被幕府赶走。而他几年内绝对无实力对付日本幕府，预备对付荷兰与西班牙人才是正事。

对付这二者的要点完全不一样，对付日本至少运输过来上万军队，再有战船控制海面，才能逐步清理一个个小岛。至于彻底打败幕府还要大量增兵十万，若拉一派打一派胜利是容易些，可胜利果实也不大牢靠。

对付荷兰、西班牙，这两家应该各只来十几艘大船。火器与吨位强大些，已经是鸦片战争英国人船坚炮利的风范。但料罗湾一战被郑芝龙猛烈进攻与火船战术就打得吓破了胆，认输罢战所以实力不强缺乏后援。他决定也是用船坚炮利反制，只要有六至八条强过对方的船起码能驱逐对方。

来不及造船也可以不让对方在台湾占领一处建据点，如此对方的船在海上飘泊也无法持久。这样的战术更加简单，要求低，只要沈磊在台湾有三五万人，组织起二三千军队就可以阻挡对方占地建据点了。

计算下来沈磊觉得自己现在有先行优势，水战打不过还可以不让对方建立据点优势很足。反之李旦、颜思齐与郑芝龙等人与自己暂时属非敌非友，等自己在台湾站住脚，他们欲来台湾分杯羹就会发生冲突了。至于控制沿海商贸，将南洋控制起来的大目标双方更是敌对。

当然他也可以助这些人在日本占领一些小岛，这只要建造起城堡及有一定的海上力量就行。而海商海上力量肯定不小，再提供水泥帮助他们建城堡，及充足的粮食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从这形势分析，知己知彼沈磊必须要了解他们的实力与打算，才能制定如何对待他们的策略。是敌是友还要观察，如他们在日本小岛建立据点对沈磊肯定是最佳结果，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反之一定在台湾与福建两地搅和肯定不允许的。

为了硫磺提前进行对日贸易，有一个副产品就是可以就近打探颜思齐与郑芝龙的活动。这一来或可以将这个变数提前了解，甚至是化不利因素为有利因素，此事随着探海三号启程算是已经进行了。

硫磺在日本比较多，从那里大量进口并储备后火药的一大原料算是解决了。但硝石问题更大，虽然可以自己生产也麻烦。为此沈磊只能大量收购土硝，这土硝乃是盐碱地所产，就是纯度不大高，不过反正火硝也不纯都需要进行纯洁处理。

相比之下土硝出产量应该不小，而产量波动较大，问题是盐碱地上盐霜去收集较辛苦，愿意干这事的人受经济收入影响很大，他一加价收购产量就大增了不少，储备量也上去了。

解决了火药的原料储备来源问题火药倒不必大量生产，即便是原材料大部分运去台湾，并在那里生产也不必着急。一来这东西生产难度不大，二来生产了反而储存保管既花钱又不安全，暂时只要分成原料保管就省心又省事。

火药暂时是原料大采购阶段，多多益善。另一方面火器因为海洋岛守卫所需，及远海运输与贸易船增加也要紧急铸造了一些一号与二号炮。因之前冶炼项目还未成功，这些炮都是青铜材质的。青铜造炮代价大、原料不足肯定是马上要改铸钢。但这个还要试验，而且一切如技术与原料掌握在自己手上倒不必着急。

关键在于下面铸的炮会更多更大，放在前口子村这里不大好。他准备接着在台湾上马炼铁厂，然后才是真正办起铸炮厂生产舰炮与要塞炮的时候。不然在前口子村建设一个大炮厂，万一被人告发自己是武力对抗呢？还是武力对抗了！因为不可能束手待毙吧。

火炮生产技术已没有难度，沈磊更不愿意花每斤半两左右银子，购买质劣价高的生铁红夷大炮。而火枪情形更恶劣些，这是因为火枪之前还不敢生产，致使他这里这些年没有一点技术与生产经验储备。

现在海洋岛需要火枪守卫城堡，在台湾可以公开武装火枪，并进行使用训练，但他手下只有打制农具的铁匠没有制造火枪的基本经验。

为此沈磊的措施是一方面找寻会这时代火枪制造的工匠，另一方面是在澳门购买一些现货先应急。不料澳门那里的工匠不大愿意出来干，而且购买来的火枪数量少，以他目光仍然还是口径不大精确。见到购买价贵劣质的火绳枪，让他下定决心早日自己生产。

第五十二章 立业之后该成家

进入万历四十五年沈磊十分忙碌，一开始就是武装力量扩编将组织放大，加成立二个教导连在战术上也开始进行研讨，这还包括许多兵种的技术也要探讨，这让军事知识本来不多，更没有正式从军的他觉得十分吃力。

而仅在军事组织架构上逐渐加以完善还不够，因为没有良好武器或仅有冷兵器这时间已经落后了。为确保胜利减少伤亡，武器最好要优秀敌人半代一代。恰好沈磊也有经济实力与后世知识与见识，足以研发强大而先进的武器。这方面生产暂时条件不具备，但沈磊在火药原料储备上，与武器生产准备上也费了心机。

还有向台湾移民才是他计划的核心，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它转。以前条件不够，还担心受到荷兰人等阻挠与打击。现在知道空紧张一场，此时还是个空档期。

现移民已经展开，只有一往无前坚决行动。为此他要为移民考虑人员来源、如何运输。还有就是配备足够的耕牛、种子、农具、指导人员等等

还好在台湾各农庄人员分配、水渠道路布置、村子定位、房屋建造、土地开垦、物资发放等等具体工作由俞承业在管理，沈磊只是了解一个总体状况，不然他还会更忙不过来。

就算如此到八月底他也是有点焦头烂额之感，因为他又摊上了一事。这事就是年前他与沐县令商议今年娶青萍，现已经与李琪商量好了，十月十六为婚期。可日子已经定了，事怎么办实在不懂，而且还要来回胶州城商量细节，对此沈磊有点头痛。

这好在有苏二姐将家里的布置全包下外还帮助出主意，而去胶州城商议婚礼细节也是她把关，由沈磊二个舅舅出面了。此时六礼中纳彩、问名、纳吉算是已经完成，纳征即聘礼，请期即协商婚期虽然由沐县令与李琪二人商量，但东西要沈磊去购置，并让他舅舅上李家去交付。

有这几人全力操办一切不必费心，但亲迎无人可代替。沈磊为保险起见只能十月十四凌晨，就乘了披红扎彩三十吨迎亲船，直到向来靠泊上卸货位置过夜。十五日清晨披红戴花骑着驽马，一行人抬着轿子，吹着唢呐敲锣打鼓向胶州城而去。

坐在马上沈磊是既不习惯还好笑，想他算是二世为人，前世刚正儿巴经第一次谈恋爱没结果便一命呜呼。成为沈小磊后现在沦落到强娶初中女生地步，可不娶又不行，想不到还有披红戴花娶亲的一日。

而且是几年来他习惯指挥一切，今日却由人摆布，如木头人似的无法自主。这古代的婚礼复杂，后世旅游当民风看看觉得热闹有趣，作为当事人却不大有趣。

他也不可能去弄懂这个程序及细节，因为这基本上属于一次性的知识，别说现在很忙不忙也不必如此。反正这时代的司仪不比后世婚宴主持人只在台上主持一下而已，此时却是全程跟随，沈磊即完全授权于他，自己就心甘情愿当一回提线木偶。

骑着驽马也是马，骑在马上的感觉人神气，就是骑久了屁股就不大舒服。另外一路上被人围观，让不习惯的沈磊觉得自己就如耍猴而被人评头品足，这就不如乘坐着高档奔驰去接新娘的体会。

虽然现在二者迎亲的规格是一样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办喜事。可坐轿车不管别人羡慕还是酸溜溜的鄙视，目不见心不烦，大可自得其乐。可现在千目所瞩、指指点点虽不是千夫所指，而是羡慕与讨论新郎新娘身份、排场之类，被人评头品足终究有些尴尬。

在自己地盘上沈磊虽然强势那是知道可以如此，其实他从未在众人面前呼幺喝六地指派人，或厉声厉色地指责人。他的强横霸道只是推行自己的政策与措施没什么商量余地，而不是表面强硬，因而不习惯被人围观。可此时也只能由人牵马穿村过镇，一路吹吹打打进入胶州城。

来到李家门口也是挂灯扎彩，沈磊一行接近双方爆竹鞭炮依次响起，一时间硝烟弥漫，气氛烘托到了高点。还好这时代没有后世那样的大礼花、大爆竹、大鞭炮，热闹是热闹，不至于将耳朵都震聋了。

爆竹放过沈磊一行被迎进李家，本来该迎亲即行，因为无法当日归家，此时即行午餐难办，所以之前议定程序是他与李家亲友一起参加宴席。

在席上酒量不佳的沈磊还亏晓杰等人挡驾才未被灌醉，而李家虽是嫁女，但父兄都在远方为官请假不易行路更难都未到来。就算是青冶也只能写信祝贺，实在没理由请长假赶过来。

这一来婚事全由李琪主持，而他人老体衰止不住亲友与沈磊善意恶意套近乎。而这敬酒的大多数是长辈，没有晓杰等人代替还真吃不消。

因下午还要回去，沈磊一行也只是马马虎虎吃一点，倒是吹鼓手、轿夫之类酒不可能喝，肉饭可尽管吃。等肚子填了些沈磊即向李琪辞行，并由其带领入内第一次正式见了青萍之母。随即双双拜辞李琪与青萍之母后，拉着盖着红头巾犹哭哭啼啼的青萍来到二堂上轿。

等轿子抬出又是一阵爆竹连响，沈磊向参加宴席的人连连作辑告别，在硝烟弥漫中过大街向停船处回去。到码头下船轿子抬进临时布置起来的舱房，而船马上启程，因次日晚上将出席正式婚礼，此时尚在迎亲途中。

当晚新娘由丫头与送嫁的女眷陪在临时舱房，而沈磊也只是在另一个不曾大布置的舱房睡了一夜。此时二人的状况属既出嫁未成婚，严格分析乃是已属于夫家之人。但未曾在夫家成礼，船上不方便，路程又不远一般情形就不夫妻同房的。

连夜启航风向又顺，终于在下午三时左右到达前口子村。这个时间赶到让众人大喜，因为进行完婚礼开席一点也不会耽误时间，而且开席时间早一点让来宾可以早点回家，虽然这里有类似气死风的玻璃灯，走夜路还是不怎么方便。

到前口子村这里排场与规矩都比不上李家了，而且婚礼因没有父母辈，苏二姐身份差点儿，拜见父母也只是挂张画像代替一下。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开席后，也没有人过来与沈磊干杯。

本来这时代通行流水席，婚宴往往连摆三天来人坐满一桌就开一桌。如此办法浪费大，他也没太多亲戚了来往，远一点也在此斩断算了，所以远一点都不通知。

只是手下的人来不来贺喜不好控制，一般规矩这样的婚事亲邻都可以上门贺喜并参加宴席。但这也没说大户人家所有贺客会一视同仁，而是分为小厅、堂上、院内、院外。这中间小厅、堂上、院内菜肴区别还不大，院外的远亲、佃户只是意思一下，如盒饭一般者也不少见。

沈磊这里不是他小气，而是关联的人实在无法统计，所有人全部上席也没有如此多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外，还备少不够吃，备多吃不了浪费。为此他统计了一个名单只开了二十桌，就是二个舅舅家，手下在前口子村的主要干部、技术骨干、护卫队方面主要干部等等。

工厂、护卫连等包括海洋岛、台湾二地每人加餐半斤肉，二个蛋，干部们另领礼物一份。至于上门祝贺的工人、农民、兵士一律回礼一份，计咸蹄一只、咸鱼一条、咸鸡一只、鸡蛋十只。当然这些物资只是给票一张，可在综合供销社领取。

如此处理也是无可奈何，不然流水席还真是将前口子村搞得如战场一般。天气帮忙还好，下雨刮风让在外面吃饭的人怎么办。而且一开了流水席要多少人为之服务，影响到多少工作。

大刀阔斧一砍婚宴就不大热闹了，不过这也是相对而言，沈磊所居的院外虽少了流水席的喧闹，院内二十桌加上乐队又吹又打，仍然是热热闹闹将婚礼进行到送入洞房众人入席才安静下来。

新娘送入洞房沈磊无法退场，就算是手下不会灌他酒这里只剩下二个舅舅招呼也是不可能。于情于理总要陪众人喝一杯，而且在座没有一个主人也不象样，只能依次向各桌敬酒小喝一口表示谢意。

如此陪客算是能安安稳稳吃一餐饱饭了，这几天乘船去迎亲比平时更加劳累。船上人多，他作为新郎反而受到了拘束，没有平日那么准时又保量，只能受点委屈。

另一个是这些天精神亢奋，人又无法自己作主，反成了浑浑噩噩一般任人摆布。此时迎亲回来婚礼已毕，主动权又回到他手上，人如重新活过来一般轻松，不再食之无味，寝不安席。此时与众手下不必客气，敬个酒表示一下，美美吃一顿浑身自在。

第五十三章 温柔乡乃英雄冢

各桌敬酒一遍快速吃饱饭不待散席沈磊即向新房急步而去，边走边自责这几天丢魂落魄似的，到现在自己才想起小女孩青萍有没有吃饭。

等见到陪伴青萍过来的女性亲戚，及手下一些女眷在内厅一起用餐的苏二娘，知给新娘与丫头已经送过饭菜才放下心来。谢了苏二娘慢步回房，他不禁吐槽，这娶亲后世是找对眼不容易，这时代本以为可以三妻四妾省事些，原来比自己搞发明还难，看来三妻四妾仅娶进门就费心费力。

迟迟疑疑踱到新房门口刚欲推已从内打开，沈磊见门开只能一步迈入。才入门二个丫头即过来帮他褪去身上扎的大红花绸带，让他有点不习惯又自嘲，还道魂已经回来，原来只回来一半。

接过该是见过叫春兰的丫头递过的秤杆，看了眼端端正正坐在床前的人儿，他心一横用秤杆斜着从一侧将头巾挑起，望见的是半熟陌生，宜嗔宜喜，有点紧张的一张比青冶精致稚嫩的一张俏脸。此时脸上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下面一对水汪汪的黑眼珠也盯着他在看。

见此沈磊哈哈大笑觉得一下所有的迟疑与惶恐丢到了爪哇之地，上前一步将之扶起。春兰与另一个丫头忙上前来，替二人除去了凤冠霞帔与沈磊的吉服、插花冠冕等。又摆开合卺斟上米酒，随即退出房间带上房门，让二人喝交杯酒。

二人不曾青梅竹马，也不算完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算是见过面互相影像还不错，在这时代也是难得。此时数年后再见虽面貌变化都不小，交流障碍还不大，只一会儿小女孩就放松起来，与沈磊各拿合卺之一互相试验换了几次姿势终于喝了交杯酒。

此后青萍就桌上的食物又吃了一些，看来是担心沈磊随时过来她先前没有吃饱就坐床前等候了。这时候一切挑明，没有头巾还喝了交杯酒一放松当然更觉得腹中有些空荡荡。

等青萍吃了一小碗饭，不待丫头铺床，沈磊亲自动手将多余被子搬出床铺，插上门栓。二人扭扭捏捏开始解衣宽带，最后由沈磊吹灭红烛，只剩下玻璃灯豆大火光后，钻入锦被。

一入锦被只觉得青萍的身子有些发抖，而沈磊自己也是一肚子官司：是做禽兽呢？还是禽兽不如？再想一个小女孩第一次不免恐惧，于是爱怜地伸臂将她搂入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此时的青萍犹如温顺又受惊的小鹿，在沈磊抚摸下如找到了依赖一个劲地往沈磊怀里钻。隔着薄薄的丝内衣沈磊觉得她的身子已经在长开，就如苹果虽未红透却个头已经差不多，有点象青涩的伏苹一般，虽酸溜溜，可是也算是、、、

随着青萍如八爪鱼贴在身上，感受她少女气息一久沈磊也不免心猿意马，意乱情迷起来。天可怜见他二世为人还是处男，而现在一个女孩正大光明地躺在他怀抱，任君采缬不动心才是怪事。

正当他天人交战时青萍忽然大叫一声：‘糟了、糟了！‘

随即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块东西，沈磊借着微弱光线一看乃是白色方绫，顿时无言，敢情人家都教育并准备齐全了，今日这禽兽是非做不成了。

要做禽兽也只能温和些，沈磊本来也是处男，只好凭着直觉完成了不算复杂的过程，二人都累得沉沉睡去。次日醒得很迟，连一直坚持的早锻炼根本来不及了。而且是此后几日他有点赖床，早晨醒来不似过去决断，往往拖泥带水到最后一分钟才起身。

至于夫妻之礼沈磊倒是还克制得住，因为年龄太小生育确实是比较危险。而青萍又是缠绕了小脚活动比较少远不如之前活泼好动，看样子这几年被淑女化十分成功。

淑女化的青萍不是小鸟依人更如百依百顺，对此沈磊反而觉得陌生了。作为后世三观为主体的人虽吃不消野蛮女友，但对摧残女性的做法肯定是深恶痛绝的，制度上他现在无能为力，青萍的放脚却是在可控制范围并要乘早进行。

当然为减少矛盾，沈磊是在青萍第一次回门后才动员她放脚的。这是因为第一次回门一般女儿想回娘家隔壁村子也不是如串门子那么容易，如相隔数十里正常情形一年间难得回一二趟娘家。让青萍回门后再放脚是少一点意外矛盾与冲突，因为弯子是不容易一下转过来的。

果然闻知让她放脚青萍没有欢天喜地，而是不理解用疑惑的眼光盯着沈磊问为什么。沈磊解释这对女性身体不仅只是脚的损伤，因为脚的行动不便让身体也不大强健，对养育后代也不利，实在是一个陋俗。

‘女训、女戒、还有朱夫之不是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奶奶、母亲都说了女人绕脚才是贞洁，她们也是绕了小脚的呀！‘沈磊的解释青萍仍然不能释疑，反问道。

‘这是什么跟什么呢？女训、女戒那里要让女人绕小脚，朱熹所说的节指文人、官员之节，女人之节即便是包括在内也是不必绕小脚来体现。你奶奶、母亲是绕了小脚，可是上溯祖宗还是宋末才开始的，到现在才三百多年而已。‘

青萍绕小脚乃是耳濡目染的氛围影响，在这氛围内不需要强大理由，成为本该如此的惯性。这一来遵循惯性属于自然而然的事，反之乃是离经叛道，道理再充分也成为强词夺理。

不过还好在沈磊在青萍心目中乃是博学多才，说出来的话肯定是有根据的。而且绕脚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至今仍然不能习惯，因为脚还在生长，绕了脚每日晚上十分胀痛，心里也是不大情愿。此时沈磊让她放脚，又有强大的理由十分容易就被说服了。

放了脚沈磊又带她在自己地盘上各处溜达，青萍看到了风力粉碎机、轮式砖窑、立式石灰窑水泥窑，造船现场、冶炼小高炉、灯塔等等场所，不仅长了见识，性格也重新恢复了活泼好奇。

只是青萍慢慢恢复了小女孩该有的天真活泼好奇天性见什么都好奇，让沈磊有时回答不赢。实在是她之前被关在家里，仅有小时候跟着青冶一起由塾师启蒙识些字会算一下帐而已。这算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下，因为做主母必然要管家，所以是富家女子唯一的家政教育后门。

因沈磊让青萍放脚，又带她参观各处，让二人的感情越来越亲密无间。唯让青萍尴尬与羞羞答答的是沈磊常问她的月信之期，一次实在忍不住将头埋在沈磊怀里问为什么？

听青萍问题沈磊解释说这是她的年龄尚幼，还不是怀孕最佳时候，所以尽量在避免她怀孕。对这个解释青萍愈加好奇，身为女人不知，连羞羞之事母亲也是临嫁前让婆子给她叙述过的，怎可能男儿身的沈磊反而知道。既然知道又为什么急着娶她，心里不解连着追问起来。

‘担心与你婚事有变呀！‘

‘怎么会？‘

‘因为我不打算参加乡试了，担心你爷爷变卦。‘

‘为什么不参加乡试了？你是小三元，比我哥还厉害呀。‘

‘这不是厉不厉害的事，而是大明的官做起来无法救助百姓。乱世迹象也近了，不如退一步为好。‘

‘？、、、‘

看着女孩不解的目光，沈磊觉得对她迟早会公开的事情，于是细细向她解释土地兼并危害，历史上因兼并而发生的大大小小混乱与改朝换代。拿出青冶贺他俩结婚的信给青萍看，因为就算是贺信其也吐槽了他当了县令别说土地兼并，就是书吏衙役的欺上瞒下、敲诈勒索也管不了。

看了青冶的信青萍从茫然转向惶然，这是之前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再看青冶叙述知道沈磊之言不是恐吓之言的无稽之谈，这才真是有些惶然着急。见她相信沈磊也不多渲染末世的恐怖，转而安慰她道：

‘萍儿不必害怕，我知道末世将临已经考虑过出路。你哥乡试那时就诈伤没有参加，只因是找到解决办法。这个办法是东海之中有一大岛名为台湾，开垦出来少说可以养数百万人。现在已经在移民，到年底差不多能达到三万人，只要十年那里就比一个县的人还多。

而且那里气候湿热物产丰富，移民过去丰衣足食不成问题。真是乱世到来将你父母兄弟全家一起接到那里，度过乱世再说其它。为了退路我正在全心全意移民，因此不可能去参加考试去当官，而你爷爷那里不能明说，说了他也不相信，只好先将你娶来了。‘

说明情由俩人间再无隔膜，青萍因社会阅历不多，对沈磊所言完全信赖。这个信赖当然主要是出于直觉与利益，如她知道沈磊真是很厉害，而且是她荣辱与共的夫君就足够了。

而外人看来沈磊娶亲后陪着青萍到处逛，实际研究不大参与了，有点温柔乡成英雄冢之迹象。

第五十四章 转折时机已成熟

对自己的变化沈磊也是有所觉得，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比之前心态是和平一些，没过去那样急不可待地。因魂穿以来总如有什么在身后催促般，明知时间还有就是有些不由自主。

他不是医生不清楚这该是应急性反应，或者是有点强迫症了。而实际上他如此表现属于正常，魂穿过来面对的是举目无可相信的人，反只有心怀恶意一心置他于死地的人的场面。为自保他只能马上反击杀人，虽然投毒杀死了对方属于自卫，却也牵连了妇孺，再自辩无可奈何不后悔心里总有阴影。

家庭内被迫害谋杀危机刚应付过去，马上又面对明末的危局。这危局虽然还有二十多年时间，他也能进入大明体制内去奋斗一番。但有一句话叫权臣在朝，那里会有大将立功在外，所以沈磊根本没有在大明体制内力挽狂澜之信心。

因为在大明体制内柄政最成功又是改革者的张居正，下场是人亡政息再被清算，因而此路不怎么通。反之只有另一条路比较可能成功，那就是类曹操。

他没有信心也没有兴趣做张居正，因为大明如破烂不堪的锅补了这次漏，不久又会漏。补了又补还是漏，更可能因动了皇族、贵族、士绅的奶酪被骂成或被迫成为了曹操。费尽心血万一成功也仅是这二个下场，让沈磊心寒不已，由此决定先退步建设台湾基地再看形势发展。

从这经历可知沈磊代替的沈小磊在家庭中没有什么亲人，于社会上也无什么友人。沈磊取而代之后也无法将史实叙述出来，只能成为不愿这过程依然如故，却无能为力的旁观者，有些愤懑而办事操急些也是正常。

而现在娶了青萍倒不是他在温柔乡消磨了英雄志，而是有了可以稍微倾诉的人而已。虽然不可能说自己乃是后世灵魂，至少有个人陪伴说些暂时不大好公开的话不要紧，因为夫妻一体可靠性大。而且二世为人第一次结婚尤感珍惜，体验温情与听听青萍小女孩话语也让人放松。

而实际上沈磊娶青萍已在十月中旬，一年的计划差不多顺利完成，相比往年也是此时比较松懈一些。当然沈磊每日下基层少一点也是有的，但除去婚事一段时间，此后他领青苹参观属于大家所知，不知的是他在家教青萍简体字、新数字符号等等。

除此以外沈磊其实将报表，各工厂的生产计划，台湾计划的主要目标之类也是向青萍尽数相告。处理文件时也让她在旁观看，有时还向她解释，如此做法乃是培养她能分担些任务，最好先将财务这一块接过去。

当然培养一个人也是不容易的，如青萍虽然识字数量超过后世小学生，论古文阅读可比后世文科大学生还顺溜。但简体字要认比较省力，行文规矩也容易学，数学就不是一下子能学会的，而不久即到了元旦，沈磊在元旦一改往年的无聊，最主要的事成为给青萍上课。

青萍一下也培养不出来，在思想上短短时间就变成对沈磊完全信服已不容易。加上年终事忙，对她的培养还是年初时才正式开始，之前主要是带她出去参观各处工厂之类，还要动员与说服才行。

因为这些年其母亲对她的传统思想教育也是抓得紧，才几年工夫不见面已经从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变成满脑子清规戒律的女子。只是这些东西灌输不久，沈磊在他的心目中比大哥还博学多识之人，又是她的夫君，这才轻易被说服过来的。

婚事、元旦、教青萍忙碌的日子更不觉时间飞驰而过。回顾万历四十五年沈磊十分满意，平海型已经有第四艘下水，探海型更是有了五只，仅船员与船上护卫就超过了二百人。有了这四条平海型船他现在向台湾移民的能力更强了，而探海型用于贸易暂时也正好适用。

探海型用于贸易的适用乃是沈磊不是在做转口纯贸易，而是完全自产自销、自购自用。他外销的最占份量也就是棉布，其它钟、镜子、骨瓷、玻璃灯、纸类、铅笔之类量都不大。采购的是硝石、药材、硫磺、铅铜、铁料等等。

这一来每次出航与归途船上都只有半载，它的速度本来就快，半载又属于速度不减多少又比较抗风浪的最佳航行状态。这时期海盗虽然开始再次死灰复燃、渐次猖獗，但规模都不大，无法如郑芝龙般派出大批巡逻船控制大片海面，疏而不漏地将所有过往商船纳入他的安保系统。

而欲抢劫现时小股海盗效率也不高，就算是二三条组一队也只能抢劫满载的商船。对于探海型船的速度海盗们是实在力所不能及，因为他们主要是靠几条船一组拦截，或轻载的速度优势来追赶战术来抢劫的。而探海型虽然也是武装了一架二号炮，二架一号炮却是不会硬闯，凭灵活与速度就让海盗知难而退。

因有探海型才让沈磊的产品顺利向日本、广州、南京、扬州销售出去，到万历四十五年底这个贸易额超过了百万两银子。这是仅是单与李家合作根本不可能达到的，能达到也是容易引起大鳄贪婪的巨大成绩。

而且仅通过探海型外贸去年就纯收入近四十万两银子，总库存超过了六十万两。这不是最关键的，更主要是通过这些贸易他分散又隐蔽地储备了大量物资。而这些物资如此大量囤积一犯忌二难筹集到，做到悄不言声最好也很难。

贸易顺利发展，而台湾移民到年底已近三万，这个速度也让沈磊非常满意。有这速度到崇祯时他在台湾立足问题已经不大，另外有了三万人他的台湾计划的第二步可以开始实施了。

第二步计划是在台湾建设比前口子村更加完整、庞大的工业，特别是武器生产将会全部放在台湾，现在的铸炮工场也将搬过去。所以在万历四十五年底对沈磊将是一个转折点，过年后前口子村这里工业上基本不会有什么扩展，有些发展也是农副产品加工之类。

而台湾那里继建筑材料生产后，造船、冶炼、纺织、绳缆、铁工场、日用品、农副产品加工等也将建造分厂或新厂。更主要是将建造一个包括大型铸炮厂、大型火药厂、大型火枪厂、大型被服厂、大型装备厂在内的一个大型综合军工生产基地。

这个基地虽然不可能一下子建造起几个每一个能容纳上千工人的厂房，及相关设备，其中被服厂也不必建造在一起。但这个基地要规划在安全及比较封闭的地点，第一步也是要马上开始建造起火炮厂与火枪厂。

其实沈磊在前口子村这里的所有建设都是为启动台湾计划。台湾计划的第一步是移民；第二步是发展工业；第三步是建立军队；第四步是一统沿海控制外贸。而要向台湾移民没有巨量资金是不可能的，现在移民已顺利展开第二步当然随即跟进，而且只要第二步跟进，台湾就有了自己的造血机能。

应该说这第二步一走出沈磊的底气才足，故而他在这时候娶青萍也是为此准备。一来他可能很快去台湾主持大局，其次万不得已会将前口子村这里的工业全都搬迁到台湾，放弃或委托李家代管田地等资产。

娶了青萍沈磊可以随时去台湾，让她暂时在这里主持一下。其次也可以随着工业撤走而一起去台湾，不然有可能将青萍夹在中间难办。

为了这个打算所以青萍一娶过来沈磊马上转变她的思想，其后教授相关知识，并让她接触自己所有的事，教会她如何处理这些东西，还让她慢慢接手财务。

沈磊煞费苦心，青萍出嫁到了前口子村只是觉得自己真是很幸运幸福。幸运的当然是嫁对了人，她毕竟刚接受这时代的封建礼教，并非是已深植脑中，觉得这些真是金科玉律神圣不可违反。其实这些东西此时还非达到顶点，而且最束缚的就是她这样的富贵之家女子。

贫贱之家女子别说抛头露面，就算是在街市与商贩争长嫌短也是正常。青萍她也知道贫穷人家别说与沈磊有婚约也不能见面，听她的丫头所言就是孤男寡女田野一起干活也正常。而她被教育这是伤风败俗，心里也是有点羡慕他们自由自在的。

出嫁过来后沈磊带她去各处参观，一开始有些不习惯被人盯着看。慢慢对新事物的好奇心压过了不适应感，觉得外面的世界真奇妙，而被别人看几眼也不曾有什么不妥。

不知不觉中她的思想被沈磊改变，而她也不大觉着。至于跟着沈磊学简体字，学行文规则、记账方式等她更不觉违和。因为沈磊说得有理有据，文字就一个工具，复杂无比只能让使用变困难些而无任何实质不同，历史上文字一直在简化。

第五十五章 明末模式开启了

万历四十五年十月娶了青萍，婚事刚办好沈磊乘此时移民减少，而四艘平海型船一号开始第一次进船坞检修，三艘船比较空闲之际，开始将招请来开矿的人及造船、冶炼、纺织、造纸、铁工厂等各一部分工人与家属，及一些设备与原材料送往台湾。

这些人是开路先锋，他们将在台湾设立相关分厂或建立新厂。新厂除了正式的火炮厂、火药厂、火枪厂、装备厂及被服厂等完全国军事方面的厂外，还有一些如绳缆厂、船舶用具配套厂、雨衣油布雨伞厂、蚊帐厂、骨胶厂之类非纯民用产品的厂。

这些厂其实也不能算完全新办，因为在前口子村这里大多数是有相关工场了，或者有合在一起的车间。只是在台湾这些产品的用量大，仅自己用还是有专业生产的厂才好。

当然完全新办的也有，如木匠工具与刀剪针厂专门生产厨房刀具、各种剪刀、杀猪刀、柴刀、铡刀、篾刀、刨铁与斧头及缝衣针、泥刀、榔头、凿子、尺子等等产品的大杂烩生产企业。唯有新办的晒盐场才是预备大量产出的单一产品工场。

当然还有一个大产业在规划之中而还不必马上就开始建厂，这个厂是糖厂。沈磊计划在移民达到一定规模就让农民种植五分之一左右的甘蔗，如此农民有了粮食，经济收入也会提高。只是现在开始大明会缺粮，他也不必靠糖挣钱才未推广种甘蔗。甘蔗尚未种植，糖暂时先外购也无妨。

这个计划一完成台湾算上之前的建筑材料生产、粮油加工等，算上其它配套小厂，农副产品加工厂等等少不得一下增加几十个工厂，以数千计工人，加上家属一个小镇立即成了。

另外沈磊准备马上开始在台湾大造渔船，这里四面是海，捕捞的海产品也是大产业。而且他是有后世知识与见识，准备在海产品上挣一把超额溢价，这个法宝当然是人工养殖，如珍珠、鲍鱼、海参、蚵、对虾、干贝、虾仁干之类高价值产品。

除此以外农业上他也打算发展黑木耳、白木耳、香菇、蘑菇、灵芝及一些高价药材种植。这些种植养殖技术他虽不大懂但不必追求高产量生产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如海水养殖此时没什么工业污水，最多产量低一点，但产量低售价高，终究还是十分合算的。

有了这些东西其它经济来源全都断绝，台湾不出售大米，仅靠此也能换取所需而缺乏的物资。不过这个养殖与种植计划沈磊还在技术试验阶段，主要是缺乏劳动力，暂时还只是让他的小舅舅今年到台湾设立一个研究试验场而已。

因大量外迁，万历四十六年，前口子村这里的大部分工厂一开工上班，在工人中最热门的话就是：你去不去台湾？

‘去，轮到就去。‘

‘可是、、、‘

‘可是什么呀！听说那里天气暖和，尽吃米饭。住房子可以分期付款，这里的财产还可以全价收购。工钱还能加一成，还有一成放进退休基金，不足十五年一次返还，到了六十岁就可以起码拿六成工钱。、、‘

‘是、是、是，这些我知道，就是、、、‘

‘担心什么？担心沈少爷变卦？‘

‘去、去去，担心谁变卦也不担心沈少爷变卦，人家是文曲星，那是普通人可比。、、、‘

‘这不结啦，反正我是去定了。‘

‘去是肯定去，就是祖坟在此，怕二老不愿阿！‘

‘这不是有探亲假吗？要不将老婆留下来服侍，在台湾娶个小。‘

‘去死吧！你、、、‘

此是冶炼厂姜某与同班司炉的冯某的一段对话，而事实上一时间这样对话各处各地时时刻刻在进行。从对话来看其实绝大多数人是愿意的，少数人有各种各样顾虑。

而这也很好理解，因为前口子这里工钱高，待遇好，而且工作岗位都是沈磊创造的。现在只是在台湾设立分厂，如大家不愿去一拍两散吃亏只有他们，因为到最后还是会有人愿去的，不去没有工作会饿死的。到时哭喊着求沈少爷要去台湾岂不是合了一句老话：轿子抬不要反而宁愿畚箕端----贱坯。

等元旦一过沈磊开始向工人们开出去台湾的待遇是：提供分期付款或租赁住宅；工钱加一成；另有一成将付给退休基金，退休后将有六成左右退休金；父母不去台湾每年元旦将有专船接送，来回不收费，计入工作时间；搬家免费；在前口子村这里的财产全额收买等等条件。

这些条件足够丰厚了，而且请来的工匠本来背井离乡，再去另一处地方工作并不排斥，本地人全靠沈磊提供的工作机会，他们知道自己没本钱不听话。再说了去了台湾应该不坏，沈磊在他们心目中颇有信誉，他去那里发展肯定错不了。

因这些原因沈磊分人去台湾的计划十分顺利，真正不愿意去的人不多也开不了口。实际上他一声令下绝大多数人只能乖乖去台湾，对此他心知肚明。只是作为后世人不愿如此，而且觉得现在的劳动生产率给他们更高的收入，所以在经济上作出了较大的优惠条件。

而向台湾开始转移工业不久，对海洋岛那里的移民也将恢复。因为天寒地冻那里的冬季移民就暂停了，不料去年正月鞑靼侵犯开原，造成大量难民而海洋岛一下收留了三千多人。

只是此后形势平稳，预备有大批难民却没有，所以万历四十五年移民台湾主力乃是前口子村附近地区的无地少地佃户。但这些人现在走了近半，剩下的会走的已经不多，因为地主已经放宽了条件，他们宁肯姑且也不大选择冒险了。

而再远的地方沈磊不大愿意招惹，只怕影响大了遇到意外状况。这一来移民重点仍然是寄托在辽东，就是不清楚那个野猪皮什么时候发疯，于是二月底即向海洋岛派出了平海三号。

平海三号带着一些建筑材料、粮食、副食品、咸菜、日用品等而去，回来从海洋岛拉回却只有千余人。对此沈磊也是没什么办法，他现在去各地收集流民当移民来源也是非常困难又不大稳定。

这不是流民少而是流民都分散在农村地主或大财主家当半奴隶，这时间的隐户其实并不少。还有的是隐入人迹少见山里，耕种一些贫瘠之地，自我放逐成为黑户。碰到正在流动的流民比较难，就如在一个每日只有几次公交车经过的站台，要正好遇到乘上很难，毕竟此时大规模流民还不多。

辽东形势稳定难民只有边线偶尔侵扰造成的零星少数，沈磊也是只能依旧每月向海洋岛发一条平海型船。这样做完全也是无奈，主要是讯息不通，不每个月去一趟谁知道那里下个月会发生什么。他是知其必然，不知具体时间，只能采用如此笨办法。

四月回来的船带来的人仍然不多，这是此前难民大多数是努尔哈赤在统一满族时被祸及之人，或边线上侵扰抢劫造成的，此时倒相对平静。这应该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但不管平静的原因，难民不多肯定的。

当然沈磊内心此时多少有点纠结，从良知出发他肯定不希望会有大量难民的，这难民二字全是血泪书写。理智上却知道这必然会发生，而且是他阻止不了的，所以焦急着等待反而期望早点发生，他好早点移民。就如俗话说：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还是早一点干脆。

辽东还正常沈磊只能安排人尽力寻找流民，连各地人贩子手上的人也可以买下。买人其实也不算贵，大多数男孩只是三两以下。他又不要十三、四岁标致的小丫头，就算是每月买上万人，现在蒸蒸日上的财力根本不成问题。

实际上派人收集流民成本也不少，二者其实相差不多，而他之所以不大向人贩子买人，还是买人有诲盗诲淫之嫌的缘故。

还有人贩子手上小孩多于大人，女孩多于男孩，缺少垦荒的家庭户，因而不是目前最佳移民来源。专门收留流浪孤儿进少先队时也从人贩子手上挑过人，现在缺少移民沈磊觉得多招些小孩半工半读、半训半读时效差些，也是个补偿办法。

这里准备扩大少先队规模，并在台湾筹划大型工读与军读大队，用前期少先队员当各级干部。而从福建动员移民，各地收留流民移民，及海洋岛那里运送人移民的计划仍然是照常进行着，一点也不能松懈。大乱世未至收集人口移民不仅困难，而且只能悄悄进行。

就这样时间进入五月底，平海二号正巧轮到去海洋岛返航，循惯例停靠前口子村一下。主要是汇报情况及看有什么捎带去台湾的物资与补充淡水、蔬菜等，汇报海洋岛情况大致就是沈三林等人的书面报告，基本上只需白天一交就行。

但这次船长白金生顾不得停船时天色已黑，连夜去见沈磊提交报告，因为海洋岛已经人满为患了。

第五十六章 先军政治再扩军

已是晚上八点多白金生来见自己沈磊知辽东肯定是有大事发生，见面果然是先说海洋岛需要马上派船过去接人的事。因为他到达时岛上已有五千多人，而每日被接上岛的人都超过上百人。

他的船已经比以往多载了不少人，但这几天怕运走的数量已经填平，再不派船去接那里真是要挤爆了。知道此事沈磊其实也是着急而不可能变出船来，因为船一派出去根本无法调度与控制归期。

还好平海一号大修完成，而平海二号本来准备大修先推迟一下，加二条探海型最近没有任务可以走一趟。如此一来一次就可以运送四千多人，现在天气还凉，又是短途运输挤一下问题不大。

运输上盘算结果虽然无法一下将海洋岛上的人全部运走，但不使那里人囤积太多还是能够做到。而台湾那里粮食充足就可以解决一切，而且向外购买与自己繁殖的耕牛也十分充足，农具是按移民四万的量在生产，只有储备增加没有不足。

其实这些都在沈磊预计之中，唯时间不清楚而已。所以去年开始他连船也尽量留在前口子村这里，没什么一时解决不了的难处。沈磊稍稍吃惊一下只觉得松口气，便镇定自若地宽慰了白金生，送走了他才拿起沈三林等人的汇报看了起来。

沈三林等人的汇报虽然从各自职责出发叙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但有些事是共同提到的。这个就是努尔哈赤四月十三日以七大恨为由出兵攻打了抚顺，抚顺守备游击李永芳兵败投降。因为逃难者一时间还未过来，四月返航的时候尚未知道，次日即有难民潮涌到已经来不及了，致使岛上囤积了大量人口。

看了这个叙述沈磊轻声地嘀咕道：‘明末模式开启了。‘

‘什么明、、、模式开、、、了。‘

‘野猪皮这一闹大明有难了。‘

‘什么野猪皮，不是努尔哈赤占了抚顺一个小城吗？‘

青萍也在看信，她现在一切都在接触，不仅知道台湾计划内容比沈磊手下所有的人都多，连这些事的处理过程也在了解之中。此时她觉得沈磊对大明的失望已经接受，对台湾计划也充满期待，因为不管大明乱不乱，在那里独占一大块地也不吃亏。

特别是移民的都是无地少地流民、佃户、流浪者让她在道德上没有负罪感，只觉得不管大明怎样，如此做对自家对这些人都是好事。唯有对沈磊在辽东大排其场准备运送难民她实在不大理解，因为这排场太大，而她怎么也猜不出来辽东怎会长期有大量难民。

虽然她现在也知道有个叫努尔哈赤的人在辽东搞事，明面上只是夷人间互相征战，实际上有许多汉人受到波及而或死或逃，成为沈磊收留的难民，但这夷人难道说还敢攻打大明？沈磊又是怎么肯定此事的？

因不久会接手处理一切的，青萍乃是陪沈磊一起见白金生的。而沈磊看信时也让她拆开其中一封先看。由于惊讶努尔哈赤攻占抚顺，她没有听清沈磊第一声自言自语，但听在耳里只觉得此语含意十分不好，忙接连不断地问沈磊为什么。

‘野猪皮就是努尔哈赤，前者是意思，后者是音。这些不是问题，问题是大明现在内忧重重，现在外患又起来，只怕内忧外患一起发作就不大好收拾。‘

‘那里才多少人？怎可能、、、？‘

‘是呀！风起之时很微弱，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啊！‘

关于明亡原因后世各人各说，但沈磊魂穿过来后仔细一想觉得努尔哈赤才是第一个罪魁祸首。这乃以大明是为一个家庭譬喻，此时经济上已经达到危险的平衡。虽然这个危险的平衡的主要问题是富裕成员不愿分担家庭支出，只向普通成员分派支出，但这个问题解决不了一时这家庭也不会破产。

努尔哈赤一攻打经济上之前摊派不够用了，于是搞了个辽饷，仍然是向普通人征收。这一来普通人的负担更加艰难困苦到极点，而整个家庭仍然没什么余财，因而当陕西等处灾荒更无力救济，也无力镇压。

寻根究底努尔哈赤是给大明套上了第一个枷锁，而第二根绞索也是由其搅局才越来越大、越收越紧的。后面几年客观上二者更是形成了战略配合似的，二线作战你败我上，我退你进，让大明的生气在急于求成下一点一点聚拢了，一点一点消磨干净。

这当然只能站在历史高度才能看清，此时沈磊无法向青萍说起后面发生的一切，只能虚以内忧外患为词。好在青萍阅历极少，思想简单，被沈磊这段时间教育得差不多了。现在更是知道移民台湾的流民如此之多，更是惊讶表面光鲜的大明土地兼并已经如此厉害而自己一点也不了解。

这一切都是沈磊向他揭示的，就如打开一扇描金绘银的门看出去，外面原来只是斑驳颓败的墙壁而已。因认识转变此时青萍也接受了沈磊的说法，对辽东局势担忧起来，并让沈磊尽力移走难民。

对难民沈磊一是同情，二是建设台湾需要也是想全部接收的。只不过现在尚未到高峰，高峰之时他也没有如此大的运力，而且也要留点给毛文龙，不然历史一下会失去这一重要之事而发生许多难测的变化。这些他无法向青萍说明，只能先虚应一声。

这个问题放过，看完信沈磊与青萍核计这次派出的船具体是那几只，要带过去什么物资，什么时间启程，大概什么时间能返回，后续再派什么船，可能的难民总数，基本上什么时间能运完等事。

除了辽东一下爆发的难民潮外沈磊还要关心台湾的护卫队扩编，而实际上除前口子村这里，海洋岛那里利用难民中的单身男青年去年冬季已经扩编了一个连，现在又将再扩编一个连，先组成了护卫第一营。第一营三个连加一个炮兵队共五百余人，营长为吕才根。

在海洋岛扩编出一个营乃是为即将到来的危险局面，虽然沈磊只是希望在此平安收留难民移至台湾，毛文龙起来却不一定肯卖账，这个时间虽然还早一点，还是预防在先好。

再说他手下兵还太少，分开在那里培养一些也正好。辽东难民失去了家园，严寒地方的人身体素质又比较高大强壮，再加上失去家人肯拚命，是他现在最好的兵员来源。

海洋岛那里扩编出一个营，前口子村这里从人数上肯定是不可能再扩大了。所以这里是调整，调整的内容是二个教导连都将搬家去台湾，这里的第三连扩编出三个连也成为第三营，营长马有财。这里也是三个连外却是有二个炮兵队分守大珠山二侧，加上二个近百人的巡逻守备队这里兵力仍然与之前差不多。

前口子村这里其实一直在用家丁队的名义，这是为了不大犯忌的原因。毕竟家丁每个富贵之家多少有些，护卫队就不清楚什么东东了，传出去不大好。虽说护卫队基本上呆在丘陵地带军营，外面只有巡逻队，外人出入也不多，还是用别人能理解的名称好。

前口子村这里如此安排，台湾也是在去年扩编了一个连，今年再扩编一个连加一个炮兵队成立了第二营，营长为沈铁柱。

唯有二个教导连都将扩编与改组，但再放在这里不大合适。一来在此训练等方面缩手缩脚，其次这里兵员太多也不大好。另外沈磊也将长住台湾可就近解决许多问题。

这二个连移营台湾将组成一个综合教导营，分为陆干连、陆士连、炮兵连、陆综连、海**兵合一连、海综连与航海连等七个连，许明为副营长。而田顺平为水兵陆战营营长，陈近仁水兵护卫队队长，其中水兵护卫队乃是各船的护卫人员，此时归口于此统一管理而已。

至于水兵陆战营乃是沈磊准备尽快动手的，台湾计划第四步的攻岛先锋与将来登陆战的先头部队。为攻岛小部队作战多的需要，这个水兵陆战营的连暂时每个连三个步兵排，一个炮兵排。

这次大扩编在台湾当然也不仅只有这个规模，另外新编了护卫队第四营，营长为高志明。除此之外还会成立一个守备大队，队长黄大山。下面根据守备任务设一些守备分队小队，而守备队的第一个任务管理将在台湾建造的几座灯塔，并担任基隆、淡水等地水陆巡逻。这个任务由一中队负责，中队长为晓雄。

除了陆军大扩编，水兵陆战营也成立了，水兵只靠现在运输船也不可能，于是水兵第一大队也抽调人员已经在编制了，队长为陈近仁兼任。这个水兵大队将驾驶专业战船，而不是如这时代水上力量一样军民二用，只是船还在设计之中。

第五十七章 水军建设的设想

用专业战船才是打赢海战的首要条件之一，为此沈磊台湾造船厂一开工第一时间将建造二种船。第一种称之为哨海型，此是仿造后世西方帆船型小游艇而改良。

哨海是沈磊觉得现在通讯实在成问题，而这还是只有三地，若地域再大会更容易误事。所以哨海定位是侦察敌情、传递消息，传达命令、运送特殊人物之类。

为这个任务哨海主要是要有二个优点，第一个是速度快，沈磊计划一般情形超过十节，大多数时候一日夜间能航行四百到六百公里，也就是至少千里左右。第二个是安全性好，因为光快不安全在海上航行传递情报变成中奖一样靠运气了，还怎么传达作战命令之类。

为了速度快又安全沈磊的设计是长十五米，宽二米，长宽比超过了七比一。第二是吃水达到三米(前飘后深可以抢滩上岸)，有宽大侧翼，水面干舷只有零点五米，封闭式矮舱采用玻璃采光也只有零点五米，就是高出甲板二米的封闭式驾驶舱只有一点五米长，受风面积比水下部分还小近三成。至于重心因整个底部浇注了水泥混凝土，所以既低又稳定。

长宽比大是为了速度快，受风面积小、重心低是为安全，也是为桅高帆面积大一点。除了这些措施前后还采用了封闭安全舱，这个舱的设计是为了不沉性，只要这两头无事中舱漏水也不会沉。

仅这安全性与速度二方面的要求算得上不错了，但还缺操作便利性。船小人不可能多，沈磊还要让褚阿六设计许多调节、升降帆的葫芦之类，让驾驶员一般海况基本上一个人坐驾驶室就能驾驭一条船。

哨海型只是辅助船，沈磊设计的威海型船才是真正的第一款战船。这船长五十米，宽十米，吃水三米五，设计满载排水量四百五十吨左右其实只是半载，实际上比五百吨级运输船满载排水量五百六十吨比不会小。

这是战船保持干舷的高度与运输船不能比，运输船干舷空载满载变化极大，战船干舷差距只能一点点。当然二者自重相差也大，探海型为五层船板四厘米稍多一点，平海型船板为七层六厘米厚。而威海型船沈磊准备用十二层船板，十二厘米厚，加上高型舱可以放置火炮，仅木头就比平海重一倍，达到近二百吨。

仅这还不够，为了重心降低适应更恶劣海况沈磊在设计时最底下乃是大半圆桶型，还有球鼻。如此设计也是如哨海一样底部会浇注水泥混凝土了作为压载物，而用此压载增加底部强度不会移动，半圆桶型还似一根超级龙骨，让船重心交更低更牢固。

威海如此设计与制造只是船坚，比一般船更适应恶劣海况，速度也较快，但没有炮利只能欺侮跳帮作战为主的海盗，称不上能与西方大帆船作战的专业兵船。

为威海设计的三号甲型炮沈磊有点儿大跃进，口径十二厘米，四十倍径，光炮管就超过了一千六百斤。这炮相当于十二磅，他还采用了钢芯铜包工艺，至于原因乃是海上盐分大，包铜可以减少腐蚀，只是如此一来炮更重了二百斤。

好在这威海型沈磊只准备安装八架三号甲型炮，其余二号炮与一号炮也各备八至十架，主要是发射霰弹用于对付火船与接舷战。其中二号炮也能对付小战船，实战证明发射蝴蝶弹、链弹对船帆威胁颇大。

设计这威海型战船沈磊的标准是一定得强过这时代大明最大的福船几倍，能与西洋大帆船对战。为对付海盗的火船战术他的办法是内外钉了几层稀疏麻布，再粉上一层高比例水泥浆，形成三四个厘米厚的保护层。有这保护层就算是火船挂在威海战船，一时间根本无法引燃。

就连舱内、甲板也是如此处理，这一来不是说这船不会烧毁，而是海战时被引燃的危险降低了八九成。当然为了这个防御措施多花了不少钱，但这个钱肯定是合算的，仅水泥浆能保护木壳不受海水侵蚀，延长大修时间也能省去不少成本。

威海型战船暂时是近海作战所需要的，同时也不可能一下就造千吨级战船。因为造船能力不足及战船设计经验缺乏，造了战船之后也是要不断试验改进的，而且仅强大也不行，要有一定数量规模才能执行控制台湾海峡与中国沿海等任务。就这任务威海级的作用是战胜福船，驱逐西洋大帆船，兼顾战斗力与数量。

如威海型预计成本为五六千两银子，加上航海、火炮装备应该在一万五千两银子以上，船员与水兵八十至一百人。以此而言沈磊计划造一百条威海型船初步投资一百五十万，兵力接近一万。

加分驻十个左右港口的建设费，军营炮台建造费，数千守备，仓储、后勤、维修人员，不算造船、武器生产与弹药生产的投资四百万左右，还要辅助船，灯塔之类建造与人员少不得总投资六百万以上，人员三万以上，每年维护费也少不了上百万两银子。而这一百条威海型控制从日本、琉球、台湾海峡、福建、广东、渤海等海面，不让海盗有活动空间是至少的。

而要完成消灭海盗控制住其死灰复燃，驱逐西洋大帆船的任务太大的战船用处不大成本大。数量少了还无法控制如此宽大的区域，船小了战斗力低，海上巡逻持续性差，这是沈磊思考很久折中的选择。

只是单凭威海型战船巡逻海面，对海盗船打击足够用了。就是对海盗占领的岛屿此船有点儿不尴不尬，因为这船无法冲进小海港里作战，炮击也不一定有较好效果。为此沈磊在设计登陆艇时突发奇想，设计了一款他命名为陆舟的双体船。

设计双体船是沈磊出于以下考虑，普通登陆艇仍然不能在情况难明搁浅登陆的。而且从大船转驳登陆既危险重装备还难以运上小船，若大大小小许多船去搞登陆战则属于成本大，而且是海况差一点就无法进行外，仅组织难度就很复杂。

为此他回忆前世想到了后世大型登陆舰是自带登陆艇还是在内部登艇的，但仿制设计时发现这样的登陆舰吨位太大，制造复杂，一句话就是造出来也不合算。

对欲仿造设计失败沈磊也无法可想，后来想到双体船才觉得希望极大，很快制造了一个大型木模进行验证。验证结果非常理想，虽然结构复杂代价要达到二艘威海，但千吨级船起码可以顶四条平海型加一些登陆小船，自卫能力也不比威海型差多少。

而其优点不仅是排水量不超过一千五百吨就可以代替四条平海型运兵打仗，主要是安全性好。因为设计长度七十米，宽度达到三十五米，一般风浪船上如履平地，所以沈磊将之命名为陆舟。

陆舟两舷各六架三号甲火炮，与船头二架独立炮廓式火炮对岸对舰攻击力十分强大，而且船侧摇极微火炮精度更好。关键舱面积非常大，士兵住宿条件好，仓库储备物资充足。如此一来一条船也能遂行对小股海盗盘居的岛屿发动进攻，这样的攻击还具有出发动静小，一到达地点就能对岸攻打与登陆二不误同时进行。

登陆作战也是非常简单，一吨级的平底登陆艇平时就吊在双船体中间后面上部。使用时只要放下来即可，士兵们在内部斜梯登艇后划船，在炮火支援下向滩头而去。如此上下登陆艇不受攻击到还十分快速又安全，上滩头也不怕对方攻击。

特别是岛屿地形大多数比较复杂，海盗建窝与土匪一样专挑易守难攻地点，而且岛屿比陆地更难长期围困。这样的地点往往舰炮不大好打或够不上，需要重武器支援。此时从双体船中间采用门吊与绞车将三号甲型火炮也能轻易吊到登陆艇上。

当然吊沈磊专门设计的三十厘米口径臼炮会更加容易，因为这臼炮不足七倍径，膛压不高管壁薄，只有不足五百斤。此炮专门抛掷薄壳炸弹，以大抛物线将四十多斤的炸弹投掷到最远二百米远。

此炮三十厘米直径炮弹准确性差点儿，爆炸精度不高，但落在人群能顶个后世七五炮弹。特别是对居高临下顽抗到底的顽匪打击力还是比较不错的，因为射高能达到七十米，想守在高处也不安全了。

以上此时尚在沈磊设想之中，台湾的造船厂刚建造，第一个任务是哨海型船的生产。其后才是威海型船与陆舟型船，计划是万历四十七年底建造出二三条威海型战船，完成水兵第一大队组建。造出一艘陆舟型船，将之作为水兵陆战营的战船。

第五十八章 火枪的设计思路

从进入万历四十六年沈磊就开始向台湾转移工业，并计划在台湾打造成一个比前口子村这里更大几倍、更全面的工业基地。这个基地就放在基隆，这是因为基隆港口条件好但四面属丘陵地带，这一来农耕不行办一些不大的厂倒是影响不大。

而且他隐约记得台湾矿产不大多也不大，但主要集中在那里，至少附近有个煤矿比较有名，仅为了煤将工厂设在那里也是合算的。虽然有人认为所有工厂放在淡水可以集中管理，但沈磊的计划比较宏大，所以暂时看不利一些仍然是决定将工业基地放在基隆。

只是为了防御他决定港口那个后来被命名为和平岛的地点马上建造一个棱堡，以保护基隆港安全。当然还有灯塔之类也是要马上建设，有了灯塔白天也能早一点确认目的地，至于晚上有没有灯塔对航行的影响更大。为此沈磊放缓一部分开垦荒地工作，也要先将基隆工业基地建造起来。

另外为建造工业基地沈磊在胶州、扬州、胶澳等处大肆招收工匠。虽然这些工匠是以合同制聘请来的，基本上独身或父子、师徒而来，所以不会安排进敏感工厂，但基础建设可以省出人手来。而且干完活也能动员他们举家来此定居，或告知他们遇到难处可以来此干活。

这一来他此时一下聘请了三四千工匠，干完活多少有些人愿意留下。至于干完活不愿留下来的，向他们宣传只要愿来随时欢迎，让他们转告同行或亲友到这里有活干、有地种。至时过不下去的人会自己找到前口子村要求过来的。为此目的沈磊特意从多地聘请了许多工匠，连路途上时间也给予一些工钱，就是为了扩大影响。

这个措施台湾还在建设之中一时间看不出效果，但因人手足六月时平地建厂房之类已经差不多完成了。连基隆港口棱堡及灯塔也建造了一半，建造的沈磊居住的小院及行政中心大楼也是如此。

知道台湾建设的速度沈磊打算在安排了前口子村这里第三营扩编事毕，二个教导连去台湾扩编，少先队也搬家台湾后，他自己也马上过去。这是重点将放到那里去了，前口子村这里第三营扩编完成，大珠山两侧各三道堡垒建造完成，就只剩下赚钱商品仍然是在此生产，加台湾所需物资采购、转运功能，是属于非必守之地了。

而且有青萍在此守着他放心，每月也能通几次信，加上路不算远，真是有事也可以赶回来处理。唯独让他一时没有动身的是青萍还稚嫩，沈磊只能多留些时间，不过乡试时间已近，他决定在这时间前去台湾避之，让青萍以自己外出受阻天气突变未归，逃避这次考试。

这个借口很烂，仅为青萍有个说词让众人有个台阶。其实沐县令今年会平调到其它地方当官，李琪身体不大好不再管事，对沈磊参加乡试虽人人关心却不可能干涉太大。

主要是台湾的建设他不去会影响不小，如造战船都是他在设计，不去现场或靠书面来回传达讯息会误事的，至少也会耽误时间。特别是武器生产方面厂房建造容易，但如三号甲型(重型、战船或要塞用)，乙型(轻型、陆军用)火炮制造，炮弹设计等等非他去主持不可。

当然不仅是火炮，火药配比与颗粒化技术，弹药种类等也是如此。更重要现在只有外购的一些火绳枪，自己的火枪因为材料与加工水平问题还未定型，沈磊急于今年解决设计问题，明年开始批量生产并至少生产出一千枝来。

对火枪沈磊的初步设想或要求是一百五十米外破普通甲，散布面低于十厘米，每分钟五发以上，燧发。其它方面的要求是口径在十毫米以下，整枪不含刺刀时不重于十斤，连刺刀总长度大于一米八。

这个要求放在这时代有点高，却不是达不到的。比如燧发此时已经研究出来，只是设计与材料方面还有点小问题，或觉得比火绳枪没什么优势，而单纯从点火上这个想法确实如此。

在排队枪毙作战时代大家采用一样的战术，燧发一开始发火率不及火绳枪是肯定的，这一来燧发随时待命击发与队伍更紧密及不惧风雨等的优点没有人在乎。而这一点放在非对称战场上就比较重要，因为中国这里的战场大家不玩排队枪毙，如此一来全天候全气象条件下燧发枪比火绳枪的优势就更大了。

因为燧发枪在遭遇战、夜战、雨天、大风天、对付骑兵等等作战环境，可以发挥随时开火、不暴露目标、不大怕淋湿、引火药不易被刮跑、投射密度大等优点。而打仗往往差之一线胜负立判的，双方近距离遭遇一方据枪冲过来就开火了，还要点火绳一方大致上输了。

火枪除了点火用燧发更优越外，主要指标应该是射程与射速。射程肯定是最重要的，后世强大的标准就是对付弱者我能打你，你打不到我。而武器也是一样，我的炮可以在三十公里外打你，你只能射二十五公里只能顶着炮火向前机动，那知付出代价人家转移了，只能干吃亏。

而这时代为何火枪无法取代冷兵器？究其根源一是射速慢，一是射程近，而且是射程近占六成因素。为何如此说？这是因为如射速不变，有效射程(对轻甲有效杀伤)达二百米，也少有军队敢冒着十几轮枪弹(三段击)，排列整齐拎了冷兵器向前冲锋的。

这不是说有了射程二百米的枪就天下无敌了，而是至少对方不会用冷兵器与你打列阵战了。更可能对方也是用枪对射，或散骑骚扰四面游击，或狭谷设伏之类，而最可能双方慢慢都将冷兵器淘汰了。

可惜火枪从元末到明末进步实在不大，靠西洋传来的技术好一点，但仍然不能彻底胜过冷兵器。如射程只比弓远一点，如此武装了火枪等于采用比弩射速更慢武器，唯一优势是比弩造价便宜，使用更省力些。如此的武器要胜过冷兵器军队靠严格训练、严肃军纪是可以的，但牺牲会较大。

如果火枪无法改进沈磊当然也只能接受现实，而实际上仅这个时代的人对此时的火枪改良比较成功的。比如说文人论密鲁铳最毒，这毒乃毒辣之意，其实也就射程比普通铳远二三十米而已。但这铳枪管为六棱形，装弹药处最厚，所以能多加些火药罢了，按照这原则改良火枪射程不就是有了方向吗？

这时代的火枪火药与弹丸都在枪管里，但沈磊不懂枪至少知道后来的枪子弹都是在枪膛里的。所以完全可以在枪管后面也搞个锻造枪机，再加上火药颗粒化缓燃技术，再拉了膛线，二百米杀伤力根本不成问题。

射程方面四百米沈磊不敢想，二百米觉得还是有希望的，不过仅解决射程，射速太慢对付骑兵及决死冲锋的步兵都有点麻烦。为此他决定比纸包弹更进一步，采用纸壳子弹，再用斜楔锁填充孔。如此一分钟五发肯定能达到的，再三段击四秒一射还有谁能冲阵。

当然刺刀仍然不能少，这是因为执勤、解押俘虏、进城镇搜查、遭突然袭击、低烈度任务之类有没有一把短矛式武器不大方便，也比另配单刀简单实用。

对火枪沈磊的设想如此，为这个比这时代火枪先进一二代的武器他这些年也一直在作相关准备。比如已从澳门采购来一些簧片、簧式燧发短铳及一些火绳枪，找到军器局贿买了一些鸟铳。今年还弄来了军器局专门生产鸟铳的匠人施大毛一家及二个徒弟，现在让他们已经去台湾组建一个生产鸟铳的工场。

有了这些样品，再加上沈磊的设计思路，褚阿六、崔新根、吴法成等人的研究小组已经开始在试验样品了。当然尝到木模好处的沈磊这个试验也是从木模开始，而且是放大了几倍。放大了试验主要是如此试验大概结构更容易，等觉得可行再按实际大小制造木模，成功了才打制铁质零部件研制时容易许多。

到今年六月这项试验已经基本成功了，试验情况比较理想。如三个设计无膛线最好成绩一百米散布率在三厘米，二百米也不超过二十厘米，这个精度放在此时完全可称之为能百步穿杨，搞定点清除了。而杀伤力用猪试验能够在二百米处左右击中头部而死，百米完全能击穿重甲。

有这个结果加试验时每分钟最高射击七次，接下来是建立生产线与完成整枪进一步优化完整了。优化再改良一下试验时的问题，完整是指配上刺刀，瞄准器，捅条等小配件，背带等等。

只是这些将在去台湾后解决，与生产线设计一起解决。而且沈磊觉得八月底去台湾，到年底基本上能解决这些问题了，所以没有再思考太多了。

第五十九章 身赴台湾心愧疚

本计划八月底去台湾的沈磊七月初就将所有事安排一遍，安慰并鼓励好青萍，乘坐从海洋岛接人回来的船队匆匆离开了前口子村去了台湾。

他之所以提前赶去乃是随着淡水的开发，及今年开始修建基隆至淡水的主干道。不论垦荒与建筑施工队的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土木工程，与营地的喧哗现在已经对原住民，即高山族的分支夷人都产生了一些矛盾冲突。

这个冲突必然会发生，只是迟早的事情。而且与他自己手下的开发台湾速度有关，速度愈快规模愈大冲突愈早一点发生。对于此事作为后世人，还当过三年乡村干部的沈磊当然知道台湾此时大概现状，及冲突必然发生的原因，这是利益冲突看不到更优化解决方案乃是会越演越烈的。

为此沈磊的方针是将早期移民容纳进来，办法是暂时分为二类，一是他们可以仍居住在原地，保留原来的耕地。可以允许他们来自己的市场进行交易，除限制物资综合供销社也会向他们平价收购农产品，出售农具、日用品、食品、药物之类。另外将向他们收取十分之一税赋合一的统一税，只是暂缓三年，减半三年，称之为三免三减政策。

第二类是也加入农庄体系，他们的田地依面积计算部分可以只交三成租子，所有财产折价给钱。建农庄同样帮他们建造村子，开挖水渠与建筑道路，提供农具、耕牛、耕种技术、种子。还可以享受沈磊治下一切待遇，如医疗、教育、优惠供应物资等等。

至于高山族各分支沈磊知道的是，大概可分为平浦与仍然是只住在高山上二类。对高山上的人沈磊至少知道他们比较顽固不大肯迅速融入文明社会，与他们发生冲突难于善了，而且镇压也不容易。好在这些人分裂厉害不能抱团，所以他之前嘱俞承业的方针是先尽量避免与之冲突。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原则，暂时别进深山，可以与他们进行普通商品交易，铁器要严格限定。

至于居住在山脚的平浦人大致上比较愿意接受文明，他们向早期移民的汉人学习房屋建造与农耕技术，生产力水平较高一点。对他们沈磊的方针也是如早期移民一样二个办法任选一个，但不表示愿意选择的反正他们居住在边缘地方先避开就可。处理原则是暂时井水不犯河水，黄牛角水牛角各管各。贸易上可以比高山之上的人略放松一些，另外对他们也是不挑事、不怕事。

这个方针从一开始看效果确实不错，这也是那时规模较小，不大可能与早期移民及高山族各分支直接碰撞的缘故。但不久就与主要是居住在河流旁边的早期移民开垦区域接壤，当然接壤前双方因为语言、文化相通在物资交换上早已接触。

而且是沈磊的方针早已向他们宣传，只是早期移民对沈磊势力的强势开发这里怀着十分矛盾的心理。他们的大多数是福建、浙南失地或因灾而来的贫民，少数是避祸之类逃民。在台湾虽然没有官府收税赋，但生产力水平太低，许多物资缺乏，所以温饱没什么问题小康却差远了。

现在沈磊的势力来了，带来了大量过去他们或千辛万苦又冒险划小船去福建采购，或高价购买偶尔来此行商人的商品。而且是产品多、质量好、价格廉外，还有许多新奇、实用产品如毛巾、牙膏、玻璃灯之类。

加上因为他们过去不值钱的农产品能卖钱了、药品也有地方买了，交十分之一税赋能不给肯定是更好，也不是不能接受。

对加入农庄以一个家族，或几个家族聚拢的村子的态度基本上是否定的。散姓聚居村子的众人意见稍有些分歧，大多数人的意见也是否认的，他们主要是担心加入农庄土地最后全都让沈磊给霸占了。而收入并不如宣传的那样好，因为根据他们的经验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好事。

但事实胜于雄辩，农庄的一切在他们的眼前建设起来，从建造村子到开垦荒地、挖水渠、筑道路及耕牛农具等一切都是沈磊出钱粮而来的。因为统一规划建设农庄的一切都是整整齐齐，一看就是赏心悦目，与他们的村子完全无法比较。

其次是农庄耕牛多，有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机器插秧、收割、打稻，能比他们能多种一倍田。产量也比他们高出三四成外，养鱼、养猪、养羊、养鸡、养鸭等副业也比他们这些早期移民搞得好。另外农庄子女能读书，农庄的人医疗更有保障，粮食与农副产品收购价更高，综合供销社优惠物资更多。

这样计算下来早期移民交了税赋后，至少要比农庄的人少收入三成以上。而住房条件、读书、医疗、购物等条件还不计算在内。反之他们的一部分田地少交二成租子，经济上会比农庄的人收入高一二成，差不多是达到小康生活了。

因为农庄的样板放在那里早期移民中不少人已经动摇，有开始向俞承业接洽加入农庄的。而沈磊对早期移民融入一点也不担优，因为这些人只是暂时游离于主流社会之外，只要不压迫、不歧视统治起来很容易，因为他们熟悉这样的社会状态。而自己不仅不打算压迫他们，只是将他们重新统治起来，并带给他们更好的生活，所以只是时间长短问题没理由不归心的。

早期移民文明、温顺、分散，对沈磊的计划算不上多大阻力，至多只有点小麻烦而已。但高山族人那怕居住在平浦比较开化的族群也是大麻烦级别，只是之前双方保持距离才没什么大冲突。

但今年从基隆往淡水修路，这路不长不过四五十里，就是修路必须穿过两边都是山区的大峡谷。这峡谷大多数地方很宽，有些狭窄处也仅是小山包阻路。两侧也同是丘陵地带。所以此地形作为包围或阻挡敌军的所在不怎么理想，唯有修路必须循谷底数百米宽的平地才行。

而这里恰巧有几个高山族小村建造在峡谷靠近淡水附近，这一修路就会影响到这些小村的耕地之类。俞承业虽然主要是在管垦荒建农庄等工作，名义上与实权上沈磊都是让他总负责的。只是之前工业与商业这里不必他多管什么，不大过问才似只管农业了。

这次工业建造在基隆，基本建设工作没有遇到麻烦也不必他过去解决，可一修路遇上这些小村之人反弹，他才硬着头皮赶过去处理。

让俞承业处理正常事务没什么，但危机处理有点慌了手脚。本来沈磊规定了行事原则，可他没有遇上需处理的事过，现在欲避之不能，找早期移民熟悉他们语言的人过去协商无果，只有向沈磊求救了。

对此沈磊也无可奈何，俞承业只是一个普通读书人，实际上天分也一般外，还没什么雄心壮志。加上年青没多少阅历，能在办农庄上表现出独当一面已经是难得了。另外好在他本来已打算去台湾，早一点也不算什么。

唯有上了平海号青萍过来送行时惜惜不舍垂泪不止的一幕让他十分愧疚，前口子村这里虽然一切安排定当，各事有人负责。但留一个才十六岁，结婚半年零一点的小女孩坐镇实在是于情于理都有点说不过去的。

只是前口子村这里无法放弃，暂时让青萍坐镇一下才能平稳过渡。至少一二年内最好让她留下来，等将该转移去台湾的都移走，执行靖海计划时才能将她撤回台湾来。

不过还好有个苏二姐可以帮助青萍，苏二姐这几年表现出的能力并不弱。可惜她出面不大合适，还有李家的关系不是她能摆平的，只能由青萍出面，所以沈磊让苏二姐作为青萍的助手就可以放心了。

而苏二姐的可靠性也是属于夫妻外最高级别的，特别是沈磊对她比较尊重与关心。称她为姨娘外，让沈三丫也读书，还答应为她招个上门女婿，让苏二姐晚年不再孤独。

夏天出发夏天到一路上倒不觉得气候变化有多大，没有遇上台风海浪不大也没有晕船。而且海洋岛过来时乘坐者已经晕船吐过了一回，此时清理过那种呕吐物的酸臭味也没有闻到。

而平海型型作为经常在载人这样的味道算得上闻惯了，沈磊知道这个情形，此时上船到处慰问一下船员，道一声辛苦。当然每个工作都不容易，如开矿也是又脏又累的，但船上生活比较孤单，航行时更加变幻莫测，水手必须有坚持不懈与乐观精神才行。

因为运人船的目的地是淡水，进入淡水河沈磊一看两岸植物就知道自己到了热带的台湾。因为前口子村那里此时虽然也绿荫葱葱，与这里的植物一比就差了许多，仅密度就差好几分，因为此地植物更湿热的缘故。另一个是他非常激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今天终于要踏上这块土地，真想站立着大喊一声：台湾！我来了！

第六十章 经济攻略在台湾

登岸在一色红砖二层办公中心见到接到消息匆匆赶回来的俞承业，沈磊才知道自己白白早来了。这原因是之前虽对早期移民宣传虽不错，对高山族各族群的宣传却是根本没什么进展。

主要是这些人那怕住在山脚也是分散而偏僻，到达这里的几个负责人各忙各的，对宣传也不大重视。主要是双方语言不通，与现在垦荒区域之间还不接壤。所以早期移民因为接触了才知道沈磊的政策，那些平浦人虽也过来进行一些易物交易，更深接触却没有。

关于台湾少数民族沈磊也不大清楚，只知道高山族，阿美族、排湾族之类，不知道大陆一直将台湾少数民族全归于高山族一类，而台湾当局认定的有九个民族，但这个认定在学术上是有争议的。

实际上所谓民族基本上还是传统习惯类同与自我认同而已，没有一个民族属于独特血统的，所以如何分划民族与民族间族群标准宽一点、严一点完全是二个相差极大的结果。

不过这个与沈磊现在的问题没什么关系，有关系是他知道台湾少数民族人数不大多，又分散在全台湾。至少经沈铁柱今年派人侦查周围上百里，只发现十几处村子，不足千人。他们自称圭柔社什么的，在基隆有什么鸡笼社之类名目。

后世全台湾少数民族不足五十万人，分布此地该是赛夏族，七千人左右。知道这个情报沈磊愈加自信，对之前不搞压迫也不必迁就政策觉得完全合适。

这些是题外话，正题是赛夏人对沈磊这里大举垦荒与开发是心存恐惧的，可头领们聚集一商议却完全无计可施。这是欲驱逐或攻打对方完全无能为力，集全部人力也无济于事，而且是看移民垦荒之地还远离他们，只能议而不决不了了之散会回家。

及修建基隆到淡水的主干道时大批建筑工人进入他们中一些村子所在的大峡谷，路基还要占用他们的耕地。这才恐慌起来，虚张声势故作强硬，还赶走了俞承业第一次派出的谈判代表。

俞承业正是被唬住了，恰好有船返回前口子村急忙求救，乃是担心道路建设误期。那知对方也是麻秆打狼两头怕，回想之后担心被报复，反请了一个他们熟悉的早期移民陪同来谈判。这一下俞承业的心放下不少，他先将沈磊的政策介绍了一遍。

而对方一听这个方针也放心了，既然沈磊一方没什么强制手段，只凭自愿接下来是赔偿问题。俞承业开出的条件是开通贸易，补偿些砖瓦、棉布，一些日用品。论谈判他实在是稚嫩了一点，一下将所有底牌打了出去，还好对方也没有乘机抬高要求，而是欢天喜地接受了这个条件。

不仅是获得些物资补偿让他们高兴，因为耕地有的是，开垦也不大费劲。他们的耕地虽然脱离了火耕刀种，与汉人精耕细作比还是差得远，所以对耕地不怎么看重。

他们高兴的是获得物资赔偿，更高兴的是沈磊一方对他们的态度是和平的。虽然他们不愿加入农庄系统来，只要承诺不会强迫与干涉他们的生活，还与他们通商就是天大的好事。

中国向来虽是男耕女织自给自足高度的农耕文明，但实际上还是必须向外界交流一些物资的。近一点的如屠夫、木匠、铁匠、泥瓦匠、一般日用品、加工食品等等之类一个小群体大致上能满足或坚持。但盐、铁、针、瓷器等等一些商品仍然不能自己解决，必须依靠外来商品。

台湾早期移民就是因这些需要或冒险渡过台湾海峡去福建购买，或忍受高价向偶尔来此的商人购买。少数民族对生活的要求更低一点，但他们对这些商品也是有极度需求的，特别是盐更是他们经常用兽皮之类向早期移民交换最多的商品。

因为早期移民弄到的盐、铁之类并不便宜，兽皮之类也是被压价收购，所以一张上好鹿皮换不了一斤盐。而他们已知道沈磊这里同样一张皮少不得七八斤盐可换，就是心存忌惮不敢公然过来，只有少数胆大者偷偷过来换过，现在获得公开交易机会当然很开心。

其实盐在后世普通品也就是与大米差不多价钱，这时代私盐生产成本也是一石一两银子左右，与粮食价格差不多。主要是历代盐铁专营不仅国家分一部分税，官吏还从中攫取几倍十几倍黑钱。加商人超额溢价，高额的运输费及分销商正常的利润才使盐价高企的。

对此沈磊是早已决定在台湾晒盐主要是自用，而不愿介入此时的私盐行当去挣钱。如此计划并非是之前他完全听之任之，而是联系了一些私盐贩子以一两以下价钱收购，然后找几个煮私盐的军户进行了溶化过滤再煮盐的加工，以盐自用或以二两银子一石的价格向自己辖下的人出售，对外售价是四两。

这一来从一开始每月加工一百多石到现在达到七百石左右，赚钱不多但盐质量提高了，辖下之人也是非常高兴，因为价廉物美不少。但在台湾沈磊已经忽悠了之前煮私盐的军户一百多，从去年底已经开始在建造晒盐场。这不是晒盐其他人不会干，而是反正要有人干，忽悠那些靠煮盐勉强混个肚半饱的军户容易些。

当然说忽悠也不尽然，这是相对大明或将他们当奴仆的上司而言这些军户被忽悠走了。对这些苦巴巴只能艰难度日的军户而言，以一个集体进行经济合算晒盐收入丰厚。沈磊至少给予他们之前四五倍的收入，让他们吃饱饭外还有新衣穿，同时如农庄一样让他们住统一建造的房子。

其实就算是如此晒盐成本很轻，沈磊投入建设的钱虽然不小，但真计算成本每三四石才合一两银子左右。只是现在还在资本投入期，产量与沈磊计划每月至少以万石计还只有个零头，供应自己几万人所需还有缺口，但已经为他省下或赚钱不少了。

虽然盐的成本已经或即将大大下降，但沈磊决定售价暂时不变。在台湾对早期移民不加入农庄者更是加价到四两银子，这价格对早期移民而言便宜了不少，但他这不是为挣钱而是二种待遇，让早期移民知道加入农庄的好处。

当然也不仅是盐，连棉布、玻璃灯、日用品、铁器、瓷器、茶叶、丝绸等等不论自己生产还是批发来转售商品沈磊都给了一个内部价与外部价，这些不为赚钱，仅为让其他人早一点融入自己的系统。

面对种种优惠与种种歧视早期移民开始动摇起来了，他们有表示愿意接受沈磊条件并开始农庄改造的。就算是一些家族控制力量较强的村子，内部各种声音也在响起，因为农庄对家族上层权力虽然不利，经济上的好处实在是明显无误的。

没有对比不清楚，反正在家族内糊里糊涂过日子，其他村子日子也差不多。但农庄的标杆太高了，还有种种优惠与打工、读书、就医等选择，如同一幢黑洞洞的房子住久了也习以为常无所谓。突然打开了一扇窗，望见外面阳光灿烂、鸟语花香，肯定会动心的。

早期移民已经被外面阳光闪耀晃花了眼，赛夏族人绝大多数人与沈磊开发地方还没什么接触，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所以还不会在内部引起意见纷纭，远未到能用经济撬动他们的时候。

但他们现在对能与沈磊这里公开交易十分满意，因为如盐一下就便宜到做梦也想不到。而且是还只是一个小镇子的规模的集市上的商品琳琅满目，看不过来。另外此处也有竹制品出售，他们最善竹编，今后靠这也能换钱易物。如此一想觉得修路于他们还是有好处的，沿大路过来方便呀。

赛夏族人谈判代表满意而归，特别是俞承业还送了两盏玻璃灯，一盏给头领一盏给他。见到示意时玻璃灯的神奇他觉得来时还胆战心惊受伤的心灵受到了抚慰，兴高采烈而回去了。

此时道路又在正常施工了，获得补偿的赛夏人主动让出了施工地段。沈磊知道这情形十分高兴，这是因为此前看穿越小说描述这些少数民族还如野人一般，心里有些担心一旦发生冲突不好办。现在与他们一接触发现这个描述至少夸张了一些，看起来比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还和平。主要是他们一直以来生存压力不大，不必与其他人争夺生存空间。

再一个是沈磊觉得自己之前的经济政策应该不错，对症下药。如早期移民已经因这政策有松动了，这比一开始将所有的好处都拿出来，认为仅这就可以吸引他们投靠上来更合乎情理。虽然这政策此时对赛夏族不起作用，但他们现在已经接触过来了，长此以往知道好处后他们的族群也会变化的。

第六十一章 顺道视察淡水行

与赛夏人冲突已经解决沈磊不必再匆匆处理，于是次日先视察了本地的砖窑、石灰窑、水泥等生产情况。因这里的建设规模大，加上经验更丰富，建造的各个工厂都比前口子村那里大而先进一点。

对此沈磊当然是清楚的，但亲眼看到还是很开心的。建筑材料于建设台湾是最基础需求，每年计划几万人要安置，还有大量工厂、政府公房、商店要建造，需求量真是巨大的。如一户二间两层一百四五十平米小屋加院墙就要四五万块标准砖头，基隆到淡水五十里左右水泥路一百吨一里就要五千吨。

这也就是说这样的房子住五口人的话，每安置一个人需要近万块砖头，安置一万人达近亿块砖三十万吨左右重。因为如此现在生产更易烧制的多孔大砖，还除农庄与新建工厂外许多人还住在简陋大草棚。还好在台湾气候暖和，营区干净整洁。

而因为建筑材料还要加上瓦、基石、门窗、梁柱、楼板、楼梯等等，建造还需要泥瓦匠、木匠。因基本建设任务重，目前为止这里种出的粮食自己吃还不够，实在是参与基本建设的人太多。

如沈磊对台湾建筑材料生产的规划是，第一期砖块五亿，水泥一万吨。如此大量生产建筑材料的场面是这时代所有的人都没有见识过的，连罗志祥每次见到高大的烟囱林立，黑烟随风滚动消失在远处不禁目迷神醉。他现在是砖瓦厂的总会计，望着帐本上一长串数字不是他之前所能想象的，如看到如山的银子双眼冒光。

因为成为砖瓦厂总会计，又是肯曲身比较会拍能打听的老油条。他已经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一个名叫台湾的地方，这里的主人叫沈磊，是个文曲星下凡，连中小三元的财主家唯剩下的小少爷。

打听到了这些并不大难，因为大工匠与管理层大都是前口子村来的，又没有让他们保密。罗志祥虽然是不予处分暂时扣留人员，也是有工钱与自由活动权的。大家对他身份并不是十分清楚，日子一久他一打听其他人与有荣焉般什么都肯说。

只是这些人见识不多，又一步步过来习以为常，罗志祥见识比这些人多，又是秀才，将他们叙述的一串连心里惊涛骇浪一般。首先一个十四岁小三元秀才不是萝卜白菜，那是一省许多年也难得一见的人杰。

更恐怖的是数年时间从不足万亩之地的偏僻之地土财主级别，到现在每年移民台湾数万人。而且垦荒办农庄及建工厂都是如此大规模、高标准，暂时根本不赚钱，而是每年在投入大量银子。长期看将来收获颇大，短期看魄力之大、财力之厚真是吓人。

罗志祥当然知道沈磊占据海洋岛是为了从辽东接出难民移民台湾，但他怎么也猜不出一个偏僻之地的地主少爷即便是读书聪明才智过人，从辽东及各地收罗流民到这个区域又大；种植条件又好；人烟又稀少的无主之地来发展，难道说他真是文曲星下凡上天指引他如此做的不成？另外如此巨量资金变戏法出来的不成？

造船非一日之功，而且沈磊往辽东接难民之前那里只是偶尔有些受波及的可怜人。现在努尔哈赤真反了，上一次来的就是抚顺周围人他已经知道，以他看来沈磊大排其场在海洋岛接辽东难民如卡着时间去的。如此准确他在天津还算是场面上人，也事到临头不知，人家早几年已经在准备着岂不是非上天指引不可。

至此他对生还故乡期望愈大，如此人物几年后就会成势，而虽然其家乡也在山东，至时当不怕自己雇主的后台了。若如此自己或可以申请返回家乡了，或许六十岁不到就能回家再享几年天伦之乐。

今年他五十岁了，魂牵梦萦就是还乡祭奠祖先，安享晚年。这不是他的固执而是为生活所迫在商船干了几年财务，见到不少人死于非命的应急反应，也可说是有点儿癔症了，只有回家才回过神来，此时是绕不过弯子成神经质了。

这日沈磊过来视察砖窑，罗志祥见到一小群人过来，俞承业陪着个气度攸闲的青年人边走边说走在前面。脑子一激灵马上猜出来人身份，顿时如溺水者一样远远奔跑几步，猛然跪地磕头道：

‘小老儿误触虎须，谢不罪之恩。维念家乡庐墓未扫，望大人大量将贱躯放归，衔环结草，不忘、、、‘

‘哈哈、啊，老先生请起，有事可以商量，你一个长者跪拜小子岂不让我折寿。‘

来这个时代还是第一次有人文绉绉跪地求自己，沈磊一时间只觉得好笑，马上知道不妥忙上前欲将之扶起，却被俞承业抢了先。就让之先工作说会与他面谈的，安稳住罗志祥沈磊视察完砖窑、石灰窑、水泥生产与路过的城堡才回办公区来。

‘你是我们中间仅有的几个秀才之一，还是长者。请坐！请坐！‘

晚餐后沈磊见了在已等候的罗志祥，此时他知道自己白天有些失控，有点儿忐忑不安地猜测见面结果，见他紧张沈磊开玩笑地开口招呼。

‘不敢、不敢，与沈大少爷比，小老儿高山仰止啊！‘

罗志祥趋步上前言罢，仍欠身在下首半屁股坐下。

‘达者为先，况你是长者。而且今天我是实话实说，不必客气。你要回家暂时不可能、、、‘

‘可参将、、、我、、、‘

‘你可是要说参将权势不大，你不会乱说。‘

‘、、、‘

‘百密一疏，无事找事，这二句话相信你懂，现在给你二个选择，一是五年后会考虑放你们回去的，但也可以将你们的家属半年内接来；其二是俞承业推荐了你，你可以选择成为我的文书，或仍然干原来的工作。‘

‘我、、、‘

‘你不必急着回答，考虑一下，明天再回答不迟。‘

‘、、、‘

次日沈磊仍然在淡水视察，今天的重点是农庄。他看到完全新建设起来的一切觉得非常满意。因为前口子村那里地块分散杂乱，各人基本上还散乱居住没能统一建造，看起来远比这里杂乱无章。杂乱的分居让许多耕地有些浪费，卫生什么地也不大好办。

另外这里基本上是水田，人均耕地只有前口子村一半，显得村子稠密。还有田块整齐划一，水渠直截了当，这些不起眼却对生产也是有利因素之一。如耕地可以容易些，排灌水快捷些与省力些。

还有知道今年底至少会完成一百五十个农庄建设沈磊也是非常满意，因为在前口子村那里连综合农庄一起算到年底也达不到五十个。而这里达到一百五十个如都投入生产，后面农业上不再用净投资，超过了平衡点。只要明年农庄数量不超过一百个，仅计农庄建设不必花钱，甚至是有少许盈利了。

虽然他现在的资金还十分宽松，这也是一个好消息。因为他办农庄也不是尽为办善事，而是先滚雪球般做大了，今后要养军队的，不然也不必收五成租子了。

在淡水这里工业主要是建筑材料的生产，其它就是一些日用品、副食品生产加工作坊。除此之外沈磊决定将军服、被褥之类生产放在这里，而这个原因乃是建筑材料生产都是男性。现在是单身汉多一些，但他们的妻女工作问题总不能去基隆解决，如此二地来往太不方便了。

还有虽然此地现在女性不多，靠手工生产军服、被褥、鞋帽、袜子手套绑带皮带等等效率也不高。为此他觉得该设计更正式的军服生产并储备了，省得临时着急。

对淡水工业再布局与视察农庄后沈磊再去视察第二营与第四营及守备大队。这些部队全放在淡水，也没有全部编制完成，只有第二营人员算是满编并在进行扩编后的紧张训练。

对手下的部队只有第三连与二个教导连才长在自己身边沈磊并不担心什么。这是因为所有的干部都是轮训后派出去的，扩编暂时虽各处招兵没条件执行统一新兵营训练后分配的制度，但班级干部与升职干部就需要经过培训，也不定能分配原部队。所以他的军制完全向后世靠拢，不会出现军阀现象又不会如宋军般兵不识将、将不知兵的现象，因为执行一样的制度。

在第二营看了一下沈磊还是比较满意的，这是因为沈铁柱能力不突出却谨慎、认真，恪守职责。来台湾一年多来他看了城堡建造，营房管理，训练现场都十分合格。而且是在第一天见到沈磊汇报一下工作后再没有留在他身边，而是继续在军营干他自己的活这才是本分。

这方面高志明与黄大山就滑头许多，借口请示汇报常出现在沈磊面前。虽然二人的部队刚开始编制，守备大队还暂时只编制一个中队，二个人急于充实自己部队的心情可以理解，但这样做无济于事的，因为兵员只能等移民到来挑选，干部培训也是有一定期限的，不是紧急情况不可能见几面就加快速度的。

第六十二章 三号炮炮弹选择

在淡水视察了二天，第三天清晨就离开并沿正在修筑的基隆至淡水的干道建筑路线向基隆而去。这样走路虽近几倍，实在是大部分路段还未动工，穿行在荒山野地十分艰难。

只是他这样做乃是为视察一下线路，尽量以自己的知识修整一下。当然此时这路标准最多会运行沈磊已经试验成功的马拉四轮车队(将几辆车连在一起，几匹马在前面一起拉，可以节省人力与道路利用率。)。建筑道路也没什么机械可利用，大多只能依地形大致修平筑直，先建造起一条路基十五米，第二步浇筑一侧六米宽水泥混凝土道路来。

好在这个大峡谷大部分地段较为平坦，就是在靠近基隆附近有几道丘陵横在道路上，而且是完全无法避开。对此有人认为修个坡道算了，沈磊现场一看觉得还是下定决心好。一来山石可以作路基材料，下面的岩石现在需要石头建筑的地方也不少，索性将之当作采石场了。

不过这一来会延误工期，而且以采石而言此处山皮(风化层)较厚不合算。为长期打算沈磊还是决心挖掉这些拦路虎，只是暂时因劳动力紧张，只能放缓一步，先修通道路再说。

这一天沈磊穿行了六七十里少人行走的山路、野林，还要沿途观察与思考到达基隆不仅已经是天黑了，而且还累坏了。他这些年虽然一直坚持锻炼，但淡水上岸一直忙碌不停，此时已经有些达到体力极限，于是第一次休息了半天，下午才召见了这里的几个负责人了解情况。

基隆现在成为一个大工地，火炮厂、火枪厂、火药弹药厂等军事工业方面虽然各规划了区域，暂时只建造了一处在一起共同生产。但综合教导营、水兵大队、水兵陆战营的军营与港口起码先将住房、围墙、哨亭、警戒堡垒与办公楼建造起来。

至于工业方面要建造的厂房更多，如造船厂、造纸厂、纺织厂、冶炼厂、铸造厂等等，不仅厂不少而且厂房建造大又复杂。如船厂要建造船台船坞，冶炼厂要建造高大的厂房与烟囱及暖风系统等等。

这还是基础建设的土木工程方面的一部分，港口外小岛建棱堡，建灯塔，建码头，建办公楼、商务、仓储、道路、给排水等等工程量也是不少。如排水高标准的阴井、涵洞、混凝土排水管道预先布置短期支出大，长期看比较合算项目也就是沈磊财大气粗才能干。

特别是引水方面沈磊的标准更高，在溪流上大石头筑堤蓄水沉淀后经石头、粗沙、细沙过滤再经混凝土管道通向各处取水亭。这是没有自来水时代最好的取水方法，因为有高位差水自己溢出不怕污染，盖有亭子取水也不怕下雨，路远用运水马车就可以解决各处饮水了。

这个计划与标准当然是沈磊定下的，他暂时会将基隆作为自己的基地。计划将在十年内建设成一个至少五万人以上的港口、军工、造船、冶炼、水军等的工业、政治、物资中心。

他知道大明平静的日子已经不长了，所以一下子就招来了近二千各处的泥瓦匠、木匠、铁匠为自己基隆的土木工程建设服务。当然对愿意移民的工匠沈磊会更进一步让他们参与工业设备的制造，及军工厂内部工程的建设事务，仅有原前口子村过来的工匠根本来不及。

当日先了解下各处工程进展，包括基本建设大致上完成正在安装设备的工厂情形。次日沈磊开始一处处视察起来，他首先来到造船厂，造船厂在基隆主港口岛屿另一侧的一个小港湾。这里虽然不大造到千吨级船还没什么问题，主要是暂时自己规模小不合适太分散。

此时造船厂大型风力锯板机，大型高温烘道，低温大烘房及五百吨级船台还未完工。但一些人力锯板机主要是木结构，加铁制零件与锯条由前口子村那里运来，如哨海级船已经开始建造得差不多了。

哨海型船小几何形状复杂，也亏得是薄板才容易许多。为了轻巧用的都是较轻木头也使得制造容易许多，就是下水时如刀一样容易斤侧翻，好在船小又轻，多几个人两边扶一下就行。

到造船厂距第一艘哨海型船下水已经不远了，作为设想者沈磊到即将完成的船上看了一周，认为基本上与自己的设想差不多，非常满意。这是因为他的图纸只能算是总图的草图级别，就是长宽高与十几道肋板、隔水舱板的长宽尺寸而已，连弧线也是随手画的，需工匠随材料自然弯曲制造。

哨海型船至此只等下水试航，沈磊看了哨海又问了船台建造情况后没空多留，转身去看其它地点的建设进展状况。特别是新建的小高炉设计达十五米高，虽然炉壳还未铸造，但工地还是要去看一看的。

看了二天工业建设与市政道路建设等处，第三天沈磊来到铸炮厂。铸炮厂与整个军工生产是整体搬迁，此时已经恢复铜质一号二号炮的生产。因为熔钢炉还未造好，三号甲型炮还未开始铸造，这让他有点担心。

虽然荷兰人还未露面，来时开始也是奔澎湖而去，后占台南立据点的，但这是不能侥幸的。自己不清楚对方来此的具体时间，或许他们来了发现台北有人为解除危险先打自己也不一定。而且港口小岛棱堡即将完工，就少了要塞炮守卫了。

只是再急也没什么用，沈磊最多让他们加快熔炉与翻砂车间建设，将所有木模如钢芯，整体、钢轮钢架先制造好，总而言之一切能预先可以做好的做好，才能不耽误时间。

看了火炮研制进度沈磊来到现在都放在一起的弹药生产车间，他到这里不仅是为看弹药生产是否恢复，更主要是为三号炮海战研制专用炮弹的。

此时战船都是木质，也没有高爆药。根据这二个特点他决定生产次口径尖长型穿甲炸弹与次口径尖长型穿甲燃烧弹。次口径是个高科技其实也就是一点就通的东西，沈磊的办法是炮弹外面套个轻质四瓣木套，一出炮管木头飞开中间炮弹就直接奔向目标。

说穿了次口径就是大人掷少年铅球，沈磊为何采用这个技术就是担心膛压不足射程没什么优势，要高膛压材料又不给力。次口径投射的口径小一点，穿透对方船壳就是伤害，特别是水线附近更是如此。

而此时双方的火炮威力不足，同等级船火炮的球形炮弹破甲率非常低。正因为如此常有双方打半天，都打成乞丐装看似十分凄惨，但离沉没还差得远哩，回港一修因主体结构伤损不大很快又生龙活虎出海了的事。

打不沉对方才需要接舷跳帮面对面厮杀，而沈磊决定用大炮射细长的穿甲燃烧弹与爆炸弹。如此一来先将对方打个千疮百孔，再在内部放火、爆炸是最好的杀着。这船舱里可尽是易燃之物，缆索、衣被、燃料、火药莫不如此，而且舱内比外面灭火更难，只要一处成势一条船就完蛋了，救无可救。

至于燃烧剂沈磊准备用煤焦油加热分离，将最上面一层如汽油的进行凝固化，虽然一枚炮弹也就能装三四斤引起的火点一炸开大大小小起码数十处。而且凝固化后不会一下灭掉。爆炸弹与燃烧弹至于引爆，可参考爆竹进行傻瓜式就可以。

当然三号甲型炮炮弹也不会只是这二种，蝴蝶弹、链弹、大小霰弹也会配备，只是它们已经成熟，穿甲燃烧与穿甲爆炸弹还要试验其结构与燃烧剂性能等事，沈磊是先过来讲解原理，并让他们先进行相关试验的。

比如那个煤焦油加热分离就需要认真设个作坊了，现在虽然也在利用了，如船底防腐已经用上。但只是捞取稠一点的加热一下，不算是好办法。虽然煤焦油百吨煤炼焦也只能回收不到三吨，随着炼焦量增加积聚还是不少的，前口子村那里已经有三四十吨积存了。

而台湾最近几年就会达到每年消耗上万吨焦炭，随着这次炼焦炉改进每年会产生三百吨以上焦油，所以一上马起码每日要达到处理一吨以上。不过一处理沥青可筑路，分离出汽油、燃料油、机油、黄油、防腐油好处极大的。所以粗放先处理掉算数，不然也没地方存放。

解决了三号炮炮弹的选择沈磊觉得又放下一层包袱，有枪无弹是烧火棍，有炮无合适炮弹也无法发挥最大的威力。而现在他设计的几款炮弹各有特殊作用，加上火炮倍径大、射程远、射速快，一旦投入使用对付西方大帆船不成问题，这个忧虑可以解除了。

第六十三章 四六式步枪诞生

搞定了火炮沈磊马上开始设计火枪生产线，那知一着手才发现自己今年完成火枪生产线有点想当然。火枪的原理设计没什么问题，零件配合试枪时也证明可行。唯独那是首饰匠手工生产出来的，真正要生产切削枪机部分有机床还没有硬质材料刀具切削，只能锻造出毛坯用磨床加工才行。

这磨床加工为高精度必需铸铁机架，而现在连铸造厂还未完工。第二是为高速度必须有大量齿轮与短轴、轴承。这需要多少材料代价与动力损失不计，但为这些磨床及齿轮、短轴、轴承生产与加工、装配、调试，及加工火枪零件时的工装夹具，能明年底调试完成一条生产线算是顺利的。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之前手工研制的三把枪虽说还理想，却是无法大量生产的。而且试验的枪仅是论证了机械结构的可行性，算不得多么优秀，按这方法生产完全是又贵、又少、又不大优秀的产品。在这方面还是必需建设了整个生产线，才是唯一正确选择。

话虽如此但现在已经是万历四十六年，形势与时间越来越紧张。更关键他自己的触角放出，不是之前完全雌伏在前口子村时基本上不会与人发生军事冲突。眼下海洋岛、台湾，甚至是前口子村那里招到武力攻击的危险随时存在。

而前口子村那里主要是他这一二年动作越来越大，就怕不知不觉中得罪了谁，若是沐县令一走，下面接手的官员一时没有打点好也可能有麻烦。另外这些年得罪的地主太多，现在招收了那么多工匠、农民出海可是违禁又无法完全保密的，若有个地主搭上什么关系来查更不大好办。

这不是说前口子村那里沈磊会一个不对就动武，他的方针是台湾谁来也不让，海洋岛那里硬抗满清，与毛文龙最好结成利益共同体，但岛是不让的。至于前口子村那里主要是贿赂官员，只要用钱能摆平就不是问题。

但这样的方针也是要有武力来维护的，后年才能开始生产高品质火枪虽然好，但也可能让他成为涸辙之鲋。因为大江大湖虽宽广也要鱼有命活到那时才好，新研究的枪虽优秀，也要沈磊坚持到那时才行。

可世事难料，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伸出去的脚缩不回来，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为了保险沈磊必须有个应急措施，而这措施向外采购之路不谈性能与他期望落差多大及价钱之贵，已经试过走不通。

这一来迫使他只能走先将鸟铳改进一下，作为过渡产品的唯一可行之路。这是因为鸟铳不是枪机枪栓后膛燧发式枪，此时只要稍加改良就能够生产了。而且有原来生产鸟铳的匠人施大毛，已带着徒弟及沈磊让他带领的五十多个原铁匠或徒弟，已经在此先生产鸟铳了。

之前如此安排是为先培养出一些熟悉制枪工人，而生产鸟统作为工人手艺培训，生产出来供二线部队使用一下也需要。不过此前造鸟铳是培养工人的，不改进只要严格生产就没有问题。现在作为主要武器不改进这个不足百米的杀伤力，火绳点火，每分钟一枪的射速等性能太坑人，非改不可。

为此沈磊马上召集已在台湾的褚阿六、吴宗仁与施大毛诸人马上对鸟铳进行改进。改进的项目主要是燧发、加刺刀、改枪托、加瞄准器。另外是沈磊提出在枪管后部套三分之一双管，这是材料不行老套筒枪的故智，还有枪管也可以加长一些，保证持枪稳定性。

在鸟统紧急改进之时沈磊看铁匠们打制鸟铳，见他们采用打薄片卷起套钢芯熔接成管工艺，知道落后但也没什么办法钻这样长的孔，只能熄下改进的念头。

但对他们将铁不断加热打成薄片的办法不以为然，因为如此打制既费工夫打出来的薄片厚度不匀，边缘凹凸不齐。为此沈磊马上让廖星斗优先铸造了一台小型手动轧机出来，因为可以控制宽度与厚度，这入小轧机第一天四个年青力大徒工轮流上阵压制出三十根枪管薄片料来，让在场的施大毛看楞了。

铳管薄铁片看似简单，因为要控制平直、厚度、均匀、宽度，所以合格的一片少不得十工。这也就是说这三十片要十个老师傅干一个月，现在让四个力气大一点徒工一天拿下，仅省去的燃料就是一大笔钱。而且老师傅也打制不出一切如刀削过的般平整的薄片，这一来套管熔接更容易了，铳管质量也更好了。

有了轧机铁片铳管质量高了许多，但沈磊对平直度与口径光滑、圆润度与口径的差异大还是很不满。为此他决定弄个校正台，并由施大毛老师傅亲自把关。而铳管校正后再统一用高碳钢定位铰刀分几次，每次一二丝米进刀量绞一遍。

另外为熔接更好进行沈磊改革了加热炉，用耐火砖砌出加热口，让熔接部分加热快、温度高，对熔接速度与时间、质量都有许多好处与提高。如此改进让铳管生产时间大大下降，质量有大幅度提高，已基本上达到沈磊的期望。

此时他看到铅弹铸造觉得不够圆形与大小不匀，为此他又生产了一台利用天然磨石，驴子带动的无心磨。将铅弹放入磨制至比铳管略大一二丝(头发约七丝，)放入铳管能轻松推入才算合格。

这些改进工作不耽误沈磊对整枪改进的讨论，另好在前面那支枪的研究没有白费劲。如燧发基本上可以移植过来就行了，枪托、瞄准器、刺刀之类也一样。铳管质量高了套管也容易许多，将被套铳管外圆加工统一外径，外面套管用铰刀精确铰过略小几丝后加热热镶入就可以。

经过将已有技术移植，一个多月后第一支样枪生产出来，到十月五日便进行了最后一次定型试验。在这之前样枪首先经过的是破坏性试验，在这试验时首先给了双倍装药发射，这样的试验是用药线引燃点火的。

这个试验大家都神定气闲，因为一根好铳管也能过关，别说这枪加了套管。发射之后众人一检查果然毫无变化，然后进行的是三倍装药，这让施大毛觉得没有必要，双倍装药试验成功可以证明可以使用了。

沈磊见施大毛虽然手艺精湛，但却有这时代中国工匠保守、缺乏试验与开拓精神，墨守成规等思想，远不及褚阿六等年青人敢想敢干。于是向他解释，只有试验出极限才能给这支枪性能更好的定位，现在这破坏性试验就是找到极限的，知道极限比一支枪十支枪更重要。

向施大毛解释后随即进行了三倍装药、四倍装药试验，到四倍装药后众人检查后觉得有些变形。至此沈磊觉得双倍装药虽然能行，经济性、安全姓、射程增加长度综合考虑决定子弹定型还是采用一点五倍装药。这是性能更好的枪还在后面，此时这枪够用，犯不着为增加不超过二十米射程冒险。

定型试验时包括了站姿、蹲姿、卧姿，五十米、八十米、一百米打靶、射速、射程与穿透力试验，同时传统鸟铳也同场参加对比试验，如此可以对比出性能提高的程度。

试验是从第二营抽调十名火枪训练最久的士兵，随机分配五人用新枪，五人用鸟铳。随后一起从五十米开始进行三姿十发射击比赛，因为此时距离近，最难的立姿半胸靶二型枪也没有脱靶的，但普通鸟铳中靶环数平均差了二环。

这还好，进行八十米射击时鸟铳上靶率已经不足一半，而新枪是环数平均下降三环多却全部中靶。至此一百米基本上就不必再比，而接下来百米射击新枪上靶率仍然在八成以上，特别是卧姿全部上靶。这也就是说新枪对百米处点目标有狙击能力，面目标杀伤力稳定。

接下来是威力试验，威力试验用三毫米左右钢板代替盔甲，放置在五十米、八十米、一百米处。让刚才射击成绩最好四人分别用鸟铳与新枪进行对比，五十米处都能穿甲但鸟铳明显不大干脆，这还是用同样的火药，因装药差距威力也体现出来了。

八十米时鸟铳只能将钢板打个凹陷，新枪一百米处也能部分穿甲，这二者相差不是一点点。威力试验后射速测试不必对比，因为定装子弹二者差距不大。

这是因为沈磊设计的定装子弹不是定装纸包子弹，需要撕开纸包将火药倒入枪管。而是整个纸筒塞入枪管，随后塞入铅弹。射击时用尖刺从火门刺破纸筒，在火门倒入细微的引火药就行。

如此一来整个射击步骤节省七层以上，所有过程分为两塞、一捅、一刺、一倒就能完成。而且纸筒后面塞子比枪管小，一倒就出来。纸筒随着发射一起出枪管，如此另二个好处一是火药残渣大部分在纸筒，不必每次发射清理枪管，其次纸筒密封着枪管，将全部动力传给子弹使之射程更远。

第六十四章 首次猎鲸也英雄

由于子弹改革这次射速虽然操作者还不熟练还是打出每分钟三发以上速度，而且这样一来杜绝了误操作，于作战的好处极大。

此次验枪威力大增是缓燃颗粒火药、枪管增长、火药增加、密封性好的综合作用。至于准确度提高是加了瞄准器、加长了枪管、铅弹圆满，及整枪人机合一性好的缘故。如试枪者都认为此枪托着射击稳定，不大晃动，后坐力靠紧肩胛不大，可大胆瞄准，而且发射时枪管跳动也减弱许多。

施大毛看着试验进行目不转睛，他觉得自己的鸟铳因为有轧制铁片，磨圆铅弹，纸筒火药，比之前的综合性能提高一半以上，可谓大明数一数二利器了。

现在再看新研制的火枪才觉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古谚十分正确，而且沈磊说工匠要有研究开拓精神也十分必要。想自己学会制造鸟铳后，凭同辈中制造精良沾沾自喜、固步自封不禁脸红。心悦诚服地对沈磊说：

‘人说密鲁铳最毒，但现在这铳比密鲁铳还毒几分。公子还有好铳现在无法制造，不知造出后能达到何等神效啊！老汉我之前自负师兄弟中最出色，原来也是那个文人说的坐井观天，惭愧啊！‘

‘学无止境、达者为先。施师傅的手艺还是少有人能比的，只要肯钻研，更上一层楼不难。一起努力。‘

‘老汉这把老骨头还能干几年，公子待人宽大、厚道，我怎敢藏拙，无以为报啊！‘

施大毛说到这有点哽咽，之前他到了沈磊这里虽然收入比在火器匠作局收入高了五倍，生活一下子丰衣足食还有些积存，但他虽高兴还是有自傲的。因为他觉得自己有手艺，这工钱不仅物有所值，还帮培养学徒已经算得上超额付出，对方也离不开自己。

现在才知道自己不是不可代替的，只是沈磊没有时间来专门忙这事，借重自己的手艺而已。这样算待自己给的工钱已经算是不错，而火枪一生产自己算是负责人，工钱还会加一倍外还将一些技术讲述给自己听，让自己一下进步不少，此时真是敬佩又归心。

试枪到此主要性能完全满意，接下来是安装刺刀射击、拼杀，及单用三棱刺刀的强度，及枪与刺刀、子弹等携带等试验。最后决定枪管管套稍修改长一点即可投入正式生产，而携带问题枪有背带不必考虑，其它的配个武装带，刺刀配皮鞘挂着，子弹分装几个皮包串在皮带上，如此看着神气取用方便。

火枪被沈磊定名为四六式步枪，正式生产现有数十工人肯定不够。即便是沈磊将之进行分工生产，统一组配计算下来枪托、枪管、刺刀、装配林林总总算下来每一支少不得三十工活，也就是说一个工人一个月一把枪。为此沈磊决定马上将火枪厂扩大到二百人以上，今年完善生产设备之类并生产成品五百枝，明年产量不少于二千五百枝来。

对此任务施大毛毫无犹豫接受了，唯独要求人员最好有些基础，并尽快到来，材料不能拖延。这个要求并不高，沈磊反而又花几天口的空闲时间向施大毛及几个管理员讲述分工合作、质量管理等知识，并将整个火枪生产初步分了工序、工种及生产流程，至此火枪生产就暂时解决，只等生产设备完成才进入产品更新换代了。

火枪问题解决水兵大队已经召集了一些人却没有船进行训练，沈磊在参加哨海型下水在海上试航时突然看到一群鲸鱼喷水场面才记起自己一直想捕鲸来着，只是忙碌着向台湾移民没有空余船只与人员才未进行。

现在在台湾四周海域捕鲸更容易，造船也能解决了，现在改装一艘平海型船，作为捕鲸远航支援船已完全没有问题。特别是近期只需三五吨小船并将一号炮改成捕鲸炮就可进行，以此让新水兵作为训练项目之一完全是一举多得。

如鲸肉可供储备或出售，鲸油可以制肥皂、蜡烛，鲸皮可以制革，鲸骨与内脏可以作饲料或肥料。捕获一条抹香鲸运气好还能弄到龙涎香，总而言之这是稳赚不赔的好事。

这个事想到就干，沈磊画了图纸让造船厂马上生产三吨左右的捕鲸艇。这艇其实非常简单，干舷低吃水浅，为安全两头密封舱不会沉没，三层共不到二厘米厚的轻质壳板可算是这时代的玻璃钢艇。

艇头架了可以自由转向、俯仰，一号炮充当捕鲸炮。打制有双活倒刺加血槽锚不难，拴个麻绳带个密封木桶就可发射。外加再备一些三棱刺枪，有六至八只艇就可以在数十里海面巡逻捕鲸了。

船造起来不麻烦，等火枪定型的十月早已完成八艘的第一期任务。但这船有了捕鲸却是没有经验，其实这时中国人对鲸还充满着神秘的敬畏感，当作神物而不大敢触犯。

于是沈磊只能将陈近仁等水兵大队主要干部召集来讲课，一是讲鲸乃哺乳动物，它必须出水呼吸，其次是用捕鲸炮给与放血杀死不难，但要注意水会折光要试验提前量。

讲了课看众人还茫无头绪，沈磊本来欲亲自走一趟，被陈近仁三天之内一定出航捕鲸的保证给拦住。那知水兵出航那天正巧火枪定型，忙碌了大半天获得成功他下令吃晚餐开个小型庆功宴，不料水兵大队来人报告捕获一鲸不知如何处理。

这也算是意外的双喜临门，沈磊也没有想到第一次就成功，看来现在周围海域鲸还是比较多的。只是准备不足他马上动员一些人马上去水兵大队附近海滩将鲸拖上岸，让各厂食堂来人装油去熬，带了刀来剖割，特别是肝要分开熬了。

还有运盐来腌肉，将内脏处理了也腌制，连本来参加庆功宴的人也一起去海滩帮助宰割这个小肉山。这完全是一个新奇的体会，连施大毛也是觉得太惊奇了，原来鲸鱼也是能轻易捕获的，如果一家人捕获这么一条大概从爷爷吃到孙子娶媳妇也没什么问题吧！

对鲸沈磊也是有闻名而不熟悉，只知抹香鲸、虎头鲸、白鲸等名目、此刻被拖上海滩什么鲸都无法辨认。只是向各处动员来人处理，而且是这次起码有五千斤以上鲸肉，可以于让大家打个牙祭。

另一个是考虑立即成立一个加工厂，不然每次应急处理就浪费多而效率低。还有就是乘势建造起肥皂厂与海产品加工厂及皮革厂，之前皮都熬了胶，现在生皮有剩余，正好与鲸皮为士兵生产装具。

处理完鲸的如何宰割、熬油，肉、内脏、皮等分配、腌制问题，庆功晚宴真够晚了。好在众人一开始就过去帮忙，兴致勃勃一点也不觉得累与腹饥，直到沈磊让众人回来吃饭还有人余兴未尽。

而且加上沈磊又让厨师添了生鱼片、炒肝、煮肉等几个鲸鱼菜，晚餐上谈论的尽是鲸鱼。这个说鱼油真厚他一刀切下去刀没了也没有见到肉。那个道这肉与牛肉差不多，能抵多少头牛呀！还有人比划鱼骨架，肯定地说能住几个人。这个场面好像他们是捕鲸回来，而不是火枪定名定型庆功。

这也难怪他们如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主要是这时代的人见识实在太有限。九成以上的一生未曾离开家乡十里之外过，连天方夜谭、山海经之类故事也没有听说过。

来到台湾的这几人算是见多识广，但渔民对鲸鱼也是敬而远之，不识其庐山真面目，何况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是第一次听到鲸鱼的名字。而过去他们看到最大的动物是牛，现在看到小船般的动物当然只能叹为观止。

另一个是对沈磊的敬畏也增加一层，这时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乃是形容学究天人堪比诸葛亮、刘伯温之类人物。但现在看他不仅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连海里渔民都不清楚的东西他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岂会不增加几分敬畏。

因为他们已经知道捕鲸乃是沈磊计划的一切，并向水兵们介绍了鲸鱼的特性，设计了船与炮专门用于猎鲸。本来他们是不敢相信如此小船能斗败庞然大物的鲸鱼，那知水兵们发现鲸群冲最后一条开了几炮挂上绳钩后鲸鱼只顾逃跑，一切与沈磊所介绍的一样。

首个冲上去开炮的是三号艇临时艇长周大成，人称周大胆。他按沈磊所说的第一个大胆冲上去，是因为绝对相信沈磊。其他人是在周大成后面发起攻击的，然后又是不断追赶后又发射了几轮才将这鲸杀死拖回来的。

回来后整个水兵出猎临时小队喜气洋洋，不过沈磊知道猎鲸过程表扬之后是严厉地批评了他们。告诫他们水兵作战要有战阵，让他们捕鲸主要还是让他们熟悉战阵，如何纵队追赶，如何横队攻打。要学会互相配合、互相掩护而不是单打独斗逞英雄。

第六十五章 哨海型船用途广

虽然受到了批评水兵大队的人还是非常高兴，原因当然是他们发现鲸群突然出现时确实慌了手脚。连之训练的东西忘掉了一大半，陈近仁在五号艇一时也没有发令。

而周大成是第一个用了沈磊所说的办法，下令升满帆越过犹豫逡巡的一号二号一马向前冲锋的。以此而言他确实是属于有乱令之罪，但他一冲后面陈近仁也下令冲上去，到近处再说。

可说是周大成让大家下定决心的，不过他们中不少虽然是渔家子弟，但也没有真见过鲸鱼多少回。反之老辈人各种神神叨叨的传说听了不少，沈磊让他们猎鲸心里真是有点儿七上八下不着实。

还有的人心想沈磊是文曲星下凡才对鲸鱼了如指掌，他要杀鲸当然挡不住。但自己乃是凡人，将让他们去猎鲸看成天人交战凡人去顶缸，因为传说鲸一怒最大的船也能顶翻，风云也会变色。还好这些人心里嘀咕服从命令训练得差不多了，或者见别人敢冲自己怎能退缩。

热血一上来就乱哄哄向前冲击了，有的人根本忘了沈磊让他们先打一条试试，看到鲸鱼就开炮，因为水的折光大多数炮弹是落空的，还有人差点儿让炮钩绳带进海里。

鲁迅说第一个吃螃蟹是个英雄，螃蟹张牙舞爪看起来真是有点儿可怕。知道其弱点抓住它也不危险，知道是美味后更加不再害怕，反而千方百计动脑筋去抓它。

吃蟹为何在秋后？那时螃蟹正肥是肯定最关键一点。另一方面是螃蟹正向海水淡水交集处产卵，正从久各水田、水塘向小河、大河集中，一路浩浩荡荡、义无反顾地前进。就如鲑鱼在海洋中洄游溯流至乌苏里江上游产卵一样，螃蟹集中在河道与鲑鱼一样必须向前，此时当然最好最好抓了。

捕鲸也一样，不认识看到庞然大物就恐惧，身大力不亏呀，想陆地一只牛没有牵着牛鼻子也难指挥，惊马就能踩死人，驾几吨的小渔船那里敢招惹它。况且祖祖辈辈传下来都是关于它的可怕与巨力，又不懂捕杀它的方法与缺少工具，还没到不杀它会饿死必须拼命的地步。

这一来沈磊向他们讲述鲸鱼的特性与捕杀它们的方法他们实在是有点疑信参半、犹豫不定的。所以这时敢第一个冲上前肯定是勇气非凡之人，可称之为英雄好汉。

因为捕鲸正如抓螃蟹，不了解时想想也恐怖，但真按沈磊的办法去猎杀第一次就发现这鲸还真是纸老虎。看样子很可怕，实际上对自己根本没什么攻击性。最多也就是可能将驾驶控制不大好的船会掀翻，所以只要纪住这一点鲸就是被动挨打的货。

自第一次捕鲸成功，水兵大队的人十分享受这种发现、靠近、冲锋、攻击、追击、再攻击，直到拖着猎物回家的过程。而他们的驾船技术、编队技术、战术配合等等也在大幅度提高，特别是各种距离、速度、风向、气候等的判断经验也是在迅速积累之中。

只是鲸鱼的出没不大规律，水兵们大概二三天才能捕获一头。而沈磊也在次日就开始在海滩建造了一个处理工场，主要是熬油与腌肉加烤干。另外紧急让哨海在去前口子村时带些天然碱来，因为这鲸油吃不完正好开工生产肥皂。

其实鲸鱼算是飞来横财也不是那么值大钱，如肉只能卖到粮食的三四倍价格。此时粮食还便宜，一吨也只有十多两银子，十吨级鲸鱼不算小也不过三四吨肉，一百多两。熬油一吨多卖了也只值个肉价，生产了肥皂也不可能太贵的，后世肥皂约为粮食的十倍左右，此时普通皂也不可能卖出天价的，所以除去成本肥皂也是一百多两银子而已。

不过甘油北方冬天作润肤用能卖出好价钱，还有硬酯酸做成蜡烛。另外甘油今后可硝化；皂化油可作皂化剂工业冷却用；鲸皮作皮革；骨头、零碎作饲料、肥料；鱼肝油是营养品；鲸须、筋等也有用处，综合利用价值总计一条鲸平均也值六百两银子左右。

这当然是放他手上才更值钱，这是物尽其用，综合利用的成绩。另外他还达到了训练水兵的目的，还可将他自己这几年从少先队发现可作工业、化工业培养的人员早点上岗，让他们在实践中提高。出于这个目的他安排这个熬油、皂化、肥皂、蜡烛等的综合加工场都是大少年。

较巧合的是一正二副都姓沈，他们是沈新民、沈新林、沈新花。其实这也不算太巧合，因为少先队中有不少是孤儿，他们中不少已经流浪多年连姓也没什么记忆。沈磊见他们只有俗名才为他们补姓起名，为省力好记才统一姓沈，第一个字先用新，所以他手下少先队里姓沈带新的特别多。

这不是他学毛文龙、张献忠之类收义子，那是别人有姓的，他们被收为义子只是为可抬高身份，而收义子者也是为有些心腹之人。沈磊他一点也不想这样做，因为广收义子会将自己手下分化成二类人，其实利弊难说何者更好一点。而且如毛文龙、张献忠一死义子们纷纷恢复原姓，那里有多少情分，这个可见也不大实在。

四六式步枪刚定型沈磊又为处理捕获的鲸忙碌了一些时间，因为调动物资与人员需要他筹划与批准，一些基本建设也是如此。包括鲸鱼肉等的处理办法或销售价格等等也要他拍板决定。

另外天然碱加工成氢氧化钠、鲸油皂化、做肥皂、做蜡烛都由他指导大少年们进行。虽说这些他只是知道一些原理，有些知识，他最多也就是三把刀。只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都比武大郎矮武大郎成姚明。他虽三把刀至少没杀过猪见过猪跑，知道往脖子捅刀子，别人连往那里捅也不知道。

沈磊一到台湾就忙碌不停，整个建设工作也加快了许多，因为除了淡水的农庄建设那里，基隆的工业建设他在前口子村遥控指挥会误事不少。如步枪他不来要定型起码耽误几个月时间，因为必须将样枪送来送去让他看过下拍板，如此做有哨海的高航速也快不了太多。

说到哨海还真是条好船，最高速度能超过十二节，即十二海里，平时速度也是有十节左右。从前口子村到基隆不足七百海里，哨海快一点能在七十小时内赶到，所以现在有二艘哨海，两地间没有大风恶劣天气两条船轮流五天左右一个航次，运送些小而急用物资，传递两边情形。

这个速度几乎等于是八百里快递还能少量运输，这段路为八百里快递要建设数十个驿站上百匹马。而哨海只花了几匹马的钱，与每条船上四、五个人。

有了哨海方便多了，现在前口子村有什么事沈磊马上能知道。而且如捕了鲸他马上可送去鲸肉、鱼肝油，运回来天然碱等。

只是哨海还不够足用，如海洋岛那里本来也该放上一艘虽然那里形势已经稳定下来，基本上每月有船去运移民，可以随时了解变化，但有备无患，在那里放一艘很必要。

哨海在远洋捕鲸还可作侦察兵，另外此时倭寇虽然已经式微，但琉球、日本附近地区还有海盗，沈磊准备将之清理一遍，让哨海充当调查船最适宜，还有东海、南海岛屿测绘，海盗调查也是非它莫属。

至于海战时哨海船更是前哨、侦察、预警、通讯等可以一肩挑的。还有沈磊也准备学习郑芝龙、郑成功，剿灭海盗，向海商收取保护费的。虽然做法上有些区别，如对海盗他会严惩首恶，大多数让他们耕种，少量才充当船员或水兵，也基本上不会与大明官方合作。

但大海茫茫，用大量大吨位船只去监护有无海盗复萌，及商船是否按规矩交保护费是低效率办法。到时大量哨海巡逻，三十条哨海也不过一条威海的成本与人员，能监视的海面能超过三十条威海。

特别是检查一条船，威海号望见了追过去对方假装没看见只能开炮警告，追赶是很困难的。但哨海可以快速接近，调查后迅速离开。至于反抗这个不必担心，海上就这么多港口，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哨海速度又快，通知威海过来很容易，如此一条威海带十条哨海就能控制数十里海面。

不过哨海虽好只是轻量级多面手，见它生产出来了发挥了较好的作用，沈磊开始抓紧威海型战船生产及三号甲型火炮的生产。以台湾为基地可是没有战船不行，为此他在忙完步枪定型与鲸鱼的处理后，主要精力就放在解决铸钢炉与船台建设了。

第六十六章 行政机构的初立

三号甲型炮是海军或沿海要塞炮，为防腐蚀采用钢芯铜壳也是综合性考虑。毕竟铜怎么也比不了铸钢硬及强度好，代价也是铜要比钢大几倍。只是此时铸铁技术还不大过关，铸铜炮是为解决有无问题代价大一点也是属无可奈何的选择。

不过舰炮与沿海地方的要塞炮还要防腐蚀，这方面当然铜比铁好。这一来三号甲型炮采用钢芯铜壳也是可行的选择，但就算是如此这三号甲型炮的钢芯也超过了千斤，这个重量铸造熔炉要达到一吨级别才行。

当然此时也没有奢侈到如此级别熔炉一下造二台的程度，所以铸炮厂只有生产一号、二号炮的铜熔炉还要兼为民用需要生产些铜铸件。而三号甲型炮钢芯只能放在铸造厂的翻砂车间生产，而此时这个吨级熔炉终于完成，铸炮芯的工作终于能进行了。

其实铸炮已经让了一步，小高炉外壳也在等铸造，同样是基座的砂模准备已久，所以还是让其先行。不过这不算完全高风格，现在条块分割不大，都是沈磊决定的谈不上谦让。主要是高炉基座材质比炮要求低一点，让其开道也是为保险起见。

到十一月中旬第一架三号甲型火炮完成了钢芯铸造与铜外壳铸造，先将炮后盖、炮栓等配上、修改合适，先进行几次双倍装药试验后再考虑炮管的光洁度加工。

如此程序是先验证火炮设计问题，因为这炮如果无法通过安全性测验，将炮管加工再光洁也无用。而经安全性试验后，这炮的炮管与后面产品口径统一问题就要订立标准，并且用镗铣加工技术保持口径了。

要加工五米长的钢质炮管比一号二号炮难度增加了十倍不止。工业生产就是如此，你能生产千吨水压机你生产万吨水压机试试，为生产万吨水压机你会发现先必须升级不少项目的生产与加工能力，仅投资这一块就会让实力差点儿的国家精神与经济双崩溃。

如现在为镗这样长的炮管仅刀杆就也是五米，而且镗钢不是镗铜，刀具并不比加工材质硬多少，进刀量控制真是不大好办。为此只能又是镗削又是用定径砂轮磨，用了一个多月才完成一根炮管。以此计算沈磊准备五年内至少生产三号甲型一百五十架，乙型五十架(短管型、薄壁、陆军用，千斤重)炮的计划还要增加镗床。

不过这些也不算什么，沈磊终于按他的时间表在万历四十六年完成了三号甲型火炮的研制、生产能力。四六型步枪也已定型生产了、水兵也在训练，军事上自卫能力只差一点时间就能达到抵御数千人级别，让他又心安了几分。

而搬迁来台设立新厂的纺织、造纸、造船等已经开工生产。煤与铁矿石外还找到一个铅锌矿都已经在开采生产了，连铁矿石就地粉碎、烧结及就地炼焦与焦油蒸馏分离也俱完成并投入生产。唯有小高炉、平炉虽还在加紧施工，但一投产除产量高外，直接有钢用了。

而台湾到年底沈磊统治下的人口已近六万，其中今年移民二万多，总移民超过五万。连台湾早期移民参加农庄计划或愿意打工、参军者也有一千余人，差不多将淡水地区的早期移民一网打尽。

除此以外就是应各个建筑项目而来打工的大量工匠，他们中会有人留下来，但总体上工作完成暂时会离开的多，只有遇上灾荒、战乱难处才可能主动移民台湾的。

如此看来只要顺利二年，到万历结束台湾可以达到十万人，沈磊对此是非常满意的。唯独青萍在前口子村比较孤寂，还有要面对李琪的不满让他比较痛心。

因为有哨海型船每个星期至少跑一趟，加移民、运输船，现在台湾与前口子村通讯还是比较频繁的。这让沈磊知道前口子村的一切，并遥控指挥方便外，对青萍的处境也更了解。

如因为自己今年还是未去参加乡试李琪是大为不满的，说沈磊钻进钱眼里拔不出来，威胁要断绝两家商业上的合作。至于沐县令等人肯定失望，但他们不可能找青萍说什么，而且沐县令马上就要走人转职了，这些人问题不大。唯独李琪比较顽固，好在年老体弱都是青萍之母在管家，他的威胁也仅在口头上的。

李琪的愤怒当然也就是口头说说而已，这许婚时是他作主，婚事未举行也能托故拖一拖。现在木已成舟比反悔更不可能，他发怒也是一种掩饰，算是一个交代。

正因为如此沈磊直接面对李琪也没什么大不了，他避而去台湾一则是台湾真需要他早点去，其次真当面见到李琪他担心对方倚老卖老，甚至是老羞成真怒，毕竟自己无法与之争执，避开了好一点。

对沈磊不参加乡试各方的反应都是负面的，因为此时不仅从现实利益还是儒家思想都是以当官为荣。如东林党也是在为自己理想培养学子，统一思想，帮助自己人考试成功。或者以共同研讨学问或共同复习参加考试为口号，团结在一起。渐成为一个有宽泛的政治目的，及自己的个人前途拚命参加考试挤入官员队伍的集团。

其次这时代即便是只想发财不官商勾结也不可能，因为没有官面上的庇护财富只会引来贪婪的谋夺。别人是用金钱收买别人的庇护，那是读书不行没有办法。但沈磊现在要当官基本上就如足球赛获得球门任意球，面对的还是没有守门员的空门，只差临门轻轻一脚。此时不参加乡试，别人看着乃是天予不取会反受其咎的。

连经常来诉说官场黑暗，想办事很难的青冶也给沈磊写信称：他已经了解沈磊所说的东西，但正因为如此才要有知难而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知道自己官微位卑，难于进行改革大业，现在正在努力往上挤，准备在自己进入京城六部时再游说同志，共同改良为大明中兴努力干一把。

但沈磊与他不同，他才干有限，考试又在三甲，只能先在地方熬资历候机进京。沈磊才华横溢，参加乡试乃牛刀小试，春闱一甲可期。入翰林出台阁，到时沈磊在内阁主事，他在下面摇旗呐喊，医治大明痼疾不说手到病除也是成功希望极大。

如此一来比沈磊现在只顾经营一个小家幸福，保十里平安，独善其身强十倍百倍。青史留名正在今朝，岂可为一己之私而惜身。何况真遇乱世独善其身也很难，更可能覆巢之下玉石俱焚。

对青冶仍然是斗志昂扬不消沉沈磊感到钦佩，只是此时并不能多说什么，只当自己在外通讯不便，准备明年再给他回信。当然这信也没什么可说的，反正这次乡试过去自己已经如鱼入大海愈加自由。而且下次乡试时大明更加不堪，虽不是风雨飘摇，也会有点山雨欲来之态势了。

青萍除为沈磊参加乡试分担了部分压力外，在前口子村那里的管理上也愈加熟悉起来。这也是不大容易的，因为她仅只有刚从淑女教育转换过来的初中女生，其见识也不比这时代同龄女孩多多少。一下子从一个女孩转化成一个管许多事的决策者魄力、知识等都要俱备。

好在前口子村那里已经不再扩展，连农庄也基本上不再增加。其实连原来农庄的人只要稍微出色一点就让沈磊调到台湾担任庄长，至于更出色一些的人已经充入台湾的各级行政机构。

如沈磊决定在台湾编制十庄一商业点为一乡(二千多人)、十乡一镇为一区(二三万人)、五区左右加一大镇为一县(这个受传统区域划分、自然地理、交通影响等不可能完全以人口为标准。但以人口划县等级是必然的)。

他不可能学朱元璋皇权不下乡，那乃是因噎废食。所以农庄民事基本自议，乡开始设立了乡长、农干、安警等三五个干部。其中乡长管全面、农干管种植养殖之类、安警管防盗征兵之类，另根据需要或特殊情形再设。

乡上面的区分农业区与工业区，现在他开始在淡水设立了二个农业区与基隆一个工业区。区级交通、防盗、农业(工业)、户籍、税收、医疗、学校等事情多了，所以五至十人干部外还有一二个班警察。

至于县级沈磊还不会设立，太骇人了，只成立了一个淡水总经理部与一个基隆区委。这些人当然现在还是直属沈磊财团管的干部，而不是真正行政上的机构，但这个架构已经比前口子村那里进一步。

前口子村那里的农庄划归四个大管家带几个小管事在一起在管理，工业上也是在沈磊临走时成立了一个管理会。加一个商务处，虽然听着别致但没一点行政机构味道。

第六十七章 魂断萨尔浒之战

等一些急事完成，将之前许多临时措施理顺一下，及完成了台湾行政架构的初步布设，已经万历四十六年即将结束之时。

总结这一年成绩沈磊十分欣慰，主要是他一开始就规划的以前口子村为据点开拓财力，草创商业与工业等，然后登陆台湾建立基地。以台湾基地先控制沿海商贸，次下南洋发展，等积累一定实力再返回来解决国内的大计划的第二步顺利实现了。

其实这个目标郑成功也是有可能成功的，特别是他父亲郑芝龙时代就开始从辽东、山东及其他地方往移民台湾一二百万的话，草草治理实力也比后来匆促移民二三十万强大几倍。

可惜郑芝龙将满清当作大明，以之前的成功受招抚经验当作成功宝典，致使其投靠十几年受软禁十几年，没什么作用了最后被杀。也不知临死前他会后悔什么，总而言之郑芝龙属于眼光不远，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至于气节乃是苛求了。

郑芝龙只求利益最大化却没有自己起来干的雄心，郑成功算是忠于大明，但他一直盯着大陆。一心以为凭他水上实力大陆得不到横行沿海也不怕什么，根本没有危机意识与狡兔三窟的谨慎，只盯着眼前厦门等处一亩三分地。

如他早一点从战乱地区向台湾移民，及看到暂时势不可为分兵下南洋经营，那么也会在后面反攻时实力强大许多，攻占南京，封锁长江下游成功希望极大的。

历史经验值得汲取，沈磊穿越的只是一个土财主庶子，杀死二个长兄手下也只有数百佃户。在这块土地上他别说发展军事，发财大一点也会被人惦记。一旦有权势人物动手他只有造反一途，而造反能守住一个角落已经侥幸，时间一长基本上只会败亡一途。

早一日经营台湾才是退一步海阔天空，正因为台湾如此重要沈磊对今年的转型成功非常开心。加上之前一直比较谨慎，前口子村那里还完好保存，如此可说是完美一百分完成前一阶段任务，顺利过渡到第二阶段。

忙定这些马上就到过年之时，沈磊其实也是想前口子村一趟的。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沈磊他算不得英雄，现在所做的是基于历史知识与经验的自保，即便是李自成造反成功他有机会也会如此做的。

这是因为李自成可能连朱元璋也不如，至于满清以落后野蛮文明统治中国，与蒙元统治中国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为自保、为中华文明他必然要奋斗一番，实在不认为自己是英雄。

而儿女情长倒是真有点，二世为人本来就有三十年社会经验，加先知先觉带来的明知如此无力改变的忧患、痛苦、愤慨，他的心理年龄只怕远超百岁老人，但心火又尚在年青。所以他对青萍的怜爱是混杂了祖父、兄长及丈夫几种情感，普通人肯定是不可能如此复杂的。

只是再怜爱青萍沈磊考虑一下觉得此时去一趟前口子村，路上一切顺利坐平海仅来回就要一个月，坐哨海快是快有点儿过分。而且刚习惯分开就去勾起青萍的柔情，再来一次泪洒离别时似乎也不是好事。

考虑再三沈磊还是决定在台湾过年了，为元旦时太无聊，他第一次带了晓杰及几个警卫员在年初时带了几支四六式步枪上山打猎了。

从穿越以来沈磊还是第一次给自己放个假，之前在前口子村时年初也比较孤单与无事可干。但那里山里已经大雪覆盖，打猎没有心思也并不适宜。

到了这里发展顺利他的心放下不少，台湾冬季只是树叶枯黄停止生长而已。基隆附近地区丘陵地带为主，没什么也不该去高山地区，就近打打猎还是不错的。而且正好借以玩玩枪，对枪男性大多数都会有些激情，沈磊同样如此可前世其实打靶还捞不到。

现在他手上有枪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打靶，元旦空闲正好晓杰乃自己警卫队长，他已经将妻儿也接到了台湾了，带几个人一起过过枪瘾与打猎瘾也算是不错的享受。

这是沈磊前世根本玩不起的娱乐，而且许多动物后世成受法律保护的了。而他此时可以随意而为，在这里别说没有警察，连大型肉食动物也没有，只要放心捕杀就行。不过为安全沈磊让大家从一边进入，而不是四散随意进退，这是为防备误伤，把人当野猪杀了不少见。

大年初二至初四沈磊带人打三天猎收获是非常不错的，基本上每个人回来时都背着猎物。只是这些猎物他大多数令人送给各处值班人员加餐了，他自己只是吃了一些野兔与鹿肉，另外做了一些腊味让船带到前口子村，算是给青萍等人尝新一下。

此时台湾的鹿比较多，所以有一段时间鹿皮也算是最大的土产出口品。了解到这个情形沈磊立即决定让护卫营除春天轮流组织捕猎队去猎鹿，每年捕杀量控制在四五分之一。如此可以锻炼部队，也不将鹿早早杀尽了，当然若今后台湾人太多也只能采用保护区办法了，而不是他今天杀不杀它们了。

猎鹿令是万历四十七年沈磊作出的一个小决定，而且各方面形势直到四月也是比较平稳，连辽东从去年七月现称后金的人马攻占清河堡一带也消停了大半年，让他觉得努尔哈赤是不是念经吃斋了。

刚这样想四月从海洋岛出发的移民船，在前口子村照例停靠一下补充物资时，沈三林等人的一份辽东情报先由哨海型船带到台湾，交给了沈磊。

这是常规汇报，连续大半年没事他有点漫不经心，拆开信随意一看内容沈磊马上集中了精神。因为这信中除汇报了冬季一段时间收拢了多少人，粮食等物资消耗数量，积存数及要求补充数外，着重叙述了萨尔浒之战。

对这次战斗沈磊并不怎么清楚，只知道其影响很大，明军损失极大，更关键明军的士气也大受打击到谈虎色变地步，到建立辽东铁骑时候也未恢复。只是详细过程因他看的穿越小说都是此后展开的，关于此战一笔带过，所以知此战结果还是马上细读信上叙述。

从信中沈磊知道此战大明是从宣府、大同、山西、固原、甘肃、四川、广东、浙江、南北直隶等调了近十万兵，加朝鲜及海西女真也出了兵分成四路向努尔哈赤中心地区围攻。

而努尔哈赤也倾其所有兵力，三月一日在萨尔浒以优势兵力攻打明军主力并比较前凸的杜松部，一战而杜松部被攻破营垒，杜松战死。三月二日努尔哈赤回兵在尚间崖向马林部进攻，因马林错误反攻被后面赶到的后金夹攻大败。此后三月四日刘铤被诱之伏击地被围战死，最后一路李如柏与其他军队散去。

看了此战经过沈磊也是十分无言，后世他看到提到萨尔浒之战全都指责分兵失误，而努尔哈赤一句任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战术多么英明。而他看到此战过程只有对大明的悲哀，堂堂如此一个大国家不足十万军队也要全国调遣而来。

以大明的现状，名义上百万军队不知实际兵力几何？能外出作战的几何？还有诸兵根本互不统属，配合上默契、同心度都不高。以这些现状分兵合击本没什么错，集中兵力先打一路也是常规应对，如解放战争时解放军常以少量兵力阻挡敌军大部队，集中兵力吃掉敌军一部分，让敌军整个攻势破产。

问题是战术是死的，要考虑有没有实力执行。如张灵甫率七十四师坚守孟良崮，他能不能中心开花不是他计划就行，而是他能守多久，支援他的军队多久才能攻破解放军的阻拦。正因为他对己方估计过高，中心开花开不成，只得兵败被杀。

而这次明军分兵合击从战术上看有些过高估计自己实力之嫌，应该分兵更少些，同向进攻比较好一些。这也是比较好一些而已，因为明军有兵力优势但机动性差，双方就算是全军合战也不定谁输，多半是明军。因为一开战努尔哈赤可以凭骑兵速度优势先攻破明军一部分，只要明军阵势一散败亡不远了。

而以明军二场战斗看战斗力不高，战术运用出错，如三月一日如杜松遇敌先占地势能固守几天努尔哈赤才被动。可惜他轻易败了，不知他当时的战术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些不论，其实正常情形下此战胜败对双方都不是太伤元气才是。因为此战努尔哈赤失利因其都是骑兵军队损失不会太多，这是大明步兵无法追杀，对其根据地也无力赶尽杀绝。

如蒙人在大草原上，大明在边疆有长城又守了如此多兵力，最多在其入长城抢掠时将之艰难赶回去。至于出长城去追剿满朝文武起码九成九反对，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实力。

第六十八章 没奈何离台奔丧

只要认真分析努尔哈赤萨尔浒失利最多失了锐气，明军完全无力追杀。如追杀不管粮草，还是兵力布置上，露出破绽很可能被反击而变胜为败。所以只需要蛰伏几年恢复实力，然后重新四处掳掠，特别是将生满掳来补充会逐渐强壮起来，可再次向大明进攻。

而大明损失五万人马本来该不算什么，可惜万历顶着骂名弄到的银子在自己手上用尽了。其财政为养辽东遏止努尔哈赤的攻势的十万左右军队竟然也要征辽饷，而且还一加再加，让大明农民承受力达到了顶点，只差一丝一毫就会蹦断地步。

按说辽饷之类整个大明也就加了数百万两而已，以大明超一亿人口每个农户出钱并不算太多，为何如此一来让农民陷入了绝地边缘？

这是农民们此时本来就因土地兼并生活十分艰苦，而税上面要一两下面收三四两算善心的，七八两者也有。再加上一部分人逃避了，普通农民还要承担飞洒部分，所以完全是雪上加霜啊。

而正因为大明财政的窘迫，在辽东常采用急功近利，急于求成的策略。但几次添油战都失败了，让辽东形势越演越恶劣，崇祯时攻打到京城附近如无人之境。还与陕甘农民起义军左一脚右一脚，似配合着两面夹攻动摇了大明的基础。

看了对萨尔浒之战的叙述沈磊知道大明财政的窘迫，也看到了大明军队战斗力的不足。另外当然也有个指挥问题，其实看看兵书读读历史战术谁都能侃，根据双方军队的现状与地形、气象条件制定出最合适的战术才是一个将领该做的。

这就是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话说容易做到困难。如杨镐只知分兵合击的好处，但他不曾研究透自己的兵士有没有这个战斗力，将领们有没有配合能力，所以这个个分兵合击也有点纸上谈兵。

赵括的纸上谈兵乃是有秦战略掩饰及迷雾之功，属于敌情已变赵括蒙在鼓里上当了。而此战努尔哈赤的实力是明面上的，没什么奇兵外援介入，故而指挥失误也是逃不过的罪责。

这场战斗大明输了，输的原因再不重要了，一个朝代到末世连偶然因素也专门与之作对似的。如杜松此战突然天色昏暗，而他下令燃起火把照明，不料造成敌暗己明被对方接近后万箭齐发，造成一下崩溃让此战倒下了大明第一块骨牌。

沈磊知道历史走向，前世虽不清楚细节也知此战大概影响。对此他只能一声长叹，不想吐槽，也无力干涉其中。更不愿挤进去，因为自己这小身板挤进去只会被大明的官员当垫脚石的。倒是平静已久难民不多，这次野猪皮大胜之后舔干血迹，包扎好伤口肯定会出兵抢占地盘的，接下来会又是一个移民高峰期。

当然此时移民大量涌来他也不急，此时平海已经有六艘，轮流维修一下子出动五艘还是能够做到。如此运力挤一挤一次性从海洋岛运出三四千人一点问题也没有，而且现在有十艘探海，贸易上根本用不了如此多，紧急时完全也可以用来接人。

只是接下来几年乃是辽东难民高峰期间，在运力上，在粮食、耕牛、农具储备都必须做好准备。还有建筑材料生产规模上也要提前扩大产能，要以每年安置十万人为目标做好准备。

至于耕地沈磊一点也不担心，台湾少说也该可开垦上千万亩耕地，以人均需三亩土地养活也能安置三四百万人。况且只要超过五十万他就会启动向海南岛、南洋移民计划，所以对他而言是移民来源多多益善，就担心运输能力与安置他们的物资。

只是造船规模对他的运输能力提高还有些制约，原因就是威海号制造费工太大，一条比两条平海人工及成本还大许多。这个原因是平海上主要用轻质木头，锯板速度快，船壳薄。而威海不仅船壳厚、用的还都是硬木，型制也复杂，舱室也多。

这完全是无可奈何的，专业战船是为对海盗进行碾压性打击，及与西方大帆船对战，至少要驱逐他们的。沈磊可不愿如郑芝龙般用火船战术拼消耗才将荷兰人从沿海挤走，但仍然是盘据在台湾展开贸易的。他最多在台南设立一个各国商务联络处，并成立一个统一贸易公司，由贸易公司统一收购，统一拍卖给西方人。

他是要清剿所有海盗自己收保护费的，如此一来还是用专业战舰带哨海巡逻效率高。当然暂时投资大一些也是无可奈何，主要是人力还不足，造船厂所占人力已经不少，但只能再次扩大规模。

接到海洋岛提前送达的报告沈磊看完马上对相关事务作了安排，等这次海洋岛移民到达他还找来其中几个人亲自询问一番。为了解辽东或其他地方的情形他有时也会找人谈谈话，但这次找来的都是此战逃兵。

对逃兵沈磊肯定不会有好感，当然部队崩溃后逃亡也正常，这时拚命已经意义不大，不如返回来重新归队参加下次作战，这样的老兵只要不是先逃走的终究比新兵强。但他肯定是不可能用这些兵员的，因为他们的经历无法核对外，这些兵员的训练体系也不同，倒不是无法改造，而是这些人年龄不小了，还不如自己培养。

对逃兵的询问只是让沈磊更了解明军的弊病，如常欠饷缺饷、训练不足、装备差、缺额严重、下级军官粗鄙无文、普通士兵与家丁成为两层皮等等。这样的明军也就是开始时对付农民起义军有武器与组织优势，对武器和组织不逊他们，体力比他们更好、军纪更严的军队根本没有胜利机会。

找萨尔浒逃兵询问也没什么新发现，沈磊转而关注第一艘平海型改装的捕鲸加工支援船的到来。现时只在沿海岸附近几十里范围捕鲸属于是没有办法，主要是太远船出去没什么问题，但将捕获的鲸拖回来却不大容易。易受鲨群袭扰抢食还是小事，更关键是船小拖带速度太慢，而这里气温又高易腐败。

如此情形逼沈磊立刻将船台上的平海型船改成捕鲸加工支援船。用五百吨级船改装近途也足够用了，一条鲸经过加工平均不到十吨，处理三十条鲸左右一个航次也合适。

而改装主要是二点，一个是从船身到船尾安排一个斜坡道，这是为将鲸鱼用绞车拖上甲板处理用的。其次是安排一个锅炉房，这里是一个小锅炉专用于熬油用，四面都抹上水泥浆。另外是煤舱，腌肉舱，船员舱，储物舱等等。

特别是淡水舱、船员舱与食堂都比较大，这是因为一艘平海级捕鲸船带八只捕鲸快艇，每艇六人吃住都靠大船。如此安排是小艇实在缺乏住宿条件，而改造一下影响速度睡觉仍然不舒服。

有了大船捕鲸方式也有改变，之前才小船分散搜索有发现还要通知另外的船，易漏失与误失机会。因为发现鲸踪的小艇在通知其他人时鲸鱼群游远了，不通知单打独斗又杀不了鲸鱼。

而现在可以让平海船居中，两侧各四艇排列搜索，有发现可通知平海船，其桅杆高，可以安排了望人员一挂信号旗另一侧马上可以过来支援。如此方法搜索面宽大，发现鲸鱼群就有收获，比较下来比乱窜寻找效率更加高还不累。

另外如此处理鲸鱼大量血水与碎屑会排入海水，引来大批鲨鱼。鲨鱼油虽少肉不少，鱼翅更加值钱，沈磊让水兵也进行钓鱼作业，专乘此时用细麻绳用锚钩钓鲨鱼。

此时鱼是缺少合理捕捞之时，沈磊决定下面沿琉球群岛找一些避风港，造一些小据点储备一些物资、淡水及建造起灯塔，专供捕鲸船或今后发展的拖网渔船、夜钓船等服务。

这个沈磊准备让浙江、福建渔民一起来干，他自己管不了那么多细琐事。只要各避风港处成立一些渔业合作社，给水兵训练及今后渔业公司有些帮助就可以了。

此事暂时不急，主要是水兵规模还小，捕鲸也刚起步未久，渔业公司组建也缺人力。就是他让对日贸易的晓豪找李旦、颜思齐、郑芝龙等人一直没什么进展。用晓豪之语是在五岛的私港找不到这几个人，也打听不到，连偷偷去长崎也一样。

这就让沈磊很为难，他是决定千方百计将这些人控制起来，不让他们对自己控制沿海贸易形成干扰的。可惜对这些人他仅知道后二人肯定此时在日本，八九在长崎，就是不清楚细节找不到人。

此时他那知道其实对方倒摸到了晓豪身边在反探晓豪的意图，这主要是晓豪的江湖经验不足。一上来就打听别人行踪，而对方却从姜文白那里了解到他的身份产生了疑问，正与他结交并反探了。

对打听不到这几人的情况沈磊也无法可想，更没奈何的是八月时他必须离台回前口子村一趟。李琪死了，他总要去吊孝的。

第六十九章 郎舅相见说形势

再见青萍青萍是又喜又悲，人非铁石爷爷死了岂能不悲，这不是沈磊与老爷子才见几面又只谈些正事，没什么情感交流的关系，去吊唁只为名份而已。

其实与这时代的人沈磊一开始只有名份上的亲人，经过这几年才与一些人建立了感情或友情。但这些人中李琪还真排不上号，即便他才是选择将青萍嫁给自己的人对他的好感也不大，因为这只是依他的价值观做出的选择罢了，而不是真对沈磊很亲。

这就如去服装店买一件西服，是喜欢这款式，还是觉得这件西服符合你的身份是二个概念。他能娶青萍是李琪认为他是一个够身份又前途广大的小子，而不是觉得人好或欣赏他的才华，至少这只是第二三个考虑因素。

或者说不是殊途同归吗？只看结果确实好像如此，但要沈磊对李琪如何感激不可能了。倒是他见青萍悲喜交集的脸真是觉得心痛，因为是他累她承担了一些本来该自己面对的事。

两人见面是在前口子村，因为李琪其实丧事早已结束，青萍也已经回家了。作为出嫁孙女她不可能办完丧事还留在娘家的，而沈磊得到消息也是不可能乘哨海过来的，所以两人碰面已在李琪去世二个月后了。

小别胜新婚，但时机终究有点儿尴尬，考虑到青萍心里感受二人相拥睡了一夜，次日清晨沈磊独自坐了哨海往胶州城赶。坐哨海是为了速度快，当日赶到胶州城李家，而这几天也风平浪静，还是抓紧时间为好。

紧赶慢赶到李家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祭奠如仪略过。完事后被李家大管家带进大厅，第一次见到了青萍的父亲。其在江西为官，青萍出嫁他因路途遥远并未过来。而实情也是青萍之母与他小妾不睦反而被打发回老家侍奉公婆，因而青冶、青萍对父亲都有意见。

此时是青萍之父不得不回家守制，第一次见沈磊面色并不善。大说一通男儿当有大志，不可被铜臭吸引或贪恋儿女情长。总而言之这些都是这时代儒家思想与政治正确的假、大、空话。

对此沈磊无法较真，如会拂袖而去他也不来了，毕竟有这心理准备。而青冶也在一旁为沈磊缓颊，见长子如此其觉得沈磊这潜力股或许还有翻身可能，也没有再过多为难他，一起吃了晚餐，还见了小妾的二个儿子。这二人虽也是庶子，但母亲受宠有点儿自大浮躁，对沈磊这个姐夫也有点大剌剌的。

对此沈磊只能苦笑笑，原来同样庶子也不同命运。不过这时代嫡子受礼法保护较大，即便是母亲失宠吃亏较小。这两庶子在外面当惯衙内年少无知还不知世道，来日方长但愿两人后面日子还好过。

晚餐之后青冶陪沈磊到内院客房，刚泡上茶就迫不及待地问他为何为了海外一点利益竟然弃考？再次说沈磊之才强自己十倍、百倍，世事虽他现在也带着问题看历史还真是如他说的，但不该灰心。因为沈磊有大才，他也会努力向上爬，等二三十年后扶大厦于即倾他会助沈磊的，必定全力以赴。

青冶所说的几乎成老生常谈了，去年至今几封信意思都是一个调，这是首次面谈而已。沈磊对他如苦口婆心的话当然不以为仵，又少些禁忌便反问他知不知道萨尔浒之战？

‘可恨那杨镐不谙军事，诸军不能同心协力。、、、‘

‘不，胜负乃兵家常事。‘

‘、、、‘

‘你看历史真正百战百胜才几人？绝无仅有、龙角凤羽啊！项羽英雄盖世尚有垓下之败。‘

‘那为什么人人觉得此战很重要？‘

‘问题是刘邦与项羽对抗屡败屡战，为什么能最后打败项羽？那是萧何在汉中将粮草兵员源源不断往前线送啊！所以刘邦败而不衰。

现在为了攻打后金才七八万军队就要全国调来，后金数十万人能出军六万。你想想看这差距多大？我们比他多上百倍多人口，凑上朝鲜军与海西女真此战还不到对方二倍兵力，这还打什么仗？‘

‘啊！原来、、、‘

‘想不到吧？大明这里的军队来自四面八方还加番邦、部落，根本是大杂烩。更关键却不在这里，当初项羽以少击多刘邦输得更惨而不倒，九败一胜嬴得了天下，现在按道理我们损失五万军队算得上什么，应该连败九次也没什么关系，而后金这六万差不多是全部青壮，杀完了一点翻身机会也没有了。

可惜大明为这一战就要加征辽饷，这就如一户人家一点小事就要借债一样。而且名义上加征不多，可实际上农民会出几倍银子，如此一来内政会制约攘外的，弄不好两头夹攻内乱外患一起发作，就难收拾了。‘

‘那怎么办？‘

‘没办法。‘

‘不、不，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快说说、、、‘

‘世上是没有过不去的坎，但要人肯走呀！农民如糠再也榨不出多少油了，所以只能士绅、宗室、贵族都拿出钱来，至少共渡时艰。第二是整顿盐税等，现在是国家拿不到多少，而小民快吃不起。第三是商税要合理收起来，特别是市泊税一年几百万也不多。、、、‘

‘市泊税真是有那么多？可人人都要禁海啊，怎么收？还有让士绅等交粮难呐，如市泊税真是有那么多就好办了。‘

‘可惜这些都是行不了的。‘沈磊见他兴奋起来泼了冷水。

‘怎么行不通？‘

‘不是行不通，是行不了。行不通是悬崖峭壁过不去，行不了是被人堵住不让走。‘

‘连建市泊所也行不了？‘

‘呵、呵呵、、、，能建起来也收不到多少钱的、、、‘

‘你、、、你怎会看得那么穿？‘

当晚的谈话虽然不至于不欢而散，分手时还是十分压抑沉闷。次日沈磊拜见了岳母，午餐后告辞了岳父与青冶回到了哨海睡下了。哨海在凌晨开船到前口子村太阳升起还不多时，至此他的礼仪之行已经结束。

因在前口子村候船，沈磊将这里视察了一遍，又过了真正的小别胜新婚日子。况且两人已分别一年多，青萍也快十八了，马上又会分开，这一次缠绵让沈磊差点儿迷失了本性。为这他决定马上开始调整顿布局，让青萍在元旦时也去台湾算了。

听了沈磊这个打算青萍真是开心不已，出嫁之后她觉得自己如笼中之鸟恢复了自由。之前被关入笼中因为受到母亲等人迷魂汤还不觉得笼中不自由，还认为别人享受不到。

现在飞出笼子她才知道自由自在的可贵，特别是脚放了走路也轻松。只是她也知道这自由换个人是不可能给予的，因她之前就崇拜沈磊，再说又是她的夫君，如此信任并关心她的感受她怎会不更眷恋沈磊。之前夫君让她留守听从，现在能跟随在一起肯定更高兴。

只是沈磊来了他不会马上就走，第三营的训练要去看一看，虽然第三营基本上躲在丘陵地带不公开出现，武器也仍然是刀枪为主，弩、炮(只有几架训练木模)、甲、火枪(只有少数训练用)等都放在仓库，但来一趟不容易当然要看一下现状。

另外一系列堡垒已经修好，虽然这是沈磊亲自规划的，他仍然要再去亲眼看一下。还有就是让第三营研究如外人攻打该怎么办的方案，大致规模从一千到一万。包括考虑此时和平可以再修一些暗道暗堡，及一些遮蔽植物与建筑物，扫清一切战时会有妨碍之物。要有预案、有预备，不可临时抱佛脚。

前口子村这里重要与敏感工业已经或正在移往台湾，唯剩下冶炼厂。就算是如此也不可能轻易放弃的，此处即便作为海洋岛及今后南北航行中途淡水补给点也是有价值的。

主要是这里形如半岛，守卫起来比较容易。当然武力守卫乃是最后手段，正常情况也不必如此。因为只要他不去外面招摇也没有人会打这里的主意，他也是乡绅一族至少也有李家庇护所以不大会有事。

武力守卫不是优先选项但沈磊仍然做好准备，视察了第三营后先去看试验田。这几年良种培育还是有些成绩的，他大舅舅算是在冬小麦、春小麦上各有了几个良种在小规模种植试验。虽然这些品种前景也就单亩增产五十至一百斤，但这也是二成以上的增加，份量不轻。

农业种植水、肥、合理密植、良种等等主要环节，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都进一步，十年内亩产就能达到六百斤。如一个家庭以这产量耕种二十亩，交一成税再加一点储备粮，完全可以过上小康生活了。

看了试验田情况沈磊非常满意，这几年这里的农庄水利上旱蓄涝排一步步完善，旱涝保收保证越来越高；农家肥技术与自觉性也高了不少；种植技术也优化不少；再有良种跨过亩产五百斤就在眼前了，他当然开心。

第七十章 三号甲型炮初秀

看了试验田又过问了番薯、土豆、玉米生产产量，现在这里的番薯主要是粉条及酿酒用，真正作为种子向外出售比较少，还没什么人愿意种。

土豆在此地还不是最适宜种植物种，适应性种植基本完成，作为种子还没有销路，只有薯片能卖出不少。玉米也是产量不大高，不大好吃还不大受欢迎，不过试验田正在进行良种培育。另一个是食品厂也是根据沈磊指示在进行食用、榨油、制糖研究，秸杆饲料研究等等。

农业方面重新看一遍沈磊再去视察工业，除冶炼厂留在前口子村的工厂仍然不少。砖窑、石灰、水泥等建筑材料依然生产；造纸厂、纺织厂、造船厂、食品厂、铅笔厂、印刷厂、衣帽鞋厂、牙刷牙膏厂、钟表厂、玻璃制品综合厂(镜子、骨瓷)、铁器厂、木器厂、粉丝厂、酒厂、粮油加工厂、屠宰场、水产品加工厂等等大大小小林林总总数十家。

这些工厂基本上都已一分为二，此地只是分厂，只有钟表厂算是唯一例外。这是钟表生产现在主要是外销，在台湾另售不多，只有各处机关、部队、工厂之类在使用。这一来产品虽然也计价但属于内部流转，只有支出不产生真实利闰润，现在放在台湾不合适。

其实在台湾的工厂主要是为台湾所需在生产，如玻璃厂在台湾生产的都是平板玻璃与玻璃器皿，不生产镜子与骨瓷。而前口子村这里主要是为对外贸易生产的，现在钟、镜子、骨瓷、玻璃灯、纺织产品就给沈磊带来了上百万两银子纯利或硝磺、铅铜等物资，这才让他大规模移民经济上一点不吃紧。

而其它蜜饯、酒、粉条、食品、鱼干、牙刷牙膏、砖块、石灰、铁厨刀等等没有暴利，也是仗着成本低，劳动生产率高，新奇、特有至少有五成利。虽然现在台湾运来肥皂、蜡烛、甘油、香菇、鲸肉、鱼翅、鲍鱼干、海参干、咸笋干等加入对外贸易名录，但这里配货集中方便，他不可能一下将之全迁往台湾。

全部迁往台湾会增加成本，而且是更加不方便的，只要可能还是这里作为配货中心比较好，所以沈磊暂时不会考虑将冶炼厂、造船厂、钟表生产之类全部迁往台湾，除非安全形势恶劣才会考虑。

因为此地现定位贸易中心，沈磊考虑让沈三林来负责，让苏二姐、晓豪、吴宗仁、马有财、沈和生、他大舅舅陆大有等人组成一个管理委员会。其中苏二姐、吴宗仁为工业方面；晓豪仍然是主要对日贸易；马有财当然是军事方面；沈和生原是沈家最小管家，农业上还不错就管这个。

而他大舅舅算是掺沙子，给份高工钱的，在试验田他也仅有管理者作用，创新还是那些大孩子敢想敢干还学习快，沈磊给他们上课效率高。

调沈三林回来沈磊决定派刘铭去海洋岛，刘铭乃是俞承业介绍来的童生，比较不大安生。看他不大安心教书沈磊之前让他去台湾协助俞承业，这次过去见他乐在其中，也不再想着考秀才才让其去海洋岛试试能力。

视察前口子村这里的情况，考虑新的人事安排，在这里呆了六天沈磊又乘平海型船离开青萍去了台湾。因很快会再见面，前面又长期分开过，这次分别青萍仍然笑容满面，挥手不止而已。

到达台湾沈磊进入了紧张的三号甲型火炮全面试验之中，这炮因研制镗床加刀具等原因第一架炮才加工完成未久。不过此时的炮是全部装配完成安置在基隆港口小岛的炮台上，有转向及上下俯仰的罗杆调节系统，如鸦片战争时期克鲁格要塞大炮设计差不多。

这个类似乃是转向与俯仰调节机构类似，及倍径差不多。完全不同的是一个前膛、一个后膛，属二个类别。还有这炮沈磊决定建造一个炮室，更类后世军舰炮。

安装在棱堡炮台再试炮是沈磊的决定，主要出发点是现在来往船只实在有限，试炮影响不到什么。用临甲号旧船树个标靶伤不了船还更直观。而且这二条船价值不大了，基本上要报废了，误伤也不心痛。

反之靶场规划好了但进出道路，四周封锁，场地清理，基础建设等都没有完成。此时试试火枪及一号、二号之类问题不大，三号甲型炮搬进搬出不大好办，迫不得已才放到早造好的棱堡炮台上直接试炮的。

回到基隆看到棱堡炮台最中间已放上去了一架不算巨大，却比较威风的大炮沈磊心情大好。这是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有点如裸身似的，如荷兰人早一点到又发疯找到这里那就亏大了，被人闯进港湾一点办法也没有。

虽然不会被迫订城下之盟，但赤身裸体的感觉终究不大舒服。现在有了第一架要塞炮，到年底差不多能装备六架全完成了。至时出去打人的拳头还没有，但守门的猛犬总算是开始迅速成型。

而且第一艘威海型船马上要下水了，过几个月就可以将火炮及所有一切包括兵员都配备好，可以海试了。至于另一艘威海型船也只差一二个月，到明年六月前可以和陆舟组队进行剿匪行动了，至此打出去的拳头虽然不硬也是有了。

看到三号甲型炮日盼夜盼千呼万唤终于生产出来沈磊很激动，现在兼任基隆守备队长的晓雄也是非常开心。因为他自己的守备大队第一中队长现在只是管淡水到基隆灯塔建设及沿岸水陆巡逻。

而所谓水陆巡逻，水上只有二条捕鲸艇每日在淡水、基隆外面兜圈子。陆地巡逻连海滩还走不通，现在主要是在进行便道修建，遇小溪小河或便桥或索桥将能走通放在第一位。还好灯塔建筑材料与工人是船运送的，不然他不仅成为开路队长，还成为了搬运队长。

现在沈磊将基隆守备队长职务让他兼着，晓雄大为高兴。因这一来一个棱堡及六架三号甲型要塞炮就归他管了，这炮可不是一号、二号炮，而且他手下之前一号、二号炮也摸不着。现在棱堡还配备了一号、二号炮防步兵强攻，连四六型步枪也配给了三十支，可说是在台湾他将成为最强大的连级单位了。

晓雄开心试炮的士兵也激动，他们之前使用的是一号、二号炮，特别是一号不足百斤，与这炮比如玩具一般了。而且这炮地面铺了铁圈，炮架有铁轮子左右推动十分轻松，罗杆涂了油摇起来也轻松，不比二号炮吃力。当然填入的炮弹让他们心潮澎湃，快赶上大腿般粗的炮弹打出去多大威力想想就可怕。

他们至少见到过一号、二号炮威力测试，连一号炮那现在看来玩具似的东西，一家伙霰弹出去一百多米外许多三寸木板都打透了，多中几颗成碎片了，第一次见还差点儿吓尿了。现在这家伙更加恐怖了，要是打霰弹出去在二三百米外少不得七八人一下子成为筛子了。

火炮试验准备也是一个蛮大的工作，不过沈磊去前口子村已经作了相关指示，他回来一切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连临甲号也抛锚就位。次日十几个试验小组及一些负责人在棱堡上观看这场试验，他们的心中同样火热。

若是在前口子村还会有些顾虑，但台湾现状他们清楚，那是大明不屑一顾的弃地。现在沈磊已经移民数万，而计划还开头今后有数十万人，数十家大厂，一年仅贸易就有不少钱。再有如此大火炮守卫，一个小独立王国正在成形，这又不是谋反割据，所以他们毫无心理负担，只觉得跟着沈磊前途还越来越好。

现场观看的人心里火热，操炮的士兵更加激动。还好在炮不是托在手上会发抖，左右推动沿轨道很轻松，上下用罗杆转几下也容易，只要几秒钟就填入纸炮弹并定位子完成。用放在木炭炉烧红的炮扦一捅火门，‘轰‘一声沉闷的巨响将在场之人都惊了一跳。

随着炮声炮口喷出一阵浓烟遮蔽了炮手的视线，但沈磊他们是斜角观看的，还有望远镜。一声炮响沈磊即拿起望远镜观看三百米处临甲号船甲板上树立的厚度超过二十厘米，基本上用整根圆木出光两面用大铁钉拼成的二米多见方的标靶的动静。

见到标靶晃荡几下沈磊即觉得有戏，再找了一下虽然只是边角有一个孔，但他还是蛮满意。虽然打的是三百米定位靶，但这时代火炮倍径更小，三十五倍算是长炮，球形炮弹质量不高重心不准，二百米也打不准。自己的炮三百米能打中定位目标已经比西方炮更强，合格了。

第七十一章 整编全火器军队

定点靶一共打十发，这是为检验炮弹的稳定性，毕竟次口径炮弹设计上采用了尾翼，弹体制模也是失蜡法，但这设计能否成功沈磊心里也没什么底。

十发炮弹还是争气的，有七发打中了标靶，将之打成一堆破烂。威力测验与炮弹稳定性测试至少是合格的，接下来是弹道试验。这个试验是临甲号在五百米外处支起已近报废的大帆布，由火炮定点射击，看着弹点估计此时的高位差，试验结果此距离弹道还比较平直，也就是可以直瞄射击。

试验至此沈磊大为放心，因为他设计的攻击力与攻击距离都达到了设想。如此性能可以不必担心对方炮多及对方有二十四磅以上火炮，这是二十四以上磅炮西方大帆船武装了也不会太多，有武装攻击距离也比自己的火炮近，射速更是相差几倍，比砸城墙当然二十四磅以上火炮强许多，与自己对战只能吃亏。

接着又进行蝴蝶弹、链弹、球弹、霰弹破坏力试验，特别是球弹对千米外目标进行了攻击。这是担心对方二十四磅炮仗着射程远骚扰性攻击，所以也生产了球弹。

这球弹陆军肯定是要用，特别是二号炮已经在武装陆军，球弹约六磅对付远处行军、列阵的步、骑兵杀伤力与破坏其阵势、攻击阵营的缓步推进都有奇效，因火药及定时关系比炸裂效果更佳。特别是对轻型工事球弹砸的效果比较高，而且生产容易。

各种炮弹效能试验及后面的移动靶训练沈磊就不多看了，他主要是要了解该火炮直瞄距离与次口径设计是否成功，破甲程度。此时的劳动生产力水平不可能大家造六十四磅炮远距离对砸，因为后世如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远程攻击炮弹能砸中对方只有百分之二三，主要是砸破甲后爆炸威力大，只要同等级砸中几颗不沉也重伤了。

这时代远程命中率下降许多，破坏力减少许多，所以只能近战，而近战直瞄当然最容易，不必计算仰角之类数据，对现在低文化士兵最适宜。而且直瞄距离乃是火炮威力的最重要性能，次口径炮弹有近五百米直瞄距离决定它能在更远距离就可以发动攻击了，如此一来他也放心了。

三号甲型炮主要性能试验完成沈磊放心地开始召见如刘铭等人谈话。这是为更动人事布局，前口子村的诸人他也一一见面谈过话交过底，台湾这里相关的人还未来得及与之谈话，现在火炮问题过去这个事就变成优先解决之列。

对工作变动绝大多数人根本不会有什么意见，特别是他这里越来越多的童生愈加如此。这是因为这个集团乃是沈磊独资所有，待遇好、前途大，他的决定当然不大好反对。有些不同意见也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足，挑肥拣瘦撂挑子的人可不见，因为离开这里肯定是找不到如此丰厚收入的。

如童生办个私塾或应聘教个私塾大多数也不过一家数口能糊口而已，在沈磊这里教小学起码收入高一倍。正因为如此他们对教简体字、标音符号、横式书写不大抵触。读书为什么？究其根源还是为生活好一点出人头地，而穷人要走这条路非常难，虽说穷文富武读书也是付出不少成本的。

只要经过几次考试的童生、秀才大多数人已经明白自己的位置在那里，但为什么仍然不能放弃考试还是因为有偶然性在。此时他们参加考试基本上是出于参考如二元买张奖券，中奖率却是超过百分之一，而中奖少不得获几百几千几万倍奖赏，这样的好处当然参加的积极性颇高。

但他们来到沈磊这里起点收入高，只要稍有点才华并愿意移家过来基本上会充当各级负责人，收入比秀才还好。特别是这里发展快机会多，沈磊找他们的时候谈话大多数是升职，试想加工钱有更多权不是大多数人努力争取的吗，怎可能拒绝。

正因为如此此次谈话最主要之人刘铭对让他去海洋岛管理移民的事一点意见也没有，只希望能带妻子同去。他现在大概了解海洋岛的重要性，能去海洋岛负责一块虽然比俞承业还差点儿，但属于独立工作，做出成绩就是自己的，更可以发挥。

对刘铭欲带妻子去海洋岛沈磊不觉得意外反觉得欣赏，刘铭作为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不贪恋妻子才不正常。此时一起带往海洋岛的要求才正正常，沈磊当时就同意了

回到台湾处理了积压的政务，沈磊开始处理自己军事上的编制问题。军队的编制问题对战斗力不属于有决定性作用，也不是无关紧要的。主要是根据武器及作战样式进行最高效化编成的一个方式，如同打牌尽可能在样式上占优而已。

因此一支军队的编制也是比较重要的，特别是讲究战术配合者对编制更讲究，如戚继光编制的鸳鸯阵乃是每个士兵的作用都非常具体，属于多一人浪费，少一人不完整的地步。

这是古今士兵配合的极至，差不多达到了后世特种兵小分队的战术水准，在大部队作战层面的配合上这个技术却是比三三制还成熟或要求高几分。因为鸳鸯阵有挡，守、攻、支援等等配合，如同金庸小说中江南八怪，对付一人八人齐上，对付万人也是八人齐上。

戚继光乃是兵器配合作战，冷热兵器配合作战的大师，这方面没有人能超过他。之前即便也是诸兵种配合却是一队队的配合，如刀盾手整排在前，长枪手几排在中间，弓弩手处在后面支援。如鸳鸯阵才十个人就五六种兵器形成一个作战阵势实在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他算是这方面的顶峰。

戚继光在这方面达到极至但沈磊不可能学习，原因是他准备组织的是全火器部队，所武装的兵器只有火炮与火枪。因为兵器的不同，再照抄鸳鸯阵乃是胶柱鼓瑟，完全成为乱弹琴了。

当然因为此时要对付的乃是冷热兵器混用的军队，连排队枪毙时代还未到来，所以三三制之类战术也是无的放矢而已，这一现状沈磊要编制的是排列阵营放排枪为主的军队。

之所以此时才搞正式编制当然是以前武器还是冷兵器，也没有准备与谁打仗。到了海洋岛也只是守守城堡，编制上不必太讲究，一个城堡守卫着组织比较简单。所以前面编制也比较简单，一个班编制十四、五个人，一个连大致上一百五十人，只为省心些。

现在一方面武器研制完成，而在台湾怎么折腾也无事，也需要武装起正规军队了。这将第二营及水兵陆战营当作编制样板，他的计划此时是将营当作基础单位，这是此时他的兵力还少，第二点是此时他准备的作战任务在台湾可能的治安战及沿海岛屿控制清剿战。

而武器方面主要是四六型步枪与一号、二号火炮，所以他准备一个班为十二人，正副班长各一人；一个排为三个班三十六人加正副排长共三十八人，必要时配一个炮兵班三架一号炮十二人遂行最基础的作战任务。

排是最低独立作战单位，其上面是连，一个连三个步兵排，一个炮兵排，一个综合排。炮兵排三个班九架一号炮，综合排有侦通班、伙夫班、后勤班。一个连加一正一副连长，与正副指导员一百九十人左右。

一个营为三个步兵连，一个炮兵连，一个综合排。炮兵连二个二号炮排共十二架二号炮，一个警卫排与一个饲养运输排。综合排为警卫班、侦通班、后勤班。营部正副营长，正副教导员，参谋员，总兵力在八百五十人左右。

如此一个营即便是在陆地也可以遂行一般作战任务，如攻打大多数州县在兵力上已经足够了。而拆开来一个连遂行大多数登岛作战也能完成了，而作战样式暂时先练小纵队、横队、方阵及攻坚。攻坚乃是以攻打城墙或山寨，这也是由此时的作战任务所需要的。

让新编部队从纵队、横队开始训练，乃是此为基础。纵队为行军队形，或侧面掩护所用，而横队肯定是面对敌军进攻时阵线。这一点此时冷兵器与热兵器作战区别还不大。只不过冷兵器列阵前刀盾后弓弩手，中间还有长兵阵线，而火器就是三列步兵与炮兵，阵线单薄许多。

以此开始训练虽然新招了大量新兵，但骨干都是练习了好多年，新兵训练也是一个老兵带一个班先进行过所以难度不大。因为此时第二营虽扩编未久，老兵都已经进行过多年训练，新兵经过一段时间队列培训，基本功也是有了底，不至于队列转换训练也要从基础开始的了。

第七十二章 水陆全面火器化

纵队、横队，由行军向作战转换是这个时代一般作战样式最基础战术，连火器兵也无法例外。这主要是此时火枪、火炮射速太慢，密度不足，只能靠排枪来杀敌，没可能也不必要有更多复杂队形。

对于此沈磊知道即便是自己的火器性能比同时代冷、热武器更强大许多，考虑再三也是没觉得有更好的队列可做到更好，为此他决定自己的战阵仍然是三段击的阵线样式。

因为避嫌所以他的家丁队成立后，只武装冷兵器外，开始研究如何展开战斗队形与各地形战术，也是依冷兵器作战条件进行。只是冷兵器时他的家丁队也与这时代军队一样是刀盾手等短兵在前，长枪兵在中间，少许后面是弓箭手，整个队伍显得方正。

现在是热兵器三段击以排为单位展开，如前面的排先由纵队转为横队，然后才是行军次序第二三的排在左右展开成横队，此时炮兵排在中间前列或后列，综合排为后备，全连就成一字长阵。如此阵线比冷兵器作战往往十几排兵员，长短兵器与盾牌、弓弩前后照应十分单薄但凭兵器优势足以胜任。

一字长阵乃是最普通的阵线乃是最基本阵势，冷兵器作战也一样采用。因为兵力一多对攻作战还只有一字长蛇阵才能让兵力优势发挥出来，不然纵队对敌易受敌军侧击，如此对战是受袭击的架势了。

当然一字长蛇阵往往也不会真一条直线，或反弓形成却月阵，这是强势一方的阵势，准备随时从两侧包围敌军的架势。或成正弓形，此乃是担心中心阵营顶不住，随时准备支援并列成环形防御。

这样的东西沈磊大概也有些了解，但他也知道热兵器三段击时代这个战术仍然适用，但也是该有所改变。如三段击整个阵线基本上只有三排人，在射速不够快射程不够远时这样的阵线只要不顾伤亡拚命冲锋被攻破是必然的，特别是骑兵方阵是根本挡不住的。

为此主动散开一字长蛇阵改变为空口方阵，才能阵线散而不破。让穿阵而过的敌军无法打乱己方阵线，不管其侧击、背击都劳而无功，连从散开的口子逃走也困难。

方口阵线是在全连以一排为中心，二排三排左右展开为一字长蛇阵基础上变阵。变阵时一排为中心不改，二排三排左右两侧成纵队对外，综合排在后横排或向前向后攻打，炮兵排在中间策应。

大的阵势沈磊仍然不能改变什么，但这以连为单位一线长阵，变形为空口方阵乃是基础。当然兵力更充足大兵团作战时或以营为单位或前品字倒品字布阵，几个、十几个营组成的阵线更加厚重。

此时沈磊才刚准备扩编几个热兵器营，这样的计划刚开始，大兵团作战只是设想而已。前面虽然购买了一些火枪但因为无法稳定又大量供货，只能当训练之用。现在自己的四六式步枪正式定型生产，他才决定所有扩编的部队完全使用火器。

因为生产速度关系完全使用四六型步枪的部队只能慢慢扩大，而且是新战线训练也是不必一下子全部展开。为此沈磊决定先编制一个步兵连，一个水兵陆战连，一个干部连为样板。

其中干部连从各基层连及教导连抽调集中，他们不仅进行连级纵横队行军、展开、布长阵方阵等战术，还图上研究师旅级布阵，其时指挥、侦察、联络、配合等问题，及攻打小型城寨现场模拟，分组攻防等实验。

对这三个连沈磊一个人当然顾不全，所以实际上是干部连先行，在他回大陆吊唁时已经在召集人选。再到台湾用刚生产出来的第一批四六型步枪让干部连从正式的三段击开始训练，其中将过去研究制定的宿营、行军、侦察、防疫、警戒、条列再次讨论修改，连刺刀、工兵铲使用也是先行。

干部连的训练除三段击其它都带有试验与探讨性质，这原因是沈磊他自己也不大懂。不论行军、扎营、侦察等还是工事之类比战术看起来细琐不起眼，但这个比侃围魏救赵、围点打援、围三阙一更能看出一个人的军事素质，同样是关系胜负的。

对军事沈磊之前当然也仅是能侃侃武器与战术，穿越后必然会拉起武装才在进济南参加府试时购买了戚继光等人的一些兵书。而且他是不挑只讲原则的军事理论性书，专拣讲如何组织、训练、行军、立营之类及介绍武器与编制等内容的书买。

这是具体的东西真不大懂，只能读这些书加于参考及回忆前世零星知识。他编的军事操典就是一边看如戚继光的纪效新书之类及回忆前世知识，再加自己的理解编出的初稿，与后来让教导连的干部实验、讨论而成的试验版。现在经过一段时间实行有些更多体会，再修改一下也是必要。

干部连在沈磊回到台湾就开始正式发枪训练，对三段击他准备依立式无依托排枪外，还计划有时间就搞个胸墙之类。比如宿营或非遭遇战胸墙不仅有时间修建并还是有用的，因为胸墙可以挡住大部分弓弩攻击，又可使枪成为有依托射击，比无依托射击稳定性优越不少。

建筑胸墙比战壕容易十倍以上，因为战壕至少要与人齐深，胸墙只要挖一条浅沟，挖出的土在壕沟前筑成矮墙就行。而且战壕一个人少不得挖几米，而胸墙一个排三十多人时间紧张只要一堵不足十米宽的墙就行，当然有时间多筑几道墙更好。

对胸墙干部连的人一试验觉得完全是沈磊为热兵器特意发明的，因为一堵简陋的土矮墙可以将弓弩的攻击削减九成以上。另外如退至第二道防线时敌人过墙时的停滞与爬跃给火力打击予最好机会，于是人人都讨论起胸墙的建造与使用来了。

除了让干部连的人讨论如何使用胸墙之类宿营或战时己方的防御措施与设备，沈磊还让他们讨论并实际模拟山地作战。特别是研究如何攻打险要地形的寨子之类，而他也与他们一起研究，并让他们抽签成为甲方乙方，一个在山上作各种防御措施，另一个为攻打方，双方进行模拟作战。

研究这类作战样式乃是他们自己主要是各处守卫据点，如海洋岛、前口子村那里等外，下阶段清剿海盗后在一些节点岛屿也是会建造一些据点，以供避风、补给、监视、分驻，并建筑灯塔作导航等用途。

以上是守卫任务，相当分散而且是每处兵力不会太多，只能依靠高标准的城堡守卫。这方面让自己的军队干部讨论一下可以查缺补漏完善起来，还有就是通过讨论让他们对城堡攻防战心中有数，执行这样的任务时不会茫无头绪，所以虽然是虚拟讨论也十分必要。

至于明年就会开始的沿海地区清剿海盗必然是一场场岛屿攻打战，这样的作战在优势水面军力围攻下，基本上就是一场场登陆岛屿，将海盗窝扫灭，将岛屿上的人全部甄别并分别情况予以处理的过程。

这样的作战水面之战必然是会占绝对优势之时，而岛屿登陆战与清剿行动也就是海盗据险要地点顽强固守，而己方必须攻破海盗借用地利并修筑一定的人工建筑防御设施，才能彻底获胜。所以研究如何攻破这些山寨类的防御设施也是非常必要，毕竟大家模拟并讨论过对今后作战心里多少会有些启发与帮助，不会临事抓瞎。

水兵陆战连是干部连后面一个月进行装备四六型步枪的连，此时他们的三段击、长阵、方阵、行军、宿营及胸墙工事等训练不必沈磊亲力亲为了，因为受训的干部连分派一些人就能进行。

只是水兵陆战连及普通步兵连的火器化、正规化训练由于干部连先受训可以分派干部负责，但这次军事大换装、正规化沈磊仍然不能只抓了干部连就行了，因为事太多了。

如这个干部连仅是步兵而已，还有水军也必须正式成军并全面热兵器化。而之前步兵多少算是有了组织，而水兵分散在各运输船上当护卫或正在捕鲸。为此沈磊决定借威海与陆舟下水对水兵首先是进行正规化训练，其次是订出岗位，然后设立内务、军纪等及各岗位操作条列等东西，而不是乱糟糟只由干部指挥。

另外战船在火炮攻击训练上要马上进行，这是沈磊过去的船主要是运输任务。虽然都装备了火炮其实海洋岛到台北航线没什么海盗，往日本与广州是用探海号进行，凭速度快优势并不与海盗接触。现在水军要外战强敌内剿海盗，全都是主动出击必须以强大的战斗力制胜。

第七十三章 威海型战船首航

从大陆吊唁回台湾沈磊一开始是紧抓干部连正规化，及使用四六型步枪与火炮后的战术训练，加小型城寨攻防战研究等事情。

等过了一个多月见这里已经基本上路，不必他每日亲自主持，开始组织起水军训练队进行正规的队列与内务训练等。这属于补课，因为他的水军之前太分散，虽然不少人已经在运输船干了几年护卫或正在干捕鲸，因缺少严格管理却比较自由散漫。

现在正式战船已经下水，即将投入作战，沈磊将这些人召集一部分过来，加上招收一些新兵员进行一次新兵或纪律强化训练。同时随着威海型下水沈磊召集一些水军方面干部，给战船定岗位，如船长、大副、水手长、航海长枪炮长等等之类。

另外给这些岗位定级别、定待遇、定责职、定操典。还有就是给战船规定指挥程序；给船员定内务规范；给舰队定联络、给航海定记录、测绘、导航、避险、预警、卫生、出入港等规范条令；指挥信号旗号等等。

如此才是正规的水军所必要条件，只是沈磊对此更加不懂，只能将人召来开会议探讨集思广益。再加这些年在运输船的经验与知识，先弄个草案执行，等过段时间再修改。

这些弄好，水兵集训队完成集训，第一艘下水的威海一号也完成了所有的建造任务及下水后压舱物配置；宿舍装修、被褥配备；航海方面帆、索、锚配备；武器安置；厨房设备、用具、食物、淡水等也早完成，接下来就是试航了。

第一艘威海型战船威海一号试航时已经是万历四十七年年底了，因为这首次试航只在近海兜个圈子，沈磊让陆军与工业、农业方面的一些负责人也与他一起参加了首航仪式。

这也算是积聚人气，虽然威海型船船只有三百吨，但若与运输船一样满载排水量不比平海型船小。这是运输船满载计算，战船是半载最佳作战性能时计算的。而且是因为防御需要仅木头就比平海差不多重了一倍，加上全都是硬木所以材料成本与人工成本差不多是四条平海型。

另外威海型船还装备了八架三号甲型炮，这炮不计先进落后，同样重量的红夷大炮至少也要一千两银子。这还不算炮架炮座系统，及这炮乃钢芯铜壳的成本及技术，所以威海型船在沈磊也是高价值武器。

众人乘上威海首航都是百感交加，因为他们都知道此时大明最大的一号福船论吨位也远比不上威海型船。而论战斗力前者只是业余或冷兵器时代的战船，而自己的船是全热兵器的专业战船，套用武侠小说之语：威海一出谁与争锋。

只是如此精典之语这时代的人还无法吐糟，特别是上舰参加首航的人绝大多数只认识一二千字还是在沈磊学的简体字。少数几个童生也写不出巨艨长四十余丈，惊涛骇浪履险如夷，重炮八架发声如雷霆震荡，一炮之威縻烂十里之类的文字。

但参加首航的人中如崔新根现在是台湾造船厂长兼总工程师，威海型船正是他负责建造的。能造出这样的战船他的心里当然是百感交集，既自傲又感激。

他的感激乃是沈磊给予了自己莫大的机会与信任，而且这造船技术也是沈磊发明的。可说是没有这个机会与信任，他至今更可能是一个十分普通的木匠，而不是如今拿着高工钱造大明最好最大的船了。自傲的是大明最大的运输船平海型，现在更进一步威海型战船造出来完完全全有他的功劳。

这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成就，之前他也就在本地木匠中有点脑袋灵活的小名气。那时候他只为每月能挣二两以上银子而奋斗，努力成为一个匠头而已。现在这个愿望早已超过，而且主持最大的运输船、最强大的战船建造工作，他的心中萌生的荣誉感十分强烈，对这船也觉得十分亲切。

因这原因如俞承业等人围着他询问造船细节与结构之类，他如数家珍般地说一些大概情况(具体数据与建造技术属于保密不能介绍)，让这些门外汉听得津津有味，感到与有荣焉。

当然他们的与有荣焉不是虚扯，威海型战船是属于沈磊的，但他们也是沈磊的人呀。现在台湾已经有七万多人，虽然农庄还在垦荒开拓未曾完成。工厂也没有全部建造完工，但这里已经是一个中等县的人口了，这样的发展势头三五年达到一个府的人口不可能，一个小州的人口也差不多了。

这台湾气候好，沈磊规划下的农业与工业都是高效率，所以在此大家都能过上难以置信富裕生活。在这里连普通佃户也比完全自耕农生活好太多，而他们这些大大小小负责人的日子基本上都已达到小地主水平。而这里还在发展，他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

如此前景他们这些人怎会不期待沈磊发展越快越好、实力越强越好，而至于此地成不成为独立王国他们根本没什么担心。反而担心大明或其他势力觊觎这里的富裕而兴侵犯之意，在这情形下沈磊开始整编军队他们是大力赞成的。

现在造出如此强大的战船他们更加宽心，因为这里毕竟是一个本地人极少且分散而没什么威胁的大岛，任何人想过来只要水军弱于威海型战船就是徒劳无益的。所以威海型战船的试航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再上船后看到威风凛凛的火炮，知道大明京城守城炮也远不及此炮时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俞承业等农业、行政方面负责诸人现在与沈磊虽然算不上同呼吸共命运，但荣辱与共是肯定的。他们的地位就如一家欣欣向荣跨国公司的第一批元老，公司垮台他们虽不损失股份但肯定是失去了这份优越的工作。

而且是与公司垮台不一样的是，公司垮台他们只失去优越的工作再难找到这样的机会了，仅是经济方面的损失。但他们现在为沈磊工作，沈磊的失败过程必然会是伴随着腥风血雨，他们极可能有生命危险。所以看到威海型战船特别兴奋，因为自卫能力的强大也等同是他们的幸福生活有了保障。

倒是工业方面的人心里比较单纯一些，他们看到威海型战船更多联想的更多是他们自己对此船建造的贡献。如廖星斗抚摸三号甲型火炮如他的儿子，实际上在威海型战船建造上他的功劳还高于崔新根，至少也是与褚阿六同级的。

而表面看褚阿六对威海型战船建造没什么直接贡献，但他的贡献在于前期造船、冶炼、铸炮、绳缆、帆布等诸方面的机械设备主要是他为主参与研制的。因而威海型战船的建造成功他的贡献也是必不可少的。因为他为建造威海型战船夯实了基础，不然不可能在沙滩上建造大厦的。

当然最兴奋的属于水兵大队的人，他们之前分散在各运输船当护卫，后来参加捕鲸。这些工作虽然也不见得多委屈，但成立水兵大队却没有自己的专业战船肯定是有些憋闷。

而过去要么连一条专业战船也没有，现在第一条威海型战船首航了。这是大明最强大的专业战船，而且后面每年至少会二条威海型下水，只要几年功夫一支纵横大明沿海无敌手的舰队就将组成，对此前景他们能不高兴。现在的威海型就如一战时的无敌型战列舰，水兵们船头一站也觉得十分神气。

如水兵大队长兼威海一号船长陈近仁登上战船真是扬眉吐气，之前他如打杂一样。现在不仅有了战船，而且知道沈磊的计划是明年开始先扫荡浙江沿海岛屿的海盗。有这样的战船，还有水兵陆战营及陆舟型两栖攻击舰帮助，小小海盗还不是束手就擒、手到擒来。

只是陈近仁的yy让刚任命为水兵陆战营营长的田顺平非常不爽，他也是在驾驶舱的少数几人之一，同样也知道沈磊计划的少数几人之一，所以他看到有点得意忘形的陈近仁不由得撇撇嘴笑笑。

因为威海型战船虽然先下水试航，其实陆舟型两栖攻击舰将归属水兵陆战营。而且是整个清剿海盗行动将由陆战营完成登陆、搜索、清剿、攻坚等所有的任务。威海型战船在清剿海盗时的作用是海上击败海盗船，并在随后登陆战时执行封锁、巡逻等任务。

相比威海去欺侮几吨到百吨左右的海盗船，田顺平觉得自己才是清剿海盗的主力。用威海打海盗船根本是壮汉欺侮小孩，胜之不武。而登陆海岛清剿海盗才是一场场充满挑战的艰难任务，不是躺着也能赢的儿戏战可比较的，不小心阴沟翻船也是有可能的。

第七十四章 青萍也到台湾了

对这二人及船上众人心思沈磊大致上有所了解，他前世当过乡干部当然也算是在社会、江湖与政治边缘摸爬滚打过了的，多少有些社会经验。而他让众人参加威海一号首航也是让众人感到自己力量的强大，对众人的重视与信任。

而现在威海一号从八时启航绕行试验了顺风、侧风等航行状态，在海上吃了一顿丰盛午餐。返航时还让火炮进行了三轮炮击，在众人兴奋达到最高潮时已接近基隆港，随后入港威海一号结束了它的处女秀。

威海一号的处女秀其实也如是人们清明踏青，阳光明媚闲情逸致漫步一下而已。接下来它的海试就进入了实用期，这时候的试验项目包括顺风最大的速度；侧风达到多少角度；侧风时船的侧向角度；急速转弯的稳定性；在多大海况下还能坚持正常航行等等船只的性能。

另外就是火炮打靶子训练，这个训练从二百米打到五百米，主要是掌握火炮开火的时机与炮位、提前量等数据。如此一方面是制定出射表，让炮手今后只要对照炮表调整就可以。还有也是让炮兵们乘此时多熟悉一下，不然白白浪费炮弹沈磊也心痛。

特别是现在炮管生产速度跟不上，炮管磨损大了精度威力都下降，而要换炮管却没有储备也麻烦。因这个原因沈磊控制了各炮的射击量，特别是与荷兰人一战很近了。与荷兰人一战不比对付海盗，对付海盗百吨以下的薄壳又只有少数几架佛郎机、碗口铳业余战船，三号甲型炮磨损再大也不怕。

海盗的这些武器比一号二号炮还差，若遇上三号甲型炮用霰弹百米外能将之绝大部分船壳都打烂。所以威海型战船还要配备一号二号火炮，如此才不至于打海盗小型船时杀鸡用牛刀。

其实荷兰人过来大概也是仅装备二十几门炮的盖伦船，但即便是如此这样的船也比自己的平海更大更坚固。而且是有二十几门火炮还不知深浅，要尽量将三号甲火炮最佳状态保留到与荷兰人决战之时。

虽然此战不是一战定胜负的，败了一仗还可以积蓄力量卷土重来。另外荷兰人也损失不起，史实上其在料罗弯与郑芝龙海战时他们的损失并不太大，但即求和从此再无侵扰大陆之举。这虽有为不中断贸易的无奈，但其没有强大后援才是最大的软脚，不似这里战船能源源不断制造出来愈战愈强，所以胜利肯定是沈磊一方。

不过就算是如此沈磊也不愿与荷兰人打消耗战，他决心要以自己吨位虽小一点的专业战船，利用火炮优势干脆利落打败荷兰人的武装商船。

为此他决定将火炮性能尽量保持最佳状态，如此才能在尽可能远的地点攻打荷兰人的盖伦船，虐杀他们取得完胜。而要取得完胜制定出炮表也是必要条件之一，有炮表才能快速调整炮位，在远处攻击敌军。

威海一号刚开始正式试验未久万历四十七年也走到终点，青萍在刘铭去海洋岛代替沈三林，沈三林回前口子村熟悉一下接手后，依约乘坐移民的平海型船也赶到了台湾与沈磊会面。

二人这次会面愈加亲热，因青萍马上就十八岁了，沈磊也开始比较放纵，二人渐入佳境渡过了沈磊穿越过来更温暖甜蜜的一个元旦。而且在台湾他俩的院子就建造在基隆港湾西边的丘陵顶上，小小的城堡居高望远整个基隆都能望见，大海就在眼前。

这里元旦又不是冰天雪地，每日在城堡上眺望四周已经美不胜收，比在前口子村居住在村中心好了太多。另此地丘陵地带多还未开发，二人带着警卫员去打打猎也是不错享受。

还有这里的海鲜品种比前口子村那里多太多，沈磊又搞了海滩、海水养殖，不仅能保持鲜活还能保证食用最佳期。实际上人工养殖品质肯定能胜过野生的同类，特别是此时成本压力低，也不可能有激素之类无法过密养殖并且喂料适度，这才是高品质的保证。

另外沈磊让他小舅舅搞的香菇、蘑菇、等菇类；黑木耳、白木耳等东西；猴头菌、竹荪等菌类；还有灵芝人参之类的人工种植开始有了一些成果。其中有些产品开始外销盈利，大部分项目虽然生产量不大，少许吃一点还是有的。

这一来这个元旦沈磊与青萍二人山珍海味基本上想吃就吃，这是之前再有钱也做不到，或者花钱能买到但质量与鲜活程度完全没办法比，这时代有钱人再舍得享受也没有冷藏保鲜技术给你送来，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无法做到的问题。

所以杨贵妃吃荔枝让人八百里快递送往长安，远不及后世普通人吃冷藏车运送的新鲜。至于海鲜不少起水已经死了，路上二三天就臭了，只能吃咸货干货。这方面沈磊的条件就优越了，海鲜养着、山珍种着，再打几只野鹿野鸡之类年夜饭不要太丰盛了。

这个元旦过得十分滋润，进入万历四十八年威海二号与陆舟一号相继下水进入海试阶段。此一段时间没什么大的项目兴建或进入研究，所以沈磊比较空闲，还带了青萍参与了这二条船的普通海试。

她对陆舟特别有好感，这是因为了陆舟实在太稳了，一般风浪平海型船已经摇摆幅度不小了，但陆舟上一点感觉也没有。她来台湾时晕船吐得昏天黑地，对乘船还有余悸未消，所以对乘陆舟很开心。

威海与陆舟海试是一个较长的过程，但沈磊他为复核浙江沿海岛屿海盗情况再次派出了哨海进行核实。如此做也是正常，此乃是因为海盗的情况变化太快引起的，不去核实清剿行动将会如盲人摸象一样，虽然海盗实力不强，因敌情不明造成的损失也是无谓的牺牲，属于不智之举。

海盗情况经过变化的因素有官府清剿，虽然大明官府的官员大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一般而言对剿匪不大积极，但也是有例外的。

例外来自如青冶之类刚上任，正义感正足的初任官。其实青冶刚上任的县上没有土匪，他就真对乡下村霸强人，城里青皮光棍打压过，将他们弄到县衙门口枷示。

这时代法制不大健全，青冶初任治下的青皮村霸有些是过去行为被他差了差役锁住，拉到县衙门口枷示无处诉冤。而海盗们遇上了个认真官员，或者触动了某个强势人物而驱动官府清剿了那更加无冤可诉。

除官府因各种原因将海盗清剿了外，海盗的黑吃黑也是非常多。黑吃黑因素极多，个人恩怨、地盘挣夺、利害冲突、抢夺财富等等都有可能。除此之外海盗间的内哄也时有发生，内哄主要是原头领死亡、头领处事不公、意外横财分配不公、抢劫失败无法度日等等原因。

正为开始清剿海盗作准备工作一艘探海七号驶入了基隆港口，探海虽然也开始从台湾运走外贸物资，但更多是运送来向外采购的南方货物，虽然从南方广州、澳门能采购到的急需货物不多，但南方的特产及愿意移民而来工匠之类还是常有，所以在基隆停泊一下也成为了常例。

但探海七号这次停泊第一个上岸的乃是晓英，他的任务主要是走南方广州、澳门完成一些非常规任务。沈磊从自己的办公室能望见进港的每一条船，发现是探海七号进港马上用望远镜观看上岸的人员，见是晓英第一个上岸十分期待。

这是因为晓英被他派去广州、澳门找能翻译葡萄牙文、西班牙文、拉丁文、意大利文、法文、英文之类的人员。找这些人一方面是让他们翻译澳门能买到并委托采购的书籍，其次是他决定培养自己的外语人才，办一个小型外语辅导班或小学堂。

这是二个作用，翻译西方书籍乃是西方在文艺复兴时代思想上率先打破宗教束缚，在思想、政治、文艺，特别是科技上进步大外还确立了研究精神。而大明之前这些东西虽比欧洲宽松，但儒家思想的韧性强、弹性足，再加上官本位让新思想，科技发展更受精英排斥或边缘化。

所以欧洲在中世纪黑暗中物极必反中醒来索性打破墙壁引进光明，而大明精英们觉得有一条十分光明的大道铺在脚下，只要努力向前走就行。如此一来中国人对儒家经典发展到了顶点，而科技发展及思想开拓却远远落后于欧洲了。

本来随着大明商品经济发达，读书人走光明大道愈来愈难。因西方思想引入加失意文人增多，自己内部或许也会有一些改革呼声，在这个变革中与欧洲文艺复兴一样重新焕发青春。

第七十五章 翻印西洋的书籍

关于不被推翻明末是不是会爆发一场欧洲文艺复兴式运动，或产生资本主义萌芽并壮大，只能是一场伤感而无赢家的讨论。如就事论事而言中国当时不那么闭关锁国了，不再中央极权严防死守，可能性还是极大的。

当然这个可能性大不大不关沈磊现在什么事，他关心的是他自己脑袋里记忆的知识虽然先进却有二个不足。第一个是不系统、碎片化，也就是说东鳞西爪乱七八糟无法写出一门高级一点系统的教材。而第二点是他的知识就如存入硬盘必需取出才能用，但他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

这二者光靠他自己无法解决，如果有西方的书翻译过来他看一下就可能记忆起许多东西。并且将自己的知识在西方书籍基础上知道的修修改改，既省力又可以让自己这里有一个更高起点。

另外他再将科研与实践精神作为重点灌输，再打造强大工业体系，用强大财力投入教育与科研，相信不用说多少年就能培养大量学生，并将欧洲全面甩在后面。

还有就是沈磊前世的知识虽然远超这个时代，但他的知识并不全面。如动植物、医学、生物学、矿物、气象与地理等等基本上一无所知，必须先引入西方成果学习、继承，再谈中西结合、发展、创新。

还有如天文学现在研究导航正需要，而沈磊对此仅知道皮毛中的皮毛，也需要引进西方知识与经验。可他不知道欧洲任何一个天文学家，或者只知道欧洲有个哥什么的已经弄出日心说。如此说欧洲人已在用巨大的望远镜在观察天空，比中国也已先进了许多，这些都是必须先学习的。

向西方先学习再超越是捷径，至少可以节省太多时间，对此沈磊不会因自己来自后世整个见识高于这个时代而妄自尊大。实事求是、不懂就问，不如别人不耻下问才是强者心理。

为向西方学习沈磊才让晓英去广州、澳门寻找能翻译的人员，并从澳门购入或订购书籍，再在台湾办个译印社少许印刷出来。第二个目的是寻找这样的人才是为不久将会与荷兰、西班牙等势力发生碰撞时所急用，而且是要面向世界必然要培养出自己的翻译人才。

为这个任务晓英去广州、澳门已经近一年了。主要是愿意来台湾的人实在不多，还有在广州、澳门购买书藉并不顺利。对此沈磊也早有预料，所以嘱咐晓英可以在广州、澳门以委托形式让人译书按质量付费。对书籍可以用委托订购方式，澳门书籍不多是销量关系，不是书商不愿赚钱或有意无意封锁禁止。

当然翻译书可以放在广州、澳门，但必定要请几个人来办个翻译培训班，不然与荷兰、西班牙人打仗时总要有个勾通，有自己的翻译才可靠些。对此晓英拍胸保证过，现在见他回来知道任务应该完成不错。因这个任务晓英再次连过年也在外面，沈磊忙下楼去大门口迎接一下。

见面他连道：‘又害大哥连过年也奔走在外，辛苦了。‘

晓英倒是不大在意，回答在外也是蛮开心，家中生活也没什么难处，十分放心。一路寒暄几句来到办公室坐定，晓英汇报此行经过。

果然不出沈磊所料，澳门的西方人对到台湾工作兴趣不大，有兴趣也不一定能翻译。倒是传教士比较积极，但条件就是允许传教，要地建教堂之类。书籍也是现货不多，订购等候的时间较长。

现在订购的书大部分已经到达，都是四套。一套留在广州那里雇人翻译，三套都带来了，还包括在广州、澳门购买的原装书及已经翻译的书。另外此行还带来了四个愿意来台湾工作的翻译人才，三个华人一个西人，其中一个叫严演的还是一个秀才，翻译水平最好。

听到这个汇报沈磊大喜过望，询问了一些细节又细问了严演为何也会西语。知道其因为痴迷奇技淫巧与家庭决裂，到澳门学会西语本来欲去西方学习，因经济原因未能成行。本欲在船上当水手充作川费，但西返的船长都嫌他体弱不要，晓英见之才说动前来。

晓英说词也简单，严演到台湾可以译相关书籍不大误事，在台湾不满意挣了钱可以离开，如此也有钱可以去西方取经了。而且是翻译能挣大钱的机会实在难得，所谓过了这村没有这店，比在船上当水手更合适。

因晓英这话实在严演才同意来台湾，因为晓英还告诉他，在台湾也有许多他想学想看的东西。于是双方约定好计酬方法及至少二年工作时间，至期再定不得强留他在台湾的条件才愿意。

听取晓英介绍沈磊对严演兴趣极大，当晚设便宴招待了四人，并与四人商定在淡水办一个中学程度学校，三人担任荷兰文、西班牙文、拉丁文教书并译书。工钱分别计算，教书按课时结算，所以他们可以兼任自然、地理或其它科目老师，翻译按书籍计算。

对严演的安排是协助沈磊、吴大顺校对已出版或已翻译好的书或手稿，主要是从语法上完全中文化，文字上简体字与加入标点符号、横向排板化。还有就是统一名词，不至于一物多名，名词混淆。除这个工作外严演也可以利用业余时间翻译，也是各自计算工钱。

对这个安排四人都没有意见，他们来这里主要是奔高收入来的，连严演也是欲挣一笔钱供其西游。当日四人得到此地主人接待，答应的收入也是非常丰厚。宴席上山珍海味都是闻名而已或只吃到干货，只谓对他们十分尊重满意极了。

只是严演对沈磊顶层小厅四周玻璃窗，玻璃吊灯等风格素雅却低调的奢侈若有所思。其他三人吃着几乎是传闻中高档宴席，认为这装饰才符合主人有超巨额财富的身份。

唯他不这么认为，一是这些东西风格完全是中国风格，要去威尼斯订货不说代价，仅时间上起码二三年。而据晓英介绍沈磊是靠他自己发家，而他比自己年龄还小，从时间分析也不可能向西方采购。但不是采购难道是他自己生产的？这样的大块玻璃可是在澳门也见不到的呀！

次日三人乘坐四轮马车沿新修建完成的基淡干线的水泥大道向淡水而去。这对三人是完全新奇的体验，欧洲虽然也有四轮马车，但没有弹簧结构，水泥路面的平整更是最大的城市石板路无法对比的，乘坐这样的车比躺在床上还舒服。

于是三人对沈磊的财力与挥霍程度真是吃惊极了，因为这样好的路举世闻名的都市也极少，他修建数十里还是在野外，不是钱多了胡乱花是什么。

因为路好六十里左右的路程午餐前轻松赶到，于是三人在俞承业安排下住进了宿舍，并在不久成立的淡水中学开始教授外语了。而这辆马车及陪同三人而来的公务员捎带的不算，一共带来二份相关文件。其一是给俞承业办中学的文件，另一个是吴大顺的调令，所以马车在稍晚一点时间载着吴大顺及一些行李回到基隆。

吴大顺到达基隆主要是与严演二人整理已经译出的手稿，或已经出版的译文书籍。这个工作也不算太难，特别是在统一名词方面往往只需找沈磊一问就可以。他俩想半天也觉得不妥当，沈磊提出的名词总是信、达、雅完美结合，元素加了气、石、金等偏傍也十分妥当好理解，让二人不禁佩服其毕竟小三元功底深。

对二人当面背后不算谀词的此言沈磊只好苦笑笑，这些名词都是后世千锤百炼精炼出来的能不精典。只是任二人讨论速度慢还不定合适，所以只能由他再老老脸皮，贪天之功了。

由于有沈磊定体裁、定名词、造新字、分科目、去误冗、加内容，虽然许多书与原著比有些面目全非了，但进程非常快，而且不少被挑选出来先少许印刷。这些书不仅有科技方面的，包括哲学、经济、思想等等都有。

就是如此一来原来刻板印刷来不及也成本太高，为此沈磊开始搞起铜活字印刷了。这也是无可奈何，他知道铅字非铅制，但这个金属成份他不知道，也不清楚那里有这样的金属，只好用铜活字了。

铜活字成本高一点也比木板刻字一次性好一些，而且是字号他只搞了二型，字体也统一为仿宋体，如此也能节省不小成本。因为虽然只有数千字，但每一页重复的字太多，一套活字加符号没有数万是不可能的。

而且这还不仅是材料问题，刻工也麻烦。这是因为刻铜字很费劲，几万个字要不少人工，所以他只能挑重要的先印，慢慢来，不求一口吃个胖子。

另外这些年沈磊虽然尽力推动简体字教育，但识字上千的人已经不多，能理解这些书的人更少，至少三五年内不急，现在开始印刷已经是预先准备了。

第七十六章 轻松获胜的初战(上)

请到人帮助译书与培养外语人才沈磊又放下一件心事，虽然只开了三门课，翻译的也仅是这三种语言，但此时有会这三种语言欧洲大部分人能勾通了。

特别是拉丁文属于西语的标准通用母语，一般欧洲人会以拉丁文为标准并孳生。此时还不是法语时代，英语更是乡巴佬暴发户语言，所以从起步阶段有这三种语言教育与翻译也基本够用了。

而且现在将手伸过来的主要也就是荷兰与西班牙，西班牙的无敌舰队虽被英国人打败，但未彻底失去反击实力。所以英国人的脚还刚伸进南洋，这一来在南洋与英国人激烈碰撞的可能性不大，英语、法语翻译培养也可放在下一步。

严演与吴大顺合作在沈磊的把关下一个多月就对如何校对熟悉起来，基本上不必时时来请示了。而此时也已经三月底了，距四月开始的浙江沿海剿除海盗计划已经很近了。

为此沈磊召开了相关会议，由哨海先介绍情况，然后由水兵大队与水兵陆战营提出作战计划。最后由他作出了最后的决定，这个决定不仅是作战方面的，还有对岛上平民的处理办法。

首次清剿沈磊准备从浙江开始是基于二个原因，一个是此时中国沿海的海盗主要是盘踞在福建到广东海岸的岛屿上，原因是当时海贸主要是福建月港出发去南洋，海盗集中在此是为必经之路占地利优势。而浙江北部及长江以北较少参加这个贸易。

但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捣黄龙呢？这里有许多原因，首先沈磊的力量还不强大，去那里突击一下容易，但保持清剿成果难。很可能今天剿了张三明天李四占据张三旧巢复兴，可说是一团乱麻不是靠突击就行。

其次剿灭海盗不是他的全部目的，沈磊的目的是从海贸中分一杯羹。而这杯羹该不该取，取了这杯羹对海贸的作用如何呢？

确实是没有了海盗对外贸易会降低风险及减去商人的防卫支出，从而也大大降低了成本。但这成本降低后大致上可能出手价格也会降低，或海商获得了更高利润。

可这二种情况都对中国没什么益处，海商低价出手只便宜了外国人。而他们自己多赚了钱基本上也不会投入生产环节，对大明经济没什么益处，只可能带来外贸量增加与种粮食的地更少。

为此沈磊剿灭海盗是为将海商损失在海盗身上的钱收到自己手上，这个钱据说郑芝龙高峰时每年收到达到数千万两银子。有这巨款以平均二十两养一个士兵计算，一千万两可以养五十万大军，二千万可以养上百万军队。扣除成本之类，加上给军队更好待遇，从这里收钱一千万两计至少也是可养三四十万军队的。

而且他清剿了海盗，再学郑芝龙收保护费对海商仍然是有益的。因为海盗抢劫是随机的，船掳人亡货丢失不在少数。收保护费如交保险风险平摊了外，海商不会因海盗而人亡家破。还有护卫支出减少，出航不必躲躲闪闪走危险航段等等，也会减少不少成本。

但有这个计划现在他的战船不多，不用说剿尽海盗做不到，收保护费也困难。而从浙江钱塘江口开始清剿一是这里岛屿状态简单，海盗不多，又是朱元璋放弃管理之地。对自己的航行也是有点威胁，因为这里游荡的海盗船欲抢劫过自己独行的平海、探海。

因这个原因沈磊决定从这里开始清剿，而且这里是前口子村到台湾的中途。打下来后他准备在此建造一个灯塔导航，及弄一个避风与淡水、物资补充基地，让这条航线更加安全。所以选择这里是诸多方面考虑，包括谨慎初战的原则。因为自己的兵训练虽久，武器也好，就是没有真见过血，为此只能尽量谨慎了。

开会一天，各方面将情况与计划都就着大型沙盘介绍之后沈磊拍板三日准备，三天后天气没有巨大变化出发执行清剿海盗浙字第一号计划。这个浙字一号计划就是清剿钱塘江口嵊泗群岛，而首当其冲的第一个目标是最北边的长礁嘴岛。

四五月乃是东海最平静安全的时候，此时北风已少见且不烈，台风未至，黄梅还早。所以三天后远征船队准时在基隆港出发，其中由哨海先行，二艘威海跟随在中间，陆舟殿后。而事实上还有二艘平海及三艘探海组成的运输船队，不过它们主要是运输建筑材料与工匠，在淡水组队出发的。

这次行动沈磊也乘坐了陆舟随行，此次行动虽如杀鸡用牛刀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另外他也没有经历过战争，觉得自己也该去见见血，不然总是会将打仗当玩游戏的。而且真是优势如此大青萍送行时的担心还好理解，但他发现自己的士兵们虽然高声叫喊，其实那正是紧张的表现。

这让他更觉得先从小仗开始是个正确选择，要是一开始就上大场面仅是因紧张也会误事不少。不过此次行动士兵们都知道海盗不强，自己有武器、兵力、训练等全面优势，等出航一段时间士兵的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

从基隆到浙江钱塘江口最北端的岛屿有三百五十海里左右，整个舰队哨海执行侦察、通讯、联络任务主要是先前出侦探情形，不随本队一起。而威海与陆舟基本保持五节速度，因航线已熟悉夜晚也不变，在第四天清晨已经可以看到这次任务的第一个目标----长礁嘴岛。

这岛屿有个花鸟山，据说西游记作者吴承恩到过花鸟山，书中花果山即以此为模本。后来这里因有花鸟山成立了花鸟乡，还建造有亚洲第二大的灯塔。对这些沈磊肯定是不大清楚的，只是花鸟山与花果山的事作为趣闻轶事读到过，

只是这些东西看过算过早忘记，此次军事行动知道岛上猴子不少，有个猿猴洞才记起。至于建灯塔也是此岛屿位置恰当，而且是岛上有个山峰比较高，在上面建了灯塔对他的航行导航、避风都有极大的好处。

长礁嘴岛有三个大岛湾都是比较宽大，水深也足够的。特别是背向东海的那个港湾面积较大，避台风效果也最好。而且因岛屿面积不小又是山地蓄水条件优越，建造个小水库储蓄起几十万方淡水也不成问题，可以为过往船只补充淡水之用。

长礁嘴岛因地利，在此还真盘据一个海盗小团伙，但他们并未在岛屿背着大洋的大港湾作窝。原因是那里沿岸没什么平坦之地，不大方便。所以他们的据点安置在岛屿东面的港湾，这岛屿主体东面还有个t形突出，而且更巧的是这t形上面一横有小山足以为小型船只遮风挡雨，t形的一竖的地势又平坦，可以建造不少房屋。

其实说长礁嘴岛的二百多人为海盗有些高看了他们，这些人也就是有一艘五六十吨类鸟船的船常在附近海面游荡找寻打劫的机会。而整个生活所需大半来源于捕鱼、种地，属于半民半匪性质。因此也没有能力建造坚固的寨子，生活也十分贫困。

剿匪舰队的突然出现让岛上一阵鸡飞狗跳，人声嘶喊。因为业余性质也没有人放哨，等岛上之人发现舰队已经很近了，而且是此时舰队已经分散，从三个方向包围而来，将正在准备出海巡游的鸟船也堵在了港湾。

而看到气势汹汹而来的舰队岛上之人既懵又吓跪了。懵然是因为来船不识来路。说官军来剿灭自己没有没什么风声不说，还没有旗帜之类，官军不可能也不必要如此藏头掩尾。说同行黑吃黑一来没听说有如此大势力，二来自己这里也就是这艘快报废的鸟船还有点价值，其它加起来也只值三瓜二枣，不必如此大动干戈的。

至于吓跪了也是肯定的，岛上之人见气势汹汹从北面夹击而来的威海比自己的船大几倍，一看形势就知道其它一切不论，只需对方轻轻一撞自己的鸟船就散架了，还打个屁呀！连厮杀的机会都不会有。

而南边来的船更大更怪异，虽然只有一艘方船可能会比较笨拙，但他们自己的鸟船也无法爬过沙滩从南面逃走。看来这些人对自己的情况十分了解，属于特地而来的。

但他们对自己什么时候惹上如此强大的势力却一点也不知道，现在对方如此大排场而来，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而这岛屿不大，也无处可逃避躲藏，所以岛上的人都比较绝望。

从望远镜看到岛上只有一些土坯墙草棚，沙滩只有一些破船、破网，沈磊对岛上现在许多盲目奔走呼号的人们痛恨少于同情与悲哀。这些人为海盗确实不该，但生活也确实是太贫困了。这样的情形下有少数人梃而走险煽动他人一起抢劫也是该严惩首恶，对普通人还是只能挽救为主了。

第七十七章 轻松获胜的初战(下)

这个方针当然是沈磊早已定下的，只是不到现场感受不深刻。他只知道此时这些远离大陆的渔民生活艰苦，具体程度还是比较模糊。而此时整个大明普通人的生活水平都不大高，能温饱属于少数人，大多数人只能勉强糊口而已。

但与陆地比较这些远离大陆的渔民生活更加艰苦，而原因是渔获不值钱还受渔霸盘剥，日用品与粮食也比陆地贵。这些小岛屿土地贫瘠又少，自己种植出产又十分有限，所以虽然貌似比大陆上的人不必交税赋，但自由而更加困苦。

即便是海盗内部也是有种种限制的，首先海盗比土匪更缺乏主动权。土匪可以拦路抢劫、绑票勒索，还可以打家劫舍，可说是方法手段多种多样，就算是种地也比海盗有选择性。所以可以考虑自己的实力开展‘业务‘，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与土匪业务多样性、迁移自由化、分聚看形势、随时可走路、工具很低廉比海盗还真是只能一棵树上吊死。因为海上岛屿有限，因淡水、避风等需要能作为据点的选择更少。特别是业务基本上也就是打劫商船或上岸抢劫这二类。

其中上岸抢劫要有实力，最好要有内应。而海上抢劫乃是十日难遇一条船，遇上并不一定能干得过对方，干得过对方不一定能追上对方，追上对方并不能保证对方会束手就擒，还有可能拼个鱼死网破。

还有就是土匪抢到的九成以上不是金银就是粮食、衣服之类物资，可说是抢到即便有用。海盗抢到的基本上是茶叶、丝绸、瓷器之类，抢来后必须有窝家帮助出货。如此一来价值万两的东西窝家也只能七八成出手，加七七八八的打点、收买，窝家能给个半价也不可能。

而且海盗得手的偶然性大，易如暴发户一样一有收获挥霍一空，然后长期过苦日子。其内部等级也比土匪森严许多，主要是作案工具不是所有的人共有的，航海技能、销赃渠道等掌握在少数人手上。这一来普通海匪与土匪小喽喽比更加不公平些，因为土匪中层次少一窝蜂抢劫地位接近。

海盗特别是小股海盗的窘境与现状沈磊已经了解，所以他的计划并不是将他们赶尽杀绝。他的计划乃是清理所有的岛屿，将海盗彻底扫除，只将他们中极少数罪大恶极者杀了。有罪而较重者判劳改挖矿，普通犯罪的海盗只判一二年劳役去修路。其他人与岛上普通人都迁移去台湾垦荒或打工，先斩断海盗复生基础。

因这样的计划陆舟在田顺平指挥下在不远处就不断降帆，然后慢慢进入港湾。距海滩还有三十来米处就抛锚停下，随即一边降下登陆艇让陆战士兵登陆，一边用筒式高音喇叭高喊：

‘岛上的人听着！只要你们放弃抵抗，我们将保证你们的生命。如若顽抗，必将死路一条，请你们慎重考虑不要冲动，不要自误，莫谓言之不预。、、、‘

因为放登陆艇，士兵登艇划艇有一些时间，这段话一共说了几遍，而且担心对方听不懂换了几个人用当地口语重复了几次。

只是仅凭喊话是不可能让对方服输，岛上之人见威海只游弋在港湾外不再进来，只有陆舟迫近纷纷转身看着陆舟号的动作。从鸟船上退下来的三四十人更是人人手拎着刀、枪、钩、弓、斧、尺及一把鸟铳等等杂七杂八武器聚拢成一团，听着陆舟喊话各人脸色变幻不定。

这是他们在心理交战，大兵压境对方气势汹汹而来，他们在降战选择上实在是信心不足，但头领又不甘心的情形下只能暂时观望。而且他们还心存侥幸，对方只有大船无法上岸，总无法跳水上岸，所以也不急于决定如何应对。

但相持未久第一艘登陆艇已经完成降到水面，士兵登艇并划出陆舟后部，正向沙滩过来。见此岸上众人才知道对方并非没有小船，而是小船放在大船上用时才到水面划过来。

对此海盗们一阵骚动，因为他们侥幸的已经失去，不少人马上就欲抛了武器投降。但头领看到登陆艇仅十几个人，且都持火铳心生一念，于是低声喝道：

‘这些人来路不明，有什么歹意也不清楚。但他们的小船肯定是有限的，而且他们都用火铳但却连火绳也未点燃。如此欺侮我们怎肯甘心，大家不要动，等他们上岸我一声喊大家都随着我冲上去。

这点儿距离他们肯定连装火药铅子也来不及，只要抓住这十几个人就可以与对方讲讲条件。只要过了这一个坎，我胡老五一定记住各位功劳，上次出货换取的银子与粮食马上全分了。咱们兄弟风雨同舟好多年，总比这些外路人有情分不是。、、、‘

胡老五是在场最情急之人，因为鸟船是他的，队伍也是他拉起来的。别人被抓损失有限，本身穷光蛋多，他却是家当不算少，而且陆上有妻岛上有妾，一失俱失。

一开始被三艘大船围住心如死灰方寸全乱，现在觑见一个机会怎么也要尝试一下。而且他的观察十分细心，对方在登陆艇上也没有给火铳装火药、点火绳之类。虽然对方火铳有点怪模怪样，但火铳就是火铳，起码一分钟才能放一下，而他们此时距离沙滩最多百十米，只要快速冲上去只要二十秒对方根本来不及装弹开火。

因被他发现对方这个破绽有转机可能，胡老五的精神高度紧张，一边向手下布置与许赏，一边注意登陆艇上士兵的动向，心里还祈愿：妈祖娘娘、观世音菩萨保佑，只要过了这一关，我胡老五一定吃素念经，不再妄杀一人，给你们重塑金身。、、、

一心三用，见登陆艇靠上沙滩士兵们一个个跳上沙滩只排队并不急速装火药铅弹，胡老五觉得妈祖、观世音真是保佑，见最后一个士兵也跳上沙滩他觉得机会成熟，便大喝一声：

‘弟兄们跟我冲！快、快、要快、、、‘

在胡老五呼喊声中，这股虽不算强悍的海盗毕竟也是经过不少跳帮厮杀，虽然不少人仍然迟疑不决，也有不少人马上习惯性地跟随着向前冲去。

而他们距离登陆艇只有一百米多一点，猛一冲很快就缩短了二三十米，见此田顺平下令：

‘上岸的一排一班可以射击。‘

然后对着胡老五方向喊道：

‘停止脚步！退回去！扔下武、、、、‘

‘预备，放。‘

乒乒乒、乒、乒、、、

说时慢那时快，随着胡老五呼喊跟我冲，其实田顺平下令、向胡老五一伙喊话，上岸一班班长喊令，及枪声是在五秒之内同时发生的。

而冲在最前面的胡老五看到对方装腔作势地排队据枪瞄准心里十分开心，暗暗吐槽：你们胡弄鬼呀！老子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欺老子没见识，还是觉得老子胆子小，老子不是吓大的。

但他正当又冲近二十来米，回头望见十几个人跟着自己很紧，此时距对方不过七十多米。胡老五此时仍未见对方给火铳上火药，而身后有十几个人觉得刚才重赏有效，已经胜利在望，止不住脸上笑意愈来愈浓。

正此时听到枪声，对此胡老五他不陌生但不敢相信，以为出现幻听，可已经回头的眼睛看到的是硝烟飘起。接着他觉得自己连受二次重击，不仅身子被顿住，连力量也迅速流失，而身边又传来惨痛呼喊声。

胡老五的意识在此时已渐模糊，他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回头一顾对方就能够开火了。还在想要是自己不回头看一眼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这一眼可是亏大了。老子纵横十几年，今天碰上邪唬了，真应了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的古话。

胡老五临死前意识其实不可能有人知道但随他一起冲过来的人一排枪打死三个，重伤二个，轻伤二个。听到枪声及随后的惨叫声后面想跟进的人一下止住了脚步，最前面的几个人顿时进退不是。

只有一个人又冲几步见后面无人跟随也僵在当场，而此时第二艘登陆艇已经靠上沙滩，士兵们正一个接一个跳上沙滩，见此那人知道这次冲锋肯定是一个错误，忙将手中兵器一扔第一个跪下了。

见到这个榜样所有的海盗也纷纷将兵器扔出跪地等候发落。而士兵们也不急于过来处理，只依照命令都上了刺刀在十几米远处看守，等登陆艇陆续将士兵运上岸才将他们先捆绑起来，将兵器收拾起来。

之后士兵们将所有的男女老少都集中在一起，然后按家庭登记姓名、年龄、身份、特长。又将几个海盗头领的家给抄了，搜出不多的一些杂物。总而言之整个岛上也只在胡老五家搜出数十两银子与一些值钱东西，后来经审问才知道胡老五不少财产都在大陆老家的妻子处。

第七十八章 双面夹击歼顽匪

护卫队水兵陆战营清剿海盗第一仗也就如此有点儿戏般地结束了，战后总结其实就当时二艘登陆艇更协调一点会更好这点瑕疵。如此胡老五等人因冲动而送命的可能性会更小一点，当然主要是其判断失误造成冲动的。而正常情形敌军在如此近的也会被三号甲型火炮攻击，因此这次敌前登陆作战也还算成功。

至于这个不足造成死了五人只能算小失误与稚嫩的代价，所幸流的是他人的血，不管五人该不该死终究不可能太追究责任。

当然这五人死的也不算特别冤枉，经后面审问这五人在以往抢劫时也都是最凶狠之人。对此沈磊也有点无可奈何，因为太严格会让自己的护卫队束手束脚，因而即使真无辜之人被误杀他也不可能处理太严。

况且只是在细节方面注意一下可能不必造成开枪的事，乃是属于没有经验或急躁。至于胡老五反击的意图真实凶猛，在此时开枪完全应该，所以第一班事后还给予了一个集体三等奖。因为这是一个开端，只要获胜就该获奖。

出动了三艘船共七八百人兵力，航行了三天，但战斗从登陆艇放下开始到结束也不足五分钟。随后进行搜查与召集所有的人登记、开会，会议的内容是田顺平公布对这些人的处理。

具体地说是杀人、为首抢劫等罪大恶极者处决；有伤人、奸污等罪恶行径者劳改五至三十年；普通海盗有帮凶行为劳役五年以下或不予处分。岛上其他普通人都强制迁往台湾，或进农庄或进渔业合作社或打工。他们的私人财产可以随身携带，但这里的土地、房屋、渔船只能给少许补偿。

对这个处理决定岛上没什么人敢提出异议，他们本来就是黑户不受大明官方保护。而且作为海盗的家属或邻居强权政治才是他们所知的，为抢劫还毫不犹豫杀人，更别说让他们搬个家。而这里的茅屋、破船、瘠土弃之虽然心痛却比不过对方的拳头硬，他们只能乖乖听从。

没有人反对就不必多费口舌，接下来是对岛上普通人进行询问，询问的内容主要是他所知其他人有何杀人抢劫之类罪行，或其他人所登记的内容是否属实。

对普通人是询问对海盗成员乃是审问了，虽然内容与普通人差不多，但审问必须先交代自己的经历，再交代其他人的罪行。当然这个审问会反复核对并多次复审，因为加上普通人的证词将是对处理他们的依据。

这些都有专人负责，已经有定下一整套行事规范沈磊并不插手，就如他虽在场并不干涉田顺平指挥一样。放手让手下干事才是正确选择，不然他只能困守台湾一地了。连小事也不放心，不允许手下犯错，都是领导者的最大缺陷，知人善任予以成长空间才是他应该的。

于是他在战斗刚结束未久就登岛观察此处可否成为补给基地，及今后水军小型基地。下午更是登山查找建造灯塔的地址，并去看看所谓启发吴承恩写出水帘洞的猿猴洞等处。

沈磊带几个警卫员上山时运送建筑材料的平海探海船队也赶到了，而陆舟开始清理周围的小岛屿。这些岛屿如东绿华岛、野猫洞岛等，连不少无人岛屿也让士兵乘渔船过去看看只当训练。

当日就完成这些小岛搜索，带回来七八十普通渔民。次日舰队全都出发去马鞍列岛、马迹岛、大小黄龙岛等处清剿，每日都有海盗或平民送到此地。而在此地留下一个连，看守抓住的海盗搬运建筑材料外，将在岛上普通人也全部动员起来给货船卸货或煮饭烧水。

被强迫而来的人因住房不足只能挤在现有茅草屋有些不满外，对每日干活因大米饭、咸肉、鲜鱼、鲸鱼肉管饱十分满意。

由于住的方面知道强迫他们搬迁的人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解决，而且已经知道此地不是他们将被迁移的目的地，对暂时拥挤有怨言却理解。对让他们干活本来也是听命而已地被迫，但第一餐就是喷香的大米饭外还有吃起来如牛肉的咸鲸鱼肉加菜汤让他们的心一下安定了不少。

这样的吃食对他们来说尤如过节，他们被迫而来虽然属强权下听天由命，可对让他们迁移的人所说，会给他们更好的生活还是有些期待的。

虽然强迫他们的人明火执仗与土匪强盗一样，在不少岛上包括本处还杀人抄家。做出这穷凶极恶一般行为的人说话怎能可信，但他们明知可能性极微还是有些期待的。

这就如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心里也明白这比中五百万大奖更不可靠，可事到临头有个期待盼望总比完全黑暗好。这也如溺水者抓住什么是什么，不过这个期待因丰盛的饭菜让他们一下子觉得真实起来。因为这样的饭菜证明对方所言还是可信的，不然弄些粗食菜汤他们还不是仍然得乖乖干活。

长礁嘴岛这里现在成为了基地，二艘威海与陆舟加一些缴获的小船每日扫荡周围小岛，包括后来上海借用浙江之地建成的世界级港口大小洋山岛，都在随后几天在这个行动中逐一搜索清剿，半匪半渔者或普通渔民每日都有被押回来的。

这中间虽然发生一些悍匪反抗，或入户搜查时被袭事件，总的方面十分顺利。经过十天分散搜索整个后世嵊泗县境内，包括岱山县境内不少小岛已经完成搜索清剿任务。至此打死打伤海盗二十几个，护卫队有一入户搜查遭袭受伤者，被带到长礁嘴岛的人达到一千多人，及大小船只二百多条，可说是十分顺利。

在整个舰队行动期间长礁嘴岛这里也完成了平海、探海卸货，及将不少物资搬运到灯塔工地，及在现在的小港湾位置挖掘小城堡地基，并开始建造的不少工作。而且是此时平海、探海返航时已经将岛上绝大部分人开始运送回台湾，只留下被判劳役的一百多人留下继续往灯塔工地搬运建筑材料，或在城堡工地当搬运工。

至此清剿海盗行动浙江方面第一阶段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下面剩下主要是几个较大的岛屿。为此舰队在长礁嘴岛休息一天并开了个总结会议，第十三天子夜才整体向大衢山而去。

大衢山也称衢山岛，宋元时属昌国州蓬莱乡，但被朱元璋迁移走岛民放弃了，后来属岱山县。这些情况沈磊肯定不知道，但他知道这里是没有明的政府机构也没有正式户籍人口。但此岛长二十多里、宽六七里，现在不仅有自发而来的一千多人，还有一股二百多人海盗，属于必剿之处。

因为担心天亮后海盗出巢穴难于搜寻，此次行动改为子夜启航。长礁嘴岛至衢山岛海盗窝有三十多海里，在岛屿群中夜航比较危险，所以这次由哨海探路威海、陆舟根据哨海灯光指引航行的办法。

经过七八个小时航行二艘威海终于在刚天明未久赶到了海盗窝所在海湾，与之前过来监视的哨海会合知道海盗船都在就放心在弯口执行封锁任务。而湾内海匪见威海封锁虽不明来路也不大惧怕，这是因为此处水浅大船无法靠岸，所以不担心对方上去打他们，而且双方兵力也差不多更不必害怕。

对此情形早有预料，这也是海上岛屿间消息不灵通，这里的海盗虽知最近情况有异具体不大清楚。不似陆地护卫队折腾如此久，周围的土匪肯定知道对方的兵力与近来行为了。当然土匪知道对方兵力也不大肯轻易放弃巢穴，何况海盗一放弃海岛也难逃走，失去了船也没有了活路。

可知道多一些准备多一些，这岛大其它地方也有些船，知道护卫队情况或可以预备逃命。而此时陆舟一号早在海湾前面不远水深处抛锚，士兵们乘坐登陆艇在上岸，等海盗望见二艘威海堵住港口，一个水兵陆战连已经完成登陆出发了，绕道海盗窝后路上来了。

等海盗发现后面被堵已经想逃也不成了，水兵陆战连以排为单位封锁住了三面退路，其面向岛上的大门还被炮兵对准。而且为攻坚抬来了二号炮与臼炮外，等陆战连就位海上的陆舟也绕弯进入海湾，用船头二架三号甲型大炮开始轰击海盗营寨。

十二磅以上的铁球对土木结构建筑是致命的摧残，而另一面二号炮对木寨门也摧枯拉朽，到此时海盗悔之晚矣，一看两边各只有三十多人手持火铳列队阻挡，于是急中生智分成二队各破开木寨墙拼命外冲。

他们的计划是拼着第一轮开火死伤十几人后逃进岛屿各处，虽不大保险但只要逃跑进渔村就可抢渔船逃命。但他们的愿望很好却没有料到护卫队的枪既准又快，只听得‘乒乒乒、、、嗖嗖、、、啊、、、‘枪声、子弹飞过耳边声、惨痛呼声，拆开的寨墙口子只一会儿就堆尸堵断。

第七十九章 机械方面再迈步

见两边都是如此，少数逃出口子的也先后被击毙海盗们再也不敢顽抗或逃跑，不少人尖叫：‘好汉爷爷们！别打了！我们投降啦，我们投降啦，、、、‘

这里的海盗在整个舟山群岛也算是前几位的，平时见其他海盗拽五拽六十分神气，因为他们与官军也干过仗还打败了人数比他们多的官军。所以在被护卫队前后夹攻时一点也不害怕，被火炮轰击无法还手才愤愤不平地决定突围出去。

他们的不平大致也就是咒骂护卫队凭火炮打他们不是好汉，也黯然自己为何没有好武器。此时他们还在商量突围出去后要不要再拚一下，因为只要不受火炮打击，只与火铳兵厮杀觉得还是有机会的。

对火铳他们熟悉也拥有，知道这东西杀伤力虽强但稍远便不准，而且再次填装速度极慢。所以只要挨过第一次开火冲近了厮杀优势在他们那里，不过这计划要等先冲出寨子再说。此时在寨子被人家攻击而无法还手，虽死伤还不大却不可能持久。

因这个原因海盗才决定两面突围，突围后看情形再决定下面行动。那知炮击时声势大实际伤亡增加速度不快，但拆开寨墙不可能太宽，被十二支枪一排排射击正好堵住。只是十几轮齐射各发射了近二百颗子弹两边都躺下了三四十人，这还不算挨枪未死逃开的，一下子海盗损失了近半战斗兵力。

如此高效的杀戮面前不跪是不可能的，但为什么他们一开始冲那么猛？这还是习惯思维害人，冲在前面的人是勇猛，跟着冲锋的人是投机。

因为按道理火铳是稍远就不准，也来不及第二次装填的，所以他们觉得冲上去对方不一定能打中自己，甚至已无法继续开火了。直到二三分钟枪声仍然持续不断他们才知道错了，可惜这个觉悟迟了一点，不少人就是下意识冲上去送死的。

因为被吓坏了这次受降十分顺利，另外这股海盗大缴获也多一些。而又因为这岛大人多，虽然二艘威海一见陆舟过来即从两边绕道收缴渔船，封锁海岛，但还是有人在夜间逃走了。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因为护卫队毕竟船少人也少，封锁不严密。

而且这里人口多，用二艘平海过来直接装运也要将人们搜索起来宣传、登记，又要让这些人集中到海边乘船靠二三百人已经不容易，就这就忙碌了三天才完成。

占领了衢山岛清剿第一阶段任务算是完成了，这主要是下面的海岛离舟山太近，岛也比较大。而舟山有大明中中、中左二个千户所，沈磊现在实力不大，无意也无力在舟山十几里外搞清剿，而舟山附近海岛也没有海盗。距舟山最近就是衢山岛的这一股，而这次练兵也算顺利完成。

前后不足一个月沈磊就回到了基隆，而此时舟山那边关于护卫队行动的消息也渐有传出。特别是舟山那边的渔船或避风或看望人或听闻消息上岛查看者，见衢山岛等已俱为空岛，这才引起较大的议论声。

对这个消息舟山二个千户所千户都秘密让人驾驶小船核实过，但他俩都选择了装聋作哑，也没有向上汇报。这是可以理解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岛屿不在他们的管辖之下，也没有户籍之人，管那个势力出手。汇报上去又能怎样，对方肯定不好惹，又没什么人过来喊冤叫屈别自寻烦恼了。

因这样的指导思想不久知道长礁嘴岛上有人在修房子之类，人数还不少。他俩也仍都不闻不问。到灯塔建造起来才悟出此举乃是大海商所为，可数来数去也想不出那个海商能够如此大手笔将人移走。另外将这些渔民海盗移走有什么用？又安置在什么地方？

因为官方不作为，沈磊如此大动作在大明连个水花也没有起，更不用说稍远或上面的人知情否。这比沈磊的估计还要好，他还担心在花鸟山建灯塔会惹出官方来干涉，那知一点事也没有。

没有事最好，现在新高炉马上投产，三号甲型火炮、威海型船等正大力建造，而护卫队正在随着四六型步枪与一二号炮的生产量一个个连正在武装起来。而台湾的其它建设也正在拓展，如淡水地区虽然还可以安置农庄。但已经在淡水河南边丘陵地带的南边开始安排农庄垦荒。

他也不知道此处后世名字为桃园，淡水上游为台北。所以沈磊命名二处为淡水区与淡南区，至于县一级暂时不设，只是很简单地称为淡水一分区、二分区什么的。总而言之既然无名或不知名，索性先起个省力易记的名字算数，反正后面还可以改，只要现在少费心力就好。

经过四月剿海盗军事上与移民上一个小高潮此后日子又归于平淡，只有五月小高炉投产算是大事。有这高炉开始生产钢铁不仅数量上开始基本供应上消耗，主要是质量也更有保证。

新高炉日产二十吨年产五千吨以上，虽然仍然是太小，比第一代年产一千多吨进步不小。另外台湾铁矿资源不大，更大型的肯定也将回大陆建造，暂时这规格也不算小了。沈磊决定在台湾发展到三型高炉，年产二万吨以上就么心满意足，只是这三型高炉不会马上建造，仅鼓风机也是一件麻烦事情需技术准备许多年。

这一来在台湾将至少先建造三五座二型高炉，因为这型高炉技术上算是成熟了，水力鼓风机虽然用了许多时间与成本去垒坝，但稳定性好，串联式风泵也比较成功，这里的条件也就如此，而且机械加工要进一步又得慢慢攻关才行。

在台湾丘陵地带建造小型水库问题不大，可制造何种形式风机让沈磊费尽心血。这样难选择乃是结构简单可靠的设计，部件却是十分笨重、体积也大的。这样一来为铸造、加工它们还要先创造条件。

为此沈磊参考了后世乡村的轴流水泵与轴流式微型发电机，设计生产了一台双头涡轮泵，一头用水力驱动涡轮转动，一头是串联式多层涡轮压缩空气向前。这个设计使鼓风机体积变得很小，而且输送风量随时可以调节，风量输送也十分稳定。

不过这个设计虽好轴、轴瓦、密封等都是难题，最麻烦乃是涡轮必须十分平衡，不然会将泵震坏的。仅为涡轮沈磊就动了不少脑筋，仅木模就制造了好几次，而且因为他根本计算不了风量，生产的双头泵算是成功，但必须转速非常快才能风量够用。

可是用轴瓦又是只用人工加注润滑油的，高速肯定是吃不消，为此他索性多安装了二台，一共用三台泵轮流送风，如此坏了一台也不急。计算一下如用畜力与造水库等支出还是合算，而且更加方便、可靠，沈磊才松口气因为没有白费劲。

仅是为年产五千吨以上的小高炉沈磊就为鼓风一项忙碌了很久，死了许多脑细胞，这就是万事开头难的现实了。而且随着大型化他现有的加工能力还都是空白，为此他决定在机械加工能力上先补课，动力上就先建水库用水力。

而从发展看必须研制蒸汽机了，这是因为没有蒸汽机自己的所有工业都是既浪费又低效的。仅说纺织厂就有太多人在饲养、管理畜力，造船方面锯板的人差不多是其它工种的总和。

当然为造蒸汽机仍然要先建造起更大型、生产能力更强的机械设备制造厂。因为蒸汽机的活塞、活塞环、曲轴、连杆、缸体等等都需要大型铸、锻、钻、铣、车、刨、镗等机加工。没有这样的机加工手段根本只能空口说白话，全是虚的。至于大型一点锅炉生产制造，钢板要能轧；钢管要能接；炉体要能铆；阀门要能生产。

因此沈磊决定从今年开始大力发展各种机械加工母机，另一个是开始研究蒸汽机，从小型驼锅机(即锅炉、蒸汽机一体，低压力设计)开始。然后才是研制真正的蒸汽机，计划时间为十年以上。

这个计划虽然看似冒进，但别忘最大的优势是沈磊对蒸汽机虽不熟悉但原理知道。这原理就是蒸气推动活塞带动连杆曲轴，向外输出动力。所以一下小水管锅炉，三级缸技术不可能也不必要，但连杆、曲轴、活塞环、阀片式气门、往复式等技术的发展之路就有上百年。

而现在这些技术可以一下子全部采用，如此一来至少达到鸦片战争时期之后的驼锅机只要机加工能力达到，三五年内生产出来还是把握较大的。

因为这个计划在小高炉投产后，沈磊任命褚阿六为机械加工、制造厂厂长，主要任务是研制各种通用机械与专用机械及成套设备。并在学习好的工人中、及学生工作突出人员中，共找了五个人成立了一个攻关小组，根据他的草图先研制驼锅机木模。

第八十章 部队的再次完善

回到台湾处理了工业发展的一些事，沈磊重新将目光放到军事方面。这是因为他知道大明在位最长的皇帝马上就寿终正寝了，而木匠皇帝即将登台了。

而大明的末世就如出场锣一声紧一声敲响，对这个木匠皇帝的评价可是不大高。可历史评价基本上全是贬词的天启皇帝主要罪名还是重用了魏忠贤这个太监，与正德皇帝一样首先是政治不正确，而不是在该皇帝统治期间自身有什么天怒人怨的恶行。

至少天启皇帝属于一个心灵手巧，脾气温和比较贤善，除了痴迷木匠活性子也不乖张。只是他在文化教育上缺少了儒家思想熏陶，在当上皇帝后与大臣们行为有点格格不入。

天启与正德应该都是与大臣斗法败下阵来才放任太监的，而太监与文官属于二大体系，前者天然属政治不正确而后者自带光环。更可惜或巧合的是二人都很早因落水生病就死了，又没有儿子传位。如此一来给阴谋予极大空间，还有就是给人们留下太多想象空间。

这是在大明的皇帝中正德比较另类，有一些积极进取的欲望。而天启皇帝被一些人别有用心描述成文盲肯定是不准确的，但说他是儒家思想盲，未接受过完备政治教育肯定不会错。因正德另类，天启其实很聪明，二人不早死的话一旦熬过资深大臣，真正能柄权，在治理上不知会给大明带来什么新气象。

只是假设永远是假设，对天启皇帝沈磊同情比崇祯更多。当然同情归同情，木匠皇帝上台大明距末世更近一步是毫无疑问的，因为下面就是大明失去南北一统的末代皇帝崇祯了。

大明末世愈近沈磊的军事准备就愈迫切，只是向台湾移民因辽东形势与山东情况还算稳定，福建移民也无法大规模展开，其他流民收集困难，到年底也不过十万多人，加前口子村这里一万多，加起来他统治下的人年底时也只有十二万左右。

不谈这些人来自各处互相口音不大能顺利勾通，行为习惯与风俗也各别，总而言之还未能整合起来。就算是完全整合起来这十二万左右人口看似不少，其实欲扩编军队也扩不了多少。

正常情形下这点人口适应当兵的人在一万至二万，当然二万人是一切工作都停止，属于只能在农闲时打一下的季节性军队，不然只能靠抢劫或饿死。

而沈磊这里移民多，因而非正常家庭多。这一来男性比女性多，青年比例也较高一点。大致上以十六至四十五计算适合当兵人员达到四万以上，但他这里仅工厂与基本建设人员就用去近二万，加农业上劳动力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

另外他不可能将年龄较大者也拉进军队，所以现在仅十六岁至十八岁有不少少先队当预备兵员训练学习着；运输船半民半兵已有近千人。真正十八岁到二十四岁的水陆护卫队共四个营加一个水兵陆战营，一个营级水兵大队，一个营级守备大队，总计只有三千多人。

就这点儿兵力还分成海洋岛、前口子村、台湾三处，最近处在长礁嘴岛放了一个连。兵分数处外，至今四六型步枪仍然只有一千多条，这个实力实在是不太足了。为此沈磊决定年底扩编出二个营来，步枪武装数也要远超过二千。

为应付接下来的形势沈磊计划在下面二年内扩编护卫队总数不低于一万，步枪不低于七千，威海型战船不少于八条，陆舟四艘。

具体安排为四艘陆舟两个水兵陆战营一千余人；二个水兵大队八艘威海一千余人；六个普通营四千余人；一个综合教导营七八百人；五个炮兵连一千人左右。其他为守备营，水兵基地与军工基地警卫部队等等。另外联通大队八十至一百哨海军民二用，监管劳改队的武警，治安的巡警之类半军事组织根据需要设立。

再过二年沈磊治下基本上不大会超过二十万人口，养一万军队比例已经是超高了。正常情况是养不起的，好在他的工业规模大且产品都是能赚取超额利润的，不然能吃饱饭与武装了步枪，也买不起硝、磺、铅之类。

有了上万护卫队特别是有了八艘威海进攻或许还不足，但防守台湾是没什么问题了。只要与荷兰人一战之后他会马上全面展开靖海计划，只要靖海计划一展开，不论移民还是金钱收入形势会更加好几倍。

当然扩编护卫队不仅组织上的事，这次清剿海盗仗不大，可暴露出来的不足不少。为此沈磊下令从各班开始进行总结，不管战术还是行动过程都要总结，并逐步进行排、连、营级讨论与总结。

这个总结是为修改现在的行动守则不足，及纪律方面规定都要进行更细化的规定外。为鼓励士气这次总结对技术性犯错都给予宽大处理，而对功劳都给予额外重奖。

这是应有之意，本来就该如此处理的事。沈磊对军队是盲人瞎马，手下也全都是门外汉，之前全都是瞎试验规定了一整套行为规范与作战条令。虽然看起来象模象样，终究有些考虑不周全与想当然之处，此次真执行封锁与登陆作战这些不足暴露了出来乃是好事，正好进行修改。

还好这次对付的海盗太弱，如果此次作战敌人强大几倍自己的混乱或行动不正确就可能造成较大损失。而对初战的奖赏确实该大一些，因为此前大家没什么经验与经历，能循规蹈矩指挥，与正常发挥训练水平作战已经不易，不可苛求。

为了重奖沈磊设计了首战纪念章，分为金质一等、金质二奖、银质三等奖、银质纪念章等奖励。其中纪念章用银就达到十克以上，加了铜及开了模具生产成本不小。每人一枚，算上大面积发放一至三等奖章，加上其它一些物资奖励，这次缴获所有金银算是都用在这里了。

这点儿金银也不算什么大缴获，主要是如此一来挂上纪念章的士兵神气几分，而其他士兵也非常羡慕，这一来同样发钱竞争与荣誉意识就出来了。见效果不错沈磊又设计了服务纪念章，准备先分为银质十年、五年、三年三种。这纪念章与服务章他都采用五星与梅花状，这是为看上去神气与稳重。

当然现在十年的还无人有资格，这一来戴上五年甚至是三年军人服务纪念章的人已经觉得非常自傲。这些服务三年的士兵大都是排长级了，至于五年的起码是连级干部了。连级干部年收入已经达到五十两银子左右，这个收入名义上等于大半个七品官，足以让之前退出第一至第三期家丁的人后悔莫及。

特别是第一期家丁队的人留下者起码都是年收入六十两左右的副营级。比不少人转业巡逻队或军事教官收入三十两左右强太多了，而且两者差距还会扩大。

对收入沈磊的方针是缩小差距，所以普通士兵年收入也有二十两左右。而之所以什么人的收入都有个左右两字乃是他定的计酬办法比较特殊，如工人是基本工资加技术级别工资加岗位补贴加职务工资加服务年限工资等等总计，士兵也是基础薪加年资加军人补贴加军种补贴加职务收入等等综合计算的。

不过就算如此士兵的收入一开始比工匠低一点，但比学徒高，而且是前途大。五年的士兵已经超过连长，五年的工匠大多数只能升一个技术级，大多数收入不超过三十两。这个收入在外面已经极好，在沈磊这里只能属于中等偏下了。

只是连长这个收入还是比不上七品，大明那里百户可是六品官比七品知县还高一品。这就是大明对军官职位有些虚高，造成军官级别虽高却要跪低级文官的怪事。对此沈磊一规定取消灭一切跪礼，规定文职躬礼军人军礼外，将营区级并列起来，将军官的虚级改掉。后世省军级、地师级、县团级才合理。

另外沈磊虽然不可能现在给行政人员定官职，只能用收入分级别，为军队管理更方便与战场识别问题他决定此时定军衔了。军衔也是帅、将、校、尉、士五等，分为下士、上士、少尉、中尉、上尉、大尉、少校、中校，上校、少将、中将、大将、上将、元帅，十四级。

这十四级只有少尉开始算军官，而且现在的作战样式沈磊决定连级从少尉开始。因为现在的营长都是起级的中尉，上尉只有授予少数几个资深营级。

不仅授衔沈磊还决定用肩章与星条来表示军衔，如士官分为一条银线、二条银线；尉官分为一至四颗梅花状银星。如此一来他的护卫队进一步正规化，并更向后世军队化了。

第八十一章 金融方面的创建

处理完扩编计划；军衔制定；作战总结；颁发奖章及授衔等事后沈磊开始考虑经济上的事。此事或者说也不着急，因为不管台湾、前口子村两地其实如他的独资集团公司一般，所有的经济事务都是在内部循环与外销外购二类而已。

在他的集团下现在两地主要是综合供销社才是与人发生金钱交易主体。虽然在两处也是有一些小饭店、糖果糕饼及早点之类饮食，或成衣、缝补、小杂货、小批量日用器具之类其他个体日杂服务行业不少。但与综合供销社供应粮油、肉食禽蛋、食品南北货、布匹鞋帽、农具日用品；收购大宗农产品；经营大饭店、大旅馆、大浴室等比所有的加起来也只有一个零头。

这些事沈磊知道也有意为之，主要是综合供销社制度现在能控制物价，如粮价在台湾就十分稳定，不会因丰收压价缺粮囤积居奇。而且是如大超市一般因为统一加工粮食；统一采购、仓储；统一运输、配货，将运转成本省下来不少，这个成本节省他也让利一部分给了民众，因而他下面的人支出更省去一些，生活更宽绰一些。

对综合供销社制度他是不会从根本上取消的，这不是钱而是为平稳普通人的生活。而在经营上退让或今后成立更专业公司不是暂时考虑的，但他对自发搞起来的饮食供应，小商品交易，小服务业还是持支持态度。

作为后世人又干过乡村干部沈磊知道自发经济很难控制，他的综合供销社抓大放小就可以了。欲把一切都控制起来的人不管他的愿望多好，出发点多高尚，但其行为注定会失败的。而这样的政策在强权时代或许能一时似乎成功，可代价是市场萧条，物资匮乏。

当然沈磊不准备干涉或转而轻微鼓励自发经济，只是现在台湾的体量已经达到一定规模，再控制太严只会吃力不讨好了。而且他的这个政策微调与他现在的经济上的动作关系并不大，这个改革主要是金融制度上的。

在武侠小说中上酒楼光打赏店小二都是扔出一个小银元宝，这样的情节看起来很爽。沈磊此时肯定更明白一两银子对一个家庭意味什么？意味着几个人能吃一个月饱饭。可惜是银子虽然经过长期对外贸易入超此时积累了至少上亿两，但此时作为货币却是有诸多不足。

其一是大额交易太笨重，如轻飘飘一句万两银子却是有后世近四百公斤重量，加木箱起码一辆双驾马车才能运走。而且是这些银子成色混杂，每次交易查看真伪含量也是一个艰苦又需专业技能的工作，所以完成这样一个交易真是不大容易。

大额交易不容易，小额交易也不方便。将银子剪成小块称重计值太复杂，也会不断消耗。官员弄出个火耗来贪墨你只能说他黑，却无法指责或阻止他收，因为火耗是真实存在的，不收火耗让官员倒贴总不可能也倒贴不起的。

此时银子就是铸成元宝，剪成钱、厘大小使用，再铸成元宝的一个个循环往复过程。沈磊对这个过程的中烦杂、欺诈、不方便、浪费等等迟早会改革，虽然此时对他影响不大，却是恰好他此时有闲决定此时就对此开刀，省去今后的功夫。

而且推出一个制度其实对他也是有好处的，因为铸币也是有些赢利的。另外在台湾、在前口子村他的地盘上现在要发展自发经济统一币制也是必要。而且自己手下现在发了卡，在综合供销社采购省去不少计算银子与铜币价值的麻烦与争执，但多余的银子还是会进入从整化零再到整的过程。

另外不仅银子不方便，连铜币也是厚薄大小及含铜量不一样。如此的不统一对经济也是有副作用的，而且往往是弱势群体吃亏。如铜币计价值，银子称重肯定是专业欺侮业余，熟手欺骗生手。

为了整顿金融秩序与体制改革一下子推出纸币没必要，当然只在自己体系推行使用纸币也可以，但他是为一个更远大的目标，不准备每拓展一地还要为货币折腾不休，浪费太多精力。

而且是现在他手上并不过缺银子，以银元形式过渡更加稳定又没什么反弹，可说是现在最佳选择。为此他设计每个银元为银子十五克，总重二十克左右，之所以加上左右二字是此时一斤与后世五百克不同，沈磊已经在自己统治区域严格统一了度量衡，制造了不少标准尺、斗、权衡，但与克的换算只能大致上估计。

采用这个规格是后世银元为二十三、四克，比较恰当，又可充作此时半两银子(五百文)好计算。同时再生产三克的银毫充一角(一百文)，十克的铜元充十文钱，三四克的铜元充一文钱，如此整个交易比之前合理许多。

如之前消费二三百铜钱时要么是零碎银子称重，要么就是带一大包铜钱。现在用一个银元找回不过是二个银毫与一些大小铜元，而且印刷一些百文、五十文、二十文、十文、五文等纸币既方便交易，阻力也不大，还可为今后发行大额纸币打下基础。

这当然要一步步来，首先要试验银元成分，主要是达到提高一些硬度及抵充一些重量的目的。这是个全新要求，因为过去造假银主要是以银包铅之类手法，往银子充杂质也是求重不求硬度。

让银子增加硬度需要试验配方，锻压银元、铜元的压机更加不容易。还有铜元压铸现在的铜钱杂质太多，属于黄铜，需要重新提纯、重新配方成近乎纯铜才行，这个工作从铸币角度完全是亏损的。

还好在提纯时获得了锌、锡、铅、镍等多种金属各有用处，加上提纯银子弄出来的各种杂质金属，虽有些暂时搞不清楚它们的具体名称，一下子储存了一些无名金属。

对这些金属沈磊决定让廖星斗领衔带一个试验小组，用小坩埚试验各种合金。而这个试验效果不错，在他优选法的试验方法下不久试验出不少成果，如不锈钢与硬质合金也有少量产出。这一来车刀、铣刀、镗刀、刨刀、锯条与钻头等工具效率一下增加了好几倍，特别是之前加工不了的材料现在也能加工了，这意想不到的收获让沈磊真是喜出望外。

主要原因是这些金属没有人去特意开采，除了锡在生产锡器，铅在生产铅弹，混杂在银子与铜中的杂质不是提纯时弃之不顾，就是任之留在成品中算份量的，当然生产铜元也是要加一些锌、锡之类的。

为生产银元、铜元沈磊这里又多了个上百工人的企业，这主要是提纯这二种金属的人太多。而且弄了如此多人生产量还并不大，仅在台湾推广使用还需要几个月。去看了金属提纯工场工人都是请来的银、铜冶炼工匠，但熔炼的工作环境实在让他觉得太恶劣，另外是效率也太差。

为此沈磊非常想搞个电解出来，硫酸他是迟早要生产的，发电机不计体积也不大难。想了一下还是绝缘材料拦路，不论电机绕组的绝缘柒与电线的绝缘材料都没有条件生产，还有碳材料也没有，只能将此事记下，在下面时间接着逐步进行推进。

推出新货币还有个积累过程，但推出银行不受限制。一般而言地主是农村高利贷的主体一方----出贷方，这个乃是地主盘剥农民并通过利滚利抢夺农民土地了之类的主要手段之一。

对此沈磊这里他也没有完全取消，只是建立农庄与人们进入工厂后借高利贷的人少了许多，大多数人借款也是在亲友之间进行。但他现在要鼓励别人创业肯定要建立低息借款机构，还有行政收费，工钱与士兵军饷等通过第三方发放对控制贪渎、克扣等有极大制约作用。

为此沈磊决定前口子村那里不动，在台湾开始设立银行。有了银行先进行工钱、军饷之类发放，行政、刑事罚款收取、存款与放贷等业务。等条件成熟些再实行支票、汇票等业务及禁用其它货币等事务。当然钱币兑换必须同步进行，争取早点取消其它货币。

这个存款与贷款利息将放在较低水平，如存款只有年息二点，贷款也是极低的，只有年息一分。相比较的话这个年息创业还是可以借贷的，因为此时借贷主要是用于商业，风险大但利息太高，对工业而言根本吃不消。

筹办银行资金上一点压力也没有，但不管上层还是下面营业点都是缺人。现在沈磊成立了财务总科与下面各分科及各区的财政科等一个公私一体系统，由青萍在主管。再成立一个银行又是需要不少懂财会的人，亏得这银行只有总账由青萍过目，不然她太忙了。

第八十二章 一步步准备工作

就算是如此银行的上面下面人员调配也是忙了好一阵子，最后由沈家原账房的何家礼担任了第一任银行行长。他之前在管理沈磊财团的总账，现在由青萍接手两人任务重叠属于浪费了。

而下面营业点的人员主要是前几年读书的大男孩们担任，虽然这些人也只会四则运算，但在沈磊这里也是人才了，各工厂培养的主体就是他们。现在翻译的西方著作与沈磊书写的初中级教材，主要就是针对初中生与针对他们的培训班。

当然进入银行也不是将他们剔除出培养名录，而是他们不久必将是银行业的骨干与元老外，还可能调任更重要岗位。现在沈磊这里达到小学生程度已经算是人才，要问一千万两银子与一千个初中生选那一个他必然选择后者，因为去挣一千万两银子远比培养一千个初中生容易。

因为缺会计他这次将罗志祥也硬调入银行的财务科管账目，对此罗志祥也是只能认了。上次沈磊欲调他当个秘书乃是看中他有比较丰富的社会阅历，又是秀才，在他这里还真少如此的人。但罗志祥担心一参与秘密无法回家，硬是对此不表态。

见罗志祥没主动表态沈磊也不强迫，因为帮助他分析形势之类必须有自己的观念，将人弄过来容易让人说真心话太难，这方面硬将人家调身边是没有用的。

之前的事无法强迫，干财会却可以，罗志祥这次也被调入银行筹办人员之中。另外调拢的人关于银行也不懂套路，不知道如何进行。为此沈磊将他所知道的知识对这些人上了一天课，将存贷款产生收益的财务分析，抵押贷款的物品估值、保全，汇兑等方法讲了大半天，又回答了半天提问才结束。

此后又是忙了几天将银行的架构，业务种类，办理手续等规定制订出来，并将人员将架构的坑一个个填上。之后银行选营业点，与各处业务的衔接等等他不时还要关照或协调一番，就如此等银行正式开门营业已经是十月初了。

此时木匠皇帝已经登台，一年换了三个皇帝在历史上也是罕见的。作为万历的孙子朱由校至少不会料到爷爷刚死就轮到他继任，而且明末三个皇帝的不正常只能归功于万历与东林的无谓争持。

东林诸人对皇位继承人的干与虽获得胜利，但对大明产生的消极影响极大。如只当了一个多月皇帝的光宗朱常洛心理扭曲，天启皇帝的教育欠缺等等究其根源还是因此而起。而正因为泰昌皇帝一旦头顶大山掀开，翻身作主人太放纵，也不至于乐极生悲，只接位一个多月就死了。

这些当然又是一个假设，假设的结果肯定是比较好的，而真是要假设账要翻到嘉靖之时。挑选正德的继任者已证明不算是最符合宗法，还在继任条件上留下疵漏，至生出大礼遇之争。这是第一块移动的基石，只可惜仍然是一个人无法二次进入同一条河流呀。

对天启皇帝沈磊只能长长地叹息一声，这是对他的同情，也是对乱世即将到来的感叹。知道天启已继任暂时也没什么动作，这是因为他的动作现在都是比较被动的，也就是在随风而舞。

到现在也只有清剿海盗算是主动出击，但他现在仅二艘威海成军，虽马上又有二艘下水，靠四艘威海也干不成什么大事。而今年移民比前几年只少不多，对此他又不可能上岸抢人，仍然在被动积蓄力量之中。

日子就在不咸不淡中迎来了天启元年，这时对沈磊最大的喜事是青萍怀孕了。这一来空闲一点也正好让他在家陪伴青萍的时间多了起来，两世为人对青萍怀孕他的激动肯定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理论上知道心里对青萍的担心却较大，为此预先在台湾这里寻找较好的产婆。因为此处有各处来的人大家不够熟悉，而产婆除城市又少见正式的，为此他必须先调查一下，这才不至于临时抱佛脚。

其实此时接生过的人不少，一般每个村子总有一二个胆大妇女或看过几次就上场的。在边远地区仓促上阵的人也不少，但相比之下城市里的产婆见多识广比较专业。经过查找在辽东难民里还真找到一个，这才让沈磊放心不少。

还有一个是他觉得自己对医疗这一块重视还不够，马上让晓英去大陆多请些医师来。另一方面是再次让去各地销售物品者对聘请医师放在心上，争取一二年内聘全内、外、儿、妇、伤等所有科目的名医，并建立起一个医学院，十年内带出数百医师来。

特别是外科、伤科名医更加着急，他欲马上建造成立一个战场救护培训。主要是教授与研究接骨、截肢、清创、止血、消毒、缝合等战场急救技术，培养出数百战场救护队员来。

这不是说沈磊现在才想到这事，而是数次聘请名医成效不大，到现在来台湾或在前口子村那里还只能请来一些乡村医师。可乡村医师读书少、见识也不多，大多数是父子相传每况愈下的人为主所以水平堪忧。

之前台湾人还不多，投入作战时间还早一些，聘请不到名医不着急，现在他有点儿坐不住了。因而将晓英也特地派出去请人，不仅请医师还要请药师，不仅办医学院还要办药厂。

另外沈磊他为医疗与战场救护也进行了一些准备，如消毒的酒精；缝合的羊肠线；包扎的纱布；清创的用具之类已经有了生产技术，不少还有些储备。除此以外还秘密建造了一个小院进行解剖及用动物进行开刀、截肢、输液、输血、解毒、消炎等等研究。

这个研究现在还完全保密，主持人叫方叶，是一个走方伤科为主的年青铃医。还是在前口子村时沈磊遇上了他，交谈之后觉得此人有强烈的研究精神就将之留下来。

其实在前口子村时已经开始了一些动物试验，但只有在台湾沈磊有条件为之专门在一个隐蔽山角围了一个大院子，建造了一幢小楼及饲养房与焚化炉等设备，让他带几个孤儿中识字较多者在搞研究。

可惜的是方叶本身读书不多，而沈磊虽然有点知识可以指点。但同样也没什么太多干货，只能让方叶进行一些瞎摸的研究。现在也就是从研究动物解剖到人体解剖，从给动物输血研究血型，从给动物开刀，缝合研爪究给人开刀。

从这可看出研究不算没有进展，距成功却还很远。其实就算是解剖的尸体要搞到沈磊出手也不容易，能画出人体内脏、骨骼、大血管图算是成绩不错了。沈磊无法奢望什么，毕竟方叶也是从沙滩起高楼，有他的肯干已经极为难得了，况且也是有不小成绩的，至少战场救护可以用上他的一些研究经验了。

其实就人均拥有医师、药物供应方面的数据看沈磊这里肯定比大明平均数高了几倍。这是他的治下民众生活水平普遍比较高的缘故，同时也是他成立了一些综合诊所并给予医师予基本工资。至于药物也统一采购、储存、加工、成药生产、供应等等，这才药材不缺，价格便宜，还有些特殊自产药品。

特殊自产药品是如感冒冲剂、板蓝根冲剂之类沈磊前世吃过并配方比较熟悉的药品。还有如万金油、花露水及仁丹等也非常不错，特别是在台湾最适用。

在台湾已经有接近十万人口，沈磊需要开始健全许多制度。这包括医疗卫生与防疫，对此他一方面准备成立一个管理机构，在十个农庄组成的村部不仅都要设立综合供销社网点，也要经营普通成药与药材外，还要设立一个医疗点。如接生之类不可能成立医院，也要筛选几个接生婆予以培训与考核，并给予一些补贴。

为了医疗方面的布局沈磊暂时也只能达到这一步，这也是由己及人，因青萍怀孕想到这时代中医还没有产科医师，要培养产科医师也只能从年青的产婆中培养，还只能将自己治下的产婆筛选一遍后，再进行培训才能初步筛选出产科医师。

这个过程比较长，而且筛选出来的接生婆吃亏年龄大、无文化。对此沈磊也没什么办法，他只能让下面先统计会接生的产婆来，再选出年青一点与经验丰富一点的五六十人先办个学习培训班。

让她们交流经验；教授一些医药知识；进行一点文化教育。然后再从这些人中选出一些人一方面继续深造一下，另一方面充当下面培训班的辅导老师。如此一来可以将现有产婆逐步培训一遍，而今后鼓励一些年青而识字妇女加入这一行，至于剖腹产也可让方叶研究起来。

第八十三章 浑河血战之哀荣

因青萍怀孕沈磊紧急筛选经验比较丰富的城市产婆，还好从辽东难民里找到一位。其实移民台湾主要是农民与工匠，只有辽东才可能连城里人也逃了出来。而且因后金现在攻破的辽东城市不少，所以在台湾辽东人中原生活富裕之人与读书人也最多。

这些闲话不扯，因青萍怀孕沈磊紧急筛选产婆他想到了此时接生的落后，于是他马上下令统计产婆。筛选后一方面备案与向民众推荐，另一方面挑选部分人准备成立培训班提高这些人的水平。

这工作在过了元旦后终于完成，而胶州李家知青萍怀孕担心台湾没有好产婆，也从胶州城请了个有名产婆许予重酬派到了台湾，为青萍侍产。

见此沈磊觉得产婆培训班已经成熟，于是将辽东城里产婆、胶州城里产婆、选出的以三四十岁为主体的五十个农村业余产婆集中起来，在基隆开了个产婆培训班。

在这个培训班上方叶第一次正式亮相讲授了人体结构，另外讲授了止血与缝合。另外有医师讲授了一些儿科与急救知识，这是因为在农庄碰到问题只有产婆才是第一处理人，关于产妇与婴幼儿护理也必须学一点。

当然产婆接生知识与经验只能由她们自己交流了，这时代没有产科医师，连女性也没有。要论产科医师最接近也就是她们这些产婆，只能由她们挨个上台讲述些她们的亲身经历与体验，并由人记录与总结。

但有一天上午却是沈磊来到教室，对他的到来培训班的大妈大渖们基本上都猜测是来讲一些行政、待遇、计划之类的事，那知他一开口将大妈大婶们吓了第二跳。

‘我来呢、、、咳、咳、、、主要是呢、、、嗯、、、这个、、、那个、、、也就是、、也就是给大家讲讲胎位问题。这引起难产呢、、、主要是胎位不准，特别是横位最易造成无法顺利生产、、、‘

沈磊的讲话让产婆们鸦雀无声，这不仅是他的威严，更是他将难产的原因讲得比产婆们更透彻，而且还给出一些解决办法：如通过卧位与推拿校准胎位，另一个在无法校准时也可作好难产准备，不至于措手不及。而且产妇要适当运动，产房也可适当通风。

这些东西对产婆来说是颠覆性的，如对于难产她们也知道基本上不是先露头造成的，但为什么就不知道了。现在知道这个道理还知道可以试着推拿校正，不少产婆都痛哭出声。因为不少亲友因难产而死她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现在知道这个关节心里真是难受。

还有产妇需要运动却是与她们的观念既冲突又合拍，其实劳动妇女生产肯定是顺利些，但这个现象往往被人忽视的。至于产房封闭产妇一个月不能吹到风的观念更加是产婆的共识，而生产后遗症确实是条件差的劳动妇女多一些。但沈磊告诉她们产妇不能突然受冷受热是对的，但可以适当通气，也可以适当运动。

沈磊讲这些让产婆们觉得如梦幻一般，视他比神仙还神仙，但作为后世人相关知识接触过一些很正常。特别是他当过乡村干部，虽然乡村也有妇女干部，但他也是听过相关讲座的。那是让他们这些干部遇到此类事有点了解，相关的还有人工呼吸，中暑、骨折处理等知识。

虽然知道这些知识，又是非讲不可的，但沈磊其实一开始是想将这个光荣任务交给方叶的。但方叶给产婆讲人体结构让她们吓了第一跳后，却被她们责难责骂了一通，怕再讲这个效果不大好。

对此沈磊也是没什么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场。不过效果确实不错，在产婆培训班后许多胎位不准的产妇经过校准顺产了，大多数难产也预先有了准备，难产而死者降低了不少。另外他推出听音筒与产钳、缝合等器械与技术的推广让产妇横死者进一步下降。

因这个原因沈磊所提出的产妇适当运动，产房要干燥、消毒、适当通风、光照也让产婆们推广开来。这肯定是个好事，因生产而死的妇女横死者减少到极低，特别剖腹产开展后又会抢救了许多人性命。但让沈磊他哭笑不得是他被人当作神崇拜后，生育也是其中之一。

以上他仅是为台湾治理的措施之一，时间很快进入到天启元年四月。有了哨海常驻海洋岛四月下旬沈磊就知道浑河之战的经过，因为沈阳逃难的人前锋已经到达海洋岛，哨海奉命送消息给前口子村处的平海船队赶紧去海洋岛运输移民。

这是规定程序，不然通知沈磊再决定多少误事。而且运输移民也没什么可争议协商的东西，在船上储备了粮食与淡水，只要去运人就可以。最多临时装载一下海洋岛所缺物资，及召集休假的船员。

而哨海会接着向台湾航行，向沈磊汇报并让台湾作好接收移民准备。接到沈阳之战特别是浑河血战的报告读后沈磊谓然长叹，这后金还真是开挂的，而大明一方这一次又是遇到一群莫名其妙的将军。

如沈阳之战时主将会受诱敌之计轻兵出击，而副将也仍然是轻举妄动去救援，致使一座坚城围攻未开始主副大将中诱敌之计被围杀死。这样的将军虽然战至最后一个人不屈而死，实在无法表彰他什么，因为将军的责任不是冲锋陷阵呀。

而此时沈阳城里被巡抚袁应泰一力收拢进城里的一万多蒙古人，与外面敌人配合作乱，致使一座坚城一日而下。这样的低级错误接二连三，文武都犯实在让人无言，真是屋漏又遭连夜雨，大明手下文武尽连出昏招。

而此时来援沈阳的四千四川白杆兵与三千浙江戚家军明知沈阳已失入，因周敦吉力主上前夺回沈阳，被数万敌军包围在沈阳与浑河之间。一场血战特别是白杆兵阵营受沈阳城头火炮打击而损失惨重，与弹尽的三千戚家军全部血战而死。

看到这个经过沈磊只能既敬佩又愤然加悲哀，一声长叹而已。他敬佩的是川、浙二军将士舍死忘生血战到底的气概，若是其他明军也有同样的血性在辽东怎可能消耗不过努尔哈赤。

但对周敦吉及几个将领他只有愤然，因为急于立功也是要看清楚形势的。而且他们不是奉命阻击或夺城，完全可以等后面主力赶到再共进退的。虽然也怪主力畏缩不前，不然敌军只能解围而去，失了锐气。但这个不曾在之前协调过的，只能算作自己盲动而主力明军实在畏敌如虎。

其实这也是一旦势衰一切偶然性因素也会倾向负面可能性会大许多，若这时明军能有一支军队敢于冲锋而大队能够跟随，一旦川、浙二军之围被解救，整个辽东从气势上就会有一个逆转。

而且两支强军的保存让辽东明军保有进攻矛尖，很可能迎来一个反击机会。这样变化速胜是不可能的，但辽东局势会进入一个相持状态的可能性极大。此时能战略相持努尔哈赤没有机会去征服蒙古，从而绕道侵扰京城地区的。

看着报告沈磊只能长叹而已，虽然愤然也无计可施，敬佩与悲哀也只能放在心里。知道沈阳一失难民肯定远比之前多，因而看完报告马上安排起移民的安置工作了。

知道有大批难民过来沈磊再次过问了粮食、耕牛、农具、日用品等储备情况，还去了淡水。之后在俞承业陪伴下去了后世桃园他命名为淡南的地区，虽然这里地形的地图已经看到过，因为进入正式开发他来实地看看才放心些。

视察之后他觉得比较满意，因为在台湾主要是就是台西边沿海岸有些耕地。而这里这一块算面积也可以移民十万二十万，看地形低洼地多一点总体上还是平坦的，这样一来与淡水加一起仅将这里开发起来就基础不小了。

当然他也不会仅守着台北开发，下面打败荷兰人后会去台南开发。这样集中成大块开发比零星开发成本低易管理，意外风险也少。如现在布局台南管理人员要多出一套班子，护卫队要分散布置。有事还极难及时处理，所以沈磊决定先集中开发台北，然后沿海建造道路，再布局台南。

虽然以耕地计台南到台中更广大，占有台湾最大的耕地面积，但他也不会一步步发展过去。而是采用先占两头，再建设中间，逐渐将台西海岸连成一片。

至于中部山区也不必过分开发，甚至是如少数民族不愿融合可以先划块保护地给他们。至于台东边海岸只修建起道路即可以，因为在台湾沈磊仅计划移民一二百万人口，今后仍然会以粮食、蔗糖、海水养殖、热带经济作物基地。

第八十四章 终于有了女儿了

视察完了淡南区只住了一晚，沈磊他没有在淡水多留，次日归途顺便视察了普仁医学院兼普仁医院地址，了解建造进度。马上就回了基隆，回了自己兼办公室的家，这是因青萍产期接近。

视察的这个医院说是建造在靠近淡水地方，其实乃是在基隆至淡水的主干线的丘陵边上。因为土地宽绰沈磊给围了一个大院，而且从基隆过去也不过三十里，乘四轮马车过去不用一个时辰。

放在这里也是算兼顾一下，因为请来的名医肯定是全放在这里边带学生边看病，只能如此了。因此他决定医院一营业就逐渐开通四轮公共马车系统，这样至少去医院不必走长途或自己赶车了。

另外此医院还将建造起住院部，可以将部分病人留下观察。因为这些费用沈磊会补贴到与普通看病差不多水平，不至于让人看不起病，或因看病破家。

因急于回家，这里也仅只是刚开工建造。沈磊在这里就看几眼就离开了。当然建造这个医学院与医院终究是个好消息，这是台湾的医疗水平大提高的起点。有这起点他的医药知识虽然接近零，但他的眼光却是超越这个时代太多的，在医疗技术发展上可以提供方向。

还有就是药材种植与药物生产技术上，他的知识也能给这时代带来全新的人工培养方案，及工业化生产的思路与技术。这对中成药生产成本带来革命性变化，让中成药广泛使用于感冒、小创伤、头疼脑热、皮炎之类常见病、多发病。再提高一下卫生、防疫知识与习惯，会让中国人医疗健康水平升上一个大台阶的。

另一个是这时代西医虽不比中医先进，甚至是更加落后，但其理念可以与中医互补。现在条件还不充分请不来高级西医，但相关书籍已在翻译。等打败荷兰人，慢慢请来西医，提早搞个中西医理论与技术结合才是正确方向。

看了一眼建设工地主要是对选址考察一下，觉得选址上还是恰当的就放心了。因为此处肯定是较长一段时间是自己的政治、经济、科研、军工、工业中心，在此设立医学教育与中心医院也是必然的选择。

这一来这个医疗教育中心必然还会大发展，所以选址要有发展余地，看一下这方面不错。此地为一个大山凹地也无法再容纳太多单位，依山有较大溪流环境优美。后面有许多小山地谷地不少，完全可以今后扩大医学院及住院疗养院之用，不必担心扩建余地。

视察了淡南区与医学院、医院建造工地，回到基隆家里沈磊安心地等待辽东移民到来与青萍生产。此时青萍大腹便便已经行动不便了，但他坚持每日陪她上下午各散步一次，连几次青萍欲让她的陪嫁丫头侍寝也没有些同意，仍然与她同睡一床，让青萍感到太幸福了。

此时沈磊他已经知道并非通房丫头一定会被纳为小妾的，只是被纳为小妾的人多一点。主要原因是男主人与通房丫头接触多，夫妻之事有时也不大避。而且不是丫头心热主妇生活主动**，就是男主人偷腥，加上女主人也愿意让自己的丫头为小妾才造成陪嫁通房丫头成为小妾较普遍的原因。

知道这个内情沈磊虽然不至于完全排斥再娶可能，但对青萍的二个陪嫁丫头也不感冒。而且知道二人也识字索性将她俩提为自己家的青萍助手与内管家，并决定将之都嫁了人轮流在自己府邸值班。

相比之下将青萍的陪嫁丫头嫁人最不急，海洋岛移民运送来他根本来只能等候。而且所有的准备工作早已做好，俞承业也熟门熟路，不必沈磊亲自操心具体安排，因而此时他最关心的是青萍生产。

等沈磊视察回家几天她的腹部下坠，明显是入盆迹象。虽然他不介意亲自为青萍接生，可惜他自己根本没有实际经验。

加上连后世也扭不过传统观念，在中国男妇产科医生除了剖腹产基本绝迹，更没有后来者。让他觉得还是尊重习俗在青萍生产时回避了好，因而将两个城市专业产婆与四个这次培训班最出色的人接到自己家中，让她们为青萍诊断是否顺产与准备接生。

这就是权势的作用，这时间绝大多数产妇只是腹痛才唤接生婆，只有富户才安排斥产婆陪一下。而用六个人陪伴待产连皇后也不曾有的待遇。

当然这也不仅是排场，而是沈磊为她们交流经验与多学习学习。二个城市较专业的产婆年龄偏大，另四人是作为后面接生婆专门培训班的辅导员角色在培养，正在基隆强化文化水平。将课堂换一下地点没什么耽误的，也是一举二得。

接下来一段时间除了去工厂视察、解决技术难题，沈磊主要是在家里接见召唤来的各相关人员或开会、或询问、或布置，及阅读批复文件。近来工厂遇上攻关难处不多，因青萍也随时会临盆他外出更少。

这天他被急匆匆而来的青萍陪嫁丫头告知青萍腹痛，六个产婆已经聚在一起为青萍接生，问他有什么指示。对此他能有什么指示，反正家大业大连产房都是专门布置的，婴幼儿用品等一应齐全又都是新的，他又决定遵循习俗不进产房了，故而只能嘱几句俗套话而已。

按说他的办公室距产房不远，他去也没什么实际作用，但两世为人第一次将成为父亲还是让他心情浮躁。坐立不安于是不久也踱近产房外等候，在产房外等候比候车更心焦，因为后者还有个约定时刻，候产却是难说时间长短。

特别是青萍不时呼痛声让沈磊的心一阵阵纠起，明知胎位很正，女人生产只要顺产没什么危险。而且他这里条件属于顶级了，但心里还是紧张有个万一。这就是关心则乱，加上不在现场隔了一层更添想象空间。

还好确实是顺产，不久就有人出产房告诉说沈磊是个女孩，，母女平安，过一会儿他就可以进去世看看产妇与新生儿了。获知已经完事他的心马上安定下来，不久进了已经收拾过的产房先安慰一下青萍，再俯身看躺在青萍身边包裹好的女婴，觉得她皮肤皱着十分丑陋，但他的心似乎是在这一刻发生了微妙变化，觉得特别宁静。

随即他笨拙地欲抱起婴儿，但他的姿势实在有些夸张，让青萍与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见青萍状态不错而抱婴儿太难沈磊放弃了努力，出产房吃了迟到许久的午餐，投入了下午的工作。

随后的日子沈磊学会了抱着女儿，不再觉得稍微重一点就会将婴儿弄痛。而且小婴儿皮肤开始不皱了，他觉得很象青萍，但众人都说象他，对此他也没辩什么，因为这方面他的目光肯定不大行。

另外生个女儿他下面的人或许觉得有些遗憾，因为他们盼望沈磊早一点有个接班人，这样才能更加稳定，但他觉得有个女儿也是不错，二世为人第一个孩子当然都珍爱。

只过几天因青萍生产带来的影响与紧张基本上平歇下来，家中只是多了不时响动的婴儿哭笑声。沈磊的工作也基本上恢复了常态，也是多添了每日抱抱哄哄女儿的乐趣。

不久从海洋岛过来的第一批移民运到，据估计沈阳一失少不得二十万难民。虽然富人们进关或投亲靠友多，流落到金、复、盖三州的人终究是主体，因而这一波难民基本上一下子就可以移民三万以上。

如此计算加上其它地方的移民至少能达到五万，等于之前二年的量。从辽东逃难的人应该远超过百万，流落在山东有几十万，后来毛文龙在皮岛聚拢了数十万人。这还不包括早几年已经死亡者及逃往其它地方与欲逃无路再次返回的。

现在台湾的移民超过一半是辽东来的，因为连在山东收集的人口，不少也是辽东逃亡山东仍然不能生存者不少。沈磊计划移民三十至五十万辽东难民，这个量最多也不到整个难民的三分之一。

之前他觉得这个任务可能很难完成，现在努尔哈赤一占沈阳，今年辽东移民便会超过十万。而接下来毛文龙占领皮岛及广鹿岛等岛屿，他的声势大，聚拢了数十万难民。可朝廷并没有太多粮食给他，历史上饿死的难民无法统计。到时自己过来加以粮换人至少也能收集十万以上，如此一来三十万的最低目标不成问题。

知道这次移民规模沈磊盘算一下，若辽东移民三十万加其它地方二十万，到崇祯年开始他的南向计划完全可以开始。因为消息不错他对自己的计划又审视了起来，这不是他三心二意，而实在是没有移民一切都是空虚，这几年每年仅移民二万多他对计划只能保守一点。

第八十五章 毛文龙惊艳出场

根据人力资源制订计划与调整计划是完全无可奈何的事，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就是此意。别看三十万与五十万在后世论十亿人口的中国实在没什么份量，即便是现在大明也对此人口只是零头的零头，但对沈磊而言却是相差接近一倍的人力资源。

按照沈磊穷兵黩武极端计划，十人出一兵三十万也只有三万兵力，与五十万能筹集五万军队比差距仍然是不小。而且他也不愿如此，因为农业生产与工业生产需要大量青壮劳动力。因而他的计划五十万人口时才编制包括守备队在内的近三万兵力。

如此做还是打算粮食不足就提前外购储备，加移民中青壮比较多才能实现。另外也是有五万兵力就可以达到完全控制大明沿海并下南洋拓展的最低要求，能达到这个目标后他可以更强势，包括移民之类可以更公开干。

到时向台湾移民到百万以上，然后再编制出几万军队就可以大举向南洋发展。如此做是乘大明乱世，将大量人口转移出来，从而达到二个目标。

第一个是壮大自己，能达到二三百万人口，编制十万正规军，再在南洋征召几万雇佣军才能返回大陆参加逐鹿中原争战。第二是将亚欧贸易都控制在自己手上，并至少在南洋为中国开辟出直到马六甲的海上通道，建立一系列大小不一的基地。

而达到这二个目标后还有后续计划，对此他现在也就是想一下而已，要执行起码是二十年左右。所以此时他不去多想，更关心到崇祯上台时移民台湾能达到多少人。他的行动计划完全是根据人力资源与编制训练的兵力而动，不是随心所欲的。

因为对人力资源的重视沈磊对此次移民能达到什么规模十分关心，对他而言移民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最担心就是意外发生，如毛文龙应该快动手了。

对毛文龙其实历史教材基本没有被提及，也就这些年穿越小说兴起才屡屡被人拿出来说事。特别是袁崇焕擅杀毛文龙不管程序、权限，还是后果都是袁粉们再粉刷也是抹不去的污点。但这事提到的人多，毛文龙具体行动时与他与满清作战的过程、战绩及作用都不大提及，致使他也只知道其差不多在这时间动手。

毛文龙开府皮岛聚拢了数十万辽民对沈磊的计划会形成不确定因素，毛文龙同样需要士兵，不可能放任大量青壮离开。还有他占领了辽东沿海所有的岛屿，对海洋岛这个虽在最外面却面积不小的岛屿让异己势力占据肯定不大舒心，极可能或欲收编或攻打。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据描述特别是袁崇焕数罪杀他的罪状，毛文龙属于比较腹黑妄为之人。这说法肯定是成立的，不野心勃勃、胆大妄为、心狠腹黑他也不可能以一个都司敢带领少数人深入后金与朝鲜侧翼，一下子开拓出一个拥兵数万，让努尔哈赤睡不安稳，必欲除之而后快的势力。

但毛文龙一是早已侦知皮岛附近地理、形势；二是敢于冒险；三是制定的战略战术极具可能性，而且真是大获成功，可说是具有不错的战略眼光。

但他与文官的关系搞不好，性格上也比较自我膨胀，致使行事恣意妄为。这个性格特症是造成他遭到杀身之祸的主要原因，若他在取得皮岛胜利又处事圆滑，与文官们相处好一点或许辽东又将是另一个局面。

这个假设不论，沈磊很担心这个刚愎自用、行事强硬、比较乖张的猛人。因为他在海洋岛收集人口多少是在挖其墙角，还至少也是属于游离于他的掌控，因而担心双方发生冲突。

只是辽东形势沈磊不愿意强势介入，更不愿意替代毛文龙的位置。虽然按照毛文龙的模式他会做到更好，这是他有大量物资可用，不必完全依靠文官，但这样做最后结果他只能在曹操与曹丕中选择。

这二种选择都不大好，另外将努尔哈赤解决后必然与受到大明朝廷支援的辽东军阀发生冲突。这一仗加清剿农民起义军，还有平定江南少不得二十年时间，会耽误他向南洋发展的时间。

而且此时正是介入南洋，进一步面向世界的好时机。这时间比他统合中国再聚一国之力向南洋拓展机会更有利，因为大明的乱世提供了太多难民正好移民南洋。这时间移民比他平定整个大明再干省力许多，而让他两边共同展开却根本有心无力。

虽然知道迟早不免八月接到海洋岛报告，有个名毛文龙的守备带二三百人在镇江、皮岛一带已经杀后金官员夺占其地，并且周围向他归顺的地方不少，还正在扩展的消息沈磊他觉得终于来了的放松。

因抱定宗旨不参与对这消息沈磊也只知道就算，根本没有去干涉或应变的措施。只有下达一个应付方法，首先是重申海洋岛谁来也不让，也不接受名义上的招徕。第二是加紧移民速度，移民不可停止，但可以收购毛文龙拿来的黄金、鹿皮、东珠、人参、药材、山货换粮食。

还有自己收集人口计划与行动被处于海洋岛前面的，忠于毛文龙势力的广鹿岛、大小长山岛阻拦时可以协商用粮食与物资给予一定的补偿。不愿补偿又不让移民也不必着急，因为朝廷不可能有充足粮食运去，另一方面他也可能会率舰队过去处理。

随后的时间从海洋岛传来毛文龙派人联络海洋岛不成改威胁要攻打的消息，此时毛文龙对双方互通有无，或用物资换人口的提议根本不加理会。

海洋岛刘铭还报告近期因毛文龙兴起及阻拦被接到海洋岛的难民快速减少，除了前面三万多人后面到年底也恐怕到不了一万人。而且随着毛文龙势力的迅速膨胀，在广鹿岛、大小长山岛上的部下开始驾船拦阻己方接人渔船及在海洋岛周围耀武扬威，进行威吓。

在十月甚至是企图攻击己方接人的几艘平海号，因为他们的速度估计不足，平海型船先进港湾才没有发生实际冲突。对这个消息沈磊有些不大淡定了，他决定马上改装四艘探海，各安装八架二号乙型炮为护航舰，专门放到海洋岛先作镇岛，给渔船护航等任务。

二号乙型炮为二号炮改进，钢芯铜包，加长倍径、璧厚，专为舰用。而原来的二号炮其实属于通用型，更偏向陆军的型制。因为威海生产速度慢，而且主要是用于大舰队决战，沈磊现在考虑用武装探海作为威海舰的辅助船。此船虽与西方大帆船决战吃亏，但执行侦察，巡逻或对付少量海盗应该没问题。

探海速度快，比绝大多数海盗船吨位更大。再加上火炮优势可以保证，这一来对付海盗船对方船不多不大就打，如对方船多船大也可以凭速度优势逃脱，可说是有这二个优势专打海盗没什么不足。

正如此考虑忽然发现海洋岛那里缺少水面力量，为此沈磊已经在为探海改装与二号乙型炮生产作准备了。接到海洋岛报告这个计划马上启动，几艘探海改装非常快，在十二月底已经赶到海洋岛执行任务了。

有了这四艘武装探海沈磊对海洋岛的形势放心不少，有时他想索性带几艘威海去与毛文龙谈谈心。再一想对方也不容易，暂时神气不久就会被物资缺乏弄得焦头烂额，又无实质性冲突。移民受阻基本上只是暂时的，还是忍一忍算了。

果然武装探海到达海洋岛未久，广鹿岛上先软了下来。因为他们在海洋岛外追逐运送难民的渔船时，四艘探海冲出港湾对广鹿岛的十几艘二三十吨到七八十吨破船一顿猛揍，顿时对方的船帆如筛子一样都是孔，有的桅杆也被打断。

还好事前沈磊下令先不要下死手，不然一下击沉对方几条船也是分分钟的事。广鹿岛上的人知道海洋岛上建造有堡垒、炮台，不敢进港湾生事。刚见到四艘探海还欲船多欺侮船少，被一顿火炮打得亡魂丧胆，虽伤亡只是个位数，看帆桅知道对方容情了。

四艘探海冲出港湾将广鹿岛船队一阵狠揍，一个急转弯飘然离去回了港。如此潇洒乃是这些船长都是参加过捕鲸队，追击鲸鱼时协调与队形及快速变换队形每日进行几回。

这样一来比鞑子强一些的辽东业余水兵只能用既惊恐又羡慕的目光送走四个煞神，将自己的船收拾收拾慢慢驶回了广鹿岛。

回到广鹿岛抬回死伤者众人大哗，不少人还欲联络大小长山岛联合攻打海洋岛。但听到此事经过，几个头脑再上船看了现场，特别是看了深入木板鸽蛋大小的铁丸及密度不由得吸了几口冷气，没有人再叫嚣什么了。这样凶猛的铁丸从百米外射过来，而且速度极快还怎么打？

第八十六章 与毛文龙的冲突

广鹿岛吃亏后大小长山岛上的人也消停了，因为渔船出去再也没有人阻拦了。而毛文龙获知此事大发雷霆，自攻占镇江在皮岛建立根据地真是四方来投。

他此时志得意满，因为了重点放在后金方向，对海洋岛仅是让广鹿岛与大小长山岛上的下属施加压力让之屈服而已。那知今日广鹿岛上之人吃个小亏，犹如是打了他的脸一样让他勃然大怒。

只是这愤怒见到铁丸后也非常吃惊，于是他忍住怒气询问广鹿岛上来人，海洋岛上究竟是什么势力？为何要大量移民？移民去向又是何处？

广鹿岛上的部下在广鹿岛已经呆了数月，岛上原居民与海洋岛有些来往，知道海洋岛上沈磊规定统一对外的说词口径，于是照搬道：

在海洋岛的是一个大财主的手下，这财主在海外不远处发现个岛屿有几百万亩以上土地。这才大量招收人去当佃户或当工匠的，可说是上百万人也需要，多多益善。

这个说词是招徕难民的统一说词，不是秘密。广鹿岛的下属汇报的当然还有海洋岛上已经建造起的城堡规模及炮台位置等等情报，其中还包括兵力武器的情况，及被他们带走的人在岛上时生活还不错的消息。

另外再度汇报海洋岛愿意用粮食、棉布等物资交换人口及人参、东珠、毛皮等物资，连武器也可以商量的意愿。对此毛文龙脑筋急转弯，觉得能获得火炮倒是可以考虑的。还有就是粮食越来越紧张，用人参之类换一些也是不错的。特别是家庭户能当兵只有一个，吃饭倒是有几张口，能换粮食属于一减一加效果显著。

为此毛文龙对广鹿岛的部下没有过多责难，而是派出了他的手下到海洋岛谈判。广鹿岛是毛文龙第一个顺路夺占的岛屿，沈阳一战后这里名义上都被后金控制，其实也就是少量基层人员换成后金方面的，控制并不强。

正因为如此毛文龙一路过来时，就轻易夺回了包括广鹿岛不远处的獐子岛在内的不少岛屿。因为后金过来时也没什么水军，见海洋岛人多势众不好惹也没有过来。

因这样沈磊这方面照旧上海岸收集人口双方互不干涉，毛文龙过来时急于去皮岛、镇江开拓局面，也没有为一个海洋岛浪费工夫，只嘱留守广鹿岛者要拿下海洋岛而已。

沈阳一战后辽东局面一下错综复杂，变化多端，沈磊只能要求不必参与陆地争战，等形势稍稳定再说，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具体过程只能采取保守办法。

现在毛文龙过来一下就将沿海岛屿夺得可见后金控制薄弱。但后金也是因正面与大明正规军对峙，侧面防守力量实在不足。而且是也没有料到有人能在此呼风唤雨一下将局面掀了个底朝天的，因而措手不及满盘皆输。

只可惜大好局面大明却是无力也无有广阔战略眼光的人主持大局，因此毛文龙此举聚拢人口虽不少，却是军备不足，粮饷只有极少一点，连维持吃饱饭都越来越困难。虽此时尚未到他最艰难时光，但缺粮压力已经让他知道再不自筹物资很难维持下去。

其实毛文龙这里能保持一定的军事实力，与宁远、锦州方向大明军队通过水面通讯联络，及战略协调，努尔哈赤在辽东要迅速打开局面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努尔哈赤的力量虽大于明军任何一个方向，占攻势，但他只要集中力量对付一方时另一方予以支援与策应他会陷于顾此失彼的窘境。

可主持辽东的大明朝廷对辽东局势没有一个完整战略，一个统一指挥系统，还对自发崛起游离于文官掌控的毛文龙不予重视，最急迫的反而是千方百计将其纳入掌控之中。

正因为具有开阔战略眼光，从大局出发的高官不多，如对毛文龙作用有清醒认识并大力支援的登莱巡抚袁可立去职后毛文龙的日子越来越艰巨。后面在努尔哈赤的攻击下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力量减弱许多。

但此时他对努尔哈赤而言仍然是家后门的一只残狼，威胁不大却无法放心离家远行。正好后来眼高手低的袁崇焕帮助他解决了难题将毛文龙杀了，却没能将东江力量重新整合起来，使之如一盘散沙，让残狼变成了半死不活状态。

如果说毛文龙有许多大罪杀了虽然擅权证明袁崇焕有决断、有担当。但他没有调查清东江军内部情况，没有一个完整改编方案，理由也牵强附会，杀毛文龙就完全成冲动之举。而认为毛文龙一死东江军的问题即可一切迎刃而解，不知是他的天真呢还是鲁莽灭裂呢？

袁崇焕真能将毛文龙及其心腹一并杀了，将东江军整合起来，将不大稳定的军队调离，使东江军虽然瘦身却保持战斗力。予以足够的粮饷，让残狼重新恢复活力并与正面战场互相配合，虽获暂时一些骂名也是真雄才大略人物。

只是他管杀不管埋(人是埋了还亲自祭奠，事却没有处理好。)，杀毛文龙才三个多月努尔哈赤因后门残狼奄奄一息自顾不暇，放心绕道蒙地侵扰京都之地了。

因为他此时少了一个防御方向，而且是对方兵力虽少却是面最大的方向。至于袁崇焕因这莽撞行为为他自己赢得了一张少有的剐刑票，但他不论是否罪有应得对大明而言都不是福音。

虽然形势尚未发展到这一步，毛文龙在意气风发一阵后越来越感到物资的压力，这才在对海洋岛的冒犯采取了宽容方针。

这是海洋岛毕竟不大重要，有了广鹿岛等在这个方向没什么太大军事意义，能养人也不过一二千。加上后来他迫于压力也是以商养军，此时愿意妥协不过是时间提前一点，但毕竟多一个向海洋岛采购武器的选择在，非是他转变性子。

而且事实上他的行动也不证明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作为投机的现实主义，能屈能伸才是正常。为此他将自己身边的人派出去，随广鹿岛的人去海洋岛谈判。

到海洋岛谈判的是沈世魁，其人乃辽东商人，毛文龙兴起他即投靠，献女为妾因貌美专房由是获得重用。不过此行赴海洋岛谈判倒也是正理，毕竟他讨价还价是本行。

到了海洋岛谈判时刘铭果然远不及他的旁敲侧击迂回探路，一下将沈磊给予的底牌暴露了出去。至此他于对方谈判完全陷于被动，后面完全是不顾形象硬是咬紧牙关不松口。还好沈世魁知道对方已经将授权用尽，而且获得的好处已经超出来前他与毛文龙商量的底线，于是达成了协定。

沈世魁回皮岛向毛文龙汇报谈判经过他听后也十分满意，虽然要每年提供二万以上人口，可连老弱一起的家庭户平均每一个人给一石粮食，这粮食已足够他养一万多军队了。

另外人参、裘皮、东珠、黄金等换、购粮食、棉布的约定价格也比在登莱价格好二三成。连佛郎机采购价比军器局低三至五成，还可以提供炮弹。

沈磊愿意提供火炮也是经过考虑的，出售佛郎机乃是野战炮，对后金攻城短板没什么帮助。历史上是孙元化铸炮并搜罗来铸炮人员被孔有德投降后金并带往沈阳，满清才获得攻城利器红夷大炮的。

而沈磊只出售五百斤以下的佛郎机，此炮野战、守城极佳，攻城鸡肋。至于低价供应也是仍然能赚大钱的，如五百斤佛郎机卖二百两银子成本不过三十两左右。况这样的小炮卖毛文龙数百架增加他的力量也是为消灭后金的有生力量，何乐而不为。

他出售的肯定是佛郎机，因为攻城大炮于毛文龙没什么作用，还可能让投降、叛变军队带到后金资敌。至于一号到三号炮肯定只留自己用的，虽然后金不可能全能仿制，流失出去肯定不是好事。若是能生产出锻造钢炮倒是卖几架也没什么问题，因为没有大型加工机械根本生产不了。

至于优惠价向毛文龙交换人参、东珠、裘皮、药材等更好理解，这些东西有些可自用，向他换购肯定已经便宜了。而东珠、裘皮之类他的本钱多、网络大，比小商人干二道贩子其实能赚取更多，同时也存尽量让毛文龙日子好过一点。

自己给出的底线让刘铭都用尽沈磊也只能是笑笑，主要还是刘铭稚嫩，弄不过老鸟沈世魁。当然用物资换人口也是他的既定方针，这底线本来就是准备舍出去的善财。

现在金、复、盖地区形势紧张，毛文龙与后金正在拉锯，他给出一些物资又运走一些人会让此地而今今后少死些人。他所满意的是移民来源得到保障，不大满意的是距他的每年在此移民理想还有点落差。

不过与毛文龙谈判成功沈磊没有停止对海洋岛力量的强化，知道那里海面经常有鲸鱼出现，首先在那里成立了捕鲸队。同时也在港湾口建造起大型炮台，运去了六架三号甲型火炮，而如此做乃是下面的形势可能更复杂。

第八十七章 物资换人口交易

因努尔哈赤沈阳一战获胜又略辽阳，大批难民被海洋岛收集后移民台湾，这一期间辽东移民创了记录。虽因毛文龙插一脚进行阻拦，到年底一结算今年台湾移民总数超去年一倍，主要增长地不用说也知道来自辽东。

但过了这个节点辽东形势再次僵持起来，现阶段通过毛文龙用物资交换人口还是比较好的选择。这是毛文龙名气大、摊子铺得大，辽东汉人投奔他的人少不得数十万。但此时辽东农业生产并不正常，本来此处天寒地冻只种一季再互相拉锯有多少收成。

毛文龙他其实完全靠后方运来粮饷，后来甚至是经商才能维持军队不饿死，这中间起码还要包括几倍军属。而且就算是如此他的军队加军属能吃饱其他普通人也是半饥半饱的，何况后方的粮饷根本不足，或核定较紧，大量不大正规的兵员没有粮饷。

这一来沈磊以物资换人口就是双赢合作，历史上毛文龙虽也用人参、裘皮等换过粮食，但并不大稳定。袁崇焕数罪他说残害商人，可见他与商人冲突不小，矛盾激化到如此地步。

现在这些物资与沈磊交易更合算外，还加了以人换物资。因此他这里人口虽与历史上一样会一步步减少，但不是大量饿死或饿得回到后金统治区的，而是大量运往到台湾。

而沈磊这里通过毛文龙收集人口付出一些物资，但能将辽东移民顺利进行下去就算是成功。而且双方虽约定人数不多，实际上随着情况恶劣移民人数一开始不久就达到每月二千人左右。

另外沈磊付出的代价并不大，还有些赚头。这是交换过来的人参、裘皮、东珠等都能转手赚钱，卖炮也是暴利生意。还有毛文龙的部将需要各种高档消费品，如女性的丝绸服装、胭脂花粉，及高档用具、酒、食材等等。这些交易也在他们看到综合供销社中有货后开始下定单，后来专门设立营业部经营。

这些货物不管自产还是转手利润都不错，毛文龙下面的部将没有钱就用人口来换。因此沈磊在物资换人口中比之前还省钱，约定的人口数量也是大有超出。

而不必上岸去后金统治区收集人口让沈磊第一满意，因为农村稀疏几个庄子居住人口不多根本无法去一一宣传。至于城镇更不敢入内宣传，若在岸边等也是守株待兔一般，所以毛文龙将人吸引过来再好不过。

虽然毛文龙将大量有老弱的家庭当包袱先甩给了他也没有关系，农庄正需要这样的家庭，仅是青壮许多辅助活还缺乏人干。有人种粮食需要兵员时也不必着急，因为他不是马上打大仗，另外其他地方收集的移民还是青壮比例较高的。

与毛文龙合作当然不仅是沈磊获益，一方获益的生意干不长。毛文龙当当人贩子没有一点成本每年就得了一万多石粮食，向沈磊交换的物资又比小商人优惠且种类齐全。

特别是佛郎机价廉物美，价格便宜、轻巧方便，还制造精良。如母铳子铳接口加工都经过定型砂轮磨制，加上为母铳子铳新设计一个定位卡，这样一来让佛郎机漏气与误操作基本消除。因而安全性有了保障，威力也是有不小提高。

另外沈磊提供的炮弹不论是大铁球还是小铁丸都是经过无心磨床加工的，一开始作为赠品送的。这些连炮一起送到毛文龙处时，只看这佛郎机外表光滑，内径一致的质量就觉得卖价确实低，就可让所见到的人都大呼沈磊是属于有良心的大财主。

因见到佛郎机确实是物美价廉毛文龙当即满意他当时的让步，经试用发现真是比其它地方杂七杂八弄到的货色强更加欢喜。因为这些杂七杂八的虎蹲炮与佛郎机也是数量大为不足，更麻烦还是没地方买去，属于有价无市物资。

相比在锦州的正规明军毛文龙手下的武器更差劲，相比之下对火炮等武器依赖性更大。佛郎机乃是沈磊担心毛文龙这头倔驴对物资交换人口不卖帐的后手，却被刘铭轻易透底。

可毛文龙知道沈世魁谈判获得的好处时还担心火炮质量不怎样，等见到成品并试验后才明白以性价比论他以一分钱买到三分货，获得大便宜。

知道这一节毛文龙对用人口与沈磊交换物资一下热心起来，让沈世魁再去海洋岛谈判。此时的条件是人口多少可以商量，但海洋岛必须提供更多武器。这份武器装备名录包括大小佛郎机、虎蹲炮、盔甲、火铳、刀枪，后来还包括了炮弹。

对这些要求沈磊并不反感与拒绝，为军队弄更好的武器装备乃是每个称职将领的本能。而毛文龙对战的又是努尔哈赤，支援他本来应该，况且还有人口与可赚些钱的好处。

为此他决定采取开发钢铁板甲生产，重新生产一部分燧发鸟铳等措施。具体措施是将海洋岛上已装备的杂乱火枪交换给毛文龙，继而火绳鸟铳，最后提供燧发鸟铳。至于火炮虎蹲炮要生产容易，可以和佛郎机一起大量提供给给毛文龙。

盔甲方面全部铁板甲不现实，毛文龙也买不起，这一来比棉甲更便宜，防御效果更好的纸板甲就可以友谊价卖给毛文龙。至于刀枪以优惠价出售给毛文龙更没有问题，现在他的新高炉生产的钢直接可锻造刀枪，加上畜力大锻锤、畜力磨床，成本只有不足这时代的十分之一，以时价五成提供就行。

到天启二年三月第一批武器装备就送到了皮岛，毛文龙及其手下见到了样品基本上每一样都馋涎欲滴。特别是经过试验每一样都不仅外观漂亮、锃光明亮，更主要是质量更胜一筹。

除了火铳言明是自己使用的旧货，这些武器装备一试验纸甲虽不知道什么做的，轻飘飘却比棉甲还牢固。火炮是不必再比较了，至于铁板甲虽与纸板甲模样相同，比山文甲简陋，但防御力之强与穿戴方便还比山文甲轻，让将领们也人人想得到一件。

最关键是便宜，与市价比如火炮低三四成；刀枪低五成以上；纸甲比棉甲便宜七八成；铁板甲比山文甲便宜八九成。这一来同样的钱可以武装双倍军队，武器质量还可稍胜一筹，这样的好事无人不羡慕，而这还是可以用人口等换取的，毛文龙手下对这个交换千言万语就是一个意思----换。

其时毛文龙其实受到阿敏等人优势军队突然袭击，败退皮岛蛰伏舔伤口。此时有此武器对他的反击计划是极对加成作用，让辽东下面的形势发生一些偏向毛文龙的变化，因为不仅武器他的粮食用人口可换，也比历史上宽容不少。

历史上这一年毛文龙从朝廷获得粮食八万三千石，其中内中有没有他捏着鼻子认下的‘漂没‘不知。但他这一年因加大移民，不算武器仅从海洋岛就接收了二万多石粮食，整个形势好了许多。

而且输出的人口大多数是他本来不欲接纳的人比例大，另外也更主动进行了将人口从后金地区移走的做法，如此行动历史上是不可能的。

因移民需要，沈磊有主动意愿与不得为毛文龙输血的行为，让毛文龙比历史上强大许多。但具体会有什么变化沈磊不能逆料，大致上对付后金方面战斗力会增强，战果会扩大，最终如何难说。

大明此时不是毛文龙的力量强一点就能挽回的，而沈磊也只是为多移民。及不让这些人或惨死在辽东，或最后成为八旗包衣奴才、汉八旗汉奸而支援他，不可能全力支援的，所以毛文龙的力量也不会暴涨。

利用毛文龙肯定不如自己亲自上阵，这是毛文龙是匹无法驯服的野马。正因为如此沈磊在他的计划时根本没有这样考虑过，而现在与毛文龙势力发生一些小摩擦，反而达成他最初计划人口换物资后，也不再将主要精力放在此间了。

此时已经是天启元年年底，九月四川永宁土司奢崇明起事，攻下重庆、泸州、遵义等情形已经传到台湾。只是四川路程太远，沈磊根本鞭长莫及。为此他只能派出晓英在长江口转租商船逆流而上，到重庆附近丰都、涪陵等处雇请当地商人将愿意移民的人送到崇明岛。

这样的举动时间上与能移民的人数都不确定性，而且每一个移民成本必然较高。这是二千多里水路虽顺流而下也是的需要二月左右，这运输费及一路吃喝不在少数。

只是他自己没有适应长江航行的船，入长江也比较招摇，还是让商人包干了。如此干每个人运到崇明少不得三两银子，可沈磊不差钱，最好能一下有上万人让台湾人口更多地化，但这是不可能的。

当然以此次行动为契机启动四川移民应该是个好机会，因为四川在随后的日子里动乱规模大也残酷，到满清确立统治四川人口极端说法是十不存一，许多地方没有人了，因而从四川移民是长期任务。

第八十八章 远征轻取灵山岛

关于四川人差点儿被杀尽谁是首凶？其他凶手有谁？各占比重？最终剩下人口多少？多少是逃至外省的？种种疑问别说沈磊不知，历史学家也争论不清楚了，相关材料根本少有或一面之词。

但农民起义军中李自成方面多次入川与明军作战；张献忠多次入川并在后来基本上占领全川称过皇帝；摇黄的十八家四川土豹子也祸害过四川。最后面基本上是张献忠与满清作战及顺军与满清在川东作战。据此历史满清将屠川归罪于张献忠，看来满清都是念佛吃斋的善人不成。

对于历史沈磊只知道以上一点点，至于此中真相也不想此时纠结。但他却是希望将这动乱期间枉死者运出一部分来移民台湾或其它地方，这个虽然不大容易但他还是决定试着去做的。因为虽困难三五千也是好的，终究也是人命呀。

从四川移民出来不仅费钱，操作层面也是不易。长江口崇明岛还有大明的一个巡检司，这也是要收买的人之一了。不买通此处大量人口饿死没什么人肯管，出海却是犯禁的。不过此事时间长、不确定因素多，他安排了人处理不大关注了。

现在有五艘威海了，他纠结是否在四月间进行清剿海盗浙江段第二次作战，主要是将前面作战区域重新梳理一遍，及将舟山岛南面的岛屿清剿一遍。正此时沈三林派人报告，内容是灵山岛上的人窥探前口子村，并在沿海地带有挑衅与干扰活动前面已经有过报告，现在是侦知内情了才再次特别报告。

读了沈三林的报告沈磊才知道自己前身小磊的二个兄长虽死，其妻家十分不甘心。他们二家本也是前口子村这里不小的地主，与沈家结亲当然也是为交好沈家，让沈万财手下留情并背靠大树好乘凉的。

这是正常想法与做法，却不料沈磊为自保与自己的计划不仅在家里赶尽杀绝，在外面对小地主、富农们也同样赶尽杀绝。不仅假借土匪抢劫、绑票、纵火让他们损失惨重，当地无法安居，还在土地收购时千方百计打压他们。

双方的矛盾可说是已经十分尖锐，小地主们在请求剿匪，买通官员查案，及忍痛卖地中损失了大部分财产。夺人财产如杀人父母不共戴天，可话是如此说他们对沈磊完全是无可奈何的。

俗话说贫不跟富斗、民不跟官斗，相比之下他们的经济实力低而分散，官场上也没什么关系。现在沐县令虽然走了，但他们欲动沈磊仍然是力不从心，因为对方富且是李家女婿，欲报仇还是如鸡蛋碰石头。

不过大多数人死了心少许人不大甘心，特别是他们原来都是前口子地方的土著，要窥探总是有些办法。比如他们拉拢前口子村的一些外出走亲戚、购物、办事人员，在吃吃喝喝中打探消息之类。

如此行为由来已久，多少还是让他们知道一些东西。只是他们知道一般事还扳不倒沈磊，他们的经济实力也不大足了。为此他们比较隐忍，又特别找到了沈金玉的妻家一起密谋。

联络沈金玉的妻家黄家，乃是沈金宝的妻家罗家上次告状中损失巨大已经没多少钱财了。而黄家在灵山岛上有些关系，已经在灵山岛上站住脚跟了。

黄家是勾结上了灵山岛的灵山卫中中千户所在岛上的百户，开始也动脑筋经商赚钱了。灵山岛处于大珠山不远处，与灵山卫所在的胶澳只有三十公里并不远，与陆地只有十来公里。

在此地为非法海贸窝点与中转还是比较可行，只是生意不大只有二个小人物才觉得做这个收益较高。获得沈磊在南口子村也是有大量非法海贸，违禁移民等行径黄家是旧仇新利一起涌上心头。

旧仇很痛，不大易忘记与轻易放弃报复的。而知道其财产巨大又有违禁，一旦弄倒了他至少能获得不少财富也是心热，所以只能称旧仇新利。

能弄倒沈磊获益不小是肯定的，但灵山岛百户虽然也心馋还是个六品官却很难撼动他。为此一群人决定先将沈磊的底查实，只要涉及的罪名大再走路子去运动上层，起码达到府一级下来查办就赢定了。

为此目的他们加紧调查，还以恐吓、收买来套取情报。不料其中一人表面虚应了，却背身就告诉了沈三林。获知此事沈三林怒气冲冲，这是动了他的奶酪。于是让这人继续与黄家周旋，一边报告给了沈磊，现在是第三次报告，说的是黄家一群人有动手迹象。

获得这个报告沈磊觉得还是早一步主动动手为好，如索性剿海盗般将这岛上人口都移走了，将黄家等人一网擒来台湾，前口子村那里才能再过安生日子。

如此一来虽然清剿海盗会耽误了，但此时剿海盗之事倒还不急。沈磊考虑一下觉得出动两艘威海，加从海洋岛调回四艘武装探海，及前口子村那里出动小船与兵力配合台湾过去一个水兵陆战连足以完成任务，然后用平海将岛上人口全部运回台湾就行。

只是如此一来还有三艘威海及一艘陆舟不能实战训练有些浪费，对此沈磊计划索性向台湾北边的岛屿开刀。这些岛屿处在去日本航线一侧，岛上真正职业海盗不多，半民半匪者不少。

这样的情形已经有些调查，另外逐岛搜查过去只要发现海盗船就能认定岛上之人是否有海盗行为。这次行动也是尽量将人口移至台湾，或集中在避风、渔业、耕种条件好、面积也较大的岛上，作为几个基地他派人与守备队管理、守备、建造灯塔。

有了决定各项准备工作之前大体上已经完成，后下水的三艘威海也与老船员一起混编进行过一段时间海试，已经熟悉这艘战船，此时只需将食品、淡水、弹药等补给装上船即可。

而且此次作战二艘威海虽去千里之外作战，可就在前口子村几十里外，食品、淡水根本不必带太多。另三艘威海与陆舟也就是在家门口作战，这次目标是到宫古岛为止，在宫古岛建立一个避风、导航、监视基地就算完成了任务。

宫古岛与冲绳岛之间有二三百公里的大缺口，乃是琉球群岛之间两个大缺口之一。后世中国军舰经常在这里驶向太平洋，实际上两岛中间该是国际航道，可常招致日本啧有烦言完全是将租权当自产，还将别人正当权力当骚扰。

之所以此次行动只以宫古岛为任务终点乃是沈磊兵力不多，岛屿占过去虽容易，兵力分散不可取。另一个是郑芝龙等人并未找到，他的想法是他们这一群人财力非常大，如从日本不住脚将他们安置在冲绳，双方合作进行对日贸易，省得他们去福建与自己捣乱。

他找不到颜思齐等人，而对方中的杨天生却是从晓豪那里探到许多消息。这个失误是沈磊并不清楚郑芝龙这些人的内情，只知有个十八芝，究竟是怎么回事根本不了解。

而沈磊嘱咐晓豪打探这些人的消息传到杨天生的耳中，他与晓豪一接触乃是老鸟欺侮嫩鸟，晓豪一无所得对方却获悉了沈磊的不少情况。

本来这个泄漏了也没什么关系，因为知道沈磊实力他们在需要时定会考虑的。只是晓豪也不会尽吐内情，所以杨天生获知的沈磊面目只是一个大财主，并能自产一些西洋器物而已。

这样的面目在颜思齐等人聚会商量事时众人对是否与之联络意见不一，主要意见是对方在日毫无根据，其次目的可疑。此时颜思齐等人欲在日本搞事，一个只能进入私港贸易的国内大财主对他们的作用极微，因为他们本身不缺财力缺人力。

加上晓豪语焉不详，一上来又找他们这些福建、广东人，还只有个先勾通的目的让人误解了很正常。其实只要他们不亲眼看到沈磊的实力，即便是晓豪告诉他们沈磊欲助他们在日本或附近大岛立脚也不可能相信。

这个隔阂与联络不顺的事不谈，此次远征由于航路熟悉与有哨海联络，二艘威海先行四艘武装探海从海洋岛后出发几天，双方在灵山岛外海偏东北差不多同时达到约会海域。

此后整个船队在暮色中慢慢向灵山岛驶近，然后四艘探海分别驶向岛屿四方执行封锁任务，二艘威海驶向灵山岛主要停泊地。等天色稍明，载有前口子村一个连的十几艘小船与二艘威海会合，一起驶近岛屿。

等岛上之人发现气势汹汹的威海等船欲乘小船逃走已经不及，不少人慌忙之中逃进了土墩堡，欲点燃狼烟却发现承平已久根本没有准备。

在忙着收拾柴禾点燃烽火或狼烟时，墩堡上的百户、黄家诸人绝望地看着二个连的士兵陆续上岸，人数比岛上还多，于是明智地停止点火告警行为，在得到生命保证后即投降了。

第八十九章 荷兰人强占澎湖

灵山岛上的百户停止点燃烽火已经存心不激怒不知名却攻打自己的势力，以免对方后面泄愤杀人。如此决定乃是对比双方实力，己方只有数十刀枪、甲胄不齐的业余士兵，对方却是人人鸟铳还有佛郎机。据此对比他知道即便是胶澳的千户肯发兵来救，不管能否胜过对方大船，他先被对方砍了是肯定的。

为此他停止无谓却易激怒对方的举动，及知道对方是沈磊的人长叹一声。后悔自己还当对方只是一只大肥猪欲撺掇别人杀了自己分一点肉，那知对方仅今天显露的力量就不得了。而自己等人竟然还以为沈磊是无爪牙的肥猪，最多有数百家丁，只要官府一出面只能乖乖就擒。

百户现在看到沈磊的力量已超乎寻常，知道官府出面也定然难于让其屈服。所以黄家谋划的事能成也难测祸福，因而此时前口子村的人出面喊话：只要放下武器，只会将他们迁往台湾农庄生活，不会迁怒他们的。

他便知大事已去，因为他们这里也有不少人在前口子那里干活，知道农庄的详情。自己的卫所兵都羡慕这样的生活，此时因祸得福还肯顽抗，于是他带头投降。黄家之人知道是惹了大祸上身，此时也是无计可施，只能乖乖下墩堡就擒听从发落。

墩堡一降岛上的其他大部分人知来者乃沈家都自愿去台湾也非常配合，灵山岛搜岛当日就结束了任务。少数人如百户与黄家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至此根本无力挣扎反抗，只能听从命令，对岛上情形与有无藏匿之人也彻底交代。

次日灵山岛上众人午前都被装上平海型船上，在不少人还心痛家里破桌子、烂芦席未曾带走。还有几亩瘠土上冬麦即将可收割却白白抛弃的惋惜声中启帆向南，往台湾而去。

等人们发现灵山岛空无一人时已经有好几天之后了，灵山卫指挥闻讯差人上岛查看，只能得出岛上之人基本上是被比较平和又匆忙带走的。

这个结论是整件事情比较平和，岛上未见发生反抗与杀戮痕迹。只是走得匆忙，连岛上地里冬麦与地里韭菜等都未收。家里也残余下一些破旧家什，这些对穷人也是珍惜的，能弃之而去肯定是有迫不及待的因素。

卫指挥碰上这样的事也束手无策，无处查也没有力量去查，唯一办法只能隐瞒消息。因为如此行为不似倭寇行径，自己逃藉也不合理，既然如此又只牵连一个百户还是隐瞒下来再说。

如果是大明统治中心要隐瞒几百人失踪特别是还有一个百户比较困难。一个岛屿上的人不见了，还无法证实原因又无苦主叫冤，隐瞒下来比较容易，因为听到风声的官员一般也不大会损人不利己的。

这一来灵山岛上绝大多数人还真因祸得福，百户与黄家主持者到台湾却被判了十年以上劳改。只是连他们的家人也没有严重处理，都安排进了农庄。对此被处理二人加也被判处劳改劳役几个主要助手十分意外，对沈磊的宽宏大量非常感激，主动交代了一些与他们有勾结的人。

往灵山岛的士兵此行如执行远航训练，执行宫古岛方向清剿的任务舰队也是比较轻松。他们清剿的岛屿与那国岛、西表岛、石垣岛、宫古岛虽然不小。还真有日本国内争战失败逃亡在此的倭寇，但他们的人数少，都是冷兵器，一反抗就是排枪射来，射速又快，根本没什么机会。

对此那些武士们虽气得哇哇大叫，叫喊的意思是不公平，护卫队士兵乃是懦夫不敢公平较量之类。但护卫队士兵又听不懂这些话，在指挥官命令下击毙了所有手握兵器欲反抗者，并带走其他倭寇去台湾劳改。只有在宫古岛上建立了渔港与水产品加工厂，将这些岛屿真正渔民先集中在此。

这时代这些岛上土著并不多，几百平方公里岛屿清剿也只有数千居民，去掉渔民与倭寇，其他带往台湾安置的土著并不多。只是此战也是见血的，让新成立的部队也算经历一下正式场面，所以士兵们比灵山岛回来者神气不少。

这些剿匪当然只是低烈度治安战水平，算不得正规作战，但目前为此也没有作战对象，沈磊也不可能为训练士兵而去找敌人。因为他没有够得上的敌人可打，仅凭几十艘船那里也去不了。

而且他此时正为不知荷兰人何时到来而烦恼，因为荷兰人不来他的许多事无法进行，只有打败荷兰人才好一心展开靖海计划。好在他烦恼很快在五月二十四日被守备大队黄大山的报告打消。

这一日傍晚黄大山带着几个人来到沈磊家里，报告外面定期巡逻的哨海发现有西洋大帆船七艘进入澎湖岛屿群中，并在白沙岛登陆，登陆士兵约千人左右。这是登陆者包括各舰上人员，一时无法核算缘故，所以随船陆军士兵人数只是估计数。

而七艘船看外形比自己的平海还要大，十分威武高大。因为哨海到达时这些船已经入岛屿群内部，哨海无法靠近观察，于这些西洋大帆船的吨位，载炮数量等观察不细。

获知这个情报沈磊松了口气，这松口气主要是因二个原因，一是终于来了，第二个是荷兰人的力量并不如想象中的强大。

为何沈磊会认为荷兰人不大强因为对方来的该是盖伦船，这船虽然比威海大二倍以上，但不属于专业战船。船上载炮应该有二十多门，但也是从六磅到二十四磅炮都有，即使有三十二磅炮也不多。另外西方大帆船炮多只能发挥一半力量，无法都从一侧发射。所以计算起来自己的威海八架十二磅炮论火力投射量只会超过对方。

这还是双方船只火炮投射量对比，另外威海上的三号甲型炮径比长，接近一战倍径比四十五的水平。加上次口径穿甲弹技术击穿对方是轻而易举的，射程又远，因而威海这专业战船对战荷兰业余战船应该不会吃亏。

就是双方数量是七比五也在可接受之中，而且以五艘威海拼掉对方三四艘盖伦，荷兰人只怕也只能撤退。因为他们是为贸易而来，一下丢掉三四艘盖伦船会让其知难而退，即便是卷土重来也要一二年时间。

而有这时间缓冲，加了解威海型战船、三号甲型炮的优缺点，全力以赴一二年重建一支同等规模水军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只有马上将与之作战才能让荷兰人不敢小瞧，只要将此战水军骨干保存下来，下次再战自己不仅船、炮会更好，水军也会更有经验。

思考到这里沈磊倾向尽早与荷兰人对战一场，他虽知道大明算是将之赶到台南算完成任务，后面发生了料罗湾海战。但这些与他无关，等待只能错失时间，现在马上决战胜了可以推行下一步计划，败了也能卧薪尝胆然后整武再战。

但决战要尽早进行，却要未虑胜先虑败，沈磊早已在澎湖对面台湾海岸后世东石乡地方找到一个港湾，此时决定启用这个港湾作临时驻泊地。如此做可以就近候战，就近补充作战后勤物资，就近救治，战船只要不沉也可以驶回此处，再备一些小船可以抢救落水人员。

选择这里乃是此地距彭湖只有四五十公里，即离沈磊预设战场不足三十海里，可以快速赶到战场同样也可以快速撤回。为此他下令哨海继续侦察，探海尽量贴海岸向临时锚地运输人员、物资，在岸上建立临时营垒。所有出战船只立即做好战斗准备，约定十天为期。

沈磊一下令整个基隆、淡水马上进入高速备战时间，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因为此战台湾的武装力量几乎是全部动员，水上力量包括了五艘威海、加刚下水一艘共二艘陆舟、四艘改装的武装探海、另二条普通探海，八艘哨海及二艘平海，更是倾巢出动。

随后几天随着哨海侦察荷兰人的力量愈加清楚，船上每艘一百多人共一千偏上，陆军大约有七八百人。现在他们的主要动作是正在白沙岛筑城堡，面对哨海的侦察荷兰人几次驱逐因速度差距不是一点点，只能疲于奔命到望而兴叹。

而哨海上的人习惯于戏弄追赶他们的船，但中国沿海的船比较好操作速度实在不快，二者速度根本没有可比性。真发生冲突也只是对方在前面或对向航行时突然转向欲挡住哨海去路，真追逐无人会干。

但西洋帆船比中国船速度虽快一点，他们见哨海有些类西式帆船，只是不知道对方性能，一开始驱逐时还想追上后俘虏之。

而这一来正遂哨海上的人之愿，故意放慢速度又东拐西弯逗对方调帆不止，累得如狗一样。当然他们也不是纯寻开心，而是以此测定对方速度，操纵能力及其它性能等。

第九十章 反击计划进行时

与荷兰人作战的准备工作其实有条不紊，之所以让基隆与淡水气温高了几度因为是士兵们遏止不住的兴奋。当然这种跃跃欲试劲头也是精神紧张的反应之一，另外建功立业及军人荣誉观念也是有所建立之效。

而之前他们中最早的已经训练好几年却没有机会上战场，现在机会来了。加上他们知道自己的武器装备非常优秀，这一来更欲早一点显显身手。

另部队也进行了动员，讲明作战目的，主要强调西方人来此是为争夺这片土地。如讲述本来南洋是中国的藩属国，因西方人一步步侵犯过来将不少藩属国灭了。而且他们来此表面上是为贸易，但一占领某地就让华人交税及信他们不敬祖宗的教，还屠杀过几次华人。

这时他们来的人虽然不多武力却强大，还一惯欺软怕硬。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将台湾纳入他们的殖民地，而台湾已经是我们的家。所以此战是势不两立的决战，士兵们的家人在台湾，或吃台湾同为华人种出的粮食，用他们生产的产品，怎能不保护家人、亲友。

战前动员是沈磊护卫队区别这时代封建时代军队的一个标志。封建时代基本上都是执行愚民愚军政策的，或者说也没有政策只是官员们内心的习惯。觉得没什么文化见识的普通人与军士，与他们讲述作战意义实在是奢侈加浪费精力。

而且文人官员愈来愈觉得只有他们自己才高明、高智商，可以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全忘诗经：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子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子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子兴师，与子偕行！的上下同欲才是取胜关键的描述。

实际上向士兵说明作战目的不仅可收获同仇敌忾效果。至少也可让士兵知道为什么要打这一仗，达到什么目标或结果，让士兵们心里有数会让他们减少惶恐与不安。及让流言、谣传失效，因为关于作战的一切都会通过一定的途径在士兵中扩散。

因为这些消息主要是军官们一级级向下扩散，掺杂军官们的个人观念与判断，造成失真与扭曲。这流言在军队优势地位时问题不大，但形势恶劣时负面作用愈放大，因恐慌紧张才是造成营啸，一触就溃的主因。

作为后世人又当过乡村干部，沈磊当然本能地决定在每次战前向部队直到每一个士兵说明作战任务与目的。之前剿海盗如此，当时强调海盗欺压良善，抢劫商船时还杀人越货，对自己的商业也有影响。只是之前剿海盗规模小，己方优势大，更主要强调行动方针与纪律了。

而这次是一场硬仗，荷兰人大概有二千左右兵力，沈磊这里一个水兵营五艘威海，一个水兵陆战营二艘陆舟共千人左右。现岛上整编了三个营，加各处守备兵力与综合教导莹共三千左右人马。论总兵力是对方二倍，但完成火器化装备与训练只有二个营，所以出战兵力也是二千左右。

这一来双方出战兵力基本上旗鼓相当，分析一下沈磊一方优势是在家门口打仗物资、兵力补给不必担心。只要水面交战输得不难看会越战越强，水面交战不利对方也无力追杀到台湾岛上。等舔好伤口，再造出更强大的战船与火炮即可去将场子找回来。至于弱点，那就是水陆二军空有先进武器，却是未曾正式打过仗的菜鸟。

反观荷兰人一方完全是水战能嬴不能输，输了孤军在此带来的物资有限。而且水面战一输白沙岛也难守住，窝在澎湖岛屿构成的内湖也坚持不了多久。当然他们的优势是大风大浪漂洋过海来的，航海经验丰富，还真刀真枪水陆都干过不少仗。

特别是他们来亚洲一直在南洋跟土著干仗都是以少胜多，每一次几条船打得对方几十条船成散板漂在水面，几百人打得对方几千人狼奔豕突。如土著三十万围攻，二千荷兰人守着城墙尚未完成巴达维雅硬是没攻下，反而自己死了不少人，所以他们的心理优势更大。

在此情形下沈磊必须向士兵们说明此战的背景、目的、正义性，及对士兵们的利害冲突。首先要激起士兵们同仇敌忾，利益一致的气氛，在士气上先要鼓舞起来，而不是让他们盲目听从命令。

而且对西方入侵过来，于移民台湾之人肯定是不利的。即便现在台湾乃是沈磊私人财团，但他们在这财团生活却是比过去好了一倍左右，原卫所兵却是好了四五倍。

这些情形他们也知道，所以不谈其他，仅以后世一家公司抢另一家公司业务，被抢业务公司的人也不会对那家公司有好感的。特别是被挤兑公司中工钱、职位较高者对另一家公司肯定是恨之入骨，因为本公司一挤垮他们再无这样的好工作了呀。

而现在的情形也类似如此又更恶劣，沈磊这条船上的人生活都比之前大有提高。现在别人要弄沉它，这船上的人当然不干的。

只是后世两家公司竞争只能各出奇谋，收买、造谣、抹黑之类常见，见些血也是偷偷摸摸与牵涉极少数几个人。而现在还有些流行丛林法则，有人抢饭碗再有人带领，当然抄起刀枪干仗了，沈磊的动员就是要达到这样的效果。

不过动员只是一个手段，与士兵不会谈及战略、战术的具体安排。另外如作战所需的弹药、粮草、药品等调集运输；还有作战部队调动集中，向作战区域移动路线，医护人员与医疗场所规划等事都需要讨论与决定。包括此战的战役规划，战术分析等问题也不是士兵能接触与决定的。

谨慎每一战特别是初战，还是势均力敌各有优劣势的初战。加部队统帅也是赶鸭子上架自学成才的、并由这个统帅培养出来的军官，训练出来的士兵组成。还是未尝一战的军队，此战怎么谨慎也不过分。

为此沈磊在制定了宣传动员词，吩咐军官与民政干部对相关人员与士兵进行宣传动员，他自己忙碌着了解物资储备、生产状况。为未虑胜先虑败，下令将物资尽量从宽储备，并制定了一些应急方案。

当然最要紧的是成立一个临时指挥所，调集了一些连、营级水陆两方面军官，由他们根据侦察来的情报，当地的地形，水文、风向变化制定作战计划与备案。沈磊也是一有空就到临时指挥所与众人商讨战术安排，各参战营长级军官也一起参谋。

与此同时沈磊还开始用船向东石乡运输兵员与物资，主要是将二个步兵营先期运输到那里，在那里开挖壕沟建造土城临时营地，在海岸边也查清水下状况，用木头建造起临时栈桥及探定了临时锚地。

这又是沈磊一方的优势，如对此地早已探查得差不多，所以只有细节尚需临时再定，总体上在此设立临时锚泊地与陆上临时营地一点儿问题目也没有。而且乘荷兰人忙自己的事往这里运输兵员与物资一点风险也没有，只用五六天已经将临时营地、锚地处理好，兵员与物资也运输到位。

实际上此时荷兰人在明沈磊一方在暗，荷兰人来此虽然不会对大明情形一无所知的。但他们对台湾情形肯定是所知不多的，至多将沈磊一方当作是大群人在垦殖。所以他们的计划中将沈磊这里最多当作了粮食补充来源，并不认为二者有对等实力。

如此误会是沈磊不允许外人进入基隆，淡水也不容外来商人任意活动。而护卫队营房也不放在对外开放的小镇上，如此一来外人根本不清楚台湾的开发规模与军事实力。另沈磊也不曾向外亮过肌肉，连大明也根本感觉不到台湾的巨大变化，荷兰人了解肯定更少。

另外沈磊让哨海是从大陆方向接近澎湖侦察的，荷兰人又追不上哨海。这一来他们连窥探的人是谁弄也不清楚，虽也有猜测台湾本地势力的，但更多人认为不可能。

因此他们也没有对淡水一带进行侦察，而是将尽快建立白沙岛营垒，逼迫大明直接将产品卖给他们的一事放在首位。这就使他们获知台湾本地势力极强，并将与他们开战的最后机会完全失去。

也正因为如此沈磊的备战工作一点也不曾受到干扰，十分从容地按着计划表，在十天内将五艘威海、二艘陆舟的人员配备、弹药补充等准备工作完全做好。还有往临时水陆营地调派军队、物资，建造营垒、锚地等事也顺利完成，至此一切作战准备已经结束。

一切备战工作完成沈磊即不顾众人劝阻，在六月初四带领几个参谋，翻译与全部作战计划等，乘坐威海一号与整个威海、陆舟舰队离开基隆向东石乡临时锚地而驶去，这时与荷兰人一战也进入倒计时。

第九十一章 血战即将开始了

从基隆到东石乡那里有一百七八十海里，沈磊随舰队是在初五傍晚已经黑蒙蒙时由哨海接力导航下进入临时锚地的，到达临时锚地沈磊将指挥所转移到陆舟一号。

此举是航行时威海机动性好，现在到了临时锚地下面水战将由五艘威海执行，陆舟只进行登陆战所以此时将指挥所移至陆舟才比较恰当。

而他一方面将指挥所迁移，另一方面马上通知各参战单位营级以上干部开会。在会上各单位先汇报各自的备战情况，再由临时参谋介绍了作战计划。

最后由沈磊发布了作战令，命令内容是只要天气不骤变，明天由五艘威海清晨出发前往澎湖挑战荷兰红毛；二艘陆舟在次后出发到中途偏前位置接应并随机应变而动；另第二营三个步兵连乘坐四艘平海也与陆舟一起等候下一步行动命令。

这样的布置计划是五艘威海在上午九时前抵达澎湖，若荷兰人发现并迎击战斗将在十时左右展开。此时由哨海通报此时战况，整个计划的第二步是威海占上风或胶着，则陆舟与四艘探海转向白沙岛方向，执行登陆作战。若威海舰队陷于苦战，陆舟与探海先行撤退，威海也不必死战可撤退回来。

会议等沈磊发布命令就告结束，次日凌晨天色尚蒙蒙亮五艘威海即升帆，由哨海前导全力驶向澎湖。随后第二营也分成连为单位登上探海入舱坐定，等各船人员上齐与二艘陆舟也升帆向预定地点而去，整个舰队由前左右三艘哨海预警。

由于哨海已经四天未出现，澎湖的不少荷兰人觉得世界安静了不少。他们来此其实不是政府行为，而是荷兰东印度公司这样一个兼具政府行为的私人股份公司。而来此目的是攻打西班牙的马尼拉遭受失败，因而直接越过马尼拉欲与大明正式通商，最好是一家独享。

因为了这个目的此前并不顺利他们上次不仅驱逐了澎湖的大明巡检，现在再次光临乃是有欲以武力让大明屈服的意思。所以在历史上他们即将以封锁漳州湾等行动相逼，后来被大明军队逼到台湾后还不甘心。直到在料罗湾他们与纠集的刘香等海盗被郑芝龙与明水军联军打败才彻底认输，只在台湾经营。

或许有人会疑问荷兰才几条船？几个人？就敢想让大明屈服？这不是天方夜谭吗！而事实上西方人在美洲与南洋太顺利了，西班牙、葡萄牙等都有过用数千兵力征服大明的狂人，只因种种原因未能实现他们的计划正式开战而已。

至于荷兰人在亚洲主要据点是巴达维亚，到这里还是求财的。封锁漳州湾与后来纠集海盗侵犯沿海地区只是另一个鸦片战争，不同的是英国人为鸦片贸易，他们要大明将所有丝绸、茶叶、瓷器卖给他们。二者一个强卖一个强买，当然同样有赔款、开放港口等条件。

帝国主义的思想与套路是一脉相承的，当然荷兰此时的条件不如后来肆虐大明沿海时那么苛刻。而后来的条件也没有英国人鸦片战争胜利后那么蛮横，这是实力决定的，而不是荷兰红毛心善。只看其统治台湾时也是横征暴敛就知道其本质，如其收租每甲(约十一亩)上田每年十八石就可见一斑。

这与沈磊收租一半是包括垦荒、水利、房屋、农具、畜力、良种、技术所有投资加后面管理不同，荷兰人是完全圈地收租，将土地宣布都归他们所有就开始收租了，一点成本也没有付出。

这些事沈磊也不大清楚，他只知道郑成功过来时因大明内乱迁往台湾的人都支持他驱逐荷兰殖民者，而其自发起义也是有过。

不过这历史现在肯定是改变了，当澎湖不少荷兰人为哨海不再出现而心神安定，少许人认为也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这一日还让这少数人预感成真，六月五日九时左右，放哨的人不仅鸣枪示警还高呼：

‘西班克(荷兰人对西班牙人的蔑称)、西班克人来啦！‘

荷兰人将沈磊手下的舰队当成是西班牙人十分正常，因为他们之前就将哨海猜测成西班牙人的侦察船。虽然他们未见到过西班牙人有类似船只，但亚洲人更不可能造出这样的船，二者之间当然将哨海划归西班牙人的判定更顺理成章被他们接受。

就如现在放哨者明明看到威海的帆与西班牙人克拉克帆船相差极大，但先入为主，只见一片软帆就将之当作西班牙人来驱逐他们了，因而急忙报警。而舰队也是早在防备西班牙人来捣乱，反正在亚洲的二家中荷兰人属于抢夺西班牙人地盘、利益者，西班牙人来为反击而捣乱不足为奇。

正因为如此整个舰队做好了与西班牙人开战的准备，这几天哨海未见，大多数人认为也可能是大明的船而放下心来，少数人认为西班牙人可能近了而忧心更甚。此乃是大明不可能马上作出反应，而且船只也弱。但西班牙人的克拉克船还是非常厉害的，他们这里可没有超级大战船。

不过此时西班牙人来了五艘船不迎战是不可能的，哨兵一描述来船型制大家都认定是西班牙人无误。因而马上启锚升帆冲出港口，也不细考虑为什么来船是大员方向，主将只知道此刻风向对他们有利，下令所有的士兵做好作战准备，火炮做好发射准备，并乘着顺风向来者猛扑上去。

将沈磊舰队当作西班牙人的误会随着双方距离缩短越来越不圆满，因为威海桅帆上没有欧式的许多认旗、标志，长琉等东西，整个帆装只有一色洁白，如果还有什么就是桅杆顶端都挂着醒目的红旗。

而且整船风格也是与欧式船似是而非，船比盖伦小只有一层炮舱正常，但整船十分修长属于专业战船设计。想遍所见的船还未见到过这样的风格，特别是望远镜下远处船上隐约可见的人类似亚洲人，让主将范迪认为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似乎是双方该解释一下身份，或许是个误会。

但他正要下令先联络一下，威海舰队在陈近仁指挥下转舵成完全偏风航行，一改双方之前荷兰人偏顺风而下对方偏逆风而来态势。

见对方这个动作范迪明白这是对方因逆风吃亏意在抢占上风，如此做不管对方是谁明显有敌意。于是也下令转舵压在对方上风头，于是双方从相对航行靠近，改为八字形航行靠近，态势上荷兰人在上风仍然便宜一些。

线形战列属于火炮出现后的新战术，因为亚洲火炮上船不多仍然以跳帮接舷战为主，炮战为辅，所以水面作战仍然如陆地混战差不多。沈磊对线形战术当然了解，而且火炮布置上也是采用无敌舰时代全主炮技术，因是他指导这些水军干部并制定此次作战战术，陈近仁采用线形战术非常正常。

但范迪对亚洲人会玩欧洲刚兴起的线形战术十分惊讶，有种对方还是属于西班牙人，只有所见到的是他们雇佣的东亚人。这个疑惑或错觉当然不会影响双方向着共同的一个点前进，战列线战术也就是双方斜向靠拢，然后在最佳交火距离互相用侧翼所有的火炮向对方倾泻炮弹。

这个交战距离到一战时因火炮巨大威力及光学瞄准器发展，达到了近万米，而甲午战争时中日军舰都是在二千米内交火的。再之前的鸦片战争时候英国人的水面交战原则是驶近到二百米处一举打垮敌军，此时的交战距离大多约定在二百米之内。

这不是火炮只有如此射程，而是太远能射中目标的比例太低。而此时炮弹的毁伤力太低，砸中对方几十下也不能重创对方。

这不比一战时往往击中十几下基本上可搞定一艘，所以双方若是太接近只能两败俱伤，性能差一点的战舰也是可以拼死对方的，这一来在尽量远的地点虐人成追求目标。

而此时如盖伦二三十门大炮从六磅到三十二磅都有，距离稍一远只有二到四门大炮能发挥作用，再乘上让人崩溃的中弹率、射速，可说是就算对方不还手可能三天三夜也打不沉对方。

因而范迪与荷兰军官从望远镜看到对方船上东亚面孔虽惊讶，但船仍然是向着双方靠近到二百米内的某个点上，还随着距离接近双方都修正了航向，不再快速接近，而是只呈几度夹角仍然同向前进。

因为交火的最佳距离已经不远，不论是荷兰人还是护卫队水军都在进行最后的准备与检查。这时候威海战船上其实只有风帆因不是顺风而行不时抖动的啪啪声，桅杆的吱嘎声，其它声音已经似乎消失。

这时突然响起：‘各炮位最后一遍检查！‘

‘一号炮明白！‘

‘二号炮明白！‘

‘三号炮明白！‘

‘、、、‘

‘报告，一号炮准备完毕！‘

‘报告，二号炮准备完毕！‘

‘报告，三号炮准备完毕！‘

‘报告，、、、‘

‘、、、‘

第九十二章 谁会流第一滴血

以上是护卫队水军临战前最后一刻的场面，因为这些程序是沈磊根据后世影视知识而制定出来的，比较干脆简洁、明了与整齐有力，不拖泥带水。

至于荷兰人那里虽都是老兵，首先舱内气氛就没有威海上严肃，命令也没如此正式，大多是船长、大副、枪炮长之类大呼一阵：

‘阿尔法？‘

‘早已准备好揍翻那些阴魂不散的西班克了、、、‘

这话引起一阵轰笑。

‘别大意，我们在马尼拉已经大意吃了二次亏、、、‘

‘这次不会，我保证、、、‘

‘是的，好好干！芬迪尼？‘

‘准备好了，指挥官。‘

‘要说报告，混蛋、、、。阿亚尔？‘

‘、、、‘

‘报告，指挥官船长，二十四磅炮一号炮炮长阿亚尔、、、‘

‘简洁些，混蛋、、、、‘

‘、、、‘

与威海上干脆利落的一问一答声音比荷兰人显得不那么正规化，同时气氛也轻松许多。这就是二者目前的区别与状态，相比而言威海是正规化训练不错，但完全没有经历过战斗，所以信心很足却十分紧张。而荷兰士兵干过不少仗，干翻过别人也见到过自己的战友被敌人炮弹砸烂的一幕，对生死看得较淡。

二者比较一致的是同样对此战有信心，如威海上水兵知道自己的火炮射速是对方的三四倍以上，还是能穿甲的燃烧弹与爆炸弹，这二种炮弹都是木船克星。至于荷兰人眼中威海舰队船小数量少，连炮管也只见八根，至多不过十八磅的。十八磅炮毁伤力对他们的船不算小却是数量少了，因而对方没有特殊武器输定了。

这些也就是双方士兵在能目视对方到开炮前的心理状态，而从荷兰哨兵发现威海舰队只有上万米，等荷兰人出澎湖内湾相向而行迎战时已不足七千米，迭加速度很快将双方拉近到只距千米左右。

随后虽威海舰队转舵欲抢上风，荷兰新人也随即转舵，一改之前双方对进为斜向靠拢态势，但因距离已近还仍然是共同向中心靠拢，很快就七百米、六百米、、五百米、、、四百米快速接近中。

打仗其实也就是这个时间最紧张，往往枪炮声一响反而什么心思也没有了。当战友倒下时更是眼红了，什么都忘记了，只知道拚命。

这方面现在场双方肯定是护卫队一方比较忐忑，因为他们确确实实是首战，前面连大一点的海盗船也没有对战过。而荷兰人此时倒是真放松，因为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船大又多还炮多，经历过血战，又见有较大优势肯定更心定。

二者的这两种心态带给荷兰人的是在双方接近二百米前十分放松，他们知道这个距离开炮中弹率很差，没必要为先开火浪费弹药。因而他们虽在观察双方接近速度，但未进入临战状态，只是十分关注而已。

但威海上的炮兵在双方距离四百前已经操炮瞄准，沈磊在炮管上侧面前后安装了环形瞄准器。通过四米多基线对比瞄准器对双方距离与提前量、舰船横摇度都有较好观察，虽然看似简单但对直线瞄准效率提高了几倍。这个瞄准器大大提高了火炮准确度，特别是横摇提前量，所以士兵们早已在瞄准并计算提前量了。

而此时陈近仁只觉得时间越来越慢，进入双方相距四百米后双方几乎是在平行线上航行，再也不会拉近了。这当然也不仅是他的错觉，实际上确实是荷兰人再次修正一下航向，让双方靠拢速度再放缓一些，使两支舰队一下全部进入交火状态而已。

这是范迪的小心眼，他担心双方一开火对方因首舰被虐严重，其他船不再靠拢而是转舵离开。而现在看起来自己虽空载对方半载，但他没有速度优势，对方欲逃不大可能将之追上，所以同时交火才能基本保证将对方全部拿下。

因为对方修正了航向加上紧张与等待，陈近仁觉得双方从相距四百米到三百米这短短一百米距离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时间就如凝固了，骄阳高照似乎是有点酷热，前面海天一色，二支舰队斜张着差不多的纵帆，船只犁开的涌浪泛起白色浪花，一切都是活动的却又如亘古未变。

‘队长，可以下令攻击否？‘

‘啊！、、、打狠狠打！‘

被枪炮长问一声陈近仁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最关键时刻走神了，眼睛虽望着对方心里却胡思乱想。当然这也仅有那么一瞬间，而枪炮长也是在三百零五米左右时请示的，所以也没有真错过发令时间。

在护卫队水军规定由枪炮长管八架三号甲型炮，所以在接近三百米时众炮长眼睛都盯着枪炮长。枪炮长也在焦急地等候双方距离接近三百米，此时也忍不住请示了其实就在炮舱陈近仁。

随着陈近仁一句狠狠打，枪炮长大声喊道：‘各炮长给我瞄准些，依次发射，狠狠打，开火。‘

‘轰‘

他的话音未落地，威海一号首炮就发出了一声怒吼。

‘轰、轰、轰、轰、、、、‘接着各炮次第发射。

随着威海舰队一号首舰首炮发出第一声怒吼，后面的二号、三号、四号、五号也依次打响，只是他们与对方差距更远一点，五号船与对面荷兰人的船距离超过了三百三十米，可说是陈近仁有些沉不住气开火稍早一点。

不过这里一开火范迪听到声音觉得对方太心虚了，如此距离与浪费炮弹差不多。而炮舱里的士兵更是大声呼好喝上了倒彩，因为这距离真没什么准头。那知他们刚嘲讽或不以为然就觉得船只有两声撞击，另船近处还有三处弹击浪花，这让他们神色不禁有些凛然。

八中二是25%的中弹率，他们在一百五十米内才能达到的成绩对方三百米就能达到，这差距不是有点大，而是无法比。当然这也可能是一个偶然，让对方撞了大运，不然这场仗极难打了。

因为此时之所以要搞排队枪毙，甚至是双方接近到三十米左右才开枪，还不是让火枪威力虽大准确性极差闹得。若一方只能三十米开枪另一方可以六十米外准确击中目标，这仗对前者而言绝对有些吃亏与危险。

不过让范迪等荷兰人放心的却是从撞击声看来对方最大的火炮不超过十八磅，这一点荷兰人非常有经验。虽然他们不理解为什么对方如此远还能打如此准，但炮弹击中船壳的威力他们早已熟悉。所以被击中的荷兰船上的人一致认为对方的炮威力不同，不超过十八磅炮，所以比较放心了。

至于为何放心原因是十八磅炮以下对他们的船威胁不大，而荷兰人对击中他们船的炮弹威力感觉有差距，同样的炮为什么造成二种感觉也同样弄不清楚。

其实是威海战船上的三号甲型炮发射力量确实与十八磅炮接近，而两种力量感觉乃是炮弹穿甲力量还不强。或许正撞在最粗大半圆硬木上由于力量偏折如坦克斜形装甲未能穿透才如十八磅炮弹，反之轻松穿透因炮弹纤细有些如十二磅炮弹。

一种炮弹二种感觉的原因荷兰人不知道，但中弹率之高让范迪一时难于决定，是快速接近然后用自己六门超过十八磅的火炮教育对方，还是仍然保持原定节奏。

最后他决定修正一下航向，还是快速将双方拉近到一百五十米距离对战为好。他如此决定乃是十八磅炮对他们的盖伦船有点威胁，但他们有二十四磅与三十二磅炮，即便是快速接近时冒着对方炮火也比慢慢接近吃亏小一些。

此时范迪也是在荷兰人的首舰上，挂出的指挥旗是跟随我，所以他只要下令转舵后面的会跟着转向，不必再指挥。因而他下令给大副后，觉得该去炮舱鼓鼓劲，如此距离被人欺侮可不是好滋味。

但他刚才略一迟疑才给大副下令，向炮舱才走出几步突然听到对面船上又是一阵隆隆炮声响动。这让他大吃一惊，心里暗骂这是什么鬼炮，只有自己四五分之一时间就能发射？或者他们能将另一侧火炮快速换位？

这二者都不是好消息，因为对方炮击量会成倍增加，范迪一时间觉得现在不管能不能击中对方，干挨打可不行宁肯浪费些弹药也要造成互相炮击局面。因为后面船只会跟随首舰行动，作了决定范迪也未下令挂指挥旗，而是快步进入炮舱向枪炮长下令可以开火。

但枪炮长比较死板，反驳道：‘先生，这时发射比白白浪费好不了多少呀！现在己在快速接近，只要忍耐三分钟我们就能让对面的西班克好看。对不对！我的勇士们！‘

‘对、、、‘

‘到时再给他们来狠的‘

‘对，他们的小炮没什么可怕让对面再蹦跳几下也、、、‘

范迪欲此时开炮是担心士气，见士气被枪炮长一句话鼓了起来也不再坚持。此时又听到对方炮响，此时双方已经拉近到二百五十米左右，所以这次一下中了四枚。

范迪心想：真快真准。随后只听到耳边一声巨响整个人的意识便沉入了黑暗之中。

‘

第九十三章 虽败犹荣的血战

范迪最后听到的巨响是火药桶爆炸了，这种情形此时代并不大可能发生，只有之后铁甲舰才多见。至于原因是此时球形炮弹最多将火药桶砸破了，漏出的火药会引燃不大会猛炸。

而且火炮旁边火药并不多，作战时甲板上铺了沙子防滑、防火，火药在火炮下面的火药舱内。因这样的设计虽有炮弹从炮窗之类缺口打进炮舱，打翻了火药桶，但如铁甲舰一样引起大爆炸没有可能。这是球形炮弹砸烂船壳再砸烂一火药桶再引燃火药已经分散甚至是混入沙中。

只是之前不可能现在改变了，沈磊设计的次口径穿甲弹穿透力很强，而木头不是匀质钢板，这颗穿甲弹正巧穿刺两根木头间软肋，而且稍微改变了一点方向穿入了火药仓并穿刺透了火药桶才爆炸。

因为有了穿甲弹引爆火药仓将从不可能变成可能，虽然因其面积不大，仍然是小概率事件，只可惜此次荷兰人首舰与范迪正好中招。当然这个爆炸引进起了火药仓大爆炸，将这艘盖伦近一半炮舱炸乱，在船上炸出一个大洞引起了大火。

当场死在此次爆炸的其实就有十几个人，包括了枪炮长。只因范迪是主将，后面历史上肯定会将他当作了火炮革命引发的战术变化例子，使之获得留名青史。

巨大的爆炸及已经燃起的大火，让这艘盖伦船上众人一下陷入继续战斗还是马上逃生的选择困境。大副知道船已经难保，范迪已经失踪，十分悲愤地召集众人大喊：

‘我们是逃生还是冲上前去将这些可恶的混蛋撕烂，我准备冲上前，你们呢？‘

‘冲、冲冲、、、冲上去杀了这些恶魔、、、‘

‘我冲前面、、、‘

‘还有我，范先生死在我面前，我要为他报仇、、、‘

荷兰人虽不是正规军人但长期厮混在一只船上，一起游走在死亡边缘，血气之勇肯定不弱。再被大副一激一下围拢的人人人表示愿拚死一搏，炮战已经不成，马上准备接舷跳帮。

大副见众人都愿拼一把下令降下指挥旗，并转舵直向正对面一直炮击这船的威海一号直接冲撞上去。面对这个举动陈近仁根本出乎意外，他正在为将对面的船打成爆炸起火兴奋，为再攻打两轮彻底解决对方还是另寻目标攻击目标而犹豫不决。

他的犹豫也是有些道理的，威海是一个战列线，他的船无法独自行动，按一般推算他该是降成半帆让整个战列线速度慢一点，放过已经没救的敌军首舰，继续向对方后续战舰开火，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双方约定好玩战列线交战，对方首舰被打残了却突然掀桌子改玩接舷跳帮战了。

意外变故让陈近仁一时间有点茫然失措，这就是经验不足的弊病。实际在战场上无所不用其极才是常态，中国人讲兵不厌诈，况且拼命之时没有子弹拼刺刀，没有刺刀咬两口。此举应该也类似，对方明知自己难逃一死拼命一搏不仅是勇气与仇恨，还是死中求活之举，若让他们夺占威海一号就是如此。

不过也是荷兰人正处上风的好处，本来双方压着差不多的速度行驶，此刻荷兰人首舰在大副命令下迅速升起满帆又转舵让船处于更顺风方向，一时间速度快了几分向二百米外威海一号直撞过去。

陈近仁一愣之间荷兰人即如西班牙奔牛不管不顾加速直撞威海一号舯部，知道此时无法犹豫。对方船大自己二倍约八百吨左右，撞到自己舯部威海一号只有立即撞沉一途。对方反正船已救不了啦，因而只要撞上那怕荷兰人的船再次损失也是没什么关系了。

二百多米虽然双方都在运动之中，因荷兰人一转舵处在顺风很快就会追平并撞击。陈近仁此时虽无好办法却再无法犹豫，只能下令也转舵而行。

等下令转舵才想起整个舰队在跟随他航行，这一转向前应该转移指挥权，下令其他船仍然保持线形的。可是此时下令之后再记起可能为时已晚，头从一直盯着荷兰人动向转向后面一看还果然如此，知道因自己太紧张将此战有点搞砸了。

威海舰队因陈近仁指挥失误跟着一号转了舵，与荷兰人舰队变成脱离之势。此时荷兰人已经知首舰与主将出事，副将接过指挥权见到威海舰队行动十分奇怪，因为对方并未吃亏反占便宜怎可能先撤。

再看自己首舰一声巨响后浓烟滚滚直向对方首舰猛扑上去虽不明白为何如此，但有一点看明白了，这是自己首舰找对方首舰拼命，对方未及时发令才告成整个舰队随首舰而动的。

明白此节仍然不能让荷兰人副将下定追击威海舰队的决心，这乃是对方只是指挥失误而不是真处下风。另外自己的首舰莫名其妙燃起大火，其原因九成该是对方所为。才从三百米打到二百五十米，自己的火炮还未达到最佳射击距离已经损失一艘，再冲近到最佳距离还不知会不会再损失。

另外处于第二位的副将听到水手长报告发现船舱下冒出浓烟，已经派人去处理了，还有的人听到船舱里有轻微炸响。这二个消息都让副将感到不安，联想到首舰的失火他内心更加担心对方有自己不知道的手段。

正犹豫不定时下舱去查看的水手慌忙闯入舵舱，舵舱也是这时代船只的指挥室，平时水手是不允许随便进入的。见水手慌忙闯入副将知道不妙，不待发问闯入的水手急呼：

‘都着了、、、都是火、、、救不了啦、、、‘

水手之言杂乱无章，越着急叙述事情越东一句西一言。副将问了好一会儿才弄清楚底舱都是火，根本救不了啦，连水泵也达不到这样的位置。现在只能弃船，晚一会儿只怕会引起火药爆炸。

知道自己的船已经不保副将心里拔凉拔凉的，这打的是什么鬼仗，一弹未发损失二艘船。如此不如别玩线形战术，冲上去乱战的结果可能还好一点，可现在双方脱离更远了一些，自己一共七条船损失二条再冲上去还有多少胜利机会？

而且因为下舱查看将舱门打开火势更显，火苗已经冲出舱门，所有的士兵、水手都知道已经无救，纷纷后撤看向副将。而他对舱内大火根本束手无策，见此只能下令先挂旗转交指挥权，再下令降帆，抛下小船与漂浮物，全体人员可以弃船。

至于他自己觉得此战悲观，作为船长又莫名其妙失去了船，到最后也没有跳海，与船一起化为灰烬并随残骸不是沉入海底，就是随水飘荡。

而副将所在的船不是发现船舱失火的唯二船只，另外三条受到攻击的船也一样舱底起火。还好在越后面受到攻击越少，发现异常又脱离作战全体人员去舱内救火总算保住了二条还是在自己底舱灌了小半舱水的，只有位置第四的那条船一个疏忽已经无法挽救了。

见到此情形顺序第三接替指挥者那里还有什么斗志，乘威海舰队被一号带偏，连落水者也草草一捞升足帆向澎湖逃窜。

他们这一逃已经将此战的胜负基本锁定，荷兰人在战场一下已丢掉了二艘船，逃走的也只有二艘船完整。唯一不确定因素是去与威海一号拼命的那艘，而这艘船此刻也犹如神助，因风向舱内燃烧的火焰一时未影响到帆布与舵舱。

而且因为是它主动转舵行动，一下将与威海一号的距离拉近到只有四五十米。再加上操帆技术高超，此刻船上水手也十分拼命，虽然撞击的企图破产，但不一会儿两船又拉近到只有二十来米。

此时双方也无法再开炮，而荷兰水手仗着船高胆大抛出带钩细索将威海一号勾住并拉拢，欲跳帮过来。陈近仁也让士兵持枪上甲板与对方相拒，连一号炮也取出拿到甲板。

只是如此对战威海十分吃亏，主要是船低矮无法射击躲藏的荷兰人，而对方却可以伏在船舷突然站起开枪。在相持中两船更加拉近，好在护卫队的枪射速快，而对方只有火绳枪还数量不足人手一把，特别是船上的火从后面向前漫延，他们必须尽快跳帮，不然烟熏火燎的船头越来越站不住脚的。

因此荷兰人的行动越来越坚决，不少人打头舞动刀枪跳上了威海一号，熟练地躲闪奔跑着向前攻击。而护卫队水兵也是伏在各种掩护物后面，快速地发射、装填、再发射。

不过虽然护卫队武器好、士兵也敢战却不如对方人多又有经验，还完全不顾伤亡坚决冲锋。对这种拼命战法护卫队在气势上处于下风，而且对方也是有火枪，随着伤亡增加渐渐有点顶不住了，亏得一号与二号炮被陆续搬上甲板不时一阵弹雨才将荷兰人逼退。

就如此咬牙坚持，最后后继无力的荷兰人终于失去了攻击力，在赶上来支援的威海二号帮助下歼灭了荷兰人奠定了此战胜利。

第九十四章 炮弹向鬼子砸去

等冒着烟火将荷兰人的绳钩砍断，并对方火势愈盛的船推开威海一号才算完全脱离了危险。但此时威海一号也是被烟熏火燎，帆布几成纯黑色外还被交火波及打成破烂。

舱面甲板不少地方也被霰弹打成坑坑洼洼，而且舱面、两舷甲板躺满着双方死伤士兵，特别是荷兰人进攻一侧不少尸体是垒叠起来的。看到这一切陈近仁没有一点获胜的欢笑，而是铁青着脸令人联络哨海。

联络哨海不是他要将战况报告给沈磊，这里的战况哨海会第一时间向沈磊汇报的。这时联络哨海乃是根据安排只要有可能就将死伤者先运输到东石乡营地，因为天热死者要及时收敛入棺。伤者也只有岸上营地建立有医疗救护人员，越及早送去医治越好。

另外对荷兰人方面他下令死者与重伤者暂时都不管，只有轻伤者让人绑了后扔哨海棚顶也运走。统计一下在威海一号上扔着的共七十六人，轻伤运走者二十一人，这还不包括交战时死在自己船上与中弹跌入海者。

这个战果不小，但威海一号上也死了八个伤了十四个士兵。为何如此乃是荷兰人不死不休在冲锋所以基本上都是死者或救不成的重伤者，轻伤者也是失去行动者为主，相反护卫队这里伤亡比才正常。

看到自己船上的惨状及死伤惨重的部下陈近仁虽窝火却没有再迷糊，一边让人联络哨海一边让其余四艘威海马上赶上去攻击荷兰人船队，若对方进入澎湖岛屿群内港则封锁出口兼为夺岛战斗助力。

而他只在原地将双方死伤者处理一下，然后也升起满帆边向澎湖方向赶路，边清除船上的血迹之类。他亲自参与打上海水将舱壁、甲板、两舷的烟熏迹、血迹擦洗干净。虽然弹迹刀痕是擦不掉了，但他也不愿将一付乞丐样带到其他人面前。

此时他还不知道已经消灭对方三条船，小创二条，已经取得绝对胜利。不过知道了会更加郁闷，因为及时转交指挥权，整个舰队仍然保持线形对方很难有一条船逃回澎湖。而正是他犹豫不决才让荷兰人决死冲锋差点儿成功并让舰队脱离攻击阵容，所以论起来因他二次失误才造成未能一战全歼荷兰人船队的。

只要将他们的船都击沉了，白沙岛的登陆战也不必打了，因为没有补给登岛荷兰人饿也饿死了。还有与荷兰人这一场跳帮接舷战只要自己操船灵活、决定果断一些，他们追赶不上只要稍多拖一点时间火势一大八个士兵就不会死的。

活生生还在一条船上生活很久的士兵因自己失误而丧命让陈近仁心里很难受，但他还是从来回传递信息的哨海获知战况后，尽快赶到了澎湖与舰队汇合。根椐约定只要威海舰队优势沈磊会率两艘陆舟、四艘平海向白沙岛进攻，威海舰队将执行封锁任务。

此时他还不清楚荷兰人损失了几艘船，但一个战果已经确定，此时双方最多六比五。而且既然是对方先撤退的，还观察到对方有船起火，应该对方还有损失。根据烟头现在望见达到三处，陈近仁不敢想这三处都是荷兰人的船，但形势完全逆转是肯定的。

这逆转一是数量与吨位上的，水面作战更是赤裸裸的实力战。如甲午海战日本人炮射速快却打不沉满清的镇远、定远，只因满清暮气，在战略、战术、后勤、情报、维修能力等不足，还保舰不出港才最后堵在港口里被打败的，而不是海上被击沉的。

陈近仁当然不知道甲午战争，但此时双方的船、炮有些类似，只是威海如日舰炮却更加快而有威力。因为穿甲燃烧弹针对木船比小炮难破大舰钢板不可相提并论，此前还是试验，现在经此一战对威海打败西方大帆船完全可以放心，这一来此前硬件对比的心理弱势完全改变。

除了硬件对比心理上有不小压力，毕竟试验归试验，实战才是最终试验，实战不合格什么漂亮数据也没有用的。而且此战前不仅硬件上护卫队水军处于绝对劣势，在航海、作战经验上同样处于弱势地位，虽然士兵们知道自己的炮射程远射速快那也是参照大明的，还未真正与人干过仗无法摆脱新手战老兵的心态。

而这一仗除了那艘拼命的荷兰船给威海一号造成较大损失外，陈近仁不知美国人欺侮伊拉克的沙漠风暴，知道的话会发现此战其实犹如沙漠风暴差不多，因为只在远处就可以完虐荷兰人。而且经过这一战护卫队水军会更好利用这个优势，如被荷兰人冲近欲以肉博翻盘的低级错误不大可能犯了。

想到荷兰人拼命陈近仁就头皮发麻，因为沈磊介绍过，荷兰人跳帮接舷战不咋的，西班牙人才厉害。他此时真庆幸此战不是与西班牙克拉克型船对战，如果遇到同样的失误他可能会损失一半多士兵，甚至是毁船而逃也不一定。

为何毁船而逃是沈磊规定水军的船与炮毁了也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所以一旦不敌逃跑比没有毁船罪小。而陆军的枪炮也是如此，在万不得已时必须先彻底毁了。

等陈近仁赶到澎湖只听到炮声隆隆，与先到的部下一会面马上就知道现在逃进澎湖几个岛屿群组成内湾的荷兰人船只有四艘，看不出它们的伤损情形。根据沈磊通报过来的消息，经哨海侦察已确认荷兰人起火弃船三艘，湾内四艘战斗力犹在。

而对面白沙岛是沈磊知道威海舰队占上风后即率二艘陆舟、四艘探海马上赶到这里。此时二艘陆舟正在开炮轰击荷兰人岛上未完工的城堡，因此岛最宽不过五里，陆舟炮击效果很好。这也是对方炮台还未完成的缘故，只能被动挨打。

听到这些消息陈近仁心情才好了不少，虽然他的指挥有点失误但威海与三号甲型炮的性能优秀，炮弹又正克制木船，至此已经锁定胜局了。区别就是需要打多久。

陈近仁这里心情好转一些，沈磊站在陆舟最高处用望远镜观看炮轰效果也很解气。历史上大明自朱棣出于目的争论不休的郑和七下西洋(南洋)后进入了长期的禁海政策，使中国的造船技术、造大船的需求大幅下降。

当然下降程度又是一个争论不休，各种说法差距绝对巨大的话题，因为跨度从一千吨到二万多吨。当然这不是二万多吨的木头船造不了，而是船台或船坞建造工期、成本、工程难度，港口，加木料及实用性，二万多吨的木帆船实在有点不大好想象。

而且朱元璋从元手上夺过江山建立大明时未发展远洋大船，朱棣短短十几年就能造出二万多吨巨舰。此后一下连千吨级船也造不了，一句技术失传实在太牵强了。若真是如此朱棣还真是天选之子，在造船方面上天为他开了挂的。

考虑到英国人最大的木质战列舰是二千多吨，郑和下西洋差不多级别的木船应该可信一点。而且时间比英国人早几百年也可称得上一个工程奇迹了，有此战船与此时荷兰、西班牙等不足千吨的船抗争可稳占上风了。

可惜禁海加不重视，大明水师此时的战船不超过二百吨了，一直到鸦片战争这种状况也没有改变只有更糟。这主要是中国的自给自足太完善了，只有商品大量输出。而统治阶级一门心思是关起门来过日子，只当天长地久亘古不变。

至于海上那些战船既然够用了，倭寇消灭尽了，荷兰、西班牙只是骚扰，郑成功被打败了，还费钱费劲建造什么呀！直到鸦片战争才发现双方的战船大炮差距巨大，而此时满清还在苟且偷安，认为应付过去就完事了，直到一次次挨揍才向外购买战舰。

满清勉强肯购舰强军仍然是欲一举就安定几十年的，以其政治腐朽、鼠目寸光一笔乱帐不多说了，提起只能让人愤怒。但总而言之自明末开始西方人仗着船坚炮利多次侵扰中国，炮弹落到中国军民头上不止三回五回，这个历史一想起就让沈磊气闷。

现在二艘陆舟斜向白沙岛，各用一侧三架、船首二架、共十架三号甲型向岛屿上荷兰红毛刚修建未完成的城堡砸去。十二磅炮的威力虽不如攻城大炮，但对付一个未完成的城堡仍然是不可承受的打击。

而且虽放慢射速仍然相当于三十门十二磅长炮在全力攻击，一时间城堡所在位置每隔二十秒就会落下十颗铁球。这些铁球别说直接砸中，就是砸下去砸飞的砖石碎片也是致命的。加上因现场都是砖石，落地后弹跳不大规则，让人避无可避。

当然这一来也有因此而幸免的，如这支荷兰舰队主管陆军方面的副将高文律，看到一颗炮弹在他前面几米落地，自道难以幸免。不料落地在石头边角发生了一个偏斜，似乎是缓慢地从他身边擦着衣袖将他身边的一个士兵砸去了半个肩膀，鲜血溅了他一身。

第九十五章 第一面白旗升起

高文律此时知道这岛上是守不住了，沈磊率陆舟与探海舰队出现在哨兵望远镜时，听到报告他还笑话沈磊一方虚晃一枪引走主力，声东击西战术老套且不可能成功。

因为他知道的情况是自己的主将带七艘战船与对方五艘战船正在视线外交战，虽战况此时未知，听炮声不激烈失败是不会的。即便是能缠住自己主力一些时间也不怕，作出这个结论是他认为对方主要目标是他的陆军，将船诱走只是为了能将运兵船驶近白沙岛，然后将自己的筑城堡工作破坏掉。

可是对方来的船虽然有二艘比较巨大，还是根本未见到过的近乎方形的平底船(此时没有双体船，远处望去以为平底船正常。)，速度也不慢，但驶来的舰队一下子运兵二千已经是极限。

计算双方兵力低于三比一，如此兵力对比若武器差不多对方长时间进攻当然守不住，守个一二天没问题。但只要自己舰队回来对方的舰船根本不够看，所以他觉得对方不能速战速决就输了。也许下一刻范迪觉察对方有诱敌之意不与纠缠，一返航这些运兵船不知是否来得及逃命。

对方的船是否来得及逃走高文律也知道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因为自己的舰队出南面口子追击敌人的。回来仍然是从南方来，而如无法及时联系进了内湾再出去攻打对方要绕过大弯，有大段时间可供对方逃走。为此他先备了后手，也就是让一条小船候着，看到自己船队马上去报告，如此或许能抓住对方逃跑的运兵船。

这个安排是高文律发现敌袭后的准备工作之一，其次是他派出了四个百人队前进至海岸边阻止对方登陆。其他人则停止建造工作将城堡工地整理一下，把炮等临时架起来就位，因为岸边阻挠战失败就要靠已经砌高的城堡基础打防御战。

他的准备工作中规中矩也有条不紊，这是哨兵发现敌人到驶近少不得一个小时以上，现在来者不肯定百分之百是敌军也该做好是敌人的准备，也是有时间来准备一切。

将一切吩咐了下去高文律也站到高处用望远镜观察来者，此时望去比较清晰，再见来船已能望清最宽二艘船乃是两条狭长船上层共同建造的，据此估计吨位不会有之前想象的大，这一来对方兵力没有之前估计那么多。这是个好消息，但还有个坏消息是这二艘宽船前面都有不小的火炮。

对方运兵船也有不小的火炮让高文律心里有丝担忧，而且来船与前面发现的型制都有点奇形怪状不伦不类，让他同样猜不出对方的身份来。不过有一点他马上作了调整，不让阻扰对方登陆的士兵靠海岸太近，此举是为了不让他们受到霰弹的杀伤。

另外再次强调他们的任务是阻扰而不是阻挡，只要对方炮火厉害伤害到他们就可撤退。因为他们是有半成品的城堡在，退回那里对方的大炮只能搬上岸来攻打，不然打不准力量也不足。而将火炮搬下船可是一个费时费力活，自己的舰队一回援对方再想将炮搬回去也来不及，所以不必在沙滩硬干。

安排好一切高文律回城堡那里了，之后一开始听到的都是好消息。如陆舟运兵不多；来的都是东亚人；也不是大明官军等等。

但接下来的消息不大好还出乎意外了，陆舟冲近沙滩一打横侧面还有三门大炮还不算，一艘船五门炮一轮轰击将二百米外因见到是东亚人有些麻痹大意的百人队打倒了一小半。加因想不到对方射速快还在互相拉扯欲将伤员带走的队伍遭受了第二击，这一来一个百人队能逃回来的不足四十个。

这炮击距离之远有些出乎老兵们意料，而且他们的经验告诉他们拖着伤员逃走来得及，因为第二炮基本上要一分钟。但他们却是一错再错，刚将伤员扶起来走几步第二轮炮击就轰隆隆响起。

见这一幕高文律目眦欲裂，这不仅是愤怒，更多是不敢相信。作为老兵他当然知道火炮霰弹的威力也知道它的局限，这个局限就是射程不远。为此他已经吩咐海岸边的士兵注意，而这些老兵也不是儿戏，确实站在安全距离了，就这还遭打击实在意外。

不仅如此受到炮击确实是应该有时间将伤员拖走，二次开火的间隔足让他们在此时间逃出百米之外。可是习惯思维害苦了他们，让高文律一下就损失了近十分之一士兵。

不过此时也有好消息传来，自己出击的舰队已经能望见帆影了。这个好消息让高文律差点儿热泪夺眶，暗中恶狠狠地咒骂道：

‘让你狠、让你狂，不将你们全杀了我誓不为人。等两面夹击，再找你们算账！‘

为此他下令小船立即去与舰队联络，让舰队绕过岛屿从后面夹攻，自己这里让剩下的三个撤退到四百米左右暂作监视之用，吩咐只需阻止一下对方小部队，一见大部队可立即退回。

在高文律再度信心高涨，重新布置一番之际，沈磊的护卫队这里也是不慌不忙在登陆。其中陆舟的登陆艇方便又轻松，让高文律看到有些傻了眼。而探海上士兵们登陆就吃亏一点，他们的船上放下了一些长木箱搭起浮栈桥走起来十分不稳定，而且上岸还是涉了一小段水。

登陆时护卫队十分从容，不仅一个个连在岸边百米内集合，还将一号二号炮也逐一搬运上了岸。此时高文律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最后发现上岸的只有近千人，兵力比他多不了多少，让他信心愈添几分。

见护卫队登陆完成列队待命高文律知道下面才是关键，不过他有信心坚持到自己的舰队从背后夹击之时。因为只要二三个小时就行，这个时间就是五六倍敌人攻打自己他也有信心守住的。

但让他再次意外的是自己后撤的二个百人队再次受到了陆舟上火炮攻击，而且在一处有些射偏的情形下再次倒下了十几个士兵，让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好这次没有人拖伤员，包括未受到攻击的百人队也一溜烟逃进了城堡这里。

连续三个意外将他们所有的自信击成粉末，这就是榴霰弹的作用，就是定时与准确性不高，对付小面积目标有些不好使。高文律不知道这些，但他知道自己的士兵连续遭受意外打击已经魂魄俱失，为此他忙将自家舰队已经赶回来的好消息告诉了他们。

为鼓劲他还说出计划将会是前后夹击的，所以只要守二个小时左右战场形势就能完全倒过来。听到这个消息士兵们才重新振作，因为他们的挫败都来自对方的大炮及他们自己墨守经验才吃了大亏。

现在是防守在城堡工地，虽未完工也被裸露被对方炮轰好几倍。借助这里挡住对方二三个小时确实简单，因现在双方武器差不多，对方人多一点但处于进攻位置，实际上没什么优势。一般而言双倍守卫者的进攻才能属于相等战力。

更关键他们自己的战船从后面包抄，那二艘怪船上的炮对付他们再厉害也远不及自己船上的二十四磅、三十二磅炮威力大。而且那船炮少又小还笨拙，所以他们脑补了陆舟被自己盖伦虐沉的场面，一下又神气起来。

不料他们期待的事还未发生，不希望的并认为对方做不到的却已经到来。随着护卫队慢慢逼近城堡工地已经回满蓝、红的荷兰人进入位置准备抗击时，护卫队停在了二百米外，迎来的却是陆舟上十架火炮发射的十二磅多一点的铁球。

每一轮十个铁球，一分钟三十，半个小时近千颗一砸整个城堡工地成一片碎砖石艘，虽然人员早躲进角落伤亡不大，却前面补血补蓝已经接近为零，唯一希望就是自己的舰队正在绕行。

不过他们的希望接下来完全破灭，因为有人发现自己的船正在进入内湾并不是绕道夹击，特别是此时仅有四艘而不是刚才出动的七艘。看到这一幕高文律知道此战不必打了，水陆二路都遭虐还有什么翻身机会？

他们是轻兵而来，只是为了压大明直接经商，根本没什么后援。而且是根据他们的了解自己的这个舰队与大明水师对战应该有几成胜算，那里料到突然出现一支不了解，看着也不比自己强的武装三拳两脚打趴下了。

至此高文律灰心丧气再无斗志，下令升起白旗要求谈判。沈磊此时也知道对方的船已经回来，而护卫队水军的船也马上就赶到。此时对方要求谈判乃是为争取时间了解水面作战情形，而他让炮兵们实弹训练般炮击也该结束，于是让翻译喊话可以给一个小时商量，但不接受谈判，只接受无条件投降。

第九十六章 将荷兰黑手斩断

只获得一小时停战时间高文律也没多说什么，带领几个军官急匆匆赶向自己的盖伦停泊位置，只有了解到水战实情他才能决定下面怎么办。

赶到泊船地所见向来对陆军牛皮哄哄的水军们如丧考妣就知道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因为水军占优他们还有逃走一条活路。现在看来他们的损失比自己还大，之所以回来怕是想不到这里也会受到攻击并一败涂地，若知道这里战况只怕早逃之夭夭了。

而且他们逃跑的选择还是正确的，因为他们孤军远出数千里之外，全歼灭了连个报信者也没有，回来白白送死更加不应该不是。

知道水战比自己还不如高文律莫名其妙地一阵轻松，这是荷兰船上陆军地位低的缘故。西班牙人船上有二个船长，权力最大的反而是陆军船长，这让高文律下意识有些压郁，现在老大不如老二也是下意识觉得松口气。

上船与水军方面副将见面才知道水军战绩比表面还惨，范迪已死，四条船中二条也受伤，若不是对方出错起码五条船都被烧毁了。回来路上检查才发现对方的炮弹很细小，但能穿透船壳在舱内放火，这对木头船是防不胜防的麻烦事，而且射程远、射速快，暂时根本没有对付办法。

这事交流几句，包括高文律介绍了陆战现状，众人介绍完各自战况沉默无言好一阵。最后还是高文律说此战到这时再打已经没有意思了，不是海岛当然还能坚持，但放在孤岛就根本无法坚持。

这个道理人人都懂，他们的现状就是巴达维亚知道了马上派兵救援也要几个月，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只怕也饿死了。况且巴达维亚不知道，另外对此行动内部意见也不一致，也没有太多兵力可派出，所以更可能知道了也不会来救他们。

因而他们完全是孤狼，此行胜利了是功臣，失败了回去没有安慰。现在将全军覆灭，巴达维亚知道后肯定也一时无力来填这个坑，所以生存死亡就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当众表示认怂当然不大好开口，高文律提议后一阵冷场。不过时间紧张没等他催促有人表示附和，这一来不少人也开始认同了，就算是有人欲反对也只张张口欲言无声。

当然也有人提出要有人身安全、私人财产、赎买权等条件，对此高文律愿意亲自去谈。于是众人一致同意由他代表去与还不知什么势力的对方谈判。

获得授权高文律带了懂汉语之人匆忙上岸向护卫队方向而去，行到阵前见护卫队已在作进攻准备忙叫喊自己乃是投降代表，这才被搜身后乘登陆艇带到沈磊面前。这时陆舟临时指挥所里有不少军官，高文律一看都是一样年轻，而明显为主将者愈加面色稚嫩一点。

高文律见到里面都是东亚青年，穿着颜色不同款式一致的制服与肩章，知道完全是一支正规军队。更奇怪如此力量竟然他们行动前一无所知，可说是败得莫名其妙，或者是被有心人算计了。

只是他此时虽有些觉悟不好指责什么，因为他们自己此行也是无事生非来干涉中国人的贸易的。这时代商人也能变海盗，只要武力足抢人正常，被抢自认倒霉，况且他们也同样一见面就干仗，没有给人家善意呀。而且现在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所以一进指挥所即自我介绍：

‘本人荷兰东印度公司陆路副将高文律被授权前来向、、、‘

‘台湾护卫队。‘沈磊表明一下。

‘台湾？‘

‘唔，你们称大员。不过你们是无条件投降才是，怎能讲、、、‘

‘生命权总要保障、、、‘

‘这没问题，但犯有反人类罪者不赦。‘

‘什么是反人类罪？‘

‘伤害平民、虐待战俘等非战争行为。‘

‘私人财产呢？‘

‘合法就受保护。‘

‘赎回呢？‘

‘可以，但在赎回前必需付伙食费或干活。‘

‘能不能向巴达维亚报个信？‘

‘这个我们会让人带信的。‘

‘我们是为贸易而来，对你们没有敌意，双方是否有误会、、、‘

‘贸易后面可以谈，双方协商，不是强迫的。你们现在只有二个选择：战与投降。‘

‘好，只要有上面几条我签字。‘

高文律在双方翻译的中荷文投降文书签字后，沈磊这里由田顺平签字。这是对等原则，由沈磊签字就不对等了。

签了字双方协商接降时间与方式，考虑到时间已经是下午三时马上缴械有些仓促。主要是此处乃是海岛对方逃无可逃，所以正式缴械放在明天，今天荷兰人只要离开四艘大船并将之交出来就可以。

等高文律离开指挥所里一片欢声笑语，此前胜局虽已锁定但荷兰人宁死不屈攻坚战不会太轻松。比如水兵陆战营至此只有几例轻伤，却消灭了对方一百多人，可那全都是火炮功劳，还是利用对方不了解己方火炮性能出其不意才取得的战绩。

其实火炮优势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如之后半小时对荷兰人狂砸其实战果并不大，只是沈磊让新炮兵们练练手加上威慑一下而已。接下来要消灭对方一是围困才能伤亡不大，但时间不确定。真是攻坚火炮卸下抵近射击才行还不保证不出现己方大量伤亡，以此而论当然对方投降了才是好事。

当然在指挥所的军官主要是单纯在为此战胜利而欢欣鼓舞，他们也算是当兵好几年从未正经打过仗。那剿匪更多如实战训练，这一次才是真正实力对等交战。虽然对方更多败于准备不足，不了解己方实力，又在一个孤立无援又无处可逃处境下投降的，但胜利就是胜利，他们经过此战建立了自信。

沈磊比他的手下心理活动肯定复杂好几倍，首先他也为此战获胜而开心不已。虽然他在战前对比双方兵力、武器、后勤、训练等要素，加有心算无心觉得自己有九成以上胜算。关键在水面决战，水面不败此战不可能败。可如此顺利也是有点出乎意料的，因而在战前计算时他也有不自信的问题。

对此战胜利单纯军事方面放心外，他还有对自己这些年辛辛苦苦谋划终于闯过了这个难关而开心。他知道在台湾建立基地有许多困难，如财力、人口、运输等等。但要保住台湾基地必须有武力，而武力就是军工、武器、战船加兵力，其中第一个绕不过的坎就是荷兰人。

荷兰人对沈磊占领台北肯定是不放心的，虽然双方刚到一是屯垦一是为贸易，似乎是不冲突，其实荷兰人肯定会对沈磊一方行事特别是贸易方面进行干涉的。

而且荷兰东印度公司少说也有超千条船，全力以赴一般小国根本挡不住，他此时仍然如此。因而如果自己在台湾工农业发展不错，让荷兰人侦探到引起觊觎就可能不妙了。而且他的计划是积蓄力量向南洋发展，因而迟早会与他们冲突的，这一来早点将荷兰人伸出的手斩断更干脆。

为何沈磊决定一上来就与荷兰人对抗的原因是他们来台湾的目的是为贸易，如此举动利弊公司内部肯定是有不同意见的，不然不会只派出七条船的，所以自己给他们造成的困难越大他们内部的矛盾越分歧。

现在一战全歼敌人效果更好，对方对自己的实力肯定会高估许多。而真让荷兰人派出数十艘战船来此肯定也是不大好决定，毕竟他们还是以赚钱为第一目的的公司，有一个庞大商业网络要维持。另外还有西班牙这个敌人要防备，用几十条船过来就算是不力不从心也会在经济上觉得不合算。

反观沈磊他这里过了这个坎下面可以大胆进行靖海计划，只要有几年时间靖海计划顺利，荷兰人来三四十艘船自己也不怵了。现在已经又在扩建造船厂，明年开始每年有五艘威海下水，只要三年他的威海就能超过二十艘了，不必担心荷兰人卷土重来了。

可说是荷兰人是横在沈磊心中最大的坎，这就是先知的坏处。其实这些不了解他为了发展同样要建立场自己的武力。无知者无畏，虽此时军力可能会差一点但他也不是必须第一时间与荷兰人翻脸的，甚至是可以借助大明军队共同将他们赶走。

只因他知道历史大概又将荷兰人第一时间赶走当作目标，这才如之前一直头上顶着大山一样，不断催促向这个目标前进。而且因时间并不完全确定，让他的心总是沉甸甸的，此时一胜犹如推开乌云见太阳，让他觉得浑身轻松愉快。

另外还有一点，历史上自此时开始西方殖民者不仅占据了南洋，还常凭船坚炮利在中国沿海耀武扬威。鸦片战争更完全是强盗行径，但如今他将荷兰人伸过来的手斩断了，下面还会反击南洋历史将改写了。

第九十七章 徐鸿儒郓城起事

与荷兰人一战如此轻易获胜是沈磊怎么也想不到的，而且这一胜为他下面的计划打开了大门。但他也没有太留恋胜利者的荣耀，甚至是次日的受降也没有留下来参与。将后续处理事项包括俘虏政策等一一安排妥当，他这一日上午就乘坐了一艘探海回了基隆。

回家时青萍虽从沈磊之前派出哨海向淡水与基隆通报胜利消息时已经知道，但见到他时仍然激动不已。匆匆赶回来沈磊当然不是儿女情长，主要是战场已经不必他再亲自决断。

后面的事下面的人完成没什么难度，主要是将俘虏集中缴械、登记。甄别之类，包括伤员处理、缴获物资与人员等运回才能下一步安排。

如对真查出俘虏中有残杀平民行为也会处理，其他如铁、木之类工匠会安排他们干比较专业的活，并安排一些工人学习他们的技艺，与中国这里的技艺进行比较与借鉴。另外医学或有其它科学技术者也安排相关工作，与中国同行进行一些交流活动，如此可以提高他手下的技能。

另外所有俘虏肯定要干活，任务是从台北往台南修建沿海岸干线。对俘虏大致上就如此安排，而给巴达维亚送信不急，只需让商船南下时在澳门找人带去就行。

俘虏处理不急，因为将俘虏们归拢，包括临时营地的撤退回来等需要不短时间。接下来还有各方面总结与庆功表彰等事要办，整个过程费时不会短的。

而他马上要处理的乃是对台南的占领，实际上此时台湾也是对外有些交往的，而交往的地点基本上在台南。交往的内容主要是福建商人、日本商人、荷兰人等进行商品交换与买卖。荷兰人之所以占领澎湖也是为了更方便交易而已，他们是想将这里当作越过马尼拉，建立对华、对日大商港。

但荷兰人对这里的区位优势有点儿想当然，最终并未达到取代马尼拉的地位，最后还让郑成功赶走了。而沈磊虽不大清楚历史细节，但他大概知道一点，所以先让探海一号实际探查淡水与基隆，移民后又派人调查台南，对自己这里外又千方百计掩饰。

正因为如此外人对沈磊这里所知甚少，基本上都当作一个大财主在屯垦，人虽不少实力不强。这样的影象是这里没有直接向商人出售的产品，也不大让外面商人自由活动。这一来少有商人进入淡水与基隆，因为进来者也无利可图不再复来。

反之台南的情形沈磊是完全清楚的，当地的私港行为对他没什么损失，加上荷兰人这个大敌未去他只恐爪牙藏之不深，所有的战船训练、捕鲸活动都在北面与东边海面，连护卫队营房也在丘陵地带，只为此时已胜之战不出现任何意外。

如今一战将荷兰人全灭，靖海计划也会大规模展开，不必再隐藏实力对台南的占领也可以马上展开。一来台北这里耕地开发面积已不少，而那里的耕地更多几倍，也应该开发开发了。

另外那里的私港区位优势虽不如马尼拉，开发出来成为自己今后一段时间的转口贸易据点也是可行与有利可图的。为此沈磊在澎湖一战取得完全胜利后，马上回基隆开始筹划此事。虽然对此之前有过预案，但想不到此战如此顺利，具体行动计划还需要他细致考虑与安排。

在台南建立一个贸易中心已经定局，具体地点他还没有决定。主要是荷兰人建立的热遮兰城所在地的港口不大。他的心中将高雄港即此时称之为打狗港作为选址，就是此时台南私港众多，那里现在土著、日本人、海盗、及私商交集，他对行动手段强度还要斟酌一下再下手。

在此情形下当然手段可以强硬一些，所以他决定先作好规划，等作战部队回来作好战斗总结、表彰后，一下派出一个营及几条武装探海，彻底镇住场子，将一切控制起来才行。这就是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不让这事有反复。而且在那里垦荒，建商业，统一管理也是要同步进行。

占领台南没什么阻力，不必从长计议但也需要集结好人员，准备好物资一举成功，因而此时尚先规划细节暂定下半年行动。

另有一个消息也得沈磊先回去处理，那就是闻香教的徐鸿儒五月十一日在郓城造反，即时攻占了郓城，此时发展到什么规模他即便是有哨海送达情报也没有实时的传递速度。

首先徐鸿儒起义在郓城，他的情报网不可能遍布每个县，暂时也不必要有时效性极强的情报。所以此时他获得山东的情报以十天前发生的算是当时的，路远一点一个月也算是及时的，此时知道这件事还不晚，后续情报只能等以后送来。

对徐鸿儒造反目的沈磊也不是太关注，大致了解他乃是属白莲教系统，虽然也是有明末激烈冲突的社会矛盾因素，但主要是白莲教属于造反专业户，在将他当作纯农民起义有点拔高与言过其实。

而且是徐鸿儒一起事就自称中兴福烈帝，封亲王、封丞相、封总兵、架子完全搭起，草台班子也是好位子占尽，真发展下去也只能如太平天国一样大肆封王了。

对徐鸿儒此时造反有什么正面作用或正义性沈磊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这次造反会牵连多少人无家可归。因为造反就是攻城略地，这中间肯定会有不少无辜者被牵连到，而官军也会平叛，双方作战牵连的人会不少。

另外徐鸿儒应该会很快失败的，对具体细节沈磊虽然不大清楚，但他却知道这人后来已经不提起了，应该是时间不久就失败了。现在他不是对徐鸿儒失败关心，而是对可能产生的难民，及后面失败时义军的逃跑者有极大的兴趣，因为这都是移民来源。

当然收集难民风险小一点，收留失败义军逃窜者可能会被官府抓住小辫子的。所以沈磊回基隆考虑利弊后让前口子村那里在收集难民上可以大胆一点，对收留义军采取只收残余并最好让他们分散到达海边的办法。然后由渔船送到灵山岛再出面，而渔船只给予高额运费不直接出面组织，在郓城那里也只散布消息。

之所以要收留义军残部是这部分人青壮多，台湾基建工程多，劳动力有些缺乏。本来辽东青壮比例稍微高一些，被毛文龙一搅和青壮大多扣下了，给的基本上是扶老携幼的家庭户，只能安排进农庄。

而且辽东与山东人对种植水稻实在是有些勉强，他们不仅不适应台湾气候，对耕种上也不适应。特别是在辽东基本上只种一季，即便是春、冬二季种植与种水稻比辛苦与麻烦相差不是一点点。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肯定是读过会背的诗比例最多的之一，此诗描述的就是北方农民给粟或麦除草的场面。

现在就将粟麦与水稻的种植比较一下，首先水田粘性大，垦田、犁田比垦地、犁地劳累又速度慢。之后播种粟麦不管用手还是工具撒下就行，水稻要洒种先培养秧苗，然后是拔秧插秧，每一丛稻子都是经过几道手的。另外锄草与水田摸草的辛苦也是无法比的，这方面只有福建人最合格，所以农庄里他们成了技术指导。

亏得辽东是难民山东是流民，安定情形下只要能勉强吃饱将他们移民台湾肯定是比较困难的。这只是说明现在农庄里男女老少齐上阵才能将田种下，抽出劳动力来完成如筑沿海岸大干线沈磊还缺不少青壮年干活。

这才让沈磊决定冒险收留徐鸿儒造反失败者，当然也只是零碎而且不直接出面。反正还有几个月放几个消息及真此时就开始在灵山岛收人就可以了，而且这办法其实也早该想到，因为只要给渔民钱整个长江以北到成山角只怕都会有人送来。

如每个人付一两银子走一趟几两比打鱼收入高，还不受渔霸欺侮，如此虽属于广种薄收，一旦成形每月积少成多也比较可观，成本也不高。至于消息放出后徐鸿儒失败后多少人会相信，及从郓城七八百里外走到海边就不是他能控制的。

至于不愿意整体接收败军是路远风险大，主要还是他们的宗教色彩。单独的杂七杂八的宗教信徒或骨干随移民到台湾根本无法甄别出来，也不必太重视与不该阻止他们的身份与来台湾。这些宗教首先都是些一些野心勃勃者挑动才造反的，而在台湾管理与生活质量上都没有他们挑事的空间才是关键。

分散而来、混合分配。就此而言沈磊的措施就让这些宗教在组织上完全成一盘散沙，而各级控制也不至于有不少人进行非法活动不察觉。但一下引入整支义军改造起来比较麻烦，所以他决定不为可能多获得一些人口此时在陆地与大明对抗，还要为将他们运到台湾后为改造他们费心。

第九十八章 占领全台抓经贸

处理好徐鸿儒起事这里的安排沈磊最满意是计划中灵山岛这一块，因为这才是长期可以运作的途径。渔船可是分布在整个海岸，还能沿河道深入内地，只要让他们有利可图就会源源不断将人口送到灵山岛。

而灵山岛自人口都被移走在胶澳传为灵异事件，官方也没有追查与另派人员上岛。因而此时灵山岛由沈磊让沈三林派人实际控制着，这些人明面上是流民贪图耕地而来以应付官方。

只是这个措施也是有点多余，灵山卫只派人上岛查看一下再不过问，就如根本没这回事一样。获知如此沈磊只能苦笑一下，安排尽量妥当是原则，而大明官员如此渎职实在是意料之外。那料是真实情形如此，暮气之重难以置信。

这事规划一下将计划布置下去算是处理好，此时从战场撤回的人也全都顺利回到目的地。军队回归军营，双方伤员送进医院，临时抽调人员也各自回原单位。接下来是各部队总结经验与评定战功等事务，只等沈磊紧急建造的烈士陵园一些先行工程完工、奖章等制作完成才进入葬礼与表彰会程序。

这次表彰大会他决定在新完工的烈士陵园前召开，虽然当场战死八人，这一日由六名士兵抬进现场的却有十二具棺木。这就是此时战场救护与医疗水平太差造成的，当时第一时间将伤员送到临时医疗点仍然稍重一些伤员已救治不了啦。

因战场救护水平太低其实荷兰人的伤员死亡率更高，他们中不少士兵仅未及时止血枉死的。这方面沈磊已经算得上意识超前的，既在连队一级配备救护人员，还备足了绑带、夹板、止血包之类急救器材物资，让战场救护水平提高不小。

但不管战场救护多有力，因荷兰人拚命护卫队才第一次出现了不小伤亡外，重伤员无法开刀与对伤口感染没什么好办法仍然死了四个。对此沈磊也有点无可奈何，只能接受并自然而然地采用了追思祭奠与烈士陵园这样的形式来安葬他们，因为这样才能让其他士兵觉得光荣与自傲，而不是一死就成弃物。

整个追思祭奠活动十分隆重，参战的士兵们都来了，在士兵们用肩抬上淡水河口面朝大海的丘陵墓穴位置，用绳索吊放到位后由沈磊带领逐个走过洒下一把土。

整个过程唯有一个班士兵以每下葬一人一轮，放了十二次排枪为十二名士兵送葬。让葬礼庄严肃穆、节制、哀而不伤。同时每个士兵心态都有一个变化，对自己服役的部队更加认同。

葬礼结束在烈士陵园门前大广场召开了表彰大会，沈磊他在会上虽对战斗中的失误与表现不佳的人与单位说了几句，整体上却是表扬为主。

其中威海舰队被授予集体二等功，一号舰是集体一等功，陆舟获战果最大的那艘也是集体二等功，炮组为集体一等功，其他为集体三等功。而个人一至三等功主要是威海一号舰上的人，因为只有他们参与了与荷兰人的近距离搏杀，伤亡者占了此战九成以上。

虽然这个伤亡主要是指挥失误造成，但这与士兵没有关系，他们拼死抵抗功绩不能抹杀。而陈近仁的失误也是经验所致，沈磊不可能太苛求，战斗临场指挥不可能不出一点错，若挑失误世上没有名将了。

处理好战后总结、表彰、抚恤、处理俘虏诸事，七月沈磊派出向打狗港进发的庞大船队。整个船队由四艘盖伦加四艘武装探海，及运输人员、物资的四条平海组成。

将四艘盖伦派去打狗港乃是沈磊计划压阵的，他这里没有能操作如此复杂帆具的人，作为战船他也不需要。为此他将打坏的二艘草草修补一下一起去停泊在打狗港展览，仅一次能俘获四艘盖伦肯定会将所有心怀不轨者忌惮起来的。加上新成立的近海守备队四艘武装探海，足以镇住场子。

而且四艘盖伦锚泊可以当作军营，反正可以利用几年就行。一般任务有武装探海足以对付海盗船了，而且威海舰队就在基隆，数量一多也会分散布置的，这个武力足以在台南立足了。

当然平海这次虽然只去了四艘，却是会从淡水源源不断将砖块、水泥之类运去，在打狗港入口西侧建造一个城堡与商业城。

沈磊不会完全断绝与西方贸易，只是欲慢慢出口产品种类。改变这时候中国向外出口主要是生丝、丝绸、瓷器及茶叶，这些产品虽然后来被其它产地代替了，其实对中国经济冲击并不大。

这是这些东西大多数需要大量耕地与劳动力，所以生丝、丝绸、瓷器、茶叶让其它产地替代只是少了一些白银而已。之所以会造成只造成部分第三产业虚假繁荣，是太多的银子乃是给窖藏了起来，而不是投入扩大生产或消费环节。

所以这时间挣到的硬通货不如改革开放时挣到的外汇投入扩大生产一样对中国经济产生巨大的推动作用。而仅是让中国积累起足够数量的银子，让中国一直用铜币改为银为主币而已。

之所以大量银子流入中国乃是欧洲人在美洲发现太多的大银矿，至使看到中国的东西都是便宜的，而且是性价比高，没其它地方可淘换到与他们无力生产的。到鸦片战争时他们的银子来路不再如潮涌来，茶叶引种斯里兰卡、印度还无法代替之际，贩鸦片也算是为平衡贸易之用。

大量出口农副产品特别是初加工产品对中国的益处不大，所以沈磊的决定尽量减少初加工产品与完全是农副产品去换白银。当然用瓷器换可以、丝绸可以、茶叶少量可以，而出口主力该是钟表、镜子、玻璃器皿、钢材、船舶等工业产品。

如此一来一方面能增强自己的工业实力，用巨大的产能与技术高度碾压对方的发展。这是中国有巨大的内需市场与人力优势，可以用大投资来摊平成本与提高生产力，让这些产品那怕挣钱与生丝、瓷器、茶叶水平差不多对中国的工业发展是有益的。

如中国的茶叶卖到鸦片战争之后还在卖，但这产品对中国经济来说仅是多了数千万两银子。而若是每年有一百万两银子，经二三百年积累投资在扩大工业生产、技术能力会将整个国力增加许多倍的。

正因为如此沈磊决定一是先在台湾将出口物资控制起来，这些物资一控制就可以做到下面几点。如以更正常的价格向西方人出售；进行一些加工提高品质与售价；进行再加工等等。

这几点如第一点可以用有额度拍卖方式，普通加工是如茶叶制作成更符合消费者口味的，深加工是将生丝织成丝绸，并开发出更多编织工艺与符合西方人审美的花式、颜色，甚至是直接成衣。

另外他还决定大量生产钟表、骨瓷、镜子、望远镜、火绳枪、佛郎机、玻璃器皿、钢材、铁制工具、银餐具加肥皂、布匹、卷烟等等工业产品返销欧洲。当然进口也会扩大，如稀有金属、各地土产、香料，甚至是各种矿产也可以。

正因为沈磊急要一统台南市场才需要强势进入，下面他的做法是统一收购，如台南鹿皮鹿肉荷兰人来后转口外销日本数量不断增加。他对此也是会扩大的，但对野生采用定额制度及发展人工养殖，如此才能可持续发展之路。

另外茶叶、瓷器、生丝、丝绸等等都会统一收购后用以上办法处理，小品种交易也需进行登记，沈磊这里有优先采购权并会收取交易税。如此做事肯定是动了太多人的奶酪，所以没有强大的武力根本镇不住场子。

当然一开始变化不会大，沈磊决定先调查欧洲的情形再对茶叶等进行符合他们的加工与定制。而人工养殖鹿与扩大纺织、钟表、骨瓷与肥皂工业，办起卷烟厂、香水生产、丝绸厂等先办起来，对统一收购与出售上差价也不进行太大调整，主要是推出自己的产品。

虽然不会大动作，占据了台南将转口贸易控制与发展起来刚开始也少不得十万两银子以上，后面更加不可估量。因为浙南与福建大部完全可以将之纳入这个体系的。另外如茶叶、种桑、养蚕、剿丝、瓷器等沈磊也可以提供许多技术。

如此时还是高杆未嫁接的，与后世矮杆嫁接桑产量相差许多。蚕种也是混杂，蚕病防治与结茧技术等改进空间极大。人工剿丝现在如纺纱一样，只要简单机械化就能大大提高生产率。

这提高生产率不全都以国外市场为目标，主要还是国内市场才是正经。因为正常的贸易该是互补有无，与内贸没什么区别。如国内南粮北调、北煤南运就是如此。

如此时中国的外贸依沈磊的规划是最好弄到各种能本地种植的植物如橡胶、金鸡纳霜、香料等物种，养殖一些其它地方优良畜牧、毛皮动物，无法本地种植与养殖的进口来满足消费所需。

而主要是发展工业，如进口能冶炼二三吨铁的铁矿石与煤原料出口一吨铁抵之。另外发展纺织、钟表、瓷器等去换回铜、铅、锡之类，而非主要是留下银子。

第九十九 初鸣如一声春雷

强势进入台南建造城堡与商贸城，一统台湾并在外贸上的大动作因没什么势力敢异动，如一石投入平静池塘溅起的水花不大，但引起的波纹却是马上被各方侦知。

这就是台北人口有大量增加并非外人真一点不知，这是不可能的。说沈磊在台北的动作瞒过所有人不正确，只是知道的都是小人物，获悉的东西也不多，向上汇报时在中层已经忽视了，根本没有向上面报告或轻描淡写提一句是肯定的。

对一群逃离大陆在台北种地的人，不管他们如何来到台湾实在不值得大势力关注的。况且此时距离最近的大明对台湾有些视而不见，日本的手也没有那么长。西方人在南洋忙得不可开交，就是荷兰人也刚将这里当作一个次要目标，所以有不少人在台湾种种地还真没有人过来调查过详情的。

就连此前被打败的荷兰人也是如此，他们已经在台南建立了一些贸易关系，使之在对日贸易时进行补给及顺带贸易。这中间双方的船只也有远远相会过不算，荷兰人的船还在淡水河口补过淡水避过风，因只看外表他们对台北的分析是此处乃是一个武力不强的小势力。

这并不是说荷兰人了解到沈磊这里有如此实力就不会过来了，因为威海与三号甲型火炮的战力肯定会被低估许多，他们将之算成与盖伦二比一算是蛮客观了。

所以他们完全知道台北的情形在行动前来联络一下的可能性最大，而且来了也是警告不许与大明合作的可能居多，唯独想不到沈磊会独自对付他们的。

至于荷兰人会因为沈磊的因素多派一二条船的可能性也只是不可百分之百排除而已。这是因为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总督科恩三年前(1619)才打败土著将总部搬到巴达维亚，整个公司虽正在兴旺发达的快速发展期，但他们的敌人有土著、绿教、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四处出击到处树敌此时忙不过来。

正因为如此历史上他们在台南立脚后，颜思齐、郑芝龙在笨港从福建招人垦荒也没有干涉。不过各方对沈磊势力视而不见造成此战获胜后各方震动，而且之前根本不清楚沈磊这里的实力，对荷兰人干净利落歼灭他们都在猜测是谁动手的。

七条盖伦与近千士兵不可小觑，大明是集一省水陆二师才算在彭湖一战占了上风，可付出代价不计出动总兵力达到近万。这还是福建水师，换其他省更加不行。

正因为如此连西班牙人、葡萄牙人闻知此事也惊讶什么力量隐藏如此之深又力量如此之强。因为要对付这七条盖伦也是需要他们全力以赴，葡萄牙人干脆全力以赴也没有把握。

对此猜测不定时当然也有人提到过台北的势力，但这个猜测没有人赞同。七艘盖伦没有福建水师规模加全力备战一段时间是无力与之对战的，更别提干脆利落将之一口吞下连渣子都不剩下。

当然渣子也不剩下也不大准确，弃船的荷兰人还是有被过往船只救起的。正因为有这些人叙述台南才在随后派出了渔船探查澎湖，可那时只剩下炮弹洗地痕迹及白沙岛上荷兰人密集坟墓。因有荷兰人获救后叙述，有台南人探查及将之传播才让这个消息快速扩散。

只是此时荷兰幸存者描述的威海根本无人认识，更别提将之猜测到沈磊这里。不过他们也没有伤脑筋太久，随着整个接收台南的舰队驶入打狗港见到之人只能用一句话形容，都成为了木头人。

因为威海他们虽不曾见过，平海、探海还是知道一些的。再加上四艘盖伦是谁出手打了荷兰人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因为没什么人大方到将四艘盖伦随便送人的地步。

再加上不久就有二艘去日本的荷兰商船回程停靠台南，闻知此事向前来主持此地商贸城建设，及主管对外贸易这一块的晓英求证时还被告知正好顺道将沈磊的一封信带给他们的科恩总督。

这信倒不是唯一的那封，这时代带信能否送到不一定，而且又非密信，所以虽然有二封信送到澳门分别托人捎带，晓英这里还有几封候便可以让荷兰人自己的船带走。

因非密信所以信封是不封口的，荷兰商船上几个人接到信肯定会拆开一看。这是不管荷兰人战败还是沈磊他们占领台南对他们这些商人都有切身利益关系在，而信中战斗经过虽一笔带过所有战俘都在沈磊手上就能说明一切。

看到信中确认此战结果几个商人面面相觑，知道这事对他们今后行商肯定会有不利影响。他们如此判定很好理解，主要是此战胜利太干脆利落了，让人误会有几倍兵力优势才造成的结果。

对他们行商不利肯定的，首先他们的势力刚伸过来就失败了。而冲突的原因沈磊信上给的理由是台湾是华民护卫队的基地，荷兰人没有经过护卫队的允许就在澎湖筑城堡完全是无法接受的。

而且因此事乃荷兰人莽撞挑事在前，护卫队虽然会保证俘虏的人身安全与保留他们私有财产的拥有权，及允许赎回外，荷兰东印度公司必须作出赔偿与道歉和保证。

另外信上也表示华民护卫队虽然对台湾拥有所有权，但属于热爱和平的自卫组织。对贸易也是十分支持的，所以为规范贸易秩序保护商人利益将进行清剿海盗，巡逻护航，及建立统一的贸易市场等措施。欢迎荷兰东印度公司，及所有东西方商人来台南交易。

这个说词让几个荷兰商人吐槽不已，要说是之前他们完全不知道台北有人在垦荒不是事实，但这些人主张全台归于他们确实是没有人宣布过。不过这时代属于丛林世界，胜利者不受谴责，巴达维亚不就是从土著手上夺来的，至今还有人欲赶走他们不是。

正因为如此现在自己人的舰队被打败不可能以道理、道义来指责所谓华民护卫队不宣而战，不是台湾的合法所有者。这时代通行我发现、我看中、我有本事夺占，那就是我的这样的惯例。

在这惯例面前科恩总督要么忍气吞声，干脆放弃；要么组织更强大的舰队打过来反夺；要么先忍气吞声，等其它地方形势放缓、麻烦解决后再抽出力量来反攻。

依他们的估计科恩采用第三种方法的可能性最大，因为荷兰人现在对台湾的区位优势估计十分乐观，一次失败不会甘心。但马上反击因荷兰人树敌太多，兵力上也有的力不从心，所以缓一缓筹集更多力量反击，一次将华民护卫队打败的计划才最可行。

对华民护卫队如何反击是科恩总督考虑的问题，对他们这些商人护卫队没有扣他们的船还允许贸易已经是万幸。可这只是万幸、侥幸，于荷兰人占领了这里比他们今后的商业肯定要有些影响，如现在就规定不可场外交易与交税了，这是一笔之前不必付出的额外费用。

相比之下荷兰人虽已经知道舰队败在谁手上，但能作主的科恩其实未知情。而大明官方关于澎湖被红毛占领还在商量如何处理之时，却获悉他们要赶走的人已经被人全灭了，这让他们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理。

巡抚徐学聚心想反正这帮红毛要大明答应只与他贸易，用武力威胁。现在被什么华民护卫队打败，这华民护卫队虽不识来路，既然有打败红毛的实力也不张扬还是不必多事。

于是向皇帝报捷：和兰红夷前时以七艘艨艟将巡检驱之强占澎湖，却受当地土人反对，臣也积极筹兵。近日闻其惧而离开，却遇巨风倾覆几无还者。此真乃皇上洪福齐天，不欲小丑肆意横行。

徐学聚的奏文写得神神叨叩，这也是报喜不报忧，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毕竟他对七艘盖伦让一个移居台湾不知名的财主给灭了心存疑虑，但荷兰人确实是在澎湖消失也报喜一下说明自己称职。

他的奏文是第一时间获得即写的，后来证实有号称华民护卫队占领台南，澎湖一战的细节透露一多他有点骑虎难下了。这股力量看来比和兰人更难对付，之前又未将他们打败和兰人之事写入奏文，于是将错就错也不更正含糊过去了事。

号为华民护卫队的势力打败荷兰人并在台湾做大，即便是公开出来其实也只有让大明官方左右为难。历史上南居益替换徐学聚之后花了许多时间准备，动员了上万军队也只是俘虏了对方一百多人，让他们退居台南就当作事了。

对照一下大明官方肯定不会为此大动干戈来攻打沈磊的，因为四川有奢崇明等土司在造反，辽东努尔哈赤那里守卫一年也需几百万两银子。

而台湾本来未设官治理，怎可能在福建花几百万两银子重整一支比历史上征澎湖更强大的水军去征服本来就当作是化外之地的台湾。所以徐学聚含糊其辞不久就拆穿，但朝廷上也没有人弹劾他，也没有征服计划，连招安也没有人提。

第一百章 靖海计划再深入

当然也有人欲挖掘沈磊的身份了，不管怎样知道沈磊身份才可以做文章。但这些人不多，主要是福建本地官场上有几个，及京城里有一二中下级官员。

可沈磊在台湾一向用沈子坚的名义，整个集团对外接触者各有说词，一般也不会介绍到沈磊这里。加上能看到邸报的人太少，所以外界知道台湾华民护卫队是沈磊手下马甲此时还真没有人。

为何如此乃是连邸报上也没有提到过华民护卫队打败荷兰人一事，这邸报上看到的就是荷兰人驾驶大船强行求贡，又被赶走。可能归途中遭遇风暴全灭才是官方正式奏折说词，因而连官员们也九成九以上不知道真实情形那里还会留意认不认识沈子坚。

因为与荷兰人一战知道内情的少数人还仅是福建为多，所以连青冶也只是从邸报上知道的。与父亲都启复后他重新当了知县，知道沈磊在台湾因邸报误导也只有一封书信问好提醒一下。

青冶其实并不知荷兰人具体活动位置，也不知发生过一场战斗，只是知道沈磊的海外基地大概在那个地方。他担心沈磊有没有在这事上已吃了荷兰人的亏，未曾吃亏也要防备今后类似情况，却完全没想到荷兰人竟还是被妹夫打败的。

这是与荷兰人一战后引起的各方反应，因为战斗在一个岛群与一片少见船只经过的海域发生，各方对晓英公开认下后对沈磊的实力仍然是认识模糊并不完全相信的。

至于他的底细与在台北的实力之前根本了解不到什么，此时仍然是疑信参半。因为根据一般估计台北的华民护卫队也就是有三五万人，能组织起五千兵力还是因移民中青壮比例高与兵民一体可能。

对此沈磊仍然持继续保密或不展示实力的立场，这是他的实力实在不大，公开出来也是吓不倒人的。如移民人数到年底也就是二十万左右，兵力虽略超过五千还分在三处，实在没什么可炫耀的，反而模糊处理朦朦胧胧更好。

因暴露越多前口子村与海洋岛那里也可能露了底子，招来不必要与无法预期的麻烦及让人计算时有依据，在此情形下还是保持神秘为好。这一来在台南也只主要推出农庄而不建工业，连当地土著与早期移民也暂时不进行严格管理，就是为不使两地交流过多失密。

当然此时也该将靖海计划比之前更坚决强硬地施行下去了，靖海计划本来就是沈磊打算打败荷兰人后才能全面执行的计划。如此做的原因很好理解，在之前大规模执行靖海计划会暴露实力，还可能在执行途中遇上荷兰人来了措手不及的问题。

更麻烦是靖海计划越深入惹出的对手会越强且多，比如一开始是从钱塘江湾展开，那里处于长江口最接近的岛屿不错，海盗最弱也不错。主要是那里被朱元璋放弃了，真正惹上了那些有势力的海盗也不仅是一小股海盗问题了。

随着这计划推动看到危机海盗们一定会抱团取暖，此时大股海盗虽不如郑芝龙、刘香等人兴盛时强大，但数千人上百条船者在福建、广东那里还是有的。他们团结起来在水面战时采用游击战术时对船少的一方也是个蛮难一下在军事上取得决定性胜利的。

为此沈磊的战术是逐岛清剿，移走岛屿所有的居民。此举不让海盗建立巢穴及获得后备人力资源、后勤如蔬菜、粮食等助力，还可充实台湾人口，属于一举多得。

只是如此做也需要强大而有一定数量的战船及侦察、巡逻、通讯、运输等辅助船。这些船沈磊现在有但是数量远远不足，因而他不可能在清剿海盗时还能与荷兰人决战。这情形让他必须先并力对付荷兰人，因此之前迟迟无法决战让他左右为难。

所以对荷兰人船队到达他反而松口气就是这个原因，因为此时只要准备与荷兰人决战就可。胜利了可以大胆执行下一步计划，失败也可以看到差距，总结经验教训再次积蓄力量，舔干伤口再战。

在台湾没有双方并立的余地，现在荷兰人被打败但他们或许不甘失败而卷土重来。虽然历史上他们被大明打败后认怂退缩，可他们那时仍然保留台南据点，觉得在此取代马尼拉的目的还存在。

而从澎湖退据台南从路程而言相差不大，让满怀信心的荷兰人一个仍可做的梦。后来郑成功驱逐荷兰人是他们的美梦破灭之后，台湾对荷兰人有点鸡肋才彻底认怂。

现在荷兰人一败涂地，对在此建立据点代替马尼拉的希望还存在。此时他们的美梦未破，第二任总督科恩又是野心勃勃之辈。而荷兰东印度公司也在蓬勃发展阶段，有可能仍然不能放弃这个企图而再度争夺。

对此沈磊有清醒认识不幻想，但他也知道荷兰人若真对这里念念不忘也没有关系，因为时间上起码一年之后了，这段时间足够执行靖海计划一二个大阶段。同时自己的力量也会增加许多，只要二年时间起码能扩大一倍，真不必再为备荷兰人而放缓执行靖海计划。

现在荷兰人一打败才能专心执行靖海计划，越往南海盗越多也强大，必须以全部力量执行。而且这个计划还易惹出另一个对手，那就是大明官府。

为什么剿匪会惹出大明官府？原因是不少海盗是官匪勾结或士绅暗中支持的，当地官员为海盗出头谎报军情也有可能。这一来他们也可以将护卫队水军当海盗上报，而沈磊计划将岛屿上居民全部移送台湾也会被官府看作强盗行为，为此双方发生冲突是必然的。

这也是之前执行靖海计划的难题之一，而此时福建水师确实是还有一定的力量及比较敢战的将领如沈有容与俞大猷之子俞咨皋等人。不似郑芝龙崛起时沈有容垂死，俞咨皋已死，福建水师更加衰落。

与大明官府发生冲突特别是千人级以上的战斗非沈磊所愿，而随着护卫队水军执行靖海计划这个可能几乎是必然的。这也让之前他对继续推行靖海计划越来越犹豫，担心荷兰人来时惹起几方攻击。

这当然也不是他要等俞咨皋死后再执行，如郑芝龙一样。实际上他只是在等荷兰人来决战获胜才好进行，因为此前大明官府肯定会小瞧护卫队，只要闻讯护卫队将岛屿居民也迁走可能一二千兵力也会出动来打自己。这一来将他们歼灭有些于心不忍，不理睬又不可能，所以又是一件麻烦事。

或者说与荷兰人一战获胜后执行靖海计划大明官府就会眼开眼闭，任沈磊在沿海岛屿纵横？这个当然不大可能的。

但他的情形与荷兰人是二回事，荷兰人占澎湖乃是长期占领，还作为商港之用的。沈磊的目的是清剿海盗与移走居民，相比长期占据他的行为只是短短几天，总的执行时间也分成一个个小阶段，地点也是流动的。

因此下面对上面汇报蛮有借口：不是我不愿阻击，而是对方流窜作案；或者文过饰非颠倒因果，将之说成海盗来了被打败赶走了。

这些当然是个好借口，但为让大明官府不作为沈磊又采取了在沿海各地贴无头贴的办法。无头揭贴也就是古代小字报，起匿名举报、控诉、污蔑之类作用，反正是无力反抗用此出气、控诉或恶语中伤所用。

沈磊借用这方法在一些城市贴出揭贴，告知自己只是清剿海盗，不会占岛不走，再具名华民护卫队，乃是降低官府误判才下必须武力夺回的决心。

这是让官员们有个退路，一座山有强盗经过暂住与占据完全是二码事，他的意思是向官府说明一下只是暂时行动不会长期不走。当然仅如此也作用可能有限，关键是他现在的实力大涨，小地方没资本对抗，大部队集中与备战费时费钱，如他们已经知道护卫队实力再知道目的就减少误判盲动。

因为轻松打败荷兰人沈磊决定休整一下就开始执行已暂缓的靖海计划，此时他不怕海盗抱团。而且证明战斗力加上用揭贴放风自己的目的，大明官府出来搅局的可能性也极微，因而可以一改过去只从边角清剿，这次行动力度会更大。

只是力度再大也得将与荷兰人一战的经验教训总结好，将安葬抚恤死伤者、表彰等后事处理好才能展开。等这些处理定当，让士兵们放假轮休一下到八月底靖海计划浙江段第二阶段剿海匪就开始了。

行动开始五艘威海、二艘陆舟加十几艘平海探海哨海浩浩荡荡直奔花鸟岛(长礁嘴岛改名)。这次行动沈磊并没有过去，而是让陈近仁、田顺平等五个营级干部组成一个联合指挥组，规定了大的原则，具体事情就由五人商讨决定。

这也不是完全用集体代替个人，因为沈磊还规定水面作战由陈近仁作最后决定，而岛屿上清剿与登陆战由田顺平作最后决定，但他们的合作事务必须在联合指挥组上讨论。

这是首次有大部队在外作战而沈磊没有亲自过去，不过也很正常的过程，他知道其实迟早会有这一天的。特别是他的计划是先台湾、再沿海、后南洋，一路都是大大小小岛屿，只有培养手下独立作战能力才行。所以对荷兰人一战他也不对临场指挥多说什么，况剿匪实在是风险不大。

第一零一章 浙水师果然认怂

在自己小院目送舰队离开沈磊投入了日常工作中去了，而舰队这次规模比上次壮大了一倍以上，离开台湾基隆直向花鸟岛基地而去。

为何先去花鸟岛当然是长途跋涉还是台风多发季节先找个稳妥之处休整一下才好。而花鸟岛此时有灯塔、有避风港、有护卫队守备人员、有仓库储备、有淡水，现在成为前口子村到台湾的一个中转补给加避风地。

这次舰队出行因为不十分赶时间，是候台风刚过乘机出发的，所以一路顺利到达花鸟岛。到达后休息一天乘天气好先分散着将上次行动清剿过的岛屿重新梳理一下，没有发现明显海盗群体，只有一处重新聚拢了亦渔亦匪的一百多人的渔村轻易剿了。

接下来整个舰队先突袭岱山岛，岱山岛只比舟山岛小一点，距舟山岛也只有三十公里，岛上有巡检司及数千居民。因舰队过来没有惊动这里，整个岛屿上百平方公里数千人直到被威海、武装探海、哨海包围时才知道之前谣传的神秘舰队又出现了。

对这个岛屿沈磊当然特殊处理的，根据调查情况决定，当地小镇及确实是原居民无不良行为者可自愿选择去留。如此做乃是给当地官府有一个交待，不至于让他们太为难而增加对抗性。

当然为安抚各岛屿平民这次随舰队而来的人中有些是之前掳走的渔民，他们的任务是来现身说法来打消人们的恐惧。这是个辅助措施，特别是比较大的岛屿人多地形复杂，人们的恐惧会造成对抗与躲藏等行为，有第一批渔民现身说法可降低因不信任造成的恐惧。

而且岛屿一大许多情况通过哨海侦察来的情报难免疏漏，有第一批被迁移的渔民协助当地人也肯提供一些当地情报了。这是因为能，来的渔民大多数是交往较广或在各岛屿有些亲友分布之人，这样的人说话才比较有说服力。

这还不是让他们说谎欺骗，而第一批岛屿被移走的人基本上不在农庄就在渔业合作社里。渔业合作社用的渔船比他们过去的要大及安全性更好，另外渔网与捕捞技术也先进几倍。这一来捕捞量人均增加十倍不止，而所有渔获出售给鱼业加工厂他们的收入也是过去的十倍以上。

加上低技术的海水养殖就没什么淡旺季了，整个收入比较平稳，所以渔民们现在不仅住砖瓦房，整个生活彻底改变了。如这次过来的人穿着虽然是短衫却完全是他们自己日常穿着，而不是如后世出国给特配的制服。这从他们的脸色就可看出短暂时间由饥黄转为营养充足的红润，这才是真正无法骗人的。

其实这些渔民不仅出海比过去风险小了，捕捞量比过去增加了，生活大变样了，另一个是出路也更好了。如过去不少人为吃饱饭加入了海盗，这也是收入波动大，生命拴在裤腰带的冒险之举。而海盗之间收入也是极不平等的，小喽喽也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并经常受欺侮的。

现在岛屿第一批移民中也有不少参加了水兵或水兵陆战营，他们的收入虽不比他们的父亲捕鱼种地高许多，但能够出去看各地风光，还有上进之路，这是呆在渔业合作社根本无法获得的体验。

因为有现身说法护卫队在岱山岛引起的恐慌不大，并且有二千多人最后去了台湾。这些人愿意去台湾当然绝大部分还是被迫的，因为即便是岛屿上的人一般还是安土重迁的。

当然也是此时他们的生活虽艰苦还能勉强混个肚圆，所以划在不强制移民的东沙镇及二个渔村的户籍居民中就少有人主动提出愿意去台湾者。

如此行动虽算是放缓一下强制性，将户籍人数基本留下来了，但在岱山最难受的该是秦巡检。他是面对强大武力无力对抗又担心护卫队将之也带走，因为护卫队其实将东沙镇的一些渔霸地痞也是没有问过他们的意见将他们强制带走了。

获悉护卫队包围岛屿知其武力强大秦巡检与二十个弓兵根本没有反抗，除了及时逃回家者，余下都蜷缩在巡检司做了鸵鸟。不过护卫队对巡检司与普通商人秋毫无犯，让他们空受惊吓一场。

倒是岛上最富的渔霸关紧大门坚决不让护卫队进入搜查，几十个护卫与家中仆从还持弓上院墙来个直接武力对抗。不料护卫队喊话无果拖了二号炮上来轰了几下就将院墙轰塌，当场将这些人吓得弃械投降。这次动武算是护卫队上岱山岛最大的流血事件，但岛上居民对此并不反感反而开口叫好。

为何如此是相对地主渔霸更加蛮横凶恶，原因是不少地主也算是耕读传家。加上收租是每年一次的行为，大多数人总是披上些温情面纱，及收租比例大家一致，一般年成只要能吃饱饭不大惹佃户恨。

而渔霸则不然，一般而言他们更粗陋无文，大多数从地痞流氓之中脱颖而出的。加之每日买进卖出每一笔交易都可能存在压价压称、强买强卖、欺行霸市行为，特别惹人恨。

这次行动多了个清理渔霸是沈磊临时决定的，本来之前的小岛是所有的人都带走的。而如岱山这样有大明官府机构存在的大岛将人口全都带走不合适，他才决定将大部分人带走，并且将当地渔霸、地痞等也带走，因为建设台湾需要大量劳动力。

再说将这些人带到台湾判处劳改、劳役台湾多了劳动力，当地人也会觉得是好事的。当然渔霸的财产虽不多对军事行动也有个补偿，因这些原因沈磊决定凡有大明官府存在的岛屿可以留下大部分户籍人口，但这些地方的渔霸地痞之类不能留。

就如此护卫队围困岱山岛二天才将岛屿清理了一遍，在岱山岛虽没有海盗但窝主还是有的，就如那个拒绝护卫队进入的渔霸同时也是一个窝主，他还想武力抗拒检查，那知有二个原因必须抓他，属于在劫难逃了。

岱山是靖海计划浙江段第二阶段清理的第一大岛，舟山岛沈磊考虑一下决定还是不登陆了。这是岛上有二个千户所及一个定海城，他不想上岛去与大明官府发生正式冲突。因为即使要抓的海盗窝主、线人大部分在定海城里，他不愿为此攻打定海城。

不过定海城里的官员并不清楚沈磊的计划，而揭贴只是言明：华民护卫队将逐岛清剿海盗，岛屿上之平民因不给海盗留下孳生土壤，将全都移至台湾垦荒或仍然从事渔业。现第一期移民已经过上温饱生活，所以平民也不必恐慌。

揭帖所言只有护卫队行动目的、方法、政策之类，不可能有具体岛屿名字及行动时间。如此一来护卫队会不会登陆舟山官员无法参考揭贴，所以定海二个千户所千户、定海县令、守备等官员知道岱山被占只能一方面向上告急，一方面在定海城将卫所农夫之兵集中起来分发武器，筹备守卫。

定海城一阵鸡犬不宁而护卫队仍然在岱山岛清理与将人口迁移着，忙完了岱山岛更是在岱山岛与舟山岛之间的秀山岛、长白岛等岛屿登陆清理起来，完全不顾及舟山岛其实已经能望见执行封锁任务的威海型战船。

一动岱山岛就不可能保持秘密行动了，这是此处岛屿密集又大多数有不少人居住，渔船往来也比较多。沈磊上次止步衢山岛就是不准备与大明官府发生冲突，因为那时大动作他的实力与名气都不足震慑浙江水师。

虽然比福建弱的浙江水师过来与自己干仗不怕也是不冲突好，而现在凭与荷兰人一战之威加揭贴之言，让接到舟山告急的浙江布政使、指挥使、巡抚等官员一商量大多数意见认为打是打不得。

这个理由参与商议众人都明白，欲出动水师需将大多数长期未大修的船只拖上岸整修，兵器甲胄与旗帜鼓号也要修缮补充，兵士欠饷也要补发一部分。这些准备工作得费时数月不说，若出动一万人马也是十万两银子还不知够不够哩。

问题还不是银子上，这点银子富裕的浙江拿得出来，而且官员还可过手肥。可出了银子弄个大败仗就不合算了，胜了皆大欢喜，升官又发财，败了弄不好还可能丢官去职。

而根据护卫队与荷兰人一战结果看即便是出动上万兵力也不定能胜，至少可能性极微。再考虑揭贴所言及聚拢兵力需几个月时间，这些官员最后决定镇之以静，让定海自求多福。他们只能等定海失不失陷再定下一步行动了，因为护卫队九成可能不攻打定海的，既然如此慌忙聚兵干什么。

因为此时聚兵二三千不难，水师不给力无法运至定海一点用也没有。正因为畏惧护卫队的强大及揭贴所言，浙江官府在接到舟山告急后只装模作样让一些兵士备战，向京城奏折却是含糊其辞留有余地。如此可以随护卫队此次行动后再加修饰，如有事也可称之已有报告。

第一零二章 大陈岛再建基地

对护卫队的行动浙江官府的反应不出沈磊事先判定，这不是说大明官员都任由护卫队肆意妄为，而是在畏惧护卫队武力的同时更关键在于揭贴所言护卫队仅是清剿海盗与流民，并不长期占据岛屿。

以上目的与大明官府并无太大冲突，海盗虽然与一些官员、士绅勾结，但与整个官场来说还是除之为快的。此乃因海盗上岸抢掠不多却不是没有，这些官员虽无力清剿海盗，对护卫队这个目的还是乐观其成的。

至于会迁移走岛屿上的居民关系与他们的政绩关系反不大，因为绝大部分居民乃是大陆流民并无户籍。当然一些大岛有些户籍人口与地方官员，如这些人都被带走会让浙江官府有点为难的。

只是这时代兵力要出动不容易，一个县剿匪也是排场很久才能出动千人左右。而现在浙江水师在倭寇衰退后船只年久失修，反击护卫队要几个月准备不说，费多少钱也难高效率让水军重整了。

在此情形下浙江官府愿意等一等、看一看，向上汇报也是含糊其辞乃是情理之中毫不意外。因为他们也侥幸护卫队的行为比较克制，还要看护卫队造成的后果恶劣程度，只要不严重就粉饰一下了事，实在掩饰不住再说，反正奏折已经提及，出兵准备也似在做。

在此情形下只苦了定海的官员，他们知道自己会被当作弃子与试验品却毫无办法。因为他们也明白自己是上官也会如此干的，而且真派兵支援定海又没有太多粮草储备，真过来数千兵力只要岛一封锁饿死更快。

道理明白但看到护卫队清理了岱山又过来清剿秀山岛与长白岛总是胆战心惊的，因为这二处与舟山岛只有几里水面，夸张一点形容乃是跨一步就能到达。

如此惊吓下看到护卫队水军完成二岛清理，开始绕过舟山岛封锁舟山岛与大陆之间的富翅岛与金塘岛、大榭岛等处这些官员才稍稍松口气，因为有放过舟山的迹象。

这几个岛屿离大陆已经非常近了，如大榭岛与陆地更是只有不足千米的水面。这样的岛屿其实浙江、福建这一带沿海不少见，有些距离陆地更近到潮水退了有陆路可通。对此沈磊的区分办法是只要涨潮时四面环水都算岛屿，是岛屿都要进行清剿。

至于半岛与内陆村子他的办法只是突袭一下，只抓明确的窝主或窝在内水的海盗。不过这样的事情不多，浙江这里更少，包括舟山岛也只有几家窝主突袭几个城外窝主一下惊动不大。

定海城的大明官员最终明白自己等人是虚惊一场的时候，护卫队水军已经离开舟山岛南边沈家门最近新圆岛已经在清理更南边的桃花岛之时了。

虽然舟山岛上也有几个村子护卫队上岸抓走了一些人，但这些人明显是与海盗有勾结者或有名渔霸。对此这些官员已经不当回事了，只要护卫队不进攻定海城，而且知道在岱山也没有为难秦巡检还留下与户籍人口差不多的居民，他们那里还会抱怨。

这就是两害取其轻，若不是护卫队强大受到惊吓肯定会骂娘，而护卫队绕过舟山岛定海城的官员反而额手称庆。当然这也是沈磊做事也不大过分，如普陀山的寺院与烧香客护卫队没有去惊扰，连岛也没有封锁。

而且经过此事护卫队的底线已经摆明，与揭帖所言基本一致。如此行径将海盗清理了应该利多于弊，毕竟与海盗勾结只是极少数官员，绝大部分官员也是欲剿海盗而有心无力而已。

至于不少岛屿的渔民之类被带往台湾对这些官员来说算不得什么，因为这些人绝大部分是各地流落过来的贫困户或各种不得已而来者。他们没有户籍也难收到多少税赋，属于去了省心留下益处有限的群体，让护卫队当劳动力收去也不算有实际大损失。

因为如此护卫队战船一消失在沈家门这些官员弹冠相庆时也立即向巡抚、布政使、指挥使等报告喜讯与详细经过。这个报告当然也是有点文过饰非自我吹嘘的，比如文中写道是因为他们的严密防守才吓阻了护卫队，使只在舟山抢劫了几家富户就呼啸南下了。

这也是官场常态，而此时文书更加笼统与艺术化，所以缴获无算，遗尸遍野，一炮縻烂十里等形容词在战报里比比皆是。连完全可以统计的东西也可如此描述，他们在定海吓得半死醒过神来也要粉饰几句讨功作个补偿才是可理解的。

对定海官员如何向上报告沈磊不关心，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留面子给他们了，想必不可能再兴师动众如对付荷兰人一样对待护卫队而杀上台湾。

当然对定海官员会不会虚假汇报沈磊不关心，但对护卫队的战报他要求很严。而且他将这些报告大致分为二类，一类是期报，一类是战报。

期报一般几天、十几天一报，主要是汇报每一日部队的活动。如行军什么时间出发、什么时间到达，天气与路况，地形与地名等等，如详细日记。

战报应该更详细说明战前计划、开战时间、地点、双方兵力、武器装备、指挥官姓名等。次是战斗经过、兵力调动、阵势变化。然后才是双方战死、伤员、被俘、失踪人数，消耗与损失弹药、物资，如缴获也是具体刀枪若干、盔甲若干、粮草若干，没有含糊余地。

正因为如此浙江巡抚、布政使、指挥使接到下面官员报告，知护卫队未大规模登陆舟山，攻打定海心是放下来了，具体细节难免有些被误导，至少要多方面了解才可能真正知道护卫队真实意图与此次行动细节。

而沈磊则不然，因为有哨海根据天气状况他能看到护卫队二三天前的一切活动但报告十分详细。如报告会载明：

某月某日某时某几艘战船执行清剿某岛屿任务，其间某舰执行封锁任务，阻拦了一艘欲逃窜的渔船。二号炮开炮警告未见效，用三号炮霰弹一发打中渔船左侧，穿透船板有三四十孔，打死船上三人，余者投降。

经查死者为某某某、某某、某某某，身份为、、、；其它船只顺利登岛，缴获船只若干，分别为、、、；岛上平民若干，有海盗嫌疑者若干，年龄、性别、、、；已安排某船将他们运送台湾，定于某处与其它船会合一起出发。

相比大明官员沈磊看到的报告详细到烦琐，但他一看报告可以知道部队的一切活动。而且这些可以存档，作为原始资料用作总结，更主要是可以让各方面根据这些汇报安排后勤、医疗、安置、甄别等工作。

因为行动顺利沈磊也不是每日接到执行靖海计划的舰队汇报的，即便是现在有条件做到每日一报他也没有这样要求。遥控指挥并不是好习惯，而且已经规定了大的原则就更应该让手下在低烈度任务中成长起来。

不过就算是五天一报告因为记述详细，他在台湾对前线状况也是完全了如指掌。因此在舰队离开桃花岛后他也松口气，这是他也担心大明官府误判，出动浙江水师与自己的舰队争锋。

有些东西无法在揭贴上表达清楚的，在大明官员担心定海诚受到攻打的同时，他也担心自己舰队的强大不为这些官员所知而出现盲动。这个盲动的结果倒不是会造成护卫队多大损失，而是一开战打死太多明水师官兵也不大好，应该尽量避免。

而现在护卫队舰队已经离开了舟山岛南边第二个大岛桃花岛，对方再误判护卫队的行动底线不可能了。沈磊对靖海计划的这次行动最担心就是双方误判而发生一场数千人级别的大战，因为对方对自己的意图与底线还不了解，没有默契。

舰队离开桃花岛再次集中所有的力量包围了横岛，在清理了舟山群岛南面第一大岛横岛后整个浙江沿海基本上就再没有上百平方公里的岛屿，当然大量半岛也有存在，对半岛沈磊的方针是只抓海盗、渔霸，不强制迁走居民，所以舰队再次分散开来清理小岛屿。

在清理小岛屿与半岛时为抓海盗、渔霸舰队还大摇大摆进入了象山港、三门湾等处。此时虽有闻风而逃跑或隐藏的海盗与渔霸但大多数还是被抓住押运回了台湾，因为这些人的武器最大的也就是碗口铳，所以一直到舰队清剿到椒江还未有护卫队士兵一例死亡的，至于因反抗被击毙者达到数百。

至此行动一切顺利，但舰队最后集中在大陈岛休息了二天，只留下二艘武装探海返航基隆了。之所以如此乃是此时已经年底，舰队要返回休整。而留下二艘武装探海乃是沈磊此前计划就是在此建造一个类似花鸟岛的避风与物资补充加巡逻舰队基地，长期控制或监视这个区域。

第一零三章 毛文龙奋起反击

在离陆地最远处建设基地也是沈磊不欲与大明官府发生冲突，因为离岸远一点方便官员装聋作哑。不然基地建设在近处他们欲视而不见也不大好做，这是给对方留面子。

而且如花鸟岛、大陈岛等处下面还要建设的基地，在靖海计划中的下一阶段都将成为巡逻舰队基地，或加上分舰队的锚地。本来巡逻舰队驻扎在陆地旁港口才好补给，但处在现在的位置巡逻起来反而方便，也算是较好选择了。

不过大陈岛基地才开始建设，灯塔、城堡、码头、仓库都要建造，整个舰队也要休整并总结经验，靖海计划下面将进入海盗密集的深水区，下一步行动会更真刀真枪干了，不会匆忙行动。

而且收保护费也需开始展开，只是必须至少等大陈岛基地建造完成，及加上在淡水建造一个巡逻舰队港口，巡逻完全覆盖台湾海峡才能先向去日本的船收费。

另外在台南的商贸城也是要建造完成才可开始运作，如此一来必需继续靖海计划，不然白白给走私商人创造安全环境，自己一点利益也得不到了。

执行靖海计划的舰队回到基隆照例进行船只检修，人员休假，士兵干部分级总结工作。沈磊不仅关心他们的修整状况、新船下水试航等事，还要关心大陈岛、淡水两处巡逻舰队基地建造，及台南的城堡、港口、商贸城等建设，当然其他的事仍然需要他处理。

比如十一月海洋岛那里报告，毛文龙亲率大军进攻凉马佃一带，因为有大量佛郎机加入攻击，后金军队连续损兵折将后退了上百里才借地势站稳了脚跟。

佛郎机好用让毛文龙还在前线指挥时，已派沈世魁到海洋岛要求更多数量与加快交货，当然沈磊需要的人口毛文龙这次也比较大方，愿意用更多人口交换。

对此沈磊觉得没什么不妥的，他虽不知道历史上毛文龙也是此时发动反攻的，当时也是因后金后方空虚，双方在凉马佃相持起来。这次因有沈磊提供的不少佛郎机及纸甲、刀枪，在对战时毛文龙手下占据的不仅是人数优势，还占有火力优势。

武器得到加强沈磊还提供三磅、六磅铁球、与大小铁丸，此战毛文龙方面将后金军临时营垒砸得无人敢靠近营栅。而欲反击也先在二百米外遭铁球砸，进入二百米后遭铁丸雨扫。这一来他们守不成，攻击更加死伤累累，只能步步后退到毛文龙攻势衰竭才站住脚。

这也是毛文龙其实力量不大，物资储备不足，火炮装备不多的缘故。而且他此战获胜原因也是多方面的，如兵力占优，经过一段时间准备，加上对方主要是二流部队，还对火炮攻打没有同类武器还击，所以这一战仅首级他割了对方八百多，但后继乏力无法乘胜前进扩大战果。

当然这也有毛文龙思想准备不足的原因，他的反击虽尽了全部力量，但对战果期望不大，致使战线快速前移而后勤却供应不上，只能放缓节奏的后果，让对方能慢慢缓过气来。

而且他的炮手训练不足，火炮使用上分散。因这个原因就让火炮效率降低了一大半，所以同样一战如沈磊指挥，再调成熟练炮手，完全可以将当面之敌至少杀死三成，短期内不再有组织对抗能力。

另真规划此战也是该先在敌后设下伏兵，并且要有重点进攻大胆穿插，在击溃当面之敌后前后夹攻彻底歼灭一部分才是。可惜毛文龙战略眼光不错，战术水平一般，一个蓄势已久全面反击只打出声势，战果比历史上只大几倍。

不过仅此战后来袁崇焕数罪杀他时说他浪费粮草巨大没有恢复一寸故土，还屡战屡败确实是污蔑他了。毛文龙所获钱粮不足整个辽东军费支出十分之一，而歼敌数与恢复故土数都是比军费更多的辽东好。至于屡战屡败乃是粮草与武器装备不足与战术思想比较僵化，而辽东主力也一样。

因而这是正常的，因为整个防线都在步步后退，不仅是毛文龙一个人在吃败仗。而且他败仗丢失的还是他之前夺回来的，至少用屡战屡败指责毛文龙有点吹毛求疵，袁崇焕不照照镜子，亏得有脸说。

不过毛文龙在辽东对后金牵制作用有多大也不仅然，关键在于他获得的支援并不大，他的人力资源也不大。而且是他的出发点也是个人英雄主义式的，在坚持给后金予袭扰时后来并无战术创新。

所以他的牵制与锦州一线正面对峙仍然不能阻止后金在蒙古方向的突破，因其拉一派打一派，很快在蒙古方向建立了附庸势力。

这一来毛文龙刚兴起时后金差不多四面受敌的态势完全破局，接下来即便是他不被袁崇焕所杀，他的力量也很可能在锦州正面明军不作为下，被后金重点进攻进一步削弱，以至于牵制作用减弱到极微。

这些当然仅是依情理类推不能完全作数的，沈磊也知道即使他现在全力支援毛文龙也不大好改变辽东局面。而且全力支援恐怕也难改变大明被农民起义拖垮，至少北方会进入半军阀割据时代。

另外全力扶助毛文龙对沈磊也没什么好处，因为毛文龙的壮大最多只能在辽东牵制住后金不让其进入京城附近地区抢掠。而欲依靠他将后金灭了一来十分困难，二来毛文龙灭了后金何去何从，面对大明混乱局势会怎样选择也难说。

正因为别人都不可靠沈磊才决定一点点积蓄实力，一步步完全自己干。因此他对毛文龙此战胜利十分欢欣，更高兴却是可以从辽东获得更多人口。

到去年底他从各处迁入台湾定居人口已经有十六万之多，加上一部分早期移民归属及一些少数民族坟归附正式名下人口已经有十八万以上了。

今年他已正式迁入台湾的人口三万多，到年底肯定会超过四万。这中间各岛屿迁入人口也占了不少比例，但就算他的努力已经迁入台湾二十万移民，却仍然是多多益善，这就是他对毛文龙愿意放宽移民人数换武器十分开心并毫不犹豫答应了。

目前为止由沈磊组织移民台湾主要是辽东、山东、福建三处人，而最多还是辽东人。不过辽东人口再能大规模移送台湾的时间不长了，因为在战乱中已经死亡与逃到内地者不少，剩下的人口不是在后金核心统治区，就是在毛文龙军力影响区，要移民只能靠毛文龙了。

因为后金残暴统治，历史上毛文龙曾经聚拢过数十万人口。这些人后来被饿死一部分，实在受不住饥寒交迫重归后金统治区一部分。剩下的随着毛文龙死后东江镇彻底失败，主动投降或被动俘获重归后金统治。

对这部分人口沈磊是力争运入台湾二十万，而且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可以少饿死许多人更能增加沈磊的实力。但毛文龙此时正在兴起之时，野心勃勃，不是物资缺乏肯定不肯放人口大量流失。这才是他早就拟定的物资换人口计划的出发点，现在毛文龙按照这个套路走他马上同意增加提供给毛文龙武器的数量。

当然这也不是一句话的事，为毛文龙生产的佛郎机、纸甲、炮弹、普通火药、刀枪等占据他的武器生产产能的，为此他要么扩大产能，要么调整生产计划。

对此沈磊决定进一步扩大产能，特别是三号甲型炮的产能更要扩大几倍。这是随着靖海计划展开需要更多的威海、陆舟，及各基地的要塞炮。

当然由于造船能力不足，威海建造速度较慢，加上对付海盗船武装探海也足够了，现在建造更多的是武装探海，可武装探海的二号乙型炮也占军工生产产能。这一来即便是镗床因有更硬刀具与更成熟经验，产能上仍然是大大不足的。

倒是陆军武器暂时向外拓展只有一些小基地而不算急用，少量生产一些火绳枪给毛文龙没有压力。沈磊接到海洋岛的报告很高兴毛文龙反击顺利，并对因自己提供武器装备满意而愿意用更多人口交换的消息更加开心。

沈磊这里对海洋岛报告毛文龙反击的胜利；自己生产的武器性能十分优秀；毛文龙愿意扩大人口换武器诸事高兴。而大明朝廷接到毛文龙的报捷奏折大臣们或怀疑或狂喜，而二者的出发点是一样的。区别在于怀疑者觉得后金如此蛮横怎可能一下输得如此惨，而狂喜者认为后金如此蛮横也遭到惨败转折点将至。

一样的事有二种想法很正常，况且毛文龙的奏折也是春秋笔法的，虚拟了击毙数千实获首级八百多的战绩。而这个战绩比尚未发生的宁远大捷更辉煌，足以让人怀疑或狂喜。但他的奏折一是夸大了战绩，二是隐瞒了战胜的乃是对方二类部队的事实，实际上也是在误导的。

第一零四章 完全接管全台湾

毛文龙的奏折误导了大明朝廷，并让他的政治生涯一下走上辉煌顶点。特别是恢复故土与首级经检验俱是真实无误，让怀疑派也乐观许多，对其不忿者更无言以对。

此中内情沈磊也不大关心，他只关心安排为毛文龙生产的武器装备事宜，争取从辽东多移民一些。本来他的计划是在崇祯元年前向台湾移民三十至五十万人口，现在看来今年底可以突破二十万，最低目标不成问题也难超过四十万，若毛文龙肯多放些人当然更好。

除了尽量从辽东扩大移民数量，他此时当然更关心处理台中台南人口，如何将之归纳于自己的统治之下。沈磊对台湾的现状包括人口数量其实是在真正开始实施台湾计划时才慢慢清晰，而在穿越前所了解的太纷杂又似是而非，与此时了解相差不小。

如少数民族他之前的概念是人数不少，分布较广，既易与之发生冲突又极难征服的。现在才知道其实这里少数民族不大多，分布也不广。许多村子应该是早期移民建立的外，他们包括真正的少数民族对自己移民垦荒并没有敌对行为。

另外经到达台湾后细致调查，了解到早期移民分布较散来源较杂，时间跨度也十分大，远至三国，中间为两宋末、元末，近期大量并被目为外来者才是明的移民。而近期移民主要是福建人，并居住在台南台中为多。

之所以如此乃是三国、两宋末、元末福建受到的冲击不大，而近年福建人多地少愈加严重，在走海贸、下南洋的同时也有人将目光盯上海岛，因为岛屿上耕地不多来往风险不小也有人看上台湾，在此耕作者逐渐增多，因地近所以又基本上聚居于台中台南。

据沈磊下令并主持的调查数据是早期移民有二三万，近期移民约三四万，少数民族十几到二十多万，加起来约在三十万左右不超过四十万。

一千多年只是近期移民较多一些的原因是虽从三国前大陆就知道台湾的存在，但这样的人极少。更重要是那时知道的人为上层氏族与读书人，不大会因避难而进入台湾，到是南宋末年避战乱逃亡者多一些。此时人数少另外也因不熟悉水路，与不定有船只与可靠水手。

因这些原因加此时消息闭塞，如福建人多地少状况严重，可许多稍微距海岸远一些的民众仍然不知有台湾存在。听闻过的人也不知详情，又难获船只，致使此时失地弃家流民虽多但自己上台湾的人却不多。

不过这些少数民族加大陆移民至少也有三十万左右，比沈磊从万历四十年开始，殚精竭虑辛辛苦苦十年才移民台湾二十多万人口还多了一点。虽说这三十万左右人口不可能如他自己移民一般一下能为他所用，还要除去一部分呆在深山短期难于改造的顽固少数民族可能也有十万多人。

对此沈磊之前是不了解详情，也不欲横生枝节才将之先放在一边冷处理。现在一是移民进程与他的理想有差距，二来是已经了解到台湾人口与民情现状。还从淡水附近地区早期移民纷纷自愿加入农庄，少数民族赛夏族群也消除误会，双方经济联系密切的变化中取得自信。

这个自信就是用农庄制吸引所有的移民与一部分少数民族应该可行，即便是他们不接受也该先将他们纳入自己的统治之下。

如此一来经过五年左右时间一方面可以再从大陆移民二十万左右，另一方面将台湾自发移民及大部分少数民族共二十万以上人口改造成自己体系或统治下的人口，至时有七八十万人力资源，组织起五万军队二万以上各级干部下南洋就有足够实力了。

这还不包括这几年他会将靖海计划推进过程中抓获的海盗，与组织起来的商贸体系与运输力量。而且抓获的海盗经过劳改劳役可以充当运输船船员，也可以在下南洋时成为辅助军力，如此计算到崇祯元年他的人力、兵力还有些增加。

因为已打败荷兰人沈磊的计划再次调整，这个调整是一方面靖海计划可加速与增加力度，力争在三年内将大明南方沿海岛屿全部清剿一遍，并建立数个巡逻队港口基地，完全控制住这片海域。

与此同时建立起自己的贸易公司、运输船队及几个海贸交易市场，如此市场上可以收取场地费、仓储费、搬运费、交易税；海上可以收取保护费等；自己的贸易公司可以销售自产工业品、农副产品，转口贸易等。

自己的运输船队不仅为自己公司运输货物，更是半军事力量，为下南洋的军队运输兵力、武器装备、后勤补给。另外向南洋运输移民及农耕所需的农具、耕牛、种子、日用品等等，运回矿产、农副产品等。

这个当然是主线，但为此必须的人力资源只能依靠自己的移民及将现在台湾的人口改造与纳入统治下，只有这个工作在近期完成才能展开下一步下南洋计划。

此前一切都在等与荷兰人一战结果，因想不到如此顺利沈磊的后续行动显得有些迟延。不过等战后总结等完成稍空闲即回过神来，为此他在年底前就召开了一次高层会议。

在这次会议上沈磊他宣布了对台中台南的垦荒计划，与当地人口改造计划。这二个计划中垦荒计划其实就是划划区域，做到比较科学合理开发而已，重点还是人口改造计划。

因为这个计划规定所有在台湾移民有一年缓冲期，一年后要交十分之一税及不多于十天的劳役，新开垦土地必须申请并在划定区域。当然也可以加入农庄，条件与淡水地区一致。

除了移民交税缓冲期减为一年，少数民族的交税缓冲期也减为三年，不过深山区暂时减免。这个税乃是指农业与手工业的，除了这个税商业税这次也完全推出，而综合供销社与银行也将同时进入。

对沈磊的这个计划他手下的干部看了会议分发的资料有所担心的人不少，这是因为他们虽不大清楚台中台南与各期移民及少数民族的情形，但会议前拿到的资料都有介绍。

这是沈磊学自后世的做法，只要不是人人皆知的东西开会时会介绍背景或会议前分发一些资料让大家了解。然后才是召开会议让大家发表意见，而不是让大家盲人摸象瞎议论。

正因为如此参与会议的人通过阅读资料对下面的任务有所了解，故而对沈磊决定强势接管全台有些不理解。忧虑主要是从资料看，如此处理必然会与大肚番王之类势力发生冲突，与沈磊此前谨慎从事风格不符。

见众人有疑惑沈磊觉得既开心又无奈，开心的是手下干部比较用心，对他的指示执行坚决。但无奈的是手下干部能力不足，执行方面比较机械，于是向他们解释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因有荷兰人未打败才只求先在台湾立脚才对原移民与少数民族忍让为主。

现在大敌已去，而且时不我待，只能采取更加激进一些的办法，这是因时制宜。如大肚番王之类换之前根本不可能也不必要去招惹，现在要统一台湾这些势力肯定是不可能让之挡路。因此沈磊早决定将护卫队二四五六等营全部驻扎到台中与台南去，谁不合作就镇压。

至于如大肚番王也就是裹拢二三万少数民族的一个势力，若过去在台湾各方都是分散成数百人的小氏族，小村子情形下算是庞然大物，但在沈磊眼中却是土鸡瓦狗。

如这样的势力此时还要顾忌的话不是谨慎是胆小如鼠了，而且这样的势力在历史上实为荷兰人拉拢的对象，双方在对付汉族移民中有所勾结与联手。那是荷兰人在台湾实力不强拉一派打一派的手段，而他根本勿须如此可正式决定强势接管台湾才行动，当然已决定只要对方敢反对就镇压。

不过镇压只是针对上层的，沈磊一方面留下三年缓冲期，另一方面准备在这期间加大宣传自己处理少数民族的方针。而根据这个方针不论是参加农庄，还是在各地建立综合供销社向少数民族以优惠价格供应食盐、布匹与日用品等对他们的好处就不少。

另外还会以稳定价钱收购少数民族生产的农副产品，提供医药、教育等服务，接受他们打工与当兵。这些对他们的生活水平提高都是有益的，他是将少数民族完全同等于汉族来处理，方向是完全同化，所以不存在民族歧视问题。

经沈磊如此解释他手下干部虽然对民族融合认识还有些模糊、不理解，但都认为这方法可行。特别是对新编的护卫队也基本上留在台中台南训练更加放心，因为如此一来不说大肚番王只有几万松散属民，即使全都是军队也不怕了。而且这改造还是循序渐进的，让他们觉得更加放心。

第一零五章 科恩的困惑困境

一次会议就将沈磊对台中台南处理办法与人事安排完全弄好，这效率高是高但也是他手下实在缺少谋略大才的缘故，没人能提出建设性意见全凭他的安排。

正因为如此沈磊的计划必须向手下干部详细解释为什么与如何做，而手下干部少有真正自主设想。这一来他的意志十分容易下达，只是如此一来也少了查漏补缺之人。更别说有深远战略眼光的人才帮助出谋画策，让他在大政方略上也是事必躬亲。

这不是好事却又有点无可奈何，因为原因在于二个方面。一方面是大明目前表面大趋势还是和平年代，所以不论上下对争战类谋略不关心，致使这类消息少传布少关心，基本上没什么人讨论。因这样的氛围就完全不利于长于谋略的人成长，脱颖而出。

这是不言而喻的现实，如战国、如三国时期为何涌现出如此多闻名天下的谋士？事实上不是他们生而知之，乃是当时有这类人成长的氛围，及有让这些人施展这方面才华的空间。这是时代的需要，如后世能比别人球踢得好就能成名一样，此时读书人都在研读儒家经典与八股文，那里有空干别的。

加上世道表面太平，故而只有少许事务官不必再深研八股文，及一些名秀才举人对科举绝望或失去追求者，才会去读一些杂书，研究一下谋略、战略。

而这样的人绝对不多，沈磊这里的人才最高才是秀才，他们连儒家经典还不精通，不是为谋中举就是为谋生忙碌，对谋略方面更不可能涉及。而这几年虽然接触一些也是杂务较忙，所以要求他们此时在大战略上有真知灼见乃是奢望了。

这时的环境没有谋略人物的成长空间，极少有此爱好或接触的人对他看不上眼。让他手下的干部只是一批只有中人之姿，在大战略上帮不了忙，但在执行上还能一丝不拘的普通人。

不过如此一来沈磊他暂时对大方向能有较大把握，其以前口子村为基点；蛙跳台湾大移民为基地；扩军靖海全取海贸利益；下南洋扩展基地；然后返回来争夺大陆的大战略目前处于第二步与第三步之间，一切顺利，所以这些干部还不算拖后腿。

只是下面需要独当一面的干部更多起来，对此沈磊的办法也只能放手让他们去干，以实践培养他们的能力。这次向台中台南拓展，完全纳入自己的系统就是一次干部实践大培训，他将所有值得提拔的干部在会议后基本上全派了出去。

台中台南在天启二年年底前迎来了一场接一场政治风暴，先是护卫队舰队强势进入打狗港建造城堡、码头与贸易城，宣布所有贸易集中在将在护卫队管理下进行并收取税费。

这个举动虽让台南各方惊诧兼有些愤怒但此行为只对少数商人失益较多，其他人的利益没什么触动。而少数商人还包括荷兰人、日本人、大明私商与本地小商人几个群体，根本无力反对。

而现在沈磊将台中台南一下归之辖下还没什么大不了，宣布将会设官收税与征役才触动到数十万人的全体利益。因为此时还是完全的无政府状态，虽然如大肚番王会对各方收些费也不多，而与此对应其也是没有完全维护秩序者的自觉，所以此地只有约定俗成的秩序。

本来荷兰人来后也会向移民们收税的，因经济压榨太厉害，引起多次反抗，其中最著名的有郭怀一起义参与者达到四五千人，失败后被杀害者也达到三千多人。

对这个历史沈磊不大清楚但知道其不得移民的人心，但此时他开了个收税的头也是引起移民们不满的。只是移民们虽不满但对收税还是有认识的，乃是料不到天荒弃地突然出现一股势力说是此处他们管辖了，并且是马上设官收税了，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不过这些人对突然有人收税虽然不大开心也是认可并且逆来顺受准备接受的，而且与护卫队开进台中台南大力宣传这个消息时不仅有一年缓冲期，还让他们自己派出代表去淡水地区参观。

经过参观市场并询问了已加入农庄的早期移民，这些代表都觉得加入农庄会比他们现在的生活好几倍。就算是不参加农庄护卫队提供的食盐、布匹、日用品、铁制农具及稳定价格收购农副产品，使他们因收税利益损失已经补偿大半以上了。

况且还提供医药、教育、治安、秩序等服务，可说是在经济利益上损失还真几乎为零，比大明官府光收税少作为强十倍以上，这个税交得也不大亏。

经过代表们参观后回来一说整个台中台南移民群体对护卫队接管完全认可，或者说仅剩下一些疑虑。因为护卫队提供的一切条件太好了，不似收税反倒是送治安与秩序服务一般。

移民们有疑虑十分正常，只能靠时间与事实才能打消。而少数民族的工作就没有如此容易了，这是因为双方的信任度更低，加上头人们是失益者，连参观者各氏族村也极少有派出的。

特别是大肚番王属下对张贴各村的布告也是第一时间就撕了，要不是知道荷兰人被彻底打败，而开进台中台南的护卫队各营总兵力好几千，还武器装备与训练不错的样子，不然会聚兵攻打护卫队也有可能。

当然少数民族各部反对护卫队收税的态度是肯定的，但他们一方面内部并不团结，而另一方面还在缓冲期，所以一时间也没有人出头反对。

台湾情势在护卫队打败荷兰人后沈磊接连出手，在年底时强势接管整个岛屿。只是他没有马上收税虽然少数民族中有些反对情绪，但一切矛盾尚在潜伏未曾激化之时。

此地一切保持平静巴达维亚荷兰人的城堡内，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科恩却是惊愕、愤怒、失望等诸种负面情绪集一脸。原来他已获悉自己派出至大明求直接贸易的船队彻底覆没的消息，此时他手上拿着就是沈磊书写并附严演译文的信纸。

尽管他多么怀疑这信件所叙述之事的真实性，但这信乃是从日本贸易返回的货船带回的，船上之人还在打狗港近距离看到了被俘的四艘盖伦可以说明一切，他再不愿相信也无法抹杀众目睽睽。

更关键如此一支船队如没有失败或失败不是全都覆没也该有信息传回，仅四艘盖伦被别人拖在打狗港就不可能是遮眼法。因为弄这样的遮眼法来欺诈自己只能弄巧成拙，根本没什么好处可言。

但此事若是真实问题就大了，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他领导下总部在三年前才搬到巴达维亚。因为西班牙在马尼拉与中国贸易，他攻打马尼拉的努力失败，这才派出船队直赴大明沿海的。

这个船队也算是有华商指点提议以求贡名义欲与大明贸易的，但他的目的并不是一次性贸易，而是完全来截胡西班牙的贸易的，因而第一目标是逼迫大明将货物全都卖给他们，第二目标才是在澎湖、台湾之类地点建立贸易港。

如此做的原因在于巴达维亚虽然是经营香料的好地方，但中国的丝绸、瓷器、茶叶之利却让西班牙的马尼拉拿走了绝大部分。而对马尼拉一时根本攻打不了，为此截胡是一个更省力的办法，毕竟巴达维亚距大明很远，马尼拉也不近，有足够空间供操作。

而其可行性也颇高，原因是亚洲的船普遍较小，如大明最大的福船也只有盖伦三分之一左右，论武器火炮弹药投射量十分之一也没有。如此情形下大明水师不论炮战还是接舷战根本不是盖伦的对手，这一点科恩他也是经过调查与论证的，而不是贸然行事。

正因为觉得此举风险不大，且第一目标达不成第二目标没什么问题这第二次出征大明沿海行动才获得他的重视与亲自组织。

另外在行动前也是对各方反应与实力有过一些调查，在这调查中台北的势力也被提到。据调查报告所言：淡水或鸡笼有一大陆财主在大规模垦荒，大约有三五条比一号福船更大一些的船在运送人员与物资。

因其十分低调与封闭，大致估计垦荒已经进行多年，人数在一二万之间。其运输船设计中西合壁但无大型炮门设计，估计只装备六门以下六磅炮，只比福船稍强一点。

因为这份报告科恩才将台北势力放在对自己此次行动毫无威胁范围，这不是他不谨慎，而是如同美国打伊拉克，谁会料到伊拉克一个游离的小势力会将其‘沙漠风暴‘行动扯成沙漠折翼的，那怕此前有证据这个小势力似乎是隐瞒了一些实力，也不至于将之重视到与己匹敌程度。

而且此时再说这些已经迟了，所有的人都有惯性思维，科恩也不例外。他将这个调查报告当作真实可信事实上也不是毫无道理，如果不出现例外他的计划还是比较成功的，因为历史上这个船队虽被大明重兵压境逼迫下退往台南还是实现了第二目标。

但历史发生了变化，冒出沈磊这个意外因素，于是他陷入了船队被歼，下面别说该战该放弃，连处理善后都不知怎么办的困境之中。

第一零六章 火箭鱼雷要问世

由于沈磊这个额外因素致使科恩的计划彻底失败，这一来他真是有点左右为难了。这不是说他手下只有这七条武装盖伦是最强战力，仅更专业的战船在巴达维亚就有十几艘。其中最强大的威廉亲王号有四层炮舱，装备了五十多门大炮，相当于鸦片战争时期英国的三级战列舰，这十几艘专业战舰起码是七艘盖伦六七倍的战力。

可惜的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最重要的贸易货物是香料，而且与西班牙及周围许多绿教国为敌，种植香料的殖民地也不稳。巴达维亚本就是屠杀土著夺取的，这支舰队是定盘星，一旦离开时间过长恐怕有不测发生。

而这首先是肯定的，因为去一次台湾海峡不作战来回一趟费时也是大半年。这期间发生更加不能接受的，所以在无法动用这支舰队情形下他也难于凑集起能战胜已轻松打败自己七艘盖伦的船队来。

这并非荷兰东印度公司没有武装盖伦，而是这些船各有任务。首先运输货物没有武装盖伦就如小孩手持金元宝过闹市，这在海盗遍地的时代如同给人送钱一般。因思来想去一时间根本凑不出太多力量去台湾海峡找沈磊决战，他最后还是决定先派特使去谈判。

这也是无可奈何又必然的选择，因为他派不出自己的最强舰队，也一时凑集不了至少十几艘武装盖伦去反击只能先谈判一下，看对方条件是否勉强可以接受。

而且据沈磊的信件所言被俘者有一千多人，这么多人赎金不菲但不可能能赎而不赎回的。加上信件中也予以双方展开贸易的期望，虽然提出这将在对方主持下进行并收费的一系列先决条件，但这并非不可以谈判的。

因为在经济上给予一些好处并非是不能接受，此时欧洲从美洲挖到了巨量银子，亚洲货物再贵也只有欧洲市场的三四分之一，即便是加运输费、运营费，再加额外付出一些费用，只要有充足货物运送回欧洲仍然是有利可图不会吃亏的好事。

正因为考虑到赎人；凑集能战胜护卫队船队不容易；可以谈判双方商贸合作，科恩虽然不甘心但仍然第一时间决定马上派出使者去台湾谈判，为早一点解决他还让特使第一时间就乘上一艘小型快船出发了。

对科恩是否纠结与派更大舰队来还是直接来谈判沈磊倒不担心前者，这是他知道荷兰人的预备力量不足，一时间根本派不出大量战船。再加上有大量俘虏在自己手上投鼠忌器，及自己许以双方在贸易上合作，所以对方是否甘心不重要，先谈判一下是肯定的。

只是此时这个路程要好几个月，他也不会专心等待，所以战胜荷兰人后布置战后总结、死伤者安葬抚恤，各部队表彰；施行靖海计划浙江段第二期行动；完全接管台中台南等事宜后安安稳稳过了元旦仍未见荷兰方面来人也不心急，而是再次开始巡视所有工厂来。

这段时间沈磊忙着对付荷兰人，战而胜之后先处理战事善后，次进行靖海计划，接着又布局接管全台湾。虽不是忙得废寝忘食，全部精神放在这些事上，但也无暇处理工业发展上一些技术、工艺、材料上的问题。

更别提这些问题对现在的战事与接管全台湾关系不大，而且还蛮费时间与精力，在此情形下他只能选择暂时放放，鼓励褚阿六、吴宗仁、廖星斗、崔新根等众人大胆尝试别怕失败与费钱。

因沈磊一直放手让这些人发挥，让本来只能算小有才能的能工巧匠成长非常快。而他们的快速成长除大胆放手使用，当然还有他给予的技术、知识辅导指点与文化教育。

还有一点是沈磊让他们自己互相传授经验，广带徒弟与给技校学生上课，一改他们过去稍有一点技艺便藏着掖着的陋习。而正因为如此他们自己进步非常快，还发现了不少好苗子，可说是工业基础越来越好。

作为后世灵魂沈磊当然明白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真实性，他能以十几万人口的基础养起数千武器比这时代先进一二代的水陆两军，打败荷兰人完全靠科技力量。

正因为他的观念先进所以他对这些工匠的培养不遗余力外，在待遇上的优待更是让人咋舌或认为无法相信。因为沈磊这里的普通营级军官每年收入不过百两银子，俞承业等主要民政干部也是这个水平，但几个顶尖工匠每年收入却是他们的几倍，相当于营级收入的工匠也不在少数。

这让罗志祥这个老人精也大呼看不懂，因为他不知道工业化初级阶段一个工厂老技工收入超过厂长的比比皆有。只是工业化发展到极致才强调管理的重要的，因为此时只有比别人提高生产效率几个百分点才能挤垮别人发展自己，而机械对老技工的依赖也降低了，技工也失去了高收入。

这时代连工业化初级阶段也未到，各行各业还靠祖传手艺与经验，所以给老师傅高工钱是常态，也是社会惯例，罗志祥不能理解这工钱太高。

但他觉得沈磊给老工匠的工钱之高达到他不敢想的程度，实在是他的历史局限性。是他没有考虑到现在沈磊这里是大规模生产外还在追求生产效率大提高，所以这些老工匠的价值不论生产上、开发新技术、新工艺，还是培养新工人上比小生产更高几倍、几十倍。

在沈磊这里他是完全将工业当作自己的基石与第一产业的，之所以还在台湾垦荒乃是为粮食自给及提供士兵与工人的基地更重于这点收入。

他与垦荒的投入与收入不仅此时是严重倒挂的，长期看收入比例也是不高的。另外他准备在明年开始施行政企分割，所有的收入划出十分之一作为行政支出。虽然这一来军费等支出也能走这个账，基本上属于左手转右手而已，但投入农业的资金回报率却是进一步下降了。

这些闲话不提，沈磊在忙乱一阵后终于有闲视察起一家家工厂来，看到在边生产边扩建的工厂他的心里更加踏实安定。因为如造船厂经过扩建明年能下水四条威海、八条武装探海、一条陆舟外还在着力建造二个千吨级船坞。

如此一来已经有五条威海，今年再下水二条，加上明年四条，明年底仅威海就超过了十条。而武装探海已经有八条，现在两处生产专业武装探海的能力达到十条以上，加今年未下水的明年底可达到二十条上下，有这个力量荷兰人再过来二十条盖伦也不怕了。

造船厂、冶炼厂、铸钢厂、纺织厂、造纸厂、枪械厂、、、一个个看过来都热气腾腾蓬蓬勃勃，沈磊与各处负责人交流一下生产与发展问题与讨论一下技术与工艺等问题后走过一家再走一家。

如此忙了十几天沈磊走到了弹药厂，到了弹药厂他的脚步暂时停留了。这不是弹药厂出了问题，而是他决定发展一种新武器，召集了几个人及弹药厂的一些青工尖子组织了一个研究小组，他亲自参与搞科研了。

如此排场研制武器沈磊这里也少见，肯定是非同小可，而事实上他也是准备研制目前为止该是人类最强大的武器----火箭鱼雷。

之所以研究这个肯定是这次战斗的经验，在这次与荷兰人作战事后总结双方正规战列线护卫队优势极明显。但问题是对方船大人多，若拚着舱内着火烧毁前冲过来打接舷战威海号也没有太好办法。

此次作战虽然有陈近仁指挥失误因素，但若荷兰人知道己方的这个战术要在对方舱内放火困难许多，只要关闭舱门就可以让其多坚持许久。然后对方可以仗着船大人多打近距离撞击战，跳帮肉搏战。

为防这一手护卫队虽然开始游斗训练，也就是说在训练攻击对方一阵后马上撤离，只在远处攻击对方。但这个训练虽然非常有必要，也是血的教训换取的，但战场上肯定比训练复杂，己方无法快速解决对方终究有可能让对方抢先靠拢自己战船打赢接舷战，夺取一二艘威海去。

虽然对方夺了船也不能赢得战斗，但如此一来己方牺牲就大了，火炮与造船的秘密也会泄露一些。另外武装探海对付福船之类吨位不吃亏，二号乙型火炮优势极大。就是在对阵盖伦时完全力不从心，为此虽可以加强结构改装备二架三号甲型火炮。

可这一来其速度优势不存在了，与福船之类作战效率降低太多。为此沈磊考虑了很久决定研制火箭鱼雷，因为只有鱼雷才可能一下将盖伦重创。

而之所以研制火箭鱼雷乃是沈磊考虑此时压缩空气与螺旋桨推进根本没有能力制造，而火箭鱼雷技术上不复杂，制造上简单，可以实现。

第一零七章 政企分开进行时

造火箭鱼雷首先要确定直径，后世鱼雷分别为轻型450毫米左右；常规540毫米左右；重型630毫米左右。这些鱼雷分对对付几千吨到几万吨的铁甲舰，为对付千吨上下的西方大帆船沈磊决定先将此定为380毫米试试。

他的设想为弹体五十公斤，火药五十公斤，加发射药总重一百二十公巾，水下二米爆炸，采用聚能方式。发射分为筒内初次点火推出筒体，然后马上二次点火将火箭推进到百米左右入水，在稳定翼作用下保持水下二米滑行五十米左右，然后撞击与定时爆炸。

这样的设计虽然不复杂但却是沈磊他几个月稍有空闲就考虑计算的结果，而且其中还有许多虽一点就通，却有难于迈过的材料与制造门槛与窍门。

比如中国在宋前就有许多火器，象守城有万人敌、震天雷，水战就有水面火箭似的武器。但这些武器只能喷火、喷毒与纵火之作用，却迈不开爆炸这一步。

如震天雷是一个十公斤以上的炸弹，守城时瞧见一架登城云梯架上来扔一个下去或可能炸死一个半个，轻伤五六个。就如此威力炸弹只要轻松生产一千个任何攻城者心里也会发怵的，因为近万人伤亡对十万大军也是十分惨重与影响士气的。

另外水面火箭能拖着大炸弹几十吨的船也吃不消，比纵火见效快又防御难，但这样的设想即便是有到明末仍然是没有实现。如明军守城有真正大炸弹一炸死伤七八人，后金肯定是付不起代价的，而连带着背叛与内应也会少许多。这是背叛与内应的产生与能成功一个重要因素是对守城信心不足，先求自保而已。

正因为沈磊有后世知识才能设计出了火箭鱼雷这东西，而且采用了许多黑技术。这些技术包括二次点火(其实就如爆竹)；火药成型加聚能设计；保持定深；撞击磨擦起火等等。

当然这些黑技术大多数只是一个思路问题，如二次点火只是担心发射筒吃不消，所以第一次点火只是将之推出发射筒，代替压缩空气而已。保持定深也只要鱼雷上安一个叶片，在一定速度下产生一个上升力，让鱼雷不至于一入水就向下钻。

但这些只是个设想，如二次点火时间、火药量与燃速、如何抛壳等；叶片安装方式、角度、大小等；磨擦点火设计；聚能火药型状、药饼孔状等都需要大量试验。如第一次点火的火药必然是燃速最缓，第二次喷射药可快一点，至于爆炸药应该燃速最迅速。

而这三类火药之前有二种没有设计过，加上药柱设计，仅这三类火药就需要大量试验。而这些东西项目研究小组的人根本不懂，完全是第一次听说，所以沈磊必须每一项都要解释作用与要求。

如此还只是讲解几天后成立几个分组开始各自研制发射筒、弹体、撞击弹簧磨擦发火装置、各类火药的而已。不过此时沈磊总算有空将剩下工厂及淡水地区、医院等视察完成。

等这个过程结束又一个元旦到来，在这个元旦沈磊过得愈加舒心与安定。这主要是他现在有了名为沈雨漪的女儿，更主要是打败荷兰人后他的第二步计划已经完成。从此开始他不必害怕荷兰人再过来，从万历四十年开始第一次站稳脚跟当然安定。

开开心心过了元旦沈磊再次召开会议，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是政企分开。他的发言说得是：现在他手下占有的土地有数万平方公里与数十万人，包括各色人等，再混打一仗有些不大合适，所以将成立一个政府性质的机构管理民政为好。

他的提议这个机构为华夏自治会，他将担任会长。今后民政、军政等将完全由此会管辖，大部分干部也同时转入此机构。至于沈家工厂与商业则成立沈氏财团，虽然经济上沈磊不会完全不支持华夏自治会，但尽可能公私切割开来。

这个消息让会议上众干部既惊又喜还疑虑，这是有成为独立王国的味道，但他们担心的一是现在局面完全是沈磊在经济上支撑，若切割开来行政上是否能支撑下来。还有就是他们个人是干行政这一块好，还是在沈氏财团干更有钱途。

对此疑虑沈磊只说今后行政这块应该比较独立，他会带头一文不少交税才能让其他人无理由不交税。而且只要再过几年这个自治会统治区还会扩展，所以干部们前途不小。当然钱途不一定，在此期间大家可以考虑，可以申请调动工作。

在台湾成为独立王国乃是沈磊手下干部肯定会欢迎的，那是因此处属于弃地他们的心理负担几乎为零，所以反而更期望成为事实，有名正言顺的地位与权力。

而有这样的期盼虽属于他们已经占据高位，独立对他们的地位更有保证外，台湾的地理条件之优越也让他们觉得不错。另外军事力量的强大让他们比战胜荷兰人前信心更足，因此可说是他们对独成一方早已作好准备，一点迟疑也不存在。

倒是他们对独立的认识仍然是这个时代的，所以以为沈磊可能是采用家天下或称王的方式。至于什么自治会根本不可能在他们的头脑里出现，因此他们在惊喜之后纷纷提议沈磊应该称将军或某某王才名正言顺。

对手下的这些提议沈磊早有预料，因为他们提议的才是他们熟悉的套路，华夏自治会根本弄不清楚是什么东东，为此他向手下干部解释为何起这名字的二个用意。

第一用意只要是华夏民族都可以办加入此会，而华夏民族是个宽泛的概念，比汉族更包容，如此可以将许多民族裹拢在一起，使自治会之内都是一家，彻底解决民族冲突。

但如此一来不承认自己为华夏民族，或不愿加入自治区的人怎么办？沈磊的办法将他们移民出去，另南洋也有许多华夏人，所以在不久将来华夏自治区也可向这些地方扩展，这样二十年之内自治区将至少可以统治上千万人又让大家认同。

对这个计划众人十分兴奋，因为这是沈磊第一次展出远景规划，根据这个规划自治区不小于大明任何一个行省。如实现他们的地位肯定不会低于府级，还纠结什么政途钱途。

这是沈磊第一次给手下画大饼，而众人也认为这个前景并不虚幻。这几年的发展会议上的众人都是亲历者，才十年间沈磊已从一个普通县级乡下大财主，到现在手下有几十万人，超过百万亩土地，数千军队。

还已经打败了之前闻风丧胆的荷兰人大帆船，独占台湾、纵横台湾已经是无人可以动摇的事实。现在已经如此强大，下面控制了大明沿海贸易，再移民几十万后向南洋进军何人敢挡？

只是画饼虽让手下人人振奋但华夏自治会总部成立，沈磊宣布架构有安全委员会、经济委员会、总理委员会及军事委员会等几个总决策机构，下面有工委、教委、农委、监委、财委、法委、人委、等十几个部门但总的说来是个空架子。

首先如四个委员会常设的只有一个秘书在管理，其他人都是兼职外还都在各区工作。下面的各部门除了财委与教委、监委、人委、法委、财委等架子稍充实些，其它机构也是只有几个兼职的。

如此设制也是实事求是，一方面干部们还需要基层锻炼，另一方面台湾太小人口也不多，架子先搭起来只为先将政企分开。如此才能让其他人交税无法反对，因为整个自治会虽说全部是沈磊的付出，他现在也一文不少交税，其他人还有什么理由逃避呢？

政企分开是为明确公私，前期投入当然是奉送，后面补助也可放在明处。这一来早产的自治会总部当然只需一个空架子，但沈氏财团则不然，现在他手下有超百工厂与矿产开采企业，加运输部门就是几万人，还有农庄十万多人，可说是半个台湾是为沈磊工作的人，为此成立一个管理机构更迫切。

为此沈磊在沈氏财团引入了总经理部制，下设财务科、人事科、监察科、技术科、贸易科、运输科、保卫科等科室，及农业分区，工业分块的几个下设部门，将政企混杂的关系分割开来。

政企分开是向台中台南进军一下子容纳进沈磊体制外人口的连锁反应，这是迟早的事情。倒是此时就着手便宜，因为此时沈磊还只局限台湾一地分割容易，牵连也比较小，不伤筋动骨。加本身还正处于战略调整期，属于顺势而为，所以只经过一次会议加十几天处理就大致完成，只余下一些细末。

当然还有海洋岛与前口子村二处暂时不动，因为这二处以华夏自治会出面比较惹人忌讳。对此沈磊决定还是先以沈氏财团出面，反正二处人口不多，也不必向大量外人征税。因此政企分开一月底已大事完成，沈磊又向前迈进了一步。

第一零八章 荷兰人谈判来了

政企分开因现在体量小一下就顺利完成，但沈磊刚从这事空闲下来接到哨海送来报告说，巴达维亚荷兰人的谈判代表已经到达台南打狗港，并遵沈磊之前嘱咐已将使者一行十几人用船正在送到淡水路上。

对此他一点也不意外，因为荷兰人即便是欲打不可能一下就能凑出足以打败自己的力量，要是简简单单短期就能凑集起这个力量早已去打西班牙的马尼拉一了百了，何必过来与大明怼。

既然如此仗暂时打不成，从历史看其也未在此投入太大力量，对荷兰人的唯一选择当然是先谈判一下看。虽说战争中得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也拿不到的，但双方的底线未明，也许本来双方目的趋同，可以谈判解决，本就是糊涂仗也不一定。

况且现在有大量战俘在沈磊手上，不谈判一下赎回问题在公司内部也说不过去。还有沈磊在信中提到双方可以就贸易进行谈判，不必斥诸武力。科恩肯定会在谈判时要求垄断地位，而且只要沈磊答应将来货源全部交给荷兰人或许对方反过来会他的帮助靖海计划的。

另外说难听的就算是荷兰人最后还是决心战争解决问题也必须先将俘虏赎回，因为不赎回俘虏内部士气不高外，对沈磊这里的情形也是两眼抹黑，此前如何败的也不清楚。只有赎回俘虏了解战况才可能不会再一次糊里糊涂失败，再来一个意外。

百年海军这话夸张一些但确实是事实，因为只要有人口拉起步兵很简单，可说是步兵有时候可以达到人口的十分之一，如此简单在冷兵器时代令人发指。

因为只需要伐百万竹竿，打制百万一两铁的矛尖，这些士兵就可以上战场了。计算一下成本每个士兵装备费只要几十文钱，训练十天三个月，粮食也只需十斤到百斤就可以六让他们上战场了。

步兵如此便宜但水兵呢？水兵如造一艘百吨战船少不得二三十立方木头，几百斤铁钉、铁锚、还有桅杆、帆布、绳索与桐油之类材料或多或少一大堆，计算材料成本少不得上百两银子，加几十个工匠、学徒造一年，这船又要付出不少银子。

再算只打跳帮肉搏战这条船几十士兵也少不得训练一年，因为训练不易每人还需要更好的武器，这一来这些士兵装备消耗费已经每个人十两到数十两银子，粮食四百斤以上。

这还是算最低级的水兵，如果能打海战，武装有火炮之类平摊每个士兵装备费以百两计。故而武装训练一个步兵只需普通水兵百分之一以下，时间十倍以下。

这还是一个步兵与水兵区别，如一千万人武装一百万水兵需要的木头、工匠、港口、造船厂即便是有钱也不是一下子能变出来的。千万人口男女老少齐上阵造船也不是一年能造成的，所以步兵一声令下短时间就能开赴前线作战，水军及船只需要一年年积累起来，往往二三十年才成规模。

正因为如此科恩才对台北一个三五年的垦荒集团不屑一顾，因为这样的集团即便是会造大帆船，从砍伐木头开始、阴干、建造船厂、训练士兵、铸炮，能造出一二条武装大帆船绝对是能力超常规了。

正是百年海军的习惯思维让科恩忽视了详细调查沈磊集团，致使七条盖伦败得莫名其妙。所以科恩即便是决定再战也是要将士兵们赎回去，弄清楚怎么败的并采取相应措施才行，不然还会吃亏。

因了解荷兰人可能的动向沈磊才放手续行靖海计划与接管台中台南，知果不其然也不激动，而是安定地在基隆等候对方到来。

因为哨海速度快许多，运送荷兰谈判使者的探海是五天后才在淡水靠岸乘马车到达了基隆的。沈磊对他的到来也不搞玄虚，让严演翻译第一时间在自己的别墅顶层接见了他。

进入别墅使者觉得此住宅不仅位置不错，更具有低调的奢华。他的证据是沈磊的顶层办公室墙面布置的是青砖白灰线格调雅致还不算什么，阳台的洁白磁砖，落地长窗的整体玻璃更让他吃惊不已。

因为整个办公室看起来朴素文静，但这些材料在欧洲却是价格不菲的。如玻璃在欧洲虽也有采用但都是彩色小块镶嵌成各种几何图案，成教堂、贵族炫弄的专用品。

小块彩色玻璃已经如此珍贵，由此可知大块可制镜子的透明玻璃价格。而且在欧洲这样大的玻璃还不见，连爱丁堡、卢浮宫之类皇宫也根本没有，而这间顶层小厅四面都有八块，只需拉开丝绒窗帘外面的景色如在眼前，这该值多少钱啊？

科恩的使者此行是专门乘一条单桅船而来的，他的心其实十分复杂的。因为知道亚洲造船、机械、铸炮等等远远不如欧洲，行前科恩与他讨论谈判事项时十分担心一个可能，那就是所谓台北势力完全是西班牙倾力扶助与训练的，如果如此这次谈判完全是毫无结果，只是一个缓兵之计。

从亚欧的差距看这个可能绝对大，让科恩与使者此前对这可能都有点愁眉苦脸。其进入打狗港时港口城堡已经建成，不用说一看城堡欧化严重，这让他的忧心更重。

只是不可能此时就放弃谈判的，使者是强作平静来基隆的。淡水上岸他发现仅这里小镇就与情报中此处只是一二万人的小势力不符，乘坐轻巧四轮马车行使在水泥路上让他错觉坐在床上，同时也将西班牙与这里勾结的担心转向此处势力真是很强。

而且沿途虽没见太多工厂，但基隆附近明显有许多高大烟囱。此时在沈磊的顶层办公室四周一望见到如此低调奢华的装饰，及鸡笼港内有许多大船，及不少隐约可见的大小工厂，他对西班牙倾力支持这里的担心完全没有了，但同时升起另一层担心是亚洲的天可能要变了。

与此同时他当然也是十分疑惑，眼前这个亚洲年青人何来如此多逆天技艺，并在短短几年拥有轻易打败己方七条盖伦的实力。因而虽排除西班牙人插手的可能，但对荷兰东印度公司仍然不能乐观。

不过使者内心如汹涌之湖外表仍旧不露声色，双方见面先自我介绍名字为卡门，代表科恩而来。致问候后将科恩的信件恭敬递上，才退回坐在下首。坐定又发现自己面前的桌面为黑色花岗岩，打磨十分光滑，这又是欧洲人做不到的，心中只能再小小震惊一下。

听到卡门这个名字沈磊小小地惊讶一下，因为这似乎是西班牙人用得多。不过他对此本无研究，又无关紧要不必纠结，于是也自我介绍姓沈名子坚，双方谈判也就此正式开始。

这谈判也就是赎人、赔偿、及双方今后关系之类几方面，不过卡门一上来开口就是说荷兰人船队此行只为贸易而已。此战属于沈磊一方无端攻击，所以应该无条件放人，而荷兰人考虑此中有些误会就不追责而让沈磊一方赔偿了。

对卡门振振有词沈磊一脸微笑，他对卡门站在道德高度先定调门有所准备。因为荷兰人船队来时也是有大明商人指点的，此次卡门来这方面肯定有准备，所以先以道德高度压人，若沈磊觉得理亏后面就好说了。

这是对付这时代汉人的有效手段之一，但后世灵魂的沈磊根本不吃这一套，所以只是微笑地看着卡门一本正经地长篇大论。直到卡门觉得剧本不对自动住口他仍然是微笑着看着他，让卡门最后只能反过来问沈磊于此事有什么话要说。

对卡门所问沈磊也没有辨解什么，只是回了一句话：‘听说欧罗巴海盗也是有许可证的，不知是否？‘

‘嗯、、、那是各国为削弱对方、、、‘

‘抢了东西会不会还？杀了人会不会抵命？‘

‘这、这、、这、、、、当然不可能。可是、、、‘

‘喝茶！‘

‘可这次、、、、‘

‘这茶不错哦！‘

‘、、、‘

‘好吧，我们先谈谈赎人之事吧！不知贵方是什么条件！‘卡门至此知道对方不屑与他辩道理，只能实事求是地从第一项开始。

‘哦，我也不大清楚欧罗巴的规矩，不如你先提个价吧！‘

‘平均一个人十个金币我想应该十分公平。‘

‘好、好好，共一千四百七十六人凑个整儿，就十万金币吧！‘

‘你、你、、你这账怎么算出来的？‘卡门听到沈磊连声说好十分开心，那知一个转折凑整儿成了十万金币，不由得气急败坏。

‘不是说苏州人喝半价，欧罗巴人虚头更大吗？我是加了点你的虚头而已呀！‘

‘那也不至于要十万金币，士兵的赎金确实只有十金币左右。军官根据职位价格不一，少尉为一百金币，少校一般一千左右。‘

‘看看看，如此计算不是十万还便宜你们了呀！‘

‘这船队仅有二个少校呀！‘

‘噢，那文官与高级船员就留下来好啦！‘

‘这这、、这，五万金币、、、‘

‘九万‘

‘六万‘

第一零九章 先扫清日本商路

第一项赎金双方讨价还价最后达成价码是六万金币，然后是赔偿费又一番口舌之争，最后达成包括退回四艘盖伦共十二万五千金币的条件。

至此双方令人痛恨来回拉锯的条件已议定，下面不必再剑拔弩张了。于是小小休息一会儿放放水后，聚在一起喝了一杯茶，再开口时已友好地讨论起双方的贸易合作关系。

双方的贸易合作关系有二个方面，第一方面是沈磊向对方提供的玻璃、镜子、吊灯、钟表、骨瓷、丝绸、花岗石板、卫陶、布匹、卷烟、藤编、皮革制品、玻璃器皿等等工业、手工业产品，及玻璃罐头、鱼干、密饯、精盐、菇类等等农副与海产品。

卡门能看中的是沈磊近段时间花不少时间准备或新开发的产品主要源于或欧洲没有与正需要的；或比欧洲同类产品价廉物美有钱途的；或本地采购价最质优价廉的，可以利用自己的商业网络转手赢利的。

卡门这个决定完全是商业本能，荷兰东印度公司本来主要是拿了银子来亚洲采购香料、丝绸、瓷器、茶叶之类的。而其从欧洲运到亚洲的钟表、镜子、望远镜之类产品一直到后来英国人的鸦片贸易之前，能抵冲采购这些货款的份额极小，属大量出超所以才有中国是银子黑洞一说。

既然如此荷兰东印度公司对采购沈磊的工业产品返销欧洲完全没什么心理负担，至于如此一来对欧洲同类产业的冲击，根本就不在卡门的考虑范围。

他在达成赎金与赔偿协议后，在沈磊办公室参观了包括卫生间及院内一间产品陈列室，听到严演的报价时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这些都是有大利可图的，应该垄断下来，即便是精盐也是可赚大钱的。

不过卡门也无法完全作主，他看到所有的物品都是一脸贪婪，却只能达成少量采购决定。这是他乘坐的单桅船不大的缘故，更是因决定权限不足。

这些达成意向及第一次采购，接下来双方谈起沈磊在台南建立市场，接管所有转口贸易事务。此也是荷兰人船队此行的主要目的一部分或次要目标，现在却被对方夺占并反过来成对方的谈判要价，让老于商场的卡门脸上一时间也有点不忿之色。

只是卡门不是愤青，不忿之色一闪而过，从容地与沈磊谈论起双方的要价。首先表示台南的市场要收税只要在合理范围荷兰人完全可以接受，只是要求所有货物完全由其东印度公司包了。

这话倒是真心的，荷兰人对采购成本提高一二成还完全能接受，无法接受的反而是这些货物完全让西班牙人垄断了。至于采购成本稍高一点于荷兰人高效率的运输而言，货物运到欧洲成本不会比西班牙人高的，海上马车夫不是虚名。

卡门在收费上故作大方沈磊并不卖账，他说税是管理费用，在计量、定级、保险、商贷、港口、仓储等他会都进行管理与提供一条龙服务的，另外海上保安他也会管起来的。但货物交易还是该遵守自由原则，所以他只能答应优先采购权而不是垄断权。

对此卡门争执一阵见达不到目的也只好放弃，这也是毫无办法的，因为不论实力还是道理他都不占。另外西班牙人有马尼拉，暂时不可能过来与荷兰人抢购因而同意所有的条件。

卡门与沈磊谈判顺利结束，他的单桅船也过来进入基隆港装满了镜子之类产品才离开。离开前沈磊设宴会招待了他，宴会规模不大，连双方翻译只有十几个人。但十几种酒、十几个菜无不色、香、味俱全，让卡门及其未能参与谈判的二个助手差点儿将舌头都咬了。

按说这三人也是见过场面的，不至于如此不堪。问题是金碧辉煌的场面虽然经历过，但低调奢华的小宴会厅赏心悦目。特别是食材都是十分新鲜，而烹饪方法又各具特色。真是闻着香的香，看着浓妆淡抹各有特色，品味又各异而鲜美，实在是叹为观止。

只是卡门临行望着已不见一艘战船的鸡笼港，回味美味虽然平生首次，赎金等谈判比较满意，台南市场交易协定也不算差，但只要看到没有一艘战船的港湾他知道对方仍存在的深深戒意。

这个态度还表现在他欲先带回几个被俘者也没有实现上，对方只给予他一纸名单及由下面军官陪同他去看望了一下俘虏们，连话也不让多问上。因此卡门知道双方此次谈判达成的约定暂时的，双方都有彻底解决对方的意图，只是不肯定何时决裂。

卡门刚离开出港训练的战船马上回来了，但只休息几天补充了淡水、食物、蔬菜就再次出发。此行是主力继续向福建方向进行清剿，而次要方向是冲绳那霸，任务同样是清剿海盗及建立巡逻舰队港口。

其中主力舰队出发后直奔大陈岛基地休息一天后，分出四条武装探海继续向北，任务是端几处新冒出的海盗窝，并送一些人上岸张贴无头揭贴。

这次无头揭贴的内容是在台南将设立贸易城，货物可以直接销售也可以由华夏自治会商业公司收购。华夏自治会的商贸城虽然会收税，但将清剿所有海盗，提供导航、避风、救护、港口、仓储、信贷、存款、定级、交易渠道等服务。还有低价船只供应(缴获海盗船)，与新造船、维修等服务。

另外商贸城还提供纸张、铅笔、课本、肥皂、毛巾、牙刷、灯具、蜡烛、日用品、精盐、农具、布匹等商品可供返销获利，不至于单行贸易浪费运力。

这个无名揭贴实际上也是广告，上次玩了一次现在效果肯定会更好。而且许多人欲加入海贸却担心三件事，一是没有门路；二是担心海盗；三是担心风浪之类。

现在华夏自治会在台南建立商贸城，广而告之后许多人前二个担心完全消除了。而第三个担心沈磊除无名揭贴外还向所有的大户人家投入门的标志路线、淡水补充、避风港等信息的地图而放下一大半。

这是台南距离这些地方不远，如宁波过来只有一千五百里左右，台、温地区只有一千余里，比去马尼拉近几倍，风险小几十倍。至于福建这里大多数不到五百里，没有海盗又保证销路去一次顺利点只要一二天。

当然现在海盗暂时只清剿到台州椒江口南边一点，让再南边的人期望清剿行动加快一点。而胆大者更是蠢蠢欲动，因为几百里路只有在沿海上百里才有海盗活动，悄悄偷渡成功可能性极大的。

而且揭贴散发时靖海行动浙江段第三次行动早已经开始，大陈岛向南岛屿不论大小每一个都有护卫队登陆搜查过，并绘有地形图、位置图及附有岛屿物貌介绍，有无淡水和水量水质。

若说此次行动与之前有何不同就是此前都是从北向南平推，这次行动一开始就有二艘威海带领四条平海直奔洞头南边的南麂岛。而此处登陆一是浙江段任务至此差不多完成了，而更关键在于可以第一时间将在此建造灯塔与港口等设施，因为此处也将作为一个巡逻舰队基地。

这个行动与其它行动没什么关系，因为主力舰队仍然是从大陈岛向南，一字平推逐岛清查，不让海盗有向北溜走的机会，而不是南北夹击追求速度。

靖海计划至此已经达到海盗猖獗的深水区边缘，保证质量才是关键。沈磊不怕海盗抱团更怕他们逃窜，毕竟不可能一次次逐岛屿搜查的，故而一字平推才是效率的方法。

而浙江段第三阶段行动开始时次要方向的行动也已开始，这个行动是向北要扫荡冲绳岛的海盗。此前护卫队已经清理到宫古岛，并在这岛建立了一个大渔港与海产品加工中心，此时是越过宫古岛向北。

只是向北岛屿岸线比较明晰，看一下有没有海盗用船就可以。所以此次行动并不进那霸之类大港，只冲击经过哨海侦察确定的海盗港，并将海盗们抓回来。至于平民都是长期居民，与日本国内失意流窜在这里的海盗并不是一家人，反属于被欺凌对象，所以沈磊决定根据他们的意愿办，不强迫移民。

因为如此这支舰队随行只有几条探海帮助运人，一路扫荡经过久米岛、德米岛等岛后在奄美岛北部大港湾停了下来。这是此处也是早计划的巡逻舰队港口，正好处在去日本贸易的最后一站，控制这里暂时不必担心海盗骚扰从南方过来的对日贸易。

至于渤海湾过来与日贸易沿途的海盗不多，大多数是黑吃黑商人间见财起意。加上沈磊对这里利益追求不迫切，暂时就放一放，等南方搞完再说，因而此次任务只到奄美为止。

第一一零章 有冤难雪的屠杀

上半年的靖海行动在六月就完成任务，舰队回了基隆休整总结。这也是为避台风高发季节，毕竟大风天气登陆一个陌生海滩风险不小，不必如此着急。

舰队虽回了基隆，台南的贸易城仍逐渐热闹起来。这是浙江商人已经可以沿海行驶到南麂岛斜折向西行，到台北沿海再折向南行不仅没有海盗威胁，有指路图一路避风港、淡水补充都有保证，因此风险真是不大。

其实沈磊此举也不是所有人大为获益，最获益的是初入行的小商人。他们之前不认识路，没什么自卫能力最易被海盗抢，船况船员经验也不支持跑到马尼拉。

而现在货到台南可以马上交割，虽然要交税费，一切比较正规不必怕被抢被骗。而且这样走一趟赚头小却是来回只需一个多月，本钱不多还可以贩了回头货在当地卖还属低价俏货。来回货银行结账方便又可靠，确实是小本起家的最佳选择。

相比之下老跑海的大商人获益少许多，少数几个巨头甚至是可能失去优势。之所以如此因为他们的财力足，与官员有千丝万缕关系，或者干脆就是超级士绅之家族的生意。

有此优势他们有收购货物与出售货物的渠道，因为船大又多也不怕小股海盗，与大股海盗有所勾结。甚至还是海盗的大窝主，收了脏物再运送马尼拉出售，赚取超额利益。

而现在小商人运送到台南的货过去大都转手卖给这些大商人或搭股的，所以小商人的自立与新冒出来对他们实在不是好事。加上台南的收购价低，小商人过去赚不到直接交易的钱，对这个比例还是满意的，但大商人过去越大现在越凑不足货，到台南又赚头小。

故而他们过去根本不怕海盗，还能互相利用压小商人，这一来沈磊创造的安全环境反而不是助力，而是慢慢拉紧的套索，一出现就让他们呼吸困难。

对这个变化始作俑者沈磊也是清楚的，但他对此却是乐观其成。如此旁观一方面是他不仅不乐意那些只顾赚钱不愿拔一毛救国的人继续发财，同时确实也不大好控制。因为沿海大大小小河流都可以开出一条十吨以下单桅船，平平安安地行驶到台南交易货物并采购了物资安全返回。

能做到这个当然是沈磊为他们的出行安全清除了海盗的缘故，至于小船除去海盗威胁又知道航线只需横渡台湾海峡时挑个好天气就行了。

另外整个清剿过的地段现在活动着不少武装探海与哨海在巡逻，并检查与登记各条过往船只及指点航线、提醒天气变化。这一来连商人间黑吃黑也不见了，迷路、遇上坏天气的情形也少见了。

另外沈磊也从二方面欢迎小商人，原因之一是小商人因周转快，处于底层，在收购时比较大商人宽厚，而且又将自己的优质商品运回去直接出售给农民，客观上比较惠民。

另外小商人议价力不高，不似大商人会动各种歪脑筋。而且沈磊可以让手下干部直接指导这些小商人因地制宜发展各处特色产业，间接推动发展各地方经济，并可进行更多合作。

这些合作比如是粮食或移民及矿产等等，总而言之小商人触角深入每个角落，对地方事务比较关心。不似大商人完全成为经济动物，不过大商人此时似乎是更愿意去马尼拉，对此沈磊也不限止，可保护费却是要交的。

台南贸易城渐渐兴旺沈磊建造的大丝绸厂也初步完成，收来的生丝正好用于生产新织机生产新面料。新织机肯定比老织机有较大改进，而新面料不仅体现在色彩上，还有花色也更欧化。

能达到如此一是沈磊财大气粗又舍得投入，次是有较强的机械设计、制造能力。更关键在于他见识广、不保守、敢创新。正因为有商品经济观念，生产、销售目的性强，所以他决定贴近欧洲顾客审美生产。

除了决定出售更多制成品沈磊对茶叶也进行半发酵，并压成小茶块处理。这是学英国人并有所创新的办法，因为如此不仅好包装、好保存、好运输，也能更符合欧洲人审美与口味，当然另加一点引导。

忙碌着这些事时沈磊对努尔哈赤此时在辽东大杀无谷之人只能产生深深的愤怒与无力感。这个事的背景正是努尔哈赤叛乱挑起战争，破坏了辽东农业生产基础引起的。

此时辽东的农业基础比较脆弱，和平时候勉强能保持自给。但战争将原来的基础破坏了，不少农民或被杀或逃亡，满目俱是荒芜农地。加上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汉人虽然忍气吞声但活不下去时也会揭竿而起的。

努尔哈赤不反思自己的罪过，杀无谷之人乃是为尽力减少不稳定因素。为掩饰还污蔑家中不足五金斗存粮的人属于游手好闲、好逸恶劳者，是为社会除去恶瘤。

这番话真属于绝妙好词，该刻了碑文以供后人共赏。因为灾民缺粮该救济，生产力缺欠可补助，真是社会蛀虫最多可以强迫劳动，当然这些肯定比一杀了之成本高又麻烦。至于人命关天乃是屁话，窃钩者诛窃国者皇，自有后人掩饰。

如沈磊也是看了穿越小说才知道他所知道的历史有不少之前根本不了解的东西，因为他所知的只有仅是整个历史展示的被整饰成政治正确的薄薄一层，揭开这层光鲜外表才发现里面黑幕重重。

其实穿越小说对此叙述也不多，主要是这些小说大多数时代背景是崇祯，杀无谷之人已经事过境迁，满清的屠城血案太多，小说不可能一再翻前面的旧帐。

而沈磊也是隐约有个影像，接到海洋岛报告才记起。而因为努尔哈赤此举辽东再兴起一阵逃亡潮。毛文龙因没有那么多粮食，只能加大了人口换粮食步伐，致使辽东向台湾移民再创一个高潮。

对此沈磊虽然为辽东汉人悲哀，但更多却是欣慰。因为历史上这些人大多数死于非命，少数还成为了包衣奴才，日久天长做奴才做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做狗做奴才做出瘾来，与有荣焉。

对此沈磊的态度一向是哀其不幸、怒其骨软。至于这些人为虎作伥，狐假虎威，为非作歹，出卖祖宗为荣实在是该杀不赦的大罪，落在他手上不会轻饶的。只是现在不少人逃脱了历史的宿命移民台湾，对此终究值得欣慰的。

这次来的辽东汉民主要将安置在台南，为何如此当然也是掺沙子。因为此处移民绝大多数是福建人，这时代的人地域观念很强，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容易被有心人利用这个题目。

除此以外淡水、淡南二区开发度也比较高了，而台中台南开发度太低，此时开发是早已决定的，也是为平衡发展程度。

当然还有一个因素是作为样板，在这里开发农庄可以让已经移民台湾的人看看农庄的建设过程与优越性。如此做比让他们派代表去台北参观更真实可信还成本低，所以从去年底已经有所动作。

只是那时处于移民低潮，欲行而有点力不从心外声势不足。此次辽东大移民有大量人口来源供实施，正好大张旗鼓让自己移民者看看。

有了大量辽东移民沈磊觉得现在整个台湾才是自己完全掌控的，而之前仅是强势进入台南而已。而只要经过一年之前的自发移民处理差不多时，整个台湾也就算是消化了。

至于少数民族一来文明程度不高，性子粗野，只能慢慢教化，对他们期望本不大更没有急于派用场，所以只要汉族移民真正归入自己旗帜下就算是台湾九层以上解决了。

清剿海盗、台南安置辽东移民、台南贸易城正式开始运作等等是天启三年上半年最主要的大事。除此之外台中与台南各建一处砖瓦、水泥、石头、石灰的建筑材料生产中心也正式开始。

虽然沈磊连丝绸厂也设在淡水地区，但那是台南暂时找不到那么多女工的关系。而建筑材料运输量太大了，还是就近生产比较合适。而且是台湾矿产实在不多，判了劳改的海盗挖矿已经够用，判了劳役的还是让他们修路与各处基建任务为好。

因为如此砖瓦窑工地、开采石头等活儿正好派用场。特别是还有一千多荷兰俘虏沈磊对他们也没什么客气，除了少数有技艺者及医师正与中国同行一起干活，配了新培养出的小翻译让他们介绍欧洲经验外，其他人主要在修路。

如此处理并非全都是沈磊心怀恶意，而是修路好管理，需要翻译少还比较简单。他这里只有一些刚开始培养的少年学生，连他们也被轮流抽出来充当翻译。至于更复杂交流好在荷兰人自带了几个巴达维亚懂荷语的汉人，备以和大明对话才算勉强够用。

第一一一章 建淡水商贸中心

与荷兰人一战后这些建设可以全面推开，只是沿海公路因绝大部分地方地势平坦，修建难度不大。但台湾属雨量丰富的热带地区，又是中部高且有些类似有干雨季的气象。

因此大小溪流多而且雨一多易造成洪水，所以公路基建不难桥涵多且建造不易。这还是准备一吨载重等级的桥而已，如果跨度大的高速公路级别沈磊肯定干脆放弃了，此时干不了。

造这些桥的难度最主要是二个，一是什么形式，二是吊装，另外就是多快好省了。纵观中国此时桥梁主要也就是石拱桥与石板桥，但石材建桥首先一条是成本大而且工期长，排除在选择范围外。

经过多方考虑沈磊决定这路还是建造钢筋混凝土连续框箱梁桥了，如此选择一方面是这些桥梁河流水文变化大，另一方面也是没有大型桥板的吊装能力。更关键沈磊在后世担任乡干部期间乡里建造过这样的桥，他去工地几次了解相关工艺与流程。

更主要是台湾已有较高级水泥生产能力；钢筋生产设备；桥梁的载重要求也不高。这样桥的工艺与吊装要求比钢筋混凝土拱形桥还低，而且看似拱形桥更加节约材料，其实承重桥墩比连续框箱梁施工量大几倍，综合起来还真没有节省反而工期长。

造桥乃是环台公路建设碰到的难题之一，没有沈磊的知识指导其实造石拱桥也能完成。只因有他的指点造桥如玩耍一般地开始了，被人围观最多的肯定是淡水地区的三处大桥，因为此处二座大桥跨度都接近了四百米，而且因为要过船所有跨径超过了三十米。

这个跨径这时代已经是逆天了，江南的大型拱桥主跨径也不超过二十米。特别是桥墩围堰，造桥鹰架在造桥时对航行的影响，及洪水期间的危险都是让人窒息的。

如果说造桥的难度等级肯定是水中墩最大，这时代或存在二十世纪中叶为造水中桥墩仍然是靠用泥土筑一个围堰，将水抽干挖去软泥后在坚实之地建造基础。

但如此围堰越大对水流阻挡也越大，所以不说建围堰也是一个不小工程及对航行影响，在有洪水河流围堰很难支撑住，致使堰溃桥墩半途而废也不少见。

如抗战前钱塘江大桥连外国人见潮水太强而认为建设不成，是茅以升想出沉箱工艺才建造成的。此工艺一出此后便成为常规技术，在造桥河中墩时基本上成不二法则。

其实沉箱也是围堰，只是比围堰坚固又小巧而已。等水泥出现钢筋混凝土沉箱更成为围堰与桥墩外壳一体造桥墩就更容易了。沈磊见识过钢筋混凝土连续箱梁桥，沉箱技术当然也了解。

不过没有潜水员与大型吊装设备，他在建造淡水的大桥时仍然只能采用木沉箱。就此沉箱在水中显得非常单薄，所有观看造桥者虽然盼望桥能造成，却都担心这围堰能否可行，而且连鹰架也没有怎么造桥。

好在有水泥施工简单太多，软泥挖走抛入大量石块浇注了混凝土基础已成。然后就是钢筋混凝土桥墩一节节上升，所有桥墩都在洪水来前露出水面，而且只用了半年左右时间，让每日观看的人虽觉得造桥工地冷冷清清不似传统造桥那么热烈雄伟，速度之快却不是一点点。

随着直直的桥墩露出水面观看的人又担心跨径太大，就是用木头也难架起来。那知桥墩达到一定高度向左右伸出臂膊，两个桥墩间渐渐靠拢，至此大家才惊叹原来桥还能这样造，没有鹰架对航行一点影响也没有，搭积木般就将桥造起来了。

这是材料引起的造桥技术革命，后世斜拉桥跨径能超过一千米，这四百米根本不用水面桥墩。可这不仅是想象力与工程机械的进步，没有高强度钢材也只是梦幻空想。

这样的桥从去年旱水季节开始动工的，到今年即将完工，只花了一年多时间，让每日观看与盼望者算算日子根本不敢相信。另外他们都估计错了一件事，因为他们都以为这二个桥墩最后会浇注成一体，不料中间五米还是架了水泥孔型桥板。

中间架桥只是他效法而已之前并不明白道理，此时仔细分析乃是觉得一个可能是各桥墩沉降率难保证，另外也是热胀冷缩缝作用。

这个猜测或推理不管准不准确，天启三年八月淡水三座长桥逐一完工，沈磊与青萍携女儿参加了最主要的那座桥与公共马车公司成立仪式时受到了热烈欢迎。

这又是一个不小的变化，经过沈磊一向引导在台湾气氛比较开放，不仅取消跪礼干部们也被要求更加平和与亲民。这虽说还如单方面赐予，但日久天长民众就会习惯成自然，再剥夺就难了。

这样的进步不大，与他后世作为乡干部农民们见到他根本没什么敬畏感不同，此时他的干部在民众中还是有点说一不二，见到他更是十分敬畏。但进步终究还是好的，特别是这种敬畏更多源于感恩而非权势，让他心里宽慰不小。

自淡水几座现代风格大桥建成，有了公共马车之类，加银行、综合供销社总部、区委大院、旅馆、饭店等不少小洋楼似的的建筑，加几幢四五层大楼，完全有一些二十世纪初期城市的风格了。

因为基隆工厂分散，又有保密需要，工人与家属大多数居住在一个个区隔较远的工业小区，各军事单位也不在城区内，致使城市人口不少，中心虽然建筑精致，但规模不大，商业氛围不浓，因而淡水的商业中心才是台湾最繁华之处。

对此基隆的人不少也过来购物与游览观看，特别是有了公共马车两地只需坐上舒服的四轮马车不足一个时辰就能到达，当日能轻松来回后休息天上一次淡水成为不少手上宽绰的工人们越来越普遍的选择。

而淡水正是因为这股消费潮加银行低息贷款，及沈磊顺势划出了商业区开拓出街道，将沿途土地划块或租或售，致使淡水一下出现了许多各地风格的饮食店与手工艺品店出现。

对此沈磊又加了二把火，一是在淡水建造了一个综合娱乐场，场内有不少玩乐设施如转轮、赛狗、摩天轮之类与说唱表演。另外玩乐设施中还专门设了大型望远镜、可供人穿越的超级人体模型、一些化学与物理(电、磁等)试验、打靶等寓教于乐中的项目。

其二是将工厂、农庄的休息日错开，如此不至于要么太热闹要么太冷清。这个计划沈磊当然是早已进行，只是随着淡水几座大桥开通与公共马车、轮休制度全面推出，淡水才一日热闹一日，连台南不少人也专程过来。

这当然也是沈磊顺势而为，此时代因为有不少富裕家庭不少城市市场也是繁华的。只是能够高消费者比例不高，至于工匠与农民绝大部分的恩格尔系数在90%以上，基本的吃饭穿衣之外根本无钱额外消费。

移民来台湾者除了沈磊一些干部除了难民便是流民，一句话就是身无分文，贫无立锥之地者。只是经过这几年较高收入，恩格尔系数大致在60--70%者为主体，加上一些积累，虽达不到后世小康标准难得高消费一次完全能承受。

而且这些人手中有钱不消费对发展生产并不利，只有引导他们消费市场才会繁荣，反过来对他们的生活水平也有积极作用。作为后世人还当过乡干部，多少懂一点经济学，所以沈磊早在谋划鼓励众人消费的措施。

这个措施从银行推出低息贷款；划出商业区并进行规划；造娱乐场开始，到淡水几座大桥建成，公共马车全面铺开，利用众人都欲望来看看大桥的机会，水到渠成了。

利用机会一下建立了自己的一个繁华的经济中心让沈磊非常开心，但此时已八月底，本来该准备下一阶段的靖海计划但他有些犹豫。

他犹豫的是荷兰人要报复计算时间该快到了，虽然对方不大可能短时间凑足力量，对自己不摸底也不大可能冒险。但他却同样不肯冒险，所以宁肯等一些时间再说也不先将舰队全派出去。

当然这也是靖海计划不着急一时才如此决定，现在台南市场已经初步建立并开始营运，荷兰人不来交易扩大太快也不必要。

而且靖海行动未到达之处小商人来台湾交易影响也算大，至于这个原因是沿海一长串岛屿有太多海盗，商船去马尼拉交易如从纵队面前驶过，欲避开所有海盗主要是海面辽阔视线有限，双方速度差距不大。

而直航台湾一般也就是经过一二个海盗势力范围，这还是最熟悉的地方，要避开海盗难度下降几十倍。因而这些地方也不急于清剿，况且不大凑巧缓缓更不成问题。

第一一二章 能赚钱才是王道

为荷兰人该到未到谨慎的沈磊决定暂缓靖海行动，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心里担心越重。还好在九月底卡门来了，其宣称乃是被大风打散了船队，重回约定港口等候所有船回来后再次出发才耽误了时间的。

这个说词真实可信，海上航行突遇风暴很正常，并不是一遇风暴都是灭顶之灾、船翻人亡的，如此没有海上经商了。其实海上暴风不是船大就安全，船小必将倾覆，实际上只要船只达不到一定质量与机械动力在风暴时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降帆顺风而行，侧向而行角度稍大即易吹翻。

所以被风暴吹走偏航很远才确实是常事，其程度就是风刮了多久。而且万吨铁船并且有机械动力在风暴中也往往不敢完全侧对风暴而行，受风面积太大仍然不保险。

正因为如此卡门此行的五艘船在风暴时各船被吹偏航很分散确易发生，加上时间局促与俘虏还在他手上，沈磊相信荷兰人就是有阴谋也不会如此快发动。

现在卡门带了五条船运了赎金、赔款、及购买物资的巨量金银，所有的交易马上展开。这个交易包括卡门交上赎金与赔款，沈磊将所有的俘虏运送台南，并将停泊很久的四条盖伦交给卡门。

另一项是谈判沈磊自家生产产品与收购大陆运送来转售货物的品种、数量、价格。及少量卡门带来的荷兰人经营或贩卖的香料、其各地运来物产，及一些欧洲产品的品种、数量、价钱。

让卡门带来的货物一是互通有无外，也有个引种考虑。台湾与荷兰人经营的地区气候相差不大，沈磊考虑到不少少数民族不大愿意离开山区，他觉得不如引种一些木本经济作物让他们种植。

如此一来少数民族可增加收入，而他即便是无法外销也可以向大陆销售的。而且作为热带特产大陆上本无法生产，在台湾生产有些优势，毕竟山区少数民族适宜这种种植生产。

贸易的本质应该是互通有无，优势互补，中国大量出口农副产品获得的银子就是死物。当然此时这些东西还能赚取超额利润，对江南农民利多于弊。处理好了可以办大事，所以他不排斥成为转口贸易的掌控者，代替郑芝龙从这收到大笔资金办大事。

另外沈磊自己生产的玻璃、镜子、钟表、骨瓷等产品因生产效率高有几倍到十多倍利润，乘这时机返销欧洲能打压当地产业还能赚大钱，当然更不可能不作为。

而且他也不准备完全赚取银子，而是向卡门提出各种优质矿产、硝石、各地特产等都可运来，只要求质优价钱合适。而这个提议属于卡门最为动心的，因为此时欧洲人是运输大量银子来亚洲采购的，属于单向购买浪费运力。

如沈磊的要求荷兰人就可以在婆罗洲等南洋地区殖民开发矿产，然后与之交换。南洋地区除了森林铜、铅、锡还是丰富的，驱使当地人干这个可以抵充银子，从欧洲运来的银子就可以采购更多货物。

因为牵涉的事多，加第一次贸易，卡门的船队在台南呆了一个多月才完成了交易与卸货与装载。其中卡门还二次到基隆与沈磊商量或谈判一些条件，等返航时已十月底了。

其时靖海计划福建段第一阶段已经展开，这次的任务主要是在马祖群岛的中柱岛建造一个巡逻舰队港口，及从南麂岛扫荡到马祖群岛。

这一带岛屿主要是集中在沿海岸的那个大湾，因为离岸太近倒没有大股海盗存在。现在中柱岛建造了一个巡逻队港口对几十公里内的地区正好能有效监视。

加上淡水已经建设了巡逻队，二处分工合作足以将整个台湾海峡全部监管到位。这一来任何商船赴日贸易也逃脱不了保护费，因而算是彻底掌控住了这个方向，除非绕道台湾以东洋面。

但绕道台湾以东洋面路程远太多，风险也增加许多，为省保护费而去走此航线乃是省不了钱找虐。这原因是绕道不说增加危险，航程增加开支也会大许多的。

控制了台湾海峡沈磊觉得与日本建立正式贸易关系时机应该成熟，这也就是说可以向日本德川幕府要一张朱印状了。只是对外贸易一直是前口子村那里出面，对日本是晓豪在负责。

虽然只能在长崎外面的五岛私港进行，但该卖的该买的一点不误事，最多稍损失一些金钱被中间商多赚了一些。现在处于两难之中，如向日本出售同类产品会暴露前口子村与台湾关系，而台湾本地土产如鹿皮之类一直由荷兰人转口，如自己经营数额不大，荷兰人也不开心。

考虑许久沈磊还是决定弄个朱印状，台湾也开始向日直接贸易比较好，这是台湾特产水鹿驯化方面进展比较快，现在台湾人口不多，一旦驯化大量圈养饲料有保障发展会很快成本也不高。

这是水鹿主要是吃水草，水草生长茂盛，一个人弄上百头鹿的饲料也容易。而且鹿生产仔鹿比羊多，如此一来一个人年平均出售鹿达五十头以上，如家庭户一百头以上，比养羊出产还适应本地实际及收益高，因一只鹿三十斤肉不算其它一个养殖户就比较富裕了。

看到这个前景沈磊决定先试验办一个养鹿场，只要技术成熟台湾将扩展一个大的肉类供应。而扩大的鹿皮出口日本也是各取所需，从这看养鹿前景不错，另外台湾也可以用一些前口子村还未向日本出售的产品来搞对日贸易，不管怎样对日贸易的朱印状还是去日本向德川幕府要一下。

为此他派出了一个代表乘坐荷兰人的顺路商船去了日本，此举乃是上次与卡门谈判后达成协议的。所以那艘商船船长虽不大情愿也不敢拒绝，只是商船去一趟日本停泊卸货与采购及装载的时间虽长，至于去京都见德川还要申请，致使商船返回等卡门此次来这个代表仍然不能回来。

对此沈磊真是无言，这时代办事效率也太慢了，好在并不急于获得朱印状，因为直接与日贸易比让荷兰人代理也就损失一些金钱，量也不大，派出的代表也没什么专项任务等他处理。

就这样赴日代表是乘下一次荷兰商船，在卡门离开后才回了台湾，汇报时他说自己被晾在长崎很久才准许去了京都的。

另外他满怀信心去京都，那知德川见不着被一个小官转达的话气半死。因为对方指责沈磊向日本在台商人收税，没有派兵过来已经放了一马，怎可能给朱印状。

对此沈磊也是有些动怒，收税是自己的权力范围，如果谈判双方互不收税互相豁免当然正常。现在据此不允许贸易实在自大狂妄，只是现在顾不上去惩罚，而对日贸易也不重要，让荷兰人先赚点钱算了。

曰本德川幕府不允朱印状对现阶段沈磊发展没什么实质影响。而卡门带着九条船顺利地回到巴达维亚，这事让荷兰东印度公司上下一阵轰动与忙碌。

去台湾的舰队全军覆没不再秘密，连与沈磊一方达成赎俘与互相交易的协议在公司内部也不保密。许多人见到过卡门上次运来的台湾自产货物，无不精美而且价格只有欧洲同类的十分之一水平，一句价廉物美实实在在毫无虚头。

对此剧变公司的人心情复杂，之前听闻船队全军覆没都是震惊、不可思议、愤怒的。这可以理解，西方大帆船来到亚洲虽然也偶有失利，那是绝对劣势兵力对战时偶尔损失一点，整个战斗还是赢下来的。

而这次据说事前没证据台湾有巨大兵力的势力，传出消息战斗也是双方兵力差距不大。如此情形战斗失利还能理解成有心算无心，属于大意，全军覆没完全不可思议，所以十分震惊。

至于公司的人同仇敌忾一致愤怒也能理解，他们是利益共同体，打败去台湾的船队就是在打他们的脸。加上去台湾是为获得更多的货物运输回欧洲赚钱，船队失败这任务也就失败，这让公司损失了财产还挡了大家的财路岂不同仇。

只是卡门去后有了转折，虽然船队与人员要赎金才能要回来，但贸易上没什么影响外，台湾那里还有大量意想不到的价廉物美新商品愿意大量提供。

这些商品卡门运到巴达维亚后召集了公司不少人鉴定与评估，经过鉴定与评估的结论是这些货物采购价只有欧洲同类产品的三分之一到五分之一以下，品质与欧洲产品类似甚至是更好几分。

还有台湾方面提供的粗糙纸模盒包装技术让本来易碎品的货物运输损失率大大下降，计算一下运到欧洲仍然只有同类产品的二三分之一以下，获一倍利润轻而易举，不少获利更丰。

这一来公司内部的人意见有些分歧了，有些人仍然不忿，主要是觉得被亚洲人打了伤自尊心。当然更多人认为有钱赚特别是能赚大钱就行，所以此次该是坏事变好事。

第一一三章 成功移民四川人

如果说不将吊死自己的吊索也毫不犹豫卖出去就不是好资本家，这时代的欧洲商人更加疯狂、血腥，因为他们一点也不介意为一克黄金杀人，只要平均每人一克他们更乐意杀几万、几十万人。

若是有人问他们杀人的感觉肯定会回答：多多益善。

这不是比喻，而是血淋淋的史实。西班牙人在美洲为黄金而杀死的人何止几百万，虽然真实数量已经根本掩盖在历史迷雾中，可即使是那里有几万万人也不会让西班牙人手软的，更不可能心生愧疚的良心不安的。

而且他们对外人狠对自己人也分三六九等，只要代价合适都是可以牺牲的。正因为如此船队被沈磊消灭他们一致仇恨，倒是沈磊挡了他们的财路最可恶。

欧洲虽没有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样的话，于这些商人这话却是真实执行者。他们为逐利漂洋过海不管穷乡僻壤也会翻检；为黄金更是杀人无数；为货源还互相攻打。站在同一面旗帜下利害攸关一致，当然要痛恨破坏他们好事者。

但当卡门一行从沈磊处不仅拿获本来去台湾追求的货物，还有额外商品可以获益更大更多，他们的想法就产生了分化。

此时虽然不少人觉得还不解恨，本来应该由荷兰人主持一切，包括沈磊生产的货物也该由他们主持恩赐般定价收购才是，而不是现在这种情形，最主要还不是觉得脸面受损，而是对沈磊一方出手打败己方船队，并主导目前贸易主动权的不满。

而大多数人更现实一些，觉得这一次船队过去的目的经过波折反而出现更好局面，至于死去一些士兵算不得什么。另外要完全将主动权拿手上沈磊一方不好惹，实事求是的承认现实，实用主义出发，对结果还算满意，至少在目前状态还是可接受的。

下面的人如此，现在公司几个主要人物态度也差不多，而且他们更现实，所以一意孤行强硬者更少见。卡门的初次谈判条件与应对措施就是他们也同意的，虽然决定等赎人回来，并了解沈磊一方详情之后再作最后决断，但知道船队去台湾初衷的人觉得拐弯实现了目标，还是准备接受现实的。

因而卡门一回来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主要负责人科恩总督、总干事、首席簿记员、司法评议会主席、军队司令与商船队管事等几人立刻召开会议，听取被俘之人与卡门等的汇报。不过他们此时虽说在了解所有的情报后再作最后决断，心里已觉得这也就是一个过程，维持现在局面才是最可能的选择。

他们如此想非常正常，从现在了解到沈磊的实力仅靠公司凑集武力已很难获胜，与台湾的贸易又建立起来效率还比他们动手还好。加上台湾自产品可说是出乎意外的收获，再去破坏不说失败即便是获胜也是难超过现在这个局面，这一来斥之武力得不偿失，何去何从不可能感情用事。

荷兰东印度公司他们虽然是高层，但公司是要赢利的。第一次不了解情况失败还情有可原，但再次失败就成为不合适的人了，下一步会股东们责疑失去目前职位的，他们当然不冒无谓之险。

因心里早有主张，公司高层在听取被俘者如高文律汇报后虽有些漫不经心，却是更加坚定他们的选择。这是漫不经心只是不注意听细节，但他们自己七条盖伦几乎一炮未发损失三条，二条差点儿烧毁，陆军被对方用炮弹砸得无还手之力还是能听清楚的。

这个情况超出他们的估计，如此一来欲打败沈磊一方变得更加困难，因而对他们之前的选择更加坚定。就算之前心里还有三分不忿，听了这些人的汇报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对方有这样的实力，凭公司能凑集的力量打败对方根本不可能，这样的选择更如白痴。

被俘人员汇报完毕因为有公司决策不谨慎，对方战斗力出乎意外强大，船队再不投降只能全灭，最多失误在没有分散逃跑才可能逃脱一条船上，实在是没什么大责任。

至于高文律守着未完成的城堡，用血肉之躯硬抗十二磅炮弹如雨落下，加上船队大败，抵抗没有意义时投降实在无法指责什么。因而听完证词这几个公司高层心里已决定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所以一心听完卡门汇报决定保持现状，豁免所有被俘者算是将此节了过。

等卡门汇报时整个会议参与者已不足十个人，之后虽有一些人被单独召唤入内问话但与之前比规模缩小到极点。而且入内被询问者也只是被问及一些事，问毕即离开。

就这样一天的会议最终结束时已经半夜了，而传出的结论是不出意料的豁免所有被俘者责任，被俘期间工钱照付外还有人受奖。另外与沈磊一方贸易保持下去，将组织运输队专门走这条航线，至此荷兰人派出船队一事引起的一系列变化荷兰方面也算是了结。

对荷兰方面变化沈磊也是既关心又放心，关心是有可能发生变化，放心是历史上其被明军从澎湖驱逐认输几年。虽后面又增加了力量并联络了一部分海盗再次搞事也规模不大，一失败就退回台湾安定起来。

由此可见其能投入的力量有限，台湾的作用也不太大。还有就算其不甘心短期内动手的可能性不大，反倒是他今年威海战船就能达到十二条，只要对方不从欧洲调来几十艘战舰不怕对方翻脸。

因为短期内荷兰人不可能翻脸，沈磊也没有神经质地过度担忧。就是一件事不大满意，那就是在巴达维亚、马尼拉、澳门、北京、南京等处缺少情报来源。

只是这时代情报好搞难传递，完全靠人力传递在陆地比不上八百里快递，在海上还要困难。比如在巴达维亚搞到情报也搭船困难更大，更难搭乘直达目的地的船，更不可能在各处备了自己的船。

对此难题沈磊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自己谨慎并采取一些措施。当然这些措施不影响此时后的靖海计划，故而天启三年底靖海计划福建段第一次作战又一次顺利完成。

这一年让沈磊高兴的事不少，荷兰人这里告一段落属最大，其次是靖海计划没有耽误照原计划完成阶段性任务。还有就是事不大，意义不小的年初头就有四川难民陆续到来。

四川移民能成规模有组织到达台湾难度真是不小，晓英行前沈磊虽然面授机宜：此行任务可以在万县之类地区造船将人顺流而下送到崇明岛，为提高效率船只还可以造一次性使用为主的，别怕花钱。

但这样谋划有可行性终究容易，晓英去办实事却不容易。他一个外地人找人造船、找船工、收拢难民、说服他们，每一件事都不容易，特别是起头更难。

还好有钱找人造船木料匠人都不成问题，官员有钱行贿也不会干涉，难民中终究有走投无路只能听从晓英安排冒险移民的。

况且奢崇明连重庆也占了，官军进剿久久不见效，难民的日子越来越艰难，濒临饿死之际移民的不确定性也是小事了。因而经晓英努力这一年每月一二百，积累起来已经达到近二千，占移民比例还真不算小，若手往年能占近十分之一，因毛文龙及其手下加大移民才比例降低不小。

另外辽东难民几年内就会大规模消退，因为毛文龙没几年好日子了，辽东人口也是慢慢定居下来、逃亡、冻饿而死得差不多了。

反之四川会乱上很久，不管谁造孽历史上等四川安定时人口只剩下一小半是肯定的。后来不是有湖广填川之语吗？当然虽有湖广填川剩下来的四川人还有不少，因为四川真是全由湖广人填补的四川便没有四川话，只有湖广话了。

不过就算如此四川在这个时期人口大减是现实，因而从四川移民出去是移民更是救人，与沈磊在辽东移民一样。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是佛家之言，又是虚言而已。这样说可能有人反驳，可造浮屠本身可能摔死不少工人，建造费用省下就可活人不少，因而仍然造它岂不是虚言是什么。

作为后世人移民不讲因果，沈磊乃是真怜惜战乱时受苦受难的每一个人。他此时无力改变这事，唯有将他们尽力移民出去为自己所用。如此一来救他们的命，二来利用他们的力量拓展汉人生存空间，并反过来救大陆上更多人脱离乱世。

由于四川会乱上很久，死人很多，沈磊对建立四川移民渠道不惜花费是否过大。对晓英短时间能完成渠道建设，并将一千多人运出四川很欣慰。还因无人可以接手只能让晓英继续负责此事而觉得有些亏欠大表哥了。

第一一四章 该出场的人未见

晓英打通四川移民渠道很不容易，靖海计划推行到福建地段则多了一些不确定因素。这个性不确定因素就是福建水师比浙江强，这些年还在沈有容带领下数次出击澎湖地区。

此时沈有容虽然老病垂死，俞大猷之子俞咨皋也有些虎父犬子，但这小子还是比较敢战。加上荷兰人侵占澎湖一事已报到朝廷，南居益过来任巡抚乃是准备驱逐荷兰人的。

虽然荷兰人被沈磊歼灭变成大明官方糊涂胜仗，但南居益历史上还算是有些作为之人。加上福建水师这些年常有战事衰落较小，加比较敢战的俞咨皋，沈磊最担心在福建沿海靖海有可能引起对方误会而盲动。

对此可能在打败荷兰人，强势进入打狗港时沈磊嘱俞承业找寻与福建官员有较密切关系的商人。找这样的人当然也是为了勾通与安抚，所以找到一个官员代理人后将缴获的荷兰人旗帜及砍了几颗死人头给他。

如此做不是服软或讨好这个官员，而是通过这个官员转达一个信息：沈磊一方靖海计划只是为廓清沿海经商环境，建造巡逻舰队基地也是为防海盗复萌，为商船导航与提供补给、避风之用处。不会侵袭陆地掳掠平民，更不会占地不走。

这番非正式勾通及对荷兰人一战轻松获胜，还有荷兰人旗帜、首级作为信物可以减少对方盲动的可能，但无法绝对排除。还好福建段备战正在第一阶段，对方还没有战斗准备，双方巡逻船遇上也是对方先避让。在护卫队清剿期间对方水师还基本上不出动，与浙江水师一样不作为。

可就算如此沈磊也不盲目乐观，老古话鸭肫难剥人心难摸，说不准南居益或俞咨皋会不会脑袋抽筋。当然对此是保留一份警惕与防备，而不是放弃。为了几年后下南洋还要加快点速度，故而他决定明年靖海计划实施时间要提前一些。

而且除担忧大明官方盲动，另外他还在担心另一个迹象。这个迹象就是海盗在主动后移，越是专业性质海盗在靖海计划实施时越多发现扑空，海盗已经人去巢空。

这证明海盗已经熟悉沈磊清剿的方式及了解护卫队的实力，根本没有坐以待毙或顽抗到底的意思。这一来使得护卫队清剿活动变得轻松许多，连本以为会进行几场坚难攻坚战的地方全都没有发生。

对此沈磊并不欣喜，望风而遁看似好事其实不然。逃走的都是比较专业的海盗，他们的船多而家属拖累小，流窜性大而战斗力强。不论他们蛰伏起来；溜到已清剿过的地段重操旧业；下南洋重操旧业；抱团取暖准备合力与自己对抗都不是好事。

还有郑芝龙一伙到现在还未找到，应该快到他们在台湾垦荒时间了。历史上荷兰人此时刚在台南立脚，又将主要目的放在建立台湾商贸港上，对他们的垦荒行为无力也无心阻挠。

现在他们再要在笨港搞开发已经不可能了，笨港已经被沈磊当作一个据点了。虽说台湾还有许多港湾可以利用，但只要郑芝龙一伙能打听，肯定是不会再生出移民台湾与沈磊争锋的念头。

但如此一来一个大变数出现了，沈磊不清楚现在在日本的郑芝龙等人为什么会离开日本到台湾垦荒。他看的小说提到的郑芝龙大多是他受招抚后的活动，之前的事只有一言半语，只知道郑成功的母亲是日本人，在日本出生。

成功之人各有成功之路，纵观历史虽然因人成事，适逢其会者最多。如他手下众人就是典型，没有他的提携与任用俞承业等人大多数衣食不周，十几年后死于乱世比例不小。

也有的人顺应历史潮流或适应历史趋势，以这时代论或敢打敢拼、敢想敢干如李自成、左良玉之类；或聪明能干、体制内脱颖而出如八股文考成翰林、成为首辅的猛人。

相比之下郑芝龙才是主要靠自己谋划才一步步走上成功的，要不是他最后江湖越老越胆怯、糊涂。若全力支持隆武朝廷，恢复大明虽千难万难，割据福建一隅十分容易，甚至是再次划江分治也有可能。

这样的从草莽英雄自立起家的猛人后来昏招迭出，那是老眼昏花。兴起时却是有一股锐气，让此时实力不错却不知他在何时暴发的沈磊也忌惮三分。

暗藏的敌人比明面上的敌人更可怕，郑芝龙等人也是福建人，所以下面很有可能与之交集。沈磊还是若其能出来露面就好了，如联系上愿在台湾作一番事业也可以让他们动员福建民众移民台湾，并在下南洋时让他们干带领武装运输队之类工作。

等将南洋的事情搞定也不妨让郑芝龙等人出来当个高官之类，历史证明这人精明强干野心勃勃，但他的野心只是位极人臣。南明期间他本来有挟天子以令诸侯成为曹操的，不料被满清许一个侯爵加闽浙总督就收买了。

因为福建段靖海计划出现职业海盗闻风而遁现象，加颜思齐、郑芝龙一伙人迟迟打探不到消息与不露面，沈磊有些小小忧虑。

为何产生忧虑乃是流窜的海盗茫茫大海搜索不易，抱团取暖再跟自己步伐亦步亦退，如牛皮糖般也比较难消灭。加郑芝龙乃是历史猛人，颜思齐更会拉拢人，虽然历史上他死得早却也是猛人，这伙人不出现就有不确定因素在。

这二者乃是正在顺境中沈磊的现实问题，还是主动权不在他手上的不确定因素。因为他对海盗为何逃窜的原因一无所知，若自发还好说，最担心是有人在组织，已经在准备抱团与自己对着干。

虽说靖海计划执行如此长时间海盗也该闻到风声，不是见势不妙逃走，也会自发抱团对抗。而在军事上并不怕海盗能掀起多大风浪，但这总是一个不确定因素让他费心。

加上已知郑芝龙等人未浮出水面的郑芝龙等人，都是亮相比不亮相好。这些虽不比与荷兰人一战前那么让他忧心忡忡，要留意别阴沟翻船也是烦人的。

对此沈磊也没有太好办法，保持一份谨慎与警惕，打铁还要自身硬，加上不断增加自己的实力才是最好的应付办法，他在天启三年年底主要关心的是鱼雷与鱼雷艇研制。

鱼雷研制经过这么长时间研究各小组都有一些进展，如聚能炸弹能将直径一米的大树干炸烂一截。这个强度就算是十厘米钢板也吃不消，别说这时代最大的才一千多吨的木头船。

另外抛射药的研制进行也顺利，包括喷口都设计完成，定深问题也已解决大半，现在在进行系统合成。各分系统的成功不等于马上集成可用，主要是存在定时不准、射程近、速度慢、成功率过低等问题。

如射程几经试验目前装药与重量下不过六十米左右就入水了，入水后能保持十节速度只有二十米左右，及风浪绞大表现更差。

如此表现沈磊还是蛮满意的，这完全是全新，第一步能达到如此性能也不算差。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鱼雷也只有四五百米攻击距离，速度也只有十几节。

而双方作战条件比一下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战舰十几节速度，现在五节以下；作战距离是几千米对比是现在一二百米；作战环境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巡洋舰、驱逐舰要冲锋几千米才能施放鱼雷，完全是九死一生掩护己方战列舰的自我牺牲。而现在就是的这个性能也不过多挨一轮炮弹，增加的损伤有限。

对比一下就现在这性能只要合成出来，成功率提高一点，比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作战自损率、毁伤对方比例等根本无法比较，也就是说极具实用的高战斗力。

而且现在的威海上三号甲型炮虽比荷兰人盖伦上的火炮更具威胁，但荷兰人还有更专业的大战船，再进行一些针对性防御，无法快速引燃对方船只就会陷于苦战，有鱼雷才不必马上造更大的船与炮才能与之对抗。

虽更大的船与炮肯定需要，而且都在研制。如造船一千吨级船坞已经建设完工，正在造巡洋级战船，二千吨级船坞也动工在建，将造平洋级运输船。五千吨级船坞也在计划之中，准备五年内造出二三千吨的震洋与三千吨以上的安洋级运输船。

只是相对造船高标准的火炮更困难，不似铸造数千斤前膛炮马上就可以动工。而沈磊需要绝对优势的火炮需要整个机械加工体系的提高，四号三十二磅炮的计划至少还要三年。

在此情形下他更需要鱼雷来填补此时威海的攻击力不足问题，而且鱼雷不仅填补一时，可以节省造大船的费用。如今后一支轻型舰队也能对抗大型战船，而不必处处布置大战船。

第一一五章 不寻常的伏击战

觉得鱼雷已经有八分成功沈磊决定在材料上再动动脑筋，因为现在鱼雷的最大的缺点是射程近，与速度还不够快。

改进的办法是提高火药推进效率；增加推进剂即火药量；减重等。对此沈磊还是决定从减重与提高火药推进效率着手，这是后者研究未久应该大有潜力，前者本来用铁生产麻烦也不必要。

推进火药要提高效率不外是火药配方、药柱设计、喷口之类，这些已经有小组在研究，他仅是再提了几个设想让他们自己再开拓思路而已。

倒是鱼雷弹体与发射筒沈磊带相关小组，亲自指导研制起来。若轻质材料后世主要是铝或玻璃钢，铝质是没有电不可能生产，玻璃钢是缺乏环氧树脂不可能。

试验了纸质材料与其它几种纤维材料都不理想，问题是强度与耐火耐久性不好。对此他祭出的最后一招是玻璃纤维加高质量水泥模压，这个工艺类后世石棉瓦，只是更高级许多。

主意好出而玻璃纤维乃是新尝试，为生产这东西又试验了许多方法，加上生产木模，一直到天启四年六月间才总算完成。

时间花费不小，成功后总结一下觉得还是十分合算。首先新鱼雷壳子、发射筒只有铁制四分之一，减重效果不是显著而是颠覆性改变。

弹体份量减轻因是水下爆炸不以弹片伤人，壳体强度差一点破坏力倒是不减。反而有几个好处是弹体生产技术与成本、时间等都下降一大截，其次是表面光滑，弹壳均匀，对飞行稳定性与速度都有好处。

这一来加发射药、喷口等数方面改进，八月合成试验能达到百米入水，水下十节速度能达到三十米以上，整体稳定性也有不少提高，至此达到可以装备实用的水平。

在研制鱼雷同时沈磊还设计了一款飞海型鱼雷艇，这艇只有二十吨，只为近距离使用。为追求速度快此鱼雷艇主要是采用哨海船型与帆具设计，速度虽比不上哨海比威海能快一半以上还操纵方便，只有十几个船员，并有一架二号炮。

除专门设计的飞海，还有一条武装探海也在六月开始加装鱼雷发射管。这两型船都是左右各一个发射管的传统布置，区别是探海半埋式，飞海发射管全在甲板面上。

因飞海实在吨位小，布置上十分紧凑，就这还是沈磊费劲心思才布置下去的。因船小住宿紧张，储备物资比较有限，实在无法持久出航。

第一条飞海与第一条改装探海八月正式开始用鱼雷实战性试验，而这是沈磊忙碌了大半年的事，到此时总算可以松口气。

而他今年上半年将精力放在这里不小比例也是今年其它事不多，主要是没什么突发事情。如辽东、山东、四川等各处移民都各有人负责，商务也是如此，对内由沈三林在前口子村那边总管，对外打狗港那里与荷兰人不断有船过来，交易正常。

已经有专门机构管理或有人负责的事沈磊一般并不干涉，只听汇报也不大多操心。倒是正月浙江长兴民变；三月杭州兵变；福宁兵变等让他额外留意一下，这是看看有没有移民机会。

除此之外还有今年上半年靖海计划出现了几十条海盗船伏击护卫队一支清理一个小岛屿的事，也让他放下大部分事专门了解了一下过程。

这次靖海计划主要是清剿从中柱岛开始到平潭的海坛岛周围的岛屿，这一段海岸除马祖群岛及沿岸有大批岛屿外，就是海坛一个大岛屿与周围很近的许多岛屿。

其中海坛有近四百平方公里，距福州不远，与浙江舟山类似有官府统治，不可能进行清岛行动。而且周围岛屿也与之很近，动手动作也不宜过激，免以刺激福建官方。

还有此地没有一个远离海岸又有良好避风港及淡水资源，区位优势又合适的岛屿。最后只能将巡逻舰队基地放在海坛岛最外围，长不过千米，最宽处也只有二百多米的牛山岛上。

如此选择是牛山岛区位优势的现实，也是沈磊手下基建材料与基建技术的进步。有水泥与造桥技术在这里造一个防波堤加停泊栈桥足能胜任，就是淡水也能建造起雨水收集、清洁系统。

缺点是本地能种蔬菜的地比较有限，岛上活动作空间很小。好消息是距离淡水近，双方的巡逻艇能在约定地点见面，蔬菜可以带过来，只要不是台风每日都能吃新鲜蔬菜。

这些是关于牛山岛建造成第五个基地的调查报告，而天启四年上半年靖海计划一开始，建设这个基地的船队按例奔赴牛山岛，也是按这个设想建造的。

这基地建设虽然离海坛岛不远，岛上大明官府一点也没有干涉的意思。这是沈磊一方力量强大，又不会到大陆抢掠，对官方统治地除了少许抓几个人也不多搅扰。

因此算是强大又讲规矩的势力，如此一来大明官府明知沈磊一方属于不服王法也不愿多事。主要是不打脸也不过分，能相安无事更好。上层这个态度海坛岛上小官员那里愿意来管，还眼不见心不烦，装聋作哑虽近在咫尺也索性派个人过来看一下也不干。

基地建设十分顺利，不过从中柱岛那边扫荡过来的舰队不可能集中一起搜寻所有的大小岛屿。因为海盗大多数只有三五百人，现在实力扩张但不必全部出动的护卫队大部分时间是分成小队行动的。

大致上二个以一艘陆舟二艘威海组成的小队专门登陆搜索有海盗的岛屿，各二艘武装探海的小分队主要是搜索百人以下居住者的小岛或荒岛礁。

分组进行是岛屿太多，大小差距太大。因此除了有数几个岛屿需要整体行动，从一开始就常采用分兵办法，如此才能在百天左右完成任务。

因为护卫队与海盗比实力差距不是一点点，从第一次行动开始只有少许海盗曾负隅顽抗过，次后有闻风而遁者，但这次靖海行动发生了海盗组团伏击二艘武装探海组成的小分队一事。

这事是一个新变化，引起了沈磊的重视。事情发生后马上看了报告，并再次询问了几个当事人，包括抓住的海盗。

袭击事件发生在黄岐半岛鳌江口下担岛附近，海盗船就埋伏在这里的岛礁之中。力量对比是三四十条几吨到七八十吨小型单桅浆帆船与小型鸟船、福船对战二艘百吨级武装探海。

整个过程虽然是有心算无心，吨位与兵力也是海盗占绝对优势，放山地伏击战如此人力对比基本上是伏击者胜局锁定。不过水面作战即便是海盗伏击场地选择不错，其一出现不可能与陆地伏击战一样一下突然袭击就能给对方造成不少伤亡及混乱。

加上陆地伏击战往往双方一下进入短兵相接的肉搏战，武器优势大为削弱，所以陆上特别是山地伏击战乃是弱势军队战胜强大对手最好的选项。

只是陆地伏击战的奇效放在水面作战效果差许多，如此次伏击海盗在兵力与吨位上占绝对优势，也达成了出其不意，但没有强大火炮与出现距离较远，无法第一时间给二条武装探海予沉重打击并进入近距离混战之中。

为何如此乃是岛屿虽然能掩蔽船只，但岛屿间再近也是有上千米距离，无法掩护海盗船进攻到武装探海进入能跳帮距离。

这不是说水面伏击战无用，如果两支水军战斗力差不多或者伏击者兵力更强大，对付不愿作战的对手当然能造成对方恐惧并快速接近对方，造成不得不战局面。

但此次伏击战显然对方对双方力量对比计算有误，特别是对护卫队水军的火炮威力估计不足。因而二条武装探海对发现伏击之敌明显思想准备不足，可几分钟缓冲时间足以让他们施放报警烟火，做好战斗准备。

因为在小岛屿环围环境，带队船长昔日捕鲸英雄周大成因水下环境不熟、也不知对方布置情况下没有盲目突围。而是在岛屿群最中央慢速游弋，决定下互相掩护，等候数十条海盗船过来决一死战。

这是周大成在敌情、水情等不熟，支援马上会赶到的情形下作出的决定。事实上他的决定也不算高明，却也比较果断，至少能在突然袭击之下马上作出了反应并作好准备，让士兵们一下安定起来。

而接下来只有五分钟沉默，因一面是半岛陆地，这让人窒息的五分钟数十条海盗船从三个方向向二条武装探海乌央央地压上来，真有黑云压城之感。

之所以会五分钟沉默乃是海盗见二条武装探海不逃跑，于是冲在前面的浆帆船在旗号下放缓了速度，所有的海盗船经过调整到达冲锋阵势才在鼓声中发起攻击的。

第一一六章 屹立在暴风骤雨

鼓声打破了战场的沉默，虽不如惊雷骇人，但海盗们随即大声呼喝起来：

‘杀呀！杀光这些、、、‘

‘别让他们逃了、、、‘

‘剐了他们、、、‘

‘看他们还敢神气、、、‘

‘、、、‘

因为护卫队二条武装探海只在岛群中央水面半帆兜圈，海盗船有机会逐渐机动到位。然后如骑兵一样随着鼓声升足帆，在甲板上手握刀剑鱼叉的海盗们也高声叫嚣着向前冲去。

海盗调动到位时双方只有三百来米，随着鼓声及海盗船正加速距离在快速接近。这让海盗们挥舞兵器更加罗噪起来，不少人还在原地跳跃着似乎是在三级跳远热身。

这就是海盗向来的作战方式，他们的火炮少又小，在碰到商船时更多是以耀武扬威方式威胁恐吓。这种威胁恐吓也就是不反抗只劫货，若反抗杀无赦之类言语，这也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心理战。

为何如此也不是海盗心善少些杀戮，而是冷兵器时代面对面打仗无法保证海盗不受伤亡，能兵不血刃解决问题将抢劫成本减少到最低才是最好结果。

因这个原因海盗们今天所用仍然是这一招，这不是他们故伎重演，只是明知道今天是场恶战，但他们也知道自己的火炮不如人，只能用跳帮战术才能人多打败人少。

而跳帮战术只有站在甲板上等候双方船只靠近了，用绳子绑钩子与挽篙之类将两船牢牢拉在一起才能跳。不然跳在两船中间水中极易撞死外，能跳到对面船上也因两处不同步站脚不稳。

这时候站不住脚摔倒不是摔伤的问题，而是对方兵器招呼过来无法抵挡的问题。而且连一时重心不稳也是性命交关的事，因为站不稳别说攻敌自保也不易。

正因为如此跳帮作战自火炮在水战中使用已变成更加凶险，此时还能采用乃是火炮发射一轮间隔有一分钟左右，距离太近又没有发射角度，往往只要挨过一二轮炮击就能冲上去了。

不过这只是他们在沿海同类船的作战经验，这经验在对付西方大帆船已经失效。为何失效是西方大帆船炮既大又多，甲板上根本站不住人，一轮炮击也吃不消，只有同样火炮压制才能进行跳帮夺船。

只是这时候海盗们对西方大帆船了解不多，知道强悍不清楚多么强悍。护卫队的战船看样子还比不上西方大帆船，武装探海体型也比不上最大的福船、鸟船，以为就是炮比自己的船多一些也只要挨过一轮轰击就行。

这样的认识让他们虽害怕却觉得尚不是完全无法对付，在甲板上挥舞兵器、大声叫骂、跳跃是习惯也是壮胆的。对这些刀头舔血之人而言也非真不怕死，只是对生命的漠视，此时叫嚣一下更加忘却一切只剩下原始的厮杀欲望。

因在清剿海盗时双方实力差距悬殊，还未发生过真正的水面对抗战，此时海盗们虽知道护卫队的船上炮多，但性能上将之与他们的炮等同起来，至少在射速上他们认为不可能更好，即一分钟一发射而已。

可惜他们的判断错了，还错得离事实差了许多倍。这一来在双方距离达到二百米以内，武装探海第一轮射击只伤亡海盗几个人时，海盗们听到负伤者狼嚎般惨痛声反而更加兴奋起来。

这是可以理解的，此时武装探海低速盘旋如静止差不多，他们的船在五节左右，也就是每分钟一百五十米以上。而且冲上来的船很多，武装探海只剩下一轮发射机会还不一定那条船上的人倒霉一点。

而也就是倒霉一点，因为接下来武装探海对付靠拢后跳帮的人也来不及，那里还能开炮。至此武装探海的命运已经锁定，他们的人比对方多十倍，等肉搏战一开始再好汉也不可能一抵十的。

只是他们的乐观只有几秒钟，当第二轮铁丸降临，带来更多伤亡时海盗们根本是茫然的。血腥味更刺激了他们的凶残，不管有没有受到攻击的船上海盗甚至是更大声呼喊：

‘冲、冲上去、、、‘

‘为秃老歪报仇，杀、、、‘

‘不要怕，冲上去将他们砍成肉酱、、、‘

‘放炮、放炮、也轰他们、、、‘

‘、、、‘

只是海盗的愿望虽好第一条受攻击的船四轮炮击甲板上已经无一能站立的，没有跳帮兵士只能转舵让开攻击位置。

当然这条船的惨重伤亡也不是白白付出的，这时双方已经在百米左右了，海盗船上的火炮也纷纷开火，一时间隆隆之声又密了一些，特别是硝烟四起，武装探海舱板也响起铁片撞击的咚咚声，还有少数几片飞进炮舱的，给一个炮兵造成了一个小伤口。

为何如此是海盗的碗口铳动能不足，只有六七十米杀伤力，填的又是不规则的铁片、碎石，能飞进炮舱乃是自由漂失的弹片，杀伤力是奢望了。

二条武装探海在盘旋着互相掩护对方一个侧面，于是八架二号乙型加农炮先用榴霰弹、次用小号铁丸霰弹对每一条靠近船上的甲板进行清扫。于是一条条海盗船上的海盗伤亡惨重只能伏在船舷等之下，但如此一来却无法组织有力的跳帮行动了，最多只能抽冷子放几箭与将手中枪和鱼叉投出。

见此武装探海改用链弹，一条条铁链在海盗船飞舞而过时会将船舷击碎、硬帆撕碎、绳索扯断。这一来不少海盗船只能退出围攻阵营，当最强大的十几条船退出时一些处在外围的单桅浆船向前冲上去了。

这些浆帆船吨位小，长宽比大，又是几乎空载，舱内堆积体积不小却是架空的细木枝条，中间是散乱而干燥的稻草，下面有干草刨花，还浇有桐油洒有硝、磺，上面盖着油布。小船船头还有带倒刺的尖刺，这些布置明眼人一下就知道这是纵火船，还是精心布置的那种。

只是纵火船战术比较古老，但海盗与土匪一样属于见软欺见硬逃的习性，除非被围困兽犹斗外不会拚命。火船战术从来不是小股海盗会采用的，甚至大多数海盗还不曾听闻过，此时他们能用此方法对付护卫队水军可以证明他们是有高人指点，并属于情急拼命了。

当然海盗今天情急拼命的架势是瞎子也能感受到的，平日他们抢商船也要一吓二骗，这二计不成也会估量一下损失再动手，那里会前仆后继似豁出性命也要靠拢探海一般作战。

而此时这些大船实在顶不住人员伤亡才让火船出动，而如此做乃是之前欲凭人多船多水面狭窄，抢到武装探海为己所用，现在知道抢船根本不可能才出动纵火船的。

纵火船上各有五人，边借风力边划浆，速度快到七八节。如此拼命加速度与机动性上有人划桨，兜圈子的武装探海虽然不停开火，霰弹打翻了几条纵火船，但还是有几条在靠近三十米处点燃了油布下燃料继续向前的。

此时只有一二轮开火机会，二条武装探海在周大成指挥下继续抵抗，连火枪也加入攻击，但最后虽又各击毁了二条纵火船，可惜还是有五条纵火船在散架前撞上了探海并且尖刺刺入船壳，有倒刺存在双方一时间分不开，而油布下的火已经压不住冲天而起。

这时二条武装探海分别挂上二三纵火船，冲天的火焰逼迫欲撑开他们的人也站不近。有的纵火船处于上风，火焰更是卷上了半条探海，引燃了探海上的布帆，如此景象让逃避在不远处海盗又可惜又解恨。

他们可惜的是如此好船好炮眼看要烧毁，而解恨的是此一战他们自己死伤惨重，将对方烧毁也算是为死伤者报了仇。

此时一些海盗有心乘对方正在救火过去趁火打劫一下，但他们的船只与人员伤损较重。船上还有死伤者未收拾，水中还有纵火船跳水者，受伤落水者未救起。更关键是护卫队虽分别行动距离并不远，武装探海已经发出报警烟火，支援马上会到，他们再没有纵火船可用无再战之力。

而在岛上高处望风的人也发出告警，证明已经望见护卫队的支援船。至此时海盗们再不甘心也只能草草将落水者捞起，遗下桅帆受损严重的船沿鳌江口向上流退去，沈磊对进入大陆深处有顾虑他们没有。

海盗们突然袭击出现时骤然离开时匆忙，整个战斗如一场夏天的雷阵雨。只是海盗们以为必然会被烧毁的二条武装探海海盗退走时在周大成指挥下将着火帆布完全降下，火船撑不开指挥少许人持枪警戒，其他人都打水或用拖把之类灭帆布之火，浇火苗舔到的地方，一点放弃的意思也没有。

经过这样抢救海盗们认为必然会被引燃烧毁的二条武装探海虽然帆布索具俱毁，船板也有几处被引燃，但随着火船火势减弱或撑开，火即刻被救灭。这二条船虽被烟熏火燎如包龙图，还有小块地方冒者火刚熄灭的青烟，但实际上的损失只有几处小伤，大面积只是表面烤煳了而已，看相很惨只不过轻度损伤，至少还能降级使用。

第一一七章 真是一叶落知秋

二条武装探海被挂了五条纵火船如此结果是海盗想不到的，而这样的结果很正常，原因是这二条武装探海是新生产的，新生产的武装探海外面舱内都抹上了一层水泥浆。

钉了麻布抹上了高比例加树脂的水泥浆，船板首先比抹桐油更保护木头不受海水侵蚀；藤壶、海虹、海藻之类附着物不易生长又易于清除；海蛆也无法钻入；外壳光滑提高速度；可延长大修时间。

除了这些好处外就是对纵火船有克制作用，这方面因沈磊对郑芝龙有些忌惮十分上心，因而武装探海一改军用马上将这个技术用上了。

或许有人说水泥船很笨重又碰撞不起，这话不错。但沈磊并非用水泥生产船，他的船比传统生产用料减少三分之一，抹一层水泥浆仍然不超过传统工艺生产的船重。

因为基质是木头，这水泥浆抹着利多于弊，特别是战船更是如此。如此次战斗二条武装探海在不怕死的围攻下防御住所有的纵火船是不可能的；被铁刺挂上的纵火船要撑开也是不容易的。

这一来普通木船抹了桐油引燃容易，可外面一层二三毫米水泥浆让大火引燃困难增加十倍不止。因为着火三要素中可燃物、氧气、火种中船板欲燃烧也缺乏氧气，必须将水泥层烤焦剥落才能引燃。

而此次战斗时海盗受创严重，支援又很快赶过来，周大成等又经过灭火训练所以损失不大。若海盗力量再强大一些或二条探海孤立无援，在救火时海盗过来跳帮就会更麻烦。

不过就算如此二条武装探海此战损失也不小，在海盗船拼命攻击下虽然对方火炮发射距离有点远，弓箭手也不多，可还是给士兵们造成一些伤害。加上救火时因为情急有些人冲在太前面而被烧伤的，二条船上受伤者超过了三分之一。

这还好海盗没有趁救火之时打过来，若如此做二条船更难保外，伤亡也会大大增加，只是增加幅度与海盗攻击力度有关，仅靠已打残的这些人要消灭他们肯定不行。

以上是沈磊获得报告了解到此次伏击战的过程，与之报告同时送达他手上的还有武装探海的人员、船只损伤情形与审询俘虏的笔录。

对自己的船会进入伏击区沈磊知道这是无法绝对避免的，当然此次被伏击也有麻痹大意与通讯联络方法上还存在瑕疵的因素。因而也算是因祸得福，这个教训可以让自己手下更好进步，免得吃大亏才醒悟，所以也不必太纠葛责任问题，更重要是改进预警、通讯等方法，及思想上时时警惕。

倒是海盗此战显示出的动向更值得注意，这次伏击战显示海盗正在抱团与情急拼命是不言而喻的，这个变化提醒沈磊下次靖海行动在兵力、预警、侦察、通讯等诸方面必须有更高要求。

第二是此战证明海盗已拥有一些智囊人物，他对海盗抱团取暖一点也不担心。虽然估计沿海海盗中有几万以上悍匪，但他们全合在一起仍然是乌合之众，人数再多也不怕。但如果再有灵魂人物裹拢，蜕变成一个组织严密大势力也不难。数量众多的海盗有灵魂人物领导，智囊人物出谋画策就不大好对付了。

正因为如此沈磊不担心此次伏击战乃是几股海盗合伙拼命反击，而是担忧海盗中产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这个担心是历史已改变，或许冒出比郑芝龙更厉害的人来。

为此他亲自复审了几个跳水未及逃走的海盗俘虏，只可惜这些冲锋陷阵的海盗都是小喽喽，之所以拼命乃是被告知再不拼命只能饿死。

如此鼓动他们的依然是他们的头目，再上层虽然有许多陌生面孔陌生名号，但几股海盗合一起本来就是不认识的人占大多数。至于那些人是大头目知道一些名字，但这些头目如何议事他们一点也不了解。

这完全是实情，海盗小喽喽在各自船上干活，不干活也不可能如土匪一样满寨子可闲逛，互相勾通比较少而困难一些。加几股海盗合在一起船只也是分开停泊的，互相熟悉也要有段时间，总而言之对头领议论不大知道比较可信。

从俘虏那里没获得有用情报也没有办法，二条受损武装探海只能回来修理，另外又加派了一些哨海为巡逻、警戒、通讯、侦察、联络之用。至于海盗的动向沈磊也没什么好办法去了解，暂时就被动地见招拆招，反正优势在自己一方。

被海盗伏击证明海盗已经觉得走投无路而开始试图反击，但此时他们的反击尚未是所有海盗的共识。主要是还缺少共同的紧迫感，更少一个能团结他们的中心人物，这一来他们的反击更可能只是小团体自发行为。

加上双方力量对比虽然海盗人数不少，比护卫队多好几倍，但水战比较的是船大小炮多少炮大小。正如俞大猷所说：水战无它，大船胜小船，大铳胜小铳耳。

这方面海盗绝对处于劣势，故而审问不出太多东西沈磊也不太担心什么。知道海盗还无迹象已联合成一股势力，沈磊决定一方面让靖海计划继续下去，另一方面当然也加紧调查海盗有否大规模聚集迹象。

加紧与加强调查海盗动向也是未雨绸缪的措施，进入福建中部已经是海盗云集力量最强区域。在这区域数百上千人的海盗群不少，他们分散在各岛清剿起来很容易，但现在基本上是十次行动八九会扑空，越是大股与专业越如此。

这些海盗的逃窜溜不过各基地的巡逻队拉开的大网，已清剿过的岛屿也常有哨海巡视，未发现有南边过来的海盗在这些地方站脚。如此情形海盗越向南方退积聚起来的力量越大，变局的临界点也差不多开始倒计时了。

不是在沉默中死去就是在沉默中暴发，这话海盗们此时的境况同样适用。他们被沈磊从北向南清除，只因一开始消息不灵通加上又是半匪半民的小股海盗才被轻易堵在岛上被击败抓住。

但专业海盗不大好抓，特别是他们确定自己根本无力对抗而逃跑后，海盗比土匪更难散伙化为普通人。加上沈磊的政策是连渔民也全部带走，让他们退步到一定情形下退无可退，那时他们只能退往南洋或合起来反杀过来拼个鱼死网破。

此时发生的伏击战已经显示这样的迹象，区别是规模还小。而这只是沈磊给海盗的压力还未到顶点，一旦到达临界点，压力多大反弹也会同样大。

这个反弹是必然的，除非靖海计划至此半途而止。沈磊对这个反弹有些担心，这个担心是有二个不确定因素才愈加沉重。

这二个不确定因素是荷兰人何时翻脸，历史上荷兰人虽然在大明沿海折戟后没什么全力反扑。只是如此情形有许多先决条件，这个先决条件就是此时荷兰人被赶到台湾仅是从澎湖退后一些路程，在大明附近建立一个代替马尼拉计划未破灭。

现在他是让荷兰人计划破灭的人，而且自己将台湾市场建立起来了，规模不大看起来一日兴旺一日。这虽然是荷兰人不可能做到，历史上他们的建立代替马尼拉计划也是失败的，但他们此时不知道这一点，认为自己至少也可以复制这样的模式。因而用武力打败自己一可复仇，二可获得货源。

另外沈磊在台湾生产了大量货物出售给了荷兰人，这些货物价廉物美让荷兰人返销欧洲也能大赚。但如此的生产技术与生产能力荷兰人不眼红不可能，加上台南市场与之前被打败、被迫赎俘赔款之仇他们能放过是如狗不吃屎一样。

如此一来台湾的利益比荷兰人之前想象的更大更真实，制约他们动手的只是力量不足，至少一时间凑集不起来。但这个时间恐怕也不会太长，因为他们从欧洲调动兵力过来也只需二年，可说是今年下半年起随时能发生变局，因而他必须作好同时对付荷兰人与海盗的思想与军事上的准备。

荷兰人九成九会来，来时肯定是大兵压境，暴风骤雨式战争开始。荷兰人在此没有立脚点又是大舰队无法持久，这一来方便沈磊估计双方力量再决定是否决战，实在不行可以采用守势。

因此他更担心荷兰人来到时海盗中出现能人将之裹成一团，化腐朽为神奇使之战斗力提高几倍，再有一定的策略与军事谋划能力麻烦就大了。

这方面他担心的人中有郑芝龙、颜思齐、刘香等人，这些人在历史上都是留名的，已经证明他们不是无能之辈，之所以将郑芝龙放首位乃是历史上他最成功。

但历史出现已一些偏向，如颜思齐现在还活着，郑芝龙还未接班，颜思齐行事风格属于一个未知数。另外时事改变也可能让不知名更厉害人物冒出来，时势造英雄，而不是英雄造时势呀。

第一一八章 稳步前进不动摇

伏击战的发生提醒沈磊对海盗的打击与压力将接近一个临界点，对此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去防止。这不是没有策略而是兵力不足，无法施行。

如兵力充足他行事可毫无忌讳些，如可以一方面如梳子逐岛清除，另一方面组织几支千人左右的分舰队突然袭击远处已查明的海盗，如此一来海盗们被大量消灭就不会如现在似撵鸭子越赶越多。

计算自己的兵力这几年发展确实不慢，到今年年底才统治五十多万人，但一大部分还是刚移民而来的与刚在名义上纳入他的统治下的台湾早期移民或少数民族。这点儿人口弄起近万正规军队与守备队在现在的生产力条件下已经算得上穷兵黩武了。

不管沈磊是否穷兵黩武这点兵力比海盗数量还是差太远，他的兵力不仅总人数不及海盗，大部分还是陆军。水军此时虽有三四千，但现在仅各巡逻基地与海洋岛占去的守备兵力与战船就不少。

为此他已经向水面作战倾斜了，今年已经将水军与水军陆战队都扩编为旅一级，连各巡逻分舰队也整合成一个统一的守备旅。与此同时陆军虽然也扩编成三个旅，论编制完全是水陆并重了，而在队伍充实上水面战力还优先一步。

只是水兵人员充实容易培训难，陆军兵士现在老兵不少，新兵三月一训练充入部队基本上马上可以派用场，战斗力降低有限。水军那怕陆战队仅新兵训练三月只是完成最基本的军纪教育，乘船、登陆作战等训练起码一年以上才能如陆军三月新兵。

这还是水军现在有大批渔家子弟或熟悉水性的青年，而就算如此还有不少人因远洋晕船而剔下来。因为这些渔家子弟与水乡之人也少有出没过大风大浪，一般海况或内河没什么问题，在海上涌浪播弄下的船上生活仍然不能完全适应，实在不行只能剔至陆军服役。

这还是普通陆战士兵或船上炮兵的初步养成，或初级水手的初步养成，战船船长、水手长、舵手等人员三五年也只是初期从普通船员中选拔出来，还要再次培养才可用。

这一来造船周期不短，高级船员培训更加困难与周期长。还好在之前运输船、商船、捕鲸船培养出不少高级船员并进行了一些战术培训，才算勉强地跟上沈磊的发展速度。

当然这是较高标准的满足需求，如同对军队扩编如果降低标准，将年龄放宽，要求放低，连大多数普通海盗也接纳，沈磊现在有三四万军队也做得到。

但他宁肯要一支高水平军队，这高水平不仅是装备好训练有素，还加上了文化教育，成为这时代第一支有文化的军队。如此一来退役的士兵至少可以作为地方治安干部，不少人经过选拔与再培训能胜任民政干部，所以沈磊今后建立地方政权根本不必迁就读书人，军队也能胜任军管任务外还是编外干部培训班。

而高标准不仅对陆军，如水军沈磊他要快速扩编也不是没有船，剿海盗缴获的船不少，如郑芝龙崛起后就是拥有的就是这类船而已，也没妨碍他成为大明沿海霸主。

但郑芝龙用这类船虽然省事又可快速崛起，却是只能在大明沿海称大王，仗着的还是地头蛇对西方人来说还仅是掮门槛大佬，根本无心也无力去广阔大洋去争取中国人的一分子。

而他却是要走向广阔大洋的，还要提高各种效率，所以军事上宁肯费劲造专业战船，连运输也不用这类效率低下又不大安全的船，所以缴获的船除各处基地一些摆渡、趸船等辅助作用外，全卖出去给各地商人跑海贸。

如此决定当然是自己造的船运输效率高、人员省、安全性好，武力强。运输船如此战船当然更不可能利用缴获的海盗船，另外对高技术船员沈磊清理了如此多岛屿，缴获了大量船只与收下了大量船员，留用的也极少。

这个原因就是缴获的船只不合格，在海盗中俘获的船员不可靠外，这些船员中有严格管理船只兼远航经验的人太少。这一来沈磊从这些船员中挑选中的船员也极少，主要是挑选了一些没什么恶行，对沿海水文、地理、熟悉气象变化的人作为各船的副职或顾问，还大多数用在运输船上。

哈姆雷特的困惑是生存还是死亡，沈磊此时的困难在于选择快速控制大明沿海，还是稳步向前随着打败荷兰人放海盗一马。对海盗们降低标准招降纳叛，他此时替代郑芝龙成为大明沿海霸主十分省力。

只是将海盗放低标准纳入自己的势力后要达到如臂使指不容易，而且等消化这些人再下南洋，在时间上不定会快多少。反而对这些人大量招纳不免泥沙俱下，有恶习的剔除困难，不大易彻底教育好。

同时这些人年龄大了文化教育效率会下降，对思想教育也比较抵触或顽固不化。因而对海盗网开一面招纳进来在强大武力威胁下比较容易，但将他们大量纳入自己的军队中除非当作炮灰实在是难说利多于弊。

当然不将海盗人员大量纳入自己队伍，按现在办法逐岛清剿后将他们运往台湾充作劳动力也不是完全没有坏处的。其实坏处还不小，主要是海盗们受压越大反弹也越烈，另外是发展速度慢，特别是造船速度慢，培养水军比较吃力。

困难多与速度慢也抵不上不可靠的坏处大，沈磊要建设一支可靠又能充当各级干部的军队，所以在两难之间还是选择了可靠，而不是马上成为大明沿海霸王。

当然因为水军的特殊性，在兵员选择上他还是较多招取渔家子弟。渔家子弟识水性、大多数会操船，与辽东人、山东人比具有同样的可塑性外更加灵活不惧风浪，培养起来容易一些。

还有今年是天启四年，靖海计划已经推行到福建中部。面临的海盗抱团反抗有麻烦无危险，暂时最不确定因素是荷兰人何时来反攻。

这个反攻的可能性有九成，主要是荷兰人认为他们自己在台湾建立据点，就可以掐断马尼拉西班牙人从大明获得所有商品的机会。这个历史证明是幻想的东西不破灭，他们对被沈磊打败及控制台湾贸易都不会服帖，只有打败所有人独占亚洲贸易才是科恩的追求。

在此情形下荷兰人此时不反攻不是不为而是无力，特别是沈磊整合台湾贸易非常成功，已将福建、浙江大部分中小商人吸引到台湾交易外还扩大了交易商数量。

这个成功虽然是沈磊靖海计划与台湾设立综合交易城、银行、仓储等一系列政策的成果，但荷兰人会认为他们也行或可以仿照，加上还可能产生吞夺沈磊产业的心思，因此他们对反攻肯定是更加热心。

不过科恩再热心也没什么用，荷兰东印度公司已将力量用足，就如打仗没留下予预备队一样，出了岔子根本无法及时补救。因而此时荷兰人正在评估沈磊的实力及凑自己的力量，这一来他们的反击时间别说他不知道，连科恩也应该难以控制。

为此沈磊只好仍然一个个小阶段清剿海盗，不敢全力以赴执行靖海计划。同时也因为下南洋的时机未成熟，他才有决心打造自己最可靠的力量，而不是急于一下将大明沿海的霸权拿下来。

下南洋必须有几个条件，首先彻底解决荷兰人，将之打服到无力又无心再反攻为止。这个事还要看荷兰人何时反攻，沈磊这里肯定是几年内无力也无必要打到巴达维亚去。

这个条件不是非与荷兰人打一仗才算完，过几年沈磊的靖海计划顺利完成与近洋战船成军后不管荷兰人是否反击，下南洋的军事准备算是具备条件。

不过军事条件乃是下南洋所需的条件之一，光用战船将西班牙与荷兰人等打败不行。虽然这样的胜利会让南洋的华人扬眉吐气，在当地有更高的地位，但他的目的比这更大。

沈磊的目的是大明目前的乱世他无力或不愿乘势夺权，但可以将大量受灾、战区难民运走。先在台湾建设一个工业、农业、商业基地，然后将这些人在武力保护下运输到南洋开劈华人新家园。

因此下南洋计划展开时必然有大量移民同行，这些移民在军队的保护下在一些岛屿适当地区进行垦荒与开矿业与建设一些工业商业中心。可现在连台湾人口还不足，下南洋为时更加不成熟，因而他还有时间慢一点发展自己的军事力量，不必急于求成留下隐患。

第一一九章 突然的暴风骤雨

因靖海行动受到海盗伏击，虽然没什么大的损失，沈磊还是将他自己的现在行事方式与计划检讨了一下。这个检讨乃是中性词意义之复检与探讨，不是贬意的总结经验教训。

通过认真检讨沈磊认为自自己穿越这个时代至今所规划的路线与行动方针基本上是正确与可行的，包括这次受海盗伏击都是不可能完全能避免的，所以不必为此改变什么。

只是荷兰人的反攻是必然的，唯有时间上不确定，上下幅度以年计。在此情形下停下靖海计划专心迎击这个反攻不必要，反而该将靖海计划照常进行下去。

最好当然是靖海计划完成后荷兰人再来，只是这个愿望属于一厢情愿。而且大海茫茫，别说他能否干扰荷兰人的军事行动，连在巴达维亚搞情报或将搞到的情报及时送出来也无能为力。

在此情形下沈磊在这次海盗伏击上汲取的教训是对荷兰人可能伏击自己的剿匪舰队，及攻击自己的巡逻舰队基地更加上心。对这个可能在靖海计划实施前他就有所预备，每次执行前的研讨会对此也常常提及，只是没想到海盗会如此早就狗急跳墙、情急拼命。

另外是海盗受压反弹很正常，抱团取暖也是本能，可这次伏击在地点选择，战术运用上之高明却是沈磊没有料到的，让他叹曰：江山代有人才出。在这方面他确实觉得该汲取经验教训，不可自满及仗着武器、训练优势等欺海盗只是乌合之众。

好在武器代差大及海盗伏击规模不大，受伏击的损失不大，在加强哨探与各分舰队联络后靖海计划福建段第二阶段任务终于顺利完成了。

在完成了这个阶段任务舰队撤回基隆后进行经验总结、人员修整、船只维护、给养武器弹药补充等，福建段第三阶段在天启四年九月底新组织的舰队又离开基隆，在淡水河口会合运输建筑材料及工匠的船队向福建牛山岛基地驶去。

这次出行的舰队比之前执行所有任务时更强大，之所以如此乃是越往南压海盗的生存空间越小，虽然大多数半匪半民群体被移民台湾，一些小股海盗散了伙，大股海盗或主动或被动遣散部分人，但这一来海盗看似大瘦身了，实力损失有限反而更加精干与凶暴。

在此情形下海盗的逆袭随时可能发生外，因为海盗有共同敌人，团结起来反扑的力量比占据一个岛屿的海盗群体会强大几倍十几倍，所以这次必须多出动兵力防备不测属于正常措施。

不过能出动越来越多兵力也是战船的建造能力在不断扩大与不间断生产，另外水兵、陆战营也得到了优先发展。因此水军与陆战营不单各扩编成二个营，在编制内也不断充实。

而且是这次出动四个营将一起行动，其中一个水军营与陆战营将拱卫这次选定的巡逻舰队基地建设。如此计划是一来防备被伏击，二是担心正在建造的工地被海盗围攻。

巡逻舰队基地的设施虽然有水泥灌注的石头堡垒及三号甲型岸炮，对付这时代的荷兰人的盖伦、与西班牙人的克拉克船优势仍不小。因为不论炮的强大与陆地上射击的高度优势加稳定性，就是堡垒墙的坚固程度比船只木头坚硬几十倍。

只是在建造期间这基地虽不是娇嫩小女孩也如没有甲矛的士兵，在面对强敌时舰队可以撤退，大批建筑工匠要及时运走比较麻烦。

危险是随着靖海计划的推进逐渐加大的，现在海盗们可能开始抱团外，还有一些精英人物参与整合与参谋。因为伏击战的发生显是了这个迹象，只是海盗们的整合并不顺利，没能一下整合成一个大集团。

这点在伏击战上也有所显露，因为伏击战时海盗的力量与武器装备都没有达到大批海盗裹成一个集团应有的水平，确确实实是几股小海盗凑在一起的模样。

但形势会发生变化的，此前失败的伏击战会让海盗头目宁为鸡头的想法发生改变，在沈磊强硬又持之以恒的剿匪行动下团结起来的。如此一来新的、更大规模的伏击战随时可能发生，硬碰硬对战也非不可能，偷袭正在建造的巡逻舰队更不在话下。

为此一开始只有少量部队警卫的巡逻舰队基地建造地这次放了二个营，如此既可守卫基地建筑期间安全，也可对执行清剿任务二个营予以必要时的支援与配合。

因这样安排舰队从基隆出发，汇合淡水出发的运输船队后一起向已经建成的牛山岛基地而行。到了牛山岛舰队分成二部分，一部分留下来休息二天后接着上次清剿的区域向南逐岛清理，而另一部分只休息一晚，次日即向南行驶，直接停泊在这次确定的巡逻舰队基地----小丘屿。

之所以选择小丘屿当然是此地与前面基地一样孤立在沿海岛屿更靠近台湾海峡中部位置，控制这里即便是巡逻沿海岛屿困难些、吃力些，但通过一系列巡逻基地就可以控制所有的贸易船只进出。

如此设立对海盗复萌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的绝对把握，但现在沈磊对去马尼拉商贩还不大过问，等整个巡逻舰队基地建造完成他就可以完全掐住了这些商人的命运，可以让他们完全将台湾当作唯一交易场所。

因为到时可以用哨海巡逻海面，将所有的商船都登记起来。如此手段使商船去马尼拉交易或许能够成功一次二次，但他们会被列入黑名单，逃得一次逃不了一世，或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总有手段可以让之屈服自己的计划。

当然比较牛山头小丘屿还是比较大的，地理条件也较好，后世与中柱岛都是台湾占据的岛屿，上面还各设有东引乡与乌丘乡外，两处相同的是都有姐妹岛及两处都只有一处能建造港口。

当然有现在的建筑材料----水泥，加施工设备、技术，加巡逻舰队基地规模不大，连牛山岛也能多快好省建造起了个更多用人造防波堤建设起来的港口，而小丘屿避风条件更好，港口建造当然更容易。

另外此地的姐妹岛大丘屿还能驻防一些陆军，及整个岛屿可种菜蔬的地不少，如此条件让沈磊比较满意。有大丘屿可以驻兵对眼下形势非常必要，因为此地沿海地形复杂，有大量非常突出的半岛，牛山岛还对着福建最大的平潭岛，小丘屿面对的也是海盗重灾区。

如此情形此次重兵清剿可能只将海盗惊走与驱散，死灰复燃的可能性绝对是百分之百。小股海盗复出巡逻舰队可以予打击并驱逐，大股海盗光靠巡逻舰队不大可能，常出动陆战营也困难。

而牛山岛已经无法驻扎陆军，如在此驻扎一个连陆军在巡逻舰队配合下可以解决绝大部分问题，所以沈磊决定在海盗重灾区的巡逻舰队基地有条件都配合一些陆军。

虽然陆军分驻会带来台湾防守力量减少，及费用增加不少的不利。但一来没什么力量能够陆地威胁台湾，二来花费不大，营房今后也能充作仓储，为反攻陆地准备，因而在中柱岛沈磊就开始驻扎正式陆军了，而不是仅有守备部队与港口后勤与警卫了。

计划是早就规划好，并在多次会议上由参谋部及执行任务的主要军官共同讨论并拟订的。因此舰队出发自动按拟订方案行动的，有些变化也有个备案，不发生大的变故不会轻易改变。

因此负责警卫建设小丘屿的舰队护送运输船队到达了小丘屿马上抛锚临时泊下，开始了卸载建筑材料，除了一部分保持警卫任务者，陆战营士兵更多数参与建设任务中去了。

而这样区别也是有支援任务陆战营不可能出动，所以他们的任务一是在岛上挖一些简易防御工事，另外就是挖堡垒基础、港口驳岸打桩、建栈桥等土木工程。

建小丘屿基地的舰队护送运输船只离开后，负责清剿的水军营与陆战营多休息了一天才开始接着上次清剿的区域往南逐岛搜查。如此安排乃是执行清剿任务二个营一行动就会有许多不确定因素，不比护航到达目的地虽然有警卫与随时支援任务，但这警卫任务不必全力以赴，支援也不可能马上就有，一到目的地精神上比较轻松。

当然警卫部队的清闲并不让这二个营干部战士欣喜，反而对轮到这任务有些不满营长无能，没有争到作战任务。这就是一支朝气蓬勃部队的标志之一：闻到成为参战主力喜；接到艰苦任务不畏惧。

只是他们的抱怨话声未落，突然的暴风骤雨让他们成为一场堪称世纪大战的主角，等给孙辈讲故事时常挂嘴边的：想当年、、、

第一二零章 出人意外的阵势(一)

守护小丘屿建设工地二个营士兵的想当年也是参与清剿任务二个营士兵的想当年，而且他们是首当其冲，一切从他们休息了二天，接着上次清剿的区域向南逐岛清理开始。

这一期清剿任务最复杂的地段是深入到江阴岛及附近岛屿处去清理海盗，这是因为这里如一个大口袋，舰队入内回旋余地不大，实在是伏击的好地方。

此时不比刚剿匪那阵，海盗大多数是业余的，每股人数也只有百人上下，消息也不灵通，基本上都分散在各岛屿被轻易擒获。现在海盗惊醒而逃遁，上次的伏击战证明他们已经被压缩到极点，而且是已经抱团反抗，因而必须比初期剿匪行动时谨慎几倍。

为此这次行动的二个营接着上次行动的区域，离开牛山岛后从平潭的南面的东甲岛、南横岛开始先整体占领了日岛、南日群岛，小日岛等处为暂时基地。

这也是兵力宽绰的好处，这些岛在江阴岛这个大海湾的外口将此占住水军战船在三岛间六七公里海域，有三处岛屿三处口子大可让二个营攻守退自如。

考虑到现在情形在制作计划是此阶段作战将是先在日岛三岛为暂时基地，等清理了江阴岛在内的整个兴化湾后再移师向南。

按这个计划二个营在牛山岛休息一下补充些淡水即清晨出发直扑小日岛，以一个连在小日岛登陆发现没有海盗陆战营剩下三个连才向日岛过去，在水军营协助下从陆舟放下登陆艇登陆并建立了营地。

当日就此结束作战任务，此后二天登陆部队搜查整个日岛，登陆小日岛的那个连也在水军营的辅佐下清理了南日群岛。在各处建立了警戒哨位，将这里的居民送走后这二个营才将目光转向兴化湾。

有之前伏击战教训，这次清理兴化湾时有十几条哨海先行，它们在大部队还在清理日岛三岛时已经进入兴化湾二三条一组逐步侦察每一处港湾与岛屿，连任何一个疑点也不放过。

这样的侦察十分有效，主要是水面埋伏的船很难隐蔽，而哨海吃水浅、速度快、前后呼应让埋伏者无法将船藏起来或驱逐开。另外也无法悄无声息俘获哨海，所以这样的侦察十分有效，除非海盗在湾口将船拖上岸，等护卫队入内再拖下水堵住湾口才不可能逃过哨海的搜索。

经过哨海几天侦察，日岛三岛也任务完成，接下来的行动是水军营留在三岛间内湖据守与接应，由陆战营四条陆舟进兴化湾登陆江阴岛，然后才是沿湾逐岛清理而出，与水军营会合后再进行下一步。

这天四条陆舟在水军营的几条武装探海拱卫下，由哨海警戒与前驱下进入了兴化湾，向直向二十海里外的江阴岛而去。因经过哨海侦察整个湾内没有几条百吨左右船只，虽然江阴岛陆上海盗力量不明，但海盗船只不多力量也有限，他们一点也不担心海盗会有多强。

这点儿就是水陆不同之处，陆上提把菜刀就可砍人，实在没有铁器揭竿而起也行。不论伏击战还是动员大量兵力都容易，水上没船不行；没训练不行；没武器不行；没高级船员不行；、、、

因此经过哨海的侦察，又有哨海警戒，加上水军营在日岛那边守着兴化湾口子，陆战营上下对登陆江阴岛，完成清剿兴化湾的任务一点疑虑也不存在。

陆战营陆舟出发，在日岛三岛上的哨位并不放弃警惕，兴化湾内伏击可以排除，海盗从南面反击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因此不仅在三岛高处设立了几个了望哨，用高倍望远镜监视，连哨海在完成兴化湾侦察后，抽出几条加强对南方与外海的警戒工作。

用哨海预警是其速度快，船与马又不一样，马的速度快其实只能保持一小段时间，就这用骑兵追赶骑兵撵上很困难。帆船时代水面上的船只虽各有特色，有逆风性好，有操纵性好，但速度快慢取决于船型及帆面积，并不仅凭经验就可弥补。

因哨海速度快是设计决定的，用于侦察与警戒、通讯等肯定胜任。比如这一天哨海比陆舟出发更早，它们分二个方向，一是出三岛向西口子在岛上了望哨视线外担任警戒；一是沿南日水道向南边侦察边警戒。

向南侦察是一旦完成兴化湾清理二个营会向南再次压上前，这一来与另一路仅需警戒不同，所以分成二队将延伸较远，至少会在湄洲岛与小丘岛一线设立警戒线，并逐日南移直至这一阶段任务区域尽头。

出南日水道的六条哨海分成两组，各拉开距离呈不等形三角向前而去，绕过北碇屿、鸬鹚岛后继续向南。但此时他们遇上了大量桨帆船，桨帆船在海盗中有大量存在，只因船小只能起突击作用，因而基本上是与大船配合出海，就如大舰队中的驱逐舰，因而单独并大批出现不大寻常。

见这场面哨海肯定不会当作普通事，因而一阵旗语联络三条船中头船欲绕弯去前面看一下究竟，中间的船留下监视桨帆船，后船转身回去报告。

哨海的行动让正支帆航行的桨帆船躁动起来，不仅散开阵势围兜欲绕道的哨海，还操桨欲将所有的哨海包围起来。

桨帆船的速度用帆也不比其它船慢，划桨时的速度之快肯定是远远超过普通船。可惜这个速度无法持久，特别是哨海又快又灵活，根本抓不住。反过来这几百条桨帆船的出现本身就十分诡异，哨海船队本来欲穿越上前看看前面还有什么玄虚好回去报告清楚。

现在对方欲抓住哨海不可能，但穿越上前侦察被太多桨帆船围困住也麻烦，因而只留下一条远远观察，其它的都回去报告，因为仅是数百条浆帆船的出现就不寻常，足以让领导思考应对措施了。

水军营接到报告因情况还未明了，但大股海盗过来是毫无疑问的。对此情形行动前已经有应变计划，因陆舟水战笨拙按计划马上召回陆战营，而水军营前出南日水道掩护，等陆战营退回三岛间内湖再根据海盗进攻力量大小，与小丘屿二个营联络后再决定具体攻守方案。

对这个方案在执行此阶段任务讨论时倒没有具体分析与安排，之所以如此是海盗何时来？力量大小？采用什么战术？在什么地点等都不确定，所以要事前拟订具体计划是不可能的。

为此沈磊在会议上也只决定了几项原则：如加强警戒与侦察；不盲目追击；敌情不明不决战；两处互相配合等等。主要是避免被伏击与打成烂仗、混仗，最好不打则己，开打即予海盗重大杀伤，一战将之打怕，彻底解决问题。

因沈磊这个方针所以水兵营闻知大批海盗过来没有选择冲出南日水道大杀一场，而是先掩护陆战营退回三岛后在岛上据守，而对海盗攻打则要等对方力量完全显露才决定具体方案。

有事先预案，水军营接到消息不必考虑太多，只需立即出动，前至南日水道掩护陆战营退出兴化湾，并力戒备等情形明朗及与在小丘屿部队联系上再决定攻守。

水军营立刻行动，进入南日水道等候一会儿果然有大批桨帆船过来。双方行至目视所及处都不约而同降至半帆并左右兜圈，不再接近。

如此行为是水军营面对不明敌情加为掩护陆战营，不愿占冲上去击沉几条小船的便宜。对方面对威海与武装探海根本无力对抗，他们之所以冲在前面乃是准备遮断战场的，此时这个任务完成，肯定要等主力来了再说。

这一来双方只在视线所及处小范围游行，等望见海盗大队如林桅杆时，水军营接到报告：陆战营已经退出兴化弯口。于是主动后退，直至进入日岛三岛内湖。

日岛三岛虽然有三个口子但宽度各只有一千多米，各用二三条威海与陆舟横向抛锚对准入口即可有效封锁。加剩下威海与武装探海机动支援，岛上有陆战队守卫，不说固若金汤至少是进退自如。

等任务布置下去各部分行动时，此次这二个营分队的负责人田顺平召集排级以上干部登上日岛高处一方面观察形势，另一方面讨论如何应付此次海盗来袭。

等田顺平等人登上高处用望远镜观察时海盗主力已经到达，远远望去船只数量在一千以上。这数量虽然百吨级不多，但冲出去打还是有些吃亏的，因为四面受敌。

特别是对方还有十条盖伦大船，百吨级以上船只船头都安装了二十四磅炮，加起来怕有二百以上。如此架势不仅数量有十比一以上优势，可以蚁多咬死象。还有大船可以对抗，中船助攻，小船偷袭，占体系完备优势。

第一二一章 出人意外的阵势(二)

如此宏大的场面是所有的人从未见到过，甚至是在此次清剿行动前多次战术研讨会上也没有人敢这样想。当时沈磊再三让大家不妨将情况设想恶劣些，但参加参谋会议者将海盗规模设计为上千条船，上万人，可现在看来大家的思想还是有些僵化。

不过大家如此想其实也没什么错，另外也是有些根据的，这根据就是自清剿海盗以来闻风而逃的人数加起来也就是比这个规模大一点点而已，设想逃走的绝大部分海盗一起反扑难道还不够？

那料目前情形还真有些打脸，不仅真是上千船只上万海盗一起过来，更想不到有荷兰人的盖伦参与其中，连大炮也大量提供，并已经在百吨级以上船头安装完成。

只是情况出人意料，田顺平等人倒还是一点也不畏惧。如此镇静乃是他们这里地形不错，对方力量虽强无法包围住了打。

而对方现在已分成二路过来，一路走南日水道，一路从外海兜圈，看样子是堵住三个口子再攻打。如此一来对方分兵后因岛屿间隔互相难于及时支援，因而田顺平等人见此场面第一愿头是只要与小丘屿联络上，与支援的水军营合作夹攻一处即可破局。

有此想法的田顺平等人虽惊而不惧，在山头望了一会儿海盗的数量与动向，接着讨论的问题是海盗今天会不会进攻？那里会主攻？防守上要不要调整布置？如何与小丘屿联络？约定何时何地夹击为好？、、、

讨论了好一会儿突然有人提出：海盗围攻的消息已经有哨海去小丘屿报信，但海盗的详情，我们拟订的作战计划此时怕再派出哨海冲不出包围圈了，该怎么办？

这个就是百密难免一疏，参谋会议讨论了多种可能性，但此次战事不明确时间、地点、形式，许多问题根本考虑不到。

如此行前已计划执行清剿任务的分队必须依托有利地形为临时基地，而依托临时基地再执行清剿，才可避免被偷袭时队伍散乱状况。

为清剿海盗召开参谋会议时考虑的重点是担心对方反攻，为之制定了几个作战预案与一些应变措施与原则，没有考虑到对方如此强大，达到欲联络小丘屿传递作战预案而哨海冲不出去的地步。

而无法与小丘屿联络虽然不妨碍小丘屿获得消息前来援助，但这一来双方配合就可能存在一些不足。面对这个难题向来大咧咧的周大成不以为然，前面疑问见旁人皱眉便道：

‘这有何难！哨海不重，抬过日岛再下水就行。‘

这话让众人一窒，但不一会儿纷纷点头。原来周大成之言让人惊鄂，细思日岛平坦处不少，哨海不重，抬至过岛不是不可能。

而岛屿地段虽也有对方桨帆船巡游，比较三大口子实在少许多。如此情形的原因在于对方虽有一百多桨帆船可包围圈有数十里，再在口子处布置密一些其它地方不免少一些，况且海盗他们也料不到船能搬过岛。

田顺平等人观察敌情制订作战计划虽被敌人出人意外强大吓了一跳，但他们既经过军事训练、教育，也经过一些军事行动，在行前还预料会发生类似的情形并有一定的应付方案，唯独是想不到敌人强大程度与事前计划有些瑕疵，所以静心讨论一下子找到了解决办法。

而田顺平觉得周大成办法虽笨也是可以实行的，再望众人也没有更好办法，于是布置人按此办理。然后与众人讨论作战计划，将之写下让爬过岛屿的哨海乘夜色带到小丘屿。至此是坚守三岛之间，静候小丘屿水军营过来配合作战，一举破敌。

三岛之间的田顺平分队发现了大股海盗，按预案作出了正确反映，在最短时间内收缩兵力，拟定了自己的作战计划送出后开始边抗击海盗，边等小丘屿水军营过来支援的日子。

不料海盗的进攻更换着多种手法，除了在各口子丢下被击毁船只数量不同，失败是一样的。其中还包括海盗见打进三个口子没希望，还玩起的登陆夺岛战，也逃脱不了失败命运。

其实水战时海盗的问题是火炮威力小与数量优势发挥不了，船只被击中后不是爆炸就是起火燃烧，整个过程较长，人员可跳水逃脱损失不大。

可登陆战时陆战营只在要地筑起胸墙，特别是面积较大的日岛任由海盗占领海滩。可惜只有冷兵器与少许火绳枪的海盗欲进攻却遭到排枪射击而无力还击，单方面被虐杀连别人汗毛也伤不了，所以只攻了几次死伤四五百人再也不敢了。

田顺平他们守卫三岛一点危机也没有，船上粮草也充足，而海盗也只是强攻一天后力度越来越弱。可是他们对此仍然有些焦虑情绪，因为虽说按粮草数量在此守三个月也行，可小丘屿水军营迟迟未至让他们觉得事情可能比目前他们了解的更恶劣。

更麻烦因不了解情况而无法作出新计划，如此时突围完全做得到，可已经约定不好轻易改变。在此情形下田顺平每晚召开会议讨论，最后决定先守十天至半月小丘屿水军营再不至就突围回台湾。

田顺平他们是完全依照战前方案办事的，加上包围他们的海盗数量多至与之前逃走的海盗数量差不多，又有荷兰人盖伦参与在内，认为他们这里是海盗全力以赴了。

后面虽对小丘屿迟迟不过来共同抗击海盗感到迷惑，但他们绝对没想到围困小丘屿的海盗力量更强大，包围时间更早一步。而且因哨海绝大多数在田顺平这里，海盗被发现时已较近，反应与准备时间更短。

如果说田顺平分队有可能被伏击、偷袭、围攻已经有所预料，小丘屿被围却是连沈磊也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原因在于田顺平分队必须分散行动，如海盗反攻以此为突破口机会多，战术上可选择性大，战略上也是先剪容易后再攻坚，是为正选。

而小丘屿分队虽同样二个营却是集中在一起，海盗攻击的难度大，远不如伏击田顺平一部分兵员，获胜后再乘势击溃田顺平部后再过来找小丘屿部队决战。

沈磊自诩一向谨慎也如此认为乃是真没有料到荷兰人会与大明海盗勾结，或者说这勾结他想到的，因为历史上荷兰人就是勾结大海盗刘香等人，在料罗湾与郑芝龙、明军联军大战的。

可那时大明沿海的海盗早已结成几大股，现在海盗根本还是一盘散沙，他估计不到荷兰人如此短时间会凑集起二十多条盖伦与专业战船，特别是会将广东福建海盗都组织起来。

相比之下荷兰人凑集一些战船还容易些，原因是他们不是没有战船而是分散布置在各处，既要防备西班牙人的攻打，还要防备绿教、土箸反攻，但计算得好从各处抽几条船打个时间差执行短时间任务还行。

但大明沿海海盗历史上是过一段时间由郑芝龙等人因争夺地盘慢慢裹拢的，后来郑芝龙受招抚才借助官府之力先一统福建海盗，次打败广东刘香等人。因而沈磊觉得福建海盗团结起来反扑或荷兰人抽出一些船只乘护卫队在外执行任务攻击都正常，唯独如此短时间双方联手还带连广东海盗也参与其中没想到。

正因为连沈磊也没有料到，在小丘屿部队的任务是守卫建设巡逻舰队基地工地与随时支援田顺平分队。对此任务在这里负责的陈近仁还有些不大乐意，只是他与田顺平轮流执行守备任务才没有争什么。

另外沈磊对军纪与执行军事条令也严格，因而不觉得会有海盗过来，在守备小丘屿时二个营中陆战营按条令在小丘屿、后丘屿建造了不少防御设施，水军营也每日巡逻并与田顺平分队保持每日联络一次。

只是哨海大多数要为田顺平分队探路、通讯、警戒等用，陈近仁分队只有五条哨海还要保持与台湾、田顺平联络，自己的巡逻警戒圈子只放在十余里之外。

这一来发现大批海盗过来对方已在二十多里之处了，加上报告与集合不足一个小时对方已到。而这个时间这二个营要走当然来得及，可是大批建设工人与运输船不可能随之撤走，因而陈近仁接到报告只来得及下令备战并召集干部开会，已经能望见大批桅帆遮海而来。

远远过来的桅帆少说也有个千米宽度，而后面一时望不断头，这让不约而同在小丘屿高处开会的陈近仁等人面面相觑，如果不是众人在一起几乎认为这是梦幻。

而陈近仁虽震鄂对方来的人与船多，稍定一下神即下令派出二条哨海，它们分别一向田顺平通报，一向台湾报告，因为他觉得事情恐怕已经超出参谋会议估计了。

第一二二章 危机危机危与机

沈磊是看着哨海入基隆港的，前面剿匪虽未严格规定通讯时间，他终究多望望进港船只。而且他的条件也好，在小山顶小楼平台有天文望远镜般的高倍望远镜，平时没什么事批文件倦乏了出来望望远处，这几天只是勤了一点罢了。

哨海虽快不及高倍望远镜能望见距离在它离进港在半小时之外，这一次正巧也让他在哨海离进港还有十分钟左右望着了。

不过此时看不出这船有什么异样，毕竟船只速度不是人频繁操纵就会快许多，因此沈磊望见了哨海也不觉有异常之处，而从方向来看也只能证明是南方而来，也不觉得那个方向会有大事。

他乃没急事处理在平台休息会儿，望见有船送报告心中有数一点。只是从望见船只到入港口停泊好，走数百米还爬山，等报告送上来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模样，他也不会完全盯着这过程，知道了仍然在平台踱了一圈重回室内办公桌前坐下。

文件一般由小院门口警卫室接收，再交他的秘书处拆阅后分轻重缓急或立刻转交上来，或写个摘要集中一起定时上午下午送到沈磊办公室，并汇报一下。

因这个制度听到秘书敲门沈磊有些小惊，但还不认为重大消息由哨海带来的。拆信一看才惊疑不定，之所以如此乃是这时仅有陈近仁报告。

而陈近仁的报告担心包围了送不了，写时荷兰人的船在后面未见，没有提到。因此沈磊他见报告只吃惊海盗真能团结在一起大规模反攻，又疑惑海盗为什么不去伏击田顺平反而先攻打小丘屿这里？

心里虽如此惊疑不定，倒是还没什么慌张。现在看来海盗比自己的四个营兵力多五倍以上，只是双方火力不在一条线上，又不怕火攻，因而海盗此番大动作虽说气势汹汹，一旦失败靖海计划再不用担心什么了。

只是之前计划动用四个营是准备海盗全力反扑时不至于吃亏，没有真发生了如何作战具体计划。现真发生了这样的情况为防万一还是要准备支援兵力的，为此沈磊下令从各巡逻基地及台湾水上守备大队抽调一些船只组成一个快速突击分队为好。

命令下达后他再次思考起海盗为何围攻小丘屿的问题，这小丘屿是比日岛三岛难守一些，但田顺平分队会分散行动，常识上海盗熟悉地形找到伏击、偷袭的机会应该较多。

对方现在舍弃此法或许是海盗刚整合在一起，组织复杂的战术难度大。在此情形下不如合力攻打小丘屿，只要获胜大局差不多可扭转，也算是以力破巧的办法，按兵力优势之大以为一波流淹没小丘屿后再找田顺平分队算是抢得时间差。

这个战术简单又扬长避短，沈磊此时只能如此揣测对方理由。而这个战术大概会让海盗有六小时以上时间放手全力攻打小丘屿，让海盗有成功也不算幻想。

如海盗真是计划如此肯定会失败，因为田顺平肯定会过去支援，海盗全力攻打小丘屿几个小时水面能占优势也登陆不了。当然水面上相持几天也难说，故而他决定调集一些力量支援也属必要的。

虽然此时各巡逻基地与台湾水上守备队只剩下武装探海与哨海，沈磊在接到陈近仁报告觉得建立一个快速轻型舰队赶赴战场应该有用。

此次海盗力量太强，田顺平分队夹攻可能被阻拦而不敢深入攻击打混战，如相持不下一支快速舰队就可以打破平衡及让对方忌惮而丧失士气与产生混乱。

不过这临时筹划的快速舰队才下令集中，小丘屿那里情形不明，一需要时间一需要了解暂时只好等舰队集中与小丘屿那里的战况才能决定，这一来沈磊一下令组织预备队，二下令传信哨海马上回去观察战场情形，如田顺平与陈近仁合力也不能取得优势即可以将自己计划转达，让他们在那里相持一下，候快速舰队到位再一举破敌不迟。

这些布置下去他变得无事可干，鞭长莫及与觉得情况不会如此简单，但自己之前已经高估海盗实力，此次真是如此会不会更有隐情，一种似乎是忽视什么的预感让他觉得心里不宁。

心绪不宁沈磊开始盘算荷兰人可不可能这档子正巧也赶来报复与欲占领台湾，或者此次干脆是荷兰人居中组织起来的。虽说从时间上觉得效率不可能如此高，但万事还是想复杂些好，目前局面就比之前预料还恶劣几分又透着一股诡异味，料敌还是从宽为好。

其实沈磊向来料敌从宽，就算是如此这次海盗围攻小丘屿出人意外强大。这必然有他未知或意外因素作用，还是该再料敌从宽布置应对计划。

他的预感几小时即获得验证，田顺平因海盗一方要从长度超过二十里的日岛两侧包围三岛时间充足，在岛上将海盗力量观察十分细致，连荷兰人十条盖伦也都观察到了。

而且田顺平是直到海盗分兵，估计对方布置后再派出哨海传信的。只是此信乃是先通知陈近仁再向台湾报告的，可哨海赶到小丘屿附近就被海盗船拦住。

更无奈是发现此处已经在开战，海盗的力量应该比围困三岛处还强大，所以它冲进包围圈传信也没什么用，于是果断掉头摆脱对方桨帆船的拦阻与追赶，直奔台湾而来。

这条哨海到达台湾只迟前面哨海三个小时，不仅带来田顺平的报告，还要求口头汇报，因此沈磊此时才弄清对方的全部实力与组成部分。

而情况完全弄清才明白对方兵围小丘屿为何给他的第一感觉是不合理，原因是三岛方向包围圈太大，互相难及时配合。就算是冲进三岛屿间内部周旋余地不大，难发挥人多势众优势。而小丘屿二个营特别是一个水军营根本顾全不了，只能守在一起。

因而此二处战场田顺平如守在围墙内把门守住容易，其实岛屿失去稍有不便可此时陆地火炮也无法攻打到水军营，仍如围墙不破；陈近仁处却如背脊靠墙应敌，本来已经比田顺平吃亏，若岛屿失去就如只能离开墙体的近距离掩护，虽不至于完全陷入包围圈也受敌面积增加、士气大挫。

想通对方战略是各个击破，战术上也是先易后难，加荷兰人出动的力量已经够大，而海盗兵力超过二万，看来连广东海盗也牵连进来，沈磊此时不免有惊又有欣喜。

惊是惊荷兰人果断，办事效率如此高，手段运用正确。如这次他们的战船来了二十多条，这是历史上没有的大手笔，代价是一些殖民地防卫力量暂时不足，所以这次作战他们赢了还好，输了或战船损失太大对殖民地会带来一些危机的。

如此情形还敢短时间内将船抽出来执行任务是要有决心的，另外能将广东、福建海盗全部聚拢起来绑在他们的战船上一起攻打自己也是非常不容易的。海盗们的目的与荷兰人的目的当然有共同点，但短时间将有不同诉求的海盗们组织在一起确实有能力。

有荷兰人参与或主持现在的局面还是正常的，因为这里的地形海盗们熟悉，而护卫队的行动习惯海盗们也越来越了解，稍加侦察就能实施这样的行动。

现在看来自己的战术安排还是有效，田顺平分队处在三岛临时泊地海盗要攻入三岛内部比较困难，也不会准备如此蛮干。如此比较有利情形乃是哨海加强了探查，而对方也无组织一场大形伏击战能力有关，特别是哨海会将一切伏击战努力化为泡影，这才让对方索性兵分两路的。

至于小丘屿处只要小丘屿与后丘屿陆地不失，特别是处小丘屿几个小岛礁组成的湾内只有一面受敌，陆地不失湾内水军船只受敌面积不大，这一来反而是陆战比重较大，此处城堡等虽未造好，战士有一个陆战营加建筑工人人力充足武器好，沈磊有信心守到粮尽弹绝。

如此一来沈磊下令即刻组建的快速舰队极可能成为打破平衡的法码，特别是当海盗围攻许久未见功时必然丧失士气加士兵疲惫不堪。毕竟这二处守军船只处在港湾或内湾，风浪影响小，生活有陆地依托，而围攻者漂泊海面日夜不宁。

这样的状态比兵围土匪掉个头，包围者如弓弦紧绷日久易断，快速舰队与被围部队配合一击成功的可能性极大。因此沈磊又暗中欣喜这次如胜利不旦海盗将无力再反抗，连荷兰人也完全失去了反扑夺占台湾的唯一机会，危机危机真是危险中存在机会。

第一二三章 利益才是粘合剂

觉得形势远超预估恶劣沈磊感到危机重重也不乏机会，虽然荷兰人气势汹汹包围了四个营，其实日岛与小丘屿这二处都不好啃。

反过来荷兰人与已经团结起来的海盗此举也不算高明，虽然包围了两处无法第一时间吞不下去，带来暴露一切及部队被拖住的弊病更得不偿失，因为这机会只有一次，底牌一出便没有悬念。

包围二处也算是雷霆一击，缺点是属于一锤子买卖，砸不开成为僵局持久下去处在外线的海盗粮草再充足却敌不过狂风天气，此时台风虽少不能保证绝迹，局部飓风也难说不会发生。

而且二处各有地利，荷兰人与海盗根据传统战争计算大概觉得胜券在握，按沈磊设想此时若对方以小半兵力突然袭击台南，伏击支援舰队，形势应该更加恶劣。

船队长途支援被伏击陷入混战的可能性几乎不可避免，而若混战双方损失至少同比例谁大不一定。就是一战过后各退回锚地护卫队占些优势仍然是不能放手清剿海盗，甚至是要等新战船补充并扩编水军才可再次主动攻击，以这可能沈磊庆幸荷兰人战术粗糙了。

不过荷兰人战术粗糙，一心以力破巧也是正解。打仗以正合，这正合就是打算凭力量解决问题，人多打死人少乃是战争中八九成可能。另外他暂时根本无力去改变什么，因为两处都是固守比突围好。

还有快速舰队未曾集合起来，对方也正在气焰嚣张阶段，沈磊只能召开在基隆的军事干部会议讨论应对措施，当晚怀着心事有些睡不安稳过了一夜。

好在次日又不断有哨海来报告好消息，其中如田顺平抬船过岛送出的，有观察攻打小丘屿过程的，至少让他弁知道对方的进攻果然不顺利。

特别是登陆战的海盗没有火炮支援，没有重装甲，在火枪打击下死伤惨重，而他们的弓弩与火绳枪既少射程还近与射速慢。火炮支援够不上，搬运火炮上去护卫队火炮更厉害还先发制人，如此一来两处陆地攻势先后停了。

陆上无法得手水面护卫队的战船横行抛锚如炮台，守卫小小口子当然容易。主要是护卫队火炮射速快、射程远、威力大、弹药各有特点与针对性，不管盖伦过来比火力，福船过来比勇气，纵火船过来纵火都在远处击退击溃。

护卫队的火炮还有一个优势是可以长时间射击，这让荷兰人欲打疲劳战，等护卫队火炮发烫了无法再高强度射击时猛攻的战术只多丢掉二条盖伦与七条大号福船结束。

其实对小丘屿只攻打了大半天荷兰人就有些绝望了，觉得关键还是没有摸清护卫队的底子。当初科恩与几大执事及一部分相关人员开会讨论，后来内部小范围一讨论决定此次行动还是属于冒失了。

或者说双方肯定会迟早一战，这个决定原则上没有错，错的是自己方面抽调力量，并将海盗鼓动、组织、武装起来绑上战车完成度优秀，而对护卫队了解大大不足。

因为此时才知道对方不仅炮比自己的好太多，水军训练有素，其陆军的武器与他们的火绳枪比也强了几倍，加上同样训练有素又有守卫之利，此次若攻打少不得还要带几千自己的士兵才行，主要靠海盗开阔地带对攻还好一点，海岛攻坚太难了。

而且是若早知道如此不该选择如今的战术，错就错在以为知己知彼，实际上将对方力量严重低估，并带来对战场、战术选择的错误。本以为以一部分力量拖住对方一半兵力，以更优势兵力扫平小丘屿再解决日岛那里非常容易。

那知道十倍以上兵力优势水面发挥不出，登陆作战也是无法一下子投入，都变成添油战术不断消耗。如此状况让带领荷兰人二十多条战船，兼与海盗联军总指挥的麦克斯十分气闷与沮丧。

想上次七条盖伦全军覆没他暗中吐槽范迪太菜，对科恩等人一开始徐徐图之的态度不满。这是他觉得西方大帆船进入亚洲一直以一当百杀得土著人头滚滚，对战的船只剩下少许烂板漂浮，可说是铸就了不败金身，让敌人闻风丧胆。

而此战虽败在更为强大的华人势力，如此惨状也不应该，不马上将场子找回来，土著将受到鼓励，开拓台湾市场的努力也很久无法实现。

只是他不过乃舰队一个副职，在荷兰东印度公司高层会议上人微言轻属列席而已，根本没有开口机会。好在小范围决定会议时有一高级执事莱姆提出虽然全靠荷兰人欲打败护卫队难，打败了护卫队水面力量欲占据台湾同样不容易但他有解决之道。

相比较荷兰人的水面作战打败护卫队难，比较陆地作战更不容易。因为此时已经知道护卫队战船不仅数量不多吨位还只有盖伦一半左右，此次失败主要在于对方火炮射程远、射速快，加上对燃烧弹防备不足。

现在知道双方各自优势所在，在做好灭火防燃并拚着损失冲上去打近战、打接舷夺舷战还是赢面九成以上。相比而言陆地作战护卫队兵力估计起码有数千人，而荷兰人虽也有不少雇佣军，但从各殖民地中抽出来比抽一些船更麻烦，战斗力也不比战船上战兵强。

而陆地不占领台湾建设商贸中转站就是一句空话，更麻烦的是陆上无法决胜护卫队水军可以避战，被打败了还可在岛上再造船，而荷兰人舰队没有陆地基地如孤魂野鬼无法持久，补给麻烦又代价大。

无法一举定局，或派出大舰队在台湾花费巨大打几年持久战即使能赢也是不可取的。荷兰东印度公司是要赢利的，因此不可能为面子而战。

这些困难是科恩等肯忍气吞声暂时放弃报复的决定性原因，而这执事认为可以团结大明沿海的海盗，更有利的是他去过长崎，认识李旦、颜思齐、郑芝龙等人。

这些人出生在福建沿海，有自己的实力。李旦虽吃过西班牙人亏，但他对莱姆提议与荷兰人合作不大热心而双方只保持一般合作关系。

李旦、颜思齐、郑芝龙等人过去主要搞大明沿海与马尼拉贸易，现在转为与长崎贸易。而李旦可能死了，颜思齐与郑芝龙对护卫队在台湾崛起将严重影响他们的对日贸易肯定是不满的。

这一来只要一方面集中一些战船并出动一部分舰队，加上联络与武装尽可能多的海盗，有海盗帮助伏击护卫队水面力量与登陆台湾都将轻而易举。

至于付给海盗的报酬有限，甚至是此举后雇佣他们袭击去马尼拉的商船，封锁航线，让荷兰人完全独占与大明贸易，这样的代价双方都有好处。

这样的设想很高明，让科恩等人大为动心。更可喜的是他们当时只作出先去日本探路，联络上颜思齐等人有确切可能再全面执行这计划的秘密决议不久就传来好消息。

当荷兰人找到颜思齐、郑芝龙时这些人也正愁眉苦脸苦思良策。原来靖海计划对荷兰人暂时属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对海盗是没顶之灾，对颜思齐等人是慢性毒药。

他们现在进行的对日贸易一方面受幕府限制，这已让他们产生与日本部分人联合在长崎夺取主导权的打算并开始作准备工作。历史上他们就是在天启四年动手的，失败后才与杨天生、陈衷纪等二十八结拜兄弟逃至台湾笨港垦荒的。

但他们现在夺取长崎主导权的计划未完成后院失火，因为他们与日贸易的基地将被护卫队控制，这一来长崎的主导权有点鱼蝻了。

忧虑失去贸易基地而商船队无力对抗护卫队正左右为难，荷兰人的提议正中下怀。他们在福建广东人脉肯定是不错，海盗也是有些合作关系，由他们出资将海盗整编起来有些力不从心加没什么好处。

现在有荷兰人出资，打败护卫队也是为海盗自己的生死亡存。之后助荷兰人控制贸易分一杯羹不仅海盗有生存之道，他们自己也摆脱在长崎受幕府压制，又受护卫队崛起失去贸易来源的尴尬地位。

本来他们不大愿意完全投向一个西方国家，此时陷于困境，再考虑荷兰人的策略觉得三方联手打败护卫队才能解决各自的麻烦，属于合则三利，分则三败。

况且海盗一旦组织起来不管从贸易上分杯羹也是每年数百万的大利，若被官府招抚弄个千户、守备，光宗耀祖也不是空虚。

对他们这些到海外讨生活的人衣锦还乡重修故居祖墓乃是最高理想，能摆脱困境并前途光明，颜思齐等人一讨论即刻同意并马上回福建筹划起来。

第一二四章 趁他病就要他命

颜思齐等人在长崎搞贸易与独占西方人与日贸易的荷兰人肯定熟悉并有一定的关系，而且这些人大多懂一些西语交流没有困难。

这与沈磊派晓豪去找人不一样，晓豪是犹如按图索骥，一则在五岛私港地点不对；次乃沈磊对人名等不清楚加口音有别，信息模糊；三是晓豪性急又缺乏经验，找人不着反惹人生疑。而他的身份又成问题，致使对方猜不透而反不敢接触，让沈磊找寻这些人的愿望落空。

正因为如此荷兰人找到并说服了他们作为联络、组织海盗的人选，成功达成目的，沈磊欲将他们拉拢过来为自己如下南洋时所用的打算落空。

当然沈磊凭模糊不清的历史知识欲找到、控制、利用颜思齐等人本就是不大可靠的举动，只是有开展对日贸易后随手而为。从历史看这个集团中出了几个杰出或能干人物，但历史已经有一点改变，认为借助这些人才比较牢靠乃是宿命论了。

至于这些人被荷兰人看中，成为荷兰人联络与组织海盗的人选，还真让颜思齐等人组成了海盗联军，此刻合同荷兰人一起围攻护卫队乃是沈机缘凑巧。

其实历史上这些人分分合合，几经曲折仅郑芝龙的策略最成功。那是他主动选择的，而此时他们是被沈磊的崛起与政策逼迫到前途无光才决定上荷兰人的战船的。

不管海盗是如何搞定的，与颜思齐等人联络上并达成合作意向，荷兰人此时才了解护卫队正对海盗从北而南全面清剿。这一下对海盗的拉拢变得非常容易，只要帮助他们有一个后退基地；代价也不大，主要是让他们吃饱并给予少许火炮。

而这里谈判的内容传回巴达维亚科恩等东印度公司高层大为欣喜，原来以为借用海盗之力付出再大说服不易。那知护卫队的清剿海盗行为如为渊驱鱼、为丛驱雀，对荷兰人而言护卫队此举颇有上帝欲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的意味，属于自寻死路，白白送给荷兰人友军。

荷兰人得知大明沿海海盗将为己所用，决定尽快发起反击。而随着布置反击相关消息也逐渐下下扩散，如这次来的舰队司令麦克斯就是此时获知此事的，作为舰队副职觉得这还是他的机会，因此积极求战成为此行荷兰人方面主帅与联军主帅机会的。

而且因海盗提供的护卫队靖海计划行事风格，制订的作战计划完全是依此设计，觉得双方兵力至少在十比一以上，还是乘护卫队主力在外机会一下子灭去再登陆为好。

制订此计划后还担心海盗缺乏火力，为此决定集中了十八条盖伦，还将十四条专业大型战船包括旗舰威廉亲王号等八艘也派出去作为决一胜负的杀手锏使用。

麦克斯即威廉亲王号这艘近千吨，武装了六十多门炮的三号战列舰舰长，兼副舰队长的。这样的战舰在欧洲也不多，在亚洲对付当地人完全是定海神针一般。

正因为有如此强大战舰对登陆战因护卫队兵力还不大清楚，海盗战斗力不大信任有些担心，可麦克斯对先期发动的岛屿攻击战信心十足。

这个信心来自他的手下兵力船只比对方都多十倍以上，火炮也是类似。如此对比对方岸防炮未能投入使用前双方对轰肯定是己方优势极大，可以将对方一点点打掉并吃下一处再吃一处。

如此计划是攻其不备、各个击破、先剪枝条、再登陆台湾决战，可说是十分高明。只要先灭了现包围圈内二处护卫队不仅消灭了对方水面主力，还有一千多陆军精锐，在士气与兵力上都严重打击了对方，让登陆战变得容易许多，也有把握许多。

不料计划虽好第一是无法抓住对方正在航行的机会；第二是小丘屿虽小登陆战上万海盗无法攻上去；第三是对方火炮太厉害，不管己方是专业战船还是桨帆船、纵火船都冲不上去反而损失不小。

以此看来对方火枪火炮的厉害还在估计之上，使得小丘屿如刺猬一样无法下口。另外这样的水面包围战根本无法持久，双方对峙即便是没有飓风，补给也充足，也是包围者比被围者辛苦许多。

小丘屿处太狭小多礁石，威廉亲王号派不上去，登陆攻不过去，麦克斯在第二天已经黔驴技尽了。此时不论是登陆还是水面攻打指挥上也开始不灵了，他唯一能维持的只有包围圈还完整。

这情形就是如意算盘打不成，反弄得骑虎难下。这时候再改策略迟了，不仅好不容易近二年秘密筹划准备雷霆一击不料弄成现在僵局。

此时撤围再找机会更难，本来狠狠心抽出二十多条战船是冒着殖民地被攻打时防守力量不足的险，盼此行是速战速决，因而一撤回去下次更没有机会了。

之所以会如此此次攻击海盗损失不小，一撤退被护卫队逮住机会再消灭一部分士气何存。加上海盗们乃是被迫聚拢在一起的，为的是抱上粗腿打败护卫队，如果撤退了海盗还存多少信心？散伙也不一定。

而海盗散了伙再被护卫队消灭一些，再过二年此消彼涨，荷兰东印度公司再失去海盗的助力，要集合多少力量再来攻打台湾，只怕将荷兰在欧洲一半军力支援过来才行。

此次攻打护卫队荷兰人已经是竭尽全力还带投机性质了，投入大小还在其次，主要是只有一次机会，麦克斯攻击小丘屿不利也要入咬紧牙关坚持，此时希望对方粮草不足又无支援力量，在小丘屿困死或在突围时陷入混战后被消灭。

麦克斯陷入的困境连续召集荷兰方面军官包括颜思齐等人会议也无人能拿出解套的办法，关键在于荷兰人时间不足，没什么回旋余地。

若按一般方法也就是在附近寻找港口停泊主力，监视护卫队动向打持久战或退回去整顿军队再找机会或另选突破口，如转而直接攻打台湾。

可供选方案就这些，荷兰人方面无力打持久战，转攻台湾也是担心海盗士气差，后背又有护卫队水军窥视、袭击。而颜思齐、郑芝龙等人也没有太多军事才能，更何况有军事才能也要有舞台发挥，不然谋士自己可以夺天下何必投靠他人。

就颜思齐等人被荷兰人看重主要是机缘凑巧又懂外语外，作为海商眼界宽阔头脑灵活。之所以答应荷兰人也是陷入困境，和荷兰人、海盗三位一体同病相怜，有共同的敌人要打倒。

可惜由他们组织海盗的基础仅有同仇敌忾，至于组织上因时间太短，让海盗完全归心还早着呢。本来此次是个机会，只要打败了护卫队他们的威信与恩情落实了，再共同为荷兰人独占大明贸易干几年这些海盗将完全变成自己的手下。

还有就是对此次战术制订他们也没有太好主意，海盗们对此还非常满意，按常识看也是赢面九成九，现在的局面完全没想到外，也是不敢退兵的。

不退兵还有希望，一退兵海盗们或下南洋或散伙，留下来观察形势者虽有，但大明沿海三方联手也没奈何护卫队，不久所有的岛屿将都让其控制，就算是再回长崎也不再有过去的好日子了。为此也只能等等看，看谁先撑不住，或许还有三分希望。

荷兰人急功近利与海盗没有坚定意志造成的困境与尴尬在沈磊这里根本不存在，两处被围损失就算巨大他现在有台湾基础不会如受没顶之灾，无法再崛起。

还有就是沈磊有台湾作基地，不似荷兰人包围两处岛屿已经倾其所有的力量了，反而此两处虽然将所有的威海、陆舟带走，但已建成的七个巡逻舰队基地、海洋岛、台湾水上守备队都有一些武装探海，连运输船也能改装成战船。

相比之下荷兰人虽然还有大量战船却无法获得战况也无力派出，而相持一久沈磊集中起十条以上武装探海组成快速舰队就可以与被围部队配合打破一处僵局，撬动整个战斗天平。

因有主场优势沈磊在吃了一惊后马上布置组织了后备兵力，另外在召开一次参谋会议后，开始军力的全面动员，主要是让各个陆军营提高战备标准并进入各自防守阵地。特别是台南打狗港进行了第一次宵禁，城堡也进入实战状态。

还有就是小丘屿、日岛三岛两处的田顺平与陈近仁的作战计划没有关于此等情形的安排，怕他们会突围之类造成损失，沈磊一定计划及时先派出人员传信，告诉他们暂时固守待援，不可盲动。

第一二五章 大战序幕正拉开

自问自己也被荷兰人会同二万多海盗包围了小丘屿与日岛三岛两处吃惊不已，沈磊一方面调兵遣将，另一方面也担心手下盲动。

他的手下军事干部虽比大明绝大多数军官有知识，经过军事理论与战史研讨教育，强调谋定而动，可毕竟太年青而不可能性格保守，而且在特殊情形下反应有误也属正常。

等确认两处都顶住了对方进攻成为僵持局面，沈磊着急的是早一点将计划传达给田顺平与陈近仁。这两处田顺平处可以夜里偷过日岛没有问题，小丘屿处突围的可能性不大却是被围困严密，给传信带来麻烦。

而陈近仁处比田顺平那里地方小、地形差，更大的问题是淡水不足。另外后丘屿守军不了足而已退到了小丘屿了，让进攻者主力能停泊在后丘屿监视，论危险程度比日岛那里严重几倍。

如此情形当然应该告知计划让之有信心坚守，只是连哨海要突破对方桨帆船的警戒封锁线也不成。为此沈磊决定用风筝带许多密信纸片，用燃香烧断缚绳方法远处抛纸片。

经试验这方法在数千米内可用，于是一组哨海先引开外围桨帆船，成功放飞了风筝撒下了上百纸片。这纸片因是旗号密码陈近仁马上知道沈磊的计划，让已经开始配给用水的他们信心十足起来。

而荷兰与海盗联军也捞到了不少纸片，看上面四个阿拉伯数字一组，即便是猜出来是密码也无能为力。这时代没什么密码学，加上荷兰人即使有数学天才却不懂汉语，颜思齐等人加减乘除四则运算打打算盘能行，解开密不码太难为他们了。

无法破译对方密信让荷兰人等比较沮丧，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好消息是活动这一带，到过小丘屿的海盗提供的，内容是小丘屿淡水较少，主要靠雨积水。现在对方人多而天气晴朗，只怕对方会比粮草先断水的。

这个消息好在是给了他们信心，此时已只有困死对方，乘对方突围消灭一途等对方未知的粮草消耗殆尽不及已知对方缺水更可靠，因而让麦克斯听到此消息马上精神一振。

他的精神为此振作也是有所依据的，为此次攻击通过多方侦察护卫队陆军数量难弄清楚，战船数量因不大好沈磊也没有再刻意隐藏，让他们已经了解并知道全包围住了。因此时间长一点夜长梦多不确定因素多，短时间护卫队只剩下一些武装探海数量不多，还要各处调集不必害怕的。

到此时麦克斯及颜思齐等人已经没有选择，只能往好处想。何况这好消息属于真实可信事情变得大有希望，那料他们这里觉得离胜利不远，沈磊召集的各种地武装探海已经赶到基隆，正在加装强大的跨时代武器。

这武器就是火箭鱼雷，经过这段时间试验其设计与使用性能都达到了实用阶段。虽然作用距离不远，威力最多也就是后世炸炸几十吨铁壳渔船，这时代对付木船也足够了。

小丘屿缺水荷兰人与海盗联军都能知道沈磊肯定也清楚，每个巡逻舰队基地不仅要考虑驻守人员的饮水及给路过者补充淡水问题，还有施工期间工程与人员用水问题。

特别是牛山岛施工期间缺水更为严重，本身岛小只能靠建设积水蓄水池才能勉强维持，施工时根本连参与人员饮水也保证不了。为此当时专门用一平海廷水屯水，这次小丘屿同样无法保证施工用水，所以用了几艘海盗旧船从后丘屿运水屯水供应。

如此方法让小丘屿有些存水短时间不会缺水，时间一长难于保证。为尽快出战沈磊采用来一条船安装一条，然后马上训练的方法，等最后面的船到达安装好火箭鱼雷发射筒，调整一些前面训练过的士兵就让快速纵队就出战了。

因哨海速度快，沈磊又第一时间下令集合，武装探海速度也不慢，快速纵队在小丘屿等两处护卫队被围的第二十一天就完成了加装武器、训练使用等过程驶出基隆奔赴战场了。

快速纵队是在晨曦中离开基隆的，沈磊是站在自己平台用望远镜目送舰队静悄悄离去的。此刻他的心情也不平静，这一战如之前未打败荷兰人舰队时一样关系重大。

此前一战失败他只能龟缩在台北舔干伤口并养精蓄锐与荷兰人再干仗，虽然不至于一败就一蹶不振，时间上会耽误太多。这次也一样，面对荷兰人与海盗联军两处护卫队突围的损失肯定会大，而且海盗裹在一起不再好消灭，一旦如此也会使护卫队暂时失去进攻能力，发展上陷入倒退。

而此战获胜比上次打败荷兰人舰队意义还大，这次荷兰人凑集的力量远超历史几倍，仆从的海盗也比历史上刘香一伙更多。由此可见对方乃是如孤注一掷式拼命一搏，失败后海盗散去，荷兰人自己也抽不出觉得可以打败护卫队的力量。

这个力量除非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倾全力以赴，可如此做胜负不论，它的殖民地、它的香料贸易只怕难保。而香料贸易与出产香料的殖民地才是他们的主要财源，如倾其所有兵力来夺有驼子摔跤两头不着实的风险，因而历史上其也没有派出过二十多条战船过来。

大概知道些历史让沈磊明白此战获胜荷兰人绝对再无力过来了，眼下关键应该是此次快速纵队能否重重打击荷兰人与海盗联军，胜面虽高事情重大终究有些忐忑心理。

决策者作出重大决定虽不宜迟疑不决，而决定之后惕惕之心难免有些。不过沈磊望着远去的快速纵队官兵却是一致跃跃欲试，甚至是非常兴奋。

他们兴奋的原因是本来轮不到参战，完全是额外加意外的立功机会。至于对战斗的胜负他们一点也不怀疑，有火箭鱼雷这样强大的武器还有什么船能挡？试验时的木筏可是炸成稀巴烂的。套句网络玄幻小说滥词，此刻他们觉得有此在手真是可以神挡弑神、佛挡灭佛。

沈磊望着快速纵队离开即回到办公桌处理事务了，基隆到小丘屿有二百五十公里左右，风顺也要明日清晨到达战场，再战斗一二个小时才能看出趋势。到时哨海回来报告速度再快起码也是晚上了，他担心无用，还是照常为好。

沈磊他照常处理各种事情，快速纵队因早熟悉水文与夜航联络、保持队形经验，一直保持最大的速度直奔小丘屿方向而去，因风不算太顺在次日近午时才被荷兰人与海盗联军警戒与巡逻的桨帆船发现。

桨帆船只不过十吨二十吨大小，面对哨海敢拦见到大队武装探海只有快速回去报告的份。以速度论桨帆船划桨时肯定比武装探海快，加上望见距离报信告警任务可以轻松完成，另外还有号炮可以如陆地哨兵喊声‘敌袭‘作用，因而奔袭在白天是不大可能的。

而武装探海也无力真如尖刀捅进敌阵，陷入混战也麻烦，因此见对方发现自己按计划放慢速度，这是索性让对方列了阵再战。

为防备对方突围与支援，荷兰人与海盗的小船要在外面巡逻，其它大中型船分队堵在港口外面，就是轮到休息的船泊在后丘屿仍然要保持随时出动状态。

这样做非常辛苦也是没有办法，另外也是最可取的。比如现在闻到外面告警号炮轮到封堵的船队仍然不动，轮到休息的船队可以马上起锚迎向号炮告警方向，一点也不必慌乱。

对于护卫队还有实力支援麦克斯等人当然是有准备的，就是来援的规模与时间无法完全确定。只知道对方不会坐以待毙，为此最好第一时间取得胜利，未能成功就要做好时刻防备对方来支援并及时击退的准备。

因有这样的准备麦克斯闻警不惊，反而有种终于来了的轻松感。不管怎样等候的滋味不好受，若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时还是刀早一点砍过来好。早点砍过来挡住了过关，挡不住早点完事，何况此时赢面大却一时僵着，被围护卫队也在盼援军，能打败他们的援军僵局也很快会打破成胜局。

告警号炮在已经静谧十几天的战场上空突兀如一声雷霆，将所有人震动起来。特别是预定迎战护卫队的那些人员在各级军官或头目呼骂与催促下如被火燎屁股一般，窜来窜去忙碌着启锚升帆，将船只慢慢归拢于各自阵容并随首舰加速迎战而去。

望着短短时间三百多条海盗船凑成五个大致齐整方阵，站在威廉亲王号的麦克斯比较满意。虽然阵容有点乱糟糟毕竟海盗们训练未久，护卫队过来的力量并不大，他用望远镜只见对方十二条船心又放松了一半。

第一二六章 火箭鱼雷初建功(一)

从望远镜见到只有十二条武装探海麦克斯第一时间是吐出一口闷气，将悬着的心完全放下。气定神闲地指挥左右两翼各一百多海盗船大回旋形成一个大口子后，主要精力放在观望对方是否有主力在后面。

他之所以吐口闷气并放下心来乃是一直忧心忡忡担心护卫队援军那料只有如此十二条武装探海，心里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另外就是护卫队这点儿力量也敢来支援吃定他了。

虽说此时自己有三百多条船，有些胜之不武，但打仗从来不会讲对等原则。向来是你兵少武器差活该，知道武器差兵力少还敢过来是送死。

对方来船乃武装探海麦克斯当然从海盗介绍与各种情报中知道，另外还知道武装探海上的火炮比威海差了一个档次，对付盖伦或许勉强能穿透，但他此时带领的有五条专业战船，不仅火力超过盖伦三四倍，防御力也比盖伦强一倍以上。

在这样的对比下麦克斯对打败武装探海一点也不怀疑，只担心护卫队会不会还有主力在后面乘前面大战时突然袭击过来。

想到这个可能麦克斯下令主力战队放熳速度，如此一来可以让左右两侧包围圈更快成形，若对方有主力在后面也可拉开距离，等这里打完对方主力再过来也失去机会了。

再次布置一番见望远镜里也未出现对方船只，自己在远处的桨帆巡逻船也没再告警，而武装探海已经在五百左右麦克斯脸上露出久违的笑脸，下令降至半帆以横队迎敌。

这场面麦克斯知道护卫队的武装探海再冲过来失去逃脱机会，大局控制在自己手上。荷兰人战船上的炮兵们也是边准备火炮边大声叫喊着在发泄一下，这是他们之前因前面盖伦轻易被消灭而产生了恐惧不安，加攻打小丘屿受到严重挫败的失望，对此战胜利的忐忑等负面情绪积累已久，此时看到希望不叫喊几声忍不住了。

‘亚瑟！就是这黄猴子揍烂你的屁股？‘

‘不、不不，是烤鸡、、、‘

‘怪不得亚瑟脸黑了许多、、、‘

‘哈、哈、哈，亚瑟小心肝别怕，看洛尔大哥为你报仇、、、‘

水兵们是雇佣军，本就粗鲁亡命。此时船上本来兵员不足补充了一些上次赎回的炮兵之类，他们一来是恐惧来源，二来在船上属于后来者，与原士兵关系生疏，此时正好成疯狂放肆调笑对象。

同样境地的还有正站在麦克斯身边的高文律，他的作用是介绍自己上次败仗的经验教训，算是顾问协助麦克斯。但他乃是反面教员，此时更加如此，因而对现在场面有点无奈、心酸、欣喜、不甘、、、百感交集。

高文律心情复杂乃是觉得自己失败乃非战之过，就如现在锁定的胜局非麦克斯高明一样。只是此话只能心照不宣肚里有数，被人鄙视无法辩驳。

如此情形只有一会儿，等武装探海驶近至距荷兰人战列线三百时，荷兰人的火炮已经装填好火药炮弹，全神贯注正静听开火命令，刚才的言辞早如大风刮走的尘埃。

二百米还是一百五十米乃是麦克斯此时纠结的问题，考虑再三因二百米命中率太低，加武装探海炮小还是决定放一百五十米开火。

作出了决定麦克斯开始专注双方距离，那知武装探海刚进入三百米就连续响起沉闷的爆炸声，随即两侧冒起浓烟外，各有一个冒火的家伙向自己船队扑来。

从望远镜看到的鱼雷比较清晰，即便是单筒望远镜视界狭小只是见到一瞬间图像麦克斯也比他人看得更细致许多。见到如小木头比人长的炮弹飞来他真是亡灵出窍，一时间大脑只有护卫队如此小的船怎能发射如此大的炮弹念头充塞，如他懂后世语肯定是要大喊这不科学。

而时间很奇怪，大多数人一天过去也没啥感觉，麦克斯此时觉得时间似乎是如凝结的稠汤，眼见着对方炮弹一寸寸前进，心里填满了悲哀与不甘：为什么护卫队之前有射速快又强大的火炮，现在还具有发射如此巨大口径与射程炮弹能力？？？？？

这不是西方人该具有的？曾几何时不是一条盖伦或克拉克进入亚洲时能将对方数十条船轰成漂在水面的烂木头？那时不是土著们看到西方大帆船又恨又忌双腿战栗？

这样的场景似乎是昨天甚至上一分钟他都深信不疑，如铁比木头硬般的真理，上次只是个意外。而他指挥的威廉亲王号乃是海上君王，任何亚洲战船只是匍匐它脚下的奴仆，不恭顺就被大炮轰成碎片。

上一秒觉得自己指挥着威廉亲王号，如同它的意志代表一样俯视，看到敌军的绝望与不甘不会有半点怜悯与违和感。只是此时他的心中也满是此前认为自己不可能出现的情绪，只有更加手足无措与停摆才没有歇斯底里的举动。

突然一个念头激活了他：作为炮弹虽然巨大但看轨迹根本碰不到自己的船，在半途就会落入水中。这个发现让他魂魄归位，知道对方该是心慌提前开火了，而这样的炮弹装填非常困难，所以对方失误让自己逃过一劫，现在该不管命中率用炮火阻止对方再靠近，于是狂叫：

‘开炮、开炮、快开炮阻止、、、‘

麦克斯觉得至少思想了一个小时其实武装探海只再向前突进不过二十来米并呈明显转向航迹，就算是那个冒烟火的东西也只向前突进一百多米，距离荷兰人战列线还有一百多米。他一喊开火让炮兵们无所适从，打船太远一点，打冒烟火的家伙没能力，不过他们的火炮一直对准二百米处，炮口抬一点即刻发射了。

‘轰、轰轰、轰、轰、、、‘

比起武装探海威廉亲王号一侧就有二三十门火炮一开火气势更大了几倍，加其它荷兰船也跟进，一时间海上腾起高低大小不一的几百水柱，只可惜离十二条武装最近也有个十几米，全成为无用功。

看到这个战绩麦克斯也无不满，因为此时双方都在装填没有攻击力，对方的大炮弹果然也掉入水里，不再有危险。特别是对方竟然在掉头，如此看来装填困难超乎寻常，加射程近下次可以更好对付，根本太不必害怕护卫队这个新武器。

当然他也没有把护卫队这武器看得太轻，毕竟对方能射到二百米左右才落水，射程增加点及再勇敢点对战起来也麻烦。

加上对方的船多大？以建造成本看对方以二三十条换威廉亲王号也合算，真要是对方一条条轮流攻击只怕三四轮对方就可以冲至百米可威胁荷兰专业战船程度。

如此看来只要对方有上百条这样的船，荷兰十几条专业战船也难办，亏得此时对方实力不足又暴露了，因而此战必须胜利才能将这个大敌除去。另外尽可能弄到对方技术，此种技术在手让荷兰重新在欧洲崛起也不难。

只是此战若是无法彻底打败护卫队，只要攻占不了台湾就麻烦。除非这样的武器生产太困难，每次出战只有一次发射机会，不然对方造出这样的船数百条，自己此时消灭了包围圈内所有的护卫队也无济于事，很快就会让对方翻盘的。

麦克斯此时不仅在考虑是否追赶武装探海，或佯动一下引对方再攻击一次，等包围圈形成再说，另外脑子高速运转，考虑起对方武器出现对双方的意味及此战的意义，觉得形势比之前预计更加恶劣，一时间根本没作出任何决定。

正当此时威廉亲王号如撞到礁石一样猛震了一下，让毫无防备的麦克斯下意识地拉住栏杆才未摔倒。这让他十分惊疑，此处水文早已了解，那可能撞礁？

此时船体再次巨震一下，麦克突然想到什么，脸上的冷汗直冒，这里没有礁石唯一的可能就是刚才的炮弹，他想不到几十米外落水的炮弹怎会在水下不沉反而仍向前冲，还有会爆炸外这威力也太巨大。

他不知道液体的不可压缩性让爆炸威力猛增几倍，但船最怕飓风与礁石怎可能不明白，即使是没有亲身感受过重大撞礁经历，但这时的撞击却感觉威廉亲王号境况不妙。

从武装探海发射未知名武器到水下爆炸其实也就十几秒，只是麦克斯此时的感觉却如过了半个世纪，而且从绝望到欣喜，再回到绝望，如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伏，让他的精神己近崩溃。

此时知威廉亲王号至少重创，其它荷兰战船也一样受到攻击，一条已经倾斜，如此重大损失加大喜大悲再也支持不住，幸福地昏迷过去。

第一二七章 火箭鱼雷再发威(二)

麦克斯醒来时天色已黄昏，这段时间劳力更劳心半是昏迷半是昏睡，昏迷前觉得两眼一闭管他洪水滔天以为自己必死倒也放心昏睡。

此时醒来茫然若失一会儿记起之前的事遗憾未能随沉船殉职却也无心自杀，问陪伴军官损失知出战战船沉了三条，威廉亲王号与另一条搁浅在沙滩能修好，这里却没有条件修。

整个战况是七条荷兰专业战船出战仅一条不需修理，一条需修理半月以上可参与战斗。而护卫队的十二条武装探海开火后即掉头乘包围圈未成形逃走了，因无人主持战局未追击。

获知战况麦克斯召集荷兰军官、颜思齐等人连夜开会，一开始众人中有主张马上退回去整军再战的。经过半夜争论大多数人认为武装探海确实是强大，但十之八九一次出来只能发射一次，有了经验下次损失可以减轻。

反过来护卫队应该就这几条船安装了这样的武器，俗话说乘他病要他命，现在是乘护卫队还弱小咬咬牙把他灭了。这一次可能是最后并唯一的机会，至少此时一退海盗们仅靠自己的力量根本挡不住。而荷兰人方面过一二年除非从欧洲调来一半军队再想过来也一样不可能。

为今之计再坚持一下看形势，一方面荷兰与海盗联军都拿出所有的力量攻击小丘屿，日岛那里也要强攻一下，突破一处就好办，特别是要讲清楚是拼命，不要心痛损失，只有此次攻击失败再议撤退。

如此决定乃是麦克斯别无选择，他带领如此强大力量意气风发拍胸脯保证出来，回去损失了三分之一力量，公司组织、支持海盗的所有努力与金钱也落空，下场肯定是凄惨的。

另外颜思齐等人也是不甘心的，他们现在成为二万多海盗首领，这个力量裹在一起大明官府也要退避三分，因而趟过这个槛海阔天空任他们翱翔，离光宗耀祖也不远了。而若是退走海盗肯定会散伙，一散伙他们的地位一落千丈，再也不可能将海盗团结在一起了的。

达成共识天快亮了，因为最后的攻击还要有些鼓动与组织，将在二三天之后展开，所以麦克斯只吩咐助手天明通知日岛那里几个头目过来开会就与其他人一样睡觉去了。

之所以只通知人来开会，也不让介绍今日战况乃是麦克斯觉得当面说更好，而今日战况太让人丧气，日岛那里的士兵还是别知道好，终究影响士气的。

而且后丘屿这里安葬死者，抢救伤者，抢修船只与尽量打捞沉没、搁浅船只物资非常忙碌。此番询问清日岛那里情形，或与这里两处决定一处强攻将不再顾忌损失，兵力也要调整一下，不是仓促就两处一起强攻，不争这点时间。

麦克斯等人如此决定却不知道火箭鱼雷虽然装填困难也只要十分钟左右，前面武装探海只发射一轮就退走是看到小丘屿这里对方只需守一个口子，内外配合打破封锁困难。

还有这时快速纵队退走后虽直向台湾方向，但天色刚黑就转向直奔日岛。由哨海在日岛中部派人联络上田顺平，协商好配合作战方案，次日凌晨双方对日岛与南日群岛的荷兰、海盗联军船队进行了夹攻。

此处联军虽还有近千条船、上万人，可是分兵三处还加一个机动船队，每个口子只有三千左右兵力。这一来田顺平集中力量加快速纵队兵力虽少，对方兵力优势已大大削弱。

加上这个口子中间有个小麦屿的岛，左右各是近二千米水面，联军只能守备更外围的大麦屿、东沙屿，分守的口子更大，还只有三条盖伦作为中坚。

这样的分兵把关乃兵家大忌，日夜防备很疲惫，此时没有快速纵队配合联军也难挡住田顺平突围。问题是如此突围可能会有不小损失，知道小丘屿同样被围困此处突围了那里更困难，所以要等沈磊安排一个总体作战方案统一行动才行。

此时是执行总体作战方案之时，沈磊的计划是快速纵队无法撼动对方则左右游击打击对方士气与慢慢削减对方兵力，能给对方重大打击或已将对方拖疲则配合被围部队打破一处封锁，撬动整个战局。

具体战术是不断接近对方包围圈与海盗的福船混战一场，击毁对方一些船，尽量不用鱼雷就凭速度快退走。此后快速纵队在两处战场游击，至少消灭海盗上百福船，最好荷兰人战船也打掉几条再配合一处突围后攻打另一处助其破围。

不料快速纵队第一次作战超乎异常成功，荷兰人的战船排成战列线乃是找死。将这些最强大战船重创小丘屿处的敌军士气所剩无己，快速纵队临时队长许明觉得再疲敌多余，与田顺平一勾通决定即刻执行第二阶段作战方案。

田顺平此前与手下分析过各种突围方案觉得突围不难，再去援助小丘屿不容易，主要是等赶到小丘屿不长时间就会陷入前后被围境地，没有专心协助小丘屿破围的时间。

现在联军已成疲军，此时田顺平突围更加容易，但突围后前去援助小丘屿仍然是机会不大。原因有几点是双方难配合；小丘屿只有一个口子；小丘屿淡水不足无法坚守很久。

只是有了快速纵队及其给小丘屿处联军重大打击后，小丘屿处破围更容易。还有与快速纵队配合田顺平有信心完全击溃封锁的一路联军，如此反过来封锁了口子另二路联军欲追赶要绕道，他与许明有比较充分时间先赶到小丘屿破围。

这个计划执行前田顺平也按沈磊指示进行了几次佯动，这个佯动主要是麻痹联军或对田顺平突围方向作出误判，因而几次都是傍晚时分向日岛与小日岛之间方向发动攻击。

这样的时间与方向选择都是合理的，突破这个口子进入南日水道联军其它方向根本来不及追赶，而且一天黑没有雷达根本无法在黑夜里追击，就算是深水区没有礁石也是差一度追几十里误差极大。

这佯动让联军很难受，当真不成当假不成只能稍加强一下这个方向兵力，基本上属于相信各处有能力阻挡，以不变应万变。

当然这样的佯动多少给联军一些误导，比如傍晚突围确实对逃跑有利，让联军在其它时间警惕性放低不少。因此这天凌晨天刚朦朦亮，按后世术语即能见度二三百米时田顺平集中三分之二力量向大钟屿、小麦屿之间悄悄出来，等巡逻的桨帆船发现只有大麦屿的联军来得及出战，东沙屿的兵力还隔着五六公里。

田顺平倾力一击在局部战场联军的兵力优势降低到只有二比一稍多一点的程度，这样的兵力对比因火炮方面护卫队占绝对优势，威海欺侮福船只有一门炮，炮兵技术又差，接近到百米一轮就可以报销一条。

这里算是重点放了二条盖伦虽做好防火准备却也很快被打得起火，虽然如此猛打猛冲护卫队的威海、武装探海也被击中不少炮弹，可除了盖伦上每条二门三十二磅炮的炮弹，其它威胁不大，冲锋的船多少被击中过，外面破损不小而船体不影响使用，伤亡也不大。

这次是护卫队难得拚命，不似过去远远用射程优势虐人。如此一来自己的伤损不免大一些，可联军在更加高效的攻打下损失更大，因准备不足配合上失误很快就顶不住了。

此时只有东沙屿的联军杀到护卫队后面捅菊花让护卫队分兵才能挽救形势，只是东沙屿过来五六公里需半个小时左右，按此时情形已经很难了。

更让联军绝望的是东沙屿联军听到炮声马上整军过来却遇上快速纵队，一开始他们还觉得对方的船只比福船强而已，挡不住自己前进的，可一轮二十四枚鱼雷因对面船只密集与有了经验一下炸毁、重伤对方十四条，连唯一的盖伦也炸伤了。

施放了鱼雷的武装探海不看结果，在联军阵前一个急转弯飘然而去，让联军弄不清楚护卫队在搞什么玄虚，高速冲过来远远放了一阵火炮就退走了，而那么远放火炮完全是浪费，根本打不到自己。

这是面对新武器对之一点也不了解，完全懵懂的必然表现。荷兰人与海盗联军驻东沙屿船队闻警知道护卫队欲突围急匆匆过来支援大麦屿友军，遇上快速纵队因支援要紧有心不顾损失硬闯。

见快速纵队远处即开火也不大理解，等发现炮弹大也吃惊，对方急转身离去更难明白用意，看炮弹落水觉得对方此次冲锋莫名其妙，炮弹虽大射程如此短为何还远远就开了火，等连续爆炸明白过来已经损失惨重了。

第一二八章 田顺平脱困而出

等东沙屿联军船队与麦克斯一样明白，武装探海发射的炮弹落在水里还能快速向前并会撞着船就爆炸，爆炸威力巨大时，包括唯一的盖伦之内十四条大船水下部分至少炸开了一个大洞，大量的海水已经无情地涌入这些船只的船舱，让之不沉也无法使用了。

面对鱼雷比福船排水量大一二倍，船板更厚了一倍的盖伦与福船一样脆弱。福船的脆弱是其太弱，有隔水舱但鱼雷的破坏力让整条船都震松了架，没破孔的地方也在漏水、渗水。而盖伦防御力虽强大不少，面对水下一米多的大孔却没有堵塞技术与设备，而缺少隔水舱整条船马上涌进填满船舱的海水。

在鱼雷打击下战列舰也饮恨沉没，沈磊开发的火箭鱼雷确实是小儿科，幼儿园水平，但这时代的木船与钢铁巨兽战列舰比同样是玩具级的水平，所以一出场就战果显著。

当然这个显著战果还在于对方根本不了解，也没有拦击施放鱼雷船只的远程火炮。战列舰时施放鱼雷乃是决死冲锋，基本上拼了命仍然不能成功，而现在武装探海施放鱼雷只有成功率高低，对方没有反制之力。

特别是这时武装探海对付联军完全如独舞似的，联军船队遭到袭击懵然无措茫然惯性向前时，其在远处又兜圈子回来了。在途中又装填好鱼雷，对准联军船队再次开火，复制上一回行为又飘然离开。

这一次联军见武装探海再次发射鱼雷一方面仅有的幻想破灭了，原还侥幸这样强大的武器只有一次机会，那料只兜个圈子又能开火，这一来怎能抵挡？痛定思痛恐怖万分。还有就是此前完全惊呆了，遭到袭击后无人指挥，还依本能及或原来任务行动。

此时见武装探海再次开火后急转弯如大梦刚醒或受鹰袭击的鸡群，不敢追击武装探海对战，却是乱哄哄背向快速纵队方向而逃，至于援助大麦屿友军任务根本顾不了啦。

联军的逃跑属突然出现，鱼雷瞄准的目标因船小加动作猛烈有逃过此劫的，可是船只太密集造成了东方不亮西方亮的情形，所以再次有十二条船中弹，还因突然转向撞坏友船不少，损失比前一次还大。

完全被动挨打没有还手之力连对方一根汗毛也伤不了，让本来士气大降的海盗一下让恐惧、后悔等负面情绪给控制了。他们在护卫队清剿行动中失去或将失去巢穴，经颜思齐等人的游说与帮助才集合在一起，觉得再加上荷兰人夺回或保住自己的一切非常容易。

不料这次以如此悬殊的兵力优势仍然没什么办法将包围圈内护卫队一下吃掉，其实荷兰人对战土著时如此兵力对比下仍然将土著切瓜切菜一般，只不过他们想不到这样的情形会反过来，至于海盗觉得他们与官兵也不过稍逊一些而已，今日僵局不曾想到。

这样僵持吃亏乃是联军方面，但骑虎难下，不管荷兰人还是海盗进攻失败不愿再强攻是事实，可还欲咬牙坚持意图先困死护卫队也是事实。

可现在护卫队援军来了，还带来了无法阻挡的大杀器。大麦屿处的封锁看来守不住了，如此情形说明此次搏命肯定已输了，不如早一点逃走为好迟了连逃命也难。

海盗们的联合基础是生存危机或可能将有生存危机，这个理由确实强大，但这不足以让他们完全忠于这个集团并为同人拚命，颜思齐等人也达不到如此高度去团结所有海盗。

以利益团结者也因利益所在为导向，之前是反攻护卫队而同声相应，现在这个可能性已经低于零反有覆没危险聪明者当然会尽早退步。

他们虽不知道遇上老虎只需要比同伴逃得快就可保命的故事，类似的道理却完全明白，因而见事不可为马上转舵逃之夭夭了，此时什么报仇不重要，逃跑才重要。

让先知先觉者一带头其他人也有样学样跟着逃跑，等武装探海绕一了圈重新装填好鱼雷再过来东沙屿的船队只剩下无法动弹者外不见留下的。

本着痛打落水狗精神快速纵队见田顺平击溃大麦屿方向联军已成定局，突围出来的口子由且战且退的几艘陆舟及威海守住，闻炮声其他二处进攻的联军再次被挡住，因而追赶着逃跑的敌船向前。

这也是随机应变，对逃跑者进行追杀在陆战时乃是杀敌最多阶段。相持阶段刀来枪去不可能一招制敌，追杀逃兵对方人人争先返身抵抗者与寻死差不多，落后者也认命者多而反抗无力又不坚决，杀之比相持阶段容易几倍之多。

水面战情形虽不大一样，驱败兵冲阵乃是类似。这方面沈磊在军官培训课上也有讲述，他让水军也可借鉴陆军战术因而此时许明让快速纵队执行赶鸭战术，彻底打消对方重新组织并反扑的可能，而不是以再击毁对方几条船为第一目标。

被驱赶的海盗见快速纵队紧追不放只顾自己内部比赛谁速度快，这一来从追入日岛三岛内部被挡欲绕出鏊屿与南日群岛夹击的联军见到败退者迟疑不决起来，那方向败成如此凄惨自己上前岂不送死。

这份迟疑随着逃跑的船增多他们也退了回去，连向前冲击小麦屿左右二个口子也不大坚决，而是索性退后一点欲图重新恢复统一组织，了解情形后再决定行止。

乘对方被挡住田顺平的主力已经向小丘屿而去，快速纵队的任务本来就是阻挡东沙屿之敌增援，最好将之驱散，然后与田顺平部会合，共同去小丘屿。

不料快速纵队的出击效果更好，不仅将增援的东沙屿敌军打败，还驱赶败军如赶鸭冲动绕道过来的敌军阵线带连也一起退逃，直到对方退回很远渐次稳住阵脚，收拢兵力才返身。

快速纵队无力至少也没有那么多鱼雷及时间去攻打处在日岛三岛内湖的联军，这地方还不合适快速纵队机动及与田顺平协同作战的计划，因而果断返回与田顺平会合。

半途追上已准备再等片刻就独自前往的田部，恢复之前计划由快速纵队前导，田部预备侧击方案向小丘屿方向而去。快速纵队接过前导任务，将船队排成每船间隔二百米横队，半途迎上联军送信的与警戒的桨帆船将之驱逐至两旁，然后继续前进。

下午二时后丘屿联军望见随后接到警戒桨帆船发现了武装探海的告警及口头报告，这方面桨帆船比武装探海速度快许多。麦克斯闻警只能让重新组织的阻击船队前出阻挡，如此勉强乃是未料到对方短时间复至，而他还没什么好办法对付。

没好办法不等于可以不前出阻拦，任对方配合小丘屿打破封锁。因他受伤便依之前拟定计划让手下普特曼斯出战，普特曼斯在这次荷兰人舰队中属最出色的船长，前面攻打失败后在负责封锁任务，此时更成为接替麦克斯出战的头目。

他的认识与其他荷兰人没什么不同，觉得土著很弱，大明沿海海盗也强大不了多少。以他经验攻不进护卫队守卫的港口已经是严重意外，威廉亲王号等出战对付的仅是对方二等战船却被一下炸毁或残废一事如天方夜谭让他至现在还有些如梦幻一般。

这些战船放欧洲被同类战船围殴沉没也可以坚持几个小时，自到亚洲一直属于无敌的存在。要不是一切发生在他身边，阻击舰队出战一个多小时就返回，并将即将沉没的威廉亲王号及另一条战船拖至沙滩搁浅，他仅听到这个消息肯定认为不是骗人就是笑话。

了解了此战过程普特曼斯不寒而栗，因为他敏锐地发现鱼雷的强大之处是炮弹攻打船只是一个点，而鱼雷乃一条线，两者命中率无法比较。

因为炮击的炮弹散布形成一个圆形，不管精确到什么程度只有极少炮弹能中的。而对方的水下炮弹似乎是能保持一定的深度，这时候只要预备提前量很难逃脱被击中。

更麻烦是对方的武器未知名却射程远、威力大，同样炮弹威廉亲王号砸中几十次还可能抗下来，这家伙水中会炸，一炸一个大孔又在水下，比船只上层建筑砸烂损失无法比。

船只上层建筑砸烂一部分只会损失少许人员或设施，会减弱战斗力或操纵性，不大影响继续作战或逃走。船漏了，还是无法堵住的大孔，这船就侥幸不沉也废了。

这样的武器闻所未闻，还太聪明巧妙与强大了，让联军中包括普特曼斯在内所有的人感到恐惧又沮丧，因为此次与护卫队作战失败的阴影已经笼罩成不见一丝光亮。

第一二九章 彻底赶走红毛鬼(一)

与护卫队之战至今一波三折，从一开始闻知失败乃是由根本未知名的护卫队造成，荷兰人完全如被旱天惊雷击中一样。千算万算只以为绕过大明这个深坑就可以，不料掉下没一点迹象的陷阱淹死了，这一败犹如太湖里没死死在夜壶里一般。

这个汉语俗语比喻虽然有点过分，护卫队比之夜壶太过分了，只是太湖三十六港七十二娄比大明，护卫队势力比最小的渔村还不如。当然若以大力士跌倒在西瓜皮上之语比喻或更恰当一些，因荷兰东印度公司此时是比护卫队更强大的庞然大物。

荷兰人或没有类似的俗语但这个失败给他们的感觉是一样的，他们只准备与大明讲讲条件，却被护卫队一棍子斩断了伸出去的爪子，还一时无力报复反而赔了钱低声下气与之贸易。

此时亏得有人提醒他们还有一支力量可利用，连如何利用的途径也有。而且一决定这个办法才发现护卫队其实成长快这时却还不算强大，而团结大明沿海海盗夺占了台湾比之前设想的垄断大明对外贸易还有额外收获。

这个收获就是沈磊生产的钟表、玻璃、骨瓷等技术与生产产能，这些技术与生产设备让他们的经济收入比单纯垄断大明对外贸易增加一倍且成长性更大。况且护卫队的火炮、造船技术也十分优秀，拿到手完全可以让荷兰在欧洲也重新崛起。

经过更仔细调查与分析，这时以后世语形容还是唯一窗口期，按护卫队的成长性及大明沿海海盗被其剿灭速度看只要五年，荷兰人再也没机会再来夺台湾了。

闷吃一大亏；赎俘、赔款、建立贸易关系；找到报复方法；暗中筹划、准备；确定先突然袭击灭杀对方水面作战战力；登陆台湾是荷兰人与护卫队的交往史和战胜护卫队的路线图。

这个过程中荷兰人包括海盗们在以近三万多人、上千条船，将护卫队二千多人、不足百条船分别包围起来时士气最足。荷兰人为失败；为面子；为经济利益，海盗们为生存；为更好的生活，对护卫队有同样的仇恨，有悬殊的兵力对比同仇敌忾信心满满。

可惜荷兰人认为唯一的窗口期，以突然袭击加绝对优势的分割包围、各个击破战术却不如意，损失巨大却攻不进去，相持下去没有地利的联军与困守的护卫队有同等失败的机率。

护卫队的困境是物资缺乏，而联军的困境是怕飓风。另外据前期攻打看来护卫队的困境是物资缺乏，但他们可以突围，联军欲在对方突围时完全全歼对方一点可能性也没有。

反而是遇上飓风联军只有一条路----撤围避风，即便是如此联军的损失多少会有些，区别是飓风的突然性与避风行动的速度。因此包围战失败的概率是百分之百，按最好结果看消灭对方大半力量接下来攻打台湾也不大好办。

此处无法消灭护卫队水面作战实力登陆台湾时选择登陆地点就不自由，如前后登陆夹攻之类很困难又危险。而荷兰人也无力增兵与持续进攻，况这是此次突然袭击分割包围各个击破战术最好的结果，因而联军的荷兰人与海盗两方面人已经对此战结局悲观失望。

只是此时局势与刚开始成功围住护卫队二处分队时充满欢呼比悲观失望，却还有一线希望。毕竟攻打港口荷兰战船有力使不上，护卫队一突围联军方面有荷兰战船为中坚；众多福船可围攻；还有大量小船牵制加纵火，有体系优势，只要堵住口子拚命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直到快速纵队过来，麦克斯作出荷兰战船拦阻，福船等围兜包围的战术安排。这个安排一点瑕疵也没有，最多只能说中规中矩没有创意很死板。

但对方冲阵欲支援小丘屿乃面对面交锋，一挡一包围属于正常，也没太多花样可玩。谁料想对方能发射水下爆炸的大炮弹，将联军几艘最强大战船报销了。

此战联军不仅损失惨重还未能留下对方的船，这一来联军已经失去封堵小丘屿的最大的凭借，让此战前景更加黯然，更麻烦此时极难痛下决心撤围而走。

撤围是彻底认输，不管荷兰人或海盗再无机会。可坚持的唯一理由是或许护卫队这样的武器极少、代价极大而在短时间失去攻击力，或许用福船为主以散乱阵线可以缠住武装探海，让荷兰战船再攻打被缠住的武装探海逐一消灭之。

拚命的决心组成联军的双方高层都有并下定，战术已经制定，此时正在贯彻决一死战的方针，同时时刻准备将快速纵队打败或击退。

此时听到快速纵队不过一天重返，普里曼斯不管对方还有没有鱼雷都必须将之挡住，最好是战而胜之，因而见麦克斯期待的目光毫不犹豫地带领重组的拦击船队迎战去了。

拦击船队这次出击不仅由福船为主打前锋，还分成左右两队，这战术或阵势乃是左接战右可以侧击，右接战左边也可侧击，不单夹攻也可包围来敌，虽更保守也更安全。

许明见联军阵势就知道对方战术，这是无法瞒人的，而且他们在军官学习时经常互相用军棋演习过，自己不至于连这战术也看不出。

对付任何战术都必须考虑自己的任务需要，为此可冲击可游斗的情形下许明选择的是在武装探海二号炮射程内打击联军一个方向，对另一个方向的超前有围攻、侧击可能视若无睹。

普里曼斯见对方未发射鱼雷猜不出是缺乏或是太宝贵这武器，但此时只用福船有些损失也问题不大。联军的命运在于马上发起的拼命一击，这时间损失些福船没什么，只要将武装探海驱逐走就算是胜利。至于对方缠斗不放被包围的好事不奢望，心里虽巴不得可对方不可能会如此弱智。

不过随着武装探海与联军左翼缠斗，右翼的联军快速向前并转向左翼兜过来，夹攻态势隐隐形成，这让普里曼斯有些心热起来。开战到现在虽击中过护卫队的船却是连重伤一条也没有，反之联军损失的大小船只接近百条了，连威廉亲王号也在报废之列。

此战若不能取胜而回计算损失海盗们无非是回归被赶走或被消灭的旧路，颜思齐等人只是美梦无法成真，唯独荷兰人付出了真金白银外，还将自己的保卫力量削弱许多，因而此时能击沉对方一条船，缴获对方一门炮虽败北也是有些补偿了。

此时不管荷兰人或海盗对护卫队造船只有船型上的借鉴意愿，至于造船本身工艺却根本未看出什么不同来，至多对防火性能有获取的欲望。而荷兰人最希望获得的是护卫队铸造火炮，加现在水中会爆炸炮弹，这些技术能让荷兰在欧洲恢复雄风。

所以普里曼斯见快速纵队似乎是只顾炮击面前的福船，有可能被自己迂回船队截住进入混战期，心里如摸到一付好牌听张等和时等别人摸牌般急不可耐。

实际上荷兰人苦心孤诣不遗余力策划、组织、发动这次战事，最大的原因还不是为夺占贸易主导权。大明的丝绸、瓷器、茶叶他们确实想垄断，但与护卫队合作已经拿到比过去大几倍货源，持续下去将西班牙撇在一边也是不久就可能达到。

虽然如此做主动权在护卫队手上，他们没有定价权与数量分配权，赚钱也比不上完全由自己掌握一切。但荷兰人发动此战贸易问题只是其中之一，另外是搞到台湾的许多产品生产技术与生产设备，及报复之前被打败的受辱。

在发动这场战事的因素中为获得台湾许多产品的生产技术比重不小，特别是护卫队的火炮、火枪生产技术随着对护卫队的了解越深入占比例越大。此战又出现水下能炸的大炮弹，这些武器在眼前的护卫队武装探海上都有装备，抢夺下一条此战百分之四十目的已经达成。

而贸易关系只要低低头、赔赔钱基本上能恢复，因此只要拿获护卫队的武器并生产出来此战也算是有失有得，败中有胜了。。

正当普里曼斯yy此战或可能东方不亮西方亮、东头不着西头着、堤内损失堤外补，虽败犹荣时田顺平带领他的主力急速向战场冲过来。

他的行动并未引起联军的桨帆船的发现，这个原因是快速纵队拉开场子冲过来时将大量桨帆船驱逐走了。而且联军还不知道田顺平部已经脱困，预警的桨帆船也不愿马上补位，担心快速纵队退回来，因而等发现田顺平部普里曼斯好一阵茫然失措。

第一三零章 彻底赶走红毛鬼(二)

让普里曼斯茫然失措的是发现田顺平部太迟，这一来前出较远的左翼如送上门让对方夹击，连逃跑也困难。他此时才明白快速纵队与己方右翼缠斗不走，不怕被包围的原因，只是醒悟迟了。

当然正常情形下如此场面可以令右翼加强进攻，与左翼配合消灭十二条武装探海。双方这时候还可以比一比速度与勇气，究竟谁将对方夹心甜馅先吃掉，以兵力论联军还是大有希望。

可这是正常情况，眼见田顺平部主力已经在此，对方少了几条船虽暂不明白咋回事，但包围三岛的联军肯定失败并且也不会紧追在后面。因为三岛处联军紧紧追赶护卫队还要这样弄险是不可思议的，如此场面极可能成为五夹板，护卫队灭杀了中心的联军仍然是在包围圈内。

而如果对方武装探海帮助田顺平部脱了困并暂时打退那里的联军，即便是此时未到的船损失了，此处战场护卫队兵力劣势也只有五比一左右，火力优势反过来对方更强大。

如此一来别说再维持对小丘屿的包围圈，就算是抱团撤退欲全身而回也是奢望。因为这时候联军分别行动，有包围小丘屿的、有在这里对战的，部队要撤下来集中在一起极端困难。

打仗时进攻的将领或士兵只要有勇气就具备基本条件，连乌合之众的匪徒也能呼啸攻击，但撤退的组织程度远比进攻复杂。要搬迁物资、设备、武器等等；要安排各类人撤退路线；要破坏有利敌军的一切东西；要组织阻击的人；要、、、

总而言之一窝蜂撤退损失巨大，阵前撤退将成为溃败。现在联军完全展开，根本没有撤退计划，普里曼斯也没有相关授权，连决定撤退也下不了令，更别提在这突发情形下通知与安排各部撤退的时间、次序、路线、任务等安排及阻击部队的安排。

此时不仅是普里曼斯有没有能力安排此时方针，而是他根本没被授权指挥所有的荷兰人，同样没有权威让海盗们完全听他的。这一来他发现田顺平已经脱困并带主力过来支援小丘屿友军时，愣了一会儿觉得超出自己的能力与职权只好命令整个阻拦支队顶上去，另一边让人返回后丘屿报告并请示。

麦克斯受伤行动不便由普里曼斯代他带领阻击船队再次阻止武装探海船队来袭，他却仍然不能轻松。这是行动上他要与荷兰军官、颜思齐等人安排最后一次拚命攻击。

这虽类似赌徒的孤注一掷，但打仗不是将身上所有的钱堆桌上后等待发牌翻牌亮点子分输赢就可以。他要与联军的头目策划进攻方案、物资准备，士兵动员，及分出胜负输赢后各自处理办法。如胜了要不要再接厉再，马上攻打台湾，失败了是否马上逃走。

这些也是硬着头皮讨论的，众人心里对护卫队快速纵队才隔一天再次来袭忧心忡忡。这样的频率对他们备战影响很大，不管拼命一搏胜算几何这个船队不断攻击对他们而言每次都是第一次般损失的话不如早点退走算了，消耗不起。

因这次阻击成效关系极大，他们的讨论有些心不在焉，主要是等到这次阻击结果才定心。因为能只付出几条小船代价就将对方驱逐走拼命一搏还有意义，反之还不如早早退回，每日损失惨重备战也无心，士气也鼓不起来的，早一点回家洗洗睡觉早安耽，否则拚命不成成送命了。

一心等候好消息的众人等到的却是晴天霹雳，知道连田顺平部主力也过来了麦克斯知道大势已去，那怕围攻田顺平的联军损失不大，再组织一次决战不仅士气不足，连荷兰人如此多战船外出太久，再整军备战寻找到机会殖民地那里也有危险。

更别说再留下来被护卫队抓住机会灭了几条荷兰战船，巴达维亚或殖民地的安全很长时期会不足。而且围攻田顺平的联军可能还完整，这里的阵势根本来不及调整，只要有一丝不慎让小丘屿的护卫队配合援军突围出来，整个局面完全崩溃。

因来不及调整阵营麦克斯望一眼脸色无一不惨白的参加会议众人，下令道：

‘各部分散突围吧！等退到南彭岛会合再议吧！具体突围安排是、、、‘

他的第一句话出口颜思齐、郑芝龙等人已经站起来就走。刚才还在商议乃是尚存一丝希望，此刻一句分散突围的话将一切都勾销了，如之前火灭了灰烬中存火星还可能复燃，现在冷水浇透再点燃比之前困难几倍，更不可能复燃。

至于再去南彭岛这句话边走边听，心里却不以为然。他们也知道荷兰人也再无更大力量派过来，不然再派出五千人也比费劲费钱拉拢他们一起干好。

毕竟海盗人数不少最多只相当对方五千人的战斗力，稍显优势一点也是登陆时当炮灰数量多一点，但指挥与组织方面还是他们自己人好许多。

这样的情况他们能发觉没道理荷兰人不知道，而且护卫队据说发展非常快，这次失败后荷兰人不可能将海盗们养起来，也没有地方安置。另外海盗注定会散去，荷兰人再次出兵愈加不可能，再去会面无可无不可，意义不大只是有可能最后一次捞一点好处。

只是此时他们有更重要的事办，这事是他们以前在日本有些基础，被荷兰人忽悠过来鼓动、组织、领导海盗的。可海盗的整合在一起并非是他们有人格魅力、能说会道、精明强干，或代表荷兰人并带来让他们更强大的武器与生活所需的物资。

至少这些够重要，也是次要的，海盗们主要是被生存压力挤在一起的。生硬地挤在一起也团结，如岩石就是挤压作用的产物，只不过压力不是岩石成因的唯一因素，还需要时间。但现在的海盗被生生挤压在一起，一失败马上会散开。

在围攻护卫队失败时他们已私下讨论过前途，日本的基础本不厚，联军一败海盗也会散去，该怎么办？讨论的共识是至少拉拢一部分海盗，虽行动方向未定有了力量不管复归日本或下南洋与成为海商，实力比之前会扩张许多，格局也不一样了。

有这共识他们决定一旦联军失败每个人都尽量将各人交好的那些海盗拉到他们这些人的家乡势力中心月港，然后才是认真讨论下一步该怎么走。

有这样的打算，麦克斯一句分散突围话判定此战完全失败，颜思齐、郑芝龙等人还听什么废话。此时去找交好并有所联络、暗示的海盗头目要紧，命令一传达队伍逃散就不大好办了。

麦克斯还想将撤退布置一下的，分散突围也要划一下各部分的组成与方向，最好是留下阻拦力量或交替掩护尽量减少损失。那料他分散突围的话先冲口而出，再欲布置颜思齐等人已经站起来就走。

树倒猢狲散不外如此，不知荷兰有否类似成语麦克斯也知道此时人心散了，再也无法压制什么，眼看着颜思齐等人离开后，才颓然地布置起荷兰人自己的撤退计划来。

不过说是布置撤退计划搬上岸暂存的一切肯定要放弃，最麻烦的是从沉船与无法航行的船上下来，安置在后丘屿的人怎么办？

失去船只安置在岛上的人不少，海盗方面的人此时根本不可能再顾了。但荷兰人在此有十几条船，被击沉与击伤无法航行的有六条，而这些人死亡不多，伤员与大多数人员暂时都在岛上。

此时剩下的船不是在封锁小丘屿就是去拦击快速纵队了，停在后丘屿只有轮流封锁小丘屿在休息的二条船。用二条船载那么多人，其中不少是伤员尤如装猪猡了，不仅连开战都困难，逃时速度也慢许多。

可这时候麦克斯与在岛上军官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们自己也只能乘这二条船逃走。另外还要马上将分散突围的命令传达给在外作战的普里曼斯等荷兰军官，让他们先挡一下，等自己这里上船走后分开逃跑。

作出决定还好麦克斯想起快，差点儿连传达命令的桨帆船也逃走找不到。等决心下定，又派出桨帆船传达命令，岛上也紧急行动，让二条荷兰战船马上靠泊到方便人员上下状态并清理好舱室，岛上人员限半小时赶紧抬了伤员上战船。。

麦克斯此时也知大势已去，如此安排外面部队抵抗一阵，着急将人弄到船上一是尽人事听天命，另一方面他自己也只能靠这两条船逃走。

另外他不认为拦击的普里曼斯连一个小时也挡不住，他虽下令半小时撤退，心里却以为在一二小时内没有危险，用一小时准备，等护卫队攻过来他至少逃出在数里路之外了，却不曾想到真是兵败如山倒。

第一三一章 彻底赶走红毛鬼(三)

麦克斯在此战过程乐观几次被打破，如他意气风发地以为打败护卫队唾手可结局是现在仓促逃亡，却不妨再一次稍稍小小地乐观一下。

这个原因是人们往往按照常理计算一切，如打仗人多胜人少；船大胜船小；炮多胜炮少。此战虽发生不少意外深究原因还是护卫队武器太强，在此情形下造成己方进攻失利与重大损失。

按一加一等于二计算此时联军虽被动然而也不是无法短时间挡住对方的，加上他不可能独自先逃，只能乐观前方还可以给争取一些时间，足够他这里二条船远远逃开。

那知联军中特别是海盗被生存；被忽悠；被希望聚拢在一起，可随着胜利希望破灭一切都黯然失色。作为人当海盗是死路一条可不是自故华山一条道，也不是非在此当海盗不可，让他们坚持下来主要是还有一线可能。

可快速纵队来了还未绝望，田顺平部过来了压垮了他们的脊梁。因为此时态势他们也清楚，达到了鱼死网破只有一个可能的地步，田顺平部过来参与攻击证明包围他们的联军已经失败，败局无法挽回。

这一来他们还有什么可以坚持的，因而海盗们别说听从普里曼斯指挥分出船只去阻拦，争取先打败快速纵队摆脱不利场面，反而是抱着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的念头，原本还完整的阵线一下四散而逃了。

兵败如山倒况且还是来不及严格组织与训练的海盗，他们的匪性还在，之前没有听从命令作战是还有奋斗的价值，此时完全绝望马上崩溃先逃命要紧了。

而且水战先逃的安全性更高，陆地可能有骑兵追歼，水面上大家的速度差距不大，先逃跑的护卫队的船追不上的，要一网全擒更不是如陆地上少数人可俘虏许多人的。

整个阻击船队一下如被惊的鸭群四散而去，仅剩下几条荷兰战船普里曼斯也没有想到。而且这一下让他陷入尴尬境地，虽然此处情形已经向麦克斯报告，麦克斯大概也会下令撤退，可岛上的人撤退要时间。

另外撤退的时间越接近天黑越好，那时护卫队追赶不容易，一夜间也失去追击目标。何况田顺平部过来只是此分割战已经失败，此处自己船多散开来不硬干对方也不敢冲进来打混战，且战且退损失有限，至少比完全放弃逃跑好一点。

海盗们一逃普里曼斯没戏唱了，连应该在此将对方阻挡一下争取麦克斯等逃跑时间也犹豫不决。不料快速纵队见海盗逃跑许明没有去追赶，而是直扑不远处的荷兰战船，一阵鱼雷发射八条又至少大漏水七条，剩下一条根本不敢逗留快速升起满帆逃了。

见只有一条船逃走许明分出一条船去追击，其它船分二队边航行边装填边向小丘屿、后丘屿二个方向前进。如此快速连普里曼斯送出告警二十分钟不到四条武装探海已经到达后丘屿，并将鱼雷对准了正在接纳自己人上船的荷兰战船。

对此麦克斯一点办法也没有，从望见武装探海时不顾岛上的士兵即升帆逃跑也来不及。至于唯一幻想也被对方发射鱼雷炸毁一条停泊在岸边的海盗受伤福船后破灭了，绝望的他只得下令举白旗投降了。

一场许明与田顺平合计要付出不小代价，经过拚命厮杀的快速纵队先助田顺平部突围，然后至少利用速度优势冲破联军对小丘屿包围圈，三部合在一起与联军决战的战役设想，不料实行过程十分顺利。

另外在日岛三岛处突围只是击溃挡路之敌，击沉的敌船其实比例不大，而在后丘屿这里击沉的荷兰人船只数量少，加上岛屿上前面失去座船的士兵，抓住的荷兰人俘虏反而比海盗还多。

到麦克斯投降荷兰人最可能翻盘的机会彻底失去，而失败的原因还是在于他们发动这次战事十分勉强，及对战争理解的落后。

战争的胜负虽然有计谋作用，本质却是力量的对比。这力量对比在冷兵器时代主要是兵器、人员、训练、勇气等等，相对而言其它条件不会差太多时，兵力是决定性因素，计谋仅是抵消一些对方优势或发挥、扩大己方优势或有利条件。

但海上作战武器比人员作用大太多，荷兰人一欲凭人力优势，二计划等护卫队全部力量在外一下分割包围后歼灭，但他们计算力量的方式有误，不愿也无法用全部力量攻击打个两败俱伤。

这样的好事那有可能，因护卫队的火炮先进除非联军抱着杀身成仁，不停进攻打得护卫队炮弹用尽，双方进入肉搏战，否则这一战完全是错误发动的。

当然沈磊再谨慎与有些历史记忆没能避免护卫队这次被围也是有点估计不足，这个原因在于历史上荷兰人在台湾没有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之后他们的东印度公司也盛极而衰，无力也无心再投入大量力量了。

沈磊的失误在于大概知道荷兰人先占澎湖被挫败后退步台湾，后来再次骚扰大明沿海，勾结刘香被郑芝龙与明水师打败也只是损失二三条盖伦即认输再也没有增加力量来反复争夺过。

据这些历史影响他以为荷兰人必然不敢再过来报复，毕竟对方是商业利益为主的公司，与面子比还是利益放在前面。另外也一时难凑集足够打败自己的兵力，那料正因为他自己的军事、工业产业与在台南建设的贸易制度与市场的成功，成引起荷兰人愿拼命抢夺的东西。

这也是情形改变引发的变化，其实因沈磊对大明沿海对外贸易的干与即便是没有荷兰人颜思齐等人在长崎日子已经开始难过，与历史上一样在反对幕府失败后组织福建家乡人在台湾笨港垦荒更不可能。

即使他们仍然如历史上一样结盟，要创出郑芝龙类的成功完全没有机会了。或投奔沈磊是他们最好的出路，因为用他们在下南洋时作开先锋也不一定。

而他们的命运完全改变并非是什么蝴蝶效应，因为他们是活生生被沈磊的行为改变的，至于其它不绞入这些纠葛的地方一点也不受影响。

还好沈磊对护卫队一贯的严格管理让之执行相关条例十分到位，这次荷兰人会同海盗的联军因双方相隔距离远，有心理准备也难防备具体袭击动作。

还有在因海盗一次伏击战后沈磊即全面提高警惕与警戒标准、做法，让护目卫队在这次突然受袭时反应正确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就是小丘屿淡水储备不足，不然完全可以再坚守到对方坚持不下时。

当然有火箭鱼雷这大杀器将对方主动打败会更有效震慑敌人，因这武器沈磊更确定此次失败后荷兰已经没能力再过来与自己争斗了。

此前虽是他估计不足，只记得历史上荷兰人在大明沿海投入的力量并不大，还一遭到损失不算惨重的失败就认输退缩，后来被郑成功打败就乖乖离开台湾，有些想当然的缘故。

经过此事沈磊才更理解利益多大别人觊觎的贪婪与冒险的代价也有多大，现在荷兰人的贪婪不变，只是他们欲冒险的代价会付不起。

但这不是说他下南洋时已经可以高枕无忧，因这次战事教育他：在亚洲的西方殖民者之间虽然互相矛盾重重各为仇雠，但也可能在利益趋同下结成同盟，一起对付自己。

另外战争中充满不确定因素，经过这些年磨练与军事实践沈磊与他手下的军官成熟了许多。此前完全只是沈磊按着前世一些知识，包括网络碎片化知识组建、训练、武装了护卫队，并培训了军官与制定了一系列规章制度及行为操典等东西。

这样做的风险比行政上的一系列新做法更大，如他的农庄设想虽然可能计算失误，但若是对农民不利最多致使农民们生产积极性不高，他们的生活贫困不堪；如自己的利益达不到设想，投资产出无法持续进行下去之类要修改是比较容易的。

而且农庄是逐步扩大的，一些经验是通用的，起初成功扩大后也不会偏差太多。统治区大了也可以采用先试点的办法，经过改革开放牢记了摸着石头过河，如此出不了大问题。。

倒是军事上管一个游击队与管一个军难度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之前剿海盗属于治安战范畴，前一次打败荷兰人只是一次单纯的突然袭击战斗，此次战事才是有点战役层级，而且在突然发生陷入被分别包围不利境地的情形下反而只付出极小代价获得大胜利。

虽然此次胜仗有武器优势，有荷兰人急于求成，有主场地利等因素，但战争从来只讲胜负不论因素，特别是手下军官应对没什么大瑕疵让沈磊相当满意，因为自己的武装基本成熟了。

第一三二章 终于又过一大关

荷兰人谋划很深代价极大的战事以护卫队大胜结束，沈磊看到战报真是欣喜异常，因为此前一切军事行动不是他主持的就是计划好的，这次许明、田顺平、陈近仁等都展示出有不同的独当一面的能力。

还有凭着武器的先进与将联军士气耗尽，一波流只付出极小代价就将之打败，还俘虏了二千多荷兰俘虏与数量相当的海盗俘虏及不少船只、物资。

这些荷兰俘虏可都是钱，海盗俘虏至少也是劳动力。加上当日截住停泊在后丘屿的船只，岛上的一些物资，还有当日及次日追击俘获的一些海盗船等，虽吃了一个惊吓收获却是巨大的。

因这变故小丘屿建设虽然仍然继续进行，只是劳动力用起更多俘虏。至于清剿任务暂停了一下。护卫队先忙碌着处理俘虏、缴获物资之类工作，另外轮流休假与总结经验、修理船只、补充弹药物资一下。

另外这次快速纵队与田顺平部联手攻打后丘屿时联军在见到田顺平部时如雪崩溃散，但此前水战陆战，及田顺平部突围时与大麦屿联军进行的是猛打猛冲的近距离厮杀，这些战斗中伤亡人数超过了百人，虽然护卫队战场抢救与治伤水平远超这个时代，但这一次当场战死与因伤抢救无效而死加起来还是超过了六十人。

这样大的伤亡与此战护卫队打死、俘获联军万人左右简直不成比例，但沈磊却是十分地心痛。他的士兵都是精心培养的，会认字还进行一些军政理论教育，以后都是扩军骨干与地方干部人选，从能干实事角度比大明的秀才也不逊色。

还有这些人他认识的不少，音容笑貌留下影响，与联军死多少人也只是个数字比完全不一样。而且从他发展到现在因工业事故、剿匪、其它军事行动安葬在烈士陵园中只有三十多人，只此一下差点儿破百，心里终究会十分伤感的。

虽说也知道事有难免，还有这些人的牺牲也是为自己、自己亲人过上好日子，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人命不如狗乱世的自救，沈磊仍然有些愧疚感。因为这些人是自己组织起来的，作为带头人做的怎么好也不过分，再难免万一总是有所失误存在。

庄严安葬了牺牲者；总结了经验教训；补充好部队人员、弹药；处理完俘虏等，将这次战事引发的一切初步处理完成已经是天启四年年底，闯过这一关让沈磊又放心不小。

大明末期西方人中荷兰人、西班牙人，包括葡萄牙中的狂妄者都有过叫嚣侵犯中国，可轻松打败将之变成殖民地，但真正来到沿海并多次挑衅的只有荷兰人。

虽然此时西方人航海技术与火炮技术很先进，但他们的人力劣势与遥远白的地理距离限制了他们在亚洲的作为，叫嚣声虽大其实他们在亚洲仅是占领文化与经济上都落后的岛屿而已，他们的叫嚣也就是叫嚣而已，属于根本搞不清楚中国实际情形的梦呓罢了。

因为西方殖民者到达亚洲的先驱葡萄牙、西班牙、荷兰都是国微人寡之国，还是已走下坡路时期，攻打大明还真是个别人属于脑子一热的想法，其实葡萄牙的澳门乃是撒赖皮占着不走搞到的，荷兰人气势汹汹却在澎湖被赶走。

历史发生了改变，荷兰人败在沈磊手上还是彻底覆没让他估计对方无力至少短时间无力过来，不料荷兰人会财迷心窍，这是他的失误。不过这次失败再度连底裤也输掉，荷兰人下次要来没有海盗可利用，加上自己发展速度，他们不可能放弃一切过来打他，所以这个可能性确实可排除。

这没了荷兰人他可以更大胆、更快速一些进行靖海计划，还有台南贸易城发生了劳动力短缺，他可以大胆地让来贸易的商船运些人来。

此前他是为少刺激大明官员，在这方面比较克制。现在这一战传出大明虽不会有太多人第一时间知道，可官员们互通声气肯定有所了解。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做官原则，再加上会更加忌惮护卫队的实力，当地走掉一些贫困失地民众他们的道德洁癖不会发作的。

这一战带给沈磊的有一些政策调整外还有水军发展方向的调整，如威海的建造速度放缓，现在沿海地带最需要的船只是各巡逻基地的武装探海与哨海，它们仍然在照常生产，威海将镇守在台湾的威慑力量。

其实他早就有意调整造船计划，整个南洋虽仍然有大量岛屿可以利用，但执行下南洋计划时护卫队控制的整个区域扩大了，因而威海、武装探海的战斗力虽不错，完全可以对付西方大帆船，只是某些方面显得不足。

如区域扩大要有一支能长途航行，自持力较长，抗风浪更好的舰队。而且因区域扩大水军还要有帮助各处守军运输兵力、物资的能力，至少也需要有武装运输船才行，这一来肯定是更需要大船。

这方面沈磊的计划是第一个船型是哨洋，哨洋的任务与哨海一样，只是南洋比较开阔，哨洋自持力与牢固性更好，特别是吨位放大了一倍以上，武器上有一架二号炮，可对付一些小型船只。

而探洋也是探海的升级版，它的任务同样主要是巡逻、预警，当然这乃是为布置在四周水面开阔的地方所用的。不似探海布置在大明沿海出去一趟只有几天十几天，只在一二百里范围内活动，探洋却是准备巡逻好几百里之间的，当然装备了火箭鱼雷也是南洋舰队的攻击手。

六百吨的巡洋倒是新设计的舰种，这种船应该用于护航、破交，只是下南洋时这些方面作用不大，沈磊的计划将之主要当中型战船，与一千吨的威洋轻重搭配着使用，毕竟一千吨级的战船代价太大，在数量上有时候受到限制。

况且巡洋船头将安装一付活动火箭鱼雷发射架，及三号丙型(扩大炮火药室与加长炮管)炮，攻击力已经足够强大了，威洋只是将安装能对岸上城堡重大打击的新型四号炮，在水面作战时效能与威力比巡洋高不了多少。

除了这几型船还有一个型号是千吨级的安洋，安洋与平海一样是运输船。这方面沈磊决定安洋仍然是不够大的，以后随运输量增加准备建造三五千吨的水泥船来搞运输。

这是因为这时期人工费用虽不贵也是运输成本的一大部分，而且二条百吨船造价大于一条二百吨的船，搞运输只要水文无问题适当放大节省不小成本。

当然船太大上下货时间比较长，而且帆船速度快不了，为此沈磊才决定开始试验生产水泥船，水泥船基本上不必维修，速度慢一些运输煤、矿石、粮食之类关系不大。

只是水泥船需要大量钢丝，水泥质量也要求高一些、稳定一些。这些东西他正让各方面的人在试验、试制，并成立了一个相关的研制小组在试探。

造水泥船的决定一提出，参加会议并将成为研究小组的褚阿六、吴宗仁、廖星斗、崔新根等大工匠及一些从职业中学毕业的小技术员都一脸震惊。

还好知道双方卑尊与沈磊从未胡言乱语过没有人骂他瞎想胡搞，同时因他在讨论时十分民主，所以不管他之前提出多少真知灼见，但这太骇人听闻所以这些大工匠仍然是话虽客气责疑声却不断，连小技术员们也用不解的目光表示。

对此沈磊早有准备，也没有多解释就拿出一块硬木与一只铜盆放入准备好的大木盆里让大家看看，有些什么想法。

他当然不可能等众人真正悟出什么再说，等众人看着实际上属于生活常识的现象动脑筋时就解释：造船的木头本身浮力并不大，做成空心才能载比它重几倍的东西也不沉。因而船只的载重量是排水的多少，减去造船材料的重量，所以铁也能造船。

还有大家认为水泥不牢固，会漏水，其实这都是不准确的。为证明他的观点又拿出一只他亲手做的水泥小盆放入让大家看看是否漏水，又解释水泥船的造船要点与好处，众人才再次倾心佩服，研究小组成立各分项与造船也开始运作。

这已经是荷兰人与海盗联军发动突然袭击前的事，那时是沈磊未雨绸缪，还不到转向时间。现在这个时间点还有些距离，但不必再为沿海清剿再浪费造船能力。。

或者说也不可能完全不必造沿海适用的船，至少可以将精力先转移一部分过来。这是提前一点而已，但有这个提前下南洋时就可以用更适宜的战船也是胜利保障的因素之一。

因这个也重要，沈磊处理罢联军突袭的战事，及一系列善后工作，主要是先将这个处理了一下，使整个发展重点开始转向。

第一三三章 超时代的好男人

沈磊这里突发一场危机，联军的突然袭击气势汹汹差点儿得手。但他们的局限颇多，护卫队的情况又未完全掌握，看起来功败垂成，实际上知己不知彼十分冒险，失败如此惨也是此等原因。

护卫队这场大胜已经完全确立大明沿海霸主地位，比历史上郑芝龙还强势外，还不是借助任何人的。更与郑芝龙、郑成功人多势众相反，护卫队是胜在精兵强将，武器先进，前者拼人力，护卫队拼火力，不可相提并论。

联军被打败后沈磊一时间要处理战争后事，布置下一步工作，对外的一切不大关心。这些处理完成他又开始忙碌布置靖海计划的持续进行，这事现在虽少了发生大规模交战的可能，完全由参谋部在制定作战计划，但他终究会将计划研究一下，批准计划还是要了解一下的。

还有不少岛屿离岸太近或有大明官府机构存在，对这类情况虽之前定有一些原则，但这些原则并不大通用所有的情形，而且现在护卫队更强大了，所以行事有些变化，但需沈磊拍板。

还有从各岛屿往台湾迁移民，及处理被抓的海盗之类人物还牵连民政工作安排。包括作战的后勤物资调配，建造巡逻基地的布局、工程材料、建设队伍、运输安排等仍需他开会协调各方面。

当然这些已经属轻车熟路各方面开会不必多费口舌，只是沈磊还要备着随时与荷兰人谈判。为达到突然袭击的效果荷兰人不仅将收拢、重组、训练海盗的地方放在护卫队暂时鞭长莫及的广东，连贸易关系也正常保持着。这让战事一起由沈磊下令扣留了六艘荷兰商船，另外加上二千多俘虏，他预计对方会尽快派出人来谈判赎俘与恢复贸易关系的问题。

对此沈磊是不会拒绝的，现在对外贸易于他而言是赚进大量超额利益，输出产品不会提高对方实力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当然大明对外输出的瓷器、生丝、茶叶，以农副产品换银子有些得不偿失。只是生产者大多数是少地、失地贫民，完全断绝让他们一下陷入难于维持生活的困境。从业商贩者虽将银子主要存放起来，没有投入发展工农业渠道对齐社会发展意义不大，但他现在从这个交易中切下一块蛋糕来便有了一些积极因素。

有不得不继续的原因，有大量利益分享，还谋划对更多农副产品深加工再出口，沈磊不会断绝对外贸易的。反而他正规划加紧完成靖海计划后，将所有的对外贸易货物至少都控制在自己掌握的几个市场内，用拍卖形式进行，完全截断去马尼拉的路。

有这个计划他是不会断绝与荷兰贸易关系的，另外俘虏中除少许工匠或知识分子与上次一样让他们与自己方面的人交流一下，带带徒弟外，都在建筑工地干活，要赎回也不会太留难。

因这次荷兰方面有近半船只与兵员逃了回去，估计来谈判的人会很快来到，毕竟如此大兵力损失已经危害到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安全，将这些人赎回去也是一个补救措施，并且迟赎不如早赎。

加上荷兰与台湾的贸易量已经不小，产品扩大到许多工业品，属于香料；丝绸、瓷器、茶叶这二类大宗商品外公司经营的第三大类商品，以增速或扩展速度计还是最有希望大幅度增加的那一类产品，如果说十年内台湾生产的工业品成为荷兰人经营的最大宗商品也是正常的。

正因为台湾已经占荷兰人经营商品额的三分之一以上，加还能影响他们的对日贸易，沈磊断定他们会在知道失败后第一时间赶来谈判。

这也是止损行为，形势比人强，对西方殖民主义而言没什么道德规范，为了金钱他们在非洲、美洲杀人不眨眼，就算是贩奴中因抓捕、运输、酷刑中死去的人远大于运到目的地的数量，这还不算因青壮劳动力被抓走黑人部落老弱的间接死亡。

西方殖民主义将手伸到亚洲后也没有收敛，烧杀抢掠犯下的罪恶并不少，即便是没有侵犯到大明沿海但不管荷兰人还是西班牙人都曾多次屠杀过居住在他们统治地区的华人。

讨还这些血债也是沈磊下南洋的目的之一，正因为知道荷兰人不会因杀人而良心不安，反而因利益根本不顾面子与羞愧，所以他断定对方会第一时间赶来了谈判的。

这场谈判难度不大，原因是荷兰人没什么选择，沈磊也不想此时就与对方彻底翻脸。虽然他十分想将挑起这个战事的科恩等人都杀了，俘虏的这些人罪行累累不少是该杀的，剩下的也要长时间劳改一下。

但这时是出气的当口，将他们当劳动力用比换回高额赎金二个方面都不合适。经济上损失还是小事，更主要是台湾现在对外贸易只有荷兰人一家，等与更多的西方国家建立贸易关系时，特别是在亚洲还没什么殖民地的英法建立贸易关系后他才能放手打击荷兰人、西班牙人在南洋的殖民地。

到时他可以将抓住的俘虏进行严格的甄别，犯有反人类罪的，特别是屠杀过华人的一定会以血还血，投降也只能减轻一等。

至于此时只能将俘虏无处罚接受赎金后放走，等下南洋行动开始后才对他们屠杀华人的行为进行报复乃是现实主义，不是投机主义。

而实际上真正的政治家都是会认清现实，而不是仅凭理想的。不少杰出政治家在承认现实并巧妙利用现实时十分成功，但巨大的成功而自我膨胀开始更多用理想主义行事时往往事与愿违，造成悲剧。

政客是投机分子机会主义，政治家是权衡利弊现实主义，只有思想家才是只求美好理想主义。沈磊虽算不得政治家，但完成他自己的设想权衡利弊有所舍取或暂时放手的自觉还是有的，不可能一味凭理想的。

因荷兰人必然会来谈判，沈磊也不会拒绝与刁难，这一来这件事比较容易谈拢不会破局。如此现状本来并不必需他出面谈判，只是手下的人大多数勉强可用，谈判方面还是缺少能完全理会自己意思，灵活应变将谈判完美完成的人。

完美完成谈判不是能死卡住预定底线而已，应该将对方底线套出来并卡住才是最佳。因为自己预定底线只是个单方面估计，对方是失败者肯出多少血才重要，死卡自己底线不是可争取的利益放弃了就是让对方完全无法接受而破局。

因缺少谈判人才，加上不占多少时间也没什么大事处理，他只能在基隆作为一项任务等候了。作为一项任务等候终究有些不自由的感觉，即便是沈磊其实此时根本不大可能离家较长一点时间，但感觉仍然是一样的。

沈磊这时间除了烈士陵园安葬仪式，下部队慰问，战后表彰大会等活动外不大离开基隆，原因是青萍又怀孕了，他作为后世人觉得长时间离开家终究不放心与不应该。

特别是他欲去台南看看因战事影响贸易只收购不外运，那里暂时比较冷清。而且也没有重大事要即刻处理，他决定还是等青萍生育后带着一家人过去游览一下。

随着沈磊的事业扩大，有占台湾为藩王气象，青萍生了女儿因几年没再怀孕她的压力很大，或者说更大了。一个人于后代问题向来是与他的财富与权势成正比，穷人能娶妻已经达到八十分以上了，妻子没能生下后代多半无力娶妾的。

而富裕一些的人不定无后才娶妾，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妻子无法生育九成九会娶妾的。大富大贵的人这时代大多数是有妾的，真要是无后妻子还河东狮吼，妒忌心重不让娶妾，那个压力上至公婆，旁有亲友，下有邻里外还兼及娘家。

那个千夫所指，与犯了千刀万剐的罪过差不多。而绝人烟火、断人血裔之过也够重大。而且这个后代该是男性，青萍不必人说也知道沈磊的子孙关系着太多人的利益与对局面的信心，所以对自己生了一个女儿再不怀孕十分着急与不安。

着急的是没有男孩她的地位难保，不安的原因也差不多，为此她多次欲将自己的陪嫁丫头先给沈磊当小妾。但沈磊作为后世思想对此不大在意，觉得传位女孩也无事。。

其实犹太人以母系为凭藉，欧洲皇室男女轮流传着按中国人算法不知该成谁家的种。何况自己还年青，匆匆弄个青涩女孩当小妾他还不习惯，不过他也知道青萍压力常宽慰她。

只是青萍虽有他的宽慰十分开心，但压力是无形的，此时突然怀孕让她心情宽松一大半，毕竟有了希望，而沈磊也知道这样的社会观念下青萍的精神痛苦，这时候更要陪她同欢乐一下。

第一三四章 清闲不清闲日子

荷兰人果然三月初就赶到了，仍然是卡门代表科恩而来。不过两次重大失误带给公司巨大损失，那怕科恩确实能力强、贡献不小，这次事了下课的可能性极大。

科恩下不下课与沈磊关系不大，他只是此时经多方收集情报才知道荷兰、西班牙、葡萄牙等在亚洲势力的粗糙情报，才知道这个科恩在荷兰东印度公司发展中起过巨大的贡献。

就算是如此他也没什么惺惺相惜的念头，双方至少在亚洲不可能和平共处，只因时间未到，主要是实力未足沈磊才放对方一码，按他设想十几年后除一些小而偏僻岛屿外，所有殖民者将全部被赶回欧洲。

到时亚洲只接受欧洲人的商船还必须在进入亚洲后将火炮封存起来，亚洲只有护卫队巡逻舰队在保卫亚洲商贸的安全，只要发现海盗就会给予严厉打击，所以亚洲将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这些设想放在心中沈磊见到‘老朋友‘脸色转黑一通指责也是一半真心一半故作姿态。真心恨荷兰人背信弃义，也知道本来对方就没有道德规范、良心谴责，他们在美洲、非洲、亚洲的土地除一些小岛都是杀人抢来的，还美其名地理大发现。

这些土地并非是没有人在此生存繁衍，要你们发现什么？若文明高一点就可以欺侮低一些的民族，他也会模仿与实践的，只是现在实力不足而已。

正因为如此他的怒气一部分是装出来的，为此气坏身子不值得，另外他也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为此生气还不如踏踏实实多作准备。

面对沈磊的怒火卡门不可能先辨别几分是真，又实在是没什么可推托的理由，只能硬拗是部分人的私下行动，与公司整体利益并不相符。只是科恩知道时已经迟了，但他愿意就此事给护卫队造成的损失赔偿、道歉，并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件。

对这话不必费心辩真实性，如九-一八确实有下克上行为，成功了不见得日本杀了挑事者。何况这次战事只是荷兰东印度公司部分人行为，那这公司之庞大根本可以横扫亚洲了。

明知是借口沈磊也似勉强认可，但提出的条件让卡门嘴角直抽筋。因他不时气愤难平卡门对他漫天要价不好太拒绝，最后惩办元凶一条被卡门已经自杀的理由抹平，但赔款与赎俘金额比上次增加了三倍，达到了三十六万金币。

或者说这个价码并不高，但要看到荷兰人赔偿能力，不能一棍子打死别人也不愿如此。这样做一拍两散还没有做好一切准备时只会贪得而无法实现，反而连三十六万金币也拿不到。

加上台湾生产的产品在大明还未有完整销售渠道，有这渠道也要大量向欧洲倾销。这是赚取几倍超额利润的好时机，还对欧洲发展带去抑止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别说工业产品，除了卡门要购买沈磊的战船与武器没有答应，跟上次一样，俘获的荷兰船包括打捞上来经简单维修的威廉亲王号等共九条船也半价打包还给了荷兰人。

还有自己的制式武器虽不出售但千仿制荷兰人的火炮、火枪可以在提高性能二成的基础上以八折价供货。同时一些军民两用物资如更好帆布、索具、防败血症的蔬菜水果玻璃罐头等也畅开供应。

得益于沈磊的打捞技术，加荷兰人这次沉船大多数水深不大，当然还有一个因素是这次沉船没有起火，一大半被击沉的荷兰战船最后被打捞起来了。

打捞技术也就是潜水员加吊车，不过道理简单也是需要设备的，这方面这些年用树胶生产雨衣、软管、软非充气车胎一直在有人研究，生产几套帆布涂胶潜水衣加送气软管，下潜几十米还是可以实现的，当然还要有活塞式压气机送气才行。

吊装正好有宽大稳定的陆舟两边同时用绞车加葫芦就可以，等船吊至出水补漏、排水，然后拖上浅滩将漏洞补好船就能用了。

而且这一来虽花费了不少装备制造钱，但验证并具备了又一项能力外，向荷兰人收到的钱远远大于投入，让沈磊非常高兴。

卡门来时已准备好挨刀割肉，谈判下来付出的金币肉痛，但能恢复贸易几年就可以赚回。还有战船能赎回加俘虏可放回，让荷兰目前的安全形势大大缓解。

还有武器的供应也算有一点好消息，欲向沈磊采购战船与最强大的武器本只是一个试探，根本不抱希望。现在获得八折优惠还提高二成性能的条件虽然只是老式武器仍然是个不错的好处，因为这样的武器对付西班牙人等优势不小，还比自己生产便宜。

卡门忐忑而来比较满意而归，但在他来之前今年的靖海行动已经开始，随着打败联军今年的靖海行动也有所变化，一个是时间提早，第二个是一次性清理区域扩大。

这次任务一个是在金门岛外海方向的一个小岛屿----北碇岛建设一个巡逻舰队基地，另外就是同时清理已建设好小丘屿基地，上次因战来不及的地方与金门岛地区。

因地区扩大这次兵分三处，一处在北碇岛负责建巡逻舰队基地，另二部分南北对进，清理从厦门湾到兴化湾之间的海面。

这次清理地理上又有一些不同，主要是大岛多，这些大岛有大明官府管理的。还有就是离岛少半岛多，有的半岛如树枝遍布不少小半岛，总而言之一句话----极容易与大明官方发生冲突。

还好有之前战事大胜的威风，沈磊接到的报告都说大明官府比较识相，不少与海盗有所勾结的士绅也大多逃避了。这其中也包括海盗不是如之前一样整伙不见了，就是查到确实散伙了，被抓住的极少还是业余的，连可移民的人数也不多。

对此他虽心忧移民增长速度最近放缓不少，虽开劈更多渠道与方式，但比辽东大乱时比移民不再大量涌入终究没填平补齐。但好消息是人口地域平衡性更好了，投资与产出已经达到平衡点开始赚钱了。

现在移民一是比较平均运入，不再如辽东移民一是一有事大批量难民，路程又远，运一次就是好几千人。第二整个物资准备与工作人员十分充足，要安置的人口比例较小，不再如之前几乎人人都需要重建家园，什么都要从头做起。

比如现在的农庄砖、石、水泥、粮食、畜力、农具等一切只要报上所需要的清单马上就有，大多数时间农庄已经基本建设完成，不少携家带口的人一下子就可以耕种田地，继续之前的农业劳动，只有单身汉才最可能派作新农庄、道路、工厂等建设，一般来说未婚者安排流动性工作。

从开始时需全部人员一起努力，现在即便是俞承业去开拓台南新区也不必事事从头开始，沈磊的移民之路已经十分宽广，开垦农田种植的粮食已经完全满足台湾的需求并有一些进入储备。

为此台湾的农庄开始更多的经济作物种植，比如蔗田面积与比例不断扩大，桑蚕、茶叶也是如此。倒是烟叶与棉花这里的气候实在不适宜，主要是前口子村那里在种植，或以订单方式向那里的农民收购。

这次靖海行动一切顺利，由此可见联军的失败可以让这计划早一点完成，同时原以为能抓住的海盗，及可移民的数量不足也算得上一个小坏消息。

对此沈磊也不可能下令上岸掠人，另外以各种优惠鼓励商人将人口运到台湾的措施刚推出效果就很好。随着护卫队控制的岸线越长，不仅二年内可以完全控制住大明对外贸易，商人零零碎碎运到台湾的人口不久每月超万人也很快的，有这信心也不焦急。

进入天启五年因已打败荷兰人纠集海盗的进攻沈磊更加悠闲一些，他在安排了靖海行动后就专等荷兰人来谈判，与卡门一场口舌战结束后主要是看看各方面的报告，这些报告包括靖海行动的过程与总结等等。

等过了五月青萍已大腹便便离生产不远他更不可能外出了，每日都会陪青萍散散步，至于接生问题他现在一点担心也没有了。。

经过这几年培养与研究加各方面配套，在生育这块台湾是最先进的，所有产婆都会受到培训，产妇也会多次孕检与给予育婴教育。

医药方面各种专用成药比其它科也不差，听诊器、温度计虽开始普及，非专业医师范围内的产婆也配有属于特例。胎位检查与复位技术已经普及，各种针对难产措施也早已制定。破腹产虽还未能实施，缝合、止血技术连产婆也知道，让台湾的产妇枉死比例极大下降，况且青萍的条件。

第一三五章 魏忠贤有忠无贤

沈磊在家陪青萍不是被青萍迷惑或贪图美色，更多是前世价值观在起作用。觉得一个小女孩独自在台湾虽不在一个大家庭也是孤立无援的，他的心理年龄至少是她叔父级当然要多照顾一点。

还有青萍第一胎生了女孩，他虽不在意青萍的压力肯定大。而且他再不在意也不大可能将家业传给女孩，因为如欧洲到后来按中国人看来算不清楚是谁家的皇室，这一来青萍也必然压力不小，他要多安慰一下。

当然在基隆他看看报告处理事务也不大闲，还好势力主要在台湾又集中在淡水与基隆，处理起来比较容易。另外他为了整体战略开始布局情报收集。

这情报收集挂在参谋部下面，主要是对南洋各岛屿的物产、地理、人口、民族、势力、港口，及西方人在此的势力具体情形办加武备、外援等。

这是对东南亚的调查重点，对大明同样以商人为掩护调查各地地理、气象、人口、特产、道路等情形并画出简单地图。政治、军事上这体制主要是看朝廷，因此前口子村那里一直交好胶州的继任者，将邸报一份不缺抄报给了台湾。

在家看看报告，闲时就看看前口子村那里定时送来的情报。至六月他从抄录邸报看到杨琏、左光斗、魏大中等六人被下狱的消息，让他感叹魏忠贤与东林党的决裂终于上演了。

由于满清的一些不实之词，加文人好恶首先明朝的皇帝实际上是有所污名化的。如天启被描述成文盲皇帝、天才木匠肯定是贬损之词居多，天启不可能不识字，而木匠手艺一时无双也搞笑之极。

他的上位与崇祯一样有些突然，而且上位后也非一开始就迷上木工的，毕竟木工不似游戏容易上瘾。主要还是在位上遭文臣们怼而慢慢心灰意懒的，抱着惹不起还躲不起才躲在宫内干木工活。

实际上此时的皇帝已经不大好做，文臣们的要求有些矛盾，既欲皇帝圣明，又最好听他们的，还动不动拿出‘祖宗所定不可改‘‘不可与民争利‘、、、等堂而皇之大帽子来与皇帝某些改革扯皮。

虽无明显文献证明天启正因为怼不过文臣才放出魏忠贤出来搅局的，但魏忠贤并不如正德的刘瑾等八虎一样引着或陪着干了不少荒唐事，至于抓权后捞钱多少应该也不是特别巨大因为少有提及。

当然这人一得势利令智昏，自我膨胀到称九千岁、各地立生祠，即使是天启不早死其成为第二个刘瑾的可能性至少有九成，可见他也只是个俗人，只图眼前荣华富贵与权势。

实事求是地说大明时刘瑾、魏忠贤确实是掀起过巨大风浪的，但太监此时权势与汉末唐末之时完全不可比，完全是依附皇权，比文臣更脆弱。

而且文臣在言论上确定了怼太监属政治正确的观念，将与太监合作的人称之为阉党，这就有些过分。太监作为人肯定分忠奸、贪鄙、纯良，与文臣是一样的，并非文臣一定道德君子，下面一割就是小人了，若如此皇宫也不该由他们管理。

由此而言魏忠贤结成的该是魏党而不是阉党，至于文臣其实只要在一定位置，与宦官交往时客客气气属十分正常，有太监帮助才办事顺利其实大有人在，如张居正就是与冯太监合作才顺利改革，这阉党二字岂不是一笔糊涂乱帐或只为恶心人的？

至于魏忠贤与东林党的恩怨是非沈磊觉得并非属政治之争，主要还是权力之争。他在前世就对东林党的政治正确性不以为然，就如不是所有的农民起义都是天然正确一样，东林党虽然有改良的诉求或呼声，但其组织本来不纯，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改良口号来。

那东林书院什么‘风声雨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事事关心‘的对联虽让读书人不要死读书，而且作为新兴阶层代言人的他们连张居正改革的十分之一改良主张也未能出台过。

东林党其实与宦官一样鱼龙混杂，并自诩颇高有点坐而论道的高人，办实事侏儒的毛病。正常情形随着资本主义萌芽产生代言人乃是压制不住的，屁股在什么地方当然替什么人说话。

但东林党并未认识到这一点，而只是将士绅所得利益全部捍卫起来，这一来既无益于资本主义发展，还让已经病入膏肓的大明根本无力求医吃药恢复健康。

当然他们或为自己人上台一切ok，或仅为增加做官、升官机会在党争中十分厉害，党同伐异到众正盈朝程度。只是崇祯初期众正盈朝的‘东林政府‘并无什么建树，让崇祯白高兴一场。

如此说不是指东林党都是心术不正的小人，至少有一部分是理想主义并且坚强不屈的人，如被魏忠贤此时下狱不久杀害的杨琏等人就是。

只可惜东林的干将与魏忠贤死磕，死得有些无谓，虽后世前者带正面属性，后者是大反派，但他们争斗的仅是权力，并非是为那一个改良议题魏忠贤为保守势力张目而杀人。

至于魏党或阉党分子虽属投机分子，但他们中大多数人是为不被东林党人怼死、罢官，不管为保官还是为升官抱粗腿实在是最普通的与最简单的捷径，直到后世这仍然不能断绝。

所以他们只是抱错了腿，至于他们的能力、私德与是否抱错腿无关。只不过抱粗腿抱着个天然属性负面的，后世京剧中出现脸上的白粉多少会涂抹一点的。

看到邸报上杨琏等人已下狱沈磊只有叹气的份，张居正的改革虽不彻底，但只要成功持续地施行下去大明至少不会陷入巨大的财政危机。

而正是财政危机让大明无力赈灾与无力调动大军去辽东平叛，但张居正的改革虽好也必要，却是动了士绅的奶酪，人亡政息不算还遭清算，而这清算有皇帝的怨气，更多是士绅的怨恨。

沈磊当然知道魏忠贤杀杨琏等人有些过分也不必要，而且魏确实在短时间内收拢一批野心家当打手埋下许多隐患，其自我膨胀极为所欲为的行为确实乃自寻死路属可杀之罪。

东林党的兴起有其历史根源，确实有一些进步因素，只是没什么进步的政治诉求，本身又十分松散还主要纠葛人事方面，完全以东林党个人守觉得可以代替一切，与魏忠贤一场苦斗到崇祯时才获得意外惨胜，但消耗的却是汉人元气，故而此次杨琏等人之死也有些不值。

正是对这种党争不以为然沈磊根本无心去掺合，无力也无心去救这些人。另外此时还知道延安饥荒，饿死人不少，但他却是鞭长莫及，唯一能干的却是再次扩大造船能力。

有的人说这乃风马牛不相及的二件事，其实不然，这次延安大饥还属于孤立偶发小范围事件，随着小冰河气候高峰过程陕甘大旱失收在未来十几年内将成为常态，因饥荒饿死的人根本无法统计。

只是这次延安饥荒他没什么准备，其次从后世读到小说有利用黄河向灾区运送粮食与运出人口的。他觉得完全可借鉴，不过之前不觉得马上有需要，及靖海计划与荷兰人的牵扯不曾动手。

此时台湾这里发展根本没什么问题，但从陕、甘、山西等地运出灾民可以提到议事日程。至少现在应该建造适宜黄河航行的浅水平底船，还有建立一支商队沿黄河销售粮食、农具等物资，少量运出人口。

如此一来可以增加一个赚钱路子事小，可以与沿途官府、士绅、商人建立关系事大。因为突兀地出现并大量往外运人口也是有点惹人生疑的行为，与沿途有经济利益互动会好许多。

还有此时行动为时已不早了，还要建立船队、网络，调查情况并进行一些宣传应该着急一些才行。同时这事还需借用青萍家名议，并有无可借用的关系。

因而一获悉延安大饥沈磊马上拿出已设计好的图纸下令按图造船，另外专门写信给青冶与岳父，告知他们自己将会组织商队沿黄河销售各种商品，其中给李家一些分成，但他俩也要提供一些同年、曾经同僚关系。

魏忠贤是否文臣势力膨胀天启放纵出来的很难定论，因为天启意外早亡，也没有留下什么资料，后人只能猜测而已，沈磊对此一是同样猜不透也不想管。。

倒是延安饥荒如秋之一叶让他惊觉，适时做出了反应，许多措施立即启动。只是这个事此时还在筹措启动阶段，他不必用太多精力去筹划、指挥，因而眼下只对青萍快生产最上心。

而青萍还好在七月经过一番痛苦顺利地生下了一个男孩，这让她十分欣喜。沈磊对生男生女不大在意，但对男孩总不会排斥，而且知道这时代观念在父爱上不亏女儿，但满月酒排场大了几倍。

第一三六章 终于轮到澳门了

有没有男孩属于青萍压力最大，因沈磊年青手下干部还不会着急。但他们的心中还是盼望着首领早一点有几个儿子，这不是有什么异心而是子承父业，万一有事他们会有个中心不然大好局面马上会四分五裂的。

其实这次满月酒参加的人多不少仍然只有沈磊的手下参加，青萍娘家父兄都在外面做官，不可能为此事到台湾来吃酒，有假期也赶路太辛苦。

对此青萍倒没什么不满，这时代普通人一生窝在家乡，什么八月中秋吃月饼要紧，只有商人、官宦人家觉得团圆更重要。她作为官绅子女见惯女子一嫁数十年难见娘家人的事，而且她在台湾上无公婆管束，又得沈磊爱护，现在唯一遗憾补上，心里只有开心。

实际上此时外出路长一点的旅程也是很受伤的过程，外出还是乘船舒服还快捷，而且运费太高影响到商品经济发展。这方面中国作为一个地域广阔的大陆国家确实是不如欧洲这几国在大航海时代的地理优势。

还好台湾的区域优势十分不错，完全可以作为大陆进行对外贸易的支点。坐在台湾可以到金、复、盖等州沿海将辽东难民运走；从长江可以将川、贵难民运回来；从黄河可以将陕、甘、晋灾民运过来。

沈磊在得知延安大饥后即启动黄河计划，第一时间布置的是造船。另外长江运送难民计划运送难民规模不大，但也有崇明岛为支点，如此可以将四川难民集中后再转。这样做是长江中游下来的船不大，人运到长江口也要休憩与甄别一下再换大船运走。

先处理急事，等满月酒后沈磊再仔细分析黄河计划觉得这难度与长江不同的有不少，如冬季封冻；沿途会有大小不等各种武装；黄河口没有一个类似崇明岛的基地可用。

比长江移民难度大，但运作好少说也可以运出数百万灾民，这是沈磊完全无法舍去或置之不理的。这数百万人大多数不移民也会饿死的，而下南洋有了这些人就可以开垦许多岛屿，没有这些人即便是他的护卫队武器再先进，没有充足兵力也是枉然。

总不能护卫队守着荒岛连粮食也需运过去，这与有了足够移民连岛屿一般守卫任务也可以让移民中组织的二线武装担任比，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好在其它困难尚在考虑解决办法，黄河口建立基地却可以利用前口子村那里。前口子村距利津虽然要绕弯成山角，路不算近却是地方宽绰，基本建设完善，最多在黄河口附近地区弄个小港口储存一些物资，作一个临时补充物资、整理基地，如此一来也可以省事不少。

下定决心沈磊在造船、联系青萍父兄等后，第二步是下令沈三林加大粮食储备，扩大山薯、土豆种植，用这些淀粉生产类似压缩饼干的食品并储存起来。另在灵山岛建设中转基地，以及派出一支小船队用三条缴获沙船改装一下及带几条渔船，专一进入黄河调查沿途水文、地理。

黄河计划其实已经可以开始了，相比而言四川难民从长江运送虽最便利，但奢、安之乱后平静很久，形势是直到后来才大坏的，即便是湖北混乱也比陕、甘迟许久。

可对从黄河运灾民沈磊比较迟疑的是难度大，特别是此时就动手让他决心难下。实际上他也已在借着经商进入黄河，只是成绩并不大，主要是缺可能会与各地官府冲突的狠心。

与荷兰人的这一战让沈磊完全解脱了后顾之忧，同时他的胆气也壮了不少。加上实在不忍心灾民大量死亡与下南洋计划已经快成熟，他才决定加快、加大黄河计划实施速度与力度。

不过再着急实施黄河计划一方面要造船，调查水文，配备实施队伍等等，另一方面冬季不远了，再性急正式将灾民移送出来还要等明年黄河开凌解冻才行，因此布置好这些事他将目光转向了澳门。

处理澳门问题是沈磊早已考虑过的，原因有几点：

澳门乃是葡萄牙人赖皮占下的，直到鸦片战争借英国人的势，加国土概念缺、弱才租借的，此时将之用西方人名义攻占，不改变现状也不刺激大明官府，至少在军事压力与金钱行贿下不大可能态度强硬地拒绝护卫队夺取澳门主导权。

其次沈磊也不准备赤裸裸地公开占领，将会以西方人内争形式占领此地。占领后也只是将之当作国际贸易城经营，也就是说各国商人及内地商人都可以在此交易，而不再专属葡萄牙的势力。沈磊将在此收税，布置护卫队与拍卖场等。

如此行事乃是给大明地方官员一个面子，不至于因一小块地而发生军事冲突。虽不怕但在农民起义与辽东鞑子给大明造成危机时再插一脚，他此时主要是以贸易挣钱，以移民下南洋扩展汉人的生存空间，其它一切还太早不必多惹是生非。

这二点第一个是澳门该取过来为自己所用，澳门乃是不明不白不尴不尬弄到1999才收回，而其实力不值一提，在亚洲更远弱于西班牙、荷兰，所以让它混到近二十一世纪实在是令人无言以对，此时收回建立一个国际商贸城也是正合适。

其次是澳门模式被大明官府认可，只要在外表上保持不变，以大明官员的秉性九成九不会多事，如此一来以后沿海建设几个国际商贸港华南的港口就可以先建成了。

不仅有必要、有需求，攻占澳门军事上也应该没什么问题。虽然历史上荷兰人欲攻打澳门失败了，但沈磊的攻打有较大优势，首先是历史上荷兰人战船上的火炮干不过澳门城堡上的火炮，其次有大明军队助战荷兰人兵力也不足以攻打城墙。

可沈磊决定攻打在火炮上肯定武装射程更远的，四号火炮也在研制，完全可以压制对方。其二可以勾通大明官员让之不助战，加自己兵力远超葡萄牙人没什么攻城压力。最后他还可以采用爆破作业，城墙的作用对他来说并不大。

取澳门也不是想取就取的，此事在沈磊的大战略上虽早有计划，但也是有几个前提的。这几个前提首先是彻底打败荷兰人，使西方人无人支援；第二是靖海行动达到了这个地段，此时护卫队没有完全掌控大明沿海，所剩下的地方与海盗也无力支援葡萄牙人了。

此时已经完成上半年靖海行动，清理范围已在金门岛以南。下半年将在南澳岛外海方向南澎岛建造一个巡逻舰队基地，另一个将建在香港外海方向的担杆岛。

至此只需在雷州半岛与海南岛之间海峡附近找个岛如罗斗沙建造一个巡逻舰队，靖海计划已经完成。海峡南边在白龙尾岛及在三亚附近找个岛如东洲建造的巡逻舰队基地属下南洋计划范围，所以下半年开始执行澳门行动一切条件已经完全具备。

条件是具备了，但沈磊犹豫的是是否太着急一点。这是因为下半年清理海盗的区域也不小，这些地区岛屿不算多可士绅武装比较强大，与海盗比较公然抢劫虽少但十分悍勇，必须用武力一举压服才行。

况且沈磊已决定明年将完全不允许商船运输丝绸、茶叶、瓷器等大宗传统商品出东沙群岛或绕道琼州海峡下南洋了，一律改在台南或澳门交易，所以取澳门时间及扫平潮、汕土顽，加改造澳门等细节和时间安排需仔细研究一下才行。

经过几天考虑沈磊觉得靖海行动再按以前办法有点胶柱鼓瑟，太死板了。潮、汕土豪劣绅力量虽不小，比大多数海盗人还多，但他们强在陆地有寨子又有合法身份，而且因为他们的存在周围岛屿没有海盗立足之地。

自己此次应该先将巡逻舰队基地建设好，等建成后各处安排几艘威海与陆舟，暂时的方针是海上你们该听我的，陆地当你的土霸王我也不管。但欲在水上对抗或陆地干涉其他人正常贸易，那就毫不留情地予以打击，另外拉拢几个表现好的扶助一下，要分化并软硬二手一起用。

如此一来建造巡逻舰队基地只需要少量守护兵力，也比军事行动对气象条件要求高，在明年上半年完成三个基地建设根本没什么问题。。

这一来多余兵力可以机动对付澳门或潮、汕方向，并因为荷兰人与海盗刚被打败，贸易管制措施还未宣布与执行，这下半年完全可以集中力量解决澳门。

有了大战略沈磊也不是马上决定，而是让参谋部研究一下可行性，参谋部研究觉得可行后才发布相关备战准备工作的命令，至此轮到解决澳门问题了。

第一三七章 澳门行动开始了(一)

十月的澳门虽不似北京北风开始一阵阵刮起来，刮风的日子天色昏暗、沙尘肆虐。虽四周仍然是绿色依旧但酷热已大为消退，凉爽的日子也不远了。

只是此时气候仍旧向凉爽转变，人们却是显得情绪亢奋。说澳门人情绪亢奋最明显的是酒馆的声音比平时噪杂高亮许多，街头常有人围在一起大声议论。

如此议论纷纷当然是沈磊派人去台南，找个葡萄牙商人让他捎带给总督一封信，信中所言乃是澳门一地地方颇宽大，港口也不错。华民自治会致力于发展对外贸易，但台南的区域优势有一点问题，所以欲将澳门开拓成万国经贸自由城。

自由城将由华民自治会、葡萄牙人、各地商人共同管理，这是对中西方各国包括葡萄牙都有利的好事，望见信后十日内给予答复。

见到信后葡萄牙人高层岂会不差点儿气炸肚子，想他们近百年前借口晾晒过水货物之类词语赖在此间不走，到现在虽要向大明官府交些幺租金，给大明本地该管官员塞一点好处，但这一亩三分地却是如独立王国全由他们葡萄牙人管理着。

思往事他们的老祖宗赖地打滚才弄到的土地，从荒凉之处到现在有港口、有城堡、有大教堂容易吗？而现在台湾的沈子坚以什么华民自治会名义一封信要办什么经贸自由城，将权力从他们手上夺走岂不是强盗行为。

对澳门的葡萄牙人来说沈磊的这个要求无疑是大逆不道级别的，但他们的市政会与总督(未获正式任命的自选行为)，还有高级神职开会并不是第一时间严词拒绝乃是有些不同意见。

虽然不满澳门变成自由城在葡萄牙人中完全一致的，因看到护卫队将联军打得如此惨，也有几个人比较理智或软弱地认为不如再细探对方的条件，谈判一下让出一部分地方来双方合作建造一个商业城也不完全是坏事。

这个意见最后让市政会接受了，为何如此乃是形势比人强。历史上过几年荷兰人也曾来攻打过，但那时荷兰人欲赢者通吃，也没有事先开条款谈设想。

对这次攻打葡萄牙人没有退路，只能全力抵抗，最终也是打退了荷兰人的。现在是对方开出个共同设立经贸自由城的东西，这是第一个变化，其次是护卫队远比荷兰人强大，加上也没说要通吃，由不得葡萄牙人气极冷静下来还是同意妥协。

上层的决定与事由传出下层的人当然议论纷纷，少数人虽觉得坚硬回击好，大多数还是心虚地认为若分出去一部分土地就能解决问题也不算太坏。至于在澳华人及其他西方人不占多数更没有权力，但华人大多数是观望态度，西方人反而有些乐见其成者不少。

这些西方人乃是出于愿意葡萄牙人出丑或不满葡萄牙人国弱反而有此好处的心理，只是以前无法改变，现在葡萄牙人吃亏就当自己便宜而已。

葡萄牙人的回答属含糊其辞，似乎是这地方已经属于他们了，但委曲求全也可以谈判，前提是不损害他们的利益，具体问题可以谈判解决。

对这回答沈磊心里有准备而根本不满意，决定既然已经给过对方机会不接受，通知下面就可以动武了。当然对他先公开要求再开战的计划参谋部有人认为不如突然袭击，就与攻打荷兰人一样。

对此意见他解释道：‘这是完全不同的二件事，在台湾我们是先到，可以将荷兰人当作威胁而先发制人。此时攻打澳门先礼后兵乃是为有一个理由，另外葡萄牙人与西班牙、荷兰都不友好，就算是低身段对方也愿意过来支援也来不及。

‘还有澳门改造成万国经贸自由城后大量葡萄牙人仍然会居住于此，堂堂正正开战对方也没有什么援兵，市民中拉不起多大兵员，却比突然开打让人服气。此一时彼一时，这时不必也不该搞突袭把戏，因为得益不如失益更多。‘

一声令下由刚下水的巡洋一号为旗舰，六条威海，所有的六条陆舟，加一些武装探海、哨海组成的由许明为总指挥的混合舰队从基隆出航，开始执行澳门计划行动了。

将行动放到十月乃是此时天气开始凉爽，更重要是六百吨的巡洋型舰船配备更强大的四号炮。放之前威海上的火炮射程优势比澳门城堡上的火炮十分有限，如此在极限距离命中率太低，威力也有限，稍近一点会被堡垒上的火炮击中。

这不是说非得有火炮压制才能夺取澳门，其实澳门堡垒火炮只对船只靠近有威胁，对散兵攻城其杀伤力并不大。主要是沈磊不愿意出现太多伤亡，还有就是巡洋首舰即将下水试验，四号炮也需同时试炮，这一来正好用巡洋一号执行作战任务压制澳门堡垒火炮与试验同时进行，一举两得。

婉转回复沈磊的要求后澳门市政议会虽抱有幻想，但也做起了战斗准备。他们为此也是拼了，连远水救不了近火的马尼拉西班牙人处也去求救了，另外是向大明告急求援外，在葡萄牙人中招募兵员或辅兵，向其他西方人招募雇佣兵。

只是澳门人口不多再剔除华人，只凑起近二千人。这点兵力不说训练与武器装备，连人数也大少于护卫队出战兵力。

不过葡萄牙人见到巡洋一号与陆舟虽吃惊护卫队确实是水面战斗力颇强，但认为他们虽败落了，在亚洲他们没有这样的力量，但在欧洲本国再败落十几倍这样的战船也拿得出来的。

当然这样的力量虽不大，能打败荷兰人他们当然无力争锋，可陆战有城墙可以长期坚持，至少短时间不分胜负，就看大明会不会出兵助战，只要出兵明军肯出兵就不会输。

以上是观看到护卫队阵容的葡萄牙人心中盘算与祈愿，军事指挥官则在观察对方的位置与距离，计算着火炮开火时间。

在使用火炮上葡萄牙守卫可是经验丰富，即便是炮垒上的火炮不大使用，但炮兵操演熟练外还有在船上与海盗炮战的经验。而且作为商港最多的是船员或曾经的船员，论炮兵比例比护卫队更高，这次紧急雇佣的人中也有不少炮兵，这方面他们一点不怵。

只是护卫队远远地就下了半帆，陆舟并未靠近港口而是在城堡炮垒够不着的滩地抛锚。巡洋一号和六条威海倒是继续向港口方向而来，这让炮垒指挥官胡安少校以为陆舟在等炮战结果。

虽然护卫队的秘密尚未被外界完全了解，但陆舟的作用大致上还是传出一些的，葡萄牙人也至少知道陆舟主要是运兵而不是海战，不然他们会最担心这庞然大物的。

除去了陆舟只有巡洋一号最大，却也不过欧洲三号战船左右。这样大小的战船葡萄牙人本土还是有几条的，最大的一条与荷兰人的威廉亲王号一样都是有五十多门火炮。

现在看到护卫队过来的几条战船可望见的炮口都是八根，而且处在中心位置。看炮口威海是六磅炮，巡洋一号上的不大于十二磅炮，见到护卫队战船炮不多也不大胡安有些难于理解荷兰人怎会败成如此干脆利落。

他这样疑问主要是葡萄牙人之前对护卫队的情报收集不着力，主要还是路过巴达维亚船员酒馆听闲话转弯抹角传来的，另外还有一些海盗失败后混入澳门当码头工人，在华人中闲扯传出的。

与护卫队亲自作战过的人不多，输的人有些莫名其妙，言论时又有些掩饰与含糊，再道听途说剩下的真实性十分有限。

传言中护卫队的火炮既远又快，炮弹还会爆炸与引起燃烧，有一种水下炮弹能在水中爆炸。但胡安他完全不相信这些话，因为他在欧洲打过仗，澳门也有的是欧洲老军人退伍过来的，以他们的经验根本没这样先进的武器出现。

至于亚洲或大明他只能不客气地说火器技术落后欧洲许多，连大一点的火炮也铸不好。只是人太多，政府控制能力强又文化认同强，不然欧洲人可以过来也搞搞殖民。。

正因为如此胡安也有怀疑某个欧洲国家推出或支持护卫队作为自己打入或独占亚洲贸易的可能，因为只有如此才解释通台湾有如此先进强大武器，及一些工业产品的缘故。

还有他也不认为护卫队的火炮如传说中那样变态，这是缺乏事实依据的，完全是失败者掩饰无能的遁词。所以在护卫队战船过来即刻就会交火时他还一点也不怕，毕竟对方火炮数量比不上自己炮台上武装的数量，向来炮台对战战船也更占优势。

第一三八章 澳门行动开始了(二)

有人分析了孙子与克劳塞维茨孙子兵法与战争论的分歧有孙子强调知己知彼，另一位强调战争中充满不可预见因素与变素，不可能知己知彼，其实这是战争的两面，这里知己知彼乃是努力方向，而战争中充满不可预见‘迷雾‘是客观存在。

作为战争一方多少会争取知己知彼的，即便是对敌人完全不屑一顾也是建立在知道自己强大，对手很渣基础上的，并非完全如盲人瞎马般自信。

只是要做到知己知彼不容易，即便是己方军队武器装备的数量、质量等可以了解详细点，士兵的精神状态；对战事的认识；训练的程度等等就不容易了解，甚至被忽视。

知己不易知彼更难，而且越是原始越容易知彼，这是因为大家的武器类似到根本变不出花样，知彼主要是了解对方的人口；粮食生产；将领、君主性格；兵力与布置；武器装备数量加生产能力；周围友敌情形之类。

这个到现代化战争时更不容易，同样飞机坦克性能各具不同特点是一方面，还有整个体系与指挥、配合等因素而让知彼困难成倍增加。就是此时同样的火炮已经有巨大的进步，但胡安仍然不去调查比较固执地认为不可能，临战还以为自己炮台有优势，这就是不大应该的‘迷雾‘了。

当然这个亏胡安即便是再仔细调查也不可能完全清楚护卫队火炮先进与强大的具体细节，万一估摸差不多也无法帮助他打嬴炮战，但他可以做出一些改变，或者干脆象征性抵抗一下就投降了，反正打不嬴投降在欧洲不属耻辱行为。

因为不信邪、不调查、不论证澳门葡萄牙人与胡安遭遇了战场‘迷雾‘，即使能从船只大小等能了解护卫队此次兵力，但战斗力却是完全估计不足。

这个不足因差距太大足以致命，比如巡洋一号在胡安自己炮台根本射不到的距离已经开火，偏偏第一次射击没有命中炮台也不是射程勉强，只是在校准而已，一二轮射偏正常。

更让葡萄牙人与胡安气馁的是这成了单方面虐人，另外传言中除太夸张的话基本上应该是真的。巡洋一号上的四号炮的炮弹没有十二磅但破坏力量超过十二磅外还有定时与碰撞引爆设计，一炸开威力不大也远超过手榴弹的。

而澳门炮台也不算太坚固，被十二磅炮弹精准集中射击一处也吃不消。更让人沮丧与恐惧的是炮击乃单方面行为，他们向来只有欺侮别人或至少可以对着干的炮兵现在干挨揍还不了手，另外砸就砸吧炮弹还会炸，因这原因本来从炮窗射入的炮弹了只要当时没砸中人就过去了，此时一爆炸躲也无法躲。

虽然能从炮窗射入炮台的炮弹不多，爆炸让炮台加速破坏，弹开的炮弹还会误伤外面的人，射入炮台内部爆炸更让炮兵死伤不少还士气低落。

这也如打架打不过咬一口也能解解恨，被人吊打一口气泄了只剩下绝望。这个样子让胡安左右为难，开火白干不开火更加气闷，最后还是决定开火，打不着也不让守城墙的人失望。

只是开火也就添起硝烟与水柱，而且自己虽有三十多门火炮对方八门，可自己开火一轮对方至少三轮。加上一个个炮台炮窗炸毁，炮兵死伤，火炮损坏能做个样子的火炮也越来越少。

在巡洋一号炮击炮台时威海也在炮击城墙及港内蠢蠢欲动的葡萄牙人几艘武装商船，因不想将它们烧毁了，这次攻击也是只用爆炸炮弹没用燃烧弹。

停泊在港湾的船就是个死目标，又不如战船炮弹轻易穿透进入炮舱爆炸将勇敢的炮兵只能坚持一会儿才发射二三轮就败下阵来。

巡洋一号与威海对着港口方向发威，陆舟在另一侧外海方向抛锚后放下登陆艇。这些登陆艇不仅在当面沙滩登陆，还进入前山水道开劈登陆场。

这地方澳门炮台没事也够不着，此时葡萄牙人也只顾防港口、守城墙，此处只能放任护卫队登陆，至多忙碌着将原来分散在其它地方的兵力和火炮紧急调过来，预备与护卫队决一死战。

双方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此时葡萄牙人上面几个人已经绝望，因主要炮台的火炮一旦被全部干掉，澳门一半防御力就丧失了。

而且现在即便是有大多数火炮还在却是无法支援城墙攻防战，看到护卫队的火炮确如传言中强大，他们在城墙攻防战中自己火炮的作用深深怀疑，而己方火炮无法阻止对方步兵进攻，传言中对方火枪也是厉害的。

另外对方是一支统一编制的军队，己方是一支大杂烩，虽说有许多老兵但作为军队在组织上缺乏磨合，况对方兵力也占优势。

如此一算这仗还是早日投降少死点人，只是几个人谁也不肯开这个口。一来面子难堪二来不甘，侥幸着顶一下再说，护卫队啃起来吃力才好要求谈判不是。

当然让他们产生侥幸心理的除了不甘还有护卫队与荷兰人二次都是水面作战，陆地攻坚没听说过，而此时城墙的作用可以让守方加成一半，攻方减分一半，一加一减让他们觉得有希望守一段时间，即使无法守到云消雾散也能守来谈判，至少投降的条件也好一些。

坏消息中好消息是护卫队上岸并未进攻，只在滩头建立临时营地，最多派出少数人成单人横队逼近城墙，直到一百五十米左右才停止前进。

这个举动让远方高处用千里眼观看的葡萄牙人高层与守城总负责人厄菲尔不理解，守在城墙的葡萄牙人也莫名其妙很为难。

如此兵力加没带梯子根本不可能攻城；单列横队前进火炮射击完全是浪费行为，十颗炮弹也难砸中一个人，城墙上十几门小炮能射三轮对方已经进入盲区，射击暴露目标与浪费火药外战果极微不足道；护卫队最后停在一百五十米外箭、弩、葡萄牙人的火枪完全威胁不到。

此时城墙上的葡萄牙人也不是完全无法攻击到护卫队，只需将火炮前移炮口露出垛口。但这样做装填比较麻烦及危险，护卫队的火炮也正在架着，专心对付步兵对方可以推着架在炮车上的火炮前进了。

正因为守城墙的葡萄牙人认为逼近城墙的护卫队步兵无力攻城，打击他们效率极低，还会暴露火炮位置造成对方火炮抵近攻击的危险外，火药浪费太大，这一来由护卫队逼近到城墙一百米外并停了下来。

护卫队前出士兵停下脚步后下一步行动让葡萄牙人大跌眼镜(如果有的话)，因为每个士兵都从背上拿出小铁锨挖起土来。这时代围城会用栅栏，倒是满清在辽东用过挖壕沟围困明军的办法。

之所以以前用栅栏围困乃是二三百米外对方冷兵器无法破坏，此时在火炮面前退让出一二千米外建造栅栏更费力外，守方推火炮出城门仍然不能阻止对方砸烂栅栏，反倒是壕沟砸不烂又可大幅削弱炮弹杀伤力。

葡萄牙人还未了解武器进步带来的战术改变，对护卫队已经用过的战术也不了解，因而对他们在自己城墙外面挖什么。从来只有守城一方挖护城河或大壕沟滞缓敌人进攻的，那有葡萄牙人来不及挖对方自己挖的。

用火炮打不合适，用火枪、弓箭够不着，城墙上的葡萄牙人眼睁睁看着护卫队士兵用短柄小铁锨挖地。而在看着时起先也不觉得什么，再看觉得对方十分熟练，还有这各人挖土很快成一条线，太专业了。这让葡萄牙人好笑护卫队乃是挖土工人不成，因不开战又无危险纷纷垛口探身看稀罕了。

护卫队挖战壕现在十分自觉，不再是沈磊起初将这当作训练一项重要内容时的不解与不以为然。主要是经过战斗考验证明土壕与胸墙还是十分有用的，现在他们没有战壕反如赤裸裸地心虚。

因此地土质松软二个小时战壕已经基本挖成了，不少士兵开始拿起架在一起的火枪修饰枪位。不一会儿战壕只剩下少数人修整，护卫队分出人手间隔二三百米一条挖起向前的壕沟，或架起火枪瞄准城墙。

这让城墙上的葡萄牙人仍然不理解，从壕沟攻城也不算好办法吧！只是被人接近总不大舒服，于是挖了三十米左右就有人忍不住了，几个小指挥官让手下给火枪上弹瞄准壕沟突前方向，准备一到能够着就射击，甚至是推过火炮准备瞄准向前挖掘处开炮阻止。。

不过他们还未动手护卫队的火炮已经开火，伏在壕沟瞄准的士兵听到炮声也纷纷开火。听到对方炮声葡萄牙人还在吃惊对方如此远开炮有什么用？不怕砸到自己人？

这是他们此时还不了解港口那边炮战其实是他们单边受虐，而且炮击确实一下子难击中城墙所以也没第一时间躲藏，那知炮弹确实没有几颗落在城墙上，与炮声先后响起的枪声子弹却是颗颗咬肉。

第一三九章 澳门行动开始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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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零章 发展会改变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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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一章 慈父让慈母变严

澳门顺利拿点让沈磊惊讶当肯定主许明指挥意外完全靠新战术虐打残酷城墙争夺战达减伤亡强威慑效果

夺澳门便将建成由商贸城工作此处港口条件虽香港停泊主船此建立商贸城内河几吨船交易让沈磊欲建立内外贸商业网络触角更深入比仅台南建立商贸城更并互补充

台南成宗贸易交易场所沿海澳门；泉州附近岛屿；舟山找岛屿；长江口设点；渤海湾建处样内外贸基本支点

此设计先取澳门乃适逢其因素担其它明官府反弹太考虑因澳门试点让明官员解己做法减少误判引冲突

另外太与资源马同建设几由贸易城所应该专经营澳门年等做成效并培养港口建设、管理；市场管理；税务海关；稽查治安等干部再扩展迟

选澳门当仅适逢其与明官府反应应该少原因另外澳门成规模欧洲工艺作坊及工业将收编提高己工业技术储备较处互相学习取长补短比单从荷兰俘虏找几倍

除此外澳门西才成立高级学校；翻译才南洋用；武器产管廉价提供给明合适火炮减少攻城炮并禁止员雇佣让孙元化法历史样向澳门雇西铸炮或减少孔德、耿精忠、尚喜等祸山东度

此占领澳门始建设许明遵照沈磊指示将火炮厂及私武器产严格管理改进工艺降低成本提高质量加体并入股份公司再允许私产另将产武器相关工厂工作或安排进各类工厂进厂者登记案告诫允许帮助任何产武器或提供技术

控制武器销售工厂与销路澳门经济影响极根本影响它蒸蒸日欣欣向荣启年夺占澳门乃第事除外北碇岛、南澎岛、担杆岛处巡逻舰队基先建成让靖海计划基本完成

此顺利沈磊非常高兴因靖海计划完成步全控制明沿海外贸易马每年获百万银收入历史郑芝龙集团差十万吃喝、船维修、薪饷少百万两银己家族十年左右积累超千万两银

加郑芝龙量孝敬各级官员数字推算郑氏集团每年收入千万夸张或者高峰期才接近此却所沈磊准备始从割百万

数字或认太保守始实行商类肯定乖乖范且此未历史高峰荷兰虽肯台南交易西班牙定怎做因年内乃渡期期望太高

郑芝龙集团十万左右日组织数吃喝每年拿几两银普通船工与战兵金字塔样高收入层少

反沈磊护卫队足万移民目止净贴钱每年万几十万两银加建造战船及配备干部、清剿海盗等每年支百万两银

且收入与郑芝龙法比郑芝龙乃接颜思齐势净靠经商与收保护费财沈磊口村经营农庄少赚产钟表、玻璃器皿、骨瓷、镜等利润颇当年收支平衡赢余此虽移民扩收入却增加

此贸易结余己产内外销售及荷兰次赔款积存金银真少再将整明沿海外贸易控制即便年百万加己产钟表、骨瓷、镜、、、、等产品赢利减支与物资储备每年嬴余仍高达百万

靠控制外贸易完全担赤字暂工业规模积蓄金银太从明沿海外贸易块收入加快建设台南、澳门等基本建设

沈磊支持商展将更优质、更廉价糖、精盐、布匹、农具、日用品、、、等商品直接送农村惠民同己拓展商品销路同通商将失农民、流民从各处带各己管辖即便充实澳门举事

作世灵沈磊肯定重银因银工业用途限此更加用每年积累几百吨银银换成粮食、铜、铁、锡、铅等价值

物资银此随购买另外推广纸币连台湾银元仍完全取消少觉银元比纸币实亏银行银元使用量才

银沈磊准备用于南洋并且依此资金建立银本位金融体系及将解救陆与重建所用因套用韩信言益善

计划此完全控制明沿海贸易缺最巡逻舰队基----罗斗沙基虽经影响局沈磊原计划崇祯才始样做此才启年完成计划放明年半年仍提少

其次台南交易城、澳门贸城基础建设足或第期未完成；付商与西班牙等容易己缺钱必匆促急于求成

因觉必急于求成沈磊启年半年顺利夺占澳门建造南澎岛、担杆岛处巡逻舰队基再动作

事因澳门作调整让许明兼任驻澳司令调海洋岛表错刘铭任澳门总管海洋岛调冯元礼总管学历高算聪明年磨练作执行政策行政官员合格

特别刘铭海洋岛独撑局比台湾干部常请示同定应急处理需经锻炼正派更复杂澳门让冯元礼海洋岛让干几年南洋才派更用处

至此启年事毕年底总结、表彰、奖金等切按惯例进行倒今年年夜饭家更加热闹少添儿让青萍愈加荣光焕点年青少妇彩连坐餐桌抱儿

女儿主由沈磊帮她夹菜雨漪经岁己吃饭由母亲照顾吃饭母亲照顾弟弟她再懂事点失落更粘父亲

代严父慈母才正常家庭氛原因仅封建社父尊严旧社父亲家庭挣钱主母亲乃抚养女全管家

样区别使父亲少见家母亲管教女最常句话便再乖告诉父亲母亲告诉往往引父亲斥责与打骂并形成制度

排除其它因素男性懂柔情或者言语及女性表达旧社充当女严父家教所需必选择因代社女性挣钱家庭女求严厉反母亲于父亲少家庭严父慈母基本变成严母慈父

作世沈磊当见惯严母从此觉违和代又少严父日慈母干脆虽知代常态与活接触极少

结婚家庭或称核家庭夫妇封建家庭所家庭青萍比较传统改变极限女儿青萍极沈磊权威女儿和颜悦色反超青萍家点严母慈父模样

此做青萍奈何沈磊每日处理事她总放任女儿常父亲办公处打扰办事迫成严母家庭处家庭连沈磊少拘束完全由思总照顾点长辈感受

第一四二章 也学学炮舰外交(一)

小家庭过年越来越热闹，让沈磊终究愈来愈开心，他自己目标的功成名就还早着呢，但挣扎求生，初步立脚及娶妻生子等阶段已经过去了。

退一万步说他此时占据台湾移民垦荒、发展工业再无法进一步下南洋作为，也比郑成功从荷兰人手中夺回台湾控制权早几十年外，在台湾发展经济积蓄力量，争取在南明期间打败满清，由他重建汉人政权还是容易的。

由他重建必然对外开放，改良耕作技术，发展工业，提倡科技，引导人民放眼全球。如此他此时遭欧洲各国联合无法下南洋发展，整合了全中国之力要下南洋肯定是势不可挡，至少中国将会以更积极进取姿态而非闭关自守到差点儿灭亡才师夷之长技制夷地步。

因前景已显光明灿烂，他虽不是志得意满但在家庭这一块却是相当满意的。比前世这个年龄才工作不久，穿越前夕，有了中意对象还未表白，真正八字没一撇变数无数。那里会顺顺当当娶到娇妻，就算顺利考上公务员加求婚成功，购房、装修分期付款也不是抬抬腿就能过去的。

一餐年夜饭由于多了个吃奶儿子平添了许多热闹，让沈磊也觉得人虽然还不多，比往年家庭气氛更足几分。当然他的晚餐基本上是在家里，平日也是与青萍一起用餐，只是一个年夜饭名义别生滋味让他感慨而已。

这时代连看戏都是难得，沈磊的身份肯定有太多人过来拜年，但他也去护卫队值勤部队、评出劳动积极分子等处去慰问，只是仍然抽出时间一家人去了淡水的游乐场玩了一整天。

虽然在自己家建造了一个有木马、滑板、蹦床、积木、秋千、爬绳等项目，收小院服务人员子女免费入园的小托儿所，但毕竟不可能如沈磊参考后世见识与现在材料、加工技术打造的游乐园。

在淡水的游乐园有大转盘、小迷宫、赛狗场等娱乐活动，还有戏剧、说唱、音乐等文艺表演，及一个小动物园等等。这些东西在沈磊看来实在是太简陋了，如过山车根本还不敢造，大转盘用牛力在拖动外还只有二十米直径的木头玩意。

戏曲、说唱都是各地移民带来，种类不少水平不高。音乐的乐器主要是二胡、琵琶、唢呐之类还乐谱不多又原始，至少沈磊有些不满意，为止他找来几个曲艺人哼唱了一些后世曲调与歌曲，不仅弄出了军歌进行曲，连其它曲艺也好了不少。

如二泉印月、金蛇狂舞、粱祝、天鹅舞及一些流行歌曲后代元素的搬抄与借鉴让台湾曲艺清新、多元起来，连乐器军队用了小号，其它铜管乐器也有发展。

这些差点儿还只是水平问题，至少娱乐设施比现代化的差距几代，此时完全是新颖又高档的玩意，曲艺也只是水平问题，在种类上南腔北调倒是不少。

唯独动物园沈磊只觉得太坑人了，就几头狼，一头豹，二种猴子，加狐狸、鹤、鸳鸯等走兽飞禽二三十种，放后世也就是稍有钱财喜欢养宠物之人私下养养等级，冠以动物园实在太寒碜。

不过这时代没有电影电视图片，普通人见过猛虎图者也极少，真见过野兽的就是一二种也少有。此时近距离看野兽别说孩子，大人也是看稀罕长见识地第一次进游乐园必然一看，孩子们对猴山也是情热。

初八这一天工厂正式开工，沈磊一家在淡水玩了一天，在游乐园羽漪就在猴山留恋较长时间，还央求自己家或幼儿园也养几头。

对此要求沈磊倒是痛快答应了，原因是此时猴子比较多，又不需要珍稀品种，解放后广州人还吃活猴脑。实际上养猴成本也不大，养一些驯服后与狗配合为自己小院夜间巡逻也有个用处，养着不亏。

等初八一家人去淡水玩乐一天这新年也结束了，至于元宵节也就是夜晚热闹一下。而且台湾天气暖和，农民也不怎么猫冬，工厂初八开工，商店初三已开业，节奏明显比前口子村那里快不少，元宵节也不看重一些。

过了元宵罗斗沙巡逻舰队基地属常规任务他不必太事事关心，倒是日本的朱印状上次被幕府拒绝，此时时间与精力都充足，台湾产品虽借用外口子村及五岛私港可以进入日本市场但终究有些吃亏。

上次幕府乃是因台湾向日本商船收税受日本商人投诉才拒绝发给朱印状的，当时沈磊实力不足与商业利益不大才没有下一步动作。现在护卫队已经再次打败荷兰人，夺下澳门，靖海行动也只要一个小分队就足够保护建设时期安全。

为此沈磊决定派出一支分舰队去日本，将本该有分的朱印状拿到手。这时候日本确实也是闭关锁国，但还有朱印状可以进长崎贸易。

此时日本商人在台南也有不少，荷兰也与日本贸易，将台湾排除在外有点说不过去。为此沈磊先前忍让乃是没有时间与抽不出力量，此时护卫队没其它任务沈磊决定要讨个公道。

虽然幕府拒绝的理由是沈磊在台南征税，其实没有人不让日本征税。或者说你征税我也不免税是应该的，但排除在正常贸易名单之外实在过分，沈磊即便是不想打破它的闭关锁国，仍然决定让一个分舰队去将这资格拿到手。

这样决定后他将唯一的巡洋一号与几条威海再组了一个类似攻打澳门的混合舰队，只是因没有大规模登陆作战基本上不带陆军，于天启六年上半年启程日本。

这支舰队的任务主要是威慑，所以陆战营不出战，这一来炮弹带得较多，并在天启六年二月出发，不久即进入了大阪湾。

对日本动武沈磊没什么心里障碍，不说甲午战争、九一八、抗日战争，不久前万历三大征就有一征。这是日本欲登陆朝鲜攻打大明的痴心妄想，虽然破灭却贼心不死。

日本此时已膨胀了，有种打败大明夺占全部土地的念头，这念头完全是贪心不足蛇吞像，只是日本人没有自知之明，自我膨胀攻打朝鲜却被明军打败。

如果说倭寇侵入中国沿海烧杀抢掠属日本国内失势之武士之类个人行为，兼有国内一些人别有用心或纯粹为财富勾引，还无法说整个日本统治阶级什么。但明末日本就开始正正经经攻打大明，虽先打朝鲜也是跳板作用，因而至少沈磊他此时反过来给日本一个小教训也不过分，这也是对等的行动，没多少愤青意识。

田顺平率舰队才进入东京湾口水道不久前面哨海即发来信号：有日本船过来拦阻。

有沈磊授权田顺平下令按一号预案处理，于是一条武装探海前出，整体降半帆放缓前进速度。武装探海上前将以华民自治会出面的信件交给对面日本巡逻船，并告之对方让他们快请示，限二十四小时内答复，随后退回本阵与之一起缓慢行驶。

日本巡逻船队见到护卫队舰队虽不如西方大帆船，却也有传说比西方大帆船还厉害。因这传说作为相关人员他们肯定知道，此时见面虽不大相信这些装炮不多的船会比更威风凛凛的西方大帆船还强大，倒是也不敢用他们二三十吨的小船硬上前拦路。

等接到武装探海信件与言语巡逻船队队长急派一条桨帆船快速划桨回大阪告诉，自己不敢离开，仍然是隔着一段距离监视者护卫队舰队。

他虽不知道护卫队此来为何事，总觉得对方有些气势汹汹，让他转交信件及限时答复的话证明了这一点。因此他更不可能离开，此时外国船不准进入这里，换商船他早上前驱逐了。

但此时上前驱逐无异飞蛾投火，想找死也不是这样干的。何况此时不上前赶人上司责罚再严重也不至于丢了性命，若硬拦住对方被打死的可能性极大。而且上面软下来要与对方友好自己的行为反而成擅作主张，连死也是白死，里外不是人。

因这样考虑这巡逻队长只能不离不弃看着护卫队舰队，见对方进一步放缓速度收拢舰队才放心。因为对方快速前进过快深入东京湾他不采取拦阻行动也是失职，虽丢命可能性不大最好能够避免才好。

送信的船不停划浆七十公里左右的水路不到三小时就赶到港口实在是累坏了，好在船长掌舵还有力气赶紧报信去。那知他气喘吁吁赶来报告，接到信件听到要求的幕府京都町奉行勃然大怒，下令集合所有的战船迎击护卫队舰队。

并令巡逻队送信的船马上赶回去转告护卫队：一是马上退回去；二是有什么要求去长崎向长崎奉行申请，由长崎奉行向江户(东京)幕府报告；三是不可再私闯其它地方。

第一四三章 也学学炮舰外交(二)

送信的船长本知道此行凶吉难料，上司们习性不一可不大好侍候者多。而他命苦轮到专司送信的船长，牵带受到的责骂不止一次，其实消息好坏真不是他的缘故。

而且这个奉行脾气急躁脑子又不大灵光，其他商船或单独一二条西方大帆船要进江户驱逐了也就驱逐了，现在护卫队是一个船队明显不是善意。这样的情形应该一面抚慰来者让他们在稍边缘地点停泊，还有马上面见大将军告诉此事并言明厉害。

而大将军也要变通些，别以为拒绝西班牙人商船后西班牙人也没什么办法，荷兰人商船也只能乖乖去长崎交易就可以自高自大，护卫队可是将荷兰人打得无力还手，终究客气点好。

只是这个船长将听到的传言放在心上，江户町奉行智光明四郎却根本不将台湾势力放心上。在他看来荷兰、西班牙人武装商船成千上万，日本拒绝通商也就拒绝了，指定交易地点也就指定了，也没什么麻烦。

日本商人早在台南经商，万历四十四年村上带人欲占澎湖被沈有容赶走倒是没什么办法。但沈子坚在台湾移民垦荒不算，乘打败荷兰人占了全台湾不算还向日本商人收税。

这个举动让征夷大将军十分不快，不出兵惩处乃是商人小事又是路远才没有行动，不过后面沈子坚欲求朱印状大将军没有允许。现在对方实力又有增加，可以为用武力能让日本屈服是不可能的，返回长崎厚礼卑词要求再答应在台湾日本商人免税，朱印状倒是可以答应的。

在江户町当奉行当然是征夷大将军的心腹，知道他的想法，所以在送信船长看来莽撞行为在智光明四郎心里却是有成算的。

他的盘算是去台湾找麻烦日本的水军有些吃力，但对方赶过来也不可能有多少力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护卫队到自己地头如这类似，是虎也得蹲着、是龙也得盘着，太客气反被对方认为好欺侮而狮子大开口。

不论智光盘算准不准，在他命令下日本最大的水面力量紧急动员，随后大大小小一百多条战船排成一个宽大的船队向东京湾口遮天盖水而去。不过在此之前是传达智光口信的桨帆船先行，到达巡逻船队找队长汇报，队长一听叫声苦也，这样的话说出口是有可能丧命的。

转眼一想这事是无法抗拒的，但可以做得聪明一些，于是下令仍由专门送信的桨帆船船长负责传达智光口信并等大船队过来时才过去，如此护卫队就不大可能来得及找巡逻队麻烦，至于大船队来后会发生什么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的巡逻队最大的船才多大？而大船队的几条安宅船比护卫队的船也不小，只是出远海不行，在东京湾双方打起来他也不知道谁输谁赢。

虽然还是希望自家胜，而且在交战前将口信送到他也算是发现、拦阻、报告、送信等任务，无功也不至于有过。倘若对方占优势他的任务也没有瑕疵，至于龟缩在一边乃是船小对战斗无济于事，保住巡逻队船只安全也不可算错。

这样滑头缺乏所谓的武士道精神，也是被逼无奈。他这里如此盘算田顺平获知巡逻队送信的船已经回来却没有过来答复也没有说什么，计算好时间此时乃刚过午间，一切都会在二三个小时内见分晓，二十四小时不到也不必过去追问结果，太小家气。

而且行动前沈磊一起参与的参谋会议上讨论了多种可能性与应付方案，这是谁也没有能力猜中日本的反应。大多数参与会议的人认为如此多战船过去日本人会放下身段的，只有提高要价才可能激怒对方。

只有沈磊觉得日本会强硬应对，主要根源在于它一心闭关锁国，又不觉得护卫队打败荷兰人有多厉害，他们在神风帮助下能打败蒙元。他们是受天之佑之国，攻打朝鲜虽失败可守卫本土完全没什么问题。

只是日本如此应对护卫队的任务反而简单，可护卫队去要考虑对方几种可能的措施，制定应付方案，分成甲乙丙丁及附案。

田顺平此时知日本巡逻队报信的船已经回来了不过来说什么也不知对方什么打算，只是时间未到不好上前去问。他的意思原来也认为舰队一到日本认怂，对沈磊认为日本必然强硬有些怀疑并觉得是否大多数人都错了，因为沈磊到目前为止还真没有判断失误过。

但这个迹象不能说明什么，他只好继续等待底牌揭开。只不过他此时觉得沈磊判断似乎是越来越接近，因为对方的船半天时间应该向江户町奉行报告过了，回来后没有友善消息只可能或正在汇报与持敌对态度。

不一会儿桅杆了望哨报告前面过来一个规模不小船队，这让田顺平更肯定沈磊判断是正确的，因为若友好迎接不必如此排场，高级官员也不会如此快到来，应该先派小官员先行申明一下善意。

不过田顺平也没有多考虑对方来意，是驴子是马就要见分哓，伤神猜测不智，反正怎么来怎么去来前都有预案。于是他下令升帆迎上前，别磨磨蹭蹭等候了。

那知他才下令日本巡逻队也有一条船迎上前来，这不是对方也有同样好的望远镜，而是对方处在更里面位置距这时赶过来的船队近一点而已。听到这消息田顺平基本肯定对方大船队来意不会友好，不然巡逻队不必等到他们过来才回话，明显有借势嫌疑。

巡逻队的船靠上向前迎接的武装探海只慢一慢喊圮声就离开了，随即武装探海用旗号传递的信息让田顺平大笑不止。看来还是小主人判断正确，日本人还真是不清楚世事变化夜郎自大，如此只要按照甲号方案执行，于是下令备战。

实际上护卫队水军即便是普通航行转入战斗只要几分钟，此次乃是执行任务知道有可能开火，不仅人员已经进入炮位，连炮弹与小火炉都准备好，因而一分钟就可以开火。

反观日本人的船常年停泊在港口缺少的不仅是实战连训练也少，接到命令船是开动了，备战却是一直到航行开始还在忙着将火药、兵器从舱内搬出分发或就位，到双方可目视时才算完成。

这样的状态就算是日本人战船、武器比护卫队更好也难取得胜利，何况他们的安宅船不小却是既不灵活，火炮也又小又少，战斗力五条也比不上一条盖伦，只是东京湾之类场合水面狭窄，回旋余地小，西方大帆船的优势发挥不出来，极易被混战打败。

西方大帆船在这样的环境优势大为削弱但护卫队此行一点也不担心，为何如此乃是护卫队此行船多炮快射程远，不可能让对方乘火力间歇冲近打混战。所以护卫队是知己知彼完全不打糊涂仗，日本人是盲目乐观，自高自大自寻死路。

知道对方船队来是为威吓、驱逐自己，田顺平又气又好笑。看来对方还真坐井观天，墨守老经验不放还狂妄傲慢寻死，他只要根据沈磊设想的甲号预案执行就是，于是马上下令备战并升足帆展开战斗阵营，冲日本船队迎上前。

双方都升足帆对进能望见时用望远镜也不远了，只不过二十来分钟距离已经只有三百米左右。率日本船队而来的秋山得智光之命令心里也是有点儿不着实，因为护卫队二次打败他怎会不知。

只是领命而来又是在自己地头胆气大增，此时目视能清楚看见对方船只细节，他手上有单筒千里眼，早知道护卫队的大船没日本的安宅船高大，火炮也不如西方大帆船多，看起来武力值比安宅船也高不了多少。

而且安宅船虽然笨拙防御力强大，数量不比对方的船少，更有上百条中小型船，又处在无法大回旋的东京湾内，对方又是来求朱印状的，这样一想秋山胆气更壮几分，不过他还是抱着能将人赶走就行的念头，当然这念头不是他心善而是怕有意外。。

虽然面前的护卫队船队有些名实难副，但对方终究与荷兰人干过仗，至少士兵比自己的有经验。这样一想他决定也显示一下武力，让对方知难而退，只要对方了解到自己一方武力不差乖乖去长崎就行。

基于这样的打算秋山在双方还有三百米左右时即开火警告一下，这一来倒还是匆匆填好火药的日本船队先打响了第一炮，只是炮声不大连贯、炮弹稀稀拉拉落在两船队中间水面，溅起不大高的水柱示威不成，落在护卫队士兵眼中观感只有训练有限、火炮少小、威胁很低。

第一四四章 也学学炮舰外交(三)

听到炮声田顺平不禁大喜，本来还要接近后废口舌或兜圈子冲破对方拦阻，以对方安宅船型之笨拙，需划桨帮助掉头与提速，小船的士兵操纵生疏不大困难却费工夫。

尽量让对方先开火是一个不算硬性要求，但田顺平在制定计划的参谋会议上听沈磊解释这一条的好处，因而此时正在考虑如何激怒对方，一开炮他什么都不必再计算，只等二百米距离到达后下令自由攻击就行。

双方船队对进一百米是非常快的，只是听到炮声看到炮弹落水的水柱田顺平的旗舰首先偏开了一个角度，因旗号是随行护卫队整个船队也跟着一点点转向，只用七十米距离船队就变正向日本船队为侧对，而此时速度更慢的日本船队前进了五十米，正好卡在一百八十米至二百米之间，随后隆隆炮声便从旗舰----巡洋一号响起。

虽然双方都在运动，但护卫队水军对二百米目标命中率已经非常高了，而且还是t字对敌，全部八架炮依次发射，一时间日本船纷纷中弹，炮弹在船舱内爆炸带来了巨大的伤亡与凄惨的叫喊。

等接近护卫队日本船队阵营有些调整，秋山让小船退后安宅船冲在阵线最前面。如此做当然是安宅船坚固、有气派，可以达到不战而曲人之兵效果，这与放炮威慑道理是一样的。

放炮之后见护卫队水军转舵他更是洋洋得意，护卫队虽有虚名也怕围殴。巡逻队早将明光奉行的话传达仍然高速冲进来，此刻见己方船多也有火炮，这才乖乖退出东京湾。

秋山见护卫队转向在自己船队前已成横队，再转九十度就完成任务，正自意淫一阵炮声从对面船上响动，因十分连贯听起来如一片段炮声一般。

这让他大为不解：转向也转了，放空炮干什么？如此认为乃是此时火炮射程太近，据他知道西方大帆船也是百米左右对轰的，护卫队的火炮应该差不多，所以他听到炮声还以为护卫队水军在发泄不满，等安宅船中弹，在船舱爆炸引起一阵凄惨喊痛声才自己的安宅被击中了。

由于早了解安宅船乘员多不易引燃，首轮发射的全都是高爆弹，这一来船舱里划桨的人死伤惨重。另外左右划船的人原本一样多，经训练听号令划动十分如意，此时一边受伤多些，另一边坚持的人多些力量失衡不仅速度一下降低，连船也偏向一边。

秋山猝遭炮击一下愣乎乎不知该怎么办，其实他的经验最多是欺侮一些误入的商船，见到过西方大帆船也没有对战过，标准是关起门来称大王，最多也就是家门口逞逞威。

此时他的心里最想说的是这不科学，护卫队的火炮怎么能射如此远、如此准、还会炸。只是他刚惊讶对方炮既远又准、穿甲厉害还会炸，自己的安宅船根本防不住，第二轮炮弹再次砸进了他坐的船舱。

面对如此高频率打击秋山的精神完全崩溃，他带领一百多条船浩浩荡荡出来是示威的，根本没有战斗准备，连士兵、船员也是没经历过纯炮战，连相关训练也未举行过，此时他只能狂喊：

‘开炮、开炮、、射箭、、快射、、、、冲上去撞、撞、、撞沉他们、、、开炮、、快开炮、你们这些混蛋怎么还不开炮、、、、、、‘

用一句话形容秋山此时状态标准属语无伦次，弓箭射不了如此远，火炮示威时有点气势此时只有少数重新填装上炮弹匆匆发射也就是水面多几个水柱，冲上去撞可惜少了人划桨速度慢了许多，他狂喊的东西一样也无法实现只是发泄一下恐惧。

而且安宅船本来就笨拙，只能在湾荡内派用场，此时只有干挨揍的份。整个日本船队后面的船赶上前来不及也无法保护，因为这些船炮更少而小。

就这样护卫队水军从日本船队面前一个漂亮的九十度折弯，只用一分多钟送了七条安宅船五轮炮击，其中前三轮为高爆弹，后二轮为燃烧弹，等护卫队的船拉过日本船队已有浓烟从安宅船破口冒出，属于神仙难救了。

田顺平指挥巡洋一号横过日本船队，洒下大量炮弹，让五条远比自己战船雄伟的安宅船都冒出农烟，先是一个右回旋，此时一个左转弯重新贴近日本船队侧翼，对着安宅船后面的小早川之类船不管大小，来得及就霰弹、高爆弹赏几颗。

此时日本船队尚未从震撼中清醒过来，主要是秋山没有第一时间下达解散船队分开逃命的命令。其实这样的旗号也没有，日本船队的旗号非常简单，也就是跟随前进之类，而且之前一直在家门口称强，确实是用不上太复杂旗号的。

有备无患，秋山此时连下个复杂一点的命令也不容易，而船舱烟越来越浓，炮击过后惊魂稍定他望见安宅船条条冒烟，护卫队水军正在虐后面的船知道今天已经失败无法翻身了。

还有这安宅船本来笨拙，此时一点逃生希望也没有，于是叫过船长下令救不了可以弃船，他自己乘了一条小艇边向后退去，边对遇到的船下令可以分散逃走。

等秋山下令不仅安宅船已完蛋，整个船队近十条中小船也遭了殃。加上分开逃跑的命令不是旗号传达，还未进行过相关训练，各船又慌不择路相撞的、帆具挂在一起的不少。

最苦的是中心的人看前面的船逃跑，后面的船跟风，唯独自己前后左右都挡住欲逃无路，只能眼睁睁看其它船逃走。但逃跑的船并不全都幸运的，田顺平见之下令各船自由行动，全换成链弹，此刻优先对付逃跑的船，主要攻击帆具。

这是对付海盗船的经验，打掉帆具比陆地射杀战马更恶毒，没了战马还有双腿，船失去了帆连桨帆船也划不长，只有小船才可能长时间划桨行驶，况且护卫队不会死板执行命令，看到划桨正欢的船就高爆弹、燃烧弹、链弹一起用，因而追上一条船一轮炮击就搞定。

如此做法是尽可能将这些船留下来，又比彻底摧毁一条再追一条效率高，唯独回头时还要俘获或击沉这些失去大部分动力的船，比较劳累但往往可以消灭更多的敌人。

水上追击战与陆地不同，经过剿海盗训练护卫队对付弱小但数量众多目标有了一些经验。正是这些经验护卫队不过十条战船击毁、击沉、俘获、迫降对方近百条船，这要是没经验战果至少三分之一会溜走。

更关键如此战术可以缴获更多可利用的船只与俘虏，沈磊向军官们讲授过战争经济学，虽然为取胜有时不讲代价，但尽可能算算经济帐才计划，而且是大多数战争是合算的，区别在于直接间接及大小。

如保护国土虽投入极大但土地与人民保护住了，直接利益虽负间接利益巨大。如他们清剿海盗间接投入不小不大可能出本，但控制了贸易再大几倍投入仍合适。

可这不是不追求直接收益，如剿灭海盗缴获的物资、船，俘虏的人都可以变换成经济利益。正是沈磊引入这些观念，参谋会议制定作战计划时将之与政治影响并列为非军事的二大因素，在一定条件下还要优先考虑。

有这样的观念二次对荷兰战事与靖海行动虽不至于将组建护卫队水军的所有钱也挣出来，也是将大部分花费赚了七七八八。正是有这样的观念，护卫队此时也是尽量多俘获而不是多击沉日本船，那是可以变钱的。

秉着这原则此战少用燃烧弹，因而那几条安宅船其实火势不大着火点不多，组织好一点的都没有烧毁。船上士兵虽都做了俘虏可还是救灭火的便宜，二条烧毁的安宅船不提跳水淹死的倒霉鬼不算，从落水到救起的惊吓也够呛。

日本船队等护卫队追击归拢还有八十一条未沉的，于是将所有的船按大小用缆绳系紧成为几个三国演义里的船阵。其中三条安宅船为一组，将所有的俘虏集中在此。

等忙完这些天已经黑了，因不熟悉此间水文，没有连夜靠岸，护卫队水军的船也降帆集中一起就在东京湾内漂泊过夜。。

不过虽大胜之下护卫队也没有忘乎所以，船队周围有哨海兜圈子警戒着，一防日本人夜里突然袭击，二来担心撞上礁石或搁浅。

次日早晨整个船队直奔江户，到原日本人港口见逃回来的船只零零落落仍在，只是船只稀疏还有一些帆具破损十分凄凉。倒是岸边的几座炮台炮口明显对准护卫队水军过来的方向，而且炮台上士兵不少，许多人还在忙碌地搬运一些木桶之类器具，乃是还在为炮台运送火药、炮弹。

第一四五章 也学学炮舰外交(四)

赶到江户日水军港口一付忙乱备战景象，田顺平既不吃惊也没不安。这是完全可以预料的，昨天他的船队虽作战时间不长，忙于追赶逃跑的船，将他们击伤、制服、归拢，打捞落水者忙到天黑，来不及赶过来，完全属无可奈何。

这时间日本船队有二三十条中小战船及更多一些大船携带的救生船、交通船逃过追赶，其中包括秋山回到了港口。因完全瞒不过紧急报告给智光奉行后，护卫队水军无法连夜赶过来日本人晚上商议，调动兵力物资除有些鸡飞狗跳，没什么大的问题。

对此作战预案都有考虑，作战计划唯独担心对方避战进入内河。因护卫队的船吃水较深，一旦对方退到内河极难追杀，而且战船完全是风帆船，水面狭窄也难帆风，机动困难完成任务更困难。

因这样的原因田顺平见日本人正努力增加港口防御心里反而更开心，看来日本人苦头还没吃够，妄想用炮台保卫港口，但澳门经验用这时代技术水平的大炮是无法对战更先进的护卫队火炮的。

日本人先是购买葡萄牙人火炮，次后是仿制的，如此一来他们的火炮再细心铸造也与师傅比好不了。有澳门一战参谋会议制订了攻下港口的计划，田顺平也不慌不忙率船队靠近港口，然后在炮台射程之外由巡洋一号攻打过澳门的老炮手向炮台点名。

相比澳门葡萄牙人修建的炮台日本人在材料与设计上更差一个档次，火炮数量与口径也是如此。差距更大的是炮兵，葡萄牙人炮兵都是经过实战的船上退役士兵，体力不足经验足。反观日本人炮兵训练十分有限，不经战事此刻慌了手脚。

有这样的对比田顺平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任由枪炮长指挥瞄准最近的炮台开火。经过三次校射第一轮齐射就有四颗炮弹命中目标，这个成绩比打澳门时又有提高，让田顺平十分满意。

攻打澳门是巡洋一号第一次远距离实战，在经验与情绪上都有所不足，此时炮兵们更加自信所以一下就找到感觉。找到感觉后巡洋一号在枪炮长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对岸上炮台逐个点名，打掉一处再打另一处。

与巡洋一号炮兵不急不躁稳定在每分钟三发的射击比，日本炮台上的炮兵既恐惧又慌乱。由于散热来不及在指挥官催促下倒火药被引燃烧伤者惨状还只牵连人少，多填火药使炮炸裂更加可怕。

而且不管烧伤者炸死者的惨叫与死者的惨状都会影响士气、影响士兵正常发挥。这方面澳门的葡萄牙炮兵就好太多了，他们看到无法射中目标也沮丧，看到伤亡也恐惧，但仍然能保持稳定射击，不会犯低级错误。

因日本炮台不断发生低级错误，开战不过十分钟不少炮台已经自毁失去了火炮或炮手，秋山乃是将功赎罪在指挥，一开始见护卫队巡洋一号突前知道对方只有这条船有重炮心情放松下来。

昨天莫名其妙被打败逃回来报告智光被一顿责骂，此时还不知整个船队会只剩下二三十条战船逃回港来，因而智光命令他将功折罪继续指挥船队，并连夜调兵、调火炮、调物资让他先守住港口，否则提头来见。

秋山这时无法辩解也无法说个不字，再想报仇免提有炮台守住港口还是有希望的。等回到港口见到逃回来的船稀稀拉拉，只剩下大猫小猫连交通艇，此战未出港的运输船等不足百条欲哭无泪。

另外他此时根本无暇伤心，将丢下行动不了的船丢下乘交通艇逃回来的军官们召集起来，一通责骂后让他们也将功折罪各自负责一个炮台或其它防御任务，因此一夜间的效率还是蛮高的，清晨已经将支援来的火炮就位，炮兵配备齐全。

这让秋山宽心不少，再见只有巡洋一号有重炮可以攻打炮台更加松口气。特别是一开始炮战见自家炮弹溅起水柱距巡洋一号不远，比较壮观还产生重伤了这船再无危险的希望。

不料自己炮台被击毁，忙里出错造成事故能开炮的越来越少，对方船上油皮也没有擦破一点。原来巡洋一号在千米外射击命中率低一些，但日本人的炮弹已经够不着了。强弩之末就是如此。

当然火药加一些还是可以打到巡洋一号位置的，确实是有几颗炮弹因装填火药过多落点超过了这个距离。但这是幸运的，因经验与操作失误只是未击中目标，比炮被炸开丢命丢手脚好多了。

看了半个小时秋山见自家能开火的炮少了三分之一以上，只有偶尔有一颗炮弹落在巡洋一号左右知道此战输定了。再坚持下去剩下的火炮、炮兵都折腾尽了，这样结果智光绝对饶不了自己，还不如认输将火炮抢运回去一部分保留一分元气。

他知道虽这样做也不定能减轻罪责，但让炮兵及其他的士兵少白白送死也算积点阴德。这失败是太高估自己了，属于狂妄；再毫无千价值守下去乃是不智，于是下命令所有的士兵将还完整火炮抢运回撤，必要时可弃大留小而不是必须全运走。

这令一下所有的士兵差点儿三呼万岁，他们看着炮台被逐个击毁心惊肉跳，不管原船上还是支援过来的士兵肯定知道炮台完了，炮弹就会落他们头上，连火炮炮台都挡不住他们用什么去挡？

这撤退命令那是救命福音，而且是上司下令他们不必担逃兵罪名，于是纷纷赶到未击毁的炮台处尽力将完整的火炮抬出来装车运走。好在田顺平看到对方停止射击，数千人在抢救火炮也下令停火，让整个船向岸线靠拢，然后齐齐向行动缓慢的日本人开火，让他们只将小型火炮拖至射程之外便不管了。

没有追赶日本人一是此行没有要求占领多少土地，所以随行陆战营士兵不多。其次昨天俘虏的船阵已经过来了，它们也是要在适当位置抛锚停泊，特别是关押俘虏的三条安宅船不能靠岸，还要单独停泊减少看守人员。

忙完这些已是午餐时间，饭后陆战营士兵上岸搜索整个港口区，然后将俘虏组织起来，一起清理整个港口区并将原有与昨晚支援过来的物资归垅整理全都放入仓库。

另为防大兵进攻在舰炮射程内挖一个半圆防御线，具体安排是挖沟与沟壕的土堆成两米土堤，堤上再修一米二的胸墙。沟壕外五百米内建筑全部堆倒，在三十米处打了一米五高木桩，并拉了刚生产出来的刺铁丝。

这任务当然不是一天能完成的，所以当天除了哨兵其他人仍在船上睡觉。二天后所有物资清理完毕，防御工事完工，连高高的哨塔也有了这才船上只留值班人员，大多数人住在或轮流上岸休息、放松一下。

攻下港口田顺平限日本二十四小时答复的期限已经到了，实际上已经开火确实也不需要再等答复。只是他并未采取行动，而是一心将港口防御圈先完成，至于多了二千多俘虏粮食会不会短缺也没理会。

这不是他补给带得足够多，实际上是这次缴获太多了，一时间让俘虏吃饭没问题。至于蔬菜肉食因保鲜太困难，船上只有罐头、咸腊制品，此处也无商贩过来，俘虏们是吃不上了。

不过第三天也没有动静，连商贩行人也不见一个田顺平也坐不住了。其实对此作战计划制订时早已料到，沈磊当时授权遇上对方装聋作哑死耗时可以采取攻击行动，逼对方来谈。

有这个授权及沈磊提及的报复措施第四天威海与武装探海各自两条成组，各出两组先向江户沿岸可以炮击到的船只、豪宅进行炮击。这四个小组的分工是威海不进内河，武装探海可以入内河但不可太深入。

这一行动让本来就人心恐慌的江户更加不稳定，而一些豪门巨室还直接受到炮击引起火灾或人员伤亡，只能逃离离水较近的住宅。至于他们过去权势吓人，现在受欺侮只好逃走也是无奈。

因为他们的权势是仗着幕府，至少也是广有财富，护卫队打败荷兰人的意义认识模糊，将整个江户水军全消灭了幕府却没什么动作，让他们这些人有什么办法去与护卫队怼，除了几个真有渠道上诉到幕府，其他人对飞来横祸一声也不敢吱。。

而这次攻击如同啪啪打脸让征夷大将军这一代的德川家继承人十分愤怒，那天智光派出船队后报告此事他还赞成办事放心。

不料才几个小时就传来船队失败的消息，这时他的真实心思虽有些后悔，嘴上却不可能马上出尔反尔。同时对华民自治会强硬确实是他的意思，智光做法不错，错的是失败了。

第一四六章 也学学炮舰外交(五)

与大明为防海上侵扰多费钱财封海类似，日本闭关锁国乃是不让外来东西影响。对它的闭关锁国沈磊倒是不想干涉内政，但应该有的贸易待遇被粗暴拒绝乃是蔑视他的行为，让本来暂时不去触及的沈磊改变了主意。

沈磊对被日本强硬粗暴拒绝激怒，德川家的大将军拒绝时听商人之言觉得自己臣民在外被欺侮了，拒绝朱印状十分正确，而且二十个名额已满，他不愿为一个不友好小势力破例。

当然拒绝时很痛快，第二次护卫队与荷兰人再战再胜时他也有点动摇，觉得若沈磊派人再来不妨给个朱印状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智光报告护卫队水军进入东京湾，已派船队出去驱逐，并让之先去长崎，对这处理办法他也是十分满意的。

他心想东京湾是自家门口那容许护卫队水军进入，及知船队失败损失惨重他也有些责怪智光处理粗糙，激怒对方还吃了败仗颜面丧尽，不如劝阻对方去长崎或在湾外停泊派代表来处理朱印状的问题。

到此时他当然已后悔自己无端那么自大自信干什么，不就是商人被征了一点税吗？不就是一张朱印状吗？这些看开了一钱不值，商人那边不交税也不会交给自己，朱印状名额自己定自己改也不差多一家。

但当天傍晚他对船队失败还是很愤怒的，保卫港口失败后还决定索性不理不睬，将之孤立起来，用饥饿逼走对方。这明显是老羞成怒下的昏招，但大多数人认为可行，根本没有人敢劝谏他还是与护卫队谈判一下为好的。

等护卫队水军炮击江户让已封锁消息，封锁港口的措施完全失效，让幕府颜面大失他才悔之无及。只是有这事以来几次开会商议手下人都没有真正敢犯颜直谏者，都附符他向来的习惯才一错再错。

当日开会商议在场之人说整军经武、调集全国强军过来者有之；或者说护卫队此举黔驴技尽，只要不理睬再过一些时间粮食吃尽只能退走者有之。唯独无人主张答应护卫队要求和平解决的，让他顺风转舵改变方针，因而事情仍然只能僵持着。

当日有些后悔次日接到好消息是护卫队少了六条舰船，对此不少人主张调兵攻打试试，也有人觉得索性再等等看。虽然有人觉得护卫队不会如此快缺粮，因想不到失踪的船会袭击日本沿海，最后决定等等看。

不料监视的人刚报告好消息，下午即有坏消息传来，东京湾东北的千叶、北面的浦市反正靠近海岸舰炮够的着的城镇大户人家遭到了炮击，目视所见的船只被掳走，一些豪华住宅还遭抢劫。

另外护卫队还在镇子大肆采购蔬菜肉类及各种特产，对贫民与小商人他们十分客气，所有商品都按市价给足了钱，对官府却是勒索钱财，有反抗者也毫不留情。

二天后一个数十条船只的船队向江户护卫队水军港口靠拢，这船队就是四条出击战船的收获，而且是一般商人、渔民、农民的船没去打搅情形下的成果，只是人员俘获少一些，只抓住了不多官员与贵族。

因缺少人手这些船仍然是被连系在一起，而且之前匆促都是用缆绳将船连系，这回各处铁匠铺或其它地方找到铁链铁钉，用这将船系住一时解不了。当然之前俘获的战船也会重新用铁链系一遍，不然有一些俘虏解开一条船逃走的可能性。

整个东京弯兜个圈子收获不小，更主要是给幕府压力更大。一个船队失败了可以用桌底被人踩一脚处理。因为虽然很痛只要若无其事幕府的脸面犹存，至于船队覆灭可以宣称也击沉对方许多船的消息来处理。

这就如桌底下被人踩了虽痛脸上仍然是笑逐颜开一样，即便是有人猜测这人吃了亏也无法确认。而且幕府统治之地话语权也是由他控制，幕府说没吃亏沉船又看不到，护卫队水军才几条船？停泊一段时间退走让人只能木相信这个说词。

不然也没什么人肯相信这么几条船就歼灭了日本最强大的船队，因为获惨胜所以护卫队的船在江户这里维修一下才走，幕府是不清楚对方动向才未调其它船队过来的说法也是成立的。

这就是幕府对护卫队水军采取不战、不和、不理的底气所在，颇有些惹不起还躲不起的怨念。可惜在参谋会议上提到过这个可能性，沈磊也狠心拍板可以大胆攻击沿海。

此举乃是你幕府死要面子忍痛不肯放下身段，我就公开打你的脸，让你降低在日本人心目中权威，动摇统治基础，完全是以毒攻毒的行为。

果然此举不仅有额外收益，还真打在了幕府的命门上。经过战国时代幕府的权威虽然更著但各地大名终究有些不满之处无法发泄，若幕府权威受创这些大名有可能不大听话甚至是合起来造反，在此压力下幕府再次开会时终于有人提议在形势变成更糟糕前还是该谈判解决。

提议者属会议上的小人物，本没什么发言权众人默不作声才小心翼翼开口道：‘这沈子坚恃武器强一点就凌辱人，本不该妥协，为养精蓄锐不如接触一下，争取时间。‘

此语十分婉转、策略，先定性沈磊此举属不义行为，日本失利乃器不如人，可以在器上努力，为争取时间不妨谈判妥协一下。

这样的人物这样的言辞本来肯定会引起斥责，但这时却互相望望，特别是看到大将军脸色不变稍有些份量的官员也开始赞成起来。就这样这次会议勉强接受这个小人物的提议，并决定先由他去谈谈看。

能作出这样的决定证明参加会议者都知道这事硬顶无法善了，只是日本一直自以为强大言抵抗容易言妥协极易被群起而攻之，在大将军这里也可能失去信任，这小人物的发言乃是有大佬授意试探的，被真知事不可为的众人接受。

参加会议的虽也有其他大名的人，但总体上还是属德川一系势力。他们明白护卫队水军如此强悍战斗力将全日本战船全调来也无济于事，护卫队开始分兵侵扰东京湾这以拖待变策略也失败。再拖下去对幕府的声誉影响愈大，到尽快止损的关头容不得考虑小团体利益了。

形势比人强，日本仗着较好的区位优势，又碰巧遇上蒙元实力即将由盛而衰时征日，在选将用人、战略战术及天时等方面不是出错就是偶然性因素损害等因素一直关起门来称大王不算，还养成狂妄的性格。

这性格发展到明末攻打朝鲜及打算侵占大明，之后仗着工业化比中国早，甲午战争、九一八、卢沟桥事变等一系列动作妄图侵占整个中国。而且是贪得无厌，在已获得朝鲜、台湾、东北的情形下胃口越来越大，最后给撑死了。

虽然其越胜越狂妄，但此时还在丰臣秀吉攻打朝鲜失败，德川乘丰臣秀吉之死夺取幕府之位，整体上还比较衰弱的期间，不仅在武器上还是整个国家意志上都未恢复，没有打破士坛坛罐罐也强硬到底的本钱。

这一来保住权力妥协是唯一选择，而且这时护卫队水军二次大败荷兰人的事才被他们严肃对待，而不是之前认为乃是小规模、偶然性胜利。

建言与前来谈判的是明石寅次郎，对有人来要求谈判田顺平并不意外，唯一先决条件是允许商贩过来供应蔬菜之类。

提这样的要求乃是他被沈磊告知别想一下达到目的，提个小要求无伤大节但对船上人生活有好处，属于不提白不提，肯定能成的好事。

这个要求不高但有些敏感，让商贩获知幕府大败亏输将消息传出去可不好。明石是个聪明人，知道无法拒绝便答应每日会供应不少于一千斤蔬菜瓜果与禽蛋肉类作为善意。

一句话获得这好处田顺平也没有再客气，再闲扯几句便是谈判开始，田顺平拿出早已准备好，包括赔偿、赎俘与开放贸易等条件。

这些条件按欧洲惯例并不算苛刻，荷兰人就十分爽快。但明石觉得打败了赔钱太失脸面，至于要在名古屋湾口半岛建一个三千亩自由贸易城更加不可接受。。

虽然沈磊草拟的自由贸易城也就是交易区与保税区合在一起而已，比历史上此时澳门地位还低许多，因为这地将由各国商人与日本政府共同组织一个管理委员会管理，城内有一定程度的治安权与商务纠纷调解、裁判权罢了。

可明石看来这要求完全成丧权辱国条款，再三解释也只是摇头。当然这不是他能否理解的问题，而是上面的人肯不肯接受的问题。

第一四七章 也学学炮舰外交(六)

不论明石是否答应最后还是拿着文本回了幕府，其实他的授权并不明确，一千斤蔬菜瓜果、禽蛋肉类最多自己掏腰包了，要个朱印状肯定马上答应，再高要求只能回幕府汇报，由大佬决定。

拿到的条款比沈磊此前含糊其辞的信件却是刺激性大多了，换一开始幕府所有看到此条件的人肯定会暴跳如雷的，此时底气不足但不妨他们气得直喘粗气。

欺人太甚啊，连蒙元也被打败，一个才数十万人的小势力敢开大口不怕噎死？心里虽愤怒堂堂日本人怎能受人如此勒索，但最强大船队已歼灭，神风也没有来帮助，稍一静静也无人真觉得不如拼死不从。

让他们伤脑筋的是水面不是陆地，陆地护卫队来千人左右幕府可以用百倍千倍人数堆死之；也可以借助地理条件打阻击伏击之类；还能坚壁清野困死对方。

可已经发生的水上一战经询问战败逃回来的士兵军官完全是切瓜切菜不经一击，日本最强大的船队如此糟糕其它地方调垅船只仍然不能对抗。主要是火炮威力差距太大，本来或还可以求助欧洲人，可日本与西班牙对立，葡萄牙与荷兰人都败于护卫队，都不可能从他们那里获得类似质量的火炮，况远水救不了近火呀。

理智地思考亏是吃定了是一回事，对方所提条件能否忍气吞声吃下是另一码事。幕府的大佬小臣既没有失态怒骂，肯定也不敢出来主张可以接受。

这是开天劈地第一次，之前一是本地人争权争地基本上是赢家通吃，也仍然是如兄弟阋墙家庭内部矛盾。此次犹有强大战斗力，还是外人入侵，作为幕府最明智也就是与所有大名团结一心硬抗，只要对方上不了岸就拖，上了岸就合力一起打。

如此决定与蒙元入侵时日本当时的决定差不多，但当时如此获胜了可事往日迁今日如此做结局有些难料，因为那时元兵强大却有神风相助，现在两者都反转了。

更麻烦护卫队这点儿兵力不多，却不上岸硬拼，若一直采用沿海袭扰却是比大明遇上倭寇还麻烦。首先水面无力制敌，舰炮所及的地方无法有效阻挡其攻击力，除非所有的大名一致同意放弃沿海，不然迟早有大名愿意妥协甚至是勾结护卫队闹分立。

团结所有大名索性将底揭穿让全日本齐心合力共度难关或许是对付护卫队的最好选择，但也是最不容易让所有的大名都心甘情愿的选择，因为这个选择对一些大名失去太多。

论日本回旋余地最大的肯定是本州，可九州与四国只要水面被截就是孤零零的了。如此情形本州或许不怕护卫队增兵数千上岸肆虐，但九州、四国二处却不一定。还有当地大名不肯损失太重屈服了，虽然本州暂时保住了也削弱太多，再合力来攻打极其难办。

全国合力效率最高却只适应如蒙元入侵，现在护卫队的行动打的是幕府的脸，其他大名是否真心与幕府同仇敌忾团结一致存疑，在此情形下强硬后果比妥协更不确定，这让所有人不愿提议妥协如是怯懦，也不敢轻言断然拒绝。

宣读了护卫队的条件幕府会议上仍然是一片死寂的宁静十分可怕，只要有一丝不甘应该有人跳出来指责华民自治会狂妄，应该出重兵歼灭，此时无人出声乃是知道硬的一手完全无效。

战船别说无法消灭或驱逐对方，连防卫沿海地区也做不到。又没有亡国灭种危险向各大名求助，团结起来共渡难关只怕收获的却是看好戏与巴不得。

因为虽是第一次受到屈辱条件其实也就是一点金银与丧失极少一点土地的完整管辖权，为这只针对幕府行为所有的大名怎可能完全与德川幕府同心。

历史上1853美国海军二次进入东京湾，幕府被迫签订了开放市场及其它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只不过到1853年幕府权威下降，此时属上期上下人等心理挣扎大许多而已，但评估形势权衡利弊再看手下神色，德川家光最后只能亲自开口还是依对方条款争取一下算了。

有他这话次日谈判才进入正式，因为明石有足够授权，而且智光不智他这明石倒是有些磐石样子，为赔款金额；赎俘条件；自贸城逐条卡、逐款争，要不是田顺平不管言辞是否占上风死守底线不放，不然还会失去更多好处。

另外亏得沈磊有经验，将自贸城设置基础、管理章程等都弄得很细，还向田顺平等比较高级军官讲解过这样做的原因，所以谈判时这些方面明石再厉害也用不上多少力，面对新概念他也不懂呀。

当然自贸城也不是租界，更不是割让，仅是一个商品交易中心与货物仓储、交割地，日本只是无法在这个区域收税与插手商业管理及裁判，犯罪人也是由各国人组成合议庭根据各国法律酌情裁判，交由各国或由合议庭处理。

这样的设置只有一小块土地失去管理权；外国人犯罪的独家处置权(日本人也参加合议庭)而已。至于税收自贸城不是消费区，进入日本市场仍然不能免税的。另外港务、搬运等仍然不能缺了日本劳动力，就是对幕府控制外人影响到国内思想也没什么冲突，因为外国人没有其他许可不可以出自贸城的。

明石是非常能干的，只是战场上失利他在谈判时硬不起来多少，这犹如成千上万的生意他还价无法砍去一大半，这样砍就谈不拢了的。可他的任务既是还价还要不让交易谈崩了，有这样的前提再能说会道的人也只能在小的范围争取一下，根本无力改变大局。

因而谈了三天最后还是付出二万两金子赔款，加上赎俘虏赎战船共计三万两。另外是在后世三重县志摩的地方划出一个小港湾设立自由贸易城，当然在此城建造完成之前台湾商船可以不受限去长崎，外加保留江户这里的据点。

不过在江户这里也只是仅留下二条武装探海与一百陆战士兵意思意思，毕竟留太多战船于幕府面子不好看。主要条件就这些，议定后获得德川家光同意签字后就算生效。

这次谈判明石算得上是最早觉得只能妥协的人之一，主持谈判也是据理力争，多少挽回一些经济损失。但他是第一个出言妥协的人，加华民与日本的停战协议及经济协议书都是由他主持由他签字，至使后来第一个获得了投降主义丧权辱国日奸的名号，智光、秋山却得了抗敌英雄形象。

这是有些让人啼笑皆非的，正因为智光草率决定，秋山盲目乐观才使日本最强大的船一旦覆灭。明石是看到这次战争持续下去对幕府对日本都不是幸事才提议谈判的，至于同意护卫队条款在文件上签名乃是上司决定，也是形势所逼。

任何正常人不可能一点退步也不让的，作为国家也是有只能忍受屈辱之时的。关键是受了屈辱怎么办？日本在美国海军两次进入东京湾后被迫开放，但也引诱了明治维新成为了‘东洋人‘。

以此类推智光不智、秋山无担当都是名实难副，明石的恶名倒是冤枉。不过他的恶名来源也是日本自此没能如后世一样来个什么维新一下变成强国的缘故，为何如此盖因此时没有这样的基础。

如幕府此时尚在上升期，社会不满度不高官吏权威足，西洋思想与模范还未见影子，其他大名还没有足够实力与野心，外加他们自己也没有新经济对社会制度改革需求，最多仍然是取代德川而已并不可能维新改良的。

这是题外话，等一系列协定签了字，田顺平将俘虏与俘获的船放了，开始装赔款运来的金子及幕府另送的一些礼物准备撤走了。

因为还要留下一些人他决定乘幕府也送来大批高级食材与酒类搞个告别宴会，由留下人员全部参加，其他人分二次参加。就算如此留下者酒可以多喝，他与其他人都只有一两定量。

其实这已经属于破例，乃是因为只留下二百多人长期枯守这里实在辛苦。再说一场大胜仗完成了任务，还有大量易腐烂新鲜食材，协定又刚签好小小有克制地庆祝一下，并慰问留守人员也是必要。。

当日留守人员中午、晚餐二次放开肚子大吃仍然只有少数几人有些酒多了的模样，其他人只有一两酒还只吃一顿当然不可能失去战斗力及放哨人员警惕的。

次日护卫队水军船只升帆在留守人员目送下，双方挥手告别，然后船队成一列纵队由哨海前导并左右警戒，升足帆越来越快不久别说船影，连风帆也消失在天际，至此护卫队水军日本之行告一段落。

第一四八章 出手助阿努伊人(一)

护卫队水军主力的撤回不仅有战友相送，其实还有更多日本人在观注。这些人包括看热闹的之前是包围现在是隔离护卫队基地的日本士兵，还有远处与湾口用千里眼特地观看护卫队水军是否真是离开的观察者，等湾口传来确认报告整个幕府才松口气。

协定虽然签了，金子已经运送出去，俘虏与船已经赎回，但护卫队主力说走不走终究让人提心吊胆。现在对方走了，大部分战船与人员都在另选一处建个军港，赔款看不到水军仍然可以摆样子给社会看。

这样可以将被打成无还手之力饰非掩丑为小败，至于自由贸易城的问题因条款不苛刻，完全可以借澳门例子辩解。如此一来就可以说与台湾为贸易发生冲突虽小败未必不能再战，幕府也是考虑到现在的闭关锁国政策在贸易上是有瑕疵才同意设立自由贸易城的。

至于现有政策什么瑕疵？就是现在虽控制了外来商船，并只能在长崎交易。但这仍然不能隔绝外来思想，设立自由贸易城后对外贸易活了，其他担忧却不存在了。

这完全是幡然醒悟，坏事变好事版本，而且也说得通。当然如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是浪费了幕府不少大佬的脑细胞的，为不失少失面子编一个理由不容易的。

此时护卫队主力已经离开，留下的士兵按协定由幕府提供一切物资，并不出基地，协议书又不可能公开，因而这场危机到现在算是云消雾散重新蓝天白云，重归祥和。

庆贺护卫队主力离开，日本将重归德川幕府统治，整个幕府喜气洋洋。但他们不知道护卫队水军主力整体出了东京湾口才望不见陆地却分成了二队，一队由田顺平带巡洋一号及二条威海转向向北驶去；另一队装载了黄金的威海及武装探海仍向前而行。

如此分队各走一边肯定是沈磊策划，其他人对日本人性格完全摸不着头脑，所以对出动护卫队主力向幕府问罪认为手到擒来者占主体。他们的思想从自己二次几乎完歼荷兰人出发点，认为在亚洲正常情形应该无人愿与护卫队水军对抗，但沈磊他将日本人的反应估计个八九不离十。

他这样估计了同时也为此制定了一系列后续行动方针，并给予田顺平足够的权限。另外动手不容情，沈磊让田顺平一旦启动甲号方案，在签了协定后可以分兵执行任务。

根据这个预案田顺平与真直接返回台湾的分队分手后沿着日本本州海岸一路向上北，转向东南经过津清海峡重新折向西北，为保险直航行到留萌这里才靠岸。

他这样一走已经到北海道中部，这地方此时还为阿努伊人占有，不过他们人少文化又落后在日本人步步紧逼下自十二世纪津轻海峡已经失守，历史上到1807年日本幕府已控制了整个岛屿，设了开拓使。

日本幕府征夷大将军即为此设，那是日本人称阿努伊人为虾夷，属于需征服的夷人。对此沈磊觉得完全应该帮助并加以利用，从帮助来看阿努伊人十二世纪前能在本州与日本人对峙，到后来只剩下极少数人，这中间与美国的印第安人比也只有更惨。

帮助阿努伊人守住北海道有人道主义意义，对遏止日本此时已有的扩张野心也有好处。另外沈磊决定在必要时此时就开始移民库页岛，此时这岛荒芜，先移民一二万垦荒、捕鱼足矣。

不过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完全由护卫队担任此时根本无法做到，即便是今年扩编到万人，有台湾与巡逻舰队基地要守卫，新兵要训练，能派出一二部队已经尽力而且效果不一定好。

对此沈磊认为阿努伊人尚有一战之力，特别是提供一些武器，再用舰队封锁津轻海峡，阿努伊人将侵入北海道的日本人打败驱逐出去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不过现实如此还要实地了解。

在这样的设想下沈磊决定田顺平此行一旦启动甲号方案与幕府撕破脸，要在本州达到较高目标易激怒其他大名，但助阿努伊人守住北海道只需五百人一个分舰队及从海盗与其它地方缴获的一些武器就可达到。

为此田顺平从东京湾出来就向北而行，因为这样比绕道要省许多时间，至于过津轻海峡易被发现也没什么关系的。联络上阿努伊人并谈得拢护卫队水军很快会公开封锁海峡，若没谈拢或情形更复杂会先回台湾请示，幕府也不可能知道田顺平此行目的，当作绕道侦察本州也不一定。

当然知道了也没有关系，陆地争锋台湾兵力不足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干，水面上日本此时还真是无力与护卫队对着干。另外若幕府对之前协定反悔也不怕，因为商品还未生产出来，不会有太多损失。

特别是沈磊现在钱多，虽真是有些产品供过于求还在扩大产能，那是只要可以长期存放他有钱发工钱，而产品不管移民、日本、下南洋、卖给欧洲、供应大陆、、、今后还嫌不足。

暂时日本市场进不了根本不成问题，同时还可以公开协定，再次派舰队过来责幕府背信弃义。因为北海道还不是日本人占领的祖居地，护卫队受阿努伊人之邀封锁海峡不牵涉与日关系，而且也可以应日本之邀不让阿努伊人渡海的。

虽然阿努伊人原来也有居住本州的，但再算旧帐不合适，随着日本人口增加耕地紧张容易产生矛盾冲突，所以沈磊也不主张阿努伊人过津轻海峡。

倒是在函馆设个巡逻舰队基地与小型自贸城应该不错，北海道阿努伊人虽然不多，渔猎业与矿产资源应该还丰富，同时也可兼顾津轻海峡对面，对开发库页岛也是有帮助的。

正是出于以上目的，加上估计阿努伊人尚未完全失败，田顺平才在过津轻海峡重新折向北方驶过一个大湾后才贴近海岸，望见有人烟才找适当的滩地抛锚停泊的。

船停泊稳当放下小船摆渡，由巡洋一号下来五人上岸侦察。此时尚不清楚这里的情形，需要有人找当地居民了解此处还属于那一方人？阿努伊人与日本人战况如何？若此处乃阿努伊人居住，就想法找到他们的头领。

话虽如此其实这里靠泊五人上岸去乃是有九分把握的，这把握是望远镜中的小村十分宁静。此时尚在战争期间，只有后方原居民才一如既往生活，若日本人移民肯定还来不及做到这一点，除非此处已占领很久了。

虽说上岸也没什么风险田顺平也是有所把握才靠泊的，不然停泊一下很麻烦是小事，在联络阿努伊人一点头绪也没有前反让日本人察觉就有点大条了。

其实找到阿努伊人不大困难，更困难的是与他们勾通，联络他们的头领并达成合作意愿。这方面双方语言根本无法交流，好在清剿海盗等行动时抓住过不少日本浪人并在甄别时留下详细资料。

这一来此次行动前一查资料就找到二个正在服劳役的日本浪人，原因是他们与阿努伊人有过接触会一点阿努伊人语言。另外阿努伊人不少也该懂一点日语，由这二人当使者翻译应该最佳。

此行使者倒不再是田顺平，与幕府谈判可以坚持底线与阿努伊人谈判不行。说厉害讲好处摆关系非一般人可以的，好在这些年移民中及前口子村那里一传二、二传三地到台湾不少秀才、童生。

台湾各方面也缺干部，新培养的人员太年幼，经验也不足，于是定期半年一次招收各种人才，包括公务员性质的干部及企管、教师等等。经过试用还不断调整，还常用各方面的议题考试，这才让一些人才快速进入适宜位置。

这次的使者何志高就是一个老秀才，移民台湾后考上了公务员。因看了一些杂书也算是有些谋略并比较能说会道，被调整为参谋部参议，主要是参与战略、战术、政治讨论。

毕竟穷酸秀才心气未消属老而弥坚性格，读书颇杂又人老成精，沈磊觉得何志高在谋略上比年青军官还是有些优势的，正巧有出使阿努伊人的任务让五十岁的他终于有了个脱颖而出的机会。。

五人上岸另二人乃是警卫，各背双短枪一长枪，另外五人都多少背着一些糖、盐、食品之类。这是空手见面终是太不客气，即便是为帮助人而来也不该颐指气使，使人生厌。

上岸几里已是村子，未走近从望远镜看过去从屋子、衣衫式样已可确认是阿努伊人。既然如此五人便毫不犹豫走进村子，通过二个翻译询问首先确定了对方身份，及地处留萌附近。

第一四九章 出手助阿努伊人(二)

确定了对方是阿努伊人之后何志高给村民送上礼物，然后言称有大量这类商品，还有铁器、武器可供出售，希望见到他们的头领。

对这个要求村民们十分愿意，原因是阿努伊人生产力比日本人愈加落后，如盐之前全靠日本运来，价贵物差还不算现在还封锁了，让阿努伊人此时主要在吃开采量极小的岩盐。

这岩盐也分三六九等，较纯净的少，杂质多了有些苦涩味，就这还价钱非常高又供不应求。这岩盐比五人带来盐就如泥土与白雪，而且五人还允诺这样的盐只售过去日本人的一半，真正是价廉物美。

而且阿努伊人不仅缺盐，缺粮、缺铁器、缺布、缺日用品、缺兵器，反正绝大部分物资都缺。正因为缺乏兵器有天时(人比较耐寒)地利(津轻海峡)人和(比较团结)优势，这些年却在步步后退中。

知道五人身份与目的这村子里的人马上去向上报告，一级级向上转十天后有阿努伊人最高头目的数人之一来到了田顺平的舰船，参观了一下后双方在小村举行了意义重大的谈判。

这次谈判分成几个部分，第一个是台湾向阿努伊人提供盐、粮食、糖、茶叶等一切食品，价格参照日本市场并优惠一成。第二是农具、铁器、日用品、布匹等同样处理。第三是台湾以优惠价收购阿努伊人的裘皮、海产、矿物及药材之类。

以上是针对民用部分，将完全解决因与日本人战争造成的物资短缺问题。而且台湾只做批发，接受易货贸易，并建议阿努伊人组建贸易公司收购台湾所需一切，并将台湾商品运各地零售，赚取差价正好购买武器装备及军队的开支。

对物资的提供、优惠的价格、能易物贸易主持谈判的阿努伊人已经十分开心了。因为这是意想不到，而且根本不可能向其他人求助的，连去朝鲜购买也做不到。

还有何志高的提议也非常好，他们对武器虽多多益善，但经济上却不一定能付出大量金银。现在台湾接受以物资换武器外，还让出商品零售物资采购利益，这样军费困难一下解决了外还可以扩编一部分。

当然除了喜出望外的好处外何志高下面的提议让谈判代表他无法独自决定或觉得滋味实在难于形容，为何如此乃是何志高要求今后在函馆如在日本志摩一样开办一个贸易自由城，另外是护卫队在此建造个港口，对津轻海峡进行封锁，今后双方战船与士兵都不可以经过津轻海峡。

在何志高的条件上函馆设立贸易自由城属于双方有利，但在津轻海峡设立禁航线目前对阿努伊人有利，可也断了阿努伊人向本州进攻的可能性。虽然没有护卫队在津轻海峡进行封锁及台湾提供军队武器阿努伊人连收复失土也做不到，断绝反攻本州可能性仍然让谈判代表不满意也不敢作主。

既然如此谈判就此中断，由他回去商量，而这些条件是打包的，别指望只接受一部分。这是沈磊不可能愿意被阿努伊人绑上战车，为他们火中取栗，那怕不会烫伤也不行，灭了日本人好了阿努伊人也不可取。

阿努伊人倒还是务实的，不久就作出决定全部接受沈磊的条件，如此一来双方签字并将巡洋一号及二条威海上携带的武器与食盐之物资先交给阿努伊人先用，另外田顺平派出哨海向沈磊汇报，并让之运来更多物资及用于巡逻津轻海峡的几条武装探海。

交给阿努伊人的武器虽然是旧的，却弥补了他们的有无与数量不足问题，在台湾大批物资还未到来之际阿努伊人就在野萌集中了一支部队，由护卫队训练他们使用新型武器。

这方面沈磊也准备了几个人选，也讨论了几种编阵武器配合方案。再办加上经严格队列训练，只不过一个多月阿努伊人就有三分正规军风资并在随后的战斗中给毫无察觉的日军重大打击。

阿努伊人原来的武器差日本人二个等级，还连冷兵器时代战阵也不熟悉。给予了他们与日本人同时代武器，再加护卫队训练他们一种简单的冷热兵器配套阵线，他们的战斗力一下远强于日本人了。

不过正常情形下光凭这一点他们还无法打败占据兵力优势的日本军队，但哨海将田顺平信件交给沈磊后台湾一下支援过来四条武装探海。获得支援的田顺平马上启程再度进入津轻海峡，向日本人宣布已受阿努伊人邀请对双方战争进行调停。

另外为调行期间再发生残酷战争波及平民，护卫队水军将在函馆建立港口，并派船对所有运送武器、兵员的船以驱逐或扣留，商船也要检查。凡违反规定的商船一律扣押，凡反抗、逃跑的商船战船将予击沉。

这个宣言一出日本人傻了眼，在北海道他们在战略上已经占了进攻优势，虽一下子无法占领整个北海道曙光已见，但他们的优势建立在兵力优势上，同样消耗阿努伊人补充不过来。

可津轻海峡一封锁反过来他们的补充断了，别说对方愈打愈多，就是净守三十年日本军队也只剩下老头兵了还打什么仗？这消息让日本军队士气消沉，加上阿努伊人有更好武器更合理训练，让日本人连吃败仗，从前线一下往后撤退了几十里。

如此情况前线日军指挥官看护卫队士兵不多，港口守备只有一条壕沟及土堤，发动突然袭击妄图将护卫队从函馆驱逐走。不料他投入五千足轻，也是有大量火绳枪，但在突然袭击之战时连钢丝网前也没有冲到，被三百陆战营士兵击毙上千，他们一方的战绩只有个位数，无法比较。

陆地大败日军搞起偷运，但武装探海速度快，哨海的侦察作用更强大，几度偷运都失败了，反而损失了不少战船与商船。

日军前线指挥官觉得护卫队虚张声势不难驱逐，因而一边动脑筋打败护卫队，一边也向上汇报，只是不待上面决定，他已经自顾自行动起来。

这无法说他违令，战场指挥官当然有临机决断权，只可惜他的经验不足盲目乐观造成了不少损失。他会盲动但幕府接到报告却是又气又恨，唯独不敢派出战船去增援，连答应的一切也不敢推翻。

只有军队干脆从北海道撤回，还是坚守已占领土地的问题在幕府再度进行了一场大争论。这场争论言撤退的都是比较理智的，他们的观点是集日本之力无法打破封锁丢失北海道迟早的事情。而坚守派觉得流血奋斗白白放弃终究不甘心，还是拼一把看形势再定。

二种选择第一种懦弱却明白事理，第二种虽然勇气可嘉，却是看不清形势，德川家光都不满意。争执许久他见明石不曾发言便问他的意见，明石也认为有护卫队水军插手派战船过去属自取其辱。

所以明石觉得不如以财物劝说沈子坚放弃与虾夷人的合作或帮助，这样可让一切回归原来局面。同时在北海道日军要收缩一下，遣使者向西人求助坚固战船与更强大的火炮制造技术，不管沈子坚能否放弃对虾夷人的支持只有自己水军强大才能保证日本有自保之力向外拓展。

如此做是形势变了，中国向来强大，但水军远程作战能力不强，也没有海外扬威的想法。蒙元虽然强大但欲征服日本还有些勉强，对水师远征也缺乏经验。而现在护卫队水军既强大又没有采取上岸征服的战术，与之相争没有可以抗争的战船完全痴人说梦，只要对方沿海岸不断袭扰日本至少将放弃沿海一圈十里。

之前中国没能力攻打日本，而日本在丰臣秀吉手上完成统一后过早攻打朝鲜，应该那时先拿下北海道，再乘中国内乱再攻占朝鲜，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再图台湾或大陆。

现在征虾夷因征朝鲜浪费了军队与时间，台湾在沈子坚手上又有了强大的水军，日本再无强大的水军不说亡国灭种，至少再度强大起来的可能性很难。。

明石这番话一说德川家光与其他人都被折服，于是下令在北海道的日军首领先收缩防线尽量坚持，实在困难可以撤回。同时他派出明石出使台湾求见沈磊看能否说动他，另选人去马尼拉、巴达维亚等处要求购买战船最好获得最强大的战船与火炮制造技术。

还有就是明石提议的说动荷兰人、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英法等西人与日本一起合作攻占台湾的可能。这事中日本人战船不行至少可以出动几万陆军士兵，打下台湾利益可由各方出力大小分配，日本可以让出一部分利益来表示诚意。

第一五零章 坐看魏忠贤疯狂

幕府会议最后采用了明石的意见，只是在明石赶到台湾时大批物资已经送到阿努伊人手上。不仅让台湾商品多了一处不小的市场，让台湾晒盐、蔗糖、布匹、日用品、铁器、库存旧而过时兵器扩大了销路，一些产品如晒盐还需扩大生产规模了。

换回来的东西如毛皮虽不一定台湾能用但可以销到其它地方，不仅大陆、西方人、日本人都要的。还有矿产只要台湾派出一些人指导扩大几十倍生产量也容易，可以解决台湾矿产不足的难处。

而且出口北海道商品阿努伊人觉得比日本货价廉物美，但这些东西并不是真降低价格，而是生产成本低，按正常价钱出口仍然有太便宜与质量太好的效果。

这样的贸易对台湾十分需要，何况这次还出售了大批缴获自海盗、荷兰人、葡萄牙人等的武器。这些武器虽给治安人员用一些，卖给毛文龙一部分，但处理没有入库快，这次能处理一部分也是废物利用，虽然阿努伊人一时还欠款还是合算的。

对阿努伊人的支持乃是沈磊正常开拓市场的一部分，同时对日本人将阿努伊人差点儿灭族的干涉，另外也是不让日本这恶狼壮大的手段。一举三得还正巧利用到自己的战略空档期，将对日贸易及支持阿努伊人这二件事办成，说什么也很开心。

正这时明石到达淡水要求见他，沈磊此时已知道这次谈判的主意也是明石首先提出的，加上田顺平报告中明石在谈判时的表现，知道这人乃是智谋型的，由此可猜到他此行的目的。

猜到目的沈磊仍然决定允许他进入基隆来见自己，一来自己不是心血来潮才干这些事的，那怕明石舌灿莲花也没有用。所谓凭三寸不烂之舌能将死说成活的是不可能的，主要是靠解释别人没有注意到的利害关系而已。

中国最伟大的说客是战国的张仪、苏秦，张仪持连横、苏秦持合纵，都有可行性。只不过苏秦的策略难度大一些，时间早一点，被张仪连横所破。因而二人舌辩功夫好也是有所策略的，并非纯靠嘴尖舌巧。

既然如此沈磊何必怕听明石几句话，因为明石根本拿不出交换沈磊放弃北海道及阿努伊人的条件。反倒是不见这人显得心虚，而且明石还是幕府使者当然要见。

明石在台湾就亲眼目睹的一切就够震撼，他一到淡水就被告知不可随便走动。巡逻队知道他的身份后就向上汇报，第二天即获得沈磊接见，这个效率非常高，当时他还有点窃喜沈磊对他来访重视，及乘上轻便马车才知道台湾的效率非常高。

乘坐这马车另一个感觉是台湾的东西效率太高，仅这四轮马车就比原来的二轮马车多拉一倍东西。这是不得了的进步，如农民能耕种比现在多一倍田地这社会肯定没有饥馑了。

而四轮马车比二轮不仅多载乘坐还舒服就不仅是提高了效率，还提升了质量。由此可看出台湾人比日本少太多，只要人口增加到日本十分之一只怕陆战也会输掉，因此明石对说服沈磊增加了紧迫感。

明石有时不我待的紧迫感可沈磊十分放松，与明石的谈话随意发挥也常令明石哑口无言。如明石大谈日本对中国十分仰慕，唐朝就多次派出遣唐使。

这话确实，所以沈磊接下来说：‘是呀日本的文化制度学习了唐朝，还有鉴真东渡之类中国人主动帮助日本传播文化的，但日本回敬的却是倭寇与侵入麦朝鲜，大明是迫不得已才回击的。‘

友谊谈不成，明石论起日本人口众多商业利益极大，只要放弃支持阿努伊人，提供日本一些武器日本将市场完全开放。

沈磊回答是日本征伐阿努伊人完全是强盗行径，这样的行为无法放任，这样的国家不可信任。至于日本市场台湾不怕日本竞争，但靠政府行为他必将助天皇推翻德川幕府，让日本回到正确道路上来。

明石本来也没什么底牌可打，沈磊连一点退步也不给真是毫无办法。这就是说客的悲哀，借题发挥也得有题可发挥，沈磊寸步不让他仅凭一张嘴拿不出实质东西怎行。

不过这也是他行前料到的，他的计划此行是虚，联络西方各国才是真正认为可以彻底解决台湾问题的办法。但这次台湾之行让他觉得联络西方各国仍然奈何不了台湾，看沈磊非常年青，言语也不故作姿态直抒其意，但神态甚悠然自得，属完全不放心上。

这让明石有种不大好的感觉，觉得自己盘算沈磊完全了解，只是未到时间不想揭穿。若台湾真是有对抗日本与西方各国联手的能力，日本的前途十分堪忧。这让明石离开淡水时低咕一声：

‘唉！但愿我是误判的，杞人优天。‘

明石回到日本谈判没成效德川家光也没责备，只是对他的感觉也没停下与西方各国的联络。因为此举实在属能否翻身的唯一希望只能拼一下的，而且明石觉得沈磊能察觉他们的意图，并有信心战胜也不必忧虑，未战之前都是有把握的，只有打过才知道，于是德川幕府不再多考虑北海道的战况，着急联络荷兰人等。

因联络西方人也不大好办，日本这里暂时没事需沈磊操心，而时间也已是天启六年十月，所有的巡逻舰队基地已经完全建成及兵力布置到位，新贸易政策也通过小布告向各地宣传，他比较在意各地大商人及地方势力的反应，注意力放在了此间。

还有大明这一年魏忠贤达到了他的人生顶峰，在继续追杀东林党外，生祠也开始在各地建造起来。这建生祠者中包括了袁崇焕，当然轰轰烈烈建生祠的众官员不定是魏党，大多数属随波逐流与保官职。

但作为生祠享受祭祀者的魏忠贤他实在属没有政治智慧的人，爬得高跌得重，他一个太监在大明不大可能创造出一种新的政治生态。而且生祠与九千岁之类实在是虚名，可见刘瑾等人的教训完全忘记。

魏忠贤的行为通过邸报沈磊完全清楚，虽对此人有几分可惜但他只是旁观而已。至于这人属于人才乃是肯定的，即便是有天启信任短短几年完全掌握了朝政，处理政务也不是随心所欲，让大明局势稍有缓和实在无法用一味肆意妄为可以一笔定论的。

只不过魏忠贤大反派的巾帽子是戴定了，谁让他做事狠毒，而且天启死得早，他的机会不多了。可历史无法假如，真假如可能李自成等起义也归罪他的柄政缘故。

对大明局势沈磊仍秉着只了解不插手的原则，这是他就算是有心也没什么好办法。军事上他连登陆日本也只能占领一角，更不可能迅速占领整个大陆，混战又不是好选择。

倒是用金钱开路收买官员当代言人十分容易，可这样的代言人他不大需要。此时大明尚未有针对他的及他的移民作法的言论，主要是他不曾上岸劫掠，在靖海行动中损失了一部分士绅利益也不大。总体上经过靖海行动还是对整个士绅阶层是好处大于失益的。

对辽东人流失官员们一点也不在乎，这些人留在辽东是满清的助力，流至京师、山东朝廷还要救济、安置，这都是要花钱不少的麻烦。移民台湾减少了他们的麻烦，难道谁愿意抓个跳蚤浑身痒。

其他地方的流民减少对减少当地治安事件有明显关连，所有的地方官巴不得自己治下流民甚至是贫民都消失了，因移民规模不大引起劳动力紧张的状况不明显，除极少数地主觉得流民减少会增加他们威胁佃户难度。

此时只有少数官员因不满毛文龙，数罪时才将他的人口换物资当作一大罪状，实则上他们不是关心辽东人口流失，或道德沦丧、人道主义灾难，仅为政斗借口，因而沈磊不必收买官员当代言人的。

因日本、阿努伊人之事告一段落，靖海计划变局前夕的宁静，沈磊可以静坐看魏忠贤最后的疯狂。虽这时魏忠贤凶焰高火炽，跺一脚能让大明地动山摇，可他冷眼旁观最多叹息几声而已。。

这就是他羽翼渐丰及穿越者的福利，别人还在猛拍魏忠贤这个凶人马屁，他却知道其好日子不长了。而且他的权势根本是因皇帝信任，天启一死他的集团马上成一团散沙，崇祯不弄玄虚他也不可能真杀了崇祯的。

因此沈磊觉得崇祯上台后一系列动作看似比较技巧、策略、聪明，实际上是小家子气，及后面暴露的一些如不愿承担恶名等性格缺陷或道德洁癖。

第一五一章 四国联军将出笼

在沈磊悠闲自在笑看大明政局时，日本也在积极行动。幕府虽然闭关锁国但也不愿被卡住脖子，在束手安于现状与打破现状的选择上虽不少人觉得挣扎是白费劲，可还是主张联合西方人攻打台湾的人多。

形成这样的主流意见主要因素在于北海道；在于幕府权威；在于从台湾能搞到不少好处；在于经分析赢面达到九成。特别是明石使台，沈磊根本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只能黯然而归，让幕府众人更加倾向搏一把。

只是出使西洋人各国任务更加困难，加上与台湾谈判不明确，因而还未成行。明石回来后德川家光知他失败非战之过，至少对神秘的沈子坚与台湾加深了了解，不仅智慧连这一点也可以作为说服西方各国的有利条件，能者多劳于是索性又被派了出去。

明石第一站去了马尼拉，历史上西班牙人这一年也到达了台湾，在淡水与基隆建立了基地。可西班牙人势力在亚洲已处于衰退期，斗不过快到顶点的荷兰东印度公司。

其出兵台湾出于与荷兰人抢生意的目的，但历史证明荷兰人在台湾从大明沿海贸易上仍然不能抢夺马尼拉的位置，后来因力量不足被荷兰人赶走很正常，争之无益也。

西班牙人与台湾关系如此，与日本关系更因教徒原因而敌对。正因为看到西班牙人传入天主教造成异己势力，日本才与西班牙交恶并闭关锁国的。

此时日本与西班牙人敌对已成，攻占台湾一部分因荷兰人失败根本没有计划。他们此时的麻烦是沈磊决定明年开始大明出口市场将集中在台南，这一来他们必须去台南与荷兰人等竞争，马尼拉的繁华一下打了折扣，长此以往会萧条起来。

此时西班牙人为难的是打又打不过，接受这样的贸易规则太吃亏，拒绝只会使荷兰人便宜的境地。正在这时明石的到来求见，总督很快就获得会面，这实在是西班牙人也有一点捞救命稻草急了，欲从日本人这里看看有什么话说。

听明石来意西班牙总督左思右想都不大好，原因是荷兰人二次失败都十分悲惨，而与荷兰人等合作虽倒是希望不小，却是怕别人吓坏没有胆量，还有就是利益也不好分配。

明石对西班牙总督的诸多疑虑予以详细解释，首先护卫队水军二次战胜荷兰人双方投入的兵力并不多，这不多具体分析是荷兰人暂时无法投入更多，而护卫队发展虽快也是全力出击了。

现在若几方合作仅水面力量一下可出动五倍十倍，在战略上又由日本出兵数万直捣台湾，如此一来其兵力短缺的弱点无法克服，失去基地其水军再强大也无法持久，所谓打蛇打七寸，台湾是沈子坚的七寸，只要攻占台湾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

如果此时还无法制服沈子坚，获得台湾建造战船、火炮秘密再经过二三年制造还怕什么？荷兰人当时围攻在外面的护卫队水军主要是自己的水军不强，海盗水陆两方面都弱，换成几国联合还主要是攻占台湾打陆战，这胜负之数应该较大的。

这个分析比较靠谱，而荷兰人二次都抽不出足够兵力与西班牙人敌对有关。只要他们联合荷兰人与西班牙人各拿出三五十条战船不成问题，加上葡萄牙人，这三国原曾并为一家，在这问题上团结起来，凑足上百战船，掩护五万以上日军加各国一部分士兵攻打台湾确实可行。

只要拿下台湾沈子坚就成为无根浮萍，到时即便是他退回中国但技术带不走，至少能获得许多产品包括战船与火炮技术，怎样分配终究可以协商的，至少贸易上控制权夺回来了。

经明石解释西班牙总督觉得确实是有极大可行性，贸易；战船火炮生产技术；民用品生产技术都是好东西。特别是战船与火炮技术到手西班牙可重建真正的无敌舰队，报复英国人一下。

正因为如此西班牙总督答应明石可以参加这个同盟，但条件是所有军事技术不可向同盟之外的国家透露，还有必须从欧洲要来增援，必须一次性解决台湾问题，决不能再失败了。

说服了西班牙人明石再度启程，乘坐专船到达巴达维亚见到了科恩及委员会的几个核心成员。日本与荷兰人关系友好，明石说话也坦诚。他说单凭二国此时已无法攻占台湾，此前日本并不知沈子坚已经如此强大，这次为了贸易就大打出手日本决定不再置身事外。

现在西班牙人已经同意，不再互相牵制的三国再从欧洲调些战船凑集十倍荷兰出动力量也容易。日本军队也正规，几国集中十万军队攻打都是十比一以上优势，对方武器优势不可能抵消，灭了沈子坚各国才有活路。

荷兰东印度公司这里对此举也是摇摆不定，二次失败损失极大，在贸易上根据沈磊的办法竞争的人会愈来愈多。若四国联军虽然好处分享终究能扳回面子挽回经济损失，另外贸易上无法独占也比现在好。

还有造船、火炮、瓷器、钟表、玻璃、镜子、精盐、雪糖、纺织、丝绸、火药、炮弹、造纸等等等等技术与生产设备可分，这些都是会生金蛋的母鸡，即便是四国分配收获也不少。

因贪婪并计算之后觉得直奔台湾胜算大，荷兰东印度的几人最终还是答应明石参加四国联盟了。于是明石又匆忙赶向果阿找葡萄牙人谈谈。

好在他一路乘船，又有熟悉人领航，不然长途奔走就是坐马车晴雨雷电也很艰辛而速度慢，迂回曲折每日直线距离走六十里就蛮不错了。那象乘船除了狂风暴雨有些风险，日夜行驶风不顺也能走二三百路里的。

明石由日本专船出发，每次谈判都是非常辛苦的，费尽心机才连下二城，好在一上船可以尽管休息，悠悠闲闲地等下一站拼命。不过去果阿的路上他愈加放松，毕竟荷兰人、西班牙人都答应了，有澳门被夺之恨及诸多好处，不愿参与那成傻瓜软蛋了，相信葡萄牙人不会如此软弱无胆。

到达果阿见到葡萄牙人总督一说，知道荷兰人、西班牙人都愿意联合了，他唯一添加要求是台湾我不要，但联军必须帮助夺回澳门，将之列入第二目标。

对葡萄牙人来说澳门可是心头肉及此时的耻辱，做梦都想夺回来复仇，只是他们比荷兰人更百弱，也无说动其他西方人的把握才隐忍下来的，有这机会送上门岂有不应之理。

这个要求根本不算什么，除恶务尽打虎打死，联军占领了台湾肯定会攻占所有沈子坚的地盘，不让其有死灰复燃可能，因与目标不冲突明石爽快答应了。

至此四国达成谅解与共识，接下来是四方坐到一起商量四方各出多少兵力组成联军；联军的攻台战略；战果的分配方案等一系列具体问题，于是葡萄牙人派出代表一起去巴达维亚参与最后的协商，步调一致才能胜利。

葡萄牙、西班牙、荷兰三国真让明石给串联到一起，虽各有各愿意出兵的理由，其中二点是主要因素。这二个因素一是证明没有不变的敌人、放不下的仇恨，只有永恒的利益。这三国互相之间都有深深矛盾，荷兰人一直在亚洲追杀西班牙人，属互为死敌，可在利益趋同下还是合作了。

不过这中间明石的作用无疑是不可低估与不可或缺的，首先他能发现这三国利益趋同点所在，及分析出这些利益之大足以让三国放弃仇恨与敌视，至少暂时合作在一起先对付沈子坚。

另外也是他能说会道，发现利益所在及关键所在的人很多，但不会说的人往往将事搞砸，让本该被说服的人破罐子破摔起了反作用。

所以说客不单要知道利益所在，在方式上激将、亲情、富贵、大义、名声、武勇、悲情、、、无所不可但不能用错。而且言辞上该宛转时宛转，该激昂时激昂，不拘一格才行。因而明石不仅发现三国利益一致的地方，并以之说服了三国组成联军乃是四国联合的最大功臣。。

明石成功说动三国与日本联手沈磊尚未察觉，他此时连下南洋的具体安排也正在考虑。先期安排了一些人以商人名议已经在了解此时南洋的地理、势力、经济、语言等资料交给参谋部研究。还有就是从俘虏的海盗甄别资料，审询荷兰、葡萄牙人的资料中整理有用的东西。

另外还有将一些熟悉南洋形势、地理、语言的海盗集中起来，随时备询或下南洋时当翻译或充当顾问。这不是他完全忘了与根本不觉得西方人会联合起来对付他，只是更相信打铁还需自身硬，同时为下南洋也向马尼拉等处开始发展情报人员了。

第一五二章 初见欧女爱琳娜

天启六年年底各方都是处在战略修整或调整期，这一年沈磊这里完成了靖海计划的最后一处巡逻舰队基地建造任务；攻占了澳门；在日本压服了幕府；出手援助阿努伊人，可说是成绩非常大。

他此时主要在考虑明年所有大明出口物资在台南交易会引起多少麻烦，这些麻烦外部来说英法之类国家虽强大但在亚洲兵力不多，应该不大会反对。荷兰人不会失益也还不必担心；葡萄牙人太弱料他掀不起多大波浪；唯独西班牙人失益最多，要防备其狗急跳墙。

好在马尼拉华人不少已安排了情报人员，两处路程也近，有风吹草动可以提前知道。大明这里失益的大商人还不多，潮、汕土豪政治上也没太大实力，所以暂时沈磊主要是安排盯住西班牙人，大明这里有了风声再想办法收买几个高官代言一下就行。

思想靖海计划即将水到渠成沈磊十分开心，原计划是在明年底完成这一步的，那料与荷兰人打了第二仗，还夺占了澳门，仍然是提前一年完成终究很满意的。

至于西班牙人可能捣乱也不影响大局，就看其识不识相，最多提前攻打马尼拉了。在这样的战略态势下让他有已难得真空闲去视察一下台南，带了秀娴及一儿一女一家人带一个警卫队，沿着刚完工的沿海公路一站站看过去，有工作看工作，有风景看风景。

工作也就是看看沿途的合作社、小村镇、部队驻防单位、工厂、矿业、渔村、港口之类，还有尚未完工的少数几处大型桥梁工地。他是过去看看这些地方的建设、生产情况，了解一下干部水平、工作作风、群众生活状态，并慰问一下建设工人、驻防军人的。

不过这一路现在主要是先建设两头，中部也开垦了一些农田，开发了二处港口，也有个制造民用运输、渔船等船只的船厂，因而视察还不大忙。

新建造的沿海公路各十米宽，分道行驶。一行人分乘轻便四轮马车或专为快速运输兵力的重型四轮马车，除摆渡船过水面一路行走真是安逸，加上有炊事车半途无村镇也没什么关系。

更好在台湾天气温暖，此时山色青翠野物众多，野外宿营有帐篷，有野味，让二个小孩乐不思蜀，央求父母不要回家才好。特别是雨漪已经开始识字，每日学习当然不如抓昆虫轻松好玩，这时代原野风光还台风已绝迹了开心玩就是。

小孩子乐不思归沈磊出淡水已开垦区也觉得心旷神怡，在家中虽然好，这房子后世几个亿也买不到，长久居住也是气闷，换换环境也是必要的。

而且穿越以来为求生一直不放松变强，可他强敌人也变强，这是个层级问题啊！小兔子狐狸要吃，大肥羊狼要吃，成大野牛不怕孤狼有狮虎盯上。好在此时巨无霸大明也是吃素的象，荷兰这孤狼已不怕了，每日办公辛苦出来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

为开开心心度个假一家人还在海滩赶小海，这也就是乘潮水退走去滩涂抓滞留在小水洼乘潮水而来暂时困住的鱼虾，还有找躲在泥土中的蟹类贝壳类生物如蚝、蚬等等。

特别是爬出洞的蟹见到人高举大钳让雨漪大叫着让大人去抓，雨石在一边呵斥那蟹儿不可张狂。或许是男性真天生勇敢，看到张牙舞爪的蟹雨漪只会大叫不敢上前，雨石反而挡在姐姐前面，还试着抓它们，要不是秀娴看得紧还真什么都敢拣敢抓。

只是讨小海沙滩不行泥涂收获才多，一家人疯狂不长时间雨石就成为泥猴子，沈磊也因尽情好不了多少，连二个女性也弄得身上泥浆不少，好在溪流较多也有准备，用帐篷当浴室好清洗，不然也麻烦。

讨了小海这时台湾人少收获肯定丰富，一家人与警卫队都可以大快朵颐。本来因沈磊发展人工养殖十分成功家里山珍海味不大稀罕，但这一餐还是让众人回味无穷。

或有人认为如此感觉乃这次是真野生天然缘故，其实不然，人工养殖、人工种植品质也分三六九等，后世千方百计靠农药、激素之类催促的食品当然口味不佳，于健康有害。但仅是集中养殖种植，给予适当条件肯定是养殖种植好。

如有人猎了一头二十年的鹿烧烤之后称赞鲜美肥嫩，那这人不是说谎就是品味能力堪忧。这野生的不是没有正当味美的，可绝对赶不上模拟自然适当优化养殖的好吃。

那么为何后世养殖生产品质差劲？但这是为争低价、争销路搞只出来的低质廉价品，不仅是养殖种植本身之故，这不是一个层次的问题。

这次众人吃得美味是又累又饿，饥不择食寒不择衣，加自己动手才觉得更美好一些。只是从台北去台南乘坐马车还是蛮快的，因而到达台南二个小孩子还嫌没过瘾。

当然到达台南对二个小孩子又有一种新鲜感，因为这里有许多白人与黑奴及包括矮小的南亚人，连阿拉伯人也有几个。这白人也就是商人，其他人除阿拉伯人都是他们雇佣或购买的私有财产。

对奴隶制沈磊当然是不允许的，但外来商人他也没有强制去解放奴隶。这不解决问题，除非将奴隶都扣下来留在台湾，不然这解放仍然是一个过场让人讥笑而已。

此时台南是除澳门外中国第二个有国际风的小城市了，说实话其实沈磊除前世电视上还未见到过如此多的外国人，只不过他不可能如秀及二个小孩子一样看到这些一脸惊异，毕竟他的身份与见识远超这个时代的，大惊小怪有失穿越人士的神圣。

另因为此行完全是半工作性旅游，沈磊也带着全家逛了商贸城，进了一些外国人开办的商店看稀罕(他看秀娴采购)，及上外国人开的餐厅吃了蛋糕、奶酪、果酱之类食品。

作为贸易自由城肯定要有些供应外国人熟悉、习惯的食品供应店与各国特色工艺品、服饰之类的店。因台南时间不长，搭商船来这里寻找机会的人还不多，这里开店铺者主要是从澳门引进的。

这不是说自发来亚洲的人没有，如一家装饰非常北欧化的小店就是欲来亚洲传教者带来的孤侄女姐妹。本来他们搭船去澳门的，到达台南后商船将满载而归，不再前往澳门。他们的钱财不多了，加上知道澳门也归台湾，三人在这里定居下来，叔叔努力建一座教堂，两姐妹就开了一家糖果、蛋糕店。

两姐妹中姐姐虽大了几岁但脸带忧郁，有些小妇人模样，沈磊看者倒一般。望着十六、七岁金色卷发、脸色洁白如小天使的妹妹他真的有些怜惜。

两人漂洋过海漂泊异乡肯定有不得已情形，此时台南生意还不大好，明年才能起色，但这姐妹还不清楚。欧洲少女这个时期最光彩夺目，放后世还是蛮有明星范的。胸部已高耸，细腰长腿，虽不是国人喜欢的模样，但有后世观念的沈磊肯定觉得她的脸形与秀娴比互有美处，身材真是超级棒。

因姐妹俩不懂汉语，沈磊也不愿大排场请翻译，试着用忘掉一大半的英语试着与妹子交流几句。比划很长鸡同鸭讲他只听出斯德哥尔摩及爱琳娜，所以知道她是瑞典人，叫爱琳娜而已。

前世中国人对外国的大部分大路货都是耳熟能详，作为大学生又不算太遂心多少有些愤青成份。这愤青喷时也要肚里有些常识，实际上沈磊也知道欧洲富裕源于他们的工业化早已完成，低端产业早向外转移了。加上人少地多，福利、环境与生活好是正常的，但心里也止不住有些怨念。

特别是北欧如瑞典中立国坚持了很久，历史积累财富就非常可观，人民生活安静富裕，不必如中国人在之前为三餐现在为富足一些费心费力。

或者有人说这时代的中国人太功利、太浮躁，实在是看到一个个同辈轻易发财，机会似乎是如天上的云又如眼前的雾，怎可能不心动、不急切。。

这些闲话不提，只说中国人中对世界之事比他们本国人还清楚或关心者不少，但真见过外国人的不多，见到的也是擦肩而过罢了。沈磊也世也是如此，谈天说地时外国绝大多数首都、大城市、人口、经济、工业、军事、地理、、、都头头是道，其实外国人还真没见到过三位数，而且都是一面而已。

穿越以来见到过的外国人数目未超前世，在交流上已远超前世算是进步的一种。只不过见到的这些人都是男性，至少标准金发北欧少女还是第一次，所以此时见小萝莉可爱止不住与之比划着交流起来。

第一五三章 皇太极的三斧头

爱琳娜姐妹二人制作的蛋糕、面包、果酱在沈磊看来实在是普通之极，至少后世任何一个乡镇的蛋糕房比她俩的制作品更美观、美味。

主要是此时对面粉研究还不够，奶油原始、标花简单，标花工具、烘烤设备也简陋，外加没有可可、咖啡等原料生产的巧克力，让这些产品大为失色。

当然孩子们对甜点没什么抵抗力，沈磊也在吃方面比较溺爱，蛋糕、面包、果酱连吃带买回差点儿一下搬空了小店。因这些产品这时代算是奢侈品加异国食品少人愿品尝，平日生意清淡，还是第一次迎来如此豪爽又宽容的大顾客，让姐妹俩围着这一家人转。

不单俩小孩吃得开心，秀娴尝尝奶油也吃起蛋糕来，连沈磊前世已基本上不碰西点、果酱的也忍不住每一样吃一点，熟悉的香甜味与味蕾感觉让他的灵魂都似飘荡到后世，即便神经是已经很坚强了，如脸上笑逐颜开心里仍然有一种流泪的感觉。

他的神思在一个似曾相识的环境与氛围引发下，不自觉地勾引起前世的一切，有父母、有同学、有同事，而且都是开心友好的一个个片段，直到秀娴与两个孩子的呼唤才知道自己失神了。

小小失神乃是沈磊长有的事，并没有影响一家人在小店呆了很久。回过神后沈磊觉得受此启发如可可、咖啡之类也该列入引进物种的紧要范围内，与橡胶、西红柿之类并列。

另外他觉得对西式糕点也可以开始开发一些，如饼干就比较合适。还有不算西式食物的方便面也可进入研究与生产，不管作为军粮还是方便食品都可以，特别是战船上备一些也有好处。

另外西式糕点能丰富民众生活，他准备在这方面放开对外国人的居住限制，主要是放开在淡水及今后统治的城镇开放外国人的工艺品、食品之类限制，其它的还要观察一下再说。

因这份收获沈磊觉得该对两姐妹有所感谢，感谢的方式是让她俩每月给基隆送一次饼干、果酱之类食品，第二是给她俩讲一些后世西占的花式、标准、工具、制作技巧之类。

不会杀猪也见过猪跑，他见到过的东西比这时代的人不知丰富几十倍。就算是西式糕点见到过不少，从橱窗就可以看到标花蛋糕过程的。

只是此刻没有翻译他也不说什么了，次日才让俞承业找了翻译，并让翻译先去请两姐妹来。不过翻译只带来爱琳娜，其姐姐还有活干来不了。

沈磊也并非是上课非姐妹俩一起不可，爱琳娜来了就对她说了每月订购的事，在式样、种类上还将女孩根本也不大懂的解释了原料与做法。

因沈磊会给他手下干部家属、小孩子一些礼物需要较多，获得如此一注大生意让女孩异常开心。这事说完反正有翻译在，随后沈磊问了女孩为何会漂泊异乡，知道家乡贫困，除贵族日子都紧巴巴的，失去父母只能随叔叔来此情形叹息一声：原来北欧人此时日子也不大好过的。

到台南一家人逛街是难得一回，沈磊主要还是看看城堡、自由贸易区、港口、仓储等建设情况与实际状态，还有搬运、银行、餐饮、住宿、治安等主要是为贸易准备的一切。

除此以外他还去看了这里的农业合作社、工厂等，及如少数民族大肚王地盘上去看了一下。既然到了这里看一下心里有底，决定什么事不盲目，这一来他在台南呆了五天才循原路返回的。

回基隆快过年了，这时候又有一系列事要忙。虽然沈磊慢慢政企分离，此时已经完成，但台湾的政治机构他必须抓在手上的，没什么人可以委托也不可放手的。

因政、军、企三方面过年要总结、表彰、奖励、人事调整等等他这段时间比较忙，光各种总结及表彰、奖励名单就有不少份，还要对此有所斟酌与人事上安排体现。

还好在企业一块有秀娴管理财政，所有的干部也是沈磊多年使用提拔的，加此时毕竟规模不大人不多，忙碌几天资料就看完审定，接下来各个归口开会时出席一下就行了。

过年时节最忙是年终几天，年初沈磊按例请客，不过今年给各位带回去的给小孩子礼物多了西点、蛋糕与果酱。这也不算什么变化，因为每年礼物大多数就是书、玩具、小饰物、食品，虽主要是他开发的产品为主，也有外面市场上采购来的东西。

年底慰问年初请客完成正式开始进入天启七年的工作流程，这时传来满清出兵征朝鲜伐毛文龙的消息。对此沈磊仅知道历史上朝鲜应该被满清征服的，具体时间不清楚，特别是他不知道自己插手辽东历史有没有改变。

从满清此时正在蒙古草原征战获得较大成功，眼高手低的察哈尔林丹汗已经被蒙古人自己孤立，被阿巴泰与皇太极领兵打败，与科尔沁蒙古人结成主从关系，因而从草原方向进攻大明的道路已经打开。

此时野猪皮算是寿终正寝，至于被袁崇焕炮伤而亡史料根本是否定的，皇太极已经上位。这些邸报上有载，根据沈磊对此时历史影像应该差不多，此时征服朝鲜伐毛文龙属于夯实后方行为，与崇祯一开始满清就从蒙古科尔沁草原侵入京师时间点是比较接近的。

沈磊担心他的移民及支援毛文龙已经撬动了历史，其实毛文龙因武器、粮食来源多一条渠道，虽比历史上强不少，但他的军事政治思想没什么改变；大明朝廷文官对他的敌视也没有改变。这一来除了占领区比前世大一些，杀敌多一点，但没有本质上的质变。

而满清欲侵犯京师计划锦州方向的辽东铁骑已经摆平，朝鲜刚上台未久的仁祖与毛文龙是二个不安定因素，皇太极当然不肯放过这危险，于是比历史上稍早几日的十一月初派出四大贝勒之一阿敏率镶蓝旗；阿济格率镶白旗；岳托率镶红旗，及李永芳率汉军此时开始了征朝伐毛文龙之战。

这是史称丁卯胡乱，沈磊不清楚日期但让人早告诉毛文龙满清有这个可能，而朝鲜恐怕难于持久。他让毛文龙虚外实内，不给满清偷袭机会，最好在对方行动前就知道对方的计划，以伏击对方。

这是一个善意的忠告，他所能做的就是这个。此时知道满清果然征朝伐毛文龙他采取加大支援的应急措施不必要，但期望毛文龙能在防守反击战中更加辉煌一点很正常。

历史上阿敏偷袭铁山不成功，这次东江军占领区更大，警戒哨更多，偷袭被更早发现并被反伏击，还在太多佛郎机的攻打下损失比历史上多了几倍，不过朝鲜仍然抵抗住满清进攻降了，至于他们投降的真心应该比历史上更低一些。

从海洋岛、邸报得到这个结果沈磊无法与他记忆的数据比较，因而不清楚有什么改变。同时他也不大关心这个损失会给满清后面军事行动造成多大困惑，因为此时满清从各少数民族征兵外还有蒙古人与辽东汉人军队，多损失几千人对他的战斗力影响不大。

这点兵力损失还不如他移民台湾；助难民渡海去一山东；助毛文龙养更多人口效果大。正因为留下来当顺民的辽东人比历史上少太多，努尔哈赤最后二年已经开始转变敌视汉人的政策，实际上辽东的粮食比历史上更缺，连上层日子也无法如历史上一样富足。

皇太极上台对汉人更为抚慰有加，他更清楚不恢复辽东农业满清将由盛转衰，因而攻打毛文龙、朝鲜安稳住后院，安抚住辽东汉人，才能通过科尔沁草原侵扰京师摆脱困境是他的三斧头。

因为皇太极改变政策辽东汉人逃亡基本结束，毛文龙虽仍然不能放弃人口换物资，但规模也在逐渐减少，海洋岛现在更主要是成为了捕鲸及小型生产基地。

海洋岛还有不可能放弃的因素是沈磊准备将此当作反攻辽东的第一基地，这里最近虽不可能扩建，但也不会放弃的。其实他也较长时间不大关心这里了，因为移民的重点将变成移民第一个断绝点，此时他更关心毛文龙结局与历史可有变化。。

而之所以关心这人因为毛文龙活着皇太极从科尔沁草原借船出海的计划不大好使。毛文龙借人口换物资从沈磊那里获得的武器、粮食可不少，远比历史上强大。

满清出兵京师去少了不是有吃亏就是作为不大，去多了毛文龙打过来占点便宜是小事，锦州方向明军看出虚实攻过来只怕回兵也来不及，至时不是偷鸡不着的问题了。

第一五四章 宗教问题之思考

满清征朝伐毛吸引沈磊的关注一段时间，之后见仍不脱历史大局便更关心控制贸易后是否顺利。结果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及英法等欧洲国家商船不断赶到台南，一纸通知效果很好。

此时他尚未知四国联盟已成，如此听话乃是四国议定好的，降低他的警惕性的稳敌计。中了敌计沈磊犹自十分开心，毕竟中国不少人在靠外贸生活，让他一个决定搞砸了也不是好事。

至于这些人是否心甘情愿到这里来交易对大多数纯粹商人来说应该不大在乎地点变更，至少对价格、成本与利润的关心更大于交易地点，对有没有生意比商港在什么地方更重要。

沈磊也不是被骗不被骗的问题，因为此时四国联盟在四国之中尚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就如一个人心中所计划差不多，加这时代的通讯手段他能第一时间知道才是口咄咄怪事。

其次只有自己力量强大才是根本，他此时一手发展护卫队，一手抓贸易捞钱与控制大明沿海贸易。这二者顺利他就可稳坐钓鱼船，知道肯定有人不服与贪婪自己的工业生产、火炮造船技术，但他此时只要将贸易先搞顺了就可以了。

控制贸易是他此时的主要任务，达到这一目的历史上郑芝龙能依靠这养活二十万多人的郑氏集团，家族还积累起上千万两银子以上的财富，沈磊可以比他做的更好。

所以见到开局顺利他的主要心思放在三五年内扩展出上百条二千吨以上的运输船来，如此才能在进一步扩编的护卫队水陆两军掩护下执行移民下南洋的事，至于会不会联手攻台湾他觉得欧洲来亚洲时间很长的，也不可能倾巢出动，他的军队发展也极快，不必空担心。

正因为下南洋计划即将启动，获得贸易方面十分顺利，台南港口西方大帆船每日增多，潮汕土豪乖乖来台南交易，各地小商人增加很快，台湾生产的精盐、白糖、文具、铁器、农具、布匹、肥皂、、、、、、反正只要是台湾所产的一切商品价廉物美，都在热销之中，库存日渐减少。

为此沈磊他只能布置扩大这些商品的生产能力，另外又扩建了二个大船厂，仅一期工程就是各二个能造四千吨大船的船坞。还有就是开始在劳役中表现较好、航海技术高明的人中挑选出一部分来，将他们编成半军事组织后用于后勤运输等任务。

之所以从海盗中挑人乃是这些人适应航海，将他们放入农业生产或进工厂都不合适，基本建设随几个大项目接近完成暂时人力开始过剩，所以放入下南洋时运送移民、军械等应该合适。

至于船厂这些船坞将建造的都是纯运输船，所用的木头都是这些年在台湾砍伐的树木，其中挑选硬木留给了战船或高档家具，运输船使用的都是质轻的材料。但木头虽不硬沈磊早就在开发轧钢型材，去年刚完成了三种工字钢的轧制生产线，并完成了第一付巡洋型船龙骨的轧制，正在铆接成龙骨加肋骨。

有轧钢龙、肋骨架子造船所需大型硬木的卡脖子问题完全解决，虽然护卫队的大船都是拼接多层板工艺，在材料要求上降低许多倍，但这样的龙、肋骨工艺要求高，成本也不小，特别是比较费时，仅加压烘房干燥就时间不短还比较怕湿。

有了轧钢龙、肋骨虽然生产线建造成本很大，但分摊一下只要生产几百付龙、肋骨真正成本只有木头的一半以下。而且二千吨的运输船没有这样的龙、肋骨还要扩建炉子烘房，生产周期也长许多。另外工字钢可以用以造桥，生产行走吊机，为造船及大型机械生产所用。

这是沈磊为他的工业化又填平了二个坑，补齐了这二个缺口使造船技术又上了一个台阶，在机械建造、工程建设上又多了一种材料。只不过填平了二个坑也是挖出了更多的坑，有这样的材料许多本来毫无可能现在可以去试试了。

好在沈磊经过这些年培养不必事必躬亲，如工字钢轧机、造船用龙、肋骨、行走吊车等他主要是出设想、出草图就可以了，最多下面的人完成了样机他去看看指点一二回。

当然指点也是要离开家的，五月他到基隆以东澳底的新建造船厂去看新船坞建造情形，之所以去看看乃是此处属第一个开工的可建四千吨船舶的船坞，而且机械化也是跨上一个台阶。

虽然将造三层厚板的运输船也是一个技术性大跨步进步，特别是如如此宽大闸门也属于第一次运用，他有些不放心，因为这船去年就开始建造，这次正式开始造船他有闲肯定是要去看一下。

到达澳底船坞的水已经抽干，检查钢筋混凝土船坞闸门纹丝不动，再看行走门式吊车虽然靠人力摇动绞车，吊时同样靠更大的人力绞车，但轧钢龙、肋骨被一根根吊起就位比人工搬运省力几倍，今后吊木头也是如此，如此可节省成本不少。

经计算同样一条船因有了这吊车人工能省三分之一，工期可以提前三分之一，再算上综合船坞利用率及资金提高仅这一次进步造船成本乃达到四五成，让沈磊非常高兴。

风帆动力的船达到二千吨差不多也该是差不多了，因利用更多普通木材加用途单一本来造船就比别人便宜，到这种运输船比荷兰人盖伦、西班牙人克拉克型船造价只需一半，运力是三倍左右，沈磊是在十分满意下乘武装探海回基隆的。

回到家中刚进院门沈磊就觉得有些异常，因他对小孩子没有严父模样又长给他们讲故事，平日外出他们常会在傍晚时分来门口候自己，但今日却不见面有些诧然。

带着小小的疑惑往里走，未走进大厅就听到餐厅那里传来雨石的高声叫唤，这肯定又是秀娴在限制他的贪吃了。知道不可高糖、高脂肪，应多吃水果沈磊不过是说说而已，秀娴却是开始节食并限制两小孩子，这让母女母子常闹矛盾。

而他觉得如此才热闹也不干涉，另外也为因这个矛盾两小孩子对他更亲而窃喜。此时一听就知道家里有什么好吃的秀如娴不让雨漪雨石放开享用引起矛盾，再走近才知道雨石还要吃蛋糕。

这让沈磊有些奇怪，现在虽每月有从台南运来的西点、果酱之类，但台湾天气热，蛋糕无法长期保鲜不在采购之例。不知谁去了台南带了蛋糕送来的，只是心再好天热蛋糕坏了吃坏肚子可不好，于是他加快步伐准备入餐厅先止住雨石的要求再查看蛋糕是否新鲜。

随着走近一股新鲜蛋糕的香甜味冲鼻而来，雨石发现沈磊赶紧跑过来抱着他的腿撒娇，当然更主要该是以此央求他主持‘公道‘。

知蛋糕新鲜沈磊既放心又疑惑，这时代没有飞机，一股刚出炉焦香甜味的蛋糕怎会出现在自己家中？正欲问秀娴一个一身欧洲古典仆妇服饰的少女端着欧式餐具入内，他望着乃是爱琳娜才明白新鲜蛋糕的来源。

虽不清楚怎么回事沈磊并未多问什么，家务向来由秀娴安排他不大插手。再说爱琳娜可能是亲自送货上门来的，比她姐姐这女孩心思活，不大喜欢被限制定在蛋糕店铺里。

如果她真是借口送货上门来了顺便帮助烤个蛋糕，做点西餐也是正常。另外可能秀娴早有安排，不然烘炉、西餐食材不会事先备好，他只出去二天不可能短时间就备齐这些的。至于他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家中小事他不管也不上心，所以秀娴有时与他说事也会忘了。

既然人来了沈磊也更不可能说什么，又有后世思想连声对她道谢，还邀她菜肴做好一起用晚餐。这些举动在沈磊这里十分自然，虽然他现在对国人少女不可能如此亲自招待属国情关系，对欧洲女孩他当然会更客气些，这才亲自邀请。

只是能对话乃是爱琳娜这几个月学会了简单的汉语，可以结结巴巴交流了。吃罢晚餐去办公室处理了一些急批文件，睡觉前问秀娴才知道小姑娘乃秀娴请来的西式厨娘、糕点师、雨漪的家庭音乐教师，所谓身兼多职。

既然如此沈磊也不会反对，有西式菜肴调调口味也不错，牛奶、面包当早点前世常吃，质量肯定此时更优。至于小姑娘钢琴水平不可能多高，教教雨漪多一点兴趣与爱好也应该。。

就这样他的早点常有牛奶、面包了，家里也准时响起钢琴声。沈磊见到小姑娘也多个说笑对象，只是时间一长爱琳娜汉语愈发流利外，一次也提了个让他为难的要求----她叔叔欲来淡水建教堂。

这时他才意识到在对待宗教问题上他还没有准备好，于是接下来几天基本上主要考虑此事。

第一五五章 大妇张罗娶小妇

之所以爱琳娜一提这个沈磊就忙碌起来的原因是他在台湾宗教问题没什么问题，这是因为道教佛教比较平和，对世俗政权与社会活动根本不会干扰。

但下南洋后会碰上基督系列教派教与绿教系列教派，这二个大教派虽然在世俗政权上的权威都有所下降，但偏激与排斥异己之狠毒仍然不能放下，虽然此时开始大的宗教战争没再发生，但因宗教中小战争、冲突而死的人到二十一世纪仍然是每年都有，被残杀几万人的事件根本排不上号。

因对宗教的教类、教派不同引发族群分裂、冲突有清醒认识，此时大明还不存在可在下南洋时沈磊早决定对此问题有一个永绝后祸的解决方案，但一直来忙于军事准备有些疏忽，直到爱琳的请求才发现基督系列教派已经登陆台湾，解决宗教问题应该进行了。

解决宗教问题靠禁不行，如白莲教禁了数百年仍然不能消灭了，所以对付宗教也如对付洪水，禁如堵越堵压力越大，极易溃堤，还是疏通与规范为好。为此沈磊的决定是制定一部宗教法案并平时有些设想记下，此时主要是将之条例化并公布执行。

他的设想是所有的宗教只要不是反人类、反道德、反社会、反政府、不人种与种族歧视、不欺压教众等等，大小教派一律平等，传教自由。

具体地说就是所有合法的宗教不可以攻击其他宗教或教派，不仅禁止驱使教众从武力上与其他教派发生冲突，连教义上，传教时口头语言也不能漫骂、抹黑其他教派及无神论者。凡是攻击其他教派邪恶、迷信的教义与行为一律销毁与罚款，著作者与行为人开除教职。

其次在教义中不能宣扬人生而有罪，属迷途者，需要赎罪。教规与传教活动不得影响社会活动与生产活动。另外不可攻击科学原理，宣传荒诞不经的神迹之类东西，如心诚或祷告就可以不必吃药可自愈，神职人员有超能力等等。

这就如广告法不能攻击别人的产品，只能夸自己的产品。同时在自夸时也是要有底线，不可是药就包治万病地胡吹，虽然对宗教比商品广告宽一些也是有一定限度的。

同时所有的宗教不得宣传毁灭论、末日论以恐吓民众。不得议论政治、政策，不得干涉教众正常的社会活动及风俗习惯活动。凡是以恐吓加信之可免行为传教者；阻止教众看病与正常社会活动者；欺骗教众财物供高层挥霍，骗奸教徒者；凡是宣传反人类、反社会、反道德者、、、一律以邪教取缔，头目审判定罪。

还有未成年人不得参加宗教活动；不能向未成年人宣传宗教教旨；父母也不可干涉子女的宗教自由；婚姻登记也将是政府行为，宗教婚礼不予承认不受保护。

捐献财物必须存入银行，由第三方监督；指明捐款要专款专用；神职人员生活费、教堂经费都有定额；教堂大小、数量、装饰都必须有一定之规。

有了这些设想可以基本上将宗教关入笼子不让其干涉政治、挑拨教众、乱说乱动。此时沈磊的任务是将之条列起来，分成几大款若干小项规定，虽然不可能一下完成，但他可以弄出草案进行试用。

这样做下南洋时一定会引起基督系列教派与绿教系列教派反对，只不过有此草案面对各种教派他不必在放任自流与严厉镇压之间选择了。只要宗教成为无爪之虎，比后世宗教更少互相敌视引起利益之争的冲突，及什么原教旨化，区区宗教在南洋还增加不了太多压力。

因这时代宗教势力仍然强大却不是最黑暗的中世纪，不管基督系列教派还是绿教系列教派在军队打败后还有多少力量反对他的政策。

这时间基督系列教派组织不起海上十字军，更不可能来南洋。绿教系列教派此时仍然是****，在南洋的土王们都是大小教派头目。被打败不让他们改变教派仍然可以信他们的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南洋的现状是基督教绿教二大教势力在此交锋，虽然基督系列教派占上风比较两大教的大本营实力却是比较有限，属于只要打败军队就可以压制宗教势力，但靠长期军力压制又太费劲的状况。

对此剪去这些宗教的爪子大部分教众短期可能觉得屈辱，长期会接受的。毕竟宗教主要功能是心理安抚，宣扬对异教的仇恨、敌视只对宗教势力发展与教内上层有利，一般信众只会在冲突中因狂热送命。

这与输出革命一样，普通百姓只会失益，狂热者更可能送命。如规定各国不可互相干涉一些百姓虽觉得理念有些受限，时间一长觉得也没什么坏处。

专心编纂宗教法案等完成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完成后沈磊将草案拿到参谋部及送到各区级干部手中让大家群策群力修改修人对此没什么概念。因为中国历史上不是兴佛灭道就是兴道灭佛，此时佛道并存白莲教之类俱禁，这种以条款限制宗教的方法没听说过。

还有他的手下没有接触过这两大战斗宗教，只认识本来就不大凶狠的佛道两教，对这两教也只有一派只顾自己修仙，另一派一味劝人为善的模糊认识，因而在宗教法案上帮不了什么忙不算，连必要性也是存在疑虑的。

要不是事事领先让沈磊的权威性达到一个无法逾越的高度，所以虽觉得这有些小戏大作的人不少却无人说怪话。不过也仅此而已，怪话不说，但认识有限让他只能再检查一遍就在台湾实施了。

宗教法案暂时也没有引起多少风波，这些年台湾也建了一些庙宇道观，因上层不支持、不捐款规模不大。而且道佛对社会生活不怎么干扰，主要也是随难民的小和尚野道士，借着名头在婚丧嫁娶之事吹吹打打混饭吃，没什么其他宏愿。

白莲教变化很快名称极多，有金禅、无为、弥勒、弘阳、闻香等等，徐鸿儒即山东闻香教头目。这些人夹在难民、灾民、流民中移民台湾不少，但分散在各处流动性差、生活富足、人员陌生，重新联络组织的既少又分敢各地，大多数还只有三五人而已。

这次宗教法案允许他们公开活动，但一切都必须按规则来，这些人因不知是否真实如此，都不敢出来公开活动。这个问题暂时没有，不过他们真公开了一切活动受到监督后，神神叨叨的东西一去只怕也不再有如此活力及跟随人群，只要生活安定、社会公正帮会式组织就缺少生存基础。

宗教法案实施与台湾宗教联合会成立让沈磊一下又空闲起来，没有大事他找爱琳娜将前世记忆的音乐作品哼着唱出，由少女谱曲编纂成一些儿歌及其它乐曲。

这一来原来沈磊常给雨漪、雨石哼唱的儿歌有机会入正式面世了。而此时欧洲只有呆板的宫廷音乐，沈磊哼唱的梁祝、二泉印月、金蛇狂舞本与原著差别极大，再用本来为配乐赞美诗的小钢琴弹奏，音色也单调生硬，但该活泼的活泼；该宁静的宁静；该哀怨的哀怨，不再是千曲一面。

喜欢与爱琳娜呆在一起乃是沈磊觉得与金发美女说笑有莫名其妙的成就感，这乃是前世思想的遗存，同时也是女孩真是漂亮又天真活泼，与之言谈可以放松精神。

只是如此三个月后有事外出二天，回来时他发现爱琳娜一见到他回家脸红并躲开了，连晚餐也没露面。这让沈磊有些不解但因还有文件要批复不曾太放心上，等他办公结束回房才知道爱琳娜躲避他的原因。

因为秀娴告诉他，她觉得沈磊非常喜欢女孩于是弄来让二人接近，结果两人果然日渐情热。现在她找到爱琳娜姐姐、叔叔谈了让少女嫁入沈家的事，包括爱琳娜也同意了，所以问他订在什么时间办了此事。

听到这里沈磊傻了，只听到第三者引起家庭纠纷、婚姻破裂的，古代也有河东狮吼与吃醋等典故。而现在秀娴竟主动为自己张罗娶妾虽然有社会压力因素，比如沈磊手下大多数高层干部都娶妾了。但他们是主动娶妾而大妇不反对而已，比秀娴大妇主动为丈夫纳小妇不同。。

但沈磊虽也有个左拥右抱梦想，对爱琳娜也十分喜欢，可别人帮助安排好一切还是正经妻子让他觉得别扭。同时也知道这时代不同后世，他拒绝的话对爱琳娜有些不好办。

沉思一会儿还是决定娶个金发美女，原因有爱琳娜都愿意了；十七岁的北欧少女前世做梦也难瞅见；下南洋后与欧洲人打交道增多；女孩还真是他喜欢的类型，这些现在仅差一句话不作乔了。

第一五六章 党争内耗与枉杀

考虑所有的因素沈磊不再迟疑不决，反正这事这时代太正常了，而且也知道秀娴因他不纳妾反承受一定压力。加上若是娶身份较高官宦女子，娶来又是个善妒的，她的日子也不安逸。

不如主动帮沈磊娶个外国小姑娘既减少了压力，而且爱琳娜还是普通人户出身。这样一来不管丈夫手下人脉，还是所生子女争位的可能性基本上可排除。

心里明白秀娴用心，对她此举理解也有些同情，但因为先斩后奏他决定对之稍加惩戒，在睡前狠狠地打了她三下柔臀，并征伐许久直到秀娴再三求饶才罢。

只是此事已经定局他也不墨迹，立刻就安排爱琳娜姐姐的蛋糕房搬迁到淡水，征求她的意见若愿意嫁给汉人由秀娴负责物色人。他还决定再过几天，在八月初头邀请二个舅舅及手下干部三四桌人办个酒席，将爱琳娜用马车接进家门，将这事了。

不过沈磊欲低调一些的计划却被众多主动送礼的人打破了，最后还是办了二十桌酒才算安排下送礼的人。这还是前口子村及路程较远的不通知，加路程远并只有船只来回传递信件，不然参加的人还至少加一倍的。

温柔乡乃英雄冢，自娶了爱琳娜为安抚二个女人沈磊觉得自己白天有些精神不振，还好这一年靖海计划顺利进行，有哨海巡逻与侦察偷走马尼拉的商船即便是去了也逃脱不了回来时被罚款，海盗也同样如此，刚有一点苗头如一个岛屿一下涌入几十个人或拥有一条稍大的船就有武装探海过来清查并将人口带走。

就是因辽东移民减少的困扰因各地商贩将人零星带入台湾；沿海渔船将一些人运送至各个巡逻舰队基地，北方是灵山岛；沿长江、黄河由专门设立的商船队带来；加传统的在福建动员移民，在前口子村收集流民与附近地区的贫困农民，零零碎碎加一起去年不算靖海行动已经能达到五万以上，今年可以超过八万。

这一来仅沈磊他自己主动组织的移民今年底可至少达到五十万，加在台湾的早期移民、这些年自发来的、归顺的少数民族，直接为他所用的人已超过六十万。加前口子村、澳门等处的人，台湾游离于被直接统治的少数民族，他的统治区有人口近百万了。

一切顺利又是靖海计划刚完成，下一个计划未启动之前，沈磊的懈怠是可以理解的，不仅是娶了前世连梦都不敢想金发美女缘故。

沈磊已有儿女环绕，二美在怀，每日在家办批批文件十分悠闲，但有些权势威赫的人的日子却不大好过，甚至是突然陷入生命难保的境地。

这方面日本在明石奔波数千里谈成四国联盟算是个转机，却因这联盟还在积蓄力量与利益协调下，据明石估计彻底解决台湾威胁的可能性不超过七成。这个比例让绝大多数人兴奋不已，但明智者知道这七成把握中还有不少不确定因素，而且只有这一搏机会，一失败至少德川幕府完了。

与日本比满清进攻朝鲜虽压服了朝鲜，偷袭毛文龙不成反被佛郎机打死不少士兵，损失比历史上大了一倍以上，包括镶蓝旗、镶白旗在内参战三万多兵力直接损失一万多。

最倒霉或者最幸运者乃阿敏，他因失败被皇太极削职减兵，只剩下六个牛录。不过这个大败也让他逃脱了杀身之祸，历史上他在参与征明撤回时断后因未遵命令守卫长城边数个据点而被皇太极囚禁而死的。

这二处历史的改变与沈磊有关，但天启与历史一样八月死了，崇祯也是与历史记载一点不变上了位，千方百计保命的魏忠贤终于自杀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完全是把事做绝自掘坟墓，见事不明自寻死路。

有比较完善的体制、组织、规章，在这没什么大行动时沈磊基本上也就是每日在家办公，另外通过报告、邸报之类了解自家的发展状况与世事变化而已。

这样的日子过得飞快，眨眼就是崇祯三年春天了。这几年中爱琳娜生了一个男孩名雨欧后又在怀孕了，倒是秀娴一直没再怀孕。不过已有二子一女沈磊非常满意了，还好此时闲不然恐怕会嫌孩子多太吵闹。

家庭十分和美，他的下南洋计划因护卫队扩编到野战水军加陆战队五千，野战军五千计划未完成与台湾人口超过百万，移民大增至每年接近二十万三条未达到还未启动。

这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沈磊还在积蓄力量阶段，只是他这里仍然是悄悄发展为主大明正进入未末世模式。首先是崇祯对魏党的追杀超出了必要范围，已经成为官场洗牌的利器。

魏忠贤倒台东林党成为唯一赢家应该可以理解与接受，因为前仆后继反魏他们承担了最大的损失。但在这场扩大化的官场大洗牌中东林党党同伐异，波及其他第三方官员实属太霸道，引起了这些官员的抱团取暖与反弹，而党争也成为大明末世催命符之一。

党争之所以恶劣乃是如一个大旋涡，卷入这个旋涡官员们议事不分是非利害只有党派之争。如此内耗对本来风雨飘摇的大明造成的伤害是政府停摆或至少降低了行政效率，并降低了官员的道德水准，因为在官场上只要有自己人无往而不利。

崇祯上台除了在东林党怂恿下对魏党追杀扩大化造成的内耗外还错误使用了袁崇焕，这不是说袁无才无德，而是从他也参与建造魏忠贤生祠看绝对是一个机会主义。

偏偏他又自许颇高属古代最高谋略家一类人材，不知狂妄还是自傲在崇祯面前许下了五年平辽的豪言。可老古话满饭好吃满话难讲，他说这话完全是信口开河的。

所以他数罪杀毛文龙时不少罪名太牵强了，还没有授权与权力杀之。以至于有人认为他与满清有协定，他杀毛文龙满清不再进攻大明，如此算是将辽东问题暂时解决了。

这个说法没什么证据，但从袁崇焕他如此急切杀了毛文龙看统一事权之说还勉强，至少他太自信，认为自己控制了毛文龙势力同样可以左右开弓牵制住满清，甚至是慢慢反攻的。

这事内情只有袁自己知道不可能再寻出真相了，沈磊知道毛文龙被杀只是叹息一阵。他给予毛文龙不少武器粮食支援，让他的战果比历史上大许多，却不料仍然被袁崇唤冤杀实在是让他无言以对。

枉杀或称妄杀毛文龙不管他是否该杀也是大明在制度上的重大缺陷，如一个统帅无旨可以随便杀军人还有什么地位？虽然这也是袁崇焕狂妄，但他也确信不会因此获罪的判断是正确的，如果没有满清接着入侵，他的支援又姗姗来迟毛文龙完全是白死了。

看到邸报上袁崇焕仍如历史上一样杀了毛文龙沈磊虽知道这是他自己的作死行为，但仍然是觉得无言以对。因为如此大事草率行事，崇祯竟然仍相信他的五年平辽予以默认。国家自有制度，人人能宣称别人犯了几项大恶数罪杀人还要国家干什么？

特别是毛文龙一死满清即刻绕道科尔沁草原侵扰京师，杀人抢劫掳人，多少平民丧命受辱成奴隶？东江镇也很快分崩离析烟消云散。

虽说毛文龙活着不一定能阻止满清攻势，但至少东江镇不会如此轻易垮了。所以袁崇焕为自己的狂妄争取了千刀万剐，只是罪名用错了，难怪其著诗辩白自己非汉奸了。

当然从崇祯以袁崇焕为汉奸而杀之实在是毫无担当，有道德癖。所谓中反间计一说实在有些牵强，仅看袁崇杀毛文龙一事看他也不属于有大局观的人，看他的战绩与守辽战略来看也没有让满清忌讳到施行反间计程度。至于一些流言不过人云亦云、杂乱无章，如果稍散布一下流言就可成功太儿戏了。

这些事沈磊不过是冷眼旁观看得比较清楚罢了，因没有能力干于只能多叹息几声。不过大明还不止满清侵扰京师，陕地为主的农民起义愈演愈烈，官军镇压效果虽好却是随仆随起、只见势头渐大。。

对陕地为主的农民起义沈磊肯定是同情成分大，因为这些起义没什么宗教色彩，此时还纯属于活不下去的垂死挣扎，与后来不少蜕变为造反专业户，主要为自己舒畅、自由，大鱼大肉的头领还不一样。

只是对他们的同情无法化为实际措施去救助他们，即便是他有足够的粮食也无法拿过去救济所有的人。原因一是运输能力不足；其二如此做将成为第二个沈万三，不久就被诬陷而遭大明通辑，让他的商业活动在大明无法进行。

第一五七章 秋风未动蝉先觉

要救济陕地为主的灾荒更主要是一个长期加越来越重的任务，不能亲自去散发救济粮，并借此用以工代赈方法重建这些地方农田水利、公共交通、基本建设、绿化等事务乃是出力多而效率差的举动。

如沈磊纯提供粮食不知有多大比例到最需要的灾民手上？就是由他组织分发粮食真救了命可也可能让人产生依赖性，比以工代赈即便是多用一些粮食就能让这些地区慢慢稳定农业生产，甚至是灾期一过粮食产量有大幅度增加的办法差太多。

可惜这是官府根本不可能让他如此‘邀买‘人心的，因而他的办法是加大从黄河运粮，不让灾区粮价暴涨。其次是以招人垦荒、干活的办法将一部分人用运粮船带回来，然后用大船运送台湾。

因从黄河运出的灾民增加较快，崇祯二年台湾移民到达人数就超过了十万。这还是辽东难民大幅度减少的情形下取得的，不过辽东移民还有最后一个高潮，这个高潮乃是不久东江镇崩溃时了。

这是袁崇焕杀了毛文龙留下的余祸，东江镇由毛文龙一手拉起来的，他一死人心散了，继承者又没有足够的权威与手腕。当然朝廷当政者也无能，在袁崇焕死后将人心收拢，将人事重新布置一番。

与历史上不同，因有较丰足粮食与强大的武器此时东江镇人口比历史多，地盘比历史大。特别是在崩溃时他们多了一个选择，那就是去台湾。

为了招致一些百战老兵充当下南洋的辅助兵力与开路先锋，沈磊此时已经布局，向毛文龙手下大小军头士兵传递了一个讯息，若他们有一天无路可走台湾愿意收留他们，军饷待遇保证比他们现在好一倍以上。

这个讯息一出都是辽东人的东江镇暂时有各种牵绊与去台湾毕竟人生地不熟而不大动心或下不了决心，可各部也有几个光棍或对东江镇悲观失望者、与上司同僚矛盾很重者偷偷逃到海洋岛。

只是要逃到海洋岛也不容易，零零落落的人到了海洋岛根据沈磊指示冯元礼也没有照单全收，汰弱留强后先放在海洋岛进行军训，从此这些人过上了军服整齐、武器精美、每日鱼大肉的日子。

这不是说到海洋岛一切都称心，首先严格的军纪与枯燥的队列训练让他们大呼太累人。还有军饷真是丰厚，直接银行领取，无人克扣一文大钱，但十天才能休息一天可自由逛荡、喝酒。最痛苦是每晚的文化课让他们痛大于幸福，识字于他们是从天上掉下砸中脑袋的金元宝，确实好却是脑袋痛呀！

不过此时到海洋岛的士兵还少，因为下南洋计划未启动，东江镇崩溃在即沈磊也不心急。只要将现在过来的人安排好就不怕崩溃时他们的选择倾向自己会多多少，因为他这里连淘汰下的士兵也会按移民安排工作的，这些是大明与满清都做不到的。

辽东的事就这样安排，历史上东江镇崩溃时大批平民与军队来不及逃跑，也缺衣少食。他为此用许多从海盗那里缴获来不适应作商船的，稍修理一下装上粮食去海洋岛候着。

这是这些船虽不大合适长途运人，但从海岸边接人充当摆渡船及岛上人多时充当住宅船还合格。他不知道东江镇什么时候崩溃，到崇祯三年春天这些准备已经完成，这是他未雨绸缪但别人看来可是算得上先知先觉。

这些年的内外大事主要就这些与沈磊关系较大或让他布置一番，其他如各地农民起义具体细节他根本不了解也不必费力气去调查，因为此时的起义军还只是一些序曲，主角还未上场。

而且主角上场他也不必了解太细，只要知道他将执行光复大陆全境再造中华时了解不迟。因这个态度如崇祯二年二月裁驿卒这个据传逼李自成进入造反大军的事他从邸报知道后仅再次叹息一声而已，不论李自成是否因此而走投无路造反的，大明简单处理驿站费钱问题也是官员们太无能与思想僵化呀！

只是这些对沈磊来说都是小事，他现在从各地间谍与调查人员的报告中发现了一个针对他的阴谋。因为西班牙人、荷兰人、葡萄牙人都有欧洲本国支援过来的数十条战船，这与他们过去的行为有异。

之所以如此说乃是这三国矛盾重重，各自防备对方，没有协调好不可能同时增兵亚洲。而在亚洲三国互争各有消长但变化缓慢，不可能三国都同时决定在亚洲大打出手。

如果这个可能性极小则还有一个可能性极大，这个可能性就是三国准备共同对付一个目标，而这个目标值得三国共同出手只他自己了。因为只有他与这三国都有难解难分的仇恨与利益纠葛，这时间点都大幅度增兵看来南洋的历史被自己撬动，让三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暂时联合成统一战线。

除了这三国情报还显示日本幕府也在蠢蠢欲动，这主要是九州、四国及本州等地一些大名或忠于旧主的武士已经看到护卫队的力量，主动报告的。

随着志摩自由商贸港建成，台湾商船运来大量台湾商品与转口的大明及其它地方产品，运走日本的铜、硫磺、折扇、大米、武士刀之类时他们已经发现世事变了。特别是北海道阿努伊人受到护卫队保护日军迟早会撤退过津轻海峡。

这件事让他们既屈辱又兴奋，屈辱的是征服阿努伊人是大和民族的共同利益所在，护卫队横插一杠子肯定不爽的。但另一方面丰臣秀吉以来到德川幕府他们的话语权变小，甚至是有些武士想为旧主复辟复仇，这事之前毫无希望，现在有强大的护卫队让他们兴奋有了可能性。

在这情形下这些大名与武士乘自由贸易城运行之后对外开放之机，利用经商慢慢接触上护卫队的人，此时正在联络与商议帮助他们的方案，所以日本国内动向事无巨细现在都有人告密。

根据这些人告密日本国内现在正在组建四万西式步兵，主要武装火绳枪与小型佛郎机，并有荷兰人帮助训练很久，连武器的制造也是西人工匠在指导，其中还有人工制硝技术。

单独是日本国如此做还可认为幕府要在日本驱逐走护卫队，虽然陆军护卫队本来就还没实力登陆日本作战但如此准备也正常。可与西班牙等三国这些事联系起来看只怕不是那么简单，沈磊觉得该是四国同盟了。

因为西班牙、葡萄牙、荷兰都从欧洲增援过来几十条战船，没有大批步兵过来欲登陆台湾打败护卫队陆军，占领整个台湾，他们的战船要完成水陆二方面作战觉得吃力。而日本出步兵一来这国人口多兵力足，这是三国不具备的优势；二来路程近，可减少大量长途运兵与后勤支出费用，又是日本国的另一个优势。

而且这一来可以优势互补，四国联盟至少有上百专业战船、一二百武装商船对付护卫队水军二十条左右大战船(威海以上)，还可纠集三国殖民地各地加大明残余数百条海盗船，水面上将有十比一优势。

陆军上护卫队野战力量还不足五千，守备兵力分散各巡逻基地外此时也不过近二千，与四国加海盗可用兵力又是一个十比一。这样的兵力对比让任何一支军队都感到窒息般压力。

还好这次沈磊通过向商船安插间谍，事前获得情报能分析出来，不似荷兰人第二次来袭情报收集没有渠道，靖海计划必须持续，他又有点麻痹大意以为至少还要推迟一二年才被打得措手不及，要不是海盗较弱差点儿壮志未酬先大败，翻身还要努力好几年。

这是沈磊加强情报收集力度的决心所在，更恰好他的靖海计划获得了成功。如此可借用名义也成立一家商贸运输公司进出马尼拉、巴达维亚、果阿等地联络上当地华人搞情报收集，由商船情报人员传递。

这样的方式虽然不可能搞到内部机要，时效性也不高，好在大的战争准备不大好隐瞒，终于让沈磊获得了预警时间。另外日本的情形特殊一些，当然没有当地大名与武士告密也能知道一些，但不能如现在一样详细。。

获得了这些资料并分析出以上结论沈磊将这些资料都送到参谋部由他们分析、研判。这是沈磊考验自己手下军官们的军事敏感性。

还好这些手下绝大多数人研判有三国联盟、四国联盟的可能性，而且这个联盟的准备工作即将完成，只等炎热的台风季一过，最迟九月底就会展开行动。

第一五八章 乱哄哄的班吉港

对参谋部这个讨论结果沈磊非常满意，主要是大多数军官有比较准确判断，那些言三国联盟者乃还是思想比较僵化，大概认为日本水军太弱及东西方人不可能合作，不会加入这个联盟。

这是有待提高的地方，可也比那少数完全看不出其中关连的军官在谋略上强一些。他手下军官此时才识数千字能独立阅读书籍者超过一大半，在阅读量上也是有限的很。

还好沈磊让他们学文化，教他们军事常识，学会沙盘军演，制度化地定时讨论古今战争中的战略、战术得失，属于硬逼着将乡村少年培养出来了。

既然如此他让参谋部接下来讨论四国联盟下可能会出动多少兵力，大概会采取什么战术，护卫队应该如何应付等问题。等参谋部将草案列出后沈磊再与参谋部的人讨论一天，然后由参谋部根据讨论认为对方可能的战术制定了甲乙丙丁几大方案及大方案下的备案。

这些方案经沈磊审定批准至此台湾就进入对付此战的准备工作上去了，比如设立若干阻击线，用少数兵力遏制某几个方向的进攻，腾出兵力来打破某一点，达到以破面的战略总方针。

另外为尽量消灭对方兵力，争取一次性解决问题，在战略上还采用诱敌深入战术，争取达到将对方登陆军队一下全部歼灭的战果，如此一来在亚洲除少数几国还真可以任意行动了。

至于水战应该多应急建造些鱼雷艇，组织多个狙击小舰队一层层削弱对方，另外还可以偷袭用潜水方式给对方送炸药包、漂雷之类，总之不与硬碰，到盟军登陆部队几乎消灭时再追杀剩下敌船，这样一来此战获胜海上非欧洲联合军过来也再无敌手。

对付四国联盟的行动至此在防御工事及新武器新战术上的开发与试验全面展开，沈磊去视察各地点防御设施，指点新武器生产，组织潜水员潜入、爆炸训练等又忙碌了起来。

忙忙碌碌日子过得飞快，这段时间大明也只有起义军的战况与八月袁崇焕被杀让他记忆深刻一点，其他脑筋九成用在如何将四国联盟军尽量多歼灭一些外，还有就是获胜后如何处理四国。

这四国中三国本来就是下工了南洋时需分别打击的对象，可下南洋计划中是有了移民一步步推进，战略是先占据中型岛屿，然后才是一举夺占马尼拉等处。

这样计划是一下子将移民大量运送到位不可能，一是人口不足二是运输力有限，加上一下安置太多人成本太大，不如滚动式发展，而不是一下全进入城市或与当地民族争耕地。

事实上先占据大岛的一角或中型岛屿让移民垦荒没有畜力只要有口粮、种子、农具等物资半年时间就可以让他们自给自足，达到住下来的目标。这样一来若每年移民二十万，每个人需要四百斤食物与种子只需要四万吨就可以了，而次年还有粮食拿出来支援移民，比一下进马尼拉好。

只是到八月他就无法专心思考了，虽然哨海环台湾南东北三个三百里及台湾海峡警戒圈没有发现异常，但据马尼拉、巴达维亚二处情报，荷兰人、葡萄牙人的战船及附属非正规武装正在向西班牙人这里集中。但这次他们自己也觉得声势太大没有在马尼拉会合，而是在马尼拉更北边没什么商船的班吉。

选择班吉乃是更靠近台湾，从这里出发到台南不过二百五十海里左右。同时港口不小商船绝迹，只是他们没想到参谋部计划已经料到这个可能性，早在距离班吉不足二十海里的富加岛用渔船建立了一个侦探点，三天一次夜入班吉发现荷兰人与葡萄牙人已来此十分容易。

班吉太小才数千人，平时只有几十条渔船还是舢板多，荷兰人与葡萄牙人一到兵比居民还多，船停泊在光秃秃的海岸边侦察时十分轻松。何况西班牙人早开始往这里运输了大批补给物资，还建了一个宽大营地作为屯日本兵基地，让护卫队侦察员根本不担心盯错地点。

还有海上航行不可能同时到达，八月底就开始陆续有船只进港。加上日本士兵本来可以在国内港口乘船，可长崎、志摩、东京湾都有护卫队驻扎或台湾商船进出，加上此处去台湾路程不及班吉近，于是八月开始被分批悄悄运出。

为保密这次运输也不走台湾海峡，而是从台湾以东洋面，先以流求岛屿为目标导航，到流求用此地渔民导航小心翼翼地前行，十分担心被护卫队发现。

可他们的小心白费了，知道对方布置，掌握了对方动静不必再保持三百里警戒线，沈磊下令台湾以东洋面巡逻的哨海将警戒线退回至百里，这是减少对方误航进入自己的警戒区。

另外班吉随着荷兰人、葡萄牙人战船、武装商船、海盗船逐渐增多成为了一个混乱的大军事聚集区。仅军队就有四个正式联盟国家外还有东南亚一些岛屿的西班牙、荷兰、葡萄牙的附庸势力与海盗。

这是表面国籍，其实仅海盗就有来自大明的、南亚的、东南亚的等等；加欧洲三国都有雇佣军，雇佣军的人员来自欧洲各地，甚至还有黑人；从民族仅亚洲就有汉族、京族、马来亚族、泰米尔族等等数十个；宗教上有基督系列教派、日本神道教外还有***(***在东南亚互相攻伐有依附荷兰人、葡萄牙人等的小势力)。

可说是此时班吉汇集了世界几乎一大半人种、国家、民族、宗教，成为了一个大杂烩。这几万人中还好人数最多的日本军队最安分守己，呆在军营只有极少数军官能出营；荷兰、葡萄牙战船武装商船上人员要分别值班，上街的人只有三分之一；闹得最凶是二万左右海盗与一些土王势力应邀支援的武装，他们在班吉无所事事就在酒馆酗酒斗殴。

这些海盗与土王武装乃主要是荷兰、西班牙、葡萄牙三国纠集来的，属于担心光凭日本陆军与自家水军兵力优势还不足才附加邀请来的炮灰与辅助力量，乃是汲取荷兰人失败追加的保险。

但土王势力武装好些，海盗们获得高额雇佣费本来刀口舔血朝不保夕，没有长期打算的他们随意挥霍乃是正常的。只是班吉原来只有数千人，妓院小而只有少数几个妓女，一下扩大也来不及。到是酒馆新建不可能，大量酒类运来发售后由购买者街头屋角围聚酗酒较容易。

可海盗之间与内部本存在各种矛盾，再加上现在争场地、争酒馆、争妓女，酒一喝多每日发生几次血腥单挑群殴很正常。闻知如此加根本没有严格外围巡逻，内部身份查验，沈磊也插了一脚，偷偷向那里运送了大量劣酒与劣质肉制品外，还派出了几个懂西班牙语、荷兰语、葡萄牙语等语言的人去班吉。

他这样做乃是班吉此时物价飞涨，用劣酒劣质肉食可以赚大钱还不受良心谴责的好事难得有。还有知道此处属不设防与身份根本无人查，他派懂这些外语的人去班吉可以在酒馆里从喝多了的荷兰、葡萄牙人军官口中了解一些此战联盟方面的兵力组成、数量，及具体战略、战术安排。

这个安排还真见效，赚钱多少没什么，酒馆打听情报收获不小。在班吉各色人中语言也同样多种多样，欧洲人见黄种人本不大担心对方能听懂，而且还是盟军，酒一多话也多，通过整理沈磊对这次四国联盟的兵力与战术安排细节愈加清晰，对迎战计划也进行了一些调整。

因为运输日本军队怕暴露主要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船，每次只有一万，使得整个集过程仅将日军全部运到班吉就花了一个多月。这一来从八月就有第一批承担运输日军的船队到达，到日军运输完成已经是进入十月了。

到十月联盟最后一支部队数十条战船与更多一些武装商船到达了班吉，至此联盟军队与武装力量除最后一万日军还在半途已集合完成。

完成集合的联军开始整队，如一百十三条战船归拢一队；一百八十六条武装商船如盖伦、克拉克型船停泊在一起；海盗船五百九十一条分别大小分为六队。。

至于陆军主要是四万日军，另外有一万四多海盗与土王武装，及西班牙、荷兰、葡萄牙三国以雇佣军为主的八千多人，这些人加起来接近六万三千。

这个统计、协调、区分、整队过程又费了三天，经过整理算是有点军队样子。接下来是大小头领开会，根据计划分成各任务分队，然后确定各级指挥官，分配的人员、武器、装备，至此联军已经只等出发了。

第一五九章 黑鹰鱼雷艇出击

联军最高层开会这次明石再能说会道也没什么用，最后决定是联军由四方各出一个人组成最高指挥部，下面分成三个舰队与四支陆军，三支舰队由西班牙、荷兰、葡萄牙人各领一支，陆军由四国各领一支。

这个方案明石完全无法争取什么，三个舰队由三国各一国为主战船组成，自己将领指挥自家战船当然是不二人选。因为自家将领才对自家战船、武器、下面指挥官熟悉、信任，在语言勾通上也没有障碍。

对此明石通情达理，因为rb没有战船更缺乏海战经验，这次连水军军官也没有派出争什么。他欲争的是陆路指挥官尽量多一点，毕竟rb占联军陆军接近三分之二，还是一支正规又统一的军队，战斗力应该占联军三分之二以上。

但他的据理力争被另三国的人驳回，因为这三国的人说火炮主要是三国军队在掌握，rb人的火炮连进攻一路也不足，最后表决三比一明石只能接受这个决定，唯一争取到的是二万日军加强一些炮兵由rb将领指挥攻打最重要的一路。

这就是实力决定一切，经过此次讨论明石更清晰他沾沾自喜的联盟他根本没多少话语权，而陆地之战时日军日军将领表现不佳这次战争即便是获胜rb也拿不到多少缴获的，若战斗力不强这三国翻脸不认人也可能的。

只是此时说什么已晚了，明石只能嘱自己将领表现好一些，显示的战斗力越强越好，不然三国中特别是西班牙与rb有过节，战后学沈子坚也是不一定的。但真如此乃是联合了狼驱虎，去一害开门揖一害了。

这联军最高层小纷争只有不长时间，下面分三个舰队四路陆军没什么异意，唯是这三个舰队分别针对台北台南及居中支援，任务轻重与危险程度不一不大好分配，最后还是以抓阄来决定，因为没有人主动挑重担。

四路陆军rb人挑走最艰苦的一路剩下三路主要是二万日军，一万多海盗，及除去支援日军一千炮兵后七千三国军队的分配问题了。这个分配三国的人都比较大方，但说穿了冲锋陷阵是日军与海盗，三国除了炮兵就是雇佣军。而且真损失一些步兵他们也不大心疼，那些战船被击毁才损失大。

此时欧洲雇佣军人很容易，但造船却不容易外击沉一条也要损失几十门火炮与几百个士兵的。与这比岸上损失一二千人实在不大，只要能获胜全部损失也只相当损失一条大战船而已。

最高会议结束也就是分兵之时开始，从部队分划到各分队带上物资，配备好翻译，主要军官头领开会认识认识，及介绍好各路任务又是几天过去，此时才是整个部队出动之时，因几路要确保差不多同时发起攻击攻打台南方向的分队又迟了两天。

到十月十四日最后一支四国联军也离开了班吉，让班吉一下又告别短暂的喧嚣重归平静，这是班吉之幸，但十六日凌晨四时台北台南不远的洋面上各有几个大船队在缓缓靠近。

至此联军上下已有一种胜券在握的兴奋，之所以会如此乃是在班吉一个多月晃荡除了日军他们的任务、对手状况已经传遍了。士兵们是从上到下一传二、二传四知道自己的对手只有己方十分之一的，这让他们对胜利充满信心。

而一开始从上往下传主要是荷兰人为鼓励士气，传开后荷兰方面的人士气确实是大有提高，不过提高更多却是其他二国士兵与海盗之类武装的人。相比荷兰人二次占据优势却失败了有心理阴影的状况，其他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缆绳的情形不可能存在，他们还在为自己大比例兵力优势信心满满。

下层士兵都十分有信心此时各分队的军官当然也差不多，这是他们对自己的兵力优势，此时如同突然袭击之中而敌人不可能发现，所以他们的脑海里此时的情形是过一会儿天刚朦朦亮，他们的船已经载着士兵驶上沙滩向他们的目标攻击前进，战船也开始执行封锁港口任务。

兵力优势在己还达到十比一，对方还是毫无准备，这些军官想不出还有不胜的原因。只是他们不知道岸上护卫队阻击部队已经就位，他们的船队不远也有鱼雷艇跟着，只是天色太黑无法攻击而已。

新式鱼雷艇使用二十吨的帆加轮桨方式结构，轮桨船实际上在宋前即有，称为车船。只是车船轮桨设在船舷两侧，易被搁浅或靠泊不慎、船只碰撞损坏，故而只能在比较平静水面使用。

鱼雷艇最好是隐蔽接近，至少不让人很远就发现做好准备，所以备帆冲锋却不用帆，因为帆风速度难控制又受风变向影响，这样的要求应该帆桨船最合适。

但帆桨船桨手需要很好培训，小型桨船又不大好封闭舱室，发射鱼雷不大好布置外冲锋速度也不够快。为此沈磊的设想了一条怪异的轮浆三体船，经试验较好达到他的要求。

这船主体水线以下犹如哨海非常狭长，尾部更如拖长一把刀。在薄薄的尾部两侧又有小狭长体护住，轮桨就安装在其中间，由链子传动，人员在中间船体如踩水车一样提供船只动力。

这是沈磊目前为止设计的最复杂一型船，狭长的船体能让速度较快，三体结构稳定性非常好，轮桨不会被风浪及搁浅等损坏，而平时可用帆省力。两侧安装火箭鱼雷攻击力很强，另武装一架二号炮可对付小船上的敌人，不必多浪费鱼雷。

就是这样复杂几何图形的船不好造，沈磊是采用轻型钢龙、肋骨，五层五毫米厚的桐木板，不少地方热压定型才将这船造出来的。为了光滑牢固在船外面还用了帆布刮涂了几层桐油，使之看起来有种后世玻璃钢制作的风格。

不过这样的这时代终极杀手只来得及生产六条，分在台南台北各三条为一组。因为完全掌握了对方动向这六条船各自在对方将出现的海域等候了，而且因下了帆放下了桅杆，视线又还黑，鱼雷艇又漆成铁灰色，所以距对方船只只有五百米对方一点也没有觉着，反之鱼雷艇跟随这些挂了信号灯的船非常容易。

只是鱼雷艇此时还不发动进攻，原因是视线不好发射鱼雷后绕个圈子复装完成过来不易找到可攻击目标，还是等到再亮一些再说。

此时形势按攻击力来说螳螂捕蝉岂知黄雀在后，只是鱼雷艇数量太少效果达不到一举定局程度，连首次攻击作战过程能一下消灭对方十分之一主力战船也难做到，但沈磊的计划是层层剥皮，不求一次解决也无力一次解决掉这么多敌人。

这一次算是抓到了好阄，任务是整个水军的旗舰，处在台湾海峡中部左右支援接应，逃脱了新式鱼雷艇的首次攻击。不过他们就算是吃过鱼雷的亏，被新式鱼雷艇攻击前还是难想到沈磊来自后世的奇思妙想。

连荷兰人也料不到的鱼雷艇悄悄接近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带领的时候这二个船队连巡逻小船也未派出一条，在他们的心中护卫队不可能知道他们的突然袭击，就算是发觉了也是天亮时双方在港口附近交战，凭着船多不怕损失三分之一冲近对轰的战术对方炮射程再远也不怕。

因为决定用这个战术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大胆地向打狗港与基隆港缓慢却坚定地前进着，他们的计划是护卫队水军不出战也要冲进港口将之消灭掉，连岸上炮台也是一样。

决定这样的战术乃是这次欧洲支援过来的战船有大量三十二磅以上的重炮，只要不怕损失对轰时吃亏一些也反正损失得起最后胜利是毫无疑问的。

怀着胜利期望的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因天色未明士兵们还在睡觉，只有少数水手只顾操帆与掌舵。突然天一下更黑了，这是黎明前的黑暗，航海都是有经验的人对此一点也不陌生专在等这个过程后好进攻。

正是如此双方的准备工作更忙碌了，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准备起早点，开战是个力气活，不填饱肚皮等一会儿搬炮弹也会没力气的。而鱼雷艇的人也不例外，按照作战条例最后检查一次装填鱼雷与备用鱼雷、发射装置外还吃起了早热好闷在锅里的大肉棕子。。

鱼雷艇上的人比对方吃早点还早是因为他们的攻击在对方前面，而吃大肉棕子乃是轮桨的速度快全靠挑出来的士兵脚踏有力，糯米大肉顶饥耐久。

这棕子才吃罢天色重新渐亮，只见中间的鱼雷艇有人轻拍了一下手掌，三条鱼雷艇同时松展队形加速前进，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

第一六零章 舰队得势不得力

鱼雷艇之所以此时加速乃是此时天亮的速度非常快，且呈加速状态会一下转亮。就如看日出一样，太阳慢慢从海面或云层透出，但露出一半多时如一跳般显出整个身子。

正因为如此鱼雷艇要乘这最后的黑暗掩护冲锋，而发射后兜圈子复装鱼雷过来时天已明亮，不怕丢失目标或误入敌船中间，被包围了鱼雷艇可无力与战船对轰的。失去了鱼雷与速度鱼雷艇如雄鹰被关进笼子一样，它们都擅长快速一击飘然而去的捕食方式。

鱼雷艇小而低矮，涂装偏暗，它的加速有黑暗掩护区区水声根本没引起正在为即将进入战斗而兴奋或忐忑不安的西班牙、葡萄牙人战船上的士兵注意。就是了望的水手处在桅杆顶端也只看着前方，两侧是根本不瞧一眼的。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六声沉闷的爆炸声，接着又是六声巨响打破了此时的平静，望着巨响来源处了望的水手只见六道火光向舰队飞驰而来，随即在百米左右入水不见了，聪明的马上想到这是传说中的鱼雷，可他也没什么办法可想，只能等候谁倒霉了，因为鱼雷攻击目标谁也不知道。

在桅杆上的了望水手报警后只能认命了，但下面的士兵正在起床，闻到敌袭的炮声慌了手脚，不过听到只有十余声不再响起镇静下来。这样的战船砸中几颗六十四磅炮弹也没大事，唯独让他们火大的是舱面警戒太麻痹大意，连对方接近如此距离还发现不了，所以一边加紧穿了衣跑向炮位一边咒骂了望水手等人。

舱内的人根本不清楚受到鱼雷攻击，闻炮声而惊听炮声不再持续而不多放心不少，但仍依习惯紧急赶向自己的岗位。舱面上的人却不相同，有的人估计到受到鱼雷攻击，这个在之前对军官、舵手、了望水手有过提醒，另外在班吉也有传说。

可不管提醒还是传说都只有鱼雷发射特征与威力，却没有如何规避的方法，而且现在船的速度又慢，根本避让不了也不知往那里避让。这让他们的脸色一下煞白，舵手紧抓住舵杆手发抖。唯一安慰是鱼雷只会在船底炸个大洞会沉没，此时水不凉、天即亮，有那么多船捞人不会淹死。

灵醒者看到悲剧不灵醒的看到火光入水以为炮弹落水，又望见影绰绰几条小桨帆船快速向远处逃窜放心了外还讥笑护卫队不懂战术。这样的小船冲过来不管登船劫杀还是放火才差不多有些效果，远远放几炮击中他们的战船也屁事没有。

不过不管船上人是否意识到危险二百米左右距离鱼雷速度空中水中都超过十米，十几秒时间被击中的船都是如撞上礁石被狠狠地弹开似的巨震了一下，使绝大多数没什么准备的士兵水手成为了滚地葫芦，就算是经过大风大浪颠簸也没有用。

接下来水下传出沉重的轰隆声，船在激烈的颠簸中吱嘎直响如将解体一般。随着几下愈来愈缓的颠簸船恢复了平静，除了一些水手被甩入海中或震倒时碰伤擦伤，只是只要有经验即刻发现船在快速沉没，水下破洞之大别想着抢修。

二支鱼雷艇小队借着天色尚暗对方麻痹一击而走，各击沉了西班牙人或葡萄牙人三条主力战船时早已没有影踪，剩下如兴冲冲去拣钱之人半途突遭闷棍，虽不至于昏迷也十分地痛。

此行乃是来捞好处的，属于将本国的军力调动了一小半，有决心损失一半也要攻占台湾是对方有更好的造船技术及更先进的火炮、火枪，还加冶炼、钟表、纺织、肥皂等大小几十项工业技术。

有这些收获与付出几十条战船，几千士兵伤亡比虽不如二元奖券稳拿五百万大奖，但百倍千倍甚至是万倍回报也有的。试想有人愿意为百分之百利益去杀人，不顾被杀，这样的好处谁不眼红？

此时被鱼雷摆了一道这些主要军官心里所想的十分复杂，有懊悔太麻痹大意，致使白白损失上好最强大的战船；有担心的是怕骨头太硬啃不动还崩牙；当然也乐观者觉得获得鱼雷技术后可以压制英、法这些后起强国，这时间三国已经完全处在下风了。

不管军官中有人因鱼雷更贪婪占领台湾到急不可待，沉船士兵、水手的惊魂未定，其它船上士兵水手的恐惧不安，这边刚展开营救落水者舰队另一侧突然又传来鱼雷艇将袭击的告警声与升起旗号。

这是鱼雷艇在复装鱼时整个小队从对方屁股后面绕一圈过来，从新向对方发起进攻。只是此时视线较好了，鱼雷艇在上千米处已被了望的水手偶尔发现而提前告了警。

了望水手是提前发现了鱼雷艇，但鱼雷艇在绕圈子过程重新填好了鱼雷外还让士兵休息会儿，喝点牛奶，此时过来养精蓄锐，等到达五百米冲锋线速度超过十五海里，这个速度无法持久但只要保持五分钟就可冲刺二千米以上。

有这个速度与保持时间鱼雷艇的攻击如老鹰抓笨鸟，鱼雷艇是左右转身灵活，而西方大帆船受风面积大，靠帆航行时根本不可能随意变向，平时变向要复杂的调整帆具，在鱼雷艇灵活攻击下左支右绌，只能保持横向以对姿态，本来这个t字是这时代西方战船尽力争取的，但此时受攻击的战船唯一办法就是用火炮在鱼雷艇前方组织起一道拦阻线。

可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是火炮无法射到鱼雷艇二百米发射线外，而是一分钟的射击频率注定机会只有一次，而这时代的火炮不仅射程近射速慢，还有一个致命弱点是散布面积大，炮弹一远飞离瞄准点多远完全没什么把握，再加上计算提前量，这用火炮拦阻鱼雷艇也就是反正没希望砸一锤子也好的搏一下而已。

看到活动自如的鱼雷艇打老仗的欧洲人急切之间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用火炮拦阻，只是他们此时尚不清楚鱼雷艇的发射距离，为保险将拦阻线放在三百米处。

等他们设立标准、手段，传达炮兵，炮兵调整好等一切鱼雷艇也接近了三百米线，一声令下被攻击的战船陆续响起隆隆炮声。这是这战船结构根本承受不了全部火炮齐射，向来是依次开火的，这一来鱼雷艇位置远处看腾起不少水柱，其实都在几十米外，不仅有落点差还有时间差。

因为拦阻失败联军又有六条战船没沉也无法使用，如此削皮西班牙人、葡萄牙人都吃不消，为此反应过来的他们再次采用同一战术----即将小船处在船队外围。

如此做是小船目标小、灵活，沉了一条损失也好一些。只是这个策略刚定不仅鱼雷艇再次过来连装备鱼雷的武装探海也过来了。武装探海冲刺速度因靠风帆比较慢而掉头不容易，强攻大型战船难保自家安全，但对付小船却是有较大优势。

与鱼雷艇纠缠至此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都到达的港口附近。可此时他们不再只需要单向进攻，还要防备鱼雷攻击，考虑之后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都选择先将护卫队的港口占领，因为占领了港口就算是有这些携带鱼雷的船也只是孤魂野鬼了。

于是分出力量阻挡鱼雷艇与武装探海后西班牙人向基隆、葡萄牙人向打狗港进攻的战斗开始了。这次攻击一开始就是硬碰硬对轰，在这对轰时炮台上已更换的四号炮力大速度快又射程远，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都有拚命之心却是场地排不开，能对战的只有少数战船。

而钢筋混凝土的炮台也更牢固，虽然也有不少炮弹落在上面却离被摧毁很远，造成一些伤亡但对方的战船一条条起火燃烧，损失几十倍大于护卫队。

见炮台根本摧毁不了，再发现护卫队的战船其实并不在港内，在损失二三十条船后攻击停了下来。这是因为冒着巨大损失无法灭了对方水军一切等于零，占领了台湾也时刻要防对方水军反攻。。

至此西班牙人、葡萄牙人的进攻无法进行了，损失大是一个原因，更关键在于护卫队三条巡洋型十多条威海型消灭不了占领港口不解决问题，而且此时又被武装探海与鱼雷艇分工合作，一个负责驱逐、击毁小船一个负责突击又乘机击沉了二条大船。

这样的仗根本无法进行只能先在附近找个停泊地方，全面了解战局并与中央担任支援的荷兰船队联络后才能再确定下一步计划，因此杀气腾腾的水军先因这些原因停止了进攻。

第一六一章 初战排队枪毙流

满怀信心的水军受到重挫又没发现要消灭的护卫队水军主力只能退至一边先舔伤口，倒是海盗船担任登陆兵力主要运输，武装商船执行掩护的登陆部队没有受到阻拦都进入了登陆地点，在水战激烈进行时已经有大量士兵登陆上岸了。

这个情况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因在毗邻地方是清楚的，因担心单向进攻沈子坚会在不利情形下毁掉一切带着财富与高级技术人员从秘密地方乘船逃走，加兵力充足，此时联军的战术是台北台南都是水面解决护卫队水军，另二路从台北台南两侧登陆插向后方，形成三点包围、向心进攻。

故而此时水军水战虽遭较大损失却没有达到目的，有些沮丧与难堪，可登陆顺利也是一样可以达到的战术要求的。因为据之前派出的商船出港时还未发现异常，因而可以认为对方发现联军时虽有几个小时，并在这几个小时内将主力战船开出港口，但破坏与撤走一切不现实。

至于对方专攻自己水军乃是只有削弱己方水军护卫队才有希望，不攻击登陆舰队该是护卫队主力不敢决战，鱼雷艇数量有限。

现在该是看登陆部队的表现了，只要他们攻占台南、淡水、基隆港口的炮台也是守不住的，即便是沈子坚这种情形下乘船逃走也带不走多少东西的。

然后澳门、所有的巡逻舰队基地夺占过来护卫队陆军守在岛上逃不了，水军至此也无所遁形，集中全部力量将之消灭后剩下沈子坚逃避在大明要翻身也不容易。

损失不小的水军能如此乐观遐想，登陆顺利的陆军当然更加志得意满，因为登陆场根本没有军队防守，据侦察防御的军队都在几里路外守卫一条矮土墙，这情况一传出日军还能保持秩序，海盗部队不免喧哗起来。

日军这次承担了最吃重的夺占淡水，与另一支部队夹攻基隆的任务。这个任务让指挥官秋山小光十分满意，虽然部队分出了一半一个淡水的收获就很丰厚，再攻进工厂遍地的基隆为rb多捞些好处终究方便，如此一来回到rb幕府一高兴赏个五万石十万石大名也有可能的。

唯一让他不满的是进攻淡水因淡水河口有炮台改在南嵌溪口登陆，因而比另一支在基隆东边叫大社港湾登陆的部队路程要远几倍，可能等他解决淡水基隆那里没他什么事了。

因这原因秋山在船队一到达目的地不顾天黑，重赏之下让几条海盗船悄悄靠岸寻找登陆地点，及让日军派出几个小队级侦察部队。等找到登陆地点，侦察到二十里内也未发现护卫队，干脆在登陆场点燃火堆凌晨三时就大大方方登陆了。

当然在登陆时他不忘派出先锋部队一千人向淡水侦探前进，并让骑兵随即跟上保证通讯。另为了加快速度上岸一支部队整顿一下让他们马上开拔，到天明只留下五千人搬运船上粮食等物资并担任守其他士兵都遵他命令上前线了。

从登陆地沿基隆到台南宽阔水泥大道虽开阔平坦，等先锋部队赶到离登陆地四十里的护卫队阻击线也已经午餐时间。其他三处行动没这样积极，所以凌晨微明开始不到九时即结束的水战联军不顺利，陆地都是午餐时才到达护卫队阻击线的，所以到这时陆军传来的消息是一切顺利。

到了护卫队阻击线又是午餐时间当然是休息会儿、吃顿午餐、侦察敌情，饿着肚皮敌情不明进攻终究是不可取的冒失行为，乃莽汉行径。

这四路也就是日军先锋一到护卫队阻击线前稍整理一下队伍就发动攻势的，这倒也不是他敌情不明就进攻，而是rb人高级军官有备马，此时rb马未经改良虽矮小集中起来传达命令、通讯、侦察还是蛮不错的，至少可以提高一倍速度。

有骑马侦察队日军先锋指挥官早知道自己面前只有三百左右敌军，呈一字长蛇拦住了路口。整个布置是十个人守一段矮墙，中间有较宽空隙，这样的防御简直一捅就穿，他决定一鼓作气拿下再吃午餐。

如此决定不是狂妄，而今日军也是人人铁炮，还有国崩大筒在后面。对方三百人守千米长防线他只需要攻二三百米一段，十比一兵力优势一鼓作气才是。

日军此次的任务既便宜又吃亏，如果攻击速度快多个淡水二三十万人的地方可供抢劫，如果速度慢基隆的好处就轮不到了，因此秋山的命令是别心痛伤亡要猛打猛冲，争取与另一支部队同时到达基隆。有这命令先锋队指挥官当然准备独自解决这道单薄阻拦线，来个温酒斩华雄式胜利。

另外这样积极指挥官也是有私心的，从秋山口风了解此战获胜奖励特别丰厚，缴获也是有巨大功劳的，他的先锋位置人人争夺，不是秋山最心腹、最信任还轮不到，他怎能辜负秋山的信任。

日军是第一个开始进攻的，指挥官决定兵分三处，各以百人为一波，相隔一百米，中间一路为主攻，执行涌浪式战术一举突破对方防线。

对这个命令日军士兵也没什么怨言，一来日军上下级本严，二来被许下重赏，三来此行伙食比国内吃得好，这时虽饿一点觉得吃得消，也该是出力之时了。

加上他们此时的信心也足，只以国内战争经验看也知道这样薄薄一条阻击线火枪装弹药根本比不上冲锋速度。而且他们手上也都是铁筒，对射的话仍然是人多欺侮人少。

人多欺侮人少是力气、武器差不多时颠扑不破的真理，生猛如德军仍然是靠兵力差不多时打败对手的，一战中打败俄国人算以少胜多兵力对比也不少太多，即便是总兵力劣势较大，但关键战场兵力对比并不悬殊，主要是阵势一破俄军乱了。

日军在国内战争中得出的最普遍性真理也就有这一条，而中国的孙子早在战国时代就在兵书提出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只是早知道晚知道于此时战局只要知道就好，所以日军对在午餐前打破护卫队此处防线信心百倍，没什么抵触心理。

决定进攻布置好战术rb士兵才休息十多分钟就列队解下火枪竖起擦膛、倒入火药、装上铅弹、轻轻推顶、然后平端火枪、向火门倒入引火药、取下火绳从每十人一个的火罐点燃、吹灭明火、将火绳在胳膊绕两圈、火头夹在龙头，至此一扣扳机龙头往下点燃火药一个发射过程就完成了。

日军士兵一套程序倒也一丝不乱完成了，从这可看出训练已久，因为这时代的士兵不识字还见识不多，这样一个发射过程后世人不少看一遍就能复制，但这时没十天半月是不可能的，加上队列训练一个步伐齐整没半年走几十步队伍就乱了套。

此时看日军排列齐整，装填子弹过程比较一致，完成装填后在军官的口令下十步一整队向护卫队防线过来走了上百米仍然算是步伐齐整也属于这时代的精锐强兵了。

只是这样的战术是欧洲式的排队枪毙，两支同样战术的军队相遇比的是勇气与凶猛，因为装填困难时间长，子弹散布大、杀伤力只有五六十米，一场战斗往往只有一枪机会，因而后开枪者占便宜。

而开枪后双方基本上的战术是冲锋、拼刺刀，这一来这时代的火枪兵的作战过程也成了前半截热兵器对射，后半截成冷兵器互刺了。

对付这样的齐步冲锋于护卫队而言太容易了，对方要到五十米处才开枪，他们百米外就可以开枪。加上他们有矮墙护身，钢盔有护头，被击中的概率连对方十分之一也没有，所以首当其冲处的防守士兵不多却一点也不慌恐。

日军就在护卫队阵前五百米做着攻击的准备工作，等列队完成什么秘密也没有了，就是十个百人队还在前进过程中被一步步调成三路人马，到距护卫队防线二百米处一切都已成形。

而此处一切障碍物早就清除，这方便日军二十五人一排的队列进攻，但也没什么意外发生的可能性。到二百米日军加快了一些步伐，但按欧洲人教授此时还是加速段而非冲锋段，速度还不是最快。。

护卫队随着日军进入二百米也纷纷从坐着休息轮流了望警戒改为全部据枪伏身概略瞄准，只是此时还没命令准备开枪。

之所以还不开枪是指挥官看到对方如此机械阵营决定以五个阵垒五十个士兵每二人瞄准一个目标的办法来对付日军，但因有些阵垒斜向射击射程长一些，所以放日军到一百五十米才开枪。

第一六二章 防不胜防的特战(一)

日军过了二百米再次加速，这时训练已久初次上阵的士兵才算度过慌乱期，走出了训练水平，比一开始走得快却还要整齐一些，十步一整队也只稍停顿一下互相主动上前落后一点对齐就完了。

就这样半分钟日军就冲过了一百五十米线，但此时随着护卫队防线：‘预备、放！‘的声音传出，随即‘乓乓乓乓乓、、、‘的枪声连珠响起。

听到这响声除第一位置的三个小队心里刚欲嘲讽护卫队太沉不住气，却发现最前排几乎全部倒下，第二排也有几个士兵倒地或捂臂呼痛，这才知道对方火枪比他们的射程远太多，此时唯一能祈祷的是对方装填子弹上千万不能快。

前队一下丧失四分之一以上士兵后面却还不大清楚，只知道此时火枪一个射击过程要近一分钟。对方此时射击虽听到前面有惨痛的呼喊声，但这只能说明对方火枪确实在射程上优势不小，可只要装填速度快不了，再有一分多钟轮到自己开枪对方就败了。

这时日军还只有欧洲人传授的经验，江户之败败在火炮，幕府也不大愿意多说，吃过护卫队火枪大亏的人也不愿多提，致使日军每前进二十步吃一轮枪弹，三轮下来第一梯队所剩无几败逃了。

至此先锋领军知道这战术肯定不行了，因为第二梯队在第一梯队掩护下也只前进到一百三十米左右，按此计算五个梯队掩护或波浪式进攻也不起效，只好下令撤退。

秋光赶到前听到一阵枪声，赶到一问原来如此还好吃个才小亏买个教训不算什么。前锋虽败也是自己性急稍责骂几句过去了，计算纯用步兵胜了也损失太大，于是决定让部队吃饭，等火炮来后再进攻。

日军吃亏在前面，其它三个方向见护卫队防线单薄，午餐后也派日军、雇佣军或海盗试攻了一下也都败退回来等火炮了，只不过损失比秋山这里少一些。

火炮主要在西班牙、葡萄牙、荷兰人三国部队手上，不说这三国人是否磨磨蹭蹭，实际上六磅火炮野外不大好走了，有炮车有马牵也被步兵慢太多，还要从船上吊上沙滩，运输还要再加上大量炮弹，运送到前线已经是下午三时左右，再开战时间有些晚了，而炮还未就位哩。

秋山这里路虽好却远，跟随他的炮兵又不肯摸**炮，所以千催万催炮兵到达护卫队防线处天也差不多黄昏了，而此时再让已经叫苦连天的炮兵挖阵地也不可能摸黑作战。

步兵还好，炮兵点了火把照明太危险了，而且炮弹落点也不知道，天亮时不校准等于瞎开炮，校正了也不知道砸过去有没有效，此时炮与炮弹、火药都是费钱玩意，不是后世炸个空阵地二小时也不心痛，一吨弹药杀死一个敌人还称效率高。

因这些原因性急得火烧火燎的秋山也没能连夜进攻，而四国联军开局第一天清晨时南北水军都受到突然袭击又碰了个钉子，还找不到消灭对象只能带着伤痛在等寻找到护卫队水军后发泄。

这水军付出代价却没有收获时陆军登陆与前进双顺利，给整个战局带来喜气。因为只要占领台湾不仅四国大多数目标可达成，失去老窝与补给的护卫队水军也会成病猫的。

这样一来统计这一日成果该是水军遭意外损失，没什么战果，有些始料未及；而陆军虽在四处地点试探性进攻中伤亡数十到二百余人不等，但损失微小，炮已到达，明日进攻定会一举成功的。总结一下水军有点吃亏，陆军正常发挥。

不过这个总结四国联盟自己也不清楚，他们只是南北两处毗邻水陆军三个单位互相联络紧密又方便些才知道的，每个分队在傍晚时才分别派船给游弋在后世台中海岸边的总部汇报。

四国联军不掌握全部战场消息沈磊也一样，他虽已经开始抓捕野鸽训练神奇的信鸽，但这只是一个奢侈梦想而已。鸽子不可能向活动的舰队传递命令，只能利用其归巢能力强在下南洋时用于岛屿之间传递信讯。此时让台南与舰队放飞几只鸽子他虽能更快了解各处战况，但此时培训鸽子中心无法提供大批鸽子布点，也索性放弃了这个打算。

好在此次迎战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他这里，还摸清联军的行动时间与大概行动方案，加台湾就这么点地方太熟悉了，参谋部讨论怎么阻拦，怎么突然袭击，怎么敌变我变一切都清清楚楚，走在敌人前面。

如知道对方决心消灭自己主力战船因知道对方开战时间，主力舰队是最后一夜时封港离开的，并埋伏下鱼雷艇与装载鱼雷的武装探海突袭与牵制对方水军。

另外台南实际上仅物资多一些，这些东西被毁被抢只要撑过来迟早能讨还的。如水泥厂、轮窑、纸厂等设在靠近原料或有水油动力的地方防守不过来，可纸厂等敏感设备已拆卸运回台北，技术泄露是讨不回来的。

至于水泥厂、轮窑则不必太在意，他不可能运砖与水泥去欧洲卖。技术迟早会扩散出去，还是生产出别人生产不了的设备出售或干脆在欧洲设厂合算。

这台南沈磊一直没有建造较重要又敏感的工厂，虽然是最后占据的原因，加工业集中在一起有规模效应，但为保密与守卫容易肯定更加重要。

正因为如此台南守卫战于这次战局处次要位置，能否守住不重要，牵制住敌人才重要。因为四国联军觉得实力优势占压倒性的，欲一口吃下整个台湾，沈磊不可能放弃台南，但对台南守军的要求也仅是能守则守，守不了撤退也没什么关系，这一来他对台南的战况也没必要太了解及进行遥控。

沈磊同样无法了解开战第一天台南及在外执行任务的各支部队的情况，但他相信各支部队都会按计划或相机行事的，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有重大意外这些部队才急着第一时间汇报的。

而且对四国联军来说开局第一天的战事已经基本结束了，至多是一些夜间袭扰战，属于登大雅之堂、如今兵力对比下不影响此战胜负的小把戏了。

不过沈磊计划的开战第一天好戏还在后面，这是他的地盘，而且还是后世人，知道的战争模式、战争武器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可以想象的，所以他准备的大餐要等最后一刻才端出来的。

当然大餐之前还是要有点开胃酒与序曲，于是四个陆军营地士兵们才下睡不久就听到炒豆般连珠枪响。密集的枪声不仅将士兵们都吵醒了，慌忙穿衣全副武装等候命令。

与士兵们辛苦穿衣武装慌乱中出现了一些小事故比，军官与有经验的老兵更加不堪。因为这枪声太密集，他们没有机枪概念但听这枪声几处都是一分钟数百发的，心想有这射速冲锋还不是如送死一样，只是又想不通白天对方为什么不拿出来，此时空射有什么用。

让联军惊吓一场的当然是传奇的铁桶加鞭炮，初次上场就使联军一个多小时没睡觉，觉得对方虚张声势才留下更多警戒哨兵下令士兵可以睡了。

可是才不久传来鼓声与宏大的马蹄声，连地皮也听得出震动声。这可是标准的骑兵袭营，于是联军士兵再次紧急起床全身武装起来，但才几分钟马蹄声转弱，让联军军官们哭笑不得，声势如此大完全寻开心不让人睡觉，还无法不理会，虚虚实实是军人多少知道的。

与陆军这里不断受到袭扰不同，水军停泊在海水中不怕岸上袭扰，水面上有巡逻船也不必怕被偷袭，所以一直静悄悄地，忙碌一天的船员与搬运物资的士兵一在船上安睡，一因前面有部队挡着也没受到骚扰，比前面士兵更熟地睡着。

联军岸上布置了哨兵，水面放出巡逻船，那知在半夜间有一些船舷距水面只有很低几厘米的狭长小船，由一些全身穿着黑色皮衣的人扶着推行着贴近海岸向联军方向而去。

这些人不用说肯定是护卫队的，他们穿着黑色的皮衣乃是鲸鱼皮，柔软、隐身、保温、增加防护与对游泳速度也是有些帮助，这些功能除保温此时有些多余对这些原来水性就不错，又训练超过半年多的渔家子弟来说确实是一件非常好的装备。。

而且他们此时装备的不仅只有这一条皮衣，还有能加快速度的脚蹼、潜水镜、水下呼吸面罩，除此以外还有不锈的匕首及水下专用的潜水枪。

如此装备不是沈磊聪明，而是他见多识广后因陋就简地加于实现而已。如没有橡胶就用鲸鱼皮，潜水枪乃是压缩弹簧射出的箭，与袖箭一个道理，因而知道就不难。

第一六三章 防不胜防的特战(二)

士兵们的装备属超越时代设计，他们推的船干舷如此低不沉也有秘密。干舷低虽然难被发现，加不使帆不划桨只有人游泳推着前进夜里数十米外看起来已隐隐约约了，游泳声混浪声中同样极难分辩，唯一缺点浪一稍高船舱进水就沉了。

为这沈磊当然也群策群力，用黑色油布四面钉住中间扎紧，如此一来船舱里进不了水，而取东西只要解开油布就可以，虽然麻烦却是十分实用。

袭扰战是特战，这推船前进的士兵肯定也将执行特战任务。亏得地理熟悉与了解联军动向，沈磊早已在策划如何打败强大的联军，武器与地头虎的优势虽然能占双重优势，但兵力对比悬殊，还无法保证获胜或代价尽量少地获胜。

这一来疲敌之计乃是小小特战阳谋，因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玩法，对兵力优势太足的联军只有开始时起效，联军只要分兵休息连疲敌之计常配套使用的突然来一下真的也玩不成。

于是沈磊的应付计划是先敲掉对方水军再逼降孤立无援，缺粮少弹的陆军。这与联军的第一计划中心思想是一样的，失去了水军的陆军在台湾岛只是一只无脚虎，再凶也蹦达不了。

差别是联军觉得无法第一时间消灭护卫队水军也不必沮丧，占领了台湾对方水军失去了窝不可能持久保持战斗力，因而攻占台湾也已完成八成任务，但对沈磊而言对方水军不消灭永无法彻底解决问题。

这是由台湾只是一个不大的岛，人口还不足百万，只歼灭对方陆军被关在台湾岛上连靖海计划的巡逻舰队也撤退，不知多少年才能建造出现在几倍大的舰队与对方决战，至少奋斗五年十年才有正面决战实力。

为此沈磊的办法不是打滩头阻击战，不是用主力战船硬抗，而是用各种方法将对方水军削皮。而且这种削皮最大的一次就是今晚的特战，执行的就是这些推着小船的特别培训的士兵。

而今晚他们的任务有三处，这一处乃是为对付攻击基隆港未果，退到西边不远后世名金山区的小港湾的西班牙人为主的舰队。

这支舰队有战船四十条，武装商船六十四条，小型船三十多条，历史上西班牙人也是此时派船占据了基隆，这次也是除欧洲本国支援过来的战船外，在马尼拉的战船、武装商船差不多全派出了，为的是在台湾占据台北台南中一处。

这次三国中水军还属西班牙人最强，心里也最想获得台北，抓阄倒是天从人愿，可惜人算天从护卫队的鱼雷艇厉害外，对方水军还不在港口内，白白受损了十余条大船，好在鱼雷艇已没办法攻击港湾内部，他们可以在这里先歇歇力，等自己陆军占领了台湾后再找对方水军的麻烦。

因为吃了败仗又知道陆军到中午时进军顺利，西班牙人除派了巡逻船在几里路外巡回警戒，整个舰队静悄悄地睡熟了。从凌晨刚天明就沉船、捞人、炮击、血淋淋的伤员、残缺的尸体、被击中破损又燃起大火的船等等一切景象与过程让他们紧张、害怕、悲伤，体力与精神都透支了，此时放松下来肯定好睡。

这样松懈的防御与没什么警惕的船员特战士兵推着小船不可能有人会发现，等小船到西班牙人舰队附近士兵们解开油布从船舱取出不少鼓鼓囊囊的大袋子来放入水中。

因袋子也是油布制造不渗水，袋里灌有空气也不沉没，士兵们可以拖携着慢慢向西班牙人的战船游过去，然后在船尾潜入水中，在水下三米处用带螺纹的钉对木头钻进去，钻了三四个上来透透气、歇歇力，将袋子的气放出后再潜水将之拴在固定好的螺钉上后返回去再度这样操作，直到八个士兵每人执行了六趟才结束任务。

这样一个任务太繁重了，一趟半小时三个小时才完成士兵们已经累得够呛，但他们布置的四十八条船一旦成功西班牙人的战斗力仅剩无几，一百多条大船只存不过四十条武装商船了。

这里的特战士兵实际上如在布置磁性雷，因木头没有磁性才需用钉子拴住。之所以选择船尾乃是船头对着沙滩，船中间两船靠拢人进去可能有危险，船尾朝着外面上面还有遮盖，在下面活动不易发现。

不过等他们布置好直到离开很长一段距离也没有发生爆炸，这是担心意外钟表式定时定了五个小时，要在凌晨三时才炸的。

西班牙人舰队处如此布置，基隆港东边的大社港湾里停泊的是由荷兰人指挥的船队。这港湾是一个大半圆的湾，封闭性非常好，但武装商船、海盗船虽然大多数只是一二百吨到几十吨，船的总数超过了二百条，不然也运不了近二万陆军加大炮及一些粮草。

由于船多、小、杂，再实施布置炸药包比较麻烦，为此沈磊拿出轻质煤焦油，用了六条小船运送到湾口将油及浸了油的稻草、刨花等都倾倒在海水里，任由此时的拢岸风将之带进湾内，粘附与充塞在船间隔档中，他们只管将油及浸油物抛下只剩下二人就离开了。

因战场没有连动性，动静也不大听见此处留下的二人凌晨三时前查看一下觉得可以点火于是在停泊船不远处分别点燃了四个浸透油的草团，并向前一推就离开了。

二人游开不远火烧起来了，宝贵的煤焦轻油可以提炼出许多化学原料，可沈磊没技术也危急关头将这比汽油燃点不高太多的油全用在这里了，湾内的船瞬间点燃无一幸免。这二百多条船发觉着火时湾内成一片火海，竟然连升帆逃走也不可能，只有少数人见机早逃上岸才逃脱火葬，迟一点逃上岸身上沾了油被点燃不死也重伤了。

这场面连点火者也始料不及，看到那么多人在火海奔走无逃生之门，有跳入海水也绝大多数仍然不能一下逃脱火海，场面之惨酷让二人将这次所获的奖章平时藏着不拿出来，因为事后统计此次至少烧死四千人，他俩也觉得有干天和不愿多提。

荷兰人领军的这一路支援陆军的舰队一下烟消火灭死的倒是海盗与一些土王派出的人，陆军虽不曾波及但运输来的粮草本出于乐观考虑不是太多，大部分还在船上此时却是烧毁了，也就是说他们只有一二天口粮，没船接应护卫队帮他们破釜沉舟了。

围攻基隆的部队同样受到了袭扰，后半夜才安稳却被一场大火惊醒。知道他们的粮草不多，来不来得及船来接应不知道时大多数士兵倒生出一股拼命之心。

不过他们肯拼命还是知道护卫队兵力不足，觉得硬拼对方是不可能顶得住的。护卫队施诡计烧船断路，他们只能自己开劈出一条路来，不拼命等接济或饿死不成。

这一路的船只燃烧正旺西班牙人舰队处响起了第一声爆炸，爆炸让船尾出现了一个近米的大洞，首当其冲还有船舵，因力量强大舵杆完全折断了，所以不沉一时也修复不好舵杆卡座。

这一爆炸将酣睡的人大多数惊醒了，但他们正摸不着头脑钟表定时器精确度颇高，时间一到碰到拨销让弹簧带动的发火装置一工作爆炸接二连三出现，直到连炸四十六条才停下。

发现都是船尾爆炸领头军官欲派人下去查查，不料又是一声爆炸。好在进水虽快却在浅滩，士兵基本上都逃了出来。可沉船上的士兵无法安排，船还在炸，只能呆在岸上，等炸了四十八条船不再炸了时这一队的指挥官西普尼诺一清点剩下船只只有中小型四十五条，连来到这里时三分之一也了没有。

这点儿力量打不过护卫队水军，西普自己也是从被炸战船逃出来的，这时候慌忙下令失去船只的水军们乘上剩下的船去与荷兰人汇合再说，不然有全灭的危险。

西班牙人差点儿覆灭时跟随日军的船队也遭到了危机，这次船队停泊在宽大的河流水面放油不可能，所以特战士兵推着四条小船靠上对方船只后用铁链拴在船尾，等接近三时一起点火离开。。

这样做最多烧毁几条船，但护卫队的巡洋一至三号，还有十几条威海杀进来，正欲将着火船弄走闻警根本组织不起防线，反而护卫队前面有大火把照明欢快地开火。

这如打靶一样，对方的船虽也开炮还击可也只有武装商船炮多一点，互相射击也打中了护卫队的船。但这是不成比例的，只有对方百分之一二命中率，加上护卫队的炮弹不是高爆弹就是燃烧弹，只开火十分多钟就将对方打得无还手之力，这一战只有少数海盗船从河流上下游暂时逃走了。

第一六四章 反击随即展开了(一)

破三处船队特战作用或战术各不相同，在大社这地方由于湾口小肚子大，岛屿夏天大都风向岸边吹，几吨煤焦油就如火烧赤壁，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了，最是省事。

用炸药包将西班牙人最强大的四十六条战船炸沉也是小代价成大事，此舰队乃是西班牙人仅剩的机动力量加在亚洲力量，这些战船一损失他们在欧洲与亚洲都将出现极大的力量空虚，昔日的日不落帝国早已跌下圣坛，这一败加速它的衰弱。

而这样一个重大事件仅付出一吨多一点火药，在正式海战中对轰能击沉一条付出这点儿火药已经让人满意了，可对轰时还要付出炮弹外，己方船伤人亡也少不，这笔帐算起来既大又复杂。

但沈磊凭着后世见识与知识轻易办到了一场大海战的战果，付出的士兵训练、器材制造等成本还可再利用。即便是一切费用全算上还比用鱼雷艇便宜，又丰富了作战手段，可以对付更多种情况。

倒是袭击随日军船队一战比较常规，点燃敌船既照明又直接烧毁敌船的办法比较常规，手段也有多种多样。正因为此战类型比较常规，护卫队的船冲进狭窄地方混战被敌船也击中不少炮弹，损失了一架火炮伤亡了二十余人，是这三战唯一出现伤亡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特战手段并非万能，器材生产、人员培训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场地环境也不相同，这里无法纵火，用炸药包船小又多，而且小船上海盗比正规军警惕又一点动静能发现，只能采用袭击加强攻办法。

不过这三战不仅一下消灭了联军接近三成水面力量，人员也歼灭五千左右，付出二十多伤亡几乎如不曾受到损失，因为战斗力仍然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而联军整体实力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已经直接削了十分之一以上。

更关键台北方向战局联军只剩下缺粮少弹的陆军，不仅无法持久作战船队的被灭让他们沮丧、恐惧、士气大降了，虽然会变得更加疯狂，但也只有开头一段时间，失去胜利希望精神会很快崩溃。

这情形对沈磊非常有利了，只要撑过三四天台北战局就会胜利了，因为等这里的战况传到荷兰人船队再与攻台南联军协调后撤回来并力攻打台北最快也要七八天时间。况且意见不一定一下取得一致，愿不愿意放弃攻打台南全力支援过来也是问题。

三场主要由特种作战的战斗不仅过程风波不起，还一下将台北战局联军船只差点儿全灭。这结果是沈磊后世见识、知识作用外；也有对敌情了解较细、地理熟悉、谋划已久等因素；还有就是联军仗兵力对比悬殊而麻痹大意、骄傲自大、警惕心差、警戒手段不到位、不知道有此类战术等缘故。

筹划已久的成绩完全达到沈磊的希望，甚至是可打一百零五分，接到报告他决定不坐等联军进攻，将之磨失锐气再决战的方案，下令主力野战军可以先歼灭大社方向的联军了。

或者问他为什么还有可以与一路联军决战的军队，原来四处地方的阻击战他完全是靠调拢退役士兵，及这段时间紧急训练的六千比较年青力壮的农民与工人组成的后备军。

因为报酬比种地打工还多，主要是沈磊告诉他们四国联军将要侵占台湾，一旦得逞他们将回到过去的生活，这些新招收后备军士兵与退役士兵都是气得直骂人。

他们不是难民、灾民，就是流民，不是生命朝不保夕，就是三餐有一顿没一顿，半饥半饱地勉强活着。到台湾不仅住有屋耕有田，虽不属于自己也只是不能卖而已。生活上吃饱穿好外还差不多每日有荤腥，只有少数辽东原来富人才与他们之前的生活水平差不多。

有这样的好生活现在有外人要来夺占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样一宣传，同时也是现实，这些人岂肯放弃现在的生活，于是在训练时十分自觉。

再加有退役士兵为骨干，部队很快就训练了出来。此时担任阻击任务虽一开始有些紧张，但他们的训练严格加实弹射击充分，在对付排队冲锋时凭射程优势如单方面屠杀将联军攻势都挡了下来，如此强的战斗力让联军也想不到阻挡住他们的仅是紧急训练半年的二线部队。

他们此时打阻击阵地战还行，但炮兵主要还靠退役士兵，真出击三段击较齐，队形保持已经吃力，要变阵还是会产生混乱与速度慢的不成熟来。

第二天凌晨虽沈磊早已知道大社方向及袭击西班牙报告，觉得袭击随日军船队不会有太大意外，决战形势已经成熟，下令先在大社方向决战，但野战主力尚未到达攻击位置，因此一开始还是有些绝望的联军先动手。

特别是日军这里秋山一人可当家，欧洲人炮兵在这形势下也同仇敌忾，数千海盗船及其他船逃上来的人员也不当回事，天未亮就将一夜没有好好睡觉的士兵们轰起来备战。

虽然其他方向战局不知道，但他这里如此惨败失去的还是船队让他心里火大又发怵。火大是船队如此不小心，发怵是细思战局护卫队将主力放他这里，日军此次作战可能拿不到什么好处反而损兵折将。

更可怕的是若大社那里与他差不多情况这场战争联军胜也是惨胜，而他们日本人还是输家。为证明这个猜想他必须用一场进攻来查一下，毕竟船队已毁去大半，出路也是尽快夺占淡水才有补给与缴获。

其实日军已经疲惫不堪，他们不大适应乘船渡海，再说一下船就是长途行军后打了一仗，一夜被骚扰及船队差点儿全灭的坏消息刺激没什么睡觉。

可这时长官命令，加他们也知道形势微妙，不拿下淡水有可能会饿死，于是也毫无怨言地摸黑起来做起战事准工作来，还帮助炮兵将炮推到前方。

看到火炮向前面推去秋山郁闷的心情才好一点，昨天因路远运炮不及才受阻不前的，此时有了火炮对方的矮土墙根本不堪一击。不过细想欧洲人传授的排队枪毙战术不大适应对方的战术，昨晚召集手下军官开会商讨，大多数人的意见是速度快才能破对方射程远、射速快，今天也将使用这个战术，但愿有奇效。

秋山早来到前线，见炮兵过来不免yy。不料炮兵欲将六磅炮推进到直射最佳的三百米刚推到停下，就迎来对方一阵炮火，炮弹还是会炸的并准确落下，将推炮的、搬炮弹的、运火药的士兵炮兵一下打倒不少，余下之人连忙逃回。

如此情形看得秋山睚眦欲裂、眼睛冒火，敢情原来对方已埋伏下炮兵等着他呢。只是火炮此时大多数陷在前面被摧毁不多，火药却是被引燃不少，让他的火药储备又减少许多，关键是白白浪费了。

对此局面秋山也无法可想，只得让一千人仍然分三处进攻，另一队人不管进攻顺不顺利，将火炮之类抢回来再说，不然等火炮都炸毁了更麻烦。

二处人马很快就准备好，冲锋的士兵装填好子弹仍然是百人一队保持大概队形，从五百米出发阵地开始快步前进，到二百米线脚步更快了。护卫队见日军速度快这时也开了火而命中率果然大降，特别是上次进攻对方一轮枪声己方只前进二十米这时能超过三十米。

秋山一见有效精神大振，只是这冲锋过程干挨打不还手伤亡仍然不小，冲到五十米处对方的炮也来助战，炮弹又增加不少伤亡。而且冲到三十米处被几根不起眼的钢丝挡住了，折不断、冲不过，带领军官见窝着白挨打无益，下令开枪后撤退。

一阵枪响护卫队守卫的矮土墙溅起了朵朵枪花，守卫的士兵们也出现了一些伤亡。但还好日军枪法不怎样，枪的散布又大，士兵又慌张还只有不足五百条枪开了火，加士兵们有钢盔，一阵反击只有三人伤亡，其中二人只是击中头盔轻伤，一人探身较高不幸中弹垂死。。

这次冲锋虽伤亡了近五百，不少伤员还躺在距离护卫队防线很近处惨痛嚎叫，但秋山还是比较满意的。首先火炮抢回来了，其次快速冲锋伤亡虽大路子对头，还要改进，被钢丝挡住了是意外因素，只要解决这二项不难解决当前危机。

于是秋山紧急召集手下开会研讨战术与打破当前僵局的办法，经七嘴八舌争吵大致上形成比较统一意见，即正面强攻加两侧迂回，虽然地形不熟都是山路，迂回也比正面进攻兵力虽多无法展开好。

第一六五章 反击随即展开了(二)

有了统一意见秋山即刻向左右两侧各派出五千人迂回，他这里设法用火炮在远处摧毁对方防御设施再进攻。因这样的调整日军暂停了进攻，而是在五百米外布置抢救回来的火炮了。

秋山这里火炮尚多，连十二磅攻城炮也差不多运到了。护卫队这里是后备军，主要是一号炮，射程虽远威力不大数量也少，可阻挡对方六磅炮直射己方防御工事，对步兵阻击以协助，但对六磅炮最大射程炮击无能为力，当然这么远欧洲人的六磅炮也是瞎猫碰着死老鼠般射击，虽对钢丝拦阻与矮土墙有些破坏作用也太低了。

因这时代的火炮直接填火药发射频率低外还发射不了几次就要冷却，秋山在炮击中间又组织了二次冲锋，主要是不清楚炮击效果，再次损失了三四百人总伤亡超过一千时才确定再一次炮击就可以成功。

如此打打片停停到午餐后秋山下狠心用了二千人冲锋才突破了阻击线。虽再次损失近六百士兵让秋山心在滴血，但打开了通道让他还是比较高兴，现在是收获的时候了，望着前方逃跑的护卫队与追击的己方他不免有些大事成功的豪情。

可惜他的好脸色保持不久见逃跑的护卫队跳进一条沟返身又向追赶的日军射击起来，日军因伤亡太大再次逃了回来，战场再次僵持不下。

与日军攻势如潮比大社方向联军的反击有些虎头蛇尾，憋了一股气的联军在冲锋安排时却互相推诿，主要原因是秋山嘱领军将领悠着点，最好让日军独占淡水与基隆，因此他怎肯尽力。

海盗虽然船被烧失去退路，对护卫队的狠辣手段有些心悸，对冲锋不积极反对这次趟浑水有些后悔。心想昏了头才会觉得高额报酬好拿，这世上还真是没有天上掉奶酪。

这两类人磨磨蹭蹭冲锋还是在七时进行了一次，手段同样是用火炮开道，火炮同样陷在护卫队一号炮攻击范围而束手无策。再欲组织冲锋后面守物资的部队报告发现大批护卫队逼近，这时向前冲不可能，全部人马只留下三千日军监视，其他的士兵全部先去打败偷袭他们仅剩物资的护卫队。

此时于他们而言比打破阻击线更重要的是所剩不多的粮食，因为本来备粮不多，再烧毁的反而是大头，他们仅有五六天粮食，指挥官与部队所有的人也愿早点夺占基隆。

现在前路未通再没了粮食饿死的可能性占九成，由不得所有的人此时不同心去驱逐。赶到后勤物资场地护卫队以三排，百人左右一队齐步逼近，此时不能再客气，日军、海盗、欧洲人各自尽快组织好冲锋阵容马上就冲了上去。

只是看似对方百人一队，只要冲到百米线对方的子弹四秒一轮，两侧的小队反卷过来从侧翼射击，根本如送死一样。

而且整个兵力联军在场有一万四左右，对方不到他们一半却形成一个包围圈步步紧逼，使得联军一退再退，粮草被夺走，后面是阻击线，还有一面是海，退无可退无路可逃还拚不了命，包围圈越缩越小最后都投降了。

解决了大社这一路联军已确保此战已获得阶段性胜利与整个战局主动权，况且沈磊还接到报告，袭击跟随日军船队的水军主力在休息半天后按计划返回基隆港时果然半路遇到撤退的西班牙舰队，打沉几条后凭速度优势将之逼降了。

打不过还逃不了才是战船最郁闷的事，现在西班牙人的舰队还未押回来，大社敌人已灭，接下来只要将野战军主力乘船调动到日军后面就成了。为全歼日军最好前线该退一点，给他们一点信心。

因二场胜利沈磊筹划起尽快先解决了台北战局，至于台南战局最麻烦荷兰人、葡萄牙人战船损失很小，水面决战形势还未成熟。

倒是特战队员乘哨海已经赶了过去，物资、器材早已隐藏在那里。现在的关键是联军南部人员知道台北战局不利，他们是果断撤退，还是侥幸心理会再打几天，若有侥幸心理倒是起码可将联军上岸部队留下来，而他们的舰队再剥皮几次也所剩不多了。

当然此时台南战局主动权在联军手上，马上撤退沈磊已最多只能用轻便的武装探海加鱼雷艇进行追随骚扰一下而已，能再击沉几条也是有限的。

台南战局非自己能控制，沈磊索性睡了个好觉。这几天他基本上没有睡觉了，一开始是亢奋，后来是担心一个个计划能否实现。

更麻烦就是台北战局发生的战斗他也要几个小时才知道结果，给某个部队下一道命令同样也是如此，在以快打快瞬息已变的战局下只能依靠之前计划的严密，及部下的主观能动性与能力了。

台北战局已不受他的直接控制，全靠计划与各部队的发挥，台南战局他更加放手让部下去折腾了。此时他只是下令特战队与主力舰队可以赶往台南战场，台北这边护卫队主力已经腾出手来，将乘船在日军背后登陆，整个战斗已无悬念，他只有疲软加安心了马上再也支持不了，眼睛一闭就睡熟了。

在沈磊熟睡之际秋山还在努力进攻，到天黑前终于攻下了护卫队第三道防线，现在淡水的建筑已经隐约可见了。这是不算太好的消息，仅比迂回部队处处受阻不敢深入好些。

最关键是不知道大社方向的联军动向，按好处想据情报护卫队有六千陆军，他这里包括阻挡迂回部队的有二千左右，根据对方已经筑起防线该是联军攻击的消息已经泄露，护卫队他们连奇奇怪怪的矮土墙都筑了，多少会扩军。

如护卫队扩编八千他这里用了二千，除一部分预备那么大社方向也不会少于一千五百人，如此的话自己这里战斗力肯定会超过大社方向的，也就是说他的先攻到基隆还有希望。

以上乃秋山患得患失对战局与自己处境的分析，这样的分析他已经多次了，算到进攻伤亡直叹气，算作大社方向比他进展慢又宽慰起来，反正尽量往好处想。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如普通战斗他不必如此性急与担忧迟一步攻入基隆，一切是日军没有自己的舰队，命脉掌握在别人手上，战利品尽量自己争取，等联军分配不可靠。

让秋山患得患失的是此行收获，本来进攻不利会采取多种多样办法，不必要用人命硬填路。不过此时已经有了进展，只要攻破这里防线取了淡水不仅粮食有了，收获到不少金银还有设在淡水厂里的设备他回国在幕府那里也能交帐了。

至于至今伤亡了近二千士兵虽然心痛更多为自己的面子及幕府那里的交待，顺利攻陷淡水，最好先攻入基隆就只有功没有过了。如此宽慰自己秋山索性安排二千人值夜安心地睡了，准备再不理会护卫队的疲兵手段了，因为再不好好睡一觉明天士兵真没什么劲头冲锋了。

秋山在睡梦中似乎听到连珠枪声与马蹄声，还添了爆炸声笑了笑吐出二个中国成语：故伎重演、黔驴技尽。吐了一句翻个身欲再睡觉得身子晃动厉害，似乎是还有人在大声叫喊，顿时大怒起手一抡打在一个人脸上，响亮的‘啪‘声与手痛才让他醒来，并真听到了爆炸声。

起身被他的侍卫拖出帐篷才发现夜空中飞来不少流星，掉在营地就爆炸。秋山一看就明白这又是护卫队的怪手段，比以前飞天神鸦乱飞不同，径直往自己营地飞过来还带着炸弹。

亏得对方这样的火器数量少，不然成千上万飞过来这仗也不用打了，几次之后还能剩下多少士兵？还好只有几十枚飞弹(秋山认识)，能炸死的士兵不大多，但士兵们都逃出了帐篷，虽然在外面一样可能炸死，可在帐篷内惶然无助的感觉更加强烈。

就这样日军又是一夜未曾好睡，但秋山却不管这些，再不进攻别说先打到基隆，就是饭也很快吃不上。而且攻破护卫队防线才能睡个安稳觉，他已经安排士兵白天轮流睡觉了，不然还真吃不消的。。

至于他自己瞪着红通通的眼睛不敢也睡不着，心急呀！虽然盘算大社方向联军不会比他顺利，可战场上的事说不清楚，谁知道护卫队怎样安排。

好在上午的进攻与昨天比还顺利，连破了对方二道防线，秋山下令午餐轮流吃连续进攻不间断。连续进攻也需火炮向前移，乘这时间秋山也抓紧时间吃了饭，就等火炮就位欧洲炮兵吃好饭先开火，然后才是派士兵冲锋，一次不行二次，这是刚摸出的成功经验。

第一六六章 反击随即展开了(三)

希望大增秋山饭后嘱轮到这次冲锋的队长按之前战术不要怕伤亡大，加紧进攻自己希望今天攻入淡水，索性先眯一下再说。

他原只要稍养养神，不料还真太乏了熟睡过去，连炮声也闻而无觉，直到被人摇醒骂了声‘八嗄‘又再抡臂欲打人时才清醒这是战场，摇醒他的是现在指挥冲锋的队长，此刻哭丧了脸定有军情、、、还是、、坏、、、

‘秋山将军，我们的炮、、、炮、、‘

‘炮怎么啦？、、、‘

‘又给人炸了、、、‘

‘怎么可能？你将火炮放太靠前干什么？、、‘

‘不、不不、我想靠前炮兵也不肯的。‘

‘那、、、、、、‘

秋山心急火炮才斥责队长，被一辩解才觉得确实是有意外，忙上前观察火炮安置处见火炮已就位，此时那里再无人坚守，只有护卫队炮弹不时落下，而看威力比此前护卫队一直在用的强大很多。

这时秋山才觉得事情有变化，很可能他的攻势太强，护卫队将预备队及最强大的火炮都调过来了。若如此倒是不算最坏消息，至少大社方向联军不会顺利，此时要的是如何将火炮抢回来，及攻破对方最后的防线。

了解到火炮阵地再次被炮击原因秋山又愁又喜，愁的是护卫队太强大，此时再支援过来对付自己不好办；喜的是大社方向联军应该攻击乏力，他的机会很大，也仅只要最后一击就行。

有了希望秋山准备豁出去了，打算死上一半士兵也要在明天攻占淡水时，突然有传令兵报告日军后方有大批护卫队包抄过来，人数少不得四五千。

这个军情让秋山差点儿咆哮如雷，他想不到大社方向联军已经完蛋，只以为大社方向攻击疲软，护卫队准备用全身力量来先打垮他这个强敌。

被护卫队看重四五千人就想吃掉他，心想攻击阵地吃亏，秋山气极而笑，大命令只留下二千人暂守，他带着余下一万五千人向后，迎着护卫队来的方向冲了上去。

此时秋山真恼火护卫队将他作为打击对象，本来柿子要捡软的捏，他这里还有一些杂牌军，加起来也不少，但就算是这些杂牌军他没组织好，终究有三比一的兵力优势，加上野战与不拼命就没命他准备不遗余力地干一场了。

当然他更恼火的是他的军队虽不至于被歼灭，却是为联军堵了枪口。这一战下来日军可能损失一半多，但最后分配战利品会更加弱势，有得选他还真是不愿甘挑重担啊。

不为他个人荣誉他也愿意其他二万日军全灭了，而他能掳到淡水的一切，还有基隆的东西。开战以来他对护卫队的火炮、火枪性能真是眼红，要是获得这样的技术再加造船秘密日本也可以不再看三国脸色。

包括丰臣秀吉的梦想也可以实现了，此时还正是机会，有个满清在与大明对着干。德川幕府是担心日本人少才闭关锁国，有了这些武器先在朝鲜大杀四方肯定能行，这次大明自顾不暇。

这只是秋山奔向后方迎击护卫队时所想的，在不拚命就会没命关头他还能这样想乃是他还未绝望，也不相信对方会与他拚个二败俱伤，基本上是试探一下，如果能吃掉他至少台北战局完全有了转折，无法获胜怕会马上撤走。

毕竟沈子坚不至于完全没有退路，有战船一出海很难追击，找个荒岛隐蔽起来另觅时机还是有一丝可能，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算是复仇困难保全性命也是好的，谁叫他如此猖狂，一下得罪四国，下面低调些完全能苟全性命的。

此时秋山还完全一心往好处想，原因是他不相信沈磊会有在台北战局全面出手的实力，即便是有证据四国的阴谋已经暴露对方也只能做好一些兵力布置，不可能实力一下大增的。

这一来他考虑最多是沈子坚将护卫队六成兵力集中起来对付他这一路人马，从他这里打开缺口至少获得台北战局的胜机。所以他判断护卫队不会在他这里死拼，因为拼光了就无力对付大社方向的联军了。

因这样的习惯思维他的判断与决策完全牛头不对马嘴，还好在他犯的错严重但后果不严重。若一场战役某个将领独领一军处处误判，将会葬送整个战局的，他的误判倒是已不影响战局了的。

说时长那时短，秋山在迎击护卫队的路程不远，之所以还东想西想乃是他作为一国与一军领兵自然要考虑日本的利益与他领军的安危成败，其实才不久已经遇上护卫队野战军以百人队围杀过来了。

看到面前的护卫队一轮轮射击如精密的杀人机器，日军如飞蛾投火根本靠近不了秋山才知道自己错了，联军错了。这样的护卫队虽然不可以一当十，但集中了兵力各个击破联军都将被灭。欲打败他联军只有登陆台湾后用反客为主之计才有可能，

而且此时看来大社方向联军只怕已被灭，秋山知道打下去自己也只有败亡或投降一途。火炮又被陷住，观察双方交换比不足百一，如此看来对方只要付出几十人伤亡就可以彻底消灭他们。

对此秋山战死不舍，投降不愿，唯一能做是逃往台南再说，于是一声撤退带头向山区奔去。他这样选择也是唯一的，前后是护卫队，一边是海，只有向山里逃命，加上护卫队野战队形虽强在山区难保持队列。

秋山这一逃倒是出乎了制作作战计划时大多数人的判断，当时大多数人认为不过是顽抗一下后投降占大头。至于这一路乃是日军也不可能侦察到，对于日军也认为该与其他军人差不多，或者领军者会自杀，连沈磊也没料到秋山如此妄动。

但此时也不可能进山区追杀好几千曰军，先将包围圈残敌处理了是正经，下面要由沈磊决定。沈磊也没料到秋山如此疯狂、偏激，这时候肯定要先顾台南战局，好在后备军本不必出战就命令由后备军担任淡水、基隆警戒任务，野战主力仍然休息一天赴台南作战。

这一天余下来时间是清理战场，设立临时俘虏营等。次日护卫队野战军再次乘船出发，而秋山带走的人员、武器及去向也大致了解了。他带走六七千人；武器应该四至六成有火绳枪；口粮为零；方向为台南。

这一来警报大致上可以解除，因为对方没有粮草杀个回马枪的可能性非常小，只需派几支侦察兵跟随，发现异动报告就可以了。于是后备军除看管俘虏又担负起清理战场，消除战争痕迹的任务。特别是需要将旮旮旯旯的尸体都拖出来火葬了，天气热易引发疫病。

台北区开始进行战后恢复，不少离家暂避的人回到农庄，好在联军急于攻打淡水与基隆，对农庄破坏还没大到很严重程度，主要是欲搜一下粮食，家中房屋有些残破甚至烧毁。

对此沈磊允诺都给予经济补助，材料也完全免费供应。不过农民们大多数拒绝了坚壁清野撤至后方的补助，损毁严重也只要了建筑材料，毕竟他们的家也是沈磊帮助建造起来的，没有他不少人此刻已经不在了，不少人还是有良心的。

这些乃是小节或暂时不是重点，再说经过特战训练的士兵乘坐哨海赶到台南时，联军还不知道台北二路人马白的船队遭到毁灭性打击。

他们这里的战局也比较平稳，联军进攻伤亡大都有以封锁待变的念头。如此想的原因是联军都是杂牌军不大听指挥外，护卫队秘密建造的钢筋混凝土小型堡垒实在无法攻破。

于是有人提议运来船上二十四磅或再大的炮，这样的火炮炮弹才能砸开乌龟壳，不然冲锋时没有那么多人命送死。而堡垒射速快乃是少数人开火大多数人装子弹，加上有战壕与钢丝网实在不好冲外，这里的联军也没有拼命的决心。

这里的联军作战不积极主要还是台南不重要，迟早能解决的事，关键还在于台北。若沈子坚投降、被抓、逃跑了台南也不可能无限期守下去，也没有粮草、弹药让他们能守下去。。

而台南既然不重要联军为何仍然将之当作台北一样对待？原因有联军体制上的，联军内部矛盾也不小，纠集的部队主要是陆军除了日军十分杂乱，完全组织成一支统一部队仅时间上也不允许，况协调起来太困难，简直没有可能。

这是分成三支舰队四支陆军分队的根源所在，其中还将话语权最小的日军拆分开填入三国各自纠集的人马中各组一个陆军分队，这一来安排任务攻打台北日军最强当仁不让，其余三支抽签轮到了荷兰人去大社，因为任务重这分队配备日军也多一点。

第一六七章 反击随即展开了(四)

这样安排是将日军当冤大头，而日本也只能甘当肥肉让三国咬。这原因是四国中只有日本受沈磊崛起压迫最大的，只要台湾强势日本人想了数百年将要成功的虾夷岛不会功亏一篑，而市场也不会被人硬摁着脑袋签下城下之盟了。

而欧洲人三国于台湾主要是商业损失，葡萄牙人失去澳门也没有日本那么重要的利益与仇恨。再加上日本人急于报仇又根本建造不起强大的舰队，只能委曲求全求助三国，在联盟中地位不平等。

联军内有这样的内情两支最弱的部队就分配对付台南了，而台南也有不得不围攻的理由，如台南有大量货物与钱财，让沈磊台北战败后转移出去增加他东山再起可能性与联军失去这注财富；如台南也有不少护卫队水陆两军，可以支援台北，也可以成为外逃后发展的基石。

这一来台南该打而不急，兵力也是最弱，围攻这里的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大可先等台战局明朗后再发力。因而除一开始见守卫防线的护卫队人数不多贸然冲锋二三次吃亏后再没有组织进攻，调重炮也是议而行动迟缓，再有二三天也运不上来。

联军磨磨蹭蹭载着特战任务的哨海越过已获悉南嵌溪受袭逃脱船只报告的联军中央荷兰人舰队，在其向南部发出警告前先到达台南。

如此结果又是联军总部的磨磨蹭蹭、自我感觉极佳，开战以来发现护卫队已有准备，攻打港口消灭护卫队水军主力的任务未完成反损失一些舰船也没有破坏他们的自信。

为何仍然不能破灭他们的信心乃是陆军南北对攻强大的兵力优势比水军更不可能出现意外。而护卫队水军再强大却是比陆军更依赖基地的后勤支援，失去了弹药、粮食等补给与维修水军根本无法持久，越强大这方面也越更脆弱。

正是这原因集中在荷兰人舰队中的四国联盟最高层四人中唯明石，其他三人一点也不着急。给日军的是三国凑起来的船队，属于最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连明石也是担心日军断粮，倒不是为其它担心。

因为三国的头领对护卫队水军袭击南嵌溪的判断是对方水军的一次配合陆军作战行为，看是否能迟缓日军进攻，他们可不会相信大社那里还惨，一下二支船队一全灭一残余一小半。

而明石也同意这样的判断，因为在南嵌溪出现的是护卫队水军全部主力战船，不可能还有另一支舰队袭击大社的联军船队，所以三国答应尽快向日军运粮后明石也无异议了。

而且西班牙人攻打基隆港消灭对方战船任务没完成反受到袭击有些损失，但护卫队水军不可能在联军两个船队相距很近情形下袭击大社的。因而南嵌溪遭袭成例行公文，由各船队来报告的船带回各处，如此一来特战士兵按计划行动了公文还在路上。

台南形势现在是葡萄牙人领导的一军船队进入了嘉义溪，陆军上岸后船仍然停泊在这条宽阔的河流出海口附近。而攻打打狗港的荷兰人舰队一时没有行动目标，在外面还受鱼雷艇威胁，索性也进入嘉义溪与自家运兵船队一起停泊，反正自家人当然帮自家人。

葡萄牙人如此西班牙人也没什么办法，因为他们的任务是进入较狭窄的二仁溪。进入这二条溪是进攻台南不二选择，原因是从这两条溪上岸各前进十里多就是前线，不可能还要搭桥走远路，更近一点的海滩各方面条件综合起来不如这里安全、卸载方便、有充足淡水、停泊安稳。

联军船队停泊在这里后靠泊的地方是自家军队，对面陆地打不过来没危险，唯独河口组织了几拨小船巡逻警戒。这样的安排应该万无一失，但这天半夜上游这二条河流各下来一条似快沉的船，几个人扶着顺流而下越过船队才靠岸。

靠岸后扶船的人从船上卸下大锚，再将一根浮着的绝绳子用船拉向对岸固定，然后在河中央也下锚斜拉住浮绳。若近处一看这浮绳乃是铁链子，附许多铁罐肯定是空心密封的，只是如此大费周章让人看不懂。绊马索确可用，绊船铁链有却不是如此用的。

当然如此精心干事不会白忙，这里刚完成一会儿上游漂下不少杂物，一看都是杂草、稻草、干枯树枝，被这拦河索挡住就积累起来并慢慢停船之处也塞满了这些杂物。

特别是二仁溪比嘉义溪窄而船少，很快整个停泊区都是这些易燃物而上游不仅源源不断漂下来，反而整捆整捆的稻草或堆满干柴的木竹筏也下来了。

看看差不多了二仁溪这里先动手，拉好拦阻索候着的几个人各拖了一个桶向前潜游而去，这路程虽长一点漂浮物之间还是能探头透透气的，游到有船处将随身携带木桶木塞拔掉，将油倾倒前面漂浮物上后从腰部取出一小油纸筒拉住环再等第一处火苗一起拉动纵火棒点燃前面杂草后即轻轻潜水离去。

这时虽点燃了几处却未大燃烧，潜水离开中途换气仍然安全。只是火势是起头慢，成势之后就不大好控制了的，虽这时间拦阻索一放就可以但联军的人根本不知道，况且正在睡觉，等知道起火升帆连帆都点燃了。

再加不知底细见满河是火也不大敢乱闯，要走起锚升帆也来不及，基本上是往距离最近的岸上逃，不知道起了锚顺流而下就可以逃出生路。

半夜里被火惊醒，看到满河是的场面没有人不慌张的，而且这船不是一个人能玩耍的大型卡车，召唤所有的人与自己协力将船开动非常困难，加上这些船停泊在一起靠得很紧。

应这些原因只有几条小型边上的海盗船发现早，敢拼命，连船也逃脱了火海，其他船上人员都向岸上逃。加上不一会儿连火炮也隔河水打了过来，虽然炮不多也打消了一些人最后的挣扎及抢救念头，就这样两边放火毁灭了联军剩下船的大部分，仅有荷兰人舰队尚完整存在。

只是如此干脆利落解决了联军三支船队也是经过提设想，设身处地为联军找锚地，可能的反应。再加上一些试验与准备，如浮着的铁链就不好办，但麻绳会烧断，最后沈磊决定研制空心铁罐才解决问题。

或有人问在南嵌溪为何不用此办法？这原因是那里的日军在上游，台南两军在侧面。这样一来隔几里路丢下淋了食用油、桐油、煤焦油、动物油的漂浮物无声下来怎可能被根本没什么警惕的联军发现。至于火炮是等火起才推进最后二百米的，这里联军还顾不上但护卫队包括平整道路、测量距离，做好了一切准备。

这就是主场优势或称之为地利，加之通过多次棋盘推演对敌人的行动大致可以了解个八九不离十，然后针对敌人可能的行动作出相应布置。

如此论证只要不抱成见，不武断否决少数人意见就可以将敌人的行动猜测中或偏离不大，特别是此次战争也就是一个静态的台湾加上有充足的情报，将联军行动竟完全掌握，并在数月前就开始布置，所以这把火看似简单地挥手间樯橹灰飞烟灭，实际上不是轻描淡写做到的。

船队被烧毁大半联军西班牙人、葡萄牙人两支部队顿时陷入缺粮困境。觉得放在船上也蛮好，没有人会将二个月以上的粮草搬入自己军营，这就如吃饱了撑的，粮草还是吃一点搬一点好。

这一来他们不是家无隔宿粮也坚持不了多少天，问题是这粮食不足外还有火炮威力不足问题，没有强大的火炮联军攻占不了护卫队守卫的台南，再若不运来粮草他们将饿死。

对此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只能联络商量了一下，此时双方矛盾退到第三位，四万左右人度过当前难关要紧。但紧急让人送粮食来属主要途径，于是双方也第一时间派出未烧毁的船去台中报告，一是合作想法搞到一些应急之粮。。

此时为止这里的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不知道也不会猜测自己台北方面战局已经一败涂地，所剩的日军比他们早一点时间逃入深山。反而对护卫队设计巧妙能在流动的河中营造一片火海将自己的绝大部分船烧毁觉得不可思议，但也仅此而已，因为不认为护卫队能赢更痴迷力量而不是计谋。

如果此时护卫队让他们投降肯定会遭到他们的嘲笑，告诉他们台北的战局联军只剩下尸体、俘虏与逃兵他们会笑得更放肆，笑护卫队连谎话也不会说。正如他们虽心痛船队损失，但还是他们包围台南，打不下迟早也会饿死守台南的护卫队。

第一六八章 穷途末路的凶残

只是他们对自己的最后胜利深信不疑，没有粮草又不愿强攻怎么办？此时沈磊下属农庄及还有一些未加入的自耕农都在坚壁清野中撤回了台南，田里农作物还未成熟，他们唯一的目标成了大肚番王。

历史上这个自封的大肚番王就与荷兰人有过勾结，护卫队强挚进入台南知道不敌他只欲能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及沈磊政策公布虽暂时还不向少数民族收税他的敌视与畏惧并存。

联军过来他的心又活了，觉得讨好联军护卫队败后可以继续做他的草头王。本来联军对这样的人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殖民地大大小小土王不要太多，最小的手下人口也比他多。只是与护卫队战事未定，此处今后归谁管未定，虚应一声再说。

现在四万左右人围攻二千多护卫队攻不了还缺少吃的，便找他去要，态度也是老子帮你赶走护卫队要几十万斤粮食加一些肉食还不应该？

这理由强大而武力更强大，大肚番王手下连垂死者与吃奶的婴儿加一起没联军人多，过去对护卫队武力尚不敢说个‘不‘字，此时怎可能敢说。只不过台湾农耕条件虽好高山族生产力低下外，还没什么储备观念，余粮确实是不多啊。

面对大肚番王死人脸联军派出的军官十分大方地慨别人之财，空口许愿农庄农作物可由他们收获。但这二者一是现货一是期货无法比的，放粮食现货与期货更是如此，一个能活命，一个死了后就不需要了。

但因联军太强势只能答应，忍痛将所有存粮都给了联军，还包括许多鸡与羊。至此联军以为自己已渡过了一个难关，因为班吉港还有一些预备粮，运一次六七天就够了。

不料联军搞到粮食让特战队领队周大成不大开心，还有对大肚番王更加愤怒，不服沈磊领导不算还反助欧洲鬼佬。此时该让这些鬼佬饿饿肚子过几天才好收拾，至于大肚番王先让鬼佬收拾一下最好。

于是本来他的任务安排先休息，等大部队赶到再说，但这时他策划起将鬼佬的粮草烧了。护卫队决策民主，周大成也找来骨干说明这事，众骨干也同意，本来仅缺粮也能逼降四万敌人，现在有大肚番王接济他们的功劳少了。这与夺人钱财一样可恶，由不得众人同心。

沈磊为遂行一些新战术早有训练一支特战队的想法，此前对侦察兵训练中用到了一些后世特种兵训练方式。但之前主要是在陆军战术中使用，因四国联军要攻打台湾他盘算后觉得二个办法可应付这个危机。

一是全面收缩到台北，只要用一战方式筑垒坚守联军拿他也没有办法。再在收拢在台湾的人口中挑选出二三万人轮战训练，只要耗一年大致上可以进行反击。

可这办法太保守，还损失太大费时间。这损失包括靖海计划成果，移民计划受阻，从战事开始到完全恢复至少还损失二年时间。

为此沈磊决定利用四国不是铁板一块与兵力优势很大，存在分兵、贪心、求全、狂妄、自大等错失打一场积极的防守反攻战，而此战的胜点有对手的不足，还有他占有地利、新武器、新战术等优势。

为打一场别开生面的特种作占沈磊研制了不少新武器装备，同时此战水军是最关键的，这才调了水性好、敢打敢拼的周大成当队长，带领水性好的侦察兵组成了水陆联合特战队，开始了新战术训练。

特战队都是最优秀士兵，这次作战成果惊人心气也高，此时听队长之言纷纷赞成并愿意先去侦察，经过侦察还真是有机会。

原来联军虽被一把火烧毁了船队可自大的毛病依然如故，算是汲取教训将从大肚番王弄来的粮食与自己剩余的放在自己营地中心，可整个营地与存放粮食处不管西班牙人还是葡萄牙人在警戒上仍然比较松懈。

这是他们的兵力优势太足，护卫队整个台南也不过近三千人的缘故。但他们却不考虑自己方面人多却是杂乱之军，而且兵力多不防备被偷袭也不行，好在台湾无骑兵，有一千骑兵夜间偷袭一下才好玩。

不过也是太没有危险才造成他们懈怠的，这就是有一得易一失，真是势均力敌只怕联军也不会大意。而正因为他们大意周大成亲率二个分队中一个的二十多人背了木桶轻易爬进了联军存放粮草的几顶帐篷附近。

在此处联军也不是完全不设防，不仅外面栅栏，门口还是双岗。可惜这措施对特战士兵毫无意义，从松软泥土的栅栏下面钻过去不费劲，钻了进去割破帐篷倾倒木桶里的油，布置引燃物，再点燃慢速火药线后齐齐撤退出联军营地，然后弯腰快跑，只用几分钟完全脱离危险。

而火药线定时在十分钟，点燃后一时也只在帐篷内肆虐，等火透帐篷已经很旺了。联军此时粮食就是性命，见到失火马上来救，不料周大成说动台南临时守备司令部拿出备用火箭一阵猛炸，因这时人员集中杀伤效率高还打断了对方救火，让对方一下比以前更缺粮了。

连续二次被人纵火失去了要命的粮食联军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紧急会面商量对策，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攻下台南，可这个不容易还缓不济急。另一个办法是找大肚番王，可这办法也为难，秋粮刚收不久大肚番王他们才能挤出些粮食来，再要他们不是紧一紧的问题，而是也饿肚子了。

虽然他们相信自己的人不久就会运来粮食，可惜要大肚番王他们相信不容易。左右为难开劈殖民地的狠劲自然而然用了出来，此前是攻打台南要紧不愿多事，此时被逼老牌殖民主义的手段仍然不曾忘记。

于是乎柿子要捡软的捏了，攻打台南放一放，商量起如何将大肚番王、依附于他、不依附于他的少数民族财产、粮食等都抢来控制着，然后在台湾也搞殖民种植经济。

至于台湾今后如何划分殖民地因荷兰人不在场倒没有讨论，反正这里先搞起来再说，以后划分了也可以进行补偿谈判的，连殖民地也常交易，这小地方也不算不了什么大问题。

商量一定双方都各派出船只被烧的士兵为主的部队共六千人开始扫荡台南附近地区的少数民族聚居区。联军这个决定才是目前为止最英明的，原因是这些人虽然属百战老兵却是以炮兵为主，又分散在各船组织性却不如正式步兵，此时步兵多余，炮兵无炮，没有了船他们完全是多余的。

但与正规的日军、散漫的海盗比日军还要担负作战任务外，也没有他们熟悉殖民地，参加过殖民地战争，属于业务熟悉，比海盗还要心狠手辣的不二人选。

从步兵中调济一些武器六千大军分四路浩浩荡荡杀向少数民族村寨，大肚番王家首当其冲，因为论油水还只有他最肥，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为他还小小地争执过一下，因葡萄牙人营地近才很快达成协定的。

三万多军队攻打台南二千多人守卫的防线死伤不少，毫无进展，畏缩不前；六千人进入少数民族村寨如狼如虎，往往一下就将所有的人都赶到一起，搜刮走一切。

由于不通少数民族民众也不知发生什么引得这些凶神恶煞，稍有反抗还杀人放火，稍微齐整一些的女性还被他们拉在一边，成为另一类缴获品。

这些船上士兵、船员本浪荡子性格，平时在船上拘束到了码头酗酒、妓女狂欢。来台湾是战时，酗酒不许妓女没有，此时见到女性穷凶极恶急不可待地抢人了。

联军中台南的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被逼无奈提前亮出了爪牙，让少数民族事不关己旁观心思破灭了。大肚番王之前可笑的借势念头下场更惨，因为他的家抢光了，包括他的妻女。

遭到抢劫的也不仅是半平埔的少数民族，真正的高山族也迎来了全副武装的日军。秋山于台湾情形并不太熟悉，对地理的了解更差，欲逃往台南后却是没有一点口粮，于是见到少数民族村寨语言交流不通，人家也不会卖帐于是就抢。。

高山上的少数民族更凶狠，本还保持猎头习俗，于是日军集体烧杀抢劫少数民族为报仇不断偷袭杀人。在这场较量中那肯定是日军杀人多，因为一有报复秋山下令放开手脚连老人也不放过，相比靠原始兵器偷袭零星孤身日军士兵效率差太远。

就这样陷入困境的联军不管台南台北先求粮后发展到抢劫子屠杀属于必然而然的，这是少数民族本来倔傲不训，而双方既勾通不了，矛盾又不可能调和，最后联军轻易地用出了最简单而血腥的那一招。

第一六九章 战争阴影落幕了

台南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台北日军先后因粮食与少数民族发生冲突并扩大为屠杀。这情形在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原因是他们本来就不是善人，况此时尚属于丛林生态弱肉强食很正常。

联军之所以不是一到台湾就亮出爪牙不是他们不会不愿，而是没时间、不顺手。另外苦巴巴的少数民族也没什么可抢的，如果不被饿死逼着他们不屑于抢他们，抢沈磊才爽。

当然台湾平定后他们也不可能放过这些少数民族，最多在发展殖民种植经济剥削轻一些。不似沈磊是后世观念在处理少数民族时顾虑重重，手段上轻了不起效，重了心里过不去。

此时不说这些，却说因抢粮度过难关却不是真转危为安，也没有真度过难关。如日军进入深山抢到救命粮却并不多，这原因是少数民族存储本有限，抢劫过程中其实浪费掉的更多，所以他们只能一路抢劫着向台南而去。

至于在台南的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派船向中央舰队汇报后以为至少粮草很快获得补充，不料此时台北战局也由零星逃跑的小船报告给了中央舰队，让四人小组实在为难，虽然理论上荷兰人这支未受到过攻击的舰队还比护卫队水军强大，他们却再不自信了。

而现在四处陆军分队不大可能已灭了台北两支(逃船只知水战情形)，而他们既无力支援也无力将之全撤退运走。因此四人小组决定先回班吉想办法运粮，然后看看陆军进展，陆军胜一切好说，僵持太久只能求和了。

回班吉的路一下变得危机重重，武装探海荷兰人见识过，鱼雷艇的名声冯了只是如雷灌耳----闻声此时才见真容，可惜见到鱼雷艇的面比不见好，冲锋的速度太快。

付出一些小代价后天终于黑了，此时鱼雷艇与武装探海虽甩不掉，再发射鱼雷完全不可能了。不料天黑后舰队不时出现了爆炸事件，看过程没发现鱼雷发射，与西班牙人舰队遇到的袭击一样，但想不通的是航行中怎可能将炸弹弄到船底的。

其实这也不复杂，乃是哨海将特战士兵扔在荷兰人舰队航线前面，由特战士兵先靠近后用铁爪抓住船板，再挂上一个定时炸药包就完成了。只不过如此做也危险，茫茫大海全靠哨海再过来找人，一夜间八个人出动二回实在是既危险又辛苦。

不过他们也就辛苦了大半夜，荷兰人被日夜袭击连将沉的船也不敢救心理崩溃了，同时也心一横索性让所有的船分开航行，这一来只有鱼雷艇与武装探海还再添几个战绩就结束了这次追击，与主力舰队一起打捞落水的荷兰俘虏了。

连荷兰人也逃走了台南的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加日军及海盗们成了死脚活蟹，还缺乏粮草、弹药持久坚持下去的基本条件。

在这情形下沈磊决定不必再多造杀戮了，困兽犹斗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一次战事处处设计，殚精竭虑还是造成了不少伤亡。特别是四处守阵地的后备军训练毕竟不长，又要坚持守着，已伤亡了数百人了。

因而再对垂死老虎费劲有些不合算，只是由护卫队告诉台南这些人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不受信任，于是在护卫队消灭日军主力后休息一天南下时让他们带了日军与大社方向一些俘虏去佐证。

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见到护卫队主力出现在阵地已经很不安了，从打狗港靠泊上岸的士兵队列整齐作不得假的。而此时台南连贸易城带港口护卫队防线不过撑了个四五里半圆，庇护区总共也只有二十万左右人口，绝大多数是农民，住在临时大草棚内。

这样的环境视线比后世遍地高楼大厦好不是一点点，而联军望远镜虽不曾普及下层军官总数上还是不少。另外望见援军还能作假，放过来告诉他们台北战局的俘虏却是作不得假的。

这不是国内两派争夺有内部叛变者会诳自己的同僚，他们与沈子坚一方虽无个人仇恨，对此战万一可能存在不满，对方收买也没有机会。

而且据介绍的台北战局同样是护卫队用了种种阴谋诡计，让他们的船队首先消灭，再汇拢台南战况他们发现自己来时上千条船只怕唯有荷兰人舰队能全身而退。

此时台北战局已经完蛋，台南的联军人数不少，可即便是能坚守不被分割消灭，坚持下去有船来接他们回去却也是没有办法了，因为他们不战死也饿死了。

一下俘虏了七八万人让后备军无法退役，沈磊将他们全部充当了监押部队还不大够用，因为甄别需要的人手多，还是一阵子的活，忙过就好。

没办法只能先将俘虏分出士兵、低级军官、中级军官、高级军官几部分。而俘虏营有之前临时安置点用栅栏一围就行了，对逃跑台湾是个岛，相信联军俘虏都知道这一点也没有人干傻事。

再说沈磊他对俘虏虽不会比对自己人还好，却也不打骂虐待。干活虽累定下任务的，超额了还有奖金。吃饭管饱还有制服(劳改、劳役两种)，比这时代的欧洲人可是文明、进步多了。

住草棚俘虏营只是最初步安排，在知道四国联盟将大举进攻除了军事计划沈磊还规划了俘虏用途。这个计划就是大搞基本建设，如台湾东部公路；台湾西部的次级公路；伐木；开矿；垦荒；水库等等，再不然烧砖采石也是好的，这些建筑材料迟早要用。

士兵量大甄别简单先被安排出去干活，这一下台湾又掀起了一个基本建设高潮，加这几年从陕地移民年年大幅度增加，台湾人口接近八十万，下南洋计划只等这次基本建设完成也差不多完成了。

再过两年台湾达到百万人口七十万务农的话不向外求购及动用库存，三十万以上移民一年的口粮，如此规模十几年就可以供五百万移民下南洋了，何况移民还会生产更多的粮食。

台南联军一降除了恢复生产清理战争遗迹，处理俘虏扩大基建外还有一事要着急处理。这件事就是秋山带领日军还在高山区肆虐，及台南、高山地区少数民族让联军烧杀抢掠伤亡惨重、缺粮屋残、急需救济。

对此问题日军可以让日本军官去言明形势与出路看秋山选择，除非秋山愿意葬送数千人投降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只是联军如此烧杀抢不惩办几个肯定是说不过去的，所以这方面要加紧甄别，等秋山一投降同样找出几个罪大恶极者来予以处决才是。

惩恶扬善这事没什么善可扬作为台湾统治者自居的沈磊就惩恶行善吧，为此他拿出粮食、布匹、建筑材料去救济。只是这救济效果到高山上居住的少数民族那里不大好，不是人找不到就是冷漠、敌视、怀疑，一句话不信任，只有少数实在熬不过去的老弱才接受救济。

讲次序其实救济在前惩恶在后，因为惩恶不可乱杀的。等惩恶实施高山上的少数民族大多数也比较认可沈磊的统治了，毕竟沈磊这些年并没有伤害过他们一个手指头，烧杀抢掠的人也不是他派出的，反而为他们伸张正义并救济了他们。

这完全是歪打正着意想不到的好处，沈磊本来就决定慢慢采取实质性措施将少数民族归拢在他的统治下，实施汉语教育与民族同等化，就担心少数民族不满情绪太大，这联军祸害帮了他的忙，让台湾一下融合起来。

四国联军从抵达台湾到秋山投降前后不过二十天，但此后的善后忙碌到年底才粗定，只有烈士安葬烈士陵园是战事刚结束就举行的。

虽然此战是个奇迹，但那天也有一百多口棺材入葬，让烈士陵园一下增加了近二倍陵墓，沈磊在现场再知道难免也心痛不已，特别是几个特战士兵他都认识，属于有些交情了更不是冷冰冰的数字。

其中还有一口是只放入些衣衫的空棺，因为执行潜水放火失踪没希望打捞了，也不知出现什么意外，只能初步估计他潜错方向钻入火海窒息而死了。

烈士安葬不可太拖延，但总结表彰大会只能拖到年底才举行。这是由于战事大而复杂还加参战人员多，总结与核对费时较长一点的缘故。。

当然这次胜利太巨大，获得一等奖的人不少，特战队还获得集体一等功。至于特等功包括周大成在内也有不少，其中特战士兵最多，这也是这次战事若没有特战队出奇致胜，损失会成十倍、二十倍增加。

另外时间上也很难说，胜利也不会如此干脆利落加彻底。虽然这战果其实属沈磊出主意、组队伍、研设备、定战术、、、功劳才是无可代替的首创，但他不必领奖，大家也心知肚明。

第一七零章 始有高端人才来

开罢总结表彰大会算四国联军入侵一战彻底解决，基本上所有的士兵不受到奖赏都拿到了参战特别补助，整个年节是喜气洋洋。而且胜利如此巨大让台湾不管工人农民与有荣矣，虽然都是移民对台湾的认同感也一下高涨到满值。

不过也有个小小弊病是一些辽东移民的杰出人才成了干部与沈磊有接触时会建议反攻辽东。这倒不是他们完全为私仇，也有人认为那里可以安置更多移民。

因大明朝廷在辽东实在不咋的，到台湾的移民对朝廷多少有些怨言与离心的。而在台湾的生活比在辽东九成九的人是大幅度提高的，加现在如此强大的四国联盟也被打得无还手之力归心于这里也是正常的。

只是他们其实高估了护卫队的战斗力，低估了辽东的形势复杂性。护卫队在台湾的胜利不是轻易可复制的，如满清扎根颇深却是地地道道纯陆军，还是骑马陆军。护卫队在台湾打的是防守反击；在辽东可是纯进攻，而对战骑兵并不怕，怕的是兵力不足连后勤线也保护不了。

对这些沈磊也没一一解释，而是在总结表彰大会上大讲戒骄戒躁，台湾的基础还薄弱，大陆上现在战争难民，因灾灾民、失地流民很多，需要将他们移出来送到南洋去。

这是他第一次公开移民政策与行动方针，并解释为何下南洋的原因是土地肥沃人口少；物产丰富矿藏多；零星岛屿逐次取。至于辽东并非是放弃，而是整训成十万大军后才可发动雷霆一击，而不是拉据战增加民众伤亡与财产损失，还影响到其它地方有好的发展机会。

这个报告听到的人不少，传达后众人才知道沈磊的意思，辽东的人也不再提出护卫队去辽东的话题，但要他登上王位的人再次多了起来。这时代直到后世这称王还真最宽松，大肚番王只有如此实力也敢称王。

对此沈磊再次否定，称王只有虚名没什么实际好处。另外从大明移民他这里尽量低计调才顺利些，高调了大明可是有宁肯让百姓饿死也卡住的官员，他现在只要移民这实利而不是某王的虚名。

有了前面报告的效果沈磊也公开解释了为何不称王的理由，不过没提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名句，而是说明对移民不利，只要大规模移民达到规模他才好名正言顺称王才是。

就这样崇祯三年的日子就过去了，只是这场大胜还带来一些副作用，作用之一日日念叨着只愿回到家乡的罗志祥在得到允许回家时却愿意让家人来台湾他也不走了，并举荐了他的一些同年来台湾干事。

罗志祥的变化最主要当然是台湾日新月异的发展速度，实际上他也是台湾发展的见证人与元老。作为见证人他是从淡水开始清理杂草时就到了这里，这完全是一干二净的从头开始，到现在淡水虽比不上京师人口多，可多姿多彩与发展前景却是非常大的。

作为见证人罗志祥是最早来到台湾的人之一，作为元老他在银行职位不低收入不少却一直念叨着死也死在故乡，但真让他走时才发现他回到家乡并没有好出路，这些年是魔怔了，确实还是在台湾机会大生活安定。

临走梦才醒让他啼笑皆非，好在银行的职位一时也无人代替，一说他回家一趟还会来的银行也非常欢迎。另外他还去求见了沈磊，大谈昨非今是，言自己垂垂老矣，愿意回家乡一趟带一个儿子过来时在家乡找一下俊杰带来，为沈磊的事业出力。

对罗志祥的幡然醒悟沈磊只能无语，这种钻进执念与漠然之人都是一个毛病，手里握着宝贝找宝贝，等失去才知道珍贵。

不过此时罗志祥愿意带三个儿子中一个在台湾发展，还愿帮助拉来人才也没什么可责备的。毕竟他只是担心暴露而扣留下来的，现在当时的官员早换人了，这些年因欲抢劫反被抓的人已经都释放了，有的人混上不小干部了，或寄钱回家或将家人搬迁来了，事情也算过去了，只是罗志祥的转变主要是这场大胜又是一个意外、

有自己的运输船罗志祥回一趟天津老家快捷方便，与家人相见虽知各自还平安，罗志祥还寄回家信与一些银子，还是相拥大哭了一场，未曾一日离开差点儿人鬼二途，也是分离十年多时间，连大孙子也做了父亲怎不令人感慨。

低调地走一圈亲戚与访友后他带了小儿子一家及一个人回到了台湾，到达第二天即带了同行之人来见沈磊。沈磊知罗志祥求见便让人放行，见他带领一个四十多岁文士打扮的同来知道这是他欲推荐的人也不是太在意。

因为他手下确实缺少惊艳绝伦的人才，发挥集体智慧的机制建立起来了，并且很管用，陌生之人不可能有人推荐就当宝贝的。

其实沈磊已不迷信智谋人士的超能力了，因为他自己就站在历史高度在谋划战略，这个高度实在是太高了，这时代的人能判断出十几年后李自成能成事，又在进北京后戏剧性地被吴三桂勾结满清给打败，最后让满清坐收渔利的。

若此时真有那么一个人要么是妖精或者是同为穿越人士。这份认识这时代的人不可能有外沈磊还有这时代不可能有的科学技术，生产力影响生产关系，武器改变战术，这二者都是他无可代替或有人能达到的优势。

加上集体决策模式的条例化与基本成熟让他对指点江山的谋士确实是没太大需求。不过这不是说沈磊不需要高端人才去独当一面，最好是军政双全的人才。

这是因为参谋部将所有的可能性列出，战术方面的细节考虑周到却是比较机械、呆板，少一个决定的人。另外民政事务千头万绪，特别是新占地区情况千变万化没有固定程式，主要工作才是将这地方慢慢套进自己一系列政策的筐子里。

这中间如何套是关键快慢与暂时某些方面妥协一下都需要一定的政治智慧，他手下这样的人才大猫小猫三五只，一旦下南洋终究还缺少一些这样的人。

因缺这样的人才加罗志祥的目光应该不错，于是沈磊与胡文东的先交流了对辽东局势的看法。这方面作为天津附近地区的人应该比较敏感与有较多信息来源。

此时沈磊尚未知胡文东身份经历，既然老于世故加文史功底不错，有些见多识广的罗志祥看重就考上一考。若只是死读书的老古板他也不需要，至少在办起文学院前不需要，而且今后这样的人不担心少的，因为此时最高端的知识分子就纯研究这个。

还好胡文东一开口给沈磊的影响是这人有些孤傲愤世后久经挫折的圆滑，但在见识上还是有一定的独立性，比如他对大明目前的形势并不看好，前途堪忧。

当然胡文东也不可能跳出历史局限，对大明的弊病主要还是认为土地兼并、吏治败坏、宦官专权、文官党争之类。这些是封建皇朝历朝历代的痼症，而大明其实还有不是禁海就是放任自流，及宋传下的文贵武贱、军制不合理等的内伤。而且经济上与宋相比差了不止八条街，致使财政危机全压向农民。

对话虽泛泛而谈仅不久沈磊觉得胡文东还是可用的，因为此时能看到大明内忧外患危机重重的人实在不多。另外胡文东认为现行辽东策略也是浪费金钱而无实效，这辽饷榨干了大明却完全看不到希望。

谈话至此罗志祥精明人情世故这才寻隙介绍了胡文东的身份经历，听到介绍沈磊才知道他竟然是位进士，还从话中听出他少年时恃才傲物，中进士外放为知县后得罪士绅与上司以贪墨去职。

因家庭并不大富裕并没有太多的钱活动，与座师、同年关系也不大好或很淡，一直没能再起复，听罗志祥闻名专程拜访才决定来台湾看看。

从这话中沈磊知道罗志祥在这事上比较用心，原因有二，一是确实是看到台湾前途，其次是小儿子将在这里讨生活，交好沈磊终究不吃亏。。

这些用心人之常情，关键是沈磊看到胡文东确实是高端人才还是经过挫折有些独立思考的人才，比他现在手下的余承业等人起点高，于是邀请他先在自己身边当个参议。

对这个邀请胡文东没有拒绝，在罗志祥拜访时就介绍过台湾的发展史与一系列做法，这让本来十分高傲的胡文东也惊艳不已。他当过亲民官知治理政务繁杂，况一个小孩自创了整个民政体系，还在工匠方面有如此骇人的创造，及军事方面的谋略，与之一比觉得自己还真算不上什么有才。

第一七一章 三顺王欲投沈磊

‘台湾才多少人？为什么这么多人定为官员、呃、干部？‘

‘官员主要是干事，吏胥也一样，分成二类人有什么意思。而且官员一级级考试出来书呆子不少，不是书呆子刚做官不谙各类事务，所以不如从小事做起看表现再培训考试提拔更有效。天下读书人那么多，考上秀才无法上进富人还好，穷人文不成武不能，唯会子曰诗云，被称为酸秀才，实际上培养出的贫困之家才心酸。

‘还有一个县三五官员听起来好听，但吏胥呢？白役呢？他们同样是吃百姓的、用百姓的、靠百姓养家度日，可官员有回避考核制，这些人土生土长的地头蛇并世代相传，官员就算是猛龙也难降服。而且就是官员实在厉害这些吏胥也不过低调几年罢了，难道所有的官员都如海瑞？‘

‘这倒也是！可护卫队为什么把识字当作与军训一样重要？

‘识字才好办事；识字才能明理；识字培养能力。一支不识字文盲军队最多只能是冷兵器时代的嗜血强军，再强大也没有理想与军魂。而现在仅炮兵就要用上不少知识，没有这些知识虽然也可以操作，但非常呆板。

‘另外军人有了知识就能教他们许多道理，明理的军人不会盲目地跟着长官造反。而且一级级培训考试提拔与另行分配的办法，上下级间也少有私人荣辱与共、日积月累的私人情意。加上同样的训练条例任何一个军官上任就可以如手使指一样指挥部队，比宋的临时调派指挥官很难一下熟悉部队不同。

‘还有识字明理的军队自觉遵纪守法，也不会骄横自大。特别是这样的军队在新占领区一点也不必担心管理问题，军官都经过民政管理培训，充当一下民政干部不会一点头绪也没有。‘

‘公子真神人也！‘

胡文东留下当参议后就跟随在沈磊身边协助处理事务，因为对台湾现行的条例不熟主要是不理解用意，只能向沈磊提问。这倒是实事求是态度，加他到台湾见到沈磊后仅有的傲气荡然无存，将硬磨出来的圆滑也丢弃，也算是恢复了率直本性，对此沈磊非常开心并尽力解释，以上对话仅是几天来其中一小段，也不深入。

但仅为回答沈磊这几天欲轻松一些不料每日茶也多喝了两杯，当然这‘公子真神人也！‘也每日能听到几句，只是这胡文东真心赞叹沈磊却有点受之有愧。

而胡文东也确实是才思敏捷智力颇高，短短几日熟悉事务后遵沈磊指示将台湾一系列文件规章制度一一细读研究。经过他的研读在措辞上更加严密精准，有些细节汇报后沈磊也酌量后进行了修改。

还有就是他的文笔确实好，沈磊的讲话与书写的文稿经他修饰华丽、通顺许多。见此沈磊让他再将之前法案整理一下，并由他口述中心思想草拟如税收论、教育论、科技论等的文稿。

总而言之胡文东是沈磊这里招徕的第一个进士级别人才，虽有一些特殊原因但终究也是进士。这当然也是一个标志，随着台湾人口近百万，打败四国联军，至少福建、浙江沿海地区名气传开了，一些失意秀才甚至是举人也自己乘商船过来看看机会。

对此沈磊虽不至于求之若渴也不至于完全不接受往外推，只要年轻真心都送入干部培训班学习一段时间经考试后他准备将他们派出去担任一些副职再考验一下，有才在重点培养。

不过这些人也是要量才录用，在安排上与自己培养的人才一样待遇，不会为招徕人才就迁就或优待，毕竟自己培养的干部文化低一些已有办事经验，也忠于培养他们的人及事业所在地。

进入崇祯各方面的人才肯来台湾的多了起来，比如之前聘请名医很少容易，现在也答应爽快不少。对此沈磊的态度当然开心，他虽一直致力于培养自己的医疗、药业人才与生产的发展，但基础还薄弱，要达到他中西医结合及中药成药化不止十年才能小成，肯定欢迎这个变化。

除了找齐中医各科有名医师招徕有名铜、锡、首饰、皮革、竹器、藤编等工匠进展也顺利，这些人偶尔可能派上用场却不肯为沈磊所用或一时用不上，现在台湾热闹了，经济繁荣了，邀各行各业在台湾开店乃是一来让淡水更繁荣，二来有需要也可及时找到人。

这是形势大好后的效应，不过也只是少数名人会考虑到台湾发展的，沈磊难得记住天工开的宋应星派人去邀请他来台湾游玩一下，可惜在京师找到参加会考的宋应星却被一口回绝了，因为台湾在京师还是化外荒凉之地，给钱也不去。

被人拒绝沈磊也不气恼，自己的庙小还低调，此时没什么人会看重才正常，亏得不是要靠他们帮助自己发展的必不可少人才，不然还真不好办。

这些文人特别是有参加会老考的及现官员根本没有人看得起台湾这点儿局面，倒是丘八看得明白。在崇浈四年这年这场大战消息传到辽东，辽东的原毛文龙部下如尚可喜、耿仲明、孔有德等不少人纷纷向海洋岛探听，并隐晦表示了投靠之意。

这些人是不可能集中到海洋岛表示的，因毛文龙虽死下面的人将人口换物资的交易却是保持了下来，只不过规模小了些，各分部直接交易多一些。

如尚可喜是驻守在广鹿岛，到海洋岛多一些，孔有德与耿仲明调动去了登州，与海洋岛联络交易不方便少一点。但以人口换物资属无本钱生意，让人欲罢不能，等知道台湾如此强悍能以一灭十他们这些毛文龙死后犹如丧家之犬的人觉得是条退路才纷纷予冯元礼这样的暗示。

消息陆续传来沈磊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人是除吴三桂外最大的汉奸此时还不是汉奸可已经够奸猾。算来也是，毛文龙活着个个姓毛，此时个个恢复了本姓，连姓都是想改就改岂非本来就是朝秦暮楚之辈。

不过他们的投向满清也算是多少有被迫成分，特别是尚可喜乃沈世魁欲杀他才投满清的。唉好好的东江镇毛文龙一死内耗、内乱比打仗死人还多，又逼截杀孔有德、耿仲明投敌有功的他，被沈世魁欲杀之而投了满清成了智顺王。

对这个历史沈磊时间不清楚知道的细节与因果多一点，对这三人的命运特别是投降前还是同情的，知道他们的苦衷，特别是尚可喜愈加。但孔有德、耿仲明祸害山东也是不可接受的。

思想很久沈磊决定此时三人加其他一些将领还未成为汉奸，拒之门外还不如让他们成为下南洋的先遣军，给他们第三条路走又如何。毕竟未投敌不能算汉奸，成为下南洋先遣军对中华民族反而有了贡献。

这样决策后沈磊去信告诉冯元礼只要不祸害百姓，不投降满清所有的辽东人他都愿意接收，办法是二个，一是解甲归田进农庄耕田种地，其二是南洋欧洲人已经打败，他们作为先遣军与护卫队一起出征南洋，将获得数量与功劳相符土地的耕种权。

这二种选择作为普通人温饱生活足足有余，将领们虽不可能大富大贵耀武扬威，但生活富足不必再为生存担忧。在台湾管辖范围不会有文官欺压他们，将来他们要回辽东也是可能可遂愿的。

决定下定起草文件送出之后沈磊便不再关心这事，因为这些人求一个出路他已经给了，接下来做人做鬼可是他们的选择。历史上他们虽然多少有些被迫，现在自己给他们一个机会再做鬼没什么可辩白的了。

他处理了这事还要忙着处理扩大造船、扩大粮食储蓄、扩大牛马羊存量、扩大农具生产等为下南洋的准备工作，还有就是护卫队野战军今年也将一次性扩编一倍，水陆军将达到一万五左右。

另外从原海盗中挑选三五千人成立下南洋后的守备军与武装运输队也将排上议事日程，这些计划完成后明年下半年最多后年下南洋计划就会启动，时不我待，从陕地运送过来的灾民还在增加外，其它措施收集的人口也在稳步增加。。

这主要是信息传递加快，从长江到广西不少失地农民与贫困农民正传播着去海边就能找到去富裕岛的路，那岛上有田种，人人不挨饿。

这样的传言当然是沈磊的手段，仅北方移民不适应南洋生活，还有黄河上大量运入粮食，运出人口也有些遭人贪婪与忌讳。正因为如此他决定再过一些时间正式武装押运，还有建几处营地封冻时用，并在形势进入混乱后派出护卫队去保护。

第一七二章 搁置争议先停火

将下南洋的准备工作再检查布置一番沈磊在家休息并等四国的人上门谈判，一眨眼大半年过去了，四国联盟内部争执不可能结束，但各国分别来谈判求和是肯定的。

本来日本该会是第一个到，至今未来可能欲与另三国一起行动。只是这一败另三国旧矛盾之前因利益暂时掩盖此时更添新矛盾了，又知道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也拿不到，又不可能真将欧洲大部分兵力派出来，怎会再一致行动。

当然也有可能是幕府实在不愿谈判，失去四万军队虽痛苦，可接下来谈判可能出血更多，于是愿意拖延着等三国一起谈判，或者更希望这四万人当作全死亡了，只要不再找幕府麻烦就天下太平了。

这是如鸵鸟行为，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死四万人对日本少说五百万人口来讲还是承受得起的，丰臣秀吉就组织过十万多军队侵朝，此时军队少一些不打仗也没有关系。

此时这四万人舍弃了是止损，可谈判的话还不知沈磊会要求什么，上次为朱印状大打出手，再为虾夷出头，现在不仅朱印状取消，幕府这个征夷大将军更成讽刺，再谈判幕府的权威还剩下什么？

日本幕府知道四国联军败仗干净彻底对谈判完全失去了信心，可这是他们自找的，究由自取啊！不过幕府只愿将这事遗忘沈磊可不干，此时他早调查清楚四国联盟的由来，对始作俑者的幕府怎肯轻轻放过。

若三国联合后缺步兵拉日本参加还可算胁从，完全由其主谋拉拢三国形成如此巨大的兵力优势，如果不是提前发现与沈磊制造超时代武器、超时代战术，突然遇到这样的进攻不死也得脱层皮。不仅人员、经济损失会比现在大不知多少倍，损失的发展时间也是够痛心的。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打上门乃是战后处理遗留问题不少，护卫队水陆两军伤亡不大却是都要休整与船只维修一番，外加为下南洋扩编在即，到此时百事粗定算告一段落，沈磊才决定拿出最先扩编的第一舰队与陆战师第一营作为扩编后实战训练远征日本。

另外为看看胡文东及新近投靠过来的成色索性指定胡文东带班，这次由他们负责对日谈判。不过临行前沈磊让他们与参谋部一起商议谈判条件，沈磊还在联合会议上谈了为何不可轻饶日本的原因所在。

‘日本乃化外夷人，唐时频繁派出遣唐使将唐朝制度、文化学到八九成基本上保持至今。之前还如中国战国不诸侯比较独立，丰臣秀吉一一征服后野心膨胀，欲先征朝鲜后征大明，虽然失败却难保其今后不会。

‘这个原因不在于整个日本人好坏，乃是日本人口越来越多土地会不够耕种。加上它的地理位置出兵少了无法征服，出兵多了征服后管理麻烦尽赔钱，还有遇到恶劣天气大军葬身海洋的危险。

‘这就如唐之后为边线少数民族头痛一样，边线少数民族一旦生活困难或觉得有机会，甚至是纯由贪婪就会侵入内地抢掠，反过来朝廷去打他们首先不容易，找不到人决战；战胜守不了；撤退了对方卷土重来。

‘日本也是如此，造船练兵花钱不少，占领了没什么收获。驻兵支出大、孤军在外风险大、将领还有拥兵自立的可能。不似我们移民下南洋，那里荒芜少人，移民过去能立地生根，而日本与此时大明边缘地带都是不可能移民的。

‘为之奈何？大明的困境今后再说，至于日本还是让它分裂成几块比较好，再加上割据一个小岛就近监视，不允许一家做大就可以了。这不关霸道王道，如此行事乃是为大家都和平。

‘此时台湾虽不怕日本强大，但也难保某一代衰弱，先将这样的安排处理好，定为规矩就不会出大事。如建奴现在成大明最大外患，每年近千万两白银就差点儿拖主要是在其弱小时没有作预见性压制，养痈成患。‘

这番解释主要是对胡东诸人讲的，对参谋部诸人之前就讲到过类似的话，并讨论了秦汉以来中国边缘地带为何盛时拓展不久就退缩的原因，及预防这样的周期性反复的办法。

只是今天是对这时代的文人解释，在言辞上更加婉转一些，并说明这样做不关乎霸道王道，反而是对大家都好的长治久安好事。如英国人就是靠永远与欧洲大陆的老二结盟，做离岸平衡手才保持自己数百年安全的。

正忙着处理对日事务第一个上门求和者荷兰人来了，荷兰人会第一个来原因是熟门熟路第三次了。知道自己迟早要赎俘与要求恢复参与台南贸易，还是爽快一些更好。

另外他们的舰队基本上没什么损失也让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不满，认为荷兰人不该放弃营救，这台南参战的这二国人，所以保存下来的这些战船应该三国都有份，大家该公平分了。

而且荷兰人此前与台湾的贸易最密切，除传统贸易大宗商品还有许多台湾产品运销自己的殖民地与欧洲。现在因战事这些贸易都断绝了，可英法仍然在与台湾贸易着且扩张非常快，拖延下去没什么好处。

反观沈磊这里大陆运来的商品瓷器根本不变质，丝绸不会一下就变质，茶叶制作成茶砖愈陈愈香，台湾产品除少数食品也不会坏外，食品还可销到大陆，根本不怕暂时屯积。

荷兰人此时因这场战事弄得内外交困或者是内外不是人只能先顾大头，那就是与台湾关系先正常化，反正赎人赔款已经要第三回了，一点儿心理障碍也没有，倒是对早点恢复贸易更上心。

对这谈判沈磊也是不拒绝，主要原因是将欧洲人赶出亚洲是他的一个愿望与目标。但这个目标只是赶走殖民者与由中华民族、中华文化主导亚洲，却不是与欧洲断绝贸易，如东南亚有太多的热带植物产品及还可发展热带植物种植供应全世界。

另外中国人在制瓷、丝绸、茶叶等的生产中凭借人力、技术、区域优势与全世界互通有无、丰富生活也有必要。还有沈磊自己开发出来的工业、副业产品此时赚取超额利益，还可抑止欧洲工业发展何乐而不为。

这些都是保持贸易的理由，何况他还需要从贸易上挣钱进行下南洋的事业。因他的这个态度与荷兰人的谈判很快就完成了停火协定。

这个协定名字十分突兀，之所以用这个名字乃是有沈磊的恶趣味，还加上一个小陷阱。这个陷阱就是此次谈判他加了让荷兰人割巴达维亚一半，及惩治欺侮过华人的荷兰人，废除一切歧视、压榨华人的条款，加华人在荷兰人管辖区有同等权力等等。

这几项要求荷兰人肯定是不会轻易答应，特别是割巴达维亚不将荷兰人逼到绝路肯定不会放手，那么如此要求岂不是让谈判拖入无限期停滞，双方贸易无法恢复，与他愿意恢复贸易的态度背道而驰？

对此沈磊当然有准备的，原本下南洋他是准备硬碰硬，既然是有这个机会他对荷兰来谈判的新人恩格尔说：既然代表授权不足可以分二步走，第一步达成停火协定就可以恢复贸易关系，条件是赎俘与赔偿达成一致。然后是停战协议，可以慢慢谈，三五年也没有关系。

有这话停火协定很快就完成了，恩格尔回去一汇报东印度公司的高层一讨论觉得沈磊属于漫天要价，既然俘虏赎回、贸易恢复，停火停战有什么区别？停战协议先拖着再说，也许觉得开价太高自己退缩的缘故。

这是沈磊有意埋下的，这样下南洋时才可以用这个借口。虽然没这借口也没什么了不得，有借口终究可以堵住不少人的口。

随着荷兰人谈判结束西班牙人一知道就坐不住了，其实大明沿海外贸基本上都在马尼拉交易，沈磊的靖海计划最大的伤害者就是西班牙人了。

只不过西班牙人在亚洲比荷兰人还弱势，荷兰人搞不定马尼拉总督已经向国内求助，只因国内也不敢冒险四国联盟才顺利组织起来。但凡有一点办法西班牙人也不可能与另三国联合，只因利益太大才妥协一下。。

不料这次联合以为十拿九稳不料输得极惨，四国间矛盾因联合有弥合迹象却因失败愈加激化。只是这些矛盾暂时不重要，重要的是荷兰人先求和他们不跟进可不行。

荷兰人商船之多被称之为海上马车夫，台湾对外贸易量大英法运力不足荷兰人却不会，迟疑不决只怕残羹冷炙也让荷兰人吃尽舔净，于是只能乖乖派出谈判代表到了台湾。

第一七三章 与日谈判遣专使

西班牙人的代表一开始也被高昂条件吓倒了，这是与荷兰人百年之后才发生的针对华人大屠杀‘红溪事件‘不同的是西班牙人前几年就发生了一起大规模屠杀华人事件，死了数千人。

李旦、郑芝龙等虽然加入了天主教，有欧洲教名，也是在这个时候被勒索才逃难至日本九州的。这种事沈磊后世虽没有知道，可甄别时却有了了解，查明事实当时参与屠杀的俘虏不客气处决了，但还有一些仍在马尼拉或其它地方，这次谈判与马尼拉城一样成为条件之一。

这样的条件不可能一下子能谈判下来，还好是台湾方面先让步，说只要谈判成赎俘、赔款二条签了停火协定就可以参加台南贸易，这代表听到这话顿时大喜并立刻答应其它条件签了停火协定。

西班牙人停火协定签订后就等葡萄牙人，至于日本人荷兰人来谈判时出征舰队正要出发，经过半个月航行在崇祯四年五月初进入东京湾直接到还保留的军港靠岸停泊下。

这座军港本来是要还给幕府的，但护卫队进入北海道宣布津轻海峡为军运封锁区后志摩国际自由商贸城建设便十分拖沓，因此保留这军港也算是抵押品。

幕府搭上欧洲三国组成联盟后一开始担心失密也没什么动脑筋采取措施挤走护卫队，出兵时也有人认为费劲又添上人命不如等台湾打下来逼降对方，省力还可完整获得几条战船。

只是这个提议众人皆以为然，可小气地停掉了之前每日供应的新鲜蔬菜及每月供应一次的粮食，不知留守部队早已做好准备。等联军失败消息传来，幕府再度每日供应蔬菜与定期供应粮食，这省掉小钱的行为买到的却是不大好笑的笑话。

此时护卫队二条巡洋、六条威海，加二条陆舟及一些武装探海等过来虽为问罪却也要先礼后兵，所以一到江户附近先进入这个港口停泊，次日胡文东等人才在五十人的陆战营一个排护卫下施施然向日军的包围圈走去。

日军的半环型封锁线距军港陆地阻击线外有三百米，绕一圈也有三千米，此时已建成三米多高，近二米宽的土墙，这工程量完全可抵一个小县城，连唯一出入口都是夹道瓮城式的，可日军对护卫队忌惮多深。

按协定护卫队是不能出封锁线的，而实际上也没有人从这里的门出去过。一来不需要，需要也可以划了小船从其它地方上岸，对方一点也控制不了。

不过昨天护卫队过来声势不小早已报告幕府，幕府知道那事儿来了知道躲不过，下命若有人出来就由守卫的军官陪伴，对方要去什么地方都可以，要找幕府也可带过来。

看到有人过来土墙唯一有门的夹道两端都畅开了门，几个军官站边上迎接，见面用汉语表示欢迎，接着询问欲往何处，知道去幕府也没什么为难，而是主动带路。

这军官汉语不错乃是挑选出来的，日本虽然将唐朝制度、文化学个八九成却是没有完全采用汉字，至于语言更加未改仍然使用原来口语，为与这口语配合才用了假名，使日文看起来不伦不类，读起来当然与汉语完全不搭头寸。

不过这已经算不忘本了，逐渐去汉语化的民族不要太多，硬造文字也并不少见。在这方面倾尽全力的文字大多数今日并不大流通，实在是硬拗的东西不成熟、不好用。

以上乃闲话，好在日本贵族还是学点汉语的，这下这个贵族军官不必翻译就可以与胡文东等人交流，并将众人一径带到了幕府。

德川家光昨晚已与近臣商量过，但众人意见纷纭，有主张强硬的、有主张婉转的；有主张德川亲自出面的、也有不同意的。各说各理互不相让，最后还是觉得先见见人、听听对方条件再说的人占上风，于是知道护卫队有人过来德川家光没迎接也在大厅等候了。

进入幕府肯定只能让胡文东等几人进入德川家光在等候，布置是满明式家具的大厅。双方见面一揖手一微恭乃是抗礼或平礼相见，礼毕让座，德川家光表示欢迎后胡文东乃领头由他开言：

‘得大将军拨冗接见本人十分荣幸，然吾等乃公子所委不敢私为公先。公子委吾等前来乃是责尔幕府背信弃义、纠集鬼畜攻打台湾的。更为可恶的是失败后漠然置之，毫无悔改之心。今奉公子之令送达最后通谍，限尔后天十时前答复，否则将视尔幕府死不悔改、顽抗到底，将执行惩戒行动，勿谓言之不预。‘

言罢胡文东等人站起微微一揖，放下一个大信封转身离开，由五十士兵前后护送，径直回到了停泊港口，其它一句话也没多说，江户街道一步也不迟缓。

这样的态度德川家光还是有准备的，也算是下马威而已，也属于谈判标准动作之一，只是如此严肃也是此次的事重大，不先表示一下愤怒会被人认为问题不大。

知道对方必然会先问罪德川家光在胡文东等人离去时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镇静地目送他们离开再拿起信抽出信纸看了起来，因为说什么不重要，对方的条件才重要。

一看条件第一条是赎俘觉得正常，金额大些也不算什么；其次是赔款不管数额有些吃不消，也在情理之中；第三项是处理责任人，特别是明石，对此德川也准备对明石说声对不起了。

这三条都是德川已经作好心理准备的，第四条乃是他与近臣担心的重手，因为以监视之名台湾要割让三原山与种子岛二地驻军。这两岛虽都只有几十里方圆，各居住数百人口，赤裸裸割走终究让幕府难堪，不过咬咬牙也可以答应。

但是再看下面一条德川淡定了，上面的金钱与替罪羊一点问题也没有，二个小岛只是面子有损，论价值每年几百石白米也没有，只有下面这条在挖掘幕府的墓穴，不仅德川幕府将消灭连幕制也彻底葬埋。

因为这一条一开言就说：征夷大将军乃是为征虾夷而设，现分置两国，由护卫队执行确保和平的津轻军事封锁线，这个称号可以取消。

其次日本自丰臣秀吉以来以为羽翼渐丰，侵犯朝鲜，又长期进攻虾夷，现在德川幕府不思改悔反而主动联合三国鬼畜进攻台湾。可说是一有力量就只想对外侵略，破坏和平，证明幕府制不成熟，如小孩子舞大刀易伤人又自伤。

因而为防这样的情形再发生日本应该分为八到十区，各区大名轮流执政，执政官上直接向天皇负责，分担天皇的开支，下负责区域内治安、水利、道路、税收、社会秩序等政务。

以上言辞与安排德川家族不仅幕府没了，连一个区的主宰也当不成了，让再有准备的德川家光一下傻了眼。那些近臣见他这样颓丧也不顾尊卑抽出他手上信纸凑一起读了起来，开头几项不觉意外与难接受，读到这一条才明白德川家光颓丧的原因。

当然也有几个人跳出来大骂欺人太甚，可以不予理睬，反正台湾的军队攻占不了陆地，拖延到对方觉得没什么希望放弃这一条时再谈判。

‘唉！天皇与其他大名可是愿意的呀！护卫队人是不多，封锁水面九州、四国马上反叛，硬撑下去死无葬身之地啊！‘明石在旁叹道。

‘都是你妙计安天下，不料与周瑜一样打的是如意算盘，反赔上了幕府前途。‘激愤之中情绪失控者即刻将矛头对准他。

‘是也！是也！‘有人追杀

‘当初众位也赞不绝口的！‘也有人点明事实。

‘是呀，现在怎么办才重要！‘

‘对、对对、、、‘

‘唉！没办法，只能求一个区域主宰，要求几个友好大名也各获一个区域主宰，、、、‘明石再叹一声。

‘好你个卖主求荣之徒、、、‘

‘呀、呀、别打人、、、‘

在场属明石思想最敏锐，知道一旦谈判他必难逃脱，早决意至时自杀谢罪。此时还是忍不住直刺核心，让人欲挣扎幻想一下也破灭，竟然引恼羞成怒者挥拳相向。。

拳头不解决问题，明石之言虽直，针针见血，却道出不容回避的事实。没有强势的护卫队，甚至是幕府的水面力量强大一些回旋余地就大许多，毕竟幕府的力量也不小，日军在日本又不是台湾打仗也不会那么脆弱与一定要硬碰硬。

可放弃二代人创下的幕府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在场又都是获益者，岂肯轻易认输，于是这一天众人七嘴八舌连幼儿园级别的幻想也出笼了，祈求神风再发威属于正常，连日照大婶也频频被招唤。

第一七四章 蒸汽动力曙光现

幕府到这时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天皇乐见其成，这局面仍然是傀儡也舒心；大名们不是拍手称快，有愿意帮幕府的也无力回天。

唯一希望是明石此时才想到的将双方的矛盾上升为日本与台湾的经济侵略与反击，当作第二个元军来袭。可惜这个议论要发酵到天皇与所有的大名不敢与护卫队走近，被迫一致对付台湾已没有时间了。

追悔莫及讨论到最后包括德川家光在内还是接受了明石的方案，其它的条件尽量争取优惠些，至于第五项只能要求各区域一个领班大名，德川家族只要求一个领班大名后别无他求了。

讨论至此将各条件的可能性也讨论一遍，将所有的回复形成文字，在次日下午派人去护卫队锚地提前交给了胡文东。

既然开价谈判大多是允许对方还价的，胡文东他们来之前参加参谋部推演，对拒绝、就范、有保留等几种可能性中本认为这个可能性最大。因为即便是此前已有大名欲投靠或借助护卫队对抗幕府的情形没有发生，这个方案也会得到天皇与大多数大名的支持。

现在是德川一家独大，天皇在其淫威下只能关门称大王，改为诸多小霸主后傀儡依旧也有个活动空间。至于大名们被一个家族管死与他自己在一个区域称大王肯定向往后者的，宁为鸡头不为牛尾呀。

此时幕府退步虽然是参谋部推演该在八成可能性胡文东等人认为也是省事了，因为可能性也仅是可能性，何况八成可能性不算高，万一万一万中还有一个例外，一旦幕府死磕必败，对台湾来说不定有好处。

为何如此乃是根据沈磊对日本分割成几个势力并控制不让兼并才不会对台湾构成危险的理念，德川幕府不屈服也不会再扶助出一个幕府，而是马上联合其它大名，甚至是将三万多俘虏放出来组成各大名的军队，一举打败德川幕府建立区域制。

可惜这样一来比较爽气与热血却是赎俘与赔款就拿不到多少，岛屿倒是可以多割几个或割大一些的。但下南洋有的是岛屿，这一次从德川幕府那里也不是割不了大块土地，而是沈磊觉得小岛更单纯。

将当地人移走弄些华人种蔬菜、养殖鸡羊、再捕捕鱼作为军事基地安全又保密，还只需运送粮食过来，在后勤上也是省力不小。

正因为如此沈磊给胡文东的任务是尽量达到第一个可能性一开始让胡文东不大理解，认为扶助一个新幕府对掌控日本岂不是更加应手，但沈磊只用四个字就让他明白扶一个幕府只是短期有效。

这四个字是‘日久难恃‘，看历史这四个字就有许多血淋淋的教训，加上事往日迁后世中国仍然从这吃亏的事不少，节衣缩食支援的盟友反目成仇实在是太正常，正因为如此沈磊宁肯不要暂时温顺的狗，倒是让日本分成几个势力才长治久安。

经沈磊解释胡文东等人才感觉到他的深思熟虑，对他的信服又添加几分，一下对台湾的认同度飚升八十分。这是闲话，此时几人见到幕府答复十分开心，虽然德川家光拒绝将彻底完蛋，可死一家人与数十上百万两银子比还是偏轻一点，况且今后要他性命还不容易啊。

就这样双方进行了十轮谈判达成了一致，不过在第二天签字的夜间明石切腹自杀了。这是他作为该惩办的对象与还是‘罪魁祸首‘，及谋事失败有不得不死的原因。

其实明石作为谋士型人物也确实是出类拔萃，只可惜在知己知彼上完全没有条件，只是按常规常识判断。不料他的谋算碰上沈磊变成无的放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乃是谓谋划再周全还是有许多不确定因素，明石也是没算到奇奇怪怪的战术、武器啊！

这就是明石的悲哀，当然也是沈磊崛起才给了他的机会，不然在幕府也轮不到他出彩。他死了不问，签字后另几个在四国联盟中起重要作用的德川家光近臣当作替罪羊将带往台湾审判。

这签字后就是通知天皇与各地大名来江户议事，此时众人还以为双方谈崩了，到达了才知道商讨划区域；指定各区首席大名；在赔款赎俘上各大名分担之类实施细节。

至此参与会议者才知道德川家光没选择抵抗，答应护卫队的条件，这让众人不必再作为难又痛苦的选择，心里非常开心。

但如何分划区域，谁当区的首席大名都是不大好办的事，会争吵很久。胡文东等人没兴趣全程陪着他们，只留下一人充当见证与监视人其他人带了一百多万两银子先回台湾了。

胡文东等人回到台湾台湾已经完全恢复战前面貌并开始再次蜕变得更加繁荣，俘虏开始陆续赎回，但他们修筑的道路、工厂，开垦的农田让台湾荒芜的地方变小处不少。

只是此时整个台湾处于战略准备期，扩编的部队在紧张的训练之中，外人不觉得但体制内的人都觉得此时台湾正处于柴堆下闷烧的时候，火热外面却看不大出。

这次扩编一下增加了一倍兵力，可沈磊除了去扩编完成部队去看看，与士兵们见个面讲讲话其它主要是在干部名单上签个名，比他刚拉起武装的那几年不管训练条例、内务条例等等条例；部队编制、武器配备等等事务，包括教士兵识字、教干部战术，可说是一手包办、无所不管。

现在一切早走上正规化，他刚开始制定的条例、规范、标准等等已经几次修改，部队也是一点一点扩编出来的。因而这次扩编的另一半几乎都是识字超千，训练超一年的老兵，因而新兵中不少新移民文盲多仍然是此时文化最高的军队，他一点也不必关心细节，因为一年多后新移民士兵大多数也会识字超千的老兵的。

在军队建设上沈磊已经度过草创期进入完全能自己发展的成熟期，只是战略战术还需要他的把关与点拨，但下南洋的计划从部队扩编、后勤保障、移民运输、物资保障、行政机构、行动日期等一切规划定当，他此时不必太关心。

行政管理上机构也搭建起来，格局虽小却是人口还少，不必弄个虚名架子。而且现在有胡文东之类人在算是有了个秘书处，军政事务经他们整理处理时省力不小。

因这些原因此时沈磊的军政事务不忙，因而又有多余时间关心工业发展特别是技术进步。说实话只有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识与知识才是他无法撼动的立身之本。

如明石之计他没有这二项只有死守台北一途，而且之前也不可能发展如此快、如此顺利。此时军政方面倒是不必太关心，或在下一次重大变革前不必全力以赴，可是工业发展与技术进步则不然。

这是毫无办法的，军制政体没有国家三五年一改的，农业发展与技术进步全靠工业发展与技术进步。落后就要挨打的情形离沈磊这里还很远，况且他在台湾建立的是军队、文官、工匠并尊；工农兵学商平等；推崇科技发展的制度，让工业发展有了一个较好的基础。

另外沈磊在台湾建立了一个工业基地，对工匠予以高薪重奖，对他们进行文化与科学知识教育，建立各研究小组，办起技术培训学校，将成立理科大学及推出专利法，但他的知识虽碎片化，学习过的数理化回忆起来也遗失太多不连贯。

可是比他经过激发已经很神了的手下，他还是如一个神秘宝库，不时能摸出意想不到的宝物。台湾的工业本由他亲自指点下发展起来的此时他有点闲各个研究小组转了一圈最后在蒸汽机项目停了下来，此后基本上每日都会去转一下。

为何如此乃是第一台真正的蒸汽机即将完成，之前虽然已经生产出驼锅机并在干着抽中水之类的活，并进行装车辆装船上试验却毕竟太原始，热效率也低得可怜。。

这时研制的蒸汽机热效率应该可以超过10%，一旦成功乃已属于成熟的工业产品，它的生产就将是会形成一个工业体系的。而且台湾工业效率会再次大提高外，工厂也不必迁就水动力，布局与成本方面都有好处。

更关键有了蒸汽动力沈磊的战船对战风帆战船将是碾压性的，继而发明出火车在工业、运输、军事上都有革命性进步或巨大好处。还有就是一个蒸汽机工业体系能大大提高驼锅机的性能，让之重量下降热效率大幅提高，使之使用更合算、用途更广，机械动力车辆也可以正式出现。

第一七五章 耿仲明未明真耿

对蒸汽机沈磊其实是十分在意，因为机械革命或机械时代正是因为有了它才能实现，而电器时代、微电子时代也完全靠它的奠基。

正是它如此重要的江湖地位在四国联军攻打台湾时这个研究小组也没有停顿下来，除开战这几天一有重大难题他都会去小组顾问一下，需要的车、钻、铣、刨、磨、镗、锻、铆、铸等设备、工件不是不吝资金研制，就是安排有关工厂优先生产。

这样不惜代价使第一台蒸汽机完成研制后即有一条简陋的生产线可以进行小批量试生产。如此大手笔连造船、冶炼、铸炮、造枪时也不曾见到，让褚阿六、吴法成、廖星斗、崔新根等老人看到也有点儿傻眼。

只是这个样儿很好解释，之前的一切或许更要命但沈磊的经济与人力实力不足，只能有一点投一点，现在投资蒸汽机一并非是冒险；二有条件尽量大干快上；第三设备大、多、精，投入肯定多一些，不比以上项目都是在逐步扩建之中，加起来远比未起步的蒸汽机项目规模大、人员也多几十倍。

研制小组现在厂房大设备大正式工人不多，主要的几个领头人是兼职，都是厂长级别的人。下面不少是职业学校的学生过来半实习半生产加参与研究与讨论，连操纵车、铣、刨等机床的工人不少也是其他厂暂借的，仅只是学徒、杂工属正式编制多一些。

另外随着研制接近成功各方面申请已经不少，如新高炉申请大功率鼓风机，纺织厂带动织布机，几乎是所有的厂都在等候这个神奇的机器。

之所以他们如此急迫乃是仅纺纱织布有了蒸汽机至少会省下大量畜力、人力，提高质量与产量，从生产成本看除了原料可省去一半。

这是现有工业的提高，褚阿六等人对蒸汽机在造船、武器、冶炼方面的应用更迫切，现在稍大一点的机械就使用水力，可台北水力资源不多也不方便，已经在影响到生产了，没有蒸汽机再也发展不起来了。

还有已经看到驼锅机运用，想到沈磊要用力量更巨大的蒸汽机使用在船上与拖车该是什么情形，对此他们还真是期待。本来换个人这样预设他们当作梦话，而他说的众人一点也不怀疑，因为太多奇迹都是他的创造的，他们只是在他的指示下的工匠。

因为空闲一些，蒸汽机又重要沈磊崇祯四年去蒸汽机研制小组愈来愈勤，直到试机改进再试机，达到正式试用并开始试生产这一型蒸汽机后才较少过去。

此时已近崇祯四年年底，蒸汽机开始向一边实用一边改进方向迈进，沈磊开始关心它在工业上使用的情形与装船、车等试验了。

而这时远在山东发生的一个事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原来满清攻打大凌河，朝廷调在登州的孔有德带部下去增援。在辽东存在着每年花费近千万两银子辽东铁骑情形下还要调兵去辽东虽说有些不合理，但军队要向一路上的地方支取粮食更加弊病不少。

在体制完善或粮食充足情形还好一些，但大明此时吏治败坏、地方凋敝，所以这时代大明太多军队在行军时被地方官员的扯皮饿着肚皮上战场的。

不少官兵是在这扯皮中发生哗变而散去的，至于因缺粮影响的士气，因饥饿影响的战斗力愈加无法计算，大明的生气在这事上消磨不少。

孔有德及部下对朝廷杀毛文龙及军饷拖欠克扣不满；对对战满清不看好；对大冬季长途行军也怨气不小；还常讨不着粮食而饿肚子，这些本来军纪不严的粗鲁汉子军纪能好才怪事。

又因辽东人与山东人矛盾颇大，经人挑唆拒绝出售货物给他们虽与沈磊记忆的历史有些不同，却仍然是发生了士兵哗变事件。只是这次士兵因这里的人对他们极为敌视并未逃散，而是要孔有德带大家寻找活路，恰巧李成找来说不如说动耿仲明占领了登州招兵买马之后去投台湾。

这个计划也是不错，孔有德部下基本上都有去台湾的亲友更知道台湾的富有，仅是海洋岛的商品就让他们垂涎不已。而且海洋岛也有从台湾返回过来当侍卫或工作人员的辽东难民，从他们口中知道台湾是真富裕外，对他们这些人还真好，就是种地也是什么都具备了才算安置好。

正因为了解到这些毛文龙死后没有主心骨，也不是最上层的这些军官包括孔有德、耿仲明等人无不产生过索性去台湾的念头。

如此想法十分正常，满清杀害他们的亲友并将他们赶出家园，有血海深仇，不可能去投靠。大明朝廷这里毛文龙在大家觉得报仇有望，日子也能过下去。

可毛文龙冤杀朝廷也没有一个说法，袁崇焕数毛文龙十大罪状九是捏造、污蔑，至于用人口换物资也是一项逼不得已的办法，而袁崇焕本人才虚报军功、浪费军费，辽东铁骑徒有虚名。

至今孔有德他对毛文龙之死没个说法耿耿于怀，寻找出路一头血仇一头对他们也不当人唯有去台湾还可以选择，至少台湾不必拼死拼活还弄到里外不是人。

众人觉得不如去台湾便直回登州，一路纠集在山东的辽东人至登州已近万人，此时孔有德造反已成轰动各方的大事，但孙元化觉得还可以说服他重归朝廷，在城门处苦苦劝告。

孔有德因未联络上耿仲明诺诺应之，若是肯归顺而迟疑未决，暗中联络耿仲明，得耿仲明同意并配合一举夺下登州，因孙元化待二人确实是不错，将之放了后才一起正式讨论去向了。

在这会上不是人人愿去台湾投靠沈磊的，之所以有这样的变化乃是走投无路时讨饭也得做，现在他们有近万人马，还可以召集辽东人，一下可聚拢二三万武装，还据有坚城，不如在这里闯荡一下坚持不了再走，他们不愿去台湾乃是不愿再受管束与觉得大明军队太菜。

见众人中不愿或暂时不愿去台湾的声音很大，耿仲明认为海洋岛有答复是残害百姓者不收，留在登州粮草不足迟早要抢掠民间，不要弄到连台湾也不收的地步就真无路可走了。

因这个原因他愿意直接去台湾，众人可自己选择去向，经过讨论三分之二的人愿意留下，因为孔有德在李九成劝说下觉得还是自由自在，而在场的人不愿意去一拘束再受管着。

最后有近五千人跟着耿仲明来到了海洋岛，这不是半数人随着他去台湾，因为这些人中老小家眷占一半多，真正青壮不过二千左右。

闻知耿仲明愿投冯元礼当然欢迎，此时少量人口换物资虽有却是不多，一下有如此多人不管什么原因都是他的成绩，于是马上派出哨海报告沈磊并要求运输的船。

其实耿仲明过来就是乘登州水师的船，只是此两地近船差一点挤一点关系不大。另外沈磊虽有指示也不差十几天时间汇报后再说，冯元礼不想将事办夹生了。

沈磊对招揽毛文龙的部下一开始根本没有动心思，原因是要军队他尽可以自己训练，不大规模扩编缺人更缺用途。等尚可喜等人表示投靠之意才觉得这些历史上的汉奸多少存在受逼情形，在未投满清残杀同胞前将之拒之门外也有不该。

好在下南洋时有许多低烈度战斗，以这样的军队混合海盗组成辅助军队对付土箸足矣，让他们也为中华民族开拓生存基地也是算他们为历史赎罪岂不两全。

有这打算加已承诺获得冯元礼报告沈磊马上派出船只去海洋岛将这些人运来，之后在家里接见并宴请了耿仲明及他之下十几个军官。

来到淡水、基隆耿仲明等人对台湾的认知一下被震慑了许多，仅淡水不比登州人多，但市面之热闹登州差得不是一点点，而且还没有城墙没有卫兵，问之乃曰：没有人能打进来。

如此豪气之言乃是耿仲明到淡水的次日清晨与几人在茶馆喝茶闲话时旁边桌上一普通人说的，听口音还是同乡，这让几人惊了又惊，因为才几年这人已经如此自信，反思辽东明军高垒深壕尚日日担心建奴打过来真是天差地别，思想起来唯有一声长叹。。

去基隆坐着轻便马车让去见沈磊的军官又是感叹不已，车好路更好。要一辆好车容易，但进入淡水到现在去基隆的路比官厅大堂还平整，这些人服也得服。

自决定来台湾这些人多少有点不踏实，沈磊的接见让他们对前途宽心起来，再见这里富裕、强大愈加觉得自己的选择一点没错。

第一七六章 下南洋非闯南洋

在接见时沈磊非常坦率地说：欢迎耿仲明他们来是因为他们为抗击建奴付出了鲜血与生命，此时东江镇即将分崩离析，如此之事让人悲哀又无可奈何。

袁崇焕杀毛文龙乃是亲痛仇快的悲剧，毛文龙千不该万不是杀建奴终究有功，被矫诏而杀朝廷无一言昭白终究让人心寒，耿仲明他们有怨气很正常，不能让东江镇兵将流血又流泪。

他说自己非常敬佩东江镇的人，只要他有了实力也会去打建奴的。只是此时军力不足，无法攻入内地，还会与辽东明军发生冲突的，所以暂时只能等，不过肯定有一天他会派出辽东子弟收复辽东的，耿仲明等人会等到这一天的。

至于对耿仲明等人的安排沈磊也没有客气直说：老弱都可以安排在台湾定居，青壮、后面辽东来的士兵及军官与海盗，一些不安分的年青人组成一军，这支军队将在下南洋时协助护卫队野战军，完成一些次要目标作战任务与守备任务。

之所以要下南洋乃是为中华民族开拓生存空间，中华民族在这块土地上生活太久了，发展也太成功了，已经人满为患，而南洋有太多荒芜之地可供我们生存繁衍，就比如台湾现在移民百万仍然有大量空地。

此时这里的农民生活已经比较富足，这还是因为要移民向他们收租多一些，等今后还可以减轻下来的。在南洋有充足的土地，再帮助他们完善水利设施、畜力农具齐全、多种经营、互相帮助每一户农民都可以过上现今小财主的生活。

当然这不是说辽东不要了，而是我们可以在南洋积蓄力量，到力量足够时不管朝廷怎样我们自己一定可以夺回来。这一是为报仇雪恨，二是这片土地同样很肥沃，只是种植的作物要适宜当地的气候。

而且辽东土地平整，正是发展大农业的好地方。我们正在研究蒸汽机，今后用蒸汽机耕地可以拖动四张犁、八张犁、甚至是更多张犁，中华民族还会缺吃少穿吗？

耿仲明等人一开始听沈磊说话乃是投奔人家，有些身在屋檐下的状态，愈听才觉得来对了。因为这里富裕强大外还将他们不当外人，沈磊的讲话开诚布公，还言明会重新夺回辽东并肯定了他们在辽东拼杀的功劳及毛文龙大节无亏。

这些话虽无实际价值或远只有一个表示，但下南洋之举之理由说得透彻，安排他们的任务也没有勉强之意，也不出他们愿意范围。实际上他们自己也觉得这个安排恰如其分，因为让他们再去耕作心态一时也转不过弯而心难平静的。

何况之后又安排耿仲明他们参观了纺织厂、铸炮厂、冶炼厂等工厂及一个农庄。这些已让他们惊叹不已或心慕万分，他们也都是普通人出身，或做工或务农这样的工厂闻所未闻，农庄的生活虽累一些日子真比小财主还好三分。因为小财主也就是田地财产多一些，平时也不舍得每日荤腥的。

不仅参观了工厂与农庄，所有将参加预备军的随耿仲明来的人都观募了扩编后步兵第一个营的审核验收。这齐整的队伍、密集的三段射枪声、隆隆不绝的炮声都让他们震撼。

特别是这些老兵知道这些枪射程超过弓箭两倍以上、射速每分钟五发以上时觉得即便是骑兵也是难冲破这样的阻击线，忘命冲锋也是骑兵比步兵死得多。以往他们就是吃亏在射速慢与射程近上面，往往才射一次建奴就冲到肉搏位置。

这就是大明军队在辽东作战的尴尬处，火器无法作为决定胜负的凭借，全冷兵器又不甘心，这一来无法索性训练出勇于排队枪毙的军队与满清对战吃亏极大。

此时看到护卫队的火器就知道全凭这武器完全可以对付建奴，让他们对火枪第一次觉得强大无比，比笨重的火炮也不差。

只是如此优势的火器他们可装备不了，原因是沈磊说了这火枪必须训练到千人如一才效果显著，他们与海盗出身者武勇足够纪律不足，年龄又大训练价值不大。

而且到南洋对付的主要是矮小力弱、武器原始、组织度差的土著，因为有身强力壮的优势还是轻甲冷兵器刀枪更好。因为冷兵器对付突然袭击反应迅速，单打独斗也不怕群殴，对后勤依赖又极低。

这是极为坦率的大实话，耿仲明等人听后也没觉得歧视，而且他们的武器配备从纸甲、朴刀、短柄枪、钢弩与樘把等无不精良，训练的简易鸳鸯阵也适应他们的水平。

而且他们的军营、军服都比之前好了太多，每日三餐二顿有荤。就是管理严一点、训练苦一点，军官都要培训头痛一点，但也第一次觉得军营是军营，他们自己也才象个军人。

耿仲明他们至此对来台一切都满意，写信引来尚在辽东的一些人，与海盗俘虏中挑选出来的人，及各处移民剔出来不大安心农庄、工厂干活的好勇斗狠者一次性组织成一万二千预备军。

预备军也不是全都用耿仲明的人或海盗中的头目当头领，而是混编了六个大队，由耿仲明担任了一个大队长外主要是在护卫队中发展不大的人担任六百人的中队长，二千人左右的大队长，暂时没有总队长，也不设参谋机构与后勤机关，由参谋部直接指挥。

耿仲明到台湾后际遇如此，孔有德因耿仲明轻取登州，又用共投台湾为名，两人分道扬镳带走一部分人也不好阻拦。

二人分手后因孙元化待他们这些东江人不错，耿仲明也在前面说过不可伤害就将之放了。放了孙元化孔有德觉得登州孤掌难鸣，粮草也不足，于是分兵攻陷招远、黄县等处，只是在攻打莱州时久屯坚城之下无法得手。

另外他除了掳掠登莱招兵买马扩充军队外还向东江镇的原部将发信招揽，如陈友德就带三千人到登州投之。但此时朝廷仍以招抚为念，而他则假允愿降抢门欲下莱州不成功后退守登州时才悔被仇恨与手下兵力膨胀迷惑，没有第一时间去台湾。

但此时他仍然欲试一下，可海洋岛果然以他妄杀平民，违反约定而拒之。等实在无法坚守登州横下心来投满清了，期间尚可喜奉黄龙之令对他截杀却让他带主力逃脱了，在盖州上岸当了汉奸。

这些事不影响台湾备战下南洋，在崇祯五年一切准备差不多齐全了，沈磊决定开年在台风季之前就启动这项计划，因为庞大的船队遇风造成的损失愈加不可控。

更关键运输人员的船吃水浅，还不似货船沉了船上备了救生艇大多数人能幸免于难。加上首次过去会有大量的中小运输船、渔船之类同行，那里还没有造船能力，全部要在首次出航带过去，包括建码头的工程船。

正是如此第一次行动不能放在台风季，之后运输一些物资与小船队运输人员倒是不碍的，因为那时沿途将会建造一系列导航、补给与避风港口，不似第一次那么完全是开拓行为。

另一个是为下南洋尽量近一点这些年在台南岛角面东的地方建立了一个港口与修船厂。那里只有船只相通此时正不断往那里迁移人口及储备物资。

现在台湾已经超过百万人口，运输能力一次性十万人口也没什么问题，就等这个下南洋计划实施了，不过此时沈磊也没有离开台北，因为下南洋计划会越走越远，他不可能遥控指挥索性呆在台北了。

崇祯五年很快就过去了，除了年初有耿仲明事情这一年台湾十分平静，不过对沈磊而言倒是家庭人口扩展最大的一年，四月青萍生了个儿子叫沈雨铭，十一月爱琳娜生了个女儿叫沈雨娜。

这一来家里真是热闹非凡，这样的情形在这个时代十分普遍，但沈磊乃是独子时代的人，知道土地再多也不及人口增加快，因为土地不会增加，即便是占领全世界此时的生产力水平也养不活三十亿人口的。

可在台湾安顿下来的家庭生育了三个孩子以上的比比皆是，连六七个的也有。如此的话他弄到更多土地只要百年和平就会局部地区耕地紧张了，当然此时还早一点，等形势稍稳定就注意要开始控制人口了。。

这虽然暂时还早但未雨绸缪惯了的沈磊一想到就即刻让人成立了一个节育研究小组，不过这不是急事，这一年底吃罢年夜饭，忙完年节常态活动沈磊在正月十六召开一次规模较大的非惯例会议。

在这会议上沈磊开口就是宣布下南洋计划进入第二阶段，即实质性移民马上启程；其次下南洋不是闯南洋，只要拦阻就予以粉碎。

第一七七章 兵发南洋马尼拉

宣布了下南洋计划第二阶段启动，也就是这个计划真正实施后沈磊再宣布了人事调动，如俞承业将担任这次行动的民政负责人，与许明、田顺平组成一个联合指挥小组。

等这次会议开过下南洋计划也如箭在弦上了，而且大船队虽然没有动前驱已经行动了。这个前驱的任务就是在台南到吕宋其实也是有一系列仅有少数渔民居住的小岛屿，虽然马尼拉去大明沿海贸易走南海，但从台湾过去这一系列岛屿就可以利用。

如淡水、避风、导航都是这些岛屿的作用，另外即便是二三十平方公里一个岛屿仅耕种也可以养活至少上千人的，另外渔业与海水养殖、晒盐等用途也非常广泛。

因为来自后世沈磊下南洋计划对中小岛屿倒是尽量全取，如吕宋会给当地人留出北面最大的一块，只不过中小岛屿上的居民也会根据他们是否愿意接受中华文化而是否将他们迁移在一起。

尽量占领中小岛屿乃是为第一步问题简单化，因为距海近兵力、人口、物资运输就方便，对付袭击者清剿也容易，不必钻进热带雨林发挥不了武器优势，还有疫病也少许多，至于深入大岛屿内部可以等移民站住脚，人口多一些再说。

这个策略叫做以点控面先占大势，能如此干主要是要有强大或占优势的水面力量，不然会被别人分别吃了，因为中小岛屿防守力量不可能太强大，沈磊的军队人数不多又不可能分散布置，所以有强大的水军才能确保不会有庞大的武装能安然攻打自己占据的中小岛屿。

而此时在亚洲护卫队水军乃是最强大的，并将首先会展开驱逐欧洲战船及基地的行动。这个行动一完成亚洲将不再有一条西方战船或殖民地，让下南洋计划更加顺利进行。

只是如此先顾大头并不能保证海盗、土王、绿教势力对移民岛屿与运输线进行攻击、偷袭、对抗行为，所以沈磊的应付办法是除非必要先不占安置人口千人以下的岛屿；不占土著人口密集的岛屿；在安置人口中发展民兵；每个岛屿建造一至多个堡垒；用哨海定期联络等等制度。

特别是哨海定期联络是最好的办法，因为护卫队水军守备队、野战军、守备营、预备军都会布置在要冲地点的，只要及时获得消息及时赶过来支援一般也不可能为小地方大打出手，解围是必然的。

而且欧洲人此时在亚洲的水面力量并不强大，基地也不难攻打，所以在攻打他们的同时对海盗、土王、绿教势力的攻击也将随即展开。

只不过对这些目标的目的达成要求不相同，如海盗彻底剿灭或从良定居；土王是划分他们的统治区域及不敌对与不禁止通商；对绿教是不得强迫推行教义、不敌对护卫队、不干涉移民、开放贸易。

当然这些乃是整个行动方针，此时的行动并不需考虑这些，只需用陆舟载上一个陆战营，依次登陆台湾与吕宋之间的伊巴雅特岛、巴布延岛就足够了。

而随后即会有运送少许移民和工程队、工程人员的船只到达。这些人的到来连移民也不是先垦荒，而是先建造简陋码头、灯塔、蓄水库、仓库等设施，这是因为这两处属于导航、避风、补充淡水为主的小型基地，垦荒种粮台湾储备充足不急。

先占据两岛屿不是下南洋计划必须这两处导航之类服务，主要是为今后来往的运输队所用，特别是台风季不可能完全中断运输，这时这些基地的作用就显示了出来，虽然海上情形瞬息就变几小时甚至是一二天路程内有个基地比茫茫大海根本无求助处好处不是一点点。

先遣队是一月下旬开始行动的，二月下旬沈磊来到被他命名为光华的基地为下南洋计划船队送行。这时候光华基地有数百条船整装待发，陆地上建造的许多几百上千平方面积的仓库也堆满了粮食、农具、日用品、武器弹药等数百种物资。

这些物资小到针线，包括锅碗瓢盆，种禽蛋等等外，还有活物如羊、狗、马、牛等还有另一处建了不少大棚圈养着，大者乃是大型耕耘播种一体的联合犁与大车，总而言之一个移民的准备工作十分复杂，仅物资吃穿生活生产与学习都管到，仅工具泥瓦匠、木匠、铁匠等等一时间肯定备不齐，还要二次三次补充。

除了物资还有就是大批草棚现在只能男女分开住着近万移民人口，这仅是第一批到达的，这次行动仅上半年起码是八万人，不过他们与物资要分成前后二批、每批四个分队的方式运送，光华基地一下子来八万人临时工作人员数量也太多了。

不过沈磊主要是为攻占马尼拉的水军三个大队组成的联合舰队，加一个陆战旅二个步兵旅组成的总兵力一万二左右的联合部队送行。这支兵力占护卫队除守备部队外总兵力的八成，而之所以使用如此多兵力沈磊是为了预防万一及震慑其他欧洲国家干涉的。

四国联盟虽然散了可欧洲人此时已经英法崛起，好在他们在亚洲还没有据点，再下去就会一一挤进来。这不是可以麻痹大意的原因，欧洲数国互斗也可能团结起来打共同敌人，荷兰、西班牙、葡萄牙人也能联手就说明这一点。

另外这次行动要一次性打掉西班牙人与荷兰人在亚洲的主要据点马尼拉与巴达维亚，并控制住马六甲海峡，然后还要清理这二国的殖民地及可能跳出来的绿教酋长国，所以速战速决才是，兵力充足才行。

不仅如此首批作战部队出发后为保持强大的攻击力量预备军也会随后出发，他们会接过马尼拉、巴达维亚等处的防守任务，要在主力部队完成大部分作战任务后才分开布置去各处。

如此大的军事行动虽然风险不大但沈磊终究要来用送行表示重视，在他到达次日的二月二十五日清晨光华基地近万士兵一个个方阵站立齐整，这是下南洋计划护卫队出战誓师大会。

在这会上沈磊他简略地讲述了下南洋对中华民族的意义，并阐明中华民族不是一个野蛮民族，而且是由许多民族融合一起有高度文明，崇尚和谐发展的民族，此次行动主要是赶走西方殖民者与绿教的扩张。

另外为杜绝土著民族的误会才尽量与他们在地理上有一些隔离，但今后要将中华民族的文化向他们传播，在生产技术上与经济上会尽力帮助他们，只要他们愿意加入中华民族大家庭要热烈欢迎不可拒绝，所以在军事行动中对土箸民族尽量避免误伤他们。

如果土箸民族受殖民者挑拨、蛊惑，或头领们野心、蛮横也是主要惩罚那些头领。至于误会造成的冲突最好能消除误会根源，一时无法也要多震慑少动武，尽量减少伤亡。

他在会上讲话也不过是再提一下，关于下南洋的意义、纪律、行事方式及在南洋雨林注意事项，对付林中毒物及土箸袭击编有小册子在各连宣讲很久，沈磊昨天还抽查考试了几个连队的士兵回答都正确。

因早已向下南洋计划的军人干部解释过这一战的意义、行为准则、行事方针、注意事项等沈磊此次讲话这方面内容不多，而着重是讲子孙万代将感谢他们今天的出征，因为愈到后世愈知今日获得土地的价值。

这是农耕社会当然只以农田最多加上金银铜纩为念，到工业化时才发现石油、煤铁铝等矿藏的重要，再发展才斗惊觉钛、铀、稀土元素的不可缺少。

就如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此时生产力水平即便是说石油重要连沈磊出口也没几个相信的，可后世中国虽地大物博，却是人均不多的，特别是石油愈加如此。

沈磊此时当然也没提油，只说南洋金银圹较多，还有些植物是非常不错的，如马尼拉棕绳就比麻绳好太多，还有棕榈油、椰子、香料、香蕉、凤梨、腰果、肉桂、龙眼、芒果、榴莲等出产，会让中国人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的。。

这些产品如水果沈磊是准备将之烘干或制作蜜饯的，再加上引进橡胶、咖啡、可可等作物整个南洋已不必担心不富裕了。毕竟他下南洋计划再成功也移民不了千万人口，这些水果虽只赚个辛苦钱却不必担心销路。

因为有些东西太超前沈磊也只是隐约一提，讲话完成他高声喊道：我宣布下南洋计划第二阶段正式启动，祝你们再立新功，凯旋归来。

第一七八章 是你们违反协定

沈磊讲话完毕各部队分成几处开始登船，这时所有粮草、弹药加装备如火炮包括挽马都已在船上，分成几处徒手上船很快已经完成，在十时俞承业、许明、田顺平及此次指挥组的人向他敬礼离开会场上了船。

随后已经排成队列随着旗舰旗号都缓缓升起帆布，有了动力原来不大齐整的队伍也成为一艘接一艘的长龙，并速度愈来愈快，不一会儿就只剩下天际淡淡帆影。

强大的舰队虽急于赶赴马尼拉完成任务却受制于风力风向，还要沿着可随时避风的岛屿或陆地没有走直线，好在航线己摸熟有星图导航日夜兼程才在第五日凌晨进入了马尼拉湾。

这湾太大了，作为港口停泊受风影响仍然很大，不过此时没大风，六艘巡洋级一马当先，它们的任务是敲掉沿岸的几座炮垒，这个任务对于威海的三号甲型火炮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威海与武装探海此时是封锁这个湾口或协助九条陆舟清理登陆场。

由于部队人数不少这次也没有选择距马尼拉城最近的地方登陆，而是在稍远选择一处宽阔地建立临时营地，然后二个陆军旅上岸修筑营地与将火炮之类运上营地。

这是陆军乘船不大习惯而且拥挤，不比陆战旅每个班在陆舟都有房间，虽比陆军营房规格小一半，可航渡期间还是陆战旅士兵舒服，每个人一张床，陆军是人挤人的大统铺，所以能早一点上岸也是好的。

陆军登陆时西班牙人的炮垒已经觉得吃不消了，他们见护卫队出现完全是有些不敢相信，虽然这两年赶紧造炮垒以防护卫队，但实际上不少炮垒还未完工，完工的也不定有炮，有炮的也不定有充足炮兵与炮弹。

这是西班牙人估计失误与情报不足，在西班牙人看来台湾虽扩编了护卫队但贸易形势如此好即刻开战的可能性不大。虽说谈判时还留下个尾巴让人不放心，可通过经商获得的情报没发现台湾有开战迹象，也有乐观者认为西班牙、荷兰、葡萄牙三国与台湾谈判都留尾巴可能这事会不了了之了。

正因为如此炮垒的反击是在炮弹落到头顶才开始的，西班牙总督是听到炮声才知道有人打到门口的，等炮垒紧急求援报告是护卫队已过来，费尔南斯还派出副官乘小船去责问护卫队是否有什么误会。

他这样做是马尼拉防守力量真是不足，问一声万一是误会不必拼死拼活岂不皆大欢喜。不过他也知道误会的可能性不大，乃是谈判时没有满足对方惩办凶手要求才来的。

可是这个自己也是替死鬼，完全是已离任的前总督闯下的祸。虽然护卫队不打过来他也不觉得在殖民地杀一些华人属于多了不起的事，虽说华人也勉强可算文明人比欧洲人还是低一些，而且他们的朝廷也没有发声，反倒是一个小番王一类的人却不干了。

更可惜这个小番王般人物在台湾人口不多军队更少，可武器好还会千奇百怪的战术，四国联军十倍优势输得连底裤也没有了。上任总督作为责任人被免，可他还是屠杀华人的责任人，当初谈判对方要求交出凶手，实际上还真应该交出去，捅了如此大蒌子应该负责。

西班牙的总督费尔南斯早知道他这个位置不好坐，但这毕竟是一个土皇帝一类的位置，发财与名誉都是不错的，抱着侥幸的赌徒心理才接受这个职位的，而且是他不要还有大批人虎视眈眈。

此时听到炮声与城楼上望见前面炮垒处腾起的硝烟，他唯有寄希望只是一个误会，只要不是对方克意攻打就好办。此时此地不似它时它地，辉煌时几百西班牙士兵敢在南美灭一国，前几年十条武装商船到大明沿海足够耀武扬威，此时却是因为四国联军攻打台湾失败连欧洲本国也受牵连到水军实力大损地步。

在这时候别说在别人攻打到门口时出击，连守上三月半年也信心不足，另外就是守上半年也不会有援兵过来的，他的第一选择也只能了解是否出于误会，若真是攻打这里最好也是用语言挤兑一下看行不行。

费尔南斯的副官知道他的意思，心里也是如此想的。虽然他们占领这里时十分轻松已经是事往日迁，自台湾崛起一开始还不当回事的西班牙人一夜间自己与大明的贸易完全叫对方控制了。

本来这主要是经济上有些损失与辛苦建设起来的马尼拉地位下降的问题，咽不下这口气也得咽，因为西班牙人在亚洲的力量已弱于荷兰人，荷兰人吃亏更大还不是乖乖就范。

还是忍气功夫不够，欢欢喜喜四只猛虎吃恶狼却不料这狼狠恶比狐狸还狡猾，四国好处一点捞不到，反弄得此时西班牙本国的水军损失一大块，马尼拉防守空虚。

正因马尼拉防守空虚他急于赶紧到前面阻止护卫队的炮击，可从炮声响起到他赶到西班牙人的炮垒所剩已经不多了。这乃是护卫队的四号炮实在强大，射程又远，在最佳位置西班牙人的火炮已经是最大射程。

这时代火炮最大的炮弹才六十四磅，没有火药爆炸性推动力量有限，最佳射程上也只是能砸烂半米直径硬木罢了。而石头的炮垒取材困难，越要坚固的大石头成本呈几何级增加。

这就是说二百斤的石块凿取、整平、运输、吊装不等于二块百斤石头的成本与难度，远不如钢筋混凝土建造容易成本轻。

加上四号炮的高爆炮弹比六十四磅铁球砸破坏力大，马尼拉加建的炮垒不少未完成，还有空有炮垒缺炮，有了炮缺炮弹与士兵等问题外还士气不高。

特别是护卫队水军训练有素又在最佳射程，射出的炮弹不离炮垒左右，一时没砸烂炮垒炮弹的爆炸声吓死人外飞溅的碎石弹片也真伤人，可他们的火炮射出的炮弹能砸中对方不是百分之几而是千分之一二，这样对战炮兵们还有几个愿冒着生命危险坚守炮垒开炮的。

等费尔南斯副官赶到炮声未停，西班牙人只剩下二三炮垒还在坚持，他乘的小船挂了白旗，冲出巴石河时大喊停火倒也很灵地真停火了，只是不停火护卫队也找不到还有守卫炮垒的西班牙人。

事已至此那副官也不急着心痛急着找护卫队将领询问为何炮击马尼拉的原因，申明双方已经签了停火协定，不应该无端受到攻击，有什么误会也可以派使者过来指责或提要求。

这是他被带到许明这里时姿态放的非常低的几句话的意思，识时务者为俊杰没有人真傻，即便是自觉高人一等到屋檐下也会低头的。

见他有火不敢发的样子许明觉得非常爽，他是沈磊手下名副其实的元老，在前口子村时一入讨论台湾计划沈磊就担心无法击败西方大帆船而只能退回来，这让他们这些从军者也都揪心与憋气。

台湾计划不是沈磊一个人的计划，经过沈磊不断解释与描绘他们明白在前口子村的发展余地十分有限，一不小心或触犯一个权贵还会与大明发生冲突，不如去台湾退一步海阔天空。

而这样的好事就是因西方人有大帆船一开始不仅低调还小心翼翼，虽然因沈磊的策略正确，奇思妙想比神仙还多，才让台湾闯过四国联军攻打的险关。

到如今台湾人口百万，水陆两军不仅兵力上不逊于荷兰、西班牙、葡萄牙三国中任何一国，战船也是一样。护卫队今日之强大是无可怀疑的，如现在炮轰西班牙人炮垒西班牙人在巴石河里的战船根本不敢冒头。

这让许明大爽但过去受这三国的气却未出尽，见到这副官如此低声下气更觉得沈磊说的太准确了：任何敌人你弱他横；你谦和他蛮不讲理；只有将他们打痛了打怕了才听得进道理，不然自私自利自以为是，奉行丛林时代的弱肉强食信念，所以先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拳头比他们大。

许明这些年愈来愈觉得沈没说错，此时西班牙人成了无爪之虎才放低身段，而他们强占这里时；屠杀华人时穷凶极恶的样子不见了，好似受多大委屈一样。。

可是许明已经知道这个历史，不少海盗还控诉说他们本来在马尼拉有不少家产，正是西班牙人屠杀抢劫才让他们走投无路当海盗的。

至此许明他们才知道华人在南洋被欧洲人欺凌，对下南洋更加积极主动，此刻觉得讨回一些血债心情很好，因而对费尔南斯的副官言道：这次我们过来是你们违协了。

第一七九章 能用巧力才上策

‘我们违反协议？‘

费尔南斯十分诧异，此时西班牙人在亚洲可能还会与荷兰人、葡萄牙人有些小冲突，对土著或下下狠手，对台湾无力也不敢再撩虎须，除非西班牙准备将所有的水军派过来决一死战。

‘确实是你们违反了协议，我们签定的是什么协议？‘

‘停火协定‘

‘这协议有没有未谈妥条款？‘

‘有，但是、、、‘

‘但是当时协定每年再讨论一次，不可拖延未决是不是？‘

‘但是、、、‘

‘但是你们觉得已经拖黄了？可以将之当作不存在了？可残杀平民是灭绝人性的行为，属于反人类罪，不是文明国家应该干出来的事。你们屠杀了印第安人，在亚洲屠杀了大量土箸，罪恶累累难道准备一逃了之？‘

‘这、、、这、、、这不是现总督干的、、、‘

‘、、、、、、‘

费尔南斯的副官额头直冒热汗，后背直冒冷汗，词穷理尽，这时想到停火协定上确实是有一个补充条款上言明这个停火协定只是暂时的，只为协议书双方先恢复贸易关系，属于台湾表示善意。

这与西班牙人想当然不一样完全能成为此时开战的理由，而西班牙人当初即便是肯割让半个马尼拉，但惩治屠杀华人凶手这一条绝对不可能同意的，因为西班牙每一块殖民地夺占与统治过程肯定是血淋淋的。

在攻打台湾时的俘虏被查出而杀了那是没什么办法，不可能追究，可主动交出这些人会让西班牙绝大多数中高层反对的，因为他们自己也不干净。

现在护卫队以此名义攻打马尼拉他知道这一下马尼拉绝对守不住了，而在马尼拉的凶手绝对逃不了啦。而他的手其实也并不干净，只是他随费尔南斯来的，参与远征殖民地不在此地因而不会有人追究，但被追究的是他同僚，物伤其类不免心寒。

可他现在自身难保，这时出来与护卫队交涉没什么成果，可护卫队的兵力倒是了解个八九不离十。这次护卫队兵力虽比马尼拉驻军不多多少，战斗力却是完全无法比，以马尼拉的军力再加居民中组织起几千人也不过多撑几日罢了。

因毫无希望，更不是误会，费尔南斯的副官拿着最后通牒进马尼拉城回复费尔南斯时心里一片灰暗，悲观极了。

等回到总督府费尔南斯已经见到逃回城的炮兵，知道之前建造的炮垒标准还不够高，无法挡住护卫队炮弹攻击，已经与聚拢一起的几个高层在焦急等他的消息了，是祸还是能逃过一劫就等他交涉的结果。

实际上众人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不乐观，可没弄清楚前还存在最后一丝幻想，费尔南斯心情也同样如此，只要条件不苛刻准备认了，反正打是打不过属死路一条，他可不想早死。

有此心理准备费尔南斯读最后通牒时的脸色一下苍白如毫无血色生气，手也抖成差点儿捏不住薄薄纸片。看完之后有气无力地递出去让他的副官读一下。

‘、、、、、、由于西班牙一方违反双方停火协定，华夏自治会决定适当提高一下要求，其中惩办所有的屠杀平民罪犯的条件不变，但在交上所有的罪犯前将对西班牙贸易征收10%惩罚性关税。

‘要求西班牙政府清除所有歧视华人政策与任何隐性欺压华人行为，清理之前所有的残害华人案件，华夏自治会保留惩罚性权力。

‘另外本来要求西班牙政府在马尼拉地区划出一块土地成为华人自治区，至今未能实现，从中可以看到西班牙政府毫无解决问题的诚意，因而决定全部接收西班牙人殖民地。并且为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和平共处的中华民族美德庄严承诺：在西班牙殖民地华夏自治会将会划出一部分区域为民族自治区，享受高度自治。

‘、、、鉴于本次战事由西班牙人违约，故应赔偿经济损失、、、

‘、、、华夏自治会承诺将划出区域为国际贸易区，西班牙人与无居民证的外国人都可在此经商、工作、学习，但鉴于不少西班牙人的财产属于非法或犯罪所得，不管离开还是留下所有财产将进行审查、、、

‘本通知为最后通牒，不允许讨论，限二十四小时答复，逾期将视为选择战争，一切后果自负，勿谓言之不预也。‘

随着副官冷冰冰读着最后通牒在场众人的脸色也很快如费尔南斯般，与听到死刑判决立即执行一样，而实际上这份最后通牒也差不多是类似意思，只不过是宣告西班牙人在亚洲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兼带着还有他们的前途也将大为不妙。

更有人在屠杀华人事件中也是参与者，心里一直担心这事，本以为逃脱追究此时真恨自己没有过硬关系调到其它地方，再不干脆逃其他国家也好于今日将送命。

最后通牒读完总督府内众人一片死气沉沉的静寂，有的人张口欲言才知道欲降与主张抵抗到底都不大好说。主张抵抗到底者肯定是参与屠杀华人者，这样的事在西班牙殖民地并不少见，找借口就行。

只是此次屠杀华人使马尼拉经济一下几乎瘫痪，随后几年没有恢复，因而被西班牙政府斥责过，也为了恢复马尼拉经济重新对华人示好，使华人在马尼拉逐年增加，而参与屠杀者认为杀人一事已经过去，马尼拉经济也将完全恢复原状。

不料台湾控制贸易让西班牙人的愿望落空一大半，好死不活还参加四国联盟去争好处，好处没有反争来了对方对华人被屠杀的追究。

另外由于攻打台湾失败，参与屠杀华人中一部分人在台湾被击毙或处死；一部分人因战败加治理不佳被削职调走；此时留下的人不多也没什么话语权，主张抵抗完全被别人认为属拖人下水。

主张抵抗不好开口，认为不如早点投降也难说出口，因为前者被视为拖人下水，而这个口一开怕回西班牙后被视为软弱无能，自己的前途受影响。

这两类人不开口剩下的人中因傲气、因不忿、因幻想、、、总而言之不甘心又无胆者也不开口，让整个总督府一连二小时仍然寂静地令人呼吸都清晰可辨。

见到众人表现费尔南斯那里不知道他们的心态，还不是欲战没有信心、欲和心有不甘，再加上觉得有坚固城墙可以守一年半载，可能那时和谈条件更宽松。实际上他的心理也差不多，因而下令众人先去忙城防准备工作与动员平民组建辅助队，晚餐后再接着讨论。

西班牙人困守马尼拉知道形势不妙不愿就范的心理在参谋部讨论时估摸到了，困兽犹斗，西班牙人不甘失败是肯定的，所以第一天登陆也没有大军逼近下寨，没必要如此如此逼人太甚。

当然这仅是表面现象，实际上为尽快攻下马尼拉在参谋部计划会议上沈磊又决定动用特战手段，这个手段就是准备偷偷炸毁马尼拉坚固的石砌城墙。

这是因为马尼拉西班牙人拥有的火炮也不少，强攻的话估计仅夺城墙就会造成三五千伤亡或者使用数千发四号炮炮弹。可这两者都不大理想，沈磊决定还是连续爆破好，只要炸毁城墙西班牙人敢打巷战也大势已去，只是马尼拉城的城墙比澳门好许多，应该为初次爆炸多留一点时间。

为此登陆部队故意在远处登陆也没有逼近马尼垃城，为的是这时代夜里有袭寨偷城的可没有袭城的，这是城墙较高没有内应打开城门而直接攻城乃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护卫队在马尼拉那可能有内应，这马尼拉城都是西班牙人。但这只要是常识就好，因为特战队就是利用这晚上西班牙士兵只在城墙下候着，城墙上只有哨兵而且还是主要关注远处的机会身穿伪装服爬近城墙开始向下挖掘一个小坑洞。

这就如敌前挖个人掩体，而这马尼拉城墙周围的土质早已侦察过挑选的肯定是容易挖掘的，而且也只挖了一米多深，见没有石头然后用特制手旋钻头往夯土墙基钻出一个二十厘米深一米的孔后装进油纸包裹的火药，如填炮一般填实，引出防潮药线，将泥土重新填好，伪装好露出的药线才撤退。。

这过程听起来不难可这几组人都是专门训练过的，还特制了工具与炸药包，挑选也是旱季暗星。就这样还有分工轮流挖土与监视哨兵的，每组用了五人干了四个多小时才完成。

因为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办法虽然西班牙人加强了哨兵与巡逻，可他们从不俯身出来看一下城墙下面的情况，就这样西班牙人认为坚固的城防出现了第一道裂缝。

第一八零章 一日破马尼拉城

西班牙人士兵与高层一夜未曾响过一声枪响，精神上的疲倦更甚。随着时间临近心中的焦灼、煎熬愈激烈，这不是一笔大生意，会让人破产变成穷光蛋的选择也不会如此艰难。

因为从护卫队所过来的兵力看若顽抗十死无生，四国联军兵力优势巨大到任何人都认为手到擒来，连惨胜等于失败，那知输的连底裤也不剩。现在马尼拉凑数的武装人数确还被对方多，还有高大的城墙，占地利优势，可从以往战绩看有三倍兵力他们才有点信心。

这样的现状想想就让马尼拉城所有的西班牙人沮丧的，自殖民地开拓以来只有欧洲人一比三、一挑十战胜亚非美洲人的，现在倒过来了真是情何以堪。

而且马尼拉属孤立无援，虽然还有些小据点有些驻军可赶过来支援如飞蛾投火。欧洲本国得到消息起码要好几个月，莫说无力出兵有力出兵支援赶到这里汤水也凉了。

这情形大家知道，所以士兵们也是最好别抵抗，只有知道参与屠杀华人者必追究而自己恰好正是其中一员者才叫嚣护卫队不可怕，用种种陈词滥调鼓励众人的勇气。

人人忧心忡忡加天刚亮护卫队已经整队拖着火炮向马尼拉城进发，而马尼拉城连个侦察兵也不敢派出去，所有的高级军官也只用千里眼观察，那里想到或能发现城墙角下的异常。

在昨天上午送出最后通牒的十时前护卫队早在九时前已架起了所携的所有火炮，所有的步兵也在西班牙人火炮射程之外列成许多小方队，只要看到这严整的队伍从一站定就如桩子一样让西班牙人不管军官士兵在城墙上越看越没有信心。

只是他们对一来到这里几个护卫队小组就在距城墙不过百米处挖掘几段不长的壕沟看不大懂，可这时未正式开战，火炮攻击这样近的目标不大好打，要将炮管伸出堞口，火枪射程又不够，对守城也没什么危险而任这些人挖倔算了。

就这样在时间越来越接近十时，气氛也逐渐凝重时只有挖掘的几组士兵旁若无人，战事与他们没有关系一样干自己的活，不过接近十时前壕沟已经有一人深，上面又覆了几块厚木板，一个带掩体的小战壕已经完成。

至十时到最后通牒规定的时间费尔南斯周围的人也没一个提出不如投降的意思他只能失望地叹口气，他不愿落个不抵抗就投降的名誉今后归国前途受影响，其他人也不傻。

正这时护卫队的火炮已经响起，第一轮射击城墙上就有炮弹落下，几个倒霉鬼不死就伤，因为是能炸的躲在堞墙后传统比较安全的地方也无法幸免，这一来让西班牙士兵一时间慌了手脚，以往都是如此躲过炮击的可今天这经验失灵了。

而且护卫队的火炮多、快、准，炮弹会炸外还集中只打一小段一小段，碰上被炮击处三轮校射一过炮弹如大群黑乌鸦般一群群飞临，加弹片整段城墙根本站不住人，士兵们于是开始向两边些逃离，而这时火炮也向两侧移动炮击，整个城墙造成几处空白点。

等炮击外移战壕里的士兵快速冲出一个人，奔跑至火药线处迅速点火然后又猛冲回战濠等候。不一会儿几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护卫队的士兵觉得地面有些轻微震动，但西班牙人守城墙上如跳舞一样。

这时间西班牙人也知异常，炮击的都是护卫队一二号炮轻便步兵炮，炮弹绝对没这样大的威力，可感觉震源在首先受到炮击地点，那里的守兵非死即逃，布置在城墙上的火炮对射几轮没什么战绩炮已毁了，现在过去查看要经过炮火封锁地段也没人冒险。

他们这样反应在战壕里的护卫队士兵却另一个状态，刚听到爆炸他们马上抬起刚送上前的大木桶就往前冲，冲到地点一看城墙已经炸开一个不小的洞，几人放下木桶马上用锨死命挖进去，将震松的土挖出并修成木桶能塞入的洞穴塞木桶，点燃早准备好的火药线马上就向后撤。

这次火药更多，城墙的抖动更加厉害，不少西班牙人被震倒在地。可是西班牙人欲查明原因与阻止再次发生的行动却不大成功，因千方百计往被炸处派人过去护卫队火炮的炮击重新向中心点移动，刚到中心点的西班牙人又经历了一次炮火洗地死伤惨重。

这时西班牙人也早知道爆炸点在城墙脚下，可城墙的作用乃是让强大的敌人无法一下冲过来，对付城墙脚下的敌人只能扔石头、檑木、开水之类，或探身用弓弩、火枪射击，但在火炮攻击下这地方不安全，也有人探出垛口去看却被在战壕里的护卫队射死。

等炮击再次向两侧转移战壕里士兵再次冲上前，这次洞穴更大了，他们仍然是先修整内部，直到能将更大的火药桶塞入到已经在城墙中心的洞穴，点燃后退走。

第三次爆破城墙就各塌成一个土堆，这时土壤虽不结实，可一段段孤零零的城墙还有斜坡欲守不可能了。虽然此时西班牙人伤亡不大可依赖的城墙完全如破壳鸡蛋，原来一百分只剩下二三十分了。

实际上火药时代城墙的作用已经失效许多，欲守首先火炮要不差于对方，然后火枪杀伤力差不多才行。至于历史上此时对坚固城墙办法还不多，或用笨重的火炮单方面轰很久乃是想不到或做不好。

沈磊首先知道用炸城墙攻城的办法是伤亡最小，而且绝对能成功的，加上有财力有魄力让手下大胆试验，对穴地与连续爆破炸城墙经验丰富，特别是连续爆破虽危险性大一点，可适应性好、费时省，加上前面侦察细致，经周密计算与训练此次行动花费最大的是炮弹，人员上因西班牙人根本料不到这样的战术只有一些轻伤员。

见到城墙被炸塌几处，护卫队的部队已经冲锋，而有几段城墙上西班牙士兵不仅不多还吓傻了，顿时如澳门守军一样，费尔南斯知道大势已去一下心灰意懒。

他也是有个幻想的，最好守上三月半年，至时粮食不多了伤亡也在三分之一时，或护卫队觉得攻打不易同意投降可降低些条件才投降不仅国内说得过去了，当俘虏也日子好过些。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太天真，护卫队善战与战斗力强悍之名不是虚传。并觉得再抵抗下去根本没什么意义，连巴石河里战船都放弃了，城墙一失除非逃进深山当野人，不然还是投降沩好。因为原以为至少能守三月的城墙一天不到已失守，巷战能打几天？而且护卫队可以用火炮架城墙上的。

看到城墙才三二下就塌了好几处除了分散各处指挥作战的几个军官，围在费尔南斯身边的几个高层也无不如木头人般望着眼前这一幕，稍一回神还有人失态地大呼：

‘魔鬼、、、他们是魔鬼、、、‘

将失败归究于魔鬼乃是不肯正视现实的人，费尔南斯正视现实可存有机会主义念头，那就是直接投降对自己前途、名誉不利，不如抵抗一下看看到山穷水尽时投降还可用为部下生命着想的借口，当然万一安全度过这个难关就赚大了。

可惜算盘打得精却偏不遂他心意，见城墙三二下已经炸塌而且在护卫队火炮轰击时城墙上根本站不住人，他即知道这城墙不炸塌也守不了几天，因为守城墙的士兵上一批死一批没那么多士兵与对方炮弹对耗，此时也算守到山穷水尽，再打下去他不降徒增加些死人，于是在护卫队士兵还未冲上炸塌处马尼拉已经升起了白色床单。

见到白旗现场指挥田顺平下令先接管城墙，并派人通知费尔南斯下午派出五千徒手士兵先建造战俘营与临时安置营，明天开始先是普通步兵经检查登记进入战俘营，然后是所有的平民经检查登记进入临时安置营，军官分成二部分，高层与中下层各分开关押在城里。。

这是常规处理办法，士兵们没有了军官就不大可能团结起来，中下层军官放一起更掀不起多大风浪。就是大规模处理欧洲平民倒是第一次，这与处理澳门情形不一样，澳门的葡萄牙人不少已经居住几代人，财产也是正当收入为主，主要是清理少数人就可以。

马尼拉几乎全都是西班牙人，在欺压、屠杀华人、土箸上他们的手不全都是干净的，所以对他们的财产来源上沈磊决定加于审查，真是正经人当然可以发还，不然也会没收外还要给予刑事处分，这一来先将他们清出马尼拉后审查通过再发还财产房屋更简单一些。

第一八一章 轮到巴达维亚了

马尼拉一日登陆，一日破城，随后处理战俘与城内平民却是非常麻烦与费时，仅将除了少数军官与高级文官之类人外全部移至城外就用了三日，为此这次行还专门台湾运送来一些年青女孩负责搜查与管理女性。

之后俘虏的士兵、中下级军官、平民中的青壮年开始拆除马尼拉大部分的城墙及一部分残破与不合适的建筑。沈磊不是历史虚无主义，在澳门保留了一段城墙及大教堂等，并在城墙旁树碑说明，在马尼拉他也准备这样做。

完成了这些活儿这些人将投入到修筑道路、港口、华人居住区等工作，其中马尼拉城将改造成国际贸易自由城主要是由外国人居住，华人区才发展成为真正的马尼拉城，为此城墙拆下的石头基本上全运送至新城区。

除了大搞建设还有一件事是甄别，这事重要而且更复杂，虽然当时审查在台湾被俘的西班牙人时处决了一些参与屠杀华人的西班牙俘虏，也搞到了许多未在俘虏中却也是参与者的资料，要将他们找出来不容易。

另外还要处理西班牙人行政上迫害、欺凌华人及土箸的行为，还有西班牙平民欺压、敲诈华人及土箸的事件，这方面之前掌握资料不多，只能从华人居住区找人询问，可大屠杀幸存者不多了，大部分还回了故乡，调查核实非短时间就可以完成的。

这些事一时间也忙不完，也是由俞承业在接手管了，至于出征的护卫队在这里留下一个步兵旅主力在第四天就出发去巴达维亚了。

护卫队庞大的船队穿过巴拉旺群岛进入苏禄海，再从帮奥岛附近进入西里伯斯海，然后穿过望加锡海峡来到了巴达维亚外海。这一路过来遇到的船虽然不少倒不怕会有人给荷兰人通风报信，一则荷兰人就是知道了也没有支援兵力，二来船只的速度是恒定的，不可能绕道还能比护卫队日夜航行还快的情形。

经过半个月航行突然出现的护卫队船队肯定让荷兰人巡逻船大吃一惊，知道来者意思不善全力划桨终于比护卫队早到海岸。不过护卫队本来就没有马上攻打的计划，任由那船逃走而自顾自地在巴达维亚荷兰人的白色城堡附近海岸边停泊并建造临时码头与步兵登陆起来。

这动静别说荷兰人的城堡，连更远处巴达维亚城区也被惊动。原来这里的布置与马尼拉类似，有一个平民居住区及荷兰人东印度公司总部所在的一个白色石灰岩建筑的城堡，如此设计当然是为了防守更可靠些，也是为了将人区分开来。

此时红溪惨案还未发生，居住在这里的华人日子还比较好过，不少还是荷兰人以前从大明沿海地带掳、骗来的，对荷兰人感觉还不大仇恨，因而知道是台湾的华人军队过来心情比马尼拉的华人心情复杂一些。

马尼拉华人对西班牙人主要是恐惧，至于有没有恨当然有，但大多数此时离开了马尼拉，新到马尼垃的华人主要剩下担心西班牙人再次发疯的恐惧与恋恋不舍马尼拉此时的商机。

因为马尼拉华人对西班牙人只有恐惧他们对护卫队到来的希望就是尽快将西班牙人干翻了，甚至是有些人准备帮助护卫队一起攻打西班牙人的城池。

相比之下巴达维亚此时的华人未经历过大屠杀，觉得此地的生活还不错，对荷兰人没什么恐惧仇恨，有的应该是小小的不满、小小的怨恨，甚至觉得生活有些改善的小小感谢，总而言之什么都是小小的。

这只是他们此前对荷兰人的感觉，这时夹杂进台湾华人他们的感觉更复杂了。如因荷兰人二次败在台湾华人手上他们的境况也有个小小的牵连而受到荷兰人刁难之类时的不满，及同为华人觉得有丝自傲。

只是这个自傲与不满自己也觉得牵强，台湾华人与他们根本不认识没交情，为他们自己打败荷兰人的。不过在荷兰人第三次大败时大多数人认为今后日子难过了，不料荷兰人对华人愈加友善，从透露的消息才知道这是台湾华人要求的心里才真有一些血浓于水的感激。

此时见护卫队船队之庞大不输于荷兰人的心里各种滋味都有，虽然兴奋、期待为主，也有的人担心护卫队难攻占荷兰人的城堡，毕竟攻打与本地防卫两回事。或觉得这应该是个悲剧或带来太多不确定性，而这些人肯定是属于与荷兰人商务来往较密切者。

只是连巴达维亚的荷兰人还未知道马尼拉已经陷落，这些华人此时不管是欢迎护卫队到来，他们中大多数人比较一致的念头是希望能早点结束战事，不然他们的日子受影响就很大了。

巴达维亚华人的希望是尽快结束战事，而荷兰人城堡里的最高层几个人更加懵然，他们想不到护卫队会先来打自己，而且应该已经签了停火协定，虽说台湾当时特别注明此乃是临时协议，为的是先恢复贸易表示善意可大家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

不料时至今日护卫队来找后帐了，或有人弱弱地说会不会仅是路过？马上被看白痴的目光怼哑了口。千错万错来人不错，其实开口的人也知道护卫队来意不善，心想万一呢。

几个人望着不远处自顾自忙碌登陆的护卫队只有深深的失落、无奈与凝重的后悔，他们这些人大多数参与决策开僻台湾贸易点的讨论，都经历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现在若问他们对台湾攻打过来的想法是什么，肯定是悔不当初。

悔不当初也是悔，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们的国内援军与西班牙人类似同样不可能在一年内赶到，这还是如果及时得到消息并有意支援情形下，说实话这里基本上只能靠他们守卫两年也不定有援兵来。

而以他们的兵力守两年其它没问题也早饿死了，因此只能如西班牙人一样只当对方严重的蔑视不存在，派出了使者倒过来主动上前去问对方来意，这正是人人期待万一、、、万一呢、、、岂不、、、

使者赶到护卫队登陆场见到田顺平当然不至于白痴般直接问对方此来目的，而是说这巴达维亚属荷兰人的地盘，护卫队来此他们应尽地主之职，缺什么物资只需开口多少数量、什么时间要保证供应，另外护卫队来得匆促慰问品未曾预备，明天会送上并邀请护卫队上层参加专为他们举行的宴会。

田顺平听翻译之语觉得好笑，就如沈磊所说自己弱小时他们喊打喊杀，现在在他们的城堡不远目中无人地登陆反而来说讨好话，这些西方人就是这样赤裸裸的势利，毫不掩饰。对此年龄虽轻却已经看穿的田顺平毫不犹豫地拒绝后，拿出一封信说：

‘这是最后通牒，因二十四小时后开战明天这个时间也迟了一点，算了，你们客气别跟西班牙人一样了，让你们后天八时前答复就可以了，不过到时不投降就会炮击你们的城堡，勿谓言之不预。‘

听到事态严重使者不敢多说什么了，匆匆赶了回去将信交给科恩去职后的迪门总督，然后向公司上层汇报了交涉经过，特别是给西班牙人最后通牒是二十四小时也不遗漏。

听使者的话从迪门开始在场众人一片石化，护卫队来意不善是肯定的，可给西班牙人二十四小时答复如是真的，不管另有一支军队在攻打马尼拉还是马尼拉已经陷落都不是好消息，因为两处都是孤零零在亚洲只能凭城墙守着，如果西班牙人才守一个月以下他们也守不了三个月，如果二处同时开打护卫队没有一丝后顾之忧，放心地围攻这里就可以了。

不看最后通牒已经知道形势比之前知道更恶劣，因为此前还想不通护卫队为什么全力攻打自己而不怕还有个西班牙人在后面，如果这里战局胶着西班牙人就可以大有作为，如果那边也在攻打说明护卫队扩编很快，这巴达维亚迟早失守的。

虽然这个消息让荷兰人守一守的念头下降不少，但他们看到了最后通牒的内容一下怒气冲天，因为作为违约方护卫队将接管荷兰东印度公司所有的地盘。杀人不过头点地，将他们赶尽杀绝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本来若将巴达维亚让出来他们也准备认了，因为谁叫他们违约的，而且护卫队兵力如此雄厚，公司总部换一处也不算损失巨大到无法承受。

可是对方要求公司将所有的地盘交出来也就是说将整个东印度公司连根挖出，虽说华夏自治会将在各处设立贸易自由城，以前的商品仍然能经营，可不再是独家经营了，如此条件众人怎能答应。

第一八二章 彻底赶走殖民者

心里有了抵抗的念头迪门等人也一切往好处想了，比如给西班牙人最后通牒是二十四小时或许是烟幕弹、精神战；护卫队扩编太快战斗力会下降；自己的城堡够坚固，护卫队也无力天天攻打、、、

这些理由完全是成立的，如马尼拉根据已掌握的信息除非十天内攻破就不可能是眼前这支舰队干的，所以马尼拉接受最后通牒一大半可能是虚假的恐吓，因为水军不可能会扩张快速到护卫队已经有二支如此庞大的舰队，这不是陆军拉来人训练三月就成，水军要造船与长时间训练船员的。

仔细一想护卫队言辞有虚浮之处，迪门等人抵抗的心思就大增了，毕竟逼急了狗急跳墙，人急拼命。他们现在被护卫队也是逼到绝路，如果真是有败无胜拼命也不成投降了那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被别人一唬一诈就投降被人笑话愚蠢外还丢失了前途。

迪门等人看了最后通牒先前的动摇一丝不剩，次日别说给护卫队送礼物，而是一有决定连夜忙着从巴达维亚城往城堡里运粮食、燃料、各种食品，另外让家住在城里的荷兰人连家眷都避入城堡。

这情形到次日仍然如此，荷兰人忙碌自己的备战工作，还给各殖民地送信，让他们半年后凑起一支联军瞅准机会内外配合破掉护卫队的攻势。最好是联合上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说明再不互相支援必然被逐一赶出亚洲，上次联盟虽然不成功，这次更是唇亡齿寒，他们属于同一个地方人，内部矛盾没有与护卫队那种你死我活残酷，在商业利益上大家也好商量。

荷兰人明显的备战行为护卫队视而不见，第一天下午他们只顾自己登陆、修营地，次日不仅火炮开始拖上岸外还从三个方向城堡外一百米处挖掘壕沟。

对护卫队这举动迪门等人一点也不在乎，他们的城堡一面与巴达维亚城隔河相望，城堡面向大海也有水门通停泊在宽阔河口的码头，这三个方向均不大利用。

再说一百米外的壕沟炮打困难枪击不到，也没什么太好办法阻止，还是任由对方干这起封锁作用的沟壑吧，此时去交涉也不过争些言辞上风，实际上就算今日他们停下不挖明天也会挖掘的。

用壕沟此时还只有满清人在辽东干过，主要是普通方法围困坚城立营垒近一些被明军火炮打，远了围困效果太差或需要的兵力太多，古代的栅城也抵挡不了火炮，这一来壕沟就比较实用了，这东西火炮难摧毁，士兵伤亡更是一下减少无数倍。

沈磊教授护卫队用这战术不必学满清的，满清的壕沟仅是防守、围困用，沈磊的是为攻势作战用。比如有战壕护卫队就可以用火枪封锁对方城墙垛口、城堡射击口，效果比站立野地好又伤亡小。

另外加上交通壕向前运动兵力隐蔽安全外，从这里出发攻城、搞连续爆破突然性强，成功率高。还有就是从这里挖掘到城墙下面距离近，马尼拉是城墙又是急于拿下才搞连续爆破，此地乃城堡此法不大好用又时间宽绰，所以之前就计划仍用炸毁城堡外围着手。

荷兰人这城堡乃是建筑在海滩冲积土上，用炮轰效率不高，与海水倒是有近四米高度差，足够挖地道过去炸对方城堡墙基了。

还有吃准对方不会轻易就范，也不可能为未开战就挖战壕说什么，因而第二天一早就开始干了起来，并不仅公开挖战壕，实际上向城堡的地道也在不久就动手了，只因荷兰人觉得这样封锁倒是新鲜，地道挖出的泥土分散一下一点也没发现异常，而实际上护卫队是连夜在开工着。

第三天护卫队一早忙碌着火炮就位，等到八时也没等来荷兰人答复开始了不紧不慢的炮击。这次炮击主要是用千方百计拖上岸的三号甲型炮，这是舰炮威力虽大够不着，四号炮实在太重，这才运上这炮对准城堡的一处堡楼集中炮击。

三号炮的威力还是不小的，更关键是炮击的散布率不高，六架炮的炮弹集中在十个平方之内，将城堡的白色石灰岩砸的石屑飞溅，让迪门等人在远处用望远镜看得心里一阵阵发苦。

这个射击频率与准确度加威力城堡可能挺不过半年就会敲成七窟八窿，不塌也难守卫了。可现在自己城堡上的火炮不及对方远，战船上的火炮也难搬上城堡啊，这样干挨打不还手真憋屈，如等死一般。

更让迪门等人及所有的荷兰人无力吐槽的是护卫队连夜里也炮声不断，特别是第一个晚上荷兰人少有一夜熟睡的，虽说也知道一下轰不塌心里也不踏实，至于迪门等少数人更忧虑如此炮击只怕连三个月也撑不住的。

到第二个晚上荷兰人能熟睡的占了一大半，因为白天参与警戒再不睡明天可吃不消。到第三天八时护卫队暂停了炮击，而是用高音喇叭呼喊现在给荷兰人一个机会，过了这个机会将不再劝降了，就是投降待遇也会下降一等的。

可惜普通士兵有些意动可迪门等人更认定护卫队根本无力连续炮击的弹药，此次劝降乃是讹诈，玩的是虚虚实实的把戏，因而四小时后炮击恢复了。

再次炮击后人心浮动一下也认命了，反正暂时炮击带来的死伤实在是有限的，荷兰人中大多数也不认为他们会短期内就失败的。

不料第四天后半夜或第五天凌晨一时之前正在酣睡的荷兰人被一阵巨震从床板弹起，懵懵懂懂间欲起床又被震倒，站起来者也被震倒了。这还不是最倒霉的，最外围的堡楼在巨震中外墙与一部分建筑塌了，不少人在睡梦中去见了上帝，也有人被砸得四肢寸断，只有巨响震动间的凄惨呼救声让人汗毛直竖浑身发冷。

还好护卫队没有趁势攻打，可迪门等人震醒后派人一调查原来城堡外面墙壁多处倒塌，堡楼也有塌了一小部分的，这一来要防守比之前困难十倍以上，主要是最重要的外壳不完整了，堡楼也不好据守了，对方炮击将会更有效。

更关键是这样的爆炸虽没料到肯定是护卫队的手段，再来一二次更无法守了，至此迪门等几个高层相视唯有苦笑而已。看来马尼拉完全是有可能十天内陷落的，而他们是自作聪明却不料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至此别说守三个月连十天也守不住，于是下令准备白旗及早投降吧。

次日凌晨天还朦朦亮田顺平就接到报告，荷兰人城堡多处飘起了白旗。听到这个消息他一点也不吃惊，因欧洲人投降见多了不仅没什么白人高高在上的卑微感，反觉得至少在护卫队面前投降属于如吃饭拉屎一样正常。

不过对方投降了也不必急忙过去，参谋部会议计划是急取马尼拉，巴达维亚只要求在旱季前解决就可以，倒是尽量减少伤亡更重要，他已经是提前完成任务，不急于一时了。

天亮后护卫队列阵向城堡前进，这次找城堡内空房将普通士兵与平民关押起来，所有的军官与文职高层倒带进军营看管起来。如此办乃是城堡内本无平民，清查时只要将来历清白的平民放回巴达维亚家中即可。

而且此时荷兰人还未发生过屠杀华人事件，甄别也容易许多。只是沈磊觉得巴达维亚不够重要，虽会在此也设立个国际贸易自由城，但重点是优先控制马六甲，所以荷兰人俘虏将大批运送去后世新加坡的地方建造港口与城市。

马六甲也是有一个荷兰人的据点，另外是安汶、摩鹿加群岛、班达、奈格帕特南、锡兰都是有荷兰东印度公司行政长官的，也就是之前迪门要他们半年后组织一支军队支援巴达维亚的地方。

只是这些地方大多数求援的人未到护卫队已经分别过来接管，这些据点荷兰人更少，无力抵抗下又有公司上层代表告诉巴达维亚已降，他们也没有再抵抗。

遭到接管的不仅是荷兰人的，西班牙人下面的小据点被驻守马尼拉的护卫队一个步兵旅用缴获的西班牙人战船运送先一步接管，至此马六甲这里开始，不计印度洋的欧洲人殖民地，整个地区再无殖民者。。

至此沈磊的下南洋计划已经完成，暂时对印度洋那里的葡萄牙人及荷兰人等放一马。不过主要还是没有那么多移民；那么多船只那么多水军，贪多嚼不烂反而不美。

倒是澳大利亚此时还无人占据，这时代先占为强，虽然也有买、也有抢的终究先占便宜，抢也是要借口的，为此沈磊在第一批移民中咬咬牙拿出五千送到那里找最适宜农耕与放牧处安置，那里将先作为培养军马与耕牛的基地。

第一八三章 独乐不如众乐乐

沈磊穿越以来自知在官场上发展最困难，虽然可以用发展武力在获得军功条件下成为总兵以上的武职，可是助大明渡过难关后不是功高震主封爵后弃之闲散就是成为曹丕。

这两条路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如发展武力必然发展工业，不强势这些产业难发展，后面有此拖累就是不想做曹丕也困难，除非早一点甘心放弃大部分财富逃避去海外，不然再有建树也是篡位者。

虽说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可大节无法任意修改，反不如先在前口子村拉起最初队伍与开创最初基业，然后先移民台湾，在台湾发展顺利了再移民南洋，如此一来可以救了太多这时死于非命的难民、灾民、流民，还可以开拓华人生存空间。

如此一来到崇祯自杀，满清入关他还可以堂堂正正率大军打回来，取得政权也不留旧官僚，一切重新开始，这社会制度改革比在大明当权臣或篡位容易许多也正当许多，根本不必迁就什么。

按这个计划沈磊此时不会再大举向外拓展，主要工作是将陕地、四川、及其他地方的难民、灾民、流民及愿意去南洋的贫民移送至南洋，在安置他们的同时慢慢扩编军队，只是真正大扩编要等到崇祯十六年，过早大扩编属于浪费。

何况这一下接收了如此多地方，仅收拾这付摊子现有的军队已经因处处驻防失去了机动能力，好在已经编制了预备军将接过大部分防守任务，护卫队水军主力将回归台湾一部分与驻守马六甲一部分；陆军也是以旅级集中布景而不是现在分散各地。

有预备军护卫队将会重新恢复随时主动出击能力，实际上预备军也是会集中几处地点驻守，如此才能随时可支援某受袭地点，所以各个安置点还要组织民兵自卫。

另外第一批运送过去的移民也是集中在一起搞建设，主要是为一个个安置点垦荒、造房子、建砖窑石灰窑、搞水库、挖水渠鱼塘，不会一下分散了各自开荒，仍然是沈磊出资建设农庄型经济，加俘虏们修路不必一年就可以建成一片农耕区。

这样的安置法移民可以比较安全地度过最初不稳定期，等一切安定一般周围土箸即便是有也习惯了他们的存在，而且村村有民兵对付少数土箸根本没什么问题，居住者也不必冒险进入深山。

只是如此安置别人肯定是没那个财力，一年的吃用开销加畜力、农具、建筑材料、生活物资等等，完全是新配置一户富裕自耕农。

亏得沈磊财富多，现在政企分开他也照章纳税，几次赎金、赔款都放在政务的帐上仅凭台湾的农庄收入他一年安置十万移民也绰绰有余了。

而台湾大宗的商品都由他的公司生产或经营，前者如盐、布匹、药材、成药、农具、铁器、、、，后者如食品、鱼获、副食品、粮食、糖、、、。这些产品或买**农庄收入也不低，还有向外出售盐、海产品、布匹、农具、铁器、玻璃制品、食品、文具、、、，这些收入利闰更大。

还有造船、冶炼、军工、银行、矿产、运输等企业虽售价比同类低，但生产效率高带来的利润率不低。至于对外贸易及对大明销售的玻璃制品、钟表、骨瓷等商品属暴利中暴利，加茶叶再加工、丝绸、缫丝等工厂，沈氏财团每年如此安置百万移民也吃得消的。

另外高质量安置回报也多，如大明的佃户都是勉强度日，沈磊这里的农庄收入同样要上交一半，因生产率高加多种经营，不仅能吃饱饭，小孩有书读，每日有小荤，四季能添新衣。

这是沈磊自前口子村试验成功后一直坚持的做法，当然也亏得移民数量不多，加开发的都是无主之地，一旦进入大明疆域就不会如此单纯了，对此他此时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倒是他在下南洋计划展开前忽然想到他自己的沈氏财团已经积累了比大明皇帝最有钱时还要多的财富，每年增加比率还超过三成，给手下加工钱也不一定是好事，可他也不准备搞封建制那套东西，这一来部下迟早会产生的那种遗传子女富贵的念头就会落空。

这在后世属十分正常，但在这时代却有点让手下丧气，因为别人可以封爵位代代有年俸拿，他们的薪水虽高一些却遗传不了太多东西，没有特权也没有多少财产。

对此沈磊突然觉得台湾虽是他的努力才开拓的，可独乐乐不如乐乐，因而决定拿出百万元来成立一个股份公司。这个股份公司同样进入实业、农业、贸易等业务，以一元为一股，他自己不分红，反而是一次性分给那些有贡献的工匠、行政人员、军官、烈士近十万元。

同时这个股份公司也是开放性的，所有的人都可以入股，特别是他的不少手收入颇丰却没有投资渠道，也没土地可买，此时正好将这些钱投进去投资，至少应该比存银行好。

这个设想有些迟了，等筹划完成下南洋计划已经启动，之前所有的移民安置都由沈磊出资了，不过这也是可以补救的，他决定让度给这个股份公司一部分移民安置地及商业配套机会，等以后其壮大一点再进行正常的商业合作与竞争。

如此调整也是地盘大了，在百万人口以下时由沈磊一人掌握绝大部分财富不是他一个人独富，主要是有利于集中力量办大事，此时开始超出百万人，而且一下接收起码有数十万在南洋的华人及有华人血统的人，加上愿意接受中华文化的各类人、及不断大规模移民，华夏自治会名义统治下的人口会一下超过二百万。

这还不算此时设立的由华夏自治会管辖的几个国际自由贸易城，一些已经被护卫队占领下却还未表示态度的人口，随着下南洋计划进行三五年内华夏自治会统治下的人口会轻松超过五百万。

这中间由他主导的移民绝对不到一百万，但分散在南洋各地的华人、有华人血统的人会如寻找组织一样聚拢过来的。另外还有大批自发移民及富商欲开发带来的移民，及一些归顺土箸。

这还是严格控制土箸归顺下的，尽量往低一点的估计数，特别是如安南、暹罗等地华人不少，当地人对接受中华文化也不抵触，当地形势也混乱，逃亡过来的人不会少，所以在台湾期间沈磊可以当作家族来经营，一下南洋马上要当国家来经营，而且三五年人超五百万也不算小国了，等到崇祯十六年人口可能在千万左右，那是一个比较大的国家了。

不仅是人口将呈爆炸性增长，富人也是一下增加了不少。过去只有沈磊一个人属财富控制人，在他的区域其他都是为他打工的，可整个南洋地区富人不少，虽然马尼拉的李旦被西班牙人大屠杀逼走到日本富人不多，但暹罗、北大年、及巴达维亚等富人不少。

这一来沈磊财富手下无份这些手下多少会有些想法，只是让他们也经营企业不可能，成立股份公司由职业经理管理才是两全的办法。

因为职业经理管理他们就不必为此以公谋私，坐等分红就可以，就算是作为遗产分给子女也好分割，同时也是不能世袭的一个补偿。

这些是沈磊作出重大变革的原因，也就是与时俱进。此前地方小没有外来势力，不必搞太复杂，现在区域广人口多，还有不少富人，再搞老一套就不大合时宜了。

而且沈磊即使是仍然不改变，甚至是将这些富人都限制起来也行，但他要太多财富也没什么用，加上包办一切不可能的，所以他会搞起一个股份公司，另外还会出台鼓励这样的企业的政策，此时已经到了可以放开一些竞争的时候了。

特别是南洋这些富人财富加起来也没沈磊多，但他们大多有千丝万缕关系，基本上全在经商，不如沈磊他自己培养几个股份制财团，农业、工业、商业全面发展才是正理，这些富人暂时由他们来干对外贸易比较好。。

因为他们的触角遍及东南亚与南洋及大明，另外对欧洲贸易中一些小品种、小产地贸易也是可由他们补充。总而言之这些人不可能靠行政手段去限制，倒不如让自己手下们从资本运作中分一杯羹。

这才是最好的办法，一来创建一个新的经济生态，也为政治生态改革创造条件，同时也在造就更忠于沈磊这个集团的手下，因为比过去仅有薪水奖金，现在还有不少股份公司的股份与分红，谁也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第一八四章 开始建设新南洋

股份制的设想是在护卫队出发后才正式推动的，等进入实施阶段整个下南洋可确定的军事行动已经结束，而未确定的战争有欧洲人联合起来过来的可能性却不大。至于今后肯定会与这地区土王、苏丹发生n次冲突暂时也少有可能并且规模不会大算是基本完成了决定性战役，进入实质的移民安置阶段。

暂时不会与土王、苏丹们发生冲突是护卫队现在占领的乃是西班牙人、荷兰人的据点，这些据点周围的土王或苏丹已经被这二国的人打怕了，怎可能对将这二国人打得轻易覆没的护卫队呲牙。

特别是不少土王与苏丹在联军攻打台湾时作为仆从派出过军队的知道这消息正担心护卫队找他们要问罪，那里还敢跳出来逞英雄。

至于沈磊也不愿一下子弄得南洋处处冒烟，这些人将在对西班牙人、荷兰人和谈结束后再处理。他不会一口吞下南洋，也不必尽拣富饶之地，这里的人愿意接受中华文化接受一些，不接受也会给他们划分一些自治区的。

只是这些问题不会马上去解决，也不必同时解决，主要是找上门来或移民需要安置时才找他们谈判，不服才翻老账。因这个原则今年的移民主要安置在澳大利亚、马尼拉、巴达维亚、北大年等地，另外主要是中小岛屿上，加不会马上分散下去，这类冲突的可能性也不大。

这就是分步实施的办法，此时移民撒在南洋只占极少一点地方，何苦去激化矛盾，而且激化了矛盾护卫队虽有足够的战斗力，打赢了也占不下来。

至于马尼拉、巴达维亚等不占领给人感觉有点力量不足；马六甲、北大年等处或地点重要、或华人多，先占领有战略优势或快速聚拢华人的力量；还有澳大利亚此时欧洲人还未正式发现，先占领就不必管欧洲人什么时间去，还可当作培养战马基地。

下南洋计划中西班牙人与荷兰人被打败接下来就是运输移民与搞建设了，这方面此时的总负责人俞承业到下面的干部都是熟手。另外建砖窑、修道路、搞水利、规划农庄之类都有专家，属于轻车熟路、老马识途，一切有规章制度与成熟经验及熟手操作，不再是刚在台湾干时处处要摸着石头过河。

当然细节上也是有很大区别的，比如安置在马尼拉等处与台湾类似度高，整个实施细节也可照着来。也有不少安置地气候完全是旱雨两季，因而不仅在种植物种上有更多调整，连住房与村子布局也随之有较大改变。

南洋的农庄当然也是以种稻米为主，这是除了供他们自己食用外，还有其他非农业人口及贩运大明，移民所需等因素在，不可能不以粮为纲。因而在南洋虽然比台湾更多种植甘蔗、香料、水果、干果、棕榈榨油之类，局限于运力与消费不足，外贸有限及急需粮食比重还不大。

但只有旱雨两季地区在种植与养殖方面与其它地区有些区别，这是为适应当地气候，所谓因地制宜也。如在澳洲就稻麦都种植，在种植种类上比较单一外，连副业也主要是牧羊而已。

还有住房也是如此，澳洲少雨不湿热，也没什么凶兽与凶狠的土箸，在村子建造上可以疏朗一些，在高温湿热地带就采用了吊脚楼的方式，为防野兽村子周围除围墙，外面的大批鱼塘更外面还有带刺植物围栅，如此才能防野兽与不怀好意之人。

经过这次安置沈磊的体系对不同气候下的生产方式了解了更多经验，虽然主要是热带的经验，先安置的区域肯定是最容易开发或半开发地区，但比仅有台湾经验好了许多，至少经过这段时间摸索整个南洋地区下面的安置工作会更有条不紊，心里有数起来。

下南洋沈磊也不会仅开发农业，其实作为第一批移民建筑材料生产也重要或更重要，因为今后每年他的移民人数不能大幅度增加也有大量自发移民过来的人，加商人们之类也会运送移民过来或自己办种植园、开矿、经营商业，甚至是直接转让给他。

而且这些人不管是沈磊自己组织来的，自发来的，商人组织来的，既来之则安之，安居乐业是第一条。其他人不大可能此时就大规模投资建筑材料中的砖瓦、石灰、水泥、木料生产中去的，只有他有这个财力与底气决定一下子形成能年安置三十万人的建筑材料生产能力。

这不是一个小产业了，安置一个人用一两银子或者说二元钱也是个不小产业。而且南洋地域广阔，为节省运输费需多处布点，所以沈磊在南洋首先形成产业的乃是建筑材料，农业上还要推迟一点。

除了建筑材料南洋的橡胶此时没有影子，蔗糖正要起步、、、，至于矿产的石油用途不大，金、银、锡等不急外也不知什么地方有，沈磊于地质矿藏两眼一抹黑，这些更不会特意去寻找并开采。

倒是铁、煤他此时更需要，毕竟台湾煤还能用一些时间，铁矿石实在不多。加上现在有了蒸汽机沈磊决定不先改造台湾的高炉，而是在南洋设立几个生产效率更高的钢铁冶炼厂，一方面供自己用，另一方面向欧洲出口。

欧洲的真正强大起来是靠工业化，其中最主要的产业是棉、毛纺织品；冶炼；造船。对此沈磊决定利用澳洲加今后蒙古的羊毛大力发展毛纺织品运销全球，棉花也要马上去找长绒棉在山东推广，今后种到新疆，如此一来棉纺织品也能大量出口，而且省去英国的‘羊吃人‘悲剧。

至于钢铁冶炼是大投资，越是规模大成本越低，只要永远以别人的成本价出售除非是国家行为，私人资本不会投资无利可图的产业。加上这些大产业发展不起来欧洲的资本也不会太雄厚，发展到后面可能是他们要以高关分税封闭国内市场，沈磊派出舰队去要说法哩。

不仅这几项产业，南洋木材资源丰富，他准备大砍伐。只是作为后世人他不会净砍伐也会将这些地方重新补种树木的，这些木头砍伐下来他准备大量生产比欧洲人现在六七百吨大二三倍的钢铁龙肋骨船，然后替欧洲人运货打压他们的运输业与造船业。

特别是蒸汽机已经成功，十年之内第一条三五千吨钢铁龙肋骨木船一定能下水，此后完全可以包揽世界所有的主线运输任务，同时也能更好完成沈磊此时还未向他人提到过的任务。

魂穿这个时代沈磊第一需求是千方百计生存下来，再死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为生存也算是沩他身体的前任灵魂报仇毫不犹豫地设法杀人，连杀妇孺也没有一点迟疑，在你死我活之时什么也顾不上的。

到达台湾开始他有空思考更长久的计划，特别是打败了荷兰人觉得三步走计划已经有成功希望时他在尽复大陆的第四步后，决定在有生之年至少一定要完成第五步计划，这个计划就是登陆北美，因为那块土地实际上比华夏现在居住的土地还好。

无法想象如果中华民族自古在北美发展的情形，因为农耕文明的高度；封建制的成熟；没什么强大或打败一个又一个的外族侵扰，这块土地如纯由华夏人开发的话应该整个北美二三千万平方公里至少会有三四亿人口，创造的文明及遗存的古迹会更多更辉煌。

可去北美不是此时去不了，而是现在的船才能运输多少人，他决定要么不去，要去每年起码几万人，那么大地方移民十年不到十万人就不如等一等好。比如有十条五千吨的蒸汽机船连续不断运人才是起码条件，况且就这也运不了多少人。

在沈磊的计划里移民北美必须规模超级大才行，最合适第一个时间点是将平定大陆时的一些无家可归者集中起来送过去，现在连这个时间点还早着呢，他就不扰动自己手下的心思了。

因此他在护卫队出发后一门心思是在南洋的发展计划上，还有就是放在成立股份公司，该给予部下多少股份与让它先发展什么业务，要不要成立股票市场或该不该让之自由交易等问题。。

这不是他不关心此战胜负，而是沈磊坚信凭着武器与部队、战术的几重代差，西班牙人与荷兰人凭城墙城堡而守是没有出路的，唯独担心也就是伤亡大小。

不过此行护卫队还占有兵力优势，只要在不顺利时也不急躁此行将西班牙人、荷兰人在南洋据点连根拔除一点问题也没有，特别是通讯太慢他只能对此不那么紧张才能干其它事不是。

第一八五章 尚可喜被迫归顺

沈磊信心很足而护卫队出征部队传来的战报虽迟了许久却与参谋部作战计划差距不大，等巴达维亚荷兰人城堡被破，荷兰人投降的战报传来他在欣喜之余，之后的心思当然放在如何在南洋发展，如何对待那些华人富商及其他归顺者等问题上来。

其实下南洋他虽谋划已久却不是仅将欧洲殖民者赶走就行，在台湾一切由他自己发展起来比较单纯，但南洋有欧洲人；有各种出身、不同心思的华人；有普通土王；有绿教苏丹等等势力。

即便是他的华夏自治会统治下的人也将会有各种来源，虽然各国来人将居住在国际贸易自由城里，整个区域也不再是一类人、一种声音。甚至在宗教上也复杂了许多，不再如大明仅有佛、道，所以下南洋后在统治区、统治人口大扩展时也变得更复杂。

为此沈磊的办法是逐步接收南洋计划中要占领的地区，另外就是重新修改或新制定了一系列政策法规，如土地法、税收法、矿产法等等，及宗教法、行政法、刑法等等。

这些法在台湾虽然执行得比较顺利可南洋地区实际上比在大明还复杂，又分散在各个岛屿，虽然中小岛屿及澳洲单纯，其他地方沈磊担心会不会有些意想不到的入矛盾冲突，所以他的注意力在巴达维亚战事结束后主要是放在这里了。

不过此时向南洋移民还属刚开始倒也没有发生不妥，反倒是不久他被尚可喜的动向转移了注意力。尚可喜在毛文龙死后东江镇范围内第一个向海洋岛护卫队的负责人表示有意投靠沈磊的台湾，只是有意向没行动。

其实这段时间除尚可喜外东江镇不少高中级军官表达过这个意念，至于原因不外是他们与满清有血海深仇，一般来说不可能投降过去，可大明这里也不大接受他们，在历史上他们乃是走投无路。

现在有了台湾这条路留个后步也是人之常情，但他们对台湾的实力不了解，也不会真相信沈磊会真诚对待他们的，这是造成孔有德重走历史老路，耿仲明投了台湾的原因所在。

当然这也是个人性格所致，如在选择投靠台湾还是在登莱坚持时孔有德不甘人下，觉得在山东前途很好，等发现不是他所想的那么回事时已经一条路走到黑了。倒是耿仲明野心不大，果断直接去了台湾。

耿仲明到了台湾觉得还算满意写信给东江镇原同僚部下，他的话可信度高，不少在东江镇郁郁寡欢的中层军官也索性去了台湾，不过尚可喜却是没有行动。

尚可喜一直没有行动初期乃是虽觉得满清不可能投靠，大明这里也不当他们是可靠自己人，但对沈磊那里也不了解，暂时在大明这里还过得去也不急于走上离开家乡前途未卜的路。

后面毛文龙死后经过一段时间混乱东江镇由黄龙出任总兵官，黄龙对尚可喜十分信任，引为心腹。特别是毛文龙一死东江镇混乱、内耗一阵实力大大下降但仍然能坚持下去的，如此情形尚可喜更加不可能愿走。

何况耿仲明去了台湾已经将台湾的情形与对他们的安排传了回来，从耿仲明介绍可以看出台湾真富裕，士兵们吃饭每日两荤，军饷也比东江镇高几倍，确实是好出路。

只是在台湾军官们的特权少、管理严，兵也不再如军官私有，这对中下层军官而言还不算什么，但他这样的一方军头吃亏就大了，这军营中任意施为的威严没有了，再加上此时黄龙信任当然不愿去台湾了。

尚可喜此时不仅没有投降满清的念头，历史上还对孔有德投清遵黄龙军令进行过袭杀。而这时候历史虽因沈磊有些变化，孔有德在登莱支持不下时再次走投无路欲投满清时尚可喜仍然是遵黄龙军令进行了袭杀，可惜海上茫茫他仍然不能将孔有德擒杀。

孔有德投了满清带去了一些重炮及孙元化在澳门被沈磊占领前聘请的葡萄牙炮兵、铸炮工匠，使满清的铸炮技术大涨，火炮数量及用炮技术也大为提高。

这些对满清攻坚能力大增外还补充了步兵攻坚力量的不足，但这些对尚可喜没什么影响，满清的火炮攻不上他守备的岛屿，但黄龙意外死后沈世魁当了总兵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这主要是沈世魁抗清虽然坚决揽权也是比较坚决，只是他不是毛文龙不是创始人没那个权威，又是靠巴结毛文龙上位，在毛文龙身边主要是摇小扇子，大多数将领认为他比较阴险对他不大服帖。

为此沈世魁也利用职权不断用小手段收拾手下将领，对尚可喜还露出杀意，原因是尚可喜作为东江镇现在少数几个大军头、黄龙的心腹，将之扳倒可以收回一支不小部队的军权，还可震慑其他大小军头。

历史上知道沈世魁这个心思尚可喜才动了投降满清的念头，当然这也是他的眼界不开阔，只在大明、满清之间选择，根本不知道天下大得很，即便是沈世魁要杀他也可以如去流求之类地方暂避一时，选择有血仇的满清反过来再杀汉人只能说孔有德、尚可喜这些人的道德底线太低下。

历史上尚可喜选择了投敌，这时他不可能再只有一条路可走，特别是他的手下中下层军官与士兵对投靠台湾的认同性比较高，虽然尚可喜保持原状他们也不好自由行动，被人指责不义气，但尚可喜欲投满清他们肯定是绝大多数人不愿意的。

而且是这时候不愿意而与尚可喜分道扬镳还有大义名分，尚可喜自己投靠仇人总不能逼他的手下也跟着投降他们自己的仇人的，这时分裂别人不会责备他们的不义，反而会称赞他们的忠义。

正因为如此尚可喜觉得孔有德投降后日子比在大明这里更好、地位更高，为私利有些动心，所以满清千金市马骨，树孔有德等人标杆作用很大的，所以历史上尚可喜毫无阻碍地带领了所有的部下投了满清。

但这一世有台湾这个第三选择就有了变数，尚可喜在探部下态度时不少人明确选择了投靠沈磊。如此表态是因为这些人与满清有仇，大明这里呆不下去，如耿仲明现在的日子也不错。

特别是此时下了南洋，南洋的土地不要太多，他们的家属可以参加农庄，也可以自己垦荒自己组织农庄，在生活上不论在军中还是家属不必如这时不死不活吊着外还有生命危险。

至于投降满清实在没有路也只能走，有了沈磊这里的选择就不必再屈辱地向仇人低头了。还有此时满清没有一点能偷机窃得整个大明疆域的迹象，虽然孔有德在满清获得了高位尚可喜也没有将之太当回事，因部下态度与他自己也不大愿投满清，于是亲自去海洋岛重新提了归顺沈磊一事。

获得这个消息沈磊考虑一下决定还是应该接纳，原因是尚可喜此时未投敌将之拒之门外乃是绝今后投降之人的路。加上辽东东江镇还有二十多万军民，在崩溃前尽量将他们移民过来也是一件好事。

实际上沈磊早考虑过三顺王的前因后果，他不是宿命论者，尚可喜第一次表示有意投他时一分析已知道那时毛文龙死后人人激愤又内耗严重，东江镇不少人才欲留一条后路。

后面耿仲明来投带来的人兵痞气虽重经严格训练与纪律管束，虽不如野战的护卫队但他们作为预备军还是能派用场的。何况他们带来了自己的家人，在南洋地广人稀，尽快增加人口才是第一位的，军纪差一点儿也是完全可以改造好的。

正是耿仲明部投靠过来后改造比较成功，沈磊对尚可喜的投靠之意第一时间表示了接受，并派出了不少船只开始运输。而且因尚可喜本来就是守卫海洋岛附近的大小长山岛、广鹿岛等岛屿连集中也不必要，只需要从岛上直接运人就可以了。

不仅军队如此、军人家属如此，历史上尚可喜还卷走了这几个岛上平民，加起来共一万多人，这一次不仅这些地方平民，尚可喜一走愿跟他一起走的军官更多，他们过去彷徨、迟疑未决，此时也不再犹豫，沈世魁底下的日子不大好过。。

有些事不动则已，一动就突然山崩地裂，盖因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历史上尚可喜投奔满清连他手下大多数人是不大情愿的，只是他们只能跟随而已。

但现在他是欲投沈磊，苦沈世魁的人，本有意投台湾的，已在找出路的人纷纷跟随，在半年内移民台湾竟超过了五万人，在辽东移民史上成为了最大的一个波次。

第一八六章 东林复社起义军

这样大的动静沈磊根本没有料到，连运输也来不及，亏得大小长山岛、广鹿岛等岛屿有住处可以暂时屯一下，不然等候移民的人全去海洋岛肯定是呆不下的，人满为患了的。

因为尚可喜的归顺出现海啸般移民出乎沈磊的意料，或者说他认为在东江镇崩溃时必然会有这一幕，却不料此时会有这一幕，不过对此他是欢迎的，主要是这时候渲泄一下东江镇崩溃时就少一些压力，因为此时东江镇名下还有二十多万人，崩溃时大多数人难逃脱满清的追杀，一下欲逃亡到海洋岛也来不及，运输上也来不及。

还有通过这事及南洋暂无大的水面作战他觉得该加强海洋岛的水军力量，如此决定乃是东江镇的崩溃一定是在满清的攻击之时，那时现在处在东江镇统治区内的人绝大多数肯定会逃亡的，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受不了满清才逃走而被东江镇的人拦住的。

这些人中大多数本来是欲去台湾或山东的，被拦下后有的通过人口换物资离开了这里，但毛文龙野心勃勃还欲反攻满清如班超马援一样万里斩虏觅封侯，所以留住不少青壮欲扩编军队改击。

他死后辽东这部分人由各军头控制，在人口换物资上流失的人口超过了毛文龙期间，但这方面流失加快，加随孔有德等人回归满清的人，及皇太极上位后改变了极度仇视汉人政策重回满清统治区的不少，却仍然有二三十万人在东江镇统治区。

这些人将在满清下一轮进攻中不是死去就是重新回到满清统治区做顺民，今后不是包衣奴才就是参加汉八旗成为汉奸。为此沈磊一直计划在东江镇崩溃时将这批人尽可能抢过来，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事的时间，此时尚可喜归顺让他意识到时候差不多了，才派一些水军过来。

这水军过来主要是在沿岸地区设立庇护所，坚决阻止满清下海，然后将逃过来的难民收拢起来移民台湾，而这才是辽东移民最高潮时间，也是辽东移民的一个句号，这次之后辽东移民才真不可能大规模进行了，因为后面辽东都是满清统治区了。

这增派护卫队水军去海洋岛肯定是在尚可喜这批人紧急运输之后，因一下子来的人太多，差点儿牵涉下南洋的进行让沈磊也亲自参与调度忙碌了一阵，其中还接见了尚可喜一次，与之坦诚地谈论了对他们安排的计划。

对尚可喜及部下的安排肯定与耿仲明一样混编成预备军，其他人也是可以参加农庄或自己垦荒。只是自己垦荒要在指定区域，缺乏物资只能向银行贷款，沈磊只提供一些口粮。

这个也是南洋地区自发移民肯定会越来越多后的政策调整，实际上在台湾仍然有独立自耕农或自耕农自己合作的互助小组，那是因为他们自己已经开垦了一些地又不愿加入沈磊的农庄计划，虽然有些人看到加入农庄的好处加入了，但总有人不愿意沈磊也没有强迫。

下南洋后情形更复杂，区域太广阔，沈磊也开放自己费力运来的移民成为自耕农的政策。这也是照顾一部分人的执念，而且也是作一个比较，因为他组织的农庄提供的从生活所需；生产所需；到生产方式指导；丰收保障所需(良种、耕种技术)；及优惠的生产、生活资料，产品包销等一系列综合服务，所以他决定还是先放开让事实说话，等南洋发展到一定阶段再重新以华夏自治会政府形式推广合作化式农庄。

如此做乃是他的本意不是靠农庄挣大钱，而是让农民抗风险能力增强，并且将不使土地兼并大规模发生，所以他现在的田租政策还是暂行的，今后还会改变的。

这些改变什么的暂时不说，那是与时俱进的，只是尚可喜出走再次成为了东江镇人引起朝廷关注的大新闻，牵连着沈磊的字号沈子坚在朝廷许多官员挂在口上，台湾竟然收留了几十万辽东难民的事也正式流传开来。

还好在台湾与大明沿海官府没什么冲突，自己倒是内忧外患不少，所以朝廷上对尚可喜投靠台湾这个事主要是想不通，其他征讨之类的意见没有人提议。

算来也是，荷兰人占彭湖也是驱逐到台南就不管了，此时传说中一个大陆富人移民台湾去垦荒更算不上是坏事。而且移民最多是辽东难民，这对朝廷乃是能省下大笔救济款的好事。

何况尚可喜去了台湾总比如孔有德似的先在内地作乱，然后投降满清好。这一点朝廷官员还是拎得清的，又不牵涉朝廷各派党争利益不至于太过追究，知道是东江镇内部矛盾激化所致因东江镇作用不大也不当回事，所以更没人对沈磊喊打喊杀。

反倒是有人觉得让沈磊进贡一下也许可以点缀点喜气，只是台湾地位尴尬，那里现居住的多数是辽东难民及天朝弃民，应该设官治理才对，因为无力去台湾也不愿多事除了几个心思活络者转过念头，整个朝廷对尚可喜出走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此时辽东形势其实已经恶化到仅剩下几处坚城及海边一些地方，不过相比之下农民起义军的发展漫衍之势更明显，此前主要是陕地山西，此时高迎祥等多支义军渡河到达河南渑池等地，此后不久还进入湖广。

如此结果乃是围剿不利，及义军所处之地农业生产受天灾人祸双重影响严重缺粮到根本抢不到，在军事与粮食的双重压力下的产物。当然这围剿不利实际上是围剿的军队无力或不愿与义军死战，又有防区辖区的任务观念以邻为壑的因素。

这样的弊病实际上很难消除，本省部队不能跨省作战也属于应该的，不然会乱套并给有心人机会。但这个可以用组建野战军或及时授权地方部队组成联军来解决，可这时候大明仍然不能很好地解决这事。

对千万人以上缺粮沈磊也没有那么大的运输能力去解决，仅为从陕地之类地区移民所需他每日就要几万斤粮食，也就是二三十吨，加上贩运一部分，优惠价供应一些可以为移民提供保护或有利条件的人、势力一部分，自己人吃一部分，每日运一百吨也是解决不了大问题。

一百吨粮食在黄河里到上游要二三条船运，组织一个船队几十条船船工护船一二千人，还不能全年航行，一年下来运输到陕地山西的粮食虽不算杯水车薪除了自己消耗还真不多。

这已经是沈磊努力好几年的成绩，从贩卖开始开路，造船、招人、打点各方都是非一日之功。加上为淡化外来势力色彩不仅借用岳家名义分出了一部分钱，连运输时的护卫人员也是从当地招收的，包括武器也是台湾锻造的刀枪冷兵器为主，这一来形势与历史上差不多也正常。

除了农民起义发展与沈磊记忆的历史差不多，还有一件事与他的记忆接近，那就是复社的兴起。作为知识分子有参政积极性那是肯定的，儒家思想中也有以天下为已任的东西，所以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既光宗耀祖也是齐家治国平天下。

只是此时读书人越来越多做官不易、时局不靖，议论议论指点江山蔚然成风也是顺流顺水。参政不成或暂时参政不成议政属于肯定会有的，后世学生也不例外，有了网络慷慨陈词的愤青、喷子更多见。

问题是前面东林社此时的复社参政议政并没有讨论大而急者农民起义与辽东满清等问题，可稍缓一步的民生凋敝、基础建设残破等问题，主要纠葛的只有人事与儒家经典中词语的解释。

或者说他们的观念是只要东林加复社诸正掌握了政权一切将迎刃而解，因为这些问题乃是用人不当。这个意见颇有后世只要路线对头要人有人、要枪有枪的观点，以至于对一切不合意的东西全部舍弃。

复社此时也是如此，或者是同人或者是敌人，不是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也是非吾社员=不可靠=不合适，应该让路，他们认为只有自己的人才既是正人君子又是可靠加能干的人。。

复社的人当然也是形形色色，如他们自诩那样道德高尚是不可能的，而且此时非大治之世只要官员品行好就好，况且他们自以为属正确路线代表，行事并无底线，又无真正解决此时危机的办法，致使官场斗争集团化即党争加剧外别无建树。

沈磊清楚复社也是只问党派、眼高手低一辈，所以在处理好尚可喜之事后从邸报上看到义军发展只能一叹，从其他渠道知道复社虎丘大会有几千人参加仍然只能一叹。

第一八七章 摘桃比种桃容易

复社中不少人有救时除弊之心却不得其法让后人唯有扼腕痛惜，究其根源乃是此时知识分子只有政治诉求而无经济利益诉求，论经济上他们自己乃是特权阶层，所以既不是调整经济利益分配又不愿自己分担社会责任，仅在人事、派别上纠葛，这样的做法注定挽救不了大明只有失败一途。

义军、复社的消息给沈磊带来的仅是对大明情形的一些了解，在价值上并不大。这是由他的计划决定的，他没有计划借义军与官军作战获得好处，也没准备拉拢或打压复社某个人，只要旁观一下至多分析对移民的影响所以心平气和。

他心平气和地看大明情形，他的岳父与大舅子闻知尚可喜投靠台湾一事后惊讶地发现沈磊的实力早已超过了他俩的认识。

即便是李青冶对沈磊比较佩服，一直劝他出来考试，但这些年雄心壮志磨灭了不少，对沈磊迟迟不肯出来参加考试心也淡化了许多，虽然两人长通信件可已经亲情多于激情。

为官在外回家的机会不多，更因祖父死后父亲也在外为官，其母虽回家侍奉公公一阵，与丈夫小妾关系不大好然而也在公婆俱亡下随着丈夫离开了家。

这一来李家在胶州老家仅有青冶堂叔在，他与父亲这几年难得回家，更难得见到沈磊，见到了也没有深谈他在台湾的发展情形，只知道两家在商业上合作非常好，这一二年一年已有三四十万两银子可分，让李父对女婿的满意度也直线上升。

因为与沈磊合作做生意李家原只是胶州第一大户，现在在山东也是排得上号的，而且因为各种金钱交易李家在官场上人脉更广了，不过这些青冶并不大参与，而且李家对女婿在台湾并不多言，所以沈子坚是谁不大有人知道，是李家女婿更少有人了解。

但反过来说李家对女婿在台湾创建起多大势力确实也是了解不多，如青冶根据他的估计沈磊在台湾已经有三四十万人口，近万部队，也算是独霸一方。

能有这个估计乃是青冶从沈磊、青萍信件与几次难得见面的片言只语及一些传言中了解的。这不是说沈磊与青萍在隐瞒他，而是他觉得沈磊成为一个超级大地主仍然不如考上进士，成为朝廷大员风光。

虽然沈磊作为普通富户成长与他家差不多的富户也是锦衣夜行，实在不值得称道。在他看来沈磊乃是自甘下游，虽说这些年在李家提携与自己的努力下在台湾有一县之地，也是化外之地。

作为传统知识分子的价值观当然也是传统的，这让青冶看问题的目光与评价不可能认同沈磊的行为。因为他认为沈磊参加考试成为朝廷官员财产上不可能有现在这样多，但从公来说实现了儒家思想的个人政治抱负，从私而言大明的家产比海外光耀。

从整个交往史上青冶实际上随着他的激情越来越消磨已经开始慢慢认同起沈磊的行为，有时在官场上不遂心觉得妹夫有一县之地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也是不输于朝廷七品知县，做个草头王关起门来称尊比在官场上常受气也不算差。

在尚可喜投靠台湾前李家父子对沈磊的认可都有一定的转变，如青冶已不再热心让沈磊出来参加考试，觉得他如此做从普通人角度看已经属于蛮成功了。而他的父亲对女婿实际上一开始是不满意中带着期望的，毕竟女婿的文才比儿子出色。

后面虽然沈磊不再出来参考他的接受程度也大于青冶，这乃是双方经济上关系密切，而且相对而言在经商获益上李家沾润沈磊更多些，父子间在这认识不一样乃是青冶不掌家，父亲对家庭财产经营状况更了解的缘故，因而知道是沈磊主动让李家参与或代办的，有这利益投靠其他人也可以的，不是绝对要与岳家合作的。

因知道与女婿的合作让李家一下子财产扩大了一倍以上，势头还在增加对沈磊的满意度从在及格线上下浮动变成九十分以上。虽有时觉得女婿入官场或许更好些，再一想这考试也是有运气成分，沈磊三考四考仍然不能考中进士也不稀奇，进入官场也不定顺利。

如此一想女婿帮丈人家一起挣钱更好，正因为有经商的事要打点李家不仅财富猛增，与官场诸同僚、同年关系也增进太多。所以女婿没有入官场成为助力而成为发财助力真不算坏事，在官场上女婿不定还会得罪人，用钱开道更加万无一失。

这是在尚可喜投靠台湾前青冶父子对沈磊的观感现状，而且李父对女婿在台湾创建了一块有几十万人的基地比青冶更加满意，这个分歧乃是李父毕竟人老成精，觉得此时世道不靖有此退步肯定是比没有好。

相比之下丈人对女婿的实力也比青冶了解多一些，主要是这几年大明形势有些不大好，他不觉得已经十分糟糕也不妨他开始留意，通过一些情报来源一分析知道沈磊在台湾少不得五六十万人了，差不多已经达到了一个人口稀少的府的水平。

有这么多人口做个土皇帝也是不错，让李家也多个退路。因这样考虑李父也开始考虑是不是让女婿也来进贡一下正式弄个大明番王的名号，不然那一天大明缓过劲来派兵攻打就不妙了。

只不过此事暂时不急，一旦成为了番邦往台湾移民肯定会受到影响，而大明现在内忧外患也不必过早臣服，还是乘机多移民一些对女婿也是有好处。

以上可看出李家父子对沈磊态度与认识的转变，却因不太上心与在台湾没人打探消息又对他的实力严重低估了。正因为如此尚可喜投靠台湾的消息一传出两人对沈磊全担忧起来。

虽说两人都知道沈磊打败过西夷，但能打败看样子西夷也不大厉害，至多只有他们的船好一点也是大明自郑和远航之后封海，自废武功有关。如此认为也是青冶算是海边的浙江当过官，其实他们对台湾经历的几次作战过程一点也不清楚。

这让二人对沈磊的处境有些担优的原因是孔有德祸害过登莱，尚可喜属于与孔有德一样的凶人，不要让尚可喜占了上风，弄到鸠占鹊巢。

不过因尚可喜去了台湾，沈磊及台湾的情形在官场上也时有提及，从这些之前少有人提及的信息看沈磊的身份虽然仍然是没有人清楚，但台湾与西夷几大战包括澳门也实际上由之控制的事都有提到。

听到这些消息父子两人对沈磊接纳尚可喜的忧虑减轻了，原来台湾兵力如此强大，人口已近百万倒也不必怕尚可喜了。

而且两人也不仅听他人传说，更可以直接写信去询问沈磊，并直说接收一支强大力量要注意风险。这方面两人都有优势，过去没必要才不详细打听，现在不管询问与提醒都是正正当当的。

对两人的询问沈磊并没有选择隐瞒，最多有些避重就轻，另虽然没有说他的南洋计划，但马尼拉与巴达维亚已经被他的手下攻打下来还是提到的，总而言之也算得上坦诚相告。

如此做一是双方乃亲戚，更主要是有合作关系，现在通过黄河运送灾民之类还要需要他们的关系。再则他的实力也不必太遮遮盖盖欺骗自己人，何况双方利益攸关不至于轻易卖了自己，告诉一些实情只有好处。

而青冶父子获得沈磊回信也真是大吃一惊加对沈磊的看法大变，如青冶知道移民台湾大多数是难民、灾民、流民，已经超过百万实在是没有想到，另外沈磊给了这么多人一个新家比当官造福大明子民的作为也不差什么，而且一切都由他作主真是能做事又爽快。

青冶看到沈磊的势力提升超乎他的想象最高兴是大明难民灾民的活路，其父更看重女婿在处理尚可喜、耿仲明(刚知道这回事)等人上的混编形式，觉得如此处理十分老练与不给这些强悍军汉机会。

更主要他此时知道这样一块土地，百万以上人口由女婿独自掌控作为番王也有点基础了，至少让李家值得投资一把。。

特别是青冶之父还有二个庶子比较纨绔，有点文不成武不愿，连个秀才也考不上，让他俩回老家经营商业本来也是出路，不料小妾恃宠撒娇不愿儿子干贱业，李父有点左右为难。

此时想到沈磊在台湾势力已成，两庶子与青萍不算关系好，看在父亲面上终究会照顾一些，给个比较合适职事应该不难。于是他一面给小妾介绍台湾情形，另给沈磊青萍写信言明这事要求二人帮助照顾教导一下，免无所事事闲着。

第一八八章 李琪单身赴台湾

这尚可喜是在崇祯六年十月才投台湾，等事情传开沈磊青冶父子写信询问已经在崇祯七年。后面岳父欲将庶子弄到沈磊这里他也无法生硬推开，毕竟现在黄河运送移民有岳父不少关系无法一推了之。

人情无处不在，关系莫论中外，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沈磊前世也是对有些同学羡慕妒忌恨过，叹社会不公，现在轮到他卖人情了，不少人进入更好位置实际上也是有人向沈磊推荐与要求来的。

这用人确实是比较困难的事，不比机器上零件有各种指标。而用人如用了赵括打了败仗成为纸上谈兵；用了诸葛亮成功了便赞叹他能未出茅庐就能三分天下，但在成功失败前根本没什么依据，事实上仍然是以成败论英雄。

这是闲扯，沈磊接到岳父欲让其庶子来台湾找份事干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这一来是看在双方合作紧密，又是十分亲近的亲戚面上，还有就是这二人岁数不大，好歹也是识字的人。

现在台湾虽然有进士来投靠，但仅是一个胡文东此时在巴达维亚，下面倒是耿仲明、尚可喜带来的举人共有五个，原来台湾只有童生多一点，来得是读书人终究也是需要的。

即便是沈磊一开始就重视教育，但他培养出的童生级别的人才到现在也不过数百人，分散在工业、商业、政务与教育、军队实在不算多。特别是下南洋各地机构需要的文职人员不少，好在军队的干部现在少说能识二三千字，完全能临时充当民政干部用的。

现在台湾最不缺识字而文学水平不大高的人，不过这已经有翻天覆地变化，如大多数工匠们虽只识得一二千字加学会简单计算，已经让他们的独立工作能力大幅度提高，因为一张简图加标上数据他们就完全可以依图施工了，不再是死记祖传手艺。

还有炮兵就是给满清或大明的军队同样的火炮也是斗不过护卫队的，因为护卫队训练有素外还识字与学过相关知识，知道炮弹为什么落什么地方，能通过计算达到目的，而不是如满清、明军只能直射或毛估估瞎碰。

说这些只是说沈磊深知知识才是力量的真实性，而岳父二个庶子之前与他关系冷淡，他从自身利益也是不会绝对拒绝，只有安排上会有些区别。如这两人实在是草包他也会给予较高薪水弄个闲职养起来，真有本事提拔上肯定也会优先一点。

不过沈磊与青冶父子通信往来即便是有哨海定期来往前口子村也是大半年工夫才议定，等青萍的异母弟弟到达台湾已经是崇祯七年年底了。

后世一天电话搞完，二三天赶路到人的这点事花费了大半年才完成让沈磊唯有无言以对。这也正是他没有几十万军队不想上大陆的原因，单有强悍军队打仗能嬴，可没有守备部队只能打下一个地方招兵买马、招降纳叛整理出一支守备队才能继续作战，要爽快一点不可能。

人到台湾是只有一个李琪还是没带家眷，摆明了对来此并不看好的样子，而且其母大概不舍得还只让来了大儿子，对此沈磊也没有意见，反正岳父的面子肯定要给，来了也会适当安排与超常规培训，不来对方只是青萍的异母弟弟不可能太热心去求着。

不过来得人终究要先招待一番，于是李琪到达基隆即被带到沈磊的家并安排住进客房。当天还多弄几个菜设宴家人接风一下。

这次见面李琪成熟许多，虽然作为官二代加母亲宠爱那也只是少年时纨绔，其实此时也受一些挫折知道光凭父辈已经不吃香了，如他兄弟俩的婚姻就比大哥降低一级，连一些有些才华的人与他兄弟俩渐行渐远，只剩下表面客气，真还围绕他俩身边的都是帮闲人物。

此时仍然是个童生李琪也知道自己这一生不可能通过考试成为官员了，如此悲观乃是真明白自己咬文嚼字的文才确实无能，能中个秀才已经到顶，然后就是混吃等死，没什么其它出路。

已经二十有六的李琪为人夫、为人父，当然不甘心在父亲庇荫下度过一生，而且父亲已老，家族中迟早轮到长兄作主，虽然家中财产大增只要长兄不顾颜面打压他兄弟二人十分容易，因此一兄弟俩现在见到青冶有些巴结意味，不再如少年时仗着母亲受宠有些分庭抗礼般举动。

还有兄弟二人也知道家族财产主要是与青萍姐姐的夫君合作才如此对沈磊也抱有善意，不再如少年时觉得他不参加考试乃是自甘下贱，实属于不可理喻的乡巴佬。

毕竟别人读书比自己兄弟俩人不知强几倍，在发家致富上也是有一套，虽然也是靠岳家庇护(俩人认为)但这经商本领觉得也是远不如。

特别是知道沈磊在台湾渐渐移民几十万，开垦良田一百万亩以上对他愈加佩服。因为上百万亩良田的大户在山东一只手也数得完，放山东自己父兄虽然都在官场也不一定罩得住的，放在台湾没有人与他抢连税或官场上打点也不必，比同样的地主舒坦多了。

沈磊在台湾土财主的生活让兄弟俩随着每次童生试也过不了而愈加羡慕，仅知沈磊在台湾手下有三四十万人口就够羡慕的，因为此时人口超过十万的县已属于人口多的，如此计算沈磊属于两个县长一肩挑外，这两县人都是帮他干活的，所以姐夫的地位虽可酸溜溜称一声土财主，尊一声称土霸王也绝对够得上。

这还是在尚可喜投了台湾前二人的感受，等尚可喜行为引发一些议论时兄弟俩才知道沈磊的实力已经在台湾有人口百万，土地至少有二百多万亩。

这是个什么概念，仅土地在山东也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台湾的是水田不是旱地，一亩收入比山东至少高二三倍，所以按产出一省首富也轮得上，况且还与李家一起经商，每年能赚几十万两银子。

还有据说大明向外出口的丝绸、瓷器、茶叶等全都在台湾交易，为何如此传说中有几种说法，但沈磊他能从这方面挣了大钱是肯定的，如此算起来不计土地收获仅此每年就有百万两银子。

这个收入让李家人都是大为吃惊，每年超百万两银子收入的在大明也是少有，加上知道沈磊已经多次打败西方人，在台湾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如此实力不仅李父动心李琪也一样动心，这才来了台湾。

百万人口可抵大明七至十个普通县的人口，李琪自觉他少年时虽不大懂事，唯一一次与沈磊见面不仅冷淡还有些冷言冷语，但这已经十余年前了，沈磊、青萍不可能如此记仇。

再说在大明这里基本上没有机会，去台湾有李父这岳父的面子终究不会太差，大的希望没有混个等于县级官员的职位李琪觉得还是有可能的，因为自己多少算读书人，懂一点官场运作，双方算是至亲还有合作经商的关系在。

李琪也是想振作一下才下定决心不顾母亲劝阻来台湾的，只是从他只身而来就可以看出他对自己能否留在台湾，及对台湾的生活条件信心不足。

这二个担心第一个是双向的，有对沈磊是否真愿意他去台湾的不大自信，因为双方的关系确实有些尴尬，表面接受实际上冷处理也是可能。还有就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足，即便是沈磊看在岳父面上对他的工作安排还算可以他也做不好，如此的话他还是乘早回家。

为何如此乃是前者受耻辱，后者被人看不起，还是早点回家，不是真缺饭吃。李琪担心在台湾呆不长是独自来此的原因之一，第二个原因是台湾可能太原始，生活条件太差，不如让夫人带孩子留在父母身边，自己在这里干事若称心也可以讨个小妾的。

这是这时代外面做官、经商的比较常见的惯例，大多数在老家留下老妻算是侍奉公婆代自己行孝，这一来孔子的父母在不远游就有了借口，如陈世美虽虚构人物，但他这样只顾自己考试几年不回家的人很普遍。

不知道在台湾前途轻身而来是最简单的，就这样李琪从父亲任地回到胶州，再去了前口子村候船到达基隆。到了基隆觉得港口不小，如他乘船来时的平海型也不少。。

上了岸不见街市被直接领进沈磊的小院觉得这小院比他这些年随父亲官员调动不断搬家而住的官邸好许多，主要是家的气味浓郁，没有客居那种舒心感。

见面时李琪规规矩矩先行礼叫了声姐夫、姐姐，然后是几个小孩过来见舅舅，相当融洽。晚宴上山珍海味不少，让李琪一下安心不少，他也算是见过场面，这样的菜蔬难得尝到所以以为姐夫、姐姐真心接纳自己。

第一八九章 渐次春风过玉门

有热情接待并让警卫员带着看了几个如冶炼厂、造船厂等工厂，听到一些人们议论李琪才更觉得来对了。仅看这些工厂的震撼就够大的了，之前也算参观过父亲任地的一些作坊觉得新奇与规模不小，此时见到高炉不亚于旧社会乡下人到了上海十里洋场。

这高楼大厦乡下财主几十间楼房那里能相比，而高炉与小作坊的更是差了几个等级。还有造船厂陆地看到的船比乘坐的船更加壮观，看到的又是二千吨级的庞然大物，让李琪也有些叹为观止。

他来时坐平海已经觉得渡海如履平地，如此感觉乃是来时未遇大风，加上这一生不停随父亲从一个任所到另一个任所舟车劳顿惯了，不大晕船。只是乘船与站在陆地看到整船全貌差距不小。看到这里的工厂如此庞大李淇觉得之前对沈磊的分析还远远不足。

这些工厂一个家族有一家已经够得上大财主级别，而前口子村那里不算，仅台湾这样规模的工厂还不少。再乘轻便马车去淡水游玩一天，觉得自己过去的见多识广在这里变成了孤陋寡闻了，因为整个淡水新鲜东西多到他根本想不到。

另外淡水的市面之热闹也是出乎李琪意外，他到过两京苏扬，确实是见过场面，但那些地方的主要大街热闹的是穿金戴银、绸衣缎袍的富人，普通州县可是只有二三十家集中在一起的商店比较热闹，可在淡水不仅游乐场里人满为患，连偏僻街道也有不少商店。

依李琪经验这样的兴盛市面消费量比不上两京苏杭扬等几处大明城市，比其他省城也不差多少了，更关键这里的消费者主要是沈磊手下的工人、农民，在台湾普通人这样富裕可见姐夫的财力之大不是一般庞大，说他比皇帝还富有仅以银子计算也有可能。

在休息的这几天时间李琪看到了台湾的强大；台湾的富裕；台湾的新奇，此时才对自己此行更加期待与庆幸起来。至于来时的种种忐忑早已丢开，因为到这里受到不错招待与带领参观还用得着这里不欢迎他，仅有的不安就是他自己是否有能力干好事。

毕竟他再纨绔随着年龄增加与多次考试失败这自信心也大受打击，不可能如少年时那么不知道天高地厚，觉得父亲乃是父母官，一切都不是问题。现在不甘心混吃等死，机会还是过去他兄弟俩认为不求上进的土财主姐夫给予的，做不好太丢人了。

在李琪从忐忑心情走出，将纯找个机会转变更有心干事等转变沈磊在一天下午将他找去，在阳台上边喝茶边聊这几天休息怎样，参观了工厂与淡水有什么感想。

二人是第一次单独在一起聊天，李琪此时发现沈磊的神态竟然比父亲还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度，及睿智者的从容，与自己根本不是一个级别，怪不得算得上有青年才俊之名的大哥对他推崇备至。

不过此时也不必隐瞒什么，李琪将自己的观感直接叙述，大意就是几个想不到，想不到这样大的高炉能建造起来，那铁水还真是如渠道开闸般流淌，如此多铁能派上的用处很骇人？想不到船能造成如此巨大，比得上一个不小财主的宅院，运送的货物要多少马车才能载完？

除此以外李琪还说了想不到乘马车会如此舒服；那路如此平整；桥那么长宽平，下面行船一点不影响；房子那么高大、、、

最让他想不到的是淡水如此繁荣，街道平坦洁净，还没有一个乞丐。作为随父亲到过多地的官二代也算是见到过繁华之地，但苏扬两京的繁花似锦让他此刻才意识到那是纸醉金迷，完全是畸形的，因为繁华街道不远处就是低矮窝棚，街上还少不了饿馁之色，穿着无法遮体的贫民、乞丐。

这完全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至于普通州县的街市李琪早已熟视无睹，除少数互相认识的士绅之家的人加一些富商外，整个城里大多数人家三月不知肉味属于正常，遇到灾荒有人施粥算是好的，而更惨的因父亲为官算有些靠山没去过所以只有耳闻。

仅此见识他也已经觉得淡水比两京苏扬看上去更舒坦，属于普通富裕人的城市而不是销金窟。当然他也直接问沈磊他收租不是也要一半，为什么这里的农民如此富裕，在淡水看到的市面与花费十个县城也不如。

沈磊见李琪确实是想干事，到台湾参观后受到触动就不客气地说他的文化上优势不大，但比台湾刚培养出来的人优势在于见识多。但不足方面是对台湾的行为模式不熟悉，如只要挣钱不必太麻烦，如果欲有些建树应该进干部培训班一下。

接着他说干部培训班会让李琪熟悉台湾的政策规章及各种规定，不知道这些就不知道如何干事。另外也能学到为什么同样交五成租税台湾的农民日子好过，知道什么是生产力，什么是多种经营等问题的答案才能有更好的前途。

听了沈磊颇为明确指向的询问李琪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参加干部培训班，决心振作的李琪进入设在淡水的干部培训班才知道尚可喜的投靠台湾引发的后续效应不小，因为这一期专门沩各个方面推荐或自己找来的人办了个干部培训班上秀才不算学历最高，连举人也有二个。

这样的情形比较少见，因为举人有了做官的资格，三次会试不中可以向礼部报备，由礼部根据缺额集中挑选一些任职，这样的上位办法官职虽小一点，正常情形下升不到五品，就算是也入官场了。

只不过举人也不是都能参加会试的，进京考试也是既花钱又受累，举人当官在官场上也低人一等，所以终身只是举人的并不少见。

而且历史上投机分子实在数不数胜，就此时而言被迫的、主动的秀才举人投靠起义军或满清的人也不少。如李自成就有谋士顾君恩、李岩、牛金星等人，其中牛金星是举人，李岩是秀才，顾君恩身份不明确，有计谋应该读书颇多的。

实际上怀才不遇的人是随着教育发展越来越多，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的理想不外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至于秦汉三国故事也就是难得戏文一闻，实际上并不知道陈世美是虚构的；潘文美没有那么不堪；日断阳、夜断阴的黑面包公只断过地方上一些普通人案件；、、、

野心或欲一试身手的抱负是随着知识与能力同步增加的，正因为觉得自己不比别人差才对自己的际遇不满，所以网络上的愤青、喷子也是有其三分三的，不然连文字结构、逻辑，一些专业名词也弄不清楚的。

有野心或有抱负是随着知识与能力增加的，但机会永远比希望少，不仅完全无法入门的人失望，还有个这山望去那山高，做了皇帝欲登仙的问题，所以失望与郁郁不得志才是常态，人尽其才那只是一个虚幻到极点的童话故事，比穿越还不可靠。

正因为如此在尚可喜投靠台湾的消息一传出一些原来对台湾不屑一顾的比较知情者，或之前根本不知道台湾有如此一个不小的汉人集团的人，觉得现在才值得自己去投靠了或发现了一个好机会一样纷纷往台湾赶来。

这就如一个博士生之前虽自己认识的人在乡下小企业工作收入还不错介绍他去时这博士生肯定是不屑的，等知道那里虽不是世界五百强，至少也是省级名星企业当然心动了。

最关键在他们看来台湾不久前才由移民发展起来，属于草创阶段，应该有大量的空缺。那里之前不定有多少读书人，就是现在进士们肯定仍然不感兴趣的，举人也不大可能，所以秀才与童生一下到了台湾数十人，与前面来的人数量差不多一样多了。

对这些来迟一步的人沈磊不可能拒之门外，主要是他培养的人虽然更士切合他的大部分实际需要，但这些人太年青，搞工业、技术、管理、军事比较合适，只是社会阅历不够，搞政务有热情处理事务太生疏死板，不如之前来的秀才童生灵活处理。。

另外他还缺少太多干部，仅下南洋将会设立好几个省级行政区，府县级别肯定是更多几十倍，他这些年培养的人才大部分放在了工业管理与技术开发上了，确确实实少许多政务与商业管理干部，这些人的到来沈磊虽不至于如天旱盼雨也是很需要的。

只是此时来的人对沈磊这里的制度规章不了解，行为的指导思想从未接触过，所以需要进行一定的学习才能知道这些东西。另外通过学习也能让这些人知道这里的行为模式，合则留，觉得思想上有冲突可以早一点离开，不然在实际工作时软拖着不为也是麻烦。

第一九零章 转化中的读书人

让新来的人进干部培训班再安排工作是沈磊定下的原则之一，连早期的俞承业等人也轮流着进过培训班外，另一个规定是考核优秀欲提拔的干部也需进更高一级的干部培训班学习，与军队有士官、尉官、校官、将官等级别一样，行政干部的级别是省、府、县、乡、村。

不过这些人不可能从村级开始，实际上这里的初中生就直接进乡级干部培训班的，村级主要是直接从农民、退役士兵等人中挑选出来参加培训并被派出管理新开发地区，充当村长、农庄庄长的，门槛非常低，只要熟悉农庄运作就差不多了。

正因为门槛不高前面安置的移民不少已经是庄长、村长了，只有乡长比较少一些，有也是真比较出色的，比如识字快、接受快、又肯干的。

过去主要是童生与沈磊自己培养出的人参加乡级培训班，现在扩张太快，新来的人就参加了县级干部培训班。不过这不是说他们一毕业一定被委任县级职务，那是还要看考试成绩与平时表现的，即便是最优秀按此时干部缺乏程度也只可能干个副职，表现合格才能当上县级干部。

宁缺毋滥乃是沈磊的原则之一，虽然泛政治过分，但干部才是治国安邦之本，所以需要军队打天下及干部治天下二者不可缺一。

如历史上王安石、张居正等人改革的出发点可谓伟光正，制定的方针也大部分确实可行，之所以失败还是在吏治这一块。主要是官吏完全根据自己的观念或拖沓不办，或选择性执行，来个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所以王安石、张居正等人的改革下面官吏拾遗补阙者万一；正经执行者百一；部分执行者十一；将负面放大者更多，成了歪嘴和尚念经，怎可能取得好结果。

知道好政策也需要好执行，沈磊因此对新来者或每一个将成为干部的人进行干部培训。而实际上官员也是确实是需要培训的，即便是大明进士也是有三个月观政时间熟悉官场运作才授官的，就算是如此因不大懂行需要请幕僚帮忙。

沈磊这里有后世经验，不搞官虽少助手不少吏胥更多的表面东西，这就要求干部掌握更多东西，这一来他这里干部要学习的东西非常多，有刑法民法及各种规章制度，另外还有这些年碰到案件的案例，及大明律、唐律等一些参考书。

这些东西即便是官二代李琪也是不大懂的，再加上指导思想或出发点不相同，这些新来的举人秀才童生学习时也觉得量大时间紧张了。好在这些东西都是白话文，此时制定的又比较简单，也不要求死记硬背。

另外刑法民法主要是参考了大明历，改动的是如死刑只剩下枪决或绞刑，取消了剐刑与审判时的刑具。还有就是惩处犯人主要是劳役、劳改、死刑三种，在牵连上也不再有诛三族九族的了，主要是罪责自负。

另外这些有法官负责，财政也是有专人负责，分配职务后再进行专业培训，所以干部培训班主要是对干部行为准则、规章制度的学习与对其它东西有个了解，不必全都学会。

这就是新的制度，比以往官制更强调专业及行政、执法、监察三权分立，连行政也将会双重领导。这方面沈磊已经在考虑台湾设一省二府十县或一省六县制了，这方面的管理体系与之前都是县级完全不一样了，因为下南洋一启动马上就有省级机构才行，不然沈磊直管太多的县也吃不消的。

这方面改革或建制还未开始，主要是下南洋前台湾建省的需要并不迫切，当时的大县制走还能应付。此时仍然只有县级机构就比较尴尬一点，若作为中央特区直辖至县也是要建一个统筹机构，唯是南洋现今所占地方不大多，还可以暂缓建省。

正因为如此现在稍出色的干部都将提升到省一级，下面干部缺口较大，有人来投奔沈磊还是会尽量使用，这也是一个千金市马骨的机会，将来大明那么多官员他不可能完全排斥原来的读书人，至少也该拉拢底层读书人才能更好收拢人心。

在培训班上因每个人都是寻找机会而来，对可能存在的‘异端邪说‘也有所准备，对台湾的行政模式、行为规范、规章制度接受度倒是都在八十分以上。

这是沈磊这里没有搞分地制，商业收税在他们看来属于与民争利，但学了税收论才知道商业税乃是间接税，对调整消费导向有不小作用，而且政府收税是为所有的人服务，工商矿产士绅不收税乃是在剥削农民，农民负担不起就会害农又误事。

至此他们才知道这税赋原来有如此讲究，加上台湾也是有减免税政策，只是先征后还，有一定额度，不似大明的大放盘，让来台湾参加干部培训班的人因下层知识分子多觉得也是合理。

再说沈磊带头交税让他们觉得新鲜又佩服，因为这里完全是沈磊开拓的，他不交税完全说得过去，倒是现在台湾的军队与政府变成他办起来又交公了，虽说这些仍由他作主也是古今创一方霸业者的第一位。

不分土地、带头交税、刑法宽松让他们觉得这里的异端邪说不少却不如洪水猛兽一样，细细辨之还有道理。如交税他们过去也认为工商矿业与士绅应该减免，读了税收论才知道享受了国家最大的好处却不承担义务是在害农，说征税与民争利完全是混淆黑白。

另外通过学习李琪等人也明白了为什么同样交五成租这里的农民生活富裕，原来是劳动生产力高。普通地主只将土地租佃出去但农民没什么生产资料，用手工垦地与用沈磊提供的畜力、农具工效相差好几倍，质量也相差不少。

加良种、多种经营、互助、良好的水利设施，这里的农民收入要比大明一般租种的佃农产出高四倍以上。如此计算这里的农庄农民收入也在大明佃农的四倍以上，还没什么其它税捐杂项，因为这些都由沈磊负担。

加上这里的大多数日用品质优价廉，如食盐质量比大明的好太多，白生生的不认识以为白糖，但价钱反而比大明的更便宜。还有布匹之类也是比大明的细密精致花式多却又便宜，倒是街市上小吃饭店生意兴隆价格却不大便宜。

通过干部培训班学习这些人才知道盐、布匹、玻璃制品便宜是生产力与技术进步的缘故，作为地主不应该只知道收租，大多数工坊也不知道改进技术让生产力提高，如农庄投入资金大，又采用许多新技术、新管理方式同样的劳动创造的财富就大有不同。

至于餐饮服务行业的劳动生产率不大好提高，劳动力的成本就会随工农业生产力提高而水涨船高，因而这里的餐饮业虽然生意好在价格上无法比大明便宜了的。

参加干部培训班的读书人来台湾看到的一切都是新奇的，更主要他们看到的这里都是在建设，而不是如起义军只是不断在打破；讲究的是发展及让所有的人过上比较平等的富裕生活，而不是如满清穷兵黩武，剥削与压榨汉人。

而且这里的一切行为都是有理论依据，他们学习了这些理论作为本来中下层庆知识分子，加看到大明社会的残破、不平、贫困、、、，很容易接受这种包含一些社会主义、资本主义因素的大杂烩思想。

连李琪这样的官二代也觉得这里才如王道乐土，对那些政策法规也没多少抵触情绪。毕竟沈磊也没有说要消灭地主，只是在带头发展新型农业，这样的代价巨大但好处也大，值得李家也借鉴一下这个双嬴办法。

至于其他地主根本搞不了这样的农庄乃是竞争的残酷，大明的地主也是受到各种迫害，只不过在大明各种竞争主要是与官方勾结为主，这里变成了赤裸裸的资本为主。

总而言之李琪觉得这里的办法他家不吃亏，农民工匠也富裕起来了，真是双嬴，而不是现在大明贫困之人太多，除非良心丧尽的人看着心里都是有些痛苦与不安的。。

再说贫困之人一多社会不靖，作为官员头痛，作为富人也不安宁，所以自私的人为自己安宁着想，再拔一毛以利天下也不肯，也是不希望社会如此的。

因沈磊的做法比较调和，并以发展生产力做大蛋糕着手，不急于分田分地让大家成为自耕农，来投的读书人对这里的认同度比较高，来了之后认真学习外还招朋呼友。使专为这些外来读书人开办的干部培训班到后来有些人满为患，考虑到第四步需要也开始先筛选一下了，不然人太多。

第一九一章 高产作物难推广

在沈磊这里下南洋计划顺利展开，不少失意读书人来到台湾寻找机会，为之开办的干部培训班为沈磊培养起急需的干部之际，大明也算是差点儿完成了一个阶段性任务。

这个阶段性任务就是五省总督陈奇瑜成功将高迎祥围困在车厢峡，据说李自成、张献忠等都在里面。而陷入绝地又兵力比官兵少加粮草不足情形下的义军又是据说李自成与顾君恩商议，义军拿出所有财物收买陈奇瑜身边人求降。这是否确实肯定成疑，因义军同样手段不止用过一二次，只是这次行贿很成功，并由受了贿赂的将领劝说陈奇瑜才同意。

接受投降实际上应该不是大错，错是错在陈奇瑜对义军并不甄别，没有将义军头目扣下，而仅是让他们百人一队派一官军押送回乡，不料才出车厢峡不久义军复反，本来可能让局面暂时稳定一些时间并立下大功的陈奇瑜因自己的错误黯然贬职。

这个案例放到参谋部上一讨论众人大哗，这样低级的错误也会发生在参谋部的人都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这是他们有沈磊这甄别善恶、分开官兵、劳动改造等一系列行事规范，加这些年确实有效眼界看高了的缘故，那知道大明那里对各种俘虏完全没有一个统一的处理方式，完全凭个人意念。

比如说后世就有人认为要是此时洪承畴为五省总督肯定是大开杀戒，这义军至少会消定一段时间，从此不成气候也有可能。但这只是假如，根本上分析乃是大明连处理俘虏上也没有做好，不是失之太宽就是失之太严，更关键在于没有一个转化措施。

而沈磊这里因对抓住的海盗处理经分化、惩恶、劳改，现在绝大多数人已经成为正常百姓，或力加入预备军为下南洋出力。因为自己这里处理俘虏比较成功，因而陈奇瑜这次失误在参谋部讨论时一点借鉴作用也没有，纯是一个反面教材。

在崇祯七年大明形势能让沈磊这里跟踪关心并研究一番的也就是陈奇瑜的差点儿成功，关心这个事主要还是因为农民起义军的活动对移民影响很大，特别是义军都是流动作战，其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会造成一大批家破人亡的流民。

这倒不全是义军为祸或存心如此，乃是义军攻打城镇筹粮及官府剿灭战事、城镇守备的共同作用。至于多少人死于这些战事，具体是那一方直接、间接所为，造成平民直接或间接死亡、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实在是不可能分清楚的。

因为这些悲剧必将发生，一个平民虽可能具体在某一方作用下惨死的，实际上乃是双方的共同作用。因而义军到了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会产生难民，此时虽通过黄河是主要的移民来源，但义军的行动也引起沈磊很大的重视，因为在众多战争难民中可以找到甘愿移民的人！

只不过义军行动没什么规律，真是游击战的行为，一味避实就虚瞅准机会打一下。在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游击战乃是必然选择，但习惯了游击便成为了无根浮萍的流寇外，带连太多地方遭受反复蹂躏。

无根浮萍长不成参天大树，反复争夺也使得太多地方残破、丧失生气。这也是李自成如滚滚潮头让他轻易占领了京城逼死了崇祯，才一次失败就彻底退潮，一点韧性也没有的原因所在----主要是他刚建立的根据地并没有多少财力。

而且他是唱着吃他娘、穿他娘，闯王来了不纳粮进京城的。本来一个政权不可能不收税的，李自成迟早也是要让农民纳粮的，只可惜他一败连过渡时间也没有，为抗清只能征粮，可此时大户基本上吃光了，向农民征光环也破了。

这些是后面发生的事不论，但论及收垅移民此时义军大范围移动作战，除了原来的陕甘、山西又添了河南、湖广等地。如此快速流动让组织移民十分困难，因为这不是买张火车票就能到达海边乘船就可到达台湾的时代，也不是组织几十个人长途跋涉，仅保障几百、几千人长途移动时的吃饭问题就够麻烦了。

虽然沈磊的人可以用金钱买到粮食，可也不是处处地方有足够的粮食，加上有些地方比较危险，所以预判义军的行动可以作好一些预先安排。比如在什么地方收拢人口，沿什么路线走，在某处准备些什么物资，要不要打点一下地方势力或接应一下等就可以减少盲目性。

参谋部对义军行动当然不是此时才关心，因为移民需要一直在关注，但小范围游击在台湾言判是不现实的，所以之前只在组织移民的前面负责实际工作的小组派了军队干部在帮助。

现在义军大范围流窜，移民空间与地域、人数大增，才需要参谋部作出一个全局性言判以更高效、更安全地进行移民工作，虽然执行移民的人并不怎么招人恨，官员也有打点，但一些小势力或义军会抓人勒索也是有过，另外收拢的移民让义军、土匪之类武装裹挟走也是发生过，这才是要了解义军动向的主要原因。

除了开展更大规模的移民，沈磊还开始将玉米、土豆、番薯运送到西北及一切缺粮地方。这些年经前口子村适应性种植与选种这三种农作物的产量有不小增加，这些年的产品虽主要是用在榨油、粉丝、饲料、后干燥存放等，但此时前口子村这里扩大了生产。

这次扩大生产后不仅仍然保持原来再加工的产品生产外，鲜货与完整玉米颗粒还将与如薯片干，压缩杂粮饼干等历年生产储存的东西运送至各缺粮地方。

自从南方找来番薯、土豆、玉米等种子沈磊一直在前口子村进行适应性种植，附带着开发了不少副食品。之所以要进行适应性种植乃是这些物种因广州是此时大明最开放的地区，外来物种第一站都是这里。

只是这些种子在南方并不定受到重视，如南方食物比北方充足且吃米饭，这三种植物土豆主要充当菜蔬培养的，玉米主要是当副食品种植的，番薯也是当作副食品与救急的。

因这样的定位在南方种植产量要求不太高，口味要求更高。如玉米在南方逐渐培养出的品种是又糯又甜，对番薯、土豆要求也是如此，在选种时向这个方向发展。

因为在丰富食品上有较好作用，实际上此时南方这些植物在长江以南也有广泛而零星种植，此时刚去世的著名科学家，进入过大明内阁成为次辅的徐光启就是在上海家乡看到这些植物，试种后最推荐番薯，特地写了本书名‘甘薯疏‘介绍与推广，还北方试种过。

只是徐光启作为一个科学家在大明实在是不幸的，不谈他的天文、数学等成就，其农学的巨著‘农政全书‘只是书坊杂书而已，真正农民是买不起的，读书人中有田地的读过此书但土地完全交给佃户耕种，实际上读不读此书实在关系不大，倒是沈磊将这些书翻印后作为干部培训辅导教材等用，各农庄也备了这类书了。

另外徐光启在家乡试种番薯比较成功，特别是地窖储藏方法解决了长江以南番薯受冻烂坏问题，这个经验北方可以用，但在北方种植的适应性与主要追求高产的品种培养及种植技术上还是没什么作为。

作为后世人还有乡村工作经验的沈磊当然不会想当然地以为弄到种子一种下就会大丰收，实际上大明这时候在山东官方强推过玉米种植，但收获的却是一片反对的骚乱，不得已取消了。

实际上到后世改革开放粮食宽松前山东人最主要的食物是玉米，称之为六谷，但此时他们为何反对？这原因是一来大家不熟悉玉米，官员的作为简单粗暴引起反感，农民将官员的‘逼民致富‘当作别有用心。

另一个原因是玉米产量并不大高，特别是根本不知道玉米是风媒授粉，零星种植玉米棒常只有少量玉米。况且尝过味道的人觉得口味不佳，还不懂种植技术，一下子让农民种植肯定是难接受。。

沈磊搞来了番薯、土豆、玉米，还有西红柿、辣椒之类种子当然不会简单种植，不仅进行气候适应性种植，还进行耕种技术试验及选种、人工育种等研究。

而仅这就不是普通农民有资本进行的，因为试验田加人工开支不小，而收获却是可能只有一点点。另外沈磊他还懂后世的育种技术，加知道各地需要的品种，在育种上比徐光启先进了不止一二步。

第一九二章 最后的胜利逃亡

在高产作物的推广上沈磊知道不容易，所以先自己进行了适应性种植，选育种等工作外还有一项是种植技术研究。这方面就是密植度、垄沟形状与大小、套种方式。

这方面也是很重要，相差20-30%产量也看不出，至于套种影响更大，比如玉米苗、番薯苗都很疏朗，套种一下多半亩地一季收入也容易。

除了以上的研究还有就是作物本身的利用研究，如番薯藤当青饲喂猪，及制成发酵饲料喂猪；玉米秸杆喂牛，窖藏发酵喂牛等。这是一物多用增加收入。

另外乃是因不断扩大种植后产品的销售问题，这方面沈磊的经验不少，如玉米榨油、爆玉米花、番薯粉丝、烤白薯、芝麻番薯片、炸土豆片等等。

不过最大的用处是这些年在生产低档压缩饼干，生产压缩饼干乃是沈磊为军队准备的，乃是用黄豆、淀粉、肉类加盐糖之类蒸熟压实烘干备用，只是这些年护卫队打仗的地方距水面近有船运输基本上没用上，沈磊也知道这情况一在试验口味、营养，只少量生产一些。

倒是利用薯粉、黄豆粉、玉米粉、好一点的鱼粉之类加盐生产的低档压缩饼干随着番薯等扩大种植也扩大了生产。这个产品乃是为此时救济所用，给受灾地区运去低价出售只要用二两一块加上些野菜煮一下几个人能抵当一餐了。

另外移民途中炊事不易，烧几锅开水煮成面糊让加入移民队伍的人也开心不已。虽说这东西如后世饲料，但灾荒年代有这吃已经不错，况还是咸咸的口味蛮好。

这些还仅是沈磊为引进番薯等高产植物的前戏，亏得他资本大，开发了不少副食品在自己区内与几个大城市销售，总体上是赚钱的，但现在他觉得向四周与西北地区推广这些植物的时机到了，原因是在种子性能与种植技术上都已成熟，另外北方灾荒不见缓和。

虽然如此做对沈磊没什么好处，完全是为缓和一下灾情，减少一些平民死亡，只是比移民他这样做同样为挽救民众无辜惨死，但他自己收获更少一些。

如此做吃力好处少的事也是没有太多选择，他不可能真为了多一些移民就罔顾其他人的生命。更关键在于让他运粮食供应所有的灾民做不到，但此时开始推广高产作物乃是一切齐备，独等行动了。

这就如挟泰山而越北海不为是不能，此举虽不是拔一毛以利天下，但他的能力已经有了再不为良心不安。为此沈磊召来了完成长江移民通道整个系统的大表哥晓英，让一直担负自己警卫的晓杰接手他的工作，晓英将负责高产作物的推广。

让晓英办这事因为此事比较复杂，拿一样种子言产量高让人种别人信你才是怪事。土地种粮食西北地方一年才一季到二年三季，听人一说就种陌生植物空口说白话不行。

另外西北地区也少有散居农民，不是聚众的半匪半农团伙，就是土地主们的邬堡，向他们推荐可不大容易。晓英这些年尽办这些繁杂无头绪的事，沈磊就将之安排由他办理了。

晓英接手此任务后主要安排运送各地销售粮食者以内外勾结形式，算是‘盗卖‘番薯、玉米之类向各处推销。这办法其实也是沈磊出的，如此做因为低价出售种子可信度低，还是反其道而行之为好。

再说那压缩饼干味道不错，知道原料就是盗卖的种子，还可提供种植技术等，所以高价也有人愿意试试。这一来西北不少地方开始种植起少量高价或较高代价搞来的番薯、玉米良种，一时间虽对缓解灾荒作用不大，三五年应该有些效果。

如此行事属于无可奈何，不过晓英倒是效率颇高，在山东、陕甘、山西卖出了不少种子，而正经推销可能远不如这个效果。当然从年初开始启动，晓英的这个盗卖工作还会干上好几年，不是一阵子的临时工作。

崇祯七年大明那里属于陈奇瑜功败垂成为大事，沈磊这里是移民来源地更扩大及开始推广高产作物，加不断有读书人到台湾寻找机会，为历年所无。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崇祯七年过去了，崇祯八年至十一年大明这里的主题义军与官李自成军互殴，一时间义军活跃官军受到重挫，一时间官军剿匪形势非常好，到了大多数义军包括张献忠也投降，李自成只剩下十八人躲进商洛山中。

只是朝廷对投降的张献忠、罗汝才只是削弱后独立成军驻守各处，给他们复反提供便利。加最关键时满清入侵京师，让围剿的军队左右为难，给剩余的义军予喘息之机外，还因调这些疲军长途支援京师途中因畏战、欠饷与缺粮等散去不少。

而这些逃兵不少加入了义军，使义军不仅获得喘息之机，更因有经过军事训练、携带武器装备的原官兵加入战斗力提升了一个台阶，让大明的努力在看到希望时再次没能克尽全功，虽然此时人不清楚但沈磊知道不久后的义军复起大明完全无力再取得过如此接近胜利的一刻。

义军在这几年从高潮走向差点儿完全覆灭，而满清在完善政府架构制度外，主要仍然是在清除周边隐患。首先是在草原上打得察罕儿部远遁荒漠，然后完全占领辽东仅剩的一些岸边据点后，在崇祯十年又攻打了东江镇的最后据点皮岛。

此时的东江镇总兵沈世魁为人虽然品德差一点儿，但骨头却是硬朗，在皮岛守卫战中，拼命抵抗用大量台湾造佛郎机予清军沉重打击，还在粮尽弹绝后毁了火炮用冷兵器作战宁死不屈。

对沈世魁不大熟悉历史的沈磊而言难预料他的行为，只能大致上判断他不曾投降，理由是只有三顺王而没有沈世魁的名字。

因这个原因虽然尚可喜及这些年不少东江将领被沈世魁排挤投了台湾，双方关系比较敌对。好在沈世魁没有强大的水军，加有些物资短缺还要找海洋岛解决，不然早出兵攻打海洋岛了。

就算是如此双方虽然未曾决裂也是非常冷淡了，但沈磊因他不曾投敌决定对沈世魁大力援助。一方面将东江镇百姓撤到已经空置的大小长山岛、广鹿岛等岛屿上，承诺东江镇不失败不会主动移民，其次支援了沈世魁许多粮食、火药、炮弹等物资。

但就算如此东江镇仍然不能坚持住，因为毛文龙一死内耗严重，等沈世魁接手实力已只剩下三分之一。沈世魁上台后急欲树立自己的权威，排斥异己。对不投靠者用种种手段刁难、克扣，使仅剩下的兵力也无法同心合力作战。

这一来面对满清攻打仍然如历史上一样败下阵来，唯有在攻打皮岛时因遭大批佛郎机炮击死伤惨重，差一点就放弃了，只因有内奸出卖知沈世魁贮存的火药、炮弹已不多才咬牙坚持了下来。

因沈世魁不得人心守卫皮岛的军队太少，许多中层军头一见满清势大都退到附近岛屿，不管畏敌还是不愿总而言之没有去支援皮岛的。就这样满清终于达到了战役目的，东江镇被彻底打掉了建制外，满清还再次痛击了朝鲜彻底解决了这个方向的潜在威胁。

东江镇在满清攻打前还有二十多万人，被满清掳走一部分，逃到登莱一部分，战死一部分，逃避在沿海岛屿的人达到了十万多人。这时候各岛屿缺粮严重，沈磊决定不再管逃到各岛屿中级军头的意愿一方面向各岛屿运粮救济，一方面将所有的人作为移民运走。

此乃是沈磊第一次下强迫命令，不然还是有人不愿意走的，特别是有的军官还幻想依靠朝廷接济坚守在各岛屿上，不过这不是他们真坚决抵抗，而是到了山东有孔有德等人的例子外，他们觉得自己守在这里应该能升下官了，毕竟仍仍然可以顶东江镇名义。。

但他们这些人的愿望被彻底打破，对此普通百姓倒是反应不大，因为他们也就是对自己家乡比较眷恋，能不走才好，留不下来只有遗憾而根本不恨沈磊，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能活下来多半靠对方运来的粮食与运走不少人，另外也知道移民走的人日子挺好过，心里不愿走只是觉得不踏实。

主要是有几个野心勃勃的军官才对沈磊的决定不满意，但他们也知道仅凭自己守不住岛屿，朝廷的接济一直是给沈世魁的，沈世魁一死一时间很难搞到，所以对海洋岛传达的意愿再不满意也不敢反对，因为逃到岛屿的军人也八九不愿留下，问题还有台湾这个退路，没有太多的人肯陪军头赌命了。

第一九三章 历史又拐个小弯

崇祯十年由于满清攻破皮岛，东江镇彻底完蛋，只是因此造成了东江镇控制区近半百姓十万多人移民南洋，加上大明这里由于义军活动范围扩大，沈磊这里也组织到了十万多移民，这一下这年移民创纪录地超过了二十五万，使运输力也一下出现了紧张。

不过这个高潮不可复制，辽东移民至此基本上结束了，只剩下在朝鲜组织少许辽东流浪人员，及一些贫困人口主要是女孩，补充之前移民中女性不足外，还有就是与满清少量的人口换物资的来源，只是总数不会太多了。

与满清人口换物资是秘密进行的，而且现在规模在不断扩大中，当然这计划难得遭到自己手下知情者的反对。这反对一是担心大明朝廷知道后的风险；一是夷汉二者不该帮夷的一方；一是认为满清他们比较残忍好杀外，还有台湾收留太多辽东人，暴露后伤辽东移民的心。

有人反对沈磊并没有不开心，反而觉得做人与做他的手下应该如此坦率并有底线。不过只要不是极密他还是愿意将这样做的原因解释清楚的，于是专门开会说：

‘所有反对与满清做生意的人都是对的也是错的，对的方面是我们要有一定的原则，暂时做不到除恶务尽也不做助纣为虐的事。这是对的、该表扬肯定的，但错的是我们现在做不到除恶务尽，就不妨与对方虚以委蛇，甚至是从中谋利一下？‘

‘前者是原则，后者是策略，相辅相成，不是绝对的。之所以与满清交易乃是我们卖粮食给他们是资敌吗？肯定是资敌的，但我们不卖山西商人也会卖外，山西商人卖给满清后果更严重。

‘对此有人不理解，具体地说山西人贩粮推高大明粮价，造成一些短缺；其次这是非法生意，需要不少贿赂，败坏官员与边军；夹带铁器出关、出卖大明政治、军事、地理等情报等等，所以我们不卖有人卖，后果还更恶劣，比较起来还是我们卖更好一点。

‘或者有人说我们的粮价太便宜，每石粮才卖二两银子，山西商人要四五两。这是短视，别说我们从中赚了大钱，就是不赚钱净为破坏山西人的生意也值得，因为山西人运粮资敌不仅是粮食问题，加上运送更低价粗粮可以让辽东汉人吃饱些怎么说也是好事。

‘因为辽东缺粮最苦乃是辽东汉人，粮食多了他们也不会带着出征。至于铁器少许供应一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而盐、丝绸，玻璃制品、钟表之类不会提高满清战斗力的，所以这个交易值得进行，因为多少可以换一些人外还能利用运力及赚钱。‘

这个讲话与讲话稿发给相关人员后大家才知道这中间有这些道道，拆穿一算确实是台湾卖给满清物资是资敌又不是资敌，乃是代替资敌，对於敌好处不大，对真资敌的山西商人打击才真大。

至于山西商人在资敌的情形众人并不怀疑沈磊是仅凭历史知识，因为手下干部各负各责，情报来源不属他们该管。那知他仅凭记忆而已，这样的大事他肯定知道，就是后来的八大家具体是那些人他真是不清楚，但大的方面不会错。

扩大、放开与满清的物资交易果然给山西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等后来满清八大皇商带来了麻烦。因为收购、仓储、运输、人力成本高，又需一路打点，他们运送到辽东的物资比台湾的高了几倍。

这一来满清虽觉得不该将这些只顾赚钱的商人断绝交易也不大愿意出高价了，因而这些商人完全坐蜡了，就算是皇太极有心保持这个交易，实际上也难以沩继。

之所以如此台湾粮价每石保护价半两，运输到辽东不费多少钱，纯按商业模式赚头只差于后世贩毒。至于茶叶、丝绸沾运输效率高比山西八大家便宜一大截，盐、铁、钟表、玻璃制品乃是暴利。

反观八大家是样样不占优势，连皮毛、山货、人参沈磊也可以给出更高收购价，而且销售更直接，这一来他一出手八大家好日子就到头了。

虽然皇太极此时还在觉得为保险冒着反对声仍然向他们采购一些也被压价到成本价，回头货也少了大部分，走一趟冒了各种风险不大赚钱仍坚持着。不料沈磊放开手脚扩大贸易后只一二年情形更加恶化，连皇太极也顶不住众人反对，对山西商人压价更厉害、条件愈加苛刻，一来二去八大家这生意就渐渐断了。

这是杀头生意有人做，蚀本生意没人做。八大家见钱眼开、见利忘义，唯独这生意不赚钱也不是真爱满清，连同胞也不顾怎可能期待他们当义工。

将山西八大皇商挤出台对整个大形势影响有限，满清在彻底摆平了东江镇与朝鲜后再次征战草原，到崇祯十一年四周形势都已稳定，即开始动脑筋从大明这里捞好处了。

在这一年九月多尔衮主帅，清兵分几路再次打进关内，此时正当大明军队清剿义军即将收尾阶段，因清军这个行动被生生打断，致使再次功亏一篑，而且似若双方有一定的配合默契，确实是来得巧。

特别是官军征战已疲再次长途即刻支援京师，还一路粮草不足，那里有多少战斗力。更可惜宣大总督卢象升十月间被任为京师抗虏的总指挥，却因崇祯有意议和却碍面子不肯明说，兵部尚书陈新甲、大学士杨嗣昌、总监太监高起潜等人窥伺圣意，百般阻挠外不合兵不发粮，至使他孤军奋战、孤立无援、粮尽弹绝而亡。

甚至是他死后还对报信人百般刁难，过了八十天后才敛尸。一直到杨嗣昌围剿张献忠失败自杀后朝廷才赠太子少师、兵部尚书，而高起潜等人也一直没有处分，由此可见崇祯实在不是有担当的明君。

皇太极这次入侵大明规模大但他自己并不过来，由多尔衮为奉命大将军统左翼军，于九月二十八日毁青山关边墙而入；由贝勒岳托为扬武大将军统右翼军，九月二十二日从密云北边墙子岭破城而入。

岳托进入长城内后斩杀大明蓟辽总督吴阿衡后与多尔衮会合，而此时朝廷虽调来了正在围剿义军关头的大部分官军及不少关宁铁骑，只因是朝廷战和态度摇摆不定，后勤供应混乱，致使关宁铁骑作壁上观，部分官兵哗变散去，只有卢象升孝服出战。

如此情形致使满清更加猖狂，在北直隶肆虐不够还分兵略了山东。如豪格从董家口破边墙而入，攻下曹州与东光等地，连济南也由其他满清军队攻破，除德王朱由枢与子被掳死在关外，其他宗室俱死。

满清入侵主要是为掳掠财富与人口，历史上他们此行就掳掠了四十六万人口回去。而因沈磊将辽东人口移民比历史上逃亡登莱更多，在掳掠人口时愈加迫不及待。

另外还发生了一件历史上所不曾发生的事件，这就是豪格在攻略曹州时掳掠到的一户人家言有一富豪家产千万，只要放他们一家愿向豪格提供详细信息并领路前往。

获得下面汇报豪格十分感兴趣，原因是大明富家多大部分却是田地，田地虽值钱却不是满清现在所能占有的死货，听到出告人言对方是富商财产多是现金他的心动了。

因为出告人言富商乃是隐蔽在海边，主要靠岳家属官府之人，从事内外贸易获利每年上百万。而且当地也是占地二三十万亩，有二三千家丁私兵的大户，所以大人物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富人，当地人惹不起的情形时豪格觉得真实可信。

加此时满清在山东如入无人之境，虽然富人之家在七百里外，豪格还是兴致勃勃，答应出告人只要带路有百万两现银就可以放了他们一家。

接着就是出告人详细介绍富户的发家史及那里的地形与家丁武装的水平等情形，至此不必猜这富户肯定是沈磊，至于出告人乃是早期被强迫卖掉田地的前口子村地方的小地主。。

这小地主被迫卖了田地后众同病相怜者联合起来欲搞垮沈磊时偷鸡不成蚀把米才四散求生，这人在这里有些远亲遂在此买地安顿下来，只是当初二三百亩地此时只置起五十亩，因此对沈磊的恨意才真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一样。

及被满清掳走恨意又添了几倍，本来好好地呆在海岸边这样的灾难落不到他的头上，于是心一横觉得拖了沈磊落水才能解恨。而他称沈磊为千万富翁倒也不是瞎话，因为他们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虽然四散离开还是有些联络与亲戚关系的，互相勾通一下大致上知道前口子村愈来愈富的。

第一九四章 今夜无眠与美梦

豪格听了出告人详细介绍之所以决定走一趟前口子村乃是上百万两银子要抢到不容易，毕竟攻破一个县城不定能搜刮到如此多银子，有也是零星地被士兵拿走大半。

其次是他们就是来抢劫掳掠的，而前口子村那里有金银还有二三万人口，这人口中有二三千他们需要的造船、冶炼等工匠，完全是其它地方找不到的，如此好处怎能放过。

另外全部骑兵来回一趟不耽误大队人马行动时间，那里没有城墙只有二三家丁去五千骑兵足矣，于是他将大队人马交给副手让他按计划行动，自己亲率五千骑兵由出告人带领直奔前口子村方向而去。

对前口子村会遭清兵攻打沈磊也是没想到的，他就算是知道历史上济南是被攻破过，却更知道此时济南到前口子村的距离足够发生太多变化，虽然满清也是流寇式作战打胶州也不可能打到偏僻的海边来，原因是没有情报支援他攻打一个偏僻的地方干什么。

不过事无绝对，前口子村富裕之名不小，满清也是比较重视情报收集的，做好万一准备终究比麻痹大意好，于是在知道清兵进入山东后即刻下令派了一个武装探海分队支援外，还提高了前口子村的警戒级别。

因沈磊重视虽然前口子村那里没有即刻作出实战安排，但按条例各方面的备战准备却是准备了一遍。这些准备工作包括各处前沿观察哨获得了加强，从单人变成了双人，从白天六小时、夜晚十二小时一汇报改成一小时一汇报，由哨兵返回时汇报改成旗号、灯号汇报。

另外还派出三支轻骑侦察队向三个方向百里外哨探；检查沿山脚设立的防御工事，包括铁丝网、战壕、堡楼与藏兵屋；还有就是检查作战物资，如枪弹、备用铁丝网、粮草等等；加上取消军人休假；另外是通知前口子村西边在山区与海水中间沿途的百姓整理好一切物资，做好随时就撤退的准备。

因为担心得罪某个大人物引来大明官军攻打，满清在这次侵入山东与后面攻占山东时的攻打，还有刘泽清及满清入关后各类武装的觊觎，沈磊早已不断在加强前口子村的防御力度，不过因地点偏僻、名气不大、又与岳家合作倒没有引来过大明这边大人物的目光。

而且随着沈磊的发展前口子村这里的防御也是与他刚开始安排时不可同日而言，刚开始他仅有一二百个家丁及刀枪之类冷兵器而已，连向台湾进军时留在这里也仅有一个比这时代武器好不了多少的步兵连。

说实话那时才是沈磊最脆弱期间，前口子村这里来一二千官兵根本抵挡不住，而失去了这里他在台湾发展也将成为无源之水、无根之木。亏得他还有一层虎皮及岳家的势力庇护，更主要还是地点太偏僻，这时代信息传递太闭塞，外面根本不知道他多富有。

当然现在并不怕大明官军来攻打，可是沈磊仍然在竭力避免这样的情形发生，因为大明已经太困难了，他不想再消耗它的生气与财力。

而且真发生这样的情形他自己也将在这里浪费不少精力与力量，反而对移民收集、商品外销、物资筹办等事不利，他不至于如此不智到仅为公开这里的统治权公然挑战大明政权，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亮出强大的自卫能力。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沈磊竭力不亮出爪牙豪格却觉得前口子的沈磊乃是头大肥猪。因为不仅银子是他所欲望得到的，更重要是造船、冶炼工匠是满清所需要的，作为皇太极长子办好这事可比百万两银子还重要。

要说满清的短板水军还不重要，铁的缺乏才更大，如果有大量的铁满清的实力会更上一个台阶，这也是豪格听到前口子有几个七八丈高的炉子冶铁，一次放出来的铁水上千斤时的兴奋莫名，一心计算这些炉子与工匠带回辽东父皇会怎样嘉奖他，自己会不会马上成为太子。

因为急欲得到豪格只用了三天半多一点时间，就在二月五日下午二时就赶到了前口子村进山口子外五里路的一个偏僻之处停下了脚步，同时更早一点，也就是豪格在十几里路外已被设在高处的了望哨所发现，并马上将警报传到了指挥所。

为何在如此远也能发现主要是冬天树叶落尽空旷，而且豪格五千人加上马匹声势太大，实际上更远一些已经在望远镜中隐约可见，只是哨兵要四周观察望远镜一晃而过没觉得异常，加上哨兵也没想到还真有清兵来袭，到第二次巡回观察才发现异常的。

如此看来哨兵有些失职但也属正常，毕竟外面哨探的轻骑也是没个信报回来，这时代少有未闻风声就有敌人闯到眼前的，又不是在边关大漠。

其实制定计划时那里想到豪格这样的千里奔袭，还有熟人带路走了不大常走的路，连哨探轻骑一点也没有发现。当然这也是侦察员太少的缘故，这方面的安排沈磊与参谋部都只考虑普通军队每日三五十里行程，并循大路而来的惯例，忽视了千里奔袭有人带路的可能，主要还是对骑兵作战不熟悉。

亏得沈磊谨慎，早已在出口之处设立观察点用望远镜平日也监视外面动静，此时还提前作了备战准备。不过豪格冲到这地方也没有直接冲杀进谷口，原因是长途行走到此人困马乏，这里冲到谷口，再到前口子村十里，到达时应该超过三时，虽不影响抢银子但工匠却是可以有时间逃跑了。

若是分兵去堵另一个出口也是要花不少时间，加上觉得出告人带路比较偏僻不曾暴露，此处在二个村庄中间十分隐蔽，银子反正逃不走，还是明天清晨冲进去先抢工匠为好。

豪格这样想一点也没什么错，错的是他不知道对方有高倍望远镜，而且此地望过去十分模糊的山顶有个极不起眼的土墩上有潜望镜。而且他的一举一动马上会在山背后用旗号向后传递。

正因为发现有大批骑兵过来前口子村马上做起了战斗准备，另外这里的迎战计划也是分成二个，一个是少量兵力过来引进来消灭；一个是大兵围攻从谷口开始节节抵抗。

之所以分成这样二个方案乃是一个为震慑对方，让对方不敢再动手；一个是尽量多留点空间，不然战斗就在村边终究不大好。但方案是二个第一次有人来袭肯定是用第一个的，所以接到扳报告临时组建的指挥所马上下令护卫队留守这里的部队进入阵地，同时也给平时主要武装冷兵器的非正式军队换装。

同时通知前面的农民撤退，及已经规划的村头阻拦阵地的修建也急促开始。此时一切都是急匆匆的，实在是一个多小时就可能接战，一下从和平村民马上就被组织迎战落差太大。

还好护卫队已有战斗经验，加上不一会儿传来清兵正在修建简单营垒，看样子不是路过也会明天才会进攻的消息。

对此让留守在这里的原第一连连长吕才根生出欲夜袭清兵的念头，主要是他这几年被许明、田顺平、陈近仁等反挤在后面，急欲立功。

只是他的提议临时指挥所无人附和，沈三林更是说此法冒险，主要是兵少对方还是骑兵，胜了也没有多少战绩反而打草惊蛇，不如等明天清兵入谷就一个也逃不掉，属于保险又战果大。

这样的区别吕才根当然明白，他只是觉得如果清兵路过不打就什么功劳也没有了。被沈三林一说知道自己性急了，实际上沈磊也不定同意主动出击，再说清兵此来不说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九是冲着这里而来，即便是成功夜袭抓到上千匹马也是违令在先，还不如等百分之九十九的机会。

若明天清兵冲进来不管多少基本上一个也别想逃，另外吕才根急欲立功，但守备队、民兵、武装探海舰队等的人也不同意，因为只要清兵冲进来他们也能参加战斗，比吕才根吃独食好。。

因而一场讨论因知道清兵目标百分之九十九是这里，并且明晨进攻后最后决定如此，随后是连夜布置阵地与安排如何关门打狗的问题了。

决策一定下面细节更好商量，而且时间充足护卫队一部分被安排在村头阻击阵地，一部分放在谷口断路，守备队、民兵之类被派出去守沿山脚一线阵地，武装探海也商量好出战时间，这一下整个前口子村连夜调动与完善布置，及后续安排，不少人一夜无眠，反观清兵这里因为太累了，又觉得没什么危险连少数几个哨兵也是瞌睡连连的多。

第一九五章 无端自投罗网来

前口子村这里忙碌着战斗准备，一些后勤人员甚至是彻夜未眠，当然也有少数几个人心里忐忑无眠的。这些忐忑无眠者有担心战事不利的，也有担心无法立功者，总而言之属于正常范围。

反观豪格这里虽绝大多数人睡眠很沉，但也不妨他们好梦不断。如出告人这几天骑马日夜奔走震得身子差点儿散了架，两腿虽然裤子厚也擦伤严重，骑马如上刑一样，但今晚他的睡容带着笑意，应该梦见了好事。而他能梦到的好事不外是沈磊被杀，他一家人被豪格放了，他还重新获得这里的一千亩地。

出告者临睡前获得豪格重奖而睡眠中带着笑意，一些清兵因明天又将可以任意抢掠而在梦中大笑。至于豪格更是梦到因为他功劳太大，父皇与众叔伯觉得不立太子说不过去，竟真立他为太子了。

好梦加好睡豪格六时就精神抖擞地醒来，全部人马在拆去简单营栅，收拢帐篷，吃了干粮，七时不到天尚未亮前就全部人马慢步向谷口而去。

本来此时作战是先立营垒，再出战营垒也留下守卫兵力，那是运来的粮草需要保护，而豪格他们仅带六日干粮就出发，此时也无什么要守，于是还在天未亮时就全部离开暂时宿营地，走进一边是山另一边是水的进前口子村大道。

这条路有近十里长，不过豪格一点也不担心什么，因为不仅有出告人的介绍这里仅二三千武装，更关键这里平坦，有七八百米宽，也没有什么埋伏可以利用这样的地势的。

豪格倒是性格与名字类似，只是打仗经历也多，如此地形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而且在曹州抓住个人听他出告千里奔赴这里布置埋伏不是他们常当兵书看的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亮，是诸葛亮的祖师爷了，天上神仙也布置不了这样的局。

关键他有五千铁骑，大明官军起码要有三五万军队在这里围攻才能让他畏惧，而这里已布置了杀局的可能性确实是不足万一之万一，因为路过的民居十分静寂，根本没有一丝杀气。

对战场直觉乃是老兵的专利，豪格身边也有几个这样的老兵，但他们没觉得太异常就是有点太安静，这话让豪格也觉得是有些不一样。

只是此时不可能因路过之处太安静就退缩，就是心有些提起。直到望见前口子村的建筑先锋来报告村外有五百人左右手持火铳挡住去路时他才放下心来。

因为据此时情形判断他的行踪不知怎么真是暴露了，路边这些农户不见动静乃是连夜搬走了，这虽让他惊诧对方的动作之快、能力之高，同时也放心了，因为五百火铳兵与五千骑兵胜负没有悬念，他们打败大明的火铳兵不要太多。

这就如揭穿谜底恍然大悟，豪格也是觉得一路过来路边农户太安宁觉得心里不宁，此时揭开谜底有些吃惊更多是放心，因为这里虽然有了防备却是力量实在不足。

于是下令各千人队留下百人看管多余马匹与物资，先锋队马上不顾一切冲上去碾碎对方反抗，如此急促就下令冲锋乃是豪格担心这里的工匠已在逃走，所以有些不顾损失了。

先锋队领到任务一点也不迟疑，只用三言两语就安排下一个倒霉鬼领自己的人看守马匹等。之所以这任务被看作坏差使乃是不大好参与抢掠了，就算是后面可以加入也为时太晚捞不到什么好处。

至于此时轮到冲锋九百对阵五百火铳兵能有什么危险，因豪格要求快速冲破所以这冲锋的骑兵只有三百人持弓冲在前面，六百人持刀跟随，准备在对方放了枪后再装弹时一阵弓箭将对方射散，然后挥刀杀之。

这样的战术是急于求成，不是豪格逼紧一般不会如此，大多数时候是弓箭手在六七十步处放箭引诱，而不是边冲边射的，所以先锋队准备这里丢下二三十人了。

说话介绍不短，但当时先锋队只是稍微乱了几分钟攻击阵势已经完成，并且马上整齐慢步启动，向四百米的护卫队阵线冲了过去，在进行中间马速被渐渐拉高，从这看来不愧是一支久经战阵的军队。

在先锋队冲锋时其他几队人马也完成了整队，已经在等豪格下一步命令，而豪格虽对先锋攻破阻拦一点也不怀疑，但他要根据前面战况下命令，而且出告人说这里有二三千人武装，正在观察对方其他人为何不见面。

看到先锋队的统制冲锋坚决豪格比较满意，而且这时就是要争时间不让对方逃走，因而看到这样冲锋可能会死一些人也不心痛，只是对这次冲锋可一下冲破阻拦觉得那统制还是领会自己意思的值得培养。

看到先锋队已经在过了二百米线后再次加速豪格见对方仍然没有援兵出来心里的分析是沈磊可能带头逃了，这些兵不过是当作替死鬼挡路的，于是下令各部用最快速度跟进，先控制冶炼厂，发现有逃跑迹象二千人继续追击，其他人先清理一下这里，主要是控制住所有人再说。

豪格是对在他身边的几个统制下令的，实际上是在三阵枪声中完成的，听到枪声豪格与他周围的几个人根本不再望着前方，脸上神色都是一松。之所以如此他们知道对方在百米外已经开枪，而此时开枪一点效果也没有，反而暴露出对方的胆怯，所以对方即便是有些人还来得及再次填好枪弹也大势已去。

但几人领令刚要走忽然又响起了枪声，这让众人讶然，因为如此快就能再次射击没碰到过，于是不忙走与豪格一起先向冲锋的方向看，而这时又响起枪声，估计在一百多枪射击的规模，应该又是一个三段击。

更可怕一百多枪弹带来二三十人掉下了马，此时落马十之八九逃不过惨死，因为冲锋的马队根本让不开掉下马的人，反而马踩到人身上的盔甲会失蹄而增加伤亡。

见到一轮枪响二三十人没了豪格与他身边的统制心里都一阵阵直抽搐，豪格原打算付出二三十人，不料第一轮不知，第二轮三次射击就杀死了近百人，要是对方来得及再射一轮一个牛录就没有了。

只是冲到这个程度再心痛也只能坚持住，因为望过去双方只有五十多步，再顶上这样一次伤亡就胜利了，而退下来前面就白死了。

豪格这样想带头冲锋的统制与士兵们也同样认为，他们打老了仗只相信力大为王及两强相遇勇者胜。这二者都是正确的，属于冷兵器时代作战中个人武力值的金科玉律地位，至于武技反而是第三位的。

如此说有人认为似乎是过分，实际上在冷兵器战场上穿着重甲挥舞着重兵器，别人对付他箭射不透，刀砍不伤，反之他的兵器磕到伤碰到死别人还怎么斗，至于技巧只能呵呵而已。

不拼命当然技巧有用，但技巧不外防御、进攻与防御反攻几种，除非防得住对方攻击，又能破得了对方的重甲，不然技巧再好也是无用功。

至于勇字如街头混混狠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战场上也是如此，如果你技巧好获得一击制敌机会，但对方不管不顾用刀反砍过来，这时你是否冒险完全只能凭勇气了，如果勇气稍逊对方以伤换伤以死换死的战法肯定输的是你，因为对方无所畏惧你的手越来越软。

以这二样比肯定是清兵占优，一来他们作为渔猎民族肉食多，体格雄壮；二来是清兵战场纪律严酷而动真格的，加上多次胜仗及战场经验丰富，这敢于一往无前的胆气、勇气也足。

可惜此时作战这是他们的老经验了，在老经验中剩下距离只要他们冲锋快对方根本来不及再开枪，只能任骑兵驱散后逐个杀死。但此时他们马速已经达到最高，前面的弓箭手虽然倒下了一百多剩下的弓箭手将箭支射出背起也抽刀冲锋了。

如此做是因为对方伏在胸墙上开枪，还带了宽边帽盔这弓箭的杀伤力实在有限，作为经验丰富的老兵自觉地更换了武器，已经在准备跃过绕过胸墙砍杀对方了。。

只是他们的想法不错，不料才前面十米几条远处不起眼的钢丝拦住了去路。这东西没见识过还真不可能让豪格与清兵当回事，几根人高木桩，隔一尺横系一条比筷细的绳，还不是刀轻轻一砍就断了。

他们这样想也这样做，但是刀砍多用力反弹力也多大，因为不在意有几个清兵的刀没握紧给弹飞了。更有夸张者连人带马向前撞去，因为不觉得如此细的东西能多牢固，却不料刺伤不大，人与马都被弹开倒了地。

第一九六章 关虎陷阱岂轻纵

清兵冲锋至护卫队七十米处觉得最多再忍受一次伤亡就能冲锋到对方胸墙位置大砍杀了，不料才十米处几条带刺钢丝让他们的冲锋止步于此。

先锋统制官见此情形头上冷汗直冒，对方前二轮射击自己已丢下一百多人，停留在此只怕一轮射击也要死上百十个，三五轮一过自己手下可是所剩无几了。好在情急智生看出路道，马上高声嚷着：

‘砍木桩、、快砍木桩、、、‘

‘砍木桩、、、‘

‘快砍木桩呀！、、、‘

随着统制的呼喊士兵们也随即呼喊起来这是将办法尽快传达开来，而且有身在木桩附近的士兵边喊边操刀猛砍起来，可他们并不懂得应该砍那里，骑马上也砍不准，统制见到又嚷：

‘下马砍下面、、、下马、、、‘

‘下马砍、下马砍、、、‘

‘下马去砍才行、、、‘

‘砰砰砰砰、、、‘

清兵虽然找到破解办法可是枪声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努力，更可怕此时他们拥挤在一起，基本上静止，加上距离近才第一排枪响就倒下近百人，下马砍木桩的重点照顾无一幸免。

接着第二排、第三排枪声各带走七八十人，加前二轮射击杀死一百多，九百人进攻只剩下五百，剩下的清兵再悍勇不畏死也吃不住劲，纷纷拨马而逃，在逃回路上又死了数十稍为迟疑者，所以一次冲锋死了半数，让豪格与后面的清兵看傻了。

自清兵出道以来虽不是一帆风顺，死亡数百上千的仗也有不少，但那是几万人的大战，杀死对方也不少。不似现在以差不多二倍兵力优势还是骑兵对步兵损兵折将一半多，对方毫毛未伤(实际上箭伤亡了三个倒在胸墙下未曾见到)，这仗还怎么打。

这样场景豪格虽铁青了脸却是没有责骂退回来的统制，向四周欲走又留的统制看了一下，见人人避开他的眼光知道这次的亏吃定了，只能下令两个统制后队改前队，中间为多余马匹的人马，其他人在后面掩护，退出这片地区到外面再整队，以免不测。

豪格这样安排完全是属于及时醒悟，相比冲进这里犯了不知敌情的兵家大忌，此时一见无法取胜马上退回也算是有决断力。

可惜这路太长，豪格五千人马只占据了前面三四里，后面五里却是一个兵也没有留，等清军向后转时豪格虽对此疏忽有些后悔却觉得问题不大，毕竟出告人不清楚沈磊的军队火器如此厉害，但对方人力只有这么多，时间又紧迫应该玩不出多少花样。

这时他只能往好处想，不料留在后面的他目送前队走出才几分钟就见一匹快马向后面奔驰过来。见此他的心不由提了起来，果然坏消息人未到声先到：

‘贝勒爷、贝勒爷、、、前面、、、前面路挡、、挡住了，统制让奴才请您、、请您去前面看看、、、‘

这话证实了豪格最坏的猜测，他的脸一下煞白，而且一股煞气不由而生，他向来刚强性躁，想明军现在见到自己如老鼠见猫，此次吃亏只不过没时间相持、一而再再而而三莫当自己是好吃果子。

于是急速上前才二里路就见到挡住去路的也是同样武装的五百多人，只是他们没有土质胸墙而是木头与胸墙差不多的挡板，及一些木头架子加钢丝的拒马。

这个架势与之前差不多，就是布置速度不一样，明显这里展开的速度快一点，而且看成色完全是刚制作出来的而不是蓄谋已久。对此豪格更觉得屈辱，堂堂大清贝勒率五千数万明军也不敢主动进攻的铁骑，竟然让沈磊这个仅有二三千武装的土财主小瞧，敢临时起意围歼自己。

不过豪格心中虽恨不得留下厮杀却知道先机已失，只能恨恨地想下次必定率五万大军踏平这里，下的命令却是让二个统制不顾一切打开通道后全军撤退，不可恋战与畏缩不前。

这个命令证明豪格虽气愤被一个土财主的一千多人武装欺侮，却知道这一千多人堵住了两头十分致命，再想今后来找场子，先必须保证只有一二天干粮的他们不饿死。

所以报仇事小，逃出包围圈事大，豪格他虽气愤已极还是没有冲动。接到这个命令两个统制各带九百人毫不犹豫地向前冲了起来。

可惜这次冲锋速度快也勇猛，但遇上拒马无法克服却没有韧劲，头一次差点儿伤亡半才撤退，此次却是在二轮射击才百分之十几时见临时拒马不好破就退了回去。

由此可见清兵已经丧失勇气与信心，而这是最糟糕的，清军正是一次次胜利才树起无敌的招牌与信念，有这招牌明军才只会龟缩在城墙后面不敢打野战，有这信念一千清兵敢攻击几千明军，但现在一旦失去信念，甚至是已经对这里的武装产生畏惧豪格知道接下来的仗不好打了。

而且自己轻兵过来没有支援过来的，即便是这时间自己的部队知道情形来救援却也来不及的，因为无粮必然饿死。陷入死地又军无战心，豪格观察地形自己被困在一面是山一面是海水，宽约一里半、长约七里的狭长地带上，欲突围不如弃了马向山区而行，只是不乔知道山中情形只能找出告人了解。

此时豪格十分庆幸自己虽对出告人恨极却来不及杀之，不然冒险冲进山区或许才真断绝生机。出告人当然也是十分不解与知道他的命运不妙，但谁能想到看似天下无敌的清兵被沈磊的少量家丁打得如此惨的，若要形容就是无还手之力。

知道后路被截心里更加绝望，先前还存有否乘机溜了不再顾家人的可能也已破灭。但此时他被带过来受豪格询问仍然是老老实实地介绍了大珠山的地形，而如此顺从乃是惜命与侥幸而已。

知道山区没有绝地豪格决定弃马突围了，于是下令三支千人队骑马全力向山区方向三路突围，其他人前后防御。之所以此时仍然用骑马冲锋是此处山脚马还能冲一冲，而且豪格也不是一下弃马，冲进山区也只会将多余的马弃了，所有的士兵一人一匹牵着走而已。

这样做是这大珠山坡度不见得陡到马过不去，另外失去了马他们的机动力大降，会多许多危险。而且每匹马价值数十两银子，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能真完全舍弃所有马匹的。

向山区进攻的三处都是询问了出告人才定的，主要是比较平缓并且后面有山路通向顶峰。此时已经是九时，豪格怕夜长梦多刚准备好就下令进攻，只可惜三处进攻三处都有人挡路，而且一推开遮盖物发现这些设施还是已有年月，连钢丝网也锈迹斑斑。

但此时清兵已经没有勇气去试验这钢丝的牢度，三处各丢下数十人就退了下来，根本没发现守卫这里的人枪法远不如前后堵截的两处人马。

到了此时清兵已经丧胆，知道破不了铁丝网站定了只能当靶子，而他们百试百灵的箭术无法伤到对方，这样一来由勇而怯，由自信而疑惑，再也无拚命之心了。

豪格也知此时已成为走上绝路，而且前后两头也开始抬着既轻便又不好破坏的拒马逼近，海上也开来几条战船，下来二百推着火炮的士兵，这里一动连前后两头及山区方向也将火炮架起，四面一看竟然不少于四十架，这让清兵更加丧胆。

还好这时有很响亮的声音传出：

‘尔等清兵无端闯入，此时放下武器罪减二等，限定半个时辰过时即会开炮。‘

此话连说几遍，虽有士兵动心豪格却是还在盘算，尚有四千多点兵力只要挨到天黑先驱空马冲阵还是有希望逃走的。将此计划一说大多数人觉得有希望、可行，因为天黑几千匹马一冲什么拒马也挡不住，所以此时被炮击伤亡不大就可试试的。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其实护卫队受沈磊教育知道敌人有一线机会就不肯就范，对此吕才根也无可奈何。他为了夺取更多的马一直克制使用火火炮，此时也迫不得已下令所有的火炮只准对一个千人队方向密集炮轰一个小时，虽说他为了保马却也知道不下狠心不行了。

如此决断乃是吕才根决心用这次炮击告诉清军别以为护卫队人少不可能冲过去厮杀就敢以拖待变。果然一个小时后清军毫无动静，但毫不留情的火炮也适时响起。。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清军此前遭遇到最猛烈的炮火是东江镇，但东江镇的佛郎机怎能比得上此时四十架火炮的射程射速及威力，于是一个倒霉的千人队所在地只见不断有炮弹落下，完全是连躲什么方向也不知道，只能瞎闯着逃开。

第一九七章 如此大功宜分享

从四面炮声响起到一个小时停止射击就算是后面放缓了节奏也打出了近千颗炮弹，让在场参加过几次战斗的护卫队士兵也觉得震撼，其他参战者完全是惊呆了。

护卫队一方的人看着球弹、榴霰弹、链弹、高爆弹在清军区域飞舞已经觉得恐惧，清兵挨炸的千人队却是连惨叫声也传不出来。而旁观的清兵早吓得脸无人色，现场只有逃出来的马匹嘶叫声及一些幸运士兵似若颠狂的叫喊声反衬着单调的隆隆炮声。

这样的炮声不是清兵往日攻城遇上的几架一分多钟才能发射一次的场面可比，往日他们就对那些铁球怕得要死，因为再悍勇的巴鲁图也受不了它轻轻一擦便半个身子不见了，这是他们在战场上遇上的最可怕的事。

之所以可怕一是死状太惨，更是人力无法抗拒。如面对面厮杀还有个拼命的机会，但炮弹面前他们已经完全兴不起一丝对抗之意。而且往日战场上才见几颗炮弹？今日不仅炮声隆隆不绝于耳，那球弹外还有链弹、榴霰弹与高爆弹等，让他们不在炮击所在地也不寒而栗，斗志丧尽。

一小时到炮声即息，顿时整个战场静了下来，正这时战场上又突不地传来高声喊话：

‘尔等清兵不听劝导妄图侥幸，先给半个时辰惩罚！此时再给半个时辰考虑，此时投降罪减一等，半个时辰后恢复攻击，不再专打一处。‘

豪格在炮击期间已明白一开始对方未尽全力，只要对方愿意自己一点生路也没有，细思对方为何如此觉得主要是为夺得尽可能多的马匹，为何专炸一处乃是为了作法、榜样。

此时炮声一停他马上召集手下，见过来众人都是垂头丧气，其中还少了几个，心知无法拖延到天黑了，于是直说他打算去谈判，条件是将所有的马交出，只求人能放回。

对此打算众手下大多兴致不高，听豪格分析也只是觉得可以试试，毕竟陷于绝境坐以待毙不如以这个条件谈一下，就是只放回一半也比当俘虏强不少，至少他们能够活着回家。

对豪格条件吕才根与沈三林等人一商量完全拒绝了，虽然吕才根有些心动沈三林却是更熟悉人情世故，分析情形认为此时豪格即便是愿意拼命欲大量杀马手下也不定肯，而且既然开口已经丧失勇气外这些人也不可以轻纵的，原因是几万清军还在山东，纵则生变。

此话如醍醐灌顶惊醒临时指挥所几个同样有见好就收念头的人，而豪格被拒绝，特别是使者带来警告说敢下令杀马者与动手者定斩不饶之语后，知道胁迫不成，真下令杀马不敢又效果不大，于是下令所有的人放下武器，徒步走出包围圈投降。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松口气，让豪格一下又气馁三分，兵将已无斗志还自投罗网陷入死地，连夜间一个拼命机会也不给，还有什么念头可想的，于是叹口气加入投降队伍，被刺刀押着进入一个较小的木围栅内。

看到押送他们的士兵的火铳上装着短矛豪格又是一阵感叹，因为以往火铳兵另备短腰刀明显不如加短矛更轻巧与威力强。再见到临时建成的俘虏营又火又丧气，火气大是心想他们早以为能吃定自己，丧气是事实果然如此呀，才一天不到自己已经被关了进来。

豪格郁闷、丧气、不甘、后悔、绝望、、、反正是种种都是负面情绪，随他关在一起的大小头领也是低声长叹短吁之时，最忙碌的乃是获胜的护卫队等人，或者说是后勤方面的人。

从昨晚开始他们已经在忙碌组织人力筹集材料建造临时俘虏营、大食堂、马棚等建筑，此时护卫队主要是押送与看管俘虏营，他们却是分配到清理战场，将完好的马；能治好的马；暂时不会死的马；已经死的马分开处理到临时马棚或各处处理，如死马就尽快剥皮挑一些好肉给辛苦的士兵等加餐，其它先制作成罐头食品再说。

除了马还有人，对自己人虽一共才死了三伤了十几个，但制棺、敛尸等工作都是吕才根、沈三林等亲自主持或出席的，伤员也是将这里医院的最好病房让了出来。

至于清兵死者只能挖个大坑埋一起了，而且不少人已经砸成碎肉其实是与碎马肉一起埋的，因为收拾死马时稍可疑的一律放弃，余下肉体只能全当尸体埋了。因为场面血腥炮击地的处理人员专找肉类加工厂的工作人员与屠宰场工作人员的，只是现状之惨连这些人员中也有吓得不敢动手，干呃不已的。

除了这些还有清兵的伤员要集中在一起治疗、大量兵器要集中统计处理，加上帐篷与清兵随身携带之物查抄东西统计，这些活实在是不少。

不过虽劳累他们也开心，仅完好战马就有八千多匹，这些马虽然大部分雄是骟了，但作为战马、畜力也是一大笔收入，其中母马不少也可以当种畜。因为吕才根知道沈磊在澳洲育马准备主要是育出比蒙古马更好的马，所以之前缴获的高大西方马都放在那里外还向欧洲在引种。

马的价值超过了二十万两银子，缴获的真金白银也不少，只是种类从元宝到耳环、珠宝都有，总数估价在十万两左右，这些不用说全都是抢劫来的，人均达到二十两左右可见全都是抢了不少人的。

这些缴获价值极高，剩下的帐篷仍然给俘虏们用，鞍具可备用，但长短兵器、弓箭近万件，锁子甲、棉甲、白甲、山文甲等一万多件大多数是鸡肋，虽计算起来价值二十万两银子以上，但大部分沈磊这里并不武装，只有一些精品有人收藏些。

不过值不值钱他们就不管了，反正一切都会由沈磊处理，他们在发现清兵决定了应付策略后已经派出哨海汇报，而这天傍晚才初步统计好战果与战事起因就再次派出哨海报捷，同时也是请示如何处理。

接到前口子村报告沈磊大为吃惊，清军入侵山东他下令提高警戒等级只是出于谨慎，心里对有清兵来前口子村一带也是觉得不可能的。主要是济南虽失去过也离前口子村好几百里，之所以提高警戒乃是有备无患，不料还真是备者了。

既然没有被打成措手不及他也不担心那里会有多大危险，这是由清军入侵的战略目的决定的。满清此次入侵仍然以摇动大明基础，抢掠财产与人口为目的的，因而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来前口子村，一下攻不破不大可能打持久战的。

有这个判断沈磊对前口子村那里发现清军的担心仅剩下对吕才根谋夺战马有点把握不定，主要是觉得兵力确实少了一些，弄不好会伤亡不小得不偿失，毕竟马可以买到人却是死了无法复生。

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也不会干涉下面一些具体战事，而且此时鞭长莫及，他只能静候。还好才一天捷报就到了，从捷报中看到清军首领是豪格不由得哂笑这倒霉孩子真倒霉；看到出告人乃是被他挤走的小地主王祢却是又气又同情，毕竟他的全家只怕会全死在清军手上了。

不过虽然同情他的家人沈磊也没有想法去救，这次清军掳掠过程中死去的人太多，他根本救不了的。另外对王祢他也不准备轻饶，因为这人成功必成汉奸，这与对他家人再同情也是抵不过的。

倒是杀了与俘虏了如此多清兵及豪格如何处理让他为难一下，如果他欲当大明的官只要报捷一声就可以但他不可能如此做。俘虏们还给满清肯定也不肯，这个应该还是与之前俘虏一样处理，罪大恶极者杀几个，然后依据甄别判刑为好，最多先放了豪格。

至于是不是索性将此事完全隐瞒了沈磊考虑一下应该不可能，这是豪格如此多兵力失踪清军肯定会找，又有王祢家人可询问满清探子迟早会探明底细，至少前口子村与台湾的关系前口子附近地区知道的百姓不少，只是没有人广传开去却瞒不过有心人。

如此一想沈磊觉得还是适当透露一点为好，如此一来省得满清方面调查后将自己暴露在公众面前，二则也可在当地谋取公开武装及一些保护伞的机会。

有此设想他与参谋部一起推算，加上看穿越小说的经验终于搞出一个方案，制作后由哨海传递，具体就由前口子村这里的临时指挥所的人去执行，因为他觉得此战完美没有再派人加强了。

等沈磊指示到达吕才根有些不解沈三林却是心领神会，向他解释说：。

‘如此功劳在内部也不算太突出，但真报朝廷却是不得了的大功，对此、、、‘

‘对此不如藏拙、、、‘吕才根恍然大悟。

第一九八章 多尔衮台湾之行

接到沈磊的指示沈三林立刻领会，在点醒吕才根后随即去胶州求见知县李云生。他的求见马上获准，原因是沈磊虽有岳家庇护但对县官每年该孝敬的也没有少过，在知县眼里属于上路的，而这些事由沈三林在办。

正因为如此沈三林上门求见知县也不摆架子，反正真有事也不会白忙乎，比其岳家在胶州比较强势这个大财主倒是一点也不仗势蔑视人。

其实这是沈磊不愿省小钱而可能多出事端，一切按大明这里的惯例走，虽然他宁肯按章纳税赋，却是为正常形象只能行贿后少交了大部分钱。对此他再反感也一直在做，因为不如此反被他人视为不正常，岳家也觉得丢了他们的脸。

这明显坑国家或坑农民的行为才是有权有势人的专利，既然如此沈磊也只得循俗。而有了经常打点关系沈三林第一时间见到了知县并告知了沈磊的意思，这让李云生一时愣住以为梦中。

之所以会愣住乃是人之常态，他作为官员当然知道济南已破，心里也担心胶州会不会受到攻击，好在这几天没消息清兵过来才稍放心。那知沈三林过来对他说有清兵突然袭击前口子村被打死不少，割了较完整首级七百多，要与他商量如何报捷。

这消息比晴天霹雳还骇人好不，一个宁远大捷才二三百首级，清军两次入侵与关宁铁骑及卢象升的天雄军大战只怕也没杀死这么多清兵，你说李云生肯相信不。

还好沈磊也是有点实力的，李云生听传闻说他在台湾声势不小，沈三林又孝敬不断，好说歹说才随着去了前口子村看到了首级、马匹、刀枪、旗帜等实物才相信这是沈磊不欲招摇才让出来的功劳。

看到实物李云生才同意沈磊的安排，找上灵山卫指挥使及胶州守备等人商议，最后才议定这样一个故事，即清军误听人言突然袭击前口子村，村团练吕才根顶住进攻并向胶州求救，知县李云生会合灵山卫指挥挟使陆承祖及胶州守备等共兵力五千兼程赴援，差点儿全歼清兵，其中灵山卫斩首五百多，胶州守备斩首二百，前口子团练死伤惨重，但反击时斩首数十。

这个故事很完美，也符合逻辑与常识，或者至少说得通，由胶州知县、灵山卫指挥使分别上奏经通政使交上后皇帝与内阁都是既兴奋又不敢相信，实在是这个战绩太辉煌耀眼了。

在派出使者验明首级、旗帜、刀枪、盔甲等全都是真货后邸报上就大登因之而升官的人，包括李云生也在特例升官之中，连吕才根也升了守备，只不过驻地仍然在前口子村，只不过有个官方身份武装力量可以更公开出现外，还将缴获的刀枪、盔甲低价处理了。

这是沈磊要达到的目的之一，另一个是混淆黑白此时还不见效果。这是因为豪格离开，副将遵命与岳托会合时再不撤走太迟，觉得没有人能伤了五千人马，岳托以为他抢到什么奇功竟然一声不吭先退回去了，心里十分火大故也没细察带了掳掠的人口也回去了。

等回到长城外才发现豪格并未先退，接着又传来上千清兵被歼在胶州地方，问了王祢家人豪格去向应该还真是那里，之所以不肯定乃是王祢也没告诉家人详情，根据王祢家从那里过来只有带路去那里。

据此看来被杀清兵应该是豪格所部，但另四千人怎会失踪，不可能明军杀了而不报功，而未死怎么会不回来的，就所谓死要见尸活要见人，此时两者都见不着难道大风刮走了。

这疑惑直到清军回了盛京等了三月仍然未解开，从大明传来也就近千人被杀该是豪格手下，其他人此时与马早去了台湾，他们实在打听不到任何消息，实在没办法于是派出不少人去山东找，前口子村也是重点之一，毕竟报捷文书也说一千人在那里打过仗。

这时代旅行十分不便，调查人员也不可能尽是赶路，这一来等有消息传回盛京已经是崇祯十二年年底。这些消息基本上否定在本地发生过大战，连灵山卫与胶州的守备兵中也找不出参战过的士兵，倒是其中调查前口子村的人全都失踪，后来在外围调查才知道此地财主名沈磊势力颇大，岳父与大舅子都是州府官员。

另外传说仅此地沈磊的财富已极大，虽仅二三万亩地却有不少工厂及对外贸易，前口子村比一些县城还热闹几分。另外还将人运送到台湾垦荒，据说有上百万亩田以上。

这样的情报一上手皇太极等人即刻确定豪格落在沈子坚手上，原因是天下也只有他有这个实力与不必求这个名，还有能当官不要。

但这时人好确定事不好办，因为实在无法威胁利诱对方什么，反而是对方一直卖粮、盐、糖、丝绸、铁器给他们，购买他们的皮毛、人参之类，价钱远比山西人公道，出了这事也没有问罪，所以于力、于情、于理都没什么好说的。

这世道向来拳头最大，比拳头他们还不如大明，根据他们之前的了解台湾比较富有但武力主要是水军，所以两者没什么可比性。

这次豪格失败也无法说明什么，因为沈磊的的老窝肯定留下有力部队守卫，而且经营多年布置也是完整，豪格陌陌生生闯进去据此时了解还是一条狭长地带被全歼还不算意外。

如此情形亮拳头根本不可能，因为大明不可能让满清兵围前口子村的，这比拳头虽自信却不成。比不成拳头就讲理也是常态，可讲理自己那有理。

这一来只能论情，论情满清也没有可指摘对方的，双方交易总而言之还是己方求对方多一些，因为与己方交易乃是钱，而于己方是日子好坏，应该已方欠对方一些情分才是。

因事实如此对方不问罪已经算大方，皇太极等人碰头商量也没什么好主意说出来，沉默许久还是多尔衮开口道：

‘据此看来那沈子坚乃是商人心性，对豪格莽撞虽不喜，看来造成损失不大，不舍得双方交易的利益才忍了下来，不如我走一趟千化解一下，真闹僵了只会我们吃亏。‘

‘这话有些道理、、、只是、、、只是老十四去会不会有风险。‘

‘对、对、、、就是有点怕扣人、、、不如、、、‘

多尔衮一说众人以为解释得通，但担心多尔衮去台湾遭扣留，对此多尔衮倒是自信，开口道：

‘会扣人早上门问罪了，真问罪咱们还不是多少要道个歉？赔点钱？主动上门道歉那可能会扣人？只会让沈子坚的疙瘩多少消一些，弄好了还能加深关系。‘

‘好，老十四辛苦一趟，四哥承情了！‘

多尔衮言之成理，皇太极一言而定。于是多尔衮开始联络海洋岛欲去台湾拜访沈磊，因满清没大船及不认识路租海洋岛大船走一趟。

满清可能派人到台湾沈磊早已料到，反正此时尚未到破裂之时，他指示海洋岛若有此事可允之，但费用必需要收。有这指示海洋岛管事故作迟疑了好久，在收了不菲礼物后才对多尔衮的使者说自己未获允许担着干系，这租金可不敢免，也有个理由。

对此多尔衮的使者十分高兴，此时怎可能等海洋岛来回请示，他也是办妥此事就行，钱不钱没关系，办不成事才糟糕。于是二人约定租金、日期、地点，这一天一艘平海进入辽河接到了多尔直接返回台湾。

一条平海载多尔衮随行数十人十分宽敞，乘在船上多尔衮十分感叹。满清这里只有孔有德逃跑时带走登州水师的一些年久失修战船，虽然也有超过百吨的这几年下来成为烂船板了。

实际上满清别说造船连修船也没有能力，更关键是没这个财力，因为造船工人可以向朝鲜要，可造船建了水军只会削弱满清的兵力外，水上作战也没有优势。

这是满清无法兼顾的苦衷，所以多尔衮见到平海十分羡慕的，而且以为这平海乃是天下最大的船了，还有船上的火炮也让他眼红。。

满清有孔有德带去的工匠，于铸炮还是傻大粗，虽然比缴获的毛文龙部的佛郎机威力大，但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比较一下质量台湾生产的佛郎机真是轻巧不漏气还操作容易，连大明生产的也远远不如。

正因如此多尔衮此行还有拼命交好沈磊，欲采购一些火炮之类武器的想法。他这样想乃是毛文龙时能买到证明沈子坚不拒绝卖，此前与海洋岛的管事提过几次没有成乃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也不一定，索性见到主人问明条件也可回家后与四哥等斟酌。

第一九九章 再为低调施迷雾

多尔衮乘船在海上行驶了近十天到达基隆，进了基隆港后他才发现自己所乘的船在这里还只是小弟弟，比平海更大的船不少，这让他明白沈磊也不大好惹的，就算是上了岸比不上满清，但用如此大船载了兵在海岸边袭扰却是没什么好办法对付的。

不论多尔衮进基隆港看到这里的大船与吊装设备多惊异，船到了他也没能第一时间见到沈磊，这是此时沈磊虽知道多尔衮到了台湾，但名义上他还不了解，需要派人报告与请求，所以只能由他的使者由船员领着先去沈磊的院子送上拜贴。

看到拜贴沈磊笑了笑，在前面因自己默不作声的行为已经估计有这么一出，毕竟出了事满清对双方贸易关系会有些担心。担心的原因是粮食、盐糖、铁器等什么地方都卖得出去，而他们的皮毛、山货、人参没有多少商人敢过来采购。

当然他们此时还不会一棵树上吊死，在此之前还主要靠山西商人的，只是沈磊与山西商人比较这供货的价廉物美与采购的价格公道肯定是属于前者，与沈磊交易会给满清省下三分之一以上的钱。

这样的关系当然不可轻易断绝，因此当知道豪格乃是突袭沈磊的老家，皇太极等人肯定知道他是奔着巨额财富去的。但皇太极等人也肯定会大骂豪格蠢笨而冲动，若是考虑周到些应该不会让事情弄得如此尴尬。

特别是如豪格真抢了好几百万两银子回来倒是最多当作从山西人那里买高价了，问题是五千人近万匹马一点水花不起竟然全让别人包了饺子，真是吃了大亏还亏理。这情形满清只要有人拎得清肯定会派出人到台湾道个歉，善一下后，然后继续双方的贸易关系。

沈磊将满清的行为算着了却没算到是多尔衮来台湾，而且满清也是运气不错，在开局上连续出了几个枭雄级人物，即便是皇太极死了这摄政王多尔衮也算控制住了场子，至于后面康熙只不过是未乱阵角，坐看复叛的吴三桂等人各吹各号，乱哄哄热闹一场而已。到乾隆只能呵呵，至道光已显颓势了。

正是多尔衮算是稳住了满清顺治主幼国疑这段期间的局面，沈磊对他会过来有些没料到，同时也对见他有些兴趣。

不过有兴趣也不必人一到就见，多少要表示一下虽然交易未断他还是生气的态度，所以沈磊没有当天见多尔衮，只说人在外面直到第三天午餐后他才在大厅堂里接见了多尔衮。

这个大厅堂乃是新建造在沈磊居住小院前面山谷中的，华夏自治会的政府机构大厦及护卫队总部所在地的三幢大楼中的一幢。这三幢一幢是政府办公；一幢是护卫队办公；还有一幢乃是沈磊的办公所在地。

这幢房子为前三后五层，其中后面五层为沈氏财团办公，前面三层乃是一层为大会议室，二层属类似侍从室的几个秘书、参议办公室，三层一个圆桌会议式的厅加沈磊一个大办公室。

这个圆桌会议的厅一般是他召集高层开会之用的，但圆桌撤开也能当接见厅用，因为整个建筑公私兼顾这费用就由沈磊自己掏了，而且因为用了大量工字钢与玻璃整个厅倒是宽敞明亮，当接见场所还是很震撼人的，至此外人来到看了也是有一股不小势力应有的气派。

如多尔衮从宽阔又有玻璃全罩的室外旋转台阶上被引进接见厅时就一愣一愣的，一愣是那么大而多玻璃该值多少钱，一愣接见厅不见梁柱宽大明亮。

还有就是厚厚的羊毛毯及坐着十分舒服的沙发，大玻璃鱼缸及一些不认识盆栽，让他觉得风格迥异，比他们的皇宫更有生气与低调的奢华，因为他们几份盖皇宫的钱可造不了这样的房子。

不过他不是来参观的，从这个建筑看到沈磊的富有与喜欢奢侈，证据是在这大厅还有一些金碧辉煌的大钟，这些钟的售价达到数万两银子，连他们这些王爷也只能买次一些的几千两一架的钟呀。

另外这里的用具都是从未见识过或价值不菲的，如端茶的锃亮盘子，透明瓷的茶杯，大块大理石的地面，还有更衣室的大镜子，绸质轻质窗纱，白玉般的便桶等等，这些由领他到此后参观一下或随后体验都让他只有一句话，奢侈到让多尔衮无法吐槽地步。

这是沈磊唬人与推销产品的噱头之一，将所有的新奇产品陈列般展示出来，带来访客人带来参观一下乃是引导别人消费的，其实他的成本并不大高，但这时代的玻璃之类还是太贵，用工字钢盖房当梁比大木贵，因而不管欧洲人还是亚洲人都被他引导新潮流给带走了节奏，许多产品在往欧洲运。

多尔衮被带领着参观一阵也被吸引住了，虽觉得没那么多钱也是看中了一些东西。等沈磊进来二人寒暄时目光仍然有些游离，不过他很快调整心理，互致问候即郑重地向沈磊道歉，即便是沈磊故作哑然也不少懈，见此沈磊也不再假装，真心地说：

‘看来传言不虚，老十四不比四阿哥差，只是传位时年龄吃亏点。那豪格却是不知发什么疯，无端攻打我的老家，害得我仅炮弹用了一千多，报损火炮也有个好几架，代价不小啊，人都死伤数十个呐。‘

‘对这我和四阿哥等再次道歉，确实是豪格太自以为是，莽撞了。不过大人不计小人过，望子坚大人网开一面，我大清也愿意补偿。‘

多尔衮没多说别的，一味道歉与请求让沈磊也无法再多加指责，于是提出保持双方交易没有问题，放回豪格也没有问题，但其他清兵就不可能放了。至于武器可以考虑，但以前与毛文龙换人口的，这一点不可松动，另外红夷正在谋求反攻，火炮方面要为此准备暂时无法供应，倒是冷兵器、盔甲之类可以加大数量。

谈判到此算是皆大欢喜，因为双方交易保持继续获得保证，豪格也算没代价放回。至于旧武器出钱买回一当赔偿，二来也需要，八旗中兵力补充容易，马也可从蒙古弄到，但武器与盔甲不好办。

因此多尔衮对沈磊扣留人与马怨念不大，另外下次还可以谈，所以没有太坚持要人，倒是对沈磊答应给火炮十分满意，有了火炮满清攻城才顺利不是。

有了好开端多尔衮也没有紧逼要求放士兵或还马匹，这些不及沈磊答应放了豪格，保持双方交易持续，还有愿意提供火炮马上出售大量刀枪盔甲重要。于是这个事到这里告一段落，多尔衮向沈磊打听起他看中的东西的售价之类问题。

此后沈磊设宴招待了他，在桌上多尔衮吃到了新鲜鱼翅、蘑菇、海参、香菇、鹿肉等山珍海味，觉得沈磊的生活太奢侈了。

此外还从喝多了的沈磊口中套出其实他的实力主要是水军，陆军三分之一布置在老家，因觉得官场黑暗一心从事商业发财，此时主要是在南洋与红夷争夺市场，已经占了一个比台湾小的岛，还缺人口垦荒，只要有人口每一个一年他少不得能赚几两银子，而移民日子也很过。

对此多尔衮当然不大相信，因等豪格乘有空去了一趟淡水才惊叹不已，正如他回到盛京向其他兄弟介绍埘所说：

‘沈磊此人好享受、会聚财，连老百姓也受益。台湾之富沈磊的住处不用说，我去淡水马车行驶的路都是几十丈长的类石板的东西铺面，街上不少都是前些年辽东这里去的，探问下现在都是每日有荤，常到淡水来玩乐一下，特别是淡水的东西比卖给我们便宜几倍，这才看穿沈磊也不愿断了与我们的交易。‘

‘原来如此，这倒不怕什么了！‘

‘是呀好在沈子坚精兵不多，水军厉害与我们弓马逞强也不必太忌他坏我们的事。‘

‘总要防他一手、、、‘

‘四哥太小心了，豪格是自己钻了笼子送上门，他们的火枪虽厉害兵力真不多，水兵再强上了岸旷野对阵谁怕谁！就是马要控制了，对他们组建骑兵才是要注意的，还有从商人那里探听他们有没有大扩军也是重要。‘

多尔衮的话众人赞同，唯皇太极仍然担心不减，于是再次说这段话，众人一听再次和合：

‘十四弟此言不错，要注意，他们在岛上折腾咱不管，惹上咱们也不会让他好过。‘

‘对、对对、、、‘

‘是极、、、‘。

豪格袭击前口子村被全歼沈磊知道自己的实力或许可以仍旧瞒过大明，却肯定会引起野心越来越大之满清的注意，而引起注意虽对他毫无直接伤害，但对移民之事及历史进程会产生不小影响。

为此他尽力缩小影响，在多尔衮面前也尽力营造一个唯利是图、贪图享受的形象。如此做也是有些效果，而且护卫队真是没多少人，近半还是水军，又在向南洋拓展，这才让满清放下大半戒心。

第二零零章 坐看大明被掏空

虽然努力营造的东西有是完全虚假的，比如沈磊并不贪图享受，那奢侈的住处价值并不骇人外还另有目的，而且作为后世人这样的装饰也是稍豪华一点而已，没有达到穷奢极欲地步。

只是这些东西外界不大清楚，工人都在基隆，他们不仅享受高薪对保密十分看重，实际上也不清楚真实成本与对外销售价格。为了掩饰沈磊在低价供应自己人时常用奖励券、奖励积分制度等形式。

这样一来的好处是能扩大生产使产品成熟度加快，这个问题对工业生产十分重要，有一定产量才能改进设备、改良技术。

另外可以掩饰虚高售价，不至于拆穿西洋镜；给百姓实在价供应钟表、镜子、玻璃器皿等商品可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还可鼓励工人、农民、军人，增加自己圈内人的向心力。

这些不论但护卫队的兵力越来越浮出水面不大好瞒，所以多尔衮及整个满清对沈磊放下大半戒心乃是知道护卫队主力只有一万多，连守备队加进去仍然不超过三万，而且满清后来多次调查扩编不大。

另外其中三分之一是主力水军与水军，真正有厉害火铳的军队每年只增加数百人，这样一计算沈磊能用于机动的军队不足万人。连豪格带去的战马大多数也卖掉换了耕牛，这种种行为才让满清渐渐将戒心基本放下，所以沈磊的迷雾计划最大的成功因素是护卫队兵员数量与不训练大量骑兵。

同时沈磊这里照例供应满清粮食、农具、盐糖、丝绸、茶叶外也增加了冷兵器与过几年真开始提供火炮了，这让最不放心的皇太极也慢慢放下担心了。

满清能放下戒心沈磊当然高兴，但从一些对方经手双方交易之人透露的口风知道主要因素是护卫队兵力少让他不免有些郁闷，兵力算什么，因为生产率高同样人口他完全可以武装出别人二倍兵力，只是没有必要时弄太多兵完全是浪费粮食又减少劳动力的蠢事。

当然满清的误会沈磊也不会拆开，而且也知道这误会来源于这时代当兵乃是一辈子的，而后世仅少数职业军人如军官及少数技术军士才是如此，这一来沈磊这里的士兵大部分三年一退役的深意他人根本不明白。

他们不知道这些退役士兵乃是各地守备队、民兵的骨干，学校的军训教官，另外一旦有战事召集起来马上有一支强大的预备队。另外台湾新成长的青年除新移民都识字，经过初步训练，加上老兵混编，一年时间一支全火器武装的十万大军立马可得。

这与满清认为全火器部队精锐到打败豪格的部队只容易的认识不同，还有武器生产不断在扩能，仅火枪已经储备了近三万支，到崇祯十七年至少会年产一万五千支以上。

至于子弹的生产量会更大幅度扩产，因为大扩军时每个士兵训练用弹一百颗仅训练士兵就要用去近千万发，加上作战用仅储备就需要几千万发子弹。

这些东西别说满清，对沈磊下一步计划他的手下还没几个人知道，这不是为保密而是时间尚早，虽已经崇祯十二年还是先忙碌向南洋移民吧。

当然用杂交来改良马也正在澳洲进行着，用欧洲人帮助购买来的阿拉伯马及欧洲马已经和三千匹挑选出来的蒙古母马在大草原培养着，至时第一期有二三千挽马与五六千战马也足用了，毕竟他先会在人口稠密的农耕地区作战的。

这些事慢慢来，豪格之事因满清与沈磊都低调与隐瞒沈磊这没什么大变动，豪格也是只被圈禁，兵力损失因武器、盔甲赎回及从台湾购买一些一二年就恢复了，之后稍有增加。

这两方如此崇祯获得灵山卫、胶州报捷属于莫名其妙开心一下而已。清军虽比历史上撤退快一点也是不清不楚的事，首级功赏钱花了不少却是冤枉钱多，只是白白让陆承祖、李云生升官发财一回。

当然沈磊也是又获得了二个对他经商或移民有用的铁关系，这二人及下面一些因这而获得好处的人只感激沈磊不会感激皇帝，可惜大明这样的官员已经普遍，连座师之恩也大于君恩了。

大明的问题已经病入膏肓，从官员、士绅、形成的意识都不可能和平改革，每一次改革都有一些失利者，大明的改革触动的阶层乃是财力最足、知识最多、好处最大的，所以沈磊不会助崇祯也冒然进入的。

因而他仍然将目光盯着从大明移民，特别是现在大明太多地方混乱、失控，让沈磊的移民范围大幅度扩大。如通过长江移民自义军进入湖广便开始日渐人多，到崇祯十三年二月张献忠入川，这川地的移民也大增起来，还越来越多的难民选择移民或借用这个渠道逃出四川。

这时候不仅难民大幅度增加，而且是各种武装有独霸一方大明官府无力制约的情形也愈加严重。这一来由沈磊一方派出、支援、收买的武装可以更公开地活动，并将人口收集起来半哄骗半强迫地将一些不大愿意离开家乡的人也给移民了。

更过分的是一些武装因难民可以获得物资交换不仅硬性将经过、滞留的难民交易给沈磊方面，还人为制造难民，也就是分工合作，一部分武装烧杀抢掠，另一部分武装将失去家园的人收集后变成移民。

这事让沈磊既难过又无奈，他的本意是为灾民难民好，挽救他们的生命又安置业在土地肥沃的地区享受和平富饶的生活，虽不曾救了大多数人也是救了不少人的，所以有点哄骗与强迫乃是小节，倒是救他们可能被杀或饿死的命了，终究命及他们子孙的幸福为重。

但让这些武装一搅和有些人乃是因他们贪图物资，在那些根本没什么纪律、道德束武装的抢掠下死于屠刀，让沈磊有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痛感。但他无法矫枉过正立刻刹车并追究，为移民大局还只能眼开眼闭只当不存在，因为大局为重。

此时大明混乱的地方增多、秩序混乱也让沈磊的移民数量大增，让他更加无法去管死移民来源是否有各种问题，只能人来了再说，等甄别时再查一下。

虽然这些移民下了南洋不可能传递情报，但必要的甄别还是要做的，同时也是为了象这种完全是犯罪行为的今后追究所用。

不过这种行为规模不大，绝大多数真是灾民或难民才愿意移民的，另外增长势头相当大。比如一开始主要是辽东移民，每年不足十万，现在辽东移民极为少数几个，可每年移民比之前大幅增加到十几万了。

沈磊他可是正准备乘这个机会多移民些人，计划是到整体第四步前，由他组织的去南洋移民在一百五十万左右。再加上自发大陆移民五十万，从南洋各处聚拢及占领区汉人一百万，其他归顺人口一百万，那么在南洋就有了不小势力，可以放心走第四步。

正因如此沈磊对此时移民的一些不足与弊害有些无可奈何，因为管严了没有足够的移民下南洋，等他走出第四步时若顺利不会超过五年即可收入整个大陆，再大规模移民有些困难。

但他的计划是移民南洋至少二千万，还多多益善。只是一开始那里荒僻化外，不逼到走投无路的人不愿去。可一旦开辟出来人人知道那里不错愿去的时间还是早一点好，这就要此时去的人多一些才好，因而其他事不忙时沈磊主要关注这个。

而且除豪格突然袭击前口子村失败后沈磊也没有太多大事要处理，西班牙、荷兰、葡萄牙人失败后恐怕也无力反攻，英国势力历史上也没有这么早大举进入亚洲。

再说二千吨的战船也建造成功，整体水平达到鸦片战争时期，蒸汽机再一成熟连欧洲也可以远征，这方面马六甲以内此时已不担心，再过几年欧洲联合起来也不怕的。

而大明这里沈磊大致上记得义军此时张献忠、李自成及革左五营三大势力最后只剩下前二者，却是不大起伏不定，只有孙传庭算是差点儿遏止住了义军势头。

至于与满清作战明军一直没有真正胜利过，打退进攻也称大捷，除此以外都是莫名其妙失败。如洪承畴竟然连粮草也未保护好，因断粮而不战自溃，至此大明再无力进行反攻。。

还有大明对满清的反击一直十分勉强或存在冒险的盲动或畏敌如虎的二种倾向，总是积聚了一些不比对方优势的兵力就要反攻，而结局都十分残酷。

实际上连山西商人资敌及辽东人中也有类似行为也止不住，怎可能有较大胜机呢？

第二零一章 将进入机帆时代

自李自成、张献忠等人再次兴起大明的日子已经开始倒计时了，沈磊无心为大明作嫁衣裳就唯是乘乱忙碌迁移灾民难民去南洋了。

除了关心移民与布局南洋这些年工业上的武器弹药扩大产能也是他所关心的，相关还与参谋部一起制作了一个一年内扩编六万陆军计划，这个计划不用说是为走第四步时所用，只不过此时目的还不扩大知情范围。

因这一点这个计划只有兵员来源；训练地点；所有部队统编；具体编制；达成目标等等要素。当然因人数扩大及战争规模扩大，这次扩编以师为基本单位，具体编制是一师二团一直属大队。

其中一个团为三营一炮连一骑兵连一侦察通讯连共二千多人加一个辎重营；直属大队一炮营一骑兵营一警卫营一侦察通讯连近二千人加一辎重营一工兵营组成。这样一来战兵六千，辅兵二三千，只不过辅兵不算扩编范围，直接从民兵与守备部队抽调出，所以扩编计划是准备第一期成立十个师。

只要这十个师成立加辅助部队执行第四步的第一阶段作战完全就没有问题，这是军事准备的一部分，另一部分是武器装备的扩产与增加储备，在技术上升级不大要紧，但生产技术的改良及管理沈磊他十分重视，实在是需求不小。

另外军服、睡袋、雨衣、帐篷、车辆、鞍辔、炊事用具、工兵锹、工兵器械、方便食品、各类药品、各类罐头食品等等也由参谋部作出一个储备与生产安排计划，同时还要包括运输、补给点设制等的计划，加对气象的分析，所以这样一个作战计划是十分繁琐与容不得一丝马虎的，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

还好在沈磊的部队虽不大，从弱小只有数百人时就开始正规化，包括已经开始参谋部的运转，这比这时代的军队又先进几代。虽然这次计划比之前任何一个计划更庞大，属于跨阶段的，但作战物资无非数量多一些，倒是大规模陆地外线作战缺乏经验，对付骑兵更是护卫队开天辟地第一遭。

或者说豪格不是被全歼？但这个不是骑兵的真正野战，充其量乃是冲锋快一些的步兵而已。这方面在参谋部编制了扩编计划，物资需求等计划后，大平原作战战术特别是与骑兵野战战术成为了战术研究重点，至于攻城有火炮与爆破技术虽没有攻打过特大城市也不必太担心，至多让各部队扩编训练时作为科目训练一下。

对付骑兵作为看过不少穿越小说的沈磊当然知道空心阵的作用，这战术也一直在护卫队训练科目中。只因吕才根对付豪格一战时不能让他冲进前口子村，又不让他逃走，加上地形有利，各种材料充足才能硬拦住了对方打的。

这样的战术于宽阔活动的战场完全不适用，至多只能固守待援，真正能灵活作战、主动歼敌的战术对付步兵的三段击从吕才根汇报中看仍然不足挡住对方决死冲锋，而且一断就散，还是要试验空心阵的作用才能为第四步计划拿出制作战役计划的依据来。

实际上步兵与骑兵各有千秋，战斗力也不是骑兵一定是步兵几倍，但骑兵攻退转换快，迂回、狙击、骚扰范围大。步、骑两军相遇骑兵能快速进攻行军队列的步兵，就是步兵列了阵骑兵也能稍远处窥伺，步兵一露出弱点骑兵马上可以进攻，反之则不能。

因此护卫队野战对付骑兵的能力决定战役安排，如对付骑兵无力只能采用大兵力行军，主要是攻陷城市，用以点控面的策略来打仗。这样打不是无法取胜，而是需要兵力多，部队集中在一起，慢慢地将一个个城市打下来并留下守备部队，在时间上也很慢。

为此沈磊决定先建立起一支骑兵部队试验护卫队步兵与骑兵作战效率，特别是空心阵作用加在士兵防御装备及武器上是否该有些改进。如此安排是第四步计划的需要，因为见到骑兵只能猬集固守的步兵与完全不惧，甚至是对进冲锋的步兵这作战安排及作战效能完全不一样。

发现自己有些疏忽沈磊从东江镇弄来几个当过骑兵的，在澳洲开始组建了第一个骑兵种子营，先将骑兵训练出来，然后进行步、骑兵对抗试验，至此他的第四步按参谋部计划全面展开。

等崇祯十二年将这个计划制作好并加以执行后，沈磊的心思放到了第一艘三千吨铁肋蒸汽机运输船的试航上面。这当然不可能是第一条试验船，第一条试验船才五十吨，那才是真正的试验船，因为安装了蒸汽机，担心尾轴漏水沉了留下前后安全舱船也无法装载货物了。

而且还真亏得有安全舱，不然试验船肯定会因漏水而打捞几次的，虽然漏水常发生在夜里，也是在靠泊期间不大会伤人，但试验会耽误太多时间外也不吉利。

之所以小船装了较大的蒸汽机也是为了尽量快速实用，因为这也是在试用蒸汽机，等于安装上船、尾轴系统设计、螺旋桨与蒸汽机一起试验，而这些技术沈磊都是从未接触过的，只是参考内燃机生产蒸汽机，因为有了驼锅机经验热效率多高不可能，但锅炉与蒸汽机倒是生产还算顺利，其中锅炉还是手摇炉排卧式的，因为立式他根本没见过，卧式倒是在乡村工厂里见过，所以一下子在形制上起步较高。

动力方面弯路走得不算多，但尾轴系统一点概念也没有，只能先解决轴承与密封，轴承肯定只能用轴瓦，密封试验多次才发现只能用有弹性而不易磨损的，后来用了羊毛绳浸黄油填充密封两头才初步解决。

到了螺旋桨沈磊倒是知道如电风扇似的东西，但多少马力配多大直径、多少螺旋比、多大盘面比的螺旋桨毫无概念，只能从小一点的配起，一直到觉得差不多时为止。这中间为铸造这全都是不等形曲线又三个叶片需高度一致的家伙仅木模让几个老师傅愁坏了。

为了这螺旋桨沈磊也是与木匠们群策群力好几天，最后用了一个专制测量加工机械才算制造好了木模，铸出了铁螺旋桨。有了螺旋桨又好在船小，又要换螺旋桨又要解决漏水，船被拉上岸再下水十几次后才算完，之后这船又试验了更大的蒸汽机。

等这次试验基本成功已经在崇祯十一年，那次成功后的试航因船小跑出了近三十海里，让陪伴试验驾驶哨海的人觉得自己一向骄傲的速度与之一比如幼儿园孩子的蹒蹒而行了，真也想上那船去体会一把风驰电掣的速度。用望远镜观察的几人对沈磊感叹说：

这速度如马奔腾，可马之奔腾坚持不了多久，船是日夜行走，要是岸上如此就好了！

‘快了，会有这一天的！‘

听几人言语沈磊自信地说，这是因为火车研究进展也顺利，只是这次试船时还不可能推出来试验，可到了崇祯十三年第一条试验性的铁路基淡铁路开始基建工作了。

基隆到淡水铁路基建工作用的主要是豪格带来攻打前口子村的俘虏在干活，这四千多俘虏一半以上因重罪被判了十年以上劳改，他们正在南洋的金、银、铜、铁、锡、铅、煤等矿干活，在矿山劳改乃是危险与好看管，十年以下的俘虏这次主要是担任采石及修建路基工作，至于沿线桥涵有专业施工队。

这点儿人力可不多，但问题是火车虽一定能造成时间还早一点，所以沈磊见其它地方没什么活，就先将这个活让他们干了，而他自己此时注意力放在了第一条一千吨级机帆巡洋舰与第一条三千吨级机帆安海级运输船的试航上面了。

关心这二条船的试航是必然的，因为这标志一个时代的到来，虽然蒸气动力、蒸汽机在沈磊已经运用好几年但真正能宣告蒸气时代幕布拉开只能是这两型船将投入实际使用。。

而之所以一开始就主力建造这两型船乃是此时台湾控制的主要是近海，千吨级战船足以控制这里岛屿遍布的局面，进入大洋也能勉强可用；三千吨级运输船作为这里的干线运输也能提高效率与安全性，因第四步行动还未开始小一点运输船、机帆战船、机船等的需求反而排在后面。

还有就是沈磊决定在第四步行动前乘船去南洋视察一下，到第四步行动一启动时就不大可能再下南洋了。只是为安全着想他的部下都不大赞成，为此也是变成了大船先开发，而且第一条三千吨级的运输船就是机帆动力的了，如此在崇祯十二年底试航正好开年乘台风季前出航。

第二零二章 上帝教传教困境

决定在崇祯十三年下南洋去看一下在时间点上也是差不多，再早南洋也没有多少人，整个地区布局还刚开始。此时去虽仍然只有几十个点或岛屿建立了华人开发区，与当地土箸还接触不多，可再晚一点他已经抽不出空来视察了，或至少还要更多年之后。

还有作为这时代世界不是首富也是有限几个富人之一他的生活十分平淡，那些奢侈的东西也是虚假的。这时代稍有点钱的三妻四妾不少，至于大多数富贵人家主要是仆人多，但沈磊仅两妻，家中仆人只有少数几个。

这比大明大多数县级富人都不如，至于大多数皇帝级甚至是王一级的人吃饭时还有乐舞，君士坦丁堡皇宫的妃子是一天一位轮流着侍寝，他这世界级富人更加寒碜。

比这些富贵人真奢侈比不了也不想比，对吃饭有乐舞也有些不怎样，想后世如此多电影歌舞弄一些人每日奏一样的曲调，跳差不多的舞也腻味。另外他的食物却才是真享受，这是因为他发展了珍禽异兽养埴，同时也是适量喂食，加上蘑菇等种植，一些海产品养植，海洋捕捞时能养的屯了起来，让这些山珍海味不仅正好食用之时，还真正鲜活，所以口欲却是十分满足。

当然对青萍、爱琳娜及几个孩子他觉得也该带他们出去游玩一下，特别是两个妻子作为巨富之家也该让她俩乘船游览一次。正是这二个方面所需的交集让沈磊决定等这两艘船能长途航行，自己一家人下南洋视察一回，至于安全问题有战舰陪伴，乘三千吨级船也不会再有反对声了。

这次确实是没有手下反对沈磊乘船下南洋去视察一下，他们只是担心安全问题而反对，现在有这么两条机帆船也没有理由反对，另外中国不知道西方神话，不然不定也以为这船如坦泰尼克一样了。

手下干部觉得这两条船足够安全了，可他一时嘴快几个孩子知道后十分踊跃还好，将这惦记不忘常催问试航消息之类，让沈磊有些不胜其烦，只能将矛盾上交青萍与爱琳娜，被两人笑话太慈善了，连两人一直欲帮他树立权威也是效果不大。

这倒不是他性子软，实在属后世观念，不会平白无故对孩子板着脸，这一来孩子们当然也不可能如其他家庭孩子一样见到父亲就是法官脸。

不过沈磊也不是真无原则宠孩子，幼儿时办幼儿园将工作人员的小孩也收到一起游玩。上学了也是在附近学校里读书，同学乃是工人与机构工作人员子弟。

家里伙食虽好零食却控制较严，零用钱也只比普通人家子弟稍多，更无跟班帮闲，加上年龄还小，倒是没什么坏毛病，就是能出去玩当然开心。

被孩子追问连沈磊也觉得等候的心焦，只不过他知道欲速则不达，而且这技术工作不能去催促，一个马虎也许就遗下隐患，虽然南洋岛屿众多，这船也有帆还是让工人们试验充足船员摸熟这船的驾驶技术为好，而他汽车会开对船却是毫无经验，所以只能耐心地等。

还好试航任务在年底前完成了，过了年开始备航，包括食物、餐具、卧具及这次任务需要隔断了大舱改造了一些房间等等又忙碌了一个多月到二月底才完成了出航准备，这一天一家人在几个留守台湾干部的欢送下在基隆登船开始了这次旅途。

三千吨的船后世只是长江与沿海走走的级别，但此时应该属最大的了，至于是否历史最大的还有一个神话诺亚方舟，及一个半神话郑和宝船。

大洪水地质调查已证明属于事实但诺亚方舟肯定是不存在的，因为大洪水时人还是猩猩之前。倒是郑和宝船实在没有留下图纸资料，让一个称之为贤臣的兵部尚书刘大夏连海图一起烧了，以至于有根据文人描绘推算排水量达到二万吨左右的。

虽然这个推算不可靠却也是有所依据的，如此算来沈磊这载重设计三千吨，重载排水量接近四千吨的船只能排在次位。不过按后世最新发掘郑和船队他副手墓找到墓志铭的记载推算这郑和宝船在二千吨左右，这么算今天这船的吨位是前所未有的，至少机帆船中是前所未有之大的。

不管这三千吨船是否史无前例大，但船上只载一个警卫连，数十随行人员加沈磊一家子还算宽敞。虽然没有后世游船的影视厅、游泳池、大餐厅等设施，几个孩子也是玩乐十分开心。

其中沈磊还带着他们去观看船的各处结构与设备，向他们介绍龙骨、肋骨、甲板、桅杆、帆具、锚与绞车加蒸汽机等知识。这也是有点闲，有点与孩子更多接触，同时也灌输一些科学知识及科学才是第一生产力的观念，让他们开阔眼界，也是乘机培养。

比如他给孩子们讲解一条百吨级船也要数十人操作，建造成本也是这三千吨船的十分之一，二者相比同样运输一吨货物成本就要大许多，只有尽量提高生产力才能让老百姓丰衣足食，因为一个人种粮食能供两家人吃饱才能让另一家人从事纺织、冶炼等等工作，从而让农民有衣穿，有铁制农具用。

而纺织的人原来每日织一丈布，现在织二丈；冶炼的人原来每日只产出十斤铁，现在每日生产二十斤；铁匠原来每日只能打制一把锨，现在一日可打制两把锨，那么多出来的人可以织更多布或生产钟表之类，这样老百姓就有更多衣服，或更多能改善生活的物资。

因而这条船能省下许多人干别的事，另外蒸汽机虽然挖煤与建造需要人力，但这船速度快还不惧无风时，逆风也速度不减多少，一船能当二船用，计算起来这额外付出的人力仍然是合算的。

另外船大安全，可以航行更直线一些，还能到达更多无人居住却土地肥沃的地方让我们华人去开拓。与欧洲人交易也能运输更物资，降低了成本也能让以前不合算的东西变成有利可图。

在船上沈磊有空就带孩子四处观看，给他们介绍船上的一切及相关的知识，还介绍一些海外趣谈，特别先介绍了澳洲考拉、袋鼠、鸵鸟、及南洋的一些猩猩、猿、蟒之类。

听沈磊介绍，看着大海，踏上一个人个岛屿看到不同的景色让孩子们兴奋极了。同时青萍也觉得此行虽有些晕船但总的方面看还是值得的，在台湾封建思想非常淡薄，可她也不可能每日去淡水逛街。

连淡水一年才去几次这次出行仅坐在船头望望大海也是十分惬意的，这一点连爱琳娜也有同感，她虽乘船差不多横穿了半个地球，但所乘的船小受颠簸之苦外还只能锩缩在船舱里，对人生前途惴惴不安，那里如此时坐在船头了望半天，或坐在顶层甲板吹吹风。

对这样的生活爱琳娜本已十分满足，此次航行更加开心，只是相比她完全融入这里的社会，融入了沈磊这个家，学会了普通话，同样学会汉语的她叔叔与她姐姐困惑比她大太多。

爱琳娜姐姐与一个欧洲船员结婚后二人在台南经营欧式食品生意兴隆，这是此地欧洲商船多时达数条，而国际商贸城不允许开办妓院，在台湾女人也有工作干，而且组织程度十分高只有在台南才存在一些半开门----也就是私娼的人，那些船员找不到只能酗酒。

船员报酬较丰又长期处在朝不虑夕的动荡生活中，这时代出航时间愈加长，一年也难得能回家乡一次，成家者不大多。而且长期积累的精神压力也需要松弛，又少有养家经济压力，这一来靠了港口嫖妓与酗酒成了他们这个群体最普遍的行为。

在台南嫖妓不成酗酒倒是有沈磊特地开发的蔗渣酒、葡萄酒、白兰地、蒸馏酒可适应各种欧洲水手需要，带连欧式食品也大卖，毕竟也能聊慰思乡之情，还有也是他们熟悉的味道。

除了欧洲人沈磊一家也订购一些，带连他手下干部及富裕起来的百姓也开始接受面包与欧式食品，为此沈磊还开办了一家专门生产欧式饼干、糖果的食品厂。。

爱琳娜的姐姐虽然不曾开厂但仅欧洲船员的生意及一些台北、台南食品店订购的面包、蛋糕、果酱之类就让她雇佣了二三十工人，生活与刚来台湾时比完全是两回事。

但她的困惑是作为虔诚的上帝教信徒对沈磊的宗教政策不满与不解的，因为这政策让她无法带领自己的孩子去叔叔的小教堂外，她向自己工人宣传上帝教时也少了太多的说词，让说服力大为减色，致使一个信徒也发展不了。

第二零三章 首站登临伊瓦纳

上帝教在中国元前即有传播至元亡而夜，利玛窦等人将之重新引入，大明发展此时已陷入困境。实际上最早传教时就因严格教义发展不了还遭到禁止与驱逐，因利玛窦、汤若望等人持比较宽容政策加科技知识等传授才吸引了徐光启等知识分子加入。

但金尼阁等人主张严格教义，教皇也重申不准通融的决定执行后在大明传教就变得十分困难。不过在大明仅是上帝教自己将门关严，使入门更加困难而信徒发展不开，属纯洁队伍怨不得别人。

在大明这里上帝教是自己坚持原则、扎紧篱笆，只是影响的乃是队伍扩大。但沈磊的宗教法案却是主动规定各宗教在宗教活动时的行为规范与宣传口径，这一来让上帝教完全无法进行下去了。

如上帝教刚重申不允许教徒祭祖祭孔宗教法却规定所有宗教不可以禁止教徒参加祭祖等公序良俗活动。还有宗教不可对其他宗教进行恶意攻击，不能宣传末日论，宣扬教徒有原罪----即生下来就带有罪孽等等。

如此规定让上帝教还怎么传教，虽然绿教肯定也是同样会反对这个宗教法案，可绿教地区沈磊势力还未进入或只有边缘接触未引起什么冲突，但上帝教在澳门、马尼拉、巴达维亚发展了不少信徒又全在沈磊统治核心区内，宗教法案让一些传教人员动辄得咎，信徒大减，不少神职纷纷离开。

连爱琳娜的叔叔也是痛并快乐共存，快乐是小教堂有太多欧洲船员商人捐款终于建造起来了，这其中有大侄女的资金支援，小侄女的资金支援与侄女婿沈磊的地皮赠送。可教堂建造了起来虽开心新教徒却是发展不起来，另外与欧洲人教徒唱唱老调没关系，发展新教徒看了宗教法案他还不知道该怎样传教。

他的头痛上帝教教皇同样如此，宗教法案规定之下没有禁止却仍然只有撤退或妥协。撤退有些不甘心放弃南洋的基业，妥协属于投降更加不愿意，就算是在大明这样一块潜在大教区也不许半点迁就怎可能让步。

左右为难之下教皇接到报告也是只能先拖着再说，虽然宗教法案这个规矩太不合意却也没有规定禁止，同时也是对所有的宗教一视同仁，并非单仇视或限制上帝教的，教皇最多幻想一下十字军东征只能先拖一拖，不愿放弃先拖着让下面的人自己看着办。

实际上中国人此时已不大可能成为一个有坚定宗教信仰的民族了，因为大多数人宗教信仰比其他民族更功利的。比如徐光启等人时有一个小高潮乃是奔科学知识更多，鸦片战争后信教的人大增乃是为不受欺侮，受洋人庇护，改革开放后不少人为寻温暖与腰不酸了、背不痛了、癌自愈了的神迹。

上帝教的困境沈磊知道并有意为之的，为的是削弱宗教对华人的影响，同时执行了宗教法案宗教问题真和平共处了，反正不可能再因宗教不同闹矛盾了。

这些困惑与爱琳娜倒是没什么关系，她基本上放弃上帝教了，看到青萍对宗教的实用主义态度觉得更自由，所以才不久就变成一个白肤地道汉女了。

出行众人都很开心，另外所谓风险其实也真不大，船离开基隆从台湾以东洋面行驶离岸不大远，出了台南角不远就有岛链，不足二百海里就有七八个较大的岛屿，其中四个沈磊准备停靠一下，慰问安置的移民与视察一下当地情形。

不过也不是一次全走遍，而是去时视察二个回来再登岛二处，所以才最多七八十海里就会停下来一次，然后吊车放下交通艇众人分批上岸。这办法是这些岛屿此时的码头太小，而三千吨级船码头建造代价太大，暂时不是必需停泊小岛才能卸货，可以吊到驳船运输，人不能直接上岸也借用这个技术。

这次出行第一站是吕宋的伊瓦纳，这个岛不过四五十平方公里，但这样的岛虽小也是有二三万亩耕地，加滩涂养殖、渔业、牧业、林业、经济林经营等安置人口数在一万以上，如开矿、晒盐，办几个利用本地资源的加工厂能安置的人口更多。

这还是在保留一半以上森林的情形下可开发的资源，而且暂时是最多安置这数字的三分之一，其中不少稍小的或条件差一点的岛屿还暂时不开发与单纯开发一下滩涂养殖或开个小矿，将森林整理一下种植一些经济类的木本植物如肉桂、腰果之类。

如伊瓦纳此时就仅安置四千人，这还是因这里设了一个避风港，有些仓储及码头设施。沈磊一行人陆续上岸时岸边聚拢的人主要是港口方面的人，因为了望塔早看到是自己人的旗帜，通过旗号联络才知道这艘他们从未见过的大船乃是沈磊来慰问视察目光中只有自豪，心里只有感动。

因警卫连先上岸一个排沈磊上岸时这岛屿上的一些干部都到了，他们的级别最高只有筹备乡级，平时开大会才可能见到过沈磊，大多数村级干部更是新提拔的，这次面对面让他们真是太激动了。

在沈磊这里如一个数百人小企业不足十年挤身世界五百强一样，这里的干部或是前几年的童生或普通移民而已，现在童生经干部培训班做了乡级干部，差点儿饿死的灾民成为了村干部，他们对沈磊的感激之情无法用言语表达。

而这个岛屿已建造了几个小水库，开垦了上万亩土地，加渔业、牧业、养殖业除了岛屿的雨旱两季还不习惯外，生活状况只能说天地之别，别说他们移民前已挣扎在垂死线上，即便是灾前丰收年成的日子也不及这里三分之一，那时糠菜半年粮不是虚构，而现在天天有荤富人也少有。

因是救命之恩等沈磊见了干部听他们简单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形，安置在这岛上的人一知道差不多全都来了，并且有一些人一跪其他人也跟着如此，沈磊只能大呼他这里不行跪礼让大家起身。

另外当然简单说几句话，表示他的移民措施虽然将他们将饥荒中救了出来，给了他们畜力、工具、粮食、种子，但建设新家园还是他们自己的努力。而且中原地区土地不再如以前肥沃，人口也太多，根本承受不了太多人口了。

他们移民这里虽然不习惯这里的气候，但树挪死人挪活，这里将成为他们的新家乡，成为他们子孙万代的繁衍生息之地，所以在开发利用上要保留余地，做到可持续发展。

沈磊的话没什么人全都听懂，但他们对自己能见到恩人已经满足，另外他们是第一批安置的，这里人虽然不多有农庄；有渔业牧业；有养殖业等等，生活方面丰衣足食水平蛮高，还有一个小型商业中心与小学都在港口，除了婚姻圈子小一点，气候还不大习惯其它一切满意。

见过众人说几句话劝退了大多数人沈磊在几个干部陪同下边听他们的介绍，边看了这里的农庄、渔村、水库等，一边也与他从报告上获得的情形进行了对比。觉得报告上的文字不及现在看到的生动外，数据上不存在较大的偏差比较满意，因为报告是有截止期的，与现时存在一些差额也正常。

除了了解这里已开发情况沈磊还询问了可开发的情况，即这个岛屿及这岛屿周围一些还未开发岛屿的土地资源；渔业资源；养殖牧业资源等情形，有无矿产或特色种植项目可能等情形。

这些关系此时为以后移民留下的余地多大，虽然此时南洋地广人稀也是会有一天人口增长飞速的，只要粮食充足再医疗卫生进步人口翻一番只需五十年，为此沈磊将人口安置定为十分之一可利用土地资源，这也就是说这里按此时劳动生产率可养活一万人此时只安置一千人。。

这个安置率只是个毛估估的要求，实际上刚安置时心里无数，直到此时也仍然如此，根本没什么精力去调查核算，基本上都是先估算保守一点，但也可能局部地区会超出一点，如这里的岛屿为每处有足够自保之力及规模效应，加物资集中供应可能会超过一点。

只是这个不重要，大多数地方连5%的安置率也不到，沈磊是觉得此地安置已久，干部虽已经有过提拔轮换但周围情形应该比较了解了，让这些基层干部参与调查会省力一些，因而他试着询问一二，发现他们对周围岛屿果然熟悉，就是不懂测量与计算及地质方面的东西他觉得以后干部培训班带一带就好了。

第二零四章 解决原住民问题

下南洋沈磊抱着见识、旅游一下的心思，前世他可没资格公款出国旅游，只能等公休假制度推出或退休后再旅游。这个时间有点长，还要退休时身体好及家庭方面没什么羁绊，总而言之出国旅游甚至是国内旅游暂时与他有些缘分不大。

这一世总算到了前世未曾踏上过脚步的台湾，虽然两者完全是两回事，一个是现代化繁华加保留更多传统风俗之地，一个是荒无人烟的蛮凉荒原，但在地理上仍然是同一与不可替代的，就如此时的南洋一样。

他此时已不可能见识后世的南洋，只能用瞧瞧此时的南洋来聊以**或补偿一下。毕竟这里的气候、地理还是不变，只有人文不同而已，看一看也达到后世旅游的六七目的，如主要感受一下异域环境此时反倒是原汁原味十分地道。

除了补偿一下旅游欠缺沈磊更关心南洋的建设，此时南洋犹如一张白纸由他描绘，虽说此时没什么人能阻碍他落笔可这里的范围太大，情况也是比较复杂的，主要是还没能调查清楚，所以不论为开发这里还是为了解之前安置工作的得失他也该走一趟。

而实地走一趟在第一站沈磊就发现一些可改进或有潜力可挖的地方，当然也发现了一些新的需求未曾及时获得满足，这些需求就是富裕起来人们的文化与经济方面渴求。

如经济方面四千人安置地虽然有一个商业点但商品供应主要是油盐酱醋茶、锅碗瓢盆筷、布匹、鞋帽、农具、副食品等等，也可说是普通商品应有尽有，但一些高档商品或小宗需求、不确定销量的商品却是不可能在这样的安置点铺货的，因为成本太大、积压太多。

为此沈磊考虑了一下觉得用一条大船办一个流动商店，如后世办交易会一样每个安置点轮流着停泊一二天，然后不论以船为店还是搭棚展示一来可以丰富人们的需求，二来也可以扩大工业生产，让钱活起来，完全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另外岛屿如此多还可以利用一些岛屿发展更粗放又成本低的养殖业，如一些无人岛屿上可以放养些鸡、猪及羊鹿之类，甚至是养蛇也可以，比如一些能入药的毒蛇在荒岛上放养比野外去捉好处不小，后世也有个蛇岛的，全都是腹蛇。

不过养蛇肯定要谨慎处理，但养鸡之类完全属于低投入高产出，也只需对岛屿稍加调查与清理。调查的是岛屿上食物来源，清理则是看看岛屿上有没放养动物的天敌。

除了放养在荒岛或暂时不开发的岛屿还可以尽量种一些树，如椰子树就不错就算是鲜果运输不了榨取椰子油也是好的，毕竟平时不必管理。另外香料、水果，能造船的木料，今后咖啡、可可、樟树、橡胶、金鸡纳霜树等等都有价值，与其这些岛屿空置种一些橡木也好几倍。

经济开发重要沈磊还发现安置点存在着生活枯燥，虽然刚从在生死线挣扎出来未久加农村生活向来平静，他们自己还不觉得，可沈磊发现了这个问题。

而之所以前面没有想到在台湾有台北台南二处比县城还热闹的地方，不论购物还是娱乐设施都不错，比大明大多数的府城也好几倍，因为市场更繁荣，娱乐设施新奇及剧种、节目众多。

此时他用流动商店解决了人们的购物问题，要解决娱乐活动仍然只能如此，如组织一些巡回展览、巡回演出之类宣传队、剧团乘船各处转转，整个区域巡回着连重复也少有的。

不过解决娱乐不可如游动商店那样一条腿走路而是该二条腿走路，另一个办法是组织人们自娱自乐，可以发展一下业余歌舞、说唱之类。另外将评话、评弹、相声、二人传之类剧种着重发展起来，因为四千人的地方几个演员就可以解决问题，在剧目内容上动动脑筋还可以引导老百姓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出行第一站就发现了这二大疏忽与不足乃是此前主要考虑安置与尽快产生效率，忽视了这里的安置点分散又人口规模不足。

这样的问题也不是非沈磊不能解决，只因他手下的干部正忙碌着安置新来人口，对已经安置好的地方不可能再度重点考察，而安置点的人此时也不大会提要求，就是有些想法也与之前生活一比什么也没有了，所以这些东西要过几年才能发现并解决。

当然完全自由经济如流动商店肯定会有人干起来了或正在动脑筋筹措，艺人也会自发走穴。但这里的安置点都是沈磊方面组织的，来的移民也是农民为主，有艺人也是最底层，大多数觉得进农庄比飘移不定生活更好，至少被移民来也不敢提出想退出单干了。

这就是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的区别，市场经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就是利益，只要有利益就有人干，利益愈大人的胆子也愈大，连杀人放火也顾不得有违天和道德了。

而沈磊这里属计划经济，计划经济的好处是只要正确效率比市场经济还高太多，也不大会罔顾人伦道德，加沈磊的出发点是为大众幸福，虽不是舍己为人也属于愿意带领大众走上幸福平安生活的。

况且他明白实际上一个饭也吃不饱的社会再收刮成就他一个富人也富不了多少，而且真这样做不论是否心理上能否过得去，仅知道此时必然如坐在火山口一样危险也不肯。

倒是带领大众走向富裕就如做大蛋糕，只要蛋糕越来越大他分到的份额小一点也比将所有穷人的家当全都搜刮干净得到的。而且这样的财富更加安全，还受众人的感激。

这是沈磊逼人富裕计划的出发点，只是如此做一切都是由他安排，一个不到位比较难发现。而他的手下干部水平也不大高，又知道计划经济在经济越原始低下时越有效，因为生产要素少生产关系，反之就会越来越僵化，计划在一定时间会更多引入市场机制。

只是此时尚不成熟，他只能用计划经济的手段让自己的移民有序进行，并且如轮子一样一圈圈沿着既定轨道向前，好在此时的生产力水平还低，计划经济还非常灵，小小不足影响不大又让他及时修正了。

看到这些或分析出这些不足是沈磊听陪同干部介绍才慢慢发觉的，而解决方案乃是此后在闲时考虑的，至于实施还要晚一点时间。

当天他只是去看看这里的水库、农庄等建设情况与民众生活状况，也看了一处风景独特的岩壁沙滩。晚餐是这岛上民众自动献上了大批自己养殖的禽类、牛羊、海产、蔬菜、水果及几种特色出产做的，并且整个安置点的人都在海边点燃篝火一起聚餐的，这样独特的一幕不仅登了报，当地民众肯定也久久传诵。

晚餐后沈磊还再次与这里的乡村干部喝茶，这次他主要是要了解原本地人的安置情形。对原本地人的方针他的办法是大部落暂时不触动，真动时主要是三条处理办法。

一是完全独立，但划定区域完全独立的不享受商品如盐、铁等优惠价，不会给予各方面指导与支援；其次是自治区，在民政上享受高度自治，各种商品优惠价供应，农业、基本建设等都给予支援；还有就是完全融入中华民族，待遇一律一视同仁。

虽然拟定三个方式，恐怕大部落头领不大肯真正为他的人民幸福放弃特权的；至于完全独立考虑到优惠商品供应、各方面指导与支援，加上安全保证，民众反对，那些部落头领也不大可能敢做；剩下的民族自治区大概最符合他们的心意。

而且此时移民尚不多，还未要他们表态，暂时只要有接触就按第二类处理。对大部落如此，对安置区小部落与零星人口处理办法只有二种，不融入移走；愿融入同样待遇。

这里的岛屿就是如此情况，岛屿上都只有零星的一些居民，在询问时他们中绝大多数愿意留下，因而此地四千人中包含了近千原居住人口。。

对他们的情形沈磊无疑也是比较关心的，他不是来殖民也不会搞清场，而是将人口太多地方的人口有计划移民出来一部分，没有他的组织后世这里也有数千万华人，他只不过来早一点，有组织而已。

实际上地球上自故以来居住于此，获得天然居住权的人虽占大多数，但原居民不多外来人过来开发也属于正常。连印第安人在北美洲遭欧洲人驱逐、屠杀至后世仍然不见后来者有什么忏悔与补偿行动，沈磊他此时的行为更属于正常，因为此时此地有太多空田之地不是。

第二零五章 巡视南洋马尼拉

这宣称自古以来的话实在不实在很难说，如欧洲人在美国、加拿大、澳洲等地叫嚷让中国人滚出去，连黑人也以主人自居从历史看不蒂有些黑色幽默的讽刺剧。

按中国人的话说实在是香火赶出和尚自以为主人了，当然这些地方现在人稀地旷，欧洲移民去一些也是正常，毕竟这土地原来本是无主的，你开发一部分归你没问题，你开发不了霸占着就不应该的。

只是此时霸占的人不多，倒是后世划定了边疆开发不了也不让别人进入的事太多，但此时欧洲人忙碌着、争抢着搞殖民，还有就是移民后残杀当地人。

对此沈磊肯定下不了手，所以在南洋给当地人三个选择，另外也选择了基本上没多少当地人的区域开发。另外实际上南洋的开发自古有中华民族的一大份功劳，没有华人开发程度会大幅度下降。

只是汉人到此主要是聚集在城市，从事的是商业、服务业，因勤劳努力很快富裕并聚拢大量人口。这一来历史上不仅引此时的荷兰、西班牙殖民者的觊觎、贪婪与担心而多次无故大屠杀汉人，到后来独立的当地人也将许多问题归咎于汉人而大屠杀华人。

从这看汉人参与开发了南洋，但后来他们的结局并不大大好，所以沈磊下南洋也是有理直气壮的底气的，他不准备驱逐当地人仅是利用一些多余土地。另外中华民族包容一切，所以他决定当地人完全可以选择融入，即便是先将分散之人融入进来也好，所以他重点询问这方面的情形。

听到沈磊发问的内容陪喝茶的乡村干部介绍起这里的融入过程、人口、生活水平等细节，还介绍了陈绍宇村长乃是当地人之一。

听说陈绍宇也是当地人沈磊很高兴，再细问来历据说应该乃是至少数百前福建人战乱后移居者，而此处散居者大多数也是如此，只有大部落才不是，不过这些人来历也不尽是本地人，有些也是逃亡来的。

听他话说得顺溜沈磊问他怎能保持口音，但陈绍宇回答这是几年来改过来的，他们不仅文字没保留，连口音也杂乱各种话了，二个岛屿的话也是不尽相同。

再问如今有什么问题陈绍宇回答虽这里岛屿的人来历不一，并非全都是汉人但对归拢安置只有些疑虑，刚开始左右为难，见到建设初期就能吃饱饭就心定了，现在肯定赶也不肯走了，因为此前他们的生活也只能勉强度日而已，连吃盐也困难。

了解到这些细节沈磊愈加放心一分，大部落反正可以放一放再说，只要能顺利融入零星分散居住人口，特别是森林茂密的大岛这些人不进入森林后搞偷袭就好办。

了解了这事至此茶话会也差不多结束了，次日岛上差不多所有的人赶到港口为沈磊送行，见沈磊向众人挥手不再下跪却是自发地呼喊起：万岁、万岁、、、万岁、、、

这声音一开始只有少数人脱口而出，显得零乱而声音不高，可三二声后即码头上的人齐声大喊起来，连船开出较远仍然能听见。此乃是他们感激又没法表达，而万岁声本来就如此产生，渐渐变成皇帝专用，这里天高皇帝远情不自禁喊就喊了，而下面的人一知道后下面的行程开始有组织地让欢迎欢送的人喊万岁，让沈磊少了第一次听到的感慨。

初次听到他的感慨是总算没白费劲，因为这些年组织移民主观上其实为他自己多一点，特别是第一二步计划时更是如此，等他羽翼渐丰才慢慢为中华民族前途考虑更多起来。

这不是他自私而是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饭，有多大实力办多大事，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成事时只能先求自保，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保其身乃是沈磊知自己处于明末乱世时的定下的方针。

话虽如此美好愿望并不定办成好事，适得其反弄得一团糟的也不少见。沈磊从自保为目的发展实力客观上从一开始就惠及了他的所有辖下之人，这是他不搞穷过渡竭泽而渔卷了财产跑路，而是发展实力做大蛋糕迎接一个个挑战。

两种思路结果也不同，如他一开始变卖财产带一些人迁移至南洋虽然至今也可能经营一个小岛，但发展太赚钱的产业却是不敢，因为在南洋他能聚拢几万汉人也困难重重，利用土箸可能性太小。

因为有高质量一步步发展的思路他不仅此时有了二三百万辖下人民，主要是军力、工业、农业都是基础夯实无比、盖世无双的，也就是说在这时代的世界上都是水平最的。

因而他的自保之力也已经达到一个新高度，客观上也已让近二百万大明地区难民、灾民、流民不仅脱离了战乱、饥荒、动荡、朝不保夕的生活，而且他们的生活水平之高是这近二百万人之前做梦也想不到，因而他们在欢送沈磊离开时自发地喊声万岁真是发自肺腑。

至于有人疑惑在台湾为何不见呼万岁的人，这原因是在沈磊视察往是随便到现场看看，到工厂时也是正常生产，不少人还常见他。不似此行在伊瓦纳众人相聚此是初次见到恩人即离开而情绪激动，所谓情不自禁也。

加上移民到台湾一批批分散开来不久就知道台湾规矩不行跪礼，更不必称呼官员为大人，因这些规章制度加不曾有激情大场面所以还未发生对沈磊大呼万岁的事。

但安置南洋的除了少数骨干都是新移民，台湾的规章制度虽然也执行、也知道，可平时仅有乡干部为最高领导，骤然见沈磊来看望他们心里的感激之情肯定更甚，在送别时一人失控众人应和实属如水到渠成。

听到万岁声沈磊心里也是激动的，这虽非种瓜得瓜，有些如他的出发点种瓜得了瓜后的副产品，可也是有他的一片精力及越来越强的兼济天下抱负在，万岁声虽不能真万岁的，但这些人真心实意的感激之意让他觉得自己没有白白付出。

在万岁声中离开了此行第一站又靠泊了一个安置点，在第三天两艘这时代独一无二的船进入了马尼拉湾后沿巴石河驶到了码头位置。

设立在这里将是一个省级政府，只是此时仅为一个空架子，整个城市也仅有二个部分，一个为原马尼拉城改造的国际贸易城，一处为原华人居住区扩展的普通市区，除此以外在不远处有一个土箸聚居区。

这三个区国际贸易区主要是对外贸易与侨居地，但此时因这里的对外贸易十不存一大量商人已经离开。另外驻军与政府人员已经被赎走，家眷与平民也大多数离开了，与高峰期比此地欧洲人仅剩下百分之三四而已。只是一些其他商人与商业机构进入，及大多数房屋改为仓储才不算空置太厉害。

至于正常市区原来已经有数千华人，加各处自发来此的华人及其他各色人已经超过三万人。这还是不少到达这里后谋生困难而被招纳参加农庄、矿业、工厂等处的人口，至于居住于此的人一为港口服务，一是将盐、布匹等等商品贩卖至土箸人地区的小商人。

这些小商人贩卖的商品都是沈磊允许的，这是土箸镇压不难如西班牙人、荷兰人都可以做到并名义上取得了不少地方统治权，但这个统治权是虚多实少加他不愿搞殖民这一套，所以让大部落可以考虑他们的选择，选择期间一些生活必需品可以继续供应。

因这个政策不少原来居住这里或自己过来的华人不少就从事小商贩了，而这也是他们在西班牙人统治期的主要职业。甚至是华人在这里被称为生理人，原因就是他们走村过寨时被当地人询问什么人时总答生意人，只是口音更类似生理人才如此被当作生理人了。

若说沈磊辖下游离沈磊的统一安排制度之外的人口之前主要是在台南，现在主要是在南洋，而南洋主要是在马尼拉。对这些人放开口子一是鼓励自发移民，二是让小本经营的餐饮服务业获得发展活跃市场，所以连完全由移民构成的台北因沈磊让银行贷款，允许人们从农庄、工厂退出，开办了许多小饭店、小理发店、小茶馆等等商店，使台北更加繁荣热闹。。

之所以这样做当然是他清楚包办这一切是最困难的，如私人经营自有人会寻找商机，寻找更多可行项目，他只要将卫生、质量、安全等控制好就可以。反之他将这些都控制起来肯定是吃力不讨好的，往往是陷入僵硬、死板加服务差、成本高的境地。

这些作为后世乡村大学生干部的沈磊肯定有深刻认识，因而才在台湾发展到一定阶段放开了私人经济，更准确的是容许他人进入他开发地区的工商业。

第二零六章 忙接见多方代表

在台北沈磊能及时调整政策，在台南原就有私人经济当然不可能限制与取消了。对此他的办法是在台北一样，就是抓大放小，如外贸经营、港口管理、仓储运输与大旅馆、交易城等只能由他来完成。

这些也不全是他抓住不放的，抓住不放的此时而言是武器生产、银行、粮食经营、供销社、铁器、外贸经营、港口管理等等，一些产业或项目乃是此时外人没资本、技术不足或不赶趟才由他包下来的。

实际上沈磊已经鼓励他的手下合资办农庄、办实业，所以马尼拉外人资本不少他是允许的，只是马尼拉的外贸过去华人运来西班牙人运走的模式被停止，其他贸易也由沈磊控制，其他华人只有向土箸地区运销被允许的货物，收购的货物也是先交易给统一的对外贸易公司。

这不仅为商业利益，而是控制流入土箸地区的物资总量，特别是铁器不可能资助潜在的反对者。这个是原则，至于让自发移民发点小财没有关系，因为自发移民比难民、灾民、流民富裕一些，大多是奔机会来的，而不是求生来的。

这里的情形沈磊当然了解，非他组织的移民虽也是有冲着求生机会或来后不顺利而进入农庄、工厂的外，不仅大多数人在做小生意，开矿办厂的华人也不少，连学着办农庄的也有。

对此沈磊真心乐见其成，因为这会吸引更多自发移民，及南中国与其它地方资本来开发南洋，而南洋正是最缺少人力，只靠他组织移民在江南地区不大好进行，不如让一些民间资本参与进来一方面共同移民，另一方面开发矿产与开办工厂也是拾遗补阙，暂时破坏环境、乱采乱挖之类弊病还不及缺乏物资更致命，而事事都不放手不定会更好。

就这样马尼拉或整个吕宋成为沈磊统治区中不由他组织而来，安排工作的汉人及其他人最多的地区，不过虽如此这里执行台湾的规章制度倒是阻力不大，这个原因在于这些人太分散，另外原西班牙人也是会征税之类的，而华夏自治会肯定不比西班牙人过分。

还有现在他们也成为了平民，而不是西班牙人时的低人一等，土箸也不敢使用暴力了，因而对这政权虽当家做主不敢认觉得象自己人的的还是不少，正因为如此自发移民才成倍增加。

对华人统治南洋另外这政权对华人到来有些救济及银行资金支援，鼓励他们垦荒开矿办厂，这一来不仅自发移民成倍增长，沈磊到来也很兴奋，毕竟这地方比西班牙人统治期间华人的地位、工作机会、从业限制等发生向好太多的改变，他们就算是不特别感恩对沈磊还是有好感的。

而且民不跟官斗，西班牙人统治期间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与欺凌不少仍然作了顺民，那可能如今公开不满，也无什么不公存在呀！至多是他们贩卖商品种类限制严格些，这又不是大问题。

还有就是二艘机帆船引爆了马尼拉新区居民的兴趣，这二艘机帆船不仅大还能无帆而行是颠覆他们的认知，不说沈磊乘船而来视察他们也会看稀罕的。

这些人看船的稀罕沈磊一家人主要是看看原马尼拉城的欧式建筑，另外是沈磊听听汇报，至于参观新区就不必了，至多是找一些代表开个茶话会，沈磊听听自发移民中贫、富、一般、老居民几个类别代表的意见，并解释了一些政策的原由。

这次接见让自发移民群体更加兴奋，毕竟他们在华夏自治会有点儿属化外之民性质，而沈磊虽不曾称位也是一个番王级别。他们脱离大明在此求生不被歧视已是幸事，反而受到沈磊接见温言询问与鼓励，他们的心里肯定是很感动的。

除了这次接见属特殊，还有他接见了几个大部落代表也是特例。之所以会见这些代表乃是马尼拉附近即有这些部落的人，而且西班牙人统治期间受到西班牙人挑唆发生过一些伤害华人的恶性事件。

这让他们对西班牙人被华夏自治会心情十分矛盾，既觉得解恨又有担心与不甘。这解恨乃是他们被西班牙人打败并统治不满，仇人被打肯定解恨；担心乃是他们与华人发生过一些流血冲突，虽然属商务纠纷多但蛮不讲理是他们一方，所以担心护卫队为此问罪；还有就是不甘心屈服了西班牙人之下，再屈服华人之下。

后来护卫队只对几件血案问了罪，另外还表示会过几年让他们选择自己的出路，这些大部落的头领觉得松口气。但知道选择条件后倒是没有太冲动地直选独立，这是他们认为可能是个陷阱，而且也没有到表态的时候，此时没人听。

后来冷静一点才发现真独立仅一些生活必需品来源也无法保障，还有也担心沈磊方面另找借口。按头领思想当然觉得独立了大权独揽，可连他们的手下大多数也不赞同，一是风险二是一些生活必需品这些部落还真得靠外面运来，土产也是如此。

在此现实下头领也不敢一条路走到黑，至于完全融入不愿意，可知道完全独立也不可选，所以虽还在过渡期间心里基本决定将来还是弄个自治区为好。

对这种心态沈磊与参谋部早已分析，其实军事解决岛屿要比大明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容易几倍。因为那内陆只能一个方向推进，越深入越困难，连后勤也无法保证。

但南洋全都是不大的岛屿，向心进攻路程也只有一二百里之内。这个路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前进也不过七八天，后勤可由船运，封锁也比陆上容易。而且这些部落早已降了西班牙人，要他们臣服完全没问题。

但这样的臣服与自治也差不多，与其这样名义上放一码又有何妨。另外在第四步行动前能在南洋聚拢三百万华人属恭喜大吉了，这其中还包括原来已经居住在此的人；一些混血后裔；一些日韩泰安南人自愿充当汉人的；一些自发移民，由沈磊方面组织的移民不超过二百万。

因此沈磊的计划是在这个期间以自己组织来的移民为主体，吸引前几类人中的大部分，再裹进零星分散的一些当地人开发上几十个安置点，并将所有华人吸引聚拢起来打好一个基础。

至于这里原来的人口不仅上帝教、绿教侵浸一时难去除，人口也不知有多少反正比华人多几倍，如此情形这些人愿意融入沈磊也不愿，因为他没有那么多物资去高标准安置那么多人口。

另外他也没有那么多干部，混合安置也语言、风俗、宗教思想等差距太大，正因为如此沈磊还是愿意缓几步才让他们融入中华民族。

至少让华人再多一些；这些部落底层看到融入的好处；在融入后并不受歧视；派出教师教会他们汉语，让汉语成为南洋唯一能广泛交流语言。反正三五十年慢慢来没关系，倒是一下欲将这些人圈划进来，名义上沈磊一下就可以统辖上千万人口，实际上却是成了生米饭，正面作用难说拖后腿是绝对的。

考虑得失利弊沈磊宁肯不去做蛇吞象的蠢事，反正这些人口放那里吞下去无法消化不如先退一步。知道事不可为沈磊才给予对方三个选择，心里更明白只要此时为中华民族争到南洋大部分空闲之地就比历史上华人在南洋没什么立足之地，常遭排挤大屠杀好了不知多少倍。

况且不是一锤子了事，虽第一步计划只占南洋三分之一区域，可随着自己实力增加争取余地极大，一点也不必贪心。

这个道理沈磊已经向手下讲明过，此时已执掌马尼拉的冯元礼在这方面执行也比较到位，与周围的一些大部落关系和谐，这次沈磊到来他即请示室否见这些部落常驻在此的代表。

考虑一下沈磊觉得见一下终究利多于弊，也是胸襟开阔的表现，于是在接见几类华人代表后在船顶甲板再开茶话会接见了这几个人。

好在来者在部落地位不一定高，属对外交际人员对汉语倒是能听懂，另外沈磊也没有讲太深，仅是简单叙说华夏自治会下南洋一是驱逐欧洲殖民者，二是南洋有太多空闲之地而汉人已经耕地不足，移民一些两利之举。。

再对他们这些部落遭受西班牙人殖民统治表示同情，华夏自治会不会如此，如果决定不了过渡期可延长。但不要为一已之私而煽动仇恨，制造事端，有什么想法可以端出来讨论。

这茶话会仅是一个礼仪式的东西，作用为传递一下华夏自治会不会赶尽杀绝，反而会给予他们更多时间考虑的，获得这个表示这些代表当然满意，说几句恭维话也就结束了一个程序。

第二零七章 视察到达马六甲

在马尼拉沈磊肯定是不会只接见体制外人代表与大部落代表，召集吕宋区临时委员会包括冯元礼等干部开个座谈会了解一下情况及他们的想法也是必然的。

这里将来肯定会设一个省级机构，计划是吕宋这边加大批岛屿设一个省，婆罗州算一个，澳洲算一个，苏门答腊算一个，巴布亚算一个。但这此时还是设想，具体能做到什么程度还根本不知道。而这吕宋大区已经算是最重点安置地也不足百万人口，省城所在地也还在考虑，所以只有一个临时委员会。

因为如此这次座谈会省城所在地，工业区所在地等问题也是要讨论的问题之一。这是因为马尼拉不是这里中心地点，仅是西班牙人为与大明贸易而选择的地方，不必要一定选它。

还有就是这里的矿藏、民族、地理、气候、物产等看文件了解不少，但不及这里已经工作数年的干部，他愿意听听他们的方方面面的建议与设想，反正此时这里一切都是草创，修改一下计划没什么代价。

因为茶话会、座谈会多，沈磊在马尼拉呆了三天才离开，之后一路停靠一些安置点上岸视察一下，顺便看看自然景观与尝尝各种特产，出访船队的方向是沿巴拉望群岛，过婆罗洲到曾母暗沙边缘的廖内群岛安置点视察后，直奔马六甲出口处的新加坡。

这里是沈磊决定重点控制的地点，虽说进南海此地并非唯一通道，荷兰人的东印度公司就选巴达维亚作总部，商船就走旁边的海峡，但进入印度洋肯定是这里近许多，特别是苏伊士运河一开通会相差更多，因为不必再绕道非洲好望角就能到达欧洲了。

苏伊士运河区暂时不必考虑，至少属于第五步计划时的内容，但马六甲控制权必需控制在自己手上，包括一个巴士地峡也是比较要紧的地点，而且那里的北大年等地华人不少，已经成为安置区之一，就是当地华人富商虽欢迎华人政权但多大热情似乎不多。

如此态度乃是此时欧洲殖民者势力在这里仍显不足，各方势力对华商还比较优容，华夏自治会占据这里对改变他们的处境没多大帮助，仅同一血缘与文化对他们而言份量不够。

对此沈磊也没什么好办法，最多在引导他们在集约化经营及引导他们进入实业上作些功夫。过去这些人主要从事商业也有实业难进入或不保险、不熟悉等问题，现在这些障碍没有了。

为此沈磊在北大年召集了泰、安南、本地等多处地方的不少华人、华裔中富人开了一下午茶话会，还设宴招待了他们。

在茶话会上沈磊开宗明义、开诚布公地说：

‘南洋也是中华民族的栖息地之一，每逢动乱多少有人避祸南洋，特别是南宋末年逃亡的人不少，而这也促进了南洋的经济与文明发展。‘

‘郑和远航使汉人与南洋的关系愈加密切，只可惜郑和远航只注意政治影响力，在经济上没有换取足够的利益，致使难以为继外还遭到文官反对，甚至是烧了宝船图纸与海图。

‘后来倭寇也是用因噎废食封海来应付，至使造船越来越退步，对外贸易萎缩，让人扼腕痛惜。反之若能果断发展强大水师直捣倭寇老窠倭寇之祸也不至于如此长久，另外保持与南洋贸易也不至于海外汉人被人看低一眼了。

‘特别是西班牙人在马尼拉无故屠杀华人，朝廷对此不闻不问，而这样的事不保证荷兰人干不出，西班牙人只干一次。

‘华夏自治会自发图强赶走了欧洲人，又将大明难民、灾民移居过来是大明土地兼并厉害、天灾频发，众人也是危难之际或无法生存之时来到此间发展，大明朝廷将众人当作弃民，华夏自治会却是众人的靠山，决定在南洋为华人撑起一片天。

‘只是独木不成林，独花不成春，众人也要将之当作自己的家。还有谚语曰富不过三代，为打破这个魔咒提议大家组织成股份公司，如此经营上不大会失误，也不必专注于商业。

‘加上弄一些不可套现的股份也免于后代子孙彻底败家，另外大家过去对发展实业投入太少，实际上仅靠商业蛋糕就如此大，几人一分只有极小一块，不如做大蛋糕，而实业就是蛋糕，无商不富，没有实业商品也卖不出去多少。、、、‘

沈磊此时气场不小，侃侃而谈在场诸人无不点头认为言之有理而认同并愿意有所改变了。如此效果也是他比前世更自信，及在场众人都知道他年岁不大，还完全是白手起家的缘故。

他们中虽也有自己创业的，但大多数人还是家族继承而来，何况他们这些人仅是后世勉强达到亿元级别的富人，沈磊却不纯是比尔盖茨，乃是整个南洋的霸主，凶狠的欧洲人及他们的西洋大帆船在这人眼中是个渣，而他们看到却是不敢兴起一丝对抗心思。

可沈磊却是将这些欧洲人打的没有脾气，现在他们所有的据点已经让华夏自治会接手，对大明贸易也集中在台南进行，还是拍卖形式，不再由欧洲人任意开价了，此外连香料贸易也控制起来了，所以说沈磊是日进斗金实在是太往少的说了。

这仅是经济来源一部分，从他们了解沈磊的经济收入林林总总每年是他们在座所有人的数十倍。此外他们只是富有一点，在欧洲人或各当地还是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点威风也是用钱砸出来的，怎如人家有武装还强悍异常，打得欧洲人都连连赔款赎人，那里用低三下四看人眼色。

这样一想觉得将华夏自治会统治区当作自己的新家园也是不错，毕竟同是汉人，这里要公开交税，其他地方也没有饶过。而且沈磊向他们保证，只要是华夏自治会的人受到欺侮，碰到危险都可以找干部求助，即便是再强大的敌人只要侵犯华夏自治会虽再远也必不放过。

这个表态让他们这些此时失去国家庇护的人最为动情，如孤身荒原见到了家的屋顶。另外他们对沈磊推荐的经营模式也愿意试试，因为他的模式新颖与陌生，但这是白手起家，比他们富几百、几千倍成功者的建议，肯定有道理在的。

沈磊的讲话有理有情有节，加上他的权威性受俞承业之邀来参加活动时不以为然的众人纷纷表示愿意参与华夏自治会的建设，成为华夏自治会的一分子，这一来这茶话会与后面的宴会一点也不是浪费时间与食材，另外当场就有人向沈磊提出商务合作，将进行物资交易。

这效果让组织这次活动的俞承业大为傻眼，他作为南洋地区负责人也曾多次对这些人宣传过，可效用不到沈磊此时一席话的零头。这是他不了解沈磊的榜样作用，还有沈磊身份的面子作用，而他这两者都是无法放在一个层次。

与这里的富人见面并取得极好效果外这里的港口与军事要塞工程也是沈磊视察的重点，造要塞虽然笨一点有了要塞也是可以让欧洲人有所忌惮，而且几个口子建造了要塞也能解放舰队的机动力，有水泥也比这时代同等建筑成本节省六七成。

正因为火炮技术、成本有较大优势，城堡建造也有技术、成本优势沈磊才决定几个进亚洲的口子建造要塞，平时也可作为巡逻舰队基地，而代价也不大。

此时这里的要塞也是刚建成，守卫的人不多，但炮已架起不少，新生产的五号炮粗大的炮管对着航道让沈磊也有点欣喜异常。

五号炮的威力在沈磊看来差不多达到后世155mm榴弹炮水平，比不上真正的舰炮但对付此时的木头千吨左右的战船威力已经有些过剩。

另外欧洲人暂时也搞不出铁肋骨，加上解决了第四步的统一任务他准备狙击欧洲的殖民主义，不仅南美会扶植起独立政权，至少南亚如印度地区等不可能让欧洲人立脚的，这一来英法要成为世界数一数二大国根本不可能有一丝机会。。

而且他不仅会保持中国传统的瓷器、茶叶、丝绸等产品的绝对优势地位；他开发的钟表、玻璃制品、肥皂等工业产品，还会大力发展钢铁冶炼、棉毛纺织等产业，根本不会给英法等欧洲人走一边拓展殖民地获得低廉工业原材料，一边拓展工业向殖民地销售，发展国力与工业水平的。

这一来这些国家能造出鸦片战争之后水平的战船还得推迟，所以这火炮若不思进取三百年后仍然能用。不过这仅是一个静态估计，随着沈磊点亮科技树有些技术包括观念会大幅度扩散，他自己就准备尽快建造铁船还是电焊工艺的呢。

第二零八章 澳洲的两大要事

在马六甲看了几个安置点并召开几个茶话会后沈磊非常满意地再次乘船离开了这里，马六甲也是他扎紧华人家园的篱笆入口之一，后世这个地区仅剩下三个独立国家，其它都成为了西方殖民者的乐园。

还有个澳洲不仅让西方人占据了，连移民也特别歧视亚洲人外，连中国公平交易向他们购物也又酸心又忌恨地不时刁难，这让沈磊的心至今仍然有些疼痛。

这才是在这里建造要塞的最大因素，本来这个必要性没有这样急迫，至少他安排去欧洲打探消息的人传来的情报只说欧洲有议论联合起来的声音，但联合舰队还不可能马上出动的，所以从备战角度也是急了一点。

这些建设完全是沈磊力排众议决定的，主要是他的这种心情，其次也是他觉得下阶段应该全力以赴走第四步，而不是暴舰船准备与欧洲联军决战，或左右开弓二线同时开战。

因为决定一主守一主攻及早建造这些要塞作用不小，虽然此时的这些城堡还不可能完全阻挡欧洲有五成以上可能来的欧洲联军，但他们不可能毫无伤损地自由来往了，特别是小舰队要通过就困难了。所以这些要塞作用非小，早点完成在不影响到安置工作下还是值得的，现在看到主体工程完成放心地离开了。

自马六甲离开沈磊的船队沿苏门答腊岸线前进，在邦加、勿里洞等岛屿或苏门答腊岛屿沿海一些安置点顺赂停靠视察后，来到了巴达维亚。

巴达维亚已经降级，不可能设为省级城市，不过此处汉人不少，还是在沈磊下南洋计划行动前就到达这里的。因此前荷兰人对华人还算友好，并主动移民华人，所以历史上此时助荷兰人侵占台湾还有华商出了点子。

只是历史上荷兰人对华人大屠杀的红溪事件虽未发生，二次受到重挫因沈磊也是华人，在巴达维亚的华人有些尴尬起来，还好在荷兰人没有迁怒于这里的华人。

此时荷兰人已经完全失败，但对这里的华人影响不大，反倒是荷兰人的特权失去，华商插手香料生意的份额更大了。

虽然沈磊也及时将大额生意控制起来了，也开始投资发展香料的生产过程，但这里的华商终究比荷兰人统治期间日子轻松与好过，所以对华夏自治会态度比护卫队刚打巴达维亚时积极许多，也就是从旁观为主转为比较欢迎了。

对这里的华人得利沈磊也是欣然地，他没有所有的财富一家独吞的想法，主要是劝富人们不要只顾商业而不发展实业，因为仅收购、运输、出售只是互通有无，对做大蛋糕影响极微，虽然有帮助了传统产业的优势互补性质却是对提高劳动生产率没什么贡献。

因而沈磊尽量让他们股份公司化与投入实业扩大生产、降低成本，让市场扩大，让更多人享受。同时他也不鼓励恶性竞争，只靠价格战或以次充好的弄虚作假手段。

有这样的想法他在马尼拉、马六甲都召集了商人开茶话会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到了这里沈磊也不例外，在参观荷兰人原城堡后也同样邀请一些商人到顶层甲板参加茶话会。

在会上沈磊老调重弹，主要是让众人合作起来共同开发南洋，还要转变二个观念，一个是不要再将这里当作侨居地，而是要当作自己的家，所以要积极参与这里的建设，有什么不足可以提出来，干部有问题也可以上诉或检举。

另一个是别只干贩卖，贩卖虽可以将一地优势或特色产品推广出去，对扩大生产、提高劳动生产力没什么作用的。所以扩大生产就是扩大市场、扩大生意，提高劳动生产力可以扩大产量降低成本，同样是会扩大市场与扩大生意的。

而且现在这里已成为华人地盘，不承认、不愿意融入者将作为侨居者留下却有种种限制，作为华人取得土地各种使用权(农、林、牧、渔、副、商、住)不会受限，已是转变观念之时了。

听沈磊如此说此地华商纷纷称是，并表示他们茅塞顿开一定会按他所说转变思想投资实业的，因为这完全是两利之事，有此表态茶话会也尽欢而散，因多居住本地也没有设宴，倒是收了一些小礼物(他此行作为公务活动带头不收超额礼物)。

与本地商人见个面只是沈磊的活动之一，另外也去看了这里通太平洋的海峡中小岛桑吉昂岛上建造的要塞。这岛正处于海峡中间，左右距离都不过八千米，一头虽宽一点也是有几个小岛屿的间隙不足以让大船经过。

这个距离此时的火炮威力虽不能够让要塞完全封锁海峡，却也能让进出的船只受到严重威胁，特别是沈磊开发的火箭击沉对方不易，创伤敌战船还是有不小作用，因而这里的要塞也是他封锁计划的重要一环。

有这些要塞就不至于让敌人进来了也不知道，还有让敌军只能大舰队活动，平时检查商船更不可能逃避，所以也不仅有备战作用。

视察了将完工的要塞，与这里的干部座谈并看了安置在此一些农庄，沈磊再次踏上了旅途，将从望加锡海峡经过，视察两边婆罗洲、苏拉威西岛屿的一些安置点后转向澳洲。

这样走完全在绕道，不过沈磊是在视察，为尽可能走遍所有的安置点有所绕道在所难免，还好在此时安置点都在沿海，不然更加麻烦。

就算是如此也亏得是机帆船，不然速度慢还要考虑风向、潮汐影响来规划航线更复杂。因为是机帆船船队任意地绕着苏拉威岛兜了个大圈子重新回到小巽他群岛，然后在澳洲新命名为新龙山的地方进港靠岸。

这里的地名沈磊在后世一点也不熟悉，也没有如之前绝大多数地方有旧地名可沿用，所以沈磊下令每个安置点可以自己命名。

因为不熟悉沈磊也不知道他此时到达的地方后世是那里，只觉得这里的地方能耕能牧比较不错，而且各地引种的羊正在适应性与专用化培养，主要培养方向乃是长绒细羊毛，乃是为大力发展毛纺工业而准备的。

到达大草原沈磊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这与在大海上的空旷不同。在船只上望着大海波澜壮阔确实是觉得大自然的壮丽，但这是似乎是可观不可近的。而且大海还脾气多变，波平浪静时如他小女孩温顺柔和时的笑脸一样可爱；可狂风怒号浪潮汹涌时却是一点也不容情，稍微不慎便丢失性命。

而草原却比大海可捉摸，脚踩在草地上虽然柔和隔一层就是厚重的大地，风吹草动也似波浪永远不会将人溺亡。

另外这里的草原辽阔，草也茂盛，让文学细胞不多的沈磊也记起：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并不油低吟了几遍。

这里的草原还真属于另一种体验，实际上沈磊也是第一次真正看到草原并置身其中，这相比影视所见完全无法比的，因为青草与泥土味外，还有手拂草浪柔和又有质的感觉，而不是仅有视觉。

沈磊如此几个孩子见到各种山羊、绵羊也是兴高采烈，在台湾虽然也养羊每个农庄却是只有不大一块牧场，每头羊都是用绳子系在木桩上的，只有幼羊才放开，这对羊比较不自由，但对农庄而言可以不必有人时时看守加青草利用充分。

相比之下这里的羊比较自由外还不象台湾的农庄只养一种羊，主要是湖羊，而这里湖羊、滩羊、绵羊、盘羊等都有，还有一些欧洲、阿拉伯羊与多种山羊，对孩子吸引力颇大。

在种羊培植基地玩了半天，听工作人员汇报与探讨半天次日来到种马场，此时杂交的马已经选定了二种乘用马与一种挽用马，正在为扩大种群努力，因为沈磊在崇祯十五年(1642)就要用新培养的杂交马扩编骑兵。

之所以早一年乃是骑兵训练比步兵困难一些，还有驯马也费功夫，他需要纪律性更强的骑兵，而不是能够列阵与会冲锋的战马，也就是后世二战骑兵而不是这时代的骑兵。

在种马场看了半天并乘坐已驯服之马奔驰一回过过瘾，让青萍、爱琳娜带孩子在此玩耍沈磊去了骑兵训练营地。。

这骑兵训练营地主要是培养军官、摸索骑兵战术，还有就是步骑对抗，摸索步兵对付骑兵的战术。这些都是新问题而且沈磊也愈加不懂，至多只有些纸上结经验还缺乏军官，所以豪格将马送货上门他乘势将最好的蒙古母马运到澳洲一方面作杂交用，另一方面也让骑兵训练用。

所以此时澳洲羊与马的杂交培养乃是两个最重要的项目，羊是为培养出细羊毛作毛纺原料；马是为骑乘战马与拉炮挽马，两者一样要紧。

第二零九章 近代化骑兵出笼

因骑兵的事重要，加这里是最后一个重点，沈磊一行在澳洲整整呆了七天才离开。在澳洲他与各方面的人开了几次座谈会，其中对马的改良及骑兵的一切最关心，获得满意答案才离开。

离开澳洲直接回台湾是之前做计划时根本不知道澳洲外东面还有岛屿，所以计划时根本没有考虑。这也正常，原因是沈磊作为理科生毕竟对世界地理不熟悉，实际上就连中国沿海知道的岛屿只有十来个知道名字，三个能画出比较正确位置，大概形状。

虽然在下南洋前他已经在收集此时南洋的岛屿，可澳洲此时连欧洲人也没有真正认识，还是沈磊这样的大事不可能忘，专门派出侦察船才找到。不过那时茫茫大海能找到己属恭喜，再多顾不上了。

等在澳洲有了基地再向外搜查虽发现不少岛屿，暂时这些岛屿也没有设立安置点，因为人口实在不多，太分散也不好，只有澳洲作为两大重点需求之地才作为移民的一个重点，但就算是如此此地仍然不足十万人。

归途的航线比较直接，在巴布亚岛、棉兰老岛、吕宋岛边缘经过视察了一些沿途安置点，很快就到达距台南很近的最后一站----伊巴雅特岛。

伊巴雅特岛上之人见船队靠拢喜出望外，沈磊视察的消息他们算是最早知道的人之一，从出纺船队离开伊瓦纳不久已经知道，但那时船队同样也已经离开不可能返回来的，于是他们只能盼返航时的机会。

可别人见到沈磊或不期而至，或接到通知只等几天，他们等候的时间太长了，长到觉得沈磊有可能早回家了。今日见到舟船队才知沈磊不曾忘记他们，最后一站看望他们，让他们愈加感动与兴奋。

这里的港口条件并不大好，将这里当作安置点主要是台湾过来这是第一个较大的岛屿，中间距离有点远，万一有避风需要只能找这里。

另外这里面积不小，农耕条件较好，这才是会设安置点的首要因素。这样的条件让这岛上人想在招待沈磊时出彩点也无可能，不过他们在滩涂养殖上倒是发展不错，加上早早准备了一些山货，让沈磊一行人最后一确实比较丰富，而且送别时万岁之声也响亮齐整，让沈磊觉得此风只怕不久就会刮遍整个华夏自治区内，劝进声也会再次多起来了。

回到台湾不久沈磊开始将注意力重心放在扩编护卫队上，对果然响起的劝进声他回曰：虚名无益有害，莫如朱子之计，水到自然渠成。

若说沈磊此时称王确实是没什么问题，满清直辖人口不比他多却称了帝呢？而他连大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力反对，更别说动武。

但这个虚名的代价是带来移民困难，别看满清两次入侵声势浩大，但掳走的人口不过百万，而沈磊这里早期每年移民三五万，现在远超十万，他辖下人口七八成是移民，可大明朝廷一点反应也没有，地方上收了钱根本是大放盘，有的官员还巴不得灾民、难民在自己辖区消失。

这是沈磊默默无闻，尽量降低声势的缘故，连移民也是采用多个名头，所以真正了解所有的移民流向在大明几乎没有，至于移民的数量在大明半个也没有。

最知情一些反倒是辽东人，其次是满清，原因是沈磊为尽量将辽东人运走，派出已到台湾的人回来做榜样，而有些了解了台湾不少情况者最后投降了满清，而其它地方虽也有派回原移民做移民工作的，但他们接触的亲友基本上全到了台湾，另外也没有发生如满清豪格全军覆没着急调查的事。

只是满清了解了不少沈磊方面的情况也没嚷嚷，虽说原因是多方面的但终究于他有利，这一来大明这里沈磊看法是一个不惹事，一心发财的超级富人，最多家丁多一点。

如果一个低调富翁突然高调称王不仅大明朝廷中会有些不确定因素，连下面官员也会多一些忌讳。另外他的底也会被翻个七七八八，虽然大明已经内忧外患俱全，内外交困而不大可能采取激烈举动，但移民与商品输入这里卡一卡也不是好事。

因而此时仍然韬光养晦才是正道，朱升给朱元璋出谋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个意思也是实力才是最重要，出檐椽子先烂，众矢之的日子不好过，所以他不在乎早一点晚一点有个某王的名称。

实际上此时称王也仅是他的手下有些晋身或官职的名称正式一些的好处，换来的却是发展多少有些障碍。或还有可能会发生大明朝廷某些大员拍脑袋一想，弄出个以承认可以上贡之番王换取沈磊出兵助战的条件。而这个可能性不是无稽之谈，如青冶就来信让沈磊出兵助战，搏个总兵光宗耀祖。

能如此提议说明青冶受到不少挫折意气低沉血却未冷，另一个是他对大明皇朝还抱有幻想，连沈磊写信让他过来帮忙也不愿，反而劝沈磊乘机出兵。说此时出兵连取公侯伯也不难，一旦获得世代罔替与国同休岂不两利，比他仅为土财主好几倍。

对青冶仍然不能看清现实沈磊只能摇头一笑而过，亏自己还提点过他还如此只能说青冶比较执着。这样的人走在正确道路至少是个不错的执行者，可也容易一条路走到黑。

这一点他岳父就比较圆滑而看得穿，现在对沈磊的态度不仅大变，从一个父亲决定，勉强能接受的女婿此时已变成亲热的贤婿外，对沈磊的意见也日愈重视，差不多达到言听计从地步。

不过岳父的变化也有李琪的功劳，李琪作为青萍的异母弟弟少年时纨绔大一些后觉得没意思，有沈磊这个不亲热的机会大明这里考秀才不成愿意试试。

李琪到沈磊这里一有过硬关系；一是痛悟前非；一属真见多识广，在干部培训班时就出类拔萃，这几年下来已经干到县级干部，属于升迁速度同辈第一快。

不仅如此李琪在沈磊这里混得风生水起，思想上也完全转变过来了，觉得这里的制度才是最合理的，大明那种官吏分开，举人才有最低级官员做，但考试好进翰林不几年就能出任高官，甚至是入阁的做法完全是浪费人才又误事。

因李琪成为沈磊真实的拥趸，并将台湾的体制与大部分实力(他只了解这些)告诉了父亲才让沈磊岳父成大明最了解台湾的人，而且将女婿的一切翻出来仔细分析才发现女婿的所有做法含有深意。

特别是沈磊一个小小秀才竟能创出自己的制度让他佩服不已，他也是为官处于体制内后再看了历代职官制度才有一点照猫画虎的能力。可秀才期间学的只有四书五经，能知道一些大明官制也是官宦子弟，能独创制度根本属天方夜谭故事，不料女婿还真做到了，并获得李琪佩服。

这个奇迹在官场初哥看来价值与老官僚看来差距极大，何况知道女婿数次战胜西夷，包括四国联军也大败后赔款赎俘才脱身，他觉得天才不足以形容女婿的妖孽。

加上看到并经李琪转达沈磊在高级干部会议上的讲话更明白大明已经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对女婿下南洋的计划十分积极，因为他突然明悟沈磊完全已有独立一国的实力，李家因他而有一个退步并甚至是成为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而沈磊的实力如何，李家今后的前途如何就看此时协助沈磊的移民，至于后面不必考虑，毕竟大明这条船很大，那怕七穿八洞一时间沉不了。

因为看懂沈磊的计划他倒不会催促女婿此时上个尊号，或助大明获得个爵位，只是帮助女婿从大明这条庞大且破漏之船往沈磊的小船赶紧搬运些东西，如此才可以在女婿的船上过上更优厚的生活。

连青萍之父也渐渐看清大明已经外强中干但女婿还不到高调时间，沈磊怎可能被一阵劝进声弄昏头脑，在他表示此时时机未成熟后再没有人提出了，而时间飞快，转眼就是崇祯十五年(1642)，到了扩编骑兵之时。

经过这几年骑兵战术训练沈磊这里不仅扩编骑兵已到了时间，连战术与装备等也算是摸索出来。先说武器是一支骑步枪、一把转轮手枪、一把马刀。。

如此配备乃是骑步枪可以压制敌人弓弩，与敌人对射有射程远的优势；一把转轮手枪在骑兵对攻时在十米左右可以先敌攻击，让对方冷兵器发挥不了作用；一把马刀当然是追杀时所用。

这个配备已经超过大部分一战二战骑兵了，一般那时骑兵少有配手枪的，倒是有机枪与轻型火炮，但此时骑兵用长冷兵器，配手枪也是因时制宜。

第二一零章 大扩编正式开始

这样的武器这时代算得上武装到了牙齿，加上特制波纹钢胸甲、臂圆盾，及比蒙古马高十五厘米以上的杂交混血马，这支骑兵第一期虽然只有一万多却是不仅武装到了牙齿，也是够神气奢华的。

只是因为马不足加这支奢华骑兵定位遮断战场；保护步兵；追杀逃兵；短途突击；袭击敌行军、运输队，暂时不会遂行长途奔袭的，所以除少许备用只有一人一匹。

除了武器装备好这与蒙古马高大俊逸外，这新编骑兵从马鞍、辔头开始，马蹬、马靴等无不精美，连马蹄铁也比一般铁匠锻造的耐磨坚韧，还有防滑纹。还有帐篷、炊具、皮包、刀鞘等无一不精，服饰统一，一看就比这时代骑兵精神许多。

只是这骑兵少有人知道，见到的除了骑兵本人剩下不多几个也是身在澳洲，其他人欲见一面可能性不大，连沈磊想去看看也因路远而不曾动身。

骑兵开始扩编证明沈磊第四步计划到了军队正式扩编阶段，因骑兵训练时间长而先行一步。而到了崇祯十五年大明的形势也每况愈下，越来越显颓势。

如十三年关中、河南大饥，人相食。十四年两畿、山东、河南、浙江、湖广大旱，饥民骚乱。而另一方面满清扫荡后方顺利；张献忠在四川发展顺利，李自成屡败朝廷大军，已经成势不大好制了。

到十五年形势愈加加速败坏，正月李自成败左良玉于郾城，至此此前追杀义军的几支官兵已成疲顿羸弱畏缩之军，军头已军阀化，朝廷对他们缺乏管束手段，成为打仗用处不大又甩不掉还不敢甩掉的负资产。

这还不是最坏的消息，只能算坏消息之一，更坏的消息是二月洪承畴与清兵相持松山失败被俘投降。这消息不仅是兵败松山还是洪承畴投降都是极坏的，因为此次支援锦州乃是还有战斗力的十三万边军，因失败不久锦州守将祖大寿也降清了。

至于洪承畴确实是个人才，但此时战役上说或存在着前进速度快的冒失还不如说是大明军队中普遍畏战。正因为如此勉强保持在辽东的军事存在，一次次投入兵力维持成为大明最大的失血点，而三饷中最大的是为辽东支出大量银子也更激化国内矛盾。

这场相持战崇祯与大明朝廷没有足够的政治智慧，意识到此时应该优先解决内部动乱。更没有决断力索性退至长城一线暂时守住，先解决国内矛盾，训练足够的军队再来解决辽东问题。

同时辽东问题大明应该发挥水军强大的优势，反击时不是步步逼进，而是乘船直接包围一处攻打，另还有游击支队随时登陆突然袭击各处中小目标，让满清处处设防顾此失彼，先消灭对方有生力量再说。

不过这也是沈磊看到大明形势越来越恶劣心里想想的办法，他不可能向大明朝廷或崇祯建言，也没有人会接受这个忠告，所以此时除非沈磊愿意上阵大明已经逃不过灭亡命运了。

大明内部形势恶劣，年底清军再次入侵，闻讯沈磊只是长叹一下并不打算插手，他这时其实想插手兵力也是不足，冒冒失失插手也会引起大明疑，反而不好。

过了年真正为介入国内战争的步兵开始扩编了，这次扩编召集了五万年青人，加骑兵将组建十个师，加后勤工兵守备等接近十万。

扩编计划如此但扩编后的人放什么地点训练成为难题，骑兵此时再放在澳洲临战时运回来运输量太大，至于步兵同样如此，最好放在离战场近一些地点才能投入战场快一些，乘船时间短也可一下船就投入战斗。

这一来这个训练场地不好找，在台湾此时已经被满清盯上了，本来清除几个满清间谍不难，就怕打草惊蛇又不大好动手，对此沈磊早决定将济州岛拿下作为骑兵、骑步对抗训练场地，放六个师在日本九州岛一角训练。台湾也放一些后勤营、工兵营等在此训练，只要规模小，又说为南洋训练问题不大。

除此之外在吕宋与澳洲也可以放一些部队训练，因为一部分部队本身属为守卫这里训练的，另一部分晚一点加入战事不影响什么，毕竟第四步第一阶段作战有六个师已经足够了。

等第一阶段作战任务完成将会休息半年，然后才会进行第二阶段作战，同时第二批扩编部队才会投入战斗，前后衔接不至于一下训练太多，又不至于战事开始后半途缺乏兵力。

为了这个计划的济州岛沈磊已让海洋岛的守备队早占领了，实际上这岛还是大明从蒙元手上夺取的，原来也不属此时的韩朝地界，乃是以养马名义从大明讨取的。此时韩朝投降了满清，沈磊重占觉得程序上道义上并无不妥之处。

本来这岛有一千八平方公里这扩编部队全放那里也行，主要是沈磊觉得新鲜蔬菜供应有困难，也为了减少动静，就将人数最多的步兵放在了日本九州训练。

这训练场地离济州也不过三百海里，战时运输也不大费事。另外日本德川幕府已经彻底成为江户区的一个小霸主，与几个友好大名合作还是日本第一势力，可大多数大名已经独自行事，虽不免受到德川联盟的压力，但他们自己也组织联盟外，还极力交好台湾。

有台湾撑腰这些九州、四国大名获得不小自主权，连天皇也在此时的状况下取得了一些权力，或在解决各方矛盾时的调解权。

因此护卫队为扩编的军队借地当地大名持欢迎态度多于疑虑，因为就算是沈磊图谋日本他也挡不住，还不如爽快点为好，保持友好肯定不吃亏，这一来崇祯十六年六月各处征集的新兵士不断乘船来到了九州。

此时来九州的新兵从十六岁到二十四岁之间，因为是大扩编有的还是刚移民不久。另外因工业上需要大量识字青少年，加技校、师范学校、干部考试、大学等将绝大多数文化高，从小学开始读起的人差不多全收走了，这批新兵识字超过一千的只有近半，而且不少还是夜校读出来的。

还有一些人刚移民未久，连才上几个月夜校者也不少。不过就算是如此这样有文化的军队在这时代是找不出来的，何况进了部队也会在新兵训练三个月后按程度不同开办夜校让士兵读书的。

其实还是属于前几代士兵才最艰苦，他们进入护卫队时大多数一字不识，都是在护卫队里夜校学习才识字起来的，他们中大多数此时担任民兵队长；农庄庄长；工厂保卫干部；巡警；守备队军官等等，虽然算是出息了，但他们最痛心的是学习能力不强。

送别新兵时挂在他们嘴边的话往往是：某某与我当年同一个班当兵，现在是营长了，不久当上师长也可能。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去了部队要好好读书，将来也当个营长以上的干部回来。

征兵的干部们大多这样勉励，他们父母的勉励词却是比较杂乱无章。如王三对小儿子说：‘我们一家现在不是生活过不去，放过去我怎么也不可能让你去当兵的。但沈公子将我们从差点儿饿死中拯救出来，还给了我们这样的好日子，你不愿去当兵我也不依。不要担心家里，在部队要听话、、、‘

李四对儿子最后喊道：‘好好干！别给老子丢脸、、、‘

张母对大儿子说：‘不是娘狠心，咱老张家向来恩怨分明，你弟弟还小，本来长子不在征兵范围，你爹刚强一世你也不该孬呀，是娘求征兵干部将你的名字报上去的，你、、、娘、、、心、、、‘

这样的嘱付话说得最多，每个家长虽然不舍，但征兵是半强制的，还有报恩；当兵大小有些出息；历年伤亡实在不多；烈士遗族有特殊照顾；部队生活不错等等因素，让刚从生死线挣扎时被移民来后过上丰衣足食生活的民众怎可能拖儿子的后腿。

而且这次征兵主要还是新移民为主，这个原因是台湾教育水平高，沈磊将这些小学毕业、初中生水平的青少年送去当兵可不舍得，大多数以再培养或当技工培养了，征兵了也多为炮兵与工兵中的技术人员培养。。

这次大扩编虽然大多数民众支持，但最主要还是半强制的，独子不征外多子者只要年龄合适大多数被应征入伍了，除了身体条件不合格或有培养前途的人除外。

现在沈磊辖下已经有四百多万人，实际上征二三十万兵也容易，但他先仅在他组织来的二百多万人中征集兵员，并没有主动遍及已经依附他的台湾、南洋原居民与早期华人、自发移民。

第二一一章 改变世界的神器

在崇祯十六年沈磊开始了护卫队史上第一次大扩编的最后一波动作，从早已开始的骑兵、炮兵大扩编，工兵、后勤教导大队培训骨干，此时计划将一下征集了五六万人，与另从二线武装、一些工匠之类人员组成的后勤、工兵一起编成十个师，具体安排是先期六个，后面四个。

这次大扩编是他卡着明年投入战事的，不过参谋部虽拟定了计划，高级干部也知道了这个计划，但连他的几个高级干部也有些怀疑沈磊的这次预测是否可靠。

因为大明此时如一条到处漏水的大船，可漏洞还不足于漏进让船沉没的水。这样的疑惑十分正常，若不是有后世记忆沈磊也不敢如此判定。因为兵败如山倒一语属于经验之谈，可战场胶着时判断一方崩溃之时却不容易，大明此时也是如此。

众人有疑虑但没有人反对他这个决定，不反对是基于他这些年一惯正确，更主要是对台湾军力的自信，连四国联军如黑云压城最后也没多久冰消瓦解了。

而且他们中不少人更萌生该去逐鹿中原了，连泥腿子义军也能纵横几省，以台湾之力莫如先争天下再移民也不迟。所以他们对沈磊的判断不大认同，对第四步计划不仅赞同还有早该如此的想法。

大扩编准备实施第四步计划之所以获得沈磊手下一致赞成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是台湾有力量而大明内忧外患勉强维持着，只要插手肯定是黄雀角色有赚无赔，全取大明可能性极大。

能全取大明他们肯定是加官晋爵、锦衣回家、光宗耀祖，这是他们这些原秀才、童生、甚至是普通人这几年最向想的事。富贵不返乡乃是锦衣夜行，人生的几大不足之一。

另外这些年过来他们也从内心底认同沈磊的制度设置与施政方略，觉得在这办法下不存在土地兼并后大批失地农民无法谋生，还有工业的发展与技术进步丰富人们生活，对农业也有支持作用。

所以不仅为自己的升官着想，再自私也不可能反对将这些制度方略惠及更多的人群。当然由沈磊来统一更好，他们这些人不封爵也有个一品官的份，这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已在眼前肯定要抓紧。

知道第四步计划的干部都支持，此时已经在向中层干部传达，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几乎是所有的干部乐于见到这个计划，乐于见到中国实施沈磊的政治制度、施政方略，也赞成大扩编时尽量征集由自己移民安置的人的办法。

他们之所以赞成是因为沈磊说明了原因，这个原因是此时征兵的人不久就是在大陆上的基层干部，这些移民子弟才是与自己最同心同德的人群，对快速稳定占领区意义不小。

干部欢迎、家人支持大扩编，就是被征集的青年人对当兵畏惧者与不愿者也不大多。虽然一般这时代的人当兵不是军户就是家无恒产、流荡无业与被逼无奈者。

但移民后各安置点都有民兵与武装干部，还有夜校、报纸宣传让移民中的年青人对当兵不存在抗拒、反感、逃避情绪，反而当兵光荣、有前途的思想深入这些年青人的思想。

因为安置点所接触过的不少干部就是退役士兵，他们会用自己的经历向年青人叙述护卫队里的生活待遇，见到过何处风景，参加战斗又是多么热血，解押俘虏多么开心，而且现在的生活也要他们参加护卫队来保卫，所以参加护卫队才是年青人应该争取的一个机会。

由于宣传工作深入到基层，安置点又人口不多很冷清，年青人的心又不甘寂寞、充满好奇心，因而这次征兵虽也有几个因恐惧欲逃避的人，却有更多长子抢弟弟的名额发生争执的。

特别是移民中不少是孤身一人来的，这样的人年幼会集中扶养，年长一些就大部分安排在农庄，主要是工厂发展速度不快，倒是女性基本上能进入纺织工业，男性在南洋只有建筑业需要人，可孤身者大多数是男性，他们此时参加护卫队积极性更高，连超龄者也愿意选择工兵或后勤。

让单身汉愿意当兵的原因中还有一条是各安置点男女比例太失调，实际上完整家庭不足十一，在逃亡与忍饥受饿、饥寒交迫时最先倒下的是老幼，接着是女性，同时被卖掉的也是孩子与女性，所以大多数家庭是不大完整的，仅剩父子、兄弟、兄妹、夫妇的家庭不少。

因这样有些人知道当兵也就更愿意出去闯荡一下了，在安置点要娶妻狼多肉少，外面有纺织厂，还有其他机会，那些退役士兵可都是有妻子的，因此即便是不知道他们会去那里打仗，仅这个可能性愿意当兵的人就不会少的。

几万步兵一下子整编成近代化军队工作难度不大量大，难度不大是有数千现役军人及召回一些刚退役军人，一个个师的架子都已经搭好，在填充前这一个个师最低也是班长级别，只要填入新兵就能成为训练部队，经过三个月就能成军。

另外工兵、后勤、医护等部队或部门也是一个个架子先分开，然后充满缺口勤加训练就成。如此迅速与方法乃是有高质量的老兵，他们一直在培训之中，此时官升一级实在是顺理成章。

特别是之前班级干部开始好几年没有大扩军升迁之路极狭窄，除了退役一些大多数人已经当兵好多年了，经过这些年培养与大明及其他这时代军队的高中下级军官不是荫任就是有各种关系，或是悍勇敢战等途径担任的人比各方面优势很大。

到连营级干部以上这几年升迁更少，但他们仅识字已经达到三千以上，讨论战例不下一千，以军事素养论别说这时代的将军，连绝大多数称为懂军事的文人来辩论也不会处于下风。

因有这样高质量的干部扩编一点也不困难，因为将他们提升二三完全没有问题，况且也不是一下让他们单打独斗，一下负责一个方面的战事，还会有一个让他们适应的过程。

倒是一下七八倍新兵涌入各项事务庞杂，仅士兵装备从军服、内衣、被褥、雨衣、水壶、碗筷、皮带、背包及脸盆牙刷等等一长串外，安排士兵食宿、学习等所需粮食、柴禾、蔬菜、灶具、调味品等，灯具、纸笔、黑板等等之类，这还不包括武器在内，所以最忙碌的绝对是后勤部门。

这些当然早已配齐，而且军营场地平整，营房建造都是在更早时间就完成的，可见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才是真理。

因为沈磊与参谋部早拟定了整个第四步计划与第一阶段作战细节，大扩编各部队、兵种；具体时间、人数；训练地点、内容、要求，及出战时间等等细节，并一直按计划执行。所以这时一点也不混乱，终于在崇祯十六年八月前有条不紊地填满了第一批扩编的六个师，先后投入了训练。

于是在日本九州的一个半岛日日响起了出操声：

‘立正‘

‘向前看‘

‘齐步走‘

‘跑步跑‘

‘1、2、3、4‘

‘1234‘

‘、、、‘

还有起床号、集合号、联络号、熄灯号、、、

及不久后传出的操枪声：

‘枪向下、退栓、加子弹、上栓、持枪、瞄准、放、、、‘

与枪声：

‘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

至于为什么听不到炮声，因为炮兵训练不在这里。

这里已经火热训练而满清间谍为何没发现？这主要是满清间谍夹在辽东难民中一是通过甄别发现一些，二是这些人长期无法联络早放弃了，到豪格被俘多尔衮来台硬要留下一个代表驻基隆负责联络，这人倒是发展了几个下线却是逃不过监视，而且真被收买者只有二人，其他几人却是被派出故意接近的。

其实那人也被嘱只需观察台湾是否有与满清为敌的可能性，平日就是等从海洋岛托带的信，为满清高层采购些奢侈品。实际上这些可以在海洋岛订购，真正作用一是探听消息，一是不断提出购买武器与铁器的要求。

为麻庳满清沈磊留下这个代表，主要是有把握瞒过去，而且这人只能托来往海洋岛的运输船捎带货物与信件可做手脚处太多，所以更不必担心什么。。

至六个步兵师先期整编完成进入训练阶段，第四步计划也是进入了倒计时。只是沈磊此时将注意力反而放在另一边，让他转移注意力的大事就是基隆到淡水的铁路铺轨工作已经完成，而第一个火车头与四节车厢也即将完成，将进入试车阶段。

这在沈磊看来意义却是比即将发动的第四步第一阶段作战更大，而此时又是空档期，他此时当然经常跑火车头制造的工厂了。

第二一二章 乘着火车坐一趟

运输革命带来的不仅是流通效率提高，对工农业生产意义极大而已。实际上运输革命对军事、政治上的意义更大，如蒙古人利用马力军队可以纵横在数千里战场，大明利用驿站可以快速传递军情与政令。还有通过船只运输数十万大军才能快速到达战场，并带来充足的粮草。

有了船带来战争范围的便捷外，最主要是扩大，如这世界五大洲及大小岛屿没有船风马牛不相及，有了船有了跨洲贸易也有了跨洲战争。欧洲人的殖民政策正是建立在造船技术进步、航海技术的进步上。没有船就没有日不落帝国，没有船就没有世界大战。

只是造船技术再发达也只能控制沿海地带，一深入内地就力量逐步衰减，直至完全丧失。而为了发挥船的作用开凿的苏伊士运河、巴拿马运河等对内陆的影响极微，仅是方便了长途运输。

最大的改造水系，让船发挥强大的作用最伟大的当然是中国的运河。这条运河为大明从南方向北方仅公家粮食就运送了四百万石，约每月二万吨以上，没有这些粮食大明在北京建都是一个难以想象的，而为了运送粮食运河也衍生了一个势力庞大的漕帮。

没有运河大明不知要用多少万辆马车及比漕帮多多少人的人力才能完成这项任务，唯一的例外倒是可能催生发展了大明海运，因为海运水师不可能完全衰落，倭寇之祸不可能太烈甚至是可能杀到日本问罪，封海也可能不会推出，还有、、、可能、、、

一条伟大的运河给予中国极大的运输便利时，也消灭了种种可能性，这是好事坏事的辩证关系。只是可能仅是可能，属于无法挽回只能扼腕痛惜的话头罢了。

关于运河的有无另一个可能是一条驰道、一辆四轮马车来运这些粮食，或另一个可能性更小的可能----因此发明出了火车。

不过这两个可能性仍然不大，大明的组织力与治国安邦水平太低，往九边运输的运输量极大也不见大明搞出了这两件东西，至于后面一个可能性太扯淡。

从畜力、车辆、船，运输技术的每一个发展让军事政治变革发生了巨大变化，但这些变化让大范围的帝国幅射军事力量与施政效率上还远远不够。

如传达军情与政令用八百里快递二千里路也要用三天时间，而为此花费的代价非常巨大外也到了极点，还极难在人烟稀少地区维持。

好吧，传达政令传递军情的代价不小速度却不慢，但二千里路官员上任快马加鞭一个月，一万军队加三个月口粮起码二个月才行，还要大量民夫帮助运输物资，到了人烟稀少地区代价成倍增加也不行。

这一切都是没有高效的运输技术，有了火车大明九边的军队可以驻扎在二线地区，粮食也不会那么贵而缺。向任何方向增援也不必长途跋涉，不怕赶不上趟；大兵一下云集，用优势兵力碾压敌人才是王道。

火车是这时代根本还属无源之水、无根之木，但如中国却是最需要之物。如大明不是军力不行才困守长城，实在是军队无法快速集中到一起，出了长城不是不认方向，而是粮草不足无法持久。

另外从西部运出矿产、特产等，运入各种商品与粮食等与军事、政治需要同样重要，所以沈磊这些年很看重火车的研究发展，因为有了火车他才能更容易保卫、管理、发展今后中华民族的大本营，另外也能收复与守卫住多事的边疆。

本来此时世界上因殖民主义资本主义已有萌芽，工业革命因向殖民地倾销商品同时启程，但大明这方面却是已经落后，又让满清生生打断。就如刚开始的跑步比赛，起步落后一点不算什么时退出比赛一样，彻底放弃就成了彻底没落。

这个退赛带来百年屈辱，八十年追赶仍然不能完成，肯定是中华民族最刻骨铭心的痛，与白人后世无处不存在的优越感，连明明有人居住的地方也会冠以----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

而这样的标题在世界成为共同认识，连后世中国也同样叙述，实在属于滑稽可悲。滑稽是一个人的家要白人路过看到才算，可悲同是移民白人能叫嚣让华人滚出去。

这样的话多说无益，倒是火车开发肯定是非常规的，蒸汽机一开始主要用于矿山抽水、提升，过渡到为工厂提供动力，再发展轮船与火车、汽车的。

这个发展过程一个是随着技术进步与设备完善，另一个是不可能一下就知道用蒸汽机能做到什么。不过这个过程在沈磊这里简化了，因为他有后世记忆及知识，在蒸汽机开发上如往复式、曲轴、连杆、轴瓦等技术一步到位，连轮船也直接上螺旋桨，少走不少弯路。

不仅如此此时的火车开发沈磊也一下使用了不少后世技术而不是一点点摸索，如此做是不用白不用。这些技术比如火车头的车轮为蒸汽机惯性、平衡轮作用就是一例。

当然未研究火车头时沈磊也搞不懂影视里蒸汽机火车头的轮子每个都不一样，等自己研究才发现如直接连杆曲轴拉动轮子惯性不足，直接用一个轮子当惯性轮不如利用每个轮子的偏心力。

因此而研发的火车头肯定是热效率高了不少，虽然研究时很费劲，但主要还是有沈磊的见识能认识到这个问题，不然困难大许多。

另外如挂车也是沈磊看到后世一碰就挂上，一提销子就断开的结构研制快而又好用外，气刹车的接头也是他回忆消防栓接口技术才突破的。

火车头研制、挂车技术沈磊主要出了这些技术，因他用这段铁路为整个铁路建造技术奠定基础技术，因而不仅在钢轨标准、铺设标准上郑重研究后一下规范下来，还在此试验了整个系统，这些技术包括道岔，拨道装置，火车头掉头装置等硬件，还考虑信号灯，信息传递等问题。

这些东西沈磊也没有接触过好在知道概念，加上能投入的资金与人力不少，时间也不催，还有就是要求不大高，只要先能用，然后一步步改进，一下要达到多少标准肯定难办。

还有就是成熟一样试验一样，如平板拖车，有厢拖车建造肯定容易，但一些技术火车头通用也由一部分人研制，如此等研制火车头时不必为此分散精力。

另外火车头先进行锅炉试验，然后是静态试车，再短途前后行驶，等正式在基隆至淡水间拖了拖车正式试验时这些试验已经进行了近一年，可说是比较成熟，六个司机与司炉也算得上从无到有自学成才，成为历史上第一批火车技师，同时他们还兼顾了火车检修与保养外，在研制时还参与装配和修改，属于全面性人才。

试验期间一开始在车辆制造厂的岔道进行，因为好奇沈磊的几个孩子、青萍、爱琳娜、一些工人都充当了看客，即便是机帆船已经投入使用如此庞大的陆地车辆却是第一次面世。

之后试验移至已完工的铁路，此时见到的人无不聚拢了看着不走。等正式试验基隆到淡水全程跑一趟时沈磊一家，研制工人、加一些警卫成了第一批乘客。第一次正式试车是全力行驶了虽然沈磊觉得速度还慢，其他人却是兴奋不已不少人欢蹦乱跳了。

这是因为双方比较的物体乃不是一致引起的，有差距才正常。如沈磊比较的还不是高铁，只是普通汽车仍然觉得这第一辆火车属于龟速，而其他人觉得如此庞大的车辆载满了人却比轻便马车还快岂非神迹。

特别是车到淡水引得铁路修建好未见到过火车的人万人空巷来看它，一些店内顾客也没有了，店主与服务员也干脆一起来观看这不用牛马拉的巨车，直到向基隆返回，连烟也消散了还有人留恋不走。

火车在淡水一露面马上引起轰动，这主要是之前试验在基隆车辆厂附近闲人极少。见到如此受欢迎沈磊决定给所有参与研制的工人二张试乘票(来回一样可用)，另外给优秀职工、优秀农民等也是如此待遇外，还低价售票让大家乘坐体会。。

这是他觉得此时反正要进行长时间运行试验，与其拖着配重还不如让大家乐呵乐呵，另外还可推广火车的科普，于是不少人出钱就为了乘车，来回一趟什么事也没有。

而且这还不算，因为已发票为优先票，火车试验又不定时，想乘火车还要排队等候，就这样仍然热情不减，因为乘一回火车如后世去长途旅游回来足够风光。

第二一三章 开始进行大动员

火车投入运行试验后沈磊对此不再关心了，反正此时投入使用还早，还自有研制的人员跟踪这次试验，会在半年后提出一些修改，再进行第二辆火车头的研制，他的介入作用已不大了。

还有这次试验结果比他的乘坐体验好，基本数据是速度每小时在四十公里左右，运输力在一百吨左右。这个数字运力虽然小一点但属于沈磊的计划如此，因为他为了研制难度与机械加工一时难跟上才降低火车头的功率，此时原理方面进一步证实，机械加工设备也差不多完成新一代，这样下面建造二百吨火车头已经具备基本条件。

当然在大陆上会将四百吨当作火车发展第一阶段目标，而这个目标曙光就在前头，只要部分机械加工设备的升级及全面蒸汽机动力化就行。

因为此时的车辆制造厂连大型炉子、锻床、车床、热处理等设备都是缺口，说实话整个台湾也凑不起能建造可拖四百吨货物跑四十公里的火车头。但他已经下令三年内建造起能年产这样的火车头三十个，及相应拖车的工厂，这个计划在这时代足够庞大与骇人了，但一完成真正的火车时代也能上路了。

火车自投入运行性试验已经完成了阶段性任务，这是因为基隆到淡水的铁路虽然是将来通向台南铁路的一个段落，但此时不可能建造下去的，原因是此时的生产力不足而此时台湾靠海运就可以解决运输问题，这生产钢轨虽然一直不停顿，实际上是为在大陆上铺轨用的。

所以在台湾很长时间内只有这一段铁路，建设这段铁路也是为了试验而不是为了改善交通。另外钢轨生产此时虽然形成一定的规模，其实也是暂时的，所有用钢铁生产的大户都会在大陆上的钢铁生产基地开始建设后移至大陆，因为台湾的钢铁生产根本原料不足，很快也会搬走，基隆暂时只会保持机械设备与军工、造船等工业。

还有等火车正式投入运行性试验时已经是崇祯十六年年底了，这时台湾民众被火车吸引了眼球，连台南的欧洲商人、水手也找机会来见识一番，但沈磊此时已接到李自成十月攻破潼关，孙传庭战死的报告，心知大明最后的时刻已经来临，有无变局就在眼前，无暇分心其他了。

对孙传庭他还是比较清楚的，因为不少穿越明末的小说提到过他，根据他的事迹看也是属于有些才干的。他组织的秦军算是大明在剿杀义军时最后一支强军，只是被李自成的诱敌深入之计引入包围圈粮尽而败。

孙传庭之败乃是冒进，实属大明末年军事痼疾。只是数次大战因冒进而败却不定是将帅无智无能，而是朝廷捉襟见肘的财政原因更多些，因后勤不足急于求成、一战成功致使钻进圈套实属老套。

其实打仗就这几个套路，孤军深入游击队还好，大军深入专找对方主力决战基本上是寻死之路。这些道理孙传庭非不懂，却是有更多因素逼迫他穷追不舍，欲寻得一线胜机，这就如一场一赔十的赌博，没什么本钱只能冒险了。

可惜孙传庭的秦军虽强却不是无粮仍不散的铁军，更关键大明仅剩下这支敢战之军了，这一败仗退守潼关仅数千士兵，在此孙传庭虽死战却已无力守住，不无意外死战成战死了。

沈磊在年底前获得的消息就是这些，与他记忆的历史没多少差异。虽然他组织了不少移民让饥饿而死的人少了许多，可毕竟对数千万人口的区域影响不大。

特别是核心区他的手下也无力进入，不管运粮过去还是收拢灾民主要是在边缘地区，对义军、官军的实力消长影响有限。或者更确实地说应该是缓和了官府一方缺粮状况，同时也支助了义军，因为不少移民是用粮食等物资从义军那里换取的。

正是沈磊的移民行动对双方有利，加主要是沿长江、黄河、主要干道进行，影响力确实是有限度，所以历史进程也没大变化。

对历史进程依然如故沈磊的心里倒是放心不小，此时他已经在准备召集第二批新兵，一过年另四个师步兵就开始扩编。而第一批六个师明年二三月就会正式合编成军，这合编也就是说将现在分开训练的骑兵、炮兵、步兵及后勤、工兵正式合成一体，成为真正的一个个混合满编师。

这一来他的备战计划已经完成了九成多，如果不投入作战军费是小，秘密暴露会引起满清警惕，到时执行第一阶段作战就会存在变数。

为此担心他才对历史有没有发生较大变化愈加关切，等知道孙传庭仍然不能逃脱历史上的失败，仍战死在潼关，就知道历史至今仍无大变。

还有孙传庭此时间死不死不影响到大局了，潼关一失李自成进军北京的路已经畅通无阻，下面的剧本愈加不可能改变。

去掉这层担心沈磊在过年时开始布置起开战的准备工作，如开年终总结会上将第四步计划及第一阶段作战计划公开出来，并先传达到政府中层干部，军队连长一级(守备队营一级)。

这差不多已经是全面动员的预兆，此会议一开过年后第一阶段战区的干部配备工作也即将开始，沈磊决定先在第一阶段占领区设立一个省级临时委员会，其它要等达到第一阶段作战任务后再说。

只是仅为一个省级临委的干部配备就让下面干部从新年就开始忙碌不休，原因是这个临时委员会与南洋及台湾的不同。台湾与南洋现在共建立五个省级临委可都是空心者多，如澳洲省至今没有十万人，定下一个省级的名义实际上连府级政府也未成立。

现在第四步第一阶段战役占领区就有三四百万人口，可以完整的搭起一个省的架子，并且本身就有许多大小城市，初步规划五府三十县，因而仅这个地方就能让一半以上干部官升一级以上。

这还仅是第四步第一阶段作战后的情形，等第二三作战任务完成他们中此时的县级干部升官到府级不算什么了，升至副省级肯不算升迁最快的。

特别是沈磊一向强调是不会大量招降纳叛的，还是采用自己队伍逐步提拔的方法，这样主要的机会都是他们的，至少他们将占据先行优势，等占领区招收的人从干部培训班出来他们已经是高级干部了。

正因如此中层干部听到沈磊讲话或传达愈加兴奋，一是兴奋华夏自治区的统治区将大扩张，扩张范围还是他们此时无法衣锦还乡的地方，这个消息已经够开心，另一个消息也好极了。

另一个好消息是沈磊表示不会留任太多旧官吏，至少投降后官任原职不可能，只有愿意投降，本人亲廉有才干，还年富力强加本人愿意才会安排进相应干部培训班，结业后再委任各级官员的。

这与历来的改朝换代做法大异，历来改朝换代初期虽然多数用自己人是投奔他们的人不多，但到了席卷天下时往往以州降委任州官，以省降委任为省官，连元、满清也不例外，至于有些秋后算账也是针对所有人的，至少会慢慢来的。

他们这些干部自觉水平并不高，大多数还是沈磊发展教育才识字，经过几次干部培训班才任为乡镇以上的干部。这身份放过去就是泥腿子，放大明也就是九品或不入流官员，这让他们多少自惭形秽，认为在台湾在南洋是沈磊无可奈何才用他们，等到了占领大陆他们虽然有机会向上升一升却不可能挑大梁。

不料沈磊此时明确宣布要以自己培养的干部挑大梁，要求只有勤恳、清廉、守法，还有要刻苦学习文化与专门制作的新区施政手册，提拔官员仍然是需要推荐与考试的。

只不过这个条件并不高，因为按沈磊此时的政策这些此时的乡镇干部当个县局干部一点问题也没有，别说他们，连民兵们也将马上开始选拔县级警察局，守备队的干部，农庄里选拔农业干部。。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此时，这不比之前台湾发展或下南洋，之前每年才安置几万人，下南洋每年安置也不过二十万左右，此时一下接收数百万人还是第一期，需求的干部数量真是极大的。

特别是沈磊这里没有官员吏胥之分，加上第一阶段作战后占领区例外，基本上不会留用一个官吏，这一来这个地区需要的干部特别多外，连普通人也计划会重新返回一部分，并将当地人移民一部分补充南，流放一部分到太平洋岛屿让他们先去自力更生拓荒赎罪。

第二一四章 静候历史剧重演

开了年终干部会议，传达到中层，然后各方面都行动起来时第四步第一阶段作战计划才放下最后一块基石。虽然占领区一开始会军管，军官们也进行过民政管理培训，但军队终究要去打仗的，民政部门也要做好尽快接手的准备。

向中层干部一传达马上整个华夏自治区都知道了，这倒不是干部不保密，而是各种动员工作直到基层，涉及的人多又层次低当然不久就议论纷纷。只不过此时具体目标因保密中层没有告诉基层，让基层议论时猜测不少，还以为南洋方向者多。

不过此时满清在台湾的代表肯定会担心目标是否是辽东，因为议论一多就连南洋地区征兵不少的情形也在公共场所多了起来。因为台湾与南洋此时大多数虽是移民及物资单向流出多，但运输人员等私下有些透露也正常，只是平时没人关心此时连想带了出来。

可惜他就算是有怀疑也没有用了，不经过去海洋岛的船捎带他的信传不出去，而此时肯定不会再让满清代表自由活动，连二个被他买通的人也一起先扣留了。

除了满清多尔衮煞费苦心留下的代表扣下，连欧洲人商船的动向也加强监控外，还有就是渤海湾口加强了巡逻力量，这些就为了遮断满清获悉沈磊这里整军备战而采取相应措施。

这个可能不得不防，虽然此时距变局不远，终究还是小心为妙，毕竟沈磊为节约财力在最后一刻才暴兵，不似一早就有大量军队，仅这举动也会让人生疑。

这一来沈磊这里备战的完成度已经达到九成以上，接下来是开了年六个第一期扩编的师将二个一批拉到济州岛进行二个月的合成训练，以及通知所有为移民工作的人要更加小心，特别是此后一年不少地方将发生激烈的政治动荡，不能迷信以前的关系。

这个警告此时只发给负责移民的几个主要负责人，因为只要护卫队不动手此时移民的人受到敌视与攻击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这个警告只是泛指，要在行动前一个月才会明确什么地区移民会受到何种变化。

沈磊这里备战工作一点点夯实，中华大地形势仍然依然没什么大改变，皇太极仍然是崇祯十六年九月死了，又仍然是福临继任。值此大动荡前夕一番争吵多尔衮掌了大权，让满清度过了主少国疑极易内讧阶段，在时间段上再次有些‘天佑‘味道。

而李自成这里攻克潼关复占领西安，于崇祯十七年正月在西安正式建国，国号大顺，纪年永昌。建国完成随后传檄‘贵贱均田‘分兵四掠，他亲率大军向北京进攻。

李自成这次进攻十分顺利，与他的国号一样。这是大明此时如一家庞大的跨国公司破产前夕，有一家规模虽小一点却是因其竞争才致使大明破产的公司前来强行接收一样，绝大多数人就算不急于跳槽，也对换一家公司不大抗拒。

他们这样想乃是公司看来破产已经定局，不输诚就是随着沉船灭亡。反之现在投过去不及老员工好处多，不代表没有机会，至少性命与工作保住了。

这样选择无可厚非，公司垮了人要吃饭，改朝换代不是亡天下。只是李自成这老板对一路上投降的武将最为宽容，基本上仍然带着原来的兵员，对文官却是差一点。

更让毫不抵抗地迎进王师的北京文武权贵没有料到的是李自成对他们不仅没有无条件接纳，而是抓起来酷刑逼交财物。这酷刑比崇祯向大臣权贵求助时有效，据说李自成一下搜刮了七千万两银子左右。

当然这数字蛮难证实，不过再夸大恐怕也会超过上千万两银子的，正常情形下足够大顺支撑不短时间。不过如此行事激反了吴三桂，而李自成匆匆赶往山海关去平定他。

后世给吴三桂这个汉奸披了一层怒发冲冠为红颜的悲剧色彩，实际上是李自成刚愎自用或他手下的牛金星、宋献策等人见识不足，加刘宗敏执行时可能自由发挥太厉害吓倒了已经准备投降的吴三桂了而已。

历史证明至少李自成此时的行为将已经改换门庭的大明文官权贵吓坏了，这样做即便是没有外患在征服南明时也会阻力重重，不可能再复制他向北京进军时那种人人怀着希望的状况。

或者说完全撇开旧朝的一切乃是阶级斗争还可谅解，但李自成他忘了还有外患，不久他在西安建国满清就遣使欲约与共取中原，他虽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却不甘将对方的野心不当回事。

至于吴三桂怒发冲冠为红颜即便是真实也不成为他作了汉奸的遮羞布，实际上他并非无路可走，虽然为大明坚守山海关比较困难也可以间道入山东，进入仍为大明所有的土地上。

或者有人说如此做放满清入关性质同样恶劣，其实不然，山海关如马其诺防线再坚固也能绕过。满清至此已经三入长城，如果说山海关没什么作用是瞎话，但夸大山海关的作用是昏话。

另外只要无法野战时正面对撼满清军队，清军从其它口子入内地，从内地方向包围山海关也可以，这一来即便是山海关再坚固无粮自败，因而吴三桂投降最大的危害不是为满清献上了山海关，而是坑了李自成大军。

假如历史可以如下棋一样重来并改变一些事件的话，设想吴三桂弃了山海关去了山东会有什么情况发生呢？当时大明不仅失败主义盛行，朝廷中党争不绝，吴三桂的到来不可能让南明发动反攻，但南明军事形势会缓和不少。

而山海关随着吴三桂离开肯定是落入在旁窥视已久的满清手上，随后最可能的是双方发生试探战，形势绝对不可能如李自成正与吴三桂在一片石激战大半天，杀出满清这支生力军那么糟糕。

虽然这二方面对面决战谁胜谁负难说，不过满清能胜也是惨胜，加上没有吴三桂帮凶最可能会形成胶着。但李自成的援军多，不失败的话下面增援也不会打折扣。所以满清可能会占领河北一部分土地后双方先议和一下或僵持不下等李自成与南明战决，当然也可能南明与满清联手。

这些仅建立在推测上，问题当然是李自成一方先搞砸的，既然是欲招降别人怎么又对他的家人动手，这不是对付一个逃生无路的罪犯，而是有几万精锐军队守卫在要害地点的将军，即使要杀他也该秋后算账，连这点策略也不顾也太狂妄或愚蠢了。

因为李自成手下仍然是这些人，顺利进入北京沈磊不可能去警告他什么，而且对方也不可能听从，所以历史上李自成部队进入北京后变成搜赃部队，吴三桂欲投仍返的消息传回台湾沈磊看了长吁一口气，知道自己可以动手了。

这时的消息都是从前口子村那里过来，虽然北京过来有上千里路，下了本钱设立一些类似驿站的基地四五天就可以将京城那边的消息传到海边，再通过哨海沈磊获悉的时效在十天左右。

此时信鸽倒是早培养了十几年，通过筛选此时在南洋派上了用场，因为此时信鸽长途归巢能力还不大强，各安置点绝大多数在二百里的范围作用倒是不错。如平时送送通知，万一有急事正好可以第一时间联络。

最主要是饲养不难，公费修一个鸽楼，一个爱好者管理一下，食物也便宜。说到这里会有人问既然如此沈磊为何此时不用，对此沈磊的回答是他不必即时知道，用信鸽也做不到，与其这样晚几天知道与费劲建立两套传递系统还是用人力传递算了。

如此办理乃是此次开战沈磊并非要争分夺秒的缘故，这原因让他不去花冤枉钱了，另外多一个信鸽传递系统多不少暴露危险，只为传递消息快一点不值得，当然坏处是他获得情报慢一点。

还好等李自成进北京后作法不变他已经肯定历史会重演，等吴三桂轻车简从向北京而去却半路而回的消息传到，知道可以签发作战命令了。。

为何要这时签发作战命令乃是沈磊为满清做了李自成的螳螂，而他要在更背后成为黄雀。只是这个黄雀并非指李自成与吴三桂在一片石激战大半天后满清杀出来拣便宜，而他则是在满清后面适时再杀出来将他们统统收拾了。

这样巧事不大可能，有也是小规模的战斗，实际上满清作了螳螂仍然不能将李自成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实际上因天色快黑满清十万左右兵力展开动静大还需要时间，要围杀李自成没有可能了，而沈磊再从更外围要介入天已黑了，这样的黄雀是做不成的。

第二一五章 来去空空才应该

话说沈磊要在李自成与满清后面做黄雀，但他的这个黄雀决不是指在他们决战时突然出现，打他们措手不及的战役级黄雀。

这样的黄雀不仅沈磊不想做，实际上做不到。因为满清是有吴三桂掩护并告知地点、时间等才能悄悄接近，直到发动突然袭击。

这在几十万人的大战中已经达到极限，还亏得吴三桂为清军掩护，还都是熟悉当地的人，加上李自成竟然没有防备这双方合作对付他，至少应该有的警惕与对四周监视也没有才被打个冷不防。

可沈磊让护卫队到这里来当黄雀一不知何时开战；二不晓何地开战；三不熟悉地形，如此一来什么时间赶到战场；具体什么位置；好不好埋伏或在什么地方好埋伏等等一团糨糊，再说等清军出动再从背后掩杀也没有时间，天黑了。

当然若知道时间地点等要素伏击败退的李自成肯定行，问题是沈磊此时不想削弱他，至于伏击清军因为在山海关附近也不大好找能伏击的地点。

况且沈磊要做黄雀乃是战略上的，所以不会想方设法在双方之战中捞好处的，所以知道李自成与吴三桂决裂后下达的第一个命令是启动甲号作战计划。

这甲号作战计划是从济州岛派出三千骑兵乘船在天津附近偏僻地点登岸，乘此时混乱悄悄或者至少不暴露身份前往昌平一个偏僻山村潜伏起来。

此举乃是沈磊为了截住李自成逃亡时携带出京的银子，这批银子不知多少但下落后面不见记载。而这批银子即便是只有一千多万两也有个三五百吨的重量，这么多银子李自成运输困难，如不截下很可能如张献忠沉银一样的埋在什么地方至今无法出世也有可能。

而且他从大明皇宫掳走一些珍贵文物的可能性也不小，如果任其带走一来会损毁严重，二来被掩埋也是不好。另外被清军夺走增加他的财力，使得战争潜力增大，所以沈磊决定动用骑兵将之截下来。

虽然不清楚李自成从北京搜刮了多少银子？以什么形式运输？走那条路？有多少兵力护送等具体情况，但沈磊知道这事一定会发生就够了，而时间点也不必多猜测，应该就是李自成在一片石败逃回北京后几天，到他自己也逃出北京之前。

至于多少银子财物无法预知不必关心；什么运输方式只有骡马大车；走什么路不知道方向只有向西；护送兵力不管多少对运输队伍袭击终究有机会。

因种种考虑，加沈磊看了自己队伍的骑兵训练报告后，下了决心，于一年前找到了昌平的一个山区小村为基地准备了起来。

找这样一个小村实在是太容易了，昌平作为满清三次入寇长城内，二次杀到京师的重灾区有太多的村子的人口不是被杀就是被掳，几乎全灭了，剩下的人大多数也逃避四散。

这里的人成为移民去了台湾的人虽不算多，主要是在清军肆虐期间无法过来收集人口，等事过愿走的人不可能多了。好在去台湾的人都有登记，找一下还是有合适的人选，现在这些人当然知道沈磊的实力及记他的好处，一说就愿意配合。

于是一个先遣队随几个当地人返回他们的故乡家园，他们的任务是建造一些隐蔽房屋，储备好一些物资，让执行任务的骑兵在这里休息与等候。

因为骑兵随身携带的物资不可能支持太久，又不可能临时购买，更不可能抢劫，再加任务日期不大确定，及让骑兵保持战斗力，也只有这个办法最妥当。

经过四天行军走了近六百里的骑兵在向导领到隐蔽的村子时其实已没有多少战斗力了，还好因有事先布置他们住进了草棚，马也获得了休息并良好的照料。

其实骑兵的耐久度也就是一千里之内行军，几十里内奔跑，几千米内冲锋，几百米内冲刺。沈磊培养的杂交马比蒙古马高大却不定比蒙古马有耐力，好在这段路行军不急骑兵走一段乘一段，可赶到基地再坚持下去会可能伤马了。

另外先遣队不仅在这里的山谷里建造好了大批草棚以供士兵休息，屯集了粮草、马料让骑兵不必再动用随身补给还能补充消耗外，由先遣队站岗放哨也不突兀。

还有就是去北京附近监视动静也将由先遣队的人负责，不过这样的运输队伍会十分庞大，不必在城门口就盯着的，因为不大可能沿小路走的，走了小路因速度慢、痕迹明显也逃不过追踪的。

因准备充分，骑兵到达时李自成也刚败退回北京，让此时到达目的地的骑兵临时司令晓杰放下大半心来。他作为沈磊最小的表兄先跟随在沈磊担任警卫，后来下部队担任了营长。

骑兵训练时他成为了训练队长，原因是营级干部中最年青与骑术最好。现在他被任命为第二批四个师中的第八师师长，这次任务是临时性的，也是弥补他在同级干部中缺少战绩的不美。

晓杰能够达到今天这个成绩当然有他的努力与能力，更关键乃是沈磊的崛起给了他们机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才是常态，遍观古今中外没什么例外。

如晓英勤勤恳恳能力也不错，还吃亏文化差了，但若沈磊被兄长害死他要显示才能也没有机会。晓杰算是四兄弟中赶上好时间，终究年青一些又在沈磊身边时间长一点，在经历上比三个兄长见识多一些。

此时他的经历与资历不算差，唯有战绩拿不出手，因为四国联军攻台时他还负责沈磊的警卫连，下南洋步兵作战规模有限。所以他此时担心此次任务万一出差错，让他的立功计划泡汤。

不过晓杰此时听到先遣队介绍也知道李自成在京城确实对文官勋贵动手逼迫他们助饷，这一来他手上确实是有大批财物证实。

其次先遣队介绍李自成不久前带了二十万左右人马去打吴三桂，但昨天只有三万多人回来，明显是吃了败仗，只不过兵力仍然有些逃散的聚拢过来，现在应该达到五万左右，最终会超过六万。

有先遣队这些消息晓杰对自己的任务信心增加几倍，为何如此乃是他对甲号作战计划多少有些存疑。这存疑乃是一切假定不大靠谱，什么李自成会不受反抗轻取北京；再逼文武权贵拿出财产；接着吴三桂不愿投降；而李自成去讨伐反被吴三桂勾结满清打败；接着李自成因在京畿地方兵力不足而退走。

接下来就是这次骑兵队的任务，将李自成好不容易搜刮到并不可能留下的财物截下隐藏起来。虎口夺食他不怕，怕的是上面一系列环节有点不可思议，更关键是未发生却作为作战依据制定了作战计划，让看惯沈磊未卜先知能力的晓杰还是有些担心万一了。

当然此时他一到顾不上休息，询问了先遣队后已经放下心来，因为前面的一切都如沈磊的预测，没理由李自成还剩下弱势兵力会坚守北京，这一来晓杰才放心地去休息了。

晓杰的骑兵队还真是赶及时了，次日先遣队从京城内线知道李自成正在办登基大典让他担心事情有变化，再过一天京城传来李自成收罗车辆的消息让他松了口气，因为这前后串起来对方确实要跑路。

于是第四天晓杰就让骑兵们做一下适度活动，预备行动了，而等到第六天传来一支有二千辆车子的近万人队伍出城向昌平方向而来。

这时已经完全确定必然是李自成先将财物运走的队伍，因为在京师周围再找不出如此多车辆，时间上也紧张了。还有满清与吴三桂什么时候追过来不好说，乘此时这里还在他自己手上先运走比较保险。

可以确认却不必骑兵马上动身，因为这个队伍速度不会快，另外也要离京城稍远一点挑个好地点才行。而这要先遣队再次帮助了，他们已经将这里的路线与地形摸透，于是骑兵队临时指挥小组、几个参谋、先遣队几个相关人员聚拢了开会讨论对方走那条路就在什么地点动手的利弊。

这次会议尚未能决定伏击地点，主要是对方路线未曾明确，决定太细有点空对空的感觉外，可能的伏击地点太多也是一个难处，因为不必要讨论马上会排除的那些地点。。

次日传来消息是这支队伍只前进了五十里，同时对方的路线也进一步明确，于是众人再次研究伏击地点，第三天这支队伍过清水镇向谢家堡而去，此时可以确定对方路线，伏击地点也可以定下来了。

于是骑兵队即刻出发，向一百五十里外伏击地点而去。这里重载马车与单人骑马的速度就体现出来了，由于骑兵队斜向而行当天走一百五十里已经卡在对方第四日行程的半路，一场伏击战就将开始。

第二一六章 二个时代骑兵战

李自成将运送财物队伍放在先行一步当然是为此时此地本地有一些号称义军更该称土匪或饥民团伙的武装，不愿或不曾动心投靠了他，还有一些地主武装或逃散官军，所以论形势还是极不太平的情形下安全一些。

因为虽然混乱，这些武装少有上千人规模的，战斗力更次，士气更差。这一来就算是敌视李自成的武装也不大会袭击李自成的小股人马，更不用说敢攻击大队人马。

另外此时走这些武装还未料到李自成他受到重大挫折准备退走，更料不到先行的是一支运输财物的队伍，即便是有些风声他们串连也来不及了，因而提前走比随大队人马一起走还安全外，主力部队也更灵活。

毕竟与运输财物的车队不及主力部队行军选择余地大，遇战可供选择方案多，或走或战不必拘束。但有一支庞大的运输队到时就不好办了，这样考虑当然是让一万人护送财物先回自己的根据地为好。

按道理李自成的算盘打得十分正确，李自成向北京一路横扫越到后面越顺利，但他身后这块地方大的势力也就是明军或降或逃或散，另外也没有人会知道庞大的财物会运出京城，确实是不足担忧了。

不料沈磊来自后世，至少一些大事可未卜先知，只要有机会就可以利用一下，而这一次就是给抓住机会了。而且是这些财物就算是随大军一起走也不是没有伏击机会，只是先行一步更加有机会。

就这样因沈磊的先知三千训练几年，未曾露面的近代化武器与训练的骑兵在崇祯十七年四月二十八日在一个山口后面开阔的平地上，等候他们的初战了。

选择这样的场地乃是为发挥骑兵的优势，同时此地少有可伏击的山谷，而且将军队与运输队包围在一起会形成一场混战，以三千人打败对方容易清理战场困难，车辆也可能有所损坏，所以定在这里伏击。

这样的伏击战或许称之为驱逐战更为确切，因为开战后的战术乃是三千骑兵分为三部分，以一千兵力将对方前卫击败驱逐，以一千兵力将对方击退拦住，以一千兵力控制中间的车辆运输队。

因采用这样的战术当然是在平地上为好，这样做运输车辆不大可能惊动，用骑兵作战也无法偷偷驾车逃走。而且虽然兵力少一点，因为是骑兵可以将对方驱逐更远，确保掩埋秘密。

这是骑兵队对此次伏击战基于任务性质的战术安排，另外作为伏击战的伏击一方他们肯定会先到达战场的，于是晓杰带领的骑兵队从另一个地方插过来，提前二个小时到达了战场，并放出了警戒人员，至于大部队就埋伏在距大路五百米处。

说骑兵埋伏这时代只是人站在马旁边等候，这样的高度不小，在平地上太近会被发现。因为沈磊采用的是近代化训练埋伏的骑兵人和马都是齐崭崭坐下的，而且马还是低下头的，再用鱼网片挂一些草秸前面一挡五百米看过去就不大容易发现了，特别是义军又没有望远镜。

护卫队骑兵埋伏好一个多小时李自成运宝大队的前卫从不高大的山口走了出来，他们甚至是没有在前面派出斥候向前探查一下，就是在山口里稍微提高一下精神，此时又意气低落地只顾低头赶路。

如此状态是与进北京时完全不同，向北京进攻时越打越顺，最担心的北京城墙不好爬，可能会死去一大批老兄弟，不料却是敞门入城。

这一刻他们的兴奋劲达到了高潮，因为天下是他们了，后面的事乃是升官发财多大区别，向官员勋贵追赃勒饷乃是给他们的财富，一个个都积极主动参加了。

正因为如此他们出发去打吴三桂乃是怀着深仇大恨的，因为打断了他们的发财大计。可恨正要将吴三桂摁住痛殴满清从一旁偷袭，原来两家已经合伙，而怀着天下再无敌手的他们只能饮恨败归。这一来攻城没有死人，这一仗损兵大半，只得后撤。

不过撤是后撤，他们不认为被已经打服的这片地区对自己会有什么威胁，一路回去只有游兵散勇怎可能也敢惹他们。

极度沮丧又有放不下的骄傲走在山路时还可能有些警惕，万一有什么人吃了豹子胆老虎头上拍苍蝇呢？出了山口一大片平地他们刚才的警惕早丢爪哇国了，一望可见，四处毫无遮蔽，谁敢与自己这些骑兵交战？他们的心思放到这次失败不知以后可有反转机会？

话说此时李自成的手下尚未绝望，原因是义军胜少败多，而且只要他们退回去还有大量兵量，只要集聚了还能与满清与吴三桂大战几场，这时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得来容易的东西失去也容易，轻易投降他们的人也会轻易投降满清的。

就这样李自成的运宝大队逶迤数里，慢慢地从山口出来无暇旁顾在大半个小时内走到了后卫部队露面，见到远处传来信号晓杰知道伏击战已经成熟，于是下令升起约定的信号旗，然后命令自己这里的中军也全体起立，作好战斗准备。

突然出现的骑兵让李自成的部队及赶马车的人都大为吃惊，以往即便是骑兵袭击也是远一点地方悄悄掩近，突然从地面冒出一支骑兵太诡异了，实在是出其不意。

而这时骑兵队士兵上马，慢步压上，速度也逐渐加快。李自成的人马此刻虽然士气不振又因吃惊有些迟钝，但护卫队骑兵初步启动速度不快，他们也不愧为老兵，才十几秒已经自动聚拢成一些团体，拔出刀枪抄起弓箭戒备地望着不远处奇怪的武装。

在李自成部队或马车夫看来护卫队的骑兵人手一把类似火铳的兵器异类而不实用，不及三眼铳发射了还可当铜锤用，此时骑兵可没有用火铳的，因为发射后在马上无法装填。

当然他们看到对方的马远比他们的高大，统一服饰也神气，加上每个向前慢步逼近的一支支小队队伍齐整、步伐一致，聪明的心想这支未曾闻名的队伍看来训练有素，马训得比步兵还整齐，全用火铳必有道理，看来此刻局面不大好办。

当然也有不少粗鲁之人觉得对面来的武装武器马匹都好，只是花拳绣腿。但大多数士兵觉得对方外强中干又有强烈的危机感，这样矛盾的心态主要是看到对方手执火铳觉得实在不实用以及看到对方服饰与队伍觉得有很强的压迫感的缘故。

不论李自成部队士兵的感受，他们的大小头领虽不清楚如此一支骑兵怎会突然冒出，却知道护卫队骑兵来者肯定是不善，于是在士兵自发聚拢时即刻下令集中备战。

只是李自成的人马正在行军，此处道路虽宽四人一排、一排二米，五千人马也要一千多米长。而护卫队百人一队队宽二米双方形势如十把尖刀对付一字长蛇，李自成部队短时间根本组织不起完整防线。

而此时双方仅剩下三百来米，护卫队骑兵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而李自成部队也有不少聚拢的团队小步向前迎击，于是双方距离很快只有百米了，护卫队骑兵虽从未实战过却按照训练条例一排接一排只向前面敌人开枪，开了枪后将长枪往马鞍边枪套一插，顺手左手掏出长管转轮五发短枪，右手抽出弯刀继续向前冲着。

虽然开枪、插枪、拔枪、抽刀一系列动作，但骑兵队整支队伍及每一个士兵动作十分整齐、从容。因为对冲敌人不多，一下让一排排长枪弹打开了缺口，于是他们转而向两边射击，这一来等每一支百人队穿透李自成部队的长蛇阵都留下三五十米缺口，及五六十到七八十的尸体或重伤员。

而反过来的杀伤力实在有限，首先弓箭手不多，其次骑兵队人人都有盔甲、圆臂盾，射出的箭只伤了几个人与马却整个波次才重伤三人、死一马。至于手握长短刀枪的士兵根本无法近身，更别说有什么战绩，有几个悍勇的未冲近到厮杀距离就被左一枪右一枪群殴死了。

更尴尬队伍冲散欲追无力，一是组织来不及，二是对方速度太快，但一迟疑间护卫队骑兵远处放慢步子，再次装填好枪弹重新压了上来。。

这一次李自成的部队准备充分了，但他们的士气更低落了，之前看不起对方火铳一波冲锋对杀才知道对方不仅火铳厉害，百米处能精确杀人，还有短火铳也不差，不仅能如三眼铳多次发射，更关键轻巧、杀伤力、大外还精准。

加上他们的队伍整齐，冲锋时以多凌寡，身上装备也非常好，一次冲锋己方倒下一大片对方毫无伤损，比满清骑兵还厉害，让人绝望却又不甘心才准备再斗一斗的。

第二一七章 截下李自成财物

护卫队骑兵与李自成的骑兵在华北平原一块无名平地第一波对撞以护卫队骑兵完胜结束，因为李自成部队以行军状态应付护卫队骑兵冲锋被一击而溃外还伤亡惨重。

遭到如此大比例伤亡交换比的骑兵对冲是史无前例的，即使一支正规军与刚起义的军队对冲也不大可能，因为骑兵对冲战时往往只有互相一击，在一击之中既要防又要攻完全兼顾是不可能的，只有判断对方刀枪威胁程度瞬间决定回撤躲避或坚持刺出自己的一枪，生死就在一念之中，失误在所难免，所以骑兵对冲战最为激烈、残酷。

正因为如此冷兵器作战力大为王，力大能穿厚重盔甲，挥舞重兵器，如异族将领喜欢挥舞狼牙棒，一棒坚决砸出势不可挡之下，对战往往只能先避开的。

而这骑兵对冲一击即分结果的战斗力量、经验、眼力、装备、运气等因素不少，李自成的骑兵士兵看到护卫队骑兵只有火铳以他们的经验挨过一枪就是他们的机会，作为数年刀口舔血的人对挨过一轮子弹完全有这个心理素质，同时也不认为在地上也射不准的火铳骑马上有多准确。

这是经验之谈，就如后世人看到手枪不会相信它能打中三百米外的自己，或射出一颗子弹在自己身边如榴弹爆炸一样，在这波对冲时李自成的士兵想不到对方的火铳比自己一方的弓箭手更远开火还更准。

另外长火铳开枪后还有一把可以连发的短火铳外，这短火铳比三眼铳准而杀伤力大，整个战斗他们的武器根本就是摆设，这让他们已经败在满清手上低落的士气此时再次猛跌，此时虽聚拢了大部分兵力排列成几个方阵，看到护卫队骑兵如刀削般齐整的队伍正在加速冲过来他们发现自己十分尴尬。

之所以尴尬乃是他们是列阵而守还是对冲都不是好办法，列阵而守对方火铳犀利，护卫队骑兵因沈磊舍得投入与会总结经验，不论武器还是实弹射击都比这时代其他军队投入多、效率高，所以李自成部队发现对方枪枪咬肉，比弓箭杀伤力大许多倍，还怎么列阵而守。

可不守对冲自己兵力虽多乱糟糟一个方阵，对方百人队如一把尖刀刺过来，又枪弹先行，犹如黄油遇到火红铁棒，未碰上先化了，队伍击穿还成什么？

还有李自成的部队拉长上千米，只是就近聚拢，没什么统一指挥，这一来有的采用列阵守；有的仍然对冲；还有的打算一守一绕弯侧击的，属于中层头目八仙过海各自发挥。

这一来战场上护卫队骑兵应变而变，有对列阵者如蒙古轻骑战术的，即骑兵队冲到对方七十米处一个大弯侧对开枪即走，在绕圈子远处放缓马速重填了子弹再来一次。这样的攻击不是蒙古轻弓能挡个十回八回，三轮一过看到对方再次绕回来已伤亡上百人的队伍再也坚持不住，四散而逃了。

这列阵不行，对冲的这次兵力虽比第一次多且准备足，但乱糟糟的队伍与紧挨着的队伍同一条线上兵力相差许多倍，虽然总数上数百人对战一百人，可能递兵器刺杀对方的人实在不多，而对方先打近再打远，因而对方冲杀过来李自成的士兵仍然不能冲到能杀伤对方的距离，而自己的队伍毫无疑问被再次凿穿。

虽然游斗或分兵配合的人伤亡好一些，可惜这伤亡交换比实在太悬殊，而且护卫队骑兵训练有素，各种战术都有研究与训练，却是战场初哥今日脱处。

一开始不慌张也因太亢奋而技战术发挥不出来，一波冲锋的战绩让他们忐忑、恐惧、亢奋、慌张等情绪都调整过来了，不仅越战越勇士气高涨，技战术也超常发挥，李自成部队前卫一照面才半小时就丢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只能溃散而逃，并在护卫队追逐下很快逃跑到二十里之外。

这还是沈磊关照晓杰不必赶尽杀绝才能如此，不然护卫队骑兵马速快许多，李自成部下大半人员逃不过追杀的。

前卫遭袭溃逃后卫的遭遇不大一样，他们刚出山口一百米就被一千骑兵列阵射击，丢下三四百伤亡退回山口后面几次冲锋一露面就是一阵子弹飞舞，几次下来这部队正好押后的将军田见秀下令撤退了。

下令撤退的田见秀也是属于没有办法，以己度人他不认为对方仅一千兵力来截住自己，整个行动应该消息不知怎么泄露了，前面应该遭更多人攻打，因而运送的财物肯定是保不住了，再拼命也没什么用。

后卫这里田见秀虽然坚持了三小时五次冲锋才退走，大局却是与对付前卫一样才半小时就决定了。而自两边战事顺利晓杰才下令自己这里的一千人撤销警戒，转而控制躁动不安的运输队，俘虏押运的李自成兵士。

然后才是将二千多辆车子所载之物分门别类清理出来，这些车辆并非是全都载了金银，也有高档丝绸、古玩字画、珠宝饰品、瓷器铜器，连高档钟表、骨瓷等也有，二千多辆马车合计一千多吨一万多大小箱子。

这些箱子也都是抄家来的，因为要得急来不及用专门的箱子所以这些箱子都是超过它们的强度，无法多搬动的，大多数也就是放在车子上然后往箱子里放金银，完事一锁贴上封条。

这装箱没有太混杂，可装车有些混乱，此时一是登记一是将各车物资尽量一致，另外对那二千多车夫或车夫兼车主登记一下，车夫愿走马上发了工钱，车主兼车夫可以将车子与骡马出售给护卫队后走人，这样处理到下午三时田见秀退走才完事。

这时护卫队原地留下千人，其他二千及留下来的车夫赶紧上路，这时只有一千多人担任前卫后护，二百多人散开二三里斥候，不少士兵将马系在车后当了临时车夫，就这还有许多车夫一个人照顾二辆车的。

原地坚持的一千人也在薄暮时分收拢五里外的斥候，向车队方向追去，只是队伍最后的马匹拖了不少枝繁叶茂的树枝，这样做当然为着扫除深深的车辙。

如此清扫痕迹效果不算太好，主要是能通过车辆的路不多，还有这也可以迷惑一下对方，特别是李自成不可能为金银不顾性命在此细致追查财物下落的情形下。

后面的一千人追上队伍继续一起向前走，此时已经晚上十时左右，另也证明暂时没有人跟踪车队。不久整个队伍停了下来，护卫队骑兵专挑装金银的车辆赶走，不久回来都是空车了，这让车夫们都明白车上东西给掩埋了起来。

至此他们也多隐约知道车辆所载物贵重，都担心自己的安危起来，后悔之前没有离开。不过护卫队骑兵不可能杀了他们，而是将剩下车辆上的箱子卸下来放一边，将所有的车子退回几里，在一个角落堆放后点了一把火牵了骡马就离开了。

回到休息地点将留下的箱子驼上骡马整支队伍再次离开，自此队伍晓宿夜行，走了近一个月走进直线距离一千二百里的前口子村。

至此晓杰的此次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急着乘船带骑兵队离开了。不过那些车夫一时走不了哑，另外田见秀退回去了北京，遇马上要出城的李自成一汇报让他提前出京退走了。

只不过李自成也不甘心自己做恶人为他人作嫁衣裳，这不是强盗帮贼出力吗？出京后一径去丢失金银的地点查看，最后找到烧毁的车辆，掩埋地点找寻好几天却毫无头绪，再不走太迟时才怏怏离开的。

至此沈磊的夺宝计划，甲号作战算得上顺利完成了，至少也是告一段落，因为晓杰运回来的只是高档丝绸、文物古玩、珠宝玉器、书画饰物等，甚至是沈磊这里生产的钟、镜子、骨瓷之类。

当然仅这些东西价值数百万两银子，另加二千多匹骡马，及检验了骑兵战斗力，这次行动十分合算，这还不包括此时不方便带到前口子村的约二千万两银子。。

获得这次行动的报告沈磊十分满意，至于没有达到历史传说中的七千多万两一点也不遗憾，因为真是那么多他的三千骑兵也难完成任务，恐怕李自成也收集不到那么多马车。

另外李自成或刘宗敏等可能随身带了一部分，他不可能将所有的钱收入囊中。而且此时已经是六月，第四步计划第一阶段作战即将启动，他下令沈三林组织人马将这批物资登记、分类、鉴定后造册，同时属于他这里的产品可以先期转售了。还有丝绸之类也一样，倒是文物、古玩、字画、铜器、瓷器不忙处理，因为懂行的人少，今后要办博物馆。

第二一八章 辽东战役动手了(一)

甲号作战顺利完成只重点总结了骑兵经验，表彰放在第二位汇总，开会肯定要等第四步第一阶段作战完成才能进行。

时间很快到了八月初，新编第三师第一个在济州岛登船。只是虽第一个登船作为编制却是既缺后勤又缺工兵外还缺炮兵，为何如此乃是第三师的任务特殊，属于去突袭山海关，炮兵在突然袭击清军城内巷战时并不需要，所以会安排第二批运输。

由于运输力不管再大也不够第一批登船部队只能是攻击主力，第三师的第一目标是奇袭这炮兵运输就不妨缓一步。而且炮兵缓一步即便是突然袭击失败影响也不大，因为清军主力主要是追杀李自成去了，其次要防范方向还有不少明军。

这些明军虽然此时对义军对清军都畏之如虎，根本不敢主动攻击，但一些民间武装与一些小股明军却是不大消停的，清军现在有足够军力与赫赫威名才能保证明军主力不妄动，一旦出现颓势不大好说。

而此时山海关虽属于满清老根据地与新占北直隶的核心腰部，却又是在敌对势力无法直接攻击的后方，有吴三桂、蒙八旗、汉八旗、满清主力在外追杀李自成及明军，这里的驻军不必如吴三桂那么好几万，同时这驻军的精锐程也可以要求低一些。

如现在这里驻扎的就是老汉奸的李永芳抚顺投降部队，不过他早死了十年，此时由他次子李率泰带领八千人马驻守。

满清此时也是只要投降官任原职，带领原来军队，兵为将有或子承父业这一套。李永芳投降了抚顺降兵就仍然由他带领，他死后由他儿子接着。

历史上满清在入关一开始使用汉八旗不多，征服汉人过程中兵力越来越不足，新编绿营战斗力也参差不一而不保险。因而以满旗压阵，将李率教、三顺王等从关外调出来为主攻兵力，此时他们主要是守满清的老窝。

因为三顺王此时由沈磊的缘故只剩下孔有德，另又因沈磊辽东人口大降，汉八旗也缩水不少，清军此时出关兵力也比历史上多了一点，李率教这个历史上后来主要是在福建广东与南明对战的将领，此时也成为了这里的守关主将。

由此可看出清军守卫山海关兵力空虚，及满清即便是获得山海关遇到攻打的消息一时间也难于派出大批部队过来增援，所以突然袭击失败等火炮到达也可强攻。甚至是炮击效果不好也可退一步，只封锁这里的大通道，因为第三师只需要封锁这个对满清才是生命线的大通道，于沈磊一方这关隘有船运输一点也不是障碍的地方。

另外不仅是第三师没有带火炮，奔着尽快消灭、分割敌人的战役目的，大多数部队是没有第一时间带上火炮的。因为在对付离海岸百里之内的目标第一时间突然袭击，而不是强攻，连远一些的目标也会尽量隐蔽前进，减少对方守备准备。

这些在沈磊让参谋部制定作战计划时有明确要求，并且解释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动手，及为什么第一攻击要以突然袭击为主。他说：

‘满清发展在我们前面，同时在毛文龙之前介入会受到明清双方敌视与压力。明军的关宁铁骑属于既得利益者不会愿意我们争夺他们的利益，而且即便是代替关宁铁骑为大明打败满清，就会在帮助朝廷镇压义军还是先夺权再平定天下中选择。‘

‘为何如此？因为帮不帮助大明朝廷除非我们分裂成几块，不然终究是功高难封、功高震主，双方猜疑中迟早决裂。

‘而迟决裂不如早决裂，大明子民的日子与我们辖下百姓的生活大家清楚，总不该按大明的治理方式统治我们的百姓吧？反过来大明百姓至少九成会盼望我们的治理办法吧？如此我们也是在为汉人的福祉而统一华夏大地，而不是为一家一姓私利。

‘如此做迟早会决裂，虽然决裂后我们会带给百姓更好的生活，但在历史上我们会成为什么？一个如曹操般奸臣、叛主、偷机等名少不了，影响到众人清白。

‘付出这名誉损失外我们还会损失发展机会，如南洋我们现在有一时开垦不完的肥沃土地，如果我们早些帮助大明朝廷这事就顾不上了，等此时平定了一切再过去不知道会迟了多少时间。

‘加上人一安定再移民就困难，而我们此时平定一地可以将大量人口转移出来，这样做比运送粮食救济还容易，又增加了南洋人口，完全是一举多得‘

解释了为何此时才实施第四步计划沈磊又解释第四步第一阶段作战为何选择此时展开，及尽量用突然袭击战术。言道：

‘或许有人说为何不在李自成占领北京时动手？这原因有几个，一个是当时正春耕，一打仗影响到秋收收获的，缺粮虽然可以运来能不运则更好，此时开战不影响秋收。‘

‘当然让满清与李自成双方厮杀消耗兵力也是其中一个理由，但更关键不在这里，更关键是什么呢？更关键在于满清所有的兵力都在这里虽不怕，可是他们一失败会退往深山老林，退到更苦寒之地。

‘这时他们的兵力仍然不少，我们要打败他们派出的部队能少，少则无力；又不可能太多，多则后勤困难。所以等他们自己出关才是最佳机会，此时入关的清军虽强没什么兵员补充无法持久；关外主要是汉八旗与少许主力，剩下为二流军队，所以打败他们更容易。

‘至于第一选择尽量用突然袭击乃是为尽快结束战事，尽量消灭清军的有生力量，将他们的人口与军队都俘虏了，不让他们有机会将大量人口军队转移到苦寒之地。

‘我们没有太多时让主力部队呆在辽东的，因为马上会入关的。在平定这里后也难花大力气远征逃走的满清势力的，因为后勤跟不上，主力部队另有任务，只会在乌苏里江、黑龙江一线建立一些警戒城堡，暂时不可能大进军的。‘

沈磊的这个讲话是六月间的辽东战役安排会议对参与的所有军政高层及参谋部参加会议的人所说的，同时还有一个动员大会先表了一篇阐述了发动辽东战役檄文，这是先立即向所有的士兵传达的，并将在八月初一开战就公开向自己辖下百姓宣传的。

秉承传统第三师士兵登船后这篇历数满清这些年恶行的檄文在动员时再次宣读一遍，加上从辽东移民的新兵叙述父兄告诉他们的逃难经历，亲历的满清烧杀抢掠欺凌，整支部队在航渡期间同仇敌忾的情绪十分高涨，所谓战意沸腾了。

而从济州岛登船航渡到战事发起地近千公里五至七天的航渡时间对这些士兵影响不大，因为他们已经多次乘船了，而此时运送他们的船都比较大。

还有此时西伯利亚北风不起，太平洋台风基本上只到闽浙，整个行动期不会有大风浪，连空气也开始凉爽，乘船船舱内也不再闷热难耐，人一多汗流浃背的。

还有航渡期间安全一点风险也没有，船在最中间行驶满清的巡逻船基本不见面，明军此时也顾不上。另外海洋岛常进渤海湾给满清一方运粮食之类物资，岸上有人看到船队经过也不可能四处报警。

当然仅此肯定不保险的，在船队前方有鱼雷快艇临时客串的巡逻艇，发现有船马上扣留，不服而逃大船马上击沉，小渔船撞沉后人都会抓起来的。

在保障船掩护遮断下、由熟悉人导航，运输三师二个步兵团一个骑兵营的船队顺利地穿过渤海湾口的大钦岛与砣矶岛间约二十里的口子，在八月十六吃过杀鞑子的月饼第二天与担负突袭锦州的，其实同路共队一起到此的第一师分开。

两者分手时三师离目的地还有二十公里左右，而一师还有二百公里左右，时间是午后一时，计划是暮色时接近岸边天黑后靠岸，所以三师的船队降帆停止航行，过了四时才向预定目的地----山海关老龙头往北二十里左右的止锚湾驶近。

在靠近目的地前由巡逻艇的人先上岸侦察，虽然此处几个月前还是清军对付山海关的前沿，但小心无大错，万不可大意失荆州。。

还好没什么意外，载着一师的船顺利靠拢停泊，因为时间已晚也下船立营不易大部队就没有离开船，只有前后放了几道警戒线就让部队早点休息。

这很正确，为了不被发现三师停泊点距山海关有点远，明天要走上二十里路，接着马上发起攻击不休息好会打折扣的。至于被发现的风险实在不大，这个距离大概在人们每日行程的半路，这时代少有人走夜路，不仅不安全城门也不开的。

第二一九章 辽东战役动手了(二)

派出了三道警戒线三师的人马在船上睡到凌晨五时就被叫醒起了床，下船吃了早餐领到了一天的干粮，随后整理好队伍在六时即开拔了。

这时候的三师整个布置为最前面五十多辆装满货物的大车，这五十多辆大车是夺门关键，不仅有七八十人算是车夫与随队保镖，每辆车子里坐了六人，总共有兵力四百多人。

而且这个车队打着常在此经过商号的旗号，特别布置的车辆藏人也一点不露出马脚。当然他们的任务除了骗门外，是最后一道防线，这个防线的任务是拦住所有对面而来的人发现不对头逃回去报警用。

当然他们拦住有人逃回去报信属于一个保险，这个任务主要是他们与处于后面一里左右那支主力部队中间有些零星行人打扮的人负责，因为这样打扮不引人注目，而且护卫队此时也开始留短发了，与前面六七十人一样戴顶有假辫子的帽子一般无人怀疑。

这一来对面来人被部队截住了收容欲逃也不可能了，当然从后面过来的人也会被抓起来，他们欲逃同样有隐蔽起来的士兵负责抓住。

这样的突袭队伍才是完整的，行走了十里开始扣留从山海关方向过来的人，至九时设在止锚湾更北的警戒线开始扣留北方的来人。

而奔袭的队伍十时见到了山海关，先行的商队向着关城毫不犹豫地走上前。这时间过关在之前比较少见，因为担心路途夜宿野外遇上一些零星武装基本上所有商队都是夜宿较大的城镇，其中山海关两边不见大城镇，所以全将这里当宿营地。

此时清军出关已经有四五个月，原来来往过此几乎绝迹的商队不仅增多，随着形势稳定也不再必然夜宿山海关了。因为固定宿处易浪费时间，过路客一多物价也贵一些。

看到商队过来西边城门守卫士兵一点也没什么讶异或有什么激情，因为这就如守大门看到内院走出来的人没什么可怀疑的，另外这些商队大多数背景深厚，敲诈也不可能，他们这些汉军最多有些茶钱而已。

还有这里虽驻扎了八千多人，四门每日各安排一个营五百人在守，其实日夜、上下午一分每班只有百来人。另一边还认真一点，他们这里就七八人守门口，几个人城墙上睐望望而已，其他人轮到班次也就是城楼里呆着闲扯甚至是赌博。

因为根本不曾想过袭击者来自后方，也没有命令他们必需严格检查，看到商队过来七八个士兵最多抬头望望是那一家商行，可能会多赏几个铜钱否，其他不大关心的。

见商队旗号见过人却陌生他们也不奇怪，因为自己不是每日在此守门的，反倒是看到这商队人员似乎是全比较健壮(面貌化妆苍老些)，看来势力不小更不愿意招惹。

还好这车队过来抛出了一串百余铜钱，这算是比较慷慨了，让几个士兵反而点头哈腰一番，不料这车队将近完全进城，前面已经到达后面瓮城城门忽然车队中间一辆马车车轮与车轴处断了，马车顿时倾倒了。

这在木车轮时代十分正常，车队也备了替换件，于是几个人马上赶上去将车上货物搬下，将车扶起后更换车轮。

不料这时城墙上士兵望见有军队过来，正常情形应该守卫验明身份才放行，但此时常见军队外调不敢多事，只让下面士兵帮助商队清理出道路，因而等来到的军队只有数十米路觉得这样的军服实在没有见到过，带队的头目仍然只有弱弱地问一声：

‘尔等是何军，可有堪合？‘

这个小头目只是百人队级军官，还是被了望士兵从城楼里叫出来的，看到来的军队确实是有些不大对头，心里仍然安慰自己内部出来的怎可能是敌人，服装、马匹、武器怪一些总不好关门问清楚再放行。

再说了此时他这里不过百来人，对方只剩下数十米，关门也来不及。现在关门不外二个结果，真自己人不落好，真敌人十二三米高的城墙也挡不住别人有备而来，况且门还来不及关了。

正迟疑间对方已经进入城门，突然商队的人也拿出一把前面插了短刃的火铳从登城台阶向城墙上直冲。对此那小头目没有看见，他只见自己问一声不闻回答，只是加快了步伐外，还取下肩负的火铳有冲锋的架势。

此时再迟钝也明白咋回事了，一时间关门、告警、拔刀、呼人种种念头纷至沓来，但他的嗓门似堵住了，欲喊却不出身，背上汗直冒，身体却如冷极颤抖牙齿打架，倒是一个士兵喊了声：

‘敌、敌敌袭、、、敌、、、‘

只是他的声音不大，连城楼里的士兵也没意识到有些含糊声音的意义，若紧张时他们肯定不会理解错，第一时间跳起来出城楼，如此肯定是有人会敲响警钟。

但此时那士兵喊声不清，欲清清嗓子一阵后面脚步声传来，转身是手持带短刃火铳的商队成员。不过此时头顶帽子换成头盔，凶神恶煞的样子让几个清兵再也喊不出声，反而在对方‘投降不杀‘声中乖乖弃了兵器跪地伏下投降了。

这不是清兵软骨头，而是这些降兵面对死亡危险拎得清。好汉不吃眼前亏，投降了可以再投降的，虽然清兵此时出关大杀四方他们觉得与有荣焉，此刻面临死亡危险不敢犟了。

倒是城楼里数十人觉得外面真是不对头，冲出来只见对方也只有二三十人，不见下面大军涌入，有不信邪又拎着兵器者见对方人不多，火枪上有短刃，没有点燃火绳勇敢地大喊着招呼大家反抗，自己也第一时间冲上前欲大战三百回。

不料见对方人多混战难办，急于立威的护卫队士兵很干脆地即刻开枪。‘乓乓、乓、、、‘，几声枪响一声倒下一个，这一来这些清兵都跪下了。

面对这样犀利的火枪这些清兵再没有人敢以身试验，火铳他们也有也用过，杀伤力强操作复杂，还要点燃火绳才能射击。

但对方的火铳铳床(枪托)式样怪异，看样子握着比较好使，只不过一根更细一点的铳管那怕套插了把比杀猪刀更长一点的短刃，认出也是火铳没困难。

如此设计火铳也能短兵相接了，倒是解决了以往火铳兵额外备一把单刀的弊病。因为单刀长度不足，舞动空间大，杀伤力小，比眼前火铳插了短刃属于携带麻烦，效率低下多了。

就是因为认识火铳护卫队冲上来逼守门清兵投降时让他们造成了误解，这些清兵看到己方人多，兵器又是更长而觉得被人逼降憋屈，于是几个莽汉操起刀枪反抗了。而且一旁的清兵也觉得火铳无法射击，纯如冷兵器对战他们人多兵器长，也蠢蠢欲动起来。

说实话这几个清兵如果知道火铳能够开火肯定是不敢第一个向前冲，才几步距离火铳再不准挨一下可是半条命没有了，所以枪弹击中时他们的神情满是不解、不甘、后悔，只是如此近距离加护卫队士兵射击精度，一颗击中胸膛里面的内脏器官即刻撕碎，连呼喊一声也做不到，即刻倒地只剩下无意识抽搐了。

火铳意外能射击还这样生猛，剩下的清兵当然跪了，他们不是清兵主力，作为最早投降的汉兵这些年一直当守备力量使用，年龄也普遍大一些，更畏战惜命。

随着大军冲近城门，扮作商队的士兵迅速控制了西门的外城门、内瓮城门等处。虽然此时看来没有他们的帮助这城门也关不上了，可话不能这样说，只有准备充分些才多几分把握，没必要冒险还是少弄巧为好。

另外这些士兵还是抢先一步登上城墙控制住了上面的清兵，使之没有第一时间发出告警信号，至于几声枪响只有附近的清兵如东门的士兵有些怀疑，城内清兵根本不大注意或没联想有人攻击山海关。

如李率教正等候午餐，这里太平无事他也是有点儿懒散。心是有出关去厮杀一场获得升官发财的好处，也清楚自己手下士兵战斗力不强，此时出去打硬仗不行。

眼看机会有实力不足，连请战也不敢，李率教的心情当然郁闷。还好快到饭点士兵们虽只有两餐粗粮饭，他与主要军官三餐伙食还丰盛，酒不敢多饮小酌一杯无妨。

他是正在这时听到枪声的，室内声音减弱，城墙一周八里他在城中距西门迎恩门有五百米左右，听到时比较模糊。。

不过他是老军户还是能够分辨，只不过他根本没有联想有人在攻打山海关，而且别说过护城河连城楼也已经失去了，故而他咕哝一句：

‘这些兔崽子太混帐，不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看来要严惩不贷才行。、、、‘

第二二零章 辽东战役动手了(三)

李率教没有第一时间警觉乃是习惯思维，山海关为天下第一的雄关，满清集十万人马还不敢攻打，他这里虽只有八千多二流兵力，但没有二三万强军怎敢来攻打。

作为天下第一雄关山海关的城墙高度超过十二米，这时代省、府城墙大多数在八米偏上一点，而且攀爬高一米难度增三成，仅将十四米以上的梯子架起来就是一件难事。

听枪声还是北方，李率教更加不认为自己遭到攻打了，因为关内方向有个万一如李自成势力失败了心不死，想封锁清军要道再战；万一派出三万强兵；万一能悄无声息接近；万一、、、

如果说关内方向还有个万一之万一，关外李率教连个万一也是想不出，虽可能满清中有的人对多尔衮不满意，可要在关外叛乱不可能，更不可能有强大兵力在叛乱整理内部时同时攻打山海关。

因为内部矛盾激化程度远没有那么大，也没有一个重要人物，再说内乱至少会争取他的支持而不是直接攻打。至于沈磊方面的可能多尔衮在出兵前已经排除，只有一二万军队攻打山海关差不多够了，可这人要了山海关也没什么用处，全军而来的可能性如开玩笑。

更关键有枪声无警钟，让李率教以为门卫与什么过路者之间发生激烈冲突时的示威性射击。不过他的误会也没有持续多久，才二分钟左右东门镇东门传来敌袭的告警声，这让李率教又有些想不明白，西门枪声东门告警算什么名堂？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护卫队主力冲进关城按计划向城内挺进外，另有二个营是上城墙左右攻击用的，因为这山海关不仅两头各一对城门，左右还有翼城等建筑，并驻有军队。这二个营的任务是从城墙上攻击占领这些建筑，控制整个关城的城墙。

因这个任务一个连先行向东门攻击前进，而东门的清兵听到枪声本已诧异，同时也提起精神。还有他们也看到有数千人马入关城虽不对军队生疑却对军队与守门者发生冲突好奇。

枪声不再后也非常想知道却不可能此时过去打探，正这时一个连排列整齐从城墙上快步向东门过来，不仅如此过来的士兵都端着奇怪的兵器对准前面，这士兵着装也怪模怪样，因而知道不大对头，小头目见此慌忙召唤自己的士兵过来，另让人敲响了警钟。

警钟也就是铜钟，晨钟暮鼓清冽悠扬、发人深省，敲响警钟却是凌乱急切、让人耸然。特别是随着钟声一排排枪声随即响起。

这时间山海关清兵其实十分分散又是猝不及防，交火处多而散乱，因没有大规模对战此时枪声都是十人左右的排枪，但交火处或小股清兵欲对杀，或对清兵追杀，枪声自响起便开始连绵不断，但一听就知道很快从西门漫延至东门及大街小巷。

这样的交火让李率教大为惊疑是否孔有德在攻打，整个清军就属孔有德火铳最多。疑问是孔有德会造反为什么？而且兵力也不到二万，夺占山海关也守不住的。

只是此时疑惑放在心里，李率教目前唯一要做的是试着将入侵者赶出城去，因而他在枪声未激烈时已经四处调拢兵力，让他们反击回去夺回城门。

李率教知道此时乃是拚命之际，不停地对召集过来参加反击的官兵许愿，只要夺回关城赏一个前程，先登赏三个前程地滥施重赏。

只是这冷热兵器巷战护卫队的排枪根本势不可挡，无法迂回根本成为单方面屠杀。加上护卫队火枪射程远，李率教这里的火枪手、弓箭手被迫在七八十米外射击，这一来杀伤力微不足道自己却被先打死。

也有几个躲角落里、院子内准备偷袭的，可没有街垒无法顶住排枪，躲院子内也有人砸门抓俘虏。虽然躲到院落的清兵处理危险些，也给护卫队造成一些伤亡但比较损失双方不成比例。

现在影响到护卫队迅速夺占山海关的因素只剩下关城有一平方公里比较大而已，至于清军方面本来战斗力就不强而战斗意志不坚，再猝不及防没有准备，匆促反击毫无章法，除了兵力稍微多一点算优势外，剩下全都是劣势。

另外护卫队在巷战时或三五、或七八、或十几个一排，完全覆盖整条街道，前面发射后面装填子弹，还有装了刺刀的士兵士两旁掩护，清兵只有极小概率从近处院落偷袭才造成护卫队一些伤亡，但相比之下不足百一，这样的状况换八旗兵过来也不可能有多少改变，这支清军不败怎么可能。

这样的状态任何强军也沮丧，而李率教的部下遇袭之后仓促反击，组织程度又差，等伤亡一过千已经逃避多于还敢还击，等伤亡接近二千投降多于逃窜，不过一个小时进入抓俘虏、清理整个关城的阶段。

到傍晚不仅四面城墙两旁翼城控制在手，东边达到老龙头尽头，西边城墙也追击了十几里。俘虏也全部关进营房外连

此时天气炎热连清兵尸体都拖出城外，连夜安排俘虏辨认、挖坑。清兵伤员也关在一起治疗，至少都经过初步处理。

这中间李率教看到反击无望，远处窥视后觉得该是沈磊方面的军队，紧张考虑了利弊一跺脚从还未被护卫队占领的望洋门，带着三四百人逃了出去。

他之所以决定逃走乃是觉得多尔衮早已关心对方，掌握对方兵力不足的劣势，此时护卫队不知何故翻脸，大概有乘机敲诈的意思。

如果如此他的家人在这里，虽然吃了败仗第一时间去向多尔衮汇报想来不会有事。此时他虽然不知道沈磊对他们的态度，但从心里感觉出恐怕不善，于是坚决地逃了。

李率教坚决地逃了也要问沈磊肯不肯，对于这场袭击战沈磊要求容易发动袭击与尽量保密一段时间，因而参谋部计划从关外向关内行军这时间应该是主流，不大可能引人生疑，实践证明这个设计完全正确，没有假扮商队的士兵帮助主力军也能顺利通过护城河进入城门。

而尽量保密就在山海关外安排一个骑兵营，将向山海关过来的人全扣留，将逃兵都抓住。可怜李率教他带着败兵没有逃出骑兵营的魔爪，仍然进了山海关俘虏营。

另外骑兵营完成了这任务次日开始仍然游荡在山海关外，将靠近这里的人都送进山海关里，这一来关外的消息被封锁了很久。

山海关半日而下，之后吕才根的任务就是卡在这里堵住满清关里关外联络。只不过这个任务暂时不必做什么准备，一来清军还不知道更不可能来攻打，其次这次乃完全依城墙而守，可依托城墙的。

倒是当日清理战场，次日将死去的清兵全埋了，俘虏也分开官兵各受到审汛然后将这些应该判十年劳役以下者编成工作队，先抢收庄稼，后让他们修路与采石，徒刑长一点则先派去采石，等开发矿山再采矿。

这方面处理山海关算得上最简单，主要是平民极少，有几家商店及李率教等军官一些仆人，这些普通平民先留在山海关搞清洁。

倒是每日能扣留下不少人，其中商人最多，所有的商人大部分属于与满清有勾结的，这个部分财产收缴人另行根据是否有罪处理，一些平民过路者暂时无法回家或做生意了。这也是他们不幸中大幸，这战乱时被军队扣留一段时间不杀不抢能给饭吃乃是天方夜谭。

山海关这里至此战事告一段落，只等接下来满清会不会前来攻打。而一师与三师分开后又行驶了一天在傍晚小心地进入了凌河逆流而上，最后在距锦州还有近三十里路的地方靠了岸。

这里原为关宁铁骑屯田处，满清又占领了几年，凌河两岸有不少庄稼地及一些庄子。对此沈磊早让人调查过了，一师的船队同样有小快船在前面警戒，二三个庄子因为碍眼也让先期到达的士兵控制了起来，这样船队停泊处二三里没有人居住或在农地忙活，足够一师不被人发现了。。

一师到达目的地与三师不一样，全体人员与物资迅速上了岸，这是大批船只惹眼，所以乘暮色进凌河，也将在晨曦前离开凌河，至于一师将附近几个庄子控制起来根本不可能暴露。

另外这些庄子里的鞑子地主更是关押起来，这一来闻知这部队乃是来自这些年一直从这里移民的沈磊部下，不少人还是这里出去的，这些成为鞑子阿哈奴隶，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农人十分兴奋，不过一师仍然不放他们自由出庄，只是询问了一些附近地理，鼓励他们揭发鞑子的罪行，并保证会解放整个辽东，不久就会对他们救济与处理鞑子的。

第二二一章 辽东战役开始了(四)

话说这么多其实一师的大部队在凌河登陆滩地只停留一夜大半天，次日下午留下一些辎重整个队伍开拔了，临行将这几个庄子的车辆赶走了，用盐与布等向农民换走了一些破衣烂衫，一些旧农家家什。

一师出发后经过三个小时行军走了二十五里路，在锦州五里外悄悄野宿住下了。清晨吃过干粮，先遣队与奇袭山海关一样有扮商队，有扮地主车队，有扮普通农民的，杂乱无序地向锦州而去。

这次整编十个师中一师二师为陆战师类型，这个任务在沈磊系统肯定是主力中的主力，因为整个南洋、中国沿海沿江、及亚洲地区这二个师属于第一时间遂行支援、防御、攻击等任务的专业部队，其他步兵师主要是在陆地展开防御、攻击任务，比陆战师出动频率、作战样式差许多。

因为如此这次整编原陆战部队全部编入外，在整编时挑选的士兵也是要求最高的。对水性有要求外，对身材也是有要求的，太高太矮的人都不要，原因是太高了在船上行动不大方便，太矮肯定是平均体质差一些，这一来一师二师队伍看起来最为齐整。

这样的强军被派出去突袭锦州有些大材小用，这是为了能将陆战师投入到其它方向，攻打深入内地的事就由一般步兵师负责了，应而山海关地位重要就用了三师，离海岸近的地点就交给了陆战师。

此乃是根据任务需要安排，沈磊时刻不忘留一手。另外一师战斗力虽然强大，锦州一二万清兵人数不少，却是分属汉军与二流满人军队，还没有完整、明晰的指挥系统。

更重要是公开攻打会让城内清兵迅速组成一个整体外，还有一些将领家族之类家丁可给予守城帮助，还加上可以将平民动员起来守城，满清一下可以在锦州集合起三五万兵力。

面对这个可能沈磊才决定第一波次进攻尽量利用对方的超级麻痹大意，以奇袭为主。因为如此才是使平民减少误伤，最短时间扫除辽东绝大部分满清势力的办法。

高大的城墙在冷兵器时代乃是安全保障的加成器，越高大加成越多，完全是与高大坚固程度成正比。到这时虽然热兵器已经有大规模运用，但运用水平低下，用火炮要击垮城墙不容易，获得这些庞大而笨重的火炮更不容易，连运输它们上战场也不是易事。

清军之前完全靠内应或耗才夺取辽东的几座坚城的，护卫队虽不必担心敲开城墙，只是能将战斗简单化，以最小代价获胜才是最该取的。

如山海关一个奇袭与一次正常攻击，护卫队仅伤亡少不得三位数的。因而这次攻打锦州首选当然是化装夺城门加突袭进城，因此最先出发的士兵都化妆的。

不过这一次比山海关化妆的士兵数量与化妆的人物多且色色不同，山海关那里战事刚结束少有平民，只能以商队方式。锦州这里已经是比较正常的情形了，所以第一批进城的人主要是扮作清晨进城的农民，挑着农作物或柴禾为主，赶车的也有却少一些。

清晨农民进城十分正常，也不定每次进城都是老面孔，加上不少是本地人或经过一些本地人介绍学习而知道一些本地情形的士兵扮作的农民，不仔细盘查不大会露出破绽。

而且锦州清兵虽比山海关人多，能召集的武装人员数量更庞大，但执行城市平日警戒的兵员主要是一些地方武装。他们的任务就是守卫城门与城内治安，此时满清已攻入关内对检查是否有人混进城一点积极性也没有，因为这时期没有强大军队攻城混入城者没什么危害可言。

至于山海关已经被护卫队攻占两处超过四百里，护卫队又一直控制消息泄露进行严密封锁，因而伪装进城的人舍得一二枚铜钱反而比那些真正本地农民更顺利进了城，连检查或刁难也不多。

扮作农村人清早进城者后面是扮作商贩者，此地已经安定，商贩不必两头都宿城镇，上午进城十分正常。对这些商队守门清兵看人下菜，不过就算是小商贩也不敢敲诈太厉害，而护卫队的人又大方一些，稍微多给几个铜钱就畅通无阻。

这前后二批人先后进城后转一圈重新返回城门附近，静候第三拨人马到来。第三拨人马乃是夺门主力，他们仅稍稍改扮一下，实际上主要是戴个假辫子而已，五六百人为一队，大大方方向锦州而来。

这样做与在山海关那里的手法是一样的，乃完全是利用清兵根本没想到会有人攻打的意识做文章。果然这次仍然是与奇袭山海关一样，守门清兵对接近的五六百人武装一点警惕心也没有。

为何如此实在是这里太平无事，更不可能有五六百人的武装会对驻兵上万的锦州不利。还有他们也没有望见这五六百人后面五六百米有数千人跟随，不过望见了也不定联想太多。

正因为毫无警惕，加上守门仅二三十人，一下就让混进城的士兵与前面五六百人给制服了。虽然这过程也发生了厮打流血，但警钟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被敲响。至于众目睽睽下发生厮打流血让在场的民众目睹觉得惊讶，却没什么人会多事去告警。

而且主力部队只用了三四分钟就赶到了，如有人发觉城门口冲突不正常跑到衙门去报告也来不及，况没几个人觉得此事蹊跷却又都不愿平白牵涉进麻烦之中。这一来护卫队将打死的几个清兵拖出城门洞，将其他几人关进城门口小屋的平民不少却人人熟视无睹，只有一些机灵或怕事的溜走了。

实际上有几个满清忠诚分子此时也不敢参与进来，因为搞不清双方为何起冲突，即便是看到护卫队的人有些动真格却又不类似明军服饰，再疑窦丛生也没料到真是敌人夺城来了。

不说连守城门清兵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无端受到攻击打，或至少不清楚攻击他们的是什么人。一师的士兵在收拾了守卫城门的清兵后即刻兵分两处，一部分人抢上城墙控制断门石的铰车及向两侧警戒；另一部分人由化装入城的士兵配合，在城门口建立了警戒区并驱散了围观人群。

等这些完成一师的主力已经开始入城，这时候远处眺望的人才确定来者不善，并非清兵内部矛盾引起的内哄冲突。

至此才明白乃是先遣队至少有些伪装，一师主力完全穿着本来军服。这一来护卫队军服完全短装短发，武器全都是上了刺刀的火铳，根本与这时代军队形象格格不入，再认不出不可能了，只是知道这支军队非清兵的人不少，明白过来这是护卫队的人确实不一定有。

这是在辽东地方对华夏自治会与护卫队虽然比中国其他地方认识更多，只要是汉人人人都有亲友移民台湾，可知道是知道，护卫队形象不大会清楚，更料不到护卫队会突然袭击锦州的。

此时一师还顾不上其它事，进城后也是分成二部分，一部分登上城墙计划控制整个锦州城墙；另一部分分别沿主要街道分兵向几处主要兵营、衙门扑去。

这样安排属于一师兵力不足，所有的兵力全部投入城内作战也没什么大用，不如分出一部分上城墙控制所有的城门才能最大限度全歼整个锦州清兵。

或者有人会说一师共七八千战兵(骑兵、后勤、工兵比普通步兵师少一些)，分出一二千人控制城墙实属太儿戏了，其实不然，六七米宽城墙一个连组成方阵交替排枪攻击前进，落后的冷兵器加这时代的火铳在百米外就遭到毁灭性打击而没有还手之力。

封锁城门用一个连火力无法保证绝对不逃走一个人，有火炮霰弹也可基本上完成任务，每个登城墙台阶用一个排封锁也足矣，至于城墙没有云梯是爬不上的，城内不可能备有云梯的，临时现制也来不及。

反过来说控制了城墙可以将城内清兵最大限度的歼灭，在城墙上可以帮助侦察敌情，给距城墙不远的清兵予打击，或帮助城内作战部队攻打。。

数千士兵从锦州西门涌入如波浪般向前涌动不可能不遇上如礁石般的清兵，不一会儿城墙上、街道上都不时响起乒乒乓乓的枪声，这时候的枪声不大热烈，也不连续响着，主要是此时遇上的清兵是零星的执勤卫兵，或满清贵人的私人武装。

这些满清贵人携带几个十几个，甚至是数十个家奴、保镖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在此时的辽东十分普遍，这里已经成为他们的天下，连关内花花世界也将是他们的，怎可能让道冲锋过来的护卫队，而一师的士兵也不想浪费时间，有阻路者格杀勿论。

第二二二章 辽东战役开始了(五)

流血冲突让街道迅速清空，让才离开战争没多久的人们一下找回战时回忆纷纷逃离大街。而此时枪声虽然响起满清的文武官员还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下一步就有衙门与兵营遭到攻击。

衙门与兵营门口的守卫还懵然不知何事，欲阻拦急匆匆扑来的护卫队被毫不留情射杀其他人才清醒今日虽不知何人所为，却是实实在在欲夺城，并非普通的个人恩怨冲突。

只是此时醒悟迟了一点，如护卫队攻击前被知道只要半天时间满清就能整合出二三万兵力外，还可缓一步再动员出一二万青壮来守城。如此护卫队或用火炮轰或者挖地道炸城墙，不是一二天就能攻克锦州的。

等一师进了城，直通通的街道清兵却是兵力再多也被限制千住了，除一二条主要街道大多数一个人排列成九排方阵轮流开枪急速冲锋的骑兵也冲锋不了，而这时代的锦州才多少街道？这让清兵比打野战更憋屈，兵多无法投入战斗呀！

更致命是清兵遭遇突然袭击外还没有统一指挥，这当然也与遭到突然袭击有关，如事前发现城内清兵也会组织起来，由最高级官员或几个官员协商着指挥。但这时肯定来不及了，加上已经遭到攻击还弄不清原因，致使各不统属的各部清兵头目一边派出人员了解情形，一边联络其他清军或上级衙门。

到这时护卫队已经占领不小一块地方，一师除城外伏击兵力已全部进了城，城墙上的人马已接近左右城门。又正因为清军互不统属及混乱此时城墙上清军仍然只有少数巡逻队与守门兵，影响到护卫队尽快控制住整个城墙的不是清兵反抗而是脚步没这样快。

随着一师完全进入锦州所有的街道都有一师的大大小小方阵在向前推进，碰到阻碍大一些时如关闭的衙门与兵营就会将火炮推上前轰击，有时还进行爆破作业，这是因为第一时间部队只携带了一号二号炮，三号炮对攻打锦州这样的坚城效果不大，只能考虑用四号乙型炮或爆破作业。

这是突袭失败才会考虑的，不管火炮运输或土工作业费时不小。而此时仅是将匆忙关了的衙门大门之类炸开就可以了，仅需要如二号炮也不着力时将这大门破坏而已，爆破作业只要百斤火药就成。

只要大门破开护卫队士兵的攻击就无往而不利，面对上了刺刀的火枪连清军兵营也抵挡不了排枪，前面一些莽汉被杀后纷纷投降，至于只有短兵器的衙门更加不堪一击。

当然兵营里或者大街上的清兵被打得走投无路、吓破胆子时比较干脆地弃械投降的，至于那些官员不敢反抗乖乖就缚者多，立刻表示愿降者少。

这样的原因是士兵降就降了，官员考虑更多一些，猝不及防被抓即便是此时突袭获胜，不知什么武装的势力重新让满清击败他们也不会受到指责，如若一切都不清楚情形下降了那时就不好说话了。

所以这些官员被抓时虽然不大敢反抗，却在未弄清情形时不肯即刻投降。特别是满清此时形势非常好，他们投降只能是自讨苦吃。此时抓住他们的部队看样子比较精锐也没给他们多少信心，况且不少还是鞑子官员更不可能轻易投降。

有没有官员投降一师并不在意，师长田顺平只盯着自己的部队两个方向的进展，最关心是否能早一点完全控制所有的城门，锦州城在天黑前基本上获得解决。

至于满清方面士兵、衙役、官员是被抓、投降之类自有人按规定或惯例处理，田顺平根本不会关心，有官员投降按惯例也只是分开关押，待查明一切再处理，第一时间投降也只能罪减一等而已，根本不可能官任原职十分重用的。

这一来那些官员看准机会再投降没什么用了，因为不属于浅罪一等范围了，只比不肯投降者好一等。至于有些官员认为攻占锦州的武装迟早会失败的判断才是失败的，另外认为任何势力仍然不能离开他们的帮助的老观念在沈磊这里也是老黄历。

因为不可能重用满清旧官员田顺平只关心战事进展，抓住什么人暂时一点也不关心。只是随着战事顺利进行城墙首先被完全占领，所有的城门都有一师的一个连用火炮、火枪封锁，而攻克的衙门与兵营也不断在增加，另外随着城墙城门被完全控制，护卫队的进攻也完全放手。

随着攻势加强与可退缩余地减少，剩下的清兵与满清官员等成为俘虏的比例越来越多，对这些人仍然是按惯例文武分开、官兵分开，全都扣押待处理。

这攻打锦州的第一天一师只顾着如何顺利夺取的问题，从化装潜入开始，等有不少俘虏时大局已定，却还未完成任务，这时候最要紧乃是先将胜利锁定，也就是说天黑前将诚内大股清军都消灭了。

等打下城内几个衙门与几处兵营一师准备先收兵，除城墙上的兵力大部分进入了原清兵兵营。这样做是防万一受到忠于满清势力的夜袭击，因为一师已经比较疲倦，需要让他们轮流好好休息一夜，其它事肯定会先推迟到明天再说。

次日清晨一师先开始以大部分部队清查整个锦州，任务是清查逃走的清兵、清官员，还有就是在满清任职人不在此家在此的宅院，还有就是投降满清却未任实际职务的人，这方面如祖大寿的家人及祖大寿本人也在锦州，这时也被抄家并抓起来了。

对抓住祖大寿沈磊与参谋部倒是全都未曾预料到，这个原因是祖大寿投降满清后汉军正黄旗总兵职务但不管事的。另平日也呆在盛京(沈阳)，在他锦州老宅能抓住他属于意外。

对祖家因抗清而崛起，却大多数人最后降清一事沈磊比较宽容，特别是祖大寿算是没有在攻打汉人时出力，与他的外甥吴三桂比终究算是好许多，属于背主投降却没有卖国求荣。

因为如此祖大寿也是属于可减罪一等之人名单，田顺平得到消息也第一时间见了他，向他介绍自己的身份劝他将满清的情形叙述出来，争取宽大处理、立功减罪。

祖大寿对自己被抓倍觉冤枉，只是欲在老宅怀旧一下却不料锦州被未知名军队突然袭击欲逃也来不及了。至次日清晨一师开始逐户清查表明身份才知道是沈磊势力。

对这个势力祖大当然不陌生，知道辽东有数十万人由他移民去的，毛文龙也因为有他的人口换物资日子才宽容一些，尚可喜等毛文龙部下也是投他而去的。加上豪格打劫不成反而全军覆没一事，祖大寿觉得其有可能介入辽东事务。

只是作为高级将领满清出兵与吴三桂合作打败李自成前多尔衮也介绍了他对台湾的监视，至今未发现对方有大规模扩大步兵的迹象，连缴获的马匹不少用作畜力，不必担心这一方向。

对多尔衮这话祖大寿心里百感交集，心想若大明早一点求助沈磊或许不至于败得如此惨。可惜人家是独立的大富翁，趟这里的浑水只怕吃力不讨好。

对沈磊没有参与辽东事务的遗憾祖大寿就是随意一想，随着满清入关顺利早忘了。直到昨天下午枪炮声大作才突发奇想会不会是护卫队来了，因为别的军队不可能有如此多火器与这么多兵力飞过来，除非是大量船只运送来的。

只是此时攻打锦州并看样子可轻松获胜祖大寿仍然不觉得对方能有多大作为，原因是对方水军厉害步兵太少了。此时清军已经占领京师，多尔衮或许可能暂时会让之占领一些地方，再大的作为不可能了。

此时他被抓起来送到对方此处主将处问话，不论因为人在屋檐下，怕死怕家族受到伤害，还是同沩华人对提供满清情形倒完全没什么抗拒之心。只是他有个疑问即护卫队步兵很少打听满清情形又有何用，于是他先开口说道：

‘让老朽介绍满清在辽东情形自然可以，只是贵军步兵太少知道了也没用啊！‘

‘哦、、、呵呵呵、、、这是多尔衮说的话吧？可惜他错了，大错特错。我们少主早预料有这一天，三年前开始训练骑兵；二年前开始培训炮兵；一年前大量扩编步兵、、、‘。

‘真的？‘

祖大寿闻到田顺平此言大惊失色，台湾的沈磊竟然数年前开始布局，正好兵士扩编完成而满清主力入关，看来所图堪大，洞察力更加惊人，远在海外瞒天过海卡着时间点扩编出军队，此时又乘满清主力入关攻打辽东，完全是戳着满清的死穴而来，由不得他惊讶反问。

第二二三章 辽东战役开始了(六)

祖大寿惊讶的表现落在田顺平眼中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实在是沈磊的预知未来让他们钦佩到现在，护卫队参谋部制作这次战役计划时他们也觉得不大可能。

现在一切都按沈磊的预料发生了，此时他们按照的作战计划顺利夺占了锦州，现在看来在满清主力离巢时突袭辽东确实还是非常正确的，不然夺占锦州会是一场硬仗外，清军主力远窜更为麻烦。这个战略现在保密度不高了，祖大寿不可能马上释放，为折服他田顺平言道：

‘三年前开始扩编还是小事，其实少主在刚到台湾第一次打败荷兰人时，就与我们分析过介入辽东事务的可行性了。少主说那时介入辽东肯定能帮助大明打败满清，可结果不外造反、成为曹操、被皇帝找借口夺了军队甚至是干脆杀了，远不如多移民减少些枉死者又可伺机而动。‘

‘等下南洋计划顺利展开时就有辽东移民提出夺占辽东，但少主认为打败满清容易，可是完全消灭麻烦。如朱元璋驱逐鞑虏成功了，但被驱逐的鞑虏始终为祸大明，所以最好等满清主力入关一举将辽东扫平，夺其绝大部分人口才能断其根。至于入关清军一旦失去这里的根据便是孤魂野鬼，不足为惧。‘

‘啊！、、、贵主如此预言，如此谋划，胜诸葛未出茅庐三分天下了，老朽悔不能早归之其下而无及矣。‘

祖大寿听到田顺平这番介绍不禁再次感叹不已。

‘那是当然，我们少主府试第一取进士如拾芥即生退志，言道大明官场黑暗，党争祸国，有末世之迹象。为此即刻寻找退路，期先保自身，有力量则量力而行。‘

‘于是先将辽东难民；各地流民，次及陕甘灾民等移至台湾开发。又考虑到汉民人口太多，南洋荒芜土地却肥沃再取南洋不少土地。预见满清将入关，大明已经苟延残喘制定了第四步计划，第一阶段就是彻底解决辽东问题，不使满清成为百年都无法根除的恶瘤。

‘现在我们一个师攻打山海关，一个师用于盖州方向，我一师负责夺占锦州后向周边发展，还有三个师沿辽河前进，将攻打盛京及后面的铁岭、阿拉木图等地、、、‘

‘好好好、、、老朽也有个事相告，老朽之所以此时在锦州乃是下月福临由辅政大臣济尔哈朗护送入关去京师，老朽本欲回归锦州终老。奈何多尔衮对老朽仍然不能放心，一定要老朽同行。‘

‘由此看来老朽只怕埋骨他乡了，哀告回家呆一些时间，等福临一行经过时同行才获同意。那料贵军一日夺取锦州，老朽欲逃也来不及但贵军去盛京不可能再轻易夺城，恐怕到达时福临会先走。

‘福临一个小娃娃没什么大不了，但他一抓住处死满清会有一些内哄，对清军力量多少有些影响，所以老朽建议贵军注意别让福临逃了。、、、‘

‘哦！好，祖将军这话要是成了至少可以减罪一等，少主再厉害也猜不到福临什么时间去京师，所以在行动前嘱咐我们顺其自然不必强求，此时既然知道未走就可以安排一下。‘

田顺平知晓福临未走觉得确实是个机会，这人没什么本事死了会让满清内部产生争夺。再说其逃跑少不得带上万兵力，带入关内增加入关清军的实力，于是在再问了满清一些情形，让祖大寿分析一下如福临要逃会怎么走等问题，送走祖大寿后开始起草向沈磊报告、向友军通报的文书了。

只要稍微分析一下就知道福临不可能第一时间去北京的，因为他还年幼又没有随军行动的必要。只是清军一旦在北京站稳脚跟其作为满清皇帝及众高官家眷肯定会迁移过去的，就是时间上不大好确定。

加上抓不抓住福临对下面战事影响不大，沈磊才没有计算这事，此时他也到了济州岛，获得田顺平的报告觉得既然是有机会就争取一下。再说满清在辽东兵力已经不多了，再逃走太多也不好，于是立刻批准了田顺平的这个计划。

田顺平向沈磊报告用的是哨海来回一趟时间五天左右，但北上攻打盛京的三个师是在一师发动突袭那天进入辽河的。如此安排肯定是担心三个师乘船入辽河的消息引起锦州等计划今日奇袭之处清军的警惕，至于盛京的清军肯定会知道锦州、盖州等处被敌对武装攻占的事情。

这样的军事行动不比山海关只需封锁一条路，瞒是瞒不过的。唯独让盛京满清误会的只有一般军事行动不可能一下攻击面这样大，而只要对方迟疑未决几天三个师就能赶到并包围住盛京，一举将满清最大的老窝连根全都拔掉。

因为一师派骑兵给四师长沈铁柱；五师长许明；六师长马有财等送信只要半天，田顺平的军情通报与提议让三人当天下午就碰头商量起来，并作出了同意田顺平计划的决定，于是次日就开始了具体布置。

攻打盛京的三个师到达目的地至少有四百里路，不可能短期到达，这一天论作战属二师最繁多。山海关占领了三师就卡在那里，一师占领了锦州这一天主要还是在将俘虏与城内平民简单甄别一下的工作，而二师虽然与一师同时发起攻势却是大不相同。

一师的任务主要是锦州，其次是扫平至山海关的辽西走廊、大小凌河战时的堡垒等等，总而言之这些地方战事结束迟，人口少，清兵更少。

二师却不然盖州、金州、宽甸、皮岛等从东与朝鲜接壤，西至接近盛京，南包括辽东半岛，北不设限等区域都是它的作战区域。这一来二师长陈近仁第一天将三个主要目标突然袭击夺占后，将部队分散到营一级扫除这里的小城镇。

这样的任务让陈近仁简直崩溃，他的一个师根本无法指挥，实际上每个营都有无线电也很烦琐。正因为如此这次二师指挥权下达给团级全权负责，陈近仁‘因祸得福‘在济州岛为沈磊的助手。

二师也是边攻打、边抓俘虏、边甄别，这让部队十分忙碌，一会儿架起火炮攻击，才一会儿又改成抓俘虏，然后又马上分出人手押送俘虏去集中营。

好在这里原先属毛文龙占领区，普通平民对沈磊一方既熟知又感激，不必先甄别就可以让他们帮助将此地的鞑虏控制起来，并一下子甄别出有无杀人、抢夺、横暴等罪恶，马上就可以处理。

同时对这里的土地、财产等处理及接管政务的工作队也最早到达，没收了这里的土地今年就会全部改变成合作农庄的，当然一如既往自耕农不愿入农庄也不会强迫，至于清人地主这个地方的土地都是他们抢来的，不可能合法化的。

当然作为后世人沈磊尽量不牵连犯罪分子的子女家眷，但考虑到这些人也是沾益的，所以他们的财产肯定会完全剥夺，成年人也会判几年劳役，另外整个家庭也将运至南洋分散安置在各个农庄。

因为有足够的干部及农庄组织者沈磊决定辽东会在今年或至少在明年春耕前完成农庄的组织、规划与恢复农业生产等任务，一年内改变面貌不可能，但他的目标是明年冬季辽东百姓不再忍饥受饿，住在没有暖炕的房子里还缺棉衣。

这个冬季秋收马上开始，再移走绝大部分鞑子人口，暖和的房子与棉衣不大好办，忍饥受饿很长时间的鞑子包衣、阿哈奴隶吃饱饭不成问题。

此时乃是包衣们最痛苦之时，原因是辽东出产本来有限，而满清穷兵黩武保持了最高的兵民比例。这些当兵的不事生产还要吃好穿好配上武器，所以等八旗的家眷入关跟随他们的包衣有机会就逃走，致使多尔衮弄个逃人法来制止。

这逃人法比剃发令为恶小一点也是牵涉面而已，其实与跑马圈地差不多，只要牵扯上破家人亡者不少。如三顺王之一的耿仲明因藏匿了几个逃跑包衣被多尔衮追究，吓得在打仗途中自杀，可见其他人卷入其中会有什么下场。。

而此时包衣逃跑一是有机会，一是思乡，还有就是此时他们的生活条件差，只要再过一些时间他们的主子生活宽绰了他们的生活也好过了，升官发财的不少，狐假虎威的更多，以包衣为荣成满清死忠者不少。

那个时间远了，而且这次不可能再有，因而解放了的满清奴隶对护卫队全都是感激之声，对让他们加入农庄一听条件不敢相信。好在工作队的干部有不少乃是辽东移民，在这些人中有不少亲友，相逢言之故人往往失声大哭，然后介绍台湾生活让不少人又悔不当初，至于说服力根本没问题。

第二二四章 辽东战役开始了(七)

军事行动后即刻接过政务并进行农业改革一点也不必求助原来的官僚体系也就是沈磊有这个底气。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移送走绝大部分建奴人口剩下的汉人为主人口肯定是愿意他的统治、他的改革。

同时他有充足的干部，丰富的建设农庄经验，还有能够将数十万人口运走，并稀释他们的实力。这才是最要紧的，没有干部一下接收并展开农业改革不可能，不将绝大部分人运走稀释还会有新矛盾激化时，被有野心之人利用的可能。

将边疆人口结构第一步是辽东改变一下是沈磊的策略之一，中华民族此时的文化已经够强大，任何人都可以同化可边疆除外，原因是边疆汉人少又生态脆弱，不论匈奴、羌羯、蒙族一旦强大或遇到灾难就抢劫汉人作为补偿，或干脆侵入中原。

这方面满清算得上集大成者，之前夷人即便是蒙族也只占据中国数十年即被推翻，可满清撑了二百多年，实在是不太容易。

这当然也与满清会笼络汉人知识分子有关系，蒙元每个县都有达鲁花赤，将统治层级放到基层，但满清方面除了几个大城市有满城，一般少见满人身影，这一来在基层如汉人统治汉人，剃头成为习惯反将太平天国称作是长毛了。

至于上层满清官员位高手低在干事方面倒也能放手，不似之前夷人政权从明面上就将人分成几等，汉人只算最低一等，更不肯宣称他们与汉人属一家人。

在一师二师不断攻城略地及工作队受到辽东汉人欢迎时，四、五、六师也渐次接近盛京，只不过辽河能通行的船只能力有限，除了背纤帆具只有顺风才能使用，因而这三个师进辽河才二日向前行走一百多里士兵们开始下船，只剩下半载后勤物资的船由人背纤向着盛京进发。

如此再前进二百里所有船只卸货返航，当地建设一个后勤基地，三个师则继续向盛京前进，等进入盛京近郊这三个师已经行军了八天时间。这个速度对近三万人的军队与四百里距离来说肯定是比较迅速的，可对奇袭来说属于白日梦话。

其实锦州、盖州、金州等地被攻占不可能无一幸运逃脱者的，而且这些人不必与大队人马一起行动，还能沿途换到马匹，所以次日盛京已经知道这些地方失陷，只是还不清楚对方属于什么势力，及有一支更庞大的部队向盛京进发。

这些疑问或盲点满清在盛京的人也不是傻子，什么人攻打既然乘船而来肯定是沈磊方面，至于三个师沿辽河前进根本无法隐藏，所以在第二天即被发现，倒是知道这些后怎么办满清方面意见不统一。

在盛京的高层除了准备陪福临去北京的辅政大臣济尔哈朗，最主要人物是代善。代善这些年不可能再上战场了，指挥方面有多尔衮不可能让他插手，所以还要在福临后面去北京哩。

除了二个重量级人物讨论如何应付这次危机还有一些次一等官员及老汉奸宁完我等外，福临之母历史上后来称为孝庄的女人也参与了。

他们此时讨论的重点在护卫队战斗力高低？可以调动多少人马来守盛京？或者是否干脆全都走路了？山海关是否丢失？福临是否先走？带多少人马？从什么地方走？什么人留下守盛京等等。

讨论结果如山海关不大保险，福临应该先走，绕道而去，原定的随行女眷大幅度减少，全都骑兵护送等众人意见比较接近，其它有些争执不下。

如对护卫队战斗力不少人觉得只能搞小动作，真正摆开场子不一定行，特别是豪格愿意守城，言称之前落入陷阱才失利。这种意见还占上风，原因是双方没有正式摆开战场对打过，对输了的几仗还浇灭不了他们对明军、义军等的屡战屡胜傲气。

因这个原因讨论下来盛京仍然不能放弃，而且短时间也搬不了那么多东西，又搬那里去？，于是代善成了守城总指挥，并紧急将周围清军都调来守卫盛京。

等这决定一下计算双方兵力满清方面除去护送福临的六千骑兵，能凑拢汉军为主的兵力六万，加武装盛京的青壮及各大王贵人府内的私兵几近十万。

这样一算让代善也宽下心来，因为护卫队兵力不过三万，倒过来的三比一守城历史上也不见，再守不住盛京赫赫有名的清军岂不是连手下败将明军也不如了，于是有此二个决断他们也分别准备了。

对守住盛京，坚持到清军主力来解围或拖延至冬季护卫队退走不管是代善、济尔哈朗还是汉军的几个将领还是有信心的。至于才从圈禁放出来的豪格叫嚣清军兵力强大，还是主场作战该出城野战，只有消灭对方这三万人才能让对方不敢再生觊觎的话众人理也不理。

这是满清真正的主力部队已经入关了，此时在辽东只剩下二线部队，一半多汉军，还有大批军余、包衣之类武装了。

实际上满清一牛录二百多兵力却不是这个牛录二百多户人家只有这点儿适龄当兵的人，而是与大明军户一样有大量适龄人口候补着。这些人有时也被动员起来参加后勤或辅助作战任务，另外清军作战时也往往带一些适龄包衣为他们做一些喂马、炊事等后勤服务，及冲杀时炮灰角色。

正是如此清军历年战争伤亡不小兵力却不减反增，除了抓更多的生女真充入军队，就是有大量候补兵员。至于将适龄人员抽空影响到农业生产有抢劫所获，历史上可以向山西商人购买粮食，另外可以死命地盘剥包衣与阿哈奴隶。

有这样的内情所以此时盛京能召集的汉军、二流清军不多，却能够在短时间内凑起六七万兵力。只不过这个兵力人数不少却是分属不同旗不同牛录，不用说原来没什么统属关系，连每个牛录中也缺少各级基层军官。

这个样子拉进城内整顿一下，整编出一支支以旗、牛录为单位的军队才能派用场，守卫盛京打几仗才能决定是继续守还是出城干脆将护卫队打败驱逐走。

在此之前他们对护卫队战斗力不摸底，锦州、盖州、金州等处又失去了，拉出一支匆匆组成的军队去对战太冒险了，他们这些老军人当然不肯。

只有豪格咋咋呼呼的，声称他可以带领此时正在凑集的清军打败三万护卫队。但代善、济尔哈朗觉得此时就算是有六万已入关清军主力遇这情形也要慎重，原因就是豪格将数千清兵一个不剩地让对方全灭了。

虽说此时与之前不同，那时对方是有心算无心加地主之利。现在是满清清一方主场，可惜对方不是明军，己方也不是最强大的主力部队。何况在不清楚对方战斗力的情形下，因之前教训有六万清军主力也不会作出合围来攻打盛京的护卫队的，他们怎可能拿刚凑集的部队冒险。

满清的盛京获悉护卫队出兵一下夺占锦州等处，再侦察到近三万护卫队沿辽河上溯，一阵鸡飞狗跳商议了济尔哈朗带福临先走，代善凑集所有能及时赶到的清兵坚守盛京，根据形势发展再决定进退后开始作起各方面的准备工作来。

这些工作首先是确定随着福临而走的一些女眷，本来已经入关的几个王爷、贝勒、贝子等人的福晋、侧福晋与格格之类绝大多数都会随着福临九月进关的。

但现在情况起变化了，还是极为严重的变化。首先仍然再走辽西走廊过山海关不保险了，需要绕道草原。另外原来只是和平的长途旅行，有军队陪伴也是以防万一及本来要支援入关的，可现在这些军队要时刻准备打遭遇战或攻破护卫队阻挡。

这一来所有随行的人都必须能吃得消长途乘马，至少必要时弃马车逃跑时能乘马奔驰。另外原来打算带了入关的物资不可能带走了，那些马车会拖累整个队伍速度的，弃在半路还是放在十之八九能保住的盛京为好，安全系数大几倍。

根据这个原则福临之母孝庄；多尔衮的一个福晋一个侧晋；其他人的十来个福晋侧福晋；每家三四个公子、格格等共不足百人定下来随行。。

这是主要随行人员，这些人平均四个侍卫四个仆从整个随行人员加福临的几十个接近九百人。为了轻装上阵只有三四十辆车运输这些人中的一些女人及她们的衣服箱等，同时为预防万一还为她们及几十个公子哥儿每个配了几匹马驼行李。

这使得随行人近千、马达到一千六以上，只不过此时不可能说走就走，只是从这一日发现护卫队三个师开始盛京进入一个忙乱期而已。

第二二五章 辽东战役开始了(八)

自锦州、盖州、金州几个漏网之鱼逃到盛京报警，再侦察到护卫队四、五、六三个师近三万人马沿辽河前进，满清方面是一片慌乱与匆忙行动。

虽然代善、济尔哈朗第一时间定下一走一留决断，可盛京城的躁动已是不可避免的。如随福临而走之人的名单不大好确定外，为他们准备随行物资也很麻烦。另外守卫盛京不是一句空话，粮草要紧急运送进盛京，还有四处通知人进盛京参与防守战。

这个动员让盛京周围的清军与各牛录、贵族家农庄一下懵住了，以为在梦境里担心入关清军产生的。因为满清与大明相争至不久前才基本搞定辽东，才几个月清军已入关占领了北直隶、山东一部分、山西一部分等地，正在追杀李自成，南明根本不敢对抗。

这形势发展太顺利，顺利到他们如在云端有些不真实感，才会有时反而做些相反的梦。之所以会做这样的梦缘于不够自信，此时心理上比较适应了却不料通知说有一个叫护卫队的武装来势汹汹还狡猾无比，已经偷袭锦州等处得手正扑向盛京。

刚适应上天感觉这样的恶耗实在是太酸爽了，酸爽到闻讯的各人晕乎乎根本不敢相信盛京下令让他们马上坚壁清野，所有的人都随身携带库存粮食，也只要粮食退回去守盛京。

由于这个通知盛京周围二三百里内的各种清兵武装第一时间赶往盛京，因为马匹多，不必过夜设立营垒，日夜赶路很快就到达盛京了。

那些杂七杂八的武装力量一声令下不得不即刻行动，那些安置的牛录也算是从事农业生产，只不过其实农活属原辽东人与满清几次入寇京师掳掠来后分给各牛录的汉人做得多。

但不管怎样他们的土地在这里，种植的麦子马上可以收割了，此时让他们坚壁清野都撤退到盛京去实话说不大容易。收拾需要时间，毁掉将成熟的麦子需要时间及下狠心，还要将给他们当奴隶的汉人都带走，这对于距离盛京达到一百里的地方乃是一个不大好完成的任务，超过一百五十里乃是不大可能完成的任务。

护卫队的攻击突然、迅速发生，三个师攻打盛京已经出发，通知已迟实际上让各牛录与大贵族庄园中稍微远一点就来不及退到盛京，只能往一些县城抱团取暖，同时麦田被毁也不算太多。

这结果是可以预料的，乃是代善他们侦知三个师到来时间已过去一天多，再下通知即便是战斗民族满清人也没有这样的决断力与行动力，因而远一些地方的牛录只能就近避难了。

因为这些原因能够赶到盛京的绝大部分是盛京百里内的各牛录，各支满清二三线部队与汉军共六万多人倒是全都到达了盛京。这时四、五、六师虽到达盛京，并开始掘地挖壕反封锁盛京，代善却正好将各牛录青壮及从属汉人青壮挑选出来一共仍然是达到十万多人的武装。

有这么多人让代善宽慰不少，一来守诚兵力反过来三比一还多，这十万人战斗力还都不算太差，依此计算只是粮草坚持不了一年，论兵力对比与盛京的城墙代善觉得至少三五也没有问题。

其次此时已经八看天气还算暖和，白天或和夏天差不多，但西北风一刮迅速降温，到十月下旬下雪也正常。这一下雪守城还好一些，在外面包围盛京的却不好办。

同时已侦知护卫队只有五六万人马，除去守山海关此时的兵力已经用到极限。到冬季如果师老兵疲而己方在阿拉木图、抚顺、铁岭等处人马来支援护卫队有一大半可能是主动退兵，也可能是不敌而逃走。

这个分析让代善心里暗道侥幸，因为如果护卫队明年发动这样的袭击辽东肯定是空虚许多，连他也会离开。所以辽东这块他们的龙兴之地只要山海关如这次一样突然袭击中失去，则很难夺回的，毕竟绕道草原运输粮草太困难了。不似此时满清在这里有兵有粮，加上天气会帮忙的。

代善看到护卫队近三万人包围十万清兵没有其他不少清军将领的忿忿不平及屈辱感，人一老比较实在，按护卫队打败豪格时的战斗力他不认为自己未曾整合好的十万人马有野战决胜的可能，为活命还是先打防守反击仗为好。

代善的策略也是有人赞同的，比如孔有德就十分支持。他之所以支持乃是此时在盛京的清军中他的汉军兵力最多，还是久战之兵最多，火器最多，这一来真出城与护卫队野战他肯定是首当其冲。

这正是他所不愿的，因为尚可喜等人投靠沈磊只安排为守备部队，一开始他认为这是不得信任之缘故，及豪格被灭才觉得他们在毛文龙时代靠台湾武器才获得较大的胜利，以此类推护卫队的武器肯定是更加好，而他自己的部队也是有大批火器，正好克制，因而对野战更加不起劲了。

另外孔有德再次对自己当时选择有些后悔，在登莱发生兵乱属于各种矛盾激化的结果，当时沈磊劝告他与尚可喜等人去台湾时表示可以原谅，但若大杀平民百姓可不行，这个属于罪大恶极罪不可赦范围，不仅不会收留条件成熟时还会追究的。

尚可喜、耿仲明当时将沈磊的话听了进去，与他分道扬镳而去了台湾，之后成为几千人的守备兵头领。而他欲在登莱获得一个半独立地位的军阀破产后再欲投沈磊不可能，一咬牙、一跺脚投了满清。

自此他获得了满清恭顺王的封号，因为与仍然在坚持的毛文龙旧部有些私下交流，他与尚可喜、耿仲明双方的状况比较清楚，所以他知道这二人去了台湾部下的士兵吃得好、穿得好，二人的官职比他差了几个级别，这让他觉得也不亏，至于士兵生活肯定比不上对方他也顾不上了。

这种幸运感、优越感到清军入关达到高潮，那时他觉得自己的选择才是英明。此前一个满清王爷确实是有点儿草台班子性质，现在却是八九成货真价实起来。

王爷之封在整个大明活着的只有沐王府，看起来还是满清大方，自己虽属于千金市马骨的马骨作用，但也是满清舍得下本钱。

历史上他本该也入关了，可形势多少有些改变，如满清豪格白白多损失数千骑兵，三顺王也只剩下他一人。这样的变化因抽调更多原来务农的青壮，造成清军编制上的总兵力不减少而满、汉军比例有变。

另外沿海岛屿都让海洋岛控制了，满清就先留下熟悉岛屿战及水性比较好的孔有德部队警戒。不过此时满清觉得自己在中原获得立足之地，海洋岛方面也看不出异动，而关内需要更多军队因而本计划下月就会与福临同时入关。

这是个好消息，虽然驻守辽东兵饷不少外，还随着清军主力入关物资宽余，普通士兵的生活好过不少，如之前少见的肉食现在增加了几倍。

生活的改善让普通士兵对入关作战积极性降低不少，虽然入关作战对他们而言有抢掠机会，同时刀枪无眼，丧命一切皆空。

至于孔有德及他手下军官当然巴不得入关，军官们入关可以升官发财，他孔有德升一字王的可能性不大，发财的机会却是大大的，还可以扩军。

正当孔有德手下军官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时，驻扎在盛京百里之外辽阳的他及军队被紧急召到盛京。这让孔有德非常奇怪，若关内有事可直接出发，不必将所有的一切撤往盛京。

军队撤走时间肯定会慢一点，孔有德带一队亲兵半天就赶到盛京发现盛京因准备守城；福临离开；通知各返回等事，街道上的人乱哄哄地如热锅蚂蚁。

赶到下通知的代善王府门口更加热闹，进出之人可比庙会的庙门口，而且是门口根本不必通报，有人见他到来一问即指点他去主殿，等见到代善才知道这里已成为守城总指挥部。

知道是沈磊的军队过来，已经占领锦州等处，又有三万人向盛京进发，孔有德的心里一下如沉入冰河般冰冰凉凉的。

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对方低调这么多年，这次能卡在这个时间点证明是蓄意的外，还有对事态发展竟然比千方百计入关的满清估计还准。。

不然对方不可能一二个月扩编出几万军队，准备好武器装备，准备好运输力量，准备好作战计划，卡在清军主力刚入关就发动攻击，与半渡而击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想到这些孔有德真想转身就走，带领他的手下远远避开。但如今他已经没什么地方可以安身了，除了极北荒原可走却又是无法长期生存的。

第二二六章 辽东战役开始了(九)

孔有德获悉让他的部队紧急赶到盛京的原因是护卫队大规模攻打辽东，心里前一刻的对自己此前选择的自得，及发财梦一下凉了，并凉到转为产生后悔与畏惧。

相比之下孔有德对沈磊的实力更了解一些，当初与海洋岛有过一次小冲突知道的人不多，毛文龙手中的佛朗机才是他最大的杀伤性武器，但他知道的却是护卫队有比佛朗机更强大的武器。

当然这一点满清方面也应该知道，因为尚可喜、耿仲明等后来派人游说毛文龙原部下时吐露过。对此满清高层觉得明军与毛文龙的火器仍然不能阻挡清军获胜，护卫队的火器强大些也不过付出代价大一些，不影响到他们的取胜的。

孔有德倒是认为火枪威力大一倍，射速快一倍，一百步能指那打那，如何做到他不知道，只知道做到了满清的骑射无敌也就是个笑话。

而他的设想据尚可喜、耿仲明派到皮岛游说的人称护卫队有这样的火枪，就是数量少，他们这些守备兵根本没有武装。对此满清也有点忧虑，但见护卫队始终每年才扩大一二千人才放心，可孔有德担心此乃是对方此举乃是示敌以弱而已，真实性存疑。

现在证明是他的猜测才是正确的，因而听到护卫队攻打辽东马上对代善建议不如所有的人撤退，他的说法是护卫队的武器比西夷佛朗机还好，守城只有守死一个结果，如逃到关内与清军主力会合才能无事。

这个说话让在场的强硬派十分恼怒，詈骂声不少，气得他差点儿喊出竖子不足与谋。还是代善介绍了能召集到的兵力能超过六万，动员进城者挑选一下加大户出一些家丁也有个三四万，以这样的兵力守城不该没有机会。而且只要一下雪对方无法持久包围，到时再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代善之言才是老成谋国，敌前撤退仅是军队也不大好办，整个盛京匆匆撤走不大好办。以三比一兵力守城孔有德也不相信守不了二三个月，再说也无路可走，孔有德于是也赞同先守再看，并领到了一块要防守的区域准备自己部队一到就接手防沪，这才好摸清地形。

等孔有德手下进盛京接过防区整个盛京城墙每日清兵身影犹如街道，这是他们在忙碌地整修残破的垛堞，将火炮搬上城墙安放。

还有就是檑石、烧水的大铁锅、木柴之类，反正这地方落入满清之后没有遭到攻打过，此时一切准备工作从快从严，想马虎一点也不行，是有巡逻督察监视的。

这城市防御战具体工作有中下层军官负责，孔有德此时乃是盛京唯二的王爷，加其他高层又不多，代善让他也进入总指挥部坐了第二把交椅外，还在如何守城上常倾听他的意见，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当然拆开了就是那么回事，此时盛京成编制的军队就属他的汉军正红旗兵力最多，又都是参加过多次攻城守城战斗，这方面的经验属于最丰富，代善乃老奸巨滑不似豪格之类，知道不示好一些让孔有德尽力乃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因为有孔有德指点等护卫队三个师分成三个方向包围盛京，满清方面至少在城墙防御准备工作上完成七七八八，剩下的就是将最后进城的军队编入城防体系，平民中抽出青壮加入同是平民刚组成的部队中去，一方面训练另一方面战时当后勤与预备队。

满清方面如此，四五六师到达位置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围着盛京在三百米处开挖壕沟。这动作与满清攻打锦州时差不多，区别是护卫队二天时间挖出三米宽两米深的壕沟外侧还有二米高的土墙。

护卫队挖这样的沟代善、孔有德等人在城楼上轮流用一个千里眼观察一下后也讨论不出对方用意，或者主要往长期围困上猜。

对长期围困代善最不怕，虽然只有半年粮冬季只有二三个月了，到大雪封冻时间野外营房日子可不大好过。孔有德猜不出对方用意却知道不会长期围困这么简单，护卫队在辽东虽不必速战速决，也不可能愿意长期拖着，与其这样他们完全可以来春攻打辽东。

听了这个分析代善等人才凝重起来，可是再三分析也没什么好想法获得众人肯定，最后只能采取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的笨办法，决定先见招拆招再说，反正什么阴谋诡计都要落实在攻打城墙上的。

这就叫做任尔妙计千万我有一定之规，以不变应万变，虽被动些却是大多数人应付世事的故智。商量至此代善、孔有德数人回到代善的王府等候消息了，几人算是总指挥部的人，连孔有德也将他防区防务交代给几个手下负责，自己先呆在代善府内。

护卫队三个师挖掘好壕沟却休息了一天，他们虽不是疲倦到极点也是休息会儿再攻打为好，因为攻打盛京的战斗一开始就必须不停顿地进攻，后面还有大量俘虏要抓、要看管会很辛苦的。

只是他们的休息让满清一方更加烦恼，打算以不变应万变但如此多人被封锁在盛京，对方却虚晃一枪转而攻打其他地方他们也丢脸的，所以极力观察护卫队三个师有无迹象离开。

在护卫队休息这一天盛京的代善诸人心绪不宁，主要是对护卫队的战术还摸不着头脑。但这一天豪格却是非常开心，虽然孔有德进盛京时他与济尔哈朗也在代善府中，一起最后一次商议之前制定的计划是否可行，随后他随着济尔哈朗的队伍一起离开了盛京。

让豪格离开盛京主要是代善的意思，原因是轻装的骑兵顺利绕过草原入关风险最小，而豪格留下来没什么好处，陪福临进关由多尔衮处理该继续圈禁为好。豪格属于特殊时期放出来而已，但他一放出来有些故态复萌，代善不愿头痛就让多尔衮头痛。

于是济尔哈朗带领了福临的这支部队在护卫队即将到达盛京的前一天晚上，悄悄地出了盛京时队伍中多了豪格，从一条小路离开盛京后再向草原而去时，豪格自告奋勇成为了先锋。

这样慎谨乃是满清发现三个师都有一千多骑兵并集合了三千多人在一起，这情形让代善、济尔哈朗等人商量时有些头痛。按满清骑射天下第一的劲头该公开走，以二比一的兵力优势只要护卫队骑兵敢拦阻灭了对方也不困难。

至时用二千骑兵护送福临，四千骑兵游离在外面，护卫队要攻打盛京一心二用不失败也别想全身而退。这办法肯定是豪格的主意，正常情形来说也是十分可行，但代善、济尔哈朗心里都觉得这个有些悬乎，于是折中一下让骑兵先隐蔽进入草原找到蒙古人后分出三千人带一些蒙古骑兵一起过来试试。

因这个战术安排满清人的骑兵队成功地悄然离开盛京，而护卫队侦察兵毕竟地理不熟悉，没有发现所有的小路，因而让济尔哈朗成功秘密离开。

这一来护卫队三千骑兵只能在发现对方肯定离开盛京后边向草原前进，边派出侦察兵到处寻找痕迹。这样的弥补工作不大好做，主要是地域大而不熟悉，还是向前追又没有方向，既盲目又一步慢步步慢。

因地理不熟让福临溜走让三千集中起来的护卫队骑兵十分恼怒，此时沈磊的指示已经到达，他考虑到这个情形对四五六三个师长沈铁柱、许明、马有财的话是：不必强求，成功失败都正常。

话是这样说，截住一支骑兵肯定比步兵困难，而且是在对方的主场，还是道路很多的那种对方要走不大好拦住的那种。只是骑兵们在济尔哈朗溜走后不肯放弃，决定至少追赶到草原才放弃，如此决定乃是盛京到草原还是只有几处通道，到了草原可不必再循着道路了，不可能再追了。

实际上三个师的骑兵要在盛京附近地区截住济尔哈朗护送的福临骑兵大队不大容易，最关键侦察兵骑无法全时段、全方位控制盛京附近的一切动向，被对方悄悄晃在身后也正常。

只是通往草原的路很多，护卫队骑兵兵力又比对方少，不可能分兵围堵，只能先在盛京附近邀击，无法实现邀击再觅踪追击，虽然被动又证明这办法不可靠也没什么好办法。。

再说满清方面豪格心里虽热衷或期望与护卫队骑兵打一场遭遇战，洗刷自己大败的耻辱，但他此时仍然是待罪之身，整个队伍不由他负责，只能听从指挥行动，让他十分气闷。

特别是眼看马上就要进入草原了，他的心愈加烦躁，没机会胜利一场只怕济尔哈朗也不会同意他留下来带着骑兵反杀回来，一到北京多尔衮看自己可不顺眼，只怕过了这村再没有这店，正这时探路的小队报告前面有千人左右步兵阻挡让他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二七章 辽东战役开始了(十)

在锦州护卫队三个师包围了盛京，掘壕围困之事完成后休息一天的那一日，正走在将进入草原的最后几十里时候，豪格闻知前面有上千护卫队步兵哈哈大笑的心理肯定是可以理解的。但满清的骑兵大队能跳开护卫队骑兵的围堵、追击，反而让一支步兵给截个正着让人不大讨理解。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当初祖大寿交代满清的小皇帝福临在盛京要下月入关时，询问了一些满清高层人员性格后向沈磊提出了一个作战计划，同时也向四五六三个师组成的联合指挥组通报了这个计划。

按护卫队作战条列这样的计划由双方协调就可以，只是沈磊在济州岛属于来得及请示的范围田顺平才请示的。对这个计划四五六三个师的师长有些不同意见，也有人认为可以各师骑兵分开行动。

但田顺平计划解释他的步兵可以封锁锦州西边的几个通道是路近又口子较狭小，反之再北边的几处通道宽阔，仅一千多骑兵可以打败对方却不可能抓获分散逃窜的所有清军，不似他这里将路一堵虽抓不住对方却可以将对方留下来由骑兵背后包抄。

另外三千骑兵不可能所有的通道都驻守，顾此失彼还不如合兵一起，不发现对方则罢，发现对方就可以完全入歼灭之，加上他的步兵参与封锁三个口子把握也大许多。

这打仗就如打牌，田顺平的计划虽为他自己抢一份额外功劳，但计算方面确实是最为合理，得分最高，获得了沈磊及四五六师大部分人的赞成。

这是护卫队方面自己的猜测、计算设定的截住福临一行的办法，完全是凭已知条件分析出的最佳方案。这还是建立在二大基础上的，第一个基础就是护卫队战斗力超过清军几倍，用一千步兵也能挡住五千以上清军骑兵的拚命进攻。

没有这个基础这个计划应该脱空一大半，仅凭三千骑兵照顾不了广阔地域。不过也得有第二个基础这个计划才成立，这个基础就是福临会从护卫队布置的方向走。

因为盛京去北京四个方向都可以，如向东去朝鲜乘船；向南再折向西；直接向西；向北绕大弯子再入草原。这四个方向田顺平排除了向东乘船不保险，向北绕大弯子太费时，但这样排除不一定绝对没问题，只是根据条件判定可能性极小，属这个计划能成功的基础之一。

田顺平如此考虑，代善、济尔哈朗等人后来加上孔有德也是同样考虑。去朝鲜要乘船渡海既怕被护卫队发现可是真正无还手之力外，还怕朝鲜人不可靠。同时绕大弯子费时太多也不肯选择，最后估计对方骑兵应该主要关心向西直入草原之路，济尔哈朗认为向南贴近锦州再向西应该最出其不意而最保险。

如此决策乃是护卫队三千骑兵主要是在盛京西边晃荡，满清方面地理再熟悉也无法掩盖大队人马经过的行踪与痕迹，反之向南走此时尚未有护卫队占领，属于清军的自己人地区，行动自由保密容易。

至于护卫队沿辽河而上，但雨过地皮湿马上就干燥了，清军欲过辽河从支流搞到小船搭浮桥十分容易，夜里过河根本不受影响。而这地方向西到草原有几条路可选，虽然此处口子狭小一点锦州护卫队只有几千步兵与少许骑兵，加上要守锦州不可能也不怕对方每个口子守上千把步兵。

这样计算从这个方向走看似危险却比直接向西对战三千骑兵好，而且锦州那边的道路会有步兵封锁仅是对最坏情形的预计，并非真是如此。或有人说如那里的路被护卫队封锁了，清军陷在那里一暴露太危险，因而这计划太冒险，几个主要负责人不予考虑了。

代善、济尔哈朗等人不考虑乃是他们已知道锦州方面护卫队仅七千人左右，那里有三条路，全部派出去封锁也只有一处二千人左右。这点儿人守百米宽或许行，但这里的通道加平缓山坡都在三五百米，几排步兵是不可能挡住骑兵纵队冲锋的。

说到冒险打仗就是有很大的冒险与赌博成分，如田顺平设计清军走向西、向南折西二个方向有数据依据，也有赌的成分，而济尔哈朗分析护卫队骑兵应该主要守在盛京西边，自己向南折西也有数据支持，因为直接向西进草原最近最难拦阻，属正选。

可他觉得此行主要是保护福临离开，不可能在对方发现后比赛马术逃跑，或仗兵力多分兵游斗，还是冒险或者说是赌一下，走向南折西的路。

这样一来确实是将护卫队三千骑兵晃过去，渡辽河时因护卫队一裹脑全往盛京而去这里还是满清天下，找船搭浮桥十分顺利，不料麻烦总是在成功前降临(济尔哈朗语)；幸运总算在最后一刻到来(豪格语)。

不管幸事还是祸事，豪格获得前面探路斥候报告有上千护卫队步兵拦阻只能停下来等候济尔哈朗到来。这不是他觉得自己带千人前锋冲不垮对方拦阻，而是后面大队人马未到没有必要，再说他不是主将是待罪人，还要靠济尔哈朗说几句好话，只能放低姿态。

济尔哈朗知道有一千步兵挡路心想预料中的麻烦事还是来了，好在对方只有一千兵力，过了此处只要一个时辰就可进入草原，最多己方用二千人将之驱散看守住半天就可以摆脱这个麻烦，问题不大。

特别是豪格此次没有肆意妄为，让他带二千人担任驱逐对方的任务也算是帮了他的忙，再在见了多尔衮为他说几句好话也就是了。

做了这个决定济尔哈朗也不多事，就将最前面的二千骑兵交给豪格，安排他在自己将后面的队伍归拢并休息会儿再发起攻击。

如此安排是济尔哈朗准备在豪格将护卫队驱散后成为后卫守一下后路，大队人马一口气进入草原就一切问题也没有了。至于进入草原后再派骑兵过来对攻打盛京的护卫队进行牵制时，与护卫队骑兵发生战斗的胜负不大重要了。

济尔哈朗这样想很正常，此时他的队伍中不算小皇帝，还有大多数满清高层的子女与老婆，不管己方骑兵比对方多一倍，打起来可能会轻松获胜也无法冒这个险。

等护送任务完成不管怎样双方骑兵碰撞一下总是好的，如此才能了解对方实力，不至于被对方的虚名吓倒。还有知道对方战斗力也可能对是否重新夺回辽东，及是否对沈磊妥协等问题为满清方面提供依据。

正因为济尔哈朗的安排豪格的二千人迟迟未发动攻势，而是等后面的人赶上来排成更宽的队伍并休息会儿才领着二千骑兵向一师二营的队伍逼近。

一师二营乃是田顺平派出来封锁这里通向草原之路的，他的计划有为她一师争取功劳的，也是确从实事求是出发的，一师的步兵人数不多，更加不可能赶到盛京那边去堵口子，最多派出三个营在锦州附近通向草原的通道上设防拦阻一下对方五千人以下的骑兵。

这还是对方欲安全护送过大批非战斗人员情形下的阻拦，真是三四倍骑兵用步兵拦路除非百米以下的通道，不然这机动力肯定是不足将对方全都拦住的。

当然护卫队干部士兵对拦住清军就是一比十也不怵，屡战屡胜还以弱胜强多让干部们豪情满怀，士兵们常听干部们想当年的言辞仗没正经打过胆气却比他们的干部当年还肥。

他们的干部此时虽牛皮哄哄，开始几战完全是战战兢兢，乃是一次次胜利才让他们自信的。这就是强军的好处，老前辈的荣光让后来者也沾了光，正因为宣传中护卫队可以以一当十新入伍士兵也真信，所以这次以一个营步兵为单位派出来截住通向草原的路没有士兵担心胜负。

这个营与其他二个营的任务是一样的，就是封锁道路。因为路程近一点已经到达二天了，正等得心焦担心清军不从他们守住的路走，而且这个可能比较大还无法争取的，不可能去邀请清军过来，另外为保密清军未来前他们还不能露面，躲了二天见清兵正式出现才在当路列阵的。

虽然只有一个加强营五个连十五个排近一千人，看到清兵走他们把守的路士兵们根本没有明军的畏惧，一般新兵的忐忑，只有兴高采烈觉得勋章在向他们招手。。

此时二营的所有士兵就在三百米左右的口子排成一字长蛇阵，就这样也只有三排人外两边的山头并不高峻，真是骑兵欲逃无法完全阻止。

不过骑兵也不可能上山，此处坡不大深入一些只能弃马了，因为越深入林越密，不大好走，如无马入草原行动就太迟缓了。

第二二八章 辽东战役开始了(十一)

此时双方都露了面并各自明白一场战斗在所难免，如护卫队已经列阵而待，豪格停留的位置虽离护卫队不足千米，济尔哈朗指派的另一千骑兵也向他报到，被他简单地组成左右攻击阵营。

至于战术护卫队被吩咐听令行事，豪格这边他下令就是猛打猛冲，冲散对方将之驱赶进山暂时别管，掩护了大队人马离开后再缓缓离开，真正的战斗还不是时候，当然连驱散对方也做不到他们这些号称大清勇士不如自己给自己一刀算了，免得无脸见人。

豪格这些话是高声对着清兵队伍喊出的，将这些骑兵们激得嗷嗷叫。相比代善这些上层连中下级军官对护卫队的厉害完全没什么印象，更不可能让他们服帖与畏惧。

当然清军纪律比明军更严，安排他们护送还悄悄离开盛京心里不以为然却没有一点罗噪之声。此时知道他们被一千步兵拦住道路而自己二千骑兵去驱散心里已觉得屈辱，虽然这护卫队偷袭得手辽东清军陷入被动，但他们看来护卫队是乘清军主力离开才攻打胜之不武。

还有他们也是清军主力还是骑兵，此时被人数少几倍的步兵挡住路，这羞辱足以让他们拼命，豪格再一激热血真沸腾啊！比护卫队士兵更狂热几倍，完全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就这样豪格在济尔哈朗聚拢后队人马后缓步向护卫队过来，此时的速度如平时走路，等双方距离六百米时才逐渐提速。

这是骑兵冲锋常规动作，原因是马匹真正高速度奔跑也不持久。其实论绝对速度食肉动物比食草动物快，为什么食肉动物要伺机而动乃是它只是百米冠军，而食草动物是八百米冠军，超过百米没什么优势，而马最多高速奔跑一二千米速度也无法保持了。

因为马真正高速奔跑距离不大，所以骑兵最多在进入四百米才将速度提到最高，这些清兵老于战斗虽然对护卫队步兵既不屑又怒不可遏，但冲锋时节奏掌握不乱，唯独这冲锋阵势乱糟糟乃是训练不足原因，加此前常打胜仗不觉自己这方面不足。

面对清军骑兵成左右开弓隔百米两个千人队如潮水涌进护卫队的营长知道对方是准备一下冲垮自己，根本没有游斗或顾忌伤亡的心思。对此来执行截击任务时田顺平、师参谋部、他们几个营连干部一起开会讨论过，其中对己方的战术、对方的手段都进行过讨论。

另外能做到营长虽不是第一批加入的人也是资格较老几经淘汰与几次培训的，对战略方面接触少一些，战术推演经历不要太多，就是步骑对抗演练也经过数十次了，知道这样的冲锋对护卫队来说已经没什么威胁了。正如沈磊在他参加营级干部培训班时讲课时所说：

‘历史上农耕文明常受到游牧文明侵扰，并在这些战争中处于劣势的原因之一就是游牧文明有更多的肉食与搏击经验外，就是他们有马。‘

‘马在农耕文明作用不算大，更不是不可或缺的，但用于战争却是实力的倍增器。不仅增大了本来游牧文明人强壮的体力，增加在后勤方面持久力，还增长了他们的机动能力。让农耕文明的步兵能胜时追不上，失败时难逃脱，只能守卫孤立的城市，陷于战略被动挨打。

‘这种局面在农耕文明政府清明时不过是边境小祸，但政府腐败时可能就是整个民族陷入被游牧文明奴役状态，中国历史上已经数次发生这样的事了。

‘为彻底改变这样的局面农耕只有发展科学技术，如现在的热兵器就可以克制对方体能上的优势，骑兵速度上的优势，即便是对方有同样武器农耕文明比游牧文明还有人口优势，如此一来骑兵将不再可怕了。

‘至于以前火铳为何无法战胜骑兵一是方向对头、火器的性能还差一点儿；一是战术上研究不够；更主要是大明军队训练不足，军纪不严，缺乏拚命精神，如一比一兑换早没有满清存在了。‘

因为护卫队不仅经过步骑对抗，军官们都经过培训，连士兵们都识字并上军事时课被教育过各种战术，如对付骑兵什么距离什么武器开火杀伤概率是多少，最后的情形怎么样，所以人人在打明白仗。

反观清军在豪格的刺激下只不过一味猛冲，看到护卫队人人手持火枪只有不屑，根本看不到畏惧。如此表现当然是清军军纪太严，这时候迟疑不冲也是死罪，另外他们的经验只要挨过一次射击就行。

如果大明的军队往往被他们一次佯攻诱使开了火后，再无反抗之力，溃败在即。至于护卫队号称强军双方却不曾接触过，冲锋在前的清兵此时也不敢奢望护卫队如明军一样不堪，只能抱着死生由命，挨过一次射击就看自己的杀手，挨不过这几年死人看得多了，不算啥。

清军士兵这种生死观乃是这些年战事太繁，他们杀人也见惯自己人被别人杀死麻木了。而且不仅是清军士兵如此，明军义军兵士差不多一样态度，区别是不自信的军队人人欲成为比同伙逃跑快一些而幸存的人，清军士兵更觉得搏命才更保命，保不了属于天意。

四百米时清军骑兵的速度差不多已经提到最高，几天悄悄行军的屈辱，被豪格激发的凶性在即将投入生死存亡一搏之际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发出毫无实际意义的‘哦哦、哦、、、‘叫喊声。

这场面犹如一群凶狼扑向善良的狼群，让经过步骑对抗，学习过前口子村战例的护卫队士兵一时间也有不少脸色煞白。这是难于避免的，毕竟这里的干部士兵没有几个真参加过战斗，双方的战场经历完全不在一条线上，差距不是一点点。

这时二营长下令步兵后退十步，这个动作似乎是有点儿示弱，让清军愈加兴奋，马速不自觉提高了一分。但护卫队士兵向后一退显露出来的却是火炮，数量不少的火炮。

此时摆在已经向后退让十步前面的火炮确实是不少，至少超过了这个加强营本来配备的数量，而原因是田顺平将一师所有的火炮都加强给了三处，兵力要留下一些守锦州，火炮方面他一架不留地派出去，毕竟步骑对抗完全靠火力。

清军骑兵觉得护卫队顶不住压力而后退，只兴奋一下就发现对方乃是退到火炮后面，而这些年参加战斗很多让他们最畏惧的还是火炮。

不论当初明军城墙上的火炮还是毛文龙的佛朗机，前者一个铁球在地上弹跳时看着如轻飘飘，但挨一下擦一下就是粉身碎骨或臂断腿折，穿三层甲的白甲兵也一样毫无区别。至于后者霰弹同样是最悍勇的巴鲁图也只能打成血肉模糊的筛子，这种非人力能抗拒的感觉让他们非常沮丧。

因为冷兵器作战相持阶段不可能一刀一枪就能杀死对方，即便是体力弱一点也在此关头抵挡一阵的，不过结果肯定是力大者获胜。这种有把握的厮杀才是清军士兵熟悉与喜欢的，并在一次次获胜中增加了自信，但遇上火炮再自信也没什么用呀！

亏得守城大炮数量少射速慢，佛朗机射程近，无法持久。不过相比之下清军还是最怵佛朗机，仅镶蓝旗进攻皮岛就死伤近万。因伤了元气连入关也排除在第一批之外，下面的牛录青壮抽调不少。

这个损失对满清来说也足够肉痛的，让他们这些皇家卫队类型的骑兵也记忆深刻。但他们此时见到对方火炮不少而心生恐惧却已身不由己，只能盼幸运一点或索性一下死去，为后面袍泽开辟获胜道路，由此可见此时冲锋在前面的清兵还认为护卫队挡不住骑兵的亡命冲击。

可惜他们不知道自己此时遇上的不是毛文龙的佛朗机，加上护卫队士兵的火枪射程远射速快，这次冲锋的结果注定与以往不同。

护卫队士兵后退与清军骑兵看到火炮是同时发生的，此时清军距火炮为三百五十米左右，因为清军是骑兵还兵力远超护卫队根据安排随着营长下令，所有的二号炮以大霰弹开始发出了护卫队的第一声怒吼：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这些年护卫队的火炮经沈磊不懈努力性能又有所提高，二号炮重量减轻威力提高，用大霰弹三百五十米轰击满清骑兵杀伤面积只有几个平米，但一炮一至三个骑兵马毙人亡是逃不过的。

当然主要是清兵队伍太密集了，护卫队炮兵有知识还训练有素，要射空也难，这一下二十多架二号炮一轮就报绡对方超过五十人，而这杀伤力对冲锋清军别说还不伤筋动骨，只要四十轮二千骑兵就完了，按一分钟五轮只要八分钟而已。

第二二九章 辽东战役开始了(十二)

二号炮一开火清军骑兵队伍前锋势头受到一窒，只是杀伤力不大其大队人马反而将速度提到最高，仍然是向护卫队阵线快速接近。

果断加速乃是清军知道佛朗机有九个子铳，另外发射太快装填会出错，炮会发烫，总而言之速度越慢越糟糕，只能快速冲近活的机会更大一些。

但他们的这个经验是从毛文龙那里获得，不知护卫队的火炮性能比之高太多。另外随着冲近一号炮也加入炮击队伍，因而在清兵冲二百米线时护卫队才开炮一分多钟已经倒下了五百人。

这还不算，此时火炮后面的步兵都端起了火枪，在营长的令旗一挥之下一排排枪弹与炮击形成了时间间隔更短的打击，此时射击精度与杀伤力虽然勉强一点，但清兵的队伍太密集，一轮三百颗左右子弹总能打倒几个十几个清兵，这还是对付骑兵，如步兵至少达到十颗子弹换一个的水平的。

不过就是这个杀伤力，与火炮合作清军竟然在一百五十米线上被生生地削了一批又一批给止住了，并且是二三分钟后因地上满是人、马尸体，清兵已经无法再冲，因为马蹄踩在这些物体上会失蹄摔倒的。

另一个原因是虽只冲锋了三分钟超过一半清兵已经倒下，连冲在中间的豪格前面的十几个亲兵也死了七八个。再冲锋刚开始的劲头已经变成恐惧，再也持续不了，豪格急令后退才在前沿拨马回撤。

实际上清军骑兵经过了一分钟炮击已经激情不再，只是后面骑兵不清楚前面损失，前面清兵欲罢不能，完全是随着惯性向前冲，此时后面骑兵也觉得不对在勒紧缰绳，整支队伍速度放缓才可能拨转马头的。

只不过此时清兵撤退有些迟了，在阵前掉头速度不快，加火炮对撤退清军追杀，等退回六七百米停下来时清点一下只剩下五六百人了，其中还有带伤的，这伤员里包括了豪格，一颗霰弹击中了他的小腿，还好骨头未断又是撤退，伏在马背算是逃过一劫。

或有人觉得如此大伤亡有些夸张，连豪格也觉得前口子村那时没有铁丝网自己的骑兵肯定能冲溃对方。只可惜他不知道前口子村时火炮不曾发挥威力，目的是为俘获更多的马。

至于骑兵冲锋清军往往用小部队向明军攻击时是斜线向前，只在阵前六七十米掠过进行骚扰与诱骗，这战术与蒙元的一个战术类似。这样的战术损失当然不大，但清军要从这里走却是属于偷机，如被挡住而护卫队骑兵赶到却是形成前后夹攻，比直接与之对战一场还麻烦。

为此济尔哈朗同意豪格雷霆一击的战术，可这战术如铁锤砸核桃，能砸碎是铁锤胜利，反之三百米宽的战场两支五六十米宽的攻击队伍不可能阵前来个漂亮的大回旋撤退的。

况且一开始清军也不死心，后面骑兵还在不断加速，包括护卫队射速太快，一号二号炮各齐射加步兵三段击都是每分钟五轮，也就是说每二秒四一阵枪弹炮弹，这样的火力远胜于英法在八里桥大胜僧格林沁的时候，加上此战一冲锋难于回头才让一战消灭六七成冲锋兵员的。

清兵溃退至六七百米才慢吞吞向二三百米外的已聚拢在等待的大队过去，这场溃败济尔哈朗因关心从头至尾在观看，见到大批清兵倒在冲锋路上却无法突破他的心里是如百猫挠心，除了痛只剩下痛。

这些年清兵屡战屡胜可兵力始终发展不起来，每一次打仗多少会死去一些人，主要是清军控制了战场主动权尸体大多数运送回来，才使大明获得的首级不多。

可零零碎碎归拢了数量也不少，加豪格一下子丢了四千多，毛文龙这里到攻占皮岛丢了小二万。到现在清军后备力量越来越少，再下去若打仗停不下来没青壮在家造人了。

此时满清军队成分已经汉军占多，满军后备兵力再大量消耗即将后继乏人。正此危机时刻本可以驱汉军作战而满军只当督战队或杀手锏关键之时使用，以降低危险。

那料千算万算算不到护卫队会乘虚而入，而且是这个时间点卡得真准，十万多满军与更多一些汉军入关虽然获得巨大的胜利，但此时家人还未入关，卡住山海关占领了辽东入关清军失去了后备力量成为了无源之水，没有了老家成为了无根浮萍。

本来他与代善还幻想将福临等人送走是为保险，至少从关内调几万清军在冬季看能否逼退护卫队，或至少将大部分满清人从蒙古草原移至关内，如此虽失关外还能保持后劲，至少可以在关内占一块地方休养生息几年，再卷土重来。

这是他与代善的共识，今天或更准确地说今年冬季或者可以将护卫队从盛京附近地区驱逐走，但满清无力兼顾关内关外，只要山海关夺不回两处只能选一。

此时满清主力在关内，两人的心里也是愿意将辽东大部分满人移至关内，虽然这样做更困难些但关内回旋余地大外，关内富裕又将义军、南明压倒，整合一下就有更多军队可以护卫队对峙，相比放弃关内重回辽东与护卫队打生打死且后果难料好不少。

正因为对护卫队战斗力有些畏惧，济尔哈朗不仅与代善商量只要救出人就可以放弃辽东的念头。急着送走福临等一是对守住盛京有些不自信，也是这策略一部分，另外也是赶快到北京与多尔衮通气，由他决定才能让满清齐心协力按这个方针办。

因为这个方针不是一句话，其中要派出部分清军来为盛京解围，还要筹措粮草与御寒物资帮助满清人大冬天经草原入中原。

这个事担搁不起，这才是他不向北绕大弯走捷径的最重要原因之一。等发现这捷径让一千左右护卫队给截住了济尔哈朗的心里比豪格多出了的是深深的忧虑与恐惧。

不是猛龙不过江，此时或没有这样一句话但类似的意思济尔哈朗肯定清楚。对方一千步兵阻路按传统也不是不可能发生，一般而言不外是当路立寨、依山立寨、山上立寨三类。

这三类方法没有优劣只有对错，如马谡守街亭该当道立寨忽发奇想在山顶立寨，不料山上无水而败就是一个例子。其实如当路立寨因兵力少在山顶立寨也是可以起牵制敌人的作用，但此时护卫队如山顶立寨就一点作用也没有的。

问题是济尔哈朗看到护卫队以逸待劳却一点立寨的迹象也没有，一千步兵并好似知道己方这次行动，却因分兵把关造成兵力寡微，领了截道任务却不立寨却是不大寻常，特别是对方完全可以在附近伐木，也有时间，如此行为对方不立寨墙只能两种可能，一是狂妄一是自信。

济尔哈朗不认为对方会狂妄也怀疑对方自信过头，因而让豪格带二千骑兵玩一次决死冲锋。如此决定也是他痛下决心的，因为决死冲锋可能伤亡不小，而且为一千步兵用二千骑兵决死冲锋胜也会被人嗤笑，伤亡大一些更成晚节不保的瑕疵。

可惜他没时间去慢慢耗，护卫队还有三千骑兵在，追上来要护送的人不大好办，只能让豪格带二千骑兵来一次决死冲锋，已经准备死上近千人让人笑话终身，但只要歼灭这千人步兵并打通道路，让福临等人顺利到达北京他已经认了。

对豪格的决死冲锋济尔哈朗而言乃是无可奈何下的硬拼，正因是无可奈何他已经打算死上一半骑兵，与护卫队拚个鱼死网破，不料他的决心虽果断与舍得，不料竟然只剩下五六百人退下来。

仅只有五六百人幸存济尔哈朗听到护卫队火炮众多、炮声连续不断也有个心理准备，但丢了这么多人连对方衣角也没有碰到让他知道对方的自信不盲目，而他却是深深的恐惧与悲哀。

他的恐惧不仅为他护送的人与剩下的骑兵的命运，更是盛京代善及满城满清人的命运。由这一千步兵的战斗力之强大可看到盛京虽聚拢近十万兵力，二三十万百姓，盛京是守不住的。

而他与代善商议的办法是乘冬季让护卫队无功解围，然后将绝大部分满清人口移至中原。这个计划建立在满清能从北京增援几万清兵协防盛京，使之能坚持到冬季。。

此时看来等北京的清军支援只怕盛京已经丢失，护卫队动作快一些冬季前能控制辽东一半地方，八成人口，这一来将绝大部分人口移送进关根本没什么可能了。

没有这些人口清兵倒还可以抢掠汉人女子再生育，但此时不可能有这个缓冲时间，如此大败连已经投降的汉军也会有二心的呀！

第二三零章 辽东战役开始了(十三)

豪格一次冲锋失败就让济尔哈朗既恐惧护卫队的战斗力与满清人的命运，还有就是深深的悲哀。恐惧就是害怕的同质词，悲哀实际上也是不甘心的意思。

想满清从一开始当然不会觉得有夺取整个大明才造反的，而是本能地觉得大明的衰弱，自己的翼翅已丰，一心想先将同类满人整合起来。

做这个其实风险不大，如当时蒙人在草原上似归顺、似叛乱、似敌国，连大明京师也不是没有侵扰过，英宗皇帝也被也先俘虏过，最终大明也无力反击，更遑论追杀到底。

以此情形分析如果努尔哈赤在整合建州时失败多半讨个饶就能保全势力，根本不可能被抓到京师杀头的。至于凭十三付盔甲起家完全是屁话，努尔哈赤有自己的族群，随李成梁作战学会一些战术。一开始兼并同族其他族群时大明并没有多管，最多只是旁观而已。

主要是大明对这些事根本一开始没有理会，原因是或者是不重视或者是实力衰退。到开始重视时几次军事行动存在重视不足或指挥失误才让满清看到割据辽东的希望。

当然此时满清还没有鲸吞整个大明的念头，在征服朝鲜、蒙人后，加侧翼的毛文龙被袁崇焕所杀，东江镇不再成为完整力量时才入侵大明京师。只是此时满清虽然能肆虐北直隶却还无力与大明决战，是李自成逼迫下吴三桂的投靠才填平满清最后一块短板的。

因为李自成在一片石失败不仅断送了不少主力还丧失了锐气，并使得一大批之前投降的明军、明官员复降了满清，成为来得快去得快一语的注释外，李自成的力量一下从虚胖瘦身一半，才让满清看到入主中原的希望。

此时已经快到圆梦时分了，至少满清下月会有大批人员去北京，计划明年大部分满清人会去中原接收胜利的果实。因而这时候护卫队出兵辽东完全割断了满清兵与民的联系，使得入关清军没有后备兵力，辽东之人缺少武力抗争。

这一来清军从关内全部撤军肯定是风险更大，还是乘势移走辽东满清人入关好一些。但能否成功移民还要看能否守住盛京，也就是决定因素在护卫队的战斗力不强于清军的一二倍才行。

可此时豪格的进攻失败可看出护卫队的战斗力比清军强大何止二倍，天差地别呀！如此看来就算是整个清军撤回辽东与护卫队决战也毫无胜算，也毫无意义，因为辽东肯定已被护卫队攻占最主要部分了。

眼看希望变成现实转眼变成空欢喜一场济尔哈朗再坚强也不禁一下悲哀到差点儿心如死灰程度。只是悲哀中的不甘让他强打起精神，再次观察前面地形并分析利害后决定由二千清兵分别抢占左右两侧山头，然后再三面进攻，如不能消灭挡路的护卫队也要将对方从道路中央挤走。

这个安排乃是济尔哈朗准备拼了一大半兵力也要将护送的人安全送走，至于能否将辽东满清人口移至中原，能移送多少人暂时根本不再考虑。因为他此行带着福临外还有满清诸多王爷、贝勒、旗主等高官的年青福晋、侧福晋外还有他们的不少子女。

此时盛京难保他这里的人再全被对方抓住，满清高层差不多要绝后了。滋事太大了，其中还包括代善与他自己的儿孙，只能拼命也要夺路而逃。

再说济尔哈朗还担心对方在此布置兵力，他们的骑兵也能迅速赶来。在之前他只是担心被护送人员安全才千方百计寻一个稳当办法先进草原，并不认为自己六千人比不了对方三千人的，此时他的骑兵已经减少了近四分之一，护送的人员还未到达安全区域，若护卫队骑兵再过来不说对方有没有己方二倍也是将自己陷入欲走不了、欲战无力的地步，为此他决定就算是所有的骑兵都丢下只要护送的人进草原也是胜利。

对济尔哈朗的豪举包扎好腿伤的豪格再次请战，愿意担任中路突击任务。他是个头脑简单又狂暴的人，再次败在护卫队手上让他的狂躁病大发，知道济尔哈朗计划积极求战。

于是三千骑兵被派出准备进行三路进攻，由于两边是山路所以这次行动由两侧清兵先行动。只是山坡虽不大陡，林子也不稠密骑马行走不大方便，而不骑马会耽误不少事，如驱逐走护卫队后这些清兵还要赶回来骑马，在作战过程也是骑马速度快，因而此时清兵都是骑马上山的。

可才上山坡他们就受到护卫队火炮夹击，原来护卫队也看到当面路上有大量障碍物，将较小的一号炮搬上了近处山头。除了炮击稀疏的林地遍布大量的钢丝绊马索与拦头索。

当然叫索不大准确，因为钢丝只有极细一根，因而不大好发现，可被绊倒了往往人马都会受伤。拦头索(钢丝)位置在一米五左右，人马速度快时撞到同样危险，因为拴树干有弹性人马被割断脖子的也有。

如此危险让清兵只能下马牵着马爬山，就算是这样下面的绊马索，中央的拦头索让人马行走不大方便。而且清兵这时士气不高，山头还有炮弹打过来虽有树木遮掩与射程较远杀伤力不大，但清兵们比较消极，慢腾腾地左右迂回就是不肯大步向前。

如此一来中央突击也无法展开，济尔哈朗对此虽心里焦急却没什么办法。正这时忽然有处在后面的人过来报告有大队骑兵接近，他稍一愣就知道该是护卫队骑兵来了。

来不及作出什么布置他下令豪格第一个出发顶上，其他一千多骑兵第二批布阵，护送的人都弃车上马，进攻的二千人马上下山，随在豪格后面向护卫队骑兵对攻。

如此布置是济尔哈朗没有办法再浪费时间打开面前的道路离开了，只能用三千骑兵与护卫队骑兵对撞试试，但愿对方骑兵不如步兵厉害能胜一场就可以冲过去转个方向走。

虽然他也知道这个想法不大可靠，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果然远处传来的是一排排枪声，这让济尔哈朗情何以堪。满清自诩弓马娴熟，对付明军时因明军火枪射程近、准头差、射速慢，与清兵弓箭比互有长短，并因明军士气不高、战术拙劣优势常在清兵一方。

因这原因清兵看不起火铳，将之都给汉军使用。即便是豪格叙述护卫队的火铳射程远、射速快也大多数人以为他推卸责任之词，加上让最好的工匠精心制造了很久，才造出射程远一些的火铳是成功的，但射速无法提高外还太重，端着根本无法射击。

后来接到多尔衮在台湾间谍的报告才知道护卫队火枪不用火绳，其它性能也如豪格所言。当时多尔衮等人也没全信外，还庆幸这火枪造起来很费劲。

从此时护卫队规模这火枪火炮怎可能造起来费劲而产量不高，可惜满清方面却是造不出又没有费尽心机去搞到这些技术，不管对火器的重视，还是对沈磊的心思都是太不在意了，不然也应该守着辽东一亩三分地才不至于弄到今天的地步。

不管济尔哈朗这时多么后悔，有很多地方可后悔，但他也只是事后诸葛亮，如猜谜一样知道答案才明白属于晚了点儿。

后悔的时候往往是与无法挽回或更改同步，如济尔哈朗此时诸多后悔其实之前是能够改变的，如他与代善可以下令弃守盛京先往北撤退，为满清保留一些人口。

另外他护送的人也可以宁肯多走一些路，如此护卫队不可能一味向北追赶。当时如此决断就不会坚守盛京的决定，也不会他今日陷于绝境。

听着远处传来的枪声济尔哈朗知道再后悔已经无法修正，只能吩咐被护送的人等前面士兵若败了就全都逃进山里，然后向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走，走到草原背着太阳走到长城就好了，至于福临他准备亲自带着，而他的孙子也顾不上了。

才这样安排定已经有前面的败兵逃回来，这是思维惯性，虽然同样路不通这里还有成建制的清军在，往后边逃也是抱团取暖，至于能否取暖一时间无暇思考。。

见此济尔哈朗知道大势已去，顾不得那些王爷、贝勒福晋、公子，下令剩下骑兵掩护，他带几十个亲兵连孝庄也让她钻山自寻生路，仅带福临与一个孙子钻入了护卫队阻挡的前面山坡独自走了。

没有了济尔哈朗的指挥剩下的清军愈加没有士气，等前面骑兵退下来，豪格战死路被堵住，除了少数人坚持一阵死了大半剩下钻了山林外，还有近二千满清骑兵选择了弃械投降，他们知道逃入山林也不大好办，又没有斗志就干脆投降了。

第二三一章 辽东战役开始了(十四)

随着护卫队骑兵到来清兵被一排排枪弹杀死而没有还手之力，本就士气不高的他们真是崩溃了。再勇士也怕一边倒的战斗，因而在豪格一死就溃败了，看到济尔哈朗也逃了纷纷投降了。

这时前有阻挡后有追兵，六千人马只剩下四成不到，他们对这样的战斗再没什么获胜的奢望，于是只能投降了事。

见到骑兵们赶到还是及时护卫队步兵也分散了进山抓逃入山里的满清女真，将抓俘虏与封锁山区的任务交给了骑兵了。这是双方约定的战术，田顺平既然估计清军有可能向南折西过辽河，所以在锦州通往草原之路派兵守住，也在辽河边设监视哨了。

因有监视哨济尔哈朗的渡河动作根本瞒不过，倒是前往联络骑兵的路上不大顺利，几次询问后才找到焦急又无可奈何的骑兵的。而骑兵知道有这样的好事马上赶路，本来以为再抓不住的福临一行竟然真是走向南折西的路也不是他们没有想到，只是三千骑兵无法分兵了。

还好在他们来得及时，再晚一步让清兵占领山头截路的步兵三面受敌不被挤走就是伤亡不小。此时已经典定胜利，由步兵进山抓逃得慢的满清女人小孩，然后才是骑兵在这山区外围巡捕应该问题不大。

因为这片山区不大林木却茂密，逃进山的人只能弃马而行。可他们逃跑时大部分连干粮也没有带，能逃出山区也无力快速离开，用骑兵巡捕肯定十之八九逃不了拉。

代善与济尔哈朗出其不意从锦州方向走是考虑到路近，路过地方乃是满清长期经营之地，护卫队三千骑兵顾前不顾后，不料却被一千步兵截住，等护卫队骑兵赶到只逃入山区近千人。

只是这近千人大多数是满清高层的女人、孩子、护卫，他们既失去自己的马，又少有带足干粮。加山区不大又比较孤立，有护卫队骑兵在外面巡逻抓捕只怕能逃走的极少。

一战而定虽大部分济尔哈朗护送的人，包括他本人还没有抓住，可只凭三千步兵三千骑兵做到这一步还是有些运气成份，如济尔哈朗出疑兵之计反而不大容易成功，向北绕道只有望之兴叹的份，所以参战部队对此十分高兴地先报了功。

这里济尔哈朗只剩下少数人逃命时代善见护卫队完成了土工作业不进攻心里巴不得对方长期围困，忐忑的是不知能否如愿，另外计算济尔哈朗应该今天能进草原，又期待先过来几千骑兵在外围骚扰就可减轻守城压力，等多尔衮派几万清军过来就可以考虑移民的问题了。

这一天十分和平，代善也想入非非，不料次日护卫队开始炮击城墙，将他的幻想全部打破。另外代善虽也将所有的火炮搬上城墙可是在护卫队挖壕筑土墙时并不使用，此时放在城墙上欲打对方一分钟才一次，对方几十上百架每分钟还五次对战，这样的对比神仙来也没什么用。

何况清军炮兵不大懂计算少有实弹训练，有几个葡萄牙炮兵可惜这些炮射速慢炮又少，才几分钟盛京城墙上不少火炮已经被摧毁，剩下的也没有人敢操作了，其中还有护卫队炮弹砸到火药桶引起爆炸的，总而言之才几分钟盛京城墙上的清兵死伤惨重，城楼被炸开了不少洞。

因此城墙上的清兵或逃下城墙，或蜷缩在垛堞墙角下。只是如此仍然不能避免被密集落下的高爆弹炸伤，正是如此城墙上的清士气大跌。

这不再是他们熟悉的战争，即使是他们刚习惯守城用上火炮，刚有了攻城用的火炮，但火炮轰炸守城墙的行为还是第一次经历，而这个经历却是非常恐怖可怕的。

与此同时清兵们也真正领教到护卫队火炮性能及炮兵经验的厉害，以往他们攻打大明的城市，架设在城墙上的火炮虽然能杀死不少人，可实际上还是因一次次攻不上城墙反复冲锋累计伤害才觉得大明火炮恐怖。

现在看到护卫队炮击之密集相比之下明军的炮击属于小巫见大巫，无法比的。顶着这样的炮击冲锋仅路上就至少死上三分之一，撤回来再死一些，加登城墙失败，冲锋一次就少一半多人，这样的伤亡再强悍的军队也会吃不消的。

护卫队的炮击让清兵大感吃不消，士气从觉得护卫队三万人攻他们三倍兵力守城时的高昂，及甚至是有不少人感到屈辱，还愿意出城厮杀一下跌落到守卫城墙也畏惧程度。

另外不仅是士兵们如此，代善与孔有德这天早晨也与一些人上了城楼观察。还好护卫队炮击乃是集中起来轰炸一段再一段，他们的城楼没有第一时间受到炮击，可望见这次炮击之密集、之准确、之凶猛，让他们也为之气馁，因为与他们理解的战争已经脱节了。

清军此时已经缴获与自铸了不少火炮，主要是汉军在使用。战术与明军之类差不多，或守城、或用佛郎机与虎蹲炮野战，还有就是此时开始使用火炮轰城墙战术了。

可惜清军的火炮与护卫队此时的炮击比不仅速度慢与不够准，还有清军的火炮不是太笨重就是太轻型，象这样的攻击城墙顶部根本无法实现。

而且代善冒险在城楼上用千里眼仔细观察了对方炮击的情形，发现护卫队的火炮装有四个轮子，后面筑一斜坡，发射时车子往后一退马上能复原，比装在架子上好外还能随着步兵行军，并一下就可以投入战斗。

仅这个发现就让代善为入关的清军悲观起来，因为随时有大量火炮支援，清军骑射再厉害也于靠近，以往对付明军的战术对付护卫队完全没什么用。

就是此时已开始运用的用数千斤红衣大炮轰击城墙的战术也远不及护卫队此时炮击城墙顶部，用笨重火炮轰垮城墙不是一下就可以建功，运输火炮也太麻烦，对方也有火炮还靠近不了。

就算是将城墙轰塌了也只是对攻城有极大的帮助，对方还可以采用多种方法来堵住口子，如此战术绝对达不到此时护卫队炮击让城墙上根本呆不住人的效果。

代善等人幸而未挨炮击也只敢在城楼呆一会儿，望一下护卫队齐崭崭的炮兵与开炮场面，就让手下劝下了城墙。

人被半劝更多是自己愿意下了城墙，看到护卫队炮击向城墙两侧移动，自己等人呆过的城楼也落下不少炮弹代善也只能摇头，再了解在城墙上士兵伤亡只能唉声叹气。

特别是有个难题摆在他面前，护卫队炮击停止后要不要再将大量士兵派上去？这不派么城墙上现有士兵大为减少又士气下落，护卫队要登城兵力不足；但将士兵派上去护卫队再炮击完全是白白送死。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前者可能一下丢失城墙，后者兵力白白消耗在对方的炮击下。由此选择代善才发现过去满清对明军扼守坚城束手无策，但他守卫的同样是坚城却是对护卫队的炮击束手无策，看来护卫队才是解开了此时战争的羁绊，满清的骑射与明军的战术全将淘汰了。

如果真是如此代善很后悔无法去告诉已入关的清军，护卫队是咱们惹不起的，莫如出关带着北方的族人向更北、更苦寒的地方去生存，要不索性早一点投降归顺了好，回到从前依伏在大明脚下一样。

代善如此感悟乃是他觉得护卫队已经与清军拉开档次，而实际上护卫队也是从武器到军队编制、管理等已经达到近代化标准，清军却是封建的冷兵器军队，这时代最先进的也只是初期火器军队，这代差不是一点点，因而清军要抵抗比他们更朝气蓬勃的护卫队不可能的。

只不过代善这样感受却不肯轻易放弃盛京，因为他此时才发现护卫队挖壕沟筑土墙不是闲得无事干，而是阻止他们的突围。

无法突围轻易投降更加不肯，于是清军只能在护卫队佯攻时将士兵派上城墙，然后受到炮火洗礼死伤一片。如此三天守城的一部分汉军先崩溃，乘夜间大规模缒下城墙向护卫队投降的事发生了多件。。

这是盛京此时正规军倒是汉军多，因而这三天守城墙伤亡的人也多，就算是军官们顾虑护卫队对他们追究，但士兵们愿意服劳役也不愿再受炮击了。此时城墙上愈加残破，连垛堞墙大多数也塌了，他们愿意死也留下个全尸，而不是在炮击时成为一些碎肉。

看到汉军顶不住了代善只能让二流清军上城墙，不过这些清军也早吓坏了，坚持二天第三天护卫队一次佯攻也登上了城墙，于是全线压上当日盛京所有的城墙全部易手。

第二三二章 辽东战役开始了(十五)

城墙失守于代善、孔有德诸人早已准备，他们知道护卫队处理俘虏办法，明白自己就算是投降不死也没什么好日子过，因此早在街道布置了防守的墙等，连屋顶也有人守着，打算在巷战时拼命杀一些护卫队。

这是拖人下水之计，凭的是他们人多、地熟、护卫队的火炮发挥不了作用。不过他们的计算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护卫队占领了城墙并没有冒失进攻，而是将火炮先搬上城墙，次日开始组织小分队由城墙上的火炮支援，地面也是火炮为后盾步步为营进行清理。

如此进行速度虽慢一点本身伤亡就可大大减少，这是沈磊要求的，他的原话就是盛京可以烧光，或拆成一片废墟，但千万不要用士兵生命去换这些建筑的完整。

正因为如此四五六三师进城后对固守清军使用炮击、拆屋、纵火、爆破等手段一点也不迟疑。一些狭窄复杂街道索性拆毁一些临街房子以利通行，而较多清军固守的高大房屋也是干脆拆出一个隔离区来再用炮轰。

至于城内居民不管男女老少先出城进行登记甄别，然后大部分运送到南洋分散安置，判了劳改、劳役的也各有安排，所以进攻速度不快，却是清理过的地区不再存在反复或仇视护卫队的人了。

这样进攻三天最顽固的清军被打断脊梁后大批清军开始成建制的投降了，只剩下最后一部分人还守在坚固的皇宫里。不过内无长期食用的粮草，外无可以攻打获胜的援兵，也不过多顽抗几天而已了。

果然才一天随着代善与几个自知无法获得赦免的满清高官自杀，里面的清军及逃跑到这里的高官家眷无条件投降了，至此连进辽河到解决盛京共花了不到二十天，这个时间于这时代攻诚效率比高出太多了。

攻占盛京后大批俘虏与平民由这时调来的一些原守备营负责处理，四五六三个师越过盛京向铁岭、抚顺、阿拉木图等地进攻，这是沈磊计划在冬季前尽量将辽东人口多的地区全占领了，只要做到这一点满清入关军队只剩下一支越打越少的军队，或渐渐都是汉军的势力了，这断其根的计划也完成了。

向铁岭、抚顺等方向进军的军事行动十分顺利，其实满清在盛京集中了主力入关后三分之一力量，加上锦州、盖州、金州、山海关等处，满清在辽东的力量已经消灭了六成以上。

更何况剩下的力量既分散又处处要守，陷入与大明一样舍不得丢失一寸土地的困境。还有就是这些地方的官员级别都不大高，主要是参将、游击、守备之类，没有人有胆识号召其他人听他的主意大踏步向北或绕道草原入关，因而三个师分兵后对付三五千二流清兵守卫的各地只能用秋风扫落叶来形容。

这一来最繁重的工作成了甄别与看守被俘人员，汇拢缴获的金银、细软、粮食、武器，好在各种工作组及时到来，将被迫成为奴仆的汉人组织起来，先将所有的物资归拢，再组织他们对奴隶他们的人揭发，再进一步就是将他们归纳于各个农庄。

有工作组大部分未曾随着满清人为恶的汉人先分离出来，然后将满人家眷、汉军家眷，包衣家眷分成三六九等，本人无罪的大部分运送至南洋分散安置在各个农庄，有罪的成年人从劳役到死刑不等，未成年人(十岁至十六岁)从劳教到劳改不等。

满军、汉军、包衣、官员、成年男性也是根据罪行处理，少数无罪者与家人一起安排，其他人根据罪行大小从劳役到死刑不等，如有些包衣也随从入侵过北京等处，有过烧杀抢掠等助纣为虐行为的也照杀不误，因而这些俘虏被判死刑者不少，因为投降了改成二十年以上劳改的占了三分之一，达到了近十万人。

这些人加十几万被判一年以上劳役至二十年以下劳改的人，占了护卫队到冬季前已控制辽东二百多万人口的十分之一以上。

对俘虏如此严厉乃绝对是历史罕见，或者说历史罕见的严厉、严肃、严格，既不是如满清或历史上不少异族入侵时的乱杀一净，也不是轻易放走，而是每个人给予查明清楚，然后判处不等刑罚，这才是历史前所未有的第一遭。

如此多的劳役、劳改大军沈磊并不会白养着他们，他早规划了大量劳改农场，只是此时已近冬季于是这些人主要是被押着开挖铁、煤等矿，另外是修建辽东主要干道，加大量采石砸成石子及各处砖瓦窑、石灰窑、水泥生产等等。

除此以外伐木与修建第一条铁路路基也在冬季前展开了，这条铁路计划是从盛京经锦州穿山海关到北京的，之后当然经济南到南京，沿海先直到广州的。

而且这只是分三步走的第一阶段的规划，此后第二阶段向南延伸到印度洋海边，向北延伸更长，先到黑龙江边，第三阶段直到北冰洋畔才结束，因而是真正一条大动脉。

当然计划如此实际上何时完成遥遥无期，仅第一阶段的第一期工程的七八百公里首先开工的只是盛京到锦州的二百多公里。

另外铁轨生产的厂还在清理地基，设备在台湾制造，三年投入运行算是十分顺利。好在火车与铁轨生产技术已经比较成熟；及此时火车载重轻、速度不快，对路基要求不高；加上辽东江河不多、不宽、不复杂，造桥方面难度不大；又有大量免费劳动力，所以基础建造成本不大，建造完成作用巨大。

这条铁路大致与后世京广线加京哈线的走向却还要重要，因为不仅贯通整个中华沿海地区，更连接了印度洋与太平洋及北冰洋，让华夏民族一下勾通了三大洋外，对北美洲计划也是非常重要。

只不过铁路计划此时尚在刚启动之时，此时乃是有大批被判劳役劳改的劳动力才能全面铺开，另外此时建造铁路还不是主要任务，主要任务还是军事上与政治上先搞定华夏故土。

比如满清的多尔衮在盛京被包围不久就知道了，这是代善派出的二路告警使者中绕道草原才到达北京的人报告的，因而之前因山海关被截断让多尔衮的猜测一下获得了证实。

获知山海关被截断满清高层也很焦虑，但辽东的一些告警使者却是不清楚，他们仍然走进表面正常的山海关自投罗网，而在北京的满清获知山海关虽派出军队却无力进攻。

这让他们十分忧虑辽东局势，另外虽猜中山海关乃是护卫队所夺，但因此被隔断了与辽东往来最便捷通道，使他们既无法了解护卫队的实力与目的，也不知辽东的现状和无法支援辽东。

这让他们十分为难，根据之前了解护卫队兵力不多，但此时对方卡死山海关让满清变成两张皮，一是入关的清军主力，一是留在辽东的家人，最关键隔断消息让他们无法协调一致。

当时多尔衮与留在京城的满清高层包括洪承畴、范文程等汉臣商议时，众人意见就不大一致。有欲强攻夺回山海关的，有认为不如派出精锐绕道草原先去盛京助战的。至于需不需要从前线调回军队大多数人意见是不调回有些应付不过，调回可能让李自成缓口气比较可惜，总而言之左右为难。

也有人觉得不如将在山东的清军调去攻打前口子村作为沈磊无端攻打辽东的报复，对此大多数人却不大赞成的，因为之前清军吃亏较大，此时在山东清军兵力也不多，再说报复前口子村顺利也不及辽东对他们的重要性，二者没有可比性。

根据这次讨论多尔衮将与山海关对峙的清军撤下了大半，凑集了上万人马准备经草原去盛京看看，另外也从前线调回多铎带一万多人马备着。

多尔衮等满清高层因一下被隔绝消息，还是几天后才知道，此时只能按常规处理。等这些布置好一万人马未出发代善的使者到达了北京。

由代善的书信多尔衮等人才知道护卫队此次过来兵力不少还十分生猛，只怕辽东不保，所以代善意见不如弃辽东之地，将人口都移民至中原。。

然后满清一方面与之和谈，索性将辽东之地放弃了；另一方面乘护卫队将在辽东休整一下时，自己积极扩大占领区、扩军备战，做好抗击护卫队的准备。

面对代善的情报与建议多尔衮一下惊呆了，他根本没有想到护卫队会一下扩编到此时的兵力，而且是悄悄过来专乘清军主力入关后方既空虚又大意之时兵不血刃夺占了山海关、锦州等地正向盛京推进，这情形比他推测的要坏太多，于是他嘱咐去盛京的骑兵谨慎从事后再次召开高层会议。

第二三三章 失去辽东该咋办？

被紧急召集肯定是有重大事发生，但到达多尔衮王府的众高官见到代善的来信他们还是同样发楞。山海关被占对满清损失较大的此时主要是不防备造成消息隔绝一些时间，及今后走草原来往不方便许多而已。

另外一时间他们仅知护卫队战斗力非常强大，却因武器难造而兵力不多，另外专注于将人口移至台湾、南洋等地。如果此言属实多尔衮与满清的高层倒是不大担心此次护卫队突然袭击辽东，乃如之前他们骚扰京师掳掠人口时一样，被对方一次移民走数十万的。

原因是他们此时有中原在手人口不缺，唯独担心满人本来不足被掳走太多。不过这猜测只不过是根据多尔衮之前调查护卫队在台湾的情形，属隔靴搔痒不定切实。

此时见到代善来信才知道护卫队不仅一次来了七八万人(实际数代善也不清楚)，还在山海关、锦州、金州等处同时发动，致使辽东四处受敌。就是欲攻打盛京的部队也是差不多同时沿辽河前进外，有三四万兵力。

这个信息让他们真是吃惊不已，因为满清早几年也只有十万左右正规兵力，后来靠组织蒙八旗、汉八旗才兵力充足起来。此时入关军队也不足二十万，亏得吴三桂及一路攻打招降纳叛此时才有三四十万人马，若护卫队有七八万人在辽东，这辽东就不大好办了。

为此他们要商议的就是调回大军打回辽东，还是如代善提议索性弃了辽东，只将辽东满人移入关内。这个选择不大好下决心，虽说中原富裕但辽东也不肯白白放弃，另外指不定护卫队仅为人口而来。

知道护卫队兵力不少，见在场众人左右为难束手无策，对辽东最无眷念故土之情的洪承畴认为济尔哈朗既然将福临等人送出盛京，向北京而来，最好还是按代善的办法办，原因是辽西走廊极易封锁，草原又不大好走，军队与他们的家庭分隔两边很伤士气，还是先放弃辽东看护卫队作为再定。

洪承畴此言多尔衮认可，因为此时清在陕西方向、山东方向进攻顺利，这时撤军前功尽弃，睇拉回辽东与护卫队决战时间上来不及，军事上又无把握。

这一来还是将辽东的满人移居京师附近地区最好，本来也是计划将辽东的大部分人口移至关内，此时虽然被迫可弃了辽东对此时满清损失不大，反倒是从前线撤军回辽东与护卫队决战胜了也没什么好处，何况还可能败了呢！此时关键是盛京能否守到冬季护卫队澈兵。

因这样决策多尔衮再次下令京师附近组织的上万清军绕道草原去盛京附近去相机助战。之所以称相机助战是看苗头的意思，即能助则助，不可将这支人马陷进去的意思。

随着代善来信至此算是定下初步应付方案，另外满清方面因山海关被截一时间隔断的通信也恢复了起来，差别就是绕道草原时效上差了许多，但护卫队的进程，满清在辽东的损失开始每日都有向多尔衮报告的。

就这样多尔衮在北京也能知道辽东二三天前发生的事，等知道护卫队掘壕围困盛京觉得可以轻松一下时，却有一个恶耗传来，这恶耗是济尔哈朗护送的人及护送的军队差不多全军覆灭，好在进入山区的济尔哈朗有数十亲兵才将福临带出山区进入草原。

至于其他人实在是不大妙，就算是没当场死亡或被抓，进入山区也不定能存活，因为清军现在也没有太多渔猎经验了，山中也没什么野果可吃，而且逃出山区被护卫队巡逻骑兵发现也是死路一条。

这消息让满清高层都是痛心疾首地大骂济尔哈朗弄险，因为济尔哈朗护送的人中有他们的子孙与女人，获悉此事第一时间当然是痛苦、悲伤、愤怒，第二步才会惊骇护卫队战斗力之强大。

骂济尔哈朗乃冲口而出，听清楚是遭一千步兵截路才在护卫队三千骑兵赶到后，前后夹击下被迫逃入山区仍然只能逃出廖廖数十人的情形这些人再也骂不出口。

这不是真弄险被对方优势步兵伏击，也不是偷机被对方步兵扼守峻险才过不去，而是六千骑兵被一千步兵挡在了一处根本算不上狭窄的山谷前。如此情形他们中任何人明知有兵阻拦也不可能当回事的，虽然这不是骑兵最易发挥作用的旷野，仅以人数优势六比一步兵对骑兵也足够优势巨大了。

现在六千清军骑兵加好几百最好的护卫连护卫队千人步兵的阻击线都无法攻破，后来还在对方骑兵赶到时被打得全军覆灭，只有一部分被护送者逃入山区还很难逃到草原，这样的战斗力是他们清军对战明军、义军时无法对比的，清军能一比二对战明军已经侥幸了，或靠对方无战心了。

依此看来七八万护卫队至辽东满清只有将所有的清都拉回来才能与护卫队决战一番，更麻烦盛京难保，辽东一旦被护卫队占领入关清军真如代善预言的成为孤魂野鬼了不成。

因济尔哈朗带福临逃出山区赶到北京满清高又聚在一起，先由济尔哈朗叙述他带六千人向南折西，护送福临等人被护卫队前堵后截下失败与逃脱的经过，然后讨论满清入关的人何去何从。

这过程一开始济尔哈朗虽受到一阵责骂，等听清实际情形却是再无人有心纠集他的错误了。因为一来济尔哈朗真不是犯了大错，二来他护送虽然失败，在座之人都有亲人生死不卜，但整个满清整个入关清军处于生死存亡危机关头，再纠葛这些变成因小失大。

此时对满清而言最关键该是如何保存下去，于入关清军而言同样也是该如何应付满清的此次危机。特别是护卫队此时突然袭击辽东的时机把握实在巧，此时辽东满清人刚要开始向关内转移，若对方早半年发动进攻失败了可以向后退回故地，推迟半年大部分满清人已入关，放弃辽东又有何妨。

这时间入关清军正在远处与明军、义军人作战，一时间那里能撤退回来？辽东满清人如盛京被攻占一半人也已经失陷，剩下的人绕道草原入关的可能性极小，向后撤退又成为军民越来越远，至少入关的清军地位尴尬，退回去心不甘，留下来又难免被对方追杀。

多尔衮等满清高层在获悉山海关被不明武装夺占时就觉得麻烦大了，并且猜测到最可能是护卫队出手。只是山海关被夺对满清来说是个大麻烦却不确定有多大危险，本来他们就计划将在辽东的一部分满清转移到北京来，若是护卫队厉害大不了将辽东的大部分人口移至关内。

这方面多尔衮等人与代善的计划是一样的，原因是满清入关已经获得更广大更富庶的土地，不可能冒着两头不着实的风险将清军主力调回来重新布置在辽东抵挡护卫队的。

区别是多尔衮这方面对护卫队介入辽东的兵力不了解，因而觉得对方有可能仅是从辽东掳走一些人口，等代善的信件到来才知道护卫队兵力充足，满清最多只能乘冬季将人口移走，长期守卫辽东则不可能了。

如果放弃辽东而获得中原地区满清方面应该还是愿意的，更主要是二选一就肯定放弃辽东，只要将辽东的绝大部分满清人口也移至关内就行。只是这个愿望被济尔哈朗的到来打破了，因为按照他的叙述的护卫队之强大盛京根本坚持不到冬季，这一来剩下的满清人口连绕道草原入关也困难。

至于再向北方撤退倒是能避免被护卫队追杀，问题是向北转移粮食运输困难，到明年因耕地少、青壮年劳动力少会更加愈加困难，而且军民分离成互相无法联络、支援的两部分，两边都存在覆灭的危险。

从知道山海关出事短短十几天多尔衮等满清高层一步步发现形势对他们真是极端恶劣，一开始还以为仅是个大麻烦，此时才知道乃是灭顶之灾。

这下何去何从十分要紧，讨论时有人认为不如全部清军回辽东与护卫队拼个鱼死网破，大不了带着家人回建州。可这是气话，别说入关清军召集回来赶到辽东起码得二个月，放弃已经占领地区也让下面的人不舍得，还有是否来得及与是否能决战胜利的问题。。

可不回到辽东驱逐走护卫队，入关的清军满八旗只有十万左右，加其他官员等真正靠得住的人也不过二十万而已，如若护卫队占领了辽东后贪得无厌攻打过来怎么办？

此时清军主要在两个方向作战，在北京的兵力可是阻挡不了护卫队出山海关，所以此时的清军必须在两个方向中有所取舍，迅速占领一块区域扩编出一支能抵抗护卫队军队才行。

第二三四章 无可奈何下江南

满清在北京的高层在济尔哈朗带福临脱险到达叙述了他的护送过程后，所有的人包括摄政王多尔衮在内面面相觑，左右为难了。

因为此时满清军民分离，在中原又占据了一大块地方，既无法也不愿更担心回援辽东会失败，又不可能退回建州故地，还有就是辽东由护卫队占领情形下不可能再保持对明军、义军都是攻势状态，所以下一步该怎么办还真让他们不好办。

左右为难中诸人也说了不少主意，但实在不大高明反而引起争执。多尔衮见洪承畴没有说话让他也说几句，对此时满清形势洪承畴心里也觉得有些无解，与对他自己当时的投清也有些后悔。

他的投清当然是比较惜命缘故为主，但是他看到大明的衰败已经无法挽救，满清的崛起不可阻挡的判断也是重要原因。这就如看到船只要沉就算是赤身裸体付出一些名誉损失逃出性命一样，如果知道满清这条船同样不长久这样的方式逃命就不定会选择了。

他的降清因为早所以心理上的压力也比后面的人要大一些，另外满清果然打败李自成入关有主宰中国的前景让他也沾沾自喜之前选择正确。

只是山海关被护卫队突然又毫无声息夺占后形势一日比一日恶化，此时济尔哈朗所叙述的情形让他知道满清恐怕无法逃脱覆没的结局，而原因正是满人仅剩下越打越少的满清人，到后来还怎么坚持？

而他自己前几日还觉得降清虽说名誉有亏至少乘上一艘好船，那知才几年这船也要沉了，因而付出了名誉代价仍然不能逃脱，不后悔是不可能的。

但可以后悔没有后悔药，洪承畴此时上了满清这条看来也不保险的船今日局势虽然恶劣，心中还是有几分庆幸的，毕竟上了这船才苟且偷生多活了好几年，其次这次危机还可能是个机会。

他如此想也不是毫无根据，原因在于满清此时被护卫队突然袭击辽东造成军民分散可其军事力量未受到重大损失。这一来一统华夏变得困难重重，可也不会断绝其在中原或江南等处寻找到一块地建立割据势力。

当前华夏之地大明、义军、满清三方还是满清最为强大，本来其在李自成占领北京逼死崇祯、逼反吴三桂后诱敌打败李自成后完全有机会一统天下，此时虽出现了护卫队但护卫队还是因地处一隅、兵力太少，以满清兵力完全可以任意占一大块地建立一个国家如南北分治时期。

只是如此一来满清人军民分离后征战过程军队伤亡只能用汉人补充，满汉不通婚之规矩也只能放弃，在各方面也只能依靠汉人，慢慢就如汉人政权一样。

洪承畴本来就不甘心于满清这条船共沉的，自山海关有变这些天来一直以最恶劣情形考虑出路，早已找到一线生机，这机会于满清而言犹如慢性毒药，但他知道多尔衮等人不得不喝下他给的药。

说实话洪承畴对满清人从精神层面是不屑的，只是吃了败仗无奈投降的，投降后获得的重用也是不大理想，所以他看到这时候满清人提不出一个实在策略只有暗嘲与快意，直到多尔衮看向他才开了口：

‘、、、现在才知道形势恶劣也不算太晚，总比盲目乐观好。而且从现在了解到的情形看我们也是有一些机会的，、、、‘

‘什么机会？‘

‘如让盛京以外的人口马上北撤；与护卫队议和，将辽东给他们换取他们不出山海关；用这里的人口与他们交换我们的人。‘

‘如他们不肯怎么办？‘

多尔衮也有点动心，如果此办法能行舍去辽东也无妨。洪承畴知道不会如此顺利，他此时知道沈磊扩张的大致过程，虽对下南洋有些不以为然，但也知道对方现在的人力资源不差于整个辽东，肯定也会从一隅着手欲获得整个华夏的控制权。只不过此节为了他的计划不宜道出，因而开口言道：

‘沈磊的态度不肯如此应该没什么疑问，能肯如此也不可信，此乃缓兵之计。关键护卫队不插手我们两边用兵会很快取得整个华夏的，现在却不可能再这样干，这样干变成三面受敌了，以我们的兵力根本挡不住的，因而到了改变计划的时候了。‘

‘那怎么办？‘

‘现在我们的主力正要攻打潼关，如果能马上全取四川倒是个好选择。可惜这进可攻退可守又富饶的地方有张献忠在，还必须彻底打败李自成才能过去。这个方向要成功时间久且伤亡大，不可选择。‘

‘那打南京？‘

‘对，就打江南。江南的明军士气低，将军们各行其是，对清军也畏之如虎。政治上还在纠葛不清，东林党欲夺取朝廷控制权对弘光皇帝并不支持。‘

‘只要从与李自成作战的部队抽出一半人马，就可以轻松过江夺占南京。最稳妥是一下将所有的清军渡江南下，用最短时间平定江南，将军队扩大到百万以上，如此至少可以占领江南与护卫队对峙，伺机过统一华夏。‘

‘将整个北方放弃岂有此理，、、、‘

‘这是什么策略？完全欲出卖、、、‘

‘别乱嚷嚷。‘洪承畴之言引起满清不少高官漫骂，多尔衮一声喝断，然后转向洪承畴问道：

‘北方已占之地也要放弃？‘

‘还是放弃为好，不然攻打江南兵力不足，护卫队出山海关首当其冲。与义军冲突也有损伤与钱粮消耗，让出给义军就能替我们争取时间，可谓一举数得，有实力还可再打回来，处处不肯放弃最后会因力量分散处处守不住的。‘

洪承畴此策虽让大多数满清高层不满意，漫骂之后觉得他们其实真只有这个选择才是最合适的，除非沈磊同意用中原人口交换他们的人，护卫队也不出山海关，而这个可能性太小了。

至于三面受敌满清高层再骄傲他们的军队英勇善战，添加了护卫队在兵力战斗力总体比较看已经处于下风，也就是说即便是他们认为自己与护卫队作战能胜利其他两个方向兵力就会不足的，在此情形下避实就虚攻占江南以为基础也确实是比较可行。

满清高层乃是样样舍不得才想不出解困办法，洪承畴并非全为满清利益才能大刀阔斧，想出干脆舍弃北方一切全力在南方发展的策略。

而这个策略肯定是比什么也不愿放弃的人高明，因而在多尔衮主持下无法骂人，又冷静后讨论结果还是觉得确实这个策略的可行性最高，于是讨论决定首先探一下护卫队的态度，如果不理想马上启动这个方案。

认清形势作出合适策略的过程虽然痛苦，让洪承畴一时备受责难，知道只有此路最佳多尔衮马上派出使者赴了山海关等处。

只是山海关与前口子村对这些使者都没有理会，欲通知代善盛京已经被死死包围，接着又被护卫队轻松攻占了。这一来北京的满清高层再没有幻想，马上派出人去辽东通知他们的族人北撤。

可此时欲北撤也不容易，安定许多年都放弃了谁也不甘心。更麻烦房子放弃了至少要把粮食、衣服、农具、兵器带走吧？但这些东西一下根本没有那么多车辆与畜力，而放弃了不仅会留给敌人，更关键他们少了这些会挨饿忍冻，没有自卫武器与生产工具。

正因为如此一些富贵人家听从警告驱赶一长串车辆先走了，普通满清人因逃往北方也不定能挨过冬季留了下来，而这让护卫队在冬季前将三分之二满清人口控制住后移送了南洋。

让满清人口匆忙向北迁移特别是在冬季临近前因实在危险与艰难效果不大，让与李自成作战的清军撤退回来却容易不少，虽说多铎等清军将领十分不愿意，但多尔衮还有密信阐明如此做的原因。

知道这个变故这些清军将领非常郁闷，此时与义军作战的情形就如将猎物已经打成重伤，再加把劲就可以彻底解决李自成势力，这一撤退就是放虎归山下一次再打又要大费周折。。

可是李自成虽然受到致命重伤其兵力仍然是不少，清军此时主力对付才能节节胜利，现护卫队占领了辽东再出山海关在北京的清军是挡不住的，如果将对付大明的军队也聚合对付不了护卫队，形势就成了他们在前面不断夺占，多尔衮带领的清军在后面不断地放弃。

正因觉得有这个可能多铎他们觉得索性先取江南发展军队，再伺机渡江作战比较好一些，不会陷入三面受敌困境，另外江南明军也没有统一指挥，士气也不高应该很快能平定，于是快速回军了。

第二三五章 祭祀祖坟乃前戏

洪承畴的议和、南向战略在济尔哈朗带着好不容易逃出来的福临到北京后召开的满清高层会议上虽获得认可，但议和立即行动了与李自成作战的军队却未第一时间退军的。

这个原因很好理解，乃是多尔衮等人在等议和回音，幻想如果沈磊一方答应议和及用中原人口交换满清人口事情还有转机，毕竟放弃北方已经占领的地区也不甘心。

只是幻想在护卫队根本不理睬满清使者及盛京才几天就被攻破后彻底破灭，知道南向计划再不行动等护卫队完全摆平辽东，出山海关时他们再走已经迟了。

而且盛京一下满清在辽东根本没有什么兵力反制，护卫队只需留下一万兵力就可以确保没有后顾之忧，如愿意十天半月就能将主力布置到山海关与用船运送到登莱一线发动进攻，所以必须马上启动南向计划。

这也是料敌从宽，满清根本不知道沈磊的计划是今年冬季夯实辽东，至于入关乃是明年春天等第二批四个师扩编、训练完成，在辽东组建四个守备旅后的事，因为满清无法赌了。

因为满清此前与李自成作战乃是主动进攻一方，这就造成其迅速撤退根本不可能存在被追击的危险，甚至是李自成方面在几天后才发现之前咄咄逼人的清军失去了踪影，经侦察才知道是早撤退了。

这时李军还不敢相信，至少不敢马上派出大部队追击，只是让一些小部队前出武装侦察，其如此小心翼翼也是想不通对方为何撤退，害怕有阴谋。

至于沈磊这里满清在山海关方向的兵力没有马上撤退，倒是让护卫队一时没有发现满清的重大战略改变，竟然舍得放弃已获得的北方土地全力南下。

这样的舍取完全出乎沈磊的预料，或者他也猜不准满清绝对会怎么应对护卫队突然攻占辽东这件事。至于满清在山海关施行烟幕造成护卫队未能及时发现满清全力南下根本算不得什么。

因为沈磊不会单纯的军事占领或军事占领优先，此时占领了辽东军事上虽然没什么问题，可他要在这里打造成一个冶炼基地及开始铁路建设，还有就是处理辽东人口结构等问题，根本不会看到北京地区空虚就占领，看到满清撤退就追击，所以多尔衮的烟幕弹白费劲了。

事实上在护卫队兵围盛京成功时沈磊就启程回到了前口子村，此时辽东已经没什么大的意外发生了，盛京早一点晚一点拿下不影响到大局，在辽东建造一个钢铁冶炼基地及修建铁路等问题都有人在负责。

本来他倒是想去辽东看看，可部下都认为此时不安全外，还有大量人口在往南洋运送，一切乱糟糟的，此时过去只是添加麻烦。

这些意见都言之成理，况这时辽东也没有什么可以看的，护卫队不是在作战就是在处理人，起码在这个冬季才能处理完成，至时将在辽东护卫队占领区域留下五六十万汉人农民种地，二十万左右各种劳役、劳改人员进行开矿、修建铁路、各种基本建设、农场等劳动。

因而沈磊此时去辽东视察不大合适，于是乘顺路先回到了前口子村一趟，一来多年未曾祭扫祖坟，借了他们子弟的身躯他也要做做样子。特别是此时他不仅富可敌国，还真占据了一般国家的土地与人口，对祖坟总要修建与祭祀一下。

更主要这几年劝进之声日愈高涨，沈磊总以局面还小、时机未到推托，此时第四步计划第一阶段作战顺利结束，到了他许诺建国之期，再推三阻四下面的人至少会不大开心的。

另外也确实是到了建立一个正式国家级政权的时候了，一下称皇称帝倒不必，此时尚未全取中华大地，只对现有的干部论功行赏也早一点，因而他准备即一个王位称号先将国家级政府机构搭建起来。

而且此时间正好在第一阶段作战胜利，第二阶段作战还未启动的空档期。加北方冬季也不宜开战，台湾冬季却根本不妨碍进行开国的一系列布置与大典的进行。

开国先祭祀一下祖先也是多少应该的事或程序之一，沈磊毕竟不是如李自成之流匆促就位，一切就简。他因为早将这次辽东战役规划十分详细，为了应对意外才去济州岛坐镇一下的。

这开国也是计划很久了，为了有一个大致上礼仪过程他也早找了一些人规划过，一些必要的东西还是要做一做的，如修一下祖坟，祭祀一下还是必要的，所以早在去年就将修祖坟的事布置了下去，并预先安排等他回台湾路过时举行祭祀。

这次修祖坟非同小可，规格上总要一步到位，不可能此时修一次等以后再修一次。不过沈磊祖坟要修，规格上不能太低，但他不会主张厚葬的。

这时候的人虽然还事死如生，厚葬是主流可沈磊知道厚葬只有引来盗墓贼窥伺，而人死后考故挖出来不是腐朽成土也是木乃伊之类干尸，何苦乃尔。

既要有一定的规格又要比较节俭他的办法是用新的建筑材料；新的技术手段；新的建筑形式等来达到这个目标。

为了这个目标，还为了此时开始节省耕地，沈磊将新陵墓从原沈家坟地搬到了大珠山脚下一个小山坡上，平地为他半个爷爷、父亲建造了两个大墓。

这墓没有采用旧式建筑物样板而是都采用了后代风格，各为白色花岗石贴面，二十米直径十二米高，八柱八角大披檐挑角大敞厅，中央一五米水泥混凝土墓庐。

这样子虽然与这时代风格大不相同倒是也算得上气象森严，钢筋混凝土主体经白色花岗石贴面看样子还是精美、庄严的。再建造了上山道路与一些小亭，山坡也经过整理及种植了大量松柏之类树木，达到了沈磊既要规格又要节约的要求。

能气派规格不少还节省主要是此时的建筑水平有了大幅提高，钢筋混凝土结构的铁路桥也准备建造了，况且跨度更小的八角大厅。

另外就是白色花岗石难找一点，弄成石板之前一大块石头用凿能开出二三片，还要大凿小凿，一个石匠细心加工一个月也不定加工成一个平方米，现在用铁片与金刚石沙切割工艺成材率高几倍，工效提高几十倍还质量更好，更平整更细腻光洁，因而造一个墓合计费了一万工，也就是说相当三十多人干一年。

这钱都是沈磊自掏腰包的，不仅是这两座墓，那仇敌般的沈金宝、沈金玉兄弟两人也要迁坟与他们的父祖安葬在一起，只是这两人及家眷规格就低了，仅是两个十米圆厅，然后各一个夫妻子女合葬墓。

如此安葬与这两人身份也是恰当的，而且也引得周围农民大叹他们的命好，虽然横死这墓的规格拭一般官员也没有。这样的言语在这时候还是十分正常的况且后世无神论者的墓葬也是按规格的，反正什么东西也是有规格的，生前比房子车子衣衫等等死了就看这个了。

而以这墓葬规格虽然与这时代的礼制不类，但比之前的土财主坟丘肯定大气、高耸、肃穆。加绿化、道路、祭桌及香炉之类齐备，比以前的杂乱无章、杂草丛生的老坟地好了不是一点点。

等沈磊到达前口子村整个墓葬工程在沈三林与苏二姐的主持下早已完工，连还未完全腐朽的棺木也移入新墓穴并以混凝土浇注成为一个个较大的水泥块，这一来要盗墓却是不容易了，而且陪葬品虽加了一些瓷器、玻璃器皿也是普通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去盗墓也不合算。

祖坟至此已经完成，一个大珠山下普通小山包经一番工程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原来杂树乱石连开垦梯田也没有选的石多土少荒山除了树木还不高大茂盛，其它一切有了后世风景区的模样。

不过坟墓已经完工沈磊到达前口子村却没有马上祭祀，这一来是黄历上宜祀的日子未到，他虽不相信这些也是做戏做全套，不能什么都随意改了。另外他也等青萍、爱琳娜、雨漪、雨石等子女过来一起参加祭祀，虽然这时代女人不可能参与这样的活动，这方面却是他决意要改的。。

提高妇女地位阻力肯定不小，好在历史上的趋势是越来越保守却是有起伏的，明未属于向比较宽松发展的，并不如清朝保守。

还有就是大户人家的女性受到限制较多，不论男女也认同这样的规矩。而下层妇女要出来干活根本不可能只躲在家里，沈磊这里一是他独自开创的局面还下层人占主流，三二古板腐儒的意见只能心里嘀咕一下而已，所以新风俗在他的统治区算是确立了起来。

第二三六章 专去胶州见青冶

之所以会沈磊已到青萍等人未来乃是约定时间但船的速度不大好确定，另外他也要在前口子村视察与布置一番的，所以见辽东战事顺利早动身了几天。

到达前口子村他首先听取了苏二姐、沈三林等人的汇报，汇报内容有祖坟修建过程与一些书面报告没有提到的细节，与祭祀时人员、时间、过程的安排。

除了祭祀这个内容第二项是汇报这几年前口子村这里的工业农业建设情况，这些情况沈磊也不是不知道，只是纸质材料主要是干巴巴的数字，具体的东西比较少。

特别是这里也是当作一个工、农、副等业产业研发基地建设，许多农业上的种子与水果改良他在台湾只吃到一些成品，或知道产量有多少提高，具体过程与发展趋势等此时听负责人介绍才清楚，正因为如此他还能更直接地用后世经验加于指导。

农业上的丰收种子第一，还有水、肥、农药、耕种技术，之所以种子第一是落后种子再好的条件也不可能获得高产，基因一米六的基础再好营养长不了一米八。这些条件中沈磊只能发展堆肥之类土肥料与土农药，为丰收他的着重点只能放在改良种子，保证充足水的灌溉，还有合适的耕种技术。

这方面前口子村这里也在试验，虽然此地只能代表华北地区种植条件，区域也不小了，摸索出合理的耕作制度对增产投入不大作用不小。而这个改良书面汇报更加难表述，此时由参与实际工作的人亲自介绍让沈磊体会更深，他结合前世在农村见识也好点拨一下。

除了农业工业上此地现在不求规模而是各种类型工厂有条件都有建造，主要是进行改良工艺、改革生产工具、设备等，而不是重点放在赚钱上，这是为今后扩大产业与推而广之服务，此时前口子村地小人口少，容纳不了太多工厂，不少产品原材料与销售地很远，真放这里生产也不合适。

农业工业要了解，此地也是第四步第二阶段作战的一个出发阵地与最大的后勤基地，两个师将从这里出发执行作战任务。这两个师此时还未到达，但此地正在编制四个守备旅，两个已经编成正在训练，他还不知道清军已经南下，要了解此地清军与明军刘泽清的情形，是不是防卫力量不足，守备旅编制与训练有什么困难等。

开座谈会听汇报外沈磊还下工厂地头实地视察了不少地方，如今的前口子村比后世县城肯定不行，差太多，但比他那时工作的乡镇却是规模大几倍与工厂也多了十几倍。

而这是人口规模与人口数量，若论工业种类这里却是后世一个县甚至是一个地区也无法比的，这个原因在于后世一个县的工厂主要集中在几个产品上，讲究规模化互相促进形成市场，不再是刚起步时及准备打仗时的小而全了。

前口子村此时论工业涉及的门类与产品虽多，可水平连后世文革前小而全的时期一个小指头也没有，大多数只是作坊级水平，比这时代的作坊在工具、设备、工艺上先进一些而已。

当然此时大多数工厂或产品是刚建立不久，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全面改进，进步不快才是正常。另外没有动力要提高效率也困难，可蒸汽机产量还太低，军工生产与造船、冶炼又用掉了绝大部分产能，等蒸汽机扩大产能这些行业都可以比现在少说扩大几倍效率的。

参观完了这些沈磊又抽空去了一趟胶州，他去胶州是看望李青冶。青冶算是这时代的愤青，不过任何时代的愤青有一点是一样的，就是看不惯统治者的一切行为，认为自己一切都有把握，会干得更好，等真是干了才发现自己不过如此或更加差劲。俗话说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挑担嘴也歪是谓。

只不过后世愤青不大可能成为一定级别官员，成为官员也不可能再喷了。这时候读书人成愤青，当了官成清流的不少，主要是明末政治腐败，党争嘴炮逞威。

青冶虽经沈磊一番点拨一时间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但他还是既愤又急，一心欲清明政治改革图新，并把希望寄托在沈磊身上，所以沈磊竟然没有参加乡试青冶是十分失望的。

此后青冶对沈磊只顾挣钱愈来愈不满意，两人逐渐生疏，反倒是原先对沈磊不大满意的岳父因经济利益对女婿越来越满意。

加上通过李琪关系知道沈磊在海外有数百万人口基业，军队强悍到打日本十分轻松，而国内形势不大妙，将女婿当作自家最后的依靠，狡兔三窟的最后底牌。特别是李自成入京崇祯煤山自杀，及满清入关等一系列变故后对沈磊更加依赖，几欲将家全部搬到台湾，只留他仍在大明名义下为官，因沈磊保证安全才没有行动。

至于青冶这些年为官并不顺遂，一开始他如理想主义的清流一样，但清流只能存在翰林或科道御史之类官员才能唱高调，下面有具体工作的人只能务实，所以青冶如官场上的愣头青一开始只有惹人怨，不可能获得迅速提拔的。

后来其父与沈磊因商业利益及移民交接收买过不少官员，这个关系网非常大，只是收买的官员大多数在州县基层，沈磊也不让岳父动用关系使青冶快速升官，及避开了被义军攻占的地方为官。

因此这么多年青冶仍然不能如他之愿入京为官，还因父亲使绊子只升了五品州官外，最近还因官场倾轧愤而辞官回家。

对青冶沈磊一有好感；二是至亲；三经磨难，非常希望他为自己效力的，知道青冶回家(让岳父出手干的)几次写信让他到台湾来干事青冶却一直不答应。

为此沈磊到了前口子村决定顺便亲自去胶州见青冶，于是他到前口子村后第四天乘了武装探海，带了一个警卫排就去了胶州。

在胶州此时李家的势力占据绝对话语权及有最大的家丁武装势力，同时也有沈磊方面在这里开办的不少商业网点，两家虽然合伙也仍然各有其它经营项目。至于这里的官员对两家也是交好的，因为李家势力不小，而且是两家也不亏待他们，该花的钱没少过。

不过此时到胶州沈磊倒不必去衙门拜访，直接赶到了扩建后还未来过的李府，知道是姑爷门房不敢怠慢马上入内汇报，而青冶闻声也赶紧出门相迎，虽然对方是妹夫心里也不大喜欢其所为也不好太冷落，况且对方还是专程拜访。

门前相会其实两人已十几年未见了，施礼互称一声：‘子平兄安好‘、‘子坚弟托福‘各有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的苍桑之感。

想两人初次见面还只有十几岁，一眨眼小三十年就过去了，虽然还是壮年特别是青冶回忆这二十多年怀着一腔热情进官场，此时消磨殆尽，且大明形势如此恶劣，心里不禁既悲忿又哀痛，见到沈磊差点儿当场伤心落泪，忍不住连呼子坚弟之声也有些哽咽。

见青冶真情流露沈磊也很激动，于是两人一下抛弃十几年未见的生疏、隔膜，把臂挽手同进了李府。这就是面情，二人实际上只见到过几次加起来也没有一个月，书信往来因沈磊不可能将他的意思明白道出，之前道出效果或许更差。

加上青冶对他期待颇高，见他钻了钱眼里遂生误会，因而日渐隔阂陌生。到此时虽说已知道沈磊存活大明饥民、灾民、难民无数，属于另类济世救民，然仅是沈磊写信给他让他去台湾终究脸上面子、心中块垒放不下，不过此时见了面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青冶沈磊把臂同进大厅左右对座先叙了些套话，互问了一些琐事已是午时，备餐完成就在客厅摆席两人对酌再接着聊。

只是几杯之后内心迷惘、焦灼、彷徨、挣扎的青冶首先不胜酒力吐露真情道：

‘子坚弟啊！为兄这生只服你一个，还愈来愈服。当年你说的有些隐晦，为兄少经世事、心高气傲不大理解还责怪你不肯出来为朝廷出力。那时谁能看到今天，你咋看得那么远？堪比未出茅庐三分天下的诸葛氏、、、‘。

青冶此语藏在心底已久，一开始还以为沈磊借口，等义军与建奴双双兴起为祸时有些相信了。等李自成入京崇祯自杀，满清入关才惊现比他还小一岁的沈磊在十四就预料到今天。

这是何等的妖孽！古今武将二十岁前成名者不少，可智谋之士只有秦时的甘罗在十二岁就显露出超常的洞察力，可论预见还是差点的。当然平日他不会这样直接问的，酒后肯定是失控一点。

第二三七章 始有官员成批来

青冶心事酒后吐露沈磊有些尴尬，若是崇祯年代内忧外患产生末世判断还有点道理，万历时就有这样的联想还是未出家乡十里的少年太牵强了。

实际上诸葛再生也根本不可能在万历四十四年就得出这样的结论，明末的事件还有偶然性，如天启不早死或有子继位就有极大的不同，不是一定之数，沈磊完全是后世知识加不大愿意钻进大明的紧箍咒，才不愿继续考试进入大明官场的，而不是他真先知先觉。

正是这样他对青冶的赞叹不愿意继续，转移话题道：

‘子安兄夸奖，小弟也只是觉得中原地少人多、兼并厉害，让富人吐出土地连自己也做不到，让士绅纳税同样不可能，如此下去不免会逼人造反。‘

‘而参加考试成为翰林非易事也，成为翰林入阁也不一定能成事，就算是权如张居正的改革也是半途而废。自忖没有张居正之才，更不可能有如他的机遇，这样一来靠改革来挽救大明希望渺茫。就是自己一切顺利到现在能入阁算得上奇迹，能挽回颓势可有可能。‘

‘这、、、‘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除非如曹操一般独掌大权、杀伐果断。只是欲做曹操非容易，成了曹操如骑虎背能上不能下，稍一不慎粉身碎骨因而当时决定走一步算一步，先保自身，后救百姓，有能力再考虑救天下。‘

‘如此一来比较自由，不至于为了理想求权力，有了权力也不大好办，在大明要比张居正还有权力岂是容易？还是自己这样干救一人是一人反而慢慢将成功了。此时我们已经将整个辽东夺占过来了，下一步、、、‘

‘什么？什么辽东被、被你、被你夺了？、、、‘

辽东两字比较敏感，闻声青冶词语有些失常。他对沈磊实力比其父还要不关心、不了解，只以为最多移了百万难民、灾民、饥民去了台湾，成为了超级大地主，说破天也只不过是化外之地台湾的小土王。

至于辽东是满清的龙兴祖地，大明的钱财主要是因这里被榨干的，实在是大明内忧外患第一大祸患。这样的地方此时沈磊却轻飘飘地说被他占领了，即便是对方主力不在也非同小可，由不得失态。

不管怎么说青冶也是在官场混了许久，失去辽东对满清的意义肯定知道，惊诧之后马上关心起其它，问：

‘子坚弟此话当真？若真是如此不怕满清人会用主力反攻？、、、‘

‘这山海关已在我手，满清人也会在二个月内移送南洋种地，有什么大不了的？满清人主力全回辽东怎舍得京师等地？赶回来也来不及了。‘

‘哦，也是、、、好一个绝户计，这一来要断子绝孙了、、、‘

‘断子绝孙不至于，去南洋仍然是他们的血脉。只是满清作为军队却是没有后备了，越打越少在中原很难长期坚持下去了。‘

‘既然如此子坚弟莫如以此功归朝廷效力，自可奠定恢复大明的不世之功，封王或许困难，封个国公没什么悬念的。‘

‘这大明还值得保？‘

‘嗯，弘光听说确实是有些不贤、、、‘

‘这贤不贤乃是东林人纠葛不定事实，关键是大明是否值得救。此时救了大明大明的痼疾仍然不能去除就危机仍然在，作为大明新贵要改革只能成为超级权臣才行。而成为权臣即便是让大明的一切都恢复最佳，自己没有事子孙也会遭到清算的。‘

‘古往今来几个权臣有好下场？曹操只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地盘都是他打下来的仍然被当作权奸，他儿子不篡位就等着被灭族，所以为省事与好名声我才没有沾过大明一点便宜或官职。‘

‘那你眼睁睁看着华夏之地遭受劫难？‘

‘这不可能，之前是没有兵力，现在我打算开春时挺进北直隶、山东、山西等处，分三五个阶段完全统一中华之地，、、、‘

‘真的？咳、那南明、、、唉、、、‘

青冶不管是为大明服务二十多年，还是儒家思想的忠字都不忍见明的传祀被灭。这是思想与感情上的痛苦，可理智告诉他当这大乱之世能由沈磊出来统一于公于私属于最好了，只是心里多少有所纠结。

不过这已经不再将忠当作比生命更重要的年代，青冶对大明还已经没有了守土之责，此时多少一二品官员在任上投义军、投满清，甚至是贼来投贼、虏来投虏，论廉耻还不如妓女对恩客的情分，他一个原从五品官员转投自己的妹夫兼好友太正常了。

因知沈磊有统一华夏之心与实力，而不是只不过躲在海外当草头王青冶的纠结也就是留在心里，不必下力气割舍的前尘往事，惆怅一下即刻对沈磊表示：

‘这天下由你来收拾再好不过，这不是你乃是我的好友与妹夫，而是我知道你有治理天下之能。具体数字不清楚，但你移民海外活人百万不算还能拉出一支敢与满清较量的军队为兄不及万一。‘

‘更关键是你不是穷兵黩武，听说前口子村的人都丰衣足食、人人向往，如此看有贤弟统一华夏必将中华再迈汉唐盛世，为兄就在贤弟治下尽一点薄力吧。‘

青冶知沈磊有逐鹿中原之意与实力十分兴奋和归心，这乃是知道沈磊的能力外，毕竟他还是自己的好友与亲戚，还是此时真可以投靠之人。

话说开了说明了两人放怀痛饮，沈磊也是第一次差点儿烂醉如泥。次日两人一起返回前口子村，只不过青冶欲好好参观一下的念望只来得及参观了此地几个普通人家的生活。

之所以来不及参观太多不是有什么限制，而是青萍等人到了，兄妹两人同样十几年未见，还有几个外甥见过的也陌生了，还有未见过面的，两家亲戚需要认识与叙话一下，至于参观什么不至于如此要紧。

只是才参观附近几家普通工人、农民的生活青冶已经愣住了，在胶州言传前口子人生活如在天堂他是半信半疑的。

疑是必然的，如天堂乃是一句虚话，谁也没见过天堂不是。信是基于沈磊确实很富及不可能太苛刻，他在号称膏腴之地的江南为官很长时间，也在一般地区当官几任，对民间疾苦到什么程度只有草根树皮皆尽，易子而食等词语想象而已，但对富裕之地普通人的生活状况是确确实实亲眼目睹的。

因为不是没有见识之人，青冶考虑到此地之前最多算中等生活水平，在沈磊的治理下不算小孩入学率，其地普通人比他见到最富饶地方的人稍丰衣足食些顶天了，差一点在本地也能算是生活在天堂了。

这时代的人三餐饱食属于普通人中最高水平，糠菜半年粮的人占大多数，青冶觉得前口子村这里在沈磊治理下三餐无忧就十分成功了。

但一到前口子村就发现他错了，错得离谱。他做官大小城市去过太多，但这里的整洁与秩序井然独一无二。还有这里虽然穿着绫罗绸缎的人很少见，服饰也全是普通人的短装，可干净整洁，不见衣衫褴褛与乞讨之人，而这在扬州、苏杭、南京也司空见惯。

等在瞅空参观了村镇边缘几户人家后，青冶更吃惊这里的普通人比他见到过最富裕地区人民的生活还真好了太多。最明显的标志不仅这里的人家各种家具用具比其它地方新颖别致还是新置的，食物也不仅吃饱，鱼肉禽蛋户户餐桌都有，属于有些奢侈了。

这次短时间的走马看花让青冶对沈磊更加归心了，只要有这里的一半华夏之地就可达到汉唐盛世，如果达到这里的生活沈磊就是千古一帝，比唐祖、宋祖、朱元璋等还胜一筹。

这样的盛世开国功勋他也列名其中他这世的追求已经无憾了，甚至是远远超出他的期望。这时候他之前的顽固、纠结一下全剩下后悔了，早知如此应该早一点辞官的、、、不、不不，明知沈磊比自己聪明、目光远应该一开始就跟随子坚的。

因为发现沈磊比他认识更会治理青冶一时间有些自怨自艾，只不过后悔药无处买，他知道自己一个开国元勋逃不掉却是成色不足也没有办法了。。

于是过了一天青冶陪沈磊祭祀了祖先后干脆利落地立即随沈磊去了台湾，另外他还给自己过去认识，知道有才能，比较廉明的同僚、文人积极写信招致。

因青冶的行为一些大明中下官员，举人秀才在这个冬季赶到了前口子村或其他联络点到了台湾。当然一些已经在台湾的干部也有不少在招亲呼友时也有几个官员赶来，只是青冶当官时间长认识人多又有权威些，所以这次高端一些的人才引进中他的功劳最大。

第二三八章 设立全新的机构

为了青冶及其他人引进的大批从秀才到进士人才，沈磊在前口子村完成祭祖后回台湾增开了几次针对当过官员的人的中级干部培训班，对进士与当过官员者他也算是给予一些优待了。

不过当过官员的庶务也熟悉些，一开始主要是让他们自己的政策法律规定了解与执行，他们的领导能力与领导人角色却是已经具备，经过培训一下马上可以充当府、州、县官了。

此时第四步计划实施，打下来的地方开始可以军事管制不可能长久，用投降的官员招降纳叛沈磊更反感，一下将自己干部充实完全拔苗助长，以这些官员培训后补充终究好一些。

这也是人生中适逢其时的好处，如战国、三国、隋唐等英雄倍出年代不是当时人物专生于斯，而是时势造英雄罢了。因沈磊的意外崛起，及他的是非观，用人观有人幸运有人就失落，甚至是由辉煌变成历史的狗屎。

这些变化有对比才显示差别，可是当事人不可能知道，而沈磊对历史细节十分茫然，因他发生的改变知道必然有却不知什么地方改了。而且还是不知道为好，省掉太多纠结与感慨。

为投奔自己的大明官员开特办的干部培训班在沈磊还在前口子村时还早一些，这时他的要紧事就剩下祭祖了。等青萍等人来到的次日一大家人，加苏二姐母女家人、沈三林、当地干部、警卫等数百人到了新修缮完成的陵园进行了祭祀。

连女婿、外甥也参加了祭祖让苏二姐特别开心，按此时习惯礼仪连她也不可能参与，何况她的女儿、女婿、外甥等人。正因为如此她对沈磊非常感激，觉得她的幸福乃是对方善良与通情达理，只是反过来沈磊也怜惜她才二十多岁已经守寡而无法劝她再嫁。

这是祭祀时旁枝闲扯，祭祀当天乃是沈磊魂穿异世后再一个少有的循规蹈矩之日，即便是这礼仪被他大幅简化仍然是几次上香跪拜，只遵着司仪有些不由自主地做着而已。

祭祖完成沈磊与青冶先回台湾，青萍等还要在这里呆几天，毕竟她与嫂子十几年未见，因青冶明年就可能会在北方任官嫂子不跟着去台湾，两家人还要再在一起熟悉几天及回娘家看看。

回到台湾沈磊一下从战场旁观者的清闲变成了有太多事等着办理的忙碌者。这个转变乃是辽东战役规划了好几年，还有临时指挥部、临时参谋部等负责指挥作战，他在济州岛只是预防万一，并不指挥具体战斗安排、决断等事，所以身在前线不必殚精竭虑。

此时回到台湾按计划他将即位汉王，这一来政府机构会有一个大改变，从之前都是临时凑和的将变成一切正规化。这个变化比较大，虽然已经思考很久，也有个筹备小组在办理，但这些东西都需他的主意，因为只有他对后世的东西熟悉，靠这时代的人根本无法设立一个新型的国家政治架构的。

这不是古人愚昧落后，实际上中国古代行政机构设制一开始就比较完整，到明代更加完备。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作为大社会小政府思想时代也算是足够了，只不过要想更有效掌管社会经济、科技、文化等发展这时代的行政机构是太不足了。

还有对军队管理上也是太粗糙及太死板，执法、行政、监督、立法的分立也是比较混乱。对此沈磊虽借助后世见识对自己的势力制订了一些新的管理机制与模式，只是此前他的统治规模太小变化大，多为临时性及常在修改的过程，此时却是要拿出一整套不再三月二改的国家机构设计不是易事。

为此沈磊召集了一些人将自己的意思一遍遍阐明，由这个小组起草并一次次修改才弄出一个草案，然后发给中层以上干部让他们讨论。

这个时间正在他去济州岛前夕，此时回台湾征集意见阶段已经完成，由起草小组整理后等他回来再次讨论，并形成将实际施行的政府架构方案。

因为时间已比较紧张沈磊一回台湾马上忙碌这事，终于在十天左右完成了这个草案，只是接下来他仍然不能空闲，机构有了，职责有了，但干部要安排，虽不必所有的职位一下排满，但设立了机构也要大致上不缺管事的人才行。

这方面沈磊这里虽职、级分离，不必什么级干部任什么职，但初立时大部分机构事务还不多，就是专业人才少一些，安排起来也不容易。

中央机构一下铺开安排干部不大容易，倒是省级干部安排省力些，主要是此时省级行政单位实在不多，只是按区域在南洋规划了几个省，按人口这些省是不合格的。

但数十万平方公里的岛屿不定个省级也不大好办，其中包括台湾，将流求及日本边上岛屿也归入在内也太小一点，可又是独立区域，设个府也不大好。而就是如此辽东正军管，包括台湾也只立了五个五等省与十几个一至五等府，这方面干部配置倒还省力。

对行政区划沈磊仍然坚持省、府、县、乡(镇)、村五级制，当然这些行政根据区域大小、人口多少、经济基础分成一至五等，因而除了台湾南北二个府定为一等府，此时其他府都是四五等府。

按区域沈磊此时确实不小，论人口他这里其实也就比张献忠多一点，之所以有信心发动以统一华夏为目的的第四步计划也就凭他的生产力高与科技发达、有钱。

这是闲话，行政区域划分如此，下面是中央机构组成。中央机构首先是行政院，根据后世见识与现在需要沈磊对行政院的机构分为部、局、处、科，具体部门设置如下：

教育文化部：这部主管学校建设与管理；教材编纂、印刷、审批等；教师培养、管理；学生分配等事务及文艺演出；书籍审批；报刊登记管理；戏曲审查等事务。

对外联络交往事务部：外交部职能加藩属国管理等。

商业事务部：商标登记、管理；工商企业登记、管理；商品质量、卫生、安全检查；专利登记、管理；商品价格监察；商务纠纷调解、仲裁等。

交通事务部：铁路、公路、内河沿海航道建设与管理；交通运输企业登记、监管；交通运输安全监督等。

财政事务部：各部门财务计划审查；政府财政管理；财政规划、划拨；粮库管理等。

税务、海关事务部：征税；缉私；海关查验、征税等。

国防事务部：兵员征集、退伍人员、军烈属等事务；地方守备兵、民兵管理；直辖省、府军分区；军校建设管理。

工矿事务部：工矿登记、批准、规划；安全监察；污染监察；质量、价格监督；促进工矿业新技术应用、科技发展等。

农业事务部：农业种子、耕作制度、农药、肥料研究；农业生产监护对旱涝、病虫害、气象灾难进行预警；对农产品种植丰欠进行预测；促进农业科技应用。

内务部：警察建设与管理；边防检查与警戒；监狱建造与管理等。

水利事务部：大江大河主干流水利工程的库、渠规划、建设、监视、管理、维护等。

人事部：行政方面干部培训、调派、委任；干部资料保管等。

科技事务部：所有科技的研究、普及、宣传及人员的培养、奖励等。

民政事务部：民政户籍统计、登记、婚嫁的管理；财产的登记、转让、遗产、赠予等管理工作。

医药卫生事务部：医院建设、登记；药品登记、生产中的质量、安全、价格等监管；医护人员资格审查、发放相关证书；医疗纠纷调解、仲裁；促进医药科学发展等。

不管部：任何找不到管辖部门的一切在新安排前都由该部处理。

除此以外还有国家银行与供销总社等及一些次一级机构。

这一来政务院有十八个部级机构，设一个政务委员会，由一个总理二个副总理负责，重大问题由政务委员会会议讨论决定，正务委员会为五天一次全体会议。

政务院外还有法务院，法务院负责起草或与各专业部门协调起草各种法律；培养及对法官进行考试、审查、监督、任命。

设全国性最高法院；省级高等法院(包括巡回法庭)；府级中级法院；县级初级法庭。。

各级法院分为刑事法庭；民事法庭；经济法庭；及各种专业法庭(省级开始设立)。

除了这两院沈磊将监察系统也并列起来成立了监察院，监察院除了对各种干部进行定期考察，重点监察外，对刑事案件进行公诉乃是最普遍让外界认识、并获得好感的行为。

第二三九章 就位汉王先过渡

政务院、法务院、监察院总的来说仍然是文官系统，只有军事院才是武的方面机构设置，这军事院沈磊按他的设想一级单位分别成立了以下机构。

首先是总参负责战略与战役级战术制订，内外情报收集，乃是大脑功能。其次是总后，总后负责一切后勤物资的计划、运输、仓储、发放、供给等事务。再就是总装，总装负责一切武器装备的采购、生产、研发等事务。

与三总部并列为海军部与陆军部，这两个部负责海、陆军日常训练与组织、管理工作，没有直接指挥作战权力或只能按照临时授权才能指挥作战。

另外这五个部门的人成立一个军事委员会，军委由沈磊亲自任委员长，同时总参、海、陆军部长也是国家安全委员会当然成员。而国家安全委员会才是全国最高决策机构，由政务院总理、副总理、财政部、等三五个重要或资深部长，加法务、监察二院各一人合起来十几人等组成。

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代替朝会，每日下午三时召开例会，形式为圆桌会议。参加人员可以让涉及议题官员，也可以自己申请有相关议题上报而参加。

至此沈磊的机构设置，行政区域划分方式，决策流程大致上完成了。加上祭祖已完成，再定一下各机构人员，祭祀一下天地，他就位汉王的准备工作就全好了。

加上再在台湾不可能呆很长时间，王宫就不造了，他原计划十二月十六日登位肯定不耽误时间了。至于选择十六而不是十八乃是这时代讲究六六大顺，八是广东口音似发字才造成后世什么都选八的，甚至是连九一八只顾谐音就要发忙不迭选用为佳日佳时，不顾乃是国耻日了，有点走火入魔了。

建国上位之事此时仅剩下祭祀天地，这个也就是意思一下，中国古代至今还没有固定场地。于是沈磊开始先考虑政府机构人员安排，第二次战役的战术安排等问题。还有就是第一阶段作战的经过，经验总结，加上经验教训与后续安排。

忙忙碌碌日子就快许多，不知不觉中十二月就到了，眼看没几天就是十六了沈磊也开始再次将重点放在即位汉王上来，如将各机构干部名单审定下来。

还有如就位服饰，升职封赏人员，具体流程等最后确定下来。国歌不通行国旗此时也要定下来，最后沈磊确定为团龙旗外，还颁布了国旗法，在这个时代属于第一份了。

当然登高祭天，垒台祀地也在十五日的基隆附近举行。与祭祖比这次参加的人多了许多，包括淡水的一些干部也参与了这次祭祀天地。

十六日沈磊第一次乘轿来到装饰一新的原行政大楼的大厅，举行了他的就位仪式。只是他没有完虚的三推三让，而是干脆亲自叙说他自己一开始只为独善其身才来台湾，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不打败西夷连独善其身也不可能于是才发展武装。

打败西夷只是走出第一步，后面在众人一起努力下将西夷一次次打败才创下今天的基业。攻占辽东乃是为解救多灾多难的华夏故地，他这时就位汉王就是表示愿意为恢复华夏而努力，也是为名正言顺恢复华夏文明的重要一步。

沈磊的即位仪式没有假惺惺的推让，原因在于一切都是他的努力，没有人可指责，也不需要阴谋与任何人的恩赐与谦让，也就是说他要即位就即位，不必有一丝顾忌。

而他的即位发言也只是直叙他的心路历程与努力过程，表明今天的一切源于他带领众人努力的结果，他今天的即位与众人即将获得的封赏就如水到渠成一样自然。倒是接下来在统一华夏之土时还有一些无法预料的恶战，及更加复杂的政权建设任务。

参加即位仪式的人基本上都是沈磊的多年部下，对他不大符合以往历史惯例的行为一点也不惊异与异议。他们已习惯他神仙般的洞察先机与别出心裁的行为准则，于是当天仪式十分顺利地完成时，众人参加了一场热烈而又别开生面的自助餐，在互相敬酒祝贺时听完新政府的任职名单后才离开。

才即位又是一年的总结表彰时间，今年因为辽东战役事更加多一些。不过沈磊宣布因辽东战役只是第四步战略的第一阶段，对领导干部的表彰只有立国的一次，所有的功劳将在统一了华夏再论功行赏。

当然这次辽东战役再顺利也难免伤亡，为此他在即位的次日即去烈士陵园祭祀外，还在此后抽时间去医院看望了数百伤残士兵中还在治疗的伤员，在疗养院疗养的士兵，安慰他们好好养伤，不必担心家人生活与他们的出路，人民是不会忘记他们的功劳。

及召见全体伤愈归队或因伤残较重重新安排工作的人员，对他们为统一华夏流血牺牲表示感谢与敬意，鼓励他们再立新功。

在就位第一天沈磊率全体高官就拜谒烈士陵园与他就位汉王的消息通过报纸，与各级干部宣传迅速传遍整个台湾、南洋、辽东等地，并向外扩散。

沈磊开国就位的消息对已是沈磊辖下的民众肯定是期望已久的喜汛，他们此时生活富裕安定当然知道这些都是沈磊的功劳，不说感恩就是为了保持今天的好日子他们也愿意沈更上一层楼。

还有他们此时的生活虽好过，也知道护卫队强大，但他们此时所居的区域在此前犹如私人土地，虽然有各级干部却是没有名目，让习惯处于国家统治的民众特别是老年人有些空荡荡的不踏实感。

此时沈磊即位，虽国名未定但他们已知道统一华夏之战已经开始，还顺利攻占辽东让他们的心中大定。这些人中辽东人占的比例不小，对护卫队轻易攻占辽东(伤亡与战绩有报纸、干部宣传、死亡通知书)既开心又欣慰，还振奋。

特别是大量满清人此时已经陆续运送到台湾、南洋各地，安置在农场或编入劳役队进行修路挖渠等基本建设与水利建设，这可比报纸与干部宣传更加真凭实据。

从有些如草台班子自说自话占地的势力，一眨眼成为即将要逐鹿中原的大鳄不仅沈磊亲自组织的移民众定心与欣然，连自发移民及被动置于沈磊统治下的原居民也迅速归心。

之前他们对于沈磊系统的统治虽不可能有反感与反抗之心，原因是这里的真是比自发移民原居住地安定、富饶、机会多，他们的生活水平大幅度改善了。连被动置身这里的人也在这里经历了生活向好的过程，一点一点变化虽小，积累了再回首一看那怕当初再怀恶意的人也觉得他们没有失去什么，只有生活变好了。

这些人对沈磊的统治虽然不反感与有反抗之心，但因为没有一个有名目的政权体制总觉得有些不稳定感，旁观者的心态愈加明显。但知道沈磊的势力有统一华夏的实力，还已经开始行动并夺取了辽东，他们的心态完全改变了，将自己完全摆在这个势力的内部人地位，对这攻占辽东觉得与有荣焉。

一场辽东胜仗，加他即位并宣传将实施统一华夏之战让他的辖下发生的心态变化，沈磊一时间肯定不可能清楚的。

不过他在祭扫了烈士陵园的那天下午三时召开了第一次国家安全委员会圆桌会议，这是一个新形式，算是一个有历史意义的转折点。

虽然圆桌会议仍然是他原来的办公地点的小会议厅举行，但与他之前的办事方式有较大的改变。之前是各人申请有事见沈磊，然后当面或叫拢一些相关人员一起讨论，从没有一个固定时间，与固定人员一起讨论各种事务的做法。

可如此办事方法虽高效实在于这时代的人影响来看太不正规，几千年来的朝会才是他们认为皇帝勤政，大国应有的气象。但对开朝会沈磊一点好感也没有，堂堂高官起三更赶路参加的朝会效率实在不高，因为绝大多数时候讨论的问题对绝大部分官员无关，所以只有党争才是最佳时机。。

对朝会没什么好感但又必须有一个国家最高决策机构及运作模式，沈磊就弄出个国家安全委员会，加圆桌会议，这样一个十几人的最高决策机构涵盖国家事务的民政、军事、执法、监察应该说效率达到最高，而且专业领域的人员也不缺了。

再说可以通知相关人员列席参加具体事务的处理，作出陈述、讨论、作证等作用，对于能解决各种问题不存在任何疑虑。同时三时开会也比朝会好，当日发生的问题可以连夜发出通知之类，不必再在次日清晨讨论处理浪费时间。

第二四零章 形势再生大变化

只是这个圆桌会议在众人坚持下不可能如欧式的，虽然也是一些桌子组成一个有缺口的圆形，圆形中间有一张小桌子供非国家安全委员会正式成员长时间陈述所用，正式成员围坐在圆桌两边，临时出席者坐在外围，但沈磊却不是坐在圆桌的主席位置，而是隔离一点有一套大桌椅外还有台阶垫高了二步。

当然这样的布置与开会时间安排已经让所有的干部十分满意，甚至是觉得沈磊太仁慈了。自宋开始文武臣僚已经基本上失去了人君面前的座位(只剩下特例与特殊时间与就餐之类)，到元代开始跪拜变成了常礼与习惯。

沈磊这里一直是禁止跪拜的，只是之前一直没有建制，也就是说不算国家级政权，不采用跪礼与宦官也好说一点，正式立国就不一样了。

为此当时筹办小组起草礼仪与规格时提出来所有的人见沈磊必须跪拜，在沈磊的王宫应该配备宦官与女官，另外是羽林军等内容，也就是照着大明亲王的规格来。

对此沈磊又气又好笑，自己推行平等观念这么久，此次为着一些老儒生出身干部对礼仪熟悉些，交给他们制订出比较合适又变通的就位礼仪及王宫制度、日常礼仪竟然直接就套用了老古董。

这些东西换成这时代的人肯定会一下就接受了，毫无转换身份的困难，最多转换过程有些迟缓，不在一天之间什么都改变了。这方面可参照义军，李自成、张献忠成了皇帝用的礼制上没有他们的造反精神，仅只因条件不大好有些草率行事而已。

对这些古人而言这是非常正常的，因为他们的模板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也不能苛求他们一下抛弃或改变。可沈磊是后世来的灵魂，在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上也没有沉沦多少，最多对妻妾成群有些热心，对钱势追求不会太极端。

至少他不认为看到别人对自己跪拜十分享受，觉得这是别人对自己敬重，因为对死者也要跪拜，换成了他跪拜时也不开心，如他参加院试时无可奈何跪拜时只能用q精神，此乃拜死者也。

独坐着与人议政心里也不忍心，家里弄一些太监看着也不爽快，而且完全可以使用女子干家务活的，何必定要用宦官。

因为沈磊的三观主要还是后世的，对权势也只重视实际上的而不是形式，财富肯定已是这世界首富并还在大幅度增加，不贪婪也不必非常手段，这才坚持今天这样的议事规范等东西，而不觉得独自坐北朝南，称孤道寡有什么好的。

因他的坚持他这里没有宦官也没有朝会，不设中书省、不设丞相、不设内阁，而是弄出个国家安全委员会。连朝会也弃之，弄了个圆桌会议，让大家坐而论道不必站着开朝会。

好在这里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发展起来，这些年思想上也有些潜移默化改变，对他的所为也不大抵触，因而这样的行为仍然被绝大多数人接受了。

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的圆桌会议等开始运作主要是讨论年底事务的安排，明年第二阶段作战的后勤物资准备情形等事，这些都是参加会议者之前的工作，只是之前往往相关人员讨论一个问题，此时众人讨论几个问题，其中大多数问题与在场的人负责的事关系不大可讨论及拿出处理办法还胜任。

所以这个圆桌会议乃是让比较固定的人处理所有的大事，这与朝会并无不同，差别是朝会人更多，决定权只在内阁与皇帝，参加朝会的官员也就是能知道发生什么事，并被当作集思广益的对象。

而参加圆桌会议的人则不同，他们的意见是被平等对待的，如沈磊不表态会以多数人赞成办理，而不是与大明内阁一样首辅的意见最重要，论资排辈的。

因为只有十余人讨论办事效率比较高，另外新形式也没什么理解与执行难度，沈磊不在则由他们轮流主持会议，所以不多天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圆桌会议已经成为成熟的机制，开始进入了集体处理国家公务的时代。

还好在这时候处于第四步计划的第一阶段胜利结束，第二阶段作战尚未开始的时候。这个阶段没什么太重要的事，连第二阶段作战计划与后勤补充之类计划也已经制订好，还是他们中的一些人制订的，所以此时过渡正属于较空闲的空档期，正恰当。

只是国家安全委员会才运作不久传来一个让沈磊也始料未及的消息，这个消息是满清已脱离与李自成军队的对战，重兵攻占南京，有所有的军队下江南的可能。

此时才获得这个消息看起来不可思议其实很正常，原因是满清入关后沈磊决定启动第四步计划，在大明执行移民的人员生命危险程度大增，他下令撤走所有北方进行此类工作的人员，至使满清军队全部后撤沈磊方面并不知道。

同样原因山东、江淮清军明军混战地区沈磊一方的人也撤回前口子村，等候第二次战役再随护卫队返回工作地点或接受新的任务，这一来清军增加山东与江淮地区兵力，突然袭击扬州等消息也未及时获悉。

扬州已经被沈磊定为危险地区连经商也断了来往，但南京却没有，只不过平时较少运货年底才多，还有沿长江从四川移民一直未停，不料长江一下全都是清军过渡，因事出异常经侦察才发现南京附近兵力开始向外行动仍然有十万多，才预测可能满清全力经营江南了。

实话说沈磊对这样的可能性也有点意外，或者说不算意外而是觉得可能性极小。之前分析护卫队占领山海关与辽东后满清的动向不外全力向西北；全力下江南；留下来一面堵截三面扩张，建立一支庞大的军队后与护卫队决战。

当时认为以满清人狂妄大概选第三个可能性最大的，其次是向西北发展，全力下江南应该是最下策。不料沈磊认为的最下策对方认为是上策，这才造成他意料不及。

按沈磊看来满清欲长久坚持只有向西北发展最好，气候比较适应，向后撤退的余地也大。只是现在他们自以为江南好、富裕，已经有如此多兵力到南京，他只能下令派出侦察员从山海关、前口子村与长江等处出发去查明真相了。

因是担心战乱加护卫队参战自己的人被迁怒造成危险，一下将人撤走了才造成对清军动向不了解。还有就是第二次战役要在来年开春才启动，此时掌握的情况变化太快沈磊才决定明年临战前再派出人员侦察一下敌情的，不料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只好冬季也派出人员去调查清楚。

虽说这变故对第二次京津战役影响不大，沈磊制订的第四步计划是由北而南、一字平推、分区占领，但清军如果放弃北方对下阶段作战计划还是有些影响，需要早一点了解早一点作出调整。

另外这个调查也不复杂不危险，调查人员只要将各处清军数量、性质(满、蒙、汉军等)、将领搞清楚就行。而且护卫队方面对这里地理熟悉外还有人脉关系，所以调查也不困难。

调查的命令下达后未曾反馈各地其它途径已传来证明这种可能性的报告，如前口子村向南原来是刘泽清的地盘，这个人十分贪婪几次欲向前口子村下手，碍于沈磊的后台较硬才没有硬来。

当然前口子村许多商品在刘泽清辖区销售，每年给他的好处也不少。但前几日刘泽清向沈三林狮子大开口，要十万两银子被沈三林一口回绝。

这样的要求放去年还要考虑多少给一点，原因是沈磊这里于刘泽清的辖区经济关系较密切。问题是去年刘泽清没有这样的胆子也不敢这样贪，此时崇祯死了，弘光对他们这些军阀没什么控制力了。

只是去年可能无法翻脸此时前口子村的情形也变了，沈三林一点也不怕刘泽清敲诈，反正过几个月第二次战役发动刘泽清不逃性命难保，要进攻前口子村只怕没那么好的牙齿。

到了这时沈三林已知不必再低调了，反而真给刘泽清一些钱才会被人指责。因他的强硬口头威胁几次未成后刘泽清开始向前口子村附近地区增兵，进行武力恫吓。。

这个事也报告过沈磊，只因离开打还远，前口子村此时兵力更足，对付刘泽清最多担心暴露实力先守一下再说，根本不算大事，也没有多关心，只下令别把刘泽清一下打太狠了就行。

不料预备的阻击战连战壕也挖好却没有等来进攻，一侦察沈三林与护卫队联合报告沈磊，说刘泽清投降了满清并把军队全调去进攻江南了。

第二四一章 让计划随变而变

刘泽清降清沈磊知道，只是不知道具体时间，但肯定不会在崇祯十七年的。这一来沈磊之前如知他的投清本来不可能有什么奇怪，只当作历史因他自己改变一些，此时联想才觉得这是满清全力下江南的迹象之一。

不过就算是已经大致确认满清的策略沈磊仍然没有针对新情况调整京津战役的布置，这个原因是毕竟京津战役规模不小，启动时间还早，不必匆促，还是等调查清楚再说。

这一来沈磊是在1645年即清的顺治二年，他的汉元二年正月里才摸清满清确实将十之八九军队调到江南，还有此时清军在京津战区的布置，李自成军队随着清军撤退跟随过来的军队情况，以及清军在下江南过程中发生的战事等情形。

根据调查清军布置是在山海关外面营垒不小却是虚设不少，实际上还有约一万多人；另外与李自成军队对峙在易县、蔚县、涿鹿等处有二三万人马。只不过内部十分空虚，各府、州、县基本上没有正式军队。

李自成军队随清军撤退跟随过来不少，但双方没什么冲突。这情形沈磊一下就能明白，估计是被之前连续打败失去了斗志，还有也没有搞明白清军撤退的原因，加上进入冬季作战困难，前线兵力、粮草不足，开春后才可能增兵过来试探进攻。

以上乃是京津战区现在的情形，至于满清下江南这一次他们不仅动作迅速还快速拿下了江北四镇。这四镇也就是江淮的刘泽清；凤阳的刘良佐；高杰的徐州；黄得功的滁州。

这个拿下不是指彻底打败，而是两刘刘泽清、刘良佐乃是主动投清，高杰与黄得功分别被他们让满清诱降的部下许定国、田雄暗杀，部下大部分投降，少部分仍然散布在原来地方，主要是清军已经在全力下江南，对他们没有全力攻打。

还有扬州的事是刘泽清骗门未成，清军攻打一下也不坚决所以未攻克，史可法此时仍停留在扬州，据称将溯流寻机渡江去南方参加抗清。

获悉清军下江南过程沈磊有些无语，这江北四镇实际上都因大明军事失败，而他们的兵力越来越多，大明朝廷对他们的依赖越来越大，成为或多或少有拥兵自重并骄横拔扈的军阀化是肯定的。

不过这时候不军阀化在军费上及军队指挥权上根本无法保障，也是现实与风气的必然，不这样也不大可能存活下来。

且同样军阀化黄得功最为忠于大明，部队管理上也严一些，对地方搜刮也比较克制与合适些；高杰比不上黄得功但也不失汉人骨气，这才使满清诱降他的部下谋杀了他；至于刘泽清、刘良佐乃是真小人、人渣，人人得诛的恶棍、汉奸。

对四人结局沈磊没什么诧异，大致上也与历史差不多，只是死者早死了几月。倒是扬州没有攻破让他松了口气，毕竟他虽无法干涉、阻止所有的大屠杀发生，却肯定不希望发生。

至于此时口称将回到江南抗清的史阁辅史可法沈磊对他只有尊敬没什么好感，主要是这个历史大名人既无力在南明危机时刻跳出党争，还看不清满清入关意味着什么。

前者造成弘光引江北四镇拥护保证皇位，并让江北四镇愈加骄横。并且东林党纠葛福王即位完全是私心出发的，不论亲疏还是危机关头就近求快福王即位没什么可以纠葛的。

这个纠葛史可法虽不积极参与却没有旗帜鲜明地大声疾呼大局为重外，他还看不清满清的实质，还幻想‘借兵剿贼‘。此时即便是不觉悟矛盾转化，也知道守江必守淮，却是连守淮工作也没有做好。

对历史上这样一个没能跳出党争臼巢；看不清形势变化；没做好职责工作(非以成败论、是以是否意识及用心尽力论)；只是尽了忠臣之本分的人沈磊知道他欲去江南倒是觉得省心，因为抓了他也不大好处理，还是放在后面一些好。

至此弄清了满清确实是在北方放烟幕弹，实际上执行了南向战略并基本上已经完成的实情。对清军全力下江南他一点也不担心，实际上还觉得这是求不来的好事。

之所以沈磊会这样想乃是在南方满想拉出一支强大的军队只能白日做梦，原因在于满清政权文明比汉人低，与历史上同类一样仅靠武力而已，可冷兵器再强也比不过热兵器。

不比向西北退满清还能与那里的民族结合，利用地利沈磊一时间无法将之彻底消灭，在南方他们与汉人有严格区别，就是与少数民族结合也不可能，不会被接受的，所以只有彻底覆灭的命运。

了解到满清将已投降的吴三桂、江北四镇的兵力基本上全带到江南，又在江南收拢了南京附近军队，及左良玉投降的军队，兵力一共达到五十万以上沈磊一点也不忧虑。

他不忧虑的原因是满清此时仅满八旗、蒙八旗、吴三桂的原宁锦铁骑可算强军也不过二十万左右，但这军队到江南会大打折扣，因为江南不适应骑兵，蒙八旗还因远离家乡会思乡心切战斗力大降的。

至于从明军、义军投降过来的军队战斗力不强还不大忠心，对这样的清军再庞大沈磊也不会忌惮。而且他下江南将作为进攻一方，清军不可能放弃各地防守任务将所有的军队调到前线决战，这是大明往昔的困境，占领了江南今后是清军的困境。

知道清军已经决然南下京津战役计划肯定要改变，只是这一个战役也肯定不会打过长江的，最多向西北多扩展一点。

还有就是沈磊突然想到一个机会，这个机会是清军从与李自成军队前线交替撤退到现在前线仅是投降的明军组成的了，而山海关外清军因为早，加上为隐瞒他们南向计划仍然是满八旗的军队守候着。

留下一些军队仍然留在北方可以掩饰清大量离开的消息，还可在护卫队不进攻的情形下或可为满清保住这个地方，这就是应该满清此时仍然未将在北方的军队全撤走的原因。

对满清的这个小算盘沈磊觉得心有所动，他只要稍一思考就明白满清这小花招乃是兼争取时间与尽可能保住地盘双重作用，却是损失不大的计算，因为只要护卫队或李自成军队一坚决进攻这些军队就会溜走。

不知道而清军撤走了沈磊不可能打破大计划杀向江南，知道清军弄巧让他不快又觉得该给满清一个教训。加上考虑到清军在江南此时超过五十万，但满人军人不定有十万，此时在山海关处倒是真正满人八旗，让他们退回去不影响大局，可将他们消灭就使清军的满人比永久下降一截。

此时清军中满人已不足五分之一，快速降低这个比例会让满清的内部矛盾更不易压制，失去满人压制的清军会分散起来，对将来攻打江南有好处。

基于这个考虑及对满清耍小聪明不快的沈磊觉得对下阶段作战计划的安排首先要围歼山海关处的清军，因为这也是北方最大的一支清军，还是满人组成的。

除了明确围歼这支清军外第二目标是北京仍然与前一个计划不变，变化是之前准备用重兵围困来个围点打援战，此时知道北京空虚改安排轻兵远袭了，以减少满清发觉后的破坏。

要解决这二处地方已不必再出动原计划的十个师，至少第一时间只需要一二个师就行了，于是沈磊马上让总参谋部制订第一期计划，并提前发动。

三天后这个计划在军事委员会扩大会议上讨论通过，于是以为还要休战几个月的护卫队局部动了起来。其中一师二师敲冰让船靠岸，然后被船只运送到山海关南面，后世秦皇岛市处敲冰登陆，在山海关处清军南面堵截，与山海关的护卫队形成二比一以上兵力优势的包围圈。

这是护卫队第一次以多打少，而且还出其不意，所以清军知道被包围了欲逃已没有机会。至于他们的顽抗营栅敌不过炮弹，冬天土地被冻成坚硬，球形炮弹不管砸木营栅还是人都厉害三分，清兵被包围了被动挨打冲几次没什么效果大多数自发投降了。。

这次歼灭战只进行了三个小时，主要是清军军营搭建较多，需一一清理，其次护卫队不性急，只用炮弹解决问题，让清军有力用不上，干挨揍无法还手，所以护卫队的伤亡只在搜查营房时被躲藏的清兵突然袭击才产生几个，其他更少。

山海关处清军在有大规模登陆作战能力的护卫队看来是自寻死路，不过要迅速拿下北京用步兵速度慢了，为此参谋部计划再次集中了六千骑兵进行奔袭作战，并获得沈磊批准。

第二四二章 要保住历代瑰宝

计划不如变化这话确实有理，护卫队攻占辽东对满清的动向完全没有把握，但第二阶段作战计划多少也要预算安排一下，于是就搞了几个备案。

不料满清竟然选择了没人认为他们会实施的下江南战略，还是全力以赴的那种，这一来在京津战役中歼灭满清大批有生力量的设想完落空。

并且护卫队执行第四步计划不是军事优先，而是一块块区域清理时清除敌军才是放在优先位置；其次是清理各种非法武装、黑恶势力、贪官土豪劣绅；再夯实统治基础这个区域任务才算完成。

因这样的要求护卫队京津战役不管消灭多少敌军仍然只能在区域内进行，只因不让满人军队溜走才提前发动了山海关前战斗，还有为防备满清临走破坏与掳走太多才发动北京奔袭战。

虽然说实话沈磊对北京遭满清破坏与掳掠也是心里不愿的，但他决不可能为此在条件不成熟时发起攻打北京的战役。此时了解到清军已经全部撤离，北京仅剩下一些尚在整理欲带走之物的高官私人亲卫、家丁之类武装时，他决定乘虚而入提前夺下。

这是房子虽带不走却有可能遭到破坏，更重要历代图书、大明文档资料、历史传下礼器，李自成来去匆匆不及一顾。此时满清撤离却是还没有势力马上进逼，一些对此看重的文臣自愿留下来清理、装箱，然后调来车辆运往南京。

也不是满清不愿意一起带走，主要是他们不重视，也是车辆要运他们的金银财宝，加上北京一时间没有失陷的可能，于是连本来肯定会一起带走的历代礼器、天文观察仪器之类重宝也放在第二次运输了。

那料这样的情形被护卫队侦察到外，更关键是沈磊这里有能力大规模海上运兵，登陆后奔袭的能力，换成其他人还真无能为力。

而且这样的情况也让沈磊对奔袭北京更加坚决，这些东西虽说不值得用大量士兵的生命去换，历史上被战争损毁不计其数，根本无法全都挽回，但有一个好机会肯定不肯轻易放弃，因此奔袭北京在发起山海关战斗同时也展开了，两边乃是同时登陆的。

从渤海湾登陆到北京直线最近距离才不过三百里，此时冬季又是兵荒马乱野外难得见人。六千骑兵因之前有过经验，不论计划、准备、组织、登陆愈加熟悉与有条理。

傍晚船队靠岸还有人接应带路，当天就夜行了近二百里，天刚亮未久就进入了联络好的几个庄子，并执行只进不出的封锁，之后休息两天恢复乘船的不适与连夜赶路的疲软。

这天半夜六千骑兵分成几队分取几门向北京进发，这些队伍进发的方向分别是广安门、右安门、永定门、左安门、广渠门，各为一千兵力，还有一千兵力放在拦截逃窜可能上。

而奔袭队伍安排是前面一百清军伪装的夺门队，五百米后面二百人支援队，再后面是主力。这样安排是百人左右的队伍不引起高度警惕，支援队可以接管城门并支援前队继续向前夺门，主力跟在后面一些乃是为减少动静引起城门上敌人警惕，当然一到达大局已定了。

这时不必一开门就到，不是卖菜卖柴或采购物资的平民，奔袭队伍过早到城门只能被仔细盘查。只有等门开了一会儿靠近，利用清军麻痹大意才能夺门。

满清此时守城门的只是一些北京收罗衙役；失去主人的家丁；其他无赖光棍临时整编的汉军，这些人虽然不乏有精明人与亡命之徒，但作为一支军队却是不合格的，仍然是乌合之众。

用他们维持北京治安也算马虎能成，只是守城门过路者碰到贪婪者受到敲诈的可能性也大许多。且这些人欺软怕硬者多，也缺乏责任感，这两者合在一起对远处过来百人左右清军根本不欲盘问。

如此心思乃是他们根本不觉得强悍的满清占领区会遭到袭击，他们这些人仅是满清的替死鬼，帮助维持满清仍然统治这里假象而已。

不过内幕不清楚，不招惹比他们身份高的清军乃是他们的共识，因而一百伪装清军的护卫队先锋九时左右向城门行来没有一个守门官兵准备拦住盘问一下的。

有这样的好事先锋队当然不客气，另外为唬人伪装时也往往伪装成高官与亲卫组合，见到城门口只是三线军队还人数不多借机发作控制城门十分容易，于是五处城门都在半小时内被控制；主力到达；先锋队已向宣武门、崇文门、正阳门挺进。

主力到达这外城五门只留下少数人控制，外城也没有重点要控制的，于是直向内城前进。此时护卫队进城的消息根本未曾传开，所有的整理工作主要是在皇城，皇宫也没有了皇帝与禁军，只有工匠与工人进进出出，因此护卫队竟一直冲进皇城那些整理的文臣仍然在鉴定或指挥工人装箱。

等进入皇城整个北京也根本没有了顽抗的余地，虽然新组建的汉军有上万人，各个高官家的家丁之类加起来也有同样多的人，但此时却是没有时间组织起来守城了，分散各处，在无组织下心思不一，即便是再有人想抵抗也没有人跟随了。

因为没有正规军队，六千骑兵不仅轻松突击成功占领北京并控制住，还将自愿留下来整理的文臣差不多全部抓住。而且等抓住才知道这些文臣大多数是大明降了李自成又降满清的软骨头，可也另有重要人物。

这些重要人物有范文程、宁完我与洪承畴，他们虽然都是满清出谋划策之人，但作为文人对历代图书之类还是极欲一睹的，整理图书典籍正好给予他们机会。

加上满清此时虽兵力基本上到达江南，可李自成那里还弄不清楚清军撤退的原因，也无力大规模反击清军放在前线的几个城市，所以满清的烟幕弹还未戳破。连护卫队那里山海关外虚张声势也可以保证冬季平安，就算护卫队攻打也有个缓冲时间。

正因为如此他们一方面在悠然地整理要带走的东西，另一方面等待随清军南下的马车返回，在开冻前离开这里去南京不仅时间来得及，还为满清立了一大功劳。

护卫队天兵般突然出现让他们手足无措，再有智谋这时候也用不上了，唯有逃跑的本领不错，属于敏感又有决断的，肯第一时间舍弃一切，只是护卫队还有一千人马封路，让他们一个也逃不出去了。

而且因北京人口不少，这些人中甄别后会给予异地安置、劳役、劳改、处决的人占不小比例，因而六千骑兵后面沈磊还派了一个第七师在次日登陆，北京被突然袭击占领后五天随着第七师到达全面甄别随即开始，让一些躲藏起来以为能逃脱的人最终变成了绝望。

在北京甄别后要处理的人实在不少，大量官吏、勋贵、土豪劣绅加家人、家丁之类比例不小，还有满清文臣及家人、亲卫已经有好几万人了。

还有宦官、宫女虽随满清走了一批，战乱逃避家乡一些，剩下的人仍然不少。这两类人中宫女比较好处理，因为台湾大龄单身男性不少，宦官甄别出一些有罪恶的人外只能组建农场让他们自食其力。

第四步京津战役最后变成了一些零星战斗，开春后大批护卫队向还有清军驻守的易县、蔚县、涿鹿攻击前进时清军闻风逃窜。倒是与准备攻打清的李自成军队打了几仗，不过对方也没有多少兵力，也不坚决，于是在护卫队占领北直隶、山东、山西、河南与南直隶江北部分时整个作战规模还没有护卫队人多。

虽说此次战役占领地方不小，消灭敌对武装不多，可沈磊十分满意提前发起的山海关之战与北京突袭战，因为这两战一是消灭满人一万多，一是将此时在北京的历史古籍、礼器、明代档案等保全下来。

而且因李自成进城满清进城未发生战斗，这次突然袭击也轻易进城，整个城市三易其手还能保持完好无缺实属侥幸，让沈磊十分开心。。

只是因为此时不可能将太多精力放在这事，沈磊下令封闭皇宫作为文史档案馆，将北京所有的文物、古董、书籍等等不管是谁家所有先收进去再说，弄一些老儒生进行登记整理。

将皇宫当作文史档案馆，集保存、整理、修补、研究为一体，今后有条件将进行书籍翻印、抄录等工作，以使古代书籍得以广为传播，至少也可以先分散保藏不使得这些书籍湮没在历史长河中，令后人只能扼腕痛惜却无法挽回。

第二四三章 将彻底解决资敌

因北京意外将明朝收拢的历代文献、图书、典籍、礼器等全部截获，沈磊觉得自己在筹划第四步战略时只考虑了军事、经济、民生等问题，这文化方面有些忽略与疏失，于是在成立北京文史档案馆的同时出台了一系列措施与法案。

这法案如文物保护法与书籍出版管理法等外，此时主要是以省为单位各成立一个文史档案馆，将当地各种收缴自王公贵族、土豪劣绅、原官府公产、私人捐献的历代文献、图书、典籍、瓷器古董等保管整理起来，并且先将重复的与其它档案馆交流收藏。

有条件则进行一些修补与孤本抄录工作，至于出版的事暂时不急，至少一开始先少量用活字印一些简本，高档的木刻、石印版缓一缓。

这样一来可以乘此时军事重压，将重要文物之类先归拢起来，等社会安定再将历史价值不大的东西投入市场，还有可以控制盗墓发生与混乱中损毁遗失。比如有重大意义的周口店猿人头骨就是在抗战转移途中遗失，后来再在周口店发掘已没有再有这样重大的发现。

不过此时有沈磊在，少了许多乱世破坏、损毁、遗失；再没有满清对中华文化的摧残、阉割；还有盗墓及无意识破坏，没作为、不保护的自然损坏。

还有虽然还不是急务，但沈磊此时还在备忘录上记下了甲骨文、敦煌石窟与藏书、龙门石窟、长城、科学考察发掘等内容，等有条件就开始着手办。

在文化保护上沈磊忙碌了一阵，但他不忘记收拾山西八大皇商。在沈磊辖下地区对商人一开始就不限制，只是早先根本没多少人的地区商人与商业都不可能发展，全由他成立的供销社一统天下、一包裹办了。

后来一些移民从餐饮、手工艺开始进入商业，沈磊还让银行优惠贷款。下南洋后他也没有打压南洋地区的商人与商业，只是限制了不正当经营、欺行霸市、资助敌对势力等行为。

至于在南洋仍然是他一家独大乃是移民由他组织的，不论运输能力、网络、资金、成本等别人根本无法比，这也是长袖善舞，资本大经商容易。

况且他是产供销齐全，不少项目是暴利，还担负一些社会责任。如一些移民点开始几年不挣钱，但他的商业系统不仅商品齐全，价格统一，不是一般商人能办到的。

在沈磊原台湾、南洋的情形如此，攻占辽东时对那里的商业不必客气，乃基本上全都是敌产，只有小商贩外全部没收了。加上人移送南洋不少，劳役、劳改不少，完全重建起来，本地商业没有什么商人参与。

此次京津战役占领的区域大，原来的商业系统完整。但大多数大商人不是与官员有牵连，而这些官员此时大多数又投降满清或义军，他们必然要遭到政府方面的刑事清算而不是沈磊商业方面的清算。

还有一些商人或有这样那样的罪行而遭到罚没、判刑，这些与沈磊的商业发展没有配合关系。其实就算是不触动他们，同样公平竞争沈磊这里也有规模优势、资本优势、成本优势。

当然此时因大部分大商人倒下新占领区的中小商人获得了发展空间，只是他们还有两大挑战，一是沈磊的商业系统快速开拓、建设、扩张，而且是受到护卫队保护的。

虽然这个商业系统实际上大部分是公家的，也就是国营的，也有沈磊为主私人合股的几个股份公司，但对新占领区的商人来说对方是一体的，还填补空白太快，让他们觉得好日子不多。

另外一个是这些商人觉得新政府下日子不好过，一是要交税了，二是粮食以平价供应，铁器、农具、盐、日用品等等都有低价供应，连贩私盐也做不成了。

当然护卫队来了银行的建立对商人是有利的，价格监督让一些商人叫苦；社会安定、没有敲诈、交通道路大量修建与修缮对商业是有利的，但交税让他们心痛。

可不管商人对护卫队来后受到处罚，还是觉得经商环境改良，其他地方商人没有全体受到是否资敌调查，受到无差别调查的只有晋商。

之所以如此严厉乃是江南、沿海外贸主要是出口丝绸、茶叶、瓷器等农副业、手工业产品，进口换取的主要是银子、香料、玉石、日本的铜料、折扇、武士刀等物。

这样的交往一部分是互通有无，另一部分或许不大合适地换取过多的银子，但仍然是经济上面的问题，对这些商业往来只应该调整与引导，对这些商人也不会进行任何处罚。

还有西南利用茶马古道进行边境贸易的商帮马队，他们的交易主要是以茶叶、盐、布匹、日用品，换取康藏方向的马匹、皮毛、药材之类。

这样的交易乃是互通有无，还是边民谋生之路外，加强了汉藏区的经济联系。这样的交往在修建铁路代替前还要帮助整修道路、沿途客栈等基础条件加以鼓励与支持，唯有加强治安管理与帮助他们扩大队伍规模；交易物品种类。

这些地方对外交易基本上是在正常范围，海商兼海盗、资敌也只是部分人的个人行为，不必对全部商人进行严厉的资敌调查，唯独对晋商不可放过。

晋商在后来虽以票据业称雄，但一开始对关外贸易以茶叶之类为主，交易内容与茶马古道差不多。但他们为了攫取高额利润，不顾大明禁令开始向草原偷偷运去铁器与兵器。

追寻历史以八大皇商为主的晋商可是在满清崛起之前已经开始在进行收买边军，偷运禁运物资资敌的有钱途大业了。

到满清崛起过程他们虽不是满清崛起的决定性因素，却是其迅速发展的强大助力。比如满清地区的饥荒因他们获得了缓和，抢劫来的死物金银由他们变成生活物资及兵器盔甲。

满清士兵的战斗力强大的因素物质层面不外是马匹、力大、兵器盔甲更好。而这三个因素兵器盔甲才是决定性因素，光力大骑马并不可能向军队冲锋，有了兵器盔甲才有对战的资本。至于满清这比大明军队更精良的兵器盔甲除了缴获，绝对有晋商的一份功劳。

对这样的见利忘义，不顾国家民族的商人沈磊在后世再痛恨也只能一声叹息，对宣扬晋商光辉史的砖家也只能暗骂一声一丘之狐、臭味相投。但此时有能力至少对这些腐烂变质的商人进行处理他当然不会手软。

或者说八大皇商确实是罪不容赦，但对晋商全部进行资敌调查打击面太大，是否误伤无辜。对此沈磊的考虑是八大皇商乃是出头露面者，其他商人明知道这样的行为仍然帮助组织货源等也该处理，至少他们的非法所得必须没收，对这样的人就该让他们劳而无所收获反而失去更多才能警省。

至于直接参与的商人沈磊对他们的处理就不是没收财产那么简单，从劳役到死刑都有可能，就看他们的行为严重程度。至于他们的家人也将运送南洋分散安置，再不能享受家族财富了。

沈磊的这个政策在实施前晋商们并未想到，不过他们的失望与恐慌随着满清败退多少有点。因为如果满清得势他们就算是不可能封侯授勋，凭帮过大忙好处肯定不少，而历史恰是如此。

功亏一篑肯定会失望，加上护卫队传说是对富人不大利的势力更加了一重恐慌。只不过他们的恐慌比义军打过来也大不了多少，而李自成军队在山西打仗多年，还完全占领过全境，但对他们的损害是有限的，甚至是他们的经商活动一直持续。

所以他们更多是如看到一锭金子将拣到手却被人抢先，反而还因一个不大友好的势力取代原势力后，可能会割不少肉而懊恼的人而已。

晋商他们未曾带着财富与家人逃之夭夭乃是想不到沈磊会那么狠，而沈磊为防止这些人狗急跳墙，也是让进入山西的护卫队与接收政权的干部工作组不可先打草惊蛇，等一切安排好再动手。

后来的八大皇商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虽然不觉得满清已经彻底失败，但他们为了应付护卫队的进入山西也是有些准备的。。

首先他们还没有料到沈磊对他们的厌恶与彻底清算的决定，没有想到乃是他们没有找到历史上有类似事情发生，其次是护卫队从海外崛起，他们不认为他们已经深深得罪了这个势力。

因这样他们心痛将到手的好处突然溜走，但从护卫队将满清能打败吓走，并且不象流寇作为，开始计划打点护卫队官员外，还准备了几个替罪羊若提到之前事派用场。

第二四四章 逐鹿中原黑马现

京津战役的山海关之战与北京之战因侦知满清撤退内部空虚，考虑到特殊情况是大幅度提前的。这两仗的提前也带来了整个战役提前展开，造成本来该四月展开，不料先锋队却在四月达到了战役规划控制线。

这是军事行动比原计划提前不少的缘故，更是这里此力量空虚，大多数府州县城仅只有几百乡丁衙役防守。至于官员更加搞笑，大多数原来是大明官吏投降了义军，再从义军身份投降了满清。

当然也不尽是如此，一些偏僻地方的官员或因义军未到或清军未来，保持大明或义军的身份。这不是他们的忠于职守，而仅仅是义军、清军来不及普遍占领，另外大势已去少有人肯坚持。

连投降满清也一点不为难护卫队过来敢反抗更不可能，他们已经知道清军在周围地区没有了踪影，组织民间力量抵抗也少有人肯出力，所以明知护卫队对士绅、官吏之类不友好也没几人坚守城市而不是第一时间投降的。

而且动员一些民兵守城完全是螳臂当车，加上贼来投贼、夷来投夷，再投降护卫队顺理成章一点没有心理负担的，这一来提前出动的护卫队除了路不大好走，有时要放几炮吓唬一下妄想守城的人外最拖累他们的乃是抓住了一些俘虏与物资需要看押。

好在沈磊这里自己培养的干部不仅数量充足，更关键经验充分，各级干部工作组不必靠别人一下将所有的政务从县级开始全部接手，让一些乘改朝换代钻营的原官吏，或原以为离不开他们的读书人傻眼不已，因为历代打天下的从不见先准备好大量基层官员的。

以往历史能得到民众支持的就有当地人出来或可以招聘当地读书人、能人出来管理，不受支持也可逼迫一些人或弄一些不计恶名的人出来当官，甚至是干脆军管或向当地人勒索一下完事。

只有护卫队军队后面就是干部工作组，属于接收政权万事不求人，还一直沉到底层，发动普通民众起来，从基层开始重建政权，对历代依靠的士绅、读书人反而严厉，有一点过错也不放过，一下将原来的黑道白道一网扫除干净。

正因为如此不仅地方上土匪、恶霸、流氓一扫而光，原官吏与原官兵被集中后重点甄别，要不被劳役属于少数无权小兵，或真是正直的人。

即便是护卫队到达后也招收当地人参加工作与参加干部培训班，但这是招收思想可塑性大，没有以往黑历史的年轻人为主，那些老于世故的原官吏与读书人基本上没有份。

由于先占领后选拔当地人才培养，当地原来有财有势有知识的人没有遭到清算，也被排除在外。而工作组将没收的皇庄、贵族大财主庄园、公地学田、土豪劣绅田地先召集佃户组建农庄，自耕农也尽量让他们组织起来搞互助。

这样上下一起发力在建立政权时连基层的安定工作，要处理的人也确定好的方式不为人理解，史无前例，但统治力却是一下达到非常高的地步。

因为如此八大皇商及其他商人的底很快摸清，随后便是一网就擒，将这些堕落的商人全都抓了起来外，还有他们的窖藏、帮凶也没有漏过。

打开这些巨商的银库搬出的银冬瓜不仅大小，还有数量也是让现场监督的人员叹为观止。这时银子还不算太多，因为中国的银子是对外贸易顺差积累的，此时比高峰期少了二百多年积累，但就算如此这次收缴达到现银二千多万两。

加上店铺、仓库、住宅、粮食、茶叶、土地等等实物，这次清算收获价值三千多万两银子。这个财富除去李自成运出京城被截获的财物与土地不算，这次京津战役从其他王府、土豪劣绅、高官家族等中收绞加一起还没有这些商人多。

对于银子沈磊这里还真不大缺，他在台湾期间到辽东战役前已经积累贸易顺差及其它收入积余达一千多万两银子。辽东战役时满清人的财富未曾随清军带走，所以仅金银就有几百万两。

此时晋商二千多万两，其它方面一千多万两，截获李自成一千多万两，此时仅金银达到了八千万两左右。另外还有大量珠宝玉器、书画古董之类可以今后变钱的东西，这一来财力已经十分可观。

这样大的财物确实丰收，但这时收缴的土地其实价值更大，但土地不可能变现，而是将组成合作让人耕种收取税赋。另外缴获的粮食之类物资作用也不少，台湾储备的物资包括粮食也充足，此时一边向外移民一边将这些物资运送来倒正好合适。

只是物资运来此时黄河封冻，不封冻到达黄河岸边向各处运送也麻烦，有了缴获粮食此时主要是将农具、畜力、盐、日用品等运往已占领区任务就轻松不少。

至于从辽东战役开始将辽东近百万以上人口移至南洋倒不必考虑运输问题，因为人可以自己行走。而南洋安置早已做好准备，新办了许多农庄，甚至是农场过渡一下，因为许多罪犯家族与因掳掠获利的人暂时让他们半劳役干活，不饿着他们应该很仁慈了。

因为将辽东大部分满人及不少汉军头目家族移至南洋，南洋自此时开始每年增加的人口跨上了百万阶段。如此大的数量在辽东基本上都来自流放性质的满人与汉军头目家族，到京津战役这些人主要是流放性土豪劣绅及贪官污吏、资敌奸商之类家族。

除此以外一些土地贫瘠、水资源缺乏、贫困农民太多的地方也动员一部分人移民南洋。如此处理乃是为减轻此时救济、安置难度，并给今后发展留有余地。

另外此举也为了快速充实南洋，乘军事占领暴风骤雨式清理一下比较容易且高效。至于此时移民中流放性质的人比例不小，对南洋有何不利的影响倒不必顾虑。

他们说到底还是中华文化影响下的人，不可能去背离，连罪犯流放地的澳大利亚仍然不能忘却自己的文化认同，况且此时流放性质的人还有些特殊性。

比如此时将这些人送走比较容易，而在南洋安置也可以简单些。这一来这类大量移民送到南洋后他们这些原来在当地被剥夺财力仍然有不小影响力的人变成了无脚蟹，在南洋他们影响不到其他人，通过一代二代就会成为不再怀着优越感与仇恨感的普通人了。

而南洋在第四步计划移入五百万至一千万人口获得大开发所需要的基本人口，大陆上减少这些人口也能减轻土地压力，属于一举二得外，还能让移民成为习以为常。

京津战役顺利结束后护卫队在长江边、晋省边界等止步暂守。而整个占领区在干部工作组进入后马上进行了人员甄别、组建农庄、建立政权等工作外，另加上遣送移民、明确耕地权、运入农具畜力供应或赊售给农庄与自耕农恢复生产等等。

还有就是道路修建与水利设施的初步恢复；护卫队后勤物资与民生物资的运入与仓储；招收本地人组建几个守备旅；招收本地人进入干部培训班；兴办学校与夜校；供销社设立销售、仓储网络；银行布设网络；恢复原当地优势工业产品生产；发展建筑材料生产；为新工业基地布局、、、

可说是京津战役军事上没什么大仗硬仗艰苦仗，但接手后一时间百废待兴外，还比传统解放者多了移民、甄别、建学校、工业重建等工作，这是史无前例的，也造成干部工作组史无前例的忙碌。

护卫队完成战役任务进入总结、休整阶段，新占领区进入梳理、恢复期间，沈磊这里成立汉国，并一举拿下辽东、北直隶、山东、山西等情形一下传遍整个中华大地，他这人也开始广为人知，他的势力也开始被人认为正式加入了中华命运的主宰者争夺。

逐鹿中原李自成轻易拿下北京时不少人深以为他是毫无疑问的获胜者，只是李自成昙花一现，吴三桂勾结满清联手打败了志得意满的李自成后一路追杀，其一蹶不振，竟不能再组织起一次象样的抵抗战。。

此时加张献忠南明本有机会加入四混战，重新夺回失去的北方。可惜因内部纷争、认识不明、军队没能重组等，坐看满清西征南进，有最终获胜者迹象。

不料沈磊的护卫队几乎是横空出世，一战夺下辽东，吓得满清避入江南去了，二战拿下了北直隶、山东、山西等三省之地外还有其它省的不少土地，这一来这汉国仅区域的大小已经在五大势力排列了第一，让天下人也看形势看得眼花缭乱，怎么一个个后起之秀更骇人强悍。

第二四五章 剃发令还是出台

话说自李自成攻入北京到汉国轻取关外大部、关内三省多土地，因此时讯息传播慢；口口相传失真多；没什么权威消息，这中间的变化确实是一句话----让人看不懂。

这样的感觉还真是有事实依据，汉末群雄争霸的进程与后面唐晋末期的乱世，也根本没有见到过才一年多这有希望一统天下者三易其位。

而且这三者的出场一个比一个更让人意外，取得的优势一个比一个大，最后一个干脆之前名不见经传，整个大明知道有这势力者寥寥无几。

但上一年还被孙传庭压得死死的李自成华丽转身，变成受到广泛盼望的强者一路横扫后兵不血刃进入北京时，天下人以为大势逆转已定。不料三月才进京师四月已经被吴三桂勾结满清打败，此后一路败退。

这时人们才发现此前局居一隅的满清成为了义军与大明争斗的黄雀，天下大势八九归满清把握，义军、南明难于挽回颓势。

不料满清志得意满才几个月辽东却几乎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只是此时消息未曾传开。这还不算，今年初新成立的汉国强势入关，至四月距李自成入京师一年零一点已经占有关内三省还多出不少土地，还亏这时代没有真正的眼镜，不然这消息传出满大街全是碎眼镜了。

这样的原因乃是李自成造反十几年名气不小，进军京师虽迅速、顺利可消息一直在传，人们也有心理准备。倒是李自成被吴三桂勾结满清打败一时间没有人不觉得意外，但这是意外而不是根本不知道满清人军队强悍、残暴，至少辽饷就是个痛苦又流血不断的伤口。

至此人们虽心中不愿与反感也只能准备认命，那知如春雷一样，轰隆隆一声形势又变了，换了个之前在海外发展的名声不显的沈磊汉国。

这沈磊之名大家才刚听到已经是有一统中华的第一猛人，这让大家怎不感叹这一年零一点时间形势变化之莫测不定、意外难定。

这是普通人看此一年零一点时间的变幻莫测形势，至于其他四个势力张献忠对李自成的得势最为酸楚，毕竟同为义军自己资格还老一些，竟然处于下风，连个四川也没有搞定当然不开心与觉得危机重重。

这不表示他对李自成的失败会心花怒放，物伤其类才是他的内心感受。而且李自成失败换了满清他欲独霸四川更加困难。正因为如此他对沈磊崛起心思最复杂，最希望自此进入一个混乱的封建割据时代，其它野心历经几次打击只剩下能守住一个四川的念头了。

张献忠此时仍然是当下五大势力的老幺，也不曾如李自成那么辉煌过，心里不甘这时不大强烈。而南明才是当初阔过的穷人，被李自成一入京师以为自己完蛋了没完，满清入关脑子拎不清楚还以为可以借兵剿贼，还当此时为春秋有人帮助复国。

等满清整合江北四镇，拿下扬州后渡江南京畅开城门让他们进入外，钱谦益等南明高官及勋贵还至城门相迎，至于为何不尽忠乃是水太凉，即便是执行没有历史那么严的剃发令也仍然是以头皮一言痒剃了。

倒是东林人不遗余力攻击的马士英因黄得功已死，他拉着弘光直接逃到江西，然后进广东、广西直至避入东吁。等沈磊汉国完成京津战役南明与历史不同的是皇帝未换，仅剩下名义上的二三个省了。

另外马士英虽然不屈也知恢复无望，只是苦苦支撑而已。至于回忆南明刚成立因党争毫无作为只能叹息，心虽不甘也知道事过境迁，中华大地谁能统一还不确定但不会是南明了。

要论心情复杂肯定是李自成与多尔衮两方面的人，大明步步下滑虽坚持却是一直不见光明，张献忠实力不足完全没什么机会，而这两方面势力都曾差一点儿有统一华夏的机会，让后来者破坏了。

只是论懊悔程度多尔衮方面的满清更大一点，他们已经在做了黄雀，自以为十拿九稳弄得功亏一篑外还军民分离，他们此时失去了族人在江南形同孤魂野鬼一般，论失去之惨重远比其他势力更多，因而心也更痛是肯定无误的。

就算是他们此时占领了南直隶大部、浙江、江西、湖南等地仍然觉得心痛。还有就是他们发现自己不大适应南方的夏天，因此对洪承畴提议南向战略觉得不那么高明。

可惜洪承畴在京城被护卫队抓住后经审判处了死刑，多尔衮失去了这个智囊外，还失去了范文程、宁完我等汉臣，让他处理南方汉人问题更加少了可以咨洵的人。

因这原因下江南的清军兵力有原满、蒙、汉军加吴三桂二十多万，整合江北四镇十几万，到江南左良玉投降十几万，加其他投降明军合拢超过六十万多尔衮仍然不能开心，因为军队扩张很快战斗力提高有限，还有军队多了供应困难。

还有剃发令、圈地令在满清内部人中呼声很高，但多尔衮十分犹豫。原因是北京附近皇庄之类公田不少，加上当时觉得没有敌人，将这些土地圈了给满人酬功不算什么，有些误伤也无关紧要。

但此时南京周围公地很少，那里有多少地可圈？至于剃发令他也想施行，只可惜原来施行了反对的人多一些也不怕，此时只担心失了江南人心不敢太坚决。

因为这些顾虑原扬州大屠杀；一月的圈地令；四月的剃发令等此时都未发生。而且因为历史的改变李自成四月并没有退到湖北通山，所以也没有死在地方武装手上。

虽然没有被清军一直追杀而逃至湖北通山被杀，李自成此时的心里仍然不能平静。原因是将他打得很惨的清军虽然下江南去了，但他们是因为避沈磊的汉国军队才如此。

现在沈磊那里已经占领了比他还大的一块地盘虽停下脚步，却不保证对方就此不再攻打过来。另外此时乃春耕季节，一般也不大动兵，至少他担心春耕后恢复攻击。

不过李自成的担心白费了或早了一点，春耕后护卫队没有发动攻势。加上原大同明军总兵姜壤与居庸关总兵唐通二人再次投降他，及又调拢不少军队，让他的底气大涨，忧虑放下不少。

虽说唐通与姜壤先投他，再投多尔衮，此时再投他，实属反复无常的小人，但李自成不仅仍收留二人还仍给予信任。这个原因是两人手下兵力不小外，还有李自成知道两人欲投沈磊也不大可能，因为两人投了护卫队最多不予追究投敌行为而已，别说仍原带一军家族财产也无法保全。

这个政策不必李自成千方百计动脑筋去入探听，实际上护卫队有公开宣传。从这个宣传中李自成知道他落在沈磊手里也只比落在满清人手上好一点点，大概性命能保而已。

这样的条件李自成当然不满意，考虑到满清也怕对方他觉得独领一军，有块固定的地驻扎或许可以考虑，但沈磊这里根本没有派人与他谈，他也吃不准对方态度与想法，只能集拢最大的力量阻止对方的进攻。

好在这时间他的义军从前线退回来、从后方赶上来已经有十万多了。还有唐通之类未随清军去江南，又畏惧护卫队收编他们而复投他的原明军，加一起超过了二十万，比之前让清军撵得只顾逃命不可同日而语，即便是这些军队空有数量，还不齐心也让李自成宽心不少。

特别是因为有不少将被追究罪行的人逃出沈磊的新占领区，让李自成方面知道汉国在占领区的所有措施。知道对方迅速稳定形势、恢复生产、收缴土豪劣绅、贪官污吏财产，连官吏都是新来的，只能感叹对方的气魄大、办法好、实力足、正规化，比他如今仍然如草莽英雄不禁气短。

但有一件事让他又比较宽心，这件事就是汉国在新占领区将原来正规军队、乡丁团勇、土匪、私人武装一概解散、禁止、剿灭，只少量招收些良善十八至二十的年青人组建了称之为守备旅的武装也不多，至于原来的军队一个也没有增加。。

这绝对是好消息，李自成已知道他的对面只有各万人左右的六师护卫队，他与对方就只算对峙兵力就有四比一以上优势，这样的优势让他觉得自己的兵再渣，要求不高守守城总应该能挡住对方吧。

李自成这里能获得的消息多尔衮同样也能获得，知道沈磊在新占领区不扩编军队他也松口气。他的对面只有二个师(两个师为后备队不驻扎前线)，与他这里超过六十万军队，江防二十万军队比心里有些蠢蠢欲动了，于是在八月比历史迟四个月发布了剃发令。

第二四六章 战江阴立下马威

剃发令是为强调满清的统治象征，但作为这时代的老百姓因为读书人没有持久广为宣传家国华夷之辩，因而对满清攻占过来与大明的失败仅当作政权交替而比较漠然，没有一种将亡国的同仇敌忾心理。

但漠视大明失败不等于他们肯轻易放弃他们的理念，身体发肤乃是父母所授毁之不孝的观念深入人心，所以让他们剃发如丧考妣，历史上因满清这剃发令降而复反地方不少，因清军镇压惨死于此的不是小数。

而且此时护发如护传统乃确实是真正的视之为孝之大义，至于满清打倒民国兴起时剪辫而视为损毁身体发肤有亏孝道实在愚不可及。不说汉人向来不剃发，就算是可剃发那么那一根头发该剃不伤孝道？既然并无定数全剃了也没什么关系，况仅剪剪短。

此乃闲话，多尔衮此时推出剃发令乃是心中实在欲之，加一些人的提议，及觉得时机成熟。之所以欲全占领区全剃发乃是为在全占领区打上满清标志，并且因辽东汉民剃发后成功改变为顺民，他也欲将全占领区经营成满清的新铁桶江山。

但他没有想到这剃发令引起的反抗会十分激烈，尤其是就在南京附近的江阴如历史上一样发生了暴动。江阴暴动乃是原典史阎应元、陈明遇、冯厚敦三个下层普通人组织的底层人发出的说不声。

他们以十七万男女老少百姓抗击二十四万清军，坚持八十一天，以几乎全部死去的壮烈牺牲拼杀了清军三王、十八将，及士兵七万多。

这样的战绩让大明关宁铁骑为之脸红，也是对大明官员无能的讽刺，及投降明军的鞭挞。若这些人有十分之一江阴人的勇气、无畏精神，满清欲在华夏之地立足是不可能的。

历史如此这时满清剃发令虽然迟了二个月仍然不改江阴人反对剃发的态度，另外他们也向隔江的护卫队求救，而这个求救被马上送达给沈磊。

对满清仍然推行剃发令沈磊觉得多尔衮有些不智，与他的睿亲王名字不符。扬州十日大屠杀因没有时间算是避免了，可强迫剃发造成多地大屠杀看来又要上演。

为此沈磊不可能无动于衷，特别是力所能及情形下眼睁睁看着惨案发生在长江边，历史上也有个抹不去的污点，为此他决定抽调五千兵力去支援江阴，并运送大批粮食及其它物资给江阴。

这一来历史多有变化，剃发令推出迟了外，历史上四处求助无果的江阴人将迎来护卫队的大力支援，唯一不变的是江阴人抵制剃发的态度不变，宁肯留发而丧命。

而这时江阴人还幸运沈磊这里通讯联络速度快，在他们派出人员过江的半个月内，驻扎扬州的二师就获得沈磊的授权，必要时可以用所有兵力帮助江阴抵制清军进攻，还可以支援一切物资。

这二师接到江阴求助需要沈磊直接授权乃是超出了战役计划，并可能造成重大变化可能。还有这样的事前所未有，陈近仁知道不是他可以决定的，而且从战略战役战术上讲支不支援没什么必要性。

实际上沈磊决定支援江阴时也知道这样做可能引起战略战役不确定变化，按理不该批准。但江阴抗清就在眼皮底下，今后查翻历史今日不作为会被拿出来批判的。

况且江阴抗清乃是最悲壮的一次，相比较史可法守扬州阎应元等人与底层民众不仅勇敢无畏，敢于也善于拼命，而不是如扬州因组织无能，只是被人当作猪羊宰杀。

沈磊觉得江阴人更值得敬重，阎应元等人更值得敬佩与救援。至于可能提前与满清发生大战，甚至是改变他自己原定的计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先北后南与先南后北终究要都扫平的，于是他授权陈近仁可以出兵支援江阴，至少保护江阴人先退至江北。

下达可以撤退的指示乃是沈磊担心在准备不足情形下拖入大规模决战，毕竟在长江一线护卫队布置的只是方便调动的一师二师，此时与满清大规模决战还不大好应付，就是获胜也无力扩大战果。

好在江阴人及早求救，等二师获得沈磊授权他们与清军的战斗已经进入了高潮，获悉二师即将到达全城人热泪盈眶。虽然他们为自己的信念而战，但他们也希望大家一起反抗，不希望孤军奋战。

这时候其他人虽没有一起行动，可汉国虽是一下冒出来的也是汉人政权，也是能打败清军的力量，大明已经败逃，他们肯定是愿意接受这个政权统治的人占绝大多数。

未出兵先通知不仅为鼓舞江阴人斗志也是为了解江阴地势与敌情，让师参谋部紧急制定作战计划。同时也是为了解此时情形是否危急，根据具体情况才能作针对性安排。

经了解江阴暂时没有失陷的危险，各处援兵有但多数只有极少人，有海寇顾三麻子有几百号人算是多的。可清军势盛，留三天终究退走，谁也不敢鸡蛋碰石头的。

江阴此时外援已绝，不过江边有一丘陵后世设立江阴炮台，经参谋部计划乘清军对此不重视先夺占，然后在丘陵与城墙之间的清军就因站不住脚而退出，就可以让清军的包围圈出现空缺。

至此护卫队就可以将大批缴获的旧兵器与粮食送进城去，即便是缺少兵力也可以从抓住的土匪、溃兵之类人中招收，反正守城战要求不高，护卫队还可以派炮兵入城帮他们打赢火炮对轰。

这时倒不必再请示沈磊，于是二师就派出一个团步兵一个营炮兵在凌晨天色刚亮时突然登陆江阴江边，随即抢攻山头。

在占领没有清兵把守的清兵的山头后，士兵们突然袭击了处于丘陵与城墙之间的清兵，将清军击溃后顺势修建起战壕。

此时也亏得清军还不够多，前线更不可能迫城下寨，一战而散等指挥此战的刘良佐弄清楚护卫队兵力不多，决定先灭了支援的护卫队时护卫队已经在丘陵与城墙之间筑起左右两道胸墙，外面还有三道铁丝网，组成了有大量火炮支援，从江边到江阴城墙的防御线。

对护卫队的威名刘良佐虽听闻却对对方兵力单薄的防线有些不以为然，历代打仗兵力优势第一，加上护卫队少许兵力一到就将矛盾上交也不能让多尔衮满意，为此午后他派出已转为清军的汉军各一万人马左右开弓，因期待一战成功还开出高额奖赏。

如此布置在刘良佐看来乃是杀鸡用牛刀，因为护卫队左右防线各有不过近千人，十比一还偏上的兵力对比再强大的军队也没有用，在他看来就是损失会大些，胜负是没什么悬念的。

本来也不可能如此布兵排阵的，乃是刘良佐担心一战不能成功伤了锐气不大好，还有知道满清乃是让护卫队吓唬怕了才过江，欲在多尔衮面前露脸。

而且他还知道再渡江已经困难，清军过江是连续摆渡好几天才将军队运到南方，此时长江已经让护卫队给控制了，他若不打败对方封锁住江边对方可以源源不断增兵，这江阴也不必打了。

因刘良佐心中的盘算，进攻的清军也一点也不觉得这次冲锋有多少危险。即便是听闻护卫队火器厉害他们也觉得从火器有杀伤力到冲锋至对方面前能开火三次就了不得拉，所以他们极可能付出三五百人伤亡就达到肉搏战距离。

这就是无知者无畏，正因为这些清军有听闻却仍然将他们熟悉的火枪作标准加以几倍，所以他们的估计完全是脱离实际的，而且命中率也按这个算，还不计或未望见护卫队大批火炮，这一来他们的这次冲锋必然是一个大悲剧。

特别是铁丝网最远在三十米处，为了给清军最大的杀伤，也是为利用唯一的对方不知厉害的机会这次清军冲锋现场指挥官决定将清军放进五十米内再开火。

清军大量出动压向护卫队匆匆建立起来的防线而护卫队迟迟不开火现场的清军喜出望外，他们也是听说过护卫队火器厉害的，冲过百米不闻枪声心里安定不少。。

此时再冲不多时护卫队就连开火三次也做不到了，至于铁丝网连江阴城墙上的人也认为作用不大。阎应元还在哀叹护卫队太轻敌，只守丘陵就好一点。更麻烦这支援军败了再难找到援兵，而江阴城内还没有兵力可以掩护护卫队。

在这清军觉得胜利可期，江阴城墙上百姓觉得沮丧又无力时清军开始加快速度，一下就冲过五十米线。只可惜乐极生悲，只听见‘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枪声一阵阵连珠响起，而清军也如被割麦子一批批倒下，一时间冲锋的士兵还不觉得旁观者差点儿以为眼花。

第二四七章 杀猪还是折磨人

清军的冲锋因一开始觉得顺利受到第一轮枪弹打击时仍然不能止步，反而错误地门认为只要努力一下就能冲到护卫队跟前。

可惜他们冲到第一道铁丝网时已经又经历了一轮枪弹的洗礼，五十米内射击颗颗咬肉，二轮枪弹已使冲锋清军瘦身一成多。受阻铁丝网又挨一轮打击，接着是火炮霰弹如雨点而至，此时清军已伤亡三千多。

这时冲锋的清军才发现对方的火器不是厉害而是恐怖，除了吓呆的外见事不可为纷纷转身而逃。但护卫队张网而待、蓄意立威，在清军逃出射程前仍然被打了三轮枪弹、三轮炮弹。只是此时距离越来越远，队伍也散乱稀疏起来，才让两边各剩下三千左右清军逃出死亡区。

如此十大的伤亡乃是汉军不仅体力、盔甲都远不如满军；步兵说是冲锋其实就是排队快步向前，速度还无法太快，太快队伍就不齐整了；反观护卫队手上的枪支对轻甲二百米外就有足够的杀伤力；平时打靶百米内基本上能十发全中五厘米圆心，此时只要不失常对着一大群人没有理由射不中。

更关键军官们会自动分配各自的火力方向，不大会重复瞄准。而且射速快，这些士兵又经历过一场战斗，对自己的战斗力有自信，知道面对再多清军他们只要保持自己持续射击就可以了，军官告诉他们的只要有三道铁丝网就算是骑兵也只能饮恨而逃是真的。

刘良佐一下投入二万军队妄想一举成功，出口屯兵江阴城下久战无功的恶气。并替新主子满人报仇，获得更大的好处。

那知从出发到逃回来才十几分钟，半柱香的时间二万人只剩下六七千人。这不是欲哭无泪的范围，而是愣愣地以为自己还在床上做恶梦，不然这样不科学的事怎么可能发生？真如此自己怎么不晕倒还自己在激烈摇晃。

刘良佐的激烈摇晃是此次出兵的几个将领情急举动，此时军队私人化，损失太惨重急怒攻心，还有的差点儿死在阵上让他们怎能不失控，毕竟这次进攻刘良佐主要是派出他人的士兵。

这是刘良佐保存实力的下意识行为，不怎样保存实力才重要。只不过他也确实是没有将其他人送死的念头，最多也就是让其他人出力出血他尽收指挥有功的好处而已，那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几个气极的将领揪住刘良佐讨说法正混乱时，隆隆炮声再起，众人一愣间中军所在飞来了几十颗炮弹，六磅多一点的铁球以三四百米速度砸过来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而且这几十颗炮弹都落在清军中军中央帅旗位置，不仅每一颗都造成几起血案，死去的还多是清军将领与他们的亲卫。

刘良佐所在之地也没有幸免，这个品德恶劣的花马刘被一颗炮弹擦肩而过，造成的伤口深达半个肩胛。这一下剩下亲兵抢了他就往外逃，只是不久失血过多死了，而本来士气低落的清军见中军也在一轮轮炮弹中逃跑了，带连其它方向的清军也随着撤退了十里才止步。

或问刘良佐怎可能挨炮弹？这乃是护卫队火炮射程远而清军不清楚。刘良佐乃是按照常识慎重地在炮火射程边缘停下中军的，这时代不可能遥控指挥，这个距离已经让清军中不少人暗中笑话他胆小，因为二三的护卫队那可能有远程大炮。

只是他这份警惕与小心只按常识，白费了。就如萨达姆准备与美帝国主义在科威特打常规战，用巨大伤亡吓阻对方，不料对方每日轰炸就是不先打地面战。

这个比喻不定恰当，但刘良佐与萨达姆一样低估了对方军事技术的先进的道理是一样的。区别是萨达姆没有及时收手被美帝国主义打得半身不遂，刘良佐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还以为安全。

只不过护卫队的计划是乘清军不清楚自己的武器性能，尽量坑一把，所以此时已经测定距离火炮却不开火，只用霰弹助步兵虐杀清军步兵，看到清军已经逃出榴霰弹距离才乘刘良佐没有及时撤退，掉转炮口用急速射打起对方中军了。

这次炮火急袭效果巨大，清军帅旗处重要人物太多，铁球虽不如后世的高爆弹一炸一大遍，但人太密集砸下去没有落空的，再弹跳几下比黑火药高爆弹还凶狠。

清军气势汹汹的冲锋让江阴城头的阎应元心中十分着急，只觉得嘴里一股苦味。千方百计求助各方来的只有三瓜二枣还看势头不妙全溜了，护卫队虽然迟一点但考虑到需要去台湾向沈磊请示应该算及时的。

只是来的将领太因胜骄傲，竟然以这点兵力硬抗，一失败只怕再也求不来援兵。而且他只能在城头干着急，一点力也使不上。

那知江阴城墙上百姓人人着急与叹息声中，清军的进攻才听得枪炮声如暴风骤雨中如暴风骤雨中的水稻般倒伏，看得城墙上的百姓目瞪口呆，根本不敢相信，直到清军中军也逃跑时才有人大喊：

‘我们获救了、、、我们、、、‘

‘噢！我们、、、‘

‘呜呜呜、、、我们不用死了、、、‘

‘、、、‘

一人大呼众人醒悟，他们在城墙上又跳又喊、又哭又笑、或者笑脸上涕泪交流，连阎应元也极欲拉开嗓子大喊一声，但他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巴巴地，张嘴而无声。于是他吞咽一下口水润润嗓子才对周围人喊道：

‘下城，开城门，见见恩人、、、‘

这时众人才发现他们太激动、太忘情了，护卫队刚到时形势不稳，加护卫队也要求不开城门是正确。此时清军逃跑再不开城门就变成对人家有忌意，造成误会不好，如此对待恩人也太失礼了。

城门终于再次放心大开，百姓也蜂拥过来，有机灵的还顺路拿出一些鸡蛋、藏酒过来劳军。久围城内物资匮乏，东西有点拿不出手，只能表表心意。陈近仁见此也吩咐收下，对阎应元道：

‘我护卫队遵先生教导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况尔等困守孤城多时更不该收。但我们已带来大批物资你们可以安排运输，还有清军的尸体请你们帮助清理、登记、掩埋一下。盔甲与兵器你们可以拿去暂用，伤员我们会处理的，就是要安排在城里，并请你们派人看护，有死者掩埋一下。‘

‘应该的、应该的！太感谢你们了，太感、、、‘

‘真是太感谢了、、、‘

‘你们太辛苦了，掩埋尸体全交给我们就行、、、‘

‘那些伤兵也埋了算了、、、‘

陈近仁一点也不客气，阎应元与周围人七嘴八舌一口允承，当然也有冒冒失失的愣头青愤愤不平地插嘴，陈近仁闻之马上说：

‘没死的可不能埋了，我们是有规矩的，对俘虏不可虐待，对伤兵不可妄杀，有罪者也要审判后处决，这些请你们一定不可违反，妄杀者也是有罪的。‘

‘贵军真仁义，汉民们有救了，请你们快一点过江解救江南百姓、、、‘

‘是呀是呀，吴家阿四二个兄长死在清军手上气不过说的，官长放心，可不敢真活埋人。‘

‘阿四憨货，官长放心、、、‘

有江阴百姓参与或者说承担了绝大部分事务，清理近二万清军遗尸、伤兵的工作才算在天黑不久马虎完成。没有几万江阴人二三千护卫队先头部队仅是将武器装备收拢也是忙到天黑也完成不了，就算是因为有了帮手只负责将清军伤兵安置与创伤处理也已经要求助江阴百姓抬人了。

这也是伤兵太多了，足足超过六千人。还亏得护卫队有创伤救护培训，又带了许多伤药与绷带、羊肠线等物资，好多军官与士兵动手才将清军伤兵处理完成。

至于自己的军医一半忙碌为自己的士兵医治，并在次日送他们过江到扬州养伤，一半指导这些三把刀为清士伤兵清洗创口、缝扎伤口，甚至是连截肢、开膛取弹也由他们完成。

这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沈磊为护卫队配备军医再多也比不上清军伤兵多，除去照顾自己人一个人抢救数百人只能靠受到过培训的护卫队胆大官兵了。。

处理伤员本不是愉快的事，加上针刺麻醉与药物麻醉沈磊虽早让人研究，但此时麻药有限效果也差强人意，给清军伤兵用还不大舍得，针刺麻醉效果更差，三把刀医生穴位取准也不到位，这一来处理清军伤兵的地方比屠宰场还骇人。

毕竟猪的挣扎才一会儿，刀一捅就完事。而伤兵太多，同时处理的又比宰猪多几倍，时间又长，一时间附近之人还以为护卫队在剐清军伤兵而不是救他们。连帮助抬人之类的江阴百姓也以为护卫队在变换法子折磨清军伤兵，因为护卫队对清军伤兵又是开膛、又是锯肢，还用线缝伤口。

第二四八章 露凶残驱民为盾

这一天光锯下的断腿断膊就拉出二车去掩埋，粉碎性骨折连沈磊这里研究多年十分难治，况三把刀动手术只能截肢一途最容易保命，于是不少人是冤枉截肢的。

不过此时有三把刀医生为这些清军伤兵清创、缝合、锯肢已属幸运了，若不是护卫队他们中能活下三分之一算得上很不错了，而这活下来的人也少有完全恢复的，但这次活下来的超过五千，就算是一千多截肢者也还有部分劳动力，恢复也不错。

这个成绩让江阴人丢弃了护卫队变法子折磨清军伤兵的想法，改而佩服护卫队什么都有办法。就算是动手术时不少被捆绑着无法动弹，痛得破口大骂的清军伤兵痊愈后也很感激护卫队的救命之恩。当然此时痛苦早忘了，只剩下活着的欣然。

清军伤兵不是一日间痊愈的，刘良佐失败并当场惨死后溃退的清军将消息报告给多尔衮后，多尔衮决定调集更多炮兵加骑兵与护卫队打一场交手战试试对方成色，才好为后面战略提供依据。

想是这样想但多尔衮在排兵布阵上犯了难，炮兵汉军守南京还有一些，强悍骑兵吴三桂在前面攻城略地只有满军出动了，可满人所剩不多，再大批伤亡承受不起。

最后硬着头皮出动了五万人马，在江阴十里外先造盾车之类器械，等一切搞定上前侦探的汉军将领回来报告炮战打不成，原因是对方射程远还先布置好的，清军要上前布置也没有机会。

实际上汉军将领已知这事怕担畏战之名才将南京城墙上最大的火炮运到江阴，多尔衮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顿时如欲吃人般狰狞，最后决定盾车先冲，乘对方火炮对付盾车马上将火炮运上前，等对方火炮发烫无法发射正好清军火炮发威。

这又是个老经验，汉军将领觉得有理却实在危险，因为火炮不是三二下就能运上前并安置好的，如对方在这时间对准他的火炮打那么辛辛苦苦运来的火炮白费劲外士兵也有伤亡。

只是此时汉军将领不敢再有异议，随着盾车之类完成五万清军直扑二师阵地。这次也没有左右开弓，而是让博洛前线指挥，先让挑选出来力大者推动盾车向前。

盾车乃是人力坦克，可惜木轮木轴承受的力量实在有限，而且也不可能如造船一样精益求精，在牢固度上顶不住一颗六磅炮弹。

更可惜清军辛辛苦苦制造、辛辛苦苦推上战阵却被护卫队当作训练新炮兵的好目标，这一来命中率稍低一些可击中一辆那辆盾车一样四分五裂，推车的七八个清军在纷飞的木头雨中少有幸存，而且是越近一点损毁率就高一点，还未冲到铁丝网前就成为烂木头了。

这一冲几百辆盾车劳而无功，血也白流了，反而成为骑兵冲锋的障碍。让博洛特别着急的是这期间火炮还没有来得及布置好，护卫队炮兵打罢盾车开始炮击清军火炮，才不多一会儿辛辛苦苦运来的火炮不砸烂也不敢再用了。

这火炮被对方炮弹一砸不碎也保不定有裂缝，再说他们也抢不回来了，太笨重了。能抢回来当材料重新熔铸也是好的，用人命去换有些过了。

盾车、火炮无功，骑兵因对方有铁丝网冲不上去乃是送死。到这时多尔衮该是黔驴技穷，但陈近仁从阎应元口中知道清军在附近地区抓百姓，对此觉得不寻常的他马上召开参谋会议。

经参谋会议讨论确定清军有某种可能时，即刻拿出了相应的战术。这亏得沈磊来自后世见识多外还有对付这些复杂问题的办法，那就是多想多试验。

比如护卫队就经过巷战、山地战、狭窄道路通过、林区、冬季行军、泅渡、两栖登陆等等军事活动与战事试验及训练，并形成总结与条文以供所有的部队执行、参考。

这些东西乃是参谋培训的教材之一，所以清军行为马上被识穿并布置了相应战术准备，于是护卫队防御线前的铁丝网有了新的变化，又挖掘了新的壕沟，建筑了一些前面有挡板的三米木架，及其它的一些内部布置，因时间紧还让江阴城派出了人帮助干活。

这样的布置也就一天工夫，主要是材料充足人力有，清军也不过来干扰。就算是多尔衮在远处用葡萄牙人造的单筒望远镜望着护卫队忙碌，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能怏怏而回。

过了三天清军果然驱赶了近万男女老少百姓夹杂便衣清军士兵从左右两个方向向护卫队阵地过来。之所以时间久了一些乃是附近地区的民众逃避一空，抓捕的百姓少了混入的人太少又不解决问题，所以这些人大多数还是远处抓来的。

这声势弄得很大，别说有逃难乡人报告阎应元，阎应元马上转告陈近仁，连护卫队在后面二天也已经发现这事。

不过护卫队针对敌军利用胁迫百姓攻打自己的阵地的训练还完全是沈磊的主意，因为这样的事例在历史上常有发生，但普通人与仅是熟悉儒家经典的读书人却根本不了解，这时代的人那有后世网络人见识广且杂。

而且护卫队一直处于进攻地位，攻打辽东也少有顾忌，以百姓为盾这样的事还碰到过。好在防备这样的情形在沈磊主持下多次训练，并作为教材给所有的军官上过课外还作为军事条例合订本内容之一。

也亏得沈磊早有准备，不然遇上这样的事特别是第一回很麻烦。此时有了准备并让部队演练过一回陈近仁用望远镜看着清军用刀枪敲打着驱赶数千百姓向阵地而来，并因清军凶暴造成百姓受伤惨叫，小孩受惊大哭场面脸色不动，心中是怒气冲天。

打仗不算少了，驱民为盾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满清还真是邪恶残暴。亏得先生一切都想在前面，多尔衮的计算虽毒也逃不过先生手心，因有万全准备他一点也不慌乱，只是遗憾无力冲上去将多尔衮斩了。

虽说兵不厌诈，阴谋诡计各逞其能，放火决水也是无妨。但军人也是讲荣誉的，一对一硬拼是莽汉，残杀百姓禽兽不如，利用百姓挡枪搞暗袭是下作，无廉无耻还怎能算作人。

陈近仁、护卫队士兵、江阴城头观看的百姓看到这一幕非常气愤中百姓们还有一丝担心。可多尔衮见此十分满意，虽然这是无可奈何，有选择还是愿意扮演正人君子的，暴露出残暴毕竟对整合江南不利。

他也是被逼到墙角上了，满清军民分离再在江南站不住脚没什么地方可以退却。这驱民代兵暗伏士兵之计正是针对护卫队声称爱民的，正如君子可欺其方，用百姓掩护清军进攻，百姓中再混入士兵就看护卫队怎么办？因为护卫队是杀是退利都在清军一方。

杀百姓虽属于特殊情形也对护卫队形象有负面影响，而且杀的是附近地区百姓，会给护卫队与江阴城百姓的关系造成阴影。不杀百姓清军士兵能借助百姓掩护冲到对方面前，混入百姓的士兵还能乘机发难，无法全歼对方也能驱逐了他们。

多尔衮放弃到江南后一直伪装的仁政面孔乃是事急从权，只可惜他的行为早已暴露，护卫队也是早有办法并准备好了，所以他这从权心里期望大，结果得不偿失。

护卫队有准备，多尔衮蛮期待，只有被清军驱赶向前的百姓最为气苦。几日前被抓还不知道为什么，只不过本能地逃避而已，此时才知道竟然是让他们当挡箭牌。

一明白过来心里那里不恐惧，后退有清军刀枪向前是护卫队火枪，刀枪无眼火枪也不认人，清军士兵躲在他们身后为什么怎能不清楚。

这时真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左右没有活路，只是后面刀枪逼着走，前面还有一些距离，他们只能被逼迫着向前。

面对驱赶百姓靠近，躲在百姓身后的清军士兵护卫队还真是无法开火，任由他们一步步逼过来。但此时铁丝网设在五十米处，还是间隔性开了不少口子，口子宽五米、进深十米、高一米二如钢丝床般。

这样设计人低头弯弯腰就可以过去，见此后面有虎狼般清军驱赶老百姓只能随着口子弯腰进入。入口五米即斜坡，走上斜坡人慢慢能站直，再向前是二米土崖。。

这时有江阴人高声喊话向两边走，因是乡音这些百姓能听懂也安心一些，于是沿着壕沟向两边走去，见到通向里面的沟壕又沿着向前。

此时通道斜上但趋窄，只有一个人宽外上面还盖着。再向前是左右木头栅长廊，空隙钻不出人，由江阴人手执长枪看守着却是发现不对就可以用枪扎人，这样的设置混入的清军士兵根本无法发难也退不出了。

第二四九章 一战息一战又起

这样的设置至此还没有完，再前面有个叉口妇女、小孩、老人可以出来，青壮只能继续沿夹道向前。这时妇女与老人可以赶到前面认人，认识的人可以出来，没有人认识的搜身没有兵器关一木围栅内，确定清军另关一处围栅内算初步处理一下。

处理随着百姓的敌军士兵只要控制与分流就可以，至于跟随百姓的敌军士兵与百姓一起进入了无力反抗，不进入百姓一少他们就无处躲藏，加上护卫队此时在木台上瞄准，火炮也对准人群后面一点作准备。

等绝大多数百姓钻进铁丝网后面的清军士兵十分尴尬，有躲在百姓身后挥刀砍铁丝网的，也有欲拉弓射箭的。可这时伏在木台上的护卫队士兵也能居高临下击中他们了。

正当此时炮声响起，铁球就落在清军中间弹跳向后，护卫队士兵也向他们的目标射击，砍不断铁丝网又不敢钻进去，逡巡不定的清兵受此打击知事不可为只能往后逃，多尔衮自以为是一妙着竟然就此破灭，虽然损失士兵不大多却是宣告此路不通。

至此清军虽然还在增援多尔衮却是再无妙法，转身向江阴进攻得到大批武器，受到护卫队指点、还有护卫队炮兵支援，清军的进攻损失更大战果更差，让多尔衮进退两难只能对峙。

如此一个来月过去了，多尔衮见毫无进展愈加郁闷。眼看天气转凉，对战事影响很大，却是进不能取胜退形势更易失控。

他这里为战事不顺伤神，陈近仁的二师也在为打破僵局准备。虽然现在态势对护卫队非常有利，但满清方面也可以封锁或篡改消息，饰败为胜。

只有狠狠打痛清军使之撤退则满清虚假强悍之名就会被戳破，江南的反抗也会激烈起来。只是如此大动作仍然是需要沈磊授权。还有参谋会议的计划也需要一师的支援，还有需要大量的火箭，这些全都要沈磊批准才行。

为此护卫队除了给江阴输送物资，支援作战外也没有太多动作。直到十月二十护卫队全体出动，目标五里外的清军大营。

此时一切早已侦察好，一二师合起来四千骑兵马蹄都包扎特殊软套，后勤的骡马都背着大批火箭弹，四千步兵也安排在各处截击，二千步兵保护火箭发射阵地。

到达清军大营五百米处按照提前侦察情况，在各划定区域火箭发射器被按计划对准了方向，调整好射高，然后在同一时间点火发射。

这一来随着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的发射声响起，拖着红色尾焰的火箭弹连续飞向清军大营，让值哨的清军士兵一愣之下没搞清什么东西，却是先连呼敌袭。

只不过此时告警已经迟了，才三四秒火箭弹落地猛烈爆炸，新制造二十厘米直径的火箭弹威力惊人，落在一个帐篷就是这个帐篷的人完蛋了。

加上清军沉睡之中突然遇袭根本昏头昏脑只知乱窜，才第一批三百颗火箭弹落地整个清军营地已经完全失控了。这不是普通袭营后面的士兵只要组织起来就能将袭营者挡住，火箭弹散布面广而杀伤力大，又第一次遇到士兵完全散成只欲逃避的无头苍蝇，不可能一时间能安定下来。

况且火箭弹不停往下掉，弹着地也不确定，所以才第二轮火箭弹着地不少清军士兵开始向军营外逃跑了，因为呆在军营实在危险。

见此陈近仁下令第二轮火箭弹结束骑兵就冲锋，多尔衮被警醒起身见营内遍是爆炸声与帐篷点燃的火光知道守不住了，因为官兵根本无法再分别集合起来，于是带着亲卫也逃了，只是刚走不远一颗火箭弹在他不远落下，他虽被护卫挡住亲兵却是一下死了十几个。

这一来他再不敢停留，带着剩下亲卫直往营外逃。连他如此护卫队骑兵冲进清营清兵可想而知，这时清军大营四周都有大量被逃兵破开的口子，没逃走的清兵绝大多数直接跪地降了。

至于先逃走的因前面有护卫队步兵挡住，后面有护卫队骑兵追击，还有江阴人组织的一些捕俘队在左右两侧专抓小股清军，因而到中午追击结束十几万清军二个分开的营地五万多人没有攻打已基本完整逃走不计，主营十万挂零杀死一万多，俘虏七万多，损失了八成以上。

以一万护卫队加一万江阴民兵获得这样的战绩比较骇人，当然比较关键乃是火箭弹新鲜出笼大口径威力大，清军第一次尝到还是夜袭，不炸营怎么可能。

只是成本也不小，火箭弹要几十元成本，准备了一千二发射了六百，完全如用银子砸人。当然沈磊的观念是用钱能办到的事就不是事，农耕文明就是要靠钱来打败游牧文明、渔猎文明，也就是用丰富的物资与他们拼消耗而不是拼体力。

费尽心机仍然是一场大败，多尔衮退回南京因越想越气闷，又脸颊受伤愈加觉得无法见人一病便不起。好在护卫队也没有乘势扩张，于是江阴城附近地区几十里成了清军禁区，护卫队也撤退了大部分兵力，一时间诡异地保持了平静。

而多尔衮病倒满清方面在南京的阿济格出来主持大局，为防备护卫队介入，加上江阴的榜样，反对剃发而起义者各府都有，阿济格首先下令剃发令暂缓，听由民众选择，造反放下武器也不追究。

这是向现实低头，清军虽然在不断扩编但满人不断在减少，仅此次对付护卫队满人就损失近万，让阿济格与满清上层都对此忧心忡忡。

特别是范文程、宁完我、洪承畴等文臣北京意外被抓，辽东民政方面的老人大多数也陷在那里，让满清在江南缺少可信任的有智谋行政人员，军事谋划人员，阿济格只能先退一步。

况且清军此时与南明在打仗；与张献忠在打仗；与李自成在打仗，兵力虽多分散，内部区域有各种反抗力量的各色武装，再与护卫队大战乃是处处冒烟，寻死一般。

剃发令虽然应该也太性急一些，此时确实是时机不成熟。好在护卫队没有乘机扩大战事，阿济格虽说属于性格粗暴之人，但打仗多了也知树敌太多、多线作战乃是大忌。

双方罢手也有护卫队此时已开始第四步的第三阶段西北战役了，沈磊先北后南也是有尽量战局单纯些。此时沿海的大多数巡逻舰队基地至少战船需要量不多，集中一些武装探海海与哨清护卫队控制了长江一线，就可以专心在西北、湖北先清理这里的李自成与少许清军。

因这样的战役规划沈磊也不可能主动扩大在江南的战事规模，打一打阵地战消耗清军无妨，江阴人抗清之举十分悲壮要救，其他等下一步再说。

秋收结束护卫队除布置在长江沿线的一师二师外全都压向前线，此时已整编完成五个守备旅，二个师经半年剿匪、政权建立，新占领区内部大股武装已经扫清。

这时候的大股武装也就是地主的邬堡与聚啸山林的半民半匪团伙，对这些武装的处理办法也就是先公告后武力。

如对地主、士绅邬堡武装就是公告新政府保证治安，各种武装一律取谛。因为地主兵力主要靠农民，等民众知道新政权政策对邬堡就再也不大愿意出力了。加邬堡防御不行，愈期则用火炮一轰就行。所以看护卫队态度坚决，武力强大，邬堡主觉得会被清算者也不敢硬抗，只是携家逃走，其它邬堡怎敢顽抗。

邬堡乃是结众自卫性质为主，只不过以富人挑头而已，不大可能或少有因护卫队要武力取谛而成为流寇式武装。半民半匪武装性质复杂，匪性为主的要他们放下武器困难，但饥民为主的武装知道护卫队有救济，帮助他们重建家业绝大多数马上接受条件，放弃武器听由安排或回家种地了。

这一来剩下的武装大大减少，他们的情况护卫队也有了解。当然这些武装也分二类，一类是流窜不定，一类是据坚硬抗。

对付这二类武装明军、清军对之有些头痛，但护卫队刚组成沈磊就经常训练攻坚战，又有臼炮、火箭弹、燃烧弹之类武器，土匪守山头又没有火炮之类远程重火力，护卫队完全可以在弓箭射程外虐杀土匪，因而剿之并不费大劲。。

对付流窜武装沈磊让护卫队训练过山林战，再加护卫队武器好、装备先进、力量大，只需组织小分队就可以对这类武装进行更灵活的搜索、追踪、突击、追杀。

这样的战斗伤亡比虽然大一些，但半年内新占领区大股武装完全消灭。所以这时只留下三个守备旅就行，其他八个师与二个旅将执行西北战役作战任务。

第二五零章 漫道雄关真如铁

秋收时的西北乃是一年间最好的时光，相比江南这里的春天太短暂，几乎是冬衣脱下就是夏天了。加上气候的少雨有所缓和，地里收获比前几年好一些，让农民们觉得稍松口气。

选择这个季节出兵乃是沈磊考虑到这时候不必马上救济，部队缺粮也能当地筹办，对部队的持续战斗力有更多保障。

虽然在前线的仓库堆满粮食与部队军用物资，但晋地等也没有太多劳动力与畜力运送这些物资随着部队前进，能保证军队物资已经差不多尽力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因是火器部队加缺粮地区，沈磊对后勤愈加重视，准备由二个守备旅各护卫一条粮道外，还有乘黄河未封冻尽量向陕西方向多运一些物资。

大致上安排一路为接收长城一线，暂时不进草原；一路向西安进攻。等平定陕甘宁然后再压向湖北，直到长江边为止，这个战役不包括四川。

不动四川是时间上来不及，入川很费时间的，只能放在下一次解决。另外为了特殊原因沈磊还要为入川做一个准备工作，这时他仅启动了这项工作。

四川的事放在后面，那么西北战役最关键就是夺取西安，另一个方向是夺取榆林后向延安下压及沿长城向西前进。

实际上长城沿线此时并不可能发生大的战事，蒙人因满清原因已经进一步衰落，而沈磊也没有空去扫荡他们，只是以这里为一个边线，然后下压占领陕甘宁长城以内地区及湖北。

攻打西安要先攻打潼关，攻打潼关必须过黄河，此时黄河水虽浅却远不到冰封之时，李自成也在黄河风凌渡驻扎了重兵，如此布置换别人肯定是另寻渡口或冬季过去，但护卫队其实在早几个月已经在黄河控制渡口了，倒是李自成在黄河东边的部队不大好撤退，被护卫队战役发动时即刻吃了。

至于护卫队自己摆渡过河李自成部队想打抗登陆战，却是被大量运输船临时架设的火炮轰击远远驱走。至此李自成索性集中兵力守潼关，而布置了八万兵力的他对守关的信心不小。

当然他也是拚命一战潼关一失再无险要可守，也就是他的失败已经不可避免。历史上就是他被清军一路追赶连潼关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守，失败后退到湖北通州被地主武装所杀。

此时他的兵力已经调回或有时间集中使用，加上多了唐通与姜壤十万军队守榆林，觉得自己共三十万部队净守挡住对方十万人马应该能行。

特别是大家都知道护卫队虽对平民不错，可惜对义军投降也是仔细甄别，有过烧杀抢掠行为同样严惩不贷。这样严格让唐通等原明军将领对抗击护卫队十分坚决，义军方面的将领也一样态度。

暗中有人抱怨护卫队太严厉，常在河边走那能不湿鞋，本来打仗也打厌烦了，如护卫队如之前大明朝廷一样一招安什么都不追究，李自成知道唐通之类人早降了，就连义军方面好些也会军心不稳的。

说来可怜，李自成知道他自己这里此时众人同心协力要守住榆林、延安、潼关等地乃是护卫队对他们过去的过错一点也不肯放过，因此就算是守得住，对方轻轻一招手给予过得去的条件众人都可能动心。

这样一个现状让向来意志坚强的李自成也是不禁有些泄气，只是起起伏伏近二十年让他的心如铁一样，从数十万人马打得只剩下几千人时也没有屈服，这时有四五十万人马怎可能未战先放弃。

加上放弃此地天下之大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张献忠在四川夺过来不容易；下江南与清军相争人地都生疏，对方战斗力也不弱还兵广将多，因而知道只能死守求活。

李自成如此情形沈磊没有劝降也无法劝降，因为他给出的条件只有无条件投降才可能给予他们免除死刑的待遇，有些人多少还要关几年，至于他们的金银肯定要没收外，今后只能靠自己劳动过日子。

曾经沧海难为水，这样的条件肯定是比较苛刻，可说是有史以来第一严，相比之下投降满清就算是杀过他们的人也不会计较，至少暂时不会计较外，还官任原职。两者之间天地一般。

双方各自底线差距巨大，于是在九月下旬护卫队在风凌渡大模大样展开了渡河行动。知道护卫队将渡河潼关守将刘宗敏亲到河边列阵阻挡，却被一阵炮击将阵脚打乱，见事不可为才退回潼关。

有不少自己大船摆渡护卫队渡河速度很快，第一批渡河的五师一过河即刻对潼关摆开了进攻架势。不过这不是许明欲吃独食，实在是他作为这一路的临时总指挥这主攻任务乃是摸签得到的。这是其他两个副总指挥六师的马有财、九师的黄大山都有理由争取主攻任务，没办法才摸签的。

这不是沈磊管理不严或参谋部作战计划有瑕疵，而是参谋部作战计划仅是任务要求，战术参考。沈磊则指定领导班子，具体部队安排他不大过问，也不大好过问。因为通讯速度太慢，一过问会让下面缩手缩脚，自己又无法及时指挥，所以他越来越少过问这些具体安排。

随着五师过河其他两个师也在当日与次日到达出发阵地，并做好了一切准备，此时潼关之战一触即发。第三天清晨护卫队就开始吃早餐，之后各领四个大肉包子列阵待命了。

如此早就行动让刘宗敏有些料不到，只是他们是防守一方迟一点关系不大，大不了先上阵再送吃的。这样想也没什么错，因为要冲锋也是需要时间的，看护卫队在准备火炮数量不少却不大心里反而松口气。

这是刘宗敏认为对方这些火炮要轰塌潼关很困难，他们在关上也布置有火炮，少许多却大可以对付几分。相对历史上满清追杀打到潼关时李自成兵寡关残比，这时候潼关舌经过半年多整修比刚攻破时完整太多，兵力也多几倍。

实际上刘宗敏此刻心里既不甘又不服，还幻想着有朝一日。他的不甘乃是自己有十万多人马，却面对三万护卫队还据天下少有的雄关而守。不服当然是觉得护卫队只是武器好，要是大家一样怎可能如此憋屈。

至于幻想有朝一日，则是此时情形就如义军刚起义遇上官兵，那时官兵武器盔甲好，义军也要几倍人才能对付，因而此时局面困难过几年打几次胜仗，有了相同的武器就能反过来轻松打败对方，就如他们后来面对官兵一样。

他的想法也不能说错，终究有一线希望。但他不知道要实现的条件比冷兵器时代严酷许多，其中区别这时候只有沈磊才明白，刘宗敏是不可能搞清楚的了。

比如护卫队此时攻打潼关的战术就不是他熟悉的，因为护卫队先是在潼关上布置的火炮射程外就开火，加上太准了，三分之一炮弹落在己方的重要防御工事与火炮位置，才一刻钟潼关的火炮已经基本上无法使用了。

这样的场景让刘宗敏看得睚眦欲裂又有些恐惧与沮丧，唯一希望是在登关战时挫败并给予对方重大杀伤，吓阻对方。

但接下来的一切又是他意料之外，护卫队先用重炮摧毁自己这里的一些工事与几乎所有的炮位，之后先将火炮前移，这一来护卫队大小火炮都能参与炮击，加上全都装在车上，这个过程又只有一刻钟。

等火炮前移完成，护卫队对潼关的攻击只能用肆无忌惮、暴风骤雨来形容。并且按照目标不同高爆弹、燃烧弹、链弹、球弹、榴霰弹齐上，让潼关守卫位置上根本站不住人，死亡者与各种破烂狼藉一片，只要受伤倒地再无幸免，只有少数人逃脱性命。

轰击了半个时辰总算住了手，护卫队步兵手抬肩扛轻巧的长梯迈步向关城涌进，这时刘宗敏压下对已经损失五六千人的心痛，让备用兵力马上抢占守卫之地。

可刘宗敏一心期待的登关厮杀没有上演，反而对方火炮声再次响起，这让刘宗敏大吼怒骂护卫队是胆小鬼、懦夫，只仗武器欺负人，非大丈夫英雄所为也，如此失败他老刘不服。

只是他只顾观看战场情形，不知对方火炮前移，他所在的位置不安全，觉得他这里似最高指挥所一个炮连对他的位置进行一分钟急袭，二三十颗铁球炮弹砸下不仅与他一起的不少军官与亲卫砸成碎块，刘宗敏也砸烂大腿部牵连小腹，根本不可能再活了。。

受此重伤刘宗敏倒是有些铁汉模样，对痛哭的亲卫厉声骂道：

‘老子一生杀人无数，死在战场乃是正理，只是这关是守不成了，通知田将军、刘将军退吧！‘

第二五一章 竟然不依剧本演

刘宗敏乃李自成手下有数的大将，至于将之说成第一倚重武将言过其实，权将军职位也非唯一，与李自成一直同心协力也不尽事实。但他至少与李自成一起奋斗十几年，为李自成的成功立下汗马功劳。

当然在北京主持拷打大明勋贵、高官肯定是事实，只是板子或责任该李自成排第一，他是次要的。而掳掠吴圆圆逼反吴三桂之言乃是小说野史，并将吴三桂卖国叛徒的十恶不赦大罪，软化为个人间恩怨情私事，有为吴三桂洗地之嫌。

或许有一个人与他可以类比，这个人就是高杰。二人都是桀骜不驯的猛将，区别是高杰到是真为女人与李自成翻脸，刘宗敏没有与李自成弄到分道扬镳而已。

不管怎样他还是死在战场，并醒悟这场战争已无力打下去了，临死前嘱亲兵通知田见秀、刘芳亮等人撤退，并嘱亲兵就把他葬在此地山顶，他还是有些死不瞑目不甘心，要看着历史风云变幻，护卫队会否也有败下阵来的那么一天。

刘宗敏一死刘芳亮与田见秀遵命退逃，这一逃十万多人马就撒鸭子一般，正是乘胜追击扩大战果的时候。只是护卫队准备不足，欲追还隔着关墙，等打开通道李自成的大部队已经逃远，急令三个师的骑兵追赶最后也一共才抓住四万多。

当然不仅是四万多俘虏，还有满地近万死伤者与堆放着十几万人吃用三个月以上的粮草，及十几万人大部分的武器装备。这样的缴获换别人肯定是很开心，因为如此大胜自己还几乎没有伤亡，可护卫队中这样的战绩实在是稀松平常，让三个师长都痛惜没想到。

不过虽痛惜三个师却没有马上追上前歼敌，因为此地有大批物资要安排；有大批俘虏要处理；有大批尸体要安葬等等，忙碌到次日下午才完成，第三天才继续开拔向西安过去。

这时一路上仍然可见两侧有遗尸或遗弃的兵器，到西安二百多里路还几乎没有断过，这让陈近仁不得不成立了收容队加以收拾，不然不好看也不好闻。

四天赶到西安速度也不算慢，不料却是扑空了。经询问当地人李自成的潼关败兵二天前赶到西安，昨天早上就离开的，双方差了三十多个小时。

当地人说李自成人马是向西北而去的，侦察队已经跟了上去，发回报告是李自成已经过了咸阳、礼泉、乾县正向永寿进发。走路很快，双方有一百多里路的差距了。

这个消息从上午开始就让陈近仁等三人百思不得其解，一心以为要在西安打一场，或者李自成退往延安，他们与攻打榆林的部队一起合围将之歼灭，那料早一点出发的侦察兵给了这个报告。

行军路上临时指挥部召集会议困难，于是在到达西安后三个师长与临时指挥部，联合参谋部一起开会讨论这个变化。

因为按总参谋部西北战役的计划是分路进兵歼灭李自成军主力后，由北向南压缩，歼灭或驱逐走长江北边所有的李自成军与清军，初步完成北方统一任务。

根据这个战役安排三个师攻打西安歼灭李自成主力；三个师攻打榆林歼灭唐通、姜壤；二个师出击信阳、孝感压缩或顶住李自成部白旺的近二十万人马，待主力回援将之歼灭或驱逐过江。

这个计划出发点是扫清战役区域内所有的武装，但此时却是对潼关失守后李自成的动向判断不准，战役前包括沈磊也是同意参谋部的预测，认为守西安或直接去延安或湖北。

所以针对这些变局攻打西安的三个师将会与攻打榆林的部队合力攻打延安，或先一步向湖北挺进，先占领一些要地，等榆林方向部队完成攻打榆林任务，分兵一个师向固原方向，二个师攻占延安，然后一起压到长江岸边完成整个战役主要作战任务。

本来完成主要作战任务后剩下的仅是扫荡靖安地方的任务，但这时李自成带领了七八万人马出乎意外地向固原方向而去有点不大好办，因为此去只有二个选择，过固原经中卫入草原；或经武威、张掖去草原；或进入藏民区域。还有是在固原地区盘踞、坚守。

只是这两个选择都不大合理，固原地区非李自成老区延安或长期经营老营商洛山，地理人员不熟外那地方更加地旷人稀，大部队难生存。至于进草原、进藏区大量步兵与蒙人、藏民骑兵作战也属于占据了一块地也坚持不长的，出张掖到西域要过茫茫沙漠不说，乃是去国背乡，按常理这些都不是好选择。

这正是参谋部作战计划对李自成行动方向判定的依据，沈磊也想不到对方有什么更好或更多选择，并且所有最后阅读计划的参战干部也根本没有异议。正因为如此进入西安第一次召开临时指挥部全体会议时陈近仁苦笑地开口说：

‘西安之战李自成打败我们了，因为我们完全不清楚他为什么去固原，这一来我们怎么办？‘

他的话虽语带调侃，但也是有几分事实。大家都没有料到的可能性会发生或许是李自成吓得失去了判断力，或者说其中有他的道理被众人疏忽，至少是西安之战脱空又被李自成摆了一道。

对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李自成只能摇头不已，但大家早已知道就早已思考甚至是小范围讨论过，陈近仁一说各人也不客气，纷纷拿出自己的意见。

其实所有的人都说不清楚李自成此举葫芦里藏的是什么药，但对他的行动采取的变更比较一致，那就是攻打榆林会向固原派出一个师，一个师对付李自成困难但他们这里也可以派出一个师去固原方向，如此兵力上问题不大了。

这样安排此地三个师二个仍可按原计划执行，也算是中规中矩十分妥当。而且请示沈磊不可能，他们讨论一些实施细节与讨论出去固原由六师负责就结束了。

新安排决定了次日陈近仁派出人员一向沈磊汇报，一向榆林方向兄弟部队通报，并率二个师执行原来三个师的任务。六师出西安与他们分开，也沿着李自成部队前进的方向追去。

攻打西安的部队至此完成了一个阶段的任务不提，攻打榆林的三个师早知道唐通只在榆林七八里外韦家梁处依山傍水立寨，姜壤倒是守在榆林。

这样分开在军事上确实是有互相支援的好处，比守在一起守城力量虽说集中，却也有个被人堵死在城里的不足。这是两人分开驻扎的理由，不过两人需要抱团对付护卫队，住一城也会引起矛盾的，还是分开驻扎为好。

二人的兵力有十万挂零，与刚开始一个总兵才一万左右人马，其中参将、游击各营只有指挥权时根本不好比了。只是兵力增加几倍，兵员素质下降许多，武器装备也比不上之前部队。

这是乱世的特症之一，军队越来越多、战斗力每况愈下。之所以如此的原因是冷兵器时代打不过就扩军，战斗力差点儿可以二比一、三比一耗。还有守城也能当大半个士兵用，加上这时只要有粮就可养兵，成本十分低廉呀。

不似沈磊武装护卫队不仅标准向上走，从开始到现在武器装备不断升级改良，每个人的费用乃是清军的五六倍，明军的八九倍，义军的十几倍。当然武器装备待遇好战斗力也强，虽然不可能成正比总的来说此时这些军队战斗力排序是符合的。

按这计算护卫队这里放三个师兵力偏多一些，这主要是防备蒙人插一脚外，一个师还要分兵去固原。不过在未分兵前三个师欲歼灭榆林的唐通、姜壤应该比攻打潼关、西安容易些。

另外攻打榆林的三个师分路赶到榆林发动榆林之战乃是与攻打潼关强渡同一天。那天一个师以火炮堵住了榆林所有城门，另二个师夹攻唐通。

唐通的营垒虽背山依水但护卫队却是有备而来，八百枚火箭高爆弹与燃烧弹让密集布置的军营死伤惨重，四处火光，更麻烦是惊马乱奔，士兵被恐惧夺占灵魂、丧魂落魄又失去了秩序。

在这样的情形下护卫队摆开的进攻阵势一举成功，接下来就是抓俘虏的时间，极少数顽抗者被以连为单位的小分队排枪击毙。。

解决了唐通榆林城也无法坚持多久，特别是唐通、姜壤都不是狠人，他们的士兵知道护卫队辖区生活已经安定，并对普通人很好，有厌战情绪士气不高。

加上唐通连一天也坚持不了，知道不会太难为妇孺，姜壤也干脆投降了。另外也知道坚持下去没什么出路，这穷地方养这么多兵饭也吃不饱，迟早会哗变的，不如早降早解脱，是杀是剐都认了。

第二五二章 异国他乡创新业

完成榆林战斗的三个师按计划先收容俘虏，建立俘虏营，由赶上来的守备旅看管，并在此设立了一个军事仓储基地后分了兵。

分兵后一个师的方向是固原，二个师再分兵扫荡米脂、绥德、延长、吴起、安塞、延川等榆林、延安附近地区的大小城镇。西安李自成不退兵于此这些城镇兵力不多，等知道李自成去了固原这两个师更无顾忌了，按计划完成了这次扫荡后才与陈近仁他们会合，开始向长江方向挺进。

这次行动十分顺利，在这片区域的李自成部队主要是白旺与李过两部分，这四个师按计划与前出信阳的两个师向前挺进十分顺利，李自成的军队至少两大主力似乎是消失了一般，让护卫队再次尝到扑空的滋味。

因扑空当然使护卫队的作战任务提前许多时间完成，然后汇合长江沿途监视潜伏人员才知道李自成的大部队乃是早些时间已经过江。这样仗虽没有打上任务确实是完成了，不是对方分散逃进深山就好。

于是这块区域也开始扫荡非法武装，建立政权，恢复道路、水利等工作。另外也等候去固原二个师与李自成军的作战情况，准备随时支援上去。

只是从那里传来的消息是李自成军在固原并未停留，也未分散，只是一路上出现大量逃兵与自行脱离的小部队被后面追踪的二个师收容外，其大部队竟然过中卫、武威、金昌，此时停留在张掖。

另外这一路上收容大批俘虏，其中也有了解内情的人主动吐露李自成此行乃是欲去西域，他们是不想埋骨异国他乡才离开的。

这次战役计划也就是控制中卫、武威，沈磊并不觉得此时一下占领太多路途遥远、地广人稀、后勤运输困难的地方为好事，宁肯将之放在统一后五年十年再解决，最好是随着火车建设同步推进，如此计划乃是体现他的步步为营设想。

知道李自成军欲去张掖更远的地方，其军队也超出战役计划范围，如何处理此事就只能汇报沈磊决定，因为这已经超出战场临机决断权，另外后勤方面也有个较大的变化，加上追上去不易，要歼灭还得李自成在那里停留不走才行，如真再向西追击部队劳而无功不说，违令处分倒是肯定的。

沈磊是在台湾接到李自成向固原退却的报告的，这份报告也就是告诉一声，因为李自成此举诡异才与各参战部队固定战报不同，属于另行与专门告诉一下。

因为没有现代化通讯手段此时作战只能采用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的办法，而且远离战场，沈磊对此消息虽然诧异，也费了脑筋，实际上只能等候谜底揭开。

猜不出李自成逃往固原的用意沈磊只能坐等事态发展，因为李自成分散在延安、商洛山打游击他也不怕，固原地区只会对李自成更加不利。

果然关于李自成的报告很快再到，这是李自成不可能在固原固守。只不过此次报告所言让沈磊也大吃一惊，原来报告说李自成已逃到张掖，欲去西域。

这话有些如天方夜谭，李自成一个土豹子怎可能想到退往中亚？他的谋士牛金星、宋献策、等人也是传统儒生，不可能有这样的眼光，历史上他也没有这样选择。

好在报告附带不少审讯记录，记录的对象都是李自成手下中高级文武官员，脱离李自成的原因是对过沙漠恐惧，与埋骨异国他乡的不愿，因而被俘后都是主动交代。

看了这些讯问记录再加自己推敲沈磊才明白李自成如此选择的由来，及与历史改变的原因。历史上李自成步步失败，仓皇后退到湖北被杀时根本没什么时间考虑出路。

这时代正得意洋洋攻打他的清军未过潼关已经改变方针全力南向了，此后才知清军此举乃是老窝也被护卫队端了，全力南向实在是无可奈何，并非是他们主动改弦更张执行新的战略方针。

随后是护卫队强势进入京津豫晋诸地，知是连清军也主动避让的猛人李自成部也是主动撤退。只不过护卫队也没有猛打猛冲、不遗余力、穷追不舍，还在晋豫边线止了步，让他有时间考虑出路。

这时候清军在江南成了气候，张献忠在四川一时无法取代，唯独他若遭护卫队下一波攻打则很难苟存。正巧西安有一个西域商人或因当地受到迫害而逃难的，在中国已经十多年，此时找到李自成邀请他说：

‘中原逐鹿已快见分晓，皇上不如让一部分人去云南发展，一部分人去西域发展。‘

这话不大中听但李自成倒是觉得可以考虑，此时形势两虎相争，他已经只能算狼了。而且两虎一在先统一北方，一在先收拾南明，他与南明就成了祭品。

只是他也没有马上行动，因为尚有五六十万人马，还可以割据湖北、陕甘宁试试，反正这么多军队带不到西域，也带不到云南。于是他安排唐通、姜壤守榆林，一些杂牌随越来越骄横的刘宗敏守潼关。

另外通知高夫人、白旺、李过等人，若榆林、潼关失守白旺的行动方略是带尽量多的人一路不可缠战，直插云贵，甚至是更南地区立脚，李过与高夫人到张掖与他会合。

另外他还向张掖方向派出李双喜带领的三千人，押运大批粮食与绝大部分财富，并嘱他当地筹粮等。这样做摆明了准备将榆林、潼关当作拼命的最后一战，胜则还想坚守，败则干脆就走。。

阅读讯问记录及脑补一下沈磊搞明白李自成为什么会去西域，并觉得他是自己的翅膀扑腾影响到的第二例。他的作为在日本、澳门、台湾、南洋等虽说早已影响到了历史，但国内却是从去年开始才影响满清的，今年又影响到了李自成。

当然这也是凑巧有这样一个西域商人，加李自成不屈不挠的枭雄本色。他这人作皇帝肯定比不上朱元璋，运气也大大不如，但精神确实是坚忍不拔。

还有他是后世人，不认为经张掖去中亚没有发展机会，虽然此时莫斯科大公国也进入中亚，但其实力并不强大，只是欺负当地人烟稀少，凭哥萨克骑兵逞强而已。

虽然中亚、西伯利亚沈磊都不会如历史上一样放任少数哥萨克骑兵占领，决不会让雅克萨之类烂仗再现。尼布楚条约虽说算是中俄第一份，也是唯一公正的条约，但实际上却是让对方极少数人占领而满清无力也无心去争才丢失了大量土地的，说公正乃是满清顾不上愿意放弃而已。

至于沈磊此时虽同样顾不上却是不大愿意放弃，只是还有一点是他决定建造了铁路再来争这些土地。没有火车他派出大批骑兵或许可以遏止哥萨克骑兵，但代价比较大。

他的骑兵不似哥萨克骑兵那么可以终年流荡，到处为家，还客串强盗恶棍，欺压此时中亚、西伯利亚居民。哥萨克人此时充当沙皇的打手，他可不必，完全可以用铁路将华夏民族的生存区保卫起来。

可是这将会在统一此时华夏故土的基础上，加铁路建造发展速度上的事。因而李自成此时欲去西域沈磊还是愿意其成功的。

抓住李自成因他也有滥杀或坐视百姓无辜死亡的罪肯定要判定重罪，但他此时去中亚倒是正好拓展了华夏民族的影响力，所以对下面请示怎么办沈磊批示是：

放其离开。

这四个字是决定，具体的他例入了高夫人等可以放其到张掖；也可以将缴获的最精良武器低价出售给李部；可以出售粮草、日用品；今后可以送给他一些移民；限期一年内全部离开张掖等条件。

接到沈磊的指示马有财马上派人联络李自成，向他宣布了沈磊的这个决定。另外在投靠李自成过程中一些李自成部下家眷被护卫队俘获，也被陆续放出并护送到武威。

这样的善意让李自成对沈磊真是觉得对方人小大气，一旦退出竞争没有追杀到底。自己一开始还错以为护卫队只是说说而已，那知却是真情实意。。

只是他不可能投降沈磊，作为造反十多年，登过帝位之人有他的骄傲，也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对方的好意他领了，于是向护卫队购买了许多武器、粮食、布匹、盐等物资，对去西域也信心更足了。

当然至此西北战役由于李自成的果断决也算是结束了，他本人也是此前五大势力中第一个退出竞争，而且不算新征途的危险，也是历史上罕见的虽失败，但全须全尾保留了性命的人，同时留下白旺等人也不算李记势力完全退出华夏故土。

第二五三章 旧忧未去添新愁

李自成的决定让护卫队仅打了二个大仗就基本完成了西北战役，虽然比京津战役满清的空城计好一些，但十个师捞到的战功却不多。

接下来又是建立政权；修复建造道路、水利设施；剿灭游兵散勇、非法武装、土匪恶霸；进行农庄建设；帮助自耕农恢复生产；救济贫困人口；让一些矿业恢复生产等工作了，这些任务最优先的是春耕能达到种植足够本地人吃饱的粮食。

在护卫队打响西北战役时清军也发动了对南明残兵败将的再次进攻，对北方人为主的清军来说选择这时候启动战事也是无可奈何的，原因是酷热是比南明军队更可恶的敌人。

在南方他们的军队更多不是死在与南明军队作战过程，而是因中暑、水土不服、疟疾、食物中毒引起的腹泻而死去的清兵更多几倍。

这让多尔衮伤透脑筋却无法即时解决，完全要靠慢慢适应才行。为此多尔衮常让汉军打前阵，只是汉军或战斗力不强、或将领三心二意、或同样北方来有与清军同样的适应过程。

因这些原因清军在春孟、夏季、仲秋基本上采用守势，多尔衮此时垂死，阿济格这个在多尔衮死后历史上欲取代其位不成功反而死于此举的硕亲王，这时虽如愿以偿掌握大权，清军这个短处却是无法改变。

另外清军与护卫队在江阴大打出手，满清方面担心沈磊会扩大战事，甚至是将在下一步军事行动上矛头对准他们，所以这次南征是在江阴战火已熄，确认护卫队在进行西北战役时才放心展开的。

至于清军能放心乃是他们知道护卫队的军队没什么扩编，实际上山东、北直隶等地十分空虚。但知道这一切他们也没有讨论要不要返攻回去的可能，原因是清军南下时护卫队没有也来不及派大批战船攻击，而现在大批战船完全封锁了主要河道水路出口，再渡江是寻死。

看到护卫队在北方马上要剿灭李自成一而统之，江阴之战十几万清军最后被一万多护卫队加几万民众打得丢盔弃甲、伤亡惨重罢手，此时满清高层危机感重重。

原因是护卫队的战斗力比预料还高，其整合北方的速度太快。反观满清方面洪承畴此前规划蛮有根有据、十分诱人，而且进入江南也十分顺利还一下整出六七十万军队，外面看形势喜人。

但满清内部清楚江南远未安定，大的方面南明残余势力不肯放弃反抗，小的方面士绅仍然不能完全服贴，也就是说对满清能否长久不大看好。

此时钱粮虽然多了许多可是军队也多了太多，士绅与大明时期一样不肯纳税，历史上这个难题一直到雍正才彻底解决，因而雍正的恶名大半源于此举。却是因其严厉推行士绅一体纳粮政策，为满清财政比大明宽容因而政权分稳定立下大功、背了黑锅。

雍正严厉推行士绅一体纳粮乃是满清统治最高峰时，此时他们可不敢推动。这个炸弹比剃发令更大，没有钱满清要再大规模扩军就困难了，其内部因前途不妙，少了圈地令实施也让许多满人不满。

满清这块儿势力乃是努尔哈赤兼并辽东其他类似文明部落组成的，这些部落虽然失去了独立自主，但屈服于武力外他们也越来越看到合拢在一起的好处，因而也越来越把努尔哈赤当作自己人。

这是一个必然过程，如一些良民被掳走当土匪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日子因土匪而好过还不断改成更好，生命危险也不大，这时有机会选择相信大多数人不会离开。但

有朝一日土匪的日子一步步下降，伤亡也成倍增加，看样子剿匪的军队战斗力强、消灭他们的决心大，这时死心塌地干土匪不后悔者少了，倒是担心他们的罪恶不被饶恕，好日子再不回来。

这时被兼并入满清大家庭的原各大小部落的心态不外于这些被迫当土匪的人，只因知道无法回头，与还有一线机会才没有公开决裂，可不满的声音不少，对命令也有阳奉阴违迹象。

满人是他们的基本盘尚且有些悲观失望，及内部积累大量不满，满清高层对此时的一切岂能不焦灼万分，可再焦灼也只能先抓紧时间将南明灭了才好一心对付护卫队。

满清的这次军事行动十分顺利，南明的弘光没有历史上黄得功护驾一下逃跑很远，反倒是没有在第一时间被杀。

这使得鲁王朱以海虽起兵无法称监国，同时此时也只缩在舟山让没什么水军的满清真是望洋兴叹。唐王朱聿键在福建反抗，没有郑芝龙帮助及弘光未死此时也只能逃亡在海岛，历史上的隆武朝不可能再见。桂王与何腾蛟此前已经失败被抓处死，无法在后来称帝。

这几人或逃避到角落苟存或已死，弘光能活着也是凭着腿长与不顾脸面，避难安南深山少与外联络才没有被清抓住。至于明军现在居无定所、少有坚守，与流寇武装差不多，让清军的时间常费在搜寻之中，而不是披坚执锐的厮杀中。

因此数十万清军效率低下，本来一战可定，浪费了资源却是很难歼灭。更让清军暴跳如雷的是军队四散搜索明军，不料近二十万李自成军大集群分几路沿湖北与四川边界杀向云南。

这时清军分散成几千、一二千人级别追剿南明军，而且说追剿乃是寻踪觅迹更准确。加上部队成份复杂，互相少有联络，就算是有也是如过去长途电话，乡里转县城总机、县里转省城总机、省里转对方省城总机、再转县总机、乡总机，隔几十里只要有省界线就这样复杂。

清军各部队联络也是差不多，小部队遇到攻击向上汇报，等满人知道右邻部队隔几十里却不一定知道。因这样状况李自成军悄悄过了清军对峙线，再打路上到处窜避不开的清军时清军损失不小却是一头雾水。

这时明军也是与义军差不多没有齐整军服，大多数也是各种人拉起来的民间武装，仅是名义上属性乃是忠于南明，所以一开始被歼灭的清军还弄不清楚情况，不少还是被突然袭击击败的，还当作他们是被联合起来的明军打败的。

还有清军太分散，被白旺带领的郝摇旗、刘体纯、袁宗弟、李来亨等人在云贵交界处宣威一举打下十几个县才发现不对头，一调查才知道乃是李军突围于此。

可惜此时清军再调拢大军时间上迟了不止一步，分散在闽浙、两广、江西的军队赶过去时间上来不及，坐看李军在那里占据了一大块根据地。

这时阿济格等满清上层不知道这时的李军虽还用李自成之名义，但实际上已经将领导权放给白旺。因为郝摇旗、刘体纯、袁宗弟、李来亨都授予了权将军衔，白旺却是正式将军，名荡寇将军。

这五人资格差不多甚至是白旺低一些，之所以李自成任命他负责乃是分兵之后他发展最快，历史上曾逼得左良玉以清君侧逃离南昌。还有此时他的部下最多，并因历史改变他未曾被叛变的部下杀害，光芒肯定是比历史上更加光辉。

有人说是金子必然发光，这话也不尽然，甚至是非常局部的真理。金子只有抹去泥土时发光，没有这个机会永远埋在泥土中，就算是出了土也可能因其他原因未能展现全部光彩。

如白旺就是一例，他在短短时间内从一支偏军发展到十几万人马实际上展现才华已经迟了，因为满清入关李自成大败，他作为偏军难于挽回，加上不久被叛变部下王体中杀害，什么可能也都没了。

白旺在武威立足给满清的打击也是蛮沉重的，原因是阿济格欲毕其功在这一个冬季的计划肯定是泡汤了不算外，竟然又多出一个大麻烦。

这个大麻烦有差不多二十万军队，要剿灭他至少也是需要同等军队，加上南明军残余仍然不能彻底解决，这让他与满清高层尽快将清军整合起来对付护卫队的愿望再次推迟。

而此时满清最缺的就是时间，因为护卫队基本上已经统一了北方，若不入四川根据其半年一次的出动频率，别说还能明年再歼灭李自成，只怕夏天要与护卫队在南直隶等地全面开战了。

因极有这样的可能，本来计划五月结束战事，但这时却决定连续作战，争取在半年内靖安地方，打败李自成军。另外就是南直隶也要做好九月后护卫队进攻的可能性，只有能顶住护卫队进攻满清才有生机，不然一二年内必然被护卫队歼灭干净。

第二五四章 兵临城下搞建设

满清在白旺意外从湖北千里跃进，转进武威后更觉得危机重重、时不我待，决定将军事行动持续到歼灭李自成军，及完全剿灭南明军队才止而忙碌时，西北的恢复也在快速完成。

这也要归功这地方的李自成军队基本上撤离干净，如果留下来打游击战虽然也能逐步歼灭，另外陕甘宁也没有物资让他们坚持下去，但进入这样的拉锯战阶段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

至少这战事要延长半年以上，李自成军会死上几万到十万人，护卫队的伤亡可能超过四位数，毕竟山地战搜索与进攻比集中在城市麻烦又危险太多

整个北方拿下来之顺利是远出乎沈磊的预计，他原来打算二次战役都是半年完成军事作战与占领任务，再费半年完成政权建设之类。

不料满清竟然有魄力放弃北方，全力南下妄图利用江南财力人力与沈磊的护卫队对抗。这虽然是不大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其壮士断腕或将辛苦换取的好处断然放下的狠劲乃是很少有人做得到的。

满清一厢情愿放弃北方已占土地虽魄力大，敢取舍，但也有他迫不得已的苦衷。当时他们的军队连吴三桂加投降的明军、义军，只有二十多万，如果护卫队挟胜马上攻击他们京师又空虚。

或者说可以猬集抵御，但满清如选择这个办法同样无法向前拓展，反而是要将前线军队撤回来。这样做即便是可以抵挡住护卫队攻击，可满清的发展前途也断送了。

这时满清的根据地辽东已经失去，在京师的清军满人越战越少无法补充；汉军守卫北直隶成功也是块残破之地了，不仅粮食不足，兵力也难于补充。所以当时坚守最好结果也是慢慢拖瘦拖死，因而跳出死地的决策没有错，往什么地方去才不好决定。

全力南下一开始确实是顺利，仅收编江北四镇与左良玉的军队就使得清军接近五十万。此时清军更扩张到六七十万外，还有大批地方武装，如有需要整顿一下百万大军可以立得。

下江南顺利却又是无法完全消化，让满清此时又处于左右为难境地。这些不论，但其当时完全放弃北方让沈磊节省了半年时间与大批物资。

满清如此决断出乎沈磊意外，但还属于意想不到却在情理之中，也就是说这个选择也是合乎满清摆脱困境不错一条路，只不过不太好决断。

对满清行为料不到是料不到多尔衮的决断，其实沈磊认为他们该向西北而去，如此可以保存一部分人来，下江南只是好看的画容易破碎。

至于李自成去西域，并果断放弃湖北的局面才真正是意外。这才是死中求活的决断外，去西域更是很难碰到一个契机，不料李自成碰到并敢去试试。

这两个意外造成护卫队两大战役意外顺利，完成军事与政权建设等任务整整提早了一年。这让沈磊也将提早一年发动下一个战役，而这个战役的任务区域最小，也就是整个四川。

把一次战役定在一个省也是这四川比较封闭，在地理上不仅路难走还少。因为如此沈磊将之当作一个战役来规划，而实际上也无法将之与其它区域连动。

定下四川战役这次并不再等秋收，而是在西北战役发现李自成也摆了一个空城计，护卫队轻易收复整个战役区域不久，在这区域扫荡非法武装、建立政权时已经启动了。

为何如此乃是入川的道路太困难，所以沈磊安排了四个师在西北战役区执行靖安地方，为政权建设等任务保驾护航，另四个师分两路，各进汉中与巴中，先平定占领这两处，然后汉中向一向广元、剑阁栈道方向边修路边攻击前进，一向巴中方向边修路边攻击前进。

这样安排虽然沈磊并不准备这里为主攻方向，但一方面汉中巴中肯定要收复，提前一点作为疑兵佯攻也有好处。其次从这两处向成都平原边修路边攻击前进可麻痹张献忠外，另外这进川道路也正好修一修才行，此时俘虏不少正好利用。

而且汉中巴中也是需要攻占起来的，之后向成都盆地进攻就不可能只是军事挺进，那样狭窄又险峻还易被破坏的道路不大好让大部队通过，因此边修路边挺进既可给张献忠压力，让他的注意力与军队放在此间。

沈磊其实中意水路入川，只是没想到李自成军会干脆一败就一走了之，这造成准备不足，等准备差不多该是春汛了，所以真正执行四川战役将在明年秋季，利用这段时间从这两处进军也能修筑不短道路，另外给予张献忠一点压力省得他疑神疑鬼。

因这样的考虑护卫队在西北战役军事行动后期开始进入汉中与巴中，不仅接收了原李自成军占领的地方，也攻打起张献忠军队占领的地盘，在1346年即汉元三年完全占领了汉中与巴中。

占领两地后护卫队将大批俘虏用于通往湖北、陕西的道路建设，同时也修建向剑阁的栈道与通江县通往重庆的道路。入川铁路迟早要修，其它道路也必须要提高标准，这是乘机提前一些而已。

这修路标准确实高，主要是有太多隧道，实际上这入川也不仅是大山，而是被高山峡谷一阻挡就隔断了，只要穿越这阻隔又是几十里一马平川，毕竟入川道路比后世修建宝鸡铁路、宝成铁路地势好多了。

另外除了铁路其它路标准更低，一条短隧道能解决太多问题。只是此时用打山洞建路在技术上、材料上，与思想上都是不可思议与不敢去做，也亏得护卫队有大量俘虏，有水泥生产能力及火车已经研制成功，并有这时代本不具备的工程建设能力才使得这样的工程开动起来。

这些道路实际上当然是为今后的经济建设，作为后世乡干部沈磊对要致富先修路的口号比较赞同，没有大量高速公路、乡村公路就不可能让中国迅猛崛起，边远地区快速脱贫。

高标准的道路、铁路不仅是军事需要，更是四川经济发展的需要，还有政权稳定的需要。这才是沈磊坚持不少人认为过早或不切实际的道路修建优先做法，同时他这样做自己方面也有人不理解，其他两方面的人更加易判断失误。

这两方面人其一肯定是张献忠，张献忠之前一直在二线作战，一边杀四川明军，一边反击李自成欲入川的军队。好在两头都是胜利，整个四川基本上被他占领，就是李自成部队也差点儿被全驱逐出巴中汉中。

但形势发生突变，新冒出的护卫队一下占领了三四省，连向来强横霸道的满清也避入江南。听到这消息他虽知道自己这里前面还有李自成挡着可李自成此时也在式微，看来自己最好的出路就是乘还有时间将四川经营得如铁桶一般。

那料李自成数十万军队一战即溃，其余也如消失了一样，让护卫队轻易攻占了汉中巴中，张献忠闻讯差点儿吓死，还好有败退回来的军队守住了几处关隘要地才止住了颓势。

等知道护卫队在大修道路，还真是劈山凿水，修建驰道一般，军队也参与其中，张献忠闻之虽不解对方用意却是宽心不少，因为没有几年对方也修建不成路，或者说路更宽大对方进军更容易则顾不上那么多，同时他决定自己这里也修筑城堡应对，所以宽心许多。

知道护卫队占领了汉中巴中不马上雷厉风行进攻四川腹地，而是大修道路让张献忠缓过神来，加强了与护卫队对峙的兵力与同样筑堡防御外，满清对护卫队此举与张献忠一样乐见其成。

他们持同样想法乃是因护卫队修路张献忠暂时没什么危险，满清则觉得自己又获得可以平定内部，及发展所需要的时间。

两方人都觉得因护卫队没有急攻四川而赢得时间，但他们也不敢再松懈。如张献忠加强了内部整治与对外防御，一心关起门来做老大，至于雄心壮志愈来见底。。

只是他的几个义子如孙可望、李定国都是有将帅之材，可惜这时还年青，特别是之前争霸时太稚嫩一些，直到南明永历时才显露出来。要是早十年可能张献忠就不会输于李自成，但张献忠本不及李自成宽宏大度，孙可望与李定国也不大和善，大几岁这义父子、异性兄弟会发生什么冲突不大好说。

特别是李定国独立抗清后战绩辉煌，但他只是将才帅才，又是在满清占据绝对人口优势下力挽狂澜不仅有军事才能就行的，没有成功也不能说他无能。

第二五五章 最终还是打四川

张献忠义子尚未完全显露才能，手下也没有太好谋士，闻知护卫队修路欣然，只顾着如何将四川经营成铁桶一般的独立王国。

相比张献忠满清方面对护卫队占领汉中巴中愈加开心，首先这确定护卫队将先攻打四川，为他们赢得半到一年时间。护卫队此时修路浪费时间更多，可以为他们多赢得一年以上的时间，有这时间他们的整理内部、积蓄力量、赢取决战胜利的计划有更大的把握。

对这两家的心思沈磊十分明了，这个也不必太费心猜，只要将自己设身处地一想就明白。对他们的如意算盘张献忠那里他不可能再去刺激了，于是决定给清军一个惊喜。

这时已经是汉元三年也即顺治三年三月，以汉元统一纪年是沈磊自己的决定，同时也是如公元一样将编年史之前历史倒数上去，如汉元前某某年。不巧与顺治一同开始，于是此时北方大部分地方用汉元纪年，江南反之。

纪年不重要重要是这时沈磊走水路攻打四川的准备未完成，完成时已经进入汛期，溯流向长江上游攻击太危险了。但攻打四川危险为了让满清的好心情败坏一些，沈磊让二师派出三千人马渡江攻占了岳阳。

攻占岳阳乃是给满清添堵，也是其乃是洞庭湖出口古称巴陵，地理位置比较重要，也算得上乘虚而入，又再在江南获得一个桥头堡。

护卫队要占领岳阳比较容易，主要是护卫队此时大多数武装探海、哨海进入长江，封锁了两岸所有的渡口、水道。岳阳是洞庭湖入长江的口子，附近地区当然驻了一支舰队将清军水军压制在洞庭湖深处。

这样一来护卫队攻打岳阳水面上运兵一点阻碍也没有，同时清军主要兵力此时在闽浙、两广、云贵作战，岳阳只有地方武装三四千人。他们对护卫队攻打准备不足、兵力不多、士气不高，抵抗不久就溃败了。

还加上护卫队突然攻击，满清岳阳方面没有预警连城墙也来不及防守，守备军匆匆在街道之上刚呼啸邀战被排枪击倒几十人就一哄而散，满清的官员连衙门也不敢关闭乖乖在门口跪下求降。

如此轻易得手乃是长期混战让人少有坚贞之心，这些绝对多数的岳阳官吏与军兵只是明朝时期遗存，贼来降贼清来降清已经几回了，此时抱着保命第一不吃眼前亏思想的占主流，所以挡一下吃力就萌降意。

当然也是看情形的，如果一支不可能长久的军队攻打他们会咬紧牙关坚持长一点，就算是被抓住也不大愿意投降，就怕三二天形势就变了就麻烦不小。

可满清形势不算好，至少不及护卫队如日中天，护卫队不来隔江相望他们也不定希望他们过来，原因是护卫队会清算他们的罪过，对士绅也比较严厉没有任何优待，可护卫队一到他们再无反抗之心，因为将永远生活在护卫队区域内再不可能反覆了。

岳阳轻易失陷让满清大为惊恐，担心这是护卫队将掉转枪口的先兆，然而他们的军队一时间也调不回来，只能先凑集了七八万正式与杂牌军分驻岳阳附近地区城市中加强防御。

为什么不进攻乃是对方水面力量太强大，包围不了对方派军队攻打很难。江阴的教训很深刻，阿济格决定加强岳阳周围防御而不是将护卫队击败赶走才比较可行。

可惜阿济格获得的坏消息不仅岳阳失陷，连鄱阳湖通长江湖口的湖口县县城也被护卫队占领了。这一下鄱阳湖、洞庭湖完全被堵住了外，原来满清方面还欲利用这两河发展内河水军的企图也破灭了。

内河水军无法发展还是小事，如何应对护卫队这二次军事行动更麻烦。因为内河水军再发展打败护卫队很困难，但长江南岸江阴有一个护卫队桥头堡，再添岳阳、湖口两处让阿济格的满清太为难。

此前他们刚开心护卫队先盯上张献忠，加上后方修路前进一些修路，以为自己能有二三安静日子先将内部问题解决了再与护卫队决战。

可高兴未久护卫队竟然出出兵占领了这两处，让满清上层十分为难。为难的是护卫队转变战略先向江南进攻了，另一个是鄱阳湖、洞庭湖都是水系丰富的大湖，水军不得力清军要在什么地方布置重兵也难确定。

还有军队都在剿杀明军及准备围攻武威的李自成军，要不要从前线调大军来应付当前局势？调多少兵力？布置在什么地方？这些都不大好回答，满清上层讨论许久仍然是痛苦地下决心从前线撤回二十万军队，驻守一些地方防备护卫队真转变战略。

让满清紧急调兵、凑兵防备的护卫队却没有再有大动作，当然护卫队水军进洞庭湖、鄱阳湖扫荡满清水师基地将之摧毁之举，阿济格也不当回事了。

对水师早已没有希望，对护卫队似乎是虚张声势引得自己从前线撤回三分之一军队阿济格才恨得咬牙切齿，因为前线战事不顺利。更可恨对方极可能是故意如此，他却是无法再把军队投入内部作战，毕竟对方的军队不在作战之中，随时可以由虚转实。

关键满清与沈磊双方主动权此时由对方掌握，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开战由对方来定，满清方面只能被动应战处处防御，无法再让长江沿线空虚了。

就这样护卫队与张献忠及满清都保持了似战非战，似和平却有随时开火的状态，这个状态一直保持到九月底护卫队真正展开四川战役才明朗化。

这时候十条专门赶制的大马力蒸汽机拖轮进入长江，各拖了十条三百吨拖船已经从台湾进长江，第一步先赶到荆州。

从水路入四川是沈磊考虑很久，是唯一可直接杀进腹地的办法，而且后勤上用船运输也比入四川狭窄道路马驼，独轮车运好太多，只是要打通沿江道路不容易，不打通逆水行舟水流急不可能。

如此一来想利用长江直捣黄龙不可能，只能一步步夺取沿江通道。这样做既无突然性，也在攻打时难于发挥武器优势，造成较大的伤亡。

对此沈磊计划用蒸汽机轮船拖船运兵来解决，有了这样的手段张献忠沿长江布置的军队就不必担心，另外运兵速度也比拉纤快太多。

唯是西北战役结束时这些轮船、拖船还未完成，稍过一些时间春夏季洪水下来，逆水而上进攻不是好选择。所以为迷惑张献忠与满清，特别还可让清军左右为难护卫队才占领岳阳与湖口的。

此时轮船拖船到了四川战役就可开始了，于是在荆州停泊一下即驶到宜昌载了二个师，并在徒步沿江而上部队配合下开始了向重庆进攻的行动。

这时候从水路出入川的速度无法比，顺流而下千里江陵一日还太夸张，不怕危险三五百里路肯定行。关键夜间无法航行，已让一日行程减少了一半情形下达到这个速度，因而长江这一段江面顺流而下的快速确实是让古人惊叹了。

反之溯流而上也难太多，从宜昌往上游根本无法帆风，水流湍急用橹无效用浆无法持久，唯一办法是拉纤还是最为艰辛的。

内河普通河道行船只要是长途行驶不外三种方式，帆、橹、背纤。逆风逆水背纤乃是最普遍的做法，原因是背纤效率超过用橹。

只不过一般河面背纤速度比行走慢不了太多，一个人承担的吨位在五吨左右。但从宜昌逆水到重庆则更加困难，人从山石道爬上爬下纤道不平坦，水流湍急也使得背纤吃力速度慢，背纤者不仅如弓形有时几乎与地面不超过十度夹角。

加上纤道上山石粗砺，荆棘丛生，有时还须涉水，收入又微薄，衣服经不起消耗，不少纤夫乃是干脆全裸背纤的，属于少见的裸纤现象。

因而为从水路向四川进军沈磊早计划用机船运兵与后勤物资，特别是第一次攻打时部队沿江岸攻击前进比栈道好一点也是非常困难。为此他决定一方面用步兵沿江边前进，再用轮船将部队运送到敌军关后，前后夹攻才能迅速打通这条道路。

此时轮船到达，洪水期已过，二个师在宜昌乘船向上游而去时拉开了四川战役的幕布。对护卫队蒸汽机拖轮船的出现张献忠军在长江沿途设立的哨卡、关垒上的人完全是毫无准备，看到一条冒黑烟的船拖着双排共十条船溯流而上根本不知所措。。

这一来护卫队往往在这些关卡前后放下一些士兵轻易地将这些关卡夺占，并俘虏了全部士兵，让这些关卡的作用完全失效。

随后连万县、丰都、涪陵先后也以这样的方式夺取，区别就是投入的兵力多寡，只要前后被包围张献忠的士兵们也不大坚持，而坚持也是很困难了，因为他们的布置是防前不防后，后面一失士气全无。

第二五六章 一代枭雄悄殒落

如此进军虽然前面的轮船经常靠岸，放下士兵一开始攻打预警的关卡，后面夺取沿途的城镇，但比较完全用步兵沿江岸前进不仅速度快，还让消息没有马上传出。

就算是夜晚轮船同样不敢行驶，有熟悉这儿航路的人也最多是只有在不大复杂的航段，由这些年运输移民的船员在哨海为船队导航下夜晚才慢速行驶一下，但这进军速度比正常行走还快，已经非常快了。

就这样逆流而上，宜昌到重庆近一千五百里路护卫队二个师步兵除去驻守一路上夺取的城镇与看管俘虏，到重庆还有一万二千多人外只用了二十四天。

此时重庆的张献忠军不仅兵力少，只有五六千人，对护卫队过来不全是毫无所知，却是对真实性不大认可，毕竟长江沿岸道路狭窄，守住关隘很难攻占。

就算是守不住也可以退回来，也为后面的部队提供了预警与兵力，不可能一下整个长江沿途都丢失了却不见大批败兵，及前面部队的告警军报的。

这也是常识，正常情形护卫队就是要绕过去包围一个城镇能做到也费时费力，长江边城镇山路绕得过去也是不大好走的。但护卫队的拖船队不必背纤就到上游，败兵基本上全俘虏了，极少一二个钻山里了也是反而比护卫队速度慢或身份与言语不权威，被忽视了。

如万县有十几个人从小路比护卫队先到达丰都，丰都守军将领认为他们瞎说谎报，等被包围已经来不及了向上报告及他们自己乘早逃走。

正因为如此重庆的张献忠军还是在涪陵被包围时才确定真有一支武装在攻打，并只来得及在他们被包围前将自己遭护卫队攻打的紧急军报派人送出去。

护卫队能轻松杀入四川内部乃是沈磊先进汉中巴中引走了张献忠大部队的缘故，虽然护卫队是修一段路前进一段路，双方远未大战，但张献忠也不敢掉以轻心。

护卫队虽在修路，可其军队云集在两地，虚虚实实、似实乃虚、如虚转实的战例历史上比比皆是，张献忠对护卫队突然有一日发动攻势十分在意，另怕对方间路而来派出了不少人监视许多小路，还将他的主要力量布置在第二线预备着。

这不是他忘记了水路也可以入川，而是被沿水路而来并不大容易，也不见对方有大批船只云集，及护卫队在岳阳与湖口的动作等迷惑住了。认为沈磊要从长江溯流而上不容易，也有足够时间让他重新布置兵力。

因为根本不可能计算到轮船可拖曳大批船逆水而来，加沈磊的左右挑逗，不仅满清从前线调动宝贵的兵力回师防备，张献忠也没有在万县、重庆等处布置重兵。

不过张献忠就算是在万县与重庆等处布置重兵对有轮船运兵的护卫队而言作用不大，因为双方的技术手段差距太大。这优势虽不如美国人轰炸伊拉克无还手之力，但护卫队乘船任何地点也可以靠岸作战，步兵步行的速度比不上轮船，欲阻拦对方根本没那个体力。

当然如张献忠将防御重点转移到这里，凭其二十万左右的兵力此处布置十五万，护卫队必然将会打一场艰苦的攻坚战，而不是如此时那样重庆一日易手，张献忠在四川的军事布置也成了一张破网处处支离破碎。

更何况沈磊他之前布置下的暗手即将发动，这个暗手是早在去年他已经派出了一个暗杀小组去成都，潜伏后就等这时候暗杀张献忠。

为何要暗杀他有几个原因，首先是有效性最强。这方面大明有效性最低，皇帝死一个接着又有几个人在争；满清同样有不少王爷可以替补；李自成还有侄子李过。唯张献忠子稚义子已长，他一死其势力要推出一个真能继承他大部分实力的人不容易。

再说此时张献忠这里军事形势十分恶劣，他还在可以断尾求生，他一死他的势力成无头苍蝇，根本来不及再能选出张献忠的接班人，而其他势力没有这样一个契机。

其次也是张献忠此时当了皇帝居所稳定，而且宫廷建筑简陋还防御力量不大，适应提前布置、慢慢查明，到时才突然一击。

这方面沈磊早已有训练有素的侦察兵、山地兵精英挑选一下二三十人一个小组再训练下潜伏、狙击技巧就可以了。至于派到成都安居下来更加容易，沈磊这里什么地方移民都有，在对基层控制并不严明的动乱时期在成都找个靠近张献忠皇宫的地方住下来很容易。

之后就是潜入皇宫与市井打听，收买人员了解张献忠的性格、习惯、爱好、生活规律。另外是混入皇宫外围人员之中，并侦察好进入与撤退路线。

不过沈磊这样煞费苦心布置以此时护卫队轻取重庆看来有些多余，其实不然，他是有更重要一步考虑，这个考虑就是止住张献忠屠川。

张献忠屠川一事在后世争论不休也争辩不清，但仅凭野史将四川人口锐减说成由他屠杀乃是不客观的，特别是有的野史记载张献忠杀川人数统计一下比当时全大明人口还高三四倍，完全是信口雌黄。

虽不大信历史记载沈磊也不敢完全不当回事，据他的调查张献忠军纪律比李自成军稍差，也没有发现他嗜杀的爱好，但他个性比李自成狂燥而不大克制，滥杀行为确有其事。

这情形加剧了沈磊担心他失败时会失去理性，以屠杀泄愤的可能。加上等护卫队一下突入四川内部时其如突然死亡造成的群龙无首，更大混乱是致命的，这才不管历史上张献忠失败时有没有大屠杀安排了暗杀，这样可以更加保险。

另外抓住李自成沈磊可能饶他一命，因为他本人确实是没什么恶习恶行。但张献忠有些随心所欲，没有邪恶到杀人取乐也是不大看重人命，任凭借自己好恶与心情杀人不少，因而沈磊不可能饶他的，左右要杀的人搞一次可以更好完成四川战役的暗杀他也没什么心理障碍。

只是没有及时、可靠通讯手段，也难约定确切时刻，暗杀小组行动时间指南沈磊就定在张献忠获悉护卫队大举进入四川时。

因小组中有四川人子弟，舍得花钱讨好及确实是到成都投亲靠友，这几人不仅混入张献忠宫廷内外做起警卫与厨役等职司，还是属于与各自主管关系非常好的，加约定时间已到了，暗杀小组早在加倍注意可动手的信息，因而重庆出现大批护卫队的告急文书他们比张献忠只不过晚知道几十分钟。

能这样快获得如此重大军情乃是张献忠见到这告急文书大发雷霆时吐露的词语被落在有心人耳中，加上不一会儿张献忠召集他的谋士商议时透露，这些马上又直接间接为暗杀小组获悉。

如此容易乃是暗杀小组成功渗透张献忠的警卫系统与服侍系统，还挥舞金钱的魔力向上讨好，向左右小恩小惠收买。加上此时保密意识不强，一般这样的即时情报也不大好利用，之所以外人不知仅是传播速度，暗杀小组不刻意打探二三天这消息也会传播开来。

当然对暗杀小组而言不可能如此被动，因为二三天后张献忠可能离开成都，至少应变措施完成。这一来重庆的报急军情到来成了暗杀小组觉得时机已到的标志，于是重庆这个覆灭前才送出的告急军报成了他的催命符。

暗杀的计划早已一次次规划、修改，形成了几大主干与一些应变的行动方案。这些沈磊也是后来看总结汇报才知道的，但也没有时间多关心他们的各种方案，只是主要看了他们的行动过程。

通过汇报沈磊才知道暗杀小组偷入四川，找到成都目标人后潜伏下来，并逐渐渗透进张献忠左右及潜入皇宫侦察地形、建筑构成等细节。

另外就是行动那天暗杀小组一知道护卫队已经出现在重庆就决定当晚就动手，行动次序为先暗杀，暗杀不成强杀，强杀不成用潜伏人员在街道狙击，总而言之不让张献忠离开成都。

还好当天行动十分顺利，八名暗杀小组行动员通过自己人控制的外围警戒线，进入防备松懈的内部后悄无声息潜入张献忠最可能呆的小院。。

这时约十时，张献忠与几个亲近人讨论还未完，过一会儿众人觉得只有先救一救重庆，无法挽回再谋出路决定后他人离开。

他人离开后张献忠仍然独自在生闷气，因他确会迁怒于人几个侍者在室外战战兢兢只顾听室内动静，被暗杀小组轻易放倒，然后就是行动员悄悄进入室内，一代枭雄就此悄然殒落。

第二五七章 大西朝分崩离析

一代枭雄张献忠被护卫队特战士兵用钢丝套套住脖子，如后世套狗一样加上另外两人按住手脚，乱蹬几下坐在椅子上憋屈地死了。

这是他因气愤、恐惧、沮丧、悲观下麻木才被如此轻易靠拢，另外他的力气与近身搏斗技巧也不比护卫队战士强，还有这时他的权势此时全然无用，面对面他一个人怎可能从几个人手上逃生。

能悄无声息杀死张献忠当然是上上策，此时本已不需要暗杀小组做什么，但他们决定分别去杀几个张献忠的谋士，因为这几人或许可能对稳定张献忠残部有所作用。

加上杀几个谋士比较容易，暗杀小组决定如刺杀张献忠顺利就再顺便干一下。而且是事情果然如他们所料，一声张献忠召唤这些谋士乖乖出门，被暗杀小组轻易杀死在轿内。

等发现张献忠已死成都张献忠部下大乱，几十个高中层文武官员聚拢了却毫无主意。此时孙可望、李定国等人俱在汉中巴中前线，张献忠几个儿子只有几岁，他们对该奉谁为主左右为难。

按这时代的常规当然该立张献忠的儿子，但这时属乱世，主少国疑立年长一点为好，可年长的孙可望只是义子又是难处。

最麻烦护卫队已经出现在重庆，就算是立孙可望也是年青资历浅，一些老将不一定肯服从，可能会提出由张献忠之子继位，另立几个统兵元帅分管兵马。加上此时还不可能召集众将一起开会，张献忠夫人中也没什么可以出来掌控局面的人。

这样的局面让成都的张献忠文武官员虽聚拢却拿不出一个可行的办法，还是有人提议护卫队已经攻到重庆，现在汉中巴中两个方向暂时不危险，莫如支援重庆的兵力还是前往，看能否堵住对方。

其他如孙可望、李定国及分散在南充、遂宁、广安、绵阳、德阳之地的军队除守卫关卡的，都向成都聚拢过来。如此主要的官员聚一起也可决定由谁即位，另外如果守不住了该往何处去。一决定也不必再将军队撤回来耽误时间，可以马上就走。

这个提议比较老成，面面俱到，赢得了大家的赞同。毕竟他们这些人不属于张献忠势力在张献忠死亡后最有决定权的人，所以在此时形势下将军队撤回来，及让真正最高层的人集中起来商讨才是他们能办的事。

因此提议最为可行与实在，从后半夜开始聚拢的官员开始向各处将领发出了同样内容的信件，这个完成之后的事就是为张献忠备棺、敛尸、安排孝堂、办丧事场所、拟定礼仪、寻找墓地等等。

这些也是一切从快从简，原因是重庆到成都只有七八百里路，护卫队腿快，不快一些连丧事也办不成。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官员先顺利寻找到办丧事场所，后面为了礼仪却是争论不小。

为何如此的原因乃是办丧事场所没什么好选择的，至于丧事礼仪在严格的皇帝葬礼与平民出殡之间妥协出一个办法终究不大容易。有的人认为该简单一些，有的人认为该隆重一点，至少体现出皇帝身份，另外太简单了外面来的人挑刺怎么办？

另外棺椁标准也不大好办，葬在那里也是很难确定，至于神道、立碑、祭亭之类众人一致认为还是先秘葬，今后有条件再说。至于墓志铭倒是让人写一篇容易，刻好了难，要尽快动手。

这些人又是议事又是办事忙碌得唇焦舌敝加腿酸脚软外，次日开始还受到赶回来的人这样那样的指责。好在重庆一日失陷，护卫队已经打通长江沿岸路线，大部队正源源不断进入的消息传来，让在成都的、外面赶回来的人都认识到时局不妙，于是在张献忠葬礼仪式上不仅不再有挑刺者，反而主张快入土为安，等护卫队攻打到成都还未安葬才是对不起张献忠。

形势比预想恶劣，让赶回来的张献忠部下与孙可望、李定国等人不敢浪费时间，每日除了开会讨论出路，还要为张献忠的丧事伤脑筋，最后是用秘密出殡与疑棺并出之计在第五日就将张献忠埋在了成都十几里外一个无名山坡，并不树不封仅挖坑填平而已。

这样做乃是防备沈磊掘墓，所以最后张献忠只有一棺，疑棺却是有椁的，另外葬后也是明显堆了封土，比张献忠更符他的身份。

做这样的伪装担心护卫队也是还有点时间，等这事结束当天就按照这几天众人讨论结果，让张献忠年月最大的儿子继了位，其他由孙可望担任了大将军，李定国与几个老将任将军，算是将张献忠死后继承人与行政系统重建了起来。

这个继承与权力分配没有达到沈磊希望的持久混乱及进一步流血冲突，但至少没有发生大屠杀事件。还有就是因张献忠之突然死亡，他的军队虽只是几天内群龙无首，却已经不再成为有效的体系，面临着的只有往那里逃的选择了，而不是其它。

幸运的是他们从前线撤回了七八万兵力，这样一来虽受到护卫队意外突击还保存了足够长途征战的实力，也许还能开劈一个新天地。

倒是往何处退很难决定，但这时护卫队距成都不足百里了，于是匆匆决定先向南退，退到什么地方视护卫队追赶程度再定，此时也不知道护卫队会不会紧追不舍。

于是次日清晨已到成都的军队分几路向南方而去，其中孙可望为中军携带张献忠军这些年收刮到的金银财物与张献忠的妃子、儿子、幼皇帝先行。

因为要携带的财物太多孙可望军将大多数骡马都弄到了自己军中，另外与历史不同的是孙可望没有乘船从岷江离开成都，原因是护卫队行军速度快，他也没有张献忠必要时肯舍弃一切的狠心，因而将金银极小一部分分给其他几军，主要是他带走了，而这一来江口沉银也不会发生了。

护卫队到成都已经是一个空城了，虽然作战计划没有歼敌数量要求，但前头部队知道对方分兵而逃，还是也分兵紧追不舍。

因此前面张献忠军因逃命行军很快，护卫队虽速度更快却被有才能的几支军队如李定国，采用不断分兵狭路阻击的战术，使自己付出一部分兵力断尾求生，主力很快脱离了危险。

也有的不果断，或被护卫队追上或被护卫队穿插到前面堵住了路而遭到围歼。最庞大的孙可望中军虽先行拖累也大，近二万军队加民夫、张献忠家眷、大多数文官及家眷共四万多人，被先头部队当作重点，两个师将沿长江岸边而上来的骑兵差不多全派出去追赶。

因知道其的底细与行动路线，才三天孙可望被四千骑兵前堵后截，还好他年青，被堵在一个不大的山谷盆地仍然被他与几百亲兵攀岩逃走。

只是这一来本因他为义子中最大，最让张献忠看重而军队最多、最精锐、武器最好。但一战连原张献忠的亲军与他的军队；及才即位几天的小皇帝；张献忠的家眷；大批官员；所有的金银都丢弃了。

也可以说孙可望这一败仅以身免外，张献忠积累下的政权基础及财政基础全失去了，让张献忠军从政权再次退化为一个军阀势力。

遭此大败孙可望觉得无脸见人，本来他在张献忠死后接管了张献忠近万亲军，及他自己的近万军队在张献忠死后的势力中战斗力占据了三分之一，成为名副其实的实力派。

不料他在掌握军队最多、小皇帝控制在手中、张献忠遗留下来的财富十之九以上在他营中、张记大西朝廷高官全随着他行动，可说是张献忠一死得益最多，一下成为执政王时被护卫队四千骑兵堵住全没了，他如梦幻般升上云端却才几天跌得连他原来的军队也差点儿一个不剩。

这样的反差及如今实力全无，张献忠所有的军队、金银、政治遗产一无所剩，让他无颜见人、无法解释、不甘屈辱，于是他不再向原来议定的方向而去，而是转向了泸州方向。

孙可望转向泸州方向后一路上将张献忠旗号下的地方守备兵力不管战斗力多渣也裹挟进自己的队伍，还有就是将财物也一起掳走。。

这是他急欲扩充实力，有些生冷不忌，放下脸皮，连那些不过是名义上降了大西朝的民团武装也尽量带走。而其手段不外是武力威慑恫吓，对头领封官许愿之类。

就这样张献忠一死，在护卫队快速到达成都的压力下，大西朝草草安葬了张献忠后分几路向云南逃窜。不料护卫队的跟踪追击不仅让张献忠的势力大幅缩水，也分崩离散了。

第二五八章 历史真乃有宿命

四川战役先灭敌军，再取地盘的方针是战役前就确定的。等护卫队杀到重庆，张献忠再一死，取四川还有什么悬念。

此时论兵力计算大西朝不算地方民团、乡丁、团练之类武装只剩下不足二十万。这点儿兵力比十师护卫队也就是人多一点，加上护卫队进入四川腹地与紧要关头张献忠一死，其还能迅速布置出一个完整的防御阵势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不关系有没有这样的军事智慧，而更重要是有足够的权威。在张献忠势力中恰恰是不存在这样一个人，如果给他们一点时间通过内部协调、妥协这样的人就有可能产生。

之所以说有可能乃是选出一个继承人容易些，如孙可望被成功推举上位，只不过他的权威性与张献忠无法比，他欲调整军事布置受到的责疑、纠葛、拖沓肯定不少，除非大家讨论认为可行，不然如张献忠可一言而决是绝对无法做到的。

而张献忠势力的整合最缺的就是时间，所以有一个军事天才也阻止不了他们仓促转移。这是沈磊暗杀张献忠的第二个目的，为的是让张献忠的军队无法迅速调整布置，或进行时间与准备更充分的整体撤退。

只有张献忠的军队陷入混乱与士气受挫才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至于沈磊在制定作战计划时一向强调优先消灭敌军，而不是以夺占多大城市优先，乃是他的后世认识，也就是存人失地可以夺回来，存地失人人地两失思想的利用。

正因为如此孙可望等人觉得自己逃远了，可护卫队却是优先要解决他们这些张献忠的最精锐部队。至于广安、遂宁、南充、绵阳等地也就是红通通的成熟透的果子，一碰就会掉下来，不急。

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下护卫队对各路逃窜的张献忠部残军紧追不舍，直到人烟稀少或少数民族为主的地区才放缓脚步。

在这场追逐战上张献忠军比护卫队腿力也稍逊一筹，屡屡被护卫队咬住尾巴歼灭一部分。还好护卫队先遣的两个师的骑兵优先解决孙可望，围困住孙可望后抓住了三万多人及大批物资根本脱不开身，仅看管人员与物资已经有些顾不周全模样，所以护卫队仅是步兵追击才给予对方不小生机。

就算是这样李定国、艾能奇、刘文秀及其他诸将逃到最后五万人马只剩下二万，亏得后来护卫队放缓步伐才一路修整与招收些人，在约定的甘洛会合时才有三万出头一点人马。

李定国等人在甘洛会合开始诉诉被护卫队追逐之苦，回忆回忆之前傲人战相拥痛哭几场，感情倒是比以前融洽许多，同病相怜愈加亲切。

只是左等右等不见孙可望，联想他们自己的经历知道事情不妙。不几天留在后面打听的人回来报告说孙可望全军覆没，知道肯定是真实可信，因为他们被步兵追差点儿截下来，护卫队出动骑兵追孙可望那里还能逃脱对方追击。

不知道孙可望其实及时逃脱的众人大哭一场后约定合为一军，推举李定国为总管，然后才是讨论出路。通过讨论特别是李定国觉得当下形势护卫队绝对强大，满清也不可小觑，他们要自立已经不大可能。

倒是李自成军、残明军队、与他们三弱联合，抱团取暖或许可以期待形势改变。这其中最可期待的转折点为护卫队与满清在长江附近打的两败俱伤，他们三家在大明旗帜下占领江南。

如此他们可以半独立的形式占据一省之地还是有可能的，如云南之前在大明的地位。再高的要求他们现在不敢再想，觉得这个设想能成就行，于是一边向前赶路，一边联络起残明与李自成势力起来。

李定国等人逃脱困后决定与残明、李自成部联合有些风云变幻，仍然不能改变每个人的基本价值选择。这是比较不易改变的，因为孙可望也作出了与他历史上一样的选择----投清。

孙可望是乘护卫队暂时还没有杀过来，过泸州、合江、綦江、南川、武隆、彭水、黔江、恩施、到常德就投了清的。而且一路过来收罗兵力，收刮物资财物，到常德已经有二万多人马，也有金钱交好满清高官，最后获得一个总兵官员。

对这个官职孙可望是不满意的，此时总兵不似混乱前一个省也不过一二个，光满清大明就有好几十个总兵。对她当过几天一方大佬的人有点儿寒碜了，可形势比人强，满清这里他的兵力实在不多，只能暂时委曲求全，主要是也没有其他地方可投。

沈磊的护卫队倒是欣欣向荣，仅凭十万大军夺占的地盘最大。更关键护卫队从未打过败仗，他们的火枪排列起来三段击因射速快即便是骑兵不怕死地冲锋也困难，领教了护卫队的火力他知道连满清也机会不大了。

可惜他无法，或者更坦白地说不可能投降沈磊，原因是那里不仅做不上总兵，连免除问罪也算是宽大处理。这让他根本无法接受，多年来快意恩仇、恣意而为他喜欢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护卫队对他们这些人的政策是公开的，对他们完全没有一点优待反而有罪必罚的。

在李定国寻求与残明、李自成军合作时，孙可望也找到了归宿。同时护卫队也迅速将四川各地拿下，随即开始对俘虏的十万多俘虏及各地官吏进行甄别与审查，并将一部分流民及官僚士绅家族等作为移民送走后，一下控制住四川，开始进行恢复生产及建立政权的工作。

在处理俘虏时有一些人的处理会汇报给沈磊批准，不过以往名单上这些人也就是该怎样处罚已经按相关条例定下来了，汇报给他乃是人物比较重要，由沈磊决定是否给予赦免之类。

但沈磊基本上也没有动用过最高决定权，如之前抓住的代善、洪承畴、范文程、孔有德等人让他毫不犹豫地批准实施了枪决。另外在安葬上也没有一点特殊的地方，倒是残酷的剐刑让他废除了。

废除剐刑乃是过于残忍，连砍头过于血腥也被沈磊半废除了，之所以称半废除乃是有些地方或有时候来不及枪决，仍然可以采用砍头或绞刑。

除了这二项有了变动，沈磊对株连三族、九族也加于半废除，为何称半废除就是追究同样犯罪之人是肯定的外，在经济上仍然会剥夺他们的族人享受非法所得的一切经济好处与财物，后世牺牲一个人、幸福一大家的现象他也不允许。

虽然下面的决定沈磊基本上不会不同意，但四川战役结束后下面仍然将主要人物的处理意见报告给他，由他来作最后决定，毕竟他才有最后决定权及站在全局观上处理一切，可能有一些其它考虑。

而且这次还真有几个特殊人物需要沈磊的决定，这些人就是张献忠的十几个妾们与张献忠的三男二女五个幼儿，包括一个小皇帝该怎样处理没有条例可以参照，只能由他来决定。

张献忠留下小皇帝倒是沈磊没有想到的，回忆一下知道有说法是这些妾与孩子该是由他处死的。只因他被暗杀的，孙可望、李定国等人才立了个小皇帝出来。

对这样的小皇帝沈磊当然没什么忌惮之心，也没有做秀的必要。他不似满清对大明皇室那么虚伪与忌惮，满清对大明皇室包括藩王都是表面上尊崇、优待，但实际上不是找借口杀就是暗杀了，所以大明皇室包括藩王公开的连一个后代也没有留下来。

表面上优待大明宗室实际上斩草除根、赶尽杀绝乃是满色厉内荏，最担心汉人复明有个天然中心，容易聚拢人心。

这样的担心也是正常，历史上杀前朝皇室与已被灭朝廷、势力子弟的事不曾断过，只不过如满清这样连宗室也不放过，数十上百年仍然如此者不见。

对此沈磊比较理解这种病态恐惧，实在是无法自信的缘故。至于他就不必如此担心一个幼儿，也不必担心被消灭的势力奉一个旧主子弟就能搅风搅雨，掀起轩然大波。。

在他看来当然是后世观念正确，这观念就是只要给予百姓安宁温饱的生活就没有野心家能搅动的机会。加上他现在的政治模式直达基层，只要不出现内部极度腐败堕落也不可能有人造反，造反也不是奉一个旧主就能成功的，历史也未见这样的事例。

为此沈磊下令：张献忠的妾乃是被掳平民，本身没有罪过者可放还回家，不愿或家人已找不到的可分开安置后任其婚嫁。张献忠子女可交由其母扶养，为少事可分散安置，改为母姓，也任其婚嫁，一切待遇与其他平民同等，不必优待，不可歧视。

第二五九章 不如缓上一口气

四川战役因为有蒸汽机轮船拖了大量运输船运兵，不仅将两个师迅速送到重庆，还通过前后夹攻迅速打开了沿江道路，让后续护卫队毫无羁绊顺利入四川腹部。

加上沈磊担心张献忠临败精神失控搞出大屠杀，提前布置了暗杀小组顺利完成任务，张献忠一死其混乱之中的部下毫无斗志，所以护卫队兵力入川后一场硬仗也没有，仅是追逐战与抓俘虏战就平定四川，一个月内就完成了战役计划。

这个战役完成护卫队不仅完全控制了北方，还在长江南岸建立了三个桥头堡，及占领四川后可顺势攻打云贵、鄂湘的有利地位。

护卫队进展这样快且顺利让满清大为恐慌，此时他们处在护卫队c形包围之中，而另二面一面是海水一面是残明势力，可说是无一处是安全的，因为护卫队也能从海上来。

这样的形势还能让他们稍微宽慰的是残明势力即将剿灭，护卫队也不见大规模扩编，因而看到还有一些时间供他们准备最后的决战。

其实他们还有个好消息不曾知道，这个好消息是沈磊决定在今年不会发起主动性攻势作战。如此顺利为何会暂停大的战役？原因乃是之前准备的资源已经有些枯竭，只能放缓步伐。

在第四步计划行动前沈磊一直在准备，粮食、腌肉、布匹、盐、日用品、农具、畜力、各种工具、小型机械等民生物资与工农生产所需的物资堆满了台湾与前口子村的大小仓库，或如畜力在澳洲草原大群大群牧养着。

这是民生方面，当然下南洋时也动用了不少，可比较一下肯定在统一过程中这些物资需求量更大十几倍。况且民生方面所需物资巨大，军需物资也不少。

枪炮、枪弹炮弹等武器作战与装备守备旅、扩编军队数量不少；军服、军靴、鞋袜帽、帐篷等从内外衣到夏秋冬装及大小型号，复杂程度和数量都不小；还有锅碗瓢盆炊具调味品、工兵的器材工具、骑兵的鞍辔掌铁、照明用具、士兵的雨具、皮带装具、被褥、学习用品，数量多品种杂，能记全的人要有一定的经验。

还有士兵口粮的米面、干菜、腌腊、水果罐头、牛羊猪肉罐头、鱼肉罐头、压缩饼干、标准便携口粮，及骡马混和饲料，车辆、炮车与绷带、伤药、手术器材等等。

军用物资绝对量不如民生物资，但涉及面广，不少专业性强，何况这些还是物质上的准备，此时库存不多了还可加紧生产。

最让沈磊头痛的是干部培养跟不上了，之前大量干部几经干部培训班出来因职位少都抱怨自己大材小用，此时一个个负责大量工作加干部配备不足率增加大呼力不从心了。

实际上此时干部配置跟不上才是成为沈磊决定放缓统一之战的最主要原因，其它民生物资还没有见底，军用物资因战事超出预期顺利库存还有不少，只是干部配置有些紧张。

这还是沈磊在前几年不断扩大干部培训班规模，以大批副职储备了大量有些实际工作经验的干部，才能勉强的应付到现在才难支撑下去。

毕竟储备物资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完好率，主要看保管经验、条件等因素，但干部培养出来不定升值贬值的，这完全取决于使用方式。

因为干部培养班仅是理论与案例教育，就如后世工商管理专业，只读书管理企业的能力只是虚的，经过管理实践才能一步步进步。

这个道理他懂，对这些干部沈磊也是尽力让他们实践，只是他的体量不足，这些多设副职加予培养仍然不能完全达到目的，这时之前的副乡村干部大多数一下升为了县级，让这些干部也觉得有些吃力，毕竟他们的底子较差者多。

加上北方地区识字率太低，识字多的人不是年龄大了就是并不可靠，培养本地干部的速度与数量还不大够替换出去新占领区的干部需求，只能放缓一下军事进攻速度。

还有一个是下江南人口多，满清兵力也多，需要再扩编四个野战师，及从北方带过去四至六个守备旅，这也要不短时间，有这么多问题有些完美偏执的沈磊决定还是放弃秋季攻势为好。

实际上进展之顺利已经超出统一计划执行前的预料，从任务看此时用去时间仅为计划的三分之一，任务却是完成了六成以上

剩下的江南在军事上虽说要击败满清问题一点不大，因为此时清军扩编到八十万左右，可他的三分之二军队在与已经达成联合作战的残明、李自成军、李定国军等军队，及一些零星各种原因起来反抗的武装在进行多种类型作战。

这些作战样式中双方主力野战；攻城对方城市；大小规模不等的突袭战、伏击战；零星武装的游击战；清军的围剿战、靖安行动；暴动与镇压等等。

因为这些作战样式多、地域广、地理复杂、矛盾交错、兵力上犬牙交错，所以五十多万清军对战二十多万联军加数量波动难计的各种反抗武装，场面上攻多守少却是无法大量消灭联军，反抗武装也是此起彼伏无法彻底解决。

还有此时满清内部也开始有些形势不稳定，其实历史上满清入关不久就陷于兵力不足的困境，主要是靠投降的汉军打前锋、充炮灰。打到江南更加不行了，只能靠吴三桂与孔有德等三顺王才完成平定残明与各种反抗势力的。

正因为如此造成吴三桂与三顺王尾大不掉，就算是如此等满清缓过劲来的削藩与吴三桂与三顺王被逼反之后的反击时满清仍然是差点儿失败。

历史上如此这时满清形势愈加复杂，在历史上计兵力比例满八旗不断下降，但汉军没有一个中心，加其战斗力仍在所以始终保持了定盘星作用，使满清政权中满人始终掌握绝对话语权，汉臣仅是干活的。

但此时满清高、中层还有了些幼稚子女，满八旗兵士却是在不断减少而无一例补充，只有汉八旗随着大批人被抬旗比历史上兵力更多。

但这样做效果不大，因为满八旗兵力因为伤亡、病残、衰老只有历史同期六成多一些，汉军比例比历史上更高，就让满人的话语权大为下降。

加上满八旗的衰落还只是开个头，接下来满八旗会慢慢变成一个空名，就算是稳定住了江南也只能让满汉通婚，今后成立一个混血小八旗了。

在这情形下就算是满人与阿济格再不愿也只能曲意讨好汉人，在朝廷中汉臣占据多数外，还在职务与话语权上占了优势。剃发令也一直不敢再推行，带连向士绅要钱粮也缓和许多，而且因满人文职也太少，这个满清政权的官员九成以上为汉人，地方上更难得见满人官员。

在政治上满人阿猫阿狗都拉出来也占不了多少官职，让满清朝廷犹如只有皇帝与阿济格这摄政王是满人。军队上阿济格也是只能采用广封高爵的办法来笼络汉人，如刘泽清、左梦庚(左良玉病故)、及吴三桂等人早已被封为一字异姓亲王。

这个封赏已经超过历史上吴三桂的平西王与孔有德等三顺王的二字郡王规格，虽然这杯酒有毒，因为阿济格还封了他们的不少部下为郡王、总督以分了他们的势力，属于阳谋中的制造汉军内部不和、矛盾、分裂，但同时也让汉军更加强势，作战的自主性大涨，满八旗督阵效果只能大为降落。

用大肆封赏制造汉军内部的制衡虽降低了汉军抱团的危险，却也是双面刃。正是汉军被树立了几个平行大山头与几十个次一等小山头满清对汉军的控制下降，指挥上还能基本做到比较顺从地步。

只是因大家都是平等的，加上此时实力为王，作战时为保守实力消极避战、以邻为壑、养寇自重迹象十分明显。这也是清军战绩越来越差的主要原因，通过不间断侦察与观察，沈磊对满清的困境非常了解，所以对放缓一下节奏一点也不担心。。

连有人提议发起一个江边战役沈磊也没有同意，这个战役目的是消灭沿长江布置的三十万左右的清军中二十万左右，从军事角度看来没什么难度，特别是鄱阳湖、洞庭湖十分宽广，利用水上运兵可以一下出现在清军节点位置，打散他们的布置，然后逐个击破就能胜利。

话是如此沈磊也知道，他不愿启动这样的战役乃是机会放在那里逃不掉，占领了新区没有干部或勉强派出干部无法有效管理不如放一放。至于打一下再撤回来已经过了这个阶段，急于歼敌没什么必要，何必多事。

第二六零章 火车运输效率高

在四川战役顺利结束后沈磊决定下一次战役延期实施，乃是此时统一大业曙光乍现，没什么意外因素可以改变得了的，这时不必勉强打败满清后再来整理地方。

这种先军事占领后再进行政治改革的办法也不是不好，实际上他此时一直在用，之所以规划了一个一个战役去逐步占领不外是这样大小的区域能实施边占领，接管政权与恢复工农业生产、组建农庄、清算士绅、甄别人口的工作组随即跟进，用后世语言就是无缝连接。

此时没有后备干部军事行动还是缓缓好，比夹生饭好。另外辽东经过这段时间建设成果显著，根据各种现有条件考虑沈磊仍然将鞍山当作第一个大型工业基地建设的进度不错。

选择鞍山为目前最大的重工业基地乃是这地方沈磊耳熟能详的，有大量铁矿、煤矿所在地。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可那里不是在深山老林，地势复杂地区是肯定的，找起来不会太难。

其次储藏量有保证外，质量也合格，更主要是这里钢铁生产两大原料齐全，比海南石禄与澳洲铁矿的主要优势在于地处不偏僻与有充足人力资源外，还可以就近生产，不必将原材料运来运去的，运输原材料比成品要高出七八倍的。

另外南洋不仅对那里不熟悉，很难找到距海岸近的大型矿藏，还缺少工人。倒是唐山也是好地方，后世是世界最大的钢铁生产基地，有钢铁生产中国第一、河北第二、唐山第三的美誉。只是那里的占领时间要迟半年多，只能让鞍钢先上马了，不可能白白浪费时间等。

时间不可浪费，两处又同处渤海湾内，沈磊决定先将鞍山重工业基地建设起来，唐山为今后替代。主要项目是煤矿铁矿、钢铁冶炼、钢材钢轨、蒸汽机生产，煤焦化化工，及其它辅助配套工厂等。

经过一年多建设因有成熟经验与台湾之前生产的一些专门生产的设备，同样命名为鞍钢的大型联合钢铁企业在一年前第一台高炉已经投产。

整个企业包括铁矿石开采、粉碎、浮力磁力精选、烧结等铁矿石原材料一条龙生产，可以为冶炼提供精选后的高品质铁原料。

铁矿石开采采用了蒸汽机牵引、送风、排水，运输轨道化，照明用电石，采煤也一样。另外对煤进行筛选清洗使煤质更好，大型燧道窑使焦炭质量更稳定，出焦比进一步提高，就是焦油利用仍然不能大幅度提高，不过大量润滑油与数千吨沥青也是好产品。

高炉此时有蒸汽机鼓风、提料，加技术进步使之达到单炉日产百吨的水平。大型平炉也因为有蒸汽机动力搅拌得以运用，大量的铁水变成钢水才铸锭，有时才铸锭就上轧机了。

此时轧制的型材比例肯定不高，规格也非常有限，最大的是轻型钢轨生产线几乎是日夜不停生产，因为除了供铁路使用，整个联合企业内部也靠火车与轨道矿车运输。

正因为如此生产铸件的分厂主要是在生产机床机体与车轮、大轴、框架等火车部件。除此以外钢铁联合企业还开采石灰岩，烧石灰、电石，生产耐火砖等等，整个企业加后勤服务、建筑维修、保卫行政此时已达到三万多人，年产钢铁已达到十万多吨。

三万多人十万多吨钢铁这生产效率比后世乡村企业差距还不小，不过还对外提供煤、石灰、电石、耐火砖及材料、钢型材、钢铁铸件、钢轨、火车配件毛坯、焦炭、润滑油、沥青、硫酸、矿渣水泥等等。

这么多产品设立了许多分厂，有这么多工人也正常。因而整个鞍钢综合体加上工人的家属，及为之服务的学校、商店、医院、运输等企事业单位的工作人员合一起不仅占了半个多鞍山，生产效率也远不止人均三吨钢铁，不少工人在生产其它产品，另外为不断扩大生产能力，不少岗位培训与实习的工人是超额配备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处处要发展却是缺少有知识的熟练工人。这时候就算是沈磊一直至力培养却是太缺少有知识的年轻人，加此时干部优先，培养工人只能多实习边学文化了。

当然就算是人均生产三吨钢铁六千斤，比这时代的平均生产效率高十倍，质量更无法比较，少说值五六万斤粮食，所以这个效率高得惊人，投资下去一年就可以收回成本。而且这时代不少县份不过五六万人，这个钢铁联合企业比不少县的人还多，让看到的人叹为观止、不敢致信。

另外此时辽东人口不多了，被满清杀害、逼死、出逃的人口远超出他们从京师附近地区掳掠来的人口。护卫队收复后将这里的人流放安置南洋已达百万之众，让辽东此时护卫队控制区正常居住人口仅剩下百万左右，一个鞍山工业基地就占了十几万人口，已经顶天了。

好在矿山工作的大多数是判刑的，不然在锦州还有港口、造船、蒸汽机厂、机床厂、火车车辆厂等工厂，加伐木队、建筑材料生产这辽东的人还真不够用。

因为还有一个大工程是铁路修建，这铁路修建需要的物资不少，为此伐木、生产水泥、钢轨的人不算，仅是造桥梁、修涵洞、做护坡、砌排水沟的人就不少，因为路基工程有大批劳改人员才能快速建造起来。

更重要的原因此时建造铁路不必为征地费脑筋，后世这是最麻烦的问题，虽然建铁路公路属于很硬档的项目但征地仍然不能避免各种扯皮与矛盾纠纷，不仅是需赔大量的钱，关键是对赔偿的标准建设者与被征地方各有各的想法。

征地成为后世基础建设最大的障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原来的土地都在不同的利用之中，让它们如工厂、住宅等搬迁不仅需要钱财，还有一些如交通不便、污染等问题。

特别是人口稠密的地区牵涉到原有建筑数量巨大，为征地连所花费的钱也往往超过了建筑物本身。这原因是拆旧改新，安置牵涉的人口也是太多了。

这个问题此时至少在北方还不存在，因为大多数土地都被新政府控制着，其他人的也可以置换一下，因为无人耕种的土地太多。

征地没什么困难，同时征地费用也牵涉不多，仅有一些村子被拆了易地重建。而且是此时的村子人口比以前少了一大半，造新村连原来建筑物的材料也用不完，只要给农民一些粮食由他们自己修建新村就可以了。

没有征地纠纷与困惑，加这时代没有要避开的大型工厂、城镇之类地方，在比较平坦的辽西走廊划出一条铁路线十分容易。划定后就近取土筑路基也不必考虑太多，更没有人来找麻烦。

这样的有利条件加有十万多俘虏劳动力，及此时要建造的铁路要求不高，初步规划是载重千吨以下，因而路基工程修建很快，经过一年多建设就完成了辽西走廊的工程，开始全线铺轨了。

只是大小凌河与辽河等较宽河流的大桥远未完工，特别是为保证桥梁质量专门在锦州建成了一个专业工厂，生产铁路桥梁与其它大型桥梁，只有这样才能集中所有的技术人员，用高标准质量来制造桥梁。

这时候制造高标准桥梁不仅缺技术人员，还更缺高标准场地；高标准模具；吊装设备；水泥搅拌机；水泥测试设备等等。另外桥梁安装人员也只有一批人，一批设备还是集中力量好办事。

不过这条山海关、锦州、鞍山、沈阳铁路虽然还被大河流隔断成几段，但这铁路的各个分段大多数已经有火车头拖着平板车为工程运送一些材料如钢轨、石子，还有就是钢筋混凝土桥梁等等。

当然也有正式运行的，比如鞍钢的内部运输已经初步轨道化。还有就是鞍山到营口港作为支线已经将鞍钢综合企业的钢铁、铸件、煤、沥青、水泥、焦炭等等产品运送到营口港装船，这比利用辽河运输陆地距离虽要远一倍，但辽河宽度与水深不足，季节性变化大，还是直运营口更好。。

这段不足百公里的铁路虽说是第二个开始运行，但基隆到淡水的铁路仅运送人作用不大，这里运送的物资用马车会需要很多的，一些大型铸件还很难用普通马车运送的，可说是没火车运输效率差不知多少倍的。

正因为这条铁路投入运用，及鞍钢初步建成，沈磊决定乘这时候没什么战事乘船到达营口，在营口上岸乘坐货运列车专挂的客车前往鞍钢他前世耳熟能详的地名。

第二六一章 视察鞍山与沈阳

沈磊乘坐的列车乃是客货混合，这也是没什么办法的事，此时那里有多少旅客，实际上他乘坐的客车车厢也是定制的，让他坐运煤运水泥的车当然太过分了，但是其他人只觉得太幸福了，本来走上三天现在只乘三个小时还要怎样？

夏虫不可语冰，沈磊不可能对此时乘过火车的人言及后世高铁这距离只用十几分钟。三天变成三个小时已经让大家看沈磊如看一个神仙，再说高铁坐着软绵绵、可坐可躺的椅子，连竖起硬币也不会跌倒岂不是将他当作玉皇大帝了。

好吧此时只要是他说的手下的人不敢不信，坐上火车了他介绍高铁大家也会半信半疑，关键是高铁他这辈子是搞不出了，于是也没有多提。

坐着时速不过三十公里，听着因轨道伸缩缝行走时咔嚓咔嚓的震动声去鞍钢时，沈磊的心里既自傲又无奈。这个速度也就是自行车水平，但为了它沈磊差不多奋斗或准备了近二十年时间。

另外虽说这五百吨加三十公里的水平已经不得了啦，二十四小时就可以给千里之外的一个师一个月以上的粮食了，用马车可是上千辆的规模，一个月左右才能完成的任务。

还有火车虽慢一点沈磊已经习惯慢节奏，前世那种坐高铁的千里之外当日往返的计划早已不敢奢望。就算是他有此时最先进的交通工具也不敢奢望太多。

比如他此时乘坐了第一条三千吨蒸汽机动力战船，时速达到十海里，从基隆过来用了六天，已经是常人不敢想的了，可惜比起后世轮船还是慢太多。

接受现实沈磊的此次行程所以定期为一个月，这样安排才让他有时间细细观看鞍钢的建设情形。看到耸立的高炉他有些欣慰与骄傲，这里所建设的高炉虽然还少，但比台湾的高大许多，技术上也进步许多，将是他期望的钢铁脊梁所在。

这样的巨型钢铁冶炼综合企业沈磊不准备多搞，在他有生之年建造起三个，年产量达到百万吨就足够了，千万吨、亿万吨还早一点。

这是因为他不可能将社会带进工业化时代，而且也不准备让工业化飞速发展，而是保持以农业为主的社会。这不是他敌视工业化，而是尽量有序发展，不要盲目发展到矿产资源告急与环境污染严重的程度。

正因为有后世经验教训沈磊决心不让工业四处开花，尽量集中而高标准建设。而大型工厂也比到处建设的小厂效率高，可综合利用各种物资，另外就算是有污染也好一些，为治理污染投入资金少又容易见到效果。

比如小煤矿的煤矸石没用处就乱弃一边，鞍钢这里粉碎后混入粘土制砖可省燃料；铁矿石精选后残余物可以铺路基；炼钢炉渣可以生产水泥；废气除硫可获得硫酸等等。

重工业尽可能高大上才能获得更高效率、更低成本、更少污染，不似轻工业可以分散在各产地，其中一些特色产品还只有在产地生产才有成本与效率优势，因为可以利用当地闲散劳动力或农闲时节生产的。

后世中国在改革开放后工业获得飞速发展，给人们带来迅速富裕时也带来了严重的环境污染问题。对此沈磊虽然有些完美主义却说不出抱怨的话，因为这完全是一个两难选择，不发展贫穷落后一放开急功近利乱象丛生，至于两全其美的发展只是一句梦话。

后世是满清统治下的中国闭关锁国，推翻满清时没有一个强力政府。等各种势力角力加驱逐敌寇侵略，等一缸水淀清又是近四十年，那时距世界水平真是太遥远了。

后世如此真是如将饿死之人难于挑食，可这时在沈磊的奋斗下满清只剩下半条命，而他不可能闭关锁国，反而在工业生产上的科技水平领先世界。

这让他有条件发展经济效率与环境友好的重工业，加上此时人口不多需求不大，不必处处点火、到处开矿，能比较合理地利用资源及获得低廉的材料。

看到的鞍钢比纸面上更加直观与亲切，加上沈磊从前口子村的时候就开始建造高炉，不断地扩大、改进、再扩大、再改进，看到今天的高炉才有一点后世工业产品的模样心里也是有些如热流滚动，因此差不多走遍了这里的每一个分厂。

在鞍钢停留了三天他去了重新从奉天改为原名的沈阳，此时的沈阳人口不剩下多少了。为何如此当然是辽东人口减少太多，大部分人口都在农村。

就算是工业也是以鞍山与锦州为重点，原因是这两处一个有资源，一个靠海边运输方便，沈阳即便是通了火车也不及锦州方便，或者还要在人口更多时才会考虑发展沈阳的。

不过既然不准备发展它沈磊去干什么？实际上是沈阳有些问题等他去拍板，这些事书面也能处理，主要是不急，还有反正他也想带着家人走走看看。

到沈阳有一百六七十里路，这次沈磊一行只能骑马或乘马车。他这次出行是在五月，这时辽东已经是春耕季节，其它地方因缺人口荒芜弃地遍野，但在大道两边虽然一些土地也没有耕种，但还是耕种的比较多，地里忙碌耕种的农民不少见。

此时耕种是不是农庄的人十分明显，因为农庄都是双牛拖曳的联合耕种机，集犁、粉碎、起垄、播种、复盖诸功能为一体，一行走过就是宽达近米的一垄完成一切耕种程序的土地，比分别作业速度快了三四倍，质量高出三五成。

这样的农用机械在机械动力前已经是登峰造极了，就算是到了机械动力时代的农机也不过更大更快些，在功能上却是差不多的，如此集成当然是沈磊的主意，不然不大可能此时现世。

因为有一系列配套农具、充足的畜力、先进的耕种技术、先进的管理制度、种子筛选培养制度，辽东的农庄生产效率高之高让少数自耕农从一开始的不大在意改变成有些羡慕妒忌起来。

因为辽东汉人基本上都沦落为满清的农奴，等辽东一解放这些几乎一无所有的人参加农庄实在是顺理成章。因为农庄给予他们整治村子、耕地的钱粮，以及耕种所需要的农具、畜力、种子。

等加入农庄因有先进的农具等物质条件及庄长指导一切，不仅人均耕地面积比自耕农多，还有牧副林渔等各种其它收入，虽然上交比例多生活反而自耕农更好。

另外农庄办夜校、购物有优惠、选拔干部与当兵优先等好处让自耕农羡慕不已，让不少自耕农也放弃之前种自己的地才能多收入的观念转而加入了农庄。

不过此时的自耕农日子也不错，他们在满清时代经济上受到的压榨更多，在政治上备受歧视与欺凌。在护卫队来后政治上再无欺凌与歧视外，经济上只上交什一税比以前轻松许多。

还有虽然比农庄的人购买时稍贵的盐、布匹、成药等好处，因为此时的盐只有之前十分之一价格，布匹、鞋帽等为三分之一左右，药不大好比较反正很便宜了，这些都使他们的生活好过了太多，所以对护卫队的到来真是感激涕零。

在五月的辽东乍暖还寒，但与台湾常年湿热的气候比这里显得开畅气朗，令人觉得空气清新。看到辽东基本上恢复生机沈磊很开心，有时看见有人耕种过去与他们聊聊，了解一下他们此时的生活状况。

因为不急于赶路从鞍山到沈阳的距离比营口到鞍山还近一些反而用了三天，这比之前用三个小时却不是用不赶时间能一言概之的。

到了沈阳确实是犹如鬼城，这乃是此时的城市几乎全都是消费型的，只有少数丝绸、棉布产地才是生产型或生产工人支撑蛮大一块人口比例，其它城市虽然有一些手工业比例却不大。

这样的城市靠富人、官吏、驻军及为他们服务的人或商业存在的，正因为如此沈阳在满清期间人口有了较大的增长，原因就是皇宫在此各类人员都有较大的增加。。

但此时满清的皇室、官吏、军队、富人全判刑的判刑、移走的移走，少数汉人富人大多数因与满清勾结遭到清算，为他们服务的商业、平民失去了生活来源不是安排到鞍山、锦州，就是下农村了，整个沈阳的人口不足高峰的二十分之一了，这样一来街道上空荡荡没什么行人可以理解。

来这样死气沉沉的城市沈磊是来为对这座城市进行什么样的处理，进行现状观察，然后才是作出决定。为此他在这里走过了很多街道，进入了许多建筑群观看了三天才离开这里经辽河去锦州的。

第二六二章 研制蒸汽动力车

在沈阳沈磊肯定会进满清皇宫看看，同时也进入了不少王府与富豪大户人家观看了一下。这样做一是增加见识如旅游一样，其次是为决定取舍有个依据。

沈阳的满清宫殿局限于人力财力当然远不如北京紫金殿，但也是由于有一定的文物价值，将之拆毁有些浪费，肯定是改作博物馆留下来当作博物馆为好。

另外沈阳反正数十年不会大规模运用，看了一圈沈磊决定这里除了一个皇宫区保留外再留下一个房子比较好一些的住宅区，剩下的索性全拆了，将建筑材料归拢给其它需要的先用或存放，空地上都种植树木，如此这个城市虽空荡荡却不再满是废墟，宁肯以后人增加再造也比鬼城一般好。

而且是此时在辽东沈阳还是有人气的，没有人的庄子比比皆是。这些庄子近一点都拆了盖农庄新村，远一点暂时只能让它风吹雨打腐朽着，而沈磊知道力不从心只能不去多想，至于沈阳乃是辽东第一大城，又有许多大型建筑群，到了鞍山才去看看情形作出个决定，等劳动力有余时执行。

在这沈阳呆了一下回程直接到百里外辽河乘船去锦州比回鞍山路近，还可以出辽河进大凌河直接到达锦州，在船上还可以歇歇力，所以才这样安排。

沈阳因此时人口不足被沈磊暂时放弃了，代替的是交通更方便的锦州。他计划在这里建设成一个机械加工生产基地。此时已经在港口、造船、桥梁、蒸汽机等方面建成了几个大厂或有吊装设备，五千吨船直接靠岸的泊位外，还有一项是研制生产蒸汽机动力的机械的基地。

此时蒸汽机技术也算比较成熟了，台湾的工厂在鼓风、抽水、带动螺旋桨、卷扬机、火车头等方面运用已经有不少产品，及积累了不少经验。

但这是远远不够的，沈磊准备利用这里的钢铁煤炭资源，第一步在锦州建造一个比台湾厂扩大十倍以上的蒸汽机制造厂。

这里不仅是要扩大生产量，更要紧扩展它的用度。比如此时建造铁路大型铲车、大型抓斗机可以缓一步，但有大型推土机、大型压路机会使得筑路工作效率与质量大幅度提高。另外大型自行吊车会让桥梁架设，重型设备装卸、安装省力几倍以上。

还有一件事是沈磊希望研制出大型蒸汽机拖车，不管进入西伯利亚或戈壁草原热兵器骑兵很难长期保持强大的火力的，另外就算是食物也难保证。

为此他经过仔细考虑决定用履带式蒸汽机汽车拖带一些拖车，如无轨小火车一样。而这样的设想肯定是能够实现的，因为蒸汽机汽车与拖拉机在历史上都有过成熟产品，履带的原理与设计并不复杂。

加上蒸汽机虽然笨拙、热效率低、需要大量的水，但它的优势也十分明显，如机械结构简单，不必配备此时沈磊这里的技术很难生产出来的变速箱等机械。

更重要它不挑食，只要能燃烧的东西就可以驱动车辆前进，所以除非本地数十里没有植物，不然就不怕它变成死机无法行走。反之若是内燃机那怕是煤气机也要挑食许多，所以在此时的技术与机械加工等能力局限下，蒸汽机汽车乃是这时候最好的选择。

再说大型推土机、大型压路机也要采用履带结构，与大型蒸汽机汽车头结构也差不了多少，只有速度上要求快一些，携带的淡水与燃料多一些，有较强的防御力而已。

至于速度快也不过时速有十公里左右也满足了，一天挺进一百多公里就算是骑兵也逃不过追击的。有二十公里时速会将骑兵追赶到绝望地步，只能靠高速脱离后躲藏起来才能避免被追得马都跑死了。

不过速度再快做不到，也没有必要。因为这车乃是运输为主，至多追击一下步兵，这时代没有堑壕战，更不可能打坦克战。

因为要开发工程车辆、工程机械沈磊在锦州呆了好几天。这几天他对着几十个技术人员边讲解，边讨论，还边画了许多机械与车辆的全貌与局部草图。

这也是毫无办法的事，虽然他对机械设计其实也不懂多少，却是没杀过猪却见过猪跑。加上推土机、压路机及大型蒸汽机汽车造出来比造出完美产品容易许多，这样讲解一下大体的结构有了，可以为研制节省太多时间，毕竟凭空想象虚无缥缈，照猫画虎至少不会画出五条腿。

况且有些地方性能太差也没有办法，如后世采用的是液压传动，如各种工程机械可以灵活地操作，而仅是几个毫不费劲的油道阀门开闭而已。此时高精度的缸体；良好的密封件；柔软耐高压的管子等根本加工不了，只能采用笨拙又费事的螺杆来调节。

不过只要能造出大型压路机、推土机仅修路一项可节省许多时间与人力。并且在人口稠密地区有没有这些机械还好些，到人口少、路程远、缺水环境、气候恶劣、敌视严重、深山老林等地区有这样的机械好处更加显著，因为那些地方多一个人的后勤也是一个不小负担。

如后世为修进藏公路死了许多人，原因就是人工修建效率太低，为那么多人提供食物燃料不容易，如果采用大型机械就可以节省九成以上劳动力，反而会速度更快，质量更好。

蒸汽机一成功并大量用作动力将会使第一次工业革命提前到来，实际上没有沈磊一百多年后它也会诞生。他只是将之提前一点，并把它的用途一下开发出来，而不是慢慢摸索及因需求才探索。

另外历史上工业革命源于钢铁冶炼与纺织工业，对此他决定在统一后会将产能大幅度扩展，将产品以低于欧洲人的成本价向欧洲、非洲、南美销售，决不让英法西荷葡挪等老牌殖民主义在殖民地获益。

对这些老牌殖民主义沈磊十分厌恶，他们的双手沾满了屠杀殖民地人民的鲜血，却是只培养了白人优越感，虽然表面上世俗化了，骨子里却把他们自己放上了神坛，在后世利用先发优势在经济上继续喝他人的血，在文化与政治上以自己的好恶指手画脚。

对此沈磊不可能尽夺占这些土地也会帮助那里的人民独立，至少他会将自己的优势商品运送过去，即便是打几仗纺织品战争、钢铁战争也在所不惜。

而且是这样的战争终究比鸦片战争好，同时也可同样以武力打开对方国门。这肯定是正当的，因为中国被这些国家用战争威胁打开国门的，但英国对中国茶叶、瓷器等征收过超额税收，原因是为它的殖民地印度茶叶及自制瓷器打开市场的。

当然这些在统一前尚属还早一些，不但没有足够的生产力生产出足够廉价又充足的产品去推销，连造船能力不足，短时间来不及制造出足够的船用。

路只能一步一步走，沈磊一点也不性急。这时候世界还有太多空白的土地，能填补这些足够中国人的生存空间，所以先办好统一的大事，十几年后再发力世界也不会晚。

很久没有与技术人员交流了，能将后世的知识与见识传授下去，为科技水平提高是沈磊乐在其中的事。如前世他做乡干部看到的乡村企业虽土设备、普通设备，一开始都是只能看着他却不大懂得操作。

慢慢熟悉了才在自己的专业及从其它地方学来的经验中给予他下面的一些乡村企业予专业建议。这个过程有一年多时间，之后竟然被农民企业家认为有些真才实学的大学生干部。

只是那时还有些表现成份，更关心表现好在考公务员时能够加分。虽然这样一来夯实了他在大学生时代学习过的知识，仍然不在意这些东西，因为后世这些成为大路货东西靠此发不了财，还是公务员好。

在悔不当初时沈磊更愿意将自己所学所见识的一切早点传授给他手下的技术人员，因为他知道自己其实论智力比不上手下那些技术人员，之所以看起来比他们知识丰富太多乃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因而他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知识传授给自己的聪明手下，并从欧洲引来自己不大熟悉的一些天文、生物、化学等知识，并借鉴他们的数学、物理等知识，开办一个大型兼研究的大学，为全面超越与领先世界打好基础，藏着掖着没有一丝好处。

正因为沈磊这样想这次再与几十个手下半讲课半讨论地度过了几天，差点儿将他所知的知识见识掏空了。之所以称差点儿掏空乃是脑袋不是仓库只要去翻个遍就能找到，那里面有什么真是不清楚，有时或许需要一点触动才行，主动去想是再努力也没有用。

第二六三章 朝鲜使者失落记

在锦州沈磊再一次投入了技术工作中去，不仅参观了这里的所有工厂，还提出了他新的目标，这目标就是蒸汽机动力的工程机械与运输用汽车。

为了让毫无概念的手下技术人员有模样可仿，有一些局部结构可借鉴他还与技术人员边讲课边讨论了几天才算完。这一来他的腹内真是非常空了，再没有太多知识与见识可以大把大把地往外掏了。

当然从知识上沈磊差不多掏空了，但他给予所有的技术人员还着重强调的科学精神即----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可以怀疑一切，藐视一切权威，因为今天的真理实际上是我们无法看得更远更细等等内容。

有这样的思想及已经展示出发展生产力的强大威力，沈磊这里的匠人地位才不会被打压，科学技术才不会被蔑视为奇巧淫技，儒家经典将与欧洲哲学等成为纯粹思想体系。

特别是干部考试与学习内容方面文史哲理虽然还有，但法律、经济学、社会学内容比重同样大，还有自然科学与数理化等知识。

这样下来有些专业干部的知识会偏重一个方面，甚至是某一学科，还有些是技术型干部，但他们至少对其它学科有所了解，儒家思想只是人文思想的一个体系，再不可能成为压抑科学进步的官场唯一敲门砖。

在锦州忙完这些沈磊接见了朝鲜使者，这使者来了很久，就等他的接见。实际上朝鲜在护卫队占据济州岛时因为对方以海寇之名，水军打不过虽知对这海寇来源有所怀疑也只能先默不作声。

那个时候朝鲜心里十分矛盾，从文化来说认同大明，而且在李自成进入北京前大明还如瘦骨嶙峋的大象，再瘦架子在。因此他被凶恶如狼的满清打败后，不敢再反抗至少表面上屈从了，但心里还是希望大明能复兴的。

这种心情很好理解，不关文化上的因素什么事，以后世地缘政治看强大的恶邻肯定没有大明好。因为大明虽强大接壤处却是人口稀少，不论有没有扩张野心长途征战也不容易。

只是这种希望随着李自成进入北京，接着被满青加吴三桂打败，不久满清入关等剧变而一步步粉碎，直到再也看不到。

绝望时不料发生了护卫队突袭辽东得手的风云变幻，这让朝鲜君臣如坐了一回过山车，体会了绝处逢生的滋味。只不过此时让形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朝鲜君臣决定先看看形势再决定。

等护卫队横扫华北、西北时这朝鲜君臣才确认不管能否统一，北方肯定是毫无疑问由自称汉王的沈磊所占定了。于是决定投靠过来外，又了解济州岛也是被其占据，欲再拾故智将之讨回，于是派出了使者欲见沈磊。

使者当时找到了沈阳再转锦州再去北京仍然不能见到沈磊，护卫队及各级干部只答应转告却不告诉他们该去什么地方，只让他们回去过几个月再来听回音。

如此来回二趟才获得让他们在锦州等的确切日期，这次来锦州近一个月才获得沈磊沈磊的接见。对此如此反复奔波使者们也不敢有怨言，再见沈磊未在北京建都知道沈磊有统一后定都南方之意，心里更加不敢不恭敬，于是知道见沈磊的前日还沐浴静休了一天。

接见前心存敬畏，见面时大礼恭谨，但不妨碍使者巧言令色地向沈磊讨要济州及其它好处。因为使者饰非掩丑将济州当作乃是心照不宣暂时让护卫队练兵的，此时完成任务可以归还了。

还有两国边界之前大明、满清多有侵占，此时汉国成立威威赫赫，自当拨乱反正、正本清源，使者要求恢复原貌，并愿入贡为藩。

对使者的话沈磊觉得很有启迪，见识到了歪言曲词、似理非理的功夫。不过他不必与之争辩言语长短，破这样的招数一概以力破巧、以正破邪，堂而皇之言道：

‘你朝鲜本朱元璋赐名，明立之后待尔不薄，暴元乃明驱逐，日寇入侵也是明万历皇帝拿出巨资并派出大军将之击败。济州岛本非尔故土，乃被元占据，是尔以养马向朱元璋求而许之才有。‘

‘大明如此厚道但尔对联合抗清出工不出力，一挫就降。我等同为汉人，取济州岛属取之敌国，不对尔深究叛卖行为足够宽宏大量，还要虚词饰掩讨取不可能的。‘

‘两国界线应该明确，但不可能尽按尔之意思。另外既愿为藩属汉国可以为尔提供保护，考虑到尔等经济上也不宽绰就定为尔国年入之百一，另如需要驻军防备承担军费。‘

‘另外我们可以提供低价钢铁、布匹、盐等物资交换，开放市场才能优势互补。当然尔等不愿为藩属也没什么关系，就看尔等的选择了。‘

这活与使者熟悉的套路不对板，对大明朝廷他们知道自己能这时反正弃暗投明，再道几句之前乃是被逼无奈还身在曹营心在汉肯定是立刻会被安慰，实质性好处不多但不可能被责难。

这一来使者的授权不足不敢决定，嚅嗫着言了自己等人无法作主，要回去请示。对此沈磊有所预料也不逼他们。因为他决定包括南洋一些比较文化认同较强，人数较多的民族还是让他们自己独立为好，硬性并入中华民族大家庭他们会成为一个个负资产，成为动乱的根源。

在现阶段他的办法是在东亚让日本与朝鲜保持独立，印支半岛及南洋一些民族也让他们成立自己的国家。这样还可以少背包袱，愿意成为藩属的象征性交点钱就保证他们的国境不受其他国家侵犯，不愿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这些小国搞不出大乱子。

等到几十年后那些藩属国觉得生活太贫困，朝不保夕愿意加入的时候再接受也比此时将他们并入好。因为此时将它们并入即便是花费了大量钱财帮助他们发展还会被视为强迫行为，破坏了他们的自由。

更关键此时沈磊还没有那么多资源去帮助他们发展，仅这次统一战争就会耗尽他的一切积蓄物资，所以此时及之前去占领那些土地好处不多，反而是吃力不讨好的行为，智者不为。

正因为如此沈磊对朝鲜准备明确的仅是清初的边界，及一个明初才并入朝鲜的济州岛。原因是清初实际占据地因对方人口增多，东北人口稀少而让对方移民逐渐占满的，此时明确一下更好。另外朝鲜半岛虽不大却是逐渐统一的，济州岛的独立势力还是被元消灭的，后来被对方向朱元璋讨去因而取之无妨。

加上一个小岛只要有强大的水军控制十分容易，将之与对马岛一起当作往来运输的基地，及远洋渔业的基地等用途还是十分合适的。

对此沈磊早已考虑清楚，不主动找对方确定下来是不急，还是先统一要紧。当然对方找来肯定要把一切条件都摊开来，至于对方愿不愿意让他们自己商量，因而在见了朝鲜使者的次日沈磊乘三千吨战船离开锦州去了天津外海，进入永定河换乘小船先在有名的天津卫游览了一下。

随后沈磊沿水路到达通州后进了北京，这是他第一次到此，这观感也不是太好，除了封闭的皇城留有几千太监及一些年老宫女打扫卫生之类，加一些老儒生整理各处运来的书籍、礼器、古董之类，属保管较好，还算洁净有人气，外面大街的住宅少有人居住了，显得空荡颓废。

这里原来有上百万人，此时却是连十万也没有了。主要是原士绅、官吏、贵族、富人们不是被沈磊移民南洋了，就是回乡了。剩下的佣仆、餐饮、风月场所等都大批离开，或去了江南与家乡；或也移民走了；或被安排进农庄与工厂了。

因为人口只剩下十分之一，此时的北京看起来十分凄凉，而且是要重新繁荣恢复往昔要几十年时间才行。因为作为消费型城市已死，作为生产型城市此时这里只有不多手工业。

至于一个省政府与驻军也能为这里慢慢恢复生气起点作用，还有这里肯定会办一些学校与研究机构，只是百废待兴，这里此时是走的人离开了，要来的未到达。

其实整个护卫队占领区不仅沈阳、北京的人口大幅度降低，连每一个城镇也是人口减少的多，占绝大部分。之所以如此的原因是大部分士绅、官吏、富豪只要是有罪恶的都判了刑，家族让沈磊流放到南洋了。。

这些人大多数居住在城镇，还有城镇贫民或者让他们加入农庄或者移民南洋了，这样干城镇的人口当然会大幅度减少。另外城镇的风月场所、黑恶势力、奢侈消费等被清除等也让城镇人口减少许多。

再一个是之前的地方团练、乡丁之类武装此时也完全解散了，除了被判刑的也回家务农，或遣送南洋去安置了，这些措施下来一般县城也会减少三成左右人口的。

第二六四章 巡视京津与扬州

整个护卫队占领区城镇人口大幅度降低的情形是沈磊早料到，并有意如此的，或者说他的一系列政策必然会产生这样的后果。

对这样的后果其实他是十分乐见的，首先以清算士绅、官吏、豪强、黑恶势力过往罪恶政策将这些把握当地话语权及权威性人员一锅子端走，名正言顺还大快人心，对新政权的形象与权威都是有益的。

另外因此而没收的大量财富可以一下让新政权没有财政方面的任何问题，不管是救济贫民还是搞基本建设不必从上面拨太多钱财，反而上交的金银之类不少，当然最初一年缺粮及布匹等物资还是只能由上面调拨解决。

还有此时因乱世城镇畸形膨胀，这个原因是乡下土匪抢、饥民吃大户时有发生，致使只要有条件的人都搬进治安比较好的城镇，包括有不少贫民也混在城镇做苦工、乞讨求生。

这些人不属于清理对象也要让他们返乡务农，而不是继续留在城镇富人靠吃老本，贫民靠救济度日。此时工业还没有建设，农业劳动才能养活他们自己，将他们推出城镇是既定方针。

还有此时的城镇杂乱无章、环境卫生条件极差，利用空置建筑物的建筑材料，将这些城镇的建筑物有秩序地重新建造一下，种植些树木之类不仅可以彻底改变这些城镇的脏乱差，还让此时活计不多的工匠保留下来，属于费钱不多好处不少的惠民工程。

此外还有个好处是新规划的商业街两边店面可以控制在国营机构手上，如此对今后政府财政有莫大好处，此时台湾也是如此处理的，属于一次投资永远获益项目。台湾如此在新占领区有时根本没什么投入，但一二年经济恢复过来这些商业店铺就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一般城镇人口减少三五成经这样一改恢复新貌，再开辟一些绿地，开宽阔一下街道，种植一些行道树人口少一些倒也与之前相差不大。

但几个大城市人口减少一大半，辽东几个城及北京人口十剩一二甚至更少，只能将所有普通建筑物拆了在一部分地方建设新区，其它建筑材料堆放起来或运到其他需要的地方去派用场，城墙内的空地先栽植薪材林也比空着残垣断壁好。

沈磊到北京一是来见识一下前世没机会到的紫禁城，其次也是为决定保留什么建筑物，及新区放什么地方好等问题。看了几天他觉得这里不可能再发展成一个巨型工业化城市，这里的工业城市也会选天津，所以按文化古城性质规划了起来。

根据这个规划皇城被安排成超级图书馆、博物馆、珍宝馆；皇城与内城之间为植物园与动物园；外城区才是居民区。根据这个规划这里的居住人口不超出三十万，并作为特别市存在。

如此特殊安排乃是这里的皇宫保存齐全，全拆毁太说不过去。至于汴梁----开封、长安----西安、洛阳之类古都古迹残剩不多，只能此时在遗迹上，今后考古证实的遗迹上设立一些保护区了，如北京这般处理是不大可能了。

在北京看了皇城宫殿及内外城作出规划后沈磊又看了一收集拢的古籍、字画、文物、珍宝之类离开了去了扬州。他没去西安、洛阳等古城是因为此时交通不便，也没什么东西需要他去现场决定，秦陵兵马俑、敦煌石窟、甲骨文之类东西还不是揭开的时候。

不去那些地方去扬州乃是扬州有太多豪宅及著名的瘦西湖，这不比济南的泉城。济南的泉水多乃是大自然景观加一些人文修饰，只要不在济南发展大量采用地下水的工业与生活用水，这样的景观不会破坏，所以不必他去决定什么，因为恢复济南人口高峰还要用很长时间。

就算是在山东发展工业沈磊也会放在青岛与前口子村一线，济南的定位放在一省行政与文化、经济中心上，不必担心什么。

但扬州的瘦西湖仅是人文景观，那些豪宅有没有保存必要也不确定。他决定还是亲自过去看看这个因满清急于去江南开拓，免于历史上十日屠杀的奢靡之城。只有亲自看到才能决定它的改造方案，于是沈磊在回台湾的顺路时乘战船专门去了一次扬州。

扬州虽然躲过了大屠杀可城内人口仍然不能避免大幅度减少，甚至是比北京的比例也不差多少。这个原因是这里的富人们因盐而巨富，故此比较谨慎或怕死，在知道李自成进京城；满清入关后；护卫队京津战役等消息后分别有不少人逃离。

富人们先于危险逃跑并非是放弃了一切，实际上乃是主要人物与大部分资金离开。不然这些大明时的盐贩子不可能不久又成为满清大盐商的。

只不过护卫队的到来将这些人甄别后处理了一部分，更关键是他们没有盐可以经营了，于是不曾被打击的盐商们也离开了扬州。

随着这些富商离开，风月场所被禁止，加这里大批大明官兵随史可法离开，剩下士绅、官吏、豪强等被处理走，贫民等回乡务农了后这里所留下人口肯定是有限了。

对进入号称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地方街道上行人寥寥沈磊已经习惯，再在瘦西湖及几处最大的富商豪宅看了一下他更加兴趣寥寥。

他觉得这里实在不怎样的原因是隋朝隋炀帝时的运河旧貌不见；宫殿毫无遗存；瘦西湖景区实在不咋的；扬州富商豪宅远不如苏州园林，总而言之有保存价值的东西有限。

为此沈磊决定有历史遗迹处适当保存保护下来，将城内这些豪宅都拆了，在瘦西湖处开辟一个公园，复制二三套宅院今后作为一个各种模范的休养、度假地或伤残军人的疗养院用。

至于多余建筑材料先归拢，珍稀植物移栽瘦西湖地区。另外整个扬州城也是先清理出一处建设起来，其余空地先绿化一下等今后再说。

到扬州参观了几天沈磊的此次行程即将结束了，不过在离开前他接见了阎应元及几个江阴来的代表。对阎应元的江阴坚持后世的他只能一声叹息，这叹息是对江阴民众之前与其他民众一样麻木，不能早一点认识抗清为防止文明大幅度倒退。

其次是如阎应元这样的人才却是无法在和平时期出头，到了江阴坚守时大势已去，任他显露出坚忍不拔的勇气与智谋过人的才能，却只能以命换命，因实力悬殊孤立无援而身败人亡。

倘若其处史可法之位，有史可法之权会怎样的设想虽知历史没有假如他也不禁会试想的。此时江阴因获得了护卫队的支援以胜利告终，不再重演历史上的悲壮，对此沈磊感到欣慰。

虽说为了大局他不可能勉强去解救历史上的一些大屠杀事件，也不会在准备不足情形下扩大占领区，好在江阴处在长江岸边，陈近仁又灵活处理，不然力所能及又不影响大局下眼睁睁看着江阴遭到灭城，心里肯定会过意不去的。

只是此页已经翻过，沈磊此时特地接见阎应元为什么？这是他觉得阎应元有功于中华民族，能力也不错，该有所特殊安排作为奖励才是，这才安排了这次见面，听听对方的意见。

果然阎应元等人属于无可奈何向护卫队求救，心里却是对护卫队推行的政策与一些行为不大满意的，在见面时看到沈磊十分和气，又因江阴此时尚不在护卫队占领下，大胆地疑问起来。

这十分正常，江阴抗清的带头人也属于士绅与读书人阶层，虽然在这个阶层中属于底层仍然不能脱离这个阶层的思想束缚及利益诉求，加上刚进行过拼死反抗有些血气之勇未消故才敢言之。

对此沈磊比较理解，另外也为宣传自己的政策减少一些因误会造成的江南人思想上的抗拒，就比较详细介绍了新政府的政策及对自己这里一些行为模式的解释。。

因为江阴乃是为剃发矛盾激起武力对抗的，阎应元等人对沈磊及护卫队留短发更加敏感，虽说护卫队军人们也对他们有所解释但仍然不能理解，所以第一个疑问便是这个。对此沈磊早有预料，并多次向自己的干部解释过的，于是组织一下词语长话短说：

‘留短发是为方便，与和尚六根清净没有关系，与孝道也不冲突。虽然孔子说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但这个孝是指不可无缘无故毁坏身体，而不是提倡人生下来身体上一切都保持着不能一丝一毫修理。指甲长了不剪怎么劳动？脚甲长了怎么走路？、、、‘

第二六五章 顺便接见阎应元

说到自己提倡短发沈磊必须要向阎应元等人解释透彻一些，因而在言明短发不关乎孝不孝后，接着又向他们解释道：

‘孔子言道孝之始乃是不无故自伤自毁身体，并非是人生下来就不可少一汗毛。所以接着又言‘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孔子这言中将立身行道作为孝之终，因为这才是有作为的孝，而不是被动地不改变身体上一根毛发的孝。‘

‘当然诸位为反抗满清的剃发令而奋不顾身就是立身行道，乃是真大孝。至于满清强迫汉人剃发并非是剃去一些头发而已，这乃是让汉人剃发易服从思想上将汉人改造成满清的奴仆，忘掉汉人的文化。因而众人的反抗是有巨大意义的，属于保卫我们的文化传承而战。‘

‘而护卫队因为短发打理方便，又卫生干净，受伤好找伤口好包扎才剃的，并不强迫百姓接受。只是绝大多数人觉得短发对劳动有好处，在闷热气候时更显爽快，自愿剪的并不强迫。‘

对沈磊的这样解释阎应元等人表示认可，连做和尚剃光头别人无权干涉，护卫队愿意剃短发当然更正当。但他们对护卫队占领区大规模流放士绅及强制性办农庄显露出不满。对此沈磊也作了说明：

‘我们的政策确实是比较严厉，主要是表现在算旧帐，对贪官污吏；杀人抢掠的军阀、土匪；对逼人太甚的土豪等等一个也不放过。‘

‘但有二点要说明，一是立功、主动投降、主动交待可分获各等减免；其二是尽量少杀，以劳动赎罪代替外对他们的家人并不大牵涉。至于将他们送至南洋就如本地让他们务农一样，只是他们留在本地易对本地的百姓造成各种问题，在南洋他们能更好重新开始，不必背包袱。‘

‘说到办农庄你们觉得诧异其实只要讲明白就懂，汉国的政策是所有的土地归国家所有与之前朝代并无不同。诗经不是有言‘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个规定只是明确一下。同时也将土地分为耕种权、开矿权、放牧权、捕鱼权等，按各种权益大小上交不同的税负而已。‘

‘新政府不会无故收回之前的耕种权，但税费必须按章缴纳，即便是我也一样。当然我们也有减免政策，但这个减免是先征后补，同样的级别享受一样的补助，如此可以杜绝诡寄之类弊病。‘

‘大力办农庄是因为普通农民缺少畜力、农具、资金，将他们组织起来搞集约化、综合性生产，为他们提供从畜力到技术、管理等服务能够让生产效率提高一倍，农民的抗灾能力也有大幅度提高。‘

‘这是一个双赢办法，是我在组织移民台湾开垦时开始使用的，当初因要开荒费用较大，农民们要在十年内交五成收获，此时到了十年的改为四成。今后政策将规定满十年改为三成，加上一成乃是税款这样的经营者会有二成年收入。‘

‘这里的土地为熟地为主，农民们也有些生产资料与生活资料，我们组织的农庄是收四成收获的，因为产量高农庄的农民此时生活可以达到温饱了。同时我们组织自耕农们自己组织农庄，资金、农具、畜力等可以贷款或分期付款形式供应，只是技术与管理方面不及我们组织的农庄，双方收入差距很接近并呈拉近趋势。‘

‘这不是说我们会包办农庄，原来的财主在护卫队到后也能办理的。只是此时耕地不可能再稀缺，无地农民只要愿意我们仍然会将他们移民出去，所以经营农庄农民嫌收入低不肯加入就不可能经营下去的。而获得耕种权的土地是要交税的，不然就放弃这个权力。‘

‘这不是新政府强行平均耕地，而是经济方面经营之争，在新政府的土地上私人欲承包大量土地耕种权没什么限定，但能否经营下去是经营者的问题。‘

这个回答让阎应元等人还有疑惑就是为什么不干脆将土地如之前各朝代新立时一样，将耕种权直接给予农民们，对此沈磊给他们的回答是：

‘朝廷无偿分地后土地成为私人一般，贫困农民没有畜力、好农具等，勉强耕种仅获温饱。可惜单体农民对兴修水利力不从心，偶遇小灾卖地者不少，兼并由此开始。我们的政策是承认过去的耕种权乃是减少矛盾，新耕种权需要申请乃是为防备土地低效利用及将土地当自己的弊端。‘

‘这样做关键在于谁的资本大，对土地利用率高就可以获得更多土地，而农民在集约化生产中因生产效率大幅度提高生活也有了提高，如前口子村与台湾的早期农庄成员生活比一般耕种同样多土地的农民日子更富裕与宽心许多。‘

这样的解释阎应元等人不大相信却不敢激烈责疑，沈磊知道会产生这样的效果。因为这已经超出他们的经验范畴，有点如夏虫不可语冰，对井蛙介绍大海一样了。

对此他不奇怪，也有办法解决，这办法就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于是他让来的人并可广邀苏锡常、杭嘉湖的人一起去前口子村，甚至是可去台湾看看是否属实，如此才能让江南民众消除顾虑与担心。

对沈磊这个提议与邀请在场的江阴人都比较心动，他们虽然求助护卫队才打退了清军，知道江南今后必将处于汉国统治之下，可他们对传来的关于汉国政策却是意见分歧不小。

虽然同为江阴人，在反剃发易服时同心抗争不惜同死，但从江北传来的新政府政策让普通江阴人兴奋开心，觉得好日子将来的多，可士绅、富人、读书人等却觉得他们的利益受到损害。

来见沈磊的主要是后一种人，这种忧虑随着沈磊的叙说才明白他们实际上有些误会，只是不亲自看看心里无底，不大踏实，现在能让他们实地参观肯定愿意。

此时说罢沈磊开口询问阎应元愿不愿意参加军事干部培训班，这话让阎应元受宠若惊又有些不解为何优待自己。对此沈磊坦诚相告，一是酬功与奖励，奖励的是他的勇气、坚持与正义，酬功乃是他与江阴人民的拼死反对才让满清剃发令无疾而终。

其二是阎应元的军事才能方面属于不拘一格，对护卫队的作战风格有补充与借鉴作用。所以通过一次高级军官培训班培训，及在参谋部工作一些时间，沈磊准备至少将他放到长城一线或中南前线当一个守备旅长，看看他会有什么奇思妙想。

如此任用属于超擢了，在沈磊这里比较少见。为何能如此的原因是历史上阎应元的江阴守备战时，确实是坚定又智计百出，战绩辉煌，值得重用。

况且如耿仲明、尚可喜在他这里也已经被任命为婆罗洲与苏门答腊的两个守备旅长，阎应元任同样职务肯定更合适与更应该一些。

阎应元对沈磊这个提议十分欣喜地接受了，他本来就是通州人，只因做了江阴典史这个在大明朝属于不入流官员才离开家乡的。

要说他对沈磊什么政策最满意就是沈磊的干部制度，首先是不分官吏，只分国、省、县三级调配制度，将地方吏员家族化、世传化、长期扎根在本地形成的吏治腐败痼疾一扫而尽。

其次考试、培训、再考试、任职、考察、再培训、考试、提拔、、、的程序不再让读书人要么一飞冲天，要么终身潦倒。另外如此制度虽然复杂一些但不再是会读书的人占便宜，当上低级干部容易，一步步向上需要肯干还要会干。

之所以他最满意这个政策乃是他自己就是读书方面差点儿的人，但在任职后肯干也会干，只因不是进士终身难升高级官员。对此他肯定是失落与不满的，特别是看到无能却居上司的进士愈加气闷，可也不知该怎样才能解决这样的弊端。

与护卫队接触后了解沈磊这里的文武官员都是这样的制度，连一个什长(班长)也是经过培训，知道许多战术的才豁然开朗。

因为这样的制度虽然烦琐一些，可如此制度可以让一个年轻人就走上岗位，然后在边干边学习过程中不断提高。而不再是学习、考试、再学习、再考试、、、的流程上几十年时间不经世务，白白浪费。。

就算是成为有资格出任官员的举人，一考上至少一个七品官职的进士，但在处理政务上却还是一个懵懂的稚儿，全靠聘请师爷备询与处理才行。

觉得沈磊的干部制度更好更合理，阎应元虽不清楚沈磊已经将他预备超擢提拔为守备旅长，所以还是愿意参加军官的干部培训班的，因为觉得这样的制度中他不该失落了。

第二六六章 拆了东墙补西墙

等在扬州见过阎应元等人，布置了针对江南的一些解释与政策宣传事务后，沈磊再次回到了台湾。回台湾是他心中的都城尚未在手中，只能等这地方占领了建设好再长期留在那里。

针对江南的宣传华夷之辩、剃发易服等肯定是会重点之一，其次是土地制度、干部制度等也要解释。为何如此乃是为了减少因误会造成的对立与反抗，这是比较不应该的。

真正要推行的东西沈磊不准备妥协，那是他有足够的实力，有足够硬的心肠。如对满清势力、土匪、豪强他仍然是坚持以往政策，决不会在江南就可以减轻刑罚。

只是江南物产丰富，土地兼并没北方厉害，此时受小冰河影响小，打工机会多。这一来江南不管士绅阶层与平民间没有太多如北方般有十几年杀来杀去的血债仇恨。

因此沈磊可以在北方大开杀戒，将凶残的士绅；血腥的军阀；堕落的义军毫不留情地加以重责刑罚。加上相互残杀让北方人口大减，没收的土地足够办农庄还有多余，唯缺粮食等物资度过过渡期便行。

可在江南需要严厉打击的满清势力主要是北方人，与满清勾结、屈膝投降、同流合污的士绅、官吏虽不少，但比例不大。

对这些没什么血债，民间仇恨不大，还有不少在抗清的江南士绅阶层沈磊不可能将他们不管不顾也处罚下去。这与他的有恶必究、有善必彰理念完全背离，耿仲明、尚可喜能当上守备旅长也是因他们这时候正在为汉国效力，而不是历史上的三顺王了。

正因为如此护卫队攻略江南后江南大部分士绅不会遭到清算，这一点有必要早点宣传，不然因为误会与恐惧他们可能被满清利用。

这不是担心满清会势力因此大涨，造成护卫队重大损失，甚至是满清能够守住江南。而是多造杀戮不应该，特别是还未发生但有可能避免的时不去做就过分了。

当然这样的宣传已经展开，只是无法公开宣传效果不大好。沈磊此时借江阴人宣传也是顺势而为，因而见过阎应元等人回了台湾。

回到台湾也没什么大事要他费心，因为此时还在第四步计划的战略休整期，不仅作战物资，稳定江南的生活生产物资要按计划储备，另外干部的培训与野战师、守备旅的扩编也正在进行之中，不准备好是不会发动下一次战役的。

可这个计划不可能公开宣传，隔条长江随着江北的人逃离者渐渐绝迹，满清对沈磊这里的情报也断了来源。这让满清方面对护卫队何时启动下一次战役的判断发生了困难，根据以往半年一次他们觉得秋收后护卫队仍然会照例展开攻势的可能性极大。

为了对付这个可能性，增强长江防线满清通过扩军及向南方调军队回来，已经在长江一线布置了近五十万人马。这样一来他们将自己的近半数军队布置在了长江沿线，再在出川道路布置一些军队，加上还在与残明、李定国、白旺联军对峙的二十多万人，其它地方兵力寥寥无几了。

满清原打算乘护卫队西北战役时，及后面征战四川胶着机会重兵消灭了残明、白旺等正规军，将一切反抗的义军、土匪都扫平了再与护卫队决战长江沿线。

不料护卫队不仅西北战役轻易获胜，还连续作战轻兵突然出现在四川腹地，一下获得了四川战役胜利还给满清添了个李定国军。如此形势看短时间无法消灭三方联军与靖安地方，满清只能对地方靖安战采取招抚与不去理会及与联军对峙的办法，抽出军队加强了长江防线。

有了近五十万军队让满清对守住长江防线信心大增，这不是说他们认为自己能将护卫队拒之长江对岸，而是能坚守几处坚城就是胜利，因为护卫队不可能不攻占这些坚城而到前面去的。

这是这个时代战争的最基本常识，与后世现代化战争的面状化不同，后世战争讲究线与面，此时却是点状的战争。

如后世一万人守一个城市至少三十里外就有一些据点与几条战壕组成的防线，此时守城就是守卫城墙，在城外设立一个据点算得上攻守兼备，有些主动防御意思了。

正因如此满清在长江沿线打造几处屯了重兵的坚城，这些坚城储藏了大量粮食。作用就是消极防御，让护卫队不敢绕过或避开后向前攻打，因为如此做乃是此时的兵家大忌。属于后路不稳、粮草供应不保险，等深入敌境敌人四处合围乃取败之道。

满清是准备利用其有几倍兵力优势；有坚固且物资充足的据点；遇攻打纯防御、若避开可断后路的战术将护卫队拖在长江一线打消耗战。

这样选择也是满清无可奈何的，原因是他们原来寄托短时间内平定江南的目标没有完成。另一个秘而不宣制造与护卫队同级别火器的目标同样不算十分成功，却是也有些成效。

这成效就是他们也造出了可与护卫队野炮射程相比的火炮，及射程虽近一些威力却比护卫队火枪更大的武器了。

可惜这两样武器射速慢，更麻烦太重，致使火炮只能守城，火枪要二个人操作，原来是抬杆给提前发明了。只不过抬杆威力比鸟铳大而且射程远，却是太重了，架城墙上守倒是蛮合适，因此满清决心利用这二样武器在长江边与护卫队打胜一场消耗战。

在火器上有所突破，又有财力迅速武装，让满清对接下来的护卫队攻势有信心守住。不过有信心守住是一回事，整个满清高层全在南京也有个被护卫队一锅端的风险。

为此阿济格与满清上层一商量，在沈磊回台湾时秘密将阿济格等人的早先随军而来的成年儿子，与几个重要人物由多铎为主一起安排去了苏州蛰居，至此他们的战争准备也完成了。

完成初步计划让阿济格一心等候护卫队的秋季攻势，不料左等右等没等到护卫队进攻，反而等来了与三方联军对峙清军大败的恶耗。

这真是几个方向作战容易顾此失彼，在长江防线算是打造成功的同时，但其它地方一疏忽就出了大事，而且这一来让满清左右为难，凭与三方联军对峙的前线军队已难挽回局面，可长江这里无法抽调军队支援过去。

造成满清如此大麻烦的最主要原因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本来以优势兵力打败三方联军应该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但云南地理不适宜骑兵发挥，加上三方联军都是三方剩下的坚定将领，又受到云南土司的支持，可说是天时地利人和都比清军占优。

因此在显露出名将才能的李定国、白旺指挥下联军互相配合，以大范围机动作战成功地打了几场伏击战、迂回清军后方的攻城战。

在这些战斗中冒进或不熟悉地形的清军被联军包围在绝地被消灭，或者后方空虚的城市被联军袭破，大批屯集作战物资被联军掳走或烧毁。

反观清军此时满军如刀已钝，又因无法补充不敢用于决战，有点如存在军队了。其他清军见战况不利也萎缩不前，不愿拼杀伤了自己的实力而降低自己的地位。

因此清军空有二三倍兵力优势在云南反而陷于被动境地，一旦主动出兵往往被联军瞅准机会痛揍一顿，许多一开始积极寻战的将领不是全军覆没仅以身免，就是如满清亲王尼堪被李定国诱敌深入突然反击时被李定国一刀砍成两截。

主动求战失利后清军改变战术，变主动出击、发现联军紧追不舍为步步为营，逐渐压缩联军的活动空间。这个战术因兵力优势大，因而渐显成效，在云南再次夺回主动权。

只是没等清军成功长江防线兵力缺口较大，于是满清只能放弃好不容易赢得的大好局面，决定固守一些重要城市，保持对联军的战略相持现状，等候长江决战结束再定进退。

这个设想完全合乎情理，因为此时留下的军队比联军还多一些，又处于守城地位，联军又没有护卫队那么多火炮，要凭数量占劣势的兵力短时间在云南打破相持局面不啻如说梦话。

冷兵器时代甚至是到了一战二战兵力仍然是最大的军事实力要素，只是到了高技术现代化战争时兵力优势的重要性才下降到次要位置，常规武器武装的军队与高技术武器武装的军队根本无法打一场正规战了。

而在冷兵器时代攻城军队比守城军队少，还能攻克的极为罕见，且都是有特殊原因的。正因为如此满清看到短时间无法消灭联军，只能忍痛抽调军队补充到更加致命的长江防线去了，致于与联军的战事放一放不碍事，只要守住一些重要之处谅联军短时间内翻不起多大浪花。

第二六七章 云南局势的剧变

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满清不是战场初哥菜鸟，这样布置实际上并没有不妥。那知从军事上看没什么毛病的布置却发生了军事以外的风云变幻，造成云南清军一下溃败，战局靡烂。

意外的风云变幻是在云南清驻军中最大的金声桓、李成栋两部人马叛变了。二人之所以会在这时候如历史上一样反叛乃是出于同样的原因，所以其它因素的改变不会改变二人的反叛之心，反而因历史改变使两人反叛时间提前了一些。

说到历史上两人及其他一些人会投降、会此时反判，主要是当时满清与吴三桂合作干脆利落打败了李自成，而李自成当时已经成势，官军已经无力阻挡了。

就是这样一支强军被满清打败后被千里追杀，况清军与明军在辽东打了十几年有小挫胜仗多，唯能抗敌唯有辽东铁骑，等辽东铁骑与清军合为一伙，剩下的明军一是恐惧，二是知道其他将领靠不住，于是金声桓随左良玉、李成栋高杰被暗杀后都投降了满清。

在这时失败主义占据绝大多数将领的思想，所以左良玉、刘泽清等人干脆投降，不愿投降的高杰、黄得功、白旺等人都被暗杀了。

在恐惧与如大山倾倒之势压力下明军、义军直接投降的成风，但历史上清军下江南后也是锐气大减，实际上与李自成进京城后表现差不多，区别只是李自成碰上吴三桂勾结满清，仓促作战刚塑造的不败金身被这两家联手打破了，清军十几年塑起的不败金身却没有其他力量打破。

可清军的不败神话在江南渐渐褪色，反而在江南对付南明军队、李自成残余部队、大西军残部上立下大功的金声桓、李成栋觉得没有受到相应的嘉奖与待遇，反而受到满人、文官的欺侮。

在这样的情形下历史上这些人忍无可忍中反叛了满清，这些人历史上如此情形下愤然反清的。这些情形在此时也一样存在，如清军比历史上更加脆弱，在讨好汉人上比历史上虽然步子与力度更大一点，但享受这些好处的主要是文臣。

武将方面左良玉、刘泽清、刘良佐等人虽被封了王，但直接兵权却是被架空。如左良玉手下金声桓等都独掌一军。而金声桓、李成栋等虽封了伯侯，职为提督，后勤仍旧如大明一样却受低级文官制压，另外还有满人高官指挥，所以名为高官也不自由。

满清落毛凤凰不如鸡，却不能完全放下架子仍然搞满人为尊，另外大明的好东西不学将以文制武学会了，如此行为让那些武将怎么甘心情愿。

以往满八旗威势尚在还好，看到护卫队已经完全占领了长江以北及四川，满清为防备护卫队在军事上捉襟见肘颓势己显，金声桓、李成栋他们提前发难可以理解。

加上清军为与护卫队决战，在兵力上比历史同期更庞大，地盘却是更小，致使发生与明军同样的军饷克扣、拖延，造成士气不振。

由于清军状况不及历史，金声桓、李成栋两人反叛带动了其他人的反正。这一来清军留在云南二十万多军队略多于联军，一下叛变了十万多，造成多个城市变色兵力上大窟窿外，还造成了清军内部互相猜忌，及严重的失去坚守的勇气。

正是如此在云南的剩余清军不敢坚守，纷纷逃离原来守卫的城市向后退却。这样做很好理解，因为兵力优势失去被包围了就是断绝外援迟早失败的下场了。

另外由于矛盾积累已深，属于突然喷发，还因形势与历史上有较大的改变这场大叛变第一是杀性重，如历史上李成栋没有杀总督佟养甲，这时将满人高官全杀了。

除果断杀人外这次反叛还行动迅速，并与联军有些配合，一发动才三五日清军的布置已经成为一盘散沙，不跟着反叛的也先逃为妙，逃慢一点不是也跟随反叛就是被消灭了。

只因形势发展极快致使阿济格收到的告急文书一日数变，才几天云南全境完全失去。他别说无法从长江调军队过去稳定形势，能调兵也根本来不及。

云南如此剧变可长江对岸护卫队却迟迟没有动静让满清高层讨论来讨论去，却是谁也拿不出能兼顾两处的计划来。

没有人敢打包票护卫队会在半年内不过江，况且有半年不解决问题，二三十万大军赶到云南再回来也差不多半年了，这还怎么打仗将联军赶回去，清军再建立防线。

还有军费本来紧张，明确知道护卫队半年内不可能打过来，调大军去云南军事作用多大不说，那钱财却是真拿不出来。

此时满清兵力虽多却是两面受敌，江南虽富裕为抵挡护卫队不仅维持了近百万大军，还造枪铸炮钱财进少出多，又因向士绅要钱狠了点造成反抗的人与地方星布。

说实话这满清被护卫队逼迫不仅无法全力对付联军，还军政两方面危机重重、内外交困。这样的局势原寄托于稳住云南，争取在长江打退护卫队进攻再谋后着。云南一败整个设想落空，众人讨论后认为长江这里军队无法动弹，唯有从后方调集一些军队去云南外围挡一挡再说。

总而言之他们觉得不挡住护卫队是彻底完蛋，云南那边三方联军加金声桓、李成栋等人分成数个势力，要整合起来不容易，不大可能马上发动大反攻，反攻也力度不大，因此还可以拖延一下。

满清对云南的局势估计还是准确的，金声桓、李成栋反叛打了清军冷不防，加上两人反叛自己的军队加影响到跟随起义的军队近十万，占云南清军三分之一以上，使得清军在云南的布置成为一盘散沙。

更加上清军内部互相猜忌，不可能再有配合，一下子逃的逃、灭的灭，整个云南清军没几天如台风刮过地面的沙尘，除了角落旮旯干干净净再无剩余。

但云南清军溃不成军，逃至邻省不足十万了，可联军除了李定国、白旺分别率部分部队追出省外，整个联军大部队却是只在云南各自抢占地盘。

如此局面也是可以预料的，根本原因乃是残明、白旺、李定国三方在李定国到达云南后串联团结起来抱团取暖，共抗清军的。

组织联军有白旺、李定国两方面有团结在大明旗帜下共同抗清的愿望，三方虽有不免怀权宜之计的人，但从现实与大部分义军将领看还是真心者多。

如历史上李定国、李过(李赤心)、郝摇旗(郝永忠)等大西军、大顺军将领都是死在大明旗帜下抗清过程中病故或战死，倒是南明文臣中对义军将领歧视、提防、排挤、限制、利用、分化、控制者多。

历史上如此这时的残明势力也差不多，首先弘光此时虽未死却与永历一样躲进异邦，区别是永历躲进缅甸，弘光躲在越北山区。

在云南的残明势力有即位过隆武的朱聿键；江西抗清的揭重熙、傅鼎铨等人的残余；两广、两湖抗清的堵胤锡、何腾蛟等人的残军。

残明军中有王爷、有各省督抚，这样的构成造成弘光担心大位不保的内耗；各种并级高官太多，没有一个权力中心等弊病。

残明政治中心游离于残明军事力量之外，对三方联军联合抗清的纯军事行动影响不大，可金声桓、李成栋的反正并将满清军队的围困彻底打破，让联军有战略防御转战略进攻机会却是一时间无法协调运作起来。

首先联军三方力量对比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来是三方中白旺最强，残明军次之。因金声桓、李成栋原为明军，反正后仍然算是残明直系，另二支部队虽也抓俘虏扩充了一部分人马，但总的方面论兵力残明直系占了首席了，白旺与李定国虽归入残明的旗帜下，兵力比重下降许多。

更麻烦主要是一些残明文臣因残明直系力量大增，原来潜伏的对义军不信任、不友好、有忌惮的心理开始冒出来，在行为上有一些限制利用的手法自觉不自觉地出现。。

而且就算是残明直系内部也是不大好办，原因是这些人级别职务差不多平行，但兵力上相差太多。因此造成该怎样协调下一步行动的机制一时间也没有，还是在忙着抢占云南地盘完成后才开了一个联席大会，讨论各部队下一步行动计划与如何配合等事情。

这时候清军早已在新的地方完成了收拢残兵、布置城防、屯集粮草等工作，联军本来可以乘势打乱清军二三省军事布置，至少可以在同时间再夺一省半省的好机会就因为联军内部根本没有一个指挥中心，及各方仍然有的独立倾向，特别是残明方面缺少包容精神而白白浪费了。

第二六八章 求战心切为一搏

云南生变满清应变时采取了冷处理办法，虽然属于无可奈何地尴尬，可对联军不可能乘势横扫西南的叛断还是有些先见之明的。

消息传到台湾沈磊也是差不多的认识，对有些人认为可以乘势提前发动江南战役不以为然，在参谋部扩大会议上说：

‘金声桓、李成栋叛清乃是其内部矛盾激化与信心消退的结果，如果我们肯招降纳叛清军的崩溃马上会出现。只是如此一来我们如同吞下含有大量毒素与病菌的食物，虽然吃了下去消化很难，甚至是可能因中毒而生病，要重新恢复健康代价更大。‘

‘这不是必定一点妥协也不可付出，如残明、白旺、李定国的抱团就有必要，没有力量硬顶时能够借助的力量不用乃是不智。可我们此时只是缺少干部，贪便宜早一点平定江南没好处、没必要，就属于不该有的急躁情绪，同样不智。‘

‘至于三方联军这次形势反转乃是清军为防备我们打到江南去而调整了兵力布置，也是满清内部满汉、文武等矛盾激化缘故，联军方面没有做好反击的政治、军事准备，横扫西南的可能性极低，只要按我们自己的计划与步骤来就行，只要三个战役我们就能完成初步统一的目标，不必性急。‘

护卫队方面因沈磊之言按兵不动，没有提前发起攻打江南的战役最难受的该是满清。阿济格等满清没算出护卫队的作战计划，更没料到对方根本不屑乘火打劫，这让他们有一种上当受骗感。

这上当受骗的代价是本来可能将云南的联军基本上打败，变成自己痛失云南，联军反而获得壮大。之所以如此寻根究底乃是为防备护卫队过长江，不料这里准备好了打狗棒恶客不来，云南局势要清军重新占优势还仍然只能等长江防线与护卫队一战之后。

可护卫队拖延着一日不进攻，清军主力就无法从长江沿线调动去西南，这样胶着就如钝刀子在割肉，肉没有割去一样痛啊！

最窝心主动权在护卫队手上，清军空有几倍兵力优势无力也不敢渡江找护卫队决一死战。长江不似长城，长城高耸处处是漏洞，可过长江没有强大的水军乃是找死。

满清高层嗟叹没有水军才至使空有强大的兵力无法渡江与护卫队早决胜负不过自欺欺人而已，上不得台面见不得人，实际上他们的计划仅是以固守消耗护卫队罢了。

这种以固守为主伺机而动的战术乃是属于最笨最被动的，与清军一直以来的主动进攻思想不符。可形势比人强，嘴上硬武力不硬，只能如此还只能被动地候护卫队过江，候护卫队进攻，护卫队不来只能干着急地等。于是满清高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南那里联军慢慢地整合好后开始新一轮进攻，自己只能等长江战斗发生。

日子在满清眼看着三方联军进一步整合，连弘光也从深山出来，在云南再一次组成比较完整的朝廷，将云南各军各官一番封赏一番封官整合起来后组成了新明军，其中白旺、李定国封了郡王，金声桓、李成栋、何腾蛟等人封了国公，随后分成几路向清军进攻中渡过。

弘光出深山由二个原因促成，一是云南形势稳定，不再如之前到一处二三天就闻清军在几十里之外。其次不少王爷带领自己拉扯起来的军队也在残明军队序列中作战，有的还很得人心，他再不出来恐怕大位难保。

弘光此时出现虽说为了他自己，况且还隔了二个月才出现，可他的出现让云南群龙无首，几次商量无果的局面大为改变，在几次朝会与私下会见重要人物许诺一番后封赏与官职调整能顺利进行完成。

更主要是军队整编得以完成，从大的方面仍然是三块，但次一级方面的将领也获得重赏与获得更大的自主权了，使得残明迅速分出三军各由李定国、白旺、何腾蛟等人负责开始向云南境外大举进攻了。

这使得西南的清军在度过一段还算安稳日子后压力骤增，更因清军增援的兵力不多，让投清的原来明军、义军更觉得形势逆转，因金声桓、李成栋打开的潘多拉盒子口子也愈大，因为不少人见联军势大一时不反正也三心二意起来。

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没有长江一线清军大规模增援过去不用说西南难保，连长江沿线以外地区只要二三年全被残明夺占。

这时候满清上层真是有些焦头烂额，实在是没有办法求，不然肯定会求沈磊让护卫队早一点进攻吧！因为早打早安心，赢了返身将此时意气风发的残明打得他们知道谁是老大，败了、败了还未想好，、、、

而且兵力有了，武器有了不该败吧？真败了，倘若真败了这个问题满清上层包括阿济格在内一个也不敢想，因为实在是毫无出路，所以长江沿线之战成为许胜不许败，不考虑败之战。

满清的命运此时全寄托在长江沿线一战能占护卫队三分便宜上，连不胜不败也不行。不胜不败护卫队有能力短时间恢复实力再次进攻，可彻底解决护卫队又不可能，只有占三分便宜才能让清军有个缓冲时间将后方的问题处理好。

另外也能恢复己方的士气与信心，再与护卫队在长江沿线交战不必还挂虑后方局势。况且再挺过这个危机就算是求和也容易些，己方实力也会随着新武器增加而大涨，就是不能和也不再惧怕护卫队了。

如此念头虽然有些一厢情愿，到只剩下这个选择时也只能往好处想。没有退路只能向前走，要想活着只能拼命时当然不再盘算其它了。

满清巴不得明天就开战，沈磊当然了解他们的处境，但主动权在自己手上却是没有故意拖延开战时间，当然也没有提前启动江南战役。

实际上云南剧变确实是让沈磊提前开战创造了一个有利条件，这个条件就是因云南溃败满清在各省的守备部队大部分调向云南方向，这一来江南地区清军更加脆弱与空虚，对护卫队进入的兵力压力减弱许多。

而且金声桓、李成栋的反叛还说明满清内部矛盾激化，不少人对满清高层不满、对前途失去希望，因而清军的战斗力大降，此时如果开战一旦失利因护卫队政策严清军的大投降可能性不大，但极可能会发生大崩溃。

清军的削弱使攻打江南所需兵力可大幅度减少，致使干部不足问题也能立刻解决。因为护卫队军官都有些民政管理培训，士兵们识字不少，只要稍培训可以充当乡村干部，所以从护卫队中抽调出二三万人来可以使干部不足问题立马解决。

这个便宜是没有预备的，沈磊身为男性、大学生在后世虽然天然比较关心些历史、政治，可往往泛泛而已，属于伪军迷、伪历史迷再次一二级罢了。

真军迷、真某史迷其实少有，主要是没那个执意更缺经济基础。因而网上也是伪军迷、伪史谜可称大王了，因为他们侃装备能详列各种数据与对比、侃历史能比历史书更详细，可惜这些主要还是利用网络强大的资源与强大的搜索功能而来，并不可能真烂熟于心。

至于伪谜之下者对搜索、保存资料极少做，更不大会费劲记忆。更有一点是东鳞西爪、兴趣广泛，什么东西有兴趣看看，不大专注、更不深入，属于猪头肉----三分精，说懂不懂、说不懂懂一点。

沈磊也是这样的级别，因而他对满清那里会发生一些各种级别反叛大的方面清楚，具体的不记得。另外情形已经有极大变化，也没有考虑这些东西。

他不会招降纳叛，宁肯用实力还有实力自己去全取江南，不必等这个机会才发动江南战役，因而这个因素被他置之度外没有考虑，此时也不去借用。

而且是占领整个江南不会给残明留地盘，对残明方面的人也不会宽大过多，因此干部缺口很大。虽然第一次战役干部足够了，但以军人代替干部只能一时，也本来就在计划之内，因此沈磊决定按原计划行事。。

因为他的坚持让满清从七月等到八月、九月、十月、、、，直到过年才绝望。这个时节就是长江南岸也是冰天雪地，况且此时还在小冰湖时期，不是生死存亡的关头没有人会发起战争。

对此阿济格与满清上层对沈磊一肚子怨念，云南联军已经攻出省外，再不援救不仅西南不保，两广危险，大清半条命也没有了，所以这个年绝对是努尔哈赤起事以来满清人最难熬的，如果有选择他们宁肯退回辽东算了。

第二六九章 无可奈何出城战(一)

满清左等右等苦等眼巴巴地等护卫队打过来，连整个年都是在醉生梦死中度过的。至少满清高层大多数有成年子弟带进关内的，而且中层以上放弃了满汉不通婚的惯例，成了家、有了子女，但大局恶劣无以复加，整个年味十分苦涩、凄凉、绝望。

唯独希望等到护卫队进攻时打一场翻身仗，才能继续过上好日子，甚至是长时间摆脱护卫队的阴影。到三月天从人愿，护卫队开始渡江有开战迹象，让满清方面激动到差点儿泪流满面。

可是护卫队渡了江只驻守在南京、镇江、常州、芜湖等处外面不进攻，反而摆出来的是一付防守架势。这让满清高层大呼看不懂，不过才几天他们就知道了护卫队进攻的矛头与战术。

等来了护卫队大规模过江等不来攻城战，再等几天等到的是福州、泉州、温州、宁波、杭州、松江从南往北一连串告急文书。

接到运这些告急文书让满清高层都傻了眼，原来他们忘了护卫队有大量船只可以从海上进攻，这一来按传统布置的长江沿线守御办法成了一个笑话。

不过就算是能料到这个事满清方面也根本没有那么多军队布防，那么多钱财制造武器去武装，而因此接下来等到的肯定是这些地方的失陷文书。

因为那些地方的清军调去对付联军的去了西南，对付护卫队的去了长江边，剩下来的军事力量本来就空虚，连四周民间闹事都不敢出城镇压。

又没有料到护卫队会过来，他们会成为护卫队江南战役首当其冲的攻击对象。兵力严重空虚，思想准备严重不足，让护卫队攻打这些地方如摧枯拉朽，特别是第一波进攻时，护卫队走近城门时还有守城门清军不认为是敌军来了。

就算是及时关上城门但城内清军也来不及组织起来守城的也不少，就算是清军上了城墙但守城器械难于很快运到，这些地方也没有配备大型火炮与抬枪，士气又不高，使这几个中大城市一战而下，城内清军大多数成为了俘虏兵。

这些起码是府城级别的大城被护卫队一下攻占，周围县城的清军清官吏少有敢坚决守城的，于是福建、浙江及南直隶一部分很快被护卫队占领，只有少数敢抵抗的人也敌不过枪炮攻打，主要是下面的士兵根本没什么坚守的勇气，宁肯当俘虏也不敢跟随他们的官长顽抗。

这是一场近代化训练有素、目标明确、士兵有使命感、荣誉感军队对战冷热兵器混合、传统封建制度、此时还迷失方向、失去荣誉感与信心的军队对战，因而战斗的结果毫无意外。

在护卫队的小组排枪下除了极少数悍勇、愚忠、自忖血债累累在护卫队占领地区没什么生机的人还欲冲上去拼命外，其他人不投降也是逃了躲了。

致使处在南京的满清高层才知护卫队向泉州、福州、宁波、杭州、松江等处进攻，次日就闻讯这些地方已经失去，再下一日就是其它城镇失陷的消息，总而言之没有一日能听到好奇好消息的。

才一个月浙闽、苏州南边已经差不多全给护卫队占领了，这让满清高层非常尴尬，因为长江沿线布置的清军准备与护卫队打城市攻防战的，可惜此时护卫队完全不理会，竟然专攻内地让他们的布置白费劲不说，连下面该不该出城去与护卫队对战也十分迷茫。

因为清军原打算凭坚城消耗护卫队，若是护卫队只攻打自己的后方这些清军可以截断护卫队的后勤。这样打算是瞅准护卫队不可能就食于敌，带的东西如枪弹一用尽就没什么战斗力了。

这样的计算虽好不料护卫队从海上来，还预先在清军的坚城附近先布置了护卫队阵地。如此一来完全让形势颠倒，之前是清军逼护卫队攻城，此时清欲放弃这里离开无法再夺回来，让一部分军队离开去阻挡海上来的护卫队必然受到布置在这些城市周围的护卫队阻击。

另外护卫队也可以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策夹击出来援救闽浙、苏南地区的清军。所以阿济格空有近五十万军队不知所措，放弃经营很久的长江沿线坚城使自己军队战斗力下降外，一旦失去这些坚城再也夺不回来了。

但这些地方的清军不出来闽浙即将失去，两湖、两广、江西也难保，仅剩下长江沿线清军饿也饿死了，更别提其它了。

被逼到这个份上满清高层激烈争吵了近一个月终于满汉双方、文武两途取得了共识----放弃原定战术，主力清军出坚城与护卫队决一死战，连所有的满八旗也不再避战缩后。

如此共识也是没有办法，本来满清想用主场优势以守耗敌，这是数千年战争史上最为常见的战术，只要野战能力差点儿的军队都是会用这一招。

此时满清也只能用这一招了，虽然他们之前以攻势作战逞强，但辽东被护卫队占领后兵员再无补充，加士气下降对前途感到迷惘，被阿济格等满人高层当作威慑部队而不是作战部队用了，但此时被逼到绝路再不拼命不行了，于是取得一个共识是只有死中求活，因而拼光满八旗也在所不惜了。

有了决断清军行动非常迅速与果断，除了马上向各处传达命令，在南京的清军即刻行动了起来。由守卫转为进攻也不是从城墙上走下来就行的，至少在有了火炮后笨重的铁家伙安装上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此时搬下来同样不容易。

主要是清军的铸铁铸铜火炮比护卫队同规格的铸钢火炮重一倍以上质量还差不小，但吊装技术与设备却是远不及护卫队这里。

因而这火炮都是用木头搭了斜道用人力加滚木拉上城墙的，既费劲又危险，布置这些火炮时可是动用了不少材料与人力外，拆了不少碍事的住宅还死伤了人。

安置火炮时还好铸成一架安装一架，时间上催促不急。这时候清军急于反攻，要将火炮一下搬下城墙对搬运催逼很紧，致使在搬运过程毛燥许多，发生的伤亡也成倍增加。

火炮搬下城墙不意味可以运出城作战了，最轻三千斤的重炮还要有运炮与炮弹的车辆，后者还可以普通车辆运送，炮管炮架却是都要整体的，特别是运炮体的车辆不仅要特别制造还要重新制造。

这个准备工作包括运输粮草准备的车辆、骡马牛，好在第一步是打败或驱逐走盘踞在南京通往常州方向不远处的五千护卫队，不打败或赶走他们大军离开南京就不好办了，整个朝廷不可能此时就随军行动。

另外护卫队就这点儿兵力，放什么地方消灭都是好的，送到门口之前巴望对方攻城，此时当然不客气吃了算数。

这不是满清此时还不明白沈磊这一次的战术名为反客为主，本来清军布置乃是让护卫队攻打坚城，不料护卫队利用强大的水军进攻满清的腹部，致使清军反过来攻打护卫队预设阵地，达到致敌而不致于敌的化被动为主动的目标。

可惜满清虽明白沈磊的计划却只能随着他的指挥棒转，放弃自己的优势、放弃自己的准备任谁也不大愿意，但护卫队一刀捅进满清最柔软的腹部虽一时不致命却会将满清慢慢放血而死的。

为此清军只能离开乌龟壳与护卫队决战，第一步就是消灭盘踞在城门口的护卫队。与护卫队作战没有火炮不行，于是第一步就是费力气将好不容易安置在城墙上的火炮搬下来，因而满清作了决定后清军用了三四天才将火炮运送出城门口，再次日才向护卫队预设阵地发动攻势的。

如南京外围五千护卫队就占据了一个平坦的山包，整个布置中间栅营明显是粮草等物资与宿营地，次一级布置的是大型火炮，再外围是一道道胸墙一道道壕沟及铁丝网。

这些东西的厉害清军在江阴已经领教过，因当初战术是守城耗敌竟眼睁睁地看着护卫队施工。此时要攻打这样的阵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多少有些不怪当初却是敌人太狡猾的无奈与酸辛。。

在江阴不好打，此时虽然有了大量重型火炮大概好打一些。正因为清军欲以火炮压制护卫队火炮并摧毁铁丝网，所以在准备出城决战后第一步是搬下城墙上的火炮，第二步是制造能运火炮的车辆，因为打破护卫队阵地全靠它了，必须第一步到位并随行。

一切准备齐全这天二万清军一早出城，到达十几里路处护卫队阵地前也平整土地，修筑炮台、胸墙、开挖壕沟起来，这是清军准备攻打最明显动作但护卫队却根本不予理会，因此很快就完成了。

第二七零章 无可奈何出城战(二)

汉元四年(1647)四月十一日清晨，南京二万清军出城，逼近五千护卫队在南京外围十几里，通往常州大路边一百多米处名梁家坡的预设阵地，开始修建炮台等备战工事。

等到下午一时另有五千步兵携着火炮，在五千骑兵保护下赶到这里。随着携带火炮的清军到来他们带来的火炮被安排在上午修建的炮台位置上就位，连火药桶与炮弹箱也在一旁放列起来。

对清军的这些行动护卫队仍然无动于衷，他们的营垒中央一了望塔上几个军官虽不时用望远镜望一下忙碌的清军并互相对话几句，但神态甚逸，毫无紧张之色。

整个营地第一排胸土墙下也倚墙坐满了士兵，他们抱枪坐着除了少许监察哨并没有人站起来看一下清军。重炮位置也有士兵坐着休息，只有炮长等军官一会儿用望远镜观察清军，一会儿回头看一下了望塔上挂出的旗号。

等到下午二时左右清军携带来的上百架火炮全部到位，连火药、炮弹也差不多全部在炮位安放好，胸墙上也架起了抬枪。但护卫队了望塔更换的信号旗也重新升起，下面的号手见了随即吹响了军号。

‘嘀嗒嘀嗒、、、‘

随着号声坐在炮位等待的炮兵迅速站起站上自己的位置，首先是炮位覆盖的油布被揭开，同时二炮手也打开炮闩，接过三炮手递过的炮弹填进炮膛关上炮闩，一炮手的手已放一根插在红通通煤炉的铁钎上，随着炮长哨音将烧红的铁钎插入炮的点火孔。

‘轰轰轰轰轰轰轰、、、‘

随着炮长发令一炮长点火护卫队阵地轰隆隆炮声连续不断的响起，硝烟弥漫。即刻对面清军还在忙碌的火炮阵地也是腾起了硝烟与飞溅的弹片、碎石，还有凄惨的呼救声、喊痛声。

随着第一轮高爆弹落地清军刚才还热热闹闹的火炮阵地就被硝烟笼罩，只是一开始还似晨岚夜雾薄薄一层。可护卫队的火炮数量多射速快，还是一下就用急速射并不试射，又全都是高爆弹，随着一轮轮炮弹落地清军的火炮阵地如黑雾笼罩，只听得炮声间歇间才闻到惊恐的呼救声与受伤的惨叫声。

同时炮弹落地范围的清军鸡飞狗跳、狼奔豕突地欲逃出这片死地，只是边缘的人或比较灵醒、方向感强的还好一些，只要不伤残大多数能逃出炮击范围，不少人直接成为前几轮炮弹的牺牲品，或在炮击范围盲目逃窜，最后不免伤亡，所以不一会儿逃出来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不完整。

护卫队的火炮直发射了三十轮才停顿，随着硝烟渐渐散开炮击现场已经无法用狼藉形容，不仅大多数火炮被炸得七零八落，本来在布置火炮没有及时逃出来的人大多数尸体不全，成为烂肉的不少，还有一些断了肢体边呼救边向外爬的。

这场面如人间地狱一般，让见惯战场惨状的清军步兵远远望见炮击后的地方也是冷汗涔涔，敢情上午干活他们是在与死神共舞，亏得对方看不上他们才没有送命，真是侥幸犹自后怕。

炮击时清军的布置是前面有三道壕沟、胸墙，这是为防备护卫队攻击清军火炮阵地，方法是学护卫队的，原因是抬枪太重，有胸墙倒是正好架起。至于铁丝网清军没有布置，原因是清军方面无法生产，还有他们是进攻一方，不准备挡自己的路。

清军火炮如此布置乃是他们的战术是用火炮摧毁护卫队的铁丝网、胸墙等阻碍清军进攻的设施，及摧毁会给清军冲锋造成重大伤害的护卫队火炮。

因清军不寄希望于二三个小时内自己的火炮能完成这样的任务，所以步兵虽列阵在他们的炮兵后面，却是已经在立栅栏、挖壕沟，准备夜间的宿营与防偷袭警戒了。

步兵如此骑兵同样如此，他们的作用是小分队巡逻，防备护卫队夜袭、迂回，还有就是支援步兵时瞅见机会突击护卫队营地与追击护卫队撤退队伍。

清军如此布置与如此计划因而在护卫队开炮，炮弹落在清军火炮阵地上时清军根本没有做好开战准备，甚至是连火炮也没有全部安置好。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主要是火炮太笨重又第一次运出来作战，十几里路走了大半天，好在炮台提前筑起土垒到达后就可以安放，另外前面有三道战壕，左右正筑有步兵营栅护着，后面有骑兵机动、巡逻，还有南京城里几万清军为后盾，使清军强大而有万全安排。

强大的实力、压倒性的兵力优势、周到的安排，让此战的指挥者多铎与所有的在场清军一样，料不到护卫队会突然开火而且炮弹会落在自己的火炮阵地上，并且将自己的火炮阵地砸烂了。

多铎或整个清军的自信不仅仅是凭着以上的几点，而是他们在江阴与护卫队对战过，了解护卫队火炮的威力与射程。另外对他们自己聘请葡萄牙等西夷制造出的重型火炮十分看好，觉得会比护卫队的火炮射程远、威力大不少。

这是他们对比了自己与护卫队双方的火炮得出的结论，另外他们的火炮第一目标是距离最外面的铁丝网与胸墙，距离护卫队山坡上的火炮阵地更远，对方还四面布置比较分散，所以之前判断该是清军的火炮特别是八千斤大炮明显有威力加射程优势的。

这是满清知道的，但他们不知道护卫队同样知道他们的火炮性能。在知道自己的火炮射程优势不大后护卫队乘清军对他们筑营地并不理会尽情地布置了起来。

比如整个营地其实有一环形与几个通向山坡了顶的大坑道，这些坑道上面都覆盖了木头、油布与泥土根本看不出来。坑道内部十分开阔，不仅兵力可以自由调动，连三号乙型火炮都在坑道内机动，山坡上的火炮反而是模型而已，真正火炮战时布置在坑道直通的半埋式，用油布覆盖的炮位，炮弹在隔离的土圈内十分安全。

正是如此布置在清军到来后整个护卫队营地表面上只有步兵在这个方向有所加强，但所有的三号乙型火炮都调集布置在这个方向，包括炮弹种类也准备好了的事监视的清军根本不了解。

不仅如此，整个护卫队炮兵本来就因有沈磊的数学知识制造了一些精度还可以的测距仪与测高仪，火炮也有高低调节器等东西，射击精度在这时代属最高水平。

加上之前护卫队利用清军根本不过来的便利，将周围地区都测距了一遍并留下不少标志，每个炮位也标了方位并进行过试射，因此护卫队此时才能突然并准确地开火炮击清军火炮阵地，一点也不必担心射偏之类问题了，一切准备好了就是看清军是否上当。

整个江南战役面对清军布置的以点控面，逼护卫队进行攻打坚城消耗战的企图沈磊嗤之以鼻。原因是满清这个战术只能与同样没有大量战船的军队对战他的企图才起效。

但护卫队虽然有丰富、强大的攻打坚城能力，不怕伤亡大些对清军利用原来城墙布置了更多火炮与抬枪的防御还真不够看。

当然这是最笨拙的硬碰硬办法，其实护卫队根本不必理会，原因是清军布置在长江沿线的重兵是用可以扼住护卫队的后勤来达到逼护卫队攻打坚城。

可惜清军兵力沿长江布置太分散了，一字长蛇二千多里，护卫队只要集中兵力不管从洞庭湖、鄱阳湖、运河进攻腹地清军的拦阻后勤企图就会破产，其它地方清军也来不及增援。

清军这战术仅从长江沿线看漏洞有三大处，但沈磊经过考虑还是从海上向闽浙、松江地区开始江南之战的第一个战役。

这个选择的原因是从洞庭湖、鄱阳湖进攻清军虽然无法阻挡护卫队后勤物资沿水路支援护卫队作战，运输线却是还太长。

除了运输线长选择闽浙松江还是将满清最富裕地区先解决的意思，当然闽不算富是搭头，后世苏南浙江属全国最富的地区，这时代也是如此，属财赋最多的地区。。

为此沈磊决定攻打江南应该先让满清失去苏锡常杭嘉湖，以及消灭这地区的大部分清军才让下面的战事好打一些。这一来他的计划加上了利用满清的战术加其有重型火炮欲与护卫队进行炮战的心理，特地计算了满清一把，用在清军坚城外预设阵地反逼清军进攻，并于中将其炮兵坑杀。

毕竟清军火炮虽笨重但威力还可以，若先布置了由护卫队进攻确实是有些麻烦，敌前布置火炮易受对方打击而危险，只能用射程更远可弹着点更不精确的火箭弹了。

第二七一章 无可奈何出城战(三)

满清面对护卫队的不接招无可奈何，只能出城先消灭盘踞他们坚守的城市附近已经很久的护卫队，然后再奔赴闽浙松江等地与护卫队决战。

南京的清军在多铎指挥下，也是按这个决定率三万步、骑、炮，向盘踞在梁家坡的五千护卫队准备发起进攻的。不料护卫队早已筹划好一个大坑，等清军炮兵即将布置好火炮前一刻隐蔽布置的火炮先一步发难，在一阵轰击下清军不仅上百重型火炮完蛋，还伤亡了一千多清军炮兵。

此时多铎对死伤一千多清军那怕是很难培养的炮兵也来不及伤心，更伤心是刚从城墙上搬运过来的火炮，这东西比炮兵更难获得。

而且是清军完全想依靠这些火炮打破护卫队防御设施，这时自己的火炮阵地刚布置在炮台上的火炮连炮架都七零八落了，那里还剩下什么？

其实让清军火炮真正毁坏的乃是清军自己，原因是炮位旁的火药桶被引燃才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力，护卫队的高爆弹没那么大的威力。

可事已如此多铎回天无力、反悔无药，只能让清军先立营住下，自己返城向阿济格等人汇报与商议，因为失去火炮清军欲攻下护卫队的营地就不好办了，江阴一战证明铁丝网加火枪组合没有军队能冲破防线。

获悉千辛万苦打造的火炮一弹未发完完大吉满清高层面面相觑，好半天没有人说话。本来寄希望于的守城利器勉为其难用作了开罐器，那料自己比护卫队重几倍的火炮却被对方轻松炸毁，这对于与护卫队决战完全是一个痛苦的恶耗。

可满清没什么好办法对付护卫队，有时间的话倒可以如围锦州一样挖壕沟困死对方。可惜此时他们就缺少时间去慢慢争取，如在辽东与明军作战一样。

因此接下来的几天清军在多铎指挥下使尽浑身解数，如学护卫队挖壕沟靠近；用盾车；驱使百姓挡子弹等等全失败了，关键之一是抬枪虽厉害射程还不远、射速太慢、太笨重，欲与护卫队对射别说门，连窗也没有，打了几天又死伤上万后清军彻底停止了进攻。

在清军进攻的时间里满清上层也每时每刻在关注战场的每一个战术的效果与攻战过程与结果，并每日在商议下一步行动计划。

这样的商议不大和平，总是以伴随着指责与推诿，随着时间推移、手段用尽他们的争执更加激烈。这是他们对失败的恐惧、对前途的迷失而自然而然的反应，别说那些满人连第一时间自己剃发投降的原大明高官们的嘴里只剩下苦涩的滋味。

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船沉了当然要跳到不漏的船。大明的文人没有事时骂阉党骂权奸，正气凛然。但在末年一见势头不对贼来降贼、夷来降夷，能坚贞不屈保持气节者实在不多，倒是上面几句话做到了。

可是历史上降了满清的于气节有亏，于性命于富贵无损，属于笑骂由他、富贵由我，仍活得十分滋润，因为终于从残破腐朽将沉的船跳上了一条新船。

可有沈磊穿越的世界就不同了，这些人依然投降了满清，而原因就是强大的李自成也让满清打得稀里哗啦后又追杀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们怎能不仍移情别恋，哦，不是移情别恋，而是弃了沉船换新船，另抱满清这粗腿，却不料这回抱错了。

只是等他们知道满清下江南乃是被名不见经传的沈磊手下护卫队吓到江南的不仅木已成舟，另外当初选择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也不算大错。

关键还在于护卫队之前名声不显，盘算下来满清在失去辽东时再与之在华北厮杀强硬倒是强硬了，却不及主动下江南收获江南人口与财赋实利壮大后再与护卫队决一胜负。

如此计划至少可以凭江南人口与财富加清军骠悍，一个南北分治少不得的。因而在满清下江南后投降的人没什么后悔的，总不能现钟不撞等铸钟吧，这时候护卫队还未有席卷之势。

后来知护卫队对待士绅比较苛求他们的心更冷了，另外也更不看好沈磊了。在他们看来治理天下那能少得了士绅与读书人，而且是天下兴亡招降纳叛才是宽宏大量成大事的样子。

如李自成草莽时代不计，进入京城对投靠的官员仍然不能宽大为怀，拷掠逼捐焉能不败。沈磊(他的身份此时透露不少，已经比较公开传播了。)乃一地主，格调同样不高，斤斤计较怎能成事。

在得知满清没有他们之前以为的那么强大，已经投降满清的人当时也没什么可后悔的，毕竟占据整个江南也是可以与北方抗衡的，何况那时护卫队才占领辽东未久，华北还是一片空虚没打什么仗，到底有多强还不大好说哩。

可形势发展飞快且诡异，护卫队不废什么力就占领了整个北方与四川。而且满清一直将护卫队当作生死大敌防备，与不放松对付护卫队渡江的准备。

如此重视让这些人觉得有些过分，而且不论文武觉得此时的战术对头、准备充分，守住江南完全没有问题。等护卫队从海上向闽浙、松江进攻由于那里空虚让对方再次如入无人之境，进展之快犹如行军。

这时他们才知道自己的见识还局限于历史上的东西，让对方将刀直接捅入腹部却是没什么办法。因为这一招算到了也没有办法，没那么多兵力将所有的缺口填上。

只是当时还有一个希望就是在长江边严阵以待的清军出城与护卫队决战或能挽回败局，等几万清军攻不下护卫队阵地这些人才绝望起来。

绝望的是满清形势急转直下，此时看样子十倍兵力也攻不破护卫队的阵地。更麻烦护卫队反客为主战术竟然把握满清的反应，等清军急欲攻克护卫队阵地他们为防守准备的武器用处有限，凭抬枪火炮或许可以守城在攻打护卫队时显得笨重。

清军军事失利已成定局，当然满清军事失利按历史惯例对他们问题不大，问题最大的是沈磊的护卫队有些不按牌理出牌，将他们的行为当作汉奸处理，所以满清的失败就是他们的失败了。

这下变成与满清同呼吸共命运，不仅无法冷眼旁观还要千方百计帮助满清这条船补漏才行，无法抽身上岸。只是这时候也没什么好办法，漏洞太大难补呀。

于是整个满清上层不论满汉、文武第一次齐心寻找活路，想了许多点子却是没有条件就是这样那样不足，最后发现连所有人同心也难。

如之前命令布置在其它地方的清军迅速向南京方向集中，不料到这时这些军队仍然未到，可说是南京的满汉与文武同心但那些原明军投清的左良玉、刘良佐、刘泽清等人的部下开始有消极避战保存实力的念头，与他们在明军时一样。

连兵力指挥也开始不灵了让满清上层再次觉得危机升级，雪上加霜啊。这也是滥收明军的后果，当初他们因惧战而畏缩不前，最后投降清军此时见到形势不妙让他们过来与护卫队拼命肯定不肯的。

好在沈磊对投降满清的人处理比较严格，不然其它城市如金声桓、李成栋之类带部队立刻投了护卫队的人也会出现了。

树倒猢狲散，人心却比猢狲复杂且人的目光更细，一叶落而知秋，护卫队在发动闽浙、松江战役前满清这棵树外表还照常枝繁叶茂。

那时虽然金声桓、李成栋等人反叛乃是有诸多原因促成，军事上觉得满清对西南已经顾不上，但长江沿线之战未有结果前就言满清这棵大树徒有虚表，内部已经腐朽蛀空还言之过早。

当时不少人还以为满清有兵力优势与守城之利，在双方争夺长江沿线的战事上护卫队虽占有进退自如、自由选择战场等优势，可能否一战而胜却是可能性不大。

因为清军除了两大优势，护卫队对待投降之人处理十分苛刻，不到万不得已投降者不多，所以天时地利人和实在是满清方面优势更大几分，应该是双方在长江沿线激战几年、十几年的可能性大。

可说是在长江沿线之战未开始前满清不败金身神话不再，但这棵大树表面还光鲜，等护卫队进攻闽浙、松江这棵大树虽仍然高拔耸立，内部已朽的本质暴露无疑。

加明末以来军人荣誉、忠诚成为奢侈品，有奶就是娘趋利避害才是王道。因此长江之战未有结果人心散了，满清上层欲在江南与护卫队决一死战，拼个鱼死网破，但主要是从明军投降过来的清军将领已经在用各种理由拖延着就是不过来。

第二七二章 树未倒猢狲心散

在阿济格及所有在南京的满清满汉、文武上层一致决定在南直隶、闽浙与护卫队决一死战，却因开战不利急欲获得布置在长江沿线南京以西各城市清军支援时，却是左盼右盼不见过来，连不过二三百里路外的清军也以各种借口拖延着就是不动身，这让满清上层清楚满清的大势已去，因为树未倒人心散了。

本来还准备与护卫队死磕一场，每日讨论或争吵不休的满清上层在再三催促下不见早该到达的援军时，气氛一日比一日凝重，后来也不在争吵了，没有援军他们争吵的计划与筹备的物资毫无意义。

在南京、镇江、常州等处正与护卫队交战的城市，清军布置了近二十万，但除非这些坚城完全放弃这里能抽出五万人马拖住这几处设垒防守的护卫队，再最多抽出七八万人马迎战在闽浙、松江攻城略地的护卫队。

这点儿兵力对付已经露面，两处相加的七八万护卫队根本不够看，就算是二十万兵力全出去也是优势不大。因而满清上层将希望寄托在将长江沿线南京以西守卫坚城的清军全部调集过来，加上其它地方一些二三流清军武装共六十多万，索性大打一场。

这属于孤注一掷式赌博，满清上层准备输了就一起退，赢了过几年安心日子，不管输赢如此计划属于敢打敢拼魄力大。

可惜阿济格等满清上层决定不计成败，或者说决定不是被动地拖延灭亡时间，不管机会大不大也宁肯拼搏一下的计划却是遇上了不愿如此的各地守城将领。

没有各地支援阿济格等满清上层彻底抓瞎，什么反击计划根本不必再讨论，转而讨论的变成往那里退，南京等地要不要守一下。

此话题或计划让人沮丧、悲哀、凄凉、失败、、、，总而言之都是负面情绪的东西。而且在沉闷的讨论时满人回忆他们在老努尔哈赤带领下打了多少仗？多少族人倒在自己身边，而他们也虐杀过多少百姓，难道数十年拼搏就为了来江南花花世界看一眼？

那些汉人文臣心情愈加复杂，大明亡了他们换船本来正常，历史上毕竟当顺民的多，官吏也是一样。只是此时占优势的沈磊是个另类，本来正常的或者新政权会尽力招徕与安抚的他们等护卫队到来别说再能当官，不杀头也是家产全完，本人还会判刑劳役。

不过正因为沈磊政策严厉，这些文臣本来会与那些不大听令的武将一样三心二意起来，可此时却是全心全意与满人们一起讨论出路了，心里再酸楚或后悔却拼命欲保满清这船不沉。

在满清这条船遇到倾覆之险时原来明军投降满清成清军的人有些离心举动，这主要是他们不愿自己成打前锋的替死鬼外，还有就是不愿拼光实力后任人宰割。明末以来成了‘有枪便是草头王‘的世道，本能地趋利避害保存兵力。

可是文人们上了船要换船行不通就只能更紧密依靠满清了，因而这时候本来并不是有完全真情实意投降的文臣们也真情实意为满清的前途动足脑筋。

虽然这也是为他们的前途着想，但满清南京朝廷上下同心程度大幅度提高，几近百分之百却是事实。另外文人见识多，满清该怎么办或退向那里在他们广集众议后有一个方案获得大多数人的认可。

那个提议也不算太高明，主要是提出可以从几个方面参考就可以找到稳妥退路。一个是船进不了的地方，其实目前为止护卫队靠船赢得了好几场大战，如辽东、如四川、如这次进攻闽浙、松江那次不因船，可说是没有船甚至是船少一些护卫队连突然袭击辽东也做不到。

其次是如李自成欲逃到西域沈磊就放了一码，既然如此不如也从这两方面考虑，一是实在不行向安南、波斯、大食之类地方去，最好是无法行船的山区。

这意见虽粗糙但有所针对，加众人害怕被护卫队俘虏后遭惩罚，从这个出发点考虑，终于决定了初步计划，于是开始大准备了。

这个准备工作工夫当然大了，比如南京多少要守一下，由什么人负责？南京有太多物资，什么该运走？什么时候走？怎样减少动静？如何评定可靠军队并通知他们？、、、

特别是投降满清的文臣也是如此复杂，因为家族中那些人该带走？财产怎么携带？田地要不要贱卖？剩下族人怎么办？、、、

好在南京城外仅五千护卫队在预设阵地守着，外面的清军此时虽不再进攻，外面的消息也不灵通，所以满清方面将金银财物、武器装备、重要人物、铁料铜料、粮草杂货等用各种车辆转移出去又不从他们的守路旁过肯定不会清楚。

除了满清在南京的财物与满人要转移，文臣一级也是归家去处理后随即直接去了约定地点。就这样十几天后满清中包括小皇帝在内的十万清军离开了南京、镇江、苏州等地向江西而去了。

之所以只带走十万人马乃是太多军队养不活也不必要，养不起是越退地盘越小；不必要是就算是满人的八旗也有不少老弱病残，淘汰一些轻装上阵好。还有一些服侍人员也不带外，可靠性不强的也留了下来守城抵挡一阵争取时间。

因满清这样布置等这些人离开护卫队也没能掌握细节，因而根本没什么针对性措施。而且就是知道也不可能派出部队阻挡，这次战役就是占领闽浙与南直隶江南部分，不可能追杀逃出这个区域太远的清军。

当然也好在满清行动果断、迅速，他们撤走几天完成占领闽浙的护卫队转向南直隶剩下的地区，于是才几天在南京、镇江、苏州等地攻守易位，已经减弱一半多兵力并人心不稳，守城器械少了火炮的清军面对逼近的护卫队可是一脸死灰。

好在兵力大减的清军按照命令最后全集中在南京顽抗，这也是试验一下坚城防守的效果，及为满清在江西、湖南布置提供缓冲时间。

满清不可能一下就退到位，他还有七十万多军队，还有一个有利条件是闽浙通往江西只有几条狭窄山路，守起来容易。

另外长江沿线防御重点也将后退到鄱阳湖尽头的南昌，洞庭湖的防御重点也会移至长沙。如此可以避开这两大湖对护卫队的助益，利用两处坚固大城看大为缩短的防线能否抗拒护卫队。

这样布置对满清没什么坏处，反正要保存下来的军队被安排靠后一些的城市，决定最后带走的军队不会超过二十万，因而用多出来不齐心、不可靠的军队在这条防线守一守胜或能顶住护卫队进攻最好，被消灭了也不必心痛。

成为弃卒的南京清军实力倒是不弱，整个苏南地区清军集中在这里仅一流军队就有七八万，加二三流的苏锡常等守备军、官员护卫家丁之类，再在南京抽调青壮几近二十万人守城了。

更关键是满清动手早，各处绝大多数清军都退回南京外，各处的粮草与武器装备也基本上全运回南京，连那些县城也搬空了，因而南京城墙上重新摆满了大小不一的火炮，仓库内钱虽然不多，粮食却比之前还多，守上二年也不必担心饿死。

还有抬枪也留下不少，因为撤退后清军防线缩短，对抬枪的需要降低不少。另外这兵器满清也要看看它在守城中的作用，最好能守住南京两年为他们争取时间，所以留下了足够数量。

经过这些调整一窝蜂退回南京的清军的士气倒是恢复了不少，毕竟守城兵力比整个护卫队还多，还有守城加成，放防明军来三十万也不怕，至于护卫队来十万以下大多数清军觉得他们能够守住的。

如此自信乃是他们的武器装备比例上热兵器大了不少，性能上也大幅度提高。更有一点是他们对热兵器愈加熟悉，在战术与手段上进步很大，不再是刚遇护卫队时的菜鸟。

重拾信心的清军忙碌于布置城防及重新整编军队，或者重新整编军队方便布置城防。要重新整编军队或重新整编军队才是南京清军第一要紧事乃是此时在南京的清军太杂乱了。。

这个杂乱程度达到什么程度？那就是连满八旗也被刷下近半人，此时离开的称为某上旗他们将编成某下旗，但是连所有的固山额真、梅勒章京、佐领等官员都是重新提拔的，原来的中级以上官员绝大多数是随撤退清军离开的。

满八旗还不是最混乱的清军，最混乱的清军属于各州、府、县的守备兵与官员的亲卫之类，他们也将被统一组织成预备队，可他们的成分与之前职位之复杂是此时整编中最大的。

第二七三章 尚留金陵作顽抗

清军放弃那么多城市让护卫队大队人马到来的脚步快了一些，赶到南京的护卫队是五个师，包括了之前在南京及附近几处筑预设阵地，此时归建的二师加二个新建师共五个师。

用五个师攻打南京是此事肯定不急才如此安排，在清军忙碌调整布置时这个消息已经报告台湾，清军如此安排因属于战役中发生重大变化，路程又近照例由参谋部与沈磊下决断了。

对此参谋部与沈磊的判断就是满清在南京留下重兵并非是必保南京，而是弃车保帅拖延时间的一类打算，当然也是清军越退地盘、人口、财赋越少，放弃一部分清军乃是废物利用，属于一举两得的打算。

满清如此打算倒不必急于求成，反正守城清军只剩下一处，又无处逃窜，让新扩编的二个师练练兵也是好的。于是决定用更多兵力布置在与清军对峙的前线，南京这个半死不活的敌人不如让陈近仁带领试验一下清军此时的守城战术，为下面的战斗有所准备。

一场战事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护卫队在沈磊策划下总是尽力将节奏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这个态度或风格从计算荷兰殖民者开始，此次江南战事的第一战役也是如此。

兵出不意让满清的迎战护卫队的整个布局如同一个笑话，造成清军被动拼命却诸将领不应和而无法进行后果断撤退。因而此时对清军残留南京、意图复杂的局面，护卫队的五个师并不急于赶路，只有原来就布置在这里的第二师先逼近南京下营挖掘封锁壕起来。

二师的全军会师后就在原来预设阵地方向向南京逼近了就在中山门外五百米处开始挖掘起战壕，这个距离城墙上清军的火炮完全能够上，可挖战壕仅一条线，一个人占一米长度，要打中连护卫队老炮手也不敢说十发就能达到目的，清军留下来的炮手更差劲又没有那么多炮弹浪费，因而双方一个挖一个看相安无事。

二师的到来让四处而来的清军吃惊一下后仍然忙碌着自己的整编，与加强城防的工作，对城外万人护卫队并没有出动、包围、强攻，先灭杀之，反而双方各干各的清军连火炮也不响一下实在是有些不大可思议。

二十多万对一万就这样相安无事和平共处或许因清军刚从各处来南京，整编没有完成，但畏战而无人敢请战肯定是最关键的。

当然护卫队这里也不会长时间让一个二师挑战二十多万清军的，其他四个师只隔了二三天也到了位置。于是后来的四个师从二师两边继续挖战壕，并用交通沟向前延伸，从五百米挖到距城墙百米才止步，等完成了这些工作就成了一个大c型将南京包围了起来。

给南京留下一个口子不是兵法的围三阙一，而是长江那边让清军逃也没有船可逃，再在江水与城墙之间挖战壕就不必了。

在护卫队挖战壕期间城内清军倒也是整编完成，城墙防御的安排也随着护卫队的兵力布置，地势因素调动定当，此时南京攻防战就正式要上演了。

南京清军自己见外面只有五万护卫队已经将心态调整了不少，有一些中下层军官，甚至是被委托带领这支弃子心理多少有些怨气的高级军官心里还有所期待，这个期待就是打上二三年为满清为天下人打破护卫队总是以少胜多的神话。

而护卫队当然是将眼前的清军视为死老虎，不过知道清军在武器与战术上都有进步，加上还要让二个新编师练练手，于是陈近仁干脆让二个新编师轮流着向南京的清军发起了进攻。

护卫队的进攻当然是以炮击开始，这一天五个师的一些主要干部站在十一师进攻方向后面的小山上，用望远镜观察十一师组织的进攻。

实际上十一、十二两个师主要也是老干部老士兵调拢再加近半经过训练的新兵组成，战斗力弱一些也是大家不大熟悉，配合不够默契。

不比老部队人员虽经常流动，毕竟大多数时候调动的人不会太多，新战士来了也只有三分之一可干部班子互相配合已久，而十一师的干部都是一下从各师凑集的，配合不够默契才正常。

不过已经合练了几个月，加作战至今没什么硬仗配合上也十分到位了，比老部队仅差一二分而已。因此此时进攻章法不乱，步兵在前沿壕沟等候，炮兵为了准确一点都是在千米左右布置着。

只是此时清军火炮也不少，火炮的布置前面左右叠了二米高装了土的草包袋中间开口的半围墙。这是学后世麻袋土包的临时工事，可以大幅度减少伤亡，不直接命中不会有事。

准备定当护卫队火炮开始试射，虽然有测距仪与老炮兵攻打城墙比大面积炮击要求高太多，移到直射位置仍然要依次开火校准。

等三发校准护卫队开始有节奏，以每分钟二发的速度一下打了三十轮才停顿。在护卫队炮兵试射时间清军的火炮也开始开火，于是相隔千米的两支炮兵发生了双方至今最大的炮战。

只是这场炮战极不公平，护卫队十米一架炮三百米布置了三十架，清军城墙上拼命要多布置但城墙的宽度不够，要安放火炮得从城墙底部开始夯方台砌外框，等于额外建造一个个炮台才能架炮。

这样的工作量不小又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了炮台才能架炮外连火药炮弹也得放在一起，同时炮台的密度也达不到十米一个，如果这样密还不如城墙加宽一倍。

双方这样的条件下清军在火炮布置密度上完全无法比，如此时护卫队就占了三比一的优势，这还是仅单列而已若双列、三列仅数量优势清军是打不赢炮战的。

当然护卫队炮兵比清军不仅数量多，射速上的差距愈加明显，护卫队全力射击是清军五倍以上，此时以比清军快二倍以上速度发射，如炮弹一样重护卫队就是清军六倍以上投射量，优势巨大。

实际上这六倍以上投射量还是纸面数据，相比护卫队的测距仪清军的葡萄牙人炮规更差一些；相比护卫队炮兵的训练有素清军炮兵甚少训练；相比护卫队一切准备工作有条有理清军对护卫队火炮阵地直到护卫队架了火炮才知道，也没有及时测距。

硬件差距大软件也没有好一丁点，还有炮弹方面清军是从明军那里学到爆炸弹的，这技术在时间控制上比护卫队差不少，早炸迟炸比例大。而且是火炮的炮管与炮弹清间隙大，造成射程近还散布率比护卫队大几倍，一千米距离上护卫队火炮圆周率在二十米以下，清军在五十米以上。

这样对比下来双方炮战清军的劣势并非是一点点，完全是没什么还手之力，因而才几分钟清军的还击稀疏了许多，证明满清方面准备以火炮对付火炮的策略因清军火炮铸造、火药制造、炮弹制造的技术太差，炮兵训练不足、技战术水平太差，根本是想当然了。

一场炮战才十几分钟清军已经败下阵来，不过护卫队此时并没有乘机进攻，这个原因是沈磊指示不急于夺城而是摸清满清方面守城的新装备、新手段、新战术，摸索自己的新战术、新装备。

根据这个孑指示护卫队将在评估炮击效果后才会决定下面行动，毕竟清军的底还没有摸清楚，只知道他们从护卫队这里学到一些战术与手段，在未搞清之前不急于进攻。

三三九百颗炮弹落在南京城墙三百米一段此时硝烟未散，五个师几十个干部在山坡上用望远镜望去一时间只知道落在城墙上的比例约四成，这个成绩不算差，至于城墙上成啥样还要过一会儿才看得清。

等硝烟稍淡望见南京城墙虽然已经残破，对面十个炮台因引燃火药桶七个炸成一片废墟，垛堞也是炸毁了不少。只是此时才看清城墙上清军的布置，原来他们也真学护卫队在炮台与垛堞下堆了许多袋土布包，因而城墙上炮台与火炮基本上全毁了，可垛堞虽破躲在土布包堆成的小垒中的清军应该伤亡不大。

对此几十个干部讨论一会儿觉得还是再进行一轮炮击再进行一次佯攻为好，因为望见的清军伤亡似乎是并不大。。

这些人属观战，虽没有决定权与提议权但十一师干部觉得有道理，于是护卫队的火炮在休息了十分钟后再次发威，轰隆隆的炮声又响动起来。

只是这次炮击在十分钟后开始向城墙两侧移动，也就是后世战争中的炮火延伸战术，放城墙上就是向两侧平移，不让清军从两边支援中间受到炮火洗地之处，这个战术已经是护卫队运用成熟、每次获得巨效的手段了。

第二七四章 谁才是陆战之王？

用火炮近距离轰炸一段城墙然后向两边移动开火是沈磊发明的战术，即便是无法一次性将守军歼灭，但炮火二三次洗地这段城墙就成为无人守卫的废墟。

只是清军也是从战争中学习战争，加上偷学护卫队一些技战术，此时南京城墙上的守军也采用了土包堆垒的办法躲避炮火的办法。这办法因火炮无法盖顶仍然不能避免炮弹落下，加上火药放在一起，一引燃就报销一个炮台，致使没有撑过一轮炮击，但其他士兵伤亡看起来不大。

这情形让十一师干部决定再射一轮后发动一次佯攻试试，因为城墙上望见比较有限，此时只见上面有不少布袋土包堆叠的小垒，还是要慎重一些为好。

随着命令下达不一会儿炮兵阵地红旗挥动，隆隆炮声再起。这次清军再无火炮还击，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火炮无法对战护卫队的，而且就算是不忿此刻炮台上的火炮弹药也损毁殆尽。

清军无法还击只能干挨揍，一时间护卫队炮兵阵地与挨炸的清军地段再度硝烟弥漫。等三十轮炮弹一完成炮兵阵地挥舞的旗帜换成了蓝色，这时候火炮每发射一次就会偏向一丝约五米左右。

这样的调整并不影响到炮兵的发射频率，原因是对城墙射击本来就会每次发射校准一下，不然命中率太低完全成浪费，而且经过实战发现也没什么必要。

随着炮兵阵地挥舞起蓝色指挥旗，哒哒嘀嘀的冲锋号适时响起，上千士兵前后三纵各分成十几人为一组扛着各种器械冲出壕沟向城墙扑去。虽然十一师是新扩编的新军，此时看他们的配合还是十分流畅，行云流水般如一架精密的机器。

佯攻的队伍冲锋时并没有一丝迟疑，迅速冲到护城河打桩的打桩；固定密封木箱的固定；架板的架板，不一会儿也就是十分多钟几条横跨护城河的轻便浮桥已经成型。

此时才五月，日中干活气候有些嫌热，但河水还是冰冷的，距离适宜下水游泳还要两个月哩。但这些人不仅毫不犹豫跳入河水中还冒着城墙上越来越密的抬枪子弹造成的伤亡，倒下一人另一个马上接着干。

实际上是否是佯攻不可能传达到这支队伍的每个成员，这不是护卫队上令下达上没有完全执行传统的尽力公开，而是这支看样子令行禁止、执行干脆、士气高昴、技战术精湛的队伍其实为减少护卫队士兵伤亡太重，临时抽调年青、轻罪、自愿的清军俘虏组成的。

一支俘虏兵加一些护卫队干部组成的队伍短时间能达到如此精悍因素不少，首先是挑选来的人本质还不错，又是见惯生死的老战士了。

要说乱世别的不多就是经历过血腥战场的士兵多，一些老兵可真是有过不止一次从死人堆里爬出的经历。这样的士兵要他们重返战场根本不反对，以往他们或俘虏或随着官长转换过身份，有时候是义军、有时候是明军、最后被俘时是清军。

他们此时大多数还是家破人亡、前途渺茫，离开军队生计无着。之前当兵时也不尽自愿，转换身份愈不自主的，被护卫队俘虏后判了劳役干活虽累吃得比当兵时还饱，所以一点也不反感，这时候只要能吃饱饭就算是幸运了，至于不自由当兵也不自由。

为什么还愿意参加志愿队乃是可以一个月抵三个月劳役，只要表现好可转入后备军，伤亡有高额抚恤等物质条件太好。其次他们被俘后护卫队对他们讲课，为什么战乱不止？为什么他们会穷？护卫队为了什么目标而战？汉国新区建设如何？

这犹如后世解放战争的诉苦运动，经过诉苦运动昨天茫然打仗的民国军士兵马上变成积极勇敢的解放战士，因而本质纯朴的清军士兵马上换了个人似的。

再加上严格的纪律、技战术训练，与好菜好饭填补，这些清军俘虏只用一个月就成了思想转变、身体强壮、纪律严明的准护卫队士兵，差距主要是文化上，理论上与火器的训练上等。

不过这样的士兵足以称之为强军，要武装三五万或十万以下立刻可得不成问题。但沈磊却没有这样做，其中的原因是这些人不及他亲自培养出来的士兵有文化，更关键是他们多少被社会与人性中恶的一面沾染了，不大可绝对信任也缺少培养价值。

正因为如此这些人或许是各种原因下被迫当兵，本质淳朴，被判劳役仅是被官长带领的集体行为，沈磊也非常同情，可他仍然不愿从俘虏中挑选兵员，至多给少数人这个机会，表现好也基本上只能进后备队。

当后备队的人选也是不可白白牺牲的，看到城墙上的清军还有反抗能力并且在加强，应该是炮击无法消灭尽城墙上的清军士兵，试出效果撤退号马上响起，志愿队的士兵闻声马上拖曳死伤者与一些工具迅速退回。

志愿队才退回壕沟马上就有担架与医生过来检查，伤员包扎止血后抬走，死者也要再三确定后抬回洗身换衣殓后入棺。他们虽不大可能获得烈士称号获葬烈士陵园，但也会统一安葬、树碑，及搞一个安葬仪式，家属会获得不少抚恤金与适当照顾。

整个佯攻死了三人，截肢一人，但志愿队的原俘虏士兵没有人有沮丧、畏惧情绪。原因是他们早已经看淡生命，不论别人还是自己，反倒对护卫队真将死者用好棺入殓，并让大家一起送葬给感动地落泪。

是的你没看错，在为死者每人填一锹土时他们的泪更多是感动而不是悲伤。原因是他们的多少同袍弃尸荒野无法收殓，任由野狗啃咬，枯骨数年后还遍布荒野等待腐朽，夜晚望去磷磷鬼火飘飘荡荡似孤魂无依，任他们这样的铁石心肠的人也见之有凄怆感。

这不是他们的心肠硬，而是他们自己也在挣扎求生，根本顾不上死者。乱世人命不如犬，这不是一句空话，他们的家庭都是不完整的了，不少已经是孤身了。

志愿队之前也有用过，因沈磊后世思想没啥改变当然不会太苛刻。这样的思想下护卫队也是对敌人狠，对自己人尽力庇护，因而试验出三号火炮炮弹不足于炸毁清军防御工事就下令撤军了。

三号火炮威力减弱是战术进步的结果，属于非常自然的。因为就用火枪而言刚出世几颗就能打死一个敌人，到一战几百颗也不定能打死一人，再后来打死一个敌人不是计子弹，而是计吨弹药，一场上甘岭战斗消耗的仅炮弹就二百多万发，航弹五千颗，子弹不计其数。

上甘岭之战伤亡一个人要平均七十颗炮弹，比较一下这次护卫队用了二千炮弹仍然不能炸毁清军防御工事也正常，因为护卫队此时的炮弹威力还不如后世25mm口径的普通炮弹，沈磊对此有心理准备。

用三号炮轰击加一次佯攻摸清了清军防御上的技战术进步，随后护卫队又进行了四号乙型火炮的攻打试验，这次试验清军的防御工事有些顶不住了，但四号火炮太笨重，不是随部队野战机动的好武器，因而不可能为野战部队固定配置的。

四号乙型火炮进行攻打城墙试验后是连续爆破，与从城墙基础爆破的办法。这两种方法对仅在城墙防御的战术仍然有效，试验一下将南京城墙炸开了好几个口子，只因没有发动强攻被有所准备的清军先用栅栏后填土的办法给补上了。

其实此时护卫队已经摸清军的底细，要破开城墙把握极大，就是对方士气尚在，陷入巷战伤亡会较大，有些不大必要，这时来到前线的沈磊让他们再等一样武器上场试验后再总攻。

又有新武器到来让护卫队的干部十分兴奋，虽说要打下南京动真格此时已经拿下，不畏伤亡五天也差不多就可以，可有新武器终究开心，证明自己的强大等敌人稍有进步又将甩远。

对新武器的好消息的好奇心，加上沈磊对一向来比较平等的气氛让大家七嘴八舌问起新武器的名称之类了，但这次沈磊一点也不透露，只否定了众人是更大火炮的猜测，笑眯眯道：。

‘不单纯是更大的火炮唷！‘

这个回答让众干部更加好奇了，不单纯是火炮那是什么？目前为止众人也想不出比火炮更强大的东西，如果有也是水面强大的战船，战船上四号、五号炮可比他陆军的炮更粗更多，少数人参观过舰炮的试炮，那五号炮真在千米处开火南京城墙可真一颗可打出个大洞，但战列舰不可能上岸呀。

第二七五章 陆地巡洋舰初秀

沈磊已经很久未视察一线作战部队了，上次还是辽东战役开始前出席了各师的出战动员会，亲临战场还是第一次。

因为清军只守城被动挨打，这次沈磊仍然是可以一个个团开了个见面慰问会，而且不仅是这五个师，连各地与清军对峙的部队，还有正忙碌接管政权与恢复生产的府一级工作组也几乎走遍，到南京倒是最后一站，主要是他口中的新武器时间上来不及，他又很想看看效果。

等了几天南京城外长江边来了一条大型运输船，这样的运输船现在常在为五个师运来粮食与其它物资，本来没什么少见。只是此船属特别设计，专门运送重型整机设备的，犹如后世舰首可开门的登陆舰式样，因为这船此时主要是在运输火车头。

特殊运输船之所以舰首开门乃是因为吊装能力有限，后世几十、几百、几千吨吊车，集装箱码头能将集装箱任意吊放任何位置的行走门吊属于奢望到沈磊做梦都不敢想。

无法吊装，就算是拼尽全力建造几个能吊装几十吨的码头也不解决问题怎么办？用滚装船的办法船小又会影响到船只强度不可取，只能用登陆舰办法从船头拖曳出船的办法才能在比较简陋的临时码头也能卸货。

此时这艘平底蒸汽机动力的船到了南京，就是用顶滩卸货的方式，门里宽大的跳板搭在江滩，中间还有点水要趟。沈磊带一些护卫队干部就在岸上观看，特别是护卫队的人很好奇什么新武器需要这样的运输船运送？怎么不用绞车拖曳？中间还有点水不影响？

在众人疑惑的视线下从船头前冒出来的是火车头似的东西，这一点他们倒是见识过，至少有那个冒烟的烟囱在虽模样怪异，证明与火车头差不多一样的机械，就是陆地不用轨道还能走的区别。

有这样的见识乃是沈磊将他们当军民两用人才培养的结果，所以这些护卫队干部懂民政治理，也见识过工业化生产，乘过火车参观过蒸汽机轮船，在这时代完全称得上见多识广。

不过再见多识广面前是什么玩意，怎能当武器还不明白，不少人还不由得嘀咕这江滩泥软别陷了，更多人见沈磊在没言语知道肯定是有把握的，就不再皇帝不急太监急地瞎操心，细心观察这怪物的结构。

这家伙能当武器用是随着这怪物露出全貌大家已经明了，因为有一根粗大的炮管在，就知道这家伙至少是会走的火炮，还因全身包铁可以在最近地方开火也不怕的武器。

是炮车众人不必多考虑就会明白，为什么江滩能行众人弄不明白，或者看出奥妙不知理论，于是沈磊给众人科普压强的关系，说明用履带的好处外还给大家介绍这闪亮登场的新武器的一切。他说：

‘这武器将被命名为陆地巡洋舰，有着众多作用，因为防护力强大可以抵近开火，投入巷战也不怕，所以今后敌人的一切堡垒在它面前就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的沙土堆。‘

‘因为它有宽大的履带连江南的水田也阻挡不住它的脚步，而且只要有水与燃料它就能走，不似骑兵常要停下来休息，喂马的马料也很费钱，还不大好养。虽然它没有马快，一小时约二十里，但它能连续追赶连夜里也一样可以赶路，只要敌人的骑兵痕迹在二十四小时内定能将敌人骑兵追赶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马累死。‘

‘另外我们护卫队完成江南战役会干什么？对！我们会恢复汉唐故土。但这些故土为什么会丢失？对！我们缺少优良且足够的骑兵。可有了骑兵就行了？不，汉唐为了这些地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如汉武帝为驱逐匈奴将几代皇帝的积蓄都在打仗用尽了，为什么如此？乃是出兵多、伤亡多、消耗大、获得的土地却是没什么收益，又因此而守不住，打败了一个敌人另一个又兴起，付出代价只能安稳几十年。‘

‘要让土地有收益已经有了办法，有收益也就可以在那里驻军，保持长治久安。但这个前景还需要护卫队先将这些地方的夷人打败打服，而不是如汉唐有时候没办法就和亲。‘

‘但那些地方以往没有十万骑兵可征服不了，满清靠骑兵强大，加拉拢与分化、联姻才摆平的。我们护卫队武装十万骑兵行但时间长，十万骑兵出战代价大，如果一万步兵乘坐陆地巡洋舰及它拖的车辆因为能快速突击，保持长时间作战可以获得更轻松的胜利及更强的威慑。‘

‘而且今后为对付造反的南方土司最大的困难是什么？那就是茂密的山林连道路也找不出，容易迷失方向。但有了陆地巡洋舰就不怕了，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有了它十分简单。‘

‘因为它看样子威风凛凛其实也就是推土机与压路机的底盘，今后这样的车会大规模用于修路，所以只有坚定不移发展工业，我们护卫队才不断有更好的新武器用。‘

这时候已经有二辆沈磊定名为陆地巡洋舰，后世称之为坦克=自行火炮=步兵战车类的车辆已经开上江岸。于是众人一起观看起这些实际上先是工程机械，加装了火炮与防护才称为陆地巡洋舰的新武器。

此时当然连沈磊也是边观看边讲话的，因为设计思想虽然是他的，不少技术难点也是他提供设计或思路解决的。连各种尺寸与实验数据也清楚，但就是实物没有见到过，此时也是非常有兴趣地观看起来。

限于技术这陆地巡洋舰肯定是只能蒸气动力，实际上不仅历史上也出现过蒸汽机装甲车，另外此时能制造内燃机，相比较还是用蒸汽机更实在，维修简单与燃料不挑就是最大的优势。

另外此时这家伙肯定是太原始与笨拙、笨重，原始是这机器用的是弹簧钢板支撑外是靠用两部蒸汽机分别驱动一边轮子，控制两边蒸气输入量来转向的，整个结构没有齿轮箱、没有离合器，真十分原始。

说笨拙因为它的炮塔无法转向，炮管只能小范围微调，但却是不计烟囱高达三米五，大致上十分方正如一个大铁盒子。

至于笨重因为一台锅炉加水、加储备燃料，此时生产了两个型号，一种重达五十多吨，与后世重型坦克一个级别，用了七对铸铁轮；一种二十多吨，用了五对轮子。

当然这车的重量变化也大，燃料用尽与锅炉里水不多时会轻上不少，比如此时就是轻载状态。还有这家伙原始、笨拙、笨重却是真威风凛凛，因为重型的陆地巡洋舰安装的是五号短管型火炮，这火炮实在太笨重之前根本没有配备陆军。

就算是轻型的也是配了三号长炮，另外有些枪口，可以供十分笨重的似大型转轮枪的连射武器射击。这样的武器不是普通枪炮可比的，护卫队的干部非常期待陆地巡洋舰的出场秀。

准备了一天，这个准备工作包括给陆地巡洋舰添加水与型煤，还有组织好突击队伍、支援队伍等。次日清晨陆地巡洋舰开始升火，等蒸气足用就向挹江门方向而去。

挑选挹江门乃是因其面对长江，另外清军其它面向护卫队的城门都用砖石已封死，临长江的门因护卫队没有布置兵力倒是未曾将砖石马上用以封门。

此次过来是二重三轻陆地巡洋舰，按沈磊习惯分为甲乙编号。它们的冒着黑烟，发出隆隆声音而来让城墙上的清军看直了眼，根本不知什么法道能使这样大的家伙自己过来的。相比较肯定是将领的心理素质好一些，虽害怕还是高声喝斥与叫喊：

‘别躲着！快开火、开火、、他、奶奶的、、、‘

在清军将领弹压下清军的火炮在三分钟后终于打响，如此迟钝乃是他们根本没有准备。能打响已经不错说明炮弹能否打中只靠天照应了，算来清军火炮数量不多、炮兵训练不足、匆促发射能射中单个运动目标不比中五百万大奖容易。

至于陆地巡洋舰当然不会怕射速慢、校正更慢的清军火炮，两重型即甲型陆地巡洋舰直到城墙百米外才停下来，然后对准城墙开火，轻型即乙型陆地巡洋舰也是到城门百米处对着城门开火。。

甲型陆地巡洋舰的五号短管炮百米处开火如用枪顶住脑门一样，尖头炮弹第一发就让城墙一阵震动并炸毁了大块夯土，虽没有炸出洞两辆车轮流发射才十几轮就将城墙炸塌十多米。

乙型陆地巡洋舰也不甘示弱，将城门三轮炸烂下半部分。然后用车直撞进瓮城也不惧上面清军射箭扔擂木，到内城门也是三轮炮弹炸烂，此时挹江门就成为第一扇被打开的城门。

第二七六章 轻易获得的胜利

五辆陆地巡洋舰中轻型三辆从城门突破还不算骠悍，二辆重型干脆从城墙的塌土堆爬上了城墙，对着来阻挡的清军连续发射了几发霰弹，这五号炮霰弹的杀伤力不要太强横，距离近一些的清军士兵无不成为飞贱的血雾烂肉，才几发就清理了挹江门城楼的清军。

这时早组织好的护卫队也已赶到，在城墙上用清军的土包先筑起了一些胸墙，等火炮与更多士兵到来后才由甲型陆地巡洋舰开道，沿城墙攻击向前。

在这次进攻中陆地巡洋舰就负责向前开炮与推平清军堆起的防御工事，如此推进七八米的城墙让三米多宽的陆地巡洋舰一趟，城墙地上不是死尸就是散乱的土包与擂木之类，后面跟随的护卫队士兵难得捞到开枪的机会，有机会也是一开始有个别清军乘开炮间隙冲到陆地巡洋舰上刀劈枪扎时被后面护卫队士兵击毙的。

至于车上士兵此时不大开枪，因为他们要防止清军用火药炸。虽然清军还意识不到这战术，黑火药威力有限也要防备。另外倒是有清军点燃火把欲烧车的，但这车可不怕火。

这些当然也只是一开始有几个，等向前冲了几百米所有的清军都是远远逃走，一有下城墙台阶更是第一时间连滚带爬往下逃。

这是清军们吓坏了，之前战场上悍勇者赢得最后胜利的多，碰上人力无法撼动、又装了火炮、自己会走的铁家伙只有送命的份，再悍勇及决心与南京城共存亡的人也吃不消内心的恐惧，只能溃逃了。

重型陆地巡洋舰也只能在南京这样的大城市的城墙或宽阔街道逞威，小一点的城市爬上城墙不压塌不小心会掉下去的，至于街道窄一点的还没有它宽，进入了那才是标准的强拆队到了，因此沈磊并不会多造，这两辆也是拿出来震慑一下，马上会退役仍然当它的工程车辆本行。

倒是乙型陆地巡洋舰将马上会生产一定数量，主要是它的通用性好，此时在江南也能用，有了它在攻坚战与巷战时会大大减少伤亡的。

如此时三辆车有数百护卫队跟随，各向一条街道挺进，它的霰弹可比以往护卫队随行推着的一二号炮威力大而更及时击溃清军聚拢后来厮杀的集群。

还有过去敌军的街垒或躲进坚固院子里比较麻烦，用一二号炮轰费时外，效果也不如它抵近开火或干脆撞上去推倒算数。由于有它在前面挡刀枪、清障碍、驱逐大群敌军，此时的护卫队比之前的巷战轻松十倍，至于伤亡也是同样如此。

乙型陆地巡洋舰已如此生猛让在远处陪沈磊观战，陈近仁等五个师几十个护卫队高级干部兴奋莫名。他们原来对沈磊提到的新武器不抱太大希望，因为水军战船可不可能真上岸。

现在看到陆地巡洋舰还真有点儿名副其实，论强大虽不能真与水军巡洋舰比，但在陆地攻城略地足够了。而且是此时看甲型虽更好但要到达战场限制太多不容易，没有必要时有乙型出动帮助攻打州县城已经足用了。

对此判断与要求沈磊十分爽快地给予满足，他决定尽快武装起可临时配置各师的一个机步旅，包括第一步是装备三十六辆乙型陆地巡洋舰，及维修队、学员训练队等。

护卫队等人在远处观看陆地巡洋舰表现越看越满意，沈磊的答应更加高兴。只是他们的开心肯定是建立在南京满清方面的痛苦子恐惧、悲观失望上的。

满清南京守军的高层受命守卫这里心里不快者多，虽说官职大多数人连升几级，守卫死地也没什么可高兴的不是。

只是他们也是有所侥幸的，特别是他们的兵力多、粮草足，对守上二年只要护卫队不是倾力攻打还是有些期待的。另外就算是守上一年多伺机逃跑了，想来阿济格等人也不好太为难他们。

另外历史上守了多少年多少年的坚城也不是每日厮杀的，大多数攻打节奏是一开始与增兵、季节转为比较适宜开战等时候会激烈一阵，因而他们最担心是护卫队刚到时的攻打。

等护卫队赶到他们松了口气，因为对方兵力只有他们的四五分之一，换别的军队大模大样以如此弱小兵力包围他们早冲出去反包围了。但二十多万被五万护卫队包围他们一点脾气也没有，反而对首次攻打惕惧不己。

好在护卫队转换方式试探进攻进行多次却似不大成功，一直没有发起大规模进攻。这让他们稍稍放心一些，不管怎样能拖延时间就是好的，只要护卫队找不到好突破战术他们就能多守一些时间。

正当南京满清上层心理压力有所放松时，突然接到挹江门处清军报告：有几个隆隆作响，冒着黑烟的东西，大概是攻城器械的快速接近。

对这个军情几个最高文武官员面面相觑一下谁也没什么见识听闻，虽然古代有不少大型攻城器械，如冲车、吕公车、撞击车、巢车等等之类，但这些东西有了火炮就不用了，因为制造不易、生存力不强，此时作战没有人再干这蠢事了。

因为如此这些满清高官实在想不出护卫队有火炮不用，或者在自己火炮尚存时用大型器械攻城是搞什么幺蛾子，因而一边让告急者回去告诉城墙上的清守军多用炮轰，另一边也准备去挹江门看看。

那料就这时间护卫队已经完成轰塌城墙、轰烂城门的任务，并突击上城墙及冲进街道占领一些地方，还正沿街道攻击前进了。

这让赶到交战场地不远的清军高官情何以堪，远远望见一个冒着黑烟，自己会走还会开火的铁家伙，这些人知道自己守城二年的计划看来二个月不到就要结束了。

守城犹如守卫蛋壳，一怕里面发难，二是不能有裂缝，一旦有了破裂这牢固度就下降几十倍。此时挹江门处不是丢失一点点，虽然此时冲进来的护卫队还不多，但清军却是根本没有办法将突进来的护卫队赶出去，因而只能在巷战时拖一点时间。

看到这样的局面清军在南京的几个最高将领知道大势已去，这次护卫队出现的新武器虽不清楚是什么，但冲锋陷阵不畏刀枪，连比较灵醒的清军匆忙搬来的虎蹲炮窥准机会开一炮一点事也没有。更有逃跑的清军士兵边逃跑边高喊：

‘败了、败了，快逃命吧、、、‘

‘快让开，别傻了，这家伙五千斤炮也打不穿、、、‘

‘、、、‘

从前面败退的清军惊恐万状，但护卫队挺进并不快。为何如此乃是城内清军太多，而从这里进攻的护卫队人数并不多，他们还兵分两路，一是在挹江门处慢慢扩大占领区，另一路也是左右开弓，沿城墙将清军从城墙上驱逐走。

而且在城墙上驱逐清军的护卫队各只有一个营，他们在甲型陆地巡洋舰的领头冲锋下虽然十分轻松，但因兵力不足，已经驱除清军的地段根本没有留下兵力守卫。

这就如完成例行任务的清洁工，只顾向前清扫后面再有垃圾就不管了。只是清军此时被打懵了，甲型陆地巡洋舰的生猛让他们觉得自己能逃脱性命已经是大幸，而且悒江门也丢了，没有人再敢或者再愿意回城墙上看看是否护卫队已经离开。

另外护卫队虽然只向前冲击，开始这一段虽不属于外面有护卫队包围圈的地段，随着不断向前就到了有护卫队布置的地方，于是城外的护卫队被他们接应也开始接收城墙起来。

只是城门被清军用砖石堵住一时搬开不易，可没有人干涉用梯子也很快的，到傍晚大多数城门不仅被打开或炸开一个口子，城门口的一些地方也为护卫队占领。

这个形势已经证明南京清军已经没有半点机会了，这时代的巷战大家冷兵器在街道上乒乒乓乓还可以对战一下，但护卫队火器优势太大，之前就有火炮随行攻击让失去城墙的敌人无力坚持。

这时候有了会自己行走、会开火的铁疙瘩，让城里清军士气丧尽。此时还没有出现大规模投降乃是此时还在下意识逃避过程，护卫队因天近黄昏也没有主动招呼清军投降。。

但一夜思虑明天清军就可能会有大规模投降的，因为护卫队对清军处理再严格但杀俘也不多，好死不如赖活着乃是人之常态，所以这一晚不管护卫队或清军中的灵醒者都明白南京之战已经定局。

次日凌晨护卫队就开始了攻势，这一次五个师全入城参与向心进攻。所谓向心进攻也就是目标指向为城市中心，在攻打时护卫队发现他们预料一夜间街道出现大量防御工事的情形并不普遍，清军的抵抗也比较凌乱，不到中午就开始出现了大批投降者，至此南京已经差不多到手了。

第二七七章 寻找一个新都城

胜利来得如此容易倒是大出沈磊与护卫队干部们的预料，不过随着大规模收容俘虏也将原因搞明白了，原来清军从昨晚开始完全失去了指挥。

对为何如此一时间也搞不清，因为询问俘虏只知道清军方面上层将领昨晚没有召集会议，中层军官去找也没有找到，至于怎么回事投降的清军军官也不明白。

不明白也就先放着，五万护卫队要接收几倍于已的俘虏，要解决还在顽抗的敌人，还有乘乱抢劫的溃兵，及不甘心而放火烧仓库、民房等事务实在顾不上细查几个人的下落。

其实此时除收容俘虏，救有意无意的火灾十分重要外，还有一个是将尸体尽快收拾出城，挖坑埋了。此时天气已经很热，只要几天就会腐烂。之前清军无法出城，被打死的士兵只能城内找地挖穴埋葬了，这时还是清理出城为好。

护卫队一入城肯定忙碌，沈磊也不留下多事了，所以不等占领全城就在次日离开了南京。这一来关于清军几个主要将领失踪之谜还是过了几天看陈近仁的报告才知道的。

在这个报告上陈近仁叙述了护卫队进入南京后总共打死的人数；俘虏的人数；缴获的情况；己方的损失等等，还汇报了经调查核实清军在南京几个最高级将领失踪的原因，乃是通过挹江门处当日交接部分地段护卫队各部没有衔接好，让这几人带一些护卫溜走了。

对放跑清军南京的最高将领陈近仁比较自责，认为他的总指挥没有当好，向沈磊作了检讨。不过沈磊倒是没什么不满意，确实是主要因计划跟不上变化，不想陆地巡洋舰一出场太震撼了，轻易破了城墙城门，前方士兵一激动就突破了原计划的范围，让本来只计划夺取挹江门一下改变成全面进攻。

这种战场意外不可避免，历史上许许多多非常关键的战斗就是因一次或一连串小失误而失败的。因而作为指挥官确实是应该时时刻刻小心谨慎，只是他当时也在场没有提醒也有责任，另外夜晚溜走一些人而不是连大规模放跑敌人也不可能绝对避免，不必上纲上线。

至于逃走的人官职大小沈磊不大在意，相对而言也是越高级军官越不容易死，这与他们的本事、见识与决断能力强有关。

护卫队破城时南京城里清军都是惶惶不可终日，就这几人敢乘机偷偷靠近护卫队阵地，找到防线空隙逃之夭夭也是他们的这些能力强有关，不算大失误。

攻占南京让江南之战的第一次战役胜利结束，虽然这一战时间长一点但一次抓获俘虏，缴获物资却是第一。至于沈磊这次到南京乃是慰问所有的参战护卫队轮流到此，兼看看他设想的陆地巡洋舰及实战效果，只是他更重要的目的是挑选新首都。

为何要挑选新都城肯定是台湾基隆不论气候、地理位置等不适应。特别是地理上此时交通讯息传递隔了海峡不仅浪费时间，更加上不大可靠的大缺憾。

这个不足如都是岛屿组成的国家没什么办法，可有一块今后至少达上千万平方公里大陆的统治权，这个缺憾就是致命伤。

基隆不行为什么不选北京？不选西部的汉唐故都？不选这些首先是位置较偏，其次是气候寒冷、物产不丰，仅是运输粮食也是个问题。

例如历史上明清都建都北京，但一个漕运就浪费了多少人力，如果不建都于此漕运至少减少一半。为饮食、取暖用的煤也是用去不少人力，若说什么天子守国门那是屁话，沈磊肯定是会完全掌握到草原之外。

而且四面都是国门，居中策应才应该，肯定不必皇帝上战场厮杀的。还有就是皇帝要上战场文武大臣也不会肯，那大明的正德皇帝倒是上了战场，但他是文人中荒唐皇帝的荒唐之举，不属伟光正呀。

北方要选都城此时的生产力水平、气候、地理位置都不大好，剩下南方沿海地带才是比较中心、水陆交通方便、物产丰富、气候适宜的好地方。

只是这个地方范围也较大，沈磊先排除了广东、福建。为何排除乃是广东还是偏了一些，气候也太热一些，至于福建交通不大方便，地理上比较闭塞与独自成一区域。

因这些原因他首先来虎踞龙盘的南京看看，到了这里觉得这里离海太远，差不多四面有山夏季比较闷热，城内建筑利用原皇宫拆建浪费，不拆不大喜欢，于是远处望望因城里还在打仗就离开了。

随后沈磊去了松江后世海市的区域看一下也不大满意，这地方尽占良田有些浪费，没什么山地风景就十分单调，他觉得不够满意，于是继续向南而去。

接下来他到了杭州，杭州虽然因南宋建都于此称临安而被称南宋存苟安之心。实际上这建都临不临前线与苟不苟安关系不大，特别是敌人突击力量太强时首都常被敌人攻打也不大好。

而且那是步步退让的南宋时代，与沈磊要建都在象征意义上没有什么关系。倒是这里的气候、风景、区位优势、直接通海等条件确实不错，让沈磊心动不已，他最看中的是钱塘江南岸的山地与杭州西湖隔江相望，对杭州的原有城市格局一点也不破坏。

可惜这里自然风景、人文景观、地理位置、气候适宜，钱塘江南岸也是一块空白山地，正好建设，但钱塘江这喇叭口造成的潮水太大，让整个钱塘江湾无法利用，让杭州临海无通海之利反受潮水太大之害。

历史上因大潮汛加台风钱塘江北岸塘坝被冲毁，死亡以万计，流离失所以数十万计的灾难非是一件二件。就算是投入修建塘坝的金钱人力也是一个巨大的支出，所以这个钱江观潮的风景实在是难说让人心安理得。

当然若是人力只能尽到极限无力改变那也是没有办法，如荷兰人围海造地只能加强堤坝来解决大风大浪，但钱塘江要减弱潮水其实并不难，就是一次性投入大一些，但与获得的好处比却是代价并不大。

之前沈磊派人测量过钱塘江平均水深在近二十米左右处在乍浦到对岸约二十七公里，这地方留下二三个口子，共筑第一期顶部百米宽坝二十三公里，因可利用不少冲积沙屿约需要七千万到一亿方土。

这样的工程量若投入四五万俘虏每天抛二万土方，十年最多廿年就可完成，完成后整个喇叭口将会形成一个超级大港湾，好处十分巨大。

首先湾内水深在三米以下可以围起来改造成良田或工业、商业等用地会有不少；湾内还是优良港口；因咸水不再上朔杭州没有了夏季吃咸水的苦处；为取土方可以将沿海、沿钱塘江上朔两边的一些小山头挖平，或为修路开挖土找到去处，今后也能当作废土堆积处不断加宽。

这还不算今后修塘坝会省不少钱财、工夫；今后造桥会省力许多；今后不会再溃坝死人等等好处。若合起来计算应该是十之八九是好处，唯一不足是世界第二大的潮水奇观不再了。但现场观过钱江潮的人实际上并不多，倒是因观潮送命者每年都有。

有这么多好处，加上有大量俘虏沈磊对这个工程非常有兴趣。而且利用俘虏成本又不会高，主要支出是造一些专门用作运送土方的自卸船，一些工具。另外是几个通口两边的水泥桩驳岸水泥需要量不小外，还需要专业工程队施工。

不过这个工程成本不大但时间太长，还越急于求成成本越会翻倍增加，这一来对于每日有海外来船，需要对海外大量岛屿的政务、军事进行不间断管理的政权而语有些不合适了。

因为这个原因沈磊只能继续向南行，看过宁波觉得与上海一样建设一个港口城市蛮合适，作为首都有些不大合适。

于是他找到了象山、宁海，主要是看中了象山湾底的一个三十平方公里左右名强蛟小村的半岛。这小岛大部分是山地，一面接着陆地有三公里防御上好办，三面是水视野开阔，作为皇宫比较气爽。。

南边隔千米水面是一个县级区域大半岛建造一个有港口、有工业的居住人口几十万的城市应该足够了。这是沈磊决定将这里完全当作行政、军事、文化、经济管理中心打造，而宁波才是工业中心，杭州才是旅游、商业中心。

如此设计是沈磊为避免后世的交通拥挤，一个都城还是功能单纯些好，将所有的政府机构放一起，将所有的干部住宅安排在一起，要跑官、要送‘土产‘拉关系也不容易些。

第二七八章 恢复手工业生产

找到了这个比较理想的地点沈磊与施工设计人员马上开始测绘与讨论如何布置的问题，这不是他性急，而是他承诺一旦拿下江南马上即皇帝位。

作为有后世思想的他自己称不称帝倒是无所谓，可此时成立共和国搞自由选举在中国完全属不合时宜。而且这天下是他一手打下来的，也没有部下敢竞选，所以他决定在他有生之年时完成半君主立宪制已经蛮快了。

所谓半君主立宪制乃沈磊设想的，即皇帝不再事必躬亲，而是在政务委员会、军务委员会上当一个仲裁人；还有就是法律、法案的批准人；一定级别干部的任命人的职权与身份。

还有新皇朝封王不封地，皇族自食其力，他办个基金会给予看病、读书、救济等方面特殊照顾就是了。皇帝也不再执行长子继承制，能外出走走等等制度要他在世先立起来，好在还有后世中西方经验可参照。

不过这些是他心里想想的闲扯，正题是沈磊必须在承诺期内建造好第一期工程的皇宫加政府大厦，还有干部的住宿区，举行一个就位大典，及对所有的手下干部进行一个隆重又丰厚的封赏。

举行即位大典按江南战役计划时间是一年半，至多为二年，所以最晚在后年过年前。这个时间不算长，此时造房子不似后世中国成基建狂魔时几十层房子可以一年完成。

这时可没有后世到处可见的塔吊，只有沈磊拿来主义地将后世乡下造民居的井字架搬出来，或者脚手架上花几倍工夫才能将建筑材料运输给造高层建筑用，因而在基隆造了几幢‘高楼大厦‘。

没有后世的技术、设备、计算、材料，此时能造的高楼大厦只能打个引号。还好被沈磊新命名为新京半岛上有十平方公里平地，这让他的计划不必建造太高房子可以实现民政、军务、监察、法务、元老院、参议院同处一岛的设想。

他的设想是元老院与参议院各一幢大礼堂式的建筑就可以了，民政、军务、监察、法务等各一幢五层大型办公楼就行。他自己也是造一幢办公楼，然后学后世在半岛南边的城里造一幢综合办公大厦，各地来办事一般只需在那里处理就行了，可以节省来办事人员的精力，半岛上也清静许多。

由这设想沈磊先在测绘的图纸上标上所有的建筑物，至少是主体部分完工的样子，然后排出建造次序，并在现场与施工人员仔细讨论后就决定下来。

之后他向各方面下命令，如向陈近仁要一万俘虏来干活，另调一个守备旅来担负守备工作。另外还有在海岸边建造灯塔、炮台，还有一些警戒哨之类，连外面海岛也是有些布置。

反正沈磊到了这里比较看中也就不再多选择了，往南再选也不定有更合适的地方，因而一切布置好就回了台湾。

他回台湾对这里的建造工作没什么影响，至于南京一打下来文的是给满清干过的官吏，武的是各类清兵一共二十万以上都判了各种刑罚，被分派出去修路；钱塘江上填坝；建设新京半岛及新京城等等

再将这些人的家人遣送南洋、遣送回乡等动作，因而等一切平定南京也只剩下十万来人。人口如此大减参与农业生产的人比例就高了很多，这时对粮食倒是不再稀缺，于是蚕桑、茶叶、棉花、黄麻、烟草等副业等种植沈磊之前指示放宽不少。

这一来在江南如南京这样的消费型城市人口减少最大的，但苏杭、松江等丝绸、棉织之类手工业发达的城市人口减少不算多。另外沈磊对手工业业主在处理上比较放宽，只是对使用童工、最低工资、最长劳动时间、劳动保护、环境保护、工伤抚恤等作出了一些规定。

这些规定相比后世肯定是宽松，如对童工的定义下限为十二岁，另外工业劳动不得超过六小时，在校读书者只能半天。最长劳动时间为十小时，超出时间属二倍工钱加班，但二十四小时内不得超过十六小时。还有劳动保护、环境保护等入规定也是很初步的。

实际上这些规定也是已经在台湾实施几年了，比沈磊他自己的企业宽松不少。至于原因乃是不谈他的后世思想观念，就是企业也比这时代先走几步，此时在资金、技术、工艺、设备、产品、物流等多方面比别人强几到几十、几百倍。

如他的企业生产效率至少比这时代企业高几倍到几十倍，如他的企业生产的优质钢比别人劣质生铁成本还低几倍，就算是同样的劳动密集型的纺织方面他的企业里的设备、工艺也比这时代先进几代，工钱比其他手工业企业的人丰厚二三倍，产品中人力成本还比别人低。

正因为如此沈磊对他自己企业里的工人并不愿苛刻，要不是与社会太脱节后世的国企待遇他也愿意给。当然他在前期属于家国一体，在支撑整个大集团时也享受到一些免费好处，乃是公私不分。

但早已开始的政企分家让这样的状况已经基本上结束了，除了一些要开矿就开矿、要建港口就建港口、要地办农庄也优先的优待与特权，经济上反而是他在补偿公家。

因为他的企业照章纳税，使用俘虏劳动力也付费的外，给护卫队造战船、造枪炮、造陆地巡洋舰，给国家造钢轨、造火车等只收三成利润。

三成利润放后世除了少数垄断的医药、电子、军工、奢侈品等产品，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但这时候沈磊办企业以来利润如此少的产品只有供应自己企业、农庄的民生产品而已，这些产品若向外出售几倍几十倍价钱也有人抢的。

另外沈磊此时是一国之主了，北方因战争凋零，本也没什么大宗手工业产品，但南方却是丝绸、茶叶、瓷器的产地，他要扩大生产用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

扩大这些物品的同时还要发展棉、毛、麻纺；卷烟；酒；桐油；钢铁；棕绳；印刷；造纸；药品、、、及南洋的香料等等产品用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外，向欧洲倾销。

为何要向欧洲倾销乃是不仅要这些殖民者抢劫来的金银赚过来，更重要不让他们自己扩大工业生产。虽然历史上欧洲的工业化是靠殖民地廉价原料及殖民地市场刺激下加快发展起来的，此时因有了沈磊他们的殖民地会大幅减少，但倾销廉价商品可以双管齐下。

为这两个目的沈磊对江南的手工业、手工业主采取宽容与扶助的政策。宽容主要是在追究过去的罪恶时处理轻一些，扶助主要是在资金上的借贷、合股；技术上有偿转让、技工培训；还有就是出售设备与领头组织股份公司来扩大生产。

特别是沈磊根据后世组织了农、工、商联合体形式的生产方式，用定单农业向农民预先提供生产资本，而统一销售也是降低了成本。

这一来一些小手工业主只需要关心生产就可以了，比之前原料来源与出货渠道都必须自己张罗，资本必须全都自己备有简单高效多了。

特别是有银行借贷利率低，设备分期付款能负担，所以这一次工作组进闽、浙、南直隶除了接管政权；组织农庄，另外对手工业改造也是同时进行。

因事先有这计划，战事也因清军前期一触即溃、后面主动退守南京，地方上破坏不厉害，老百姓伤亡不大，也很快恢复了生产，这让沈磊视察完战区，布置好新京建设很高兴地回台湾布置下一期战役了。

沈磊这一趟江南行慰问了参战护卫队；观看了陆地巡洋舰的初战表现；了解了江南手工业恢复生产状况；找到了新都城的位置，并把皇宫、行政中心规划好，第一期建造任务布置了下去，十分美满地回去了。

但满清方面听到逃回去的几个南京守城将领介绍的南京失陷过程心里愈加冰冷几分，这时代坚城的作用还是巨大的，他们打沈阳得手乃是有太多意外因素，不能作为常态来看。

等他们攻打锦州却不是打下来的，乃是长期围困到城内连柴禾也缺少地步，再加威胁利诱才让进退失据的沈阳守军投降的。。

再说他们几次入关，在京师之地耀武扬威如入入无人之境但始终没有真正下决心攻打，什么原因当然是担心攻打不下来反耽误了抢劫时间，说到底就是没有信心，若是能打下来比他们在京师掳掠会丰厚几十倍外，还有其它的好处。

他们碰上坚城办法不多，现在有了重炮虽然能攻打下来可也是死伤累累。反观沈磊的护卫队攻打南京实际上就一次攻打，也没什么大伤亡城就破了，差距不是一点点啊！

第二七九章 下阶段战役安排

满清此时还正在调整布置，原来布置在长江一线的清军被命令撤退到长沙、南昌一线。这个大规模调动倒是被大多数清军雷厉风行地执行了，此时长沙、南昌城防加固虽开始未久军队又有重新掌握之感。

加上护卫队并没有跟踪追击或增加兵力，这让逃到衡阳的满清小朝廷松口气。特别是觉得他们在南京的布置是有作用的，如真是如此依靠加固的南昌、长沙两地为柱，清军在与护卫队周旋中将获得一个稳住形势的契机，不必再一味狂退。

只不过阿济格等人好心情或幻想美梦刚做起，南京逃脱性命的几个将领已经赶到南昌，人未到奏折已经到衡阳满清小朝廷。

拿着奏折看一眼阿济格真想杀了这几个混蛋，什么一个自己会走，小房子般的铁家伙，上面还有巨炮轰几下城墙就塌了，然后一方面爬上城墙，将城墙上的清军全赶走，接应城下护卫队入城，另一方面进入街道横冲直撞，根本不是清刀枪、抬枪、小火炮能对付的。

因为蒸汽机还不为多少人所知，这几个将领汇报的情形在满清小朝廷不少文武高官看来不啻在讲神话故事，比护卫队派出一个神兽参与攻城还不可思议。

因这原因有人提议将这几个人抓起来问罪，罪名是未能完成守卫南京的任务、畏战潜逃，再加上谎报军情、虚捏敌人强大，散布失败情绪。

于是这几个倒霉蛋才脱险境却被自己人抓起来分别审问，反反复复被审问好几次亏得他们是亲眼所见，知大势已去才逃跑，审讯记录高度一致才取得阿济格等人的谅解，只是未问罪守卫南京提拔起来的官职成为了虚名，手下再没有几个兵了。

证实护卫队的新武器破城墙不废吹灰之力，巷战一车过来无法阻挡，满清的高层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护卫队有如此武器他们欲凭坚固城墙而守的幻想变成泡影。

几十万军队总不可能上山打游击战，而且相比较沈磊的护卫队更得人心，忽悠泥腿子方面有办。在台湾就让辽东难民过上温饱日子，占领北方后运去大批粮食稳定了形势，比他们和大明做得更好。

面对这个新威胁满清小朝廷再次连续讨论对策，办法也是有的，如用最大的火炮近距离轰它；如挖大陷阱让它掉下去等等。只是办法是好办法，能否做到太困难，最现实是城门后面挖陷阱对方防备不了，问题是城门破了守城难度会增加几倍。

或许也可以用巨石挡路，但这样的巨石他们去运来就是一项很难完成的巨大工程，如一个靠山小城还好，如所有的城市都用这办法完全是不现实的空想。

讨论来讨论去实在没什么好办法对付护卫队的新武器，况且南京失陷之前小规模对战十几次虽然有些成功经验，如布土包堆砌的防御工事防弹效果确实是低廉、有效，可更多是失败的消息。

如费尽心血铸造的火炮仍然不能胜过护卫队的火炮的稳、准、狠，对战时根本无法给予对方沉重杀伤，遑论阻止对方火炮靠近轰击城墙。

火炮质量远不及对方，而且一旦摧毁无法及时补充，这造成己方火炮即便是能予敌军杀伤也往往是一次性的武器，整个城墙布满也不及对方的火炮可以任何地方布置，因而己方的火炮要做到沿城墙随时随地布置，与隔城墙打击敌军的能力才行。

讨论到此间臼炮的概念有了，但讨论到抬枪若早出世几年还是强大的武器，此时却是因比护卫队火枪笨重、射程近、射速慢，属于完全吃得死死有点作用也不大。

可惜臼炮不计性能好劣清军能造出来却是窗户纸一时间捅不穿没能制造，而要让抬枪升级到护卫队火枪水平满清方面实在是力不能及，不仅原理不懂，材料、工艺、技术、设备等无一不是力所不逮。

满清获得南京之战的详细过程，整个高层从兵力对比；各自武器性能；兵力布置；防御措施；交战过程；得失教训等，讨论了很久也拿不出能大大加强南昌、长沙防御力的方案来。

而无法大大加强这两地防御，那就是在那里按南京的方式再布置的阵线仍然不能挡住护卫队的进攻，为此清军必须拿出一个怎么办的计划才行。

满清小朝廷方面因苦心孤诣筹划的南京坚守竟然成空而紧张讨论出路时，沈磊回到台湾也开始忙碌决定江南战事的第二次战役的启动时间；战役牵涉范围；战役方向等事。

这些问题之前虽然有一个总体计划，不过第一次战役结束后照例有一个再次研讨，看上次战役会发生何种不以自己意志的意外变化，根据这些变化作出要不要调整，调整方向等决定。

因这个传统沈磊一回到台湾就开始参加参谋部会议，这会议先是听取第一次战役的过程、双方伤亡、抓住俘虏数量、缴获物资种类数量等汇报，以及总结的经验教训等等。

这些汇报听完参谋部对陆地巡洋舰的作用给予了高度评价，因为原来南京之战陈近仁等参与攻打的五个师干部，及参谋部大多数人以为此战伤亡有可能达到四位数，原因是乌龟壳硬、敌人猬集密度大、拼命之心坚决、武器与防御都有提高。

不料陆地巡洋舰出马一下就将南京夺占了，伤亡没到二百，还将准备顽抗到底的清军打得丧魂落魄、爽快投降，所以居功至伟应该发展。

由于这个原因有人提出更改计划，第二次战役从广东开始，占领广东然后出韶关、攻郴州、永州一线，福建与浙江保持侧击状态，将清军压缩到长沙、南昌或长江边上消灭。

这个计划有点消灭清军毕全功以一役的味道，因为如此计划如果成功清军真是所剩无几，连残明与两支义军加起来的联军也不如了。

对此计划沈磊并不赞同，虽说如此安排可以最大程度上俘虏清军，也是说有些大范围关门打狗意思，但如此计划护卫队会陷于兵力分散消灭不了敌军，阻挡不了敌军逃跑，反而在运动时有被敌军抓住机会伏击而吃亏的危险；兵力集中那更管不住清军逃窜。

而且先占广东出韶关运输线长、山路也不方便。整个战役因四面合围兵力少的困境更加突出，战线长也使得战役时间拖延过久。

因护卫队有兵力不足的弱点，所以沈磊这次计划不再逐步推进，而是利用洞庭湖将护卫队一下运送到长沙附近，直接攻打长沙。另一路也同样地沿长江进鄱阳湖，将护卫队直接运送到南昌城下。

如此一来一下直接打掉清军在江西、湖南的最大基地，用船运输时间快还不受清军阻挡与袭击粮道等影响，可以节省许多时间，避免许多问题。

这计划的好处不仅是直接打破清军防御中心，长沙、南昌一攻破夹在这两处到长江的清军闻讯就会逃走，根本不敢再留下来，留下来的也是准备当俘虏了，基本上不必一个个城镇攻打过去。

此乃直捣黄龙的办法，犹如顺风扫落叶，不必过分细致，只要将大的障碍扫除，小树叶自己会被吹走。比逆水而上抓鱼般攻打清军防守的城镇更高效，况且护卫队没有兵力织成密而不可能撞破的网，欲干净彻底消灭清军极可能因网太疏漏而费力不讨好，抓不住多少鱼。

经沈磊这样一分析参谋部会议上人人赞同，因为这个方案可以让护卫队一下就投入决战，陆地巡洋舰也能顺利运送。至于清军面对长沙、南昌的失陷肯定会大踏步后退，最可能一下退到广西，那是下一次战役的问题，此时不必考虑。

至此下一个战役的大方向已经定下，谁也拿不出比沈磊更好的方案，只是具体兵力、物资、出动多少陆地巡洋舰等中间层次问题，及如何清理满清在长沙、南昌以北残余，接管政权之类工作组何时进等后续问题和与民政接轨问题，众人讨论了一番后形成次一级安排，至此没沈磊的事了。

一个战略、战役首先是大方向的确定，其次是总兵力安排、总物资调动等安排。再下面是某部队多少人、某月某日从某地出发、某月某日到达某地。共计多少里路，需要交通工具车船某型若干某型若干，需要物资某某若干、某某若干，中间需要向导某名，需要工兵架桥某处、、、。

出发前需补充弹药、物资若干，到达后要不要休整，某日之内必须运送到达粮草若干，后勤运输有多少运输量，需要多少交通工具，护卫兵力需要多少，如何接应、、、

由此可见打仗不好玩，沈磊也只是参与到中间层次的决策为止，具体安排在护卫队兵力超过一万时他已经再不过问了。

第二八零章 战南昌战火重燃

江南战事第二次战役的范围、战术及次一层问题讨论决定后沈磊去忙碌他的其它工作，具体细节由参谋部去一一计划了。

不过参谋部决策会议一决定沈磊就一切不再过问，实际上会有许多事需要他的批准、协调、考虑等等。因为如运输力不足或次序安排等肯定会出现，前者牵涉到增加运输工具或调整这些运输工具的配属之类，后者各有各的需要，只能由他来裁判与决定。

为打仗牵涉太多，药品、武器、弹药、粮草、装备等在库存已经不多的情形下问题更多。另外还要为新占领区准备畜力、农具、粮食、布匹、日用品等物资，这些仍然会由沈磊来处理并批准才行。

另外沈磊这次回台湾要考虑建国的事，虽然都城不是一日能建成，江南也不是马上会取得，但建国的时间却是日近一日，终究要面对现实，无法掩耳闭目只当不见。

对于国名他斟酌再三决定用华夏帝国，他的称号为皇帝，之后对政治架构再次进行微调，然后考虑元老院资格标准，要不要世袭制等问题。然后是让身边的秘书小组起草各种法案，用以规范，不然随心所欲组织了到后来会乱糟糟地任意改变，仅凭惯例还是明确一些好。

忙忙碌碌日子很快，回到台湾眼睛一眨就是年底。因江南人口多，之前受到战争影响小，带来接管政权后处理也困难。

再加上江南读书人多，地主也不如北方穷凶极恶，阶级矛盾激化程度也与北方血淋淋你死我活不同，显得温情脉脉许多。这一来接管政权的工作组问题不大，但组织农庄阻力大、成效低、拖延时间长，致使下一次战役时间也是只能延迟，毕竟社会未彻底安定护卫队全撤了不大好。

但这状况是沈磊早已预料到的，不似北方大多数士绅犯有各种罪行可以抓起来处理，其他人只要粮食救济到来后以工代赈就行。

南方士绅虽然投降满清者不少，罪行不大者多，仅被逼无奈者也不少，无法快刀斩乱麻地将事简单化解决了。另外还不能影响到对外贸易商品的生产，因而处理又费时一些。

但到了年底这次战役中占领的闽浙、南直隶完全安定了下来，连土匪也早已绝迹。士绅与读书人对沈磊方面的一系列政策是喜忧参半，如社会迅速安定；如市场初步繁荣；如农具、盐、布匹、日用品等等价廉物美之类他们肯定是欢迎。

但新政权保护农民与普通市民；没有重用他们；排斥孔孟之道；宣传异端邪说；使用简体字等等肯定是不符合他们的利益，触犯他们的价值观的。

可是他们所受到的镇压不大，话语权却是丢失不小。这原因是护卫队来后工作组采取了多种多样宣传形式进行公开宣传，这让他们少有歪曲、造谣、抹黑机会。加上贫穷的底层读书人也是新政权的获益者，另外士绅阶级的一些年青人也参加了干部培训班，整个新占领区因沈磊没有什么极端政策，半年就安定了。

安定之后护卫队开始以下一次战役要求开始调整，到年底攻击部队到达出发位置，至此江南之战第二次战役的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只等一声令下。

汉元五年正月十五驻扎长江段岳阳对面的护卫队三个师，与驻扎在湖口县对面的三个师接到出发的命令，于是当日一些物资开始搬上了船，次日清晨部队就开始登船后分别经湖口与岳阳进入洞庭湖与鄱阳湖。

护卫队的出动清军一点也不知道，不仅此时年味未消，天气寒冷不是打仗季节等原因让他们意想不到，更关键护卫队在长江北岸，清军橇想搞情报也困难。

另外他们以为自己在后边，护卫队打过来即便是不用强攻沿途城镇走路也要有几天。那知护卫队乘船过岳阳与湖口都是护卫队控制区域，进入宽阔水面更不容易发现。

不过这个原因仍然不能说明南昌清军兵临城下才发现护卫队来了，因为护卫队三个师的船队在鄱阳湖仅行驶了百里水路，逆赣江而上走了一百六七十里，共花费一天一夜时间在次日清晨到达目的地，虽说有蒸汽机拖轮帮助可使速度够快，可赣江行驶如此久还是没有被发现证明清军麻痹大意到极点。

去南昌的三个师悄无声息出现在南昌清军视线中，这让南昌的清军一阵鸡飞狗跳。因为知道再加强城防也是无用功，在南昌满清布置了十万多人马，可在城防的加强上也没怎么用心。

另一方面也是满清财政枯竭，投入研制改良火炮、抬枪的钱不少，为他们的最后逃跑打造一支最强大的军队也费钱巨大，注定要放弃的军队与城市他们不可能再投入太多。

南昌城里清军也知道他们自己已经成为弃子，因为满清小朝廷已经退入柳州；对他们的防御所需不大热心；军饷也是拖欠严重，一如明末之时。

如此情形加南京清军覆灭的消息早已传开，传说中护卫队有一种会喷火的铁家伙城墙只要轻轻一撞就塌了。如此局面他们的士气能高才见鬼，要不是护卫队对俘虏处理严格，相信只要沈磊稍微放缓一下对他们的处罚肯定是马上有大批清军立刻主动投降了。

这时候主动投降不大可能，但他们知道之前自己投降的清军也是步了明军的后路，就会完蛋了。这时候他们的思想满是悲观失望、自暴自弃、自怨自艾，满脑子悔不当初与我只要活着为什么这样难。

横竖会失败，这样的心态下除了满清核心的已退入广西的一些部队，这些原明军、义军转换过来的清军丧魂落魄，完全是抱着得过且过、混到那里算那里的心态。

南昌清守军此时要不是日子难过，紧巴巴地连饭也勉强充饥，不然宁肯今朝有酒今朝醉，日日醉生梦死地度日就行了，那里有心去管护卫队打不打过来，反正连南京也只守三月，南昌能守几时。

清军虽然悲观失望，没有获胜信心、没有死战勇气，但他们对护卫队突然出现还是有心要守一守的。这不是他们愿意为满清效力，而是因为他们失去了南昌无路可走，当俘虏肯定是不愿的

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山穷水尽不死心，事关他们的身家性命所以他们与护卫队死磕不可能，但亮一亮相就让他们逃跑不容易，实在是天下之大他们能退的地方不多了。

就这样护卫队一露面南昌的清军迅速开上了城墙，所有的守城器械也急忙向面对赣江的城墙方向运去，事到临头还是先搏一搏的。

对清军的举动护卫队一点也不在意，他们连夜赶路乃是乘船而不是赶时间搞突然袭击。此时南昌并非是座空城，突然袭击根本没什么成功可能。

当然这个时间发起第二次战役乃是有出其不意的战术意图的，因而南昌清军虽早已做好战斗准备，但护卫队突然出现在心理上给清军压力很大，而且四周分散的军队也无法入城，如此会让对方更觉得心虚。

特别是护卫队一出现清军慌忙上城墙，关了城门还匆忙用备好的土包堵住城门，以及在街道叠垒堡垒，惊恐万状的样子一点也没给人带来信心。

唯独这次土包有了改良，都是价廉物美的稻草袋装土。这确实是比护卫队用麻袋便宜但持久性却不大好，因此清军乃是在城楼里及街道一些房屋备了大量稻草袋与工具，城墙上城墙下与街道空地备了大量粘土，因而见护卫队突然到来清军还要着急袋土。

这也是让缺钱给逼出来的麻烦，满清此时所剩下的地盘太小，却仍然有近六十万军队。加上为逃跑的核心军队打造更优良的武器装备，认为长沙、南昌也就是看能否多拖一点时间不愿投入太多，因而发明稻草袋垒工事的办法也是正常。

事实上稻草袋确实能用，就是袋沙土会漏，袋湿土比麻袋更好用，就是一潮湿就霉烂了。所以长沙、南昌等地清军都是准备护卫队开始进攻时他们闻讯才用的，一如地雷战中不见鬼子不挂弦一样。。

这样计划本来没什么不对，就是护卫队来得太突然才害清军慌乱上城墙守卫；关城门还要堵住；设街垒以备巷战；在城墙上还要设置防炮垒；检查火炮、抬枪以备战、、、

清军士兵忙碌一阵倒是缓过劲来，至少没有空去害怕。只是护卫队并不会放纵他们安安稳稳搞防御设施的，等第一批船上步兵下船布置完成，炮兵也即刻下船，在千米左右地方用麻袋袋土快速设立阵地，在清军还没来得及完成防御设施前就开炮轰击了。

第二八一章 攻长沙黑虎掏心

护卫队突然出现在南昌打清军一个冷不防，而清军虽没有拼命之决心可也不甘心轻易退让，于是他们紧急动员起来，全部到城墙到街道忙碌防守工作。

清军因沈磊处置严厉加没什么地方可退只能拼一下试试，但他们此时已失先手，加护卫队很快就筑好炮兵阵地开始炮击，让清军的备战工作功亏一篑没有及时完成。

更可怕是护卫队的陆地巡洋舰，此时甲型虽然没有增加只开来一辆，乙型却是因有其它用途已经有正常生产，这次攻打南昌来了八辆。

这九辆陆地巡洋舰而且是在步兵登陆的同时就上了岸，并且已经开始向城墙发起进攻。护城河对于这些机械根本算不了什么，因为它们一推就是几吨土，护卫队只需在抬枪射程外提供土壤就行，至于城墙上的火炮早让陆地巡洋舰给轰炸毁了。

城墙上清军火炮对付步兵面状目标还可以，但要攻打陆地巡洋舰实际上犹如步枪打飞机，在不会计算提前量时清的炮兵怎可能打中点状的运动目标，而且城墙上的火炮无法负角度发射，死角较大。

这一来陆地巡洋舰只要向前到对方死角对城墙上清军炮位开炮，可以非常轻松将清军火炮炸毁，比中程开炮高效率几倍以上。

就这样护卫队当天出现因没有准备好步兵没有攻城，但清军城墙上受敌一面火炮与城墙已经遭到毁灭性打击，连护城河也被填了不少。

面对这样的攻打清军还真是没有多少反抗力，火炮、抬枪也是连连发射，可惜火炮乃是壮志未酬身先殒，抬枪倒是能打中对方的喷烟怪兽，但只听得清脆的金属敲击声却没什么效果。

若说什么最伤士气就是怎么也杀不了敌人干挨揍，话说打不过你咬一口也能解解恨。一般而言伤亡交换比一直在五比一以上足以让人丧气，达到十比一足以让人绝望。

虽然如此还有悍不畏死者愿意拼命，为的是出一口气或打破魔咒。但护卫队的战绩不计俘虏以往伤亡比都是三位数比一的，这样的伤亡比足以让敌人窒息。可是这陆地巡洋舰一出清军士兵炮轰枪击没有丝毫效果，如果后世男刚穿越到此时城墙上清军士兵身上肯定是哭喊道：

‘对面的某某不带这样玩的，这时代是冷热兵器交替换代的肇始，你怎能用上一战后期的坦克。‘

护卫队的陆地巡洋舰数量不多却是将清军仅有的抵抗勇气彻底耗尽，如果是之前的护卫队他们还有三分拼一下试试的念头，可是见到陆地巡洋舰的表现知道它的凶名并非虚传，这抵抗一下或许、可能之类前期的侥幸心理全没了。

正因为如此当天护卫队忙碌着从船上下来，做着兵围南昌准备次日攻打的各项工作，只有一部分炮兵轰击以干扰清军的备战，还有陆地巡洋舰发起了干扰性进攻。

这些动作乃是以避免清军出动骑兵过来干扰己方上岸的佯攻，不料清军竟然被这佯攻吓坏了，因为照这个势头他们能守三五天已经伤筋动骨半残废了，而争取这点儿时间一点意义也没有。

他们这里不是某大战的一部分，拖住对方能为自己主力赢得胜利创造机会；也不是四面有大批援军三五天内云集过来，他们只要撑住三五天就可以中心开花，将此时登陆的护卫队反包围消灭了。

没有这两个可能性他们在南昌别说守三五日，就算是守上三五月也没什么用。这样一来南昌清军到中午已经没有了在此坚守一下试试的念头，于是召集了各个部队的清军将开会讨论怎么办与何去何从。

这时南昌、长沙守军主要是为当初江北四镇改编的明军为主力，而且这四镇加左良玉以前的头领也都不在。这五人黄得功与高杰都死在自己人手下；左良玉仍然病死；刘泽清与刘良佐被满清封为王爷却被阿济格早架空了起来。

被架空的还有左良玉之子，继承他王爷之位的儿子左梦庚。阿济格等满人要架空这三人乃是不让他们的势力太强大，为此他们的手下与高杰、黄得功手下的大将都被封公侯之爵，提督之职。

这样一来每个将领只有二三万人马，以往由满人为总督带领作战倒是一点也不误事。但在南京满清还采用这样的办法，可南京之后再用这一招有些不好办了。

不好办的原因在于满清方面这样搞之前可以将军队直接控制起来，可这时不可能派出最核心的人去风险极大的地方出任总督。因为这些地方极易陷落，由明军改编的清军也有一点不大听话。

这一来满清任命的汉人总督还不是最核心层的，原六部郎中一级官员，怎可能命令得动这些提督军头。更关键是此时再现明末危机，军头对文官不可能再卑躬屈节、听其招呼，所以至少江西、湖南此时将领比文官的话语权大。

因这样的变化此时南昌清军就由五个将领与他们的手下决定一切，护卫队突然出现后也由他们共同布置防御之事，对这他们同气连枝加之前分配好各自防御区划等，因此一闻讯就迅速布置了下去。

不料他们最担心的，之前认为可能是南京守军夸大其词的陆地巡洋舰也来了，让他们本来没有做好的防御工作一下更是雪上加霜。

特别是看到陆地巡洋舰真是坚不可摧，一旦护卫队发动攻势南昌肯定是无法抵挡多久。如此一来他们之前欲凭南昌守上一守，最好能顶住护卫队进攻让他们有个自己的立足之地的愿望彻底破灭。

不仅南昌守不住还是马上就会失败，因而他们必须立刻决定该怎么办？于是南昌的几个军头一阵紧急磋商之后都同意今晚收拾，明天清晨就走。

如此干脆乃是他们的坚守毫无意义，就算是有人不舍得但坚决要快走的人更多，独自留下抵抗肯定送死，于是决定大家一起尽快撤离，至于今后去那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因南昌清军还未正经开打已经怂了，次日护卫队接收的是不设防的南昌了。若是城里还有武装人员也只是一些衙役、官员亲丁之类，这些人乃是文官所有的，至于文官还留下乃是武将逃走时根本没通知他们。

南昌一战轻而易举将十万清军吓跑后，只用二天，一天登陆一天进城就算完成了任务，美中不足是俘虏抓得少了一些，倒是物资因担心护卫队发觉清军没敢烧缴获不少。

南昌多少还发射了几百炮弹，护卫队经岳阳进入洞庭湖，再入湘江到长沙共近四百里路，比到南昌远了一百多里，因而前者清晨赶到，后者到达时已经下午三时。

正因为如此长沙清军发现护卫队比南昌距离上早一点，但此时长沙城门正开着，稻草袋土同样还未完成，同样慌乱地关城门、上城墙、垒土包、只是他们倒是有一夜时间可以缓冲。

虽说有点儿时间缓冲比南昌好，可长沙的清军也乐观不起来。连南京才守几时，长沙在国内坚固高大以易守的城市中只能排在好几十位之后，对比之下他们能在什么地方可比得上南京？

城墙？兵力？士气？武器？、、、算来算去长沙一项优势也没有，连之前还有点守城的优势也在南京丢失后再没什么可凭藉的了。

况且守城粮草储备再多也有用尽一天，外面别无援军，长沙能死守守住不外仍然守死而已，在满清如此形势下别无它路。

而且南京守卫名曰三月实际上在护卫队出动了一种铁怪兽后只用了一天就破城了，此时登陆的护卫队还真是有这样的怪兽冒着烟在崎岖的野外荒郊行走自如。

今天对方当然不大可能连夜攻打，但这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们只能在城里等候别人进攻，外面护卫队比他们兵力少几倍他们不敢出城将对方包围歼灭，就是驱逐走也好过无胆子只能缩在城内等别人准备好了再攻打，连出战的勇气也没有就是等死。

此地清守军将领以许定国为首，许定国杀高杰投清后算是兵力比其他将领多一些，也精锐一些，满清酬功封爵授职也高一些，因而在长沙清军将领中话语权最大。。

只是他的话语权虽大面对护卫队突然出现也是束手无策，出城逆战不敢，坚守长沙知道久后必败，投降不甘受辱，却又没什么地方可退，因而与其他几个清军将领商定守一守看，能守则守、不能就走。

这与南昌清军的机会主义一式无俩，而之所以会有一样的策略乃是他们都是乱世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深知乱世中保住生命、保存兵力为第一要务，其它的都是扯淡，若不是护卫队处理太严他们早投降了。

第二八二章 压力之下的章嬗变

长沙清军最高的几个将领这些年至少干过明军，转换成清军的。有的还义军、明军、清军身份转换了好几次，对忠义为何物早已当作累赘，弃之如敝屣耳，那里肯为满清死守。

只是他们的心里忠义二字早当作奢侈品关键时不惜一顾，但中下层军官还是依附在各自上司身边，一般情形下不计苦累随之征战，不大会轻易背叛。

从这一点而言许定国杀高杰投清若大家因而保全性命，日子好过倒还罢了，可满清被护卫队打得不断败退，眼看马上就要覆没，他们也将随船淹死，因此这些当初随他投降的人有些后悔与不满了。

这就如一个领头人带领大家走上一条危机四伏的路，此时有人将原领头人推翻，说自己领路更好时大家默认为主，但这人领导下路越走越危险大家肯定是不满意的。

特别是原高杰的直属部下许定国不可能全杀了，反而将他们编入己部，可这些人相对更介意许定国以下犯上，原因是他们的日子没有以前好。

如果满清得势他们虽然不满也只能忍了，毕竟许定国势力大，而且高杰准备与清军大战乃是送命行为，至少许定国挽救了他们的生命，这比受到歧视与苛待更不好。

历史上和前面的时间在许定国部队里虽然也有几个对他杀高杰不满却没什么实际行动，以此为借口挑事也不可能有多少人响应。但满清日落西山奄奄一息他们也将为之殉葬的前景下，有一些原高杰下层军官串联，以此沩口号一提就形成了共识。

加上这些人本来就比较有心，知道主动起义可以罪减一等，以这二个口号一串联竟让他们连络上上万士兵。不过说联络到士兵也不尽然，他们主要是联络了大量下级军官与士官，通过他们可以控制上万士兵而已。

这个串联主要是在南京清军失败后才扩展的，实际上之前才十几个人为核心，几十个人隐而不宣的小团伙，更是今天发现护卫队到来后才半公开地向可以争取的人摊牌的。

此时向其他人摊牌乃是事急了，他们也是没有料到护卫队会来得如此突然，再不举事就失去将功折罪机会，所以十几个人马上公开他们的办法，并让几十个人的小团伙借着准备防御工事的混乱，开始向他们各自认为可争取的人宣传他们的主意。

此时将他们的主意拿出来一是再不动手迟了，其次是此时人心慌乱，为了活命愿意冒险的人多。为高杰报仇与将功赎罪也是很好的理由，而且就是有人不大同意这时形势下去告密的肯定会顾忌太多，况且连仔细考虑的时间也没有，只能立刻表态。

这样气氛下，找的人又是比较可靠，因此长沙清军几个将领在入夜后还在边吃边商议时，这些人也聚拢在一起共同誓言与商定了布置就派出使者从城墙用绳子放下去后，直奔护卫队营地。

护卫队营地距离长沙一千多米，清军为备战对城外进行了扫荡工作，将一些有碍视线的住房与杂树都推倒了算数。这样干是为了视线清楚也是不给护卫队留下可制造攻城器械与薪柴，及为他们自己准备柴禾。

这也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办法，因为此地以稻田为主，为备战城里搞了几个草料场，堆放了大量稻草。但稻草堆的安全是非常的，极易自燃、方便纵火，因而储备一些树木硬柴十分必要。

如此一来清军使者一下城墙往护卫队营地走不必担心走错方向，当然行走时高一脚低一脚是难免的，毕竟田埂、沟渠、杂草墩、刨树坑清军不可能为敌人平整，仅有月光看不大清楚。

好在此时月光尚在最明亮期，护卫队营地四周也灯光很亮。这让清军使者大为叹息，叹息清军实在被吓破了胆，致使对方如此麻痹大意也不敢袭营。

看到护卫队防守这样松懈这使者对护卫队的敬畏添有了一些不屑，只不过形势比人强，他不可能返身回去组织清军来袭营的，因为他仅是哨长级别的小官，属读过几年书，因战争家破人亡才被逼无奈从了军，此时只愿早一点脱离朝不虑夕的日子，那里有能力与心思节外生枝。

因不是来侦察等走近护卫队灯光他仍然挺直身子向前走，走进灯光仍然坦然向前，没有一丝一毫畏畏缩缩的举动，这是他知道如此坦荡才能取信于人。只是他刚走进灯光范围突听前面一声高喊：

‘站住！什么人？‘

‘我来投降的！‘

‘举起手！转个身！慢慢过来！别东张西望！‘

虽然故意摆出一付正大光明有所倚仗的样子，清军自发团伙的使者还是被突兀之声吓了一跳。因为声音较近他没有见到对方，对方却已发现自己，看来护卫队也不是真轻慢大意。

被喝止了脚步，回答了自己的目的，又依照对方要求举手转了一圈后这使者按照接下来要求，举手慢慢向前而行，走了一百多步眼睛突然一黑时又被喝止了步，随即有人过来搜了身才让放下手。

此时他才发现护卫队的灯只照外面，所以外面来人无法躲避，而哨兵站在黑影里外面人别想发现。见到此情形这使者才发现他自己才是托大了，小看护卫队乃是仗着武器厉害，那知道人家处处领先一步还一点也不松懈，强军之名名副其实。

这还是他没有见到暗哨，明岗暗哨才是护卫队的常态。不过他仍然领教到护卫队的严谨，因为两个哨兵并没有离岗，而是一声哨音不一会儿就有队长带了几个士兵过来。

发现被看押的清兵即询问哨兵什么情况，之后又简单询问了使者何事？为何投降？有多少人等问题，然后带了他向营内走去。

由于一师二师的任务是攻打广东，此时虽因为没有船还在长江边等候着，兼任预备队，故而攻打长沙的三个师以四师师长沈铁柱为临时指挥长。

护卫队干部表现外面观感一直比较平庸，这是沈磊一直强调集体智慧、制度化建军、以绝对实力压服敌人的观念有关。因为制度建设比较成功，武器也比别人先进，弄险的战术就不必经常使用了，实际上一开始几战常处于敌强我弱形势中的。

这不是护卫队干部不懂取巧，而是堂堂正正取胜才是王道，不必弄险去弄险才是没苦讨苦吃。所以不是护卫队就会排列齐整虐人，而是常采用突破一点轻松取胜的办法。

这办法护卫队敌强我弱时用，就算是我强敌弱时因为减少几伤亡也是常用。如此时的沈铁柱就觉得此战有些毫无头绪。

他的毫无头绪并非是长沙难攻打，而是要伤亡少、伤及无辜少、抓俘虏多比较困难。实际上要打败守城清军真是很简单，只要用炮弹砸就行。

可是如此战法打败清军容易弊病多，其中弹药消耗大是最小的，误伤大量百姓与吓跑清军问题更大。至于为何吓跑清军也成得不偿失的事乃是护卫队解放的土地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而俘虏是最大量的来源。

这些劳动力可以修桥补路；收拾战争遗存；运输各种救济物资；进行一些基本建设等等。正因为如此沈磊虽对抓俘虏没有硬性要求，但抓住俘虏的比例与数量多多益善是护卫队内部的共识。

因为俘虏的价值不小讨论江南第二次战役时，参谋部会议上有人提议将清军关门打狗，一裹脑将清军全俘虏了。只不过这个提议虽好护卫队兵力太少，属于吃力效果差的办法被沈磊否决了。

否决这办法不等于抓俘虏不要紧，护卫队干部都了解民政工作，俘虏的作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正是如此攻打南昌的护卫队次日知清军逃走心里大呼后悔昨天用力过头，将清军吓草鸡了，又没有做好拦击清军逃跑准备，致使俘虏减少九成以上，让同僚笑话了。

要打败清军攻占长沙；要士兵少伤亡；要老百姓少误伤；要多抓清军俘虏四全齐美很困难，所以沈铁柱在清军使者到来时还在仔细盘算，是先将长沙用战壕包围起来好呢？还是将清军恐吓到弃城半途设伏抓俘虏好。。

这样的好事就难在护卫队兵力太少，如果多二三个师这里猛攻前面设伏，或干脆四面进攻将清军的侥幸心理彻底压垮就等着收容俘虏就可以了。

可惜南京之战不大可能复制，沈铁柱与他的临时指挥部，临时参谋部研究许久也找不到稳能够做到面面俱到的战术。因而清军使者被带过来时他还在动脑筋，听到清军不少中下军官愿意投降，并配合攻占长沙他马上让人将清军反叛团伙使者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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