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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驭战神》 第一章 能源危机 “能源是指能够提供能量的资源，如热能、电能、光能、机械能、化学能等等。 能源亦称能量资源或能源资源，是指能够直接取得或者通过加工、转换而取得有用能的各种资源，包括煤炭、原油、天然气、水能、核能、风能、太阳能、地热能等一次能源和电力、热力、成品油等二次能源，以及其他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 而在这些能源当中，如今最普遍使用的是煤炭和石油。 然而，煤炭和石油都是不可再生资源，更确切的说，他们生成的周期十分漫长，有的需要几百万年，有的则需要几千万年，甚至是上亿年的时间。 如此说来，在地球上，石油和煤炭的储量是有限的。 根据美国石油业协会估计，地球上尚未开采的原油储藏量已不足两万亿桶，可供人类开采的时间不超过95年。 专家推测，在2050年到来之前，世界经济的发展将越来越多地依赖于煤炭。 但许多数据显示，在200年以后，煤炭也将会消耗殆尽，矿物燃料的供应会相继枯竭。 到那个时候，人类将何去何从呢？” “看到这里，我相信观众朋友们和我一样，对地球新能源的开发有了迫切的期望。希望绿色新能源能够快速地普及到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去，成为明日之源，彻底解决未来的能源危机！” “观众朋友们，欢迎收看今天的《明日地球》，咱们下期见。” 随后，在电视屏幕上，未来地球被电脑特效模拟出一副凄凉画面: 大地荒芜，赤地千里。房屋倒塌，廖无人烟。 浓浓雾霾，遮天蔽日，就像是混沌初开一样，雾气笼罩着整个世界。 这是一副令人难忘的画面，江晨躺在病床上，不太相信未来的地球会变成这样。 看了几分钟的电视，他忽然感觉胸口一阵烦闷，随后便是恶心，身体似乎完全被掏空，后背大汗淋漓。 赶紧闭上眼睛，休息了片刻，感受到身体里药物正在发作，他讨厌这种生死不如的感觉。 那种干呕的痛苦，让他深深地畏惧，如今，未来会怎样，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他感觉他真的要死了。 大概、也许、可能，他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 …… 公元2200年，在人类的文明史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能源危机——石油枯竭，煤炭挖空。 没有了石油供应，没有了电力支撑。汽车报废，工厂停工。甚至连军营里的坦克、飞机也成为了一堆堆的废铁。 因为过度的开发资源，地球上的气候变得更加恶劣。昼夜温差大，中午如夏日般炎热，而到了晚上，温度突然会降至零下三四十度。 不仅如此，由于迫切的能源需求，许多国家开发出了绿色新能源，但没有了煤炭和石油的支持，根本满足不了庞大的电力供用和汽车等机器的能量消耗。 许多国家不得不寻找其他方法，比如——侵略和掠夺。 开始只是小摩擦，久而久之，能源越来越少，战争规模却是越来越大，尽管世界联邦禁止使用核武器，但由于战争的持续白热化，决定胜负的核武器最终派上战场，大战一触即发。 核武的使用，在地球表面产生了不可估计的可怕后果，尤其是核电站，是双方最先打击的目标之一，一旦核电站被摧毁，便是大面积的核辐射，让周围的区域寸草不生！ 空前绝后的核战争，最终导致地球生态环境的彻底崩溃，大量的尘土以及放射性物质，进入了地球的大气，形成遮天蔽日的浓浓雾霾。 此后，长达半个世纪的时间里，地球进入了极其恶劣的气候环境中。 人类作为这场浩劫的主导者，自然也受到应有的惩罚，当时全球一百多亿人口，单单在核战中就死亡超过了一半。等到人类幡然醒悟时，却已经为时已晚，全球气候所产生的生物变异，只能让剩下的人类放弃战争，将矛头指向了那些可怕的变异生物，躲藏在地下防御工事内苟延残喘。但人类骨子里总是不屈不挠的，不可能在地下生存一辈子。 半个世纪后，人类重回地表，面对满目疮痍的地球，开始想尽一切办法对抗核辐射，清除变异生物，企图改善地球的环境，只可惜，终究都是徒劳的。因为核辐射区域一旦污染就很难处理，哪怕距离很远的范围，空气中仍然存在各种放射性物质。这正是导致各类疾病发生的罪魁祸首，受到核辐射的影响，重回地表的人类开始陆续患病，白血病、皮肤癌、肺癌等等各种疾病迅速爆发。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由于核辐射充斥了整个世界，这便导致地球原有的生态链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并且经过长时间的核辐射积累，导致许多生物的dna发生了突变。 住在核污染附近的人要么得病死亡，要么变成了僵尸。猫狗等宠物受到感染，就会变成嗜血的狂暴凶兽。 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变异生物也相继出现。 各种生物产生了变异，无数变种动物层出不尽，这大大威胁了人类的安全。 所幸，人类还有科技。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所有的世界大国开始达成和平协议，团结在一起，一座座几百米高的浮空城拔地而起，远离了下面的核辐射区域。 同时，科学技术也得到了实质性的飞跃，许多从前还是概念性的科技，也纷纷被研发了出来。 一个没有散热塔，没有高耸烟囱，只有手机大小的微核反应堆的堆芯（全称微型中子源反应堆）终于研究成功。 并且这种核反应堆释放的能量比较稳定，并且可以进行安全操作控制，如果将堆芯放置在一个可以防辐射泄露的严密装置内，将会成为了一种十分便捷的新能源。 当然，有了新能源之后，各种高科技武器相继研发出来。不过，世界联邦发布了人类的最后通告——此后任何一个国家和个人禁止使用核武！ 尽管如此，人类对于彻底改善地球的核辐射问题，依旧没有多大的效果。 核战之后，曾经那颗蔚蓝的星球，如今变得一片荒芜，浮空城之下的所有城市都被战火化为了一片废墟。 留下废墟，也留下了一段千疮百孔的历史。 前后不过百年的时间，各种疾病、瘟疫、病毒肆虐爆发，人类总数持续下降，已经不足核战前的十分之一。 …… 公元2319年。 华夏东部沿海。 一座城池在海边拔地而起，就像是悬浮在空中一样，人们都叫他——浮空城。 说是浮空城，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空中悬浮，而是下方有密密麻麻的钢筋石柱将这一座城池支撑了起来。 简直不可思议！ 一座灯火通明的城市，竟然被人建设在了高空之中。没错，那是一座庞大的城池，不知道面积有多大，铺设在底下的大理石地面完全笼罩住了一方天空，甚至连头顶的太阳都似乎被城池遮挡住了。 和万里长城、金字塔一样，这是一个难以让人置信的建筑杰作。 在城池的外围，是由钢筋混凝土制成的巨型墙体。 墙体足足有四五十米高，表面看上去斑驳不堪，墙皮虽然是由保温材料制成，但在某些墙皮脱落的地方，却反射出一道道黑色的金属光泽。那是加进墙体的铅板。 众所周知，铅板，不仅能起到很好的防御作用，而且还是防止辐射的绝好材料。 在这道厚重的墙体之后，便是人类的居住地。 浮空城的设计很像古代的城池，分为内外两城。 无论何时何地，人似乎总有贵贱之分。 浮空城亦是如此。 有钱的住内城公寓，没钱的则住外城平房。 而有的，甚至连外城的平房都住不起，只能住在浮空城下方的贫民窑中。 更准确的说，贫民窟并不属于浮空城，因为它其实只是在浮空城底部的那些钢铁支柱上用木板和钢筋以及石块搭建起来一个个足够容身居住的楼房。 这些楼房密密麻麻，高矮相接，一层连着一层。 如果从外面远远地看过去，更像是在浮空城的下方造就了一个混乱的小区。 三天前，江晨从这个世界醒来，地点就是他身边的这个破旧楼房，他自然也是贫民窑中的一员。 这具身体的主人原是一名生活在这里的一个最底层的流浪者。因为在这里物资匮乏，生活太难，为了吃上一块面包，原主人不得不冒险前往城市废墟拾荒，可等到回来后却一命呜呼了！ 江晨已经通过原主人的记忆，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现在已经是2319年，也知道地球还是那个地球，只不过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当初他在电视中看到的画面一样，满目疮痍、病入膏肓，这就是三百年后的地球！ 第二章 泰城七号 毕竟核辐射无处不在，哪怕是在高空之上，辐射物质的含量也远远超过核战前的正常值，现如今人类的身体虽然逐渐适应了当前的环境，对于辐射的抵抗能力大大提高，但核辐射对人身体的危害，依旧远远超乎想象。 最为直观的影响，除了身体免疫力降低，容易患上疾病之外，还有智力与寿命。 末世的环境很压抑，几乎让人看不到生存下去的希望，甚至看不到未来，所以很多人都患有抑郁症。 在这种环境生活久了，有些人的心智甚至已经开始不正常了。 另外，寿命下降是肯定的，目前浮空城里的所有人，通常寿命都不会超过五十岁。 而江晨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仅仅是一名生活在这里的流浪儿童，年龄只有十二岁，并且巧的是名字也叫江晨。 至于记忆中的父母是谁，原主人脑海中的印象并不是太清晰，只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和父母一起逃亡，被人群冲散，之后被贫民窟的福利院的院长救起，现在他的身份是福利院中的孤儿之一。 江晨没有什么心思去寻找这具身体的父母，实际上他现在很纠结，可以说是既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他拥有了第二次生命，难过的是他的这具原主人似乎已经被放射性元素辐射了。 在三天前，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猜测到了，原主人应该是吸入了某种含有辐射性的物质颗粒，阻碍了呼吸系统，先是昏迷，之后休克，最后因为缺氧而导致死亡。 即便是现在，他仍旧感觉到胸口隐隐作痛，估计是肺部器官出现了问题。 他知道，人的身体如果吸入少量的放射性粉尘，不一定会立即导致死亡，但会大大增加得癌的几率。 “这运气，比踩了狗屎都要逆天！” 虽然江晨很想现在就去医院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但现实很残酷——因为他根本没有钱。 在各种物资都很匮乏的时代，生存极为不易。为了生存，很多流浪者不惜冒险到城市废墟中去拾荒，捡回来的东西可以换取食物和淡水。 医院，是一个高消费的地方，也是一个无底洞。 “呼~” 一阵冷风吹过，瞬间将江晨拖回了现实中，看着远方的一片城市废墟，他的心里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该死的战争！” “该死的穿越！” “该死的末日！”他咬牙切齿地骂了三句，脸色有些难看，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放弃，他必须要活下去。 没有人比他更想活，没有人比他更痛恨死亡，也没有人比他更痛恨病魔。说实话，刚刚醒来的时候，江晨见到浮空城，还以为是在做梦。然而，当他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感觉到很疼很疼之后，他知道这就是现实，他真的和许许多多的小说主人公一样，他穿越了！ 而且是穿越到了未来。前世他有父母，也有喜欢的人，虽然忍受了病痛的折磨，但他始终都没有放弃治疗。 因为他放不下那个家，放不下那份亲情。 然而，有些人却不懂得珍惜。 好好活着不好吗？ 世界变成这样，都是人类自己作出来的，他表示很心痛，如果可能，让他再次穿越，他绝对会去阻止那场该死的战争。但关键是他不会再穿越了。 “爸妈、媳妇……你们还好吗？”江晨的眼睛望着远方，喃喃自语。 来到这里，拥有了新生命。也许他不该再去回首过去，但那是他的人生，永远都不可能忘却的经历。 江晨抬起头看向灯火通明的浮空城，轻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管怎样，既来之则安之，是时候开始探索这个世界了。”说完，他便离开了这座楼房顶上的一处平台，沿着支柱边缘的外设楼梯走了下去，打算进入原主人的房间里寻找一下，他相信，应该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然而，就在他刚刚走下楼梯的时候，只听浮空城的上方，在云层的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鸣叫。 随后，就见一只怪鸟正飞速地接近了浮空城。 那只怪鸟的模样看起来很像一只猫头鹰，但比猫头鹰的个头大了十倍不止，估计至少有一百斤重，它的双翼完全展开甚至超过了四米。 怪鸟确实是一只猫头鹰，但也是一只变异长大的猫头鹰！ 变异猫头鹰的行动十分迅猛，两只眼睛十分快速地锁定了楼梯口的江晨，翅膀一扇，极速俯冲了下来。 江晨万万没有想到，这只变异猛禽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他进行疯狂行凶，顿时被吓了一个激灵，忍不住倒退一步，差点儿从楼梯边缘的栏杆上掉下去。 仅仅一个呼吸间，变异猫头鹰已经从云层中俯冲了下来。 就在江晨还未曾反应过来的几秒钟的时间内，浮空城里的雷达防御系统早已经检测到了变异猫头鹰的入侵，立即触发了上面配置的自动防御性武器，只见墙体中立即弹出一排激光枪的枪口，瞬间射出数十道红色的激光束。这些激光束纵横交错，互相交叉，形成一道道强大的火力网，瞬间将俯冲下来的变异猫头鹰完全笼罩了进去。 变异猫头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全身升腾起一股红色的火焰，然后被激光射出的高温烧成了灰烬。整个过程前后不到十秒钟的时间，最后在空气中只留下了一股烧焦的糊味。 除此之外，无人注意，也无人理会，人们对于这种事情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 江晨惊魂未定，赶紧跑下了楼梯，按照记忆，迅速地进入到了旁边的一个破旧的房间里，然后将铁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进入房子里，他才稍觉心安，随后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拍了拍依旧咚咚直跳的心脏。 稍微缓了几分钟以后，江晨开始借着房屋门口的缝隙所照射进来的光线，开始打量这个房间。 整个房间很窄，面积不足十平米，里面除了一张木质的睡床之外，中间还有一口平底锅，以及下方的一个铁制火炉，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一套像样的家具了。 不过，在地面上还堆着不少破铜烂铁和一些旧书。很显然，这便是原主人的所有遗产了。 “可怜，真可怜，真穷！” 江晨摇了摇头，来到木床前，发现床头边上有一本小手册。 封面上写着八个红色的大字——“指南，生存必备。” 这是福利院统一发放的生存指南手册，儿童人手一本。通过这本指南，江晨知道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名为‘泰城福利院’，属于贫民窟的儿童管理区之一，这里汇聚着十五岁以下的流浪儿童。除此之外，在贫民窟别的地方还有近百个同样的管理区，按照年龄大小统一划分。 除了孤儿、老人之外，贫民窟剩下的便是有登记证明的住户了。 江晨粗略估算，不论男女老幼，整个贫民窟的人口总数，大约有200多万人，勉强接近前世的二线城市人口。 当然，这并不包括上面的浮空城。 对于浮空城，手册上面提到的很少，江晨如今唯一知道的就是浮空城的名字——“泰城七号”。 “难道还有泰城一号、泰城二号？”江晨甚至有些怀疑，这样的浮空城根本不止眼前的这一个。因浮空城有严格的权限，一般人根本进不去，所以江晨不可能立即进入浮空城去打探一番。在手册描述的其它方面，这个世界‘国家’的概念已经十分模糊，取代而之的是联邦。因为只有人类不分种族，不分区域，共同团结起来，才能在这末日世界中生存下去。经过核战争的教训，江晨相信没有人再愚蠢的去继续发动战争了。 然而，他恐怕要猜错了！在任何时候，都会有勾心斗角，都会有利益冲突，有了这些，自然就会有战争。 这也是后来他才懂得的道理。 当然，现在在大多数人的心中，还是喜欢和平的。 因此，这三天在贫民窟内，江晨瞧见了许多不同肤色的人生活在一起，包括一些白人和黑人。 第三章 泰城七号 在新人手册描述的其它方面，这个世界‘国家’的概念已经十分模糊，取代而之的是联邦。因为只有人类不分种族，不分区域，共同团结起来，才能在这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去。经过核战争的教训，江晨相信没有人再愚蠢的去继续发动战争了。 然而，他恐怕要猜错了！在任何时候，都会有勾心斗角，都会有利益冲突，有了这些，自然就会有战争。 这也是后来他才懂得的道理。 当然，现在大多数的人，还是喜欢和平的。 因此，这三天在贫民窟内，江晨瞧见了许多不同肤色的人生活在一起，包括一些白人和黑人。 这个世界上的秩序与科技，可以说两极分化十分严重。天空之上的浮空城，是上流社会的代名词，也是财富的聚集地，富豪商贾、名流巨星云集一处。而下方的贫民窟则是穷苦的工薪阶层。 浮空城为贫民百姓提供应有的保护，而贫民则要为浮空城缴税和上交从城市废墟中搜罗而来的有用资源，从这方面看来，浮空城和贫民窑其实是上下层之间的关系。另外，这个世界的科技方面也远远超过前世的地球。比如——手机，已经和电话手表完美融合，不仅携带方便，而且还实现了隔空投影的虚拟镜片技术和零误差位置追踪技术，并且在任何地方都有电话信号和免费的网络信号。 关于这种科技手表，是婴儿出生之后，联邦便会统一下发，里面不仅有一张记录身份信息的芯片，还有一张电话卡。 另外，吃的食物也有所不同，除了面包和馒头之外，还有一些低级的营养液，外观看起来跟前世的矿泉水差不多。这是一种淡水饮料，由许多矿物质元素配置而成，能够勉强维持一个人一天的矿物质消耗，而且这种东西只能在人工智能的ai商店购买。 说到买卖货物，首先最应该了解的便是货币。 有了货币，才能买卖和购物。 联邦币是通用货币，不管是在贫民窟，还是在浮空城；也不管是黑人、白人，还是黄种人，都认识这种货币。 这种货币是由特殊的纸张印刷而成，不怕雨水，耐磨耐撕。全币由红色的油墨渲染，上面印有华夏、美国、前苏联、印度、英国、法国、德国七位曾经对世界有过卓越贡献的元老头像。 除了联邦币以外，流通使用最多的则是银盟发出的银行卡。 这张银行卡是免费办理的，只要绑定身份证信息就可以使用，而且还可以绑定手机号，甚至可以绑定人的指纹、脸以及瞳孔。 而人工智能的ai商店，只需要输入正确的身份证号，或者手机号，或者是指纹，亦或者是刷脸，甚至是瞳孔验证，都可以进行虚拟货币支付，然后就可以购买货物乐。 当然，前提是你的银行卡里面得有钱。 江晨刚刚用手机查询了他的银行卡里的存款。一共是十三块八毛六分。 按照当今的市面价格，一个馒头一块钱。 可以很肯定地说，他很穷。 “真惨。要是穿越在浮空城就好了，听说那里的人非富即贵！” 江晨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将枕头下面的银行卡收进了裤兜。 就在江晨刚刚盘点完资产之时，门口传来一阵轻轻地敲门声——当当当。 “哥，你醒了吗？” 听到声音，江晨起身前去开门，打开铁皮门后，瞧见是一名瘦弱的小女孩。 小女孩因为睫毛长的缘故，眉眼看起来很漂亮，但又因为经常洗衣做饭的关系，皮肤黝黑粗糙，加上营养不良造成的瘦弱干黑，整个人看起来谈不上好看，就连中等姿色都说不上。 但她有一双像柳叶似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甜甜的。 眼眸像冰雪般明亮，加上那一颗似乎能读懂一切的玲珑心，所以她根本不像一个身世悲惨的孤儿，倒像是一个什么都懂，已经看透世间冷暖的成熟女人。 可是，她才仅仅十二岁。这种真实的年龄与心理之间的极度反差，让她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江晨知道这些都是生活所迫，被逼出来的。 他通过原主人的记忆，知道这个小女孩是院长在三年前从雪地里捡回来的。 她似乎已经失去了过去的记忆，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也记不得家人的住址。 院长说，‘世俗黑暗，雪花洁白，愿她一生如雪”，便取名为小雪。 小雪和原主人的身世极其相似，年龄相仿，因此，原主人便成了小雪的哥哥，两人相依为命。 小雪瞧见江晨开门，立即把手里的一个鸡蛋塞了过来，甜甜笑道：“哥，这是丹尼尔叔叔让我带给你的。他说，你吃了它，你的病就会好了。” 看见小雪的一刹那间，江晨的脑海里似乎能感受到了原主人的最后一丝执念，希望他能代替他照顾小雪。 “放心吧，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照顾她。”江晨在心底默默说道。直到此时，江晨忽然有了一种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感和责任感。 他接过小雪手里的鸡蛋，在铁皮门上轻轻一磕，然后快速地剥起蛋皮。 小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晨手里的动作，看着蛋皮被一圈圈剥下，露出里面雪白的蛋清，不由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鸡蛋，在这个时代，和肉一样，都是在过年才能吃的到的食物。 江晨快速地将鸡蛋剥完，然后又塞回了小雪的手中，笑道：“馋了吧，给你吃。” 小雪却是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道：“哥，我不吃，这是丹尼尔叔叔特意给你煮的。” “你吃吧，哥最不喜欢吃鸡蛋，尤其是蛋黄，太噎人。” 小雪摇头像是拨浪鼓，把鸡蛋重新推了回去：“哥哥不吃，小雪也不吃。” 就在两人相互推让的时候。一个愤怒的咆哮声音从楼底传遍整个楼层：“是那个小鬼偷走了我的鸡蛋？” “知不知道那可是要用来孵小鸡的种蛋！” “这是杀鸡取卵……” “最后警告一句，自己站出来承认错误，别让我亲手揪出你！” 五秒之内，无人应答。 紧接着是一阵皮靴踏步上楼的噔噔声。 “小雪，叔叔问一句，是不是你偷走了叔叔的鸡蛋？” 江晨巡声望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黑人正沿着走廊走了过来，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高高的白色厨师帽，穿着一身围裙，手里拿着一把菜刀。 他并不像印象中的厨师那样，有一个粗脖子或者是肥胖的身躯，而是，他的整个人看起来很健硕、很干练。 隐隐约约能看见胳膊上隆起的块状肌肉。 他不像厨师，倒更像是一个健身教练。 而他就是小雪口里的丹尼尔叔叔，全名丹尼尔·华盛顿，福利院里唯一的一位厨师。 他是个美籍黑人，十几年前移民华夏，一直定居在这里，是个特别喜欢华夏的外国人。 第四章 第二代机甲 小雪看见丹尼尔，立即想把手里的鸡蛋藏之身后，不料，惊慌之下，手一滑，鸡蛋却是掉到了地上。 丹尼尔看见了鸡蛋，眼睛一瞪，走上前来，正巧鸡蛋滚落到了他的脚边。 他瞄了面前的两个小鬼一眼，弯腰捡起地上的那枚鸡蛋，义正言辞地道： “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难道你们都已经忘记了吗？” “食物是上天的恩赐，当思来之不易，切勿轻易浪费。” “华夏有句古语说得好：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 “一粒米饭倘若掉在了桌子上，我都要捡起来吃掉，何况现在是一个鸡蛋呢。” “况且，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真理，你们为何不敢吃呢？” “如此这般，也只有我……代替你们吃掉了。” 丹尼尔说完，轻轻擦了擦沾在鸡蛋上的尘土，然后大嘴一张，一口把鸡蛋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小雪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偷来的鸡蛋就这样没了，有些泄气。 江晨则是听的一脸懵，这位黑人大哥的汉语怎么能说的这么六？ 丹尼尔吃着吃着，忽然瞥见身旁的两个小家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得他心里直发毛，就假装咳嗽一声道：“小雪啊，你也知道，小花最近生病了（土种母鸡抱窝，就会停止产蛋），十天半个月不会下蛋。这些鸡蛋可不能轻易煮着吃，我是要用它们孵化小鸡的，你现在吃了它们，咱们过年就没有鸡蛋和鸡肉吃了。” 小雪一听，过年似乎要没了鸡腿吃，立即承认错误道：“丹尼尔叔叔，对不起，我不该拿鸡窝里的鸡蛋的。” 丹尼尔艰难地把蛋黄吞咽了下去，一边打着嗝一边训诫道：“人非……嗝……圣贤，孰能……嗝……无过。知错……嗝……能改，善莫……嗝……大焉。” “丹尼尔叔叔，您稍等。”小雪见状，立即跑去找了一瓶营养水过来，“吃饭噎着了，喝口水就好了。” 丹尼尔喝了一口水，终于止住了打嗝。 “小雪，你是一个好孩子。” 丹尼尔对小雪的认错态度十分满意，但对江晨这个小家伙的学习态度不甚令人满意，以前江晨听见他念书可是最喜欢鼓掌来的。 对此，丹尼尔像是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鸡蛋，塞到了小雪的手中。 小雪一看，立即趴在江晨耳边道：“哥，你快鼓掌啊！鼓掌有鸡蛋吃。” 江晨仔细回忆，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就啪啪鼓了几次。 丹尼尔微微一笑，就像是古代的教书先生一般，微微颔首鼓励：“江晨，你也是一个好学生。” “来，拿好了，给你听课的奖励。”丹尼尔再次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熟鸡蛋塞进了江晨的手里，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几分钟以后，他又折回来道:“哦，差点儿忘了交代正事，吃完午饭之后，你们准备一下，今天下午我带你们去p城拾荒。” “恩，知道了。谢谢丹尼尔叔叔。”小雪握着鸡蛋，满脸欣喜。 “谢谢大叔。”江晨目送丹尼尔离开。现在他开始对这样一位黑人感到好奇，同样，也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兴趣。 当然，他心里是很高兴的，因为他从丹尼尔口中听到了拾荒两个字。 拾荒，用通俗的话讲就是捡垃圾。 而且，拾荒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去城墙外面的废墟，另外一种就是仰望天空，等待着浮空城上面倾倒而下的垃圾从天而降。 无论哪一种拾荒都有优点和缺点。去外面世界的废墟中拾荒，危险性大，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某一个阴暗角落会不会突然出现一个什么怪物。同样的，高风险伴随着高回报，城市废墟里能搜到不少能用的资源。 而捡拾浮空城的倾倒垃圾，倒是没有多少危险，但基本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存在。 在丹尼尔走了之后，江晨和小雪各自回屋准备去了。 拾荒有两件工具必不可少，一个是背篓，一个是铁叉。 当两种工具准备齐全之后，江晨便走出了房屋，然后关上了铁皮门，而等小雪准备好了之后，两人结伴走向附近的一座破旧的两层楼房。 这座楼房便是福利院的后厨，也是丹尼尔休息和工作的地方。 一层是厨房，从中可以看见热气腾腾的雾气，和闻到里面夹杂的蒸馒头的香味。 二楼则是丹尼尔的卧室。 此时，丹尼尔正在蒸馒头，只见他将热气腾腾的锅盖打开，露出下面一笼子的馒头，然后一个一个收起，最后往锅底下正在燃烧的一堆塑料袋上盖了一层夹杂着些许腐烂的树叶、秸秆、麦壳等等潮湿但不能完全燃烧的可燃物，让其一直冒烟，但不能有明火。这就是最常用的保存火种的方法。 做完这一切，丹尼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指着那一笼馒头开口道：“都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蒸馒头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要先和面、发面、揉面、再做成一个个大小均匀的面团，最后才上锅蒸。每一步都不能出错。” 小雪点头表示赞成，江晨依旧是一脸懵，他其实很想说，大叔，能不能先给一个馒头吃，我真的好饿。 丹尼尔见江晨没什么反应，心想，是不是应该再说上几句警世格言之类的。 小雪知道大事不妙，立即趴在江晨耳边急切道：“哥，你鼓掌啊，快鼓掌。” 现在江晨也习惯了，这位丹尼尔有个嗜好，很喜欢要求别人赞成他的观点，要是别人不赞成，就说到别人赞成为止。 江晨下午还要去拾荒，哪有功夫跟丹尼尔的辩论，不得不鼓掌赞同道：“大叔讲的好，讲的对。多数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凡事不亲身体验，那里懂得其中的艰难呢。” 只要一鼓掌，丹尼尔就会立即停止要反驳开论的架势，狐疑地询问道：“不是吧，你们这么快就赞同了我的观点？” 小雪一个劲地点头，江晨则拼命鼓掌。 “好，那就暂且这样。我这就带你们拾荒去。” 小雪见丹尼尔终于进入到了下一个环节，稍稍松了一口气。 江晨的脑袋里则是有一万匹马在奔腾，这个黑人大叔，明显就是一个神经病嘛！ 丹尼尔根本不知道江晨的想法，带着他们两人进入了旁边的一个小仓库。 仓库里布满灰尘，看起来有些日子没人来过了。在仓库的中央位置，有一块黑色的大帆布，下面盖着一个东西。 “让我来看看，破烂王这次送给我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帆布打开。 三个人都惊讶了。 江晨惊讶，是因为，这是一台他从未见过的机器。 准确的说，是一台机甲，根据原主人的记忆，江晨知道，在这个世界中，已经石油枯竭，什么汽车、坦克、飞机全部歇菜。唯一能用的便是这种以依靠核能源为动力的机甲！ 面前的这台机甲，是联邦第二代制式机甲，魔兽三型，高约六米，单兵履带式机甲，公元2230年制造，服役期为20年，而这种机甲实际装备军队10年后就被淘汰，现在军队中仅剩的几辆改良版的第二代机甲的主要任务是搬运货物。 近几十年来，制式机甲已经发展到了第七代，这中间的差距犹如老爷车与法拉利，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当然，这台机甲依旧保持了最初的履带前进模式，前面是两支高高扬起的机械手臂，上面的武器装备已经拆掉，换成了两只机械手，可以用来进行搬运货物。 可无论怎么看，这台机甲都像是一台挖掘机，只不过机械手臂由一条变成了两条而已。 而且这台机甲比那些服役超过三十年，每天装卸各种矿石物质的魔兽机甲看起来还要破烂。 江晨猜测，这台机甲很有可能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丹尼尔也有些惊讶，不是因为机甲破旧的外表，而是因为它的老旧电源已经换成了全新的微核动力系统。 电路板以及一些电动机零器件也已完全更换。这是一台旧机器的造型与新核能动力系统的结合产物。 不过，机甲的控制系统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第二代机甲最原始的控制方式，由摇杆、按键、行走踏板来共同控制。 看到机甲，不仅江晨和丹尼尔惊讶，小雪同样也同样很惊讶，因为她感觉这种机甲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第五章 铁驭 世界上自从有了机甲，便会有能驾驶机甲的人。 而驾驶机甲的战士则被称之为——铁驭。 铁驭是军队中最精英的战士，具备着高超的技艺，装备着比普通步兵更高级的装备。 铁驭证书的考取需要经过一套严格的考试程序，而其中最有威望的则是“完全作战能力体系认证”。 所谓的“完全作战能力体系认证”是经过一系列的机甲任务考试，用于评定铁驭的综合战斗能力，也就是相对应的星级。 铁驭的级别，一共分为十级，用“星”来表示。 从一星铁驭到十星铁驭，星级越高，证明铁驭的技术能力越强，可以驾驭的机甲级别也越高，种类也越多。 由于掌握机甲的操作，以及机甲间的战斗和高速跑酷移动是一种对生理和心理的极限挑战，因此一个能经受住“完全作战能力体系认证”的星级铁驭，必是一个十分强大的战士，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每一个星级铁驭都是军队中的精英！ 当然，世界中也会拥有大量受到官方认证的、有着不同风格和工作经验的普通机甲驾驶员，他们广泛的参与到建筑、航运和打捞等军事以外的行业中。 他们这群人同样需要一定的机甲考试和证书。但这些证书与军队中的铁驭证书不一样。 按照江晨自己的理解，普通人考取的机甲认证，并不能算是真正的铁驭证书，他们只是把机甲当成是一种交通工具或者是装卸工具。 只有军队中的战士通过了完全作战能力体系认证，才能被称之为真正的铁驭。 江晨刚刚看了丹尼尔的驾驶证，微微有些失望，他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机甲驾驶员，级别是c级。可以驾驶的机甲是小型、微型载客机甲；以及轻型、微型载货机甲；轻型、小型、微型专项作业机甲。而且驾驶的机甲属于民用机甲，不可携带任何武器。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出发！”丹尼尔打开机甲的舱门， 将他的背包扔进了机甲后面的一个储藏箱内，坐到了主驾驶座位上，然后示意江晨和小雪两人一起挤在了右面的副驾驶上。 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黑色钥匙，插入钥匙孔后，轻轻一扭，机甲通电，马达发出一阵厚重的轰鸣声，面前的各种仪表的指示灯顿时亮了起来。 最后，丹尼尔用双手轻轻将控制方向的双杆往前推，同时双脚踏在行走踏板上，轻轻踩动，给足了一定的动力。 机甲在原地发出一阵轻微的抖动之后，慢慢移动起来。 江晨在一旁仔细观察，觉得这种二代机甲的操作和开车差不多。当然，他知道这仅仅只是前进动作，转弯的操作恐怕要复杂许多。 等机甲出了仓库，丹尼尔看了一下电源的仪表盘，发现仅仅剩余了百分之三的电量，眉头微微皱了皱，嘴里不满意地嘟囔道：“这个破烂王，还是这么抠，动力系统都给换了，就舍不得再送一块新电池？” “嗯……我得算算，这里距离p城一百多公里，按照新动力引擎的耗电量……如果不出意外，一个来回，足够了。” 丹尼尔跟神经病似的叨叨着，手里的动作从没有停止过，机甲轰隆隆地驶出福利院的大门，驶过前面十几座楼房中间的狭窄通道，穿过贫民窟中央的几十条街道，来到城墙下的一个出口。 这是江晨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城墙。高大宏伟是城墙带给人的第一印象。 抬头望去，城墙极高极厚，大概有二十层楼那么高，傲然立于天地之间。 城墙上的有些地方，还有工人正在上面施工。电焊冒出的嗤嗤火光，刺人眼目。 丹尼尔在城门口出示了驾驶证件之后，仅仅过了两分钟，机甲便再度启动。 一出城门，便会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墙内墙外，虽一墙之隔，却恍若两个世界。 墙内是人类的密集聚集区，拥挤狭窄，而墙外则是一片没有尽头的荒原，空旷荒凉。 这也是城墙与辐射区之间的一条过度隔离带。 因为隔离带里的建筑早已经被清除，所以机甲在荒野上可以任意驰骋。 丹尼尔直接将踏板踩到最底，飞速向着远方的一片废墟驶去。 江晨坐在透明的机仓里，撇了一眼机甲前面的速度仪表盘，指针已经直接飙升到了220千米每时，这几乎与前世动车组的速度相媲美了。 城墙在不断后退，看着身后那一片既陌生又熟悉的土地，江晨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 半个小时后，一座破败不堪的城市逐渐出现在了江晨的眼前。 整个城市不知道荒废了多久，很多楼层已经断裂、倒塌，在表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丹尼尔在距离废墟很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这里拉起了一层铁丝网，旁边竖着一个很大的警示牌子——“放射性隔离区域，切勿进入！” 丹尼尔从机甲的储藏箱里把他的背包拿了出来，里面有三个简易防毒面具，一把左轮手枪，一把小刀，三套连体防护服以及一个xh-3209便携式辐射测量仪。 “你们两个先把防护服穿上，仔细检查防毒面具的过滤功能是否正常。上一次因为江晨的防毒面具出现了问题，才导致昏迷，要不是小雪发现的及时，后果很难想象。” 丹尼尔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辐射测量仪器，打开了电源开关。 江晨看了一眼测量仪的电子显示屏，上面显示着一串数字：68msv（毫西弗）他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那是这里核辐射的测量数值，显示着周边空气中的辐射含量。 毫西弗msv是辐射剂量的基本单位之一。生活中，人们常受到各种辐射，不同辐射剂量对人体的影响会不同。短时间的辐射剂量低于100毫西弗时，对人体没有危害。而高于4000毫西弗时，对人体是致命的。处于中间值时，辐射会对人体造成一定的伤害和引发各类疾病。 丹尼尔看着这个数值，凝重嘱咐道：“这里虽是p城的最外围，不是什么重度污染区，但也有变异生物出没，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们两个搜索的时候，尽量不要离我太远。” 江晨和小雪同时点点头。 丹尼尔交代完毕，带好装备，拿着测量仪在前面带路。 江晨看着铁丝网里面的废墟，想象着会不会有一大群丧尸正默默等着他自投罗网，顿时忍不住头皮一阵发麻，握紧了手里的那根铁叉，心情忐忑地跟着丹尼尔的脚步，和小雪一起走了进去。 第六章 拾荒 p城原本是一片贫民区，并不是什么重要城市，也不是什么要紧路段，要不是在一次战役中，曾经驻扎过一支过路的部队，后被间谍标注了坐标，遭受了敌机的轰炸，也不至于如此破败。 如今的建筑早已经破烂不堪，除了一些运气好躲过轰炸命中的楼房，其他的基本都变成了遍地的瓦砾、砖头。 街道上安静地有些可怕，不说落针可闻，但恐怕也是寂静无声。 令江晨奇怪的的是，他拿着铁叉，搜索了一间又一间即将要倒塌的房子，并未发现那些在脑海里想象出来的张牙舞爪、嘴角流血的丧尸。 当然，收获也是微乎其微，只有小雪捡到了一块生锈的铁片，看样子像是一块炮弹的弹片。 丹尼尔带着他们快速地搜索了这一片区域，几乎没有什么收获。 这是正常现象，在危险不大的区域，已经有很多流浪者一遍又一遍地搜刮过了。 “走，回去。”丹尼尔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半，再有两三个小时就黑天了，晚上在外面过夜是很危险的，既然没有收获，越早回去越安全。 当然，他不是没有想过继续深入，但他们身上带的装备不允许，尤其是防毒面具，仅仅有一层过滤网，核辐射防护服也是最薄的那一种，所以他很害怕出现上一次的情况。 江晨没有什么意见，如果搜不到有价值的东西，大不了回去没有晚饭吃罢了。 而小雪一直听江晨的，江晨说回去就回去。 三人达成统一意见，鱼贯而退。 坐进机舱，丹尼尔发动了马达，一分钟后，他一直坐在那里，并没有开动，后来，默默地点上了一根烟。 他的眼睛望着那片遥远的天地，觉得人活在这世界上怎么会这么难。 他并不是为自己发愁，而是因为福利院里那些可怜的孩子。 拾荒，越来越难了。 因为辐射的因素，在泰城周围搜索的范围很有限。随着一遍又一遍的搜索，有用的材料，越来越少。 这些日子，孩子们搜索的范围越来越大，而随之，受伤的孩子也越来越多，江晨也是其中之一。 不得已，院长让他和孩子一起出发，保护孩子们探索更加危险的区域。 而现在，这片区域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可搜了，除非继续深入到辐射值超过100毫西弗的重污染区域。 他对着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轻轻地吐出来，烟雾几乎淹没了他的整个侧脸。 此时的他，有些忧伤，也有些颓废般地帅气。 江晨刚刚登上铁爪王，就被里面的浓烟呛了一口，咳嗽两声，刚想说话，小雪却是拉了拉他的手，在他手心里轻轻戳了三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江晨起初没有明白，后来想到今天中午看到的馒头，还有锅底下那一个已经燃烧殆尽的塑料面袋，顿时了然，那一笼馒头恐怕是福利院这个月最后的口粮了。 泰城儿童福利院是由华夏福利机构兴办，泰城相关部门具体管理，每一个月会定期发放一定的粮食，而不够的则只能由福利院自己想办法。 通常，饭是不够吃的，有时半个月就没了。 这个月，还有三天才结束。 丹尼尔抽完一根烟，双手放在了双杆上，开口道：“我们回去……” 铁爪王发出一阵颤动，开始缓缓离开。 而这时，江晨的手却按在了丹尼尔的大手之上，开口道：“大叔，这机甲能不能开进废墟去？” 这似乎是一个很笨的问题。 拾荒，谁会开着机甲去搜索？ 江晨不管丹尼尔和小雪疑惑的目光，继续说道：“以前，我们都是搜索房子和一些容易搜索的地方，我感觉，废墟底下或许能埋着不少东西……” 丹尼尔略感差异，以前的江晨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浑小子，最希望的就是大家无功而返，就算他什么都没有捡到，也不会被其他小伙伴耻笑。 但现在……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此时的丹尼尔并没有考虑太多，而是把注意力很快集中到了江晨所说的“废墟底下”！ 似乎在黑夜中发现了一丝光明，丹尼尔的双手猛推双杆左侧的一个拉杆，另一个拉杆保持不动，后退的铁爪王由前进状态直接改成了转弯！ 而且是一百八十度原地转弯！ 之后，丹尼尔的双脚猛踏电门踏板。 铁爪王发出如同猛兽般地一阵轰鸣，马达几乎开到最大功率，气势恢宏地驶出，连同前面的铁丝网一起，被撞出一道豁口。 之后，铁爪王接连穿过两条街道，来到一座将要倒塌的残楼前面。 小雪从手机天网里搜到的信息，先前这里是一家银行。 江晨坐在丹尼尔身旁，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丹尼尔从驾驭铁爪王前进的那一刻开始，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没错，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身前控制器的许多按钮上轻轻抚摸，外面的两支机械手臂，跟着他的节奏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或铲、或挖、或收，或伸、或抓、或放…… 铁爪王虽然曾经是一台战斗机甲，此时却更像一台挖掘机，但它比挖掘机拥有更加的灵活机械手臂。 虽然是在干活，但丹尼尔的神情却是十分享受，就像是在弹奏一首美妙的音乐，而那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按键，就是奏出美妙音符的琴键！ 丹尼尔沉醉其中，任意挥洒。 这个画面真的很美！ 忘我迷醉的一个小时，阻挡在铁爪王身前的砖瓦泥土、钢筋水泥地面通通被挖开，一直挖出一个很深的大坑，露出里面的一个被泥土掩埋的地下室。 看着地下室的铁门，丹尼尔终于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就在他的双手离开方向摇杆的瞬间，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然后越来越厉害。 同时他发现，他的额头，后背上的衬衫，乃至下面的裤腿，都已被汗水湿透。 体力明显已经透支。 “真的老了吗？”丹尼尔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角，手却抖的厉害，打火机怎么也拿不住。 最后只能放弃，叼着烟，看着天地尽头那个红红的太阳，他知道，他刚才忘记了时间，现在已经到了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但他感觉，至少还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回复一部分体力。 他望向江晨，开口道：“浑小子，你来开。” 江晨摇头，很坦诚道：“不会！” “没关系，很简单。我来教你。”夕阳未落，丹尼尔已经听到了远处某些动物的吼叫声。 江晨继续摇头，“大叔，你就不怕我开沟里去？” “怕，但总比被冻死或者被某些动物吃掉强！你要是想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你就马上开！” 威胁，红果果的威胁。 “嗷～”一声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嚎叫在荒野里响起。 江晨吓了一个激灵。 “不想死，就别磨蹭！”丹尼尔怒其不争。 江晨被赶鸭子上架，和丹尼尔换了座位，坐在了驾驶位上。 江晨刚刚坐上驾驶位，久违的开车熟悉感突然涌上来，心脏砰砰直跳，他觉得自己兴奋得有些莫名其妙。 “看见没有，前面有两个杆，是用来行车的，两个杆同时向前推，车就前行，同时向后拉，车就倒退，杆推的副度大，车速就快，副度小，车速就慢，只推一个杆就是转弯，因为一边动一边不动就会转弯。注意，脚要时刻踩着电门踏板，给足电源动力。”丹尼尔在旁边不断念叨着。江晨调试了几分钟，机甲终于动了起来。 在江晨的控制下，机甲轰隆轰隆地缓慢前进。最开始的五六步，机甲晃动得十分厉害，但是很快，震动地幅度越来越小。 然后，江晨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加足了动力，机甲开始狂奔起来。丹尼尔难以置信，很想说一句天才，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第七章 挖地运动 一路直行，江晨渐渐熟练了驾驭铁爪王的基本操作，手指在铁爪王前方的大屏幕中央一点，从系统中调出铁爪王的详细说明和基本参数。 机甲名：铁爪王。 高度：6米。 重量：4吨。 操作系统：摇杆按键处理器。 准载人员：3人 制造人：破烂王。 详细说明：由第二代制式机甲魔兽三型改装而成，由战斗机甲彻底转变为农用机甲，双机械手臂。采用最新的擅长大负荷且长时间运转的交流感应电机作为动力系统，功率达到标准化二级，比一般战斗机甲略高。 强大的动力，使得它虽然笨重，但依旧能够快速行驶，最高时速200千米每时。当然，有优点也会有缺点。 铁爪王有一个明显的缺陷：从启动到满功率运转，需要整整一分钟的预热时间。而且，拥有大功率的电机，耗电量也非常巨大。 此时，江晨痴迷忘我，铁爪王宛如一头咆哮的巨兽，轰隆隆地飞驰前进。他的眼睛在放光，没有什么比速度与激情更让人兴奋的了。 半个小时后，泰城已经近在眼前。 快到城门口时，江晨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是，铁爪王的电源指示红灯已经亮起来了。 “警报，警报，能量严重不足，请立即更换电池！” 同时，身侧传来丹尼尔疑惑的声音：“混小子，你是不是偷偷学过驾驶机甲？” 江晨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丹尼尔的表情有些奇怪，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什么，他跳下驾驶舱，向城门口的门卫说了一些什么，然后走进城去。夕阳的最后一道光照落下，将他的背影拉得老长老长，他的身影有些落寞，而他脸上的表情却又有一丝欣慰。 令江晨意外的是，今天晚上的伙食比往常的要好。丹尼尔不仅给了他两个馒头，还有一大片鸡肉火腿，外加一包五毛钱的豆皮辣条。 辣条，江晨给了小雪，让其他小伙伴们一阵羡慕。 ……第二天，丹尼尔给铁爪王换了一块新电池之后，带着江晨原路返回，来到了那个已经被挖出来的地下室。 此时，p城安全区的外面早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昨天江晨发现地下室的事情，早已不胫而走。 地下室的铁门很快被打开，露出里面的一个锈迹斑斑的老保险柜。 老保险柜高95厘米、宽62厘米、厚55厘米，部件为生铁、黄铜铸造，虽然经过岁月的侵蚀，外表锈蚀严重，但保存非常完好。 在老保险柜的底部，刻有“p城庆年机器厂铸造”的铭牌。 根据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介绍，p城庆年机器厂是一家本地老字号店铺，在2200年由郭庆年一首创办，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便成为p城规模最大的一家保险柜制造公司。 这个保险柜就是郭庆年的那个机器公司生产的产物。到如今，老保险柜的锁闭系统依然很坚固，开启自如。 不过，老保险柜里面存放的东西让人有些失望，没有什么珍贵的藏品，经过清点，里面只有一些银行的老文件和交易单据。 倒是这个老保险柜，有些利用价值。 在江晨的启发下，十几台农用机甲从城门迅速涌出，陆陆续续开赴p城外围的安全区域，开始挖地寻宝。 一场浩浩荡荡的挖地运动就这样展开了，被掩埋在废墟底下的东西，一样一样被挖了出来。 废铜烂铁挖出了一大堆，还有一些炮弹的弹片、子弹，当然也挖出了几个废弃的矿洞和防空洞。 江晨每天都很忙碌，铁爪王在他的手里越用越灵活。 自从江晨学会驾驶铁爪王，丹尼尔再也没动过手，终于有人可以顶替他，做他的苦差事，所以他干脆把铁爪王全权交给了江晨操作。 十几天后，当最后一块安全废墟被挖完，福利院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欢庆宴会，每个小伙伴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因为铁爪王挖出来的东西为福利院换来了一袋面粉和一百公斤的蔬菜瓜果。 丹尼尔为他们煮了一大锅面条，还配上了一锅肉汤。 这些天，江晨虽然很累，但他看见自己的劳动成果后，觉得十分满足。 他相信，美好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昏厥直接把他送进了医院。 福利院暂时垫付了江晨所有的检查费用。 等检查结果一出来，丹尼尔脸色一片糟糕。他得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江晨得了辐射病！ 这种辐射病跟癌症类似，但比癌症更可怕，可怕之处便是机体的快速衰老。 丹尼尔和医生商量之后，决定暂时隐瞒。 一觉醒来，江晨回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一切，坐在病床上，看着身上穿着的白色病号服，神情恍惚，好似回到了以前那段痛苦煎熬的日子。 小雪从外面打了一盆热水过来，先把毛巾浸湿，然后捞出来拧干，最后摊开试一试上面的温度。 她的动作麻利快速，小手掌被热水烫的通红。 “哥……先擦擦脸吧。”小雪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江晨的嘴角有些发苦，他不是傻子，通过蛛丝马迹，早已经验证了他先前的猜测。 他接过温热的毛巾，敷在自己的脸上，暗暗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命运为何总是如此的艰难？ 这时，丹尼尔陪着主治医生牛康一起进门。 江晨擦了擦脸，从床头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边吃边开口问道：“依照现在的科学技术，我这病……能治吗？” 丹尼尔和牛康本来已经商量好了如何隐瞒下去，结果被江晨的一句问话彻底问懵了，怀疑是小雪说漏了嘴，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小雪。 小雪咬着牙摇了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见到小雪的模样，江晨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同样也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这病大概需要花多少钱？”这是他的第二个问题。 丹尼尔震惊于江晨的聪明，知道此事恐怕已经隐瞒不下去了，叹了口气道：“这是辐射病……暂时没有根治的病例，不过，听说华夏有一位医学博士研究了一种新药，不久的将来可能会成功。” 主治医师牛康也劝慰道：“你也不要太担心，医院有一些延缓此病发作的药物，如果肯配合治疗，多活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是有可能的。” “药是不是很贵？”江晨很现实，因为他经历过，所以他深深地明白，买不起的药，那不是药。 牛康默然片刻，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点头道：“格列宁这种药是从天使城空运过来的，属于进口药，大概需要4万联邦币一盒。” 江晨点点头，抗癌药确实贵。 他把苹果核扔到垃圾桶里，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大叔，走吧，我要出院。” 第八章 破烂王——沐风 江晨在医院里折腾了两天，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以及验血验尿、细胞贴片等等一整套的流程，共花费了一万六千五百元联邦币。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而且，江晨从牛康医生那里获悉，医疗费用是院长以福利院的名义向红星基金会借贷的。 如此看来，他需要偿还这笔贷款。 洗手间内，江晨用凉水用力地冲洗着自己的脸庞，直到将略显稚嫩的脸庞冻的有些发红，他才缓过劲儿来，恼火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压低声音骂道：“蠢货！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倒霉蛋！” “上辈子是，这辈子还是！” 发泄了一通，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江晨推门走了出去。 丹尼尔和小雪一直等在外面，见他没什么事，就一起去办理出院手续。 三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默不做声。气氛很压抑，江晨忽然抬起头，向丹尼尔询问道：“大叔，我想在这里找一份工作。” “找工作作甚么？”丹尼尔反问一句，随后反应过来，“难道……你想还债？”丹尼尔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猜测是不是辐射病让江晨的脑袋发烧了，现在都已经小命不保了，还惦记着那些身外之物。 “我不喜欢欠人钱，更不喜欢欠人情。”江晨停住脚步，好奇地询问道：“大叔，你不会就是借给我钱的那个院长吧？” 江晨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福利院这些年一直是由丹尼尔一个人在管理，都传说福利院有个院长大人，但没有一个小伙伴真正见过院长大人的脸面。 甚至连院长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都不知道。 丹尼尔沉默片刻，皱着眉解释道：“我怎么可能是院长，院长不愿意见人，自然有他的原因。你不要瞎想，院长说过了，那钱不用你还了。” “院长……为何总是对我这么好？”江晨不解，按照记忆，院长似乎对自己一直都很好，很宠爱他，这也是原来的“江晨”为何是个熊孩子的根源。 众人过分的溺爱，让其越来越肆无忌惮。 丹尼尔看着他，不悦地说道：“难道我这些年对你不好吗？” 江晨保持了沉默，不是不好，是两人根本不对脾气。 丹尼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道：“既然你想还债，就要出去打工，可按照联邦法律，十二岁属于童工，没有那个公司敢雇佣你。” “童工不行，学徒也可以。”江晨不愿意放弃。 “联邦法律，十六岁成年，学徒工也需要十四岁。” “那就……拜师，拜师学手艺，混口饭吃，这个没有门槛吧？” “拜师……这倒是行。”丹尼尔沉思片刻之后，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我想到了一个去处。但就怕你吃苦受罪，嫌脏又嫌累，恐怕干不了两天就后悔了。” 江晨低着头，默默不语，心里猜想着到底是份什么样的工作。 看着江晨犹豫的小神情，想起小混蛋平日里那些最令人恼火的怪脾气，丹尼尔不由得叹息一声，压低声音道：“我说的是破烂王，你愿不愿意去他那里？愿意的话，就需要买上两瓶烧刀子，因为他喜欢喝酒。” 听到破烂王三个字，江晨霍然抬头，平静而又晦暗的眼眸竟是陡然变得极为明亮。 破烂王的名号，在贫民窟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福利院的儿童们，对此人更是敬重有加，因为破烂王是他们这些拾荒者的福音。 换句话说，破烂王一直从他们手中收购破烂，而且价钱给的也很高。 丹尼尔见江晨同意，一边走一边感慨道：“你真是我的小灾星！记得你刚来福利院的时候，嫌我做的米汤不好吃，靠着甜言蜜语讨好了一大群大妈大婶，喝上了百家奶。等吃饱喝足之后，你就翻脸不认人，上房揭瓦，偷看洗澡，就算这样，你却始终还是那个最受宠爱的小屁孩儿。” 他就像看着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一样，继续说道：“你或许根本不知道，破烂王其实是一个很有本事很有故事的一个人。往后，你到了他那里，好好跟着他，学他的本事，说不定将来能考上泰城的某一所机甲学院，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是泰城的未来，华夏的希望，而你的病……自然会有许多基金会愿意为你支付一切医疗费用。” 丹尼尔絮絮叨叨，带着江晨先去不远处的小卖部买了两瓶烧刀子。 然后七拐八绕的过了几条大街，穿插进一片废弃的停车场，跨过里面的八道污水沟渠上架设的小桥，最后拐进了一个胡同，在胡同口的尽头是一所篱笆小院，丹尼尔领着江晨和小雪在一道木门前停下。 八道沟胡同，这就是破烂王的住处。 福利院的很多小孩都知道这个地方，因为这里可以用空酒瓶或者易拉罐换糖吃。 江晨来过这里很多次，对破烂王也很熟悉。 说起收破烂的，脑海中经常会想到一个邋里邋遢的手拿编织袋的老汉。 但这个破烂王却跟他们不一样。 破烂王，他姓沐，叫沐风。 一个算的上是高大上的名字。 沐风其实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人，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一个成熟稳重、可靠英俊，脸上带着一点沧桑岁月，足以迷倒天下众生，尤其是小女生的绝世美男子。 这些话并不夸张。 他确实长了一张非常帅气的脸，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任何女生见了都会不自觉地沉迷其中。 他总是喜欢穿一件黑色的风衣，长长的风衣更加衬托出他那修长的身躯，棱角分明的脸颊上略带一丝冷酷，更是增添了无与伦比的气质。 当江晨看见沐风的第一眼时，会不自觉地产生出自卑的想法，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帅气的男子呢。 小院里收拾的很干净，各种铁片铜丝铝板分门别类，摆放地十分规整。 此时，沐风正穿着一身白色的连体服，嘴上戴着口罩，眼睛上戴着一副墨镜，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电烙铁，面前是一个已经被拆开的半导体收音机。 看收音机上锈迹斑斑的铭牌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产物。 “阿风，去炒两菜，咱们哥俩好好喝一杯。”丹尼尔将两瓶烧刀子放在了沐风的面前。 沐风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头也不抬，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都是21世纪的老古董，还修什么？”丹尼尔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然后白眼一翻，对着江晨吩咐道：“真是没有眼力劲儿，杵在那里干什么？快去厨房炒上两个菜，我要和阿风交流交流感情。” 江晨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呼来换去的丹尼尔，从身旁的厨炉里取出了一碟花生米和一盘小咸菜，端到了桌上，随口说道：“弄好了，吃吧。” 说着话，他又去取了一条毛巾，浸了热水之后，递给了沐风。 直到这时，沐风才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口罩墨镜也一并摘了去，等接过江晨递过来的毛巾，仔细地擦完了脸，才穿上了他的那一件已经有些发旧的风衣。 “阿风，怎么样，我培养的小家伙，还是很不错的吧？” 丹尼尔离开沙发，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毫不客气地坐到了饭桌上，将一瓶烧刀子拧开，分别倒了两杯，然后夹了一块咸菜，啪嗒啪嗒地开始嚼了起来，没过两秒钟，他忽然开口喊道：“阿风，你这里的咸菜怎么越来越难吃了？” “无论什么咸菜，不吃馒头的话，都会很咸。”沐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示意江晨自己去盛饭，随后自己坐到了座位上。 “来，先干一个。”丹尼尔端起小酒杯，和沐风面前的酒杯挨着桌面碰了一下，然后自己一饮而尽。 沐风看着自己面前已经倒满了酒的小酒杯，面无表情。 “感情深，一口闷，什么都不说了，我就看兄弟你的行动。”丹尼尔捻起一粒花生，塞进了嘴里，眼睛一直看着沐风的动作。 “说吧，找我何事。”沐风没有喝酒。 “阿风，你不是一直想要收个徒弟吗？你看这个小混蛋怎么样？”丹尼尔突然很认真地问道，“我知道你当年是军方的人，因为得罪了上级，所以当了逃兵，可是，我很确信，你有一身的本事。难道……你就想这样糊里糊涂地过完一辈子？” “不然……还想怎样？”沐风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一股浓烈的灼烧般地气味直接刺激着他的味蕾。 “别说，这个浑小子……在机甲方面很有天赋！”丹尼尔极其认真地说道。 第九章 喝酒、吹牛 江晨在厨房煮了一锅疙瘩汤，支着耳朵偷听外面两人的谈话。 “你不是总说他烂泥扶不上墙？今天怎么突然夸起来了？”沐风跟丹尼尔一样，没用筷子，用手直接从碟子里捏起一粒花生，放在嘴里，细细咀嚼。 花生配烈酒，真香。 “以前是没错，但现在……我感觉这个浑小子似乎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难道不再偷看小姑娘洗澡了？” “具体说不上来……但那天，他学习驾驶铁爪王的速度确实惊到我了。” “先前我跟你说过，我是想收一个徒弟，但那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收了。不是因为我本事不济，教不了他，而是因为很少有我这般聪明的天才少年。”沐风明显不在意自己这句话的吹牛效果，依然自我陶醉道：“这就叫做……一身本领随风去，不教庸才毁一生。” 丹尼尔听他这种胡话听的多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反应，呵呵嘲笑道：“你可别吹牛了，我可是知道，上次我在垃圾场拣到了一块第三代机甲的中控系统，结果你研究了三天三夜，却根本没有破解开上面的密码锁。” 沐风闻言，面色一僵，咳了两声，小声反驳道：“谁说没有破解？我只是不想做那个无用功罢了。那个系统是几十年前的老古董！密码锁却是最先进的瞳孔识别，谁他妈的闲来无事把一个破系统写上了新的密码锁，这不是瞎搞吗？” “是不是瞎搞不知道，但你除了收破烂、搞焊接、喝酒、吹牛之外，你还会干什么？还能干什么？” 沐风毫不在意地说道：“喝酒吹牛，不正是人生的两大乐趣？” 丹尼尔闷声骂道：“屁话！那是你破罐子破摔，逃避、不敢面对自己的借口！” 沐风默然，又端起酒杯喝了一杯。 喝完酒，他伸手去拿酒瓶，却被丹尼尔夺过去了。 “用酒精麻醉自己？你看看你，你看看你的双手，现在抖不抖？”丹尼尔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已经被挤瘪的变形烟盒，抽出两根，甩给沐风一根，自己点上了一根，美美地吸了一口，吞云吐雾般地自豪说道：“那天，我突然进入了那种传说中的状态，可惜仅仅持续了一个小时，便体力透支……但那种大汗淋漓的畅快感觉……真爽！” 沐风猛然抬起头，眼睛发亮：“你说的是……人机合一？” “差不多吧，我也不太确定。”丹尼尔倒了两杯酒，幽然说道，“也就在那天，我忽然发现，自己真的老了。若是在十年前，我一定能凭此上升一个境界，可惜了……” “世人都问时间都去哪儿了，是啊，时间都去哪儿了呢？今年我三十，你二十六。人生过半，还有几年能混？”丹尼尔端起酒杯，放在嘴边却没有喝下去。 沐风看着丹尼尔，想起以前比酒的岁月，端起倒满差点儿溢出的酒杯，保持了同样的高度，同样的姿势。 等疙瘩汤熟了，江晨自己舀了一碗，坐在丹尼尔和沐风的旁边，边吃边看着他们两人怪异的喝酒比拼造型。 大约过了十分钟，丹尼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手不抖，眼不跳，酒不洒，纹丝不动！这些年，你一直都没有放弃训练，是不是？” 沐风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他的手很白，很修长，像是一只由白玉雕刻而成的手。 他摸起桌面上一根筷子，用力一甩，嗖的一声，铁质筷子准确地插在了远处的一块靶心上。 露了这么一手，丹尼尔有些吃惊，也有些愤怒：“阿风，你竟然敢骗我？！信不信老子罚你绕着操场跑上一百圈！” 说完之后，他才意识到这里根本没有操场，也不是在军营，忍不住自己哈哈一笑，一仰头，把整杯酒痛快地喝了下去。 “班……班长！”沐风忍不住叫了一声。 丹尼尔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阿风，我把浑小子交给你了！带好他，你将会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班长！” “是！”沐风敬了一礼。 丹尼尔脸色通红，身体摇摇晃晃，似乎要摔倒。 “班长，要不我开机甲送你回去？” “不用送，我还没有喝醉。”丹尼尔摆了摆手，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去。 沐风赶紧上去扶住，同时吩咐江晨道：“你先扶着他，我去开机甲。” 江晨上去用身体抵住丹尼尔的腋下，极力撑住他已经睡着了的身体。 过了片刻，一台机甲轰隆隆地踏步走了过来。 这是一架人形机甲，十二米左右的高度。优美充满力感的金属外壳，蓝白相间的防锈金属镀层光洁如新，即使刚刚从修理车间里出来，机甲的表面也没有一丝污渍。 胸前一块块的保护装甲就像一块块健美的肌肉，虽然厚重，却没有丝毫的臃肿之感。 冷酷的脸部有如刀削般的线条，幽蓝的电子眼有规律地一闪一闪，让人不禁生出一种先进智能科技的感觉。 当它被沐风开过来的时候，它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堡垒，静静地站在那里，稳如泰山，仿佛天地间的任何事物再也无法撼动它！ 只是第一眼，江晨便知道，这是一台很完美的战斗机甲。 但是，一道巨大的伤痕破坏了它的完美，这道伤痕从它的左肩一直延续到腰部，甚至连里面的引擎都裸露在空气中，整个左臂更是不翼而飞。就如同曾经那一个被人砍去了双臂，却依然拥有完美到极致的雕塑！ 江晨完全呆住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这一架残破的机甲！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完全被这架残缺而独具魅力的机甲所占据，它就像有什么魔力一般，把江晨所有的心神牢牢吸引住了！ “滴，检验完毕，引擎完好率80%，驾驶仓完好率92%，左臂完全损坏，其余部分完好！” 一道电子声音打破了江晨的震撼。 “没见过吧？”沐风乘着升降梯，和江晨一起把丹尼尔扶进了头部的驾驶仓。 驾驶仓里面很宽阔，足够容纳三四个人。 此时，沐风坐在了主驾驶位上，并且穿上了一身类似于航天服模样的驾驶服，这种驾驶服由内外两层构成，内层布满神经传感器，外层是一层纤维装甲，用于保护驾驶员，并搭载其他功能模块电路。 江晨发现，驾驶舱的正前面，设置了一块大屏幕，可以投射出3d影像，用来显示出外面周围的物体。 同时，机甲的手臂上安装了全息投影，来显示可操作的武器。当然，左臂的武器系统已经损坏，系统提示告知不能正常使用。 第十章 自作孽不可活 江晨看着面前这一架炫酷的机甲，比电影里看到的更加震撼，他忍不住在前面的屏幕上轻轻一点，立即出现了这架机甲的详细信息： 机甲名称：“不破夜空” 机型：第六代人形肌电(emg)感应模式，暗影系列机甲 建造地：泰城 启动日期：2300年5月12日 重量：76吨 高度：12米 操作系统：每秒1200万运算速度，安全卓越操作处理器 动力核心：电能脉冲转化器，三组微核反应堆电池，涡轮蜗杆传动式驱动 格斗风格：中国功夫 准称人员：3人 性能和装备：头部为一体控制操作舱，全液晶面窗结构，具有变焦望远镜功能。颈部为360度转动安装，活塞位于操作舱底部，大大增强了颈部连接的灵活性。左臂为气压配置，十台小电机驱动灵活。（检测已毁坏）右臂为加密型多发（最大6发）电磁炮，具有生物识别功能，可自动锁定敌人或者怪物。足部为了加强机甲的平衡，增加了万斤减震装置。脚踝附有磁流阻尼器，以此技术，该机甲是一款可以施展高难度“回旋踢”动作的机甲。 沐风插入钥匙之后，立即发动了机甲。 “不破夜空”的马达发出一阵厚重的轰鸣声，机甲也随之嗡嗡震动。 “坐稳了。”沐风开始做出行走的动作。从前面的3d中央屏幕上，江晨可以从清晰地看到，不破夜空的双足也随之摆动起来。 这便是肌电传感技术（emg）的作用原理。 肌电传感技术主要是利用驾驶员身上所穿的驾驶服来读取人体的肌肉收缩，然后由特定的信号传感器转化成为电信号。 这一技术采用的是非植入式与皮肤接触的传感系统。 这里用皮肤传感系统的好处是可以追踪到特定的肌肉或者皮肤上，信号非常精确。 而捕捉驾驶员各关节的位置和速度用各种敏感传感器就可以了，这些传感器可以设置在驾驶服的内壁上，与皮肤密切接触，而信号采集系统则安装在驾驶舱上。 然而，世上的事物都有两面性。 不破夜空有人体动作模拟的优点，自然也有缺点。系统的传播由电信号完成，而电信号是由肌肉收缩或者肌肉伸展转化而成，这一个过程虽然很短暂，甚至不足零点几秒的时间，但就是这样短暂的时间，在战场之上，有可能就会成为致命的迟缓。 换句简单的话说，机甲的行动总会比人体的动作慢一拍。虽然用肉眼看不出，但人机总是不能同步。 所以，当沐风在踏出一步之后，右脚已经踏在控制室的金属板上，而不破夜空的右脚却刚刚落下去。 “不是吧？延迟怎么会这么大？”沐风估算了一下延迟时间，机甲与他抬腿的时间几乎相差了整整半秒钟。 “我靠……诸葛云深，你个糟老头子，竟敢骗我，看我下次不扯光你的头发！”沐风气得爆了一句粗口。 就在这时，中央屏幕上突然传来一阵震动铃声：“天信备注名称为糟老头子的请求与您视频连接。” 沐风脸色一板，按下了系统中天信软件视频通话的按钮。 江晨顺眼瞧去，只见中央屏幕上显现出一个中年人的脸庞，那是一位面相微胖，头上锃光瓦亮，没有一根头发的胖大叔，此时他正坐在一台电脑前面，如同一尊弥勒佛一般，笑眯眯地注视着身前的超清摄像头。 “小风啊，不破夜空修好了没有？”中年胖大叔望着已经怒气满值的沐风，微笑着问道。 沐风看着诸葛云深唇边的微笑，气不打一处来：“诸葛匹夫，你自己说呢？一个连本天才都解不开的瞳孔密码，就换回了这么一架残破不全的破机甲，我想拆几个零件都拆不下来。” “小风啊，人要知足，不破夜空不是还能驾驶吗？你拆它作甚？再说了，它再怎么破，不也是本神技师研发出来的吗！” “延迟05秒，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神技师？”沐风嗤鼻道。 “延迟有这么高吗……咳咳……也许是因为不破夜空受到致命伤害，已经沦为淘汰……”诸葛云深说完，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慌忙停住。 沐风嘴角一撇，哈哈笑道：“好个诸葛匹夫，你自己都承认了吧！快把那个密码还给我！” “不给，不给，就是不给。说好的一物换一物，你怎么能说变卦就变卦呢？”诸葛云深摇着胖胖的脑袋，坚决不同意。 “我猜，你也没有破解开，对不对？”沐风听见诸葛云深不愿意归还密码，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一点，嘴角上扬，讥讽道：“当初是谁吹牛说三天三夜就能破解开？” “你！你说的，那天我有人证，就是你的那个小班长！”诸葛云深反咬一口，义正言辞，眼睛瞄向了副驾驶座位，那里有一个已经趴着的呼呼大睡的一个人，“你的小班长……他怎么睡着了？” 之后，他还发现了一位不认识的少年，一直盯着他的头不停地看：“他又是谁？” “诸葛匹夫，你别想转移话题，快把我的密码还回来！” “问你话呢，别打岔。密码我肯定会还你的，你再让我研究几天，行不行？”诸葛云深极力争取，看着沐风始终不肯松口的架势，眼睛微撇，对着江晨忽然说道：“这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小朋友，帮老夫一个忙，劝劝小风，好不好？” 江晨虽然不认识对面的这位叫诸葛云深的胖大叔，但从生存手册里看见过这个名字，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一个华夏被公认的最顶级的机甲设计大师——神技师！ “好的，大叔。”江晨点点头，表示同意。“大叔，请记住我的名字——江晨。下面请欣赏本天才的口才表演！” 还没等他说完，沐风已经动了，他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戳，关闭了与诸葛云深的视频通话，同时，他的双腿突然下蹲，双臂摆动，竟然做出了立定跳远的动作。 他如此做，机甲接受到皮肤传感器的系统信号，同样跟着他去做。 只是，不破夜空缺少了左臂，而又有信号延迟，因此，不破夜空在跳出一步之后，瞬间失去了平衡，砰的一声仰面摔倒在地上。 沐风似乎早已经知道了这种结局，努力控住自己的身体，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了起来。 然后不怕夜空就像一个喝醉了酒的醉汉一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继续奔跑、起跳、转弯、腾空……各种各样的动作，各种摔倒，或者是后脑勺着地，或者是屁股，或者是胸部，又或者是冷冰冰的面。 沐风玩的不亦乐乎。 最不舒服的肯定是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江晨。虽然穿着防护服，戴着固定的安全带，但依旧被弄得天旋地转，一阵晕晕乎乎。 深沉酣睡的丹尼尔也被弄醒，睁开惺忪的眼睛，嘴里哈出一阵刺鼻的酒气，弱弱地问道：“我们坐的是机甲吗？” 江晨摇头：“我们坐的是过山车！” “什么？……怪不得我好晕！” “别……吐！” 在沐风惊愕的眼神中以及惊恐的语气中丹尼尔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江晨揉着胀痛的脑袋，捂住口鼻，忍不咧嘴住笑道：“小风啊，听没听说过老辈们的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第11章 两年 一翻折腾，沐风终于将丹尼尔送回了福利院。 在福利院的门口，小雪听见机甲轰鸣的声音，立即跑了出来。 丹尼尔的醉酒在路上已经醒了一半，接过小雪手里的凉水，喝了一大口，冲掉了不少酒气。 然后伸手摸了摸江晨的脑袋：“浑小子，以后你就跟着小风。要好好的，别惹事，如果想小雪了，就回来看看。” 小雪知道江晨哥哥离开福利院，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的病。所以，她不会去阻止。 只是她站在门口，隐约能看见紧紧攥着衣角，双眼通红，唇角却挂着一丝极罕见的微笑，低声喃喃道：“哥哥……要保重……不要挂念小雪。” 江晨忽然有些心疼，看着她说道：“放心吧，等哥以后有了钱，就带着你周游全世界，吃遍大江南北，所有小吃都任由你选。” 作为小吃货的忠实幻想粉丝，小雪像柳叶般细长的眼眸里忽然展现出一道亮光，希冀地说道：“一言为定！” “哥说话算数。”江晨应了声，目光最终落在旁边的丹尼尔身上，心头无来由的涌起一阵惆怅，那种消失不见的空落落的感觉再次袭来，抬头望向福利院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喃喃道：“原来……这里也是我的家……” …… 时间如水，生命如歌。 两年后。 地球上的环境并没有多少改善，相反，因为植被和动物的稀缺，令人类的生存更加艰难。 八道沟胡同却还是一如既往地繁荣。小院里堆满了各种收来的垃圾资源。 只听一个声音垂头丧气地说道：“已经两年了，我在你这儿就学到了怎么修手机，电视，冰柜，电脑，洗衣机……还有那些个破烂机甲的零件，再过三个月，泰城四大机甲学院的入学考试就要报名，以我现在的水平能通得过吗？” 沐风低着头吃饭，闷声骂道：“你连六年的义务教育都没读完，笔试都过不了，你凭什么去考试？” “笔试简单，历年真题我做了几遍，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关键还是实操。” “你就这么想进机甲学院？上学能有什么好？” 江晨一愣，很认真地说道：“进入机甲学院学习，将来应征入伍或者参加工作，定是军中将领和储备干部，津贴要比普通战士高一些。” “就是因为钱？”沐风抬起头来，望着无比熟悉的少年郎，哀叹道：“你还没有放弃你的那个好工作高收入的想法？上学是多么枯燥无味的一件事，很多人都喜欢自由自在，甚至宁愿逃学，你却偏偏与他们背道而驰。” “可能是因为我没有上过学吧。”江晨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执着的光芒，“我只是想感受一下，坐在一间明亮的教室里，听着老师讲课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 “听课……其实是很痛苦的，像是一种煎熬，也是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沐风的声音忽然显得有些不同，“忘记你的天真想法吧，现在的世界，不上学，学会一门手艺，依旧可以成为社会精英，也就你这个榆木脑袋，偏偏想要上学，无论如何，学费我可不给你交！” 他们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讨论。 饭桌上只有两个馒头、一碟咸菜，和一锅很稀的玉米粥。 他们吃饭的速度很快，仅仅两分钟，江晨已经开始收拾碗筷，一面收拾一面应道：“别人都是劝我去上学，你为什么总是阻止我呢？难道你就这么肯定我考不上？” 他的语气忽然停滞了一下，有些挫败地说道：“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天才，学了两年，才学会修理一些简单的器械。但是我总觉得，自己是真的很喜欢和那些机器打交道，所以我想着去试一试。” 沐风沉默了，没有说话，躺在沙发上开始看电视，眼光却落在了江晨的背影之上。 洗完碗后，江晨习惯性地进入了一个墙壁里隐藏的操作间，开始操作那些他已经熟悉如心的仪器工具，用一种平稳到了极点的速度，将堆在一旁的破旧机甲零件，一一修复。 那些常见的损坏零件，并不怎么难以修复。然而江晨做的十分认真，没有一丝一毫地懈怠。 或许他自己从来没有注意到，每当他全神贯注的投入到这项工作中的时候，一种叫做认真的光彩便会浮现于他的脸庞之上。 沐风点燃了一根烟，隔着玻璃门窗，细眯着眼睛，望着小家伙忙碌的身影，心里默默想着，一个努力且勤奋的天才，将来会不会超过自己呢？ 紧接着，他想到江晨先前的那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的屁话，不由得唇角微微翘起，吐出了一个烟圈。 烟圈缓缓飘散，飘入到空中，飘入到过去，飘入到他那一段曾经的青春年少的记忆。 沐风在心里想着，龙腾机甲学院里所有的师生都说自己是天才，其实在某些方面，这个小家伙似乎比自己……更天才！ 进行完最后一项微焊操作，江晨满足地取下了罩在脸上的深褐色护目镜，将操作间内所有修复好的机甲零件，按照上面的标签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放入一个金属方盒之中，按动一键打包按钮，待包装妥当之后，便退出了操作间。 这些修理好的机甲零件，明天清晨便要送往第四街区的“老鸟驿站”，那里是泰城下设的一处资源回收站。 江晨用热水洗了一个脸，轻车熟路地从抽屉里取出药水，仔细地滴入眼中。 虽然有各种显微镜的帮助，但那些金属芯片上的纹路，对于每一个机修技师的双眼来说，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而且江晨一旦修复起金属芯片上的那一片片错综复杂的线路后，便会忘记时间的流逝，所以，当结束一天的工作时，他的双眼总是累得有些发红。 “先去休息一下，做个眼保健操，舒缓一下眼部的肌肉。”沐风掐灭烟头，很满意江晨的工作态度。 两年时间，江晨只学习了半年。在后面的一年半的时间里，垃圾铺的所有事情基本上都是江晨一个人在操作，而沐风只需要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指点一下。 渐渐的，江晨处理损坏的元器件、维修机甲零件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比沐风这个曾经军中的神机师还要更快些。 “嗯……”江晨嗯了一声，从墙壁的嵌入式冰柜里取出两瓶果汁饮料，跟在沐风的身后，向着小院里走去。 此时，天色已晚，小院上方的天空，光芒渐渐黯淡，暮色渐渐加深。 月亮升起，月光柔和的照在小院里，在沐风身边的一大堆金属零件上面，反射出令人眩目的光泽。 光彩照人的反射光，令江晨的眼睛自然地眯了起来，看着那个走路有些吃力的背影，不禁想起了两年来的时光。 他和沐风的关系有些古怪，不是学生与老师的关系，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叫过沐风一声老师。 也不是丹尼尔设想的那样，成为一对师徒，因为江晨不愿意喊沐风为师父。沐风同样不愿意收江晨为徒弟。 他们两人也不像朋友，更不像兄弟。因为他们两人总是喜欢吵过来吵过去，或者鄙视来鄙视去。 但江晨确实从沐风的身上学到他最渴望的关于机甲方面的知识和实操经验。 虽然这些对于他的病没有丝毫帮助，但至少他从这个小小的垃圾铺里，获得了一份谋生的手段，还有一粒粒能延缓寿命的“格林宁”药丸。 江晨也不算是沐风雇佣的童工，因为沐风从来没有给他发过薪水，只是在冰柜里留下了足够他吃的馒头，从待遇上来说，江晨只能算是垃圾铺最可怜的……学徒，甚至连学徒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一个小工。 然而在这两年里，江晨确实替修理铺挣了不少钱。 但是，这些钱，却花在了昂贵的药费上。 第12章 野牛 “如果顺利考进机甲学院，凭借学生证买药，政府会报销百分之四十的医疗费用，学院也会相应的补贴百分之十，再加上申请的爱心基金会的百分之二十，就能达到百分之六十。如果再拿到全额奖学金……”江晨看着网页上的泰城四大学院的介绍，掰着指头仔细计算着，最后还是摇头叹息道：“学院怎么能收书本费呢……” 这句话的潜台词自然是希望垃圾铺的沐老板能给自己发点儿薪水。然而，沐风头也没抬，直接拒绝道：“学校不收费，老师都喝西北风？再说了，这两年，我倾囊相授，还没向你收学费呢，你怎么好意思向我要薪水？” “真是一个厚颜无耻之人，比我更无耻。” 江晨在心里默默想着，然而一想到那些昂贵的药片，他也没什么勇气再提薪水的事情，无奈地叹了口气，拎起一个马扎，踩着木梯爬上屋顶，挨着坐到了沐风的身边。 他们两个人此时正坐在屋顶的一块用来晾晒粮食的平台上。在他们的身后，是一大片城市建筑的影子，只是无比遥远，所以显得格外模糊。 在他们的身前，是一大片荒地，荒地中央圈起来一块园区，用来放养某些野生动物，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些牛羊的身影。 夕阳西下，园区的景象，正在暮日下散发出一种恐怖寂寥的气氛。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沐风没有接过江晨递过来的果汁饮料，而是点燃了一根烟，美美地吸了一口，贪婪地看着眼前的园区，说道：“以前你小的时候，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聪明。” 江晨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事情过了两年，他还惦记着这个问题，停顿片刻后，低头胡乱解释道：“当初，一不小心吸入了一口辐射物质，身体得了辐射病，或许连脑袋里的脑细胞也跟着变异了，所以变得更聪明了一些。” “屁话！鬼才信。”沐风嗤之以鼻，不过，随后他又摇头说道：“按照埃米达提出的新进化论，动物的进化在受到外界条件干扰时，突变的概率方向完全不可控制，愚蠢的少年一夜之间变得聪明无比，倒也不是不可能，这正是大自然进化的奥妙所在。” “以前……我很愚蠢吗？”江晨笑起来脸色显得格外灿烂，不过，那双眼睛里却闪过一丝狡黠，“那你为何始终不肯收我为徒，你不是常说，天才师父总是喜欢收天才为徒弟吗。” 沐风对于江晨拐弯式的马屁，拍得有些飘飘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抬起手似乎想要拍打江晨的脑袋，最终却只是揉了揉他脏乱的黑发，说道：“你自认为自己是个天才？” “人贵有自知之明。”江晨很开心地笑了起来，“我是觉得，自己并不算太笨，加上比别人更勤奋、更努力，那就和天才一般无二。” “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嘛——天才是百分之一的天赋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你相信这种理论？”沐风明显来了兴致，辩驳说道：“其实这句话的后面还有一句，那就是——百分之一的天赋远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更重要！ 某些天才本身就拥有一定的天赋，而这种天赋是不能通过后天努力学习获得的，比如说超高的智商、卓绝的想象力、无与伦比的思维，举个例子，就比如……我，是不是很睿智？当然，还有你，智商很高。” “呃……”江晨尴尬地沉默了一阵后，说道：“管它呢，按照我说，你我皆凡人……” 沐风忍不住笑出声来：“凡人中的佼佼者……不就是天才？” “咱们这样自夸自恋，真的好吗？”江晨不好意思地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男人嘛，就应该自信。”沐风说完，忽然沉默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身边的少年，许久没有说话。两年前，少年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混蛋小子，两年后，机甲零件的修理技术却能和自己比肩，看来丹尼尔的判断，真的没有错。 少年不仅聪明好学，关键还刻苦努力，这两年来，少年每天睡觉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五个小时。 有时候连他都有些想不明白，一个少年为何会这么拼命地学习，是什么支撑着他去努力、去拼搏，难道仅仅是为了进入机甲学院，将来能找份好工作？ 或者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去买药？ 或者是为了还债？ 不，不是！ 或许只是为了……活着？ 沐风微微叹了口气：有些人活着，真的很不容易。 他的眼睛望向远方，望向红色的夕阳。 那里，也有他挂念的人。 就在这时，三头雄壮的野牛，披着暮色凝成的光芒，缓缓地从远处游荡而来，向着垃圾铺的方向走了过来，走进他们的视线。 沐风和江晨两个人同时停住了呼吸，只是怔怔地看着这三头突兀出现的野牛，眼中散发出一种叫做贪婪的目光。 “小风，我们是不是已经有一整年没吃到牛肉了？”江晨吞了一口唾沫，试探着问道。 “别没大没小的，叫风哥。” “风叔，你说，送到眼前的肉，咱们收不收？” 沐风站起身来，看着垃圾场与园区之间的一条绵长无尽头的金属隔离网，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联邦的法律，尤其是那个该死的濒危动物保护法！什么猪啊、羊啊，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回，那一斤肉，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江晨仰脸问道：“园区里老黄牛是濒危动物，野牛应该算是一级保护动物了吧？” 濒危动物保护法，是联邦非常特别的存在，自从地球的环境崩坏之后，没有变异的野生动物和天然植被，数量越来越少。 物以稀为贵，它们的地位已经远远超过了人类。 除了那些专门的猎杀人员之外，联邦禁止一切偷猎行为。 每个区域都有电子金属网圈成的围墙，将养殖园区分割出了大量的区域，将那些野生动物和养殖动物区分保护，任何偷猎行为，都将迎来联邦管理委员会（federalgoverningcouncil，简写fgc）最严厉的惩罚。 但是，对于沐风江晨这种特别喜欢吃肉的家伙来说——吃不到嘴里的肉，那岂不是让他们心里骚痒难耐？ 虽然他们有馒头吃，饿不着，可是人总是无法抹去嘴里的那丝馋意。 “这次可一定得小心一些，一年前因为杀了一头快要老死的老黄牛，fgc的人几乎把黑市翻了个底朝天，搞得过年都没有牛肉吃，幸亏没人知道是我们宰的，不然只怕要被抓进局子里去…”江晨跟着沐风小心翼翼地向着电子围墙的方向走去，心有余悸地提醒道。 “fgc的人如果都那么铁面无私……黑市里怎么会有肉类加工厂？”沐风嘴角上扬，说不出的嘲讽，他将烟头扔到脚下踩熄，说道：“水至清则无鱼，利益至高无上，只要有背景，吃老虎肉都不是个事儿，这些都是权力家们玩的小游戏。” “可咱们宰的是……野牛，那可是一级保护动物啊。”江晨还是有些担心，“联邦的法律森严，已经好几年都没人敢偷猎野生动物了。” “我们不卖给黑市，也不卖给任何人，就留着自己吃。”沐风一挥手，斩钉截铁说道：“就算fgc把我们俩逮住了，顶多也就是个嘴馋惹的祸，关上一年半载就给放了。” 第13章 杀牛 “不能被抓住。”江晨战战兢兢，偷猎这种行为，其实在他心里，是很排斥的，因为他是一个遵守法律的好公民。 但……沐风说，现在的他，不能再只吃馒头了，他很需要非常多的肉类来补充身体，尤其是牛肉，因为牛肉蛋白质中的氨基酸是更接近人体的需要，不仅能提高机体抗病能力，而且对生长发育及手术后、病后调养的人在补充失血、修复组织等方面特别适宜。 隔着电子围墙，看着那边走过来的三头野牛，两个人同时停住了脚步。 野牛并不害怕墙这边的人类，因为它们已经习惯，明白围墙虽然圈住了它们，同时也挡住了外来的猎杀者，因此，它们渐渐丧失了对人类的警惕性。 三头野牛中，有一头是成年公牛，它明显感觉到了对面这两个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恶意，却只是抬起了头颅，哞叫了一声。 江晨本来还有些担心，但这时候看见这头野牛被驯化的模样，顿时理解了达尔文《进化论》中的一句话——自然选择是适应性的进化（即生物体对环境的适应）。 紧接着，江晨只听得身旁突然传来几声哞哞叫，扭头看去，原来是沐风学着野牛的声音向着电子围墙那边吼了几声，然后手里舞动着一条红裤衩子，迎着风激烈的抖动着。 一遇见红色，公牛的神经瞬间被激怒起来，向着沐风猛冲了过来。 沐风赶紧打了一个手势，招呼江晨沿着围墙快速的飞奔，一直将这头公牛引到了距离垃圾铺极远的一处小山坡下。 江晨气喘吁吁地跑着，对前面那个快速飞奔的身影佩服到了极点，心想风哥真是个人才，居然想到用红裤头去激怒公牛。 两人一边跑，一边吸引公牛追逐。 就在前面两公里远的一个山坡下，沐风停住了脚步，喘了口气，站在电子围墙这边，看着对面也已经躁动不安的公牛。 他盯着公牛头上那两只尖利的牛角，喘了一口气，说道：“不要害怕，这些野牛被关了许多年，野性早没了，也学乖了，根本不敢来撞这电子围墙。” 江晨扶着围墙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这里的电子围墙，全部用的是合金钢板做成，内部配置着芯片管理系统，一旦受力过重，便会被系统识别，释放出相对应的强大电流。 就算是一头牛，甚至更大的大象，也能被电晕，甚至是直接杀死。 “老规矩，你杀牛，我望风。”沐风理所当然地吩咐道。他先是观察了一下地形，这里虽然不是摄像头的死角，但距离摄像头比较远。 “呃……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冲锋陷阵？”江晨嘴里埋怨一句，心里其实早已认命，垂头丧气地走到了电子围墙下面，系好鞋带，做好了翻墙的准备。 毕竟去年曾经翻越过电子围墙一次，所以这次江晨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担心和慌张，深深地吸了口气，往手掌上吐了两口唾沫，往后退了十几步，然后猛然一阵助跑，在身体起跳的时候，一脚踏在围墙中间的位置，借助这一助力，用奇！快无比的速度，抓住了围墙上面的铁丝网。 “不错。”沐风一边调试着手里的一个发着闪光的小仪器，一边微笑看着这一幕，暗想如果这个小家伙的病能治好的话，将来肯定能进狼牙特战旅。 而如果让联邦里的人知道有人可以不经过围墙监控系统的电子解码，而直接翻越这道被偷猎者称为“两米高的喜马拉雅”，只怕会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联邦的电子监控无处不在，为什么这个少年明显已经被摄像头拍摄到，监控系统却始终没有反应，上面的铁丝网也没有放射出强大的冲击电流？！ 江晨并不知道沐风手里的那一个小小的屏蔽视频信号的仪器，对于整个联邦来说，都是遥遥领先的技术存在。 当江晨的双脚轻轻地踩在墙内地面上时，那头愤怒的公牛，便向他猛然冲了过来，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让他禁不住有些害怕，大腿微微打颤，脸色也变得有些发白。 但他心里却始终记得沐风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或者身处什么样的逆境，都不要害怕，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思量其他的对策。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力让他冷静下来，用力握紧了从腰间拔出来的那一根电棍。 那是一根很小很短的、就像是手电筒模样的电棍，江晨很信电棍的威力，不是盲目崇拜，而是因为去年亲眼见证了沐风杀死老黄牛的一幕。 沐风手持电棍只是在老黄牛的头上一点，老黄牛便……倒下去了。 哞！ 公牛怒吼一声，咆哮地冲锋了过来！ 就在锋利的牛角离江晨还有一米远的时候，他左脚一跨，整个人向着侧方闪开，同时右手握着的电棍向着公牛庞大的身躯戳了过去。 滋的一声，电棍尖头上发射出一道蓝色的电弧，公牛根本没有办法抵挡冲刺的惯性，在与江晨擦身而过的瞬间，被那根小巧却又威力十足的电棍直接击中！ 轰的一声，公牛倒在了草地之上，激起一阵满天飞扬的尘土。 等尘埃落定后，江晨慢慢向它走了过去，脸上没有丝毫兴奋，只有警惕。 沐风曾经对他说过，和敌人或者动物交手，只要不确定敌人彻底死亡，绝不能放松警惕。 江晨在公牛的鼻子和腹部试了试，确定公牛的瞳孔已经放大，心跳停止，已无呼吸。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缓缓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沐风突然一声冷喝：“小心！” 他身体屈蹲，原地起跳，和江晨的方法一样，脚踏在墙面上，不过他不是一次，而是踩了两次，身体如同大雁一般，直接拔高两次，越上面的铁丝网，落到了江晨的身边。 本来瘫软在地上的公牛，忽然睁大了双眼，此时，它的双眼竟然变得血红无比！ 它喷着强劲的鼻息，四蹄蹬地，整个身躯获得了最后的爆发，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地面上弹了起来，站起来后，直接向着江晨猛冲了过来！ 江晨眼瞳微缩，面色惨白，傻在了原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公牛诈尸了？ 没有太多的思考让他时间，一阵劲风吹拂过他的脸颊，沐风拿着一把匕首，朝着公牛迎面而上。 也许是整天焊接的功劳，江晨的眼力被训练地很好，他能清楚的看见，沐风的身体几乎擦着牛角的尖头一闪而过。 下一刻，沐风一只手抓住牛角，接力翻身，骑上牛背，同时，手中的匕首朝着公牛的颅后狠狠地扎了下去！ 轰的一声，突然暴起的公牛，以极其凶猛的姿态冲过了江晨的身畔，又以惨烈的姿态硬生生摔倒在了土坡之上，震起更多的尘埃和草屑。 江晨傻乎乎地看着那头重重摔倒在地的公牛，沉默了许久许久，直到沐风来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双腿才不再颤抖，健康的红色才重新回到他的脸上。 在先前那一刹那，他确实很害怕，因为他没有想到今天这头公牛居然会诈尸，在已经死亡的事实面前，依然可以冲的如此凶猛。 沉默了很久，他余悸未消地靠近了野牛，确认了这次它确实已经死亡，才极为小心的将那柄匕首从公牛的颅后用力拔了出来。 匕首的锋尖已经彻底摧毁了公牛的大脑中枢神经系统，公牛再也不可能诈尸暴起。 江晨看了一眼手中的那把匕首尖上的血滴，液体在昏沉渐黑的暮色里闪耀着淡淡的绿色光芒。 他的心里没有一丝胜利的亢奋，也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庆幸，有的只是一丝害怕和恐惧。 他终于明白，公牛为何死亡之后会突然暴起——因为它变异了！ 第14章 系统站 公牛变异，更确切的说是公牛感染了某种病毒。 “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江晨忽然回过头，对着沐风大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抱怨和愤怒。 听到少年的质问之后，沐风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是从牛仔裤里摸出一包扁扁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上，美美地吸了起来。 然后，指了指即将要落下去的夕阳，又指了指公牛的尸体，意思很明显，抓紧时间干活，干完好收工。 江晨没有收到道歉的话，只能默默地蹲下身体，开始去用匕首割肉分骨。 看着暮色之下忙碌的少年，沐风心里的某个地方被触动了一下。他不是一个冷酷的人，只是因为这是他的训练方法，他知道，没有真正的危险，训练不出真正的英雄。 暮色里，夕阳暖暖的光调与黑夜的昼暗交临，让那个少年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孤单和瘦弱。 此时，少年正仔细地剥着牛皮，分割着牛肉，时不时在衣服上抹去手上的血水。 这是一个很血腥的一幕，但又是充满了生命的美感，世界上所有的生命，都是在死亡与生存之间轮回转换。 生老病死，日月旋转。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沐风夹着香烟，望着那个挥刀而舞的少年，不禁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那一个在荒野上独自流浪，独自一人面对一群野兽和怪物的那些个日日夜夜。 这个少年比自己强。 一丝微笑浮现在他的脸上，笑容配上他眼睛里似乎能看穿一切生命真谛的眼神，让他的整个人似拥有了一股沧桑般独特的迷人味道。 他一直觉得这个小家伙与众不同，因为有些时候，小家伙表现出来的思想根本不像是这个世界上的理念，想法独特，天马行空。 更重要的是，他的韧性。 少年的韧性十分强悍，努力且自律，连他这个曾经军队中的佼佼者都不得不佩服。 比如先前电击野牛的那一瞬，除了在军中受过特种训练的士兵，谁还能仅仅凭借眼力，在距离一米的范围内，躲过公牛的凶猛一击？ 为什么他的眼神这么好？ 为什么他的反应这么快？ 有天赋原因，也与之不懈努力分不开。 还有，为什么这几年里黑市很少有野牛肉卖？ 在联邦严格管理枪械和动物保护法的约束背景下，黑市贩子们谁敢冒着这样的生命危险去猎杀公牛？ 这个小家伙……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傻，难道他就一直没有发现他的病越来越重了？ 难道他不会恐惧死亡，不害怕那一天的来临？ 不，他害怕，而且非常害怕，所以他很珍惜现在的每一分钟。 “我让你诈尸……我让你暴起……我让你顶我！”暮色下，江晨一边骂着脏话，一面忍着胃部的不适做着各种分解的工作。 终于他实在忍不住了，站起身对着那个一直站在身边只知道抽烟看戏却从不帮忙的无耻中年人，大声道：“除去骨头和内脏，总共两百四十斤肉，你再偷懒，晚上什么时候能开饭？” “别弄了，都扔了吧！”沐风扔掉烟头，淡淡地说道。 “扔掉？为何？”江晨将骨头、肉、四肢、内脏一一分开，分别装进四个大的麻袋里。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血红的眼睛，绿色的血水，说明这头公牛感染了r病毒，而且是潜伏期比较长的那一种，今天算你运气好，公牛死亡之后才发作，要不然……我俩都得完蛋！” “病毒发作了，这也叫运气好？”江晨觉得今天白忙活一场，十分让人难受。 更让人难过的是，今晚上的牛肉汤算是喝不上了。 “r病毒怎么又出现了，五年前不是已经绝迹了吗？”沐风暗暗思索，但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一时间也毫无头绪。 “丢了一头牛，fgc的人肯定全世界寻找，这肉不能吃，要扔到哪里去，给个建议吧？”江晨依依不舍，好不容易猎杀了一头牛，竟然不能吃，简直太可惜了。 沐风将四个麻袋一个一个扔出围墙，“你不要忘了，园区里的野牛感染了病毒，这件事情传出去非同小可。” “那怎么办？找个地方把这些麻袋埋了，毁尸灭迹？” 沐风摇摇头：“我总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太正常，这三头野牛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来，这里可是园区的最外围，没有什么草木可以吃，而且，这么长时间，就算我入侵系统屏蔽了围墙上的视频信号，系统站的人可不是瞎子，也不聋子，为何迟迟不见动静？”沐风总觉得似乎有一双手正操控着这一切，故意让他们去发现某些事情。 “谁这么无聊？”江晨没好气地骂了那个人的祖宗十八代。 “先把牛肉带回去，我需要找个人查一查病毒的来源。”沐风将四个麻袋装进机甲，带着江晨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 泰城的这几年治理有方，稳定发展，处理各种大小事务，都离不开一个相当重要的部门——联邦管理委员会，英文名称federalgoverningcouncil，简写fgc。 相传fgc在泰城初建的时候，就已经成立了。 fgc的大部分建筑集中在泰城天桥大道往东的区域，这里没有居民楼，全是统一的别墅群。 道路也格外宽阔，两侧是许多木结构的园林建筑，这些建筑里面就是掌管着泰城权力的分散中心。 比如a集团军的军部就设在道口，门口摆放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石制雄狮，每天迎着行人张牙舞爪，但看上去其实有些怪异，像是一只呆萌的史前巨兽，并不能体现出军部的严肃军威。 而泰城真正的权力中心，则是在北城的一座叫做“联邦管理事物所”的五星大楼，里面住的是联邦管理委员会的会长。 除了中央那个高耸入云的嘹望塔之外，各种建筑并不比各部门的别墅高大。 但会所周围厚厚的石墙和里面宽宏无比的升旗广场，营造出了一种极为神圣庄严的氛围。 整个泰城的机构之中，最可怕的地方，以及权力最大的地方，既不是各部的军部，也不是会所中心——而是泰城西头那个方方正正，外墙涂着一层灰黑色，看上去阴森恐怖的一所小楼。 系统站就设立在这里。 系统站是fgc成立之初最早设立的分部之一。 fgc共设有六个分部，一军事部、二系统站、三教务部、四执法部、五外协部、六统管办。 其中权力最大的就是系统站，系统站不仅拥有独立的监视系统，而且拥有调查权、逮捕权，甚至有时候还有直接审判权。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系统站更像是一种新型的特务机关。 此时，系统站一个很大的房间里，正有一番很稳秘的对话。 “鱼饵已经放好，小鱼也已经上钩，接下来，只需要用小鱼钓出后面的大鱼即可。”一个胖胖的光头中年人站在一张办公桌前。 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位一身唐装的中年人。此人四十来岁，棱角分明的国字脸，头上是圆寸型的超短碎发，指间香烟烟雾缭绕。 他就是系统站的站长——赵东来。 “小风是那么容易被骗的吗？”这是赵东来最关心的事情。 诸葛云深眯着眼睛，脸上满是自信：“为了显得真实，没有发信息通知他，就算他没有接到站内的直接指令，我相信他能猜到是我的安排。” 赵东来将烟头捻灭，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打着，若有所思道：“五年前已经绝迹的病毒再一次出现，你怎么看？” 第15章 你有酒，你也有故事 “病毒是五年前的r病毒进化而来。薛教授称它为t病毒，暂时还没有搞清楚它的结构和发病机理。” 诸葛云深眼瞳里闪过一丝莫名之色：“五年前，那个该死的实验已经死了很多人！” 想想如果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应该有十四岁了吧。 赵东来抬起头，看了一眼突然变得有些沉默的诸葛云深，道：“这种事情不能传出去，以免引起外界不必要的恐慌，首先发现病毒的薛教授，一定要控制住了。” “是。站长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园区里感染的牛群也已经处理掉了，病毒不会扩散和传播出去。” 诸葛云深不怎么惧怕面前这位官高权重的中年人，毕竟他也是统管部的副部长，虽然统管部的实力是六部的老末，但统管部却掌管着泰城各项财务支出和物资供用，属于财神爷的角色，身份资历摆在那里，见了站长，也没必要太拘谨。 “噢，办妥了就好。”赵东来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联想到了很多不愉快的往事，于是，他发出了一条阴森十足的声音：“当年的案子，居然有人敢用这种方式翻了出来，既然他们想玩，我就奉陪到底！” 他的眼睛望着窗外，接着说道：“有三点：一是让执法部的人以注水肉的名义排查一下肉类市场，确保万无一失。二，让军事部的特工查一下p城医院，确认病毒是不是从那里流出来的。毕竟，那里是当年r实验的基地。三，园区里的动物通常都会定期检查，是什么人曾经接触过那头公牛，一定要彻查清楚！” 说完这些话，赵东来拿起桌面上统管部已经拟好的文件，写下了最后结论，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是。”诸葛云深点点头，将文件收起来，退出了房间。 …… …… 按照沐风的吩咐，江晨将牛肉放在大锅里先用热水烹煮了近两个小时，之后滤出血水。 再把三四成成熟的牛肉切成巴掌大小的一片片，用清水彻底洗净，最后经过平底锅的煎炸，撒下胡椒、盐末以及各式伴料。 经过很多工序之后，饭桌上便开始散发出一种浓郁的牛肉香味。 对于常年食用馒头的联邦普通居民来说，这种天然的食物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更何况是一年都不知肉味的江晨。 江晨看着盘里已经切片的牛肉，忍不住吞咽下一口唾沫，很不确定地再次询问道：“风……哥，你确定，这个真能吃？” 沐风没有说话，左手拿起一把银色餐刀，轻轻划破餐盘里的一块肉块，露出里面鲜嫩无比且富有弹性的肉质纤维。 右手用叉子从中插起一小块，在江晨急切关注的目光中很自然地放入了口中。 然后他闭上双眼，细细咀嚼，让牛肉独有的香味不断冲刷着舌尖上的味蕾。 看到沐风以身试毒，江晨不再怀疑，直接用手从盘里抓起一大块，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等江晨吃完一块，沐风突然问道：“香不香？” 江晨吃的满手流油，很高兴地点了点头。 沐风微微一笑，嘴巴对准了桌子旁的垃圾桶，将先前那一小块牛肉给吐了出来。 “我造……”江晨看到后目瞪口呆，嘴里咀嚼好的一块牛肉已经到了嗓子眼，硬是给止住了，总算没有咽下去。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吃不惯牛肉的膻气味而已。放心吧，我已经问过薛教授，只要将牛肉里面的血水处理干净，便不会被病毒感染。”沐风将餐刀放在桌子上，擦了擦嘴，拿起一个馒头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如果你还是不相信的话，可以看看我与薛教授的天信对话。” 江晨半信半疑，眼睛在沐风的手机屏幕上扫了扫，看见他确实与一个叫薛教授的在天信上聊天，内容与之前所说的一模一样。 因此，江晨内心忐忑不安地吃完手中剩下的最后一小块牛肉，便没了先前的好胃口，只吃了一个馒头垫巴垫巴了事。 一顿惊心动魄的晚餐结束，江晨麻利地收拾了碗筷，将处理过的牛肉和内脏全部藏入了旁边操作间中的那一个大冰柜之中。 晚饭过后，沐风没有安排自己像往常一样进行微焊，而且今天的工作早在昨天就提前做完了。 江晨忽然发现自己获得了难得的轻闲，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站在房间里发了会儿呆，他从柜子里拿出一瓶不知道多少年的法国干红葡萄酒，又找了两个杯子，拿着出了门，沿着木梯爬到了屋顶上面的那个平台上。 沐风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坐在这里看日出，看夕阳，或者数星星。 今天的夜晚格外晴朗，满天繁星，一轮明月悬挂头顶。 沐风的嘴角上叼着一根香烟，很舒服地躺在躺椅里，眼睛望着星空，怔怔地发呆出神。 “给。”江晨倒了一杯红酒，递了过去。 接过身后递过来的那杯红酒，沐风轻轻抿了一口，似笑非笑说道：“用我的红酒来讨好我，又有什么想问的？” 江晨提着酒瓶来到了他的身边坐下，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深邃的夜空。 此时夜色早已深沉，夜空中流星滑落，闪光璀璨。 黑夜是个暗与静的结合体，是一天的尽头，它总是悄悄地来，悄悄地走。就像是一个神奇的魔术师，将辉煌的世界变得死一样的沉寂。 他知道沐风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不过他并不想去探询，因为他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有些人不愿意那些秘密被打扰。 “其实……我知道，辐射病……这种病，世上很多人都有，只是，依照现在的医疗技术，依然不能完全治愈。”江晨忽然开口说道，他并没有露出痛苦或者是气急败坏的神情，只是习惯性地在诉说一件事实。一件似乎与他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情一样，表情始终没有什么变化。 沐风将玻璃杯拿离唇边，表情平静，眉角微微斜视：“你确实很聪明。” 江晨的眼睛在夜色中眯了起来，显得有些慎重。其实他在吃牛肉的时候早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 为什么沐风不吃那些牛肉，而他却能吃，恐怕这里面不仅仅是讨厌膻气味那么简单。 “你想听一个故事吗？”沐风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小口，润湿了喉咙，开始讲述出一段尘封已久的故事。 “五年前，一位医学博士意外从一只变异鳄鱼的血液里找到了一种可以抑制癌细胞快速增长的血红蛋白，这种血红蛋白的氨基酸链有着非常奇特的结构，携氧能力超过其它动物的300倍以上，血液中含有极为丰富的超氧化物歧化酶（sod）和一种超级缩氨酸（sp），对肿瘤细胞具有极强的抑制和杀灭能力。” “那位医学博士在发表论文之后，在世界上引起轩然大波。经过联邦医学会的统一研究决定，启动一项叫做r实验的抗癌血清的研发项目。” “刚开始，抗癌血清在小白鼠身上的实验进行的很顺利，但就在进行人体实验的时候，抗癌血清突然变成了一种能激起人体细胞亢奋的病毒原液！” “你也知道，病毒原液可用于制备疫苗，也可以在病毒灭活验证实验中作为指示病毒添加，可能是因为中间的某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导致整个实验失败。” “患者在注射血清疫苗之后，出现的症状便是眼睛赤红，失去理智和暴力嗜血。” “最后由专家印证，鳄鱼血红蛋白的氨基酸链在进入人体之后，发生突变，变成了一种非常可怕的r病毒。” “这种r病毒依靠血液传播，凡是被抓伤、流血受伤的人，都会被感染。因此，研究院里死了许多人，不得已，军部派出特种小组，彻底封锁了那所研究院。” “这也就是r病毒的最初来源。” 第16章 地下实验室 江晨似懂非懂，“按照你的逻辑推理，r病毒起源是用于治疗癌症的那只变异鳄鱼的血清？” “嗯，是的，可以这么理解。那只变异鳄鱼的血清不但具有杀菌、抗辐射、抗衰老的作用，同时，用它产生的抗体还是一种全新的、强力的对人体无任何伤害的抗癌物质。但是，它似乎并不适应人体的免疫系统，所以，实验最后还是失败了。” “你让我吃了病毒感染的牛肉……难道……你是想用这种r病毒来治疗我的辐射病？”江晨忽然想到了一种医学治疗癌症的可能性。 “矫正一下，牛血里的r病毒现在已经突变为t病毒。经过高温处理，t病毒很可能已经失去活性。当然，也说不准，高温烹煮并不能杀死它。” “我造……完了……”江晨低声骂了一句，瞬间感觉到一种由心里造成的恐慌，觉得自己是不是很快就会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瞧见江晨的脸上露出来的惊恐模样，沐风的嘴角微微上扬，微笑了起来：“白痴……医盲。” 他喝了一口酒，站起身来，拿起一件貂皮大衣穿在身上，然后拍了拍江晨的脑袋：“走，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江晨摸着被拍疼的脑袋壳，恍然想起t病毒依靠血液传播，这才放下心来。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呀？”江晨坐在不破夜空的副驾驶上，感受着机甲马达的启动，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坐稳了。”沐风修长的手指在中央控制屏幕上输入了一连串的数字指令，突然之间，不破夜空的后背、腿部、脚底同时喷射出一道道红色火焰。 与此同时，不破夜空就像是火箭一般升腾而起，悬浮于离地面几十米高的低空之中。 “飞行系统……你给修好了？” “嗯。”用了两年的时间，不破夜空总算被沐风修好了。断掉的左手臂也被重新接上，控制系统的三种转换模式——履带模式、人形模式、飞行模式也已经完全修好了。 “不愧是第六代机甲，能飞能走，就是先进！”江晨看着先进的操作系统，内心蠢蠢欲动，忍不住想要亲自体验一番。 “别着急。根据联邦法律，十五岁成年，过了年，你正好十五岁，那时你就可以单独驾驶机甲了。”沐风在导航上设置了目的地，开始操控机甲飞行前进。 在他们的头顶上方，三道暗红色的线条在夜空上划过，带着隐隐的轰鸣破空声，大概是军区派出的机甲小队在半空巡逻。 沐风只是在天信中和他们的指挥官发了一串编号的讯息，三架正要拦截的机甲便不再去管他们，向着别的地方巡逻而去。 江晨越来越好奇，沐风以前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难道是传说中退役下来的兵王？ 于是，他不自觉在机甲的储藏箱内仔细翻找，终于找到了一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驾驶执照，上面正是沐风的名字。 “你要找这个？”沐风见江晨把驾驶仓翻了两遍，下面似乎想要用匕首割破座椅下面的皮垫，不得不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红色的小本本。 表皮上印着一个鲜艳的五星红旗，打开来，里面有一张照片，和一些基本信息。 最上方则是一行醒目的六个大字——星级铁驭证书 姓名：沐风。 编号：530030018888 机甲类型：第六代机甲及以下 使用性质：军用，可携带武器 认证日期：2309年9月19日 星级系数：八星 当江晨看到最后一行，有些震惊地张开了嘴：“你是……八星铁驭？” 沐风的表情看不出有丝毫地骄傲和得意，反而看着显示屏上面闪过的新闻报道的文字和画面，微笑着说道：“执法队刚刚查封了不少注水牛肉店，你说这些商人是不是疯了，联邦法律明文规定，禁止售卖注水肉，他们这样干不是无异于自杀？” 如果让一般的人听见二人的对话，只怕不会联想到这里面隐藏着一个极大的案件。 然而江晨却十分清楚，什么注水肉，分明就是感染病毒的牛肉。 “你真是八星铁驭？”江晨没有被新闻转移注意力，锲而不舍地继续追问着前一个问题。 “如假包换。”沐风关闭了新闻视频，手指连动，机甲的速度再一次提高。 江晨虽然知道铁驭的星级由一星到十星，这是铁驭最基本的实力划分，当然了，星级越高，实力越强，但八星铁驭到底强大到什么样的地步，他根本想象不出来，但有一点儿至少可以确定，沐风可以驾驶能够飞行的第六代机甲。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机甲已经飞行了近百里，飞到了一个偏离贫民窟的一块被高墙围起来的建筑群内。 江晨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因为根据“亿搜”地图软件上面的介绍，这里是一个废弃已久的监狱。 传说在核战时期，联邦用来关押战犯的地方，后来战犯全部被执行了死刑，牢房空置了出来，但由于这个地方阴气太重，很少有人愿意到这里来，所以才逐渐荒废。 监狱在黑夜的笼罩下，显得阴森恐怖。加上不知何处传来的野猫的叫声，喵喵喵的，让人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江晨跟着沐风的脚步，亦步亦趋地来到监狱的大门前面，沐风用钥匙打开了旁边的一个小门，从那里直接进入了监狱。 监狱里面很大，用铁丝网分开了许多个区域。 沐风轻车熟路，借着微弱的月光，径直来到了右侧一间毫不起眼的房屋之前，再次用钥匙打开铁门，走进房间，里面堆满了一些破旧的桌椅、箱子。 江晨跟着沐风继续往里走，在最里面的一面墙壁上停下，然后沐风伸出右手，在墙壁中央轻轻一按。 只见墙壁中央突然闪出一道蓝色的光亮，随后形成一个光幕，紧接着，光幕中央呈现出一个类似手掌的影像。 沐风将他的手掌贴合上去，和映像中的手掌相互重合。 “手掌指纹验证成功。” 一道机械性的声音响起，墙壁咔咔两声，从中间往两边打开形成了一个入口。 江晨看去，里面是一条漆黑的通道。 沐风在墙壁一侧的凹凸处轻轻一按，打开了电源开关，通道顶部的电灯由近及远一一打开，通道顿时亮了起来。 沐风带着他在通道里转了几个弯，接连过了好几道厚重的铁门，最后进入了一个电梯。 在电梯的控制按钮处，沐风输入一连串的密码，从中弹出一个微型扫描仪，扫描了他的瞳孔，确认无误之后，电梯才开始缓缓启动。 电梯一直向下，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电梯才终于停了下来。 江晨按照电梯下降的速度默默计算，这里起码已经深入地下五六百米。 电梯门打开之后，前面又是一条通道。 顺着通道向前走了大概二三十米的距离，有一个明亮的房间，隔着玻璃门窗，能够看见里面的抽风系统、工作台和手动静电除尘枪。 “无尘室？！”江晨的心头微微震动，随后，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水气味。 沐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将他直接带进了除尘室：“快点消毒和除尘，旁边有生化防护服，自己拿来穿上。” 沐风嘱咐完，便不再去管他，而是动作麻利地用喷气气枪进行全面除尘和消毒，随后穿上了一套连体防护服，戴上了眼镜和口罩，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最后只能看见他的两只眼睛。 江晨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再多问，同样麻利地消毒、穿衣。 准备完毕之后，沐风带着他进入了最后一道门，这是一道合金防御门。 厚实的合金门打开，一个硕大无比的大厅展现在了江晨的眼前。 大厅里拥有各种医疗设备和一排排的实验台，以及上面的许许多多的玻璃仪器。 在大厅中央还有一台巨大的中央电脑，屏幕不断闪烁着。 在和中央电脑连接的地方，竖立着十几个高大的玻璃皿，里面有很多培养液和许多输送管道，而在其中的一个培养液中，有一个闭目沉睡的女人！ 看到这些东西，江晨十分震惊，这里恐怕是一个医学实验室！ 第17章 她是谁？ 江晨放眼望去，诺大的实验室里空荡荡的，并没有那些个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 继续往里走，里面还有一个内室，在一处很长很大的实验台旁，江晨发现了一位正坐在一边把皮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实验记录、身上穿白色防护服的人。 “你怎么带他过来了？”那人率先开口问道。 “两年了，他只是靠着药物坚持，如今，他很需要进行一次全面的治疗。”沐风走过去，将实验台上的一个细胞贴片拿在显微镜下，仔细观察。 当听见那个人说话，江晨顿时愣住了，那个带着一丝美语口味的声音让他十分熟悉，回忆片刻，不是福利院的丹尼尔又是谁？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江晨瞬间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丹尼尔和沐风两个人的身上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丹尼尔看了江晨一眼，没有解释，反而站起身来，从实验台上拿起一个培养皿，说道：“我做了一个t病毒的核酸长链和蛋白质外壳的检测，这一次的t病毒比上次的r病毒活性更强。” “活性强表示不容易被机体的免疫系统杀死，这样有极大概率的培养出抗体。” “理论如此，不过，将灭活的t病毒接种于小白鼠的b淋巴细胞中，进行共培养，病毒进入小白鼠b淋巴细胞的感染效率非常低。这是实验数据，你先看看，顺便给个建议。” 沐风拿过实验记录本，大体扫了一眼道：“抱歉，看不懂。” 丹尼尔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你不是全能吗？这次怎么认怂了？” “你都得出实验结论了，我看这个记录还有什么用？还有，你怎么不加入聚凝胺试一试？聚凝胺的主要作用是提高逆转录病毒感染细胞的效率，你的记录本上可没有写。” “聚凝胺？对啊，它的作用原理是通过中和细胞表面唾液酸与病毒颗粒之间的静电排除从而促进吸附，我怎么把它给忘了！”丹尼尔一拍江晨的后脑勺，十分懊恼的说道。 沐风也顺手一拍江晨的后脑勺，得意说道：“老丹，这次你又输了。” 好在江晨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挨了两巴掌，后脑勺一点儿都不痛，但却忍不住在一旁提醒道：“你们两个科学牛人显摆自己的医学知识，管我鸟事？干嘛都打我？” 丹尼尔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比赛输了很生气，想打人，却又打不过他。只好找个出气筒……” 沐风笑道：“赢了他很高兴，所以打你庆祝一下。” 江晨立即苦起了脸，太没天理了，无论他们是谁赢了输了，反正最后挨打的都是他。 丹尼尔受到沐风的启发，立即从实验架上取来了一个白色小药瓶，用胶头滴管取出一管聚凝胺，滴加到一支三通活塞自动定零位滴定管中，再往培养皿中定量滴加，每次加入溶液时用手轻晃培养盘10s，使得液体均匀分布，最后在37°c的恒温箱中孵育。 “需要等待4分钟。” 做完这些之后，丹尼尔记录了一下时间，轻轻喘了一口气，然后下意识地想要拿出烟盒抽一口，却发现身上穿着隔离服，忍不住埋怨道：“无尘室要是能抽烟就好了。” “你不是牛吗，不妨在里面设计出一个吸烟室。”沐风离开实验台，来到先前的大厅，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培养容器，容器里有一个沉睡的女子。 女子的年纪只有二十几岁，虽然剃成了光头，依旧掩盖不了她秀美的容颜。 此时她就像是羊水里面的婴儿，蜷缩着身体，鼻子和口里插满了氧气等营养输送管道。 “她这几天怎么样？”沐风问道。 “还是那样，不过……自从上个月接种了新一代的血清之后，似乎有发病的迹象。而且，频率越来越高。” 江晨早就看见了这个女子，一直心存疑惑，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她是谁？” 沐风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容器里面的女子，眼眸中涌出一股极其罕见的柔情。 “她就是你一直寻找的……院长。”丹尼尔给出了答案。 “她是……福利院的院长？”江晨无比吃惊。怪不得福利院的孩子们从未见过院长，一直一来，院长就是一个神秘的传说。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都是因为五年前的那一场灾难。”沐风的声音似乎变得有些低沉。 “她是为了救小雪才变成这样的。”丹尼尔仔细地查看了旁边的电子感应器，它能通过数据分析出人体器官组织的健康状况，能准确显现人体体能、免疫器官、新陈代谢、精神活动等人体机能的各项指标及相关内脏器官健康状况。 “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只是……心率有些加强……” 就在这是，江晨忽然发现，女子的右手无名指稍微动了一下。“她……她刚才是不是动了一下？” 沐风同样也看见了，他的眼神猛然亮了起来，大声吼道：“老丹，快去关闭营养水泵，打开容器门禁！” 丹尼尔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立即到中央电脑处，输入了一连串的程序指令。 随后，容器里的营养液快速被水泵抽离，输送氧气的管道也从女子的口中脱落。 几分钟后，沐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身上的白色防护服已经不见了，手里拿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毛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容器的玻璃门。 女子像小猫一样蜷缩在里面，沐风将女子的躯体用毛毯盖住，然后顺势将她抱了起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温暖，女子冰凉的躯体开始打颤，喉咙里竟然发出一种很微弱的哼哼声。 “要不……先去我的卧室？”丹尼尔给出建议。 “好。”沐风点点头，抱着她急匆匆地经过大厅，在穿过走廊的时候，女子蜷缩的身体稍微伸展了一下。 过了片刻，她似乎获得了某种苏醒的力量，手指猛然抓住沐风的手腕，身体开始在毯子里面拼命地挣扎。 她的眼睛还闭着，可是，她已经开始大口的喘气，嘴里喃喃低语，身体也剧烈扭动，想要挣脱沐风的怀抱，她细长的指甲几乎掐进了他的肉里。 沐风疼得皱起眉头，冷静却让他清楚地知道不能被掐破手掌上的皮肤，只好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任凭她努力挣扎也绝不松开。 很多时候，尤其在发病的时候，他都会意识到，她其实已经不是人的时候，他总会感到有点内疚，不过，基于过去某些医学上的推论，他实在不想放弃。 尽管如此，当他把她丢到床上，用绳子将她的双手、双腿绑住，看到她忽然喘不过气来，发出一种痛苦的尖叫声，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她无助地躺在那里，全身抽搐扭曲，就像是一只大虾般弓着身子，她的双手一下张开，一下又握紧，嘴唇突然间变得毫无血色，而睁开的双眼却是赤红一片。 她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咽声，张开嘴拼命撕咬着床单被罩。 沐风很紧张地看着她。 他吞咽着唾液，喉咙起伏了几下。 只有在这个时候，自认为无所不能的天才才会觉得自己很没用，不过他始终坚信，他会是她最坚强的依靠，他绝不会向病魔低头认输！ 五年了，五年的痛苦折磨，病人很痛苦，然而爱她的人，内心的煎熬更是痛苦千倍乃至万倍。 每当沐风看着她发病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咬着嘴唇，内心开始陷入挣扎。 好吧，她正在忍受折磨，不过，她跟它们是同类，而且，只要一逮到机会，她会毫不迟疑地杀死他。 “只有杀死她……似乎才是最好的结局。”他时常这样想，也只能这么想。 他咬紧牙关，站在那里看着她，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最终像往常一样，右手从腰间的匕首上离开，拿起一支镇定剂，迅速地给她注射了进去。 没过几分钟，她不动了，不再呻吟了，双手慢慢松开，整个人仿佛一朵从水里绽放出来的白莲花，无助、苍白…… 病毒知识（春节特别章） 在这里，首先为武汉加油，为坚守在医院的医护人员加油，为坚守在第一线的协助人员加油！ 让我们一起祝福，让我们一起打赢这场防疫仗！ 下面，将介绍一些关于病毒的小知识。 （一），什么是病毒？ 病毒是由一个核酸分子（dna或rna）与蛋白质构成的非细胞形态，属于「类生物」，无法自行表现出生命现象，既非生物也不是非生物，目前无法列入「五界」（原核生物、原生生物、真菌、植物和动物）之中。 由感染的机制，病毒可以利用宿主的细胞系统进行自我复制，但无法独立生长和复制。 病毒用简单的眼光来看，就是一小段dna或rna链与蛋白质的结合产物，大多数的病毒在体外很难存活。通常用高温、低温、酒精等都可以将病毒杀死。 所以，这次的冠状病毒也不要害怕，要勤洗手、洗脸，对室内进行消毒、通风。 听从钟南山专家的建议，尽量减少外出，少聚会或不聚会，少走亲访友，安静在家里等待潜伏期过去。 （二），病毒是不是生命体？ 根据《科学人》的文章，加州大学尔湾分校病毒研究中心主任比雅瑞尔（larreal）提到，病毒（virus）一词源于拉丁文的毒物。 19世纪末，研究者发现某些疾病是由行为类似细菌但个体更小的病原体所造成，而且可在动物体间传播，造成明显的生物效应，因此当时病毒开始被视为生物界最简单的生命型态。 但后来科学家又发现，当病毒进入细胞之后，就会变得生龙活虎，病毒会脱去外壳，让基因裸露，诱导细胞的复制机具生产病毒的dna或rna，并根据病毒核酸上的指令制造更多病毒蛋白质。 这些行为，让科学家们认为，病毒存在于化学和生命的边界上。 那么，病毒到底有没有生命呢？ 这些年来科学家始终无法找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因为它引发了另一个根本的议题：究竟如何界定「生命」？ 部分生物学家认为，如果「生命」指的是能够靠自身力量复制的东西，那么病毒就不是生命。关于生命，目前却又不存在一个无可争议的定义，只能先靠一些常见的问题来区分生命与非生命： ◆它是否具备用于自我复制的「机体」？ ◆它是否透过细胞分裂而增殖？ ◆它能否进行新陈代谢？ 针对以上的问题，病毒无法通过生命的审查，通通给出了否定答案。植物、动物这些生物有一些能够让自身复制的细胞机制，而病毒不是细胞，它们只是一些被蛋白质包裹住的dna和rna，无法靠自己的力量实现自我复制，而是必须入侵活着的有机体才能复制。 病毒是不是一种生命体，科学界仍莫衷一是。 再者，新发现的病毒也在挑战人们对于病毒和生命的定义。 在2004年，法国学者完成了已知最大病毒「拟菌病毒」（mimivirus，或称米米病毒）的基因定序工作。 人类在1992年发现它，其个头有细菌这么大，而且构造复杂，超出了人类对病毒的认知。它的发现让「病毒是不是生命这个问题」的答案再次变得不确定。 比雅瑞尔分析，病毒有其古老演化史，可以追溯至细胞生命起源之时，有些病毒的修补酵素可以切除并重新合成损坏的dna，修复自由基所造成的破坏，这种能力是特定的病毒所独有，而且可能已经存在了几十亿年。 比雅瑞尔指出，虽然大部份演化生物学家抱持着病毒没有生命的想法，但他们并不否认病毒在演化过程扮演一定的角色：病毒的结构不稳定，常常突变形成新的基因，也就是新的病毒，而源自病毒的独特感染特性，可能会四处流传，进入其他生物的细胞，并引发生物得病。 （三），疫苗和病毒的区别 为什么有些疫苗可以催生抗体，而当病毒进入人体的话，也会催生抗体，那个时候，人为什么会得病呢？ 有些疫苗是病毒，但疫苗是经过非常严格的程序处理过的病毒，有低毒性、灭活的特点，它能够被免疫系统识别，并且让免疫系统有足够的时间形成免疫力，并且在形成免疫力之前不会引起大范围的感染、破坏。 但是“原生态”的病毒就不同，它们毒性很强。它们有的不会被免疫系统发现，有的尽管被发现，但是免疫系统很难作出有效反应，有的尽管引发了免疫系统的有效反应，但是为时已晚。 总之，疫苗就是一次模拟考试，考砸了，没有关系。 考好了，应对真正的考试就会得心应手。 病毒，其实就是一次真正的考试。 我们接种疫苗，就是先让人类模拟考试，经过一次或多次（接种）模拟考试后，发现成绩合格了，当我们面临真正的考试（病毒），才拥有了抵抗力。 第18章 疯狂的实验 “阿风，芷柔……她这次恐怕是撑不过去了。”丹尼尔看着病情逐渐加重的方芷柔，语气十分沉重地说道。 沐风又何尝不知道，他们苦苦研究了五年，用尽了十几种方法，到最后……还是败在了r病毒的变异上。 五年前，人类最初被“r病毒”感染时，体内的新陈代谢的速度会加快，全身组织会开始慢慢溃烂、老化，皮肤变得灰白而且毫无血色，直至逐渐脱落，脑细胞也会枯萎，人体从而变成一个无意识的丧尸。 丧尸虽然没有了意识，却在病毒的感染下，细胞感到嗜血般的亢奋，凭借本能，需要不断摄取食物或者能量才能满足身体迅速进行新陈代谢的要求。 如果能量需求不能达到时，丧尸的身体就会发生腐烂，散发出恶臭，并且全身骨头因为身体负担过重而脆化，到达丧尸的末期阶段，要么彻底死去，要么被士兵一枪爆头。 如果丧尸拥有足够的能量供养和吸收，还可以维持最基本的人类生命体征，但长久之后，一旦体内的病毒再次发生变异，就会彻底变成另外一种可怕的变异生物——舔食者！ 舔食者吸取足够多的营养后，会继续变异，抗病能力增强，肌肉得到强化，力量也会相应增加。 但是，眼睛会退化到没有视觉，手指弯曲，关节粗大，舌头伸出变成极长的口器，不再像人类一样直立行走，而是擅长攀爬，有着极强的弹跳和飞快的行动速度，其捕杀时完全依靠敏锐的听觉，走路、奔跑甚至连呼吸声和心跳声都难逃过它的耳朵。 “绝不能让芷柔变成那样的怪物……” 沐风站在床边，看着方芷柔的躯体，此时在t病毒的感染下，她的手指逐渐变得弯曲尖锐，眼睛里的赤色也渐渐褪去，变成空洞洞的褐色，舌头也从嘴巴里伸出来。 这正是将要产生异变的基本特征。 这时，丹尼尔拿着一个检测报告走了过来：“阿风，培养皿中，t病毒感染小白鼠的b淋巴细胞的结果已经到了。” “怎么样，结果如何？”沐风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小白鼠肝脏的b淋巴细胞(浆细胞)产生出了特异性抗体，只需要我们逆转录合成反病毒的dna，我们就能合成治疗t病毒的特效药了！” 听到这个消息，沐风怔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拥有奇迹般地实验结果。 过了足足两分钟，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道：“我需要马上做一个人体实验！” “阿风，你要冷静，小鼠的单克隆抗体虽然成功了，但是抗体属于鼠源性的，如果直接用于人体，人的机体免疫会有严重的排斥反应，从而引起人的不良反应。更何况……薛教授也不在。”丹尼尔虽然也很希望对方芷柔马上进行抗体治疗，但他知道，这种人体实验急不得。 然而此时此刻，一股疯狂的念头已经盘踞在了沐风的整个脑海，他已经没有办法考虑太多，就算他拥有再坚强的意志，面对这样一个突然产生出来的救命抗体，他无法拒绝进行一次大胆的人体实验。 但是…… 临时的人体实验需要两个条件，一是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科研医师，二是需要一具能抵抗住t病毒感染的人体试验品。 沐风拿起手机，拨通了里面的一个天信号码，低声道：“我需要在半个小时内见到薛教授。” 电话那头，诸葛云深听到里面森寒的声音，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道：“站长那边恐怕……” “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向站长解释，这些年你也应该调查出一些东西，五年前的那一场实验，本身就是一场阴谋。” “好吧。”诸葛云深不得不点了点头，“薛教授在五星大厦四楼302。我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谢谢。”沐风挂断了天信，给另外一个号码发过去一条消息。 过了片刻，手机接收到一条讯息，上面只有两个字：“收到。” 随后，沐风看向江晨：“我现在需要一个人体试验品。” 江晨能明白，这个试验品就是他，看模样成功的概率不是很大，因此没有说话。 沐风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不知是因为灯光还是因为紧张，“使用r病毒来治疗辐射病……这种以毒攻毒的医学论证早在五年前就被薛仁教授提了出来，但实验一直都没能成功。” “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r病毒突变为t病毒，芷柔已经到了异变的爆发边缘。或许这是一次机会，所以……你愿不愿意接受t病毒的感染，为她提供抗体血清？” 江晨明白了，或许只有得了辐射病或者是癌症的人，才能抵抗住r病毒或者t病毒的肆虐，因为癌细胞本身就是一种无限增殖且不易衰老死亡的变异细胞。 而不论r病毒还是t病毒，作用原理都是刺激细胞的活性，促进新陈代谢，消耗机体的能量，从而让细胞迅速衰老和死亡。 如果有靶细胞作为向导，就可以克制癌细胞的增长。 这就是薛仁教授采用病毒治疗癌症“以毒攻毒”的基本原理。 “两年前……你们就想好了让我成为她的人体试验品，对不对？”江晨心里很难过，尤其被人利用的感觉，让他的心情很糟糕。 “嗯……”沐风没有任何的隐瞒，很诚恳也很愧疚地说道，“这是薛教授想到的唯一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能拯救芷柔，也能治疗你的辐射病。” “那好，我同意。”江晨很干脆地脱掉了身上的防护服，“那一次的医疗费用也是你们出的吧？算是我还债了！” “小晨……”丹尼尔想要阻止，却被刚刚进来的一老者给阻止了。 这位老者穿着一身长袖的白大褂，戴着一副kn99的口罩，略显花白的头发微微向后梳起，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脸庞清瘦，精神矍铄。 “薛教授，您来了。”丹尼尔似乎对薛仁比较熟络，语气中带着一丝尊重。 薛仁嗯了一声，眼睛望向沐风，然后又扫了江晨一眼，道：“他就是你所说的小家伙？身体似乎瘦弱了些。” 沐风同样嗯了一声，道：“时间紧迫，别的话不多说，我需要一个真实的答案，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薛仁这是第一次看见沐风认真请教的样子，内心微微诧异，毫不隐瞒地说道：“五年前，实验失败了。到如今，世界上还没有人能用我的理论去治愈癌症，这还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实验，也是一次疯狂的实验。至于成功的概率……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第19章 黑夜里的新生 黑夜里的天空，皓月被云层遮去了身影。繁星眨着眼睛，浩瀚无垠的宇宙似乎藐视着地球上的一个个弱小的生灵。 那群如同蝼蚁般的人类，在大自然的惩罚下，生存已经岌岌可危。如今又在一个小小的病毒面前，束手无策。 如此种种，越发显得他们的卑微和渺小。 但就是这种渺小的人类，却始终顽强地生存着，不畏惧、不放弃，利用他们的智慧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准备好了吗？”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准备，薛仁已经做好了实验前的所有工作。 “好了。”江晨点点头，盯着针管里的液体，心里浮现出无比复杂的情绪。一旦把这些处理过的t病毒溶液注射进体内，便代表着他要迎接一个完全未知的未来，是生是死，一切都是未知数。 “真不知道你两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薛仁在进行局部麻醉之前曾经给江晨做过一个全面的体检，看到肺部的那一片黑色的阴影，连他都被震惊。 阴影几乎覆盖了肺部的绝大部分区域，他很难想象，少年每天需要忍受多少痛苦，才能抵抗住病痛的折磨。 注射没有引起太大的痛疼，液体已经慢慢注入血管中。 江晨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他知道可怕的病毒已经开始在他的体内蔓延，所有的一切马上就会发生改变，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坏的。 几分钟后，潜藏在他体内的那些癌细胞开始蠢蠢欲动了。他紧紧咬着嘴唇，他很清楚那股疼痛意味着什么，已经两年了，那种感觉是他熟悉的。 但他发现，自己这一次根本没办法压抑住那股疼痛，因为它比往常来的更猛烈一些。 那股疼痛越来越剧烈，到后来他根本连躺都躺不住了。他的双手握成了拳头，捏得紧紧的，捏得指关节都已经开始泛青了。 但……这并不是终点。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开始出现，他甚至能感觉到，肺部的那些癌细胞似乎被病毒感染，激发出细胞里面所有的能量，毫无顾忌地开始增殖繁育！ 只见江晨的胸口开始大幅度的起伏，几分钟后，竟然鼓起一个拳头大小的肿瘤！ 江晨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难以忍受的痛苦，随之而来的是胸闷到几乎窒息的疼痛。 “啊……”江晨忍不住大叫一声，双手撕扯掉了身上的衣服，牙齿紧紧咬住了被褥，汗水也湿透了他的枕头。 “麻药竟然失效了！”薛仁看见后大吃一惊。 面临着人生中最危险的时刻，江晨以不符合他年龄的沉稳，只用了十几秒钟的时间，便下了决心，如果想活下去，那么他必须坚定活下去的信念！ “我……不……要……死！”江晨的嘴里发出怒吼，眼神越来越亮，双手凶猛地抓住了床沿。 其实，在注射t病毒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薛仁并不知道，他能做的，就是站在床前，等待着应急救助。 然而，此时少年的行为，是他的认知中异常诡异和荒谬的事情，连他都没有听说过，麻药竟然失效了，而少年竟然凭借自己的意志力抵住了病毒的肆虐。 由于痛疼，江晨不自觉地加大了双手抓握的力度，胳膊上的青筋越来越绷紧，额头上流下一连串的汗珠。 这正是沐风最欣赏他的地方，无论处于怎样危险的情况，这个少年总能保持着意志上的坚定，哪怕是表面上的平静。 在麻药的药效已过的情况下，想要活下去，必须要有一颗强大无比的内心和一个坚定无比的信念，恰好这两样江晨都有。 纵使疼痛让他随时可能睡去，可他依然保持头脑中的最后一丝清醒。 他的身体开始拼命地颤抖，就像是一柄厉剑，正在努力突破盔甲的防御。 体内的病毒就像是一只只出击的毒蛇，死死噬咬着猎物的躯体，不停灌输着毒液，想要给那些癌细胞进行最后的致命一击！ 江晨的身影在片刻的僵硬之后，开始痛苦地颤抖，仅仅几分钟便大汗淋漓，就像是刚刚洗过澡一般。 然而，这才是痛苦的开始。 胸膛上的那个充满了无数癌细胞的肿瘤，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颤动，就像是心脏一般，随着脉搏的律动，一下一下的剧烈跳动起来。 “咚、咚、咚……” 江晨似乎能感觉到，体内的那些病毒在靶细胞的正确领导下似乎正拼命地去攻击那些癌细胞。 癌细胞先是散乱地不断退缩，挤到一起，最后为了生存不得不坚守唯一的一块阵地。 一场看不见的凶残战斗在他的胸膛之处猛然爆发。 突然之间，他胸膛上的那颗肉瘤，似乎里面所有的能量被病毒消耗殆尽，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迅速干瘪了下去。 片刻之后，肉瘤又突然像吹了气的气球般瞬间鼓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他的眼睛变成了赤红色，舌头也像狗一般吐了出来，还有一双手也逐渐弯曲变形，最后竟变成了一双尖锐的爪子！ 江晨整个人跪在了床上，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感受，让他的身体弓了起来，双手扯住床沿的钢板，双腿跪在床上，然后如同狼一般伸长了脖子，对着头顶的天花板嘶吼咆哮了起来！ “啊……啊……啊……！” 然而在几分钟后，肉瘤逐渐消失，眼睛里的赤红褪去，舌头缩短，手指伸开，他又恢复了人类的原貌。 一连几次，反反复复。 这种景象十分骇人。 就连站在床边的沐风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快些结束吧，死了也无所谓，一直以来内心坚毅无比、誓与病魔作斗争的少年，再也忍受不了这种人和怪物之间互换的痛苦折磨，在床上拼命挣扎着，想要放弃。 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快要沸腾了，口舌干渴无比，整个人似乎就像是被扔进了铁锅里一顿煎炸烹煮般的痛苦。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胸膛之处似乎响起了某种声音，就像是他最熟悉的联欢晚会的难忘今宵，又像是宝剑杀敌之后的铿锵入鞘。 黑夜的天空中，皓月从云层里露出笑脸，星星也跟着笑了起来。 瘦削的少年，颤抖的躯体，无力地松开了手指，床沿上的钢板也被抓的几乎扭曲变形。 一滴汗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到了床单上，他整个人跪在床上，似乎疼痛地已经麻木了，但他依然觉得浑身灼热难耐，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刺眼的灯光，声音沙哑且低沉：“生存……还是死亡……由谁决定？” 然后他的脑袋一空，颓然无力地侧翻了过去，就像是已经完全被榨干了的躯壳，彻底摔倒在了地上…… 第20章 吃货 三天后，江晨醒了过来。 他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只觉得口渴难耐、饥肠辘辘，手上的腕表早已经不知去向，而是被打点滴的针管所取代。 他怔怔看着天花板，看着明亮的灯光，逐渐回忆起所发生的一切。 似乎……他的辐射病已经被治好了。 感受到自己还活着，他终于可以确定，和辐射病极为类似的癌症也能用这种方法治疗。 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心深处喷涌而出的情绪，看着房间里墙上的那些院长的照片，看着简陋的卧室装饰，目光中充满了激动地兴奋，还有一条极为复杂的情绪。 没有得过病的人，是无法理解病好之后的那种心情。 愉悦、轻松，更重要的是，让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生活的美好。 他想要挣扎着起来，出去转一圈，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但却发现自己的胳膊软绵绵的，浑身使不上力气。 “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甚至有些低沉。 “哥……你醒了。”小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睡着了，当听到江晨的呼唤，她立即醒了过来。 小巧的身子站了起来，麻溜地从床头的桌子拿起热水壶倒了一杯开水过来。 她先用手贴着水杯试了试，觉得有些烫，往里吹了几口气，吹散了上面的热气，才用一把小勺舀了一勺，继续吹了吹，感觉不烫了才送到江晨的嘴边。 江晨张开嘴，配合着喝了下去。 在分别的两年里，他们见面的时间非常少。如今，小雪的个子已经长高了不少，十四岁的身体也开始发育。 他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那双眼帘微垂却依然掩不住的如墨双瞳，两瓣小巧的嘴唇，一时间竟有些失神，觉得小姑娘总给自己一种很亲近的感觉，不是男女之间，而是兄妹之间的亲情。 “你怎么来了？”片刻失神后，江晨下意识里眨了眨眼睛，不想让自己失神的模样让小姑娘产生出某种不好的联想，他的目光终于脱离了小雪漂亮的小脸蛋儿，注意到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因为熬夜熬得通红，旁边都有了一圈的黑眼眶。看来这几天，都是小雪在一旁一直默默地照顾他。 “丹尼尔叔叔说你做了手术，他让我过来照顾你。”小雪勇敢地抬起头来看了江晨一眼，或许是因为江晨的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给了她勇气，或许是江晨那双直线如刀的眉毛给了她信心，又或许是她非常担心的心思在作怪，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烫，然后快速地低下头去。 江晨没有注意到这些，心里一直想着那种刻骨铭心地痛苦，尤其是昏迷时隐隐约约变成怪物的模糊感受，眼眸里泛过一丝迷惘之色，皱着眉头道：“我……还是个人吧？” “哥，你胡说些什么呢，丹尼尔叔叔说了，你的辐射病已经完全治好了，再休养几天就可以下地走路了。”小雪早已经从丹尼尔口里得知了那天晚上的经过，否则她不会以死相逼要求过来陪床。 江晨非常不喜欢这种有变化发生在身上而自己却一无所知的局面，皱着眉毛思索片刻不得其解后，便不再去想这件事。只要能活下来，而且没有变成一个怪物，这就是一个很好的结局。 “咕噜咕噜……”江晨喝了口水，肚子又开始抗议叫板。“去做些吃的，我感觉好饿。” 随后他想到一个问题，看着小雪忍不住道：“不要疙瘩汤、面皮汤，也不要馒头和面条。我想吃肉！肉！” “稍等一会儿，我去端，丹尼尔叔叔特意给你炖了老母鸡汤。” 没过多久，小雪高兴地端着一个很大的汤盆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脸色差到了极点的丹尼尔。 小雪从里面舀了一碗鸡汤出来，放在丹尼尔面前的桌子上，安慰道：“丹尼尔叔叔，您别伤心了，小花的在天之灵，一定会原谅你的。” 丹尼尔看着鸡汤，那里吃的下，哭丧着脸道：“小雪啊，你们曾经吃过它的蛋，现在又要吃了它的肉。小花这一生，算是都贡献给你们了！” “这就是……鸡的命。”江晨感叹一句，也不怕烫，滋溜着喝下了一碗鸡汤，感觉身体很快恢复了几分力气，挣扎着坐起身来，迅速抓起汤里的几块鸡肉，迅速吃了下去。 小雪和丹尼尔坐在一旁，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不断吞咽着将要流出来口水。 但是，江晨越吃越感觉到饥饿，吃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连鸡骨头都给囫囵着吞了下去。很快，一大盆鸡汤连肉带汤迅速见底。 这时已经到了午饭的饭点，沐风走了进来，看见桌子上的那一碗鸡汤，再看了看江晨面前已经空空光光的汤盆，不由得微笑道：“算你浑小子懂事，还知道给我留了一碗。” 说完，在丹尼尔目瞪口呆、错愕惋惜、后悔不已的眼神中，一口气给喝了下去。 江晨舔了舔油腻的嘴角，发觉肚子还是没有吃饱，非常不好意思地道：“这鸡……还有吗？” 丹尼尔的脸瞬间变得十分难看，非常担心另外一只老母鸡的安危，心里默默祈祷着，不敢回答，急忙转过身走了出去。 而小雪却是用力地点了点头，非常诚实地回答道：“福利院的笼子里还有一只老母鸡，不过煲汤需要一些时间。” 江晨终于想起来，这是福利院里的鸡，非常歉意地道：“算了，还是留着下蛋吃吧。” 沐风转身从门口拎进来一个非常大的麻袋包，往前走了两步道：“这是冰柜里的牛肉，我已经烤过了。你要是没吃饱，沾点儿盐末就可以吃了。” 这时，丹尼尔拿着一张检测报告走了过来，小声对沐风道：“芷柔的恢复情况非常良好。只是……她的饭量突然间变得很大，很能吃，这样吃……她会不会……变胖？” 沐风从袋子里拿出一根半米长的牛腿，递给江晨道：“这个小家伙也很能吃，一盆鸡汤都没吃饱。他们两个人都一样。” 丹尼尔终于察觉出里面隐藏的问题，慌忙询问刚刚进来的薛仁道：“薛教授，这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实验留下的后遗症？” 薛仁点了点头，肯定道：“嗯，恐怕是的。不过，你们也没必要过度担心，说不定这还是一件好事，按照他们的体检报告，体内的细胞因为病毒一些部位发生了良性变异，肌肉获得了进化，力量也得到了加强，具体能达到什么程度还需要进一步认证。” 薛仁停顿片刻，说出了最后的结论：“根据我的推测，或许，他们因为t病毒而获得了和舔食者一样的能力！” 一瞬间，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朝江晨看去。 江晨虽然吃得津津有味，可也一直拎着耳朵在听，感受到众人惊愕的目光，嘴巴慌忙从牛骨头上移开，抬起油腻的右手示意众人道：“看好了，是人手，不是爪子。” “还有……我很肯定，我的舌头、眼睛都很正常，我不是你们所说的那种怪物。”江晨万分幽怨地说道。 “你误会了，我没说你变成了一个怪物，你只是获得了它们的能力而已。”薛仁指着那一根已经被啃得光光的牛骨头，笑道：“你试一试能不能从中间掰断它。” “这……这不可能吧？”江晨不认为自己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凭借双手就能掰断一根坚韧的牛骨头。 “试一试，如果我的猜测正确，那么，你就能掰断它。”薛仁在一旁鼓励道。 丹尼尔也很好奇，急忙劝道：“小晨，试一试吧。” 沐风微微一笑，拍了拍江晨的后脑勺：“现在吃饱了吧？闲着也是闲着，弄个表演给大家助助兴。” 小雪挥舞着小拳头：“哥……加油。” 因为众人都很好奇江晨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异，于是一起怂恿。 江晨无奈，只好双手抓住牛骨头的两头，就像掰臂力棒一样，用力往中间一掰。 “啪～”的一声！ 半米长的牛骨头竟然真的在他的手中掰为两段！ 第21章 将来人生的辩论思考 有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江晨没死，所以，在经受t病度和癌细胞的一番折磨之后，意外获得了舔食者的四种能力——强大的力量，敏锐的听觉，以及极强的弹跳能力和飞快的行动速度。 当然，这些不是什么超能力，只不过相比于正常人，他体内细胞的活性更强，消耗的能量更多，肌肉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和速度得到了强化而已。 令他比较不满意的是，获得了这些能力的同时，他也获得了吃货的光荣称号，他每天都觉得很饿，非常饿，而且很喜欢吃肉食。 沐风给他从冰柜里带来的那头野牛，两天之内便被他吃了个精光。 嘴里嚼着最后一块肥肠，他正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再去杀一头来吃吃。 当然，这是不现实的。 自从上一次野牛被猎杀之后，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强烈要求泰城饲养园区在墙外设置了第二层监视系统，并且联邦管理委员会（fgc）发出通告，对所有的肉类市场进行了全面调查，希望借此找出偷猎者。 不过，野牛的肉根本没有进行贩卖，早已进了某个吃货的肚子里，调查的结果可想而知。 江晨病好了之后，便和沐风回到了垃圾铺，毕竟他们需要开门营业。 小雪跟随丹尼尔回到了福利院，薛仁教授则留在了实验室，负责照顾逐渐恢复的方芷柔。 如今，江晨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便是训练，高强度的机甲训练。 沐风自从他的病好了之后，便开始教他学习真正的驾驶技术，而不是先前所教的维修和微焊技术。 这种心态上的转变，连江晨都有些受宠若惊。 “我知道你一直心存疑惑。”沐风将烧刀酒拿离唇边，表情平静，眉角却透着一丝古怪的笑意。 “我只是不明白，您先前不肯教我驾驶机甲，或许是因为我瘦弱的身体，而您教我那些微焊技术又有什么用？”江晨有些无奈地看着沐风的双眼，问道：“泰城有名的四大机甲学院，任何一家都不考维修能力，也不考微焊技术。” 沐风却是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平静说道：“以你的臭屁性格，既然问出来了，看来你对这个事情是真的很有抵触……直话直说，那些都是赚钱，或者说是养家糊口的手艺，上学或者当兵，不可能是一辈子的事，等你毕业或者退伍之后，没有一技之长，又该怎么办？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 江晨眉头一皱，十分恼怒地说道：“大叔，现在已经是2322年了……人类的文明都已经发展到了高智能的时代，所有的制造、组装、焊接、维修工序不都是靠智能机器人来完成？” “嗯……你说的也对。但机器人毕竟比不上人的头脑灵活。我明白，你一直想要学习真正地驾驭机甲，但你有没有想过，假设机甲在战场上损坏了，又该怎么办？等着如同稀有动物般的维修技师过来帮你？”沐风冷冷嘲笑道：“在战场上，拥有越多的生存技能，活下来的概率就越大，这是一个老兵对你的忠告。” 江晨听得傻了眼，总觉得沐风的话没有任何的道理，但又透着一股无法打破的歪理劲儿。 “另外，我不可否认，教你微焊技术，只想让你替我打工赚钱，毕竟你还欠着我一万多块钱呢。”沐风往软软的沙发上一躺，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辛辛苦苦地工作了两年，怎么还欠你这么多？”江晨嘴角叽咕一句，把桌子上的碗碟收拾起来，放到杀菌机里冲洗。 沐风将杯中残酒一口饮尽，忽然低着头笑了起来：“我管你吃管你住，还教你学本事，工资少，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事儿。” “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地剥削阶级！”江晨将洗好的碗筷放进橱子里，拿了一杯柠檬果汁挨着沐风的身旁坐了下来。 “谈钱伤感情，先不说这些了，还是说一下当今的局势……如今联邦的能源越来越紧缺，航天战舰说不定哪天就变成了宇宙中的垃圾。还有机甲……飞行消耗的核能太过巨大。” “现在的高能压缩核电池足以支撑机甲在陆地上的行动，飞行是差了一些，为什么技师们不把战斗机的飞行技术融合到机甲的技术里？”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除非你能让机甲变形为战斗机的形态，但那仅仅是科幻电影里的情节，依照现在的技术，能维持履带、车轮、喷气飞行三种转换模式就已经很不错了。” 江晨明知道科学技术的发展不是说句话那么简单，依然反驳道：“等有一天，我就去研究这种能变形的机甲。” “哈哈哈……你的这句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沐风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笑声逐渐收敛。“我们不去讨论你的将来人生，因为在我看来，两个月后的机甲学院的考试你不见得能通过，说不定你要给我打一辈子的白工。” “打工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你这种抠门的老板。”江晨一把夺下沐风手里的酒杯，收了起来道：“都已经喝了两杯了，少喝点儿不行吗，节省下来的钱给我发工资不好吗？” 沐风并没有生气，而是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道：“今天心情好，送你一个东西。” 说完，他转身往院子后面的地下仓库走去。 江晨十分好奇，抠门的老板究竟会送他一个什么东西，但他没有多问，跟着来到了仓库的最深处。 在库房的东南角落里有一块防尘布，下面遮盖着某样东西。 沐风将防尘布掀开，露出了一台黄色的机甲。 机甲的个头并不高，从模样看，属于第三代的小型魔兽机甲。样式很老旧，如果懂行，一眼就会发现，这是一台早被军队淘汰不用的k23蜘蛛系列机甲，属于“动物模拟形态系列”的一种。 沐风抚摸着这台机甲，详细介绍道：“这是当年我参军入伍时，获得的第一辆机甲，后来因执行任务，机甲的控制系统受到损坏，我舍不得扔掉，一直存放在了这里。 昨天我简单修了修，测试的性能还不错，今天我把它送给你，算是给你发的工资。 我知道，以你的天赋，完全可以操控更先进的机甲，但现在，你暂时只能拥有它了，我希望它能在你的手上发挥出原本属于我的荣耀！” 说完之后，沐风郑重地将这一款老式机甲的钥匙塞进了江晨的手中。 “谢谢。”江晨没有任何的拒绝和犹豫，接过钥匙，打开舱门，直接坐进了驾驶舱的主驾驶上。 这款老式机甲的启动方式跟前世的汽车一模一样，解锁和上锁都是遥控，启动也是用手里的小钥匙。 不过，机甲的引擎依靠的是双核动力，所有的操作，比如行走、前进、转弯，和丹尼尔的座驾“铁爪王”差不多，都是由按键和操纵杆一起配合操纵的，操作步骤相当繁琐。 江晨简单的试了一下，感觉如果手速能跟上的话，这台机甲将会非常地灵活，因为它仿照蜘蛛的形态进行打造，八只机械爪既能行走又能当武器使用，灵活性能非常的高。 而且机甲的防御部件已换成了最新的合金材料，如此看来，更像是一台改装过的犀利机甲。 “它叫什么名字？” “每个人都希望用一个炫酷的名字来命名，因为那样的话，人们看见机甲，就会知道是那位铁驭的专属机甲。那么，请你记住，这台机甲的名字叫——‘’大黄风”！” “怎么样，大黄风这个名字是不是很帅气、很拉风？”沐风露出罕见地骄傲神色。 “大黄蜂？”江晨满脸惊愕。“大叔，你是不是很喜欢变形金刚？” “额～请不要再叫我大叔，我今年才二十八，还有，变形金刚是个什么东西？” “难道你不知道吗？好吧，我知道了……大黄风好，我就叫它大黄蜂了。”江晨懒得再去解释，同音不同字，汉语就是博大精深。 第22章 史前巨鳄（上）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个月。 江晨慢慢熟悉了大黄蜂机甲，对于手速超快的他来说，手动操控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训练很苦，尤其是十二个小时接连不断的高强度训练，下了机甲，江晨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仰面躺在沙发上，摸着饥饿的肚皮，大声喊道：“老板，来头牛！” 没有人应答。 江晨真有些无奈，前些日子，他终于以罢工的名义相威胁，获得了吃肉的权利。 大约过了五分钟，沐风老板总算珊珊来迟，手里拎着一个麻袋，里面是一些已经烤好的小动物的肉块，那些肉块都有拳头大小。 沐风用一根磨得光亮的铁棍串成一串，微笑着递了过来。 江晨早已经饿极，不管三七二十一，狼吞虎咽地开吃，片刻功夫十几块肉已经下肚。 “香不香？”沐风的嘴角上带着一丝微笑。 “香！”江晨点点头，却不经意间用眼角撇见抠门老板嘴角上的坏笑，心头猛得咯噔一下，意识到了什么，忙问道：“这……到底是些什么肉？” “放心吧，没毒。” “你怎么不吃？” “专门留给你的。” “不会是野生动物吧？” “自从丢了一头野牛，园区新增设了360度无死角双层监控。” “难道是黑市上买的？” “这段时间执法部一直在严查，我可不会触碰这个霉头。” “那肉是怎么来的呢？”江晨有些不放心，仔细观察着手里的肉块，希望查出到底是些什么动物的肉。但沐风的处理技术实在太好了，没头没尾没爪子没腿，只有除去内脏的中间的一小块胸脯肉。 “简单提示，野外生存能力，捕猎而来。” 这寒冬腊月的，到那里去捕猎？江晨心中更疑惑，只吃了半分饱，拿起一个馒头道：“不说不吃了。” “不吃正好，省下了。”沐风将剩下得半袋肉放进了冰柜，然后坐回沙发，随手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正播放晚间新闻，报道了某个明星的绯闻以及某位官员的落马等等。 还有执法部门查封了一家黑市狗肉摊，货摊老板竟然用老鼠肉充当狗肉卖。 看到这里，想起那些肉块的形状和大小，江晨的眼睛不由得朝沐风望去。 沐风尴尬地挠了挠头，解释道：“这些是从野地里抓的田鼠，不一样。再说，田鼠肉也是肉，不是吗？” …… 虽然执法部调查牛肉的线索陷入了中断的状态，但军事部派出的特工在p城中心废弃的医院找到了当时r实验基地的地下入口，只不过里面已经完全封闭，特种兵们已经做好准备，等待进入的命令。 而且，经过系统站里的电脑高手的追踪，终于找到了当时以给野牛群注射疯牛病疫苗进入园区的那位神秘兽医。 通过外貌的信息比对，最终确认了此人的身份。 姓名：萧雨。 性别：男。 编号：110000229712202438 经历：原a集团军狼牙特战旅队员，于五年前退伍，后不知所踪。 很快，系统站下发了全城通缉的公告。 沐风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通缉令沉默不语，随后，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在电话的那头传来一个威严苍老的声音：“五年了，难道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这是你们欠她的，我总归要替她讨回来。” 对方沉默片刻道：“对于当年的事情，我很抱歉。” “你觉得一句道歉就能换回她这五年来所忍受的痛苦？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滋味，真想让你也尝一尝。” 对方咳嗽一声，继续解释道：“那……其实是个意外。” “意外？”沐风冷笑一声，“有人故意偷走了r病毒的原液，并把它释放到实验基地的空气中。除了逃出来的三个人，其余的三百五十名科研人员全都死在了里面，难道这些都是意外？” 那头沉默了，片刻后，才叹了口气道：“不是偷走，是拿走，而且杀死那些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在实验过程中，鳄鱼突然发生了变异……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下令关闭整个基地。” “你要是不提前关闭基地的逃生通道，芷柔……她就不会被感染。” “她回去救了一个小女孩，所以耽搁了些时间。更何况，当时如果不赶紧关闭基地的大门，那些变异的鳄鱼就会跑出来，整个华夏将会变成人间地狱。” 沐风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道：“实话告诉你，实验基地的大门今天中午又要重新开启了。不只是我，还有好多人都想弄清楚当年的真相。” “胡闹！是谁下得命令？”对方的声音突然拔高：“我告诉你，当年的那只鳄鱼，不是一只普通的鳄鱼，而是一只变异的史前巨鳄！”说完，那头迅速挂断了电话。 “史前巨鳄？”沐风一愣，然后迅速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忙给诸葛云深拨了过去。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手机里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挂断了电话，沐风急忙往外走去，可没等走到门口，大地突然传来一阵犹如地震般的晃动。 随后，远处城墙的方向传来一阵激烈的枪炮声，紧急且急促，连绵不绝。 接下来，是一阵婉转悠长的警报声。警报声响彻云霄，很有旋律的在半空中循环播放。 江晨曾经跟沐风学过如何区分警报里含有的信息，和沐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道：“兽潮！” 兽潮，是指成群的猛兽或者变异生物对人类的居住地发起冲击的一种说法。 在很多年前，泰城曾经遭受过一次变异生物的大规模侵袭，被守城的铁驭挡了下来。 一般小规模的侵袭，根本突破不了城墙的防御阵地。如果说变异生物能够突破城墙的防御，那就说明情况已经十分严重。 兽潮不是随处可见的，十年甚至几十年都不会遇到一次。 因为变异生物随着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变得越来越有智商，有些高级的变异生物，像原本就聪明的狼、狗、猫、猴子，都有了堪比人类十岁儿童的智商。 只有变异生物繁殖到了足够多的数量，或者是因食物不足，又或者受到了外界的干扰，才会冒险侵袭人类。 沐风很快联想到，今天兽潮的爆发，恐怕与p城医院实验基地的大门打开有些关系。 统管办将最新的信息下发到每一个公民的手机上，详细说明了变异生物的种类以及数量，其中特别指出的是，有一只非常巨大的变异鳄鱼正往泰城赶来，而这一次的兽潮，就是因它而起。 统管办提醒所有公民，城防部队将立即封城，没有紧急情况，不得私自外出，请自觉配合军事部派出的机甲小分队，备战兽潮。 从最新的新闻视频可以看出，这一次兽潮的规模很大，城防部队的抵抗很吃力，需要大量外援的支持。 如今的世界，每一个公民都有守护这片土地的职责，而听到警报声自发参战，是每一个铁驭不可推卸的责任。 江晨可以远远看到，正有一大群机甲从泰城上方腾空而起，往远处的城墙急速飞了过去。 “你在家等着，我先过去看看。” 沐风的行动十分利落，迅速进入“不破夜空”的驾驶舱，两分钟的佩戴准备，然后点火启动。 “轰轰轰……” “不破夜空”发出一阵轰鸣，腾空而起，向着远处的城墙极速飞去…… 第23章 变异巨鳄（中） 通过新闻直播间的无人机在空中拍摄的画面上，江晨看见了极具令人震撼的一幕： 一只巨大的鳄鱼正驱赶着数万只猛兽从p城的方向越过中间的荒野奔腾而来。 根据侦查报告，那只巨鳄约有6层楼那么高，重达一百五十吨，由于巨鳄是四肢爬行动物，体长更是达到了惊人的685米。 巨鳄从实验基地中苏醒之后，驱赶着附近的数万只野兽，朝着泰城方向赶了过来。 城墙之上，电磁炮、激光炮不断开火，拼命阻挡着巨狼群的攻击。 城墙上的机枪也开始对着冲过来的一群变异的牦牛群疯狂扫射！ 无数的子弹瞬间倾泻而出，在夜空中连成一道道火线，击打在上百只变异牦牛的身上。 “噗噗噗……”变异牦牛的躯体被穿甲弹射穿击碎，在空中变成一片片零碎的血肉。 沐风操控着机甲，往城墙上方的防御阵地飞去，因为他没有获得军事部的命令，所以不敢靠得太近，在距离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随后在屏幕上输入了一个呼叫频道的进入密码，接通了机甲作战室的总塔台：“不破夜空呼叫塔台，收到请回答。” “塔台收到，不破夜空请讲。” “塔台，我是原a集团军狼牙特战旅一大队大队长沐风，今城墙突遇险情，我请求归队。” “塔台收到，你的参战请求已发往军事部，请耐心等待片刻。” 半分钟后，特别通讯频道里传出一道声音：“你的作战请求未批准，请速速离开危险区域。” 沐风似乎早知道是这个结果，直接关闭了通讯频道，坐在驾驶舱里一动不动，眼睛一直盯着远处正在杀戮前进的巨鳄，思绪已经拉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沐风，我命令你，立即关闭基地的大门！” “沐风，你必须服从命令！” “沐风，你胆敢违抗军令！” “阿风……你来了！” “阿风……你别管我！” “阿风……你快走……” “哒哒哒……”一阵激烈的枪声打破了沐风的回忆，黑夜之中，前方不远处传来野兽中枪的怒吼之声。 新闻频道传来军方刚刚得到的消息，巨鳄已经突破了第一道防御门。 映着通红的火光，沐风从直播视频里看见，几台机甲正在和一只巨大的鳄鱼近身肉搏。 巨鳄的身体虽然庞大，但移动的速度却是极快，而且力量奇大无比，仅仅几分钟的时间，第一机甲分队派出的十台机甲已经伤的伤，死的死。 空中的警报声不断响起，这里离前面的第二道防御门已经不远，第二机甲小队派出的十台机甲已列阵以待，并且改变了攻击战术，变成了升空远距离的输出打击，对着巨鳄实行了一番猛烈轰炸！ “轰轰轰……” 数百发炮弹发射出去，剧烈的爆炸引起一阵轰鸣，然而炮弹多数被巨鳄的两只前爪拍飞，其余的在身上爆炸，但对于皮糙肉厚的它来说，似乎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人类的反击彻底激怒了它，它张开大口，庞大的身躯几乎站立了起来，往空中吐出了一口绿色的粘液。 看着犹如科幻电影一样的拍摄视频，江晨猜测，那种绿色的粘液一定是某一种酸性极强的物质。 果不其然，悬停在空中的几架机甲因为躲闪不及，瞬间被绿色的粘液喷了一身，强力的腐蚀作用让机甲的线路损坏，立即失去了动力，全部从空中坠落下来。 “撤退！撤退！”指挥队长不得不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十几台机甲迅速后撤。 看到这里，沐风的眼睛逐渐眯了起来，一股火热的战斗意志慢慢在心底升腾了起来。 这时，特殊通讯频道发来了呼叫信号，沐风知道肯定是那位，按下了接通键，淡淡地道：“什么事？” 那边依旧是一道很严肃的声音：“军事部同意了你的作战请求，你要好好干，争取将功赎罪。” “我说过，我没罪！”沐风再一次粗鲁地挂断了通讯，双手在机甲的控制屏幕上输入了一连串的字符。 只听机甲的喇叭里传出一阵冰冷地机械声音： “神经元系统正在连接……” “作战系统正在启动……” “粒子束能量炮正在充能……” “旋转切割刀正在准备……” “……” 驾驶舱内，沐风配戴上和后脑神经元连接在一起的脑控仪，注视着屏幕上的逼真画面，神情逐渐变为平静，如同安静的湖水，没有一丝涟漪。 他摒弃掉自己心中所有的杂念，注意力高度集中，从戴上脑控仪开始，他就本能的在调整呼吸，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很轻、变得悠长又有规律。 如果能听到他的心跳，就会发现，他此时的心跳逐渐地缓慢下来，但却越来越深沉、有力。 久违的战斗感觉不断侵蚀着他，如同曾经刻意忘却的杀戮记忆突然涌上心头，他的热血迅速在燃烧！ 就在这时，不破夜空的驱动引擎已经运转到了极致，发出一阵剧烈的颤动，下肢猛地一蹬地面，如同火箭般窜了出去。 机甲内，沐风的嘴角微微翘起，自言自语道：“传言诸葛家族制造的机甲犀利无比，今天终于可以试一试了！” 当不破夜空漂亮的身影一现身，手机、电视、网络的新闻公共频道顿时引来了一片欢呼声。 “啊啊啊，大家都快来看啊，那个是不是诸葛家族的标志？” 一个小青年挥舞着手臂，开着直播对着不破夜空背后的那个长矛标志大声喊道。 “我擦，还真是！” “本人火眼金睛，如假直播吃翔。” “难道是诸葛家族的人？” “会不会是泰城的青年第一才俊诸葛信？” “不是吧？听说两年前他单人挑战北极暴熊受了重伤，驾驭的机甲就是不破夜空。” 就在频道里议论纷纷的时候，发力狂奔的不破夜空忽然一跃而起，闪过巨鳄如同抽鞭子一样的甩尾，落地之后一个灵活的翻滚，再一次险险躲过巨鳄的撕咬大口。 紧接着，不破夜空的右腿伸直，如同一把剑一样，深深插进泥土，膝关节处的减震弹簧大幅度的压缩弯曲，微微一顿之后，猛地弹地而起，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向着巨鳄的头顶飞去。 与此同时，机械右手已经凝聚出一把蓝色的粒子束能量剑，对着巨鳄的头颅疾斩而下！ “天……太帅了！” “666……” “爱了……爱了……” “这人是谁？” “不认识，有认识的嘛？” “快，人肉搜索他！” 公共直播频道里一片惊呼声。 但就在粒子束能量剑刚刚斩到巨鳄的头顶之时，巨鳄立即低头躲避，同时四肢匍匐在地，用力一撑，身体往旁边反转，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鳄鱼打滚！ 巨鳄的动作很快，躲过沐风的一击之后，颈部高高立起，张开足够吞下去一架直升机的大嘴，朝着不破夜空咬了下去。 沐风身在半空，异常冷静地启动了涡轮式喷气发动机，机甲后背立即喷射出一道蓝色的火焰，借助反冲之力，疾冲而下的不破夜空立即悬停。 于此同时，一道淡蓝色的光芒从激光束炮口的发射装置上流逸出来，远远望去，就像一颗淡蓝色的星辰在一瞬间被点燃，在深邃黑暗的天空中，映射出点点蓝芒，美丽得让人窒息。 沐风毫不犹豫，早已经蓄满能量的激光束能量炮立即开火！ 轰！ 蓝色的激光束准确地射进了巨鳄的嘴里，在距离他身前的三米处燃烧爆炸，耀眼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沐风身后的夜空。 沐风无视核能量已经减少至百分之十的报警提示，有条不紊地控制着机甲极速后退。 “击中了！” 公共频道里传出一阵胜利的欢呼声。 然而，就在这时，嘴里吞吐着火焰的巨鳄，刚刚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变成了极其吓人的血红色！ 巨鳄甩动着十几米长的尾巴，狠狠地抽在地面上，庞大的躯体凭借反震之力高高地弹起，在半空中死死咬住了不破夜空的右腿！ 随后，巨鳄的躯体不断扭动着，释放出了它的终极大招：死亡翻滚！ 刚刚还一片欢呼的公共频道，立即鸦雀无声。 不破夜空此时就是巨鳄嘴里的猎物，跟着它的躯体不断翻转碰撞，最终从半空中摔落到地上。 “好聪明，竟然以伤势来换取捕猎的机会！”沐风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鲜血，知道自己因为长久的脱离战场，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警惕。 第24章 变异巨鳄（下） 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超高清摄像头下，沐风可以清楚地看见，不破夜空的右腿从膝盖往下连脚一起被巨鳄咬在嘴里。 “警报，右腿膝盖齿轮咬合装置已经失效！” “警报，气压机械小腿严重变形！” “警报，核能量已不足百分之十！” 沐风对屏幕上红色的闪烁灯以及报警提示音熟视无睹，右手中的粒子束能量剑刺向了巨鳄的眼睛。 巨鳄在几个回合内获得了不小的优势，聪明的它不再硬抗，而是立即撒开大嘴，往后退去。 “秀！巨鳄怎么会这么聪明？” “没见识，那是因为这只巨鳄变异了！” “变异鳄鱼，吓死宝宝了……” “求战神出来拯救世界！” “铁驭战神！铁驭战神！……” “诸葛信！诸葛信！……” 泰城机甲学院的新闻直播间里，年轻一代的学子们开始高喊起了铁驭战神的名号。 铁驭战神，是铁7驭里的最强王者，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群拥有至高无上的荣誉称号的人！ 每一座城池，几乎都有一个代表性的铁驭战神。而且，每一个时代也都会有一个新的铁驭战神出现，他就是引领人类战胜邪恶的精神领袖！ 在泰城，最新一代的铁驭战神便是——诸葛信！ 看着直播间里的疯狂呐喊，沐风微微一笑，自嘲道：“曾经的辉煌，最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人渐渐遗忘！” “曾经的王者，因为很久没有归来，难道你们已经把他忘记了吗？” 他不由得摸了摸膝盖下面的生物仿真腿，心中暗想，如果换成五年前的自己，巨鳄刚才的那一咬肯定能躲开。 但……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就在沐风静止不动的时候，巨鳄很突兀地发起了主动攻击。 快如风，疾如雷！ 没有人能够相信，巨鳄像小山一般巨大的身躯居然会如此的迅猛！ 它的整个身躯凶猛地扑了出去，一张大嘴狠狠地咬向了不破夜空的脖子！ 在巨鳄扑杀过来之时，沐风并没有动。因为他知道，在机甲的右腿控制失效的情况下，他不能逃，也逃不掉，他唯一的希望，那便是——战！ 迎面而战！ 许多学生忍不住闭上眼睛，不忍接下来血肉横飞的一幕，另一些学生却是睁大了眼睛，唯恐错过任何反抗的细节。 就在危机的时刻，在不破夜空的身前，突然出现了一台黄色的机甲。 那是一很老式的机甲，是依照动物形态模拟打造出来的第三代魔兽机甲。 学生们的公共频道顿时炸了窝，闹哄哄的一片。 “哪位大佬能解释一下，这是个什么机甲？” “我知道，是魔兽机甲！” “键式控制的老古董机甲！” 诸葛云深亦是目瞪口呆，听着公共频道里七嘴八舌的议论，神情有些茫然。 在上世纪七八十时代，机甲的键式主控台大行其道，那也是魔兽机甲大放光芒的时代。 铁驭们只需要背下专门的命令组合按键，便能够控制机甲进行相应的操作，在那个时代，地上爬的蛇、天上飞的鸟、水里游鱼的都是魔兽机甲常见的形态，手速更是铁驭实力的象征。 曾经的魔兽机甲，蜘蛛机甲可以在地底洞穴中悄无声息地前进，草原狼机甲可以在丛林间宛如幽灵般的穿梭奔跑，鲨鱼机甲可以在水中如鱼儿般任意驰骋…… 但是，自从脑控仪发明出来之后，宣告了魔兽机甲时代的结束。 脑控仪能识别人类的脑波，并与机甲的控制系统相连，人类可以通过神经元来控制机甲。通过脑控仪，铁驭们可以实现更快、更精准的操作。 因为人类很难把自己想象成一条鱼或者是一只鸟，无法简单地幻想出自己用六条腿走路，也找不到蜈蚣百足爬行的感觉。 魔兽机甲迅速退出历史舞台，人形机甲成为唯一的选择。 如今是人形机甲的时代，也是脑控的时代！ 但偏偏就是一个另类般的蜘蛛机甲，很突兀地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直播间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大黄蜂是如何进入战场的，甚至连沐风都没有注意到江晨是什么时候来的。 其实进入战场，并不算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因为江晨早在训练时就发现了，大黄蜂的操作系统里居然有钻地打洞的功能。 因此，江晨驾驶着大黄蜂正是从地下挖土挖过来的。 “你怎么来了？”沐风稍稍松了一口气，用通讯频道跟江晨联系。 “先别说什么感谢的酸话，我只是因为老鼠肉吃多了，过来消化消化食儿！”江晨皱着眉头，眼睛撇着远处在防御塔内拍视频的人群，心里真的有些生气。 没有驾驶证不让进，没有士兵证不让进，没有学生证不让进，有身份证未成年还是不让进。 他们倒是能进，为何不进来呢？ 江晨越想越生气，因此，他把气全撒在了正张着大嘴咬过来的巨鳄身上。 手指在按键上噼噼啪啪一阵操作，大黄蜂六根机械手爪就像钉子一般钉在地上，最前端的两只犀利如刀的螯钳高高抬起，迎着扑过来的巨鳄腹部狠狠刺了下去。 螯钳就像两把刺刀刺进巨鳄的腹部，配合着巨鳄扑过来的惯性，差点儿直接剖腹！ “好可惜！”江晨低估了巨鳄的防御能力，腹部鳞甲非常坚韧，螯钳仅仅刺进去了几厘米，便再也刺不下去，最后形成了一道很长很浅的伤口。 随后，一股股鲜血从腹部的伤口冒了出来。 巨鳄受到螯钳的阻碍，巨大的头颅在沐风的眼前停了下来，并且庞大的躯体也将腹部下面的大黄蜂压在了下面。 “傻小子！” 沐风的心头微动，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和少有的温暖，他深深喘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两腿跨了一个马步，然后扭腰、提臀、收腹，最后一拳狠狠地挥了出去。 “啪～！” 看似极其简单地一记右勾拳，但就是这一拳，蕴含了无比沉重的力道。巨鳄极其坚硬的扁长嘴巴几乎上下脱节，而头颅也被打得扭过九十度。 巨鳄吃疼之下，愤怒的嘶吼一声，想要将眼前的挑衅者们全部撕碎。 然而，被肚皮压在下面的大黄蜂突然消失不见了，然后从它身后的泥土里钻了出来。 江晨面色平静，修长的手指八只稳健地控制着机甲，将锋利的机械爪深深刺进尾巴鳞片间的缝隙，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牢牢地固定在了巨鳄的尾巴。 巨鳄怒极，尾巴甩了起来，希望将烦人的“小蜘蛛”甩掉。 甩动的力量掀起一阵狂风，带着呼啸之音，卷起了漫天尘土。 尾巴上强大的甩动力量将大黄蜂高高抛起，江晨的手指在按键上极速操作，调整好角度，机甲犹如一只灵活的飞燕，从十几米高的半空中极速下落！ 借着下落的速度，最前端的那一对螯并在一起，变成了一双利剑，深深地扎进了巨鳄的一只眼睛里！ 第25章 火麒麟 看到巨鳄被从天而降的大黄蜂刺瞎了眼睛，直播间里的学生们集体打了鸡血，顿时陷入到了狂热状态。 “好犀利，神操作！” “借力飞天，不会飞的蜘蛛飞起来了！” “我想知道他是哪一位铁驭大神！” 变异鳄鱼被刺瞎了一只眼睛，狂怒起来，头颅连连甩动，不断撞击着旁边的建筑。 一时间，楼房倒塌，乱石滚落。 在巨鳄的头顶上，江晨沉稳地控制着大黄蜂，在即将要撞上一座楼房的时候，立即拔出前螯，抽身而退。 巨鳄的眼睛里立即喷出一道墨绿色的血液，宛若喷泉，受到重创的巨鳄嘶吼一声。 就在江晨和巨鳄酣战的时候，从远处极其缓慢地走过来四五十架机甲，机甲的颜色全都是统一的火红色，机械手臂上也全部配备了统一的等离子加农炮，胸口上也都是统一的“火麒麟”标志。 而在这些机甲的最中央，有一台约八十米高的人形机甲，正大踏步朝着战场走了过来。 机甲群刚一亮相，新闻直播间立即沸腾起来： “是火麒麟！” “快看，火麒麟战队的队长诸葛信也来了！” “诸葛信，我爱你！” “信诸葛，得永生！” 江晨拧了拧眉头，迅速关闭了闹哄哄的新闻频道，打开信息共享查询频道，立即查出了面前这台机甲的详细信息： 机甲名称：火麒麟 机型：第七代人形机甲 建造地：泰城 启动日期：2300年7月10日 重量：1980吨 高度：79米 操作系统：“蓝星火”41微秒传输神经元脑控系统。 动力核心：“电弧9”核动力涡轮处理器，三百核动力驱动器。 格斗风格：街头格斗术 必杀武器：等离子加农炮 准称人员：2人 性能和装备： 头部为双人并列式操作舱。（备注：单人极难驾驭） 胸部为12ix核动力涡轮发动机，内置9组核反应堆。 腿部配备10千吨陀螺稳定仪，双腿配备液压动力分配器，使得战斗动作更为流畅，保证腿部行动相互平衡。 膝关节为高敏捷超扭矩驱动，每个肌肉单元装备40个发动机组，增强了机体的运动能力。 脚踝为08fs冷却排水口，内置活性炭，可在海中行走，海水经冷却系统从排水槽中排出，也可加强机体在海洋中的动力。 双臂隐藏的武器为镭-226等离子加农炮，发射霰弹式电荷态离子颗粒炮弹，能够穿透怪物身体，直接灼伤其内脏器官，同时可防止毒血流出。 右臂中隐藏着一把锋利的近距离切割杀伤性武武器——腕刃。 火麒麟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踏步前行，地面为之震动，就连巨鳄的注意力也被如此强撼的动静吸引过去。 火麒麟伸出硕大的金属左手，就像老鹰捉小鸡一般，按住巨鳄的头颅，然后右手握成拳头，狠狠地一拳砸了下去！ 没有任何的花里胡哨，就是极其简单的一拳。 重若万斤的一拳！ 巨鳄的头颅顿时被砸了个稀巴烂，脑浆血水溅的到处都是。 与此同时，火麒麟身边的二十架中型麒麟机甲一字排开，手臂上的等粒子加农炮，以及肩膀上的加特林机关枪对着那些奔腾而来的变异小野兽一阵疯狂扫射。 “轰轰轰……” “哒哒哒……” 射速高达每分钟一万发子弹的机关枪，以及依靠等离子科学技术来发射高热粒子来攻击的加农炮，发射时，力场会打开，等离子会经由线性磁场加速器弹射而出，击中目标后迅速爆炸，产生如同小型太阳一般的灼烧高温。 由于巨鳄这个罪魁祸首已经伏诛，被驱赶的野兽们开始四散奔逃，但此时却被一阵通红的火光覆盖，瞬间变成了一堆堆的肉沫，甚至是灰烬。 这种场面真的很震撼，也很血腥。 面向全球直播的新闻频道里，立即引起一片哗然之声。 第七代“火麒麟”战甲的凶猛火力的成功面世，标志着华夏的机甲技术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诸葛信很满意自己今天的表现，微微一笑，按下了和沐风的通话视频连接。 约摸等了十几秒钟，对方终于同意，诸葛信才微微吸了一口气道：“好久不见。” 沐风面色平静，看着视频中那个依旧吊儿郎当的富二少爷，脱去了身上的防护服，点上一根烟道：“如果是在这种场合，我们不如不见。” 诸葛信学着他的样子，一样脱去了碍事的脑控仪，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塞进嘴里道：“你说话总是这么有内涵。” 在两人进行毫无营养的寒暄之时，一直跟随在火麒麟身边的二十架小型机甲和刚刚到来的上百名特种精兵，还有专门从遥远的天使城赶过来的督察小组，以及全权负责此次行动的第四军区的航空舰队，用最快地速度将沐风操控的不破夜空团团包围在了正中央。 沐风抽着烟，眼睛微眯着，似乎外面的行动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江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焦急地想要拨通沐风的电话，但每一次传来的是拒接的提示音。 沉默片刻后，沐风才淡淡说道：“我知道，你总是愿意相信我。但这次，恐怕让你失望了……” 诸葛信听到这句话，猛地吸了一口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吸得有些急了，被呛的连连咳嗽，等屏幕前方的烟雾散去，才咬牙切齿地道：“你觉得全世界就你自己一个人最厉害，是不是？当年的事情，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说出真相来呢？” “说出来？谁信啊？”沐风微微嘲笑道：“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对你说，有人想用生化武器毁灭地球，你信吗？” “你这是一个什么狗屁问题！”诸葛信掐灭了已经烧到手指的烟头，恶狠狠地说道：“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信！” 听到这个直截了当的回答，沐风一阵失神，片刻后才劝道：“盲信，对你的前程不好。” 诸葛信看着外面已经布置好的抓捕阵型，气得将袖子一撸，怒吼道：“去他妈的前程！老子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谁要想抓你，就先得踏着老子的尸体过去！” 听到这番话，沐风的嘴角忍不住抖了抖，喉咙处一阵哽咽，道：“别犯傻了，快回去吧。” 诸葛信那里肯听他的话，迅速关闭了视频通话，打开最外面的扩音器，高声喊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前面是我哥，谁要是敢上，我就用火麒麟撕碎他！” 第26章 82年的拉菲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交易，是一个人在艰难环境中生存下去的唯一选择。 沐风想要拯救病重的方芷柔，在泰城继续做医疗实验，就必须找一个能隐藏自己身份的保护伞。 这个人便是泰城统管办的副部长诸葛云深。 诸葛云深从柜子里找出半瓶82年的拉菲，从中倒出一点，轻轻摇晃着透明的玻璃高脚杯，使得里面不足三分之一的红色液体慢慢混合均匀。 然后他转身坐回到沙发上，对着身旁的管家询问道：“老秦，你说82年的拉菲为什么卖的这么贵？” 老秦端了一些小点心过来，微笑道：“部长，您询问地问题总是很高端。我觉得可能是物以稀为贵吧，据说82年遭遇大旱，葡萄收成不好，因此造成葡萄酒的价格特别昂贵。” 诸葛云深摇了摇光头，意味深长地道：“我曾经也问过一个人，他的想法独树一帜，很有意思，他说：一杯82年的拉菲下肚，喝的不是拉菲强劲的酒体，而是波尔多波澜壮阔的历史。能在饭桌上开启一瓶82年的波尔多列级名酒，除了显示高贵有钱的逼格外，更是一种高雅品味的象征。” “不过，到最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虽然喝酒的人，身份地位有差别，但拉菲其实和烧刀子一样，喝多了，都会醉人。” “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评论。”老秦看着电视新闻直播，里面有一台右腿已经扭曲到变形却依旧挺拔站立的银色机甲，微笑道：“部长，您说的可是……他？” 诸葛云深点点头，将葡萄酒一口泯了下去，看着空空的酒杯，很耐心地解释道：“其实82年的拉菲，昂贵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它自身的绝美品质。82年，波尔多气候炎热而不干燥，让葡萄得以较早的成熟，收成时又恰逢阳光灿烂，几乎没有雨水，这些对葡萄酒的酿造来说是相当完美的条件，也因此造就了拉菲的卓越名气。” 老秦看着柜子上的那瓶昂贵的红酒，再看着视频中的那个曾经惊艳卓绝的青年，心头微动，忍不住提醒道：“少爷的做法……会不会引起别人的诟病？” “无论怎么做，都会引起别人的议论，毕竟他们曾经是战友。” “那……要不我把少爷叫回来？”老秦赶紧拿起了手机。 诸葛云深摆摆手，制止了老秦道：“要不是为了整治这个到处惹事生非的小子，我也不会送他去当兵，但就凭他今天所做的这一点，我觉得当初的决定没有错！” 老秦感叹道：“只是少爷不理解您的苦衷，这都快一年没回家看看了。” “不回来也好，省的到时候总惹我生气。”诸葛云深打了一口哈欠，道：“不看了，随他去闹吧，反正有人替咱们擦屁股。” …… 最后一次确认了任务目标的照片，乔斯缓缓转过身来，对着身后十几名队员冷漠地开口说道：“目标人物的照片，已经下发到你们的手机上，他们已在泰城系统站的监控之中，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下去抓住他们！” “是！”十几名队员干净利落地回答，让整个军舰舱内都荡起了一股肃杀之意。 乔斯取下墨镜，按下手中的按钮，一条密电码快速传向了泰城系统站，从这一刻起，系统站将会配合他们实行最外围的监控，而泰城军事部则会接到天使城的督察指令，配合他们这些人的行动。 “永远不要低估了你的对手，这个叫做沐风的特种兵，可是一个天才般的人物！一个不小心，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墓！”乔斯严厉地看着一脸不屑地阅读着沐风资料的下属，恶狠狠地说道。 说完这些话，他走到了那些绿色的军用油布前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掀开了油布，露出了下方那些充满了金属光泽的机甲！ “准备，出发！” “是！” …… 系统站最先得到了天使城派人过来抓捕的消息，随后通知了联邦管理委员会的会长以及下面的六个部门的负责人。 系统站的秘书长秦强通过便携式通讯仪，在第一时间内通知了站长办公室。 然后，他急速来到了赵东来的身旁，压低声音道：“站长，天使城今夜来人了，是以危害公共安全罪的名义进行抓捕。天使城要求我们系统站参加他们今天晚上的抓捕行动。” “今晚我没空，已经和人约好了去打保龄球。”赵东来挥了挥手，继续前行，脚步没有丝毫地停顿，边走边说道：“你把那个机修师的身份资料传给他们，至于天使城派的缉拿小队怎么去抓捕，就和我们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了吧？这样，抓捕的会议由你代我出席吧。” 秦强愣了愣，他如今的职位只是站长的助理兼秘书长，如果按照系统站一级命令等级的秘密会议，自己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但他习惯性地没有表示反对，更不会指出站长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去打保龄球，只能回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恭敬地目送着站长消失在了转角处，秦强才站直了身体。 对于站长此时所表现出来的从容甚至是漠不关心，甚至是对抓捕会议的直接无视，并不会让他觉得奇怪。 因为他十分清楚，身为泰城系统站的站长，有足够的资格去俯视泰城办公室里的任何一位官员以及外面派过来的特工，因为系统站就是专门搞情报工作的，要想往上爬，谁的屁股都没有那么干净，所以系统站对任何人都有莫大的威慑力。 更何况站长身后的家族就算在内城的四大家族里，也属于历史最悠久、最值得民众尊重的那一家。 当然，最重要的，赵家还有一位重量级的人物，那就是泰城管理委员会的会长——赵东升。 在一处建筑的楼顶，赵东来坐上了一架小型运输军舰，他披了披身上的风衣，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待了很多年的系统站，心里忽然涌起一丝疑虑和不安。 那个叫沐风的，确实是个天才般的人物，居然和那位薛教授一起研究出了治疗辐射病的方法，而且还意外获得了肌肉细胞的强化效果，如果再结合基因工程的良性改造，很可能打造出一个超级战士！ 这恐怕也正是天使城的那位城主下达了活捉指令的真正目的。 赵东来的那一双深沉平静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探寻之意，在那些上层的大人物眼中，沐风无论做出怎样惊天动地的事情，依然只是个小人物。 他也不愿意再把心思花在这件事情上，不愿意再去思考这个小人物的生死存亡。 他思考的是，t病毒既然能够治疗辐射病，也就能治疗癌症，而且还能打造出一个超级战士，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好事，这样的消息若是传出去，肯定会让全球震动，而且这种事情肯定也隐瞒不了多久。 他一定要保住跟在沐风身旁的那位少年，必须要保住他！ …… 第27章章 抓捕会议 一个小型的抓捕会议在城防部队的一处秘密会议室里隆重召开。 代表系统站站长出席会议的秘书长秦强将文件散发到早已知情的各个部门的负责人手中，然后平静说道：“联邦调查局给出了华夏一级抓捕指令，下令抓捕极度危险人物——沐风，此人研究出了一种生化病毒，很可能会使整个人类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虽然大部分只是猜测，但想必联邦调查局也有了一些证据。而且，r病毒的事件虽已经过去了五年，但联邦调查局一直没有放弃，根据证据显示，当初的罪魁祸首就是此人，如今，他再次犯下罪行，一共有三条：私藏危险物品罪、非法研究超级武器罪和危害公共安全罪！” 联邦调查局的上校约翰·奇斯拉阴沉着脸，说道：“联邦法律明文规定，任何财团或者个人不得私自研究超级武器，出了这种事情，必须严惩不贷！现在，我想知道，你们泰城由谁来配合我主持这个抓捕行动？” “谁来配合确实是首要解决的问题。”会长办公室今天派来的是一位姓杨的中级官员，因为他总喜欢扶着眼镜讲话，很多熟人都叫他“杨扶镜（杨福晋）”。 杨福晋看着约翰·奇斯拉，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很认真说道：“会长坚决配合联邦调查局的督察，关键是怎么把犯人即安全又高效地抓住，这件事情牵连的方面十分广泛，办公室的安全顾问认为，既然这个机修师当年是a集团军的特种兵，在军方有些朋友，当年也是因为这些关系，让他逃脱隐匿……这一次的抓捕行动，还是应该由泰城的军事部牵头，严格控制各路关系，不准任何人求情说话，再加上你们天使城的缉拿小队协助，方为上策。” 听到这番话，约翰·奇斯拉面色深沉如海，眉毛皱得似乎能拧出水来，气呼呼地道：“不是我们天使城怀疑你们泰城的抓捕能力，要是让他跑掉了，谁来担负起这个责任？” “是谁率先抵挡不住，或者谁工作不力，放跑了要犯，便由谁来负主要责任。这是最基本的规则。”杨福晋眯着小眼睛说道。 约翰·奇斯拉心里很明白，这次的任务是一大群精英去抓一个要犯，绝对是一次立功受奖的好机会，在座诸位的用心昭然若揭，他自然想让天使城作为主抓队伍，于是开口道：“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过你们泰城的想象，可不是一句由谁来担负责任就能胜任的，放跑了此人，恐怕都会送上联邦的军事法庭！” “在泰城的地盘上，任由你们天使城来抓人，这不是打我们军团的脸吗？要抓也是我们抓，你们配合！”军事部a集团军的高级官员终于憋不住发话了。 “没错，天使城派你们过来，只是督察，不是执行。”统管办的官员也发话了。 “不错，由我们泰城抓人，等抓到了人，交由你们押送回去，不就行了？”外协部的官员同样发话了。 约翰·奇斯拉的脸几乎变成了酱紫色，他从小熟读国学，精通华夏的文化历史，对源远流长的华夏底蕴敬佩不已，但是，同时他也知道，华夏人骨子里是很团结的。今天的局面说明了一切，他是远方而来客人，而泰城却是这些人的主场！ 他真的很生气，气得忍不住一拍桌子，怒道：“要犯藏匿泰城多年，难道你们就没有稽查不力之责吗？好，既然如此，我这个联邦调查局的督察倒要好好查一查案件背后还有谁有关联！” “大家先不要吵。”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开口说话是系统站站长的秘书长秦强。 “我知道，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就是抓捕罪犯，关于如何抓捕，由谁来主抓，我们也不需要进行过多的讨论，站长早已拟定出来了一份行动计划，不妨诸位看一看，如何？” 秦强当起了和事佬，他一开口说话，众人便停止了议论和争吵，秦强的级别虽然不高，但此时，他代表的是系统站站长的意思。 秦强平静地摁动了一个按钮，一份详细的计划书便出现在了中央的超大屏幕上。 “这个机修师虽然是个小人物，但如果想要把他捉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根据天使城军事部的特别推荐，由第四军区乔斯上校完成此次抓捕行动，由华夏a集团军99机甲纵队的精英小队从旁协助，系统站负责外围的监控，统管办负责所有的外来人员的控制和交通管制。” “由第四军区的乔斯战队抓人？”约翰·奇斯拉点了点头，很满意这个安排，天使城第四军区的实力有目共睹，这次行动绝对是手到擒来。 而且，既然是系统站拟定的计划，想必泰城管理委员会的诸位成员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那……如果遇到抵抗怎么办？”杨福晋提出了众人心中的疑问。 约翰·奇斯擦了擦大鼻子上的汗水，拉高声音厉声说道：“这个机修师不仅是你们泰城的犯人，也将会是全地球的犯人，如果遇到暴力抗法的行为，格杀勿论！” …… 负责监控的系统站便衣，在第一时间内，将目标机甲的画面视频，传送到所有行动的人员手中。 临时搭建的机甲营地中，光幕上有蓝红两种信号颜色，其中红色信号被特别标注，列为极度危险的等级。 沐风在垃圾铺隐藏了五年后，终于将自己悄悄研究病毒实验，曝露在了整个联邦军民的目光之中。 一直安静等待着的a集团军99机甲纵队的一百名士兵，还有专门从天使城赶来的全权负责此项缉拿任务的第四军区的特种机甲小组，等待了将近半个小时后，终于接收到了约翰督察发布的进攻命令，以最快地速度扑向了被火麒麟战队“围困”在正中央的那台机甲。 身着迷彩服的特种士兵们借着夜色猫腰潜行，十八架m38机甲从航空运输船飞下，从四面八方进行合围。 而在一片狼藉的楼房废墟中央，一台银色机甲早已经被二十台火麒麟机甲团团包围。 静谧地黑夜里，银色机甲就暗暗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逃跑，也没有突然发起最后的进攻。在充满了这种极度压抑的氛围中，沐风自始至终面色沉静如水，神情古井无波。 江晨早已按捺不住，控制着机甲来到不破夜空的前面，想要了解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联系了好久之后，终于沐风打开了通讯视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将来无论你去到哪里，都要永远记住下面的几句话，或许对你有些用。” 江晨看着四周合围的火麒麟机甲，大脑一直处在震惊和错愕之中，只是下意识的默默听着。 “你的心太善良，不会伪装，以后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当然也……包括我。” “世界上没有菩萨，也没有上帝，遇到绝境时，你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你的双手和大脑！” “今日之后，忘了我，忘了所有的事情，不要去寻觅什么狗屁主谋，更不要去搞报仇之类的事情，我又不是你的老爸……学费你也没交，也不能算是你的师父……忘了我，忘记今天的一切！” “请记住我的这些话，牢牢地记住！” 沐风的眼睛在黑夜里骤然亮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凶猛地吸了一大口，吞云吐雾地继续说道：“时间快要到了，你可以滚了。一定要记住我的劝告，千万别插手！” 江晨一直很认真地听着，总觉得有一股悲哀从心里不断地往上冲，刺得自己的心脏无比的痛，眼睛更是红了，声音沙哑道：“我不走……要走……你和我一起走。” 沐风摇了摇头，脸上骤然表现出一种坚决的表情：“不，我不能走，也不会走。事情因我而起，也要因我而结束。身为泰城的军人，面对邪恶，我绝不会退缩和屈服！” 说完这句话，他快速关闭了所有的通讯频道，佩戴好脑控仪，做好了预料之中的所有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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