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仙官路 - xp1024.com
《通仙官路》


第一章 官服

武媚娘篡唐,立国大周。她逆天改命未归还唐氏江山而传位于武氏子侄,如此逆天行事,天下虽没大乱,但也妖魔现世,故下令,广纳天下道门入朝为官,以增皇族气运。

道士能镇妖却不会治国,书生能治国却不会镇妖,朝堂之上渐渐衍生出一群既能镇妖也能治国的强者,他们羽扇纶巾决胜千里,他们神通广大飞天遁地,称为‘策士’。

……

大周宣照二十五年。

六月江南,细雨连绵。

清溪河岸的禹府走出一位白面书生,撑开油纸伞迈进飘飘而落的细雨中。

他要去印证一件事。那件让他踏上漫漫求仙路的‘官服’是否已经在禹家祖屋的祠堂内了。

前世,他七十岁才发xiàn

那件‘官服’,如今重生了,没必要等到七十岁再去取‘官服’。

拐进小巷,眼前是一条泥泞的小道,他全然不顾足下雪白的靴子,大步前行,溅起一片泥水。

小巷尽头就是禹家的祖屋。

前世,禹家没落后,他就是在这间破败的禹家祖屋惨淡度日的,直到年近七旬垂垂老矣,才在祖屋祠堂的暗格中发xiàn

那件让他踏上漫漫求仙路的‘官服’。

祖屋的木门被推开,他径直向祠堂走去。

这会禹家还未败落,每逢初一、十五都还有下人来打理祠堂。此时祠堂内灯火通明,烟火不断。目光落在摆放牌位的灵台桌上,就是在桌子下面的暗格里…他上前伸出手指从灵台底下往上轻轻一拖…

砰!

暗格从灵台桌下弹了出来。

暗格内正正方方的叠放着一件红色的官服,补子朝上绣了一头孔雀。官服上的补子是有讲究的,每一品级对应的补子上的图案都不同,而这件官服上的补子绣着一只孔雀,只有三品官服的补子才会绣孔雀。

这是一件三品的官服。

前世,禹邵谦得到‘官服’踏上求仙路后,也曾四处探访过,‘官服’的前任主人,在陨落之前确实是一位三品官。

而禹邵谦得到‘官服’后,则成了最低级的无品,补子的图案孔雀也消失了。

轻抖‘官服’,往身上套去…

骤然间,祠堂内光芒大做,化作一道光束透过屋顶直冲天际…

禹邵谦笼罩在绿莹莹的流光之中,‘官服’慢慢改造他的肉身,为他筑就仙胎。

前世,禹邵谦在穿上‘官服’后,‘官服’替他洗髓伐经让白发苍苍行将就木的他焕发了第二春,为他筑就仙胎,让他踏上漫长的追求仙官之路。

光芒渐渐散去…

一袭红色‘官服’似隐似现的附在他身外,补子上的孔雀图案果然消失了,补子空荡荡雪白一片,看起来有些怪异,最后‘官服’慢慢隐入体内。

补子是‘官服’的核心,空白的补子代表着‘官服’的真zhèng

力量并没有激活。

前世,他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花费了十余年时间都没能激活补子。本已绝望,却是在机缘巧合下当了一个里长,成了一个从九品的小小芝麻官,这‘官服’的补子竟然被激活了,补子上出现了对应九品官服补子的‘练雀’的图案。

禹邵谦这才知dào

,‘官服’的力量竟然与现实的官职挂钩。每升一品官,‘官服’都会衍生出更强更不可思议的策术。

他预感到,一旦‘官服’升满至一品,他就能成为一名仙官。

至于成为仙官之后又是一翻怎样的景象,他就不得而知了。前世,他也在三品官位时,死于探访‘神仙秘境’的入口。

如今二世为人,他不用再为激活开发‘官服’的力量而蹉跎岁月,兼之对历史走向知之甚详,只要全力以赴,在仕途之路上定能走的更高更远,打破‘官服’不过三品的诅咒。

他若没记错,明天就是江南‘策士院’招生之期,有一个策生的好出生,可是很重yào

的。

走出祖屋,迈进飘飘而落的细雨中。此时的心境与来时已完全不同,无数豪情壮志如千军万马在他心底奔腾,他要改变一切……,

他要改变禹家的命运。

他要改极品‘废物’为超级天才。

他要一鸣惊人,亮瞎所有看扁他的人的眼睛。

他要全家以他为豪。

他要震惊整个大周

禹邵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改道去了城隍庙,他要去买一些符纸、朱砂、还有画符箓所用的墨笔。他现是无品官,‘官服’的力量还没真zhèng

的激活,力量非常有限,他要施展策术还要借助符箓。

清溪里的城隍庙并不如何的恢弘大气,只是一间占地百余平的小庙,因为连日的梅雨天气,城隍庙人迹稀少,香火不盛。

可别看这间城隍庙破破烂烂的,里面可藏了一头真龙,前世,禹邵谦踏上求仙路后,无意间发xiàn

,城隍庙祝竟然是‘观魂境’的策士。后,两人交好,他教了禹邵谦不少东西,对禹邵谦帮zhù

良多。

只是提前了五十多年,不知dào

那位挚友来到城隍庙了没有。

走进城隍庙内,只有一个年迈的道士在整理香烛符纸以免受潮发霉,走上前去恭敬的行了一个道礼,“老道长有礼。敢问道长,贵庙可有一位‘清闲居士’,原名李不说。”

老道士起身回了一个道礼,“无量寿佛,小庙只有贫道一人,并没有公子所找之人”。

提早了五十多年,他果然还没来,禹邵谦大失所望,转而道:“老道长,我想买一些符纸、朱砂、墨笔…”

….

夜色已墨,一位身着浅绿衣衫的丫鬟提着灯笼踩着小碎步沿着廊道盈盈走来。

大周秉承大唐遗风纵情宽养崇尚丰腴唯美,这个丫鬟不过十四五岁,就生得凹凸有致,裹胸布前挤出一片汹涌,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二公子!!”

丫鬟见禹邵谦迎面走来,蹲身向他行礼,随后让开廊道让禹邵谦先行。

禹邵谦微微颔首,穿过水榭走廊,步入后院。

禹父禹问鼎一脉人丁单薄,如今只剩下禹夫人、孀嫂还有禹邵谦,若不有家丁丫鬟在院内伺候着,恐怕一天到晚声音也吱不出几声。

可今日,禹邵谦一踏进后院便听到喧闹声。

好奇的加快了步伐,家里果然是来了客人,不过却不是他怎么愿意见的客人,孀嫂宋婉婷的母亲。

瞧这阵势又是来劝宋婉婷改嫁的。

宋婉婷静静的坐在亭内,她如大多数周女一般秉承丰腴风气,身材丰腴,肌肤水末白,加之性情温柔婉约,是个任谁见了都会心动的绝佳人妻。

可惜二八年华就做了寡妇。

十八岁,人生才刚刚起步,就这样守寡一辈子确实有些说不过去。禹夫人与禹家另外几房的老爷子商量了一下同意宋婉婷改嫁。

谁知宋婉婷竟还不愿意改嫁。

“闺女,娘的好闺女…难道…呜呜呜你难道就这样守着那短命女婿的灵位过一辈子吗?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宋夫人趴在宋婉婷的怀中泣不成声。

边上的禹夫人也是一脸愁容,脸上挂着两行清泪,轻轻抽搐。虽然宋婉婷嫁入禹家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但禹母与宋婉婷的关系极好,就像亲生母女一般。

禹夫人也曾怀疑宋婉婷不肯改嫁是为了她,在禹婶刚刚病逝的时候,宋婉婷就对她说过:娘…您别太难过,您虽少了一个儿子,但多了一个女儿。

步入院中的禹邵谦不愿意搀和到这场苦情戏里面,蹑手蹑脚往自己房间走去。

“是不是他…”

埋在宋婉婷怀中的宋夫人的余光瞄见跟做贼似的往自己屋内溜去的禹邵谦,突然跳了起来。她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禹邵谦是清溪里出了名的荒诞**,房内的丫鬟玩腻了还转手送给他那些同样不学无术的朋友。婷儿是不是被他给糟蹋了才不敢改嫁的?

“是不是这个畜生把你给糟蹋了…你才不肯改嫁的”宋夫人指着禹邵谦发了疯一般。

禹夫人宋婉婷还有禹邵谦均被吓了一跳,这女人发什么疯呢。…,

宋婉婷赶忙拉扯母亲的衣服,向她使眼色,这种事情怎能乱说。

宋夫人不管不顾,作为大周开放风气下的女人,她实在太明白高门大宅内的肮脏勾搭了,她冲向禹邵谦,还要伸手打他。

禹邵谦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一把推开她,怒眼一瞪,喝道:“你发什么疯!少来这边惺惺作态,你当我不知dào

啊,你宋家连织造府府尹杨家的聘礼都收了,要把嫂嫂给杨松柏做妾侍”。

这话让抓狂的宋夫人一下楞住了。

宋婉婷有次上街被江南制造府的长公子杨松柏看见了,顿时惊为天人,发誓一定要娶到手,后几经打听终于知dào

这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是禹家的寡妇,本家姓宋,就差人上宋府求亲。宋家经营的正好就是纺织生意,能跟江宁制造府尹家结亲,那可是求之不得啊。

二者一拍即合。

这才有了宋夫人来禹府劝嫁一事。

刚才宋夫人污蔑禹邵谦也是她情急之下想出的一个计谋,只要污蔑禹邵谦糟蹋了宋婉婷,即便宋婉婷有心为禹婶守节,禹府恐怕也容不下她了。

可宋夫人万万没想到,禹邵谦竟然当场把杨松柏看上宋婉婷的事抖了出来。

宋婉婷不能置信的望着自己的母亲,水雾盈盈的眼眸中露出惊骇之色,她万万想不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了利益,竟然污蔑自己的清白,泪水潸然而下,奔向自己的卧房。

“闺…”

宋夫人本还想唤住宋婉婷,可即便叫住了又能说什么,她狠狠的瞪了禹邵谦一眼,冷声道:“禹家在清溪里虽说是大家族,可与江宁织造府杨家相比…哼哼…你们母子掂量着办吧”

说着拂袖而去。

禹夫人与禹邵谦相视一眼,禹夫人的眼中明显露出了凄苦之色,宋夫人虽是在恐xià

他们,但事实却是如此,禹家只是小小米商,如何能与江宁织造府相比,更何况家族也不会为了一个寡妇去跟人结怨。

宋婉婷改嫁杨松柏做妾一事恐怕已不可挽回了。

看着母亲黯然的神色,禹邵谦心中一痛,说实话,他也想把宋婉婷留在禹家,这么漂亮的女人嫁给别人谁舍得啊,可也没办法啊,现在的他实力还太弱了。

禹邵谦握住母亲的手,安慰道:“娘…别难过了。明天孩儿会去报考策生,等儿高中状元当了官就没人再敢欺负您了”。

禹夫人有些不能置信的望着他,儿子竟然会安慰人了!还说要去考策生当官,莫不是听错了吧。

禹夫人挤出一丝笑容,慈爱的拍拍他的手,道:“谦儿,有你这句话,娘就知足了。娘不求你升官发财,只求你平平安安”。

禹邵谦嘴角尴尬的抽搐了两下,一个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突然说要发奋图强,任谁谁都不信。再说,报考江南‘策士院’的考生无不是江南一带风流才俊,凭什么跟人争,就连身上的秀才功名也都是买来的。

“早点进屋去睡吧,娘去看看婉婷”

第二章 灵种

明天就是江南‘策士院’招生之日,‘官服’真zhèng

的力量没有激活,虽然满脑子的神通秘法,可却没有办法施展出来,他要在这今夜能练多少是多少。

径直回到房间,在书案前盏了灯,又拿了文房四宝,默写《遐览经》。

策士修行的功法分为:白、蓝、紫、红、金。禹邵谦当年得到这本《遐览经》时,见是难得的金级功法,自己虽不修liàn

,但却背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

策士修liàn

初始是通过一门高深的功法,让体内经络充盈灵气,体内灵气充溢之后再通过冥想获得灵种,这个过程称为‘聚灵’。

在未成长为真zhèng

的策士之前称为策生:分为两个大境界;聚灵、悟神。

聚灵是策士修行的起始,基奠了以后修行的主调,单是禹邵谦所知灵种就有十种。

聚到‘命灵’可延长寿元,使用恢复类神通,修至大圆满,寿与天齐。

聚到‘虚灵’可使肉身进行变化,修至大圆满,自身变化随心所欲,即便把自己变做一个世界也并无不可。

聚到‘运灵’善于测算,修至大圆满,神机妙算不在话下,可谓前知三千年因,后知三千年果。

聚到‘五行灵’可使用金木水火土五行神通,修至大圆满,呼风唤雨,移山倒海。

聚到‘造物灵’可更改万物形态,变山为海,点石成金。

聚到‘天灵’,善使空间变化,乾坤挪移,修liàn

此灵的策士速度是其特长,修至大圆满,可以乾坤倒置空间挪移无论何处一瞬便至。

聚到‘心灵’,可使心灵巧妙,引众生善恶心魔,修至大圆满,只要心念一丝尚存,便能永生不灭,无形无影。

聚到‘大光阴灵’可窥时间推移之奥秘,或可慢或可快。

聚到‘梦灵’,可使人出现幻觉,修至大圆满,可随意进出他人梦境。

聚到‘真灵’,据说这种灵是最难以捉摸的,有人说变化莫测,又有人说是死灵从不变化。大衍之数五十,其中四十九天命已定,那遁去的一则是变数,实则又能相反,那遁去的一却是亘古不变,四十九才是变幻不断。说的便是‘真灵’。

十大种灵,每一种都能通往仙之彼岸。

有人终其一生只能聚到其中一种灵,聚到二种便算天赋好的,三种便算是天才了,如果聚到四种灵战斗力会直接上升。

持续的修行与冥想,灵种会慢慢壮大,产生更强的灵力。

前世,禹邵谦自己本身并没有修liàn

,全然依赖于‘官服’的力量,而‘官服’的力量好似不属于任何灵种,每升一品官,衍生出来的神通好似也不受灵种变化的限制,他常常被人误会修liàn

‘真灵’灵种。

默写着《遐览经》,禹邵谦不知不觉进入了空灵冥想状态…经络内灵气飙涨。

……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禹邵谦整个人浑然一震,惊醒过来,脸上露出遗憾之色,灵种就如灵感一般,一闪而逝,刚才就差一点点就能抓住‘五行灵’了,可惜只弄到了‘虚灵’、‘运灵’、‘造物灵’。

别人苦修冥想十年载,数十年载,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未必能领悟到一种‘灵’,他一口气就能领悟了三大灵种,这敲门声要再迟响起一刻,可能就是四大灵种。这要让人知dào

了,他只是默写《遐览经》不到半个时辰经络灵气充盈还领悟了三个灵种,估计自杀的心都有了。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这也难怪,‘官服’为他筑就了仙胎,再加上前世对十大灵种有很深的认识,别人终其一身研究的东西,他早就了如指掌,悟到灵种自然是水到渠成。

“谁啊”

禹邵谦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任谁在修liàn

时被打扰都会不耐烦的,长身而起,走到门口,拉开木门,一位十三四岁的小美人,怯生生的站在门口,她身着淡蓝色衣衫,足下一双雪白布鞋,见公子面色不善,小脚丫子往后缩了缩。是通房丫头白灵。

禹邵谦这才发xiàn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第三章 赶考

久雨初晴。

沉寂半月有余的江南士林又活跃起来,文人雅客纷纷走出屋门,踏足各处院校、茶馆、诗社、郊外…所谈之事离不开‘策士院’三字。

大周设四所‘策士院’,一所在京都洛阳,一所在长安,一所在辽西,还剩的一所就是坐落于江宁的江南‘策士院’了。

江南是大周最繁华富裕之地,人杰地灵,人才辈出,竞争非常激烈。

一个个头顶四方帽,身着雪白长衫,一身书卷味却又不失风流倜傥的书生,如流水一般向‘策士院’考场涌去。

“二公子…真的要穿书生装吗?”

“嗯…”

今日‘策士院’开考,但凡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都要穿书生装应试。

已早起在院中浇花的生母禹夫人与嫂嫂宋婉婷诧异的望着身着书生装推门走出来的禹邵谦,他这是怎么啦?难道他真要去报考策生?

禹母正要上前询问一翻,院外传来喧华声,一位穿着大红色衣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带着一位贴身丫鬟走了进来。

人未到声已至。

“大嫂啊,你家堂侄儿啊文啊武要去考策生了,特地请您去给他们打气…”

来人是二叔公家的媳妇李梦,这位堂婶尖酸刻薄,整日在禹母面前耀武扬威,嘴上说是请禹母给她的儿子打气,分明就是耍威风来了。

正春风得yì

的李梦咋见身着书生装的禹绍谦脸色骤然一寒,凭这厮也配考策生,岂不是玷污了两个宝贝儿子的身份,阴阳怪气的道:“咦,邵谦侄儿,你这是干什么去?考策生?别逗了,哈哈哈”

禹邵谦冷冷一笑,根本不搭理她。

李梦见禹邵谦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心中大怒,撕下那张伪装的面具,啧啧道:“你还别说哈,穿上书生装还真像那么回事,可惜了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大嫂赶紧劝劝你儿子,别让他丢我们禹家的脸了”。

禹夫人与宋婉婷还有身旁的几个丫头闻言均都绷起了脸,气呼呼的望着她,凭啥你儿子能考,我们公子就不能考了。

虽说儿子不争气,可被人当众如此奚落,禹母心中也极难受,说道:“弟妹见笑了,谦儿既然有向上之心,我们做长辈的理应支持,怎么能反而打压他们的进取心呢”。

李梦见两母子俩一副德行,怒意渐渐浮上脸面,冷声道:“大嫂,你可别拿好心当做驴肝肺,你儿子是块什么料,你还不清楚吗?去考策生,纯属就是给我们老禹家丢人…趁早绝了这个念头”。

在一旁的宋婉婷听不下去了,开口道:“堂婶,话可不能这么说,江南士林人才辈出,许多在坊间名噪一时的风流才子也都纷纷落榜,谁又能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考进‘策士院’呢?想必啊文啊武两位堂弟也不一定能考的上,大家贵在参与么”

宋婉婷这席话说的有条有理,李梦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气的嘴角轻轻抽搐起来。

她可是一个吃不得一点亏的主,哪能忍下这口气,骤然一声骂道:“你个不知廉耻的荡妇,这里几时轮到你说话,你们弟嫂勾搭,丢尽了我们禹家的脸面,族里还未处置你们,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刷!宋婉婷脸色瞬间变的煞白。前几天母亲的欲加之罪不知dào

是哪个丫鬟嚼耳朵根子说了出去,这下完了。

禹夫人也是脸色大变,只觉的手脚发凉,虽说高门大户时不时会传出些丑陋的恶心勾当,法理虽可容,可家法不容,族上真要追究起来,轻者宋婉婷以道德败坏的罪名逐出禹府,重者宋婉婷与禹邵谦可是要浸猪笼的。

禹邵谦可没那么好脾气,爆喝道:“你个悍妇,胡说八道,小心爷爷撕烂你的嘴”。

李梦一点也不惧怕禹邵谦这个纨绔子弟,还讥讽的笑道:“哟,还叫起来了,老娘告sù

你,就算你敢咬老娘,老娘一样说…奸夫淫妇,该拉你们去浸猪笼”。…,

禹邵谦已怒不可歇,喝道:“家丁,拿扫把打将出去”。

院子里的几个家丁早就看不下去了,主子一声令下,拿着扫把就往李梦身上招呼,却也不敢下重手,装装样子,这也迫的李梦逃出院子,她嘴上还不依不饶。

见李梦走远,禹夫人强压下怒意,跟宋婉婷道:“婉婷,我们梳妆整理一下,陪着邵谦去考策生”。

宋婉婷脸色惨白,还是点了点头。

…….

江南‘策士院’考场,人满为患,考生近二三千人,还有陪同考生赴考的亲属,人数加起来少说也有三万,那壮观的场面甚是吓人。

禹邵谦在生母禹夫人嫂嫂宋婉婷还有二个丫鬟的陪同下,乘坐马车不紧不慢的往‘策士院’考场驶去。

被李梦这么一闹,全家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霾,周风虽然开放,但也不至于能容忍弟嫂乱伦,李梦若在族里的长辈面前乱嚼耳朵根子,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一路无语,马车内气氛十分压抑。

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禹府有两个寡妇。禹夫人紧紧拉着宋婉婷的手,同样年纪轻轻守了寡,禹夫人最清楚宋婉婷的苦处。

宋婉婷向禹夫人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没事。

看着相濡以沫的婆媳二人,禹邵谦心中一声感叹,记忆告sù

他,孀嫂很快就会改嫁。

吁!!!

驾车的马夫突然勒住了缰绳,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车内一行人掀开窗帘往外看去,马路被一行人给拦住了,领头的是个白发白须手持拐杖的老翁,二叔公!在他的身后全是二叔公一脉的禹家子弟。

一身红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李梦赫然在列,幸灾乐祸的望着马车上的一行人。

兴师问罪来了!

禹夫人不敢怠慢领着宋婉婷禹邵谦赶忙下车见礼,二叔公是族中长辈,在禹家颇有话语权,绝不能失礼。

在二叔公身后还看到了两个同样书生打扮的少年,正是要考策生的禹邵文禹邵武两位堂兄。把灵觉提至巅峰感受兄弟二人体内灵力波动,不由的讶然一笑,二人体内并没有灵种,微弱的灵力是从脉络中发出的,‘聚灵’四段,实力还弱的很。

“见过二叔公…”

二叔公拄着拐杖气呼呼的,不用说一定是李梦在他耳旁吹了什么歪风。

禹夫人、宋婉婷见二叔公如此态度心就一直往下沉。

“咳咳咳…”二叔公气的不轻,竟然咳嗽起来,李梦赶紧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好一会才顺了气,二叔公沙哑无力的声音传来:“回去,回去…别丢人现眼了”。

禹夫人一行顿时面面相觑,二叔公竟然直接勒令让他们回去,敢情这老头还是顾忌禹家的脸面,没在大街上横加指着禹邵谦与宋婉婷有染。

禹邵谦洋装不知,上前拱手行礼道:“侄孙禹邵谦正要赶去‘策士院’赶考,不知二叔公为何让我们回去”。

二叔公瞪大了眼,用力一蹬拐杖,道:“不肖子孙,道德败坏,还在这里丢人现眼”。

禹邵谦哈哈一笑,侧过身去,淡然道:“莫说是捕风捉影,即便是真的,这与本公子赶考又有何关联。怕是有人另有所图吧”。

“放肆!!”二叔公见他态度如此傲慢,气的嘶声怒吼。

禹邵谦对于这个居心不良的禹家长辈,他是一点敬意都欠奉,反驳道:“人贵自重,做长辈的没个长辈样,还在我面前谈何道德”。

“你你你…”二叔公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在禹家位高权重,别说是冷嘲热讽了,态度对他不恭敬的都没有。

堂叔禹问言见父受辱,怒不可歇,气势冲冲的走了出来,瞪着禹邵谦道:“小畜生,你太放肆了…

禹闻言话还没说完,禹邵谦已转声扶着禹母上马车,完全不予理会,随声道:“二叔公家的,你们再在这里磨蹭,策士院的考试可要结束了”。

这一提醒,身后的禹邵文、禹邵武两兄弟可有些着急了,在旁催促道:“爷爷,爹爹,别跟没教养的小畜生一般见识了,赶考要紧”。

李梦也怕耽误了宝贝儿子赶考,狠狠瞪了禹母一眼,附和道:“是啊,公公,夫君,还是先送啊文啊武去考场吧”。

“气煞老夫了…等考完试,老夫就召集禹家长辈开家长会议,钉死这个忤逆子,钉死…”

马车内,禹夫人与宋婉婷幽怨的望着莫绍谦,你倒爽快了,可把二叔公往死里得罪,禹府以后别想要安生日子过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二叔公也太欺负人了,倚老卖老,仗着自己在族中的辈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勒令禹邵谦不准赴考,真是佛也有火啊。

第四章 第一轮

马车赶到‘策士院’考场时,考生已经开始进场,禹邵谦赶忙辞别禹母跟嫂嫂,挤入人群之中。

考场入口分列五扇大门,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排列。

如何进考场,这就是第一个测试。

这道题主要测试考生的推演能力。

推演是策士众多能力之中的一种,也是重yào

能力之一,但外面的都是学子,还不具备很强的推演能力,用推演来做考题,能第一时间把海量的学子减到最少。

禹邵谦排在考生队伍中间,顺着人流缓缓前行,在队伍的最前端有一个策士打扮的男子向每一个考生发了一张符箓,考生收到的符箓上有一上阕,按照上阕提示推演出所指何物,对应物品的五行属性,走进相应的门。走错了,会造成错误的气运变化,符箓就会焚毁。

他已看见好几个要进入考场的考生手中的符纸都**了。

淘汰率很高。

“让一下,让一下”

禹邵谦闻声望去,禹邵文、禹邵武两兄弟正在人群中往他这边挤来。

禹邵文挤到禹邵谦身后,附耳在旁,讥讽道:“就你这种废物,恐怕连门都进不去”。

禹邵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突然大声道:“诸位诸位…这两个没教养的院生插队…”

“怎么这样啊,大家都排位…”

“快到后面排队去,小心老子揍你”

“真枉读圣贤书”

“….”

禹邵文禹邵武两兄弟顿成众矢之的,禹邵文瞪着禹邵谦狠狠的道:“你有种,我们走着瞧”。

禹邵谦呵呵一笑,向他们摇摇手,再见…

队伍慢慢往前移动,很快便轮到禹邵谦,那策士也同样分给他一张符箓,符箓的正面画着‘火符’,后面就是给禹邵谦出的上阕。

是乱七八糟的横竖线交叉成几何图案,非常的凌乱。

禹邵文禹邵武排在他身后不远,踮起脚向他手中的符纸望去,等看清上阕时,相视大笑起来,这丫运气真不好,竟选了这么难的上阕,那些直线根本毫无规律,还互相重叠,线不成线图不成图,叫人毫无头绪。

却见禹邵谦怪叫一声,禹邵文禹邵武忍不住又笑了,这丫终于出丑了。

谁知禹邵谦一脸遗憾的说道:“这…也太简单了吧!!”

他一声大叫考生都望了过来,几个就近的学子探头望着他符纸上的上阕,错综复杂乱七八糟的,简直就是鬼画符,这还简单,吹牛!

禹邵文禹邵武则是感慨他脸皮够厚,明知dào

答不上来,还要装模作样。

禹邵谦左手拿着符箓,右手做剑指头,隔空对着符箓画了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

装!小样,你继xù

装!

“一数坎来二数坤,三震四巽是中分,这里是坤!五数中宫六乾,七兑八…原来是兑!那就是‘坤兑’,小小后天八卦叠文,太简单了,走金门…”

禹邵谦卖萌的朝着禹邵文禹邵武摆摆手,道:“两位堂兄,小弟先行一步了”,说着大步往金门走去。

“烧,烧烧…”

不只禹邵文禹邵武两兄弟这么呐喊,就连边上的考生也在心底呐喊,这丫太嚣张了。

禹邵谦抬起腿来,顿了一下,转身望向一直喊烧的禹邵文禹邵武两兄弟,嘿嘿一笑,一脚踏了进去。

哎…竟然没烧,狗屎运!

……

马车在酒楼前停了下来,守在门口的小厮赶忙上来拉住缰绳,丫鬟率先跳下车,小心翼翼的搀扶禹母与宋婉婷下车。

考场附近的酒楼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只要进那道门就得十两银子起,酒菜饭钱比其他地方贵十倍有余。

可即便如此还是客满为患。

禹母与宋婉婷都是妇道人家,虽说周风开放,却也不能在大堂吃候,便出百两银定了二楼一间厢房,叫小厮把饭菜送上来。

“都没客房了还开什么店,乘早关门”

禹母一行正要上楼,却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尖锐声,转身望果然是李梦。…,

“实在对不住客官,最后一间厢房被那位客官给定了”

二叔公一行,顺着小厮所指方向,看见楼梯口的禹母一行,顿时趾高气昂起来。

李梦道:“妾身还道是谁,原来是大嫂啊,公公在这呢,还不快快过来行礼”。

礼数不可废,禹母一行曲身向二叔公行礼,行完礼,禹母与宋婉婷相视一眼,二女心意相通,洋装不知的往楼上行去。

二叔公气的冷哼了一声,禹问言也皱起了眉头,明知没客房了还就这么走掉,却顾忌面子只能忍了,可李梦却是吃不得半点亏,立马嚷嚷道:“大搜,你这便走?你不知dào

店中无房了吗?”

禹母诧异道:“自然知dào

啊”。

李梦气结,道:“那你还不快扶公公去你房里”。

禹母恍然大悟,可又愁眉苦脸道:“房间只有那么大,那容的下这么些人”。

李梦恨的牙痒痒,心道:你还不够格跟我们呆一屋,开口道:“你们换个地儿”。

欺人太甚!!

宋婉婷刚要开口反驳,禹母伸手拉住了她,说道:“与谦儿约好,他考完试就来这处客栈找妾身,若是换了别处,他肯定找不到”。

禹问言这会插入道:“我们与啊文啊武也约定好在这家酒楼见面,这样吧,让下人呆屋外,我们五人在屋内,应该没问题”。

禹母虽不愿与他们相处,可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若不答yīng

,那就是自己不通情理了,便点点头。

一行人便上了二楼的厢房。

厢房并不很大,但布置的还算雅致,还有一个阳台,小厮送了饭菜上来。二叔公、禹问言、李梦、禹母还有宋婉婷五人就在阳台就餐,目光时不时的落在阳台外的街道上。

还未开吃,便听到门被撞开,禹邵武像根阉了的黄瓜,一脸沮丧的走了进来。

二叔公一家脸色都沉了下来,李梦还不死心的道:“啊武,你怎么回来了?”

禹邵武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强忍着泪水,说道:“运气不好,那张符给烧了”。

李梦又向他身后望了望,见只有他一人回来,松了口气,道:“你大哥过了第一轮了吧”。

禹邵武点了点头,在他母亲身旁坐了下来。

禹母与宋婉婷相视一眼,禹邵谦可是排在他们兄弟前面的,却没回来,十有八九是过了第一轮了,均露出喜色。

可这笑容落在二叔公一家人的眼中,更像是在讽刺。

二叔公与禹问言冷哼一声,李梦可就忍不住了,呵斥道:“我儿落榜了,你们很高兴是吧,两个没臊没羞的贱货”。

禹母与宋婉婷无故被骂却是气不过,禹母死死抓住宋婉婷的双手,冲她摇头。

第五章 被偷看

轰隆隆!考场的五扇大门重重关闭。

经过第一轮的筛选,大部分考生已被淘汰出去,还是有五六百考生进入考场。

五六百考生挤进考场,虽不至于寸步难行,却也不甚宽敞,人头涌动间,禹邵谦微微有些吃惊的看到了禹邵文,就他那点本事也能过了第一轮,哎,题目难度太低了。

“快看…”

考生们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考生嫌考场太过拥挤了,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拔地而起冲上屋顶,独自一人卓然立于屋顶不仅威风八面周遭的空气也清鲜很多,好不得yì



考生岂会让他一人出此风头,但凡兼修了武道的考生纷纷效仿,一时间考场鹤起兔落,人影闪动,树梢、屋顶、楼台都站上了考生。

“切!老子到了四品官,可以施展‘腾云术’,驾着云在天上飞来飞去,你们能么?”

禹邵谦不屑的切了一声,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他都不耻于武道,他认为以武镇妖不是策士之风,策士就该羽扇纶巾决胜千里之外,拳打脚踢的有辱策士优雅。他不肯在武道上花费哪怕一分钟的精力。

人潮又一阵涌动,考生竟然自主的让出一条大道。

一个考生缓缓走来…

这人竟然让整个江南考生给他让道,来人并不高大,肌肤雪白,眼若点漆,目光流转间散发出惑人神采。

禹邵谦二世为人竟也忍不住多看几眼,由衷的赞叹道:“好一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啊”。

“是上官颖儿…”

考生中有人轻轻低呼她的名字。

“上官颖儿…这名字好熟悉啊”

禹邵谦一拍脑门,原来是她,难怪长的妖里妖气的原来是个娘门。禹邵谦前世见过一次上官颖儿,那时的上官颖儿已是百岁高龄的老人,这会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上官颖儿虽是女儿身,却被江南士林捧为‘江南四大才子’之首,让一个女人成为这代江南士林鳌首,可见她实力是如何的超群。

而且此女出身高贵,是当年武则天身边的近臣上官婉儿的后裔。

这样的女人自然是众星捧月了。

考生心神正沉浸在上官颖儿的绝代风华中,一曲‘出塞’琴音从正对门的阁楼的二楼传来,众考生均闻声望去,二楼廊道走出一位中年男子,来人一身标准的策士打扮。

策士的衣着是很讲究的,外套与以前道士的八卦道袍大致相仿,但色彩更艳还缝加一层薄纱更显贵气神mì



头上包了个书生头,还绑了一条书生巾,不过在书生巾头尾端各绣了个八卦图案,称为‘策士巾’。

手中摇着一把诸葛神候的羽扇。

哇!!底下考生发出一片赞叹,单是他这一身的打扮已叫底下的考生羡慕不已,他们一身追求也就是能穿上这身衣服。

策士朗声道:“我叫左之敬,是你们第二轮的考官。好…我来公布第二个考题,题目是算术,把在场考生人数写在符纸上。限时一炷香”。

“啊!!!”

考题一出底下一片喧哗,这怎么可能答的出,考场内全是人,如何点的清,有点刁难人吧。

考生们叽叽喳喳交头接耳,互相讨论开了。

在策士众多能力中,五行算术亦不算什么了不起的能力,但却极为实用,当年诸葛武侯在千里之外便可算出敌军人数,用的正是五行算术。

但这些考生岂能与诸葛神侯相比。

禹邵谦悬在身侧的左手轻轻掐算起来,这道题确实有些难度,要掐算出整个考场的人数容易,只要借助五行之‘土势’慢慢便能算出人数,但考官却要求只算出考生的人数,这无疑增加了难度,除了考生,监考的策士都隐藏在暗处。

不过对于禹邵谦来说,实在太轻松了,前世他学过一门类似于‘五行算术’的推算法术叫‘九宫演算’,比之‘五行算术’来的更快捷更准确。

禹邵谦已在符箓上写出答案,六百一十三人。…,

写完,禹邵谦好奇的向上官颖儿望去,这位将来名动天下的女相要用多少时间算出正确答案呢?

只见她面色肃穆,白皙纤细的手指飞快的掐算着,倒也不轻松。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她绝美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在符纸上轻轻写下,六百一十三人。

禹邵谦其实也满好奇她用的是什么算术法,是五行算术,还是其它什么,可问人秘术是很忌讳的事,他也便忍了。

上官颖儿抬起头来,见禹邵谦正色迷迷的看着自己,恼怒的柳眉儿轻蹙,又见禹邵谦手上的符纸同样写着——六百一十三人,冷声道:“卑鄙”。

可不止禹邵谦,边上好多考生都偷看了她的答案。

“好了,时间到了”

焚!!

焚…!!

写错答案的符纸焚做一片灰飞。

……

厢房内,禹母与宋婉婷相守坐在床边,二叔公家四人就守在阳台上,此时六人的心都被调了起来,楼下的丫鬟已经传来消息说第二轮结束了。

禹母与宋婉婷本没报什么希望,但见禹邵谦过了第一轮,就被勾起了那么一点点念想,不由的盼望能出现奇迹。

六个人十二双眼睛都盯着门口,回来的会是谁?还是两人都回来了?

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六人的心顿时都提了起来,脚步声越行越近,但又越行越远,原来是客人从门口经过。

六人又松了一口气。

随着时间流逝,喧闹的楼下也渐渐静了下来,没人上楼来,丫鬟也没来报,众人不由的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二人都通过第二轮了?

时间拖的越久,禹母与宋婉婷越是高兴,能过了第二轮,就剩下最后一关了。

即便不幸被淘汰,那也不是丢脸的事,能过了第二轮那也是了不得的,说出去可都是得竖大拇指的。

第六章 你作弊

禹邵谦拿起手中的符纸一看,上面又起了变化,换做一个闪烁着淡淡金红光芒的‘壹’字。

第一考场!!

禹邵谦便向右手第一考场挤去,古人以右为尊,第一考场应该设立在最右边。

禹邵谦推测的没错,上官颖儿也正往右边走去,上官颖儿所到之处考生纷纷为她让道三尺,禹邵谦便笑吟吟的跟在她后头,颇有些狐狸跟着老虎耀武扬威的感觉。

等禹邵谦跟着上官颖儿到达第一考场时,里面已有十几人,因为天气炎热考生全都缩在第一考场内的一颗大榕树下乘凉。

能拿到‘壹’的考生都是江南士林的后生名流,实力超群,对这次考试自然胜券在握了,不仅不紧张还仿若踏青出游一般、有说有笑。

看见风华绝代的上官颖儿盈盈走来,纷纷上前招呼。

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看见禹邵谦跟在上官颖儿身后,好奇的问道:“颖儿,你身后那人是谁?”

上官颖儿回首望了一眼,淡淡的道:“不认识!一个卑鄙小人”

既然不是上官颖儿的朋友,自然不予理会,簇拥着上官颖儿走到榕树下乘凉。

百无聊赖,禹邵谦提高灵觉,勘察起在场考生的实力来,这本是一种非常挑衅的行为,可这些考生修为都很低,根本察觉不到有人在窥视他们的实力。

一看之下微微有些失望,除了上官颖儿体内聚到灵种进入了策生第二重的‘悟神境’外,其他人的修为都还处于‘聚灵’阶段,连‘聚灵’巅峰九段都只有区区二人。

大约等了半刻钟,一位中年策士踏进第一考场,与之前那位策士一般着了一身标准的策士服,风度翩翩,轻摇羽扇,颇有诸葛之风。

一众弟子纷纷向他们行礼。

策士轻轻一挥手中的羽扇示意大家不必多礼,他笑呵呵的很是亲切,跟众人印象中严肃刻板的策士有很大的不同,只见他抬头上望,用羽扇指着榕树顶道:“你们看到榕树顶上的红花了吗?”

众人闻声望去,榕树高约三十余米,枝叶茂盛,在树杈间挂了好几朵布制的大红花。

策士突然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风起!!!”

他羽扇一挥,突然间,榕树下狂风大作,卷起满地沙尘落叶…

等风渐渐消散,众人看见策士的手中已拿着从树枝上吹落下来的大红花。

策士道:“你们只要能把大红花从树上弄下来,就算通过最后一轮,也就成为真zhèng

的‘策士院’策生了”。

‘呼风唤雨’是策士标志性的能力。

可他们还是考生,离成为真zhèng

的策士还有很远的一条路。

策士挂着亲和的微笑,目光扫过在场的一众考生,能被划分为‘壹’,说明他们在这一届的考生中是拔尖的人物,自然要用挑选精英的手段。

“请问老师,可以开坛设法吗?如果能开坛学生有把握呼风吹下大红花”

一位考生问道。

策士微微一愣,继而笑着摇了摇头。

开坛设法能聚集周围的灵气供为己用,说白了就是借用外力。这自然不被允许。

但他的问话还是引来了周围一众考生羡慕的眼神,就连上官颖儿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开坛设法有很大的危险性,稍有差错,就有很大可能遭受聚集起来的灵力的反噬。普通子弟绝不敢这么早就开始学开坛设法,一般都是成为策士后,有了一定的实力基础,才涉及这个领域。

这个考生敢如此说,要么吹牛,要么他的家族渊源极为深厚,有人为他护法,让他早早便练习开坛设法。

“还是我来吧”

一道悦耳的女声响起,大家都向上官颖儿望去。

上官颖儿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她的实力能与早三年入学的江南另外三大才子并驾齐驱,绝非他们这些考生可以相提并论的。

她静静站立,如同刚才示范的策士一般,殷红的两瓣嘴唇飞快的张合念着口诀。…,

她念的口诀显然与策士不一样,要久的多…

骤然睁开双眼…

“风起!!”

“呼呼呼…”

狂风从她身后卷起,吹拂她身上衣襟飞扬,大风直冲而起,榕树轻摇,落叶飘散

大家所有的目光都盯着榕树树梢间的大红花,榕树的枝头轻轻摇晃着…

掉下来!掉下来!考生们都在心中呐喊。

“嘿!!”一声娇喝,又一股狂风卷起,嗖嗖嗖,一阵落叶婆娑声,树枝摇晃加剧,红色的大红花随着落叶终于从树枝上掉了下来。

榕树底下顿时响起一片掌声。

上官颖儿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显然也不轻松,她伸手捡起地上的大红花,递给了策士,道:“呼风吹物并不难,难就难在距离,足有十丈之远,风吹到时,风力已近竭”。

策士满yì

的点了点头,道:“已经是第二重‘悟神境’了吗!你比另外三个家伙进来时要强上不少”。

上官颖儿受了策士夸赞没有丝毫得yì

,淡然道:“我在进步,他们也在进步”。

言语之间还带着点火药味,这小丫头还挺好胜的。

策士笑而不语,江南另外三位才子已经是策士院的学生,实力如何在策士院任教的他自然清楚,却也不点明,转过身来,朝着众考生又问道:“还有人要试的?”

嗖!

一声清脆的破空声,一块小碎石正中树枝上的大红花,大红花飘飘而落。

这…

众人顿时瞠目结舌。

一个恬不知耻的考生排众而出,屁颠屁颠的去捡大红花,这么无耻的事当然只有禹邵谦干的出来了,他浑然不理众人看白痴一般的眼神,捡起大红花递给策士道:“呼风吹物并不难,但没事也别瞎吹,浪费灵力”。

“你作弊!!”

一个考生撕心裂肺的吼道。

众考生同仇敌忾,全都怒气冲冲的瞪着禹邵谦,就连上官颖儿也一脸不爽。

禹邵谦不以为意,他一贯的作风是怎么简单怎么来,他昨夜冥想已经领悟了‘运灵’、‘造物灵’、‘虚灵’,三大灵种,体内的灵力差不多是上官颖儿的三倍,把大红花吹下来自不在话下,可他宁愿用石头扔下来,正色道:“策士!何为策士?羽扇纶巾决胜千里之外,这首先拼的是‘智’,神通广大飞天遁地,其次才是‘法’。”

策士闻言哈哈笑道:“然也,然也,虽然有投机取巧之嫌,却也秉承我策士之风,勉强算你过了”。

上官颖儿听了大吃一惊,呼道:“绝不能让他过,第二轮五行算术他偷看我答案投机取巧过了,这一轮又是投机,‘策士院’怎么能招这样的学生呢?”

“就是,绝不能让他过”

周围的考生纷纷附和。

禹邵谦刚要为自己辩驳,那策士率先对上官颖儿说道:“在你的身边偷看你答案的考生,你可看见有一人出现在第一考场吗?”

上官颖儿闻言一愣,对啊,怎么都没看见。

进入哪个考场,是根据第二轮答题的快慢而决定的,偷看上官颖儿答案的考生也应该能进第一考场,怎么都没有看见。

策士信心十足的道:“没有一个考生作弊能躲过老师的眼睛。如果作弊而不被发xiàn

,他的实力也足以进入‘策士院’”。

策士如此一说,上官颖儿便不再坚持了,狠狠的瞪了禹邵谦一眼,却见那家伙正得yì

洋洋,气的一跺脚,扭头走到了另外一边。

“好了,还有没有人想试试的?当然这位院生的办法不可能再用了”,等了一会见没人答话,他又道:“那好,‘壹’组就这两位院生通过第三轮,其他院生可以去别组参考,只要能通过任何老师出的题,都能入院,散了吧”。

考生眼见这关过不去,又听说可以去别组参考,纷纷散去。

一会功夫就只剩下考官,上官颖儿,还有禹邵谦了。

策士笑吟吟的走到二人跟前,说道:“恭喜你们,你们就是这期的状元与榜眼了,随后策士院会公布榜单…”…,

上官颖儿道:“老师,那我们谁是状元,谁是榜眼”。

考官楞了一下,他本来可以根据呼风的强弱来判断考生体内的灵力强弱,强的当然就是状元了,可禹邵谦却是取巧,思虑了下道:“那你们各显一门本领,我来判定谁是状元,谁是榜眼”。

上官颖儿自然愿意,她一直以为禹邵谦就是投机耍滑的无赖,一根小指头就能灭了他。

“我先来”

上官颖儿向前走了几步,她家学渊源深厚,祖上上官婉儿是武则天的爱将,能窥学皇家收集的典学,随便一门本领都是惊世骇俗的。

只见她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骤然间,地面传来轻轻晃动,策士与禹邵谦大惊失色,上官颖儿的双脚已没入地里,一门神通在他们脑中闪过——土遁术!

这才多大的年纪就会这种神通,名门之后果然非同凡响。

上官颖儿领悟的灵种是‘五行灵’,进入策士第二重境界‘悟神境’后修liàn

五行遁术却是再适合不过,可遁术不仅消耗的灵力巨大,而且极难学会,一般都是‘悟神境’后期才开始学,有些甚至成为真zhèng

的策士,进入第三重‘神机境’才开始学。

禹邵谦一看心中叫糟,这让她施展完,状元还不非她莫属,手掌一翻,剑指中夹住一张符箓,赶忙调动体内经络的灵气,经络内的灵气强度比起灵种的灵力实在不值一提,但灵气产生的灵力不属于任何灵种,也就不受灵种限制。

威力虽弱,可却能施展很多小威力的法术,胜在繁多!

口中轻声念道:“天地无极,上坎下震,乾坤逆施,急急如律令,画地为牢,定!!”

符箓金光一闪,落在地面,晃动的大地突然一顿,就再也不见一丝动作,上官颖儿骇然睁开双目。

第七章 被整蛊了

大地突然停止了晃动,任上官颖儿如何念动咒语推动灵力依旧无果,‘土遁术’她已练的得心应手,绝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一定有人在搞鬼。

禹邵谦清秀的脸上表情非常丰富,想笑却又得强忍着,渐渐的有些畸形了。

在一旁的考官早已瞧出端倪,只是暂不点破,上官颖儿能施展‘土遁术’已叫他大吃一惊了,禹邵谦却能破了‘土遁术’,这更叫他吃惊。

“小毛贼,你使了什么妖法,快放我出来”

上官颖儿现在一双莲足没在地里呢,下又下不去,出又出不来。

禹邵谦一脸冤枉,呼道:“是你自己学艺不精可不要怪我…”

“你…”上官颖儿脸色一冷,道:“那就别怪我手狠了”说着闭上双眼念咒,她白皙的手上涌现一抹艳红的光焰。

禹邵谦心中大叫糟糕,赶忙一闪身躲到了策士的身后,拿老师当肉盾。

上官颖儿刚要出手,见禹邵谦躲在策士身后,又活生生把招式收了回去,怒道:“胆小鬼,你有本事别躲老师身后,我们真刀真枪的对决”。

禹邵谦探出一个脑袋,嘿嘿笑道:“我可没那么傻,出去被你打”。

策士道:“好了,好了…都别闹了。你放了她吧”。

策士老师都发话,禹邵谦只能从他身后出来,收起贴在地上的符箓,符箓一揭,‘画地为牢’顿时失去效应,上官颖儿脚底下的土地又蠕动起来。

上官颖儿赶忙跳了出了,俏脸涨的通红,怒气冲冲的瞪着禹邵谦,看样子要跟禹邵谦不死不休一般,策士赶忙制止道:“好了,上下已分,你叫什么…”

“禹邵谦”

“禹邵谦为状元,上官颖儿为榜眼,你们去大殿集合吧”

禹邵谦得yì

洋洋屁颠屁颠的走出了考场,突然屁股后传来热辣辣的感觉,扭头一看,屁股后起火了,怪叫一声,没了命往前跑,他记得出了第一考场边好像有个池塘。

咯咯咯…身后传来上官颖儿叮当般的娇笑声,她已笑的直不起腰来。

禹邵谦一边跑,一边拍打屁股上的火焰,终于看见一处池塘,也不管考场有多少考生,噗通一声就跳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

这池塘也没多深,顶多就没过膝盖吧,他这么噗通跳下去,摔的着实不轻,沉淀在底下的污泥顿时涌上来浑浊了池水,黑乎乎的却见一丝艳红飘上,还流血了。

悲催!

等禹邵谦爬出池塘,已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四方帽不见了踪迹,沾满污泥的长发垂了下来,贴在脸前,一身衣裳湿嗒嗒还流着黑泥水,身后的屁股烧出来个大洞,露出光觉溜溜的屁股。

“哈哈哈…”

考场的考生笑的人仰马翻。

禹邵谦顾不得自己狼狈模样,垂着头,一拐一拐的向考场外走去,外面有家专门卖书生装的服装铺,赶紧买一身换上。

庆幸的是,自己劈头盖脸也没人认得…

可怕什么就来什么,上官颖儿乐颠颠的跑了过来,双手合成一个‘喔’形,放在小嘴前,大声喊道“禹邵谦谦…你还好吧…吧,哈哈哈”当是山里啊,还有回音。

“喂,那人叫禹邵谦!!”

禹邵谦浑身打了激灵,这下连死的心都有了,拖着一条伤腿,拼命往考场外跑去,只恨老娘少生了两条腿。

跑出考场,落榜的考生还在外面晃荡,他顾不得许多,直奔服装铺,直接一个银元宝扔了过去,拿了一身书生装就走。

在离考场不远有一条河,江宁人都称为‘小冰河’,也不知何故,这条河的河水特别的冰,夏日从河岸走过,吹来的江风冷的直叫人打哆嗦,邪气的很。

禹邵谦可管不得许多,全身衣衫打湿了黏在身上难受的要死,那污泥里面不知dào

有没有虫子,总觉的全身发痒,一会这儿痒一会那儿痒,看到河道,噗通一声跳下去,好好的清洗一翻。…,

江南的少年大多都会水,禹邵谦小时候也没少下河游泳,水性还算不错,双腿轻轻交错,身子自如的浮在水面,腾出的双手,脱去了身上的书生装。屁股烧开了大洞,索性连底裤都脱了,清光清光,幸亏是在水底下,也不怕被人瞧去。

河水清澈透明,河底的水草轻轻摇曳,乱石参错。

一道目光从乱石丛中射了出来,好似听到轻轻娇笑声,似羞似喜,随之一道倩丽的白衣身影飘飘而出,轻盈的动作好似在天空飞。

竟是一个绝美的女子,一袭白衣,秀发随意散落在身后,面容秀美婉约,肤色有些惨白,一双秋水剪瞳偷偷瞄向河面上那赤裸的男子,却是又害羞,撇过脸去不敢再看。

她捂着嘴儿轻轻娇笑,“反正都被奴家看光了,小相公,不如留在这小冰河底与奴家做对恩爱夫妻吧”。

说着,她如一条鱼儿一般,也不见她如何动作,便已逼近禹邵谦。

禹邵谦浑然不觉,修长有力的双腿不停的轻轻交错着,一只洁白如玉的藕臂徐徐向他的一只小腿伸去。

突然…

禹邵谦浑身一颤,感觉一只脚被冰冷的手抓住,猛的往下拉,整个人被拉进河内,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得发出。

他的脑中闪过一个词——水鬼!

一阵阴风吹来,禹邵谦只觉头晕目眩,这要是凡人早已晕厥,可‘官服’为禹邵谦筑就了仙胎,他很快便清醒过来。

他低头下望,一个女水鬼,正抓着他的脚往水底下沉。

那女水鬼发出阵阵欢快的娇笑,突见禹邵谦低头望下,顿时吓了一跳,他怎么没晕?

禹邵谦赶忙摒除残念,口中念起辟邪咒: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气行奸邪鬼贼皆消亡、视我者盲、听我者聋…

那女鬼突的抱头痛叫起来,求饶道:“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禹邵谦借助‘官服’的力量施展腹语术道:“你这女鬼好大的胆子,竟敢抓本仙,不想活了呢,还是不想活了呢”。

那女鬼叩头求饶道:“妾身困在这小冰河底,已十年有余,实在寂寞的紧,见大仙一表人才就想与大仙做一对水鬼夫妻…妾身一时贪念,还望大仙饶命”。

禹邵谦见这女鬼面容秀雅端庄,颇有大家气度,生前应该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如今做了水鬼也甚是可怜,再则人家也是贪婪咱英俊潇洒不是,不领情也就算了,总不能还出手打杀了吧,道:“看你也怪可怜的,主要眼光还不错,今日姑且饶过你吧”。

那女鬼如蒙大赦,连连叩头谢恩。

第八章 女水鬼倩倩

禹邵谦这会在水底估计有那么会时间了,实在透不过气,噗噗…呼出一连串水泡,脸蛋也涨红开来,正要浮上水面,只见那女水鬼,手臂轻轻一扬,窒息感顿消。

身体轻飘飘往下落,踏在光洁的水面上。

禹邵谦四下张望,这女鬼竟然在水底弄出一个正方形的空间来,让他如在陆地一般,不由的大吃了一惊,这是什么神通,这女鬼竟有这番本事。

策士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领悟‘天灵’,‘五行灵’两大灵种,而且修为绝不能低于‘观魂境’。‘天灵’修至高深可控空间,变化出一个小芥子空间也不难,但此处是在水底,还需yào

‘五行水灵’修到高深处,有着很强的控水能力,两者配合才能营造出这样的水下空间。

禹邵谦不由的重新打量起这头女水鬼,刚才她说困在水底十年,也就说十年前她才死的,短短十年时间就有这种修为,这女水鬼的天赋怕是比自己还要变态。

女水鬼被他瞧的羞涩起来,头越垂越低。

禹邵谦尴尬一咳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做了女水鬼”。

那女水鬼闻言,阴柔的身子轻轻抽搐,挂下两行清泪,低声道:“奴家叫倩倩,本是江宁王家的小姐,爱上一个穷书生,不顾家里反对,就与他私定了终生。他很有骨气,也有很才华,不愿就这样委屈了奴家,留下一封信,去了京师考策生,说考上了策生就来娶奴家。可奴家在家苦等了三年,不见他归来,就托人去京师打听了一下,他不仅中了策生,也已入朝为官,官拜六品侍郎”。

禹邵谦听着奇怪,那不挺好的吗?怎么弄成水鬼了呢。

倩倩痛哭起来,道:“奴家便欢天喜地的去寻他,那知,他在京师娶了一个大官的女儿,孩子都已经二岁了”。

禹邵谦叹道:“大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负心汉”。

倩倩继xù

道:“奴家回来后,被家里长辈亲戚诸多嘲笑,说奴家不知羞耻,下作,活该有这样的下场,奴家也自觉没脸活在世上就跳河自杀了”。

倩倩被人抛弃已很惨了,那些长辈还如此嘲笑,最终把她逼上了绝路。

禹邵谦一声长叹,可怜,可悲啊!人言可畏,前世自己文不成武不就的,长辈亲人整天冷嘲热讽的,心底苦不堪言,却是没有她的勇气投河自杀,而是躲在祖屋惨淡度日。

一人一鬼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十年…禹邵谦掐指算了算,十年前就做到六品侍郎,照这势头,现在铁定是官居要职了,问道:“那个负心汉叫什么名字”。

倩倩眼神黯淡道:“他叫文长青”。

禹邵谦闻言一震,差点呼叫出来,你是被文长青抛弃的。

这个文长青可是个人物,出生贱民,却努力不懈,考取功名,考取策生,一步步踏上仕途,官运亨通,现今可是江南‘策士院’副院士,官拜三品。

自己进了‘策士院’后,他可就是自己的老师。

人前道貌悍然,私底下竟干过这等缺德事,转而道:“倩倩,本公子救你离开这个阴冷冷的鬼地方”。

倩倩闻言大喜,赶忙屈膝下跪叩谢:“多谢公子搭救,奴家愿意跟随公子左右为奴为婢”。

禹邵谦赶忙伸手去扶她,咋见她羞愧的头越垂越低,他这才发xiàn

,自己还全身赤裸,慌忙伸手捂住自己下身,嘿嘿的傻笑。

倩倩轻声呢喃:“公子,奴家离了这里,都要靠阳气续命,公子虽然修为高深,可也耐不住日日度阳气于我”。

禹邵谦想想也是,要是把她救出去,自己不得负责她的阳气供求么。

禹邵谦脑中飞快思虑,水属阴,鬼又是阴物,那水鬼便是极阴之物,或是生存于极阳之地,阴阳相合出生机,或是居于极阴之地,阴极生阳出生机。

小冰河自然不可能是极阳之地,那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这条小冰河是极阴之地。…,

可这河底清澈,连一具尸骨都没见到,不可能是阴气聚集的极阴之地啊?

禹邵谦问道:“倩倩,你可知dào

,这河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靠近了让你感觉特别舒服的”。

倩倩轻轻摇头,又恍然想起什么,说道:“哦,对了,河底深处,那只奇怪的乌龟”。

“乌龟?”

“对,是一头奇怪的乌龟,背上长着荆刺,如岩石一般,它头上顶着一颗黑气缭绕的珠子,只要靠近那颗珠子,奴家就很舒服,吸收月之精华的速度会快上很多倍。不过那头乌龟不让奴家靠近,一看到奴家就赶奴家走”。

“走,带我去看看”

倩倩拉着赤裸的禹邵谦缓缓游去,禹邵谦喘不过气时就为他塑造一个水底空间,一路下沉,这看起来近在面前的河底水草,竟然下潜了足足五十米才真zhèng

触到。

二人趴在一个凸起的乱石后,偷偷瞄向前方。

在前方的乱石堆中,匍匐着一头体积约鳄鱼般大小的乌龟,通体黝黑,背壳上长满的荆刺,竟还冒出一些绿色的苔藓,若不是它嘴中吐着泡泡,还真当它是块化石。

水龙龟!

禹邵谦吓了一跳,这条小小的河流竟然有这么强横的妖兽,还好是睡着了,如果醒着,自己小命就玩完了。

“喏,就是他头顶悬着的珠子”

禹邵谦望去,水龙龟的头顶果然悬着一颗珠子,通体黑雾缭绕,似在慢慢转动,禹邵谦并不知dào

这是什么珠子,但可以感觉到珠子蕴含的强dà

力量,而且是一种极阴的力量。

“走”

二人不敢久留,往远去潜去。

禹邵谦一边随着倩倩往远处潜去,脑中回想那颗黑气缭绕的珠子,要想让倩倩离开小冰河获得自由,必须要弄到那颗珠子,但那珠子有水龙龟守候呢,除非自己恢复到前世巅峰的实力,不然绝不可能打赢那头水龙龟。

难道…难道救倩倩就成空话了吗?

看着倩倩殷盼的神情,禹邵谦不知该如何说好,难道直接跟她说自己没办法帮你离开小冰河?

又或者跟她说现在实力不够,再等几年,等实力够了再来救你,这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另外一个文长青呢?

“有了!!”

禹邵谦兴奋的一叫,呼道:“定身咒!就是定身咒!我们只要弄到那颗珠子并不需yào

打败水龙鬼,只要用定身咒定住水龙鬼,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黑珠子夺过来”。

倩倩闻言大喜,问道:“公子会那定身咒吗?”

‘定身咒’是升至五品官时‘官服’衍生的一门神通,可若调用经络内的灵气并不需yào

等到五品官也能勉强施展。

禹邵谦嘿嘿笑道:“暂时不会,不过最多三天时间,我就能练熟‘定身咒’,不过…”。

禹邵谦没有说下去,施展‘定身咒’有三大缺点,一是咒语长,二是‘定身符’一定要贴在对手身上,三是以他调用经络内的灵气施展‘定身咒’威力恐怕连相对灵种施展出来的‘定身咒’的千分之一都不到,定身的时间一定非常短,还有,得手后逃跑也还是个问题。

“你在这里等我三天,三天后,我来找你”

“哦”

…………………….

天色渐墨,大殿内已聚集了二十多人,依次排列,上官颖儿站在最右边,绝美的脸上还强忍着笑意,本该站她右边的家伙,火烧屁股后至今还没回来,哈哈哈…

他们对面站了七位策士,领头的是那位叫左之敬的策士,第一考场的考官就站在他的身后半个身位,在他耳边轻轻耳语,可能在解释禹邵谦的情况。

终于,禹邵谦一拐一拐的回来,所有人都转身向他望去,上官颖儿则在旁偷笑。

腿上伤的还挺严重,还在不停的流血,新裤子也被染红了,若不是考策生这样重yào

的事,从小冰河上来,绝对会先去看大夫的。

他一脸愤nù

的站到了上官颖儿的右侧,谁知上官颖儿还笑盈盈的探过头来,假惺惺的道:“回来了,没关系吧!!”…,

这小姑娘看起来冷冰冰像个冰山美人,骨子里竟然这么可恶,这话听上去在关心,可嘴角扬起的那一抹笑意却深深的出卖了她。变态!

“喂!你什么人,那边是你站的吗?”

站在上官颖儿左边的一个青年书生怒喝道,禹邵谦站到了上官颖儿的右边,他岂不是成了第三名,榜眼变探花了。

禹邵谦正火头上呢,怒瞪他一眼,不想他竟是自己认识的,江南织造府的二公子杨开泰,早就听说过杨家二公子的名头了,竟然是这一榜的探花。

“好了,都别吵了,现在来公布成绩…由右至左,分别是状元禹邵谦,榜眼上官颖儿、探花杨开泰……”

“而后成绩会报gào

礼部注册在案,阴历五月十五开学…”

“都回家报喜去吧…”

话音刚落,入榜的二十三个考生一声雀跃,纷纷跑出大殿,上官颖儿却退后一步想要偷瞄禹邵谦的屁股,禹邵谦赶忙转过身去。

噗噗!!身后便传来怪异的声响,扭头望去,第一考场的策士考官正苦苦的憋着笑呢。

上官颖儿双手负于背后,乐颠颠的出了大殿。

禹邵谦见考生都走光了,跟众策士考官行了礼,这才捂着屁股狼狈的走出了大殿。

那考官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摇头道:“真是个活宝…”

走出大殿,禹邵谦突然感到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前世在激活补子的时也曾经拥有过,是了,策生是天子门生,虽没有正职,可却有正九品的闲职,享朝廷俸禄,应该也算是九品官了。

唤出隐入体内的‘官服’,‘官服’上的补子果然发生了变化,多了一头栩栩如生的‘练雀’,‘官服’的力量也上升到可以使用‘练雀’的地步。

升级九品官,‘官服’衍生出第一个神通——小傀儡术。

‘小傀儡术’能让其它物品变作自己的模样,是门非常神mì

的神通。

相比多出一种神通,激活补子的作用来的更大,补子上的‘练雀’能化作真实的练雀飞翔天地,能探路、能窃听、能偷窥、能传信…还具备一定的防御法术的能力,或许还有其它更大的作用,只是禹邵谦也未能全开发出来。

“唉哟,疼死老子了。上官颖儿…你给老子等着,不好好教xùn

你这个野丫头,老子不姓禹。哎哟,还在流血,赶紧得看大夫去,这身体…”

第九章 乌龙

禹母、宋婉婷还有二叔公一家眼见天色越来越晚,禹邵谦与禹邵文却还没回来,不由担心二人是不是出了什么意wài



“放榜咯…”

“放榜咯…”

禹母等人一听放榜再也忍不住跑下楼去,只见一个身着官服的差役拿着红色的榜单去贴榜。

这份榜单上足有五十个大名,除去进入大殿铁定入院的二十三人,还预备了一些策生,这些策生大多都是官宦或者名门之后,说白的就都是走后门的,他们虽不算真zhèng

的策生,但可以获得进入‘策士院’学习的资格。

榜单一贴出来,前面就围满了人。

禹母与宋婉婷很想去看,但她两个妇道人家总不能跟人挤来挤去的吧,唯一男仆马夫啊路又不认识字,只能远远等在一旁。

二叔公家的家丁啊富却是已挤了进去,他如一叶孤舟落进大海一般,被人挤来挤去,他努力的在榜单上搜寻大公子‘禹邵文’的名字,他还算知趣,从最后一名往前看…老半天没看到大公子的名字,心中早已绝望,突然看到禹邵……谦!!

他顿时傻了,状元禹邵谦?那个大老爷家的二孙子?

他不能置信的擦了擦眼睛,可那红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禹邵谦’,堂公子真的中状元了,兴奋的冲出人群,高喊道:“中了,中了…”

李梦一听家丁叫唤中了,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二叔公与禹问言也是喜难自禁,咱禹家终于要辉煌了。

禹问言赶忙拉住家丁啊富问道:“中了第几名?”

那家丁兴奋的高喊道:“中状元了”

状元!!

二叔公、禹问言还有李梦齐声呼道,幸福来的太快了,他们只觉的天旋地转。

二叔公激动的道:“快,快…回家,给族内报喜,大摆三天流水宴,不六天,大摆六天流水宴…”

“是…”

二叔公一家迫不及待的去了。

禹母与宋婉婷相视一眼,心中不羡慕是不可能的,但禹邵谦是个什么料她们也知dào

,只要他安安分分的也就满足了。

……

江宁织造府。

这里是一个奇怪的地方,位处江宁却不归江宁管,直接由内务府统辖专办宫廷御用和官员各类纺织品。除此之外织造府还兼有一项重yào

的责任——充当圣上在江南的耳目。

织造府地位如此超然,不仅被其捏住生死脉门的织造衙门与商贾对其趋之若鹜就连统领州道的大员也是如此,织造府走出来的家奴都高人一头,更何况是府尹家人。

二公子杨开泰高中探花的消息传来,府尹家中欢呼声久久难停,官员商贾备下厚礼排起长龙登门道贺。

在织造府的中庭花园内,大公子杨松柏搂着弟弟杨开泰的脖子兴奋的哇哇直叫。

兴奋过后,杨开泰突然省起一件事来,说道:“大哥,你要娶的寡妇是不是禹婶的遗孀?”

杨松柏还未从弟弟高中探花的喜悦中恢复过来,有些口无遮拦的说道:“是啊,叫宋婉婷,媒婆去看过了,说宋婉婷那颈项,那笔挺的腰肢,还有那走路的姿势,极有可能还是个处子…”

杨开泰翻个白眼道:“谁跟你说这个,那个禹婶是不是有个弟弟叫禹邵谦的?”

杨松柏想了一下,点点头,说道:“他确实是有一个弟弟,但是不是叫禹邵谦就不知dào

了,禹婶禹邵谦…名字只差了一个字就算不是亲弟弟也应该是堂兄弟吧,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杨开泰想起禹邵谦瞪向自己的眼神而后吃惊的神情好像是认识自己的,心中有几分肯定道:“他弟弟禹邵谦就是今科的状元”。

杨松柏笑道:“别扯了,听说她这位二弟是个十足的浪荡子整日在青楼厮混,连秀才的功名都是买的,怎么可能高中状元,可能是名字相同吧”。

杨开泰摇了摇头,“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认识我,应该不会弄错”。…,

杨松柏毫不在意道:“就算是他中了状元又能如何,在咱家门口排队送礼的起码有五个状元”。

……

夜色渐墨,考场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禹母与宋婉婷越等越着急,很是担心禹邵谦是不是出了什么意wài

,直叫丫鬟跟马夫去找。

却是街道尽头,一个书生,一拐一拐缓慢走来。

不正是禹邵谦么!

“谦儿…”

“二弟…”

禹母与宋婉婷赶忙迎了上去,只见他面色惨白,再看他受伤的右腿裤子上被鲜血浸染了一大片,吓的二女着实不轻。禹家男丁大都体弱多病,稍有些毛病都会异常严重,禹婶只是染了风寒可就这么去了。

“儿啊,你再忍耐一下,娘带你去看大夫”

禹母已经哭的梨花带雨,搀扶他的手臂颤颤发抖。

宋婉婷是他嫂子本该忌讳一些,却见他伤的那么严重,禹母又吓的神情恍惚,只怕母子两都倒下了,也顾不得许多让禹邵谦的胳膊压在自己的身上半扶半驮的往马车走去。

禹邵谦从考场出来后就去找大夫,小腿外侧一条深深的血沟子,流了很多血,若不是筑就仙胎,恐怕流血都流死他了,上了药,好不容易才止住,就往回赶了。

“娘,嫂子,我已去看过大夫了,血也止住了,回去多吃点补血的东西,养几天就没事了。这天杀的上官颖儿…哎哟”

“马虎不得,马虎不得…回家再叫个大夫好好瞧瞧”

被二女搀着上了马车,坐定后,才想起自己中状元的事,赶紧道:“娘,嫂子,你们看榜了吗?我中状元了”。

禹母与宋婉婷闻言一愣,宋婉婷诧异的问道:“不是二叔公家的禹邵文中状元的吗?”

禹邵谦哈哈笑道:“就他,第二轮就淘汰了,刚才过来还看见他一个人在酒铺内喝闷酒呢”。

禹母与宋婉婷对视一眼,均是不信。

“怎么!你们不信,那去看看榜文…”

宋婉婷赶忙下了马车,迈开小莲步小跑到榜单前,这会一个人都没了,她直接看向状元位子,红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禹邵谦’,她一下捂住了小嘴,一双秋水眼眸内水雾闪闪。

“婆婆,真的是…真的是二弟”

儿子媳妇都这么说那还有错,禹母顿时忆起死去的夫君跟长子,他们现在要是在的话,知dào

谦儿中了状元那该有多高兴啊,两行热泪止不住的涌出来。

第十章 问罪

第十章问罪

清溪河岸另外一座禹府,灯笼高悬,门前宾客络绎不绝,堂叔禹问言携带妻子李梦站在门口喜迎宾客,一派春风得yì



在内堂,二叔公借着长孙高中状元之际,召集了禹家族内的各位长辈召开家族会议,指责禹邵谦诸多不是,要求家族收缴禹邵谦的产业。

有些罪名虽子虚乌有,但禹邵谦平日荒诞无能也是事实,二叔公要对付禹邵谦一家子,也没损害到任何人的利益,只是以前出于互相制衡,如今禹邵文高中状元,二叔公一脉一支独大已成定局,也没什么好挣的了。

再说大哥家只剩下禹邵谦一个男丁,处置禹邵谦收回家族产业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经过众叔公讨论,由二叔公提议,把禹邵谦一脉的产业划分到新科状元禹邵文名下。

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禹家历代为商已经吃够了当官的苦头,如今家族出了一个状元郎,自然要把资源投注在他身上,保他仕途直上,禹邵谦一脉的产业就算贡献出来了。

就这样,六位白发白须的老人就把禹邵谦一家的未来给定了。



马车缓缓驶进清溪河岸的青石板路,远远便看到二叔公家张灯结彩,禹母与宋婉婷偷偷抿嘴轻笑,禹邵谦却已笑倒在了车厢内。

这乌龙摆的也太过了!

还不想马车刚进清溪河岸就被二叔公家的家丁给拦了下来,说是奉了族中长辈之命,领禹邵谦进后堂问话。

禹母与宋婉婷怕禹邵谦一人前去有个闪失,也就跟着去了。

禹邵谦要从正门进,那家丁竟然拦着禹邵谦要他从后面进,受如此之辱本该大怒,禹邵谦却是哈哈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从后面走进二叔公家,由家丁领着去了大堂。

大堂内,二叔公、三叔公、四叔公、五叔公、六叔公、七叔公,禹家的六位老太爷都在,人人面容肃穆,堂中气氛诡异。

禹母领着宋婉婷禹邵谦上前见礼。

礼过也没人应答也没人赐坐,任她们三人站在堂中,三人面面相视,眼中并没有丝毫紧张之色,若换做以前看到这般景色早已吓的不知所措,如今禹邵谦可是状元了,这伙人巴结还来不及呢,还怕他们为难不成。

好一会,二叔公才道:“禹邵谦,你可知错?”

禹邵谦一听这话又乐了,不解其所的道:“我错了?错哪儿了?”

二叔公见他死到临头还笑吟吟的,心底涌上一团怒火,喝道:“少嬉皮笑脸的,禹邵谦你荒诞无道,不尊长辈,不识礼数,败坏家风,今族中商议,对你杖刑三十,逐出禹府”。

禹母与宋婉婷脸色噌的一下变的煞白。

众叔公长辈竟然合计着要把禹邵谦赶出禹府,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禹家子孙,还是大房一脉唯一的男丁,究竟是犯了多大的过错啊,要把他赶出去。

禹邵谦心如明镜一般程亮,怒极而笑,直笑的二叔公头皮发麻,他一声呵斥道:“不知悔改。来人啊,拖出去给老夫打,狠狠的打,这个忤逆子”。

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挥舞着木棍冲了进来。

其他众位叔公好像没看见也没听见,只管自己耳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

“慢着!”

禹邵谦一声爆喝,目光扫过在场众位叔公,这些可都是爷爷的亲兄弟,居然如此不念兄弟情义,冷声说道:“老家伙,你敢打我,你知dào

后果吗?”

二叔公像是没听过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了,仰头哈哈大笑,继而说道:“后果?就凭你这种蠢货还想报复不成,给老夫再加十棍”。

禹邵谦目光冷冷的扫过在座的六位叔公,冷声道:“你们以为我不知dào

你们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把我暴打一顿逐出家门,我娘与嫂嫂只是嫁过来的妇人,无权继承家产,那产业自然就落到你们头上了,是也不是”。

禹邵谦心中怒火熊烧,前世一幕幕在他脑中闪过,前世也是如此,只不过自己没中状元,挨了一顿打后,被赶出了家门,嫂嫂改嫁,自己与禹母流落街头,禹亲因捞成疾病逝,自己则躲到了禹家祖屋,凄惨度日。…,

禹邵谦近乎嘶吼的道:“好!!!老子让你们打,只要你们不后悔”

二叔公怒吼道:“给老夫打,往死里打”。

几个大汉七手八脚把禹邵谦摁在地上,正要开打,禹母不顾一切的扑在禹邵谦的身上,喊道:“不能打,我儿是新科状元,谁都不能打”。

哈哈哈!!

什么?她说她儿子是新科状元。

二叔公哈哈大笑,连边上的几位叔公也苦笑着摇头,他们本还有些同情这对孤儿寡母,不想,为了自保如此大言不惭的话都说出来了,是该好好教xùn



“娘,你让开,让他们打,我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禹邵谦一字一顿,语气冰冷,眼中恨意燃烧,像要吃人食肉一般,甚是吓人。

禹母拼命摇头道:“不能打,你腿伤还没好,再被他们打了,指定活不成,要打,娘亲替你挨着”。

宋婉婷一双秋水剪瞳早已水雾盈盈,以为二弟中了状元,他们的命运会迎来转机,自己也许可能也不用改嫁,常伴婆婆左右。不想,家中族长竟是铁了心的要处置禹邵谦,定是他们认定新科状元是禹邵文,赶忙插入道:“众位叔公,今科高中状元的真的是二弟,而非禹邵文,不信,你们叫来看榜的家丁问一下”。

三人众口一词,众位叔公不由的心生疑惑,禹邵谦荒诞无能他们是知dào

的,可禹邵文也断然没有状元之才啊。

最小的七叔公开口道:“稳妥起见,还是去把那个看榜的家丁叫来”。

众叔公互相交换眼色,均都点了点头,高中状元后就是正儿八经的策生,那可是天子门生,虽没实权却有正九品闲职受朝廷俸禄,也算是官了,商户殴打朝廷官员可不就是死罪么。

第十一章 自扇巴掌

酒宴从禹家院中一直摆到大门口,又顺着清溪河道延伸至路口,少说有两三百桌,当真无比气派。十方乡里闻讯,纷纷赶来,人潮涌动,重肩接踵,仿若赶集一般。

“快看,胖斛也来了…”

只见一位富态的中年男子缓悠悠走来,他身着一套淡蓝如水的缎子,肚子挺的老高,手中还拿了一把折扇,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个富家老爷。

他叫李文拿,是清溪里的司农官。

他治下的清溪里营田储仓所施行的‘淋尖踢斛’,一脚便能踢掉农户四分之一的收成,直叫农户恨的牙痒痒。

官府在收粮时用一个大斛坐量器,将粮食放进斛里,称量粮食的重量。而李文拿用小斛做量器,米粒自然从斛内满出来堆成尖形,然后由仓斗用力踢上一脚,洒出来的米粒就归他司农仓库了。这就是所谓的‘淋尖踢斛’。

李文拿在清溪里刚施行‘淋尖踢斛’时,仓斗一脚也踢不掉多少粮食,可踢久了就踢出经验来了,那一脚下去,就是小半斛,足足去了四分之一,这不要了农户的老命吗?

可也没辙,只能忍气吞声,人家是官,惹不起啊!

而禹家是清溪县拥有农田第四多的大土豪,七房加起来一共近万顷良田,每年叫李文拿踢走四分之一的年产量,这么多年下来恐怕已是一个难以估计的天文数字了。

你叫禹家人怎么不恨他。

禹家也曾联合清溪里其他几位大土豪想搬倒李文拿,却不想李文拿早已搭通了清溪里乃至整个江宁官道的天地线,非但没能搬倒他,还让他反咬一口,承诺一年多交一百石粮食,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至此之后,在清溪里就再也没人敢触他的虎须了。

“夫君,还怕他咋地,咱儿子可是状元郎了,状元郎出仕最不济也是县令,还怕他小小一个清溪里的司农不成”

“对啊,咱儿子可是状元郎了,那可是要当大官的。好啊…新帐旧帐一起算,我让他李大拿吃不了兜着走”

禹问言夫妇趾高气昂起来,李文拿早已进入他们夫妇二人的视野内,按平常早已屁颠屁颠的跑去迎接了,这会夫妻二人不仅不上前迎接,李梦还藐视的移走了自己的目光,露出毫无掩饰的讥讽之色。

李文拿在听到禹邵文高中状元时,心就咯噔了一下直往下沉,直呼完了完了。如今再见禹问言夫妇如此态度,怕是讨不得好,最怕这不知轻重的悍妇李梦会臭骂自己一顿,让他脸面扫地,想要就此转身离去,可周围贺客一双双眼睛全都盯着呢,就这样回去,岂不威信扫地,如何还能做得这清溪里的司农。

李文拿只好硬着头皮,拿着折扇拱手,笑容满面的道:“恭喜恭喜…恭喜问言兄,恭喜嫂子…我那侄儿可真是为我们清溪里长了脸了”。

说着让身后的小厮把一包礼物交给了门房。

禹问言见一贯趾高气昂的司农大人,竟然向他鞠躬行礼,一口一个问言兄一口一个嫂子,姿态放的如此之低,官给民行礼,那可是闻所未闻之事,脸上顿感有光,挺了挺胸正欲开口,不料…

一旁的李梦早已得yì

忘形,抢先耍起了威风。

“你这狗官,现在知dào

怕了?嘿嘿…告sù

你,没完,我儿高中状元,一旦出仕第一件事就法办了你。啊铁把礼物扔回去给他,拿扫把打将出去,我们禹家不跟这种贪官污吏往来”

家丁啊铁也恨李文拿恨的紧,一听少夫人吩咐,立即把礼物向李文拿扔去,抄起扫把就往他身上招呼。

李文拿吓得落荒而逃,可那肥胖笨拙的身躯四肢不协,齐手齐脚的,身上肥肉一颤一颤,胸前抖动的比妇人奔跑起来还要夸张几分,引得周围的宾客轰然大笑。

“哈哈哈…”

李梦只觉心中畅快无比,压着胸前一片雪白,俯身哈哈大笑。

禹问言亦是忍不住哈哈笑起。…,

李文言一边逃去,一边怨恨的回望在门口笑做一团的禹问言夫妇,脸色涨红的如猪肝一般

一会后,看榜的小厮啊富走了进来,本还满脸笑容,以为是众叔公念他看榜有功要打赏他,不想一进门就看到状元郎趴在地上,还被几根黑色的粗木棍死死压住,脸色骤然一变,怎么回事?

二叔公高坐大堂,问道:“啊富,把你看榜经过说给在座诸公听听”。

啊富惶恐的点了下头,说道:“小的听到衙差高喊放榜,第一时间就跑去看榜,可榜单前早已挤满了人,小的就拼命往里面挤啊挤啊挤啊…”

二叔公听的不耐烦了,打断道:“少废话,直接说看榜”。

啊富哦了一声道:“小的,看的真真的,确实是堂公子中了状元”。

堂公子!!

二叔公只觉的脑袋被一道闪电一下子击穿了,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吼道:“你再说一遍,哪个堂公子”。

啊富见老太爷激动的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吓的哆嗦起来,指着地上的禹邵谦道:“堂公子,禹…禹邵谦,他…”

二叔公面容狰狞绯红,颤抖不止,一双怒目瞪的不能再大,挥舞着拐杖狠狠的砸在啊富的头上,怒吼道:“狗奴才误…”

二叔公只觉的天旋地转,耳边尽是翁翁之声,只见众人朝他冷笑,三弟、四弟、五弟、六弟、七弟还有禹邵谦母女,一张张讥讽嘲笑的脸。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去,身子慢慢往后倒去。

“二哥…”

“老太爷…”

禹邵谦嘴角轻轻抽搐两下,略感遗憾的想着:只是气的吐血吗?

“老太爷气吐血了…快叫大夫啊”

还在堂内的家丁顿时慌了神,冲出大堂高声喊着,生怕迟了,老太爷的命就保不住了。

堂外就是庭院,里面摆了十几桌酒席,在坐的都是清溪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看着家丁疯了一般冲出来大喊,听那意思好像出事了,皆都好奇的望去。

很快,老太爷被两个家丁从堂内抬了出来,嘴角还挂着血渍,不醒人事。

宾客顿时骚动起来,七嘴八舌。

禹问言与李梦闻讯赶忙从大门口跑了进来,看见老父嘴角挂着血渍,昏迷不醒,狠狠的扯住搬抬二叔公的家丁吼道:“怎么回事????”

那家丁战战兢兢的说道:“老太爷听说中状元的不是大少爷,就气的吐血啊”。

哗!!

家丁此言一出,满院宾客齐声喧哗。有些本就不怀好意的宾客已在偷笑,这个乌龙摆大发了,庆功宴还摆的如此气派,这以后还不被十里八乡的乡亲天天笑话,看他禹家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禹问言与李梦听了杵在当场,夫妻二人如丢了魂一般。

第十一章 改变命运轨迹

大堂内,众叔公赶忙把新科状元禹邵谦从地上扶了起来,五位七旬有余的老翁,围着他,恬不知耻的竟称赞起禹邵谦来。

三叔公道:“早说邵谦这孩子有出息,你看,被老夫说着了吧”。

四叔公也道:“三哥说的是啊,邵谦小的时候就能说会道的,四岁就能朗诵诗歌二百首了,如今中了状元老夫一定也不意wài

”。

五叔公道:“那可不,邵谦才八岁,就能帮家里找出了偷东西的长工,这份才智,啧啧…中状元是理所当然的”。

六叔公道:“大哥有你这样的孙子,九泉之下恐已笑歪了嘴了吧,啊!!哈哈哈…”

七叔公最小可也七十多了,白发白须,也驮着背,挤到前来,道:“邵谦啊,你还记得小时候来七叔公家偷酒喝吗?哈哈哈,喝醉了一个人在地上滚呢”。

禹邵谦看着七嘴八舌拉关系的五位叔公,嘴角抽搐了两下,额头滑下一滴汗水,这脸变的还真快。

禹母与宋婉婷也是哭笑不得。

禹邵谦三人走出二叔公家,往自己家的大院走去,他估计的没错的话,报喜的衙差应已在院中等候多时了。

跨进院门,身着浅绿色外衫,踩着小碎步的丫鬟菊兰欢天喜地的来报喜,禹邵谦房内有两通房丫头,菊兰就是其中之一,听说禹邵谦高中状元,幸福的都快晕过去了。

状元郎的通房丫鬟走出门可比大户人家的正妻还威风,谁不得巴结着说两句好听的。

禹邵谦问道:“那报信的衙差走了?”

菊兰恍然想起,赶忙道:“二公子,那人还在院内,正好酒好肉招待着呢?”

禹邵谦微微一笑,他没拿好处是绝不肯走的,正要去招呼他,禹母却把禹邵谦拦住了,让他直接去屋内歇着,还让菊兰找个大夫,禹邵谦的腿上可刚刚止了血。

宋婉婷就承担了接待衙差的任务。

当年分家时,禹邵谦的爷爷是长子,财产分到了最多,足足三千顷良田,可禹祖过世后,家中的良田就被众位叔公分刮走了一些,禹邵谦的父亲死后,几个叔公又合力分刮走了一些,禹邵谦的哥哥死后又被分刮走了一些,如今剩下的不足五百顷。

地少了收入少了,再加上家中人口也少了,禹母卖掉辞掉大部分家丁丫鬟,如今院内,家丁不过六人,丫鬟不过八人,再加上两个厨娘,整个院子也不过十九人,比起另外几房近百下人已现萧条。

禹邵谦房内另外一个通房丫鬟,白灵搀扶着二公子,躺到床上,动作轻巧的把他鞋子脱去,挽起他的裤脚,一张白嫩小脸顿时变色,只见禹邵谦小腿外侧,长长一条足有三寸开口,血药模糊,红绿交织汇成黑色,再加上药草与血腥味浓重,感觉如同肌肉糜烂了一般。

“伤的这么严重!!”

一旁的禹母又是吓的脸色煞白,自从嫁入禹家,家中一直多灾多难,先是公公后是夫君又是长子,先后三个男丁病逝,小儿子若再出点什么意wài

…想到伤心处,暗自垂泪,扭头过去用手绢轻轻拭擦眼角泪水。

禹邵谦完全不把这皮外伤放在心上,如今他的身体可是仙胎,普通的致命伤都不会要了他的小命,更何况是区区皮肉之伤。

“娘亲,您不用担心,过不得一两日,我的腿伤必定痊愈”

禹母见他一脸轻松满不在乎,心中更加焦切,可也知dào

多说无用,只能暗叹一声,向后院入口望去,大夫怎么还不来!!

白灵拿了枕垫往他的后背放去,纤腰曲折,俯身靠来,传来一阵少女体香,叫禹邵谦心中一荡,胸布包的并不紧凑,透出一道雪白沟谷,只瞧的他身体燥热,若不是生母在屋内,指不定又干出什么荒唐事了。

不想,百灵没有察觉,门口的禹母却发xiàn

了禹邵谦的异样,照平时一定气恼他荒诞无制,可如今儿子高中状元,荒诞已变成了雅趣,脑中竟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禹邵谦有后的话,自己也不用如此的提心吊胆了。…,

禹邵谦是有婚约的,那是一年冬天,一家四口去杭州访亲,不想中途遭遇强盗,恰巧一位大侠带着幼女路过,出手相救,后,就让禹邵谦跟那幼女林诗诗定了亲。

可那林家好像发生变故,父女两失去了踪迹。

如果让禹邵谦娶了别人,那父女找来怎么办,岂不是忘恩负义。可让禹邵谦干等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正想着,菊兰带了一位背着药箱的年老大夫走进后院,禹母赶忙迎大夫入内。

大夫苍老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一进门就拱手道喜,“恭喜夫人,恭喜…”

禹母被他一顿道喜,顿时忘记了禹邵谦的腿伤,喜上眉头,儿子中了状元,能不高兴么。

大夫道完喜,仔细的查看了禹邵谦的伤势,只是简单的割伤,不过伤口较深也较长,外伤已处理过了,他也不再多此一举,开了些活气补血的药,嘱咐丫鬟去抓,也就走了。

见大夫说来禹邵谦的伤势并不严重,禹母渐渐放下心来,转而道:“谦儿,你考上了状元,他日从‘策士院’毕业,必定是执政一方官员,也算事业有成了。接下来的头等大事就是娶妻生子为禹家传宗接代了,可恩公的女儿如今下落不明,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娘想跟你商量一下,是否先娶房平妻”。

前世,禹邵谦的未婚妻林诗诗从头至尾都没出现过,害他苦等多年,最后家道中落,想再娶,已经没人肯嫁他了。

禹邵谦点了点头道:“也好,可正妻没过门,直接娶平妻,谁家愿意啊…”

禹母神神mì

秘的附耳在禹邵谦的身旁,轻声道…

恰在这时宋婉婷走进后院,踱步到禹邵谦房门口,嫁入禹家一年有余,可她从未踏进过禹邵谦的房门,毕竟人言可畏,还是避讳些的好,她就只站在门口,往里张望,也甚是担心禹邵谦的腿伤。

禹母说完,禹邵谦面色便沉了下来,轻轻摇头,低声道:“难!”

第十二章 粮灾

禹母让禹邵谦娶的平妻正是宋婉婷,禹母极喜欢宋婉婷,宋婉婷不仅人品一流,自从长子病逝,家中的生意就是她在打理,不仅止住了生意上的颓势,还隐隐有些反弹,是禹母心中最佳儿媳妇。

禹母甚至有心扶她做禹邵谦的正房大妇,只是苦于禹邵谦有婚姻在身,才想着委屈她先做个平妻,若恩公的女儿不出现,就让她转正。

可禹母哪里知dào

,禹邵谦要娶宋婉婷会有多大的阻力,先不说江宁织造府的大公子已盯上了宋婉婷,就是嫂嫂改嫁二弟也得少不了世俗的成见。

禹母一厢情愿,还欢快的想撮合二人,伸手把宋婉婷领进她从未踏足的屋子里来。

聪明伶俐的丫鬟百灵瞧这架势心中已经明白了八分,原来夫人是想让大少奶奶改嫁给二公子当平妻。这样的事情虽然偶有听说,可也总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看来夫人真是爱煞了这位少奶奶,舍不得她离开禹府。

宋婉婷轻摆腰身,双腿笔直交错的来到床前,微微俯身,看了一下禹邵谦腿上的伤口,用手捂住艳红的小嘴,发出一声轻轻的叮咛,一双秋水美目闪过一丝骇然。她想不到只是蹭伤,伤口会这么长这么深。

微微蹙眉道:“二弟的伤好严重啊,可要在家多休养些时日”。

禹母也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说道:“婉婷你比较心细,谦儿换药就交给你了,莫让发浓了”。

宋婉婷灵动的黑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婆婆怎么突然让自己给二弟换药,平日避忌的都不让自己跟二弟说话,今儿是怎么啦?看着禹母殷切的目光,还有丫鬟百灵酸溜溜的眼神突然明白过来,顿时白皙的俏脸上飞上两片红霞。

正在宋婉婷羞愧的不知如何自处时,传来喧闹之色,估计是十里八乡来贺了,禹母与宋婉婷还有丫鬟百灵赶忙赶去招呼。

禹邵谦腿上有伤不便出门迎客,只留他一人躺倒在床上。

重生了,他终于改变了第一条人生轨迹,考上了状元,接下来要做的,当然是准bèi

‘策士院’的学习了,在‘策士院’的成绩固然不是那么的重yào

,但‘策士院’诸多老师都与朝中高官有密切的联系,他们是很有话语权的,一位老师好的推荐,可能让你有更好更平坦的仕途之路。

大意不得!

而禹邵谦另外一个急切的事情是救女水鬼倩倩离开小冰河获得自由,约好三天之期。

如今激活了‘官服’的补子,升做九品官,还衍生了‘小傀儡术’神通,九品官的灵力差不多一个灵种那般强dà

,再加上本身领悟的‘运灵’、‘造物灵’、‘虚灵’,三大灵种,实力比一般初入‘悟神境’的策生高出一大截。

‘傀儡术’再配合‘定身咒’,偷盗那颗黑珠子把握就更高了。

……

深夜,江南东道,苏州。

一盏火苗,从远方的黑暗中,缓缓飞来,如幽灵出世。街道两旁的门户紧紧关闭着,生怕见了这番景象。

火苗渐行渐近,还有清脆有秩的马蹄声传来,原来是一红骑飞驰而来,那骑师左手扯着缰绳,右手提着灯笼,那火苗正是她手中的灯火。

能在深夜还如此快马加鞭,不仅是跨下一匹好马,还有一手骇世骑技。

“驾!”

一声女子娇喝,只见她柳眉儿如画,一双水眸似若一汪秋水般清澈透亮,琼鼻高而挺,却是大小均匀如人细细雕琢而成,鼻下嫣红小口微微张开,灯火把在张近乎完美的俏脸照艳成火红色,让本就美艳的她,更多了一份神mì

之色。

这位小姐,穿了一身书生装,不正是江宁考场上的上官颖儿吗?

她竟星夜驰骋赶回苏州。

说起来实在气不过,自己竟然输给了那个投机取巧的家伙,虽然已经教xùn

过他了,可状元的名分实实在在被他给夺走了,再也落不到自己身上了。

“驾!!”…,

上官大小姐觉的委屈,太委屈了,也太冤枉了,再跟他比一百会,他也休想能赢一回,瞎猫遇见死耗子,他竟然恰巧懂得封紧土质的法术。

“驾!!”

骏马毛发火红飞扬,在灯火照射下,仿若炽炽燃烧着,好不威风。

篡唐后,天地气运紊乱,妖魔丛生,万物皆受其害,唯独马儿独善其身,接天通灵,镇压妖魔,成了人类最最亲密的战友。

五百年来,天地气运虽已恢复正常,妖魔觅迹,战马也渐渐归于平庸,可策士还在用自己的灵气滋养神驹,上官颖儿胯下‘火鬃马’便是其中一族,日行千里只是小小本领。

只见那马儿奔袭而过仿若烈火烧过一般。

吁!!

上官颖儿勒紧缰绳,‘火鬃马’在江南东道道领官府前停了下来,她矫健的从马背上跃了下来,低声道:“火灵,去休息吧…”

火鬃马低嘶两声,昂着头滴哒滴哒的往另一侧的院门走去,极通灵性,竟不用人牵着走,矮身钻进院门,里面就是马厩,它有单独的马厩。

“小姐回来了…”

道领官府前站哨的卫兵赶忙上前行礼,他也是知dào

上官颖儿去江宁赶考一事,见小姐脸色不善,感情没考好,也就不敢多问。

上官颖儿大步踏进家门,此时已是深夜,除了在值的哨兵,都已就寝,却见父亲书房的灯火还亮着,两道人影照在门纸上,好似还在洽谈什么。

上官颖儿走了过去,传来轻轻交谈声…

“道领大人,您让卑职准bèi

的江南东道米商的名单已经准bèi

好了。想不到圣上竟然下令跟米商提前订购粮食,着实叫卑职吃惊”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河南道大旱颗粒无收,若不收粮镇灾,定会惹的人怨沸腾,饿殍满地,爆fā

民变都不是不可能。圣上这也是防犯于未然,我们还是早做准bèi

吧,那些米商的鼻子可都是属狗的,要让他们知dào

河南道大旱,朝廷要买米赈灾,定会炒高米价”

“…好似小姐回来了”

上官颖儿一把推开门口,寒着一张小俏脸,气鼓鼓的,屋内坐着两位五旬男子,正笑吟吟的望着她。

一位男子高坐在上座,红光满面很显富态,五官端正却是发胖显的更和蔼,一双鹰眼深陷,睿智而锋利,整个人透着一股隐隐露露的霸气,他就是上官颖儿的生父上官鹏,任江南东道道领。官职差不多跟后世省长那么大,但权力却又比省长大的多,经济、农业、司法…除了江南道的驻军全归他管。

另外一位坐在他身旁不远,一袭策士服,轻摇羽扇,虽然上了年纪依稀可见当年的面如冠玉,配上随着年龄而滋生的儒雅风度,秉承了策士之风,仿若诸葛亮再生。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计双策,画意千里’的双策之一林宗扬。

二人一见上官颖儿这般神情心中已猜个八九不理十。

林宗扬很清楚上官颖儿的实力,那些未进策士院的考生竟然有人能胜过她,那人会是谁?心中不由的有些好奇。

上官颖儿一脸的不高兴,小脚丫用力蹬地的走到椅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上官鹏笑眯眯的道:“奇哉,宝贝女儿竟然落败了,宗扬兄,你我该好好喝一杯,昨日还有人吹嘘,状元已是自己囊中之物,还跟你提前要礼物”。

“别说了,别说了”

上官颖儿伸出白皙的双手捂上自己的粉嫩的耳朵,痛苦的摇头。

林宗扬见她死摁住耳朵,嘴巴还微微翘起,那生气的模样着实可爱,亦忍不住逗她道:“这可不能,都没中状元,怎么还能喝一杯呢,起码…也得喝两坛”。

上官颖儿本听着还拼命点头,想说林叔叔最疼颖儿了,不想他话锋一转,竟然还要大喝两坛酒,小嘴嘟的就更高了。

上官鹏拍手附和道:“对极,对极,起码要两坛。哦,还有,你跟林叔叔讨要的提前的礼物‘火灵’可是要还的,人家林叔叔化费了四十多年时间天天用灵气滋养‘火灵’做战骑,来弥补自己不会武道的弱点的,你可不能使性子耍无赖哦”。

一听说要归还‘火灵’,上官颖儿双眼顿时水雾盈盈,随时会落下来的样子,轻轻抽搐小琼鼻道:“好吧,好吧,还给你吧,谁叫我没中状元呢”。

林宗扬笑呵呵的道:“嗯嗯,本该是要把‘火灵’归还于我,可我如今闭门在家,也不外出走动,暂时也用不着‘火灵’,就让你带到‘策生院’去吧”。

上官颖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欢呼道:“真的?”

林宗扬呵呵笑道:“当然是真的了,林叔叔何时骗过颖儿啊”。

林宗扬的先祖曾经是上官婉儿手下的干将,后来林家就成了上官家的家臣,传至林宗扬,已二十三代,即便他林宗扬名声再响实力再强,依旧还是上官家的家臣,不过他对此并不抵触。反而以此为荣。

第十三章 报复

鸡鸣三声,天色渐亮。

清溪河岸的禹家后院渐渐传出动静,昨夜应酬到大半夜的禹母还是起个大早,夫人气色相当好,白里透红,挂着淡淡的笑容。

陪着她的丫鬟也是笑眯眯的,二公子中了状元后,整个天地好像变了,上到主子下到家丁丫鬟人人笑容满面,昨夜碰到隔壁房的丫鬟们亦对她恭敬起来,以前见了面可是少不了一顿尖酸刻薄的讥讽。

笑眯眯的主仆脸色突然一滞,一袭白裳的禹邵谦竟然已坐在后院的亭子内了。

禹母大感诧异,“谦儿,你脚还没好,应该好好休息。怎么起这么早?”

禹邵谦淡淡一笑道:“等人”。

禹母更感奇怪了,道:“一大清早的,你等谁啊?”

正在两母子说着,管家老王头探头探脑往后院望来,见夫人跟公子都起了,高兴的上前问安后,说道:“夫人,公子,几位老太爷天没亮就来了,现在在中庭的大堂等候”。

禹邵谦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大堂内,除了昏迷未醒二叔公没有来其他五位叔公全来了,也难为了五位老家伙了,昨夜耗到深夜见自己没现身,今天天未亮又来了,以他们这年纪这身子骨还真算难熬。

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禹母扶着禹邵谦走进大堂内,众叔公全都站起身来,今时不同往日了,禹邵谦现在算是官身,年纪再大,民见官也得守礼,更何况今天是请罪来的。

“众位叔公…妾身有礼”

“邵谦见过诸位叔公”

禹邵谦与禹母还是向五位叔公做礼。

“不敢,不敢…”

众叔公赶忙还礼,尊卑之别,他们还是懂的。说白了,他们家里有几顷田外,根本就是一无是处的贱民,未来大人跟未来大人母亲的大礼岂是他们几个老家伙可以受礼的。

说是晚辈向长辈行礼,可自己何时真当他们是禹家晚辈,若不然也不会落井下石,乘着大房人丁衰落还抢占了本该属于他们的良田呢。

坐定后,禹邵谦问道:“众叔公,大清早登门所谓何事”。

众叔公顿时面面相视一时难以启齿,难道说,我以前贱,看你家里主事人死了就落井下石抢占了你们的良田,如今你考上了状元怕你秋后算账打算把良田还给你,请你不要来找我报复?

见五位行将就木的老翁羞的满脸通红,禹邵谦心中只是冷冷一笑。

前世,这几个老家伙还有那个昏迷不醒的老家伙合起手来霸占自己的田产,把自己赶出家门,这是何等的歹毒,此生虽然因为自己高中状元而没发生前世的事,可那股恨意却在禹邵谦心底深深埋藏。

记得前世,自己流落街头后,还天真去求过几位叔公,却是人人避而不见,家丁奴才把他打将出来,在街上堵住了,也装作不认识,无情无义至这种地步。

在坐资格最老的三叔公开口道:“邵谦啊,众叔公以前诸多不是,刻薄了你们母女,今日特地来赔罪的”。

众叔公也人人面露愧色。

禹邵谦心中又只冷冷一笑,这几个老家伙姿态摆的这么低,一上来就认错,这是他想不到的,本还以为他们会对以前的所做所为附上光明堂皇的说词,然后说自己如今中了状元出息了不用再替自己打理良田,再把良田还给自己,嘿嘿,这些老家伙还是很认清形势的嘛。

禹母一声不吭,向儿子望去。她虽是禹邵谦的母亲毕竟是女流之辈,如今儿子长大了也中了状元,自然由他当这个家,自己不便多言,可让长辈如此赔礼道歉心中也是不忍。

禹邵谦并没有表态,只是静静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这套谁不会啊。

众叔公一时尴尬万分,都放下身份跟你低二辈的小儿道歉了,你还藏着掖着,忒不是东西了,可人家是状元,以后要当大官的不是,得罪他,可没好果子吃。…,

一旁的四叔公颤声道:“邵谦,你三叔公都跟你道歉了,你就原谅他吧”。

禹邵谦心中哈哈大笑,这老家伙,脸皮忒厚,自己也是来请罪,竟替三叔公说起好话来了。

见禹邵谦不为所动,一声不吭,众叔公只好向禹母投去求助的目光,禹家妇人一贯性情温柔大度,只要她肯点头原谅,禹邵谦一定会给她母亲面子的。

禹母望着叔公们一双双浑浊无神的眼睛中透来的祈求之色果然心软了,轻轻握住儿子的手道:“谦儿,算了吧,都过去了,都是一家人,说开了就没事了”。

禹邵谦挤出一丝苦笑来,母亲虽然受够了他们的气,可现在毕竟没发展到重生前那般被逼流落街头积劳成疾而死的凄惨地步,不明白禹邵谦心中的恨。

可禹邵谦真的做不到,做不到原谅眼前这几位‘叔公’。无论是重生前还是现在,他总是会在深夜时想起披头散发穿着破衣败裤拿着破碗在风雪中忍受寒风之苦伏地乞讨的母亲的背影,每每忆起这幅画面,他就恨,恨不能把这几个老家伙给活活撕烂。

饶是后来成为三拼官,权倾一方,翻手云覆手雨,只手遮天,可也帮不到那时的母亲,让她受尽人间疾苦而死,每每想起此处,就心如刀割。

禹邵谦豁然站起,冷声道:“好!!每人交还给我一千二百顷良田,我就放过你们”说着,转身一拐一拐的走出大堂。

啊!!

众叔公全都楞杵在当场,分家时,他们每人分得良田千顷,后每人又抢占了禹邵谦家三百顷良田,所有家当有一千三百顷良田,这一下子开口就要一千二百顷,那岂不就剩下一百顷了,那怎么成!

众叔公面面相觑,是从还是不从啊?

但轮得到他们不从吗?自己抢占禹家良田多年,证据可是实打实的,以他如今状元的身份,想报复,可是一告一个准啊,难道临老还要啷铛入狱吗?

众叔公赶忙去求禹母,谁知还未开口禹母就起身去搀扶禹邵谦去了。

……

回到后院,宋婉婷已经起身,几个丫鬟跟在她身后一起浇花呢,看见禹母与禹邵谦回来,便上前问安。

宋婉婷知dào

禹母有意让他改嫁给禹邵谦后,今儿个再见禹邵谦,只觉得二耳发热,都不敢抬起头来了,羞答答的,就像一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一般。

说来也是,大周女子都早嫁,早的十三四岁,十六七岁就算很迟了,宋婉婷如今也不过二八年华,说来其实还是少女。

众叔公再一次勾起了禹邵谦内心深处的痛苦,使的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径直进了自己屋内。

禹母便拉着宋婉婷坐到凉亭内说起禹邵谦报复众叔公索要一千两百顷地的事,宋婉婷听了大感诧异,在她印象里,中状元前的禹邵谦虽然有些不知所谓,可心很软,可以说是个善良的人,没想到他出手报复竟然这么狠。

不过还不算最狠,起码还留了一百顷给他们,拥有一百顷良田的也算是小土豪了,依旧能够吃香喝辣的,再加上历年来的积蓄,反正苦不着他们,只是让他们肉痛,可他们呢是想把禹邵谦往死里整的。

宋婉婷却是完全想错了。看透世情冷暖二世为人的禹邵谦,虽然做不到太上无情,可也是心硬如铁,是绝不会对敌人手软的。

宋婉婷柳眉儿轻轻蹙起,眨动如水一般的眼眸,做沉思状,一会后才轻声道:“狗急还能跳墙,二弟这么逼他们,他们会不会…”

禹母不像宋婉婷这么有主见有想法,一听这话,立即便涌上愁容,担心的道:“是啊,谦儿会不会逼的他们太紧了,我看还是息事宁人的好,把老爷的地要回来就算了”。

宋婉婷赶忙拉住要起身的禹母,朝她摇头道:“娘,还是让二弟自己拿主意吧,这个家还是应该他来当”。

禹母微微颔首,可脸上的愁容就再也散不开了。

宋婉婷刚才也是心中担心直口说了出来,不想让禹母也陪着担心,便说一些趣事哄禹母开心,她自己也拿捏不准叔公们会不会强起反抗,可若换做是她,定然不会一下子逼迫他们进入死角,她会一步步蚕食掉叔公们的良田。

她认为这个方法是最稳妥的,可她不敢去找禹邵谦,万一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善于耍心计的女人就不好了,禹母可是有意让自己改嫁于他的,留下差的印象可是很难修补的。

这件事情无非就两个结果,叔公们答yīng

或者不答yīng



叔公们不答yīng

交出良田。禹邵谦肯定会以先进状元的身份告上官府,众叔公抢占良田人证物证太多了,禹邵谦胜出的可能性极大,那下场可能是没收财产流放千里,甚至更严重。明知dào

上公堂必败,众叔公是绝对不会让禹邵谦告上公堂的,那就极有可能孤注一掷,向禹邵谦下黑手,他消失了,那一切都解决了。

第二种可能,众叔公答yīng

交出良田,那么禹邵谦将会面临,长工短缺,没人收割粮食的窘境,还有米店过少无法销售的问题。

第十四章 算计

从禹邵谦府内出来,众叔公就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什么玩意儿,中了状元就不知dào

自己姓什么了,一开口就要一千二百顷良田,你做梦去吧你。

骂的虽然痛快,可事情还是得解决,相约到老三家,好好的商量一下。

老祖宗挣下这份家业时,是在清溪河岸建了一座江宁闻名的大宅院,占地一千余顷近万平方,后七个儿子分家,就把这间大宅院分割成了七份,所以现在禹家七兄弟的院子都是紧挨着的。

三叔公家从外往内数第三间。

三叔公一脉是禹家人丁最旺的一脉,儿子四个,女儿三个,孙子孙女十二人,再加上妻妾媳妇单是主家人就近五十来口,丫鬟家丁更是一百有余。

这么大的家,真靠那一百顷地还怎么过日子。

三叔公的态度很明确,不妥协!有本事,你禹邵谦就却衙门告我,大不了一拍两散,你也别想讨到好。

其他几位叔公也都是这个态度,凭什么要多交给你禹邵谦九百顷地。

可骂归骂,表态归表态,可没人觉的这事就这么定了。

他们也都知dào

,根据大周律案件涉及到官员无论官职大小最终要通过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处审核做实的,更何况案件涉及新科状元必定备受万般瞩目,任谁都不敢徇私包庇,也就没空子让他们钻。

再说了,连小小清溪里的司农都搬不倒,他们那敢跟状元叫板,硬拼是绝对不行的,只能说说气话罢了。

气性过后,堂内一片静谧,谁也不开口说话,只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好一会,最小,却很有主意的七叔公道:“他要就给他,给了他,他还得求着还给咱”。

众叔公一听这话都是一头雾水,三叔公呵呵冷笑道:“老七,你傻了,东西吃进肚子,谁会重新吐出来”。

七叔公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轻松道:“一人一千二百顷地,我们六兄弟合在一起那就是七千二百顷地,再加上他自己的一共近八千顷良田。哥哥们,你们想想八千顷地啊,能产多少粮食,少说四万石粮食,要多少人去收割,打谷,脱谷,嗮米,照料。记得父亲在世时,家中长工就有五百余人,短工就更多,他从哪里找那么多人,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储藏!这么多粮食收进来,他放那啊”

“对啊”五叔公一拍大腿,长身而起道:“离七月份的早稻收割只有一个半月,清溪里的长工都是有合约在身的,根本挤不出一个人去帮他,他还不得反过头来求咱。好!就算他过了这一关,收割下来的粮食怎么办,他没那么多仓库存不下那么多粮食,难道扔马路上,还不怕被人抢光了吗?哈哈哈”

众人越说越起劲,最后三叔公拍板道:“好,给他,等会就把田契给他。老夫倒要看看他禹邵谦怎么收场”。

……

禹邵谦坐在书案前,案上摆放了一些长条的符纸,手中拿着墨笔粘着艳红的朱砂,极为专注的撰画符箓,他正在画‘定身符’。

救倩倩的事,他一直放在心上,甚至比良田,还在意几分。

关于良田,他有十足的信心让众叔公把良田吐出来。

他没记错的话,一个月后,朝廷会开始跟江南东道的米商提前订购粮食,而拿不出相应粮食的米商都会被冠上储存米粮哄抬价钱的罪名,要平时也不是罪,可河南大旱颗粒无收,这是圣上下的强行征买令,阻碍圣上赈灾大发国难财,这罪名可就大发了,弄不好要砍头的。

可想而知,只剩下一百顷田的叔公们是绝拿不出相应的粮食卖给朝廷的,而又承担不起阻碍圣上赈灾大发国难财的罪名,他们必定会自己拿钱去购粮,那时粮食的价钱都直逼黄金了,定能叫他们亏的清绝溜溜。

而他自己,不仅可以上交了自己那一份,估计还有三万余石粮食剩余,为自己攒够以后仕途所用来疏通钱财。…,

一举两得!

咚咚咚…门外传来轻轻叩门声。

禹邵谦大感奇怪,他不想被人知dào

画符的事,故yì

说自己没睡好要补一觉,让下人别打扰的,怎么还有人来。

拉开房门,只见通房丫鬟白灵怯生生的站在门口,见禹邵谦面露不耐烦不色,垂首嗫嚅道:“二公子,众位老太爷又来了,夫人叫你去大堂”。

禹邵谦闻言一愣,大感诧异,这些老家伙这么快就服软了?

让白灵搀扶着一拐一拐的走进大堂,这一次不仅五位叔公在场,就连二叔公的独子禹问言也在,人都到齐了。

只见他们手中都了一个小锦盒,禹邵谦不用猜也知dào

里面放的是什么。

见禹邵谦众叔公纷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温和,还笑眯眯的,这就让禹邵谦感到奇怪了,自己抢了他们的地,他们怎么还这么高兴,要不是老成精了喜怒不形于色,要么都是喜好受虐的老变态。

三叔公拿着锦盒第一个上前来,长吁口气道:“邵谦啊,以前叔公们真是有诸多不是,亏待了你们母女,这些是你要的良田的田契,交到你手里,我们心里也好受一些”。

这话说的。

接着几位叔公还有禹问言都把锦盒交给了禹邵谦,每人一千二百顷地,一共七千六百顷地的田契,田契叠起来足足半尺来高。

每个人在交出田契的时候,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有鬼!禹邵谦的直觉告sù

他,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可东西都到手了,有什么问题呢?

禹邵谦的眼神瞥向与禹母紧靠在一起的嫂嫂宋婉婷,只见她柳眉儿轻蹙透着焦虑,家里现在的生意都是她在管理,也知dào

她对经营这一块颇有天赋,再见她柳眉不展的模样,更加肯定这里面有问题,可当着诸叔公的面也不好问。

他假意走到宋婉婷的跟前,语带双关,说道:“嫂嫂,家里的生意一直是你在打理,这些田契也交给你管理,有什么…问题吗”,说着轻轻捏了宋婉婷手心。

宋婉婷的手心被禹邵谦一捏,只觉的又酸又痒,如一只受伤的小鹿一般,一下缩了回去,双耳发红,面上燥热,小心脏蹦蹦的直跳,那还能听出禹邵谦的言外之意,纤秀的颈项越垂越低,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这事整的。

众禹公冷眼旁观,他们也知dào

禹邵谦一脉的生意是由宋婉婷打理,他们曾用过一些手段乒宋婉婷,却都被这小妮子一一化解了,虽说年纪不大,手段却很老道,因为是女儿身比男人更细心也更敏锐,小小一个动作伏笔,她就已做出应对,叫人无从下手,端是有些了得。

可她宋婉婷能从天上变下五百多个有经验的农户长工吗?能变出储存四万石的粮食仓库吗?

众叔公又在大堂内盘坐了一会,缅怀了一下禹邵谦爷爷在世的趣事,才高高兴兴的回去。

众叔公走后,宋婉婷才又娇羞羞的开口道:“二弟,你真把田契放在嫂嫂这里么?”

禹邵谦见她脸都不敢抬起来,不由觉的好笑,这嫂嫂以前也不是这样啊,大大方方的知书达理,很有些风采,最近是怎么了,难道母亲跟她说起过改嫁的事?那也不用羞成这样子吧,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他润了一下喉咙,让丫鬟给自己换一壶新茶,才开口道:“当然了,家里的生意一直是嫂嫂在打理,田契也自然归嫂嫂管理”。

说起正事,宋婉婷羞意渐去,整理了一下思路道:“众叔公这么爽快的把田契交出来,根本不怀好意”。

“哦?”禹邵谦轻疑一声。

宋婉婷轻轻嘟了下嘴,继xù

道:“从叔公转过来的良田一共七千二百顷,加上家里本就有的五百顷良田,接近八千顷,保守估计可产四万石粮食。要收这四万石粮食,人手少说得有五百,那还都是有经验动作利索的农工,生手再多个二百也不见的能办下来。”

禹邵谦一听,眉头也夹了起来,他从未经lì

过水稻的生产,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宋婉婷又继xù

道:“水稻从收割、打谷、脱粒、嗮米、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要人手去干,咱家手里只有区区四十七人,怎么忙得过来。你要收割时,你得求着叔公们让他们家的长工来帮你收割。你要打谷,也得求着叔公们让他们的长工来帮你大谷…而你求他们一次,气势就弱一分,求到最后,还有何脸面,这良田你还收的下么?”

禹邵谦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她的说法,确实只要开口求他们,气势就弱了,直至消磨殆尽,说道:“难道整个清溪里的就没有其他长工了吗?我可以高价聘请其它长工啊”

宋婉婷轻轻摇头,道:“有,当然有,清溪里的长工有很多,可全都跟其他米商签了约的,我们收割他们也收割,那腾的出手来帮咱”。

清溪里与无锡是江南东道最有名的两个水稻生产地,住在这里的百姓,大多都是米商家的长工,除此之外干其它行业的人很少。

禹邵谦越听越觉的事情严重,禹母听了焦急不已,开口问道:“婉婷,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宋婉婷沉思半响,道:“幸亏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才收早稻,我们可以去外地请长工”。

第十五章 妖魔咋现

外地!

禹邵谦与禹母的眼睛均都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清溪里的长工已经被垄断了,那就去外地请人,从清溪里到江宁城不过二个多时辰的车程,偌大的江宁城还请不来七百位短工吗?

宋婉婷又徐徐道来:“工人的问题暂时放一旁。还有两个更严重问题需yào

解决,储藏还有销路。四万石粮食的储藏,恐怕五十个仓库都放不下,而家里只有二个仓库可用。销售也是一个大问题,家里只有三家米铺,三家米铺要卖四万石粮食,卖二十年也卖不完啊”。

禹邵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附声道:“销售确实是个大问题”。

禹邵谦想的跟她当然不是一回事,禹邵谦考lǜ

的是朝廷征购粮食后,米价直逼黄金,这么贵的价钱又有谁买的起,怎么进行运输销售最好?他对生意经一窍不通本可问问宋婉婷,可现在告sù

她以后大米的价格比黄金也便宜不了多少,不把他当怪胎才怪。

宋婉婷见他只问起销售却不提储存,微微抿了下嘴,想提醒他,又怕伤了他的自尊,毕竟他是当家人,还是新科状元,怎么能让他面子下不来呢,而且婆婆有心让自己改嫁于他的,不得不多顾忌他的感受。

宋婉婷道:“妾身的亲娘舅是苏州大米商,去年冬收后,二叔公以本压低我们的米价,妾身被逼无奈,便把粮食运到苏州请娘舅的米铺代为出售的。这次,娘舅家的米铺也能帮着销掉一部分粮食”。

禹邵谦也有所耳闻,大哥在世时也曾经考lǜ

与大嫂的娘舅合zuò

,把一部分粮食销往苏州,只是后来大哥病重,合zuò

一事就搁浅了。

可这一次的售粮与往日完全不同,粮价高的直逼黄金了,别人还乐意给你卖粮稍微抽些佣金吗?在暴利面前往往都会掀起一片血雨腥风,更何况这肉已送到嘴边。

四万石!四万石的粮食实在是太多了,足够十万人半年的口粮。在江南东道,在那种环境下,谁能吃的下啊?

宋婉婷见他半天没有反应,美眸偷偷瞄了他一眼,如做贼一般,恰好禹邵谦抬起头来,她赶忙移了开去,却是俏脸又是一片绯红。

禹邵谦没注意到,一旁的禹母可是瞧得真切,抿着嘴偷偷笑。

……

当日,午后,宋婉婷把管家老王头叫到了中庭的书房内。这里最早是禹问鼎的书房,而后又成了禹婶的书房,现在宋婉婷在这里主事。

书房布置的很简雅,推开窗户,正对着中庭花园,空气好,也静。

宋婉婷驭下颇有心得,在禹邵谦面前动不动便脸红的小俏脸此刻看起来颇有威严,不急不缓,成竹在胸,说道:“老王头,诸老太爷把家中的田产转给了二弟,为他仕途保驾护航的消息,你应该听说了吧”

老王头点了点头,他五十多岁,身子佝偻瘦弱,两鬓斑白,看起来比实jì

年纪还老。他在禹邵谦家当了三十多年的下人,也算半个禹家人了,禹邵谦高中状元后高兴的不得了,也长长松了口气。如今禹家一下子笼络了七千多亩地,以后的禹家想不兴旺都难。

宋婉婷又道:“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地,田园长工就不够了,你到柜上支些银子,去江宁城内租个小店面招收长工短工百名。记得要签合约案手印,如果到时候不来,就告将他们告上衙门”。

老王头微微颔首,道“小的记清楚了”。

老王头的语气听上去平平淡淡的,可认识他的人都知dào

,任何重yào

的事交到他手里,他说‘记清楚了’,那他就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的。

禹家的家业一下子大了,老王头手中的权力会变大,可相应的责任也更重容不得半点闪失。

宋婉婷也一样,离收割早稻还有一个半月,时间上是很宽裕的很,提前半个月招人足矣,但她还是早早做好了准bèi



老王头走后,宋婉婷轻摆柳腰走到窗口,让双掌撑在窗沿,长长呼了口气。从她背后望去,身材曲线非常的柔美,她的身材比一般的江南女子要高,双腿修长,臀部却丰腴紧凑翘成半葫芦形,往上的腰身又只盈盈一握,堪称完美。若让媒婆说来,有着这样身材的女人好生养。…,

宋婉婷一双秋水黑眸左右溜溜转悠着,欣赏着窗外花园的景色。最近两天的心情都很好,命运好像迎来了新的转机,婆婆有意让他改嫁禹邵谦,而禹邵谦以前虽有些荒诞,如今却贵为状元,兼之一表人才,也有孝心,最重yào

的是,他是禹家的男丁,改嫁于他,可以留在禹家与婆婆一起。

嫂嫂改嫁弟弟说起来有些不雅,可也总比改嫁他人做妾侍的好,如果再遇到一个凶悍的大妇,那日子可就苦咯。

呼!!嘟起殷红的小嘴,又呼了口气,吹气时白皙的脸颊鼓胀开,别提那份可爱与妖娆的风韵了,叫人狠不得上去亲几口。

咦!!!

她轻轻咦了一声,秋水黑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只见一袭白裳手拿折扇的禹邵谦从中庭的院子经过,看样子好像是要出门,看他走路轻盈一点也不像受了腿伤,那么严重的伤好的这么快么?

好奇的走出书房,唤来一个丫鬟,问了才知dào

,禹邵谦那些猪朋狗友听说他中了状元,错愕了二天后终于反应过来,请他上秦淮河的‘醉香居坊’喝花酒呢。

一听说禹邵谦要去喝花酒,宋婉婷发xiàn

自己心里竟然不舒服,酸溜溜的,好心情也荡然消失,以前禹邵谦也整日进出烟花之地,自己从不理会,今天是怎么了?

……

马车缓缓驶出清溪河道。

禹邵谦凭卧在车厢内,一想到‘醉香居’里的头牌柳青青是头‘魅妖’,就浑身不自在,可笑前世自己还使劲万般手段想一亲芳泽,真若亲到了小命也就没了。

这说起来也巧,前世禹邵谦落魄之后,在祖屋惨淡度日。有一夜,打更的更夫病了,说好一个铜子替他干一夜的活,也就在那一夜,他亲看到让自己魂牵梦绕的柳青青死在一头化形成人的火红战马铁拳之下。

这时他才知dào

,名震江宁的青楼名妓柳青青竟是一头魅妖,她流的血全是绿色的,没有血腥味,却有植物的清鲜味。

篡唐五百年,妖魔觅入人间,唯一能区别人或妖,只有血液。血液是红的是人类,如果是绿的就是妖魔。

妖魔通常有两个形态,一个就是妖魔的原生态,另一个就是人的形态,所以觅入人间,对妖魔而言是非常轻松的事。而妖魔也只有一个人形形态,轻易是不会暴露身份,一旦暴露也就无法在人间走动,所以妖魔也很珍惜自己在人间的身份。

禹邵谦在心中掂量柳青青这头‘魅妖’的实力,若是能收服这头妖魔,也算为民除害。

可怜禹邵谦现在‘官服’只是九品官的力量,再加上三大灵种,也只比一般的‘悟神境’的策生强,连真zhèng

的策士都比不上,想收服这头魅妖,…呵呵还是算了吧。

中午好友李润山的家丁来邀,听说要去‘醉香居坊’,第一时间他都不敢答yīng

,去个妖魔盘踞的地方,就算不怕,也会感觉别扭。

第十六章 魅妖柳青青

一路颠簸,夕阳落尽之时,马车终于驶进了江宁城。

江宁秦淮河可是大名鼎鼎,多少王孙贵族才子诗人醉死此处,多他一个禹邵谦也不算多,那颗老去又年轻的心渐渐骚热起来,不去‘醉香居’,去其它花船,也是可以的么!

这个调调前世戒不掉,这一世恐怕也难。

各处花船已从河中央往岸边靠来,花船大多二层高,装饰的富丽堂皇,仿若一座船上宫阙。在夜幕降临之际,靠向岸边接客,一旦客满又往开回河岸中央。

现在正是上船黄金时段,河岸往来无数雅客。

“若虚兄”

一声呼喊传来,禹邵谦的字便是若虚。

禹邵谦看到李润山正向自己招手,李润山也是富家子弟,家中是开金铺的,‘李金’的招牌在整个江南东道也是久富盛名,为人跟原来的禹邵谦一般胸无大志却也无害人之心,前世禹邵谦落魄后,只有他接济过几回,所以今日禹邵谦才会承他的情,来赴这桃花宴。

李润山是典型的江南男子身材不甚高大,还微微有些羸弱的样子,面容很清秀,白白净净的,也满讨女子喜欢的,年纪比禹邵谦稍长一岁。

“哦,状元郎,以前真瞎了为兄的狗眼,怎么瞧不出,你有状元的命呢,等会上船,兄弟我先自罚三杯”李润山满嘴打趣。

说实在他们这一帮纨绔子弟,都是一群草包货,只看谁比谁的肚子里少几根,不想突然蹦出个状元郎来,真叫他们大跌了眼镜。

“正泰兄说笑了”

禹邵谦尴尬的摸摸自己的鼻子,若不重生,状元跟他也是十万八千里。

“请…”

二人一边说笑,一边顺着人流上了‘醉香居坊’。

登上‘醉香居坊’,只是门钱就交了十两,差不多一万人民币,里面的酒水更是贵的吓人,若还留宿,少说也得五百两银子。

禹邵谦一伙也是偶尔能来一趟,还是赶上那位大少爷‘发了’财。

今儿个李润山请客,禹邵谦自不会与他客气,用折扇掀开珠帘,探身钻进船舱。

一股清新花香扑鼻,越是往里面走香味越重,以禹邵谦如今敏锐的灵觉可以判断出这股花香有提神醒脑的作用,看来柳青青是要花香来给客人提神醒脑,以免被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魅香迷的神魂颠倒。

“状元郎,哪能让你钻船舱,请…楼上请”

“楼上?!”

禹邵谦笑眯眯的踏上阶梯,二楼就是花船的花主所在,也就是柳青青的闺房,听说要上去,不仅要交钱还要交情,李润山竟花这么大力qì

讨好自己。

二楼果然是另外一翻天,阁房又高又宽敞,比陆上一间茶楼还要舒适,同样的,阁房内香气盈房,叫人神清气爽。

阁房的门窗也不知是何木材所制,楼下船外喧闹的声音一点都没能传进来,静悄悄的,仿若到了人烟绝迹的世外桃源。

珠帘后,一个女子蹲坐在长案前,案上摆放古筝,纤细手指轻轻拨动,传出一声声清脆悦耳的音符。

柳青青!!

柳青青单独招待自己?李润山花这么大代价?

见禹邵谦如此错愕,李润山附耳解释道:“托状元郎的福,柳青青不仅说要见你,还分文不取,看来她对你很感兴趣哦…”

“不是吧,你别吓我”

禹邵谦心中苦笑,让一个魅妖感兴趣,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可都已走到这了,总不能临时退缩吧,硬着头皮,掀开珠帘,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柳青青的屋内,布置的很雅致,墙上左侧挂了一把宝剑,右侧挂了一副山水画,在窗口位子摆放了盆栽…

铁树红花!

禹邵谦看见窗口位子摆放着的盆栽时大吃了一惊,一株形态如槐,枝头绽放着一朵红艳欲滴的花朵,正是策士梦寐以求的‘铁树红花’,那一百年开花一百年凋零的红花,食之可以让策士大幅度提高灵种的灵力,是突pò

瓶颈的绝世魁宝。…,

原来满船的香味就是这朵‘铁树红花’发出的。

“想必,这位就是新科状元郎禹若虚了吧,果然是风流倜傥,叫妾身好生敬仰”

魅妖就是魅妖,只是那普通的客套话,听来也如勾人心魄的哀怨,如歌如泣,让人觉的她是世间最需yào

呵护最需yào

疼爱的女子。

禹邵谦望去,只见柳青青用丝巾遮住那张绝世俏脸,只露出一双似怨似忧的水眸,这个眼神让多少自命风流的公子哥魂牵梦绕,前世的禹邵谦就是其中之一,那时禹邵谦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博她一笑,只要她肯对自己轻轻一笑,便感此生足矣。

饶是现在知dào

她是‘魅妖’,亦被这双眼睛深深打动,走到案前,躬身道:“小生禹邵谦这厢有礼”。

在柳青青的背后是一屏风,屏风上也是一副山水画,高山流水气势磅礴,在山脚有一颗大树,树上落着一头乌鸦,只是这乌鸦…怎么三只脚。

“公子请坐”

柳青青见禹邵谦也如一般客人见了她如丢了魂一般,眼中露出了失望之色,继而有些鄙视,就坐在那,连个普通的回礼都欠奉。

禹邵谦丝毫不为意,还一脸感恩戴德的在她对面入座。入座后,才发xiàn

李润山没有进来,退到了楼下,看来真是这位柳青青要见自己。

柳青青移到左侧茶具旁,信手端起茶杯,捧做双手,递到禹邵谦跟前,说道“禹公子高中状元,真为我们江宁人争了口气,青青不会饮酒,就以茶代酒敬状元郎一杯”

禹邵谦如蒙大恩,赶忙双手接过茶杯。

柳青青又用那如歌如泣的语调说道:“状元郎这一身学问这一声本事,师从何人,可否告之青青,也让青青仰慕一二”。

禹邵谦挠挠头,一副猪哥样,憨笑道:“自学,自学,纯属无师自通”。

柳青青微微蹙眉,她感到禹邵谦身上只有淡淡的灵气,难道真如外界所说,他是交了狗屎运才考中状元的,而不是那个人的徒弟?

禹邵谦考中状元,民间也有诸多传言,说他走了大运,首先是偷看上官颖儿答案,再是取巧用石头打落红花,反正就是被馅饼砸中的幸运儿。

柳青青好似突然对他失去了兴趣,竟然做出困倦之态,这不是在下逐客令吗?

禹邵谦心如明镜,柳青青问及师承无所得后就对自己失去兴趣了,难道她在找人?

见禹邵谦没有走的意思,柳青青只好下逐客令了,言语之间好似还满怀歉意一般,“状元郎,妾身最近身体不适,才坐这么会就乏了”。

禹邵谦恍然大悟的长身而起,道:“小姐身体不适,该好好休息,小生就不打扰了”。

柳青青微微曲身算是谢礼了。

目送禹邵谦走出房门,柳青青收起应付客人的神情,正色道:“此人只是‘悟神境’的策生,应该不是画圣的弟子,叫大人你失望了”。

柳青青身后屏风上的画里的乌鸦突然拍动翅膀,不可思议的从画中飞了出来,晃晃身子变成一位身披黑袍的男子,落在地上。男子如渊渟岳峙,肌肤晶莹通透,长发分中垂下,目若郎星,精芒闪闪,鼻如鹰钩,样子惊呼异邪的俊美。

他轻轻张合薄唇,说道:“你被他骗了,他一进门,看的不是你,而是那朵‘铁树红花’,第二眼才看的是你,但也只是轻轻瞄了一眼,很快,他就开始看本尊了”。

“什么!!”柳青青大吃一惊,压低了声音道:“他发xiàn

了”。

那男子道:“他很弱,身上也无一丝杀意,应该不会对你造成威胁。再说有本尊在,天下没人动的了你,你的任务就是尽快把画老头找出来,让本尊早日离开这该死‘屏风画境’”。

柳青青恭敬的垂首道:“是”。

……

下到一楼,李润山正与青衣女子在楼梯口谈笑风生,见禹邵谦下来,诧异问道:“状元郎,怎么这就下来了?”…,

禹邵谦道:“青青姑娘突感身体不适,喝了杯茶聊了几句也就下来了”。

禹邵谦这话可说的有学问。若是先说喝茶聊天再道青青姑娘身体不适应,这便让人感觉禹邵谦入不得柳青青的法眼,不愿与之多谈。可若先说青青姑娘身体不适应而后再喝茶聊天,那意思就完全不同了,那可是柳青青生了病还想与你交谈。

李润山围着他饶了一团,嘴里啧啧称奇,酸溜溜的道:“中了状元,真就不一样了”。

禹邵谦得yì

的哈哈一笑,拉着李润山往外走,说道:“走,却别的花船,本公子请”。

既然来了,就不能这么扫兴的回去,‘醉香阁坊’有妖魔盘踞,不敢在此久留,那就去别的船上潇洒一会。

秦淮河岸的花船可不只有‘醉香阁坊’,泊在岸边一叶叶一艘艘可都不比差多少,不仅有自己的特色,还有一位颇有才情的花主把持。

禹邵谦拉着李润山去到一艘叫‘流云间坊’的花船,此船以舞享誉秦淮河,一支九人流云带,整条秦淮河难出其右,花主李冉冉亦是响当当的花魁。

登上‘流云间坊’,船舱已是热闹非凡。

此处船舱与‘醉香阁坊’不同,这里的船舱又高又大是主要的待客场地,布置的很有特色,约二十张长案围坐一圈,每一个长案后方还支起一只大鼓,中间铺了一张圆形地毯,一看便知是舞场。

听说‘流云间坊’的长案坐满之后,就不再收客人,禹邵谦与李润山赶忙找了位子坐了下来。

刚刚入座,船舱入口传来一阵骚动,禹邵谦好奇的望去,只见一对公子哥在一群烟花女子的簇拥之下,步进船舱。竟是杨松柏、杨开泰两兄弟!

禹邵谦心道:不是冤家不聚头,这都能碰上,看来今天晚上是消停不了了。

李润山附耳过来,道:“真是冤家聚头,你是今科状元郎,杨开泰是探花,杨开泰这小子是个不甘心人后的主,你抢了他的状元,小心他找你麻烦”。

禹邵谦提高灵觉向杨开泰望去,他体内已有灵种,只是强度远远不如上官灵儿,应该还处于‘悟神境’一段,自己三大灵种虽然也都处于‘悟神境’一段,但三大灵种的灵力可是他的三倍,再加上‘官服’的力量,是他四倍,豪不在意的道:“放心了,我们是来寻开心的不是来跟他怄气的”。

杨松柏、杨开泰兄弟也看到了禹邵谦,二人脸上的笑容一滞,杨开泰大步走来,道:“状元公,还真是巧了,竟然在此相逢”。

禹邵谦只坐在那里,抱拳还礼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探花郎,有礼了”。

虽是在问好,可任谁都听出了火药味,喧闹的船舱内一下子静了下来,只看着二人大眼瞪小眼。

恰在这次,一道悦耳女声传来,“状元公,探花郎齐齐来到‘流云间坊’,真让冉冉受宠若惊”。

第十七章 梅花易数

一位风姿卓越的白衣丽人从楼梯上缓缓而下,她身轻体柔,动作优美飘逸,每一步迈下来都透出一种难以言表的‘韵’之美态,这是常年习舞才培养出来的气质。

李冉冉!

在秦淮河,她若说自己的舞技排第二,还真没人敢说自己排第一了。正是因为她的舞技太过超群,让人往往忽略掉她的容貌与身材。

常年习舞,她不像一般的周女那般丰腴,而且听说她为了保持肌肤粉嫩柔软,长年吃素,由此可知她的肌肤是如何的白嫩水滑,再配上精致的五官,实在也是万中无一的美女。

如果说柳青青是妖女会勾人心魄,那她李冉冉就是仙女,是氧气美女,看上几眼都能让人神清气爽。

李冉冉一登场,顿时把目光交集在自己身上,那种常年纵领舞台的气场,非同凡响。

她的第一眼竟是落在禹邵谦身上,传说中的幸运状元郎也确实叫人好奇。

哼!一声冷哼,杨开泰剑眉皱起,他一贯自恃甚高,在任何地方任何场所,他一定都要做焦点,容不得别人忽视他。

杨开泰是‘流云间坊’的常客,李冉冉自然知dào

他的脾气,这位名妓却也个性十足,并不卖他的帐。

只见她缓缓走至禹邵谦跟前,蹲身道:“妾身李冉冉见过状元爷”。

禹邵谦赶忙伸手虚扶,道:“久闻‘天舞’之名,今日得见足慰平身,小姐快快请起”。

李冉冉长身而起,对着众人说道:“状元爷,还有在场诸位,请先入座,待妾身退下准bèi

一下,等会再回来为诸位献舞”说罢躬身退了下去。

她自始至终也没看过杨开泰一眼。

众人纷纷入座。

杨松柏见弟弟受气,更何况他本就有心要为难禹邵谦,故yì

说道:“哈,本公子一直以为天上不会掉馅饼,不想还真掉了,还砸中了一个白痴”。

来了!船坊客人都竖起耳朵来,今夜绝对有好戏看。

他虽没指名道姓,可任谁都听的出,他说的就是禹邵谦。

禹邵谦也不是个好易与的主,讥讽道:“是啊,有人连白痴尚且不如,那又是什么?傻叉?脑残?还是低能儿?哈哈哈”。

砰!杨开泰重重一掌拍在长案上,酒水洒了一地,他愤nù

的站了起来,喝道:“禹邵谦,你别太嚣张,策生考试你不过走了狗屎运,有种,你再与我比试一场”。

还没走远的李冉冉听到动静又折了回来,见杨开泰如战斗公鸡一般,扯开了脖子,气的面红耳赤,生怕这位小祖宗把她的船坊给砸了,赶忙上前插入道:“二位顺顺气,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千万别伤了和气”。

杨开泰输给‘草包’禹邵谦心中一直不服,今日难得碰上,绝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杨开泰语气坚决的道:“冉冉,你别拦着,本公子今日要与他一较高下,叫全江南的人都知dào

,谁才是真龙”。

李冉冉偷偷瞄了禹邵谦一样,见他泰然自若,又见在座客人兴致勃勃,知dào

这场比试在所难免,无奈道:“好吧,可只准文斗,不准动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禹邵谦断不能示弱,折扇重重排在掌心,说道:“杨开泰,你划下道来吧”。

李冉冉接口道:“既然是在妾身的船坊上,就让妾身出题如何?”

禹邵谦自然无所谓,杨开泰也没有异议。

李冉冉便开始出题,“说来也巧,前几天,妾身最爱的一支朱钗突然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着,也不知dào

丢在哪儿了。二位谁若起卦帮妾身找到朱钗,自然就技高一筹”。

哗!

李冉冉话音刚落,船舱内一片哗然,这题难,别说是没入学的策生,就是策士来了也未必能解的开。传闻这位‘天舞’李冉冉性情刚烈,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出这么难的题,无非是这两个后生知难而退,别在她的地盘闹事。

杨开泰面容严肃,从身后的小厮手中拿过三枚铜钱。众人一见他索要铜钱,心中一阵惊叹,看样子杨开泰真要起卦为李冉冉找寻遗物。可他如此年轻,难道已经懂得‘铜钱占筮’了吗?…,

他正对面的禹邵谦淡然一笑,‘铜钱占筮’传至战国鬼谷子,测算运程趋吉避凶无疑是上上之选,可要说到寻找丢失的东西,‘铜钱占筮’无疑是差了一些。

‘铜钱占筮’的摇法有很多,最常见的就是摇六次,结成卦象。可也只能找出失物的方位,而不是具体的所在。

叮铃,叮铃…

杨开泰手持龟壳轻轻摇晃,铜钱在龟壳里面叮铃作响,他双目紧闭,灵神合一,如此动作足足持续了一分钟。

第一次问卦最是重yào

,意念不达,卦象便会有偏差。所以持续的时间越久越稳妥,可时间拖久了,也就显得实力不济。

刷!三个铜钱从龟壳中甩了出来。

杨开泰仔细看卦,把卦象牢牢记入脑海,他一共要起六卦,每起一卦,方向便细致一分,等到他起完六卦,就能推算出朱钗的正确方向。

啊啊啊啊…一阵怪异的声音传来,对面的禹邵谦竟然如同孩童一般,张开嘴巴用掌心拍打,还发出啊啊啊之怪声。

杨开泰如老牛般重重呼出一气,额头青筋暴跳,又被气的不轻。

禹邵谦接着打了一个瞌睡,一副困倦无比的神情,说道:“我说杨公子,你这么算要算到什么时候”。

杨开泰额头青筋又是跳,怒道:“无知小儿,此乃‘铜钱占筮’一共要起六卦…”

还未待杨开泰解释完,一旁的哥哥杨松柏伸手制止道:“弟弟,状元如此说来定是有更高明的手段,何不让他展示一翻”。

杨开泰恍然一笑,这小畜生是想扰乱本公子起卦,差点中了他的计,亏了有哥哥在旁提点,看他还不出丑。

禹邵谦缓缓站了起来,找个无意丢失的物件对他来说实在太简单了。

前世,他学过一门六爻占卜法叫做‘梅花易数’。是从命理随机起卦,用来找失物只是片刻之间。

丢了东西,是一件很偶然的事,摇出的卦是另外一起偶然的事,只要让这两件偶尔的事情发生必然的联系,就能轻而易举的通过命理推算出来。能让两者发生关系,切入点就在李冉冉身上,朱钗是李冉冉的,只要再为李冉冉起卦,那两件偶然的事便有了必然的关联。

禹邵谦笑吟吟的示意李冉冉附耳过来,李冉冉轻挪脚步,来到禹邵谦身旁,粉嫩的侧脸往禹邵谦脸面贴来,带来淡淡胭脂香味,她的侧脸仿若刀斧神功雕琢而成,从额上到眉梢再到脸颊,无一不精致到极点,只那看着便觉养眼。

禹邵谦一脸陶醉,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二楼,从东南数来第二间厢房,枕头下”。

李冉冉将信将疑,那里正是自己的房间,是在枕头下吗?她朗声道:“状元郎的答案是,二楼从东南数来第二间厢房,枕头下。接着我们便等杨公子的答案,到时一起应证”。

杨开泰心中嘀咕,卦都不用起,你当自己是神仙啊,心中想着手上开始起第二卦。

杨开泰却是想错了,李冉冉在靠近禹邵谦时,禹邵谦已经为她起了一卦,只不过用的是六爻占卜‘梅花易数’。‘梅花易数’禹邵谦也只是学了皮毛,真zhèng

大成之时,不用起卦不用掐算推算便可前知三十年后知三十年。

杨开泰一卦快过一卦,很快六卦起完了。他手指掐算着,从长案后站了起来,缓缓往东南走去。他低着头,皱眉沉思,旁人都不敢打扰。直到他前面的道路被阻,都浑然不知,脑袋差点就撞墙壁上去了。

禹邵谦笑着摇了摇头,他这种起卦之法,只能找出方位,而不是具体位置。

杨开泰及时停住了脚步,幸亏没有撞上去,若不然今夜就算赢了,他也要被人笑话死,他抬起头来,往上望去,突然迈开大步快步至楼梯,蹬上楼去。

众人好奇,纷纷起身跟了上去。

他又掐着手指,一边算,一边走,来到一间厢房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又顺着卦形所指方位,一步步走去,却正是床,他伸手在床上摸来摸去,肃穆的脸,露出得yì

的笑容,打起一个响子,兴奋的喊道:“本公子找到了”。

众人看去,果然,他正从床上的枕头下摸出一只朱钗。

李冉冉淡淡的说道:“杨公子你输了”。

杨开泰诧异道:“卦是本公子起的,东西也是本公子找到的,怎么就本公子输了呢?”

李冉冉道:“你看看你现在所在的位子”。

杨开泰刚才一直跟着脑海中卦形所指的位置走去,浑然不知自己所在何处,他出门一看,他不正在二楼东南数来第二间枕头下。

杨开泰愕然的望着手中,镶嵌了一颗眼珠子般大小的夜明珠的朱钗。怎么可能,他什么都没干,信口说来怎么就说中了,一定是运气,一定是就算是策士也没这种实力,对,肯定是运气。

众人下了楼,重先入座,不时的交头接耳,相比起来禹邵谦的神mì

莫测,杨开泰的‘铜钱占筮’就显得平淡无奇了。

李冉冉站在正中间的地毯上,正声道:“刚才探花郎‘铜钱占筮’为奴家找到了丢失的朱钗。而状元郎早在杨公子起第一卦时就告sù

了妾身正确的答yīng

,所以,这一局禹邵谦赢”。

场中响起一阵喝彩声。

第十八章 小傀儡术

输了!

堂堂江宁织造府二公子怎么能输!

杨开泰爆喝一声道:“谁输了?谁敢说本公子输了!!推演算卦不过是左术,有种跟本公子真刀真枪的对决一场”。

杨松柏附和道:“不错,推演算卦趋吉避凶不过是左术,就连路边摆摊的道士都会一二,算不得策士真zhèng

的本领。我大周立国五百年,策士从来都是安国伏妖为己任,二人既然都是策生要比当然是要真刀真枪干一场了”。

杨松柏此言说的在理,席间的宾客也纷纷出言赞同。

禹邵谦淡然一笑,就算真是对上,他也有十分把握击败杨开泰,只是‘醉香阁坊’就在边上不远,除了魅妖,还不知dào

有多少妖魔盘踞,妖魔吞食聚灵的策士可是大补,意气之争搭上小命可是不值得。

开口道:“杨兄说的没错,神机推算只不过策生闲时用来消遣娱乐的东西,登不得大雅之堂,而冉冉小姐的‘流云阁坊’不也正是消遣娱乐之所,在此比试神机算术再适合不过。可要动手未免就有些不雅了,一个不小心伤到船上的宾客就更不妙,就算没伤到宾客,伤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嘛”。

宾客一听也觉的有理,真要被火符啊雷电之类的法术劈中那还了得。

船主李冉冉就更不愿意了,二人要在船坊上动手了还不得把船给毁了,出来打圆场道:“‘策士院’几天后就要开学了,二位将成为同窗,还怕没机会切磋吗?今日的比试就到此为止,下面由小女子来为大家献舞一曲”。

李冉冉是主人,她都已经开口了,杨家两位公子若再坚持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余气未消的坐了下来。

虽说杨开泰输了一阵,可禹邵谦避而不应第二场,他也算找回了些许面子。饶是如此他也没兴趣看李冉冉的表演了,喝起闷酒来,一双敌意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禹邵谦。

禹邵谦被他盯的头皮直发麻,又是一个好胜的少年,怕是以后会缠上自己。

杨松柏在弟弟耳边嘀咕了几句,杨开泰又得yì

洋洋起来,瞧那幸灾乐祸的眼神,估计说的也没啥好事。

杨松柏文的不如弟弟武的也不如弟弟,可要说起吃喝玩乐整蛊人,十个杨开泰也赶不上。

……

‘流云阁坊’是秦淮河唯一不留客人过夜的船坊,歌舞娱乐结束后,船只慢慢往河岸靠去,杨松柏身后的家丁第一时间便去了船口等着上岸。

船一靠岸,他就跳了上去。

船舱内的客人也纷纷离席,李润山与禹邵谦并肩而行,李润山远还没尽兴,本是他请客的,却稀里糊涂的成了客人,还跟着状元郎出了风头,意志满满,一路吹牛打屁的上了岸。

李润山指着秦淮河岸的一艘小舟,兴致勃勃的说道:“若虚兄,小舟坊来了一对双胞胎,不如前去过个夜”。

禹邵谦突然哎呀一声惨叫,脚一拐一拐起来,说道:“不行了,这腿伤还没好,又发作起来了”。

李润山闻声向他腿部望去,好似闻到一丝药味,一脸遗憾的道:“若虚兄今日抱恙在身,恐怕战斗力大打折扣,还是免了这一会,改日再约吧”。

禹邵谦撕牙咧嘴一副痛苦的模样,点了点头。

车夫啊路驾着马车缓缓驶来,李润山搀扶禹邵谦上车,挥手与他作别。

不是禹邵谦改了性情,而是他在下船时看见杨家的家丁率先上了岸,急冲冲而去,心知不妙,却又不想连累了李润山,便辞别他往城外赶。

马车比来时要快的多,快马加鞭直奔城外。

见马车驶远,李润山从怀中掏出沉甸甸的钱袋子,钱都没花了,嘿嘿淫笑,只差口水滴将出来了,“你不去,本公子自己去,一箭双雕。嘿嘿嘿…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还是长的一模一样的,真是又惊又怕又喜”。

禹邵谦坐在车厢内,掀开车帘,对赶车的马夫啊路说道:“啊路,等一下要是有人拦路,你只管自己往家逃,不用管我”。…,

啊路听了心中一惊,呼道:“二公子,这怎么行啊,做奴才的怎么能丢下主子自己逃呢”。

禹邵谦淡淡一笑道:“不用担心,他们奈何不了我。反倒是你,你留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会拖累我”。

啊路虽没念过书,可也知dào

仆人以‘忠’字当头,涨红了脸,可嘴巴又笨,着急的一时说不上话,好半响才说道:“奴才可以跟他们拼命,让公子先走”。

禹邵谦拍拍他的肩膀道:“啊路,公子知dào

你忠心,可要对付敌人不一定都要拼命,可以用脑子智取。公子有办法对付他们,你别担心,听话,等下有人拦路,第一时间就逃”。

啊路见禹邵谦如此心平气和的劝说自己,颇有些受宠若惊的不知dào

如何是好,愕然的点了点头。

吁!!正在疾奔中的马儿突然嘶叫连连,好似受到了惊吓一般。

“快逃,啊路”禹邵谦脸色大变。

啊路吓了一跳,他也顾不得马车还在前行,跳了下去,踉跄的往前冲了几步,差点摔倒,左右看了看也没人,可见禹邵谦面色大变,知dào

不妙,咬咬牙关向前飞奔而去。

月色朦胧,几个手持白晃晃唐刀的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仿若是从那天空上的圆月中落下来的一般。把马车团团围住。

月色下,禹邵谦的脸色有些惨白,一声不吭,只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杀手。

就在官道右侧的树林内,杨松柏与杨开泰兄弟俩静立其中。

杨松柏见到禹邵谦面容吓的煞白,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右眼角肌肉轻轻跳动,配上他发青的脸色,实在有些狰狞吓人。

杨开泰则饶有性子的往身后的大树靠去,双手交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说道:“哥,六个武师,你是不是太瞧的起他了”。

杨松柏冷冷的道:“爹爹教过我们,不要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哪怕他对你完全无法构成威胁,也要拼尽全力,一击必杀”。

杨开泰吃了一惊,道:“杀!哥,你要杀了他,他是新科状元,杀了他会很麻烦的”。

杨松柏挥挥手道:“不用担心,干净利落的把他干掉,不留一丝痕迹。不过,我不会这么轻易让他死去,先狠揍他一顿再说”。

白芒一闪,一个黑衣蒙面人的唐刀已架在禹邵谦的脖子上,流光顺着刀身一闪而过,仿佛听到叮的一声,锋利无比的刀锋,寒气逼人,只要稍微用一点点力qì

,就会割开柔嫩的肌肤。

杨开泰见禹邵谦轻而易举的被一个黑衣蒙面人制服,心中一阵失落,看来,他只是擅长神机推算。

禹邵谦一把被那人拖下马车,扑倒在地上,六个人十二只脚,雨点般落在他身上,噼里啪啦一顿响。

杨松柏哈哈大笑起来,只觉的心中无比痛苦,兴奋的道:“给本公子往死里打,哈哈哈”。

突然…一张符箓随风从黑衣蒙面人群中飘了出来,那是一张很普通的符箓,黄色长条,上面用朱砂画了奇怪的箓图。

符箓随着晚风飘进树林,杨开泰大吃一惊,伸手抓过符箓,那些黑衣蒙面杀手全已停了下来,他们围起的圈子中,空空如也,人去哪儿了。

杨松柏大吃一惊,呼道:“人呢?人去哪儿了”。

杨开泰挥挥手中的符箓,面露浓重之色“在这儿呢!他竟然会‘小傀儡术’,简直叫人难以相信,一个策生竟然会‘小傀儡术’,刚才我们看到的只不过是禹邵谦用符箓变出来的傀儡,是个假人”。

杨松柏惊讶的睁大了眼,不能置信的抢过弟弟手中的符箓看起来,“你不是说真的吧,禹邵谦有这样的本事?”。

杨开泰正色道:“吃惊吧,我也很吃惊,恐怕说与父亲听,他也会很吃惊。这‘小傀儡术’在大周已经多年未见了,临国扶桑倒还有流传,可也没他使得如此出神入化,只要稍微一碰就会现出原形”。

杨松柏回想,禹邵谦的脸上是有神情的,被蒙面刺客拉下马车时肢体动态与正常人几乎一模一样,摔倒时,还用手去撑地,保护身体,太逼真了。

第十九章 神秘乞丐

在那座富丽堂皇的江宁织造府中庭的水榭廊道上,卓然而立着一位面容儒雅气度凛然的中年男子,他修长的手指中夹着一张符纸,廊下水波鳞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一闪一闪,睿智深邃的眼眸透着晶亮,极为专注似在深思什么。

杨松柏与杨开泰兄弟二人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别看兄弟二人在外面嚣张跋扈的,可在自己老子面前乖巧的像两头小鹌鹑。

“‘小傀儡术’并不少见,只要领悟‘造物灵’,‘虚灵’,修为达到下策第一重境界‘神机境’也能勉强施展,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使出来确实叫人惊讶,这叫禹邵谦的新科状元看来并不简单。泰儿,所谓难为知己难为敌,一个好的对手能让自己进步的更快,成长的更高,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他”。

杨开泰一直视自己的父亲训诲为金条玉律牢记在心,微微颔首,目露坚定之色。

“柏儿,你也玩了一段时间了,也该做做正事了。从宫里传出消息,河南大旱颗粒无收,圣上已经下旨征购江南东道米商手中的粮食用以赈灾。江南东道最大两处米粮产地,一处在无锡,一处就在我们江宁的清溪里,无锡我们管不着,可清溪里就在我们眼皮底下…”

他说到这就停了,下面不用他说,他的大儿子也会知dào

怎么做的。

杨松柏阴冷的目光左右闪烁,慢慢的嘴角扬起了邪邪的笑容,他本就给人阴深的感觉,这会看上去真是有些吓人,青色的面,冷森的眼,再把舌头吐出来那就见鬼了。

地方官员都是届满调走或者退休,而江宁织造府好似是他杨家开的,从他太祖开始至今已传三代,杨浩青也在极力培养自己长子各方面的能力,特别是权谋之术,以盼他能继承这份‘家业’。

……

夜风阵阵,吹的山间的草木沙沙做响。

禹邵谦慢悠悠的走在山间小道,嘴里哼着奇怪的调子,很悦耳,嘴中还叼着一根小草,小草在夜风中摇曳,他穿着白裳,白裳也在夜风中摇曳。

虽说抄近道回家,可也得花两个多时辰。

不过,看他风骚的样子,心情还是很不错。

刚才那一记‘小傀儡术’神通使的实在是妙,唯一的不足是真身隐藏有些麻烦,若不是早早知dào

杨家兄弟要对自己动手,可能真身还逃不出来。

如果‘小傀儡术’再配上一门遁术,那就无懈可击了,心中越想越美…

他脚步突然一滞,写意的脸上,露出肃穆之色,刚才好似听到了极轻的脚步声,可一停下来,那脚步声就没了。

他又走了几步,身后的脚步声又响起。

他几乎可以肯定是有人偷偷跟踪,不过是人是鬼还是妖可就说不准了,看样子好像也没有恶意,不然早乘他未发xiàn

时就下手了。

但可以肯定一点,来人绝不是杨家的人。

既然没有恶意,禹邵谦也就不再理会,又慢悠悠的往前走去,突然脚下一绑,差点摔倒在地,低头看去,一个腰间挂着一个葫芦的老乞丐不知何时,倒在自己脚下。

“哎哟,谁啊,踩死我老人家了”

老乞丐睡眼朦胧,哈欠连连,他头发蓬松,衣衫不整,好似身上还发出臭味,一张又老又干又黑的脸,扭曲成一团。

装!继xù

装!

不用说,刚才那脚步声就是他的。

禹邵谦饶有性子的站在一旁,想瞧瞧这老乞丐到底想玩什么名堂,看他神出鬼没的极有可能是个武道高手。

策士大多都是读书人出生,爱惜名声,在乎形象,断然不会做乞丐打扮。

老乞丐睁开一只眼,偷偷瞄向禹邵谦,见他一脸戏味的看着自己,赶忙又闭了起来,“哎哟哟,你踩死老叫化了”,还伸手去扶自己的腰部,看起来还挺严重。

“哎呀,哎呀…”禹邵谦也惨叫起来,握住自己的右腿,骂道:“你这老乞丐怎么不长眼啊,怎么把身子搁本公子脚底下,你诚心想摔死我啊,哎哟哟…疼死了”…,

禹邵谦心中已是哈哈大笑,装!看谁比谁更能装!

老乞丐眉头一皱,心道:丫的,比老叫花子还无赖还能装,赶忙加大表演力度,扶着腰在地上打起滚来,嘴上哎哟哟的叫的更可怜,凄凉无比的道:“你这后生好不叫道理,明明是你踩了我的腰,哎哟哟…老叫花的腰都快被你踩断了”。

“血,血…流血了…”禹邵谦哇哇大叫。

老乞丐一边打着滚一边哀嚎着,百忙之中还偷偷瞄了禹邵谦的右腿一眼,可不嘛,禹邵谦的腿伤本就没好全,溢出一点血丝,把白色的裤子给染了一点点红。

老乞丐心中咯噔了一下,今天居然遇到这么强悍的对手,自残的手法都用上了,那我要怎么样才比他流血更惨呢?

喀拉一声!

禹邵谦顿时傻眼了,嘴巴张成‘喔’形,这回腰是真断了,老乞丐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了,两行清泪从他老脸上滑落下来,那凄凉的模样,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禹邵谦骇然的吞了口口水,抖抖身上的衣服,站直身躯,恢复玉树临风的风采,说道:“好吧,你赢了。”

老乞丐倒在地上,目光呆滞的望着禹邵谦,突然嗅了嗅鼻子,风中好似一股药味飘来,天杀的,他腿上本来就有伤,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禹邵谦大感诧异,问道:“老人家,你何故又如此悲伤啊”。

老乞丐指指禹邵谦的右腿道:“你…”,又指指自己的腰,道:“我…”,继而又放声大哭起来,哭的稀里哗啦,惨绝人寰。

禹邵谦恍然想起什么,解释道:“你说腿上的血啊,昨天弄伤还没好,忘了跟你说了,不好意思哈”。

老乞丐嘴角一阵剧烈的颤抖,又是撕心裂肺的一阵痛哭。

“带老乞丐去带大夫…动不了了”

禹邵谦左右看了看,荒郊野外,四下无人,问道:“怎么带你去找大夫?”

老乞丐痛苦的道:“背…背老乞丐去找大夫”。

禹邵谦一听不妙,这老乞丐竟想自己背他,赶忙道:“不行,腰断了可大可小,弄不好会终生残疾的,我看你还是老实一点躺在这里,我帮你去请大夫…你等着哈”。

说着,一溜烟就没了影子。

附近的草丛内传出哈哈怪笑声,一位身材高大魁梧如山的黑衣汉子走了出来,不太能看清的他的容貌,整个人笼罩在黑腾腾流光之中。

“终于看到比你还无耻的人了”

老乞丐无趣的抿了下嘴,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泥灰,取下腰间的葫芦,弹开葫芦塞子,仰头猛灌了几口酒,苦笑着摇了摇头,才说道:“有趣,有趣…这小子太有趣了,走,跟上去瞧瞧,看看是谁家小孩”。

那身材高大如山的汉子,双手向前趴去,身子一抖,黑光散尽,化作一匹骏马,毛色乌黑亮泽,马身高大,四蹄修长有力,端是一匹神采飞扬的神驹。

老乞丐身形一晃,突地就在原地消失了,再见他时已在马背上,一马一人,慢悠悠跟去。

………….

咚咚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五更时分,天色微微发亮时,禹邵谦才堪堪回到家,饶是仙胎赶了一夜的山路此时亦是疲惫不堪。直奔自己的卧房。

在清溪河岸对面的柳树林后,老乞丐与化作高大黑衣男子的战马目送禹邵谦走进禹府。

老乞丐露出一排黑齿,乐呵呵的说道:“原来这小家伙就是新科状元”。

那高壮如山的黑衣男子用不灵活的舌头生涩的说道:“是羡慕呢?还是羡慕呢?你是想收他做徒弟吧”。

老乞丐嘿嘿一笑道:“你怎么知dào

?”

黑衣男子甩了他一个白眼,说道:“十四岁,你第一次发春就是这幅死德性”

老乞丐竟还害羞的用手遮住了黑皱的老脸,羞答答的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怪不好意思的”。

呕!!黑衣男子只觉胃部翻腾差点作呕。

老乞丐见恶心到了他,竟洋洋自得,反以为豪,露出那排黑齿,摇头晃脑的道:“小家伙,我们梦中再见”。

……

砰砰砰!!!

啊路上气不接下气的趴在门上用力敲门,心中呐喊:快,快…迟了公子就没命了。

咯吱,大门被一个家丁拉开,看到趴在门上的啊路大吃一惊,呼道:“阿路你怎么啦”。

啊路喘着大气道:“快…快…救…公子…”

那家丁一脸迷茫,诧异道:“救公子?公子已经回来了,他吩咐我在这里给你开门的”。

啊路一听傻了,回来了?怎么可能?自己一路拼了命的跑,片刻都不敢耽误的,公子怎么可能先回来。

家丁扶起啊路,道:“公子说他抄山路回来的”。

原来如此。啊路闻言长松了口气,脸上露出自嘲的苦笑,也怪自己笨,马车都没了还走官道,当然是抄近道的山路了。

第二十章 盗龙魂珠

次日,日上三竿。

通房丫鬟百灵的轻轻叫唤声在禹邵谦耳边回荡,看着公子睡得安详,精致的脸上还露出淡淡的笑容,若不是夫人一再催促,她还真不忍心打扰公子的美梦。

叫了几声,照平日公子早该醒了,今日却还睡的很沉,不由伸出雪白的柔荑,轻轻推动公子的手臂,也不见他醒来,心头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白灵慌张的用力去摇晃禹邵谦,大叫:“公子,快醒醒,快醒醒啊…”

禹邵谦的眉毛蹙起,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脑子晕沉沉的,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昨夜遇到的老乞丐哭爹喊娘的要收自己做徒弟,自己死活不肯,他就死缠烂打。

白灵见禹邵谦醒来长松了口气,一脸幽怨的望着禹邵谦,嘴巴都嘟了起来,睡的这么死,刚才真被你吓一跳。

禹邵谦在白灵的伺候下洗漱更衣,脑中却还在想着那个梦境,真实,实在是太真实了,像真的亲身经lì

过一般,那老乞丐还有一匹战马,可化作人形。

两道流光落进清溪河岸的柳树林内。

正是老乞丐与那高大男子,老乞丐气的哇哇直叫,直跺脚,骂道:“居然说我老乞丐不够帅,不肯拜我为师…放屁,放他娘的十八代祖宗的臭屁,世人皆知老乞丐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气宇轩昂、丰神俊朗、一表人才、明目皓齿、肌肤胜雪、婀娜多姿、回眸一笑迷晕万千少女…”

那高大的男子直觉的胃部翻滚…

切!老乞丐不屑的瞄了他一眼,学那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那般嘟起嘴儿,扭过头去做生气状,这要是漂亮的小姑娘做这样的表情自然是可爱养眼,他一个又干又黑的糟老头,嘟气嘴来露出一排黑牙,直叫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家伙竟然没有师傅,太好了,实在太好了,老乞丐一定要收他为徒,走,马儿,过几天策士院就要开学了,咱先去‘策士院’埋伏,哇哈哈哈哈…”

…….

小冰河底。

倩倩柔软轻盈的身躯优雅的伏在凸起的大岩石上,一双重新焕发了神采的美眸,流光顾盼,时不时的望向河面。

那双秋水剪瞳倏地一亮,河面上沉下来一人,不正是禹邵谦。

“公子”

倩倩一声欢呼,连忙为他做了一个水下空间,雀跃的向他游去。

“公子比三天之约早到了一天”

禹邵谦落在倩倩变化的水下空间内,一身水渍滴滴答答往下落,伸手擦去脸上的水渍,笑着答道:“既然答yīng

救你出去,索性就早一天来,你也能少受一天的苦”。

倩倩闻言只觉一股酸楚涌上鼻尖,双目也红了起来,水雾盈盈,就要哭出来。

禹邵谦想不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竟然让她感动成这样,倩倩虽然是个女鬼,但她骨子里还是个入世未深的天真少女。

但话又说回来,一个男人豁出性命救自己,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感动。

倩倩双膝一弯跪了下去,扬起精致的脸庞,道:“公子大恩,倩倩愿为奴为婢常伴左右,世世代代守护公子后族,有违此誓,天打雷劈,永不超生”。

禹邵谦想不到她会发如此毒誓,赶忙扶她起来,频频颔首示意自己了解她报恩的心情。

倩倩只不过修liàn

了十载就有这等修为说起来实在有些惊世骇俗,这其中固然有那颗‘黑珠子’的关系,但她的修liàn

天赋不容忽视,收这样的女鬼做女奴是再理想不过了,如果将来培养的好,会是自己一大助力。

禹邵谦正色道:“报恩之事言之尚早,我未必就能救你出去,或许咱两都被水龙龟杀了…”

倩倩赶忙伸出白皙如玉的秀手摁在禹邵谦的嘴唇上,不让他继xù

说下去,一脸嗔怨的盯着禹邵谦,水眸扑闪扑闪的,“倩倩不许公子说不吉利的话”。

她的手指冰凉,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手指应有的触感,就像一块冰块放在嘴上。…,

禹邵谦尴尬的笑了笑。

在岩石堆中,水龙龟还是动也不动的匍匐在地面,漆黑的龙头,只从龟壳内露出一点,吐着泡泡,那颗被黑气缭绕的珠子,上下微微沉浮转动,散发出骇人的极阴力量。

据倩倩所说,水龙龟一般都处于沉睡状态,甚少会醒来,但倩倩一吸收它头顶上的‘黑珠子’的力量,它就会惊醒,把倩倩赶跑。

如此听来这头水龙龟的性情并不暴戾,若是换做另外妖兽,看见有人要抢夺自己的东西,都会毫不犹豫的斩杀干净。

也许它是一头善良的水龙龟!!

禹邵谦有些天真的想着,慢慢的向水龙龟靠近,目光灼灼的盯着它头顶的黑气缭绕的珠子,整个人突然一震,他恰才把灵觉提至巅峰,想探触一下珠子,不想脑中竟闪过一头翱翔天际云彩间的五爪黑龙。

这珠子果然不是一般的珠子,是炼制出来的法器,至于是什么级别的法器,禹邵谦说不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头水龙龟是想炼化这颗含有龙魂的珠子,化身成真龙。

水龙龟根本不是在沉睡,而是在修liàn



又要临阵退缩吗?

禹邵谦心中惆怅万分,退一步固然海阔天空,但要夺宝哪一次不得冒着生命危险,富贵险中求么,拼了!!!

珠子与龙魂已经被人炼成法器,本已是有主之物,但既然水龙龟能据为己有,说明这法器的原先主人已经陨落,成了无主之物。

也亏了‘龙魂珠’法器是无主之物,不然就算禹邵谦恢复到前世的巅峰修为也无法重新炼制,据为己有。

如今就简单了,滴血认主。

现在的问题是,禹邵谦能不能靠近水龙龟而不被发xiàn

。有些人在修liàn

时是非常专注的,天蹦地裂他都可能浑然不知,而有些人在修liàn

时,一旦有人靠近就会发xiàn

,不知dào

这水龙龟属于哪一种。

倩倩见禹邵谦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静静守在他的身旁,一声不吭,玩命的事,谁都得谨慎一点。

禹邵谦思虑再三,他认为,力量的波动容易让水龙鬼发觉,不应该用‘小傀儡术’去试探,万一打草惊蛇,恐怕那‘龙魂珠’就跟他无缘了。

他从倩倩变化的水底空间潜了下去,慢慢像龙龟游去。

倩倩的心顿时便吊了起来。

禹邵谦并没有直接贴近水龙龟,而是先绕到了水龙龟周围岩石堆里,见它没有丝毫的反应,才开始真zhèng

的逼近。

他的嘴巴开始张合,‘定身咒’的咒语非常的长,正常情况下,需yào

半分钟。

半分钟的时间,游十余米的距离。

五米…

三米…

倩倩见禹邵谦离水龙龟只有区区三米远,整个心都快提高嗓子眼,只差一点点就要蹦跶出来,脑子嗡嗡的空白一片。

禹邵谦开始动了,一张符箓不知何时已夹在他剑指当中,这是‘定身符’。

突然,水龙龟身下的黄色污泥浮了上来,天呐!它竟然动了,禹邵谦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心中只闪过一个念头,拼了!

猛的往前冲去,水龙龟显然还没回过神来,完全不知dào

周围发生什么事,正扭过强横的身躯,往禹邵谦方向望来。

一双铜锣般大的金色眼睛,见是一个卑微的人类向自己扑来,凶光突闪。

却是这瞬间,一纸符箓正好贴在荆刺满布的龟壳之上。

水龙龟扭动的强横身躯骤然一滞,禹邵谦心中一声欢呼,定住了,手指间溢出一滴鲜红的血液,弹射向黑气缭绕的‘龙魂珠’,精血入珠,‘龙魂珠’周围氲氤黑气顿时全数收进珠子内,禹邵谦扑将过去,一把抄在手里,立kè

施展开‘小傀儡术’。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禹邵谦的眼睛瞥见水龙龟的身下一涨一涨的溢出玄玄红光,结成有规律的符文,禹邵谦浑身一震,那红光是——符文红光!

符文存zài

之地,就是‘神仙秘境’的入口之处。…,

关于符文,关于‘神仙秘境’的入口,禹邵谦永生永世都难以忘却,前世,他就是探寻‘神仙秘境’而损了性命,幸亏天不绝他,重生在少年时期。

武媚娘篡唐,引天下气运大乱,妖魔现世的同时,同样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仙秘境’也出现了,相传‘神仙秘境’是符文之地遗迹。

这头水龙龟还有‘龙魂珠’极有可能都是来自‘神仙秘境’,在大周不可能存zài

这么强悍的生物,跟这么强横的法宝。

禹邵谦施完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傀儡在原地,真身快速向倩倩方向逃去。

见禹邵谦得手,倩倩亦冲上去接应,她的速度要比禹邵谦快上很多倍,拉住禹邵谦把速度提至巅峰往远去潜去。

这一切只在短短二个呼吸之间,水龙龟已经能动了,它金灿灿的凶目瞪向还在身前的‘禹邵谦’,骤然张开血盆大口,嘴中射出一根人体大小的冰锥轰向禹邵谦。

“轰!!”的一声巨响。

整条小冰河为之一震,河面上,河水如喷泉一般冲天而起,喷洒向河道两旁,无数大树瓦房被河水冲倒,妇人的尖叫声,孩童的哭泣声,响做一片。

还在河里的禹邵谦与倩倩被汹涌河浪卷飞出去,一路冲刷,也不知dào

落到了哪里,一人一鬼紧紧的抱做一团。

水龙龟眼前一张符箓随着水流毫无规律的飘来荡去。

“‘龙魂珠’,‘龙魂珠’…本尊的‘龙魂珠’呢,卑鄙的人类,你偷了本尊的‘龙魂珠’本尊要杀了你”。

第二十一章 咋见

小冰河下游三十里。

禹邵谦与倩倩被冲上了河岸,趴在河岸边的泥草上。

禹邵谦连吐三口河水,一阵剧烈的咳嗽,才缓过气来,刚才那一下真觉的自己要被淹死了,一般的人类要是被刚才那堪比黄河夹口的急流冲将出去,必定一命呜呼,幸亏他是仙胎。

‘龙魂珠’!

黑色珠子被禹邵谦牢牢拽在手里,滴血认主后,‘龙魂珠’表明氲氤的黑气全都没入了珠子内,看上去如一颗鸡蛋大小色泽通黑晶莹的弹珠。

此时,‘龙魂珠’与禹邵谦的心灵已有一丝联系,可以随意的使用。

这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绝世法器施展出去,不敢说秒杀一切,恐怕也鲜少有人能抵挡的住。

耳边传来倩倩欢喜的声音:“恭喜公子获得如此宝贝”。

禹邵谦亦是面露喜色,本想说:也恭喜你获得了自由,可转念一想,倩倩依赖于这颗‘龙魂珠’才能存活,以前被困在小冰河底,如何困在自己身边,其实她根本没有获得真zhèng

的自由。

把‘龙魂珠’递了过去,说道:“这颗‘龙魂珠’我已滴血认主,跟我的心灵已有一丝联系,无论在哪儿我都能召唤回来,除非我死了。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你吞下去,藏于体内,一来有助你修liàn

,二来你也自由一些,不用整天跟着我”。

倩倩激动的接过‘龙魂珠’,再也忍不住,泪水潸然而下,跪倒在禹邵谦跟前,拼命的磕头。

禹邵谦赶忙将她扶起来,说道:“赶紧把‘水龙珠’吞下去吧”。

倩倩乖巧的点了点头,拿起‘龙魂珠’,张开略显丰润的嘴唇,放了进去,‘龙魂珠’顿时光芒大做,这种光芒非常奇特,是黑的,但同样很耀眼。

‘龙魂珠’入体,落在倩倩腹部丹田处,光芒依旧不散,从倩倩体内透射出来,秋水为肌玉为骨,倩倩好像是晶莹透明温玉所做,煞是好kàn



‘龙魂珠’在倩倩的腹部丹田处,缓慢旋转,黑芒闪闪,好似在改造倩倩的身体。

这让禹邵谦想起自己在穿上‘官服’时,‘官服’为自己筑就仙胎,难道‘官服’与这颗‘龙魂珠’一般,也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黑色光芒渐渐隐没下去…

倩倩一声销魂的呻吟似有说不出的舒爽,她看起来完全不同了,之前看她有些虚无缥缈,好似随时都有可能会消失,此刻再见她,肌肤雪白晶莹,透出淡淡人类的血色,那苍白的丰润嘴唇竟然也映红起来,就像素颜施加了粉黛。

身上的冰寒之气也没了,若不是双脚不粘地,漂浮在地表,禹邵谦还真以为她变作了正常的人类。

倩倩惊喜万分,呼道:“奴家感觉现在的身体好强dà

,体内的力量比之前足足涨了十倍有余”。

禹邵谦微微一笑,随之又蹙起眉来,一脸惆怅。

倩倩见他如此,诧异的问道:“公子为何担忧,是在担心水龙龟寻来报仇吗?”

禹邵谦摇了摇头,说道:“把你这么个大美人带回家,也不知dào

怎么跟娘亲嫂嫂解释”。

倩倩见他夸赞自己是个大美人,心中欢喜,用白玉无暇的小手儿捂嘴羞涩轻笑,道:“公子多虑了,倩倩是女鬼,别人根本看不见”。

禹邵谦一拍脑门,把这给忘了。

……….

一人一鬼沿着河岸的足迹往前走,水龙龟吐出的冰锥掀起的汹涌激流也不知dào

把禹邵谦跟倩倩冲刷到了哪里,要先找到村庄询问一下。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穿过河岸边的树林,就看到了村庄。

几个孩童正在村口玩耍,禹邵谦快步上前,询问之后才知dào

,这里叫李庄,是在小冰河下游大约三十多里地,离江宁并不远,脚程快一点一个来时辰就能赶回去。

马蹄飞扬,轰声阵阵,五六飞骑踏尘飞驰而来。

来的是一队衙差,官服官帽,腰间挂着唐刀,胸口圆圈内写着一个‘衙’字,领首的是个三十岁的高壮男子,国字脸,皮肤黝黑,给人正直刚强的感觉。…,

他冲着禹邵谦说道:“你是李庄的人吗?小冰河突发大洪水,快叫你们村民去看看你们的良田,被水淹没了没,趁早做准bèi

”。

说完,他一夹胯下战马,领着属下,从禹邵谦身旁飞驰而过,赶去下一个村子报信。

小冰河发洪水!!

禹邵谦脸上挂下两条黑线,谁说他是一头善良的水龙龟,下手也忒狠了,竟然弄的发洪水这么夸张。

倩倩蹙着柳眉儿,担忧的说道:“公子,那头水龙龟只是随口吐出的冰锥就有这么骇人的威力,可见实力超强,说不定有什么神通能找到我们,我们继xù

呆在江宁是不是太危险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倩倩说的也不无道理,把清溪里禹家的田地家业转卖掉,而策士院素来也有交换生的传统,离开江宁不是不可以…

可水龙龟真有神通能找到自己,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枉然,而且古语有训,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呆在江宁也不一定危险。

说道:“看形势再说吧,我们回去”。

………

李村在小冰河的下游,要回清溪里,必然经过江宁城,而倩倩的家就在江宁城内,做了十年水鬼,受了十年苦,再现人世不知沧海桑田几许,家里人是否都安好。

踏足江宁城后,一路雀跃不已的倩倩突然沉默了。

禹邵谦知她心中百感交集,对家人有恨、有怨,可更有情,虽然跳河自杀是因为受不了世俗的眼光跟亲朋好友的冷言冷语,可终其原因,还是她性格过于刚烈,选择了自杀。

“你想回家去看看吗?”

禹邵谦停下脚步,恻身向她望去,只见她垂着俏脸一声不吭,红红的眼睛,轻轻眨动。

倩倩本是王家的小姐,王家是做丝绸生意的,‘王宝绸缎’很有些名气,后得江宁织造府杨大人赏识列为贡品,在江宁可是无人不知。

王家大宅就坐落于江宁城南,离此不远。

迎面一匹通体银白的马儿,滴答滴答踱着小碎步,昂首挺胸,风骚无比的走来。

禹邵谦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马儿,顿感有趣,倩倩一双水雾盈盈的眸子也闪烁着好奇的神色。

马儿独自走在前面,相隔十余米的后面跟着两位书生打扮的青年,一男一女,男子身材高大风流倜傥,女子则身形高挑修长,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如此通灵的骏马绝非常人所能拥有的,这对青年男女应该不简单。

禹邵谦把灵觉提至巅峰,瞬间扫过那男女,二人体内果然都有灵力存,而且强度更是不低,竟与他相差无几,还在上官颖儿之上。不由的大吃了一惊,他们的年龄与自己还有上官颖儿年长不了几岁,竟然就有这等修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禹邵谦体内有三大灵种,以一个灵种10点灵力为基数,三大灵种便有30点灵力,如禹邵谦体内有‘虚灵’、‘运灵’、‘造物灵’,若是使用的法术或者神通同时需yào

这三种灵种的灵力,那威力便有30点灵力,如果使用的法术或者神通只需yào

二种灵种,那威力便只有20点灵力。

如‘小傀儡术’只需yào

‘虚灵’与‘造物灵’,最多只能有施展出20点灵力的威力,绕是体内有30点灵力也是用不出来的。

实力不是高出对方很多的话,探查别人体内灵力强度,只能探查到总体的数量,并不能探查出对方体内有几大灵种,只能按照灵力强度做一个大概的推测。

那男子差不多是‘悟神境’三段,那女子应该是‘悟神境’四段。

增强‘悟神境’一段的修为,灵力的增强差不多接近一个灵种,就以刚才的假设,那便是10点灵力,‘悟神境’三段等同于30点灵力,就已经与禹邵谦差不多了,‘悟神境’四段等同于40点灵力,禹邵谦启用‘官服’的力量才堪堪与之相当。

禹邵谦自恃体内有三大灵种修为大大高于同龄人,便公然探查别人的实力,不想这次踢到铁板了,那一男一女,都冷眼向他望来。竟被发xiàn

了!

禹邵谦赶忙躲开他们冷冷的眼神。

那个男子已经迎面向他走来,他的身材比禹邵谦要高出好许,兼之他占了理,龙行虎步的走来,可谓盛气凌人。

悬在身侧右手的食指在空中一划,一抹火焰在指尖燃起,这种感觉就像摩擦起火。

他的动作极其隐秘。

禹邵谦的眼角却已瞄见,见他双唇紧闭不像念咒,手中也无符箓,竟然单凭手指与空气的摩擦就能生出火焰,不敢说是神通,但说是小神通丝毫不为过。

法术要借助外力,如符箓、咒语或者其他法器才能施展,而神通是完全不依赖外在,只靠自己的力量催发,快且威力巨大。

他这手起火,已经不需yào

符箓与咒语,只是简单的借助了‘空气’这个外力,绝对算的上是小神通。

这个年青人不简单啊。

看他的样子是想给禹邵谦小小一个教xùn



第二十二章 修炼

指尖跳动的火焰虽然小,但高温炽热,有极强的小范围杀伤力,弹射出来,威力不下于枪膛射出的子弹。

看他的样子是想走近禹邵谦,近在咫尺的进行突袭,让禹邵谦避无可避。

他一步步逼近,二人相差不过五米了,禹邵谦可以清楚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冷漠,蔑视。

禹邵谦身后的倩倩如幽灵一般飘出,调皮的落在那人的身旁,她是鬼,她若不想,凡人根本看不到她。

只见她小蛮腰微曲,小屁屁翘起,用那张绝世俏脸正对着那人的指尖,偷偷一笑,嘟气映红了丰润嘴唇,轻轻吹出一口兰气,呼…

火苗熄灭,化作一缕袅袅青烟冒起。

这…

女人有时候真是…禹邵谦顿时哭笑不得。

吹完了那人指尖的火苗,倩倩竟还邀功的向禹邵谦望来,刚才还红红的眼眸,此刻扑闪扑闪的闪着狡黠的光芒,嘴角强忍着笑意,那幅模样说不出的调皮捣蛋。

男子感到指尖一阵阴风吹来,低头望去,顿时不能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手指尖任他狂风暴雨都打熄不灭的灵火竟然被吹熄了。骇然的望向禹邵谦,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禹邵谦被他盯的不自然起来,心道:别这样看着我,不管我事啊,是你身旁女鬼捣的鬼。

与那男子同来的女子在后面看得真切,也是误会禹邵谦用隐秘的神通吹熄了同伴的灵火,走了过来,微笑着道:“在下林润环,请问公子高姓大名”。

禹邵谦抱拳拱手道:“在下禹邵谦”。

那叫邢南的青年冷冷说道:“哦,原来你就是新科状元禹邵谦,难怪如此嚣张了,奉劝你一句,策生院不是这么好混的,想活着走出去,还是不要这么嚣张的好”。

说完与林润环径直的从禹邵谦身边走了过去,那边马儿又嘀嗒嘀嗒走了起来。

禹邵谦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自语道:“难道,他们是早一届的院生”。

…….

清溪里禹家。

倩倩对于王家还未做好心理准bèi

,禹邵谦便带着他先回到了清溪里。

禹邵谦如往常一般走进家门,家丁丫鬟见了纷纷行礼,可谁想到,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头美艳绝伦的女鬼,一双好奇的水眸,溜溜四处张望,兴奋无比,这就是公子的家,原来公子是清溪里禹家的少爷。

禹母与嫂嫂宋婉婷正在中水榭廊道的凉亭中乘凉,见到禹邵谦外出归来,欢喜的朝他招手。

禹邵谦回来的路上大致与倩倩说了下家中的情况,禹邵谦本家的人丁就三人,又极好辨认,倩倩只向亭中望了一眼,就已认出谁是禹母谁是嫂嫂。

禹邵谦与母亲还有嫂嫂在亭中闲聊一翻。

策士院很快就要开学了,策士院所在的青鸾山位处江宁与清溪里之间,坐落于江宁城南郊,离清溪里近二个时辰的车程,开学后,禹邵谦不可能每日都回来,大部分的时间会在院校留宿。

禹邵谦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要在外面常宿,禹母很是舍不得,宋婉婷也是一脸幽怨,自己与他的事情刚刚有点苗头,芽都没发出了,就要分离了,怕日久生变啊!

这时,管家老王头急匆匆的快步走进中庭,脸上掩不住的喜悦,见三位主子都在,走进凉亭见礼,道:“公子,夫人,少奶奶,大喜事啊,小冰河突发大洪水,下流的良田都被水淹没了,我们的长工、粮食储备都不成问题了”。

小冰河下流的良田虽少但也有四五万顷,全都被淹没了,那得有多少人遭殃,当然撇去这个不说,下游的良田都废了,那农民就无事可干了,他们的仓库也都空着了,这两样正是禹邵谦所需yào

的。

宋婉婷美眸中精芒一闪,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兴奋的向禹邵谦望去,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件大喜事,关于粮食的储存问题,她一直想不到很好的解决方法,可一场‘天灾’突然就帮她解决了。…,

下流米商大户邓家陈家都有大仓库,还有他们的长工,花佣金一并都租借过来,禹家面临的收割储存问题可都解决了。

禹邵谦则是哭笑不得,偷了‘龙魂珠’还有这等好处,开口道:“先缓几天,看看受灾的情况,再约见邓陈两家谈谈租借仓库与长工的问题”。

宋婉婷微微颔首,这会邓陈两家心情会很糟糕,贸然去找他们,容易谈崩,轻声细语的询问禹邵谦道:“邵谦,不如让老王头先去接触一下邓陈两家的工头,把我们禹家需yào

长工与仓库的消息传出去”。

宋婉婷在禹母的嘱意之下,从二弟改口为邵谦了。

宋婉婷的生意脑袋瓜子就是好,把禹家需yào

仓库需yào

工人的风声传出去,邓陈两家家主眼见无田可收,仓库白白空着,说不定会主动上门洽谈合zuò

之事,到那时,主客相易,价钱问题就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而且禹家那几位叔公若是听到风声,也会有一翻反应。

如此一来,禹邵谦便能稳坐钓鱼台了。

……….

是夜!三更!

禹家人早都已安寝,倩倩从禹邵谦房内飘将出来,落在中庭的水榭之上,把柔软轻盈的娇躯展开化作‘弓’形,双手结成兰花,口中吐出‘龙魂珠’,在月光下修行。

鬼的修liàn

与人类不同,倩倩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悟性自学成才的,在刚成为水鬼时,每当入夜,月光洒在身上便感觉到力量流传,渐渐的她研究出法门,把这种力量据为己有。

十年时间,她还把这种力量开发出一些巧妙的用度,水下空间便是其中之一。

现在能光明正大的借助‘龙魂珠’修liàn

,速度比单纯的吸收月之精华要快几十余倍。

皎洁的月光与‘龙魂珠’黑暗之气相交汇泛做淡蓝之光,透明,温暖,柔和,让她感到无比的惬意舒爽。

禹邵谦则在屋内修liàn

,领悟三大灵种,顺利的进入了策士的第二重境界‘悟神境’。

第二重‘悟神境’是另外一翻修liàn

天地,是要把‘灵种’利用起来,所谓‘悟神’是要开发出灵种的异相,换另外一种方法说,就是开发出‘灵种’的作用,如:飞行、隐身、遁行、呼风、起火

每一个灵种都有属于自己的异相。

被视为最强拥有最多异相的‘五行灵’有起始五种异相:呼风、唤雨、起火、落雷、滚石。

禹邵谦拥有三大灵种、‘运灵’、‘造物灵’、‘虚灵’。

‘运灵’的异相‘知运势’,有助于神机算术,提前预判,对于处理事务治理地方是很有帮zhù

的。

‘造物灵’的异相是‘转变’,先是死物之间的转变,如把水变作冰,把冰变作石头。接着是活物之间的转变,植物类如把花转变做草,把草转变为树,动物类如把猫变化做狗,猪变化做熊,随后是动植物异种之间的变化,接着是死活物之间的变化…循序渐进,最后天地万物皆可转变。

‘虚灵’的异相是‘变化’,这变化的基础是强化,强化到一定的地步才能进行本相的变化,如肉身达到岩石的强度,那可使手臂变化做石臂进行战斗,肉身达到钢精的强度,通体变化做钢筋铁骨刀枪不入。

前世,‘官服’衍生的强dà

神通使得禹邵谦在战斗方面游刃有余,这使得他空出了大量的时间研究神机算术以及阵法,如今重生,这些知识类的术法都能加以运用,因此他对‘运灵’的开发也就不那么热心了。

主要把注意力集中在‘虚灵’与‘造物灵’上,这两大灵种修至高深可有万般变化,虽说无甚功击力,但真假难辨,更显鬼神莫测。

升级九品官激活了‘官服’的补子衍生的第一个神通‘小傀儡术’就是‘造物灵’与‘虚灵’的异相相结合开发出的神通。先要运用‘造物灵’的异相‘转变’符箓,而后是‘虚灵’异相‘变化’成与真人一模一样的傀儡。

虽能借助‘官服’的力量施展出‘小傀儡术’,他本身还远远未曾领悟施展‘小傀儡术’所需的异相。

第二十三章 李文拿

一辆马车从清溪里缓缓驶进江宁城,直至江宁最出名的‘秦淮酒楼’,车厢内肥嘟嘟的李文拿整个人陷在软绵绵的坐垫内,用那折扇轻轻敲打手掌心,还哼着小调调,心情说不出的愉悦。

江宁织造府府尹的大公子杨松柏竟然要宴请自己,这…这得多大的面子啊!

不过,这说来也怪,自己只是清溪里区区一个小司农,以前也不曾与杨大公子有所交集,他为何无缘无故要宴请自己呢?

马车在三楼高的‘秦淮酒楼’停了下来,小厮赶忙帮车夫拉住缰绳,又趴在马车侧边,当做人肉垫子,让李文拿肥重的大脚踏在他背上,安稳的下了马车。

杨公子吩咐一定要伺候好这位官爷,接待的待遇当然是最高规格的。

李文拿走进酒楼,直上最高的三楼,与喧闹的一二楼相比,整个三楼静悄悄,杨松柏竟然把整个三楼包下来了,杨公子这么大手笔竟然是为了招待自己,李文拿觉的倍感有面,有些飘飘然起来。

在临窗的位子,坐着一位气度非凡的公子哥,样貌还算英俊,只是酒色伤了身导致脸色有些发青,不太健康。

李文拿快步向前,对着杨松柏深深鞠躬行礼,献媚的道:“下官李文拿,拜见杨公子”。

李文拿虽然只是个从九品的官吏,可好歹也是官身,如此下作的给一个白身行礼,可见此人毫无风骨可言,实实在在是个势利小人。

杨松柏派头十足,微微伸手示意他坐下,李文拿如蒙大恩,小心翼翼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李文拿面对阴冷冷却身份高贵的杨松柏稍显拘谨,心中思虑,自己管理清溪里的农粮,杨家却是统领江南东西两道的织造,两者完全不搭边,更不在一个档次上,他为何找自己?

李文拿刚一入座,楼下酒菜就络绎不绝的端了上来。

短短片刻,圆桌上便摆满了十几道菜肴,都是平日难得一见的昂贵菜式,鲍鱼、熊爪、猴脑、孔雀肉…

看的李文拿半天没回过神来,这一座酒菜,千两银可是逃不掉的,这位织造府府尹大公子出手果然非同凡响。

杨松柏为他斟上酒,说道:“冒昧的请李大人来此一聚,大人不会见怪吧”。

见杨松柏为他斟酒,慌忙站起,又听他说的如此客气,顿时手足无措,他李文拿其实也不至于如此不济,他越是惊惶无措,越是能体现杨松柏的高高在上,混迹官场多年,李文拿的深通此道。

杨松柏很满yì

他的反应,压压手示意他坐下,说道:“请李大人来,实则是有事想请教李大人”。

李文拿赶忙道:“请教不敢当,杨大公子想知dào

什么,下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松柏微微一笑,他要的就是这句话,说道:“杨某素来只与丝绸锦服打交道,对米粮之事知之甚少,不知dào

李大人可否指点一二”。

李文拿闻言,心中一颤,难道杨家统领江南东西两道的织造还嫌不够,还要把手伸进米粮业?自己收刮米商的钱大部分已经上交出去,这杨家再来分一杯羹,自己还能有剩么,尴尬一笑道:“公子突然问起,下官一时也不知dào

该如何作答”。

杨松柏出身官宦之家,从小耳熏目染,眼光何等锐利,一眼便瞧出了李文拿的心思,说道:“李大人不用诸多顾忌,但说无妨,说的好,说的秒,自然有你好处”。

李文拿频频颔首,心道,自己不说,别人也会说,何故让这份功劳叫别人占了去,开口道:“别处小官不知情,但清溪里,下官却是一清二楚。清溪里有四大米商钱、周、赵、禹,背景各不相同,本来禹家的背景是最差的,只是如今禹邵谦中了状元,禹家身价百倍”。

禹邵谦!!

杨松柏的瞌睡眼骤然一睁,“本公子也听说,新科状元禹邵谦出身于清溪里禹家,你多说说禹家的事,本公子对这新状元很是感兴趣”。…,

李文拿心中铮亮,原来这位大公子是冲着禹邵谦来的,整理了下思路说道:“禹家是清溪里第四大米商,整个家族近八千三百余顷良田,分做七份…”

杨松柏静静的听着禹家内部的纷争,阴深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冷笑。

听完后,杨松柏道:“这么说来,小冰河发洪水还帮了禹邵谦一个大忙”。

李文拿点头道:“可不么,如今下游的米商邓陈两家的长工与仓库空着,禹家另外几房的长工与仓库也是空着,禹邵谦可谓稳坐钓鱼台了”。

“稳坐钓鱼台吗?”杨松柏阴冷一笑,“本公子要让他从钓鱼台上摔下了,无论你用什么方法,要禹家另外几房临近早稻收割前反水,让他禹邵谦万石粮食无处可放”,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顺着桌面,推了过去。

一千两!李文拿拿起银票一看顿时吓了一跳,看来杨大公子跟那禹邵谦是有仇啊,想把他往死里整呢。

李文拿心中冷冷一笑,暗道:正合我意。有新状元禹邵谦在清溪里一天,他这个司农官也是如履薄冰,虽说禹邵谦未必一定会把他‘淋尖踢斛’之事上报朝廷,起码自己就有把柄落在禹邵谦的手中。如果可以借杨松柏的手整死禹邵谦,那是再好不过了。

李文拿拍着胸口道:“这事交给下官了,一定办的妥妥的”。

杨松柏又摸向怀中,这一次可不是一张,整整一叠,一寸那么高,一只手都抓不下,李文拿的双眼都看直了,他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杨松柏把那厚厚一叠银票,也推到李文拿跟前,李文拿顿时心跳加速,双目放光,神智都有些不清了,只听杨松柏道:“另外,本公子以超出市场二成的价钱,购买你清溪里营田仓储的所有粮食”。

看着那一寸多高的银票,李文拿顿时忘呼所以,把心一横,全然不顾营田仓储内的大米是朝廷收缴的税米,一把接过银票,傻傻数了起来。

营田仓储都会预储十万石大米以备赈灾之用。

他完全可以把营田仓储的粮食超出市场价二成卖给杨松柏,再以市场价从市面上收回,一石粮食可以稳挣二两,十万石,那便是二万两银子,

一转手就挣二万两银子,发财了。

二万两银子!李文拿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多钱,数着银票,嘴巴乐的都合不拢了。

杨松柏望着见钱眼开的李文拿,心中冷笑:乐吧蠢材,有你哭的时候。

酒足饭饱后,杨松柏送了李文拿下楼,约好,今夜就派人前往清溪里接货。

李文拿喝的醉熏熏的,这么大单的生意,他也怕飞了,乘早完成交yì

,心底也放心一点,对于今夜交yì

完全没有异议,坐上马车,开开心心的去了。

李文拿一走,杨松柏就叫来了小厮,吩咐道:“你去把小冰河下游邓家陈家的粮食仓库租下来,白纸黑字合约都要签明,李文拿的粮食一到,就全数搬进去”。

“是”

第二十四章 入学

是夜,圆月当空。

倩倩一如往常在中庭的水榭中吸收月之精华,禹邵谦则在屋内盘膝冥想。

向来一入夜就天籁无音的清溪里,这一夜却是犬吠不止,吵的人都没法入睡,常人最多睡不好,但倩倩与禹邵谦则被吵的没办法修liàn

了。

禹邵谦从床榻上下来,推开窗户,跌宕起伏的犬吠声络绎不绝的传来,只叫的他眉头紧锁心情烦燥,心念一动,一件火红流光闪闪的‘官服’现在最外面,补子上的‘练雀’突然拍打着翅膀从补子的图案上飞了出来。

啪啪啪,啪啪啪…练雀拍打着翅膀向远端飞去。

练雀鸟儿通体乳白,头尾翅膀偶现几缕红羽,煞是好kàn

,眨眼功夫便没入黑暗的天际之中。

补子上的‘练雀’有很多能力,能飞翔天地,能探路、能窃听、能偷窥、能传信…还具备一定的防御策术的能力。

禹邵谦召唤‘练雀’出来,当然是想让它一探究竟,清溪里的狗为何叫成这样。

在那清溪里的营田仓储灯火通明,正在加班加点的把仓库内的粮食搬到马车上,然后运去江宁的下游邓陈两家的仓库。

搬运十万石大米确实是个不小的工程,亏了杨大少手底下人多,足足二千余人,千余辆大板车。

饶是这么多人,装货花费了也近二个时辰,千余辆装满米袋的大板车成群结队的推出了清溪里。

练雀在天空盘旋了一圈,看清下面的情况后,啪啪啪的拍打翅膀向清溪河岸的禹府飞去。

禹邵谦见练雀飞来,伸出手臂,让它落了下来,练雀叽叽喳喳的叫着,可听在禹邵谦的耳朵内是正常的人类语言。

听完禹邵谦脸色一沉,有人把清溪里营田仓储的十万石大米全搬走了!!!

谁这么大胆?

他虽然不知dào

是谁干的,但这件事,清溪里的司农李文拿一定知dào



外面的犬吠声越来越少,渐渐的,安静下来,清溪里又恢复了天籁无音。

……

次日,午时。

老王头急急来报,说是下游米商邓陈两家的仓库租人了。

这个消息,禹邵谦很自然的就与昨夜清溪里营田仓储的大米被人运走的事联系在一起,这么多粮食运走总要有个地方放吧。

整理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禹邵谦推断是有人收到消息,知dào

朝廷要征购米粮赈灾,想以此做文章,大捞一笔。

禹邵谦自然不会费精力去调查那人是谁,爱谁谁,只要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

不过,邓陈两家把仓库租给了别人,对他来说实在是个坏消息,这逼得他不得不重新面对禹家那几位叔公了。

原本火急火燎如热锅上蚂蚁要把长工与仓库租给禹邵谦的几位叔公,突然静了下来,估计也是收到邓陈两家把仓库租给别人的风声。

关于仓库,禹邵谦一直不在乎,据他所知,朝廷的征购令一下来,江南各处哄抬米价,谁还会巴巴的把大米放在仓库不动,临时存放一下,找准机会就卖出手,断断存货时间即便放在禹府内也是可以的。

主要问题还是运输跟销售。

运输的问题是米价太高,运输米粮很容易被打劫。销售问题就更大了,那么高的价格谁能大手笔大魄力收购倒卖。

可很快禹邵谦又迎来了另外一件大事。

策士院要开学了!

………

阴历五月十五,晴,万里无云。

青鸾山脚,沃野千里,风行草上,天地辽阔。

无数骏马在平坦的沃野绿地上成群结队的飞驰,骑师无一不是头顶四方帽子,身着书生装,背着书篓的院生。

一个个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一辆马车远远落在最后,慢慢驶进马蹄飞踏过的平野。

禹邵谦凭卧在马车内,一只长腿搁在丫鬟小白灵侧坐的双大腿上,她的小手儿握成小粉拳,轻轻敲打着,软绵绵的好不舒适。

宋婉婷怯生生的缩在最角落,俏脸一片绯红,禹邵谦还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刚才马车颠簸,乘机碰了她一下,她就吓成这样了。…,

头一遭来策士院上课,禹母不来送反而让孀嫂送,摆明了是让禹邵谦对宋婉婷使坏。

不想宋婉婷这只小羔羊实在太过温顺,温顺的他都下不去手。

再则,车厢内还有一头女鬼呢,也许是夜间修liàn

太过勤快,现在反而缩在禹邵谦身旁酣睡正香。

策士院藏龙卧虎,禹邵谦不敢把倩倩带进策士院以免被人发xiàn

,就嘱咐她留在家里,一则安心修liàn

,二则保护家人。

……

一条如银河落水的大瀑布飞流直下,在青鸾山山谷底汇成一个大深湖,湖上石雕廊道错综八达通往四面八方依山而建的琼楼馆宇,结成一座院校。

这里就是江南策士院!

江南人所共知最神mì

最有地位的超然之所在。

策士院三年对外公开招生一次,共收五十人,私底下一些院生还是能通过特殊途径中途入学,今日来报道的新院生实则有百余人之多,比当日放榜时的人数足足多了一倍有余。

在考场见过或者没见过的院生都挤在一处大堂办理入学手续。

策士院的入学手续无非就是填写一些个人资料,交付学费,领取在校时穿的统一院生装,还有就是安排住宿。

最重yào

的是颁发了《告院生书》。

在《告院生书》内明确列明了,在院时的规章戒律课程安排,禹邵谦直接都跳了过去,看最重yào

的学科与积分。

毕业的问题才是他最关心的。

策士院有一个‘金榜’制度。无论你是哪一年进入策士院的,都要通过一场场打拼来赢得积分,赢一场得3分,输一场扣2分,白、蓝、紫、红、金五组,一组一组打上去,直至荣登‘金榜’。

每一年,只有‘金榜十大高手’才有资格从策士院毕业。

如此制度营造了无与伦比残酷的竞争环境,禹邵谦已可以想象,将要面对腥风血雨的院生生活。

难怪说考进策士院难,但从策士院毕业更难。

第二十五章 怪人

玄字一号房!

禹邵谦拿着手中的钥匙,顺着走廊从一排房舍前一间间找去,玄字一号被一条石板小道与一整排的房舍隔开来,独自靠山而建,边上还种了一棵大槐树,环境相当不错。

运气真不错!居然分到这么好的宿舍,禹邵谦心中暗暗庆幸。

“喂,快来看,有新院生住进那个变态的屋子啦”

“在哪在哪…”

“他惨了,八成会把打成残废扔出来”

房门没锁,咯吱…禹邵谦轻轻推开,一股很浓的酒味迎面扑来,只见屋内的床上躺着一个胡子邋遢的男子,二十一二岁,怀中抱着一个酒坛子正呼呼大睡。

这什么人啊?都快晌午了还在睡大觉。

那人好像听到开门声,动了动身子,艰难的睁开一只眼,见一袭书生装十五岁的少年站在门口,面容立即浮上烦躁之色。

“滚!”

声音不响却很冷,还有点沙哑。

禹邵谦淡淡一笑,心道:这新同屋的脾气还真差,无视他,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步子刚刚踏进屋子,突然,屋内轰声风鸣,狂风骤起,飞沙走石,足有人高的龙卷风从他的床前席卷而来。

禹邵谦被吓了一跳,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两人之间不过十步之遥,龙卷风顷刻便到,这要是被龙卷风打中,肯定会被掀飞出屋,摔出十几丈远。

饶他有千般破解龙卷风的手段,可也来不急施展了,眉头一夹,一张符箓飞甩出来,双唇开合:“乾坤逆施,画地为牢,定!!”。

这是他唯一的选择,以最快的速度施展‘画地为牢’,把自己困在原地。

唔唔唔,唔唔唔…小龙卷风呼啸而至,风刃如刀,如切肌入肤般疼痛,衣袍飞扬,整个人往后倒去,与地面成三十度,却硬生生没有被吹后半步。

本该听到一声惨叫却不曾传来,那人又睁开了一只眼,见禹邵谦衣襟飞扬,却是硬生生站在原地,不由的吃了一惊,可也只是吃了一惊,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咦,怎么没动静啊…”

“奇怪,以前每一个搬进去跟他同住的人都被打成重伤扔出来…”

“是啊,这次怎么没动静…”

禹邵谦沉着脸,望着床上做睡觉状的男子,此人不简单,小龙卷风形成的很快,没见他念咒,也没见他借用符箓,完全瞬发,要做到这一点,修为起码要接近‘悟神境’巅峰才有可能,但他又只是睡眼朦胧轻描淡写的使将出来,恐怕此人是超越‘悟神境’达到‘神机境’的策士。

走至床边,小声的把领来的院生装跟《告院生书》放在空着的床头,解下背上的书篓。

他如果真是一个‘神机境’的策士,以目前禹邵谦‘聚灵境’六段的修为还是少惹为妙,足足差了两个境界呢,再则,别人在睡觉,动作也是该放轻一点。

放下东西后,禹邵谦才仔细打量起这件屋子。

屋子只有三十来平,正正方方,左右靠墙各放了一张床,紧挨床头摆了一张桌子,除此之外就在无他物了,也算清爽整洁。

……

没哪个新院生会傻到一进院校就急急去挑zhàn

早几届入院的‘白组’院生的,这无异于给学长们送分数,大多数院生还是会老实的去听课,对他们来说增强实力才是当务之急。

禹邵谦也不会冒然的去挑zhàn

谁,老实老实的拿出《告院生书》查看下午的课程,当天下午就有一堂在后山树林的‘神机课’。

‘神机课’是偏门课,不是战斗类的主课,平日都鲜少有人会去上,但新生刚报到对一切都很好奇,禹邵谦也打算去上策士院的第一堂课。

初来咋到,他几番询问方才找到后山树林,到时,树林内已经聚集了大批的新院生,都是赶来上第一堂课的,老相识上官颖儿、杨开泰也赫然在列。

正值炎夏,又是午后时分,林间非常闷热,院生都躲在苍天大树下乘凉,见新科状元禹邵谦姗姗来迟,手中还拿着一把油纸伞,众院生不由的露出了鄙夷之色,这个被馅饼砸中的二货状元,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上官颖儿今日也是一身书生打扮,明目皓牙,目光流转,小俏脸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看样子对即将开始的策生生涯是期待万分。她见到禹邵谦,轻轻‘切’了声,不屑的扭过头去,状元被抢心里的火气还没消呢。

杨开泰则在离她不远的一颗大树下乘凉,见禹邵谦到来,只是神色如常的瞄了他一眼,好似根本没发生官道暗杀他一事,镇定自若。

没过多久,一位胖的跟圆球一样的策士艰难的从石阶口走来,他身高七尺,腰围恐怕也是七尺,看起来像是充了气的假人,可怜他身上策士装都得特别定做。

这位策士老师的声音倒是很洪亮,只听他大声道:“院生们,在下叫贾策思,是你们‘神机课’的老师”。

什么?假策士?果然是人如其名。

贾策思看见禹邵谦手中拿着油纸伞,轻咦了一声,好奇的问道:“这位院生,你为何拿了一把油纸伞”。

众院生也都好奇的向他望去,禹邵谦上前几步,为了第一天给老师留一个好印象,他出门前特地占了一卦,恭敬的答道:“回老师话,学生在出门之前占卜了一卦,是为‘屯’卦,震雷下,坎水上,为雷上有水之表象,水在上还未落下,故为云,云雷大做…会有一场雷阵雨”。

禹邵谦又掐指算了算,接着道:“不出半刻钟,雷雨将至”。

上官颖儿不屑一笑,这会烈日当中,万里无云,怎么可能会下雨,这小子尽会使一些歪门邪道的招术引老师注意,真不是个东西。

贾策思抬头望望天,天空晴朗气清,万里无云,这样的天气下雨的可能很小,将信将疑的眯着眼伸手肥嘟嘟的手指掐算起来。

闷热的后山树林突然吹来一阵凉风,让人身心一爽!

贾策思脸上神色一骇,低喃道:“起风了!”

树林突然又暗了下来,院生不由都抬头上望,一大片乌云从远方的天际滚滚而来。

贾策思的神色又是一变,低喃道:“黑云盖顶!”

轰隆隆…黑云内雷声大做。

贾策思肥胖的跟球一样的身躯一蹦而起,妈啦,这下不用算也知dào

要下大雨了,大声喊道:“雷阵雨啊,快找地方躲雨”

大雨说下就下,雨点已哗啦啦往下落,瞬间变大,赫然是一场倾盆大雨。

院生们争相跑出树林,只有禹邵谦不缓不慢的撑开油纸伞,跟在人群最后面,缓缓走出树林。

大约小跑了十来分钟,才看到策生院就近的宫苑,纷纷躲了进去。

倾盆大雨中,只有那一道身影远远落在最后,不慌不忙,仿若闲步**,悠然自得,非常的扎眼。

上官颖儿全身湿透,秀发贴脸,让她本就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更加剔透,气鼓鼓的呼了几口气,心道:又让这无赖出了风头。

杨开泰则是另外一翻心境,对于禹邵谦的神机算术他已见识过,比起当初看到他施展的‘小傀儡术’也不甚惊讶,心中牢牢记住父亲的教诲:难为知己难为敌,人生未必能遇到这么好的对手。

禹邵谦走进宫苑,收起油纸伞,甩了甩上面的水渍,周围的院生早已收起了对他的轻视,啧啧称奇,佩服起他的占卜之术来。

贾策思也走了过来,问道:“这位院生,你叫什么名字,考榜第几名?”

“老师,他就是状元禹邵谦”

已有人替禹邵谦作答了,贾策思恍然的点了点头,对禹邵谦甚为满yì

。他教的就是神机算术,学生中有这方面的人才,无论是不是他自学的,从院校走出去,别人都会说是他贾策思的高徒。

想到此处看禹邵谦的眼神也狂热起来。

第二十六章 策士院的真面目

大雨倾盆。

宫苑内,躲雨的新院生嫌来无事,七嘴八舌的聊起来,本该是一堂‘神机课’,生生的变成了迎新会。

“快看…”

突然有人叫道,众院生闻声望去,倾盆而下的暴雨中正有两人在打斗。

一人凌空飞行,背上长着一对雪白透明的翅膀,速度极快。

人自然是不会长翅膀的,他的这对翅膀若不是神奇的策术,便是一件的法器。

“天凝地结,化水为兵,神兵利器,杀!杀!杀!”

只听他爆喝,倾盆而下的雨水珠子,突然化作一柄柄寒芒闪闪晶莹剔透的宝剑,在他剑指的指引下,突然从垂直的下落弯曲的向斜下方射去,嗖嗖嗖…

万剑齐飞,惊天地。

地面上的院生足下生风,飞速逃窜,万把飞剑轰隆隆的射落将下来,就落在他腿脚跟处,只差一点点,小腿定会被利剑刺穿。

万剑落地,地面震动,如一柄柄真实的利剑轰隆隆的插入地里。

天空,倾盆而下的雨水还在不断的化作利剑,雨水不绝,剑雨不止,人挡杀人,佛当杀佛,霸气无匹。

好强!!

新进的院生心中瑟瑟发抖,自己也要面对这样的对手吗?

地面的男子避无可避,突然转过身来,横腰立马,一声爆喝,气劲激荡,化作道道金光,金光流转,结成一罩金钟。

叮叮叮!!

无数飞剑射在金钟罩上,发出如同金属撞击的交鸣声。

天上剑雨不绝,地上金钟圆转,这是灵力硬接的比拼,每一柄剑射在金钟上,金钟都会震荡一下发出叮的一声,叮叮叮…密集如狂风骤雨。

谁会赢?

正在交战的两位院生的院生装的左胸都绣着一个金色的八卦图文,两人都是‘金组’院生,而且两人的灵力能凝结成各种形态,特别是天空那人,射出的剑能在空中转弯,可见他的灵力已经附有一点智慧,这是‘神机境’的特征。

策修第三重境界‘神机境’的特征是象,是灵气凝结成万象,龙虎猛兽,各种羽翼,鳞甲,神兵。

“两人都是神机境吗?”

禹邵谦轻轻抿了一下嘴,这两个院生眼神中都透着明显的杀意,分明是以命相搏。

难怪进入策士院后,院生的实力都会突飞猛进,在这样的氛围下,你若不进步,那就只有死。

呯!

金光流转的金钟罩如玻璃般碎裂开来,无数剑雨轰击在他身上,鲜血飚射,瘫软在地,奄奄一息。

“胜负已分,住手”

地面上的男子已经浑然没有知觉,倒在血泊之中,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鲜血,生死不明。

有些胆小的院生双腿发软了,已瘫坐在地。

传说,策士院的院生在校的修liàn

死亡率超过二成,今日看来这个传说是真的。

“感受到了吗?感受到血腥了吗?感受到残酷了?这才是策士院的真面目,孩子们”贾策思同情的望着身旁瑟瑟发抖脑子短路的院生们,“你们选择了一条荆刺满布杀伐不绝的道路啊”。

……

夏日的雷阵雨来的突然去的也快,没过多久,雨就停了,雨水把天空冲刷的通亮,一座七色彩虹高挂在两朵云彩之间,煞是好kàn



贾策思老师重新带着新院生回到后山树林上‘神机课’,咋见策士院真实的杀伐面目,新院生人人面色铁青,思绪混乱,根本无心听贾策思讲解什么先天八卦后天八卦,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变强!!!

禹邵谦面色如常,前世,他是从勾心斗角,杀伐不绝中一步一个脚印爬上三品官位的,而且还探索过无数大凶之地,就连突厥他都去过。

篡唐之楚,天下气运大乱,妖魔现世,大周有策士镇国,但突厥没有,突厥遭妖魔入侵,突厥人本就嗜杀好战竟与妖魔相处融洽,还行婚配,历经五百年,如今的突厥人已不仅仅是人类了,他们不仅拥有人类的智慧,还拥有妖魔的力量,一个个骁勇善战,嗜血成性,大周百姓都称他们为人魔。…,

去过那样的地方历练,只是院生之间简单的搏杀,对他来说,实在太平淡了。

不过,禹邵谦现在只有‘聚灵境’六段的修为,可不要在自己为成长起来之前就被人给灭了,为了保险起见,他觉的实在有必要学一门遁术,配合‘小傀儡术’,来保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也许是贾策思知dào

院生门已无心听课,匆匆在树林里演示了一遍先天八卦,就下了课。

受了刺激的新院生们一下课,就向策士院的藏书楼跑去,新院生可以花费3分去藏书楼挑选一门策术进行修liàn



禹邵谦前世只修了一门‘藏形匿影’的遁术,而这门遁术实在太过高明,使得禹邵谦对其它遁术不屑一顾,也就没有另学,导致现在也跟其他院生一样消耗3分去藏书楼选一门遁术。

藏书楼内,人流涌动,不仅新院生,老的院生也有不少,大家都在挑选策术。

书架上放满了各类策术秘籍,但却丝毫不凌乱,分类别摆放的整整齐齐,禹邵谦很容易就找到了遁术这一块,他目前只能挑选‘聚灵境’可练的遁术。

土遁,禹邵谦见识过上官颖儿施展土遁术,地面动静太大,容易暴露。

水遁,从一个水源点遁走到另外一个水源点。限制太大,万一战斗的地方没有水呢,岂不是坑爹了。

木遁,从一个木源点遁到另外一个木源点。虽然到处都是花草树木,可还不会‘缩地成寸’的策术,这么大的身躯怎么躲的进小花草中,只能从高大树木间遁行,限制也颇大。

连着翻看了几门遁术都被他放qì

了。

不由的长叹一声,现在要是能施展‘藏形匿影’就好了,可惜施展这门策术需yào

庞大的灵力,起码要进入策修第三重境界‘神机境’,才能施展。

第二十七章 一印白云烟

在藏书楼对角的楼宇廊道上,一个院生缓缓走来,他年约十八九岁,一脸的书卷味,气质斯文而内敛,在他院生装的左侧是一个红色的八卦图案,赫然是‘红组’的院生。

他叫王逸之,王家世代都是织造府杨家的家臣。在大周,家臣并不代表着低贱矮人一头,恰恰相反,能拥有家臣的家族都是一等一的大家族,所谓宰相门前三品官,他杨家虽无法跟宰相府比,但在江宁东道也是一等一的强dà

存zài

。走出来的家臣比一般地方官员还要尊崇几分。

而且有实力的主家,家臣都不会是白身,王逸之就是织造府的侍卫,正儿八经的从八品官,受朝廷俸禄。

他轻轻招手,几个院生向他聚拢来。

“您有什么吩咐,小的们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他指着正在书架前翻找策术的禹邵谦,淡淡说道:“他就是禹邵谦,杨大少,希望他彻底消失”。

“明白…”

……

“哟!!这不是状元郎吗?”

怪声怪调的声音传来,只见五六个院生笑嘻嘻的向他围来,全都是陌生人,没有一个认识或者罩过面的。

这些人的年纪大概十八九岁,应该是比禹邵谦早一届进入策士院的,照理来说他们不该不认识禹邵谦。

“你们是?”

禹邵谦镇定的问道,这群人一看就是来惹事的,但自己与他们素无瓜葛,想来是受人所托吧。

他们院生装的左胸位子都绣着一个白色的八卦图案,也都是‘白组’的院生。

“在下陈风…这几位是我兄弟,看到状元郎在此,特来问候,状元郎赏脸切磋一下吧”

切磋!

禹邵谦微微错愕,陈风口中的切磋,其实就是打擂,赢了加3分,输了扣2分,一般新院生刚入院,都不会参与,但有人提出了,你也只有两个选择,战!或者认输!

认输,同样扣2分。

他们摆明了就是欺负禹邵谦是新来的。

禹邵谦瞳孔渐渐收缩,一股杀意从心底升腾,灵觉在陈风身上一扫而过,陈风‘聚灵境’八段修为,比禹邵谦‘聚灵境’五段的修为足足高出三段。

可别小看了三段的差距,一段修为的差距那可是一道鸿沟,通俗的讲,即使十个‘聚灵境’一段的策生也未必就能战胜一个‘聚灵境’二段策生,这就是一段修为的差距。可见四段修为的差距是何其的巨大。

这一场的比斗是必败无疑的,但禹邵谦前世已达到了策修第四重境界‘观魂境’六段的修为,重生后修为虽然没了,但他的实战经验跟诸多策术都还在。

“你们尽管划下道来吧”

禹邵谦面色镇定,眼中战意凛然,从他选择通过策生这条路时走上仕途时,他就知dào

这是一条荆刺满布的杀伐之路,是荣,是辱,是生,是死,一切都是浮云,他只求成就仙。

“哼,外面请吧,状元郎”

这样的‘白组’比斗,实在调不起院生门的兴趣,只有刚入院的新院生们还饶有性子的跟将出来,在外面开阔的广场,见他们对决。

陈风个头比禹邵谦稍微高出些许,浓眉大眼,神态动作不像个策生反倒有些**味,看着禹邵谦的眼神是挑衅,是不屑,是讥讽。

“老子,一个回合就能把你打爬下”

陈风冷笑一声,手中捏住一把符箓,瞧那厚度足足有十几张,口中飞快念着咒语,向着天空高高抛起,漫天的符箓随风飘散,如天女散花。

来了!

轰隆隆!每一张符箓都化作一块大小不一的石头,漫天的落石向他砸来。

禹邵谦小小吃了一惊,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落石术’,但这二货竟然能同时施展这么多‘落石术’,也算是奇葩了。

头顶黑压压一片,全是落石,石块厚重,下垂的很快,冲击力与杀伤力极大。

小小吃了一惊后,禹邵谦不屑的一笑,真是温室里的小花朵,你以为这是在打表演赛吗?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zhèng

的战斗。…,

一块块落石砸到禹邵谦头顶三尺处,突然一下停住了!没有任何理由的停住了,好像与邵谦的头顶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万物都冻结了。

嗤嗤,嗤嗤嗤嗤…

土黄色的落石好似被高温灼烧着,冒起缕缕烟雾,转瞬之间,落石化作流沙诡异的落在地上,嗤嗤嗤,沙子的高温把地表都刺激出烟雾来。

顷刻间浓烟弥漫,禹邵谦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一个‘聚灵境’的小角色居然有幸见识本官冒死从‘神仙秘境’中学来的‘九品印法’的第一印‘白云烟’,你真是三生有幸啊”

尘埃落,烟蒙蒙,目不视,闭锁云天…

浓烟毫无征兆的袭来,像是一瞬而至,陈风还来不急惊呼,蒙蒙烟雾中一只如钢精铁骨的手掌死死的掐住了他的喉咙,嗯嗯嗯…他发不出求饶的声音,只从鼻腔内发出嗯嗯声响。

咯咯咯…

陈风的眼瞳骤然一瞪,他听到了自己咽喉骨被捏碎的声音。

要死了吗?

陈风用力的向那只钢筋铁骨扣去,策士辅修武道的人实在不多,身体大多很羸弱,最大的弱点就是怕被近身,任他怎么挣扎用力都掰不动那只力大无穷的手掌。

他的舌头吐出来,吐的很长很长。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浓烟突然散去,满头大汗的禹邵谦赫然出现在他面前,陈风手掌猛的拍在左胸的八卦图案上,嗖嗖嗖,数枚小飞刀,向正前面的禹邵谦射去。

扑哧,扑哧…飞刀割开皮肉的声音。

禹邵谦腿到二米开外,手上,腿上,腹部开了好几处血口,鲜血染红了他雪白的书生装。

陈风整个人软到在地,昏迷不醒,不知dào

死活。

这一切都发生在浓浓烟雾之中,边上的院生没有一个人看清是怎么回事,只看到禹邵谦多处受伤,血流不止,但看起来像是皮外伤,而陈风已到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他竟然赢了?‘聚灵境’五段打败了‘聚灵境’八段,不可能吧。

陈风的几个伙伴赶忙跑了过去,扶起地上昏迷的陈风,探了下他的鼻息,还有气,长松了一口气后,目光怨毒的向禹邵谦扫来。

禹邵谦面色冰冷,肃杀之气涌体而出,说道:“你们不服,尽管来试试”。

老大都被打败,谁还敢上,抱起陈风落荒而去。

见他们走远,禹邵谦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软在地,刚才从施展一印白云烟开始到烟雾散去,只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体内的灵力竟然一耗而尽,若不是灵力刚好耗尽,他已经把陈风给杀了,断不会给他射出暗器的机会。

第二十八章 炼丹师慧慧

夕阳落尽。

禹邵谦艰难的顺着廊道往前走,他身上的伤都是小刀割开的皮外伤,并不算严重,只是流血过多,虚脱了。

策士院的药芦在山南方向的尽头,从藏书楼过去,得饶过一座小山,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有些吃力。

可再吃力也得走。

这会时间,院生们都去食堂吃饭了,通往药芦的路上,一个行人都没看见,徐徐晚风吹来,带着山中的清爽。

他来到药芦时,天色已暗,偌大的药芦只有点点灯光。

正要叩门,药芦内传来鼻腔浓重的嗯嗯声,似一个女子被捂住了嘴在挣扎。

禹邵谦吃了一惊,伸手推门,门被由内而外的锁上了,随着嗯嗯之声,里面衣裳婆娑声也传了出来,一幅男子要对女子施暴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用舌头打湿了食指,轻轻戳破纸墙,往屋内瞄去。

一个男子把一个女子压在身下,火急火燎的脱去身上的衣裳,正要对身下的女子施暴,可怜那女子身上贴着一张‘定身符’,动也不能动。

这还得了,禹邵谦一脚把门踹开。

精虫上脑的男子吓的一哆嗦,惊骇的转头望来,禹邵谦看清了他的样子也被吓了一跳,这男子竟然是他考策生的主考官左之敬。

想不到左之敬人模人样的竟然干出这等勾当,他身下压着的女子,嗯嗯的挣扎着,向禹邵谦求救。

“不想死的,马上滚!”

左之敬见打扰自己好事的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新院生,惊骇之色尽去,反倒勃然大怒,竟还怒冲冲朝禹邵谦大吼。

虽然不知dào

左之敬在江南策士院的地位到底如何,但能当主考官,地位与实力绝对不差,远不是现在的禹邵谦可以抗衡的,要杀他灭口只在顷刻之间。

禹邵谦一楞神,在这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到底怎么办,扔下这事不管,又或者也正义一把,救那个女子出火坑。

左之敬干这种龌蹉的事被自己撞破了,无论事态怎么发展,他心底永远都会有根刺,如鲠在喉不除不快。

既然都这样了,还是救吧。

念动咒语,嗡的一声,贴在左之敬身下女子身上的‘定身符’倏突地燃了起来,‘定身符’一被烧毁,那女子便能动了,用力的一把推开左之敬,向禹邵谦处逃来,禹邵谦这才看清这个女人的样子,实在是太美了,身材高挑窈窕,肌肤粉嫩柔滑,二十多岁,媚骨天生,浑身上下散发出让男人全是酥麻的诱人风韵。

她躲到了禹邵谦的身后,还瑟瑟发抖,头都不敢露出来。

左之敬一双怒目扫来,冷冷的杀意,让禹邵谦不由的退了一步,心中一颤,难道他真要杀人灭口了,双手顿时变的冰凉,急中生智,对身后的女子,道:“别怕,我几个朋友马上就来的”。

说着转身拉起那个女子的手,强压下心头惊慌,道:“我们走”。

…………

禹邵谦拉着她一路狂奔,以左之敬的修为要杀他,真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他没有追来吧”

一口气跑出山南才停了下来,还时不时的往山南方向望去,他的双手冰凉,背后冷汗直冒。

“你捏的我好疼啊”

禹邵谦一路跑来,脑子里只想着左之敬会不会追杀他,却是完全把拼命救下的美女给忘,手中还紧紧的抓着她的柔荑,非常用力。

她抚摸着白皙的柔荑上被捏出的一五条红色的手指印,见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开口道:“你不用害pà

,我的修为与他相当,他杀不了你的”

“什么!!你的修为与他相当,那你还躲我身后…”禹邵谦闻言差点气晕过去,这女人什么脑子,竟然有这么强的实力,刚才那种情况应该站到自己前面才对啊,如果左之敬真的发疯向自己下毒手,不就死翘翘了。

被他一顿呵斥,本就娇艳欲滴的面容更红的像要滴出来血来,女子面对男子的侵犯通常都会表现的很懦弱,这是女人的本性,在刚才那种环境下,她完全不记得自己能与左之敬相抗衡了。…,

“啊…你流血了”

“哦,没事,刚才我去药芦就是为了止血”

“我就是药芦的大夫,我叫沈慧慧,谢谢你救了我。哇,你身上的好多伤啊,快,我先带你去止血”

……

沈慧慧是策士院的大夫,有一间独立的院子,坐落于山南边,院子很大,里面还有一个小药园子,她采了几颗止血草后,才领着禹邵谦走进屋子。

她的屋内摆满了瓶瓶罐罐,书架上是医学典籍,靠墙挂着的也都是人体穴位图,典型一个大夫的房间。

在屋子居中的位子放了一个青铜丹炉,她竟还是一个炼但师,难怪说她自己的修为与左之敬差不多。

以她的二十出头的年纪本是绝不可能与四十来岁的左之敬相差不多的。

但她是一名炼丹师那就另说了,炼丹师能炼制很多种丹药来增强自己的实力,在遇到瓶颈时也可以服用丹药来突pò

瓶颈。修为当然是噌噌的往上升了。

在大周炼丹师是很受人尊敬的,也非常吃香,况且沈慧慧媚骨天生如此漂亮,难怪左之敬会想霸王硬上弓了,想来一个人丹两得。

“你去床上躺下…你怎么穿着衣服就躺下了,你全身都是伤口,穿着衣服怎么上药,把衣服脱了”

禹邵谦脱下外衣,露出一身经‘官服’锤炼出的好身材,皮肤比一般男子稍白,偏瘦,但肌肉却是不差,线条明显,腹部还有六块腹肌,块块结实有力。

沈慧慧低头捣药,好似没看他,嘴角却是轻轻笑起,道:“对了,还没请教恩公大名?”

禹邵谦四肢平放的躺在床上,答道:“禹邵谦!”

沈慧慧一边捣药一边又道:“禹邵谦…嗯,好名字。那我管你叫邵谦弟弟,你管我叫姐,我们以后姐弟相称”。

沈慧慧已经二十二、二十三的样子,比禹邵谦大了七八岁,管她叫一声姐也不吃亏,再则认一个炼丹师做姐,以后要点什么丹药还不一句话的事,便甜甜的唤了一声:“姐”。

沈慧慧闻言心中一甜,转过颈项向他望来,只见他只褪去上衣平躺在床上,还穿着长长的裤子,啼笑皆非的道:“好弟弟,你怎么这么怕羞啊,你腿上不还有几处伤痕么,你不把裤子脱了,姐怎么给你上药啊”。

禹邵谦一愣,裤子也要脱,因为天气有点炎热,他可就只穿了一件,脱了那就光溜溜的了。

沈慧慧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不禁觉的好笑,“好弟弟,你还怕被姐姐给吃了呀”。

这女人本就天色媚骨,一对水汪汪的桃花眼,只那瞧来就柔情似水的,配上软绵绵的暧昧措辞,禹邵谦不由的产生了一点点歪念。

真的要脱吗?那好吧!是你叫我脱的。

禹邵谦解开腰带,麻利的往下一拖。

沈慧慧的俏脸顿时僵在那儿,在零点一秒后,迅速的转过身去,绝美的脸颊,到粉嫩的耳根子,再到白皙的颈项,瞬间通红,“羞死人了,他竟没穿底裤的,怪不得脱个裤子也犹豫不决,自己竟还逼着他脱…真羞死人了。

可事到如今,怎么收场呢,让他重新穿回去么,那岂不是打自己的脸,一会让他脱,一会让他穿,如果让他知dào

自己摆了乌龙,还看了他的…岂不糟糕。

洋装不在意,给他上药,反正其他大夫也经常这么干,对,就这么干”。

沈慧慧镇定下来,恢复女大夫本色,端起药碗,轻轻捣腾的来到床边坐了下来,洋装非常非常认真的给他查看伤口,可他的腹部也有伤,不小心会看到…他的大腿也有伤,不小心也会看到。

沈大夫不淡定了,呼吸急促起来,巨大的酥胸上下起伏着…

第二十九章 报恩

一场旖旎的上药终于结束了,沈慧慧收拾心情,恢复女大夫的本色,吩咐道:“好了,你可以把衣服穿起来了。想来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姐给你做去,你在床上躺着,很快就好”。

禹邵谦点了点头,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沈慧慧也算值了,看她热情的态度,想来应该是个知恩图报的主,跟她要一些修liàn

用的丹药,她…应该不会拒绝吧。

沈慧慧出去后,禹邵谦并没有老实的躺在床上,而是起身,翻看起屋内的瓶瓶罐罐。

生肌丸,衍宗丸,聚灵丹,养魂胎,增速丸…

各种各类的丹药不计其数,大多丹药禹邵谦并不知dào

其真zhèng

用途,但听名字也能联想到一二,如聚灵丹,应该是策生修liàn

初期辅助聚灵的,又或者在战斗中消耗了灵力,是一种补充灵力的丹药。

打开瓷口小瓶盖,一股清香飘了出来,很是香甜…

禹邵谦倒不至于口馋的去偷吃,重新盖好放在一旁,又翻看边上的丹药…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沈慧慧就端着饭菜进来,托盘内放了五道菜,色香味俱全。

据说炼丹师都会想尽办法收集各种异火,异火威力惊人,只是一撮小小的火苗,就能在眨眼之间把一座大宅焚烧殆尽,化作尘埃。

用异火做饭,恐怕一烧便能熟,也难怪,她在短短十几分钟之内准bèi

出了一桌饭菜。

不过,炼丹师做菜实在有点…屈才。

禹邵谦俄了一整天,胃口大开,以风卷残云之势,席卷桌上的美味菜肴。

望着禹邵谦风卷残云的吃相沈慧慧一双美目笑弯成了月牙形,似嗔似喜的道:“慢着点,没人跟你抢。对了邵谦弟弟,你修到了什么境界了?”

禹邵谦也不做隐瞒,嘴里塞的满满的,支支吾吾的说道:“‘聚灵境’五段”。

沈慧慧闻言柳月媚儿轻轻一挑,那粉嫩的快滴出水来的俏脸笑逐颜开道:“‘聚灵境’五段就敢英雄救美啊,邵谦弟弟很有胆量哦”。

禹邵谦呵呵一笑。

沈慧慧收起笑容,正色道:“你拼了命保住了姐的清白,姐绝不会亏待你。不过提升‘聚灵境’修为的丹方,太过久远了,姐给忘记了,需yào

花点时间查找一下资料”。

禹邵谦心中乐开了花,可口上却道:“报什么恩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姐姐与我又如此投缘,说报恩实在见外了”。

沈慧慧一双媚眼凝望着禹邵谦,道:“你为了救姐姐得罪了左之敬,他外表人模人样的,可内里却是个龌龊小人,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可姐姐不可能永远呆在你身边保护你,只能让你尽快的提升实力”。

提到左之敬,禹邵谦的心也往下一沉,他可不是陈风之流,他是一个真zhèng

的高手,是一个让现在的禹邵谦难望其背的高手。

以后尽量不能落单,以免被左之敬有机可乘。

………

吃过晚饭,又在沈慧慧的院子内呆了一会,就起身返回自己的住所。

走至‘天字一号’前,还未推门进去,便闻到浓郁的酒香,他又在喝酒,轻轻推开门木,他竟然坐到了自己床上,新领的院生装就在他的屁股底下,禹邵谦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抱着酒坛仰头大口喝着,酒水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溅在雪白的新床单上。

他是想用这种方式赶我走吗?

那人醉眼朦胧中射出一道精光,透着冷冷的杀气,禹邵谦心头一震,好重的杀气!以他二世为人的阅历自然知dào

,要形成这么重的杀气,不仅要有恨,手底下一定要杀过很多人,不是一个也不是二个,而是起码十几甚至是上百人。

“想活,就收拾东西走,不想走,也行。那就…永远的躺在这间屋子里吧”

他的声音依旧不响,但却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杀意。

前世,禹邵谦贵为三品大员,主宰一方,岂会被他吓倒,嘴角轻轻一抽,讥讽道:“怎么?你想以大欺小,赶我出去?说实话你无非就是比我年长了六岁,根本没什么值得嚣张炫耀的资本”。

“怎么,你不服?”

那人的脸色一寒,身子轻轻一弹,从禹邵谦的床上跃了下来。

禹邵谦凛然不惧,针锋相对道:“当然不服,瞧你的样子应该已经二十出头了,但你的修为顶多只是‘神机境’,这样的修liàn

速度…恕我直言,慢!非常慢!”

那人眼眸中闪现一点寒芒,禹邵谦便感觉一道灵光在自己身上闪过,他在探查自己的修为,果然,那人哈哈大笑起来,“‘聚灵境’五段,哈哈哈…只会空口说大话,找死!”

轻晃酒坛,发出淌淌水声,轰的一声,酒水冲出酒坛,如炮弹一般向禹邵谦射来。

又是这种瞬间爆fā

的法术。

禹邵谦上次已经吃过亏了,见到喷来的水柱,往边上飞速躲去,他的身体经过‘官服’改造的非常强壮,往边上闪躲,竟然有一种一闪的错觉。

水柱落空,全喷到了禹邵谦背后的墙壁上,漫天酒水散落,酒香怡怡。

白天,禹邵谦强行施展一印白云烟,导致体内灵力耗尽,此刻几乎没有还手能力。

第三十章 贴身战技

禹邵谦往边上一闪,酒坛内喷出的水柱,全冲在他背后墙壁上,酒水漫天散落,整个屋子酒香怡怡。

还未待禹邵谦回过身来,他只觉的眼前一花,一道人影闪动,那醉醺醺的酒鬼,骇然腾空袭来,以膝部狠狠的压向禹邵谦的胸前。

这完全是一个武道动作!

禹邵谦绝想不到一个能瞬间爆fā

出如此强悍策术的策士,为何还要用武道动作对他进行打击,轰,气劲迸发,重重轰在胸口,超强的力量让他窒息的透不出一点气,如被远古的巨兽践踏而过。

一声闷哼,整个人被击飞出去,砰的撞在后面的墙上。

咳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噗,堵在胸口的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

就在刚才的瞬间,禹邵谦感到了死神的逼近,前世在‘神仙秘境’被杀时的前一刻也曾感觉到,不过这一次,他手下留情了。

“想活,就收拾东西走,不想走,也行。那就…永远的躺在这间屋子里吧”

听上去有气无力,杀意却重的吓人,他还是那句话,重复了一次,但这一次,禹邵谦已经无力开口反驳了。

禹邵谦满嘴乌黑的鲜血哈哈大笑,道:“其实你不想杀我,要不然,你刚才再加一分力道,我就死了”。

他的一双瞌睡眼,越垂越低,意兴索然的道:“是你命好,要换做三年前的我,你已经死了”。

三年前!

他整日买醉,整个人如同烂泥一样,三年前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他性情大变。

禹邵谦咳咳的站了起来,让身体靠在墙上,说道:“不想走,也不想永远躺在这间屋子里”。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意,冷声道:“你当我真不会杀你?”

禹邵谦信心十足的道:“对,你绝对不会杀我,因为你已经杀了太多人了,你不想再杀了”。

他眉头骤然夹了起来,又好似心力耗尽一般松散开来,瘫软的倒回了自己的床上。

禹邵谦见他如此不振,自甘堕落,好似什么事情都不想再理会了,不由的问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变成这样”。

他伸出一只手,拉起床边的被单,把头蒙了起来。

禹邵谦呼出一口浊气,吐出那口鲜血后,体内并没有不适应,看来他真的没对自己下重手,只是给了自己一种凶狠的错觉。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三年前!也就是说这三年来他都是这么过的,修行之道不进则退,若是没有浪费这三年时间,以他如此高超的贴身战技,还有瞬发的策术,早应该从策士院毕业了吧。

可惜!!

…….

深夜!

禹邵谦盘膝在床上进行冥想,进入策士院第一天就风波不断,他要尽快提升修为,不然,真会如邢南所言,难以活着离开策士院。

刚才同屋的雷霆一击给了他一个全新的思路。

高超的贴身战技再配上几斤瞬发的法术,对上一般的院生优势实在太明显了。

策士在面对妖魔或者敌人时最怕的就是被人近身,一般策生都是不修武道的,他们身体非常羸弱不堪一击,有条件的都会滋养一匹神驹成为自己的‘侍神’,来贴身保护自己,但大多数策生都没有这个条件。

禹邵谦的身体被‘官服’改造的远比一般人要强悍,前世所修的策术足以让他傲视整个策士院的院生,不必再花时间修liàn

,空出的时间完全可以在武道战技下点功夫。

“杀,杀,杀….”

突然喊杀声传来,禹邵谦浑身一震从冥想中惊醒过来,只见对床的同屋,突然站了起来,双目赤红,杀气腾腾,竟在原地打杀起来。

招式凌厉凶狠,对着空气,好像面对无数敌人,他一改往日颓风,勇猛无匹,越战越勇,火光、风刃、水柱…等等瞬发策术配合贴身战技,威力巨大。

禹邵谦吓了一跳,妈啦,这丫的有梦游症啊,哪个招式不长眼,落在自己身上还不死翘翘,赶忙小心翼翼的闪出屋去。…,

难怪他要把同屋都赶走了,就他这毛病,谁跟他住,谁死。

躲在屋外,看着好似在千军万马中生死拼搏的他,禹邵谦的思绪渐渐随着他的招式与策术变化,进入了他脑海中的战场。

见他每杀一个人,禹邵谦的心就紧上一分,好强的战斗力,他的境界也许还不是很高,但杀伤力实在惊人,足以毁天灭地一般,千军万马之中,他可来去如风,横行无阻,人挡便杀人,妖挡便诛妖。

他瞬发的小策术威力并不大,但用的非常巧妙,与他的贴身战技相配合几乎攻无不克。

禹邵谦渐渐看出,他更加的依赖自己的贴身战技,策术只是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

而他的贴身战技非常的特别,快,鬼魅,杀伤力集中,配合一个限制性的法术往往一击必杀,端是辛辣无比。

禹邵谦在屋外开始模仿他的战技动作,他所用的战技,拳、腿、膝、肘四肢八体八种武器进行攻击,杀技流畅顺达,力量爆破点极奇凶悍。

他因为是隔空作战,禹邵谦看的真切明白,学的也很快。

好一会,屋内才安静下来,他又颓然的倒回了床上,呼呼大睡,可禹邵谦还沉浸在他的贴身战技之中。

禹邵谦可以学的神似,但却绝达不到他那种骇人的威力,因为他的战技经过无数次的生死搏杀,沾染了无数人命鲜血,可谓千锤百炼。

禹邵谦真要完全学会他的战技,除非去一趟他脑海中的战场。

又练了几遍后,虽然已经似模似样了,但禹邵谦总觉的没他那种杀伐的味道,擦擦额头的汗水,就地坐在了屋外。他可不敢进去,万一那个没有理智的疯子又梦游,可不会跟清醒的时候一样,手下留情。

第三十一章 白云烟

次日,黎明破晓时分,山间湿冷的雾气让缩在屋外的草地上的禹邵谦哆嗦了一下,悠悠醒来,见天色将亮,瞌睡连连的起身舒展筋骨。

昨夜他修liàn

同屋的战技直到三更时分,总共睡了不到二个时辰,禹邵谦休息的着实不好,眼睛红红的,气色也不佳。

但他的心情却是不错,平白无故学了一套如此凶悍的贴身战技,加以时日的锤炼,定能如同屋内那人般,杀气冲天,横扫八荒。

望向屋内,他酣睡正香,这痛不欲生的男子,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禹邵谦很想知dào

,也很想化解他心中的痛苦,他这样的一个策武双修的天才就这么堕落了,他觉的实在可惜。

三年前,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三年并不久远,在院校内应该有人听到过一些风声吧。

进屋拿了洗漱的东西跟新院生服,去到住所边的小池塘,趁着天未全亮,洗了一个澡,换上新的院生服,把换下了血衣揉吧揉吧直接丢了。

等他弄完,陆陆续续的走来一些早起的院生。

策士院的第二天开始了。

早上有一堂‘策术课’,这是主战课,课堂上老师会传授策术,解释关于修liàn

的很多问题,还是很有必要去听一下的。

不过现在时间还早,想起昨天施展一印白云烟的窘境,便去到了一座山峰顶上,重新修liàn

巩固一翻。

一印白云烟是他探索吐蕃一处‘神仙秘境’时,从一个废弃的洞府内学会的,相传一共九印,每一记印法都夺天地之造化,蕴涵天地至理,博大精深。全部练全的话,据说能破碎虚空,超脱轮回,进入永生之境。

禹邵谦只会第一印白云烟,但这区区一印,已让前世的他,同境无dí

手。

黎明刚刚破晓,山峰之上,云烟弥漫,视野极低,这现象却正是一印白云烟的法象。

他卓然立于山峰之巅,双目经闭,静心领悟这一自然法象,尘埃落,烟蒙蒙,目不视,闭锁云天…

噗噗噗…寂静的山峰传来热水沸腾的声音。

灵虚笃定的禹邵谦身上散发骇人的热能,把周围空气中的水气蒸的噗噗作响,烟雾越来越浓厚,慢慢的…再难看见他烟雾中的一丝影子,整个人完全笼罩在烟雾之中。

风无势,云无常,烟渺渺!

山峰突起云涌,淡云滚滚,冷风萧萧,天象顿变,似汹涌滔滔,似天地异变,似厄运将至,他只立于山峰之地,浑然不动,化作永恒不变的‘一’。

骤然间,天象再转,云彩中一只遮天大手,威压而下,誓要毁天灭地。

像是轰隆隆而来,却又是寂静无声。

巨掌笼罩着整座山峰,似轻轻一捏,那山峰就轰的化做粉碎,力量强悍无比。

可细看,又只是汇聚成‘手掌’形态的云烟罢了。

云卷云舒,禹邵谦就像海绵吸水,瞬间把附在身外的浓烟全部吸入体内,一副悠闲自得,飘飘仙人。

“一印白云烟”

尘埃落,烟蒙蒙,目不视,闭锁云天…

………

推开沈慧慧的院子的大门,她正从卧房内出来。

她肌肤如雪,柳月如画,眼若点漆,琼鼻精致,艳红小口,颈项下锁骨柔和,腰身挺的笔直,一双酥胸顶得衣赏似要裂开,可偏偏腰肢纤细只堪盈盈一握,臀部紧凑结成半葫芦形高高翘起撩人万分,修长双腿交叉而立,份外妖娆。

这样的绝世尤物,却是一位清修的炼丹师,穿了一身洁白的女式八卦大袍,圣洁的叫人不敢亵渎。

如此一个女子,也难怪以左之敬四十余岁的年纪都会受不住诱惑,要强行就地正法了。

沈慧慧见禹邵谦丢了魂一般的怵立在门口,贪婪的盯着自己,捂嘴轻笑,骂道:“呆子,你看什么呢?”

禹邵谦回过神来,略显尴尬的赞道:“姐,你真美!”

“呆子!”沈慧慧嫣然一笑,道:“姐姐才起身,你稍候片刻,等姐姐梳洗一下,便有得吃了”。…,

沈慧慧嘱咐他,一日三餐都到她这里吃,禹邵谦本有些不好意思,但能与如此妩媚动人的美女单独相处,又是哪个男人能拒绝的了的。

沈慧慧用异火做饭,当真是快速无比,真是片刻,又是一桌丰盛的早餐。

二人相对而坐,沈慧慧不停的给他夹菜,开口道:“邵谦弟弟,姐姐昨夜查了一些资料,已经找到能加快‘聚灵境’修liàn

的‘小灵丹’的丹方了,你每次修liàn

前服用一颗,相信用不了一年的时间,你就能突pò

‘聚灵境’达到策修第二重境界‘悟神境’”。

禹邵谦非常配合的长大了嘴,惊骇到无意附加的地步,呼道:“姐,你太生猛了”。

以禹邵谦自己修liàn

的速度,也是不出一年就能突pò

至策修第二重境界‘悟神境’,如何再配合上沈慧慧的‘小灵丹’,速度估计能再翻一翻,半年内就能突pò

至策修第二重境界‘悟神境’。

沈慧慧得yì

一笑,扬起小琼鼻子,骄傲的道:“那是,也不瞧瞧你姐是谁,古往今来,最最出色的炼丹师”。

禹邵谦顿时翻了个白眼,其实对于沈慧慧的底细,除了知dào

她在策士院当大夫,本身还是一个炼丹师外就一无所知了。

不过想来一定不简单,一个二十多岁的美丽女子,修为自称与策士院的主考官左之敬相当,极有可能是策修第四重‘观魂境’的策士,‘白衣策王’蒙超白在二十出头的时候也才不过‘观魂境’。

更夸张的是,她还是一个炼丹师,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可她怎么肯委身在这区区策士院当个大夫呢?

“可是…”沈慧慧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像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的说道:“待你突pò

进第二重‘悟神境’后,能唤醒灵种异相的‘异相丹’的其中一种药材被姐以前用光了,很难能找到”。

突pò

第一重‘聚灵境’后,体内会衍生出灵种,灵种能生异相,如起火,呼风,唤雨,落雷。这些灵种异相与通过咒语符箓借助自然力量不同,是完全靠灵种自生的力量施展策术。

那施展起策术来只要短暂的一句咒语或者符箓,不需yào

长篇大论念半天,而且策术的威力也会得到质的飞跃。

领悟灵种的异相,也就是俗称的策修第二重‘悟神境’了。

这离开进入第二重‘悟神境’还有老远一段时日,她竟然已经思虑如何帮禹邵谦提高第二‘悟神境’的修liàn

速度了。

禹邵谦好奇的问道:“什么药材”。

沈慧慧道:“听说过‘铁树红花’吗?就是‘铁树红花’的铁根”。

‘铁树红花’!

禹邵谦差点大叫的告sù

她,在秦淮河的‘醉香居坊’上就有一株,但‘醉香居坊’妖魔盘踞,凶险莫测,这才忍住没说,转而道:“也不着急,现在离进入第二重‘悟神境’还远着呢”。

沈慧慧摇头说道:“不,‘铁树红花’很难找,要早做准bèi

。不如你随姐姐一起去找吧,虽然翻山越岭的有些辛苦,但也能修身养性,锻炼体魄”。

禹邵谦微微颔首,应承道:“好啊”。

沈慧慧又夹了菜进他碗里,说道:“那等你熟悉了策士院的情况,我们就出发。不过这几天你要当心一点,别一个人落单,最好同其他院生一道”。

第三十二章 小剑宗少主

策术课的地点设在了户内,离中央水榭不远的一间敞开式的宫苑,授课老师竟是第一考场的监考官,原来他叫彭德安。

彭德安的面容上永远挂着亲和的笑容,性情不急不燥,给人一种容易亲近的感觉,许多老院生也还来听的课,与他很亲近。

“五行之道在于相生在于相克,五行策术之道则在于变化,今天我给院生们讲解一下火的本源,还有策术‘火符术’”

彭德安对于五行策术有着很深的造诣,特别是风与火很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他甚至通过研究简短了流传五百年之久的呼风、起火的咒语。

火苗在他手指间灵活的跳动,就像变魔术一般,从食指到中指再到无名指,信手拈来,随心所欲,对火的控zhì

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禹邵谦坐在最外围,看得也啧啧称赞不已。

彭德安解说的火是五行之火,而五行之外的火就是传说中的异火,非常少见。异火非常强dà

,远不是五行之火可以相提并论的,如离火,如三昧真火,如青莲妖火,如寒冰冷火。

异火难求,但五行之火人人可学可用,威力亦是不小,院生听的份外认真,有些院生还做了笔记。

禹邵谦倒没这么认真,前世修到了中策‘观魂境’,对于火,他自己也有一番认识。

“你是新科状元禹邵谦吧,你好,我叫柳平之,来自杭州钱塘”

禹邵谦正认真听着课,边上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院生冲他打招呼,他有些瘦,白白净净的,声音压的很低,却足以让禹邵谦听到他的话。

“你好,我叫禹邵谦,江宁本地人”

禹邵谦微笑着做出回应,来策士院第二天了,终于算交到了第一位同窗,依他在进策士院之前所想,要多交朋友,为以后的仕途之路多搭些人脉。

不想策士院竟然是这么一翻景象,活生生一个人间试炼场,与他心中所想的镀金地截然不同。

“他是我的同乡,叫唐玉,他可不得了,是钱塘‘小剑宗’的少宗主”

柳平之指了指他身旁胖嘟嘟的一个少年介shào

道。

在篡唐初期,妖魔现世,入朝为官的道门衍变了策士,而未入朝为官的道门发展成一个个宗门,他们也以伏妖降魔为己任,朝廷特许这些宗门主政一方,助朝廷保卫大周百姓。

历时五百年发展,这些宗门底蕴与实力都不容小觑,连朝廷都对他们礼让三分,一些大宗门的弟子可能有数万甚至数十万之众,俨然是一方诸侯派象。

钱塘的‘小剑宗’虽不是顶尖的大宗门,但也雄霸钱塘一方,以唐玉这样的出生应该像杨开泰那样自以为是,目空一切,怎么感觉他有些胆小自卑呢?

禹邵谦招呼道:“唐玉兄,在下禹邵谦”。

唐玉见禹邵谦主动向自己打招呼,顿时笑逐颜开,随之却又神色黯淡下去,羞愧的道:“我只是个私生子,当不得邵谦兄如此礼遇”。

禹邵谦闻言一愣,难怪…那怪他觉的唐玉不像是宗门的少宗主,原来是个私生子,想来,他胆小自卑的性格便是这样养成的。

他本可以不说的,被人误会是少宗主那是多么的风光,可他却不加掩瞒的说出了自己是个私生子,可见心底磊落,待人真诚。

禹邵谦非但没有因为他是私生子就小觑了他,反而心生好感,说道:“当得,当得,只要与我禹邵谦瞧对了眼,不管是乞丐还是皇帝,我禹邵谦都拿他当兄弟”。

唐玉闻言目光炽热起来,用力的抿着嘴道:“就凭邵谦兄这句话,我唐玉一辈子认你做兄弟”。

“还有我”柳平之不甘寂寞插道。

三人顿时相视而笑。

三人无心听课,叽叽喳喳的聊了开来,幸亏他们都坐在最外围,没有影响到别人,

柳平之与唐玉二人都不曾参加策士院的考试,都是走偏门进的策士院,唐玉当然是他父亲推荐进来的,而柳平之是个炼器天才,是特招生。…,

他们二人能认识禹邵谦,是禹邵谦在昨天的‘神机课’上出尽风头,对他神机算术的造诣钦佩不已。

禹邵谦虽说是个状元,但他家却没有背景,只是商贾之家。在这个世上,商贾地位其实很低,只比最低级的贱民稍微好一点。可见二人与禹邵谦相交纯属少年趣味相投。

近晌午,彭德安的策术课终于上完,安静的宫苑闹腾起来,也不知dào

何故,坐在前面的上官颖儿竟然与一个老策生争吵起来。

本欲离去的院生都停住了脚步,禹邵谦三人也留了下了,看热闹。

“你这淫贼,耍流氓敢耍到本小姐头上来了,竟然对着本小姐做了一堂课的猥亵动作,你找死啊”

上官颖儿精致的面庞气的发青,柳眉儿竖气,一双如秋水般灵动闪闪的眼眸射出愤nù

的火光。以她的出生,她的容貌,注定走到哪儿都会吸引男人的目光。

被上官颖儿骂的劈头盖脸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院生,应该是上一届的策生,脸上就有点**气,也很傲,像是哪个官宦家的少爷,脸色涨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争锋相对道:“你说我偷看你,偷看你哪儿了,你有证据吗…”

看到上官颖儿气成这样,禹邵谦抿着嘴心中乐开了花,上官颖儿你也有今天啊,活该,老天收拾你。

“本小姐清清楚楚的看见你偷看本小姐的…那什么,还做出猥亵的动作,竟还厚颜无耻的不敢承认,本小姐今天要好好教xùn

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上官颖儿都快气疯了,以她如此身份竟然还被男子猥亵,叫她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第三十三章 龙战于野

上官颖儿要与高一届的院生决斗?

宫苑内哗然一片。

新院生在进校之初都不会主动的发起挑zhàn

,更不会主动的去挑zhàn

高自己一届的‘白组’老院士,这无疑是找虐。

但上官颖儿家学渊源深厚,没人知dào

她身怀多少种策术,对上修为高出少许的前辈,也未必会输。加之她是受害者,院生们均都出声为她打气。

“上官小姐,好好教xùn

那个浑蛋,我们支持你…”

“对,竟然在课堂之上干出如此猥亵的事,丢尽了我们策士院的脸面,是该好好教xùn

,最好赶他出院校”

“真是男人中的败类”

“击败他,让他知dào

新院生也不是好欺负的”

禹邵谦提高灵觉探查了一下那个男子的修为,大致与他同届的院生邢南相差无几,‘悟神境’三段。而上官颖儿应该是初入‘悟神境’…咦,考策生至今不到一个月,这小丫头竟然突pò

了,进入了‘悟神境’二段,如此两人只相差一段修为。

一段修为一道鸿沟,但上官颖儿家学渊源深厚,拥有不少策术,这一场比斗还真是胜负难料。

柳平之转向禹邵谦,说道:“邵谦兄,你一向神机妙算,可否为这场比斗占上一卦,推算一下结果”。

唐玉表情夸张的道:“这也能算的出来?不可能吧”。

禹邵谦也是轻轻摇头,突然眼中一亮,说道:“要算出一场实力相当的比赛的胜负,确实不太可能,但…恰好比斗的是一男一女,倒可以从阴阳之气的强弱来借鉴一翻,待我算一挂,借个龟壳铜钱来”。

唐玉夸张的张开了嘴,呶喃道:“不是吧,你是神仙还是妖怪?”

…….

上官颖儿与那人已经在宫苑外摆开阵势。

上官颖儿出师有名,盛气凌人,又得众院生出言相助,反观那男子做了亏心事,眼神闪烁,无心恋战,只想草草结束。

柳平之见这场中二人气势相差如此悬殊,说道:“邵谦兄,唐玉,双方的气势相差甚大,看来上官颖儿会赢”。

禹邵谦拿起借来的龟壳与三枚铜钱,双手紧握,轻轻摇动,发出叮铃叮铃声响,刷!三枚铜钱从龟壳中洒了出来。

禹邵谦一看卦象,淡淡一笑道:“凡事无绝对”。

唐玉赶忙问道:“邵谦兄,这卦象可是另外一翻结果”。

禹邵谦用手指推挪摆动三枚铜钱,随手掐算着,说道:“此为坤卦。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阴气盛极与阳气交战于郊外,阴气盛极说明阴气发展到了尽头…阴尽!!!上官颖儿必败无疑”。

“不是吧”

柳平之与唐玉齐声咋呼,作为新交的好友当然不希望禹邵谦算错,可感情上,他们更希望上官颖儿获胜。

被人猥亵,又被人击败,天之娇女不应该受到这样的打击。

宫苑外,红光咋现,上官颖儿出手了,禹邵谦的嘴角不由的轻轻抽搐,就是这红光火烧了他的屁股,让他在考场丢尽了脸面。

她的‘火符术’与众不同,不似火更像似红光,只那一闪,快的只在眨眼之间,一道红光随着手刀一挥而出,斩杀千里之外。

那男子丝毫不敢大意,一张符箓如飞镖般射出,骤然间符箓起火,火光外还覆着一层金光,他射出的正传统的‘火符术’。

轰!空中撞击。

红光如一柄利剑瞬间射穿了长条形的火符,火符在空中喷炸开来,火花散落,热气腾腾,照的漫天通红。

低了一段的灵力强度的红光霸气绝伦的轰开了高它一段的灵力强度的火符。

哗!院生顿时一片喝彩。

上官家的策术果然非同凡响,只这一手,在场的院生就难望其背,以弱胜强也就罢了,而方式竟然是如此霸道的正面碰撞,这一手,能直接摧毁对手的信心。

柳平之与唐玉不由的向禹邵谦望去,老兄,这下你算错了吧。

那道红光却去势不减,冲破热浪,直取对方胸口,锐利无比,势不可挡。…,

“水之膜!”

那人慌乱间在自己身前织起一道水之屏障,水之屏障就如一道薄薄的淡蓝色膜,笼罩在他身前。

虽然上官颖儿的‘火符术’经过改良,但那一道红光毕竟属火,以水克火,果然是彭德安的好学生。

红光射向水之膜,就如红针扎向淡蓝色的气球,红针陷了进去,水之膜弹性十足,可硬生生没有爆开来,抵挡住了红光的锐利之气。

红光与火符一撞,威力已经大减,再遇水之膜,终于锐气耗尽。

上官颖儿吆喝一声,口中咒语飞快,双手一戳,又是一抹艳红之光激射而出,那威力又增了几分,红光过处连空气都承shòu不住,灼灼燃烧,冒起道道青烟。

“火符术,水之膜,水之膜”

那人先是射出一个火符,随之又立kè

为自己支撑起两层水之膜。

轰,红光以更加锐利之势射穿火符,直冲那人胸前,吱吱吱,红光扎进水之膜,嗤嗤…二者摩擦不绝,水之膜越来越薄,波的一声爆破开了,红光若再往前去,却还有一道水膜。

嗤嗤嗤…红光摩擦着第二道水膜,发出嗤嗤声响,似怒吼,似哀嚎,倏地,强势的红光一下子耗尽了灵力散落消失无踪。

哎,院生门一阵惋惜。

上官颖儿一阵娇喘,额头上渐渐溢出晶莹汗水,看来这两记策术消耗了她不少灵力,威力大的策术都非常消耗灵力。

“不行,这么下去本小姐的灵力会被他慢慢耗尽”。

那人连续两次挡下上官颖儿的攻击,顿时信心倍增,爆喝道:“轮到老子进攻了,水之罩,土之刺”。

一张符箓飘出,随风而涨,从一滴小水珠,越涨越大,渐渐铺张开来,织成一张大网,向上官颖儿笼罩而来。

上官颖儿美目精芒一闪,雪白的手刀白光闪闪,对着水罩劈去,“风刃,破!”

一道半弧风刃,破空而出,初始缓慢,随之越来越快,威力越来越大,风声鹤唳,狂风大作,又是一手超乎平常的‘风刃’。

禹邵谦向她足下望去,泥土已开始松动,不由的轻轻叹了口气,这丫头虽然身怀高人一筹的秘技,但战斗经验实在太缺乏了。

噗嗤!

一土尖锥从上官颖儿脚底下的地里猛的冲了出来,其势迅速无比,正中上官颖儿脚掌心,只听到一声惨叫,上官颖儿瘫倒在地,小脚丫被尖锥刺穿,鲜血汹涌而出。

第三十四章 圆月弯刀

上官颖儿败了!

倒在地上,鲜血把她雪白的靴子染成了艳红,非常的刺眼,那张精致的小脸上看不到一丝痛苦的表情,却满脸的落寞。失败带来的痛苦,远比肉体伤害来的疼痛百倍。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阴极而尽…又被禹邵谦算中了。

“无耻的家伙,他明明是蓝组’的院生”

突然有人叫起,院生们都向那人望去,果然,他胸前有一个小小的‘蓝色’八卦图文。

“这不要脸的混蛋,一个‘蓝组’的院生竟然欺负新进的同窗,还要不要脸了”

“他违反院规,拉他去见院士”

“对,拉他去见院士,开除学籍”

那人扬起脖子说道:“是她要挑zhàn

我的,输了就赖我以大欺小,天底下那有这样的道理。反正不是同组比赛不记分,就是腿伤需yào

养些日子”。

上官颖儿秋水般的眸冷若寒冬,瞪了他一眼,倔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手指间夹出一张白光闪闪的符箓,向受伤的脚上贴去。

灵符!!

在场院生呼吸均都一滞,她竟然用灵符止血,即便是上官家的千金出手也不用这么阔绰吧。

制作灵符的材料‘灵石’是五百年前天下气运改变而出现在大周神地的,数量相当有限,而且灵石威力极大,非‘窥天境’的上策不能炼制。

常人能拥有一张灵符,不到生死关头是绝不会拿出来使用的,她竟然只拿来止血疗伤。

饶是禹邵谦前世位列三品官,主宰一方,他也不曾拥有一张灵符。

“败家的丫头”

禹邵谦酸溜溜的嘀咕,灵符的力量巨大,威力足以与‘窥天境’的策士全力施展相当,也就是说,使用一张灵符,你可以短暂的拥有‘窥天境’策士的实力。

这样的极品宝贝,就这样被这死丫头给糟蹋了。

灵符拍在脚掌上,鲜血立kè

止住了,她轻走几步,一切已恢复正常,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下,离开了现场。

“口水,口水…你的口水”

唐玉看着柳平之哈拉挂下来的口水顿时翻起了白眼,这丫太不淡定了,见了灵符竟然哈拉成这样。

柳平之尴尬的嘿嘿傻笑,辩驳道:“我要是有一块灵石,哪怕只有一点点,灵器不敢说,法器绝对十拿九稳”。

法宝大致有三类:法器、灵器、仙器。

柳平之是炼器特招生,对于炼器自然天赋超群,而炼器之人,对于材料是最最在意的,难怪他看到灵符会失态了。

“貌似,有人至今为止,也才不过炼制出了一件法器…灵器,好像太遥远了吧”

老底被挚友揭穿了,柳平之也不恼怒,道:“就凭那一件法器,策士院就特招我入院,你是羡慕呢?还是羡慕呢?”

唐玉顿时语塞,他们一伙新院生都只有十五岁,一般像他们这种年纪的炼器师大多还处于学习阵法的阶段,顶多炼制出一两件神兵利器。

柳平之若真炼制出过法器,那确实堪称天才,策士院当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天才。

禹邵谦好奇的问道:“什么样的法器?”

“走,带你去瞧瞧”。

…….

法器分九品,或是进攻型法器,或是防御型法器,又或是辅助型法器,无论何种法器,都能让拥有者战力飙升,越境界而战。

在大周最常见的法器是‘剑’,剑是一种武器,但也不只是一种武器,因为武器的作用只是攻敌,但剑却还是一种身份和荣誉的象征,帝王将相常常把剑当做一种饰品。

剑形的法器俗称为‘飞剑’。

柳平之的品味非常的特殊,他炼制出的法器,竟然是一把‘圆月弯刀’。

‘圆月弯刀’通体幽寒,刀身上的力量波动吞吐不定,柳平之将它飞射出去,在蔚蓝的天空,弯刀运转自如,虚空飞舞,上下斩杀。

“杀!”

柳平之一声大喝,在天空厮杀的‘圆月弯刀’,骤然间光芒大作,一道道金光刀刃肆虐天际,刀刃所及,轰声雷鸣,天地色变,整片天空都是锐利的刀芒。…,

禹邵谦看的目瞪口呆,这威力实在太惊人了。

他早就听说,法器是千人敌,如有法器在手,一剑飞舞,斩杀千军万马也只在旦夕之间。

此言非虚啊!

“收!”

天空刀芒散尽,‘圆月弯刀’不知何时已回到了柳平之的手里。

禹邵谦非常仔细的重新打量起柳平之手中的‘圆月弯刀’,弯刀颜色黝黑却有点泛黄,上面雕刻了很多奇怪的文字,结成一段文章,散发出吞吐不定的力量。

“怎么样,厉害吧”

禹邵谦讪讪的点头,这何止厉害,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啊,拿着这把‘圆月弯刀’,柳平之想从策士院毕业,恐怕无人敢拦。

“低调,低调…”柳平之收起‘圆月弯刀’,严肃劝诫自己。

“你已经很高调了”唐玉一脸无奈。

柳平之嘻嘻一笑,说道:“可惜了,可惜了那张灵符,要是给我多好,说不定真能炼制出一件灵气,那可发了”。

灵器比法器更高一级,同样分为九品,灵器无论几品都有器灵,器灵拥有不低的智慧,做到自主的攻守兼备,能够分光幻影,变化多端。

禹邵谦调笑道:“那还不简单么,你去泡她,只要她成了你的女人,有多少灵符还不都乖乖奉上”。

唐玉一听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般。

柳平之听闻却吓了一跳,呼道:“我才不要。上官家的女儿从不出嫁,只招入赘女婿,我家就我一个独子,我要是为了制作灵器入赘上官家,我爹非自杀不可”。

禹邵谦也只是随口说说,转而说道:“平之,你这法器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吗?”

柳平之点了点头,抚摸着手中的‘圆月弯刀’,说道:“是啊,刀身的主要制材是天外陨石,我爹说这种天外陨石叫黑金”。

第三十五章 修炼之途

沈慧慧院子的榕树下,禹邵谦盘膝而坐,意识进行灵虚冥想状态,窥探体内运转的灵气,进入‘聚灵境’巅峰后,体内的灵气已经充盈圆满,只待结成‘灵种’跨进策修第二重‘悟神境’。

想要结出‘灵种’突pò

进策修第二重‘悟神境’,或是靠时间的累积,让体内的灵气满满滋养萌芽,又或者是升官,让‘官服’帮zhù

你结出‘灵种’。

从策士院毕业之前,他想来是没有机会再升官的。

仕途之道,一则是官场斗争,另外一途则是从军,大周边疆的战事从未停止过,与突厥,与吐蕃,与扶桑,与高丽…能立战功的机会实在很多,但禹邵谦却深知出征在外的武将的命运实则是掌握在朝廷核心的文官权臣手中。搞不好哪一天就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了。

所以从军绝不是禹邵谦的首选,前一世,他已经经lì

过官场斗争,虽说没有边境将士与人魔作战与妖魔作战那般直接的鲜血淋漓,但勾心斗角,波谲云诡,更加凶险。好在他对历史的进程知之甚详。

策生是天子门生,是最好最高的,毕业以后出仕,最不济也能混个七品县令当当,如果运气好的话,甚至有机会进京做个六品侍郎。那前途就更加光明了。

今生的,已经比前世强上百倍了。前世终其一生,也只不过六品官,如今一出仕便有可能是六品侍郎。

“嗤!”

禹邵谦猛的张开双眼,一掌风劈向对面的树枝,带起一抹妖艳的刀光,如刀切豆腐般,悄无声息的把碗大的木肢劈了下来。

好锐利的灵气!

好诡异的灵气,竟然寂静无声。

禹邵谦一愣,这《遐览经》聚集起来的的灵气属性好锐利啊,伸手轻轻拂过刀风袭过的空中,没有温度,竟然连一丝热量都没有留下。

嘭!突然一声爆响,掉落地上的段枝突然爆zhà

开来,漫天的木屑飞扬。

禹邵谦顿时呆若木鸡,这也太夸张了吧,《遐览经》的灵气属性竟然如此特别,先是凝聚至极致锋利而后又不堪重负的暴破开来,既锋利又霸气,难怪位列皇品了。

如果让《遐览经》的灵力攻入体内,实难想象,它的破坏力会有多强。

禹邵谦立kè

开始思虑如果最大限度的发挥出《遐览经》的威力,他会的攻击策术大多要达到‘悟神境’才能使用,目前能使用的其实并不多,除去最基本的五行初级策术‘火符术’啊,‘落石术’啊之类的,最拿的出手的就是‘火焰噬魂刀了’。

‘火焰噬魂刀’传至他的挚友后来的清溪里城隍庙庙祝李不说,‘火焰噬魂刀’轰击而出,火焰化作刀芒,一瞬千步,隔空斩杀,追魂夺命。

禹邵谦口中轻念咒语,手掌一翻,漂浮在掌心上的符箓,嗡的一声化作一团火焰,飞斩出去,结成一柄火焰小刀,飞射向正前方,轰的一声,刀势耗尽,消失无影。

这…禹邵谦下巴差点掉下来,这威力也太差了吧。

一瞬千步,隔空斩杀,追魂夺命…好像跟他施展的‘火焰噬魂刀’没有一点关系,那火焰小刀飞射出去,慢悠悠的,恐怕连会上一点轻功身法的武者就能轻松躲避开去。

“竟然弱成这样…对,身法”

禹邵谦眼中一亮,遁术他是暂时都学不了,但‘聚灵境’的院生都会修liàn

一些策术身法,如‘乘风诀’之类的,他也完全可以学,还有同屋偷学的贴身战技配上《遐览经》的特殊灵气属性,杀伤力绝对不低。

下了山峰,径直往藏书楼走去。

藏书楼内的院生明显没有昨天多,他很快便找到了辅助类的策术栏,增加速度的‘御风诀’之流都是属于辅助类的。

第一排一本就是‘乘风诀’,禹邵谦伸手便取了下去,走到管理员那里去登记。

“禹邵谦积分3点,花费3点,学,‘乘风诀’一门”管理员机械的念着,突然语气一转,诧异的道:“咦…你一个新院生,怎么会有3点积分呢?”

禹邵谦淡然一笑道:“一个好心人送的!”

三十六章 驭风

从藏书楼返回沈慧慧院子时,天色已渐墨,可炼丹房的门依旧紧锁着,从早餐过后直到现在足足一整天时间,沈慧慧就一直呆在炼丹房内没出来过。

对于炼丹,禹邵谦也只是耳闻,并未亲眼所见,据说是非常精细的活,精神无时无刻都得高度集中,非常的消耗精力,但也炼神。

大多数炼丹师在进入策修第四境界‘观魂境’后,施展策术的威力都比一般的‘观魂境’策士要强上一些,原因就是炼丹时锤炼的神魂比常人要强。

炼丹房内悄无声息,只有淡淡的药味飘出,看样子一时半会也出不来,禹邵谦只好拿出了刚从藏书楼借来的‘乘风诀’秘籍,开始认真研读起来。

任何一门策术的修liàn

都是一段漫长的过程,并不存zài

一撮而就的顿悟,都要靠不断的修liàn

,一步步娴熟起来,直达炉火纯青随心所欲。

‘乘风诀’是一门辅助型策术,只能施展在自己身上,施展后,会感到身轻如燕,脚尖轻轻点地,一掠数十丈,毫不费劲。

而修liàn

这门策术的第一步,是‘驭风’。

风属性的策术,相对水火土属性的策术要难上不少,风最是无常无态,小到能让人毫无察觉,大时却山呼海啸。

策士修liàn

策术时都会选择一门自己感悟力强的策术属性一直修liàn

下去。

禹邵谦前世因为修liàn

的策术缺乏,他没有选择的余地,被迫的跟着挚友李不说学习火系策术,也是一步步来,从控zhì

一个小苗开始,到后来能施展出火海燎原般气势的策术。

如今要开始修liàn

风属性的策术,他心下也颇为期待,

按照‘乘风诀’的法门,渐渐在周围聚集起风来,呼呼…轻轻风声响起,实在是羸弱不堪,这点程度恐怕连开口呼出去的气都不如。

前世禹邵谦修liàn

‘聚火’初期也是如此,无法如意的掌握火苗,可修liàn

久了,慢慢的熟练起来,一直修liàn

到随心所欲控zhì

火苗,才开始真zhèng

修liàn

火属性的策术。

修liàn

风属性的策术也一样,也要一点点的从驭风开始。

他静立在院中坚持不懈的磨练驭风的能力。

他修liàn

策术的速度是属于偏慢,中下层次。

咯吱…炼丹房的木门被推开,沈慧慧娇柔的身姿迈了出来,夜色下,她妩媚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疲态,见到禹邵谦静立在院中,身边还有小小的风飓流光形成,绽开笑脸,闪闪水眸中露出欣慰的神色。

她没有打扰禹邵谦修liàn

,转身去了厨房做晚饭。

不一会,一阵饭香飘了出来,正被小小飓风流光包裹的禹邵谦,鼻子轻轻嗅动,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沈慧慧正拿着摆满饭菜的托盘,笑吟吟望着自己。

“吃饭咯,好弟弟”

两人相对坐在院子的石桌前,借着明月的光亮,享shòu

迟来的晚餐。

沈慧慧往他碗里夹了几颗青菜,说道:“邵谦弟弟,你在修liàn

风属性的策术?不过姐感觉,你对风属性的感悟不是很强”。

禹邵谦诧异的眨了眨眼,问道:“这能看出来?”

沈慧慧得yì

的扬起妩媚的俏脸,道:“那当然了,也不看看你姐是谁,古往今来最伟大炼丹师,对于天地间的能量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敏锐触觉。”

禹邵谦也不是修liàn

菜鸟,虽然前世大多都是闭门造车,但终归是达到‘观魂境’的策士,也算有些见识,可也没听说过谁能看出修liàn

者对哪种属性感悟强的。

看着禹邵谦质疑的神奇,沈慧慧慢慢垂下俏脸,一副被击垮的模样,低声道:“好吧,我坦白,辨别对风属性感悟强弱,主要看修liàn

初期聚集到的飓风的声音强弱,越弱就越强,说明天生对风掌控力强”。

禹邵谦回想起自己刚才修liàn

确实听到呼呼风声,但也不响啊,说道:“刚才我修liàn

时飓风的声音很响吗?”

沈慧慧说道:“虽然不是很响,但修liàn

之初就能让别人听到的话,说明你对风的感悟并不强,基本是飓风形成后自己惯性在运转。姐建议你趁现在只刚刚开始修liàn

,改修其它系吧。”…,

禹邵谦知dào

她所言非虚,但被人指出自己修liàn

天赋差,心底总是有些不舒服,要是换做孀嫂宋婉婷,她一定会用最含蓄的方法提示他,让他心中好受一点。

禹邵谦抿抿嘴,他也并没有打算把风系策术一直修liàn

下去,只是学个‘乘风诀’暂时提高战斗力度过现在的困难时期,最终还是要修火系的,毕竟已经有前世打下的基础,说道:“也许我对火系感悟强吧”。

沈慧慧接口道:“你没去测试过灵根吗?”

“灵根?”禹邵谦轻轻摇头,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见他一脸茫然,沈慧慧解释道:“也难怪你不知dào

了,你出生商贾之家,接触不到这种东西。在一般的宗门或者一些策修世家,孩子一出生都会进行灵根测试。灵根共有金木水火土风雷七种。通过对灵根的测试能知dào

,孩子对哪一种属性感悟力最强”。

“是吗”禹邵谦是半路出家的,对这些修liàn

的起步细节知之甚少,“怎么测试灵根”。

“很简单,找一块灵石试一下不就知dào

了”沈慧慧轻描淡写的说道。

禹邵谦呵呵一笑,灵石何其珍贵,到哪里弄一块来测试,这不是白说么。再则,无论测试的结果如何,他都会选择火系修liàn

下去。

沈慧慧妩媚的眨动亮晶晶的水眸,有些奇怪的道:“你好像不太感兴趣?”

禹邵谦不置可否的道:“感兴趣又如何,灵石何其珍贵,到哪里弄一块测试自己的灵根呢?”

沈慧慧笑吟吟的道:“可不巧,姐手里就有”。

第三十七章 新款女主人

富婆沈慧慧带着禹邵谦来到她的炼丹房。

外面看起来像木屋的炼丹房,里面的墙壁全部加钉了厚厚的黝黑钢板,就连地板都是钢铁,一走进来,就像进了火炉,闷热的叫禹邵谦汗流直下。

在炼丹房的正中摆放了一鼎足有人高的大青铜炼丹炉,里面正熊熊燃烧着火焰,火光艳照的炼丹房内一闪一闪。

沈慧慧进来后,神色便变的严肃起来,娇媚的脸上也溢出点点汗水,她走到墙壁前,也不见她如何动作,炼丹房内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她跟前的墙壁,轰隆隆的开出一个柜子,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她伸手取了一块精致的长形锦盒,转身朝禹邵谦走来。

“这块灵石,是姐姐用丹药跟人换来的”

沈慧慧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块长条形的乳白色石块,仿若羊脂凝玉,散发出淡淡的灵气波动。

这就是灵石!!

禹邵谦双眼直直的盯着沈慧慧手中锦盒内的灵石,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灵石,灵石本不属于人间,是天下气运变化时出现的,数量相当有限,是制作灵器,灵符,灵丹……的必需材料,珍贵无比。

“你把手放上去…”

禹邵谦微微颔首,吞了口口水,看着乳白的灵石,心底竟有一种莫名的激动,缓缓的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掌,心脏蹦蹦的加快了跳动。

手指轻轻触到乳白的灵石,乳白的灵石照射出柔和的光线,禹邵谦骚动的心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整个炼丹房内柔光盈盈,如遇春风,如至仙界。

“怎么回事…”

沈慧慧诧异的看看周边,灵石测试灵根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啊。

禹邵谦整个人突然一僵,动也不动,思绪出现在漆黑、幽远、昏暗,如同到了地府深渊,他正要开口呼救,乳白色的柔光照了进来,仿若是天地第一道光线,天地渐渐亮了起来,就像黎明破晓一般。

他看清了!

一道道黑气从四面八方聚集起来,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缓缓的转动,发出轰隆隆的雷鸣之声,漩涡之中,有无数弧形电光游走,啪啪啪…似虚无黑洞,深不见底,吞噬万物,生灭不息,包罗万象。

“我的灵石,你还我灵石,还我灵石…”

禹邵谦骤然醒来,一贯淑女的沈慧慧正扯着他的衣服撕心裂肺的嘶吼,像是跟他有天大的仇恨要把他生撕活吞了一般。

“姐,姐…怎么回事”禹邵谦吓了一跳。

“我的灵石,你把的我的灵石还给我,你这个没心肝的东西,亏我掏心掏肺的待你,你竟然偷了我的灵石,你快还给我”

沈慧慧越说越激动。

“啊!!”

禹邵谦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沈慧慧竟然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肩膀,死活不肯松口,越咬越用力,禹邵谦感觉自己肉都快被咬下来了。

“松口,快松口,我没偷你的灵石,真的没偷,你快松开,啊…疼死我拉”

又是狠咬了一阵,沈慧慧才松口道:“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我锦盒里的灵石没了,一定是你偷的”说完又向禹邵谦咬来,禹邵谦哪还会再被咬住,伸手抵住她的脸颊,死活不让她咬。

“姐,你冷静一点,我真没偷你灵石,是不是掉地上了…”

“就是你偷的,地面一览无遗,怎么可能掉地上了。就是你,就是你偷的,快还给我…”

“啊,别咬,真不是我偷的,你待我这么好,我干嘛要偷那块灵石,我偷了也没用啊”

两人扭打在一起,沈慧慧毕竟是女人,力qì

不如禹邵谦大,死活咬不到,终于撒手往后退了一步,披头撒发,俏脸艳红,气喘吁吁,怒气冲冲的道:“好,你不承认是吧,让我搜”。

“好,你搜”

禹邵谦一口就答yīng

,他肯本没偷,还怕她搜不成。

“啊,你又咬我…松口,快松口”

沈慧慧发了疯似的靠近禹邵谦又狠狠的咬住了另外一边的肩膀,比上一次还用力,简直是要把他给吃了。…,

禹邵谦使劲推搪她,早已不顾男女之别的了,哪里肉多往哪里推,死死的捏住,一只手竟还捏不下,可还是要往死里捏,吼道:“快松口,不然我捏死你”。

“啊”沈慧慧吃痛,赶忙往后退去,捂住胸前,狠瞪着禹邵谦不依不饶的吼道:“你把灵石还给我,还给我…”

禹邵谦也急了,道:“我真没偷,我偷来做什么用啊”。

两人如疯狗一般互相咆哮,沈慧慧渐渐喘平了气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好,你没偷是吧,那你敢不敢脱衣服,把衣服脱光了,让我检查”。

“好,脱就脱,又不是没被你见过”禹邵谦利索的把衣服裤子一脱,一把扔向沈慧慧,清绝溜溜的站在哪里。

炼丹房一览无遗,禹邵谦又清绝溜溜,翻遍了衣服也没有,灵石呢?

沈慧慧好似一下子被抽干了所有的力量,整个人瘫软在地,刚才她就觉的不对,测试灵根,灵石不可能散发出乳白的光芒的,难道挥发了?

禹邵谦也冷静下来,脑中闪过刚才看到的奇异景象,难道是那道乳白色的柔光。

沈慧慧把衣服狠狠的扔回给禹邵谦,“呜呜呜…都怪你,我的灵石没了…”竟然蹲地抱膝痛哭起来,晶莹的泪水一颗颗滚落下来,竟是说不出的可怜凄惨。

这灵石一定对她很重yào

,禹邵谦不知dào

怎么安慰她,更不知dào

怎么解释,他自己也搞不清状况。

禹邵谦七手八脚的穿回衣裤,蹲在沈慧慧身旁说道:“姐,灵石对你很重yào

对不对,我答yīng

你,我一定会还你一颗”

沈慧慧抬起哭的梨花带雨的俏脸,冷冷的道:“还?你拿什么还…”

额!禹邵谦顿时语塞。

好一会,沈慧慧才道:“还,你是还不起了,你把命给我吧”。

禹邵谦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跃开来,沈慧慧的修为与左之敬相当,想杀他也只在顷刻之间。

“你不用怕,我现在不会杀你。我要你当我的奴隶,一辈子的奴隶,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

“什么?主人?…”

第三十八章 神影八杀

“每天辰时之前,把院子给本主人打扫干净,辰时一刻去给本主任打洗脸水,辰时二刻刻给本主人做好早饭,辰时三刻给本主人浇灌药子里的药草,辰时四刻…”

一个对他温柔呵护备至的干姐姐,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瞬间变成了凶神恶煞的女主人,对他进行人道摧残。

太快,太突然了,他迷糊糊还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深夜寂静的策士院发出鬼哭狼嚎的叫声。

禹邵谦拖着被沈慧慧咬的伤痕累累的身躯回到了‘玄字一号’的宿舍,耳边依旧回荡着沈慧慧凶狠的声音……

同屋又是醉倒在床上,满屋的酒味,禹邵谦上前翻了翻酒坛子,已经被他喝光了,要是有酒,禹邵谦也想大醉一场。

把酒坛扔在一边,看向熟睡的同屋,理性的又走出了屋子,缩在宿舍的门口。

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先是一个女疯子,又是一个男疯子,是招谁惹谁了。

可运气再背,日子还得过,修liàn

也不能搁下。

看到同屋,禹邵谦便想起他的贴身战技,不由的在屋外修liàn

起来,他的这套贴身战技好像与大周流传的武道大不相同,在行云流水的击打中,体内的灵气竟然也随之而动,让身体更加灵活,快捷。

“喂……”

昏暗的月光下酒鬼同屋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前,他的眼中充满了震惊,低声呼道:“你怎么会铭泰家的‘神影八杀’……”

禹邵谦被他吓了一跳,却也不作隐瞒,道:“昨夜你梦游,我看了几招,觉的有趣便随便练练”。

同屋神色黯淡下来,转身回了屋子,山中湿冷,禹邵谦哆嗦了下身子,也跟了进去,其实他清醒的时候并不可怕。

他凭坐在床上,身子懒洋洋的靠在墙壁上,一双瞌睡眼,有些迷茫的望着禹邵谦,一会才道:“既然你知dào

我会梦游,还不乘早搬走,我不想哪一天起来,看见你的尸体躺在地上”。

禹邵谦的脸上没有丝毫害pà

或者退却的表情,坚定的道:“我不会走,我也不会死,我会活的很好,比你们都好”。

同屋微微有些诧异,随后又懒散的道:“你若是想学‘神影八杀’而不愿走的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神影八杀’若没有相应的功法,也只是普通的武技而已,没必要为此搭上性命”,说着就又要躺下睡觉。

“有酒么?”

同屋本欲躺下去,又重新坐了起来,问道:“你想喝酒?你为什么要喝酒?”

禹邵谦觉的他问的实在可笑,说道:“想喝酒需yào

理由么,想喝就喝”。

同屋赞同的点了点头,指着禹邵谦的床底说道:“你的床下就有,给我也来一坛酒”。

禹邵谦蹲下身去,床底下还存放了好几坛酒,伸手抱了两坛出来,随手扔给了同屋,酒坛子少说也有二三十斤重,禹邵谦随手扔去,毫不费劲,同屋不由的眼中一亮。

禹邵谦打开酒坛盖子,扬头狠狠的灌了几口,是辛辣的刀烧子,灌入口内,顿觉热辣辣的烧的他气血翻滚,这种刺激感顿时让他烦意尽去,呼道:“爽啊!谢谢你的酒,对了,还没介shào

,我叫禹邵谦,你叫什么?”

“林野,林子的林,野人的野”他也不吝啬自己的大名。

禹邵谦又仰头灌了几口,说道:“昨夜看到你梦游后,我想了很久,我觉的,你应该去过大周的边境辽西甚至进入过突厥”。…,

正仰头喝酒的林野听到辽西、突厥浑身一震,一股杀意汹涌而出,目光冷冷的向禹邵谦扫来,随之又释然一笑,说道:“是又如何,这件事,策士院的院生知dào

的很多,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果然如此,大周边境是最混乱最危险的地方,有妖魔为患,有战乱不断,大周富裕安稳之地的百姓完全难以想象那里的水生火热,前世的禹邵谦为了提高策术实战应用去历练过,对其印象何其深刻,简直是终生难忘。

突厥人非常敌视大周人,特别是策士,也不知dào

哪里来的仇恨,但凡见面,难怕付出断手断脚甚至是生命也要拼死击杀你。

连当时‘观魂境’的禹邵谦与挚友李不说,进入突厥也是小心万分,以三年前林野的实力,最多不过初入‘神机境’,应付起来应该更加危险,而他从那里回来后便意志彻底消沉,可想而知,在突厥他肯定有一段非人的经lì



至于是一段怎么样的非人经lì

,这是林野这道伤疤,恐怕任何人都揭不得,禹邵谦也不会真不拿自己的小命当回事的去激怒他,说道:“突厥人只尊重强者,眼中只有力量,其他一切伦理亲情看的都很淡,为了提高实力地位该杀也会杀,即便是亲生父亲,也是毫不留情,毫不犹豫”。

禹邵谦说的并不是假话,在突厥有一个叫孤傲的家族,儿子只有击杀了他的父亲才算是成为真zhèng

的强者,才会得到家族的肯定。

这种灭绝人性的变态思想,不仅没让孤傲家族灭族反而越来越来鼎盛,是突厥最具战斗力的四大门阀之一。

林野眼神呆滞起来,淡淡说道:“也有善良的突厥人”,说着放下酒坛子,躺了下去,转身背朝向禹邵谦。

禹邵谦知dào

他已没兴趣说下去,抿抿嘴,也躺了下去。

……

睡梦中,禹邵谦猛的惊醒过来,看了看天色已近辰时,耳边回荡起沈慧慧冷冰冰的命令,在辰时之前给本主人把院子打扫干净。

灵石突然消失,禹邵谦隐隐也觉的是自己的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他暂时还不知dào

,但那么珍贵的东西,被人弄没了,任谁,谁抓狂。禹邵谦的心底其实挺内疚的。

“哎…让她折磨几天出出气吧”

辰时未到,整座青鸾山黑蒙蒙的,禹邵谦起来洗漱完毕后,就往山南方向走去。

推开沈慧慧院子的大门,女王早已候在院子里,一身洁白的清修装,妩媚的脸蒙着一层寒霜,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说道:“还算你准时,不然你就死定了。把院子打扫干净”

第三十九章 赛马

烧水,煮饭,扫地,嗮药草,擦书柜,清理茅厕…

每个人的骨子里都有奴性,可他想不到自己奴性竟然这么重,被沈慧慧指挥来指挥去,折磨的半死,心底竟然一点抵触情绪都没有,反而还要想尽办法去逗笑沈慧慧。

这位大美女硬是蹦着俏脸,任他怎么逗趣,死活不肯对他一笑,装作女王那么冷傲、无情。

近晌午,禹邵谦终于把活都干完了,冲着屋内喊道:“姐,活都干完了,我下午还有课,要先走咯”。

沈慧慧拉开木门,走了出来,冷眼一瞪,怒道:“姐!你还敢叫我姐,再叫一个你就死定了。从今以后叫主人,现在,立kè

,马上,叫一声……”

禹邵谦眼珠子顿时瞪了起来,可回想起昨夜沈慧慧得知灵石消失后,情绪完全失控,像发了疯一样又咬又哭的,不由的怒气顿消,竟然也垂下头,低声唤道:“主人”。

见禹邵谦还算有悔意,她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语气依旧冰冷的道:“滚吧,夕阳落尽前,你不回来做好晚餐,你就死定了”

“哦”禹邵谦应了一声,低喃的走出院子。

“姐,我回还你一颗灵石的”

……

下午是‘机关课’。机关从战国时期就已经开始广泛运用,大周建国后,策士对机关之学加以改善,注入了一些深奥阵法,大大加强了机关的威力,是大周在战场上主要的凭仗之一。

对有意从军的策生来说,‘机关课’是很重yào

的课程。

但对一心走仕途的禹邵谦而言,机关课可上可不上,在课堂上,他神游天外,心里一直在思虑如何弄一块灵石还给沈慧慧。

据禹邵谦所知,神州大地上恐已不存zài

灵石,若说哪里还有,那就只有不属于人间的符文遗失之地‘神仙秘境’了。

他前世去过一次所在吐蕃的‘神仙秘境’,学到了‘神仙九秘印法’的第一印白云烟,他的挚友李不说更是找到突pò

‘观魂境’的‘仙之甘草’,但二人误中符文死于非命。

‘神仙秘境’是符文之地的遗失之地,是上古时期的存zài

,别说是灵石了,就是灵矿都极有可能存zài

,只是‘神仙秘境’凶险万分,终年雾气缭绕,难见其真实面貌,里面生活着诸多史前凶兽,还有许多未知的危险。以他现在‘聚灵境’九段的修为贸然进入,必定死于非命。

柳平之与唐玉见禹邵谦竟在课堂上发起呆来,柳平之伸手推了推他,说道:“邵谦兄好像对机关之术不感兴趣,那对九九重阳的赛马可感兴趣?”

禹邵谦回过神来,问道:“什么九九重阳赛马?”

唐玉白白胖胖的脸上顿时露出诧异的神情,压低了声音呼道:“邵谦兄,你不是吧,策士院三年一度的赛马日都不知dào

”。

禹邵谦摇了摇头,他还真不知dào



唐玉道:“人所共知,策士只修策术不修身体,身体羸弱怕被敌人近身,就用自己的灵气滋养战马培养成‘侍神’来弥补这一弱点”。

禹邵谦听着微微颔首,前世也见识过诸多强dà

的‘侍神’,甚至亲眼目睹,一匹火红战马‘侍神’用铁拳击杀魅妖柳青青的全过程。

唐玉接着说道:“策士院为了鼓励院生滋养战马特地弄了一个九九重阳赛马日,第一名奖励一件法器…”

“什么,奖励一件法器…”禹邵谦叫出声来。

“嘘嘘,嘘…”唐玉赶忙把食指放在嘴前示意他禁声,现在可是在课堂上,幸亏没有影响到别人,他又接着道:“第二名奖励一门上品功法,第三名奖励一颗能唤醒石化异相的‘凝石丹’”

“奖励真诱人,可惜…可惜在下连一匹好一点的战马都没有”禹邵谦不由的有些失落,前世半路踏进策修,只用一个穷来形容,要什么没什么,如今重生,总算靠着前世挣下的家底,奋起直追,但比起上官颖儿、杨开泰之流还是落后很多,主要还是穷啊。…,

“三年一次啊,错过了,要再等三年,我与平之兄都打算参加,前十名都有奖励”唐玉说起赛马,一副跃跃欲试,看来他的战马应该有角逐前十的实力。

柳平之也插入道:“邵谦兄,还有三个来月,你赶紧找一匹啊,机会难得”。

说起战马,禹邵谦又想到了‘神仙秘境’,他在吐蕃的‘神仙秘境’中看到过诸多史前战马,如‘梦魇妖马’,‘火鹫龙马’,‘驰雷天马’…其中任何一匹,都比现在院生的战马强上千倍万倍。

唐玉兴致勃勃的道:“上一届的冠军,是一匹‘通灵踏雪’”。

‘通灵踏雪’,禹邵谦想起在街道上碰到的邢南与林润环的战马,难道就是那一匹吗?

柳平之道:“不过今年未必就是他了。上官颖儿的‘火灵’是大热,据说是她家家臣‘计双策,画意千里’中的一策林宗扬的战马,早在十年前就已成‘侍神’,虽然在上官颖儿手底下没办法发挥出‘火灵’百分之一的实力,但也足够问鼎这次的赛马了”。

唐玉道:“我不看好‘火灵’,上官颖儿所修的功法与林宗扬所修的功法不同,‘火灵’的威力根本发挥不出来,我还是看好‘通灵踏雪’。”

灵石,战马,好像一切都指向了‘神仙秘境’,而又那么凑巧,他偷取‘龙魂珠’时又发xiàn

‘神仙秘境’的入口,难道天意让自己再闯一趟‘神仙秘境’?

自己断然没有闯荡‘神仙秘境’的实力,但带上倩倩就另说了,她本身就是女鬼,而且她身上还有一颗强dà

莫测的‘龙魂珠’,或许真能一闯。

柳平之道:“邵谦兄,下了课后,我们去见识一下上官颖儿的‘火灵’,啧啧…那可真不得了,全身毛发火红,隐隐散发出光泽,就像…就像是天马,叫人打开眼界啊”。

“好啊”禹邵谦也很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侍神’战马。

第四十章 朝廷征粮令

风和日丽,沃野千里,一望无垠。

一匹通体火红的骏马,四蹄交错,踏地飞驰,仿若天际陨石坠落,如火海燎原,一袭雪白院生装扮的上官颖儿,身轻体盈,仿若无物般飘然于马背之上,劲风吹的她衣襟飞扬,好似要策马破空飞去。

马场外围,近百院生,齐齐喝彩。

一直坚信‘通灵踏雪’会再一次加冕的唐玉见识了‘火灵’的风采心中不由的动摇了,天下间还有比这更神驹的战马吗?

远处看去,就像一道幽灵火光,从绿幽幽的草地上,一闪而过,超强的速度带起的劲风呼呼狂叫,像是连风儿都受不住它超高速的践踏。

柳平之兴奋的哇哇直叫,“唐小玉,服气了吧,这就是‘火灵’,火中之灵,马中火神,简直无与伦比啊”。

确实太快了,连禹邵谦都被震撼到,这样的速度,就算‘观魂境’的策士全力施展遁术恐怕也不过如此,这还是上官颖儿没办法调用‘火灵’体内的灵力的情况下,若是换做‘火灵’真zhèng

的主人林宗扬,那会快到什么地步!什么境界!

这时一辆马车驶进了千里沃野,看了‘火灵’的神速,再看这辆马车,简直比蚂蚁爬还慢,慢悠悠的一点一点驶来。

咦!

禹邵谦轻咦了一声,这马车不是家里的么,赶车的马夫好像就是啊路,他怎么来了,难道家里出事了?

不会!家中有女鬼倩倩守护,别说是凡人了,就是一般的策士都奈何她不得。

“吁!”

“二公子……”

马车终于驶到禹邵谦跟前,啊路兴奋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谢天谢地,一来就看到了公子您,真怕来了策士院找不到您。”

禹邵谦诧异的问道:“啊路,你怎么来了”。

啊路道:“几房的老太爷来咱府内,说是要收回良田,让夫人跟少奶奶把田契还给他们,夫人跟少奶奶拿不定主意,就让小的赶来请少爷回去主持大局”。

禹邵谦一听脸便沉了下来,与柳平之还有唐玉述说了几句,转身上了阿路的马车,往清溪里赶去。

禹邵谦早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幕,朝廷征粮令下来后,那几房肯定会上门索回良田田契,只是比预计的提早了,难道朝廷的征粮令已下?

一路颠簸,马车缓缓驶进清溪里,还未进家中,远远便听到府内的喧吵声。

五位叔公加一位堂叔禹问言六人围着生母跟孀嫂二人,那几位叔公一个个脖子拉的老长涨红着脸,就像要战斗的公鸡,对生母与孀嫂二女横加指责,可怜生母与孀嫂只是弱质女流不敢出声反驳,只能忍气吞声,委屈的双眼泪水盈盈,一副我见犹怜的凄惨模样。

他们一贯来这一套,群起而攻之,众口铄金,用唾沫活生生淹没死你。

“放肆!”

一声怒吼,禹邵谦已脸色含怒的踏进中庭大堂。

叽叽喳喳吵翻天的中庭大堂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望了过来,生母与孀嫂见是禹邵谦赶来,顿时喜上眉头,五位叔公与禹问言则脸色一暗。

三叔公第一个反应过来,大步向禹邵谦走来,开口道:“邵谦,你来的正好,你母亲跟嫂嫂非说要等你回来。朝廷下了征粮令了,强行以市场价征收我们每一户三千石粮食,我们商议了一下,打算把补偿与资助给你的良田先收回来,等过了这个难关再还给你”。

禹邵谦望了他一眼,嘴角浮现一抹不意察觉的冷笑,转而走向生母与宋婉婷,关心的问道:“娘,嫂嫂,你们没事吧”。

禹母与孀嫂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谦儿,你跟众叔公好好说,别闹矛盾啊”禹母性情温和,一贯不愿与人争执,言下之意好像是想禹邵谦把良田还给几位叔公,息事宁人。

禹邵谦微微颔首,转而对宋婉婷道:“嫂嫂,你先带娘亲去后院休息,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宋婉婷一双秋水剪瞳在他脸上转悠了一圈,轻轻嗯了一声,扶着禹母,退出了中庭大堂。

禹母与宋婉婷一走,禹邵谦便没什么顾忌了,大咧咧的坐上了主家高位,吩咐丫鬟给自己上茶,从头至尾,都不曾正眼瞧过众叔公一眼。

几位叔公见他这副态度,脸色顿时气的铁青,你一个小两辈的后生,竟在叔公面前摆架子,到底懂不懂规矩。

禹邵谦端起丫鬟上的新茶,轻轻抿了一口,朝廷征粮令一下,与这几房叔公翻脸已不可避免了,自己也没必要惺惺作态,直截了当的摆出自己的态度,良田是绝不可能还给他们的。

见禹邵谦坐也坐下了,谱也摆了,茶也喝了,该吊起来的姿态也吊起来了,却还是不肯开金口。

性急的三叔公忍不住了,开口道:“邵谦,时候也不早了,你去把田契拿出来,还给我们,等这次的难关一过,来年我们一定会把田契重新送回到你手上”。

禹邵谦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嗤嗤摇头苦笑,慢慢扬起脸来,语气不能再冷淡的道:“你以为,我还会把田契还给你们吗?”

众人闻声顿时色变,早对禹邵谦恨的牙痒痒的禹闻言,愤nù

的瞪着禹邵谦,压低了声线,冷飕飕的道:“怎么?难道你还不想还?”

禹邵谦又垂首抿了口茶,道:“还!当然还,但不是现在,从我爷爷死后开始,你们就开始一点点霸占我家良田,从那会算起,得有十一二年了吧。那十一二年以后,你们如果还活着,我就把地还给你们”。

“你……”

“无耻小儿,你太放肆了……”

“你这没教养的小畜生……”

“你真以为我们拿你没辙……”

“把禹母那个蠢货叫出来,看看他是怎么教儿子的……”

啪!手中的茶杯被禹邵谦猛的砸在地上,摔的稀巴烂,爆fā

出一声雷响,厉声指责的众叔公顿时被吓了一跳。

“一群低贱的下民,敢在我府内闹事,是不是没坐过大牢,想吃吃牢饭是什么滋味啊”

大周奴隶是最低级的贱民,而商贾只是比奴隶高一级的下民,社会地位也是很低,在官家府邸闹事,无论因何原因,都足以让他们下大牢。

第四十一章 神仙画术(上)

强势的禹邵谦吓的诸位叔公瞠目结舌,一股官威从他只有十五岁的身躯内爆fā

出来,前世,为官几十载培养起来的官威何等浓厚,砸碎的茶杯仿若惊堂木一声爆响,再一通罪名加注其身,竟然让他们如至公堂一般,战战兢兢,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还不退下”

众叔公慌乱退出大堂,直走出禹府才反应过来,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不由的老脸都一红,竟然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吓唬住了,但一个个死要面子,谁也不提这茬,只闷在心里,心中暗暗思虑,这老大家的二孙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强势。

良田要不回来,怎么交出朝廷强制征收的三千石粮食,难道要掏钱去市场上买不成?可现在市面上的粮价飞涨,比正常的米价高出三倍有余,再拖几日,米价恐还要飙涨。

一众人眉头紧锁,只在禹府前盘踞不走。

一贯很有主见的七叔公道:“想让他再把田契还给咱,恐怕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有跟他买了”

“买?”

七叔公道:“对,把田契买回来”

三叔公白眉一皱,冷声道:“九百顷良田啊,那得多少钱?你老七家生财有道,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可没钱”。

七叔公呵呵一笑,说道:“良田是米商的命根子,即便卖房也不会卖地,这良田的价钱一直很高,九百顷良田,没二三十万两绝对拿不下来,但你们别忘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交不出三千石粮食,可是要坐牢的”。

七叔公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沉默了,脸上阴晴不定。

七叔公又道:“再则,把良田买回了,恰好赶上收成时节,依照现在一路飙升的米价,我们不会亏的很厉害”。

如果把九百顷粮田买回了,加上家中原有的良田,共一千二百顷,粗摸估计得有近五千石的粮食,上缴朝廷三千石,还有二千石剩,以高价卖出,也不会亏的很厉害。

有了良田,钱可以慢慢再挣回来,要是这关过不去,还下了锒铛狱,以他们近七旬的年纪,铁定是要死在牢里了。

众人又商议了一会,决定由七叔公单独去跟禹邵谦谈。

禹家后院。

禹母与宋婉婷在几个丫鬟的陪同下,在后院的凉亭内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传出阵阵欢快的笑声。

宋婉婷一双秋水眼眸,时不时落向后院入口,策士院开学后,禹邵谦已在院校呆了两天,见不着他,宋婉婷的心里空溜溜的,没个着落。

今日知dào

他要回来,精心的打扮了一翻了,挽了个新发束,衬的珠圆玉润的脸颊更加娇艳,肤色雪白透红,目光流转,笑靥如花。

雪白的颈项修长,锁骨柔美,披了一件紫色的透明薄纱。

裹胸前顶的老高,露出一片雪白,深不见底的沟谷挂着一窜乳白珍珠项链,散发着淡淡柔光,让她更显高贵大方。

那双像是会说话的水汪汪大眼倏地一亮,腰肢不由的挺了挺,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禹邵谦笑吟吟的正跨步迈进后院。

“邵谦……”

“谦儿……”

“二公子……”

见他回来,一群人高兴不已,禹邵谦便在院中陪着她们聊天,心中却诧异起来,回来大半天了,倩倩怎么没现身呢,聊了一会,便借口说坐车太累,乏了,要进屋去休息。

禹母知dào

他一贯体弱,赶忙示意他回屋,还吩咐丫鬟敦一些补品给禹邵谦补补身子。

推开卧房的门,只见身着白裳的倩倩懒散的爬在床榻上,酣睡正香,她睡觉的模样很奇怪,喜欢把自己柔美的身体蜷缩起来,趴在那儿,就像一头小猫咪。

禹邵谦蹑手蹑脚的走至床边,啪!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她高高翘起,极具攻击性的屁股上。

“啊!”

一声娇呼,瞪大了那双美目,看清是禹邵谦,顿时惊喜万分笑逐颜开,可屁股上火辣辣的痛觉,不由的气鼓鼓娇嗔起来,这个主子也太坏了,竟然打人家大姑娘的屁股,不知dào

姑娘家的屁股不能打的么,打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你个大懒猫,怎么大白天的在家大睡”

倩倩坐直娇躯,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让身体完全呈现为诱人的曲线,她的束胸远没有孀嫂那么大,可这般动作,也让她看起来高耸诱人。

禹邵谦现在还不敢对宋婉婷怎么样,可倩倩就不一样了,是自己的女奴,像怎么滴就怎么滴,予取予求,可以任意妄为,只不过她是个女鬼,也不知dào

能不能圆房,如果能圆房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女鬼都会吸男子的阳气,很伤身体,被女鬼吸尽阳气而亡的事也常有听说。

“奴家,一贯都是夜里修liàn

,白天睡觉的”

倩倩嘟起渐渐丰腴起来的红嘴,像个委屈的孩子一般,叫人心生怜爱。

“哦,是吗?那本公子可要好好的检查一下倩倩的修为进展如何了……”

单纯的女水鬼倩倩哪里听的出禹邵谦的弦外之音,眼中扑闪着兴奋的神情,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拥有了‘龙魂珠’后,她的修liàn

速度真是快的吓人,虽然不知dào

自己到了什么境界,但体内的力量足足涨了数倍有余。

一双不老实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纤细的腰肢,倩倩的诧异的向他望去,见他神情怪异,还眯着一双眼,俏脸噌的一下红了起来,小心脏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起了恶念的禹邵谦身体突然一滞,抚摸上倩倩纤腰的手掌,没有一点柔爽触觉,就像摸到了木头上一般,硬邦邦的,顿时就像被浇了冷水,兴致索然。女鬼若不施展媚术迷惑你,你在她身上根本是感觉不到正常女人所能带来的快感。

失望的缩回了手,恢复成正人君子的模样,轻轻咳嗽道:“果然,这几天没偷懒,实力进步很快”。

“是真的么!奴家也这么觉的,体内的力量增长的好迅速,借助‘龙魂珠’吸收一夜的月之精华,足抵奴家自己苦修一年所得”。

第四十二章 神仙画术(下)

砰砰砰!

小白灵又怯生生的敲开了禹邵谦的房门,这个小丫头有点天然萌,有时候会傻呆呆的,却是长了一张白皙秀气的脸,着实叫人喜欢的紧。

“七老爷又来了,夫人叫公子去接待一下”

禹邵谦眉头一夹,有些不耐烦的道:“传本公子话,就说本公子乏了,今天不见客”。

“哦”

禹邵谦已经懒的跟那几位叔公周旋了,返回床榻上,倩倩龟缩在他身旁,倩倩的身体越来越真实了,禹邵谦有一种错觉,随着倩倩的修为提高,她的身体在慢慢趋向于人类的身体,再未得到‘龙魂珠’之前,她身体接近透明,若有若无,全身寒气笼罩,散发出冷飕飕的阴气。

而现在,从肉眼上已经分辨不出来她与正常的女子的差别了,只是在体温、在触觉上还存zài

差异。

难道她真的可以借助‘龙魂珠’,重新塑造出肉身凡胎……又或者另外一副类似人类的身体?

禹邵谦也许是真的乏了,又或者这两天在策士院实在睡不好,禹邵谦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睡梦中……

禹邵谦梦见自己来到了瘴气弥漫的深山内,周围全是灰蒙蒙的雾气,目不可视,他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你小子终于从策士院回来了,快快……快救我老乞丐出去,我与‘妖尊’一起困在‘屏风画境’内了”

又是那个背着葫芦的老乞丐。老乞丐很凄惨,趴在地上,艰难的举起一只手向禹邵谦求救。

“怎么回事?什么‘妖尊’?什么‘屏风画境’?你到底是谁啊,你怎么老在我梦中出现”

“实不相瞒,老乞丐就是‘计双策,画意千里’的画圣马有良。前阵子遇见你时,觉的有趣,想收你做个徒弟,就施展‘梦魇术’闯入你的梦境之中,也幸亏施展‘梦魇术’闯入你的梦境之中,在你的梦境里残留了一些还未散去的神识,才能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同一个梦境,重新进来向你求救”

“你是马有良,传说中活了三百年而不死的画圣?马有良?”

“没错,正是老乞丐。我的残留神识越来越弱了,老乞丐长话短说。二百多年前,老乞丐正当盛年,又习得‘神仙画术’,故有些自我膨胀,无视一切妖魔,终于惹出了一代妖尊帝刺兰,老乞丐不敌,拼着重伤施展‘神仙画术’把他困在一个屏风之内。

二百多年过去了,老乞丐都快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不想在前往策士院的路上看到了一头魅妖,老乞丐就想收了她,不想她祭出一张屏风,正是老乞丐困住妖尊帝刺兰的‘屏风画境’,借助老乞丐攻击她的灵力,‘屏风画境’那永恒不变的‘一’出生了变化,妖尊帝刺兰就要破开‘屏风画境’重新入世。

老乞丐只好遁入‘屏风画境’之内,那永恒不变的‘一’还是‘一’,老乞丐则成了‘屏风画境’永恒不变‘一’下的四十九变数。”

老乞丐一口气说完,起初禹邵谦对老乞丐是画圣马有良还有质疑,但他而后所说的事,不正是‘醉香居坊’的魅妖柳青青跟她闺房的那张屏风么,问道:“老乞丐,你让我怎么救你,连你都对付不了的妖魔,我怎么可能应付的过来”。

老乞丐道:“还有一丝希望,老乞丐受过七次天劫,寿元达到七百年,在外面虚度了近四百年的光阴,本还有三百年的寿元。但,当初画下‘屏风画境’想困死妖尊帝刺兰时,加注了一道逆天禁术,让屏风内的时间加快了一百倍,也就是说,老乞丐在‘屏风画境’内只能活三年。所以,你一定要在三年内成长起来,不然老乞丐老死,而妖尊则破开‘屏风画境’肆虐人间”。

“你让我三年内成长起来对付妖尊,你别开玩笑了”

“小子,你听好了,从今日起,你要开始学画画,画术达至栩栩如生之境,再把修为提升至‘万法境’。三年后,你达到以上两个条件,你便能修liàn

老乞丐的‘神仙画术’,救出老乞丐,镇压妖尊帝刺兰。若不然,妖尊出世,第一个遭遇的就是江宁,他一口气,便会吞食上万人类,你的家人都将成为他的美食……不多说了,老乞丐要把最后一丝神识留到三年后,别忘了三年之约,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梦境,不然我老乞丐进不来”

“老乞丐,老乞丐……”

禹邵谦猛的惊醒过来,瞧瞧外面,天色已暗,一片寂静。

三年!!把画术炼至栩栩如生之境,还要把修为提升至‘万法境’,怎么可能?老乞丐也太会痴人说梦了吧。

可老乞丐如果说的真的,三年后,自己达不到要求,无法学习他的‘神仙画术’,到时妖尊帝刺兰出世,试问天下,谁能阻止他肆虐人间呢?

马有良历经七次天劫,那便是‘九劫境’七段,这样的修为都奈何不了妖尊帝刺兰,难道我们大周也会像当年的西域一般被妖魔所占据,成为一个妖魔国度吗?

想到这里,禹邵谦睡意尽去,只觉的胸口被压力压的喘不过气。

对于画术,他曾经也附庸风雅的学过一阵子,虽然是学了个半吊子,还算有点基础,绘画之道,天赋很是重yào

,一二年画术大成的天才也有之,在重压之下,禹邵谦或许也能创造奇迹。

只是把修为提升至策修第五重‘万法境’,这实在不可能,历数五百年来大周涌现的无数天才,从‘聚灵境’提升至‘万法境’,最快者也用了二十多年时间。

禹邵谦有‘官服’加身,提升至‘万法境’,只需yào

达到五品官,但朝廷怎么可能让未及弱冠的少年当然五品大员这么离谱。

第四十三章 府尹王世道

天蒙蒙亮,禹邵谦在屋内做画,他想检验一下自己目前的绘画水准。

绘画风格诸多,不已笔墨钩勒的‘没骨山水’,一笔画的‘连绵不断’,‘密体’,‘疏体’,秀骨清像,似觉生动,令人凛凛若对神明。

有雄伟、崭绝峥嵘之势;有平淡、天真、朴茂静穆;有坚凝厚重、雄峻茂墨;也有挺拔雄奇,富有变化,惜墨始金。

而画圣马有良的画,却是包罗万象,附加‘神仙画术’,以假为真,逆转空间时间,召龙引凤,神mì

莫测,总之,画尽天下还得兼得万物神髓。

要求如此之高,也难怪要修为达到策修第五重‘万法境’,才能修liàn

‘神仙画术’了。

倩倩在夜初补了一觉后,已在中庭水榭上修liàn

,见月光渐渐落去,黎明将至,便停下动作,飞身飘回屋内,见禹邵谦在长案前画画,大感有趣,便垂首来看。

有美女在旁,自然不能丢份,摆出一副高手模样,下笔如有神,笔墨横飞,竟然也有那连绵不断之意,十足画坛高手。

“公子,你这画的是什么……”

禹邵谦答曰:“此乃猛虎下山图”。

倩倩睁大了双眼,一脸茫然的道:“公子你确定你画的是老虎,而不是花狐狸?”

禹邵谦一脸严肃,非常认真的对着新作指出老虎与花狐狸的区别,“花狐狸的耳朵是尖的,老虎的没那么尖”。

“哦~”倩倩一副受教的模样,慢慢飘走。

……

晨后不久,小白灵一脸夸张的她跑来,道:“公子,家里来了贵客,夫人叫你赶紧去”。

贵客?能来什么贵客,无非就是那几个老家伙又来了。

走至中庭大堂,来的客人竟然是一位中年书生打扮的儒雅之士,眉清目明,脸庞消瘦,留着一戳山羊须,看见禹邵谦进来便从椅子上长身而起,礼貌的微笑着打招呼。

一旁陪坐的禹母赶忙介shào

道:“谦儿,这是江宁府府尹王世道王大人府上的管家,龙先生”。

江宁府府尹领王世道的管家龙先生!

禹邵谦大吃了一惊,权倾朝野的‘江朝党’五大领袖之一的王世道,现在竟然还在江宁任府尹之职,赶忙施礼道:“原来是龙先生,龙先生快快请坐”,心中飞快思虑着,这位龙管家跑到自己府上来,难道是为了征购粮食的事?

龙先生重新入座,他上下仔细的打量了禹邵谦一翻,方才开口道:“早就听闻新科状元郎才得出众仪表不凡,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禹邵谦笑着摆摆手,自嘲道:“龙先生太过夸奖了,在下只是庸人一枚。龙先生今日登门造访不知所谓何事?”

龙先生从怀中掏出一本红色的折子递给了禹邵谦,那是一张请帖,落款正是江宁府府尹王世道。

“王大人要宴请我?”

龙先生微笑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没错,今晚,望江楼,还请状元郎准时赴约”。

“一定,一定”

禹邵谦亲自送龙先生出了禹府,轻轻敲打手中的请帖,面色渐渐凝重起来,在朝廷强制购粮令下来后,这位府尹王大人突然差管家来下帖子,十有八九是为了粮食的事。

禹邵谦并不在意禹家的粮食会替他带来多少钱财上的利润,他在乎的是,能不能抓住这次的机遇,让自己攀上王世道这棵高枝。

他没有记错的话,以王世道、陈秉冲、韩林、李得全、吴德恩五人为首的‘江朝党’把持朝政足足二十余年,直到皇权更替,才慢慢淡化出了权利的中心。

如果真能攀上王世道这棵高枝,可保证将来二十余年官路亨通。

回到屋内,禹邵谦把王世道宴请自己的事告之禹母与宋婉婷,禹母一贯没有什么主见,而冰雪聪明的宋婉婷却是看到了禹邵谦眼中不易察觉的期盼之色。

那双水汪汪的眼眸中先是有些奇怪,随之一亮,明白了禹邵谦心中所想,禹邵谦如今已是真zhèng

的策生了,以后是要踏上仕途之路的,如今有机会搭上江宁府府尹这条线,对他来说实在是难得的机会。…,

只见她目光流转,说道:“邵谦,初次见王大人,我们可不能失了礼数,妾身在娘家时听人说起过,这位王大人对玉石特别感兴趣,家中正有一对墨麒麟玉,稍微装饰,让你带过去当见面礼吧”。

禹邵谦高兴的应了一声。

……

因山河形便,分天下为十道,江南道又分为江南东道江南西道,故天下共有十一道。

这道本是唐朝初期的监察区,武氏篡唐后,大周直设道领,类似于后世的省份。

道以下便是府(州),前唐把京都和曾作为陪都的州,为显示其地位的重yào

而称为府。府的设官与州相同。说白了府就是州。

江宁府下共有一城十二县,清溪里只不过江南府县下的一个里所,若不是圣上一纸征粮令,以王世道江宁府府尹的身份绝不会纡尊降贵宴请一个清溪里的商贾,那怕这个商贾已是策生。

带上宋婉婷陪嫁来的黑麒麟玉石,乘着马车出了清溪里,往江宁缓缓驶去。

“状元郎……”

一登上望江三楼,一个五十多岁的干练中年笑吟吟的冲他打招呼,竟然是清溪里钱家的家主钱百万。

“状元郎……”

“状元郎……”

又是两个富态的老爷笑容可恭的起身与他打招呼,是赵家的代表赵温文,周家的家主周二爷。

“有礼,有礼……”

禹邵谦一到场,清溪里四大米商,钱、赵、周、禹算是到其了。禹邵谦暗自苦笑摇头,王世道请的可不只他禹邵谦一人,清溪里四大米商他都请了。

在这个年代,商贾地位非常低下,除了那些贪财之人,对商贾会略微恭敬,一般人都视商贾为低贱,特别是读书人,视金钱如粪土,连正眼都不会瞧一下商贾。

这样的社会气氛下,也使得商贾心底深处有一层深深的自卑,特别是见了读书人与官人,更是觉的矮人一头。

所以刚才在禹邵谦登上楼来时,他们都是主动的躬身行下礼,示意自己的恭敬之情,而禹邵谦则是抱拳轻抖几下就当回礼了。

这会,王世道还未到场,只有一个王家的仆人跟望江楼的小厮在三楼伺候着。

禹邵谦与清溪里另外两个米商家族少有往来,兼之四人各怀心事,寒暄过后,也就无话可说了,坐在酒席边的长案上,喝着茶,等待王世道大老爷的尊驾。

“王大人到!!”

众人纷纷起身相迎,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文生,从楼梯口缓缓走来,他穿了一身淡蓝色的便装,国字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常年的官场生涯,让他从里至外都散发出叫人不敢仰视的俨然气度。

他身板挺的笔直肢体动作相对一般人要僵硬,神情表情也很少,让人感觉到他骨子内的严肃。

“王大人……”

“王大人……”

禹邵谦等米商赶忙起身行礼。

王世道嗯了一声,睿智的目光落到了禹邵谦的身世,他的心顿时跳动起来,新科状元郎的身份果然让这以后叱咤朝堂的政治家另眼相看。

“诸位,请坐……”

第四十四章 贵客

酒过三巡,王世道终于说出他宴请四大米商家族的目的,竟狮子大开口要收购四大米商上缴征购粮后的全部剩粮。

朝廷颁发征购粮的数量并不是全额的,而只是总产值的三分之二,因为余下的三分之一是要作为江南东道本地的米粮供求的,如果全额征收,江南东道也会出现缺粮现象,那便本末倒置了。

米粮紧缺导致米价飙升已是不可避免的问题,朝廷也没办法制止。

王世道现在提出要私人征收清溪里四大米商家族的粮食,无意是要米商们把会生金蛋的母鸡卖给他们,叫他们实在难以接受,说起来他这般做法,是以权谋私,是犯了官场的忌讳。

这与禹邵谦记忆中的王世道大相径庭,历史上对他的评价都是很正面的,此人为官清廉、公正,心怀天下百姓,现在看来历史评价有待商榷。

不过,王世道是清官也好,是贪官也罢,禹邵谦并不在意,他的目的就是攀上王世道这根高枝,保以后二十年仕途。

禹邵谦没有急着做出表态,面色如常,好似听了一件不痛不痒的事。

反观另外三位米商则都脸色大变,外面的米价一路飙升,已是正常米价的五六倍,一石大米就是五六两银子的差价,他们手中剩下的粮食足有四五万石,那损失可达二三十万两那。

二三十万两!就算收成好十年也未必能挣的回来,而况,现在的米价还在涨,有可能会出现绝无仅有的天价。

你叫他们怎么舍得按市场价出售。

端着的酒杯也不自觉的放了下来,闭口不言,都装起糊涂来。

王世道眼中闪过明显的不悦之色,历史评价,此人对商人颇为厌恶,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引起的?王世道从太师椅上长身而起,冷冷的道:“本官失陪一下”,说着往楼下而去,

“呸!什么玩意儿,狗仗人势的东西,张张嘴就想吞掉老子几十万两银子,他做梦吧”

“婊子养的,上辈子没见过钱吧”

“呵呵呵呵……”

钱老爷与赵老爷直接出口秽语,周二爷则是呵呵的冷笑。

……

王世道下了楼,转道进了一间厢房。厢房内,管家龙先生正陪着一位贵客,客人三十余,面如冠玉,身着金黄锦缎,腰间束了一条绿色的腰带,腰带的正中间镶嵌着鸡蛋般大小的火红晶石,腰带边上还垂着一块通透的温玉,只看他外面与打扮便知不是普通人。

他看到王世道进来,期盼的从太师椅上长身而起,紧张的问道:“怎么样了,他们怎么说?”

王世道轻轻的摇头。

“哎”那人长长叹了口气,无力的瘫坐回太师椅上,无奈的道:“早就料到了”。

龙先生则插入道:“大人,钱、赵、周、禹四家众口一词的拒绝,还是有个别人神色不一?”

王世道闻言为之一愣,这事他本就不太愿意出面,实在碍于客人的面子,才迫不得已,酒席上一开口见米商面色不善,就拂袖而去了,实在没注意众人具体的反应。

脑中突然闪过禹邵谦秀气的脸庞,对,只有他,眼中一亮道:“有一个人不同”。

龙先生插入道:“是不是新科状元禹邵谦!!”

王世道点头道:“正是他,此子是策生,而且是状元,此刻正在策生院就学,觉悟断然不会像那些唯利是图的商贾那么低”。

龙先生道:“此子虽然年幼,但心灵通透,是个好苗子……”

王世道回想着酒席上禹邵谦的言行,规规矩矩,不吭不卑,虽没有像那三位米商那般对自己狠拍马屁,但却表现出了适度的恭敬,狐疑道:“现在回想,此子却是有些与众不同,比他的年龄要沉稳的多”。

龙先生又道:“确实,他不像一般少年那样患得患失,心智相对比较成熟,他应该很清楚自己需yào

什么,走上了策生这条路,那便是要踏上仕途的,那金钱就对他来说就不甚重yào

了,官职权利才是他要追求的”。…,

那位贵客听到这里,灰暗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说道:“这么说来,这个叫禹邵谦的策生便是此事的突pò

点了”。

龙先生微笑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

王世道返回酒席后,只字不提收购粮食的,他不提,米商们更不会提,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酒席就草草散了去。

出了望江楼,三大米商风一样的逃了,禹邵谦则在酒楼门口步履踌躇,不愿意就此离去,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错了可能不会再有。

正在禹邵谦举棋不定时,王世道的管家龙先生朝他走来。

“龙先生……”

“状元郎,王大人有请,有一位贵客想要见你?”

“贵客?”

“到了哪儿,你就知dào

了……请上马车”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禹邵谦便跟着龙先生上了马车。马车一路前行,那方向却不是江宁府府尹府邸而是秦淮河。

“我们这是要去秦淮河岸?”

“嗯,那位贵客初来江宁很想见识一下秦淮河的风情,王大人便做了东道,请他到‘醉香居坊’一行,而那位客人又想见你,就请你也一道前往”。

“‘醉香居坊’”禹邵谦几乎要大叫起来,那里可是妖尊被困之地,除了魅妖柳青青还不知dào

有多少妖魔盘踞。

看着禹邵谦震惊失色的表情,龙先生诧异的问道:“怎么拉?有什么不妥?”

禹邵谦镇定下来,青青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有些好奇,那位贵客到底是何许人物”。

龙先生闻言,神mì

一笑,道:“到了你就知dào

了”。

马上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视野之中。

第四十五章 基情四射的武公子

秦淮河岸,灯红通明,人头涌动。

那一艘‘醉香居坊’就泊在最显眼的河道中间,客人陆陆续续登将上去,禹邵谦与龙先生亦随着人群登上客船。

又是那一股叫人神清气爽的幽香,禹邵谦不自主的警惕起来,目光寻寻,四处搜索,群妖觅迹,人妖难辨,任何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的人,都有可能是妖。

龙先生领着他直上二楼,那是‘魅妖’柳青青的闺房。

推开房门,里面男女的谈笑声便传了出来,王世道与那位贵客并排而坐,柳青青依旧带着面纱露出一双似忧似怨的眼眸,坐在他们对面。

一进屋,禹邵谦并没有立kè

去打量要见他的贵客,而是向柳青青身后的屏风望去,那屏风水墨画像上,高山流水气势磅礴依旧,山脚下沧桑古老的大树上那三足乌鸦垂首低视,树下多了一个老乞丐,腰间挂着一个葫芦,老乞丐的身旁还有一头通体黝黑的俊美。

老乞丐与他的战马果然进了‘屏风画境’。

禹邵谦很快便收回目光让自己镇定下来,对着王世道与那位贵客鞠躬行礼,这次打量起那位贵客来,那人三十余岁,白面阴柔,气质高贵,长着一双堪比女人的媚眼,目光流转间,竟然还风情万种,不会是个女的吧,再看他咽喉处,有微微凸起的喉结。

他也正在仔细的打量禹邵谦,眼中闪烁兴奋的光芒,竟还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

王世道请禹邵谦入座后,介shào

道:“禹邵谦,这位是河南道来的贵客,武公子”。

河南道!

禹邵谦顿时好像把握住了什么,起身恭敬的行礼道:“禹邵谦见过武公子”。

那位武公子赶忙示意禹邵谦坐下,那双媚眼直勾勾的盯着禹邵谦,好一会才道:“早就听说江南人杰地灵,可也想不到竟然出了禹公子这等丰神俊朗,还才高八斗的人物,也不知dào

哪一家的姑娘有福气嫁做你的新娘”。

禹邵谦被他毫无顾忌的眼神盯的浑身不自在起来,若不是他咽喉处有喉结,证明是一个男人,还真怀疑他看上自己了呢。

在场所有人都觉的他言词怪异,均都诧异的望着他,他也发xiàn

自己失言呵呵直笑来掩饰尴尬,转而道:“冒昧请禹公子来,是有事相求,以禹公子的才智可能已猜到一二”。

禹邵谦心中明亮,目下,他能让人看的上眼的也就是那一万多石粮食。

王大人依旧官威十足,坐的端端正正不偏不倚,神色严肃不苟,连酒席上应付式的笑容都收了起来,插入道:“河南道大旱,颗粒无收,武公子急需yào

一笔粮食度过这次天灾,禹家是清溪里的大米商,想从你手中购买一些粮食”。

禹邵谦顿时明白过来,并不是王世道要这个粮食,而是眼前的武公子需yào

,无论这位武公子购粮是赈灾也好,转手狠挣一笔也好,既然王世道出面了,自己肯定是要给足面子的。

禹邵谦应道:“上缴朝廷征粮后,学生家中,还有一万石粮食剩余,武公子不嫌少的话,大可都收了去”。

武公子闻言大喜,又略显踌躇的道:“那关于价钱?”

禹邵谦微微一笑道:“既然老师出面了,价钱就按照原来的市场价吧”。

这一声老师叫的顺口,也自然。王世道承了他这么大个人情,收他做个挂名学生,也不算过分,脸色如常,没有丝毫不悦。

武公子道:“好,实在太好了,哈哈哈”。

在人间混迹多年,早已学会察言观色的柳青青见客人详谈融洽,适时的插入道:“好事已成,不如让青青为大家抚琴一曲”。

那武公子顿时眉开眼笑连连称好。

柳青青抚的是古筝,曲目优雅空灵的《问青天》,看着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如怨似犹的轻轻低述着,就像一位盼夫归来的少妇人,天天看那天,看那山,看那路,翘首期盼,心中悲苦却又满怀期望。…,

来到‘醉香居坊’,禹邵谦总觉的不自在,此刻更是觉的柳青青的眼眸一直不怀好意向自己飘来。

策修的策生体内聚集了很充盈的灵气,对妖来说可是大补之物,如果吞噬的策士修为高的话也能提高妖本身的修为,禹邵谦猜想,此刻自己在柳青青的眼中可能就是一顿丰盛的宵夜。

灵敏如禹邵谦,他的鼻子轻轻抽动,在那怡人的清香下,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好似是刚刚出现的。

王世道举着茶杯的手也突然一顿。难道他也发xiàn

了?王世道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策士院出生,但王家是江南望族,族中嫡系子孙历代为官,家族底蕴非常深厚,他不可能只是个平凡人,极有可能是个策修之士,甚至修为还不低。

一曲作罢,柳青青疲态尽显,这是她一贯的手段。

王世道已开口道:“今日生意也做成了,青青姑娘的曲儿也听了,我等也该告辞了”。

武公子闻言哈哈大笑,调趣道:“是极,是极,莫让夫人在家中等的焦虑了”。

柳青青闻言捂嘴轻笑起来,王世道却是一脸尴尬,王世道家有悍妻,江宁城内人尽皆知,可却没人敢当着他的面提起,但这位武公子竟然公然的打趣,看来与王世道的交情非同一般那。

禹邵谦巴不得快快离去,赶忙起身,紧随着他们下了船舱。

王世道与武公子是要返回江宁城内,而禹邵谦则要回清溪里,方向相反。

下了‘醉香居坊’,禹邵谦恭敬的一直送王世道与武公子上了马车,马车的窗帘被拉开,武公子探出头来,热情的道:“禹公子,在下暂时借住在王大人府上,不知明日是否有空,可否过来一聚?”

禹邵谦闻言大喜过望,他正愁没借口上门呢,看来,武公子这是礼尚往来的帮他。

第四十六章 原来你才是画画高手

回到清溪里,府内家人早已安寝,只有前院看门的下人在等着为他开门,穿过廊道,进了中庭水榭,远远便看到天空皎洁的月光散落下来,落在水榭正中上漂浮着的倩倩身上,月光阴柔,透着一种妖异。

看倩倩体内流转的力量,强度已经相当于策修第三重‘神机境’三段的修为,只离开在外短短两三个夜晚就进阶一段,这样修liàn

速度实在太过骇人,禹邵谦不由的有些羡慕,他要是也有这样的修liàn

速度,三年修liàn

至策修第五重的‘万法境’,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禹邵谦并不懂的如何借用‘龙魂珠’修liàn

,要不然,还真想整天跟倩倩泡在一起修liàn



倩倩在修liàn

时,‘龙魂珠’透射出黑色光芒,虽然在深夜,但这黑光同样炫目,与月光交汇而成特殊的力量,让倩倩慢慢吸入身体各处。

这种修liàn

方法与策士聚灵有些相似,策士是吸纳天地灵气,而倩倩则是吸收月之精华再加上‘龙魂珠’的力量。

难道倩倩还只处于修liàn

的第一阶段?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说策修第三重境界的威力与她修liàn

的第一重境界相当,那倩倩的修liàn

实在高的太过可怕了。

三年以后,或许她可以阻止‘妖尊’帝刺兰肆虐人间。

禹邵谦心中突发奇想,由此多了一份期盼,看着倩倩的眼神也狂热起来。

……

公鸡打鸣,黎明破晓,倩倩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修liàn

,返回禹邵谦的房内,公子又在作画了,不过他的画术实在不堪入眼,也不知dào

哪里来的自信,竟还要摆出一副指点江山万户侯的超然气魄,就如画坛大豪,纸笔挥洒间天下尽收眼底。

倩倩忍不住提醒道:“公子,你若真对绘画感兴趣,不如拜个名师学习一翻,也不枉费自己一翻情操”。

禹邵谦不屑的切了一声道:“本公子画术超然,还需yào

拜师么,开什么玩笑”,说着,运笔如有神,一座石头跃然于纸上。

倩倩微微颔首道:“公子这块石头倒是画的惟妙惟肖”。

禹邵谦眼角顿时滴下一颗汗水,心道:这不是石头,是山。但他也只能装作自我陶醉的模样,举起画纸犹自赞赏起来。

禹府的院子内渐渐有了动静,禹母与宋婉婷都有早起的习惯。

禹邵谦便推开窗户向院中望去,禹母与宋婉婷已在丫鬟的陪同下在院中浇花,婆媳二人相濡以沫,浅笑嫣然,温情动人。

禹邵谦的推窗声使得她们齐齐望来,宋婉婷的美目便闪烁出惊喜,禹母也赶忙朝他招手,丫鬟们则齐齐施礼问安,院中一下子热闹起来。

“歉儿,今日怎么起的这般早?”

禹邵谦举起手中的新作,一副优雅书生之模样,道:“清晨醒来,突觉画性大起,挥洒间,做下这气势磅礴之高山”。

高山!!

院中女眷顿时笑做一团,连一贯心灵圆润的宋婉婷都忍不住捂嘴轻笑起来,明目笑做了新月,肤色微微泛红,身子因娇笑而轻轻颤动,胸前巍峨剧烈起伏,实在就是那一句‘笑的花枝乱颤’。

禹母实在看不过去,说道:“歉儿,你如今也已经是策生,又挂着状元的头衔,万不可荒废功课,这绘画你也当认认真真的专研一翻,以免贻笑大方。恰好,婉婷精通绘画之道,不若你求她好好指导你一翻”。

大周富家女子除了女红,琴棋书画可是必学必精之道,宋婉婷精通画术,禹邵谦一点也不惊讶,装作一副学生请教的不着调神情,朝着宋婉婷道:“那便请宋大家进屋探讨一翻”。

宋婉婷小脸俏红起来,目光询问的落向禹母,禹母朝她点点头,她便欢快的提着裙子,盈盈穿过花丛,向禹邵谦屋内走去。

宋婉婷可不是女鬼倩倩,她一进屋,体香随风飘絮,盈满屋子,轻轻依来,温柔心扉。

她顺滑修长的柔荑接过禹邵谦手中的画笔,娇艳的脸颊便变的严肃认真起来,就在禹邵谦的‘惊世之作’上,左右添加几笔。…,

她下笔轻盈,却力透纸张,墨汁散溢开来,恰恰轻薄适中,施展开水墨画的浓厚悠远,只瞧这份功底,却也非几年之功就可以练成的。

高山,瀑布,苍松……转眼几息之间,一副山水画便跃然于纸上,虽没有气势磅礴之感,却有悠远沧桑之意,她已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这是画技大成之像。

禹邵谦忍不住发出一声由衷的惊叹,这位孀嫂竟然有这样的才华,让她龟缩在禹家,打理米粮生意实在太屈才了。

禹邵谦便把宋婉婷的新作举了起来,给屋外院中的禹母丫鬟们见赏一下,顿时引来一片喝彩声。

禹邵谦认真的说道:“嫂嫂画术确实了得,邵谦佩服万分,不知嫂嫂可否纡尊降贵,收了邵谦这个没天赋的学生”。

宋婉婷眼波流转,摸摸自己尖尖的下巴,像在摸胡子,学做老夫子的声音道:“孺子有向上之心,本夫子就姑且收了你吧,但……孺子要不用心向学,本夫子可是要动板子的”。

宋婉婷学的似模似样,引得院子内又是一阵娇笑。

禹邵谦道:“小白灵,去倒杯茶来,本公子要敬师”。

小白灵欢声应诺,迈开修长的双腿,小跑着出了后院,直奔中庭而去。

宋婉婷闻言却是吃了一惊,赶忙摇手道:“不用这么认真吧,可当不得邵谦敬茶”。

禹母笑吟吟的插入道:“都是关起门来的事,有什么当不得的,他们这些读书人最该尊师重道了,婉婷你多一重导师的身份,那小子还不得乖乖听你话,婆婆以后也少操一份心”。

宋婉婷闻言只好微微颔首。

禹邵谦的心中却是呜呼哀哉,不想老母竟还多了这么层心思,看来,她很着急让宋婉婷改嫁自己。

洞房花烛明,舞馀双燕轻。

禹邵谦心中一荡,直勾勾的向宋婉婷妖娆万分的身段瞄去……

第四十七章 消失的官粮

晨后不久,禹邵谦便坐着马车出了清溪里,前往王世道府邸,手中紧了紧黄布包裹起来的锦盒,那一对墨麒麟玉石,昨日没有机会送出去,刚好当做今天的见面礼。

王府前,往来无数官员商贾,但多数都被拒之门外。

禹邵谦的马车停将下来,看到这幅光景也踌躇起来,不会也被拒之门外了吧,听说一些高官的门房牛的很,你若是跟他没交情,休想进的去门。

下了马车,提着锦盒,走至门房前,道:“在下禹邵谦,昨日与王大人约好,今日上门一叙”。

门口两个门房,一身标准的家奴打扮,腰间还都挂着一把唐刀,一看便是练家子,孔武有力,目光坚定,他们仔细的打量着禹邵谦,见他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做一身书生打扮,便犹豫起来。

禹邵谦心灵神会,这两个门房应该是知dào

自己要来,要不然早就下逐客令了,如此这般做作无法是要几个钱,从怀中轻轻一抹,隐秘的掏出两定元宝,一人一个塞了过去。

“好像听龙管家提起过,你进去吧”

进了王府的大门,便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娇俏丫头领着他往里走,偌大的王府若没人领着走一准迷路。

穿过悠长的走廊,是一个露天的花园,花园内的凉亭内,正有一个女子躺在藤椅,轻轻摇曳着。

“那是我家女主人,你要去问安吗?”

领路的小丫头低声的提醒。

“多谢,丫鬟姐姐提醒,在下自改前去问安”

素闻王世道惧内,那跟这位王夫人大好关系可就越发的重yào

了,这位王夫人不仅是王世道的妻子还是他的表妹,二人是近亲结婚,也许本就有亲戚关系,使得王世道夫妻二人的感情有些怪畸,亲情、夫妻之情、或者还有利害关系。

王夫人三十余岁,个头较小,皮肤较白,五官还算端正,但远远称不上美女,不过她可是位能人,心思玲珑,手段不凡,是王世道的贤内助。

“夫人,老爷又客到,硬是要来拜会你……”小丫鬟领着禹邵谦来到凉亭前,轻柔的说道。

“让他过来吧”她的声音有点沙哑,却是底气十足。

禹邵谦便走了进去,躬身道:“学生禹邵谦,拜见师母”。

王夫人听他唤了一声师母,微微有些诧异,转身望来,见是一个十五岁的小正太,面如冠玉,秀气出尘,一双明亮的眼睛透射出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出声赞道:“长的很标志,你是夫君的新学生?”

禹邵谦又鞠了一躬,答道:“学生禹邵谦”。

王夫人见他彬彬有礼,满yì

的微微颔首,道:“不错不错,去见了夫君再来说话”。

禹邵谦道:“那学生先告辞”。

退出凉亭后,禹邵谦又跟着小丫鬟往前走。名门大户的丫鬟心机都比一般人家要重,如此让禹邵谦先见过夫人,算是为他搭了线,饶是禹邵谦再不通情理,也知dào

得给她点好处,

走出花园,见四下无人,禹邵谦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禹家在禹邵谦高中状元前,其实并不富裕,收入全靠着那几百亩地,除去生活花销能剩一点也相当有限,这张银票却是足足一百两。

“多谢丫鬟姐姐,这里小小意思敬请笑纳”

那丫鬟显然这种事情做的多了,微微一笑,很自然的伸手接过禹邵谦的银票,瞅了一眼数额,满yì

的收了起来,领着禹邵谦往前走,说道:“夫人并不喜欢老爷的学生管他叫师傅,说是给叫老了,一般老爷的学生都管夫人叫桂生姐,你可记好了”。

禹邵谦应了一声。

禹府上下丫鬟少说得有百人之多,这个丫鬟能与王夫人说上话,还对王夫人的秉性如此了解,看来也不简单。

来到大堂,王世道就在大堂,丫鬟上前,恭敬的道:“老爷,有客到”。

王世道正独子一人在堂上喝茶,不过脸色并不善,手中拿着一本折子,看到禹邵谦脸色也没有丝毫的改善,只淡淡的道:“哦,邵谦来了,进来吧”。…,

王世道之前一直唤禹邵谦为禹公子,现在改口称做邵谦,可见其心底也在慢慢接受禹邵谦这个挂名的学生。禹邵谦赶忙跨进大堂,施礼道:“学生禹邵谦见过老师”。

王世道一辉手道:“无需多礼,邵谦可认识你们清溪里的司农官?”

禹邵谦如何不认识,那个胖子,没少敲诈他们家的粮食,说道:“学生识得,他叫李文拿”。

王世道冷哼一声道:“清溪里营运仓储十万石粮食不翼而飞,他人也不见了踪迹,估计是跑了”。

禹邵谦面色如常,营运仓储的十万粮食被搬,他可是早就知dào

的,他沉思片刻道:“老师。前一阵小冰河发大水,淹没了下游的大部分良田,下游大米商邓陈两家损失严重,空出来储存早稻的仓库便闲置了,学生家中却正缺仓储,就想租了他们的仓库,本来已恰谈的差不多了,不想邓陈两家突然反口,第二天便有大批的米粮搬了进去……”

王世道脸色一变道:“你是说,清溪里营运仓储的十万石粮食在下游邓陈两家的仓库内?”

禹邵谦微微一笑道:“这也只是学生猜测而已”。

补子内的练雀,却是清楚的告sù

过他,营田仓储的粮食都运去了下游的邓陈两家的仓库,只不过后续有没有被转移走就不得而知了,所以禹邵谦不敢十分肯定。

“不过,十万石粮食实在太多了,除了官家的营田仓储,还有一些大米商的私人仓储外,根本没地方安置,要想找出来并不是难事”

王世道闻言微微颔首,他拿捏不定的是,营田仓储内的粮食,是什么时候被李文拿侵吞的,若是老早就被搬空了,这些年都只是做假账的话,那便很难追回,若只是近期发生的,那追回的几率就大了。听禹邵谦如此一说,看来,那十万石粮食应该被搬移后不久。

第四十八章 练雀运米

大堂前,换了一身洁白锦缎的武公子信步走来,他本就皮肤白皙,这会换上白色的衣裳,显得皮肤更白,气质更高贵了。

对于武公子的身份,禹邵谦很好奇,总感觉他不是一般人。

“武公子……”

“武公子……”

禹邵谦见了他走来赶忙打招呼,可连他身边的王世道也恭敬的打招呼,叫他吃惊不已。

武公子微笑的走进大堂,手中一把折扇,轻轻玩弄着,说不出的优雅高贵,道:“禹公子来的早啊,你手里拿的是……”

禹邵谦在才发xiàn

手中还拿着装了墨麒麟玉石的锦盒,“我把这茬给忘了”,把锦盒放在案前,缓缓打了开来,道:“这是一对墨麒麟玉,家中也没人懂的观赏,听闻老师是此道高手,特地拿来让老师品评一翻”。

墨麒麟玉石晶莹剔透,黑光溜溜,还泛出点点淡蓝之光,煞是好kàn

,一见便知不是凡品,饶是王世道对玉石颇有研究,此刻的双眼也顿时亮了起来。

武公子对玉石不甚感兴趣,却也啧啧称赞。

玉石的价值很难说的清,你若视它为宝,那便价值千金,你若不感兴趣,也就是普通的石头一块。

“果然是一块好玉石,黑色玉石本就少见,这么大块本官也是第一次见,经名师雕琢成一对麒麟,也不算暴遣天物,恰如其分,恰如其份”王世道伸手轻轻抚摸称赞不已。

“这块墨麒麟玉石放在学生家中,实在暴遣天物,还是放在这儿,请老师空闲时观赏点评一翻”禹邵谦说道。

武公子淡淡一笑,王世道则是面露喜色频频颔首。

叫下人收起墨麒麟玉石,王世道又严肃起来,拿出那份折子,递给武公子道:“本官失职,清溪里的十万石储粮被贪官给贪了……”

武公子闻言脸色顿时大变,接过折子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差,好一会才嘣出几个字来:“什么时候发xiàn

的?”

王世道答道:“就在今早,下属来报才知dào

。不过,据邵谦分析,这十万石良田可能还储藏在下游邓陈两家的仓库内”。

武公子急道:“既然知dào

了粮食的下落,还不快派人追回!!”

王世道轻叹一声道:“朝廷的征粮令一下,下官早已派兵,把江宁所有大型米粮仓库全都监视起来了,但凡有点动作,都会上报过来,如果营田仓库的十万石官粮还在邓陈两家仓库内,那是绝非运不出去的。只是……只是找到了那些粮食也没有证据证明那些粮食就是营田仓储的失粮啊”

武公子闻言顿时一愣,愁容满布。

不过,刚才禹邵谦却注意到武公子竟然厉声的让王世道去追回粮食,言词之间颇有下令的味道,而王世道对着武公子自称下官,这位武公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命令江宁府府尹?

禹邵谦其实是有办法把那十万石粮食弄回来的,‘官服’的补子内的‘练雀’能飞翔天地、能窃听、能偷窥、能防御还能运输。

要弄回十万石粮食,自然是要靠‘练雀’的运输能力,‘练雀’的腹部内有十立方的小芥子空间,能储藏米粮。多来回几次,就能把十万石粮食都运回来。

只不过这个方法是他的高度秘密,他断然不能说出来。

踌躇半响。

武公子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掏出一块暗金色的令牌,上面写着一个‘令’字,正举向王世道,下令道:“王世道,本王命你,立即出兵收缴下游邓陈两家的米粮”。

本王!!禹邵谦顿时瞪大了眼,来自河南的王爷?河南王武文冲!!!当今唯一的藩王!

王世道赶忙跪了下去,禹邵谦虽还云里雾里可也赶忙跟着跪了下去,这令牌是皇家令牌,见令牌如见圣上亲临。

王世道跪地道:“王爷莫要冲动啊,如今正是敏感万分之际,若然发兵收粮民间储量,会出大乱子的,万万使不得”。

现在大米价钱飞长,江宁乃至整个江南东西两道的百姓都在疯抢粮食,已显出乱象,官兵在此刻不维持治安还强行进入米商家抢粮,那是在给炸药包点火啊,一点即爆,后果不堪设想。…,

武文冲怒挥长袖,喝道:“本王管不了那么多了,本王命令你,立kè

派兵追回那十万石粮食”。

武文冲已经孤注一掷,封地河南大旱,百姓流离失所,饿殍满地,若再不运粮回去镇灾,他的封地就成一块死地了,圣上想削藩,想控zhì

各地宗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若是江南筹粮赈粮失败,正好有借口让圣上削了他的藩王之位。反正都是个死,还不如搏一次。

王世道颤声道:“万万使不得,江宁会大乱的!”

禹邵谦的眼中也露出了祈求之色,江宁一乱,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米商,到时候乱民冲进米铺,冲进农庄,杀人抢米,后果当真不堪设想,以他自己的修为自保断然没有问题,但他的家人呢?

禹邵谦赶忙插入道:“王爷莫急,小人有办法追回那十万石大米!!”

武文冲闻言顿时冷静下来,追问道:“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

禹邵谦自然不能告sù

他,要靠‘官服’的特殊作用,斩钉截铁的道:“给小人一天的时间,小人一定追回十万石大米,不过,小人需yào

老师颁发一道官令,让学生暂时拥有营田仓储的使用权”。

“一天时间?你真这么有把握?”

武文冲有些不信。王世道也质疑的望来。

禹邵谦用力点了下头道:“小人愿意拿项上人头担保”。

武文冲沉思半响道:“也不差这一天时间,好,本王就信你一会,王大人,你给他颁发道手谕吧”。

王世道点了点头,长身而起,走至案前,下了一道手谕,低声对禹邵谦道:“邵谦,现今十万石粮食在江宁道上运输非常的危险,本官拨江宁府府尹的衙役供你调遣,沿途保护”。

这会在江宁城内运粮,就像美女穿着三点式挤公车一般,引人犯罪。

禹邵谦郑重的点了点头。

第四十九章 不嫁也得嫁

在离开王府前,禹邵谦特地前往花园与王夫人道了声别,而后拿着王世道颁发的手谕,径直去了江宁府衙门。

“请问,你们哪一位是王总捕头?”

禹邵谦进了府衙,府衙正门的大院子内,十几个身着衙役服饰,胸前大圆圈内绣着一个大大的‘衙’字,他也不知dào

哪一位是叶世道所说的王总捕头,随便找了个捕快问道。

“王头,有人找你!”

一个三十余岁的高壮男子,国字脸,皮肤黝黑,穿上暗红色的衙役服,显的一身正气不阿,竟是在小冰河下游有过一面之缘的衙差。

“是你!你找我有事?”

王总捕头显然也认出了禹邵谦。

禹邵谦从怀中拿出王世道的手谕,递了过去,道:“在下禹邵谦,这是老师王世道给你的手谕!!”

王总捕头接过手谕,认真的看了起来,一会后,递回给禹邵谦,说道:“王大人有令,让吾等配合公子行动,那,一切就听从公子安排”。

禹邵谦前世为官多年,虽然重生了,指挥起来也不生疏,很自然的吩咐道:“王总捕头,立即召集衙门内的三十名捕快,随我前往清溪里。”

“喏!”

王总捕头虽然不知dào

禹邵谦到底是何许人也,但见他称呼王世道为老师,又是气派十足,本能的行了下属之礼。

……

清溪里营田仓库。

李文拿私吞十万石官粮跑路的消息不胫而走,四方相邻纷纷赶到营田仓储,控状原清溪里司农官李文拿乒百姓,苛收米粮。平日被李文拿欺诈的不敢吭声,现在他终于出事了,一个个落井下石,摆出不捉拿李文拿归案不罢休的手段。

“抓拿贪官李文拿”

“还我血汗粮”

“抓拿贪官李文拿”

“还我血汗粮”

突然马蹄轰隆,只见官道口,几十骑战马踏地齐驰而来,蹄声阵阵,地面震动,似千军万马追杀而至,天地色变,气势滔天。

清溪里的农夫们何时见过这等场面,顿时吓的鸦雀无声。

领头的赫然是一个十五岁的白面书生,他飘然于马背之上,神情肃穆,目光灼灼,赫然一派官家风范,身后几十骑簇拥而至,好不威风。

“那不是禹家的禹邵谦吗?”

“是啊,他这么快就当大官了?”

百姓们在这里闹的欢,清溪里所属的澜阳县县令与清溪里的里长根本就没有露面,只有几个营田仓储的管事在安抚闹事的百姓们。

禹邵谦带领衙差一到,百姓们顿时不敢造次纷纷让道,禹邵谦不由分说,一身令下,江宁府府衙几十余名捕快很快便把营田仓库封锁起来。

禹邵谦有十足的把握让‘练雀’把那十万石粮食运回来,但他不想让人知dào

他的秘密,于是就让王总捕头,把营田仓储的管事全都赶了出去,封锁进入营田仓储的各条道路,只待深夜秘密把粮食运回来。

…….

禹府。

禹邵谦刚进家门,小菊兰与小白灵这两个通房丫鬟便跑了过来,一脸崇拜的望着。

以前的禹邵谦是个纨绔子弟,自己没有能耐还要拿她们当出气筒,她们只能暗自垂泪,怪老天不长眼。可突然一转身,这个无能的主子成了状元,还变的对她们呵护有加,又没过几天,还当了大官了,这幸福来的实在太快了。

小白灵可爱的脸很快又拉了下来不乐意的道:“公子,少奶奶的娘家又来人了”。

中庭大堂内,坐了两位客人,一位是四十余近五十的富态男子,身旁是一位贵气的女人,赫然就是宋婉婷的双亲,宋相儒与他夫人。

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禹家是商贾,找的亲家也是商贾,宋相儒是做丝绸纺织类的,生意做的不算很大,但也算是有钱人家,也有一股自己的威严之态。

见到禹邵谦进来,他竟也不起身行礼,只是冷漠的望着他。

禹邵谦的眼力劲何等犀利,在宋相儒冷漠的眼神下,透着厌恶之色,顿时脸色也不怎么好kàn

,冷哼了一声,径直往主家位子走去。…,

禹母与宋婉婷陪坐在侧,看到这幅光景,顿时愁上眉头。

宋相儒这般有恃无恐的态度,无非是杨松柏在他背后撑腰,江宁织造府的大公子,未来的江宁织造府府尹,何等样贵人那,还怕你小小的策生。

宋相儒的姿态摆的很高,坐在太师椅上,老神在在,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像坐在自己大堂的主人位上。

禹邵谦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却见一旁的孀嫂宋婉婷投来祈求的目光,那神色带着的无尽的凄苦与哀怨,叫禹邵谦心一软,怎么说也是她的生父,关系闹僵了以后很难弥补。

强压下心头的怒意,客气的问道:“不知亲家公与亲家母所来何事?”

禹邵谦虽然还年少,但考上状元成了策生后,这个家自然由他来当,说话语态俨然已是一家之主的派头。

宋相儒冷笑道:“你会不知dào

?你既然知dào

我家收了织造府杨家的聘礼,婉婷自然要改嫁过去,你们禹家一直不放人,叫老夫如何跟杨公子交代。今天来,老夫就是要把事情说清楚,婶这个女婿,老夫是很满yì

的,只是他福薄去的早,但也不能叫婉婷给他守一辈子的活寡,难得像杨公子这样的贵人看上了婉婷,你们也该替婉婷想想,让她嫁过去吧……”

说到后来,宋相儒的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么生硬,转而道:“就算退一万步说,婉婷不愿意改嫁,你们也不想她改嫁,可是……可是没办法啊,我宋家上上下下近百口人全是吃织造纺织的饭,得罪了杨公子,能有好果子吃吗?

实不相瞒,因为婉婷迟迟不能过门,惹怒了杨公子,他只一句话,我宋家就收不到棉花与纺织纱,整个作坊都已经停了下来,再这么下去,熬不过一个月,我宋家就要跨了”。

宋相儒并非危言耸听,事实确实如此,在江南东西两道做纺织的,得罪了江宁织造府,只有关门大吉一条路可走。

第五十章 练雀发威

宋婉婷不愿改嫁,实则压力最大的还不是禹家而是宋家,宋家的命脉是捏在杨家手中的,杨松柏一句话,足以让江南东西两道的所有棉商与纺织商都不出货给宋家,这就活活掐死了他的货源,宋家想支撑下去就绝无可能了。

难怪禹邵谦一进门,宋相儒的态度会那么差,想来是憋了一肚子火。

宋相儒一肚子的苦水倒了出来,大堂内鸦雀无声,本还有点火药味,如今却被悲苦与无奈所填满。

杨松柏若是明着来逼迫禹家让宋婉婷改嫁过去,不得落一个仗势欺人的臭名,若是对宋家施加压力,让宋家出面,那就是宋家背上了一个攀附权贵强逼嫁女的臭名,与他杨家无关。

如此一来,宋禹两家还真没办法。

宋婉婷水眸通红,泪水盈盈,凄苦不已,慢慢的眼神变的迷离,脸色苍白起来,以她的心智也已无计可施,一个弱女子终究抵不过命运的摧残。

看到她这副模样,禹母心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她的生母宋夫人已暗自垂泪,就连宋相儒的眼睛也变红了。

再狠心的父母,在命运急转时刻,都会散发出人类的光辉,宋相儒与宋夫人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他们只是贪慕虚荣。

“我嫁!”

这两个字就像一道惊雷在大堂内炸开。

宋夫人好像没反应过来,问道:“闺女,你说什么?”

“我嫁!”

再一次说出这两个字,好似一下子抽干了她身上所有的力qì



可以看到宋相儒与宋夫人长松了一口气,禹母却是再也忍不住滴落两行清泪。

“慢着”

禹邵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向宋相儒道:“你的绸缎庄加纺织作坊,一年能挣多少钱,一万两?二万两……你绸缎庄加纺织作坊一共值多少钱,二十万两?三十万两?”

宋相儒眉头一夹,问道:“禹邵谦你什么意思?”

禹邵谦道:“说白不就是钱的事,我禹家良田八千亩,还有这座院子,还有江宁城三家店铺,加起来近二百多万两,够了么……”

所有人都诧异的望向他,宋婉婷已惊骇的捂住了嘴,禹母却是擦去了眼中的泪水,神色高傲起来。

“二百多万两,你们宋家就算拼了命的花,几代人也花不完,够了么”

宋相儒与宋夫人面面相觑,这禹邵谦是不是疯了,倾家荡产也要把宋婉婷留在禹府么。

宋相儒已无话可说了,他的绸缎庄与纺织作坊是流水作业,从下家收到棉花与纺织投入到生产然后卖出,如此循环,实则是没有多少固定资产的,只有那几台纺织机,加加起来不过五六万两,远远不能跟禹家的八千顷良田相比。

宋相儒的眼光变的炽热,道:“你此话可是当真”。

禹邵谦道:“当然,我堂堂策士院策生岂会与你一个商贾耍滑”。

“无凭无据……”

“我们立字为据……”

……

签完字约,禹邵谦径直出了大堂,回到房中,紧闭房门。

他没有后悔,他说过,既然重生了,前世的一切遗憾都要弥补,哪怕花费更大的代价。

倩倩见他神情出奇的肃穆,也不敢打扰,只乖乖的蜷缩床榻上,望着他。

门外,宋婉婷踌躇不已,几经想敲开禹邵谦的房门都停住了,在禹邵谦长身而起说出那段话时,她只觉的心蹦蹦的狂跳,就快不受控zhì

的蹦跶出来了,脑中一片空白,现在冷静下来,心中固然甜如浓密,可理智告sù

她,这么做不值得,像她这样的商贾女儿几十、几百两就能娶一个。

禹母就在她身后,面上带着一种骄傲,比禹邵谦中了状元时还要骄傲,目光流转,她竟然笑了,笑的很开怀。

在禹邵谦的房内,禹邵谦开始算这笔账,变卖手里所有的产业,到底有多少钱。

一顷良田大概价值在三百两到四百两之间,姑且算三百两,家中共有七千七百顷良田,那便是二百三十一万两,加上现在居住的府邸应该值个五来万两,还有江宁城内的三间米铺,可能也值个一来万,那便是二百三十七万两。…,

禹邵谦不算还好,算了一下,也被自己目前的财产吓了一跳,二百三十七万两,这还都是往少里算的,如果一顷地卖四百两的话,那家产可有三百多万两,太可怕了。

夜色渐墨,禹府的气氛很怪异,下人丫鬟们并不知dào

主子发生了什么事,只知dào

公子把自己关在了房中,夫人与少奶奶也把自己关在了房中,连晚饭都不出来吃。

夜渐渐深了,清溪里又变的天籁无音。

倩倩如往常一般掠出房间落在中庭水榭开始吸收月之精华。

禹邵谦静立在屋内,红光闪闪‘官服’覆在身外,补子上的‘练雀’拍打着翅膀飞了出来,啪啪啪……从窗户口飞上天际,消失在漆黑的天空。

‘练雀’的飞行速度并不是很快,可从清溪里到江宁的下游不过半刻钟。

下游邓陈两家的仓库的大门都是紧锁的,‘练雀’像会缩骨功一般,从那一丝的门缝中钻了进去,在这种不设防御阵法的普通仓库,它完全出入自如。

仓库内堆积了一麻袋一麻袋的大米。

‘练雀’张开嘴来,一股淡红色的柔光照了出去,一麻袋一麻袋的大米被吞进腹内十立方的小芥子空间。

一个仓库差不多也是十立方,慢慢的整个仓库内的一麻袋一麻袋大米全都被吞了进去。

而后,它又拍打着翅膀从门缝中钻了出来,远方有几个手持火把的长工在巡逻,可他们如何注意得到这头小小的‘练雀’鸟。

‘练雀’拍打着翅膀,往清溪里营田仓储飞去。

江宁府府衙的衙役封锁了各条入口,可他们也料不到会有一头小小‘练雀’从天空飞落,传进仓储的仓库内。

‘练雀’张开嘴,一麻袋一麻袋大米顺着淡红的柔光吐了出来,一点声响的落在地上,还叠的整整齐齐。

堆满仓库后,它又拍打着翅膀往江宁下游飞去。

第五十一章 养个女鬼阴气重

次日。

河南王武文冲,江宁府府尹王世道,按照与禹邵谦的约定来到清溪里的营田仓储,澜阳县令与清溪里长听闻府尹大人到来,闻风赶至,可怜二人失了职,不招人待见,被武文冲的侍卫军拦在了官道入口。

王世道跟在武文冲的身后,走进了营田仓储,说实在话,他们根本不信禹邵谦能在一夜之间把十万石粮食运回营田仓储?也只是抱着试试无妨的态度,成全了禹邵谦。

禹邵谦已在营田仓储等候多时,见到二人到来笑吟吟的上前行礼。

看着笑容可恭自信满满的禹邵谦,武文冲与王世道是诧异万分啊,难道真的办成了?

“办成了?”武文冲轻声问道,在问出这句话时,他的心底竟然是紧张不已,这十万石粮食可是救命的粮食,不仅救河南道的难民,更是救他武文冲的性命。

“办成了!!!”禹邵谦答的很轻描淡写。

武文冲与王世道的眼神同时激动的扫来,轰隆隆,紧闭着的仓库大门,被两个衙差一左一右的缓缓拉开。

一麻袋一麻袋的大米整齐的把整个仓库堆的满满的。

武文冲缓缓上前,伸出白皙柔嫩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粗糙的麻袋,随之猛的拔出藏于袖中的匕首,一把插进麻袋内,白花花的大米,沙沙沙的流了出来,他激动的低喃道:“真的,真的是大米,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哈哈哈”。

王世道也是震惊不已,大声吩咐道:“把其余粮仓全部打开”。

轰隆隆,轰隆隆……一个个仓库的大门都被拉开,里面全是一麻袋一麻袋的大米。

武文冲顿时开怀大笑,道:“好好,禹邵谦,你立了大功了,你说,你要什么奖赏”。

禹邵谦谦逊的道:“能为王爷办事,是小人的福气,哪敢要什么奖赏”。

王世道见禹邵谦立下如此大功还不骄不傲,满yì

的微微颔首,十五岁就有这种品质,这个学生值得培养。

……

在清溪里没有上得了台面的酒楼,禹邵谦这位东道主只要把武文冲与王世道请到了家中。

禹府在清溪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宅院,但在王爷与府尹眼中实在稀松平常的紧,再则他们身份高贵,禹府上下如临大敌一般准bèi

起来。

不仅要招待好武文冲与王世道这两位贵客,他们的的随从也颇多,加加起来竟也有二十余人,使得禹府还得去别家借用伙食。

隔壁的禹家另外几房听说江宁府府尹来了老大家做客,眼红的不得了,却又耐不住寂寞的在禹邵谦府邸前偷偷张望。

十方乡里也好奇的聚集过来,看着平日趾高气昂的县令与里长都被拒之门外,忍不住啧啧称奇,对禹邵谦更是另眼相看了。

禹府内,乘着午宴会还未准bèi

好,禹邵谦陪同武文冲与王世道在中庭的水榭走廊内,观欣了一圈。

王世道的面容出奇的肃穆,目光在水榭正中的荷花池面上流转,好一会才道:“邵谦,你府邸阴气很重,你平日可有感身体不适?”

禹邵谦闻言大吃一惊,难道王世道发xiàn

倩倩了?

王世道又道:“奇哉,你府邸阴气这么重,但你却面容泛光神采奕奕,毫无附阴之象,难道因为你是策修之士,没道理啊,你修为善浅”。

武文冲并不通此道,见王世道说那些鬼力乱神之事,一头雾水。

王世道却在水榭走廊上越走越吃惊,凌厉的目光扫向禹邵谦,吓的禹邵谦浑身一颤,心中担忧的想道,王世道若是发xiàn

了倩倩会不会动手收了她。

上道门传下的传统,策士有责任也有义务,帮人趋吉避凶,降妖伏魔。

“邵谦,你这府邸之前是什么地方?”

禹邵谦摇了摇头。

“此处阴气极重,却不凝聚,非命是有极阴之物在此出现过,没道理,实在没道理,就连池塘的荷花上都蒙上了一层黑气”

武文冲好像的像荷花望去,此刻正值正午,虽然烈阳被云彩遮住,但依稀有阳光散落在荷塘之上,六月芙蓉花开正盛,花瓣中白外红,娇艳无比,何来黑气,武文冲看的直摇头。…,

王世道看他这副模样,苦笑道:“王爷你‘通眼’未开,如何看的见…”

武文冲尴尬的呵呵一笑,他从小只对歌舞音律感兴趣,骨子内有一种艺术家的悲观情节,喜欢让自己沉醉在凄惨爱情的痛苦之中。别人喜欢沉浸于快乐之中,他却喜欢把自己沉浸在痛苦之中,而且还是别人的痛苦之中。实在是怪诞的很。

‘通眼’是‘观魂境’策士的一种特殊能力,能看到凡人看不到的一切东西,比如说阴神。

王世道‘通眼’已开,起码也是‘观魂境’的策士,甚至更高。

禹邵谦道:“还望老师出手相助”。

王世道轻轻摇头,浓眉紧锁,道:“本官至今还未弄清楚,这阴气从何而来,不过,这一池芙蓉花却要不得,叫人全都砍掉,一颗也不能剩”。

禹邵谦倒吸了一口气道:“老师是担心,这芙蓉花化妖?”

王世道正色道:“阴气极重,又正值芙蓉花开,大意不得。不过这也只是治标,治不了本,还得找出阴气汇集的原因”。

禹邵谦心中虽然清楚却是不能说出来。

这时,宋婉婷在丫鬟的陪同下盈盈走来,面容娇美,气质恬然,一副大家闺秀风范,估计是午宴准bèi

好了,请武文冲与王世道去用膳。

王世道看到宋婉婷诧异万分的指着她呼道:“上官小姐,你怎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小姐?

禹邵谦与宋婉婷均是一愣,随之哑然一笑,禹邵谦介shào

道:“武公子,老师,这位是学生的大嫂,宋氏婉婷”。

宋婉婷腰身下蹲,施礼道:“见过武公子,见过王大人”。

王世道有些不能置信的道:“像,实在太像了,禹夫人与本官认识的一位小姐长的几乎一模一样”。

宋婉婷面带微笑道:“贱妾怎么敢与王大人的朋友相提并论。武公子,王大人,无宴准bèi

好了,请二位入席”。

第五十二章 出仕起点县丞

午宴上。

武文冲高坐上位,王世道在侧,禹邵谦、禹母还有孀嫂宋婉婷陪席。

酒宴上武文冲不禁又谈起了河南天灾的事,今年年初开始,河南大旱,接连五个多月没下过一滴雨,水稻全都枯死在田地里,颗粒无收。

河南是大周唯一的藩王封地,当今圣上一直有撤藩之意,只是碍于武文冲祖上的赫赫功绩,迟迟找不到恰当的理由,这一次河南大灾,却给了他一个天大的理由。

大灾后必然大治,河南道急需yào

人才、资金、各种物质的资助,这便让密不透风的河南道开了一个大缺口,圣上大可拿此大做文章,揪出河南道诸多问题,找个合适的时机,收兵权,撤藩王。

武公子本身就是悲观之人,此刻说起河南灾情,还有自己未补的命运,愁容满布,连胃口都缺缺了。

禹邵谦二世为人,如何不知dào

历史的走向,过不了几年,圣上确实撤了他的藩。叫武文冲绝难想到的是,削藩之后,就是他的好友王世道出任道领,统治他的河南。

武文冲抖擞精神,道:“此来江南一则是为了筹粮,再则是要进策士院挑选几个出众的策生让他们出任河南地方官员?”

禹邵谦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河南大灾后大治,固然会很幸苦,但却给了他提前三年出仕的机会,这可是绝无仅有的良机啊。

宋婉婷一双美目也向他望来,经过昨日禹邵谦与父签字做实后,宋婉婷心底已把自己当做他的准妻子了,时时刻刻为他着想,禹邵谦的这翻反应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心中暗道:他想去河南当官吗?

武文冲问向禹邵谦:“邵谦,你可听说,你们策士院有哪些院生人品修为特别出众的?”

禹邵谦不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实在话,他进去才不过两天,而后又因为征粮令的事,跑了回来,对策士院内的风云人物还不甚熟悉。他道:“学生不敢妄自评论,一切等武公子进入策士院挑选”。

武文冲见他如此谨慎非但没有怪他藏拙,反而还很欣赏,为官之道首要便是谨慎,任何事都不能急于做出表态,需yào

再三权衡利弊,禹邵谦‘天生’谨慎,这是一种难得的好品质。

像策士院的策生还都年轻,虽然个个天资超群,兼之策修,在个人能力上绝对没有问题,但在心性上难免还够成熟,按照大周的惯例,如果出仕,一般是从地方开始,大多任职地方官员的僚佐职位。若是三甲之才可能破格为县令,主政一方。

禹邵谦若然前去,以他状元的身份,加之本就对武文冲做出过贡献,县令之位可是逃不掉的,县令可是正七品的官职,能让他连升两个境界,跨进策修第三的‘神机境’。

再则,在河南出仕,就算河南王武文冲被撤藩,任道领的却是王世道,现在跟王世道有了挂名的师生之名,自己在他治下做事,还不扶摇直上!

禹邵谦越想越动心。

这时王世道插口道:“江南策生大多都是官宦之后,从小耳熏目染,对政事已有所了解,也正因为这样,性情有点高傲不群,难以教化,武公子可是要早做准bèi

啊”。

江南的策生特别的傲,有些甚至傲到没边,占着家事,天不怕地不怕的,连上官的话都当身旁风,如何一来还如何展开工作。

武文冲听了微微颔首,他如何不知dào

策生一贯高傲,王世道却再次强调,明则是在提醒武文冲江南策生的陋习,实则是另有所指。武文冲何等样人,岂能不明白,笑眯眯的向禹邵谦望去,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王世道这是在变向的提醒他,眼前有一个不是官宦之后,没有那一身的臭脾气,却也是江南的策生的禹邵谦。

武文冲暗道:看来王世道是真想培养他了。一拍大腿道:“是极,怎么把邵谦给忘了,邵谦是江南今科的状元,人才难得啊,可否愿来河南为官那?”…,

禹邵谦差点满口就答yīng

了,很快意识到,王世道虽然没承认自己是他的学生,但自己却一直以学生自居,学生踏上仕途之初,一般都要听从老师安排的,转而向王世道望去,只见他微微颔首,禹邵谦便道:“武公子提拔,学生自然鞠躬尽瘁”。

武文冲大喜,连连道好。

禹母与宋婉婷听说禹邵谦要去河内当官了,也高兴不已,官家的家眷与商贾的家眷地位可是截然不同。在路上遇见,谁会给商贾家眷行礼啊,可若看到官家家眷必定都要躬身行礼,这就是官员与商贾的地位差距。

王世道却是绷着脸道:“邵谦太过年轻了,只怕他能力不足”。

禹母与宋婉婷听了王世道的话,心中不由的腹谤,刚才明明是你暗里举荐邵谦的,这会又说他能力不足,这到底是演哪一出啊。

禹邵谦见王世道一翻说词作为,心中越来越喜,王世道对自己有安排,如果王世道这样的高官肯对一个少年费心安排的话,说明他的心底真是收下你这个学生,而不是嘴上叫叫的。

武文冲道:“那依王大人之意,如何安排为妥呢?”。

王世道深思一下道:“按照我大周习俗,状元出仕,起码任职县令,但邵谦还未从策士院毕业,如此就任县令,唯恐他能力不足,不若,让其在本地的澜阳县先当个县丞,累积经验”。

县的长官为县令,下设县丞、主薄和县尉作为主要僚佐。县丞是县令的副手,主要职责是文书、仓库、监狱等管理,能了解县令

武文冲点了点头道:“如此安排甚好”。

大周只掌道、府、县三级主要行政官员的任命权利,至于行政官员的僚佐任命权利,都是由行政官员自己认定的,上报朝廷批准做实便可。

像县令是有任命县丞、主薄和县尉的权利,可上一级的府尹要任命县令的僚佐职位,他们也不得不服从,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么。

禹邵谦一直面带微笑,从县丞开始也并无不可,而且在这个职位上肯定呆不久,河南道急需yào

补充官员,恐怕武文冲从江南返回河南时,就会带着自己一起回去。

禹母虽然不知dào

县丞是个什么职位,但好歹也是个官,能做官就行。

宋婉婷也是一脸欢喜。

第五十三章 结出灵种

送走河南王武文冲与江宁府府尹王世道后,禹邵谦听从王世道的吩咐把中庭水榭的芙蓉花全部给砍了,一朵不剩。若然真衍化出花妖来,禹府将会非常麻烦。

但即便把水榭的芙蓉花全都砍了,也是治标不治本,如果倩倩长此以往的在中庭水榭上修liàn

,水榭的鱼儿或者其它生灵也会受到影响,慢慢妖魔化。

进入房内,倩倩又如猫儿一般蜷缩在床榻上酣睡,她向来都是日夜颠倒。

作为女鬼,倩倩算是很乖的,至今为止一心修liàn

,半步都没迈出过禹府,平日在府内也从不恶作剧,倒是让禹邵谦省不少心。

盘膝在她身旁,慢慢的进入了修liàn

的冥想状态。

禹邵谦的修为达到‘聚灵境’九段已有一些时日了,他隐隐感觉体内的灵气有汇聚的迹象,这是结成‘灵种’的预兆。

结出什么样的‘灵种’对策士来说是最最重yào

的,基奠了以后修行的主调,单是禹邵谦所知灵种就有十种。

结出‘命灵’可延长寿元,使用恢复类策术,修至大圆满,寿与天齐。

结出‘虚灵’可使肉身进行变化,修至大圆满,自身变化随心所欲,即便把自己变做一个世界也并无不可。

结出‘运灵’善于测算,修至大圆满,神机妙算不在话下,可谓前知三千年因,后知三千年果。

结出‘属性灵’可使用金木水火土风雷……等属性,修至大圆满,呼风唤雨,移山倒海。

结出‘造物灵’可更改万物形态,变山为海,点石成金。

结出‘天灵’,善使空间变化,乾坤挪移,修liàn

此灵的策士速度是其特长,修至大圆满,可以乾坤倒置空间挪移无论何处一瞬便至。

结出‘心灵’,可使心灵巧妙,引众生善恶心魔,修至大圆满,只要心念一丝尚存,便能永生不灭,无形无影。

结出‘大光阴灵’可窥时间推移之奥秘,或可慢或可快。

结出‘梦灵’,可使人出现幻觉,修至大圆满,随意进出他人梦境。

结出‘真灵’,据说这种灵是最难以捉摸的,有人说变化莫测,又有人说是死灵从不变化。大衍之数五十,其中四十九天命已定,那遁去的一则是变数,实则又能相反,那遁去的一却是亘古不变,四十九才是变幻不断。说的便是‘真灵’。

十大灵种,每一种都能通往仙之彼岸。

金木水火土风雷……等属性是构成天地的主要元素,天地间的属性灵气自然是最为浓重的,所以一百个策修之士结出的灵种九十九个半都是‘属性灵种’,只有个别会结出特殊灵种,大周流传的策术大多也都是‘属性灵种’的策术。

策修之士断然不会希望自己结出特殊灵种,因为结出特殊灵种后,很多策术便不能修liàn

了,比如结出‘天灵’,那你便再也无法使用‘火符术’、‘飞刃’、‘冰刀’……之类的属性策术,只能修liàn

一些‘天灵’灵种所能施展的策术,可这种策术流传的并不多。

禹邵谦的体内灵气突然狂暴起来,十方灵气疯狂的向腹部苦海汇聚,顿时,苦海上狂风大作,天地扭曲。

在灵气汇聚的中间,嘭的一声巨响,爆破开来,目吱吱吱的长了出来,十方灵气汇聚的更加快速,结成灵气飞转的小漩涡,霞红色的小目在漩涡中滋长。…,

突然间,苦海上洒下一片霞光,仿若是露水灌溉,随之,苦海上恢复一片死寂,只那萌芽光芒闪闪,生机勃发。

结成了!

禹邵谦长松了口气,真怕结出特殊灵种来,幸亏是属性灵种。

灵种的色泽跟修liàn

者的功法有很大的关系,《遐览经》施展出的灵气是霞红色的,灵种的色泽也是霞红色的,霞光闪闪,晶莹剔透,煞是好kàn



结出灵种,禹邵谦正式迈进了策修第二重‘悟神境’。

此番突pò

,是他自身修liàn

皇品功法《遐览经》所得,并不是靠‘官服’提升,感觉格外的充实。就像一个学生长期靠作弊才能拿九十分,这一次却靠着自己的本事靠了九十分,这感觉自然是不一样了。

第二重‘悟神境’是另外一翻修liàn

天地,是要把‘灵种’利用起来,所谓‘悟神’是要开发出灵种的异相,换另外一种方法说,就是开发出‘灵种’的作用。

每一个灵种都有属于自己的异相。‘属性灵种’的异相则是最多的,如驭风、控水、凝火、光照、滚石,闪雷…….

禹邵谦正在修liàn

‘乘风诀’,修liàn

之初是控zhì

驭风的能力,在驭风的能力达到一定地步,再配合咒语与符箓便能施展出‘乘风诀’。

但唤醒灵种本身的‘奴风’异相后,施展‘乘风诀’不再需yào

长篇大论的咒语加上符咒,完全可以凭借体内灵种本身的力量,配合短暂的咒语就能随意施展,不仅快捷随意,而且威力上也得到了质的飞跃。

不过要唤醒‘奴风’异相,还是要培养控zhì

驭风的能力。

禹邵谦前世主修‘属性灵种’的火属性‘凝火’异相,只要身体通过短暂的磨合,相信很快就能唤醒‘凝火’的异相。唤醒灵种的‘凝火’异相后,很多火属性的功防‘策术’都可以使用了,再施展‘火焰噬魂刀’威力将会大不相同。

实力可谓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正在禹邵谦因为突pò

而沾沾自喜时,蜷缩在身旁的倩倩突然醒来,猛的坐直娇躯,神色大变道:“不好了公子,倩倩感觉到水龙鬼的气息,它可能找来了”。

“什么?”禹邵谦神色大变,那水龙龟若是来真的追来,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不再迟疑,道:“我们走”。

倩倩问道:“走?去哪儿,还有地方逃吗?”

禹邵谦道:“有,当然有,我们去小冰河”

古诗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若是倩倩比水龙龟早发xiàn

它,那还有是有一线生机的。

倩倩也觉他说的有理,伸手拉住禹邵谦便从窗口急飞出去。

第五十四章 神仙秘境

清溪里街道上,一团黑色雾气包裹着的高大男子,畅通无阻的从一个个行人身上穿透过去,他行的并不快,但一步之间已在百米开外。

他的脚步突然一顿,抬头上面,金色的眼瞳中精芒一闪,再见蔚蓝的天空,有一道很明显的黑色抛物线,抛向远方。

“江宁方向!小冰河?卑鄙的人类真是狡猾,若不是本尊有探析阴气的能力,又被你们给骗了”

突地的身子一晃,凭空消失在原地。

…….

禹邵谦被倩倩拉着在高空中凌空飞掠,他身旁全是飞速倒退的白云,耳边狂风呼呼作响,超高速下带起的强烈的气流割的禹邵谦肌肤生疼。

“到了,我们下去……”

二人从高空急速下落,倩倩手臂一挥,在小冰河下做出一个水下空间,二人轻盈的落在其中,沉入小冰河底。

倩倩战战兢兢的道:“公子,它会追来么?”

禹邵谦说道:“如果它真追来,那我们就躲进‘神仙秘境’内。走,我们先去‘神仙秘境’的入口”。

根据禹邵谦的推断,水龙龟应该是‘神仙秘境’内的史前凶兽,可不知dào

什么原因让它来到凡间,据他所知,就算比水龙龟强dà

十倍百倍的史前凶兽也不可能破开‘神仙秘境’的空间来到凡间,它应该是通过一种特殊的途径,比如那颗‘龙魂珠’。

但现在‘龙魂珠’已经是禹邵谦的了,水龙龟若追进‘神仙秘境’,它就就绝难再回来。

不过这一写只是禹邵谦自己的推断而已。

来到‘神仙秘境’入口,乱石中的地面上,红色符文图案闪烁着淡淡光芒,一涨一缩,就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不错,这就是‘神仙秘境’的入口。

一般策士根本不知dào

如何进入‘神仙秘境’,但禹邵谦前世跟友人一起探寻过,自然知dào

开启‘神仙秘境’的方法,乾坤逆势,阴阳倒置,在那变化的瞬间,借助空间扭转的力量带进‘神仙秘境’之中。

相传,‘神仙秘境’是史前符文之地的遗迹,拥有自己独特的自然法则,各种各样的自然法则以二种形式呈现出来。

第一种是自然法则技能,简称为法技。

法技能创造临时规则,以预期的形式表现出来,对现实世界产生永久性的改变。法技破坏性极强,足以毁天灭地,但也有恢复性法技,二者可以相互抵消。

第二种是将自然法则注入实物之中,或者将自然法则直接塑造成永久存zài

的实物。

自然法则注入实物之中这就是仙器的由来,刀、剑、盔甲、项链、戒指……等等等。

而自然法则直接形成的物品就是符文。自然法则形成符文后,本身属性已经改变,他们拥有物理实体,并可以将这种实体转化为永久存zài

加成效果。比如带在身上,能让一个普通的策修第一重‘聚灵境’的策生轻易击杀一个强他千倍百倍的强者。

法技!

仙器!

符文!

随便拥有一件,都能让拥有者实力飙升,越级而战,因此明知‘神仙秘境’凶险万分,却还有很多策士不顾性命的闯将进去。

前世的禹邵谦也是藏身于‘神仙秘境’之中。

他身上的‘官服’,倩倩身上的‘龙魂珠’,禹邵谦觉的这两样东西应该都是来自‘神仙秘境’的仙器。‘官服’是一件辅助类的仙器,而倩倩身上的‘龙魂珠’应该是攻击类仙器,珠内的龙魂一旦祭出威力非同小可。…,

“卑微的人类,你竟敢偷走本尊的‘龙魂珠’,真是活腻了”

低沉的声音传来,就像一道惊雷在禹邵谦跟倩倩之间炸开,一人一鬼顿时被吓了一跳,水面上轰的一声,巨物落水,眨眼间,水龙龟已出现在跟前。

禹邵谦第一时间开始施法,口中咒语轻念,手上印法变化,开启‘神仙秘境’之门,并不需yào

多么强dà

的实力,只要用对方法,符文就会倒置乾坤,逆转空间。

水龙龟铜锣般大的暗金色眼瞳,顿时瞪大,惊恐的吼道:“你在干什么,快停下,快停下……”

轰!!!

一声巨响。一道巨大的红色光柱,猛的爆射出来,禹邵谦、倩倩、水龙龟,全被笼罩其中。

禹邵谦只觉的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天威压迫着,眼前一黑,随着那股无形却强dà

无匹的力量,席卷入了逆转空间之中,从天际跌落下去。

这已是他第二次进入‘神仙秘境’。

他知dào

会出现在‘神仙秘境’的天空,然后跌落下去,前世,他是‘观魂境’策士,早已在策修第三重‘神机境’时,就修liàn

出了一对火翼,安然的飞落下去。

但现在,他只能流下两行清泪。

从高空坠落,不死也三年病。

下坠的越来越快,地面近在眼前,禹邵谦呜呼哀哉,怎么地也不能让脸先着地啊,空中强行转身,牺牲屁股吧。

突然腰身被人搂住,轻飘飘落地。

不正是女鬼倩倩。

安然落地,禹邵谦长松了口气,但神经又立即紧绷起来,问道:“那水龙龟呢?”。

倩倩全身瑟瑟发抖,挨近禹邵谦的身子,轻轻哆嗦着道:“奴家感觉不到它的气息,落在别处了吧,公子,奴家好怕,这‘神仙秘境’的气息好可怕”。

禹邵谦丝毫感觉不到什么可怕的气息,轻轻皱眉,目光打量起周边的环境,他们在一座大山之中,周围的地上没有花草,全是一颗颗树拔地而起苍天大树,树高直冲云霄,树身有数人甚至是数人怀抱那么粗。

山内寂静无声,就连走兽鸟儿虫子的叫声都没有,静的有些可怕。

‘神仙秘境’是史前遗迹,存zài

着诸多史前凶兽,还有一些符文之地遗留下来的文明,但绝没有人迹,据说史前是没有人类的。

禹邵谦安抚道:“别怕。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以免被水龙龟找到”。

倩倩已经在发抖,本能的跟着禹邵谦,缓缓向前方不远一处山石洞走去。

第五十五章 仙府

禹邵谦曾经查找过很多关于‘神仙秘境’的资料,关于它的描述非常有限,而且大多都是妄加猜测。

在人类没有出现前,天地间神禽妖兽各大种族峥嵘,而仙则处于主导地位。

数千数万数十万数百万年后,天地宇宙发生了大爆zhà

,炸成了无数碎片,而遗留下来的无数碎片就被现在的策修之士称为‘神仙秘境’,那个年代就被策修之士称为史前。

……

禹邵谦与倩倩现在所在的大山像是一片死去被埋藏的山脉,没有生灵,没有声音,远古而苍老。

倩倩缩在禹邵谦身后,战战兢兢的跟着,一双美丽的眼眸害pà

的左右环顾,生怕有什么恐怖的东西突然蹦出来。

禹邵谦也是小心翼翼,在‘神仙秘境’中确实存zài

诸多史前凶兽,前世进入位处吐蕃的‘神仙秘境’时也看到不少,强dà

无比,非人力所能抗衡,唯一的选择就是躲避。

如果真那么不幸运遇上了,那就只能提前去见祖宗了。

但‘神仙秘境’中也有无限机遇,史前的强dà

法技、仙器、符文,你可能无意间就发xiàn

了一个,从此鸟枪换炮一飞冲天。

前世,禹邵谦进入位处吐蕃‘神仙秘境’中就无意学到了‘九品印法’的第一印白云烟,学其九印便是一套完整的史前法技,足以破碎虚空,长生不死。虽然禹邵谦只是学了区区第一印,但那威力也足以让他同境无dí

手。在策士院,他就凭借着一印白云烟越境界击败了陈风。

山洞渐行渐近,禹邵谦更加谨慎起来。山洞是凶兽的栖息之所,有些会空置出来,有些则还有凶兽在居住。

禹邵谦也是抱着探寻的心态,如果发xiàn

有凶兽居住的痕迹就远遁而去,如果没有,那便暂住下来,躲开水龙龟的追捕,再慢慢寻找出口。

而且,一般山洞内都会遗留下一些前主人东西,那些东西对前主人可能是无用的废物,但对禹邵谦来说可都是宝。

在山洞前五十余米,禹邵谦便停住了脚步,仔细的检查洞口前的痕迹,但凡发xiàn

脚印之类的痕迹,马山退去。

洞前还长了几颗大树,把洞口遮住了大半,周围的地面上,没见到任何形状的脚印,也没有特殊的气味传出,看起来像是空置的洞府。

慢慢的又走进了十几米。

禹邵谦渐渐看清了被树枝遮蔽的洞府上沿,竟然有一行字,字体形态生动,应该也是象形字,不过不是现在大周流传的汉子,应该是史前的文字,古朴而沧桑。

“这是仙人的洞府!!!”

禹邵谦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运气太好了,仙人修行的洞府凶兽都避忌万分,就算空置了,他们也不敢进去。

拉着倩倩快步的往洞内走去。

仙人遗留的洞府内大多布置了法阵,禹邵谦区区凡人,倩倩也只是一只小鬼,断然是无法破解的,禹邵谦也没那么高的心,他只想找个安全之所,暂时躲开水龙龟。

越靠近洞口,倩倩身子抖的越厉害,洞内沧桑古朴的气息让她发自灵魂深处的惧怕。

“别怕,只是仙人曾经修liàn

过的地方,没什么大不了的”

鬼是阴物,最怕仙人那种磅礴浩然气息,饶是倩倩心中也知dào

只呆在洞口断然不会有危险,但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进入洞内,视线便暗了下来,目不可视,只听到洞府深处传来滴滴的水声。…,

“公子,在前面有个拐角……往右”

倩倩是鬼,再黑的地方她都能看的清楚,就由他给禹邵谦指路。

洞府内颇为扭曲,拐过一处折弯,突然眼前一亮,一道白茫茫的屏障设在跟前,弯曲的闪电无声的在白茫茫的屏障上游走。

这是仙人设下的一个小小屏障,目的只是为了阻止一些凶兽无意闯入。

但那也是仙人设下的屏障,要知dào

仙人吹一口气都能让你灰飞烟灭,何况是仙人设下的屏障,禹邵谦断然不敢去闯。

白茫茫的屏障上闪电游走,却是透明,可勉强看清洞内的景象,居中有一张石台、上面摆放了一盏青铜样的油灯,竟然还有一团摊开一般的竹简,而周围的石壁上还架起了书架,书架上放满了竹简。

看到那么竹简,禹邵谦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仙人的竹简上刻写的全是修liàn

之道,史前的修仙之术,他如果能得到还不一飞冲天,可惜被这道屏障给挡住了。

再往里面又是一个折角,想来应该是卧房之类的。

禹邵谦与倩倩找了个空旷之地,坐了下来,让身子靠在墙壁上,在这里待个一两天,等水龙鬼走远了,再出去。

禹邵谦的心底还怀着一些念想,他本就有意进来寻找灵石跟战马,如今虽是被迫躲了进来的,但这个念头却一直在他心头。

见倩倩还在身旁瑟瑟发抖,禹邵谦伸手把她揽入了怀中。

倩倩扬起因为害pà

而有些失色的俏脸,眼眸投来感激的目光,缩了缩身子,让脸颊靠在禹邵谦的胸膛。

美女在抱,禹邵谦不怎么能感觉到她的存zài

,没有体温,没有体重,连呼吸也没有。

有的只是心灵上的一点跳动。

时间慢慢流转,禹邵谦的眼皮渐渐垂了下来,倦意袭来,他悠悠睡去。

倩倩白天没睡,此刻也倦意上来,缩在禹邵谦的怀中,一起沉沉睡去。

“外面是不是有人???”

朦朦胧胧中,禹邵谦隐隐听虚弱无力的声音,他悠悠睁开双眼,接着白茫茫屏障的光芒,四周望了一下,并没有任何仙人或者妖兽出现。

“外面有人吗?”声音再度响起。

这一次禹邵谦听的非常真切,那声音很虚弱,就像一个垂死的老人在呻吟,好像是从靠着的石壁的后面传来的。

“有人吗?”

禹邵谦转过身来,对着石壁说道:“你是谁?你在哪儿?”

那人听到人声,显然惊喜不已,虚弱的声音强提起一分道:“真的是人类,哈哈哈,想不到我蒙超白还能听到人声,足矣,足矣”。

第五十六章 一天紫雷

你是‘白衣策王’蒙超白!!

禹邵谦大吃了一惊,‘白衣策王’蒙超白可是江南策士院的传奇人物,是策士院建院五百年来仅出的三位策王之一,在民间享有很高的知名度。

石壁内又传出微弱的声音:“小家伙,你听说过我”。

禹邵谦道:“在下是江南策士院的院生,自然听说过前辈的大名。不过前辈,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身体状况不太好”。

石壁内长叹一声道:“哎……体内生机几乎耗尽,我已时日无多了”。

那一声叹息透着辛酸、无奈,还有无尽的不甘。一代策王竟然困死此地,确实叫人感到悲哀。

蒙超白是江南东道扬州人氏,出生扬州宗门‘问天宗’,从小才华横溢,天纵奇才,考进江南策士院后,势如破竹,修为扶摇直上,区区两年时间,荣登金榜,就从策士院毕业了。毕业后,他却没有走上仕途,他游历天下,入扶桑,闯高丽,镇突厥,一生精彩之极,堪称传说。是无数百姓心中的英雄。

禹邵谦对他也是推崇备至,可一代传奇就此没落,邵谦道心底发酸,说道:“前辈,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蒙超白哈哈大笑,道:“小家伙,你的好意蒙超白心领了。这‘乱石阵’就连我都没办法出去,更何况是你!”

禹邵谦蹙眉道:“是何人把前辈困于此处?”

蒙超白突然沉默了一会,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了……当时我初入策王窥天之境,就去了传说有剑仙侠圣出没的巴蜀山探索,剑仙侠圣没有遇到,却结识了一位在山中潜修的天才,他叫李东来,虽然籍籍无名,但他却已达策王窥天之境,而且他的年纪比我还小了十几岁,当时我就震惊了”。

禹邵谦闻言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天下竟然还有这等人物。

蒙超白继xù

道:“我俩一见如故,便携手一同游历天下一同修行,时日渐久,我无意中发xiàn

了这位挚友的身份,他是前唐皇族后裔,他用秘法抽取了自己身上的帝王龙气,并在大周四所策士院地底的龙脉处开设‘逆龙坛’,以抽出的帝王龙气为引,形成逆龙之象,逆龙汇聚,企图巅峰大周,恢复他李唐江山。

大周本就四面楚歌,边境连年征战,再祸起萧墙,必然会被四方强敌吞并。

于是,我就出言相劝,不想,他竟深明大义,决定放qì

复国,并告之我,在小冰河底有一个‘神仙秘境’的入口。我二人就携手同来,不想到了这处仙府,他暗中布下‘乱石阵’,把我活活困死在此”。

禹邵谦心中喃喃道:“这位传奇策王竟还是一位性情中人,不然也不会中了好友的暗算”。

蒙超白道:“我已必死无疑,你若真想帮我,你就帮我杀了李东来”。

“杀李东来?”禹邵谦讶然苦笑,那李唐皇族后裔李东来是比蒙超白还要天才的人物,老早就进入了策王窥天之境了,自己如何能杀的了他。

蒙超白坚定的道:“对,杀了李东来,他不仅是我的仇人,他也是整个大周的仇人,甚至会祸害我们整个天下的汉人百姓,你一定要杀了他”。

禹邵谦无奈道:“只是以我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杀的死李东来”。

蒙超白道:“我并没有要你现在就去杀了他。‘逆龙坛’的逆龙之气汇聚而成需yào

二个甲子的时间,也就是一百二十年,如今才过了一个甲子的时间,还剩下一个甲子的时间让你准bèi

,我观你体内的灵气属性非常特殊,应该是王品甚至是皇品的功法,在一个甲子的时间内,应该是有机会成长为策王的,而且杀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实力比对方高”。…,

杀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实力比对方高。

蒙超白这句话提醒了禹邵谦望,他向正睁大双眼聆听自己与蒙超白对话的倩倩望去,倩倩的身上带有一颗威力巨大的‘龙魂珠’,就算李东来的修为再高,若是被‘龙魂珠’击中也必死无疑,心中有了底气,点头道:“那好吧,晚辈就姑且豁出性命一试”。

蒙超白闻言大喜,道:“好,不愧是我江南策士院的学生。你放心,我会提供一些让你杀李东来的资本。你可知dào

我还有另外一个外号”。

禹邵谦答道:“自然知dào

,你除了叫‘白衣策王’外,还有一个外号叫‘紫雷策生’,传说,你有一道异雷,是为‘一天紫雷’,威力巨大,远不是普通的雷系策术所能相比的”。

蒙超白道:“没错,‘一天紫雷’能让你施展出来的雷系策术威力提高十倍,是难得宝贝,我已铁定出不去了,我打算把‘一天紫雷’送给你”。

“送给我”禹邵谦差点高兴的欢呼起来,可随之眉头一皱,拥有了‘一天紫雷’施展任何雷系的策术威力都将增加十倍,这无疑是在引诱禹邵谦修liàn

雷系策术,但他却已有一世的火系策术修为,如果放qì

火系改修雷系实在可惜。

不过,他总是要放qì

一样的,要么放qì

‘一天紫雷’,要么放qì

修liàn

火系策术,若想两者兼得,最终的下场就是,文也不行,武也不行。

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就连蒙超白这样的天才,一辈子也就只修了雷系策术,也正因为他专注,才会在众多震惊天下的天才中脱颖而出,成为一代策王。

“除此之外,我还送你一件大礼。我被困于此处后,有一天,一匹幼年的‘梦魇妖马’闯了进来,后来,我们成了朋友,如果,我求他协助你,想来他应该不会拒绝”

禹邵谦听到‘梦魇妖马’四个字顿时瞪大了双眼,那可是史前的战马,道:“这实在太好了,我一直想要一匹战骑”。

蒙超白道:“那可不是一般的战骑,那是史前的妖马,让史前妖马做自己的‘侍神’,一般人想都不敢想,你这小子的运气真是好的叫人羡慕。”

第五十七章 梦魇妖马

一颗能量体缓缓从石壁内飞出,上面的光芒很暗,但却像一根根尖针般刺出,叫人看的眼睛生疼,禹邵谦本能的闭起了双眼。

一天紫雷!

慢慢的在蒙超白的控zhì

下,飞向禹邵谦的腹部,那是苦海的位子,无论是异火、异雷,都是要种在灵种上,与灵种合二为一。

一股剧烈的刺痛传来,‘一天紫雷’紫雷接触到禹邵谦的皮肤,骤然爆fā

出骇人的紫色雷光,紫色雷光顺着他的肌肤四散开来,那种被巨雷袭击过的痛楚让禹邵谦整个人颤抖起来,额头上汗水一颗颗抖落,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

破开他的肉身,‘一天紫雷’冲进了他的苦海,看到苦海正中郁郁生长的灵种,就像蜂蜜看到了花蕊,猛的冲将过去。

禹邵谦浑然一震,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灵种明显发生了变化,如花蕊一般的灵种外包裹上了一层紫色的雷电光芒,紫色雷电闪烁不定,神mì

难测。

“好了。没有了‘一天紫雷’的力量,我更虚弱了。这里太危险了,你赶紧离开这里吧,梦魇妖马已经在门口等,他会带你们找到出口,离开‘神仙秘境’的”

禹邵谦明显感觉到蒙超白的声音更虚弱了,说了这话,就像是提着最后一口气说的,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埋藏了一代策王的石壁方向,深深磕了一个头,而后与倩倩走出了仙府。

走出仙府,洞口果然站了一匹动物,说是马实在牵强了些,块头跟骡子差不多,样子跟骡子也差不多,而且瘦骨嶙峋,黑色的鬃毛上沾满了泥土,这哪儿是什么‘梦魇妖马’,分明就是被主人过分压榨劳动力的骡子。

禹邵谦可是见过真zhèng

的‘梦魇妖马’的,那比一般的战马足足高出半个头,通体黑光流转,妖气冲天,踩云踏雾,转瞬千里,一双血瞳高傲如同一位再世王者,君临天下。

这……不会是蒙超白搞错了吧。

禹邵谦有些无奈的道:“你就是‘梦魇妖马?”

“怎么?没见过像我这么帅的马儿,看傻了吧”

禹邵谦的脑海中响起他的话音,只见他还得瑟的甩了甩沾满灰尘的尾巴,昂起头颅来。

看着他风骚的样子,禹邵谦顿时头大如牛,虽然丑了一点,但连灵智已开启还学会了人类的语言,怎么样也比凡间的战马好一点,勉强要了吧,应付道:“果然是帅哥一枚,帅哥,那我上来咯!!”

“上你妹啊,你一个大男人上什么马,请你身旁的美女上来吧,一点风度都没有。嘿嘿嘿……美女请上马”

马儿对禹邵谦一顿喝斥,屁颠屁颠的跑去倩倩身旁。

禹邵谦呆立当场,傻乎乎的眨眨眼,什么状况,确定这是妖马,而不是嫖客吗?

还未等禹邵谦反应过来,倩倩已笑嘻嘻坐上马背,滴答滴答的往前走,禹邵谦只能徒步跟在马儿身后。

夜色幽暗,山中本就是死寂无声,这会更是静的可怕。

那马儿显然对这一带的山林极为熟悉,他不断的在饶路,避开那些强dà

的存zài

,跟着他走了大概二个来时辰,到底一处空地,远远便看到了符文散溢的红光,仿若一颗心脏在空地的中央蹦蹦的跳动。

“出口到了”

马儿步伐一顿,停了下来。

看到出口,禹邵谦脑中闪过一个疑惑,连这小小的妖马都知dào

出口所在,‘神仙秘境’中那些强dà

的存zài

也必然知dào

,但他们为什么不离开‘神仙秘境’进入凡间呢?还是受到什么限制?…,

他脑中想着,手中已经开始施法了,非常简单的乾坤逆施策术,也不需yào

多强的灵力,只是一个引子,符文便运转起来。

禹邵谦绝不相信,那些史前足以偷天换日摘星夺月的强者门,连小小的逆施策术都不会。

轰!!!

一声巨响。一道巨大的红色光柱,猛的爆射出来,禹邵谦、倩倩、梦魇妖魔,全被笼罩其中。

禹邵谦只觉的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天威压迫着,眼前一黑,随着那股无形却强dà

无匹的力量,再一次席卷入了逆转空间之中,出现在小冰河底。

一回到人间,禹邵谦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倩倩更是轻轻拍打高耸的胸脯长呼了一口气,只有马儿他在四处的打量着,兴奋不已,这是他第一次离开‘神仙秘境’来到人间。

“蒙超白跟我说,这里的美女很多,是真的么!”

一滴冷汗从禹邵谦的脸颊上挂了下来,感情他是这么被蒙超白忽悠来的。

……

回到清溪里禹家,已是深夜四更天,这一日的经lì

有些劫后余生的味道,禹邵谦累的倒头就睡,倩倩却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又飞到了水榭上空修liàn



天空皎洁的月光洒落下来与‘龙魂珠’的黑气交织一起,她一点一点慢慢吸收入体。

嘀嗒嘀嗒,梦魇妖马踱了出来,仰着头,惊喜万分的盯着倩倩,一道交织光芒折射在他的身上,顿时干瘪矮小的马儿周身便被光芒所笼罩。

小冰河底的‘神仙秘境’是一处残缺的空间,里面并没有月光,梦魇妖马是妖类一种,是需yào

月之精华滋养身体的,正因为‘神仙秘境’中没有月光,导致梦魇妖马没有发育好,成了骡子样。

此刻感受到倩倩吸收过来的月之精华,就像饿的皮包骨头的孩子突然得到一整桌的美味,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倩倩感觉一部分的月之精华被人强势吸走,诧异的扭头望去,却见梦魇妖魔正在疯狂的吸收着,他吸收的速度极为惊人,肉眼可见一点点荧光闪闪的月之精华没入他的体内,疯狂的滋养他干瘪的身体。

倩倩吸收月之精华的速度已是相当惊人,梦魇妖马吸收月之精华的速度竟比她还快数十倍,实在叫人难以相信。

若是正常的梦魇妖马吸收月之精华的速度也不会这么惊人,实在是他从未吸收过月之精华,身体需yào

太多了的月之精华滋润了。

第五十八章 又要进阶了吗?

次日一早。

禹家前院,马夫啊路正使命的拽着一头干瘪的骡子,往前院马厩内拖,可那该死的骡子死活不肯进去。

就算‘梦魇妖马’营养再不良,但怎么说也是一匹马,普通的人力怎么拧的过,啊路怎么都没办法把他拉不进马厩去,恼怒的啊路抡起了马鞭就要抽将下去。

吁!!!一声嘶叫。

啊!!!一声惨叫。

说时迟那时快,马夫啊路的马鞭还没抽下去,一记马后腿飞踹而来,正中肚子,啊路整个被踢飞出去,抱着肚子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惨叫。

下人们纷纷跑了过去。

禹邵谦正在中庭吃早餐,听到马儿的叫声,心中暗叫不妙,昨夜因为太累了,就把‘梦魇妖马’仍在中庭,肯定是阿路看到了要把它拉进马厩。

禹家的马厩非常简陋,只养了三批拉车的普通马匹,虽然毛色被啊路洗刷的非常干净,但一匹匹精神不振,懒散的趴在杂草上。

以‘梦魇妖马’通灵的高傲怎么可能愿意与这些凡马一起居住在破旧的马厩内。

禹邵谦赶忙放下汤勺,跑到前院去,却见啊路倒在地上痛苦不堪,那该死的骡子趾高气昂的扬起头颅,一脸得yì



“禹邵谦,你就想用这样的马厩打发我吗?”

马儿愤nù

的声音在禹邵谦的脑中响起。

禹邵谦慢慢的踱步过去,望着地上痛苦捂住肚子的啊路,对着围观的下人,嗔怒道:“还楞着干嘛,赶紧带啊路去找大夫啊”。

一个下人赶忙背起啊路,跑去找大夫。

禹邵谦又瞄了干瘪的骡子一眼,吩咐道:“给这个家伙搭一个单独的马厩,不用太好,过的去就行了”,说完转身进了中庭。

“喂喂喂…….禹邵谦,我要住最高档的马厩,要十个八个美女伺候,喂,你听到我说话没有啊”

……

天空阴凉,临近七月的江宁难得有这样凉爽的天气,禹邵谦与宋婉婷在管家老王头陪同下一起去了禹家的田园视察。

早稻临近收割,禹邵谦本还担心有人会借着收割粮食之际闹事,如今在叠叠梯田各处都有河南王武文冲的侍卫军在监督,禹邵谦答yīng

了武文冲把粮食按照市场价出售给他后,他自然要看守好这些堪比性命的米粮了,如此一来也省去了禹邵谦不少麻烦。

在田园内劳作的长工都是老王头从江宁各地临时租借来的,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下游的农民,他们的水稻被小冰河大洪水给淹没了,无粮可收,再则需yào

挣钱养家,很愿意来禹家帮忙。

夏风吹过,一望无际的麦浪起伏,沙沙作响,就如大海般波澜壮阔。

小的时候禹邵谦曾经随父来过一次,但年代已经非常久远,此番再看心境自然大不相同。

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望去,一只死去了麻雀被他踩陷入地里。

一旁的老王头也看到了禹邵谦踩到死麻雀,尴尬的解释道:“每一年麻雀都会来偷吃粮食,让我们农家烦恼不已,但今年不知何故,米粮都没有被偷吃,田园里到处都是死去的麻雀,全是被吸干了血液,死的非常邪气”。

“吸干了血液”禹邵谦闻言一惊,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田园有妖物滋生,目光在空旷壮阔的田海上掠过,如此空旷生气勃发之地,很难有生灵成妖的,怎么回事?…,

“禹大人,禹大人……”

一位穿着长衫的中年文士,一边呼喊,一边提着挂至脚上的长衫向他跑来,文人素来不爱运动,这会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累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你是?”禹邵谦并不认识来人,而且他称呼禹邵文为禹大人。

那中年文士喘匀了气,才恭敬的道:“在下文征是澜阳县的文书,特来给禹大人送任命碟文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碟文,双手递给禹邵谦。

文书是一个称呼,是县丞请来协助整理文案的秀才,算是私人聘请,并无官职。如果禹邵谦出任县丞那他就会禹邵谦的助手,他这般辛苦的跑来送碟文,应该是想保住自己的文书工作。

禹邵谦伸手接过任命碟文,碟文是澜阳县府衙发出的,官印旁的署名是林志渊,澜阳县县令。

禹邵谦看完任命文蝶,又打量起眼前的县丞文书,四十左右,清瘦,留了一点胡子,看起斯文老实,穿着的长衫颜色已经洗的褪去有些泛白略显破旧,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清苦,他开口道:“谢谢文征先生远来送碟文,请先生转告林大人,邵谦三日后准时报道”。

文征慌忙道:“大人是策生状元,可当不得大人先生的称呼”。

大周四所策士院,一年名义上的毕业生只有四十人,再加上一些特例,一年顶多不过百人进入仕途。堂堂天朝大国,从朝廷到军队所需官员何止十几万,一年只有百来个策生的补入官场,如何不显得这些策生的稀缺珍贵,也造就了策生无与伦比的社会地位以及官场潜力。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禹邵谦重生后,第一件事便上考上策生进入策士院,让自己有一个策生的出身。

以文征白身的身份确实当不起禹邵谦先生的称呼。

文征深深鞠躬后,道:“那小人先回去了”。

禹邵谦望着他远去的瘦弱背影,微微露出一丝笑容,他对文征还是有所耳闻的,他也是清溪里人,家境比较清苦,一家七口就靠他在衙门的一点微薄收入过活,虽然还不知dào

他能力到底如何,但为了生计他在工作上一定是拼尽全力的。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公子正式当官了”

老王头的贺词未完,禹邵谦突感附身的‘官服’猛然一动,每升一品官官服就会提高他一个境界。前天刚刚结出灵种进入策修的第二重‘悟神境’,难道此刻还能再升一个境界,进入策修的第三重境界‘神机境’吗?那真若如此,他修liàn

的速度实在如做火箭一般了。

在他的苦海上,十方灵气再次暴戾起来,风起云涌,天地变色。

第五十九章 双灵种

苦海上空灵气暴戾,十方汇聚,再一次结成了一个灵气漩涡,漩涡中间的‘属性灵种’就像个一个无底洞疯狂的吸收十方灵气。

吱吱吱……

灵种飞速滋长,在它的根基部位,又一颗目萌发出了,而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为种子。

十方灵气越来越暴戾,整个苦海上空,就像十二级海啸袭来的海面那般,天地变色。

怎么回事?

禹邵谦震惊不已,这不像是进入策修第三重‘神机境’的表象,反倒像极了结成灵种进入策修第二重的‘悟神境’的表象,难道是要再结一个灵种出来?

那根灵根上的小目,吱吱吱的长的了起来,肉眼可见,在片刻之间结成了灵种,灵种透明若有若无,竟是特殊灵种‘虚灵’。

结出‘虚灵’,可使肉身进行变化,修至大圆满,自身变化随心所欲,即便把自己变做一个世界也并无不可。

狂暴的苦海上空骤然间停歇下来,洒下一道霞光,就如暴雨后放晴一般,只那两颗灵种在吱吱生长。

灵根上一颗霞红色晶莹‘属性灵种’,一颗通明晶莹‘虚灵种’,相应生辉。

附在‘属性灵种’上的‘一天紫雷’竟然慢慢脱离开来,化作一个长满紫色利针犬牙交错的紫色能量球,漂浮在两颗灵种之上。

天啊!真的结出了两颗灵种。禹邵谦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气强度争强了整整一倍,而且这些灵气大多都积处在灵种的根茎上。

“邵谦……你怎么拉?”

“公子……”

宋婉婷与管家老王头见禹邵谦呆立当场动也不动,紧张的呼唤他。

禹邵谦骤然醒来,摇摇头道:“没事,没事……我们先回去吧”,说完径直往家方向走去,他急着回去研究体内的两大灵种。

禹邵谦升了一品官,‘官服’并没有提升他一个境界的修为,而是重新从策修第一重突pò

进策修第二重。由此可见,并不是升一品官,‘官服’就提升他一个境界的修为,极有可能是相应品级官职对应相等程度的境界修为,比如九品官对应策修第一重‘聚灵境’,八品官对应策修第二重‘悟神境’。

前世,禹邵谦因为没有自己突pò

境界的经lì

,所以他理解错了。

回到家中,禹邵谦便第一时间钻进了卧房,灵虚冥想,进入修liàn

状态。

苦海上,一跟根茎漂浮在虚空,上面长着两颗灵种,一颗是自己突pò

结成的‘属性灵种’,一颗是升官后官服帮他结出的‘虚灵’灵种,上方还有一颗闪闪紫雷的‘一天紫雷’。

禹邵谦是初入策修第二重‘悟神境’,还处于第一阶段,但因为结出了两个灵种,灵力从灵种上转移到了灵根,而强度是一般灵种的两倍。

如此一来,禹邵谦的灵力强度将会永远是同境界的策生的两倍,对上他们,禹邵谦将会有很明显的优势。

但新结出的‘虚灵’是特殊灵种,很少有关于‘虚灵’的策术在大周流传,以后修liàn

起来可能会非常麻烦。

他只知dào

结出‘虚灵’,是修肉身变化之道,可变花变草变成任何东西,但之前的修liàn

是如何一个流程,他完全不知dào



第一个难题就接踵而至,‘虚灵’的异相是什么,又该如何唤醒‘虚灵’的异相。

他断然不会认为自己是绝世天才,能自行钻研出‘虚灵’的修liàn

法门,看来只能回‘策士院’去藏书楼找找有关的书籍了。…,

而他三天后要去衙门报道,这之前也必须要到策士院备案。

…….

前院马厩。

那头干瘪的骡子怎么都不肯吃草,又气的啊路哇哇直叫,两人新仇旧恨加一块,大眼瞪小眼,眼线中电闪雷鸣,只差爆fā

一场大战了。

禹邵谦正收拾好细软踱入前院,看到啊路要喂他吃草,呵呵笑道:“啊路,早上你被他踢了一脚,你现在没事了吧”。

啊路躬身行礼道:“不碍事,只是当时被这畜生给踢疼了”。

“禹邵谦你这个不讲信用的王八蛋,说好给我住最高档的马厩,十个八个美女伺候,现在让一个又臭又丑的马夫来欺负我,你这王八蛋……”

脑海中响起‘梦魇妖马’骂声。

禹邵谦示意啊路先退下,等他走远了,才开口道:“那是蒙超白答yīng

你的,我可没答yīng

,而且你已经得到特殊照顾了,有自己单独的马厩,若然你还不满yì

,我就把你送回‘神仙秘境’,你也休想再享shòu

到月光的普照”。

一听说,要把自己送回‘神仙秘境’,梦魇妖马顿时翻了个白马眼,一副认栽的倒霉样子,扭过头去,不再理会禹邵谦。

“走,驼我去策士院……”

在禹母宋婉婷等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禹邵谦骑着骡子,慢悠悠的出了清溪里往青峦山方向而去。

“驾”

一白骑飞驰从他们身旁而过,扬起一片灰尘,弄的禹邵谦吃了一嘴的灰尘。

“驾”

一辆马车缓缓从他们身旁驶过。

“状元公好雅兴,遛骡呢”

“是啊是啊”

一个挑着扁担的农夫从他们身旁走过。

“我看到蚂蚁爬到你前面去了”

“……”

直到深夜,禹邵谦才回到了策士院。

战马是策生的宝贝,策士院的马厩可不是一般的马厩,比策生自己的待遇还要好,当然收费也是不低,一个月五十两银子,一般人家五十两银子够舒舒服服的过一两个月了。

“这也太黑了”

禹邵谦看着瞌睡连连的小厮伸手接过五十两沉甸甸的银子时眉开眼笑的样子就气的不行。

走进马棚,骡子顿时雀跃起来,每一匹战马都有一个三十来平的独立马厩,马厩内干净整洁一点气味都没有,喂的饲料都是最鲜嫩的,马槽内有山水,还有酒,简直就是五星级的。

第六十章 肉身变化从何开始

两天没回来玄字一号房还是一样,浓郁的酒香老远就能闻到,轻轻推门进去,林野竟还没睡,独自坐在床上喝着闷酒,目光呆滞的望着竹篮内堆满用来祭奠的元宝蜡烛,看来是要等天明去祭拜故人。

看见林野清醒着,禹邵谦心底一声欢呼,他清醒的时候还是很安全的,完全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一个大觉。

这一觉直到日上三竿,他才起来,林野破天荒的没有在屋内买醉,应该是拜祭死者去了。

他抖擞精神,从屋内出来,两天没去沈慧慧那儿了,也不知dào

她会有什么反应?是抓狂?是暴怒?还是有一点点担心呢?

沈慧慧的院子在山南,人径稀少,被树阴遮住了大半,山风徐徐,很是凉快,推开院门就是药园子,药香扑鼻,穿过药园子才是住所。

禹邵谦在门口叫了几声,没有人回应,估计沈慧慧是去了药芦了,便大大咧咧的走进正屋,就是沈慧慧第一次带他来止血的屋子。

这间屋子内藏有很多医学炼丹类书籍,还有一些策士写的杂记。

禹邵谦想找一下,有没有关于双灵种的描述。双灵种实在太怪异了,前世今生他都没听说过,但既然能在他身上发生了,应该也会在其他人身上发生,想必会记录下来。

一本《魔策士的传说》吸引了禹邵谦的目光,里面讲述的虽然不是双灵种,却是灵种变异,变异后的灵种威力极大,是之前的数倍,而且每提升一段修为实力都成倍数飙升,那个叫赵无极的策士,就因为妖孽般的灵种,被人称为魔策士,他的策术也全是自创,自成一体。

禹邵谦自问没有赵无极那样惊世骇俗的天赋可以自创策术,他只想找到一个可以借鉴的修liàn

方法。

“狗奴才,你舍得回来了?你你你……谁允许你动主子的东西的?”

不知何时沈慧慧站到了禹邵谦的身后,左手插着小蛮腰,杏眼怒瞪,右手指着禹邵谦的骂道,但那怒瞪着的眼眸分明透着惊喜。

禹邵谦笑嘻嘻的转过身来,献媚的道:“姐,别那么凶么,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说着放下书籍,从袖子中掏出一个锦盒,这是他讨好沈慧慧的杀手锏,是跟禹母索要过来的发簪,不是说女人都爱这种东西么。

“什么东西”

果然,沈慧慧的脸色好kàn

了很多,虽然还绷着俏脸,但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之色。

“打开看看”

沈慧慧接过锦盒,翻开盖子,里面是一支幽绿的发簪,色泽偏暗,形态古朴而典雅,配上沈慧慧从骨子内发出的媚态,正是让端庄与放荡相得益彰,风情万种中带着一点矜持。由此可见禹邵谦是花了大工夫挑选的。

沈慧慧看着发簪,绝世俏脸上掩不住喜悦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会心的微笑,煞是迷人,但她很快收敛起来,恢复女王本色冷声道:“干嘛,想用一支发簪还账,没门”。

禹邵谦赔笑道:“哪能啊,小弟看到这支发簪,就像是为姐姐亲身打造的一般,实在忍不住就买了下来,真心没有别的意思”。

“哼!算你小子识相”沈慧慧对禹邵谦的态度很满yì

,脸色也不那么冷冰冰了,伸出纤细的手指,拿起发簪,爱不释手。

“姐,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帮你带上”禹邵谦献媚的道。

“好吧,见你悔过之心诚恳,本主人就赐你一次机会吧”沈慧慧把发簪递了过去,嘴角带笑,看来是被禹邵谦的甜言蜜语哄开心了。…,

禹邵谦拿着发簪站到她的身后,十五岁的少年还没完全长高,站在那儿还比沈慧慧稍矮一些,微微踮起脚尖,帮她戴上,说道:“姐,我接到澜阳县县令的任命碟文,将要出任县丞之职,而后会去河南”。

沈慧慧骤然转过身来,冷声道:“我就知dào

你没安好心,你想就这样一走了之?那我的灵石呢?你想赖账吗?”

“不,我会还你的,一年,二年,十年,二十年,我会想尽办法去弄一块还给你,我禹邵谦对天起誓,绝不会赖掉你那颗灵石”禹邵谦说的铿锵有力。

沈慧慧却丝毫不卖帐,冷冷的道:“说大话谁不会”。

禹邵谦道:“信不信由你,等我修为有成,我会进入‘神仙秘境’找一颗灵石还给你”。

听到‘神仙秘境’四个字沈慧慧果然动容,但凡知dào

‘神仙秘境’存zài

的策士都知dào

那凶煞之地意味着什么。

沈慧慧道:“你知dào

‘神仙秘境’所在?”

禹邵谦何止是知dào

‘神仙秘境’的入口,还都进去过,一次死了,一次活着,傲然道:“自然知dào

,若不然怎敢说还你一块灵石”。

沈慧慧道:“好,我姑且信你一会,不过,我要跟着你去河南”。

“你要跟我去河南?”

“当然了,要不然,你跑了,我上哪儿找你去”

“说的也是”

……

从沈慧慧的院子内出来,禹邵谦转就去了藏书楼,策士院藏书楼藏书数万卷,就算没有关于双灵种的描述,应该也有关于‘虚灵’的修liàn

描述。

这会已经开学好些天了,新院生已经挑选了适合自己的第一门策术,藏书楼就不那么吃香了,偌大的藏书楼显得空空荡荡的。

整个藏书楼,数万本书籍,九成以上都是关于‘属性灵种’的描述跟策术的修liàn

功法,只有角落一个小小书柜,标志着‘特殊灵种’的标签。

‘命灵’,‘造物灵’,‘大光阴灵’……‘虚灵’!找到了。关于‘虚灵’的书籍总共也只有一本,而且还很薄。、

禹邵谦当场认真的看了起来。

‘虚灵’修liàn

的是自身变化,依据上面的介shào

,‘虚灵’的修liàn

是从肉体开始,练肉,练筋,练骨,练内脏,练窍,练魂,一步步强化身体,一步步增强对身体的控zhì

,直至可以血肉衍生,千变万化。

书籍上描写的并不详细,只有一个大致的解说,连起步的修liàn

功法都没有。

不过,根据上面所讲,禹邵谦大概知dào

了‘虚灵’的修liàn

方向,在修liàn

之初,是提高肉身强度开始,修liàn

到中断是练窍,后期练魂,。

第六十一章 凝火异相

前期练肉,练骨,练内脏有些类似于武道的外家功夫‘铁布衫’,‘铁布衫’也是主修肉体强度,修liàn

大成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这一类主修肉身的武者恰恰是策士最最害pà

的敌人,他们超强的耐力以及防御力,扛过住了策士的攻击后,策士就成了任他宰割的羔羊。

突厥兵本身已经有了妖魔的血脉身体就已非常强悍,大多还兼修了这一类的外家硬功,非常的可怕。因而大周对上突厥往往占不到便宜。

不过修liàn

这一类的外家硬功,非常耗时间,非十几二十多年难有小成,修至大成需yào

三十年甚至四十年,这样的速度实在太慢,绝非禹邵谦首选。

他需yào

的是能等同‘属性灵种’修liàn

速度的功法。

其实,禹邵谦还有另外一种方法能在短期间内加强肉身强度,足抵别人十几二十年之功,只是这个办法,现在行不通,那就是服食丹药,用海量的丹药增强肉身强度。

若没有得罪沈慧慧,或许能请她帮忙,但现在……

从藏书楼出来,正好赶上新院生下堂,廊道上叽叽喳喳的热闹起来,所说的都是九九重阳赛马日的事。

“邵谦……”

眼尖的柳平之在人群中看到了禹邵谦,小胖子唐玉也一脸欢喜的一起跑了过来。

“你小子,这两天跑哪去了,怎么不见人啊?”

禹邵谦笑呵呵的迎上去,道:“家里有点事,回去处理了一下”

“咦,邵谦兄,你突pò

了?”小胖子唐玉诧异的盯着禹邵谦,眯成一条线的眼睛,闪烁出锐利的目光。

禹邵谦微微吃了一惊,他并没有感觉到被人窥探修为的感觉,难道说小胖子唐玉的修为比他高出那么多么,不可能啊,他应该还未进入第二重的‘悟神境’才对。

“真的吗?”柳平之羡慕的望来,“之前,大家都在说邵谦兄其实是神机算术的特招状元,如今看来你可真是个真zhèng

的天才,当之无愧的状元啊,与我们同届的院生,加上你也只有五个人进入策修第二重‘悟神境’”。

“五个人?上官颖儿,杨松柏,我,还有另外两人是谁”禹邵谦好奇的问道。

“喏,还有他”柳平之指指身旁小胖子,“另外一个叫白原崇,这个白原崇跟院校骄傲‘白衣策王’蒙超白同出扬州‘问天宗’,他一心想追随蒙超白的足迹,名扬天下,不过他的天赋确实也非同下课,据说他比你们都小一岁,只有十四岁,是通过关系进来的”。

禹邵谦对白原崇一点也不感兴趣,倒是小胖子唐玉也达到了‘悟神境’叫他吃惊不小,一个庶子是得不到宗门资源的资助的,他应该是完全靠自己的天赋修liàn

,直至达到策修第二重‘悟神境’,其父看到他的修liàn

天赋,才把他举荐入策士院。

如果真是这样,那唐玉的天赋实则比上官颖儿之流更加可怕。

柳平之大笑道:“新院生五大天才,本公子左右各站一个,成左右护法,三年后,策士院还不是我们的天下,哈哈哈……”

禹邵谦与唐玉的额头顿时滑落两滴汗水。

“咳咳咳……不过在称霸院校之前,邵谦兄你还得处理一件麻烦事,你是不是曾经击败过高出自己一个境界的陈风,老院生听到这个消息都说你太嚣张了,扬言要好好修理你”柳平之说道。…,

禹邵谦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陈风只不过是一个冲锋陷阵的马前卒,真zhèng

在后面出谋划策的人,岂会因为一个马前卒的失败就放qì

对付自己,可即便挑起老院士对自己的不满又如何,难道还怕他不成。

自从结出怪异的双灵种,禹邵谦还未试过它的威力,正手痒呢!

又闲聊了一会后,三人便各自回去修liàn

,在策士院这样的环境下,很少有院生会浪费时间做其它事,几乎除了正常的作息,就是学习与修liàn

,从不间断。

…….

在策士院,能让禹邵谦安心修liàn

的地方并不多,本来院中一些偏僻之所是很好的修liàn

地方,却又有左之敬这个威胁存zài

,玄字一号又被林野霸占,他就只能去沈慧慧的院子了。

沈慧慧大多时候都会在炼丹房内炼丹,有时候一呆就是一整天。

沈慧慧的院子的榕树下,禹邵谦静静而立,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唤醒‘属性灵种’的‘凝火’异相,拥有前世几十年的火系策术的修为,对于火,他已经有很深的了解,也有很强的控zhì

力,唤醒‘凝火’异相就相当简单了。

驾轻就熟慢慢运转《遐览经》,调动灵种上的灵力,灵气之间的摩擦,灵气之间的撞击,是能生出火来的,这便是‘凝火’的过程,对一般刚开始修liàn

的策生来说,做到让灵种上的灵气相互之间摩擦与撞击是非常困难的事,要经过长时间的冥想修liàn

,从摩擦撞击第一搓小火苗开始,慢慢的一点点增加,直至把这种‘凝火’培养成‘灵种’的一种本能能力,这便算唤醒了‘凝火’的异相。

而禹邵谦已经有着很强的控zhì

灵气撞击摩擦的能力,在第一时间,苦海上的‘属性灵种’便嗡的一声响,火焰从灵种上点燃起来,火焰越烧越旺,直至炎火燎原,覆盖整个苦海,随之慢慢被灵种吸收进去。

当年禹邵谦做到这一步,足足花去了四年的时候,这一次,只是信手拈来,一试便成,这也是他不愿意放qì

修liàn

火系策术改修其他系的原因。

等‘灵种’把苦海上的火海全部吸收,这颗新灵种将会对‘火’有着很深的理解,渐渐‘凝火’就会成为它的本能。

这个过程并不需yào

很长的时间,‘灵种’的吸收能力是非常强悍的,就像一个真zhèng

的目那般,它急需yào

成长,对于外来的力量吸收的都特别快。

一二个时辰足以让它完成对火海的吸收,如果这一次没能唤醒‘凝火’的异相,禹邵谦就要重复一次,如果下一次还没有成功,那就一次一次的周而复始,一般情况下,形成如此大规模的火海,灵种吸收一次便足以唤醒‘凝火’。

第六十二章 妖孽的火系天赋

成了!

禹邵谦咒语轻念,一撮小小的火苗从他的指尖毫无征兆的迸发出来。

这一次他已不需yào

运转《遐览经》调动灵种上的灵气相互撞击相互摩擦而凝成火苗,而是完全出于‘属性灵种’的本能。

这就好比,一个人类要做一个挥拳的动作,不需yào

控zhì

骨骼转运肌肉跳动一样,只需yào

控zhì

挥拳的方向击中目标便可,因为骨骼的运转肌肉的跳动已是身体的一种本能。

唤醒‘凝火’的异相后,控zhì

灵气互相撞击互相摩擦产生火苗,也已经是‘灵种’的一种本能。

如此一来,要再施展火系策术,可就快捷的多,威力也强dà

的多。

禹邵谦慢慢控zhì

的火苗在指尖跳跃,就像‘策术课’上彭德安老师所施展的那样,信手粘来,随心所欲。

“想不到你对火系有这么高的领悟力”

禹邵谦闻声望去,一袭清修装扮却媚骨天生的沈慧慧已从炼丹房出来,在她明媚的眸子中闪烁着惊讶之色。

禹邵谦淡淡一笑,道:“我之前说过,我可能对火有着很高的天赋”。

沈慧慧也不得不承认,道:“短短两天时间,你非但结出了灵种,从策修第一重‘聚灵境’突pò

进策修第二重的‘悟神境’,还唤醒了‘凝火’的异相。这样的速度实在有些惊世骇俗,你叫我另眼相看啊”。

自家人知dào

自家事,若不是重生,他是需yào

四年的时间完成这一步的,他没有任何得yì

的理由。

沈慧慧微微蹙眉道:“不过叫我感到很奇怪……所谓风火同行,照理说,你对风的天赋那么差,那对火的天赋也应该很差才对啊,可怎么你修火的天赋竟然如此妖孽呢?”

禹邵谦心中好笑,暗道:美女,你就算想破脑子也想是不出来滴。

禹邵谦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挨在她的身旁,道:“姐,跟你商量个事呗”。

沈慧慧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把媚眼瞪的老大,道:“看你一脸媚笑,干嘛,又想干什么缺德事?”

禹邵谦道:“哪能啊,我就想跟姐买一点增强肉身强度的丹药”。

沈慧慧诧异的道:“你要增强肉身强度的丹药?你要那种丹药干嘛用,难道你还想策武双修不成?”

禹邵谦自然不会告sù

她自己体内有双灵种。

禹邵谦从林野处学‘神影八杀’后,就一直想开发出这方面的能力,如今又结出‘虚灵’,一旦‘虚灵’修liàn

有成,再配上‘神影八杀’,那威力一定比林野的还强,这就更叫他跃跃欲试了。

他颔首道:“嗯,策生一贯的弱点就是身体太弱,在战场上,一旦被近身,就等同于死亡”。

沈慧慧道:“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很难做到面面俱到,不过,你既然考lǜ

好了,那我就卖给你吧,不过,我的丹药可不便宜”。

禹邵谦道:“只要你肯卖,价钱没关系,连灵石这么贵重的东西都欠了,我还怕多欠点钱么”。

沈慧慧大声咋胡道:“你什么意思,你难道还想打欠条,没门,真金白银,不然休想要我一颗丹药”。

禹邵谦拉长了脖子道:“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一码归一码,灵石确实是我弄丢了,我也应承会陪给你,但好歹我也救过你,你当初不也应承我,帮我提升实力,以防左之敬报复杀了我吗。怎么就因为弄丢了灵石,你就想让左之敬杀了我啊”。…,

沈慧慧被他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把自己视同生命的灵石弄丢了,还这么趾高气昂,心中气恼不已,但仔细想想,禹邵谦说的也有几分在理,当初他可是拼了命的救了自己,如果就因为那一颗灵石,不念相救之恩,说将出去,也怪难听的。

她正色道:“好,你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还你那份恩情,你想要多少丹药,痛快点,一句话”。

禹邵谦也不扭捏,党务之急,他是要提高修为,也顾不得沈慧慧的感受,道:“练肉,练骨,练内脏,肉体皆通,这需yào

多少丹药”。

沈慧慧冷笑道:“呵呵,果然是狮子大开口。早就猜到你救我居心不良了,现在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见沈慧慧把自己说的如此不堪,禹邵谦恼怒不已,但却只能强忍着。

沈慧慧转身进了丹方,一会后,她拿了三个瓷口小瓶出来,道:“‘蛮牛丹’练肉,‘龙虎丹’练骨,‘五行子丹’练内脏,配合修liàn

之法,快则一年,慢则两三年,可练至肉身皆通”。

三个小瓶被她恶狠狠的抛了过来,“拿了丹药就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

禹邵谦又惹到她了,乖乖的接过三个小瓶,出了院子。

……

虽然又把沈慧慧给惹恼了,但总算是要到了丹药,禹邵谦相信,等他实力成长起来,进入‘神仙秘境’为她找到灵石后,一切隔膜误会都是可以消除。

女人么,要吵,要骂,要疼,要哄,太平淡了,感情也会平淡。

当务之急,还是提高实力。

禹邵谦要来了丹药,接下来就要自己刻苦修liàn

了,对于修liàn

肉身,禹邵谦没有一点经验,也没有辅助修liàn

的功法,唯一的武道打击,就是‘神影八杀’,那就从‘神影八杀’开始。

拳、腿、膝、肘四肢八体八种武器进行攻击,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强化这八种武器。

打开‘蛮牛丹’的瓶子,倒了一颗出来,‘蛮牛丹’通体黝黑,散发着淡淡的药味,看起来稀松平常。

含进嘴里,有淡淡苦涩,慢慢融化,被吞进肚子。

禹邵谦在玄字一号房前开始修liàn

‘神影八杀’,被吞进肚子的‘蛮牛丹’开始发挥药力,禹邵谦的各种击打动作渐渐威猛起来,隐隐还听到风声轰鸣。

这会林野正祭拜完故人回来,远远便看到禹邵谦在房前修liàn

自己的‘神影八杀’,眼中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不知dào

是不愿意他学呢,还是觉的禹邵谦不修策术反而浪费时间修liàn

武技‘神影八杀’太过不理智。

第六十三章 新款蛮牛丹

林野虽然对禹邵谦策修的速度不以为然,但他曾经说过,禹邵谦的武学天赋极高,只在他梦游的时候就能偷学走了他的贴身战技‘神影八杀’,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要知dào

‘神影八杀’并不是普通的武技,那是武道巅峰之作,能在短短一夜之间,从他复杂的招式中摸索出‘神影八杀’的八位一体八种武器打击,确实非常了不起。

但再天才也不可能自行悟出所匹配的心法,而且禹邵谦没有任何武道底子,对武道的理解也是很片面的,他不觉的禹邵谦能练成真zhèng

的‘神影八杀’。

林野在旁看他完整的修liàn

了一次‘神影八杀’,确实,从外在的招式上禹邵谦已经完全到位,但威力却一点也发挥不出来,淡淡的道:“别浪费时间了,不可能的”。

禹邵谦停了下来,‘蛮牛丹’的药性已经随着他修liàn

‘神影八杀’消耗光了,只有一小部分被肌肉吸收转化为力量。

擦擦额头的汗水,禹邵谦道:“我并没有自大到可以推演出‘神影八杀’的心法,而只是想借助‘神影八杀’练肉,练骨,练内脏,让肉身变的强横”。

林野对于他的说词,不置可否,淡淡的望了禹邵谦一眼,从他身前穿过,进了玄字一号房。

看着他冷漠的态度,禹邵谦只能抿抿嘴。

服下‘蛮牛丹’,打了几次‘神影八杀’。禹邵谦能感觉到身上的肌肉因为剧烈运动而在激烈的颤动,这是人类的正常反应。

这种武动的力量让禹邵谦这位向来只用大脑的策生有了别样的感觉。那种挥汗淋漓的畅快,激起的男儿血性,绝不是念咒语,拼策术,借助符宝法器所能感觉得到的。

但根据刚才吸收‘蛮牛丹’的效果来看,并不好。

一颗‘蛮牛丹’吃下肚子,十之八九都消散掉了,真zhèng

被肌肉吸收的不到一成,他倒不是怀疑沈慧慧丹药的药性,而是在思虑这样的修liàn

方法到底对不对,这样的吸收程度到底算好还是算不好。

不过以这样的修liàn

速度,想修liàn

至肉体皆通恐怕得花十几年时间,这是禹邵谦完全无法接受的。

这样的速度还不如直接放qì

‘虚灵’的修liàn



突然,禹邵谦的眉头皱了起来,咕噜噜,肚子一阵响,不好,禹邵谦扭头就往附近的茅厕跑去。

房舍旁就有茅厕,冲将进去,只听到稀里哗啦一阵响,连带着放屁声,臭气熏天。

“这么爽快就把丹药给了我,果然没安好心…….”

哗啦啦啦,又是一泻千里。

“沈慧慧……这个仇,本公子记住了,啊…….”

只见茅厕前,禹邵谦出来进去,出来进去,来来回回五六趟,拉的他整个人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双腿打起了罗圈。

……

沈慧慧院子。

禹邵谦双腿就跟没了骨头一样,软绵绵的,艰难的走进院子,沈慧慧铃铛般的娇笑声传来,只见她猫着身,让柔软的娇躯靠在门栏上,因为笑的太过厉害,身子轻轻颤动着,胸前挂下来的,就像两只小白兔在跳跃。

她好不容易才停住了笑容,得yì

洋洋的道:“活该,你以为本主人好欺负啊,是你想哄就哄,想欺负就欺负的吗?这下知dào

本主人的厉害了吧”。

禹邵谦拉的四肢无力,艰难道:“解药,把解药给我”。…,

沈慧慧负手背后,一步一颠的走来,来到禹邵谦跟前,仔细的打量他,嘴里还发出啧啧声响,只听她道:“你又没中毒,要什么解药,再拉个十几二十次的,药力也就散了”。

“什么?还要拉十几二十次,那我还有命吗?姐,你饶了我吧,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叫我去西,我就去西,叫我去东,我就去东”禹邵谦一听说还要拉个十几二十次,人都快疯了。

“现在知dào

求饶,早干嘛去了,没门,本主人非得再让你拉个十几二十次不可”沈慧慧只觉的心中无比畅快,这小子太放肆了,不教xùn

不行。

“姐,我真知dào

错了,你放过我吧”禹邵谦只能满口求饶。

“你错了?你哪儿错了?”沈慧慧奶声奶气的反问道。

“额!!”一下子,禹邵谦还真想不到自己哪里错了,只能可怜兮兮的道:“姐,我不听话”。

“哦,不听话。还有呢?”

“还有,不乖”

“哦,不乖。还有呢?”

“还有,对姐不礼貌”

“哦,不礼貌,还有呢?”

“还有…….”

禹邵谦实在想不出来了,皱眉苦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哀求的望着沈慧慧,只见她嘿嘿一笑,伸出右手,偷偷的掐住禹邵谦的腰部,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啊,惨绝人寰啊。

“你这个臭小子,不知dào

男女大防吗?不知dào

就算是姐姐有些地方也是不能碰的吗?还下那么重的狠手,数条深深的抓痕,到现在还没好全”沈慧慧咬牙切齿,手中的力道不由的又狠加了几分。

啊!!!!

禹邵谦只觉的腰部的皮肉要被她整个捏下来了,疼的撕心裂肺,这下手也太狠了。

她态度那么差,原来是因为自己抓了她那里,那一天好像自己发狠,下手重了一点,听她的口气好像被抓了好几条指甲痕出来,要真是那样的话,她那么生气也就不全为了灵石,这个原因可能更多一点吧。

沈慧慧这样吹毛可破的肌肤,粉嫩的都快滴出水来,想来她那地方一定更加水嫩,被自己那么一抓,真可能伤的很严重。

禹邵谦这下连惨叫声都不敢发出了,强忍着让她发泄,可丫的也太狠了,肉都快被她拽下来了。

呼!沈慧慧长呼一口气,堵在胸口的恶气总算是出来了,看着已趴在地上的禹邵谦,强忍着没上去多踹几脚。

“喂,死没死成啊”沈慧慧喘着气道。

禹邵谦艰难的抬起头来,惨兮兮的,心中却在暗骂:天生媚骨的女人都是变态,喜欢虐待人,也喜欢被虐待。果然是真的。

第六十四章 这一次八颗

山中的清晨,清凉,舒爽,徐徐山风吹拂着。

禹邵谦有气无力的从床榻上翻坐起来,脸色还稍显苍白,叮叮当当一阵响,原来是他的手碰倒了床边的几个小瓶子。看到那些小瓶子,禹邵谦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蛮牛丹’,‘龙虎丹’,‘五行子丸’全是拉稀的毒药,抓起来,就想把瓶子砸成稀巴烂。

“你扔一个试试”

恰巧沈慧慧从屋外进来。

禹邵谦顿时变成了温顺的绵羊,献媚的道:“我哪敢啊,就是垫垫这药瓶有多沉,呵呵呵,很轻,轻飘飘的”。

沈慧慧把手中的瓶瓶罐罐放在架子上,说道:“那些丹药是真的,花费了我不少精力跟药材炼制的,你要是砸了,可就没有了”。

“这些是真的?鬼才信你”禹邵谦现在的双脚还有些发软呢,看到丹药瓶,心底就发憷。

“爱信不信”沈慧慧摆放好药品,又转身出了屋子。

禹邵谦怯怯的打开手中的瓷口小瓶,嗅了嗅,一股很浓重的牛骚味,闻着恶心不已,就像跌进了牛圈内。

瓷瓶外面贴着一张小纸条,写着‘蛮牛丹’。

难道是真的?

禹邵谦有些举棋不定,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万一吃下去又是一颗毒药,怎么办?

翻身下床,从屋内走了出去,沈慧慧趁着太阳还未出来正在药园子内看顾药草,要成为一位炼丹师不仅要会炼丹,还要熟知各种药草药性与种植。

药园子内的药草种类繁多,但都只有两三株,有些甚至只有一株,那些只有一株的药草都被单独隔离开来,细心照料,想必是非常珍贵的。

禹邵谦对旷世奇宝,如在‘醉香居坊’看到的‘铁树红花’之类倒是研究过一翻,以免异宝在前,也有眼无珠的不认识,除此之外,一般的药草,他一概不认识。

但一般的药草中也有非常珍贵的,如上了年份的罗汉果,党参,山药就异常珍贵,据说有些上了年份的山药会长成人类的模样,甚至会开启灵智,策士服下去,效果比‘铁树红花’还要略好一筹。

“姐,要不你教我炼丹呗”

禹邵谦怯怯的说道,求人不如求己,要练到肉身皆通是需yào

大量丹药的,每一次都求着沈慧慧也不是个事,若是自己学会炼丹,那就不用求人了,就能用海量的丹药使劲的灌。

沈慧慧媚眼瞄来,淡淡的道:“你又想策修,又想武修,现在还想学炼丹,你是万能的么。而且学习炼丹不会比策修简单多少,你以为那么容易学啊”。

禹邵谦抿抿嘴,无言以对。

沈慧慧站了起来,轻轻拍打掉手上的泥粉,说道:“这样吧,你想要丹药,我可以帮你炼,但材料要你自己找”。

禹邵谦心道:这样也好。

沈慧慧给禹邵谦的第一张丹方就是‘蛮牛丹’,一共十七种炼制材料,据沈慧慧介shào

,其中大部分都是药店就能买到的,只有白蛮牛的肉跟血灵芝相对比较难找,但若有钱在市场上也是能买到的。

白蛮牛是西域特产,一些上了年纪的有钱人家的老爷都会养上几头,白蛮牛的肉很补身子,还有壮阳的效果。而血灵芝更是久闻大名,富人家中也常会收藏,大概一二千两就能买到一株。

总体而言,‘蛮牛丹’的制作材料都不难找,主要是炼成后的丹药效果,以沈慧慧的水平自然不成问题,前提是她不刻意捣蛋。…,

……

禹邵从沈慧慧院子出来,手里拿着几瓶‘蛮牛丹’,就是沈慧慧摆放在他床头,扬言是真zhèng

‘蛮牛丹’的那几瓶丹药。

一瓶里面有二十四颗,手里才不过三瓶,如果这些丹药是真的话,以沈慧慧所说一次要服用八颗,三天就吃一瓶,一共也只够九天之用。

闻闻那浓重的牛骚味,禹邵谦渐渐有些相信这是真的‘蛮牛丹’了,在制作‘蛮牛丹’的丹方内其中白蛮牛肉的比例是占最多的,牛骚味那么重,他认为手中的丹药是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一次吃八颗……

禹邵谦强忍着浓重的牛骚味,一颗一颗吞下肚子。

丹药下肚,八颗‘蛮牛丹’的药性很快便体现出来,肌肉传出澎湃的力量,叫他忍不住就在山道中开始修liàn

‘神影八杀’。

这一次的药性,比上一次强上数十倍,以他一个毫无武道底子的身体挥拳出去,亦变的力达千斤,甚至连空气都承shòu不住他的重拳呜呜哀叫,卷点飓风。

禹邵谦心中大喜,沈慧慧还不算太过分。

他修liàn

的更加起劲,这种感觉就像凡人变成超人一般,以他现在的力量估计能倒拔杨柳,掌碎石块。

林野的‘神影八杀’流畅快捷,对力量的控zhì

要求极高,只在击打面产生力量打击,杀伤力比一般的武技要高的多。

砰砰砰!!

一声声低沉的爆破在山道中不断响起。

林野是用自己特有的瞬发策术配合‘神影八杀’,禹邵谦虽不会瞬发策术,但他的皇品功法《遐览经》也极为独特,尖锐与爆破,贴身后近距离施展策术,恐怕一个小小的火苗都叫别人承shòu不住。

《遐览经》的灵气攻入对方体内之时,先是处于不断压缩的状态,尖锐无比,而后灵气压缩至极致不堪重负时爆破开来形成超强的破坏力。

可以想象,一道灵气在血脉中爆zhà

开来,那是怎样的一种伤害。

随着脑中的战斗思路,禹邵谦以后的修liàn

方向也越来越清溪,对上策士便想尽办法近身,对上妖魔之类身体强悍的,尽量拉开距离,进可功退可破。

随着一次次的施展‘神影八杀’,禹邵谦的体内的药性渐渐消失,效果也如之前那般,被肌肉吸收化作力量的不足十分一二,大部分都消耗掉了。

咕噜噜。

突然,禹邵谦的肚子一阵怪响,他猛的打了一个激灵,大声吼道:“该死的沈慧慧,你个天杀的,这一次可是八颗”。

第六十五章 洗髓伐经

从山道旁的树林出来,禹邵谦已经拉的处于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周围的树木都在旋转,他觉的自己就快死了,身上一点能力都没有,口干舌燥,面色苍白,不成人样,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整个人的力量好像全被抽空了,连支撑心脏跳动,血液流动的力量都没了,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滩烂泥。瘫软在地。

迷迷糊糊中,禹邵谦看到一道靓丽的身影,她抚着鼻子,盈盈走来……

…….

噗噗,噗噗噗……

这听起来像是水煮开了的声音,禹邵谦觉的自己很热,满头大汗,头晕目眩,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烟雾蒙蒙,什么都看不见。

而后,他感觉到很烫很烫,就像整个人放在水里煮一样,如果有人在他的脑袋上割开一条线,他会嗖的一声就跳出去了,脱下那层都快煮熟了的皮肉。

他想喊救命,可是连喊救命的力qì

都没有。

噼啪,噼啪,底下火柴还在不断的加热。

一道窈窕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怀中还抱着一木桶,哗啦啦全倒了进来,里面也不知dào

是什么,但可以肯定不是水,因为很臭,幸亏是凉的,就救了禹邵谦的性命。

周边的温度稍微降低了一点。

禹邵谦翻着白眼,意识模糊,昏沉沉的,他想要说话,可半天都没说出来,渐渐的他的眼睛合了起来,晕了过去。

禹邵谦做了一个很奇怪,却很香艳的梦,他梦到自己与孀嫂宋婉婷一起去了琉璃岛,两人赤身裸体的泡在温泉里,烟雾弥漫,宋婉婷把自己诱人的身躯藏在了水底下,只让修长的颈项与美艳的脸颊露将出来,风情万种。

禹邵谦嘿嘿的笑着,向她游将过去,一直游一直游。

……

啾啾啾。

禹邵谦听到鸟儿的叫声,缓缓睁开双眼。

屋外的天际刚刚放亮,山风吹进屋内,清凉舒爽,鸟儿啾啾的叫着,又是一派山中清晨景象。

而他躺在一个大水缸内,满屋子的药味,简直要将他彻底熏翻过去。

禹邵谦感觉身体的力量在一点点的恢复,而且很奇怪,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人变了,变的轻盈,变的通透,就像把体内的杂物全煮出去了一样。

噗噗噗……

水缸内的药水还在沸腾着,但禹邵谦并不感觉到烫,只是有一点点热,体表的毛孔张开来,抵制着热量。只有微微的难受。

这时,沈慧慧推门走了进来,她的怀中抱着一个木桶,看见他醒来,道:“醒啦?”

禹邵谦何等聪明,他很快便联想明白,宋婉婷先后两次给他下药拉肚子,现在又把他泡在药缸里,根本不是意气之争的戏弄他,而是在帮他,枯涩的喉咙发出一个字:“姐”,他心下感动不已。

沈慧慧戏味的望着他,抿着嘴,把木桶里的药水全倒了进去,才道:“不用这么感动,你既然救了我,起码我要保证你不被左之敬杀害”。

禹邵谦道:“你给我吃的不是‘蛮牛丹’,而是‘洗髓丹’对吗?”

沈慧慧笑了起来,道:“哟,你并不是那么的无知,还知dào

‘洗髓丹’啊,确实你吃的就是‘洗髓丹’。你不是要武修么,我帮你洗髓伐经之后,练肉,练骨,练内脏,想肉体皆通几个月就能办到了”。

此刻,禹邵谦不高兴是不可能的,但他却劲量的表现出了淡定。…,

几个月就达到一般武者十几年之功,沈慧慧真是不简单,她到底是什么人,炼丹术又是跟谁学的。

哗啦啦水声,禹邵谦想爬出来,沈慧慧赶忙阻止道:“要泡够十二时辰,里面可都是珍贵药材,不吸收光很可惜的”。

禹邵谦闻言只能老老实实的在药缸内再煮一会。

沈慧慧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打开盖子,取了一颗丹药出来,又是一股浓重的牛骚味,塞向禹邵谦的嘴前道:“这才是真zhèng

的‘蛮牛丹’,一天吃一颗,正常情况吃足一个月就不需yào

练肉了”。

禹邵谦知dào

这次不会是假的了,张嘴吞了下去,丹药入口,竟热辣辣,翻滚入喉,直通四肢奇经,力量澎湃,就如一口气服下八颗‘洗髓丹’一样。

沈慧慧一旁介shào

道:“一颗‘蛮牛丹’的价值可不低,对于一般的武者来说,重yào

性相当于策士眼中的灵石,服下后,在短时间内战斗力飙升十倍有余,面对强敌可是保命圣药。我炼制这么一瓶,三十颗,也足足花去了近一年的时间”。

能在短时间内让战斗力飙升的丹药价值远比用来提高修liàn

速度的丹药要高的多,也稀少的多,这一类的丹药相对更难炼制。

沈慧慧接着道:“至于后续的练骨的‘龙虎丹’,跟练内脏的‘五行子丹’,我这里现有的丹药数量都不够,需yào

另外炼制”。

禹邵谦听了虽然微微有些失望,却也是知dào

,修liàn

之途讲究循序渐进,急不来。

服下‘蛮牛丹’后,体内的药力,被他尽数吸收,肌肉强度得到了明显的改善,效果自然不是洗髓丹能比的。

禹邵谦把灵识探进体内,肌肉上隐隐有萤光闪闪,就像漆黑的天际点点星星点缀一般,等到肌肉内点点光芒遮住了肌肉的本色,那便是完成了第一步练肉。

沈慧慧又道:“不过,你辅修肉身,虽然并不是什么坏事,但毕竟牵扯了精力,真zhèng

的策士是不惧怕武者近身的,一旦达到策修第三重‘神机境’,灵种生出‘象’,可让灵气结成各种盔甲附于体表,普通的凡人之力是根本无法破防的,除非他手中有顶级的神兵利器,但顶级的神兵利器天下又能有多少”。

禹邵谦微微颔首,从头至尾,他也都没想过真的在武道上下功夫,他只是被林野的战斗方式所震撼,恰巧体内接触了主修肉身的‘虚灵’,才会想着开发出‘虚灵’配合‘神影八杀’进行攻击,除此之外,断然不会耗费无谓的精力去学低级的武技。

第六十六章 纯雷体质

从药缸内出来,禹邵谦冲了个澡,把身上的药味冲刷干净,又回玄字一号房换了一套崭新的院生装,等一切收拾妥当,这才前去上课。

新院生入院已经有些日子了,新院生们大致也摸清了自己的该往哪个方向发展。

禹邵谦也定下了以后修liàn

的方向,主修火系策术,辅修‘虚灵’跟‘神影八杀’,叫禹邵谦感到头疼的是‘白衣策王’蒙超白传给他的‘一天紫雷’,放qì

了实在太可惜,辅修雷系精力又不够。

禹邵谦终究抵不住‘一天紫雷’的诱惑,鬼使神差的迈进了‘雷修课’的课堂。

雷系的课堂,学生明显比火系要少的多,稀稀拉拉的坐了几个学生,一眼望过去就能数的清楚,四个人,那个授课老师看到禹邵谦进来,眼睛顿时一亮,又多一个学生。

雷系是最难修的一系,修成后,威力可能相对要强,但往往是所花的时间跟收获不成正比,因而选修雷系的院生很少,只有一些对雷系天赋特别强的院生才会选择雷系,多数都会选择水火土三大热门。

禹邵谦一进课堂,连老师带院生都望了过来。

课堂上的院生都是新院生,也都十五岁,想必不知天高地厚,想挑zhàn

高难度。而老师是一位老夫子,个头只有一米六左右,鹤发童颜,看上去温文而博学。

这位老夫子向他招收,他身上那种智者风范,非常引人,让人愿意跟他亲近,交谈。

禹邵谦快步走上前去,施礼道:“学生禹邵谦见过老师”。

“禹邵谦?”

老师与新院生齐齐惊呼,显得诧异万分。

禹邵谦以状元的身份进入策士院本就受人瞩目,起先背负着‘草包状元’的臭名,但渐渐展露出来胜人一筹的‘神机算术’的能力又被划分为‘神机算术’的特招状元,直到有心人的宣扬下把他初入院校竟跨境界击败老院生的事传将出来,老师与院生才真zhèng

把这位状元划入天才的行列。

对手与老师也开始重视他,对手重视他自然是争夺毕业的名额,而老师重视他,则是这位天才至今为止还没选系。

策士院的老师最希望的就是桃李满天下,涌现出一两个声名传世的学生,连带着他们也能青史留名。

老夫子不淡定了,状元郎竟然考lǜ

他的雷系,江南策士院雷系学生自‘白衣策王’孟超白之后,就再没出现过一个像样的苗子,老夫子看到禹邵谦就如久旱逢甘霖,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笑容。

“邵谦,你应该还没选系吧,老夫制作了一件测试雷系天赋的器具,可以协助新院生测出修liàn

雷系天赋的具体数值,最低为零,最高为一百。来帮你预测一下雷系的修liàn

天赋”

老夫子恢复淡定,为禹邵谦介shào

起就放在长案上的一件器具,青铜所制,如一口封盖的四方小鼎,上面雕刻盘龙,显得古老而神mì



“这能预测修liàn

天赋?”

“对,这是老夫根据雷的特性研制出来,你看这边,有一排类似水位的标签,你能调动里面多少雷电就能到达什么位子,也就能测试出你雷系修liàn

天赋多高了,达到六十,天赋已算不错,七十甚佳,要达到八十那便是天才”

禹邵谦望向器具的边缘,果然有一排类似水位的标签。

“你把手伸上去,接着用体内的灵气,调动里面的雷电,尽lì

的把里面的雷电往上吸”…,

禹邵谦听从老夫子的指示,把手轻轻触在器具的盖顶,运转灵气注入进去,把里面的雷电使劲的往上托,一时间,小小的四方鼎内,噼啪声不绝,就像放鞭炮一般。

他并不看好自己的修liàn

天赋,他觉的自己属于平庸之辈,无论哪一系的天赋都不会很高,但也不会很差,永远处于中等。

雷电在持续走高,十、二十、三十……

还在往上升。

禹邵谦看着飙升的雷电数值,顿时瞪大了眼,难道老子是雷系天才?

“六十了”

老夫子激动的低呼。

七十

八十

禹邵谦简直有些不敢相信,真的,自己竟然真是雷修天才,前世真是白活了,放着那么好的雷系天赋,反而去修火系。

那指标还在往上升。

老夫子刚才所言到达八十就是天才,而那指标还在往上走,难道预示着自己是雷系的超级天才?

九十

老夫子已怵立在那,如中邪般难以动弹,睿智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别人是吓傻了,他是高兴的快傻掉了。

一百

要爆了,禹邵谦赶忙停下控zhì

雷电的灵气。

“你……你竟然是纯雷体质,你实在太适合修雷系了”

老夫子发xiàn

了新大陆般拉着禹邵谦的手激动不已,眼睛都快变成小星星了。

禹邵谦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什么情况?自己竟然是纯雷体质,天啊,上辈子真是白活了。蒙超白也是纯雷之体,这是一种修liàn

雷系策术的完美体质,据说身具雷象在策修第三重境界‘神机境’‘成象’时不遇瓶颈。是被载入史册的特殊修liàn

体质。

如果禹邵谦真是纯雷体质,兼之又有‘一天紫雷’,他是该放qì

前世只修到策修第四重‘观魂境’阶段的火系策术。

毕竟他的火系天赋并不高,等他进入‘观魂境’后,要修更高级别的火系策术一样会进步缓慢,修liàn

速度远非纯雷体质修liàn

雷系策术可比。

禹邵谦下定决心道:“老师,我选择雷系”。

老夫子目光灼灼的盯着禹邵谦,郑重的道:“禹邵谦,你一定会是继‘白衣策王’蒙超白之后,江南策士院最最出色的雷修策士。好,你入座,老夫正在教授第一门雷系策术,‘小落雷’”。

‘小落雷’是一种攻击策术,在未结出灵种或者唤醒‘落雷’异相的院生的修liàn

方法是,引天地雷电,进行垂直打击,击中了固然威力巨大,但这策术最难的却是命中对手,所以‘小落雷’术的修liàn

要点就是命中率。

第六十七章 被坑了

首先,新院生要记住‘小落雷术’的咒语,‘小落雷术’的咒语有两段,一段是在未唤醒‘落雷’异相时的咒语,是长咒语,一段是唤醒‘落雷’后的咒语,则要短的多,两段咒语的长短足足差了百来个字。施法的快慢相差了足足十来秒。

记住咒语后,是学画‘雷符’,‘雷符’是雷系通用符箓,不仅施展‘小落雷术’时进行强度加成,对很多其他雷系的策术也都有加成作用。

掌握好‘小落雷术’的要点,接下来就要靠新院生自己修liàn

了,修liàn

的要点就是提高命中率,命中率一旦提高,‘小落雷术’的威力还是很可怕的,比其它系的初级策术的伤害都要高。

老夫子周衍上完课后,便急急的离开了,他要把禹邵谦选择雷系一事登记在案。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古人很是看重师生情分,禹邵谦选择了雷系,那就是他的学生了,即便他辅修其他系,那也是他的学生。

老师一走,院生们叽叽喳喳的探讨起‘小落雷术’来。

火系的‘火符术’,土系的‘落石术’,水系的‘涌泉术’,这些初级策术中,雷系的‘小落雷术’的伤害值是最高的,足足高出三分之二甚至一倍的伤害值,相互间的碰撞永远都能占据上风,这也成了这群新院生最大的谈资。

谁不想说点对自己有利的事。

一个院生挨近了禹邵谦,低声道:“禹邵谦,你怎么也来雷系了,大家都推测你可能去火系,你不是有一手特殊的策术,可以焚化落石么,不打算修下去了?”

禹邵谦的一印白云烟是史前法技的一招,是自然规则的力量,并不是策术,但也不好跟他解释,说道:“测试出我是纯雷之体,当然要改修雷系了”。

“我们也是纯雷之体,哈哈哈”

其余的四个院生异口同声的大声道,顿时笑做一团。

禹邵谦的心顿时咯噔一下往下沉,怯怯的问道:“你们什么意思?”

一个院生指指上面的测试天赋的器具,说道:“任何人上去测试都是一百分,都是纯雷之体”。

禹邵谦道:“你们的意思是这个测试天赋的器具是假的”。

“对啊,哈哈哈”

边上的院生们笑做一团,嘲笑中的眼神带着一丝苦涩,看来他们也被老夫子给忽悠了。

禹邵谦差点跳起来骂娘,连院校的夫子也这么坑人的,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

可禹邵谦却又是无奈,他可是老师,还是老夫子,资格老,辈分高,自己还能跟他发飙不成,还是老老实实的认栽吧。再说当他的学生除了修liàn

速度减慢之外,也没其他不妥。

…….

九九重阳赛马日将近,马场是策士院最热闹的地方。

千里沃野,无数骏马飞驰,一派激昂飞扬景象,马场栏杆外聚集了无数院生,在旁呐喊助威。

禹邵谦从人群中穿过,前往骡子的马厩,两天没去看那头骡子,也不知dào

会不会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到了马厩,却看见那家伙正酣睡正香的缩在角落,禹邵谦不得不佩服,周边这么吵的环境,时而有高分贝的欢呼声传来,它还可以睡的这么香,厉害。

两天没见,骡子干瘦的身材好像长壮了一些,经过两夜的月光洗礼,它的本色开始渐渐展露出来,毛发越发黝黑,仔细看的话,你会发xiàn

,他的毛发非常的轻柔,黑的有些透明,很是诡异。…,

但他的外貌实在太像骡子了,导致明珠蒙尘埃。

“这不会是你的战马吧?”

一道悦耳的女声传来,只见一袭雪白院生装的上官颖儿与三位风姿卓越的俊才并肩走来。

女儿家着男装本就有一翻独特的风味,兼之穿在上官颖儿的绝秒身姿上,顿时让人眼前一亮。而她身旁的三位俊才年龄稍长,应该是早一届进院校的院生,无一不是一表人才,出类拔萃的超群人物。

所谓输人不输阵,禹邵谦挺挺胸膛,底气十足的道:“正是我的战马”。

心道:别看他外表像骡子,他可是史前战马中都排名靠前的‘梦魇妖马’,你那什么‘火灵’在他面前弱爆了。

上官颖儿娇俏的小脸上强憋着笑意,频频颔首,嘴上却道:“嗯,不错,不错。一匹奇葩战马,就跟你人似的”。

禹邵谦沉着脸不做声,心中冷声道:朝笑吧,使劲朝笑吧,有你们跌破眼镜的时候。

上官颖儿收起笑脸,仔细打量着他,正色道:“果然结出灵种了,倒是叫本小姐吃惊不小,不过,那也只是‘悟神境’一段,还差本小姐一段的修为”。

上官颖儿好胜心极强,永远都要强人一筹,即便禹邵谦完全无心与他竞争,她也不会放过与禹邵谦之间的攀比。

如上官颖儿这样的天才,突pò

一段修为,正常情况所花费的时间是二到三个月,如果还有家族丹药辅佐的话,还要更快一些。将己比人,一段修为的差距,领先二、三个月对她而言一点也不保险,她要做的就是远远的把竞争对手甩到身后。

禹邵谦本不是她的竞争对象,虽然抢了她的状元头衔,但那时她可以感觉到禹邵谦体内的灵气很弱,而后禹邵谦渐渐展露出超强的神机算术能力,但这还不足以引起上官大小姐的重视,真zhèng

要让上官颖儿重视起来,是传出禹邵谦击败了高一个境界的学长,今日又听闻禹邵谦结出了灵种。

禹邵谦的修liàn

速度让她感到了很大的压力,禹邵谦也理所当然的被她列为第一号竞争对手,另外还有同样进入策修第二重‘悟神境’的三个对手,唐玉、杨开泰、白原崇。

禹邵谦无心与她竞争,他所需yào

的状元头衔已经得到,至于以什么样的成绩从院校毕业,已经对他不重yào

了,他即将提前离开院校,进入仕途。

而且就目前而言,禹邵谦所学并不专一,甚至有些杂乱,开发‘虚灵’,修liàn

‘神影八杀’,‘雷系’,还有‘绘画’,还要加强‘火系’策术,这固然会让他在战斗时多一些应变,但会严重影响到他境界上的进阶速度。

第六十八章 蝗灾

对于能否在境界上超于上官颖儿,禹邵谦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要说生死较量中击杀上官颖儿,他有十二分把握。

这丫头现在还是温室里的小花朵,所学策术虽多,威力也大,但缺乏战斗经验,加之生性傲慢,轻视对手,上一次就吃了一个大亏。当然,禹邵谦绝不敢小瞧她,未来的女相,潜力何其巨大,只是目前还未真zhèng

的成长起来。

上官颖儿盯着禹邵谦,眼中的战意越发的浓厚,说道:“按照策士院的传统,首先进入策修第二重‘悟神境’的新院生要进行第一轮的比试,为新院生做出表率,院校的通知会在满一个月后发出,距现在还有五天的时候,到时候希望你不会叫我失望”。

禹邵谦楞了一下,院校还有这样的规定?

如果真是这样,禹邵谦要分别对上,上官颖儿、好友唐玉、杨开泰、还有为曾谋面的白原崇等四人,

他们算是开启了江南策士院新一届院生的争夺。

到时,禹邵谦可能已经在澜阳县任职县丞,但他未曾真zhèng

的从策士院毕业,会受到院校诸多限制,而策士院举办的活动,他这个院生不得有任何理由缺席。也就是说,禹邵谦必须得参加。

新院生最杰出的五人进行比斗,定然是万般受人瞩目,对他而言是绝佳争取名利的机会,他也绝不会错过这样的良机。

禹邵谦眼神坚定,豪不退却道:“放心,一定不会叫你失望”。

看着自信满满的禹邵谦,上官颖儿与三个同伴为之动容,这个少年心底也有一颗好胜的心,而且藏的很深。

“不好意思,失陪了”

禹邵谦向上官颖儿以及她的三个伙伴抱拳打了招呼,转身离开了马场,前往策士院文阁处,他现在还是院生,出仕澜阳县县丞毕业要在策士院备案。

望着禹邵谦远去的背影,上官颖儿的一个伙伴道:“此子言语灼灼,心智颇为成熟坚定,以后会是个人物”。

另外一人接口道:“陈平兄,你对他的评价很高么”

又一人附和道:“此子确实有些与众不同,让人感觉很奇怪,他的表情,他的眼神,他说话的节奏,你有没有觉得跟家里为官多年的老头子有些类似”。

“嗨,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老气横秋的,哈哈哈”

上官颖儿的三个伙伴正是与她合称为这一代江南四大才子的,陈平,王志远,沈炎。

这三位公子也都是出身官宦之家。

…….

负责策士院文阁的就是倩倩的负心汉副院士文长青,他站在空旷的书楼内,瞭望窗外的群山,身形有些消瘦,三十余四十未到,气度温文尔雅,着了一身淡兰的长衫,看起来像一位才高八斗的秀才相公。

在的身后是一排排书架,堆满各种资料,全都是历年来院生的资料,被划为二级机密文案。

这里是唯一不准院生随意出入的地方,禹邵谦只能在外面偷偷的往里面瞄了一眼。

一位老先生进入楼阁,找出了他的资料文案,根据禹邵谦所说,还有出示的任命碟文,老先生把他的资料加了上去,并发了一块白玉所制的牌令,正面写这一个‘令’字,后面写着‘江南策士院’,这是江南策士院院生的令牌,代表着策士院在院策生的身份。

前世为官的禹邵谦深知‘策生’二字所代表的含义。…,

前世,禹邵谦任县令时,一位策士院的院生就拿着这样的令牌,以自己‘策生’的身份保证了一位杀人嫌疑犯的清白,饶禹邵谦有诸多证据能证明他就是杀人凶手,但只能释fàng

了那个杀人凶手。

这就是‘策生’在大周的社会地位。

如今,他也有了这样的特权,禹邵谦郑重的接过令牌,转身走出了策士院。

他终于要开始别样的修行,踏上真zhèng

的征途了。

……

明天就是前往澜阳县报道的日子,禹邵谦从策士院文阁出来后就把骡子给弄醒,载着他回了清溪里。

在路上禹邵谦听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清溪里出现蝗灾了。

禹邵谦马上想到了原因,田园里的死麻雀。

麻雀虽偷吃粮食很让农户很头疼,但麻雀除了吃粮食也吃虫,能防止虫灾发生,但田园内的麻雀突然全都死了,这蝗灾就接踵而至了。

这对清溪里可是一个灭顶之灾。

整个清溪里田园已经陷入一片慌乱之中。

禹邵谦回到家中时,家里的下人也都跑去田园,就连禹母与宋婉婷都不在家,只有一个丫鬟守在家里,禹邵谦见势也第一时间赶去田园。

赶到田园时,禹邵谦被漫天的蝗虫给震呆了,黑压压一片,笼罩在万里田野的上空,嗡嗡嗡蚊蚋声响彻天地,就像末日即将来临,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在田野中,农户都拿着锄头木棍,朝着天上奋力挥舞。

各家长工守各家的地,禹家的田园里,人手明显不够,所以连家中的家丁与丫鬟都跑来了,就连禹母与宋婉婷都拿着木棍在追赶蝗虫。

禹邵谦眉头顿时皱成了‘川’字,这样也不是办法,难道就这样一直赶打蝗虫,迟早会力竭而倒的。

可禹邵谦也暂时想不出办法,历经数千年发展的华夏,面对蝗灾也是无可奈何。

“天地引,南明离火汇中天,我思量,我思量,我思量……”

只见一袭雪白院生装的禹邵谦静立的田野中间,头顶着四方帽,俊朗的脸上,神情肃穆,双唇微微张合,飞快的念着咒语,手上法诀不断变化。

“燎原火海”

禹邵谦身前火球越绝越大,足足聚集成直径二三米的大火球,火焰灼热,照的天地艳红。

“给我焚天!!给我焚天!!!!”

轰!!!

火光柱冲天而起,在黑压压的蝗虫中轰隆隆的爆zhà

开来,成星火燎原之势,焚烧天际整片天空。

突然的变故叫田园内的众人吓了一跳。

抬头望天,只见一片火海在头顶燃烧,热浪掀卷,蝗虫一触即被焚成灰飞。

第六十九章 趁火打劫

“是公子”

眼尖的车夫啊路第一个看到站在田园最外围的禹邵谦,只见他,身上不断有火柱轰击向天空。

这是禹邵谦前世‘观魂境’学到了一门中级策术叫‘焚天’,威力不大,但攻击面积大,相当消耗灵力,他‘观魂境’时施展出来都倍感吃力,现在只不过‘悟神境’,只这一下,他体内的灵力已然枯竭。

蝗虫覆盖的黑压压的天空,被禹邵谦烧出一个大洞来,无数被焚成灰飞的蝗虫飘落下来,天地间一片烧焦味。

“歉儿…….”

“邵谦……”

禹母与宋婉婷皆都停下手中挥舞的木棍,惊喜万分的望着禹邵谦。

“哇,你们看,蝗虫都被公子烧死了”

天空热浪席卷,被大火烧中的蝗虫立kè

化作灰飞,没有被烧中的蝗虫纷纷避之三舍,被蝗虫覆盖的黑压压的天际,唯独禹家田园的上空,出现一个大洞来。

“公子真乃神人下凡”

禹邵谦面色苍白,额头溢出点点汗水,他已经无力再施展策术。

他知dào

,这点程度的火系伤害,对天空无以计数的蝗虫而言,实在是不值一提,那烧出的大洞等热量散去之后,蝗虫又会重新聚集起来。

田园外,马蹄声轰隆,河南王武文冲一马当先,身后几十骑侍卫紧紧尾随。

武文冲惊闻蝗灾直吓的双腿发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正好kàn

到禹邵谦施法焚烧天空的蝗虫,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邵谦……”他远远便高喊。

禹邵谦赶忙跑去见礼,“禹邵谦拜见王爷”。

“无需多礼,情况怎么样了?”武文冲这时候哪还顾的了这么多礼节,大手一挥,从马背上跃了下来,抬头仰望天际,密密麻麻,黑压压的数亿蝗虫,盖住了整片天空,眉头越夹越紧,道:“我刚才过来时,看见你正用火系策术焚烧蝗虫,我已让我的侍卫前往策士院求援了”。

策士院师生数千人,修为大多都在禹邵谦之上,集体施展策术焚烧蝗虫,哪怕蝗虫再多恐怕也能烧光。

禹邵谦顿时松了口气,但随之又紧张的道:“王爷,您是不是让侍卫官大人请火系策生?”

武文冲微微颔首,他自己虽然不修策术,但对策术还是略知一二的,禹邵谦刚才的手段就是一个群伤的火系策术。

禹邵谦大急道:“不行,集体施展火系策术,万一把下面的水稻给烧了怎么办?”。

武文冲闻言心中顿时一颤,对啊,万一哪个策生用力过猛,或者施法失误,这万里田野可是一点就着,瞬间就会蔓延千里的。

“用水”禹邵谦道:“王爷再派一个人前往策士院,请水系院生,最好能请到老师”

武文冲眼中一亮,对边上一位贴身的侍卫道:“禹公子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快去”

“是”那位侍卫拱手行礼,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侍卫坐下只是一般战马,速度再快,从清溪里到青鸾山来回也要得三个多时辰,而禹邵谦烧开的大洞已经开始重新聚集。

只能得到片刻喘息的功夫。

“统统下马,帮着农夫一起驱赶蝗虫”

“是”

马背上身着锦衣的侍卫全部翻身下马,拔出腰间的唐刀,冲进田野中,挥向密密麻麻的蝗虫。

这些侍卫都是一等一的武道高手,刀锋过处,刀光闪闪,足以破金断玉,锐不可当,曾听说一位剑道高手,一剑刺出,剑上躺着三十多只苍蝇的尸体,蝗虫的目标比苍蝇还要大,刀光闪过,便是一片蝗虫落地。…,

禹家的良田近万顷,占地何止千米,区区几十个侍卫也是杯水车薪,难以单臂挡车。

“大喜啊,王爷”禹邵谦突然道喜。

武文冲一头雾水,田野上空蝗虫密布想尽一切办法抢吃大米,而田野内侍卫、农夫胡乱奔跑驱赶蝗虫,水稻被踩的稀巴烂,这损失别提多严重,他的心别提有多疼了,还大喜,喜你妹啊。

他诧异万分的道:“喜从而来?”

禹邵谦道:“天降蝗灾,策士院的院生可就只有王爷能亲的动,王爷让他们灭哪里的蝗虫,他们便灭哪里的蝗虫,不灭哪里的蝗虫,他们就不灭哪里的蝗虫”。

武文冲双眼顿时瞪了起来,心头一跳,呼道:“对啊,这样本王就有条件跟清溪里另外三个米商谈条件了”。

武文冲看着禹邵谦的眼神顿时狂热起来,这个少年的脑子咋长的,怎么这么好使,兴奋的道:“你立kè

替本王约见另外三大米商家族”。

清溪里另外三大米商的当家人,此刻也都在田园主持抢救,一刻多钟就赶了过来,远远便看见禹邵谦同一位锦衣华服的男子站立在一起。

自从禹家的良田出现侍卫看守后,他们打听到,禹邵谦是把朝廷征收后的剩余米粮卖给了一位达官贵人,相信就是这位气度高贵的男子了。

“钱老爷,赵老爷,周二爷,我为大家介shào

一下,这位是武公子”

“武公子安好”

三位老爷恭敬的行礼,出行都有侍卫随行的男子,能是一般人物吗?

武文冲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态度有些冷漠,面对这些商贾武文冲高高在上的姿态展露无疑,那高傲的眼神与神情,不是想装就能装出来的,这是骨子里血液里散发出来的高傲,大周皇族子孙岂是低贱的商贾可以平视的。

就算面临生气窘境,他都是要王世道出面替他收购粮食,而自己则躲在了背后。

不过,他对禹邵谦的态度倒是很亲和,禹邵谦虽也是商贾之后,但他却是真zhèng

的策生,还是策生状元,跟满身铜臭的商贾有实质的区别,自然对他另眼相看。

三位老爷也没有表现出对他的厌恶,他们也早已习惯了,达官贵人的这种嘴脸,依旧陪着笑。

禹邵谦一脸焦急的道:“三位老爷你们也看到了,蝗虫为害,我们的大米就要完了”。

“是啊”

三位老爷也是一脸颓然,无奈的抬头望着黑压压的天际,不时脸旁还有一头蝗虫飞过。

禹邵谦把三位老爷拉到一旁道:“这位武公子,愿意承担风险,现在就收购三位的所有米粮,至于蝗灾后的收成如何,一概就与诸位无关了”。

三位老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出一天,这万里良田就成一片死田了,那个武公子不会是个傻子吧。

“那价钱呢?”周二爷问道。

“这价钱肯定高不到哪里去,原先市场价的三成,这个价钱,诸位老爷的本钱可是保住了”

“什么,这个价钱也太低了吧”钱老爷第一个叫了起来,现在外面的的米价已经是原先市场价的十倍了。

禹邵谦摊摊手道:“诸位要是不愿意,我就去回绝武公子”。

“慢”赵老爷说道:“我赵家的卖给他”。

捞回本钱总比被蝗虫吃光血本无归的好,这比帐谁都会算。

钱老爷与周老爷对视了一眼,也都无奈的道:“我们也卖”。

第七十章 院生威武

这种情况下,钱、赵、周三家实在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本钱,谈妥后,禹邵谦叫人拿了笔墨纸砚,当场签字画押坐实。

武公子现场购粮的消息传开,清溪里一些散户,也纷纷找上禹邵谦,武公子来者不拒,统统收纳。

天空蝗虫施虐,在田野中散户争前恐后的抢着武公子签约买卖合约,一团混乱,煞是诡异。

而武文冲与禹邵谦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策士院的院生到来。

武文冲眉开眼笑,想不到一场蝗灾还帮他了一个大忙,以目前的形式来看,策士院院生赶到之前,损失应该能控zhì

在二成以内,那点损失比起收益来,实在不值一提。

他亲昵的搂住了禹邵谦的肩膀,福星啊,自从见到禹邵谦开始他就像转了运,什么样的难题都能解决。

禹邵谦被一个大男人搂住,顿时尴尬不已,这丫的河南王身上还擦了香水,搂将过来,带来一阵香气,要是一个女人,那定是心猿意马,享shòu

不已,一个大男人带起一股香水味,禹邵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怜武文冲还以自己能礼行下士而沾沾自得,也不管禹邵谦受不受得了。

“邵谦,邵谦……”

禹邵谦闻声转身望去,只见禹家另外几房,十几二十人,沿着田野小径往他这边走来。

为首的又是那几位叔公,禹邵谦的脸色顿时一沉,他们能有什么好事找自己。

武文冲在来江宁购粮时对各大米商都做过调查,对禹家内部的一些纷争也略知一二,再见禹邵谦脸色不善,心中便已明亮。

“邵谦,这位公子是?”

三叔公拄着拐杖,挺直身板,还摆出一副禹家长辈的嘴脸,好像后生小辈交了一个朋友,必须跟他交代一下。

“有什么事,说吧”禹邵谦语气冷淡,言语之间颇为不耐烦。

三叔公想不到他在外人面前也如此不给面子,顿时脸色难看之极,强忍着怒气,说道:“听说,你的朋友在收购米粮……”

“去那边排位”

禹邵谦还未等他把话说完,直接打断了他,这本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更何况还是在武文冲这样的贵客面前,但禹邵谦就是要他们脸面扫地,同时也向外界传递一个信号,他们打着我禹邵谦的旗子,我一概不认,也不会承你们给出的情分。

“禹邵谦,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长辈,你别太过分了”

“一点礼貌都不懂”

“你别忘了,你也是吃我们禹家的米长大的”

“禹家危在旦夕你却见死不救”

“白眼狼”

“白把他养这么大”

禹家一众人义愤填膺的说道,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禹邵谦。

禹邵谦冷着脸,他们这一套何其歹毒,众口铄金,群起而指责,这可比千军万马厉害的多,倩倩就是受不了这样的群起指责而羞愤自杀,但他可不是倩倩那样的柔弱女子,不会被他们你一嘴我一嘴就给说的拉不下脸来,他淡淡的说道:“不想卖,就滚”。

这一句话,比什么都管用,像一群苍蝇在耳边嗡嗡的响个不停的禹家十几人,突然就像被人扯出了肠子,勒紧了脖子,发不出一点声音,顿时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三叔公一声叹息,转身而去,身后的兄弟子孙都狠狠的瞪了禹邵谦一眼,尾随着三叔公跟那些散户一样,争抢着要把粮食卖给武文冲,生怕蝗灾继xù

施虐下去,武文冲会改变主意,不再收粮。…,

禹邵谦尴尬不已的道:“叫王爷见笑了”。

武文冲摆摆手道:“你禹家之事,本王也有所耳闻,那些见利忘义的宵小之辈,君子当然不屑为伍”。

马蹄轰隆,整个田园都晃动起来。

“来了”

在田野远方的尽头,灰尘滚滚,近百骑踏地飞驰而来,来者清一色雪白院生装,全都是策士院的院生。

他们来的速度要比侍卫快的多,一里之外转瞬之至。

“开坛”

战马飞驰,近百骑分散开来,规律的奔向田野的十面八方,天际蝗虫依旧施虐,黑压压一片。

广阔的田野,骏马飞驰,仿若白驹过隙,一闪一闪,交错有致。

“他们这是干什么?”武文冲看的一头雾水。

“回王爷,他们要结阵开坛祈雨”禹邵谦解释道。

水系策术并不如火系那般暴戾,对付如此大面积的蝗虫,一个点一个点的极大,效果未必好,把所有人的力量集中起来,下一场大暴雨,是最明智的。

“天苍茫,我思量,巽风骤雨降…….”

“天苍茫,我思量,巽风骤雨降…….”

“天苍茫,我思量,巽风骤雨降…….”

天地间狂风大起,风声鹤唳,水稻被吹的沙沙作响,天际蝗虫哀嚎,百姓呼叫,整个清溪里田野乱成一片。

轰!!!!

天际一声爆响,似天空被炸开了一般,乌云席卷而来,乌云中无数弯曲的雷电游走,劈劈啪啪。

轰!又是一声惊天雷。

“天苍茫,我思量,巽风骤雨降…….”

“天苍茫,我思量,巽风骤雨降…….”

院生白骑在田野上交错闪烁,狂风暴雨激将来领,整个天地已变色,蝗虫开始逃窜。

哗啦啦啦。

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水从天上急急落下。

“天苍茫,我思量,巽风骤雨降,我思量,我思量…….”

院生还在不断的施法,禹邵谦浑身已经打澌,艰难的抬起脸,雨水无情的击打在他脸上,竟是生生做疼,眯着眼,看见天际外围红光艳照,竟还有院生在外围施展火系策术进行灭杀蝗虫。

给力啊!!

清溪里的百姓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个笑呵呵的蹦跑躲雨,还一步三回头的望着田野上空奔跑的白骑,太神奇了!

策生的力量对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太神奇了,就像传说中的神仙,呼风唤雨,排山倒海。

策生有这样骇人的力量,难怪大周朝廷对他们如此重视。

“哈哈哈……”

武文冲站在田野之中展开修长的双臂,仰着头任雨水击落在他的身上,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第七十一章 县太爷

一场灭顶的蝗灾,在策士院近百院生的手里轻描淡写的解决了。

天空放晴,万里田野恢复了一片寂静祥和,满地的蝗虫尸体,将在来年变成肥料,可以预见来年一定会有个好收成。

躲雨的农户纷纷欢呼着跑将出来,能保住田里的水稻,对他们而言比什么都重yào



要是水稻被蝗虫吃光了,也就意味着无活可干,不干活,哪来的饭吃。对着从田野内撤出走的院生方向,跪拜下去。

院生们望向田野内密密麻麻跪拜下去的农户,相视一笑,用力一夹马腹,飞驰而去。

马蹄飞扬,蹄声阵阵,渐行渐远……

“哎,早知dào

策士院的院生会来灭蝗虫,就不把粮食贱卖给禹邵谦了,这下亏大了”

赵、钱、周三位大老爷还有一干散户均都沮丧着脸。

……

院生走后不久,田园路径口,传来咚咚咚落至有序的锣鼓声,只见衙役高举府衙牌匾缓缓走来,而后是一顶轿子,轿子后还有一行衙役尾随。

澜阳县县令终于来了。

在澜阳县下的清溪里发生这么大的蝗灾,照理说,身为澜阳县县令,他早该来了,但却姗姗来此。而且民间早就传闻,禹家的米粮卖给了一位贵人,现在禹家的良田都有侍卫军把手,他就算不顾及农户,也要顾忌那位贵人的感受,实在有些叫人费解。

轿子压了下来,一位身着便服五十余岁的发福男子迈了出来,他身材并不高大,面容严肃,肥胖的大脸,皮肤略显黝黑,留着一戳泛白的胡须,灼灼的目光闪烁着厉芒,一看便是个强势之人。

他就是澜阳县县令林志渊。

此人是纯粹的读书人,读书人是通过科举考取功名,进入官场的。

大周科举,沿袭前唐,但略有改变,前唐科举是分科选举,但大周科考则是融为一体的。

科举又分为三等。

第一级是院试,考试者统称为童生,你可不要以为童生就都是小孩,七八十岁的童生也是有的,考试范围是府县。考试合格的人就是我们大家熟悉的秀才,禹邵谦也有秀才的功名,只不过是托人买来的。

第二级是乡试,这个所谓乡试不是指乡里的考试,而是省道一级的统考。三年一考,考试中过关者就叫举人。举人已可以做官,但不一定能做官,还要等待官职的空缺才行,又或者有知县推荐。

第三级会试,是最高级别的考试。也就是所谓的第三榜,三榜有名者为进士,前三就是状元榜眼探花了,上榜者将会被委派为官,但状元最高也不过是八品县丞。也就是禹邵谦即将出任的职位。

大周在度过了初期混乱不堪的年代,文人的作用又重新体现了出来,社会地位就只比策生差。

县令林志渊就是进士出生,先后在三个县任职县丞,直到澜阳县出现县令空缺,才升任知县之职。

林志渊性格强势,任职澜阳县县令十余年越加的强势,甚至可以说霸道,没少干乒乡里的事,只是他手段雷霆,无人敢抚他虎须,久而久之,他的威名更盛,一听到他的大名,普通百姓都是吓的不敢吱声。

只看他姗姗来迟,却还信步**一般,可见他完全不把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

站在禹邵谦身前的河南王武文冲眉头顿时夹了起来,区区一个七品县令竟然在他这位王爷面前摆谱,实在是不知dào

马王爷有三只眼。…,

大雨过后,天地泥泞,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

林志渊体型发福,在田野里行走起来甚是不容易,差点摔进田里,幸亏边上的衙役手疾眼快的辅助了他,林志渊却还勃然大怒,狠狠的教xùn

了那个搀扶他的衙役。

百姓们只敢一声不吭的注视着他,田园内一片寂静。

林志渊站好后一把推开扶他的衙役,仰望天空,脸色渐渐浮现怒气,吼道:“什么百年难见的蝗灾,全他妈是狗屁,一只蝗虫都没有。是哪个混蛋谎报消息的,立马让他卷包袱滚蛋”

武文冲再也忍不住他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冷哼一声道:“这位大人,好大的威风”。

林志渊远远望来,只见一身湿透的锦衣贵气男子站立在田野之中,身上沾染了不少污泥,略显狼狈,但眼神孤傲,神态悠然,眼中还微带怒意。在这男子的身旁是一个十五岁的白衣书生,面如冠玉,气度俨然。看上去两人都不是一般人。

在二人的身后是一群一身烂泥的手握唐刀的武士。

林志渊没见过武文冲,也可能不认得禹邵谦,但他绝对该认得武士身上的衣服,那是侍卫服,在大周出行能带侍卫的可都是封疆大吏,但他却不为所动,淡淡的望了武文冲一眼,问道:“你是何人?”

武文冲眼睛顿时瞪了起来,眼中怒火顿时射了出来,但更多的却是诧异,一个区区芝麻官看到侍卫军的主人,本该屁滚尿流的来拜见,他看到本王的侍卫,竟然还这么趾高气昂,是愚蠢,还是……

林志渊能混上县令治理一县之地,绝对不可能是愚蠢之人,可他如此有恃无恐,他的凭仗是什么?

禹邵谦见武文冲神色不对,而林志渊却在装傻,赶忙行礼道:“卑职新任县丞禹邵谦,见过堂尊大人”。

“哦,你就是禹邵谦”林志渊向他望来,微微颔首道:“不错,骨骼清奇,双目神凝,确实是一位难得的俊才”。

“多谢大人妙赞,这位是河南来的武公子”禹邵谦介shào

道。

武文冲傲然的侧过身去,懒得再看这芝麻官一看。

林志渊不露声色瞄了武文冲一眼,转而问向禹邵谦道:“听人来报,说清溪里发生重大蝗灾,本官特地赶来主持赈灾,蝗虫呢?滑天下之大稽,还欺骗本官说百年难见的大蝗灾,一只蝗虫都没有”。

“多谢大人关系我清溪里百姓”禹邵谦指指落满蝗虫尸体的田野,说道:“蝗灾我们已经解决了”。

第七十二章 稻草人(上)

田里落满了绿色的蝗虫尸体,低头随处可见。

林志渊低下头,视察了一圈,只见水稻间隙,泥田小径,落满了绿色的蝗虫,吃惊不已,这得有多少蝗虫啊,幸亏已经解决了,若不然后果当真不堪设想,赞许道:“不错,不错,禹县丞,你还未真zhèng

上任,就替本官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禹邵谦道:“这不是卑职的功劳,是武公子请来策士院的一干同窗的功劳”。

“是吗?”林志渊淡淡应了一声,转而说道:“既然这里的问题解决了,那禹县丞,你留下善后处理,本官就先行赶回府衙,府衙内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满的本官云头转向”。

“是”

林志渊说完就转身而去,竟没再多看武文冲一样,就这样来去匆匆的走了,真的好像完全不知dào

武文冲的真zhèng

身份一般,这让武文冲非常的恼火,但他此行来江南购粮,是秘密行动,不能太过张扬,暂时只能忍耐下来。

江宁府尹王世道的祖上本是河南王府的一位客卿,而后在当时的河南王的协助下,步步高升,打下了王家这份家业,王家可以算是河南王府的半个家臣,在家臣主政之地,还有人敢忤逆犯上,实在叫人费解。

武文冲心底倍感奇怪,这个县令为何是这般嚣张态度?这预示着什么?

莫不是他?

脑海中闪现一个五十余岁,满脸霸气的中年男子,江宁织造府府尹,杨浩青。

他是圣上在江南的耳目,得知他来了江南,现在很可能已经化成圣上的爪牙。

……

田里忙活了一天,回到禹府,通房丫头小白灵与小菊兰把他的浴缸灌满了水,禹邵谦脱去沾满污泥的院生装,只听他发出一声畅快的低吟,噗通跳进了水缸内。

清溪里的田园突然发生如此大规模的蝗灾,绝不是自然现象,想到之前在田里看到的死麻雀,禹邵谦有心在今夜再一探田园究竟,看看到底发生了妖异的事情。

深夜,蜷缩在床上酣睡的女鬼倩倩醒来,如往常一般掠出窗户,让禹邵谦告诫后,她不在中央水榭修liàn

,而是落在了禹府的屋檐顶端。

月,圆月。沉的很低,大半沉入了禹府的屋檐下,只露出一半,飘落在屋顶的倩倩,就像站在圆月跟前,煞是诡异。

马厩内的骡子,也开始活动了,他抖擞精神,站直身来,身上黝黑的鬃毛隐隐发光,与皎洁的月光相互辉映,就像在洗月光浴一般。

禹邵谦从冥想中醒来,沈慧慧帮他洗髓伐经后,他的身体明显发生了变化,身上的肌肉线条不知不觉就出来了,柔顺,但不壮实,却散发着迫人的力量,他相信,自己现在一拳足以轰段一块木板。

而体内的双灵种修liàn

起来,灵力的增长速度,相对可就慢一些了,本来养一颗种子,如今要养两颗,速度自然就慢了,但庆幸的事,速度并没有下降一倍,而只是下降了一点点。

饶是这样,禹邵谦还是很不满yì

,他修liàn

的功法虽然是皇品的功法,在修liàn

速度上要比差档次的功法要快,但他的主要竞争对手,上官颖儿、杨开泰之流家底深厚,所修liàn

的功法绝不会比《遐览经》的速度差多少,在修liàn

速度甚至有可能更快,加之他们的修liàn

天赋要比禹邵谦高的多,就目前情况发展下去,境界上的差距将会越拉越大。…,

上官颖儿二个月就能进阶一段修为,如今已经是策修第二重‘悟神境’二段,按照这个速度推算,她将在一年半后进入策修第三重‘神机境’。

而禹邵谦呢?从刚才修liàn

《遐览经》,大致能推算出,他进一段修为,需yào

三个多月近四个月的时间,他现在是策修第二重‘悟神境’一段,按照这样的速度推算,将在三年半后进入策修第三重‘神机境’。

二年!整整相差二年时间!

这么大的差距,他们已经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了。

如果真是这样发展下去,到时候,‘草包状元’的标签怕是要真的盖在他的脸上了。

这是禹邵谦万万接受不了的,他知dào

,自己不可能靠着修liàn

在境界上赶上上官颖儿等人的步伐,唯一所能依赖的就是‘官服’,所以他要死死抓住王世道这条线。

要想死死抓住王世道这条线,一定要帮武文冲解决购粮一事,不过从今日澜阳县县令林志渊对待武文冲的态度,他已预感到这场粮战才刚刚开始。

以他前世混迹官场几十年的阅历与眼光,不难推算出,圣上是要武文冲在江南空手而回,而作为圣上在江南耳目的江宁织造府杨家,此刻自然要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而作为江宁府府尹的王世道,他的处境实在太敏感了,他祖上发迹全是依赖河南王府,王家也是被打上‘河南王’标签的官宦之家。

王世道最好的选择就是置身事外,但偏偏武文冲找上了他,而他亦做出了选择,站到了武文冲这边。

这看上去颇为不理智,一个小小的府尹跟着一个藩王对抗圣上,这就是平头老百姓听了也觉的不可思议,但王世道就这么干了,而且禹邵谦还知dào

王世道就因为在处理‘河南王’武文冲的事情上,得到了圣上的赞扬,而后官路亨通,一路扶摇直上。

禹邵谦既然知dào

王世道的决定是对的,那他只需贯彻王世道的处理态度,王世道现在让他把粮食卖给武文冲,他就要想尽一些办法协助武文冲完成在清溪里的购粮。

至于其他的,他不用管,也不用理。

距离水稻收割还有十余天的时间,田野内出现如此诡异之事,禹邵谦一定要解决掉,以免类似蝗灾情况再次发生。

禹邵谦不知dào

田野到底出现什么妖物,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对付,自然要带上帮手,唤来倩倩,又前去马厩,带上骡子。

一人一妖一马,出了禹府,往田野方向走去。

第七十三章 稻草人(中)

夜色朦胧,田野内蛙叫虫鸣。

禹邵谦到了这里才发xiàn

,田野内各处灯火点点,河南王武文冲竟然派了侍卫连夜站哨,以防宵小之辈乘着夜色对田里的庄稼进行破坏。

如此一来,禹邵谦想查出妖之所在就变的麻烦了。

庆幸,禹邵谦并没有托大,带了倩倩一起来,倩倩是女鬼,侍卫根本看不到她。

只见她在田野上空飘来荡去,从一位正在打着瞌睡的侍卫身旁掠过,高速带起的劲风把侍卫边的灯笼给吹熄了,吓得他登时瞪大了眼,浑身哆嗦了一阵,只觉的阴风阵阵,眼神惊慌的四处瞄看。

骡子趴在禹邵谦身旁的草地上,晒着月关浴,半睡半醒。

禹邵谦没有惊动侍卫,只远远的站在田野外围,目光灼灼的在茫茫田野上巡视。

田野内生灵妖魔化,无非就是田鼠田鸡之类,其它如虫子是很难开启灵智的,不过现在有侍卫在站哨,估计他可能不敢出来。

子时将至,这个时间天地月色最浓,阴气最重,是妖魔最活跃的时期,

禹邵谦打算一直等到子时,若他还没有出现,那就是不敢出来,他也就没有必要一直等下去。

田野内夜风徐徐,吹的水稻沙沙作响。

一道人影吸引了禹邵谦的目光,那是插在田野间的稻草人,稻草人做的很逼真,头顶草帽,四肢齐全,关节处用铁钩连接,远远看去,像一个真人动也不动的站在田野内。

不过实在是逼真的有点过了,农户做稻草只不过为了吓唬麻雀,随便弄个十字架加几根稻草,最多外面再套层布,不会花那么多心思做的那么逼真。

他做的如此逼真,只有一个解释,是他自己弄的。

禹邵谦悄悄的向他靠了过去,沙沙,地上便来奇怪的声音,月色下,一只田鼠钻了出来,突然,那一动不动的稻草人的头部扭动了一下,身上射出一道绿光,照在田鼠身上,那绿光内流光流淌,就像一条绿色的动脉,里面有血液在流动。

田里死去的麻雀都是被吸干了血而死,他在吸血,稻草人在吸血。

这一发xiàn

,禹邵谦差点惊叫起来,一个稻草人,连生命都没有的假人,竟然开启的灵智,还妖魔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一个呼吸的时间,那只田鼠瞬间就被吸干了血肉,化作灰烬,随风消散在田野间。

“好邪恶的能力”

禹邵谦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这个稻草人竟然有这种能力。

为了方便对付妖魔,策士对妖魔的危险程度进行过具体划分,分妖兵,妖尉,妖将,妖王,妖帝,妖尊。历经五百年,几乎所有种类的妖魔都被策士备录在案,但从未听说过这种非生灵的塑造物竟能开启灵智妖魔化的。

而且还拥有这种逆天的能力,恐怕是策王在毫无防备之下,也会顷刻被他吸干血肉的。

禹邵谦踌躇的有些不敢上去,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应付稻草人的吸血。

稻草人吸干了田鼠的血肉后,在他脸部的眼睛位子,闪闪发起了绿光,绿光闪耀,渐渐破散至整个身体,绿幽幽的,像个出动的幽灵。

倩倩显然也注意到了,飘然落到禹邵谦的身旁。

“公子,你看那个稻草人”

禹邵谦微微颔首,这稻草人太过诡异了,叫人完全摸不著他的根脚。…,

“倩倩,你不是血肉之躯,你应该不怕他吸血”

倩倩不是血肉之躯,稻草人让禹邵谦忌惮不已的吸血能力就发挥不出来了,而这个稻草人开启灵智应该是今年的事,短短一年的时间,他的力量增长的应该相当有限,让倩倩对付他,十拿九稳。

“好,妾身去会会他”

“尽量不要杀他,最好制服他,让我封印他的妖丹,带回去,让我好好研究一下他的吸血能力。”

倩倩如幽灵一般迎风飘去,所过之处,掀起一片麦浪。

稻草人显然没有发xiàn

危险正在逼近,那颇为灵动的眼中光芒,四处环视,寻找下一个吸血的目标,他应该是通过吸血来提升自己的修为的。

猛然,他眼中的光芒一顿,盯住倩倩飞来的方向,他发xiàn

了,竟然连隐身后的女鬼都能发xiàn

,实在有些出乎倩倩的意料,而且他还没有慌张,反而还很喜悦,身体内透射出一道绿色的光芒,射向倩倩。

光芒射在倩倩的身上,绿色流光流转,往体内使劲吸取。

天空圆月当空,大地夜凉如水,女鬼白衣飘飘,如怨如泣,显得无尽凄凉哀怨,但都阴深恐怖。

啊哈哈哈,鬼深深的女鬼哀叫。

女鬼倩倩一脸调皮的望向惊骇莫名的稻草人,只见他一脸茫然,加把劲使劲吸取,但怎么吸都吸不到血液。

这下,他开始害pà

了,扭转身去,就想逃,可怜双腿只不过竹子做的,关节也只不过是个铁钩,逃起来就像一个跳舞的螃蟹,一晃一晃。

他逃的极慢,比一个五岁的孩童还慢,却还在跑百米般使出了吃奶的力qì



“还逃,再逃我杀了你”

听到身后冰冷的女生,稻草人吓了一跳,极为人性化的举起手来,做投降状。

倩倩慢悠悠的飘到他身前,伸出白玉凝脂的右手,带起一道淡淡的皎洁之光掠过稻草人身上,在他胸口处停了下来。

“别杀他,控zhì

住他的妖丹,让我封印他”

这时禹邵谦也已经上来,只见他双唇张合,手中不断变化手印,带起一抹抹妖异的霞光,一道八卦图案打入稻草人体内。

稻草人浑身一僵,身上淡淡的绿光,顿时消失殆尽,再看他已与普通的稻草人没有什么区别。

禹邵谦放心的走上前去,仔细的打量起稻草人来,他的脸部竟然是一个枣红色的大南雕刻成的,非常的可爱,就像小朋友做的画像。

“公子,他的妖丹非常的奇怪,一般妖的内丹里储蓄的都是月之精华,但他的妖丹储蓄的都是血肉的精华”

“嗯,确实很奇怪,暂时养着他,或许他的妖丹对本公子修liàn

‘虚灵’能有一些帮zhù

”。

第七十四章 稻草人(下)

背着稻草人回到禹府,禹邵谦偷偷摸摸的把他藏在了自己的屋内。

禹邵谦本想从稻草人身上获悉吸食血肉的奥秘,但叫失望的是,这个稻草人虽然开启了灵智,拥有了一点人性,但还未学会人类的语言,无法从他口中得悉吸食血肉的奥秘。除非解开稻草人的封印,让他不断的演示吸血,研究出其中的奥秘之所在,但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万一他乘你不备吸你的血,小命可就玩完了。

思虑再三,禹邵谦打算作罢。

解决了田园的隐患,还得到了稻草人的内丹,他已经很满足了。莫要因为贪心把小命给搭上。

把稻草人放在地上,扒开他胸口一困困稻草,里面有一颗红红的晶体,这就是他的内丹,他的内丹连样子都与普通的妖丹不同,一般的妖丹都是圆珠形,而他的内丹像一块红水晶。

禹邵谦伸手取了出来,在夜色下,散发出妖艳的红光。

倩倩也凑近来,仔细观看,轻轻摇头道:“里面只有精血,没有正常的力量波动,应该没什么用”。

“那可未必”

禹邵谦把稻草人的内丹放在掌心,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体内的‘虚灵’与稻草人的内丹产生了共振。‘虚灵种’是修肉身,肉身就是精血所成,稻草人的内丹充满了他所吸取的精血,二者同源,自然会生出感应。

只要控zhì

‘虚灵’就可以把稻草人的内丹慢慢吸收,壮大‘虚灵’,甚至能大幅度的改变肉身强度。

这颗稻草人的内丹对禹邵谦来说,可是一块魁宝啊。

灵种吸收妖类的内丹的力量是属于魔门的修行方法,是道德所不允许的,但禹邵谦可不管魔不魔的,他深知实力代表着一切。

“咦,公子,他好像还活着”

倩倩诧异的发xiàn

,稻草人被禹邵谦取走内丹后,身上还有能量波动。

难道…….禹邵谦口念咒语,手掌印在稻草人身上,一道霞红色的八卦虚影如玻璃般碎裂掉,解除了稻草人的封印。

稻草人顿时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神情举止说不出的惊慌,撒开两条小竹腿就想逃,可怜跳来跳去半天还在原地。

“果然,他的内丹并不是他的生命之源”

这稻草人身上应该还有秘密,起码,还没从他身上找出非生物开启灵智的原因,还是很具有研究的价值,禹邵谦重新把他封印好,藏于床底下。

看看外面的天色,离天亮恐怕也没多久时间了,禹邵谦抓紧上床补个回笼觉,明天就正式去澜阳县府衙报道了。

…….

澜阳县县城在清溪里以东三十里地,治下九里,三十二村,人口约四十万,是江宁府重县之一。

位处江南富裕之地,澜阳县县衙虽不恢宏大气,但也不是一般的府邸可以比,大门高达九米,左右石狮子坐镇,气派非凡,大红牌匾‘澜阳县衙’高挂正中,威武霸气,招示着这里就是澜阳最高的存zài



两名衙役一左一右动也不动的站立在阶梯口,在大门旁还支起一只大鼓,百姓们都知dào

,击鼓喊冤。

一辆马车在衙门口停了下来。

一位身着淡蓝色长衫的白面书生走了下来,他神情肃穆,有着与之年纪不相附和的沉稳气度,迈步跨上阶梯。

“禹大人”

早已等候在衙门口的文书文证早快步迎接上来。…,

“文先生,有劳文先生在此迎接了”

“卑职应该的,大人里面请,县尊大人已久在内堂等候了”

前院的大堂就是公堂,穿过前院,进入后院,便见一行典吏衙役十几人左右静候两旁,林志渊与几个身着官服的男子则在内堂门口恭候。

“若虚”

“禹大人”

禹邵谦看仗赶忙快步上前一一回礼。

大周县制,县令为最高行政长官,而下县丞、主簿、县尉,还有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典吏,再往下还有一干班头衙役。在体制之外还有文书这样的朝廷不承认,但衙门又需yào

的人员。

整个县衙上下整整二百一十六人,而朝廷规定的人员编制是四十九,足足多了一百多人。

但这也实在没有办法。如澜阳县人口约四十万左右,但澜阳县户部的编制只有六人,实在是忙不过来,那就只能以私人的名义请人帮忙了。

迎接禹邵谦的都是朝廷编制内的正式官员,上至县令下至典吏几乎到齐,一般县丞可得不到这样的接待,还是因为禹邵谦是策生,而且还是策生状元。

林志渊对待武文冲的态度虽然不好,但对禹邵谦倒是非常客气,内堂设宴三桌,为他接风。

与禹邵谦同桌的是县令林志渊、主簿陈知,县尉太史彪,还有六部典吏。

主簿陈知是位深沉的先生,说话慢条斯理,不温不火,循规蹈矩,看起来非常本分。

在他身旁龙精虎猛的县尉太史彪,四十岁左右,面容粗狂泛红,虬髯又黑又长,一双大眼瞪的老大,颇有些像戏里的张飞。

县丞实在相当于副县令,分掌一县之粮马、税收、户籍、巡捕诸务,共佐知县。

禹邵谦将会有很多机会与主簿陈知县尉太史彪合zuò



“若虚,你是清溪里人,应该知dào

李文拿这个人”林志渊举杯饮尽。

“卑职知dào

,李文拿任清溪里司农,施行‘淋尖踢斛’,苛收了农户不少粮食,前一阵子,还变卖了清溪里营田仓储十万石储粮,中饱私囊,如今已经畏罪潜逃”禹邵谦答道。

“不错,前一阵子,清溪里的百姓在营田仓储闹事,府尹王大人已经勒令我澜阳县县衙十日内一定要抓捕李文拿归案,如今已经还剩下五天了”林志渊皱眉紧锁。

禹邵谦沉吟起来,李文拿早在月前就已逃之夭夭,想要捉拿他归案,十天实在有些短,但王世道既然下了死命令,这任务完不成,总是要人来背黑锅的。

这抓捕的工作理应有县丞与县尉太史彪负责,林志渊说这话,无非就是想让禹邵谦背上这个黑锅,你们是师生好说话。

第七十五章 县衙监狱

前任清溪里司农李文拿公然施行‘淋尖踢斛’苛收农户多达四分之一的收成,若没有县衙一干人在背后支持,多给他十个胆,他断然也不敢。

李文拿若是归案,他们没有一个能脱得了干系,

前世禹邵谦为官多年,对于官场的猫腻自然是了如指掌。

如澜阳县人口约四十万左右,但澜阳县户部的编制只有六人,实在是忙不过来,那就只能以私人的名义请人帮忙了。

这私人名义聘请可是要给人发月钱的,一个典吏的年供才不过二十多两,他们拿什么发给这个请来的帮工月钱,那就只能从百姓身上刮油水,增加税赋,增加收入,才有钱给这些请来的帮工发月钱。

清溪里是江南有名的米粮产地,就生出了‘淋尖踢斛’这样变向增加赋税的法子,而李文拿只是一个实行者。所以,清溪里几大米商联合起来想告到李文拿,非但没告倒,还惹了一身骚。

如今,李文拿出了事,他们巴不得李文拿死在外面永远都别回来才好,怎么可能还真的会派人去捉拿,只不过装装样子,应付一下王世道。

……

县丞独设案堂,堂内一排排书架,分科别类,清清楚楚,可见文征对待工作是非常认真的,也很用心。

一身青衫的禹邵谦坐在太师椅上,望着眼前忐忐忑忑的中年书生,微笑的道:“文先生,你工作认真,一丝不苟,希望你能继xù

保持下去”。

文征闻言长松了一口气,郑重的说道:“卑职一定尽心尽lì

辅佐大人”。

“嗯”禹邵谦微微颔首,转而道:“劳烦文先生把最近五年澜阳县的粮食税收的文案找出来,本官要了解一下。

文征顿时呆立当场,他是协助县丞整理文案的文书,其中很多账目就是他做的,里面的猫腻他是再清楚不过,禹邵谦上任第一天就要查看,这意味着什么?

“还愣着干嘛?快去了啊”

“哦哦”

文征诺诺应承,转身快步而去,脑中却在想,衙门上下无人不知禹邵谦是江宁府府尹王世道的学生,也是他亲自举荐禹邵谦出任澜阳县县丞之职的。如今他一上任就要调查米粮税收,是不是意味着王世道想借着这次李文案贪污案整顿吏治。如果真是这样,那衙门可就不太平了。

不一会,文征就把厚厚的文案放到了禹邵谦的跟前,叠起来足足有一尺多高。

“好了,你忙去吧”

文征走后,禹邵谦便一本一本翻阅起来,

文征走出了案堂,顿时愁眉紧锁,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只是个小人物,在衙门就是混个温饱,叫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根本轮不到他做主,但却不意味着他就没事。这要是真查起来,他也是帮凶,甚至可能为成为那些官老爷的替罪羔羊。

他越想越害pà

,在案堂门口踱来走去,不知该如何是好。

“爹!!”

随着一声清脆的叫声,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提着一个竹篮迈了进来,她着了一身素色的衣裳,脸上也不施半点粉黛,但她朴素的打扮丝毫不影响她迫人的青春美丽,那淡淡的邻家女孩气质,就如最纯最纯的氧气,非常的养眼。

“雯雯”

来女是文征的女儿叫文雯雯,她每天都会来县衙给他父亲送饭。

“爹,今天娘亲给你做了梅菜扣肉,可香了”…,

父女两就在文案前的石梯坐了下去,雯雯把竹篮放了下去,抱出一大瓷碗,里面盛满了米饭,还有几根菜跟一些梅菜扣肉。

“哇,好香啊”

文征笑吟吟的端起来,深深吸了口气,梅干肉的香味弥漫在鼻尖,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雯雯好奇的往案堂内望去,透过木窗,一个少年正聚精会神的翻阅文案,看他侧脸轮廓俊美,眼神专注,极为引人。“爹,他就是新来的县丞大人,我看他也不大啊,顶多十五六岁”。

文征顺着女儿的目光望去,见禹邵谦一本认真的翻阅文案,顿时愁上眉头,说道:“你可不要小看他年纪小,我们全家的饭碗可就捏在他手里”。

雯雯水灵灵的眸子时不时的瞅向案堂内的禹邵谦,咕噜噜的转动,也不知dào

想打什么鬼主意,说道:“爹,听说他家是清溪里的大米商,家里钱多的几辈子都花不完,是不是真的?”

文征亦羡慕的道:“是啊,禹家拥有良田八千顷。别说几辈子了,就是几十辈子也花不完。”

“这么多钱啊”雯雯惊叹了一身,随机,眼珠子一转,站了起来,拍拍丰盈的翘臀,说道:“爹,我去附近转悠一圈,您慢慢吃哈”。

雯雯从小在衙门厮混大的,对这里极为熟悉,文征也早已习惯了这个野丫头在衙门内横冲直撞。

不过要是晚上,文征也不敢让女儿在衙门内乱闯,在衙门后山就是监狱,历年来不知有多少冤死女人,每当入夜,总能听到叫人毛骨悚然的凄惨叫声。

说起澜阳县的监狱,还有一个骇人的故事,那是一个在大婚之夜谋杀了亲夫的女子,而她谋杀亲夫的原因,竟然非常荒唐,是她在洞房花烛发xiàn

她的新婚丈夫是一个不举的假男人,愤然的用剪刀刺进了丈夫的胸膛。

而她被抓后还理直气壮,振振有词,死不认罪。

为什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要从一而终。

为什么男子可以休妻,女子只有被休的命。

为什么男子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女子却要守身如玉。

不公平,不公平。

女子的漫天怨气,竟然在死后久久不散,而受怨气影响,监狱里的狱卒,犯人,疯的疯,死得死,关了数百人的监狱,顿时成了一座生机死绝的监狱,只有怨气汇聚,数百年来,怨气虽然渐渐消散,监狱也恢复来的正常,但在深夜,却总是会传出女子的受刑时的哀嚎声。还有女子的淫邪声,据说,她在被处于死刑之前,遭到了全监狱男子的玷污。

第七十六章 合欢宗

澜阳县县衙后面是一片树林,穿过树林,就是澜阳县的监狱,雯雯好像对这一带极为熟悉,径直穿过树林内的一条小道,却没有前往监狱,而是转道左拐上了山路,这条山路是通往比监狱还要恐怖万分的后山乱葬岗。

一路行来,人烟绝迹,直至乱葬岗方才停了下来,她左右顾盼,目光警觉,再三确定周围没任何人迹,才走到一个墓碑前。

只见雯雯口中咒语轻念,浑身一震,一身素衣变化艳红衣裳,仿若一团炎火,迎飞飘扬,她清秀的外表,已变的妖艳异常,媚态如狐。

轰隆隆轻响,墓碑渐渐移开,雯雯腾身而起,落进黑腾腾的地里。

下面竟然灯火通明,仿若一座底下宫殿,随处可见几个妙龄少女与一位青年公子在嬉笑打闹,动作暧昧,毫无顾忌。

雯雯顺着宫殿的楠木精雕走廊缓缓前行,她神色自若,就像进了自己的后院一般,穿过廊道,是一个偌大的宫殿,一位身着皇袍的美丽女子,高高躺在龙椅上,她神情懒散,全身软绵绵的就像散了架,一双骇人的雪白巨胸,袒露出大半,边上还有二个俊美非凡的年青,匍匐在她身旁。

“雯雯拜见姥姥”

那女子微微睁开美艳的双眸,淡淡的道:“又是空着手回来的?你这个月的任何打算什么时候完成啊”。

雯雯嘴角微微上扬,自信的道:“马上就可以完成了,澜阳县县衙来了一位新的县丞,他年轻俊朗,相信姥姥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那女子微微摇头道:“那些书生固然长的好kàn

,但都是软脚虾,姥姥要的是强壮的男人,一身健硕的肌肉,光滑而充满力量,你懂吗?”

雯雯道:“姥姥的品味雯雯自然知dào

,但这新来的县丞,可不是一般人物,他是一个策生,还是一个策生状元…….”

“什么?他是策生”她震惊的坐直了身子,打断了雯雯的话,迷离的眼中顿时精芒闪闪,性感艳红的嘴唇上扬,兴奋的道:“姥姥的男宠已有数百人,却没有一个是策生,好,雯雯,只要你把他引到‘销魂窟’来,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你想学《姹女解体》,姥姥都倾囊相授”。

雯雯大喜,跪拜下去。

……

雯雯从大殿内出来,妖艳的脸上挂着欢快的笑容,《姹女解体》‘合欢宗’至上功法,能修liàn

这门功法,就意味将来有资格继承宗主之位。她只不过一个穷家女子,能有机会继承一大宗门的宗主之位,她仿若实在自己的梦境之中。

一声笑声传来,仿若铃铛敲响,清脆、悦耳,随着笑声,天空一道人影迎风飘来,仿若仙女降世。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三位同样蓝色衣裳的年轻女子。

四女飘飘而落在了雯雯的跟前,拦住了雯雯前行的道路。

“让开”

雯雯笑容顿时僵住,冷冷的蹦出两个字。

“哟,师妹好大的脾气”那领头的蓝衣女子,踏前一步,附耳在她耳旁道:“别以为姥姥看重你,就敢在本师姐跟前卖弄,小心本师姐杀你全家”。

雯雯闻言顿时浑身一颤,激动的道:“你敢”。

她讥讽的扬起一丝笑容,道:“你说我敢不敢”。

“找死”雯雯怒眼一瞪,眼瞳骤然收缩,杀意逼人,扬起右掌,带起一抹妖异的黑气,轰向对面的蓝衣女子。…,

“咯咯咯”蓝衣女子娇笑连连,也不见她如何动作,衣襟飘飘不知何时已倒飞出数丈之远,轻松躲开了雯雯含怒一击。

“蓝灵,我警告你,你若敢动我的家人一根寒毛,我一定不过放过你,哪怕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雯雯怒指着她斩钉截铁的说道。

蓝灵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眼神渐渐转冷,从乌黑变做了幽兰,又从幽兰变回了乌黑,语气一转道:“就算本师姐不杀他,姥姥迟早也不会放过他们,姥姥不允许任何宗门子弟在俗世还有牵挂”。

雯雯脸色顿时黯淡下来,但很快,她又倔强的抬起头道:“那是我的事,不捞你费心”。

蓝灵冷冷一笑,让出一条道来。

雯雯冷哼一声,从她身旁穿过去,径直往‘销魂窟’的出口而去。

蓝灵又露出讥讽的笑容,轻轻吩咐身旁的跟随道:“跟上去瞧瞧这个丫头找了什么货色给姥姥享用,最好给本小姐捷足先登的抢过来”。

“是”

……

县丞案堂,禹邵谦翻看了几本税收账本就没兴趣看下去了,账目已被人做过手脚,从表面上看,完全没有问题。

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即拿出沈慧慧赠送的‘蛮牛丹’,服下一颗后,就在县丞前修liàn

起‘神影八杀’来。

等‘蛮牛丹’的药力尽数被吸收,他才停了下来,用灵觉探入体内,查看肉身进展程度,肌肉中点点白光闪闪,虽然有所增加,但增加的并不明显。

据沈慧慧所说,坚持服用‘蛮牛丹’,要达到肌肉皆通,需yào

一个来月的时间,依照禹邵谦目前的状况来看,沈慧慧推断的应该不差。

突然,体内苦海上的灵根勃勃而动,‘虚灵种’光芒一闪一闪。是禹邵谦的怀中的稻草人内丹在他气血运转下,生产了牵引。

从怀中取出那颗水晶般的内丹,红彤彤,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禹邵谦生出很强的食欲,竟然张开双嘴,把稻草人的内丹吞了下去,内丹入服,体内气血顿时狂暴如海啸一般。

腹部苦海上空,红光艳照,降下血雨,每一滴血雨都是稻草人吸收的精血。

精血就像甘露灌溉滋养着‘虚灵’,‘虚灵’吱吱生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茁壮成长。

禹邵谦大喜过望,他吞服‘蛮牛丹’修liàn

‘神影八杀’,‘虚灵’没有一丝增长痕迹,这颗稻草人的内丹竟然有这么强的效果,难怪那么多策修之士会走上邪魔速成道路,这样的修liàn

速度实在太叫人难以抗拒了。

‘灵种’滋长,苦海力量扩张,随之肉身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肌肉内点点白光,猛的爆射出来,顿时间与邵谦整个人被体**出的道道白光所包围。

第七十七章 利刃终出鞘

光芒渐渐没入体内,体内的肌肉已经全变成了夺目的白光,白光流转,光华夺目,这就是书上所说的肉身皆通境界。而他外表看上去也发生了的巨变,肌肉精壮,肌肤晶莹剔透,隐隐有光华流转。仿若天神下凡。

‘虚灵’在吸收稻草人内丹后,禹邵谦体内根茎的强度已达到‘悟神境’二段,只吞食一颗稻草人的内丹,一下子就提升了一段修为,这速度实在有些骇人。

“如果能再弄几颗稻草人的内丹就好了。不知dào

能不能用血肉饲养,让稻草人再结出内丹来”

稻草人的情况非常特殊,一般妖魔在失去内丹后,他的生命就会终结,但稻草人失去内丹,他的生命并没有结束,那稻草人就完全有可能再结出一个内丹来。

不过,这只是理论上的推断,至于稻草人能不能结出第二颗内丹,试试便可知晓。

“救命啊,救命啊……”

“大人,快救救我爹,他被坏人抓了”

一个素衣朴实的邻家女子,一脸惊魂的跑了进来,整张俏脸已经吓的煞白。

“你爹被人抓了?”禹邵谦诧异万分,一个穷家女孩,怎么跑进衙门里来了。

“咚咚咚”女子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大人,求你救救我爹,我爹是文征,他是在衙门当差的”。

“你爹是文征!他被人抓了!”禹邵谦大叫不好,自己一来就查看粮税,文征是文书很多账目都出自他的手里,难道是要杀人灭口么,神色大变喊道:“你爹被抓去哪个方向了”

“后山”

嗖!!禹邵谦肉体皆通后,速度极快,向门口冲出去,就如一阵风掠过,呼呼啸叫,转眼便得到冲出了三四丈远,向后山方向疾奔而去。

禹邵谦一路追踪,转瞬奔袭过一里之地,所到之处,连一颗花草树木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但除了地上依稀有几个浅薄的女子脚印外,没有任何踪迹。

怎么回事?

禹邵谦停了下来,目光重新在附近搜索了一圈,还是没有发xiàn



这会雯雯喘着大气终于追了上来。

“你有没有记错,那人抓了你爹,真的是往这个方向跑的”

“对,我亲眼看到的,那个人抓了我爹,往乱葬岗方向逃了”

禹邵谦举目上望,后山的半山腰,就是监狱处理尸体的乱葬岗。

“小贱人,实力不怎么样,骗男人的功夫倒是一流”

三道人影从树梢顶端缓缓落了下来,她们身着淡蓝衣裳,大部分肌肤裸露在外,非常暴露,最叫人影响深刻的是,她们全都赤着玉脂般白嫩的双足,还挂着一窜铃铛,叮铃铃的响着,极为悦耳。

禹邵谦眉头一夹,这些女子一看便知不是什么正派人物,衣着暴露,打扮妖艳,身上透着邪恶的气息,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你又是什么人?”

最后一句话,是问雯雯的。

雯雯此刻脸色已大变,再没有那清新的邻家小女孩的气息,已变的冷眼,眼瞳中更有杀机,凶狠的叫人害pà

,“蓝灵的三个贱婢,你们敢坏姥姥的好事,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那三人丝毫不将雯雯放在眼里,暧昧万分的望着禹邵谦,眼神毫无顾忌的在他身上打量着,咯咯咯的轻笑后,说道:“我们是‘合欢宗’弟子,合欢销魂,你懂的,小帅哥”。

“‘合欢宗’”,禹邵谦脸色大变,‘合欢宗’是魔门妖宗其门下弟子不守伦理道德,完全只凭心内喜好,为所欲为,视人命为草芥,而且门下弟子修为皆都不低,是极度邪恶危险的人物。…,

“小贱人。这个白面书生,我们小姐要了,识相的快滚,若不然,就只有死”

“哈哈哈”雯雯大笑起来,突然笑声嘎然而止,她道:“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他若只是普通男子,我用得着引他到乱葬岗,让姥姥亲手对付吗?直接收拾了不就完了吗,告sù

你们,他是一个策生,就你们那点能耐还不一定给人家塞牙缝的”。

三女闻言脸色霎时变的煞白,再无一点血色,踏在草地上的赤足不由的往后腿了一部。

雯雯这下笑的更欢快了,幸灾乐祸的道:“你们坏了姥姥大事,你们就等着受死吧,哈哈哈”。

禹邵谦的冷着脸,不再出声,‘合欢宗’是魔门八大宗之一,擅长‘姹女术’迷惑男子,宗门秘术《姹女解体》更是被列入魔门四大奇功之一的高级策术,号称肉身无dí

,任何肉体打击都无效,只有达到‘观魂境’的策士才能对她造成威胁。

不过,传说早在二百多年前‘合欢宗’就已经被灭宗,怎么会在澜阳县出现,而且听那妖女的意思,他们的老巢就在乱葬岗,那个什么姥姥一定是他们的宗门长老级别人物,自己万万不可能是他对手。

但要解决这几个女弟子,禹邵谦还是有万分把握的。

禹邵谦开始念咒,一息间,手掌上聚起一团烈火,向正前方的女子射去,飞出的火焰在空中结成一把火刀,速度骤然加快,嗖的一声,只见红色刀芒一闪。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那女子骇人的瞪大了双眼,想退已经来不急了,禹邵谦进入‘悟神境’后实力大进,这招‘火焰噬魂刀’的威力比之上次强的何止数倍,最主要是的火刀射出的速度,实在太快,就如光芒一闪而过。

“啊!!!!”

那女子发出凄惨无比的吼叫声,她胸前的衣襟被烈火烧开了口子,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黑色的烧灼痕迹,阵阵艳红从她雪白的肌肤透映出来,《遐览经》的灵气属性,先是尖锐,后世爆破。

轰!!!

那女子整个人爆zhà

开来,衣襟、血肉、四肢胡乱散落。

雯雯跟剩余二女骇人的瞪大了双眼,也不知dào

是谁大吼一声,快逃,三人分作三个方向飞掠逃去。

“孩子们莫慌,姥姥来矣”

正要追杀的禹邵谦脸色一变,只见天空乌云袭来,整个天地暗了下来,八道黑影,抬着一顶轿子,从天空飞来。

第七十八章 策武合击

“姥姥”

雯雯与另外两个女子齐齐跪拜了下去。

轿子落地,一位身着火焰般红衣的女子出现在树林内,酥胸袒露,长腿如玉,衣襟随风飘扬,煞是惊艳。她目光落在如临大敌的禹邵谦身上,见他年约十五六岁,身形潇洒,肌肤晶莹剔透,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不由的轻咬丰厚的下唇,媚眼如丝,春情溢溢。

禹邵谦冷着脸,一声不吭,‘合欢宗’只有长老才会被弟子称为姥姥。

她目光流转,落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残衣断肢,啧啧啧的说道:“小哥好狠的心那,举手就杀了我一个弟子。”

禹邵谦依旧沉重脸。

“不过,姥姥就是喜欢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帅哥,够危险、够刺激,乖,跟姥姥回去,姥姥一定最疼你”

禹邵谦还是沉着脸,目光冷淡不带一丝感情。

姥姥一步步盈盈向禹邵谦走去,妖艳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向禹邵谦这样极具有反抗力的男宠还是第一次遇上。

禹邵谦的嘴唇稍微动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开口说话,一宗长老,岂是他一个小小策生所能应付的,但要逃已经来不及了,在姥姥现身之前,就施展‘小傀儡术’或许还有机会逃脱,但机会已经错过了。

禹邵谦虽然不是什么道德君子,但却也颇为傲气,他宁死也不愿为那个老妖婆的男宠,心中傲气升腾,战意凌然,心道战死又何妨。

他嘴唇张合,梵梵咒音响起。

“大胆竟然敢在姥姥跟前放肆”

一声吆喝,姥姥的轿夫化作一道黑影急射而来,他形态飘渺,若有若无,就如一团人形黑气,速度极快,只在眨眼见便到了禹邵谦的跟前三步之外。

禹邵谦眼瞳骤然收缩,他要近身攻击,未进入‘神机境’的策生最怕的就是被近身,在未成‘象’不能结出灵气甲胄的情况下,一旦被近身只有束手待毙的份。

但禹邵谦却是一个例外,林野以策术配合贴身战技进行战斗的思路,是他下定决心要走的修行之路,岂会害pà

被人近身,更何况服食稻草人的内丹后,肌肉皆通,力量已超乎正常人类。

“火焰噬魂刀”

一声爆喝,火刀出鞘,绝杀千里,锐不可当。

“神影八杀”

身影幻化,八位一体,八种武器,处处杀机。

那人大吃了一惊,禹邵谦向他射来‘火焰噬魂刀’的同时,不退反进,速度极快,欺身逼来,竟然做出一个极具侵略性的武道击杀动作。

咦!姥姥亦是忍不住轻咦了一声,禹邵谦身上迸发的力量,还有骇人的速度,绝不是装装样子的,这个策生真的兼修了武道。

“鬼影,本姥姥要活的”

只见鬼影身形一侧,锐利无比的火焰刀从他身旁团团黑雾中穿射而过,他速度不减,飞速迎上禹邵谦。

这是禹邵谦第一次用最野蛮最直接的武道方式进行攻击,做力与力的直接碰撞。‘神影八杀’是贴身杀技,没有一点防御动作,只有毫无保留的击杀动作,以无上杀招,破开一切障碍,击出的肘部仿若利刃击向他胸膛,而鬼影轰出的重拳转而向他肘部拍去。

轰!!气劲迸发,席卷至周围三丈每一寸空间,落叶席卷,风声鹤唳。

强dà

的冲击力仿若撞上了一座小山,禹邵谦在退,一步两步三步……蹬蹬一连六步方才停住,就在他被击退的瞬间,只见他嘴唇飞快张合,甩出三张符箓,符箓就如射出的弩箭,在空中燃烧起来,这是火系入门策术‘火符术’。…,

鬼影亦被禹邵谦震退,他的力量明显占据了上风,他只退了两步,此时二者只不过相距二米,这么近的距离,射出的‘火符术’速度又极快,还有三张之多,封锁上、左、右三个方位,叫他避无可避。

鬼影在武道上明显占据上风,但此刻,他不得不退,禹邵谦的灵气属性极为特殊,刚才那女弟子只一下,就爆尸而亡,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肉身达到了硬抗禹邵谦策术的强度。

他退,禹邵谦就进,而且进的飞快,这一次是膝,腾身而起,膝击敌胸,力透三丈入地。

“好怪异的小子”

姥姥看到禹邵谦这样的战斗方式,也为之动容,她不得不承认,禹邵谦的这种策武合击的攻击手段,具有非凡的压迫性与攻击性。

鬼影双掌拖起禹邵谦的重重下压的右膝,劲芒交错,林中噼啪作响。

“不好”姥姥低呼一声,但为时晚矣,禹邵谦的手上有一张符箓,他的嘴巴一直念着咒语,就在鬼影双掌拖住禹邵谦下压的右膝时,他手中的符箓已贴在鬼影的额头。

“是‘定身咒’”

禹邵谦飘然落地,正立在鬼影跟前,双嘴飞快张合,手中印法飞快变化,又是‘火焰噬魂刀’,嗖的一声,火焰刀芒,穿体而过,禹邵谦飞快后退数步,衣襟飞扬,轰的一声巨响,血肉横飞。

“你……你竟敢杀了本姥姥的鬼影”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姥姥甚至来不急出手救援,她实在有些托大了,鬼影是活人经过怨气炼制的半人半鬼的杀人武器,对付一个初入‘悟神境’的策生十拿九稳,但这世上的事总是出人预料。

“好,太好了,姥姥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姥姥怒极而笑。

禹邵谦神情冷漠依旧,眼中杀意凌然,终于蹦出冷冰冰的一句话,“邪宗余孽,岂敢在我策士院院生跟前放肆,找死”。

“说的好,说的实在太好了”这时的禹邵谦卓然而立,一身傲骨,一身正气,那灼灼的言语信仰,就连作为对手的姥姥都忍不住想赞扬他一句。“可本姥姥就是不明白,你们策士院有什么好臭屁的,一个个言语灼灼,好像整个天下只有你们才是正统,告sù

你,你们策士院比我的‘销魂窟’还要恶心百倍千倍,男盗女娼,假仁假义,说一套做一套”。

“闭嘴,要战便战,策士院岂是你一个邪宗长老可以污蔑的”

第七十九章 恶战姥姥

“策修二重的小策生,小策生……也敢跟本姥姥叫板,找死”

姥姥张开双臂,红衣迎风飞扬,骤然拔天而起,随着一声鸟鸣,腾空的姥姥幻化做一头火鸟,周身烈火熊烧,骤然加速,扑向禹邵谦。

火凤幻影!‘合欢宗’秘法《姹女解体》中高级策术。

前世,禹邵谦曾经听李不说提过,那火凤是第一手攻击,姥姥的真身还藏匿在火凤体内,在你施法抵御火凤之时,姥姥的真身就会降临在你头上,对你进行雷霆一击。

禹邵谦虽然不知dào

姥姥的境界到了何种地步,但她所施展的策术,绝不是他这种程度的策生可以硬抗的,而且姥姥还有致命的后招。

躲!是必然选择。

面对姥姥,貌似禹邵谦连躲的能力都不够。

禹邵谦现在的修为不足以施展‘藏形匿影’,可其它遁术一个都没学,就连加速的‘乘风诀’修了一半也扔在一旁,他能躲的手段也就是凭借肉身的力量,往后飞退。

没有策术加成,在火鸟面前,他的速度实在太慢,二者距离在顷刻之间拉近十丈,火浪已席卷至他脸面。

噗噗噗!!沸腾的水声响起。

一印白云烟!

禹邵谦要拼死一搏,一印白云烟与火鸟热浪使得周围温度一升再升,林间树木只在顷刻干枯殆尽,绿色的树叶瞬间转黄,发黑,嗡的燃烧起来,火势蔓延至整个树林,烟雾滔天,遮蔽整个树林。

灰蒙蒙,目不视,闭锁云天。

饶是禹邵谦施展‘史前法技’一印白云烟,闭锁了姥姥的视野,但火鸟却已席卷而至,强dà

的力量,炽热的火焰,就要将禹邵谦淹没。

在一印白云烟内,敌人所有的策术的威力都将折损大半,而禹邵谦却能让自己的策术增强一倍,避无可避,他要借助一印白云烟硬抗火鸟。

梵音咒语,手印变化不绝。

拼死一击!!

“三叠火焰盾”

一只火焰盾牌骤然结成,轰轰轰,一层一层往上叠,火鸟尖锐的头部撞击上火焰盾,火焰迸发,浓烟滚滚,轰隆隆不绝。

禹邵谦脸色霎时惨白,不留一丝余力的疯狂跳动体内所有灵气,滚滚汗水,如骤雨般从脸颊上滑落,挡不住就是死!

姥姥真身视线受白云烟遮蔽,找不到禹邵谦的具体方位,只要抵御住这只火鸟,就意味着,他能活下来。

砰!火焰盾如玻璃般爆裂开来。第一层火焰盾被击碎。

砰!第二层也被击碎。

砰!第三层也碎了。

火鸟轰在他的身上,火焰瞬间焚烧他四肢百汇,啊,凄惨无比的怒吼,禹邵谦的肉身,腹部的苦海,都被外来的火焰焚烧而过。

禹邵谦知dào

,就将在数妙之后,他会被焚成灰飞,飘散在这林间。

禹邵谦面如死灰,在宗门长老级别的强者面前,他就如想挡车的螳臂,不自量力。

就在这生死瞬间,那焚烧的火鸟骤然停息,禹邵谦看见了从火凤中浮现的姥姥真身,她目光在巡视,她是在寻找禹邵谦具体的方位,她不是要击杀,而是要活捉。

机会!!

禹邵谦敏锐的把握到了这一丝生机,但此时他的灵力几乎耗尽,连施展火系入门策术的灵力都不够了,只见他咬破手指,凌空画符,这是他最陌生的符箓,‘小落雷术’的符箓,他的嘴也开始念咒语,雷系异相未唤醒,他念的还是长篇咒语。…,

十秒!十秒后,生死立判。

苦海上安静的‘一天紫雷’骤然发亮,紫雷交加,电闪雷鸣。

禹邵谦用最后一丝灵气,借助‘一天紫雷’要施展雷系的入门策术‘小落雷术’,同时,‘小傀儡术’的手诀已经开始变化。

最后一搏。

只要‘小落雷术’击中姥姥,让姥姥看到他的‘小傀儡术’的假身,引姥姥去追击他的假身,那他就有七成的把握逃脱。

噼啪!

天际一道紫色带兰的雷龙垂直扭转而下,破开烟雾,落将下来。

没有人,哪怕是真zhèng

的‘纯雷体质’的策王蒙超白,在第一次施展‘小落雷术’时也没能命中目标。

禹邵谦不是天才,他从来都不是,‘小落雷术’击空了,轰,雷龙噼里啪啦的轰在草地上,炸开一片泥土。

姥姥目不可视,但耳朵却很好使,灵觉灵敏,只要禹邵谦动静稍微大一点,就能辨认出他具体的方位,雷声自然躲不过她的耳朵,但她却不为所动。

若然禹邵谦的‘小落雷术’击中了他,再让傀儡分身现身的话,应该是能骗过她的,但现在……

但‘小傀儡术’的咒语已经念完,一个与禹邵谦一模一样的假身出现在他身旁,反正都已经变出来了,禹邵谦索性用意念控zhì

,‘小傀儡术’向姥姥扑去。

‘禹邵谦’的出现果然吸引了姥姥的目光,但见扑来的‘禹邵谦’,姥姥的目中露出了诧异不解之色,他完全可以躲在烟雾之中,为何要出来送死?

但轮不到她细细思虑,‘禹邵谦’已经近在咫尺,她一伸手,身上带起一道符文光芒,探手就轻松制服了禹邵谦。

这瞬间,禹邵谦吞下一颗‘蛮牛丹’,靠着肉身力量在退,对于姥姥这样的强者,对策术有着极其敏锐的感悟,稍微有一点灵气波动,一定都会被她发xiàn

,但对于直接造成的一些声音,反而不是那么敏锐了。

禹邵谦逃的极快,树林被大火燃烧,烟雾冲天,加之禹邵谦一印白云烟的效果未散去,几乎就是迷雾之林,若不有极强的听声辩位能力,根本不知dào

身处何方。

抓住‘禹邵谦’的姥姥,拔空腾身而起,直冲云霄。

雯雯,二个女弟子,还有轿夫,早已在姥姥施展‘火凤欢影’时已跳出树林,在树林外看到姥姥直冲天际,轿夫抬着轿子飞了过去,姥姥抱着被制服的‘禹邵谦’飘然落在轿子内,咯咯咯的娇笑不已,得yì

非常。

突然,嘭的一声,活生生的‘禹邵谦’化作一道符箓随风在轿子内飘荡。

假的!!

姥姥脸色大变,娇媚的双目,凶光闪闪,怒道:“好一个小策生,竟然被你给骗了。马上通知所有弟子,转移堂口,‘销魂窟’不能再呆了”。

第八十章 咱上头有人

逃出林子,禹邵谦没有回澜阳县县衙,那里除了几十个衙役有点武艺外,清一色都只是吃喝等死的货,逃往县衙,不仅自己性命难保,恐怕还会把他们给坑死。

为今之计只有去青鸾山,只要上了青鸾山,别说自己的小命保住了,还能出动老师连根除了邪宗分堂。

禹邵谦强忍着经脉内灼灼刺痛的热毒,一路狂奔,他的奔的极快,就像一匹快马,狂野而充满力量,在力竭之时就吞下一颗‘蛮牛丹’,借着‘蛮牛丹’的药性,继xù

狂奔。

从澜阳前往青峦山要经过清溪里,但他却不敢进去,万一老妖婆跟上来了,清溪里的百姓也得遭遇,他强撑着几乎爆裂的身体,继xù

一路狂奔。

在烈阳下落时,禹邵谦奔进了青峦山脚的千里沃野,参加九九重阳赛马日的院生正在马场练马,却见一个少年,双**错,奔的飞快,似要与战马比快。

驾!!!

禹邵谦看见边上一脸诧异神情的院生,他也十五岁,是个新院生,伸手一把把他从马背上拽了下来,自己腾身上马,双脚一夹,吁吁吁,马儿吃痛,扯蹄狂奔。

“喂喂喂,你流氓啊,有人抢马啊”

从澜阳到青乱山近百里,禹邵谦靠这‘蛮牛丹’的药力支撑,一路狂奔,不做丝毫停顿,此刻突然停了下来,他的肌肉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了,剧痛难耐,就像要爆了。若不是吞食稻草人的内丹已达到肌肉皆通,经过这种无脑的消耗,身体非废了不可。

禹邵谦策马狂奔,高喊道:“同窗,借你战马一用”

马场外围,唐玉、柳平之,还有上官颖儿、杨松柏全都看见了,禹邵谦拉人下马抢马疾驰,均都诧异万分,他这是干嘛?

驾!!!驾!!!

禹邵谦不断抽打马鞭,马儿发奋狂奔,马蹄轰隆,尘土飞扬,千里沃野片刻即过了,他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直冲策士院。

消灭妖宗策士院师生人人有责,但主要负责人就是策士院的一号人物院士,但院士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飘忽不定,禹邵谦就只能去找策士院的二号人物,倩倩的老情人文长青副院士了。

他直奔策士院文阁,文长青大多时候都在策士院文阁内呆着。

跑进文阁内,禹邵谦火急火燎的往里面望去,一个中年书生双手负于背后,正瞭望窗外连绵群山,他果然在。

“副院士”

禹邵谦一声高喊,在寂静无声的文阁显得特别的响亮,埋头工作的一干策士均都抬头望来,就连装深沉的文长青也转身望来。

他比禹邵谦想象的还要清瘦,眼神略带忧郁,望着禹邵谦一脸诧异。

禹邵谦喊道:“院生禹邵谦见过副院士,学生有重yào

事情禀报”。

文长青岂会连新科状元禹邵谦都没听过,更何况,他还是自己的江宁的老乡,自然暗中关注过,走上前来,问道:“你就是禹邵谦,你找本院士有何指教”。

禹邵谦深吸口气道:“学生任职澜阳县县丞,去无意发xiàn

在县衙后山监狱的乱葬岗有‘合欢宗’弟子出没,学生保住性命特来禀报”。

文长青闻言大吃了一惊,‘合欢宗’在明面上已经在二百多年前就已经被剿灭,但这种邪宗就如野草春风一吹又会萌芽,何况禹邵谦岂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当即神色一沉,严肃的从文阁内走了出来。…,

咚咚咚!!!

古老悠远的钟声在策士院响起,就在文长青所立的山间廊道,人影闪烁,赶来的都是身着策士装但蒙着面的策士,看起来并不像策士院任教的老师,据说策士院内还有一批生活在黑暗中的侍卫,他们的责任就是保护策士院难以估量价值的文化传统。

而禹邵谦就站在文长青身后不远,好奇的打量这些人,从他们的身影还有手掌的肌肤紧凑度来看,年纪应该都不大,三十余岁最多四十,静立在文长青跟上,等待他的吩咐。

文长青高举‘策士院’副院士的令牌,道:“这位院生在澜阳县县衙后山发xiàn

了‘合欢宗’的余孽,你们的任务就是清除这些‘合欢宗’余孽,最好查清楚他们是否还有其他据点”。

“是”

文长青又转而望向禹邵谦道:“我看你受伤不清,还撑得住吗?”

禹邵谦点点头道:“撑得住”。

“好,给他们带路”

文长青话音未落,只见其中一个蒙面策士伸手抓住禹邵谦,嗡嗡翅膀拍打,在他的背后结出一双透明的淡兰双翅,震翅高飞,带着禹邵谦冲入云层中。

这是进入策修第三重‘神机境’后所能施展的中级辅助类策术‘雄鹰双翅’,这是一种持续消耗灵力的辅助类策术,可以进行飞翔。

这人的修为显然不低,他在天空飞的极快,倩倩也曾抓着禹邵谦在天空飞过,可他的速度明显比倩倩还要快一大截。

眼前全是呼啸而过的云层,耳边风声呼呼作响,颇有些耳不能闻目不可视的感觉,极为难受,加之禹邵谦灵力体力全部耗尽,差点晕厥过去。

禹邵谦从地面不间歇的奔跑过来,接近三个时辰,但他们不到三刻钟就到达了澜阳县的上空,禹邵谦仔细辨认了澜阳县的具体位子,又找到了澜阳县的后山,往下一指,喊道:“在那里”。

拎着禹邵谦的那人,控zhì

着翅膀,领头飞速俯冲下去。

人影闪动,十几道人影落在了澜阳县县衙的后山树林,树林内还有一戳戳火苗在燃烧,地面全都烧焦了,乌黑一片,浓烟弥漫,焦气熏天。

一个策士蹲身抓了一点烧成灰的树枝,捏了捏,随风化作灰飞,淡淡的道:“火凤幻影,果然是‘合欢宗’”

禹邵谦咋舌道:“这你都能摸出来!!”

那人望了禹邵谦一眼,没有答话,而拎着他飞来的策士问道:“你知dào

他们老巢在哪里吗?”

禹邵谦答道:“应该是在半山腰的乱葬岗”。

“好,带我们去”

第八十一章 姹女石化术

乱葬岗。

半山腰间,有一个深深的大坑,里面扔满了尸体,在这炎夏,臭气熏天,远远便能闻到腐臭味,但走近了却又阴风阵阵,让人毛骨悚然,邪气的很。

禹邵谦一伙来至乱赞岗附近,目光全都落在了那个突兀的墓碑上,墓碑周围都是脚印跟散乱的行软。

轰!

一道红光轰在墓碑上,顿时,灰尘弥漫,墓碑被轰的粉碎,一个通往地低的阶梯现了出来。

“下去!”

众人如一道道轻风吹了进去,禹邵谦也跟了下去。

阶梯很深,一直通往地低,足足三四百米,渐行渐深,周围的气温也越来越低,不一会,一个灯火通明的地下宫殿现在眼前。

宫殿内一片狼藉,桌椅板凳,行李细软,黄七八糟扔了一地。

禹邵谦脸色一沉,心中暗道:来迟了一步。

现场看来,整个‘合欢宗’分堂已经迁移走了,而且走的非常匆忙。

随着一声令下,策士们分散开来,四处搜索。

禹邵谦顺着廊道一直前行,脚边时能看见衣服细软,甚至还有一些金银珠宝,穿过廊道前方是一个宫殿,富丽堂皇,弄的跟当朝圣上的金銮殿一般,高坐上,金漆凤椅打翻在地,边上还有两具尸体,都是年轻的女子尸体。

两人面对面倒地,利剑都从对方胸前刺入,从后背刺出,二人的鲜血还未流干,应该死后不久。

他们二人手中同时抓着一本小册子,看来是为了抢夺这本小册子同归于尽的。

禹邵谦伸手想把小册子拿出来,不想二女抓的极紧,竟然一下拔不出来,只能一根一根扒开她们已经冰冷的手指。那是一本只有三页厚的土黄色小册子,上面沾染鲜血,写着《姹女解体之石化篇》。

《姹女解体》是‘合欢宗’无上功法,这本小册虽然只是《姹女解体》的其中一篇,但足以让‘合欢宗’弟子生死相搏。

再看那张金漆的凤椅,下面有一个暗格是打开着,想来这本《姹女解体之石化篇》是藏在暗格内。

禹邵谦好奇的翻看起了这本魔门功法:姹女天阴,肢解肉身,百炼成石,千秋万事,永垂不朽。

《姹女解体》号称肉身无dí

,完美防御,修liàn

至最高处,身体可以分解成无数颗肉眼难见的微粒,无论是肉身的攻击,还是策术的攻击,都不会对其造成伤害。

而《姹女解体之石化篇》记录的是《姹女解体》其中的一门策术‘石化术’,修liàn

有成可以将肉身化作岩石,在那种状态下,肉身的防御力,攻击力,都将大幅度的提升,处于非战斗状态,将自己石化,灵气的恢复速度将是正常的十倍,是一门极为神mì

又实用的策术。

修liàn

‘姹女石化术’虽不一定要有是女儿身,但必须要有《姹女解体》的总功法为基础。

禹邵谦并没有立kè

放qì

修liàn

‘姹女石化术’,反而是蹙眉沉思起来,他体内的‘虚灵’修liàn

的也正是肉身,修liàn

到深处血肉变化无穷,又岂止只是分解肉身。隐隐间,他感觉‘虚灵’与《姹女解体》是有相同之处的,是可以借鉴的。

当即,他运用‘遐览经’调动苦海内的灵气,迎空画了一张‘姹女石化术’的符箓,手上不断变化着‘姹女石化术’的手印,阵阵咒音响起。

禹邵谦只是抱着试试无妨的态度,没有《姹女解体》做基础这‘姹女石化术’未必灵应。…,

果然,策术施展完后,身上没有任何的石化迹象,没有《姹女解体》做基础果然没用。

顺手把《姹女解体之石化篇》收入怀中!

突然,他看到自己修长有力的食指变成了石灰白色的岩石,坚硬无比,动起来很僵硬,但可以明显感觉到力量强dà

的十余倍。

竟然有用!

禹邵谦兴奋的差点跳了起来,虽然只是一根食指变成了岩石,但这是他第一次施展‘姹女石化术’,第一次就有这样的效果算相当不错了,假以时日,不难做到整个人石化。

到时,再强的武者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策修第三重‘神机境’策士是用灵气在体表结成一个盔甲,而‘姹女石化术’则是直接将肉身变成一个盔甲。而作用却是相当。

一门策术竟然让一个低境界的策生达到与‘神机境’策士相同的防御作用,魔门八宗确实非同小可。

收好小册子,禹邵谦又在殿内搜寻了一圈,就穿过大殿,进入殿后。

一跨进殿后,他的眼睛顿时瞪了起来,尸体,满地的尸体,而且全都是青年男子的尸体,血流满地,整个后殿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而领命清剿‘合欢宗’的策士们都已在场,一个个气的全身发抖。

这些人都是‘合欢宗’弟子的男宠,竟然全被杀了,估计有近两百人。

‘合欢宗’以采补为宗基,门下女弟子以采取男子元阳为己用,地上被杀的男子脸面都是透彻的煞白,还笼罩着一股青气,就像一只只厉鬼。

这种男子死后‘合欢宗’都是会进行处理的,要不然很容易尸变,这次她们逃难,顾不得许多,杀了就走,并未进行处理。

‘合欢宗’弟子不处理,策士院的策士们却要处理,不然这二百多个年轻集体尸体,澜阳县还不得变成鬼城。

当即,策士们坐了下来,开始集体念‘往生咒’。

禹邵谦虽然不知dào

这批策士到底都达到了什么境界,但可以肯定,这些都是猛人,是策士院真zhèng

的战斗力。

梵梵咒音响起后不久,无数青气缓缓从一股股尸体上冒起,这些是‘半阴气’,是阳尽而生之死气,具有很强的腐蚀性,正常人接触到,肉身会出现枯死现象,比纯阴之气还恐怖几分。

‘合欢宗’就有人专门收集这种‘半阴气’加注到神兵利器或者法器之中,让人更加忌惮万分。

看着满天的‘半阴气’渐渐消散在空气中,禹邵谦心中还微微有些不舍,太浪费了。(恢复更新了,这个假请的有点长,致歉)

第八十二章 稻草人的内丹

咒音渐静,青色的‘半阴气’也消失殆尽,策士们缓缓睁开双目,站了起来,目光在天空搜索了一圈,确定没有‘半阴气’结成的怨灵才放下心来。

等一切处理完毕,他们又在地下宫殿搜寻了一周,确定再没活人生存,策士们才与禹邵谦退出地下宫殿。

依照惯例,策士院会以朝廷的名义收缴这座地下宫殿,经过改造后,会投入朝廷一些秘密用途。当然,这些就不是禹邵谦能管的。

从地下宫殿出来,天色已近黄昏,回到衙门,大多人都已回家,文征一脸着急的在案堂前走来踱去。

禹邵谦顿时想起那个清秀的少女,难道她真的是文征的女儿,穷苦人家的女儿特别容易受‘合欢宗’蛊惑而加入‘合欢宗’,等认清了‘合欢宗’真实面目后,就已身不由己了。

“文先生,你在等人?”

文征看见禹邵谦匆匆行礼道:“是的大人,卑职在等大女儿,她从正午时分出去溜达后,就再没回来”。

禹邵谦心中一声长叹,总不能告sù

他,你的女儿跟‘合欢宗’的妖人一起逃了。

文征眉毛紧锁,道:“每日夕阳西下时,她都一定会回来与我一同回家的。今天却迟迟没回来,不知dào

是不是出了什么意wài

”。

禹邵谦安慰了的拍拍他的肩膀,进了案堂,把资料收拾了一下便回家了。

……

禹府。

晚饭过后,禹邵谦便回了自己的卧房内,从床底下把稻草人拖了出来,叫了一个下人把中庭一间柴房整理出来,把稻草人搬了进去,还弄了一头活鸡进去,把门锁上。

禹邵谦想试试,稻草人是不是还能吸收生物的精血结出内丹,如果真的可行,禹邵谦就等于多了一个无限供求的炼丹炉。

只服了一颗稻草人的内丹,他的肌肉已然皆通,再服一颗估计骨骼能通,三颗便能达到一般武者几十年苦练之效。

为了安全起见,禹邵谦还把这处柴房划为禹家禁地,禁止禹家下人靠近。

是夜,虫鸣蝉叫。

禹邵谦在卧房内画着‘姹女石化术’的符箓,白日他是迎空画的血符,不是拥有特殊血液所画的血符,威力相比符箓要弱上不少,一般情况只有在符箓用完后,才会咬破手指迎空现画符。

如今空闲下来自然要多画几张,以备修liàn

之用。

画符是最最基础的东西,以禹邵谦实力做几张符箓自然不在话下,但这‘姹女石化术’的符箓图形却叫他感到新奇。

在符箓某个角度看去,就像一个赤裸的女子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透着无尽的哀怨与期盼,如清溪里山上的望夫石。

传说,一个新婚妻子送丈夫当兵后,每天都到山上眺望远方,等待丈夫回来,可等了一年又一年,就不见丈夫归来,最终流下一滴相思泪,化作了一块石头。

这隐隐好像给了禹邵谦一点飘渺的灵感,好像是把握到了什么要点。

画完符箓后,禹邵谦便开始在屋内修liàn

‘姹女石化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施展。相比‘小落雷术’,‘姹女石化术’运用性更强,可以增强攻击也可以增强防御,唯一的弱点就是近程攻击,而‘小落雷术’可以进行远程打击。

经过几次施展后,他渐渐熟练起来,不仅是食指变成了岩石,慢慢的右手的五根手指都变成了岩石,伸张开来就像石头人怪物的手掌一般。…,

手指石化后,虽然有些僵硬不如正常的灵活,但力量十足,禹邵谦好奇的走出屋外,想试一试石化后手指的力量。

他在一块庭院假山旁的石前站住,只见他五指做爪,带起一道耀眼的白芒,嘣的一声轻响,五指深深的扎进了坚硬的石头中。

据《姹女解体之石化篇》上所说,‘石化术’修liàn

到最高境界,连神兵利器都能折断,他现在的只开发出‘石化术’零星的威力。

符箓效果散去,禹邵谦的手指又重新恢复正常。

在施展‘姹女石化术’战斗时,体内的灵力是处于持续消耗,一旦停止,处于让整个身体处于静止状态,苦海内的灵气以平日近十倍的速度在恢复。这是‘姹女石化术’的另外一大特征,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禹邵谦还捉摸不透,就像望夫石一样,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就石化了。

不过这种处于另类状态下,苦海灵气加倍恢复的策术并不少,特别是‘木系’,拥有诸多加倍恢复灵力的策术。但恢复速度最快的却是‘水系’一门将自己冰封的策术,听说恢复速度达到五十余倍,进入‘观魂境’的后甚至还能滋养灵魂。

在屋顶,倩倩已久不懈的修行,她对于修liàn

好像并不是为了提高实力,好像是在享shòu

修liàn

带来的快感,每当入夜,特别实在月圆之夜,她就特别高兴,她修liàn

时,也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乐在其中。

也许正是这种心态,她进步的速度飞快,几乎又进了一段。

而在中庭的马厩,有了月关的洗礼,骡子也份外老实安静,也同倩倩一般吸收着天地间纯正的力量,月之精华。

禹邵谦苦笑的摇了摇头,对于修liàn

,他其实并不热衷,而是他心底的欲望在强迫着他修liàn

,他要变强,要能成为人上人,仙上仙,追求虚无缥缈的仙道。

这时,一道妖异的绿光照射过来,禹邵谦寻光望去,竟然是关着稻草人的柴房内发出来的。

禹邵谦心中一喜,快不向柴房走去。

破旧的柴房木门缝内透着淡淡的绿光,在夜色下甚是吓人,那种绿就像是恶鬼出没时带起的绿光。

禹邵谦的目光从门缝内望了进去,只见稻草人在地上蹦跳着追逐在被绑住嘴巴的公鸡。

稻草人是要吸食公鸡的精血,但他还未能如愿,公鸡在躲避着他软弱无力的吸血攻击,他连光芒都照不准,更别提锁定公鸡了。

第八十三章 木系王世道

禹家柴房。

稻草人身上射了一道道绿光袭向逃窜的公鸡,却是道道落空,气的他又蹦又跳,就算人类想抓到一只公鸡也颇为费劲,更何况是灵智低下的稻草人。

禹邵谦在外面看了半天,见稻草人实在没法击中公鸡,只能解开门锁,进去抓住公鸡让他吸食。

一听锁链滑动的声响,稻草人吓了一跳,赶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禹邵谦推们进去,见他如同孩童做错事般心虚,不由的抿嘴轻笑,伸手一抓,轻松的扣住了逃窜的公鸡把它绑在了木门上,让它跳脱不得,做好后,禹邵谦便退出了柴房。

禹邵谦并没有走远,在外面透过门缝注视着柴房内的动静。

稻草人很谨慎,禹邵谦走后,他并没有立kè

起来,而是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见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才艰难的爬了起来。

公鸡被帮zhù

,稻草人射出的绿光很容易就照在了公鸡的身上,红色的流光混着绿光,从公鸡体内想稻草人体内渡去,光芒耀眼,煞是好kàn



柴房外的禹邵谦顿时瞪大了双眼,吸收别人的精血供为己用,最最邪恶的魔宗也不曾有这样的功法,只怕上天入地,也只有这个怪异的稻草人了。

禹邵谦虽然看的仔细,但他没能看出稻草人吸血的奥秘。

大致推断,一切是源于稻草人的生机,而稻草人吸收血肉的能力应该是他的本能,稻草人本就是假人,稻草堆积而成,没有血肉,也正是这个原因,上天才会赐予他吸食别人血肉的能力。

这一次稻草人吸的很慢,一只鸡足足吸了一刻钟的时间,公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一只大公鸡,最后缩成了一成皮,软到在地,就像气球被放了气一般。

公鸡因为嘴巴早就被禹邵谦绑住,没能发出一点声音,没惊动禹府上任何一个人,如果被他们知dào

府内有这样一个妖怪,恐怕夜间连上厕所都不敢出门了。

屋外的禹邵谦已经兴奋的无以复加了,只要不断的提供牲畜让稻草人吸食,他迟早会再结出内丹的,到时候再取内丹服用,‘虚灵’又能大幅度的增长。

……

次日。

禹邵谦一早便除了禹府,让啊路驱车前往王世道官邸。

如同上次一般,官邸前已有多人等候在外,等待着府尹大人的召见。

“这位大哥,麻烦你通报一声,清溪里学生禹邵谦拜见,就说有公务禀报”

禹邵谦说着便递了一个元宝过去。

那看守之人眯着眼睛,在手中轻轻颠了一下元宝的重量,微微颔首的道:“你在这里稍等,我替你进通报一声,大人愿不愿见你就看你自己了”。

他进去通报后,禹邵谦百无聊赖的在门口等候着,边上都是一些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都有些尴尬的互相躲避眼神。

此时的江宁乃至整个江南都在如火如荼的收征粮食,一眼瞄去,大多都是江宁各地的米商,最大的清溪里已经被河南王武文冲吃掉了,但他的胃口显然不只如此,整整河南一道,所需米粮又岂能是区区一个清溪里能解决的。

过了没多久,那人便回来,王世道愿意见他。

王世道正在府邸一处院子内赏花,进入仕途后还坚持修liàn

的官员,大多都还保持着晨起的好习惯。王世道虽然为官多年,但他并没有沾染官场上纸金迷醉,放倒更加的洁身自好,修liàn

甚至更加刻苦。…,

策修到一定境界,修为会寸步难行,依照个人的天赋不同,所遇到的瓶颈高低不同。通常一些进入仕途的策士在遇到瓶颈后,又受官场纸金迷醉的生活影响,就放qì

了修行。这种情况并不在少数,足占十之七八。

而后大周朝廷怕千百年后,朝堂上的官员会变回普通的书生,就相应的在官职上加注了实力的要求。

大周除了那些关系户,一般是官职越高,修为也就越高。

王世道出生官宦之家,但毕竟不是皇亲国戚,要想做更大的官,必要坚持修liàn



他修liàn

的功法非常奇特,只见他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掌在群花之上轻轻一抹,带气一道轻风,轻风过处卷点花粉,花粉便被他吸入体内。

见到这般景象,禹邵谦已然知dào

王世道修liàn

的是‘属性灵种’的‘木系’策术。

‘木系’在‘属性灵种’中也算偏门,甚至比‘雷系’更偏,‘雷系’还有超人一筹的攻击力,但‘木系’不仅难修,而且攻击弱,最大的特点是一些奇特的辅助策术,大多修liàn

‘木系’策术的都是女子,大男人修liàn

‘木系’真是极少见。

“邵谦来了”

王世道着了一身洁白的长衫,整个人显得清爽儒雅,望着禹邵谦的神情温和,语气也和善。

“老师安好,学生冒昧来访”禹邵谦赶忙上前行礼。

王世道微微颔首,说道:“昨天,你应该去澜阳县任职了,怎么样,还适应吗?”

禹邵谦道:“学生此来正是要想老师报gào

澜阳县的情况”。

“哦?”王世道好奇望来。

禹邵谦道:“清溪里司农李文拿畏罪潜逃,在他贪污清溪里营运仓储之前,他一直在清溪里实行‘淋尖踢斛’,他任职清溪里司农八年,这八年下来,其收刮的米粮是整个清溪里四五年的税收,如此胆大胡为,学生以为他李文拿不敢”。

王世道微笑着点点头,他如何会不清楚底下官员的做派,只是冰冻三尺,非他一日可破,轻轻拍打了一下禹邵谦的肩膀道:“邵谦,凡是都要慢慢来,不仅澜阳县如此,江宁各县也都是如此。江宁表面富裕,实则已是被白蚁蛀穿了的横梁,一触既塌。”

禹邵谦顿时沉默了,心中沉吟,根据他的记忆,王世道是会对江宁官场来个大清洗,但具体是什么时候,禹邵谦已经记不清了。

第八十四章 酒八宴

走来一位身形消廋的清雅男子,二十左右,着了青色长衫,面容俊朗,笑容优雅,信步穿过花丛就如踏青游玩的才子那般写意潇洒。

“侄儿拜见叔父”

王世道露出慈爱的微笑:“来,字伦,叔父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新科策生状元禹邵谦,是叔父新收的学生”。

字伦,王字伦?王家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王字伦?

禹邵谦之所以知道他,是因为王字伦强奸公主未遂,被圣上下令判了斩立决。此事曾引起朝震动,天下皆知。本以为王字伦是一个贼眉鼠目的龌蹉男,想不到竟然是一位如此俊逸非凡的青年。

“王公子有礼”禹邵谦道。

“嗯”王字伦轻蔑的瞄了禹邵谦一眼。“叔父,侄儿此来,是受人所托给叔父送请帖的”,王字伦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件请帖。

王世道接过请帖,帖子是江宁织造府出的。王世道微微蹙眉,那是一直处在自己统辖地界内却不受自己管束的特殊存在。王世道以往的态度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可今日侄儿把请帖都送到自己手里,实在推脱不掉了。

“你回个信,就说叔父会如时赴约”。

得到王世道的准信,王字伦高高兴兴的去了。

望着王字伦远去的背影,王世道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对禹邵谦说道:“晚上,一起去一趟吧”。

王世道要带禹邵谦出席江宁制造府的酒宴,这就意味着王世道已经承认禹邵谦是他的学生,而且借着这次酒席对外公布他的身份。

王世道对禹邵谦这位学生还是相当满意的,虽然禹邵谦出身商贾,但少年沉稳,又是应届的策士院状元,是一个很不错的苗子,这样的学生对致力于发展官场势力的王家而言当然是越多越好。

…….

当夜,禹邵谦陪着王世道如约来到江宁制造府。

这是一座如同皇宫的府院,几次先皇南下都借宿此处,楼阁墙雕随处可见龙凤,出出透着的皇者气息。

王世道下了马车,瞄了一眼透着皇族气息的府邸,鼻腔不自觉的冷哼了一声。禹邵谦跟在他的身后,手中提着一份礼物,随手递给了门房,跟着王世道进入制造府内。

杨浩清摆足了架子,并没有出门相迎,而是在庭院的酒宴上等候。如此也就便罢了,丫鬟领着王世道与禹邵谦进入庭院酒宴时,酒宴竟然已经开席了。

席间的客人端是不少,有官吏、有名仕、有商贾,一共十几号人,最可气的是在席的官吏都是王世道管辖的任职官员,杨浩清此举何意?

王世道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禹邵谦在宾客的末尾端看到了一个熟人,他的顶头上官澜阳县县令林志渊,他正点头哈腰的在与人交谈,一副阿谀奉承的奴才样,实难相信他就是在田园官威十足的县太爷。

王世道与禹邵谦一踏足席间,席间谈笑之声嘎然而止,江宁府下的官员看到王世道人人色变,心虚的低下了头。

杨浩清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嘴角抹过一丝笑容,长身而起,他身材高大挺拔,面容威严,身后披风飞扬,透着一股上位者的霸气,“王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请入席”。

王世道阅官无数,大多都是秉承中庸之道,很少会像杨浩清这样‘霸气外露’,一般这种性格的官员都会含恨败走仕途,但杨家却是屹立不倒,可见皇恩浩大,皇上是真的宠信杨家。

“杨大人客气”王世道领着禹邵谦入席。

二人的到来让酒席的气氛变的怪异,在席的宾客都知道,王世道与杨浩清虽没正面交锋,但暗中较着劲,谁都想凌驾对方之上。

“王大人,不知你是否听说了,有一批神秘的商贾在江宁非法收购米粮?”杨浩清的语气就如上官责问下属一般,隐隐指责王世道协助河南王武文冲购粮。

王世道淡淡一笑,说道:“江宁府确实出现了不少外来米商,至于是不是非法购粮就不得而知了”。

杨浩清虎眼怒瞪,道:“圣上三令五申严禁米商哄抬米价,可外面的米价一路飙升,价格都快赶上黄金了,难道王大人就任其发展下去吗?”

杨浩清这是要将米价飙升的责任推到河南王武文冲的身上,王世道正色道:“米价飙涨固然有不法米商进行哄抬,但主因却不在官员身上,不仅监管不力,还利用手中的职权为自己谋取私利,有甚者早早已开始囤积米粮”。

杨松柏储粮敛财是杨浩清吩咐的,被王世道当众说穿了,却丝毫不为意,好似他杨家储粮敛财就理所应当,别人就不行。典型的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两人一见面就互掐,使得席间众人如坐针毡。

杨浩清直视王世道的无惧的目光,心中冷笑,你王世道找死,本官就送你一程,“王大人既知病症之所在却任其发展,可知已犯了失职之罪”。

席间众人纷纷向王世道望去,不少人心中暗道:完了,完了,王大人完了,在江宁的地面上得罪了杨大人就只有丢官一条路,人家可是圣上在江宁的眼睛。

王世道被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面色依旧如常,不急不缓的说道:“本官是不是失职还轮不到杨大人过问,不过本官可以透露一点,本官已经着手调查提前储粮的官员,一经证实,无论是谁绝不姑息”。

王世道的话已经丝毫不在留有余地了,完全撕破了脸,你不是逼我查吗,老子第一个就收拾你儿子。

杨浩清霍然站起,愤怒的目光直视王世道,心中却在冷笑,就怕你不查,江宁官场有几个人没在储粮的,查将出来,我儿子未必会有事,但你王世道的失职罪名已经是逃不掉了,万一弄的江宁大乱,你这个江宁府府尹也不用当了。“好,好,本官拭目以待,希望王世道别叫圣上失望“

主家与主客互相之间火药味十足,接下来的酒席也变的异常尴尬,不消一会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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