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财宝宝:弃妇娘亲熬成妃 - xp1024.com
《贪财宝宝:弃妇娘亲熬成妃》


001媚杀

s市一家主题酒店的顶楼房间里,一室暧昧,逐渐变粗的呼吸,情不自禁的呻吟充斥着整个房间,床上酒红色的纱帐重重,依旧难掩床上**交缠的躯体,男子一身古铜色的肌肤,背上大汗淋漓,身下的女子,吊带长裙已被扯得粉丝,春光外泄,好不撩人

“薇,你好美……”男子已是意乱情迷,低低唤了她一声,炙热的吻随即又覆下,堵住了她的唇舌,长驱直入。

女子一直微眯着的双眸,看似沉溺在这欢爱中无法自拔,实则隐着一抹精光。

“唔唔……”她一声娇嗔,惹得那男子眼中沉色渐浓。

终于,他离开了她的略微浮肿的唇,埋首在她脖颈里,轻轻啃噬,猴急中却还是隐着宠溺的心疼。

而这时候,她终于睁开了眼睛,一双清清冷冷的犀眸里藏着一丝不耐烦,看着天花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薇……”男子又是一声情不自禁的低唤,然而,就在他抬头的瞬间,骤然,两眼翻白,随即瘫在了慕容薇身上。

这么一个大男人,慕容薇竟可以一把就他推开,丝毫不费力气。

她八岁接受各种训练,是老太爷一手带大的,十三岁成为职业杀手,力气大是其一,什么催眠术、下毒、飞檐走壁、中西医,五花八门她样样在行。

床上的那个男人已死,只是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怕是等会儿,法医来了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吧。

她裹着床单,下床第一件事并不是逃跑,而是小心翼翼地撕去嘴巴里那一层薄薄的膜,即便那个男人是众女人心目中的高富帅,她还是嫌恶不已,方才那不到五分钟的触碰,险些让她憋不住一掌劈了他。

接下来,第二件事,依旧不是逃跑,而是冲澡。

她什么事情都懒,除了洗澡和数钱,看小说。

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泡在浴缸里按完计数器算清楚账后,拿本小说慢慢啃。

一个小时后,当她镇定自若地出浴室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套脏兮兮的清洁工人连体套装,宽大的裤管里却藏着十公分细高跟,她对自己什么都满意,眼睛大、鼻子高,就是个头不高,勉勉强强一米六八。

她从宽大的裤兜里掏出了一台老式的一次成像相机,对着那男子惨白的脸咔嚓一声,一张复古风的照片就这么从相机底座缓缓流了出来。

“五百万,搞定!”她双指夹这照片,咧嘴乐了,眼儿弯弯,一对小酒窝浮现,很是可爱。

杀手这一行,做到她这个程度,基本上是三年不出山,出山吃三年,这一单子买卖成交后,就意味着她又有三年的休假期了。

圈子里的人都把她比喻成休眠火山,定期爆发,定期休眠。

她看了一眼时间,随手拿了桌上一根钢笔,将一头及腰长发高高挽起,这才背上一旁的工具箱,哼着小曲正准备撤。

只是,就这瞬间,她骤然止步,突然觉得脑袋很沉很沉,似乎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当她下意识要取下挽着头发的钢笔时,晕眩感骤然传来,她只觉眼前一黑,顿时什么都看不见了,只隐隐听到了酒店警报声、嘈杂的喧嚣声、车轴轱辘声、鞭打声、冷兵器撞击声、怒斥声、哭泣声……

不对,这声音怎么越来越陌生了?

怎么回事?

“四小姐,大事不好了!”突然,这个声音清晰了,很近很近,仿佛就在她耳畔……

给读者的话:

新书新孩子,参加原创大赛,先跟大家求评分,求满分……第一天万字送上。去分享

002怎么可以这样!

“四小姐,你快点起来吧,大小姐先回来了,大爷和夫人都还在路上呢!”

“四小姐,你怎么了,赶紧起吧,赶紧逃命吧!”

“四小姐,来不及了,大小姐回来了,这件事一定会被捅出去的!”

……

这焦急的声音一直萦绕在慕容薇耳边,她被扰得头痛欲裂,想睁眼,奈何一身没有力气,眼皮很重很重

她完全听不懂那个声音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四小姐,什么大小姐,这些名词都离她太遥远了。

她自小就是孤儿,被老太爷收养了,困在一个孤岛训练,十三岁那年她从猛虎口下逃生离开了孤岛,入了杀手这一行,直到现在十年了,她二十三岁。

突然,指尖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她涣散的意识全都聚拢了,猛地睁开眼睛,然而,映入眼帘的一切让她瞬间僵化了。

这……这……这是什么地方啊!

“四小姐,你总算醒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大小姐还在府上,晚上就会过来别院了,咱们还有时间逃。”一旁的嬷嬷说着,连忙送来了衣裳。

慕容薇看了看被针扎过的手指,又看了看那老嬷嬷一眼,心下愈发的惊悚了,只见这嬷嬷一身古朴的玄色衣裳,梳着复杂的发式,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哎呀,四小姐,你这是吓傻了还是怎么了,赶紧起啊!”老嬷嬷又催促。

“你……我……那个……你是谁?”慕容薇怯声问道,手有模有样,自然而然地抚在那隆起的大肚子上,只是这个时候,她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什么。

“四小姐……你今儿个是怎么了呀?”老嬷嬷这才发现慕容薇的不对劲。

“不是不是,我是谁……不对不对,这是什么地方……也不对!我是想问……问,问,问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啊!”

慕容薇的话随着这老嬷嬷的脸色一而再地变化,应变能力是每个杀手的基本功,这么突然的变故,对她来说虽然是太过于猛烈了,但她也还是很快淡定了下来。

她想起了一个很狗血的词来,是的,“穿越”!

“四小姐,老奴是说,大小姐来了,就在府上,明日或是今儿个夜里会到别院来瞧你!”老嬷嬷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啊……怎么办?”慕容薇突然也跟着惊慌了起来,她不知道这四小姐究竟是怎么得罪了大小姐的,只知道无外乎是一个嫡出,一个庶出,然后嫡出要奉旨和亲,想找庶出的当替身。

总之,她现在是四小姐,她必须跟着这老嬷嬷惊慌,才不会露出破绽来。

做戏,她最拿手。

慕容薇甚至惊得站了起来,直直要往外冲。

只是,就在她迈出步子的那一刹那,她骤然止步了,一身的僵硬,目视前方,一脸愕然。

“四小姐,你小心点啊,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容易才保住了,过几日就快生了,这时候可不能出事,一出事必定是一尸两命!”老嬷嬷的语气很是严厉,将慕容薇拉了过来,利索地端来了水,又道:“四小姐,你先喝杯水,一会自个收拾收拾那些贵重的东西,其他的行礼老身都收拾好了,老身出去瞧瞧车夫到了没,你可千万别乱走,车夫一到,咱们就逃。”

慕容薇接过水杯,机械地点了点头,直到老嬷嬷咿呀一声关了门,她才缓过神来。

却仍旧是一身的僵硬,她如机器人一般机械地低头,甚至都听得到自己颈椎骨一节一节咔呲咔呲的声音。

她看到了什么?

一个隆起的大肚子!如同老嬷嬷所说,临盆在即!

老天,这玩笑开得大了点吧,她穿越成了孕妇,还临盆在即。

等等!

有个很重要、很关键的问题!

慕容薇缓缓扬起头来,无尽感慨,“孩子他爹是谁呀?!”

去分享

003小心,有奸细!

老嬷嬷很快就回来了,而慕容薇根本什么都没有收拾,坐在暖塌上把玩着一枚晶莹透亮的鱼形吊坠,那材质是这个时代根本不会有的人工水晶

她也没有想到,这东西会跟着她一起穿越过来了。

她迅速地搜查了一遍屋子,发现她作案的工具箱,落在被耨里,而她那挽起长发的钢笔,落在枕头下。

“四小姐,你今儿个是怎么了啊!你平常不是这样子的啊!大小姐回来了,你到底听清楚没有呀?”老嬷嬷焦急催促着,注意到了慕容薇手上晃着的吊坠。,

“好看不?”慕容薇的声音轻柔了起来。

“好看,四小姐,这是什么呀?”老嬷嬷好奇了。

“你认真看看,里头是不是藏着一个腾图。”慕容薇又是柔声说道,声音仿佛有了魔力。

老嬷嬷没有回答,看得越发的认真,似乎被这水晶吊坠勾了魂儿,俯着身子,看得痴迷。

慕容薇已经不晃那吊坠了,唇畔勾起了一抹神秘而优雅的笑,良久才开了口,柔声道:“告诉我,我是谁。”

“四小姐。”老嬷嬷喃喃出声,魂还真的被勾了。

这是最古老也是最简单的催眠术,瞬间催眠!

身为顶级杀手的慕容薇自然是要懂的,这催眠术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一百人里只有两三个人可以被瞬间催眠,显然慕容薇的运气并不差。

“四小姐是谁?”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说着,懒懒地一旁高枕上倚躺了下来。

“瀚国慕容将军的四女儿,慕容紫,即将和亲轩辕皇朝成为齐王的侧妃。”老嬷嬷回答道。

慕容薇心下一惊,没想到这名字居然同自己只差一个字,她无奈笑了笑,正要继续发问,却又惊了。

即将和亲?

也就是她现在还没有和亲到轩辕去,确切的说就是她未婚先孕了,而且临盆在即了!

这在古代,可是件比杀人还可怕的事情,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慕容薇依旧柔声,“四小姐怀的孩子是谁的?”

“奴婢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大小姐爱慕轩辕齐王,可是同齐王自小定亲的却是四小姐,一年前,大小姐带四小姐到北边避暑,回来后四小姐就怀孕了,这件事就只有老奴和几个侍卫知道,孩子三个月大的时候,四小姐称病到这个别院休息,正逢老爷奉命出征,夫人随行,这件事才隐瞒至今的。”老嬷嬷如实回答道。

“为什么不把孩子打掉呢?”慕容薇继续问道,她并不知道,很久很久之后,每每当她想起自己当初这句话到时候,心总如刀割。

“四小姐心底善良又胆小怕事,连只蚂蚁都不踩,更不会杀害肚子里的孩子。”老嬷嬷说道。

慕容薇无奈摇了摇头,又道:“大小姐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知道,四小姐一直住在别院,老爷和夫人走后,就一直没有人来看过四小姐,就是因为大小姐差了侍从看管,奴婢也是奉命看管四小姐的,大小姐表面上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跟将军到塞外去了。”嬷嬷答道。

慕容薇点了点头,只是,转念一想便吓得忍不住后退,好险好险!

这……这么说来,老嬷嬷居然是奸细!

若不是动了催眠术,她还真可能糊里糊涂地就栽在这老嬷嬷手中了!

记住了啊,穿越过来遇到的第一个下人,可不总是心腹!

慕容薇大概猜到了整件事的关键,伸了个懒腰,好奇道:“齐王又是什么人?”

虽然明摆着那大小姐就是陷害她的人了,而且手段非常的狠,不仅仅要她嫁不成齐王,更要她的命!

再怎么说她都是慕容府的四小姐,未婚先孕还可趁早把孩子解决掉,寻一户低于将军府地位的人家嫁了,但是身怀六甲临盆在即才被发现,这事情可就可大可小了。

奈何,她对男人比对女人感兴趣,轩辕齐王,一听起来就很有派头。

“轩辕齐王,名澈,轩辕的七皇子,太子登位后,封为王,赐号“齐”,他精六艺,备才德,貌倾国,少年时便扬名列国,为人神秘,行踪不定,若不是宫廷大宴,鲜少见他出现过。”老嬷嬷如实回答道。

“轩辕澈?”慕容薇喃喃自语,随后又问,“和亲之期可定了?”

“这门亲事是幼时定的,至今轩辕皇室都没有提起过,但是当初先皇手谕在将军手上,这门亲事是怎么都逃不掉的。”老嬷嬷回答道。

慕容薇点了点头,又问了好些关于慕容将军府的事情,直到深夜才收起了那水晶吊坠。

原来慕容将军无子,这四小姐是他唯一嫡出的女儿,而大小姐慕容兰、二小姐慕容秋、三小姐慕容月则是二姨太的庶出,将军夫人嫁得迟又去得早,留下了这亲生女儿从小被欺负到大。

半晌,发愣着的老嬷嬷突然一个激灵,终于缓过神来,却是一脸茫然,忘记了自己方才做过什么了。

她茫茫然看了看慕容薇,这才又着急起来,一边收拾着暖榻上的细软,一边催促,“四小姐,赶紧赶紧,车夫马上就到。”

慕容薇却是一副慵懒模样,不着痕迹地推开了老嬷嬷按在细软上的手,淡淡道:“我累了,天也不早了,明儿个再走吧,记得早点来叫我。”

说罢,一手轻轻掂起那沉甸甸的细软,一手撑在腰上,有模有样的标准孕妇起身往床榻上而去。

而老嬷嬷这才转头朝窗外看去,发现夜色正浓,顿时惊了,这怎么回事,怎么就晚上了!

去分享

004路过而已

这一夜,慕容薇如何睡的着呢?

在古代,失眠了不能打怪升级,也不能刷微薄,只能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奈何,慕容薇连辗转反侧都不可以,一动不动地仰躺着

挺着这么个大肚子,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也装过孕妇,可是毕竟是做做样子的。

她纠结了许久,终于还是偷偷摸摸的出了门,肚子饿地咕咕叫,难怪适应能力极其强悍的她会睡不着了。

古代的厨房又称作东厨,意思就是正堂之东,也就在正东边,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望一眼皓月,慕容薇唇畔勾起了一抹浅笑,一下子找到了正东,小心翼翼摸黑而去,终于在尽头发现了一间小火房。

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开了门,这才打开她的袖珍手电,调了弱光,陪她穿越过来的那工具箱里各种东西都有,只可惜全都是充电的,只能用一段时间。

她先寻了凳子坐下,气息不定,一身古装长裙,挺着个大肚子,不仅别捏,每一步都费力气,这可憋坏了一向大大咧咧,甚至偶尔会翻墙爬树,兴起会飞檐走壁的她。

且不说这四小姐的身子怎么样,就单单这个肚子,就让她一身的本领都使不出来,明日那大小姐就到了,必须想个周全的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也保住肚子里这孩子。

思及此,她不由得笑了,轻轻拍了拍大肚子,笑着道:“娃娃,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了,我保下你,你以后可别怪我夺了你娘的身子哦。”

说着,她正要起身,谁知道肚子里那娃娃居然动了,似乎踹了她一脚,这下惊得慕容薇的小脸一下子白了,双腿一软,差点跌倒,而就这瞬间,一道黑衣掠过,大手扶住她的双肩,护住了她。

太可怕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心灵感应,所谓的胎动!

慕容薇惊慌未定,死死地保住了那手臂,身子还颤着,嘴里喃喃自语,“还好还好!”

她早已关掉手电,就在胎动之前的瞬间,她就察觉到黑暗中有人靠近了,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的动作这么快。

昏暗中根本看不清楚眼前这男子的脸,只知他很高大,高出她一个头不止,他似乎醉得不轻,炙热的鼻息透着浓浓的酒气轻随着他的靠近而扑来,扰得她心神不定。

“呵呵,你不怕我?”他轻笑着,低沉得很好听的声音里透出了些许慵懒,些许醉意。

“你是谁……你要……要做什么?”慕容薇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胆怯得如同一直受惊的小兔子。

“路过而已,我累了。”他懒懒说着,颀长的身躯竟是缓缓朝她倾来,慕容薇不敢说话,下意识地后退,一退再退,最终结结实实地靠在了墙上。

而他,大手捂住了她的嘴,人就靠在她身旁,脑袋抵着墙壁,似乎在定神,又似乎在休息,良久良久都没有说话。

慕容薇睁大了眼睛,不敢扰他,她可以感受到那双手的温润,只是虎口上有许多老茧,这人定一定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儿,而且一定是个常年握剑的主儿。

这个男子究竟是什么人,这个时候为什么会醉醺醺的出现在这里?

是慕容将军府的什么人,还是,真的就只纯粹路过打酱油的呢?

良久良久,他渐渐松了手,都没有任何动静,慕容薇这才敢缓缓转过头去,只是,这一转头,她便怔了,昏暗中她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线条分明、弧度完美、简直如雕琢出来的一样。

慕容薇突然有种冲动,想马上就亮起手电,看看这究竟是一张怎么恍若天人的脸呀!

只是,她没有。

杀手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她必须马上离开。

她都还未动弹呢,他却冷不防转身,背靠墙壁,脑袋一耷拉,靠在她肩上,大手缓缓拢住她的脖颈,拥得越来越近。

酒香也难掩他身上那专属的龙涎香,对各种香都排斥的她居然有种沉醉的错觉,缓缓地,他的唇就这么温柔地贴上了她的脸颊。

竟是如此的冰凉!唬得她一哆嗦,彻底清醒了。

他沉默着,冰凉唇一路碎碎吻而下,在她唇畔若离若即,却始终没有吻下。

慕容薇双眸大睁,再也沉不住气了,手中袖珍手电抵着他的腹,狠狠地按了下去。

“你是什么人?”他随即离开,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声音清冷凌厉。

昏暗中,慕容薇终于同他正面迎上了,她还是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知道他那一双犀眸,深邃而冷冽,早已全无醉意。

她手上这东西依旧抵着他的腹部,是一把一直被她当手电用了防狼棒,三百伏的电压虽然不是长按,但这家伙也应该倒下抽搐了呀!

没想到三百伏只能让他酒醒。

“你不是慕容紫,你是什么人!”他的声音更冷了,亦是注意到了她手上的东西,只是,还未动手,慕容薇眸中掠过闪过,又一次按住开关,这一次并不是一按就松手,而是长按。

一百伏长按足以要人命,何况三百伏,这家伙的体质再异常,也总归是个人吧!

果然,男子一声闷哼,随即松手就这么直挺挺地仰躺了下去,压断了案几,轰然一声!

静谧的夜里,这一声巨响可了不得。

慕容薇踩着绣花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连忙闪人,那瞬间无比怀念她那双十公分的细高跟……

给读者的话:

第一美男路过,认领从速……去分享

005忍无可忍

翌日清晨,老嬷嬷一大早送来早膳就开始催促,说来说去,还是那两句,大小姐快来了,赶紧逃,不逃就没命了

慕容薇倒是充耳不闻,盯着那小米粥和萝卜干发愣。

昨夜那家伙为什么说她不是慕容薇,难不成他是专程来找慕容薇的,又或者,他根本就没醉,装醉的,还是……还是这个家伙就是肚子里这孩子他爹,来跟慕容薇私会?

那为什么他又说自己是路过的呢?

各种猜测,各种浮想联翩,从昨夜至今,她根本就没睡着。

“四小姐,你又怎么了?”老嬷嬷狐疑着,总觉得昨日开始,这小姐就不太对劲,只是她说出哪里不一样了。

“嬷嬷,这些东西哪里来的?”慕容薇淡淡问道,夹起了一块萝卜干嗅了嗅。

“当然是火房里给做出来的,我可是摸黑起来给你做的,主子,赶紧吃饱了,咱们好上路。”老嬷嬷一心的催促。

慕容薇却还是愣着,三百伏的电压,那家伙居然没事,居然一大早就不见了!

“四小姐啊,老奴求你了,你赶紧吧!”突然,老嬷嬷冷不防跪了下去。

慕容薇这才缓过神来,丝帕掩面,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这才俯身去搀扶她,却是大半天都没把老人家扶起来,“嬷嬷,你别这样,你赶紧起来,你一番苦心,我懂呀,可是,你让我兜着这么个大肚子怎么逃?逃哪里去?万一在半路上孩子出生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哎呀,四小姐,孩子在半路上出生了,总比遇上大小姐好,这里头的厉害关系,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这院子,我们只能躲到今日,必须走,大小姐可不会保你的,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老爷的。”老嬷嬷一脸的严肃。

“嬷嬷,我怕……要不……”慕容薇带着哭腔,一边擦泪,一边又道,“要不……嬷嬷去给我爹爹报个信吧,现在就去,事到如今逃也逃不了了,索性让我爹爹知道了,等我把孩子生下来,要打要骂都随了他便是。”

她真想继续装傻下去,可是被这嬷嬷催得没办法,她很清楚,一出在院落的门,等她的必定大批杀手,她现在的情况,根本动不了手,即便随身携带的工具箱里现代化的家伙不少,可是,她好多是她现在用不了的,何况万一遇到个像昨夜怪物的,她只有死路一条了。

平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关键时候,她可比任何人都缜密慎重。

一离开慕容府这个院子,一切就跟表面上装作一无所知的大小姐无关了,怕是连同这个老嬷嬷,还有院子里几个侍卫都无一能幸免。

思及此,慕容薇的手不由得又轻轻抚上了隆起的肚子,莫名地,第一时间想到还是这个孩子,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保下来,孩子的命同她的命是联在一起的。

“不行呀,四小姐,你之前不总说这件事最不能让你爹爹知道,你爹爹身子不好,会气坏身子的。”老嬷嬷急急劝说道。

“可是……可是事到如今,我没办法了,嬷嬷,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慕容薇说着说着,低低抽泣了起来。

“哎呀,我的姑奶奶,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你放心,一切嬷嬷全都安排好了,嬷嬷什么时候不为你着想了,嬷嬷说没事铁定没事,嬷嬷还能拿你母子俩的性命马虎不成,嬷嬷就算拼了这条老命都要保你们母子平安啊!赶紧吧,四小姐,车夫在外头等着,咱们从后门走,先去郊外的农家避一避,等这孩子出生了到时候事情就好办多了。”老嬷嬷仰头看她,一副衷心耿耿的样子,就差没把心肺全掏出来给她看了。

慕容薇还在抽泣,扯开丝帕看了嬷嬷一眼,正要开口,嬷嬷又开始语重心长了起来,“四小姐,这件事要是被大小姐捅出去了,加上她那添油加醋的劲,老爷一定会气出病来的,老爷的身子骨你最清楚,老爷一病,府上就你的日子最难过。咱们都躲了这么久了,四小姐,就当老奴求你了,这事情要是被老爷发现了,奴才们承受不起啊!”

嬷嬷说着,冷不防一把抱住了慕容薇的双腿,老泪都流了出来,比慕容薇还可怜。

“嬷嬷,其实……”

慕容薇刚开口呢,又一次被打断,“四小姐,真的来不及了,难不成你信不过老奴,老奴一片冰心明月可鉴啊!”

“嬷嬷,你先……”

“四小姐,这件事还牵扯了朝廷,你是轩辕先皇钦定的齐王侧妃,要是大小姐把事情捅出去了,慕容王府铁定要牺牲你的,到时候你可别怪老奴没提醒你。还有呀,你自己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到时候再加上个包庇治罪,你会成为整个慕容府的罪人啊,四小姐!”

“嬷嬷,这件事呢,要不这样……”

“四小姐,走吧!”

嬷嬷已经无数次打断慕容薇了,最后猛地站了起来,拉起了她的手,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表情。

而就在这时候,慕容薇的耐性终于到了极点,她一样是猛地站了起来,就这么怒吼出声,“你丫的就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吗?”

老嬷嬷被这么一吼,顿时松手,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一样,愣僵了。

终于彻底地发现眼前这四小姐的不对劲,从昨天起她就有些怪怪的了,一向胆小,连雨声大点都会害怕的慕容紫,怎么可能这么大声说话,还……还……爆粗!

去分享

006居然这么快

慕容薇冷冷看了老嬷嬷一眼,坐直了身子,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裳,顺了顺垂落的发丝,这才懒懒开了口,道:“老嬷嬷,不是我不走,只是,我一踏出这大门,大命小命全没了,而你……以你对慕容兰的了解,她会放过你吗?”

“你……你怎么……”老嬷嬷惊诧万分,看着慕容薇完全不知所措,只觉得眼前这四小姐完全变了一个人,比大小姐还可怕

“回答我的问题,会还是不会!”慕容薇冷了声音。

“这……这……四小姐饶命,老奴知错了,老奴有眼不识泰山,你救救老奴!”嬷嬷被这么一问,醍醐灌顶,一下子又重重跪了下去,连连磕头求饶。

“四小姐,老奴愚啊,四小姐一语惊人,老奴知错了,四小姐救救奴婢吧。大小姐蛇蝎心肠,一定会灭了奴婢的口的。”

“奴婢甘效犬马之劳,任四小姐差遣,无怨无悔,鞠躬尽瘁!”

“四小姐,你大人大量,救救奴婢吧!”

……

老嬷嬷一边求饶,一边磕头,求了良久,也磕了良久,却听不到慕容薇任何动静。

她正小心翼翼地要抬起头,骤然,只听得慕容薇“啊”地一声惨叫,随即便是一阵疼痛哭喊,“疼……啊……疼……”

“要生了!”老嬷嬷顿时一个激灵,脱口而出。

“啊……疼……救命!”

“医生!找医生快……120……快点……救命!啊……疼……”

慕容薇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死死地抓在扶手上,五官全都纠结到了一起,这种撕心裂肺又无可奈何的疼痛,让她这辈子都我忘不掉!老嬷嬷惊慌失措,根本听不懂慕容薇在说什么。

世界上再没有什么疼痛比生孩子更疼,更可怕了。

“快点找医生,快点!我撑不住了,快点!”

“嬷嬷,快点,这个孩子要是保不住,你也得跟着没命!这整个院子的人全都得没命!你听明白了没有!”

……

慕容薇这一声警告,老嬷嬷这才彻底回神,急急道:“四小姐,你先撑着,这里太偏僻了,根本来不及找产婆,老奴这就让他们烧水去,你等着。”

说罢,急急往门外去,这院子里就她一个婢女伺候,其他四人全是侍卫,根本帮不上大忙。

慕容薇的叫喊声不断传了出来,老嬷嬷唤了所有人来,能交待的都交待了,这才匆匆又进门。

而此时,慕容薇早已仰躺在榻上,紧紧扯住了锦被,疼得正要翻滚过去,老嬷嬷连忙扑上前,紧紧拦住她,“四小姐,不可以,你躺好了,一会儿就过去了。忍着点!”

老嬷嬷并没有接生的经验,却是经历过来的人,死命地按住慕容薇的身子先稳住她,正要开口到时候,“嘭”地一声,房门竟被一脚踹开了!

“啊……”慕容薇什么都顾不上,都快喊破了喉咙,自小受特训,什么苦她没吃过,即便被猛虎撕扯地一身是伤,腿上皮掉了一大块,她都没有哭过,只是,此时,她却是噙着泪水,无助求救。

这种疼,是生命所难以承受的疼。

在古代如此简陋的医疗条件下,生孩子犹如在鬼门关前徘徊,一有不慎,就是死,容不得你商量。

这时候,老嬷嬷那死死按在她双腿上的手就这么松了,随即扑通一声重重跪了下去。

这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将军府的大小姐,二姨太的大女儿,慕容兰!

只见她长眉入鬓,一双魅惑不已的“勾魂眼”,一身水色丝绸长裙将身段衬得妖娆无比,她扭着娇软细腰肢,款款而进门而来。

而踹门的侍从,是个彪悍的大汉,一脸络腮胡子,左耳戴着个青铜色大耳环,退在门边,低着头恭敬不已,俨然把他的主子奉为女王。

床榻上,慕容薇还在疼痛地大叫,声音已经开始哑了。

慕容兰那狐媚的眼不过随意一瞥,根本没有在意这个临盆的妹妹,视线落在老嬷嬷身上,骤然阴鸷了起来。

老嬷嬷战战兢兢地跪着,头都不敢抬起,而急匆匆端着热水而来的侍卫一到门口,见了这情景,全都退了。

“究竟怎么回事,说!”突然,慕容兰厉声,仿佛这一切都同她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老嬷嬷还在颤,不敢回话。

“不是说病了吗?你们怎么照顾的,竟然……竟然……你们让我怎么跟父亲交待!”慕容兰怒声,气地心口剧烈起伏。

老嬷嬷一听,连忙抬起头来,正要辩解,慕容兰却是厉声,“来人啊,拉下去,大刑伺候!”

“大小姐,你好无情,明明是你……”老嬷嬷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门外的大汉不知何时进门已经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

老嬷嬷拼命地挣扎,奈何怎么都挣脱不了,老脸涨红,眼看一口气就要没了,大汉还是没松手,拽着她大步就走。

屋内,只剩下慕容兰和慕容薇了,一室顿时寂静,只有慕容薇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充斥着整个房间,凄惨无比。

慕容兰冷冷一笑,这才缓缓朝床榻走了去,就这么高高在上地冷眼看着满头大汗的慕容薇一身狼狈。

慕容薇发丝凌乱,和汗水全贴在脸上,她双手紧紧地揪在枕头上,紧紧咬着牙,让自己不叫出声来,怒目看着慕容兰,方才她和老嬷嬷说的话,她听得清楚。

“四儿,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慕容兰一脸失望,无奈地摇头,缓缓地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保养地极好的玉手轻轻地覆上慕容薇那紧紧揪在枕头上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你居然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来,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慕容薇没回答,牙关要得更紧了,眸中怒意渐浓。

“四儿,你知不知道,你可是齐王将来的侧妃,你怎么可以偷人,连种都留下了呢?”慕容兰还是那感慨语气,不慌不忙,握住了她一把长发,就这么冷不防地狠狠一拽!

“啊……”慕容薇惊叫出声,疼得眼角都抽搐了。

“你才多大呀,就这么喜欢男人?等不及了吗?”慕容兰冷笑地,松了手,随即却又攫住了慕容薇那精致的下颌。

“放开我!”慕容薇怒声,声音却不大,她已经精疲力尽了。

“好!”慕容兰笑着,随即扼腕而下,压住慕容薇紧抓着枕头的双臂,另一手覆上了她的肚子。

“唔……滚开!”慕容薇不停地摇头,挣扎着。

“你说呢?四儿,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男人吗?我给的那个,你还满意吧。”慕容兰笑了,斜倚在慕容薇身上,笑得那么雍容华贵,仿佛她才是慕容府唯一的嫡小姐。

这是她第一次唤慕容紫四儿,以前她最多唤她一声阿紫,四儿是父亲给她的亲昵称呼,代表着她在慕容府的唯一地位,即便二姨太当家,嫡庶尊卑仍旧摆在那里,和轩辕齐王订亲的,依旧只能是她!

“你想要什么……我……我都给……给你,保住这个孩子……我……我不会再是你的威胁,包括,齐王侧妃!”慕容薇勉强才把这句话说完整了,她已经疼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她怕她生不出这个孩子。

“给我?哈哈哈,慕容紫,你现在给得起吗?啊?我告诉你,我要的,不需要你来施舍,轩辕齐王是什么人,你一定不清楚吧!只有你死,我这个齐王侧妃才能当得安心!”慕容兰那精致的脸突然狰狞起来,按在慕容薇肚子上的手力道顿时加重。

“啊……”

顿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凄惨得根本听不出这是谁的声音。

门外的侍卫,还有那大汉,垂死的老嬷嬷全都怔住了,大小姐的狠绝无需质疑,四小姐怕是一死两命了。

轩辕齐王从未见过四小姐,他日远嫁轩辕去的侧王妃,谁会知晓真假呢?

给读者的话:

万字送上。求评分、收藏、留言、打赏、推荐票,金砖各种支持……本月不冲榜,月票给琉璃一文哦。么么大家。去分享

007孩子

那一声凄惨的叫声之后,一室恢复了安静

慕容兰僵直地躺在地上,而慕容薇仍是仰躺着,牙根咬得都快断了,双手紧紧地揪着枕头,那把袖珍防狼棒就落在枕头边。

她的运气算是回转了,三百伏一触,慕容兰便僵直倒底,抽搐不断,没有休克算她命大!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即便没了力气,哪怕是挤也得挤出力气来!

老太爷常说她就是个长弹簧,平常摇摇晃晃,随意得很,随便压一压也出不来什么大事,但是一旦压到了底,那必定要冲天而上!

牙关过渡紧咬,她的脸都扭曲了,牙龈里全都渗出了血迹,双腿绷紧,坠痛感从下腹弥散开来,反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不痛,却无可奈何。

她还是不出声,只感觉整个下身都不是自己的了,湿热一片,只觉得有东西要脱离。

孩子……

一定要好好的!

用力!

她冷不防松了牙关,一声闷哼,随即大口喘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这么执着地想要把这个孩子完好地生下来,无关自己的性命,也无关这孩子的无辜,似乎是一种本能,保护他。

“用力!”

“一二三……用力……”

“慕容薇,坚持,使劲!深呼吸!”

她在心里默念着,大口大口深呼吸,似乎完全的投入,都忘记了疼痛,忘记了疲惫,忘记了时间……

一如过往的每个生死关头,她都这么告诉自己,心不死,就可以撑过去,一定可以!

……

“哇……”

终于,这一声啼哭,清剌剌,响彻整个院落,似一则高调的公告。

所有人都惊了,而前脚刚刚迈入院子的慕容将军慕容博整个人都怔住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一回府,听说四儿病了好几个月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没想到竟见到这样的场景,

这孩子的哭声,分明是从主卧里传出来的。

“怎么回事?”慕容博骤然厉声,常年的征战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无数风霜痕迹,就是这张不苟一丝的脸,此时严厉地骇人。

那垂死的老嬷嬷一看希望,正要挣扎,却对上大汉那一双警告的眼睛,顿时无力地瘫坐下去,这时候背叛,或许就真真没生存的余地了,她选择了缄默。

“禀老爷,大小姐也刚刚到,进去了好久都没动静,也不知怎得就有孩子哭声了。”大汉恭敬回答,低着头。

“四儿呢!”慕容博心下不安着,大步流星,一把推开了门。

只见榻下慕容兰僵直地躺着,似乎晕厥过去了,而榻上,一个出生的娃娃正啼哭不断,脐带未断,四儿一身狼狈,衣不蔽体,长发凌乱,无力地趴在床上,朝他伸来了手,口中喃喃,“救命”二字,始终说不出来。

她知道自己如今的狼狈,衣裙都遮不了下体的羞,知道门外所有的人都在看着,男男女女,可是她顾得这些羞辱,她要保住这个孩子。

慕容博顿时一阵天旋地转,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的事,而刚刚到的几个老嬷嬷惊叫连连,也顾不上老爷吩咐,连忙上前关门,找产婆,找大夫,忙成了一团糟。

二夫人却第一个冲了进去,抱着慕容兰就这么哭天抢地地喊了起来,仿佛这女儿活不成了一样。

慕容博被几个随从搀扶着到了外厅,服用了救心丹才勉强缓过神气来。

“封了这院子,不许进去,快去!”他气喘吁吁地命令,一掌重重往案几下拍了下去,那可怜的案几应声而塌。

“老爷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兰儿怎么会晕在里头,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邪,浑身僵硬着!大夫都没办法!”二夫人很快就哭喊着过来了。

“老爷啊,你可得为兰儿做主啊,她一个黄达大闺女,怎么可以待在产房里,怎么可以看到……唉,老爷,这件事你一定要查清楚,若是传传出去了,别说是阿紫,整个慕容府都要蒙羞啊!”

“居然可以瞒得这么久,居然还想把孩子生下来,这孽种究竟是谁的呀!”

“够了吗?”突然,慕容博厉声,打断了二夫人的哭喊。

二夫人吸了吸鼻子,悻悻地退到了一旁,即便是得宠,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造次,自然知道这件事跟兰儿脱不了干系,其中缘由她却也不甚清楚。

一室的沉默,气氛越发的诡异,慕容博一句话都没说,那脸色同外头的天色一样,越来越难看,外头乌云密布,眼看暴雨就要来了。

直到狂风卷着沙土而来,吹得这简陋的厅堂门窗皆震震作响,慕容博这才缓缓抬头气头,看向门外。

二夫人连忙上前关了大门,奉上一盏茶,装模作样安慰道:“老爷,有气就冲妾身来,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慕容博还是没反应,愣愣地看着大门,似乎再思索着什么。

二夫人放下茶盏,静默陪在一旁,良久良久,直到暴雨倾盆而下,直到雨过天晴,几个老嬷嬷来了又走,慕容博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老爷……”二夫人又一次上前,轻轻地拉了拉慕容博的衣角,声音有些娇。

慕容博瞥了她一眼,这才长叹一声,淡淡道:“四儿怎么样了?”

“刚刚来报,母子平安。”二夫人淡淡说道,言简意赅,眸中却隐着一抹恨意,他先问的总是慕容紫!

她是最早嫁入慕容府的,奈何挨着身份不得不屈居侧室,连带着女儿年长却也要屈居人后。

“兰儿呢?”慕容博这才又问道。

“身子已经不僵了,还没醒,大夫说受了过渡惊吓,加之她身子虚,气血亏,必须得好生调养几日,免得日后留下病重,最好是用些滋补药物,慢慢养。”二夫人连忙答道。

慕容博点了点头,没说话,起身就往主卧方向而去。

二夫人纳闷着,总觉得老爷今日不太一样,似乎有什么心事,慕容紫未婚产子,这可是件大事,他怎么可以如此的冷静?

纳闷着,连忙快步跟上,只是,慕容博进屋后,却不许任何人靠近了。

屋内,点了一盏昏黄的灯火,更显得一室静谧。

床榻上,那初生的娃娃裹着干净的毯子,正安静地睡在慕容薇身旁,是个男娃娃,五官可俊了,精致地像个瓷娃娃,跟慕容薇一点儿也不像,让人看了忍不住想问他爹爹是谁。

慕容薇侧躺着,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一而再恍惚,却还是硬撑着,方才至今,她根本没有合过眼。

她不放心,对这里的任何人都不放心。

那么艰难才把孩子生下来,不管这孩子的爹是谁,不管她算不算他的亲娘,这孩子她都要定了,照顾定了。

她自小就没爹没娘,一出生就被抛弃在外,流浪街头,几番差点饿死冻死,那样的苦她受过,绝对不允许这孩子受苦。

她勉强撑住,看着慕容博步步靠近,这应该就是慕容将军了吧,她现在的爹爹。

“四儿,还疼吗?”慕容博坐了下来,淡淡问道,眉目慈爱、慈父模样。

慕容薇摇了摇头,没说话,却不由得护紧了孩子,她看得出这个老者眸中的坚决。

“四儿,知不知道爹爹这次为什么这么赶着回来?”慕容博淡淡问道,方才至今,他根本看都没有看那孩子一眼。

慕容薇还是摇头,她一直在卯劲,等待着一场暴风雨,一场兴师问罪,可是这老将军却只字不提。

“王……说了,轩辕来使,和亲的日子定了,就在这个月底,二十八,还有十日。”慕容博的语气还是很淡很淡,视线终是缓缓下移,落在了那熟睡的孩子脸上!

给读者的话:

姐妹们真的很给力,第一天粉丝榜就出现地主、商人,依旧万字更新送上,鞠躬感谢!去分享

008你休想

慕容博看着孩子,慕容薇则看着他,眸中戒备越来越浓

“能告诉爹这是怎么回事吗?那个人是谁,教你瞒得如此的好,为什么他至今还不敢出现?”慕容博的语气仍旧是淡淡的,只是,慕容薇听得出的淡中的滔天怒意。

还有十日轩辕便会来迎亲,这件事不仅仅牵扯到了慕容府满门,甚至牵扯到了轩辕和瀚国。

轩辕是这一片大陆的霸主,而瀚国不过是濒临东海的小国,如此势力悬殊,若是没有处理好,任何一个小小的事端都会是战争的导火线!

到时候慕容将军便是瀚国的罪人了!

她对天下大势并不了解,但是这点推理她还是懂的,只是,这同她有什么关系,同她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大姐!是大姐害的。”慕容薇无所顾忌,脱口而出。

“什么!”慕容博的怒意终于爆发出来了。

“十个月前,我跟大姐去北边避暑,大小姐她找人害我,逼我,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害怕,爹爹,四儿害怕,四儿不敢说,四儿也不知道会怀上孩子,四儿不敢打了这孩子,就称病躲到这里来了。”慕容薇说着,嚎啕大哭了起来,可怜兮兮地拉扯着慕容博那向孩子伸去的手。

“兰儿,不可能,兰儿平素带你这么好。”慕容博根本不相信,常年在外,他怎知道府中事。

“爹爹,嬷嬷知道,那伺候女儿的老嬷嬷知道!”慕容薇哽咽地说着,仍旧是死死地拽着慕容博的手,他的手都快要掐到孩子脖颈上了,而那孩子,根本不知晓危险的靠近,旁若无人的睡得安静。

“这件事可以慢慢查,这个孩子,留不得!告诉我,他爹爹是谁?”慕容博骤然厉声,终于,惊了娃娃,他嗓门一开,哇哇大哭了起来,那声音可谓震耳欲聋。

“你休想!”慕容薇再也装不下去了,盈着泪光的双眸凌厉不已,手中力道一提,就这么硬生生地折断了慕容博的手腕。

慕容博连连后退,这点疼痛对一个将军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垂着手,惊诧无比,冷声:“四儿,你哪里学的功夫!”

慕容府上的小姐们都学武,就单单四儿没有,自小学的是琴棋书画,会的是女戒女书,她接受的所有教育同是按轩辕宫廷的规矩来的,连同她走出的每一步,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请轩辕的嬷嬷教的,她一生的使命就是在齐王侧妃这个位置上不犯错,不被抓到任何把柄。

可是,她竟然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她居然会武功,一手的力道便不输男子!

“这孩子我要定了,谁都休想动他一根汗毛!”慕容薇抱起孩子,缓缓下榻,即便是一身酸楚疼痛,她还是咬牙站了起来。

慕容博对眼前这个女儿完全的陌生,一时间不知所措。

而就这时候,房门一下子被撞开了,进来的正是慕容兰,一进门便是重重下跪,跪着朝慕容博挪了过来,哭着道:“爹爹息怒,是女儿的错,是女儿没有教管好妹妹,才让她犯下今日这滔天大罪,请爹爹饶了妹妹,责罚女儿吧!”

二夫人追了来,亦是在慕容博身旁跪下,哭哭啼啼,“老爷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身子要紧啊,是妾身没有管教好孩子们,老爷,你要打要罚就都冲着妾身来吧。”

“区区妾侍,庶出之女,有何资格同我言‘管教’二字?慕容兰,十月前北边避暑山庄,你叫人凌辱我,我在这别院七个月,从来就没有人能来看我一眼,偏偏就这个时候爹爹出征了,为什么这么巧,把那老嬷嬷找来问问便知。”慕容薇厉声,她若不先发制人,怕是迎面扑来的便是会是一环扣一环的算计。

“你!”二夫人被她这句话气得差点昏厥过去,却忍不住看了自己女儿一眼,而慕容兰则是惊了,方才就觉得不对劲,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厥过去的,而现在,十分肯定,这慕容紫完全不是从前的那个胆小怯弱慕容紫。

她的计划中,慕容紫是不会反抗的,“凌辱”二字她根本说不出口,更不敢将事情捅出来!

慕容博一直沉默着,此时也看向了慕容兰。

“四妹,为什么你要污蔑我,在避暑山庄,几个下人都知道,你成日闭门不出,姐姐们怎么邀你你都不出房门,我不过住了三日,便回府,这件事爹爹也知道,你为什么要庇护那个男人,而诬陷于我,四妹,为了一个男人,你不顾姐妹之情就罢了,怎么可以不顾慕容府上下数百条人命呢?你可知道,你是未来的齐王侧妃!”慕容兰一下子说到了关键上去,掩面而泣,眸中却掠过一抹冷意。

“把桂嬷嬷带进来!”慕容博冷声。

一会儿,桂嬷嬷便战战兢兢地跪在他面前了,慕容薇紧锁眉头,心思早就不同这些人辩驳上,而是如何脱身。

慕容薇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后退,坐了下来,她必须保留体力,谁都不知道待会会发生什么事。

慕容兰正要开口,慕容博却挥手打断了,冷声:“那男人是谁?”

他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那个人,必须死!

“老……老爷,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老嬷嬷颤地话都说不清楚。

“嬷嬷,四妹诬陷我,你今儿个可得把事情说清楚了!”慕容兰还是抢了话。

“是……是……是,大……大……大小姐,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四小姐什么都不说…说,奴婢不敢问……也不敢说。”老嬷嬷说着,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再也不敢抬头。

“四儿,告诉爹,那个男人是谁,你怎么认识的,你的武功是不是他教的。”慕容博耐着性子,问道。

“爹爹,你若相信女儿,你就该问大姐。女儿说了,女儿是被凌辱的,究竟是什么人,这世上只有大姐知道!你今日就算杀了女儿,女儿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慕容薇哽咽地说道,她找到了事情的关键,那个男子,慕容博最关心的是那个男子。

“四妹,我平素待你不薄,为什么你要这么陷害我,若是我指使的人,你为何要护着这孩子?为何要把这孩子生下来?”慕容兰反咬了一口。

“这也是一条性命,你让我如何下得了手?”慕容薇反问道。

“你下不了手,那你如何下得了手折了为父的手!”突然,慕容博大怒,似乎忍耐到了极点。

慕容薇猛地站了起来,一下子看清了慕容博的立场,悄无声息地取出了藏在孩子襁褓里的一颗炸.弹,她总喜欢在工具箱里备几颗袖珍炸弹,这东西好用极了。

“什么!老爷,你的手!”二夫人惊了,连忙上前,只是,还未挨到慕容博便被他挥手赶了出去,“全都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离开这院子!”

没有人敢再出声,纷纷退了下去,慕容薇明显看到慕容兰唇畔勾起那一抹冷笑,她恨不得把手中的炸弹往她脑门上砸,只是,终究还是忍了,她得算的清清楚楚,爆炸的杀伤范围,她的体力,孩子的承受能力,还有,她的逃路,东边,是她唯一熟悉的路!

大门缓缓被关上了,一室静谧得让人窒息,慕容博缓缓地抽出了随身佩剑,指向了慕容薇怀中的孩子,声音几近无情,“四儿,你毕竟是我的女儿,放下那孩子,告诉我他父亲是谁,我保证今日的事情不会再有人提起,十日后,你还是一身嫁衣远赴轩辕齐王府,一生不争,一生衣食无忧。”

“你休想……”慕容薇冷冷出声,一手紧抱哇哇大哭的孩子,一手突然高高扬起,手中握着的黑色小球,是慕容博完全陌生的!

去分享

009逃亡

“轰……隆……”

一声巨响,响彻整个别院,震地大地都动摇了,不过眨眼间整个主卧被炸得粉碎,波及院子,所有人都没缓过神来,被那股炙热的气息冲得老远老远

尘埃漫天,模糊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见朦胧只火焰四处流窜而起,所有人都趴在地上,身影掉落了许多沙土,灰头灰脸,无不受伤。

若不是这别院隐在慕容府后方的山林里,这一炸必定会举瀚国震惊的。

炸药这东西可只有轩辕才有,而且,非常、非常少!

据说制作配方就掌握这齐王轩辕澈手中,这也是为什么轩辕皇帝对他如此的仰仗的缘故。

尘埃渐渐散去,众人这才敢爬起来,可悲的是这危难时刻,谁都顾着自己的性命,谁都没有想到慕容将军。

“爹!”

一声凄惨的叫喊,随即从人群里冲出了一个妙龄少女,十七八岁模样,衣着素雅极了,她直直朝废墟中冲了去,这正是慕容府的三小姐,慕容月。

她这么一喊,众人随即蜂拥而上,在废墟里四处搜寻,良久,终于在一块大石头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慕容博。

慕容博很快就被救了出来,急匆匆被抬走,慕容月临走时回头往了那完好无缺的东边长廊,又看了看仍旧在搜寻慕容薇薇的大姐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快步追着马车去。

“快点,即便是尸体也要挖出来!”慕容兰冷声,心急不已。

侍从们寻了许久,几乎是把整片废墟都清理干净,还是没有找到四小姐的尸体。

“主人,只有东边的路是完好的,她只能往那里逃。”终于,身旁的大汉注意到了这点。

“不可能,爹爹都逃不了,她怎么可能逃走,她还带着孩子呢!”慕容兰冷声。

“她一定是逃了,这里没有第二具尸体。”大汉很是果断。

“追!给我追!追不到人,都别回来了!”慕容兰疯了一般怒红,俨然就是一头母老虎。

她费尽心机,让一切木已成舟,却不料会是这样的结局,慕容紫,她藏得太好了,只是,她怎么都不明白这么多年,她为何要藏得这么深,这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好处!

还有这炸药,威力完全胜过于目前轩辕使用过的任何一份炸药,她又是从何得来的,还有她的一身本领,这一切都全是迷,太突然了。

是的,慕容薇是一身的本事,只是,刚刚生产,还带着个孩子,她根本无法全身而退,即便她已经算的很精很精了,时间,地点,方向,甚至逃走的每个动作,如何保护孩子,保护自己,她都算得清清楚楚。

可是,她终究是算不精自己的体力,此时,她抱着娃娃,正拼命地往山上跑,根本顾不上身下的湿热感,而右侧脸上那一片滚烫滚烫的伤。

怀里的孩子,似乎被方才那巨大的爆炸声下呆了,一动不动任由她抱着,不哭也不闹。

慕容薇又是庆幸又是担忧,这娃娃不哭,她的行踪便不会暴露,只是,这娃娃不会就这么被吓傻了吧?!

她不敢停,她怕自己一停下来就再也动不了,她咬着牙,努力地忽视双腿和双手的麻痹,忽视身下湿热的血,拼命地往山上跑,只是,渐渐地她从跑到走,到了连一步要迈出都万份艰难。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敢坐下,只是,人终究是有底线的,刚刚抵达山顶,她都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山的另一头是什么,双腿一软,就这么瘫坐了下去。

眼皮好重好重,她好想倾倒而下,好好地睡个天昏地暗,可是怀中的孩子这是“哇”地一声,哭了。

“嘘!”慕容薇一个激灵,顿时清醒。

“哇哇哇……哇呜呜呜……”这娃娃不哭则已,一哭惊人,而且不停。

“嘘,臭小子!安静……安静……想保住,小命,就给我,安静!”慕容薇气息不定警告道,她完全没有接触过孩子,根本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很多天很多天之后,她才弄明白,一般情况下,这孩子不会哭的,除非……他饿了。

“娃娃,乖哦……妈咪唱歌,给你听,你不哭了哦……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不哭哦,乖宝贝,不要哭了哦……慢羊羊、软洋洋、红太狼、灰太狼、别看我是一头……你羊的再哭一声试试!”慕容薇唱着唱着就怒了,对这孩子爱果然同她的耐性一样有限。

只是,她这一怒声,娃娃的哭声竟戛然而止,似乎真的被吓着了。

慕容薇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再艰难她喘口气口可以熬过去,但是就是承受不住这娃娃没完没了的哭声。

她真的不想起来,可是此时天雷滚滚,眼看暴雨将至,她必须寻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她是铁打的人,这娃娃可是精致的瓷啊!

然而,就在她站起的时候,却发现了脚下漫山遍野全是火把,她连思考都没有,直接转身便往山的另一边逃。

她恨不得直接滚下去,奈何这小拖油瓶在,这山又极其的陡,下山比上山还难。

慕容薇咬着牙,清秀的小脸严肃地可怕,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乍的一亮,映照出了她的狼狈,还有右侧脸一片溃烂的伤口,此时的她犹如一个山林里的厉鬼。

突然,她止步了,看着前方的黑暗,紧抿的唇畔突然勾起了一抹冷笑!

是墓地!借着方才的闪电她突然发现前面竟是一片墓地!

“臭小子,记住今日,老娘给你壮壮胆,以后长大了,要人不怕鬼也不怕,天不怕地更不怕!”她一字一句说罢,咬了咬牙,步步朝墓地而去,却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留下了一行血迹,刚刚生产便这么距离运动,能不出血吗?

方才山腰上流窜的火把已经到了山顶,不少都流窜而下,不一会儿便全到了山腰,而此时,天雷阵阵,眼看大雨就要来了。

“老大,快下雨了,这么黑的天,明日再找不,把山下的路封了!”

“就是,老大,这山腰有一片墓地,是宁相府的,闯不得啊!”

“这大晚上的,闯进去了谁知道,宁相素来节俭,祖坟都不雇守墓人的。”

……

几个侍卫七嘴八舌地探讨,为首一人还在犹豫着,就这时候,突然有人大喊,“老大,这里有血!”

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起了去,而就在这时候,又是一道闪划破暗夜,冷森森的白光照亮了周遭的一切,包括不远处那片墓碑错落的坟地……

给读者的话:

继续,求评分……去分享

010兽

山风越来越大,豆大的雨声开始接连打下,暴雨终于开始了,侍卫们终于有了充足的理由可以撤了

而慕容薇早已走到了墓地深处,黑暗中,本就什么都看不见,雨越来越大,耳畔只有哗啦啦的雨声,其他的什么都听不到。

工具箱根本带不出来,不过那里头很多东西是压缩的,连那箱子用的是密码锁,也有防水防火,连防弹防暴功能都有,她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毁不了的,她总能找得到的。

而随身携带的防狼棒已经用了三次,所剩电量不多,她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她将孩子护紧了,这才打开防狼电棒的光,照亮前路。

雨珠已成线,慕容薇越发的焦急,她也不知道自己拖着这身子骨能不能熬过去,但是她知道要是再没有寻到可以避雨的地方,这孩子肯定见不到明日的阳光!

她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了,手电强光一边一边横扫着墓地,寻着可躲避之处。

只是,这墓地里除了笔直笔直的墓碑,低矮的草丛便再没有其他东西,就连同一颗大树也没有。

不管是往回走,还是往前,都来不及退出这墓地了。

如何是好?

雨越来越大,慕容薇都能感觉到雨水沿着自己的脸颊缓缓留下,她脱下那带血的外衣裹着娃娃,咬着牙便往墓地中央的那座主坟而去了。

弓着身子勉强替娃娃挡去风雨,在那巨大的墓碑前后手忙脚乱地折腾了许久,终于,哗啦啦的雨声中,轰隆隆的雷声中,隐隐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声音。

那巨大的墓碑居然移开了,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她盗过古墓,这点机关常识还是懂的。

慕容薇想都没想,躬身而入!

火电的强光照亮了这甬道里的一切,甬道往下倾斜,在她可以看到的地方便垂直而下了,这俨然是一座地下墓室。

慕容薇并没有什么好奇心,抱着娃娃,就坐在洞口,颤着手探了探那一声不哭的孩子的鼻息,知他还有气,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靠在石壁上,就这么缓缓地滑落下去,手都险些松了,摔了这孩子。

实在太累太累了,晕厥感一阵一阵传来,当初她十几岁的时候徒手打赢一头猛虎,都不曾这么累过。

她将孩子放在一旁,双手垂在地上,眼皮一直在打架,再也撑不住了,不过一会儿她便缓缓侧头倾身而下,睡了过去……

这一夜,她做了好多好多梦,她梦见收养她的老太爷,他还是那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质问她为什么没有回去交差。

她还梦见了真正的四小姐慕容紫,她居然来跟她抢娃娃,然后,慕容紫的样子突然变了,变成了慕容兰,二夫人,还有慕容将军!

他们都要来抢她的娃娃!

她抱着娃娃一直跑一直跑,娃娃哭得好大声好大声。

“哇呜呜……哇呜呜……哇呜呜……”

她梦得头昏脑胀,整个脑袋都快裂开了,终于,在真实的哭声中,她清醒了过来。

“呃……感觉像真的一样,原来都是梦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惺忪的睡眼,一边笑着感慨,一边伸手往右边摸去。

只是,摸了许久,却怎么都不是她那软软的枕头,怎么不摸不到她的手机!

怎么手黏糊糊的,触碰到的是冰凉凉的石壁呢?

怎么还会有孩子的哭声?

慕容薇猛地睁眼,眼前的一切便犹如当头棒喝,将她狠狠地打得彻底清醒。

原来,不都是梦!

“哇呜呜……哇呜呜!哇呜呜……”孩子的哭声还在继续,越来越凶,终于是拉回了慕容薇的神来。

她正要起,却发现自己一身都是血,双腿软得根本就站不起来。

费了好大的劲才侧过身子去,酸痛的手好一会儿才抱得起那娃娃。

“娃,你不要哭了好不好,让我静一静,我才有力气带你走啊!”慕容薇一脸哀求,见这孩子哭得一脸通红,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自己都忘了饿,根本没有想到孩子也会饿,只当他是惊了,神经比较大条,现在才知道害怕。

“娃,嘘……你在这里待一会儿,妈咪出去瞧瞧那帮人走了没有,好不好?”慕容薇低声,自然而然地自称妈咪,说着小心翼翼将孩子放回去,咬着牙站了起来,墓门并没有关,她小心翼翼探出头来,打量了周遭好久,才出了甬道。

然而,一出来她便惊了。

发现原来昨夜慌张中看错了,这并不是主墓,而是立在主坟旁边的一块石碑!

碑上纪录的是这死者的身份,还有生前事迹,这竟是丞相府的坟地,埋于此的正是瀚国宁国公,当今宁相的父亲,没想到墓室的入口竟是这石碑之下。

慕容薇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关心这么多,她在周遭察看了一圈,见无人追踪便急急回了甬道。

只是,一到门口,她便骤然止步,整个人惊得像是被雷劈了,眼睁睁地看着一只豹子正从甬道里缓缓朝娃娃走来,一眼就可看出是一只雌豹子,尾巴比身子还要长,全身眼色鲜亮,毛色棕黄,布满了黑斑点和环纹,如同铜板一样的斑纹,正是俗称的金钱豹!

比速度的时间到了!

这时慕容薇第一个反应。

只是,和一头野兽比速度就是十分脑残的行为了,何况是全世界生物中速度最快的豹子!

金钱豹似乎也看到了她,却一点儿都没有退缩,反到一下子越到了娃娃身旁,那豹子头豹子眼满满都是敌意,豹视眈眈地看着她。

慕容薇虽然先前从未遇到过豹子,但是对兽类还是有点经验了,豹子虽然凶残,却不轻易伤人,她就这么站着不动,不敢惹恼这头豹子。

金钱豹一直盯着她看,一抹抹金光不断从眸中掠过,慕容薇惊诧着,若是夜里见到这金光还算正常,大白日光线这么明亮,这豹子眸中还有金光,看样子这头豹子不简单了。

思及此,她更是慌张,却拼命握紧了双手让自己不动,一身的疲惫和疼痛早就抛到了脑海,人的潜力的无限,尤其是人心。

她只有一个念头,保住这个孩子,哪怕是徒手跟这只豹子拼了,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良久良久,金钱豹见她没有动静,竟是缓缓低头大嘴利牙朝娃娃而去,而此时的娃娃仍旧哇哇哇大哭着。

慕容薇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拾起地上的石块狠狠朝金钱豹砸去。

“嗷呜……”金钱豹立即怒吼,长大了獠牙大嘴,迈上前一步,将娃娃置于身下!

去分享

011你是谁!

慕容薇脑海里不停地回想起自己当初对付猛虎的经验教训,避起利爪,从背部上,攻其最薄弱的双眸,她一边思索着,一边咬紧牙关,暗暗卯足了劲,骤然身影一闪,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她不会轻功,却谙熟东瀛忍术,这是老太爷当年亲自教她的。

慕容薇的凭空消失,让金钱豹慌了,连连几声怒吼,便急急低头咬住了娃娃的襁褓!

而就在这瞬间,慕容薇出现在了它背上,唇畔鲜血直流,双手却死死地揪住了它的耳朵,让自己趴稳。

奈何,金钱豹就是咬着娃娃的襁褓不放,愤怒地拿身子去撞墙,一下子就将慕容薇撞了下来。

“把孩子还给我!”慕容薇怒吼,声音凌厉不已,喉口都涌出了血腥味。

金钱豹竟然就这么愣了,朝她抓来的一抓停在半空,似乎被她这吼声震住了,只是不过是眨眼睛,它就咬着娃娃,转身而逃,轻易就越过甬道中的断层,朝前窜去。

慕容薇扶着墙壁咬牙,艰难站了起来,一身无力,呼吸都艰难,一站定,便是一阵阵晕眩,眼前便一片昏暗,如今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允许她动用忍术,再这么下去,定会伤及心脉的。

然而,她根本顾不上这么多,越是危急,她越是冷静。

而这个女人,冷静起来根本就不是人。

她居然冷不防弯下身子,双手着地,似乎是在助力!

是的,她确实在助力。猛地!她竟是如箭一般窜出,她在跑,咬着牙,沉着双眸,狠狠地跑。

突然,凌空一跃,一个完美的弧度,她越过了那个断层,奈何,她并没有同以往每一次行动一样,无声着地,完美地站稳,她重重跌在地上,自己都可以听到这巨大的响声。

她长发凌乱,垂落在眼前,遮挡了双眸,双眸始终隐着冷笑,邪佞不已,她就是这样的人,摔得越惨她越不认输。

没有停留,又是双手着地,身子又一次如箭一般窜出,甬道上是泥地,她的聚光手电咬在嘴上,早就看到了金豹子的脚印!

她不停地追,不停的奔驰,直到强光聚集在前面一睹墙上,她才停住了脚步。

前面没路了,地上也没了脚印,那豹子哪里去了?为什么没有听到娃娃的声音,他怎么了?

一向坚强的慕容薇眸中瞬间盈满了泪光,

仍旧没有放弃,急急上前,拍打敲扣着那堵墙壁,试图寻找出什么机关来,然而,她寻了许久,连同两边的墙壁都寻了个遍,却始终没有寻到什么机关。

“**!”她忍不住咒诅,暴粗,早就满是血迹的双手重重地捶打在墙壁上。

就这双手齐齐捶下之际,一阵轰隆声便凭空传来!

什么情况!

慕容薇立即转身,只见泥地上缓缓地裂开了一个缝隙,越来越大,竟也是个断层机关,她站在断层旁,手电强光毫不犹豫地照射下去,只见下头并不深,也是个甬道,几个豹子爪印赫然在目!

她根本没有思考,一纵而下,就在她落地的瞬间,却瞥见一道身影从拐角处而去。

“什么人!”慕容薇大喊,直追上去,一般的豹子怎么会出现在墓室里,除非是有人驯养的!

那人的速度极快,她只得不停地跑,她依稀看得清楚他的背影,是个白衣男子,身姿颀长而清瘦,发如墨,用同是墨色的墨玉簪子随意挽着。

“你究竟是什么人,要把我带到哪里去,那豹子是你养的吧,我的孩子呢?”慕容薇大声问道,她当然看得出来这个家伙一直在引路。

男子没有回答她,更没有转头,脚下生风,速度越来越快。

“你到底是谁?大丈夫行事,缩头缩尾,不敢露脸,算什么男人?”慕容薇激将道。

只是,激将对他没用。

“你等一下好不好,我快跑不动了,你停一下下好不好。”慕容薇哀求道,“你把孩子还给我好不好,孩子才刚刚出生,不能离了娘呀!”

只是,这家伙软硬不吃,继续超前,脚步看似迈得轻松,速度却快急了。

慕容薇省了力气,不说话,加快速度跟着他在甬道里穿梭,穿过一个个石门,穿过了堆放无数珠宝的石室,慕容薇根本无暇顾及这座看似普通的墓室的庞大,都快喊不出声音,本就苍白的小脸此时全无血色,唇畔的血靡靡而下,犀利的双眸都开始恍惚了。

她却还在跑,一步一步,哪怕是速度慢了,哪怕那男子越来越远了,她也没有停止。

终于,前面明亮而温暖的光芒照射而来,慕容薇一步子还未迈出,就这么直直倾倒而下,她太累了,她已经到了极致了。

“把孩子还……还给我……他太小了……不能……”她并没有装,她的都瘫躺下去了,累得双眸都睁不开了,眼泪却缓缓从眼角淌出。

孩子还太小了,她真正的娘亲早就丢下他了,而她千辛万苦带他到这个世界来,她就是他的亲娘,就全心全意必须保护他,必须看着他平平安安地长大。

“孩子……把孩子……”她口中喃喃着,累到了手指都动弹不了,终于是彻底的晕厥了过去。

她前面,不到百步的距离,就是墓室的另一个出口。

外头的阳光正耀眼,白衣男子姿态慵懒地倚坐在石阶上,手里把玩着一把通体碧绿的玉匕首,而他身旁,竟围着两头小金钱豹,刚刚出生一个月,走起路都不怎么稳。

他身影站着一个温婉的婢女撑着伞,替他挡去了阳光,她叫宝儿,是他的贴身婢女。

“无殇大人,那女子昏厥过去了,现在如何是好?”宝儿低声问道。

白无殇仍旧逗弄着小豹子,眸中隐着一抹玩味,笑吟吟道:“你们都没寻到金子,反倒她寻到了,能耐不小呀,她是什么人?”

他们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才摸清楚了这个墓室的结构,在入口处直接开了个密道,通往另一边的出口。

这是宁国公的坟,宁相以为假意节俭,连守墓人都不用,便可逃过盗墓者,简直痴心妄想,别人不知道,他这个浩瀚之城城主还会不清楚这墓中陪葬了多少宝贝。

浩瀚之城位于瀚国之东,是一座几乎空了的城池,城主之职便是专门为王上收集天下各种珍宝囤积在浩瀚之城中。

他说着,仍旧逗弄着小豹子,饶有兴趣地用碧玉匕首撬开了小豹子的嘴,小豹子似乎很喜欢这匕首,含着不放了,它还太小,没长牙呢

他的相貌,并算不上绝美出众,并没有清秀瘦削的谪仙之姿,也没有冷酷无情的冰冷之态,他的五官却是俊美,线条如雕,一双狭长的勾魂眼,慵懒里隐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玩味,像极了个登徒浪子,而就在这狭长的勾魂眼右下侧,垂着一颗泪痣,真真如同一滴落泪,为这双眸子顾盼之间凭添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哀婉。

金钱豹是何等凶残的兽,即便是幼仔也十分危险,他竟丝毫没有戒备,碧玉匕首抵住了小豹子的脖颈,恼得那小豹子张牙舞爪,他就这么哈哈朗声大笑,放浪不羁。

去分享

012速速送走

白无殇就这么坐在斜斜倚坐在石阶上,饶有兴趣地逗弄着两只小豹子,独乐其中天下盗墓贼,能这么大大咧咧地坐在墓室门口的,也就他一人了吧。

宝儿一手撑着纸伞,一手摇着竹丝扇,一脸无奈,今日若寻不到金豹子,怕是那女子没救了。

“主子,那女子看样子是刚刚临盆,身上都是伤,应该是被追杀,要不,先替她上药疗伤。”宝儿试探地问道。

“好啊!”白无殇答得十分随意,注意力全都在小豹子身上。

宝儿惊了,正要开口,一碧影突然凭空出现,是个碧衣女子,相貌不俗、颇是清秀,这是白无殇的另一个贴身婢女,银玲。

她快步上前,焦急道:“主子,找着金豹子了,那畜生给那孩子喂奶呢,不让人靠近,也不动,不找金子了。”

那金钱豹可不是一般的金钱豹,无殇大人总喜欢叫它金豹子,因为它嗅得到金子的位置,它家主子贪财,贪得很有个性,只喜欢金子,银子都看不上眼。

“把孩子还给她,送她走,有本事生下来,就得有本事养大嘛。”白无殇笑吟吟地说到,玩笑一般,径自说得没头没尾,牛头不对马嘴,似乎认识那误闯入墓室的女子一般。

两婢女皆狐疑着,阿宝好奇地问道,“主子,你这话,难不成你认得那姑娘?”以她主子风流成性的性子,认识多少姑娘都没什么好奇怪的,关键是这姑娘可生了娃娃了,还被追杀,这才稀奇。

“有夫之妇,本大人岂会认识?速速送走!”白无殇挥了挥手,打着呵欠,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手中的碧玉匕首却随意丢了出去。

阿宝和银玲争着接那匕首,兴奋不已,连连道:“谢主子,奴婢们一定办好这差事!”

金豹子最怕这碧玉匕首,有了啊它,事情就好办多了。

“等等!”突然,白无殇唤住了她们。

阿宝和银玲齐齐转身,皆是一脸狐疑,事情都交待完了,这大人不是该走了吗?他可忙着呢。

“送安全的地儿去,保住她和孩子的性命。”白无殇交待道,说着,懒懒站了起来,一边径自摩挲那光洁的下颌,感慨,“好歹也是条命嘛,妇女也需怜香惜玉的。”一边轻摇折扇,下了石阶缓缓走去。

这白衣翩翩,折扇轻摇的背影,就如同惊现在丛林里的谪仙,不知要倾倒红尘多少女子。

两婢女早就对他的背影有免疫,面面相觑,皆是惊诧,这主子大人,什么时候真的会怜香惜玉了,又什么时候会在意人命了?

“那女子是什么人?”宝儿问道。

“不清楚,突然闯进来的,今早才发现。”银玲答道。

“那孩子又是什么人?”

“你怀疑什么了吗?”

“太可怕了,我可不敢。”

“还是想想把他们送哪里去吧!”

“她应该是翻山逃过来的,送到这边山下吧。”

“要杀她的人铁定在山下守着呢,笨死了。”

“那怎么办?”

“往北边去,翻过几座山,山北悬崖下就是瀚国最北的郡,北城。”

“真遥远啊……”

两人分头行动,银玲拿着那碧玉匕首找金豹子去,宝儿则先为昏迷的慕容薇处理伤口了。

金豹子早就移了地方,她寻了良久,终于在墓室一个右耳室寻到了金豹子,银玲一进门便惊叫出声。

只见这耳室里满满的一堆金子,孩子已经被喂饱了,就躺在这金子上,睡着安安静静,似乎就不怕那金豹子,而原本懒散地舔着爪子的金豹子一见婢女,立马警觉地站了起来,动作极其迅速地跃上金子堆,叼起了那娃娃。

银玲好不容易才从这满满的一堆金子上移开了眼,就堵在门前,慢悠悠地拔起碧玉匕首,随意晃了晃了,金豹子的嘴就这么松了,孩子随即掉下。

“畜生啊!”银玲怒骂一声,身子一掠,接住孩子,一个翻身便利索站了起来,这身手可不一般。

金豹子盯着她手中碧玉匕首看,乖乖地趴在地上,双爪抱着脑袋,投降一般,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兽类的凶残样,可爱滑稽极了。

每次都是这样,一见到这玉璧匕首,它就乖乖地,连动都不敢动,天知道无殇大人究竟那这匕首对它干过什么。

银玲抱着仍旧沉睡着的孩子,诧异地细细地打量,刚出生的娃娃果然没有一个好看的,皮肤皱巴巴的红红的,他吃饱便睡,任由婢女抱起来也没惊醒。

这孩子好端端的没受伤,怎么遇被豹子叼了都不可不闹呢?

银玲看着这孩子,只觉得这五官轮廓有些面熟,心下惊悚着,也没敢多想,急急就走,同宝儿在墓门前汇合。

宝儿背着一个女子,一身上下全是血,发丝凌乱,衣衫残破,垂着脑袋,看不清楚相貌,只隐隐可见右侧脸烧毁了大半,正是陷入昏迷的慕容薇。

“唉,怎么伤成这样。”银玲说着,脱下自己外袍替她披上。

“脉搏弱得很,下身全是血,我给她服用了玉露丸,也不知道她能撑多久,赶紧送走吧。”宝儿急急着。

“要不先给大夫瞧瞧?”银玲低声。

“也得先送走了再寻大夫,这儿不是可以久待之地,找个靠谱的人,送到北城山脚下去吧。”宝儿认真说道。

“那孩子呢?孩子总得喂奶,她要是昏迷个十天半月,这孩子岂不得饿死?”银玲问道,两姐妹倒是心肠好。

“这样吧,我送他们去,让金豹子带路,它熟悉这山路,你找些人掏了金子。”宝儿认真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豹子……喂奶?”银玲一脸不可思议。

“主子要速速送走,又要保她们母子性命,保他们安全,只能我们亲自送,天知道,主子葫芦里藏着什么药。”宝儿无奈说道。

“宝姐,这孩子……眼熟得很呀!”银玲认真地打量着沉睡的孩子,怯怯说道。

“别胡说,就这么办了。”宝儿蹙眉,认真说道。

银玲连忙,连忙将碧玉匕首交给宝儿,却忍不住又多看了那孩子一眼……

……

给读者的话:评分坑爹的童鞋请直接点窗口上的叉,猫猫两篇文更新,很累很忙很努力,没空受伤……去分享

013说人话

五年后……

正值北城一年一度的庙会,县城里大街小巷全是人,四处喧嚣、热闹不已,主大街上更是人头孱动,挥袂成雨,人人都要往街头的城隍庙挤

北城最有名的茶楼逸闲居二楼,一个女子慵懒地凭栏而坐,一袭素雅的浅黄长裙,三千墨发用同色系的簪子随意挽起,右侧脸上带着半边金色面具,看不清楚她真实的相貌,左半边脸看去,倒是灵秀好看,她半倚着,挑起二郎腿,挑眉看着楼下人群中那个瘦弱的身影,犀眸中隐着一抹冷意,手中把玩着一根金丝线织成的荷包,金丝线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有。

她看了许久,慵懒懒地换了个坐姿,端来一杯茶,轻啜了一口,一手支着下颌,冷眸中玩味渐浓。

街道上那拥挤的人流中,一个清瘦的身影正逆着人流的方向而上。

他一身青衫,低着头,双手负于身后,老牛慢步,怡然自若,根本不理睬迎面拥挤而来的一双双大腿,逼得别人不得不让他。

是的,大腿,他若抬头,定是满眼大腿。

他的个头太小了,还没有人家大腿的长。

他今年五岁,外号灰太狼,大名夜无名,他娘说他出生在夜里就跟了夜姓,无名则是她娘实在想不出满意的名字来,那什么楚隐、唐影、玉邪,又什么凌彻、宁洛、若离,她娘都想过,就觉得跟他的气质着实不相附,于是干脆暂时叫无名,等来日,寻到他爹爹再让他爹爹伤脑筋去吧。

而灰太狼则是因为他娘经常唱给他听那首儿歌。

他自小聪慧,三岁能盗,五岁能抢,这全都拜他娘所赐,他经常会疑惑,他爹爹究竟是何方圣神,竟敢娶娘这样强悍的女人,强悍还不是关键,关键是她爱财如命,特抠门。

他娘说了,他长太快了,衣裳做大点才不浪费,于是,他这一身青衫从三岁穿到五岁,一直松松垮垮,他要是走快点保定会踩到自己袍角跌个狗吃屎的,他总是这么老牛漫步,不是装老成,全都是因为这衣裳太大了。

突然,他面前那一双粗壮的大腿不动了。

他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只见面前拦路的是一个一脸络腮胡子的彪悍大汉,左耳上戴着个大耳环,这是奴隶的标志,男的一般为武士护卫,越是魁梧粗壮,身价便越高,女子则为奴妃,比妾还要低一级,比婢女高一点点,以相貌论价格。

这片大陆上,能用得起奴隶的,不是官宦人家,便是富商,他一时间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户人家里见过这家伙,而这家伙如铜铃一般的双眸正盯着他看,不说话。

他十分淡定地微微一笑,双手还是负在身后,却朝右侧迈出了一脚,主动让路。应该是认错人了吧。

只是,一只比他的身子还要粗的手臂,拦了下来。

他再笑,缓缓转身,另一双无比粗壮的大腿就在眼前。

他无奈一声长叹,仿佛历尽人世风霜的老者,无奈摇了摇头,转向左边,然,左边一样是大腿拦路。

他不动了,身后一定也有人,四个奴隶大汉,单见双大腿便知晓身价之高,他眸中一抹精光掠过,乖乖地扬起头看,看向第一个出现的大汉。

大汉冷酷到底,依旧不说话,一把纠起他的衣领,将他抗上肩,转身便走。

他倒栽着脑袋,这才看见这整条街的拥挤,顿觉呼吸顺畅多了。

他没有挣扎,任由大汉扛着走,进了逸闲居,奴隶是这片大陆对底层的人,却是最富有之人的象征,大伙都习以为常了他们横行霸道,他也不指望有人出手相助。

上了二楼,他见了远远坐着的女子,终于想起了昨天夜里自己在哪里盗走了三幅稀世名画,不小心露了小脸。

大汉将他放在放在楼道口,粗声道:“我主人要见你,过去。”

他扶大汉着的手,小手都快掐出人家一块肉来了,终于是站稳,冲侯在一旁的四奴隶笑了笑,这才慢条斯理地理了理青衫,双手负在身后,犹如一个老头子,慢腾腾走了进去。

女子看了过来,唇畔噙着一抹浅笑,无害极了。

夜无名却是突然止步在雅座门口,离她二十步之遥,低着头,一动不动。

“手……”女子慵懒懒说道。

夜无名耷拉下脑袋,负在身后的手缓缓回到前面,交扣在一起,这才像个孩子,做错事等训的孩子。

“东西呢?”女子问道,不经意地咬着大拇指的指甲,那懒散范儿,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卖了。”夜无名答道,一副乖孩子模样。

“卖了多少金子?”女子又问道。

“一幅一锭金子。”夜无名如实交待。

“一幅三十锭金子,差价你自己给补上,后天晚上之前送到。”女子说道,打了个呵欠,缓缓闭上了眼睛。

“妈咪……”夜无名就这么喊了出来,扑到他娘怀中,这声音,嗲得比北城最有名的青楼头牌都还要嗲。

“你可知道,什么叫做‘盗’,什么叫做‘抢’?”女子任由他抱着,懒懒问道,一手支着脑袋,缓缓眯上眼睛。

“盗可盗,非常盗,抢可抢,非常抢,盗亦有道,抢亦有道,狗官可盗,奸商可抢,不仁者可盗,不义者可抢,不……”

“说人话……ok?”女子懒懒开口,打断了夜无名。

“妈咪,你居然舍得花钱买奴隶,一卖就是四个,你没受刺激吧?”夜无名转移了话题。

女子没回答他,懒懒起身。

“妈咪,看那四大金刚的样子,价格不菲吧,我刚刚掐了下,肌肉可结实着呢,你不会是想转手倒卖掉的吧?”夜无名特热情,又问道。

女子还是没有回答他,缓缓披上外袍。

夜无名热情依旧,仰起头正对上他娘亲审视的冷眸,他直接忽视,童言展笑,白里透红的小脸肌肤丝滑如牛奶,令人忍不住想掐一把,他又道:“妈咪,其实留也成,咱这么大的宅子就我们俩和李婶,也没个侍卫,怪不安全的嘛。”

“夜儿,人话。”女子眯眼笑着提醒,耐性十足。

夜无名终于彻底低下了头,一字一句认真道:“无论什么原因,娘的东西,一不能盗,二不能抢,三不能卖!”

说着退到一旁去,他知道,他娘每每一双明眸笑成了一条直线,就是她的底线到了。

“要么暗室反省去,要么三十倍差价补给我,你自己看着办。”女子说着,拢了拢长袍,款款出了雅座。

才入秋不久,北城便凉了……

五年,一晃而过,她便是当年的慕容薇,她昏迷了整整一个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瀚国最北的郡,被一个孤寡婆婆李婶入山采药的时候救了,半边容貌已毁。

她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慕容紫的样子呢。

这五年,为了提防慕容府的搜查,她过着低调的日子,连这救命恩人都不敢轻信。

……

给读者的话:真正故事开始啦,希望此文能陪伴新老姐妹们,又一个盛夏。推介好友:莫弃弃女:《王的替欢奴》去分享

014药

慕容薇出了客栈便往“保安堂”走,这是北城小有名气的一家医馆,是她和李婶一起经营的

她花了整整一年的时候在调养身子,她自己精通中西医,恰好李婶买药维生,熟悉各种草药,才能将她的身子骨养起来,奈何右侧脸这伤疤怎么都好不了,然而,她也不在意,这伤疤反倒成了她的救命符,只要她不出生,她那宝贝儿子不乱说话,慕容府的人要认出她来,可不容易,而李婶,只知道她是同丈夫失散的轩辕帝都人氏,其他的什么都不清楚。

四年的时间,教养孩子,经营起了这家医馆,她自己鲜少坐诊,而是外聘了几个大夫。

以她的能耐,一家医馆并算不上什么,只是她低调惯了,各种买卖,各种交易都鲜为人知。

老远,慕容薇便见一向安静的保安堂前排起了长龙队伍,竟全是女人,老少皆有,怎么回事?

她侧侧门进,一进门便迎面而来一阵嘈杂,这帮病人简直就把她特意贴在墙壁上那个大大“安静”二字直接忽视掉。

“听说这回八月十五,浩瀚城主也会到王城去呢!”

“会经过北城吗?”

“你痴心妄想吧,浩瀚之城在南边!”

“我打算组个团,率一群姐妹到王城南大门去等,我就不信浩瀚城主不下轿,这一生若是能见上他一面,我便心满意足了。”

“可不是,听说这个大人,男女通杀,嘿嘿,连我这一把老骨头了,都好奇他长什么样子呢!”

“呵呵,那白无殇大人太遥远了,我这有小道消息,你们听不听?”

“你能有什么小道消息,这天下会有比无殇大人更迷人的吗?我心这辈子就是他的了。”

“哼,远在天边的你就满满白如梦去吧,我可是得了消息,宁相爷这些日子就在北城呢!”

“宁相爷!宁然!”突然,一声惊叫,盖过了所有的喧嚣。

只是,惊叫声随即戛然而止,只见那那头戴红花的徐大娘被人捂住了嘴巴,那人清秀的眉头紧锁,淡淡道:“大娘,花痴不是病,你可以走。”

慕容薇说着,送了手,往位置上一坐,看着这老老少少全是女儿,心下不由得感慨,这个架空的世界,这开放的风气,她未婚生子,其实也不是这么可怕的嘛。

“哎呦,薇薇你可回来了,咱们都等着你号脉开药呢,上回你给李家老娘开的那帖药可神了!”徐大娘是常客,自是认得慕容薇。

“神?”慕容薇不解,怎么都不记得自己给李家大娘开过药,她平素同这些常客还是亲近,不会端大夫架子。

她狐疑着,看向了一旁正抓药的李婶,李婶约莫五十出头的人,两鬓都花白了,却精神抖擞,身子骨硬朗着,李婶冲她无奈笑了笑。

“可不是呢。”徐大娘说着,凑了过来,低声,“她都跟我说了,她家男人喝了那药,夜里呀,可……”

慕容薇手一僵,站了起来,尴尬笑了笑,对众人道:“顾大夫那边请吧,一样的,我有要事,先行离开了……”

说罢,她几乎是遁逃一般的闪人,能开这种药的只有一个人,能假冒她名义的,也只有一个人,夜无名!天晓得那臭小子又坑了人家多少银子了。

“夜无名,出来!”慕容薇站在后院的暗室前,怒吼道。

“咿呀……”

门一下子开了,夜无名耷拉着脑袋,双手负在身后,微微弓着腰,一脸沉思地站在门前。

“你给我站直了!”慕容薇厉声问道。

夜无名轻咳几声,挺直了腰板,稚嫩的小脸上,煞是认真,仿佛这个问题是经过他深思熟虑许久的,他道:“妈咪,暗室太凉了,这么下去我迟早得风湿,你再宽限我一个月?我一定双手奉上九十锭金子。”

“一个月?还不如老娘自己去抢!”慕容薇白了他一眼,又道:“谁让你给李家大娘乱开药的?”

“那个……那贴药……其实,不是给她开的。”夜无名怯怯说道,这才记起这件事来。

“那是给谁开的,你去瞧瞧,外面排长队求药呢!”慕容薇纳闷着。

“开给她家男人的。”夜无名还是怯怯说道。

“你!”慕容薇险些背过气去。

而就这时候,李婶一脸欢喜,匆匆而来,“薇薇,郡守大人差人来,说是请你到府上一趟。”

慕容薇和夜无名都愣了,虽然他们暗地里盗的抢的都是官家,可是他们白里再怎么折腾,都不会牵扯到官家的。

“做什么?”慕容薇蹙眉问道。

李婶看了看夜无名,迟疑着,不知道如何说。

“娘,我还是关暗室去。”夜无名说着,大大退了一步,啪得一声关上大门。

“就是给李家大娘的药这事情,传到郡守大人耳朵里去了,轿子在后门等等,要你偷偷去,不许声张。”李婶这才解释道。

慕容薇无奈,她一直知道这个地方很缺壮阳回春药,却不知道缺到这样的地步,郡守大人都找上门来了,这什么世道!

“薇薇,天高皇帝远,不好得罪,走吧。”李婶连药箱都准备好了,推着慕容薇往后门去。

“看着那臭小子,别让他跟来。”慕容薇交待道,她生的娃娃,她最了解。

“知道啦,早去早回,晚上给你炖了你最爱吃的花胶汤。”李婶笑着说道,待这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母子如亲人一样。

慕容薇一道后面便见两顶普通的轿子停在一旁,轿夫八人,师爷一个。

除了那师爷,再看不出来跟同郡守府有什么关联。

“这位就是慕容大夫吧?”师爷上前笑着问道,侧脸一颗长毛大黑痣,怎么看怎么猥琐,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踩他一脚。

“正是。”慕容薇浅浅一笑,很有礼。

“慕容大夫的脸……”师爷的视线方才至今就一直在慕容薇那半边金色面具上。

“师爷,请吧,郡守大人一定还等着吧。”慕容薇笑着转移了话题。

“呵呵,可不是郡守大人找你,慕容大夫,你这保安堂这回是撞上贵人了!”师爷神秘地笑着。

“贵人?”慕容薇处变不惊,纳闷地问道。

“走吧,到了郡守府你便知道了。”师爷仍旧神秘,说着,亲自将慕容薇送上了轿……

……

给读者的话:嗯,书名改啦,《贪财宝宝:弃妇娘亲熬成妃》去分享

015竟然

慕容薇早就对这郡守府的每一条路,每一个房间都了如指掌了,各方太太的小金库她都光顾过,此时走在郡守府的花园里,却任由师爷前面带路,引着她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会儿前,一会儿有拐弯往回走,郡守胆小惜命,可是出了名的,这花园有点累死迷宫

“呵呵,慕容大夫,跟紧点,别丢了,咱们这花园一般人可进不了,对了,小心你脚下,踩着这里的一棵草,都不是你能陪得起的。”师爷回头,好心提醒。

慕容薇连连点头,背着药箱子,快步跟着,就差没踩上师爷那宽大的袍子了。

一番九曲回转之后,慕容薇终于被师爷领到了一个高亭下面,这周遭布满了待到侍卫,慕容薇一看便知这些人不是郡守的侍从,应该是来了大官吧。

难道是,宁相,宁然?!

慕容薇突然想起在保安堂里听过的这个名字,她当年在宁国公坟中见过的那个白衣男子,会不会就是宁然?

当年那家伙可是熟知墓室中的各条甬道,她只记得自己昏迷在出口处,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在北城的山脚下了,这件事她暗中查了许久,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包括,在山脚下救了她的李婶。

高亭四面垂帘皆挽起,慕容薇看不到里头的人,只见外围站了不少婢女,传说宁相亦节俭而闻名,如今这阵势看来,只能感慨传说毕竟只是传说。

师爷通报后,慕容薇从容地拾级而上,好一会儿,终于上了亭子,只见亭中一块巨大的大理石雕成的酒桌,流觞曲水的设计,吃货如慕容薇,第一眼看到的是满满的佳肴美酒,全是山珍海味,第二眼看到的才是主座上的男子,只见他锦白衣、翠玉冠,面目清俊、温文尔雅、气质斯文。

慕容薇从容欠身、低着头,没有人告诉过她眼前的是何人,她可不能随便说话。

“这便是保安堂的慕容大夫?”宁然倒是先开了口,人长得斯文,连声音也跟着斯文、温和。

“正是正是,慕容薇,这位便是相爷宁大人,还不快给相爷磕头!”一旁的郡守连忙训斥,是个脑满肠肥的家伙,慕容薇已经恶心过好几次,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草民保安堂当家,慕容薇,参见宁相大人!”慕容薇又欠了欠身,并不行叩拜之礼,瀚国的规则,只同王室人行叩拜之礼,只是,就算是王室中人,能不跪的,她谁也不会跪。

“不用多礼,赶紧起来吧。”宁相倒是平易近人,亲自上前搀扶,也没有追究。

“多谢宁相大人。”慕容薇语气平和,平身退了一步。

“呵呵,本相难不成是猛虎,会吃了你不成?”宁然玩笑般问到,笑容清浅。

慕容薇正要解释,郡守大人在一旁忍不住提醒,“宁大人是让你走近点,没听明白吗,真笨!”

“郡守你别吓着她了,姑娘家能从医,已是了不得了。”宁然不悦看了郡守一眼,坐了回去,又道:“你也别这么铺张浪费了,这里头的东西外头的人全都撤了,换壶青茶来,我喜欢北城的生姜烫,送一壶过来。”

慕容薇心下微微一惊,难不成是她看错人了,这宁相确实不同一般贪官。

“别老低着头,你也坐吧,医者为尊,这可是王上一直提倡的。”宁然温和说道,性情似乎极好。

“是,多谢大人。”慕容薇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心下纳闷着,这宁然虽然文弱了一点,但年纪轻轻的也不至于需要那种药呀!她倒是好奇这两个大男人怎么跟她提起这件事。

“慕容大夫,怎么会想到从医呢,丈夫呢?”宁然问道。

“我本轩辕人氏,自小跟着父亲学医,也略懂一二,几年前途中遇劫难,同丈夫失散,带着孩子昏迷在山下,幸得北城一个老婆婆相救,便在北城住下,至今都还在寻找丈夫。”慕容薇淡淡回答道,她对李婶也是这么说的。

“呵呵,慕容大夫过谦了,听说慕容大夫妙手回春,只要了李家老爷的不治之症,不知慕容大夫可有将药方带来?”宁然倒是开门见山,不多废话,话说得含糊却有达意。

慕容薇颇是佩服宁然这话的巧妙,这么年轻而又温和斯文的人能当上一国之相,定不简单,她卖了关子,话说一半,“呵呵,这件事,其实……相爷远在王城,这药怕是……”

“远在王城,有何不妥?”宁然认真问道。

“药不可乱用,还是让草民先为大人把把脉吧。”慕容薇看着宁然,认真说道,心下可惜,这么个大好美青年,居然会……哦,不,她怎么可以想到那里去……想多了。

“不不,求药另有其人,本相不过代劳而已,慕容大夫,远在王城,有何不妥呢?”宁然急急解释,尴尬地躲开了慕容薇同情一般的目光。

这话一出,慕容薇心跳都漏了半拍!

远在王城,这种隐秘羞事,如此慎重,能让宁相出面代劳,瀚国上下也就只有一个人,男人!王上!

知晓这种秘密的,瀚国上下,除了宁相,就没有能活着的!

什么贵人,简直是灾星嘛!

“也不是不妥,只是,药方繁琐,草民记不住,留于家中得回去取,还有几味稀罕药,也不知道一时半或能得到的,的等季节到了,远在王城,其中诸多不便呀!”慕容薇还是镇定地说道。

“无妨,你带上药方随着我回去,那几味稀罕药,你现在就写来,我马上差人去取,如何?”宁然问道,一脸认真。

“甚好甚好,只是……只是,草民一家老的老,小的小,都无人照料,草民实在……”慕容薇为难着,宁相能找到她,必定是将保安堂调查得清清楚楚了,她也不必要多隐瞒。

“这无妨,当然许你携带家眷,今夜就出发,如何?”宁然又问道。

“这种病……能急的吗?那个人……很急吗?”慕容薇还是认真看着宁然,大夫嘛,好处就在这,站在职业的角度,什么都可以说,甚至,什么都可以看。

宁然却直接转头,端起茶杯,装模作样啜饮。

慕容薇嘴角抽搐着,忍着不敢笑,突然发现这个斯文而温和的男人,窘迫起来也蛮可爱的。

“相爷今夜就回王城,顺带梢你一程,怎么,不愿意?”郡守大人冷笑地问道,**惯了,对这话题倒没觉得什么。

“不敢不敢,大人稍等,草民这回去收拾。”慕容薇连忙说道。

“师爷跟着去吧,带着人帮忙收拾。”宁然终于转头来,笑了笑,说道。

“谢谢大人。”慕容薇连忙起身行礼,不经意却看到了宁然发上的玉冠,顿时,所有美好的印象全没了!

传说中一代清廉节俭的宰相宁然发上的玉冠价值可抵一座城池,说出来有人信吗?反正她不会看走眼……

这厮也太能装了吧,在她这么个小小的大夫面前都这么装!

她还是赶紧回家,拽着那拖油瓶逃吧!

去分享

016紧急出逃

慕容薇仍旧是乘坐来时的轿子回去,还是那黑痣师爷相陪,两称轿子,八个轿夫,根本不见宁然所说的下人,怕是那帮人早就先到保安堂了吧

慕容薇也没有多问,路过保安堂大门的时候远远地看了一眼,只见排队的长龙不减,一直提着的心这才安下。

到了后院便见好几个婢女都等着了,慕容薇喊了李婶开门,同她使了眼色,什么都没多说,李婶的机灵并非一般的村妇,这也是慕容薇不完全信任她的原因之一。

“师爷,先喝杯茶吧,让李婶招呼下人们去收拾便好。”慕容薇笑着说道。

“不必了,上头那主子等不了,你赶紧取了药方。”师爷催促道。

“那师爷也请里头坐,这天凉了,喝杯热茶。”慕容薇热情依旧。

“说不必就不必了,主子还急着赶路呢,走走走,我跟你取药方去,你们几个跟李婶收拾东西去,动作利索点。”师爷不耐烦了,打量了周遭一眼,又道:“你儿子呢?”

“哦,夜儿在药房呢!”李婶连忙回答。

“那药方正好也在药房,师爷随我这边来吧,李婶你熟悉路,先去掌盏灯来引路,东西也不多,一会儿再收拾。”慕容薇还是笑着。

师爷这才满意地点头,跟着她走。

其实,夜无名所谓的关暗室,其实就是关药房,保安堂有两间药房,一间阴凉无比,一间则是干燥无比,分别用来存放不同性质的药材。

“师爷,这边请,小心点,这屋子湿气重。”李婶提灯在前面引路,师爷走在中间,慕容薇则走在最后头。

“呵呵,看不出来,这屋子还这么大!”师爷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遭,刚刚埋入门槛,便见屋内四壁全都是药柜,这简直就是一个库房,而不是要药房,这里头阴暗而潮湿,所有的窗户都密封起来,黑漆漆的,越往里头走,药味越浓,还隐隐有霉味。

“唉……去年听说药材会涨价,我可是掏了老本收购,没想到今年没涨反跌,身家就全在这四壁药材里喽!”慕容薇感慨道。

“药方在哪里呢?”师爷捂住鼻子,不耐烦地问道。

“就在前面了,要不,师爷,这里头好些药物是发霉了的,药毒气颇重,还不,你先出去等?”慕容薇问道。

“就是药毒而已,我还挨得住,你快点,一张药方放这么隐秘的地儿!”师爷抱怨道。

“这药方可是我家世世代代祖传下来的,当然要藏好了。”慕容薇说着,略过师爷,快步往前。

“你干嘛呢!”师爷顿时警觉。

“我去开门,就在前面那堵墙,瞧见吗,那可是个暗室。”慕容薇低声,说得十分神秘。

师爷接着微弱的灯光望去,只见两个药柜子之间留空了一堵墙。

“呵呵,这地方搞得像藏宝室!”师爷感慨道。

“可不是嘛,我最大的宝贝就藏在这里了。”慕容薇低声,神秘兮兮地,同时轻轻转动机关,随即咿呀一声,石门便缓缓移开了。

“最大的宝贝!”师爷兴奋地快步上前,第一个埋入暗室。

“啊……”

他的后脚都还未迈进去呢,便是一声凄惨惊叫。

“臭小子,亮灯!”原本懒懒散散的慕容薇立马认真,厉声道。

话音一落,整个暗室瞬间明亮,只见师爷就躺在门口,双眼泛白,口吐白沫,面色青紫,孩子手臂那么长的小青蛇盘在他腹部。

“娘,其实……”夜无名话还未说完,慕容薇便一脚踹开了那条青蛇,一把将师爷拉出暗室,随即转身关了门。

小青蛇重重撞在墙上,又重重落地,只是抗议地嗤了几声,便被夜无名拽着尾巴抓了去。

这是他养的毒蛇,剧毒,大名步青,小名小青。

“死不了吧?”慕容薇问道,一脸的焦急和担忧,完全没了平日应急时的从容,一边说着,一边在门边第五块石砖上轻轻扣了三下,随即,后面的石门便又被打开了,里头是一条暗道。

夜无名目瞪口呆,看了看李婶,又看了看慕容薇,还未缓过神来呢,就被慕容薇拽了进去。

“薇薇,这件事很严重吗?瞧把你着急的!”李婶提灯在前,不解地问道。

“要那贴药的不是郡守,是王上,宁相亲自向我要的,只让回来收拾行礼,拖家带口随着他一起回王城,你说咱还能久活吗?”慕容薇认真问着,索性将夜无名抱了起来,却不忘重重掐他一下,还不都是这个臭小子闯的祸,她原本的计划是趁着中秋宴慕容将军一家入宫的时候,偷偷回一趟慕容府把那个工具箱找回来的!

“啊……呜……妈咪!我不是故意留这个暗道的,你们怎么知道的!”夜无名被掐得小屁股生疼,大喊出声。

“你那点小花样瞒得过老娘,今天要不是看着在这个暗道的面子上,老娘跟你没完!”慕容薇十分愤恨,又道:“那师爷死不了吧,要不我们又多一条命罪!杀人!”

“牙入两分,三天内有人发现他就没事,只是,唉……娘啊,你如今知道的可是王上的秘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夜无名长吁短叹,还故意拉长了语气,跟唱戏地有得一比了,他娘慌张着急着,自己懒懒地趴在她肩膀上,掰着手指头,不知道再算些什么。

“夜儿,你娘都着急了,你还这么吊儿郎当的。”李婶转过头来说道。

“他说得对!欲加之罪太多太多了。李婶,前些日子我也有他爹爹的消息了,我们出去了,直接往轩辕方向走,你跟不跟我们走?”慕容薇认真问道。

“有消息了?”李婶惊喜不已。

“嗯,打听了这么多年,终于有点消息了,就在轩辕帝都,打听的人说来,很像是我夫君,不过他好像失忆了。”慕容薇说道。

夜无名的手指头顿僵,怎么都掰不下来,他娘说什么呀?他怎么完全听不明白?

“薇薇,太好了,太好了!”李婶激动不已。

“李婶,反正宁相这件事也牵扯到你了,你跟我们一起走吧,逃到了轩辕,王也拿我们没办法!”慕容薇认真说道。

“薇薇,不是我不走,只是,我这把老骨头了,实在不想再奔波,咱们山里那地儿,也没人知晓,跟保安堂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就留在那儿,你找到孩子他爹了,想办法给我报个信我就安心了。”李婶止步,眸中都泛出了泪光。

“李婶,薇薇对不住你,你救了我们,到来了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还连累了你。”慕容薇亦是止步,一脸歉疚。

夜无名趴在她肩上,十指垂下,无力望天。

她真的找到那个男人了吗?

怎么可能?!她根本就没找过!好不好!

三个月前,他就开始在给自己物色继父了!

去分享

017不期而遇

他们不停地跑,终于在深夜里跑出了暗道的出口,竟是在郊外的一个小树林里

慕容薇和李婶都只知道夜无名挖了这么一条暗道,却从来不知道这暗道有这么长,两人惊悚不已,出了石门,却又是一番惊悚,这出口竟然……竟然是一座墓!

“你……你这孩子,怎么就天不怕地不怕呢!”李婶无奈感慨,对小夜是疼得又爱又恨。

“呵呵,我娘说了,男子汉,要天不怕地不怕,人不怕鬼也不怕!”夜无名说得一脸正气,那小青蛇从他袖中探出脑袋来吐了吐信子,十分配合。

“好了好了,赶紧走,宁相可不是好惹的人,这暗道瞒不住他多久的。”慕容薇还是着急还,一路上就没有冷静过。

“娘,等等!”夜无名说着,从她身后滑了下来,利索地将一旁一堆干柴全推到墓室里,火折子引燃了才关死墓门,回头咧嘴冲着两个大人笑,月光就撒在他邪恶的脸上,活脱脱就是一个小恶魔!

这大火引起的烟雾,至少要三日才能退吧,三日对他们来说足够了。

慕容薇有些愣了,真心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教出了这么个极品的儿子来,会不会更多的是遗传了他父亲的呢?

这瞬间,慕容薇第一次有了非常非常强烈的好奇心,想知道这臭小子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夜儿,那堆柴火,你原本是准备怎么用的?”李婶却是惊悚地盯着夜无名看,能让他关暗室的,也就他娘了。

“巧合……果断是巧合!李婶,娘,咱们得逃命了。”夜无名说着,径自转身,老牛漫步而去,这条路他再熟悉不过了,不远处便是他们的山脚下的老屋啦。

李婶和慕容薇相视一眼,皆是无奈,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慕容薇便止步了,警觉到,前面有车马来了!

夜无名一下子就蹿到一旁的树上,眺望而去,又开始如大人一般感慨,“香车宝马,千人拥簇,浩浩汤汤,娘啊,那里头随便揪出个车夫出来,穿戴都比我身上这青衫强一百倍!”

“白无殇?”慕容薇脱口而出,在宰相主张清廉节俭的瀚国,除了王,敢大张旗鼓、铺陈浪费、极度奢华的,也就只有浩瀚之城城主白无殇大人了。

李婶眸中掠过一抹狐疑,没有说话。

夜无名冲慕容薇竖起大拇指,却眯眼一笑,拇指倒转,“错!白无殇出门,必定是镶金的车,镶金的马,镶的美人帅锅,那位大人同娘亲大人痴迷金子痴迷到了巅峰!而前面那个,顶多是个皇室贵族行头。”

“皇室贵族?”慕容薇一时间没有理解过来这句话。

“对了!前些日子听说齐王侧妃,德妃回来省亲呢!”李婶急急说道。

“有吗?”慕容薇淡了声音,一身上下的旧伤口全都隐隐作痛了,从来没有那么惨过,被一个女人害得那么惨。慕容兰,假扮慕容紫和亲轩辕,为齐王两大侧妃之一,德妃,五年生一女,一子。

轩辕齐王有一正妃,两侧妃,三姬,四美人,五宫人,奴妃几位,囚奴无数,从囚奴到正妃,一应俱全,妻妾成群,慕容薇对他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着实不明白慕容兰为一个侧妃之位为何会甘心冒此连诛九族之险。

反正她嫁了,就跟她没关系了,有关系的是她们仇,当日受的苦总会有机会讨回来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怎么办,只有这条路了。”李婶担忧地问道,回老屋是这条路,出城去轩辕,也是这条路。

“走吧,路这么大,让让便是。”慕容薇淡淡说道,她如今这幅模样,即便取下面具,慕容兰也根本认不出她来……

很快,就这么迎面碰上了……

慕容薇抱着装睡的夜儿,走在右侧路肩,李婶紧跟其后。

这对人马,前面是小跑的宫女和太监,后面的骑马的护卫,中间则是宝马香车,垂帘挽起,这么晚了,慕容兰似乎还未入睡。

慕容薇和李婶退到一旁,低着头,不管是瀚国还是轩辕,遇到皇亲国戚都需让到一边让其先行。

宫女太监很快走过了,那马车缓缓近了,慕容薇看都懒得多看一眼,低头闭眼小憩。

只是偏偏马车就停在她面前,车内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妆容精致,长眉入鬓、媚眼虽如丝,刻薄不减,她打量着慕容薇,眸中尽是轻蔑之色,正是轩辕齐王的侧妃德妃,慕容兰。

“哪里人氏?”慕容兰冷冷问道。

“轩辕。”慕容薇低声回答,不卑不亢,不惊不慌。

“那是你儿子?多大了?”慕容兰又问道。

“十岁。”慕容薇回答道,为了躲避搜查,她连儿子的年龄的改了。

“十岁就这么丁点大?”慕容兰狐疑问道。

“像他爹爹,他爹爹个头太小了,类似侏儒。”慕容薇煞是认真地回答,眯着眼的夜无名无奈暗暗叹气,而李婶眸中却隐着一抹不悦。

“抬起头来。”慕容兰说道。

慕容薇抬头,双眸静敛,没有正视她。

“脸怎么了?”慕容兰问道。

“自小烧伤,留了疤。”慕容薇答道,半边金色面具藏了她太多太多东西了。

“摘下来我看看。”慕容兰冷冷说道。

慕容薇照做,然而,取下面具的瞬间,慕容兰顿是惊叫,被慕容薇那半边恐怖的脸吓得够呛!

这叫声,理所当然得惊了夜儿,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半睡半醒,哇哇哭了来,蹭在慕容薇怀里撒娇,这才像个孩子嘛。

慕容薇再没有多看他们一眼,狼狈放下垂帘,马车急急行驶而过。

待整对车马都过去了,慕容薇轻咳了几声,丢掉夜无名,径自活动着胫骨。

“唉,你这脸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李婶感慨道。

“又不靠脸吃饭,儿子都生了,没差啦。”慕容薇笑着。

被丢在一旁的夜无名却看着扬长而去的车队发愣。

“夜无名!走啦!”慕容薇大声说道。

“小夜,谢谢。”夜无名缓过神来,纠正道,他不喜欢别人连名带姓叫他,尤其是娘亲。

慕容薇转身就走,懒得理睬他。

三人继续赶路,很快就回到了老屋,利索地收拾好了行礼,也不过折腾了一会儿,却眼看天要亮了。

母子俩上了马,依依不舍地同李婶告别。

“薇薇,好好照顾好夜儿,他夜里爱踢被子,你可得顾着。”李婶交待道,心思似乎都在小夜身上。

“我会的,李婶,你也好好照顾自己,要是躲不了,就把我供出去,没事的。”慕容薇笑着说道。

“傻丫头,去吧去吧,在这把老骨头了,死也是要死在这里的,你们去吧。”李婶挥着手。

“李婶,到了轩辕,我给你写信!”小夜认真说道。

好一番告别,慕容薇终于扬起了马鞭,抱紧儿子,疾驰而去……

“娘,那个……德妃,一点都不友善。”小夜怯怯地提醒。

“所以要赶紧逃呀!”慕容薇无奈说道。

……

给读者的话:万字更新感谢打赏的童鞋,弱弱的问一句,还有木有呢?去分享

018不漏杀

天蒙蒙亮了……

林间小路里传来了车轴的轱辘声,慕容薇带着儿子早就出了城门,并不是往轩辕而去,而是往瀚国王城而去,是时候回去拿回属于她的东西了

慕容府嫡小姐的位置,轩辕齐王侧妃的位置,她都不稀罕,她要的是那个工具箱,里头的东西全是压缩的,帆布工具袋并不容易被腐蚀,里头的箱子是密码锁,这个年代的人谁都别想打开。

里头的东西虽然全都电力有限,但至少能助她一臂之力。

她的梦想就是在这个异界里,做回老本行,像老爷子那样,自己当老板,雇佣一大堆杀手为其赚钱。

杀手也是替人打工,赚得再多终究是小钱,她天生爱财如命,爱到连银子都不喜欢,就喜欢金子,她怎么会错过这个极好的机会呢?

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回到现代,她现在是绝对的自由,不必无条件服从老太爷的命令,她更愿意待在这里带个拖油瓶,这五年,她在圈子里也小有名气,还积累不少金子。

慕容薇径自美美地想着,揉了揉怀中儿子那一头柔软的头发,如果不是这小家伙抵死不从,她真想给他帅气的短碎发。

“妈咪,你借机骗了李婶。”小夜一脸认真地说道。

“她不能全信,我们的行踪断然是不能让她知道的。”慕容薇说道。

“可是,李婶很疼我。”小夜眨巴地清澈的大眼睛,认真说道。

“疼你,你就完全相信她了?妈咪还爱你呢,你怎么不完全相信妈咪?”慕容薇反问道。

“她疼了我五年了。”小夜又认真说道,靠在慕容薇身旁,又掰着他那肉乎乎的手指头,似乎算着什么。

“疼了你五年,你就真把她当亲人了?”慕容薇又反问道,不想跟他解释那么多。

“你也是疼我五年。”小夜脱口而出。

“所以……不对,我跟李婶能一样吗?你也不想想怀胎十月有多辛苦?你怎么不完全相信我?”慕容薇不悦说道,怀胎十月,她倒是没经历过,可是生下他的那一日所经历的,她永远不会忘记。

“我当然完全相信。”小夜辩解。

“嘿嘿,私藏多少金子了,刚刚收拾行礼收拾了这么久,你都把金子藏哪里了?有票据吗?”慕容薇笑了,笑得贼兮兮的。

小夜学着她的样子,贼兮兮地想,就是不回答。

“说不说?”慕容薇的笑突然灿烂了。

夜无名立马护住身子,慕容薇都还未下手挠他呢,他便咯咯咯笑了起来,这俩母子偶尔还是会像正常的母子的。

“妈咪,那个工具箱能卖多少金子?”夜无名笑着,狡猾地转移话题。

“呵呵,无价,里头的东西就算当今的轩辕皇帝都买不到。”慕容薇骄傲地说道,她跟儿子就如同朋友,无话不说,没有什么大秘密,只有三个,第一是她穿越而来一事,第二便是她至今都不知道他的爹爹是谁,第三便是她藏了多少金子。

瞬间!这欢笑声就这么戛然而止,慕容薇便骤然抱紧了小夜,从车上跃起,落地后好几个翻滚,终于是停了下来。

这瞬间,马儿前腿陷入陷阱,整匹马翻了过去,而四面八方埋伏的杀手接二连三冒了出来。

“娘,你得罪了什么人?这么声势浩大!”夜儿无奈问道,还攀在慕容薇身上不下来。

“你得相信你娘办事一向滴水不漏。”慕容薇笑着说道,并不惊,之前的惊慌,不过是做给李婶看的,她也没想带李婶走。

“娘,孩儿真心不会这么招人恨。”夜无名亦是笑着,眸中却掠过了一抹戒备,这些杀手真心的众多,无疑是一定要置他们母子于死地。

“还没看出来?”慕容薇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她儿子却是默契十足,答道:“刀具嘛,全都一样,黑衣蒙面也全是一样的,瞧他们的站姿,握刀的姿势,一定是有组织,有纪律,靴子是短靴,而且是……”

“老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小小年纪,不要装老成,不要装成熟,现在不是老生常谈的时候。”慕容薇不悦训斥,她自己生性懒散,可是关键时候还是认真的,怎么就交出了这么个儿子呢?

“金丝短靴在脚,虞城大刀在手,有组织有纪律有,轩辕皇室齐王俯之人!”夜无名难得的干脆果断。

慕容薇却还不觉得干脆,狠狠地瞪他,夜无名立即挺直了腰板,高喊道:“齐王侧妃,德妃慕容紫!”

周遭的杀手原本就纳闷着两母子俩临危还能有说有笑的,听了这话,顿时倒了一大片,那孩子居然连他们的幕后主子大名都喊出来了!

“娘,你何必辱了你自己的大名呢?”夜无名无奈地摇了摇头,长长一声叹息,这才从慕容薇身上滑了下来,方才他没认真看那大姨娘,但他很肯定的是,那女人一定面目可憎。

他双手负在身后,弓着背,低着头,眉头微蹙,一脸若有所思,慢腾腾地朝那瘫倒一片的杀手们走去,又是瘫倒了一大片。

他想做什么?

“臭小子,挺胸!收腹!提臀!听到没有!”慕容薇不悦厉声大喊,亦是不把周遭的杀手放在眼中,喊了几声,这才朝同夜无名想法的方向而去。

两边的杀手眼睁睁地看着这母子俩无所畏惧朝他们步步逼来,反倒是开始后退了。

主子这些年来,几乎疯狂地暗中寻找一对母子,却始终没有寻到。

为首一人止步,正挥刀要下令,慕容薇却突然出声,“你不先确定有没有认错人?”

“呵呵,母二十三四,子五六岁,宁可错杀,也不漏杀!”为首一人冷冷说道。

慕容薇惊了,没想到慕容兰会残忍到如此地步,这五年她该杀了多少类似的母子啊!

“娘,废话什么?”

突然背后传来了小夜不悦的声音,随即,“轰……隆……霹……啪……”

一阵震天动地的爆破声随即传来,只见后头已是浓烟滚滚。

慕容薇面无表情,手中握着的一小枚炸弹随即丢出,在她的身影就这么瞬间消失不见了,她的武功在现代可算一绝,但是到了古代却不过三脚猫,不过,老太爷亲授的东瀛忍术倒成了她的杀手锏!

又是一阵轰隆隆的爆炸声,杀手们被炸得人仰马翻、四肢破碎、七窍流血,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而慕容薇他们就在一旁山头上,慕容薇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一脸凝重。

小夜一脸都是灰,手臂上还有几处擦伤,他还没完全练就忍术,每次逃都是一身狼狈,此时,他看着娘亲认真的样子,也不敢再开玩笑了。

“母二十三四出头,子五六岁,宁可错杀,也不漏杀。”这句话他是听到的,那个姨娘,五年来该害了多少无辜呢?

给读者的话:

姐妹们来问文,顺手给个评分哦,求满分。去分享

019赶尽杀绝

母子两之间的气氛,鲜少这么沉闷过

慕容薇牵着小夜的手,背着包袱,安安静静往王城方向走,至今一句话没有说。

小夜很懂事,不该玩笑的时候,绝对的认真。

“夜儿……”慕容薇突然止步,欲言又止。

“娘,这件事咱们出面不了,不仅是慕容兰,整个慕容府都想要咱们性命呢,指不定连整个瀚国都容不下我们,欺瞒轩辕,替嫁和亲,这罪不小,若是咱们投靠了齐王,那相当于是给轩辕开战的借口了!”小夜认真说道,他对天下大势还是了解颇多的,神州大陆,中原为轩辕,北是殇国,南为南诏,西是流沙,东则是他们瀚国,轩辕为霸,早就想灭了周遭四国,却苦于没有借口。

慕容薇却是冷哼,道:“与其我们来担心这些后果,不如让他们去担心。”

“娘的意思……”小夜稚嫩的脸上浮出思索之色,有模有样。

“走,找回那工具箱,再做详细打算!”慕容薇说着,那一路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

“妈咪……抱!我走不动了!”小夜则是一下子扑了来,可怜兮兮地,他真的走了好久的路,看她严肃着脸,一直不敢求抱。

慕容薇笑着,宠溺地捏了捏他的小鼻尖,一把将他抱起,出了这片树林,前面就有歇脚的地儿了。

“妈咪,听说慕容府那别院已经盖起新房子了。”小夜说道,他比慕容薇还惦记那工具箱,早就打听清楚了,一想到这世上还有比炸弹还好使的东西就兴奋得睡不着。

“嗯,还听说了什么呢?”慕容薇问道。

“听说二小姐慕容秋早就嫁人了,那院子现在慕容将军养伤之用,没有多少侍从,很是幽静。中秋夜慕容将军会携回来省亲的德妃入宫赴宴。”小夜如实回答道。

“臭小子还是准备得挺周到的,到时候送你一样东西。”慕容薇笑着说道。

“就一样呀……”小夜看着他娘,一脸鄙夷。

“难不成……”慕容薇话还未说完,冷不防侧身,紧紧将小夜护在怀中,躲开了突然凌厉而来的利箭!没有一点儿迟疑地窜入了一旁茂密的草丛中。

须臾而已,咻咻声大作,身后已经是箭雨一片,如此的突然而然!

他们今日是怎么了,还没出门多远就遇到了第二次拦截。

母子俩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皆是慌张,出逃事出突然,炸弹刚就用完了!

“娘,这箭是宁相的!”小夜拾起一把刻着一幅对联的利箭来,认真说道。

慕容薇没说话,犀眸冷静地巡视着周遭,这一回是她太大意了,那假斯文果真不好惹。

“夜儿,往右边,前面是官道,有驿站,借着那几块石头逃,能做到吗?”慕容薇认真问道。

忍术在这样乱箭狂射的情况下根本无用,只能借助外物抵挡。

“能,只是,为什么偏偏往官道走?”小夜不解。

“人多,他不敢乱放箭,到时候我们就好躲了,到时候我引开他们,你先偷匹马自己去王城,能做到吗?”慕容薇又问道。

“不能,我不要离开娘!”小夜很认真很认真,他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说这样的话,第一次这么认真,他知道,这一回很凶险,娘骗他,娘不会跟他到官道的。

“你什么时候回答过我不能了?”慕容薇厉声。

“不能就是不能,咱们到了官道上,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小夜的声音却比她还要凌厉,稚嫩的声音,认真的语调,听得让人心疼。

身后凌乱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慕容薇没说话,将小夜完全护在怀中,低着头,咬了咬牙,就这么不顾不一切冲了出去。

单薄的身影在树丛和大石之间穿梭,在不断而来的箭雨之中穿梭,仿佛又回到多年前,她也是这么紧紧地护着孩子,不顾一切地逃的。

那时候都撑得下来,何况现在?

“咻……”

凌厉之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剑法如此准确,若不是她侧头来得及时,怕是一边耳朵早就没了。

“咻……”

又是一声凌厉,却是双箭齐发,她躲过了右边,躲不过左边,左耳朵连着左侧脸被擦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咻……”

慕容薇急急弯腰,随即扑倒在地上,也顾不得会不会压伤小夜了,那数道利箭凌空而过,若没躲过,便是数箭穿心,连小夜都幸免不了。

她不敢迟疑,翻身而起将夜儿拉在一旁大树干旁,急急道:“夜儿,前面就是官道了,你自己过去,快点!”

夜儿不动,他怎么可以把娘留下!

“走!”慕容薇冷声。

“不走!”夜儿仰着头看她,倔强极了。

“没时间同你耗着!”慕容薇说着,狠狠一把将夜儿推了出去,利箭射来,夜儿不得不躲,这么一躲便滚的老远去了。

慕容薇看了他一眼,眸中泛着她很不喜欢的泪光,毅然转身,动静极大地朝相反方向逃走。

一时间,所有的利箭,所有的马蹄声,全都朝她的方向追去。

她唇畔勾起冷笑,越跑越快,恨不得将所有的人马全都引开。

只是,跑着跑着,她突然止步了,后头的马蹄声,利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棒棒棒的巨响声,慕容薇心跳都漏了一拍,急急掉头,竟见身后那片树林正在倒塌,参天而上的大树接连倾倒而下。

听这声音,像极了一支专门训练的军队,一边迅速砍倒树木,一边朝这边而来。在机械如此落后的这个朝代,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事?

“夜儿!”她大喊,不顾一切掉头回去,只是,没几步路,她便被眼前的一切完全震撼住了。

只见前面原本茂密的树林早已被夷为平地,一头头巨象整整齐齐排成一列,每一头大象带着金灿灿的黄金头鞍,右侧皆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皮肤黝黑的奴隶,奴隶左耳垂着的大耳环全是金色,手里拿着的长鞭也是金色的。

原来是象群!难怪能这么快推倒大树!

队伍中间,那头最高大的大象背上坐着一个人,又远又高,慕容薇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在阳光下只见一片金光闪闪,慕容薇生平第一次对金子有了恶心的感觉。

小夜小小的身子在巨象脚下显得越发的渺小了,他正拼命地朝她跑来,而右侧不远处,却是一列列满弓待发的弓箭手,慕容薇看得清楚中间骑马那人,正是宁然!

天地之间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有小夜,仿佛从宿命那一头朝她奔驰而来……

去分享

020死对头

周遭的一切是那么的寂静,前面是金灿灿的一片,极尽奢华,右侧则是尖锐的一片,全是待发的利箭

慕容薇想喊,想让小夜停下,想立即就到小夜身旁,护住他。

不管是那巨象迈步而来,还是那利箭齐发,这个五岁出头的孩子,要么粉身碎骨,要么万箭穿心,根本没有任何一丝存活的希望。

慕容薇双手攥得紧紧的,单薄的身体都颤了,只觉得一股血痰淤在喉口,一块大石掉着心脏,呼吸渐渐困难,小夜刚出生那一日她受的折磨都不如今日这煎熬。

小夜低着头,拼命地跑,距离其实不长,可是,到小夜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的心怔着,她的身体颤着,都忘了要拥抱这孩子。

小夜却是气喘吁吁,涨红的小脸上尽是欢喜,“妈咪……是他……是他……是他……他……”

他?

他是谁?

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太过于激动了,还是喘不过气来,他的名字,一直说不出来。

慕容薇这才缓过神来,第一个反应便是将夜儿拉到身后,护着。

“妈咪……放心…放心,是他……他来了,不会有事了。”小夜兴奋得都快跳起来了,仿佛他口中的那个“他”就是他们的救世主。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慕容薇这才缓过神来,双手按住小夜肩膀上拼命晃!

“不危险……娘……那个人!金子!好多金子!是他!白无殇!浩瀚城城主!白、无、殇!”小夜大声解释,声音因为慕容薇的摇晃而断断续续的。

慕容薇手一僵,终于冷静了。

这世上也就这么个儿子能让她六神无主,然而很快,她就会发现,还有一个人,同样能轻而易举让她冷静淡定不了。

小夜没被乱箭射死,险些被她晃死,定了定神,才道:“娘,你没瞧见那金灿灿的一片,除了那姓白,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第二人能这么奢侈,敢这么奢侈,舍得这么奢侈吗?”

“姓白的?你跟他很熟吗?”慕容薇问道。

小夜眯眼一笑,道:“不认识,不过他跟宁然很熟。”

虽然瀚国没有左右丞相,只有一个宁相,但白无殇在朝中可是同宁然平起平坐的,满朝文武,就他们两人能自由出入王宫。

平起平坐者,伺候的都是同一个王上,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都绝对是死对头!一个要人死,另一个必定要人活!

慕容薇当然深知这个道理,大大松了一口气,拉着小夜就地坐了下来,等着看戏。

而就在她坐下的同时,前面两个高大的奴隶突然奔跑而来,速度极快,片刻而已便到了慕容薇她们面前。

慕容薇连忙站了起来,正要开口,那两奴隶竟二话不说抱起她们母子俩,转身就跑,这时候,右侧的马队里,宁然终于安奈不住,策马追了过来。

两个奴隶将慕容薇母子两送到了那巨象脚下,宁然也随即追到。

不管是慕容薇她们,还是高高骑在马上的宁然,都必须仰头才能看到巨象背上那人。

小夜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想,这家伙要是他爹爹多好,他真心实意地像把娘卖给他。

慕容薇则是一脸鄙夷,只觉得这家伙爱金子爱到病入膏肓的地步了,竟连衣裳都是金丝制成的明黄色,当然,当今王上也是无药可救了才允许他用这个颜色。

“无殇大人,好久不见了,你也来赴中秋宴吧,待我逮捕了这两个朝廷要犯,再同你叙旧,如何?”宁然居然还是这样的好脾气,仰着头,大声说道。

白无殇这才低头俯瞰而下,那双狭长的勾魂眼笑着灿烂,“哎呀,原来是宁相,失敬失敬。”

“如今也不在宫内,凡俗礼节也就免了。”宁然笑得温和,话说得漂亮。

慕容薇在一旁听着,不由得暗叹宁相果然是宁相,若是她,定会这么说,“如今也不在宫内,你虽然官职不高,凡俗礼节也就免了吧。”

只是,宁然偏偏省了前面最要害一句,态度温和宽厚,省略掉的话反倒被突出了,似提醒,又似施舍,白无殇虽得王上盛宠,却不过是一城主而已,官阶远远低于他。

“呵呵。”白无殇却是随意一笑,他太高了,慕容薇还是没办法看清楚他的样子。

这时候,一头大象移了一步,惊得宁然的马连连后退,慕容薇护着小夜亦是退,而奴隶在象身上架了长梯,请她们母子上去。

这一刻,慕容薇知道,宁相,他们是得罪定了。

小夜兴奋地先爬了上去,这一刻,他也知道,白无殇是救定他们了。

慕容薇不知觉看了宁然一眼,只见他依旧温和浅笑,背脊不由得发凉,急急上了象背,这大象训练得极好,一点儿都不怕生,她们做得极稳。

虽然还不能同白无殇等高,但是慕容薇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传说中的无殇大人,他姿态慵懒地倚坐在象背上的镶金竹椅上,像极了个玩世不恭的富家登徒浪子,一身宽大的金袍,五官俊美,线条如雕,此时,那一双狭长的勾魂眼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而是俯视着宁然,玩味中藏着一抹冷意,右眼角垂着的泪痣凭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似乎与生俱来就适合金色,似乎就是为了金色而生的,慕容薇一直猜测这个家伙一定很俗气,此时见了,却有那么一点点别不开眼了,不是因为金子。

“宁相,看看本大人从南诏新买的坐骑,如何?霸气吧!”白无殇甩了甩鞭子,开心地问道。

宁然依旧仰视着他,温和笑了笑,道:“无殇大人,这两人是朝廷钦犯,还是放他们下来,我好向王上交差。”

“朝廷钦犯?”白无殇挑眉,终于是看向了慕容薇,却道:“看够了吗?大人我有那么好看吗?”

慕容薇顿时尴尬,躲开了他那直勾勾的眼神,立马是一脸楚楚可怜模样,哀求道:“大人,我同丈夫失散多年,辛辛苦苦将孩子拉扯大,一向安分守己,不曾做过什么触犯律法之事呀!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白无殇摩挲着下颌,煞是认真地提醒道,完全把下面的宁然晾在一旁了。

“无殇大人久闻不如一见,魔鬼的身姿,谪仙的容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夜倒是机灵,立马替娘亲解围。

“哎呦喂……这娃娃小嘴真甜,过来大人我这边,赏你糖吃。”白无殇笑吟吟说道。

小夜正兴奋着,慕容薇立马一把抱紧他,连忙道:“无殇大人,小儿年幼,还经常尿裤子,还是别过去了,一会弄湿大人的金衣裳罪过就大了!”

两虎相斗,她们当猎物虽然相对安全,但也得提防被玩死呀!

而小夜顿时正一头黑线,什么尿裤子子?李婶常夸他天才,两岁就能自理了好不好!

……

给读者的话:我不告诉你们男主是谁,我只告诉你们我很爱很爱男主。去分享

021跟我走吧

“尿裤子?呵呵,大人我不介意,小家伙,过来吧”白无殇笑着一脸无害。

“无殇大人……小儿年幼,还很是怕生,还是别过去了,一会儿哭起来惹恼了大人罪过可就大了。”慕容薇又解释道。

“哭?呵呵,不哭的不叫孩子,大人我就喜欢孩子哭,过来吧。”白无殇耐性十足。

“无殇大人!其实……无殇大人,宁相还下面等着呢!”慕容薇必须转移话题,宁然已经被晾在一旁很久了,怎么也不说个话呢?

而小夜被拥得紧紧的,娘亲的警告他收到了,不敢开口。

白无殇这才斜眼瞥了宁然一眼,见他也极有耐性温和地朝他笑,他仍不理睬,慵懒地换了个坐姿,看向小夜,道:“你几岁了?”

“十岁!”小夜连忙答道。

“十岁?十岁长这么小不点?”白无殇狐疑问道。

“我娘说我爹爹是侏儒,不是我的错。”小夜连忙回答道。

白无殇嘴角有些抽搐,余光瞥了慕容薇一眼,又道,“那叫什么名字呢?”

“夜无名,娘亲都叫我小夜。”小夜如实回答,他挺喜欢这个无殇大人的,长得好看,脾气也不错,最关键还是富得流金。

“你爹爹姓夜?”白无殇挑眉问道。而下头的宁然正纳闷了,这只对女人感兴趣的家伙,何时会关心一个孩子了。

“嗯。”小夜乖乖地点了点头。

“哪里人氏?”白无殇又问道。

“轩辕人氏,我刚出生的时候,爹爹和娘亲在来瀚国的路上遇到劫匪,我们跌落悬崖被救了,同爹爹失散,呜呜呜,小夜至今也不知道爹爹下落生死。”小夜说着说着,眼泪就挤出来了,他再喜欢这大家伙,原则还是有滴。

突然,白无殇凌空而起,竟是落在了他们这边。

慕容薇下意识身子往后仰,象背虽宽厚,鞍位只有一个,虽然他就坐在她对面,中间是小夜,可实际上距离好近好近,她都跟他头抵着头,轻而易举就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淡淡的清香,不知道是什么香,这出了名的登徒浪子想干什么?

她突然意识到,这家伙比下头的宁然还难缠一千倍!

“还真是说哭就哭了,大人我给你送糖来了,不哭了不哭了。”白无殇一边温柔地揩着小夜的眼泪,一边变戏法一般变出了几块精致的糖果来。

“呜呜呜……”小夜却冷不防嚎啕大哭,一下子扑到了白无殇怀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全往他身上蹭,哭着喊着,“大人为我们做主,宁相爷欺负人!宁相爷欺负女人,欺负小孩!”

“不哭不哭!”白无殇一脸心疼不已,却不断将小夜往外推,他这金丝袍可是昨日才送来的呀!

“无殇大人要为我们做主,无殇大人为民为国,是咱们瀚国百姓的再生父母!呜呜……求无殇大人为主,救救我们!”小夜却是哭得昏天暗地,一个劲放他怀中蹭。

“宁然!他只是个孩子!”终于,白无殇忍不住了,朝下方厉呵一声。

“我一直都在,无殇大人,刚刚就提醒你了,这是王上钦点的要犯,无殇大人既然这么喜欢这孩子,不如就由你带回王城去同王上求情吧。”宁然等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说这句话了。

显然,白无殇被宁然罢了一刀!慕容薇心下忍不住偷乐了。

“呵呵,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了!”白无殇却随即拍手大喜,完全让人琢磨不透。

慕容薇的嘴角抽搐着,欲言又止,这厮究竟知不知道宁然为什么要逮他们母子呢?

“呵呵,那就有劳无殇大人了,我先行一步,将此事禀告王上。”宁然笑着,似乎不管胜败荣辱,他都总是这么温和斯文的笑容,他掉头策马而去,很快前面的弓箭队便撤了。

这时,象背上慕容薇还是僵硬地仰着身子,小夜还是赖在白无殇怀中,远远看去,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家三口。

白无殇没说话,正直勾勾打量着慕容薇的脸,慕容薇僵硬地仰着身子垂着眼,双臂还拥着小夜不放,不敢看他,她向来不喜欢同异性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除了儿子。

就这么僵持了许久,突然,白无殇倾身而来。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慕容薇脱口而出,双手松开,作揖挡在面前。

“不客气……”白无殇眯眼一笑,就这瞬间,拥着小夜,凌空而起,落回了他的巨象背上,象群便就这么出发了。

他翘起了二郎腿,双臂大开摊在扶手上,慵懒不已,而小夜就坐在他臂弯之下,心惊着这巨象真的很大!顿生一种俯瞰众生的错觉,连他妈咪也在众生之中。巨像迈出了步子,一阵冷不防的晃荡,他下意识又扑到了白无殇怀中,紧紧地抱着。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大人我有那么好看吗?”白无殇大方拥着小夜,斜眼看着此时一脸苍白的慕容薇,认真问道。

“大人……魔鬼的身姿,谪仙的容貌,浑身上下都好看。”慕容薇爽快答道,对这么恬不知耻的人,她尴尬什么呢?

“哈哈,你儿子像你多一点,小嘴真甜。”白无殇大笑,在已是空旷的草地上,笑声清朗,放荡不羁。

慕容薇只觉得他这话怪的,却没有心思多想。

“你们哪来这么大本事惹得宁然触动弓箭队呢?”白无殇开心了,终于肯话归正传了。

慕容薇无奈摇了摇头,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夜又当了回及时雨,凑近白无殇耳畔,低声言语。

只见白无殇的脸色越来越差,眸中复杂之色亦是越来越浓,最后那俊朗的眉头都蹙紧了,他不可思议地看了慕容薇几眼,喃喃自语,“如此啊……”

小夜一脸认真,重重点头。

“放心吧,这件事大人我管定了!你们就跟我走吧!”白无殇认真说道。

“谢大人恩典!”小夜和慕容薇默契十足,几乎是齐声,慕容薇暗自纳闷着,小夜不会笨到告诉这家伙真相的,只是,他究竟胡编乱造了些什么呀……

象群开始奔跑了起来,速度丝毫不逊色于马匹,一路往南,轰隆隆而去,在铺天盖地的尘土中留下一抹金灿灿的华丽,是他白无殇的风格,高调奢华!

慕容薇已经不打算逃了,反正有着家伙保护,吃香的喝辣的,不担心才狼虎豹,何乐而不为呢?到了王城再逃也来得及。

而此时,原本兴奋的小夜嘴里含着糖,不知怎的昏沉沉地都快睡着了,他小脸贴在白无殇温暖的怀中,头一回同一个大男人这么亲近,感受到他身上特殊的气息……他在迷迷糊糊中,似乎梦到了爹爹,爹爹是不是就是这样子的味道呢?

“小夜夜,想找个爹爹不?”白无殇温柔地抚拍着他,柔声问道。

“想啊……我娘可好了……能文能武……医术高超……脾气不大……金库不小……心眼儿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抠门了点……我好想……”小夜说着说着,就这么睡着了。

“是嘛?”白无殇笑着,狭长的双眸微眯,手中把玩着两颗精致的糖果……

……

给读者的话:正常更新是两章近五千字哦,会经常加更,么么。去分享

022夜宝

慕容薇不知道这白无殇是不是白日里睡饱了,这晚上,他们连夜赶路,直到翌日的中午,才到了一个热闹的县城了歇脚

象群停在城外,他们换乘了马车,这下子慕容薇终于同这家伙平起平坐同一个高度了。

马车并不大,刚刚好三个人坐着不拥挤,白无殇坐中间,小夜和慕容薇分坐两旁,慕容薇不停地示意小夜,这臭小子却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乐呵呵地同白无殇闲聊。

“大人,听说浩瀚之城沿着海岸线延绵千里,城内并无百姓,除了侍卫婢女,便是奇珍异宝,传说是不是真的呀?”小夜看到白无殇第一眼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你觉得呢?”白无殇笑吟吟地看着他。

“那一定是假的吧。”小夜故作一脸失落。

白无殇大笑,没表态,道:“小夜,你娘叫什么名字呢?你还没告诉我呢!”他说着,余光瞥向慕容薇,她一直的挤眉弄眼,这小娃娃没瞧见,他可全瞧见了。

“贱名慕容薇。”慕容薇连忙开口,借机道:“小夜,过来娘抱,折腾了一夜了,你得好好睡一觉。”

“不累,陪无殇大人说话,不会累,无殇大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小夜一脸天真,自从见了白无殇,曾经的老成便全烟消云散了。

“呵呵,过去吧,你可是你妈妈的宝,要是累坏了,大人我可担当不起呀!”白无殇说着,懒懒地高枕上倚了下来,不忘看了慕容薇一眼,若有所思,“慕容薇?”

娃娃这才乖乖地坐到慕容薇身旁去,撒娇地依偎在她怀中。

“轩皇慕容姓氏可不多,瀚国也鲜有,你知晓王城慕容将军府吗?”白无殇认真问道。

“当然听过,慕容将军府上四小姐慕容紫和亲轩辕齐王府,为齐王侧妃,这件事可是瀚国举国上下皆欢庆过的。”慕容薇淡淡笑着说道,当年慕容兰假扮她和亲,她没有亲自到王城观看,却听回来的人说,那一日,整个王城万人空巷,红绸延绵了整条龙空街,仪仗、嫁妆、婢女、侍从、马匹,数不胜数,王亲自徒步送她到西南门。

和亲,意味着长时间的和平,瀚国上下无不感激慕容府,感激这位四小姐。

“你丈夫姓夜?”白无殇又问道,似乎真的很好奇。

“嗯,丈夫也是轩辕人,轩辕的夜氏不少。”慕容薇说道,天知道轩辕的夜氏多不多呢!

“这个,倒是不了解,头一回听说这个姓氏,为什么夜儿叫无名呢?既取了名,为何又取无名?”白无殇认真问道。

“他刚出生就同他爹爹失散了,至今一面也没见过,孩子的名字自是要等父亲来取,故暂且取无名二字了。”慕容薇答道,抱着小夜,

“这样啊,真可怜……”白无殇很是同情地看着小夜,又道:“大人我赏你个名字,可好?”

“娘说了,名字一定是要爹爹给的。”小夜委婉地决绝,认真的暗示。

白无殇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他的真正意思,撩袍,一手支在大腿上,俯身而下,道:“娃,咱商量商量,暂时的,怎么样?”

“暂时的呀……”小夜犹豫着,他心想,要是暂时的爹爹也不错。

这是,慕容薇却是黑着脸,眼前这家伙若不是白无殇,若不是救了她们的恩人,她早就一掌拍飞,一定要凑这么近吗,能不能有点操守,他的脑袋都快碰到她的胸了!

“当然好啦,大人恩赐,夜儿你怎么可以拒绝,还不快谢恩!”慕容薇不得不答应。

她这一答应,白无殇立马退了回去,眯着狭长的双眸看着她,笑道:“夜……夜郎?”

慕容薇明显感觉到小夜的手僵了,还未开口,白无殇自己否定了,“夜郎自大,不好不好,夜……夜壶?”

慕容薇和小夜的脸全青了。

“哈哈,玩笑玩笑。夜……夜……”白无殇说着说着,真的认真了起来,看着小夜,俊朗的眉头微微蹙着。

是不是每个男人认真起来都很好看呢?慕容薇突然有种错觉,眼前这人就是孩子他爹,正费心思给孩子取名呢。

“他既然是你的宝,就叫做夜宝,可好?”白无殇问道,慕容薇迎上他认真的双眸,小脸莫名有些烫烫的,下意识闪躲,“好,大人做主。”

“小夜,喜欢吗?”白无殇这才又看向小夜,似乎这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夜宝……”小夜犹豫着。

“暂时的,等你找到你爹爹了,再让他给你取个好名字,成不?”白无殇说道。

小夜这才仰头一笑,道:“多谢无殇大人!”

“呵呵,小事小事,以后报你大名的时候,就说是大人我赏的,这天下没人敢欺负你!”白无殇大笑,嚣张极了,可是他偏偏就有嚣张的资本,别说在瀚国,就算是整片神州大陆,他的大名无人不知道,他的财富则是无人知多少,或许,可以卖下整个国,或许,可敌轩辕国库!

奈何、奈何……

白无殇这极其威风的话刚说完,一道冷厉的破风声随即传来,利箭穿过车窗,就这么射入慕容薇的肩膀!

如此的突然而然,让人防不胜防!

“娘!”小夜大喊,正要起身,却被慕容薇一手按在怀中,刚刚还嚣张着的白无殇竟惊得不知所措,连连大喊,“救驾!救驾!快来人啊,救驾!”

甚至……甚至躲到了暖塌下,看得一旁的小夜目瞪口呆。

“有刺客!保护大人!”

“有刺客,快点保护大人!”

车外喧闹着,混乱着,只听得数到咻咻之声,是一场箭雨,只是很快便盾墙所当,传来了一阵劈哩啪啦的响声。

“大人莫怕,听这声音,外头的侍从是守住了。”慕容薇一手紧紧地按住右肩上的血管,认真说道。

“咻……”

慕容薇双耳一侧,一下子就分别出方向,随即推开小夜,一手仍按在肩上,一手拽起了白无殇,还是坐在榻上,身子后倾竟是一脚踹翻了那暖塌,时间算的如此的精准,数道利箭至,全射在暖塌塌板上

然而,她这么一踹,塌板落下,车后壁也塌了,外头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白无殇颤抖着躲到了慕容薇身后,而小夜拾起利箭和慕容薇并肩,戒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没了平日嬉笑模样。

去分享

023能文能武(上)

眼前……

该怎么形容呢?一堵墙,一个个黑衣蒙面弓箭手叠起的墙,万箭对准了他们,而此时,身后已经再没有任何动静了

“娘,你真不该把这后壁给踹塌了!”夜宝是认真的。

“的确!”慕容薇也是认真的。

“娘,怎么办?”夜宝问道。

“三十六计,投降为上!”慕容薇说着,背在身后一手拽住了白无殇,一把就将他拉到了身前,力气真的很大。

小夜则跳下车,小手高高举过头顶,生怕对方没有看清楚一样,高喊,“别放箭,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啦!”

“慕容薇,你……大人我白救你了!”白无殇似乎这才缓过神来,又是颤抖,又是生气,完全没了形象,即便如此,慕容薇还是打心底觉得他好看。

“无殇大人,我们孤儿寡母从来不得罪人,这帮人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你见他们虽满弓待发,却迟迟没有动手,明显是不伤及无辜,你看着夜宝年纪还小的份上,就献身吧。”慕容薇说得一脸无奈,仿佛被逼的人是她。

“你你你!你这个叼妇,这么没有友爱之心,难怪你丈夫会休了你,活该你沦为弃妇!”白无殇似乎气得鼻孔都冒气了,那一张俊朗凑着很近很近。

弃妇?!

慕容薇愣了半晌,随即朝夜宝瞪去,这臭小子在象背上究竟跟他说了些什么?

她也顾不上这么多,回头再跟他算账!她一把将白无殇推下去,押上前,大喊道:“你们要杀的人在这里,让你们当家的出来!”

话音一落,一道青色的身影便逾过人墙,从天而降,是一个持剑的女子,正得很是灵秀,尤其是那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动人。

“呵呵,你跟这狗官什么关系?”女子冷笑地问道。

“没关系,路上遇到,搭个便车而已。”慕容薇连忙说道,一边示意夜宝退到她身后去。

“这样啊,我们不杀无辜,把狗官带过来,你们就可以走了。”女子说道,很是正气。

“听到没,我没猜错吧。”慕容薇在白无殇耳畔低声,压着他步步朝前,夜宝则跟在他们身后,依旧一身戒备。

“弃妇!你,你你别后悔!”白无殇咬牙切齿,止步不前,奈何每每他一停下来,慕容薇便狠狠踹他。

“弃妇!我警告你,你今天要是敢把我……”

白无殇话还未说完,慕容薇那掐住他脖颈的手骤然一紧,冷声,“实话告诉你,老娘我还没嫁呢!算不上‘妇’字!更没有被弃!”

“连儿子都有了,还没嫁?你不用解释了,你儿子全都告诉我了!”白无殇冷哼道。

“死到临头,废话还这么多,一会我擒住那女人,你别碍事!”慕容薇低声,话锋顿转。

“你……”白无殇怔住了,拉长了语气,不可思议模样。

“没你想的那么蛇蝎心肠,你救过我们,这次当报答你。”这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青衣女子面前。

“嘿嘿,这位侠女,多谢不杀之恩,这个坏蛋就交给你啦。”慕容薇说着,将白无殇押了过去,青衣女子上前来,一手按了白无殇的肩膀,另一手要去接他的手,就这时候,慕容薇的手一松,顿时凭空消失,与此同时,小夜也不见了,青衣女子大惊,连忙擒住白无殇,四下戒备,弓箭手都围了过来,白无殇顿时怒吼,“弃妇!你骗我!”

青衣女子并没有放箭,良久良久都没有再见慕容薇和夜宝出现,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挥退所有弓箭手,竟也不让下人插手,亲自绑上白无殇压着往前面马车去,一句话都没有同白无殇说,白无殇也没说话,低着头,也不知道两人有什么恩怨。

“上去,安分点。”到了车前,她才厉呵一声,将重重将白无殇推到车里,自己随即跟上,却没想到,她一进来,眼前顿时一片黑暗,想挣扎,想大喊,脑袋被黑布蒙着,身体被紧紧地束缚着,嘴巴被捂了。

跌在一旁的白无殇则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慕容薇就站在女子身后,结结实实将她保住,而脚下,夜宝正蹲着绑她的双腿!

“你们……你们怎么……”他惊了,惊得说不出话来。

“说了会救你的,幸好他们没有放箭!”慕容薇笑着说道,在昏暗的车里,噙着笑意的双眸眸光闪闪,好看极了,白无殇看着有些愣,视线一直都移不开。

很快,小夜便将青衣女子从脚到腰部,傍着结结实实的,慕容薇才松开了手。

“来人啊!”随即,女子惊叫,险些刺破她的耳膜。

夜宝躲到白无殇身旁,长长叹息一声,感慨道:“女人的惊叫,绝对是绝门武器!”

一声惊叫,外头所有的弓箭手全都围了过来,慕容薇大大方方地掀起车帘来,将青衣女子推了出去,冷冷道:“要放箭请自便!”

前面众人,皆是满弓,却无人敢动。

“你!你想怎么样!”女子气急败坏,想跺脚都跺不了。

“放下所有弓箭,放火全烧了!”慕容薇说道。

“你休想!”女子别过头,瞪她。

“我没有问你!”慕容薇说着,竟然是一把扯下了车帘,揉成团塞到了女子口中,一脚叫她踹下车去,自己跃下,这才向众人,冷冷道:“我数到十,不照做的话,我割了她一只耳朵!”说着,抽出藏在脚侧的匕首,准确无误地架在了女子耳朵上,她那凌厉的表情,在半边金色面具衬托下,显得尊贵不可侵犯!

白无殇看着她的挺直的清瘦背影,听着这些狠绝的话,第二次愣了。

“嘿,你不是真被我妈咪吓着了吧,她就是嘴巴毒了点,心地好着呢!”夜宝凑了过来,笑着说道。

白无殇这才缓过神来,夸张地怕着胸脯,道:“差点没被她吓死,你们是怎么就凭空消失了的,又怎么到这里来的?”

“嘿嘿,秘密,不告诉你,走吧,车里闷着呢!”夜宝说着,拉了他一般,力气之大,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外头,弓箭队为首一人终于下了命,这帮黑衣人训练有素,一会儿便将弓箭堆成了山,利索地点了火。

“把我们的人放了,带过来!”慕容薇又说道。

“呵呵,贪生怕死之辈养出来的走狗,也不过是贪生怕死之徒,死的死,逃的逃,哪里还顾得上主子性命!”为首一人不屑地说道。

慕容薇终于正眼看向了一旁的白无殇,那厮正事不关己一般,懒懒地倚在车旁,无奈耸了耸肩,摇了摇头……

去分享

024能文能武(下)

荒郊野外,本就烈日炎炎,如今一旁那熊熊燃烧的大火冲天而上,令周遭的空气越发的闷热,夜宝和白无殇躲在车里,皆是懒散,尤其那无殇大人,慵懒的姿态,微眯的双眸,远远看去,似乎都睡着了

他的侍卫全跑了,要甩开这帮黑衣人,安全抵达县城,可不简单。

慕容薇忍术了得,武功却不济,身旁又没有炸弹,带夜儿勉强可以,加上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殇大人可就难了。

此时,她正站在炎炎烈日下,高高挽起袖子,一边扇热,一边打量着眼前一群黑衣人,而被捆着的青衣女子则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说话不了,只得拿眼瞪她。

慕容薇思索了许久,终是无奈,指着那为首之人,道:“让他们把衣服全脱了!”

“什么?”为首之人惊呼之声!

“把外衣全脱了,扔火里烧了,就剩下亵裤!”慕容薇又补充道。

“你疯了!”为首之人怒骂出口。

而白无殇顿时睁眼看了过来,一脸惊悚。

“那个……我娘她思想比较……开明。”夜宝尴尬地解释道。

“你爹爹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休了她?”白无殇认真问道。

“不是啦,他们呢……怎么说呢……我娘她性子比较烈,有些事情上比较……哎呀,反正我爹就是弃了我娘,她现在是自由身!”夜宝解释道。

“自由身啊……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她为什么被休了?”白无殇又问道,摩挲着下颌,一脸若有所思。

“哎呀,我那时还小,也记不清楚了,总之我娘可怜着呢,她心地好,就是不懂得表达,不懂得讨好,才落得这么个下场。”夜宝说着,无奈一声长叹,稚嫩的小脸上愁云密布。

“这样啊……就是弃妇嘛。”白无殇自言自语,朝外头看去,在慕容薇一而再的威胁下,所有的黑衣人全都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了,所有的衣裳都扔到火堆了,烧个精光,那女人居然还真不害臊,不回避,扫视着他们。

而一群大人,全都双臂捂住身子,三三两两躲在一旁的草丛里,终于也没人敢理睬那青衣女子的死活了。

慕容薇冷冷一笑,扛起青衣女子来,大步朝马车走来。

白无殇连忙直起身子,她却将青衣女子随意扔了进来,跃上马车,随即掉转马车,策马往县城方向疾驰,一连窜动作干脆利索,岂一个“帅气”了得。

女子看着白无殇,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满是泪光,无比哀怨。

白无殇冲她眯眼一笑,坐了出去,道:“弃妇,你怎么把她带上了?”

慕容薇没有回答他。

“喂,你打算带她去哪里?”白无殇又问道。

慕容薇还是没有理睬他。

“慕容夫人……你怎么处置她?”白无殇耐性十足,称呼道。

“送官,刺杀你这么大的事情,不送官怎么成?再者,挟持了她,也能防着那帮人再追来,那全都是一等一的杀手,就算到了县城,县老爷指不定也保不住你。”慕容薇认真说道。

去分享

025怎么能弃

白无殇无比认真地点了点,束起大拇指,道“考虑地真周遭,你认真的时候真美”

慕容薇一愣,这才从战斗的状态中缓过神来,见白无殇看着她那炯炯目光,顿时有些不安。

“大人谬赞了。”她笑了笑,客气了起来。

“你救了本大人一命,大人我寻思着怎么报答你呢!”白无殇说着,懒懒倚在门框上,刚才的恐惧早就烟消云散了。

“大人也救了民女和小儿一命,民女这么做是应该的。”慕容薇连忙答道。

“这么说我如果没救你,这一回你也会救我喽?”白无殇摩挲着下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当然不是,大人,您刚刚受了惊吓,还是回车里休息吧,过会儿就到县城了。”慕容薇劝说道,她太不喜欢同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说话了。

“呵呵,原本还倦着呢,这么一吓到精神了,弃妇,你陪大人我说说话吧。”白无殇说道。

“大人,我叫慕容薇。”慕容薇纠正道,她方才其实是太认真了,没听到。

“为什么你儿子说你是弃妇,你说自己未婚呢?那儿子又是怎么来的,你之前不还说你跟丈夫失散了?”白无殇笑着问道。

慕容薇手一僵,良久良久,脸上浮出了凝重的表情,道:“孩子小不懂事,往事不堪回首,大人您就别问了。”

“也是有故事的人呀……大人我出了上联,你要是能对出下联来,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如何?”白无殇挑眉问道。

“大人请。”慕容薇倒是想也没想便回答,她可被誉为百科全书式杀手,对联诗词书画,这些古典玩意全都难不了她。

“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嗟叹嚎啕哽咽喉。”白无殇说道。

“泪滴湘江流满海。”慕容薇随口而出,驾着马十分专注。

“围棋赌酒,一着一酌。”白无殇又出一联。

“坐漏读书,五更五经。”慕容薇还是脱口而出,轻松应对。

“天为棋盘,星为子,何人能下?”白无殇又道。

“地作琵琶,路作弦,哪个敢弹?”慕容薇对道。

白无殇一笑,继续,“几根傲骨头,撑拼天地。”

“两个饿肚皮,包罗古今。”慕容薇淡淡说到,随即却冷不防“吁……”地一声,停了马!

车里正同那青衣阿姨大眼瞪小眼的夜宝险些就滚了出来。

慕容薇一身僵硬,缓缓转头,只见白无殇慵懒地倚在一旁,手中把玩着一根利箭,狭长的双眸微眯,玩味地看着她。

这副对联,是宁然的得意之作,他手下之人,无论是刀箭,皆刻有此对联,以白无殇对宁然的厌恶程度,怎么可能拿他的出的上联来考她呢?

“你……”慕容薇看了看他手中的利箭,又看了看他那玩世不恭的脸,整颗心都快碎了,对自己无比的失望。

“呵呵,大人我刚刚忘了告诉你了,那帮人是冲着你和夜宝来的,不是冲着我来的,这件事说好了交给王上处理,我们就不麻烦县太爷了吧。”白无殇一脸商量语气,很是温和。

慕容薇看着他,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或许,宁然也好冲着我来了,嗯……这件事证据确凿一定要禀明了王上!”白无殇自言自语。

“无聊!”慕容薇终于缓过神来,白了他一眼,转过头,继续驾车。

这一切全都是他安排的,她就纳闷着,他这么个四处收刮奇珍异宝的人物,怎么可能不会武功呢?

只是,他要制造宁然刺杀他的证据,意思意思就够了,有必要这么折腾她吗?

“果然能文能武,怎么能弃了呢?”白无殇却是径自跳下车,感慨着远远而去。

慕容薇一脸狐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而此时,马车缓缓已经入了县城。

去分享

026他死了

热闹的街道,一家客栈门前,一个戴半边面具的女子快步走着,身后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娃娃双手负于身后,微微驼着背,像极了个小老头,却不再老牛漫步,而是快步跟着

“妈咪,这么说我们是被那位大人耍了?”

“……”

“妈咪,你第一次被骗耶。”

“……”

“妈咪,我觉得那大人挺好的,要不以后我们都跟着他了?”

“!!!”

“妈咪,那个姐姐怪可怜的,夜宝放了她了。”

“夜宝这名字好听吗?”慕容薇终于止步,不悦问道,若是平日,现在这臭小子早该为她出了好几套翻案,整回白无殇去了,现在倒好,连那青衣女子都放了。

“比无名好听。”夜宝回答道,突然认真了。

慕容薇看着儿子鲜少的认真表情,心头一紧,握紧了袖中的金丝荷包,笑了笑,道:“那以后都叫夜宝吧。”

“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找我爹爹了?”夜宝一字一句问道,俊美的眉宇间隐着的执着,让慕容薇禁不住后退。

她从来就没有告诉过他,自己连他爹爹是谁都不知道,当年被慕容兰陷害的是慕容紫,而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却是慕容薇,只是,即便是慕容紫也未必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吧。

或许,他早就死在慕容兰手中了,何必再去多追究呢?

“你说了,你和爹爹情同意合,选择私奔的,慕容兰从中作梗,才导致我们家破人亡的,为什么你至今木有找过爹爹呢?”夜宝大声质问道,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滚烫的泪珠子滚在眼眶中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慕容薇看着儿子,迟迟都没有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此时的夜宝很陌生,似乎这个自己辛辛苦苦保住的,辛辛苦苦拉扯打,一手调教出来的儿子并不是她亲生的,会不会有朝一日,他长大了,他知晓了一切,就不认她了呢?

“娘,你回答我呀!”夜宝大声说道。

慕容薇却是一声长叹,道:“因为……他死了。”

或许,这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是残忍的,但是一时的残忍,总比一辈子的痛好吧,思及此,她又握紧了袖中的金丝荷包,这东西她已经藏了整整五年了,和她穿越而来的那一根钢笔藏一起,永远都不会让任何人看见。

他如果想要一个爹爹,她愿意为他找的。

夜宝怔了,泪眼看着他娘亲,安静地异常,慕容薇正要开口,他却冷不防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慕容薇慌了,这孩子自小就很好带,除了饿,很少会这么哭的。她急着,才上前几步,却见消失已久的白无殇早已一身低调白衣从门外大步流星而来。

“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没报上你的名号吗?”白无殇说着,一把抱起了夜宝来,小心翼翼替他擦眼泪,柔声安慰,“夜宝不哭了哦,告诉我谁欺负你了,大人我亲自收拾他!”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惹得夜宝哭声更大了,一头埋到他怀中,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想哭是吧,等着,本大人找一群人陪你哭,有什么不高兴的,大家一起哭个痛快!”白无殇说着,抱着小夜便往外走。

慕容薇连忙追出,只是,白无殇却越走越快,步步踩空,往县衙门方向去。

一路追到衙门口,却听到一阵哭天抢地的嚎啕声远处,慕容薇心惊肉跳地走了进去,只见满衙门连同县太爷都抱着夫人哭成了一团,而白无殇抱着夜宝,慵懒地一直倚坐在高高的大殿上,有一搭没一搭搭轻轻敲扣着案几,而夜宝早就不哭了,乐呵呵地看着下头的人,兴奋着,他们一旁站着个青衣持剑女子,长得十分灵秀,双眸水汪汪的,正是那青衣女子,白无殇的贴身婢女银玲。

慕容薇站在殿外,就这么远远地看着眺望殿上的人,有些走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越发地觉得这两人像父子,越发地觉得白无殇很宠夜宝,渐渐地有种无法无天的意思,只是,她知道,夜宝不可能是这厮的孩子,也不可能成为这厮的孩子!

这时候,夜宝看了过来,稚嫩的小脸上的顽皮的笑容渐渐收起,就直直盯着慕容薇看,白无殇也看了过来,眸中玩味渐浓。

终于,他也不耐烦了,挥了挥手,道:“散了散了,备宴吧。”

“是!”县太爷立马喜笑颜开,卑躬屈膝地领着一干人等退了下去。

慕容薇这才走了进去,淡淡道:“夜儿,过来吧。”

夜宝却也听话,从白无殇怀中滑落,走到了慕容薇面前,慕容薇无奈叹息一身,取出丝帕蹲下身子替他擦脸,母子俩很有默契,谁都没有打破这份平静,末了,夜宝那小手紧紧拥着慕容薇的脖颈,抱着,也不知道低声在她耳畔说了什么,只见慕容薇原本沉闷的双眸顿时有了笑意。

“呵呵,说什么呢?”白无殇凑了过来,奈何,母子俩都不说话,完全把他当空气。

“走啦走啦,到后院去,大人我快饿扁了。”白无殇说着,悻悻而走……

慕容薇和夜宝到后院的时候,白无殇已经在用膳了,也不见县太爷,一桌佳肴美酒,海鲜居多,却只有他一人独自坐着,银玲在一旁伺候。

“夜宝,过来坐这儿。”白无殇拍了拍一旁的位置,笑着说道,夜宝一点儿都不客气,早就饿的饥肠辘辘。

慕容薇却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你不饿吗?”白无殇问道,说着指了指另一边的位置。

“民女不敢。”慕容薇答道,她可没有什么尊卑等级顾忌,只是,觉得诡异,这大人像是那么平易近人之人吗?连县太爷都没让相陪,怎么就愿意跟他们愿意同桌而食,又不是非常熟。

“怕大人我毒死你呀?”白无殇笑着问道。

“娘,这龙虾好鲜美,还有这个大生蚝,还有那个,油炸鳕鱼片!咱们在北城根本吃不到!”夜宝没点出息,边大口饕餮,边说道。

慕容薇白了他一眼,又看向白无殇,眸中玩味的笑意渐渐浓。

白无殇狐疑着,手挠了饶脸,又挠了挠耳朵,随而又挠了挠手臂,怎么就突然被这女人盯得一身奇痒无比了起来呢?

去分享

027怪病

只有夜宝没心没肺地吃着,似乎被她娘虐了很久很久似得,一手龙虾,一手生蚝,都不担心这么猛吃下去会不会拉肚子

银玲着急地取出冰冷井水浸泡过的手巾,伺候着白无殇冷敷,而慕容薇这一旁,一直盯着他看,眸中隐着一抹神秘,白无殇脖颈上,手臂上,还有耳朵下方,一大片全都红了,似乎被什么脏东西爬过,好几个地方都肿了,奇痒无比,他那修长而温润的双手紧紧地按在案几上,明显是忍着,克制着。

只是,似乎冷敷并没有那么快,迟迟不见红肿消退,反倒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银玲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你们慢慢吃吧。”白无殇终是起身,淡淡说着,转身就走。

“是。”慕容薇这才开口,而夜宝也才抬头看了过去,白无殇早已远处,逃离一般,十分狼狈。

“娘,这是怎么了,你不救他吗?”夜宝好奇地问道,无殇大人那模样,应该是早有病灶在身,而不是这食物有毒。

“不怕像他那样子,你继续吃。”慕容薇瞪了他一眼,懒懒坐了下来,舀了一碗清汤,慢悠悠得喝。

“他也对海鲜过敏吗?严重性的?”夜宝问道,他自小对海里的东西都过敏,却不过是轻微了,吃多了才会发病,浑身奇痒难耐。

“也可以算是过敏吧,只是,这一桌酒菜全是他的过敏源,他那病,无药可治。”慕容薇淡淡说道。

“不会死吧?”小夜一脸夸张的惊悚。

“大爆发的话,极有可能,你跟他那么好作甚?又不是个好东西,你怎么同他说宁相的事情的?”慕容薇问道。

“就说你歌舞出众,被宁相相中了,要掳你进宫。”小夜说道。

“真的?”慕容薇狐疑着。

“真心的真。”夜宝重重点头。

“你怎么就不说你活泼可爱被宁相相中了,要掳你进宫呢?”慕容薇白了他一眼,终于还是起身脚步有些快地追着白无殇去。

“唉……薇薇呀,你这丫头就是嘴上狠,心头软。”夜宝学着李婶经常感慨的样子,有模有样地长叹地说道,继续埋头在美味之中……

慕容薇已来到门前,轻轻地扣了扣房门,道:“无殇大人,你没事吧?”

好一会儿都没人回答,慕容薇心下微惊,又敲了敲,道:“无殇大人……”

终于,门开了,银玲一脸焦急无比,拿着一张药房,道:“这县衙的人不能用,你拿这方子去抓药,让你儿子赶紧过来帮忙,我们的人晚点才会到。”

慕容薇接过药方,大致浏览了一遍,眉头不由得拢了起来,道:“先让我进去看看,这药方没用。”

“你懂什么,还不快去!”银玲怒声道。

“我娘就是大夫,她说这药方没用,这药方就该扔了。”夜宝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一旁,挠着小脸,原本白皙粉嫩的小脸此时红肿得像个猪头,原本的好看的狭长眼睛,双眼皮都肿成了单眼皮,小手上也全是红肿一片,同白无殇倒是有点相似。

他踮起脚尖来,夺过药方看了一眼,径自无奈叹息,“娘,这东西还不能扔,我去抓药,对我有用。”

“臭小子,让你别贪吃,你不听!脸上要留疤了看你以后怎么娶媳妇!”慕容薇怒骂着,夜宝却已经逃得老远了,他不过是对海鲜轻微过敏,服什么药都烂俗于心,嘴馋嘛,皮肉之苦就顾不上了。

银玲看得目瞪口呆,而慕容薇早已错过她,直闯进去。

去分享

028强忍

慕容薇就这么闯了进去,闯过外厅,绕过屏风……随即她就这么戛然止步、转身、捂住眼、一个激灵,心肝脾肺全颤了

这动作的顺序不对啊!

她该先捂眼,再止步,再转身的,那家伙正一身**地浸泡在浴桶里,虽然隔着垂帘,只是,她风风火火闯入带来的风扬起了轻纱,她就愣了那么片刻,眼前的香艳,让谙熟媚杀,并不那么“纯洁”的她都乱了心智,心头小鹿乱撞。

虽然气质过人,在美男众多的神州大陆,白无殇的相貌并不算出众,却没有想到掩藏在那宽大衣袍之下竟是这么如此躯体,如此肌肤,慕容薇寻不到任何词来形容,也不过那片刻的相望,不过浮光掠影,只有一个印象,美……比女子还美!

“什么人?”白无殇骤然厉声,丝毫不见平日玩笑模样。

“我,慕容薇,你把衣服穿了,我替瞧瞧。”慕容薇冷静下来,淡淡说道。

“出去。”白无殇却是冷声。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这病不是一两日,而是从小就有,病发之时奇痒难忍,不发病的时候跟常人无异。”慕容薇认真说道。荨麻疹在现代可是极其常见的皮肤病,在这片大陆似乎十分罕见。

帘内,安安静静的,没有声音。

慕容薇继续道:“你现在应该是浸泡在热水中待定银玲抓药来吧,药水虽然可以缓解痒症,但是我劝说你还是别现在就浸在浸在水中,过冷,过热都会引起病情恶化,确切的说,冷和热亦是过敏源。”

帘内,依旧是安静,白无殇不知道还在不在,有没有再听。

慕容薇蹙着眉头,又是认真,“是不是现在比刚刚更痒了?在路上遇刺的时候,我掐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过渡的抓绕,你皮肤上会浮出明显的抓痕来,这是病发的预兆,而刚刚的海鲜则是你真正的过敏药,银玲替你冷敷,现在你又泡在热汤里,各种刺激,不想这一身肌肤全毁了,就赶紧起来,让我瞧瞧。”

这话音一落,慕容薇终于听到了水中,不一会儿,白无殇出声了,“进来吧。”

慕容薇松了一口气,掀起垂帘来,只见白无殇只身着一件白色底衣,有些无力地躺在暖塌上,脖颈上,脸上全是一片红,即便狼狈如此,那一双狭长的勾魂眼还是隐着玩味,唇畔噙着笑意,道:“没想到你懂的这么多。”

仿佛刚刚厉声呵斥她的人不是他。

“略知一二罢了。”慕容薇上前坐了下来,安静地替他号脉,又察看了他几处红肿之处,纳闷无比,“大人,你不痒了吗?”

他这样的情况,应该是痒得受不了,该是满地打滚,又挠又抓了呀,居然忍得住。

“还好……有什么办法吗?”白无殇问道,居然还是笑着。

一直站在一旁听得出神的银玲连忙出声,“之前轩辕的御医都看过,说是对花粉过敏,也没说对海鲜过敏,开了药让大人每次病发浸泡,也都有效呀!”

“被误诊了,这不是花粉过敏症,这叫做荨麻疹,因为你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过敏源,所以没有大爆发,你应该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海鲜吧,即便有也是一两种,浅尝则止吧?”慕容薇又问道,心下却纳闷着,这家伙是滨海的浩瀚之城城主,怎么可能没吃过海鲜呢?

白无殇却点了点头,没说话。

“海味便是你真正的过敏药,刚刚动过那龙虾生蚝吧。”慕容薇又问道。

白无殇还是点头,再没有一脸漫笑,额上青筋渐渐浮现,忍得极其痛苦,银玲慌了,抱住慕容薇,急急道:“夫人,你有办法吗?这病有救吗?你快想想办法吧,主子每次都是强忍着,这次这么严重……”

话音未落,她家主子都顾不上瞪他,猛地一个翻滚,背对着慕容薇蜷缩着,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后背早已湿透。

“虽是小病,严重者却可至呼吸困难,窒息而亡,银玲,先去取麻沸散来,换一桶温水。”慕容薇认真说道,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套银针。

“你真是大夫呀!”银玲惊着,不敢耽搁,急急就走。

白无殇早就不能再逞英雄了,蜷缩在暖塌上,双手紧紧地相互握着,控制着自己。

慕容薇暗暗佩服,靠近,低声,“别动,放松,一会就没事了。”

奈何,白无殇的身体依旧紧绷,单薄的底衣早已湿透,后背的完满曲线若隐若现。

慕容薇蹙眉,也顾不上避讳,幸得她力气大,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急急解开了他的衣衫。

“你……你想做什么?”白无殇勉强出声,一身僵硬地像块石头。

“不把上衣脱了怎么用针,你放松点,要不我下不了针。”慕容薇说道,已褪下了他的上衣,那精炼的身躯,线条分明的胸膛,即便是红透了,却仍旧让人有种冰雪肌肤的感觉,慕容薇努力地让自己不去注意这些,将白无殇又蜷缩起的身子扳直了,翻了过去。

只是,他还是无法放手,唯有这么紧绷着,唯有双手交扣着不放,才不会让自己在这奇痒难挨中彻底崩溃。

慕容薇寻到了穴位,手中银针却怎么都刺不下去,眸中沉色掠过,骤然抬手,竟就这么狠狠一掌朝他脖颈劈了去!

去分享

029意外发现

银玲回来的时候,白无殇早就昏迷在温水中了,随行的一批婢女和侍从全都到了,统统在门外侯着,一个同是青衣的持剑婢女,温婉静敛,亲自守在门外,正是阿宝

“你们可来了,里头怎么样了?”银玲急急问道。

“这女人是什么人?”阿宝低声问道。

“不清楚,就觉得有点眼熟,带着半边面具,我也看不清楚,是主子从宁相手中救下的,能耐不小。”银玲说着,急急推门而进。

隔着垂帘,隐隐可见主子一动不动地浸在大木桶中,而慕容薇则在他身旁用针,一切似乎平静了。

“慕容夫人,你要的麻沸散。”银玲低声。

“拿进来,放一边。”慕容薇淡淡说道,专注无比。

“奴婢隔这儿吧,慕容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奴婢在门外守着。”银玲说着,小心翼翼将瓷瓶放在帘外的高台上,主子一定赤身露体着,她可不敢进去。

慕容薇没说话,注意力全在白无殇背后的银针上,她用针不过为了让他镇静,却不料发现了新的情况,一半银针还刺在穴道里,另一半则全在她手中,针头无一例外,全是黑色的,这是慢性的毒!

看样子她也误诊了,并不是什么荨麻疹,而是类似于荨麻疹的毒,在他体内日积月累沉淀下来,甚至可能是小时候积累到现在的,一经刺激,便是大爆发!

还得多亏了今日的海味,否则这毒积得越久积得越多,一旦受刺激,怕是现代医术药物都救不了他的性命!

究竟是什么人,能这么悄无声息地给他下毒呢?这家伙明显是不知道。

白无殇仰着头,昏迷着,耳边和脖颈上的红肿已经褪尽,手臂上还有一些地方没有消退,他的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双眸紧闭,垂着在右眼下的泪痣为这安静的脸凭添了一种凄婉,这是慕容薇第一次见他如此安静的样子,莫名地有些堵心,只觉得这张脸安静得好哀伤。

“这一回算是真正的救你一命,还了你的救命之恩。”她淡淡说着,取来麻沸散认真察看一番。

若不是荨麻疹,暂时麻醉了他的痒觉也无济于事,能下这种慢性毒药的,必定是能亲近他之人,在他清醒之前,可不能大意了。

慕容薇正思索着,夜宝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站在她身后,压低了声音,“他脸上的肤色和身体的不太一样啊!”

慕容薇吓了跳,条件反射侧身,一拳打了过去,夜宝连忙躲开,拍着小胸脯,惊慌道:“谋杀亲儿子!”

慕容薇见是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也才发现自己的紧张。

“娘,这药方还真有效,我没事啦!”夜宝笑着围着浴桶走了一圈,认真地打量着白无殇的身体。

“别看了,快去给我抓几味药来。”慕容薇急着。

“娘,真的,这家伙两种肤色!”夜宝认真说道。

“哪个人不是脸和身体的肤色不一样,尤其是古人,身子就从来没晒过太阳!”慕容薇随口说着,在一旁急急写了一张药方,她还不太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毒,只能暂时用药替他清毒,慢性的毒要完全清理干净,可得比下药的时间长。

“古人?”夜宝一脸狐疑,这什么意思?

“赶紧去,这事情不简单,一会儿跟你说。”慕容薇却是一脸认真。

夜宝一愣,也不多问,点了点头,取了药方急急就走。

而这时候,白无殇迷迷糊糊地醒了,他正低头,脖颈上的疼痛立马传来,从脖颈上蔓延到脑后,这女人下手不是一般的重啊!

“这么快就醒了,不赖嘛。”慕容薇笑着说道。

白无殇看了她一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瘙痒感已经退去了,除了一身无力,和脖颈上的疼痛,再没有什么感觉。

慕容薇走到他背后,淡淡道:“会有点疼,忍着。”

话音一落,白无殇的那俊美的脸便瞬间扭曲了,这哪里是有点疼,是巨疼好不!

“你对我做了什么?”白无殇骤然转身,厉声。

“针灸而已。”慕容薇淡淡说道。

“说谎!”白无殇冷声,针灸怎么可能这么疼?只是,当他看到慕容薇摊开的手心里满是针头带黑的银针时,他沉默了。

“意外发现,我和那轩辕的太医一样,误诊了,你身上有一种慢性的剧毒,海味中高含量的碘是刺激物,你得感谢县太爷,若不是今日那一桌美味,可不会有如此意外发现。”慕容薇说着,将银针塞到他手中,径自往帘外走去,背对他。

很快白无殇便穿好了衣衫,轻咳了几声示意她好了。

慕容薇转身,见他又是那一身金灿灿的华服,坐在一旁,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这家伙究竟是不是真的像表面这么玩世不恭没心没肺放荡不羁呢?

她懒得管这么多,朝廷的人她一概不想有过多牵扯,到了王城她就要逃了。

她一边将麻沸散往水中倒,一边道:“我让夜宝去取了几味药了,你自己想办法煎着喝,药头药尾,每日早晚,皆是三碗水煎成一碗,暂时可以逼出一些毒来,至于全部逼出,我无能无力,你另请高明吧。”

“你不是弃妇吗?怎么会医术?还这么高明。”白无殇挑眉问道。

慕容薇顿了顿,道:“弃妇就不能会医术吗?我家世世代代行医,我嫁人前跟着我爹爹学的。”

“你不是说你还没嫁人,当不起这‘妇’字吗?”白无殇又问道,摩挲着下颌,一脸玩味。

“气话罢了,这是我私事,大人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能下慢性毒药的,只能是亲近你之人,还有,你刚刚从鬼门关前面折回来,说话还是别这么缺德!”慕容薇好心提醒。

“呵呵,想要大人我性命的人还真不少,习惯啦!”白无殇却似乎并不惊诧于此事。

“那还是趁早远离你。”慕容薇心中暗想,在一旁坐了下来,长时间注意力高度集中,她需要休息了。

白无殇亦是坐着,看着她,一脸若有所思。

慕容薇别过头,不理睬他,眯眼小憩,等夜宝回来,似乎要重新商量商量,趁早逃了为妙。

“嘿,弃妇。”白无殇唤了一声,果真的没心没肺,人家刚刚还救了他呢,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

慕容信极其不喜欢“弃妇”这二字,那无疑对女人来说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和否定,她冷着脸,一言不发。

只是,很快,白无殇便到了她身后,低声,“弃妇,我们商量个事情成不?”

慕容薇转身,几乎同他鼻目相对,不悦道,“我有名有姓,慕容薇,谢谢。”

“不喜欢连名带姓叫你。”白无殇那狭长的勾魂眼微眯,笑得好看极了。

“你就不会叫薇薇吗?”慕容薇脱口而出,话一出口,顿是尴尬,挪了位置,淡淡道:“街坊邻居都这么叫的,大人是朝廷命官,还是连名带姓唤草民,草民的心也才安稳。”

“薇薇……薇薇……这样叫起来亲切多了。”白无殇却是摩挲着下颌,自言自语。

给读者的话:

鞠躬感谢姐妹们一如既往的支持!去分享

030留下来

“薇薇,你去把那贴药煎了”

“薇薇,你过来,大人我有悄悄话告诉你。”

“薇薇……薇薇……薇薇你在哪里?”

“薇薇,大人我带你们去逛庙会如何?”

“薇薇,你去替大人我卖个东西。”

“薇薇,我们带夜宝去山里逛逛好不?”

……

那日之后,他们继续一路往南,白无殇似乎叫上瘾了,在车队里经常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亲切地喊着她的名字,连夜宝都快嫉妒了。

此时,大伙正停在驿站休息,慕容薇亲自熬了药给白无殇送来,从那日起,他身旁的事情,事无巨细,似乎都落在了她头顶,银玲和宝儿要插手都没多少机会。

屋里就白无殇一人懒懒地倚在榻上看书,银玲和宝儿被小夜拽着教他武功去了。

慕容薇放在药汤,转身就要走,白无殇却懒懒出声:“薇薇……”

“民女在。”慕容薇转身,欠身道。

“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你同大人我是越发的客气了。”白无殇笑着说道。

“不是客气,这是应有的礼节。”慕容薇淡淡答道。

她都还没有同小夜商量好呢,这家伙就防备了,似乎明知道她会逃一样,除了夜里睡觉,大部分时间她都离不开他的视线,而小夜痴迷于学武,经常不在她身旁。

一路南下,每日两碗药都是她亲力亲为,除了小夜和她,所有人都当是荨麻疹的药物。

白无殇却是起身,朝她缓缓走来,亲手搀起了她,认真道:“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这家伙认真起来总会让人毛骨悚然,慕容薇不着痕迹推他的手,退了几步,道:“民女没伺候过人,大人还是让两个贴身婢女伺候吧,免得民女有伺候不周的地方,恼了大人。”

“不是你说的,能下慢性之毒的人,必定是亲近之人?在没揪出真凶来,你可是大人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了,所以,还得委屈你些日子。”白无殇说得很是无奈。

“听说阿宝和银玲是从小跟着大人的,必定是可靠之人,大人何必起疑,若是让她们知晓了,岂伤了她们一片耿耿衷心。”慕容薇反问道。

白无殇眸中一抹淡淡的哀伤一闪而过,他笑了笑,道:“事情既然是你发现了,你就得负责到底,大人我护送你到王城,保你不进宫,你留在大人我身旁如何?”

“不好!”慕容薇脱口而出。

白无殇挑眉,道:“难不成大人我你也看不上?也嫌弃?”

他这话说得暧昧,说得跟要嫁给他似的,而不是当婢女,当然,他刚刚说的留在他身旁,亦没有说得明白,她直接理解为婢女了。

“民女不敢,只是民女还要找夫婿去呢!民女还夫婿有些闹了些小矛盾才失散的,却是真心相爱,夜宝他不懂事乱说话,民女还得带着他找爹爹去呢!”慕容薇说得一脸诚恳。

“那有他爹爹下落了吗?”白无殇亦是认真了,那狭长的眸子里却隐着冷笑,那日他明明在门外听到她对夜宝说他爹爹死了的!

这母子两都爱骗人,就是没有配合好,缺了点默契。

“还没有,茫茫人海,就算找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孩子他爹的。”慕容薇十分坚定。

“好!忠贞不二,是个好女子,大人我决定了,帮你一起找!他爹爹叫做夜什么?”白无殇亦是坚定,端了茶来。

“夜……夜阿牛!”慕容薇答道。

白无殇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强忍着却呛了喉,连连咳嗽不已。

慕容薇却是淡定着,又道:“大人日理万机,为王上寻找奇珍异宝,若是为民女之事耽误了,民女可担当不起,与其让民女每日胆战心惊,还不如大人救人救到底,让宁相放了民女,民女带着孩子自己去找。再者,民女同孩子他爹情深意重,心有灵犀……默契十足,一定很快就能相见的。”

白无殇咳了好久,终于是停了下来,打量了她一眼,指着一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薇薇……”他很是失望,顿了顿,道:“这天底下只要存在的宝贝,大人我都可以找到,何况是一个男人呢?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不是的,民女是不想给大人惹……”

“大人我说了,不麻烦就不麻烦,而且,大人我这一身毒,还指望你来解呢,其他人大人我信不过,就相信你,难道你就这么不愿意救大人我一命吗?”白无殇语重心长,说着连连叹气,不知道为什么,慕容薇就这么想起了爱装老成的夜宝,怎么这么像呢?

慕容薇笑了,保持着微微的笑,她确定以及肯定,同这家伙多废话是徒劳,不如多花点时间想想怎么逃,过了这个是驿站,便知道王城大门了。

“是不是呢?”白无殇又问道。

“大人,民女错了,大人先喝药吧,凉了会影响药效,民女一定鞠躬尽瘁,保护大人,死而后已。”慕容薇认真说道,亲自将药汤送到了白无殇面前来。

“这就对了,大人我真喜欢你。”白无殇笑着,就总是没正经的调调,没正经的话。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道身影从门外凌空翻跃而来,一把利剑直刺慕容薇而来,慕容薇蹙眉侧身躲开,那利剑竟是掉头朝白无殇刺去。

“夜儿,不得无礼!”慕容薇大惊,怒声而出,虽这白无殇平素没有官架子,但毕竟是朝廷命官,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在这些位高权重的大人身上是相通了,夜宝太放肆了!

只是,白无殇却不怒,任由那夜宝那利剑刺到了身前,两手指就这么轻轻一推,四两拨千斤,轻易就将利剑拔开,另一手则揽住了夜宝的腰,将他拥入怀中,笑着道:“臭小子,进步不少嘛!”

“嘿嘿,无殇大人,你什么时候亲自教我武功呢?银玲和阿宝姐姐都说你的武功绝世无双,尤其是你的……”夜宝说着,凑到他耳边,低声把“暗器”二字说了出来。

“呵呵,大人我只收女弟子,你这辈子就没戏啦。”白无瑕说着,一脸惋惜。

“那你教我娘我,我娘再教我!”夜宝急急说道。

慕容薇又瞪他,她是一直想学武,自己底子不错,这些年也请过几位师父,奈何一直没有遇到让她满意的,她会的那些拳脚,在真正的高手眼中不过是三脚猫而已。

“好啊,刚刚还跟你娘商量着呢,你们留在大人我身旁,我替你找爹爹,你娘替我解毒,你觉得呢?”白无殇笑吟吟地问道。

夜宝眸中一抹复杂掠过,看了娘亲一眼,乖乖点了点头,奶声奶气道:“好呀!”

给读者的话:

弱弱加一更,鞠躬感谢打赏。去分享

031让

白无殇本还想再驿站多休息一日的,却没想到宫里来人催促了,他狐疑着,究竟出了什么事,这是王上第一次差人催他进宫

于是,一行人没在多耽搁,即可启程,慕容薇和夜宝于他同乘一辆马车,根本没有机会私下说说话,母子两人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怎么都瞪不出而所以然来,若是可以学到那传说中的腹语那该多好呀!

当然,慕容薇曾经想过教夜宝英语,就当成是一种暗语,反正在这世上也没人能听懂,穿越嘛,总是无限可能的。可惜,没有语言环境,夜宝就只记得一句“妈咪”而已。

“夜宝,你上回说是为了什么事情,宁然要抓你母子俩?”白无殇突然淡淡开了口,放置至今他可一句话也没说。

“因为……”夜宝支支吾吾地,早就忘记了自己当时的原话。

“因为我歌舞出众,宁相爷想强迫我入王宫的歌舞司,我不肯就带夜儿逃了。”慕容薇连忙解释道。

“夜宝,是这样吗?”白无殇又问道,

“嗯!是的,我娘会的可多了,反弹琵琶,霓裳羽衣舞,仙女散花,这三样失传的舞艺她都精通。”夜宝连忙说道,终于想起来了。

慕容薇缓缓转头,双眸全沉了。

“这么厉害!原来如此啊!”白无殇惊叹着,只是,他怎么可能会相信呢,寻思着应该不会是什么大事,也就没多在意了,只是如今王上急着召他进宫,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呢?

“嗯,对,那个宁然太可恶了,他明明知道娘已经嫁人了不能入宫,还想把娘骗到宫里去讨王上开心,他还想杀掉夜宝呢!”夜宝一脸愤恨地添油加醋。

白无殇默然摩挲着光洁的下颌,仍旧是一脸若有所思……马车疾驰着,他不说话,三人都都沉默了。

翌日,马车便缓缓抵达了王城城门口,喧哗声渐渐近了,甚至可以听到不少少女的惊叫那个名字……“无殇大人”!

这镶金边的马车,带金头鞍的宝马,还有一群带着金耳环的侍卫,如此高调奢华,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这香车宝马中坐着的是何人呢?

慕容薇很想看看探出头去看看外头盛况,却怕自己一露面会引起误会从此成为众矢之的,只得忍着了。传说无殇大人所道之处,必可见千千万万女子为之疯狂,为之昏厥,道路两旁都要侍卫开道,阵势丝毫不逊色于王上出巡。

这一路从北城难下,换了马车之后白无殇倒是一路低调,然而到了王城他却突然高调地换掉了所有的人马,自己还臭屁地换了一身金色衣裳。

慕容薇总觉得这厮有些假,却说不出他是假正经,还是假不正经。

“王城就是王城,还没过城门呢,就这么热闹……”夜宝感慨着,正想掀起帘子,却被慕容薇一把拦住。

“小孩子别乱凑热闹,小心自己成了热闹。”她低声警告,白无殇却是笑而不语,淡然地坐着。

只是,这时候,马车却放慢了速度,越来越慢,乃至完全停了下来,外头的动静也全都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

白无殇微微蹙眉,慕容薇却有些不安,这家伙的马车怎么可能会在城门口停车的,他的马车可是可驶入宫中,直抵朝天殿!

“妈咪,不会出事了吧。”小夜坐了过来,低声,同慕容薇一眼不安着宁然那件事。

慕容薇拥着他,轻轻地揩了揩他的小鼻尖,笑了笑,没说话。

“主子,是德妃的马车,那随行的老嬷嬷趾高气扬的,非得我们让路,城门的侍卫都不敢出声,不远处王上、宁相、慕容将军等一干大臣全都在等着呢。”宝儿的隔着车帘,低声说道。

听得德妃二字,慕容薇和夜宝母子俩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慕容兰也到了。

“娘,德妃是什么人,比无殇大人厉害吗?”夜宝顿时变得天真无比,眨巴地清澈的大眼睛问道。

“那慕容将军府的四小姐,和亲到轩辕为齐王侧妃,连当今王上都要让她三分呢,听说她去了五年,头一年回来省亲。”慕容薇耐性十足地解释道。

“真厉害,那她会比宁相爷厉害吗?”夜宝又问道。

“当然,但是听说慕容将军府跟相府是世交,宁国公的坟十块风水宝地,是慕容府的地儿,当年慕容将军二话不说就送给了宁相。”慕容薇又说道。

“哦……有奸情!”夜宝一脸若有所思看向了白无殇,道:无殇大人,我们要不要下车行礼?”

白无殇倒是一脸无所谓,笑着道:“大人我有特赦就不下去了,你们俩毕竟是平民,下去跪拜跪拜吧,怎么说她也算是轩辕皇室的人了。”

听了这话,夜宝和慕容薇皆怔了,迟迟没有说话。

白无殇似乎也没打算多刁难,唇畔扬笑,靠着窗边道:“阿宝,队伍有多长呢?”

“回大人,总数该有数千人,估计咱们得等个半个时辰吧,再加上同王上寒暄的话,估计得一个时辰。”阿宝回答道。

“连王上都亲自来迎接了,娘,我也想看看那个德妃长什么样子!”夜宝兴奋地说道。

白无殇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那我们可等不了。”他一手支着脑袋,似乎有些失落和疲惫。

听了这话慕容薇和夜宝同时眸光一亮,激动难掩。

只是,随后却听白无殇又道:“阿宝,掉头吧,寻个歇脚的地,晚上再进城。”

“是。”阿宝领命而去,很快马车便又缓缓地行驶了起来,夜宝看了他娘亲一眼,无奈地起身,回到了一旁的座位上,懒懒躺着着。

“无殇大人,德妃这回会待多久,听说轩皇皇室的规矩可多着呢,不管是皇宫还是王妃,都不允许妃嫔随意出门的。”慕容薇开了口。

“中秋宴过了吧。”白无殇答道。

“大人,听说德妃这一回还带了小贝勒,会不会在慕容府住呢?还是在王宫里?”慕容薇又试探地问道。

“当然是住王宫里,慕容夫人会进宫相陪。”白无殇答道,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缓缓地掀起了车帘来,此时马车已经远离了城门。

“大人,似乎不怎么开心。”慕容薇再次试探。

“唉……德妃的到来,让所夹道欢迎的姑娘们都悄然离去了,本大人可是很久没有现身喽了!”白无殇感慨着,长长一声叹息。

慕容薇原本搀榻上的手瞬间重重垂落……他居然是因为这件事才失落!

给读者的话:

弱弱加第二更,你们发现了吗?没有评分的亲,给个满分吧。去分享

032声东击西

王城郊外,即便是郊外了,却还是热闹着,每日进进出出王城的商旅游客颇多,赶上城门关的人只得在城外住一宿,因而从这大道两边不少客栈酒楼,偶尔也里还会看到一些小摊贩

是夜,夜黑风高,乌云遮挡了月亮。

离王城不远处,一家名为的城门客栈的客栈被包了下来,二楼天字号房间里,一对母子正偷偷摸摸地研究着他们的出逃计划。

“妈咪,天都黑了,阿宝姐姐说无殇大人刚醒,正等火房上菜,咱们现在不逃更待何时呢?”夜宝低声,整个人都趴在案几上了。

慕容薇亦是倾身而来,在案几上展开了一副王城地图,低声,“现在城门是开放的,离关门时间还有半个时辰,我们先花五分钟研究下出逃路线,这里是客栈,这是城门,有大道和小路两条路可抵达,大道直线距离,费时短却容易被发现,小道隐蔽但是费时长,风险指数一样增加。”

“妈咪,五分钟是多久?”夜宝眨巴着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认真问道。

“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十五分钟等于一刻钟,一百二十分钟终于一个时辰,你自己去算,以后行动的时候,用这样的时间,别人就听不懂了,你记牢了。”慕容薇认真说道,怎么说也得充分发挥穿越女的优势。

夜宝无奈,又道:“那我们走哪条路。”

“你来做决定,这一回行动,你来负责。”慕容薇又说道,该解释她都解释了,地图也给了,剩下的就都交给儿子啦。

夜宝这才提起精神,仰头展颜一笑,道:“妈咪,很简单,你今晚的药还没送过去呢,一会再药里加点蒙汗药,我去客栈火房的水里添一些我独家秘方,十分钟后,我们就从大门出去,拉了那批镶金马车,雇个人往北逃,那么走大道入王城!咱们就去慕容府后山那小院子旁守着,保准没人找得到!”

夜宝说罢,见慕容薇狐疑地看着他,又道:“妈咪,你侧重逃的过程,我则侧重逃的条件,咱俩日后联手,一定逃遍天下无敌手!”

“下药太容易被发现了,你真当白无殇是白痴呀。”慕容薇这才开了口。

“他腹黑着呢,不过他很信任娘,咱们素不相识,你开的药他竟敢每日服用……”小夜说着,索性爬到案几上去,挨近慕容薇的耳畔,低声,“娘,你要杀他,轻而易举。”

“娃娃就是娃娃,在他药里下药铁定逃不掉,你真以为他就相信我了?你没注意到他发簪上藏着一根细小的银针,就是用来试毒的,我告诉你,这一路伺候过来,老娘我就从来没见他当着我的面喝药过!”慕容薇认真说道。

夜宝脸露狐疑之色,慕容薇又道:“下毒下药都不可行,这帮人可不好惹,白无殇中的那毒,我至今查不出来,初步猜测是利用食物相克成毒的原理,而不是直接下毒,下毒手段之高明,也可见这家伙不好惹。”

夜宝那稚嫩的小脸上渐渐凝重,这才认真看起地图来,良久良久,缓缓冒出了四个字“声东击西”!

“啧啧,我儿子越来越像我啦!”慕容薇这才笑了。

“聪明嘛。”小夜亦是笑,母子俩默契十足,没有过多的解释,立马分头行动……

而此时,楼下店老板正亲自领着一群人端着佳肴美酒穿过院子,快步朝大厅而去,整个客栈大厅全都清了个空,只剩下中央一块桌子,白无殇已经换了一身锦白的便衣,还是独自一人,静静地坐着,银玲和阿宝静候其后。

一道道菜肴都是老板亲自端上,他低头哈腰,好生伺候,能这么近距离见到无殇大人,已是三生有幸,他居然还在他小店里用膳,待他离去了,一定要保留着块桌子,留作镇店之宝!

白无殇将一道道菜肴一一扫过,也没说话,银玲和阿宝便上前试读了,一番折腾之后,白无殇还是没动筷,淡淡道:“夜宝和薇薇呢?”

“回主子,慕容夫人在火房煎药,夜宝一直跟在身旁。”银玲回答道。

“什么慕容夫人?以后唤她慕容小姐。”白无殇不悦说道。

“是……那……那夜宝呢?”银玲怯怯问道,心下纳闷着,主子这一回似乎有些反常,这让她和阿宝都不由得想起了五年前在宁国公坟中救的那对母子,会是他们吗?

只是,那孩子大了,相貌却愈发的像他娘了。

“宝少爷。”白无殇想都没想便说道。

银玲正要开口,见阿宝却朝她使了眼色,就应了一声是。

“没人陪着吃,怪没味道的,去把她们叫来吧。”白无殇又道。

“主子,慕容夫……慕容小姐可谨慎着,熬药的时候都是亲自守着的,寸步不离。”阿宝回答道。

“等呗。”白无殇耸了耸肩,端起茶来轻轻啜饮。

“阿宝,他居然会等人?”银玲低声。

“他居然会等女人。”阿宝的声音更低。

“他以前吃饭都喜欢一个人的。”银玲又说道。

“他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怎么可能,一个带球的弃妇,他的眼光一向刁钻。”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弃妇?”

“他在喊她薇薇之前,从喊她弃妇。”

“他大半天没吃东西,貌似已经很饿了吧。”

“你劝劝。”

“他骨子里的倔,你又不是不知道,劝也是白搭。”

“那去火房催催那母子。”

“你不觉得那孩子还是有点神似吗?”

“话不能乱说,尤其是这件事,但什么都不知道,懂不。”

“本就不知道什么嘛。”

“煎个药要这么久吗?”突然,白无殇开了口,径自起身朝门外去。

“主子,要不婢女去瞧瞧,你大半日没吃东西了,还喝碗汤吧。”银玲连忙劝道,而阿宝利索地盛好了汤,两丫头可是打心底心疼这主子,怎么可能不劝呢?

白无殇挥了挥手,没说话,仍旧大步超前,这时刚刚到门外呢,便见好几个下人急忙忙而来。

“着火了,火房着火了!”

“快救火,火房着火了!”

“好大的火啊,快救活呀!”

叫喊声亦是随即传来……顿时一屋子的人全都慌了,而眨眼睛白无殇早已消失在门口。

所有人都提着水往火房跑,片刻而已,黑乎乎的浓烟滚滚而上,大火都蔓延到了隔壁屋舍,怎么会突然这么大的火呢?

慌乱的人群里,阿宝和银玲急得都快哭了,怎么都找不着她们的无殇大人……

去分享

033成功

毕竟白无殇整支人马在这里,火势在大也很快就被扑灭了,殷娘和丁宝第一个反应便是到火堆里早,几乎将废墟翻了遍不见任何尸体,这才终于松了一口

两姐妹站在废墟里傻傻发愣,傻傻地笑,多年后,当她们反目成仇,每每回忆起这一刻的时候,都是满满的心酸。

“阿宝,你怎么就这么傻,咱们无殇大人是什么人,能为一对陌生的母子闯火海吗?”银玲笑着说道,那水汪汪的眼睛里都还噙着泪水。

“你也傻,要不是我拉着你,你早就命丧这火海了。”阿宝亦是笑着,一脸的黑灰。

“关心则傻,你很喜欢主子对不对,哈哈。”银玲大笑。

“关心则乱,你比我更喜欢主子对不对,嘿嘿。”阿宝亦大笑。

两姐妹累得就地坐下,也顾不上再去寻他们的主子了。

而他们的主子此时就在通往王城的小道上,一脸玩味悄无声息地跟着一对仓惶而逃的母子身后,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慕容薇不笨呀,怎么会想出这么个烂俗的办法来呢?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不停地在树丛里穿梭,孩子还时不时使了轻功,母亲则老老实实跑着,从不回头。

白无殇一路默然而追,直到追到了城门口,此时守门的将士正准备关城门呢,已经不允许任何人通过了。

他这才止步,依旧不动声色远远地看着同样止步的母子俩,只是,没了树丛的遮挡,站着不动了,他终于察觉到了异样,虽然个头体格差不多,可是这站姿!

他心下顿惊,正转身要走,那两母子终于是转过身来,皆是气喘吁吁,是他完全陌生的面孔!

“人呢?”他终于出声,声音冷得骇人。

那孩子立马退到了母亲身后,稚嫩的小脸红扑扑的,却是一脸惊慌,这个人好凶。

妇人护着孩子,都退到了守城的将士那边,怯怯道:“你想做什么?”

“让你们跑的那对母子呢?”白无殇耐着性子问道。

“不知道,那娃娃的给了我一锭银子,让我带着孩子在半个时辰内跑到城门口。”妇人慌张地说道,怕白无殇不信,还真取出了一锭银子来。

“他们从哪个方向走的?”白无殇又问道。

“我不知道,他们也没说。”妇人答道,一直往将士那边靠,引得所有的将士都围了过来。

“你干什么呢?”为首一人大声问道,并认不出白无殇来。

白无殇没理睬他,往了城内一眼,迟疑了片刻随即转身就走……

此时,慕容薇和夜宝早正朝同城门相反的方向骑马疾驰而去,入王城还有一条路,慕容薇可是再熟悉不过了,五年来,她来踩点过多回,而当初,她亦是从这条路出的王城。

这条路正是慕容府后院的山路!在王城的西北方向。

很快,他们便上了山路。

小夜一下子精神了,转身小手一伸,乐呵呵道:“妈咪,夜宝第一次主导行动成功啦!”

慕容薇笑着同他击掌,乐呵呵道:“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那大金库呢!”

“嘿嘿,夜宝贯彻妈咪第一重要,金子第二重要重要原则,坚持以妈咪的话为准则,金子为导向,绝对不会再人生道路上迷失方向!”夜宝一脸认真地喊口号。

慕容薇无奈不已,宠溺地揉捏着他的小脸,疼爱得恨不得咬他一口。

“妈咪,你说那大金库发现自己中计了会不会气得跳脚?”夜宝平静下来,笑着说道。

“估计吧,呵呵,只希望以后不要再碰到他。”慕容薇说道。

“妈咪,其实,现在也是个时机,德妃一定住宫里,慕容将军他们一家上下一定全在宫里伺候的。”夜宝认真说道。

慕容薇却是叹息一声,道:“来得匆忙,身上也没有‘黑豆’,得白白错过这大好时机啦!”

黑豆,是他们给炸弹取的小名。

“娘,你不是带了硝石和硫磺了嘛,其他的材料你告诉我,我保准一夜就可以找到!”夜宝眸中精光闪闪,他可是肖想这黑豆配方很久了,奈何妈咪就迟迟不肯告诉他。

“小样这么有信心?这东西其实也不难找……就是……”慕容薇欲言又止,故弄玄虚。

“钱能解决的,不是问题!”夜宝很是果断说道,停止了腰板,不再依偎在慕容薇怀中。

“喲,口气不小啊!”慕容薇笑着说到,马儿已经步入了山林,山道难行,又是夜黑风高,她放慢了速度,并没有打算今夜就进城,这一路上被白无殇看着死死的,都没有多少时间同儿子做私下交流了,现在倒是个好机会。

“嘿嘿。”夜宝乐呵呵笑着,不语。

“嘿嘿。”慕容薇也嘿了两声,也不说话了。

终究,还是夜宝忍不住,干脆地开了口,道:“娘,你开个价吧,这配方多少钱肯卖?”

“三万锭金子。”慕容薇直接开价。

“你不如去抢!外加那个工具箱,给你三千锭金子。”夜宝脱口而出,俨然是个砍价高手。

“你以为我真的是抢的啊,有那么好赚就好了!”慕容薇立马反驳。

“你说个最低价吧,我这人不喜欢讨教还价,干脆点。”夜宝一本正经了起来。

“三万锭金子,不含工具箱,要买就买,不买拉倒。”慕容薇说着,唇畔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宠溺的笑,忍不住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

“我再加一千,含工具箱!”夜宝再次出价。

“没得商量。”慕容薇死守阵地。

“一口价,一万锭金子,保证足量,要卖就卖,不卖拉倒!”夜宝似乎砍价砍入神,下意识小手往慕容薇腿上狠狠一拍,仿佛下了重本一般。

“呼……”慕容薇疼得惊呼,“小子,医疗费一锭金子,记账!”

这话音一落,夜宝又是一巴掌拍下去,大声道:“妈咪!不好!前面有人……”

慕容薇立马安静,一手护紧小夜,另一手勒紧了缰绳。

这山路就只有一条,要么掉头,要么迎面撞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母子俩刚刚闹得地欢了,忘记了戒备,前面那个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已经离得很近了,显然是看到了他们。

“夜儿,睡觉。”慕容薇低声,仍旧缓缓朝前。

夜宝立马会意,乖乖地蜷缩到她怀中,小脸却是朝外。

不过一会儿,便看得清楚前面的人了,是个男子,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灰色便衣,很是质朴,骑着的小毛驴,驼了两个大竹筐,盖着树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娘,好奇怪的小贩。”夜宝偷偷出声。

慕容薇没回答他,继续往前,并没有退让的准备,山道狭窄,必须得有人停让退到一旁去,让对方先过。

夜宝没再说话,心下狐疑着,这座山虽然是进入王城的小路,却不是人人都可以走的,山的这一头是宁国宫的坟,山的另一头便是慕容府的别院,相当于入口有慕容府重兵把守。

这么个衣着朴素的人,非富非贵,这一身行头,显然是小商贩一个,怎么可能翻得过这座山呢?

……

给读者的话:给读者的话:咳咳,20号下午,都来关注ggbook官方微薄和某猫互动吧,传说什么问题都回答,新浪微博和腾讯微博同步,新浪:ggbook官方微薄,地址:k3gcngz。去分享

034任范

黑暗的山路上,安安静静,只偶尔传来秋虫而鸣叫,一头高大的骏马和一头矮小的驴子,几乎是脸贴着脸对峙着

各自的主人,一样对峙,互不相让。

夜凉如水,女子小心翼翼取了袍子,替怀中娃娃披上,白皙的手轻轻地抚拍着,轻轻哼着歌谣,根本就看都没有看那灰衣男子一眼。

灰衣男子则是认真地打量着她,早就将她从头看到尾了,那目光似乎有些专业的审视,似乎把这母子俩当成了即将买卖的商品。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良久良久,谁都没有先开口,都等着对方让路。

女子半边金色面具,在灯火的映照下,有些鬼魅的神秘感觉,而灰衣男子,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一表人才,就是这一身衣衫不称气质,反倒给一种朴实的感觉。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淌而过了。

“唔呜……啊呜呜呜……”娃娃喃喃出声,懒懒伸出莲藕一般的小手臂,白胖白胖的,让人见了便像掐一下。

“宝宝乖哦,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女子轻轻哼唱,半边金色面具,难掩温柔容颜。

终于,灰衣男子拉着小毛驴后退了一步,低声,“夫人,睡着了吧?”

慕容薇狐疑着,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轻声道:“嗯,睡着了。”

“一直怕吵了孩子,都不敢跟你说话。”灰衣男子解释地很牵强,可是偏偏说得一脸诚恳。

看着他那诚恳的样子,慕容薇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仿佛都是她和孩子耽搁了人家的时间。

“着实不好意思,你想跟我说什么呢?”慕容薇一脸的歉意,高高在上看着人家,声音更低了。

“夫人,你是不是想入王城?”灰衣男子认真说道。

“急事想进城,偏偏城门关了,好心人指了这条路,我就来试试了。”慕容薇说道。

“哎呦,我也是急着像进城,听人家说了这条路才来了,可谁知另一边山脚下建了一堵高高的围墙,根本就进不去,我才有折了回来。”灰衣男子无奈说道。

“这样啊!那可怎么办是好!”慕容薇一脸焦急,眉头紧紧地锁着,心下确实惊的,她早知道慕容府会建高墙,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夫人,可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不成?这么三更半夜带着幼儿,怎么不见你丈夫?”灰衣男子关切地问道。

“丈夫失散了,这娃娃染了风寒,我急着进城寻医呢,这可怎么办是好?”慕容薇急着,将夜宝抱得更紧了。

“哎呀,染了风寒,更不能往山林里走了,咱们下山吧,我知晓城外有个郎中,医术不赖,我带你们去!”灰衣男子急急说道。

“真的!”慕容薇大喜,“多谢这位大哥,若不是遇到了你,我都不知道要在这山上折腾多久,真的太感谢了!”

“别客气,出门在外,大家都不容易,赶紧掉头,咱们下山去!”灰衣男子说道。

慕容薇还真就掉头了,走在前面,灰衣男子竟是让小毛驴跟在后头,自己快步上前,提灯照录,十分照顾慕容薇。

“大哥,你还是看着你的货物吧,万一那驴子走丢了可不好,我这儿有灯。”慕容薇说道,猜不出这家伙想干什么,若是真的没有什么目的,该真是善心人一个呀!

“不碍事,我经常往城里运动瓜果,有时候太晚会太早都走这条路,这头小毛驴跟着我走了多年了,闭着眼睛都不会都丢的。”灰衣男子笑着说道,浓眉大眼,笑意灿烂。

“这么说大哥是王城人氏?”慕容薇试探地问道,或许,可以借此在王城里寻个落脚的地了。

任凡又回头,笑得有些尴尬,道:“嗯,夫人,你别大哥大哥的叫,我还未成婚,今年正好二十,比你小点,我姓任范,你叫我阿范吧。”

慕容薇愣了,这一回是真的愣了,头一次被人这么提醒了自己的年纪大,而且还是个男人。

她在现代是二十出头,穿越五年,慕容紫的年纪也二十出头,可是一有了孩子,便是妇人级别的了,是不是因为没有历经过婚姻,她还一直察觉不到自己的身份呢?

这瞬间,突然像起了白无殇的一声“弃妇”来,随即甩了甩头,想那无耻的家伙做什么呢?

任范边走边回头看她,见她没说话,急急又道:“夫人,是不是我冒犯了,我这人说话直,冒犯之处还请多见谅,夫人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真是难得啊。”

“我不过一介草民,你别夫人夫人的叫,你叫我大姐吧。”慕容薇无奈说道。

“誒,好的,大姐!”任范笑着了,这才释怀。

“对了,你刚刚说你叫什么?”慕容薇又问道,方才没听清楚。

“任范,叫我阿范就可以啦。”任范笑着说道。

“人贩!?”

这声音,惊讶,好奇,最重要的是,稚嫩!

任范突然止步,转头看来,好奇道:“刚刚谁说话?”

“有吗?”慕容薇脱口而出。

“好像听到有人再叫我。”任范纳闷地说道。

“阿犯,这荒郊野外的,就咱们,你别吓我,我真没有听到谁叫你。”慕容薇胆怯地说道,将怀中的怀中抱得很紧了,是真的,很紧!

“我听错了听错了,没事,快下山了,我走后面去。”任范笑了笑,退到后头去,又牵起他的小毛驴。

“任梵,这名字怎么跟……”慕容薇回头看去,欲言又止。

“嘿嘿,听起来像人贩子对不,我爹姓任,我娘姓范,他们去得找,养我的人不识字,就取了我爹娘的姓氏当我的名字了,呵呵,虽然不怎么好听,但是别人一听就记住了!”任范似乎天生的乐天派,还是笑得灿烂。

“名字嘛,好记好叫便成。”慕容薇笑着回过头来。

“妈咪,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一时想不起来。”夜宝的声音很低很低。

“难不成也是北城人?”慕容薇问道,任范应该不会什么大人物,这么特殊的名字,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清楚,想不起来了,妈咪,你先松松手好不好。”夜宝的声音更低了。

慕容薇一惊,这才松手,夜宝扯下大袍,大口喘息,仰头看着慕容薇,那黑白分明的双眸,哀怨无比,道:“妈咪,我向你保证,以后不管遇到谁,我一定乖乖的不说话,你别再让我装睡了……”

去分享

035有问题

下了山天都朦朦胧胧快亮了,慕容薇弃了马,抱着娃娃徒步跟着任范走,一路上低着头,只有任梵问什么,她才答什么,一副疲惫模样

城门客栈还在前面,她心想着白无殇昨夜应该是连夜进宫了,半途王上差人来催他,这时候他应该那个闲情逸致追究他们母子俩。

“阿范,还要多远?”慕容薇低声,夜宝在她怀中是真的睡着了,小孩子可熬不了夜。

“就在前面拐角处的草房里,房子有些破旧,但是那郎中的医术,你大可放心,城里好多人都专程赶到这里来,只是那郎中的脾气不是很好,一会你说话小心点,别冒犯了他老人家。”任范提醒道。

“嗯,能治好这孩子,让我不说话都成。”慕容薇说道。

“大姐,我来抱吧,你都抱了一夜了。”任范止步,认真说道。

慕容薇第一次迎上他那双浓眉大眼,只觉得他眸中的真诚很真,很质朴,一点儿都不像是滑里滑头的小商贩,倒是像个从乡下刚刚进城的朴实小伙子。

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选择了相信,就这么将小夜交给了他。

一路几句闲聊,很快便到了一处破旧的院落,院子甚大,门是虚掩着的,养着了鸡鸭,却只有一间茅屋。

慕容薇紧跟任范到了门前,这才抱过夜宝来,夜宝微微睁眼看了她一眼,又趴在她肩上睡了过去。

“李大夫,在吗?”任范敲了敲门。

“这么早,你这回是带了什么人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慕容薇连忙转身,只见一个衣衫蓝缕的老者出现在门前,满头白发,满脸白色络腮胡子,面色倒是不错。

“这位大姐的儿子染了风寒,进不了城,我就带她过来了。”任范笑着说道。

“妈咪小心,有问题。”突然,趴在慕容薇肩上的夜宝低声开了口,眼睛都还闭着呢,不知道是醒了,还是呓语。

慕容薇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说话。

“风寒?这么小的孩子,赶紧进来!”老者说着,快步上前开了门。

随即,一股浓浓的药味就这么迎面扑来,慕容薇连忙捂住了夜宝的鼻子,自己闭气,这不是普通的药,是迷药!

“哎呀,才出去一会儿,怎么就给糊了!”老者焦急地,取了一盆水,急急往炉子上倒了去,水落白烟起,又是呛鼻之位!

谙熟药物的慕容薇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道理,这药应该是七星草,熬焦了不会有味道,只会有浓烟,下等迷药,而冷水浇出来的白烟则是上等迷药!

她转身往屋外走,轻咳了好几声,而小夜则借机大口呼吸,不一会儿就大声哭闹了起来,“娘……呜呜呜……哇哇哇……娘……饿……呜呜呜,娘呜……”

“夜儿乖,夜儿不哭,娘亲在哦。”慕容薇一边哄,一边示意同样退出来的任范和老者,示意他们安静。

两人相视一眼,都没说话。

一会儿,白烟散尽了,夜宝也才安静了下来。

“大夫,这孩子不好哄,醒了会哭闹个几个时辰的。”慕容薇一脸歉意地说道。

“不碍事,赶紧进来吧。”老者说着,转身就进屋。

“嗯。”慕容薇点了点头,正起身,只是都还未站稳呢,便又重重跌坐了下去,昏眩一般晃着身子,一手仍紧紧抱着夜宝,另一手却按住了脑袋,眉头紧锁看向了任范,正想说什么呢,根本来不及,整个人就这么仰倒而下,小夜躺在她身上,并没有醒。

“老大,你怎么亲自带人来了?就算是个绝世美人,也毕竟带了娃娃!”老者一脸不解地开了口。

而任范则是安静着没回答他,一脸平静,没有多余的表情,缓缓蹲了下来,小心翼翼打量着慕容薇的半边金色面具。

“不过是镀金的,不值钱。”老者又开了口。

任范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缓缓地取下了慕容薇的面具,老者顿时倒吸了一口气,惊呼道:“太可怕了,主子,你怎么找了个毁容的女人!根本卖不出去!”

“宫里有人想要个娃娃,年纪差不多,昨夜里在路上遇到的。”任范一边说着,一边检查着那金色面具,倒是没有多看慕容薇一眼。

老者则连忙抱起夜宝来,欢喜不已,“难怪了!呵呵,主子出马就是不一样!这是笔好买卖!”

“蚕宝金丝,见过吗?”任范掂着那金色面具,认真问道。

“蚕宝金丝?”老者不解地问道。

“金蚕幼仔吐的金丝,质地累死纯金,却极其轻,你掂掂!”任范说着,将那金色镂空花纹面具递给老者。

老者一拿手上便是大惊,这重量轻得仿佛空无一物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这东西极其名贵,除了轩辕皇室有个几样,还没听说过民间有呢!我就在轩皇皇宫里见过一回。”任范说道。

“这么说这母子是轩皇宫里的人,而且地为不低?”老者惊了。

“也不一定,民间富卧虎藏龙,能买得起这东西的人也不是没有。”任范笑着说道。

“老大,你别玩笑了,你都没有,民间怎么还会有人有呢?就算是那高调得被誉为富可敌国的白无殇,也不可能有!”老者一句话就把任范捧上了一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都带车上去吧。”任范不语平均,又小心翼翼替慕容薇戴上了面具。

“老大,这东西还还给她?”老者十分不解。

“没见人家是拿这东西遮羞的?蚕宝金丝有价,女子容貌无价呀!”任范感慨着,他并不知道,多年后,他正是为这无价的容貌,倾尽一切,从一个真正富可敌国的奴隶主沦为了一无所有奴隶。

“老大,既然是轩皇皇室的人,贩卖给瀚国王室,岂不……”老者又犹豫了。

“明码标价,来路清楚,敢不敢买是对方的事情。”任范笑了笑,一把抱起了慕容薇往院子外去。

老者抱着夜宝急急追了出去,心下佩服不已,这主子自小就是孤儿,受尽欺凌险些沦为奴隶,今年也不过二十却成了天下最大的奴隶主,那鼎鼎有名的无殇大人有的都是那些没有生命的宝贝,而他有的,则只有血有肉的奴隶大军,买卖遍布整个神州大陆。

去分享

036小爷本行

天已经大亮,城门口正热闹着,昨夜赶不上时间的人们早早的就聚在门口了

平日里这个时候,早该都进城了,而今日,盘查地非常严格,似乎还增添了不少士兵。

大伙三三两两,一边等待,一边议论纷纷。

“这是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德妃来了,整个王城便进入了戒严状态。”

“至于这样吗?她也不过就是慕容府的小姐罢了,王上这是再打自己的脸!”

“嘘……你小声点,听说这是德妃突然要求的,要不昨日都还没这阵势呢!她带了近千名侍从,一路上也没见全瀚国戒严。”

“呵呵,也不久是轩辕齐王的侧妃,又不是轩辕皇帝的妃子,再说了,还是个侧妃,至于这么捧她吗?”

“哎呀,你就小声点吧,只要不打仗,王上就算是捧个青楼女子,咱们也得感激!”

“听说昨夜里无殇大人连夜进城了,好些人都错过了呢!”

“唉,白无殇再得宠,也得给德妃让路,世道变喽!”

……

“这盘查的是什么呢?”一个灰衣男子,笑着问道,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一表人才,笑起来格外亲切,正是任范。

“户籍,还有就是随身携带之物。”一旁老汉回答道。

“这样啊,我还当是查逃犯呢!”任范笑着说道,牵着小毛驴走上前去,这小毛驴不大,两边大箩筐却是沉甸甸的,都快沉到地上了,走起路来却是轻快极了,如蓉它主人的脚步。

几名士兵上前来,仔细地首查他,却不过是翻看两个大箩筐瞧了一眼而已。

“玉妃娘娘要的人。”任范低声,手心一枚令牌微微摊开。

那士兵立马就退了一步,朝几个同伴示意了一眼,挥手示意他通过。

小毛驴又轻快地跟着大步流星的主子小跑了起来,这两个大竹筐一晃一晃得,还真让人担心会不会突然掉下来。

很快,这一人一驴便进了闹市里的一条幽深的小巷子,那个白发苍髯的老者出现在了一个敞开的侧门前,已经等了许久。

“老大,怎么这么迟?”老者问道。

“城门口盘缠得紧,排了很久的队伍。”任范说着,牵引着小毛驴在院子里停了下来,连忙掀起竹编的原盖,抱起了藏在树枝下的夜宝,而老者则上前拉出了慕容薇。

母子两人至今昏迷不醒,一身衣衫凌乱,发上沾了不少树叶。

“老大,城门都这样了,怕是不好送到宫里去,不如让玉妃娘娘出宫来?”老者低声问道,扛着慕容薇往屋内去。

任范没说话,抱着夜宝,细心地替他整理着衣裳,又拿掉了发上的树叶,这才淡淡道:“先去准备些吃的来,再过一个时辰,他们也该醒了,这孩子小,经不起饿。”

“是。”老者放下慕容薇,连忙退下去。

任范则抱着夜宝在暖塌上坐了下来,看着夜宝,双眸里有些复杂,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曾经也就五六岁大吧,险些被买去当奴隶。

他做这一行十多年了,亏心事干过不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他无法让自己停下来,他办不到,一如他如今富庶了,却一直改不掉节俭的习惯。

很快老者就送来了四份早膳,放在案几上,见老大没懂,他也不敢动,无奈只得先忙其他的去了,老大难得到王城来,自然是好些生意得他亲自过过目的。

待老者回来的时候,任范还在发呆,夜宝趴在他肩上,面对着案几,睡得还流口水呢!

“老大,先用膳吧,一会儿还好多事情要办。”老者劝说道。

任范这才缓过神来,笑了笑,老者连忙端上清粥,自己都饿得发昏,端着另一碗来一口喝个精光。

“嘭……”

“嘭……”

突然然而,接连而来的瓷碗破碎声,先是那老者的碗,随和便是任范,慕容薇就躺在一旁,看到了任范昏厥过去瞬间的诧异。

夜宝立即睁开眼睛,就趴在任范身上没下来,扶着他的脑袋,兴奋地看着他那张俊脸,随即夸张地仰天大笑,“啊哈哈哈哈哈!”

一旁慕容薇懒懒起身,狐疑着看着他,怯怯道:“儿子,你没事吧?”

夜宝这才看过来,小脸上尽是欢喜,急急从任范身上滑下,利索抖了抖衣袖上刚刚下药时沾的药粉,仰头冲着他贼笑,道:“妈咪,嘿嘿,我想起他是谁啦!”

“嘭……”又是一声。

竟是夜宝那只剧毒又巨善良的小青蛇,竟是昏迷了,从他袖中滑落而下,重重摔在地上,天知道他方才下了多少迷药!

“真没出息!”夜宝碎了一口,急急拾起小青蛇来,胡乱塞回了袖中,爬到一旁座上,蹲着在昏迷的任范面前,小脸满是兴奋地打量着他,仿佛任范是什么稀奇宝贝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见着金山了不成?”慕容薇印象中,夜宝就没有这么动作利索过的。

“偶像!”夜宝一脸敬仰,小手握紧放在下巴下,转头过来,激动得道:“妈咪,我打小就是他的粉,我可崇拜他了!”

“打小?”慕容薇白了他一眼,又道:“究竟什么人呢?听他们对话,应该来头不小,”

“业内人都清楚,行业里的老大,轩辕皇宫人口贩卖的垄断者!”夜宝跳下高椅,一手插腰,一手煞有模样地摩挲着下颔,认真说道。

慕容薇一愣,随即眯眼笑了,“很专业嘛。”

“当然,我们这一行……”夜宝一出口随即戛然止声,这见着了一直崇拜的对象,一时兴奋,竟说漏了嘴。

“你小子打小就涉足了奴隶贩卖这一行嘛!”慕容薇气定神闲地理了理衣裳,懒懒伸展了个懒腰,随和将脸色的金色面具扶正,这人贩子还是有点良知的,至少没拿走她的面具。以她对夜宝的了解,这小子还不至于敢胆大包天瞒着她贩卖人口,顶多就是奴隶倒卖,从中赚取暴利。

“嘿嘿……”夜宝笑着。

“嘿嘿。”慕容薇亦是笑。

“呵呵。”夜宝还笑。

“嘻嘻。”慕容薇笑得更欢喜。

夜宝瞬间认真:“妈咪,据我了解,这小子的身价不低,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寻个买家卖了!”

“偶像你也卖呀!”慕容薇一脸夸张的惊诧。

“偶像才值钱啊!”夜宝提醒道。

“先告诉我,我留下来看着李婶的那四个奴隶呢?”慕容薇笑着问道。

“嘿嘿,妈咪……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小夜一脸赔笑。

“你在逃路上,一直掰着手指,就是算这笔帐吧。”慕容薇骤然沉声。

“一人五十锭金子,卖给了城北的陈员外,那四个奴隶我从身段和你买下的时间估算,至多三十锭金子,从中赚钱二十锭金子,我愿意全部献给妈咪你!”夜宝一口气没停,说得慷慨激昂。

“赶紧找个买家,这家伙得低调卖掉!那老家伙就算了吧,加上四个奴隶的钱,三十倍还给我。”慕容薇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娘,这家伙出手有风险,还是个自由身,得找个买得起的人,有得花钱找线人,又得花钱找关系,又得花钱摆平衙门,你给我个折扣成不?”夜宝怯怯地说道。

“五十倍。”慕容薇一巴掌伸到夜宝面前。

“王城里有个地方,保准敢要他,妈咪,快捆了他!”夜宝非常干脆,丝毫没有犹豫,掏出了条粗大的绳索踢给慕容薇。

去分享

037当掉

“别看我只是一只狼,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白云因为我变得柔软……”

“别看我只是一只狼,狼儿的聪明难以想象,天再高心情一样奔放,每天都追赶太阳,每天都追赶太阳!太阳!”

满是稚气而有朝气蓬勃的欢快歌声从小巷子里传了出来,随即而来的是马车车轴的轱辘声,驾车的娃娃,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尽是欢喜之色,正高声歌唱着,能会歌词里的羊改为狼的,除了夜宝还会是谁?

他都忘记了什么时候学会这首儿歌的,反正开心的时候就会唱个不停

车内,那任范被捆得严严实实的,脑袋还套上了个土黄色的麻布袋,至今昏迷不醒。

“夜儿,那是什么地方,可信吗?”慕容薇掀起车帘来,低声问道。

夜宝的歌声戛然而止,道:“放心,这地方的人,保准连宫里头的妃子王子都敢收!”

“究竟什么地方,别卖关子了,咱们还有要事要办,可别被这事情给拖了时间!”慕容薇认真说道。

“哎呀,妈咪,你就放心吧,那是一家当铺,内行人都听闻过,只在轩辕帝都,和各个属国的王城才有店铺,以典当的方式把奴隶当了,相当于就卖了,只要是奴隶,他们从来不会问来历的。”夜宝说着,掏出了一个大耳环来,递给慕容薇。

慕容薇怔了,随即破口大骂,“臭小子,你连贩卖人口的买卖也做,老娘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还要不要人品?”

“不要侮辱的我人品,这个是刚刚从他身上摸来的,还给他而已,妈咪,咱们有人品的人遇到没人品的人,还讲什么人品呢?他们又不懂!”夜宝说得一本正经,猛地拽紧了缰绳,又个急刹车,随即又拐弯进了一条只容得下一辆小马车进的巷子。

并没有走多远便缓缓地停了下来。

车内,慕容薇拿着那耳环,不知所措,她可从来没有干过这事情……打耳洞!

夜宝探了进来,变戏法一般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银针,取下一旁吊挂着的油灯,将那银针尖端放在火上烧,这一系列动作,说有多利索就有多利索,慕容薇诡异地看着他,脸色越发的难看。

“妈咪,快点,把她左边耳朵戳红了。”夜宝认真说道,那黑白分明的双眸专注在火焰上的银针上。

“夜儿,你说老实话,做过人口贩卖的事情吗?”慕容薇认真了起来,淡淡问道,她对儿子很放纵,但是有些原则上的问题,绝对不允许他犯。

夜宝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慕容薇,道:“头一回,真的。”

“这些东西,谁交你的?”慕容薇又问道。

“看他们做过,我没敢插手坏人好事,但是他们把人卖了,我又偷偷去赎回来了。”夜宝说得认真,又道:“但是,妈咪,这家伙我是卖定了!”

“废话,当然要卖!”慕容薇白了他一眼,终于收起了那一脸严肃。

夜宝大喜,烧红了那银针头,让慕容薇拉好任范的耳垂,就这么红彤彤的一针,毫不留情地刺了下去,他的手法还不赖,一针就穿过。

任范那清俊的脸上有些苍白之色,安安静静的,一丝动静都没有。

“臭小子技术不错嘛!”慕容薇笑着,将那大耳环扣了上去,从这一刻起,天下最大的奴隶贩卖商就这么沦为了奴隶。

而就在这时候,车外头传来了一个老汉的声音,“车里的客官,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就一件货。”夜宝连忙回答道,利索地将麻布袋套住任范脑袋。

母子俩扛着任范下车的时候,见一个青色大褂老汉就站在当铺前,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慕容薇打量了这当铺一眼,心下狐疑着,这当铺并不大,同一般的当铺一样,门前挂着一个大“当”字,门前却没有任何招牌,门内是高高在上的栅栏窗口,坐着一个年轻的朝奉(当铺里鉴定宝物的人称为“朝奉”),

老者看了那被捆绑的任范一眼,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便将慕容薇他们往屋内引。

一进屋,大门便被关上了,慕容薇顿时警觉,小夜却是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放松。

侧门里走出了两个小厮,抬着个大竹坯子,放在窗口前,而年轻的朝奉开了小门出来,慕容薇正要把人放下,夜宝却拦住了,笑嘻嘻地对那老者道,“掌柜的,这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到内堂去鉴可好?”

“呵呵,奴隶罢了,还能是什么不一般的人呢?”老者笑着说道,慈爱地揉了揉夜宝的小脑袋,又道:“你这小鬼,多大了呀,这么鬼精灵,还知道有内堂?”

“小爷我十岁啦,掌柜的,这奴隶也有不一般,前阵子轩辕不是收了个流沙国的大臣吗?”夜宝低声,笑得可贼了。

慕容薇又一次蹙起眉头,顿时觉得自己好失败,儿子居然瞒着了她这么多事,改日一定好好审问审问。

夜宝这一说,老掌柜听出了门道来,笑了笑,道:“今儿个还真碰巧,我们大朝奉就在内堂,是不是好东西,给他瞧瞧去呗。”

说罢,亲自将慕容薇他们往内堂引,慕容薇扛着任范,只觉得这家伙太轻了,腰缠万贯竟是这么清瘦,都有些营养不良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了价格。

入了侧门,眼前再没有什么屋舍,而是一个很大的后院,后院里只有一个荷花塘,塘里一座同水面几乎持平的亭子,很是宽敞明亮。

夜宝和老掌柜走在前面,慕容薇扛着任范在后头跟着。

他们站在池边,等船夫把竹筏撑过来,亭子里就只有两个人,一个应该是老掌柜口中的大朝奉,正围着亭中央的东西转悠,另一个是个白衣男子,身姿修长,凭栏而坐,手中端着青瓷茶盏,一双深邃的黑眸敛尽了所有从容,单单这个低头的侧脸,便足以令天下女子为之倾倒。

慕容薇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虽然情窦未开,可是她儿子都生了,媚杀无数,早就过了情窦初开和花痴并存的年纪,可是单单这么远远地一抹白,就让她移不开眼了,她甚至都还没有完全看清楚他的模样呢。

或许,有些人就天生有如此魔力吧,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究竟是什么人?

船夫已经到了面前,笑呵呵道:“掌柜的,大朝奉正在会客呢,你们到竹筏上来坐,稍等片刻。”

老掌柜笑了笑,对夜宝和慕容薇道:“请吧。”

“掌柜的,那白衣男子是什么人?”夜宝低声问道,一样是好奇着,他虽然涉世不深,但一看那男子便知定是人中龙凤了。

“老夫也不晓得,头一回来,呵呵,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告诉你们,就像告诉别人,你们是什么人一样。”老掌柜笑着说道。

夜宝对男人的兴趣明显不如对金子的大,也没多问,低声同老掌柜商量起价格,竹筏很窄,慕容薇无奈只得抱着任范坐着,手臂撑在他胸膛上,支着下颌,认真地看着亭中的动静,这时候才看得清楚,亭子里放着的是一套茶具,这当铺不是专门收奴隶吗?怎么也收起了茶具来?

也没等多久,那黑衣大朝奉便冲着船夫招手了,而白衣男子这才缓缓走了出来。

竹筏缓缓而靠近,慕容薇渐渐看清楚了那男子的脸,她并不知道自己会在今日,会在这种情况下看到这个男人,不过只第一眼而已,她便永远都忘不了了。

去分享

038轩辕澈

明明很近,约莫二十来步路就可以走到

慕容薇却觉得这个过程是如此的遥远,她只觉得眼前的院落,亭子全都消失了,整个天地间花开如海,风过如浪,他就远远地置身在花海风浪之中,他那淡然的目光,如水一般流泄到她心中,她顿觉得冰凉而清冷,竟不敢靠近。

只是,竹筏很快就靠近了,她终于完全看清楚他的样子了,他那一身月牙白的长袍纤尘不染,甚至没有任何图纹,如水如月华一般干净纯粹,他那墨一般的长发用同是墨一般的墨玉簪子随意挽着,一身上下只有墨黑和素白两个颜色,再无其他,如此的简单素淡,美得如同山水画中走出来的谪仙一般,单单两个色彩,便另天地万物万彩都黯然失色。

慕容薇真的寻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他,或许,能形容得出来的就不是他了吧。

突然,竹筏撞在亭子前唯一一级石阶上,咯噔了一下,慕容薇猛地清醒下意识站了起来,顿时迎上他那淡然而清冷的双眸,而于此同时,她横抱着的任范脑袋上那麻袋滑落而下,终于露出了脸来。

“呦,倒是头一回见女人抱男人来卖,呵呵,这人停面熟的啊!”那黑衣朝奉笑着调侃道,打破了所有安静的美好。

那白衣男子却不过无意地瞥了一眼,往右退了一步让慕容薇先行,而在竹筏最前面的慕容薇被调侃得顿时尴尬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妈咪!上去呀!”夜宝急急催促着推了她一把。

慕容薇顿是踉跄,手中的任范一下子摔了出去,而自己也朝大地亲吻而下。

就在这时候,他上前一步,温润而修长的手抱住了她那纤细的蛮腰,拦住了她,她急急转头,又一次迎上他那冰凉如秋水的双眸,她的世界顿时一旁空白。

而他,竟笑了,对她淡淡地笑了,道:“不急,小心点。”

刹那间,万物,乃至时间都静止了,这一刻,慕容薇知道,她再也忘不了他了。

“妈咪,你没事吧!”夜宝急急上前来,掌柜也过来帮着将将慕容薇搀往岸上走,而男子也松了手,并没有多停留,随即迈上了竹筏。

慕容薇站稳了急急转身,直觉想多看他一眼,却已来不及,她看到的是一个负手而立,衣袂随风而扬的背影,颀长、清瘦、清雅,还有骨子里隐隐透出的清冷,仿佛永远不会有人可以接近他一般,他就这么随着竹筏缓缓而去。

很久很久以后,慕容薇才知道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齐王轩辕澈。

夜宝见她这幅失魂落魂的样子,不高兴地狠狠撞了她一眼,大声道:“妈咪,你的眼睛都直了,他又不是我爹爹,看这么认真干嘛!”

虽然他整日囔囔地要找继父,可是真正看到妈咪被人勾了魂,难免还是要吃醋的。

“你这孩子口气到不小嘛,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大朝奉笑着问道。

“是谁呢?这么大的面子,不是来典当奴隶的,倒是来喝茶的。”慕容薇开了口,再着迷也早回神了。

“不知道。”大朝奉笑了笑,亲自将任范抬到了亭中央的大案上,二话不说,细细地检查了起来,这么看去活生生像是在验尸一般。

老掌柜不说话,整个亭子便顿时安静了下来。

“娘,你刚刚可丢脸了。”夜宝低声。

“回头想办法查查那是什么人。”慕容薇亦是低声。

“他会成为我爹吗?”夜宝仰头一笑。

“不会。”慕容薇想都没想便否决了。

“那查他做什么。”夜宝继续翻白眼,心下却并不否认方才那男子的长得好看,当然更主要的还是他铁定是个财主,不知道会不会比白无殇还富裕,他发上那跟玉簪可比宁然那根贵上好几倍,应该是个皇亲国戚,瀚国应该没有这号人物,指不定是轩辕来的。

“我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改明儿找个狠角色给你当继父,成天虐待你,还家暴。”慕容薇也翻白眼。

于是,母子俩就站在一旁不停地翻白眼了,而那大朝奉的眉头却越蹙越紧,好一会儿才走过来,为难地道:“两位,这奴隶……”

“不……不敢要?”夜宝想学着白无殇的样子挑高眉毛,却险些闪了眼睛,

“呵呵,怕你们不敢卖,这样吧,你们等会儿,我去把我们当家的找来,巧合他也在王城,这个人的价值,我可不敢随便开价。”大朝奉认真说道。

慕容薇和夜宝一听,相视一眼,很默契地堆起笑容,点了点头。

“掌柜的,上茶来,招待好客人,我去把当家的找来。”大朝奉说着,竟然身影一掠,朝池边飞掠了去,可见心之急。

“儿子,这里到底信得过吗?我总觉得这地方怪怪的。”慕容薇担心地问道。

“放心,除非是那当家的跟咱们有仇,要不铁定没事,这当铺在行内声望可是最高的。”夜宝拍胸脯保证。

掌柜的很快就送了青茶和茶点来,好生招待着。

“老掌柜,你们当家的也是王城人氏?”慕容薇试探地问道。

“这个,咱还真的不知道,我就见过当家的一次,还是离得老远老远才见着的,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咱们当铺里就大朝奉见过他呢。”老掌柜笑着说道。

“这样啊,那得多久才能把他老人家请来啊。”慕容薇又试探。

“哎呀,什么老人家,咱们当家的可年轻的,我两年前见的吧,远远看出也就二十多,听说都没有妻妾呢!”老掌柜又说道。

“哦……那他似乎手头上紧了吧,刚刚是卖了茶具吧。”慕容薇再次试探。

“怎么可能,咱们当家的,从来就不会有手头紧的时候,他出手可大方了,两年前我远远见他的时候,他一高兴,下头几百个奴才,全都赏了金子,那一大条金砖,有这么大。你说阔绰不?”掌柜越说越兴奋,比划着金子的大小。

“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金子?”夜宝呷了口茶,凑了过来。

“可不是,当家的可喜欢金子了,两年前我远远见他的时候,全是金灿灿的一片,听离得近的人说,他身上都全是金子呢!”掌柜的笑着说道。

“金子?”慕容薇若有所思了起来。

“怎么跟那大家伙那么像?”夜宝也狐疑了。

“就是啊,金子,你们放心,只要我们当家的出面,这买卖绝对不是银子交易,铁定是金子,亏不了你们的。”掌柜说道。

慕容薇缓缓转头看向了夜宝,而夜宝亦是转头看向了她。

“妈咪,按照你一贯的估算方式,百分之九十九会是那个家伙。”夜宝一字一句说道,小脸严肃。

“废话那么多作甚,还不逃!”慕容薇却是骤然拍案而起,身影一闪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夜宝冲着那满脸惊诧的老掌柜天真一笑,亦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而几乎是同时,荷花塘周遭凭空冒出了一整圈弓箭手,一个金衣男子不知道从何而来,正缓缓飞向水中石亭,那身姿懒散而随意……

……

给读者的话:嗯,又加更了。去分享

039吻下去!

掌柜的脚在颤,这么一个一身奢华华贵的人离他这么这么近,跟他刚刚提起的当家的如此的相似,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幸好大朝奉很快也跟了过来,急急道:“不是让你伺候着吗?人呢?”

“小的,小的不知道啊,刚刚就一眨眼的功夫,那母子俩就不见了。”掌柜的声音都颤了,这下子可以完全肯定,眼前这人便是当家的了。

那金衣男子没说话,笑吟吟的,似乎很和善,径自往中央的大案几而去,端详着昏迷的任范,唇畔的笑意越来越浓,笑着道:“让他下去吧。”

“谢当家的!谢当家的!”掌柜的如遇大赦,都不待大朝奉赶自己便仓惶而走。

金衣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地任范左耳那奴隶象征大耳环,一脸玩味。

“主子,属下应该没有认错吧,这家伙就是任范啊!”大朝奉低声说道,至今还心惊肉跳的,一对看似无害的母子居然扛着天下第一奴隶主来卖,着实不可思议。

“这药下得真重。”金衣男子感慨道。

“不下猛料,未必能待得住他,只是,属下还是好奇,他们哪里来的机会下药?”大朝奉不解地问道。

“那得问他们了。”金衣男子说着,缓缓仰头,朝躲在屋梁上的母子俩扬起了唇畔,笑得一脸无害而亲戚,“薇薇,你说是吧?”

慕容薇整个几乎是贴着在亭子的圆顶,双臂和双腿顶在两根屋梁之间,而夜宝则抱着她的腰部,勉强支撑着。

“夜宝,你再不下来,你娘的那小蛮腰要是断了,大人我可跟你没完。”金衣男子那狭长的勾魂眼微眯,还是笑着说道,此人除了白无殇,还会是谁吗?

夜宝顿时一身无力,松了手整个人就这么直直下坠,他真的以为白无殇会抱住他的,可是白无殇没有。

他落下的同时,白无殇突然飞身而上,待他抬头看去,白无殇已经抱妈咪缓缓而落下了。

夜宝第一次发现妈咪这么好看,宽大的裙摆在空中旋转出了美丽的弧度,像是飞舞而下的九天仙女。

落地之后,更是好看,甚至是精彩!

她的蛮腰横在白无殇手中,她仰着头,迎上了白无殇倾身而下的俊脸,他们四目相对,白无殇突然地温柔了,唇畔噙笑,渐渐地越靠越近。

“吻下去!吻下去!吻下去!”夜宝在心里大叫,双手都紧紧地握在一起了。

真的,白无殇似乎真的要吻妈咪了,他靠得好近好近,他那总是透着玩世不恭的双眸此时好深情好深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后面妈咪抬起的一腿。

“踹他!狠狠地踹!踹破他的脑袋!”夜宝继续在心里惊叫,手心里都握出了汗。

终于,在白无殇深情款款地抱着她,看着她之际,慕容薇一脚着地,另一脚猛地抬起,瞬间狠狠朝白无殇的脑袋砸来,与此同时,她借力一个翻身,脑袋埋在白无殇怀中,双手又狠狠往他腰上一推,借力让自己退后站稳。

这一系列动作,不过眨眼之间,完满利索,毫无防备的白无殇又被踹,又被推,踉跄了老远才勉强站稳了。

“这是什么招式?”他好奇地脱口而出,完全不因为被慕容薇打了而气恼。

“防狼术!”夜宝大声回答道,站在大朝奉身旁,而他那条小青蛇则缠在大朝奉的脖颈上,朝白无殇吐着妖红的信子,奈何这小青还太小,根本让人看不出有什么威胁来,倒是跟夜宝这个主人的身段很相配。

“步青!”白无殇却是惊了,认得这步青毒蛇,全世界的毒蛇,它称第二,没蛇敢称第一!

“撤了弓箭手,否则这大朝奉保准七步内没命!”慕容薇冷冷说道。

“这畜生是公的,还是母的?”白无殇急急问道,根本不理睬慕容薇。

“撤了弓箭手!”夜宝厉声,可不是跟他开玩笑的,小青似乎能看懂他的情绪,他这么一厉声,小青一下子张大了嘴,含在大朝奉脖颈上。

“主子……”大朝奉吓得都快尿裤子了,既清楚步青的毒性,更清楚主子的性子。

“夜宝,我前几天刚刚得了一条母步青,你的呢?公的母的?”白无殇又问道,根本就没有理睬夜宝的警告,步步朝他走来。

“咬他!”夜宝二话不说,直接下令。

白无殇这才止步,只是,已经迟了,那小步青真的就这么狠狠地往大朝奉脖颈上咬了下去。

“啊……”这一声惨叫,凄惨无比,那大朝奉就这么直直倾倒而下。

“臭小子很绝嘛。”白无殇笑着说道,丝毫没有担忧他的下属。

“你更无情。”慕容薇冷声,抱起夜宝,步步后退。

“薇薇,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留下来为我驱毒,我帮你找那夜……夜阿牛。”白无殇还是笑着,隐隐有些谁都察觉不出来的无奈。

“不需要,无殇大人,你还是赶紧进宫去吧,明日就是中秋宴了,王上一定有很多事要你忙呢!”慕容薇缓了语气,同这家伙硬碰硬可没有什么好处。

“王上确实很多事要我忙,不过他现在急着找我要人呢。”白无殇说着,缓缓眯起了双眸,他今早以进宫便被宁然罢了一刀,他知道这女人不可能会单单因为歌舞出众而被宁然相中的,只是,他怎么都猜不到竟会是因为她有那种药方!

“妈咪,危险!”夜宝低声,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大人赶紧去找王上要的人吧!我们先走一步,就不奉陪啦!”慕容薇说着,竟顾不上周遭的弓箭手,抱着夜宝身影一闪往亭外跳去,还未落到水中,又是凭空消失。

白无殇眉心一锁,随即飞离开了亭子,竟然挥手示意周遭的侍卫放箭!

一时间,整个箭雨从四面八方而来,全都飞射入亭中,须臾而已,整个亭子便是一片狼藉,却始终不见慕容薇他们母子俩的身影再出现。

白无殇负手站在岸边,沉着那双勾魂眼,冷冷道:“下水找。”

而此时,还是亭中的屋梁上,慕容薇还是原本的姿势,夜宝还是抱着她的腰。

“娘,我总觉得那家伙不会这么笨的。”夜宝低声说道。

“可是,事实证明,他还是笨了点的。”慕容薇笑着说道,俯视着低下那纷纷落水的侍卫,却怎么都看不到白无殇那张眼角垂着泪痣的脸。

去分享

040通缉

事实真在证明白无殇变笨了,领着一干侍卫在池中搜了大半日,最后各个一身**,两手空空而回

连中毒垂死的大朝奉都被带走了,顿时间整个后院空荡荡的,静谧无比。

“妈咪……”夜宝终于低声开了口。

“貌似……可以逃了。”慕容薇一样是低声,有些不确定。

“去哪里?”夜宝问道。

“直奔慕容府后院。”慕容薇说道。

母子俩相视一眼,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再出现的时候已在岸边,忍术可不是什么神奇高深的功夫,只能短时间消失,短距离移动。

“妈咪,翻墙!”夜宝说罢,足尖轻点,在一旁石头上借了力量,一下子就跃上了墙头,轻功学得还不赖。

慕容薇则是掏出个一个“万能勾”来,勾爪摔到墙头上,才借着绳索攀上去。

夜宝斜眼瞅她,径自乐着,道:“娘,咱们跟着无殇大人也蛮好的,咱们跟着他不愁吃不愁穿,还能学武功,要不咱们找着了那工具箱,就跟着他算了?”

“你觉得你那‘回春药’一事,他能在王上面前保下咱俩吗?”慕容薇白了他一眼,随即拽着他跳下高墙。

墙的这一面可不是小巷子了,而是正大街,这个时候,街上已经是人来人往,车马川流不息。

“妈咪,王城就是王城,真热闹。”夜宝一脸感慨。

“这条街是王城的主大街,叫做朝奉街,王宫就在街头方向,同大街一河相隔,面向王宫的方向,左边是慕容将军府,右侧是宰相府,两大宅邸都临河而建,我们现在沿着大街走,街头左手边便可看见慕容府了。”慕容薇淡淡说道。

夜宝掏了好久都没掏出地图来,看了看她,道:“妈咪,你就是个活地图。”

“知道最宝贵的东西藏在哪里最难被盗走吗?”慕容薇问道。

夜宝摇了摇头。

“脑袋里。”慕容薇眯眼一笑,牵着夜宝的手便混入了拥挤的人群里了。

然而,他们都还没走远呢,前面的路便被堵得水泄不通了。

“妈咪,他们都争着看什么呢?”夜宝已经被慕容薇抱了起来,好奇地问道。

“你瞧瞧,我看不到。”慕容薇说道。

“好像是张王榜。”夜宝说着,倾身而前,努力想看清楚上头的字画。

“什么?”慕容薇大喊,嘈杂的环境里根本听不到夜宝的声音。

“是王榜!”夜宝大喊。

“王榜?写了什么?”慕容薇还是大喊。

“看不清楚,有字也有头像……”夜宝大声说道,又一次努力地倾身。

“有字有头像,典型的通缉逃犯!”慕容薇终于低了声音。

夜宝却缩回了身子和脑袋,从慕容薇肩上滑了下来,牵着她的手二话不说急急转身就要走。

“难道……”慕容薇傻了,与此同时,前面所有的人都回头看了过来。

“跑!”夜宝拽着慕容薇,转身就不顾一起往前冲。

这时候,所有的人才都回过神来。

“那女子的戴着金色面具!”

“五六岁的孩子,一身青衫,保准是他们了!”

“一百锭金子,快追!”

“快,别让金子跑了!”

……

一时间,街道上所有的人走追了过来,慕容薇和夜宝拼命地跑,她这一辈子爱惨了金子,却从没料想到自己被会当成金子满大街追。

可以想象出此时此刻的场景吗?

两个渺小的身影,在街道上窜逃,身后是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追逐,加入的人还越来越多,好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大伙究竟在追什么,只知道追上了就有大把金子拿。

母子俩根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一个劲埋头往前跑。

居然就这么一口气跑过了三条大街,四个小巷子。

终于,夜宝气喘吁吁地在一个三岔口停了下来,“妈咪……我不行了……咱们分头……分头跑。”

“你往左边一直去,可以看到慕容薇后院,小心点……不管怎么跑,夜里目的地见!”慕容薇大口地喘息着,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母子俩相视一眼,二话不说,就这么分头而逃。

慕容薇等夜宝的身影消失了,她竟有折了回来,故意停留了片刻,将大一群百姓往自己这边引。

“站住!”

“朝廷钦犯,你站住!”

……

百姓边喊边追,慕容薇还是猜测不出究竟自己被冠上了什么罪名,只是,此事已经惊动了王上,怕是白无殇真的没能保住他们了吧。

慕容府和相府世代交好,德妃入宫,这场中秋宴宁然一定会给白无殇颜色瞧的,这件事指不定还会成为把柄。

慕容薇一边逃,一边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关心起那家伙的境况来,是不是因为王上的威逼,他才会如此大动干戈来找她和夜宝的呢?

后头的人越逼越近了,慕容薇却突然止步,已经将所有的人都引到了一条小巷子里,前面是思路。

她并没有转身,身影一闪,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人呢?”突然,有人惊呼。

“妖怪!”又有人没头没脑得冒出了这么一句。

“像吗?”突然,慕容薇出现在了那人面前,猛地敲了他的脑袋,身影又是凭空消失。

“啊……”那人惊叫出声。

“这里呢!”慕容薇又一次出现,乐呵呵说道,竟身出人群中。

“抓住她!”一个大汉随即大喊,扑了过来,另一边亦是有人下意识扑了来,只是,慕容薇又是凭空闪没了。

再出现的时候,人已经落在人群后头了,冲着大伙乐呵呵一笑,就这么随手将巷子口的一大推竹竿子扫落,这才转身继续跑。

然而,她还是没敢往夜宝那个反向去,而是直接同王宫相反的方向逃,她也顾不上回头,那些竹竿子能面前帮她挡住那群人,只是,她不知道能不能挡住里头一个不知道何时加入人群的很眼熟的人。

终于,她跑到了结尾,着实受不了,停了下来,双手都撑在腿上,直不起腰板,气喘吁吁的。

然而,当她回头的时候,却见那个很眼熟的人就离她不到百米之远,一样是气喘吁吁的。

“你已经被全国通缉了,王上想见你……跟我进宫吧,不去的话,咱俩,包括知晓此事的白无殇和你儿子都会没命……你进宫的话……这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许久不见的宁大宰相喘着大气说道,脸色有些苍白,那双一贯温和的双眸此时正紧紧盯着慕容薇。

去分享

041入宫

带着相府标志的简朴马车缓缓朝王宫方向行驶而去……

车内,宁然手捧一本厚厚的书卷,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一路上并没有多说什么

慕容薇也没有多问,从跟他上马车到现在,一直看着窗外,沿着朝奉街直走,偶尔还能看到几处百姓聚集围观王榜的场面,而当她看到慕容将军府的正大门时候,心里犹如翻到了五味瓶,夜宝这个时候应该在慕容府的后院等她了吧。

有什么办法才能让夜宝知道她被宁然逮着入宫了呢?

再三考虑,还是先开了口,笑着道:“宁相,我都上了你的车了,是不是满城的王榜也该撤了呢?”

“王上自有主张。”宁然淡淡说道,并没有慕容薇意料中的愤怒、仇视,这个人似乎就是天生的没脾气。

“宁相,你刚刚说的,进宫的话,或许还有转机,能不能说得明白些,民女私自出逃,失信于你,自知罪该万死,可是民女下有小,上有老,还望宁相网开一面,在王上面前为民女求求情。”慕容薇一脸可怜兮兮地说道。

宁然这才放下书卷,还是那淡淡的语气,道:“慕容夫人,李婶已经全都说了,我也不知道一会儿见着王上,他会问你什么,不过我劝你一句,实话实话,否则欺君之罪可比你这失信于本相的罪过还要重一百倍。”

慕容薇心下一咯噔,忍不住暗骂夜宝,她不惜血本买下的四个奴隶就是为了看着李婶的,他到好,刚出门就把那奴隶全卖了。

“相爷,民女就单单失信于你这条罪过?”慕容薇怯怯地问道。

“目前是。”宁然还是温和的语气,甚至有些凝重,说罢,又低头径自看书了。

慕容薇心里却是小鹿乱撞,他方才语气,白无殇的做法,整件事都透出了诡异的气息,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很快,马车过了宫门,缓缓地在朝奉殿前面停了下来,宁然的马车最远只可以到这里。

殷勤的太监随即来搀扶,慕容薇完全不似一个罪人,也享受了一把把奴才踩脚下下车的待遇。

“相爷,王上等很久了。”小太监的语气有些沉,边打量着慕容薇。

“德妃回府了吗?宁然问道。

“没呢,德妃在御花园的湖心小筑住了下来,慕容将军和夫人都陪着,王上说了,让你速速进宫把事情办妥了,他得伺候着德妃呢。”小太监说道。

一直低着头的慕容薇心下顿惊,不过是轩辕王爷的一个侧妃,居然让瀚国王上用上了“伺候”二字,可见瀚国对轩辕的畏惧,亦可见这齐王侧妃地位之高,慕容薇禁不住去想,如果是齐王的正妃呢?

“嗯。”宁然没再多说话,便往前走。

“等等,相爷,这女子是?”小太监却追了上来,恭敬地问道,一来宁相身旁可从来见不着女人的,二来,在朝奉殿也不是随便能带人进去的。

“王上要见人,没你的事了,同德妃打个招呼,本相一会过去问安。”宁然淡淡说道。

“是。”小太监又是打量了慕容薇一眼,这才退下去。

“相爷,这件事貌似蛮隐秘的哈。”慕容薇赔笑着开了口,试探道。

“目前只有你,我,无殇大人,还有你儿子知晓,你说隐秘不?”宁然问道。

“李婶呢?”慕容薇的声音越怯了。

宁然却没有回答他,大步迈入那高高的门槛,慕容薇低着头,跟了进去,才进门没几步,身后的大门便被重重关上了,而两篇的窗户早已关紧,大殿里燃着一整排油灯,殿上两个人的身影被拉得老长老长,慕容薇跟着宁然止步,踩在其中一个身影上。

“大胆!”突然,一声带着惊恐的怒斥劈头传来。

慕容薇猛地抬头,只见主座上坐着的是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一身明黄便装,最有特色的便是那一双小到几乎可以有鼠眼来形容的眼睛,这位应该是瀚国的王上龙啸了吧,虽然一点儿帝王的气质都没有。

而他身旁,白无殇倒是低调,一身月牙白的长衫,手中一把纸扇,随意地扇着。

人,似乎总要对比才显价值的,这么一对比起来,慕容薇顿时觉得白无殇简直好看到了极点,而此时,脑海里却不自觉掠过了那个清冷的背影,再好看,也不如那白衣男子的一分一毫吧。

只见王上连连后退,一脸的惶恐而愤怒,又一次怒吼,“大胆,还不退下去!”

慕容薇被吼得莫名其妙,只得遵命后退。

“影子被踩会折寿的,王上深信不疑。”宁然很好心,将慕容薇拉了过去,低声说道。

而白无殇至始至终玩味地看着她,站在王上身旁,不动声色。

慕容薇这才知晓缘由,立马离地上所有的影子远远的,欠身道:“草民初次进宫,不懂规矩,还望王上恕罪。”

“你就是保安堂的慕容薇大夫?”龙啸挑眉问道。

“正是民女。”慕容薇如实回答。

“你儿子呢?”龙啸又问道。

“小儿跟民女在途中失散已久,民女也在找他呢。”慕容薇连忙答道。

“把面具摘下来,寡人瞧瞧。”龙啸又说道。

“民女脸上伤疤丑得吓人,还是别惊了王上是好。”慕容薇连忙答道。

“寡人没说要看你,寡人喜欢那面具,摘下来寡人瞧瞧,无殇,你过去,快点!”龙啸的声音沉了,满满的不耐烦。

慕容薇心下一咯,屈辱感顿时涌上心头,却只能看着白无殇步步朝她走来,无能为力。

宁然就这么远远地站着,没说话,大殿里安静到了极点,一旁几个太监扛了帷幕正要遮挡王上的视线。

“免了免了,薇薇,你背过身去吧。”白无殇笑着挥了挥手让太监们退下,这个家伙,居然还在笑,似乎无时无刻都笑得很灿烂,很久很久之后,慕容薇才知道,他笑得最灿烂的时候,往往是他最怒的时候。

慕容薇看着他撩袍步步走下来,却突然地任性不动了,仿佛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可以容她使性子的人,她就想这么站着,看他能把她怎么着。

去分享

042斩了

那肥猪身子、老鼠眼睛的瀚国王高高在上地坐在龙椅上,宁然就站在殿下的台阶前,一室的寂静,几个小太监听了白无殇的话,见王上没出声,便悄然退了下去

慕容薇站得直直的,甚至有些僵硬,半边容貌秀美,半边容貌却掩在金丝面具之下,清澈的双眸里隐着一抹倔强,死死地盯着唇畔噙笑的白无殇看。

白无殇已经到了她面前,还是笑着,道:“薇薇,乖,转过身去,你那半边丑脸会吓着王上的。”

慕容薇双手都握紧了,不说话,也不动。

虽平日里嘴上总说又不靠脸蛋吃饭,好不好看没有什么差别。

可是心里头还是多多少少在乎的,尤其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下面具,露出这连自己都不太敢看的脸,她怎么会不在意?

“乖,王上面前,可不是耍性子的时候。”白无殇低声,大手已经按在她双肩上了。

“白无殇……你还磨蹭什么呢?”龙啸又是怒吼,脾气糟糕到了极点。

只是,白无殇却没哟理睬他,几乎是抱住了慕容薇,将她僵硬的身子缓缓地扳了过去,这才低声,“在亭子里,大人我不是放你们一马了吗?怎么又被宁然撞上了?就这点出息?”

又?

慕容薇一怔,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们去当铺到时候就被宁然跟上了,否则那当铺是白无殇的地盘,他没必要做这一出戏?

慕容薇这一走神,白无殇的气息靠近,脸上的天蚕金丝面具就这么被他从背后摘下了,他笑吟吟地塞给她一块丝帕,随即放开了她,转身而去,并没有看到她的脸,而宁然站在她身后,同王上一样,都没有看到她的脸。

他这是在护她吗?还是也害怕她这半边丑脸?

慕容薇没想那么多,还是心存感激地用丝帕蒙住了脸,这才转身过来。

“呵呵,本王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这材质和当年本王献给齐王的香囊荷包一样用的都是蚕宝金丝!”龙啸大喜,也是个识货的家伙,一眼就认出了那面具的不俗。

齐王?

蚕宝金丝香囊荷包?

慕容薇心下大怔,下意识的摸了摸一直藏在袖中的荷包,清澈的双眸渐渐复杂了起来。

“王上,这东西可不一般,当年的天蚕金丝也是无殇大人献给您的吧?”宁然这才开了口。

“无殇,你瞧瞧,是不是正品?”龙啸说着,将东西递给了白无殇。

白无殇接过,看都看细看,不过是掂了掂,便道:“高仿品,成年金蚕吐的金丝,没有多大价值。”

“当真?”龙啸惊诧,夺过那面具,又认真瞧了瞧,十分失望。

“王上,属下何时判断错误过,这东西她都戴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赶紧还了吧。”无殇低声,将那面具拿了过来,就这么随手丢给了慕容薇。

这东西明显是正品,白无殇这唱的是哪一出呀?

慕容薇接住面具,继续沉默着。

龙啸却是不高兴了,不耐烦道:“快把那药方送上来寡人瞧瞧!”

“什么药方?”慕容薇脱口而出,装傻。

“宁然!”龙啸随即看向宁然,又一次怒吼,慕容薇的耳膜都快被震碎了,看样子这王上不仅性急,还有些暴戾。

“慕容夫人,当日在郡守府上,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药方没有随身携带,还是在你儿子身上?”宁然淡淡问道,任由龙啸冲着他,却没有丝毫畏惧。

“相爷当日也没说清楚,只说要那种能治好李家大娘男人的病的药方,说是求药的人在王城,民女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人要这药方,难不成宁相说的是王上?”慕容薇眨巴地天真的大眼睛,问道。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慕容薇注意到了,连白无殇的脸色都变了。

良久良久,龙啸才冷冷地开了口,“宁然,你跟她说了什么?”

“属下什么都没说,属下只跟她讨药方,她说药方在家中得回去取,还说这病得因人而异,不能一概而论,得先把把脉,观察观察。”宁然连忙说道。

“先上来把脉!”龙啸冷冷说道。

慕容薇从侧旁小心翼翼走了上去,一脸甚至认真的替龙啸号了号脉,清秀的眉头微蹙,良久良久都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白无殇能不能靠得住,她只知道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必须设法保住性命。

“怎么了,快说!”龙啸急了,慕容薇都明显感觉到他脉搏跳动的速度加快,看样子又是怕死鬼一个了。

慕容薇一脸所有所思,道:“王上,民女那帖药确实对你有效,大方放心服用,不出几日,便可见效果。”

“药方呢?”龙啸急急问道,欣喜之色难掩。

“在这里。”慕容薇说着,还真的从袖中取出了一份药方恭敬地递了上去。

龙啸接过药方,大喜过望,竟就这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拍了拍宁然的肩膀,道:“宁然,这一回寡人可得好好赏你,这药方对寡人来说,比任何一件宝贝都要宝贵!”

“下臣分内之事,王上若要赏,当赏宁妃娘娘,若不是宁妃娘娘一心为王上求药,属下也不会知晓。”宁然连忙说道,宁妃娘娘可是正得宠的妃子,宁然的亲姐姐。

“宁妃!她还跟什么人说了这件事!”突然,龙啸又厉声了。

“王上息怒,就只有属下一人!若不是宁妃,今日王上也难得赐回春神药,王上,宁妃娘娘也是迫不得已,全都是为您着想!王上若要责罚,责罚宁府上下,也莫要伤了宁妃娘娘的心。”宁然说得语重心长。

龙啸轻咳了几声,怒意有些缓,又道:“知道这件事还有哪些人?”

“就王上眼前的人了,还有一个孩子。”宁然低声说道。

“人呢?”龙啸问道,冷了双眸。

慕容薇心下不安着,却依旧不动声色。

“这得问无殇大人了,刚刚属下追捕到一家当铺,是他先率兵进去的,后来属下又在大街上偶遇了慕容夫人,却不见那孩子了。”宁然依旧温和有礼,看向了白无殇。

“哎呦,薇薇不是说了,途中失散的吗?宁相爷,你自个没长眼给追丢了,别怪我头上来。”白无殇有些不悦了。

宁然也不多跟他争。仍旧是温和道:“王上,城门全都封住了,要找出个孩子并不难,属下已经差人挨家挨户去寻了。”

龙啸这才点了点头,冷冷道:“记住了,这件事该如果传出去,本王就算在你们俩头上。”

“是。”白无殇和宁然难得齐声。

“这女人拖出去斩了吧。”龙啸淡淡说着,十分不经意,转身便要走。

慕容薇顿时感觉自己就个无关紧要的炮灰,都没见一旁的白无殇要开口,顿时拍案,“王上不想抱病身亡的话就留步!”

这话一出,龙啸果然止步了,而白无殇同宁然全朝她看了过来。

“你刚刚说了什么?”龙啸缓缓转身,那如猪头一般的脸上,鼠眼眯成了一条直线。

“不许动!”慕容薇却是立即认真大叫。

龙啸一怔,还真就僵住了。

“王上,您可千万不许动!”慕容薇神神秘秘地,步步靠近。

“什么抱病?你说清楚,寡人怎么可能生病!”龙啸的脸全都白了,贪生怕死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如此纵容白无殇,甚至给了他一只盗墓精兵,打着为王室寻宝进贡轩辕的幌子,实则在找长生不老之药。

“王上,民女劝你保持平和的心态,千万别动怒,刚刚那药方,民女掂量了一下,还是改掉几味药比较好。”慕容薇说着,已经到了他面前,径自执起他的手来,一脸认真的重新号脉。去分享

043淡定

偌大的朝奉大殿,空荡荡

殿上,瀚国王龙啸端端正正地坐的龙椅上,慕容薇躬身在一旁,一脸认真,至今按着他的脉搏不放。

而宁然和白无殇分别站在两旁皆是一脸狐疑。

“怎么样?”龙啸怯怯地开了口,对于慕容薇的医术,宁然早就跟他说过了,北城保安堂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慕容薇那清秀的眉头紧锁,只微微叹来叹气,没说话。

良久,龙啸又怯怯开了口,道:“怎么回事?”

慕容薇抬头看了他一眼,无奈摇了摇头,还是没说话。

宁然也凑了过来,一脸担忧,白无殇则倚在一旁,吊儿郎当地把玩着替慕容薇拿着的金色面具。

“到底怎么回事?”龙啸没忍住,怒声拍案。

“王上,不要动怒,你这病灶,若是一动怒,极其容易病发,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了!”慕容薇一脸认真的说道,这才放开了手。

“究竟怎么回事,你再卖关子的话,信不信本王现在就砍了你!”龙啸还是怒着,说罢一把抽出了佩剑来,直接架在慕容薇脖颈上。

慕容薇却是不慌不忙,刚刚龙啸因她一句话止步的时候,她就知道有戏了。

“王上,你是不是经常觉得活动不便?”慕容薇问道。

“废话,本王这么……这么……本王又不是瘦猴子,能灵魂得了吗?”龙啸不耐烦地反问道。

“呵呵,这是表象,王上,你是不是经常觉得没走几步路呢,便气喘吁吁,肌肉疲乏,一身上下许多关节都会疼痛,甚至,经常会出现水肿的情况呢?”慕容薇认真问道,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龙啸一眼,又上前,若有所思地按住龙啸的心口,思索了须臾,继续道:“王上,你是不是经常出现心慌,胸闷,尤其是晨起和夜间,还有你的情绪激动的时候,或者是疲劳的时候,是不是胸前区,嗯,这里,还有这边,都会疼痛呢?”

龙啸任由慕容薇的手在身上指指点点,那脸色从原本的苍白到了如今的铁青,额上豆大的汗水连连滚落,他完全没了方才气焰,张了张口,正要说话,慕容薇的手却突然按住了他的右肩,道:“这里,扩散一般的麻木和疼痛,你做了这么久了,现在应该疼了吧。”

“是是!”龙啸连连点头。

“还有,是不是晨起的时候,总是口干,头疼,总感觉怎么睡都睡不饱呢?晚上睡不好,白天又想睡觉?”慕容薇再次问道。

“是是是!就是这样的!”龙啸头点得跟拨浪鼓似得。

慕容薇这才推开,玉手摩挲着小巧的下巴,蹙眉道:“王上,你这可是大问题,之前太医替你把脉,没提起这事吗?”

“那群没用的废话整天就知道告诉本王什么气虚,什么血稠,成日里给本王开这样的药那样的药,本王喝了一整年,根本就一点效果也没有!慕容大夫,你这么一号脉就道出这么多病症来,可知晓究竟是什么病灶?”龙啸急急问道。

“莫急,王上,民女都说了你这病,可不能急,不能怒,得想宁相爷那样,心平气和的。”慕容薇说着,瞥了宁然一眼,大胆地拉起了龙啸的手来,道:“王上,来,跟着民女慢慢做,吸气……呼气……再吸气……在呼气,来,慢慢地,把心放平静了。”

龙啸照做,一点儿也不含糊,专心极了。

“王上,有没有感觉心口不堵了呢?”慕容薇问道。

“是有点。”龙啸说道。

“王上,你这是典型的综合性肥胖症,并非了冠心病,这种病前期都很难被发现,直到后期患者才会有所察觉,王上,按民女的判断,你属于中期,还是有得治的。”慕容薇说道,至始至终都一脸认真。

“那得怎么治?”龙啸又急了。

“王上,别急,这种病跟脾气相关最大,要是你哪天不小心再怒而拍案起,指不定你这血管里头的血呀,蹭得一下子冲到了脑袋,挤破了脑袋里的血管,那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就没人知晓了。”慕容薇微眯眼,将声音放得很低很低。

她真心不知道要胡扯个什么病灶,只得那这王上的肥胖说事了,不过是将一些常见的肥胖症状夸张了一下,却不料效果比她估计中的还要好,看样子这王上不但怕死,还很容易受俺是。

慕容薇可以肯定,她的水晶催眠术对他绝对管用!

被慕容薇这么一吓唬,龙啸立马安分了,正儿八经地坐得直挺挺地,一手拍着心口,喃喃自语,“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王上,你得这么说。”慕容薇忍着笑,一本正经拍着轻轻心口,道:“淡……定……淡……定。”

“哦,淡定。”龙啸立马就学习了,轻轻地抚怕着心口,跟着慕容薇一样拉长了语气,“淡……定……淡……定。”

“王上,你这病,其实不难治,就是需要的时间长,得专人料理,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民女愿意效劳。”慕容薇说着,欠下了身子。

她现在就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是死,第二是想办法保住性命,然后逃。

慕容薇只隐约觉得这瀚国王很怕是,却不知道他怕到了这种程度,听了她的话,龙啸立马喜笑颜开,拍着一旁的位置示意慕容薇坐下。

不仅仅是慕容薇,连一直得宠的白无殇和宁然都惊了。

那可是金灿灿的龙椅啊!

“坐坐坐!”龙啸招呼着说道。

慕容薇心下怯着,却也大大方方坐了下去。

“来人啊,笔墨伺候!”龙啸高声说道,暗处伺候地太监连忙弯着身子端着笔墨纸砚而来。

“宁然,你来拟旨,敕封慕容大夫为太医院大院使,统领太医院和御药房,兼……兼药监一职,后宫前朝可自由出入……嗯……赐百药宫,不不不,还是景轩宫吧,离寡人近点。然后……奴仆男女各自五百,金银各万两,可自由出入御书房。”龙啸说着,根本不管宁然和白无殇的惊愕,侧头去看慕容薇,笑呵呵道:“慕容大夫,还有什么需要?”

慕容薇心里反复强调着淡定,摆了摆手,很是淡定地道:“不需要了,多谢王上恩赐。”

说罢,起身要谢恩,龙啸却急急扶住了她,语重心长道:“慕容大夫,以后这跪拜之礼就都免了吧,你不过把了一次脉,就能一语中的道出本王这一身的毛病,本王的身子骨可全交到你手上啦!”

慕容薇皮笑肉不笑,呵呵了几声,心下却是汹涌澎湃着,怎么就这一会儿,就冰火两重天了,她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竟没想到捡了那么个大便宜。

然而,就这时候殿外传来的一声通报让她内心越发的汹涌澎湃了,“轩辕德妃驾到!慕容将军、慕容夫人到!”去分享

044不跪

听得外头通报,龙啸一下子站了起来,急急往殿下走去

白无殇和宁然皆是沉默,跟着下去,慕容薇愣愣地站着,心下狐疑着,不管怎么说,瀚国王的地位都不低于轩辕的一个王爷侧妃,何况还是瀚国和亲而去的,怎么这王上就这么巴结着德妃,又或者说,这王上真正想巴结的是齐王?

她也顾不上多想,连忙藏起了那金丝面具来,遮掩好丝帕跟在白无殇身后退到了一旁去。

只见龙啸亲自在大门口将德妃迎了进来,德妃还是那么一身雍容华贵,五官大气,长眉入鬓,犀眸中隐着一抹尖酸和刻薄,慕容将军被抬在担架上,双腿早在那场爆炸中残废了,二夫人走在他身旁,老了不少。

又见到这一家子了。

慕容薇偷偷抬头,瞄了众人一眼,只见龙啸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地将德妃往龙椅上引!

慕容薇惊得目瞪口呆,不得不承认,她还真有点后悔,当初怎么都不会想到,区区一个齐王侧妃都能在属国得到如此的待遇。

如果……如实是齐王亲自来呢?

那龙啸岂是得跪在殿下了?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德妃高高在上端坐着,慕容将军在左,二夫人在右,倒是龙啸坐在客座上,白无殇和宁然静候其后。

一室寂静,德妃轻咳了几声,就这么一眼朝慕容薇看了过去,道:“王上,什么时候新纳的妃,怎么还蒙着面纱,取下来我瞧瞧。”

“嘿嘿,德妃娘娘,这是小王新敕封的太医院院使,慕容大夫。”龙啸连忙解释道,不停地示意慕容薇站出来。

慕容薇却是当作没瞧见,不卑不亢地站在白无殇身后。

“呦,还是第一次听说女子能行医,还当上了太医院院使,王上,她可有什么本事能得你如此重视?”德妃笑着了。

“寡人一身各种毛病,她就只把过一次脉,立马说得清清楚楚完完整整,医术可不一般。”龙啸笑着道。

“是吗?我都问了这么久,她怎么还不站出来,是不是医术聊得,这礼节便可废弃了呢?”德妃气定神闲问道。

这话一出,龙啸脸色一变,连忙解释,“新入宫,不懂规则,德妃娘娘看着小王的薄面上别见怪。”

说着厉声向慕容薇,“还不站出来给德妃娘娘问安?”

慕容薇这才抬头,目光淡然地看着德妃,欠了欠身,淡淡道:“见过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万安。”

德妃却是没说话,慵懒地侧着身子,看向了右侧。

龙啸一见这情形,清了清嗓子,道:“行跪拜之礼。”

慕容薇眸一沉,只当什么都没听见,清冷的双眸看向了左侧。

而德妃此时缓缓回过头来,那精致的脸渐渐沉了。

“跪拜之礼,慕容大夫,不得无礼。”龙啸厉声。

一旁宁然紧锁着眉头,欲言又止。

而白无殇却还是那一脸懒散,玩味地打量着慕容薇。

慕容薇却是退了一步,问道:“王上,你刚刚才拟旨,免了我的跪拜之礼,难不成现在要反悔?”

她不是故意要挑事的,要挑事的是德妃,她虽然信奉低调是福,却也不是能任人欺负的,尤其是眼前这一家子。

德妃没说话,也看向了龙啸。

“德妃是轩辕齐王的侧妃,自然要尊轩辕的礼,慕容大夫,不可放肆!”龙啸说道。

“瀚国之臣,没有跪拜轩辕一个王爷侧妃之礼。”慕容薇认真说道。

龙啸骤然蹙眉,厉声:“来人啊!”

随即,一个奴隶大汉便上前来,慕容薇想躲,却根本来不及,那奴隶压住了她的双肩,不由分说冷不防狠狠往她的膝窝踹去。

膝窝可是最薄弱的地方,慕容薇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若不是双手撑,整个人都会趴下去的。

只是,她咬着牙忍着疼,立马就站了起来,这点疼痛对她来说还算不上什么。

然而,她一站起,那大汉又是重重按住了她的肩,随即又是一脚,而这一回,慕容薇可是早有准备,双腿韧带绷得直直的,任由大汉怎么踹她,她的腿都不弯!

挣扎开这个大汉对她来说并不太难,她不想过于挣扎在众人面前暴露太多,也不愿意跪,唯有这么笔直地站着,任由奴隶大汉一脚一脚踹她。

“嘭!”

“嘭!”

“嘭”

一脚一脚,全都准确无误得踹在她双腿上最薄弱的地方,隔着轻纱裙,整个膝窝火辣辣的疼痛着。

偌大的大殿上安安静静的,只有那“嘭嘭嘭”声音,一声声接连不断。

她站得比方才还要笔直,昂着头,看着德妃,目光清冷依旧,更别说是求饶了。

“慕容大夫,一个跪拜之礼罢了,轩辕是天朝,瀚国是属国,德妃是齐王的侧妃,属轩皇皇室,天下百姓见轩辕皇室皆要下跪,这礼应该的。”宁然终是忍不住出声,寻了个台阶给慕容薇下。

奈何,他并不知道慕容薇此时究竟坚持着的是什么,这话对她来说,无效。

白无殇仍旧是不动声色,眸中的玩味却是愈发的浓了,不是看着慕容薇,而是看着高高在上的德妃。

龙啸看着德妃那愈发不悦的表情,满头大汗,急急道:“无殇,你去,马上让她跪下!”

“王上,两个奴隶都折腾不了她,何况是微臣呢?”白无殇笑着答道,却还是起身朝慕容薇走去。

两个奴隶大汉见他来,连忙退到一旁,此时的慕容薇早已一身是汗,过分的紧绷,双腿的韧带都麻木了。

“倔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就萦在她耳畔,很轻很轻,仿佛是幻听一般,却是突然,她忍不住大叫一声,“啊……”

疼,真的疼!

她不知道他究竟在背后对她做了什么,只觉得双膝窝如同被针扎了一般,她再也忍不住,她双腿突然软,整个人就这么毫无力气地瘫坐了下去,双手勉强撑着身体。

而白无殇则从她身旁走过,笑着道:“德妃娘娘,这丫头脾气倔,看着她这双腿都废了,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呵呵,是吗?”德妃笑着,竟亲自走了下来,蹲在慕容薇身旁,敲了敲她的双腿。

慕容薇眉头紧锁,咬着牙,实在太疼了,犹如银针刺入骨髓一般的疼痛,她怕自己一松开,便忍不住会喊疼的,然而,更她让忍不住是心头的酸楚,莫名的酸楚,她别过头,不想再看白无殇。

德妃检查一番,终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龙啸,道:“王上,你身旁的人,就属无殇大人最懂事。”

“是是是。”龙啸挥汗如雨,连连点头,见德妃站着,自己也不敢坐,连忙站了起来。

德妃又看向慕容薇,“你也姓慕容,倒是巧了,本宫头一回见女大夫,真想瞧瞧张什么样子。”

说着便伸手要去扯慕容薇的面纱……去分享

045我答应你

慕容薇如今容貌已毁,慕容兰自然不会认得她,可是,不久前才在路上见过,这尊贵的德妃还被她这张丑脸吓得惶恐而逃呢!

而她和夜宝招惹的则是一场宁错杀也不漏杀的杀祸!

如今再见,又会惹来什么祸难?

慕容薇一手撑在地上忍着腿上的疼痛,一手紧紧地护着轻纱蒙面,一双明亮而透彻的大眼睛下意识看向了白无殇

而就在这时候,倒是宁然开了口,“德妃娘娘,慕容大夫容貌已毁才以轻纱蒙面,方才王上都不敢看,微臣劝你还是别瞧了吧。”

“容貌已毁?”德妃这才住手。

“是,微臣容貌已毁,不敢惊扰了德妃娘娘。”慕容薇学乖了,低着头,淡淡说道。

德妃还狐疑着,宁然却又道:“德妃娘娘车途劳累,怎么不多休息呢?同慕容将军和夫人同来,难不成是有事同王上商量,如果是这样,微臣们就不多打扰了。”

“老臣确是有要事同王上禀告,你们都先退下吧。”终于,一直沉默的慕容将军开了口。

“那微臣就不多打扰了。”宁然行了告退之礼,白无殇却是静默无声笑着,早已抱起了慕容薇往大殿外而去。

慕容薇任由他抱着,一出大殿的门便是骤然厉声,“放开我!”

“好。”白无殇笑着,还真就松了手。

“啊……”慕容薇正大喊,却又被白无殇接住,他还是那放荡不羁的笑,道:“薇薇,这天下什么人你才愿意跪呢?”

“放我坐下!”慕容薇冷声,疼痛尽数化作了愤怒。

“好。”白无殇仍旧答应,走了几步,竟然是凌空微步而上,不一会儿就将她放在大殿前那十丈多高的石碑上,石碑就只能容纳两个人坐着,稍稍有不掉落下去便是粉身碎骨,该死的是白无殇就坐在她身旁,占了好大的位置。

慕容薇一动都不敢动,她的腿已经不似方才那么疼了,而是麻痹着,根本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形势所迫,她不得不紧紧地抓住白无殇的手臂,以防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这么丢了性命。

这时候,不经意余光瞥见了远远追来的宁然,他正仰望而来,似乎有些急,这是她第二次见这个男人仰视白无殇了。

“薇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轩辕皇室的人你不跪拜,你打算跪拜什么人呢?”白无殇又问道,像个孩子一样,双腿悬空晃着,眺望着远处,露出无忧无虑的笑。

“你究竟想做什么?”慕容薇可没好气,紧紧拽住他的衣袖,克制地把他推下去的冲动。

“这是瀚国王宫最高的地方,坐在这里可以眺望到轩辕,那,前面那一片丘陵之后就是轩辕国境了。”白无殇指着前方,淡淡说道。

“解药!”慕容薇手伸到他面前,干脆利索,她这双一定是中毒了,否则经脉完好,不可能完全没有感觉。

“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给你。”白无殇这才看向她,仍旧笑吟吟的,没个正经。

“为什么救我,你也敢欺骗德妃?”慕容薇反问道,看样子她是猜对了。

“因为你儿子在我手中,你总得活着吧。”白无殇笑得无害,比慕容薇还要干脆。

慕容薇一怔,小脸全黑了,“无耻!”

“狐狸精在的这段时间你安分点,等她走了,陪大人我干一票大买卖,如何?”白无殇即便是坐着,都高了她一个头不止,斜眼看她,一双勾魂眼都眯成了一条直线。

“狐狸精?”这是慕容薇的第一反应。

“德妃,听说她总喜欢打扮地花枝招展勾引齐王,齐王府的下人们私底下都这么叫她。”白无殇笑着解释。

“你怎么知道?”慕容薇狐疑着。

“大人我走南闯北,轩辕皇帝的后宫都进去过,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白无殇反问道。

“我儿子呢?”慕容薇又问道。

“别岔开话题,大人我可是认真的。”白无殇还是眯眼笑着,表示他的认真。

“大人真抬举小女子,小女子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怎么能担当什么大任,怕是要辜负了大人相救之恩。”慕容薇紧锁眉头,一脸歉疚。

“王上贪生怕死,你刚刚不是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大人我要的就是这能耐。”白无殇笑着,凑近了。

慕容薇下意识后仰身子,奈何他却逼得更紧,又道:“薇薇,你帮大人我,大人我帮你照顾孩子,还帮你找那……什么……哦,对了,夜阿牛,怎么说都亏不了你,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是巧合说中了王上的要害,太医院里多少能人异士,大人找他们,比找薇薇来得保险些。”慕容薇强颜欢笑,整个后背都悬空仰了,高空的风都吹乱了她的长发,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会三百六十度完美空翻下去的。

只是,白无殇继续地逼近,他已经不说话了,笑吟吟地盯着她,那笑容说有多无耻就有多无耻。

逼近、逼近、继续逼近。

“姓白的!拉我上去!”慕容薇惊叫,终于受不了。

姓白的没说话,竟是撅着嘴,吹去了口哨来,曲调非常轻快,继续逼近,再逼近。

“白无殇!我答应你!”慕容薇大叫,十丈多高的半空中,下面的人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白无殇这才停止,十分满意,束起大拇指来,道:“盖个印吧,免得你后悔。”

慕容薇松了一口气,却是莫名其妙,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大拇指,来盖个印。”白无殇说道。

“我儿子呢?”慕容薇又厉声。

“保准他吃香的喝辣的!放心吧!”白无殇笑着说道。

“我要先见到他。”慕容薇认真了。

白无殇眼微,没说话,无奈摇了摇头,正又要动,慕容薇第三次惊叫出声,“盖印!”

急急束起印住他的大拇指,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这种盖印方式有什么效用。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虽然慕容薇还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件什么事。

白无殇满意一笑,伸手揽着她的腰肢,一把将她捞了起来,拥在怀中,随即起身,缓缓飞落。

而却是离了那石碑老远老远,慕容薇回头便见宁然远远而来,边招手,边大喊,“无殇大人!白无殇!”

“他好像有什么要事?”慕容薇说道,被横抱着。

“腿不疼了吧?”白无殇问道,不多理睬。

“嗯,宁然好像有急事。”慕容薇再次好心提醒。

白无殇却是将她用上一辆金灿灿的马车,敲了敲她的腿,又道:“这样疼吗?”

慕容薇乖乖摇了摇头。

“还有麻痹感吧?”白无殇认真问道。

“有点。”慕容薇如实回答。

白无殇又敲了敲,煞是认真地说道:“嗯,很好,再过两三个时辰就没事了,这双腿日后就是大人我的了,安分点,要是敢跑了,大人我一定会打折了你的腿。”

说罢,他便放下车帘头也不回地走了。

马车缓缓驶动,慕容薇不知道自己会被送到哪里去,只见窗外白无殇远远朝宁然而去,似乎有些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去分享

046挨打

很快,白无殇和宁然便又回到了朝奉殿,大殿里,慕容将军不知道同王上低语着什么,德妃端坐在龙椅上,轻轻地敲扣着扶手,极其不耐烦,一件白无殇回来,连忙招手

白无殇还是面对笑容,在殿下止步。

“德妃娘娘,王上,人带到了,属下告退。”宁然很识相地告退,这让白无殇愈发的狐疑了。

难不成是商量出了什么事,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了?

“无殇大人,过来。”德妃慵懒地招了招手,这架势,堪比女王。

白无殇看了龙啸一眼,从侧边上殿,笑着道:“德妃娘娘有何吩咐?”

“那慕容大夫没事了吧?”德妃微笑地问道。

“双腿废了。”白无殇答道。

“是吗?听宁然说她是你从北城一路带到王城来的,一路还无微不至,一个丑女而已,无殇大人的口味什么时候变了呢?”德妃问道,直勾勾地看入白无殇的眼睛。

“王上要的人,微臣岂敢怠慢?”白无殇特不喜欢有妇之夫如此直勾勾地看着他,别过头看向了龙啸。

而龙啸却是没说话,眉头微蹙似乎想暗示他什么。

“这样啊!呵呵。”德妃突然冷笑,一手搀在扶手上,倾身而来,质问道:“难不成你刚刚下毒护她,也是为了王上着想?”

白无殇眸中一抹冷意掠过,却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仍旧笑着,道:“德妃娘娘说笑了,微臣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吗?你以为那雕虫小技瞒得过本宫的眼睛?”德妃冷冷一笑,慵懒地直起身子,大声道:“来人啊,把慕容大夫带……”

话音未落,白无殇便抬手阻拦,“德妃娘娘有何吩咐,不妨直说了。”

看样子这整件事都是窜通好的,宁然告诉了她慕容薇一事,她正好拿慕容薇威胁他。

“想跟大人要一样东西。”德妃笑了。

“德妃娘娘要的东西,微臣若是有,一定会奉上。”白无殇说道。

“是吗?那本宫限你三日内交出一匹蚕宝金丝,如何?”德妃问道。

白无殇顿时朝龙啸看去,龙啸无奈耸着肩,这件事他也刚刚知道。

“德妃娘娘,蚕宝金丝何等金贵,如今世上就只有三样真品,轩辕皇帝的龙袍,太后娘娘的金丝羽扇,还有齐王的金丝盘龙荷包,且不说世上还有没有,即便是有,你讨了去,怕是到时候王上同轩辕不好交待,你也同皇室不好说话吧。”白无殇认真说道。

“本宫怎么跟上头交待,那是本宫的事情,你且把事情办好就成。”德妃说道。

“很不巧,微臣手中并没有蚕宝金丝,而且,也没有任何相关的消息,这件事王上最清楚,德妃娘娘不如问问王上。”白无殇无奈耸了耸肩。

“呵呵,德妃,小王就说嘛,他要是有什么宝贝,一定不会瞒着小王的,这蚕宝金丝真真是稀罕物,不容易得到。”龙啸连忙上前来圆场。

“当真?”德妃仍旧盯着白无殇看。

“当真。”白无殇说道。

“在本宫面前用毒是一罪,欺瞒本宫是二罪,来人啊,杖责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德妃骤然厉声,当下把气全撒白无殇头上了。

白无殇没反应,龙啸倒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哎呦呦,德妃娘娘,无殇大人可打不的,万一打残了,咱瀚国哪里那么多宝贝进贡轩辕啊!”

说着,又到慕容将军面前,愁云满面,道:“将军,厉害关系你最清楚了,仗要打起来,什么情形你比寡人更明白,你赶紧劝劝吧。”

慕容博无奈,朝一旁的二夫人努了努嘴,龙啸连忙凑过去,哀求道:“二夫人,劝劝,无殇大人真真打不得。”

“你还不如劝他把蚕宝金丝交出来,好免了一顿皮肉之苦。”二夫人趾高气扬地说道,龙啸无奈叹气,堂堂一个瀚国王,总不能真给轩辕王妃下跪吧,他同情地看了白无殇一眼,别过了头去。

殿下,白无殇已经被两个奴隶大汉架在了长椅上,准备受刑,他安静地爬着,难得见这么阴沉的脸色。

“打!”德妃不耐烦地下令。

“啪……”

“啪……”

“啪……”

两个奴隶大汉,你一板,我一板,接连不断打了整整三十大板终于是停了手,白无殇至始至终低着头,没有出声,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德妃懒懒起身,看都不再看白无殇,冷冷对龙啸道:“王上,本宫且回府住几日,三日后中秋宴本宫在进宫来吧,记得把本宫要带回轩辕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本宫一回去可是得直接进宫面圣的。”

说罢,拂袖而去,二夫人连忙跟上,而慕容博被人抬着跟在后头,神色复杂地看了龙啸一眼,似乎满腔的话,却欲言又止。

“德妃娘娘慢走!”龙啸殷勤送到了门口,见人远去了,脸色骤变,“我呸!什么东西!”

说着连忙折回来,冲着太监凶,“还愣着做什么,快请太医来!”

白无殇身旁两个奴隶见王上气势汹汹而来,皆是惊得丢了大板,白无殇这才稍稍抬起头来,咧嘴唏嘘着屁股上火辣辣的疼。

“哎呀,无殇呀,你没事吧。”龙啸蹲在他面前,那表情急得都快哭了。

“王上,一国之君,不能在微臣面前这么蹲着,赶紧起来。”白无殇说道。

“屁话,没有你,就没有瀚国,没有瀚国哪来本王的王位,无殇呀,不是本王不救你,只是德妃是什么来头你也知道,你先忍忍,过了中秋,她就走了,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官衔,本宫都赏你。”龙啸很义气地说道。

“王上,官衔就算了,今日微臣也是为了保慕容大夫……”白无殇说着,轻咳了几声,语重心长道:“其实呢,也是为了王上的身体着想,王上要是真心疼微臣,就把上回南诏国使臣送的那盒黑枫活血露赏微臣吧。”

龙啸却迟疑了,他这么胖的身体,缺少运动,四肢关节经常因气血、湿气淤结不散而疼痛,那宝贝可随身携带着呢。

白无殇看了他一眼,又道:“王上,德妃看似在打微臣,实则打了王上的脸,这怕是个小小教训吧,万一三日后王上献上的东西不合她的心意,就不知道她会拿什么人开刀了。”

“给!三日后,换一批货,要最好的!”龙啸不再犹豫,立马掏出了东西来,交给了已经侯了许久的太医,道:“赶紧给他上药!”

然,白无殇却一个翻身而起,夺了太医手中的膏药,笑着道:“多谢王上,无殇要去找一个美丽姑娘上药,就不劳太医了。”

说罢,一蹶一拐,径自往殿外走,那背影,虽然狼狈了点,但毕竟人家身材高大匀称,还是怎么看怎么都好看。去分享

047摔的

白无殇是真的受伤了,离了朝奉殿,侧着身子坐在肩舆上,一路朝无殇宫而来

“主子,真伤了?”银玲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一旁的阿宝眉头蹙得跟个老太婆一样。

“难道有假,大人我愿意这么没坐像?”白无殇白了她一眼,又道:“夜宝找着了吗?”

“还没,不仅我们,宁然他们也在找,整个王城都翻遍了,我看那孩子是出城去了。”银玲低声说道。

“宁然……”白无殇双眸微眯一脸若有所思,他当然是骗了慕容薇的,夜宝那臭小子那么鬼,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找到。

银玲见他这表情,也不敢再说什么。

良久,白无殇才又开了口,“先把宁然他们引到城外去,你们继续在城内找。”

“是”银玲说着,正要退下,去见阿宝还愣着不走,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白无殇的屁股看,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宝,走啦。”银玲拽了拽她,低声。

“主子,先上药吧,这伤拖不得。”阿宝哽咽地开了口,心疼极了,她跟了无殇大人这么久,何时见过他受伤了。

“当然要上药,大人我回无殇宫找个美人儿上药去。”白无殇笑着,没个正经把玩着手中那小巧的青瓷瓶。

“主子,奴婢替你上药吧,你也知道这宫里没几个人可靠。”阿宝又说道。

白无殇仍是唇畔噙笑,十分好脾气地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阿宝还要开口,银玲却猛地将她拽着离开。

人走了,白无殇唇畔才勾起一抹冷冷的笑,这宫里没几个人可靠,而他身旁呢?又有多少人可靠?

一路到了无殇宫,也不让侍从搀,径自一瘸一拐往屋内走,一进门就见慕容薇正气定神闲坐着喝茶。

慕容薇见了他,上下打量一番,眸中狐疑渐浓,不可思议道,“你被打了?”

“不巧我宫外摔了一跤罢了。”白无殇说着,在慕容薇身旁小心翼翼坐了下来,还是侧着身子,没敢完全挨着,若不伤得这么真,手中的药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到手呢?

“出了什么事?”慕容薇急急问道,当然不信他的借口。

“呵呵,这么关心大人我啊!”白无殇却是笑着,一脸开心。

“被打了还这么开心?”慕容薇鄙夷着,离他远远的。

白无殇却朝她勾了勾手指,道:“过来。”

“干嘛?”慕容薇戒备更甚。

“给你上药,再不上药,你那腿只能永远麻痹下去,你永远别想下地。”白无殇认真说道。

“你以为人人都是王上,那么好蒙吗?”慕容薇笑着,抱膝双腿缩在椅上。

“腘窝还麻痹着,是不是麻痹感一直往小腿腹蔓延了?”白无殇问道。

慕容薇微蹙眉,道:“正常反应,银玲也送解药来了,你自己说两三个时辰就没事了。”

“这东西对你好,大人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白无殇说着,耐着性子起身来。

慕容薇正要逃,奈何双腿一触碰到地上,刚要站起来,麻痹感便顿时传遍了整双腿。

“坐着!”白无殇将她按下,小心翼翼蹲了下来,竟是亲自为她上药。

青瓷瓶里到处了些许黑色的凝露模样的药膏,手指轻轻粘了粘,敷在她膝盖和腘窝,又轻柔地替她按摩。

冰凉凉的感觉立马传来,似乎双腿的气血都活了,慕容薇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却知道药效厉害,白无殇没骗她。

“这是什么药?”她小心翼翼问道,发现了他有一双很好看的手,温润而修长。

“南诏的黑枫活血露,活血祛瘀十分有效。”白无殇说着,低着头,一脸专注。

慕容薇又发现了,他认真的时候,比笑起来还要好看很多。

细心而温柔的轻揉,麻痹感很快就完全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慕容薇道不出的感觉,痒痒的,烫烫的,甚至……酥酥的,只觉得自己的肌肤在他手心里都快被点燃了,明明被揉的是腿,先发烫的却是脸。

慕容薇看着单膝跪在自己身前,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早已小鹿乱撞,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绽放,感觉异样。

这并不是她经历的最亲密的接触,却是她见过最认真的男人。

这或许,也不知道他最亲密的触碰,却是他最安静的时候。

不过是上药而已,想这么多做什么?

慕容薇往自己脑门一敲,一脸气恼。

“干嘛呢?”白无殇这才抬头,不解地问道。

“你这药哪里来的?”慕容薇找了话题。

“跟王上讨的,瀚国内除了王上,还真没人有。”白无殇笑着,收起药膏站了起来。

“这么名贵的东西,那一看就知道是小气鬼的家伙会送你?”慕容薇问道。

“大人我是什么人?王上的东西,大人我这一刻想要,下一刻一定到手。”白无殇笑着无害,一个动作优雅的转身,又道:“除了……”

奈何,这“除了”之后的话还未说出,他倒先配合着那优雅的动作落座,随即猛地跳起来,“除了”之后是一阵疼痛惨叫,“啊……”

慕容薇鄙夷看着他,这才相信了这家伙是真的受伤了,看样子一定是挨了板子,能打他的,除了王上,难道是德妃?!

思及此,慕容薇立马蹦下到他面前,大笑道:“你被狐狸精打了?”

“摔的。”白无殇白了她一眼,看了看她腿,眯眼又道:“好得挺快的嘛。”

“大人的药奇。”慕容薇笑着,不安了。

“刚刚还没说完呢,除了一样东西,这东西得你去拿。”白无殇十分干脆,说着,小心翼翼侧坐下去。

“什么都没定到!”慕容薇语气坚决,动作果断,转身就要走。

“最好是在中秋宴前后到手,否则大人我会把夜宝卖到北阙殇国极寒之地去的。”白无殇气定神闲地说道。

慕容薇骤然止步,一脚刚踩在门槛上,沉默了许久才转身,冷冷道:“没见到夜宝之前,什么都别跟我谈,我没兴趣。”

给读者的话:

鞠躬感谢打赏的童鞋,第二更一会送上。去分享

048怎么个分寸

听了慕容薇的话,白无殇根本一点儿也不受威胁,笑得很雅痞,道:“再没拿到那东西之前,别跟我谈夜宝,我也没兴趣”

“你!”慕容薇气结。

“薇薇,筹码在我手上,你还是乖乖听话吧,大人我高兴了,指不定以后就带你在身旁,一起去走南闯北。”白无殇笑得无害。

慕容薇怒目他许久,他还是那一脸玩世不恭,任由她瞧。

“我总得先确定夜宝的安全,不是?”慕容薇缓了语气。

白无殇没说话,端起茶来轻轻啜饮,一脸没兴趣。

慕容薇压着心下的火,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什么霉运才遇上了这么个无赖,她快步上前,猛地拉起白无殇的手来,大拇指相扣,盖章道:“我帮你拿了那东西,你立马放了夜宝,从此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否则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啧啧,薇薇,你这哪里是契约,你这是威胁大人我!”白无殇摇着头。

见他那不痛不痒的样子,慕容薇气结,厉声,“你到底想怎么样?”

“勾引龙啸,掉包他随身携带的一样东西。”白无殇终于干脆了。

“然后呢?”慕容薇又问道,并没有对他方才的话有什么惊诧。

白无殇倒是惊了,“你没意见?”

“媚杀了他都成,然后呢?”慕容薇又问道。

白无殇挑眉看了她一眼,不相信。

“你能不能干脆点,怎样才能见到夜宝,怎么才能放了我们娘俩?”慕容薇冷冷问道。

“看样子,你不仅仅是医术高明这么简单了,要不,你偷偷告诉大人我,你是什么人吧。”白无殇凑近,低声说道。

“我是什么人跟你没关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慕容薇急着。

“要不,你偷偷告诉我,夜宝他爹是什么人,你们怎么失散的?”白无殇真的很无赖,任由慕容薇急着,他还是没个正经样。

“关你屁事!”慕容薇真的生气啦。

“然后呢……”白无殇这才气定神闲,“然后……然后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大人我走我的阳关大道,你过你的独木桥。”

“好!什么东西。”慕容薇十分干脆。

“一把钥匙,叫做瀚海钥,玄铁制成的,玄色,约莫小指那么大。”白无殇认真了,说着取出了一把雕刻着远古图腾的玄色钥匙,又道:“这把是赝品,足以乱真,想办法从龙啸口中套出真品藏在哪里,掉包,别让任何人发现。”

“好。”慕容薇点头。

“怎么不问问这是什么东西?”白无殇见她那认真模样,笑了。

“不会落入我口袋里的东西,我关心做什么?”慕容薇反问道。

“那你不问问,为什么宫里的女人这么多,不找别人,专门找你?”白无殇问得很神秘。

慕容薇却白了他一眼,道:“我正想问。”

“我也不知道,派去的女人全都死了。”白无殇淡淡说道。

慕容薇心下一怔,狐疑还看着他,没说话。

“别看这王宫后宫三千,真正得宠的只有宁妃一人,也就是宁然的亲姐姐,其他人王上一般不碰,碰了必死。我前前后后派了数十个杀手,无一幸免。”白无殇认真说道。

“你让我去送死?”慕容薇瞪大双眸,看着他。

“呵呵,薇薇这么冰雪聪明,伶俐可爱,大人我怎么舍得呢?”白无殇没三分钟认真,又开起玩笑。

“你怀疑什么?”慕容薇问道。

“聪明,死的妃嫔奴婢的尸体按照宫里的规矩得立马火化,根本检查不了,我怀疑应该是中毒而亡。”白无殇说道。

“王的jīng液有毒!”慕容薇脱口而出。

白无殇一僵,看着她,好久好久都没说话,似乎……尴尬了。

慕容薇这才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个古人,再思想开明也是有个度的。她轻咳了几声,解释道:“我谙熟媚杀之术,很清楚这种小伎俩。”

听了她这话,僵着的白无殇缓缓地拢起了眉头,一字一句道:“谙熟……媚杀之术!”

话音里似乎压抑着怒意,慕容薇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错,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要你勾引他,没让你献身。”白无殇淡了声音。

“我媚杀无数,该怎么说心中自然有数。”慕容薇说道,她一直以来接受任务,都不喜欢太多的干涉,上头把要的东西交待下来,怎么拿到是她自己的事了。

“媚杀无数……”白无殇沉了声音。

“时间你安排吧,可以单独接近王上,什么地方都没问题,我希望是尽快。”慕容薇认真而干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当初的杀手生涯。

“什么地方都可以?”白无殇骤然怒声!

慕容薇一愣,狐疑地看着他,这家伙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王上最喜欢琵琶曲,我已经安排了琴师,这几日你以疗伤为由住在无殇宫,中秋宴会有你献艺的机会,那宁然一家子也得陪着德妃,你自己看着办吧。”白无殇说道。

“明白。”慕容薇点头。

“真的明白?”白无殇又问道,心下狐疑着,这女人回答问题的架势还真像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清楚明白。”慕容薇认真说道。

“勾引的方法有很多种,之所以找你,因为你懂医术,刚也胡弄了他,还是得从这方面下手,明白吗?”白无殇不放心地解释。

“我自有办法。”慕容薇答道。

“不是献身,明白吗?”白无殇又强调道。

“我自有分寸。”慕容薇说道。

“你之前媚杀无数?都是怎么样个……分寸法?”白无殇狐疑地问道。

“就是……”慕容薇刚开口呢,立马缓过神来,自己这是怎么了,似乎是职业毛病,也没份情况,一下子就进入了战斗的状态,这白无殇又不是老太爷!

她径自敲了敲脑袋,瞥了白无殇一眼,冷冷道:“那些都不关你的事,我有个条件,中秋前我得出去一趟。”

“做什么?”白无殇问道。

“拿装备,嘿嘿。”慕容薇笑着,似乎可以借着这机会把工具箱拿回来,反正她都还没露一手呢,白无殇就委以重任了,在他面前掩饰也是白搭,不如真真实实的来得自在。去分享

049杀手的武器

“装备?”白无殇并不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词,他每次出去寻宝,都得花个一两个月的时间准备各种装备,他一脸若有所思地站了起来,逼近慕容薇,对她的身份越发的狐疑了

慕容薇笑着点头,一脸神秘。

“你好像打算告诉我什么了。”白无殇说道。

“你让我见见夜宝,我就全告诉你。”慕容薇道。

“大人我没兴趣。”白无殇说着,直接回头。

“我有东西埋下在慕容府后院,想要在中秋宴上勾引王上,就必须现在就把那后院炸了。”慕容薇说得干脆。

原本她还有时间相反设法在慕容府后院引起一场大火,山崩之类的事端,借机寻到工具箱,现在看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炸了后院,掘地寻找,这么明目张胆的,只能找白无殇喽。

果然,白无殇又凑了过来,狭长的勾魂眼眯成了一条直线,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管我是什么人,你若帮我找到那套装备,我可以跟你保证,只要你要的东西在龙啸手上,我一定拿得到,如果你不帮我,那中秋宴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慕容薇说着,耸了耸肩,往一旁坐下,气定神闲地翘起了二郎腿。

“这么有把握,那都是些什么东西,怎么就埋下在慕容府后院了?”白无殇问道。

“怎么,做不到?”慕容薇激将道。

“大人我得先知道是什么东西,炸了慕容府后院,可不是小事,何况德妃此时就在慕容府上。”白无殇认真了起来。

“杀手的武器,类似于这样的东西。”慕容薇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两样东西来。

若不是夜宝被擒,她不可能如此果断得投靠白无殇,更不会随便取出这两样东西来。

白无殇这样的人,看似不正经,一旦相中的,必是要定的,她既然逃不了,不如就让他知道自己的价值,将来也不敢欺负怠慢,何况这家伙是为王室“淘宝”的,指不定将来还能跟他混口饭吃呢。

两样东西就摆在桌上,一只精致的金色钢笔,一条人造水晶项链,这绝对是现代产物,西方产物。

慕容薇发誓,她真的看到白无殇双眸放金光了,这厮似乎对金色钢笔没有多大兴趣,正小心翼翼触了触她那施华洛世奇心形人造紫水晶。

慕容薇不动声色地欣赏着他那种紧张和激动的表情,等着他开口。

“这是什么矿石?”白无殇认真问道。

“让我见夜宝,我就告诉你。”慕容薇凑近,兴奋地说道。

“这个呢?”白无殇指了指金色钢笔,又问道。

“让我见夜宝,我就告诉你。”慕容薇神秘笑着。

白无殇直接收起钢笔和紫水晶,转身就要走。

“喂,东西还给我!”慕容薇大惊,一把拽住了他的手。

“回答大人我刚刚所有的问题。”白无殇侧头,笑着无害。

“这东西叫水晶,是人工制成的一种装饰品,这个呢,叫做笔,用处跟毛笔一个道理。”慕容薇说着,打开笔盖,甩了甩在手心上划了划,道:“里头的墨水干了,写不出字来。”

“你哪里来的这些东西?”白无殇蹙眉问道,整个神州大陆,什么宝贝他没见过,这两样东西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海外,我爹爹年轻的时候去过一趟海外,在一个岛国上面得到的,说是那个世界杀手用的武器。”慕容薇说谎从不打草稿。

“海外?瀚海之外?”白无殇狐疑地问道。

“嗯,我爹爹年轻时候去过海外,把这装备当礼物送给我的了。”慕容薇说道。

“慕容府下面的装备,也是你爹爹给你的,跟这些东西一样?”白无殇又问道。

慕容薇果断的点了点头。

“怎么会埋在慕容府后院?”白无殇摩挲着眼角那泪痣,认真问道。

“因为…我之前在慕容府当过差,就把东西全埋在后院的一颗树下,后来离开了也没有去取。”慕容薇继续扯。

“这样啊……那为什么要炸慕容薇,找到那棵树挖了不就可以了吗?”白无殇又问道。

“可是那后院已经修葺过很多次了,根本就找不到那棵树,只知道一定埋在地下。”慕容薇看白无殇那愈发狐疑的双眸,急急又补充道:“我当时埋得可深了!”

“刚刚慕容府一家子,怎么就没认出你来呢?”白无殇问道。

“蒙着面纱呢,再说了我容貌都毁了,过去的老熟人没一人认识。”慕容薇解释道。

“这容貌是慕容家毁的?”白无殇沉了声音。

慕容薇哀叹一声,转身,无奈得直摇头,脑袋却高速运转寻着借口,“往事不堪回首,我原本对慕容府忠心耿耿,奈何……奈何德妃娘娘实在不好伺候。”

白无殇挑眉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眸中隐着一抹复杂,良久才道:“先去探探路,要是不行,等德妃走了,再下手,中秋宴之后,还有机会。”

慕容薇一喜,连忙转身,笑着道:“当也可以,德妃娘娘什么身份,自然是要避开的。”

白无殇却是笑着,道:“后院太小了,大人我要炸了她全家,再让她中途折回来。”

慕容薇一怔,顿时觉得白无殇这笑像极了个邪恶的魔鬼,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夜宝,这正不是夜宝的招牌恶魔笑容吗?

她只觉得心跳扑通扑通地加速,这家伙和她儿子太像了,有仇必报而且必定加倍,看样子真是不好得罪!

她实在受不了白无殇这笑容,怯怯道:“大人,现在就去探探路吧。”

“你要背大人我去吗?”白无殇问道,小心翼翼在暖塌上趴了下去。

慕容薇瞥了他那应该是已经开花了的屁屁一眼,又是怯怯道:“真是德妃打了?”

“上药!”白无殇说着,递给了她一盒白色的膏药。

“嘿嘿。”慕容薇嘿嘿一笑,转身就走。

白无殇懒懒趴着,看她都出门了,唇畔这才勾起一抹开心的笑容,不过是袍袖一挥,大门随即重重合上。

好久没有到慕容府瞧瞧了,明日就去吧。

给读者的话:

最近非常忙,更新的时间会不稳定,见谅哦,又可以看到齐王啦。去分享

050她究竟是谁

皓月当空,中秋已经非常近了

热闹的朝奉大街上最奢华的酒楼顶楼,偌大的观星台已经被清了场,只剩下一桌客人。

这里的幽静高高凌驾于热闹繁华的朝奉大街上,犹如滚滚红尘之上的神秘之境。

男子侧倚在冰凉凉的竹塌上,凭栏看着下方,双眸敛尽繁华一般的沉静。

一身月牙白的长袍撒满静谧的月光,熠熠生辉的是那墨一般的墨玉簪子,所有的侍从都在楼梯口侯着,偌大的观星台就只有一个人,远远看去,清冷而孤寂。

他便是轩辕那个七王爷齐王,那个鲜少露面,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轩辕澈。

传说他虽得皇帝倚重,却不久住帝都,而是游山玩水,行踪不定。

传说他只会出现在皇室盛大的宴会上,连齐王府都有好些人没见过他。

传说他自小才貌名满神州大陆,四方属国公主无不为他癫狂,和亲的队伍可以从帝都的玄武大街排到朱雀大道。

传说,只是传说,真正的他,从来没有人了解,即便是他身旁最亲近的人。

此时,他正低着头,看着手中茶盏,认真而专注,偏偏就是这么安静的一个男子,掌握着足以毁了天下的炸药矿产。

手中明明是茶盏装的却是酒,他一杯饮尽,一个独眼侍卫便端着瓷瓶来而。

这侍卫一身蓝衣,相貌很是清俊,他叫金蝉,是轩辕澈的贴身侍卫,从来就没有人见过他摘下眼罩过,也不知道他那一只眼睛为何而瞎。

他恭敬地将东西放在案几上,禀道:“主子,看看这个,刚刚送来的。”

轩辕澈那温润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沾了沾瓷盘中的灰,放在鼻下嗅了嗅,俊朗的眉头微蹙,淡淡道:“哪里发生的?”

这是火药爆炸后留下的灰烬,他谙熟此道,全天下也就只有他一人知晓配方,他掌控之外,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

“瀚国北城郊外,往南的方向,还发现了这些东西。”独眼侍卫说着,挥了挥手,婢女便将东西都端了上来,全是些残破的靴子、刀片、刀把。

轩辕澈一眼见了,便知是他齐王府的东西。

“先在府上彻查吧。”他淡淡下令,波澜不惊。

“是。”金蝉领命而去,撤走了一堆东西。

不久,另一个侍卫便急匆匆而来了,亦是一身蓝衣,一脸机灵样,他叫财仔,也是轩辕澈的贴身侍卫,年纪比金蝉小,不似金蝉那么安静,大大咧咧地,一过来便先端起一杯水咕噜噜喝下去。

轩辕澈没有理睬他,径自把玩着手中的瓷杯,这瓷能随着水温的变化而变幻出不同的雕花图纹。

“主子,皇上召你好几回了,你倒是给个爽快话呀。”财仔焦急地说道。

“有什么事吗?”轩辕澈淡淡问道,完全不把这事放心上。

众人皆艳羡他得皇上倚重,却没有人知晓这种倚重的代价,即便是亲兄弟,如今不也只剩下他和十三弟存活了下来。

“听说是后宫又出事了,皇上想不出周全的办法,太后也头疼着,就等着你回宫了。”财仔无奈说道。

“可有手谕?”轩辕澈问道。

“没有,皇上就差人来说,偷偷地说,这种事情,怎么能有手谕,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皇上连家务事都处理不了?”财仔低声说道。

轩辕澈蹙眉看了他一眼,他便悻悻闭了嘴。

“就说寻不到我吧。”轩辕澈说着,又往瓷杯里倒了水,看着杯壁的变化,眸中是怡然自得的喜欢。

“主子,你都出来这么久了,这山山水水的有什么好游玩的,还不如在咱们府上逍遥自在。”财仔劝说道。

“德妃最近怎么样?”轩辕澈问道。

“也在瀚国啊,主子,你怎么忘记了,她中秋回瀚国省亲,回了也好,前阵子跟王妃闹得不可开交,主子,女人真真惹不起!当初太后还说了紫妃性情好,温婉大度,懂事隐忍,属下都不知道她老人家这话是打哪里听来的。”财仔感慨道,自小跟着轩辕澈,说话总没大没小的。

“哦,事太多,我忘了。”轩辕澈微微一笑。

“主子,三天后就是中秋宴了,你总离宫之外,不如到瀚国宫里同德妃聚一聚吧。”财仔嘿嘿笑着,说道。

“中秋宴,安排下去吧,本王还没赴过龙啸的宴。”轩辕澈说道。

“主子,过了中秋宴,咱们就回宫如何?”财仔不死心,又问道。

轩辕澈轻轻一笑,没再多说话,只挥了挥手示意财仔退下。

“要不,主子你好歹寻个好点的借口,说属下寻不到你,皇上一定宰了属下。”财仔为难道。

“就说我在找矿山,无暇回去,过阵子吧。”轩辕澈说道,寻矿是他最好用的借口,制造炸弹需要硫磺,这可不是轻易能找到的东西。

“又是这个借口。”财子无奈,正要走,手却抚过了案几,摸到了灰,放鼻下嗅了嗅,狐疑道:“主子,你还真在研究这东西?”

轩辕澈没有回答他,还是挥了挥手,财子也不敢再打扰,这才退了下去。

周遭又回到了之前的寂静,一干侍卫无人敢靠近,轩辕澈自斟自饮,始终侧倚着。

他手下侍从婢女极多,府上囚奴、奴妃、宫人、美人、姬、侧妃,妃每一级别的妃嫔众多,偏偏就没有人能分享他的喜怒哀乐,他永远都不知道身旁的人究竟有多少是皇帝的卧底,多少是属国的奸细。

良久良久,他才起身,长袍拖地,一步一步,看似闲适,实则沉重。

他在案几上轻轻地展开了一幅地图,这是神州大陆的地形全图,上面星星点点全都是他这些年来标注的记号,矿山的位置,能开采的硝石和硫磺可不多了,这两样东西可是制造火药必备的。

且不说炸药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单单硝石和硫磺便是十分不容易得到之物,就算寻到了矿山,要开采也没那么容易。

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有这般能耐?

给读者的话:

期待中秋宴吧!膜拜弃妇粉丝榜的第一位员外,迓美人!去分享

051金丝荷包

慕容薇昨夜几乎找遍了整个无殇宫,都不见白无殇

也不知道他如何保下她的,昨夜至今,都再没有人来找她麻烦,而王上也没有宣召。

无殇宫的奴才本就不多,大清早的便有白差遣了好多去,也不知道做什么。

此时,慕容薇正在厅堂里用膳,白无殇虽然不见了,伙食倒是有吩咐,看着一大桌山珍海味,慕容薇喜上眉梢,让人送了两碗稀粥来便开始大快朵颐了,跟着无殇大人果然是吃好喝好,也不知道夜宝这个时候是不是起床了。

一只酥炸鲍鱼入口,这才想起白无殇体内的毒,离开城门客栈就再没有给他熬过药了,那家伙自己似乎也忘了。

“来人啊。”慕容薇放下筷子,喊道,一个小太监立即毕恭毕敬而来。

“无殇大人去哪里了?一宿没回来吗?”慕容薇淡淡问道。

“院使大人,无殇大人很少会住在无殇宫的,到王城来,经常去的是朝奉大街那一条采花巷。”小太监贼兮兮地笑着。

“采花巷?”慕容薇不解。

“顾名思义呀,院使大人。”小太监提醒道。

慕容薇不由得翻白眼,冷笑道:“昨日不是挨了板子,还能去采花?”

“呵呵,院使大人,无殇大人的风流在瀚国是出了名的,他昨儿个刚回来就囔囔地要找个美人儿给他上药呢!”小太监笑着说道,似乎受白无殇的影响,他身后伺候的下人都不会太死板严肃。

“刚刚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回事?”慕容薇又问道。

“奴才也不太清楚,今儿个一大早王上就亲自下旨,要大伙把整个御花园彻头彻尾地打扫一边,所有的花都得换了,好像是为中秋宴准备的,听说王上这会儿和轩辕来的德妃亲自在挑选中秋宴伺候的下人呢!”小太监低声说道。

“和德妃?”慕容薇不解,怎么会是和德妃一起呢?

“就是德妃,大伙都奇怪着,没人敢问,德妃昨刚回慕容府,今儿又急匆匆进宫了,院使大人,一定是轩辕又有人来了,而且地位比德妃高!”小太监神秘地说道。

慕容薇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念头,却随即又否定了。

中秋团圆佳节,那个人即便是在瀚国,又怎么会到瀚国宫里来呢?

只是,刚刚否定,又一个念头闪过,他会不会是陪德妃一起来的?她低着头,一脸沉思,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袖中那金丝荷包。

“在想大人我吗?”突然,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抬头一看,白无殇正笑吟吟地掀起垂帘进来。

“院使大人昨儿个就一直在找大人了。”小太监殷勤地说道。

白无殇一边挥手让他退下去,一边坐下,动作还不是很自然,却不用在侧坐了。

“你的伤好了?”慕容薇狐疑地问道。

“慕容大人要不检查检查?”白无殇一边笑着说道,一边夹了酥炸紫菜,刚刚要入口,慕容薇便连忙拦住,“不要命啦!”

白无殇蹙眉,不解地看着她。

“体内也不知道积了多少毒,这东西含碘量最高。”慕容薇认真说道。

白无殇一怔,这才想起这事情,不由得笑了,道:“性命攸关的事情都能忘,还真要留你在身旁提醒,回头闲了,再替大人我熬点药吧。”

“废话少说,既然你好了,我们出发吧。”慕容薇看都懒得看他。

“先陪大人我吃顿饭嘛,特意准备的!”白无殇说着,将那酥炸紫菜夹到慕容薇碗里,笑着道:“新鲜玩意,大人我还没吃过呢。”

“你有什么打算?”慕容薇又问道,看着白无殇却不自觉走了神

他就坐在她对面,亲自盛了碗稀粥,拿着筷子挑菜,像极了普通百姓,没有任何架子,一身月牙白的便装,也不见任何奢华。

仿佛……仿佛是她的丈夫,正陪她用膳呢!

“齐王来赴中秋宴,慕容府那一家子这两人都会在宫里,咱们也不用探什么路了,一会儿去一把火烧了整座宅邸,明天火灭了,想办法到后院把东西挖出来,反正这个时候,王城里任何大事都会被掩下来了的。”白无殇说道。

慕容薇这才缓过神来,蹙眉道:“你是说齐王轩辕澈?”

“嗯,他来了,整个王城都戒备了,早上开始就不许进出,慕容府被烧,也得等他走了才会处理,咱们时间充足。”白无殇说着,还拿着筷子挑菜,挑来挑去,竟全是海鲜。

“他现在就在宫里吗?”慕容薇又问道。

“不清楚,也我是刚回来听王上说的。”白无殇答道。

“他是跟德妃一起来的吗?会一起回去?”慕容薇急急问道。

白无殇放下筷子,狐疑地看着她,道:“难道你迷恋的是轩辕澈,大人我这么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站在你面前,你都不正眼瞧瞧!”

慕容薇这才撇了撇嘴,道:“我就随便问问而已。”

“听说他和大人我一样也是一表人才。”白无殇笑着说道。

“是嘛,没见过。”慕容薇说着,低着头,筷子在稀粥里插啊插啊,明显的心神不定。

“改明儿,跟大人我到轩辕齐王府见识见识?”白无殇语气不小。

“真的?”慕容薇大喜,立马抬头,仿佛见着金子一般,双眸放光。

“就这么点出息,喜欢他?”白无殇十分鄙视地看着她。

慕容薇一愣,随即蹙眉,道:“快点吃饭,我还急着见夜宝呢!”

“还没见过呢就这么失魂落魄的,薇薇,爱上齐王真的不可爱,他的妃嫔不比皇帝三千后宫少呀。”白无殇故作语重心长说道。

“吃饭!”慕容薇烦躁地瞪了他一眼,一手还紧紧地握着袖中的金丝荷包。

这东西是那天晚上她顺手牵羊从火房里那黑衣人身上摸来了的,当时就想等逃出慕容府后,拿去当了换生活费,后来到了北城,李婶见了大惊,告诉她这是罕见的东西,让她到黑市上找人鉴定去,这一鉴定才知道是珍贵的蚕宝金丝,天下蚕宝金丝就三个人有,她当然知道。

如果那天晚上是轩辕澈,那么轩辕澈和真正的慕容紫究竟发生过了什么,夜宝会不会就是他的孩子,那为什么轩辕澈没有揭穿慕容兰替嫁的谎言呢?

这件事她纠结过无数个夜晚,终究是理不出头绪来。

去分享

052大人心情好

白无殇看着她眸中掠过了一抹复杂,径自低头喝粥,似乎有些低落

慕容薇又思索了许久,脸上的阴霾才散去,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她不带面具都无人认得出她,何况还带着面具呢?

两人相对而坐,就这么沉默了。

慕容薇天生的乐天派,埋头海吃,这一路上还没有吃得这么舒坦过的,小米稀粥配酥炸海味,吃得不亦乐乎,都粥足菜饱了才抬起头来,却见白无殇举箸不定,一碗稀粥也没喝多少。

“好巧……貌似没有一样是你能吃的。”慕容薇这才发现真的满桌的海味。

“这一身的毒害得大人我得错过多少美味啊!”白无殇感慨着放下筷子,道:“走吧,报仇去!”

慕容薇看了看他那碗稀粥,又看了看他清瘦的身子骨,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道:“吃饱了好办事,你等会,我去烧几个小菜来。”说着就要往外走。

“你会烧菜?”白无殇惊诧地问道。

“我朋友都叫我百科全书式杀……杀……都叫我百科全书,就是无所不能的意思,等着吧,包你喜欢!”慕容薇说着,一溜烟就出门了,这无殇宫她一晚上就摸透了,火房还不小。

白无殇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远去,唇畔缓缓地勾起了一抹笑,暖暖的,淡淡的,完全不似他平日那玩世不恭的笑吟吟。

他想,夜宝要是也能陪他一起吃饭,那该多好啊。

他还想,有个女人肯无目的地炒菜给他吃,还不会下毒,他多幸福呀。

他又坐了下去,看着慕容薇那边,两的堆海鲜残骸,傻傻地又笑了。

这时候,银玲凭空闪现,一脸着急,道:“主子,除了两个地方难找,其他地方都翻遍了,还是找不到夜宝,会不会是被宁然藏了?”

“要是他藏了,他的性子,现在已经找上门来了。”白无殇笑着说道。

奈何,这话音放落呢,门外的小太监便长声来报了,“无殇大人,宁然来了!”

“他不陪着王上,来这做什么?”白无殇挑眉问道。

“说是有要是商量。”小太监说道。

“请进来吧,大人我请他吃早茶。”白无殇慷慨地说道。

银玲不动声色地隐了去,不一会儿宁然便一身正紧朝奉走了进来,眉清目秀、温和谦恭。

“相爷刚刚下朝吧,不嫌弃就在这儿用膳吧。”白无殇热情招待,却仍坐着,小太监添了碗筷。

宁然也不客气,大方落座,道:“王上忙着伺候德妃,让我来同你商量商量,准备些什么宝贝送齐王好。”

“看德妃娘娘什么意见喽。”白无殇说着,做了个请的动作,难得他今儿个心情好,忒热情。

“听闻无殇宫的厨子厨艺精湛,今日见了这一桌佳肴,才知名不虚传,我就不客气了。”宁然笑着动筷。

“这个,酥炸鲍鱼,新鲜着,尝尝。”白无殇亲自替宁然夹了一只鲍鱼过去,不仅宁然受宠若惊,连同一旁的小太监都傻了眼,这无殇大人今天是怎么了,他可是见过好几次宁相爷急事来找他,他淡定如一尊大佛,径自坐着把整桌菜都吃光了才理人的。

“自己来自己来,不客气。”宁然推辞着,白无殇又夹了酥炸紫菜、椒盐鱿鱼、拷生蚝……在宁然面前堆出了一坐小山。

“不用客气,全都是新品,偷偷告诉你,好些王上都没尝过呢!”白无殇笑着说道。

宁然原本好多话要说,看着白无殇这么热情也不好推辞,无奈只得先吃完在说了。

“无殇大人怎么不用?”他温和地问道。

“薇薇亲自为大人我烧菜,一会就送来了,你先用先用。”白无殇笑着。

一旁的小太监已经完全的目瞪口呆了,而宁然却是越吃越不安。

不一会儿,薇薇就回来了,手臂高高挽起,一个人端了三盘菜,小太监连忙上前帮忙。

慕容薇一见宁然,先是一怔,却很快淡定,笑着道:“宁相爷怎么也来了,早知道我多烧几个菜。”

“做这边。”白无殇却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慕容薇坐下。

慕容薇狐疑地坐下,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又买什么药,也多说话。

“宁相爷,吃啊。”白无殇依旧热情。

“没想到慕容院使有这等厨艺。”宁然看着白无殇面前几道可口小菜,笑着说道。

“家常小菜而已,这个是爆抄空心菜,这个麻婆豆腐,这个是萝卜干炒蛋,还专门差人寻了萝卜干才做出来的。”慕容薇说道,她好久没下厨,也好久没吃过这么家常的菜了。

“家常小菜?呵呵,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些菜名,也是第一次见着。”宁然说道。

“尝尝,这些菜瀚国确实不常见。”慕容薇一样大方。

宁然早就心动了,只是刚刚伸出筷子,一边埋头品尝的白无殇却是挡了,架了个小龙虾挡住了宁然的筷子,“相爷,刚刚从海里捞出的小龙虾,尝个鲜。”

“已经好多海味下肚,过于腥腻,还是试试那爆炒空心菜,绿油油地看着都可口。”宁然说道,力道微提。

“既然腻了,那就请宁相到一旁喝口茶,我和薇薇用完膳,再商量要事。”白无殇眯眼笑着,任谁都看得出来警告之意。

这明里暗里都是拒绝,宁然却也不尴尬,好脾气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薇薇一眼,便起身往帘外去了。

慕容薇盯着白无殇直看,真心想摸了摸他的额头,看看他有没有烧坏脑子了,这一会儿大方一会儿小气,唱大是哪出戏呀?

已经有了经验的小太监连忙给宁然奉茶,而慕容薇坐在一旁看着白无殇将她抄的菜一扫而空,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他擦了擦嘴,冲着她笑道:“薇薇,大人我想娶你,天天吃你烧的菜。”

“噗……”慕容薇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全喷到他脸上,随即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小太监大惊,连忙送来锦帕,白无殇却是的哈哈大笑,“跟你开个玩笑呢,这么紧张做什么?”说罢径自起身往帘外去。

宁然将一切都看在眼底,温和的双眸里闪过一抹算计,起身迎上,道:“无殇大人,德妃娘娘的意思是在入御花园那条大路上的两侧摆满同月有关的宝贝,要献给齐王的宝贝就藏在其中,然后由舞女皆有舞蹈送到齐王面前去。”

“同月有关的宝贝多得去了,听说王上那瀚海钥亦是月圆之夜才能见神奇,不如献了那瀚国匙?”白无殇说着很不经意。

“那是传说中的瀚国的镇国之宝,先前轩辕十三王爷曾跟王上提起过,王上都否定有这东西了,你怎么还惦记着这东西?”宁然笑着问道。

“突然想起来罢了,一会让银玲送几样你瞧瞧,大人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白无殇说着,懒懒打了呵欠,似乎昨夜没睡好。

给读者的话:

嗷嗷嗷,要去慕容府啦去分享

053故意的

马车缓缓驶出宫门,无殇大人最近似乎都很低调,这马车再普通不过,而他一身月牙白的便衣,墨发高束,亦再普通不过了,此时正懒懒地倚在窗前,一路都没说话,不知道沉思着什么

慕容薇看着他的侧脸,只觉得这轮廓有些熟悉,奈何注意力都被他垂在眼角下一公分处的那泪痣吸引了,那是一枚浅褐色印记。

脸上有痣的人都不怎么看好,偏偏白无殇不一样,总在他安静的时候凭添一种说不清道不出的凄婉,尤其是这侧面看去,像极了漫画里的人物,有种美感,看久了会让人觉得悲伤。

慕容薇听过关于泪痣的传说,这是前世死的时候,爱人抱着他哭腔,泪水滴落在他脸上而形成的印记,

传说有泪痣的人,注定这一生会有很多眼泪。

这家伙会哭吗?

会因为什么事情哭?

慕容薇一手支着脑袋,沉思着。

“你不是第一次这么盯着大人我看了,薇薇。”白无殇还看着窗外,却笑着说道。

慕容薇立马回神,轻咳了几声掩饰尴尬,道:“瀚海匙在月圆之夜会有什么神奇吗?”

“传说能吸收月之精华,能看到月华注入。”白无殇说着,转身取了一张地图,一摊开慕容薇便惊了,不得不赞叹这家伙的办事效率,这这是慕容府的全局图,看贯地图的慕容薇一下子就看到了途中圈圈点点的印记,狐疑道:“点火处?”

“真聪明。”白无殇夸奖道,虽没说,但对慕容薇的认识又多了一层,若不是经常看地图的人,不可能图才摊开呢,她就将全局看得清楚,而经常看地图的人,一为淘宝者,二便是盗贼,这女人属于哪一种呢?

“现在去放火,火灭了也得一段时间,明天去挖后院,那得不少人力,而且……”慕容薇迟疑着。

“挖后院可是大工程,不用火攻,这么大的动静,铁定会引起注意的。”白无殇说道。

“府上的下人呢?”慕容薇认真问道。

“一把火全烧了,到时候大人我有的是办法调遣自己人过来。”白无殇眯眼说道,一脸狠绝模样。

慕容薇却是白了他一眼,道:“都是无辜人,你这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该杀的全在宫里呢!”

白无殇看了她一眼,心下赞叹,脸上还是那狠绝样,凑近,道:“府上的侍从仆奴算起来少说也有数百人,难保不会撞见的,撞见了也得死!”

“我有其他办,就是一时间找不到材料。”慕容薇蹙紧了眉头,说道。

“什么办法?”白无殇问道。

“放火的同时,炸了后院,炸药的分量拿捏好,位置投放准确,又是在后院,在大火中不会引起注意的。”慕容薇认真说道。

“炸……药!”白无殇眸中得逞的笑意难掩,奈何慕容薇却无暇顾及,又道:“你要是有办法弄到硝石和硫磺,今晚一定能找回那逃装备!”

“硝石和硫磺?”白无殇蹙眉问道。

“要制出火药,少不了这两样东西。”慕容薇说道。

“你……齐王跟你什么关系?”白无殇一脸夸张的惊悚。

“没关系,我跟你说认真的。”慕容薇真的是认真的。

“神州天下,天朝四属国,就只有他一人知晓炸药的配方,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白无殇问道。

“呵呵,我的配方跟他的不一样,我的来自海外,电脑板智能化,有大有小,还有便携袖珍式,还有可以调控时间、方向、深度,甚至可以严格控制波及范围,对了,还有消音的。”慕容薇说得如数家珍。

白无殇看着她,双眸里全是狐疑,没说话。

“说了你也不明白,全埋在慕容府地下,不过有了材料我可以现场调配出来……”慕容薇说着,眯眼笑了笑,又道:“无殇大人,你告诉我你找那瀚海匙要做什么,有什么大买卖,咱们一起做,我也能助你一臂之力,不是?”

“你不是没兴趣吗?”白无殇笑着问道。

“要是能落到我口袋里的,当然有兴趣。”慕容薇亦是笑着,她冷静了嘛,而且听了他和宁然的几句对话,她便知道这瀚海匙背后有秘密了,白无殇这么王室淘宝者都找了那么久,不难猜测出那东西的价值。

“呵呵,大人我先见识见识你那套装备究竟有多厉害再谈。”白无殇气定神闲地说着,掀起车链,示意车夫改道。

很快,马车便在那无名当铺前停了下来,慕容薇要下车,白无殇倒是绅士地伸手要扶她,慕容薇笑着,道:“难道大人要先带我来见夜宝?”

“有人当了硝石和硫磺,你不正要这东西吗?”白无殇说着,负手往当铺里去。

那被毒蛇咬了的大朝奉居然没事,恭敬地在前面引路,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慕容薇低着头,真不知道情何以堪。

当大朝奉取出一盒硝石和一盒硫磺来的时候,慕容薇才低声,“难道是齐王来当的?”

这东西可不是常人能有,据说神州大陆各处发现的矿山都是齐王所有,而她这些年得的,都是在山里寻的小矿,找奴隶偷偷的挖的。

“无可奉告。”大朝奉果然记仇了,说罢便退了下去。

白无殇只当没听到她的话,将东西送到她面前来,似乎很好奇,急着道:“赶紧,让大人我开开眼界。”

“齐王来当的?”慕容薇却打算问道底。

“难不成是你?”白无殇笑着反问。

“他为何要当这种东西,又不缺钱,他只要一句话,你这正家当铺不都是是他的?”慕容薇狐疑地问道。

“大人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济?”白无殇一脸失望。

“那你说是为什么?”慕容薇问道。

“他相中了大人我的东西,大人我跟他开条件,故意的。”白无殇说道,刻意强调了这“故意”二字。

“你也知晓这东西可以造出炸药?”慕容薇狐疑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白无殇点了点头,“他那些矿山只要见过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知道如何调配,赶紧吧,大人我这辈子还没见过火药怎么制造出来的!”

“他要的东西,你不给,他不会跟王上要吗?”慕容薇还是不解。

“大人我不乐意给的东西,谁都要不走!”白无殇似乎火了,不悦地说道。

“你……貌似……不怎么喜欢齐王?”慕容薇怯怯问道。

白无殇一把收起两样材料,转身就要走。

“准备些粘土来,单单一个后院,这些硫磺和硝石足够了。”慕容薇连忙开口。

“要粘土做什么?”白无殇问道。

“秘密,顺便找些木炭来,不用太多。”慕容薇补充道。

这三样东西混合便是最原始的火药了,在封闭的空间里才高温高压的情况下才可能爆炸,否则就先柴火一样的易燃物罢了,粘土做个球形将这三种东西混合封闭起来。

慕容薇也不知道为何这那么简单的原理在这片大陆上会只有齐王一个人知晓,所谓的配方估计就是指这个爆炸的原理吧。

在古代生活中硝石、硫磺其实并不罕见,只是在这片大陆上,还真是稀罕之物。

白无殇看了她许久,这才开了口,“等着,大人我亲自去找给你。”

……

给读者的话:炸药制造过程写得太详细会被和谐的,原谅我的略写吧。去分享

054姓白的,你卑鄙!

夕阳西下,余晖撒在东西走向的朝奉大街,站在大街上,直线往前看便可见夕阳挂在远处山头

马车缓缓地行驶出小巷子往慕容府。

车内,白无殇低着头,专注在手中的黑色小球上,俊朗的眉头紧锁,慕容薇则懒懒倚在高枕上,一手支着脑袋,另一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身上敲扣着。

半边金色面具之下,眉宇间有些难掩的兴奋,很快就可以见到她的宝贝了,有两样,一样是那工具箱,另一样当然是夜宝了。

“这东西真的可以爆炸?”白无殇不解地看了过来。

“一会儿试了你就知道了,你的人都安排好了吗?”慕容薇问道。

“银玲那丫头还大大咧咧的,阿宝做事你放心,绝对出不了差错。”白无殇骄傲地说道。

“银玲和阿宝是你贴身婢女吧,这阵子怎么不见伺候?”慕容薇问道,这家伙身旁的人,应该就这两个丫头最厉害。

“大人我不是有你了吗?”白无殇笑着说道,懒懒往高枕那边倚去。

慕容薇懒得再跟他说话,看向窗外,这才注意到,整个朝奉大街似乎不一样了,整洁干净了不少,这龙啸一得知齐王到了,也不知要做多少表面功夫,不得不说,她非常期待中秋那晚龙王给齐王下跪的场景。

白无殇凑了过来,低声,“你爹爹去过的海外,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清楚,我爹爹去得突然,老多事情都没有代价清楚,听说当年他是同一支探险队伍一起去的,是随行的大夫,不过最后回来的,就一两个人,是什么人,我爹爹也没说。”慕容薇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呵呵,你究竟是大夫呢?还是杀手?”白无殇笑着问道。

“兼有。”慕容薇无需隐瞒。

“那夜宝他爹呢?夜阿牛?”白无殇又问道。

“无可奉告!”慕容薇不乐意了,连说谎都不乐意。

“你之前用过这东西吧?”白无殇继续问道。

“我们打算从侧门翻墙进去?”慕容薇转移了话题,而马车也就在这时候缓缓停下了。

“巧合?还是你算准了时间?”白无殇敏感的问道。

“巧合,我哪里这么厉害!”慕容薇笑着,先下了马车,五年里她可是看是勘探过好几回地形,模拟过好几次了,杀手这一行,一旦到了高手境界,比的便是精准度,她决定跟着白无殇还有另一个目的,学武功!

马车听在幽静的小巷子,是慕容府的北边围墙,他们下车站的位置,正是最好翻越的高墙,墙后便是后花园,过了后花园,再过一片竹林便是慕容薇要找的山脚后院了。

白无殇不动,等着慕容薇先行动。

慕容薇亦是不动,还等着他带她翻墙呢!

“这高度,有难度?”白无殇问道。

“大人先探路,我殿后。”慕容薇笑着。

“跟紧了,上不了喊大人一声。”白无殇说罢,身影一闪,就这么消失不见了,慕容薇都没有看清楚他的身影,仰头一眼,才见他在墙头冲她微笑,招手。

慕容薇掏出袖中的万能钩,一下子便精准无比地甩钩到墙上,她双手拉着绳索,一腿抵在墙上,给了白无殇一个比他还要灿烂的笑容,竟如履平地一样,快步而上,动作利索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白无殇惊悚得险些从墙上摔下去,这女人的速度竟然同他的轻功不相上下,她已经到了他面前,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观望周遭一番,绳索甩到另一边,沿着绳索滑落,一系列动作悉数到位,漂亮极了。

她在下面仰头看他,不耐烦道:“无殇大人,上头的风景很好吗?”

白无殇急急跳落,心下又一次感叹,他原本还怀疑这女人武功不错就是藏得太深,现在看来她拥有了比武功更令人喜欢的能耐,他掂了掂那万能勾,道:“这东西你自己做的?”

“嗯,卖给你要不,十锭金子就成。”慕容薇笑着说道。

“当然可以。那你那装备多少金子会卖呢?”白无殇更感兴趣的是那东西。

“不、卖!”慕容薇不容商量,转身就走,白无殇摩挲着下颌,若有所思地跟着,这时候,天都黑了。

直到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一直躲在一旁的人才探出头来,一双黑眸炯炯有神盯着背影不放,他掰着细白嫩肉的小手指,喃喃自语,“一个万能勾十锭金子,十个就是一百锭金子,一百个就是一千锭金子……”

一番认真的计算,他终于心满意足,扯了扯宽松的青衫,双手负在身后,弯着腰,不慌不忙、老牛漫步跟了去。

白无殇和慕容薇一路闪躲,往花丛茂密的地方走,已经到了竹林里了。

“看样子这府上的下人也都被宫里召了去,没剩多少。”白无殇说道。

“这花园本来人就少,过了竹林更没什么人,以前是慕容紫的住所,现在住的是三小姐慕容月。”慕容薇低声说道,即便周遭无人,她还是保持了杀手的警觉性。

白无殇倒是随意极了,笑着道:“第一次听你直呼德妃的名讳。”

慕容薇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快步往前。

竹林并不大,很快就出了竹林,出现在眼前的便是她穿越而来的落地之处,看着眼前机会没有多大的变化的小院落,五年前的记忆仿佛迎面而来风一样,不断涌来。

穿越第一日,对于孕妇的身份都还惊恐未定,便遇到了那个神秘的黑衣男子,他说他路过而已。

穿越第二日,被慕容兰扯着头发羞辱咒骂,从来不哭的她静默流泪、咬破双唇艰难的生下了夜宝,却衣衫不整,甚至下体是裸露的,她的房门却大开,陌生的人全涌了进来,她无力遮羞。

然后便是那场爆炸,后山的逃逸,在宁国宫墓室里遇到了只留下一个背影的白衣男子,随后便是隐忍而艰难的五年。

五年,她保夜宝平安长大,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站稳了脚跟……可是,这一回,却丢了夜宝。

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有些恍惚,这时候才记起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至亲只有一人,夜宝。

她缓缓转头看着白无殇,几乎有些哀求地道:“把夜宝还给我好不好?”

白无殇看着她那透着哀伤的双眸,竟有些移不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声音不自觉地柔了,“薇薇,怎么了?”

慕容薇下意识退,这才清醒,别过头,冷冷道:“行动前说清楚,东西一旦到手,我就要见到夜宝,否则你别想那东西!”

“大人我向来一诺千金,你大可放心。”白无殇笑着说道,看着月亮的位置估算银玲放火的时间,这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扯他。

他骤然转身,慕容薇则顿时戒备,然而,见了背后那人,他们俩便都愣了。

那人仰着头,咧嘴露出两个小虎牙冲着他们无害笑,月光撒在他嫩白的脸上,活脱脱就是个小恶魔,步青蛇趴在他肩上,吐着猩红的信子,十分配合。

良久良久,见无殇大人和妈咪都不说话,夜宝才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开了口,“妈咪,我躲这里老久了,你怎么一直不来?无殇大人,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耶?”

话音方落,他妈咪便怒吼了,“姓白的,你卑鄙!你无耻,你混蛋!”

……

给读者的话:7月份开始每天正常三更啦,表扬下勤奋的猫猫吧,7月份开始冲榜,喜欢小白就投月票吧,6月份投过月票的,7月份账号里一般都会有一张月票,就是保底月票,查询和投票方式,点击简介页面“月票”二字,弃妇要过几天才能投票,大家先藏着保底月票哦,拜托啦!

去分享

055 大火

面对慕容薇的暴怒,夜宝的莫名其妙,白无殇嘴角抽搐着,步步后退,生平第一次栽在一个孩子手上,第一次被女人怒吼,第一次如此狼狈

慕容薇则是步步逼近,怒声:“你给我解释清楚!”

白无殇没说话,直直天上的月亮。

“说话!”慕容薇怒吼,生平第一次被骗得这么惨。

“薇薇,那个……时间……好像到了。”白无殇这才怯怯开了口,话音一落,背后竹林之外立即传来一阵喧嚣声,像是兵荒马乱的逃亡。

慕容薇蹙眉,夜宝还是一头雾水,不解地道:“妈咪,你们在做什么坏事?”

“取那工具箱。”慕容薇低声。

“你打算分无殇大人一杯羹?”夜宝大惊地问道。

“嘘,一会儿记住,夺了那东西就跑,我困住他。”慕容薇低声。

“差不多了。”白无殇又看一眼天色,笑着,话音一落,竹林之外便骤然火光一片,如此的神速,还一腔暴怒的慕容薇都惊了,夜宝急急抱住她的大腿,惊慌道:“妈咪,这火太快了!”

那火光,仿佛凭空出现一样,不一会儿,炙热的气息便穿过竹林迎面扑来,远远望去,上是火龙冲天,下是火蛇蔓延,幸好隔着这郁郁葱葱的竹林,这小院落还能撑一会儿。

“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白无殇认真问道,仿佛方才的事情都烟消云散了。

慕容薇也暂时跟他计较不了,抱着夜宝转身就往院子竹林里去。

“为什么往这边走?”白无殇追来,问道。

“这里有竹子掩护,损伤小,你就站在这里,一会爆炸了,记得趴下。”慕容薇认真说道。

白无殇狐疑着看着她,还没开口呢,慕容薇一手抱紧夜宝,另一手上高高举起了那炸弹。

“妈咪,这炸弹不是一般的大!现在还是秋天哦。”夜宝惊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炸弹,足以将整个后院炸得粉碎,连土都炸起。

“看清楚了,正房下面的位置,一会就在那里找。”慕容薇低声,当初她那炸弹的威力和对这院子造成的伤害,全都在她估计之中。

“到手了份我一半!”夜宝趁火打劫,真真的不厚道,不像慕容薇,应该是像他爹爹吧。

“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把你扔给他。”慕容薇沉声,瞥了一旁等得有些不耐烦的白无殇。

“我愿意分文不收地协助你!”夜宝立马表态,而慕容薇却已经将引染了火绳,将炸弹投出了。

“嘭……”

巨大的声响,若不是背后大火烧断屋梁的爆破声,很房屋的坍塌上,这个声响可比多年前那一次还要大百倍,瞬间而已,整个后院便被摧毁,残害乱飞,土石溅起,竹林的地势比院落低一些,难免地所有溅起的土石全往这边覆盖而来。

浓烟滚滚,尘埃漫天,好些高大的竹子都折断倾倒,不过须臾,整片竹林便浓烟滚滚,前是爆炸之地,后是大火焚烧之所,里头的人进退两难呀!

而慕容薇和夜宝出现在后院北边高地上,望着滚滚浓烟,慕容薇眉头微蹙,一脸冷冽。投炸弹的是她,选地点的也是她,如今不比当初,她体力好着呢,要脱身还不容易。

夜宝则是小手负在身后,右脚独立,左脚盘在右脚脚后跟,一副吊儿郎当模样,欢喜地哼唱着,“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软洋洋红太狼灰太狼,我的脑袋很灵光,我的一颗红心永远守在红太狼身旁,我的耳朵虽然有缺口,但能听到八方羊羊们都称呼我,叫我灰太狼大王!”

渐渐地,秋风起,为西北风,从背后吹来,将后院的浓烟一股劲全往竹林里吹,后院的烟雾渐渐淡了。

夜宝从宽大的袖中掏出铲子来,双眸微眯,慕容薇则掏出一把袖珍手电,光虽非常微弱了却还是派得上用场,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齐齐转身就跳入烟雾中。

然而,他们下去了许久许久,久到了整个后院的烟雾全都消散了,竹子林一片火海,他们还是没有上来。

而原本那高地上,白无殇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轻摇着折扇看着整个慕容府沐浴在火海之中,笑吟吟道:“阿宝,人都撤了吗?”

阿宝站在后头,为他撑着一把纸伞,欢喜地道:“府上周遭的全都撤了,就剩下这边一批。”

“慕容府的宝贝可不少,下人们带走的就算了,其他的全都清点清楚了好入库。”白无殇交待到,视线这才从远方收回,缓缓朝下面那已经被夷为平地,甚是凹陷了不少的慕容府后院。

就在那深陷的土地里,站着一对灰头灰脸的母子,母亲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五六岁大的娃娃如同一个小老头一般,无奈地唉声叹气,小脑袋摇得都快断了。

她们周遭围着两批人马,一批是持剑的侍卫,一批的持弓箭的,当然,不管是那弓还是那剑,全都对着他们。

四目相对,白无殇那狭长勾魂眼噙笑,笑吟吟道:“薇薇,继续挖吧,咱们可没多少时间了,一会儿慕容府的人马就都过来了。”

慕容薇看着他,不说话,剧烈起伏的心口泄露了她所有压抑的怒意。

“妈咪,你认了吧。”夜宝扯了扯慕容薇的衣袖,无奈道。

“一会跟在我后面,保护好自己。”慕容薇低声,说罢,抬起一退,踩在插入途中的铲子上,狠狠提劲,铲子很快就被地下的东西挡住了,她再也踩不下去,她知道,东西找到了。

白无殇谙熟此道,一下子也看出了门道,噙着笑的双眸深邃地越发的醉人,“薇薇,要帮忙吗?”

“不用。”慕容薇还是笑得出来的,说着,脚尖朝下,脚板按在铲柄上,双眸一沉,毫不犹疑地按。

天晓得她这角度是不是静心计算过的,天晓得她腿上的力气有多大。

泥土飞溅而上,朝白无殇袭去,一个青黑色包袱模样的东西被瞬间翘上了高空。

“夜宝,跟上!”慕容薇说着,身影一闪,就这么消失不见了,而与此同时,白无殇凌空飞掠而去,伸手朝那包裹抓来,却不料,慕容薇凭空出现在他上方。

记仇小气如她,不可能会错过这个机会,不待白无殇躲,瞄准他的脑袋,一脚就这么狠狠踩下!

“主子!”一旁的阿宝大叫,追了上来,却根本来不及,白无殇早就撑不住下坠。

“妈咪,踢得不如刚刚漂亮!”夜宝一脸嫌弃,看着白无殇狼狈下坠,抱住了那青黑色包袱,身影一闪又一次消失不见。

白无殇落地,根本没有防备慕容薇会来这招,挨了这么重的一脚,确实抗不住,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只是,这时候又是迟了,只见一颗黑色的东西飞落而下,形状像极了慕容薇之前做出来的炸弹!

白无殇蹙眉,瞥了一旁的阿宝一眼,随即拽着她,凌空而上。

“嘭……”

毫无防备,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一阵小规模的爆炸,烟雾中只见高地上两个身影,模糊着,看不清楚是什么人。

到泥沙松动滑落的声音渐渐停止,周遭恢复了原本的寂静,只有慕容府正大院的喧嚣声远远传来。

小规模的爆炸,一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站在高地上的那两个身影终于清晰了,依旧是那对母子,比方才还要灰头土脸,母亲紧抱着个青黑色包袱,面无表情、几近绝望了,儿子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

四面八方全是弓箭手,而头顶,拉了一张巨大的网,可见英明的无殇大人是有备而来的,此时,他就站在慕容薇身后不到十步的距离,衣裳发丝有些凌乱,而身旁的侍女阿宝整个衣袖都烧毁了。

“妈咪,你认了吧。”夜宝还是方才那句话。

“夜儿,这是慕容府的后院,再过一会儿慕容府的侍卫便会到了,你说他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埋伏下这么多人?”慕容薇淡淡问道。

“要不就是故意要被发现的,要不就是早想好了退路,后者可能性比较大。”夜宝认真说道。

“夜儿,给你两枚炸弹,有把握灭了那边的弓箭手吗?”慕容薇问道,一手伸到了青黑包袱里。

“妈咪,那是全是弓箭手,只怕夜儿的炸弹还没投出呢,咱们就成刺猬了。”夜宝无奈摇了摇头。

“夜儿,你鬼主意多,你说咱们怎么才能逃出去呢?”慕容薇继续面无表情地问道。

夜宝这才扬起头来,淡然一笑,轻咳了几声,道:“主意两个,一个是向下掘地而逃,另一个是转身,举手,投……降。”

慕容薇都还未开口呢,身后白无殇笑吟吟的声音就传来了,“薇薇,夜宝,玩够了就过来吧。”

去分享

056对他没用

左手紧紧保住右手臂的阿宝冷眼看着慕容薇,恨意仇意,毫不遮掩

这场争斗,她看得透彻,无殇大人如此劳师动众,却根本不会伤害眼前这两人丝毫,而事实也证明,至今他们俩都是完好无殇的,而无殇大人,更不会被他们的雕虫小技所伤,现在受伤的就只有她,右臂是被炸伤,至今还火辣辣地疼。

“妈咪,宝姨好像不怎么喜欢你。”夜宝低声,同慕容薇并肩缓缓朝白无殇走去。

“被炸伤了还能喜欢我,那就奇怪了。”慕容薇低声,一手牵着夜宝,另一手仍旧探到她单肩背着青黑色大包中,这青黑色是因为帆布包戴久埋地下造成的,虽然她包着工具箱的帆布袋不怎么好看,像似个维修工,但这东西可是她专门找lv厂家订做的,不为追踪潮流,而是因为这质量,当年lv名声大噪正是因为从沉没海底多年的泰坦尼克号捞出的手提袋还完好无损,完全隔水。

这东西埋地下五年,除了颜色变了,其他的都没有多大变化。

“妈咪,能不能偷偷告诉我,此时此刻,你手里紧握着什么东西。”夜宝又问道,刚刚那炸弹明显是妈咪从工具箱里掏出来的。

他都没有看到她点火,怎么就给炸了呢?

“夜宝,告诉你个可以逃出去的最省事的办法,好不?”慕容薇又低声。

“擒贼先擒王。”夜宝仰头看她,笑了。

慕容薇亦是笑,再走了几步,两人便在白无殇面前止步了。

白无殇至始至终视线都不离她那帆布包,这才移开视线,似乎真不跟她计较了,笑着道:“薇薇,东西到手了,我们撤了吧。”

“好啊。”慕容薇扬笑说道。

白无殇还真转身,往后山方向而去,阿宝即便手臂伤了,仍旧为他撑着伞,而周遭的弓箭手一路跟着撤退,却没有放松戒备。

一路往山上退,这条路慕容薇再熟悉不过,这曾经是她的逃生之路,五年来,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到山腰上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周遭的弓箭手和侍卫了,她却很清楚,只要她一动弹,那批弓箭手毕竟是会从丛林里冒出来的。

白无殇有些反常,负手径自在前面走,并没有再多刁难。

慕容薇回头往山下看去,这时候整个后院都全是慕容府的侍卫了,幸好他们撤退得及时,否则她一定相信白无殇会把她推出去的。

“妈咪,好像没有机会接近他。”夜宝低声。

“等等把,看看情况。”慕容薇说着,将夜宝拉得更紧了,当年带着这孩子的时候,他还好小好小呢,一眨眼就能跟她说笑了。

“娘,要不你先高高我这包里究竟有什么好东西吧?”夜宝心急着。

“很多,多到你想象不了。”慕容薇神秘笑着。

“那你快说,都有哪些!”夜宝兴奋了。

“先说吃的,有茶叶、饼干、泡面、松塔、沙司***,然后是用的,有纸巾、湿巾、面膜、帐篷。”慕容薇努力回忆着,她喜欢大的包,不管去什么地方,东西全真空包装了往里头塞,不占位置,就是重量大点,反正她抗得动。

夜宝听得莫名其妙,道:“难怪那么重,这些都是什么武器呀?”

慕容薇一怔,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她可是想了好几回,这些吃的东西到手了,一定全给夜儿尝尝,怎么说她的宝贝儿子这么有个性也得吃点不一样的零食嘛。

她这笑声,引得前面白无殇回头看过来,狐疑着。

而夜宝却又急急扯她的衣袖,道:“妈咪,你别卖关子了,快说!”

“不是武器,而是好吃的东西,全世界就只有这里有,全世界都没人吃过呢,除了妈咪我。”慕容薇笑着,回忆起她小时候,零食可是一种奢侈品。

“真的!”夜宝喜上眉梢,爱妈咪、贪财、爱美食,是他人生三大宗旨,而且顺序不可变。

“妈咪什么时候骗过你呢?只要你一会儿好好保护自己,别让阿宝给揪住了。”慕容薇放低了声音。

夜宝笑着同她打了个亦是全世界只有他们母子俩知道的手势,ok。

“薇薇,快点,天都快亮了。”白无殇喊到,虽然还是笑着,不知道为何,慕容薇总觉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母子俩继续赶路,前面有几名侍从将他们和白无殇隔开,想逃,就得靠近白无殇,以他为人质。

夜宝亦谙熟这个道理,仰着看着慕容薇,稚嫩的小脸上笑容还未收起,便顿时翻了白眼,昏厥了过去。

“夜儿!”慕容薇瞬间惊叫,慌张地抱住夜宝,瘫坐在山路上,“夜儿,你怎么了?”

夜宝双眸紧闭,小脸有些虚白,任由慕容薇叫唤着,怎么都不动。

“怎么了?”白无殇快步而来,急了。

“脉象很虚,敢情是这两天躲在慕容府上饿坏了,先找些糖水来,快!”慕容薇急急说道。

“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糖水?”阿宝说道。

“我带他先走。”白无殇二话不说,抱起夜宝,转身就要走。

而就在这瞬间,慕容薇那一直探在帆布包里的手,终于舍得伸出来了,手中紧握着的一根袖珍防狼棒狼冷不防朝白无殇后背击去。

两百安的电流,这么一极,足以让他浑身僵硬,倒地晕厥。

只是……

只是……

他抱紧了夜宝,缓缓转身,冷眼看着慕容薇,很久很久都没有倒下,更别说是晕厥了。

慕容薇看着他那凌厉的双眸,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完美的侧脸和一双冷冽的双眸来,那夜在慕容府后院火房里遇到的那个黑衣男子,留下蚕宝金丝荷包的那个男人,同样对电击没有多大反应的神秘人!

这是……恰巧白无殇也对电流有免疫。

还是,他就是当晚的那个黑衣男子?

蚕宝金丝怎么会在他身上,是他当年进贡蚕宝金丝偷留了,还是后来又找到了?

又或者,他跟齐王有什么关系,齐王那这东西去他的当铺当了?

还是,他就是……

如果白无殇就是当晚那个黑衣男子,他当初识破她不是慕容薇,那为何至今不识破德妃更不是慕容薇,而忍气吞声呢?

她只觉得脑海里一片混乱,而且越想越惊悚。

沉默,谁都沉默,夜宝侧脸埋在白无殇怀中,小小的唇畔勾起一抹幸福的笑,他十分怀念那种令人安心的气息,胸膛宽阔,怀抱温暖,安全极了,他一边沉迷于这种类似父亲的味道,一边等待着他妈咪搞定一切。

他等啊等啊,周遭仍旧没有任何动静,终于,他十分舍不得睁开了眼睛。

只见妈咪呆若木鸡一样,盯着无殇大人看。

他看不清楚无殇大人此时的表情,但是他知道,无殇大人应该是不会笑了,妈咪的诡计又被揭穿了。

怎么办?

去分享

057大人我正式威胁你

人呀,一旦背,似乎就会背到底

慕容薇脑海里混乱到了极点,索性暂时不去纠结白无殇是谁,那晚的那个黑衣男子是谁的问题了。

她得考虑考虑,现在她该怎么办。

白无殇抱着夜宝,不似之前那总是心情不错的漫笑,而是冷冷的看着她,那种冷到人骨头里去的冷,慕容薇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只觉得毛骨渐渐悚然,不自觉想躲开他的眼睛。

同那晚上在慕容府火房里黑暗中看到的那双眼睛,感觉是如此的相似。

还是沉默着,慕容薇就等着他说话,在这之前,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白无殇认真起来会如此的可怕。

终于,沉默中,夜宝怯怯地,可怜兮兮地开了口,“……妈咪……我饿……呜呜……”

“来,妈咪抱,咱们现在就下山去吃好吃的。”慕容薇想都没想,自然而然,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上前要去抱夜宝。

她真的抱住了,紧紧地拽着夜宝的手臂,直接忽视了白无殇越发冷沉的眼。

奈何,夜宝的腰却被白无殇揉得紧紧的,任由慕容薇怎么拽都拽不动夜宝丝毫,她低着头,又转身拉紧他的小腿,还是不行。

夜宝咬着牙,心里喊着加油,慕容薇离白无殇好近好近,始终低着头,心理强悍的把他当作一条勒紧夜宝的麻绳。

最后,索性也抱住了夜宝的腰,使劲往上拉,就在这时候,白无殇低头,薄幸而略微比常人苍白的唇就抵在她耳畔,低声,“薇薇,大人我现在正式威胁你,到无殇宫来找我。”

说罢,慕容薇根本什么都没有看清楚,只觉得手一震,夜宝已经脱离了她的手臂,眼前的人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只有,负伤的阿宝,冷冷地打量了她一眼,转身没入山林中。

这一回是真的,他拿夜宝威胁她。

慕容薇长长叹息一声,愣了许久,想着白无殇方才那严肃而冷冽的表情,竟不害怕了,反倒是笑了。

她真的以为后果有会有点严重,却不料到还是回到了起点,之前,他不也是拿夜宝威胁她吗?要做的事情也一样。

为什么白无殇突然就这么认真了,还真有些不像他的性子。

一番思索,一番自我安慰之后,慕容薇无奈摇了摇头,回头往一眼已经化为一片灰烬的慕容府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绕了大半圈才回到朝奉大街,一路往王宫方向走,耳边全是路人的纷纷议论。

“这一回宫里的中秋宴可了不得了!”

“可不是嘛,单单一个德妃就兴师动众,听说之前的中秋宴是蛇在朝奉大殿上的,后来改设在御花园的,就是因为齐王亲自来了,王上怕朝奉大殿太小,索性设在外头。”

“真的吗?你们见着齐王了吗?”

“齐王哪里是人人能见的,有的说已经住在宫里了,有的说还在路上呢,也没个准的。”

“齐王不是因为德妃才来的吗?不是和德妃一起来的吗?”

“这就不知道了,听说德妃虽然得宠,但不是最得宠的,得宠的是正王妃。”

“听说齐王之前到过咱们瀚国,王上都邀过好几回了,就是没能请得动他,这一回一定是因为德妃了!”

“我可是从小就听齐王美名,有治国之才,有治军之能,更重要的是有谪仙之风姿!没想到我有生之年也能同齐王同出于一片土地之上,同看着一轮圆月啊!”

听到这里,慕容薇的心都砰砰砰地跳了,齐王年少便有美名,她之前早就听说了不少关于他的传说。

一想到明日就能见到齐王,她突然莫名的紧张了。

突然,一个震耳欲聋的尖叫声让她下意识地就后退,“啊啊啊啊啊……上回无殇大人没见着,这一回一定要见到齐王,他在我心目中无殇大人就仅次于他了!”

慕容薇退了好几步,侧头看去,竟是个妙龄少女。

她不由得翻白眼,索性捂了耳朵思考她的问题,埋头往前大步走。

蚕宝金丝是从那晚上黑衣男子身上顺手牵羊而来的,蚕宝金丝又只有齐王才有的,那么就约定于齐王就是那晚上的黑衣神秘男子。

三盏茶的时间不到,他就揭破了她不是慕容紫,显然他对慕容紫十分了解,也知道他怀孕了,那么慕容紫相当于他的未婚小妾,是不是就可以推出,慕容紫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

更直接点,就是夜宝就是齐王轩辕澈的儿子,由于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隐瞒了,甚至最慕容兰的替嫁放纵不理。

她得知蚕宝金丝只有齐王才有之后的推测。

而现在,冒出了个同那黑衣人一样不受防狼棒威胁的白无殇,她又有了第二和第三种推测。

第一,蚕宝金丝是白无殇当年进贡上去的,以他的性子,私下留着几匹享用,完全是有可能的事情,所以,那个黑衣人是白无殇而不是齐王,而他和慕容紫的关系,他为何不揭破慕容兰,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

第二,纯属巧合,黑衣人还是齐王,白无殇只是恰巧和齐王的体质一样罢了。

一路到了宫门口,冷静了许多,也很快就理清楚了思路,这三种可能,不管是哪一种,全都在她心里,没有人知道她手中有蚕宝金丝荷包,也没有人知晓她那防狼棒的秘密,她仍旧是慕容薇而不是慕容紫。

不管在白无殇面前,还是在齐王面前,她和夜宝暂时还是安全的。

似乎白无殇有所交待,慕容薇一道宫门口便被一个小太监引了进去,那帆布工具箱已经被她变戏法一般变成了双肩包,背在背后。

她知道,白无殇第一要问的必定是这里头的东西。

……

给读者的话:修改了51、53两章,变动不大,错误在薇薇不知道当铺里出现的是齐王轩辕澈。偶面壁三天去……去分享

058他不见了

一路跟着小太监走,方向感和记忆力都极佳的慕容薇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方向虽然是通往无殇宫的方向,却不是往无殇宫的路。

她双臂环胸,气定神闲地停了下来,而前面那埋头快步的小太监还是急急往前赶,并没有发生身后的人没跟上去了。

慕容薇也不开口,转身就径自慢悠悠往通往无殇宫的路拐去,好一会儿,身后才传来小太监的声音,“院使大人,您等等,院使大人,那边不能去!”

慕容薇这才止步,已经听得前面御花园里传来的热闹的动静了,心下好奇着。

“院使大人,您等等,御花园不能去!”小太监好不容易追到,扶着石凳气喘吁吁地说道。

“怎么回事呢?”慕容薇问道。

“院使大人,王上下令,从今天开始到后天早上,凡事要经过御花园,都要他的手谕,违者斩立决,无殇大人交待了,让你跟着小的走就是啦。”小太监说道。

“我问你……怎么回事?”慕容薇耐着性子,又问道。

“王上下的命令,小的怎么敢过问,院使大人,无殇大人说了,咱们绕过御花园,也可能无殇宫,银玲和宝儿会在无殇宫等你。”小太监低声说道。

“那他人呢?我儿子呢?”慕容薇脱口而出,厉声。

“小的真什么都不知道,小的就是负责带路的!院使大人饶命!”小太监说着一下子跪了下去,也不知道是慕容薇太凶了,还是他被某个大人威胁了什么。

慕容薇又朝御花园望了一眼,远远看去都是鲜花满地,彩带高飘,十分热闹,敢情在朝奉大街上听的传言是真的了。

齐王轩辕澈就要到了

“院使大人,咱们赶紧着吧,银玲和宝儿等很久了。”小太监怯怯劝说道。

慕容薇瞥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小太监大喜,连忙跟了去。

“你叫什么明知呢?”慕容薇问道。

“小的小德子。”小太监说道。

“小德子,是不是齐王一会就到了,今儿个这么热闹,王上还封了御花园?”慕容薇问道。

“小的不知道。”小德子的声音立马怯了,低着头,走到慕容薇前面引路。

“是不是无殇大人和宁相爷一眼也在御花园等了?”慕容薇又问道。

“小的不知道。”小德子的声音更低了。

“我儿子是不是就在宫里的某个地方呢?”慕容薇还是好声好气着。

“小的不知道。”小德子似乎说上了口,低着头,快步急急走,不管慕容薇问什么,他就只有这五个字,“小的不知道。”

“那阿宝和银玲在无殇宫等我做什么?”慕容薇又问道。

“小的不知道,小的就是负责引路的!”小德子终于多说了一句话,怯怯地表明了立场。

慕容薇也不怒,但到是觉得这奴才好小,这才认真地打量起这小太监的模样,个头不高,白瘦白瘦,尖嘴猴腮,明明一副机灵模样,胆怯起来倒是像宫里常见的那种老实巴交,还会被欺负的的嫩娃。

“小德子,直起都没有在无殇宫见过你,你是刚刚宫里的呢?”慕容薇问道。

“小的是怡妃娘娘宫里的。”小德子说道。

“怡妃娘娘?怎么就让无殇大人差遣了,也不怕怡妃娘娘不高兴?”慕容薇狐疑着。

“院使大人有所不知道,王上四处调遣人,如今大伙也不分是哪个宫里的奴才了,得空的就让主子们差遣,小的愚笨,去不了御花园伺候,无殇大人就让小的在宫门口等您。”

“那你怎么就认识阿宝和银玲了?”慕容薇又问道。

“之前小的不认识,不对不对,是不熟悉,阿宝和银玲姐姐可是无殇大人身旁的大红人,这宫里头的奴才没有人不知道的!奴才刚刚去无殇宫传无殇大人的令,才第一次见着她们的。”小德子说道,似乎气氛缓和了,他笑着,还蛮好看。

说话者,便到了无殇宫,慕容薇一进门便见阿宝和银玲,阿宝手臂上还缠着白纱,看样子是伤得不轻了。

小德子并没有退下,静候在一旁,阿宝和银玲还是懂规矩,站了起来。

慕容薇将帆布包往放下,径自往一旁暖塌上懒懒倚下,开口第一句便是,“你们家主子呢?”

“主子被王上召去了,主子交待了,中秋宴开始之前,都请院使大人在无殇宫住着,跟着琵琶师父学曲。”银玲山前来,笑着说道。

“中秋宴就是明晚上了,一天的时间能学什么曲子?”慕容薇问道。

“王上喜欢的就一首曲子,无殇大人请的这季师傅是宫里最好的乐师,院使大人聪明凌厉,保准一学就会。”银玲那小嘴和她的梨涡笑一样甜,阿宝却始终一句话没说。

“那你家主子什么时候会回来呢?”慕容薇又问道。

“这可不一定,齐王已经进宫了,对所有摆出了的宝贝都不感兴趣,我家主子指不定这回正到处寻宝去呢。”银玲无奈说道。

慕容薇的心顿是咯噔,“齐王……进宫了?”

“嘿嘿,院使大人也听闻过齐王美名吧,我们姐妹俩也是刚刚得知的,想偷偷去瞧瞧呢,奈何前脚刚刚迈出门槛,小德子就来传了主子的命令了。”银玲说着,蹙眉上下打量的小德子一眼,不解地道:“你怎么还在这儿,怎么不走了?”

“王上说,无殇大人这宫里的人全都叫到御花园去了,就让小的留下来伺候,”小德子连忙答道。

“王上什么时候也会管无殇宫的事情了呢?”一直沉默着的阿宝终于开了口。

银玲亦道,“你之前在哪里伺候的呢?”

慕容薇则不动神色看着,明显察觉得出这两个姐妹的谨慎和戒备,不由得想起白无殇身上的毒,这件事那家伙连阿宝和银玲都全瞒着,这两姐妹究竟值得不值信任呢?

“小的之前在怡妃娘娘那伺候,刚刚无殇大人被王上召了去,当着王上的面使唤奴才,王上就让奴才干脆到无殇宫来听差了。”小德子做了最完整的解释。

“那你先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情了。”阿宝这才淡淡说道。

“是。”小德子连忙告退,将门带上。

“我儿子呢,无殇大人可有说我什么时候可见到我儿子了?”慕容薇言归正传。

“大人没有交待,只交待院使大人好好学曲,季师傅已经在后院等了,请吧。”阿宝说道,语气很僵硬。

“那我总有权力知道我儿子现在在什么地方,过得怎么样吧?”慕容薇反问道。

“嘿嘿,院使大人,你就放心吧,无殇大人一定不会亏待夜宝的,保准让他吃香的喝辣的的,你还是赶紧学曲吧,中秋宴上,不仅王上在,德妃娘娘和齐王可都在看呢!”银玲笑着劝说。

“那就走吧。”慕容薇说着,背上了帆布包,脸上虽淡然,心中却狐疑不已,白无殇就算走得匆忙,就没有交待过关于这工具箱的事情吗?

而银两和阿宝似乎也对这东西不感兴趣了。

她一路跟着姐妹俩往后院来,那穿着宽大乐师礼服的季师傅抱起琵琶,仍旧端坐着,架子似乎不小。

“银玲,这季师父很得王上的宠吧?”慕容薇低声问道。

“可不是,仗着琵琶弹得好,仗着年老,脾气可不好,有时候主子都要让着他,你说话小心点,别冒犯了。”银玲不悦地说道。

慕容薇笑着迎了上去,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乐师季师父吧!”

“正是老夫,院使大人,老夫可等你许久了。”季师傅答道,语气冷冷的,似乎有些不耐烦。

“听闻季师父一曲琵琶便深得王上恩宠,小女子能的季师父指点一二,真是三生有幸了!”慕容薇十分有礼。

“老夫我从来不收弟子,若不是看在无殇大人的面子上,老夫我今日断然是不会坐在这里白白等你的,你知不知道老夫的时间有多宝贵,中秋宴上老夫要为王上和齐王献上老夫的新作,这事情若是耽搁了,你负责得起吗?”季师父一边不悦地说道,一边鄙夷地上下打量慕容薇。

架子端着比龙啸都大了!

慕容薇心下感慨着,也不想多废话,道:“无殇大人也没给的准的时辰,我都来晚了,咱们还是赶紧开始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自己来迟了,还嫌老夫我不耐烦?”季师父却是怒声。

“不是不是,季师父,院使大人的意思是,明晚上就是中秋宴了,若再不开始,怕时间会来不及。”银玲连忙上前解释。

“那是她自己资质不好,话说在前头,老夫就教到明天午时,就一首曲子,她若学不会,就算王上的面子,老夫也不给!”季师父果然是狂佞呀!

“那是自然,还请季师父开始吧,先将王上最喜欢的曲子弹奏一遍小女子听听。”慕容薇压着性子。

“要怎么开始,不用你来教老夫,老夫一看你这手便是不曾碰乐器过,再看你这人,丝毫没有耐性,根本就不是学乐器的料,若不是无殇大人出面,老夫我断然是不会到这里来的!”季师父又开始强调自己的分量。

终于,慕容薇犯了白眼,声音比季师父还要冷,“季师父,要不,我先弹一曲,你听听如何?”

百科全书如她,可是曾经为了接近一个迷恋古典的目标人物而苦练了六种古典乐器,琵琶正是其中之一。去分享

059他就是齐王

因为慕容薇一句话,整个后院瞬间的寂静,只有风过的声音,吹落了满枝头树叶

慕容薇心下狐疑着,就一句话而已,至于这么严重吗?

季师父那老脸难看到了极点,铁青铁青的,慕容薇觉得自己似乎是第一个挑战他权威之人,幸亏她说得还算客气,否则这骄傲的老家伙会不会当场吐血而亡呢?

良久良久,银玲缓过神来,正要劝说,季师父却突然冷声,“你要班门弄斧也成,若是这曲子入不了老夫的耳朵,就请无殇大人令请高明去!”

“如果入得了季师父的耳呢?”慕容薇笑着反问。

“老夫我这第一乐师的位置就让给你,立马断了琵琶离宫!”季师父意气极了。

“那借你的琵琶一用。”慕容薇说着,抱了那琵琶,退到一旁的石凳上缓缓做下,淡然地转轴拨弦三两声,闭着双眸,似乎回忆,似沉思。

也不过须臾而已,便低眉信手续续弹,轻拢慢捻抹复挑,

这琴声,开始时同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嘈嘈又切切,随而渐渐地像是花丛下的黄莺在间关间关得叫,十分流畅,最后,竟渐渐地又似乎是冰雪下的泉水幽幽咽咽,十分艰难。

在场所有的人,包括高傲的季师傅,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琴声上,随着琴音的高低起伏,轻重缓急而心情拨动。

“铮……”

突然,琴弦流水凝结了琴弦,琴声戛然而止!

只是,还不待听众缓过神来,琴声又起,犹如一直爆破的银瓶,水浆奔进,仿佛黄沙战场上骤然杀出的一对铁骑,刀枪轰鸣!

只见季师父一手捂住了心口,双眸大瞪,似乎有口气缓不过来,而银玲和阿宝四目相对,皆是一脸茫然。

只耳闻过无殇大人说过一次,这女人歌舞不错,却不想到竟是这种水平。

什么叫做差距,听过季师父弹奏的阿宝和银玲都清清楚楚。

慕容薇这才抬起头来,收回拨子从弦索中间划过,四根弦发出了同一个声音,像极了撕裂锦帛绸缎的声音。

“季师父,如何?”慕容薇淡淡问道。

季师父没回答,有力而又不慌不忙的拍手声却从身后传了过来。

白无殇?

慕容薇连忙转头,而这瞬间便迎上了一双深邃的双眸,清冷中透着些许欣赏。

竟然是他!

那个在白无殇当铺里偶遇的男子,那个完全附和夜宝口中的,谪仙面孔,魔鬼身材的人,竟然是他,可是她都还不知他叫什么名字,只觉得移不开眼,他天生就有令人为之颠倒的资本,他太耀眼了,如同空中的皓月,让星辰都暗淡无光。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他,她又愣了,神魂似乎全被抽走了。

也顾不上他身后毕恭毕敬地像条狗的瀚国王龙啸,更顾不上宁然在场,而白无殇不见人影,更加忽视了站在他身旁的那个始终面带温婉微笑的女人,德妃,慕容兰。

还是像第一次那样,她楞了大半天都缓不过是来,这一回没有夜宝推他了,这一回并是在水中石亭。

他仿佛从前世的宿命穿过时间的距离缓缓朝她走来,白衣飘然,如梦如幻。

终于,他止步,竟是淡淡笑了,“曲艺惊人。”

她无声,这么近的距离看他,不再是一个瞬间,她将他看得清清楚楚!

第一次见的时候,她愣,因为他的相貌之俊,也因为他眉宇间同刚出生的夜宝是如此的相似。

这一次,她愣,不再是因为他相貌之俊美了,而是她觉得实在太像了,眉宇间尊贵气息,不说话时冷冷的高傲清冷,笑的时候,狭长的双眸眯起,真的跟夜宝小时候太相似了。

不对不对,她都凌乱了,是夜宝小时候的气质,五官都和他太像了。

奈何夜宝长大了,也不知是不是都是她在带的原因,反倒越来越像她了。

完全可以肯定,他跟夜宝很很近很近的血缘关系!

丫的,居然可以这么像!

她都快在心里咆哮了,怎么会这么巧呢?

“又见了……”她下意识傻笑地开了口,入宫后她用面纱,没用金丝面具,也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她。

“你方才弹奏的曲子叫什么名字?”他淡淡问道,没问她的名字,反倒问了曲子名,似乎,也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琵琶行。”她脱口而出,这曲子是现代人依旧白居易琵琶行讲述的故事而谱出来的,曲子很长,她并没有完全弹奏完。

他看了她手中琵琶一眼,淡淡道:“龙啸,中秋宴上,别忘了这把琵琶。”

说罢,他转身就走,德妃脸上的微笑瞬间散去,恶毒都看了她一眼,精致的脸上写满了警告。

龙啸那堆满肥肉的大脸冲着慕容廆堆起了满满的笑容,兴奋道:“嘿嘿,慕容大夫你还深藏不露,本王册封你为礼乐使,掌管典乐,中秋夜当夜头一个献艺!”说罢,一副奴才嘴脸急急伺候那远去的男子。

“他……他……他……”慕容薇一句话掐在喉头,怎么说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他是齐王,他一定就是齐王,龙啸这么伺候的,只会是齐王!

一旁的季师父早已经倒地,口吐白沫,而银铃和阿宝面面相觑,倒没有对齐王的到来而感到震撼,两个姐妹似乎有什么秘密,一脸复杂。

“齐……齐……齐王!”终于,她很努力很努力得把这两个字挤出了牙缝。

他就是齐王!

这意味着什么?

她原本都理清楚了思路,这一个身份又让她陷入了无尽的混乱。

他就是齐王,夜宝刚出生那会儿为什么跟他像,他为什么还取了慕容兰,他又为什么会和慕容紫那啥啥啥……

“嘭……”琵琶重重落地,坏了。

她脑海里浮出了一个念头,难得这一切是他和慕容兰联手做的。

不对不对,他没有理由啊!

她此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带夜宝跑路!

白无殇,你到底在哪里?

你到底把夜宝藏哪里去了!

……

给读者的话:本周猫驻站书城电台跟大家互动,手机用户登入3g书城可以找到,出行后搬家,欠一更,明天或者后天双倍补哦。求月票偷偷藏着给小白。去分享

060难道是错觉

齐王一行人都离开后,慕容薇便步步朝阿宝和银玲逼去,双眸眯成了一条直线,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你家主子究竟在哪里?”慕容薇的声音可沉了。

“嘿嘿,院使大人,主人的行踪俺们当奴婢的岂能知晓?”银玲赔笑着回答,阿宝跟着后退,戒备地看着慕容薇,不说话。

“我儿子在哪里?”慕容薇又问道。

“嘿嘿,院使大人,我家主子那么疼爱夜宝,自然是会把他带在身边的,这你大可放心。”银玲继续答道。

“说,还是不说?”慕容薇冷冷问道,缓缓取下了双肩背着的帆布包。

这下子,不仅阿宝,银玲也都戒备了,姐妹俩急急后退,离慕容薇老远老远。

“说,还是不说!”慕容薇又一次问道,止步,单肩背着帆布包,一手探入包中。

“其实……院使大人,你也了解无殇大人,要是我俩知晓他的行踪,他一定不会把我俩放在你身旁的,对吧,今天就算你炸死了我们,也问不出什么来,不如……咱们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明晚中秋宴的事情?”银玲试探地问道。

慕容薇上下打量了这姐妹俩许久,手从帆布包中扬起,竟是作罢,“算了,累死我了,我睡觉去了,替我给你家主子传个话,事情办妥了他要是还不出现,那东西他休想要!”

说罢真就转身离去,头都不再回。

“她真奇怪。”阿宝开了口。

“奇怪的是主子好不好,好久没有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去了哪里也不支会一声!”银玲抱怨道,小嘴撅得老高。

“没想到齐王会到这里来,应该是让龙啸陪着到处逛吧。”阿宝淡淡说道。

“没想到的是薇薇的琵琶居然弹得那么好!我刚刚仿佛真的看到了高山流水,黄沙战场了!”银玲又说道。

“齐王这么快就到了,得想个办法通知主子,刚刚那情形,龙啸是不会留慕容薇的,她明晚不一定会有机会。”阿宝认真说道。

“都不知道人在哪里,怎么通知他,这回若是不成功,是他活该!”银玲仍在抱怨,气呼呼地在一旁坐下。

“主子毕竟是主子,有你这么抱怨的吗?”阿宝蹙眉,训斥道。

银玲倒没放在心上,平日里跟主子也不分尊卑,早就被贯怀了,她拉了拉阿宝,低了声音,道:“宝姐,夜宝呢?”

“还用问,你不知道的,我当然也不知道,主子何时偏倚过了?”阿宝说着,白了她一眼。

“宝姐,你说夜儿怎么越大越不像他爹爹了呢?”银玲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他爹是谁?”阿宝狐疑问道。

“这还用问,就是齐王,那时候在宁国公墓室里,夜宝刚出生那么会儿,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银玲连忙说道。

“那会儿是挺像的,不过现在看着像慕容薇多点,那双眼,我还觉得跟主子像呢,一样狭长狭长的,特勾魂!”阿宝若有所思地说道。

“齐王不也是狭长的勾魂眼,只是他笑得少,笑得冷清,不像主子那么骚,老爱勾姑娘家的魂!”银玲怒骂着,随即又径自嬉笑。

阿宝听不得这个“骚”字,立马瞪人。

“其实齐王,我觉得他就是那种闷骚型的,比主子还恶劣!”银玲乐呵呵说道。

阿宝也不瞪她,索性起身要走。

“嘿嘿,宝姐,你偷偷去瞧瞧齐王他们去,我守着慕容薇。”银玲说道。

阿宝走了几步却又折回来,道:“玲儿,你说当初如果金豹子没有叼走夜宝,主子会不会救慕容薇呢?”

银玲蹙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是故意的,还是巧合碰上了,只有他自己知道……”

阿宝没说话,这才安静离开,而银玲一路思索着到了慕容薇卧房,轻轻敲了门,许久都没有人回答。

“院使大人,奴婢送茶来了。”她寻了个借口,小心翼翼推开门,竟是见屋内空无一人!

是的,空荡荡的,任何东西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慕容薇根本没有进来过,她直接直走右拐出门了。

这时候,她就在朝奉大殿的屋梁上,懒懒地背靠房梁,翘着二郎腿,认真地翻看帆布包藏着的那工具箱里的东西,吃的用的,还真一样没少,只是原本很凌乱,此时是完全的混乱。

她掏啊掏啊,掏了许久才掏出了一把瑞士军刀,这东西是她的最爱之一,集圆珠笔、牙签、剪刀、平口刀、开罐器械、螺丝起子、镊子等于一身,用的时候只要从刀身的折叠处拉出来便可以。

奈何穿越到这里,什么开罐器,螺丝起子之类的根本用不上,平口刀、剪刀,还有led手电筒倒是方便。

她又找了许久,掏出了一把左轮枪和一把冲锋手枪,掂量了许久,还是放下了冲锋手枪,在这个节奏缓慢的古代,还是暂时别用那么猛的武器了。

随后,她有清点了炸弹的数量,带走了几颗跟左轮手枪,冲锋手枪,还有那些吃用的东西放在帆布包中,而将那黑色的密码工具箱藏在了屋梁上,最右侧的天窗窗台上。

这是朝奉殿里最高,也是最隐蔽的一个地方了。

她双肩背着帆布包,正要寻木柱滑下去的时候,却听得门外的动静声传来,是龙啸的声音。

“齐王殿下,时候也不早了,小王了备了歌舞宴会您接风,还望你笑纳。”此时的龙啸不管是声音,还是表情,还是身体姿态,跟平日跟在他身旁的太监总管就没有两样。

慕容薇并没有听到齐王的声音,一会儿倒是德妃开了口,“王爷车途疲惫,你又是歌又是舞的,听得都乏,上点清淡点的菜肴,紫薯甜汤先呈上来,还有香芋卷,雪鱼酥都先上。”

德妃的声音还在门外,第一个迈入大门的却是轩辕澈。

他负手缓缓而来,身影清冷,俊美的容貌上有些罕见的疲乏,黑眸静敛而淡然,仿佛超脱于凡尘之上。

随后,奴颜婢膝小跑地跟进来的是龙啸,见轩辕澈没有往龙椅上坐,只坐在殿下的暖塌上,他便不敢坐了,静候在一旁。

很快,太监宫女们利索地摆了宴席,呈上来的都是些别致的小菜,满桌都是,十分丰盛。

慕容薇躲在屋梁上扫了一遍,馋得口水都快掉下来了,这全都是她喜欢的东西,酥炸的,烧烤的,清蒸的,卤的,爆炒的小吃,配上一碗小米粥,或者一碗木耳雪梨汤,那该是人生多美好的事情啊!

同慕容薇一眼,垂涎三尺地盯着一桌美味看的还有龙啸、德妃、宁然,齐王今早就到,他们可是一直陪到现在,滴水不占。

空了好几个位置,却没有人敢坐。

轩辕澈独自一人,仿若无人一般品茶着,细嚼慢咽,举箸的动作都优雅地那么好看。

他吃的不多,却吃得慢,吃得精致,这点倒是同白无殇很像。

才多久没见呢?怎么又想起那家伙呢?

慕容薇不自觉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懒懒倚坐了下来,也不知道下头这金贵的王爷什么时候才吃完,她还想去找找夜宝去呢!

她已经不想去管夜宝的爹爹究竟是什么人了,也懒得去管那晚上的黑衣男子是谁。

这一切都跟她慕容薇没关系,也跟她慕容薇一个人的儿子没关系,这里头的秘密,利益纠纷,小到她的名节,大到夜宝的性命,都是她一直躲避的。

包括白无殇,她都不想再有什么纠葛,帮他拿到瀚海匙,她就离开王宫。

“王爷,今晚在紫薇阁住吧,臣妾前几日也都住紫薇阁。”突然,德妃开了口,声音很低很轻,明显的小心翼翼。

慕容薇的视线这才从轩辕澈的脸上移开,只见慕容兰一副胆怯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当宠的妃子。

怎么回事呢?

难道传言有误,难道她的某些推测有误,慕容薇想着想着,随即又摇头,说好不去纠结这些事情了。

轩辕澈并没有回答,除了大的宴席,否则他吃饭时候有两个习惯,第一是不说话,第二是独自一人用膳。

得不到回答,加之龙啸狐疑地目光,德妃悻悻地,没再出声。

偌大的朝奉大殿金碧辉煌,可容纳十二个人的大圆桌,满桌的佳肴五颜六色,却只有他一个人纤尘不染的白衣,沉静的墨玉簪子,如此的简单,孤零零的坐着,安静而落寞,慕容薇就在他正前方的上空,这么看去,心中顿生出一种悲凉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这个男人孤单到可怜。

好一会儿,宫女终于奉上茶水供轩辕澈漱口,他一手端茶,捻着茶杯盖,头微扬起。

就瞬间而已,慕容薇险些从高高的屋梁上掉下来,幸好抱住了大梁。

而他,早已经低头漱口,站了起来,淡淡道:“前面引路,去紫薇阁。”

“是!”德妃喜出望外,仿佛是第一次被临幸的宫妃。

人渐渐远去了,慕容薇还惊慌未定,方才那瞬间,她分明看见他那山涧清泉般深邃而清冷的双眸看入了她的眼睛,可是,为什么就一瞬间而已,他已经起身离开了呢?

难道是她的错觉?

去分享

061别走

待整个大殿都空了,慕容薇才背着帆布包从圆柱上滑落

无殇宫她早就找遍了,白无殇如果把夜宝藏在宫中,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呢?

她边思索着,边往景轩宫去。

而此时,轩辕澈一行人就在景轩宫正后面的紫薇阁。

这紫薇阁同景轩宫只隔了个小花园,花园中的长廊连同了前后,因为满园的紫薇花而得名,阁楼后是一个天然的温泉池,深得德妃的喜欢。

众人止步在阁外,轩辕澈已经先进去了,一路谦卑的德妃很快又恢复了趾高气扬的模样,冷挑眉,扫了宁然和龙啸一眼,气定神闲道:“都下去吧,不用伺候了,没有本宫的准许,今晚到明日天大的事情都不许来扰!”

“是。”宁然谦恭地行礼。

龙啸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便同宁然离去了。

德妃冷哼一声,在门口好一份打扮,又是整理了发髻,又是打理了衣裳,径自瞧看着,还不够,拉了婢女,急急道:“怎么样,好看啊?头发乱了吗?衣裳呢,皱了没?”

“德妃娘娘貌若天仙,就算是头发乱了,衣裳皱了,一样讨齐王宠爱。”婢女连忙答道。

“小嘴这么甜?说的都是废话!”德妃凌厉地训斥,看像了另一个婢女。

那婢女连忙道:“德妃娘娘莫及,奴婢这就是去取了镜子和脂粉来!”说罢,急急就走,生怕受罚。

德妃倒是满意,耐性地等着,认真地打量跟着伺候的几个婢女。

挑来选去,竟是将几个颇有姿色者遣了走,虽然为齐王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见找齐王的次数也就三次,甚至,她大婚之日,孩子出生之时,他都没有出现。

这是她第四次见他,如此机会,她当然不可放过,更不能给任何人机会!

不一会儿,几个奴才便抬来了铜镜,捧来了胭脂水粉,各种头饰,场面是如此的滑稽,就在紫薇阁门口,德妃坐在一个奴才的背上,对镜装扮,细致的打扮之后,并没有多少差异,长眉入鬓,媚眼如丝,她的五官生得大方,奈何人刻薄而小气。

直到自己满意了,又询问了好几个奴才,她这才敢进紫薇阁,却不见慕容薇就站在景轩宫的二楼窗前,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只觉得慕容兰疯了,彻底的疯了,一个妻妾成群的男人,地位再高,相貌再好,都不值得如此为之疯狂,女人要的不过是一分单纯一心一意而已,需要你去同别的女人争的男人,不过是战利品,不是爱人。

慕容薇无奈笑着,第一次对德妃没有恨意,而是可怜。

然而,她并没有看到了就在她对面,同是二楼的窗前,那个白衣男子已经站了许久,看了她许久,他没有多少表情,淡然清冷,见她转身离开,唇畔这才勾起一抹淡淡笑意。

德妃到了二楼,一见轩辕澈站在窗前,便殷勤地取了衣袍上去,低声,“王爷,天凉。”

说罢,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将大袍替他披上,就这么很自然得没有站稳,整个人跟着玄色大袍全往轩辕澈那硬朗而宽厚的背上贴去。

“啊…”

随即而来的便是她自己的惊叫,轩辕澈早就侧身,也不搀扶双臂趴在船台上的她,径自王一旁暖塌而去,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

德妃双臂一撑,还是站了起来,一脸水色也不敢发作,仍旧捧着长袍,走了过来,在轩辕澈脚下跪着,道:“王爷,您若着凉了,臣妾和瀚国都担当不起。”

说话,将长袍捧高,大有他不穿,她就长跪不起的架势。

“不用伺候了,下去吧。”轩辕澈却懒懒在高枕上倚躺了下来,挥了挥手。

“王爷,臣妾不出声,就在一旁伺候着。”她说着,直起身子自作主张地替他披上长袍,温柔地替他捶打着小腿,良久良久,见他眯着眼没在说话,她这才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她觉得他还是多多少少会给她面子的,毕竟她不仅是他的侧妃,还是他拥有瀚国后盾的标志。

“这里叫紫薇阁?”突然他开了口。

她心下一喜,连忙道:“正是,因为这院子总开门了紫薇花,而阁楼后一池温泉,总是落满紫薇花瓣,便叫紫薇泉。”

她一边答着,小手一边往他大腿而去,之前的三次见面,全在床榻上,她得召,赤身**得被抬了去,在完全的黑暗中得到宠幸,欢愉中,她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脸。

这么淡然的一个人,说他是君子,君子二字却远远配不上他,说他落入凡尘的谪仙,他却是如此的真实。

即便是他的正妃,如此近距离地面对他,也会有一样的感觉吧,接近不了尊贵,靠近不了的清冷,仿佛永远不会有人可以走到他心里去,永远不会有人能跟他说句真心话。

“紫薇……紫不正是你的名字吗?”他淡淡问道,任由她的手缓缓而上,淡然的双眸里丝毫没有波澜。

她反倒是有些慌,急急点头,“是呀,也有这个原因,我才选了个小阁楼,虽小,但雅致得很。”

见他没说话,她又急急道;“王爷,车徒劳顿,不如泡会儿温泉,解解乏,一会儿家父和家母还得来问安,瀚国的好些大臣都排着队呢。”

他却掀起长袍来,看似温和力道不大,却轻而易举扬起了她的手,明明不过是随着长袍被扬起,看似一点儿伤害都没有,疼痛却只有她自己清楚。

他起身,淡淡道:“问安你代本王领了。”说罢便走,德妃还没从疼痛中缓过气来呢,他便到了门口。

他就是这样,连不满,连伤害,都是如此的不动声色,如此的温柔平静。

她眸中恨意掠过,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抱住了他的双腿,“王爷,臣妾疼,臣妾的手好疼,王爷,您别走!”

给读者的话:

报告,晚上还有三更。然后,收到编辑的通知6号会上架了哦。去分享

062如果是小白

德妃跪在地上,忍着双臂的疼痛,紧紧地抱轩辕澈的双腿,哀求着,“王爷,臣妾的手好疼,你替臣妾上药,可好?”

女人要的东西很多

名分,财富,地位、疼爱,甚至是权力。

她如今贵为齐王侧妃,虽在轩辕,地位并不算高,可是在四方属国,却是连王都要亲自伺候的,在天下女子心中,是仅次于齐王正妃的女人。

她现在想要的是一份疼爱,细节处可见的疼爱。

她都很难想象得出那样的场景,有朝一日,这个神一般不可接近,不容侵犯的齐王爷会单膝跪坐在她榻前为她上药。

轩辕澈没有回答,低头看着她,眸中仍旧是那波澜不惊的淡然。

“王爷,你刚刚弄疼臣妾的,臣妾的手险些废了。”她娇嗔、媚眼,甚至胸暧昧地蹭近他的腿。

“疼了就休息,明日再让他们来问安。”他淡淡说道,眸中一抹厌恶瞬间掠过,他伸手,轻轻抵住她的肩将她推开。

同方才一模一样,看似无声无息,不着一丝力气,真正的力量全都贯入她肩头,疼得她张大了嘴都叫不出声,一手按住肩上重重跌坐下去。

他转身缓缓而去,轻轻拍了拍手,俊朗的眉头微蹙,又拍了拍长袍,索性止步,淡淡道:“金蝉,伺候沐浴。”

凭空出现的蓝衣独眼男子就落在他身后,恭敬道:“宫中干净的浴池只有景轩宫中的人工浴池,大小始终。”

他点了点头,脚步仍旧轻缓不急,金蝉则立马前往准备。

不一会儿,原本空荡荡的景轩宫便空无一人,前后两个门把守的是金蝉和财仔,他所谓的伺候,不过是打点好一切,一如用膳,总不喜欢有人靠得太近。

景轩宫的浴池于一楼右侧室内,干净的衣裳放置在池边,他一身**,精炼的身体在池中单薄的烟雾中若隐若现,这一身肌肤如冰雪一般,又似乎一块无暇的羊脂玉,这样的肌肤竟会出现在这样的精壮的躯体之上,偏偏又该死得极其协调,真的寻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这种美。

他转身,完全**的胳膊,一看便是强有力,取下那墨一般的墨玉簪子,墨一般的长发便倾泄而下,掩着了那令人喷血的美背。

慕容薇捂住了鼻子,鲜红鲜红的鼻血都从指缝间流溢出来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满王宫跑累了,就在这屋梁上睡着了。

听到水声她才醒来,迷迷糊糊往下看,见了那精炼而**的身体,她又一次紧紧抱住柱子。

王宫那么大,紫薇阁里还有个浑然天成浪漫无比满池开花的紫薇池呢,这家伙为什么偏偏跑这里来为她奉献这么一场……美男出浴图呢?

是的,他出浴了。

慕容薇立马闭眼,在现代,她见识过多少……嗯……男人。

在古代,白无殇那么妖孽级别的家伙她都看过,虽然那一次她专注在他体内的毒上,而且很有职业道德得忽视了很多东西。

可是,她也算身经百战了吧。

怎么偏偏就受不住这轩辕澈呢?小手湿热湿热的,脑袋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在这密闭的空气被腾腾热气熏晕了,还是失血过多,她紧紧地闭着双眸,又感觉到了血从鼻腔中缓缓而出,这才松了一手,又一次捂住鼻子。

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需要慢镜头才可以看得清楚明白。

鼻血,从她指缝间缓缓地流溢而出来,汇聚成了一滴血珠,缓缓垂落,随着她越来越重的呼吸,这血珠越垂越块。

终于!

血珠再也受重不了,脱离血流,滴落而下……

慢镜头中,天下万物仿佛全都静止了,只有这从高高屋梁上滴落而下的血珠见证着时间的流逝。

他,穿上了干净的锦白长袍,线条分明的胸膛还带着水迹,裸露着,似乎真的不需要婢女伺候,他拿着一块干净的浴巾,低着头,边走边擦拭着头发。

慕容薇真的很狼狈,一手抱着柱,一手捂住鼻子,侧头认真地听着脚步声,等待着他离开。

可是,突然,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了。

他止步,俊朗的眉头微蹙,缓缓地抬起手臂来,手臂上是只道一滴鲜红的血迹,并不多,仿佛他手臂上被干的水迹。

他骤然沉眸,骤然厉声,“金蝉,封了整个景轩宫!”

“是!”门外传来了恭敬而同样清冷的声音。

而于此同时,慕容薇被这厉声冷不防一吓,不小心没站稳,骤然睁眼,却已直线下降。

“咻……”

绳索重重弹动,她吊在了半空,双腿缠着绳索,倒栽而下,他似乎算好的,退后一步,虽然同她面对面,却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径自擦拭着手臂上的血迹。

噩梦啊,这是!

慕容薇心下长叹着,鼻嘴血迹模糊的小脸上挤出了讨好的笑容。

她知道,他不看她,并不代表她可以再像蜘蛛一样爬上去,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她多么希望眼前这个男人不是齐王轩辕澈,而是可亲可爱的白无殇大人。

如果是不正不经的小白,一定会对她眯眼笑,玩笑地赖着她要她负责。

如果是善解人意的小白,一定会再威胁她一次,让她替他偷个什么东西。

如果是臭美臭屁的小白,一定会笑吟吟地问她,“薇薇,大人我身材不错吧?”

轩辕澈还在擦拭手臂,而慕容薇已经再也笑不出来,欲哭无泪。

终于,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怯怯地开了口,“齐王殿下……那个……浴巾够吗?要不……奴婢替你去取?”

“不用,我的墨玉簪掉在水中了,替我找了来。”他淡淡说道,径自往一旁放着墨玉腰带的暖塌而去。

慕容薇一脸惊愕,双腿一软……

“嘭……”

直栽地而下,即便是她动作利索,争分夺秒要翻身,还是没完全翻成功,双臂就这么重重扼腕着地,惨烈地牺牲了……去分享

063他很温柔

“嘭……”

一声巨响之后是窸窸窣窣绳索掉落的声音

慕容薇趴在地上,双臂似乎都断了,无力地瘫着,万能勾砸在她身上,她白眼一翻,就这么晕死了过去。

不远处,那绝美的男子正慢条斯理地系上墨玉腰带,墨玉是一种翠到了极致,翠成了墨色的玉,是极其名贵的东西,能用墨玉簪子已经不得了了,竟然可以用墨雨镶成腰带,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他穿戴整齐,只有未干的墨发还垂散着,一身上下依旧只有两个眼色,白和墨,简单到另所有色彩都黯然失色。

他转身,蹙眉看了一眼晕死在地上的女子,并没有多少表情,走到了她身旁,高高在上地俯视她,淡淡道:“手都断了,再不起来,本王连你的腿筋都挑断。”

如此狠绝的话,他偏偏说得淡然,仿佛任何事情在他眼中都是无关紧要,可有可无。

慕容薇双眸紧闭,一动不动,似乎痛晕了过去。

他唇畔勾起一抹浅笑,竟是抬脚踩在她手背上,还没有用力呢,慕容薇便立马翻身滚得老远老远,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过来。”他淡淡说道,不急也不怒。

“齐王殿下,奴婢不小心在上头睡着了,并非有意而为之,奴婢方才什么都没有看见,天地为鉴,请齐王殿下恕罪!”慕容薇连忙说道。

“过来。”他还是那淡淡语气,朝她招了招手。

不叫的狗最凶,不怒的主子最狠,白无殇还会笑呢,这家伙就一面瘫。

慕容薇不得不小心翼翼走过去,低着头,没敢看他。

“你就是今天在无殇宫里见着的那个乐师?”他淡淡问道,竟不嫌她脏兮兮地牵着了她已经断了的手。

“奴婢太医院院使兼礼乐使,慕容薇。”慕容薇如实答道。

“既是龙啸的臣,便是我轩辕的臣,怎么自称奴婢了?你又不是本王的婢女。”他反问道,似乎很认真。

“微臣愚钝,齐王殿下见谅。”慕容薇还是低着头,看着他牵着她的手,正检查着她的五指。

手臂和手掌有些擦伤,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就是这手断了,亦不是大问题,只是,如今这状况,她是躲不过了。

怎么就这么撞巧呢?

真的不是她的错,这是她的地盘,是他平白无故闯进了的!

“本王的过失,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冒然到了景轩宫。”他居然没有刁难,还主动……认错!

这家伙真的有这么开明吗?

慕容薇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立马抬头,泪汪汪的双眸可怜兮兮地看入他的眼睛,“齐王殿下,微臣的手好疼,明日还要为殿下献艺,可否容微臣赶紧回去疗伤?”

“这儿就是你的地儿,你回去哪里?”轩辕澈居然笑了,可惜慕容薇没看到,她说着,又可怜兮兮地低下了头。

“容微臣先回趟太医院,得罪殿下的地方,等中秋宴过了,微臣愿意任殿下惩罚。”慕容薇说着,脑袋低着更低了,嗲嗲的声音都哽咽了。

轩辕澈此时噙在唇畔的笑容越发的浓烈,像是一坛陈年老酒,令人看了心都会醉。

“既是太医院的院使,定是医术高明,手臂断了,不能自救?”他反问道。

“白痴!”慕容薇在心中脱口而出,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含蓄,“医术再高超也离不开这双手,微臣可保明晚中秋宴如时献曲,只要齐王现在就让微臣回太医院。”

说出这话,慕容薇自己都觉得可笑,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可能一日就痊愈,她若是出了景轩宫,一定头也不回往宫外逃。

“呵呵,本王对医术也略懂一二,不如让本王试试。”轩辕澈说着,并没有征得她同意,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手竟是猛地一拉。

“啊……”慕容薇立马惊叫出声,条件反射地自我防备,双手不能动,直接一脚朝轩辕澈狠狠踹去。

轩辕澈一个漂亮的转身,轻易躲过,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拉住了她另一手,又是狠狠的一拉!

“啊……”慕容薇再次惨叫,门外守护的金蝉和财仔都好奇着,却不敢冒然闯进。

任由着慕容薇惨叫,轩辕澈温柔依旧,竟是将她懒腰抱起往一旁暖塌上而去。

慕容薇不但没有看到他方才唇畔那美酒一杯浓烈的笑意,更没有看到他此时眸中掠过的一抹心疼。

她整个人犹如被雷击中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这就是传说中的总是孤高清冷又淡然淡泊的齐王吗?他想做什么?

被抱着倚躺在暖塌上,轩辕澈竟是单膝跪在她塌前,从袖中求出药膏来,小心翼翼替她敷上,温柔地推拿。

那药膏冰凉凉的,和之前白无殇给她的药膏有些类似,手臂上的疼痛很快就被冰凉凉的清爽感所取代,然而,不管是疼痛,还是冰爽,她都完全不知觉,她正瞪大了眼睛看着此时专心致志地为她推拿手臂的轩辕澈,清秀的眉头紧锁,总觉得这一幕十分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究竟是在那部古装剧里瞧过。

男主角,好会疼人,好温柔好温柔。

她一句话没说,傻愣愣地看着,比起先前两次,这一回的距离最近,她发现他俊美的脸上根本没有任何一丝瑕疵,五官配合得如此完美,她也发现了夜宝小时候的神态、五官,气质,跟他是那么那么的像。

突然,他抬头,对上了她不自觉痴愣的双眸。

她一愣,立马低头,也不知道怎么得就羞红了脸,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砰地快跳出心口了。

或许,就是这样的感觉,即便他妻妾成群,仍旧有女人愿意为他奉上一切,为他不折手段。

“好了,这药带在身上,晚上睡前记得推拿,明晚若是奏不出令本王满意的曲子,本王再废了这手。”他淡淡说道,起身便走。

慕容薇脑海依旧一片空白,而他到了门口没有回答,仍是不痛不痒,淡淡地道:“还有,你这双手从此就是本王的了。”去分享

064中秋宴(上)

再见齐王的时候,已经是翌日的夜晚

慕容薇抱着一把崭新的琵琶,静候在大道两篇,等着地他出现,按照龙啸的安排,轩辕澈会经过此地,她一看到他,便要躲在一旁弹奏琵琶,以琵琶为引,将他引到主座。

此时整个御花园犹如一片灯火海洋,一簇簇七彩的灯火,仿佛是一簇簇绽放在夜里的花。

主干道上铺上了红地毯,直通御花园的中心,这里原本是一片竹林,此时已经被夷为平地,摆下了戏台,宴席。

皓月当空,加之灯火辉煌,将整个御花园照得亮如白昼,主位高高在上正中央,右侧是德妃的位置,左侧是龙啸的位置,慕容府一家跟在德妃这一侧,而朝中大臣而跟着在宁然哪一边,两列而下,围成一个椭圆形,此时全城除了伺候的婢女,空空如也,不见任何一个宾客。

而远处,主干道上,一行人正缓缓而来。

两名太监在前面提灯引路,轩辕澈同龙啸并列而行,龙啸正殷勤着解说着两旁陈列的宝物,这些东西全都是根据德妃的要求,找白无殇临时要来的。

奈何,对这些宝物最了解,最有解说的无殇大人,此时依旧没有露面。

“齐王殿下,您瞧瞧这个月光宝盒,传说可以随性所欲地穿越前世今生,虽然是个传说,它的奇妙之处却在于每逢月圆之夜,在月光的照射之下,盒子会自动打开,出现满盒金银财宝的幻象。”龙啸说着,小心翼翼掀起了遮盖在一个锦盒上的玄色丝布。

果然,如同他所说的,月光一照射到这个锦盒,盒盖便自动打开,金光闪闪中出现了一堆金银财宝,犹如财神爷手中的宝盒。

周遭众人皆惊叹,跟着后头的一直一脸沉色的德妃也终于有了异样的表情。

然而,轩辕澈却是看都不多看一眼,继续往前走。

龙啸无奈地直摇头,类似的宝贝已经看了不少了,却至今没有一样能入这齐王殿下金贵的眼,他扯了一旁的太监,低声不悦道,“白无殇呢?”

“禀王上,无殇大人出宫寻宝去了,至今未归。”太监低声如实答道。

“赶紧差人去催!告诉他,再不回来,本王我……我……哎呀,快去!”龙啸急着,却无可奈何,白无殇出宫后的行踪,他从来都是不知晓的。

也不待那太监回话,狠狠地将他推到了一旁,看向一旁的德妃求助。

德妃只瞪了一眼,没说话。

突然,轩辕澈止步了,淡淡道:“龙啸。”

“小王在!”龙啸立马上前去。

“白无殇呢?本王听闻他大名已久,今儿个怎么不见人影?”轩辕澈问道,一边赏玩着一只精致的白玉小兔子,这兔子不过巴掌大,在月辉的照耀下,通体经意剔透,兔身中藏着的月牙的印记这才隐隐浮现。

“那小子前日刚刚离宫,说是寻急着为殿下寻一件宝贝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赶回,若是赶不回来,还请殿下见谅,改日一定让他亲自送到齐王府去。”龙啸连忙解释。

“什么宝贝,这么急着去寻?可是你瀚国的瀚海匙?”轩辕澈淡淡笑了,取了那白玉兔子,看都不再看其他宝贝一眼。

龙啸脸色顿变,急急道:“齐王殿下,你也知道,瀚海匙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小王若真有那宝贝,早就献给您了。”

轩辕澈看了他一眼,没在说话,大步往前而去。

这时候,不仅仅是龙啸,后头所有的人全松了口气,尤其是宁然。

众人快步走着,龙啸一个眼色,不一会儿,一阵悠扬的琵琶声便缓缓地从前方传来了,龙啸陶醉一番,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才又追着轩辕澈而去,笑着道:“齐王殿下,你听听这曲子可熟悉?”

“人呢?”轩辕澈淡淡问道。

“就在前面。”龙啸做了个请的姿势。

轩辕澈唇畔勾起一抹浅笑,大步而前。

“齐王似乎很满意慕容大夫。”宁然低声。

“本宫也满意,一会儿让她揭下面纱来瞧瞧呗,若是王爷中意,就让龙啸割爱吧。”德妃冷冷说道。

前面的人都已经止步,拦路的是一群抱着琵琶的妙龄女子,身姿窈窕,貌美如花,一身颇具民族风情的露脐低胸束身裙,长袖蜿蜒如同飘逸地丝带,垂鬓妖娆,雍容华贵,一个个皆是**着莲足,踩在红地毯上抱琵琶轻舞,远远看去,在静谧的月华之下,彩带飘逸,犹如落入凡间的九天仙女翩然而舞。

柔中带刚,铮铮的琵琶声传来,从蜿蜒的长袖中走出了一个面的金啥蒙面的女子,她手把一把金色琵琶仿若一直金色的蝴蝶,翩然飞入,她活抱或举或抡或倒置,一手便可支撑起琵琶的重量,另一手玉指如梭穿梭在琴弦之间。

翩然而舞,琴声铮铮,在众七彩蜿蜒长袖中,缓缓朝他舞来,而琴身渐高渐快,听得人心潮澎湃。

突然!

琴身戛然而止,而她,忽而倾倒,倾身而下,匍匐在他脚下,双手负于身后,琵琶反举,琴声再次铮铮然而起!

给读者的话:

五更终于都送上了,赞某猫一个吧,呼呼,好困睡觉去啦。去分享

065中秋宴(中)

琴声铮铮然,曲调越来越明快,骤而急转,慕容薇五指轮弹,十分娴熟,琴声如骤雨急下,揪住了人心,仿佛被吊着一口气,一直往上提一直往上提,怎么下不来,怎么都舍不得吐出来

“反弹琵琶!”龙啸和轩辕澈齐声,周遭的众人皆是惊诧,随着越来越快的琴声而心跳加速!

慕容薇那纤细的腰肢一折一弯,缓缓从地上站起,却没有停留,双手仍旧反抱着金灿灿的琵琶,身体开始转动,从缓而急,那蜿蜒的长袖如同流云一般舞成了一道五彩的圆圈,而周遭的舞者拥簇而来,为她散开了芬香的花瓣,如雨如雪,恰似天女散花!

慕容薇越转越快,而琴身并没有错乱,随着她的转动,亦是越来越快,听得周遭所有的人一口气全都提着,怎么都不敢呼出。

铮铮铮铮铮铮!

良久,繁华落尽,她才由急而缓,缓缓停了下来,平衡感超好的她站得稳当当的,仍旧反弹着琵琶,琴声回落,铮、铮、铮……

轩辕澈就站在她面前,深邃的双眸痴迷得只容下了她一个人的影子,他下意识伸手,像解开她的面纱,只是,瞬间而已,却又急急缩回了手,仿佛被触电了一般。

“好好好!慕容薇,你太出乎本王的意料了!”龙啸沉醉得忘我,也顾不上轩辕澈在场,连连拍手称赞。

慕容薇一身金灿灿的舞衣,将身姿衬得愈发的曼妙玲珑,她欠身淡淡一笑,道:“齐王殿下,这边请。”

轩辕澈瞥了她的双手一眼,笑了笑也没多说话便往前大步而去。

众人皆落定,把酒言欢,慕容薇一曲献罢正要退下去,却被龙啸身旁的太监拦住,“院使大人,别急着走,王上交待了,一会儿让你陪齐王去。”

“陪什么?”慕容薇蹙眉问道。

“喝酒助兴,王上说了,只要今晚你能把齐王哄开心了,你想要什么,王上都给你。”太监低声。

“是。”慕容薇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在一旁落座。

歌舞起、礼乐起,很快整个御花园都热闹了起来。

龙啸坐在轩辕澈身旁,毕恭毕敬,点头哈腰地伺候,德妃倒是安分了许多,端坐着,还有点妃嫔的架子。

“齐王殿下,这支舞名叫潮平两岸阔,歌颂的是轩辕对四方属国的恩泽,这是小王亲自谱曲,请了瀚国最后的舞师编成的。”龙啸讲解道。

奈何轩辕澈的心思并不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在这么热闹而盛大的场合上,他居然自斟自饮,神态淡然而清冷,将周遭所有的人全当成了空气。

“齐王殿下?”龙啸试探地问道。

轩辕澈没说话,静默地举杯邀月,地下两侧众臣,纷纷效仿。

慕容薇远远望去,只觉得此时的轩辕澈像极了一为帝王,而不是一个在朝中无职的王爷,传闻他有治国之才却无治国之心,为何呢?传闻轩辕皇帝轩辕烈之分仰仗他,他这等身份,手握炸药矿产,又是如何独善其身的呢?

三杯酒尽,轩辕澈竟是看像了德妃,淡淡道:“德妃可有即兴之作?”

“臣妾愚笨,岂能在王爷面前班门弄斧,不如让王上献上一首?”德妃连忙推辞,她的歌舞琴曲还勉强上得了台面,武功也不差,就是这诗词歌赋,无一样精通。

“舞一曲可否,让刚才那琴师为你伴奏。”轩辕澈又说道,淡淡的声音却让人有中压迫感。

听了这话,德妃的心顿时沉了,齐王这句话明显是在众人面前打她的脸,将她贬低到同慕容薇一样的位置,甚至更低。

“难不成被方才那支舞吓着了?本王记得你在娘家的时候,歌舞之艺可是名满瀚国的。”轩辕澈竟是笑了,似乎心情不错。

歌舞之艺名满瀚国?

德妃纳闷了,四妹因为这一段婚姻,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没有人见识过她的歌舞,即便是龙啸都没有见过她本人,怎么可能歌舞之一名满瀚国?

“臣妾献丑了。”德妃可受不住那一个“吓”字,起身冷眼瞥了一旁低着头的慕容薇一眼,便款步到了红毯中央,虽不合身份地位,却也难得有机会在齐王面前献艺。

她看像一旁抱起琵琶的慕容薇,十分大方道:“你不用配合我,我会跟着你曲调的节奏来,随意你弹奏吧。”

慕容薇顿时惊诧,这女人竟还有这般的本事和自信,她点了点头,没说话。

德妃退去大袍,理了理衣裙,同一旁的舞女要了一条宽大的大红的长绸带,有模有样地摆好了姿态,右脚踮起脚尖踩在前面,身子重心下沉,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捻了个莲花指,顶在头顶,似乎许久没有活动过胫骨了,动作明显有些僵硬,等着慕容薇弹奏。

“碉堡。”慕容薇碎了一口,取了拨子正要弹奏,轩辕澈正巧开了口,“慕容大人,刚才那首曲子和那只舞叫什么名字?”

“没有独自的名字,歌舞并称霓裳羽舞,也唤霓裳羽衣曲,不舞不歌,微臣方才弹奏的不过是其中的一小段而已,整套歌舞,描绘的是凡人羽化成仙去往月宫见到仙女起舞的场景。”慕容薇答道。

“出自你之手?”轩辕澈有些惊诧。

“故人之手。”慕容薇连忙解释,她才不像某些穿越女那么白痴,明明不像惹事上身,却非得盗用古人今人别人的作品占为己有,引起注意。

“故人?”轩辕澈问道,似乎很感兴趣。

“已故之人,不愿意留下姓名,只留下了这套曲子。”慕容薇应答自如。

“不舞不歌,难不成还有歌?”轩辕澈又问道,仿佛把一旁碉堡般一动不动伫立着的的德妃忘记了。

“嗯。”慕容薇不得不点头,她只会舞和弹,歌的话还真不得不盗用。

“请吧。”轩辕澈笑着,看着慕容薇,完全的忽视了下方已经一脸幽怨的德妃娘娘,而地下所有的大臣全都仰头看来,略过了德妃,甚至有人开始低头窃语,说这慕容薇才是王上准备献给齐王的宝。

慕容薇却没有忽视德妃,总觉得轩辕澈是故意的,却寻不出什么理由来。

她抬手,琴声铮铮而起,台下德妃终于可以换姿势了,似乎站久了双腿发软,舞得僵硬并不顺畅,不过这女人还是有点能耐,跟得上节奏,并没有踩漏了拍子,动作和脚步节奏同她的曲调倒是相得益彰,渐渐地入佳境,博回了不少目光。

奈何轩辕澈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在慕容薇身上,扰得慕容薇根本分不出神来折腾德妃,生怕一个调弹错了,这家伙真的像昨夜说的挑断了她双手手筋。

她实在不明白,这么一个温柔而淡然的王爷,如闲云野鹤一般,怎么会有那么一颗狠毒的心呢?

她实在受不了他那**裸对她很感兴趣的眼睛,曲调顿转,又开始一段新的前奏,她张口想唱,台下却顿时传来一阵唏嘘之声。

难道是曲调转太快了!她尴尬着,躲过了轩辕澈的目光急急朝台下看去,只见德妃的动作全乱了,似乎正努力的弥补着,并没有停下来,奈何力不从心,引得看客都不买齐王面子,唏嘘连连。

此时的德妃俨然就是一个小丑。

慕容薇一乐,借机躲过轩辕澈的玩味的目光,曲调转快,开了口: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沉香亭北倚栏杆……

一曲唱罢,琴声亦停,却是余味无穷,原本的曲调前奏可长了,德妃功夫不到家,一时间根本受不住,周遭全都寂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抱着琵琶慕容薇,她却还在扭动着腰肢,挥舞着长袖,要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若是个舞女,此时她可以恭敬都退下,把风头尽数让给慕容薇。

奈何她是个王妃,尊贵的轩辕齐王侧妃,她若退下,岂不真成舞女。

全城寂静,慕容薇的心砰砰砰地跳动着,怎么都不敢抬头,她想轩辕澈一定还在看她,龙啸一定在看轩辕澈,这龙胖子一定会把她推给轩辕澈的了,她就再没有机会接近龙胖子拿到瀚海匙了!

如何是好。

然而,他错了,轩辕澈此时正看这德妃,淡淡地开了口。

他这一话,让慕容薇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毒舌,原来这个男人不仅跟白无殇一样表里不一,而且毒舌腹黑!

他仍旧是那淡淡的语气,道,“德妃你还打算跳到天亮吗?”去分享

066中秋宴(下)

在全场沉寂的情况下,轩辕澈淡淡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德妃挽着绸带的一手僵在半空,提起的一腿也停在半空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有集中了过来,包括慕容薇。

德妃那精致的脸羞得红彤彤的,缓缓放下了四肢,低下了头,话都不想说,也不敢说。

“退下吧。”轩辕澈淡淡说道,还真不着一丝情绪。

“臣妾遵命。”德妃欠了欠身子,竟是一瘸一拐地走了下去,方才跳舞的过程中早伤了腿,她硬撑着,却没想到落得这么个下场,她愤恨地朝一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愤恨地独自往紫薇阁而去,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了轩辕澈清朗的声音,却又令人忍不住止步回头。

“哈哈,好个云想衣裳花想容!好个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轩辕澈拍手称赞,这中秋宴似乎成了慕容薇的主场。

“故人之作,微臣不过借用罢了。”慕容薇连忙解释,这用的是李白的诗。

这时候,一个婢女端着一碗热茶而来,恭敬地道:“院使大人辛苦了,这茶水有润喉之效,是王上之前特意吩咐的。”

龙啸莫名其妙地,不记得自己吩咐过这件事,一见是伺候德妃的婢女,顿是不安,却不敢出声。

说罢,婢女便上前,将热茶送到了慕容薇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慕容薇根本不敢动,她动了,这婢女才有下手的机会。

只是,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她,等着她接过那热茶,她不由得感慨,究竟是她上辈子欠了慕容兰,还是慕容紫这辈子欠了她这大姐,大小麻烦不断,躲都躲不掉,真心的讨厌。

“院使大人,这可是王上亲自配的茶叶,别辜负了王上一番心意。”婢女笑着说道,龙啸此时冤枉得无可奈何,比起慕容薇,德妃还是不能得罪的。

而轩辕澈则坐着,径自饮酒,不言不语。

慕容薇看着婢女,招牌式地微微笑着,突然指向右边惊叫道:“快看,有流星!”

一时间,所有人全朝右边看去,慕容薇则利索地接过那热茶,放置在轩辕澈案前,面对已经回过头来的众人,笑呵呵道:“流星都很快啊。”

“哈哈,是啊是啊,流星好啊,流星好啊!”龙啸笑得很欢喜,而轩辕澈一手支在嘴边,忍俊不禁,唇畔勾起了一抹宠溺的笑,婢女诡计不成,只得悻悻然退了下去。

“慕容大人是想同本王共饮?”轩辕澈说着,亲自将茶水倒掉,斟满了一杯酒,很愉悦地道:“来人啊,赐坐!”

龙啸连忙亲自搬来凳子,就放在轩辕澈身旁,很不要脸地乐呵呵,低声:“齐王殿下,小王准备的这宝贝,还合您心意吧!”

“宝贝?”轩辕澈挑眉看了他一眼。

“齐王殿下,慕容大人可不仅医术高明,才艺亦是精绝,而且,还有不尽的惊喜,等着您去挖掘呢!”龙啸低声,一张胖脸猥琐无比。

“听闻慕容大人还有个孩子?”轩辕澈问道。

“误传!讹传!慕容大人年纪轻轻,尚为婚嫁,何来孩子?”龙啸连忙澄清。

慕容薇没说话,进退都不是,只得低着头,紧张着,暗自咒骂白无殇,说好了他会安排好一切给她机会了,现在倒好,几日不见人影。

“为何蒙着面纱?”轩辕澈又问道,慕容薇这才提神,越发的紧张了。

这轩辕澈好生奇怪,在无殇宫里见到她,不闻不问,在景轩宫中再见,仍旧不多问,对她的面纱也没有好奇,偏偏留到了这大庭广众之下才问。

然而,偏偏是这一问,龙啸便再扯出谎来了,支支吾吾地说出话。

“禀殿下,微臣右边容貌尽毁,极其丑陋,一直蒙着面纱一来遮丑,二来怕吓着了别人。”慕容薇恭敬地开了口,头一回这么喜欢自己这半边毁了的容貌。

轩辕澈看了她许久,竟没有再多追究,只举杯起身邀她,慕容薇一愣,连忙起身,举杯敬他。

“慕容薇,可惜了呀……”他感慨着,第一次连名带姓叫她的名字,一杯酒饮尽,转身就走,慕容薇突然有种失落感,有些莫名,轩辕澈就这么走了?似乎太快了。

“哎呀!”龙啸失望地拂袖,无奈地直摇头快步跟上。

只是,此时的轩辕澈身后已经凭空出现了两个人,金蝉和财仔。

“齐王殿下,小王还备了茶宴,就在一旁供赏月之乐,一路过去挂满了小王专门从轩辕找来的玉兔花灯。”龙啸殷勤地说道,并不敢靠太近,金蝉抱着长剑走在最后面,不见正面,单单这背影便是冷冽而严肃。

轩辕澈只是挥了挥手,头也不回,道:“支会德妃一声,让她自个回去,本王还要要事在身,就不多留了。”

“齐王殿下!”龙啸追了几步,扫兴极了,千盼万盼就盼这中秋宴上能同齐王坐下来,一起喝个茶,聊些事情,奈何正事都没提起呢,他就撤了。

这中秋宴俨然就是做过场而已,倒霉的是德妃,而成名的是慕容薇,今夜之后,朝中上下,宫廷内外,慕容薇这三字便无人不知无人晓。当然,这是后话。

慕容薇见齐王远远地去了,也不管那么多,一颗提着的心终于落定,她今儿个这么卖力献艺,昨晚上的账这家伙应该是不跟她算了吧。

她看着垂头丧气的龙啸在众大臣同情的目光中缓缓朝她走来,忍不住双手握在一起,活动起筋骨。

中秋宴的好戏现在才真正开场了呢!

齐王走后,后宫的妃嫔便纷纷被宫女拥簇着而来,毕竟,她们也有她们对中秋宴嘛。

为宁妃为首,她做在了原本德妃的位置,而原本龙啸的位置毫无疑问是宁然的。

慕容薇挨近着主座极近,不管众嫔妃狐疑和警告的目光,活动好了筋骨,抱起琵琶便铮铮而弹,曲调很是怪异,“铮!铮铮!铮!铮铮!,铮!铮铮!”

龙啸止步,抬头望来,眉头微蹙。

“王上,齐王殿下已经走了,微臣为你弹奏一曲庆中秋。”慕容薇笑着说道,话音一落,小德子便领着一群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子从左右两侧的位置上纷纷而出,正是方才舞霓裳羽依坊舞的那批舞女,她们还是长袍蜿蜒,长裙拖地,手上却不是抱着琵琶,而是端着一盘糕点,有圆形的,有月牙形的,焦黄色,上头似乎还印了字;而原本的花香被烘烤的香味所曲调,这对众人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味道,香喷喷得足以令人忍垂涎三千。

这个东西叫做月饼。

这些女子舞步轻快而俏皮地舞动在龙啸身旁,慕容薇所弹奏的琵琶曲不似方才那样气势磅礴,却轻快轻动,令人听了都像跟着起舞。

又出来一群女子,各个穿着暴露,跟着节奏打拍子,脚步前前后后踩着“之”字形状,腰臀扭动,欢快地边舞动边打拍子,“嘭恰恰!嘭恰恰!嘭恰恰!”

“嘿嘿,有意思!”龙啸在美女和美味还有舞曲的勾搭中,一扫方才的阴霾,笑着脸颊连块赘肉都颤了,脚步跟着舞女们前前后后,欢快地舞动。

领舞一人从端着个大食盘,上头放着一副奇怪的餐具,刀叉,大号的月饼被分成了几块,舞女单膝跪下,正要取叉子。

就这时候,龙啸却突然急急后退,笑容急促转沉,厉声,“大胆,本王面前也敢动刀!”

给读者的话:

咱们亲爱的小白会不会出现呢?去分享

067勾引

龙啸一声怒吼,顿时,周遭的侍卫全都拥簇而来,大臣们全都慌得后退,嫔妃们却是幸灾乐祸地看着仍旧淡定地弹奏着琵琶的慕容薇

慕容薇起身,一边弹奏着欢快的曲调,一边朝龙啸而来。

“王上,这是新鲜东西,不比无殇大人献上的东西差。”她说着,朝侯在一旁的小德子使了个眼色,小德子便连忙上前,有模有样使用刀叉,切月饼,叉了一小块恭敬送到慕容薇口中。

龙啸狐疑着看着,这才放松了戒备,见慕容薇吃得那么香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挥手示意侍卫退下。

慕容薇笑着,噙着取了月饼到龙啸面前,又做了一边慢动作使用刀叉的示范,这才将那银光闪闪的精致刀叉递到龙啸手中,笑着道;“王上,海外来的稀罕物,整个神州大陆,就只有这么一副。”

为了这东西,为了今晚的表演,还有白无殇所谓的“勾引”,她昨夜出了景轩宫可没少折腾,又是上屋梁翻东西,又是找小德子帮忙训练舞女,忙着制作月饼,折腾到今日傍晚才准备就绪,根本没时间休息。

龙啸一脸新奇,接触过无数新鲜东西的他也不慌,有模有样地学着慕容薇的样子,右手刀左手叉,双臂微抬起,切了一小口月饼放在口中,一番品尝便是赞叹连连。

“王上,这可是新出炉的,绝不含去年的馅,这东西叫做月饼,是海外人过中秋的时候必定要吃的小点,一块月饼切到时候应该切四分之一,才能连皮带肉一起吃到。”慕容薇说着,又示范了一边。

龙啸好奇又好学,认真地学着,还是一学就会,切了一大块月饼,乐呵呵道:“有意思!哈哈,真有意思!还是慕容大人有心!”

“王上,你边品月饼,边赏月,微臣为你献上一曲新作,如何?”慕容薇笑着说道。

“好!很好!”龙啸大喜,端着一盘月饼正要上座而去,慕容薇却拦下,低声,“王上,景轩宫里还有好东西,名叫可乐,臣是中冰凉凉的饮品,也是海外而来,不多,就几杯而已,不如移驾景轩宫,免得这女人之间,分配不平又出矛盾?”

慕容薇窃声说得自己仿佛不是女人,意味深长的看了龙啸一眼。

“非常……好!”龙啸亦是低声,完全的兴奋了起来,白无殇并没有抓住他的死穴,慕容薇却发现了,好吃便是他龙胖子最大的死穴,否则他这一身肥肉如何来的呢?

“现在就走?那东西扔在井水里冷了很久,刚刚捞上来过会儿就不清凉了。”慕容薇低声。

龙啸却是一手勾搭在慕容薇肩上,令人亲密得不似男女,像是兄弟,他低声,“慕容大人,你先过去等本王,本王先打发了一群女人,一会儿就过去!”

“微臣遵命!”慕容薇笑着,不着痕迹地推开了龙啸的手,欠了欠身,便同小德子一并退下了。

“院使大人,王上真的会来吗?”小德子低声,带着慕容薇抄近道。

“要不要打赌?”慕容薇心情不错。

“院使大人,小的可不敢跟你堵,小的陪不起呀!”小德子无奈说道,恭敬依旧。

“别总是院使大人长,院使大人短的,叫我薇薇就成。”慕容薇说道,一边啃着月饼。

“是院使大人。”小德子恭敬答道。

“你……太挫啦!”慕容薇无奈快步而前。

然而,她前脚刚刚近景轩宫呢,龙啸后脚就道,完全没有一个君王的样子,嘿嘿笑着,嘿嘿喘息着,像头大笨熊独自一人跑了进来。

一进门他便大口吸气,连连道:“香,这味道,空前绝后!”

慕容薇转身,笑容迎上,心下却纳闷着,过期的可乐粉跑出来的可乐,至于这么空前绝后吗?

“慕容大人,你还真对本王的口味!”龙啸说着,色迷迷的模样,竟是一下子扑了过来,慕容薇花容失色,连忙躲开,却见龙啸从她身后的侧门冲了过去!

这个家伙,不至于吧!

“王上,怎么跟中邪似得?”慕容薇不解地问道。

“估计是刚刚在宴会上给饿的,齐王不吃饭,没人敢动筷。”小德子低声。

慕容薇追了去,她在后院准备了一桌的美食,全是肉类,热腾腾香飘飘香脆欲滴,全是拷的,还特地在一旁堆砌了个简单的烧烤架,可乐装在琉璃瓶中,一部分放在桌上,一部分还浸泡在井水里呢!

龙啸一道后院,立马投入美食中,早就顾不上慕容薇的可乐了,更没有在意这里的椅子全是贵妃椅。

敢情有肉就能勾到他!

慕容薇感慨着,转身低声道:“小德子,去把大门关了,让银玲和宝儿守着,没有王上的允许,就算是宁妃来了,也挡住。”

“是!”小德子笑着退下。

慕容薇亲自锁了后院门,气定神闲,缓缓走来,在龙啸身后坐下,笑着替他倒了杯可乐,此时在龙啸面前已经是一大推骨头了,一大盘烤鸡翅,拷鸡排全被啃得精光。

慕容薇惊悚极了,依旧笑着道:“王上,先尝尝,冰凉解渴,味道独特。”

龙啸这才抬头,轻咳几声,拍了拍手,道:“这就是你说的可乐?”

“正是。”慕容薇说道。

龙啸却不喝,慕容薇心一狠,喝了一小口,龙啸见状这才敢尝,这一尝便不得了,一大杯立马下肚,暗叹道:“好东西,味如其名啊,可乐可乐!哈哈!”

“好东西对不对?”慕容薇始终笑着,看入了龙啸的眼睛,声音渐淡。

“正是!”龙啸开心地看她。

“还有更好的东西,王上想不想瞧瞧呢?”慕容薇问道,如丝媚眼透出了蛊惑之意,声音有了勾人的低沉磁性。

“要,要!”龙啸连连点头,仿佛被勾了魂,视线不离她的双眸。

“要的话,王上先躺下,可好?”慕容薇蛊惑地问道。

“好。”龙啸答应了。

“来,缓缓地,往后躺下,这里是安全的。”慕容薇说着,起身,引导着龙啸往后躺。

此时的龙啸不仅魂被勾了一半,睡意都全上来了。

他斜躺着,慕容薇就坐在他身旁,手中吊着一条水晶吊坠,在他眼前缓缓地晃荡,“来,听我的话,看着这东西,认真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当你感觉到眼睛疲惫了,你便睡着了……渐渐地你的眼皮重了……你的眼睛疲惫了……疲惫到再也睁不开了,你就要睡着了……睡着了……

慕容薇柔声引导,她观察过,这龙胖子很容易受暗示,一般催眠法对他就有效,可是要问出他内心深处不愿意说的秘密,还需要深度催眠,短时间内需要的便是药物,她在可乐中添了药粉,否则这事情还不一定能成呢。

好一会儿,龙胖子终于合上了眼睛,慕容薇松了一口气,懒懒伸了个懒腰,原本放松的表情却立马警觉,差那么一点点就惊叫出声,她看到了前面墙头上,痞子一般坐着正笑吟吟看着她的一个男人……白无殇!

给读者的话:

我亲爱的无殇大人出现啦,散花!去分享

068一辈子

皓月当空,月华如练,安静的院落里,龙啸倚躺在贵妃椅上,安静得仿佛沉睡了过去

他身旁,慕容薇石像般,一动不动地看着墙头上那金衣男子悄无声息跃下高墙朝她缓缓而来。

他每次看着她的时候,笑吟吟的双眸里总是略带玩味,垂着泪痣的俊脸风情无比,本该是个识情识趣的人,奈何偏偏对她从来就不识情趣,又或者,把她当成了情趣娱乐了自己。

他又一身金灿灿的奢华,不知道又到哪里风流倜傥去了。

她还愣着,他便已经到了她身前,瞥了龙啸一眼,正要开口,慕容薇急急捂住了他的嘴巴,怒目瞪他。

白无殇会意,点了点头,慕容薇才松手,指向后面的大门,不说话,意思很明显。

两个人打哑谜一般,白无殇摇了摇头,在一旁贵妃塌上慵懒懒地倚躺而下,清俊的眉宇间有些疲惫之色,似乎多日不曾合眼过了,他冲着慕容薇无害地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慕容薇沉眸,却拿这痞子没办法,更没有多余的时间同他纠缠,无奈只得坐下来,继续方才的催眠。

她的声音幽幽,充满了蛊惑,仿佛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一句魔咒,有一种莫名的趋势力,让人心甘情愿听从。

她说,“你闭着再也睁不开的双眸,听,周遭一片安静,只有风的声音,沙沙沙……你听到了风的声音,我的声音,你只听到了这两个声音……风越来越小,声音也越来越小,小得你都听不到了……现在,你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你只能听到我的声音,我是你最信任的伙伴,我完全的信任我……”

白无殇原本就疲惫着,即便没有看着慕容薇的眼睛,但听着这轻柔浅淡的声音,亦渐渐有什么失神,直到慕容薇说了最后一句话,他才猛地提神,骤然蹙眉。

慕容薇挨着龙啸,很近很近,声音很低很低,似诱惑又似温柔的命令,她说,“龙啸,现在开始,你将毫无保留地回答我的问题……”

白无殇坐直了身子,蹙眉看着慕容薇,眸满是疑惑,这个女人是巫婆吗?居然懂得这样的蛊惑之术。

而此时,慕容薇已经开了口,“瀚国王室可真的有瀚海匙?”

“有。”龙啸居然开口了,似梦话呓语。

“在什么地方?”慕容薇又幽幽问道。

“御花园,瀚海湖底。”龙啸仍是回答,语气没有丝毫情绪,甚至有些刻板。

慕容薇对这地方并不熟悉,蹙眉看向了白无殇。

白无殇连忙凑过来,低声,“瀚海湖是王宫的中心,是个咸水湖,湖水来自瀚海,属瀚海水系,因而得名,湖水极深,下水者从没有上岸过,他这么说,这里头定有猫腻。”

慕容薇点了点头,又幽幽问道:“湖底何处?”

“不知道。”龙啸回答道。

慕容薇和龙啸皆是一惊,面面相觑,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这东西真的只存在于传说中?

慕容薇主动挨近白无殇,耳语道,“究竟有没有那东西?”

“一定有,或许,他也不知道。”白无殇说着,靠慕容薇越近,薄唇几乎是抵到了慕容薇耳朵上,奈何慕容薇并没有注意到他双唇的冰冷,他低声耳语一番,只见慕容薇连连点头。

很快,她轻咳了几声,恢复了那低沉幽柔的声音,问道:“瀚海匙是什么东西?”

“是开始起恶龙之门的钥匙,被镇在瀚海湖底,一旦离开瀚海湖,瀚国将会面临一场浩劫。”龙啸回答道。

“你可见过瀚海匙?”慕容薇继续问。

“没见过。”龙啸答道,一旁的白无殇若有所思,为了得到这东西,他可费了不少心思,甚至绑架过龙啸,拿刀架在他脖颈上逼迫,当时龙啸也是这么说的,没见过,这东西只存在于传说中。

慕容薇沉眸,低声,“白无殇是什么人?”

白无殇一愣,忍不住勾起笑意,这女人终究是对谁都戒备。

“浩瀚之城城主。”龙啸地回答很简单。

慕容薇没在多问,拍了拍他的手臂,幽幽道:“睡吧……沉沉睡吧,等明日的阳光照射到你的面庞时候,你便会清醒。”

龙啸再没有出声,安安静静的,似乎就这么睡过去了。

白无殇张了张嘴,想说话。

慕容薇懒懒倚躺而下,道:“看样子事情没那么简单,既是传说,但是传说中并没有具体的地方,龙啸却知道在瀚海湖底,这应该是一个王室的秘密,只有历代君主知晓。”

“感兴趣?”白无殇笑着问道,坐到慕容薇身旁,贵妃椅本就不大,不容得下一个人躺着,慕容薇不悦地起身将他推开,道:“之前不是说了,我出力,到时候有什么好处,怎么对半分。”

“有说对半分吗?”白无殇问道,站着俯视她。

慕容薇只觉得顿时挨了一节,索性站在贵妃塌上,道:“咱们认真谈谈,如何?”

“可以,先让大人我瞧瞧你那些宝贝东西。”白无殇说道。

“没问题!你等下,我去拿来。”慕容薇大方了,取来了帆布背包随手扔给白无殇,道:“随便你看。”

“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要去很久呢。”白无殇笑着说道,这话怕只有他自己听得明白了,边说着,边将帆布包中的东西倒出来。

什么纸巾湿巾,什么压缩饼干薯条果汁粉,面包汉堡全是他不认识的东西,那瑞士军刀他倒是看得出是把武器,而那袖珍炸弹他竟完全认不出来。

“这么多迷药?”他拎起一把橙汁粉,狐疑地问道。

“这是夜宝的,这些,那些,全都是,没你的份!”慕容薇说着,将真空包装的食物类全归到一起,她不少货的,奈何过期的也多。

“吃的?”白无殇并不相信。

“反正是夜宝的,这个送你,百用刀。”慕容薇取了瑞士军刀,抽出折叠的剪刀,锥子给白无殇看。

“这个设计巧妙,倒是个好东西,只是,这个些是做什么的?”白无殇抽出了个usb接口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用好用,就怎么用呗。”慕容薇说道,懒得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这个几颗呢?”白无殇又问道,掂着炸弹。

“炸药。”慕容薇眯眼,十分神秘。

“炸药?导火绳呢?”白无殇问道,仔细观察着这东西,十分好奇。

“不用导火索,这个,可以定时,这个直接投出去一撞击就炸,还有这个,一旦遇到激光就爆。”慕容薇解释道。

“激光?”白无殇的眉头早已紧锁,一时间面对的新鲜东西太多太多了。

“这个就是激光。”慕容薇说着,取了瑞士军刀,抽出了一把袖珍的激光发射器,轻轻一按,一道红光便直射而前。

白无殇一脸惊叹,道:“就这些东西?”

“就这些了,少是少了点,加上我这个人,还有我儿子夜宝,总能跟你分一半的宝贝吧?”慕容薇问道。

“都还不知道我要找的是什么,就这么想分杯羹了?”白无殇笑着。

“无殇大人想要的,必定是好东西,能买很多金子。”慕容薇也笑了。

“真聪明,走吧,咱们得赶在这家伙醒来,下瀚海湖去。”白无殇说着,径自传说便走。

“无殇大人,我们似乎还没有谈妥呢,五五分,白纸黑字要写清楚了,还有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夜宝在哪里呢?”慕容薇冷了声音。

白无殇并没有回头,笑着,“薇薇,你最近的记性似乎不太好,大人我都说了,大人我是威胁你,不是同你合作,在瀚海匙没到手前,你是见不着夜宝的。”

慕容薇沉眸,冷笑,道:“只要你保夜宝安全,我不介意你以他为人质,不仅是瀚海匙,今后一样可以合作,只要你我五五分。”

与其她自己担惊受怕护着夜宝,躲慕容府和极有可能是夜宝他亲爹的轩辕澈,还不如将夜宝交给姓白的,一举两得。

白无殇这才止步,显然对于慕容薇的决定有些惊诧。

慕容薇走上前去,语气仍旧是淡定,道:“无殇大人,薇薇有的,薇薇会的,一定能助你一臂之力,多一个伙伴何乐而不为?”

白无殇还是笑,道:“薇薇,大人我似乎没有说明白,大人我喜欢你,希望你一辈子留在大人我身旁,所以,即便是瀚海匙找着了,你也只能是见一见夜宝罢了。”

随着白无殇唇畔的笑容渐浓,慕容薇眸色变越沉,她都说得口干舌燥了,这家伙还不让步,简直就是无耻之徒,无赖到了极点!

她几乎是咬牙启齿地道:“无殇大人,强扭的瓜不甜!”

“总比扭不到好吧!薇薇,走吧,陪大人我下瀚海湖去!”白无殇说着似乎自己也很无奈,牵起了她的手。

慕容薇立马甩开,真心想抽他几巴掌。

“呵呵,你自个过来,我在湖边数到十,你若不出现,你见夜宝的时间就推迟一年。”白无殇还是那笑吟吟没正经的模样,却不忘带走一块月饼,不忘问一句,“你亲手做的?”

“滚!”慕容薇怒吼,自己却先消失了。

给读者的话:

可以投月票了,求月票,满地爬滚求月票,小白要带领偶们冲榜啦,啦啦啦。嗯,说认真的,我在争取早更。去分享

069认真的薇薇

当白无殇到湖边到时候,慕容薇早就到了,换了一身简单塑身夜行衣,不知道坐在湖边捣鼓着什么,眼前一大推他弄不明白的东西

“瑞士军刀给我下。”慕容薇伸手,说道。

“什么?”白无殇没明白。

“那把白用刀,快点。”慕容薇此时的心情似乎并不好。

白无殇将东西递上,狐疑道:“你在捣鼓什么?”

“水深,又是晚上,下去了也见不到什么东西,这里头有个led潜水手电,在水面上可以撑住几天,下水最多两天,得节省得用。”慕容薇说着,将那led手电取下,穿了条线绑着在手臂上。

白无殇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陪笑着,“薇薇,大人我好奇着,解释清楚些好不?”

“不好,你带了匕首吗?”慕容薇又问道,语气凌厉,整个人似乎顿时干练了起来。

“一百锭金子,如何?”白无殇试探地问道,打量着慕容薇,总觉得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都说男人认真起来的样子好看,其实,女人认真起来也特有气质。

“夜宝。”慕容薇就这两个字,干脆极了,白无殇立马闭嘴,径自观察。

“带匕首了吗?”慕容薇蹙眉,又重复道。

“带了,长剑,匕首,暗器都带了。”白无殇说道。

“你能闭气多久?”慕容薇问道,看着黑漆漆的水面,背对着白无殇。

“一刻钟是极限。”白无殇答道。

“你守着,我先下去探探。”慕容薇说罢,便要跳入水中,白无殇却一把抓住她,道:“急什么,今晚先探探路而已,我跟你下去。”

“不用,你保留着体力,一旦看到这种红光射出,你立马下来。”慕容薇认真说道。

“今晚只是探路。”白无殇又强调道。

“探路也可能出状况,这个瀚海湖历来就只有失足落水者,从来没有人真正下去过,谁都不知道那些失足落水者是真溺水而亡,还是另有隐情,还有,王城离海岸线不近,这个湖属海水系,那么就有能湖底有暗流,甚至是低下海沟,再者,如果瀚海匙不是一个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一定是有人将瀚海匙放置于湖底之下,这么说来,人是可以下得去的,关键是要如何躲避开那些机关暗器。”慕容薇认真解释,字字清晰,语速甚快。

白无殇看着她,眸中玩味浓浓,果然人不可貌相,现在他终于肯相信,她确实是一个杀手,而且是一个严谨认真的杀手。

“还有什么问题吗?办事前先准备好一切,设想好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并想好破解之道,真正办事的时候,才能胸有成竹,悠悠哉悠哉,这是我风格,希望以后的合作中能配合默契,还有,即便如今我受制于你,但是你我一样是合作的关系,你要的东西不至于真的用一辈子去找,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如约把夜宝还给我。”慕容薇说着,朝白无殇伸出手竖起了大拇指。

即便是慕容薇认真了,白无殇该死的还是不认真,拇指印上,仍旧没个证据,“薇薇,其实……其实,你冷冷的样子再遮上面纱也蛮好看的。”

慕容薇差点瘫倒,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又一次重复,“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了。”白无殇一脸轻松。

“我也最多只能闭气一刻钟,一刻钟后再等一会儿还不见红光就是出大事了,替我照顾我夜宝,告诉他我去了远方,让他长大来找我。”慕容薇认真说道。

“你还真舍得夜宝。”白无殇说道。

慕容薇坐在湖边,偏头看一眼白无殇,道:“要不,无殇大人送我们孤儿寡母一笔盘缠,让我们远走天涯无忧无虑?”

她说着,轻蔑一笑,深吸一口气,也不等白无殇回答便缓缓滑落水中。

“远走天涯,无忧无虑……呵呵。”白无殇自言自语,眸中竟流溢过一抹哀伤,他并没有等待,跟着慕容薇悄无声息地滑落了黑漆漆的水中。

很快,水面上便恢复了平静,皓月从云中缓缓露了脸,月辉之下,平静的湖面犹如一面光洁的镜子。

而这平静之下,不平静早就开始了。

慕容薇双手举国头顶相合,瘦小的身子如梭子一般急速在水草中窜梭着,她绑着在手臂上的潜水手电照程甚远,可以照射到百米之下,手电上的的字数不停地跳动,显示着水深,不一会儿,便发出了幽幽的蓝光,这是警告,已经到了五十米处。

她双腿一瞪,抱膝翻身,脑袋这才朝上,她小嘴紧闭,双眸在手电白光的照耀下,越发的精光烁烁,凌厉冷冽,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耽搁,利索取下手电,绳索挂在脖颈上防止掉落,激光和手电并用,横扫周遭。

这个动作是缓慢了,她目测过这个圆湖的半径,五十米左右,不管她是不是在正中央,都可以看到湖壁,借着光,她看得认真,仿佛天塌了,地裂了都不会影响到她。

偏偏,这样的表情,她还是分心戒备着,一手拿着手电,一手紧握防水左轮手枪,幸好她上辈子在海岛长大,各种装备都习惯了防水,咸水湖中的生物可比淡水湖中的可怕,指不定湖底通海沟,游来了一头鲨鱼。

耀眼的白光,沿着圆形的湖壁缓缓扫过,望去全都是石壁水草,还有不少鱼儿游过,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

她一边翻身而下,一边将手电又帮到手臂上,继续往下潜,直到手电上蓝光又闪,已经一百米了。这是人类身体所能承受压力的一个极限,最强悍者不待任何防护设备最多可抵达一百五十米,她这么多年没有训练,到了百米之处,也不敢妄自往下。

她仍旧认真的横扫石壁,这样的环境下,视力所及只能五十名左右,奈何,这五十米还是没有出现什么惊喜。

如果真的是人为藏宝,一定不会超出人的极限,如果不是藏宝,而是埋宝,那必定是沉没湖底了。

如果是前者,一定能必定是藏在湖壁上,如果是后者,只能引出整个湖的水,白无殇之所以没有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顾忌。

再下五十米便可以得到答案,此时慕容薇的脸已是苍白,小嘴紧得似乎随时都可能因承受不住而松开,她在抉择,她最多只能再待半盏茶的时间,她没有犹豫的机会!

她双眸亦一闭,仍旧是那熟练的动作,曼妙的身子,单薄的衣裳,在水中光圈中犹如一条美人鱼儿,美极了。

白无殇其实已经在她下方了,静静地看着她靠近,有些担忧,有些痴迷……

给读者的话:

鞠躬感觉姐妹们的月票,弱弱问今天还有不?去分享

070血腥味

水底手电上的蓝光不断地闪动,发出了警告的信号,一百五十米深,根本不是**凡胎可以承受得住的,不可以待那么久

可是,她一脸认真严肃,拿着手电,环形缓缓扫射,另一手的枪支同样紧握。

一寸一寸,到了这里,必须比之前还要认真,不管白无殇的逼迫,还是借口,她既然答应了,便要认真办到。

明亮的白光打在石壁上,这里的水草已经不多了,岩石上全都是寄生的贝类,浮游生物极有,遮挡了她的视线,她不得不看得更认真。

已经扫了大半圈,还是一无所获,她仍旧在专注,没有放弃,没有心急。

突然,缓缓移动的光停止了,眼前不远处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个大铁门!

她眸中并不见欣喜之色,还是谨慎认真,她缓缓靠近,而就在这时候,不慌不忙之中,她鼻里还是开始冒出了气泡。

是的,她憋不住气了,开始在呼气,带呼气结束,她再不上到水面上,吸进的便会是水!

气泡越来越多,毫无疑问,她控制不住速度,若是还有体力,必定可以缓一会儿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居然还能淡定而以近乎专业的姿势,游泳到铁门前,一手那种激光发射器朝上发出信号,一手轻轻敲了敲,握着门把拉了拉,铁门被封死了没有任何动静,即便没有被锁。

性命攸关的时候,她若吃了水,这么深的距离,即便是他能带她上去,也来不及了,这女人该死的淡定,淡定得一贯自认为淡定的他都心生嫉妒。

一直隐着在黑暗中的白无殇终于急急游弋过来,有些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心急和慌张,然而,离慕容薇还有十米之远的时候,慕容薇居然举了枪。

她背对着他,一手还抓着铁门,另一手持枪扣靶,沉眸戒备,鼻子里还是不断冒出气泡来。

他一眼就看出她的戒备和随时准备出手,敢情是把他当初水怪了吧,奈何水中根本说不了话,十米的距离,她并没有待箭,手上那短小的怪东西也不至于能伤到他,他如是想着,故意弄大了动静,继续朝她游来。

听得动静变大,慕容薇猛地转身,双腿抵在铁门上,做好了借力蹬出的准备,以此同时,短枪直指,毫不犹豫地扣了枪靶。

“嘭……”闷闷的爆破声,在水中掀起白茫茫的浪花,水的阻力,子弹并不快,却也不慢,一下子没入了那白茫茫的水泡中,而同此,她根本没有留恋和好奇之心,双腿在铁门上借了力道,狠狠一蹬,身形如梭,急速窜出。

光也跟着急速而上,水中很快回复了原本的漆黑,也不知道那白茫茫的水泡散去了没有,一切都如此的平静,平静之中,血腥味却渐渐地浓了,浓了浓了,水中又有了动静,似乎是沉在水底的大鱼浮上来,争斗着什么。

一百五十米深,夜晚的水面上根本看不出动静,慕容薇那都浸泡地发白褶皱的双手攀在湖边,整个身体都还浸在水中,她气喘吁吁地,眼睛都无力睁开。

只是,她并不敢休息太久,以白无殇的性子,这时候早该在她耳边虚情假意嘘寒问暖了,甚至会趁火打劫又威胁她什么,可是,现在,周遭寂静着,他人呢?

她勉强睁开眼睛,环视周遭一眼,整个圆湖周遭,空荡荡地空无一人。

她顿惊,那家伙难不成是看到激光就下水了,而同她错过了,可是,那家伙不会那么不长眼,没看到她直射上来的明亮的白光吧!

水下方才那动静,必定是极大而且极危险的畜生,他若是下水,再好的武功也没有发挥的余地呀!

如何是好?

而就在这时候,不远的花丛里却传来了喧闹声,似乎是把守的银玲宝儿同什么人起了冲突。

能和这两丫头起冲突的必定不简单,慕容薇头一个就想到了还未离开的德妃娘娘!

她惊着,以她现在的体力,再沉入水中只有死路一条,只有上岸。

将手电和枪支藏在湿漉漉的袖中,咬着牙,双手紧紧攀在岸上,撑着一点点、一点点往上爬,她必须开始每日锻炼身体,学习武功了,否则这具身子骨本就弱,再这么下去,她会愧对她职业杀手的身份的。

她额边,鼻梁上,手背上的青筋全浮了出来,原本苍白的脸涨得通红,终于是大半的身体趴在了河边,游泳是十分耗能的活儿,何况是潜水,她做了十足的准备,偏偏忽略了和白无殇的默契。

她大口喘息了几口气,定了定神,一个翻身,双腿外移,终于是上了岸,而此时,那个尖锐得刺耳的声音清晰了。

“本宫今夜心情不好,识相得都给我滚开,否则休怪本宫不客气!”是的,是那齐王走后,这宫中最尊贵无比的慕容兰。

“德妃娘娘,传说瀚海湖经常出现水怪,尤其是月圆之夜,奴婢劝您还是别去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咱们瀚国可跟齐王爷交待不了啊!”银玲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水怪?银玲,是你待王城久,还是本宫待王城久,本宫从小到大就只听说这瀚海湖是瀚国的圣地,那些失足落水的人是敬奉神灵去了,你这水怪一说岂不是亵渎了神灵?”德妃冷冷质问道,不待银玲解释,便是厉声,“来人啊,把这个亵渎圣地的贱婢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德妃娘娘,既瀚海湖是圣地,你月圆之夜夜游瀚海湖,岂不也是亵渎了神灵,这湖上从来不允许任何船只出现,历代瀚国王都也都没有这个权力。”阿宝开了口,一手替银玲挡住了上前来的侍卫。

“本宫的地位是瀚国王可以比拟的吗?你们要知道,瀚国的神是轩辕,是我夫君齐王,是齐王在皇上面前多次保下瀚国的,本宫莅临瀚海湖是瀚国的殊荣,你等再阻拦,别怪本宫开杀戒,那你们的人头敬奉瀚海湖神灵!”德妃趾高气扬,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睥睨地银玲而宝儿。

这话一出,银玲和宝儿只像仰天大笑,奈何形势所迫,她们得替主子多争取点时间。

银玲冲宝儿使了个眼色,仍旧是好声好气地道,“德妃娘娘,奴婢听说齐王……”

这话,还未说完呢,德妃身旁的一个老嬷嬷却急急道:“你们闻闻,是不是血腥味!从瀚海湖那传来的!”

……分割线……

嗯,又到了猫猫有话说时间了。

第二:关于男主,一句话,他特会特会特会疼人,只会只会只会疼薇薇和夜宝。猫猫是专一控,本文绝对一对一,简介和书名猫猫都无能,关于剧情,虽然一直在学习和接受指导,但是某猫还是习惯把很多精彩的东西藏在后头,这本书尤甚,前文一两句话看似不经意,却都是伏笔,看到最后的人便是有缘人,会看到真正的爱恨情仇喜怒哀乐痴嗔癫狂。

第三:充值方式;

电脑用户请上3g原创书城,地址:k/226847

3g书城充值方式

【手机充值】1元=100谷粒

1、免费短信注册账号(已注册直接跳到2)编写短信内容gg发送到9009520080即可

2、登陆3g书城,点击“账户”进入个人账号。第一行“在线充值”,点击进入,有多种充值方式供您选择。根据页面提示,选择您喜欢的充值方式即可。

ps:使用短信支付或者电话支付,运营商要扣除一半的手续费,慎重哦,亲…

【电脑充值】1元=100谷粒

1、免费注册账号;

2、登陆后,点击进入充值页面,填入您所需要充值的金额,再根据提示充值。

有情有爱提醒:如有充值问题,请联系客服:020-66815000,或者@3g书城新浪,腾讯微博。

去分享

071审

静谧的湖边,血腥味越来越浓,慕容薇敏觉的察觉到这血腥味是从水底传上来了,也顾不上逃,打亮手电认真一看,顿时大惊,只见湖水中间,一片深黑色的东西,正由下往上浮出,不停地朝四方扩散

是血!

她终于冷静不了了,奈何装备还没系好,凌厉的声音立马就传来,“前面的人再动一下,本宫要你乱箭穿心!”

慕容薇蹙眉,不得不停下动作,面对湖面。

脚步声凌乱而急促,停止于身后不远处,一嗅到血腥味,德妃的近卫军便围了上来,银玲和阿宝原本不动声色,一见湖边只有慕容薇一人,面面相觑,都惊了,主子呢?

“什么人,转过身来!”德妃冷声,今晚受的气正没出发,这两日被齐王压着,主儿的脾气也正没处使,她还没认出是慕容薇来。

慕容薇无奈转身,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弓箭手云集,王宫之地,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更不会轻易暴露了自己,硬拼硬得不到便宜,只能设计尽快救出白无殇。

都这个时候,那家伙还不出来,一定是在水里了,而且出事了。

“慕容薇!”德妃见了正面,顿时惊叫。

“哎呀,大吉大利,这么三更半夜的,披头散发湿漉漉的,吓着了德妃娘娘可不是你担当得起的。”老嬷嬷险恶地在德妃身前挥了挥,似乎驱走晦气一般。

“德妃娘娘,王上掉到湖里去了,快点救人!”慕容薇却突然惊叫,比德妃还大声,叫喊着直接朝她冲了过来,“来人啊,快下水救人,王上落水了,快点下水救人!”只能说是龙啸才会有人敢下水,愿意下水。

这么高声叫嚷着,宫里的侍卫太监宫女全都蜂拥而来,一道道身影窜入水中,场面混乱成了一团完全白德妃和她的人马晾在一旁。

慕容薇似乎是故意的,步步逼近,她此时浑身湿透、垂头散发、白色苍白,一样湿透的面纱边缘隐隐露出了丑陋的右脸,像极了坐了亏心事的人最怕的东西,比如德妃。

她快步逼近,急急胶囊着,“德妃娘娘,王上不慎失落落水了,快点救救他,快点救救他!”

“走开!来人啊,挡住她!”德妃被吓得花容失色,早就将恩怨暂时抛到了脑海,急急转身就要走。

而那老嬷嬷却拉住她,低声,“娘娘,她是慕容薇,王上怎么落水的一定要审清楚了,齐王爷问起这件事,你才有机会同他说话!”

听得齐王爷这三字,原本准备走的德妃骤然止步,却仍旧没敢看慕容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慕容薇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她恶梦中的四妹。

良久,她才冷冷道:“让她收拾一下,带到紫薇阁来,本宫亲自审,差些人下水,这件事必须调查清楚!”

慕容薇暗叫不好,回头去找银玲和阿宝,却不见那两姐妹的身影。

“是!”老嬷嬷使了个眼色,两旁的侍卫便押住了慕容薇,各自手中藏着银针瞬间刺入慕容薇的双肩,疼得毫无防备的她惨叫出声,然而,周遭混乱成一团,谁都没有心思在意她。

这银针似乎有毒,她只觉得双脚发麻,一时间就没了力气,双臂不得不垂着,本就精疲力尽了,如此一来,要逃更不容易,只是她看着德妃的背影,双眸仍旧平静而坚强,她道:“德妃娘娘……你问都不问便私押了我,这可不妥当,即便怀疑了我,我为瀚国臣,自当要瀚国大理寺来审。”

德妃止步,冷冷道:“之前龙啸便说过,只要本宫住在这宫里,便是这宫里的主子,但凡发生在宫里的事,住在宫里的人,本宫管定了!本宫要你死,你就死,本宫要你活,你就活!”

“德妃娘娘,既然要管,怎么是关在紫薇阁里管,难不成是怕有人言语什么?这是事发之地,理当先在这里问清楚了。”慕容薇说道,明明无力得快瘫下了,语气却自有一分刚强。

“你以为本宫……”德妃说着,转身看来,一迎上慕容薇那坚定无谓的双眸,反倒自己怯了,退了一步,道:“你以为本宫不敢吗?”

“那德妃娘娘请问。”慕容薇淡淡说道。

“本宫就关你在紫薇阁,要是有人敢言语什么,本宫割了她的舌头!”德妃说着,躲开了慕容薇的眼睛,看向侍卫,厉声,“还不带走!”

说罢同老嬷嬷快步而前,低头耳语,也不知道商量着什么阴谋诡计,很快紫薇阁便到了。

慕容薇被狠狠地摔在大堂中央,双臂无力,双腿硬生生撞在大理石地板上,疼得她青筋暴起,只是,她已经不喊疼了。

她不坐,更不跪,顽强地站了起来,逼视慵懒地倚在暖塌上的慕容薇。

“是你推龙啸下水的?”德妃又一次避开她的眼睛,大声质问道,掩饰了紧张。

“不是,王上失足落水。”慕容薇辩解道。

“说谎,王上怎么会失足落水?明明就是你推他下水的,来人啊,用刑,看她招不招!”德妃早就等不及了,根本就没耐心,审了两句,直接逼供。

她的性子,恨之入骨的越要慢慢折磨,慕容薇在中秋宴上不仅抢了她的风头,还让她当众出丑,颜面尽失,过错了那么一个讨好齐王的大好机会,甚至勾引齐王羞辱她,动摇她在瀚国王室和大臣心中地位,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中秋宴给她带来了多么毁灭性的损失,也没有人清楚她恨这个女人多深,深到她自小怨恨到大的四妹都要让位了!

“你不是我的主,不是我的君,没有权力动用私刑!”慕容薇冷声,转身就要走。

立马!一旁两个高大奴隶逼了上来,慕容薇蹙眉后退,寻思着脚怎么发力,而就这时候,一盆滚烫的开水冷不防从她背后泼来,瞬间湿了她的后背。

“啊……”一声凄惨无比的叫声在空荡的大堂里久久不息,她整个后背仿佛被火烧了一样灼疼,她本能地要往外冲寻凉水,可是门前的两个大汉硬生生将无力的她押了回来,欺在冷眼看戏的德妃面前。

疼痛和挣扎中,她看到了老嬷嬷手中一把她了解过的东西,

一把满是铁刺的大刷子!

给读者的话:

嗯,夜更一章,够早吧。白天还有四更,藏着的月票赶紧投来吧。去分享

072慕容兰,你紧张什么?

热水洗背,铁刷刷背,直至见森森白骨,便是所谓的洗刷,这是慕容薇了解过的东西,酷刑之一

背后的灼热感随着时间的推移并没有缓解,反倒越来越火辣辣的疼,然而,她已经冷静了,秀眉紧蹙,双眸如晖,眼神之中有一股倨傲不屈之色。

五年的金盆洗手,只劫富济贫,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动过杀意了,尤其是在夜宝面前,更不成真正很绝过。

然而,现在眼前这个女人完全地触犯到了她的底线。

德妃一而再躲避她的清澈的双眸,大声以掩饰紧张,冲老嬷嬷厉声,“还愣着做什么?给我刷,先让她尝尝滋味!”

“是!”老嬷嬷立马上前,双手紧握了铁刷,由上而下,在慕容薇后背一划而下,顿时,她那湿透了的衣裳被划出了一道道长长的血迹,一次而已便是血肉模糊,仿佛被野兽的利爪抓过一般,不堪入目。

然而,慕容薇并没有叫喊,任由额上的冷哼沿着脸颊、鼻梁躺下,她都不会再在这个女人面前示弱了,她仍旧死死地盯着德妃看,双眸冷绝,傲骨一身。

面对慕容薇的目光,德妃越发的慌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慌些什么,断断续续道:“转……转身……转过身来,本……本宫瞧瞧!”

老嬷嬷是用刑老手,见这样子便知道慕容薇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了,她亲自拽着慕容薇转身,一手握住她胳膊,一手拿着铁刷,两个奴隶分别侯在一旁。

慕容薇腰板挺得傲直,背对德妃,跟本不把嬷嬷放在眼中,一边提防着旁边奴隶的动静,一边冷冷地开了口,“慕容兰,我还以为你能有多狠,原来你也会紧张。假冒慕容紫做在齐王侧妃这个位置上,面对齐王的时候,你可也会紧张?”

这话一出,老嬷嬷手中的铁耍砰然落地,周遭所有的人全都愣了,慕容兰顿时僵愣,小脸煞白。

就这个机会,慕容薇她脚尖轻点,双手无力,双脚的力量还在,脚尖一个借力,顿时凌空而上。

“啊……”德妃这才缓过神来,惊叫出声。

“抓住她!口出谎言,诬陷德妃娘娘,杀了她,就地正法!”

“快!找侍卫!”

“别她跑了!”

老嬷嬷的命令,一屋子下人的叫喊,奴隶的扑撞,一时间整个大堂混乱一片,而慕容薇凌空而上,不过瞬间罢了,身影一闪便凭空消失不见了。

她一消息,顿时,一屋子寂静,德妃面色惨白地紧紧抓住了老嬷嬷的手,五年了,五年的噩梦还是到了,慕容紫果然没有死,她回来报仇了,她会跟齐王说什么吗?还是她早就跟齐王说了,所以在中秋宴上齐王可以当着瀚国王和瀚国满朝文武的面,那么羞辱她!

“王爷是不是知道了?”突然,她慌张地大声问道,拽紧了老嬷嬷的衣袖。

“娘娘,你别急,你别急啊,先抓住那贱人,死无对证!”老嬷嬷自己都慌,却不得不顶着,劝说。

“对对!嬷嬷,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要不齐王会杀了我的……正妃和左侧妃会落井下石笑话我的!”慕容兰的嘴都哆嗦了,还是拽着嬷嬷不放。

侍卫们赶到,团团护住了德妃,一室的奴和婢没人敢开口,皆低着头,胆战心惊,方才那个秘密对他们来说,太可怕了!

那不仅仅对德妃来说是场浩劫,对整个瀚国来说都是一场灾难,替嫁和亲,欺骗轩辕皇室!

“慕容薇谋杀王上,污蔑德妃,罪不可恕,立即封锁王宫,王城,就是把整个王城都翻遍了,也要缉拿归案!”老嬷嬷大声说道。

“嬷嬷,王上下落不明,封锁王宫王城,须要王上手谕。”侍卫统领答道。

“王上都落水了,现在本宫说的算,还不去搜,让人逃了,本宫那你是问!”德妃突然厉声,不,是惊叫,疯了一般歇斯底里,整个人一动不动瞪大双眸看着侍卫统领,心跳得厉害,都可以明显看到她心口的起伏,而拽着老嬷嬷的手紧得血管都快爆裂了,这该有多害怕,多紧张呢?

侍卫统领被这么一吼,大气不敢再出,连忙领命而去。

慕容兰这才敢大口呼吸,看着老嬷嬷,双眸泪光盈盈,一屋子的下人全都跪了下去,她们多么希望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

沉默,寂静……静得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老嬷嬷一样惊慌未定,胸口强烈起伏着,岂会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慕容薇一句话就能引起了一场浩劫。

“嬷嬷!”突然,慕容兰扬起头来。

“娘娘,没事的没事的,一定能抓到人,”老嬷嬷劝说。

“嬷嬷,你说,你说齐王是不是知道了?”慕容兰紧张无比。

老嬷嬷不由得蹙眉,看了跪了一地的奴婢一眼,朝一旁的奴隶使了个眼,道:“你们不用伺候了,都下去吧。”

“娘娘,饶命,奴才什么都没听到。”

“德妃娘娘饶命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听到!”

……

奴和婢并不傻子,齐齐求饶,奈何,德妃完全沉浸在慌张恐惧中,根本不理睬他们,几个奴隶大汉上前,将他们全轰了出去。

很快,大堂便空荡荡,门窗紧闭,只有老嬷嬷和德妃一人,还有安安静静躺在一旁,还带着血迹的铁刷子。

“嬷嬷,齐王是不是知道了,他是不是知道了故意不说的,他是不是再也不会喜欢我了!嬷嬷,你告诉我,告诉我!”慕容兰害怕而绝望,小脸铁青、双唇发紫。

“不怕,娘娘,你冷静点,他们一定都不知道,否则齐王不会是那种反应的……”嬷嬷说着,迟疑了须臾,又道:“娘娘,咱们退一万步说,就算齐王知道了,他也什么都没做,这件事关于瀚国和轩辕,一旦被捅到皇帝那去了,齐王也保不住瀚国,还有还有,您还未齐王生了个世子呢,齐王子嗣不多,不会不念夫妻之情,骨肉之情的!”

“世子……世子……晋儿到轩辕了吧!”慕容兰连忙问道,儿子原本随行,却又中途有事回去了。

“去,快点去,问问世子到轩辕了吗?”慕容兰催促,只是,老嬷嬷还是没说话。

“嬷嬷!”慕容兰推了推她,只见老嬷嬷面如恐怖之色,指着前方地上,那铁刷子周围,喃喃道:“娘娘,怎么会有血和水滴下来?”去分享

073我也不放弃

大堂门窗紧闭,一室寂静

地上那把血淋淋的铁刷子旁边,不知道何时已经滴满了血迹和水迹。

德妃和老嬷嬷不约而同仰头望去,却不见屋梁上有任何人影,只是,水滴和血滴还在继续,仿佛从半空中滴落的一样。

“是她?”老嬷嬷低声,慕容薇后背全湿,又伤痕累累,只能是她,她还在屋里,没走!

“怎么会这样!她是鬼!”德妃拼命压低声音,整个人都贴上了老嬷嬷,吓得六神无主。

老嬷嬷却哆嗦了,见地上的血迹和水迹缓缓朝这边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终于,血迹和水迹停止在她们脚下。

“鬼啊啊啊……”老嬷嬷惊叫得狠狠甩开德妃,直接往门外冲去,“来人啊,有鬼啊!有鬼啊!来人啊!闹鬼了!”

“嘭……”

门开了又被重重关上,老嬷嬷的惊叫声远去,喧闹声议论声传来,却始终没有人敢进来。

宁相爷和大臣们全都在瀚海湖那边,这里不过是些侍卫统领,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谁都不敢冒然进入。

屋内,德妃被老嬷嬷摔在榻上,根本就来不及逃,此时她瞳孔放大,目眦尽裂看着眼前的人,心肝脾肺肾全都僵化了。

慕容薇一身湿透的衣裳还在滴着血水,披头散发,幽冷地站她面前,俨然就是一只冤死来索命的鬼,她看着德妃,一言不发,开始步步后退。

她改变主意了。

杀一个人,是最干脆的办法,是将疼痛减少到最小的温柔手段。

折磨一个人的身心,才是最无情的狠绝。

对于慕容兰,就该以牙还牙,无需留情,无需原则,无需道德!

如果不是她双手仍旧麻痹无力着,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揪到地上,永远忘不了临盆在即被她揪住头发羞辱谩骂的那一幕。

她退到了那铁刷子旁边,用脚勾起了刷子柄,她还是不太习惯太过于严肃的复仇场面,她勾着那铁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白无殇太久,沾染了他的习气,她眯眼冲着慕容兰无害地笑了,道:“洗你是没机会尝了,尝刷的滋味吧。”

说罢,脚上力道一提,狠狠一提,铁刷子便大慕容兰的喊破嗓门的惊叫声迎面朝她砸去,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是绝对的伶俐狠绝,只有她的笑,她的表情,笑得无害,随而无奈。

“啊……啊……啊……”惊叫、尖叫,完全形容不出慕容兰此时的声音,连屋顶窗户都险些被这声音震碎,那铁刷子准确无语地趴在她的脸上,遮了她整张小脸,怕是刺入太深,掉不下来了。

在这恐怖的惊叫声中,慕容薇无奈地摇了摇头,感慨道:“恩恩相报何时了呢?”

说罢,她转身,没走几步,人便凭空消失了,却留下了另一句话,“慕容兰,从此,我不会再给你报仇的机会了。”

这时候天都快亮了,慕容薇再次现身的很似乎已经是在林子里了,背后前面都是灯火辉煌,喧闹无比,前面是瀚海湖,宁然还指挥着侍卫下水搜寻龙啸的下落,背后是紫薇宫,也不知道德妃得救了没有。

方才意识到白无殇极有可能在水下,却没有机会下去救人,此时虎口逃生的她根本顾不上自己背后那灼热的疼痛,手臂的麻痹感退了不少,力气也恢复了,取而代之的却是麻痹过后的疼痛,相当于她整个上身的力量完全受到了限制。

她看了前面仍旧一无所获的宁然一眼,不由得生气,王家卫队就这点本事!

她当机立断往景轩宫而去,如今只有还看着龙啸的小德子靠得住。

一路疾跑,湿透的衣裳渐干,紧紧贴着背后一道道长长的伤疤,有些地方竟都出汗了,这无疑是如同在伤疤上撒盐。

只是,她也顾不上,风风火火冲后院,大喊:“小德子,把龙啸抬出去,放到离瀚海湖最远的……”

突然,她戛然止步,骤然停声。

院子里,龙啸还沉沉睡着着,小德子手放在身前,不停得偷偷示意她离开,而他身旁,银玲而宝儿皆是一脸狼狈,一脸仇恨。

慕容薇顾不上解释那么多,硬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上前来,急着道:“把龙啸带走,把瀚海湖的人全引过去帮我争取时间,我再下去一趟,一定弄个清楚明白!”

“人都死了,你还弄个什么清楚明白!”阿宝冷声,抽出了长剑,直指慕容薇。

“什么?”慕容薇大惊。

“别跟她废话,主子死了,所有人都得为他陪葬!”银两幽幽说道,冷得令人生寒,说罢,亦是猛地抽出长剑,朝小德子横扫而去,小德子吓得屁滚尿流地滚到地上,巧合躲过一劫,爬到了慕容薇身旁,急急道:“大人,这两姐妹疯了,我还能帮你挡一会儿,你赶紧走!”

“尸体呢!没有见着尸体,凭什么说他死了!”慕容薇厉声,还疼痛的手一把将小德子护到身后,不想拖延,低声,“你走,去告诉宁然,王上在这里,一定让他们撤离瀚海湖,这是命令,立马走!”

“是!”小德子这回倒是利索了,急急转身就跑。

“白无殇的下属,都得陪葬!”银玲的声音幽冷到了极点,手中长剑当箭使,狠狠朝小德子投掷而来。

慕容薇一脚踢起,拦截成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此时的阿宝和银玲根本不似奴婢,像是身份不低之人。

然而,她没有时间多想,冷声道:“第一:湖面上浮出那么多血迹,除了白无殇一时间体内的血全流光了,否则水底一个有什么庞然大物受伤了,第二,可以确定你家主子就在水下极有可能同那东西遇到了,第三,没有见到尸体,就说明还有希望不能放弃,我可以下水找,不管是活人还是死尸,一定会带到你们面前!

一路而来,她早就在心中分析过了,她下水三次横扫湖壁,如果白无殇在她之后下水,一定会被她看到,除了那家伙脑袋被水灌坏了,在水中还耗体力同她捉迷藏。

所有最大的可能是他跟她差不多时间下水,但是潜得比她还要快,一直在她之下而非之上,她自小的海边长大,不带任何装备闭气和潜水的能耐几乎无人能敌,老太爷曾经说过,除非是古人的闭气功,否则谁都超过不过她的极限。

如果猜测没错,姓白的现在一定还水下,宁然他们的搜捕极有可能会增加他的危险!

见阿宝和银玲都不说话,慕容薇沉了声音,“第四,即便你们放弃了,我也不会放弃!”她说着,抽出了袖中的枪,摆出作战姿势,目光冷静、坚定。

给读者的话:

阿宝和银玲会相信薇薇吗?小白究竟怎么样了?嗯,还有两更。去分享

074找到了!

面对慕容薇的坚定,阿宝竟比银玲先动摇了,她开了口,道:“银玲,你送龙啸出去,我护她过去”

“你相信她?”银玲冷冷问道。

“不是我,是无殇大人相信她,她说得对,没见到尸体,一定还在水下,我们潜得不够深!”阿宝说道。

银玲看了她一眼,迟疑了片刻,冷声,“慕容薇,无殇大人要少一根汗毛,我都不会放过你!”说着,竟然可以一把抱起龙胖子,大步离去。

对着这两姐妹的身份,还有白无殇的体内潜伏多年的毒,慕容薇顿时有了许多想法,只是她暂时顾不上这么多,头一次被这么指着鼻子警告,心下无奈,这件事明明的错明明就不在她,而在白无殇不按计划行事好不好!

时间不等人,她没有多犹豫,跟着阿宝急急再往瀚海湖赶。

“德妃对你用了洗刷之刑?”阿宝这才看到她的后背,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慕容薇只当没听到,走得越发的快,一路上喧嚣混乱更甚,都听到了不少人欢呼着,“王上没事,王上在后海宫呢!”

“慕容薇说谎,王上没落水!”

“封堵景轩宫,抓住慕容薇!”

……

不管事态如何变化,慕容薇都是最倒霉的一个,她当真无奈呀,在阿宝的掩护下,她终于到了瀚海湖边,此时的瀚海湖早就空无一人,水面也恢复了平静,血腥味淡了不少。

不管阿宝疑惑的目光,从袖中掏出装备来,利索地准备,背上的伤口开始的溃疡,手臂上的疼痛退到了双肩银针刺入的地方,疼痛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回似乎又要挑战自己的极限了,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做过了,事态如此,慕容薇反倒不紧张,而是热血沸腾了起来,老太爷说她是长弹簧,轻轻一压,不痛不痒,力道再大一点,会有点动静,而一旦被压到极点,便会有无限的弹力。

这一回和五年前一样,又到极点了吧。

利索地准备好一切,冲阿宝扬起笑容,转身便要下水。

“等等!这丹药给你,下水的时候含在嘴里可以御寒。”阿宝却连忙拦住,送上一颗丹药。

“你被我伤过,应该比银玲还怨恨我的。”慕容薇笑着说道。

“只要你能救他,仙丹我都送你。”阿宝淡淡说道,退了一步。慕容薇吞下丹药,笑了笑,扑通一声栽入了水中。

绑在手臂上的手电连同激光发射器一并旋开,她如梭的身影急促往深黑的水下窜如,仿佛一直会发光的美人鱼一样,在无尽的黑暗中,美得令人惊叹。

很快手电就发出了蓝光警报,她瞥了一眼,双唇紧抿,加速向下,注意到了水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令人作呕的血腥的气息中,伤痕累累的疼痛中,憋气憋得整个胸膛里有炸弹爆炸,炙热无比,仿佛整个肺都快爆裂了,她苍白的小脸已经完全涨红。

极限快到了,她逼着自己忽视疼痛,忽视极限,当手电第三次发出蓝光警告的时候,目的地到达了,水下一百五十米。

她好想松一口气,差那么一点点她就松口了,一手急急按在了胸前,猛地一抓,警告自己,不许放弃。

已经不需要寻找了,因为血腥味还有突然出现的腐臭味非常近非常近,在白光的照射下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鲜血融在水中,正缓缓地从前面飘来。

这血腥的源头,就在前面!

她松开紧抓在胸口上的手,双眸一沉,完美的曲腿、抱膝,前翻三百六十度,瞪立而起,取下聚光手电和激光发射器,掏出手枪,连贯的动作没有失误,没有间断,一气呵成,认真专心。

手电白光直射而去,辅之以红色的激光信号,隐约中,她看到了前方水中一团黑影,十分庞大,根本看不到边际!

黑影的周遭,鲜红的血不断流溢出来,在白光的照耀下,在湖水中流溢飘散成了各种流畅飘逸的血丝。

慕容薇握着手枪的手越发的紧,并不是紧张,而是快憋不住了,手电怎么扫都看不清楚那一大片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红色的激光信号不断,若是白无殇在那里应该可以看到的。

这样分秒必争的紧迫时刻,根本容不下她踟躇犹豫,她咬紧牙关果断游了过去,就快要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那黑影动了,水流立马不平静,渐渐形成一个小旋窝,该是多大的东西这么一动弹就能引起旋窝!

就这时候,她终于看清楚了,那看不大到边际的黑影瞬间翻滚成了一道三角形水痕,朝她冲撞而来,她惊了,骤然后退,激光信号直射,那黑影并没有停止,速度越发的快,她戒备着举枪,正要流窜上逃,却根本来不及,被那东西迎面撞得七荤八素,幸得她在混乱中大胆的抱住了那东西,否者铁定被冲撞出十几米去,指不定直接在一百五十米的水下呛水了。

抱着的东西似乎不动了,周遭的乱窜的水流还没有停止,挂在脖颈上垂下的手电照亮了眼前的东西,粗糙的触感,让她惊了,想到了一种东西,她骤然松手,这一慌,终是控制不住,鼻中冒出了水泡,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手电认真一照,这不是她预料中的湖底大鱼,而是咸水中的大鳄,食人鳄,头正对着她,倒立着,十分庞大,已经死亡了,鲜血就是从它身上流出的,它腹部有个枪伤,估计是她方才那一枪了。

且不管一向居住在湿地的食人鳄为什么会出现在湖中,就说她那一枪,对于如此庞大的食人鳄来说并不足以致命呀!

明明已经死了,方才又是怎么动弹的,水中并没有暗流足以推动它!

突然,上头的水流有了变化,慕容薇的手电急急照去,这一回不敢在大意了,然而,她看到是一枚金色的蝴蝶镖碍于水的阻力,正缓缓朝她而来。

白无殇!

她真的差那么一点点就脱口而出,金色的镖,一定是他!

她都忘记了自己正在吐气,急速游了上去,竟见白无殇攀在刺入食人鳄的尾部的一把匕首上,正柔情款款地看着她,闭气的情况下竟还可以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只是,为什么他的手红肿得如此可怕?难道这咸水也是他体内之毒的感染源!

给读者的话:

还有一更!偶要月票,呜呜……去分享

075大人我乐意

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只有她的手电照亮了一小片区域,光芒中,他唇畔噙笑,看着她,三千墨发随着水流而扬,一身金衣熠熠生辉

苍白的脸上浸在水中,那垂在眼角下一公分处的泪痣显愈发的凄婉,慕容薇一直都不懂,这么个玩世不恭的风流浪子为何总会有凄婉哀伤的一面,有时候这种凄婉的感觉令人非常难受,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她不过走神了须臾,很快缓过神来,急急靠近,她没有猜错,白无殇会闭气功。

水下不能言语,她一边吐气,一边冲着白无殇比划着,指着水上问他为何不上去。

近看才见白无殇笑得虚弱,手臂上,手背上,全都红肿,这是严重的毒发,他指了指了水下,问她能不能下去。

慕容薇立马摇头,拽着他便要往上,然而,一触碰到他的手臂,便冷不防松手,竟是如此冰凉!

白无殇却是拉住了她,倒头就往更深的地方窜去,慕容薇挣扎着,直着自己的冒出的气泡,告诉他自己快呛水了。

白无殇这才停止,玩味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慕容薇被盯着毛骨悚然,加之即将缓不过气了,见他还活着,便猛地一挣扎,准备在食人鳄身上先借力上去,只是,还没踩到食人鳄呢,她便被白无殇狠狠地拉了过去。

“啊……”

瞬间,她憋不住了,再不松口肺部会裂的,只是,她的声音,完全地被白无殇吞了去。

他那薄幸的唇边印在她唇上,为她渡气,她一身僵硬,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便是自己嘴里没有贴保护膜呀!

这个可爱的念头很快就被第二个念头压过了,第二个念头很可怕!

她发现他的唇边好冰冷好冰冷,甚至比他的身体还要冰凉!

她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在慕容府后院火房里,紧贴在她脸上一路而下的那个细碎得若离若即的吻,一样冰凉地让她浑身忍不住哆嗦。

他只是闭气,并没有呼吸,能渡给她的氧气也不多,坚持不了多久的。

只是,在她还僵硬着,不知所措着,他并没有马上离开她的唇边,仍旧是抵着,温柔地拥着她,带她缓缓朝右下方游去。

挂在她脖颈上的光,巧好从下方打了上来,冰冷的黑暗中,他们像对相互取暖的情侣,缓缓下沉,奈何,他双眸柔情款款,她却呆若木鸡。

不一会儿,双脚便触到了石头,他仍旧拥着她站稳,眸中温暖的笑意渐浓,小心翼翼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

这时候,她才缓过神来,下意识就要将他推开。

他一手从背后按住她,一手指着正暧昧地紧贴的唇,虽然他眸中的笑有些坏,但这绝对是好心的提醒,而她,被这么一提醒,这才彻底缓过神来,一下子就感受到他双唇冰凉之位的柔暖,还有那专属的霸道气息,她又一次哆嗦,只觉得一股电流突然流过心口直窜脑袋,异样的感觉,异样的心惊肉跳,呼吸困难。

这让媚杀老手如她,情何以堪呀!

她原本苍白的脸顿时通红,连他都能感受到她的心在砰砰砰地跳动着,她有一次愣了。

而他,见她这反应,他那黑眸中的坏几乎暧昧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让人见都会控制不住心惊肉跳。

他又一次指了指交缠在一起的双唇,再指了指站立的下方,另一手宠溺地敲了敲她的脑袋再次提醒,如果他现在可以说话,他一定会说,“薇薇,咱们先下去,过会儿大人我再跟你缠绵。”

慕容薇这才终于明白了他提醒的意思,尴尬难掩,立马束起三个手指同他一起倒数。三!二!一!

瞬间,两人同时闭气分开,白无殇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带着继续下潜。

慕容薇这才发现,下面竟是一座类似于墓穴的湖底建筑,白无殇应该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带着她寻了一会儿才寻到入口。

两人入门后急速游到甬道尽头,并没有再见到任何门窗,同是有盗墓的经验,这一回默契足了,不约而同在石壁上寻找机关,这墓穴之中必定有没有进水的空间供他们补足氧气!

寻了许久,慕容薇禁不住又开始咬紧牙关,白无殇渡给她的氧气支撑不了太久,加之体能的消耗,耗氧量便会增加。

白无殇她那表情,立马示意她在一旁等,自己动作利索地四下寻找,慕容薇还算听话,她得保留力气,万一白无殇出事了,她还能撑着。

她安静地看着白无殇的水中窜来窜去,这家伙明明毒发已久,浸泡在冰冷的水中也很久了,怎么还这么有力气呢?

究竟瀚海匙是什么东西,能让他这么不顾性命安危,迫不及待想马上得到?

她思索着,而白无殇突然冲她招手,她立马游了过去,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白无殇却猛地将她拉过去,拥入怀中,他拥得很紧很紧,几乎是将她一身上下都护在怀中了。

她正想挣扎,白无殇却猛地踹开一块墙砖,她立马闭上双眸,紧要牙关,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水冲力直冲而来,将他们代入了一个急速旋转的旋窝。

白无殇至始至终都紧紧抱着她,混乱中她依旧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冰凉……然而,很快,她便昏沉地昏厥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昏昏沉沉地清醒过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快散架了,她定神一看,惊诧地发现自己正出于一间石室里,防摔的手电已经明亮。

“白无殇!”她惊叫出声,猛地站了起来,一转身便见那家伙正瘫躺在一旁,双眸微睁,唇畔噙着鲜血,一身哆嗦,他紧紧咬着牙关,似乎强忍着什么,而枕着脑袋的手臂这红肿一片。

他护着她,而自己却被那水流击得五脏六腑都快碎了。

她这才知道他比她预料中伤得还要重。

“你这个笨蛋,明明了撑不住了,还要逞能,就算有足够的原因必须现在就下来,你也让我来嘛!”慕容薇怒声,该死地发现自己的眼眶竟有些湿,一定是湖水!

“保护薇薇,大人我乐意。”他居然还能笑,笑着笑着,终是再也撑不住完全昏厥了过去,而身体却因为一时间的放松,而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白无殇!”慕容薇立马上前,触了触他的额,把了把脉,脸色骤变,竟是毫不犹豫地拉开了自己的衣带!去分享

076暖

是的,她好不犹豫的拉开了自己的衣带,咬牙忍着疼,硬将背后那几乎和血肉粘合在一起的衣裳,褪去,只剩下一身底衣,古代底衣的暴露程度相当于现代时尚女子的吊带短裤,她当然是完全可以接受,不需要任何犹豫的

随后,她将手电调到了自己满意的亮度,一室顿时昏暗了下来。

她看着完全晕厥的白无殇,一样毫不犹豫地将他的衣衫褪去,一样只剩下底衣,他原本毒发身子骨就弱,加之在湖水中浸泡这么久,此时的体温低得吓人。

只是,也不至于这么低吧!

薇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自己的体温倒是高了,难道是她吃了阿宝给的那颗丹药才足以御寒?

她也顾不上那么多,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可以生火的东西,即便可以生火,这密室里的氧气有限,也容不得她那么做,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自己的身体为他取暖。

她想都没想,十分大方地将他抱起、紧紧拥住,然而,很快她就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办法行不通。

两个人的底衣一样都湿漉漉的,仿佛隔着这一层水,根本热传递不了。

于是,她松了手,看着他那发紫的双chun,坐在一旁一动不动看着不断颤抖哆嗦的他,而就在这时候,白无殇突然一个翻滚,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双chun了,眉头紧锁,视线缓缓从他苍白的俊脸上移开,落在了一旁的火电上。

一个机灵,她立马上前,利索地扒开他的上衣,这瞬间,她怔了,不合时宜地暗自感慨,这家伙的身材真的很好!

似乎比第一次更严重,他那宽阔而硬朗的xiong膛上,线条分明的fu部上,还有双肋之间、背部,不是红肿便是红疙瘩,几乎是体无完肤,令人看了都会觉得恶心。

她眉头蹙得越发的紧,将火电的光调到最大,直射在他身上,这聚光灯产生的热量可丝毫不必人体传热的效果弱。

只是,热光只能聚在一个地方,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使得这区域的皮肤灼伤。

她只得一边不停地移动手电,一边观察他的动静,手电光的移动光热必定减少,他根本温暖不了,仍旧是蜷缩在一起,颤抖着,哆嗦的双chun中似乎喃喃说中什么。

见不到他好转,甚至有恶化的倾向,她顿感烦躁,挨近像听他说什么,又听不清楚,索性一把将他抱起来,道:“白无殇,我现在就带你出去,一会儿记得闭气,撑不撑得住,别求天,别求我,求你自己坚持!”

说着,取出一颗炸弹要,准备炸开石壁,只是,在炸.弹扔出去的瞬间,她却停了手,她听到了他在她耳边喃喃,他说,“薇薇,不急……等我好了……等我好了,我保你出去。”

慕容薇愣住,不知不觉无奈地笑了,这家伙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现状,明明不行了,还要逞强,只是,这种逞强却突然间让她觉得可爱,似乎这无殇大人不像之前那么可恶了。

“你知不知道一个时辰不到,你就会因为体温低血气凝滞而身亡?”慕容薇淡淡问道。

“再等一会儿,可以的。”白无殇说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猛地睁开了慕容薇,瘫在地上。

慕容薇不动,高高地站着俯视他,见他狼狈蜷缩,冷得颤抖,一身红肿,却咬牙忍着不挠,如此倔强,她看许久许久,终于是缓缓地将手电的光调到了最弱,弱到了只能看得到人影而已。

黑暗中,她渐渐褪去了一身湿漉漉的底衣,即便背后的伤愈发的疼,她仍旧无声无息的,跪坐在他身旁,温和地扳直了他蜷缩的身子,不言不语地tui去了他的亵裤。

黑暗中,只见她身影曼妙起伏的温柔弧度,只见他身躯刚毅颀长的线条,赤lou的两具身体,缓缓贴合,似乎从此合二为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感受,是他们自己的。

他处于昏厥的状态,迷糊之间只觉得温暖贴近,越来越近,越来越暖,越来愈柔,还有她的兰气轻吐,他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此时的她,奈何眼皮很重很重,根本睁不开。

“放松,是我,不会有事的。”慕容薇轻声,伤痕累累的背部不敢贴地,侧躺着,双臂轻轻地拥住他,修长的双腿pan上他的双腿,除了夜宝,她头一次如此主动的抱一个人,这么大的一个人,她也不知道怎么拥抱,只是一身上下冰凉凉的触碰,让她不由得将他拥得更紧。

无声无息,两个人完全的一si不挂,完全的亲昵贴合,她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温暖他,也不知道要多久他的毒才会缓过去,渐渐地,他不颤抖了,她提着的心这才落定,恍然之间发现了自己竟担心了。

突然!

他双臂猛地挣开她的双臂,一个翻身她都还没弄明白他怎么了的时候,那强有力的双臂反倒拥住了她,她顿时闷声一哼,他的手就按在她背上的伤口上,疼得她几乎晕厥!只是,随即,她的双tui亦被挣开,他修长有力的腿盘了上来,竟盘到了她腰上。

这下子好了,形势完全的颠倒,两个人仍是侧躺着,她整个人被抱在他怀中,好紧好紧。

这时候,她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更顾不上疼痛,整个人仿佛触了电一样,僵化得一动不动,她分明感觉到s身下有种异样的触碰感,谙熟媚杀如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是什么,本对她来说也算正常啦,可是为什么她会有种惊悚的感觉,有种异样的心跳加速,是因为五年多没有再实媚.杀之术了,还是因为身旁的人是他?

白无殇啊白无殇,怎么也是个花丛中来去自如的风流倜傥人物,自制力不会如此的不堪吧,何况,你还昏迷着呢!

她不敢多想,只感慨外加鄙视这家伙!

只是,这动静之后,他似乎彻底安静了,只紧紧拥着她,呼吸渐沉。

渐渐地,她感受到了触碰不再那么冰冷,她想温暖一下下就好了,要在这家伙清醒之前,她一定要穿上衣裳!

很巧,就在她起了这念头之际,白无殇突然猛地翻身将taya下。

“啊……”慕容薇终于忍不住发出杀猪般惨叫,好疼好疼,背后一道道从脖颈划到腰部的伤口,因为水的浸泡本就开始溃烂了,这么一重重压地,根本就是在谋杀她!

给读者的话:

第8次修改,某编辑某系统,求通过,我还得继续写呢,木有时间了。这章真的不肉。去分享

077眸中嗜血

慕容薇那一声惊叫仿佛是魔咒,让白无殇瞬间清醒,他立马睁开双眸下意识用紧她,脱口而出,“怎么了,薇薇!”

他只听到她疼痛的惊叫,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背后的伤痕累累,不知道她此时正用自己的的身体温暖他

他清醒了,慕容薇反倒疼得晕厥了过去,整个人瘫在他怀中。

“薇薇,怎么了?”他急急抱着她做起来,正又要开口,却突然怔了,手寸寸而下,须臾而立,立马松手。

“嘭!”慕容薇应到到底,回声阵阵。

昏暗中,他星眸如水,看着昏厥在地上的她,又看了看一身**的自己,俊朗的眉头顿时紧锁。

他的体温恢复了,红肿却依旧没有消退,瘙痒感在他的承受范围内,毒劲应该是缓过去了。

他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嬉笑痞样子,犀眸扫了一旁凌乱而湿漉漉的衣裳一眼,正要取,却又停了手,这女人的面纱早就掉落,居然可以如此赤身**地自己的身体为他取暖,而且,一点儿也不会忌惮他一身的红肿和疙瘩。

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人愿意在他病发的时候触碰他,甚至,他的幼时玩伴,没有人敢靠近他。

“居然敢抱我?”他喃喃自语,似在问她,又似在对自己说。

他又看了一旁那被调得非常非常暗的手电一眼,眸中复杂掠过,小心翼翼挨近慕容薇,这女人若是醒来,知道他比她还早清醒,估计会羞得立马炸个洞钻进去吧,思及此,他唇畔不自觉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宠溺的笑。

他靠了过来,丝毫不介意她右侧脸上的伤疤。

方才他应该没有听错,这密室仍是安全的,她为何叫得那么惨,似乎是刚刚昏厥过去的。

怎么回事?

他取了手电,迟疑了片刻,还是照到了她身上,昏暗中的春色无边,让他眸光瞬沉,下意识别开了眼,他向来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奈何,如此情况,这便宜他却不得不占,他必须认真地检查,确定她没出大事,方才那凄惨的惊叫,让他至今都放不下心。

他还是看了过来,沉色浓浓的双眸缓缓扫过她的身体,从莲足到脸,什么都没有错过,即便沉色浓到了极点,他还是认真依旧,小心翼翼将她抱起,缓缓翻过身子。

顿时……

他惊了,即便是在昏暗中,他仍旧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后背,冰雪一般的肌肤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肉模糊,血肉模糊中大片的肌肤全都起了红肿的水泡,有些水泡破裂了,伤口溃疡一大一片,都可见鲜红的肉,这还不止,背无完肤之中,可见无数到深而细长的伤口,从脖颈下方,一划而下,笔直直抵腰部,似乎被什么利器划过。

“洗刷……”他喃喃出声,面色铁青,那冷眸隐着一抹极尽嗜血的光,手电坚硬的外壳都被他握的变形了。

手中什么药都没有,干净的衣裳也没有,他指腹轻轻抚过她背后的伤,似乎永远都是如此冰凉凉的chun缓缓印下,良久良久才离开,喃喃低声,他很认真,似许诺,只是,声音太低了,根本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他仍旧把手电放回原处,小心翼翼将她拥入怀中,让她面对这他侧躺着,下颌低在她额头,如水星眸静静地看着前方的黑暗,不见多少情绪……

时间在昏暗中,悄无声息地远去,他明明困倦着,却怎么都没有合眼,面色冷峻严肃,目视前方,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突然,她动了,懒懒地挣扎,手下意识往上伸,在他此时惊喜的脸上乱摸,似乎在摸什么东西。

突然,她手顿了顿,这时候,他立马闭眼,不敢在动。

她也不动了许久,小手才小心翼翼在他额上摸了摸,又在他身上摸了摸,最后摸了摸他的脉搏,确定他恢复了正常,这才缓缓地、缓缓地双手低在他宽大的胸膛上,一点点往外推,心惊胆战地怕扰醒他。

他倒是很配合,任由她推,一副仍旧沉睡的模样。

好不容易终于将他推开了,她先拿开了他搭在她腰上的一手,轻轻地放在地上,他的另一手还被她压在身下,她条件反射一般想滚开,刚刚要动呢,立马一个激灵,停了。

这么一滚,估计她得疼得去见阎王爷了吧。

她又等了许久,眨巴着大眼睛,认真地观察他,见他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动静,这才彻底放心,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他竟突然咳嗽,她一慌,坐着停止了腰杆,不敢动。

只是,他只梦中轻咳,并没有醒。

她拍了拍心口,当初夜闯守备森严的豪宅暗杀目标人物的时候都没有如此紧张过,她砖头看他,突然又多了种感觉,羞……似乎这时候才突然意识到两个人现在的处境,皆是赤身**、一丝不苟,她偷偷摸摸地像是那什么……什么……偷了种准备逃。

“啪!”她给了自己的脑袋一巴掌,这么紧张的时刻居然还可以yy那么多!

见他不动,她果断地站了起来,取了一旁已经不那么潮湿的衣裳,只是,无论她怎么努力,这衣裳都再也穿补上了,背后本就被烧毁了大片,又被铁刷划过,加之方才心急中的撕扯,如今已是不堪入目。

她并不介意非常时刻的露背装的,可是这丝绸材质根本不堪撕扯。

如何是好?

她看了看一旁他宽大的金衣裳,似乎干得比她快,若是从前,她一定穿了那衣裳,直接走人,可是现在。

她第一个念头居然不是逃。

“夜宝还在他手上呢!”她自言自语,说着,已经取了他那金灿灿的外套,随意一裹便将这外袍穿成了低胸短裙,似乎不太好运动,她思索片刻,将落在背后的两个衣袖小心翼翼裹了一圈绕到胸前,打了个结实的蝴蝶结。

她左右转了转,伸手弯腰抬腿下蹲,衣裳都没有掉落。

她习惯性地打了个响指,背对她侧躺的白无殇早已睁双眸,听得动静,立马很配合地又轻咳,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大意,连忙取了他的底衣躲到后方黑暗中。

良久见他又没动静了,她这才抱着衣裳缓缓靠近……

给读者的话:

推荐莫弃《误坠床榻:陪寝丫鬟要出墙》,欢迎评分。去分享

078先记仇好不好

最可怕是他突然醒来,发现自己赤身露体,而她穿着他的衣裳

最恐怖的是他突然醒来,发现自己赤身裸身,而她已经不见了。

最惊悚的是他突然醒来,发现自己赤身**,而她和他的衣裳全都不见了。

最不期望的是,她穿着他的衣裳,慢慢靠近赤身**的他的时候,他突然醒来,转过身来。

慕容薇一颗心都提到了桑门口,似乎过了一个千年才在白无殇身后止步,他一定不是睡着了,一定还昏厥着,她的指尖轻轻触了触他的手臂,见他没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将他侧躺的身子扳直。

即便昏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她还是看向了别处,先小心翼翼替他穿上亵裤,这才敢正视他,径自儿顿了许久,平稳了呼吸,终于恢复了医者和杀手这双重身份该有的冷静和职业感。

她取来手电,认真地检查了他上身的还有好几处没有消下去的红肿和一大片一大片小红疙瘩,眉头微蹙又替他把了把脉,思索了须臾,竟是同方才的胆怯完全两种状态,她一把撅起了他的下颔,用力一捏,逼迫他开口。

白无殇似乎沉浸在这乐趣中,还不愿意醒,懒懒侧身便躲开了她的小手。

慕容薇沉默迟疑着,原本想检查一下他的舌头,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的唇,方才在水中他为她渡气的时候,他的唇是如此的冰凉,而现在呢?

他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是不是他唇上的温度也温暖了呢?

她思索着,身子小心翼翼从他身后欺了上去,一手撑在地上,一手缓缓伸到他唇畔。

是是,就在她要触到他的双唇时候,白无殇竟冷不防睁开了双眸,戒备地看着她,脱口而出,“慕容薇,你要做什么?”

慕容薇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怔了下。

白无殇起身,离她老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己,夸张地惊慌,道:“慕容薇,你对大人我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我的衣服湿了,你的干得快,借用穿一会儿,你又毒发了,我拖了你的上衣检查,身上的红肿比上一回厉害,幸好你熬得过去,否则你一旦挠痒,非得挠得你一身皮肤溃疡为止。”慕容薇是如此的淡定,方才替他穿好亵裤后,她就想到这个借口了,幸好没有帮他穿上上衣,上衣可麻烦着,替他穿的时候他醒来,可不比现在好解释。

白无殇一脸狐疑,将信将疑,仍是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这一身金灿灿的蝴蝶结低胸短裙,没想到一件男性外袍居然可以被她穿出这样的风情来,虽然尺度是他所接受不了的,不过在他面前穿他还是十分乐意的。

“不信拉到,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能占得了你什么便宜,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许老盯着我看!”慕容薇一手护胸,脸不红心不跳,冷冷说道。

“这衣服貌似更合适你,卖个你一千锭金子,如何?”白无殇笑着问道。

“我不稀罕,等上岸了一定洗干净还给你,刚刚的诊断费,急救费加起来算你三千锭金子,按照百分之五十的日息算,上岸了记得给我。”慕容薇仍是冷冷的语气,还真一点儿不心虚。

“之前按指答应了要为大人我熬药解毒,这一回可是你失职,呵呵,双手空无一物,你是怎么急救的呢?”白无殇问道。

“过来,我看看你的舌头,这湖里你只触碰到咸水和那食人鳄的血,感染源最有可能是这咸水。”慕容薇说道。

白无殇走了过去,慕容薇又道:“低头。”说着,伸手还是想触碰他的双唇。

只是,白无殇可不配合了,直起身子,淡淡道:“这里不能碰。”

“为什么?”慕容薇不解,隐隐不安。

“触到的便是吻,吻是留给我心爱的姑娘的。”白无殇十分认真,深情款款地说道。

“没空跟你开玩笑,过来!”慕容薇蹙眉。

“走吧,先寻出口,我们必须尽快上岸。”白无殇却转移了话题,径自在一旁石壁上摸索。

来日方长,慕容薇不想太刻意,淡淡道:“怎么现在想上岸了,你在水底躲那么久,那食人鳄是你杀的吧。”

“差点死在你手上,你那武器好生厉害,如果不是那畜生突然窜出来,你就见不着大人我啦。”白无殇打趣地说淡了之前的惊险。

枪林弹雨,驯兽群中摸爬滚打过的慕容薇自知其中凶险,她骤然凌厉问道:“明明说好看到信号才下水,为什么提前下水,而且抢到了我前面?还有,你明明会闭气功,为什么不跟我说?”

“谁知道你有那么凶猛的武器,更不知道这么大型的食人鳄会被无声无息养在这里。”白无殇耸耸肩无奈说道。

“这些都是借口。”慕容薇仍旧凌厉着。

白无殇笑着,还是那吊儿郎当的样子,道:“其实嘛……大人我还不是怕你危险,先帮你开路,想给你个惊喜嘛。”

慕容薇狠狠瞪了他一眼,已经不想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了,她道:“这湖底有水墓,龙啸的话应该不假,我刚刚看到在湖壁上看到一个铁门,应该是当初建造陵墓的时候留下的通道,这个湖只能说是内陆咸水湖,并不算瀚国还系,这座墓应该是湖水干涸的时候建造起来的,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取了瀚海湖这个名字,甚至制造了各种难过谣传,你要的东西,十有**就在这里面。好不容易进来了,为什么不找呢?上岸后再下来,这样的水深,一样是占不到多少优势,这不是你的风格。”

“我身上的伤……撑不住。”白无殇淡淡说道,不经意看了她后背一眼。

慕容薇十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替你把过脉了,一切正常,难不成你要输给我这么个女人?”她说罢,拾起了一旁的手电,还不待白无殇开口呢,顿是惊诧道:“这东西有人动过,之前还好好的,这明显是被捏得变形的!”

白无殇顿是望天,恍惚间真的看到了头顶一群乌鸦哇哇叫着飞过。

“不太可能,如果有人进来了,为何只动你那宝贝,我们俩还安然无恙?”白无殇很认真地问道。

“可是,真的不一样,我刚刚晕……”慕容薇险些说漏嘴,她刚刚疼晕过去他可不知道。

“你刚刚不是一直都在吗?人来了你会不知道?这死人墓里别尽说瞎话。”白无殇居然冲她翻白眼。

而慕容薇居然也不敢再多计较了,点了点头,“我刚刚确实一直都在,应该是被水冲进来给撞坏的吧……幸好还能用。”

她说着,大亮了手电,冲他笑了笑。

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也没多聊,径自在墙壁上摸索着寻找出口。

一会儿,还是慕容薇先开了口,“嘿,我说认真的,好不容易下来了,还是找了东西再上去,而且现在上头也……不是很太平。”

“怎么回事?你上岸了那么久,怎么是宁然的人下水,他没欺负你吧?”白无殇问道,语气隐隐有些急,而眸中掠过的阴鸷却十分明显。

慕容薇边桥敲扣着石壁,边淡淡道:“好死不死遇到了德妃,那会儿我以为你出事了,一慌张就慌龙啸落水了,宁然就带人来,我则乖乖跟德妃走喽。”

“她让你走你就走吗?”白无殇问道,有点凶。

“她说了,龙啸不在,她就是这宫里的主子,我区区一个院使大人,能不听她的吗?”慕容薇理所当然地反问道。

“龙啸不在,她怎么就是这宫里的主子了,这是瀚国,难不成她是瀚国的王后还是太后不成?”白无殇又问道,很生气。

慕容薇倒是没怎么放心上,一边摸着石壁,一边道:“人家还说了,瀚国的神是轩辕,他的夫君是齐王,是齐王在皇上面前多次保下瀚国的,她莅临瀚海湖是瀚国的殊荣。”

白无殇冷哼,淡淡道:“你跟她去做什么了?”

“审,审是不是我杀了龙啸的,我逃了,让银玲引开宁然他们,阿宝护送我到湖边下水。”慕容薇问着,不敢告状道:“阿宝和银玲好气魄,“以为她害了你,差点没杀了我。”

“德妃逼供了吗?”白无殇冷冷问道。

“空的!”慕容薇却低声,惊喜无比,“一定是另一间石室,如果是湖水,会有很大的水压,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声音。”

白无殇暗惊,这个女人懂的不比她少呀。

“是石砖的构造,要是有硬物一定砸得破。”慕容薇认真依旧。

“薇薇,德妃欺负你了,咱们记着,到时候一并讨回来,好不好。”白无殇突然淡了声音,眸中有些歉疚。

“没心思跟你说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砸了这砖墙,炸弹威力太大,弄不好会毁了这墓室的。”慕容薇蹙眉说道。

白无殇不由得笑了,示意她退开,慕容薇狐疑着,退到一旁,却见他在石壁周遭敲了一圈,指了指右上角一处,冲她眯眼一笑,一掌就这么狠狠击下!

“嘭……”石砖破碎,露出了一个一人可通过的窟窿,尘土飞扬之间,白无殇紧紧握住慕容薇的手瞬间退到一旁,出乎她们的意料,里头并不是另一间暗室……去分享

079密道里的秘密

不过是一掌而已,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不偏不倚,不大不小,正好打出了一个只可一人通过的窟窿

这个着力点几乎完美,周遭的石砖该坍塌的全坍塌了,不该坍塌的一块没掉,慕容薇不由得暗叹白无殇这厮的实力,她的手电直射,见长长的密道里空荡荡,并没有什么东西。

两人相视一眼,并没有急于进去。

慕容薇只熟悉一般的墓室,对于水葬之墓并不了解,低声道:“这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或许我们猜错了,这并不是一座坟墓。”

白无殇却拾起了一块断裂的砖头来,指着边上的海浪雕纹,笑着道:“这是瀚国王室墓穴专用的石砖,这一定是座墓室,只是究竟是什么人的,怕是无从考证了。”

“龙啸应该不知道,否则他不可能不说的。”慕容薇蹙眉说道,对自己的催眠术有信心,对龙啸的受暗示性更有信心。

“瀚国五百年前发生过一场暴动,当年的君王将史书毁尽,如今瀚国的历史相当于只有五百年,史书上并没有记载过这么一个湖底墓穴,而瀚海匙的传说应该只流传在王室成员之间,这座墓室应该历史久远了,这条路极有可能是当初的修墓人给自己留下的生路,从我们所在的这暗室规模大小,砖墙构造来看,一定是间耳室,只是里头的东西早被掏空了。”白无殇认真说道。

“这么说来,这密道更有可能是盗洞,不是修墓人留下的,而是盗墓贼盗走里头的东西留下的?”慕容薇问道。

“聪明嘛,瞧瞧,大人我这一掌是不是打得很完美。”白无殇倚着在墙上,偏头看她,笑着问道。

“着力点找得好而已。”慕容薇就是对他特小气,从不夸奖。

“错了,这个窟窿是后面补上去的,你看看这泥,明显不一样,补上去的砖头还是一样的砖头,除非里头还有东西,盗墓贼一时间取不走,否则绝对是不会吃饱没事做补上这窟窿的。”白无殇还是笑着。

“是修墓人自个盗走的!”慕容薇顿是大惊!

“越来越聪明了!”白无殇笑得灿烂,居然伸手捏了捏慕容薇那小巧的鼻尖,宠溺极了。

“啪!”慕容薇狠狠打开他的手,冷声,“少动手动脚,男女授受不亲!”

白无殇却还是笑,笑得神秘兮兮地,直勾勾地看着她,不说话。

慕容薇对自己刚才说的话都心虚,白了他一眼,道:“这里既然是耳室,那这座墓地墓穴的主室应该就在附近了,修墓人连耳室的东西也不放过,一定也会掏空主墓室的东西的,这密道上必定有不少出口,连接主墓室。”

“只盼那东西没被盗走,否则真的无从查起了。”白无殇淡淡说道,认真了。

“那瀚海匙究竟是什么东西!”慕容薇蹙眉问道。

“传说中开启一座宝库的钥匙。”白无殇也不在隐瞒。

“宝库里有什么?”慕容薇怀疑到。

“有天下君王,连轩辕的皇帝都梦寐以求想得到的东西。”白无殇买起关子。

“长生不老药?”慕容薇狐疑地问道,心下只觉得可笑。

“非也,走吧,这里脏东西可不少,不是能久待的地方。”白无殇突然低了声音,幽幽提醒。

“本姑娘胆子没那么小。”慕容薇白了他一眼,不忘一脚重重往他脚上踩去,她原本是个唯物主义者,穿越之后,亲自颠覆了一些东西,可是她知道即便这世界上真的有脏东西,也逃不过她手中的枪支弹药!

说着,一手握住手电,一手握紧左轮枪,率先埋入了密道。

奈何,下一秒却被白无殇拽了出来,他拉着她一个旋转,夺了她的手电,将她护到身后,笑吟吟道,“还是大人我暗器了得,还是我来开路吧。”

“我走前面,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的武器比你的暗器有用多了。”慕容薇淡淡说道,仍要上前。

白无殇却没给她机会,一脚迈入,这条密道就只能一个人通过,要转身都不是非常轻松,他明明前一刻还是笑着,这一刻却双眸冷沉,一脸认真,低声道:“你在后面,千万小心后路被断。”

慕容薇顿时一惊,心跳都漏了半拍,原本不怎么紧张的气氛因他的这人,而这提醒,顿时连周遭的空气都似乎缩紧了。

她不再跟他争,跟在他后头一步一步往前,小心翼翼地挣扎想挣脱开他的手,奈何他却不动声色握得越来越紧。

白无殇没说话,手电光照亮前路,牵着她每一步都走得谨慎,他的认真,让原本就有些紧张的慕容薇顿时紧张了起来。

原本在古墓中就可能遇到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何况是在一处湖底之墓。

周遭安静到了极点,阴冷而潮湿,只有他们的脚步声窸窸窣窣地,明明在脚下,却感觉仿佛从前方幽深的黑暗中传来的。

白无殇认真的引路,慕容薇把心思全放在身后,脚下平坦,她几乎一路转头后看。

这狭长的密道也不知道多远,是否真的有出口,若是后路被封,且不说有什么东西攻击,单单是困都可以他们困死。

一路无言,使者周遭的一动一静都会显得明显,突然,白无殇停了下来。

慕容薇就这么偏着头撞了上来,脸颊生疼,不悦道:“怎么回事。”

她边说着,边转头,只见前面昏暗之中,一个人人形的东西,十分高大木讷地站在前面,木然地盯着他们看,她看见的同时,白无殇也开了口,“薇薇,前面有人。”

慕容薇顿时毛骨悚然,紧贴在白无殇背后,在这样狭长的古墓密道里撞见人,其实不可怕,最怕的是撞见这种一动不动类似于人的东西,无声无息盯着你看。加之白无殇的火电一直朝在地上,那人影越发的神秘恐怖。

“你对付得了吗?”慕容薇低声,听得出声音的紧张,她当年盗过墓,用的可都是高科技,摸清楚了墓室的年代结构,真心没有这么徒手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墓室里待过。

“不好得罪,抱紧我,我带你进去。”白无殇低声。

“进去?什么意思?”慕容薇不解地问道。

“咱们遇到守墓人了,他左侧应该就是主墓室。”白无殇说着,远远地将手电找到右侧,果然见不到光影凹陷了一片,说明那里并没有墙壁。

慕容薇顿时一阵哆嗦,鸡皮疙瘩都落了一地,这么一个远古深湖墓室,守墓人怎么可能会是活人?

她果断的换了冲锋手枪,更果断地从背后抱紧了白无殇,低声,“无殇大人,交给你了。”

说罢,她立马埋头在他背上,一点儿志气也没有地闭上了眼睛,事实证明,胆量这种东西也是要看场合的。

不看场合的似乎就只有从不曾畏惧过什么的白无殇白大人!

此时,他唇畔正勾着一抹满足的暖笑,放低了声,“薇薇,抱紧了吗?”

“嗯。”慕容薇乖乖应声。

白无殇唇畔的笑意更浓,身影一闪,即便是带着慕容薇,仍旧身轻如燕,在黑暗之中,一闪而前,须臾而已便随着那手电的白光而消失不见了。

狭长的密道恢复了原本的旷古的死寂,只有一抹微弱的光,从前面左侧照射出来,映照在那高大的人形身上,它竟已经转身,面向右侧那光亮照射而来的地方,它一身远古的衣裳,双臂环胸,笔直站立,左耳垂着一个奴隶标志的大耳环,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表情如凶神恶煞般凶悍。

它的面向的前方,光渐渐亮堂了。

白无殇和慕容薇并肩站着,白无殇手电的光缓缓横扫着,这乍明乍暗之间,整个主墓室的一切都尽在眼前。

两人皆是惊诧,慕容薇甚至都忘记了背后还有个目前仍旧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守墓人。

为何见惯了天下无数珍宝的白无殇都会一脸不可思议呢?

因为……眼前那可以同朝奉大殿媲美的主墓室居然是空的,空荡荡的,甚至连必须要的棺木都不见踪影。

只有一种可能,这里遭遇过洗劫,墓室一般边建造便边存放各种物品,还有很多东西是在墓室内雕刻出来的,比如壁画,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手电白光在墙壁上停止,慕容薇惊呼,“连壁画都全刮走了!”

“呵呵,有意思,薇薇,终于遇到个比夜宝还贪心的家伙了,居然什么都没有留下。”白无殇不由得笑了。

“夜宝才没这么极品!”慕容薇白了他一眼,夺过手电,迈下石阶,小心翼翼往墓室中央安置棺栙的大石台走去,白无殇紧跟其后,很快便发现了异样。

这大石台中心是凹陷下去的,似乎藏了什么东西。

慕容薇脚步快了,白无殇却急急拉住她,自然而然有些霸道地将她拽到身后护着,低声,“小心有陷阱。”

说罢,手一抬,横扫而过,瞬间数枚蝴蝶镖便分别打在了石台的不同地方,确定了任何触碰都没有引发陷阱之后,白无殇谨慎依旧,低声,“你在这里等着,我先过去。”

说罢,小心翼翼靠近了那大石台,只见中间凹陷处居然藏着个类似于棺木相撞的宝函,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他回头看了慕容薇一眼,转身,竟是背对着她,缓缓朝那宝函伸出了手去……

给读者的话:

为什么背对她,因为怕机关暗器上了她,无殇大人看似吊儿郎当,其实很细心的。去分享

080不该出现的东西

白无殇几乎遮挡了慕容薇所有的视线,她心惊胆战着,却什么都看不见

她想出声让他让开些,却怕扰了他,只得安静地等着。

不一会儿,白无殇便骤然飞起,手中抱着个东西落在了她身前,并没有停留,拉着她急促退会了石阶之上。

两人戒备了许久,仍旧不见任何暗器机关,四目相对,皆是狐疑,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就只有这东西,敢情这就是棺木。”白无殇说着,将手中宝函托起,一脸轻松的笑。

慕容薇反倒松了口气,看着那宝函,一言不发。

“发什么愣呢?走吧,带出去再打开,估计这是这墓室唯一的东西了。”白无殇说道,一直惦记着她背后的伤,况且,再不上岸,他们不会闷死,也会被饿死的。

“这里不该有这种东西的。”慕容薇狐疑地开了口,这看似个檀木宝函,其实却是八个盒子,有大到小,一层套着一层,为佛家圣物,名八重宝函,名贵程度,由里头宝函的材质而定,如果都是檀木的,那便是最普通的一种,如果全是真金便是最珍贵的一种。

佛家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瀚海王宫湖底的王室陵墓中呢,瀚国信奉的可是海神。

“这是什么东西?”白无殇好奇的问道,他之前还真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

“八重宝函,连同外头这个,一共有八个盒子,一个套一个,东西放在这里头的一层,从这盒子看来,最小的盒子估计也只能藏一把钥匙了,这是佛家的东西,用来存放佛骨舍利的。”慕容薇解释道。

“佛家?”白无殇也惊了,这是西域流沙国的国教,十分神秘。

“正是,打开瞧瞧。”慕容薇说着,便要动手,然而,白无殇还未拦呢,却是一个凭空伸来的巨大触手拦住了她,瞬间将把宝函卷了去,同意从天而降一般的另一只触手狠狠朝她甩了过来。

白无殇连忙一掌将她打开,混乱中无数暗镖打在这巨大的触手上,触手这才缩上方。

慕容薇重重撞在墙上,跌落在地,还站起来,白无殇就到了眼前,急急搀起他,道:“摔疼了吗?”

“我跟你一掌试试疼不疼!”慕容薇怒声,真心的疼,一直隐隐作痛的后背此时疼得她都快晕厥了。

就这说话间,眼前从天而降了八条巨大的触手,皆是粗而长,每一根触手上都密密麻麻分布着无数巨大的吸盘,那白八重宝函就在这触手之中。

两人顾不着吵嘴,皆大怔,默契抬头,只见主墓室高高的穹顶上,趴着一只同这屋顶几乎一样大的怪物。两只墨黑色的眼睛如同巴掌那么大,黑乎乎的一团,看不到眼眸,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正盯着他们看。

除了垂下的八只触角,还有几根较为细长的触角凌空乱舞着,十分嚣张。

“在瀚海边没见着海怪,竟是在这里见着了。”白无殇还是笑着,不见慌张。

“什么海怪,这是叫大王乌贼,是海底速度最快,眼睛最大的生物。”慕容薇竟是比白无殇还要淡定,一手将他护到了身后,冷冷道:“我来,这家伙不难对付。”

说话间,突然,那大王乌贼所有的触手一并急速朝他们张牙舞爪而来,慕容薇淡定地护着白无殇步步后退,白无殇厉声,“薇薇,别闹,不可大意,这些触手上的吸盘不简单!”

“那吸盘上有锋利的牙齿,是用来吸食肉类的。”慕容薇开始了她对夜宝之外的人第一次科普。

“你见过这东西?”白无殇这才急急问道。

“它最厉害的地方也是他最致命的地方,它不像一般的鱼类用鱼鳍游的,而是利用肚子里的一根漏斗形状的喷管,喷出水来形成后腿的推理。”慕容薇语速很快,字句清晰,边解释边不停后退。

白无殇惊诧着,半信半疑,配合慕容薇的脚步,已经退到了门口,而那恶心恐怖的触手已经到了眼前,慕容薇的手电始终是往前照的,接着光却依旧看得清楚,这些触手的吸盘上居然长满了青苔!

慕容薇急急将手电给白无殇,一把将她推到一旁,道:“快照它的眼睛!”

与此同时,她身影一闪,便是凭空消失不见,白无殇头一回如此的弄不清状况不知所措,只得照做,手电的强光直射穹顶那大王乌贼的双眼。

顿时,大王乌贼疯了一般,群爪乱舞,仿佛找不着北一般,疯狂横扫竖劈,白无殇不得不凌空而上,一口气不停地东躲西藏。

只是,片刻罢了,“嘭”地一声巨响便结束了这一切。

“轰隆……”随即便是这震耳欲跳的轰隆声,这巨大的大王乌贼轰隆落地,震得整个主墓室都颤动了。

回声不止,大王乌贼软趴趴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所有的触须都软直了,血缓缓从他那巨大的肚子里流淌而出,血腥味渐渐浓得令人恶心,那八重宝函就安静躺在触须中。

白无殇落地,还没彻底明白怎么回事呢,便立马大喊,“慕容薇,你在哪里,出来!”

“这里呢!嘿嘿。”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

白无殇急急转身,只见慕容薇就站在门口,一手插腰,一手持枪,仰头吹着枪口上的白烟,斜眼看他,唇畔噙笑,被毁的半边容貌隐在昏暗中,这么看去,柔美而矫揉造作,帅气却不过分强势,反而添了几分俏皮。

白无殇看得有些呆,他向来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只知道不喜欢怎样的女子,比如不喜欢矫揉造作弱懦无能的女子,更不喜欢自以为是强势自恋得不可一世的女人,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怎么回事呢?”他笑了,笑吟吟地,没了方才的紧张。

“上岸了让我见夜宝一面,我就告诉你。”慕容薇笑着说道。

“夜宝呀……”白无殇微微蹙眉,沉眸思索,指腹轻轻摩挲着眼角的泪痣,若有所思。

“就见一面,不管那八重宝函里有没有东西,都见一面,我就告诉你刚刚是怎么回事,尤其是为什么要照它的眼睛。”慕容薇诱惑道。

“要不……这样吧。”白无殇说着,缓缓抬头,仍旧是那思索模样,缓缓道:“薇薇,你告诉我方才怎么回事,我就告诉你站在你背后正看着你的这个守墓人的来头,如何?”

这话音一落,慕容薇刚刚扬起的唇畔立马僵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占在门口,背后应该就是那守墓人了,离得似乎不远。

白无殇还是那玩味的笑,居然不管她,转身拾八重宝函去了……

给读者的话:

还一更,一般是每天三更的哦。点击简介页面“月票”二字可投票支持。去分享

081果然是可以被吓的

当白无殇抱着那八重宝函回到慕容薇面前的时候,她还僵着

她一直再猜测身后那东西究竟是什么,白无殇是官盗,盗过的古墓之数,应该被她见过的古墓还多,她想他见多识广,一定知道背后那东西是什么,一定有克制的办法,说不定已经克制住了,所以才会如此放心地让她一个人站在这里。

虽然不怕,但是并不代表一定要看见,一定要记住,对不对?

她冲着也正冲着她笑的白无殇笑,嘿嘿道:“无殇大人,这主墓室里唯一的东西到手了,我们撤吧。”

白无殇将手电打在慕容薇背后那东西脸上,那张原本就苍白的脸此时越发的白了,他似乎在察看着什么,很是认真。

“刚刚用手电照它的眼睛是因为这畜生眼睛虽然大,但是长期处在黑暗的世界里,严重褪化,一旦遇到强光必定会损伤眼睛,相当于是用光刺瞎了他的眼睛,我刚刚打的一枪,子弹从它头部入,抵它独自里那喷管,只为了放置他利用喷力后退而逃,我不知道这畜生是怎么进化,可以在水外生存,但是他一旦后退逃脱,这么大的体积,一定会造成主墓室坍塌,所以必须一枪毙命。”慕容薇乖乖地认认真真解释。

“这玩意叫做枪?”白无殇问道。

“嗯,远离跟炸弹差不多,利用爆炸冲力射出子弹。”慕容薇老实解释。

“你在哪里见过的这大王……大王乌贼?”白无殇又问道。

“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过的。”慕容薇想都没想就解释。

“什么村?”白无殇又问道。

“海边的一个小村庄,很小的时候,忘记了。”慕容薇说道。

白无殇怎么会相信,也懒得追问,看着她的袖珍冲锋枪,笑吟吟的,很无害。

“我不会武功,这是我的防身之物,你有暗器护身,用不着的!”慕容薇立马说道。

“不是有两根吗?等咱们上岸了,大人我就开始教你武功,你这东西就当孝敬师父我的,如何?”白无殇笑着问道。

“无殇大人,这些事好说嘛,等咱们上了岸再慢慢商量不迟,咱们还是先上岸吧,您也说了,这可不是可以久待的地方,再说了,再拖延下去,咱们会没力气上岸的。”慕容薇陪笑着,转移话题。

“这盒子不打开了?这盒子的来头可不小。”白无殇问道。

“上岸,先上岸,什么事都得慢慢商量。”慕容薇微笑着,右侧脸全是烧伤的疤痕,却难掩这笑容的魅離,似乎很少这么正面看过她的笑。

她笑着,他却突然严肃了起来,狭长的双眸微眯隐戒备,看着她身后的东西,她的笑顿僵住,看着他突然如此紧张的反应便不敢乱动了。

他俊朗的眉头紧锁,步步上前来,强有力的双手轻轻地按住她的双肩。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回事?”她低声,身子都颤了。

“嘘……”他亦低声,神神秘秘地,缓缓将她的身子扳转过去。

她立马闭眼,厉声,“白无殇,不要开玩笑了,什么东西。”

“我没跟你开玩笑,不要说话!”他一样是厉声,已经将她完全的扳转过去,面对着离得非常非常近的那东西。

它的脸比如何人都白,它的眼黑如墨,它的鼻比一般人还要尖,它的双唇红得血腥,它的表情,如同远古寺庙里那守门的凶神恶煞,

白无殇厉声后便沉默了,慕容薇被这么一警告,不敢再出声,只是,这小样可不是一般的小丫头,怕是怕到了极点,手动的枪口却不忘对准前方,一旦发生什么事,她保准会不再节约子弹连开三枪的!

沉默中,气氛愈发的紧张,而就在这时候,白无殇突然松了手,慕容薇本能一般自卫,立马睁开双眸,只见手电强光正打在那苍白得骇人的凶神恶煞般非人的脸上。

“啊……”同意是本能一般的惊叫,慕容薇瞬间晕厥了过去,正瘫倒,白无殇已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无奈得又是叹息又是摇头,“薇薇,你果然也是会被吓晕的。”

他想,如果让慕容薇知道眼前不过是一尊比平常的奴隶石像逼真了那么一点点的石像而已,她会不会直接咬舌自尽算了呢?

他唇畔的笑意不减,将八重宝函绑着在她身上,背着她大步迈出主墓室,到了门口才缓缓推动了那逼真的奴隶石像使之回到方才的站姿,主墓室石阶之下最里层的门便缓缓地合拢了,

这是瀚国墓穴中最常见的奴隶人俑守墓方式,内设机关,慕容薇这盗墓知识还算丰富的女人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看样子她身上确实有不少疑点值得他慢慢的发现和解开……

白无殇背着慕容薇,沿着密道几乎走遍了密道可以通往的各个房间,将整座坟墓几乎察看了一遍,这墓室的结构并不复杂,应该是年代非常久远的,墓中果然就只有八重宝函一样东西,其他的屋室全都空荡荡,仿佛遭了洗劫。

为什么偏偏就留下了这个八重宝函呢?

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那么多,没有沿着密室寻到逃生的出口,而是折回了方才的暗室。

他们是被水冲进了的,这暗室必定有一面墙是活动的,且外头便通湖水,他轻轻敲扣,很快就找到了那面可活动石壁的机关。

他将慕容薇放了下来,看着她,双眸里流露出来的是不曾有人在向来玩世不恭的无殇大人眼中见过的安静,他的修长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苍白的双唇,笑着愈发的暖,他缓缓低头,薄幸了一贯冰凉如水的唇轻轻地攫住了她的唇,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温柔地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突然,他力道一提,骤然凌空,双腿狠绝地朝那机关瞪去,瞬间,石墙翻转,却没有似之前那样在大水冲进了的片刻随即闭合,而是一动不动,任由湖水蜂拥而入,整个墓室开始接连崩塌!

没有价值的东西,没有价值的人,他一贯不会留。

汹涌的水浪中,他紧拥着她,冰凉的唇不离,为她渡气,在海边混大的他,水性如何只有他自己知晓。

如梭的身影直窜而上,不一会儿便到了水面。

“哗……”他抱着她浮出水面的瞬间便松了口,而慕容薇重重咳嗽着,迷迷糊糊即将醒来。

只是!她还未完全清醒,白无殇居然冷不防一把将她的脑袋按入水下,而与此同时,数道利箭从湖边直射而来,毫不留情。

湖边,龙胖子黑着脸,亲自握箭,拉了满弓!去分享

082心慌慌

被这么一呛,慕容薇顿时清醒,条件反射地猛地扬起头来,咳嗽不断,只是,下一刻,白无殇继续又将她的脑袋按了下去

这家伙做什么,谋杀她不成。

她猛地挣扎,竟是一下子挣开了白无殇的手,又一次浮出水面,还是咳,重重地咳,呛水的感觉不是一般的难受,而就在她浮出水面咳嗽的时候,白无殇突然挥起一道凌厉的水浪,直直朝她来而。

“你……你做……”慕容薇话未说完,人便惊了,终于是注意到了前方湖边的弓箭手,是宁然亲自领队,数道利箭朝白无殇后悔汇聚直射而来。

“小心!”她猛地深吸一口气,窜入水中,拉住白无殇的双腿狠狠地将他往下拽!而那凌厉的水浪竟是绕过她原来的位置,朝岸边龙啸为首的弓箭对狠狠扑打而去,宁然的箭十分精准,止于湖边,并不威胁到龙啸。

白无殇和慕容薇沉在水中,四目相对,白无殇倒是淡然,慕容薇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比划着,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白无殇越看越玩味,唇畔微微扬起,冲她招了招手。

慕容薇蹙眉,意思是,“你要做什么?”

白无殇还是微笑,冲她伸出手去。

慕容薇指了指上头,狐疑地看着他,意思是,“大人,你确定现在要上去?”

白无殇点了点头,慕容薇立马摆手,转身游离他,指了指上头,又指了指水中,意思是,“等他们下水,在水里好对付他们。”

只是,不知道白无殇看明白了没有,他保持那迷人的微笑,悬在水中,任由墨发随水飞扬,看着她,不再做什么手势了。

水上的动静越来越大,怕是龙啸等不及真打算下水了,时间一点点在流逝,慕容薇越发的急,总得想发十全的办法,只是,她还未想出办法来的时候,她的鼻子里便可是冒出水泡了,撑不住得必须换气了。

白无殇这才游了过来,唇畔的笑意愈浓,慕容薇没敢动,心扑通扑通地跳,这家伙应该是要过来为她渡气的吧。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一点儿也不含什么暧昧,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必须是认真的,可是,为什么她会慌呢?

他靠得越来越近了,而以此同时,一道道利箭从天而降,直射水中而来。

慕容薇下意识往下沉,白无殇也跟着往下沉,即便是很专业的弓箭手,射程也不可能抵达十米之下的。

他们就悬在水深十米的湖中,一窜窜水泡从慕容薇鼻子里不断冒出,她打开了手电,看到白无殇已经到了面前,他唇畔还是微微勾起,他们上头,利箭入水之后速度放缓,到了七八米的时候完全是慢速度的滑落,不再有任何杀伤力,而跳入水中搜捕他们的人也全在慢慢靠近。

这一些打扰,并不影响他们……渡气……的状态,他还是那么优雅,她还是那么紧张。

她真的想想控制住,可是,再强悍的人,也控制不了自己心跳的速度,面对他低头,挨近,她一颗心都快从心口窜出来了,这动作和姿势该死的跟接吻前奏那么那么的像!

突然,他缓缓微微偏头,狭长的勾魂眼意味深长地看向她的双唇一眼,眸中笑意可痞了,她急急伸手,抵在了他胸前,蹙眉目光警告。

他转而一脸无辜,指了指她鼻子里冒出来的气泡,她想如果他现在可以说话,必定是这么说的,“大人我好心为你渡气是你至高无上的荣幸,薇薇,你不该是这样的眼光看着大人我呀!”

他挑眉玩味看着她,等着她反应,她无奈只得点头,这家伙再不替她渡气,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冲出水面的。

见她点头,他似乎很满意,笑了笑,突然一手拥住了她的腰肢,她身子一怔,索性闭了眼……

很久很久,过去了,却是任何触碰都没有,他只紧紧拥着她而已,怎么回事?

她快忍不住了,骤然睁眼,就这瞬间,只觉得腰上一紧,他竟抱着她逆水冲天而上!

她根本缓过神来,来不及闭气,迎面而来的水全都呛入鼻中口中,只是,难受不过是瞬间的,很快,他们就离开了水面,她依旧顾不上那么多了,紧紧抱住白无殇,拼命地咳拼命地吐,拼命地呼吸氧气。

而就在他们从天而上的同时,几乎是整个湖面全喷涌出了一道道水浪,甚至比他们还要快,还要高,全都侧翻而去,往湖边汹涌拍下,慕容薇恍惚间只觉得这像是一场可怕的海啸。

一切都来得如此的突然,水中的侍卫被冲出水面,重重摔在岸边,皆是口血鲜血而亡,圆湖岸边所有满弓待发的弓箭手全被接连而来的水浪拍得七凌八乱,伤的伤,退的退,龙啸和宁然皆被一群人护着撤退,一样是免不了一身湿透。

这一切,不过是须臾而已,一个恍惚走神,一切便都过去了,带水浪噼里啪啦落下,众人都缓过神来的时候,白无殇和慕容薇早就消失不见了。

原本躲在草丛里,正心急着不知道如何是好的银玲和宝儿这才松了口气。

“宝姐,主子的功夫似乎有进步了。”银玲开心地说道。

“沉在水下那么久,不伤也损身体,赶紧去找他,你先去躺太医院,把滋补的药材全带上。”阿宝认真说道。

“可是……宝姐,你知道主子去哪里了吗?”银玲无奈问道,她们跟着主子那么久了,主子的行踪至今仍旧神秘,谁都别想轻易找着他。

“先带着吧,反正这宫里是待不了的,真不明白他为何要为了一个慕容薇跟龙啸这么轻易翻脸,他的闭气功了得,在水里躲久点,躲深点,完全是可以置身事外的。”阿宝不悦地嘀咕道。

“听说德妃的脸毁了,估计明日起慕容薇就会成为龙啸乃至全天下的通缉犯,主子那么精的人,自有分成的啦!”银玲还是笑着。

姐妹俩又看了许久,见龙啸和宁然全都撤了才悄然离开,却不见不远处,小德子同她们一样,悄悄然离去。

给读者的话:

求求求月票,求求求月票。去分享

083威胁

德妃毁容的时候一直秘而不发,她拖延了回轩辕的时间,比急找慕容薇更着急地差人四处寻药

龙啸一身湿漉漉还未来得及换掉衣裳便直接往紫薇阁赶,只有那老嬷嬷在屋内,所有的婢女都被撤了出去。

隔着垂帘,龙啸也看不到德妃的样子,只心惊胆战地站着。

“逃了?”德妃的语气冷到了极点。

“德妃娘娘,你放心,白无殇那小子非常舍得舍了瀚海之城,否则小王一定会逮住他的!”龙啸连忙说道。

“啪……”德妃重重拍案,垂帘中隐隐可见她都站了起来,“本宫要的是慕容薇,白无殇死活跟本宫没有关系,龙啸,本宫警告你,如果待不住慕容薇,治不了我脸上这伤疤,到时候齐王大怒,可别说本宫保不住咱们瀚国!”

“是是是,德妃娘娘,这厉害关系小王当然明白,小王已经下令封锁了城门宫门,不管是白无殇还是慕容薇,谁都休想逃出王城,您脸上的伤,小王也依旧差人秘密去往南诏,以您的名义跟南诏王讨药,那老家伙手中有神药,不管伤得如何,容貌皆可恢复如初,这一点您就放心,南诏王就算不给小王面子,也得给齐王面子,不是?”龙啸急急答道,急得逻辑都有些乱了。

“那要多久!”德妃急了。

“小王已经让人快马加鞭,一个月内一定赶到。”龙啸怯怯说道。

“赶到哪里?”德妃厉声。

“到……南诏……回来也一个月。”龙啸的双腿都颤了,他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在景轩宫睡过去的,也忘记了为什么醒来就在王宫的最西边了。

瀚海湖里有王室传说的秘密,藏着瀚海匙,难不成白无殇和慕容薇联手冲着那东西去的?

他顾不上那么多,眼前的德妃就够他头疼很久了。

寂静,一室的寂静,听了他的回答,德妃不再说话,一定不得地看着,龙啸想,若不是隔着垂帘德妃一定会用目光直接杀死她的。

他也不敢开口了,心惊胆战地等待着。

良久良久,德妃却突然挥了挥手,道:“没你的事了,先退下去吧。”

“娘娘,其实,这件事小王实在……”龙啸还想解释,德妃却几乎是怒吼,“滚出去!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进来!”

“是!”龙啸果然是奴才命,屁滚尿流般逃了出去。

垂帘内,德妃整张脸都蒙着面纱,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她站得僵直,心口剧烈起伏着,也不知道是怒,还是怕。

她右侧,白无殇一身底衣还在滴着水,匕首抵着在老嬷嬷的喉咙,正冷冷地看着她,那狭长的勾魂眼有种令人看一眼便肝胆尽碎的力量,凌厉地骇人。

他冷冷地开了口,“谁对慕容薇用洗刷之刑的?”

“她!”德妃立马指向了老嬷嬷。

老嬷嬷却是吓得连出声辩解都不敢,老眸大瞪,盯着德妃看。

白无殇二话不说,尖锐的匕首从正前方直接刺入老嬷嬷的喉咙,一并穿过骨头、血管、气管,根本不再给她出声的机会,一股血就这么直喷而出,冲到了德妃脸上。

德妃顿时惊叫,白无殇却是冷冷地站着,任由老嬷嬷到底,双眸寒彻依旧。

“德妃娘娘,出什么事了?”

“德妃娘娘,怎么了?”

几个婢女和太监立马冲了进来,全只能止步在垂帘前。

“没……没……没事,都出去,出去!”德妃惊慌未定地继续惊叫,一手捂住脸,想撤下满是血迹的面纱却又不敢。

下人们不敢造次,忌惮着这阴晴不定的主子,一并退了出去。

良久良久,德妃才颤着开了口,“你……你究竟……究竟想做什么?”

“三日内,不许任何人入紫薇阁,三日后启程回轩辕,马车到这门口。”白无殇冷冷说道。

“你……你跟慕容薇到底什么关系……她最大滔天……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德妃胆怯却又要端架子,一句话根本就质问不出来。

白无殇看都不多看她一眼,直接走了过来。

“我什么都答应你,你杀了我就没人能带你们出瀚国了!”德妃急了,脱口而出,步步后退,一屁股跌坐在了暖塌上。

白无殇面无表情,双之点了她的穴道,冷冷道:“德妃娘娘,你记住,这笔帐是时候了,大人我会亲自跟你算的。”说罢,他扯下了她的面纱,却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紫薇阁的二楼,清净清幽依旧,德妃原本以为齐王会住下,特意差人重新布置了一番,原本的几间屋子全打通了,修成一间宽敞的卧房黑一个不小的阳台。

卧房里双人床榻颇大,全是名贵的被耨、地毯。

此时慕容薇正安安静静地趴在榻上,后背朝天,昏迷不醒,小德子坐在一旁捣药,身影瘦小,五官清秀,怎么看都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太监。

白无殇取了一套干净的女子衣裳来,淡淡道:“药都捣好了吗?”

“主子,你该先去换套衣裳。”小德子淡淡说道,头都没抬。

“一会就换,药捣好了出去吧。”白无殇亦是淡淡的语气。

小德子这才起身来,道:“主子,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了龙啸,不是你应该做的事。”

“应不应该,我心中有数。”白无殇说着,在塌边坐了下来,慕容薇这金灿灿的低腰短裙早已凌乱,后背的伤全都露了出来,经过那么长时间的浸泡,只叫人不忍心多看一眼。

“即便她有价值,你也无需这么急带她上来,为何不给我三天的时间摆平龙啸呢?”小德子又问道,完全不似一个下人。

“出去。”白无殇不再解释,冷了声音。

“主子,你时间不多了,别为了一个女人前功尽弃。”小德子说中,留下了一瓶药,方才在水中发力如此猛,他应该也伤得不轻。

门关上了,白无殇这才急急退去慕容薇那湿漉漉的衣裳,随即拉了锦被盖到她腰上,眉头微蹙,小心翼翼替她上药。

水,一点点沿着他的衣摆,沿着他的衣袖衣角,还有他的发丝,接连不断地滴落,他的面色苍白,双唇发紫,连那轻轻地替她敷药的手指都浸泡地褶皱发白。

他如此的认真,低着头,眉宇间蹙着的全是心疼。

小德子说得没错,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必要得罪龙啸,怕是从此以后他都无法在瀚国行动了,可是他就是不舍得嘛,不舍得那女人带着伤在水里待那么久,不舍得她疼太久,不舍得她饿太久了。

女人嘛,再强悍,也得需要人疼的。

若问为什么如此破例,或许是因为她可以温暖他吧,仅此而已。

上好了药,他又忙着替慕容薇穿好了干净的衣裳,这才缓口起换了一身衣裳,服下了小德子给的药,慕容薇发现他体内有慢性的毒开始,他便四处问医寻药,奈何还是找不出究竟是什么毒,只得服用一些压制毒性的一般药物勉强撑着。

外头阳台上,小德子正看着案几上的八重宝盒发呆。

“整个墓穴全都找遍了,空荡荡的只剩下这个东西。”白无殇说道,走了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小德子立马起身,该有的礼节还是有的。

白无殇拍了拍身后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主子,属下方才冒犯了。”小德子低着头,淡淡说道。

“坐吧,瞧瞧这东西,瀚海匙如果不在这东西里头,怕日后就不好找了。”白无殇感慨道,慵懒懒倚着,摩挲着下颌思索着。

“这是八重宝函,流沙国国教的东西,用来存放佛骨舍利,不应该出现在瀚国王室的墓穴中,即便出现了,也不应该是放置在棺栙之下。”小德子认真说道。

白无殇看了小德子一眼,不动声色,这跟慕容薇说的完全一眼,小德子不过是这家伙在瀚国宫中的化名,他真正的名字叫做流戬,多年前在北阙殇国边界被他救了,至今记忆不清,记不起自己的身世。

“这宝函有八层,东西藏在最里头一层,其实这东西准确的说应该叫做金棺银椁,是存放佛骨的一种棺栙。”流戬继续说道。

“流沙国……”白无殇却是若有所思,认真地打量着那宝函,最外一层为檀木盒子,雕刻着一些他也头一回见着的图腾,透着远古的气息。

“或者,这就是个指引!”突然,流戬一个激灵,取出了一片残破的古锦地图,指着上头残缺的地方,道:“缺的,极有可能是是流沙国!”

白无殇没说话,瞥了那古锦地图一眼,迟疑了须臾,终是小心翼翼地开了第一层宝函。

果然。檀木盒子之内,是一个银色的盒子,白无殇取出银盒子来,只见上头雕刻着常见的龙凤呈祥之图,再打开那银盒来,里头还是一个银色的盒子,雕刻的是百鸟朝凤图,继续打开第四个盒子,还是银盒,只是上头的雕刻便全是凶恶的才狼虎豹了。

白无殇耐着性子继续,然而,第五个盒子却是金灿灿的,一样的形状,雕刻的却是他看不懂的图腾,再继续,第六个也是纯金的,再继续却是一个完美无瑕,几乎看不到任何拼接痕迹的宝玉石宝函。

“整块玉石雕出的宝函并不常见,这样的手艺怕是绝世了。”流戬低声说道。

白无殇还是沉默,小心翼翼地缓缓掀起了这七个盒子……第八层会是什么呢?

给读者的话:

手机页面改了,可以投推荐票啦,投金砖在章节页面下方哦,更新时间,我再调整中,明天或者后天确定下来好不去分享

084怕她做啥

当白无殇正缓缓地打开第七个盒之,屋内传来了动静,流戬沉眸,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白无殇唇畔勾起一抹浅笑,终是打开了那玉石宝盒,而于此同时,“咿呀……”一声,门开了。

慕容薇一脸疲惫,睡意浓浓地走了出来,长发披散而下,一身白纱长裙,配上一件紫色小棉袄,蒙着紫色的面纱,华丽而不夸张,她一见白无殇顿时蹙眉,“这是什么地方。”

白无殇扬笑,道:“紫薇阁。”

“怎么会这里?”慕容薇又问道。

“大人我威胁了德妃娘娘,她就下面,要杀要剐随便你。”白无殇笑着说道。

慕容薇狐疑着,又道:“谁替我换衣服的?”

白无殇却是意味深长看了她那恢复了血色的双唇一眼,眯眼笑着不说话。

慕容薇的脸色渐沉,声音亦沉,“谁替我上药的?”

白无殇还是不语,笑得愈发的灿烂。

慕容薇亦是眯眼,透出了危险的气息来。

白无殇却是慵懒地换了个坐姿,示意她坐下,道:“让德妃身旁的老嬷嬷换的,你放心,大人我已经杀了她,不会影响到你的名节的。”

慕容薇还半信半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白无殇乐了,哈哈大笑,起身拉着她便要走。

“干嘛?”慕容薇下意识甩开手。

白无殇也不介意,笑着道:“德妃在下面,你说我要干嘛呢?”

慕容薇真的疑惑了,被逼供的又不是他,她都没多少感觉了,他这会儿兴奋什么呢?她指了指桌上的东西,提醒道:“先看看这东西吧,德妃还得送咱们离开,出了王城在折腾不迟。”

白无殇能住在这里,劫持德妃,必定是要让她带他们躲开龙啸的。

“第八重锁着呢,那金锁不是一般人打得开的,现在看也没用。”白无殇说着,将第八个盒子从玉石宝函中取了出来,是个纯金宝盒,带着小巧的锁,除了是把这金融化了,否则再坚硬的工具都休想打开这宝盒。

慕容薇惊着,扫了桌上其他宝函一眼,淡淡道:“这锁不会是要瀚海匙来打开吧?”

“无从查起,等出王城,去趟轩辕,帝都有个开锁匠,功夫十分了得,至今还没有他打不开的锁。”白无殇说道。

“夜宝是不是跟我们一起去!”慕容薇急急脱口而出。

然而,白无殇却当作没听到一般,径自收拾着一桌东西,慕容薇只当他真的没听到,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无殇大人,夜宝是不是也跟我们一起去轩辕呢?”

白无殇这才抬头,十分认真地看着她,道:“不了,免得麻烦,咱们根本德妃一路到轩辕吧,一会儿你悠着点,千万留她一口气在。”

“那夜宝去轩辕不?”慕容薇又问道,如此情况,白无殇是在瀚国待不了的,指不定过些日子,慕容兰毁容一事传到轩辕去,她成了天下通缉的罪犯,白无殇也得跟着同罪,这家伙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沦落到这样的下场呢?

想着想着,慕容薇看着白无殇的目光从怀疑转成来戒备,她非常相信非常时刻这家伙会把她供出去的!

“薇薇,你在担心什么呢?”白无殇笑着问道。

“大人,德妃虽然可恶了点,但是得罪了,可不是件小事。”慕容薇说道。

“她的脸真是你伤的?”白无殇一脸惊诧。

慕容薇绝望无比,点了点头,“是呀。”

“怎么伤成那样的?”白无殇又惶恐地问道。

“洗刷……那铁刷子,我不小心一踹就踹到她脸上去了。”慕容薇很无辜地说道。

白无殇看了她良久,没说话,脑袋直摇。

慕容薇绝望得彻底,下意识地后退。

白无殇起身来,眉头紧锁,一脸叹息的模样,逼近、逼近、再逼近!

“大人,其实你都得罪了龙啸,又威胁了她,不管她的脸是谁毁的,你也逃不了,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您……说是不是?”慕容薇赔笑地说道。

白无殇还是叹息着逼近,直至将慕容薇逼到楼梯口才止步,淡淡道:“薇薇,德妃不过是区区一个侧妃,你这么怕她做甚?”

慕容薇一愣,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薇薇,龙啸是傻子,你这么伶俐聪明之人怎么就不懂呢?国于国之间的关系,岂能是君王之外的人说得算,如果轩辕烈皇一定要瀚国,就算十个齐王去说情,也改变不了他的主意,何况是区区一个德妃呢?”白无殇说得有些认真。

慕容薇心下一怔,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也同时对白无殇头一次刮目相看,他虽不是朝臣,同龙啸也不尊君臣之礼,却谙熟真正的君臣之道,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此时淡然的他,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不,确定的说是关于一个人的传说,齐王。

有治国之才,而无治国之心,得轩辕烈皇重倚,却能明哲保身,四处游历,逍遥如仙。

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为什么看着此时的白无殇会有如此的感觉,而看着轩辕澈却只觉得冷清淡然呢?

她还发愣着,白无殇早已笑着转身,径自往下缓缓而去,却不是到楼下,而往悬在一楼和二楼之间的一个露台而去。

“你去哪?”慕容薇缓过神来,急急问道,她这想法和类似感十分可笑,白无殇和轩辕澈完全就南辕北辙的人,八辈子都打不着呢!

“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折磨德妃,那晚她不出现,大人我也不用在水下泡那么久,此仇不报大人我颜面何存?”白无殇很是气愤地说道。

慕容薇被打击得险些从楼梯上滚下去,跟这家伙比起来,她的小气,她的记仇,简直可以忽略。

她快步追去,只见露台上摆满了一桌酒菜,美味佳肴应有尽有,虽然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虽然已不请自坐,虽然已经拿起了筷子,她还是轻咳了几声,认真道:“无殇大人,咱们回到方才的话题,夜宝是不是会跟着咱们一起到轩辕呢?”

白无殇没说话,径自坐着喝汤。

“无殇大人,请你体谅一下一个母亲的心情,夜宝才五岁多,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我超过一天的,他虽然心智早熟了点,每天晚上都要躺在我怀中里听故事才睡的着的。”慕容薇顿是哽咽了,低着头。

奈何,白无殇理都不理她,喝得津津有味。

“无殇大人,夜宝一天见不着我,一定会哭的,他从小就只要我,带他的老嬷嬷都伺候不了他,都这么多天了,你就让我见他一面吧,无殇大人,五岁的孩子罢了,你也不舍得他终日以泪洗面吧。”慕容薇说得声情并茂,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白无殇还是只对热汤有反应,而另一边的楼梯上,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娃娃,一身老成的青衫,背着一个帆布双肩包,拿着个炸鸡腿在细嚼慢咽地啃,正是多日不见的夜宝夜小少!

他老牛慢步,一阶一阶慢悠悠往上爬,小脸胖嘟嘟的,两颊红润红润的,一脸满足……去分享

085感人呀

当薇薇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白无殇终于是有反应了,端了碗热汤到她面前,笑着道:“先喝碗汤吧”

“无殇大人……让我见夜宝一面吧。”慕容薇有气无力地说道。

“其实那孩子没那么想你的。”白无殇好心提醒。

“我是她娘,她不想我还能想谁?”慕容薇沉声问道,接过那热汤,大口喝尽。

“指不定跟大人我一样,正在思念某个美丽的姑娘呢!”白无殇保持着优雅的微笑。

突然,慕容薇收起了那哀婉哀求的表情来,重重拍案而起,认真道:“无殇大人,夜宝是我的儿子,他的教养全部属于我,不管你打算挟持他多久,第一,请不要把你风流花心的习性传染给他,第二,请不要把你满肚子坏水的毛病传染给他,第三,请不要把你疯疯癫癫的习惯传染给他!”

白无殇缓缓拢起了眉头,摩挲着垂在右眼角之下的泪痣,一脸深思熟虑的模样,看着她,不说话。

慕容薇轻咳了几声,继续认真道:“无殇大人,鉴于这些东西都是耳濡目染,不可挽回逆转的,所以你还是把夜宝还给我吧。”

“呵呵!”白无殇笑了,挑眉反问道:“薇薇,大人我今年二十有六,至今依旧孤身一人,可有妻妾成群?”

“没有,可是你留恋花丛,这是天下人人皆知之事。”慕容薇答道。

“薇薇可亲眼所见大人我进出哪片花丛了?可亲眼所见大人我宠幸哪个美丽的姑娘了吗?”白无殇又问道。

慕容薇被堵着一句话都说出来,确实,这家伙的花心都在名声上,她还真没见他对哪个女人特别得好过,跟着他这么久了,也不见他把什么女人带在身旁。

“薇薇,大人我对你可谓掏心掏肺,这不还冒着被天下通缉的危险跟你一起挟持德妃,不这一肚子坏水,怎么保护你和夜宝,你说对吧,再说了,就算有一肚子坏水,也是对别人坏,可曾对你们母子俩坏过?”白无又反问道。

慕容薇没说话,总觉得他这话说得可怪了,说得好像她跟夜宝是他什么人似得,她还一时间寻不到话来反驳。

白无殇饮了一口酒,还是那看似漫不经心的笑,又道:“薇薇,大人我脑袋清楚,同你对答如流,又何来疯疯癫癫一说呢?”

慕容薇轻咳了几声,解释道:“这个……这个夸张了点,意思就是说你有时候老是开那些不正经的玩笑,让人觉得吊儿郎当的,不是像正经的人,这样对孩子不好,男……男孩子嘛,还是硬朗一点,严肃一点好。”

白无殇没说话,眯眼笑着,指了指她身后。

慕容薇莫名其妙的,缓缓转身看去,就这么一眼,整个人瞬间石化,只见她那宝贝儿子正痞痞地倚在门边,一身长衫松松垮垮,长发高高束起,垂了一缕卷过的发丝在右眼角,此时正右脚着地,左脚盘过右脚,脚尖着地,左手抵在门上,撑着脑袋,右手拿着个大鸡腿啃地津津有味。

见她转身看来,只冲着她眯眼一笑,继续啃着鸡腿。

这……不是吊儿郎当!这……简直就是流氓!

慕容薇没说话,震惊的双眸渐渐冷沉,而随着这冷沉,夜宝渐渐地收了左脚、左手、右手,站得笔直,鸡腿藏在了身后,缓缓耷拉下了脑袋。

“过来!”慕容薇冷声。

夜宝鸡腿往后狠狠丟去,一步一步乖乖上。白无殇唇畔的笑容不减,一手支着脑袋,一手端着酒盏,玩味地看着这母子俩,眸中隐隐透出了一抹满足。

“妈咪,夜宝好想你呀。”夜宝说着,小心翼翼抬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竟能一下子热泪盈眶。

“妈咪也想你呀。”慕容薇感慨着,伸开了双臂。

“呜呜,妈咪……”夜宝一声嚎啕,猛地就扑了过来。

“夜宝啊……妈咪真的想你呀!”慕容薇猛地悲恸,埋头而下,紧紧拥夜宝,亦是呜呜大哭。

“妈咪啊……夜宝也真的想你呀!”夜宝的声音渐低成呜呜哽咽。

“妈咪好想好想你呀……”慕容薇亦是低声哽咽。

两母子久别重逢,相拥而泣,场面着实感人,只是白无殇在一旁纳闷不已,这母子俩怎么说来说去,叙来叙去,就只那么一个“想”字,一个想过来,一个人想过去。

而此时,在夜宝低低的呜咽声中,慕容薇道:“何处?”说罢,开始“呜呜呜……”

在她的呜呜声中,夜宝急急答道:“无殇宫地宫……呜呜呜,妈咪,我想你想得肝肠寸断,呜呜呜……”

“何人……呜呜呜,夜宝啊,妈咪想你想得茶饭不思啊!”慕容薇又问道。

“下人,黑衣蒙面,还教我武功……呜呜呜,妈咪,以后夜宝要是不在,你千万自己保重。”夜宝答道。

“可逃否?呜呜呜。”慕容薇继续问道。

“啊呜呜呜……我还是逃不了呀!”夜宝这是真的伤心,说罢,小手从慕容薇脖颈上往背上缓缓滑去。

“住手!”突然,白无殇出声阻拦。

夜宝一僵,低声,无奈道:“瞒不了他,精着呢,有时候在商量。”

慕容薇不再有机会多问,任由白无殇将夜宝抱了去。

“我要妈咪!我要妈咪!呜呜呜,放开我!”夜宝哭得可惨了,在白无殇怀中张牙舞爪地挣扎。

“你娘后背重伤,这几天不许碰,记住了。”白无殇蹙眉,认真说道。

瞬间,夜宝停止了一切挣扎,缓缓转头看向慕容薇,淡了声音,认真道:“娘,谁欺负你了?”

“没什么大事,你过来,妈咪瞧瞧瘦了没。”慕容薇淡淡说道。

夜宝看向白无殇,认真道:“无殇大人,谁欺负我妈咪了?”

“德妃。”白无殇还是笑着,眸中隐着一抹复杂。

“楼下那位?”夜宝冷冷问道。

白无殇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呢,夜宝便猛地挣扎,一个凌空翻身,直接从翻落到下面的院子里。

给读者的话:

确定下更新时间,12点前后第一章,下午5点左右来看,第二第三章都会出来哦,鞠躬感谢月票。去分享

086太粗鲁了

慕容薇和白无殇追了过来的时候,夜宝已经般了凳子坐在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的德妃面前,正眨巴着那双黑白分明天真无比的大眼睛盯着她看

德妃一脸星星点点的伤疤,跟麻子脸都有得拼了,双眸瞪得比夜宝还要大,却全是恐惧。

“夜儿,别太过分了,咱们还得她带出王城离开瀚国。”慕容薇交待着,气定神闲在一旁暖塌上懒懒倚下。

白无殇眸中玩味浓浓,亦在一旁坐下,好奇着一个孩子而已,还能怎么折腾,需她这么交待呢?

一室的寂静,夜宝笨拙地从凳子上滑下,走到白无殇面前,笑着道:“无殇大人,能不能揭开她的穴道?”

白无殇挑眉,笑着道:“要是让她跑了,你抓回来?要是声音太大,把下人招了来,你挡得住?”

“没问题。”夜宝笑得愈发的灿烂了,露出了两个小虎牙,像头小恶魔。

白无殇摸了摸他的脑袋,忍不住提醒,“孩子,悠着点哦。”说罢,手中一枚坚果弹出,准确无误地解开了德妃的穴道。

“来人啊!救命啊!”德妃立马惊叫,掉头往外跑。

夜宝也不惊,任由她喊着,将最后一重垂帘放下,气定神闲道:“你再往前一步,我保证射下你的耳朵!”

德妃骤然止步,脸都贴上了垂帘,也不用夜宝提醒,闭嘴不敢出声。

奈何,方才那惊叫,还是引了人来。

“德妃娘娘,怎么了?刚刚是什么声音?”侍卫隔着垂帘,恭敬问道。

夜宝没说话,径自搬了凳子来踮脚,手中一枚尖锐的蝴蝶镖抵在德妃耳边。

“德妃娘娘?属下可以进去吗?德妃娘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侍卫急急问道。

德妃战战兢兢转头看向夜宝,夜宝只冲着她笑,还是不言不语,另一手把玩着一把袖珍的小匕首。

“德妃娘娘,属下进去了哦?”侍卫再次问道。

“不要!”德妃骤然出声,而以此同时,夜宝一把按住她的后脑勺,竟将她的脑袋推出垂帘去,另一手的匕首划开了她的后背。

脑袋之下,德妃整个身子都在颤动,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忍的,才不让自己发出惊叫来。

而垂帘外,几个侍卫见德妃探出垂帘的这一章麻子脸,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都忘记要移开眼了,跟着进来的婢女顿时惊叫出声。

“滚!出去,全都给我滚出去,本宫没事!”德妃恼羞到了极点,也顾不上害怕,怒吼而出,如此耻辱,她自小到大何曾受过?

她的怒,根本震慑不了夜宝,听得门关了的声音,夜宝懒散地问道:“都吓走了吧。”

“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有种就杀了我!”德妃冷声,猛地转身,甩手,险些甩着夜宝,夜宝却身影一闪,凭空消失不见。

德妃远远地看着正看戏一般的白无殇和慕容薇,戒备而胆颤着,道:“想要本宫送你们出去,你们得先保证本宫安然无恙,否则本宫宁愿玉石俱焚!”

白无殇径自喝茶,看都不看她一眼。

慕容薇则是认真地打量着她的脸,心想,自己的后背是不是也成了麻子后背了,岂不很丑,日后怎么穿露背礼服呢?

回答她的只有夜宝,凭空出现在她身后,笑着道:“德妃娘娘,你觉得你要有谈条件的筹码吗?”说罢,双眸一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往德妃那裸露的后背划去,一上一下,留下了一个“x”形的记号。

“啊……”这叫声,犹如利器划过玻璃,不堪入耳,白无殇捂住了双耳,面露不耐烦之色,慕容薇却是惊诧于夜宝武功的精进,他凌空欺身而上,双腿压在德妃双肩上,将她按到在地,一手按住她的敛,抵在地上,停止了她的叫声,另一手正慢慢悠悠的掏耳朵。

这整个动作不过是眨眼之间的时间而已,若是不注意看都看不清楚,还有夜宝刚刚用的蝴蝶镖,难不成白无殇开始教他使暗器了?

德妃完全被制主,双唇紧贴地板,疼痛声全化成闷闷的呜呜声。

“妈咪,她怎么伤你的?”夜宝抬头看来,认真问道。

“够了够了,过来歇一会儿,妈咪有话跟她说。”慕容薇紧锁每天,淡淡说道。

“妈咪,你怎么了,有仇不报?”夜宝一脸惊诧,白无殇也玩味地看了过来,德妃则顿是松了口气。

“不干脆,要么一么一刀杀了她,要么……”慕容薇话未说完,白无殇开了口,提醒道:“薇薇,你不报仇,大人我也账要同她算呢。”

慕容薇还是眉头紧锁,长叹道:“我这是……我实在看不下去,夜宝,你把她绑在椅子上,别折腾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呢?要么一刀杀了她,要么……等咱们安全了,再一刀砍了她!”

话音一落,白无殇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夜宝不由得摇头,感慨,“妈咪,你太粗鲁了!”

“还不过来,裤子都沾血迹了!”慕容薇蹙眉,催促道。

夜宝无奈,刚刚学会了好些新武功,还以为可以一展拳脚了,他叹息着将德妃拽了起来,绑在椅子上,堵了她的嘴,还不忘低声警告,“你的背后我做了记号,欠我娘的,总有一日会讨回来的!”

说罢才急急走到慕容薇面前去,慕容薇锊起他那垂落的发丝,揉了揉他的小脸,又理了理他的衣裳,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了,才道:“可吃好睡好?”

夜宝重重点头,道:“妈咪放心,夜宝都吃胖了不少,小日子滋润着呢!”

“学武可受伤过?”慕容薇又认真问道。

夜宝连忙摇头,道:“毫发无损,夜宝机灵着,两个师父都说了,夜宝天赋极高,是百年难一遇的习武奇材。”

“歇一会儿吧,妈咪有话同她说。”慕容薇说着,将夜宝拥入怀中,目光平静地看向了德妃。

此时的德妃,背后鲜血滞留,长发凌乱,发簪都掉了一地,麻子脸上的伤疤好几处都被磨破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着实让人不想在看第二眼。

“夜宝,还有蝴蝶镖吗?借妈咪用用。”慕容薇淡淡说道。

“给!”夜宝说着,立马从袖中掏出了一大把,慕容薇掂了掂一下子就知道这蝴蝶镖是镀金的,而不是真金的,感情真金的全被这小子换了吧。

白无殇意味深长地看着,还是没说话,手中把玩着一枚真金蝴蝶镖,夜宝不经意瞥见,顿是双眸焕金光,从第一次看到无殇大人使用金色暗镖的时候,他就做了好些高仿品准备着替换呢。

无殇宫地宫里的库存可全部被他换光了,也不知道无殇大人还藏了多少在身上。

白无殇看了过来,冲着他眯眼微笑,夜宝也回以微笑,这一大一小都是勾魂眼,笑起来还真像。

慕容薇则看着德妃,淡淡地开了口,“一会你告诉龙啸,明日一早就走,路线还是你来的路线,经北城入轩辕。”

德妃那哀怨的双眸隐在凌乱的发丝之下,极其不情愿地看着她。

“咻……”顿时一枚蝴蝶镖飞射而来,正中她右肩。

“听明白了就点头。”慕容薇还是淡淡的语气。

德妃疼得冷汗直冒,双肩都向内缩了,急急点头。

“放出消息,我们一路往南去了,引开龙啸的追兵。”慕容薇又说道。

德妃这下子学乖了,立马点头。

“咻……”慕容薇却没停手,第二镖直直射入她的左肩,她这蝴蝶镖可不是用来同她谈条件的,而是为自己双肩隐隐的疼讨回公道的。

“呜呜……”德妃闷闷出声,眼泪冷汗如雨而下,双腿都忍不住踢出。

“第三件事,你毁容一事务必瞒住齐王,我不管你用什么,总之就是不能让齐王知晓,还有管好龙啸的嘴。”慕容薇认真了。

德妃也不知道是不愿意,还是疼得点不了头,她低着头,蜷缩着双肩,哽咽不止。

白无殇看了过来,眸中掠过一抹狐疑,不太明白慕容薇的用意。

“这一条你可以不答应,我也可以跟你保证,三天后齐王一定会知道,慕容兰是什么人。”慕容薇冷笑地说道。

这时候,德妃才猛地抬头,一脸惊恐,如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这或许就是她最大的死穴了吧。

而就在这时候,垂帘外脚步声匆匆而来,是个婢女,“德妃娘娘,慕容将军和二夫人求见,两老急着,就在门口了。”

话音未落呢,便有人直冲而进,嚷嚷着,“女儿啊,你没事吧,听说你毁容了,怎么会这样,这可怎么办!”

“二夫人,德妃娘娘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你先等等。”婢女连忙拦住。

“怎么回事呢,都一天不见人了。”慕容博被抬了进来,沉声问道,示意婢女退下,婢女无奈只得关门而去。

父女、母女,毕竟尊卑有别,两老在帘外坐着,也不敢在贸然而进了。

“女儿,你说句话,醒着吗?”二夫人又大声问道。

这时候,德妃那有些哭腔的声音才传了来,“什么大事……冒冒失失闯进了,成何体统,下人看见了,该怎么说本宫?”

给读者的话:

偶遇豌豆诺诺打赏,鞠躬感谢。去分享

087没什么好的?

垂帘内,慕容薇亲自压着德妃,白无殇和夜宝都认真听着,还真不得不提防着二夫人突然闯进了,一下子劫持三个人,麻烦就不小了

“哎呀,娘这不是着急嘛,你的脸没事了吧,王上说有药能治好,得多久啊,齐王府那边可催了。”二夫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明日就走,这件事你们就别管了,我休息着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德妃缠着,生怕慕容薇像夜宝这样冷不防给她一刀,还不许她叫。

“急什么,跟你商量商量府邸被烧的事情。”慕容博这才开了口,顿了顿,又道:“我差人仔细差了,后院还是跟上回一样,是被炸过的痕迹,也不知道四儿当年手里拿的那黑色的小球是什么东西,竟可炸药的威力一样,为父担心,是她回来了。”

慕容薇心下一怔,按紧了德妃的肩,疼得她仰头张开。

“嘘……”慕容薇示意她安静,心下疑惑着,当初她一心保命,根本不知道,也没有注意到炸弹这东西只有轩辕齐王才有,事后自然是担心过,不过她失踪了嘛,这件事只交给慕容府去处理,慕容博怎么想的,她就不知道了。

德妃没有回答,慕容博又道,“当年这件事为父禀了齐王,只说是盗贼,炸死了二小姐,轩辕来的人取了土样就走,至今都没有消息,但你这侧妃的位置却是稳坐,兰儿,不管这一回是不是你四妹回来了,这件事你一定要小心,你记住,先下手为强,齐王还是偏向你的。”

“是。”德妃应了一声,有些低,她不知道此时押着她的人究竟是不是慕容紫,但是毫无疑问,她日后的日子后相当难过。

“为何明日就急着走,脸上的伤不是还没好吗?”慕容博又问道。

“时间……离开王府的时间有限制,来不及了。”德妃说道,见慕容薇挥手,顿松了口气,急急道:“爹爹,你们走吧,我累着,这件事你们就放心吧。”

“哎呀,你这孩子,让娘瞧瞧脸究竟怎么了,好不?”二夫人担忧地说道。

“跪安吧,本宫真的累了。”德妃端出了架子,看着慕容薇那越来越沉的双眸,双腿都块瘫软下去了,她有种预感,整个人就是慕容紫,一定是她!

“是。”慕容博和二夫人不得不告退。

终于恢复了平静,慕容薇塞了德妃的嘴,随手将她仍在椅子上,这才感觉到后背的疼痛,她懒懒坐在一旁,揉着眉心,一点儿也没有报仇的开心,更没有挟持了仇人的痛快。

她在想,慕容紫怎么说也是慕容博的亲生女儿,为了利益,为了自己的性命,他竟可以如此牺牲女儿的性命,还提醒慕容兰先下手为强。

如果,有一日她就站在他面前,他会是怎样的一个反应呢?

德妃精疲力尽地瘫倒在榻上,夜宝凑了过去,取了粗绳认真地上绑,明天就要启程了,今晚怎么说也得睡个好觉。

白无殇走了过来,看着慕容薇模样,笑着道:“没吃饱不成?”

“你不好奇吗?”慕容薇淡淡问道。

“很多好奇的地方,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说。”白无殇笑着。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睡觉,明日一早就走,这里太闷了!”慕容薇白了他一眼,起身径自往楼上去。

“一会儿我上去替你上药。”白无殇说道。

“不用!”慕容薇止步,认真说道。

“不上药会留疤的,比脸上的还丑,会持续疼痛数月,指不定整个后背都会溃烂了。”白无殇好心提醒。

“让夜宝来。”慕容薇道。

“妈咪,我已经到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年纪了!”夜宝连忙出声,不忘意味深长地看白无殇一眼,白无殇同是意味深长的回了他一眼。

“找个下人来吧。”慕容薇说道。

“难道你想滥杀无辜,大人我可没想带个下人逃命。”白无殇说道。

“银玲和阿宝呢?”慕容薇问道,这才注意到这个问题,白无殇的贴身婢女不贴身了。

“烂就烂了吧,我睡觉了,夜宝,你跟无殇大人守着这女人,千万别睡着了!”慕容薇话中有话,夜宝自然是明白的,她还得去取藏在朝奉殿的东西呢……

这一夜,白无殇还真没有找她,跟夜宝聊一晚上,一个小腹黑,一个大腹黑,代沟不小,居然可以聊一整晚,期间还笑声不断。

比如,夜宝问了,“无殇大人,你是不是喜欢我妈咪呢?”

白无殇大笑,没有回答。

比如,白无殇问了,“夜宝,你娘是不是就是慕容紫呢?”

夜宝咯咯咯笑,没有回答。

再比如,夜宝问,“无殇大人,你的身份不简单,一定不单单是瀚国的一个城主吧?”

白无殇笑得更乐了,捏着夜宝红润的两颊,舍不得松手。

又比如,白无殇问,“夜宝,你娘按理来推测就是被慕容兰陷害了的慕容紫,可是她又不像,比德妃还不像,听说慕容紫可是胆小隐忍的小家碧玉。”

夜宝笑得更大声了,其他,他也不知道呢,他只知道娘就娘,从他出生到现在,她都是那副样子,那种脾气。

天大亮的时候,白无殇又问,“夜宝啊,你娘本该是齐王的侧妃,你也应该是轩辕的世子,你喜欢这样的身份吗?”

夜宝有些迷糊,道:“我娘说我爹早死了,她要带我去闯江湖,赚金子,占山为王……”说着说着便迷迷糊糊在白无殇怀中睡着了。

白无殇仰头朝楼梯上站了许久,背着个沉甸甸的双肩包的慕容薇看去,笑了笑没说话。

慕容薇走了下来,想抱夜宝,白无殇却低声,“把包背到前面来,后背还伤着呢,这娃娃大人我勉强替你抱一会儿。”

“当世子没什么好的,以后别跟他乱说话。”慕容的淡淡说道。

“身份尊贵,吃穿不愁,有什么不好吗?”白无殇问道。

“真正的尊贵在心,在一个人的节气,不再一个名分身份,吃穿不愁,他自己就可以办到。轩辕先帝十四子,如今只是剩下两个王爷,十三皇子轩辕离是皇帝胞弟,有东宫太后护着,七皇子轩辕澈为齐王,深得皇帝倚重,却能独善其身,必定要付出代价的,他的儿子,不是从来没有能活过十岁的吗?”慕容薇淡淡说着,转身一把将睡得正深的德妃拽了起来,冷冷道:“让外头随行的人全都退到宫门口去!”去分享

088怀疑了

马车缓缓地驶出宫门,车内白无殇大大咧咧地倚坐在主位上,夜宝还依偎在他怀中沉睡,慕容薇抱着帆布包亦是一脸疲惫,双臂环凶,低着头

“嘿,这儿。”白无殇指了指高枕的另一头,低声说道。

慕容薇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抱紧她的包包反倒离得更远,倚在了门框上,很快就又睡过去了。

白无殇笑着,将高枕推了过去,抵在慕容薇身旁,自己挪了个位置,一手小心翼翼地护着夜宝,另一手轻轻拉了拉慕容薇。

慕容薇条件反射地打开他的手,继续抱着门框,而睡相向来不好的夜宝突然一分翻身,白无殇急急双手抱住他才没让他掉下去。

他无奈,挺直了腰板,任由夜宝攀在他身上,脑袋隔在他左肩上。

这对母子,有时候还真不好伺候,他管不了慕容薇了,右手轻轻抚拍着夜宝的背,眸中的笑意,至始至终都是温暖的,发自内心的满足。

不一会儿,慕容薇便径自缓缓朝高枕倒来,侧趴着,单薄的金纱遮面,如此近距离看仍旧看清楚她半边被毁的容貌,白无殇小心翼翼地伸手,指腹轻轻抚过那金纱,眉头微蹙,不知道思索起了什么。

“妈咪……金子……好多金子……”突然,夜宝的呓语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一手被压,只留一手又要顾薇薇,又要护着夜宝,着实不容易呀,无殇大人何曾这么伺候过人呢,而且还一下子两个。

“妈咪……嘿嘿……嘿嘿嘿嘿,我不告诉你。”夜宝傻笑着,不知道偷乐着什么。

“要不,偷偷告诉我吧?”白无殇低声,轻轻抚拍夜宝瘦小的背。

“不告诉你,妈咪,我把蝴蝶镖全换了……全是金子,足量的黄金。”夜宝迷迷糊糊说着,小手开始在白无殇肩上抚摸……抚摸……又抚摸,爱不释手一般。

白无殇一脸望天的表情,这小子居然偷到他头上来了!

“金子……嘿嘿嘿,真的金子。”夜宝还在傻笑,小手力道加重,一把一把地摸白无殇的肩。

突然,白无殇缓过神,只是,迟了,还没拦住他的时候,他的利牙已经落下,狠狠地在他肩咬了一口,继续傻笑,“妈咪,纯真的金子!”

“啊……”白无殇骤然惊叫出声,疼,不是一般的疼,否则他不可能忍不住的。

慕容薇立马清醒,急急捂住了他的嘴,蹙眉厉声,“怎么回事?”

白无殇指了指肩膀,又指了指夜宝,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小子就一张嘴而已,怎么可能会同时咬他两下呢?

就在这时候,马车一下子停了,车外的侍从蜂拥而来,“德妃娘娘,怎么了?”

“是谁的声音?”

“德妃娘娘,你说句话!”

慕容薇不悦地瞪了白无殇一眼,转身要掀起塌板,上车不久后,白无殇险些德妃占位子,早就把她丢到塌板下放行李的地方去了。

白无殇却拦住她,捏了捏嗓子,开了口,“本宫还要问你们什么事呢!好端端的停什么马车?把那车夫给本宫换掉,没有本宫的许可再擅自停车,直接拉到路边喂狗!”

这声音,这语气,几乎同德妃一摸一样。

慕容薇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无殇,忍不住想伸手摸摸他的喉咙,是不是置入了什么易声装备了,竟如此的相似。

“你……这……这叫什么功夫?”慕容薇狐疑地问道。

白无殇却一手将夜宝抱给他,侧头看着肩膀上的伤口,只是,还未看到伤口,却先看到了一条小青蛇正正大嘴巴,睡得四脚朝天,不,不对,它没有脚!

“它……也做梦了好像。”慕容薇怯怯说到,将夜宝扔在一旁,扯了块布条急急他包扎,赔笑地道,“没事的,这小步青其实没毒,就是咬人特疼。”

“为什么当初要了大朝奉就有毒呢?”白无殇不解地问道。

“那个……它咬人毒不毒其实也是分对象的,大人这么善良的大好人,怎么能毒杀呢?”慕容薇一边说着,一边就隔着衣裳胡乱替他包扎。

“从未听说过步青没毒的,难道是咬法不一样?”白无殇纳闷着,对这问题十分感兴趣,除了疼,确实没有什么异样,中了步青之毒,可不没这么轻松的。

“可能吧,我也不清楚,它之前咬过人,也都没事,不过也有几回是要死人的。”慕容薇连忙附合地解释,眸中却是一抹狐疑掠过。

难道,这又是一次巧合?

步青的咬过的人,不死则残,只有夜宝,还很小很小的时候,李婶带他山上,结果不知不觉把这小步青也带回来,晚上洗澡的时候发现它藏在夜宝衣袖里,那会儿比这时候还小一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咬了夜宝,伤口藏在胳膊上,居然跟普通伤口一样,没有中毒。

思及此,原本都包扎好伤口了,慕容薇又急急解开,认真道:“无殇大人,还是把衣裳脱下来吧,我好好包扎下,幸好随身也带了常用药散,上些药免得伤口感染了。”

白无殇倒是配合,褪去了衣裳,光着膀子让慕容薇上药。

慕容薇挨近,将那伤口看得认真子息,果真同夜宝当年那伤口一样,只是流了一些血,红肿了,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她一边小心翼翼上药,一边深思熟虑着,淡淡道:“无殇大人,不如我们走山路吧,走山路直达北城,在从北城到轩辕更近一点。”

“山路难行,为什么突然想走山路了呢?”白无殇问道。

“突然想起你体内的毒,都好些日子没服药了,北城我那保安堂应该还在,有些药还非得那里才有。”慕容薇说道。

“也成。”白无殇爽快答应,眸中却同慕容薇一眼,隐着一抹复杂,是刚刚的易声术让她怀疑什么了,还是这步青毒不了他让她怀疑什么了呢?

两人各怀鬼胎,一个赤.裸着上身,一个几乎贴在他身上,靠在他肩上。

一旁的夜宝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眸,见了此情此景,立马又闭上了眼睛。

给读者的话:

求月票,拜托啦。去分享

089居然是我爹爹

静默无声了许久许久,夜宝还是不敢睁开眼睛,看似老成,对男女之事,他可保守得很呢,小孩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然而,当两个大家伙说话了,他还是不敢睁开眼睛,他又不得不偷听,听着听着,越发地觉得这两个人有……奸情!

“薇薇,你说皇室子孙没有什么好的,可是平民百姓又有什么好的呢?”白无殇倚在高枕上,淡淡问道,一直想继续这个话题

“平静单纯,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也免去那么多提心吊胆。”慕容薇淡淡说道。

白无殇挑眉看着她,又看了看夜宝,道:“你们母子俩,可不像是平常人家。”

“却也不是皇室子孙,这个问题没有讨论下去的必要,无殇大人。”慕容薇说道。

“你就是慕容紫吧。”白无殇就这么冷不防抛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慕容薇却并不惊诧,她威胁慕容兰的时候,就知道白无殇猜得到了,而现在更是狐疑,他知道得更早。她亦是冷不防地抛出了一句话,“无殇大人,你其实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大人我可是惊诧得很呢,怎么姐妹俩换了身份,你沦落到这地步,她到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白无殇笑着问道。

“她喜欢帝王家,我喜欢寻常百姓人家罢了。”慕容薇亦是笑着。

“你果真是慕容紫,你明明同齐王有婚约在前,怎么未婚先有了孩子?”白无殇问道,始终是那笑吟吟的表情。

慕容薇却避而不答,小心翼翼地掀起窗帘来,道:“无殇大人,对面上头便是慕容薇后山,宁国公的坟墓就在那儿吧,你看眼熟?”

这时候,马车已经在山道上走了许久,从另一座山入,走的还是慕容薇后山直通北城的路。

白无殇往窗外看了一眼,眸中笑意越发的浓了,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好骗呀。

“无殇大人,且不说天下,就说在瀚国境内,宁国公的坟,宁相爷的主坟,慕容将军府的后山,敢光天化日之下盗入者,除了你,还会是谁?”慕容薇问道,她一开始也没注意道这个问题,在湖底墓穴中狭长密道里,见了他的背影才醍醐灌顶。

白无殇还是笑着,不语。

这会儿夜宝也不再装睡了,小心翼翼起身来,一把拽住小步青的尾巴将它拉过来,抱着坐在他妈咪身旁,眨巴着那黑白分明的清澈双眸盯着白无殇看。

这财主盗过宁国公的墓,妈咪说了,当初他就是在宁国公的墓里被金钱豹叼了去的,她还遇到了神秘人,任何昏迷醒来就在山里被李婶救了。

难不成一度被妈咪怀疑的李婶,就是无殇大人安排的?

夜宝越想越兴奋,激动地抓紧小步青的尾巴,疼得小步青终于彻底清醒了,扁平的小脑袋伸了上来,冲着他吐信子,而夜宝根本不理睬,径自偷乐,他最喜欢的大财主无殇大人极有可能就是他的爹爹哦!

他才不相信妈咪说的爹爹已经死了,他更愿意相信这两家伙有奸情。

“不解释,我当你默认了,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把我送到北城去,李婶又是什么人?”慕容薇认真问道。

白无殇看了夜宝一眼,欲言又止。

“我什么都可以知道,什么都可以接受!”夜宝急急声明。

白无殇看向慕容薇,一脸神秘,还是没说话。

慕容薇将夜宝揽入怀中,淡淡道:“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看这孩子……像一个人,所以救了你们。”白无殇终于开了口。

慕容薇心下一怔,原本准备问下去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头,她真正想跟他摊牌的是,他究竟是不是轩辕澈!

跟夜宝一样,对步青之毒有免疫,跟那晚上的拥有蚕宝金丝的黑衣人一样,对电流有免疫,又那么恰巧,在她逃亡的时候出现在了宁国宫的坟墓里,救了她和夜宝。

“像齐王,对不对!”夜宝突然惊诧出声。

白无殇和慕容薇皆愣,能让两人这个时候还有顾忌,不摊牌的也就这个孩子了,慕容薇不喜欢他入帝王家,不希望他成为朝堂斗争的牺牲品。

“谁告诉你的?”慕容薇蹙眉问道。

“银玲而阿宝姨,她们之前问过我知不知道齐王,说我跟齐王长得像,妈咪,你见过齐王吗?像吗?”夜宝好奇地问道。

“小时候很像,现在不像了。”慕容薇淡淡说道。

“妈咪……你……难道……妈咪……”夜宝一脸愕然,怎么都把话说不明白,索性不说了,看看慕容薇又看看白无殇,没多少表情。

“夜宝……妈咪不是故意骗你的……妈咪是有苦衷的。”慕容薇急急解释道。

夜宝转过身去,抓着小步青细长的尾巴,拼命地揉拽,低着头,身子有些颤,似乎哭了。

连白无殇都着急了,这孩子没少哭过,可从没有真的伤心过。

“夜宝,妈咪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妈咪当年被慕容兰陷害……被……妈咪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怀了你三个月后才知道怀孕了,又不敢不要你就躲到后院去了。妈咪真的不知道你爹爹是谁。”慕容薇急得自己都快哭了,虽说的还算是谎言,但是对夜宝来说,这是他真正的身世。

白无殇看着她这样子,眸中隐着一抹无奈和歉疚,正要开口,夜宝却突然转过身来,小小的身子还是颤着,肉乎乎的小手还是紧紧攥步青的尾巴,扬起头来,却是一脸的无以伦比的激动。

他缓了许久,终于压住了心中的狂喜,无奈对白无殇道,“无殇大人,虽然我最喜欢你,但是比起齐王来,我还是最最喜欢齐王!嘿嘿,他居然是我的爹爹!”

“啪……”

他的话音一落,慕容薇骤然一巴掌朝他脑袋盖过来,双眸阴沉,“臭小子,谁说齐王就是你爹了,就是小时候像而已,长大了不又像,巧合也说不定!他们看走眼了更不一定!”

这孩子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还白担心他会承受不住,他居然……这么兴奋!

“夜宝,你年纪小小,可不能这么现实呀……”他绝望地直摇头,可是眸中却依旧藏着一抹开心的笑意。去分享

090说个明白

白无殇那狭长的勾魂眼中藏着笑,又道:“薇薇,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谁喽?”

慕容薇白了他一眼,懒得理睬

“薇薇,你不喜欢帝王家,可是夜宝似乎很喜欢,这可怎么办是好?”白无殇似乎很苦恼。

“这跟你貌似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不劳大人操心了,冒昧再问大人一事,是不是认识李婶呢?”慕容薇问道,今儿个定是要把事情都问清楚了,否则哪天栽在这家伙手上都不知道。

白无殇笑着,道:“挺熟的。”

夜宝立马双眸闪光,一脸崇拜,“宁相爷刁难我们,你不是跟我们有缘才出现的,而是故意出现的!”

“缘分,有时候是需要制造的。”白无殇笑着,凑近,低声,“夜宝,大人我寻个属国混个王爷当当,你最最喜欢大人我,好不?”

夜宝思索着,最喜欢无殇大人,最最喜欢齐王,最最最喜欢金子,无比最喜欢妈咪,认真算起来,无殇大人的排名不高啊。

他双眸骨碌一转,道:“你要是个王爷,我就最喜欢齐王,最最喜欢你。”

“你跟齐王又不熟,见都没见过呢,怎么就最最喜欢他了,就因为小时候跟他长得像,他是个王爷?”白无殇无奈问道。

“他的金子比你多,他的势力比你大,所以加了一个最。”夜宝如实说道。

白无殇无奈摇了摇头,看向慕容薇,道:“薇薇,你儿子太俗气了,得好好教育教育。”

“废话少说,李婶究竟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想威胁齐王?”慕容薇不耐烦地问道,不再客气。

白无殇却还是慢腾腾的,坐了过来,煞是认真地道:“薇薇,大人我以前这么打算的,先护着你们,再查清楚夜宝是不是齐王的儿子,是的话,大人我有件事想跟齐王谈谈,手中有筹码也比较好谈不是?可是呢!大人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和夜宝这么招人喜欢,大人我决定留你们在身旁啦,咱们一起去寻天下最珍贵的宝贝,算上夜宝一份,三分了!”

“什么宝贝?”夜宝立马凑了过来,早就把他爹是谁抛到了脑后。

慕容薇还是狐疑着,真的是这样子的吗?

白无殇取出袖中的带锁金色宝函来,道:“先到轩辕找人打开了这东西再告诉你。”

夜宝见了那么个纯金的宝函,双眸立马金光万丈,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正要伸手去拿,白无殇却小气藏回袖中去。

“那你查出什么来了吗?”慕容薇的心思都在这事情上。

“当年你逃走后,慕容博杀掉了慕容府上下上千口人,而慕容薇把手下也全都杀尽,如今知晓德妃真正身份的就慕容博、二夫人,还有其他两位小姐。这件事根本无从查起。”白无殇回答道。

慕容薇不语,直勾勾地盯着白无殇看,不知道盘算着什么。

面对她直勾勾的目光,白无殇淡定自如,任她爱怎么看就怎么看,也不多解释什么,躲开夜宝偷偷摸来的手,道:“小夜夜,你妈咪相信我之前,这东西你不能碰。”

“告诉我们,你要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便相信你。”慕容薇终于开了口。

“轩辕古陵。”白无殇压低了声音。

“轩辕古陵?”夜宝和慕容薇齐声,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片大陆上几千年前是一个统一的帝国,轩辕,随和诸侯王战乱,在中原四方独立成国,才有了如今中原四域的形势,轩辕古陵为轩辕大帝的陵墓,藏宝万千,价值连城,更有轩辕大帝手写兵书十卷,远古传说,的轩辕古陵者得天下,便是这个原因。”白无殇笑着说道,似乎永远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他认真说的。

夜宝立马回头,“妈咪,我信他!决定给他加一个最。”

慕容薇白了他一眼,一把将他拉到身后,看着白无殇认真道:“不管齐王是不是他爹,这件事都到此为止,我们跟着你去寻宝,你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有一天齐王真的要他,你保他永远远离朝堂之争。”

夜宝听明白了妈咪的话,却无法完全理解。

他再聪明,也是小聪明,再老成,也是装老成,也还是个孩子,明白不了轩辕朝廷的复杂形势,他只想得到好多好多宝贝,卖好多好多金子,只想妈咪找到个她喜欢的人当他爹爹,然后,他也会喜欢的。

白无殇正要开口,慕容薇却又认真道:“想清楚了,如果真是轩辕澈,那么这一切极有可能完全在他掌控中,要摆脱可不容易,白无殇,你想清楚了。”

白无殇笑了,哈哈大笑,“薇薇,跟他比起来,你就一定要这么瞧不起大人我吗?大人我说了,夜宝不是齐王的儿子,他就永远不是!”

夜宝听着这两人的话,都觉得有种那啥意味了,反正他表达不出来,只觉得怪怪的,他完全的信任妈咪,唯妈咪的决定是从,他更关心的是无殇大人袖里那宝函,他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慕容薇看着白无殇,淡淡地笑了,松开了按在夜宝肩上的手,而与此同时,白无殇取出了袖中那金宝函丢给了夜宝。

夜宝一番打量,认真道:“妈咪,这东西我见过!”

“再哪里见过!”白无殇和慕容薇难得的默契,齐声问道。

“就在北城,一个奴隶主府上见过,那人是任范的手下。”夜宝答道。

“一摸一样的吗?”白无殇问道。

“不是,是一幅画,里头好几个这样的盒子,有大有小,还有银色的,檀木的,其中有一个跟这个一模一样,那幅画可长了,全是金丝银丝绣成的,檀木是用紫金丝绣的。”夜宝连忙说到,兴奋了。

“任范在你手上吧?”慕容薇蹙眉问道。

“早被赎走了。”白无殇淡淡说道。

“多少金子赎走的?”慕容薇问道。

“三千万锭,堆起来三座山那么高,全是金元宝。”白无殇说道。

夜宝又一次双眸金光万丈了,而慕容薇却是狐疑,“那家伙真那么有钱?”

“呵呵,天地第一富,不是轩辕国库,而是东海任范。”白无殇笑着说道。

这说话间,突然马车冷不防停了下来,幸好白无殇拦着,否则神游金库的夜宝铁定滚出去。

“德妃娘娘,前面有人马挡路。”侍从急急来报。

白无殇笑了笑,发出了同德妃一摸一样的声音,道:“本宫的路,何人敢拦?”

“回德妃娘娘,是十三爷的人。”侍从如实说道。

给读者的话:

啊啊啊,十三出来啦,我一会加一更,你们投月票好不好?去分享

091怕的不是他

听得这“十三爷”三字,白无殇愣了半晌

慕容薇和夜宝都狐疑着,只知道轩辕有位很年轻的十三王爷,叫做轩辕离,是皇帝轩辕离的胞弟,同为东宫太后所出。

“德妃娘娘,是不是要退避?”侍从又问道。

这时候白无殇才缓过神来,道:“退避一里,差个人过去替本宫问候一声,顺便打听打听十三爷怎么到瀚国来了。”

“是。”侍从恭敬退下。

慕容薇从右边凑了过来,夜宝从左边凑了过来,母子俩都眨巴着大眼睛等着白无殇解释。

“十三爷有怪癖,除非是行踪保密,否则他所到之处,必定要一理地之内,不许要闲杂人等。”白无殇解释道。

“我们算……不对,德妃也算闲杂人等?德妃应该算他嫂子吧?”慕容薇问道。

“呵呵,就是他亲生母亲轩辕的东宫太后,还有他亲哥哥,轩辕的皇帝,对他来说都属闲杂人等。”白无殇笑着说道。

“他妻儿呢?”慕容薇又问道。

“他今年十八岁,无妻无妾,东宫太后可为他着急着呢。”白无殇又说道。

“好奇怪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怪癖?”慕容薇又问道。

“大人我……又不是他什么人,怎么会知道?”白无殇笑着反问。

“嘿嘿,德妃怕他就好。”夜宝乐呵呵,十分开心。

说话间,侍从又到了,恭敬道:“禀娘娘,十三爷说了,让大伙过去。”

“为何?”白无殇问道。

“十三爷没说,就让大伙过去,好像十三爷遇到什么麻烦了。”侍从又说道。

“本宫岂是他说让就让,他说走就走的,去告诉他,本宫从走远了。”白无殇冷冷说道。

“德妃娘娘,这样……不妥吧,十三爷……”侍从的话未说完,白无殇便是厉声,“废话什么?还不滚过去!”

“是。”侍从惊得匆匆而走。

而人一走,白无殇便利索地将德妃从箱底翻出来,只见德妃嘴里被堵着一团破布,双眸大瞪,似乎十分慌张。

白无殇掀起窗帘瞥了一眼,还是学着德妃的声音,道:“传令下去,所有的人退到前面的林子里就地休息,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许出树林!”

“德妃娘娘,那您呢……”车外侯着的侍从连忙问道。

“本宫做事,需要同你交待吗?”白无殇怒声质问道。

“是!奴才这就传令。”侍从不敢多问,这就是他们的主子一贯的风格,他们也早习惯了。

夜宝和慕容薇都不知道白无殇打算做什么,好奇着,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家伙这么着急过,难不成那十三爷很可怕吗?

白无殇冷冷看着德妃,一字一句警告道:“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要敢泄露半句,我敢保证,不知轩辕澈,整个齐王府上下都会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大人我希望咱们轩辕帝都见的时候,你还是齐王府的德妃娘娘。”

德妃连连点头,想都没想。

白无殇又往窗外看一眼,淡淡对慕容薇道:“带夜宝走,尽快,往后面山头去。”

慕容薇也没多问,抱着夜宝急急下车。

“妈咪,那个十三爷是魔鬼吗?”夜宝怯怯问道。

“不知道,听闻是先皇最小的儿子,也是得宠的,皇位被该是他的,可惜他还嫩,斗不过轩辕烈老谋深算。”慕容薇说道。

“妈咪,无殇大人好像头一回这么怕一个人。”夜宝又问道,转头,白无殇依旧在他们身后了,还是那张笑吟吟的脸,道:“大人我怕的不是他。”

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山头上,而与此同时,一声声破空嘶鸣远远传来。

白无殇立马护住夜宝,另一手将慕容薇拉了下来躲在草丛里,见了前方高空的场景,夜宝小小的身子都忍不住颤了,而慕容薇不自觉地靠近白无殇。

什么都不会多问,不管是什么人,这么手无寸铁都会害怕。

远处空中一群黑压压的老鹰仿佛一片黑云迅速移动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低,远远的就有中压迫感,压让人喘不过气来,林子里的人马已经慌乱得四处逃窜。

“妈咪……那些了老鹰好可怕,它们的眼睛是血色的。”夜宝怯怯地说道,越发的往白无殇怀里窝。

“那是轩辕离养的食人鹰,应该是饿了,寻不到食物。”白无殇淡淡说道,将夜宝的小脑袋压入怀中,另一手不忘将慕容薇的双眸遮住。

慕容薇下意识打开,就这瞬间,整个人便都僵化了。

只见那黑压压的鹰群,以极快的速度往树林里俯冲而去,须臾而已,一只只便又往上冲,利爪上皆抓了猎物,竟是人的肢体,甚至……甚至有头颅。

而其中一只巨大的雄鹰,竟是将德妃活生生的抓在爪上,远远先离去。

慕容薇险些惊叫出声,幸好白无殇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冷冷警告道:“要是把那畜生引来,大人我头一个把你扔出去。”

慕容薇立马闭了双眸,不敢在看,空中都是如此血腥的场面,林中必定是人间炼狱。

不一会儿,鹰群便渐渐远去了,留下一片死寂沉沉的山林。

慕容薇还紧闭着双眸,蹲在草丛里,夜宝小心翼翼地从白无殇怀中探出脑袋来,亦是双眸紧闭,怯怯道,“无殇大人,它们都走了吗?”

“小子,你还嫩了点,胆子太小了。”白无殇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

夜宝瞪他,心下仍旧惊慌未定着,他虽然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但是嗅着随风而来的血腥味,也猜得了大概,他承认,他确实胆子还太小了。

“这是超出正常水平的恐惧,那十三王爷一定是个风心病狂的杀人魔,吃饱了没事做什么这种老鹰做什么?”慕容薇怒声问道。

“呵呵,你可以亲自问问他,走吧,他带了食人鹰出来,前头必定有好戏看,或许,咱们可以跟着他到轩辕。”白无殇笑着,已全然没了方才的紧张和戒备。

“好戏?”夜宝狐疑不已。

“真没好事吧,德妃倒是命大,没被那老鹰撕了。”慕容薇说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给读者的话:

有事耽搁加更晚了,明天继续加更补偿,鞠躬感谢姐妹们的月票支持。去分享

092两个女人一台戏

一路跟着那食人鹰远去的方向而去,翻过了一座山,没见着食人鹰反倒见着了两队人马近千人对峙在山头上,只有两个女子的声音,凌厉来,怒吼去,便热闹不已了

白无殇一手抱着夜宝,一手揽在慕容薇肩上,缓缓落了在一旁的草丛里。

眼前两队对峙的人马,其中一对的装扮是他们所熟悉的,是轩辕皇室的人马,为首一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五官粉雕玉琢,肌肤一点儿也不输夜宝这个五岁的娃娃,她一身鲜红色骑装,更衬得肌肤如雪,气质不凡,然而,虽然是劲装干练,眉宇间却难掩娇纵。

“妈咪,她的皮肤比想象中的好,比你的好太多了!”夜宝禁不住感慨,看着那姑娘,双眸里透出了见着金子才会有的惊喜。

“你有必要说出来吗?”慕容薇不悦地说道。

“妈咪,她的衣裳好漂亮,她的长靴太酷了,她的长鞭帅呆了,她的宝马太俊了,她的名号……”夜宝越说越兴奋,说到关键时候,声音却低了,凑到白无殇耳畔,低声,“宁和公主!轩辕唯一的公主,最尊贵的公主,轩辕七汐!我迷她好几年了!我最最最最喜欢她!”

白无殇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这娃娃居然还有第四个最喜欢!还好几年了!居然是轩辕七汐!

慕容薇无奈至极,只有她知道,夜宝第四个最后面还有无数个最,全是留给女人的,她无比鄙夷地看了夜宝一眼,真心想当作不认识他。

“嘿嘿,终于见到真人了,她是轩辕七汐耶。她是宁和公主耶……”此时的夜宝早已双手紧张地十指相扣抵在唇上,表情如痴如醉看着前方的轩辕七汐,沉醉在二人世界里。

慕容薇朝另一边看去,只见另一对人马亦是女子为首,同是十五六岁模样,一身衣裳却完全不似中原的风格,倒是有些胡服的感觉,左衽无袖短袄、长裤,毡帽、全是狐裘所制,而一身带饰、头饰、项饰和臂饰除了中原长剑的玉石,金银,还有不常见的羽毛、玛瑙、水晶,可谓一身盛装,让人看了都别不开言,奈何这女子的相貌,五官深邃,线条分明,若是男儿身,定是俊朗好看,奈何女儿相貌难免有些生硬不协调之感。

“夜宝,你应该喜欢另一个,轩辕七汐徒有公主名号罢了,这西域公主才是真正的财主儿。”慕容薇笑着说道,那么一身打扮,敢骑在马上同轩辕公主叫板的,除了西域流沙国的公主,还有是谁呢?

北阙殇国地处极寒之地,鲜少同外族人有所交流,独善其身,而南疆南诏人擅于施毒,轩辕亦多少有所忌惮,西域流沙国的铁骑天下无敌,并不是所有属国都会像瀚国那么好欺负的。

“她不要看!”夜宝直接甩了这么一句话,目光不离轩辕七汐。

而于此同时,轩辕七汐冷不防的朝西域公主扬鞭而去,厉声,“耶律灵蓉,你父王见了本公主都要下马行礼,你还不给我滚下来!”

耶律灵蓉猛地从马背上翻身而起,长鞭同是横扫而出,吼道:“我父王同你行礼,你这话未免说大了,再过三个月,本公主和亲为妃,便是你的嫂子了,如今不如你先给本公主行个礼!”

“不要脸!我三个哥哥都不会娶你的!”轩辕七汐大怒,接过下人递来的弓箭,瞄准方落地的耶律灵蓉,三箭齐发!

“咻……”

这声音大得震耳,是三箭齐发和长鞭横扫同时发出的声音,箭被扫落,长鞭继续而来,“啪”地一声打在轩辕七汐脚下,扬了她一身灰!

轩辕七汐急急后退,翻身上马,持鞭指着对方,怒吼道:“耶律灵蓉,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儿是什么地方,到了我轩辕境内也敢撒野,信不信本公主今儿个就让你死在这里!”说罢,身后五百多人马齐齐满弓而上!

而轩辕灵蓉得了便宜,得意地大笑,一个凌空落在马上,嚣张道:“轩辕七汐,看来你的狗眼是瞎了,这儿是瀚国的地盘,还不是你轩辕的地盘,你皇兄若不是怕我流沙国五十万铁骑东侵,早就出兵把瀚国拿下了!这点儿道理你都不懂,还算什么轩辕公主,笑死人了,我跟你说白了点,瀚国是不是轩辕的,还得我流沙国说得算!”

“你他妈放屁!”轩辕七汐顿时爆粗,长鞭狠狠甩下,“咻……咻……咻……”五百弓箭手,满弓之箭齐发而出。

“铿……铿……铿……”耶律灵蓉没有退,同所有的侍从一样,束起长铁盾抵挡。

“再给我射,拼命射,射死一个,本公主赏金子一千锭,射死两个,两千锭,射死耶律灵蓉,本公主宫里任何东西任你们搬!”轩辕七汐躲在弓箭手之后,大喊道,小脸通红,气得心口剧烈欺负,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躲在一旁的白无殇看得认真,注意力全在西域公主这边,而慕容薇无奈得直摇头,道:“儿子呀,你心中的女神还真的财大气粗。”

“相见呀,不如不见……她,太粗俗了……”夜宝失望长吁短叹,咬着牙终狠下心,移开了眼。

咻咻咻声音,铿铿铿声不断。

突然!

西域人马这边,一个个侍从一边持盾挡箭,一边偷偷地取出了弩来,弩和弓不同,弩单手便可射箭,弓却要双手,轩辕七汐明显要吃亏了!

“无殇大人,这一批弩箭出弦,轩辕的公主怕是不死也伤了。”慕容薇试探地问道,看得出白无殇至始至终不说话,没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

“你看前方,草丛里,是不是有只红尾鸢?”白无殇这才开了口。

慕容薇往前看着,白无殇不说她还真没注意到,就在两队人马中间,往前不到百步的草丛里,一只的红尾鸢似乎拖着什么,拼命地从草丛里拽出来。

“妈咪,是个哮喘病发的男人!”夜宝突然惊叫出声,从他这个角度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哮喘病发,可大可小,看男人的样子,必须救急!

给读者的话:

鞠躬感谢月票,弱弱问句,还有木有呢?今天还有三更。去分享

093人命攸关

那红尾鸢个头并不大,跟一般成年的鹰差不多,也就半个夜宝这么大吧,只是尾巴是漂亮的红色,长长的十分好看,它叼着那个气喘吁吁的男子的衣裳,硬是从草丛里拽了出来

那男子,一身紫衣华服,尊贵无比,五官如雕琢出来一般,完满地令人叹息,眉宇间同轩辕澈有些相似,却不似他的清冷,凡而有些少年稚气。

此时,他双眸紧闭,面色苍白如纸,一手紧紧拽在胸口的衣裳上,气粗息短,呼吸十分急促,令人见了都心跳都会不自觉跟着加速,他满头大汗,一身紫衣全湿透了,高束的墨发凌乱不堪,每一处呼吸,身体都剧烈震颤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窒息而亡。

红尾鸢将他完全拖了出来,却寸步不离,拼命地朝轩辕七汐这边煽动双翅,见轩辕七汐没有反应,利箭不断,又冲着耶律灵蓉那边急急扇动翅膀,仿佛求救一样,奈何耶律灵蓉那边正准备射箭,根本没有人理睬它,耶律灵蓉倒是注意到了它,亦注意到被拖拽出来的人,却是开心地大笑,“小鸢儿,不急,本公主医术高超等会儿再救你主子,现在得先收拾了那女人!”

话音一断,另一个声音却突然传来,“都给住手!”

这声音,不是慕容薇,更不会是白无殇,而是夜宝。

小小的身子,腰板挺直,大步走了出来,面对眼前的上千人全齐齐看过来,一个个手中不是弓便是弩的场面,他丝毫没有一丝恐惧,冷冷道:“他这是哮喘大发作,必须救急,你们要打架让一边去,别妨碍了我娘!”

说罢,他那稚嫩的小脸上认真严肃依旧,却是退了一步,却直接退到白无殇身旁,看着一脸水色的慕容薇,表情顿变,咧嘴赔笑。

“你们是什么人?”轩辕七汐冷冷问道。

“居然敢这种口气同本公主说话,我看你是活腻了!”耶律灵蓉亦是怒声。

“久闻两位公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儿不懂事,还望公主见谅。”慕容薇不得不上前,陪笑地说道,不经意瞥了那呼吸急促的男子一眼,顿时大急,这果然是大发作!

“他又是什么人?”耶律灵蓉指像白无殇问道。

“朋友,公主,民女为北城大夫,能否让民女先过去救人?”慕容薇说道,白无殇仍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前方的男子。

“那孩子留下,你们俩马上滚,他的病不关你们的事!”轩辕七汐冷冷说道。

“谁都不可以走!”耶律灵蓉却是怒声,一个翻身落到了慕容薇面前,冷冷问道:“第一次见到本公主吧?”

“是。公主,那个男子确实是哮喘大发作,再不救会来不及的,不如让民女先救了他,有什么事,您在说?”寡不敌众,慕容薇只得耐着性子,好声好气的商量。

“听闻过本公主大名,本公主的大名如何?”耶律灵蓉又问道。

“温婉大气,善良慈悲,偶尔会有点小性子,偶尔还会有点小可爱,深得流沙国子民喜欢,轩辕乃至整个神州大陆,公主的爱慕追求多者众人。公主慈悲为怀,还是先让民女过去瞧瞧那男子吧。”慕容薇笑着说道。

“刚刚,你又看到什么了?”耶律灵蓉不理睬她的恳求,又问道。

“刚刚……公主俏皮可爱,武艺非凡,闻名不如见面。”慕容薇说道,轩辕七汐没出声,不太明白这耶律灵蓉想做什么,她对耶律灵蓉最了解不过了,刁蛮任性形容她算是侮辱了这两个词,虚伪至极,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才是她真正的作风!

“好个闻名不如见面,你能治哮喘之症?”耶律灵蓉又问道。

“哮喘之病根本无药可救,只能预防发作为主,公主,他这是急性大发作,必须急救,人命有关。”慕容薇终是冷了声音,双眸转沉,看向轩辕七汐,道:“宁和公主,耶律公主不让我过去,你岂也顺她?”

“滚滚滚,什么急救,药已经块熬好了,那孩子留下了,你们趁早滚!”轩辕七汐说着,一把将夜宝扯了过去,又警告道:“今天的事情要是说出去,你们就来给这孩子收尸吧!”

“你废话这么多做什么,直接灭口了省得麻烦!”耶律灵蓉却是冷声,又将夜宝扯了过去,夜宝着急着,被这么扯过来又扯过去,顿是大怒,抽出匕首来冷不防往耶律灵蓉手臂划去,挣扎而出,直接冲那男子跑了去。

“哮喘大发作,药物根本无效,轩辕七汐,他是你十三哥,是皇帝的亲弟弟,东宫太后的亲儿子,他要是出事,你也别想活了!”慕容薇怒声,猛地推开了轩辕七汐和耶律灵蓉,直冲而去,即便是杀手,当了五年的大夫,无辜的人命攸关之前,救人是她的本能。

见那男子的穿着打扮,还有那红尾鸢,她也大概猜得到他的身份了。

原来,十三爷轩辕离真的在这里,只是病倒了。

也不知道是被慕容薇的气势震住了,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道袍了,两个公主都愣了,而白无殇唇畔缓缓勾起了笑容,似乎顿时轻松了不少。

只是,很快慕容薇的行为,让他的笑一点一点地尽数收回了。

夜宝急急将地上的碎石扫开,慕容薇一把轩辕离抱了起来让他坐直,侧跪在他身旁,毫不犹豫地一把撕开了他的上衣,一身古铜色大汗淋漓的肌肤顿时呈现在眼前,性感无比,慕容薇却是一脸认真,一手在他背后轻柔着,另一手直接覆到他大汗淋漓而炙热无比的赤.裸.胸前,一样是用手心轻轻揉着。

“放松,跟着我的节奏,放松下来,呼气……吸气……放松下来,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我是大夫,你可以相信我……放松……来,放松,一会儿就没事了,呼气……吸气……呼气……吸气……放松,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沉下来,没事的。”慕容薇配合着手的动作,低声说道,声音有些轻柔,却自有一股令人信任的力量。

夜宝很有经验,急急取出一套银针平铺在地上,取出汗帕来,弯着身子小心翼翼为轩辕离擦汗,又将他垂落在背后的发丝尽数挽起,肉乎乎的小手倒是灵巧。

慕容薇还在继续,原本冰冷的双手因为轩辕离的体温而跟着发烫发红,青葱一般的玉指在他线条分明的胸膛上轻柔着,带领着轩辕离呼吸,不一会儿,轩辕离的呼吸终是有些缓了,不似方才那么急促。

“夜宝,你来,得用针了。”慕容薇说道。

“妈咪,他太重了,我扶不住他。”夜宝认真说道。

“你过来!”慕容薇朝白无殇看去,认真说道,却不见侧边,轩辕离已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去分享

094必须感谢

“你是什么人?”轩辕离冷冷地开了口

慕容薇一怔,回过头来,立马对上了一双愠怒无比的双眸。

“你在做什么?”轩辕离又是冷声,缓缓低头看向慕容薇在他赤.裸胸口的手。

身后,夜宝已经松开了手,探出脑袋来,怯怯道:“妈咪,看样子不用用针了,他缓过气来了。”

慕容薇立马松手,笑着道:“大夫,替你急救。”

“滚开!”轩辕离骤然厉声,冷不防一把狠狠地慕容薇推到在地,猛地站了起来,顿时,呼吸又有些困难了。

慕容薇不由得蹙眉,一脸莫名,这人怎么这样!

“看什么看,离本王远点!滚远点!”轩辕离又是怒红,一脚随即踹来。

慕容薇根本来不及站起来,还真不得不翻身滚开,滚得老远,轩辕离才没追来。

被吼得莫名其妙,愕然,随即转而愤怒!

这家伙怎么这么讨厌,救了他一句感谢都没有,居然还推她,踹她,让她滚?什么人嘛!

夜宝倒是识相,主动远离,无奈低声,“妈咪,咱们救错人了。”

慕容薇站了起来,见他那呼吸不稳的样子,冷冷道:“不想死的话,动作最好轻点,脾气最好改改!”

轩辕离冷冷看了慕容薇一眼,冷哼道:“还真把自己当神医了,本王这病从来就没人能说得准!居然敢碰本王,一会儿再收拾你!”

说着看向轩辕七汐和耶律灵蓉,还是坏脾气地怒吼:“都给本王滚远点!”

这脾气……当真暴躁,怎么看也是清秀俊美的王爷,怎么就这幅脾气呢?

居然……轩辕七汐那五百多名弓箭手不用她下令就径自退了下去,而轩辕七汐也老老实实主动离轩辕离都有十步之远,刚刚熬好药而来的随行大夫一脸不莫名地跟着后退。

另一边的耶律灵蓉亦让人马全后退,她自己却不走,端着随行大夫送来的药,反而上前,笑着道:“十三王爷,这是我从西域带来的奇药,对抑制哮喘有气消,你趁热喝了吧。”

这么一笑,可谓温婉大方,确实比不笑的时候好看多了,慕容薇禁不住感慨,这才像传说中的西域公主嘛。

“让你滚开离远点没听到吗?”轩辕离手一扬便大翻那药汤,冷冷说道,一手又紧紧地揪在心口上了,呼吸开始急了。

耶律灵蓉一怔,面色如纸,却也不得不退下去,轩辕离奉皇命带她四处游离,宁然公主也硬要跟来,却不料到了这里他哮喘病发了。

“今儿个的事情,谁要是传出去,本王定不轻饶,听明白了没有?”轩辕离还是大声说道。

“是!”一千多人齐声,全听他的,声音震耳欲聋。

“七汐你带灵蓉先走,前面右拐出山,往轩辕方向直走!谁也不会回头!”轩辕离又说道,不是交待,简直就是命令。

“是,十三哥,你消消气,自己保重吧。”七汐担忧地说道,不敢顶撞,瞥了耶律灵蓉一眼,翻身上马。

“十三王爷,你没事吧,要不……”耶律灵蓉却不死心,还想关心,只是,见了轩辕离那阴沉的双眼,亦不敢多言,翻身上马追着七汐而去,并不忘嘲讽地看慕容薇母子一眼。

人都远起了,轩辕离的呼吸又开始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他倚在一块大石头上,戒备地看着慕容薇他们,红尾鸢就站在他身旁,一双妖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夜宝……不,确切的说是夜宝袖中探出脑袋来的小步青。

“妈咪,这人不仗着人多势众,以多敌少,挺有骨气嘛。”夜宝感慨道。

“没大本事又好面子。”慕容薇犀利无比,毒舌至极。

“妈咪,他这样还打算一个人收拾咱们?”夜宝天真的仰头问道,只是,这瞬间瞥见高空中无声无息出现的东西,便急急躲到一直不动声色的白无殇身后,“妈咪……他不是一个人……”

白无殇蹙眉看去,骤然护紧夜宝,戒备了,头顶早就无声无息一片黑压压的了,全是……食人鹰。

他低声,“薇薇,看着夜宝,擒贼先擒王。”

只是,话音一落,慕容薇身影一闪,竟消失不见了,再次出现的时候,却是在轩辕离面前,冷不防的出现,贴得很近很近,几乎同他鼻目相对,学得他的模样,怒吼道:“全世界就你脾气大吗?”

轩辕离被这么冷不防一吓,竟没站稳,连连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了下去,这一跌下去竟是抬不起头来,一手紧紧揪在胸前的衣裳,身子随着急促的呼吸又开始颤动了。

而与此同时空中黑压压的鹰群瞬间成片成片俯冲而来。

“薇薇,过来!”白无殇厉声。

慕容薇却是一把揪起轩辕离,一手匕首抵在他脖颈上,冷冷道:“让那些鹰撤了,否则你不会是病死的,而是被刺死的!”

被这么揪着,轩辕离的呼吸越发的困难了,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倒是一旁的红尾鸢骤然展翅高飞,空中的黑鹰一见它上空,竟全都散了。

白无殇和夜宝齐齐松了口气,夜宝忍不住提醒,“妈咪,你再这么揪下去,他真的会没命的。”

慕容薇却不理睬,沉眸看着轩辕离,冷冷问道:“滋味好受吗?哮喘大发作就是这种感觉,濒死感。”

轩辕离双眸微睁看着慕容薇,只觉得一口气怎么都缓不上来,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先道谢,否则我不救你!”慕容薇一脸固执,她曾经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做了五年的大夫,救人也不曾眨眼考虑过,还是头一回救了人就被当面怒吼,踹得满地滚呢,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轩辕离骤然双眸大睁,冷冷看着她,呼吸越来越急促,还是不说话。

“不说是吧,夜宝,脱了他的裤子!”慕容薇冷声。

夜宝一吓,看着白无殇傻笑。

而轩辕离倒是开了口,“谢……谢!”

“这是第一次救你的,再说一次,这一回的。”慕容薇要求道。

轩辕离又呼吸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多谢”二字。

慕容薇终于是舍得松手了,不慌不忙,小手仍旧是抚在他心口上,轻轻拍着,淡淡道:“谢了还是要脱了你的裤子,有些哮喘患者很忌讳皮毛制品,你恰恰是这类型的。”

听了这话轩辕离顿时双眸翻白……不醒人事……

给读者的话:

决定再加更,两更,不是一更,庆祝某猫所有的书粉丝榜出现了第一绅士,小骨童鞋。哈哈哈哈哈,真的好开心!去分享

095特许

“薇薇,什么时候开始替大人我治病呢?”白无殇很是诚恳地问道

“你又没病。”慕容薇白了他一眼。

“薇薇,你不是说大人我毒入心脉了吗?”白无殇一脸可怜兮兮地说道。

“你体内的毒急不来,效用大点的药都在北城,到北城在商量。”慕容薇说道。

“薇薇,你是不是见了什么人都会救呢?”白无殇继续问。

“坏人不救。”慕容薇说道。

“薇薇,你以后救人的时候能不能戴个手套什么的?”白无殇继续问。

“你认真点好不好,他要活不了,你和我真得准备被通缉一辈子。”慕容薇再次抬头,狠狠瞪他,与此同时,手中的银针刺入轩辕离背后的穴位。

白无殇耸了耸肩,大手轻轻地揉在轩辕离心口上,懒懒道:“放松……放松……再放松……”

“他还有意识的,听得到你说话,带着他呼吸。”慕容薇蹙眉说道。

白无殇这才又开了口,“放松……跟着我……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轩辕离处于半醒不醒之间,一身又是大汗淋漓,呼吸急促着,还没完全缓过气来,这一回似乎比上一回还严重,他只迷迷糊糊的,没完全睁开眼睛。

两个大人忙着,夜宝更忙,蹲在一旁同远远蹲着的红尾鸢四目相对对峙着,小步青缠在他脖颈上,立起小脑袋,一副并肩作战的模样。

突然,红尾鸢轻轻扇动双翅,笨重的身子企鹅一般屁颠屁颠跑来,夜宝一吓,重重跌坐在地,一点儿义气都没有地将小步青扔了出去。

小步青重重摔在地上,根本顾不上怨恨它的主人,开始绕着慕容薇他们跑,红尾鸢急急追,蛇天生就是它猎物,越毒的蛇便越是美味!

夜宝这才凑了过来,笑着道:“妈咪,等他醒了,让他把那头红尾鸢送给咱们当诊金吧,反正他对皮毛过敏,养不了的。”

“休想。”突然,轩辕离开了口,声音虚弱无比。

“你最好别说话,呼吸都来不及,还顾得上说话。”慕容薇冷冷说道,至今还不高兴着呢。

“妈咪,那些食人鹰咱也要了,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夜宝仿佛是故意的,又开了口。

这时,这一回,轩辕离竟是不说话了。

白无殇眸中惊诧掠过,放缓了手上的动作,淡淡道:“十三王爷,难得见你带食人鹰离开轩辕,难不成是遇到什么宝贝了不成?”

轩辕离还是没说话,认真地随着白无殇手上的动作呼吸。

夜宝冲着白无殇笑,意思是,你也没招。

白无殇回以浅笑,没说话……大伙都安静着,慕容薇专心地用针,白无殇试试替她擦汗,夜宝识相在一旁看着,只有一旁的红尾鸢和小步青绕着他们不停地打转……一炷香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你可以站起来了。”慕容薇收拾着银针,淡淡说道。

轩辕离这才睁开眼睛,看了前面那自觉离他十步之远的白无殇和夜宝一眼,小心翼翼站了起来,这一回并没有方才的暴躁脾气,而是眉头紧锁。

“人都有怪癖,可以理解,等我收拾好了,我会离你远点。”慕容薇说着,将银针收入袖中,站起来便后退了十步。

轩辕离眸中一抹不自觉的失落掠过,淡淡道:“你刚刚完全有机会杀我。”

慕容薇一怔,无奈道:“开个玩笑罢了,你还当真,无冤无仇的,杀你做什么?”

“红尾鸢和黑鹰不能给你,你以后可以离我近点。”轩辕离命令的语气,苍白褪去,古铜色的肌肤很是阳光。

“这么可怕的东西我才不要,你这哮喘,不仅对天气,对皮毛类的东西都极其敏感,会加重你的病情,这是常识,你难道不知道?”慕容薇无视他命令的语气,纳闷地问道。

“我撑得过去。”轩辕离又说道。

“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差点没命?”慕容薇无奈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轩辕离避而不答,反问道。

“十三王爷,刚刚如有得罪,也将功补过了,民女慕容薇,那是小儿夜宝,那位是……朋友……白……”慕容薇犹豫了,这会儿龙啸必定是到处通缉他俩的,尤其是白无殇,德妃的事情隐瞒了下来,瀚海湖的事情可隐不了,这名字该不该报呢?

“白无殇?”轩辕离挑眉问道,终于是看了过来。

“正是在下。”白无殇笑着,不卑不亢,很有礼貌。

“呵呵,原来你就是白无殇!龙啸一通缉你,天下各种势力都想保你,你居然还躲在瀚国境内。”轩辕离冷笑地说道。

“呵呵,大人我现代倒是对十三爷的食人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有兴趣。”白无殇笑着说道,这话的意思估计就只有他们两人听得明白吧,夜宝和慕容薇都云里雾里的。

“前面三十里地,过北城,瀚国和轩辕的交界处有一场堵石大会,大人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一统随行,东西要是相准了,日后大人就跟着本王,保你自由出入轩辕!”轩辕离说道。

“赌石大会,呵呵,好些年没见了,那群南蛮子又来了?”白无殇乐了,对赌石大会似乎很了解。

“不是南蛮子,是殇国的黑徒,赌的是冰石。”轩辕离冷冷说道。

白无殇微微一惊,仍镇定,道:“难怪十三爷把黑鹰都带上了。”

所谓黑徒便是殇国的一批黑暗势力,神秘强大,朝廷都不干涉,专门四处赌博维生,愿者上钩,能者得胜,赌赢了可能顺利离开,也可能命丧当场,结果如何各凭本事。

即便如此凶险,却仍很多人趋之若鹜,因为那帮人拿出来赌的东西,绝对是稀世罕见之物!

“我有皇命在身,半个月内必须将两位公主护回宫,刚刚又偶遇了我七哥的妃子,时间紧迫,到了那里,最多只能留两天,做得到就跟本王走,做不到就当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轩辕离说道,眉宇间隐着年少的意气。

“愿为十三爷效劳!”白无殇想都没想,笑着拱手作揖。

轩辕离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慕容薇,却没了对白无殇的那种架势,眸中反而隐着一种不知所措的慌,不易察觉,却还是那命令的语气,道:“慕容薇是吧,以后你就跟着我了,准备你离我十步之内。”

慕容薇一脸莫名,看着轩辕离,他俊脸上血色恢复,古铜色的皮肤还蛮阳光的,越看着越觉得他像个大男孩,还有点任性。去分享

096等待—加更,第一个绅士

虽然得到轩辕离的特许,慕容薇还是主动离他远远的,同白无殇他们骑马走在后头

一路疾驰绕了山路,越过耶律灵蓉和七汐她们,不到一天的时候就先抵达了北城,白无殇学着慕容薇的样子蒙上了蒙面,轩辕离并没有带什么侍从,一行人很低调的入了北城。

正是午夜时分,大街小巷里都没了人影,十分冷清。

“明日天一亮西城门回合。”轩辕离冷冷说着,掉转马头便往深巷而去。

“妈咪,那小子,好像,对你有意思。”夜宝做锊胡子的样子,慢腾腾说道。

“胡说八道什么,钥匙给我。”慕容薇狠狠瞪他。

“什么钥匙?”夜宝装傻。

“保安堂地窖的钥匙。”慕容薇说道,这地窖藏药可不少,全是珍贵的药品,一般情况她是不舍得用的。

“薇薇,这么晚了,还想为大人我熬药?”白无殇笑着开了口,将怀中的夜宝抱起,放到慕容薇马上。

夜宝有些纳闷,无殇大人可喜欢他蹭他怀中里,他这还是头一回被抱起来。

“就一晚上的时间,我磨些药粉咱们一路上泡着喝,不用熬,还有一些解百毒的药丸,可以直接服用,但是需要捣,一会先去弄两床棉被来,晚上你们就睡在地窖里吧。”慕容薇认真说道,接过夜宝护在怀中。

“保安堂是吧,你们先过去,我去找棉被,顺便找些吃的,夜宝你想吃什么?”白无殇亦是认真,问道。

“想吃……松子牛肉黄瓜拌鸡丝香辣番茄莴笋肉片宫保鸡丁油烧烤鸡翅虾皇饺蟹黄包鱼头豆腐汤!”夜宝一口气没停说完自己都羞了,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

白无殇笑着,看向慕容薇问道:“你呢?”

“皮蛋瘦肉粥,炸春卷、炸鱼尾、炸紫菜,炸……地瓜!”慕容薇掰着手指,一样一样说道,想了许久,嘿嘿笑道:“再来一样炸乳鸽!”

“没问题!”白无殇大方得很,说着,捏了捏夜宝的鼻尖,这才掉转马儿离开。

慕容薇拥着夜宝往另一个方向走,空荡荡的大街上,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只有哒哒的马蹄声渐远。

“妈咪,有无殇大人真好。”夜宝满足地笑着,期盼着他今晚的大餐。

“是挺好的,多个跑腿的。”慕容薇面无表情地说道。

“妈咪,说真心话!”夜宝不满了,仰起头来,伸手捏她的鼻子。

慕容薇无奈,躲开,道:“是蛮好的。”

“比之前就咱们两个好。”夜宝又说道。

“是,是比之前就咱们两个好。”慕容薇无奈重复了一遍。

“妈咪,虽然无殇大人不是最有金子的,也不是最有权力的,但是,夜宝可以打破陈规,勉强接受让他当你的男一号!保证勉强最最最最最喜欢他。”夜宝一脸认真严肃地说道。

“还女一号呢,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慕容薇白了他一眼。

“以前睡觉前,你给我讲故事的时候说的,你都总不告诉我谁是男一号谁是女一号,让我每次都猜错。”夜宝不满地说道。

慕容薇笑着,这才想起在北城的日子,她貌似跟夜宝讲过好多言情故事,真是罪过。

母子俩很快就到了宝安区,这里随着慕容薇被宁然追逐,又被全国通缉,再被封为院使大人,最后又被全国通缉已经几兴衰,如今大门上了锁链,封了封条,同这冰冷的秋夜一样的冷清。

“妈咪,好冷。”夜宝在她怀中都缩成了一团。

“地窖里怕是更冷,忍着点,一会儿白无赖就来了。”慕容薇说道。

“妈咪,叫他小白,小白叫起来亲切!”夜宝提醒道。

“他又不小,老大不小了。”慕容薇说着,绕道后院,抱着夜宝下马。

“那叫他老白吧,老白也亲切。”夜宝又说道,已经有些困倦了,赖在慕容薇怀里,不怎么爱动弹。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自个飞上去,先探探路。”慕容薇不悦说道。

“回避问题必定有问题!”夜宝下了个结论,这才从慕容薇身上滑落,轻轻一跃便上了墙头,一番打量才冲慕容薇招手。

不会轻功的慕容薇还只能是那老把戏,万能勾勾在墙头,拉着绳索轻步而上。

保安堂这院落还是没有多少变化,就是破旧凌乱了一点,这么看着还真有点亲切感。

母子俩很快就进了地窖,还没走几步呢,慕容薇便惊了,手电的光打在前面的东西上折射回来的是璀璨的金光,只见原本堆满了珍贵的药材的地窖,此时堆满了一层层黄金,而在黄金之上才是她的宝贝药材。

“好小子……你这金子能把任范给赎回来了!”慕容薇脱口而出,一直惦记着任范的事情,当钱还没有同白无殇要呢!

“嘿嘿,妈咪,这是秘密,我就告诉你一个,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打造一个地下金库,从咱们保安堂开始,像四面八方蔓延,直到有一天,整个神州大陆大地下就全是我的金子啦!然后每天躺在金子上睡觉!”夜宝说罢,哈哈哈大笑,直直朝那一大堆叠放得可整齐的金条扑去,今夜就可以提前于金同眠了!

慕容薇望天,迟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就是她教育出来的儿子,真真的有出息。

夜宝在金上蹭来有蹭去,稚嫩的小脸上尽是满足,不一会儿便开始打盹了,慕容薇蹙眉看了他许久,无奈在一旁坐下,掏出背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在地上,压缩饼干、压缩泡面、压缩面包、压缩水果糖。

也不用她提醒,夜宝一下子便清醒了,凑了过来,急急道:“妈咪,这是什么东西?”

“咱们商量商量,你等老白拿棉被来了你再睡,这些全是妈咪从海外弄来的好东西,这个呢,叫做面包,先你给充饥,其他的等以后满满吃,留着肚子等老白带热食来,好不?”慕容薇边问道,边拆开面包诱惑夜宝。

“妈咪,你还偷藏好东西,老白吃过没?”夜宝神秘兮兮地问道。

“嘿嘿,没吃过,你赶紧吃了,全世界就只有这么一个,没得分他了。”慕容薇亦是神秘地低声。

“我不,我要留着跟老白一起吃。”夜宝说着,立马抢了那面包,嗅了嗅,口水都块流出来了,却还是忍了。

北城是最瀚国最冷的地方,娘俩此时又冷又饿,就盼着白无殇快点来了,等了许久,慕容薇都捣了好几份药,白无殇还是没有出现。

直到夜宝抱着面包,在药材堆上沉沉睡去,他还是没有出现……去分享

097命令

这晚上,夜宝做了个美梦,梦见了爹爹来找妈咪了,将妈咪从这个黑漆漆冷冰冰的地窖里接了出去,他把整个地窖里的金子都给妈咪当嫁妆,十里长街,铺满了红毯,一车车金子在万众瞩目之中缓缓跟着妈咪而去,那场面要有多壮观就有多壮观,他就坐在金子车队最前面,终于不再穿这件青衫长衫,而是有了件新的衣裳,跟妈咪一样是热闹的大红色

他一直努力地追,努力得赶,却怎么都赶不上最前面那个人,他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知道他的背影像极了无殇大人,仿佛随时都会回过头来冲着他痞笑。

只是,他一直一直都不回头。

他梦着梦着,时不时流口水,时不时唇畔勾起泛起单纯而快乐的笑容。

然而,直到他迷迷糊糊醒来,身上披着的是妈咪单薄的外袍,还睡在采药堆上,妈咪彻夜无眠正在包药,昏暗的地窖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老白不见踪影。

“妈咪,老白还没回来吗?”他失落地开了口。

慕容薇连忙转身,断来了一万热粥和几样小菜,道:“他刚刚来过了,给你送吃的来了,又有急事先走了。”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夜宝急急问道,谁的话都不信,就妈咪的话总是深信不疑的。

“他不让我叫你,让你好好睡。”慕容薇又解释道。

夜宝看了那热粥和小菜一眼,又道:“他不是说要给我送大餐的吗?还有棉被呢?”

“他赶时间,说下一回双倍补给你,这小棉袄也他给你带来的。”慕容薇无奈笑着,取了一件紫色的狐裘小棉袄来替夜宝传说。

夜宝乐了,这儿摸摸,那儿摸摸,道:“嘿嘿,妈咪,是不是到冬天了,我就可以不穿这件长衫了?紫色和青衫不搭。”

“你又不是女孩子,那么还美做什么?你不觉得这件长衫好藏东西吗?”慕容薇反问道。

“好吧。”夜宝无奈,端着热粥来便开始大口饕餮,着实是饿坏了。

“慢慢吃,还早着,吃饱了咱们就走,可不能爽了十三爷的约。”慕容薇淡淡说道。

她刚刚出去了一趟,这些东西都是从大户人家府上偷来的,三更半夜的根本就没有店铺开门。她也不知道白无殇为什么没回来,是出事了,还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呢?

似乎,爽约似乎不似他的风格,那家伙虽然成日没个正经,但还是蛮守信用的。

夜宝大口饕餮,不一会儿便将所用东西一扫而光,这才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道:“妈咪,忘记给你留点了。”

“妈咪吃过了,还困不?”慕容薇摸摸夜宝的小脑袋,柔声问道,这娃娃就刚睡醒的时候迷糊可爱点,清醒的时候太贼了!

“不困了,走吧!”夜宝说着,伸展了个懒腰,又问道:“妈咪,你要给老白的药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都在背包里,咱们得走了。”慕容薇说着,又收拾了下东西,夜宝跳下药材堆,跟了上来道:“妈咪,那些药我来保管好不好,我给老白。”

慕容薇蹙起眉头,缓缓弯身逼近,道:“你小子又想干什么?”

“嘿嘿,没想干什么,就想替他保管。”夜宝笑呵呵地说道,居然还有些害羞。

慕容薇越发的狐疑了,道:“臭小子,怎么突然对白无殇那么好?”

“妈咪,老白挺好的,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夜宝认真说道。

“他是不是贿赂你什么了?”慕容薇厉声问道。

夜宝拼命摇头。

“说,贿赂你什么了,分妈咪一半,妈咪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慕容薇很认真地说道。

夜宝还是摇头,“没有,我就觉得老白,其实挺好的。”

慕容薇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妈咪,看人不能看他的金子有多少,更不能看他的样子有多好看,也不能看他的出声,得看他的人品!”夜宝边追边认真说道,小小的身子拖着长长的青衫,语重心长的语气,反倒像是在对慕容薇谆谆教诲。

慕容薇铁了心认定他是收了白无殇的贿赂,没理睬他,径自上了地窖。

夜宝飞上墙头,看着努力爬墙的妈咪,又道:“妈咪,我跟你说哦,人品怎么看呢?得分情况,看细节。”

慕容薇都翻过墙,上了马,夜宝还蹲在墙头唠叨,“妈咪,这分情况呢,是这样子滴的……”

“儿子,城门口见。”慕容薇笑着,将面纱系牢,挥起了马鞭。

夜宝大叫一声,骤然飞落,落在马背上小手从身后将妈咪拥得紧紧的,慕容薇无奈一笑,这才纵马往西城门而去。

“妈咪,其实老白的真挺好的。”夜宝嘀咕着,小脸蛋紧紧贴在妈咪背上,几日相处下来,老白对妈咪和对他的细心,他都看得到了,妈咪怎么就一点儿也不明察秋毫呢?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明察秋毫吗?

他想着想着,不一会儿便远远看到了十三爷独自一人在城门口等着了。

慕容薇上前,主动离他十步之远,笑着道:“王爷久等了。”

“不在宫里,你可以叫我十三。”轩辕离冷冷说道,端着王爷的架子,很是高傲孤僻。

慕容薇点了点头,保持礼貌的微笑。

轩辕离瞥了躲在她身后的夜宝一眼,冷冷的命令语气,“你靠近点。”

“王爷,可见着白无殇了?”慕容薇避开话题,问道。

“他不是跟你们一起的吗?”轩辕离蹙眉问道。

“他昨夜有事离开了,说今早会先到的呀。”慕容薇一副惊诧的语气,连夜宝都听得云里雾里,信以为真。

“我们先走吧,本宫差人在这里守着等他。”轩辕离说道。

“谢谢王爷。”慕容薇说道。

轩辕离要走,却又止步,蹙眉打量着慕容薇,提醒道:“十三。”

“王爷,你自称本王,民女再唤你十三,这样似乎……”慕容薇欲言又止。

“爷我……”轩辕离立马改口。

“王爷,你才十六七吧,爷字显得老。”慕容薇又提醒道。

轩辕离一脸的不耐烦,看着慕容薇没说话。

这时候,夜宝才小心翼翼探出脑袋来,笑着道:“十三王爷,你可以像我一样,自称小爷!”

“啪!”慕容薇立马一巴掌将他拍进去,笑着对轩辕离道:“王爷,你可以自称少爷,十三少,这称呼好听,又同你的年龄相符。”

“本少爷很小吗?”轩辕离突然沉了声音。

“不,是年轻!”慕容薇连忙说道,自觉这小子同夜宝一样,装老成,虽然在古代十六七也早就妻儿一大堆了,但是跟白无殇那种级别的比起来,这小子还是太嫩了点。

“因为被通缉,所以蒙着面纱吗?”轩辕离又问道,只听龙啸全瀚国通缉三个人,一个叫慕容薇带着个娃娃,一个便是白无殇,都没见过画像,也不知道他们张什么样子。

“算是原因之一吧。”慕容薇答道,为什么就不能不问她的面纱呢?她防晒不行吗?

“取下来我看看。”轩辕离说道,命令语气。

“王爷,还有另一个原因,怕吓着人,所以,还是别看了吧。”慕容薇解释道,虽然对容貌不是很在意,也见惯了别人的恐惧和鄙夷的目光,但每每要她揭开面纱,她还是怯的,更别说是心甘情愿。

“难道还能吓着本……本少爷?”轩辕离不屑地说道。

“王爷,小心前面有个坑!”慕容薇急急提醒道。

轩辕离急急转头,慕容薇却是骤然挥鞭,疾驰而去,“王爷赶路吧,太晚入山,山路不好走!”

慕容薇一路疾驰,夜宝抓在她腰上的手,指甲都嵌入肉里了,她以为她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却没料到轩辕离突然从前面冒出来,坐在马上双臂环胸地等着她。

这小子看样子对这里的山路很熟悉呀。

“解开你的面纱。”轩辕离沉声,十分霸道,命令道。

“妈咪,这人真讨厌!”夜宝低声,小脸全是不悦。

“王爷何必强人所难呢?我容貌已毁,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还望王爷体谅。”慕容薇淡淡说道,轩辕离越是霸道,她越是不愿意遵从。

听了这话,轩辕离一怔,却也不过瞬间,还是冷冷道:“本王让你解开就解开!”

慕容薇眸中一抹厌恶掠过,瞬间把扯下了面纱,索性侧脸将烧伤后溃烂成一大片伤疤的右侧脸完全展现在轩辕离面前,冷冷道:“王爷慢慢看。”

轩辕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惊诧难掩,见慕容薇挺直腰板,侧着脸,一副倔强模样,心中歉意顿生,头一回,从小到大,头一回对有个人有歉疚感。

奈何,还是死要面子地冷声,“不过是烧伤而已,本王回宫后让皇兄跟南诏王讨份灵药,定可恢复你容貌。”

“谢王爷。”慕容薇淡淡说道,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心上,缓缓蒙上面纱。

“从这里右拐有捷径,直接通一个山谷,赌石大会就在里头,这会儿人应该很多了,龙蛇混杂,看好你儿子。”轩辕离说着,掉头马头,前面引路。

夜宝却突然急急道:“老白知道路吗?”

“老白?”轩辕离不解。

“无殇大人,他知道来这里的路吗?”夜宝急急问道,他想,老白要是在,刚刚一定有办法不让妈咪摘下面纱。

“城门那边会有人带他来的。”轩辕离说道,又看了慕容薇一眼,道:“他真是你儿子?”

“是。”慕容薇答道。

“他……爹爹呢?”轩辕离又问道。

“过世了。”慕容薇淡淡说道,没有多少表情。

给读者的话:

求月票……去分享

098爽约

一路沉默,慕容薇和夜宝一样,一路不停地回头看,却始终看不到白无殇纵马疾驰,白衣翩然而来的身影

他,到底去哪里了,真的要爽约吗?

“妈咪,你该看前面了。”夜宝淡淡说道,稚嫩的小脸上全是难掩的失落表情。

慕容薇这才缓过神来,转头朝前面看去,只见轩辕离止步在一条河流前,河流的另一侧,是一个乱石阵,空荡荡不见任何人影,只有溪里一个奇怪的人撑着竹筏缓缓而来。

这人,从头到尾罩着宽大的黑袍,连脸都是套着的,只留两个眼睛洞,看不清性别,也看不清年纪,给人一种危险多余神秘的感觉。

慕容薇抱着夜宝跟着轩辕离下了马,心想这估计就是他口中的殇国黑徒了吧。

竹筏缓缓而来,轩辕离做了个三的动作,黑袍这才靠岸。

慕容薇抱紧夜宝,跟在轩辕离身后上竹筏,静默无声。

“来的人多吗?”轩辕离冷冷问道,伸手递上了一锭金子。

“很多,你们要是晚点,就会错过开场了。”黑袍人答道,沉沉的声音里有些苍老,应该是个老者。

“都来了哪些人?”轩辕离又问道。伸手递上了一条金项链。

“大财主任范都来了,你说哪些人也会来呢?”黑袍人笑了,反问道。

提到任范,慕容薇和夜宝顿时心虚,齐齐低下头。

“妈咪,你心虚什么?”夜宝低声问道。

“你心虚什么,是他先打算我们的。”慕容薇理直气壮地说到。

说话间,余光却瞥见一双满是老茧,缩骨嶙峋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伸到了她身旁。

慕容薇吓得猛地惊叫,抱着夜宝后退,却不料后脚踩空,一个仰翻,嘭地一声,母子俩全跌水里去。

黑袍老人缓缓收了手,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径自撑着竹筏而去,轩辕离却急了,道:“多少银子你可停船?”

“他们跟神灵无缘,不救。”黑袍老者冷冷说道,黑徒来自殇国,是雪神虔诚的信奉者,是整个神州大陆最虔诚的教徒,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寻天意,问神灵。

落水,在殇国来说是极其不吉利的事情,不会有任何殇国人会救的,何况这深峡水中还有凶猛的鳄鱼存在。

慕容薇和夜宝都水性都不错,此时正拼命地往岸边游,轩辕离谙熟黑徒的规矩,废话不多说话,冲慕容薇大喊,“溪中有鳄鱼,快点!”

慕容薇一愣,第一反应便是来者夜宝,道:“在娘身上借力上岸,快点!”

“不要!”夜宝凶极了,几乎是怒吼。

“快点!这是命令!”慕容薇说罢,深吸一口气,竟是倒头栽入水中,不入水还好,一入水便见河里远远地一两头鳄鱼正缓缓接近。

她急急冒出水面,一把揪住夜宝的衣领,凌厉道:“鳄鱼近了!踩在娘身上上船,把包里的炸弹,一会娘要是逃不了,你相中了投过来,教过你很多次了,一定要算清楚距离!”

说罢她又是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掏出了随行携带的手枪,戒备地看着两头三米多的成年鳄鱼悄无声息靠近。

突然,双脚一重,夜宝还是听话了,踩在她的双脚借力,猛地飞上竹筏,他恶狠狠地瞪了轩辕离和黑袍老人一眼,急急同一旁的包里翻出了一颗黑色的袖珍炸弹,专心致志地看着水面,稚嫩的小脸上全是严肃和紧张。

“你滚下去,落水的人不可以再上船的!”老者大怒,竹竿一转,下端直接化成利箭直刺夜宝而来。

“一个孩子而已,你做什么!”轩辕离厉声,上前握住了那竹竿。

“十三爷,我们的规矩你应该懂的,不想参加这一回的赌石大会,你大可救他们!”黑袍老者固执地不让步,“神灵不留的人,谁都不许留!”

夜宝根本顾不上竹筏的上的事,一手拽进妈咪的包包,另一手紧紧地抱着那颗袖珍炸弹,专心致志地看着水面,生怕错过时机。

然而,就在这时候,轩辕离却松了手,这一回赌石大会,他绝对是不可能错过了,为了一对相识不到两天的母子而放弃这场大会根本没有必要,也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他松了手,负手背过身去,闭了眼。

老者冷冷一哼,尖锐的竹竿一端一下子抵到夜宝脖颈上,冷声,“娃娃,跳下去,否则我杀了你!”

就这说话间,夜宝都没来得及回头呢,突然一声巨大的轰隆之声,水中立马扬起一道巨大的水浪,冲天而上,随即朝竹筏覆盖而来,黑袍老者惊恐万分,根本顾不上夜宝,竹竿入水拼命地撑。

轩辕离急急转身,只见这巨大的水浪中,两个道影子随之跃起,随着水浪往竹筏上落来!

不是人,而是那两头巨大的鳄鱼,重重摔在竹筏上,头尾各一,竹筏一下子下沉,任由黑袍老者怎么撑都再也动弹不了。

水浪尽落,两头鳄鱼一头一尾,全都肚皮上翻,垂死地挣扎,而竹筏上所有的人全都一身湿漉漉的。

一切归于平静,

“妈咪!”夜宝看不到他妈咪,哭腔浓浓地惊叫出声,正要栽入水中去,却见一道白影瞬间从水中窜去。

“老白……老……”夜宝大喜,奈何,第二声还未喊出,便顿时失落,不是白无殇,而是银玲。

接连着,又是一道身影白影窜出水面,是阿宝,抱着慕容薇一脸少见的严肃,落在了竹筏上。

慕容薇一身湿漉漉的,面纱已落,面色有些惨白,看着夜宝垂着眼泪的模样,无奈地笑了,儿子好久好久没哭了呢!

黑袍老者惊慌未定,看了看阿宝又看了看银玲,没说话。

“黑徒老人,我家主子不得闲赶不过来,特地差我们姐妹俩过来让你卖他一个面子,给十三爷让个道。”银玲笑着,上前说道。

“无殇大人这么快就有了新主了?”黑袍老人狐疑地问道。

“老爷爷,再不走,错过了赌石大会开场,我家主子会不高兴的。”阿宝温和地笑着,提醒道。

“一会上岸了换上干净的衣裳,落水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黑袍老人冷冷说罢,前后各打出一掌,掌风竟足以将两头鳄鱼打落,再次撑起竹竿。

夜宝紧紧抱着慕容薇,恶狠狠盯着轩辕离看。

轩辕离取出一块锦帕递给慕容薇,淡淡提醒道:“面纱掉了。”

“不要你的东西!”夜宝立马伸手,啪地一响声将他的手打开,径自从包中掏出了金丝面具给慕容薇。

“你!”轩辕离怒声,他给的东西,多少人想要,还是头一次被这么打开,居然还是个孩子。

“见死不救!”夜宝不屑的斥责。

“我!”轩辕离急着想解释,却发现真没什么可解释的,看向已经戴好面具的慕容薇,又随即移开眼,索性背过身去,懒得多说。

“夜少,宝少,夜宝小少,好久不见啦,还是这么有个性,见死不救的人,还真不用多理睬!”银玲伶牙俐齿,笑着走了过来,捏了捏夜宝的小脸蛋。

“白无殇呢?”

“老白呢?”

母子俩同时开口,不得不承认,方才真以为是老白回来了。

银玲耸了耸肩,道:“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说是有急事,让我俩先跟着来,一路有个照应。”

“什么事那么急,居然爽了十三爷的约。”慕容薇说得很不经意,而夜宝不再说话,一脸失落,老白果然爽约了。

“不知道,指不定又哪里幽会美丽的姑娘去了,主子的行踪,我们也鲜少清楚,如果不是他找我们,我们还傻傻在瀚国等呢!”银玲无奈说道。

这时候阿宝也走了过来,刚靠近,轩辕离便厉声,“离我远点!”

阿宝只得在十步之内,恭敬有礼,道:“十三爷,我家主子临时有事,来不了,差我们俩来相助,他跟那黑袍老人有点交情,若是遇到什么难事,可以找那老爷爷。”

“架子到很大,什么时候会亲自过来?”轩辕离冷冷问道。

“这可说不定,主子的行踪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十三爷大可放心,赌石大会,我们姐妹俩参加过多次,定能相助王爷得到想要的东西。”阿宝很有信心地说道。

“话别说得太早,有还真本事再说。”轩辕离冷冷说着,一个翻身上岸,他的侍从已经都到了。

众人上了岸,侍从送来了统一的服装,所有人都扮成了轩辕离的侍从跟随,只有夜宝,慕容薇坚持不让他换掉那件青衫。

无奈银玲陪着他们母子倆定衣裳烤干再走,轩辕离和阿宝先入了一线天,过了这一线天深峡便是大会所在。

没走到一半,喧闹声便远远传来,似乎这深谷里藏着另一个世界一样。

“王爷,刚刚得到消息,皇上下了圣旨召齐王回宫,估计不久圣旨也会到您手上了。”侍从低声说道。

“他出来那么久了,是该回去了,我这不是奉命送公主宫途中吗?”轩辕离不悦说道,侍从不敢再多说什么急急退到十步之外去。

不一会儿他们便出了一线天,眼前是一个平坦的高台,桌位围成了亦圈,中央放着一块巨大的玄冰,两个黑袍大汉手持斧头分立两边。

只有一个位置是空的,轩辕离是最后一个到的。去分享

099过敏

崇山峻岭,蜿蜒无边,天高气爽的秋季,满山红叶纷纷而落,北国的秋已经块过去了

悬崖上的大树下,落叶如蝴蝶一般飘飞,随行的人马全都静在一旁。

轩辕澈独自一人,负手立在悬崖前,眺望远山,这颀长的背影,白衣翩然,墨发翻飞,用只有这两种颜色,永远都是那么孤单落寞,就如同这深秋的山林寂寥苍凉。

随行的除了金蝉和财仔,还有一批大内高手和一个送圣旨来的老太监,左厂的厂公,皇帝左臂膀,孙德盛,孙公公。

孙公公身形高大,一身青黑色的官府,一头银发仍旧高束,上了浓妆,粉底极吼,白色惨白,双唇艳红,入鬓的长眉浓黑,大白日见了都会让人觉得撞鬼了。

此时看着轩辕澈的背影,唇畔勾着一抹冷冷的笑,一脸奸诈相。

“幸好昨夜在北城偶遇到了,要不真不知道哪里找,回去了皇帝非得宰了我。”财仔低声说道,很金蝉站在树下。

“说得你是皇上的人,不是王爷的人似得。”金蝉说到,语气里不着一丝情绪。

“那皇上已经让我催了好几回了,我能说不,再说了,我都说了多少借口挡回去了,什么主子病了,发生矿山了,在瀚国遇到德妃了,这么多借口,我还能说找不着主子?”财仔没好气说道。

“主子去哪了,还真好一阵子没见着他了。”金蝉问道。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他铁定是被我说烦了,躲着咱们呢!”财仔说道。

“虽是贴身侍从,也没能时时刻刻跟着他。”金蝉似乎话中有话,试探地问道,奈何财仔没听明白,往一旁面容严肃的孙公公看去,低声道:“那老家伙可不好惹,皇帝这回把这老家伙都用上了,一定是宫里出什么大事了。”

“他用得着主子的地方,能有什么大事,又不打仗。”金蝉似乎有些不屑。

“那后宫的事情就不是大事了吗?后宫安,皇上才能专心料理朝政,后宫是根源,是根基!”财仔一说起话来总是没完没了,金蝉懒得理睬他,抱着长箭轻轻一跃便上了树,懒懒倚着,一只眼微眯,另一只眼永远都是蒙着的,谁都不曾见过。

这会儿,随行的婢女们上来伺候了,在悬崖上搭了一块宽大的案几,一道道佳肴一一送上,不一会儿便是一桌酒菜,好不诱人。

“王爷,奔波了一夜,老奴特地为您准备的酒菜,您尝尝对不对胃口,不对的话,老奴再差人换掉。”孙公公挽着拂尘,恭敬地说道。

轩辕澈转身过来,面色苍白,双唇略比常人苍白一些,深邃的双眸静敛,撩袍落座,挥了挥手示意孙公公退下。

“七王爷,这是老奴奉皇上的命令专门从东海之滨入还的一条河里捕来的新鲜三文鱼,特地做了让你尝尝,皇上交待了,这一路可得把您伺候好了。听财仔说您这一回到瀚国没到海边去,怕是没尝到瀚国新鲜的海味吧?”孙公公说着动筷夹了一块完全是生的三文鱼片放到轩辕澈的碟子里。

轩辕澈还是没说话,夹了青菜细嚼慢咽。

“还有这样,深海龙虾,王爷,您也尝尝吧,老奴带了好多,难道到瀚国来一趟,皇上特地吩咐带几箱海鲜河鲜回去,也交待了,这一路上让您都尝尝,您要是觉得不好吃,直接丢了,也不用带回宫里去了。”孙公公无视轩辕澈对他的无视,双手在下人碰上的水盘里好一番清晰,这才拿起柑子,敲碎了一只大龙虾的钳和硬壳,勾着兰花指,细致而耐心地将成块龙虾肉一一挑出。

不一会儿便动作利索地将整只龙虾都剔得干干净净,堆了一盘鲜美的龙虾肉,送到了轩辕澈面前,恭敬道,“王爷,请。”

“本王向来对这些海味没有多少兴趣,还是孙公公你尝吧。”轩辕澈淡淡开了口,将东西推了回去。

只是,手都还未松开,孙公公便又将东西推了回来,道:“老奴可是馋得很呢,只是……王爷,这是皇上交待的,老奴可不敢怠慢王爷,更不敢违背皇上的命令。”

轩辕澈又要推开,孙公公手中力道陡然加重,轩辕澈也不知道是让,还是不敌,竟让他将东西送到了面前来。

“七王爷,这也算是皇上的赏赐,恭敬不如从命吧,老奴回去还得交差呢!”孙公公苦口婆心地说道。

“多谢皇兄,也辛苦孙公公了。”轩辕澈淡淡说道,至始至终都不着一丝脾气,清冷淡然,连方才推辞的动作都是那么优雅。

“齐王爷请,老奴就不多打扰了。”孙公公说着,将桌上所有海味全都推到了轩辕澈面前,这才退下去。

他没再说话,也没有抬头,孤零零的独自一人坐在悬崖上,面对一桌佳肴,动作优雅淡然依旧,他吃饭总是这样,孤单的一个人,不管是在外头,还是在妻妾成群的府上。

他习惯了一个人静默用膳,不喜欢用膳的时候说话,不喜欢那些觥筹交错,逢场作戏,可是,但凡宫廷盛大的宴会,他都会出席,这是皇命,不得不从。

一如如今,他对海鲜根本没有任何兴趣,可是他仍一一品尝,这也是皇命,不得违逆。

尝过了生鱼片,龙虾才刚刚入口,他便有些坐立不安了,脖颈上、手臂上全一下起了红疹,原本苍白的脸涨得通红,亦是星星点点。

他忍不住去挠,只是,淡淡手臂上一片红疹,轻轻一绕便越发的痒,他停了手,眸中掠过一抹复杂,却还是那一成不变淡然的语气:“孙德盛,你过来。”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孙德盛倒是惊慌了起来。

“宣太医来,本王怕是对这些海味过敏了。”轩辕澈仍淡淡说道。

“来人啊,宣太医,快!”孙公公说着,上前一步,歉疚地道:“七王爷,奴才疏忽了,奴才不知道王爷对海味过敏,是奴才伺候不周,没有禀明皇上,要不皇上也不会让王爷试这些东西了!”

“不碍事,皇兄也不知道,我自小就不喜欢海味,鲜少吃过,这里好些东西都没尝过呢。过敏罢了,没事的。”轩辕澈淡淡说着,正要站起,却脸色骤变,一手捂住心口,猛地跌坐回去,双眸大睁,竟口吐白沫,白眼直翻,直直后仰而下!

给读者的话:

纠结要不要加更,木看到你们的月票呀!去分享

100往死里出

“妈咪,为什么我心扑通扑通的跳?老不安了”夜宝低声问道。

“妈咪我好端端的在这里呢,你不安什么?”慕容薇答得很不经意,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前面那块巨大的冰石头上。

她和抱着夜宝站在轩辕离身后,头一次愿意离他这么近,只为了看清楚圆台中央那块玄冰,那玄冰约莫有一人高,两人合抱那么大,散发着冷气。

她和夜宝赶来的时候,已经赌到第二快冰石了,听说高价拍下第一块的商人当场吐血而亡,已经连冰石便抬走了,那冰石头里什么宝贝都没有。

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整个圆周在座的有几十位来宾,有抓紧时间观察这冰石的,有同下人们交头接耳的,也有同邻座的友好交流的。

独独轩辕离,冷冷地看着中央那玄冰,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人生哲学。

“妈咪,会不会是我爹爹出事了呢?”夜宝扬起头,很认真地问道。

慕容薇直接翻白眼,道:“心灵感应这种东西不单单是有血缘关系就可以有的,还得长久的相处,某中意义上来说,这就叫做默契,是需要培养的,懂不?”

“可是我的真的觉得怪怪的呢!”夜宝还是认真。

“你问问他,这赌石是怎么玩的。”慕容薇低声,指着轩辕离的后脑勺,转移话题。

赌石她听过,也玩过,但是赌的是玉石的毛料,一打开石头,单单凭借经验和眼力,赌里头是不是藏了玉料。

玉料的分布谁都说不准,往往有人高价买下,切了一刀,没见任何玉料,便低价转手给别人,反而别人切开第二刀的时候发现了价值连城的好料子。

这赌石的游戏,可谓是一刀穷、一刀富,一刀哭,一刀笑!

而赌玄冰,她倒是头一回见着,这么大的玄冰也不知道是哪里运到这里来的,是不是跟赌玉石毛料一样,里头藏着宝贝呢?

“要问你自己问,我不想跟他说话。”夜宝冷哼一声,别过头,双臂环胸。

“又不是非得问他。”慕容薇说着,后退一步,冲着一旁的侍卫笑了笑,道:“这位大哥,这玄冰怎么个赌法?”

“同赌玉石毛料一样,只是里头藏得不是玉石,是什么宝贝,谁都不知道,那是从殇国极北的冰雪丛林挖出来的,传说那片冰雪丛林越深处珍宝越多,运气好能挖到宝贝,这一回有消息说这群黑徒是进到冰雪丛林的第二层找到这几块玄冰的,第二层都从来没人能进去呢!”侍卫低声说道。

慕容薇立马有了兴趣,凑了过去,放低声音,怯怯道:“那……咱们十三爷是不是收到什么消息了?”

“嘿嘿,姐,您别用咱们,您是十三爷的坐上宾客,小的承受不起,小的也不知道十三爷是不是收到什么消息了,您要是想知道,直接问他,您可是第一个能接近十三爷的人,跟他说话的机会多着呢,您问问他去?”侍从低声,教唆道。

慕容薇亦笑,皮笑肉不笑,转过身来,而这时候,突然“铿”得一声震耳欲聋,铜锣声响起,激动人心的新一轮赌博又开始啦!

所有人都朝中央那块巨大的玄冰看去,铜锣声中,一个黑袍人缓缓走到台中,身影高大,一身黑袍从头罩到尾,体格上看应该是个男人。他一抬手,铜锣声戛然而止!

一时间,全场寂静,寂静得落叶的声音都听得到,所有人都看向台中,安静等待着。

能到这里来的人早就打听清楚了一切,自然不用这黑袍人多做介绍,就等着他的手放下,一盏茶的时间,在座各位可以到玄冰周围观看。

时间有限,位置亦有限,在座的财主们可是紧张到了极点,这不是输赢几千两的游戏,而是关乎身家性命的游戏。

慕容薇几乎是站到了同轩辕离并肩的地方,任由夜宝攀在她后背,好奇地等着,跟着周遭紧张的气氛而不自觉激动了起来。

“这块玄冰是从殇国冰雪丛林第二层的寒杉林一处悬崖里挖出来的,起价十万两黄金!”黑袍人做了简单的介绍,抬起的一手却迟迟没有落下,周遭诸位早已坐立不安,甚有人屁股都离开座位,蹲了马步,蓄势待发!

只有两个人,慕容薇身旁的轩辕离,还有他正对面的那个一身低调简朴的灰衣男子,慕容薇和夜宝刚刚一过来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任范,开始母子俩很默契地只字不提,只当作不认识。

突然,那黑袍人举着手,开始步步后退,则会儿几乎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看,慕容薇注意到那双手,同河边摆渡的老人一样,瘦骨嶙峋苍白地让她忍不住想起一个词“九阴白骨爪”!

缓缓地……缓缓地……那之手动了,却一点儿也不干脆,而是一点点、一点点地往下放,仿佛故意折腾他们一样。

众人早离了凳子,倾身而前,仿佛满弓的箭,随时都可能直冲而出。

“慕容薇,你去。”轩辕离却气定神闲地命令道。

“我?”慕容薇脱口而出,而与此同时,黑袍人的手狠狠地甩下,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往前冲,眨眼睛就将整块玄冰围得水泄不通了。

“还是我去吧,十三爷,薇薇不懂这玩意。”一旁的银玲连忙说道,看着好位置都被人占了,心急不已。

“是啊,十三爷,薇薇是大夫,对这游戏完全不懂,还是让银玲去吧,银玲经验足,又老道。”阿宝也急急劝说,慕容薇站着冲轩辕离傻笑,他开什么玩笑嘛,万一输了,她可赔不起。

“第二场全部交给你,就算你替白无殇的,时间块到了,还不去?”轩辕离冷声问道,一张冷脸。

“他的婢女都来了,你让他的婢女去,我跟他没多大关系!”慕容薇反驳道,这一定是个坑,她才不往下跳呢!

“本王是命令你,不是在跟你商量!”轩辕离立马怒吼,沉睡的火山又爆发了。

“好!”慕容薇果断答应,人家是王爷,人家在命令,她能怎么样?反正输光他的王府也不是她的错……她转身大步上前,奈何……奈何……她都还没到呢,铜锣声便响了,时间到!

没关系,她再转身,大步走回来,等待竞价,出高价是吧,她懂。

夜宝又一下攀上她后背,揉着她的脖颈,低声,“妈咪,往死里出!”

慕容薇一愣,不解地道:“什么叫做‘往死里出’”?

“就是往高价出,比山高,让他输得内裤都不剩!”夜宝狠狠说道,生怕最痛恨两种人,第一种欺负妈咪的,第二种偷他金子的!

“十五万两黄金。”有人先开了口,黑袍人又高举了手,比划着一二三,当他比划到二的时候,轩辕离右侧那富商打扮的老头猛地站了起来,颤手举起三个手指头,激动地高喊道:“三……三……三……”

他还未说出来时,慕容薇微笑着冲他比了个四,道:“不好意思,四十万两!”

顿时,所有的人全都冲她和夜宝看过来,夜宝得意不已,冲着大家不停点头,微笑。

而那老头更是激动了,上前一步逼到慕容薇面前,却还是竖着三个手指头,提高声调,“三……三……老夫是说……三百万两!”

慕容薇的笑容顿僵,夜宝双手一啪,捂住双眼,从慕容薇背上滑落,低着头走到了银玲身后去,再也不想出来丢人现眼了。

价格一下子飙高,顿时全场寂静,这个价格足以逼退在场三分之一的人,毕竟这赌的是黄金,不是银子,而真正的大财主有限。

黑袍人高举着手又开始倒数了,“三……”

只是,还未喊到“二”,便有人开了口,“四百万两。”

这一开口不得了,引来了不少人跟价。

“四百五十万两。”

“五百!”

“六百!”

“六百五!”

“七百!”

喊到七百,似乎是顶点了,全场有陷入了寂静。

黑袍人可不等人,倒数道:“三……”

同样,这一回也没到“二”,真正的财主开口了,“一千万。”

他温良恭俭,一身朴素地低调坐在对面,始终面带微笑,态度恭逊地看着他们,他是天下第一奴隶主,是唯一一位真正富可敌国的年轻商人,任范。

他话音一落,黑袍人又一次倒数,“三……二……”

“两千万!”突然,又来一个大手笔,是个女人,声如碎玉,隐隐有种坚定的力量,她很认真,她是慕容薇。

不用再犹豫,能让任范出高价的东西必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三千万。”任范还是平淡的语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认出慕容薇了,正微笑地看着她。

“四千万。”慕容薇并不考虑,继续跟。

“五千万。”任范再次开价。

这似乎成了他们两个人的较量,胆量和气魄,输赢不在谁先喊停,而在玄冰破开的瞬间。

“六千万。”慕容薇也淡了声音,然而,这一回,任范并没有急着开口,似乎没有跟下去的打算。

慕容薇下意识转身朝轩辕离看去,只见他满头冷汗……

给读者的话:

让月票来得猛烈些吧,猫加更了,嘿嘿,今天都是大更哦。去分享

101竞价

第二块玄冰在慕容薇和任范互不相让的竞价中,价格一路上飙,已达六千万两黄金

慕容薇出价后,任范并没有再跟价,在场所有的人目光下,他仍旧远远目视慕容薇,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如此的淡定。

慕容薇站得笔直,亦远远地看入他的双眸,微微凝眉,不见丝毫慌张,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竟不见丝毫慌张,既然要赌就赌大点!

“三……”黑袍人开始倒数,并不管价格多少,语速不便。

任范还是没动静,端起茶来轻轻地啜饮,倒是周遭的看客,紧张地心都揪住了,任范是不是要放弃了?是不是他故意炒高价格让十三爷无力继续第三轮的?

“二……”黑袍人又喊到。

慕容薇的手缓缓握起,隐隐有股倔强,不看任范,而是看向黑袍人的手指,时间快到了。

“一……”黑袍人一指指天,下一个动作便是放下手,表示成交。

任范慢悠悠地放下茶盏,这才从慕容薇那倔强的双眸移开眼,同她一眼,看向了黑袍人的手指。

“放弃了。”

“十三夜,怎么叫一个女人来竞价?”

“我看十三爷这回是被任范坑了,十三爷初生牛犊不及任范老谋深算啊!”

……

周遭的议论顿起,这事情再无悬念,就等着黑袍人放下手了。

夜宝趴在银玲背上,眉头蹙得跟个小老头似得,长叹道:“妈咪这一回在栽喽,任范一定是故意的。”

“六千万两,价格确实高了。”银玲低声,忍不住朝轩辕离看去,只见他流着冷汗的脸都黑了。

“如果那石头里有东西,那指不定还能挽回点损失,最怕是一样宝贝都没有,白白花了六千万两黄金买个块冰石头。”阿宝淡淡说道。

就这说话间,突然,黑袍人狠狠地甩下了手,大喊道:“成交!轩辕十三爷以六千万两黄金惊得第二快玄冰。”

如此的让人触不及防,这话音一落,顿时全场爆发出了一阵雷鸣一般的掌声,对轩辕离的嘲讽简直到了极致,他一手支着脑袋,低着头,看不到此时的表情,而连他身后的侍从都忍不住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了。

只有夜宝、银玲、阿宝齐齐同情地看着慕容薇,慕容薇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轩辕离前面,双手握成拳,金丝面具之下,一双清澈的双眸尽是清冷,冷冷地看着此时依旧慢条斯理喝茶,荣辱不惊的任范。

这家伙是在报仇吗?

上一回明明是他先打了她们孤儿寡母的主意,他还有脸记仇了?

黑袍人走了过来,并不理睬慕容薇,恭敬地同轩辕离行了个礼,道:“十三爷,是当场开石,还是令人送回府上?”

轩辕离憋了许久,终于憋出了五个字,“送到离王府。”

“等等!”慕容薇突然出声,这游戏规则似乎不是她猜测的那样,怎么就没有切石再竞价的环节呢?

“这位姑娘,价格已定,没有后悔的余地。”黑袍人好心提醒道。

“我不是后悔,价格已定,接下来关于这快石头的事便跟你们没有关系了吧?”慕容薇认真问道。

黑袍人点了点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不明白慕容薇还想做什么,

“借你这场地,可否占用中场休息的时间,再借用你那两个开石大汉一用?”慕容薇又问道。

黑袍人眸中好奇掠过,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动作便退到了一旁,而轩辕离狐疑着,并没有阻拦她。

慕容薇走到台中,在全场众人好奇的目光下,不慌不忙地绕着大玄冰走了一圈,低头不知道同一个黑袍大汉说了什么,只见她后退几步,那黑袍大汉立马上前,竟不似第一回那样在玄冰正中央的上方砍下斧头,使整块玄冰支离破碎,看得清楚里头究竟有没有东西,是什么东西,而是砍下了玄冰的右侧一角,力道拿捏得刚刚好,裂纹蔓延到玄冰中,只隐隐瞧见里头有个裹着金丝的东西,似乎是一个茧,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时候,周遭越发的寂静了,众人的脑袋都伸得长长的,想看个究竟。

慕容薇认真看了一眼,隐隐松了口气,环视周遭一圈,笑了笑,道:“占用大家休息的时间,跟大伙分享分享这玄冰里的宝贝,好像是个金丝茧,有兴趣的可以过来瞧瞧。”

这话音一落呢,周遭的财主们立马蜂拥而来,那个……那个……跑在最前面的居然是两个人……轩辕离和夜宝!

圈子里的人似乎都知道轩辕离的脾气,主动离他十步之药,拥簇在另一边观看,只有任范一人,还是不动声色地坐着,继续饮茶。

“是蚕宝金丝,这色泽,这样的茧,一定是蚕宝金丝!”

“难道是被冰封的蚕宝金丝,传说这样金丝即便是在炎热的夏日也能保持玄冰的冰冷!”

“你听谁说的,根本就没出现过这种东西,天下的蚕宝金丝就三样!十三爷这手下脸上带的都是仿制品!”这人说着,还不忘看一眼站在一旁的慕容薇。

慕容薇无奈,她脸上这金丝确实是蚕宝金丝啊,可是真正识货的不多。

“听白无殇说的,前年我的殇国遇到他,他醉酒的时候说出来的!”

“我看这不是蚕宝金丝,你们谁也没见过真正的蚕宝金丝,怎么就这么断定了?我看这是千年金蝉,千年金蝉才有这么大的个头,这东西比蚕宝金丝更值钱!”

“这位仁兄说得有理,我也听说千年金蝉,数量不超过十只,大部分沉睡在殇国的冰雪森林里,我看这东西最有可能是千年金蝉,这东西要是入药,要延年益寿,保容貌十年不老!”

听了他们的议论,轩辕离和夜宝的脑袋都快抵到一起了,小心翼翼地摸着玄冰,皆是紧张。

“哎呀,都被在这里瞎猜了,十三爷,您今儿个可是赚了,不管是千年金蝉还是蚕宝金丝,都远远不知六千万黄金的价!您赶紧开了这冰石,让大伙开开眼界吧!”有人大喊道。

轩辕离抬头,夜宝亦同时抬头,夜宝伸出小手同他做了“握拳”的动作,严肃道:“必须开!亮瞎任范的狗眼!”

轩辕离有些茫然,学着夜宝的样子,伸手在胸前握拳,同是严肃,“慕容薇,开石!”

慕容薇却是白了他们俩一眼,道:“没有完全将那东西取出来,大伙谁也不能确定,即便是完全取出来了,我看大家也必定能完全肯定这是什么玩艺,开石有风险,不如咱们这么来玩,谁再出价,这第二刀切出的东西就归谁所有,如果拥有者想转卖,可以继续,每转一次,切一刀,我收取你们百分之二十的代劳费,如何?”

众人皆惊,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愿意转卖!

而与此同时,一人淡定如僧的人终于站了起来,“七千万!”

慕容薇看去,见任范缓缓走过来,还是保持地温和谦恭的笑,只是,她可不卖他的账,冷冷道:“任范出七千万,还有人愿意加的吗?”

“七千五百万!”有人连忙大喊,如果真是蚕宝金丝,那可是七千万的好几倍!如果是千年金蝉,那就是蚕宝金丝的好几倍,慕容薇这女人一定是傻了。

“八千万!”又有人举手。

“八千五百万!”立马有人压倒。

“九千万!”随即,有人再压倒。

“一亿!”任范再看了那被冰封的模模糊糊的东西后,终于开了口。

这一回,却没有他以往出价后那种鸦雀无声的效果。

“一亿一千万!”

“一亿两千万!”

“一亿三千万!”

……

一声声竞价,热火朝天,热闹无比,一旁,夜宝不知何时已经骑在轩辕离脖颈上,一手死死地缠在他脖颈上,一手死命的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出价,径自算着妈咪转移风险后还能从中抽取多少手续费,一亿三千万的百分之三十就是三百九十万,而且现在还是第一刀呢,这简直就是无风险零成本的生意,妈咪绝对是天才!

终于,在一个老头高喊一亿六千万之后,鸦雀无声了,慕容薇不经意地看了任范一眼,见他还算淡定,笑了笑,示意黑袍大汉动手。

而在轩辕离猛地一挣扎,夜宝终于是被甩了下来,跌在银玲怀中。

轩辕离主动站到慕容薇身后,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所有人都紧张而沉默,尤其是那个老头,等待着那一刀落下,或许,一刀成就天下第一富地位,或许,一刀一无所有。

“嘭……”斧头落下,依旧准确无误,玄冰的另一角破裂,裂缝蔓延到中心,里头的东西另一侧面显现了出来,依旧模糊,却不是金而的,而是一片翠色!

“翠!翡翠!”沉静中,有人高呼。

“难道不止一样东西?”老头惊喜万分。

“指不定是一样东西,不过是个一般镶金玉石宝物,老爷爷,开石有风险,这第三刀下去,切出个檀木面来,这东西就真不值钱了。”慕容薇笑着说道,还是不经意地瞥了任范一眼,继续道:“当然这有极有可能是个融老坑冰种和蚕宝金丝为一体的宝贝,还是那句话,开石有风险,大伙自个估量!咱们时间有限。”

给读者的话:

究竟是什么东西,最后会落在谁手中,下回分解!去分享

102欠条

慕容薇这么一句提醒,原本跃跃欲试的大伙都开始冷静了下来

本都是商场上的老人了,身经百战,奈何是人总是受不了诱惑的,再加上慕容薇这新鲜玩法的鼓动,激动而兴奋过头总是难免。

这**之后便是低潮。

竞得的老头儿,一言不发,一边锊着胡须,一边察看玄冰大石破碎的两角,其他人都在一旁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而一离玄冰很远的地上,一大一小,两位爷正掐架呢。

“小子!你居然敢离本王这么近!”轩辕澈一手抓住夜宝的胳膊,拼命想把他从脖颈上拉下来,奈何夜宝双腿一夹,死死夹住他的脖颈,怎么都撼动不了。

“你刚刚自己说一切交个我妈咪的,你现在还反悔不成?”夜宝问道,他记仇,他小气到家了,小手拽住轩辕离的头发,狠狠一拽,为妈咪也为自个报仇!

“呵…”轩辕离闷哼,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却怎么都扯不下夜宝,“那东西本王就是要了,不管多少价钱,本宫都要了!”

那极有可能是蚕宝金丝,这东西当年龙啸进贡了三件,他喜欢得不得了,头一回主动跟皇兄开口,可是皇兄偏偏给了轩辕澈也不给他,这件事他至今都记恨在心里呢!

“你个笨蛋,我妈咪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不许搞破坏!”夜宝说罢,挨近,整个人欺在轩辕离肩上,抽刀一般从袖中抽出小步青来,步青似乎经过训练,尾巴被夜宝拽着,身子还能绷直了被当作匕首用。

于是,步青小匕首那獠牙外露的嘴抵在了轩辕离的脸上了,夜宝沉眸,幽幽地开了口,“十三爷,你要敢断我妈咪的财路,我就让你立马毒发身亡!”

轩辕离却是冷声,“小子,你为什么不往后瞧瞧呢?”

夜宝一怔,回头一看,顿是吓得屁滚尿流,猛地从轩辕离背后滚落,一溜烟跑到了慕容薇身后去。

他背后,红尾鸢的同样是张大了嘴,大嘴居然同步青一样又两个巨大的獠牙,一排尖锐的细牙,这红尾鸢一定是妖兽!

慕容薇这会儿可顾不上儿子,见老头的眉头紧锁,怒意渐浓,笑着又开了口,道:“众位,咱们时间有限,看好的大可继续出价,不看好的,也可继续出价,出低价,卖不卖就看这位大爷了。”

“三千万,陈员外,三千万卖不卖!”有人立马开价。

“呵呵,三千万你也拿得出手,就算这不是完全的蚕宝金丝,也不是完全的老坑冰种翡翠,如今看来,也一定不止三千万,我出五千万!陈员外,你一大把年纪了,没必要冒着风险!”另一人笑着开口。

突然,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一亿四千万。”

顿时,所有人都退开,为他让出了路,这不是别人,正是任范,他走近,并没有看慕容薇,而是看着陈老员外,笑着道。“陈员外,咱们是干脆人,一亿七千万,我下第三刀。”

“慕容薇,里头究竟是什么东西?”轩辕离倒是没急着出价,低声好奇地问道,他方才一见便知道这东西不是他想要的那样。

“是你要的东西吗?”慕容薇问道。

“不是。”轩辕离答道。

“不是,就没你的事了,退一边去。”慕容薇一点儿都不客气。轩辕离沉眸,怒却不好发作。

大伙都看着陈老员外,等着他做决定,谁都知道任范能看上的东西,一定不会是亏本的东西。

陈老员外迟疑了许久,终于挥了挥手,没说话地退回座位去。

任范温和地笑了笑,这才看向慕容薇,道:“请下第三刀吧。”

慕容薇回以浅笑,道:一亿七千万百分之三十的手续费用,一共是五千又一百万,劳烦先支付了。”

“这位姑娘,这不是该向陈员外要的吗?”任范问道,还真装作认识慕容薇了。

“我复姓慕容,你可以叫我慕容夫人,我对任大老板比较信任,任大老板大可先支付五千一百万给我,剩下的再支付给陈老员外。”慕容薇淡定说道,老神在在。

任范不由得笑了,道:“慕容夫人,这买卖还没到最后呢,你不妨先耐下心来?”

“买卖是你们的,手续费用是我的,大伙,你们都是生意人,精明得很,这点道理应该懂的,不管谁最后得了这宝贝,都跟我没关系,倒是每次下刀,费用我得照收,否则到最后我找谁要钱去呢?”慕容薇玩笑一般说道。

“任老板,别欺负女人家,这手续费用理应先支付的!”

“就是就是,任大老板这么大手笔,也不差那么点手续费嘛!”

……

这帮人果然是落井下石,全站慕容薇这边了。

任范也不怒,笑着道;“在下身上并没有带这么多金子,不如立欠条一张,如何?”

“当然好。”慕容薇扬笑,很是灿烂。

任范当着众人的面立了欠条,至始至终都是那么谦恭礼让的样子,不见紧张,不见欣喜,也不见心疼,他这样的反应,越发的让人琢磨不透,这玄冰里的东西究竟有多大的价值。

原本都贬价的玄冰,被任范这么一抬,身价又高了,一时间紧张的气氛再一次回来。

全场寂静,仿佛一切事物都停止了,只有那黑袍大汉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地高举起斧头。

这一刀下去,会出现什么呢?

“嘭!”

刀落,溅起一阵碎冰,玄冰的第三个角被劈开了,裂缝又一次蔓延道中心,加上先前两道裂痕,藏在中央的宝贝越发的明显了,果真是一个茧!

一个紧贴在一块晶莹透亮的翡翠上的金丝茧!

“天啊!”一个终年富商头一回缓过神来,惊叹出声。

“这……这……这不可能会是真的,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另一人直摇头,看着任范步步后退。

另一人,却拉着任范,急急道:“任老板,这东西出土过不少,但十有**是假的,你这个风险你好好考虑清楚,我出一亿八千万!”

慕容薇沉着双眸,看这任范那眉头紧锁的表情,冷冷开了口,“我出两亿买回来!”

任范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是犹豫了,没了先前的从容不迫。

两亿,这个价格怕是有史以来最高的了吧!去分享

103慕容薇是个大骗子

“你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轩辕离站在慕容薇身后,低声问道,夜宝不知道何时已经又坐到他背上,小腿缠在他脖颈上,同他一样认真

“不知道。”慕容薇低声。

夜宝瞬间后仰落地,望天无语……两亿呀,亲爱的老妈!

“你……你……你……”轩辕离都说不出话来了,也不知道那女人哪里来的勇气敢开出两亿的价格。

“任大老板,如何,休息的时间可块到了,别耽搁了黑徒的生意。”慕容薇双臂环胸,笑着提醒,老神在在,淡定无比。

任范还是认真地察看玄冰里的东西,冰正在融化,模模糊糊越发的看不清楚了,要做决定,似乎很难,他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仍是没说话。

“两亿两千万!”慕容薇竟又一次出价,处于所有人的意料,身后的轩辕离都忍不住想掐她了,这个价格太过了,风险相当之大!

要真让他拿出这么多金子来,他还得回宫求母后去!

任范抬头,眉头紧锁地盯着慕容薇看,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这女人有如此勇气和气魄,两亿已是不小的数目了,竟有加了两千万!

她为什么能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她刚刚跟黑袍大汉说了什么,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

还是她看出了什么来?且不管她为什么会跟在十三爷身旁,就她脸上的面具来说,就是蚕宝金丝!天下出现的第四件蚕宝金丝,这女人的来头一定不小,她看中的东西,必定假不了。

任范看似淡定从容的表面下,终于开始翻江倒海了,还是头一回遇到一个淡然开出“两亿”天价的人,还是女人。

“任老板,给个回应呗。”慕容薇笑着,云淡风轻。

任范突然也笑了,道:“慕容夫人,请下第四刀吧……这东西,在下要定了。”

慕容薇一脸惋惜地耸了耸肩,挥手示意黑袍大汉动手。

“慕容夫人怎么就肯定这里头是真品?”任范谦虚地请教道。

“肯定?又不是我把东西藏里头的,我怎么能肯定?”慕容薇一脸莫名其妙。

任范很认真的想,她一定是装傻,笑了笑,又道:“那为何慕容夫人刚刚一脸惋惜?”

“因为没手续费收了呗。”慕容薇耸了耸肩,而与此同时,“嘭……”地一声巨响,玄冰的最后一角终于也被砸开了,随即,整块残缺的玄冰瞬间支离破碎,藏在中心的宝贝终于露出了真实面目。

果然是一只攀在翡翠玉盘上的金丝茧,黑袍大汉将东西端正,高高端着,众人看得越发的清楚,一块双臂合抱这么大的翡翠玉盘,通体翠色,没有任何雕花,盘中睡着一只略微细长的金丝茧,看不清楚金丝茧里有什么东西,这金丝极细,如蜘蛛丝一般,在玉盘上缠了好几圈,茧织得十分密集,看不清里头究竟还有没有东西。

宝贝缓缓地端到了任范眼前,他渐变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即便这金丝茧里还有东西,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了。

任范的脸是沉的,很沉很沉的!

清俊的眉头紧紧锁着,几乎能把眼前的金丝茧都搅碎的紧。

一切足以说明这东西没有多少价值。

所有人都沉默了,暗自庆幸地回到座位上,不少人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并不可以掩藏,任范这小子年少得志,至今也有好几年了吧,二十多岁的年纪,能坐上天下首富的位置,得多少人眼红呢,恨不得他一夜变成穷光蛋。

只是,谁都不会想到,他会栽在一个连真面目都见不着的女人手上,一亿七千万对他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偏偏是他商场上唯一的败笔。

“任大老板,我刚刚出的价是六千万,你最后给的价是一亿七千万,劳烦你支付六千万给黑徒大人们,剩下的一亿一千万劳烦你再写张欠条。”慕容薇面带微笑,十分淡定地说道。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朝慕容薇集中而来,包括罩着黑袍的黑徒们。

“呵呵,慕容夫人,你占了大便宜,我们全被你耍了!”突然,有人大声说道。

于是,接着便是一连串炮轰和嘲讽。

人就是这样,笑穷怨富,你落魄的时候人家会笑话你,你得意的时候,人家就会来挑刺责难。

任范为笑话后,慕容薇面临了责难。

“慕容夫人,你拉着我们陪你耍了一圈,最后的便宜还是你自己捞了去!不厚道呀!”

“就是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把戏居然让你这么玩了!”

“慕容夫人,你当真不厚道,咱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个骗子,骗了任大老板了!”

“我看那五千万的欠条给了就算了,这一亿多的就免了吧。”

……

“呵,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忘记了本王还在这呢!”轩辕离冷声,正要上前,却见任范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愿赌服输,技不如人就不敢有怨言,慕容夫人也不知这玄冰中有什么东西,今日所赢得的全凭胆识过人和聪明伶俐,在下着实佩服!今日所输一亿六千一百两定会奉还!”他说罢,挥笔写下第二张欠条,双手递给了慕容薇,十分君子。

慕容薇亦是双手接过,心下赞叹,毕竟是第一富商,果然信用,再想起他上一回没有取走她的金丝面具,对这家伙的印象倒是有了改观。

“慕容夫人,在下还有一事,想请教。”任范谦虚地笑着说道,清俊的脸上不见任何老奸巨猾,若不知他的身份,还真当是个书生了。

“什么事?任大老板请说。”慕容薇说道,一边同他退了下来,第三快玄冰已经送上来了。

“两亿并非小数目,这等风险,慕容夫人就不怕吗?”任范认真问道。

慕容薇一脸神秘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任范小心翼翼靠了过去,只听慕容薇低声,“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钱,十三爷在后头坐镇呢!”

任范瞬间僵化,只有嘴角不停地抽搐,慕容薇起身,瞥见他耳朵上一个耳洞,不由得笑了,道:“任大老板,谢啦,之前奴隶的事情,咱们算扯平了。”

说罢,她藏好了欠条,这朝轩辕离那边走去,此时铜锣声起,最后一场赌博紧接着开始喽!

轩辕离事先打听到的东西,应该就在这玄冰里了吧,只是,为何那玄冰如此之小呢?究竟是什么东西。

摆放在中央石台上的只一块一米不到的玄冰,厚不过半米,表层晶莹剔透,里头白茫茫的完全看不清楚里头是否有东西。

任范回到座位上,似乎一点儿也不受方才损失的影响,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玄冰。

“究竟是什么东西?”慕容薇低声问道。

“你别管,不管多高的价,势在必得。”轩辕离冷冷说道。

“哪里得来的消息?”慕容薇又问道。

“你别管,这回本王自己来,前面两快都没有,就一定在这第三块里!”轩辕离说道,前两回他没有损失,有的是资本来争第三块。

“你调查过吗?任范知道这事情吗?”慕容薇又问道。

“他不会知道,殇国卧底来的消息,其中有一块是从古陵里掏出来的,只有本王知道。”轩辕离低声。

“还是我来吧。”慕容薇试探地说道。

“不用,本王自己来。”轩辕离固执着。

慕容薇倒是笑了,低声,“那王爷请吧。”说罢,她还是不离开,低着头,一副同轩辕离商量着什么的模样,任范远远地看着,清俊的眉头不由得有一次蹙起。

“一千两!”

“一千五百两!”

“两千!两千!”

……

竞价已经开始,五百两的起价让这场竞价显得有些冷场,前两块玄冰都是没掏出宝贝来,众人可扫兴了,一般玄冰是从同一个地方掏出来的,两块都没藏宝,只能说逃冰地并不是个藏宝地方,一般第三块也不会藏宝了。

“一万两!”突然,轩辕离大喊,有些不耐烦。

众人皆惊,十三爷终于亲自出马了,难道是好东西?大伙立马又有了兴致。

“一万一千两!”

“一万两千两!”

“一万五千两!”

……

又一轮加价,只有任范始终没出声。

直到……直到轩辕离喊出了三千万两的高价,任范还是没有动静。

轩辕离纳闷着,同他远远四目相对,任范只回以浅笑,悠闲饮茶。

到了三千万,再没有人愿意出价了,在他们心目中,十三爷这初生牛犊不怕虎怎敌得过任范老谋深算,任大老板刚刚看好的东西都有假,何况他不看好的东西呢?

于是,轩辕离以三千万的价格差人抗走了那块玄冰。

黒徒孤僻神秘,跟轩辕离和任范要了欠条,便收拾东西走人,一声招呼都不打,一群人黑压压地很快就消失在山谷里。

各商人皆空守而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少人都纳闷着那玄冰里究竟有没有东西,但是轩辕离偏偏就不打开,更多的人是相互询问着慕容薇的名字和身份。

任范还想跟慕容薇打个招呼在走,奈何他们被侍从拥簇着,往轩辕方向先行离去了。

前后左右,四方侍从都离轩辕离十步之药,空中红尾鸢来来回回盘旋,这一回一切还算顺利,没有出动他的食人鹰。

银玲和宝儿骑马跟在后头,不敢接近,倒是慕容薇抱着夜宝蹭了轩辕离的马车。

“走这么快做什么?”慕容薇问道。

“一般赌石大会过后,山贼强盗都会蜂拥而来,皇兄催我进宫,没时间收拾他们。”轩辕离淡淡说道。

“那玄冰里藏什么好东西了?”慕容薇怯怯问道。

“你没有必要知道,从今天开始,你和白无殇都算是我离王府的人,瀚国那边的通缉明日就会撤销。”轩辕离说道。

“多谢十三爷。”慕容薇笑着道谢,也懒得多问,反正老白应该会知道的,到时候问他不迟。

夜宝闹腾累了,拽着任范那两张欠条,窝在慕容薇怀中昏昏欲睡。

一室沉静,轩辕离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人乘坐同一辆马车了,他懒懒倚着在高枕上,盯着慕容薇直看。

慕容薇懒得理睬,掀起窗帘看着渐黑的天色,心想老白应该是迷路了吧,否则怎么会爽约呢,这么有趣的事情,他不太可能会错过的呀!

“慕容薇,为什么……为什么任范刚刚不出价呢?”轩辕离好奇了许久了,他最提防的就是他了,结果那家伙一声不吭。

“因为他多疑,怕我们又故技重施,故意太高价格,设陷阱让他跳。”慕容薇笑得说道。

轩辕离一愣,恍然大悟,“所以你任由我喊高价!”

“十三爷英明!”慕容薇还是微笑。

“你很聪明嘛。”轩辕离说道,难得夸奖人。

“小聪明而已,不及十三爷英明。”慕容薇又说道。

轩辕离自个心虚,听得夸张都觉得是嘲讽,撇了撇嘴,又问道:“你跟白无殇什么关系。”

“跟他……”慕容薇还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朋友?多一点,合作伙伴吧,又似乎少了点什么。

而就在这时候,急促的马车突然停了,侍从匆匆来报,“王爷,公主和耶律公主在前头又闹了。”

“继续走,告诉七汐,爱跟就跟来,不爱跟就等着回去皇兄责骂!”轩辕离不耐烦地说道。

“王爷,随行的德妃娘娘脚伤刚好,被两位公主折腾着,又给伤了,似乎很严重。”侍从如实答道。

“宣太医了没?”轩辕离蹙眉问道。

“宣了,太医说德妃娘一个月内都不能下地,否则这腿会废了的。”侍从答道。

“那就让她别下地呗!”轩辕离烦透了,最烦女人,还是他七哥的女人!

“德妃娘娘已经好几回被两位公主折腾地不得不下地了。”侍从的语气都无奈了。

“怎么回事,说清楚!”轩辕离的坏脾气又炸了。

“德妃娘娘说出疹,蒙了蒙面,七汐公主偏偏要看,灵蓉公主故意气她,不让她看,两个人就拽着德妃娘娘打起来了。”侍从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给本王叫过来!”轩辕离怒声,烦到了极点。

给读者的话:

两更合一更,加更了哦,连续加四天了,赶紧投月票奖励下勤奋的猫猫吧!去分享

104树敌

“跟他什么关系?”轩辕离不忘这个话题

“泛泛之交,没什么关系。”慕容薇淡淡答道,话音一落呢,夜宝便伸了个懒腰,抱着她的胳膊,“老白……老白……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你儿子跟他关系不错。”轩辕离说道,语气有些僵硬。

“小孩子嘛,谁跟他接触多了,他就跟谁好。”慕容薇又答道,心想这王爷究竟想做什么呢?

“老白……夜宝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当我爹爹?”夜宝又呓语了,说得慕容薇尴尬无,恨不得捂了他的嘴。

轩辕离无视之,道:“回宫后,把你儿子暂时寄养到别处,我有事情要你帮忙。”这不是商量而是告之。

“老白……你什么时候回来娶妈咪啊!”夜宝双臂紧闭,埋头在慕容薇怀中,梦话总是说得很恰到时候。

慕容薇的手早就掐在他胳膊上了,他还是不愿意梦醒。

“这孩子黏人得人,出生到现在就没离开过我,不知道王爷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慕容薇问道,一手直接捂住了夜宝的嘴巴。

“当我的妃子,我可以……”轩辕离话未说完,慕容薇便骤然惊叫出声,“啊…………夜无名!松口!”

疼得连他最早的名字都喊出来了,手狠狠一甩,猛地将夜宝甩开,对着手心连连吹气。

“不可能!十三大爷,要娶我妈咪必须我同意,你,不通过!”夜宝竖起了肥嘟嘟的食指,在轩辕离面前摇啊摇,一脸严肃。

混乱中,车帘突然被掀起,竟是轩辕七汐探进脑袋来,惊叫“哥,你居然带女人上车!”

轩辕七汐一眼就认出夜宝是那晚上救十三爷的娃娃,倒是没认出带面具的慕容薇,她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三人,才刚到一听到惊叫声就立马冲上来,居然,居然真是女人,还有个娃娃!

慕容薇愣了,轩辕离也愣了,夜宝反应对快,立马缩回手,三下五除二整理好衣衫和头发,挺胸收腹坐得笔直笔直,一脸如四月春风一般温和的笑,看向他轩辕七汐,虽然上一回印象尽毁,但是再近距离一见,还是蛮喜欢她的,怎么说也是天下第一大美人嘛,轩辕皇室出了无数美男,美女也就轩辕七汐一个。

“滚下去,谁让你上来的!”轩辕离缓过神来,怒吼出声,跟头狮子没两样。

“我下去就是,你凶什么凶?”轩辕七汐不悦地白了他一眼,竟是冷不防一把拽住正冲着她微微笑的夜宝,凌空后退下车。

“夜宝!”慕容薇大惊,立马追了下来。

“呵呵,那晚上就是你们母子俩对本宫无礼的吧!”轩辕七汐揪着夜宝的衣领,高傲地说道。

夜宝仰头如此近距离看她,有一次失望到了谷底。

“他不过是个孩子,有本事冲着我来!”慕容薇厉声,可见不得夜宝受虐,主要是心里受虐,他可是被梦中情人一般的七汐劫持了。

“呵呵,语气还真不小,那晚上就是你推本公主的吧,你自己选,是要废了左手,还是右手!”轩辕七汐挑高眉,气定神闲问道。

“七汐,皇兄催了,不许在闹事,立马启程回宫!”轩辕离还是那命令的口气。

然而,除了离他十步之遥这件事外,轩辕七汐一点儿也不怕他,看了看一旁的耶律灵蓉笑着道:“难道是催你和这西域蛮子的婚事?”

“胡说八道什么!”轩辕离直接狮子吼!他才不要这种和亲来的女人。

“她八成会嫁给你了,皇帝哥哥一向不要和亲的女人,七哥的女人都已经多得齐王府装不下了,就你府上是空的,这一回你逃不掉啦!”轩辕七汐一脸幸灾乐祸,贵为公主,自小娇生惯养,何曾会懂得考虑别人的感受,加之对耶律灵蓉的不满,一股脑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全都吐出来了。

这一句话相当于是当众甩了耶律灵蓉一记响亮的耳光,只是,耶律灵蓉居然没有动怒,无声无息地站着,静静地看着轩辕离,轩辕七汐是无理取闹到让她忍无可忍,否则她可不会轻易暴露出泼辣的一面。

中原的男人都喜欢温婉的女人,她还得再轩辕皇室站稳脚跟呢!

“放了夜宝,立马滚回马车去。”轩辕离冷了声音,他可不想搀和什么女人不女人的事情,他早想好了脱身之计。

“人在本公主手上就不是你说的算,让那老女人跟本公主磕头认错,本公主就放了他!”轩辕七趾高气扬地说道。

慕容薇一脸愕然,虽然儿子都不小了,可真真是头一回有人说她老,太让人伤心了,她无奈别过头,懒懒倚在了马车上。

突然,一旁的耶律灵蓉惊叫出声,“蛇!!!”

“蛇?”轩辕七汐大惊,生平最怕的第一是皇帝哥哥,第二就是蛇了,她猛地转头,立马,双眸瞪大,只见夜宝正拽着一只僵直得跟匕首有得比的小青蛇对着她,那扁平的蛇头正冲她很不友好的吐信子,它的小主人此时的表情可是比它还不友好,闷闷地开了口,“我妈咪一点儿也不老!”

轩辕七汐的小嘴张成了o形,似乎想喊都再也喊不出声,揪着夜宝衣领的手一松,直接栽倒在地,晕厥得不醒人事。

“真丢脸!”轩辕离不悦地碎了一口

夜宝轻却不再看她,咳了几声,胡乱将松弛了身子的小步青塞入宽大的袖中,垂头丧气、不分方向地冲耶律灵蓉那边而去。

“蛇!”突然,耶律灵蓉又一次尖叫出声,竟猛地找轩辕离扑去,手臂像八爪鱼一样,攀在他身上!

“滚!”随即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耶律灵蓉猛地被甩出,好一会儿才重重跌落在了刚刚赶来的德妃脚下,一口鲜血就这么瞬间喷出,染红了德妃的锦白绣花鞋!

轩辕离那清俊脸上,阴鸷双眸的像是被鲜血染红了,红的骇人,仿佛要杀人一样。

慕容薇和夜宝全怔住了,几日的相处,早就没把轩辕离这怪癖放在心上了,突然见他如此阴鸷的脸,母子俩皆是后怕!

“妈咪,老白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跟着这个人有点危险。”夜宝喃喃说道,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遇到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无殇大人。

“天晓得。”慕容薇亦是喃喃,眸中有些复杂,总觉得轩辕离这怪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轩辕离终于是正眼看向耶律灵蓉,这一回没了一贯的狮子吼,清俊的脸上是同他的年龄,性子都极不相称的冷漠,十分彻底的冷漠,一字一句道:“耶律灵蓉,流沙国的公主也会怕蛇,你当本王是傻子了吗?本王告诉你,你永远不会是离王府的女主人,再接近本王一步,休怪本王手下不留情!”说罢狠狠放下车帘,直接下令让车夫走。

刚刚清醒过来的轩辕七汐都愣了,从未见过十三哥这种表情的,这种冷漠,似乎只会在七哥和皇帝哥哥脸上见着,十三哥怎么了?

马车走了老远,却又停了下来,车夫急急跑来,对慕容薇恭敬地行礼,“慕容夫人,王爷让你和小少爷赶紧过去,赶路呢。”

这一话音一落,不仅耶律灵蓉,连德妃都看了过来,她一眼就认出了夜宝,见了慕容薇那金丝面具,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批炸死的杀手,原来那一回也是她!

不管她手中的东西是不是炸药,威力和炸药是一样的,这件事一定要想办法让齐王知晓,齐王,甚至是皇上,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女人拥有同炸药威力一样的武器呢?

慕容薇忍不住嘴角抽搐,看都没看耶律灵蓉,毫无疑问,她都没到轩辕帝都呢,就又树敌了。

即便如此,面对耶律灵蓉敌意的目光,慕容薇还是毫不示弱地回敬了一记冷冽的目光,牵着夜宝,大大方方往马车走去,躲不掉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气势上不能先输了。

马车缓缓而去,轩辕七汐瞥了耶律灵蓉一眼,冷笑一声,道:“德妃,还不走?”

“公主殿下先请。”德妃恭敬不已,也不敢婢女搀扶,忍着脚上的痛,行了个大礼。

“还是你懂事!”轩辕七汐轻蔑一笑,翻身上马追着轩辕离而去。

轩辕七汐一走,德妃立马躬身去搀耶律灵蓉,一脸焦急,“来人啊,还不快宣太医!都愣着做什么,不想……”

话都还未说完,便被耶律灵蓉伸手拦下了,她自己站了起来,一手捂在心口上,上下打量了德妃一眼,冷笑地道:“墙头草,有什么事求我,不妨直说,不明不白的,我可受不起。”

“公主言重了,臣妾只是刚刚远远地听到七汐的话,为灵蓉公主报不平,灵蓉公主乃流沙国最尊贵的公主,和亲轩辕,自然是要嫁给位高权重的七王爷齐王,七汐怎么就说成了十三爷呢?”德妃笑着说道。

“你是谁的妃子,倒是比七汐那丫头懂事多了。”耶律灵蓉冷冷笑着,笑得意味深长。

“正是齐王府侧妃,德妃慕容紫。”德妃低声答道。

给读者的话:

15号的第一更,早吧,明早要约会牙医,先放上来啦,猫乖吧,嘿嘿。回来告诉你们轩辕澈的病况如何。去分享

105怪病

静谧的月光为大山的夜披上了神秘的轻纱,林间小道,车轴的轱辘声音隐隐传来,夹杂着说话声,像是怯怯私语

“齐王不会就这样一病不起吧?”

“我看那不是病,而是毒。”

“嗬……这话千万不能乱说!”

“你怕什么,孙公公再最前头陪着呢!”

“就是就是,难得有说话的机会,昨日听前面的人说王爷一天昏迷好几次,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块烂了。”

“呸呸呸,不许胡扯,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你说话注意点,当心你的脑袋!”

“皮肤快烂了是夸张,可是,真的是皮肤问题,宫里有差了好几个太医快马加鞭赶来,没人能确诊,说是怪病……长久不了。”

“都别瞎说了,我看就是那天吃了孙老贼那些东西惹的祸,齐王殿下向来进食谨慎,喜欢素食,还不是那孙老贼逼着他一下子山珍海味,我看就是那些东西有问题,保准的!”

“嘘……你就消停些,这话要是传到孙公公耳朵里,我看你也别回宫了,孙公公办事,后头能没个皇上?”

……

只有这队伍的最后头敢有人纷纷议论,从齐王殿下那日用膳时突然病发到现在,除了孙公公和太医,谁都没能再见到他。

已经半个月过去了,齐王一直待在马车里,甚至是清醒着,还是仍旧晕厥,下人们也无从得知。

夜里赶路,夜凉如水,走在最前头的马车十分宽大,在山间小路不得不行驶得越大的小心谨慎,好几个婢女太监小跑追在两边随时待命,好几个人都气喘吁吁的了,却得不得跟着跑,不敢有一丝怠慢。

即便是太医上上下下,马车也并没有停下来。

这会儿,又一个太医出来,冲着婢女急急道:“冰水,快点!”

婢女早有准备,急急送上,水盆里的冰块都还没有完全融化。

又一会儿,另一个太医满头大汗出来,急急道:“药都捣好了吗?”

“好的了,给。”太监边跑着,边双手捧上。

这太医刚刚进去,方才那个又出来,大声道:“去熬些绿豆汤来,用冰块降温,三盏茶的时间内必须送来,齐王殿下等着!”

“是!”婢女大喜,听了这话,终于可以确定齐王殿下暂时没事了。

今儿个一大早病发,还是想那天一样突然晕厥,口吐白沫,几个太医忙乱到现在都还不能休息,可没把一路亲自伺候的孙公公急坏了。

他身旁伺候的人心里可都明白,齐王殿下可以病,但是不能死。

一旦齐王死在路上,他孙德盛第一个没了脑袋。

后头的侍卫也许不知情,他们这些孙公公的心腹可是看得透彻。

当清凉的绿豆汤送来的时候。马车里四个太医终于全都下车了,只留孙公公守着。

车内,齐王气若游丝地倚在高枕上,俊美的脸上苍白依旧,弧度完满的脸颊上,几处红疹亦是难掩他绝代风华,凌乱的墨发和衣裳,虚弱的身姿,削减了他那似乎与生俱来的清冷,多了一分亲近和真实。

他那温润如玉的大手星星点点的全是红疹,白衣下的肌肤怕是惨不忍睹了,他狭长的双眸微睁,看着蹲坐在一旁的孙公公,只是看着,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的打算。

从病发至今,除了回答太医的几句话外,他就再也没有说过什么了,孙公公问他的时候,偶尔他会应,偶尔明明听到了,也看着他,就是不回答。

孙公公端着冰凉的绿豆粥,恭敬地低声,“齐王殿下,多少喝点吧,要不身子骨可熬不住。”

他没说话,移开视线,缓缓闭上了眼,呼吸很轻很轻,轻得几乎都块看不到心口的起伏。

“齐王殿下?”孙德盛急急试探,生怕他再次晕厥得不醒人事,这责任他可担不起,太医也诊断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已经报了皇上,皇上就给了他一句话,“齐王死,你便就地把自己葬了吧。”

轩辕澈没有反应,原本搭在榻上的手缓缓垂落。

“齐王殿下!”孙德盛大惊,急急上前推他,边喊着:“太医,把太医叫过来!快!太医!”

这时候,轩辕澈才又缓缓地睁开双眸,虚弱地似乎一阵风过便可以直接要了他的命,他只是看了孙德盛一眼,便又缓缓闭上,没有说话。

“齐王殿下,你千万撑住,还有三日就到帝都了,齐王殿下,是属下照顾不周,属下给您磕头了,你千万撑住呀!”孙德盛记得都块哭了,皇上要他送的那些海味可全都没有毒,怎么会吃了那些东西就得了这怪病?

一身红疹,消了又复发,人至今都没有片刻是能清醒的。

四个太医全都上了车,一个连忙把脉,另一个正要靠近检查轩辕澈的双眸,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吓得那太医脚下一个踉跄,立马跪了下去,“微臣逾越,微臣知罪!”

“孙德盛……”他终于主动开了口,缓缓看向一旁真的跪坐的孙公公。

“奴才在,奴才在!”孙德盛狗一样爬过,跪着。

“还有几日才能回宫?”轩辕澈的声音很轻很轻,马车里寂静到了极点。

“三日,最慢也就三日,王爷,你一定要撑着,皇上和太后娘娘都等着你回去呢!”孙德盛连忙答道。

“本王……这是怎么了?”轩辕澈淡淡问道,病了这么多天,还是头一次询问自己的病情。

“回王爷,你这病来得突然,累死湿疹,却又不完全像,原本微臣以为是食海味引起的过敏症状,可是你晕厥数日,至今未愈,好些药物都无效,微臣愚钝,至今无法确定,需要回宫后太医院会诊。”为首的太医连忙上前禀告。

“这么说,跟那天的海味没有关系?”轩辕澈还是那虚弱而浅淡单薄的语气,可有可无一般,却另在场的众人全都心跳加速。

齐王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怀疑孙公公了,还是怀疑皇上了?怀疑孙公公其实也就等于怀疑皇帝了!

齐王殿下可从来都是闲云野鹤、云淡风轻,不会卷入什么朝堂之争,虽不是一母所出,可同皇上的关系就如同亲手足一样的。

给读者的话:

看牙医晚更了,见谅哦,还有一更。去分享

106他来了

三日后,天才蒙蒙亮呢,浩浩荡荡的人马便抵了轩辕帝都东城门

队伍后头的侍卫还算有精神,前面的人一个个昏昏欲睡,精神不振,这一路上,自从齐王发病后,所有的人都不曾休息过。

此时,太医们正在马车里打盹,而孙公公还硬撑着在齐王的马车内伺候。

那天齐王一句云淡风轻的“这么说,跟那天的海味没有关”后,并没有再多问什么,病情也开始缓解不再发病,一路上都沉默着,不是闭目养神,便是翻看书卷,孙德盛在一旁伺候地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下心,这主子又晕厥过去,或者突然又冒出个让他几日几夜都琢磨不透的话来。

皇帝不好伺候,齐王更是难伺候!

此时,他正懒懒倚在高枕上,刚刚醒来,脸上手臂上的红肿已经消退了,只是虚弱依旧,似乎一身都没有力气。

修长好看的手缓缓掀起窗帘,瞥了缓缓开启的城门一眼,淡淡道:“十三爷也在城里吗?”

“王爷怎么突然问题十三爷了?”孙德盛笑脸迎上,粉白的脸上尽是虚伪,只要齐王不死,他便可以宽心了。

“是本王问你,还是你问本王?”轩辕澈反问道,不愠不怒,淡然地看着窗外。

“奴才不敢,十三爷奉命带耶律公主出游,这会儿也该毁了了,听说七汐公主也跟了去。”孙公公还是笑,也不见慌。

“皇上把耶律公主指给谁了?”轩辕澈问道,远远地看到了一对人马从另一侧朝城门而来,速度极快。

“还没定呢,大伙都猜测是十三爷呢,要不怎么让十三爷当护花使者去。”孙公公说道。

“流沙国这一回没有点名道姓地要哪位王爷吗?”轩辕澈又问道,他府上可有了两位流沙国的郡主了。

“王爷,哪能每次都让他们点名道姓的,您这话可千万别在皇上面前说,免得他生气。”孙公公好心提醒。

“去瞧瞧那边是谁来了,这么早。”轩辕澈说道,远远地看着那宝马香车靠近,眸中清冷依旧,不见多余情绪。

孙公公这才往窗外一瞧,原本的皮笑肉不笑,这会儿立马变成阿谀奉承的笑,“是十三爷,王爷还真凑巧了,奴才这就过去问安。”说罢便不待轩辕澈允许,径自急急下车,仿佛见着财神爷一样欢乐。

十三爷毕竟是皇帝的亲弟弟,东宫太后的宝贝儿子呀,宫中,何人不奉承?

似乎不管孙公公什么反应,轩辕澈都没放想心上,他静静地看着那缓缓停下的马车,清冷的唇畔竟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暖笑,他居然笑了,好久好久都没见他笑过了。

此时的城门已经打开,见是两位王爷的宝座,所有的侍从全跪在了路旁,孙德盛乐呵呵小跑了过去,远远地就高声,“十三爷吉祥,奴才孙德盛问十三爷安。”

车内的人并没有露脸,不耐烦的声音传出,“前面可是七哥?”

“十三爷好眼力,正是七王爷。”孙公公答句话都不忘奉承。

“告诉他,他那什么……玉……不对,德!德妃在我这儿,路上碰着的,脚伤了,让他差个人过来带走。”轩辕离说道,一路奔波正乏着,恨不得赶紧回府睡觉。

“是,十三爷稍等。”孙公公恭敬地应答,连忙往轩辕澈这边来,禀道:“王爷,十三爷说在路上偶遇了德妃就带着了,说是德妃的受伤了,让您差个人带过来。”

然而,这话音方落呢,一旁德妃竟是自己下了马车,在婢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朝齐王马车而来,在车前欠身,“臣妾问王爷安,王爷一路辛苦了。”

良久,都没有人回答他。

“臣妾问王爷安,王爷一路辛苦了。”德妃又重复了一边,不敢起身,孙德盛在一旁冷笑,不动声色。

也不知道轩辕澈在说什么,仍旧迟迟没有回答。

轩辕离的马车缓缓行驶而来,同轩辕澈的马车几乎并列,小心翼翼掀起窗帘的并不是轩辕离,而是夜宝,正睡得迷糊呢,一听是撞见齐王了,立马清醒,他可记得妈咪和老白分析过的,他小时候跟齐王特像,齐王极有可能就是他的生父呢!

怎么说也得瞧瞧齐王长什么样子。

轩辕离双臂环胸,鄙夷地看着夜宝,冷冷道:“你又不是女人,瞧他做什么?”

夜宝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什么意思。

“一般喜欢围观他的都是女人,笨女人!”轩辕离不屑地说道,看样子跟这七哥的关系并不好。

“这么说,不看他的就不是女人喽,我也瞧瞧。”慕容薇笑着,凑在夜宝旁边,只见窗外却是一副僵持的场面。

德妃至今欠着身子,没有人理睬她,看样子她在轩辕的日子,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如意。

“妈咪,齐王在车里吗?”夜宝低声问道。

“嗯。”慕容薇应道。

“为什么他不鸟德妃?”夜宝问道。

“不许说脏话!”慕容薇蹙眉。

“妈咪,齐王怎么不见她?”夜宝换了个问法。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问他呗。”慕容薇白了他一眼,眸中复杂掠过,还是坐了回来,管他什么齐王不齐王,管他是不是夜宝他亲爹,管他有什么阴谋诡计,反正老白说了,夜宝不会是齐王的儿子,这就足够啦。

她笑着,径自乐着,眸中笑意浓浓,另一手狠狠地将夜宝从窗台上拽了下来,“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轩辕离狐疑着她,只觉得她的笑得有些诡异,那么个粗鲁的大力气女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好看的眼睛呢?

“妈咪,他下车了,别拉我!”夜宝挣脱开,又攀上窗台,见了眼前的男子,顿是大惊,“妈咪,我见过他!”

他还是白衣墨发,很整齐,没有任何装饰,如此单纯干净,颀长的身躯有些单薄,即便是迎面而来,都会让人有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如此的清冷。

他同欠身不起的德妃擦肩而过,双眸静敛,缓缓朝这边而来……去分享

107不记得了

“妈咪,是咱们在当铺见过的那个男人!”夜宝喃喃出声,躲在窗后,从缝隙里看人

那个男人,已经站在窗前,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他,他还是那么好看,只是似乎病了,很虚弱。

慕容薇只当没听到,拼命地将他往下扯。

“妈咪!你不记得了吗?就是那个你都看呆了的男人!”夜宝被一把拽了下来,大声说道。

“看呆了?”轩辕离鄙夷地看着慕容薇,问道。

而与此同时,外头的人说话了,“十三弟,留步商量件事。”

“没兴趣,你不入城,我先走了!”轩辕离冷冷说道,一点儿也不客气。

轩辕澈却一点儿也不理睬他的不客气,继续道:“皇兄在东太后宫里设家宴,准备商量你的婚事……”

这话还未说完,效果却十分明显,轩辕离一下子火了,猛地掀起车帘冲了出来,“孙德盛,过来!”

“十三爷……皇上……皇上不让小的说。”孙德盛连忙解释。

“家宴是什么时候?”轩辕离气鼓鼓地,怒声问道。

“就入宫后,估计这会儿已经准备好了。”孙德盛答道。

“皇上急着召他回来,就是为了这场家宴?”轩辕离指着轩辕澈,怒声问道,皇上从来不收和亲的女人,耶律灵蓉只能在他和七哥之间选择,皇兄似乎在宴席上做决定,每每什么难题却总是七哥出主意来摆平,这次家宴对他来说根本就是鸿门宴!

“十三爷……其实……奴才……皇上也是……”孙德盛支支吾吾地没敢回答。

轩辕离狠狠瞪了他一眼,骤然一个翻身落在马上,竟不顾整队人马,独自一人疾驰入城。

所有人都惊了,刚刚都没听出去七王爷说什么了,孙德盛看着轩辕澈的后背,目光尽是阴鸷。

而马车内,夜宝还是从缝隙里看人,低声,“妈咪,他一定是故意气十三爷的。”

慕容薇沉默着。

“妈咪,他跟让德妃平身了。”夜宝又说道。

慕容薇还是沉默,蹙着眉头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妈咪,他让老白脸送德妃回府了。”夜宝继续说道。

慕容薇这才狐疑,“什么老白脸?”

“那个老太监,粉底打得好浓。”夜宝一脸恶心地说道。

“夜宝,这位十三爷年轻气盛,过于冲动,跟着他待在宫里,可不是长久之计,咱们得想个办法把老白找出来。”慕容薇认真说道。

“妈咪,他又走过来了。”夜宝惊诧地说道。

“一会跟银玲和阿宝说一声,让她们先别进宫,宫外有个接应,咱们要……”慕容薇“逃”字还未说出口,夜宝便猛地扑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低声,“妈咪,他真的来了。”

话音一落,车帘便被掀起了,慕容薇愣了,不知道外头的人都在做什么,都哪里去了,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和夜宝像是被绑架在马车内,此时而土匪头头进来了。

他似乎早就知道他们在马车上,径自上车落座,淡淡道:“启程吧,本宫送两位公主入宫。”

“是。”车夫从命,马车又开始缓缓行驶了起来。

夜宝松了手,小心翼翼地放慢动作,缓缓埋头在慕容薇怀中,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这个男人,甚至有种畏惧感,他太神秘了,太冷了,即便是同乘一辆马车,还是觉得他在天边,遥不可及。

轩辕澈安静地坐着,挑眉看着慕容薇,深邃的双眸里不见一丝情绪。

慕容薇亦看着他,心头不自觉一紧,手亦跟着拢紧,他怎么了,容貌如此的苍白憔悴,病了吗?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对这个男人天生没有多少免疫,总偶然撞见,突然心跳。

如果第一次是因为小时候的夜宝跟他长得像,那么在瀚国王宫呢?现在呢?为什么心还是慌着,不是已经决定,不去管那么多了吗?

看他的孤冷淡泊,看他的憔悴苍白,看他明明就跟他们坐在一起,就在眼前,白衣墨发里还是透出了那浓得散不开的悲凉,她又一次不自觉地心疼了。

究竟是心慌多一点点,还是心疼多一点点,她也不知道?

轩辕澈,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连这么近的距离正面看着你,也会觉得他孤独得无药可救呢?

“妈咪!妈咪!别花痴了,妈咪!”夜宝揪着她的衣裳,急急低声提醒。

慕容薇这才缓过神来,拉着夜宝立马起身行礼,“民女慕容薇,见过齐王,王爷吉祥!”

“慕容薇?”他俊朗的眉头轻蹙,声音极淡,示意她坐下。

“是。”慕容薇缓缓坐下,竟有些失落,他似乎已经不记得她了。

“十三爷要带你们进宫?”他淡淡问道。

“是。”慕容薇低头,应声,他果然不记得了。

“难得十三爷会跟别人同乘一辆马车。”他淡淡说道,竟是笑了,清清浅浅的,淡得几乎看不见,他似乎很疲惫,一倚在高枕上便闭了眼,似乎没打算再多问什么了,甚至,连夜宝是谁,他都没问。

一室的寂静,夜宝和慕容薇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他们等了许久,轩辕澈都没有再开口,似闭目养神,又似已经入了眠,惨白的脸,睫毛好长好长,五官如雕如琢,有种凄凉的美,似易碎的琉璃,令人怎么都不忍心触碰,唯有这时候才少了那种孤冷,却一样令人万物为之失色黯然。

慕容薇和夜宝母子俩还是不敢说话,生怕扰了这一份安静。

天地之间一切都消失了,只有这辆马车轱辘轱辘载着他们走过桑田沧海,翻山越岭缓缓朝宿命的尽头驶去。

直到侍卫的声音穿来,宫门大开,马车咯噔一下,入宫门,慕容薇才猛地神来,心跟着车一咯噔,漏了半拍。

他,依旧不醒。

“妈咪,他好奇怪。”夜宝这才敢开口了。

“气色不太好,是有些奇怪。”慕容薇淡淡说道,不自觉靠近。

“妈咪,他好像没兴趣理我们。”夜宝又说道。

慕容薇没说话,大胆地打量着他的安静而苍白俊脸,不由得担忧了起来,这脸色越发的差了,估计病得不轻。

“妈咪,入宫后,十三爷会来接我们吗?”夜宝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嘘……”慕容薇示意他安静,缓缓跪坐在轩辕澈身旁,指腹小心翼翼按在他的手腕上,须臾而已,便是大惊,险些惊呼出声!

这脉象,非常之薄弱,只有临死之人才可能出现!

“夜宝,取针!快!”她什么都顾不上,大喊出声。

给读者的话:

今天还木有看到月票,555555去分享

108毒

一般情况下,慕容薇是很淑女的

特殊情况下,比如媚杀的时候,她是很温柔的,温柔中干脆凌厉的一刀,任务就完成了。

更特殊的情况下,媚杀之后,她是更淡定的,慢悠悠、磨磨蹭蹭的洗个澡收拾好东西的再走。

经常有人说她没有杀手的狠绝和强势,没办法,她就这么个人,

那救人的时候呢?

“嘶……”轩辕澈的上衣瞬间被撕裂,慕容薇一手就将昏迷不醒的他翻过身趴在暖塌上,小手准确无误地揪住他后背的衣领,双眸一沉,狠狠一扯到底,又是“嘶”地一声,背后的衣裳全全裂了。

夜宝已经将一套大大小小完整的银针摆开,甚至掏出了救心丹备在一旁,妈咪这么严肃的脸说明了齐王的病情不是一般的严重,如果齐王死在这马车上,他们母子俩一定会完蛋的。

慕容薇双手并列,虎口贴着轩辕澈后背上,一划倒底,随即右手拇指按在他背脊上,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拇指一划而下,瞬间,这脊梁随着她的拇指从上倒下浮现出了一条黑色的血痕。

“毒!”夜宝惊呼出声,这点常识他还是懂的。

慕容薇无声,额上已经渗出汗水,一手沿着轩辕澈脊骨尾端往上一节一节地数,另一手取了银针,再第三节处停手,银针侧偏,果断刺入,瞬间,那原本银闪闪的银针变成了暗淡的黑色!

“好狠的毒!”夜宝又惊了,还是头一回见银针这么快便染黑了。

慕容薇没说话,亦没有丝毫停顿,一手继续往上数,另一手再取银针,中号的银针,寻到穴位立马下针,银针又是瞬间黑了。

马车内安安静静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夜宝屏住呼吸,小心翼翼为妈咪擦汗,第三根银针刺入,这一回,却不是黑色的,而是青黑的,有些淡。

夜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是,慕容薇眉头仍紧锁着,咬着唇,继续往上,换了大号的银针,一路而上,直到轩辕澈的脖颈,才停了银针,针了,她还继续,将他的手臂拉直,双手大张,还是用虎口按在轩辕澈脖颈上,寻对了位置,猛地往两壁锊去,原本如冰雪被锊得通红。

慕容薇瞥了这通红的肌肤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定神一看,却又没有发生什么,也顾不上多检查,收起他脊梁上的银针,右腿一跨,竟直接跨坐在轩辕澈后背,双手成拳,抵在轩辕澈左右两肩,用劲地往手掌锊去,她的身子也瞬间贴近。

很快,她就起身,又重复这样的动作,似乎在为他梳理经脉。

夜宝收好黑色的银针,换了一套银,依旧顺序摆放好,母子俩皆是认真而紧张,都没有注意到马车缓缓地慢了,渐渐地、渐渐地停了下来。

直到轩辕澈双臂通红,左右两手五指红肿一般涨红,慕容薇才停止,深深的深呼吸,正要下来,帘外突然穿来了侍从的声音,“王爷,已到东大门青龙门了。”

除了皇帝和太后,任何王公贵族都不能乘车入宫门,必须坐轿。

“妈咪,老白在就好了,他会易声术。”夜宝哭丧着脸,说道。

“想办法拖着,我不能停!”慕容薇说罢,取了五枚银针,竟直刺入轩辕澈的手指指甲!

“我……怎么能……有办法?”夜宝看得心惊胆战,喃喃出声。

慕容薇没有回答他,拉来轩辕澈的另一手,同样是眼都不眨地刺入了五枚银针,轩辕澈仿佛晕死了一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怎么回中那么深的毒?”慕容薇说着,将他翻过身来,抱坐了起来,背靠高枕。

“王爷,轿子来了。”车外的侍卫又禀道。

夜宝赌在门帘前面,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轩辕澈不开口,侍从们也没那够胆上来,先撑着再说。

慕容薇面对轩辕澈着宽阔而硬朗的胸膛,纹理分明的腹部线条,顿时有些移不开眼,看似虚弱的他,身材到一点儿也弱。

她咬了唇让自己淡定,双手果断覆上他炙热的胸膛,方才明明还坐怀不乱呢,这会儿却是有些慌了,总觉得这家伙正睁眼看着她,不自觉地抬头,看到的还是他那苍白俊美的脸。

她松了唇,直接咬牙闭眼,双手虎口张开,抵在他胸膛上,一划而下,直到他裤头,然后,重复,一次次重复。

重复间,侍从又催了,“王爷,皇上被十三爷缠着,东宫太后和西宫太后都催了。”

东宫太后柳氏是皇帝轩辕烈和轩辕离的生母,曾经的贵妃,因儿子登基继位而被立为东宫太后,而西宫太后李氏是原本的皇后,轩辕澈的生母,传闻两位老太太向来不合,几乎从不碰面,路上遇到了都会绕路走,皇帝还未立后,名义上执掌后宫的仍是原本的太后李氏,实权却在柳氏手中。

得不到回答,侍从开始不安,孙公公不在,谁也不敢冒然上车,只得盼两位太后赶紧到。

在慕容薇双手一次次重复由上往下锊的情况下,轩辕澈一身细皮嫩肉早已火红而炙热,烫地吓人。

“夜宝,转过头去。”慕容薇突然出声,一边取了银针。

“为什么?”夜宝不解。

“废话什么,快点!”慕容薇厉声。

夜宝无奈,转身面对车帘,双手抓在左右门框上,面壁一般。

慕容薇深吸一口气,果断解开轩辕澈的腰带,虽然……虽然手真的有点颤,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锊起长袍,拉下他的裤头。

一点点而已,真的,只拉到可以看到肚脐的地方,这厮的皮肤真心的好,比女人的还要好,尤其是这个地方,细嫩得她都不忍心下针了。

“西太后驾到……”突然,侍从高喊,浩浩汤汤的一群人远远而来,随后另一侧,一样的排场,却多了一样后宫至尊象征的凤辇,侍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东太后驾到!”

这两位太后居然同时到了,回宫不久的西太后听得儿子病重,岂会不赶来?只是,东太后来做什么?去分享

109咦……

在侍从一而再的高呼声中,慕容薇根本无法停下手中的银针!

夜宝双臂撑在门框上,似乎准备随即阻拦冲进来的敌人!小小的腰板都挺直了

五枚银针同时刺入轩辕澈腹上的穴位,瞬间全都发黑,竟是黑得冒出了白烟,这究竟是怎么样的毒,能厉害如此!

幸好中毒的时间不长,一个月不到,才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勉强可以强逼出来。

慕容薇看着银针,又检查了轩辕澈身上因刚刚刮擦而留下的红痕,眉头紧锁,还有残存的毒,似乎还不止一种。

“参见东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西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齐声高呼传来,跪拜磕头的声音都是那么清楚。

“妈咪,怎么办!”夜宝骤然转身,看着还打算继续用针的妈咪,话音一落,人却怔了,只见轩辕澈双眸微挣,正盯着埋头在他身下的慕容薇看,狭长而清冷的双眸里是夜宝寻不到词形容的情绪,似乎……似乎还有种隐忍,就是不知道他是隐忍着怒意,还是其他的什么了。

“夜宝,有点奇怪,他身上好像有两种……”慕容薇还低着头,喃喃自语,小手轻轻抚在轩辕澈腹部的红痕上。

“妈咪!我们不用……担心了。”夜宝傻了,不,此时他觉得他妈咪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澈儿,怎么还不下车,不舒服吗?”西宫太后清冷的声音传了来,而轩辕澈冷冷瞥了夜宝一眼,视线又回到慕容薇身上。

“妈咪!”夜宝上前,小心翼翼扯了扯他妈咪的衣角,慕容薇这才缓过神来,不确定道:“他身上还有毒,跟逼出来的毒好像不一样!”

“妈咪,你中奖了,你看……”夜宝故意拉长了那个“看”字,肉乎乎的食指指了指上方。

慕容薇一脸莫名,抬头看去,顿是一个激灵,这才从方才紧张中彻底缓过神来,看着衣衫不整,全身是红痕的轩辕澈,立马知道大事不妙了。

“澈儿?怎么了?”西太后的声音近了。

“逃还是装?”慕容薇果断问道,这时他们母子俩管用的招数。

夜宝一身鸡皮疙瘩,毛骨悚然地盯着轩辕澈看,这厮刚刚明明醒过来了,难道他看错了?

“澈儿,你到底怎么了?”西太后已经伸来来拉车帘了。

夜宝缓过神来,顾不上多想同慕容薇十分默契,一个大喊,“快宣太医,王爷中毒了!”一个猛地掀起了车帘。

“啊……”已经到门前的西太后被这么冷不防一吓,顿是惊叫,好几步踉跄,若不是下人连忙上前来扶,保准会跌倒。

车门大开,隐隐可见轩辕澈一身狼狈地瘫在高枕旁,慕容薇和夜宝跳下车,接是慌张,拉着人就喊,“快点找太医,齐王中毒了!”

慕容薇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素雅清冷装扮者是传闻中先皇最宠爱的冷美人皇后西太后,她直接冲到西太后面前来,一脸惊慌,“太后娘娘,齐王中毒了,刚刚逼出了不少,现在晕厥过去了,赶紧宣太医。”

夜宝也跟了过来,漫天大汗,道:“齐王刚刚逼毒,无法分神才没有答话,太后娘娘,赶紧宣太医,否则齐王撑不住的!”

西太后愣了好久都没有缓过神来,倒是一旁赶到了东太后,听了这话,急急道:“来人,宣太医,闲杂人等全都散了!”

下人们不敢议论,纷纷退去,西太后缓过神来也顾不上那么多急急上了马车,亲自抱起了轩辕澈,眼眶一下子湿了,却无能无力,太医来后,她才下了车,至始至终眉头都紧锁着,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当年的清冷冰清依旧。

东太后长她五岁,浓妆艳抹,五十出头的年纪还穿得花红柳绿,比后宫任何一个妃子都要鲜艳,她没有上车,站在一旁蹙眉看着,也不看西太后一眼,低声问一旁的太监,“这不是十三的马车吗?”

“禀东太后,十三爷在城门口就下车了,直奔御书房去,七爷就坐这车送两位公主入宫,让孙德盛送侧妃回王府去。”太监恭敬答道。

“那对母子,是七爷带入宫的?”东太后看着守在车前的慕容薇和夜宝,慵懒地问道。

太监还未答话呢,轩辕七汐几个翻身一下子就落在她面前,急急道:“母后出什么事了?”她们的马车刚刚才到宫门,远远看到前面出事了,轩辕七汐立马大大咧咧翻身而来,而耶律灵蓉乖乖地快步小跑,到了宫里,可不是她能随便放肆的。

轩辕七汐她母妃本是先皇宠妃,东太后的党羽,过世得早,她倒是蛮得东太后疼的,加之皇上对她疼爱有加,再宫里横行霸道已是她的专属。

“你七哥出事了,说是中毒。”东太后还是那慵懒的语气,事不关己一般,她恨不得轩辕澈早点归西了,她儿子的皇位才能做得更稳一些,当年的皇位之争,虽然轩辕澈没有参与,但是先帝最早的决定她是知道了,若是先帝多活两年,如今的皇位应该是轩辕澈这个正宫所出的皇子。

“七哥?”轩辕七汐大惊,急急往车内看去,只见太医一脸凝重地把脉,情况似乎不乐观。

“这不是十三哥的马车吗?”轩辕七汐狐疑着,她们的车队的后头,都不知道前面出什么事了。

“那小子又打扰你皇帝哥哥去了,走吧,母后有事情跟你商量呢,那个耶律公主呢?”东太后笑着说道。

“前面,母后,那女人虚伪死了,别看她现在安分的样子,一路上没少跟儿臣打架!”轩辕七汐低声说道。

“是嘛,虚伪的女人最好用了。”东太后冷笑着,转身,“七汐,把她带我宫里来,今晚的家宴本宫有事交待。”西太后说着,转身就走,根本没有多看轩辕澈他们母子俩一眼,更是没有把慕容薇和夜宝放在心上。

“什么跟什么嘛!”轩辕七汐没听懂东太后的话,却也不敢违令,担忧地看了昏迷在车内的轩辕澈一眼,交待了一旁的太监,“你去告诉皇帝哥哥七哥出事了。”说罢才急急跟了东太后去。

“妈咪,两位老奶奶,貌似关系不怎么好。”夜宝低声。

“没见银玲和阿宝,她俩应该是找老白去了吧。”慕容薇比较关系这件事,轩辕澈交给太医,不会有性命之忧,她暂时可以松口气了。

“这位姑娘……”太医看了夜宝一眼,又改了口,:“这位夫人……敢问你是用什么办法逼毒的?”

慕容薇还远远地看着远去的东太后华丽丽的背影,听得夫人二字,条件反射回头,只见所有人,包括西太后都看着她。

“这个夫人,请问你是用什么办法逼出齐王爷体内的毒的呢?”太医又问道。

“不是我逼出的,是齐王自己逼出的!”慕容薇立马辩解,很多时候做好事是不能名的,不是不要酬谢,是怕麻烦,尤其是这种情况。

“齐王爷身上的红痕明显是外力所致,所有的施针之处都是红痕所经之地,齐王爷昏厥依旧,怎么可能是自救?”太医反问道。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车里?”突然,西太后冷冷开了口,一点儿也没有感激之情。

“太后娘娘,现在重要的不是我是什么人,是赶紧救齐王殿下,残留在他腹部的毒若不及时逼出,一旦渗入血脉,随着血液蔓延到全身,到时候可不是逼出毒素这么简单,而是要找到解药,齐王是孙公公护送回宫的,怕是解药难得。”慕容薇淡定地说,幸好这一路上,夜宝好奇多少跟十三爷打听了些齐王的事情。

西太后一听骤然蹙眉,正要开口,慕容薇又道:“太医,腹部有五处穴道,刚刚我用针的时候还留着针口,一盏茶的时间内定能逼出残留之毒,不信你试试。”

太医犹豫了,看向了西太后。

慕容薇牵着夜宝,面带微笑,很是从容自信,每每这幅模样的时候,只有她的儿子知道她想做什么。

西太后上车,包住轩辕澈,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十分果断,道:“用针!”

“微臣遵命!”太医领命,立马施针,不似慕容薇方才那么娴熟,小心翼翼地一枚一枚刺入。

众人都安静地看着,大气不敢出,西太后的手都握紧了,清冷的脸上全是担忧之色。

当第五枚银针刺入的时候,突然,五枚银针尽数变了颜色,一开始的是青,渐渐转重,最后变成了暗淡的黑。

“果然是毒!”西太后冷声。

“竟有这样的逼毒只法!”太医却是惊叹,急急又换了银针,一连逼出了几回,直到将轩辕澈体内所有毒都逼出,这时候,都好几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太后娘娘,没有大碍了,毒全逼出来了。”太医挥着汗水,恭敬地推到车下。

“需要什么药材,太医院若没有,尽管到本宫宫里取。”西太后说道,一直紧锁的眉头终于松了。

“是,微臣明白!微臣有一事想请教这位夫人……”太医说着,缓缓转身看慕容薇,只是周遭哪里还有慕容薇的身影?

咦……薇薇呢?去分享

110怎一个混乱了得

正值秋季,御花园里只剩下两种颜色,菊花的金黄,枫叶的火红,相映相衬,胜过五彩缤纷的百花颜色,可谓黄花金兽眼,红叶火龙鳞

不管是两宫太后还是皇上嫔妃皆爱这富贵吉祥的黄金菊,偌大的御花园中,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婢女在采菊。

慕容薇独自一人气喘吁吁地顿在花丛里,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夜宝并不在身旁。

她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起身,双手撑在膝盖上,俯下身子藏在花丛里,躲过不远处路过的一群婢女后才转头朝身后看去。

身后同她一样双臂撑在膝盖上喘息的是一个独眼侍卫,一身蓝衣,墨发高束,身子颀长高大,即便是遮了左眼,还是可见五官轮廓之深邃,线条之明朗,眉宇间之清冽,看这样子并不似中原人氏。

从她和夜宝偷偷摸摸离开马车到现在,这家伙已经追了她足足六个时辰了,穿过数座宫殿,绕了三遍御花园,太阳都块落山了,这家伙究竟想怎么样啊!

慕容薇看着看着,突然又做出了准备跑的动作,独眼侍卫随即戒备,慕容薇却立马放松下来,乐得哈哈笑。这家伙真是个呆子,明明轻功了得,却非得这么追着她整个后宫跑,搞得自己累得跟条狗似得,她的耐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她直起身子,挑高眉,很是挑衅地道:“还继续吗?”

独眼侍卫没说话,安静的双眸里全是认真。

慕容薇笑了笑,竟开始原地做起伸展运动,独眼侍卫有些狐疑,仍不动声色看着,却不料慕容薇运动着运动着,冷不防身影一闪,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

六个时辰后宫转了一圈,大概也知晓了整体布局,还是找夜宝去吧,那臭小子一挣开她的手就像脱缰的野马,简直把这宫殿林立的后宫当作宽大广袤的大草原,也不知道这会儿跑到哪里去了。

若不赶紧寻到他,铁定会闹出事情来的,还得尽快找到十三爷,那位爷可是他们在后宫的保护神呀。

慕容薇如是想着,径自点头,极其耐心地等着前面那独眼侍卫离开,她根本没有走远,就躲在他身旁的花丛里,整个身体蜷缩地跟个球没差。

独眼侍卫一身戒备,犀眸缓缓横扫着周遭,认真无比。

慕容薇收起了一脸玩笑样,凝眸戒备,一身紧绷,看着他的视线缓缓朝这边扫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这家伙还朕不简单,似乎猜到她就在周围。

突然,她的心一咯,只见独眼是视线停在了她前面,花丛遮挡,她都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看到了她。

他停了许久,都没有移开的意思,不一会儿,竟朝这边走来,几乎是迎面朝她走来的。

慕容薇咬牙忍着,眉心凝着的全是紧张,要么逃,要么被他逮个正着,只有这两种选择,她果断地低头闭上了眼睛,认真听着脚步声一步一步靠近,双手撑在地上,随时准备跃起。

突然!脚步声停止了,她的判断,独眼侍卫还没有走到花丛前呢!为什么停止了。

正纳闷地缓缓抬起头,又是突然,一阵“噼里啪啦”得巨响传来,越来越近,似乎直冲着这边而来的,慕容薇大惊,顾不上什么立即凭空跃起,一个翻身落在了独眼侍卫身后。

只见不远处,所有的花盆一个个接连落地破碎,排山倒海一般倾倒而来,扬起了一阵阵尘埃,噼里啪啦的声音也就是这么排山倒海而来的。

尘埃中,隐约可见两个身影,一小一大,一前一后追逐着。

“儿……啊……”慕容薇惊愕地下巴都险些掉落,第一眼就认得出那小身影是她的宝贝儿子夜小少。

而那大身影,是个侍卫,同独眼一眼的蓝衣,身子瘦矮一些,不似独眼那么高大,正拼命地追着夜宝跑。

御花园里所有的婢女太监,包括周遭的侍卫全都看了过来,议论纷纷,却没有人敢动手,不一会儿,整个御花园中央所有摆在石台长廊上的花盘尽数破碎,尘土飞扬,噼里啪啦的声音还在继续,一片狼藉。

慕容薇颤着她的小心肝,怯怯地朝站在一旁的独眼看去,只觉得这两个蓝衣侍卫,一定身份特殊,否则这么大的动静,竟没有侍从敢动手,怎么可能嘛。

她怯怯地看着看着,开始小心翼翼后退,左脚移后,右脚跟上,一步一步一步步……

突然,独眼不见了。

她立马止步,察觉到后头有人,他不抓她,就是一直跟着她,盯着她而已。

慕容薇无奈叹息,转身,“你到底想怎么样?”

独眼没说话,只看着她,眸中只有安静。

“其实呢,我是想找十三……”慕容薇话未说完,便被独眼猛地拉到了一旁,与此同时,一个花盆狠狠地砸落在她脚下,溅了好些碎片。

好险好险……

夜宝的身影突然在一旁显现,而蓝衣侍卫随即追到,长手大伸来抓,夜宝急急闪躲,冲慕容薇大喊,:“妈咪,十三爷在御书房,赶紧走!”

“臭小子!你还……”蓝衣侍卫话未说完,夜宝又是拿起一个花盆,当头朝他砸来,逼得他不得不退,一步后退,随即翻身而起,一边朝夜宝而去,一边转头冲独眼怒吼,“臭小子,你还不抓人,西太后下令抓人了!”

慕容薇一听,身影再次闪躲,消失不见,而夜宝一退再退,无暇转身跑,更无法动用忍术,蓝衣侍卫逼得好近,根本不容他分心,只得急急后退后退再后退,幸好小时候专门训练过的,退了数百步都没有跌倒。

蓝衣侍卫在前面追,独眼侍卫技高一筹,几个翻身便落在夜宝身后了,而于此同时,慕容薇凭空出现在他面前,冷不防一脚朝他下身踹去,这瞬间,她终于看到这个独眼腼腆眸中终于有了疼痛之色,他疼得跪地而下,再也追不了她啦!

“妈咪,她太不道德了!”夜宝认真无比,慕容薇却是瞪眼,一把抱住他,正要从侧边逃,蓝衣侍卫又追,怒吼,“都愣着做什么,西太后说了活抓了他们,赏金千两!”

一时间,不管是宫女太监还是侍卫,一窝蜂而上,怎一个“混乱”了得,整个御花园里的花草被踩得稀巴烂,一群人蜂拥而来,又蜂拥而去,踩踏更是不断,蓝衣侍卫和独眼侍卫都看不到慕容薇他们了。

混乱中,慕容薇和夜宝匍匐在一片尚没有被破花的花丛里,蚯蚓一般匍匐而前。

“妈咪,前面好像有金子。”夜宝惊喜地说道。

“专心点,御书房在什么方向?”慕容薇低声。

“就在前面直走不远,妈咪,我看清楚了,那不是金子,是金丝!”夜宝又说道,停了下来。

“什么金丝?怎么可能……”慕容薇追上,话还未说完,人便怔了,那哪是金丝,明明是一双金丝镶边绣着五爪金龙的长靴嘛!

即便是瀚国的龙胖子,也只能用四爪金龙,五爪金龙,是轩辕皇帝专属的图腾。去分享

111他怎么了?

母子俩匍匐在花丛里,看着那金丝五爪金龙长靴一步一步靠近,根本无路可逃

原本嘈杂的御花园早已安静了下来,寂静地连树叶被风吹落的声音都听得到,夜宝正等着他妈咪先抬头,而慕容薇也正等着她儿子先抬头。

于是,直到那双五爪金龙长靴在他们面前止步,母子俩还是趴在地上装死。

慕容薇都块唾弃自己了,一代媚杀高手的气魄哪里去了?

“这就是为七弟逼毒的女人?”低沉地十分有磁性的声音当头传来,五爪金龙长靴的主人开了口。

“是,太医还在西太后的延禧宫侯着。”回答的是孙德盛,已经送完德妃回宫了。

“带走。”这声音,低沉里透着清冷,都说轩辕的皇帝轩辕烈是个狠绝的角色,单单听这声音,慕容薇便开始咒骂白无殇了,就不该入宫来趟这趟浑水,那厮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话音一落,两个高大的奴隶便上前来,不由分说将慕容薇和夜宝架起,母子俩安安分分地,一句话没说。

慕容薇看着清楚,前面那背影,高大伟岸,一身锦白便装用金丝绣着金龙腾云的图案,尊贵不已,这家伙一定就是轩辕的皇帝轩辕烈了,他在狼藉不堪的御花园中大步向前,至始至终没有回头,而他身旁,一而再回头蹙眉看来的是一张熟悉的脸,轩辕离。

一向脾气暴躁的轩辕离,离他十步之遥,却至始至终一句话没敢说,似乎十分畏惧这个哥哥。

不仅仅是轩辕离,周遭所有的太监、宫女、侍从,无一例外,全都跪着,头也不敢抬,甚至有人在颤抖着,而追踪他们母子俩的独眼和蓝衣两侍卫,恭敬地跟在他们后头,亦是低头沉默。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会有所有人,甚至他的亲弟弟都如此敬畏,不是,确切的说是恐惧。

慕容薇从未见过轩辕烈,只知道他是当初皇位之争的完胜者,十几位皇子,最后是留下了淡泊不争的七皇子轩辕澈,为封为齐王,还有轩辕烈的亲弟弟十三皇子轩辕离,为封为离王。

其他皇子,在他登记之日,全被被叛乱之罪处死。

轩辕烈排行老六,不过比轩辕澈大几个月罢了,慕容薇看着他的后背,突然很想看看他的样子。

夜宝似乎同她一样好奇地,转头一脸无奈地看过来,低声,“妈咪,看样子十三爷未必保得住咱们,老白要是还不来,咱们就投靠齐王算了。”

“齐王就保得住咱们吗?”慕容薇反问道。

“齐王和西太后能在宫中站稳脚跟,必定有缘由,我看咱们就的投靠他们。”夜宝人小鬼大,一脸认真。

“你别打算了,你妈咪我没想在宫里长待,等老白有消息了,咱们就尽快出宫。”慕容薇低声说道,一样认真。

夜宝没说话,黑眸骨碌转着,不知道又在打什么算盘了,轩辕皇宫宫里是宝贝最多的地方,也是倒卖宝贝最频繁的地儿,他怎么会错过呢?刚刚被那蓝衣侍卫追着跑了一圈,都相中了好几样东西,只要办法捣鼓出宫,一定能卖好多金子。

慕容薇见他那样子,不由得警告,“夜无名,除非你想当太监,否则休想在这宫留久住!”

夜宝只当什么都没听到,转头看向别处。

一路往延禧宫去,最前头的轩辕烈都一句话不坑,所有的人也都不敢说话,不一会儿就到了延禧宫门口,宫门口的侍从早得到消息,跪了一地,高呼“皇上吉祥,十三爷吉祥”,一样是无人敢抬头。

随从全都在宫外等候,孙德盛弓着身子在轩辕烈身旁伺候,轩辕离终于是走了过来,示意两个奴隶退下,沉默了许久,才淡淡开了口,声音虽淡,话却让夜宝和慕容薇全惊了,他说,“你们想找死吗?”

慕容薇骤然拉紧夜宝,认真了,“听王爷吩咐。”

“为什么救我七哥?”轩辕离问道。

“他在你车上,我和夜宝都也在车上,一来不能见死不救,二来,他死在我们身旁,不仅我们,你也脱不了干系。”慕容薇低声,玩笑是玩笑,这事情里的利害关系,她还是看得透彻的。

如果,轩辕烈真正对这个弟弟好,十三爷就不会如此畏惧了,怕是碍着太后的面子,不敢动手吧。

轩辕离蹙眉看着她,迟迟都没说话。

“十三爷,事已至此,还望有挽回的办法,宫中是非之地,我孤儿寡母实在不敢久留,还望十三爷今晚出宫能带我们走。”慕容薇又说道。

这时候,孙德盛远远催了,“十三爷,皇上让你赶紧把人带过来,别磨蹭了。”

“一会儿别再多管闲事了!”轩辕离冷冷警告,转身就走。

慕容薇牵紧夜宝的手,快步跟上,心里琢磨着轩辕离这“多管闲事”四字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屋里还有事情发生?

然而,一道门口,见了里头的人,她便完全明白了。

轩辕烈想要轩辕澈的命!

现在!

之前她和太医究竟将他体内的那存留不久的毒全都逼出来了,而她还没来得及检查清楚的另一种毒,似乎是一种慢性的毒,并不会这么快发作,更不会致死。

可是,此时躺在榻上的轩辕澈,一张俊美的脸苍白到了极点,不似中毒,却更像是气脉衰竭,命不久矣。

他倚在高枕上,虽然狭长的双眸没有完全闭紧,却似乎已不醒人事了,西太后坐在一旁,抹着眼泪,一见她埋入门槛,竟猛地扑了过来,扯住她的长发,怒声,“贱人,你还我澈儿的命!你还我澈儿的命!”

夜宝正要上前,却被一旁跟进来的独眼侍从一把死死抱住,蓝衣侍从眸中一抹精光掠过,后退几步,没有动作。

轩辕烈坐在榻旁,侧着脸,慕容薇只觉得这侧脸跟轩辕澈是那么相似,却多了一份阴鸷,少了轩辕澈的那种距离感。

没有人出声,任由西太后扯着慕容薇的头发大声哭骂,慕容薇有些怔,都缓不过神来反手,视线不里轩辕澈。

为什么西太后会这么说?他这是怎么了?

不过就是半天的时间,他怎么到底怎么了?

哪怕她这么远远地看着他,都能感受到他的虚弱单薄,仿佛随时都会随风离去而去一样。

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也在看她,似乎想告诉她什么。

“西太后,你够了吗?”突然,轩辕烈冷冷地开了口,缓缓转过身来……去分享

112多管闲事

不愧是帝王,即便很轩辕澈有几分神似的俊美,却自有一股尊贵不凡的气质,丰神俊朗,仿若天人

慕容薇终于看清楚他的样子了,五官如雕,长眉入鬓,冷峻中透着一抹藏都藏不住的狠绝,这是一个鹰一般凌厉的男子。

西太后的动作随着轩辕烈的话而停止,怨恨地看了慕容薇一眼,才坐回榻旁。

“林太医,人都到了,现在可以说了吗?”轩辕烈看向一旁的跪着的太医,双眸如鹰一般犀利。

“禀皇上,老臣同孙公公一路护送齐王爷回宫,王爷身中不知名剧毒,几乎一路晕厥,不醒人事,老臣同几名太医只能设法压抑住毒性,等回宫后太医院会诊才敢做诊断,谁知今儿在城门口,齐王倒精神了,可以独自下车。齐王爷上了十三爷的车,说是要送两位公主回宫,接下来的事情老臣就不知道了,直到马车到宫门口,这位夫人和这娃娃才下车大喊齐王出事了,老臣上车时候,就见齐王一身的毒全被逼出,只残存些许在腹中,老臣得到西太后的许可,按照这位夫人的办法施针,顺利将齐王爷的毒都逼出,到延禧宫路上,齐王都还脉象正常,谁知道刚刚躺下,却脉象大乱,有衰竭之象!”太医说得详细而慎重,几乎把自己的责任瞥得一干二净。

“为何会这样?”轩辕烈蹙眉问道。

“老臣同几位太医为齐王爷做了详细的检查,齐王的毒确实已经尽数逼出,王爷先前身子骨健朗,并没有什么病灶,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位夫人逼毒的方式,伤了王爷的心脉!”太医认真说道。

话音一落,一直沉默着的慕容薇骤然蹙眉,只觉得他放屁,怒声道:“我替齐王逼毒的位置,施针的地方,全都还留着痕迹,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那几个地方根本同心脉无关,而且,齐王中毒的时间不久,又有药物压制,毒未入心脉,逼毒根本动不到心脉,皇上,你别信口胡诌,欺君罔上!”

太医似乎没料到慕容薇会反驳,顿时惊诧,下意识朝轩辕离看去,此时,轩辕离正看着慕容薇,使劲地朝她使眼色,奈何慕容薇根本视而不见,上前一步,道:“西太后,你口口声声要我还你儿子的命,没让我诊断,我怎么还命?”

“你!你!你!”西太后一口气都险些提不上来,指着慕容薇的手指都颤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澈儿脉象大乱,有衰竭之象,太医都速手无策,你有什么本事,本宫要你……要你一命换一命!”

“你听他放屁!”慕容薇指向太医,笑得很冷很冷,道:“脉象大乱,不会有衰竭之象,而是会瞬间暴毙而亡,衰竭之象是日积月累之伤所致,这点常识都会弄错,你这是吓唬西太后,还是糊弄皇上呢?”

太医被她这么一指一问,唬得双腿颤抖,重重下跪,不敢再开口。

没有人再开口,顿时一室寂静,轩辕离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却怎么都不敢做声,夜宝被独眼抱着,挣扎出小手冲他妈咪竖起了大拇指,西太后惊诧地目瞪口呆,迟迟都没有缓过神来,只有轩辕烈,看着慕容薇,唇畔勾着一抹笑,眸中的玩味浓到了极点。

慕容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怒,或许是因为这帮人要把谋杀王爷的罪名扣在他们孤儿寡母头上吧,或许,是因为轩辕澈那双狭长的双眸,她分明看到他的眼角噙着泪光,从她进门到现在,他一直都在看着她,一直看一直看,她知道,他一定是清醒的,他要她救他。

这闲事,她管定了!

一室的寂静,太医过分紧张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慕容薇走到轩辕烈面前,冷冷道:“你走开,患者为大,别挨着我还他的命!”

轩辕烈怔了,不仅他,一屋子所有的人全都怔了,那独眼的手一松,夜宝趁机滑落,急急从宽大的青衫衣袖里掏出一套银针和一颗护心丹来,也不等慕容薇交待,一下子跃上暖塌,动作利索老练地将全套银针铺开,取了一旁的水喂轩辕澈服下了护心丹。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西太后上前,这架势似乎没有阻挡他们的意思,反倒是挡在轩辕烈前面了。

“救他,不想他死,半个时辰内不许任何人靠近!”慕容薇一边把脉,一边答道。

“本宫凭什么相信你?”西太后冷声,却再没有上前。

“你自己都说了太医也束手无策,我本是瀚国太医院院使,不妨让我一试?否则再拖下去,王爷就真的只能心脉衰竭而亡!”慕容薇认真说道。

“太医院院使?”西太后蹙眉。

“十三爷可以作证。”慕容薇冷冷说着,一把将轩辕澈拉起,看都没看轩辕离一眼,没有得到同意呢,她就开始了。

倒是西太后和轩辕烈全看了过去,轩辕离憋着一腔怒火,无处可分,只得重重地点头,点头间不经意地看了轩辕烈的反应,见他仍不动神色玩味地看着慕容薇,这才松了一口气。

女人就是麻烦,大麻烦,让她别多管闲事她偏偏不听。

天晓得皇帝要怎么对付齐王,她非得插一脚,乱了皇帝的精心布局,看她日后的日子怎么过!他也保不了她!

轩辕澈坐了起来,根本无力支撑自己身子的重量,夜宝站在前面双手撑在他双肩上,看着他妈咪心无旁骛地用针,恍惚间只觉得这样的场景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也经历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一室寂静,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慕容薇手上,慕容薇却淡然无比,沉敛着双眸,每一针都下得认真准确。

不一会儿,一整套银针大大小小,全都刺在轩辕澈后背的穴位上,慕容薇这才擦了把汗,让夜宝撑住,径自在帆布包掏来掏去,掏了许久,掏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大号的活塞针筒,那针头细长地吓人。

随即,她有取出了一个密封的小玻璃瓶,里面装了一瓶透明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只见,她拔开小玻璃瓶的瓶盖,针头刺入瓶冲,活塞轻轻一拉,便将里头的液体吸得一干二净。

“妈咪,这……”夜宝都惊了,不知道妈咪居然还藏了这么神奇的东西,在场的众人也都惊诧着,西太后眸中一掠戒备掠过,还是保持着担忧的脸,轩辕烈坐在一旁,一手摩挲着下颔,继续不动声色地看着。

“独眼你过来!”慕容薇淡淡说道。

独眼侍卫一愣,看了西太后一眼,见她点头随即上前。

“拉住他的胳膊,轻轻拉着,不要用力。”慕容薇说着,将轩辕澈的手交给独眼,俯身到轩辕澈耳畔,似乎在检查什么,实则低声,“手放松,我知道你听得到的。”

说罢,她便起身,也不敢轩辕澈是不是放松了僵硬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肘窝,找准了经脉,针头直接刺入!

刺入的瞬间,她笑了,唇畔勾起了微微的笑,她没有猜错,他能听到她的话,她也没有看错,他想她救他。

这东西不是什么宝贝,不过是补充体能的葡萄糖注射液罢了,她偶尔会带在工具箱里以防不时只需,没想到会带到千年后来用,更没想到会在这个男子身上。

他从中毒到回宫这一路,怕是没怎么进食吧,为什么不进食呢?

为什么不进食呢?如果轩辕烈铁了心要在食物中下毒,他根本是逃不了的,他体内被逼出的毒,究竟是怎么来的?

带着无数的疑问,慕容薇收起了针筒,而这时候,他背后的银针也全开始慢慢变了颜色,黑色。

她刚刚在马车上没有看错,这家伙体内还有另一种毒,留了很久的慢性毒。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被一根根取出的发黑银针,一屋子鸦雀无声,西太后不由得朝轩辕烈看去,他却淡然自若,仍玩味地打量着慕容薇,这坏了他好事的女人还真有点本事呀!

发黑的银针足以说明了一切,慕容薇并不急于解释,将银针放在手心中细细察看,就在这时候,轩辕澈后背银针刺入的针口周遭,竟浮出了一片片红肿,似乎皮肤过敏一样。

“妈咪……”夜宝惊诧地目瞪口呆,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场景会如此的熟悉了。

“铿……铿……铿!”慕容薇手中的银针接连落地,于寂静中发出了细微铿铿声,她也愣住了。

竟是如此的巧合!?

“到底怎么回事呀!”西太后突然开了口,急急上前,一手按在慕容薇肩上,似乎要她冷静。

“毒……他体内残存了一种毒素,少说也有十几年,这种毒同荨麻疹的病征很像,容易因为食物、环境等各种因素而引起病发,毒发时瘙痒难耐,严重着可心脉衰竭而亡。”慕容薇喃喃出声,后面的话却是说在心里的,“有人要杀齐王,很多年前就动手了,这一回不过是用另一种毒掩盖了这真正致命的毒,并想嫁祸于他人。”去分享

113闹大了

至少十年,银针测毒所需要的时间告诉了她,齐王体内这残留的毒,至少十年,也就是说,十年前就有人想要齐王的命了,不是一刀了断,而是阴暗地对他下慢性的毒,而且下得十分隐蔽,连同宫里的太医都发现不了

而现在,这个杀手要狠下心动手了!

慕容薇的话音一落,原本就寂静无比的屋子里越发的死寂了,西太后的目光不离轩辕烈,隐着一抹谁都看不透的复杂。

其他人都惊诧着,独独轩辕离,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似乎他七哥的死活,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而他对于七哥中毒一事,也见怪不怪了。

“林太医,你跟齐王爷一路回宫,齐王爷病发之前可吃了什么海鲜?”慕容薇却一副要追究到底的模样,认真问道。

“慕容薇,这里没你的事情了,马上跟我回府。”突然,轩辕离开了口,十分霸道,上前来拉着她就要走。

“放开!”夜宝第一个上前,恶狠狠的等着轩辕离开,这孩子似乎变了人似的,没了之前的吊儿郎当模样。

“你也得跟着走,齐王爷的事情,皇上自然会处理,你们做的已经够了,马上跟我出宫回府。”轩辕离的话已经说得够白了。

可是聪明如夜宝,透彻如慕容薇却选择忽视,今日一定要救齐王,一定要见齐王安全离宫,否则他们娘俩就不走了!

齐王和老白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有那么多巧合,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为什么!

“放开!”夜宝那黑白分明的双眸沉得吓人无比。

“走啦!”轩辕离却猛地一扯将慕容薇拉走,夜宝箭步追上,攀上他的手臂,一口狠狠咬了下去,与此同时,习惯同它的小主人一起咬人的步青也立马探出头来,獠牙小嘴大张!

识货人都认得这是剧毒蛇步青,轩辕离立马松手,连连后退,吓得清俊的脸都白了,怒吼道:“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白无殇把你们交给我,你们就得听我的!”

“谁说白无殇把我们交给你了?十三爷,当初的约定,我们助你在赌石大会上夺得那宝贝,你替我们撤销瀚国的通缉令,仅此而已!”慕容薇反驳道。

“你!白无殇说了要效忠于本王的!你要出尔反尔吗?”轩辕离又是狮子吼。

“那是他说的,你找他去!”慕容薇冷冷说罢,回到轩辕澈身旁,夜宝跟着后退,几步上了暖塌,肉乎乎的小手圈着轩辕澈的脖颈,将他拥住,眸中不知何时都闪了泪光。

“太医,回答我的问题,齐王爷是不是吃了什么海鲜类的东西?”慕容薇继续这个问题,轩辕烈至今不开口,她倒是要看看他会说什么。

“这……这……”太医犹豫了,虽然不明白真相究竟是什么,但也隐约猜得到怎么回事,他犹豫地看向了轩辕烈。

“说,如实说,朕今儿个非得把下毒的人揪出来不可!”轩辕烈端坐的一旁,冷冷说到,俯视着跪地的太医,一脸阴鸷。

“是。”太医得到许可才敢说话,跪着转身向慕容薇,道:“齐王爷在路上确实吃过不少海鲜,是孙公公送上的。”

慕容薇蹙眉,正要继续问,一旁一直沉默着的独眼侍卫淡淡开了口,“不是不少,而是全部,孙公公奉皇命运送一批海鲜回宫,让王爷一一尝试,王爷一直推辞,说对海鲜不感兴趣,孙公公说是奉皇命要王爷不得不尝。”

这话一出,所有人全都看想了轩辕烈,轩辕烈却端坐依旧,气场强大,冷冷道:“孙德盛,还不滚进来!”

“皇上,奴才……奴才冤枉啊!皇上!”孙德盛在门口一听,立马边喊冤边快步进来,匍匐在轩辕烈脚下,哭喊不断,“皇上,奴才假借皇命,也是想让齐王爷尝尝鲜,没想到害了齐王爷啊!皇上,奴才无心之过,皇上一定要查出下毒的人!”

“滚一边去!”轩辕烈却是一脚狠狠将他踹开,冷冷道:“朕什么时候说要你往宫里送海味了?”

“皇上,奴才难得去一趟瀚国,奴才也是一片好心,那些个海味全是奴才亲自到海边找渔民挑的,那些个渔民全是瀚国最有名的渔民,全是瀚国王亲自介绍给奴才的!”孙德盛老泪纵横地解释道。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喝,竟可以扯到瀚国龙胖子身上,慕容薇一下子就嗅到了嫁祸的味道,好个轩辕烈,这一计,一箭双雕,毒杀齐王,还顺带诬陷了齐王一直护着的瀚国,如果不是她今日插一脚,是不是接下来战争就要开始了呢?

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轩辕烈会选择如此的漫长的方式来对付轩辕澈,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不对瀚国下手的轩辕烈,这个时候会寻找开战的理由,更不知道为什么齐王的母亲,先皇的原配皇后,在轩辕烈登位之后,还可以被封为太后,还能在后宫占一席之位,而不是跟儿子到王府去。

轩辕后宫前朝的斗争太过于复杂,她可没那么多心思去弄清楚,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救醒轩辕澈,问清楚他一件事,仅此而已。

“那些海味还在吗?”轩辕烈继续质问,原本所有的矛头都是指向他的,现在倒好,成了他在质问这件事的起因后果。

慕容薇懒得理睬这主仆二人可笑的戏码,又取出一套新的银针来,继续施针,一边吩咐夜宝从北城带来的药丸和着水喂轩辕澈服用。

独眼侍从站在他们身旁,一身戒备,一副随时保护他们的模样,而西太后站在另一边,冷冷地看着轩辕烈和孙德盛,这站姿,如果慕容薇有时间注意的话,一定会注意到异样,这可不是一般养尊处优的太后能有的站姿,这是常年习武之人的站姿。

轩辕离对轩辕烈和德公公的戏码同样不感兴趣,一脸警告地看着慕容薇,慕容薇却早把他抛脑后了,只有那蓝衣侍卫,倚在门框上了,眉头紧锁,同是轩辕澈的贴身侍从,却跟那独眼侍卫,完全不能比。

轩辕澈已经可以自己坐着,不需要人搀,夜宝将药丸磨成粉末和着水喂轩辕澈喝,母子俩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皆是满头大汗,一脸专注而认真。

不一会儿,三颗药丸全都喂完了,夜宝才抹了抹汗,又上前替妈咪扶了扶那半边金丝面具,抹了抹汗,像个小老头一样,长叹一声,低声道:“妈咪,你听到没,狗皇帝想还龙胖子。”

一旁的轩辕烈已经下令追查那些渔民的身份了。

慕容薇一惊,这娃娃也就块六岁而已,难不成装老成装得智商都提前发育了,他怎么猜到的?

“嘿嘿,妈咪,自从我知道齐王有可能是爹爹,我就开始查他了,他一直护着瀚国,被瀚国人称为保护神,摆明了瀚国是他的势力所在,狗皇帝既对他动手了,还不得一网打尽?”夜宝低声,说得认真。

慕容薇望天,手一松,一枚银针错了位,轩辕澈的身子顿是一颤,十分明显。

慕容薇和夜宝相视一眼,皆是惊悚,夜宝连忙收拾东西去,慕容薇认真逼毒,他体内的毒素并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也并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全部逼出的,现在最要紧的是让他尽快恢复,完全清醒过来。

慕容薇施好了针,耐性地等待着,一边查看他背上的红疹,又探了探脉,夜宝收拾好东西,将方才在马车上逼毒的银针摆出。

忙完了这才吐了一口气,坐在榻上,双臂胞兄,晃荡着双腿看着轩辕烈和孙公公继续唱戏。

“皇上,齐王爷自小就这样,饮食清淡,少之又少,奴才是担心他的身子骨才出此下策的,皇上,你饶了奴才吧!”孙公公哀求着,保住了轩辕烈的双腿。

“滚开。”轩辕烈冷声,鹰一般的犀眸里没有丝毫多年的主仆情义。

“皇上,奴才不该假借圣意,害了齐王爷的!皇上,奴才知错了!”孙公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真的哭了出声。

夜宝微微一怔,亦察觉到了不对劲,戏似乎唱完了,据说他的了解,轩辕烈还是皇子的时候孙公公就一直伺候到现在了,这个家伙现在想做什么?

“且不说害了齐王,单单假装圣旨一事,朕就可以砍了你的脑袋!来人啊,拉出去砍了!”轩辕烈厉声,又一次一脚惊德公公踹开。

“皇上!饶命啊皇上!皇上,老奴一片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皇上……”德公公哭喊着,粉白的妆容全都哭花了,他的武功也不赖,他的官职可不低,他伺候轩辕烈少说也有十五年了,可是最无情者是帝王,他的主子一句话就可以要了他的命,他不敢有丝毫反抗,怨言都不敢说得直接,只能继续求饶,哭喊着被奴隶拉了出去。

慕容薇正收完银针,抬头间不经意地迎上了轩辕烈看过了的犀眸,阴鸷中透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玩味,总是被老白玩味地打量,如今看到别的男人这样的目光,慕容薇只觉得有些猥琐,下意识就嫌恶地回了他一眼,起身下榻,小心翼翼将轩辕澈扶着倚着在高枕上。

她都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了,这个家伙也应该醒了……

给读者的话:

求月票……去分享

114不要勉强她

轩辕澈倚在高枕上,依旧双眸微闭,气息明显稳了不少,那俊美无涛的脸虽苍白依旧,却多多少少有了些血色

西太后坐在他身旁,终是安心,慈母一般小心翼翼替他穿上衣裳,整理着凌乱的墨发。

慕容薇带着夜宝同独眼退到一旁,人算是救回来了,并没有再主动搀和的打算,只淡淡对西太后道,“太后娘娘,齐王的命我算是还给你了吧。”

她一边整理着长发,一边继续说,语气不再客气,而是阴沉沉的,“我想,应该是不会有下回了,如果不幸还有下回,请不要揪我的头发,否则我不会救他的!”

西太后看了她一眼,竟然是笑了,瞬间而已,但是慕容薇真的见到她笑了,冷美人笑起来就是好看,怪不得先皇为博她一笑,曾经一夜间让整个轩辕帝都开满了木子兰。

这笑容同齐王真的该死的相似,清冷之中,淡泊清浅,却是如此的难得,如此的好看。

“妈咪,她刚刚笑了,我不叫他老女人了,她挺好看的。”夜宝低声,他也瞧见了。

“知道为什么冷美人笑起来总那么好看吗?”慕容薇问道。

夜宝摇了摇头,慕容薇冲他温柔一笑,道:“因为难得,不常笑的人,偶尔一笑,足以让所有人都注目,经常笑就不值钱啦!”

“才不是,我就喜欢老白总是笑呵呵的!特亲切!”夜宝立马反驳。

话音一落,母子俩很是默契地看向依旧闭着狭长双眸的轩辕澈,这家伙明明刚刚就有意识了,现在一定是清醒的,怎么还不醒呢?

他不醒,他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抵得过轩辕烈呢?

“慕容大夫,七弟体内的毒可全逼出来了?”轩辕烈淡淡开了口,还真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慕容薇将手中两种银针丢给长跪着的林太医,淡淡道:“林太医应该能解释清楚,否则,我看这太医之职也别占着了。”

听了这话,刚刚喘口气的林太医一口气又立马提了上来,事到如今,慕容薇大夫已经说了那么多,齐王的情况是再明显不过了,只是,说实话,他极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孙公公,不说实话,慕容薇又会出声反驳,他一样是死路一条,如是好?

他又一次为难地看向轩辕烈,一脸哀求。

“如实说来。”轩辕烈气定神闲,冷冷说道。

林太医硬着头皮,拾起地上两根银针来,细细察看一番,犹豫了许久,还是不敢做声。

“说!”轩辕烈厉声。

林太医颤着声音,不得不如实回答,“是……皇上,齐王爷确实身中两种毒,一种是不久之前中的,已经在马车上尽数被逼出而,而方才的心脉衰竭之象,则是第二种慢性毒的缘由,因为食用海味而引发,从瀚国回宫这一路上反反复复的毒发,让王爷的身体不堪重负,加之另一种毒发,才会出现了心脉衰竭之象。”

“啪!”话音一落,轩辕烈陡然拍案而起,怒意滔天,“这一路上伺候的人全都给朕叫过来!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毒,朕定要查清楚!”

慕容薇本不想开口的,可是,终究是忍不住,不耐烦道:“林太医,从银针的色泽看,你觉得齐王被逼出的毒是何时中的呢?”

“应该有半个月了吧。”林太医怯怯答道。

“林太医,劳烦你先嗅嗅那银针。”慕容薇又说道。

林太医一愣,随即明白了,却不敢再开口。

轩辕烈眯眼看向慕容薇,终于不在气定神闲,他对这女人的耐性依旧足够了,她实在管太多了,他沉了声音,视线不离慕容薇,冷冷地开了口,“十三弟,把你的人带走,这件事朕要亲自查清楚。”

“是。”轩辕离一开始就在等皇兄这句话,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日会有如此的耐性。

慕容薇毫不畏惧地迎上了轩辕烈警告的眼神,冷冷一笑,道:“皇上,你弄错了,我和十三爷的约定早已解除,我是自由之身,也是被污蔑之身,齐王爷不醒,我罪名难洗,今儿个,我非得等齐王爷醒了,才会走。”

她这话音一落,西太后也开了口,淡淡道:“皇上,既然事有蹊跷,慕容大夫医术高明,你何必急着赶人呢?澈儿若能醒来,本宫还得好好感激她。”

“呵呵,是吗,慕容大人既然这么喜欢留宫里,日后不如就常住在宫里吧,朕正好有整顿太医院的打算,来人啊,传朕令,拟旨册封慕容薇为大医院院使,官至三品,常驻太医院听令!”

“是!”门外的太监高声应答,领命而去。

慕容薇的心顿沉,这狗皇帝朕的阴险到家了,居然不让她走了!

皇命已下,无人可改变,顿时一室寂静,西太后眉头微蹙,而一旁的轩辕离完全的恼火了,双手握成拳,都走到门口要离开了却还是折了会,狠狠地瞪慕容薇!

这个女人究竟是来找死的!一定是!

一室沉寂,夜宝无奈地直摇头直叹息,慕容薇盯着轩辕烈看,仇视不掩,轩辕烈唇畔泛起冷笑,见她这模样,十分解恨,冷笑出声,道:“慕容薇,还不跪拜谢恩?”

慕容薇直接忽视了那“跪拜”二字,上前欠身,道:“谢皇上,只是……”

只是后头的话未说完,轩辕烈就开了口,“平身去太医院接旨吧,会有人带着你先熟悉太医院的。”

慕容薇平身,“只是”二字都不开说,直接道:“皇上美意,民女心领了,民女能耐有限,不敢担此大任,还请皇上另觅贤士。”

“慕容薇,你这是要抗旨吗?”轩辕烈冷了声音,真的怒了。

“咳!咳咳……咳咳咳……”

就在这时候,轻咳声传来,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连咳嗽都那么好听呢?

他终于舍得醒了,慕容薇回头看去,只见轩辕澈一手覆在心口上,一手撑在榻上,不知何已坐了起来,苍白而俊美的脸上没有多少情绪,如此的清冷淡泊,仿佛这一屋子的人,一屋子的事,全都于他无关,他不经意瞥了她一眼,一扫而过罢了,狭长好看的双眸,不着一丝情绪,看向脸色渐沉的轩辕烈,淡淡道:“皇上,慕容薇是我的人,她不愿意,就不要勉强她。”去分享

115齐王,名不虚传

一室的寂静……

轩辕澈和轩辕烈两兄弟四目相对,其他人都不敢开口

慕容薇有些怔,她想过的,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怎么也想不到轩辕澈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她不愿意,就不要勉强她。

这话一直一直萦绕在她耳畔,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好想好想哭,好想抱着夜宝大哭一场。

她不愿意,就不要勉强。她从小到大,有多少事情是她愿意的呢?有多少事情是她反抗得了的呢?

流离失所的孤儿,出卖色相的杀手,甚至是穿越,未婚先孕,孤儿寡母,自己的命运从来都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可以说一句“我不愿意”的。

这个男人,明明虚弱地要死,明明不过就是个王爷,居然在一个要谋杀他的帝王面前,这么冷漠地说出这样的温暖的话。

她根本移不开眼,看着他那俊美无涛的脸,看着他那狭长好看的眸,突然发现自己是如此的脆弱,一句话就足以沉沦在那双平静得如同一池寒泉的眸子里。

这话,似乎也出乎了轩辕烈的意料,良久良久他才开了口,却不是先前的冷冽,甚至有些客气,淡淡道:“七弟大病初愈,体内的毒还未完全解,还是先回府修养吧。其他事情,交给朕便可。”

“是。金蝉,带慕容大夫他们先走。”轩辕澈的语气也淡淡的,在西太后的搀扶下起身下榻。

“刚刚才被册封为太医院院使,岂能说走就走?”轩辕烈沉了声音,也站了起来,身材高大,却还是比轩辕澈矮了那么一点点。

“一来慕容大夫还未接旨,二来慕容大夫本是我府上之人,皇上跟齐王府要人,是不是要先知会臣弟一声?”轩辕澈淡淡反问道。

“怎么?朕办事,还得先知会你一声不成?”轩辕烈彻底火了,一手拍下,案几瞬间粉碎。

轩辕澈却不见一丝慌忙,看了那案几一眼,道:“皇兄,这是延禧宫,先皇有遗命,延禧宫中一人一物,并不在你管辖范围之内。”

西太后一直沉默着不出声,她的宝贝儿子醒了,一切就全交给他了,她还是那冷清的表情,径自缓缓倒水,递了过来。

先皇当年遗旨传位轩辕烈亦是情非得已,才下了这遗诏,保护她延禧宫不受皇位之争牵连,这是她久居深宫的筹码,而他儿子手中另有筹码是轩辕烈所忌惮的,否则这么多年,他也不用利用慢性毒来毒杀澈儿了。

澈儿一向不同轩辕烈正面冲突,今日还是头一回请出先皇的遗诏,竟是为了一个女人。

西太后看了看慕容薇一眼,又看了看正专心致志盯着澈儿看的夜宝,眸中不经意掠过了一丝慈爱,转身在榻上坐下,径自饮茶。

“七弟,十三弟明明说慕容薇是他的人,这会儿怎么又成了延禧宫的人了呢?”轩辕烈反问道,犀眸中藏着的不悦浓到了极点,轩辕澈一贯不争,只保延禧宫和他齐王府,今儿个居然这么冷不防给了他一刀,是因为中毒一事吗?

归根到底,还是慕容薇来搅了局!

否则这会儿,齐王府该是满堂皆白了!

“臣弟在瀚国宫中就见过慕容大夫,邀慕容大夫到为齐王府太医,慕容大夫当初也答应了。”轩辕澈说道,不管同谁说话,都只是陈述,不多一句,不少一词,需要说的说,不需提的一字不提,恰到好处。

他说着,看了西太后一眼,又道:“臣弟出自延禧宫,后立齐王府,齐王府之人,便是延禧宫之人,难道皇兄不这么认为?”

轩辕离的双手都握咯咯作响,被轩辕澈堵得一句话都说不来,颜面扫地,他登位至今,还曾受过如此侮辱?

“澈,为了一个女人,你真的要跟皇兄翻脸?”他逼近,冷幽幽地问道。

轩辕澈并不退,清冷淡漠依旧,避而不答,淡淡道:“皇兄,臣弟体内之毒一事,还劳烦彻查清楚,臣弟告退。”

他说着,在轩辕烈盛怒的注视下,同西太后跪安,淡淡看了金蝉一眼,竟就这么朝门外而去。

轩辕离和蓝衣侍卫全不自觉让开了,皆是惊诧,头一回,真的是头一回,七王爷同皇上翻脸了,虽然他清冷依旧,却确实是翻脸了。

金蝉抱起夜宝,同同样是愣着的慕容薇做了个请的动作,慕容薇缓过神来,心都还在扑通扑通狂跳.

齐王,深得皇帝倚仗,不怒自威,不争自尊,淡泊于朝堂之外,却是朝堂不可缺之人,果然名不虚传,否则轩辕烈堂堂一国之君,岂能容他如此放肆?

“澈,朕一定会从瀚国开始彻查清楚,三日后,母后为你和十三弟设宴洗尘,别忘记了……”轩辕烈淡了声音。

轩辕澈止步,不卑不亢,拱手作揖,“臣弟遵命。”说罢,转身便出门。

慕容薇快步跟着,经过轩辕离面前,直接低头,轩辕离的目光几乎可以杀人,她都不知道他在怒什么呢,这件事又没有牵扯到他身上。

轩辕澈上了马车,慕容薇和夜宝却傻傻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金蝉面部表情地上车拉了缰绳准备出发,并再理睬他们。

“妈咪,我们可以上车吗?”夜宝低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去问问。”慕容薇亦是低声。

“我不敢,他真的好冷,我都想问他是不是老白,都不敢。”夜宝仿佛被欺负了,可怜兮兮地说道,就这么冷不防地把母子俩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说了出来。

慕容薇咬了咬牙,正要开口呢,车内却穿来清冷的声音,“慕容大夫还不上车,难不成还想留在宫中?”

“不想!”慕容薇脱口而出,同夜宝做了个抱拳的动作,母子俩两人终于下了决定上车准备开始质问。

车内,轩辕澈懒懒地倚着在高枕上,双眸紧闭,仍是虚弱和疲惫,任由慕容薇和夜宝在左右两侧坐下,凑得很近,都没睁眼。

夜宝努了努嘴,示意他妈咪先问。

慕容薇摇了摇头,让他先问,母子两人谦让了好久,终于,夜宝轻咳了几声,开了口……

给读者的话:据说,老白明天会回来看望大家啦……再说一下更新时间,一般12点左右来能看到一更,5点左右来能看到第二第三更。这个是最迟时间,不代表猫一定在这个点更新,有时候会提早。去分享

116你是不是老白

马车内,安安静静的,轩辕澈上车至今就没跟慕容薇和夜宝说过一句话,现在似乎已经睡着了,懒懒倚着,俊颜安静

夜宝的小嘴地张得老大了,口型上看都看得出“老白”二字,可偏偏还是没出声。

慕容薇蹙眉,瞪了他一眼,看向轩辕澈,十分有魄力的直接开口,“白无殇,醒醒,有话问你!”

夜宝一吓,身子后仰,朝他妈咪竖起了大拇指。

慕容薇专注在轩辕澈安静的睡脸上,等了许久,都不见他有任何动静。

夜宝竖起的大拇指缓缓下倒,无奈直摇头。

慕容薇眯眼,起身凑近,都块贴到轩辕澈脸上去了,故意要让她感觉到她的靠近,幽幽道:“老白,有些事情咱们好好商量商量吧。”

然而,如此近的距离,轩辕澈还是无动于衷,似乎真的睡着了。

慕容薇却不退,盯着他的脸,仍是幽幽道:“老白,我一直看着你哦。”

轩辕澈还是没有反应,慕容薇也不退,倔强地一直一直盯着他看。

时间就这么缓缓从两人之间流淌而过,夜宝盘腿坐在一旁,双手支着下颔,眉头蹙得像个小老头似的,陷入了沉思。

如果老白就是轩辕澈,是不是一切谜团全都明了了,轩辕澈极有可能就是他爹爹,老白就是轩辕澈,是不是可以说老白就是他爹爹了,把“极有可能”这四个字都省略了呢?

他不纠结什么,就只纠结这个问题,纠结着纠结着,缓缓仰头朝轩辕澈望去,渐渐咧嘴,傻傻笑了,不自觉喃喃出声,“有爹爹真好。”

突然,就这时候,轩辕澈抬了手,伸了个懒腰,竟冷不防一臂将慕容薇压下让枕着自己另一臂上,这一臂压在她肩上不放,侧身继续睡。

夜宝看着妈咪侧身被困在轩辕澈两壁只见,不由得嘴角抽搐,他绝对相信这家伙是装睡,却无奈道:“妈咪,他是真的睡着了。”

慕容薇蹙眉,小心翼翼想移开他的手,却怎么都撼动不了。

“妈咪,你也累了,先睡一会儿吧,到了王府再问他不迟,反正跑不掉的。”夜宝乐呵呵说着,主动爬了过去,蹭在慕容薇和轩辕澈之间,仰躺着,乐呵呵傻笑,一脸幸福。

慕容薇正要开口呢,夜宝突然侧身,伸手拥住轩辕澈,小脸在他身上蹭了蹭,撒着娇,虽没说话,慕容薇却看得出他的开心。

如果轩辕澈就是白无殇,那么确实一切可以明了,那晚上在慕容薇的黑衣人,也一定是他,她手上的金丝荷包,也一定是他的,为什么夜宝小时候同他如此神似,亦可以得到解释。

然而,她却还是不敢肯定,白无殇整日吊儿郎当,笑容长挂,轩辕澈块玄冰,冷冷清清的,对任何事情,任何东西都没有兴趣,或者说是根本看不出他有没有兴趣。

如此大的差异,并不可能是一个人,如果是一个人,那他得多累呀,齐王美名远扬,白无殇亦是声名在外,这一人饰两角并不是容易的活儿。

她看了看夜宝,见他这幅满足的模样,怎么都狠不下心来打扰他,又看了看轩辕澈,即便如此近的距离,即便是睡颜如孩童一般干净单纯,她还是有种距离感,会有种伸出去触碰触碰他,确定他是不是就在眼前的冲动。

一路无言,她也累了,陪着夜宝这么躺着,却始终不敢阖眼,生怕睡着了,错过质问他的机会。

夜都深了,繁华褪去,帝都的大街小巷全都归于沉静,只有车轴声缓缓穿过黑暗,朝齐王府方向行驶而去。

车里一大一小全都睡着了,她却还是睁双眸,安静地看着他。

这线条分明的脸,狭长的眸,高挺的鼻梁,比常人略微苍白的唇,仿若上苍细心雕刻出来的一样,完美得让人觉得不真实,像是是画中的人一般。

突然,她又想起了白无殇的脸,比起轩辕澈可以说是差了一大截,可是气质并不赖,同是那种耐得近距离看的人,仿佛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慕容薇想着想着,竟不自觉地对比起白无殇和轩辕澈来,当她缓过神来的时候,马车已经缓缓停在齐王府门前了。

“主子,到了。”车夫金蝉低声禀道。

慕容薇下意识闭眼,条件反射的动作,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而夜宝小少就更不知道他这会儿是真睡还是假睡了。

金蝉只一身,轩辕澈便缓缓睁开眼,看了慕容薇一眼,小心翼翼移开手便径自下车了。

慕容薇睁眼,立马就迎上了夜宝那骨碌直转的大眼睛。

“妈咪,他一定是装的!”夜宝低声。

“怎么办?”慕容薇问道。

“追!”夜宝说罢,果断起身追下车,慕容薇急急跟在后头,母子俩刚刚明明还气势汹汹,这会儿却怯了。

只见轩辕澈颀长而孤单的背影缓缓朝齐王府大门而去,背影清冷,令人不敢轻易靠近,只可远观。

“妈咪,入了齐王府,咱不一定有机会见着他。”夜宝很认真地说道。

慕容薇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回过头,母子俩就这么不约而同齐声道:“轩辕澈,你是不是老白!”

轩辕澈没止步,已经迈入了门槛,倒是面瘫的金蝉看了过来,眸中一抹狐疑掠过,不过一眼,慕容薇都还察觉呢,他便不动声色地跟着轩辕澈进门了。

一进齐王府大门,只见一个端庄的贵妇远远快步而来,大气的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还没靠近呢,就欠身同轩辕澈行礼,“王爷,宫里的太监来报,你病了,可是真的?”

“没事了,晚了,休息去吧。”轩辕澈淡淡说道,伸手轻轻揽在那妇人肩上,连回头看一眼慕容薇和夜宝都没有,只交待道:“金蝉,送他们的客房,交待管家一声,就说是皇上赐的太医,好声安顿。”

说罢便同那妇人缓步离去,留慕容薇和夜宝皆是一脸茫然。

就这样了吗?

给读者的话:

以后到时间还没更,看下评论区猫有通知,鞠躬感谢粉丝榜第一位富商,迓美人!老白回来啦!去分享

117闷

他一手揽着她的香肩,一手负于身后,白衣墨发飘逸轻扬,他放缓脚步缓缓而去,虽不见呵护,但是,那么冷的一个人,能对一个女人做到如此,足以说明了一切

那雍容华贵的妇人,怕是这齐王府真正的女主人吧,齐王的正妃,当朝宰相的唯一的女儿,顾羲和,得皇上赐婚,赐号羲妃,他是齐王的第一个女人,也是真正的妻子。

“王爷,刚刚还见管家往兰苑去,是打算让客人住兰苑吗?”羲妃恭敬问道。

“不是客人,以后就是王府的太医了。”轩辕澈淡淡说道。

“王爷,兰苑空置那么多年,不是说不让住了吗?”羲妃怯怯地试探。

轩辕澈没再回答,目视前方,黑暗中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羲妃没再开口,她已经习惯了夫君这份冷漠,即便她再问十次,他不说便不会再出声。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一直站在原地的夜宝才淡淡开了口,“妈咪,我不喜欢那个女人。”

慕容薇没说话,牵着他,淡淡对金蝉道:“带路吧。”

夜宝见妈咪闷着脸,也没在多说什么,乖乖地跟着金蝉往相反方向走去。

齐王府占地极大,客房一并在西侧的竹林里,全是独立的院落,错落有致,十分雅致,却鲜少有客入住,慕容薇和夜宝怕是头两个吧。

金蝉提灯在前面引路,慕容薇低着头,一路无言。

“慕容夫人,你刚刚是在叫谁?”突然,金蝉开了口,声音低沉地很好听。

夜宝惊诧着,这腼腆兼闷葫芦居然主动开口了,而慕容薇还是低着头,神魂不知道被什么勾走了。

“慕容夫人?”金蝉止步转身,又问道,左眼被黑布遮住,垂着一缕发丝,并没有一般独眼人的狰狞可怕,俊朗难掩,如果不是独眼,想必定是个很俊的男子吧。

慕容薇猛地抬头,一脸茫然,“什么?”

“慕容夫人刚刚叫的老白,是在叫谁?”金蝉认真问道。

“你想知道?”慕容薇有气无力,很不在状态。

“嗯。”金蝉仍是认真,点了点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慕容薇一脸莫名其妙,没好气反问道,白了他一眼,牵着夜宝径自往前走。

金蝉愣了许久许久,他很少这么主动跟一个女人说话,更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这么翻白眼过,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呢?

见母子两人都走到黑暗里去了,这才急急提灯追上去。

一路沉默,就到了一处满是木子兰的院落,金蝉止步将灯笼交给慕容薇,淡淡道:“就这里,你们先住下,里头有婢女伺候,缺少什么跟她们说便是,明日管家会来带你们熟悉王府。”

“多谢,明日可以见到王爷吗?”慕容薇问道。

“我不知道,你可以问管家,府上,不管什么人,要见王府都的管家安排。”金蝉说着,后退几步便隐身到黑暗中了。

慕容薇和夜宝入了院子,打量一番,便见一个婢女从厅堂里快步出来。

“这兰苑难得有客人来,奴婢青儿是这兰苑的专属婢女,不知道夫人如何称呼?”青儿笑着说到,人如其名,一身青衣,笑起来两个梨涡,十分可爱。

“复姓慕容,单名一个薇字,夫人先得老,称呼我薇薇就可以了。”慕容薇淡淡说道,迈入门槛,只见这厅堂同整座院落的风格一样,雅致简洁,家具摆设全是竹木。

“这可不行,李姐怪罪下来,青儿可担当不起,还是叫你慕容夫人吧,夫人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青儿便是。”青儿笑着说道。

慕容薇怎么都提不起劲来,懒得多说,淡淡道:“准备些热汤,先把这小子洗干净了让他睡觉。”

若是平时夜宝铁定囔囔着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亲妈再亲也是女人之类的谬论,一定要自己洗,这会儿可没敢出声,妈咪很少心情不好,一旦心情不好切忌招惹。

“小少爷气质不凡,五六岁了吧,叫什么名字呢?”青儿又问道。

慕容薇没再回答,跟着往侧厅走,夜宝无奈自我介绍,“夜宝,夜里的夜,宝贝的宝。”

“一定是夜里出生的吧,宝呢,就是你爹妈的宝贝!对吧?”青儿笑着,摸了摸夜宝的脑袋。

“不是!”夜宝立马打开她的手,终于被妈咪的心情感染了,很不爽。

他就是个没人认领的私生子,还什么宝贝不宝贝!

“前面就是浴房了,热水是从后院温泉池里打来的,夫人请。”青儿也不生气,还是笑着说道,前面带路。

慕容薇没让伺候,自个利索地将夜宝洗干净了,衣裳都没给穿上,直接裹在干净宽大的浴巾里,往卧房而去。

夜宝悻悻地,埋头在浴巾里,把自己当成宠物任妈咪折腾,不敢反抗,直到妈咪将赤身**的他塞到锦被里关门离去,他小心翼翼探出脑袋来,大大吐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老白,你千万千万不要是轩辕澈,否则你完蛋了……”

“后院,带路。”慕容薇惜字如金,目视前方,一脸严肃。

“是。”青儿都窃声了,也不知道这夫人是怎么了,眸光里泛着仇恨,仿佛全家被杀似得。

兰苑的温泉位于后院,并不大,隐在茂密的木子兰中,十分隐蔽,因为温泉的热气木子兰常年开放,雪白的花瓣l铺满池面,因而在这温泉里泡过身上也会带有淡淡的兰花香。

“不用伺候了,你到夜宝门外守着,他有时候会做恶梦,哭喊的时候抱抱他就没事了。”慕容薇淡淡说道。

“是,夫人,温泉不易久泡。”青儿提醒道,将东西搁下放开才离开。

慕容薇试了试水温,缓缓褪去一身衣裳,摘掉了半边金丝面具,身子疲惫地缓缓滑落水中,她并没有靠在岸边,而是在池子里来来回回地游,明明都疲惫得快虚弱了,却越游越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完全放松不了,也完全提不起劲。

一圈两圈三圈,来来回回,脑袋在水中沉浮,根本就没有看到池边,一个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姿态慵懒地倚坐在石阶上,五官俊美,气质风流,狭长的双眸微眯,右眼角下一公分处垂着一颗泪痣,仿佛是颗正要滴落的泪,在这双眸顾盼之间凭添了一丝凄婉。

他看着她,视线不离,眸中渐渐有了复杂之色……去分享

118你是不是齐王

水雾氤氲,兰花香迷,寂静的深夜,水花的声音显得愈发的清晰

池中的人儿,犹如一条月光下的飞鱼一般,在水气萦绕的水面来来回回拼命游窜,池边的人刻意轻咳了几声,她还是没有注意道。

他不由得蹙眉,这一踏入大门便会被无数双眼睛顶上的齐王府内,她怎么可以如此的大意?

那狭长的双眸里隐着一抹不悦,他终是起身,步步朝水边走去。

她在另一边,小脸涨得通红,双眸有些迷离,正转身要又一次要窜入水中,猛地瞥见岸边的人,不由得一怔,身子顿时沉入水中,气喘吁吁地看着他,冷静地没有丝毫惊诧,疲惫的双眸中只有戒备。

“过来。”他冷着声音,鲜少这么冷过。

她远远地看着他,发丝凌乱,满脸水花,长喘短息,身子都有些晃,不得不一手抚在池边,完全透支体力的状态,还在硬撑,攻心的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清楚的说出来,只有用这样的方式宣泄,一如旧时在孤岛上训练受了伤,受了委屈,无处诉说,只有这样的方式,让自己疲惫到什么都不想才能入睡。

“你待太久了,过来,听话。”他的声音有些缓,也不顾衣裳湿了,步步走下池去。

她咬紧牙关,心口剧烈起伏着,呼吸越来越困难,无声看着他步步靠近,疲惫的双眸里还撑着戒备。

气什么呢?

气他如此欺骗?气他明明妻妾满宫,还一本正经问过她,“你何曾见大人我流连花丛了?”

似乎还不够,却不知道还气他什么呢?为什么要气,有什么立场生气。

他已经到了她面前,俊朗眉头紧锁,不由分说一把揽住了她腰肢,正要将她带起,她却冷不放一把推开他,自己重重装到池壁上,冷冷道:“滚开!抱过别的女人的手,不许碰我!”

他一怔,眸中一抹复杂掠过,看了她许久,渐渐地收起了方才的冷冽,唇畔竟渐渐勾起了一抹痞笑,道:“薇薇,你可冤枉大人我了,大人我中了埋伏,险些命中山中,这不,一逃出来就来找你了。”

他说着,无赖地逼近,双臂撑在她左右两侧的池壁上,侧头,一脸若有所思,又道:“薇薇,你不会以为大人我又流连花丛忘归路了吧?大人我离开三十有三日,可是日日夜夜思念着你呀。”

她任由他逼近,任由他调戏,只冷冷地盯着他看,大口呼吸,越来越快,整个身子都随着呼吸颤了,在温泉里游了这么久,不缺氧才怪!

刚刚那一推,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现在根本连说话的力量都没有。

“不要这么盯着我看,大人我会误会的。”他还是笑,右臂伸出,带笑的双眸一沉,一旁的衣裳便尽数飞来落在他手中,如此深厚的内力,让她突然怔了。

如果他是齐王,那么虚弱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提起这把劲。

她迟疑了,正要开口,他却猛地一把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带离水中,长袍立马将她裹紧,横抱着她落在木子兰花丛里。

离开了缭绕的雾气,她的呼吸终于可以顺畅点了,她仰头在他臂弯里,一双冷眸还是盯着他看,就是不说话。

他淡定无比,随便她瞧随便她看,坐在花丛里,如视珍宝一般,径自低头替她整理衣袍和发丝,轻笑着道:“几日不见,似乎瘦了些。”

“放开我!”她开了口,终于发现自己正被占便宜呢!

他一手枕在她脑后,一手看似无意的搭在她腰上,这个动作,根本让此时疲惫不堪的她无法起身,他不急不躁,缓缓低头挨近,笑容灿烂依旧,“休息一会,泡这么久,一时间站起来你会头晕。”

“你是不是齐王。”她冷声,冷不防问出,意料之外。

“怎么到齐王府来了,都跟大人我说说。”他说得得自然,没有丝毫迟疑,仿佛没有听到她的问话。

“你是不是齐王?”她继续问道,呼吸渐缓。

“夜宝呢,睡着了吗?”他又问,几乎同她同声。

“你是不是齐王?”她又一次重复,非得问出个所以然。

“累了吗?大人我勉强勉强,抱你回屋吧。”他说着,真将她抱了起来。

“白无殇你到底是不是轩辕澈!”她指名道姓,双眸澄清,见他要开口,又道:“再不回答我,我就当你默认了!”

“不是。”他顿了顿,突然认真了起来,看了她良久良久都没有说话。

慕容薇刚刚平缓的心跳噔得一下,陡然加速,他的沉默代表了什么,认真又代表什么,有什么难言之隐以至于要否认吗?

她的双手不由得握紧,指甲都掐到血肉里去了,心砰砰砰乱跳,都块跳出心口了,她瞪大双眸看他,看他,一身紧绷地看着他!

他俊美的眉头缓缓拢起,一样是盯着她看,认真了许久,终于语重心长开了口,“薇薇,你怎么就老是误会大人我呢,大人我这么一心一意专情之人,怎么会是妻妾成群的齐王呢?大人我这么逍遥自在无牵无挂之人,怎么会是轩辕澈前朝后宫明争暗斗里长大的齐王呢?大人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不羁笑容如春风一般和睦之人,怎么会是天生冷漠面瘫脸的齐王呢?”

他说得真的很认真,一字一句,仿佛她诬陷冤屈了他一样。

“放下我。”她沉眸,不再多问。

“做什么?”他一脸狐疑,真就放下她。

“抬头挺胸。”她厉声,清秀的眉头微蹙。

“你到底怎么了?”他不解得问道,照过。

“事实证明一切!”她冷冷说罢,一拳狠狠朝他腹中肚脐部位打去。

“呵!”他顿时闷哼一声,后退几步,不悦道:“慕容薇你中邪了你!”

她一怔,眸中掠过一丝欣喜,却又随即复杂了起来。

不是他,她在齐王这个部位施过针,这么一拳,足以让他口吐鲜血了顿时晕厥了,可是白无殇这家伙还好端端地站着骂人呢。

不是他,终究不是他。

“谁欺负你了吗?你到底怎么了?齐王欺负你了?”白无殇蹙眉问道。

“没事,我快累死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慕容薇无力地松了一口气,淡淡说着,转身就走。

白无殇没有追,安静地看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他才缓缓转身。

就瞬间而已!冷不防重重单膝跌跪而下,一手撑地,一手按在腹中,一口鲜血就这么喷口而出!

寒风乍起,墨发白衣凌乱后扬,只见他垂敛的双眸如炬,血迹模糊的唇畔缓缓勾起了一抹清浅暖笑……

……

给读者的话:通知晚更的留言在评论区,部分童鞋没看到,以后我会留在文中。你们要愿意等,我晚点就加一更,谢第一位富商……去分享

119没有没有没有

翌日清晨

慕容薇还在睡梦中,嘈杂的声音便从窗外传来了。

这兰苑只有一座两层楼高的竹楼,前面是花园,后面是温泉池,十分雅致简单,婢女睡在底楼侧房,她和夜宝睡在二楼,院子里有什么动静,一下子就可以听得清楚。

慕容薇翻了个身,继续睡,连日的疲惫,昨夜弄清楚心中疑惑后,回头倒头抱着夜宝就睡,这会儿睡得正香呢!

夜宝小心翼翼地起床下榻,蹑手蹑脚地往窗台外一看,睡意浓浓的稚嫩小脸上全是惊悚,直接关窗捂耳,当什么都没看见。

楼下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群麻雀一样的女人,一个个打扮地花枝招展,正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也不知道议论着什么。

夜宝生平第一次见着这么多女人汇聚在一起,汗毛竖起,掉了一掉鸡皮疙瘩,不由得同情地朝正睡得香飘飘的妈咪看去。

齐王要是小白,妈咪一定会很惨的。

昨晚上齐王就那么轻轻一搭别的女人,妈咪就失常了,要是一会儿见着这么多女人,还好几个拖儿带女的,她岂不得切腹自杀去?

夜宝走了回来,跪坐在慕容薇身旁,眨巴地那黑白分明的双眸,侧头沉思了许久,小心翼翼凑近,低声,“妈咪,起床啦……妈咪,宝带你离开齐王府远走高飞吧……妈咪,咱们别等那位老白啦……”

“咚咚咚!”就这时,叩门声传来。

夜宝眸中一抹不悦掠过,手中一枚铁镖正要飞射而出,门却瞬间开了,进来的是青儿,端着早膳笑着进来,道:“慕容夫人,恕奴婢不请自入,管家李姐那边催好久了,让你赶紧过去,她要亲自带你熟悉齐王府呢!”

隔着屏风,夜宝收起铁镖,无奈推了推他妈咪,淡淡道:“妈咪,起啦,在别人府上,太阳都照屁股了,不礼貌!”说罢,狠狠地往慕容薇手臂内侧拧了下去。

“啊……”慕容薇一声惊叫,立马弹坐了起来,一手横扫而来,夜宝却经验十足地躲到她另一侧去了。

“还我美梦啦!”慕容薇不悦说道。

“美梦没有,噩梦在楼下院子里呢!”夜宝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什么意思?”慕容薇不解。

“女人!”夜宝一脸夸张,“不,是情敌,拖儿带女全挤在院子里,等你出现呢!”

“什么,意思?”慕容薇越发的纳闷了。

“齐王爷的三妻四妾,妈咪,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不是一般的多,看开点,就算一般人家谁不有个三妻四妾,何况是生在帝王家,需要为皇室开枝散叶呢?”夜宝一副谙熟世事的模样,就差长须让他肉乎乎的小手锊了,他选择像老白那样摩挲着下颌。

“管老娘什么事?”慕容薇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

夜宝鄙夷地看着她,道:“你敢不敢承认昨晚是吃醋了?”

“没有!”慕容薇立马否认,好凶。

“你有!”夜宝马上反驳。

“没有!”慕容薇再次否认。

“你有,老白就是齐王,你昨晚是吃老白的醋了!”夜宝大声说道。

“白无殇?慕容薇都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着,哈哈哈大笑三声,“更不可能!”

“骗人。”夜宝也生气了。

“老白昨晚来过了,齐王是齐王,他是他,有那么些相似,都是巧合罢了,自从老娘能穿越,老娘就相信了一切巧合!”慕容薇脱口而出,十分肯定,态度坚决地有些异常,老白就是老白,单纯的老白,自由的老白,他否认,她愿意相信。

“老白来过了?”夜宝又惊诧又狐疑,满脸愁云地看着慕容薇,“妈咪,你后面说的什么海外话了,夜宝听不懂。”

慕容薇顿了顿,淡淡道:“老白昨夜来过了,妈咪问清楚了,他不是齐王,就这个意思。”

“真的?”夜宝惊喜道。

慕容薇重重点了点头,夜宝高兴地一个后空翻下床,狭长的双眸都笑成了一条线,嘿嘿笑道:“妈咪,我不用纠结啦,我就最最最最喜欢老白一个!”

与此同时,一声凌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慕容薇,你以为你是家母吗,日上三竿都还不起!”

夜宝和慕容薇皆愣,这陌生的声音是谁的?这么来势汹汹?

“珍妃娘娘,兰苑不是你们可以来的,这兰香居更不是你可以上来的,奴婢劝你还是下去吧。”青儿淡淡劝说道。

话音一落,“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顿时响彻整个屋子。

夜宝头一次冲了出来,慕容薇穿好衣裳随后赶到,蹙眉看着青儿捂着脸,退在一旁,不由得大怒,厉声,“凭什么无缘无故打人?”

“当下人的,主子说话的时候有插嘴的资格吗?说呀!”珍妃冷冷问道,一身珠光宝气,趾高气扬!

“啪!”慕容薇随即冷不防一巴掌甩了过去,冷冷反问道:“本太医的住所,你有什么资格不请自入?”

慕容薇本就力气大,这一巴掌下得可不是一般的重,一巴掌就打得珍妃踉跄好几步跌倒在地,侧脸青了大半,唇畔一抹鲜血缓缓留下,人直接给傻了……

青儿机械地转头朝慕容薇看来,佩服不已。

好一会,珍妃才缓过神来,气呼呼地爬起来,指着慕容薇怒声,“你!你!你敢打我!你要造反不成,睁大的你的狗眼看看本宫是谁,本宫是齐王的侧妃珍妃,这府上什么地方是本宫没有资格入的!”

“侧妃?和德妃一样是五品吧?”慕容薇不屑地问道。

“是!”珍妃底气十足,回答道。

“不好意思,本太医是皇上钦赐的三品太医,比你高两阶,不想脸残了,立马给我出去!”慕容薇指着门口,冷冷说道。

珍妃一愣,一脸狐疑了起来。

慕容薇沉眸,步步逼近,眸中尽是危险的气息。

“你!你!你等着!敢住在兰苑,府上有的是人能治你!”珍妃边警告地,边狼狈逃出门去。

“兰苑有什么特殊的吗?”慕容薇狐疑地看向青儿。

“没有,雅致清幽了点,好多主儿抢着住,王爷干脆改为客房了。”青儿微笑,答道。

慕容薇也没多追究,懒懒地伸了个懒腰,道:“我还累着,跟管家说一声,晚点再过去吧。”说罢便径自往屏风后走去。

“妈咪,皇上册封你不是没答应吗?圣旨都没下呢!”夜宝认真地问道。

慕容薇回头,打了个呵欠,冲他傻笑,“所以我是骗她的……”

夜宝瞬间倒栽在地,而于此同时,门外嘈杂中,珍妃的声音又传来了,“慕容薇,一品正妃,羲妃娘娘请你过去把脉!”

给读者的话:

呼呼,终于加更出来啦,有月票的童鞋投一投哦去分享

120抄袭和托

一品正妃,羲妃娘娘!

慕容薇定了“一品”这二字,心都颤了,来头确实大,望尘莫及呀!

轩辕的官品,后宫制度,皇室尊卑都同她先前所了解的不太一样,一般王爷府上就正妃侧妃之分,之后便是妾,齐王府中有囚奴,奴妃,宫人,七品美人,六品姬、五品侧妃,按正常规则来说,王爷正妃,最多就三四品

可这羲妃娘娘却一反常规的正一品。位及一品可不是人人都能有,朝中一品大员都屈指可数,后宫一品也就皇后才有。

这其中缘由可很值得追究追究的。

见慕容薇迟迟没有应答,珍妃也不敢再进来,大喊道:“慕容薇,你听到了没有!还不速速跟我到落霞宫去?”

“知道了。”慕容薇淡淡应答,无奈耸了耸肩,对夜宝道:“乖乖待在这里,不许乱跑。”

夜宝双臂抱胸,盘腿坐在桌子上,很乖的点了点头,对女人的战争一点兴趣都没有。

慕容薇都走到门口了,偏头一笑,道:“老白说了,今天会到这里来找咱们,你千万等着。”

“是!”夜宝大喜,腹黑的娃娃有时候也很好骗的。

慕容薇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离去,一般情况下,只要夜宝不主动去招人这帮女人,这帮女人是招惹不了他的。

一下楼,慕容薇便看到了整院子的女人,还真有带孩子来撑场面的,这究竟是做什么呀?她不过是一个太医而已,一点儿也不会威胁到她们的地位。

她禁不住摇头,为齐王感到可悲,更为齐王的妻子顾羲和感到可悲。

珍妃没有开口,众人只是看了过来,全安静了。

慕容薇跟着珍妃都走到门口了,却突然止步,回头道:“夫人们都病了不成,来找薇薇看病的?”

顿时,所有人都冷了脸,慕容薇这开口第一句话呢,就诅咒她们生病!

珍妃捂着被打中的脸生怕被瞧见,根本没多留走老远去了,慕容薇见众人都不说话,笑了笑,又道:“正妃娘娘不巧也病了,你们改日吧。”说罢,笑了笑才离去。

反正她不过是到齐王占了一座院落,一个位置而已,一下子就招来了这么多敌意,女人这么多,想必日后免不了拉帮结派,索性一并全得罪了,自成一派,图个清净。

“呵,我看是自诩的太医吧,从来就没听过慕容薇这三个字!”

“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道打听打听兰苑究竟是什么地方,居然敢住进去!”

“孤儿寡母,一个妇人家出来抛头露面,我看不是克夫就是偷人了!贱人一个,没什么好在意的,散了吧散了吧!”

“这正妃娘娘难不成真的病了,咱们是不是要去瞧瞧呢?”

“呵呵,对呀,难得有借口去落霞宫瞧瞧,听说王爷有时候会在那里看彩霞呢!”

“真的假的!听说昨夜王爷回来了,你们有人瞧见没?”

……

一提起王爷,一群女人便三三两两开始往落霞宫赶,一路聒噪议论,她们大多在齐王府待了三四年,见齐王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慕容薇一边听着,一边沉眸,真想掏出包包里的胶布来将那一张张红艳艳的嘴全封了,真心的聒噪。

“慕容夫人,别放在心上,都是些吃饱闲着的,还好些……”青儿顿了顿,将声音放低更低,道:“这里头有两派,珍妃为首的一派,还有德妃为首的一派,德妃从瀚国回来后就一直闭门不出,也不知道怎么了,要不今儿个先找你的指不定就是她了。”

“这么复杂……羲妃呢?”慕容薇诧异的问道。

“羲妃,呵呵,最得宠的,位子最高的一人,还需要结党吗?这些人全都面上说她不是,背地里全跑去巴结呢!一品夫人,这位子不管是在齐王府,还是在皇室,多多少少都有影响的,她的朋党,不可小视。”青儿说道。

“怎么就得了一品?这该是皇后的,轩辕都没皇后呢,怎么就给了齐王妃了呢?”慕容薇好奇地问道。

“羲妃的父亲是三朝宰相,当年可为皇上夺位出了不少财和力,要不皇上能把她指给齐王,能给一品这位置?都说羲妃这位置硬捧出来的。”青儿说道,眸中掠过一抹不屑。

“潜规则啊!”慕容薇不由得感慨。

“什么?”青儿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那羲妃娘娘为人如何,我在瀚国的时候听说她跟齐王一样,美名在外,精通六艺,琴棋书画皆是一绝,品德良好,深受帝都子民喜爱。”慕容薇又问道。

“一会儿,你瞧瞧就知道啦。”青儿故作神秘。

说话间,落霞院已经到了,慕容薇蹙眉看了青儿一眼,不自不觉这丫头倒是站她这一边了,这算不算是结党的开始呢?

思及此,她不由得自嘲,不算吧,人心中总有杆端不平的秤。

落霞宫因为院子里无遮无挡可看见漫天的彩霞而得名,慕容薇一道门口见了这金碧辉煌只觉得俗气,走出屋来的羲妃一身华服,顿是无奈。

昨夜远远看着,并没有清楚,今日一见,却全是妆容,脂粉极重,却难掩眼角唇畔岁月留下的痕迹,她并没有与生俱来的天家尊贵,偏偏喜欢这么奢华的盛妆,反倒沦得更俗。

“哎呦,咱们齐王府上下也就姐姐能上这兰花妆,真真的好看,若是王爷瞧见了,岂不更疼姐姐!”珍妃奉承而上,简直是指鹿为马,黑的说成白的,这浓妆艳抹的,哪里是兰花妆,直接叫百花妆好了!

羲妃淡淡笑了笑,示意她后退,打量了慕容薇一眼,正要开口呢,慕容薇便欠了身,道:“微臣慕容薇,见过羲妃娘娘。”

“平身吧,听王爷说慕容大夫是皇上钦赐的太医,本宫昨夜里等王爷,不慎染了风寒,还请慕容夫人进屋来瞧瞧。”羲妃温和有礼地说道。

慕容薇没说话,做了个先请的动作。

这时候,身后的一群女人全都到了,争先恐后地进来问安,好一份客套,慕容薇终于可以为羲妃把脉了。

“如何?”羲妃蹙眉问道。

“不碍事,让奴婢熬碗红糖姜汤喝就没事了。”慕容薇说道,她才不会傻得去开药给这女人陷害的机会,明明脉象正常还非得说自己伤风感冒!

“昨夜就喝过红糖姜汤了,不顶用,不如慕容大夫开些药吧。”羲妃又说道。

“是吗?”慕容薇骤然蹙眉,一副担忧的模样,急急又道:“不知道王妃以往染了风寒,喝是什么药,微臣可否瞧瞧药方?”

“是怎么了吗?”羲风身旁的许嬷嬷连忙问道。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我得看看药方才能确定是不是。”慕容薇一脸神秘,这样子看得羲妃都急了,连忙道:“嬷嬷,再书房隔着呢,前两日才开了药,块去取来。”

“是!”许嬷嬷连忙退去。

一室寂静,没人敢说话,慕容薇一脸沉思,时不时又探了探脉,反倒是羲妃,扫了众人一眼,视线落在墙上一幅新写的字上,淡淡道:“刚好姐妹们今日都来了,瞧瞧我先做的对联,给我评评。”

“几根脊梁骨,撑起天和地!两个饿肚皮,包罗古与今!”珍妃头一个念出来,随即啧啧啧,啧个不停。

玉姬见珍妃啧了半天都啧不出来,连忙道:“好联!羲风娘娘能做出这样的傲骨的对联,巾帼不让须眉呀!”

“就是少了横批,臣妾不才,期待着娘娘的横批!”墨姬也开了口,一脸赞叹。

慕容薇思索着,怎么觉得这对联在哪里听过呢?好熟悉。

一旁的雪姬还有四位宫人都跟着称赞不已,什么娘娘不愧是第一才女,娘娘的诗词歌样样精绝,连对联都做得如此的秒,真让人自叹不如等等之类。

全是捧的话,根本不是羲妃说的评,羲妃竟是颜面而笑,谦虚道:“偶尔兴起之作罢了,能得妹妹们的好评,本宫真的很开心。”

沉默的慕容薇猛地抬头,想起来了,这不是瀚国宁相爷宁然最得意之作吗?都被刻在他的利箭上的。

原作是,“几根傲骨头,拼撑天地;两个饿肚皮,包罗古今。

kao!抄袭!吃果果的抄袭!这帮人是不知道瀚国宁然有这么一首得意之作,还是明知故意吹捧羲妃呢?

“娘娘就是谦虚,我出三千两,就娘娘赏了上联,我带回去挂在正厅里,粘粘娘娘的贵气!”珍妃还继续在笑,说罢不经意扫了一旁玉姬一眼。

玉姬连忙道:“我出五千两,求娘娘赏了下联!”

随和,墨姬上前来,急急道:“我真的好喜欢娘娘这对对联,姐姐们得罪了,我出一万两,求娘娘全赏了!”

“不行不行,这回可不让你!”珍妃一脸认真,道:“我出两万,求娘娘赏赐!”

慕容薇见她们眉来眼去的,在竞拍场上摸爬滚打好几回的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炒作,这几位主儿就是所谓的托儿!

果然,其他的姬妃,宫人全都参与其中,甚至有人无知地说,“羲妃娘娘这对联一出,天下一定再没有可超过之作!待臣妾求了去,四处流传,一定让更多的人知晓娘娘才华!”

慕容薇头顶早飞过了无数群哇哇直叫的乌鸦,她还是选择沉默了,喜欢自欺欺人的人还是等着全天下都知道这对联的时候再开看看她什么下场吧!

慕容薇懒得多管闲事,端茶轻啜,瞥见了小跑而来的许嬷嬷,这才是她的正事呢!去分享

121故弄玄虚

许嬷嬷捧着一纸药方小跑而来,恭敬道:“娘娘,这是宫里的太医给开的药方”

“赶紧给慕容大夫瞧瞧。”羲妃说到,也不急了,似乎对自己的身体很有把握。

慕容薇接过,一脸认真地来来回回瞧了好几遍,眉头可谓一蹙再蹙,神情凝重,抬头看了看羲妃,摇头叹息,又看了看许嬷嬷,更是长叹。

一屋子的女人瞧慕容薇这副模样,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出声,难不成真的病了不成?还是药方有问题。

原本气定神闲的羲妃此时正秀眉紧锁,盯着慕容薇看,也没出声。

“唉,这……这……”慕容薇欲言又止。

“这究竟怎么回事,你倒是块说呀!”珍妃忍不住开了口。

“这……怎么说呢,唉……”慕容薇长吁短叹,还是没说出来。

“慕容大夫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里也没有别人。”羲妃倒还算冷静。

慕容薇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道:“不知道这是宫里哪位太医开的呢?”

“林太医!”羲妃答道。

慕容薇隐隐一声叹息,“怎么……宫里那么多太医,怎么找的林太医?”

“他是皇上御用太医,要不是咱们娘娘,别人还请不动!一定不会出问题的!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性急的珍妃连忙说道。

慕容薇看了她一眼,愁眉陡然转笑,道:“没什么事,我就问问而已,一份十分正常的治伤风的药方,特有效,娘娘想喝药,就拿这药方去抓吧。”

慕容薇这话一出,顿时全场寂静,愚笨之人只当她哗众取宠,故弄玄虚,聪明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她为何这么做,不由得想拍手称好!

羲妃娘娘要她开药方,日后定是会拿这药方做手脚,慕容薇居然三言两语,眉头几蹙,就把林太医的药方骗出来了,还让当众问了这林太医的身份,给自己留足了后路。

一室寂静,只有慕容薇端着茶水啜饮,她都懒得去看羲妃此时的表情,羲妃宫里这茶还对她的口,青茶里沁出淡淡的木子兰香味,刚刚她入门就嗅到了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有完全不同格调的木子兰的香,比兰苑的还要浓一点,也不知其他宫里有没有。

难不成齐王同他母后西太后一样喜欢木子兰?

“许嬷嬷……”突然,羲妃终于幽幽地开了口。

“奴婢在。”许嬷嬷怯怯应答,提心吊胆,最是清楚羲妃的脾气,不当作发作,背后更可怕。

“既然慕容大夫这么说了,那就拿这方子赶紧去抓来吧,本宫这脑袋可沉得紧。”羲妃慵懒懒说道,瞥了慕容薇一眼。

“是。”许嬷嬷不敢怠慢。

慕容薇立马起身,道:“娘娘若没有其他吩咐,微臣先行告退了。”

“慕容大夫觉得本宫这对联写得如何?”羲妃笑着问道,不见一丝愠怒,功力相当强大。

“这对联对着工整,字里行间流出一股傲气,非一般人能作得出来。”慕容薇评价道,只对对联,不对人。

“呵呵,本宫想向慕容大夫讨个横批,不知道可否?”羲妃问道。

慕容薇思索了许久,欲言又止,终在一群女人的注视下,长叹一声,“微臣实在不才,不敢辱了佳作,还请娘娘另寻高人吧。”

其实,她可想送她个横批,“宁相之作”!

羲妃笑而不语,瞥了一旁珍妃一眼,这嘴快的女人连忙开口,“羲妃娘娘大作除了皇上和太后娘娘,就是满朝文武,都鲜少能续得上的,慕容大夫你倒是识相。”

“呵呵,刚刚想那么久,我还真以为今日能大开眼界了呢!”一直沉默的雪姬也开了口。

羲妃这才气定神闲挥了挥手,道:“慕容大夫一时紧张而已,本宫乏了,你们没什么事就都退下去吧。”

“是。”慕容薇头一回行礼,转身就走,同是女人,在这脂粉堆里待太久,她怕过敏。

边走边听到了羲妃又问起了德妃,她这才想起这姐姐也在齐王府呢!敢情脸上的伤口还寻不到,不出来也好,省得多一份麻烦。

她还是赶紧找白无殇去吧,对他要找那轩辕大帝兵书比较有兴趣,那兵书一出,天下必定大乱易主,乱世可是圈钱圈地的好机会。

她原本就想带着夜宝远离轩辕皇室,跟着老白吃香的喝辣的赚大把大把的金子。现在倒想轩辕皇室趁早灭了,她圈个城,养批军队,谁的面子都不由给,不乐意的时候,谁请了都不去赏脸!

也不知道白无殇那家伙有什么打算,原本是要跟着轩辕离的,现在倒好她成了齐王府的太医了,难不成要教唆轩辕离来要人?

“慕容大夫,该右拐了。”青儿提醒道,打算了她的思路。

“前面就是竹林了,不是回去吗?”慕容薇问道。

“慕容大夫,管家李姐等老久了,你该过去了,那姐姐,不好招惹,你赶紧吧。”青儿好心提醒道。

“多大年纪了,是西太后宫里的人吧?”慕容薇淡淡问道,一府管家可不好当,何况是如此复杂的齐王府,居然女人,还被称为姐,想必是宫里摸爬滚打过的元老级的人物,

“跟你差不多岁数,二十三四,是西太后遣来的人,深得王爷信任,就是羲妃娘娘有时候都让着,大伙不管老少都喊她一声姐。”青儿说道。

慕容薇点了点头,对这李姐好奇了。

很快两人就到了一座独立的院落归居,就在齐王府入门过花园的右侧,竟是同齐王的景轩正面相对,中间隔着个荷花池,此时满次枯叶,很是萧索。

“归居?这名字倒是特殊。”慕容薇笑着说道。

“这是齐王爷给赐的,大伙都不明白什么意思呢,估计就李姐知道吧。”青儿说道。

慕容薇只觉得蹊跷,也没多问,大步迈入,一个小厮立马迎了上来,一见青儿便道:“西太后宫里来人,没让声张,李姐去兰苑了。”

“来做什么?”慕容薇问道。

“好像说要接一个孩子。”小厮答道。

“夜宝!”慕容薇大惊,连忙转身就走!

去分享

122荒谬

当慕容薇赶到兰苑的时候,夜宝已经被带走了

来者是伺候了西太后十多年的戴嬷嬷,身旁带了好几个大内高手,齐王外还留着数百名侍从,排场极大,却偏偏有这能耐不惊动齐王府的人。

慕容薇一得到消息,冲进来便对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管家李姐,冷冷开了口,“我要见齐王。”

这李姐,果真是二十三四的年纪,一身上等的蓝衣裳,裙摆宽大,衣袖高高挽起,玉臂白皙如玉,梳着个朝天髻,个头不高,五官精致好看,自有一种凌厉又伶俐的气质。

“这位便是慕容大夫?”李姐瞥了青儿一眼,淡淡问道。

“西太后找我儿子去做什么?为什么不支会我一声?”慕容薇又问道,生平最讨厌别人拿夜宝威胁她,齐王是感恩她救了他,才带她出宫的,还是另有目的,现在就威胁了夜宝去的呢?

“西太后行事,需要向你请示吗?”李姐语气还是淡淡道,不怒自威,倒颇有她主子齐王的风范。

可惜慕容薇不买账,反问道:“一个六岁不到的孩子,一点儿都不懂事,是不是要带他走,得先跟母亲打个招呼,或者让母亲跟过去呢?西太后也是当母亲的人,必然明白这个道理,反倒是你,没有告知我一声,是不是有失妥当?”

“呵呵,好一副伶牙俐齿,西太后她老人家喜欢夜宝,让他到宫里待几日,陪陪她而已,你便这么紧张,难不成是西太后不信任?”李姐反问道,一样的伶牙俐齿。

“我要见齐王。”慕容薇直接说道,不想再这里跟她多费唇舌,这件事不是她区区管家能改变的。

“东太后设宴,宴请流沙国公主耶律灵蓉,也邀了王爷,王爷一大早就赴宴去了。”李姐说道。

“他身子骨还没全恢复呢,怎么能去赴宴?”慕容薇问道,才不相信。

“你是大夫,谁在你眼中都只是病人惹眼,主子是王爷,东太后亲自差人上府邀请,还请出了凤辇,王爷就是病得再疼再痛,也得去。”李姐冷冷说道,眼中分明掠过了一抹恨意。

慕容薇一怔,突然想起了那晚轩辕澈同轩辕烈翻脸的场景,顿时觉得毛骨悚然,齐王爷下这么大的本,究竟想做什么?

该死的,如果他不是有那么多跟老白一样的地方,她也不会误会,她那时候居然还能看得出他在看她,她真不该救他,乖乖听轩辕离的话,现在早就跟夜宝和老白一起待在离王府了,离王府几乎没女人,至少也比这里清净。

姓白的呢?又躲哪里去了?还在兰苑还是跟着进宫了?

慕容薇思及此,不由得环顾四周一圈,这才缓了语气,“李姐,刚刚念子心切,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不知能否让我跟到宫中照料?”

没办法,夜宝在他们手中,明这是变相劫持,却也不得不心平气和下来。

然而,她都让步了,李姐却仍是冷着语气,“宫中并不是你说要去就可以去的,你现在是齐王府的太医,就必须时刻待在齐王府待命,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府上的主子们若有个三长两短,全都得唯你是问!”

这话音一落,就是这么瞧,门外传来了许嬷嬷的声音,“慕容大夫!慕容大夫,娘娘吐血了!”

顿时,众人大惊,吐血?

“怎么回事?”李姐立马起身,大步走出去。

许嬷嬷气喘吁吁地刚到门口,急急道:“李姐你在就好了!娘娘刚刚喝了慕容大夫给的药,才第三口呢,就咳了血,还是黑的!铁定是中毒了。赶紧让慕容大夫过去瞧瞧!”

慕容薇跟出来,听了这话,不由得蹙眉,羲妃究竟想怎么样,这陷害的把戏没玩到到底就茶不思饭不想不成?

她昨夜才进齐王府,位置还没坐热呢!还是个太医,非得今早就赶尽杀绝?

“慕容大夫,请走一趟,快!”李姐蹙眉,认真说道。

慕容薇无奈,只得跟着快步又往落霞宫去,一路上没少见婢女小厮跑来跑去慌张的伺候,听说羲妃娘家的人都在路上了,如此神速!

慕容薇被许嬷嬷催着小跑,都看见落霞院大门了,她突然止步,远远地看见右侧景德院的阁楼上站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一样远远地看着她,不是别人,正是德妃!

“慕容大夫,快点呀,宰相夫人都到门口了!”许嬷嬷催促道。

慕容薇果断回头,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念头,轩辕澈吃饱没事做还是怎么了,非得养这么一群女人在家里兴风作浪!他自己不会烦吗?他应付得过来吗?

终于到了落霞院,一个个气喘吁吁,慕容薇瞥见了同她一眼呼吸平稳的李姐,没心思多在意,只见刚刚面色红润好端端的羲妃此时正面色继续红润,身子虚弱地倚在高枕上,一手按在心口,一手拿着丝帕捂着嘴轻咳。

一见慕容薇进来,立马就激动了,“来人!来人,将这个贱人拿下!”

慕容薇退到李姐身后,淡淡道:“我犯了什么罪,王妃请先说清楚了!”

羲妃顿时咳嗽不断,好一会,才停止,摊开丝帕见了血,花容顿失色,丝帕朝慕容薇丢来,冷声,“是你把过脉说不碍事的,是你说那药方可以用的!本宫不过喝了三口立马咳血,你还之罪?”

说着,撑在扶手起身,许嬷嬷连忙上前搀扶,道:“李姐,王爷不在,你可得为娘娘做主,娘娘早上感到不适,就让慕容大夫过来瞧瞧,慕容大夫不过把了脉,就问了之前的药方看,说是可以吃,不碍事,谁知道娘娘才喝了那药三口,就开始咳血,还全是黑血,不管是中了毒,还是不对症下药,用错药,这都是慕容大夫的过失!”

“那是林太医开的药,岂有有毒,即便有,娘娘之前不是也用过?还有,就算是用错药,那药方不过是伤风感冒之药罢了,怎么会导致咳血?娘娘真要追究,是不是要连林太医也叫来呢?”慕容薇冷冷问道,这么荒谬的理由,这么可笑的借口,她们都能拿来污蔑她。

“你!你这是同本宫说话的态度吗?林太医已经在路上了!来人啊,先把慕容薇拿下!”羲妃沉声。

慕容薇顿惊,居然连林太医都这么快请来,这件事对林太医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反而会害他身陷囹圄,他是被逼而来,还是另有阴谋?

慕容薇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齐王府正妃,能坐在这个位置上,怎么简单得了?

给读者的话:

早更了些……求月票……去分享

123我就不客气了

侍卫正要上前,慕容薇却比他们的动作还快,瞬间凭空消失

她要逃吗?

不是。

下一刻她便出现在羲妃身后了,冷不防拽起她抚在心口上的一手,竟是将她整个人都从贵妃塌上拽起,往后翻。

“啊……”羲妃这声惊叫,可谓刺破万里长空,人都翻身落在慕容薇身前了,还紧闭着双眸惊叫。

“慕容薇,你想做什么?”李姐终于开口,一手示意正要动手的侍卫不许轻举妄动。

“还能杀了她不成?”慕容薇天真的反问道,一手捂住羲妃的嘴,停止她那刺耳的惊叫,继续道:“就是替她先把个脉而已,否则一会儿林太医来了,顾夫人也来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如何对峙。王爷回来了,问起这事,我完全不知情,如何辩解?”

“不得放肆,把个脉需要这么大动干戈?”李姐冷冷训斥,手握成拳,似乎也是个练家子呀。

“我怕她不看,把个脉而已,你们须臾这么紧张吗?我又不是要毒她害她?”慕容薇笑得无害,一手捂住羲妃的嘴巴,一手将她的手反压在在背后,竟毫不留情地往前一推,狠狠撞在贵妃椅背。

“呜!呜呜……”羲妃双眸大瞪,面色铁青。

疼,五脏六腑全都在疼,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这么对她,一会娘和林太医来了,一定要她好看,一定要把她打入天牢,趴了她的皮!

只是,慕容薇跟听不到她心里的警告,又是猛地将她拉起,随即狠狠又一次撞去。

这一撞,羲妃的眼泪一下子哗啦啦全流了下来,立马花了浓妆,哭声却全被慕容薇捂在手中。

“慕容薇!”侍卫厉声,骤然拔起长刀,“放了娘娘!”

“我不过是想让她配合一下,把个脉而已,你要再上前一步,我可保不准一会儿会不会失手!”慕容薇十分认真地说道。

“那还不快把脉?别像是要杀人似得。”李姐冷冷问道,眸中却掠过一抹玩味。

慕容薇回以礼貌浅笑,一手仍捂在羲妃嘴上,一腿曲,抵在她负在后面的手上将她死死抵在贵妃椅上,确定她挣脱不了了,另一手才拉起她右手,瞬间按住她的脉搏。

这动作利索连贯,丝毫就不给侍卫和羲妃任何机会,明明是救人,动作却像极了是杀人。

侍卫和李婶都不敢轻举妄动,远远地看着,狐疑着,这女人真就只是把脉这么简单吗?

慕容薇神态淡然自若,透着一抹认真,真的同把脉时候的表情一模一样,只是,只有羲妃知道她这手按得有多重,几乎要把她的血管压破了。

她根本就挣扎不了,也不敢挣扎。

突然,她双眸大瞪,整个人瞬间给僵了,只觉得有东西刺入她的手心,一点儿都不疼,感觉却很奇怪,麻麻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钻入手心里去了。

而与此同时,慕容薇附在她耳畔,低声,“羲妃娘娘,你记住,我不是大夫,而是杀手,我擅长救人,更颤长杀人,你这么希望我下毒,那我就不客气了,不想废了这一手的话,一会儿该怎么做你懂的,齐王去赴家宴,我要你带我去,尽快!”

说罢,她随即松了手,瞬间,她后退,羲妃惊叫出声,瘫坐在地,浓妆尽毁,长发凌乱。

李姐和许嬷嬷连忙上前搀扶,羲妃一手抱住许嬷嬷,埋头就哭,拼命地大哭。

“慕容薇,你究竟做了什么?”李姐冷冷质问道。

“就把脉嘛,要不你问她。”慕容薇一副无辜的样子,懒懒在一旁坐了下来。吃过慕容府的亏,吃过德妃的亏,她对这所谓的侯门豪门里的女人蛇蝎心肠早就有了戒备,对她们只要奉信一个真理,“先下手为强”!

“把脉?”李婶可不相,帮忙着将羲妃搀扶到榻上,好生一身检查。

“羲妃娘娘,你怎么了,慕容薇对你做了什么?你说呀,一会夫人来了,替你做主!”许嬷嬷劝说道,一边替她抹眼泪。

羲妃只是摇头,手上的异样感越来越强烈,已经蔓延到了手臂上,只痒痒的,没有疼痛感,但对别人用惯奇毒的她知道,这是毒,慕容薇真的对她下毒了!

“羲妃娘娘,你告诉她们,是不是就只是把脉?”慕容薇淡了语气,不再言笑。

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羲妃身上,自是知道不对劲,却不知道究竟怎么了,全等着羲妃开口。

羲妃还是哭,一直一直哭,哭个不停,从小到大,就是齐王都不曾大声跟她说过话,更别说对她动手!更别说对她下毒,从来都是她在折腾别人的,这会儿她根本缓过神来。

许嬷嬷劝不了,冷声道,“来人啊,先把慕容薇押起来,惊吓也是因她而起!”

“御赐太医,位及三品,是你们家王爷带我来的,你一个小小的嬷嬷,有什么资格押我?”慕容薇骤然起身,大步朝许嬷嬷逼来。

一旁的侍卫全都犹豫了,而许嬷嬷却仿佛被慕容薇的气势吓着了,不由得后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慕容薇眯眼,一脸危险,又逼近。

许嬷嬷一身戒备,继续后退,。

慕容薇猛地倾身,许嬷嬷连连好几步,完全推开。

“慕容大夫,有个分寸,这件事闹大了是要交宗人府办的,娘娘喝的药是你点过头的,惊吓是她刚刚给的,你觉得你逃得掉?”李姐冷冷提醒道。

慕容薇没理睬她,随手取了一旁的一把铜镜给羲妃一照,冷冷道:“别哭了,真的很丑!”

瞬间,嚎啕的哭声戛然而止。

“羲妃娘娘,微臣可是替你把脉?”慕容薇淡淡问道。

羲妃讷讷点头。

“羲妃娘娘,微臣可有惊吓到你了?”慕容薇又问道。

羲妃缓缓摇头。

“羲妃娘娘,你为什么会咳血呢?”慕容薇再问。

“我不知道!”羲妃终于开了口。

“那就等林太医来吧,差个人去催吧,微臣人俗事杂,可不能一直在这里守着,赶紧吧,羲妃娘娘,你的病也得趁早诊断了。”慕容薇语重心长说道。去分享

124妈咪,我在这

好消息不出门,坏消息传千里

落霞院外围观的人可谓人山人海,里里外外三重,好事的下人们都在外头,院子里是齐王的姬妾,连很少露面的宫人都过来了。

“看着慕容薇了吗?看着了吗?”

“就见到一个背影,个头不高,听说还真的戴了金丝面具呢。”

“宫里早传出消息来了,就是她救了王爷的,医术可高明了!”

“哎呀,你这算不上消息,我今早在酒楼里还听说她本是瀚国第一位女御医呢!精通六艺,擅歌舞,是个全能型才女!”

“咦,我怎么听说她和无殇大人得罪了瀚国王,被通缉了呢?”

“不是撤了吗?听说是十三爷亲自让瀚国王撤的!”

“怎么十三爷也插了一脚?”

“什么叫做插了一脚?”

“嘘……听说王爷在宫里跟皇上翻脸了,就为这个女人,皇上要留她在太医院,王爷硬是给要回来了!”

“是吗?想要她的人还真多,那她那孩子是谁的种呢?”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这纷纷议论。

众人一怔,听了这尖锐的声音也不需要看就知道是什么人来了,纷纷低头退到一旁去,不敢再言语,甚至是齐王的妾,几名宫人都像奴婢一样退开了一条路。

走来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却一个同羲妃一样华服盛妆,身后个太医,正是林太医。

她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像个巡视的女王,高昂着骄傲的头走过,丝毫不担心女儿的病情,反倒是她身后的林太医,大汗淋漓,一脸愁苦。

院子里,就连王府的三姬,墨姬、玉姬、雪姬,见了她都主动让道,退到一旁,仿佛她才是齐王府的主人一样。

她一步一步踩着女王的步子,穿过院子,迈入高高的门槛,正趾高气扬地准备和女儿联手解决掉这早在帝都小街小巷里名声大噪的慕容大夫!

奈何,这瞬间,她愣在门口了。

屋内,空荡荡的,就只留了李姐一人。

“怎么回事?”顾夫人骤然蹙眉。

“羲妃娘娘说了,误会而已,咳血是因为她昨夜噩梦受了惊吓所致,不关慕容夫妇和林太医的事,那药方已递太医院做进一步证实了。”李姐淡淡回答道,齐王不在府上的时候,顾夫人仗着丈母娘的身份可没少插手齐王府的事情,妨碍了她好些事,相当讨厌。

“那人呢?”顾夫人厉声又问道,立马便知事有蹊跷。

“进宫去了,羲妃娘娘说王爷今早忘了服药,担心王爷身子,正给他送去。”李姐如实说得,一盏茶之前,羲妃早带着慕容薇从后门离。

“李姐,你身为齐王府管家,羲妃咳血如此大事,她不懂事,你呢?是不是要报王爷和皇上去?”顾夫人冷冷问道。

“顾夫人,这是齐王府的事情,王爷不在,羲妃娘娘做主便可,奴婢没有过问的权力,再者,羲妃娘娘凌厉聪明,做事一贯不需要奴婢多嘴的。”李姐不卑不亢,答道。

“你!”顾夫人被气得够呛,也不多废话,冷冷扫了林太医一眼,拂袖而去,“入宫!”

李姐安静地站在门口,看着顾夫人远去的背影,见沉的双眸顿时复杂了起来。

这回家宴本就凶险,慕容薇怎么就偏偏要往宫里凑呢?

然而,她担心错了,慕容薇根本没赴家宴,而是威胁羲妃带她去找西太后了,确切的说是找她那宝贝儿子夜宝……

“羲妃娘娘,请,你不是来问安的吗?”慕容薇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个人就在西太后的延禧宫门前。

“说好是赴家宴的!”羲妃一脸不悦,却不能发作,她能不见西太后就不见,比起狠绝的东太后,她更畏惧这位琢磨不透的婆婆。

“信不信我真废了你的手?”慕容薇眯眼,幽幽说道。

“慕容薇,你有本事解了我毒,我跟你正大光明的斗!”羲风怒声,气得跺脚。

“羲妃娘娘,你正大光明过吗?”慕容薇还是很好脾气幽幽地笑着。

“你究竟想怎么样?”羲妃跺脚问道。

“说服西太后放我儿子出宫。”慕容薇直截了当。

“你!你让我跟那个老不死要人?”羲妃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就这时候,一个挽着件白狐裘大袍的老嬷嬷快步走来,正是西太后贴身嬷嬷,戴嬷嬷。

她止步,冷冷地盯着羲妃,欠了欠身,不言不语,也不知道听着她方才的话没。

“我……本……本宫来跟西太后问安,劳烦戴嬷嬷引路。”羲妃不得不开口。

“主子敷东太后的宴去了,奴婢告退。”戴嬷嬷说着,不经意瞥了慕容薇一眼,转身就走,同她主子一样的冷漠。

“老不死,敢告状本宫饶不了你!”羲妃暗暗咒骂,看向慕容薇,一脸不情愿。

“西太后也会去敷东太后的宴?”慕容薇不解地问道。

“那是为流沙国公主设的宴,搞不好齐王府又多一个正妃,她当然要去!”羲妃冷冷说道。

慕容薇一怔,猛地明白这场家宴的重要性,流沙国是所有属国里实力最强的一个,一旦开战,轩辕可没有必胜的把握,和亲而来的是流沙国的正统公主,这里头的厉害关系千丝万缕,怕是两宫太后和皇帝都各有打算,而人选只有两个,轩辕澈和轩辕离。

这次,她并不诧异,历来两国联姻都如此,和亲和亲,不真正和,更不真正亲!

她诧异的是羲妃的态度,如果皇帝把耶律灵蓉指给轩辕澈,那公主岂会屈居妾位,必定是左右两正妃,直接威胁了顾羲和!她居然还这么气定神闲,一点儿也不上心,为什么?

“羲妃娘娘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那公主入主齐王府,反倒是对微臣这么一个区区太医如此上心?”慕容薇玩笑语气问道。

“因为!因为……因为……”羲妃欲言又止。

慕容薇狐疑着,认真道:“顾羲和,我对齐王府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你与其在我身上花心思,不如想想如何保住你正妃之位,皇上执政多年,真就那么需要顾宰相吗?他现在更需要的是西域疆界的太平,轩辕的休养生息吧。”

不料,顾羲和却冷笑,道:“我不妨告诉你,齐王府是在先皇赐给皇后的别院基础上修建而成的,兰苑正是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西太后最喜欢的院子,里头所有的木子兰全是先皇亲手一株一株栽种的。你知不知道那个地方意味着什么?你到轩辕才几日,别一副对轩辕很了解的样子,到最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慕容薇骤然蹙眉,一直就觉得兰苑特殊,却怎么都猜不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真相,那个地方意味着什么她确实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那地方很重要很重要!

为什么如此得宠的皇后,儿子没有被册封为太子,最后的皇位会落入嫔妃之子手中?

当年除了轩辕烈的心狠手辣之外,还发生了什么?

见慕容薇愣着,顾羲和终于是挽回点面子,冷冷警告道:“慕容薇,不管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最好尽快滚出兰苑,离开齐王府,否则别怪本宫……”

“威胁我?”慕容薇冷冷打断,反问道。

“好心提醒!”顾羲和咬牙启齿说道,这才想起自己正被威胁着呢,回头等她想办法解开手臂上的毒,她一定让她好看!

“多谢,你在宫门里等我,三个时辰后宫门口见。”慕容薇淡淡说道。

“你到底……”顾羲和的话未说完,慕容薇身影一闪早已消失不见。

顾羲和蹙眉,也没多想,对家宴更没有兴趣,那不是她可以左右的事情,她直接掉头往太医院去,慕容薇最好是烧香拜佛去别让她现在就解了毒,否则她会让她死得很难看的!

慕容薇哪里会走远,此时就落在延禧宫的后院里,双袖高挽,宽大的裙角卷成起绑了个蝴蝶结,正盼在窗台上打量大厅,不得不小心翼翼,枪不能用,炸弹也不能用,匕首刀具防身效果有限,加之面对的都是认识之人,自己容貌又毁,做戏媚杀也派不上用场,都觉得自己有心没力,施展拳脚的机会,讨厌极了这深宫豪门,每每这个时候都会痛下决心想办法学武功,好歹不用借助什么东西也能翻个高墙嘛。

延禧宫里的下人并不多,慕容薇偷偷摸摸寻了大半日都不见夜宝,思索着是不是那小子有口福会带去赴宴了,犹豫了一会儿只得往御花园设宴的地方去。

然而,她前脚刚出延禧宫呢,立马又躲了进去,只见一对对持长枪的侍卫接连不断从眼前快步跑过,不一会儿,不远处宫殿群的屋顶上跃起了出现了一排排满弓侍卫,速度之快,犹如凭空出现一样。

不愧是大内侍卫,不愧是轩辕烈的侍卫,果然有效率。

慕容薇惊叹着,偷偷摸摸跟了过去,远远地就听到了一阵喧闹。

“刺客在那里!御花园那儿!”

“往御花园方向去了,全都给我追过去,不许惊扰主子,否则小心你们脑袋!”

“记住,要活的!”

……

慕容薇躲在草丛里,看着不远处那白眉白脸老太监一脸冷厉的指挥着人马,突然想起了电影里东西厂的厂公,眼前这老家伙可比被处决了的孙公公更相似,这应该就是传闻中得轩辕烈信任的刘公公了吧。

究竟是什么人能闯入深宫,想刺杀什么人呢?引的很少出面的刘公公都亲自来了。

慕容薇纳闷着,抹了抹脸颊,挠了挠手,这儿的狗尾巴草很多,痒得她这儿那儿都不舒服。

她微微起身,想看得清楚些,似乎这个方向直走就是宴席的位置了,怎么才能绕过去呢?

一旁,顶着个狗尾巴草编制的帽子,浑身上下插满狗尾巴草的夜宝依旧一动不动盘坐坐着,嘴里还叼着根长长的狗尾巴,时不时挠着慕容薇。

他等啊等啊,终于缓缓偏头,稚嫩的小脸上全是不解,难道他伪装地太好了,连妈咪都看不出来?

他无奈摇了摇头,懒懒开了口,“”妈咪,刺客在这呢……”

给读者的话:

求月票……去分享

125婚讯

慕容薇一怔,缓缓转转身,认真一看才认得身旁一对狗尾巴草就是她的宝贝儿子夜小少,“原来是你!”

夜宝咧嘴笑,一脸不好所以,道:“我不是故意的……”

“啪!”慕容薇一巴掌重重盖下,“当什么不好,非得当刺客!你想刺杀谁呢?”

“妈咪,是那个老家伙要灭口!”夜宝摸着小脑袋,一脸无辜

“老实招来!”慕容薇厉声。

“西太后赴宴去我就偷偷离开延禧宫,想找个办法给你送信……”夜宝话未说完呢,慕容薇又一巴掌盖下,“怎么被带进来的?”

“妈咪,太后手谕,不得不从!”夜宝认真道。

慕容薇手抬着,挨在他脑袋上,眯眼道,“然后呢?”

这小子不跟他较真根本就问不出实情来,有些时候她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怀疑轩辕澈就是他爹的,那么冷那么惜字如金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巧舌如簧,满口谎言跟白无殇有得一比的小子来呢?

“西太后走后我就直接找到御书房,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夜宝干脆利索,一个字不浪费。

“啪!”慕容薇猛地下手,这一回是认真的了。

“妈咪,疼!”夜宝立马双手护住小脑袋。

“跟你说过多少回,远离宫廷是非,不要打这里的主意,你到底记住了没有?”慕容薇不悦说道。

“记住了。”夜宝低着头,一脸失落。

“发誓!”慕容薇恶狠狠说道。

夜宝束起一根手指头来,道:“我夜少……”

慕容薇冷声,“认真点!”

夜宝挺直腰板,道:“我夜小宝!”

慕容薇沉声,“夜无名!双手!”

夜宝抖落了一身狗尾巴草,双手高举,一脸认真,道:“我夜无名发誓,远离宫廷是非,不打宫里任何宝贝的主意,否则妈咪就永远嫁不出去!”

“夜无名!”慕容的怒不可遏。

夜宝却身影一闪早已落在远处,认真道:“妈咪,别闹了,去御书房瞧瞧,那绝对是好东西,我不骗你!跟老白那套八重宝函一摸一样!”

听了这话,慕容薇瞬惊,连忙跟上去,低声,“怎么发现的?”

“就是十三爷的玄冰开出来的,玄冰还没融化,好像是刚刚破开还没来得及取出来,狗皇帝就去赴宴了。”夜宝低声。

“你怎么没偷来?”慕容薇问得自然而然,早就把刚刚夜宝发的誓抛脑后了。

“我还没走近呢,老白脸就来了,辛亏逃得块!”夜宝吐了口气,又道:“妈咪,那白脸很厉害,真的。”

见妈咪没说话,又道:“他没瞧见我,就直接喊了刺客,看样子不敢公开这事情。”

慕容薇止步,蹙眉道:“这样的话东西应该不在那了,先回延禧宫去,带逮了我可不认识你!”

“妈咪,你说老白打得过那白脸不?”夜宝认真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都不知道人有死哪里去了。”慕容薇不悦说道,拉着夜宝往延禧宫去,低声,“西太后没刁难你吧?”

“都没见着她,戴嬷嬷说她赴宴去了让我先自己在院子里玩,戴嬷嬷可好了,比李婶还好。”夜宝甜甜笑着,“妈咪,齐王带你进宫了吗?”

“跟齐王妃来的,我一会儿就得走,你千万乖乖待在延禧宫,不许再乱跑。我回去找白无殇想办法。”慕容薇认真说道。

夜宝点了点头,道:“妈咪,是不是狗皇帝也在找轩辕大帝的兵书?十三爷是站在他那边的?”

“应该是。”慕容薇说道。

“妈咪,你告诉老白,夜宝不喜欢狗皇帝,不要帮他!”夜宝真的认真了,眨眼地大眼睛仰头看着慕容薇,他那小脑袋里究竟在想着什么,究竟对自己的身世,对小白和轩辕澈的身份有什么属于自己的想法,慕容薇也不知道。

都说孩子的直觉很准,夜宝会有直觉吗?

“那皇帝又没把你怎么样,怎么就狗皇帝狗皇帝的叫了?”慕容薇笑了,她较真到时候,夜宝会怕她,可是夜宝并不知道,他较真的时候,她也会害怕。

“直觉不喜欢!”夜宝回答道。

“走啦走啦,我赶紧出宫找老白去,指不定那家伙就在齐王府里找我呢!”慕容薇说着摸了摸夜宝的小脑袋,总是盖他,却鲜少真正用力过的。

将夜宝送到延禧宫,好一番交待,足足半个时辰才离开,她这么急着进宫,也不是要冲撞西太后带他走,就为了交待,一而再的交待,不许闯祸。

都到了宫门,还能远远地看到御书房方向的屋顶上占满了弓箭手,想必那东西铁定无比重要了,刘公公要是知道让他如此大动干戈的“刺客”此时正坐在延禧宫的大堂里啃猪蹄,会不会吐血身亡呢?

慕容薇想着,径自傻乎乎地笑了,有个儿子真好,有个夜宝真好。

到了宫门口她便不再偷偷摸摸,羲妃娘娘就站在宫门内,一脸水色地看着她。

“整个太医院没人能解毒吧?”慕容薇笑脸迎上。

“走着瞧!”顾羲和冷冷说罢,转身就走,宫门口的侍卫自是认得她,看着慕容薇跟着她出宫,也没说什么。

慕容薇笑着跟上去,心情还不错,只是,一出宫门,顾羲和却冷冷道:“事情给你办了,你各自回府去,本宫可没时间被你粘着!”

慕容薇直接招手,眯眼道:“不送。”

顾羲和又是一声冷哼,狠狠甩下车帘,而帘内顾夫人已经等了很久了。

“那就是慕容薇?”顾夫人问道。

“让爹爹赶紧找解毒高手去,等这毒解了,本宫先赏她一巴掌,贱人!”顾羲和咬牙启齿骂道。

顾夫人却是一脸忧心忡忡,“羲儿,家宴出结果了,三日后大婚,是正妃。”

“意料中的事情,不是送十三爷那,就是放齐王府,我都习惯了。”顾羲和淡淡说道。

“那公主可不简单,跟在十三爷那的探子说那一路上没少跟七汐公主较劲,根本不是之前说的温婉之人。”顾夫人认真道。

顾羲和看了她一眼,却是冷笑,“娘,爹爹要是有本事,不如站到齐王这边,免得天天看皇帝脸色,提心吊胆!”

“你这说的什么话!”顾夫人骤然蹙眉。

“不是吗?齐王府姬妾以上,连同我这个正妃,哪一个不是皇上指给的呢?姬妾之下,连同囚奴,哪一个不是皇帝过目过的呢?娘,我只在乎王爷心中的地位,齐王府里的地位,从来就不是齐王府的!”顾羲和淡淡说道。去分享

126轻而易举

帝都不愧是帝都,繁华程度远远不是瀚国王城可以比拟的

慕容薇雇了头驴子,穿梭在车马川流不息的大街上,满眼新奇,也是夜宝见了这盛况,一定不会想戴宫里吧。

一路往齐王府的方向而去,驴子小巧,在这样拥挤的大街上反倒可以见缝插针,爱怎么走就怎么走,快慢自如。

慕容薇边咬着糖葫芦,边双腿一缩,驱驴窜过两辆马车,不得不感慨,原来远在古代就有堵车这种烦事了。

也不知道家宴的结果如何,思索着,径自耸了耸肩,跟她没有多大的关系,不过夜宝有句话说得倒是很对。

“这路真的堵呀!”身旁,有人感慨道。

“可不是,得建议皇帝扩宽道路了。”慕容随口说道,仿佛跟熟人聊天一样自然而然,不用费心去思索如何回答,一门心思想着夜宝那句话。

“想什么呢?那么认真?”身旁的人,又问道。

“想夜宝说那件事。”慕容薇答道,或许,是她想得太入神了,或许,面对这样的声音,她太过于熟悉了,想都不用想,条件反射一样回答。

“呵呵,那夜小少又给你出什么鬼主意了?”身旁的人笑着。

“嘿,你说十三爷如果帮着狗皇帝的话,那么……”慕容薇说着,一脸认真地回头,看向白无殇,说着说着,却戛然而止了。

“十三爷如何帮着狗皇帝了?”白无殇一脸无害,挑眉问道,此时正同慕容薇一眼,侧坐在一头小毛驴上,白衣飘飘,墨发散落,晃悠晃悠,手里还拿着一葫芦酒。

慕容薇愣了许久,骤然沉眸,不悦道:“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冷不防出现?”

“你不是也满适应的嘛。”白无殇大笑,他倒纳闷着她刚刚怎么就回答得那么自然呢!

“你昨晚去哪里了?”慕容薇问道。

“听说帝都有条百花巷,巷如其名,呵呵。”白无殇低声说道,一脸暧昧。

慕容薇看了他一眼,直接转头,扬鞭驱驴,走人。

白无殇追上,还是那没心没肺的笑,道:“齐王府正准备办婚事呢,咱们别去凑热闹了,大人我带你去百花巷见识见识,如何?

“婚事?”慕容薇一惊,停了下来。

“整个帝都都传遍了,你还不知道?”白无殇问道。

“齐王……的儿子?”慕容薇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齐王的儿子要是能活到成婚年龄,那就好了。”白无殇笑着,狭长的眸中一抹冷意掠过。

慕容薇一怔,“流沙国公主真被指给轩辕澈了?”

白无殇点了点头,一脸无奈,仿佛他就是那个要接受流沙国公主的齐王一样。

“都那么多女人了,还指给他!”慕容薇白了他一眼,继续走。

“所以啊,薇薇,千万不要爱上齐王,那就是个悲剧。”白无殇感慨着,还是那副悠闲自在的模样,跟在慕容薇身后。

慕容薇转头,蹙眉看着他,不解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无殇却懒懒伸了个懒腰,道:“你刚刚说什么十三爷帮着狗皇帝了?”

慕容薇懒得跟他贫嘴,道:“夜宝在御书房里瞧见好东西了,你猜猜是什么!”

“御书房?”白无殇狐疑着,眉宇间却仍旧是疲惫。

“就是御书房,还险些被刘公公逮住了。”慕容薇解释道。

“夜宝没事去招惹姓刘的做什么?现在人呢?”白无殇的语气有些不一样,问道。

“在西太后宫里,一大早就被西太后请到宫里去,我被顾羲和缠着,没跟上,后来才威胁顾羲和带我进宫去的,你快点想个办法把他弄出来,那臭小子在宫里待久了,铁定闹事。”慕容薇一样认真。

“啧啧,咱夜宝不会是被西太后看上了吧!”白无殇还是那玩笑语气,并不紧张。

“我呸,夜宝是我儿子,跟你没关系,姓白的,你能不能正经的,说要跟着十三爷的是你,中途跑路也是你,害得我们娘俩沦落到现在这种境地,一个被困宫中,面对的是一个冷老人,一个被困王府,面对的是一群成天是没事找事争风吃醋的女人,你倒是逍遥自在,你说你于心何忍,情何以堪呢?”慕容薇怒怒质问道。

“那你有什么打算嘛。”白无殇任由她指责,也不知是厚脸皮,还是无赖惯了,就是不怒,不羞,还乐呵呵的。

“夜宝在御书房瞧见的正是十三爷从黒徒手中竞拍到的宝贝,也是个八重宝函,十三爷是向着狗皇帝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慕容薇直截了当,不再跟他多废话。

“也是个八重宝函?”白无殇终于有了一丝认真的表情了。

慕容薇一脸安慰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么说来,咱们就更要跟着十三爷了。”白无殇摩挲着下颔,一脸若有所思。

“为何,夜宝说了,帮十三爷就等于帮狗皇帝,他可不肯。”慕容薇说道。

“你呢?怎么想?”白无殇挑眉问道。

“轩辕离心无城府,说白了就是小孩子一个,根本保不住我们,而且背后有轩辕烈这只老狐狸盯着,事情办起来可不一定顺利,还不如选择齐王这边,他保得住我们,也探得到轩辕离的情报。”慕容薇分析道。

白无殇却是一脸惊诧地盯着她看,没说话。

“有什么问题吗?”慕容薇不解地问道。

“薇薇,齐王爷什么时候跟你说他要寻轩辕大帝的兵书了,又什么时候告诉过你,他要站在轩辕烈的对立面了呢?”白无殇一脸不解地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慕容薇一样不解,难不成连这家伙都相信齐王真的云淡风轻,不争不夺吗?

“字面上的意思。”白无殇说道。

“齐王第一手握火药矿场,第二身份尊贵,是真正的嫡亲皇子,第三美名在外,得民众用户,第四齐王府虽女人众多,也势力众多,不仅是轩辕朝内,连四周属国的势力都汇聚,如何再来一个流沙国公主,齐王如果能见这些势力转为己有,要对付轩辕烈轻而易举!”慕容薇认真说道。

白无殇看着她,迟迟没有说话……

去分享

127 谁生气了

两头小毛驴晃晃悠悠地远离了喧嚣的人群,往一条幽深的巷子里走来

白无殇打着呵欠一脸困倦,似乎几日几夜没有睡觉过了,慕容薇狐疑着盯着他看,又忍不住,道:“我刚刚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她刚刚分析了轩辕澈的所有优势,他就开始这幅疲惫的神情,完全不在状态。

白无殇摇了摇头,又伸了个懒腰,轻轻跃下毛驴,道:“轩辕离好忽悠,还是跟着他吧,齐王爷大人我摸不透呦!”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摸不透他,我总觉得齐王不简单,否则轩辕烈早就杀了他了,不用到现在都日夜提防着!”慕容薇又分析道。

白无殇勒紧她的短缰,眉头紧锁,煞是认真地问道:“薇薇,你这么关心齐王作作甚,不会是……”

他说着,侧头,狭长的双眸笑着有些狭促,低声,“看上了吧?”

“我呸!白无殇,跟你说正事!如果你还是一意要跟十三爷混,那你先把我弄到离王府去,再把夜宝也弄出来,然后再说服夜宝!”慕容薇说着,白眼直翻。

“呵呵,正事就是找那开锁师去!”白无殇灿烂一笑,上前牵着小毛驴的缰绳,拉着慕容薇往巷子深处走。

慕容薇眯眼,冷冷地盯着他后脑勺看,一路上这家伙就一直在转移话题,一提起齐王他就越发的不正经,究竟为什么呢?

“白无殇。”慕容薇认真开了口。

“小的在!”白无殇转身,持缰绳做了作了个揖。

“你对齐王有什么意见,不放直说!”慕容薇沉声说道。

“慕容大人,齐王爷高高在上,小的都从未瞻仰过尊容,不敢有什么想法。”白无殇真就能做出过奴才样,竟还学着太监的尖细声音,禀道。

慕容薇沉着脸,没说话。

白无殇看着她,好脾气地笑着,耐着性拱手作揖等着,也没说话。

两人就这么对峙上了。

乌鸦飞过,白云飘过,时间一直流过,还是没有人先开口。

白无殇转身,拉着缰绳继续晃晃悠悠地走。

慕容薇无声,小嘴撅得老高老高,总觉得这家伙有问题!

“喂,这个给你。”慕容薇说着,也不顾白无殇有没有回头,一包药丸直接朝他后脑勺砸去,这药就是他失踪那夜,她在冰凉凉的地窖里连夜捣出来的。

白无殇根本没来得及接,刚转身呢就被迎面砸到。

“嘭……”药包落地,他蹙眉看着她,表情有些严肃。

慕容薇心下一怔,都不记得自己是否见过如此严肃的无殇大人,她撇了撇嘴,淡淡道:“每日睡前服用,一颗药冷热两杯水,过来我把个脉。”

“不用了,大人我死不了的。”白无殇扬笑,皮笑肉不笑,语气极怪,转身继续走,任由驴子踩过地上的药包,看都没看一眼。

慕容薇的心一咯噔,急急回头朝那被踩得稀巴烂的药包看,牙关渐渐要紧,猛得头回,怒声,“停,我累了,要回齐王府了,你自己开锁去!”

白无殇止步,摸着小毛驴的脑袋,淡淡道:“我不勉强你,要跟着齐王,你先问问他同不同意再做决定,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好啊!”慕容薇大声说道,跃下驴背,转身就走,头都没回。

走到那都扁了的药包旁,牙关一咬,狠狠地一脚踩了下去,前脚还不解气,后脚又是一脚,这才快步离去。

真的莫名其妙,姓白的生什么气呢!他失踪那么久,她都没有生气过,没跟他较真过!

直到慕容薇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白无殇才缓缓转身朝那药包走来,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拾起,那一贯嬉笑的俊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是从未见过的冷清,同轩辕澈一摸一样的冷清,深邃的双眸垂敛着,看不到他眸中的情绪。

他双手将那早被踩扁了的药包抱着在怀中,犹如抱着他最珍贵的宝贝一样,紧紧地抱着,线条好看的唇畔缓缓勾起了一抹浅笑,轻轻浅浅,却犹如敛尽了人世间所有哀伤、所有欢喜。

他转身,低着头同慕容薇相反的方向缓缓走去,背影是如此孤单落寞,却有如此从容淡然……

巷子的深处,流戬已经静默地等了许久了,一见白无殇独自一人来,只淡淡道:“慕容大夫没来?”

白无殇没有回答他,径自往一侧屋内走去。

流戬也没多过问,跟在后头,低声,“是个识货的家伙,主子小心提防。”

白无殇点了点头,穿过一个弄堂便看到一个老和尚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卖力地磨着铁杵。

这老和尚约莫五六十,光头袈裟僧鞋很是整齐,就是不知道是真和尚还是假和尚。

这些日子让流戬一直在帝都里找,总算是找到了个敢接活的人。

白无殇都撩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老和尚还专注着磨着他的铁杵,旁若无人。

“秃驴,开个锁如何。”白无殇淡淡问道,不见平日笑颜。

“封口费呢?”老和尚仍不看他,架子颇大,淡定无比。

“一条命!”白无殇语气淡漠依旧,一脚踩住了铁杵。

和尚想抽出,奈何抽几回都抽不出,这才抬头迎上白无殇那狭长的双眸,惊了。

“你的命。”白无殇冷冷说道,取出了袖中那小巧的金宝函,一点儿都不爱惜地随手丢在磨石上,又道:“给你一盏茶的时间,打开打不开都得死,死法就看你的选择。”

老和尚吓得手都颤了,回头去看流戬求救,流戬却面无表情,心里纳闷着这主子今儿个是怎么了。

白无殇一脚重重一踩,冷声不悦道,“磨蹭什么?”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老和尚连忙后退,磕头求饶,“大人,这宝函之前就有人来找小的开过了,小的能耐有限,但能带您去找另一个人,只要大人饶了小的贱命,小的一定带大人去!”

这模样,这自称,一点儿都不似真和尚,白无殇冷冷问道:“之前是什么人来找过,一样东西?”

“一摸一样,就是颜色不一样,您的是金色的,他的是银色的,这东西做得精致,雕纹特殊,小的定是过目不忘,那个人是少侠,小的拒绝后他仍了十两银子就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白无殇又问道。

“就半年前。”老和尚见有戏,连忙答道。

“相貌,穿着打扮。”白无殇问道。

“看那样子应该是南诏那边来的,也就二十出头,长得很俊逸,跟神仙似得,对了,腰上还别了跟横笛。”老和尚连忙说道。

“还有吗?”白无殇的语气仍旧很冷。

“没了,他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老和尚连忙答道。

“刚刚说什么人能开锁,你怎么这么确定?”白无殇问道。

“他一定能,这世上就没有他开不了锁,大人,那人深居简出,小的这就带你们去找,你就饶了小的吧!”老和尚连连求饶。

白无殇面无表情,一脚将那金宝函踢给流戬,淡淡道:“跟他去。”

“你不一起去?”流戬清秀的眉头微蹙,纳闷着。

“找到人再说,先被开。”白无殇淡淡交待道。

“是。”流戬说着,一把揪了那老和尚推了出去,“带路。”

又回头,却早不见了白无殇。

这家伙一向再怎么怒都是笑的,今日到底怎么了。

白无殇离开巷子后直接往皇宫方向而去。

如果老和尚没说说谎,那么就说明八重宝函不止一个,瀚海湖里的是最小的金宝函上了锁,老和尚说的那少侠的是银函上了锁,那么御书房里那个呢?

这里头究竟藏着什么玄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瀚海匙又在哪一个宝函里呢?

夜幕已经降临,直到现在,宫中的戒备都还没有撤去,刘公公仍旧亲自带着人马到处搜索,至今还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刺客。

白无殇匍匐在宫门上,正要跃下,却见刘公公带了几个侍卫匆匆而来。

城门口所有的侍卫立马低头,恭敬不已,刘公公是轩辕烈身旁最能说得上话的太监,不管是在后宫还是前朝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可比孙德盛会审时度势多了。

刘公公一身威武官府,老脸粉白如鬼,长眉入鬓,冷冷扫过众人,道:“今日是谁放齐王妃出宫的?”

“是……是,是是属下!”一名侍卫胆怯地站了出来。

“不是封锁了宫门吗,谁让你放行的,听说还不知羲妃一个。”刘公公气定神闲地问道。

“禀……禀……禀公公,齐王府可以自由出入宫门,这是东太后点过头的,属下不敢违背太后懿旨。”侍卫怯怯地说道。

“是吗?那她带的人呢?”刘公公又问道。

“属下……属下,羲妃一向不喜欢下人过问,属下不敢多过问。”侍卫说到,万般无奈。

“呵呵,顾夫人都被拦在宫外了,怎么羲妃就带了别人出入?”刘公公又问道。

“刘公公,顾夫人和羲妃一前一后到,属下不是有意区别的,羲妃入宫的时候还没有封锁宫门,出宫的时候,都是步行出宫,并没有带任何人,还请公公明察!”侍卫说着,扑通一声跪下了。

“带了什么人呢?”刘公公又问道,不见情绪。

“带的是齐王府的太医,慕容薇。”侍卫如实答道。

刘公公又审视了那侍卫许久,冷冷道:“记住了,日后不管是什么人,除了皇上,否则一旦宫门封锁,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进出!来人啊,拉下去砍了!”

顿时,一片寂静,无人敢言语,高墙上,白无殇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悄无声息地飞落……

去分享

128 老白……

夜深深,皓月当空,一晚上的闹腾,宫中终于完全寂静了下来

御书房外,刘公公亲自守着,白粉脸黑着,一脸严肃。

屋内,轩辕烈懒懒倚坐在暖塌上,一手支着脑袋,挑眉看着坐在一旁的轩辕离。

家宴结束后,这小子就在御书房里待着不走了。

“阿离,你好像很久没有去看过母后了吧?”轩辕烈笑着开了口。

“回宫那日就见了,皇兄怕是最久没有去看母后的。”轩辕离毫不客气地说道,在人前给这哥哥面子,在人后并不是一直都给的。

“你这是什么语气跟朕说话呢?”轩辕烈冷了声音,反问道。

轩辕离站了起来,恭敬行礼道:“皇上,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替你找来了,望你履行当初的承诺,臣弟的婚事,臣弟自己做主。”

“流沙国的公主,不是指给你七哥了吗?”轩辕烈问道。

“臣弟希望日后,臣弟的婚姻都可以自己做主。”轩辕离又重复了一遍。

“呵呵,朕这当兄长的,为难过你不成,还是会委屈了你?”轩辕烈又问道。

“不曾,臣弟只是请求而已。”轩辕离压着怒火,早知道就不先把那东西送来了!

“那东西可有人知晓?”轩辕烈转移了话题。

“不曾有人见过,提供消息的殇国人全都灭了口。”轩辕离冷冷回答道。

“是吗?那你的手下呢?”轩辕烈又问道。

“没人知道是什么,也没人知道是送御书房来了,皇兄大可放心。”轩辕离认真说道。

“听说你在赌石大会上遇到了任范?”轩辕烈又问道。

“是,他对这石头没兴趣。”轩辕烈说道。

“听说这是慕容薇帮你竞拍下的,没多花金子,还耍了任范一把?”轩辕烈又问道,即便是事情交给了轩辕离去办,他想知道的还是都能知道。

“是。”轩辕离沉了声,最讨厌他的人里有奸细!

“白无殇呢?不是还有个白无殇,还没有到吗?”轩辕烈又问道。

“半途失踪了,没跟到赌石大会。”轩辕离答道。

“呵呵,白无殇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离,为兄答应你,你的婚事自己做主,你为为兄继续找剩下七个宝函如何?带上白无殇。”轩辕烈说道。

轩辕离一喜,连忙道:“臣弟有一个请求。”

“说!”轩辕烈亦是喜,眸中隐着一抹冷笑,所有手足中,也就他这个亲弟弟能让他左右了。

“慕容薇精通医术,又精通博弈,臣弟想求皇兄出面,替臣弟跟齐王讨人。”轩辕离说得直接。

轩辕烈挑眉看了他一眼,迟迟不作声。

“皇兄,慕容薇机灵聪明得很,鬼主意有多,臣弟病发都是她救的,有她在身旁,臣弟也好办事!”轩辕离急急说道。

“呵呵,离,有妇之夫,孩子都那么大了,不适合。”轩辕烈说道,话中有话。

“她丈夫早就死了,那孩子也机灵,是个帮手,皇兄,你就答应我吧!”轩辕离上前一步,语气里透出了“求”的意味,似乎没有真正听明白轩辕烈话中的话。

轩辕烈眸中复杂掠过,淡淡道:“你先下去吧,别轻举妄动,朕想想办法。”

“谢皇兄!”轩辕离连忙行礼,难掩心中欣喜。

轩辕烈看着他退去的背影,唇畔不由勾起一抹冷笑,自言自语,“慕容薇,倒是枪手得很呀!”

须臾,刘公公进来了,单膝跪地,低头不语。

“嘭!”

随即轩辕烈手中茶盏狠狠摔了去,厉声,“没用的东西,消息要是走漏出去,孙德盛就下场就是你的结局!”

“是,奴才治罪,奴才今晚一定找出那个人来!”一贯严肃的刘公公都颤了,这件事非同小可。

“把东西拿来!”轩辕烈冷声。

刘公公这才起身往帘后而出,帘后明明就是一堵石墙,他却取出了一座八重宝函来,恭恭敬敬放在轩辕烈面前。

“果然如皇室传说所说的,八重宝函!”轩辕烈冷笑地,缓缓的一个个打开八重宝函。

屋顶上,白无殇蹙眉认真地看着,奈何轩辕烈背影高大,挡去了大半,只能看到几个没上锁的宝函,还有几个根本看不到。

他等了许久,见轩辕烈要转身双眸顿沉,越发的专注,而就在这时候,一双小手冷不防捂住了他的嘴。

他身子顿僵,转身便看到了一张稚嫩而灿烂的笑容,夜宝……

“嘘……”夜宝嘘声,直直一旁院子里的弓箭手,低声,“快走,刘公公调遣了不少侍卫,下一步一定是引蛇出洞!”

说罢才松开白无殇的手,又指了指右侧,道:“从那里下去,有个很茂密的林子,侍卫不会往哪里走的,是宫里最安全的路。”

“夜小少,你很熟嘛。”白无殇打趣地说道,原本阴霾的心情,见夜宝这干净的笑就雨过天晴了。

“嘿嘿,那是倒卖宫中宝贝的地,道上都知道,不会往这边放箭,更不会往这边搜的,放心吧。”夜宝一本正经地说着,怕了怕白无殇的肩膀。

“你小子,贪财贪到宫里来了!”白无殇无奈笑着,跟着夜宝小心翼翼往右侧滑落,没走多远,还真就看到了一条密道。

两人钻入林子里,夜宝突然止步了。

“小子,忘路了?”白无殇笑着。

夜宝转身,眨巴着大眼睛看他,不说话,缕缕月光下似乎,眸中似乎泛着泪光。

“别告诉大人我你闯什么祸了,这宫里大人我收拾不了。”白无殇还是笑呵呵地说道。

夜宝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难不成你妈咪怎么你了?”白无殇摩挲着下颌,故作认真问道,还真想不出这小子又打他什么鬼主意了。

夜宝还是摇头。

“西太后怎么了你不成?”白无殇继续问。

夜宝又一次摇头。

“难不成……”白无殇这话还未说完呢,夜宝却猛地扑了过来,哽咽地道,“老白,你去哪里了,夜宝好想你,夜宝以为你不要我和娘了!呜呜呜……”

去分享

129老白,是真品

“老白,夜宝还以为你丢下我和妈咪了……”

月光从茂密的枝叶中筛落,林子里安安静静的,白无殇的笑凝在线条好看的唇畔,狭长的双眸突然就这么安静了下来,看着紧紧抱住他大腿的夜宝,没有说话

“老白,你去哪里了呀?你怎么现在才来,你都不知道我和妈咪险些被狗皇帝害了!”夜宝仰头看他,眨巴地大眼睛问道。

“有些事情,耽搁了。”白无殇淡淡说道,唇畔终究勾起暖笑,宠溺地摸了摸夜宝的小脑袋。

“什么事,有我和妈咪重要不?”夜宝问得认真。

白无殇一怔,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孩子,他斗得过慕容薇,偏偏就斗不过这娃娃,总一句话问得他无可奈何。

夜宝眨了眨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刚刚你妈咪还跟我说警告你了,呵呵。说吧,要怎么封大人我的嘴吧!”白无殇笑着,转移了话题。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夜宝认真说道,倔强得非得问出了个所以然来。

白无殇蹲了下来,双臂按在夜宝双脚上,一脸认真了起来,语气凝重地道:“夜宝,这么来说吧,你这个问题要看情况,其实我心里头,你和你妈咪都是最重要的,可是呢,你妈咪又不肯嫁给我,所以……暂时,我遇到别人事情当然要离开喽。”

夜宝偏头,眨巴着那黑白分明地大眼睛盯着此时一脸为难和无辜的白无殇打量,迟迟没有说话。

“你觉得呢?”白无殇又问道,无奈一声叹息,低下了头。

“老白……”夜宝狐疑着,欲言又止。

“嗯?”白无殇抬头,轻轻拍了拍夜宝的肩,一副你懂的,你要理解的意思。

“老白,我就是随口问问,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又不是我爹爹,我和妈咪对你来说当然不是最重要的啦!”夜宝话锋一转,真真的善解人意。

白无殇险些被自己的唾沫噎到,撇了撇嘴起身,这小子成心跟他玩文字游戏不成。

夜宝却连忙拽住他的手,笑得暧昧,道:“老白,就你刚刚的话,是不是喜欢上我妈咪了?”

白无殇回头学着他的样子冲他咧嘴一笑,道:“大人我不是很早就喜欢上你妈咪了吗?”

“老白,我是认真的!”夜宝认真说道,仿佛告白的是他。

无奈,白无殇还是笑吟吟的,“大人我深时候开过玩笑了捏?”说罢,径自往前走。

“老白!我是真真儿的没有开玩笑!”夜宝追上去,解释道。

“夜小少,大人我也是真真儿的没开玩笑。”白无殇还是笑着,或许,他的话,就从来都是玩笑,或许,就从来都不是玩笑,谁也分不清。

“老白,你等待,咱们商量件事情!”夜宝追上,又一把抱住了白无殇大大腿,拼命拖着不让他往前一步。

“帮你带倒卖东西出去,没门!”白无殇转头,缓缓摇动十指。

“十三爷喜欢我妈咪,咱们不能给我妈咪惹那么个大麻烦,咱们投靠齐王!”夜宝连忙说出心中的盘算。

白无殇这才停了下来,眸中一抹复杂掠过,摩挲着下颌,玩味笑着,“你小鬼大,十三爷不会喜欢你妈咪的。”

“不要喜欢他干嘛给妈咪特权,还跟狗皇帝要妈咪?”夜宝问道。

“因为你妈咪厉害嘛,狗皇帝让他去寻宝,他身旁总要有谋士吧,没听到人家刚刚连你也夸奖了?”白无殇说道。

“你要相信我的直觉!”夜宝说道。

白无殇看了看周遭,一脸神秘地示意夜宝凑过来。

“干嘛?”夜宝没好气问道。

“秘密,十三爷的秘密。”白无殇低声。

夜宝连忙凑近,也不知道白无殇在他耳畔说了什么,只见他那粉嫩粉嫩的小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又一会儿红的,诡异无比。

“真的”夜宝惊呼道。

“真的!”白无殇很认真地点头。

“天啊……”夜宝惊叹不已。

“所以……你懂了吗?”白无殇问道。

“懂了!”夜宝重重点头。

“十三爷既然跟狗皇帝要人了,咱们就等吧,我看也得齐王大婚之后,皇室秋猎之后,才会有动静,这段时间咱们就好好的齐王府享享福吧。”白无殇笑着说道。

“明白是明白了,可是,老白……帮十三爷就是帮狗皇帝,比起齐王,我不喜欢狗皇帝。”夜宝蹙着眉头,一脸为难。

“比起齐王,齐王没招你惹你,你怎么就不喜欢了?”白无殇问道。

“就是不喜欢!直觉!”夜宝说着,躲开了白无殇的目光。

“呵呵,谁说咱是帮十三爷了,咱是借用借用他的路罢了,谁叫你妈咪惹了龙胖子,害得大人我无家可归呢?”白无殇无奈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夜宝还是很为难的样子。

“你妈咪可是答应了哦。”白无殇连忙补充道。

“她答应是她的事情,我觉得吧……唉……”夜宝一副长生长叹的样子,欲言又止。

白无殇很直接,白了他一眼,很直接,道:“说罢,要带多少东西出去?”

“嘿嘿!”夜宝随即童言展笑,道:“就这个……算我的功劳!”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从宽大的青衫里取出了一个东西来,仰头迎着淡淡的余光,咧嘴露出了两颗邪恶的小虎牙冲白无殇笑得天真外加灿烂。

白无殇见了那东西,立马就怔住了,迟迟都缓过神来。

夜宝小心翼翼都扯了扯他的衣袖,“老白,是正品,你摸摸,我不骗你,真的。”

白无殇还是缓过神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东西看。

“老白!老白!”夜宝低声,用力地一扯,终于,白无殇动了,接过那个八重宝函,蹙眉道:“这哪里来的?”

“就是御书房那个!我给掉包了。”夜宝解释道。

“你哪里来的仿制品?”白无殇蹙眉问道。

“嘿嘿,之前在路上做了一个,一直藏着……藏着好玩呢!”夜宝嘿嘿笑道。

白无殇会相信才怪,眯了狭长的眼,缓缓逼近。

“没有!我没有偷换了你的,真的,我都找不到!”夜宝脱口而出,这仿制品他原本是为白无殇准备的,却没想到在御书房这用上了。

白无殇逼得老近老近,还是没说话。

“我发誓!”夜宝立马高举双手。

“发誓你在宫里这段时间,不偷不抢不坑不蒙不拐不骗不到处乱闯不得罪人,尤其是狗皇帝和那个老白脸!”白无殇非常认真的要求道。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小子居然敢在轩辕烈的御书房里偷东西,居然还让他偷着了,这绝对是运气,只够用一回的运气!

夜宝从未见无殇大人这么严肃的表情,连忙喃喃出声,“我发誓在宫里这段时间,不偷不抢不坑不蒙不拐不骗不到处乱闯不得罪人,尤其是狗皇帝和那个老白脸!”

“否则?”白无殇问道。

“否则妈咪嫁……”夜宝话未说完,白无殇便同慕容薇一眼,一巴掌盖了过来,“否则你就一辈子对金子过敏!”

“太狠了!老白……”夜宝仰头,欲哭无泪。

“说!”

夜宝极不情愿,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否则……我夜宝就一辈子,对、金、子、过、敏!”

白无殇满意地点头,收起了八重宝函,突然,沉眸,往右侧看去。

有动静!

夜宝还在怨恨,他却猛地牵起他直接往左侧而去,不一会儿,周遭的脚步声突然给越来越近了。

夜宝大惊没敢出声,紧紧跟着,心下安惊着,这里不是不会用侍卫来吗?

“进去搜!”是刘公公的声音,似乎在右边。

“上来,快!”白无殇止步,蹲了下来。

“老白,怎么见会这样?”夜宝连忙攀到他背上,低声。

白无殇没说话,继续往前,前面的林子越密,他的脚步就越快,在这样需要穿枝拂叶的林子里居然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夜宝埋头在他宽大的后背,明显察觉到身旁不断有枝叶少过,却并没有扫到他身上,该有怎样的速度才可以做到呢?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延禧宫的后院。

白无殇将他放在石桌上,一手捂在腹上,气喘吁吁地冲他笑,道:“瞧见没,宫里,从来就没有完全安全的地方。”

“可能是……”夜宝还想解释,白无殇却指了指他身后,他狐疑地转身远看而去,只见背后早已大火冲天,正是方才那片树林!

“乖乖在这里待着,齐王爷向来不争,没有你和你妈咪想的那样阴险,西太后时常礼佛,深居简出,应该是留你在这里解解闷闷,跟着她老人家好好学学,没坏处的!”白无殇笑着说道。

夜宝仍盯着那大火瞧,小手一下一下重重地拍着心口,好险好险,要是没有小白,他现在岂不被烤焦了?

“有人来了,乖乖待着,大人我会来看你的!”白无殇说着,从背后轻轻地抱了他一下,还不待夜宝转身呢,身影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老白,你对宫里的路怎么那么熟?”夜宝摸了摸小脑袋,还是盯着远处的大火看,从御书房到延禧宫,可好多蜿蜒曲折的长廊小道呢!

给读者的话:

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抱歉更晚了,会争取尽快调整时间早更的!握拳!去分享

130毒的真相

天才蒙蒙亮,齐王府的大院里便热闹不已了

齐王在宫中接了旨,再过两日便要迎娶流沙国公主耶律灵蓉为正妃,原正妃顾羲和为左正妃,耶律公主为右正妃。

神州大陆的奴隶耳环皆带在左边,毫无疑问,左为贱,右为贵。

虽同为正妃,一左一右,地位还是有尊卑之分的。

从昨夜开始,整个王府就闹腾腾的,齐王至今没有露面,羲妃一直待在将军府,一宿未归,张罗事情的依旧是李姐。

不同于府上的热闹,竹林里的兰苑仍旧幽静宁和。

慕容薇难得早起,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用膳,昨夜回来沉闷至今,一句话都没听青儿说过。

“王爷回府了吗?”慕容薇淡淡问道。

“主子,王爷的行踪根本打听不到的,青儿在府上好些年了,就从未见过哪个妃子知道王府回府的,就算羲妃,也是宫里得来的消息。”青儿答道。

“大婚在即,他不亲自张罗婚事?”慕容薇问道。

“都是李姐在张罗。”青儿说着,上前一步,低声,“就是之前娶了羲妃、德妃、珍妃,哪一个不是十里长街放空,红毯直铺到王府侧门,王爷根本就没有迎过,只站在喜堂里等。”

“正妃也走侧门?”慕容薇惊诧地问道。

“可不是,不过这也不是不合规矩,王爷必定是先皇唯一的嫡亲皇子,咱们私下说句逾矩的,取的人头衔又不是皇后,还真没一个人有头衔可以从齐王府大门入!”

“这么多讲究,去取些灵芝茶来吧,好久没喝还怪想念的。”慕容薇气定神闲说道。

“主子,喜欢灵芝茶?”青儿笑着问道,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换慕容薇主子了。

慕容薇也没多在意,点了点头,夹了颗花生放嘴里嚼。

“兰苑可没灵芝茶,我问李姐要些去!马上就回!”青儿笑着说罢,急急退下去。

慕容薇又吃了几颗好生,起身懒懒伸展了个懒腰便直接又右侧门而去。

不知道齐王回没回来,那就直接上门找他去,那个家伙够奇怪了,带了她回来就这么扔着不闻不问了,她倒是有要事跟他商量呢。

齐王的院子就在李姐的归居对面,中间隔着荷花池。

慕容薇跟着青儿一路到了荷花池,直接掉头右拐,溜到了景轩后院。

这景轩同兰苑的风格有些类是,雅致而清幽,不同的是四面都是高墙,明明就是府上,却似乎独成一处。

慕容薇悄无声息地翻墙而过,一入后院便见不少色彩鲜艳的花朵,是神州大路上十分名贵的浅夏紫罗,花形似牡丹,比牡丹还要硕大一些,一株只开一朵,粉紫色亭亭玉立于枝头,十分好看。

整个后院开满了这样的花儿,犹如梦幻的花园一样,怎么看都像是个女人居的地方,慕容薇不由得那么,难不成齐王喜欢这样的花?

周遭安静极了,不见任何婢女侍卫,慕容薇在花丛中穿过,溜进一个侧门,偷偷摸摸沿着楼梯上了二楼,这里就只有一座二层楼高的小阁楼,很好找人。

然而,当慕容薇站在二楼阳台上往外看,这才发现整个景轩空荡荡,空无一人,屋内的桌椅床榻,十分简洁,全都蒙上了一层灰,少说也有半年没住过人了吧。

齐王不住这里吗?

难不成天天到妃嫔院子里去住?

慕容薇狐疑地又进屋,认真的察看一番,确实是没人住过的痕迹。

正转身要走,却突然止步,手轻轻扫过案几,双眸顿沉,发现了一件事!

这里的家具全都是名贵的紫木做制,万年不腐,有淡淡的紫木香味,她擦去飞尘,俯身真正嗅了嗅,十分肯定这确实是罕见的紫木!

浅夏紫罗和紫木,怎么会这样?

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呢?

长期待在这两种气味混合的环境里,不用半年必定中毒,而且是慢性的毒药,要解可没那么容易!

慕容薇愣愣坐了下来,眉头紧锁,终于明白了为何齐王体内会有常年累积的慢性毒,而且会有过敏的症状,这两种香味对特定人的体质皆为引起皮肤过敏,混合在一起会是怎样的后果,她并没有在医术上看过,但是,毫无疑问,齐王就是很好的例子,那白无殇呢?

就在她思索之际,楼下院子里传来了动静,似乎有人来了!

慕容薇连忙起身出门,却见李姐独自一人提了水往楼上来,只有一个楼梯,前院是不能待,只有后院了,她果断进屋,正要破窗而出,突然,背后一人一手捂住了她的嘴,一手揽在她腰上,一下子跃上屋梁上。

熟悉的气息,慕容薇不用看都知道来者是何人,她任由他捂住嘴,安静地看着李姐进门来打扫。

“你怎么跟你儿子一样喜欢乱闯呢?”白无殇在她耳畔低声,脑袋隔在她肩上,远远看去犹如一对情侣一样亲密。

慕容薇掰开他的手,淡淡道:“我还没问呢,你来作甚?”

“你儿子给你送了个好东西,要不要瞧瞧。”白无殇笑着说道。

“好东西可以慢慢找,方向得先选对了,你说是吧?”慕容薇反问道。

“没见这里空着吗?齐王没那么容易回来的,而且,你问了也是白问。”白无殇说道。

“后天晚上大婚,他一定会回来。”慕容薇说道。

“那是后天晚上的事情了,走吧,跟大人我看宝贝去!”白无殇说着,抱着她就要走。

慕容薇挣扎不了,指了指李姐,狠狠地瞪他。

白无殇这才想起李姐还在下头呢,耸了耸肩,只能等了。

慕容薇狐疑地看着,幽幽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找的。”白无殇答道。

“你身上的毒为什么跟齐王的那么像?”慕容薇旧事重提。

“这是大人我的不幸。”白无殇无奈摇了摇头。

“手给我。”慕容薇说道。

“干什么?”白无殇戒备。

“割脉杀了你!”慕容薇白了他一眼。

白无殇乐了,右手伸了过去,慕容薇轻轻按脉,一脸认真,这家伙脉象正常,而且不是一般的正常,身上的毒也非把脉能发现。

她不得不又一次打消怀疑的念头,淡淡道:“你见过后院那些浅夏紫罗吗?”去分享

131玉函

“后院那一大片全是,这花可名贵着算是药材”白无殇不解地问道。

“不错,这花的根须是一味烈性补品,扶强不扶弱,体质弱的病人承受住的,一食即亡。”慕容薇说道。

“你想说什么?”白无殇狐疑了。

“也不知道是先有了这一屋子的紫木家具,还是先用了满后院的浅夏紫罗,花的香味,紫木的气息混合在一起便是一味毒,只需在这样的环境下待上几个月,必定中毒,而且不知不觉,要么因食物药物刺激引发毒性爆发,要么毒性积累到一定的程度,突然暴毙而亡。”慕容薇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白无殇眸中一抹冷意瞬间掠过,低声,“所以,齐王身上的毒是这么来的!”

“正是,也许是巧合,也许种花的人,或者是安置这家具的人别有用心!”慕容薇说道,见白无殇沉眸,她又道:“当今天下,拥有紫木的只有一个人,轩辕烈!”

“不。”白无殇淡淡开了口,“浅夏紫罗是齐王很喜欢的花,而紫木最早出现在东宫,是齐王三岁诞辰,当年还是贵妃的东太后送给齐王一场紫木塌,冬暖夏凉,齐王自小喜欢那紫木塌三岁用到了十五岁,皇位之争介绍,轩辕烈继位为皇,他被册封为齐王离宫居齐王府。”

“三岁……”慕容薇惊了。

竟是三岁,她原本以为齐王的毒会是在这景轩里中的,却没想到竟是三岁的时候在后宫就染上了。

凶手何人,两人心照不宣,皆是沉默,慕容薇分明看到白无殇眸中的异样,那是她看不透的复杂。

良久,慕容薇才怯怯地开了口,“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白无殇习惯了一般,扬笑,“天下宝贝,大人我有何不知有何不晓?紫木这东西来自南诏的雨林,浅夏紫罗来自流沙国的隔壁,可都是难得的好东西!”

慕容薇依旧秀眉紧锁,“齐王的毒,不容乐观。”

“是吗?”白无殇笑着。

“齐王今年也二十三四了吧,三岁至今,该有二十年,怕是……”慕容薇没说下去,低垂着眼,看着李姐关门离去,这才沿着木柱滑落。

白无殇轻轻一跃,无声落地,看她那样子,不由得大笑,道:“在帝都的这段时间里,大人我还是教教你武功吧,免得日后碍手碍脚的!”

此时,一屋子都被打扫地干干净净,淡淡的紫木香时有时无,十分清新,慕容薇懒懒往一旁倚下,淡淡道:“你呢?体内的毒多久了?”

白无殇眸中迟疑掠过,还是笑,道:“如果是因为这两种东西气息混合而中的毒,应该就半年吧,半年前大人我得到过这两样宝贝,一直带在身旁,后来转手卖出去了,价格可不菲,幸好不是卖给同一个人,否则还真害人不浅呀!”

慕容薇狐疑地看着他,淡淡道:“到兰苑去吧,我再施针瞧瞧,你体内的毒不止半年。”

“呵呵,大人我命硬着呢,死不了的,瞧瞧夜宝送你什么好东西了!”白无殇转移了话题,从袖中取出了一个上了锁的玉函来,这玉通体翠色,不是一般的玉而是玉中之最,翡翠!

“这……怎么上了锁?”慕容薇不解,这玉函不正是当初她们拿到那座八重宝函里的第七层玉函吗?整块玉石雕成,毫无瑕疵,唯一的不同就是上了锁。

“另一个,这是夜宝从御书房里偷出来的,和我们之前的八重宝函一摸一样,唯一的区别是我们那套是第八层金宝函上了锁,这套是第七层玉函上了锁,这玉锁,一样不要开!”白无殇说道。

“那臭小子真偷出来了!”慕容薇惊诧不已,心跳都漏了半拍,她不过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没偷出来”,没想到那小子还真掉头去偷了!

“换了一个赝品,我刚刚去了一趟正巧遇到轩辕烈和十三爷,他们应该是头一回打开这东西,没有发现什么不同。”白无殇说道。

慕容薇蹙眉了,淡淡道:“可以仿制?”

“远远看着还真一摸一样,呵呵,你儿子可是准备替换掉我手中的真品才防了个赝品的,薇薇,子不教母子过,你说是不是?”白无殇眯眼笑道。

“就教他太少,否则拿了两个真品,离皇室远远的,我们娘俩自个寻宝去!”慕容薇这话当然是说在心里的,扬笑道,“幸好他仿了个赝品,要不咱们未必知道这里头的秘密。”

白无殇蹙眉,她这话什么意思?

“瀚海湖里的八重宝函,就第八重金宝函上了锁,殇国冰雪丛林里挖来的八重宝函,就第七层玉函上了锁,是不是有这种可能,真正的八重宝函早就分散各方,并且被一一上了锁藏了东西呢?否则为什么不是两套八重宝函都同样是最后一层上锁?”慕容薇认真问道。

“所以,除了上锁的这一层,其他的要仿制其实并不难,本就是赝品,再仿制出来的也分辨不清!”白无殇说道。

“宾果!”慕容薇弹了响指,转身就要走,话题一引开,把原本的闷气抛到了脑海,同时也把老白体内的毒抛到了脑后。

“去哪里?”白无殇追了上去。

“找夜小少算账去,不认真教训一顿,他是不会安分的,丢宫里迟早出事!”慕容薇说道。

“什么时候跟我去开锁!”白无殇问道。

“见了齐王再说!”慕容薇说着,身影一闪便消失,再见到时已经在后院的花丛里了。

白无殇就站在窗口,俯瞰整个后院大片大片的浅夏紫罗,唇畔一直勾着的一抹笑终是缓缓落下,一直运气撑着气脉这时候终于松了,鲜血随即溢出嘴角,靡靡而下。

一道黑影凭空出现落在他身后,正是那个总是沉默寡言亦友亦奴的流戬。

“你这是何苦呢?又不能瞒她一辈子。”流戬淡淡说道。

“呵呵,谁说大人我要让她跟一辈子了?”白无殇还是笑,暖笑在满是鲜血的唇畔展开,犹如他右眼角下的泪痣,如此的凄美……去分享

132无殇大人的好脾气

皇宫可不比一般地方,慕容薇想入宫不会傻到自己翻墙的,此时正做在落霞院里等着顾羲和回来呢

只是,等了大半日,还是不见顾羲和回来。

“走吧,薇薇,大人我今日心情好免费带你游皇宫。”熟悉的声音从传来,慕容薇心下一喜,却还是很淡然的转身,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也敢这么大大咧咧出现在这里?”

“呵呵,顾羲和的房间,除了你我,这府上还有谁会轻易闯入呢?”白无殇笑着问道,绕了过来同慕容薇并肩坐在暖塌上。

慕容薇迟疑了许久,还是开了口,淡淡道;“我的包包在兰苑,包里还有些药,你回去的时候自个拿吧,每天晚上冷暖水服用。”

白无殇凑近,笑着,“这天下也就薇薇一人待大人我真心的好。”

慕容薇看都没看他一眼,挪了位置,道:“看在你要带我进宫的份上,勉强给你药,否则我孝敬齐王去。”

“你又不喜欢齐王,干嘛总有事没事提起他?”白无殇问道。

“有吗?走吧,去晚了不知道那臭小子会闯出什么祸来!”慕容薇说着便要走。

“薇薇,夜宝也答应咱们跟着十三爷了。”白无殇说道。

“我说了这件事等我问了齐王再决定!”慕容薇蹙眉,有些不耐烦。

“手上两个宝函得尽快打开了,不止我们一路人马在找轩辕兵书,事情可不能一直拖着哦。”白无殇还是乐呵呵的,脾气很好。

慕容薇索性坐了下来,道:“那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就我个人的立场来说,我比你还不喜欢跟着齐王,夜宝的身份成谜,齐王不是省油灯,我恨不得离他远远的!但是,就寻轩辕兵书一事来看,第一,齐王掌控天下各处矿场,他手上有一份神州大陆的地脉图,仅此一份绝无仅有,轩辕兵书必定藏在轩辕大帝陵寝中,要找出轩辕陵寝,有了那地脉图就容易多了,第二,轩辕离冲动鲁莽,行事义气,不足以成大事,轩辕烈把重任交给他,必定是将一切行踪掌握在手,对我们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反倒是齐王,他碍于身份,有些事情不得不放手,我们要有同他讨教还价的筹码!”

白无殇认真听着,唇畔始终噙着浅笑,暗自佩服慕容薇的公私分明。

“这件事一直都是我和夜宝没头没脑的跟着你,现在确定了十三爷也在为轩辕烈寻这东西,我们是不是该把事情说清楚了,包括成事之后的打算,如何分成?”慕容薇又说道,双臂环胸,许久不见的精明伶俐样子又出现了。

白无殇看得玩味,道:“你想怎么分呢?”

“你,我,夜宝,三份,自己找的帮手,自己解决,事成之后,我要轩辕兵书,你那一份估价后我用黄金狐还你。”慕容薇认真说道。

白无殇摩挲着下颌,一脸玩味地盯着她上下打量,啧啧声连连。

“有问题吗?”慕容薇白了他一眼,又退一步离远些。

“薇薇,你不会想当皇帝吧?”白无殇煞是认真地问道。

“跟你无关!你要是答应,咱们就来确定人选,你要是不答应,你去找你的十三爷,我等我的齐王爷。”慕容薇说到。

“不是跟你说了,齐王对这些事没兴趣,你为何执迷不悟呢?”白无殇淡了声音。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这么肯定?”慕容薇反问道。

“因为我不喜欢你跟着一个妻妾成群的男人!”白无殇脱口而出。

慕容薇一怔,他这话,什么意思?

“走吧,找夜宝去!”白无殇说着,自然而且牵起慕容薇的手便要走。

慕容薇却狠狠甩开,一脸狐疑地盯着他看。

“走呀!”白无殇催促道。

“你生什么气呢?刚刚就莫名其妙的了,为嘛我一提起齐王你就生气?”慕容薇很直接问道。

“因为大人我不喜欢你提起他时那种表情!”白无殇也答得直接。

“什么表情?”慕容薇蹙眉。

“花痴!”白无殇说道。

“胡说八道!”慕容薇立马反驳,这家伙有病吗?没事找事!

“走啦。”白无殇又催促,还是拉了她的手。

慕容薇又一次狠狠甩开,冷声,“说清楚了,不说清楚别想走!”

“不走?过这村没这店哦。”白无殇笑着威胁道,说他生气,却也不见他真正怒到哪里去。

慕容薇直接扭头看向别处,不理睬。

可是白无殇偏偏就有这样的耐性,上前将她脑袋扳正过来,道:“你要说服得了齐王,什么都答应你成不?”

“成!”慕容薇立马展笑,胜利了!说她生闷气了,也真名闷不到哪里去。

“那走吧!”白无殇无奈斜眼看她。

“嘿嘿,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武功?”慕容薇乐呵呵问道,跟白无殇直接从大门出,两人真的很光明正大。

“大人我认真考虑考虑。”白无殇摩挲着下颌,一脸思索。

“就今晚上!”慕容薇连忙说道,晃了晃他的手。

“看大人我心情如何。”白无殇端着架子。

慕容薇双眸微眯,“不教我,就不给你药丸了!”

白无殇笑,“随意。”

“别怪我没告诉你,你体内这毒可不好解。”慕容薇提醒道,任由白无殇牵着手,真的很正大光明,仿佛情侣一般出了落霞院。

白无殇止步,那狭长的双眸笑得狭促,偏头看慕容薇。

“就晚上开始教我吧,我要先学轻功!”慕容薇连忙说道。

“薇薇……”白无殇,欲言又止。

“嗯?说吧。”慕容薇一副准备谈判的样子,不知道这家伙又要提什么条件了。

“薇薇,你知不知道大人这辈子第一次……”白无殇看着她,那狭促的笑渐渐转暖。

慕容薇蹙眉等着,狐疑着。

白无殇无比深情地看着她,道:“第一次牵女人的手走这么远……”

慕容薇一怔,心跳都漏了半拍,这厮想干什么?想表达什么?

奈何,神情的白无殇却摇了摇头,“你的手真粗糙!”说罢,也不等慕容薇缓过神来,揉住她腰肢,轻轻跃上了屋顶……去分享

133慕容薇,你死心吧

正是正午十分,白无殇和慕容薇匍匐在延禧宫一座小阁楼的屋顶上的树荫下,望着院子里的一切

这个院子,周遭种满了高大的榕树,一年四季,不论是春夏秋冬,偌大的院子都完全处在树荫之下。

此时,西太后正躺在摇椅上,轻轻地摇着羽扇,远远看过去,闲适而安详。

一旁只有个戴嬷嬷伺候着,夜宝就坐在西太后右侧,背对着慕容薇,看不到他的脸,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只是,慕容薇却越看越担忧,秀眉早就紧锁了。

“那小子难得能这么安静。”白无殇低声说道。

“能到前面去看看吗?”慕容薇问道。

“这老太后不简单,别轻举妄动。”白无殇说道。

“都一个时辰了,夜宝不可能有这种耐性坐这么久的,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慕容薇认真说道。

白无殇蹙眉,打量了周遭一眼,低声:“去那边!记住,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许轻举妄动。”

“你什么意思?”慕容薇惊了。

“东太后的狠绝是外人流传的,西太后才是真正狠的主儿。”白无殇淡淡说道,护着她轻轻跃到另一个屋顶,沿着屋脊快步窜梭到尽头,又好几个跳跃,终于到了能看清楚夜宝正面的位置了。

一蹲下,他似乎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先一把捂住了慕容薇的嘴!

慕容薇一见眼前场景,双眸立马大瞪,泪就这么盈眶了,她猛地挣扎,奈何还是挣扎不了。

只见夜宝那稚嫩的小脸涨得通红,大汗淋漓,一双腿并没有落地,而是一直一直抬着,脚下是一整排铁磁板,离得很近很近,只要他稍稍不留神,这双小脚就会直接废了!

不仅如此,他紧紧并拢抬起的双腿上,还压着一块重重的铅块。

已经整整一个时辰了,一个六岁不到的孩子,那么脆弱的骨头如何受得了?

“夜宝,说话呀,刚刚你说的那故事说到哪里了?”西太后眯着眼,闲适地问道。

“说道……说道……”夜宝一开口,双腿便开始下坠,急得他立马咬紧牙关。

慕容薇拼命地摇头,动静越来越大,白无殇不得不果断带她离开,擒住她后退好几步,一个凌空直接离开了延禧宫。

“啪!”一落地,慕容薇便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转身就要往回头。

“大人我这第一次又没了?”白无殇无奈笑着,真真是第一次挨女人巴掌,虽是笑得无奈,拽住慕容薇胳膊的手去是很紧很紧。

“我炸了延禧宫!”慕容薇冷声。

“你在帝都已经声名大噪了,再出名一次,轩辕烈可不放了你。”白无殇认真提醒道。

“掌握炸药的只有她儿子,要揪人让那老不死的直接找她儿子去!”慕容薇厉声。

“你以为事情会这么简单吗?你以为你在慕容薇用的炸药,在瀚国北城用过的炸药,不会被盯上吗?”白无殇的声音比她还要大。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带夜宝走!”慕容薇都快疯了。

“你若选择轩辕澈,夜宝只会是人质,你要选择十三爷,现在就可以去找他想办法要夜宝了。”白无殇冷冷说道。

“走,现在就去!”慕容薇想都没想,白无殇还是紧紧地拉着她,生怕她反悔……

而此时,延禧宫那阴凉的院子里,西太后正亲自同桂嬷嬷拿开夜宝脚下的铁钉。

夜宝拿着西太后的羽扇,懒懒地扇风,一副主子模样道:“这都秋了,稍稍折腾一下还真有些热。”

“宝阿,累了吧,这东西能碰不?”西太后好声好气,完全就没了一贯的冷美人样子。

夜宝低头看一眼这腿上那铅块,双腿轻轻一抬,那东西立马掉地,那就是一纸糊成的铅块!

“擦擦,擦擦,这一身的水,可别着凉了!”西太后取出汗帕,伺候老祖宗一般替夜宝擦掉事先泼上去充当汗水的水,一边吩咐戴嬷嬷,“去端碗小肚汤来,要热的。”

“是。”戴嬷嬷一脸欢喜,连忙退下去。

夜宝伸展了个懒腰,往那摇椅上懒懒一座,扇着那西太后专用的羽扇,这才懒懒开了口,“老奶奶,这戏都演完了,出场费、高温补贴、各种保险费用什么时候支付呢?”

“嘿嘿,夜小少你开个价。”西太后乐呵呵的,越看夜宝是越喜欢。

“给你个折扣价一千两黄金,你告诉我这戏是演给谁看的?如何?”夜宝贼贼地问道。

“刚刚不是说好了,不问的吗?”西太后蹙眉了。

“要不算我友情演出给五百两就成,你偷偷告诉我是不是演给狗皇帝看的?”夜宝又低声。

“哎呀,宝啊,你真聪明这都猜到了!”西太后连忙赞叹。

“为什么呢?”夜宝偏头问道。

“这……”这是我跟狗皇帝的事情,你小孩子就被问了,三千两黄金连同什么高温补贴的,全包括在内,你演得这么好,下回还找你!就这么说定了!”西太后连忙说道,起身就走。

“喂,一百两,你告诉我是什么秘密成不?”夜宝追了上去。

西太后那秀美的脸上尽是惊悚,瞧见戴嬷嬷走来,连忙道:“喝汤喝汤,这小肚汤要趁热喝了。”

“五十两!”夜宝咬牙,越发的狐疑了。

“夜小少,太后娘娘喜欢你,狗皇帝呢,老是同太后娘娘和齐王过不去,一见她们喜欢的人就要抢,所以呢,太后娘娘才要演这出戏嘛,你要是去了狗皇帝那里,你娘怎么能安心给齐王爷治病,你说是吧!”戴嬷嬷连忙解释道。

夜宝翻了白眼直接转身就走,还以为有什么奸情呢,原来是这破事,真心复杂,难怪妈咪不喜欢宫廷。

十三爷都求了狗皇帝,他估计也待不了多久了,还是安分点,听说昨日那白粉脸处死了御书房所有的侍卫和太监婢女,他这才后怕,发现自己其实是走了狗屎运。

“金子诚可贵,性命价更高!”他感慨着,双手负于身后,老牛漫步,慢腾腾而去。

“主子,这孩子……琢磨不透!琢磨不透!”戴嬷嬷蹙眉感慨,都不知道该夸夜宝聪明,还是说他天真了……去分享

134十三爷的信任

离王府从齐王府同在帝都最热闹的大街上,一左一右

规模相差不大,同是一座大府邸里好几座院子,却不似齐王府那么热闹。

甚至是走在大路上要撞见几个下人都不容易,十三爷怪癖,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就连同府上的下人也是少之有少,能免的全都给免了。

最奇怪的地方莫过于府上的下人们几乎全是男人,女子可谓少之又少,更别说是什么大妻小妾,一个向样点的女人都没见着。

此时,大堂里,慕容薇和白无殇依次坐在右侧,轩辕离高高在上坐在主位上,正冷眼打量着白无殇。

“十三爷,你觉得如何呢?”慕容薇又忍不住开了口,她刚刚表明来意之后,这位爷立马给端起了架子。

轩辕离看都不看她一眼,问白无殇道:“你是不是该交待交待,为什么失踪这么久,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呵呵,有点事情着实走不开,实在抱歉,这不是一回来就登门谢罪来了吗?”白无殇笑着,起身作揖。

“无殇大人,本王倒是很想知道,有什么事情,比起本王交待的事情还重要的!”轩辕离冷冷问道,不爽全写在脸上,生平第一回被人放鸽子。

白无殇神秘笑着,正要上前,见轩辕离顿是戒备,无奈退了回来,将袖中的东西递给慕容薇,那是一卷丝锦。

慕容薇懒得靠近,随手朝轩辕离扔了去,道:“十三爷你先瞧瞧这东西在端着架子吧。”

这家伙,之前还去御书房求轩辕烈呢,这会儿她都主动上门来了,他端个架子不算什么,但也不能端太久,一会儿她还急着跟白无殇开锁去呢!

轩辕离并没借助那丝锦,终于正眼看向慕容薇,一开口就是狮子吼,“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你偏要,现在好了,夜宝被困在延禧宫,你被困在齐王府,还得本王去捞人!”

“齐王好歹是你哥,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何况,我不是说了,齐王是死在你马车上的,你也脱不了干系!”慕容薇反驳道。

“脱不了干系是在自己的事情,你坏了……你……”轩辕离欲言又止。

“坏了皇帝的好事,对不?”慕容薇说道。

“你知道就好!”轩辕离气呼呼的。

“我这都登门谢罪来了,你还想怎么样?那东西要看就看,不看还给我,我回齐王府当我的太医去!反正你那么怕皇帝,我也不想连累你。”慕容薇一样气呼呼的。

白无殇在一旁玩味着看着,一眼就知道慕容薇故意的,确实,十三爷向来受不了激将。

“我什么时候说过怕他了!”轩辕离说着,俊朗的眉头紧锁,招手示意慕容薇过来。

“干嘛?”慕容薇没好气问道,心下有些狐疑。

“让你过来就过来,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轩辕离又怒声。

慕容薇不经意瞥了白无殇一眼,这才上前。

轩辕离猛地一把将她拉近,俯在她耳畔低声,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听得慕容薇眉头渐拢。

“明白了吗?”轩辕离低声问道。

“原来你们在找轩辕兵书,皇帝才是正主儿!”慕容薇却是惊诧出声。

轩辕离立马捂住她的嘴,不悦道:“你小声点会死吗?”

“轩辕兵书……”白无殇作思索状,清俊的每天微蹙。

慕容薇挣轩辕离,扶正了半边金色面具,拾起了地上的丝锦,终于是放低了声音,“十三爷,你先瞧瞧这东西。”

轩辕离狐疑地打开那卷丝锦,见了里头的东西,脸色顿变!

“十三爷,大人我就是为这事情爽了你们的约,今日特地把东西带来赔罪。”白无殇笑着说道,一边尊称人家爷,一边自称大人,也就他一个了吧。

“这东西哪里来的?”轩辕离急急问道,这是一副丝锦图,上面画的是佛国盛典,一座参天而上的八重宝函,同玄冰里挖出来的一摸一样!

“从流沙国的黑贩子手里买来的,王爷,从流沙国那得到的消息,‘得八重宝函者,得天下’,这同轩辕兵书的传说异曲同工,是不是里头有什么联系呢?。”白无殇试探地问道,在御书房里听轩辕烈提起皇室传说,是他所不知道的。

“得八重宝函者,得天下,这话是流沙国哪里听来的?”轩辕离认真问道。

“卖这东西的黑贩子说的,呵呵,他那一句话可让大人我多支付了三千两黄金!”白无殇一脸心疼的样子。

“流沙国竟会有这样的传说。”轩辕离冷哼,坐了下来,示意一旁两个侍卫退出去。

直到大门紧紧关上了,他才开了口,冷冷道:“今日的事情,就只限于我们三个人,若是外传,必定杀无赦!”

慕容薇和白无殇想都没想,直接点头,齐声,“王爷放心,尔等定保守机密,竭尽全力相助王爷。”

“皇室有个传说,向来只传个给在位者,其实就只有一句话,轩辕大帝葬于佛国八重宝函中,后世子孙若能寻到,比得轩辕大帝庇护!”轩辕离低声说道。

单单这一句话,就有多种意思,但不管是什么意思,总跟八重宝函脱不了关系。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轩辕大帝陵寝的秘密就藏在佛国的八重宝函里?”慕容薇开了口。

“我皇兄是这么理解的,所以一直在寻找八重宝函。”轩辕离说道。

“那有消息了吗?”白无殇一副关切的样子。

“消息倒是不少,前几日还得了一个,就是不知道真假。”轩辕离并不隐瞒,是个戒备心十足的人,可偏偏就对慕容薇不设防,缘分,还是另有原因呢?

“真的?”慕容薇一脸惊诧。

“在皇兄那里。”轩辕离撇了撇嘴,迟疑了下,还是说了,“就是你竞拍来的那玄冰里破出来的,之前都没见过这种东西,皇兄还要招人鉴定,看在你竞拍有功的份子上,我勉强去跟皇兄说说,事情要是成了,之快也得等秋猎过后,齐王在和亲一事上刚让步,又要让他放人,暂时没那么容易。”

“多谢十三爷!”慕容薇连忙欠身,乐了,也就白无殇知道她真正的乐什么吧。

“王爷,这八重宝函就是像传说中的,一个套一个,嘴里头的可藏了东西?”白无殇问道。

“最里头的那个锁着,皇兄为了不破坏盒子,已经去请开锁匠了,我们先从你这丝锦入手,等了盒子开了再做详细打算。”轩辕离说道。

“是!”白无殇笑着,看了慕容薇一眼,心照不宣。

给读者的话:

晚点加一更哦,鞠躬感谢月票。去分享

135大人我不喜欢

“嘿,十三爷对你不错嘛”白无殇笑着问道,和慕容薇驾着马车离开离王府就直接往之前那巷子去。

“无冤无仇的,难不成要对我很不好吗?”慕容薇白了他一眼。

“此好非彼好。”白无殇笑着说道。

“也是,我同他一路从瀚国到轩辕帝都,多少也有点你不知道的交情。”慕容薇笑脸迎上,说道。

白无殇不语,持缰驱马,唇畔噙着一贯玩味痞笑。

“流戬是什么人,怎么阿宝和银玲还没跟来?”慕容薇疑问道,似乎白无殇身旁的人她都不了解。

“多年前在路上救的,失忆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白无殇说道。

“那个老和尚是他给找到的?”慕容薇又问道。

“呵呵,那家伙除了忘记自己是谁,很多事情都没有忘记,门路很多,之前应该也是淘宝者。”白无殇说道,并不隐瞒。

“那银玲和阿宝呢?”慕容薇又问道。

“两个婢女而已,难不成薇薇也吃醋了?”白无殇蹙眉,笑得暧昧。

慕容薇望天无语,直接不理睬。

不一会儿便到了之前那院子,流戬和老和尚早就在门前等了,一件马车来,二话不说就上车。

慕容薇没再继续刚才的问题,低声,“去哪里?”

“郊外的一个深谷,确实是个能人,我之前听过也没真正见过,道上的人称作鬼谷子,极其神秘,工匠出身,能制造各种兵器,倒是第一次听说他能开锁。”白无殇低声。

“这老和尚跟他什么关系?”慕容薇问道。

“专门给他介绍生意的,听说鬼谷子好赌,每每欠钱就大量接活。”白无殇说道。

“奇怪的人,年纪多大了?”慕容薇又问。

“总是带着面具,跟殇国的黑土有得一比,听声音和看手,应该是个老者。那和尚也没见过他真正的样子。”白无殇说道。

“还真是个奇人了。”慕容薇笑着,懒懒的一旁倚了下来,她给青儿留了字条,也不知道青儿见着没有,现在的齐王府正热闹着,他们回来的时候应该婚礼也结束了吧。

那热闹,她可不喜欢凑。

马车缓缓行驶出城门,拐进了郊外的小路。

一路颠簸,慕容薇疲惫地眯眼着,眯着眯着,猛地惊醒。

“怎么了?”白无殇就在身旁,锊起了她掉落的发丝,亲昵地自然而然。

“轩辕离不会骗我吧,会立马就去延禧宫吧?”慕容薇一把揪住白无殇的衣领,急急问道,梦里,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她抱着小夜宝在山路上拼命的跑!

“会的,你冲着他对你这么上心,一定立马去,虽然暂时讨不回来人,好歹也能让皇帝出面护着。”白无殇连忙安慰,轻轻抚拍着她的后背,还是第一次见慕容薇这么惊慌的样子。

“西太后,我记住她了!”慕容薇咬牙,冷冷说的道。

白无殇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良久都没开口……

马车一路颠簸,直到深夜才停了下来。

四个人站在悬崖上放下看,下头可是万丈深渊,慕容薇上前几步,眉头紧锁,不知道观察着什么。

“就在下面,跟我来吧。”老和尚说着,直接咻的一声,往下挑。

流戬二话不说,立马跟上,慕容薇静默无声。

白无殇缓缓走来,径自一脸若有所思,道:“争取在离开帝都之前,把你教到可以自个跳下去的程度。”说罢,他动手温柔地揽上她的薄肩。

平日里一旦动手动脚,都不见他这么客气过,今儿个倒是生疏了,只轻轻地揽着,步步走向崖边。

“薇薇,怕不?”他柔声,真真的温柔。

“不怕。”薇薇微笑。

“那,我们下去吧!”白无殇笑着,迈出步子。

“嗯。”慕容薇应声,双手轻轻搭在他硬实的腰上。

白无殇都一脚踩空了,慕容薇却还是无动于衷,淡定自若,对这万丈深渊没有丝毫恐惧。

“下去了哦。”白无殇又提醒道。

“嗯。”慕容薇耐性极好,点头。

白无殇一脚悬空,还是停着,好心提醒,“你可得抱紧大人我,否则这么高的深渊,摔下去可不怎么好看。”

谁知,慕容薇直接松手,退了一步从包包里掏出了一条诡异的绳索,利索地将自己绑好,寻了一旁一颗大树绑好绳头,将一大卷绳子抛到山谷下,自己小心翼翼攀在石头上,沿着绳索下去,还不忘白白无殇一眼,道:“废话那么多,他们早就到谷底了!”

说罢,拉紧绳子居然就这么一荡一荡下谷去!

白无殇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武功?这么强悍!这女人一点儿轻功都不会,居然也敢下去!

不一会儿,慕容薇的身影便越来越小,只勉强能看得到她位置。

白无殇回头,看了看绑着在大树上的绳索,又往下瞧了瞧,摩挲着下颌,狭长眸中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悦,自言自语,“难怪会教出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来!”

说罢,他头也没回,不过一挥袖,那绳索嘭地弹断,瞬间往上谷下滑落。

他唇畔扬起冷意,身影一掠,急速而下,竟是快得看不到身影。

“啊……”

很快,他就听到了慕容薇滔天的惊叫,嗓门都快被扯破了!

她正以她计算不出来的速度急速下坠,风不断从下方涌起,从她身旁呼啸而过,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只有张开拼命的惊叫,只是惊叫,救命都喊不出来,一颗心仿佛随时都会蹦出来。

“啊……”

她还自己叫,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本能的一般,双手紧紧揉住了他的脖颈,埋头在他胸前,惊叫声还是不止。

直到……直到落了地上,流戬和老和尚都一脸狐疑地看过来,她还是没缓过神来,嗓子全哑了。

见白无殇那一脸阴沉,流戬拉着老和尚先往前面院子里去。

而良久良久之后,慕容薇的叫声才渐渐停止,窝在他怀中颤。

“薇薇,以后跟着大人我,惜命点,有大人我在,不要老是自己冒险,大人我不喜欢。”白无殇淡淡说到,轻轻地她发上落了一吻。

真正的恐惧的,不是薇薇,而是他吧。去分享

136鬼谷子

轻轻的吻就落在她发上,此时惊慌未定的她全然不知,更没听到白无殇那淡淡的警告

双手还是紧紧的抱住他,恨不得跟他融为一体才有足够的安全感。

濒死边缘,她从小到大早就经理过无数次了,只是,从来都不似这一次这么恐惧,这么无力过,亦是第一次这么紧紧的拥住一个男人。

根本不容许她挣扎,根本没有给她努力的机会,直接下坠,便是死亡。

见她这模样,他忍俊不禁,轻轻抚着她的后脑勺,终是无奈笑了。

“呜……”慕容薇低呼,没哭,却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没事啦没事啦,以后小心点,这绳子可没大人我牢靠。”他笑着说道,硬是掰起她下埋的脑袋。

慕容薇眸中闪过一丝泪光,看着他还是愣住。

“胆小鬼,这样就吓蒙了?”白无殇笑着,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慕容薇条件反射打开他的手,猛地后退,几步踉跄,幸好白无殇上前揽住她的腰。

她仰身,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惊慌渐退,眉头缓缓拢起。

他俯身逼近,笑吟吟地,“胆子这么小,以后怎么跟着大人我混呢?”

她顿神,随即厉声,“你才胆子小呢!放开我!”

他无奈,正要松手,吃过亏的她立马攀住他的脖颈,借力直起身子,随即要松手,岂料,他双手有拦,一样是揉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束缚住,“大人我可是又救了你一命,是不是该以身相许了呢?”

“绳子怎么可能会断?”她蹙眉问道。

“先说清楚了,救了你两次,是不是该以身相许了?”白无殇一脸认真的模样。

“又没让你救!”慕容薇一点儿也不领情,说着,突然下蹲,双臂从他手中抽出,挣开了。

“呵呵,大人我还一厢情愿了。”白无殇笑着,看她拾起了掉落的绳索,这种绳索不用说一定是她从所谓的海外带来的,那材质是他陌生的,不过一样是抬手之间就可以会断,也不怎么样。

“不可能会断的!这东西登珠穆朗玛峰都没问题的!”慕容薇狐疑不已。

“是吗?真诡异。”白无殇摩挲着下颌感慨,径自往前而去,前面的幽静的院落应该就是鬼谷子的隐居之地了吧。

慕容薇收起绳索急急跟上,还是狐疑不已,这断口不像是拉扯断的,更不像是剪短的,难道是穿越木有真空包装千年变质了?

流戬和老和尚已经在院子里等着,这院子空荡荡,居然寸草不生,什么花丛都没有种,同周遭清幽的环境对比突兀。

屋舍的大门紧闭,主人似乎不在家。

“没说我们要来吗?”白无殇开了口。

“说了,鬼谷子先生就在屋里,你们只能一个人进去。”老和尚说道。

“还有这样的规矩吗?大人我还从来没听说过。”白无殇挑眉问道,上前就要推开门。

而就这时候,门内传来另一个低沉而苍老无比的声音,“到了我鬼谷,就要遵守我鬼谷子的规矩,不从者请回,硬闯者,所托之事,另请高明。”

白无殇停了手,唇畔勾着无害的笑,看向老和尚。

“大人,鬼谷子的规矩就是这样的,毕竟有求于人,硬闯不礼貌,这是道上的规矩,大人应该懂的。”老和尚为难地说道。

白无殇无话,瞥了流戬一眼,流戬立马走到慕容薇身旁,这个地方隐秘而诡异,不得不小心。

“那请开门吧,大人我一个人进去就成。”白无殇说道,狭长的双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要那个女人进来。”鬼谷子苍老的声音又穿了来,这声音听来,少说也七八十岁了。

“一定要吗?”白无殇好脾气地问道。

“愿意就进来,不愿意的,不送。”苍老的声音越发的冷了。

突然,“嘭”一声巨响,好脾气的无殇大人一脚狠狠踹开了大门,双手负于身后,面无表情大步走了进去。

慕容薇和老和尚看得目瞪口呆,流戬却早已习惯,护着慕容薇跟了进去。

屋内,昏暗无比,简直是一片狼藉,各种木械铁器凌乱了一地,还隐隐有股恶臭味,刚刚坐在地上的黑袍人来不及逃,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都还没来及爬起呢就被白无殇一脚踩在腹上。

一身黑袍,同殇国的黒徒一样,从头罩到尾,不同的是他脸上待了个银白面具,而他的双手,同他的声音倒是一样,属于七八十岁的老者,瘦骨嶙峋,老茧满满。

银白面具之下,是一双单眼皮小眼睛,此时正惶恐地盯着白无殇看。

这就是传说中神秘的鬼谷子?

慕容薇失望地彻底,这估计又是个欺世盗名的坑蒙拐骗的家伙吧,这趟算是白来了。

流戬押了要逃跑的老和尚来,白无殇还是那无害的笑,道:“开得了锁,大人我让你死得好看点,开不了锁,大人我可不再相信什么推荐了。”

“那个锁,除了我,天下没人开得了,不相信的话,你尽管动手。”鬼谷子虽是惧怕着,却很有骨气地威胁道。

白无殇没废话,镶着华丽金丝的长剑立马出鞘,动作快得都看不清楚,鬼谷子便惊叫出声,左手有筋断了!

“你……白无殇你!我没骗你,这天下就只有我知道那个锁的秘密,你要杀了我,这辈子都休想打开那套宝函的锁!”鬼谷子咬牙。

白无殇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一剑又要落下,要知道,手对于一个工匠来说是如何的重要!

“我说!我什么都说!大人饶命!”终于,鬼谷子不再硬撑,“那轩辕大帝陵寝模型八重宝函的锁,那套盒子一共有八个,要开锁必须寻到第一个,从第一个开始到第八个,顺序不能乱,里头有机关,开错一个,整套宝函都会随之毁坏。”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轩辕大帝陵寝模具,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八重宝函真的是一个棺栙?

白无殇缓缓收起了长剑,这是慕容薇第一次见他配长剑,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剑术。

……

给读者的话:8月点在广州书香节会场参加3g书城活动,读者见面会哦,到场的书迷有未删减版的纸质版定制书和谷粒卡赠送。某猫也会到场的,欢迎广州的朋友来相会。去分享

137锁

深涧峡谷,茂林遮蔽,不见天日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寸草不生的院子里,鬼谷子垂着断了的一手,正认真的察看一个上了锁的金宝函。

白无殇撩袍坐在石凳上,身子前倾,双手合十抵着薄幸的唇上,慕容薇站在他身后,秀眉薇锁。

已经整整半个时辰过去了,鬼谷子自从见了这东西,就是一言不发。

“是这东西吧?”白无殇淡淡开了口。

鬼谷子看了他一眼,道“不知道大人从哪里得的这东西?”

“是大人我在问你,还是你在问大人我呢?”白无殇挑眉问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第八个宝函,正名为黄金八宝函,它上头应该是一个玉函,正名为翡翠七宝函,随后依次是白金六宝函、紫金五宝函、白银四宝函、玺银三宝函、鎏银二宝函,檀木函!”鬼谷子认真说道。

白无殇和慕容薇相似一眼,皆不有的笑了,不用鬼谷子解释也知道他们之前的猜测没错,八重宝函确实纷落四方,赝品无数。

不管是他们在瀚海湖底找到的,还是黒徒玄冰里破出来的,全是三金三银一玉一檀木,全是藏着正品的赝品!

“你倒是了解很多嘛!”白无殇笑着。

“呵呵,我出身巧匠门,祖师爷正是为轩辕大帝制造这八重宝函之锁的鲁班子!”鬼谷子冷冷说道,苍老的声音有些沙哑。

“这么说,还真找对人了。”白无殇笑着说道。

“如何辨别正品?”慕容薇问道。

“关键就在这锁上,一来,这是套锁,传说当年轩辕大帝寻鲁班子所制,一整套八个,一定要八个全部集齐了,从第一个开启,否则八个宝函会尽是被毁,而二来,你们看这金锁的形状像什么?”鬼谷子说着,上前一步,将金函送到慕容薇面前。

“叶子!”慕容薇说道,古代的锁形状万千,这并不稀奇。

“叶子的寓意是什么?”鬼谷子又问道,单眼皮小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说起锁来可真是他的拿手好戏。

慕容薇不懂,白无殇却恍然大悟,一字字道:“落叶归根!”

“哈哈,正是!以叶为锁,有树高万丈,落叶归根之意,轩辕大帝征战四方,做这个宝函的时候已暮年将至并不在中原,故而第八重宝函以落叶为锁,正是思乡情深!”鬼谷子说道。

“那玉锁呢?”慕容薇连忙问道。

鬼谷子冷笑着不语,“巧匠门几代单传,如今就剩我一人,我刚刚没有骗你们,除了老朽我这世上再无人能打开这套八重锁!”

“你什么意思呢?”白无殇挑眉问道,笑得玩味。

“算我一分,如何?”鬼谷子很是直接。

“先告诉我玉函锁是什么样子的。”白无殇笑着。

“我对轩辕兵书没兴趣,寻到轩辕大帝陵寝,我要皇帝老儿那口棺栙!如何?”鬼谷子认真说着,扶着断了手筋的一手,猛地一拔,竟是将一直血淋淋的瘦骨嶙峋之手拔起,藏在里头真正的手缓缓伸出,不再老茧满满,而是温润如玉,修长好看!

慕容薇一怔,看向了白无殇,鬼谷子的名声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就在这瞬间,一把精致袖珍的弩从鬼谷子那宽大的黑袍里滑出,落在这修长的手中,慕容薇来得及看清楚,只听得“咻”得一声,弩箭射出,正中一旁同是惊诧得合不拢口的老和尚!

鬼谷子笑了笑,声音苍老沙哑依旧,“带上老朽,日后寻到轩辕大帝陵寝,保你们不被机关所扰!”

白无殇眸中掠过惊诧,看了慕容薇一眼,正要开口,慕容薇立马出声,“告诉我玉函的锁是什么样子的,就算你一分。”

“玉函锁,为龟锁,是一直玉乌龟的形状,辩解正伪的唯一标志,乌龟的尾巴和脑袋并不在同一直线上,**朝右,龟尾朝左微微上翘。寓意为长寿,国运亨通。”鬼谷子说道。

话音一落,慕容薇和白无殇双眸顿沉!

夜宝拿来的这玉函是假的!

“其他的呢?”白无殇不动声色,继续问道。

“呵呵,遇到了再告诉你们,先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寻到这东西的,还有什么线索吗?”鬼谷子说道。

“这些事都不急。”慕容薇气定神闲坐了下来,打量了鬼谷子一眼,道:“先谈谈入伙的事情,我们的正主儿不再这里,不过事情还是要先说清楚的,你算是我找的人,入伙后,一切都得听我的,不许擅自行动,否则后果自负。”

“正主?”鬼谷子不解。

“这么大的事,当有正主,不是别人,正是轩辕朝的十三爷轩辕离,上头直接效忠皇帝,所以办起事来,可以大胆放开手脚,不用躲官家的人,但是擅自行动的后果,你该明白。”慕容薇认真说道,还是头一回打着轩辕皇室的名号,不得不承认,感觉还不错。

“轩辕皇室,呵呵,难怪找得着这东西,看样子玉函也在你们手中吧,拿出来瞧瞧!”鬼谷子冷笑地说道。

“没有。下一个任务就是寻玉函,有什么消息可以直接到离王府来,报上她的名字即可,若要出发时,会有人来接你的。”白无殇说罢,起身就要走。

“等等!”鬼谷子连忙出声。

“还有什么问题?”白无殇问道。

“无殇大人,这……经费的问题是不是……”鬼谷子嘿嘿笑着,声音着实诡异,慕容薇始终听不出他真正的年纪。

“收你的不是大人我,找她去,她叫慕容薇!离王府的坐上贵宾!”白无殇大笑。

慕容薇只当作什么都没听到,大步往前,还没出院子呢,鬼谷子便神出鬼没的闪现在她面前,伸手拦住,嘿嘿笑着,银白面具之下单眼皮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道:“慕容大人,离王府可不缺钱,是不是有多少报销多少呢?”

慕容薇微笑点头,“嗯,有多少有效的消息报多少,没有的话,自理吧。”

“那好歹为离王府办事,也有月俸吧?”鬼谷子又问道。

“当然有,你脱了这身黑袍,取了面具,摘了手套,看样子给,如何?”慕容薇还是微笑。

鬼谷子轻咳了几声,直接道:“这么说吧,帝都东城门赌城大赢家,三万两银子的债,你先替我还了,要不我一出谷铁定麻烦不断,影响了你们可不好。”

“三万两!”慕容薇骤然厉声,这家伙虽然不是浪得虚名,却确实好赌!

“利滚利,再不还,我真不敢出门!”鬼谷子有求于人,怯了声音,低了头。

“让我瞧瞧你的真实模样,我就去替你赢来来!”慕容薇说道,让她还钱是不可能,去赢回来还差不多!

鬼谷子摇了摇头,后退,道:“相貌不好,吓了你我可赔不起。”

“在丑的都见过,替你赢回来,再送了一万两,如何?”慕容薇诱惑道。

鬼谷子还是摇头,“人丑遮羞,你自个也带着半边面具,何况强求别人?”

慕容薇心下一怔,这脸上的面具太轻了,轻得都没有存在的感觉,只是,鬼谷子这话却是极重。

人丑遮羞,何必为难呢?

她笑了笑,道:“三日后在东城门口等我,带你去赢回来!”

说罢也不多停留,挥了挥便出了院子。

“赢不了怎么办?”鬼谷子连忙追问道。

“就当你输得喽!”慕容薇大声说道,没有回答。

鬼谷子顿时无力,白无殇拍了拍他的肩膀,扬笑而去,“流戬,南诏的药可问到了?”

“药是有,可惜去晚了。”流戬淡淡答道。

“龙啸先得了?”白无殇问道。

“龙啸也去晚了,已经在东太后手中,主子真想要,十三爷出面便可。”流戬答道。

白无殇笑了笑没多说话……

三人一路回到帝都已经是第二日傍晚了,慕容薇原本以为齐王府最热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却不料吉时选在晚上酉时。

此时,齐王府两边四个侧门打开,人来人往,左右两篇车马满满,朝中文武百官、帝都里豪门贵族接连不断来恭贺。

大红的地毯从宫中礼番院穿过帝都最热闹的大街皇岗街,一路蔓延到齐王府右侧门口。

红毯上干干净净的,不曾有人赶踩,红毯两边全是持枪侍卫,一个个也都是大红喜庆的盔甲,整条皇岗街人满为患,全都是一早就占为围观到现在的。

慕容薇远远看着那热闹的红地毯,有些发愣。

“想什么呢?”白无殇挥了挥手,笑着问道。

“真盛大,一会儿耶律公主出来的时候,一定更热闹。”慕容薇淡淡问道。

“你喜欢这样的婚礼?”白无殇问道。

慕容薇没回答,又问,“齐王会开心吗?”

“天晓得!跟你又没关系。”白无殇大笑。

“也是!”慕容薇耸了耸肩,往离王府而去。

“不去凑凑热闹?”白无殇问道。

“趁这会儿没人找我麻烦,好好睡个安稳觉去!”慕容薇头都没回,远远而去。

白无殇唇畔浅笑缓缓收起,转身往那最热闹的地方一步一步走去……

给读者的话:

还有一更晚上更,明天有场考试,今天和明天的更新时间会不固定哦。去分享

138婚礼(上)

夜幕降临,皇宫到齐王府,这一路皆是灯火通明,齐王府从门口开始便是大红灯笼高挂,全府上下的下人们全是红衣红带,无比喜庆,不管是哪个地方都是人来人往,喧闹不已

正大堂里,一对龙凤呈祥的花烛约莫一米多高左右分立,火焰红火燃烧着,就单单是这一对花烛足以照亮一室的喜庆,更别说是左右两列高悬的大红灯笼。

整个大堂亮如白昼,灯光映照在缠绕得龙飞凤舞一般的大红绸缎,使得一室皆红,连同此时端坐的高座上的西太后都一脸红光。

她身旁依次站着羲妃和戴嬷嬷,夜宝就躲在戴嬷嬷身旁,贼溜溜的双眸四下打量个不停。

不管外头多么热闹,这正大堂里就只有她们几个,而正主儿齐王却迟迟没有出现。

“母后,鞭炮声近了。”羲妃低声提醒,耶律灵蓉是从宫里的礼番院出嫁的,随行的全是她流沙国来的使者,皇上准许其一路鞭炮烟火,听这声音应该是块到门口了。

“戴嬷嬷,去催催,澈儿又不是第一次大婚,难不成还紧张了?”西太后气定神闲说道。

“是。”戴嬷嬷领命退下,夜宝趁机开溜,终于有机会寻他妈咪去了……

然而,都还未出门呢,便听到了刘公公高声通报,“皇上驾到!”

戴嬷嬷止步,眸中复杂掠过。

“嬷嬷,皇帝不是不来的吗?”夜宝不解,出宫前他早就问清楚了。

“是啊,怎么就突然给来了,顾羲和都没见他这么积极过。”戴嬷嬷嘀咕道。

“什么?”夜宝没听明白。

“没什么。夜小少,你母亲也在府上吧,几日没见,想她不?”戴嬷嬷笑着问道,出了侧门脚步越来越块。

“你放我去找妈咪?”夜宝顿时兴奋。

“去吧去吧,你妈咪一定很想你。”戴嬷嬷笑着慈爱。

“多谢嬷嬷!”夜宝道谢,立马窜入一旁的草丛消失不见,戴嬷嬷没多停留,越走越块,直接往景轩而去。

人还没走远呢,夜宝又从草丛里探出小脑袋来,嘀咕,“神神秘秘的,齐王不会逃婚了吧?”

待戴嬷嬷走远了,他才跳出来,小心翼翼跟上去,这一路跟到了景轩,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见戴嬷嬷神色匆匆地走来,不知道低声跟管家李姐说着什么,李姐也一脸铁青。

“真的逃婚了?”夜宝惊了,步步后退,又躲到花丛里去。

戴嬷嬷和李姐一路私语,并没有去大堂,竟是去了李姐的归居,夜宝在院子外等了许久,怎么都不见她们出来。

而此时,鞭炮声明显是从大门那传来的,新娘子到了。

夜宝顾不上等,连忙往大堂去,皇帝来了,新娘子也到了,宾客也该满堂了,齐王爷还不出现,这夜这戏可好看喽。

果然,夜宝才刚刚进侧门呢,就见整个大堂人满为患,主角们都被包围在中央他什么都看不到。

无奈双手抱头准备硬挤进去,就在这时,突然一颗石子当头打来,力道和角度都准确无比,就像是妈咪经常的那当头一盖!

他果断抬头,只见高高的屋梁上,大红的绸缎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冲着他眨眼。

“妈咪……”夜宝乐了,后退几步一个翻身立马上梁,扑到慕容薇怀中,嗲声,“妈咪,夜宝可想你了。”

慕容薇抱着夜宝上上下下的检查,一会儿摸摸小脑袋,一会儿捏捏胳膊,一会儿锊锊小脚,急着,“没伤着吧,十三爷去找你了没?你是不是闯什么祸了,老太后那么孽待你?”

“妈咪,你看到了?”夜宝惊了,怯怯问道。

“和老白正要找你去,瞧见了,要不是老白硬拉着我,我非得炸了延禧宫不可!”慕容薇恨恨说道,又摸了摸他的双腿,“还疼不,十三爷去找你没?”

夜宝的嘴角有些抽搐,支支吾吾道:“去,去,去了,十三爷说了,王爷大婚后,要认我当干儿子让我住离王府去。”

“老太后答应了吗?”慕容薇认真问道。

夜宝立马点头,“她答应了。”

“给太医瞧过没,还哪里疼不?”慕容薇还是着急着,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偷偷跑来凑热闹了,没想到西太后也来了,还带了夜宝。

“不疼了,老白教了我内功呢!不会疼的。”夜宝敷衍道,忍不住朝地下正端坐着,一脸清冷的西太后看去,似乎想到了什么,禁不住一身毛骨悚然。

“妈咪跟老白去找十三爷说了,儿子,日后咱就跟着十三爷了。”慕容薇说道。

“是不是老白一直要跟着十三爷的?”夜宝怯怯问道。

“嗯,他说的也有道理,必定齐王再神秘了,谁都摸不透,天晓得他的心是向着谁呢,而且十三爷不嫌你碍事,齐王倒先把你留在延禧宫当人质了,妈咪权衡来去,还是跟着十三爷吧,日后要翻脸也容易些。”慕容薇认真说道。

夜宝连连点头,脑袋都会点断了,低着头稚嫩的小脸上全是惊悚。

有那么巧合吗?西太后跟他唱的这出戏,不是做给狗皇帝看的吗?怎么就给妈咪瞧去了。

“儿子,你跟着西太后,这一整天都没看到齐王吗?”慕容薇问道。

“妈咪,老白呢?”夜宝不答反问。

“不知道又去哪里花天酒地去了。”慕容薇说着,往下头看去,嘀咕道:“倒是头一回见新郎官迟到这么久的。”

大堂里,轩辕烈一脸沉色在右,在他一侧的是满朝文武,再接下来便是流沙国的使臣,西太后秀眉微蹙在左,她一侧是齐王那成群的妻妾,羲妃为首,一直没露面的德妃也不得不出席,脸上蒙着轻纱。

这王爷娶正妃可繁琐着,所有的妻妾都得一一行礼参拜。

吉时已过,大殿前头还算安静,耶律灵蓉罩着大红盖头乖乖地站着不动,而大殿后头早就议论纷纷了。

“妈咪,我刚刚看到李姐和戴嬷嬷找不着老白呢?”夜宝脱口而出。

“老白?”慕容薇蹙眉。

“齐王齐王!最快说错了!”夜宝连忙纠正,那稚嫩的小脸全是同这年纪不相附的复杂于纠结。

“是吗?难不成是逃婚了?”慕容薇狐疑地问道。

“妈咪,我不喜欢齐王取那个公主。”夜宝淡淡说道,不知怎得就失落了。

“他娶谁又跟你没关系,难不成你从七汐公主身上移情别恋到这流沙国公主身上啦?”慕容薇笑着。

“才不是。”夜宝撅着嘴,还想说话,下头却突然传来一声高喊,“齐王驾到……”

顿时,原本闹哄哄议论纷纷的大堂鸦雀无声,一直低着头的轩辕烈终于是缓缓抬起头来了……

给读者的话:

求月票,点击简介页面“月票”二字可知道有木有月票哦。去分享

139婚礼(下)

他,没有穿红装,而是一身正式的朝服,锦白的底色,金丝图纹,四爪金龙,合身端庄,没有任何多余的佩饰,三千墨发用一根低调而奢华的墨玉簪子挽起,在场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一身朝服,如此的恍若天人,丝毫不逊色于每日高高端坐在轩辕大殿九龙宝座上的帝皇

他,没有丝毫迟到的慌张,淡然清冷,一张比常人略微苍白的脸,如此的俊美无涛,眉目、鼻梁、薄唇完美得犹如画中走出来的人物,负手,目视前方缓缓而来,所到之处,繁华嬉闹全都黯然失色。

全场寂静,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他缓缓走过,在那一身大红嫁衣的灵蓉公主身旁止步。

那嫁衣,融合了中原和流沙的风格,极有中原丝绸玉饰的柔美高贵,又有流沙狐裘珠宝的奢华高调,连西太后刚刚都还盛赞过。

奈何,他在她身旁一站,竟显得这嫁衣俗不可耐,仿佛两天一人在天一人在地,完全不相配。

他止步,看着高堂上一对花烛,清冷的双眸里隐着多年如一日的安静,烛火在他眸中跃动,这瞬间,他似乎恍了神,这高堂花烛,一室喜庆,只有他自己。

是谁,年幼时曾同母后认真,将来娶妻时,一定要像父皇一样,用最珍贵的蚕宝金丝缝制一件霓裳羽衣,一定用轩辕帝都万里空巷,红毯满城,一定要一早的就亲自到玄武门等候,牵着心爱的人步上轩辕大殿。

“澈儿,怎么这时候才来?”西太后的声音扰了他的思绪。

他这才同皇帝和太后作揖,答道,“前几日出宫去,回来迟了,皇兄和母后见谅。”

“是吗,大婚在即,有还有什么要事能让七弟出城的?”轩辕烈隐着怒意,问道。

“城外发现了一处矿山,臣弟亲自去瞧了瞧,是个小矿。”他答道,永远都是那么淡漠的语气,谁都不知道他是悲是喜。

“矿山”二字一下子堵得轩辕烈无话可说,而原本的议论也戛然而止,先帝曾下过一道旨,“矿大于命”!

“赶紧去把衣裳换了来给新娘子赔礼谢罪。”轩辕烈不好追究,当年娶顾羲和的时候他都没来赏脸,这一回却不一样,耶律灵蓉实际是上他不要的女人,踢给了齐王府,他怎么能不来瞧热闹呢?

延禧宫得先帝遗诏庇护,齐王掌控天下矿场,多年来,这母子俩就一直是他眼中钉肉中刺,不想办法除了皇位岂能坐得安稳?奈何这母子二人却从来不争,不曾留下什么把柄,而且齐王更是美名之外,深得民心!

唯有有个办法,从他身旁的女人入手,耶律灵蓉一到,这齐王府可是四大属国的女人都有,朝中权贵之女也不少。女人多了,齐王府的风浪也就多了。

上一回没毒死他,这一回可不会再手下留情的!他要齐王府永无翻身之机!

“朝服高于礼服,这也算是对流沙国和亲公主的尊重,皇兄觉得呢?”轩辕澈淡淡问道。

“呵呵,七弟果然有心。”轩辕烈笑着。

“吉时已过,择时不如撞时,行礼吧!”西太后开了口。

戴嬷嬷立马上前,高声,“乐起!”

顿时,一旁的礼乐大作,隆重而悠扬,就在这礼乐中,戴嬷嬷高声,“一拜天地……”

“夜宝,怎么感觉一点儿也不热闹呢?”慕容薇在屋梁上看得都块睡着了,明明一室喜庆,却让人觉得沉闷。

“是啊,我也觉得怪怪的。”夜宝淡淡说道,目不转睛地盯着轩辕澈看,见他同新娘子一起拜天地高堂,此时正要对拜。

“还真是只有天晓得他开心不开心!”慕容薇说着,转身就要走。

“什么?”夜宝不解。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齐王就算再娶一百个女人,也都这样子。”慕容薇说道。

“妈咪,我小时候真的很齐王长得很像吗?”夜宝认真说道。

“不像啦不像啦,开玩笑说的你还当真的了,我说你是垃圾堆里捡来的,你怎么不当真呢?”慕容薇笑着问道。

“妈咪,老白最爱凑闹热了,怎么没来?”夜宝又问道,闷闷的。

“怎么了你这是?”慕容薇这才发现夜宝的不对劲,捏了捏他的小脸,蹙眉问道。

“没……我就是想老白了。”夜宝淡淡说着,转身抱住屋梁,继续往下看,没打算走。

“鬼知道他去哪里了,走吧,没什么好看的,十三爷被我拐出来付账了,就在后院等着呢,带你去海吃,帝都的小吃你还每尝过吧,一会儿喜宴,闹洞房什么的也不知道要多久,西太后没那么快找你回去的。”慕容薇笑着。

“我都吃撑了,我就等着,我闹洞房!”夜宝恨恨地说道。

“又不是抢了你的七汐公主,你小子较劲什么,偷偷告诉你,一会儿还要去大赢家,听说那可是全天下最大的赌坊,有十三爷带路,随便你玩!”慕容薇诱惑道。

奈何,一向好玩的夜宝完全不为所动,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已经对拜结束的轩辕澈看。

“走啦!”慕容薇拉扯着,轩辕离那暴躁的性子可不会多等人的,她好不容易才说服他去只在下半夜开场的大赢家瞧瞧的。

热闹也凑过了,一会儿去吃个夜宵,时间算着刚刚好。

“不要,我就是要闹洞房!”夜宝十分坚决。

“我看你还闹成你就被西太后拽回去了。”慕容薇白了他一眼,顿了顿,却还是不见夜宝反悔,无奈又试探,“妈咪真走了哦!”

夜宝挥了挥手,头也没回。

“指不定老白一会儿也来了呢!”慕容薇又说道。

夜宝还是挥手,慕容薇无奈,凑近扳过他的小脑袋,道:“看看就好,别贪玩,过几天妈咪就去接你出宫。”

夜宝点了点头,心思全在下头,慕容薇重重地在他额上落了一吻,这才离开。

此时,下方婚礼已成,齐王的一干妻妾全都在行跪拜大礼,羲妃便贬为左正妃,也不得不下跪。

这可是给足了耶律灵蓉和流沙国使臣的面子!

礼成,戴嬷嬷送来喜秤,轩辕澈接过,并没有迟疑,轻轻一挑就挑起了耶律灵蓉的红盖头。

耶律灵蓉在一身大红衣裳的衬托着,水灵极了,见过多少大场面一贯淡定的她见了轩辕澈却是慌了,或许,从等到他来了之后,心跳就不曾缓过吧。

她明明不敢多看他一眼,可是,怎么都忍不住,还是怯怯的抬头,一迎上他那双清冷的眸便又急急低头,完全是个情窦初开的姑娘,而不是一个有目的和亲而来的公主。

她都控制不住自己,早就久闻齐王大名,城门口那回错过了,家宴上他迟迟才来,一言不发就走,这算是她第二次见到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他,远远比想象中的还要美好,他是她的丈夫,今夜会是洞房之夜,日后无数个日夜,他都会同她同床共枕,甚至会拥她入眠。

思及此,耶律灵蓉不由得握紧了双手,汗王和王兄有他们的打算,但是她一定要汗王行动前把齐王,她的丈夫逼到流沙国去!

礼乐又起,喜宴开始了,轩辕烈和西太后都走了下来,轩辕澈本该牵新娘子的手走在最前面的,可是,他却独自转身,去搀扶他的母后。

众人看在眼中,皆低声议论,耶律灵蓉这才从美梦中缓过神来,见周遭异样的目光,不由得恼羞而怒,怒却不得不压在心中,她大方上前,搀了西太后另一手,冲轩辕澈微微一笑。

轩辕澈只是点了点头,面无表情,没说话。

洞房要在宴席之后,夜宝迟疑了须臾,悄无声息跃下,拉了拉走在后头的戴嬷嬷。

“嬷嬷,你来,问你件事!”夜宝低声,稚嫩的小脸上全是认真。

“有什么事情回宫说,宴席就要开始了,我可得替太后娘娘脱身呢,咱们不多久,过会儿就走,你别走远了。”戴嬷嬷说道。

“重要的事,我……”夜宝话未说完,戴嬷嬷急急就走,身影一下子淹没在人群中。

夜宝眉头紧锁,掉头直接往齐王的景轩而去,今夜的洞房会在景轩吧。

他跟着西太后和戴嬷嬷,当然早打听了齐王府各种事。

景轩并没有洞房的布置,只在屋内燃了一对龙凤呈祥的花烛,照理说只有正妃的洞房才会有这里,但是齐王府却特殊,府上,六品姬妾以上,每次大婚洞房都在这里,不为别的,只为齐王府里即便是姬妾都是大有来头。

正妃羲妃为宰相之女,左侧妃珍妃为殇国郡主,右侧妃德妃为瀚国将军之女,钰姬来自南诏,墨姬为军机大臣之女,雪姬是流沙国的郡主。

这几位主儿当年可都是有行大婚之礼,自然是入过景轩洞房的。

整个景轩静悄悄的,只有门口几名侍卫,和院子里正累得瞌睡的婢女,夜宝从后院翻墙过,偷偷摸摸上了二楼,进屋后直接上了房梁等,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就是想着,齐王不能跟那个女人洞房,在他弄清楚真相前,不可以!

……

给读者的话:我去考试,还有两更晚上回来更。去分享

140洞房

夜深深了,喜宴散去,喧闹了一晚上的齐王府终于回归平静后院和大堂人去楼空,却只剩下打扫的下人。

而沉寂了一晚上的各座院子终于陆陆续续点燃了灯火,今夜,不论对谁来说,都将是一夜无眠。

顾羲和独自一人倚在窗前,望着此时一样燃着灯火的景轩,娇容上一脸委屈,眼泪忍不住一直一直掉。

今夜是属于耶律灵蓉的夜,今夜之后,齐王府真正的女主人便是耶律灵蓉了,婚宴上根本没人看她这个正妃一眼,连同她爹爹。

曾经的风光,曾经的尊贵,今夜之后都要与人共享,还有这个夫婿一样要同人共享。

心中再恨,都无能为力,这并不是她可以改变的,甚至从今夜起她不得不像其他人讨好自己一样去讨好这个右正妃。

这府邸,除了瀚国来的德妃一党,姬妾之上几乎所有女人都是皇帝安插在齐王身旁的女人,区别其实并不在于出身,更不在于地位,区别只有现在皇帝看重了谁,皇帝打算利用谁了。

屋内躲着的许嬷嬷看着心疼,一见景轩的灯火灭了,连忙上前,“主子,累了一整日了,睡吧。”

“我不!”顾羲和倔强地脱口而出,目不转睛都盯着已经是黑暗的前方看。

“娘娘,你这是何苦呢?当初入了齐王府,你应该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境地的。”许嬷嬷劝说道。

“嬷嬷,你说皇帝自己的后宫空着,所有的女人全往齐王府送,他不怕自己断子绝孙吗?”顾羲和冷声。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今儿个是怎么了,这话要是传出去可是会满门抄斩的!”许嬷嬷吓得脸都青了,不住往四下打量。

“嬷嬷,你放心就算这话被皇帝亲耳听到了,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毕竟我还是宰相的女儿,还是齐王府的左侧妃,齐王府真正的暴风雨还没来临之前,皇帝只会当作什么都没听到!”顾羲和冷冷说道。

许嬷嬷无奈,怕这主子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不敢再多劝,就这么陪伴着。

而被顾羲和一直注视的景轩此时并没有什么洞房花烛,而只有躲在屋梁上准备走的夜宝。

他等了许久,只等来李姐吹灭了花烛,根本不见齐王爷和耶律灵蓉。

夜宝可没多余的心思追究为什么,直接往耶律灵蓉的芙蓉院而去。

芙蓉院是在顾羲和落霞院的右侧的一个空置的院子基础上改造的,虽占地不大,却四周圆形围墙修葺得十分好看,西域的鎏金奢华风格,奢华而精致。

同齐王府中各个院子里的二层楼阁不一样,这是一座如同宽大的帐篷,夜宝偷偷摸摸地沿着外围走,好不容易瞧见大门了,却见另一侧有黑影在靠近,有人!

他个头小果然有小的优势,那人并没有瞧见他,同他的谨慎小心不一样,更像是提防着里头的人出来,而不是防着外头的人发现。

夜宝不动神色都趴在草地里躲着,只见那人非常谨慎地侧身在窗旁,小心翼翼地刺破了窗帘,贼头贼脑往里头看。

只见他看着专注,似乎一定要看出个什么来。

夜宝大胆地走近了些,借着月光终于看清楚这人的模样,竟然是财仔!

这不是齐王身旁贴身侍卫之一的财仔!

他这不是偷看齐王洞房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夜宝眉头紧锁,一计上了心头,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错过呢,不用他亲自出面,一声“刺客”便可以让帐篷里的一切终止,再加上他的添油加醋,火上浇油,足以让整个齐王府继续热闹到天明!

他那狭长的双眸微微眯着,寻思着站在哪个地方合适,而就在这时候,一道身影冷不防闪现,就落在他面前不到五步的距离!

夜宝立马埋头而下,幸好他一直都是趴在地方的!

“师父!你怎么亲自来了?”财仔低声,这声音怎么听怎么不像平日里机灵好动的少年,沉稳极了。

夜宝微微纳闷,对财仔的声音并不熟悉,倒是对他的师父很有兴趣。

然而,很快,回答的声音便让他颤了!

“主子让我亲自送药来,给,你自己想办法。”这声音,阴沉是第二,不男不女是第一,夜宝一听便暗叫不好,是狗皇帝身旁的刘公公!

怎么会这样?!

齐王的贴身侍卫是皇帝贴身太监的徒弟?

这老白脸来送什么药?

“主子低估了耶律公主吧,她可比主子还急着困住齐王呢!你闻闻着气息。”财仔冷笑道。

“呵呵,耶律灵蓉也不简单吧!”刘公公亦是冷笑。

“这里是轩辕,主子说的算,她的本事越大,主子要办事就月容易!”财仔冷冷说道。

“宫里来一趟,齐王府的暴风雨要开始了。”刘公公说罢,转身便走,财仔又往屋内看了一眼,跟着离开。

夜宝埋头在草地中,两只小耳朵拼命地束起,将所有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一惊一乍的,一颗小心脏砰砰砰乱跳。

没想到齐王身旁的不仅女人是奸细,连男人也是奸细。

这财仔是卧底,那金蝉呢?

究竟有没有个齐王真正的亲信呢?

刘公公所谓的暴风雨究竟是什么?

他埋头想了许久许久,猛地想起他们刚刚说的话,立马蹦了起来,小心翼翼靠近掀起了窗帘。

帐篷里,所有摆设全是流沙国的风格,远远看起,虎皮暖塌上,一男一女两具躯体近得几乎重合,躺在下方的女子衣衫凌乱,香肩裸露,修长白皙的长腿勾在男人腰上,正是耶律灵蓉,而欺在她身上的男子那一身朝服,显然是齐王!

“王,今夜,灵蓉便是你的。”耶律灵蓉的声音魅惑到了极点,双手妖娆地攀住了轩辕澈的脖颈。

轩辕澈那狭长而深邃的双眸沉得骇人,看着她,没说话。

耶律灵蓉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他的眼睛,亦是第一次见他冷清的眸中有不一样的色彩,琥珀一般的双眸,深沉起来竟可以的迷人!

给读者的话:

求月票……求安慰……去分享

141没兴趣

花烛照亮了一室,红光映照在西域特有的鎏金摆饰上,显得一室金碧辉煌,奢华尊贵

而虎皮暖塌的上的暧昧娇喘,意乱情迷却被这奢华增添了异样的格调。

夜,越夜越暧昧,越夜越美丽……

“王……”她柔声带娇,娇中显媚,娇容红粉,媚眼如丝。

见他眸中深沉,她越是沉溺无法自拔,明明被下药的是他,可是为什么她却比他还要心急,蠢蠢欲动呢?

不为别的,只为她错看了他的眸中的深沉,将他的隐在这深沉里的怒意和不屑,错当是因药物而起的**。

“你对本王下药?”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比她还要魅,却是鬼魅,明明近在眼前,却似从地狱深处远远穿来的。

耶律灵蓉立马一个冷颤,清醒了。

他狭长的双眸深邃依旧,这时候她才看清了这深邃里的冷意。

“王……臣妾……不是什么烈药……增添情趣,想逃王爷开心。”耶律灵蓉连忙解释,反应虽块却也支支吾吾。

“本王不需要。”他冷声,说罢起身,一身朝服整齐依旧。

“王!”耶律灵蓉猛地一把抱住他的腰,半**的娇躯一下子贴了上来,“王爷,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他不着痕迹松开她的手,一点儿表情都没有,淡淡道:“睡吧,本王没兴趣了。”说罢,看都没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王爷,今夜不留下!”耶律灵蓉脱口而出,又惊又怒,即便是没了兴趣,今夜也是大婚之夜,他怎么可以这么离去!明日她岂不成了整个齐王府,甚至整个帝都的笑话!

然而,她的声音再大,轩辕澈都没有理睬,那俊美无涛的脸上除了清冷还是清冷,先前门帘头都没回。

他止步在门外,不顾帐篷里噼里啪啦摔东西的身影,冷眸顿沉看向了右侧。

看戏看够了的人不是早走了吗?怎么还有有人?

他那俊朗的眉头微微蹙起,一步一步往右侧草丛里走去,脚步越来越轻,渐渐地,竟是悄然无声,身形如影。

草丛里的人却不再躲藏,而是掉头就跑,在草丛里形成了一道波浪。

夹在十指和中指间的毒镖金光掠过,就在他止步的瞬间猛地飞射而出!

“咻”得一声,极其短促,前面的人影前倾而下,动静戛然而止,整个院子安静依旧,只远远地穿来了摔东西的声音。

他不慌不忙,平静而从容,步步靠近。

那身子淹没在草丛里,只看得到一双小手!

猛地!他戛然止步,脸色顿白!

“夜宝!”他慌了,脱口而出,急急上前一把抱起早已昏迷的夜宝,一枚金色毒镖差那么一点点就中他脖颈上的致命把脉!

他紧紧抱住他,转身就往景轩去。

早就等着的李姐一见他抱着夜宝快步而来,一脸莫名,也不管多问什么,连忙燃了灯火取了药箱。

“不醒,去找大夫来!毒可以解,血止不住!”轩辕澈始终将夜宝抱在怀中,不管轻易却拔那毒镖,只嘴对嘴喂他吃药。

“主子,府上的太医就慕容薇一人可用,她又不在。还是我送出去吧。”李姐连忙说道。

“你待着,我天亮前一定回。”轩辕澈说罢,起身就要走。

“主子!”李姐连忙阻拦,低声,“今夜可不一定能安全渡过,明日也一定会有人来查,主子,这一回不一样。”

“让开。”轩辕澈冷了声音。

“澈,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李姐亦沉了声音。

“滚开!”轩辕澈的声音清冷依旧,话音一落,人影顿闪看,根本不等李姐让路。

“轩辕澈!”李姐追了几步,早就看不到人影,一双明眸沉着,全是不悦!

这时候的轩辕帝都早已陷入了深夜的沉睡,唯有两个地方恰是最热闹的时候,妓院和赌场。

此时,慕容薇正和轩辕离并肩站在帝都最有名也是规模最大的赌场“大赢家”门前。

“这地方果然很吸引人呀!”慕容薇笑着说道。

“你朋友到底欠了多少,本王替他还了便是,回去睡吧!”轩辕离一身便装,清俊的脸上全是疲倦。

“王爷赏的,和赢回来的不一样,我那朋友可不是一般人物,能赢他的地方,铁定是好地方。”慕容薇说着便往里头。

“本王三倍奉上还不成吗?”轩辕离还是站着不动,赌场再大都永远是人挤人,他才不会进去。

“走啦,放下你王爷尊贵的高架子,别总是本王本王的,瞧瞧你这是微服呢!走啦,保准你好玩!”慕容薇笑着扯了扯他,亦有心想让这孤僻的王爷多接触接触人群。

“让里头的人全给本……全给我撤了,我包场还不成?”轩辕离大声问道。

“哎呦,好大的口气,包场?”突然,一旁一个蔑笑的声音传来。

慕容薇和轩辕离齐齐转头看去,只见那人脑满肠肥,一身松松垮垮的真丝衣袍,摇着一把折扇,吊儿郎当,十足的地痞一个,跟白无殇那种雅痞完全就是天堂地狱之别。

大少走了过来,合起折扇,点了点轩辕离的胸膛,嚣张道,“看什么看,不认识大少爷我吗?”

轩辕离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静,可慕容薇却看到了许久不见的红尾鸢不知何时出现,在半空中徘徊。

“爷……低调,这是帝都,别暴露了身份,用的是办法收拾他!”慕容薇急急劝说。

轩辕离不为所动,冷眼看着那大少,而空中的红尾鸢已经越飞越低了。

“轩辕离,你要是把食人鹰召来,我就再也不跟你出门了!”慕容薇顾不了那么多,低声警告,这事情要闹大,对早就声名在外的她可没好处。

大少见了轩辕离眸中冷意,不自觉怯步后退,却还硬撑,“看什么看呢!不服气进去赌一把?”

“走!”轩辕离居然答应了,看了慕容薇一眼,径自进门!

慕容薇同情地看了那大少一眼,急急跟上,然而,很快她便发现,需要被同情的事情是他们……

去分享

142他其实很单纯

步上石阶才到大赢家真正的大门

大赢家不愧帝都乃至整个神州大陆规模最大人气最旺的赌场。

大门钱的两跟圆柱撑起了一个铜钱状大顶,门前左右两旁分别立着一尊高大威猛的石雕,不是别的正是招财的貔貅。

慕容薇认真打量了貔貅一眼,心下不由得惊叹,这材质竟是完整的汉白玉,价值不可估量。

“还不走?”轩辕离没好气问道。

“貔貅,上古瑞兽,招财,只进不出,夜宝见了一定喜欢。”慕容薇说道。

“回头,本……回头我送他两尊!”轩辕离说罢,眸中一抹迟疑掠过,却还是装作自然而然的模样,拉了慕容薇的手往里头。

一进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人山人海震耳欲跳的喧闹,灯火通明的大堂里全是围满人的圆形大桌,各种叫喊,“下注”、“加注”,“开”,还有各种骂爹骂娘声音,嚎啕声,大笑声,人间百态,应有尽有。

慕容薇不着痕迹地挣开了手,笑着大声道:“爷,在这里可以随便你狮子吼啦!”

轩辕离白了她一眼,打量着周遭,第一次到赌场来,第一次面对这么多近距离的人,不得不承认,即便他再假装镇定而还是面露慌张之色。

慕容薇将一切看在眼中,心下不由得纳闷,难不成这王爷有人群恐惧症?

只是,又不太像,似乎跟他同任何人都要保持十步之遥的怪癖有关,这怪癖是打出娘胎就有,还是后天养成的呢?

跟进来的大少越发的嚣张,肥硕的下巴朝右侧大门抬了抬,大声问道,“敢不敢跟少爷我走?”

轩辕离冷着脸,做了个请的动作。

“哈哈,胆敢开口要包下大赢家,少爷我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个听到,笑死人啦!一会让你输得只剩一条亵裤!”大少笑得赘肉乱颤,两个小厮前面开路,大摇大摆而去。

轩辕离额上的青筋早已悉数浮出,双手握的紧紧的,慕容薇连忙上前替捋着他的手背,低声,“十三爷,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消消气,一会儿就拿赢了的银子买下这大赢家,让那小子瞧瞧什么叫做实力!”

“实力,本王的身份就是实力!”轩辕烈终于爆发了,怒吼而出!

幸好这大堂嘈杂没人注意到他的话,慕容薇无奈到了极点,“低调!不低调怎么知道这赌坊背后的正主是什么人?不知道正主是什么人,怎么能捞得到大比金子?”

轩辕离骤然蹙眉,“你什么意思?”这女人不是就要来为她朋友赢回输掉的钱的吗?

“就是想要这家赌坊!”慕容薇大声说道。

“本王送你,这么麻烦做什么?本王先杀了那死胖子,再买下了送你!”轩辕离白了她一眼,很不屑。

慕容薇瞬间无语,怎么人跟人的差别这么大呢,这会儿要是夜宝或者老白,一定跟她心照不宣,一个眼色就达成默契了。

如果不是看在这家伙的身份确实好用的份上,她真想一脚把他踹出去!

她懒得理睬他,径自传说跟着那大少爷走去。轩辕离连忙跟着,嫌恶得躲开同他越来越近的人群,拉扯着慕容薇,狮子吼,“你给本王说清楚!”

慕容薇戛然止步,就在那门前,头都没回,道:“王爷,有权有势不一定有钱,真正的富豪都不是皇室的人,说句不好听的,大赢家就单单这个大堂的价值就值你整座离王府,你拿什么买下整个大赢家呢?”

轩辕离被她这话堵得不自觉后退,俊脸全黑了。

“王爷,你也算是官场中的人,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能在帝都立足发家的,有如此大的资产,怎么就惹不了人眼红呢?怎么就能顺风顺水一直这么红红火火呢?”慕容薇又问道。

“背后有人庇护!”轩辕离立马回答道。

慕容薇眯眼而笑,道:“说直接点叫做入股,懂不!”

“慕容薇,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轩辕离狐疑地问道。

慕容薇又一次望天,“王爷,这是常识,是官场商场所谓的潜规则,所谓的道,您怎么说也是皇室长大的,不会像公主一样自小娇生惯养着,什么都没接触,就只负责端着个尊贵的身份当皇室摆设吧!”

这话一出,轩辕离突然安静了。

慕容薇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太过于直接,想这十三爷虽是皇帝的胞弟,但若非如此不谙世事,鲁莽无城府,也未必能在皇位之争中全身而退吧。

良久,轩辕离才淡淡开了口,“我又不是在帝都长大的!”

说罢便大步近了门,留慕容薇一人狐疑纳闷。不是在帝都长大的?怎么和她听说的不一样,她听说当年的帝位之挣,十三爷得轩辕烈和东太后保护,当年暗涛汹涌的宫中,就他和七汐公主最自在逍遥。

似乎有什么秘密被隐瞒了下来,慕容薇也顾不上多想急急追了近去。

门内还是个大堂,却不似外头那么人声鼎沸,似乎是雅座,偌大的大堂就只放了三张圆桌,各种垂帘,一旁有端茶倒水的下人伺候着。

大少回头挑衅得看了他们一眼,继续往里头,轩辕离也不知道是被他惹恼了,还是被慕容薇刺激了,快步跟上,只保持了十步的距离。

很快,前面有出现了一扇大门,慕容薇心下惊着,看样子大赢家的占地面积远远超出了她的估计,能在帝都这么圈地的,非得一品大员撑腰不可!

这一回进门后,不止慕容薇,连轩辕离也都怔了。

这竟是一处宽阔无比的后院,灯火辉煌,亮如白昼里,一座座阁楼、花园、温泉池、静谧而不冷清。

“赌场度假村!”慕容薇脱口而出,想不到赌场业早在千年前就如此发达。

“本少爷包下的场在那儿,敢不敢去?”大少炫耀着指着正前方一处西域风格的院落,得意地说道。

“先报上名字!”轩辕离冷声。

“呵呵,听好了,下回再撞见少爷我,长眼点!本少爷正是当朝宰相之子,齐王爷的小舅子顾羲之!”大少神气的炫出身份。

慕容薇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这究竟是谁不认得谁呀!

轩辕离冷哼一声,道:“在下离歌。”

去分享

143豪赌

这座院子里,连同伺候的仆人也全都是一身西域风格的狐裘皮革衣裳

慕容薇和轩辕离跟着入了大帐篷,只见帐篷里一块圆形的大桌,桌上是个可以转动的大圆盘,圆盘上分为二十四个区域,分别是一到二十四个数字和十二生肖,顺序错乱,无规则可循。正对大门的位置上坐着一位庄荷(赌桌上的主持人称为庄荷),他身后坐着几为风情万千妖娆无比的美女。

他左右两旁分别坐着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青衣,墨发高束,佩戴一把十分特殊的青竹剑,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目清俊,偏清瘦,即便如此安静地坐着,却难掩身上仙侠风骨,

女的年轻更轻,十七八岁左右,一身华服,一身首饰,任谁瞧见了都猜得出非富即贵。

一见他们进来,庄荷身后的美女们迎了上来,根本就没人多瞧轩辕离一眼,全都拥簇到顾羲之身旁去,嗲声撒娇。

“顾少,怎么今天这么晚,该罚三杯在开场!”

“可不是,沉醉公子和南宫姑娘可等你好久了。”

“奴家也等你老久了,这三杯必须先罚了,要不今晚你就一旁瞧着,奴家替你下注!”

……

几个女子边撒娇边灌酒,顾大少好脾气地任由她们灌,全然把轩辕离和慕容薇晾着在一旁。

其他两人各自做自己的事,并没有理睬慕容薇他们,只有庄荷是礼貌的,起身笑着问道:“二位客人是顾少带来的人,还是玩家?”

“玩家。”慕容薇答道,在男子身旁的位置坐下。

“是是,大爷我在门口请来的大玩家,扬言要买下大赢家,人才啊!哈哈。”顾大少大笑,左拥右抱再女子旁边的座位坐下。

“废话少说,开始吧!”轩辕离不耐烦说道,根本没有进过这样的赌场,还完全不知道规矩呢?

“顾少,哪里找来这么不规矩的人?”南宫姑娘冷冷开了口。

“呵呵,人家是大玩家嘛,不拘小节呀,哈哈!”顾大少嘲讽地说道。

除了嘲讽之味十足,轩辕离完全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一双冷眼直直盯着顾羲之看,若不是刚刚慕容薇跟他说了那些话,他早就掀桌了。

回到帝都后,还是第一次被如此羞辱和嘲讽!这帮人,他记住了!

“不是不懂规矩,我家爷嫌弃手累,在一旁看着就成,我坐这位置代劳而已。”慕容薇淡定地说道,方才一看圆盘便知道这是“轮盘”,玩家必须做在位置上,而身后的人,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可以开口。

“代劳?这位爷比女人还娇贵不成?”南宫姑娘轻笑着问道。

“你!”轩辕离怒声,果然是忍不住,重重拍案!

“哎呦,不仅是娇贵,还玩不起呢!”南宫姑娘轻笑转认真,看像顾大少,“今儿个跟你玩大的,不三不四的人怎么就随便带进来了?浪费本小姐的时间,你配得起吗?”

“不是寻个人给大家耍耍吗?不喜欢就他们滚便是,静琴妹妹别生气别生气!”顾大少说着,连忙朝荷官使了个眼色。

荷官还未叫人呢,慕容薇突然大笑,“原来顾大少不是邀我们来玩的,而是邀我们来见识你怎么看女人脸色的呀!”

她说着,在桌下一手死死地掐住轩辕离那要扬起的手,都到这里,不能功亏一篑,好歹先混个脸熟,赢点银子。

“啪!”顾大少重重拍案而起,怒声,“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要么就赶紧开场,我代表我们爷押注,要么,你就继续看女人的脸色,我们不奉陪了。”慕容薇气定神闲说道,随手转了转那圆盘,一会儿轻,一会儿重,似乎在试探什么。

“荷官,开始!一万两起,没钱的立马给大爷我滚出去!”顾大少厉声,说着财大气粗地让一旁小厮往圆盘上扔银票。

南宫静琴这才正眼打量慕容薇一眼,随手取了面前一垒银票扔了一叠出去。

倒是那一直静默不已的男子,扫了转盘二十四区一眼,选了画了龙图腾的区域放下了银票。

轮盘的规矩,玩家选择区域下注,荷官将一颗骰子随手丢人转盘,随后转动转盘,骰子会在二十四区里滑过,最后停在哪里就哪个区域就为得奖区域,圆盘有里外两层,一大一小,二十区一摸一样,玩家下注在外区,骰子投在内区,内外两区一起转动。

下对注,玩家将赢得赌注的一倍,还能收了其他玩家的赌注,若得奖后,内外两区重合,得到的则是双倍。

这种玩法,玩家极难出千,赌的全是运气!

这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慕容薇手上,她环视一周,瞥了庄荷的手一眼,竟是闭眼随手将赌注抛出去。

“各位玩家,还改吗?”庄荷问道。

没人出声,庄荷顿了一会儿,带着白手套的双手伸出让众人看后,缓缓从左往右转动了轮盘,第一下动作很轻,第二开始慢慢加重,一共转了五下,转盘转动的速度随之越来越大,最后根本看不清楚上头的图案,只见一条色带在旋转。

一室寂静,只有转盘转动的咿呀声,南宫静琴懒懒地一手搭在扶手上,气定神闲看着。

那安静的沉醉唇畔噙笑,把玩着他的青竹剑。

顾大少更是无所谓,揽着一个妖娆的女子,**着。

慕容薇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转盘看,半边金丝面具难掩她的认真。

不一会儿,转盘缓缓放慢,上头的图案和字数渐渐的全能看清楚,而那骰子的速度还是很快,不停地一圈圈滚过二十四区。

“薇薇……”突然,轩辕离低声,俯首在她耳畔。

“嗯。”慕容薇应了一声,仍旧视线不离转盘。

“薇薇,我都听你的,先放开我,好不好?”轩辕离低低的声音里透出了疼痛。

“嗯。”慕容薇又应了一声,没多理睬。

“薇薇,一万两而已,我陪给你就是,你放开我,好不好。”轩辕离哀求道。

这一回,慕容薇没应他了,眉头紧锁,双眸都眯了,转盘终于停了,骰子正缓缓地滚动,眼看就要停了!

“啪!”南宫静琴突然又扔了一叠钱出来,十分随意,根本不等第一局的结果。

“呵呵,沉醉,第一次先让你!”顾大少一样扔了钱出来,也是没有选择,此时,骰子缓缓在龙图腾上停了下来。

“恭喜沉少侠。”庄荷笑着,让小厮把赌注加倍送到沉醉面前。

沉醉轻轻一笑,不慌不忙,还是丢出了一万两,放在“七”上面。

慕容薇依旧盯着转盘上二十四区看,似乎被勾了魂。

“大玩家,你呢?”顾大少看向轩辕离。

轩辕离满头冷汗,目视前方,眼角嘴角一直抽搐着,整个人都僵了。

“姑娘,这轮不下注吗?”庄荷问道。

“下!”慕容薇一脸若有所思地开了口,一手伸向轩辕离,“你带了多少?”

“很多。”轩辕离喃喃道。

“全给我!”慕容薇兴奋了。

“你,先,放,开,我!”轩辕离一字一顿,桌下的手被慕容薇越握越紧,疼得他都快晕厥了。

“呃……”慕容薇立马松手,不好意思地赔笑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太!”

“不就一万块,至于那么紧张吗?”轩辕离不悦说道,伸出桌下的手,涨红得犹如在油锅里烫过一样,怵目惊心!

众人皆狐疑着看着他们,不知道这两人磨蹭什么呢?

“玩不起就滚,别让费本姑娘的时间,顾羲之,拜托你别老是在门口逮到个人就往这里带!”南宫静琴不耐烦地说道。

然而,慕容薇这话完全听而不闻,激动得揪住轩辕离道,“你带了多少银票,全拿出来!”

“轻点轻点,在这里,不是很多,就五十万两。”轩辕离说着,高高抬起一手,一边示意慕容薇自个取,一会儿吹着他的那红肿的手。

听了“五十万两”这四字,顾羲之和南宫静琴相视一眼,皆是狐疑没说话。

慕容薇取出一卷厚厚的银票,毫不犹豫往兔子图腾的放去,笑着道:“就这里了。”

“各位玩家,都不改了吗?”庄荷很是淡定,照例问道,见没人说话,便又开始转动转盘,动作和方才一摸一样。

“慕容薇,你疯了吗?”轩辕离低声,刚刚根本没来得及阻止,也没好意思阻止。

“算我跟你借的,一会就还你。”慕容薇笑着,还是紧盯着转盘看,很是享受这种乐趣。

“慕容薇,我老觉得南宫静琴这个名字有点熟悉。”轩辕离又低声。

“没见顾大少对她这么客气着,后台铁定比相府硬,应该是哪个将军之女吧。”慕容薇说得很不经意。

“不是,好像……好像……”轩辕离的话还未说完呢,慕容薇突然猛地又抓住了他的手。

“放开!”轩辕离条件反射一般甩开,怕了她的手劲。

而与此同时,转盘缓缓地停了,骰子竟从南宫静琴那边缓缓朝慕容薇投注的区域滚来,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慢。

慕容薇一身紧绷,屏住了呼吸,抓不到轩辕离的手,自己两手合十,紧紧地握着。

原本都淡定的众人,因她这模样,全控制不住跟着紧张了起来。

只有轩辕离,蹙眉看着南宫静琴,一脸狐疑……

去分享

144药,白露

南宫静琴,南宫静琴,南宫静琴……

南宫静思!

突然,轩辕离大惊,这一回是他紧紧地抓住了慕容薇的手了!

难怪这么熟悉,他早该想到了,虽然没见过,也不算认识,可是,这名字也是听过的!

居然是她!

“啊……我赢啦!”

于此同时,慕容薇惊叫出声,一手随即覆来,又紧紧握住!

“十万两,哈哈哈,陪我二十万两,还有他们下的注!”慕容薇兴奋不已,真心的愉快

即便金库好几座的她,面对金钱还是可以保持一颗不麻木的心,同她儿子一摸一样。

转盘的速度,庄荷五次转动转盘的力道,都可以估算出来的,这对她来说比起估算炸弹爆炸后能破坏力来得容易多了!

她根本没注意到轩辕离有话跟她说,急急挣开手,将小厮送上来的银票全有推了出去,道:“再来,这一回选老鼠!”

“狗屎运!”南宫静琴故作不屑,将银票又随手丢出,她喜欢玩转盘就是冲着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全靠运气。

“呵呵,再来,就不信这么巧了!”顾大少冷笑,也丢了钱出去。

沉默的沉醉,荣辱不惊,动作优雅的下注。

然而,记下了的好几回,慕容薇完全是逢下比中,加之这女人每次下注都十分豪爽,有多少就下多少,一直翻倍的赢,连淡定的庄荷都有些坐不住了,不一会儿,她面前就满满的一堆银票。

轩辕离也跟着兴奋,一生衣食无忧,生平第一次为“钱”这个字而高兴。

“不可能!”突然,南宫静琴冷冷开了口。

一直安奈着的顾大少立马拍案而起,“来人啊,给我搜,这两人一定是出老千了!”

慕容薇抱着银票的手一僵,蹙眉看向南宫静琴,“怎么,玩不起了?”

“你出千!”来人给我搜,搜到了剁了她双手!”南宫静琴厉声说道。

慕容薇并不惊,看向庄荷,指了指南宫静琴,笑着道:“庄荷,难不成你的正主就是她?”

“不胡说八道些什么,来人,还不抓起来!”顾大少大怒,挽起袖子似乎亲自要上阵。

慕容薇笑了笑,一边收着银票,一边气定神闲道:“慌什么呢?想必三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如这样,咱们来谈……”

奈何,她这话还未说完呢,门帘突然被掀起,大模大样走进来了一个官爷,身后带着一群官爷。

一名小厮上前来,大声道:“都别动,捕头临检!”

慕容薇一听,险些被唾液呛了,“捕头临检,还警察临检呢!居然还有这玩意来搅局!”

南宫静雪朝顾羲之和沉醉看一眼,唇畔勾起冷笑,懒懒坐了下来。

顾羲之也淡然入座,看样子不用他亲自收拾了。

捕头大步走来,一见南宫静琴和顾羲之连忙呵呵赔笑,“各位主子,例行检查,得罪啦!”

南宫静琴没说话,不经意瞥了慕容薇一眼,意思很明显。

捕头看了看轩辕离,又看看慕容薇,只有这两人是生面孔,视线最后落在她眼前那堆还未完全收好的银票上,冷冷道:“多少?”

“不多,这些是孝敬……”慕容薇钱递上了,庄荷也开了口,“一共五百六十三万。”

捕头点了点慕容薇送上的银票,数了数放入袖中,轻咳几声,道:“帝都的规矩不知道吗?对各大赌场最高额度的限制是二十万两!你们自己算算超了多少?”

“没多少没多少,超出的全是要孝敬大人的。”慕容薇连忙说道,一心想打好这关系,好跟顾羲之他们谈生意呢,拉个十三爷轩辕离,好歹也够入个股后鲸吞了这大赢家,到时候第一件事就把大门前那两头貔貅挖了送夜宝,抱着那小子乐得合不拢嘴。

“是嘛?”捕头笑着脸上肥肉全堆起来,眼睛成了一线天。

“必须是!”慕容薇笑着,利索地将桌上所有银票全送上。

捕头笑得眼睛几乎都闭上了,边收银票,边道:“来人啊,把这女的,和这男的押回去,按律处罚,其他三人额度不高就算了。”

慕容薇一愣,下巴险些脱落,有这么打击人的吗?

“凭什么?轩辕律法,同党并罪,难道你不知道?”轩辕离冷冷问道。

“呵呵,知道他们是谁吗?”捕头冷笑起来。

“那知道本……”轩辕离正要亮出身份,慕容薇连忙拉住他的手拦住。

不怕这捕头不偏袒,就怕他将公正,在背后才放人。

“大爷告诉你们,这位是相府的公子,齐王的小舅子,股少爷,这位……呵呵,思妃娘娘的亲妹妹,当今皇帝的小姨子!南宫府的二姑娘!这位少侠,武林霸主沉家的大少爷,沉醉少侠!”捕头一一介绍,仿佛说的是自己,嚣张极了。

“官爷,银票你也收了不少,咱们虽然没头没脸的,好歹也有银子不是,买个人情如何?”慕容薇还是笑着问道。

“呵呵,姑娘,不好意思,今儿个整个大赢家每个院子里全抓了两人,不是官爷我不通情达理,上头正在严查这事,好歹得交些人上去,算你们倒霉,实话告诉你,有关系的赶紧去通融,这一回捞进去了,没那么好出来!”

听了这话,正要发作的轩辕离终于安静了,复杂地看了慕容薇一眼,看样子朝中有人比他们先顶上这大赢家了。

“押走押走!”捕头嚷嚷着,同南宫静琴他们又点头又哈腰,才退了出去。

慕容薇任由官兵压着,轩辕离躲开官兵的手,自个走。

很快,帐篷里有恢复了平静。

“沉醉,你说那女人真有好的运气?”南宫静琴边说着,边检查着慕容薇的位置,并没有发现什么一样。

“她应该是算出来的,转盘的速度,庄荷的力气大小。”沉醉说着,懒懒起身就要走。

“不玩两把,这种全运气的才好玩呢!”顾羲之连忙挽留。

“上头都在查了,你们俩就不急?”沉醉笑着起身,身子颀长而清瘦,边问边缓缓而去。

“呵呵,天大的事情,我姐替我挡着呢!怕什么,你难道到帝都来一趟,明儿个我带你入宫瞧瞧好不?”南宫静琴追上。

沉醉扬了扬手,头也不回,“别找我了,过几天就走了!”

说罢竹剑挑起门帘缓缓而出,而于他错身匆匆进来的竟是个太监,思妃娘娘宫里的小卓子。

“姐姐找我?”南宫静琴一惊,顾不上追沉醉,连忙问道。

“二小姐,思妃让你回府上取一味叫‘白露’的药,在天亮前务必送到玄武大街的忧乐楼去给一个姓白的人。”小卓子连忙禀道。

“白露,不是止血的药吗?”南宫静琴狐疑着,“这药可稀罕了,姐姐这么轻易送人?”

给读者的话:

求月票……去分享

145傻孩子

忧乐楼是玄武大街最豪华的酒楼,若非帝都中权贵,要订到房间根本不可能

然,今夜的忧乐楼,整座都被包了下来。

南宫静琴的马车缓缓停在门口,等待通报。

“小姐,那人是男是女,是思妃娘娘的朋友吗?怎么他一句话话,思妃娘娘就跟着着急了?”婢女低声问道。口中的思妃便是让南宫静琴来送药的思贵妃,她是后宫唯一一位贵妃,也是轩辕烈唯一一个女人。

帝都里关于她的传说就从来没有终止过,不为别的,只为一贯强硬独断的轩辕烈碍于她出声商家豪门而非朝中权贵而无法立她为后,却为她空了三千后宫。

传说她一个不高兴,轩辕烈可以整月不早朝,传说她一笑,轩辕烈可以大赦天下,更传说她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却不争不夺,为人低调隐忍,还有完全相反的传说,说她喜好奢华,轩辕烈劳民伤财的几大举措全为博她欢心。

传说不可胜数,而真正见过这位思贵妃的人可不多,哪怕是宫里当差的,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我也纳闷着,姐姐入宫前就没有什么朋友,入宫也五六年了吧,深居简出,皇帝那么多吃错,她更是一个朋友都没有,怎么就认识了什么姓白的呢?”南宫静琴狐疑地说道。

“二小姐,这事情要不要告诉老爷?”婢女又问道。

“不就是瓶白露吗?名贵是名贵了点,咱们南宫家也不是送不起,一会儿见找人了,自然就知道是什么人。”南宫静琴说道。

不一会儿,亲自来的是忧乐楼的掌柜。

“是南宫二小姐吧,里头的主儿让我来取药,说是思妃娘娘交待的。”掌柜的笑着说道。

“怎么,讨了药还不亲自来取?”南宫静琴挑眉问道。

“那主儿忙着呢,这药可是救人的,赶紧给了小的吧。”掌柜的急急说道。

“那姓白的是什么人?”南宫静琴问道。

“是位姑娘,她丈夫流血不止,好多个大夫都瞧过了,非得白露这名药不可,帝都里也就南宫家有吧。”掌柜的说道。

“姑娘?我自己给她送进去,带路吧。”南宫静琴说着边要往里走。

就在这时候,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在大门口猛地停下来,风风火火,十分着急。

掌管的蹙眉瞧着,南宫静琴却是惊了,这马车不正是姐姐有时候出宫回府用的马车吗?

只见一个衣着素雅,带着斗笠蒙面的女子急急步下。

“药呢?”女子的手伸了那南宫静琴面前,那手,白皙温润,保养得极好,南宫静琴这才缓过神来,下意识就将手中白露交给她。

“回去吧,不许告诉任何人我出宫过,否则仔细你那大赢家没人救得了。”女子低声警告,声音有些凌厉。

“大赢家?”南宫静琴猛地一惊,掉头就走。

掌柜的这才认出这女子是何人,二话不说连忙引了进去。

“可告诉她白公子的身份了?”女子边走边问。

“娘娘放心,小的只说是位姑娘要救丈夫。”掌柜的答道。

“再那间房间?”女子又问道。

“顶楼阁楼里。”掌柜的说道。

女子明显一怔,随即道,“传令下去,不许任何人靠近,把大夫全遣散了,泡壶热茶来。”

说罢边急急往顶楼而去,一边取下斗笠蒙面露出了真实面容。

这,该是一张怎样恍如天人的脸呢?

肌肤白皙透红,一点儿瑕疵都没有,五官秀眉而不失精致,鼻梁高,红唇娇,完美得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一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眸光澄清,楚楚动人,不管是男女见了她,都会不自觉产生一种保护欲,想护着她。

她似乎很熟悉这里的路,一上阁楼便急急推开了门,脱口而出,“澈,你怎么了!”

然而,她见到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场景,受伤的不是她心尖上的人,却是一个孩子。

屋内,轩辕澈倚坐在榻上,一脚支在榻上撑着孩子,一手端着药碗,正一口一口哺喂,面色沉得骇人,只见那孩子双眸紧闭,面色苍白,脖颈上裹着白纱,隐隐还透出了鲜红的血色。

“澈,这孩子是……”南宫静思走近,纳闷地问道。

“药给我。”轩辕澈头也没抬,扶着孩子的脑袋,说道。

南宫静思也没多问连忙递上,想帮忙抱着那孩子,轩辕澈却一个转身躲开了她的手。

她心下一怔,愣了半晌才缓过神来,轩辕澈小心翼翼将孩子放在榻上,撕开了白纱,顿时,脖颈上那小小的伤口立马又沁出血珠来,越冒越大!

南宫静思秀眉拢起,这伤口明明是他惯用的毒镖所伤,为什么他还这么急着救人?

这孩子究竟是什么人?

轩辕澈一脸专注,指腹沾了白露药膏,轻轻地抚过那伤口,来来回回不过三两次,伤口上的鲜血竟是和药膏融合凝固结痂,十分迅速。

“这药我能留着吗?”他淡淡问道,还是认真检查着孩子的伤口。

“嗯。”南宫静思点了点头,小脸上还是怔怔的表情,她方才分明看到他松了一口气,就在孩子的伤口愈合上时,她分明看到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从小到大,她就从来没见过他对什么人,什么事如此真正上心过,又什么时候见他这么抱着一个孩子不放了呢?

轩辕澈认真察看好了伤口,这小心翼翼又替孩子缠了一圈白纱,好生一番擦看后,又将孩子拥入怀中,自己倚再榻上,方才至今一直紧锁的眉头终于是松开了。

亦是现在才正眼看向南宫静思,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我以为是你出事了,今日不是大婚吗?你怎么在这里?”南宫静思不解地问道。

“天都亮了,今天没有大婚。”轩辕澈说道,一手轻轻地抚拍着怀中的孩子,足尖心疼宠溺。

“这孩子是……”南宫静思试探地问道。

“府上太医的孩子,被我不小心误伤了。”轩辕澈说道。

“太医,就是那个慕容薇的孩子?”南宫静思连忙问道,她在深宫里听说过这个女人的。

“嗯。”轩辕澈淡淡应答。

“他不是早该跟西太后回宫了吗?你怎么会误伤了?”南宫静思问道。

“不知道,在耶律灵蓉那遇到的,本以为是财仔。”轩辕澈说道。

“昨日才听皇上谈起,十三爷很中意这对母子,想要了去,你被这孩子撞见了,保不住他醒来后在十三爷那胡说八道。”南宫静思沉了眸。

“他什么都没有撞见。”轩辕澈声音依旧淡漠,却是冷了眼。

“耶律灵蓉已到府上,澈,你觉得皇帝还会任着你逍遥吗?”南宫静思问道。

“你不应该亲自出宫,回去吧。”轩辕澈避开了话题。

“你打算如何处置这孩子?”南宫静思又问道。

轩辕澈不语,低着头,静敛地双眸,轻轻抚摸孩子那柔软的发丝。

“澈,财仔是轩辕烈安插在你身旁那么多年的奸细知道你不少事情,整个齐王府的女人,全都是带着目的而来的,你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南宫静思大声质问道。

她南宫家是帝都最大的商贾之家,坐的是宫廷不染生意,她自小就同几位皇子交好,亦是深得轩辕烈喜欢,奈何,谁都不知道,她自小放在心中的就只有七皇子轩辕澈一人,即便是她入了宫,即便是轩辕烈对她千般百般宠爱,她却还是一心向着轩辕澈,眼看几个皇子一一死在轩辕烈手中,她这些年来,几乎是夜夜不眠,日日不安,为的只有他的安危。

她甚至刻意去讨好轩辕烈,刻意去媚惑他,探出各种消息,关于卧底财政,关于齐王府各种势力的女人们。

每一次她都迫不及待来告诉他,可是他总是这幅态度,不冷不热,不慌不忙,只是避免,只是独善其身不留把柄,从来就没有想过抗衡、反击!

“妈咪……妈咪……”

突然,他怀中的孩子喃喃出声了,似呓语,小手凭空抓着,似乎想抓住什么。

“夜宝,乖。”他低声,大手伸出,没有握住夜宝的手,而是任由他抓住。

“老白……妈咪……老白……夜宝疼……妈咪……”

夜宝不停地喃喃,开始不安分地翻身。

“夜宝乖,乖乖睡觉……没事了。”轩辕澈低声哄慰,将他抱着更紧一些,仿佛完全沉浸在他同孩子的世界里,将南宫静思晾在一旁。

南宫静思根本拿他没办法,被冷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认真道:“澈,我只打听到秋猎是开始,你千万小心。”

说罢转身就走,她虽是宠妃,虽可呼风唤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却偏偏少了一样东西,自由。

在轩辕烈下朝前,她必须回宫。

轩辕澈的注意力全在夜宝身上,只淡淡应了一声。

“妈咪……夜宝好疼……妈咪……”

夜宝那满是哭腔的喃喃声中似乎有了愤怒,只是后头的话轩辕澈怎么都听不清楚。

他侧耳,挨得更紧,好一会儿终是听明白了,夜宝说,“妈咪……夜宝好疼,妈咪,你要替夜宝报仇。”

“傻孩子!”轩辕澈不由得莞尔而笑,“帝都的危险来了,该怎么‘处置’你呢?”

给读者的话:

鞠躬感谢打赏的童鞋们,谢谢!去分享

146很奇怪

即便已经天大亮了,牢房里还是昏暗暗的

慕容薇和轩辕离双双被戴上镣铐,此时正哐当哐当地往审讯处走。

“王爷,这种日子,没有过过吧?”慕容薇笑着问道。

“有,镣铐在手,锦衣玉食。”轩辕离淡淡说道,低着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慕容薇一愣,刚刚不是还苦中作乐,玩笑着,怎么就突然闷了,什么叫做镣铐在手,锦衣玉食?

难不成这家伙从前也被囚禁过?

“走吧,我已经通知府上的人,这事情直接桶到皇兄那,一会儿会有好戏看的。”轩辕离仰起头,不赖烦催促道。

“明明是你自己走得慢好不好?”慕容薇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径自快步往前。

“慕容薇!”轩辕离唤住她。

“干嘛?”慕容薇止步,头也没回,似乎从戴上镣铐起,这家伙就怪怪的了。

“谢谢你。”轩辕离说道。

“谢?”慕容薇嘴角抽搐着,这家伙果然有问题。

“我好像不是那么不喜欢别人的接近了。”轩辕离没头没脑说道,径自前走。

慕容薇满腹狐疑着,没多问,却总觉得这家伙似乎有什么秘密,过去的秘密。

“走呀!还愣着干嘛!”

这厉声落,边是一记扬起的鞭子,后头的牢卒催了。

慕容薇急急往前,一路同轩辕离再没有说话,两人到了审讯处,看到的还是那个带他们进来的捕头,慵懒懒的倚坐着,叼着一根茅草,斜眼打量他们。

好一会儿才坐直了身子,轻咳几声,道:“赌那么大,我看也不是普通人,先报上姓名来吧。”

“怎么,抓人前不先问清楚,现在才问?”轩辕离冷冷问道。

“哎呦,到了这里还耍个性,知不知道朝廷三品大员的公子也在这里被大爷我审过?”捕头站了起来,手中短鞭一甩,厉声说道。

“我爹不止三品。”轩辕离冷声。

“呵呵,告诉你,大爷我敢动手的,就算是一品,一样得乖乖得在这里带着,报上你爹姓名来!”捕头冷哼道。

慕容薇鄙夷地看着捕头那嚣张模样,不由得拍了拍小心肝,退到了一边去。

“我爹已经过世很久了。”轩辕离又说道。

“哼,小子,大爷我一看你就知道是个不谙世事的毛小子,这朝中但凡过世的,哪一个不是树倒猢狲?”捕快无奈摇了摇头。

“轩辕凌霄听过吗?”轩辕离淡淡问道。

“没听过!”捕快回答得很干脆,然而,下一刻,他脸上的表情也崩溃得很彻底,“轩辕……轩辕……”“先皇!”他惊呼,随即嘭地一声,重重跪地。

轩辕离随手丢了一块令牌给他,懒懒地榻上倚坐下,终于是没了好脾气,怒吼道:“本王不谙你们这些潜规则,就好欺负是不是?”

捕头原本怔怔得看着那令牌,被这么冷不防一吼,整个人都跳了起来,随即有跌跪而去,“王爷饶命,十三王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罪过,小的也是受人指使的,十三爷饶命啊!”

“大赢家背后的主子是什么人?”轩辕离大声质问道。

“南宫家的二小姐,南宫静琴!”捕头连忙答道。

“是什么人再查她,谁让你去临检的?”轩辕离又问道。

“是东太后!”捕快如实说道。

“东太后?”轩辕离惊了,狐疑地看向同是惊诧的慕容薇。

慕容薇走了过来,淡淡道:“东太后也分杯羹?”

“不是,小的不敢说,王爷,你就饶了小的吧,你是东太后的亲儿子,您去问她老人家她一定会说的。”捕快连连求饶。

“让你说就说,怕什么?”轩辕离仍是怒吼,一晚上没吼了,慕容薇还以为他改性了呢。

“王爷,东太后娘娘说了,这件事要是透露了半句,要整个衙门所有人的命,你就饶了小的吧,王爷饶命啊!饶命啊!”捕头连连磕头。

轩辕离又要开口,慕容薇却急急拦住,低声,“这事情有蹊跷,回去在商量吧。”

轩辕离竟想都没想,点了点头,如此的听话。

“今天的事情不许说出去,即便是东太后也不能透露丝毫,否则我们不要你全衙门人的性命,直接要了你全家人的命,听明白了吗?”慕容薇威胁道。

“多谢这位姑娘,多谢王爷饶命之恩,小的明白的!”捕快连连磕头,都不敢再多看轩辕离一眼,好几个响头后才起身,弯着腰前面引路,“王爷这边请,小的送你们出去。”

轩辕离一上马车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说的蹊跷是什么?”

慕容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笑着道:“怎么突然这么谦虚了?”

“快说!”轩辕离催促着,不得不承认,跟着慕容薇比跟着皇兄能学到多多了,他回帝都后皇兄教他的,只有权力,只有身份,只有特权,而慕容薇告诉他的,却是特权身份权力可谋求到,可以交换到的东西。

“先告诉我南宫静思是什么身份。”慕容薇说道。

“皇兄的宠妃,专宠之妃。”轩辕离说道。

“所以,刚刚在大赢家捕头敢说南宫静琴是皇帝的小姨子!”慕容薇问道。

“是的,虽无皇后,可思妃的权力不比皇后小。”轩辕离说道。

“思妃想谋后宫之权?”慕容薇又问道。

“不,思妃喜好奢华,常常要皇兄劳师动众,大兴土木,好几回设置透支了国库,除此之外,她深居简出,就算是宫中宴会也极少现身,对后宫之权并没有多大兴趣,她也没有争的必要。”轩辕离解释道。

“那你觉得东太后和她之间有什么冲突呢?”慕容薇认真问道。

“只有一人,母后看不惯她奢华之举。”轩辕离说道。

“她的奢华,是一日两日之事?”慕容薇又问道。

“入宫后便这样,好些年了吧。皇兄连母后的账都不买,就买她的账。”轩辕离狠狠说道,对着思妃并没有多好的印象。

“那应该还有其他原因。”慕容薇纳闷地说道。

“还有一点,不过似乎……”轩辕离迟疑了。

“什么?”慕容薇问道。

轩辕离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齐王……”去分享

147劫人

“齐王?”慕容薇惊诧着,这婆媳关系怎么又跟齐王扯上关系了呢?

“思妃从小同几位皇兄都交好,对七哥更情有独钟,只是最后嫁给了皇上”轩辕离低声说道。

慕容薇狐疑着,没敢随便发表言论,这事情,可大可小呀。

“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母后多多少少给我提起过,她老人家心里有芥蒂。”轩辕离说道,思索了须臾,又径自道,“应该不会因为这事情吧,思妃入宫后就没跟齐王再有什么联系了。”

慕容薇却是狐疑着凑近,脑海里各种yy,低声,“十三爷,你说齐王那么冷的人,会不会是因为……心爱的人被抢了,才成日郁郁寡欢,都不爱笑呢?”

轩辕离冷笑,“你想太多了,七哥就是个没心没肺无情之人,我看思妃保准是一厢情愿。”

“保不准就是,要不你看他都没一心一意喜欢过谁,府上那么多妻妾,铁定是被打击了,在情场上就堕落了,反正皇帝有女人就往他府上送,他也不在乎。”慕容薇打趣地问道,眸中却掠过一抹复杂。

“你想太多了!皇室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轩辕离白了她一眼。

“你不是说皇帝就一个思妃,而你呢,你小子不会还没到娶妻年纪吧?”慕容薇还是玩笑着。

“呵呵,我皇兄是皇帝,他如果连自己的婚姻都左右不了,还能左右轩辕的谁?至于我嘛,爷我这辈子最讨厌女人,压根没打算娶!”轩辕离冷笑地说道。

“小孩子就爱装老成说大话,我们家夜宝三岁的时候说他要三妻四妾,四岁的时候说唯有妈咪不娶,五岁的时候说认定七汐公主了,六岁对七汐公主绝望,指不定这会儿他在宫里跟哪个美丽的姑娘幽会呢!”慕容薇打趣地说道。

轩辕离没多理睬,马车缓缓在离王府门前停下,慕容薇正犹豫着是继续在离王府待几天,还是回齐王府去,而刚刚下车的轩辕离却是无声无息的。

“十三爷,今天能带我进宫瞧瞧夜宝不。”慕容薇说着,掀起车帘,这瞬间骤然大惊,只见轩辕离一动不动地站着,而离王府大门前满满的全是宫中禁卫兵。

“怎么……怎么回事?王爷,你犯法了?”慕容薇喃喃问道。

“不知道,这是皇兄的御用禁卫军,不太可能冲着我来。”轩辕离低声说道,止步不前。

“更不可能是冲着我来的,我最近可没得罪他。”慕容薇说着,直接放下车帘,心中总有些不安。

侍卫急急上前来,恭敬禀道:“十三王爷,皇上大怒,亲自在搜离王府呢。”

“怎么回事?”轩辕离厉声问道。

话音方落,只见轩辕烈一身朝服未换,直直从门内冲出,冷峻的脸上怒意慢慢,“十三,慕容薇呢?”

车内,慕容薇一个哆嗦,她真没做什么事呀,只能是夜宝闹事了,她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掀起车帘跳下,大声道:“皇上,我在这。”

“你!呵呵,齐王大婚,怎么不见你去?”轩辕烈冷冷问道。

“皇上,十三爷让我跟他去办了点事情。”慕容薇立马拉轩辕离当挡箭牌。

“皇兄,出什么事了,她确实一直跟我在一起。”轩辕离同是不解的问道。

谁知道轩辕烈二话不说,猛地将慕容薇扯了过去,转身就往一旁马车而去。

“放开我!皇帝,抓人好歹也有个理由,再说了,我是齐王府的人,你是不是该跟齐王支会一声?”慕容薇挣扎地问道,她以为自己的力气已经够大的,却没想都女人的力气再大都拗不过男人,轩辕烈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就足以完全制住她。

“朕办事需要跟他轩辕澈交待?”轩辕烈厉声,对轩辕澈那一直压抑的不满竟毫不保留的爆发了出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这只老狐狸瞬间变成了一头发飙的野兽呢?

轩辕离快步追来,出乎慕容薇意料地拽住了她的右手,认真道:“皇兄,你答应过把慕容薇给我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容薇被左右拽着,只能望天,她什么时候成了东西可以一句话就送人的了?就算是东西,归属权又什么时候落在轩辕烈手上了?

“给朕滚开!”轩辕烈冷声。

“说清楚,否则你别想带她走!”轩辕离直接怒吼,都忘了身份。

“连你也敢朕这么大吼了吗?来人,把离王软禁起来,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许探望!”轩辕烈冷声,一个转身便狠狠地朝轩辕离揣来。

轩辕离没敢躲,猛地跌倒的地上,气呼呼地像个孩子,大声道:“哥!你答应过我的!”

“来人我,带他回府!”轩辕烈冷声,拽着慕容薇转身就走。

慕容薇不再徒劳挣扎,心下某个柔软的地方似乎被触到了,她远远地看着拖颓坐在地上的轩辕离,竟无奈笑了,或许,也就轩辕离这样孩子一样的皇子才能在帝都里安然无忧吧。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被轩辕烈亲自压着送上马车,她只知道这件事应该和齐王府脱不了干系。

昨夜才大婚,这还没到午时,昨夜洞房今早也应该还未醒吧,能出什么事呢?

慕容薇原本以为会被押到天牢去,却没有想到轩辕烈不顾一路上宫女太监,亲自压着她往寝宫而去。

“皇上,有什么事情,不妨说清楚了,指不定是误会了。”慕容薇试探地说道。

“呵呵,这件事跟你还真没有多少关系。”轩辕烈冷笑地说,冷不防推了慕容薇一把,让她根本顾不上脚下高高的门槛,直接摔了进去,右腿先着地,硬生生的疼。

“烈,这是怎么了?”突然,一个碎玉般的声音从屋内穿来,慕容薇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一手掀起珠帘,就站在帘边,她的肌肤白皙,白里透红,五官精致好看,尤其是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萦着澄清的眸光,楚楚动人,令人见了便会顿生怜爱之心。

轩辕烈大步迈了进来,指着慕容薇冷冷道:“怎么了?轩辕澈大婚,你居然敢私自出宫同他幽会,朕告诉你,耶律灵蓉是朕推给他的,这个女人才是他真正在意的!”

这话一出,不仅是思妃,连慕容薇都惊了,目瞪口呆……

给读者的话:

月底了,点击“月票”二字查看下有没有月票哦。去分享

148 这个女人

一屋子的寂静,轩辕烈和南宫静思四目相对,一个一脸茫然,一个怒意滔天

而慕容薇惊诧之余,更多的是莫名其妙,就算是齐王和思妃偷情,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轩辕烈哪里来的证据说齐王真正在意的是她呢?

又退一万步走,即便齐王真的在意她,那她跟这件事又什么一毛钱关系吗?

沉默之中,她轻咳了好几声之后,终于怯怯地开了口,“皇上,你误会了误会了,微臣不过是齐王府的一名太医而已,何来在意之说。”

“闭嘴!”轩辕烈立马怒吼,丝毫不逊色于他十三弟的狮子吼。

慕容薇哀怨地看了南宫静思一眼,只得悻悻闭了嘴。

终于,南宫静思有动作了,竟是一点儿都不慌张,还为轩辕烈倒了一杯茶来,淡淡道:“皇上,你都一口咬定了臣妾出宫是幽会,喝口茶消消气,然后把臣妾打入天牢吧。”

“你!”轩辕烈大怒,拽着慕容薇手臂的手骤然大紧。

慕容薇再忍,只觉得这事情不简单,似乎不太愿意相信齐王会是那样的人。

“皇上。”南宫静思一点儿都不畏惧这个皇帝,将茶递都了他面前。

“你别以为朕不敢!”轩辕烈厉声,狠狠打翻了那茶水。

南宫静思静默无声地低头,缓缓下跪。

“来人啊!押到天牢去!”轩辕烈怒吼,气得整个人都颤了。

几名太监立马小跑了进来,见了眼前场景却都不敢上前,思妃是何等人物,皇上断然是不会真正罚她的。

“还不带走!”轩辕烈厉声。

太监们都还没动手呢,南宫静思倒自己站了起来往外走。

慕容薇心下暗自佩服着,这女人未免太淡定了,连冤枉都不喊?

然而,就在她迈出门槛之际,轩辕烈的声音却越发的吓人,他说,“你给朕站住!”

慕容薇又惊,原来,这女人不是淡定,而是有资本,看样子盛宠之妃不是白当的。

南宫静思转身,挥退了一旁的太监,淡淡道:“皇上,这件事不管怎么样,都跟外人没关系,你放了这位夫人,有什么事,臣妾都同你交待了便是。”

轩辕烈却是冷哼,“这么喜欢去天牢是吧,朕就让你去个清楚明白!”

南宫静思微蹙眉,道:“皇上为何一口咬定臣妾出宫了,又为何一口咬定臣妾见了齐王呢?”

“来人啊,把人带进来!”轩辕烈冷声。

很快,几名酒楼小厮打扮的人便被推了进来,慕容薇明显察觉到南宫静思的手在颤,看样子这事情不假!

小厮们战战兢兢地跪着,看都不看看轩辕烈一眼。

“抬起头来,看清楚了,这个人是不是经常到优乐客栈去?”轩辕烈厉声。

几个小厮才怯怯地抬头,只看了思妃一眼,便一口咬定,“是,就是她,今天也才去了一次。”

“去做什么了?”轩辕烈怒声问道。

“去去……她每次去都进房间,小的……小的不知道她做什么了,只知道房间里有个男人,是掌柜的老顾客。”小厮怯怯地回答道。

“啪!”轩辕烈终于放了慕容薇,那手猛地拍案而下,好端端一块名贵的金丝楠木桌就这么碎了,他怒眼看向南宫静思,质问道:“那个人齐王,对不对!”

“既然皇上宁愿相信这几名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小厮的话,也不相信臣妾的话,臣妾还辩解什么呢?”南宫静思反问道。

“朕说了,今天会让你心服口服!”轩辕烈说罢,一挥手,一直侯在门外的忧乐楼掌柜便也被带了进来。

“屋里的男人是谁?”轩辕烈问道。

“是齐王爷。”掌柜的如实说道。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轩辕烈看向南宫静思。

南宫静思突然大笑,道:“皇上,如果臣妾说臣妾没去过忧乐楼,也不认识这几个小厮,更没见过这个掌柜,你信吗?”

“不信!”轩辕烈冷声。

“所以,臣妾还是那句话,皇上宁愿相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臣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南宫静思反问道。

“你!”轩辕烈气结。

而南宫静思似乎偏偏就要气他,又继续道:“幸好臣妾还未生育,要不是不是皇上今日一个不高兴,随便在宫外找几个产婆来,一口咬定臣妾这孩子不是皇上的,那臣妾岂不更加万劫不复了?”

轩辕烈气得额头的青筋全浮了出来,慕容薇识相地离的老远老远,径自倒了杯茶解渴。

看样子这场戏还长着呢!

就这时候,门前突然传来了一个冷笑声,仿佛是千年老妖的笑声一般令人毛骨悚然,东太后来了。

东太后一身华丽,珠光宝气,指甲似葱管那么长的手搭在刘公公的手臂上,冷笑着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臣妾参加母后,母后万安。”南宫静思欠身,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

东太后却没有让她平身,在她身旁绕着走,边打量着,冷笑地道:“你说皇帝是随便找的人来污蔑呢,那你妹妹?”

这话一出,南宫静思脸色骤白!一旁的轩辕烈亦是有些惊诧。

“来人啊,带进来!”东太后骤然厉声。

这一回带进来的人,终于是慕容薇见过的了,正是大赢家里那个女人,南宫静琴!

慕容薇想起了那捕快的话,立马就把事情想明白了,这一回并不是轩辕烈要找齐王的麻烦,而是东太后要找思妃的麻烦!

揪到了思妃的弱点后,拿大赢家来威胁南宫静琴!

可是,这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静琴,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不用怕,本宫保着你呢!”东太后冷冷说道,明显话中有话。

“姐姐她……她经常到忧乐楼去,之前,之前都去做什么,我不是很清楚……昨晚她……她差人来让我拿了‘白露’去忧乐楼给一个人,我去了本来要进去看的,后来被掌柜拦住了,再后来姐姐就亲自来了,还让我不许告诉别人她出宫。至于,至于她去做什么,就只有掌柜的知道了。”南宫静琴怯怯说道,根本不敢看思妃。

“思妃娘娘,你还要否认什么吗?”东太后冷笑地问道。

一直沉默的轩辕烈终于是怒到了极点,上前一把撅起南宫静思的下颌,冷冷一字一句道:“你让朕太失望了!”

南宫静思沉默无声,事到如今,她多说多错,希望全寄托这齐王那边。

“你是不是还喜欢他?”轩辕烈愤怒得如同一头发疯的狮子,不顾再场的人,冷冷质问道,几乎要捏碎南宫静思的下颔,“你说啊!是不是还喜欢他?”

“说话啊!你回答朕,他有什么好的,他能给你的一切朕都可以给你,他不能给的朕也统统都可以给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朕,为什么要骗朕!”

“你说话啊!”轩辕烈越质问越激动,大手下移竟是掐住了南宫静思的脖颈。

一室寂静,没有人劝说和阻拦,慕容薇眉头紧锁,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多事的,可是却还是忍不住,好歹人家刚刚也为她说过话,于是她大步上前,拉住了轩辕烈的说,道:“皇上,南宫静琴是大赢家的背后主子,微臣和十三爷昨夜在大赢家不幸被捕入狱,知道了一些事,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兴趣先听听,兴许跟这件有极大的关系!”

这话一出,轩辕烈放过要扬起的手停了下来,于此同时一直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的南宫静琴终于也注意到她了。

“十三昨夜入狱,怎么回事?”东太后第一个出声,狠狠地看向了南宫静琴,显然不知道这件事。

南宫静思重重得咳个不停,一样是看着慕容薇,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而来了。

“你知道了什么?”轩辕烈厉声,转身冷不防一把揪出了慕容薇的衣领。

“昨夜,微臣和十三爷到大赢家去,撞见了南宫二小姐,一不小心玩大了,后来就遇到捕头临检,我和十三爷被捕入狱,在狱中听闻东太后一直在调查大赢家,掌握了许多证据,似乎打算揪出背后的正主。”慕容薇说道,虽有些添油加醋,却也算是如实禀告。

轩辕烈可不是轩辕离,里头的厉害关系,同这件事的纠葛,自然心中有数。

一来,东太后一向和南宫静思不合,自然也会同南宫静琴不合,查大赢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为什么查了大赢家之后,居然还能让南宫静琴出面作证。

二来,即便事情是真,南宫静琴和南宫静思的关系,岂是她跟东太后的关系可比的呢?为何南宫静琴会站在东太后那边?

一室寂静,心中有鬼者更没有言语。

南宫静思朝慕容薇投来感激的目光,只是很快,她便又脸色大变,轩辕烈冷冷看向刘公公,道,“去南宫府的人回来了吗?”

“回来了,皇上,南宫府唯一的白露确实丢了,二小姐没有说谎。”刘公公如实说道。

慕容薇愣了,南宫静思亦是怔了,谁也没想到轩辕烈早就审过,还派人去查了!

“南宫静思,朕依旧腻味了你的欺骗!”轩辕烈冷声,明明怒的是南宫静思,却转身一把揪出了慕容薇,冷不防狠狠将她推出。

慕容薇几步踉跄,重重跌倒在地上,都还未明白过来呢,轩辕烈便大步而来,大脚狠狠踩在她身上,冷冷道:“南宫静思,朕今天其实不是来问你的罪的,而是来告诉你,你从小到大,一心一意爱的人根本不爱你,他最在意的是这个女人,那日在延禧宫,他和西太后联手拿先帝遗诏威胁朕,第一次同朕公开撕破脸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去分享

149 有种找齐王去

听了轩辕烈这话,慕容薇的一咯噔

那一回齐王救她真的是这样的吗?她只当齐王是报答她救命之恩呢。

那一回之后,除了婚宴,她压根就再没有见到过齐王,又何来重要一说呢?

轩辕烈踩在她身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伤的是她,质问的却是南宫静思。

“你看清楚了,就是这么一个孩子都生的女人,半边面容尽毁,轩辕澈就可以为她跟朕翻脸,呵呵,当年,朕娶你的时候,你见过轩辕澈多说半句话吗?南宫静思,朕要你后悔!”轩辕烈怒声说道。

“她就是慕容大夫?”南宫静思这才知晓慕容薇的身份。

“正是!”轩辕烈冷声。

“那有如何?”南宫静思的声音突然有了波澜,冷冷道:“皇上,是她就了齐王的,齐王报答她,天经地义!”

“哈哈哈哈!”轩辕烈突然大笑起来,“南宫静思,你终于承认了吗?你终于承认你在乎了吗?”

他大笑着一把揪起了无辜的慕容薇,骤然一手掐住了她的脖颈,笑声还是不止,“南宫静思,你瞧清楚了,你比我还了解轩辕澈,报答?他是一个懂得报答是什么东西的人吗?”

慕容薇被掐住得都块呼吸不了,只觉得这帝妃全都是疯子,趁着轩辕烈不注意,冷不防一挣,立马挣开他的手,退到老远,勃然大怒,“我不是第三者,有种你们找齐王去,这件事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南宫静思看着她,连连摇头,同方才的态度明显不一样,竟是怒声,“我不相信,我怎么都不相信!不可能!”

这话,越发的激惹了轩辕烈,他步步朝慕容薇逼来,厉声,“朕今天就让你相信!来人,摆驾齐王府!”

慕容薇一退再退,蹙眉看着南宫静思,这个女人是故意的,故意利用她把这件事引向齐王府的,好阴险!

“确实是跟你没关系,但是,你能让他痛!”轩辕烈的声音幽冷了起来,已经将慕容薇逼到了墙脚。

慕容薇不得不妥协,现在抗争只有死路一条,或许,到了齐王府还能有转机。

就算她可以忍受天下通缉的生活,她也得为夜宝考虑考虑。

她冷冷瞥了南宫静思一眼,正眼看向轩辕烈,冷冷道:“既然要他痛,就找他去!”

话音一落,轩辕烈便一把揪出了她的头发,狠狠地将她拽出墙脚摔在地上。

这么一撞,疼得慕容薇心肝脾肺肾都快碎了,她还是咬牙爬了起来,道:“我本是来帮十三爷的,医者仁心,见齐王爷病重才出手相救,既然你要如此认为,那就请吧!”

“别以为那十三当靠山,朕就会相信呢!来人,去延禧宫把夜宝带来!”轩辕烈冷冷说道。

“皇上,你九五之尊,为难我这寡母就算了,何必刁难一个孤儿呢?”慕容薇问道,眸中自有一分倔强。

“孤儿寡母,呵呵,朕早就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孤儿寡母的,今儿个正好是个时机!”轩辕烈冷笑地着,拽住慕容薇手,亲自将她往外拖。

没走几步,慕容薇猛地甩掉他的手,回头看了被刘公公押上来的南宫静思一眼,冷冷道:“我会自己走!”

她和南宫静思都低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她嘀咕了轩辕烈的能耐,而南宫静思则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

早在延禧宫,轩辕烈就怀疑了她,只是一直按兵不定,而这一回恰是借南宫静思出轨一事,大作文章。

而齐王毒发就是轩辕烈除掉这嫡皇子的开始!

看似轩辕烈被醋意冲昏了头脑,其实他才是最清醒的那一个!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宫门,一直沉默的东太后才步步朝南宫静琴走去。

“静琴也想入宫为妃吧。”东太后笑着问道。

南宫静琴立马跪了下去,哀求道:“太后娘娘……该做的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您就饶了南宫府吧。”

“呵呵,你在大赢家干的那些草菅人命之事,足以让你南宫府封一百回了!这件事还没玩,跟本宫到齐王府去!”东太后冷冷说罢,拂袖而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玄武门,却是低调的几俩马车往齐王府去,轩辕烈就算再嚣张,也不至于光明正大去齐王府只偷情一事,毕竟绿帽子是戴在他头上的。

此时的齐王府还残留着昨夜的热闹,四处高挂着大红的灯笼,连门前的红毯都还没有撤去。

耶律灵蓉早就入宫向西太后问安回来,正在大堂里接受众妃嫔的敬茶。

连一贯懒起的羲妃都到了,德妃却姗姗来迟。

耶律灵蓉非得等人到齐了才开始,此时正坐在主位上,扫视着一大堂的女人,身旁婢女萨雅正一亿介绍,而低下的女人们早就低声议论了。

“怎么不见王爷呢?”

“听说昨夜王爷根本就没留在她芙蓉院。”

“可不是,我昨夜都瞧见景轩的灯灭了又亮,听李姐说王爷昨晚就住景轩了。”

“咱们府上姐妹这么多,还是头一回有人大婚没得宠吧,呵呵。”

“嘘……雪姬是她流沙国的人,以后说话小心点,要不怎么死都不知道,听说这公主原本是打算和亲到宫里去的,被皇帝推给了王爷,我看是王爷怄气着呢!”

“不可能吧,咱王爷也会怄气?王爷的脾气就冷得跟没脾气一样,连生气都没见过他对谁生气过呢。”

“整个帝都都传说那个太医的事,我就觉得他对那太医上心。”

……

这说话间,门外突然传来通报,并不是德妃来了,而是皇帝道了。

众人顿是大惊,皇帝鲜少会到齐王府来的,何况是这个时候?

耶律灵蓉连忙起身,领着众人出门迎接,谁知,刚刚迈出门槛呢,竟见皇帝负手而来,左边是极少极少会露面思妃娘娘,右边则是趾高气扬从不屑到齐王府来的东太后。

就在皇帝高大的身影后面,刘公公似乎押着一个正挣扎地女人……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参见思妃娘娘……”耶律灵蓉领着一群妃嫔欠身行礼。

轩辕烈止步,往大堂里看了一眼,冷冷道:“齐王呢?不会是还在给西太后问安没回来吧?”去分享

150绿帽子

轩辕烈这话音一落,一个清冷的声音随即从背后传来,不是齐王,竟是西太后

“那孩子至今没来问安,本宫也想知道他在哪里呢?”西太后似乎尾随轩辕烈而来的,前后差不到一步。

西太后说着,从旁走过,冷冷瞥了被刘公公擒住的慕容薇一眼,看向又欠身行礼的耶律灵蓉,淡淡道:“让你找夜宝找着了吗?”

“禀母后,臣妾让李婶把整个齐王府都找了一边,没见那孩子。”耶律灵蓉如实回答道。

原本挣扎的慕容薇听了这话,立马僵了,脱口而出,“夜宝呢?”

“昨夜走的急,都忘了那孩子还在府上,这不,今儿个皇帝要问我要人,我也正找着你!”西太后说道。

“十三爷,问问是不是在十三爷那了!”慕容薇急急说道,慌了。

夜宝虽爱玩,但是知晓分寸,一定是去离王府找她了。

“来人,去离王府看看。”西太后立马下令,转而问轩辕烈,“皇上,怎么这么好的兴致,把思妃都带到i齐王府来了?”

轩辕烈幽幽笑得鬼魅,将慕容薇拖到面前来,冷冷道:“去告诉轩辕澈,朕有事问他,再不出来,朕就废了这个女人。”

慕容薇忧心忡忡,任由轩辕烈揪着,满脑子都是夜宝,这臭小子千万千万要在离王府,否则她都不知道该不敢担心,他早就被轩辕烈软禁了,现在寻人不过是做戏罢了。

“皇上,澈儿是怎么惹恼你了,要发脾气等他来就冲着他发便是,怎么欺负慕容大夫一个女人家呢?”西太冷冷问道。

“欺负女人家,比起他做的事情,朕已经算是客气的了。”轩辕烈并不怒,而是冷,幽幽的冷,一手死死地圈在慕容薇脖颈上,将她困在,一手躲过她的挣扎,覆上了她那半边金丝面具。

慕容薇心一咯,一手摸入口袋,握住了仅存的一根防狼棒,要是夜宝有个三长两短,她铁定不管他什么皇帝王爷,跟他们拼了!

“是吗,敢问皇上,澈儿究竟做了什么事呢?”西太后又问道。

轩辕烈避而不答,扫视了周遭一圈,冷冷道:“七弟,你再怕什么?有种做就要有种认了!你不出来是吧!”

话音一落,那覆在慕容薇面具上的手陡然一震,瞬间,那半边金丝面具裂得粉碎,金粉飞扬之间,慕容薇那半边烧伤的脸彻底的裸露在众人面前。

“啊……”出声的南宫静思,真实的恐惧,藏都藏不住。

“瞧瞧,这样的女人他都看得上。”轩辕烈冷笑地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全朝慕容薇的脸集中而来,有鄙夷的,有惊恐的,有嘲笑的……

“天啊,这也太丑了吧!连思妃娘娘都吓到了!”羲妃一脸夸张的惊恐,大声说道。

“难怪一直带着面具。”耶律灵蓉淡淡说道。

“那面具那么好看,原来是骗人的呀!哈哈。丑八怪一个,骗子!”

“确实很丑,不多评论了。”

“跟鬼似得,要是我早一头撞死算了,还出来丢人现眼。”

……

慕容薇已经分不清这话究竟是哪些人说的,她一动不动任由轩辕烈挟持着,安静地可怕,就在无数鄙夷的目光中,无数嘲笑的言语中,双眸澄清地看向了前方。

前方,轩辕澈凭空出现一般,缓缓而来。

他也在看她,狭长的双眸里依旧是那清冷的安静,波澜不惊。

同他对视的不仅是慕容薇,还有轩辕烈和他身旁的思妃。

很快,众人都发现了齐王的到来,所有人全都转身看去,就在这么多惊诧,纳闷的目光中,他终是止步,淡淡道:“皇上这架势,似乎是来兴师问罪的?难不成慕容大夫犯了什么事?”

“你在忧乐楼里干的什么勾当,你自个心里清楚!朕今日是来告诉你,你府上这太医朕要了!”轩辕烈冷冷说道。

“既然是来问臣弟的罪,为何拿一个女人家出气?”轩辕澈问道。

“怎么,心疼了?朕有欺负她吗?朕正准备立她为妃呢,朕宠她还来不及呢!”轩辕烈冷笑地说罢,狠狠揪住了慕容薇的头发逼迫她抬头,冷冷问道:“薇薇,你说是不是呢?”

慕容薇火上心头,手挣脱不了,嘴可闲着,这狗皇帝要兴师问罪是不是,她就让他问得彻底,她瞥了一旁南宫静思一眼,大声开了口,“齐王爷,皇上怀疑你跟思妃娘娘通奸,正是来捉奸的,你要是真做了就认了,免得连累我这无辜之人!”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齐王的一干妻妾们全都慌,这事情,可大可小呀!

大则齐王府满门抄斩,小则她们几个再场的别灭口!

慕容薇又一次成为所有人注视的对象,仇视的注视!

轩辕烈那一张臭脸沉得如暴风雨前夕乌云滚滚的天,慕容薇只觉得被他揪着的那捋头发都块被全部扯下了,疼得整个脑袋都发麻。

可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她想大笑,想正面瞧瞧轩辕烈那张臭脸。

全场寂静,南宫静思地下了头,而轩辕澈眸中掠过了一抹笑意,无人察觉,仿佛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淡淡道:“皇上,可如慕容大夫所说?”

“你!”轩辕烈气结,猛地一扯,可怜慕容薇那一把长发就这么硬生生被扯了下来,疼得她痛叫出声,下意识伸手来拦,手却立马被轩辕烈反缚而去。

“澈,今日这件事没有交待清楚,整个齐王府都得为思妃陪葬!”轩辕烈冷了声音。

“臣弟最后一次见思妃是在忧乐楼,臣弟不过是问思妃娘娘讨了一味奇药,思妃亲自送来,仅此而已,怎么就被皇兄当成通奸了呢?”轩辕澈淡淡问道。

“把人证带上来!”东太后冷冷开了口,随即一根侍从压着忧乐楼的小厮和掌柜的上前来。

轩辕澈瞥了一眼,道:“确实是忧乐楼的人。”

“说,是不是经常看到思妃往忧乐楼去?”轩辕烈厉声。

“是,经常去,经常都去同一件房间!”小厮如实回答道。

“房间里是谁?”轩辕烈又问道。

“小的不知道,掌柜的才知道。”小厮答道。

“那房间是齐王每次到忧乐楼都会住的,在顶楼。”掌柜的连忙回答。

“南宫静琴,你说!”东太后推了南宫静琴一把。

“昨夜姐姐让我秘密送一瓶要去忧乐楼,还让我保密,掌柜还慌称是给一个妇人的,我并不知道是齐王。”南宫静琴如实说道。

“单单是送药,何必如此鬼鬼祟祟,你要白露,大可直接跟南宫府要去,为何跟思妃讨呢?”轩辕烈冷声问道。去分享

151是夜宝

屋子里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心惊胆战地看着皇帝怒目瞪着轩辕澈

轩辕烈的质问更是让全场鸦雀无声,确实,轩辕澈要白露,大可大大方方同南宫府要去,为何偏偏要同思妃讨呢?

“臣弟同南宫大人讨过,南宫大人慌称府上没药,臣弟才迫不得已同思妃讨的。”轩辕澈淡淡答道,应对自如。

思妃忍不住朝他看来,她原本以为他为见她的,竟没想到他早亲自找过父亲了!

“那为何要思妃亲自送出宫呢!”轩辕烈又是怒声。

轩辕澈却还是淡然,道:“皇兄息怒,方才南宫二小姐也说了,是思妃让她送出宫的,臣弟从未让思妃亲自出宫,只让她寻个办法送药,至于思妃为何出宫,皇兄不如问她。”

这话一出,慕容薇下意识朝南宫静思看去,只见她面色苍白,一脸木然,眼泪都块掉下来了。

原本咄咄逼人的轩辕烈顿是被轩辕澈这话堵得无话可说。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上门兴师问罪,现在反倒成了家丑外扬,轩辕澈没有明白,思妃的一厢情愿却路人皆知。

轩辕烈死死拽着慕容薇,冷眼盯着南宫静思看,这场戏再唱下去,他可不是丢脸而是直接没脸!

慕容薇一脸担忧,满心都是夜宝,一抬头却迎上了南宫静思怨恨的目光。

难不成这女人也同轩辕烈一样认为齐王真的在意她了?

“皇兄,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臣弟就告退了。”轩辕澈淡淡说道,不过瞥了慕容薇一眼,并没有救人的打算。

而这时候,南宫静思却出声了,冷冷道:“皇上,既然都追查到这里了,不妨问问齐王爷究竟拿白露去救了什么人?”

“府上的人。”轩辕澈淡淡说道,狭长的双眸里一抹凌厉掠过,十分骇人。

“王爷,还是带出来给皇上瞧瞧吧,别日后留下话柄。”南宫静思说道。

“带出来!”轩辕烈厉声,嗅到了异样的气息,南宫静思想告诉他什么。

“一个孩子而已,还昏迷不醒,皇上要看就这边请吧。”轩辕澈说道。

“差人抱出来。”轩辕烈冷声。

“李姐,去抱出来吧。”轩辕澈命令道。

慕容薇满心的狐疑,心下控制不住隐隐不安了,不仅仅因为轩辕澈这“孩子”二字,更因为南宫静思那哀怨而仇恨的目光。

很快,李姐便抱着一个孩子快步而走,慕容薇立马大怔,远远地就认出了夜宝那件宽大的青衫!

怎么回事!

“夜宝!”她顾不上一切拼命地挣扎,只是,越挣扎轩辕烈便缚得更紧。

“放开我,是夜宝,是我儿子,你放开我!”

“齐王,你把夜宝怎么了?他为什么会晕迷不醒?”

“放开我,你放开我!”

她几乎是完全失去理智,双手被缚住,双腿乱踢,疯了一般,夜宝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出过事的,从来没有受过伤的,没有人真正能了解她花了多少心思在这个孩子身上。

“呵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这孩子。”轩辕烈突然大笑,看向西太后,冷冷道:“西太后,这孩子找着了。”

“皇上见过就好,李姐赶紧送回去吧,便再伤了。”西太后说道,明显听得出声音极力压制着怒意。

李姐都还未走近,转身就要走。

轩辕烈却是冷声,“站住,思妃说得对,既然都查了,就要查得彻底,抱过来让朕好好检查检查,倒是是哪里需要上药的!”

他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轩辕澈一样,才又幽幽继续,“看看是不是……真的上了白露了。”

就这瞬间,慕容薇却冷不防一挣,一手立马挣脱而出,不顾一切摸出袖中防狼棒,电力按到最强一挡,直接冲着轩辕烈腹部捅去。

轩辕烈双手来挡住,没按住慕容薇的手,反倒按住了那防狼棒的头。

谁都没有看清楚究竟怎么回事,那瞬间轩辕烈的三千长发全都扬起,顿时松手,退得老远老远。

慕容薇滚到在地上,狼狈地爬起来冲过侍从阻拦,直扑李婶怀中的孩子而去。

只见总是活泼乱跳,贼笑嘻嘻的夜宝此时正安静极了,双眸紧闭,薄唇紧抿,原本粉嫩粉嫩的小脸全白了,整个人好像瘦了一大圈,就连原本还彭嘟嘟有些婴儿肥的下巴都尖了。

“夜宝,夜宝!”

“夜宝,你醒醒,你怎么了,妈咪来了,夜宝你醒醒呀!”

“儿子,你怎么了嘛,你别吓妈咪好不好,妈咪就你一个亲人,你不要吓妈咪好不好。”

“儿子,你醒醒,你告诉妈咪谁欺负你了,妈咪替你报仇,你醒醒呀!”看着泪流满面的慕容薇,李婶都怔住了,任由慕容薇将孩子抱了过去,不知所措看向轩辕澈。

轩辕烈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慕容薇,心还砰砰砰直跳,方才究竟是什么东西,他找不到词来形容那种感觉,只觉得异常恐怖。

“他到底怎么了?”慕容薇抱着夜宝,怒目看向轩辕澈。

“孩子贪玩,昨夜不甚被本王当作刺客,伤在脖颈上,幸好没有中要害,伤口已经结痂了,不碍事的。”轩辕澈的语气还是那么清冷,仿佛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件无关紧要之事而已。

“是你伤他的?”慕容薇骤然厉声。

“哎呀,这孩子就是贪玩,都怪我都怪我,昨夜怎么就没把他纠回宫呢!”西太后连忙上前来,伸手想碰夜宝,慕容薇立马躲开,“不要碰他!”

西太后一怔,正要开口,轩辕澈却转身对轩辕烈道:“皇兄,人也看了,臣弟是不是可以告退了?”

“这样可不算看了,把孩子抱过来,朕要检查检查那伤口是不是真的需要白露。”轩辕烈冷笑道。

一旁的南宫静思依旧哀怨地看着慕容薇,一声不吭。

“你到底想怎么样?”慕容薇转身,怒声问道。

“慕容薇别忘了你的身份!这是同朕说话的语气吗?”轩辕烈挑眉问道,这话音一落,暗中随行的一批弓箭手立马满弓而起,将所有人都包围住。

给读者的话:

求月票,月底了,不投的话会过期哦,点击简介页面“月票”二字察看账号里有木有哦。去分享

152离开

“朕没想怎么样,就只是想检查检查那孩子的伤口”轩辕烈冷幽幽的说道。

慕容薇不过扫了这批弓箭手一眼便知道轩辕烈是有所准备而来,看样子这帮弓箭手本是冲着齐王而来的,如今事不成,反倒寻她做文章了。

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这是个皇权位尊的社会,再大怒意她都得忍着。

今日所收的一切委屈,终有一日,她要尽数同这里所有的人讨回来!

“皇帝,伤口还包扎着,一会本宫就带着孩子回宫,要察看等伤口好了再看不迟!”西太后忍不住出声。

轩辕烈立马大笑,“怎么,西太后同齐王一样,也在意这个孩子?”

“孩子伤了,有点怜悯之心的人都会怜爱。”西太后冷冷说道。

“那七弟呢?”轩辕烈看向轩辕澈。

“皇上,臣弟还有要事在身,还是快点察看了,把事情弄清楚。”轩辕澈淡淡说道,避开了慕容薇的视线。

“抱过来。”轩辕烈眯眼看向慕容薇,一扫之前的阴霾,得意无比。

慕容薇抱着夜宝,一步一步走近,双眸都红了,眼泪却不再落下。

“呵呵,还真伤在脖子上!”轩辕烈说着,竟真动手,正要一把掀起那白纱布,慕容薇立马按住了他的手,轩辕烈条件反射一般躲开,生怕又像方才那样。

“我来。”慕容薇淡了声音,小心翼翼掀起夜宝脖颈上的白纱布,一处拇指那么长的伤口仿佛一条蜈蚣趴在他白皙的脖颈上一样,即便结痂了,还是令人慕容薇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轩辕烈瞥了一眼,又要伸手来碰,慕容薇又伸手来拦,冷冷道:“皇上看到了吗?”

“看到了!确实是白露修复的伤口,齐王没有说谎。”轩辕烈极不情愿地说道。

“那我们母子俩可以走了吗?”慕容薇冷冷问道。

“朕刚刚说什么,难道你没有听明白?”轩辕烈冷笑道。

“皇兄,慕容大夫已经是齐王府的人,皇兄要妃嫔还怕会没有,何必跟齐王府争一个太医呢?”轩辕澈终于开了口,刚刚轩辕烈说了,他是来向他讨人的,要纳慕容薇妃。

“如果朕一定要呢?”轩辕烈又问道。

“臣弟还是那句话,先皇有令延禧宫的人,不再你管辖范围。”轩辕澈毫不客气,同当初在延禧宫一样,又一次拿出先皇遗诏来护慕容薇。

只是,这一回,这一回却是正着齐王府上上下下的面护她。

“你!”轩辕烈指点着轩辕澈,咬牙许久才开了口,冷冷道:“七弟,你好样的!”

说罢,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恭送皇上。”轩辕澈淡淡说道,并没有理睬南宫静思那质问的目光。

始终没有怎么出声的东太后看了慕容薇怀中那孩子一眼,眸中掠过一抹诡异的冷笑,看向南宫静思,道:“思妃娘娘,皇上没废了你,你说是你的福气还是你的不幸呢?”

“恨之恨一片痴心尽付流水,皇上没废了我,不是我的福气,而是皇帝的福气,某些人的不幸!”南宫静思话中有话,说得大声,不怕被人听懂了,反倒更像是一种警告,说罢,怨恨地看了轩辕澈许久许久,直到刘公公催促了,才肯离开。

院子一片寂静,齐王的一群妻妾全都看向慕容薇,嫉妒取代方才的嘲笑。

先前传闻齐王爷在延禧宫为她跟皇帝翻脸,如今是真真切切看到的,任谁都看得出来,齐王在意她,不是一般的在意,而是很在意!

慕容薇抱着夜宝步步朝轩辕澈走去,质问道:“齐王爷,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夜宝不会有事的,放心。”轩辕澈淡淡说道。

“王爷,一直没有机会见你,趁着今日见面了,薇薇想同你告退,齐王府太医一职责任重大,薇薇担当不七,薇薇的孩子也担当不起,还请王爷恩准。”慕容薇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好。”轩辕澈想都没想,答应了。

“慕容大夫,这一回你确实是无辜,皇帝的脾气……”西太后方要劝说,将轩辕澈看了过来,无奈闭嘴。

“你救了本王一命,本王会记住的。”轩辕澈淡淡说罢,转身就这么走了。

西太后很不舍地看了夜宝一眼,急急追上。

而慕容薇并没有多停留,抱紧夜宝,哪怕是容貌丑陋都昂起头,在众嫔妃异样的目光中,缓缓朝大门而去。

才刚出王府大门,便见一个清瘦的男子远远地站在马车旁,不是别人,正是十三爷轩辕离,被软禁的他还是不放心逃了出来。

他一见慕容薇出来,立马跑了过来,一见她面具没了,怀中夜宝昏睡着,便是大急,“他们欺负你和夜宝了?”

“没有。”慕容薇淡淡答道。

“皇帝和齐王都欺负你了,是不是?到底怎么回事?”轩辕离急得直接发怒,吼了。

慕容薇似乎这才缓过神来,止步,突然笑了,“十三爷,你说好笑不好笑,皇帝的妃子同齐王通奸,皇帝反倒拿我出气了。”

轩辕离一愣,半晌才缓过神来,而慕容薇早就走到马车旁。

“你是说思妃和齐王通奸被皇上抓住了?”轩辕离不可思议地说道。

慕容薇抱着夜宝上了马车,这才将事情一五一十全跟轩辕离说了。

轩辕离沉着脸,沉默了许久许久,抬头看了慕容薇一眼,又继续沉默。

“十三爷,什么时候才启程去寻兵书,薇薇不喜欢待在这里。”慕容薇轻抚着夜宝,说道。

“齐王,确实在意你,这件事不简单。”轩辕离低声,一脸复杂。

慕容薇却是笑,道:“在意我,在意我会任由我被皇帝羞辱,会任由我被皇帝揪着头发不放?在意我会因为自己通奸而连累我?十三爷,皇帝被醋意冲昏了头脑,难道连你也不清晰了?”

“薇薇,不是皇帝被醋意冲昏头脑,而是你太担心夜宝,大意了,这事情连我都看得出来,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轩辕离认真问道。

慕容薇蹙眉,没说话。

“如果齐王不在意你,为什么又一次拿先皇遗诏护你?”轩辕离反问道,见慕容薇沉默,又道:“你一定不知道,先前齐王和皇帝的关系有多好,即便是西太后和东太后关系很僵,后宫诸多难事,尤其是财政上的问题,都是齐王为东太后办的,朝中更是不少大事,是齐王在背后默默出主意的,他们的关系其实是从上回延禧宫的事情而断裂的。”

听了这话,面无表情的慕容薇终于蹙起了眉头。

“薇薇,你不觉得齐王在意你,却一直在隐瞒,不让人看出来吗?”轩辕离问道。

听到这里,慕容薇陡然抱紧了夜宝,惊了。

“十三爷,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有意隐瞒的,或者是因为的发现了齐王体内有陈年之毒,齐王想留下我为他解毒吧。”慕容薇解释道。

齐王在意她,只可能有一种原因,他已经知道了她是谁,他更知道夜宝是谁的孩子,他要在这争斗中保住孩子!

又要保护,又不能引起注意,却不料,事不如人愿,弄巧成拙。

她说了慌,对轩辕离说了慌。

事到如今,轩辕烈必定不会放过她们母子,而轩辕澈已是尽全力保他们,也不过是今日如此。

不管她这一番猜测对不对,她现在都必须先将夜宝送走,送到一个他们全都找不到地方去,而她自己,偏偏不走,偏偏要在帝都里活下来。

她发誓,终于有一日,她要踩着轩辕烈踏上轩辕最高的宝座,今日所受的屈辱要同所有人一一讨回来!

轩辕烈看着慕容薇那牙关紧咬的表情,蹙眉道:“齐王体内的毒,你会解?”

“如果我没有猜错,齐王年幼时就中毒至今,流沙国的浅夏紫罗和南诏的紫木香气混合在一起便是一种很可怕的慢性毒。多年前齐王诞辰,齐王喜欢浅夏紫罗,而你母后是否送过他一张紫木塌?”慕容薇低声问道。

“是母后?”轩辕离大惊,他一直知道皇兄很早很早就开始对齐王下手了,当日延禧宫他才一直阻止慕容薇,却没想到这幕后之人,不是皇兄,而是母后!

“那时候齐王应该只有三岁吧,先皇尚且再位,皇子都还很小,皇位之争其实早就开始了!”慕容薇说道。

轩辕离沉默了许久,至始至终眉头紧锁,不知道思索着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

慕容薇没说话,她说的已经够多的了。

直到马车在离王府门前留下,直到进了王府大门紧闭,轩辕离还是没说话,低着头径自快步往屋内走,似乎再准备做什么决定。

突然,这时候,熟悉的声音传来,“十三爷,走路不看路,撞了你大人我可不赔。”

他,终于出现了,一袭白衣,慵懒地倚在门框上,虽是对轩辕离说话,狭长的双眸却是看着她,笑吟吟的,似乎就算世界大战,他还是能如此逍遥自在,痞笑嬉闹。

就如同齐王一样,哪怕是全世界都乱了,他依然清冷孤高,事不关己。去分享

153敢不敢

白无殇正正是挡住在门前,轩辕离在前,慕容薇在后,两人都直直盯着他瞧

白无殇正又要开口呢,谁知轩辕离却冷不防怒吼,像吃了炸药一样,“给本王滚开!”

白无殇一怔,识趣地退到一旁。

轩辕离大步走进,气呼呼地坐下来,猛地灌水,仿佛受气的不是慕容薇,而是他,这究竟怎么了?

慕容薇抱着夜宝,瞪了白无殇许久,眼眶都红了一圈,这才大步走来,一言不发从他身旁而过。

“怎么了,夜宝怎么还在睡?”白无殇纳闷地问道。

这不问还好,一问慕容薇又折了回来,仰头瞪了他一眼,竟冷不防一脚狠狠朝他脚上踩了去!

不,确切的说是不踩的,而是跺的。

单单就一下,疼得白无殇嘴巴大张,疼痛声都喊不出。

“叫你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叫你不该出现的时候来挡路!”慕容薇狠狠地说道,又一脚跺下去。

白无殇真的有做出躲的动作的,可是硬是没躲过,硬生生又挨了一脚,疼得他额上青筋全你暴了出来。

“说!谁欺负你了,大人我现在就替你报仇去!”白无殇大声说道,正义凛然。

“谁都欺负我,是个人都欺负我,不是个人也欺负我,全世界都欺负我!”慕容薇说着,将夜宝交给他,低着头,左右两脚拼命地踩拼命的跺,口中喃喃,不知道说些什么。

白无殇抱紧夜宝,咬牙忍着疼,不再有退避的动作。

慕容薇径自喃喃,左脚起右脚落,一脚踩得比一脚重,一直一直继续,并不见白无殇脸上那疼痛早就散尽,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他任由慕容薇踩着,高高抱着夜宝,俊美无涛的侧脸温柔地摩挲着夜宝苍白的小脸,唇畔缓缓勾起了一抹笑意,是鲜少在他这张脸上见过的无奈。

“慕容薇,你等着,我进宫问我母后去!”突然,轩辕离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罢就冲出门外去。

慕容薇这才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

“薇薇,你们这到底怎么了,十三爷又怎么了?”白无殇怯怯开了口。

慕容薇还是喃喃自语,低下头,脑袋猛得抵在白无殇胸前,逼得他绕过她的身子,伸直双手捧着夜宝,幸好这孩子昏睡不醒,否则一挣扎铁定掉下。

“慕容薇,你敢不敢说大声点?”白无殇问道。

“敢!轩辕澈又因为我跟轩辕烈识破脸了,他这么护着我,只有一个可能,他知道夜宝是他儿子了,他知道我就是慕容紫了!当年慕容兰的阴谋一定不简单!”慕容薇大声说道。

“有没有另一种可能……他……喜欢……你呢?”白无殇怯怯问道。

“不可能!早在延禧宫的时候,轩辕烈早就怀疑了,所以这一回思妃出轨他才大做文章!”慕容薇又是大声,说罢扬起了头,道:“白无殇,你人脉广,帮我个忙,把夜宝送走!送到天涯海角去,谁都找不到他!”

“大人我……舍不得。”白无殇很认真地说道。

“我是认真的!”慕容薇还是大声说道。

“夜宝不会愿意的。”白无殇说道。

“趁他还没醒,趁轩辕烈还没有动作,马上送他走!”慕容薇果断说道。

“那你呢?”白无殇问道。

“留下来,等……”慕容薇眯眼,咬牙启齿。

“等什么?”白无殇又问道。

“等终有一日,踩着狗皇帝的脑袋踏上轩辕的金龙宝座!”慕容薇几乎是怒吼的。

下一刻,白无殇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巴,眸中尽是复杂。

慕容薇这么一吼,似乎用劲了多有的力气,脑袋抵在白无殇胸前,双手无力垂落,一步步往前走,逼得白无殇不得不一步步后退,最后抵在了墙壁上。

慕容薇没说话说话,双手缓缓地,轻轻地,有些小心地,拥住了他的身子,脑袋一偏,不再是抵着,而是小脸贴在他胸前。

静默无话。

他那狭长双眸里的痞笑渐缓渐暖,低头看了看她,有抬头看了看一直被捧着的夜宝,眸中的宠溺早就浓到了极点。

“白无殇……”突然,慕容薇淡淡开了口。

“嗯。”他安静应道。

“白无殇,把夜宝送走,然后,我们尽全力去找兵书,我们不争财,争轩辕,好不好?”慕容薇淡淡问道,声音虽淡,却自有一股倔强和坚强。

曾经想过,这一世应该能过得自在一点,却不料,依旧是奢望。

既然不得不去争,那就干脆争到最强最高的那个位置。

“不好。”白无殇亦是淡了声音。

慕容薇猛地仰头,死死盯着他看,一张被毁了一半的小脸,竟可以倔强得如此美丽。

“不争轩辕,争天下。轩辕,瀚国,流沙,殇国,南诏,你敢不敢?”白无殇笑了,声音轻轻郎朗。

慕容薇亦笑,“你若敢,我奉陪到底!”

“我在南诏有位好友,把夜宝送到南诏去,那里大山重重,雨林众多,要寻人并不容易。”白无殇说道。

“是什么人?”慕容薇问道。

“雪灵儿,南诏百毒门掌门的小女儿,很讲义气,是可以放心的人。”白无殇说道。

“马上就走,这件事谁都瞒着,包括轩辕离。”慕容薇说道。

“大人我亲自送走,记住,银玲和宝儿回来,千万不可提起。”白无殇提醒道。

“为何?”慕容薇不解,这两个贴身婢女已经失踪很久了。

“不是说不让任何人知道吗?”白无殇笑着。

慕容薇还是蹙眉看着他,“你这几日又跑哪里去了,不是说好一起到大赢家去的吗?”

“薇薇,你再不放开大人我,夜宝就保不住了。”白无殇笑着,避开话题,望向被他高高配额捧着的夜宝,他那双手不仅是手背上,就连同手臂全都浮了青筋,酸到极点。

慕容薇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扑在人家怀里呢,立马松手后退!

白无殇着急着,并没多耽搁,带着慕容薇便从后面出王府。

而此时,皇宫里,轩辕离正和东太后闹得不可开交!

给读者的话:

十三爷究竟怎么了呢?去分享

154殇

“啪!”

安安静静的玉华宫中,冷不防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有东西应声破碎了

屋内,轩辕离怒发冲冠,一脸怒意站得笔直笔直,脚下,东太后最喜欢的青花瓷花瓶支离破碎。

宫女太监跪了一整地,全瑟瑟发抖,心惊胆战的。

十三爷脾气虽暴躁,但也鲜少在甘露宫里发脾气过,最近的一次也是几年前他回宫那回吧。

整个玉华宫大堂里东太后的珍藏全砸得粉碎,两母子关在屋里,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一室寂静,轩辕烈冷眼横扫过一屋子的下人,陡然怒吼,“我母后呢?”

众人立马低头,只有桂嬷嬷怯怯地抬头,禀道:“十三爷,东太后在皇上那儿,刚刚从齐王府回来就跟过去了。”

“让她过来!”轩辕离冷声。

“十三爷,太后娘娘在那儿怕是有要事和皇上商量吧,您稍等片刻,老奴给你做你最喜欢的酸梅汤去。”桂嬷嬷好声好气劝说道。

“滚开!”轩辕离却是一脚踹开,冷冷道:“马上让她过来!否则别怪本王闹到轩辕大殿去!”

桂嬷嬷跌倒在地上,哎呦了好几声,正要起身再劝,门外冷不防传来东太后的惊呼,“十三,你做什么?”

轩辕离冷冷看了她一眼,大手一扫,顿时“啪……”一个琉璃盏牺牲了。

“住手!你给我住手!”东太后快步进门,直接朝轩辕离扑来!

轩辕离面无表情冷冷看着她,一退再退,大手一扫再扫,一时间,“啪啪啪……”好几声,整个大堂两边的青瓷和琉璃如同多米若骨牌一眼接连掉落,好不壮观。

“轩辕离,你到底又发什么疯?”东太后止步,沉了声音。

“南诏的紫木,流沙的浅夏紫罗!”轩辕离幽幽说道,澄清的双眸满是冷意。

东太后骤然大惊,瞥了桂嬷嬷一眼,桂嬷嬷连忙将所有下人全遣散了,关好门。

轩辕离见状,顿时朗声大笑,“母后,你果然知道!七哥体内的毒不是哥哥下的,而是你!”

“谁告诉你的!”东太后问道。

“你别管是谁告诉我的,你回答我是不是!”轩辕离说道。

“不是。”东太后立马否认。

“不是?不是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轩辕离冷笑地问道。

“我不过是知道而已,毒是你哥哥下的!”东太后作罢,避开轩辕离的审视,坐了下来。

“你还说谎!”轩辕离怒声,啪一掌而下,东太后椅子的扶手立马断裂,幸好她起得早,否则定会跌倒。

“十三,你这是什么态度!”东太后厉声。

“呵呵,你明明知道七哥打小喜欢流沙国的浅夏紫罗,他三岁诞辰时你偏偏送他紫木塌!你居心何在?”轩辕离厉声质问。

“十三,宫里的争斗本就无情,如果不是母后的居心,你亲哥哥如今如何能安坐在那九龙宝座上,而你,又如何能平安逃过一劫?”东太后反问道。

“你终于承认了,毒是你下的?”轩辕离冷笑。

“是,你哥哥下毒和母后下毒有什么区别吗?”东太后问道。

“有!”轩辕离大吼出声,“有!有!有!”

随即,竟是仰天长啸,“哈哈哈,怎么会没有区别呢!母后!怎么会没有区别呢?”

东太后莫名而担忧,不知道这儿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怒意。

“母后,七哥三岁的时候,孩儿还没出声呢!你当初送孩儿去流沙的时候,你怎么说的呀!”轩辕离笑着,逼近,那笑,幽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东太后一怔,终是明白他在怒什么了。

“母后!你说啊!你当初怎么骗我的,当初皇位之争的时候,你把我送到流沙国去当人质,你说了,我去当人质,父王就会对你歉疚,你还说了,我去当人质,一来可以避免皇位之争,而二父王对所有皇子都寒心了,就会想起我,你还说了,我是父亲最小的儿子,父王对我的疼爱丝毫不逊色于七,你说了,你有办法让父王对七哥寒心,你对天发誓皇位是我的!”轩辕离大笑不止。

“离儿,你听母后解释,你别这样好不好,你听母后解释,你父王走得突然,你赶不及回来,那时候的形势大好,你哥哥若不登位,齐王必定会反扑吗,你哥哥和母后不是故意骗你的,是万不得已的,母后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东太后连连解释。

“至今你还要骗我!你心中皇位的人选一直都是哥哥,根本不是我!”轩辕离怒吼,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所有人都以为他到流沙国躲避皇位之争去了,却没有人知道他是去刚人质的,更不会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从回帝都后就不喜欢跟任何人接触,即便是母后都要同他保持几步之遥!

因为,不过十二岁的他,在流沙国当了整整三年的娈童!

在流沙国的老皇帝夜夜折腾下,他多少次要咬舌自尽,可是,母后的话,哥哥的话,让他屈辱的活下去,只为有日回轩辕登位,倾尽轩辕兵力踏平流沙。

可是,他回宫之后,一切早就结束了,父王走得突然,皇兄等不了他被迫继位,他迟到了。

他什么都没说,母后和皇兄都尽力了,这是他的命,从此养成了离人十步的怪癖,至今妻妾不娶。

可是,如今,他却发现一切不一样!

热泪,犹如少年时候的一样,满眶而落,“母后,七哥三岁的时候,皇兄五岁了,我这个小儿子不过是后来意外才有的,父皇不是说了,我是上苍赐给他的意外,是不是?”

声幽幽,泪连连,步步逼近,声声质问,“母后,你一直在为哥哥铺路,我去流沙为质,也不过是你的一步棋,一样是为了哥哥,母后,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什么皇位,你为何要骗我呢?为何要给我希望呢?”

“离儿,你被这样,你被吓母后好不好,是母后不对,你无心皇位,也不适合皇位,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哥哥能庇护你,母后如今也是太后了,你想要什么,母后可以给你什么,你想杀人,母后就替你去杀,这样,不是很好吗?”东太后慌张,伸手要去替轩辕离擦泪,却被他狠狠地打开。

“不要靠近我!滚开!”他厉声,明明那么凶,却像是头受了惊吓而胆怯的小兽,一贯的坏脾气,其实不是凶,而是害怕。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空荡荡的大塌上,总会被噩梦惊醒,总会抱着自己颤动到天明。

“离儿,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跟你哥哥一样,从小到大都不哭的,你别这样好不好,母后给你做酸梅汤去好不好,你冷静冷静,好不好。”东太后不敢靠近他,劝说道。

她也不知道这小儿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不喜欢人触碰、接近。

“母后,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吗?”轩辕离冷笑道。

“你说,你想要什么,母后都给你,母后给不了,你哥哥也给得了,你说。”东太后连忙说道。

轩辕离笑得越发的笑声,在一片狼藉的大堂里,凄凉无比,他淡了声音,他说,“母后,我要的,你已经给了不了,哥哥更给不了!”

说罢,疯癫一般,扬笑而去,留东太后好几步踉跄险些跌倒,桂嬷嬷连忙上前来搀扶,“娘娘,你不觉得十三爷从流沙回来,整个人都变了。”

“小时候多可爱,长大了就这暴躁的脾气,跟他父王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东太后说道。

“娘娘,十三爷知道了那事,会不会……”桂嬷嬷担忧道。

“管不了那么多,烈儿的事情我都忙不过来,没空理睬他的小性子!”东太后不耐烦说道。

“娘娘,皇上还打算留下静妃?”桂嬷嬷低声问道。

“可不是!明日就是菊花宴了吧,记得把齐王和慕容薇都邀来,本宫倒要看看她南宫静思还坐不坐得住!”东太后冷笑道。

“娘娘,你不邀,怕皇上也会邀吧,这一回没打倒齐王,至少,齐王的弱点还不少。”桂嬷嬷笑着说道……

凌霄宫这边,轩辕烈一脸阴沉再坐着,南宫静思静候在一旁,小脸上泪迹未干。

一室寂静,好一会儿,一个侍卫才匆匆来报,“皇上,探子来报,慕容薇同齐王告退,带着儿子住进离王府。”

“离王府?”轩辕烈蹙眉问道。

“离王爷违背圣意,私自离府进宫,听说在玉华宫跟太后娘娘大闹了一场,刚刚回到府上。”侍卫如实答道。

“成日就他的事多,包围了离王府,有动静立马来报!”轩辕烈厉声。

“是。”侍从领命而去。

偌大的大堂里又恢复了死寂,南宫静思面无表情,缓缓转身要走。

“去哪?”轩辕烈厉声问道。

“皇上如果没有什么吩咐,臣妾告退了。”南宫静思面无表情说道。

“你以为朕跟你算完账了吗?”轩辕烈冷笑问道。

“皇上还有什么帐要跟臣妾算呢?”南宫静思淡淡问道。

轩辕烈猛地起身,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冷冷道:“如果不是你把那孩子供出来,朕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哈哈!”南宫静思骤然大笑,“皇上,你对臣妾真是情深意重啊!”

“怨朕?你该怨的是你一心一意向着的轩辕澈!”轩辕烈说道。

“是,臣妾该怨的是他,皇上,如此,臣妾告诉你,财仔为卧底一事,整个齐王府有多少卧底之事,臣妾知道的,全都告诉了他,你是不是会杀了臣妾呀?”南宫静思冷笑着说道。

“你!”轩辕烈大怒,骤然一巴掌狠狠甩了下去!

南宫静思被打得跌在地上,唇畔流血,却笑得更大声,“轩辕烈这就是你情深意重,想知道你多少卧底露馅了,就让东太后少打南宫府的主意!否则本宫宁死不说!”

给读者的话:

月票今天全要投出哦,明天就过期了。去分享

155送走送走

入夜的郊外林间小路,荒无人烟,虽然轩辕地处南方,深秋时节,亦是落叶纷飞,草木萧索

马车缓缓在路边停了下来,驾车的是流戬,永远都是一脸闷沉,下车在一旁静候。

车内,慕容薇抱着夜宝,千般百般不舍全都在不言之中。

夜宝那稚嫩的小脸,血色渐恢复,慕容薇的指腹轻轻抚过他那精致的五官,这孩子,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越大越好看。

不得不承认,如此近距离的打量他,隐隐可以看出同齐王有些许神似。

即便没有发生今日的事情,怕是在帝都长待下去,总会有好事之前去追究的。

白无殇在一旁看着,无声。

慕容薇拉着袖口又替夜宝擦了擦小脸,笑着道:“最喜欢这小子的笑,一咧嘴就俩虎牙,特鬼灵!”

白无殇亦笑,“可不是,笑起来比大人我还迷人。”

“当然!”慕容薇立马说道。

“哈哈,也不知道长大了得有多迷人呢!”白无殇又说道。

“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他要是再大点,就十岁,我一定不送他走!”慕容薇说着,不由得贴近夜宝的小脸,轻轻摩挲着。

“要不,就不走吧。”白无殇打趣地说道。

“你就没不舍得他吗?”慕容薇脱口而出,太讨厌他此时的笑。

“不舍得就留下吧,大人我想办法保他。”白无殇说道。

“明骚易躲暗贱难防,你自己不都跟齐王一样,不知不觉能中毒了。”慕容薇白了他一眼,说得好似这家伙就是齐王一样。

“得,送走送走,省得大人我多一分心思!”白无殇挥了挥手便要下车,帘外马蹄声落,接人的人已经到了。

慕容薇还是不动,手往夜宝手腕上谈去,眉头微蹙。

白无殇见了,又坐下来,道:“齐王的镖上应该是有毒,应该是什么迷药之类的毒,解了还需要解释才能醒,否则不会睡得这么沉的。”

慕容薇挑眉看他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

白无殇眯眼一笑,道:“大人我惯用毒镖,这点小把戏还会不知道?走吧走吧,百毒门的人可不喜欢等人。”

慕容薇将夜宝抱得越发的紧了,眨巴地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盯着白无殇看,不说话。

白无殇亦看着她,沉默了许久,转身淡淡道:“流戬,回帝都。”

“等等!”慕容薇还是拦下了,抱着夜宝下车。

面前,一男一女,黑纱蒙面,男的清瘦、名青龙青衣尊贵,女子高挑、名火凤红衣冷艳,两人皆是一身银饰,牵着马,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

白无殇跟下来,淡淡道:“这是雪灵的侍从,青龙火凤,来接夜宝的。”

“是不是我要见夜宝了,随时可以见?”慕容薇问道。

“是。”青龙回答道。

“可以,给夜宝找个嬷嬷照顾吗?”慕容薇又问道。

“不可以。”青龙答道。

“为什么?”慕容薇问。

“入百毒门的弟子,即便是南诏的王宫贵族都没有这种待遇。”火凤出了声。

“我儿子又不是去当徒弟的!”慕容薇说着,看向白无殇。

白无殇却是无奈笑着,道:“薇薇,这对夜宝好,在外头,他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他才六岁不到!”慕容薇咬着牙,倔强极了,自小训练夜宝都没手软过,可是毕竟是自己的训,再怎么着都不会真正伤了他呀,教给别人,她如何放得下心,何况还是一个素未蒙面的人。

“流戬……”白无殇故意拉长了语气。

“等等!”慕容薇又拦下,“白无殇,出了什么事,我可真要你负权责!”

“这孩子交给赵雪灵,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保准回来的时候比现在还机灵,大人我以性命担保。”白无殇不得不认真说道。

慕容薇又迟疑了许久,轻轻在夜宝额上落了一吻,这才上前,都块将孩子交给那女子了,又不舍得,重重在他脸颊上又印了一吻。

终于要抱给那女子了,白无殇却突然抢了过去,笑了笑道:“大人我也亲亲,要不日后长大了,见了大人我就不亲啦!”

慕容薇白了他一眼,取出背包里一大包东西,交待青龙,“这东西等他醒交给他亲自拆开,务必是他亲自拆开!”

“好。”青龙点头接过。

一旁,白无殇那俊美的侧脸正轻轻摩挲着夜宝的小脸,那模样比慕容薇还不舍得呢!

“别假惺惺的了,送走送走!”慕容薇怒怒说道。

“火凤,抱走吧抱走吧。”白无殇还是打趣的笑,终是将昏睡的夜宝交给火凤。

而就在这时候,流戬突然大叫,“主子,小心!”

话音一落,顿时,路两边一下子涌出了无数道黑影,一个个手持亮堂的利箭,一看就知是杀手!

“找死!”慕容薇心下正不爽呢,厉呵一声,“后退”,立马从背包里取出了个小炸弹,猛地往林子里砸去。

“轰然!”一声巨大的响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林子不仅仅是树木,连隐藏的人全都被炸飞,火药味里混合着血腥味,极浓。

路边的黑衣杀手顿时戒备,只听得为首一人厉呵,“上,十三爷交待了,一个不留!”

随即数名杀手持剑拼砍而来,凶残无比。

白无殇立马抱过夜宝,一手护着慕容薇后退,而青龙火凤比肩而上,正要动手,流戬却抢了先,拔剑一扫,剑光如芒,一招而已,竟要了所有杀手的命,干脆利索,一个个全是见血封喉。

“呵呵,无殇大人,轩辕皇室的杀手未免太无能了吧!”火凤冷笑道。

“白无殇,流戬究竟是什么人?”慕容薇却是惊诧,流戬方才怎么拔剑的,她那么好的眼力都看不清楚。

“速速将孩子送走,往殇国去,绕过东海岸回到走海路!”白无殇认真说道,好不犹豫将夜宝交给了青龙。

“是!”青龙接过孩子随即翻身上马。

火凤见状,不敢在闲话,急急上马,“无殇大人放心,我家主子交待了,这孩子一定安全送达!”

白无殇点了点头,拉住正要上前的慕容薇。

很快,马蹄哒哒,远远消失在黑夜的尽头。

慕容薇一手被白无殇拽着,望穿秋水一般,泪都落到了眼角。

她的孩子,千辛万苦保下的,这么多年相依为命的孩子,连告别都没有就这么离去了。

“走吧,我们的行踪暴露了。”白无殇劝说道。

“老白,夜宝会怪我吗?”慕容薇淡淡问道。

“会。”白无殇说道。

“那怎么办呀!”慕容薇喃喃问道。

“他会更怨他爹爹吧。”白无殇喃喃自语,慕容薇根本听不到。

“走吧,找十三爷算账去。”白无殇又劝道。

“十三爷?呵呵,这种自报家门的把戏,当我俩白痴吗?”慕容薇冷笑道。去分享

156紧急

回到齐王府,白无殇和慕容薇几乎将离王府翻个遍都不见轩辕离

“慕容大夫,王爷回来的时候那张脸可黑了,小的伺候他这么多年也就见过一回,小的刚要给他倒杯茶呢,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老管家说道。

“黑脸?他不是总一脸黑脸的吗?”慕容薇问道,一路上都寻思着自己那防狼棒还能撑多久,寻思着包里的东西还能用多久,寻思着要如何招兵买马去寻轩辕兵书,这样忙起来,就不会想夜宝,不会后悔追青龙火凤去。

“哪有呀!慕容大夫,十三爷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上回他刚回宫也是那种表情,东太后找了整整三天三夜才在山林一个小溪旁找着人,问他什么事他都不说。”老管家说道。

“报宫里去了吗?”白无殇问道。

“小的这不正要报就遇到你们回来了。”老管家说道。

“赶紧去吧,十三爷的身子骨可不好,万一出什么事,这全府上下都逃不了干系!”白无殇说道。

老管家连连点头,转身就走。

“走吧,去找鬼谷子!”慕容薇急急说道。

“急什么,他自己会找上门来的。”白无殇笑了笑,递上一杯水。

慕容薇一口就喝个精光,淡淡道:“玄冰里的那个宝函是假的,会不会真的早就在黒徒手里了?”

“不太可能,我更相信是有人动过手脚。”白无殇说道。

“你的意思……”慕容薇不解,从黒徒手里拿来的,除了轩辕离,并没人再碰过那东西了,而且破冰也是入宫后才破的,轩辕离并没有那么大的机会。

“黒徒向来讲究信用,他们要的是钱,不是东西,不可能是黒徒,要么轩辕离得到的消息是假的,要么原物就在轩辕离手中!”白无殇说道。

“这小子,也不单纯啊!”慕容薇感慨道。

“皇室里的人,注定是单纯不到哪里去的,即便不是皇室的人,做我们淘宝这行,更是人心险恶,把夜宝送百毒门去,或许是最正确的选择。”白无殇感慨道。

“不要提夜宝!”慕容薇骤然厉声,“现在开始,不许你提夜宝!”

“薇薇啊,你的心,终究是不够狠呀!”白无殇笑着说道。

“无殇大人,你没孩子理解不了!”慕容薇不屑的说道,现在终是明白为什么当初老太爷总是告诉她们,杀手,必须无亲无故,无牵无挂,最是不能有孩子。

白无殇笑而不语,径自往花园里去。

“你去哪?”慕容薇跟上。

“先摸清轩辕离的底吧,这小子若是私藏了真品,对我们更有利。”白无殇笑着说道。

正说话着,一个小厮一脸兴奋跑了过来,“慕容大夫,无殇大人,王爷找着了,他在后山温泉那儿呢!”

“温泉?”慕容薇骤然大惊。

“正是,那儿都荒废了,王爷好些年没去了。”小厮答道。

“不好!”慕容薇大叫一声,转身就走,白无殇蹙眉,狐疑地跟上,留那小厮一脸莫名。

温泉里,水气氤氲,烟雾缭绕,轩辕离一身**地彻底,此时正仰头靠在岸边,俊美的脸上不见多少表情,只有那俊朗的眉头微蹙,蹙着谁都懂不了的疼痛。

这张俊脸,不似轩辕烈的霸气,更不似轩辕澈的清冷,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男人,真正气息不管是香水的气息,而应该是岁月在身上沉淀而下的味道,他年纪轻轻,笑起来多么意气英发,此时,竟是见凄凉。

慕容薇直冲到院中,骤然止步,不是因这凄凉,而是这才发现右侧,一直红尾鸢站岗一般,守卫在池边的大石头上,而池上,整个天空都被黑压压的食人鹰沾满了,阴森恐怖中,隐隐透出了血腥的味道!

白无殇跟了上来,亦是止步,没好气道:“人家沐浴,你冲来做什么?”

“他有哮喘,在这样的水汽里浸泡太久,百分之九十会发病!在水雾中发病,抢救不及时,必死无疑!”慕容薇眉头紧锁,远远看想云雾里若隐若现的轩辕离。

“来人,把你们王爷拉上来!马上。”白无殇难得认真。

“等等!”慕容薇立马出声阻拦,然而,一旁的小厮听了她方才的话,根本等不及,两三个急急中池边。

“嘎嘎!嗉……”红尾鸢骤然展翅原地拍动,发出了诡异而阴森的声音,与此同时,空中数只食人鹰瞬间俯冲而下,利爪朝那两小厮抓来!

慕容薇大急,正要上前,白无殇却立马拦住,“食人鹰太多了,应付不过来的。”

话音一落,便听得两声凄惨叫声,只见数只食人鹰纠扯住两个小厮,分尸而争!

白无殇立马捂住了慕容薇的眼,眉头紧锁。

不一会儿,两个小厮不见尸骨,食人鹰早已飞回高空,而池中的轩辕离仍旧一动不动仰着,不为所扰!

“十三爷!你起来!”慕容薇大喊。

“十三爷!你不能在温泉里待太久,会有生命危险!十三爷,你快起来!”

白无殇无奈,跟着大喊,而一旁几个小厮早就被刚刚那噩梦一般的一幕吓得屁滚尿流。

“轩辕离,你快点上来,你不要命了吗?”

“轩辕离,你上来呀!轩辕离!”

……

奈何,任由他们大喊了好几声,轩辕离仍旧不为所动,仿佛睡着了一般。

“他应该听得到的……不会是……”慕容薇惊了。

白无殇没说话,看着漫天的食人鹰,似乎在想什么办法。

“老白,你的暗镖,打他,打醒他,痛总比死好吧!快点!”慕容薇急急说道。

“报东太后去,这责任你我都担不起,尤其是这个时候!”白无殇却是冷静。

“你有没有点人情味啊!等东太后来,他早没命了!”慕容薇怒声说道。

“对他讲人情味,轩辕烈和东太后可对你讲过人情味?”白无殇反问道。

“那是他们,轩辕离跟他们没关系!这孩子单纯着呢!”慕容薇脱口而出。

“刚刚还谁说过他不简单了?”白无殇继续反问道。

“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出齐王府的时候,是他来接我的!是他给我送上这条轻纱蒙面的!”慕容薇说罢,掏出一把手枪来,对着轩辕离侧边的墙便要打!

“你这东西动静太大,会惹火上头那群恶魔的!你还没来得及救他,自己早就被分尸了!”白无殇警告道。

慕容薇一怔,正要开口,却见云雾中轩辕离动了!

一手按住在心口上,猛地一个翻身,立马没入水中!

给读者的话:

明天要不要给某猫留保底月票呢?7月份投过月票的,8月份账号里都会有一张月票可以投哦。去分享

157谁威胁谁呢?

见轩辕离落水,慕容薇猛地挣脱开白无殇直冲而去

“慕容薇!”白无殇厉声,想都没想,直接高高凌空而上,而与此同时,老管家搀扶着东太后急急而来,止步院子石门处,见了眼前的一切惊得脸色全白了。

只是,慕容薇并没有直接冲到水中去,身影闪现在红尾鸢面前,还不待它反应过来,便是厉声:“你主子快没命了!再不让我过去,我烤了呢!”

红尾鸢和刚才完全不一样,没叫也没有展翅,怔怔地看着慕容薇,似乎被恐吓傻了。

白无殇落在她身后,惊慌未定,戒备依旧。

“管好上头那些坏东西!”慕容薇有厉声警告,都不等红尾鸢反应,边一头载到温泉中去。

出乎意料的是,空中的食人鹰依旧高高盘旋着,没有俯冲而下的迹象。

白无殇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那红尾鸢正小鸡啄米一般点头,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入水的慕容薇。

这个女人,难懂连鸟语都懂吗?

他也顾不上那么多,急急脱去宽大的外袍丢给慕容薇。

很快,慕容薇便将裹着外袍轩辕离捞出,白无殇连忙上前帮忙,而东太后和老管家也都赶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三十怎么了?你们把他怎么了?”东太后心急如焚,不知所措。

只见轩辕离一动不动,面色苍白,一点儿不似发病的样子!

“宣太医!”白无殇连忙说道。

“对!宣太医,快,来人,宣太医!”东太后才连忙说道,正俯身下来要碰轩辕离,慕容薇骤然狠狠打开她的手,“让开!别挡着!他窒息了!”

“什么?”东太后连连后退,站都站不稳。

白无殇亦是惊了,尊下来正要探鼻息,慕容薇亦是狠狠打开,“全让开!”

说着,急急将轩辕离放平,双手十指相扣往他腹部按去。

轩辕烈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东太后记得老泪纵横,“到底怎么了?你们把我儿子怎么样了!”

“太后娘娘,王爷一从宫里回来就不见人,慕容大夫和无殇大人也都找很久,后来是小的发生王爷在这里的,慕容大夫说王爷有哮喘不能旧跑温泉,这人都还没救上来呢,就给沉水里去了!”一旁小厮连忙说道。

慕容薇继续不断地按压轩辕离的腹部,好几回都没动静,转而揪住轩辕离的嘴,深吸一口气,俯身而下,人工呼吸!

白无殇条件反射一般要拉她的手拦下,可见她那副专注而认真的模样,手又给缩了回来。

几处渡气,慕容薇双眸沉着而冷静,动作却利索,仍十指相扣有节奏地按压轩辕离的小腹!

一旁吵闹的东太后也安静了,因为看到了轩辕离口中吐出了水来。

慕容薇这才抹了一把汗,继续按压,轩辕离吐出的血越来越多,众人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东太后一边抹泪,一边急急问道:“是不是没事了,是不是没事了?”

慕容薇没有理睬她,累得跌坐在一旁,两个晚上没睡,加之这么高度注意力集中,早就疲惫不堪。

“是不是没事了,你说话啊!说话!”东太后泼妇一样冲着慕容薇大吼。

慕容薇根本不理睬,拉过轩辕离的手把脉。

“咳……咳咳……咳……”就这时候,轩辕离突然重重咳嗽出声,被水呛了。

“儿子!儿子,你醒醒!”儿子,你怎么了?”东太后也没理睬慕容薇的不理睬,跪在一旁,拉着轩辕离的,急急唤道。

“咳咳……咳咳……咳……”轩辕离还是重咳,没有清醒的迹象。

“离儿!离儿!是母后呀,你怎么了,你醒醒!”东太后急了,猛地拽轩辕离的手。

“你轻点!他没事了!”慕容薇骤然怒声。

“没事了,怎么还不醒?”东太后质问道,身子前行,过分地逼到慕容薇面前。

“你见过人溺水后马上就能清醒的吗?”慕容薇没好奇反问道。

“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就好……”东太后这才颓然坐下。

慕容薇气喘吁吁的,又探了探轩辕离的脉,察看了他的眼睛,心下纳闷无比,这家伙浸泡的时候应该不长,从皮肤上就可以看出,他没有病发,而是溺水了!

刚刚她看得清清楚楚的,他双眸紧闭一个翻身就滑到水中去了。

怎么会这样?他这是溺水自杀呀!

之前就觉得他不对劲了,他究竟在宫里出了什么事?而东太后这样子看,又不太像。

“怎么还没醒?”东太后又急急问道,都还没半盏茶的时间呢!

慕容薇毫不客气冷冷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突然,东太后猛地站了起来,“来人啊,把这两个人抓起来!”

慕容薇骤然蹙眉,也站了起来,白无殇无奈,在她背后低声,“就告诉你不要多管闲事吧,她不反咬你一口,就不是狗了。”

“无殇大人,我突然发现你很毒舌!”慕容薇却是笑了。

“还笑,轩辕离也该醒了吧,溺水被救早该醒了!”白无殇低声说道。

“他的呼吸越来越紊乱了。”慕容薇淡淡说道。

“来人啊!还不拿下!”东太后有怒声,奈何这府上的奴才全都为难,全都知道十三爷对这慕容大夫不一样,而无殇大人是他的座上贵宾。

“还不拿下,要本宫砍了你们吗?”东太后看向管家,大声质问道。

“东太后娘娘,十三爷的性命是我救的,你连一句谢字都没有,竟还要拿下我们?”慕容薇问道。

“你救的?我看是你害的,为何离儿现在还不醒,离王府后院已经废弃很久了,为何离儿会到这里来,而且,他打小都不喜欢泡温泉,为什么突然跑到这里来泡温泉了呢?你是齐王府的太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东太后连连质问,

“因为十三爷聘我来的!”慕容薇气定神闲说道。

“你说谎,你是齐王府的太医,十三如何会聘你来,来人啊,把这个满口胡言,谋杀离王的贱人拉出去,传本宫手谕,凌迟处死!”东太后冷冷说道,满是脂粉的老脸尽是狠毒。

老管家在逼迫下不得不让侍卫们动手,而与此同时林太医匆匆到了。

慕容薇站着不动,白无殇索性双臂环胸,倚在身后的石头上。

“太后娘娘,拉我去凌迟可以,劳烦你先问问林太医,离王为什么至今不醒!”慕容薇冷冷说道。

东太后恍然,厉呵,“贱人,你到底对十三做了什么,你好大的胆子!”

林太医快步走来,并不清楚这里是什么情形,只是见了轩辕离,立马大惊,“太后娘娘,这是哮喘发病的前兆啊!”

“他泡过温泉,又溺水,这发病的原因诸多,你如何下药下针呢?”慕容薇冷冷问道。

“这……”林太医为难了,看向东太后,“太后娘娘,慕容大夫说的,可当真?”

东太后隐隐觉察到不对劲,却不得不咬牙点头。

林太医骤然蹙眉,“这样,可麻烦了,一贯的救治办法都是对症下药,下针,这可……太后娘娘,还是赶紧将十三爷送到太医院,请众太医会诊吧!要快!”

“快?你能多快?如果他在半路上发病而亡,是不是你要负全责?”慕容薇冷冷问道。

林太医迟疑了,见过慕容薇的医术,听她这么一说自然明白这个女人有办法,否则她也不会如此气定神闲,只是,他这一出声,若是事情没办法好,东太后铁定会事后寻他算账的,反正东太后在场,还是她老人家自己拿主意吧!

“确实,太后娘娘,这事情风险极好,您拿主意吧!”林太医一脸为难地说道。

而此时轩辕离的呼吸开始明显急促起来,越来越快,长呼短吸,整个胸膛都开始剧烈起伏!

“那该怎么办是好,你这个太医是怎么当的?啊?”东太后怒声,慌张着,跪在轩辕离身旁,也不敢多碰他,手都颤了。

慕容薇双手紧紧拽着,不忍去看轩辕离,她必须先自救,才能救人。

一旁管家见状,也顾不得老太后生气,连忙道:“太后娘娘,王爷又发病,上一回就是慕容大夫给就回来的,不知道慕容薇还有没有办法!”

东太后立马抬头朝慕容薇看来,“你有办法?”

慕容的点了点头,没出声。

“还不救他,快点!马上!”东太后命令道,此时的轩辕离面色都青了,随着呼吸,不仅仅是胸膛,整个在颤动!

“太后娘娘,不好了,大不好了!在这么下去,王爷会撑不住的!”林太医急急说道!

“救人,快点!”东太后猛地站起来,隔着轩辕离一把揪住慕容薇的衣袖,“你能就救他对不对,你连轩辕澈都救得了,你能救他的,对不对,你快点!”

说罢,狠狠将慕容薇的手放下来,慕容薇就势跌跪下去,却是仰头看东太后,认真问道,“太后娘娘,害离王的人,怎么还会救人呢?”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你快点救她,本宫命令你快点,否则本宫现在就杀了你!”东太后急得根本没听明白慕容薇话中的意思,厉声警告道,扬起的一手险些就落下,被站在一旁的白无殇拦下了。

这厮,确实有些时候一点儿都不男人,会对女人动手,而且是老女人,他握着东太后的手狠狠往一旁甩去,明明力道不大,却让东太后接连好几步踉跄,若不是管家搀着保准跌个狗吃屎!

“尊敬的东太后娘娘,慕容大夫的意思是,你既然说了我们害离王,那我们现在还有救离网的必要吗?”白无殇笑吟吟地,仿佛问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东太后大怒,一口气险些没缓过来,终于听明白了,这家伙在威胁她!

……

给读者的话:求保底月票,今天三更,但是算加更了的,因为都是大更哦,这个月会经常大更的哦。奖乖猫一个吧!么!去分享

158一半是

“你威胁本宫?”东太后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光明正大的威胁吧

而白无殇却还是嫌不够,还是那一脸令人无可奈何的痞笑,“正是威胁你,拿你儿子的命威胁你,太后娘娘,或者你可以认为,你儿子的命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他说着,指了指躺在地上颤抖,呼吸极度困难的轩辕离。

慕容薇都忍不住要取针了,白无殇却拉住她的手,让她沉住气。

东太后看了看轩辕离,又看了看白无殇,一脸愤怒而凌厉,竟还在犹豫!

“再不救他,他会死,大罗神仙都无法起死回生!”慕容薇幽幽说道,她不知道东太后是如何做母亲的,但是,她承认自己这么一个杀手出身的人都输给了这个老太后。

不管老太后要怎么样她,她都必须救人!

“救他,快,本宫什么事都不追究!”终于,东太后在她取出银针之际,恨恨开了口。

慕容薇毫不犹疑,连忙取出银针,让白无殇帮着将轩辕离扶起直坐。

“老白,按照我之前那个办法,带着他呼吸,必须让他听到!”慕容薇认真说道。

白无殇瞥了东太后一眼,笑了笑,道:“大人我还真不懂,勉强试试吧。”

“十三要是死了,你们所有人都得陪葬!”东太后被白无殇气得颤动。

林太医连忙过来帮忙,将慕容薇那银针摆放好,小心翼翼递给她,一边认真看着她施针的穴位。

“中号!”慕容薇说道。

林太医连忙送上,低声,“慕容大夫,这穴位用针,一般没什么作用呀!”

“小号和大号一起给我!”慕容薇厉声。

“两针并用?”林太医惊诧不已。

“废话什么!没听到吗?十三爷要是活不了,你也得死!”慕容薇冷冷说中,径自取了两根极其细小的银针,一上一下同时刺入两个穴位。

轩辕离浑身上下只裹着一见外袍,被她刚刚这么一扯,背后全都**着,慕容薇施完针,这才注意轩辕烈背后似乎有被鞭打过的伤疤,很淡很淡了,认真看却还是看得出来的。

白无殇正带着他放缓呼吸的节奏,前后两人配合得极好,此时轩辕烈的呼吸虽还是紧促,却不似方才让人觉得他随时有可能会窒息而亡。

“老白,护住他!”慕容薇说着,双手十指相扣,拇指并列,就在背后数枚银针中间的穴道轻轻按了下去!随即,自己跪坐到轩辕离面前,小手轻轻地锊着他的胸口,轻声,“十三爷,没事,放松点。”

东太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而很快,眸中恨意顿起,而林太医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慕容薇这到底是什么抢救办法,刚刚明明所有银针刺入的都是没用的穴位

轩辕离的呼吸逐渐平稳,慕容薇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拿轩辕离的性命做威胁并非她所愿,奈何东太后如此咄咄逼人。

她一边轻轻替他捋气,一边低声,“十三爷,对不住了。”

“你……没有救我……救我的必要。”轩辕离竟是出声了,很低很低,这家伙本就醒了却一直没有睁开眼睛,这话音一落,整个人竟扑到她怀中。

慕容薇一怔,顿时所有人全看了过来,慕容薇下意识地转头朝白无殇看去,只见他还笑着,“十三爷,醒了吧。”

慕容薇点了点头,没说话。

白无殇立马上前,二话不说将轩辕烈从慕容薇怀中拉起来,逼迫此时有气无力的他站着,看想东太后,“十三爷,大人我和慕容大夫都是你的坐上贵宾,你母后却硬是要说我们是谋害你的刺客,你是不是该打起精神为我俩讨个公道了呢?”

“你血口喷人!”东太后立马反驳,“来人啊,把十三爷带过来!”

“薇薇,大人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够不信用了,没想到还有更绝的!”白无殇大笑道,对东太后似乎十分了解。

慕容薇立马明白他的意思,转身看向轩辕离。

只是,轩辕离至今还是不肯睁开眼睛。

“都还愣着做什么!”东太后冷冷看向管家,骤然一挥袖,正后院墙头上立马出现了一批弓箭手。

“果然不是个守信的人。”慕容薇冷声。

“她对自己的儿子都不守信,何况是你们?”突然,轩辕离的开了口,双眸缓缓睁开,原本澄清的眼睛此时满是血丝,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冷冷睁开了白无殇的手,“不要碰我!”

好几步踉跄,随即重重跌跪而下,慕容薇都来不及搀住他。

“离儿,这两个人要谋害你!”东太后说着,立马要上前搀,只是,两三本而已就迎上了轩辕离极端愤怒的双眸,不自觉止步!

“母后,儿臣没事了,慕容大夫是儿臣的救命恩人,无殇大人是儿臣重金聘请的坐上贵宾,你误会了。”轩辕离幽幽说道。

“十三,你要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东太后蹙眉说道。

“母后,你该回去了,这两个人留在离王府,皇兄也答应过我的。”轩辕离又说道。

“荒唐!来人,十三爷还不清醒,带回屋去!”东太后大声说道。

老管家正上前要搀,轩辕离手一抬,顿时,徘徊在空中的一群食人鹰一只只接二连三迅速俯冲而下,全兴奋地嘶鸣着冲着墙上的弓箭手而去。

“十三!”东太后那老脸全青了。

“母后,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已经反悔了,难道皇兄答应我的事情也要反悔吗?如果是,我会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轩辕究竟有一个怎样的皇帝!”轩辕离单膝跪地,一手按在心口上,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慕容薇和白无殇在一旁面面相觑都没出声,明显,这母子和皇帝之间有什么秘密!

“你敢!”东太后大怒。

“生气了吧,一威胁到哥哥,你就生气了吧,母后,儿子都还死在你面前了,你说儿子敢不敢呢?哈哈哈!”轩辕离骤然仰天大笑。

在他苍凉的笑声里,食人鹰的一声声破空的嘶鸣显得越发的凄凉,须臾而已,整个墙头上全是支离破碎的尸骸,毫无生命迹象。

而这些苍鹰似乎能感觉到主人的悲伤,低低着盘旋着,鸣叫着,怎么都不肯离去。

东太后一动不动站着,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如此的大笑,双手葱管一般的指甲全都倒刺到手心中,良久良久,终是妥协,“来人啊,起驾回宫!”

直到东太后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门口,轩辕离还在笑,声音全都沙哑了,还继续在笑。

慕容薇正要上前,白无殇却拉住了她的手,低声,“让他笑吧,总比哭好。”

白无殇挥退了院子里所有的侍从,只和慕容薇两人陪着轩辕离。

渐渐地,他终于缓缓安静下来,单膝跪地,低着头。

白无殇双臂环胸,倚在大石上,双眸里隐着一抹复杂,而慕容薇站在一旁,迟疑了许久,终是低声,“你还真了解那老太后。”

“轩辕烈都比她有信用。”白无殇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慕容薇狐疑。

“大人我在各国皇宫里坑蒙拐骗的时候,你和夜宝一样还没出世呢!”白无殇笑着。

慕容薇白了他一眼,朝轩辕离努了努嘴,道:“现在怎么办?”

“我去给他取套干净的衣裳来,你离他远点!”白无殇笑着,转身就走。

人都还没走远呢,慕容薇立马急急上前跪坐在轩辕离面前。

白无殇转头看了一眼,唇畔的暖笑依旧,无奈摇了摇头,这才离去。

“嘿。”慕容薇偏头,唤了一声,还是瞧不到轩辕离的表情。

“嘿,醒了吧?”慕容薇低声问道。

轩辕离一动不动,没反应。

“王爷,大好的青葱岁月,为何寻死呢?”慕容薇淡淡问道。

轩辕离身子一僵,这才缓缓抬头头来,她看出来了。

“王爷,你知不知道落水而亡很可怕的,死后要当水鬼,想投胎就得拉一个人下水来当替身。”慕容薇很认真地说道。

轩辕离盯着慕容薇看,面无表情。

“王爷,你知不知道这么年纪轻轻的自杀,下辈子就投不到这么好人家的!”慕容薇又说道。

轩辕离还是没有反应。

“王爷,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是死了,我和白无殇都得被满门抄斩!”慕容薇终是怒了!

“咳咳!咳咳!”轩辕离咳了好几声,冷声,“这就是你救我的原因?”

“一半是。”慕容薇如实说道。

“才一半?”轩辕离笑了。

“你要是想听全部,我就说全部喽。”慕容薇无奈。

“另一半呢?”轩辕离问道。

“另一半,因为……咱们也算是朋友吧,如果王爷不嫌薇薇高攀的话。”慕容薇笑着说道。

轩辕离看了她许久,道:“放心在离王府住下来,不管谁要针对你,本王都护你,只是,齐王和皇帝的恩怨你不要在插手了。”

“就上一回不小心救了他而已,以后薇薇一定听王爷的提醒。”慕容薇很无辜地说道。

轩辕离冷哼一声,转身便要走。

慕容薇跟了几步,一直迟疑着,终还是开口,“王爷,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没事。”轩辕离淡淡说道。

“王爷,薇薇可能帮不到你什么,但是,可以为你分担一些,一份痛苦分给两个人就变成半份了,不是吗?”慕容薇不再玩笑,认真说道,轩辕离会自尽,绝对是天大的事情。

“你错了,我小时候,母后经常给我说,快乐要跟哥哥分享,好东西也要跟哥哥分享,一份快乐分给两个人就变成两份快乐。痛苦,也是一样的,一份痛苦分给两个人,不是半分,而是变成两份。”轩辕离淡淡说着,快步离开。

给读者的话:

求月票,点击“简介”页面二字瞧瞧有木有保底月票哦。去分享

159被买了

一路往北,秋意尽头北风冷冽肆掠而来

两匹骏马在荒凉的原野上疾驰奔跑,女子一身红衣如火,男子青衣如缎。

却不是一路往北,而是往南。

不远处,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娃娃,一身宽大的青衫,脸色有些苍白,正咬着牙拼命往前逃,跑了一段后几个脚尖借力便飞了起来。可是,撑不住太久又落地,继续往前跑!

除了夜宝,还会是谁?

“青龙,你去前面拦截,我在后面堵着!”火凤大声说道,勒缰而止。

“别伤了他!”青龙立马从马上翻身而起,几个凌空的翻身,轻易就落在那夜宝面前,拉住了他。

夜宝止步,恶狠狠地看着他,二话不说,立马掉头,只是很快,便见火凤牵着马围堵而来。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劫持我作甚?”夜宝气喘吁吁地怒声问道。

“小娃娃,不是跟你解释得很清楚了吗?你无殇大人把你卖给我们百毒门的,银两他都收了,怎么能说是我们劫持你的呢?”火凤冷笑着问道。

“你说谎!老白不可能会卖我的!”夜宝气得跟头小兽似的,都快咬人了。

“娃娃,你认识白无殇多久呢?怎么就能一口咬定他不会卖了你的呢?我们家主子跟他十多年交情,同他作笔买卖都还得白纸黑字,你可知道他卖你的时候可是连你妈咪都带上的,是你妈咪亲手把你交给我的!”火凤说道。

“说说谎说谎说谎!”夜宝说着,直接冲火凤扑了过来。

老白最疼他的,怎么可能会把他卖给南诏的百毒门,妈咪那么聪明不可能会被骗了的,这两个一定是说谎的!

火凤正要动手,青龙连忙拦住,就这时候,夜宝寻了个空挡,掉头往右侧草丛窜去!

他可不能就这么被拐走,他还有问题要问齐王呢!

还有问题要问老白呢!

如果老白真的卖了他,妈咪岂不更危险!

无奈,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怎么能逃得过南诏百毒门赵灵儿坐下的两大护法呢?

火凤都没有动手,很快青龙就将夜宝抱了回来,任由夜宝在怀里挣扎,又是踢又是咬都不放手。

“小娃娃,能去百毒门是你的福气,你乖乖的,或许到了那里,我家主子见你这么机灵,看在无殇大人的面子上,还能收了你,而不是给你苦杂役。”火凤笑着说道,翻身上马。

她家主子确实同白无殇有极深的交情,却可不是个随便会收养娃娃的主儿,这孩子自然是卖给百毒门的。

百毒门能护他安全,他却要遵守百毒门的各种规矩!甚至可以要他生,要他死,在哪里可从没有大人小孩之分。

青龙任由夜宝挣扎着,凌空一跃上马。

“夜宝,你别这样,其实无殇大人也算是征得你娘亲的同意,将你托付给我家主子的,只是百毒门的规则如此,买卖还是必须的。”青龙好声好气劝说,蛮疼夜宝的。

“骗子!放我回去!我要老白当面跟我说!”夜宝怒吼,双腿抵在马上狠狠地蹬。

青龙连忙保住他的双腿,又是好声好气劝说,“夜宝,你留在帝都很危险,皇帝想要你的命呢,一路上我们可没少摆脱杀手,你妈咪送你走也是为你好,你乖乖的,到百毒门我也替你求主子,让她教你使毒,到时候你自个回帝都来报仇好不好?”

“不好!皇帝为什么要我的命,因为我就是齐王的儿子吗?因为老白就是……”夜宝的话还未说完,青龙立马捂住了他的嘴巴,戒备地看了前面探路的火凤一眼。

幸好火凤没注意道,他松了一口气,还是捂紧夜宝的嘴巴,“夜宝,这么跟你说吧,我是老白留在百毒门的人,我保准你到百毒门不会吃苦,你别闹腾了行不行。”

夜宝睁大了双眸,意识到这件事远远比他猜测的还要复杂。

“不要闹,我就放开你。”青龙低声说道,幸好无殇大人交待了,慕容薇给的那包东西到了百毒门才能给他,要不这娃娃都不知要怎么闹腾呢。

夜宝乖乖点了点头。

青龙却还是不松手,想了许久,正要开口,火凤却转头过来,不耐烦道,“青龙,喂他一颗**,到了南诏再给他解药,跟他废话那么多作甚?”

“他的迷药才刚退,现在用药太伤身子了!”青龙立马说道,这孩子一直不醒,其实不是因为中毒的反应,而是被下了百毒门特有的迷药,好几日才会醒。

“无亲无故的,你倒是很疼他呀!”火凤笑着说道。

“主子不是交待过吗?无殇大人送来的人,不能亏待,否则无殇大人追究,她有得麻烦了。”青龙笑着答道,轻轻点了夜宝的穴道,这才松开了手。

“走吧,还有几天就到殇国了,去晚了,港口全积冰水路可走不了。”火凤说着,持缰疾驰而去。

“夜小少,对不住了,等到了南诏,你想知道什么,我再告诉你”青龙说着,脱下自己的外袍将夜宝裹紧了,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替他的小手哈了哈气藏到大袍里才追着火凤而去……

帝都这边,慕容薇和白无殇坐在院子里,已经过了一整天了,还不见轩辕离出房门。

“不会是发烧了吧。”慕容薇担忧地问道。

“薇薇不是一向只在意大人我的吗?”白无殇一脸较真地问道。

慕容薇懒得理睬,双手支着下颌眉头薇蹙,追杀他们的那批杀手自称是轩辕离的人,这件事怎么能不告诉他呢?

“不用担心了,瞧瞧!”白无殇说着,递上了一份密函。

慕容薇打开一眼,竟是青龙来得密函,他们一路平安,夜宝已经醒了,哭着要找娘亲,被火凤哄乖了。

“没想到火凤还能哄乖他。呵呵。”白无殇笑着说道。

“说是骗他要教他很多毒术,还有酿毒的办法,能赚好多钱。”慕容薇便看着信函,边说道。

“还真懂这娃娃的心思,呵呵。”白无殇笑着很温暖。

“其他,夜宝虽然顽皮了点,我的话他可一向会听的。”慕容薇骄傲地说着,将书函收起,又道:“怎么没提到我给夜宝那包东西呢?那孩子见了铁定开心!”

“可能是忘了写了吧,我回信问问。”白无殇笑着说道。

“记得告诉他们,夜宝夜里睡觉要人陪着的。”慕容薇急急说道。

“会的,会的。”白无殇笑着点头。

这时候,门外管家匆匆而来,手上捧着一直信函,一脸为难。

“老管家,怎么了?”慕容薇问道。

“原本因为十三爷的事,今年的菊花宴都被取消了,谁知道皇上又要办,这不,送邀请函,就今儿个午后。”老管家说道,看了看右侧紧闭的房门,一脸无奈。

“就说十三爷身子不适,推了不行吗?”慕容薇问道。

“不成,这是皇上亲自写的邀请函,往年都是太后一个口谕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听说齐王府那边的帖子也是,皇上不仅邀了皇室的人,还邀了不少侯门贵族呢!这可推不了。”老管家为难地说道。

“我瞧瞧。”白无殇说道。

管家连忙送上邀请函,白无殇打开一看,唇畔的笑有些僵,看向了慕容薇。

“怎么了吗?”慕容薇狐疑着。

白无殇将帖子展开在她面前,慕容薇和夜宝五字龙飞凤舞,十分好看!

慕容薇嘴角有些抽搐,“皇帝还真牵挂我们孤儿寡母!”

敢情皇帝不是邀十三爷的,而是邀她的!

“可怜的大人我要落单了,还是趁早寻个能作乐的地方去吧!”白无殇笑着,起身径自认真整理着衣裳。

慕容薇轻笑着,问道。“不赏脸,有什么后果吗?”

“人在帝都者,不去罪同抗旨。”老管家如实说道。

慕容薇耸了耸肩,看了白无殇一眼,接过那帖子转身大步朝轩辕离的屋子而去,“砰砰砰……”叩门。

“管家,府上可有好看点的布料?”白无殇笑着问道。

“无殇大人,这府上就没女人,哪里来的好看布料?”老管家立马就明白他什么意思,慕容薇那一身衣裳,太过于素雅了,而且也旧了点,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去了那种场合,还不得让人笑话?

“大人我亲自给她寻一套去,希望来得及!”白无殇笑着转身便要走。

“大人,先丈量下,要你这一去一回,铁定来不及。”管家连忙说道。

白无殇笑而不回头,尺寸多少,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边,在慕容薇锲而不舍的“砰砰砰”声中,轩辕离终于黑着脸出来,怒吼,“慕容薇你找死吗?”

慕容薇见他这狮子吼回来了,心下一喜,这家伙恢复了。

伤口,既然无法彻底愈合,那么就先藏好了不要去解伤疤。

“十三爷,这是宫里送来的。”慕容薇赔笑着,递上帖子。

“母后还真好兴致!”轩辕离冷哼,直接将那帖子撕两半扬手抛出。

“王爷,不去,罪同抗旨。”慕容薇提醒道。

“谁说本王不去了?”轩辕离说着,上下打量慕容薇一眼,不屑地道,“夜宝呢,带上他一起做件像样点的衣裳。”

“王爷,夜宝去他舅舅家了,前两日刚走。”慕容薇笑着说道。

“什么?”轩辕离蹙眉。

“昨日送走的是,还遇到了一批杀手,这是那杀手的剑,声称是十三爷的人。”慕容薇说着,取出一把剑递上。

轩辕离立马打掉,逼近,道:“真的去他舅舅家了?”

“他舅舅家,安全。”慕容薇说道。

轩辕离蹙眉,随即大笑,“准备赴宴,慕容薇,你要没死在宴会上,回府后本王跟你分享一件大事!”

“先透露透露,要不我可没什么兴趣。”慕容薇连忙说道。

“轩辕大帝的兵书!”轩辕离低声,意味深长……

给读者的话:

三章送上,全大章哦……菊花宴上,薇薇会遇到什么,老白就真不去了吗?明天继续加更,月票尽管投吧!去分享

160 入宴

离王府大门,轩辕离一身华服,锦白宫装,腰佩玉石,俊雅不已,在马车旁焦急着等着,却迟迟不见白无殇来

慕容薇一手掀着车帘,同是翘首等了许久,白无殇去给她置备参宴的衣裳,前脚刚走呢,宫里来接人的车夫后脚就走。

“十三爷,还是走吧,去迟了可不好。”慕容薇说道,她宁愿衣裳旧点被议论,都不喜欢迟到了揪小辫子罚酒。

轩辕离看了她一眼,道:“你等着!”

说罢,不待慕容薇开口就急急进门去。

“慕容大夫,赶紧吧,这菊花宴本是太后娘娘设的家宴,如今皇上却改了,亲自主持,诸多礼节可繁琐着,好些王公大臣早就到宫里等了,您劝劝十三爷别任性了吧,诸大臣面前,若是迟到了,就算太后要偏心,皇上也不好轻饶啊!”车夫劝说道。

慕容薇笑着点了点头,心下却冷哼,太后会偏心?那太后一定会打北边出来的!

好一会儿,轩辕离才快步走来,竟是一身质朴的衣裳,同慕容薇这衣裳素雅白纱裙一样有些陈旧。

随行的管家一见了,立马大惊,“哎呦,王爷,你这是哪里掏出来的衣裳,这……这,这可登不上台面!”

“废话什么,启程!”轩辕离说着拉着慕容薇大大咧咧上车。

慕容薇坐在他对面,将他从头到尾彻彻底底打量了三遍,终是开口,“你这是嫌我还不够显眼吗?”

“本王跟你一样,就不会有人敢笑话你了。”轩辕离无所谓的说道。

慕容薇心头一紧,随即转笑,道:“十三爷,要是真被笑话了,你可不许找我算账。”

“本王倒是要看谁敢嘲笑我!”轩辕离一副很有自信的样子。

慕容薇笑而不语,这家伙一定不知道嘲笑的方式有n多种吧。

“一会儿你还是注意点,别让皇帝揪住小尾巴了,宴上的规矩很多,我也不知道跟你从何处说起,总之,我做什么,你就跟着做什么,保准不会错。”轩辕离认真说道。

“要是老白能一起来就好了。”慕容薇说道。

“有本王在,你还怕什么,白无殇不比本王熟悉规矩。”轩辕离说道。

“十三爷,刚刚说的事情……对轩辕兵书的事情……”慕容薇欲言又止,试探道。

“这件事等回来再说。”轩辕离说道。

慕容薇识相地不多问,心下狐疑着,想必她和白无殇的猜测对了,真正的玉函应该是在这家伙手上!

他对轩辕烈有异心!

“十三爷,东太后娘娘可是……”慕容薇继续欲言又止。

“你要说什么?”轩辕离的声音明显不对劲了。

“其实……唉……也没有什么啦。”慕容薇欲擒故纵。

“说!”果然,狮子吼了,明明有点可怕,可是她却偏偏觉得可爱。

“东太后娘娘可是你亲妈?”慕容薇问道,她知道自己很无耻,她不过是试探,不是挑拨离间,真的!

“是。”轩辕离答道,转而冷冷反问,“是,又怎么样?”

“同是当母亲的,所以敏感些。”慕容薇继续卖关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轩辕离不耐烦问道。

“如果昨日在后院的是皇上,东太后是不是急得什么都忘记了呢?”慕容薇问道。

轩辕离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没说话。

慕容薇也不多问,大概猜测到为什么轩辕离会对轩辕烈有异心了,皇位之争,哪怕是亲兄弟也得明算帐吧!

她看向窗外,正好路过齐王府,也不知道齐王今日入宫赴宴会带那些妃子去,最好别带羲妃,菊花宴免不了要做诗词,羲妃的大作她不想再欣赏第二回了。

“慕容薇,你是不是觉得我想当皇帝!”轩辕离突然问道,声音有点低。

慕容薇连忙回头,有些意外,没说话。

“是不是觉得我想拿到轩辕大帝的兵书,篡位称帝?”轩辕离又问道,很认真。

“不是吗?”慕容薇淡淡反问,这家伙就是一点儿城府也没有,怎么就把这样的话跟她说了呢?

“不是。”轩辕离笑了,“因为,皇位本就是我的。”

慕容薇骤然蹙眉,一下子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当年的皇位之争这兄弟俩一定有什么事被压下去了!

这时候,马车缓缓停了,已到宫门口必须换称轿子。

轩辕离没再多说话,正要下车,慕容薇连忙拉住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

“两分原因。”轩辕离说道。

“什么?”慕容薇问道。

“一半是因为你救过我两次,一半是因为……”轩辕离本是严肃着脸,这时候却笑了,“因为你说了,一半是朋友。”

慕容薇怔着,不为轩辕离的话,而是因为看到了他眸中的真诚,赤子一般的真诚。

“那,为什么只允许我接近?”慕容薇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轩辕离说罢便下车。

一下车便见宫门口都空荡荡的,只有一顶轿子。

“你还磨蹭什么,迟了!”轩辕烈不耐烦说道。

慕容薇不敢在耽搁,连忙下车。

只安排了一顶轿子,轩辕离称轿,慕容薇只能同管家一左一右快步跟随。

也不是是皇帝有意为之,还是他们真的来迟了,明明帖上有她,却偏偏没有轿子,不过没关系,这点路还难不倒她。

只是,很快,她便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一路往御花园而去,迎面看到的是一群黑压压的人。

轿子听下,随从的太监高声喊道:“十三爷到!”

这话音一落,顿时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全看了过来,不少人站七躬身低头行礼。

御花园正中地平南向面北摆皇帝金龙大宴桌,左右侧面摆着两宫太后的金龙宴桌,两宫太后全到了,却不见轩辕烈。

五六级台阶下,平地上,东西一字排开,西边全是女眷,头桌为南宫静思,随后是顾夫人,耶律灵蓉,羲妃,后面几位应该是王宫规则的夫人小姐们,最后一个位置空着。

东边二桌前后两排,齐王还是那一身俊逸的白袍,坐在后面的位置,明明低调,那一抹白却偏偏耀眼,他面前的位置是空的,想必是十三爷的了。

东边全是男人,前面一看便知是朝中大臣,一个个衣襟端庄,气宇不凡,后面一排都是些年轻男子,锦衣华服,身份不俗。

管家都进不去,慕容薇跟在轩辕离身后,沿着中央红毯在两旁所有人的注视下步步往前走。

寂静中,当然窃窃私语声渐起,诧异声很多,嘲讽的轻笑更多,无非是笑她这一身衣裳配不上这场合,在场所有女子,不是锦衣便是华服,珠光宝气,现代的国际顶级珠宝展也不过如此。

“传闻是真的,十三爷肯让这个女人接近!”

“我的天啊,居然有这种女人,孩子都有了,还勾搭十三爷,老牛吃嫩草吧,真不要脸!”

“你瞧她那身衣裳,我府上的婢女穿得都比她好。”

“穷酸相,我看十三爷就是图个新鲜!”

“她就是慕容薇呀,听我相公说,就是她在延禧宫救了齐王爷的!”

“是齐王爷救了她吧!”

“也不知道这个贱人用了什么狐媚术,迷得两位王爷团团转!”

“听说她可美了,蒙着面纱就是拍那小脸儿太美,招桃花呢!”

“真的假的,不是说她毁容了吗?”

“哪有,齐王府传出来的消息,德妃院里的婢女说出来的,在齐王府见过她摘下面纱,可美了,你不知道把,整个帝都都传遍了,比她当初救了齐王的事还轰动!”

“呵呵,美貌不过是一时的,长久不了,你可瞧见她有什么名分了!”

“就是,我看呀,她今儿个就是皇上给我们找的笑料!”

……

慕容薇隐隐听到了一些,不卑不亢,昂首挺胸、目视前方往前走,说就说吧,笑就笑吧,

可是,还没走到一半呢!

一个贵妇模样的女子便上前来,主动离轩辕离十步之远,“王爷,这是小女让臣妾代送的,还望王爷笑纳!”

果然,宴会是个好地方,女的寻姻缘,男的忙交际。

轩辕离看都不看一眼,绕道而行,近了,那夫人还不得不自觉推开。

慕容薇跟在后头,瞥了那东西一眼,是一副刺绣菊花图,手工还真不赖。

都快到座位上了,又一个大臣上前拦截,“十三爷,这是犬子同您一眼,自小去流沙国历练,这是他意外得到一把银白匕首,特意快马加鞭送来,还望王爷笑纳!”

“滚!”轩辕离一点儿都不客气,怒吼道,同之前对耶律灵蓉的怒意一摸一样!

那大臣悻悻退了下来,轩辕离大步往前,从两宫太后行礼个礼后便撩袍落座,神色有些不对劲。

慕容薇跟着欠身没说话,突然发现一件事,这里并没有多余的位置!

顾着跟着轩辕离走,都忘记了这位置可不能乱坐的!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大型的宴会都有很严格的位置规则。

轩辕离这么一坐,众人也跟着落座,一时间,全场寂静,只有她一个人是站着的。

慕容薇背对齐王,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却见全场所有的人不约而同一般全都盯着她看,包括上头的两宫太后,对面的南宫静思、顾夫人、耶律灵蓉、羲妃等。

轩辕离这也才注意到不对劲,皇兄的宴会不管是什么宴,一贯是女眷坐在男宾的左手边,今日竟是分开对面而坐!

去分享

161谁愿意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盯着慕容薇看,早到的诸位自然是参加过许多盛大宴会的人,早就将位置全都摸透了,从刚刚慕容薇跟着轩辕离入场,就不少人等着看笑话呢!

宴会的一大乐趣,不正是此吗?

慕容薇的位置在西侧的最后一个!她却不知好歹跟离王走到了最前面,居然还是东侧!

规矩真多,慕容薇暗自感慨,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正要开口呢!

却听一旁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顾夫人!

“十三爷,皇上的宴从来都不许带仆人的,怎么今儿个把下人都带身旁了呢?”顾夫人站了起来,笑着问道

这话一出,立马有人附和,“就是,十三爷,这婢女怎么还蒙着面纱,真是头一次见到。”

慕容薇眉头微蹙,不理会众人言语,淡然的目光里自有一分坚强,上前一步,俯身轻轻按住轩辕离的手腕,替他把脉。

顿时,所有人都闭嘴了,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慕容薇心无旁骛一般认真把脉,秀眉微臣,淡淡道:“王爷,酒还是要少沾,不会有什么大碍,微臣就在最后,有什么是随时传微臣来。”

说罢,起身不经意间迎上了齐王那一贯清冷的双眸,恍惚间竟见他眸中的玩味。

她微微一怔,没有多停留,转身,在顾夫人和顾羲和浓浓的恨意中,在众人惊诧,还有不少佩服的目光中,不卑不亢,往最后的位置走去。

“呵呵,这就是慕容薇啊,聪明!”

“年纪轻轻,这么大的场合都不见慌张,老夫佩服!”

“听说医术不错,林太医都比不上呢!”

……

东边一声声赞叹接连传来,惹得右侧的女人们越发的嫉妒。

“原来是鼎鼎有名的慕容大夫啊!”冷冷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不是别人,正是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东太后!

慕容薇止步,转身行礼,“禀东太后娘娘,微臣正是。”

“不是在齐王府当差吗?怎么,齐王府还差你一件像样点的衣裳?这幅糟蹋样也敢到皇上的菊宴来?”东太后冷冷问道,看向了齐王。

这话,骂的是慕容薇的,打的却是齐王的脸。

只是,正举杯轻饮的齐王却不慌忙,缓缓放下酒杯,淡淡道:“慕容大夫早就离开齐王府,既然是跟十三爷来的,东太后这个问题不如由十三爷来答吧。”

“什么时候到离王府的,怎么也没有只会皇上一声?”东太后反问道。

“十三弟既然收了人,自然是跟皇兄禀过,皇兄日理万机,这等小事就不用多禀了。”齐王仍旧是淡淡的语气。

全场却寂静都可怕,慕容薇都暗自佩服这家伙的气场和从容,面对东太后咄咄逼人的质问,竟是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便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十三爷身上!

无奈,轩辕离毕竟还嫩着,至少宫廷的斗争对他来说还完全的陌生,齐王话音一落,他便愤怒的拍案而起,“母后前阵子不是还下令后宫节省用度,为北方大雨赈灾吗?现在又一个个衣冠光鲜来嘲笑薇薇的衣裳不够新款好看,你们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比齐王的气场还强悍,全城顿时寂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最先提出慕容薇衣裳穷酸正是东太后,轩辕烈这话可一点儿弯子都没绕,等同于直接给了东太后一巴掌!

东太后顿时尴尬无比,老慕容薇欠着身子不敢多话,又不自觉朝齐王看去,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齐王在笑。

明明是她的尴尬,闹到最后竟然成了东太后和十三爷母子俩的对峙,这么多人在场,东太后的老脸不会丢尽都难。

就在这时候,两边长廊里韶乐响起,除了两宫太后,众人立马起身离开座位,跪拜叩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薇跟着众人行大礼,心知这场宴会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隆重而严肃很多。

轩辕烈缓缓步来,一袭华贵的束领紫袍,宽大的云袖,霸气逼人!

东西两队人跪拜地十分整齐,就慕容薇一人突兀的跪在中间,一见轩辕烈审视的目光投来,她立马低头。

轩辕烈落座,这才抬手冷冷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待齐王和离王入座后,一干大臣的女眷方敢入座。

慕容薇平身后,立即转身就走,自然大方。

“殿下是什么人?”轩辕烈大声问道。

慕容薇一脸望天表情,这母子俩铁定上辈子被她怎么着了,这辈子来报仇的!

顿了顿,还是在众人的注目下转身,欠身道:“微臣,慕容薇。”

“你这是要去哪呢?”轩辕烈挑眉问道,仿佛他们很熟,仿佛先前在齐王府那场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方为十三爷把脉完毕,要回座位。”慕容薇回答道。

“位置在哪呢?”轩辕烈又问道。

“西侧最后一位。”慕容薇答道,都不知道这狗皇帝想做什么。

“你说你到十三府上当差了?”轩辕烈又问道。

“是。”慕容薇答道。

“齐王爷亏待你了不成?”轩辕烈打趣地问道,这仿佛是慕容薇的专场,而非盛大的菊花宴。

“没有。”慕容薇说道,不多解释。

“那是为何?”轩辕烈追问道。

“七哥府上大夫不少,臣弟就讨了慕容大夫来。”轩辕离出声解围。

“这样啊,日后要见面岂不少了?”轩辕烈笑着问道,挥手示意一旁的太监,“在齐王身旁设座,请慕容大夫入座!”

“微臣不敢!”慕容薇立马婉拒。

“不敢?怕什么呢?”轩辕烈问道,眸中一抹冷意掠过。

“微臣身份卑微,不敢同齐王平起平坐。”慕容薇答道,心想轩辕烈八成是故意的,邀了她怎么会让她坐后面,不过是要当着众人的面,把她捧高罢了。

但凡被捧高的,无一例外摔得极惨!

“朕恩准你入座,难不成你要抗命不成?”轩辕烈霸道地说道。

这时候,一直静默的西太后开了口,“慕容大夫,难不成你是嫌弃齐王了?”

这话说得慕容薇心跳立马加速,西太后这唱的是那个一出呀!

“微臣不敢。”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入座,轩辕离就在她斜后背,目光里透出些狐疑,而轩辕澈只同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面无表情。

慕容薇皮笑肉不笑,转过头来立马就迎上了一片嫉妒羡慕恨的目光,头一个倒不是齐王的正妃耶律灵蓉,而是南宫静思,一整排人扫过去,无不对她仇视的,连好几个妇人不例外。

轩辕烈这一招,好阴险!

这是让她和帝都所有贵妇小姐结仇呢!

终于所有人都入座了,在热闹的礼乐中宴席开始了。

先上热食,再上酒水,一群衣着统一,色彩鲜艳的婢女端着华贵的银器食盘碎步而来,绕一圈之后,便人人面前皆是美酒佳肴。

慕容薇出门得急,都没来得及吃午饭,见了眼前美食,肚子便开始不争气咕咕叫。

奈何,礼节十分繁碎,众人举杯齐齐敬轩辕烈,三巡酒过后,那厮还不动筷,同东太后寒暄罢了,又同大臣们寒暄。

说得不过是写客套话,不痛不痒,众人恭恭敬敬的,注意力终于是渐渐从她身上移开,唯有南宫静思,至始至终都盯着她看。

慕容薇一开始还躲,竟她如此仇视,索性迎了上去,反瞪过去,她不怨她供出夜宝就罢了,她倒是真以为她跟齐王有什么了,真是莫名其妙。

轩辕烈如此做法目的那么明显,她还偏偏愿意往下跳,被看戏!

被慕容薇这么一瞪,南宫静思突然举杯站了起来,对轩辕澈道:“齐王爷,本宫敬你一杯。”

轩辕澈没多大的反应,优雅举杯,亦是起身,淡淡道:“臣弟不敢,臣弟敬皇兄和娘娘。”

说罢,酒杯两次轻扣案几,先饮为敬。

轩辕烈都还忙着寒暄,见状冷冷笑了笑,一杯酒一口见底,道:“听母后说十三和慕容大夫刚刚迟了,呵呵,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罚酒三巡!”顾夫人立马开口。

“三巡!”轩辕离脱口而出。

“十三身子抱恙就免了,慕容大夫可得罚!”东太后笑着说道。

见主子都那么刁难,下方几位夫人怎能沉得住气?

耶律灵蓉也笑着开了口,第一话呢,就让慕容薇直接眯眼看她了,她说,“听闻天朝轩辕宫宴礼节最是隆重,十三爷可不能不罚,身子抱恙就同来的慕容大夫替吧!”

隆重和罚酒有直接的关系吗?

慕容薇的双眸几乎眯成了一条线,一脸危险地盯着耶律灵蓉看,这哪里是菊花宴,早就不见一朵菊花了,这根本就一专门为她安排的鸿门宴!

不是要看她笑话的,就是要她死的。

“慕容大夫身子也不适,顾大人,你酒量好,这六巡你替喝了!”轩辕离说着很轻松,亲自提着酒壶往不远处李大人那去。

李大人吓得冷汗全出来了,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不知如何是好,这两边可都不能得罪啊!

“李大人,什么时候酒量好了?”轩辕烈气定神闲,笑着问道。

“十三爷,微臣三杯就倒,你就饶了微臣吧!”李大人后退一步,皇帝和王爷,必须选择皇帝。

轩辕离隐着怒意,扫视了一圈,大声道:“有何人愿代本王的吗?”

一片寂静,良久良久都没人回答他,这是公开在挑衅皇上的权威,幸好他是皇帝的胞弟,否则这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薇远远地看着,只觉得这个还有些稚气未脱的男子这一刻是如此的傻,又是如此的男人味!她上前一步,道:“十三爷,薇薇愿意!”

而于此同时,轩辕澈也淡淡开了口,“本王愿意。”

……

给读者的话:终于早更哦,还都是大章,月票鼓励鼓励!去分享

162六巡酒

一句愿意

所有人都惊诧,慕容薇本身就够让人注目了,加上轩辕离也开了口。

一时间,议论又起。

“齐王说话了!”

“齐王为慕容薇出头呀,这是!”

“齐王是为十三爷出头吧,慕容薇算什么,不知廉耻的贱人,皇上客气点让她坐,她还真就敢坐了!”

“可是齐王爷很少会在宴会上主动开口的,他这是替慕容薇当酒!太不可思议了!”

“我看延禧宫里传出来的话不是遥远,齐王爷铁定跟这女人有什么!”

“哈哈,不知道跟这女人有什么,但是铁定跟新王妃没什么了,王妃刚刚说错话啦!”

耶律灵蓉装模作样的大气婉约中难掩愤怒表情,她新婚至今,齐王跟她说过的话五个手指都可以数过来。

今日,居然要会为一个下人替酒!而且,是她在要求之后,开口的,这让她的脸往哪里搁呢?

在纷纷议论之中,偏偏最伶牙俐齿的两个女人沉默不语,无一例外不紧盯着慕容薇看,那眼神,简直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还不解恨。

南宫静思一杯杯酒水接连下肚,羲妃手上的丝帕都快揉碎了。

“齐王爷,今日好兴致啊。”东太后冷笑地说道。

“十三弟身体不适,我为兄长自然要替酒,而慕容大夫出自我齐王府,今日不守时,儿臣也逃不过责任,她的三巡酒自然也要算到儿臣头上来。”轩辕澈说罢,举杯上前。

罚酒三杯和罚酒三巡可是天壤之别,三杯就是三杯,而三巡,便是在座所有人都要一一敬酒过去,一共要三轮。

即便是酒量再好的人,见了现在这东西两列人都心都会颤吧。

粗略算下来,没有四十杯也得有三十杯,三巡下来,不下百杯,六巡下来,便是两百杯,且皇室的酒,可全是烈酒呀!

“难得齐王好兴致,请!”轩辕烈笑着,心情似乎又愉快了,折腾不了慕容薇,还有下次,齐王可机会难得。

“澈儿,说到兄长,皇帝更是兄长,十三爷的酒岂不得皇帝来替?”西太后急急说道,哪里还坐的稳,齐王的酒量,她很清楚,是在场所有人里最好的,可是,再好,两百杯烈酒下肚,还不得让人搀回去!

轩辕澈止步,颀长的身躯,白衣翩然站在东西两列人群之中,仰头看向轩辕烈,那线条如雕的唇畔竟扬起了一抹浅笑,如此的倾城倾国,如此的淡泊淡然,在场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都无不为之动容。

要见到一向清冷淡漠的齐王爷可不容易。

他扬笑,声音清朗,“皇兄,你觉得呢?”

“朕原本正有此意,不过七弟既然先开口,就让了七弟吧。”轩辕烈话说得漂亮,面带微笑,一点儿都不害臊!

“那这一杯,臣弟先敬你!”轩辕澈高高举杯,一饮而尽。

这时候,众人才注意到他那酒盏的异样,竟是会变色的杯子,随着杯中酒的减少而青瓷颜色渐渐淡成白。

“七弟今日还自带酒杯了不成?”轩辕烈也发现了异样。

“前几月在瀚国偶得的杯子,名异色杯,臣弟喜欢得很,从此饮酒必用此杯。”轩辕澈淡淡说着,一边倒酒,酒杯又渐渐变回了青瓷色,他朝向西太后,淡淡道,“母后,儿臣敬你。”

西太后阴沉着脸,一杯饮酒。

轩辕澈只当没看到,转向东太后,“东太后娘娘,请。”

他虽自称儿臣,却向来只称她东太后。

一杯酒见底,东太后打量着那酒杯,气定神闲道:“这么稀罕的东西,不会又是白无殇送的吧!”

“正是。”轩辕澈答道。

“呵呵,昨日才离王府见着,本宫都忘了跟他讨蚕宝金丝了,下一回可不饶他。”东太后说着咬牙启齿,不管是白无殇,还是瀚国王,一直以来向轩辕进贡都只认西太后,好东西轮到她这里就没了,加之昨日被那样威胁,对白无殇的恨意,可不比慕容薇少。

“那东太后下回遇到他了,一定记得。”轩辕澈说着,转身从东列大臣开始,一一敬过去,大臣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在朝当官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被齐王爷敬酒,一一双手将酒杯端着很低很低,俯首躬腰,一脸恭敬。

几乎是全场寂静,所有人都看着轩辕澈,只有慕容薇和轩辕离正四目相对,皆是狐疑。

“他想做什么?”轩辕离低声问道。

慕容薇直接摇头,“管他呢,反正你我都不用喝,我真不想喝。”

“其实……我也是。”轩辕离说道,转身入座。

慕容薇扑哧轻轻一笑,这才朝轩辕澈看去,他已经走到了东侧座位的最后,这家伙难不成成心想醉吗?这么烈的酒,喝得这么急,再好的酒量也会醉的!

很快,一巡酒结束了,全场寂静,齐齐看着轩辕澈回到中央,颀长身躯有些单薄,白衣翩然,墨发三千倾泄而下,一身上下十年如一,只有两种眼色,白得彻底,墨得动人。

明明是人满为患的大宴上,明明是置身在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此时的寂静,这背影惊是如此的孤寂荒凉。

或许,无关周遭,是他与生俱来的气息吧。

全场寂静地只有他倒酒的声音,饮酒的声音,脚步声,全都是他,再无其他!

渐渐地,他那总比常人要苍白的俊脸有了酡红;渐渐地,他那一贯轻稳的步伐有了踉跄;渐渐地,他那总是轻轻冷冷,淡泊淡然的双眸有了迷惘,周遭还是那么安静,觥筹交错竟可以如此的寂静,那青瓷宝被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一杯一杯又一杯,渐渐地,六巡酒巡到了尽头,回到了轩辕烈面前。

此时,众人安静的注视变成了惊诧,齐王爷醉了。

千杯不醉的齐王爷竟然醉了,居然能在有生之年见到醉酒的齐王爷。

他醉了,会做出什么事情呢?会说出什么话呢?

他一脸醉意,意识似乎都不清了,好几个踉跄,才在轩辕烈面前止步,他声音,明显大了,清朗了许多许多,“皇兄,六巡酒毕!”

“好!七弟果然好酒量!”轩辕烈大笑地拍手称赞,瞥了一旁脸色越发难看的南宫静思一眼,笑得愈是开怀!

轩辕澈转身踉跄回座,只是刚刚到座位上,突然一个踉跄,竟直接朝慕容薇摔来,慕容薇自是见多了醉酒的男人,本就提防着,无奈防不胜防。

“王爷!”

“王爷小心!”

对面,羲妃和耶律灵蓉齐齐站起,羲风更是离座而来,唯有南宫静思,远远地看着他,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双唇咬得都快出血了。

轩辕离不得不上前来帮忙,猛地一把将轩辕澈搀起。

慕容薇狐疑地看着醉醺醺的轩辕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哪里不对决,自觉地退到一旁,给羲妃让道。

只是,轩辕离突然怒吼,让她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滚开!离本王远点!”

羲风和耶律灵蓉惊吓地连忙推开,这才想起十三爷不喜欢人靠近。

却……居然……主动来搀齐王爷了!怎么回事呢!

“哎哟,齐王爷的酒量着这些年差了不少呀,之前不都是千杯不醉的吗?”东太后冷笑地说道,根本不考虑到齐王是为她儿子当酒的。

“皇兄,七哥醉了,送他回府吧!”轩辕离认真说道,还是将轩辕澈放在座位上了,他似乎真的醉了,不醒人事趴在案几上一动不动。

轩辕烈同众人一样纳闷,这弟弟一心护着慕容薇就算了,现在居然还站在齐王那边,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

是因为齐王替酒,还是另有原因?

轩辕烈都还未开口,西太后便急急道:“来人,齐王醉了,送齐王回府!”

“是!”远远站着的戴嬷嬷立马上前来搀人。

轩辕烈和西太后相视一眼,齐齐看向此时眉头紧锁的慕容薇,没有阻拦。

齐王在,戏很好看。

齐王走了,南宫静思还在,真正的戏才开始呢!

人送走后,这个座位变成慕容薇独自一人,一个女人坐在一群男人首列,还真有种不怎么好的感觉,她回头看了也入座的轩辕离,低声,“怪癖又破例了?”

“还不是怕你被吐一身脏,这一身已经够丢脸的了?”轩辕离白了她一眼。

“你坐前面来好不好,我对这位置没安全感。”慕容薇又低声。

“怕什么,本王给你垫后呢!”轩辕离险些又怒吼。

“嘘……”慕容薇嘘声,乖乖转身。

只见远远地东西两列宫女和太监,一个个手捧一盆盆盛开地十分热闹的菊花而来,颜色形状各异,好些都是她没见过的品种。

看样子,接下来是赏菊了,她也不知道轩辕烈究竟有没有动筷,实在饿的慌,又转身,小心翼翼道:“十三爷,能吃东西了吗?”

轩辕离正要开口,南宫静思气定神闲的声音却突然传来,“听闻齐王喜好诗词歌赋,菊花宴少了齐王可不能少了菊花赞,容妃来自流沙不谙中原诗歌,羲妃先作一首暖暖场。”

慕容薇转身,立马迎上南宫静思挑衅的目光,这女人,明明说的是羲妃,看她作甚?

给读者的话:

老白会来不?会来不?依旧三大章送上,是加更的哦,求月票,求动力……呜呜呜去分享

163炮灰

好几排太监和宫女齐齐双手捧着菊花,踩着一样的步子沿着东西两列座位前后而来

花都还没全部送上,人都还未全部退下。南宫静思就忍不住了,慕容薇还是坦然地迎上她的目光,并不退怯。

诗词歌赋,文绉绉的,她最不喜欢这个环节了,无奈这是整座女人们出风头的最佳时机,自然免不了,原本还以为会是顾羲和自己开的口,却没想到是南宫静思。

“思妃难不成有什么佳作,菊花都还没赏呢,就要人家作词了?”东太后气定神闲说道,刻薄不已,一点儿也不给思妃面子。

反正这老太后嫉妒思妃得她儿子盛宠也不是一日两日,早是满朝皆知的事情。

慕容薇听了这话倒是乐了,让婆媳两斗去吧,她抓紧时间喂饱自己再说。

“被摆设在高高的位置上的黄花,不过徒有虚表罢了,方才和羲妃从一路走来,看到路边些许已凋零的黄花,残花枝头有立,颇有风骨,羲妃娘娘早就先作一首了,佳作臣妾可不敢独享,急着同大伙分享呢。”南宫静思话说得漂亮,头一句就直接嘲讽高高坐在上头的两宫太后。

“是吗?羲妃,本宫倒要听听,永远瞪不上高雅之堂的野花,能让你作出什么好诗来!”东太后冷冷看向顾羲和。

话说得比南宫静思还直接,南宫静思虽得盛宠,碍于出声,皇后的位置永远都同她无缘,这是众人皆知的。

慕容薇径自低头喝汤,将这话听在耳里,心下暗笑,果然,两个女人的战争,永远是婆媳之争最好看!

轩辕离却扯了扯她的衣角,低声,“别吃,真正的好东西还没上来呢!”

慕容薇狐疑地回头,“好东西?”

“笨蛋,菊花宴不只是赏菊,还有菊花佳肴,这些菜是配酒的,你又不喝酒吃什么?”轩辕离低声。

慕容薇无奈才放下瓢羹,不想惹麻烦还是遵守规则吧。

对面,顾羲和原本一腔的热情立马被东太后话浇灭得彻底,进退都不是,不由得看向她父亲求助。

顾丞相可比顾羲和会察言观色多了,瞥了一眼静默用膳的轩辕烈一眼,笑了笑,道:“赏菊作诗固然乐趣无穷,可是,想必大伙今日都是冲着皇上的菊花宴来的吧,皇上,赶紧开宴吧,臣等都等着慌呢!”

“哈哈哈,顾丞相,你是越老越馋了!”轩辕烈大笑,今日是他来看戏的,东太后和南宫羲和斗,相当于是他被看戏,他怎么会允许呢?

扫视了周遭满满全是黄花,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来人,开宴!”

随即礼乐又七,很快,又是一群穿戴整齐的宫女太监,踩着一样的步伐上菜。

慕容薇惊着,原来刚刚那些酒菜不过是餐前包而已,真正的宴会这时候才开始,轩辕澈岂不是没开宴了就走了?

眼前,摆放了一整桌的菜,竟全带菊花,三蛇菊花羹、菊花炸鱼球、菊花鱼榄、菊花鱼片、菊花鸡、菊花焖猪肉、菊花炒牛肉等等,每一道菜色都有肉的鲜美,更有菊花浓浓的幽香,果真是名副其实的菊花宴!

待轩辕烈动筷之后,道了一声,“众爱卿请!”

众人才纷纷动筷,慕容薇尝了几口,十分喜欢,也顾不上形象,大快朵颐。

回头瞧轩辕离,他也吃的津津有味,敢情比她还饿呢!

寒暄又起,无非是轩辕烈同众大臣们的客套,偶尔东太后会出声,而西太后从齐王走后就没再开口过了。

几番敬酒祝酒之后,轩辕烈随手栽了一朵黄花,放在鼻下嗅了嗅,不慌不忙看向已沉默了的南宫静思,笑着道,“思妃,今年可有佳作?”

这话一出,众人立马放下筷子,慕容薇很不舍得放筷,抹了抹嘴,这诗词大战要开始喽!

“臣妾拙作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还是羲妃来吧,她可是咱轩辕出了名的大才女!”南宫静思笑着说道。

“臣妾惶恐,浪得虚名,难登大雅之堂!”羲妃谦虚不已。

“不如,臣妾先作一首,抛砖引玉?”耶律灵蓉浅笑地开了口。

“原来容妃也会中原诗词?”东太后问道。

“母皇喜欢中原文化,自小就专门请了中原的先生教我,学了些皮毛。”耶律灵蓉说道。

“难怪了,本宫瞧你这孩子怎么都不像是流沙国来的,反倒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女儿。”东太后笑道,对耶律灵蓉似乎还不错。

“十三爷,你母后是不是……”慕容薇转头,话问到一半戛然而止,只见轩辕离面色苍白,额上都有冷汗了。

“十三爷,你没事吧?”她急急问道,担心他又发病。

“没事。”轩辕离沉声说道。

“怎么了?”慕容薇又问道。

“没事,我去看看七汐磨蹭什么,现在还不来。”轩辕离说吧,同后头太监交待了几句,急急就走。

太监连忙禀轩辕烈去,轩辕烈蹙眉看了过来,并没多说什么。

这边,耶律灵蓉站得有些僵硬,与其说是吟诗,不如说是在朗诵,“不是花中偏爱菊,耐寒唯有东篱菊,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

“好!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深得朕心!”轩辕烈拍手称好,一干大臣亦纷纷点头称赞。

耶律灵蓉心满意足,“皇上谬赞,臣妾献丑了”说罢,这才后退落座。

羲风唇畔勾起冷笑,十分不屑,似乎不止同慕容薇杠上了,连整个齐王府的女人都不放过,淡淡道:“好是好,前面两句却太过于俗套,没有心意,前后反差太大,最败笔的地方莫过于第二句又出现了一个‘菊’字。”

耶律灵蓉眸中怒意掠过,态度依旧谦恭,“臣妾抛砖引玉罢了,还洗耳恭听娘娘大作。”

“轩辕第一才女在这儿呢,羲妃,你觉得本宫刚刚点评,如何?”南宫静思问道。

顾羲和又一次被推到为难的境地,皇帝先夸赞,思妃后挑刺,两头都不好得罪。

顾宰相正又要为女儿解围你,顾夫人倒先笑着开了口,“慕容大夫……你觉得呢?”

顿时,全场寂静!

一提到慕容薇的名字,所有人全都看了过来,而慕容薇正双手看着眼前的菜肴,嘟着嘴一脸沉闷,根本没注意到顾夫人提到她了。

这女人女人斗起来一点儿技术水平都没有,一开始还好看点,看多了她早腻了。

“慕容大夫?你觉得呢?”南宫羲和也开了口。

慕容薇还在发愣,心下想着,夜宝也不知道到哪里了,是不是到殇国了呢?

那臭小子要是没走,这会儿铁定会跟来凑热闹的,这一桌菊花菜式,保准他会吃得走不动要她抱回去的。

“慕容薇!”突然,东太后厉呵一声!

“在!”慕容薇猛地站起来,那么多年了,被老爷子训出来的习惯还是没改掉,大声喊到,站得笔直,这才发现自己在菊花宴上呢!

“慕容大夫似乎对诗词歌赋,兴趣乏乏啊!”南宫静思冷笑地说道。

“她刚刚居然在发呆!”

“皇上太后面前,她居然敢!”

“慕容大夫想必有得意之作,才不屑尔等拙作吧。”羲妃冷笑地说道,太乐意见到自己的麻烦往她身上引了,亏得母亲机灵。

慕容薇早已回神,只觉得自己真被这些人当作炮灰了,全都想踩着她身上出风头,讨好这轩辕宫的主子!

她都没多注意刚刚耶律灵蓉念了什么,只敷衍道:“还行,蛮好的蛮好的。”

“你是觉得本宫的点评好,还是容妃娘娘的诗歌好呢?”南宫静思挑眉问道。

“当然……是皇上说的好,皇上的点评最好!”慕容薇承认她很没原则,拍了轩辕离的马屁。

见南宫静思一脸风雨欲来,又道:“难道思妃娘娘觉得皇上的点评不好吗?”

思妃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被慕容薇这么一挑拨,也不敢当众大臣面给皇帝难堪吧!

“呵呵,朕岂是独断之君,这诗词鉴赏历来没有身份尊卑之分,大可各抒己见!”轩辕烈笑着开了口,为刁难她,还真连皇帝之尊都不顾了。

慕容薇无比唾弃这种比她还没原则的人,看向南宫静思,道:“既然如此,微臣就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南宫静思冷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而所有的人也都洗耳恭听着,只当慕容薇终于耐不住气,要往陷阱里跳了。

“容妃娘娘这首诗嘛,确实如思妃娘娘所说,前后存在差异,不是非常协调,但是容妃娘娘是微臣见过的作诗做得最好的流沙国人,正日皇后所说,这诗的亮点在后两句,节气极高,巾帼不让须眉!”慕容薇一本正经,昂首挺胸,认真说道。

漂亮话,圆场话,她可不必在座的逊色!要抓她小辫子没门。

话音一落,依旧全场寂静,不少人都傻眼了,这个女人居然也能说出这种话来!

轩辕烈和南宫静思根本就挑不出刺来。

轩辕离悄无声息回到座位上,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见慕容薇回座位,急急低声,“怎么回事?”

“没事。”慕容薇微笑,一脸无害,“你去哪了?”

“找七汐去,那丫头说一会来献宝。”轩辕离说道,不见方才离开时候的阴霾。

“献宝?她能有什么宝贝?”慕容薇问道。

“也不知道白无殇什么时候买通她的,一会她正是带白无殇来献宝!”轩辕离说道……

去分享

164揭穿

在全城寂静的情况下,慕容薇也不敢跟轩辕离多说话

心下却忍不住欢喜,老白来了便好,总有一种感觉,只要他在,天大的事情都可以在他谈笑之间解决掉。

几番被注视,慕容薇也早已习惯,淡定自若,目光平和。

“呵呵,慕容大夫倒是说得中肯!”西太后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看向羲妃,“羲妃,本宫记得你去年就没作诗了,该你啦,别在寻借口企图逃过!”

“母后误会了。”顾羲和笑着上前,“羲和是不敢在思妃面前班门弄斧。”

“呵呵,羲妃如此抬举本宫,本宫若再不作词一首,是否扫大家的兴致了?”南宫静思笑着,吟诗作赋,自然是她的强项,自小不正是因为诗词歌赋而同齐王接近的吗?

奈何,他偏偏取的是顾羲和,这个当年才情名噪一时的宰相女儿。

而她,再好的才情,亦只能埋葬在深宫高墙之下。

她起身,举杯对月,皓齿轻启淡淡道,“秋韵秋情难说知,叩访锦菊在东篱。举杯邀月怎说早,断水抽刀何意迟?傲霜斗寒哪寂寞,赋诗寄情谁相思?若解芳心花间问,执子之手待何时?”

吟罢了,竟是当着轩辕烈的面,举杯对着正对面,一饮而尽。

从听到这相思之词开始,轩辕烈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却引而不发,这个女人身上还有他需要的东西。

而众人,只知道思妃同皇帝情深,哪里会知道她同齐王的过往,也不知道是第几回了,全又齐齐看向坐在齐王位置上的慕容薇。

唯有顾羲和和耶律灵蓉看出端倪,耶律灵蓉眸中蔑笑掠过,看向轩辕烈,双眸意味深长。

“羲妃娘娘的诗一贯都能柔到人心里头去,如此佳作,令人一品思,二品伤,三品哀,如同这秋日的孤寂,意境极好极好!”后台一位夫人浅笑地开了口,是真实的赞赏。

慕容薇心下也佩服着,顾羲和方才吟诗之时,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盈着的必定是泪吧。

她对齐王的情是真,奈何齐王无情。

皆说齐王在意她,却没人知道,齐王的秘密,夜宝的身世,她至今都朴素迷离着,她对他,比任何人都要提醒掉胆,心惊胆战。

没有人看得清楚轩辕烈真正的表情,只见他拍手不语,随即真心的,奉承的称赞四起。

南宫静思入座,一脸平静地看着慕容薇,那种平静,让慕容薇都不自觉毛骨悚然。

一个女人,为爱,会疯狂,这是真的。

在众人的夸赞中,东太后冷冷地开了口,“好是好,未免小家子气点,若是轩辕的女子成日就知道悲春伤秋,还不得被流沙的女王笑话了,容妃,你说是吧?”

“太后娘娘教训得是。”耶律灵蓉认真说道。

“羲妃,每年的压轴好戏都是你,本宫就等你的诗了!”东太后又说道,硬生生将对思妃那首诗的鉴赏打断。

南宫静思并没有多理会,这首诗是她早就作好的,不是为众人而作,更不是为出风头,而是只为一人而作,奈何那人却早已离开。

顾羲和早就等不及了,南宫静思一旦作诗,向来没有人再敢出作品,唯有她来压轴。

“臣妾献丑了。”她上前,装模做样看了看眼前一朵被两片绿叶衬托的硕大黄菊,思索片刻才缓缓开了口,“别圃移来贵比金,一丛浅淡一丛深,一根脊梁撑天地,一双大手罗古今!”

“好!”这才是大气之作,这才叫巾帼不让须眉,柔情不失,霸气不减!来人,赏翡翠菊台一尊!”东太后拍手称赞。

“呵呵,前两句,看似平淡,却寓意深长,后两句平地一声雷,正对朕口味,羲妃,可惜齐王先走了,否则该好好请他来点评点评,记得齐王最喜欢的便是这样的风格!”轩辕烈亦是大赞。

“呵呵,羲妃娘娘果然不愧是齐王妃!这才情才配得上齐王风采!”

“羲妃娘娘,老朽求你的诗可大半年了,不如就将这首相赠,老朽一定裱装起来,就挂在在正大门上!好个一根脊梁撑天地,一双大手罗古今!”

……

似乎这样的风格深得男人的喜欢,加之轩辕烈和西太后都赞许有加,几乎所有的大臣都点头称赞,顾羲和无疑一诗就击败了耶律灵蓉和南宫静思。

慕容薇蹙眉琢磨着,只觉得这后两句很熟悉,还没想起来呢,一度被压下去的耶律灵蓉出了声音,“羲妃娘娘,这后两句,似乎在哪里听过?”

慕容薇双眸一亮,想起来了,这不正是瀚国丞相宁然的得意之作改编的吗?

原作是“几根傲骨头,拼撑天地;两个饿肚皮,包罗古今!”

顾羲和这个女人果然是厉害!

慕容薇真心的佩服,曾就在齐王府见她改写这首对联,占为己作。

如今竟然可以可以拼凑到赞菊诗中来,厉害的倒不是她拼凑的功夫,而是鲜少有人知晓她这得意之作是抄袭而来的。

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能耐!

听得耶律灵蓉这么一说,原本兴趣乏乏的慕容薇立马精神了,双手撑着下颌,还不忘回头冲同她一样都快打瞌睡的轩辕离笑。

无奈,耶律灵蓉接下来的话,却险些让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说,“羲妃娘娘,这不正和你屋内挂的对联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羲妃不慌不忙道:“正是,做那对联时恰逢齐王府园中黄花遍地,有感而发。”

“既是对联,岂又能当做诗歌?”耶律灵蓉又问道。

“哈哈,皆是羲风所作有何不可,这就是羲妃的聪明之处,老夫好奇原作对联呢?羲妃娘娘可否道来听听?”一旁一个老大臣锊着胡须,笑着问道。

耶律灵蓉并不谙熟中原诗词歌赋,这么一说不仅自己露了馅,而且更是捧高了顾羲和。

“挫作罢了,那对联是,几根脊梁骨,撑起天和地;两个饿肚皮,包罗古与今!”顾羲和十分谦虚地说道。

“好!”

“上等佳作!”

“皇上,轩辕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么霸气骨气的作品了吧!”

“羲妃娘娘,才数月不见,才情更胜以往,老朽自叹不如啊!”

“哈哈,好!来人,赏!”轩辕烈十分惊喜,确实,已经很久很久没听过如此傲气骨气的大作了。

连一旁的西太后都暗自赞叹,不得不承认,顾羲和才情名不虚传。

耶律灵蓉愤恨地都块把酒盏握紧了,而南宫静思看着顾羲和明明得意却故作谦虚的模样,唇畔勾着一抹冷笑,轻蔑至极,冷冷开了口,道:“听闻慕容大夫在瀚国王宫当过差?”

这话一出,周遭的议论纷纷停下,思妃娘娘怎么问起了这件事。

“是。”慕容薇点头,也不知道这女人又想做什么。

“那慕容大夫一定知道瀚国的丞相宁然吧。”思妃又问道。

慕容薇顿惊,比她更惊诧的却是顾羲和。

“知道。”慕容薇还是如实回答。

“那你可知道宁丞相最得意之作,还被雕刻在弓箭上的一对对联?”南宫静思气定神闲说道。

“嘭……”骤然,顾羲和手中的酒盏应声落地,面如土灰。

众人都莫名着,等待慕容薇回答。

慕容薇眉头微蹙,心下无奈,这女人不把麻烦往她身上扯就不罢休吗?

良久,她都没说话。

“慕容大夫,瀚国的宁丞相也会作对联?”有人开了口。

“还从未听过呢?思妃娘娘怎么突然问了,说来听听吧。”又一人说道。

慕容薇真的很无奈,宁丞相的才气名扬四方,偏偏这帮人自恃高大,从来就不会去关注,否则那么有名的一副对联被两次改编,怎么能瞒得过众人的眼睛呢?

“慕容大夫,本宫问你的话呢!”顾羲和咄咄逼人。

顾羲和跌坐在座位上,胸口剧烈地欺负,呼吸一场急速,满头冷汗,僵硬地看着慕容薇,眸中都有了些许的泪光,似乎在求饶。

慕容薇必定是有仇必报之人,对羲妃下的毒至今都没给解药呢,那可是慢性的毒,只是,她喜欢自己报仇,不喜欢别人替代,更不喜欢和一个她伤害过夜宝的人联手。

她看了一眼方才还神采奕奕此时惶恐不安的顾羲和一眼,淡淡道:“宁然所作对联诸多,我不甚清楚。”

南宫静思冷冷一笑,蔑视的看了慕容薇一眼,道:“宁然最有名的作品,被雕刻在他一批弓箭手所持的弓箭上,那对联作于七年前瀚国宫里的一场宴会,宁然也不过十五岁。”

“竟雕刻到弓箭上了,呵呵,朕倒要听听。”轩辕烈开了口,玩味地看向南宫静思。

南宫静思起身,正要开口,突然“嘭”地一声,顾羲和桌前的酒盏被打落了。

“羲妃娘娘,不急,听本宫慢慢道来。”南宫静思笑着,幽幽开了口,“几根傲骨头,拼撑天地;两个饿肚皮,包罗古今!”

这话一出,顿是一片哗然!

怎么会这样,如此的相似,一个是七年前所作,一个是今年所作,再明显不过了,顾羲和抄袭了瀚国宁然的作品!

……

给读者的话:貌似很多人误解猫的意思了,猫是说更的是大章,按照上个月的章节大小,现在三章相当于上个月的四章,所以算加更了,呜呜,不要误解偶,偶很卖力啦。去分享

165谁说的

这场菊花宴怕会是轩辕皇室历史上最精彩也是最复杂的一场了吧

开宴至今,接连好几回全场寂静和全场哗然。

这时候,又是哗然一片。

顾羲和呆若木鸡,完全不知所措,若早知南宫静思还留着这一手,即便再喜欢这种众人高捧赞赏的感觉,她也断然不会去抢今日的风头的。

南宫静思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得厉害不让人,笑着问道:“羲妃娘娘,你可听过宁然这首得意之作?”

“没有!”顾羲和脱口而出,想都没想便否定。

“没有?那真是太巧合了,你和宁然心心相通不成?”南宫静思笑着问道。

这时候,面色苍白的顾丞相连忙起身到中间来,也顾不上周遭的哗然,双手作揖,“皇上,老臣准备了一场黄花歌舞,就在外头侯着呢!”

轩辕烈冷眼看着,没说话,只挥手示意他退下。

顾夫人急急起身而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东太后娘娘,臣妾听闻七汐公主前日就要今天宴会上要献宝了,大伙想必都等不及了,还是赶紧请七汐公主出来吧!”

东太后看着南宫静思的得意,老眸微眯,原本是来看南宫静思和慕容薇的戏,这个女人竟先找顾羲和下手了,一点儿都不合她的意。

“七汐她自由安排,你退一边去!”东太后说着,竟是起身步步走了下来。

正是,所有人都起身不敢再坐。

轩辕离走到慕容薇身旁,低声,“女人,真不是一般的麻烦。”

“是要不是一致对付我就成。”慕容薇低声。

“什么?”轩辕离没听清楚。

“没有,万事皆有报应,有些人自作自受罢了。”慕容薇看着牙关要紧,泪眼楚楚的顾羲和,心想若是她当初就揭穿她的抄袭,是不是今日她是不是就会避过这一劫了呢?

原本以为东太后是冲着南宫静思去的,却没有想到这老女人居然朝她走来。

“十三爷,你母后来看你的吧。”慕容薇低声,保持着微笑,扬起的嘴角却忍不住抽搐了。

东太后止步,打量了她一眼,淡淡道:“慕容大夫,你是从瀚国来的,刚刚思妃问你,你说你认得宁然,也知晓他许多作品,怎么就不知道这得意之作了呢?”

“宁然得意之作极多,臣妾笨拙,不能全都记得。”慕容薇答道,不慌不忙。

“呵呵,都说了这是雕刻在弓箭手的佳作,想必在瀚国是人人耳熟能详的,你既然知晓他诸多名作,岂会不知道这最出名的作品,是不是思妃说谎了,宁然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作品,还是……”东太后说着,双眸微眯,又进一步逼得慕容薇不得不退,继续道:“还是,你说谎了,明明知道羲妃抄袭,却知情不报!”

话音一落,慕容薇接连好几步后退,狠不得向轩辕烈一样狮子吼一声,“当我是垃圾桶啊,什么破事全我这里扔!”

正想着,随即,轩辕离的狮子吼就从身后传来,“你当她什么了,什么事情全往她身上推,哪里得罪你了!”

“放肆!这是同本宫说话的态度吗?”东太后冷声。

“母后,这件事是思妃揭穿羲妃抄袭,跟薇薇有什么关系?”轩辕离冷冷问道。

“那这件事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东太后反问道。

轩辕烈又要吼,慕容薇却拦住了,“太后娘娘,容我想想。”

如果,她承认有,顾羲和必定身败名裂,顾府是得罪定了。

如果,她说没有,那思妃就会被扣上一个诬陷之罪,而后续而来的,将会是她作伪证。

全场又一次寂静,又一次所有人都朝她看来。

东太后冷笑着,“曾在瀚国王宫里当差过的慕容大夫记不起宁然有这一得意之作,是不是思妃娘娘满口胡言,诬陷羲妃了呢?”

“慕容薇,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南宫静思冷冷警告道。

慌张着的顾羲和见太后都站到她这边,底气也足了一些,见南宫静思威胁,亦连忙开了口,“慕容大夫,你确实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慕容薇蹙眉,冷冷盯着两个女人,其实她现在已经不再犹豫要选择哪一个了,而是纠结着,该怎么回答才能让这两个女人全都彻底闭嘴!

“慕容大夫,朕的菊花宴可不是专门为你开的,你到底要想多久呢?”高高在上的轩辕烈冷笑地开了口。

慕容薇仰头看去,双眸一眯,脱口而出,“思妃娘娘没说错,确是抄袭,瀚国宁然确实有过这么一对对联!是多年前的作品,雕刻在弓箭上!”

狗皇帝,还说不是专门为她设宴的,嫌不够热闹是不是,那她就占南宫静思那边去,坐看婆媳大战,反正丢的是他这个当儿子和当丈夫的脸!

“慕容薇,你刚刚不还说不记得了吗?这会儿怎么就记得这么清楚了?”东太后咬牙启齿问道。

“太后娘娘不是让微臣想了吗?微臣想了这么久,连皇上都烦了,若是还没想出来,惹恼了皇上,微臣可担当不起!”慕容薇微笑着说道。

“原来真的是抄袭的啊!呵呵,还轩辕第一才女,原来都是抄来的!”

“我就奇怪了,一个女人家怎么就有如此气魄,写出这样的大作来!”

“还是思妃娘娘的诗好,原汁原味,应景柔情!”

“听说思妃娘娘在娘家的时候才名颇盛,不过是为人低调罢了!”

“大家说好的,还真未必真的好,声名在外不过是虚像而已啊!”

议论声纷纷而起,人情冷暖便是如此。

南宫静思冷冷看着顾羲和和东太后,挑衅的味道十足。

东太后却冲着慕容薇厉声,“抄袭,慕容薇,你有话要有凭有据,羲妃的诗和词,那一句同那宁然的是一摸一样的了?诗词歌赋,意境就那么多,不是柔情便是豪迈,类似是不可避免的,汉子也就那么几个,就规定那几个字宁然用了别人就不能用了吗?”

慕容薇脑海立马一片空白,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强词夺理的,看样子这件事是没完了!

“可不是,太后娘娘,即便是类似,我也觉得羲和所作比宁然的更上一层楼!我更喜欢!”顾夫人立马迎合。

“就是就是,天下文章一大抄,汉子也就那么几个,总不能说谁用了这几个字别人就不能用了吧,反正我是更喜欢羲妃娘娘的作品,多说无益!羲妃娘娘,你被某些小人影响了兴致!”

“哎呀,争什么争呢?确实是两作对比,确实是羲妃娘娘更上一层楼,东太后说得对,慕容大夫,抄袭一词可不能随便乱用,血口喷人是要负责任的!”

“慕容大夫,好歹大臣诸位都有作品,你吟不出诗作不出词,就别含血喷人,在一旁艳羡便好!”

“羲妃娘娘,就当是被狗咬了,不用理睬那么多,老夫还想请羲妃娘娘多作一首,一并求了去挂在书房里呢!”

议论声后是指责,慕容薇头一回见过抄袭的作者被如此拥护的,这帮人没有过分到指着她的鼻子大声,“有种就去告呀!”

可是,却一个个全都是冲着她的,要挑事的不是她,要找麻烦的也不是她,嫉妒羡慕的更不会是她,南宫静思就在一旁,为什么到最后矛头又回到了她这里?

又或者,不管戏是怎么唱的,不管是谁跟谁都,最后承担后果的只会是她呢?

这种意料不到的逆转场面下,南宫静思没有笨到再出头,唇畔勾起冷笑,看着她。

“呕死我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轩辕离沉声,正要上前,同样沉着脸的慕容薇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冷冷道,“我来!”

她大步上前,半掩的小脸上尽是倔强,既然如此明显的抄袭还可以如此被盲目的吹捧和被统治者保护,那么她借用一下唐诗宋词元曲一用,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慕容薇孤单一人,腰板挺直,双手作揖面向轩辕烈,“不知刚刚是谁说我含血喷人了?说我含血喷人,一样要用凭有证,否则岂不同自己所说的,再含血喷人了?想知道瀚国的宁然究竟有没有作过这样的对联,皇上大可当场就派使者放瀚国去取证!取证之前,不管是谁妄下定论,皆是血口喷人!”

说罢,转向众人,冷冷又道,“刚刚又是谁说我不会作诗也不会作词的?”

“难道你会吗?”顾羲和蔑笑着问道,形势如此逆转,她早就忘了刚刚的惶恐和尴尬,继续端着她的清高样。

“要赞菊诗是吧?”慕容薇问道。

“应景而作,必须跟黄花有关!”南宫静思也开了口。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菊之悠然。”慕容薇淡淡吟道,缓缓回头朝身旁黄花看去,思索须臾,眉目顿凛然,“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菊花之豪情!”

全城的寂静,那一直高高在上坐着的轩辕烈不知道何时已悄无声息站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轩辕离离她最近,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继续在听她吟,还有些稚气的脸上全是傻笑,傻傻直笑。

慕容薇看了众人一眼,转身优雅举杯,轻啜一口,无奈摇了摇头,淡淡感慨道,“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一声叹息之后,又继续,“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周遭安静无比,只有她的声音在空里的幽幽荡漾着,随着淡淡的声音,不知不觉荡漾出了一抹淡淡的哀伤,她又端起酒盏,竟是扬头一口饮尽,“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话音方落,缓缓转身,只见眼前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寂静中远远而来……

给读者的话:

月票……月票……努力冲榜,求月票!去分享

166无殇大人到

“七汐公主驾到!”

在寂静中,太监的高呼远远传来

只见远远地走来了一对男女,女子一袭大红的骑装,手持短鞭,飒爽英姿里透出了尊贵和娇柔,有些风尘仆仆,在众人的注视的目光中,不见慌忙,反倒有些冷傲。

她身后,两步之遥的男子,一袭白袍,三千墨发散在背后,只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起部分,他负手幽幽而来,线条好看的唇畔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浅笑,狭长的双眸平视前方,右眼角下一公分的地方垂着一颗泪痣,为那张仿佛天生就带笑的脸凭添了一抹凄凉。

慕容薇看得有些怔,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着白无殇这么远远地朝走来,就有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周遭全都空了,飞花满地,他从宿命的那头,远远朝她而来,全世界就只有他和她。

这种感觉又是如此的熟悉,似乎再谁身上也出现过。

“都干什么呢?这么热闹?”轩辕七汐边走来,边问道。

“七汐,怎么这么晚?”轩辕烈问道,审视了白无殇一眼。

“嘿嘿,好东西藏最后呢!”轩辕七汐,打量着周遭的黄花,笑得神秘,丝毫没有觉察到方才气氛的不对劲。

“什么好东西,菊花宴历来不允许带下人入场的,难不成你忘了?”轩辕烈又问道,话锋指着白无殇。

慕容薇并没有注意到南宫静思此时都有些恍惚的眼,远远看着东太后,老太后可是咬牙启齿着呢!

“下人?哪里来的下人?”轩辕七汐不是装的,而是真的笨,左顾右盼,而她身旁那位,始终保持着微微笑,人笑由人笑,清风拂山岗;人横由人横,明月照大江!

“身旁那位,不正是吗?”东太后冷冷嘲讽道。

“这位是白无殇大人,为咱们皇室献过好多回宝物了,现在在十三哥手下办事。”轩辕七汐辩解道。

“那还不是下人?”东太后挑眉问道。

“不一样啦!母后,你这么说,在场的除了你们,下面的全都是下人了!”轩辕七汐有点生气地说道,身旁那人,狭长的双眸带笑,正有意无意地朝慕容薇看去,不经意地眨了眼!

“就是一群猴戏,本王都没借口走呢,他倒好,偏偏凑热闹来。”轩辕离不悦说道。

“岂止是一群猴戏啊,是我被当一群猴子耍了!”慕容薇嘀咕道,原本以为瀚国的龙啸已经够荒诞的,想不到最荒诞的是轩辕!

她真的很好奇当初的皇位之争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发生了什么?

轩辕七汐的话说得在场众人都尴尬,东太后也被堵得无话可说,有时候傻孩子说的话还真有大道理。

“想必七汐带无殇大人来,是有好东西要献上了?今年都还不见七汐送上的黄花呢!”沉默的西太后终于开口解围。

“嘿嘿,正是正是,母后,皇兄,七汐正是同无殇大人来献宝的!”轩辕七汐说话,拍了拍手,一旁两名太监立马瞪着一盆被罩了白纱的黄花而来。

透过白纱隐隐约约看着,并没有多少特殊的,慕容薇狐疑着,白无殇这厮出手一向大方,这东西难不成是要献给轩辕烈的?

七汐虽然不是东太后的亲生女儿,却是东太后一手带大,再笨也是站东太后那边呀!

花被放置在中央高高案几上,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白无殇的大名他们自是听过,他送给轩辕皇室的东西历来就价值非凡,稀世罕见!

白无殇保持一贯透着些许玩世不恭的微笑,七汐则一脸欣喜,冲东太后道:“母后,你猜猜是什么!”

果然,是给东太后的!

“这么看着,也不过是一盆黄花而已。”东太后故作镇定地说到,却还是双手撑在负手上,略起身,观望,白无殇进贡的东西,一直都是她想要的。

“就是一盆黄花!”七汐还在卖关子。

“那就打开瞧瞧呗!”东太后坐了下落,故作不稀罕。

“嘿嘿,无殇大人,请。”七汐笑着,后退一步。

“是!”白无殇像极了个谦谦君子,十分有礼貌,宽大白袍缓缓拂过案几,站在黄花正后面。

他并没有坐在高高在上的金龙宝座上,他刚刚还被嘲笑为下人,他不怒不愠,不卑不亢,然而,他在这里站着,一抬手而已,全城便寂静了,再有热烈的议论,再好奇的疑惑全都戛然而止,就连同那高高在上的轩辕皇帝和太后,全都静默等待!

即便是之前轩辕烈华服盛装而来,也不及此时的寂静肃然。

慕容薇看着他,同同样是正对面看着他的南宫静思一样,有些恍惚走神。

或许,真是自己的错觉吧,这么个成日没个正经的家伙,怎么有这样的气场,明明不怒却自威,明明动作优雅,却自有一股霸气,仿佛,全场的皇者是他,而不是他正对面高高在上,此时身子前倾一脸期待的轩辕烈!

明明也不过是一个献宝者,偏偏就一句话未说便让全城寂静了。

慕容薇若是第一次见到他,一定会认为这家伙必定是出身不凡,人中龙凤!

“东太后娘娘,微臣记得献给轩辕三件蚕宝金丝,一为皇帝龙袍,二西太后金羽扇,三为齐王爷金丝荷包。”白无殇开了口,声音清朗。

“正是,你还欠本宫一样呢!”东太后急急说道,想头饿狼要扑过来,身子比轩辕烈还要前倾。

白无殇优雅地笑,道:“今日正是同七汐公主来献上第四件蚕宝金丝的!”

话音一落,顿时全场唏嘘,那隐在白纱之下的黄花,难是……太不可思议了吧!

拿得多少蚕宝金丝才能制成?又得花多少心思才能雕成?

东太后惊呼,呼吸都急促了,完全不顾形象,“块!献上来!”

“东太后娘娘莫急。”白无殇笑着,修长好看的手缓缓覆在了白纱之上。

“朕命令你打开!”轩辕烈也出声了,迫不及待。

“是!”白无殇笑着应答,动作却偏偏还是很慢很慢,全场都为止屏息凝神!

缓缓地,缓缓地,白纱被拉着滑落,竟是一株含苞欲放的黄花!一个有三朵花苞,极其硕大,若不细心看,必定看不出这是蚕宝金丝制成的花苞,檀木支撑的花枝,翡翠镶成的叶片。

东太后连忙起身,快步而下,一脸欣喜和惊叹,围着那金丝黄花看,话都说不出来,小心翼翼要伸手去触碰花朵。

“太后娘娘稍等,”白无殇不慌不忙,竟转身缓缓朝慕容薇走去,看着他,狭长的目光里尽是深情款款。

慕容薇一怔,不由得紧张这家伙想做什么?

给读者的话:

今天四更,连续四天加更,求月票!也就推荐票,手机和电脑用户都可以免费投哦。去分享

167极品老白

他唇畔玩世不恭的笑渐敛,他眸中的柔柔的轻渐浓,他缓缓而来,止步在她案几前,深情款款看着她

她的心砰砰砰乱跳,不安和慌张驱走了所有的疑惑,小手紧紧握酒盏,怎么都移不开眼,只觉得自己的脸似乎头发烫了。

突然!

在万众瞩目之中,他俯身而下!

她下意识后退,猛地清醒,生怕这厮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他笑,唇畔勾起邪惑的笑,又同她四目相对了许久,见她惴惴不安的像只小兔子,不由得哈哈大笑,“哈哈,微微,紧张什么,大人我不过是来跟你借这杯酒一用的,瞧你,脸都红了。”

慕容薇羞得直接低头,案几下,猛地一脚踩在他脚背上。

他却还是笑得清朗,继续当众调戏,大手覆上了她紧握酒盏的小手,光洁的下颌就抵着她的额上,“乖,松手,大人忙着,一会儿宴散了,喜欢让大人牵着大人我一定满足你。”

终于,纷纷的议论,窃窃的私语又起,而是关于他和她的暧昧。

“慕容薇不是也在十三爷府上了吗?不是和白无殇有什么吧!”

“你看这模样,能没有没什么?啊?贱人,一定是她勾引无殇大人的!”

“齐王和离王被勾得团团转就好,连无殇大人都不放过,这女人也太水性杨花了!”

“水性杨花最后一场空,我倒是要看看她最后有什么好下场!”

“就是,无殇大人是出名的花花公子,她还正当她自己能抓住无殇大人的心?休想,我看过几天无殇大人玩腻了就丢了,残花败柳,看谁还会要她!”

……

议论声中,只有南宫静思是安静的,忧伤的脸,双唇紧咬,眼泪都快落下的。

“啪!”慕容薇气得又一脚狠狠踩下去,一如当初抱着夜宝回到离王府一样,踩得极重极重!

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

白无殇却是笑得灿烂,“薇薇,别生气别生气,大人我一定不会丢了你的!”

说罢,猛地提劲,一下子就将酒盏从她手中夺了,转身就走。

东太后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急急道:“你拿酒做什么?”

“太后娘娘,这金丝黄花的制作工艺来自南诏,假花如真花,能开能合,你瞧。”白无殇笑着提起酒盏,酒水从硕大的花苞中缓缓浇了下去。

顿时,酒香化成清幽的花香,就在渐渐浓的花香中,只见那硕大的黄花花苞缓缓绽放开来,能见花开的瞬间已是非常难道了,更别说是原本就不可能会在有动静的假花。

不可能总能在白无殇手中变成可能。

花开过后是寂静,寂静过后是惊呼,连轩辕烈都坐不住走了下来。

白无殇将酒盏递给东太后让她亲自浇灌,果然一滴酒之后,其他两国金丝黄花也渐渐绽放,好看大气,又不失菊之高洁。

“太后,皇上,微臣前阵子偶得一匹蚕宝金丝,念及宫里黄花宴将至,特地令人快马加鞭敢到南诏求花艺老匠赶到宴前制出这三朵黄花,而这翠叶亦来自南诏,是老坑冰种翡翠雕成,再看这根枝,太后娘娘你闻闻,是不是散发着檀木的香味?”白无殇介绍道。

东太后闻了闻,很是欢喜,也不吝惜“呵呵,不仅有檀木香,还有花香,花香里飘着丝丝酒香,人间一绝啊!如此巧夺天工,也只有你白无殇想得出来!”

“多谢太后娘娘赞赏,也就太后娘娘才能配得上这样的花,太后娘娘可以将此花放置在卧房内,每日晨起浇入三四滴酒水便可,越是烈酒,画响越弄,这花也能保持得越长久。”白无殇说道。

“当真?”东太后问道。

“当真,太后娘娘不妨一试。”白无殇笑着说道。

“呵呵,既然你这么热情,本宫就勉强收下了,来人啊,送到玉华宫去!”东太后大笑,心急着藏宝呢!

“母后,我没带错人来吧!”轩辕七汐笑着,搀扶东太后入座,自己跟着坐在她身旁。

而白无殇不请自入,大大方方,自然而然往慕容薇而来,坐在了齐王原本的位置上。

一入坐就迎上南宫静思哀怨的目光,他只当没看到,继续保持着唇畔的微笑,道:“方才远远而来,听到有人吟诗,只听得一句,‘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如此才情,不知是何人所作?”

“正是慕容大夫,大伙正在品诗,被无殇大人给打断了。”西太后笑着开了口。

“是吗?那还是继续,免得扰了众人兴致,我同慕容大夫交情多年,还是头一回听她作诗,真是大出所料!”白无殇亦是笑着说道,亲自为慕容薇舀了一碗汤。

“不过都是些打油诗罢了,皇上,天色也不早了,臣妾乏了,失陪!”南宫静思冷冷说着,起身告退。

她如此中途离席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在众人眼中也再正常不过,只当轩辕烈宠她,而轩辕烈此时眸中的冷意寒得骇人,若不是她手上还有齐王的把柄,他绝对不会再这么纵容她的!

齐王走了,南宫静思也走了,慕容薇接连作了好几首诗词,每一首都令人拍手叫好,在折腾下去,这场菊花宴不仅没有让她出尽洋相,更不可能寻到她任何破绽,只能让她声名大噪!

东太后一心都在那金丝菊花上,天晓得她想要蚕宝金丝想多少年了,那是轩辕皇室最尊贵的代表,她现在终于也有了,不管什么东西,都可以同东太后平起平坐了!

她哪里还有心思折腾慕容薇,随便寻了个借口就拉着轩辕七汐走了。

底下,不少大臣都在回味着慕容薇方才的诗词,低声引论,轩辕烈也没多少心情,不过寒暄了几句,就下令散了宴会,让轩辕离到御书房去……

宴散后,慕容薇还未到宫门呢,别被一群大臣围住,全都是问她要诗词,幸白无殇巧妙解围,拉着她抄小路逃了!

“喂,你要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慕容薇质问道,一边摔开被他紧握的手。

“告诉你了,还算是惊喜吗?呵呵。”白无殇笑着。

“献宝就是惊喜了,又不是送给我的!”慕容薇不悦说道。

“送给你的……是一个真相。”白无殇大笑。

“真相?”慕容薇不解。

“蚕宝金丝怎么可能会有花香?”白无殇问道。

“一定是南诏的花匠添了花香了呗。”慕容薇说着,快步往前走,这并不是出宫的方向,而是往御书房而去。

“那可大人我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做出来的,哪来的南诏花匠?呵呵。”白无殇轻笑道,眸中掠过一抹阴鸷。

“你做的?”慕容薇立马大惊。

“树枝是抱了檀木的紫木,花香是混了黄花香的浅夏紫罗,每天浇灌酒水,能掩盖真正的香气,还能有助于花香散得更块。”白无殇眯眼,笑得一脸无害,“东太后一定非常喜欢。”

慕容薇目瞪口呆,彻底怔了,这家伙……太极品了!

去分享

168吵了

林间小路,大臣们的议论声渐远,白无殇走在前面,慕容薇快步在后头跟着,总觉得这家伙走资很奇怪,却说不上哪里奇怪了

“嘿,你能不能慢点!”慕容薇不满地说道,一场神经紧绷的宴会才刚刚结束,她都还没时间好好喘口气呢,就被他拽着往御书房方向走了。

轩辕离被叫到御书房去,想知道那批劫持夜宝的杀手是轩辕澈的人还是轩辕烈的人,去了想必就会有答案了。

白无殇倒好,一来没得罪轩辕烈,而来得罪了东太后刚刚也一盆毒黄花给贿赂了,她却一场菊花宴更加怨仇,想必轩辕烈是不会让轩辕离在收留她的。

“去慢了,他们早就谈完了。”白无殇低头走着,狭长的双眸余光不停往左右两旁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慕容薇并没有注意道,又问,“你这么大手笔就为了要毒那老太后,她毒的是齐王,又没把你怎么着,什么时候出手这么大方了?”

“大人我乐意!看她不爽不行吗?”白无殇转身笑着道,将慕容薇拉到身前,道:“你走前面,快点!”

慕容薇无奈,只得快步往前,根本看不到背后的白无殇一身戒备,几次挥袖挡去了无数银针暗器。

“快点!”白无殇又催促。

慕容薇脚步快得好几回都要踉跄,不由得蹙眉,戛然止步,正要开口呢,白无殇却猛地将她捞入怀中,一手将她的脸按入怀中里,一手揽着她的腰肢,凌空一个旋身,急速朝御书房而去,就那一个旋身时,那一双狭长的双眸骤然凌厉,看向的正是正后方。

后方,茂林的树林一片,不见任何一人的身影,只是,若是认真看便可见一地的银针满满!

是,什么人,如此紧跟着不放,却又不放大张旗鼓动手呢?

御书房的后院,白无殇抱着莫名的慕容薇缓缓落下。

“有人?”慕容薇蹙眉。

“放心,是刘公公,大人我摆脱了。”白无殇说道。

“刘公公,什么时候开始,见找我们没?夜宝说那老家伙不简单!”慕容薇连忙说道。

“没看到,远远就躲开了!”白无殇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割破御书房的后纸窗,侧耳,隐隐能听到轩辕离和轩辕烈的声音,似乎在争吵。

“听不到。”慕容薇蹙眉,指了指屋顶。

“冒险了点。”白无殇低声。

慕容薇又指了指虚掩的后面,低声笑:“里面铁定听得更清楚。”

白无殇束起了大拇指,眯眼笑道:“好主意,更危险。”

“你守着,我去。”慕容薇说道。

白无殇却是笑,转头朝后方看了一眼,拉着慕容薇的手,“跟我来!”

两人沿着石壁一走,走到右侧尽头处,白无殇这才指了指上头,道:“上树,到二楼!”

“你比夜宝好熟悉地形啊!”慕容薇狐疑地看着他。

“查过的查过的!”白无殇解释道。

慕容薇不信,站着不动。

白无殇无奈叹息一声,凑近她耳畔,“大人我也偷过东西,只告诉你,别传出去!”

慕容薇呵呵笑,这才满足,正要取出随身携带的万能勾,白无殇无比鄙夷地按住了她的手,轻轻一揽住她的腰肢,一边往上凌空而去,一边感慨,“大人我必须尽快抽空教你武功的了,要不带出来着实丢脸!”

在慕容薇瞪眼下,两人终于是翻窗入户,不用走多远就在阁楼的茶几上坐着泡茶就可以将楼下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楼下,彻底吵起来了!

“我就是要留下慕容薇!”

“齐王的人,你也敢留下?”

“她不是!”

“她是,她那儿子也极有可能就是轩辕澈的!轩辕澈是只老狐狸,十三,你离开帝都那么久,你的七哥早就不是当年的七哥了!即便是如今我稳坐皇位,也不得不日夜提防!”

“七哥怎么不是当年的七哥了?你说啊,一直以来都是你和母后在算计他,他对你们做过什么吗?啊?他府上的孩子,没有一个可以活过十岁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做的!你才不是当年的你,而母后,她一点儿都没有变,她不过一直都骗我而已!”

“你知道了什么?”

“紫木和浅夏紫罗,母后在七哥三岁的时候就用了,在母后心里,皇位一直以来就是你,你也知道,对不对?因为父王疼爱我,所以你们一直利用我,把我送出去当人质!”

“十三,我当皇帝和你当皇帝,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如果今日坐在这御书房里的不是我,不是你,而是轩辕澈,你们那些死去的哥哥们就是你们今日的下场,包括母后!”

“如果……哈哈哈,世界上根本没有如果!我要什么,我要你现在,马上就出兵,踏平了流沙,你愿意吗?你办的到吗?我要你摘了流沙女皇的人头,高高悬挂在我离王府大门前,你办的到吗?你办不到!你当年争此皇位,不是用你的智慧,不会是用你的霸气,而是用你的阴险,你的残忍,你对兄弟手足的残忍!”

“十三,够了,正是因为你的优柔寡断,你的孩子气,母后才选择了我!你根本不适合皇位!”

……

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慕容薇茶喝到一半,正想起身去看,却被白无殇拦住了,“干嘛!”

“尿急。”慕容薇笑着回答。

“实话!”白无殇蹙眉。

“轩辕离这孩子太……太孩子了,在这么下去,狗皇帝非得灭口!”慕容薇说道,心下担心着轩辕离,诚然继续听下去,能知道很多很多秘密,可是轩辕离也会越来越危险的。

“放心,十三爷手上要没有王牌,哪里敢这么大声说话,没见他平日里对狗皇帝也毕恭毕敬的吗?”白无殇说道。

慕容薇狐疑了,“你知道些什么?”

“听下去,或许,不用我告诉你。”白无殇还是笑,眸中隐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疼痛。

给读者的话:

暗中毒针的人,真的是刘公公吗,还是……去分享

169秘密

慕容薇被拦了回去,一边听着楼下的争吵,一边狐疑地看着白无殇,这家伙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轩辕烈的声音几乎是怒吼,“不管你到底想做什么,要么就将慕容薇送回齐王府,要么就终止这次行动,轩辕兵书不用你找了!”

“那就终止这次行动,如果你觉得你还有可以信任的人,你最好马上去找!我会离开帝都!”轩辕离的火气也不小

“先把流沙的人质交出来!”轩辕烈沉了声音。

听到这里,慕容薇顿时双眸大瞪,看着白无殇,白无殇只微微笑着,没说话。

“呵呵,哥哥,你担心什么呢?担心连我这个亲弟弟也会背叛你吗?”轩辕离冷笑地说道。

“否则,这么多年为什么你把人质交给我呢?”轩辕烈反问道。

“人质,哈哈,哥哥,你这个皇位除了是踩着亲兄弟的血肉坐上去的,就是在南诏,殇国的支持下,坐上去的,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真正的能耐呢?你说我不适合这个位置,你呢?你挟持南诏王子,挟持殇国公主,当年的四大属国的战争是你让南诏挑起的,瀚国历来软弱,偏居一隅,当年三国在父王病危之际围攻我轩辕,流沙才是真正的敌手,是我替你摆平流沙的,是不是可以说,这个皇位至始至终都是我谋给你的呢?”轩辕离大笑道。

“够了!”轩辕烈怒得想头野兽,随时都可能把轩辕离咬得尸骨不存。

可是轩辕离却丝毫不畏惧,他当年逃出流沙国,带走了一个人,至今都是他的王牌!

“你将所有和亲而来的公主,郡主全都推给齐王,一来是安抚属国之心,而来,你也害怕吧,你害怕你哪天晚上会死在温柔乡中吧!”轩辕离冷笑地问道。

轩辕烈的脸已经彻底青了,重重跌坐在案几上,不曾想过这个一向孩子气的弟弟,竟将自己看得如此的透!

“在朝中,你又有何作为,父皇在位的时候,国库殷实,百姓安居乐业,而你登位至今,除了好大喜功,劳民伤财,把罪名都推到思妃身上,你还做了什么,你看似开明,其实对朝中大臣皆是暴政,顾丞相是三朝元老,顾羲和嫁给齐王因为耶律灵蓉而屈居左正妃之位,敢怒而不敢言,为什么,并不是因为你皇位根基稳实,而是因为拿顾府的把柄威胁,对了,你还疯子一样得提防齐王,一而再想谋到他手中火药的配方,对了,最近你还还成日跟后宫的女人一样刁难一对孤儿寡母,你认为你得到轩辕兵书,就能称霸神州了吗?”轩辕离一声声质问,略带稚气的俊脸涨得通红,没有稚气,却有孩子一般的固执和倔强。

慕容薇早就站了起来,喃喃自语,“原来,这个皇位是这样来的,多年前三方属国围攻轩辕,是轩辕烈挑起的?”

“正是,流沙国是真的动兵了,殇国和南诏不过是虚张声势,大战不过三年,先皇大病,流沙国却突然退兵,听说女皇也病了,她的儿子无辜失踪。”

“无辜失踪,是轩辕离带走的?”慕容薇问道。

白无殇摇了摇头,也不是的是回答不是,还是不知道。

“说呀!”慕容薇急了。

“你觉得多年前的轩辕离有那个能耐带走流沙的王子逃出来吗?”白无殇问道。

“那又是怎么回事?他说他小时候不在帝都,原来是当人质去了!那又是怎么回来的?”慕容薇急急问道。

“说是说挟持了人质逃出来的,这和流沙国王室传出来的有出入,就后来的形势看,轩辕烈登位,流沙国投降,应该是真的了。”白无殇又说道。

“一会儿说不是逃出来的,一会儿又说是逃出来的,你到底要说什么啊!”慕容薇蹙眉问道。

“我想说……”白无殇喃喃出声,明亮的双眸流转顾盼之间隐隐有些疼痛,笑了笑,道:“就是想说,轩辕离没逃得那么容易,里头一定还有什么秘密吧。”

“什么秘密!”慕容薇脱口而出。

“大人我又不是百事通,你问他去。”白无殇白了她一眼转身要走。

慕容薇白了他一眼,侧头听去。

只听轩辕离十分决绝道,“你一而再刁难七哥,可是,齐王府即便是众多势力聚集之地,七哥至今还是闲云野鹤,只出息宴会,不参与朝政,齐王府可以做到那样都得不到你的信任,我离王府就能让你和母后放心吗?唯愿从此退出朝廷,效仿七哥,游山玩水,不再过问后宫前朝之事,至于流沙人质,恕臣弟无可奉告!”

他说罢,同轩辕烈行了个大礼,转身头也不回就走,慕容薇看不到轩辕烈的表情,只听到整个书房里顿时寂静得可怕。

轩辕烈会放过轩辕离带着流沙人质离开吗?

鬼才相信!

“十三爷危险了。”她低声,认真看着白无殇。

“至少比齐王安全些吧。”白无殇笑着,先逾窗而出。

慕容薇紧跟其后,两人一下树,顿时数枚银针接二连三从草丛里飞射出来。

“你先走,前面有转就是宫墙,那里防备最弱,走青龙门,会遇到十三爷!”白无殇厉声,猛地将慕容薇推出。

“小心,右边!”慕容薇急急说道,终是看到了那些银针。

“走!不要老是碍手碍脚的,连累大人我!”白无殇厉声,非常可怕,是认真的。

慕容薇一怔,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一股莫名的酸楚突然涌上心头,二话不说直接走人。

并不见白无殇挡在她身后的方向,一双狭长的双眸阴沉地可怕,手中数枚金色蝴蝶镖狠狠射出,咻咻咻好几声,刺入花丛,并没有多停留,转身朝右侧而去。

这时候花丛里才追出了一个女子,一袭白纱,蒙着轻纱蒙面,手持银白长剑,剑形很特殊,似乎被一把被放大的银针,剑把上垂着一窜挂饰,全是银针制成!

她没有追白无殇而去,而是追着慕容薇的方向,一双楚楚动人的双眸盈着泪光,不管谁见了都会心生怜爱,只是,此时的泪光里没有哀婉,全是恨意!

去分享

170他的残忍

慕容薇气呼呼地埋头往前走,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就是心里堵着,后悔刚刚没大吼白无殇几声,什么叫做老是碍手碍脚,什么又叫做连累大人他了?

她给他带去过什么麻烦吗?

突然,她戛然止步,终是察觉到身后有人在靠近

竟到了身后她才觉察到,难道是刘公公?

她戒备地站着,一手摸着袖中贴身藏着的手枪,一手握住了一把匕首。

听得脚步声已经很近很近了,果断决定用手枪,只是,还未转身呢,身后那人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腕猛地搂住她的脖颈。

她也不逊色,手腕一旋,手枪抵在那人腹上,只是,还未来记得开枪,脖颈上便刺入了两枚银针,顿时,浑身无力。

“嘭……”重重的手枪掉落在地上,她眼前一黑,都来不及低头,人已昏迷不醒。

地上,那黑色手枪旁是一双镶金边的玄色长靴,低调的奢华,尊贵无比。

那人并没有动,只一脚踩住那把手枪,将晕厥的慕容薇护在怀中,随即,身后又有人追至了,这一切发生的时间不过是眨眼之间。

“为什么。”质问的声音传来,是哭腔浓浓的女声。

“什么为什么?”他答道,声音轻轻冷冷。

“为什么是她?”身后的女子又问道。

“没有告诉你的必要。”他答道,拥紧怀中的人,将脚下踩的东西踢入花丛,足尖轻点,凌空而走。

身后的人,直追而起,银针如雨而来,他迅速地躲,往宫外方向而去。

一路追逐,她的银针根本伤不了他,更别说是伤了他怀中的人。

已入出帝都,前面是一处悬崖,他缓缓落下,至始至终不曾回头,一如多年来,总是背对着她。

“轩辕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骗我!”她一落地,便是怒声,无声的银针,仿佛慢动作一样,随着她的怒声,一大片飞射而去。

只是,还未接近,只见他负在背后的一手骤然紧握,所有的靠近的银针便尽数震得粉碎,飘散在空中,很快就随风而去了。

“本王不曾许诺过你什么,何来欺骗?”他淡淡开了口,身姿颀长,一手负在背后,一手揽着怀中昏迷的人儿,静立在悬崖之上,犹如天地之间仅剩的一人,还是如此的孤单。

“可是,我帮过你那么多,你还不明白吗?你也没有拒绝过!”她怒吼,猛地一把撤下面纱,不是别人,正是轩辕第一宠妃,南宫静思!

“帮我?本王何曾求过你相助?本王又要帮什么?”他淡淡反问,从她入宫为妃,他从未再主动寻过她,跟她要白露,是唯一的一次。

忧乐楼是他自小出宫就喜欢的酒楼,总是她主动来寻,主动告诉他,轩辕烈又安排了什么人到身旁,到齐王府,到延禧宫。

他一直都是被迫接受,他不止一次让她不要出宫,让她不要再到忧乐楼去,甚至,他自己已经大半年不曾去过了。

“可是,我帮到了你,不是吗?这些年来,如果没有我告诉你轩辕烈那么多事,齐王府能站稳脚跟至今,你能易如反掌躲过他所有陷阱?”南宫静思厉声反问道。

“本王告诉过你,不需要,不是吗?”他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温度,无情地可怕。

“你需要!澈,你需要,你记不记小时候,我们一起躲开轩辕烈,还有其他皇子,你拉着我满大街跑,你记不记得,那时候我就跟你说,我愿意一辈子跟着你,哪怕是躲一辈子,我都愿意!”南宫静思流着泪,步步上前。

“你也知道,那是小时候。”他淡淡说道,小时候,那时候轩辕不是现在的轩辕,那时候皇室也并不是现在的皇室,那时候的人更不是现在的人。

“一样的!澈,我什么都没说,我一句话都没跟轩辕烈说,包括你另一个身份,我缄口不语,真的,澈,你转过身来看看我好不好,我们还有机会,澈!”她止步,流泪满面的哀求,看到他负在背后的手心里藏着一枚银针,正对着她。

“是吗?”他突然冷笑,怎么会听不出她话中的威胁之意。

“我只说了,我跟你说了很多很多奸细的身份,其他的全都没说,澈,我不是故意的,我必须这样说,否则没有利用的价值,轩辕烈不会放过我的!”南宫静思急急解释。

“会吗?后宫独宠那么多年。”他淡淡说道。

“会!澈,你还不理解你皇兄吗?他娶我,他宠我,不过是为了刺激你!澈,即便是在轩辕烈眼中,他们也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澈,你杀了慕容薇,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和你一起对付轩辕烈,我帮你夺回皇位,我什么都可以做到!”南宫静思激动地哀求。

当年,若不是轩辕烈夺都皇位,如今她该是他的妃子,甚至是皇后呀!

从小到大的这份情义,就不敌一个陌生人吗?

“本王已经给你说过一止一次,幼时玩伴并不等同于青梅竹马,本王也不知一次告诉你,不要到忧乐楼来,代价不是你可以承担得起的。”他冷了声音,正缓缓转身。

“代价,你要我承担什么代价?澈,我说过,我什么都没有告诉轩辕烈,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如果我说,哪怕我只说出你另一个身份,你这么多年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可是我没有,澈,我什么都没有说,只要你将那个女子丢下去,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了过,我可以告诉你更多的事情,甚至,我可以替你找到轩辕烈囚禁的那些人质!”南宫静思大声说道,步步后退,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害怕什么,不是一直期盼他转身的吗?为什么还会害怕,不是正拿他最致命的弱点在威胁他吗,为什么还会退怯!

他终于转过身来了,没有那张令人惊叹的脸,却有那一贯冷清的表情,狭长的双眸下一公分处垂着一颗哀婉的泪痣,同这轻轻冷冷的表情是那么的不协调,却偏偏更添凄凉清寒之感,他说,“有一个办法让你相信,本王并不需要你的帮助。”

南宫静思骤然蹙眉,第一次见到他除了淡漠之外,如此冷冽的表情,顿时一身戒备。

他将慕容薇放在一旁,抽出长剑,再没有多废话的打算,“这个办法,便是你死”

“轩辕澈!你敢!”南宫静思大惊,从被轩辕烈发现之后,她曾经想过他诸多生气的样子,却从未想过他会杀她。

这辈子她都不曾想过的,他会杀她!

“这世界上,还没有本王不敢做的事情。”他冷笑,剑芒顿时大放。

“忘恩负义!轩辕澈,你忘恩负义!你怎么可以这样!”南宫静思怒吼,同是拔剑而起,

他没有再说话,对这中无理取闹,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的女人不管说什么全都是废话,他长剑直指,沉了冷眸。

“都是因为她对不对,夜宝是你的孩子,对不对!”南宫静思疯了一般,一手一把银针全朝慕容薇撒去。

轩辕澈利箭一挥,顿时剑芒万丈,只听得接连好几声铿铿铿,银针落了一地,这时候,南宫静思早已陡然凌空而起,亦是拔起长剑。

他幼时习武,她从不依不饶地缠着,偷偷摸摸跟着,他会的,她全都会,他的弱点在哪里,她全都知道。

今日,她非先当着他的面杀了慕容薇这个横刀夺爱的贱人不可!

一手提剑,冲他双足处横扫而去,他的弱点在这里,这双脚曾因为练功而受过极重的伤,尤其是脚背上,有一道极深的伤疤,整双脚根本提劲不了。

一剑横扫而去,另一手数枚银针却狠狠朝慕容薇而去,他要顾慕容薇,就须臾从她上头翻身而过,或许从她脚下窜过,不管是哪个方向,她要伤他的双脚都十分容易!

她冷笑着,奈何,不过瞬间罢了,笑容便僵硬了,他没有从她上头翻过,也没有从她脚下窜过,他持剑以迅雷不及,直接冲着她来,来势汹汹,仿佛要直接穿过她去救慕容薇!

“轩辕澈!”她嚎啕,整个人都怔住了,即便是翻脸,都不曾想过真正伤他,可是他,一出招就要她的命,“轩辕澈,为什么会这样,轩辕澈,我恨你,我恨你!”

他没有住手,她不得不侧身躲开他的剑,这个擦身而过,她猛地伸手,想抱住他,可是,抱住的却是他抵着她由下而上抽起的利剑!

“啊……”凄惨的惊叫声音中,她重重落地,一道剑痕从她腹部由下而上,直窜到她头顶,一张倾城倾国的脸被划成了两半,血沿着着笔直的剑痕缓缓流溢而出。

她仰躺在地上,双眸不瞑,眸中凝固除了恨意,更多的还是愕然。

他头也没回,正为另外一个女人慌张着。

慕容薇身旁一地银针,即便他赶到了,还是迟了,无枚银针正中她心口,惯用暗器的他明白心口穴位的严重性!

狭长的双眸里除了沉色,更是难掩慌张,他没敢轻易拔掉银针,急急抱起她,转身正要走,却又折了回来。

他冷冷看了南宫静思一眼,丝毫没有留恋,更不念旧情,猛地一脚将她踹落万丈深渊!

他知道她来威胁他之前,不会告诉轩辕烈任何事。

可是,南宫静思不知道,她所了解的轩辕澈并非是真正的轩辕澈,这么多年来,她以为全世界只有她最了解他,知晓她所有的秘密,可是,倒头来,她还是最不了解他的那一个,他真的对她动手了,而且,一剑毙命!

给读者的话:

南宫静思就这么死了吗?表问我…………今天还木有看到月票,555555555去分享

171偷香

深秋时节,夕阳落山后,整片山林便陷入了黑暗

隐藏在密林里的一个山洞隐隐透出了昏黄的火光,山洞口一头强壮的金钱豹正来来回回地走,像极了一个敬忠职守的侍卫。

洞内,白无殇端着一荷叶泉水,蹙眉看着躺在干草堆上的慕容薇有些迟疑。

刚刚胃下的丹药她还含在口中,怎么都吞不下去。

无奈他忍着脚疼,跑到几里之外才寻到水源。

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面纱已经被取下,半边狰狞的伤疤在昏暗的火光映照下,越发的恐怖,额上沁了好些冷汗,至今不醒,他也不知道南宫静思银针上的毒是什么毒。

无奈之下,只得先让她服下丹药,在设法将毒逼出。

“喂……”他低声,推了推她,对她脸上伤疤没有过多的在意,见她果然昏迷着,唇畔勾起一抹无奈,笑着道:“不醒就别怪大人我了哦。”

径自说罢,喝了一大口水,缓缓倾身而下,小心翼翼按住她的小嘴,薄幸的唇缓缓贴下印上她有些苍白的唇,哺喂她喝下水将那小药丸吞下。

只见慕容薇喉咙轻轻上下滑动几下恢复平静,水和药早就吞下去,只是,欺在身上的这家伙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看不到他的表情,这张带着泪痣的脸,此时一定像平日里一样嬉笑着的吧,他一手支在她脑袋旁,支撑着自己欺在她身上的重量,一手缓缓地……缓缓地,有些胆怯,有些偷偷摸摸,沿着她的手臂,指尖轻点,手指一寸寸上移,爬上她的肩头,戛然而止。

他的唇畔就印在她薄唇上没有离开,良久良久,终于,轻轻落在她肩头的大手动了,继续,一寸寸往上,不再指尖轻点,而是温柔的轻抚而上。

“唔……唔唔……”慕容薇也不知道是快醒了,还是迷糊中觉察到异样,嘤咛出声。

已经抚在她有浮满伤疤的侧脸上猛地僵住,他微微起身,离开了她的娇唇。

“嗯……呜……咳……”她不安了许久,眉头紧锁,似乎是药效起了。

那丹药是百毒门的赵雪灵送的,虽解不了毒,也能暂时压抑毒性,保护心脉,只是效用的时间不是很长。

不一会儿,她便又安静了,仰躺着,双眸紧闭,睫毛老长老长,安静的睡颜如同一个瓷娃娃,即便是半边容貌被毁,在他眼中,这个女人还是最可爱的,比夜宝都可爱。

他转头,闭眼,不敢看她,线条好看的唇畔笑意渐渐浓,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或许是自嘲吧。

这个主意是刚刚才决定的,虽然,这样有些小人,有些不君子,可是,他本就不是很君子,尤其是对她,不是吗?

大手终于缓缓覆上,捂住了她紧闭的双眸,随即他又一次缓缓倾身而下,光洁性感的下颌从下而上,抵着她的脖颈,一寸寸往上,轻轻抵在她小巧的下巴上。

薄幸的唇温柔地寻找她的娇唇,湿暖的吻,从她唇畔一路徘徊到她娇唇之上。

这样的唇畔早就不是第一次了,可是真正的吻,却不曾有过。

他的俊脸贴近,双眸紧闭,好看的长睫毛触在她脸上,有些颤。

“薇薇……如果没有遇到你……”他抵在她唇上的柔声很低很低,只依稀能听到这一句,说罢,他那撑在一旁的手陡然一紧,唇终于是锁了她的唇,辗转吸允,翘舌撬入。

“唔唔……”奈何,一撬入,她就又不安了,下意识伸手来挡。

而与此同时,门口银玲的声音传来,“主子,找到了。”

他缓缓抬头,那张俊脸要有多黑就有多黑,沉眸里全是不悦,而她,呼吸正常后,又安静了下来。

“主子,地方找到了。”阿宝的声音也传来,这对婢女已经许久没出现过了,若不是她们主子主动找她们,或许现在她们都还到处寻人呢。

主子就是这样,连她们都摸不透他所有的行踪。

白无殇唇畔勾起一抹无奈而有些狭促的笑,一把将慕容薇抱起便往洞外而来,金豹子见主人出来了,才肯让开让银玲和阿宝进来。

“主子,这……”

“慕容薇……她不是在皇室里吗?”

“怎么……主子,你找温泉池是要……”

……

银玲和夜宝都有些愕然,主子只让她们尽快寻到温泉池子,却没有说要做什么,更没有说慕容薇也在这里,看那脸上,应该是中毒了。

“银玲,去给十三爷报个信,就说我和慕容薇出城办事,今晚赶不回去了。”白无殇淡淡的说道,示意阿宝带路。

“主子,这……”银玲一脸不乐意。

“带路!”白无殇看都不看她一眼,骤然厉声。

“是!”阿宝推了银玲一把,连忙往右侧去,一路上一句话不敢多问,还是第一回见主子莫名就这么生气了,平日里她们姐妹跟着他嬉笑,他也是允许的。

笑多了,笑容就假了。

严肃多了,笑容反倒珍贵许多,总觉得慕容薇出现之后,主子总有些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至少,方才至今不见他同她们打趣玩笑。

没走多远,便隐隐见一出茂林的峡谷里冒出了白雾,阿宝识相止步,不用问都知道主子是要在利用温泉的热气为慕容薇逼出体内的毒。

“主子,前面就是,不大的一个池子,山里夜凉,属下试过了,温度刚刚好。”阿宝答道。

白无殇点了点头,大步往前,一路跟来的金豹子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急急跟上去,阿宝无奈笑着,自己倒不如那头畜生了,得远远守着。

白无殇扫视了周遭一眼,确定环境的安全,这才褪去自己的上衣,手都已经拉在慕容薇的衣带上,无奈唇畔勾起笑意,终究没有拉下她的衣带,转而将她腹中五枚银针一一取出。

银针黑了大半,全是剧毒,而且全是不一样的毒,他眉头紧锁,又把了把慕容薇的脉,这才抱着她小心翼翼步入水中。

一入水,秋夜的凉便渐渐被驱散,她安静地靠在他线条分明性感的胸膛上,一身单薄的衣裳根本抵不住水的侵袭,很快湿得透彻,玲珑曼妙隐隐可见。

他带她到水及胸处,见她一身隐隐约约的撩人曼妙,虽不是第一次,眸中的沉色还是浓了,良久,才咬牙将她推开,双手成掌重重打在她背后。

“啊……”她骤然大叫一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醒了!

给读者的话:

投月票,点击简介页面就能知道有木有月票了。去分享

172负责

慕容薇清醒过来第一次反应便是疼,腹部的疼痛,犹如被割了一刀一样

“微微,别动,否则,大人我可真救不了你。”他笑了,打趣地笑,玩笑话,渐渐地这种戏虐,这种玩笑都成了她的专属。

“怎么回事?”慕容薇蹙眉,忍着疼,还是转过身来。

他那带笑的狭长双眸立马往下看去,湿透的衣裳,热腾腾的水,隐隐约约的浑圆曼妙在皓月下乍隐乍现,他笑得狭促,视线不移,“大人真救不……”

话为说完,她猛地低头,见春光一片,立马抬手“啪……”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流氓!”

话音一落,人便开始恍惚,阵阵晕眩一时间全冲上脑海,冲得她头晕目眩,根本就站不稳,仰头后跌,双唇全紫了。

白无殇眸中掠过一抹焦急,却还是漫不经心一般上前,一把揽着她的腰肢将她捞起,“大人我真没玩笑哦,在动,大人我都救不了你。”

“怎么回事?”她仰头看着他,俊美的脸被她那巴掌打得都有些腹中了,红了一片,还是笑呵呵的,不见动怒。

“你被刘公公伤了,在腹部,五种剧毒,必须尽快逼出来,这里的热气有助于血液的循环,有利有弊,不尽快将毒素逼出的话,只会加速毒素进入心脉的时间!”白无殇无奈笑着。

“真的?”慕容薇狐疑问道。

白无殇直接往她腹部按去,“啊……”慕容薇大叫,疼,入骨的疼,自己是行医之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急急问道,“刘公公看到我们了?”

“没有,被当初刺客,还没见着,我就带你走了。”白无殇眉头微蹙,很认真回答道。

“真的?”慕容薇又问,只知道自己没有回头,有人靠近,难道就是刘公公?

“骗你做什么,命是你的,要不要自己决定,大人我忙着呢!”白无殇一副随便你的样子。

慕容薇这才转身,淡淡道:“有劳了,我……啊……”

话音一落,他早一掌击在她背后两处大穴,这家伙刚不都吊儿郎当着,这会儿急什么呢。

接连好几掌,慕容薇已是满口黑血,她自己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撑着站在水中,白无殇的大手就覆在她背后两处大穴上,不再是用外力,而是运气用内力替她逼毒。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只觉得浑身发烫,越来越热,热气全被湿透的衣裳挡住,散发的极慢,再这么下去,不仅仅会挡住体内残留毒素被逼出,而且,时间一久,外界温泉的热气也会将附着在体表的毒反逼回去。

如何是好?

“白无殇……我撑得住……带我回离王府,找太医。”慕容薇喃喃说道,苍白的小脸上,神情都恍惚了。

“除了你,任何太医大人我都不相信。”白无殇再也玩笑不起来了,心急如焚,时间拖太久,这种逼毒的办法似乎不怎么行得通。

“我有办法……我教他们用针。”慕容薇说道,正要转身,白无殇却按住她,立马拒绝,很霸道,“不行!”

体内的毒性,一开始并没有如此强烈,现在却陡然厉害了起来,不是毒本身,而是白无殇没有来得及将毒素逼出,在温泉中反倒急速了血液循环的速度,助涨了毒素的扩散!

“老白,还来得及……块……”她的小手紧紧地抓在他按在肩上的大手上,正要转身,白无殇却不悦低吼,“太医全都是男的,笨蛋!”

说罢,手掌一反,竟猛地将慕容薇的湿透的衣衫狠狠撕裂。

“啊……”慕容薇猛地清醒,不知所措时,白无殇的大手已探下,猛地一扯,纱裙在水中裂得粉碎。轻纱浮在周遭,皓月之下,她一身冰肌雪肤赤.裸地彻底,被他拥在炙热的胸膛前。

他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只是不曾想过下水之首,第一掌而已她就醒了。

“白无殇……你放……放开……”慕容薇下意识要挣扎,可是此时身中剧毒,即便力气再大,哪里挣扎得过白无殇一个大男人呢?

“你若死了,我不会负责的。”白无殇低声,她都还没明白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光滑的身子早被板了过去,被一把推开。

她几个踉跄,若非水的阻力,早就倾倒。

他的掌心随即覆来,不再她背后,而是她光裸的肩上,“撑住!你若活着,大人我负责到底!”

“白无殇……我才……”她根本来及说话,只见得两股热流从双肩上源源不断贯入,不似方才背后的掌,似乎有种什么陌生的力量在贯入,黑血从她唇畔靡靡而出,**的身子,每一处的毛孔都夸张着,大汗淋漓,至少露在水面上的肌肤,全都是有别于温泉水的冷汗。

腹部原本的沉重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她这辈子都从未体验过的轻松,感觉丹田里似乎缓缓沉淀了一股气息,一身的血脉都通畅了,整个人虽被按在水中,却感觉轻了好多好多。

毒素在散,从口中的黑血,浑身上下的毛孔,急速散出。

气血的循环在加速,这一切似乎来自于肩上的力量,从肩上贯入流畅了全身,慕容薇的体力一点点恢复,意识也渐渐清晰,很快,她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家伙竟然打通了她所有的大穴,贯入内力!

他自己体内还有陈年剧毒呢!他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够了,放开我!”慕容薇骤然厉声,猛地挣扎,只是,手才扬起,便不敢在动。

这一回的挣扎怕是她穿越而来最有效的一次了吧,她的手才刚刚抬起,白无殇整个人便欺在她背上,下颌重重磕在她肩上。

她不敢动,咬牙撑着他全部重量,良久良久,见没动静只有他的喘息声,才急急开了口,“白无殇,你没事吧?”

他双手揽着她的小蛮腰,下颌搁在她肩上,俊脸苍白,气喘吁吁,唇畔却勾着一抹放松了浅笑,“有事,你让我靠一会儿……就没事了。”

给读者的话:

不会武功的杀手在古代很憋屈的。啦啦啦,薇薇要开始学武啦。去分享

173白大人的考虑

荒郊野外,烟雾弥漫的温泉池中,一对男女赤身裸.体浸泡在水中,能发生什么事情呢?

她正慢慢恢复,不仅仅是恢复,而且明显感觉气脉畅通后,身体的力量在增强

而他,从背后拥住她,脑袋搁在她肩窝上,狭长的双眸微闭,似在小憩。

良久良久,她都不敢动,生怕他怎么着了,这么赤身裸.体的,要将他从水里捞出来,对她来说,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同夜一样的沉默,凉风拂过,吹散了周遭的厌恶,借着皓月光,她才看到水中的倒影,顿时,小脸通红。

水和光,将贴合的两人身体线条勾勒得如此清晰,他男性刚毅而性.感的线条紧贴着她的柔软,他强劲有力的臂膀,水迹未干,紧紧拥在她身前那美好的浑圆之下不到一寸的距离。

他搁在她肩窝的脑袋有些偏,亲密无间地抵在她脸侧。

这是怎么样火辣生香的一个场面呀!

生香火辣的场面,她可是经历了无数,即便都是逢场作戏,可是好歹也免疫极高,不会轻易乱了心跳,奈何,偏偏每次都对这家伙没有抵抗力。

小脸越发的炙热,身子都开始发烫了,急急闭眼,道:“白无殇,你歇够了没?”

“还没。”白无殇回答得到挺快,并没有睡着。

“那上岸了再歇。”慕容薇没好气说道。

“还上不去,好歹我救了你,你让我靠一会儿嘛。”白无殇很无辜地说道,眸中的暖意不见,手臂动了动将她拥得更紧,偏过头看天色,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靠就靠着,把手拿开!”慕容薇沉声说道,知道这家伙开始耍无赖了!

“薇薇啊,大人我在考虑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白无殇避而不答,拉长了语气煞是认真。

“有什么问题一定要水里,这么赤身裸.体考虑吗?”薇薇一样是煞是认真的问道,同这家伙拌嘴起来,反而不觉得尴尬。

“有。”白无殇笑呵呵答道,回过头,光洁的下颌抵在她肩窝上,痞痞得摩挲。

“那你放开我,要考虑多久都没问题。”慕容薇说着,小手十分温柔地握住他的下颌,话音一落,力道顿紧!

白无殇眼角有些抽搐,这女人看样子是完全恢复了,力气不是一般的重,再重一点点,他的下颌会直接碎掉的。

“如何?”慕容薇问道,另一手按在他搂着她的手背上,十分客气地拿开。

白无殇耸了耸肩,敞开双手,慕容薇这才缓缓转身,沉入水中,仰头看他,“闭上眼睛,一盏茶的时间内,不许回头!”

“好!”白无殇笑得比正当空的皓月还要灿烂,狭长的双眸还真缓缓闭上,线条好看的唇畔扬着,带泪痣的脸怎么能笑得那么好看呢,慕容薇有些怔,却不敢多停留,急急一头扎入水中。

只是,刚入水呢,白无殇冷不防扎了下去,水花极大,她都不缓过神来,只觉得双肩一紧,整个人在凌乱的水花中被推着急速往后。

不得不屏住呼吸,还未来得及挣扎,后背便抵住了池壁,水花落去,他们还在水中,她猛地睁开眼睛,面前是他那张好看的脸,右眼角下一公分处垂着一颗泪痣,扬笑的唇畔冒出一窜窜水泡,眼睛还是闭着,他双手按在她双肩上,逼得她好近好近。

慕容薇的视线下移,落在他天条分明的胸肌上,一路往下,他那湿透的长裤其实掩藏不了什么,她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也控制不了自己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跳,根本憋不住气,同他一样水泡从嘴角流溢而出,这家伙刚刚到底在考虑什么问题啊!

突然,“哗……”她都还未收回视线呢,便被他猛地抱出水面,水及心口处,他双手圈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有一次同她贴合,温软的触碰,每一处。

她怔得整个人都呆了,一点儿免疫都没有。

他这才缓缓睁开那好看的双眸,或许,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时眸中的温软吧,静默无言,看着傻掉的她,头微偏,眸静敛,薄幸的唇一点点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慕容薇原本抵在她他炙热的胸前的小手不自觉缓缓拢紧,敛着眼看着他的唇在鼻梁下渐渐挨近,脑海里一片空白,生平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薇薇……”他喃喃出声,炙热的气息吐在她唇上,那么那么的近,她都不敢开口,生怕一开口就会触碰到,她傻傻地“嗯”了一声,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了。

“薇薇……”他又逼近,双手放开她的双肩,按在池边,将她困在怀中,她下意识地后仰,拉开了距离,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在水里砰砰砰地搏动着,“老白……我们……不……”

她有些语无伦次,她应该推开他,应该告诉他不可以的,甚至应该痛斥他的无赖的,可是偏偏怎么都没说出口。

他低头看着支支吾吾的她,终于蒙着雾气的双眸澄清了不少,玩味渐起,笑了,“薇薇,你很紧张?”

终于,还是没有落下吻,他冰凉凉的吻……

“没有!”慕容薇立马否认,这才清醒。

“那为什么你的手在颤抖?”白无殇笑着问道,低头看着她按在他胸前的小手,方才至今都一直在颤。

慕容薇猛地捶打他,“放开我!混蛋,放开我,喜欢待水里自己待个够!”

白无殇任由她打,笑容不见,“薇薇,我考虑得很清楚了!”

“那就上去!”慕容薇怒吼。

“关于你跟我,这样子,你看吧,我也……”白无殇欲言又止,上下打量着她。

“不用你负责,姐我思想没那么闭塞,不会赖着你不放的!”慕容薇急急护住自己,整个人都往水里沉,生怕这厮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这么说,你不学武功了?”白无殇挑眉问道。

慕容薇一怔,什么意思?

“大人我打通了你一身上下所有的大穴,免费送了你三成内功,你若不及时学会修内功之法,保准你还没回到离王府就会走火入魔”白无殇说着,缓缓退开,云淡风轻又道:“到时候大人我可不负责!”

说罢,转身缓缓朝对岸游去,狭长的双眸里却隐着一抹复杂,方才,自己是怎么了?

给读者的话:

嗯,今天四更,求月票。去分享

174玩真的

白无殇径自穿戴整齐,正玩味地看着水中无比窘迫的薇薇,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被她捏得有些疼的下颌,不说话

慕容薇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衣裳全碎在水里,正孤零零漂在一旁,此时正窝在池边恶狠狠地盯着白无殇看,大声道:“衣服,你要负责!”

白无殇不语,笑吟吟地对岸坐下。

慕容薇气得可不轻,方才对峙至今,他就没说过一句话,难不成要她一直浸泡在水中不成。

这家伙,说起话来很气人,不说话的时候更能气死人!

“白无殇,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她心一横,游了过去。

“大人我再考虑一个问题。”白无殇终于开了口。

慕容薇望天,很想高呼。

“教你什么好点,薇薇,十八般武器,矛、锤、弓、弩、铳、鞭、锏、剑、链、挝、斧、钺、戈、戟、牌、棒、枪、扒,你喜欢那一样?”白无殇笑着问道。

“我要衣服!”慕容薇一字一字,咬牙启齿说道。

“剑如何?到时候跟大人我来个双剑合璧,天造之和!”白无殇所有所思地说道,无视她的问题。

“好啊,先把你那件外袍给我。”慕容薇沉气说道。

“给!”白无殇十分大方,见自己的剑呈上,这是一把青蓝色的长剑,剑身上雕纹是十分特殊的条纹状,剑把竟是十分名贵的蓝玉,若不是近距离看根本看不出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慕容薇堵在心口上气都快炸了。

“在水中舞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打落我的飞镖十枚,我就给你衣服。”白无殇笑吟吟,没个正经,说罢,金豹子从一旁草丛里缓缓步出,嘴里叼着一个包裹正是给慕容薇准备的衣裳。

慕容薇瞥了金豹子一眼,冷冷道:“就十枚?”

“口气不小嘛,没错,就十枚。”白无殇笑得更灿烂了,对这女人的训练从今晚就开始!

“好!”慕容薇信心十足,想当年她练枪的时候,简直跟小龙女把杨过关在大鸟笼抓鸟一样,铁牢里漫天的雀鸟,老太爷要她弹不虚发。

虽然这里的光线不是很好,但是她还是看得清楚了!

“有信心,是好事。”白无殇笑着,单膝跪地将长剑送上。

慕容薇回以微笑,然而,刚刚接过那把剑,不仅是人,连心都沉了!

这剑,好重好重!她的力气,可以握得住,可以挥得起,可是要在水中,快速度的挥打,根本不可能,又要挥出水浪准确地击落飞镖更是难上加难。

这家伙是玩真的!

还未等慕容薇拿稳那蓝玉长箭,白无殇第一镖已经飞射而出,“薇薇,大人我手中一共有三是枚飞镖,射完为止,你要是没打十枚落水,就自己回离王府去吧!”

那飞镖,是他惯用的蝴蝶镖,被月光反射出金灿灿的熠熠光辉,从高于她半米的高度飞过朝对岸而去!

慕容薇大惊,提剑横扫水面,无奈这剑实在太重,她都还未扫出水浪,飞镖早就哐当一声落在对岸!

“光有蛮力可不行,尤其是你那么娇小的女人。”白无殇笑着,随手又甩出了一枚金色蝴蝶镖。

慕容薇哪里来得及同他说话,竟是双手握紧剑,沉在水中,眼看那飞镖而来,剑不横扫,而是竖劈而下!

顿时,一股浪花扬起,挡着了所有的视线,连慕容薇都不见人影,只见白无殇像那玩世不恭公子哥一样撩袍坐在岸边大石头上,把玩着手中第三枚蝴蝶镖,一脸邪惑痞笑。

水声未落,对岸的哐当声便起,宣告慕容薇第二次失败。

她浮出水面,眉头紧锁,气喘吁吁,只觉得丹田处有股一样的气息的流窜,撞来撞去,找不到发泄之处。

“薇薇!”白无殇笑着唤道。

慕容薇急急转身,却见迎面而来的是第三枚飞镖,还是同样的高度,速度没缓,反倒快了。

蓝玉宝剑还被她握在水下,剑尖朝下,在水中根本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即便她可以认真到不顾及自己正一声光裸,却也办不到翻身而起,将那飞镖打落。

怎么办是好?

只有的办法只能利用水,她咬牙,握紧剑把,又一次提剑而起,狠狠往水面上劈下,顿时扬起了一阵水花,却还是同第二回一样,这水花不过是被扬起的水,随然跟上了飞镖的速度,却没有一点儿力量,飞镖轻易穿过,落地声第三次告诉她,又失败了!

“继续!”白无殇笑着,手中飞镖不停息射出,不再是一枚一枚的,竟是三枚齐射,这么下去,十三枚飞镖可坚持不多久!

慕容薇大急,同样的办法之下,无法精准,唯有加重力量,让扬起的水足够多,才能拦住飞镖!

她一样是不停息,屏住呼吸,一次次在水中沉浮,提剑横扫竖劈,顿时,整个水池里不见她的身影,只见蓝玉宝剑的光芒一次次掠过,水浪一层层此起彼伏,整个温泉池中仿佛沸腾了一般,水花迟迟都没有落下。

白无殇猛地站了起来,手中飞镖紧握,已经迈出了一步,终究还是退了回来。

他看得清楚,飞镖窜过一层层浪花,速度明显慢了,这个笨女人,竟是打算量取算!

要是都他每一枚飞镖的力量都足以,摧毁一颗大树!

就在他沉眸之际,突然,对岸池边猛地扬起了一道水浪,拦住了已经窜过数层水浪而慢下速度,失了力量的飞镖!

水花中,他隐隐看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犹如一条美人鱼儿从水中跃起,很快又窜入水中!

这时候,水浪才接连落下,没有再起。

水面渐渐平静,烟雾缓缓汇聚,不见人影!

白无殇骤然蹙眉,水中里没听到飞镖落地之声,方才他确实看到了那在池边借力的人儿跃起持剑打下了三枚飞镖。

可是,现在,人呢?!

要在水中挥起一把并不熟悉的宝剑,本就不是非习武人氏可以做到,何况要接连打出这么多水浪?

这需要多少力气,需要多大的呼吸量,自小训练过来的他最是清楚。

“慕容薇!”他脱口而出,而几乎是同时,三枚蝴蝶镖从水中狠狠被射出,冲他而来!

去分享

175为了做到

三枚蝴蝶镖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轮美奂的痕迹,落在白无殇脚下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她一手锊下小脸上的水,气喘吁吁地冲他束起三个手指头。

三枚!

打落了三枚,得意潜到水下找上来的,虽然辛苦,但是此时的她是兴奋的,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线究竟在哪里,只知道被逼紧了,必定会反弹。

方才都到了极限处,丹田里沉淀着的一股气流急窜而上,她完全不知道如何驾驭,只当作力气狠狠使了出来,打起一池水,双脚在池边上借力冲出!

如今,她虽然气喘吁吁,却浑身充满了力量,一点儿酸痛感,一点儿乏力感都没有,仍旧有要爆发的感觉。

“三枚!”她冲着白无殇大喊道。

“呵呵,这三枚呢?”白无殇笑着,随手横扫出了另三枚,却不是齐齐而去,而是分不同三个方向,相差甚远,不仅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还增加了难度,当遇到真正的敌人,或许,会比他更残忍!

慕容薇蹙眉,闷哼一声,仰头急速往后游泳,似乎跟那毒镖在拼速度!

奈何,一个在空中,一个在水中,根本不是可以相较量的。

当她抵在池边的时候,三枚飞镖正落在她身后。

她没有回头,仿佛料定了一般,面色不改,看着白无殇,“继续!”

白无殇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还是三枚蝴蝶镖齐齐飞射而出,他的手才刚落下,慕容薇早已提剑高高举国头顶,人浮在水中,水及胸前,即便是一脚再池壁上借力了,也使不出多大的劲来。

除非,她动用的是内力!

“嘭……”剑劈斩而下,轰隆声乍起,水浪翻扬,不过一剑落下,竟然是一浪接过一浪,一浪高一浪!一浪凶猛过一浪,一浪凌厉过一浪!

飞镖入水,立马随浪翻落,不见影踪!

慕容薇仰躺在池边,看着重重水浪直冲而去,唇畔勾着一抹笑,不知不觉中已经可以将这把蓝玉宝剑应用自如,而丹田里原本横冲直撞的气息似乎也能拿捏得还不错,至少,懂得了如何运气运力,不再觉得辛苦吃劲。

浪花层层往前推去,扑在白无殇脚下,溅起了一地水花。

他后退两步,远远看着对岸的慕容薇,唇畔的笑意越发的浓了,“薇薇,你比大人我当年聪明很多呀!”

“六镖,还查四枚满十。”慕容薇说道。

“呵呵,继续。”白无殇说罢,笑吟吟地侧身,缓缓举起把玩再手中的蝴蝶镖,迟迟没有动手。

慕容薇摸清了门道,不用离水都有把握将从水面飞过的飞镖打落,正耐心地等着白无殇这第十三镖!”

却不料,这厮玩阴的!

飞镖猛地射入水中,速度极快冲她而来,在水面上都划出一道明显的水纹,急速慕容薇蔓延而去!

慕容薇急急沉入水中,水下提剑可见难度,然而,她才入水呢,那蝴蝶镖竟破水而出,划过她上空落在对岸!

只要力道拿捏得准确,这并不是办不到的事情!

只是,她没有料到白无殇会除此招数,还犹豫如何应对呢,瞬间,砰砰砰好几声,接连十枚飞镖落水,前前后后,速度全快得只见水中暗浪不见镖形,全冲她这边而来!

她有些抽手不及,无从得知这飞镖何时会破水而出!

她唯有后退,屏住呼吸,眉头紧锁,必须等这飞镖破水而出再打落,否则在水中,岸上那家伙绝对不会认账的。

“可以作弊吗?”脑海瞬间掠过这样一个念头,奈何身无一物,只有这把长剑!

突然!

三枚飞镖掠起,破水而起,慕容薇急急出水,却已来不及,她背后便是岸,飞镖已落地,准确无误!

很快,又是三枚,在她眼前掠过。

慕容薇大急,厉声一呵,长剑下沉,顿是从水中爆发出一股滔天巨浪,将岸和水完全隔开!

连她自己都惊诧于沉在丹田处的那股力量有如此大的效果,她只觉得有些晕眩而已,气息还是很稳,只是错过了早在巨浪突起之前就落在身后的数枚飞镖。

许久,巨浪才落下,她分明看到对岸的白无殇同她一样惊诧,盯着她看。

区区三层内力,竟让她发挥到了极致!

她一个激灵,急急回头,数了数岸边的飞镖,一共十八枚,她击落了六枚,就是说,白无殇手上还剩下六枚!

接下来,她最多最多就两次失误的机会。

白无殇眸中凝着罕见的认真,俊朗的眉头微蹙,步至池边,手中锊开一叠飞镖,蓄势待发。

慕容薇心头一紧,再了解不过这家伙认真起来准没好事,不由得一身戒备,紧握蓝玉宝剑。

她也不知道他究竟会发出多少枚飞镖,但是她必须尽可能减少失误!

“薇薇,看好了。”白无殇沉了声音,幽幽说道,唇畔弧度勾起,手中飞镖接连飞射而出,竟是在空中连成了一条直线,仿佛若一把小刀,直直朝慕容薇而去,速度并不快,但是慕容薇看得清楚,这是五枚飞镖头尾相连而成的,力量相互作用,速度虽不块,力量却极大!

单单是水,完全不可能拦下,唯有硬物!

她手中,唯有剑!

这时候,或许,不再是为了一身衣裳,而是为了赢,为了做到!

她取下发髻上的珠钗,三千墨发如瀑布一样披散在她身上,她缓缓起身,止于水及腰处,赤.裸的身体凹凸有致,纤细适宜,皓月静谧的光芒下,冰肌雪肤上仿佛有一层莹光在流动。她站着,黑发衬着姣好**,一丝一寸都散发着魅惑的味道,却不自知,苍白的小脸专注在飞射而来的飞镖上,一手提剑而起,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动作像极了一个常年握剑的剑者,挥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抵住了第一枚飞镖,“铿……”

后头那头尾相接的飞镖全抵着,力量加之在第一枚镖上,同慕容薇的剑抗衡。

或许,这不是利器的抗衡,而是白无殇和她的抗衡。

她没想到白无殇加之在这五枚飞镖上的力量可以大得如此可怕。

紧握剑柄的小手都付出了青筋,不得按下另一手抵挡,她咬牙、蹙眉,内力从丹田而出,震得剑都颤了,同飞镖相抵发出“铿铿铿”的声音。

只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只能勉强从五枚飞镖相持住,再没有多余的力量!

就在这时候,岸边的白无殇,唇畔勾着一抹邪惑的冷笑,缓缓取出了最后一枚飞镖……

给读者的话:

友情推介:辣妈莫弃《误坠床榻:陪寝丫鬟要出墙》去分享

176奇才

静谧的月光之下,烟雾缭绕的水池,她三千墨发为衣,池水为裙,冰肌雪肤上莹光在流动的光芒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神圣地如同夜的女神。

明明力量随着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失,她也依旧可以那么从容不迫,明明知道挑战不过,可是偏偏要挑战,要拼,索性最后一枚飞镖了,要紧双唇,就一定要拿下这五枚。

要定了!

“呵!”闷哼一声,再次提劲,专注得并没有注意到岸边白无殇的动作。

蓝玉宝剑在月光照耀下,流动着一程静默的幽幽蓝,在她提劲之后,又一次开始颤动,却不似方才的剧烈颤动,而是平稳持续的。

“嘭!”骤然,破裂声响起,第一枚飞镖碎了,碎落水中,第二枚飞镖立马接上,还是抵住在剑身上。

她大喜,终松开了牙,原本苍白的唇都被她咬得红肿了!

然而,还未来得及等她笑呢,剑陡然剧烈的颤动!

怎么回事?

不,不是剑在颤动,是她的手在颤,是她的单薄的身子在颤!一下子就十分剧烈,她都听到自己骨骼“咯咯咯”的声响。

怎么回事?

一股莫名的力量,同样来自丹田,却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完全是在她驾驭的范围之外。

似乎是体内隐藏的秘密,不经意间被激发了!

不仅仅是剑颤来,连同抵在剑上的四枚飞镖都在颤动,抖得她开始恍惚,脑袋一抽疼,感觉整个人像是一架即将散开的机器一样。

怎么会这样?

“铿铿铿……”是剑的声音,是镖的声音,仿佛,它们也承受不住这样的能量,瞬间就会裂得粉碎!

她本该放手的,继续下去,不伤及骨骼也会伤及筋脉,可是,这样的时刻,她居然笑了。

又一次紧紧要紧牙关,拼命去忍受超出常人承受范围的颤动,学着去尝试,试着却驾驭,双手死死地握住剑把,说不放就不放。

很快,整池的水都随之颤动,仿佛水中有火山要爆发一眼。

岸边的白无殇见状,早就停止了射镖的动作,眸中掠过一抹欣喜,更多的却是担心,大喊道:“慕容薇,放手!”

“慕容薇,放手,快点!”

“慕容薇,放手,否则你的手劲会断的!”

……

急急大喊,池中发生的事情是为何,他清清楚楚,也是他一直想试的,今日终是可以完全的确定!

然而,任由他大吼,慕容薇根本不理睬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话,双眸专注在那四枚飞镖上,看到最前面那枚正在颤动中支离破碎,唇畔的笑意越发的浓了。

“这是第八枚!”她在心里暗自数着,猛地厉呵一声,随即,“嘭……”黄金支离破碎的声音是如此美妙,连黄金都可以在她面前支离破碎!

随即,第三枚、第四枚、第五枚,都没来及接上,接二连三凌空破碎,碎成无数熠熠金光纷纷落入水中。

她目视前方,唇畔还噙着笑,双手还渐渐地握住长剑,血却就这么被咬肿了的唇畔靡靡而下,她在笑,看着错愕的白无殇,带着血灿烂扬笑,“老白……不是十枚……是……是十一枚!把……把衣服……给……给……”

话还未说完,笑容却凝在了唇畔,整个人瞬间晕厥在水中。

“薇薇!”白无殇大急,跳入水中,慌张地将她捞起,这个女人的倔脾气,真让人有爱有恨。

这么较真做什么,她要光着身子回离王府,他还不让呢!

笨死了!

好一番折腾,才替她穿戴整齐,这衣裳是他专门准备给她赴菊花宴,无奈赶上,反倒用在这时候了。

把了把脉,确定没有走火入魔,只是运气过渡而晕厥,他这才放心,抱起她,俊脸轻轻贴在她额头,好一会儿才放心地放开,也不敢自己一身湿透,抱着她离开,这个女人,正如她所料,是个丹田习气的奇才……

正午的时候,他们的马车终于回到了城中,慕容薇还昏睡着,窝在白无殇温暖的怀中,像极了个瓷娃娃,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么有倔强不服输的女子。

“主子,离王府……被堵了……”阿宝的声音传来。

“怎么回事?”白无殇蹙眉,掀起窗帘。

只见离王府大门前,人满为患,全是非富即贵,一个个带着仆奴,手中提了好多礼品,这是和什么情况?

“去问问。”白无殇低声说道,刚刚放下帘子呢,一低头便见慕容薇睁着惺忪的睡颜,迷茫地盯着她看。

白无殇立马堆上笑容,“醒啦?”

慕容薇定了定神,看了看周遭,又看了看他,睡颜顿变,正要开口,白无殇抢先捂住了她的嘴巴,“是阿宝替你换衣服的,我什么都没做!”

“唔唔……唔唔唔……”慕容薇猛地挣扎,在小小的马车里,拳打脚踢。

白无殇费尽地制住她,解释道:“你不相信可以问阿宝,大人我一向很有原则的,我们已经到离王府门口了,别闹了,离王府被人围堵了!”

慕容薇顿时安静,眨眼地大眼睛看他。

“有话好好说,不许动手。”白无殇提醒道。

慕容薇乖乖地点头,白无殇不放心,又道:“骗人是小狗。”

慕容薇继续乖乖点头,白无殇这才松开手,随即,“啪……”

慕容薇一巴掌正正打在他脸上,这还不够,猛地起身,将他欺在身下,狠狠掐他的手,“白无殇!你流氓,你小人,你混蛋!要是阿宝替我穿的衣裳,裙带怎么可能系在前面,是个女的都知道这种裙子的带子是往后面系的!骗我,下流卑鄙无耻!”

白无殇双手抱头,一句不敢说。

慕容薇拳打脚踢一番,终于从他身上下来,还不够解气,猛地往他脚背上踩下,这才厉声,“我记仇了!”

说罢,重新系好裙带,这才恨恨下了马车,白无殇缓缓移开手,一脸忍俊不禁,“哈哈哈”朗声大笑,他承认自己真的栽了,他确实不知道那裙子的穿法。

给读者的话:

四更全送上了,嘿嘿,鞠躬感谢昨天打赏的亲,看到后台某猫猫一早上乐个不停!去分享

177记仇

离王府前的路完全拥堵了,过往的路边不是驻足围观便是绕道而行

慕容薇远远看着黑压压的人群,隐隐看到离王府的管家正在门口同几位大官人解释什么,双臂拦着拥挤而来的人,很是无奈。

“还真热闹。”白无殇不知何时到她身旁,笑着说道。

“这些人,好像都是帝都里的显贵。”慕容薇说道。

“可不是,那个,军机大臣的二公子,那个同南宫家族齐名的道明家三少爷,还有那位,礼部尚书的夫人。”白无殇指点着说道。

“他们找十三爷做什么?”慕容薇一脸莫名,只见阿宝远远而来,不停地冲他们招手,似乎让他们走。

“怎么回事呢?”白无殇也狐疑了,站着没动。

“真没好事,走后门。”慕容薇说着,转身要走。

就这时候,不知道谁大喊了一身,“慕容薇在那里”,顿时闹哄哄的人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齐齐转身,一见慕容薇全愣住了。

只见这个传说中救治过齐王和十三爷的神医,这个传说中在黄花宴上力压群芳,才情过人的才女,这个传说中,揭穿顾羲和抄袭真相的女人,真的如传说中一样,好美好美。

她一袭浅蓝色的真丝华衣裹胸,外披白色纱衣,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大方性感,裙幅褶褶如皓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拖地三尺有余,三千青丝用同色系的淡蓝色发带束起,头插名贵罕见的蓝玉簪子,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脸上蓝色轻纱蒙到小巧高挺的鼻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中,自有一股从容。

是谁谣传她以为人母了,她是那么年轻,一身蓝白相称相得益彰的纱裙,同她的气质是那么贴合,她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如此美好!

白无殇满意着看着众人的反应,这套衣裳可是他花重本亲自监工制成的,单单是发髻上那把蓝玉簪子就价值连城。

所有人都在惊叹,只有慕容薇不自知,刚刚系裙带的时候只觉得这裙子还蛮好看的,都不知道自己连发型都变了。

“好美!”

“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大美人!”

“谁还说她在菊花宴上因为衣裳不好被当作下人了?平常都能如此光鲜靓丽,菊花宴上铁定更胜天仙,不能亲眼目睹,真是人生一大憾事啊!”

“那位是无殇大人吧!终于找到一个能和无殇大人并肩站在一起的女子了,你看他们多搭配!”

“不不不,这女子配上齐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啊啊啊!我好喜欢她那身衣裳,也不知道是哪个裁缝做出来的,那样的蓝,不常见啊!”

……

慕容薇眉头微蹙,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对于古代衣着向来不怎么讲究的她还是没发生什么异样,转身就要走。

这时候,所有人顿时蜂拥而来。

阿宝和白无殇连忙上前拦住,管家带侍从急急上前帮忙,白无殇才退开,唇畔笑意不止,不知是为薇薇高兴多一点,还是自嘲多一笑,他白无殇何时出现不是轰动全城的呢,这会儿倒好,成了护花使者了。

慕容薇不知所措,这帮人难道是冲着她来的?

“慕容小姐,在下李府三少爷,得罪得了一首好词,想邀你到府上共赏。”

“慕容小姐,在下是军机府的二公子,刘尚,在菊花宴上目睹小姐风采,回府后久久回味小姐所作诗词不能自拔,今日特地以小姐之名,邀了帝都文人墨客,共赴较为梨花园饮酒作诗,切磋切磋,不知意下如何?”

“慕容小姐,我仍道明府三少爷,久闻小姐大名已经,得知小姐医术高超,已辞去齐王府太医一职,所以今日亲自登门相邀,不知慕容小姐可有兴趣到道明府来担任家医一职,待遇方面,保证绝对不比齐王府差!”

“慕容小姐,我们对你都不了解,小的是怡华苑的小戴,听闻你在瀚国宫内一曲霓裳羽依大败德妃娘娘,征得了齐王爷的心,我家主子特定让小的递帖相邀,你若是肯到怡华苑去,保准不出一个月,你的身价以百倍增加,名气不再局限于轩辕,而是四方属国,神州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

这不是邀请便是聘请,慕容薇只知道自己的名声早就被齐王府那群女人弄臭了,却没想到一场菊花宴,话可以传得这么快,也可以传得这么离谱!

居然……居然称呼她慕容小姐,似乎穿越至今,也就第一天被这么称呼过吧。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我们王爷等着慕容大夫呢!”管家卖力维持秩序,昨日慕容大夫和白大人一宿未归,主子的脸色可不好看。

众人碍着十三爷的面子,不能抢人,只得纷纷递帖子,慕容薇笑着收下,耳边全是各种自我介绍,盛情邀约声,一边被拥簇着往府内走,一边同众人点头收帖,心下却没有任何惊喜,树大招风,人红是非多,臭名声倒好,这好名声更容易惹麻烦。

她现在一心想做就两件事,第一是学好武功,第二便是寻到轩辕兵书,颠覆轩辕的统治,不用管轩辕烈的刁难,不要管轩辕澈的阴谋,这才能真正保护自己也保护夜宝!

一到大堂轩辕离便黑着脸把慕容薇叫去,白无殇却没有跟的打算,冲她笑了笑,“大人我累了,觅了好地方睡大觉去!”

“你说轩辕离跟狗皇帝这么吵,不会现在就要收拾东西走人了吧?”慕容薇狐疑道。

“秋猎快到了,他应该会在秋猎后走,指不定给你瞧那真的玉函呢!快去快去!”白无殇催促道。

“你不一起?”慕容薇狐疑不已。

“大人我伺候你一宿了,真的很累,走啦!”白无殇挥了挥手,转身就往自己的院子去,阿宝紧跟其后,一脸的担忧。

慕容薇也没多问,跟着管家急急往大堂去。

这时候,白无殇才停下匆匆的脚步,嘴角有些抽搐,“阿宝,去一趟齐王府,打听打挺德妃是怎么打南诏那份奇药的主意的。”

“主子,听说那药送到宫中,就在轩辕烈手中,德妃区区一个王府侧妃而已,怎么能拿得到?”阿宝不解地问道。

“四属国里,瀚国最弱,她有办法在齐王府站稳脚跟,必定有办法跟轩辕烈要上奇药。”白无殇说道。

“主子,属下还是先替你上药再去吧。”阿宝忧心忡忡地说道。

“去吧。”白无殇却挥了挥手,嘴角抽搐着,还是笑着,转身就走,心情似乎不错……

本就下人就不多的院子里,此时所有人全都被遣散,空荡荡的只有无殇大人独自一人坐在大厅里。

背影有些落寞和孤单,他眉头微锁,一脸少见的严肃。

他小心翼翼拖去玄色金边长靴,那雪白的长袜上竟是怵目惊心的血色一片,右脚还好,左脚简直不堪入目,整个脚背怕是选毁了吧。

他那紧抿的嘴角忍不住开始抽搐,抬起脚,小心翼翼一寸一寸褪去白色长袜,右脚还容易下,脚背上一道深深的伤痕不知何时已经裂开,血已经止住了,在伤疤上凝固着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俊朗的眉头微蹙,缓缓地放下右脚,又抬起左脚来,手这边碰碰,那边敲敲,始终没敢将长袜完全褪下,里头怕是的血肉怕是同脚背粘合在一起了吧。

“嘶……”他咧了咧嘴,咬着牙,掏出了袖中一把锋利的碧玉匕首,小心翼翼挑了挑袜尖,一点点挑起,好一会儿才割裂了一道口子,再要往下,便触碰到了血肉,一阵刺骨的疼痛顿时传来,疼得他额上都沁出了冷汗!

“呵。”他闷哼一声,一咬牙,狠心下手,揪住被挑起的部分,就这么狠狠一扯,“嘶……”

也不知道是他发出的声音,还是袜子撕裂的声音,只见他仰头,额上青筋爆出,冷汗连连,双眸紧闭。

血沿着血肉模糊了一大片的脚背上一点一滴落地,满是血迹的破碎白袜还紧拽在他手中,良久良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取出袖中的药散,蹙眉往右脚背上撒去。

脚背上的伤是幼时练功留下的,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裂开过了,挨了慕容薇这么好几次的踩跺,不裂开倒是奇迹了。

他咬着匕首,低头头,一脸认真,动作很利索,撒了药散手,随意撕扯下袍角一块长布,薄薄地包扎了一层,除了好了右脚,左脚还有些麻烦,不得不用匕首将那些坏死的痂挑去。

他那俊朗的脸上,除了严肃认真之外再没有多余的表情,好一会儿才处理好伤口,上药包扎,那么会怜香惜玉的人,对自己倒是没有多少疼惜,即便是疼,力道也很大,三下五除二搞定,直接穿上长靴,正急着去看看十三爷找她做什么,一定是好事,他怎么会错过呢?

这才抬起头来,大大松了一口气,唇畔扬起,居然还笑了,笑着自言自语,“慕容薇,大人我也记仇了!”

给读者的话:

看奥运看得好伤心,有木有,陈一冰,呜呜呜呜呜呜……去分享

178是真品

离王府大堂所有的门窗全都紧闭,管家亲自守在门外

白无殇远远地看着,也没有上前问管家什么,思索须臾转身就往十三爷的后院而去。

果然,大堂是虚张声势、掩人耳目,十三爷和薇薇都在这里呢。

他并没有现身,悠闲地躺在一旁高大的树上,不动声色听着。

也不知道轩辕离跟她说了什么,慕容薇一副为难的模样,道:“十三爷……恕薇薇斗胆说句直接点的话,当初就说好的,我和无殇大人效忠于你,而你背后有主,今日你要背叛背后的主儿,我们还真要好好考虑考虑。”

“慕容薇,你继续装好了!想清楚再来告诉我!”轩辕离直接怒吼,可没那么好的耐性。

慕容薇心下一怔,十三爷对她的莫名的信任,让她不得不多留一份心,虽然,直接告诉她,这个王爷确是值得信任之人。

他刚刚很直接地告诉她,他要瞒着轩辕烈,要自己去找轩辕兵书,他想当轩辕的皇帝。

这样的话,他说得直白,没有一丝保留。

“十三爷,轩辕烈在中原和四国的势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自己找不如依附他找,为何一定要同他的关系弄得那么僵硬呢?”慕容薇又试探道。

“还不是因为你!”轩辕离没好气说道,一杯茶一口灌完。

“天下能人那么多,一个白无殇足以帮你找到你需要的人。”慕容薇淡淡说道。

“怎么,本王瞧得起你,你倒不乐意了?”轩辕离冷了声音。

“不敢,既然如此,王爷,有个问题……薇薇还是直接问了。”慕容薇认真了起来。

“尽管问!”轩辕离说道。

“王爷,你背叛皇帝,薇薇的因素,占到几层?”慕容问道。

轩辕离突然笑了,哈哈哈大笑,“慕容薇,你就不能当作全部是因为你吗?”

“不能,这责任太大。”慕容薇认真说道。

“一半,就像你救我,我收留你,因为是朋友,占了一半,另一半,无可奉告!”轩辕离说着,一个响指,一声划破长空的嘶鸣远远传来。

慕容薇急急仰头看去,空中红尾鸢正展翅而来,双爪上似乎抓了什么东西,远远看出,是碧绿色的。

轩辕离抬手,右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套上了一个龙头青铜护腕,像极了战士的铠甲,刚毅而铁血。

红尾鸢俯冲而来,速度由急而缓,近了双爪先落下,将抓的东西放在案几上,便落在了轩辕离手臂上,宝石一般的圆眸盯着慕容薇直看。

而慕容薇看着案几上那东西,惊了!

果然是他!

真正的玉函果然在轩辕离手上,夜宝换掉那八重宝函的时候,轩辕离早就换掉了。

这个玉函为翡翠材质,通体剔透,毫无瑕疵,要寻找这样一块完全在老坑冰种翡翠已属不易,又要雕刻出这样一个玉函更是稀世罕见。

慕容薇注意到了玉函上面的玉锁,果然同鬼谷子所说的一样,这一枚玉函锁,为龟锁,是一栩栩如生的玉乌龟,乌龟的尾巴和脑袋并不在同一直线上,**朝右,龟尾朝左微微上翘!

这,才是真品!

“慕容薇,你就别装了,我看过皇兄御书房那八重宝函,是你和白无殇给掉包的吧?”轩辕离坐了下来,审视着慕容薇。

听了这话,慕容薇心跳都漏了半拍,这家伙……居然……不仅仅对轩辕烈留了一手,还对他们也留了一手,夜宝防止的八重宝函自然是按照白无殇手上个仿制的,上锁的自然是最里头的金涵,而夜宝偷来的,正是轩辕离仿制出来的,所以是玉函上了锁。

“不是。”慕容薇否认。

“慕容薇,你还还装,知道这件事的也就我们几个而已!”轩辕烈吼道。

“爷,嘘……嗓子会坏掉的,给,东西在这。”慕容薇无奈,丢出了那假玉函。

“本王比较好奇你们是怎么偷到这东西的。”轩辕离好奇的问道。

“秘密,十三爷,薇薇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这八重宝函的秘密的。”慕容薇反问,轩辕烈怕是至今都不知道那金涵是假的,而轩辕离明显知道八重宝函里上锁并不是只有最后一个金涵。

轩辕离挑眉看她,不语。

“白无殇偷的,你问他去!”慕容薇一脸无奈地说道。

“轩辕烈还没开始找这东西的时候,本王已经开始找了……”轩辕离淡淡说道,清澈的双眸一下子暗淡了,不像是他这样的性子,这样的年纪该有暗淡。

明明是可以十分得意的事情,可是慕容薇却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种失落。

“是在流沙国得知的吗?”慕容薇低声问到,八重宝函出自佛国,是流沙国的信仰。

“嗯,这八重宝函,一共有八套,三金三银一玉一檀木,全是藏着正品的赝品!藏着正品的赝品成为正赝品,而不藏正品的赝品便就是真赝品了。开启轩辕大帝陵寝需要两样东西,一是瀚国传说中的瀚海匙,第二便是锦帛活地图,传说这两样东西都藏在八重宝函里。”轩辕离如实说道。

慕容薇眉头紧锁,这家伙说的,比老白告诉她的还要多,急急道:“王爷的意思,打算离开帝都去寻宝函,可得到什么消息?”

“无殇大人呢,可有什么好消息?”轩辕离咧嘴,嘿嘿问道,情绪化的性情中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比夜宝还孩子。

“这个……你可以直接问他。”慕容薇微笑说道,终于明白为什么十三爷只叫她来,没把白无殇叫上了,换成是她,也会直接避开那家伙的。

“他会说本王就不用问你了!”轩辕离白了她一眼。

慕容薇无奈,这家伙明明对他们都有戒备,却又喜欢接近,似乎在努力寻找可以完全依附一起战斗的朋友。

可以吗?她还不是那么确定,也不知道白无殇是怎么想的。

“十三爷,这锁,能开吗?”她转移了话题,大赢家的事情她那晚上出狱后就摆平了,鬼谷子也该来了。

就这时候,管家急匆匆跑来,“十三爷,又帖子!沉家送帖来了!”

“沉家?”慕容薇狐疑,记得在大赢家见过那沉公子。

轩辕离正要接帖,管家却道:“爷,这是给慕容大夫的。邀明日的诗词宴。”

“我?”慕容薇惊诧道,急急打开一看,还真是邀请她赴诗词宴去的。

“回了,帝都这帮公子哥就是成日吃饱了没事做!”轩辕离不悦说道。

“嗯,就说我没空。”慕容薇也没当回事,将帖子丢在一旁一大堆帖子上。

然而,管家还未走远,白无殇慵懒的声音便远远传来了,“薇薇,沉家公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去分享

179天赋

慕容薇和轩辕离寻了许久,终于在一旁的大榕树上找了白无殇,这厮双臂枕在脑后,横躺在大树干上,晃荡着双脚,好不

“下来!”轩辕离沉声说道,知道刚刚的话都被这家伙听了去。

“十三爷,不如,你放来,这儿的风景可好了。”白无殇偏头看来,笑吟吟说道。

“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慕容薇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沉家公子也在找八重宝函,他手中应该有一个。”白无殇说得很不经意。

“什么?”轩辕离大惊,轻轻一跃便上了树。

白无殇偏头看着慕容薇,就等着她掏出万能勾来,慕容薇瞪了他一眼,攀着树干动作利索,三两下就到了他身旁,比轩辕离还着急,“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去开锁的时候,那和尚不是说过,有人先找过他了,少侠打扮,南诏人,腰上别了横笛。”白无殇说道。

“你查过?”慕容薇蹙眉问道。

“和尚看走眼了,他腰上别的不是横笛,而是竹青短剑。这人,正是沉家公子,沉醉。”白无殇说道。

“沉醉?我见过他,确实带着一把很特殊的青竹剑。”慕容薇急急说道。

“你们找过开锁匠?”轩辕离突然厉声,听地一头雾水。

“正是,属下手上,不仅有假玉函,还有真金涵。”白无殇笑着说道,一旁慕容薇微微一怔,没想到白无殇会说实话,她还以为他会隐瞒金涵的事情呢!

“真金涵?”轩辕离大惊。

“正是,瀚国捞出来的真金涵,我们也找到开锁匠了,熟知八重宝函的鬼谷子,王爷,你呢?”白无殇挑眉问道。

“半年后,流沙国会一场盛大的佛法会,十年一次,到时候会开始流沙墓地宫,地宫里有两座八重宝函,放置的是历代流沙女王的骨灰,我翻遍流沙国的史书,都不曾见过关于这两座八重宝函来源的纪录,只在野史里见过,说是从天而降,佛祖赐福。”轩辕离亦坦白了。

“佛法会……可不是一般人能参加的。”白无殇若有所思地说道。

“鬼谷子是什么人?他会开锁?现在在哪里?”轩辕离更关心的是这件事。

“哝,门口呢。”白无殇笑着,指了指远处大门,大门至今还拥簇着好些送贴的人,一个一身黑袍从头罩到尾的人,拥挤在人群里如此的惹眼。

“管家,快,后门!”轩辕离大惊,急急下树,要知道,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轩辕烈,离王府早就处在监视中了。

“你为什么全告诉他?”慕容薇看着轩辕离匆匆而去的背影,淡淡问道。

“大人我希望他当皇帝。”白无殇玩笑一般。

“真的?”慕容薇狐疑。

“真的。”白无殇笑着,仰头迎上树叶里洒落的阳光,“明日跟你一起赴宴去,沉醉并不好惹之人。”

“那日我和十三爷见过,挺安静的一个人,话不多。”慕容薇说道。

“他是武林霸主沉家唯一的男丁,可以说是江湖里的太子爷,这个人宜友不宜敌,明日去了见机行事。”白无殇淡淡说道。

“看不出来来头这么大。”慕容薇感慨道。

“呵呵,就是轩辕烈都要让他三分,江湖和朝廷历来对立,互不牵涉,这股力量不容小视。”白无殇说道。

“那就去见识见识!”慕容薇兴奋了,推了推白无殇,道:“什么时候开始教我修内力?总觉得丹田里有股气再窜。”

“你不需要内力,你需要气,你是天生的习气者。”白无殇一脸神秘。

慕容薇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气,什么习气?

“武学有两种,一为力,二为气。力,即内力,通常所说的习武,随着武功修为的增加而日益增强,一般人只要肯刻苦练习,都能有所成就,而气不一样,习气者必须有天赋,否则气沉丹田,很快就会散。天下之气,有至寒至热之分,你属热,故而昨夜在温泉池中,能化力为气,挥得了蓝玉冷剑。”白无殇认真说道。

慕容薇听得一愣一愣的,道:“你也是习气者?”

“大人我修的是至寒之气,恰恰同你水火不相容啊!”白无殇笑着说道。

“修气有何用,可比得上权和财?”慕容薇问道,她最恨是皇权,抵抗不皇权,只有拥有!

“朝廷之外,武力便是皇权,谁的能耐高,谁就是统治者,沉家就是一个例子。”白无殇淡淡说道,要寻出八重宝函,朝廷的阻力好解决,朝廷之外的阻力可没那么容易躲过,他常年四处奔走寻宝,再清楚不过了。

“那如何修气,极致又是什么?”慕容薇急急问道,白无殇说的道理她懂,身为杀手,统治者之外的世界,没有规则没有约束,强者便是法律!

“至热之气全靠外力,至寒之气全靠内修,你比大人我幸运多了。”白无殇笑着,懒懒起身。

“什么意思啊!”慕容薇追问道。

“意思就是说,你不用自己修,大人我会帮你找的。”白无殇说着,随手扔了一般泛黄的书卷给她,又道:“这是剑谱,前面是内功修炼方式,后面是招数套路,等你学会了,大人我一定有问必答。”

说罢,也不等慕容薇回答便跃下大树,鬼谷子来了,他该去会会。

慕容薇还是一头雾水,总觉得白无殇说的这事情有点可怕,而且很艰难。

想必他教她,正是为日后做准备吧,沉家公子都扯出到八重宝函这事情里来了,江湖里的势力必定也按涛汹涌着。

她不止不要拖后腿,而且要帮得上忙,也不知道夜宝是不是跟她一样有天赋,要是他在多好呀,那娃娃有些时候比她聪明多了,好歹也一起研究研究这本剑谱嘛。

突然,好像夜宝……

这时候的夜宝,已经和青龙火凤抵达殇国境内。

漫天的飞雪,马儿举步维艰,他正蜷缩在青龙怀中,罩着宽大的兜帽盖,上头还挖了两个孔,他那双贼溜溜的双眸正骨碌骨碌转着……不知道盘算着什么……

去分享

180第十一回

殇国是神州大陆的极北之地,疆域之内,全是冰雪,不见一寸泥土

南边,从轩辕和瀚国接壤之地,是广袤的冰雪平原,冰雪湖泊密布,殇国人就住在这片平原上,用冰雪盖成的房子,以捕抓海兽、鱼类维生,家家户户门前养着几条雪橇狗,十分凶猛而忠诚。

北边则是一望无际的冰雪森林,世界上各种最耐寒的植物在那里疯狂生长,那是一个埋藏了无数宝贝的地方,常年雪兽出没,若非猎人和不怕死的黒徒,一本国人无人赶轻易靠近。

殇国人的穿着十分奇怪,立马是狐裘暖袍,外头罩着宽大的黑色长袍,从头到尾,一般国人区别黒徒的是,一般国人不蒙脸,黒徒蒙了全脸,只露出两个眼睛。

正如,此时懒洋洋窝在青龙怀中夜小少,小小的身子全都蜷缩在黑袍里,只在打了两个洞留给那双鬼灵精怪的狭长眸子。

寒风呼啸而来,席卷了一地白雪,罩着兜帽的青龙俊朗的眉毛上都沾了白色,更别说前面带路的火凤,骑在马上,连那马儿都快成雪人雪马了。

本该步行的地方,奈何夜小少就是不下马。

“青龙,前面的风雪太大,马过去不,必须下马的。”前面带路的火凤艰难转头,长发被寒风吹着凌乱翻飞,大声喊道。

“再试试,人步行过得去,马就能过去!”青龙同是大声,一口都可见嘴里吐出白腾腾热气。

“就是不行!”火凤大怒,下马不走,索性还放了缰绳,让马儿往回跑了,自己戴好被风吹掉的兜帽,双手插腰挡在前面。

青龙蹙眉,小孩子和女人都不好伺候呀,无奈道:“夜少,下马走路吧,我背着你,如何?”

“不要。”夜宝懒洋洋答道,宽大的黑袍下,双臂环胸,一双犀利的眸子隐在黑袍下,盯着火凤看。

“夜宝,我告诉你,青龙惯着你是害你,到了南诏入了百毒门,没人护得了你!”火凤怒声说道,步步走来。

“谁要跟你们去南诏了?”夜宝慵懒懒反问道,一路上,不管他用什么办法逃都逃不了,火凤好激惹,身后的青龙却是脾气好得没脾气,只有一件事不能商量,就是放他走。

“你搞清楚,现在不是你跟我们去,是我们压你回去!”火凤怒声,转而对青龙道:“你再护着这孩子,休怪我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法呢?”夜宝先反问道,都成了青龙代言人了。

“好了好了,眼看大风暴就要来了,我们离村庄太远,必须尽快赶到码头!”青龙急急说道。

“不客气……”火凤怒声拉长了语气,骤然一个凌空而起,疾飞而来。

青龙蹙眉,没有任何戒备,十分淡定,怀中的夜宝却比他还老僧入定,索性转动了他那特质的可转动兜帽,两个眼睛孔朝后脑勺,眼不见为净。

火凤见状,自个气得快吐血,狠狠一脚就朝他踹来,“青龙,你让一边去,今天我非好好收拾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青龙哪里会放手,千钧一发之际,紧紧抱住夜宝急急凌空而起,躲过了火凤的无影脚。

“老娘让你骑马!”火凤这一脚狠狠踹在马上,惊得那马儿掉头就跑。

宽大的黑袍里,夜宝低着头,将下头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任由青龙紧抱着,一手拿着一枚飞镖,一手拽住早陷入冬眠的小步青的尾巴,双眸一眯,飞镖狠狠朝步青耳边割去,小步青冬眠入死,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而鲜红的血立马渗入飞镖。

“机会来了,老子让你撒泼!”他眯眼,咧嘴邪恶一笑,毒镖骤然直射而下,直直朝直冲而上的火凤而去!

“呵!”火凤一声大叫,发生之时已迟,一个翻身急促落地,立马单膝跪了下去,利索拔起右肩上的毒镖,见了那青黑色,顿是大惊!

出身毒门的人,一眼便认得这是步青之毒!竟还是新鲜的血液!

“你带了步青!”火凤大吼,中毒的一手根本提不劲来,疼痛和麻痹感正往身上蔓延,逼得她不得不运气压抑住毒。

“步青?”青龙大惊,双手顿松!

“啪……”最是可怜夜小少,还得意地笑着呢,这一会嘭地一声,倒栽到雪地里!

青龙连忙落下,却不敢去动他。

步青,步青在百毒门的名气可不小,是十大禁毒之一,若是一般人得了,还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懂毒的人得了,只要稍稍搭配,那便是各种无药可救的剧毒啊!

一边火凤掏出了无数的药品,自己在试毒、配解药,根本管不了夜宝,这一边,青龙犹豫着,迟迟不敢上前。

得意不长的夜小少此时,脑袋倒插在雪里,小手正撑在地上拼命地努力使劲,奈何怎么使劲都无法将自己拔出来。

漫长的时间随着越来越大风雪很快过去了。

终于,火凤解了毒,这是单纯的步青之毒,幸好她专门研究过。

火凤狠狠咬牙,正转身要同夜宝算账,却见一向疼爱纵容夜宝的青龙却还傻愣愣地看着小娃娃卖力地挣扎。

“嘿,把他拉起来呀!会窒息的!”火凤连忙说道。

青龙这才缓过神来,急急上前,戒备了好一会儿,才拽住夜宝细小的腿猛地一把将他拉起来。

夜宝跌坐在地上,满脸满头是雪,稚嫩的小脸怔怔发呆。

“夜宝……夜小少……”青龙试探地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夜宝一个机灵,猛地回神,第一件事就是朝火凤看去,火凤一手按住肩上的伤,蹙眉看着他。

“夜宝,孩子!”青龙吓着了,急急推了推他。

他还是愣愣地没反应,盯着火凤直看,火凤也差异,“臭小子,你不会摔傻了吧?”

夜宝还是说话,似乎真傻了。

“臭小子!”火凤也着了急,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就这时候,“呜哇哇哇哇……”的夜宝猛地大哭,这一块青紫色那一块青紫色的小脸失落无比,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呜呜大哭。

为什么每次有点鬼主意,都是这样的下场呢?

这已经是他第十一次栽在雪里了,为什么火凤的手还好好的没有中毒呢?

给读者的话:

求月票……去分享

181薇薇,走!

一场菊花宴成就了让慕容薇声名大噪

即便是出门,都不得不从离王府的后门走。

今日正是要赴沉家公子沉醉之约,不仅白无殇寸步不离地跟着,十三爷也不离左右。

质朴的马车掩人耳目,缓缓停在沉家在帝都交待一出别院大门前。

他们低调,沉家公子倒是高调无比,大门敞开,管家亲自在门口迎宾。

“不会又是鸿门宴吧。”慕容薇低声。

“本王在,你怕什么。”轩辕离说着,大步超前。

白无殇和慕容薇远远看着。

“小的沉家管家老陈,参见十三爷。”管家连忙上前行礼。

轩辕离点了点头便要埋入门槛,管家去急急出声阻拦,为难道:“十三爷,公子这场宴……需要……请帖。”

轩辕离一怔,随即冷笑,“怎么,本王来赏脸,沉府还不乐意了?”

“王爷误会了,只是,公子这么交待,小的不得不照办。”管家急急解释。

轩辕离回头看白无殇一眼,只见他正面对微笑,指着慕容薇手中的请帖,不想多生事端只得退了回来,低声,“怎么办?”

“大人我一向以保护慕容大夫为己任,慕容大人到哪里,大人我就跟到哪里,为贴士侍卫是也!”白无殇文绉绉说道。

“你最好保证沉醉手上有货!”轩辕离低声,极不情愿退到慕容薇身旁。

“先看看他打薇薇什么主意,日后打好交道,害怕好东西他不吐出来。”白无殇笑着说道,十分自信。

慕容薇好奇着,大步上前,提上请帖,道:“在下慕容薇,这两位是随行侍从。”

“这,这不是无殇大人吗?”管家一眼就认出白无殇来,惊诧万分。

这个女人竟可以让十三爷和无殇大人为左右护花使者,难怪从未专门宴请过女子的公子这一回会这般大费周章。

要知道,这诗词宴看似公子宴请帝都权贵,实际上可是专门为一个女人设的!

管家不敢多耽搁,令人先去禀,连忙前面引路,“三位,你们来迟了,宴会刚刚开始。”

“不碍事。”慕容薇乐了,看样子应该不是专门冲着她来的。

“管家,沉公子不是一直都在南诏,什么时候到帝都来的?”白无殇笑着问道。

“公子喜欢雪天,这几年入秋后公子就会到帝都来住,等来年开春了再回南诏。”管家如实说道。

“曾在南诏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沉公子是否还记得在下了。”白无殇十分谦虚。

“无殇大人,您在南诏的名号,那可是同百毒门齐名,前些日子听说大人离开瀚国王了,公子还差人到处寻你,可惜很快就得知你已经效忠十三爷门下了。”管家恭敬说道,对白无殇的态度比对轩辕离的还要谦卑。

这就是江湖人的世界吗?官家,皇室,其实算不了什么的。

慕容薇如是想着,偷偷看了轩辕离一眼,这家伙估计在帝都还从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正黑着那清俊的脸,一言不发。

“承蒙沉公子惦记,他日若有机会,定当为沉公子效劳!”白无殇笑呵呵说道。

不仅轩辕离瞪他,慕容薇都瞧不起这厮,那笑吟吟的样子明显的讨好嘴脸,太没出息了!

“无殇大人言重了,公子不知道大人对诗词宴也感兴趣,才没有下帖相邀。”管家又说道。

“薇薇,走!”轩辕离冷不防怒吼,拉着慕容薇掉头就要走。

这管家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中,刚刚在门前因为没有请帖拦他,现在倒客客气气同白无殇解释!

他呢?

还真把他当侍卫了不成?

“这……”管家蹙眉,急急上前来拦住,“慕容大夫,我家公子就在前面等候多时了。”

“你去告诉他,本王在离王府设宴,邀他来,不用帖子!”轩辕离冷冷说道,紧拽着慕容薇的手不放。

“十三爷,消消气,都到这里,就当陪着薇薇,看在薇薇面子上,屈驾啦。”白无殇连忙来劝说,背对着管家,低声,“十三爷,沉家什么来头你应该清楚,今天就算是狗皇帝也得卖沉醉的面子,忍一忍,我跟你保证沉醉手上的宝函不是银宝函,而是鬼谷子说的白金宝函!”

“你若骗我,就把你那金涵给我!”轩辕离冷声。

“一定!”白无殇笑着,也不敢去碰他,拉着慕容薇的另一手,笑着对管家客气道:“误会误会,十三爷开玩笑呢!”

“那走吧。”管家继续带路。

静默地穿过一出林荫小路,终于见到一片枫林里三三两两摆满了几桌宴席,并不是大鱼大肉的俗气,也没有过多的华贵的装饰,应景的石凳石桌,不过是几样精致的糕点,非茶即酒。

枫林似火,落叶静默缤纷,秋味极浓,客人们三两成群,或吟诗作对,或言笑闲聊,其乐融融,好不自在。

“我喜欢这里。”慕容薇止步,若口而出。

“慕容大夫来了,呵呵。”一个低沉地好听的声音传来,慕容薇只觉得熟悉,转头看去,便见一个年轻的男子从缤纷的落叶中缓缓走来,他眉目清俊,墨发高束,佩戴一把十分特殊的青竹剑,乍一看像把横笛,认真一看才知是剑,他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穿过如火的枫叶红,缓缓而来朝她而来。

慕容薇见过他也记得他,确实是那晚上在大赢家里见过的那位安静的公子。

这世上安静的人就两种,不是菜鸟就是高手。

沉醉,应该属于后者吧,若不是白无殇先前的介绍,她还真不会把这个男人当回事,那天晚上在大赢家,他是那么低调,低调地足以让人忽视。

却没想到,他有着如此的背景,武林少主,沉醉。

他还是那么安静,一抹安静的白,让慕容薇不自觉想起了那个男人,齐王轩辕澈。

只是,沉醉身上有着谪仙般的飘逸、美好,却没有轩辕澈身上那种荒凉清冷。

齐王,是见过一眼就忘不了的静默,美好里满是神秘的邪佞,犹如堕落地狱的大天使,美好依旧却身在地狱。

沉醉,只是安静,纯粹的安静,干净美好的天使,他已经在她面前止步,她第一次注意到了他那双黑眸,清澈得不染一丝红尘尘埃的双眸。

这一刻,她有种直觉,这场诗词宴是安全的。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眼睛了。

白无殇见她发怔,不经意推了她一把,同是很不经意,道:“他有齐王好看吗?你怎么又看呆了?”

“我哪里看齐王看呆了?”慕容薇缓过神,立马低声反驳。

“每次都看呆了。”白无殇笑得开心。

“在下沉醉,见过十三爷。”沉醉还是恭敬行礼,比管家有修养多了,只字不提上回大赢家的事情。

轩辕离挽回点面子,也不多计较,瞥了管家一眼,大方道:“免了免了,今日我是陪同薇薇来做客的,繁文缛节就全免了。”

“这诗词宴本几位喜好诗词的友人聚聚,也没打算有过多的礼节。”沉醉说道,意思是,没打算请王爷的。

轩辕离听的明白,俊脸彻底黑了,正要开口,白无殇连忙上前,笑道,“沉公子一心习武,何时喜欢上这文人墨客的玩艺了?”

“无殇大人一心淘宝,何时也会陪女人了?”沉醉朗笑反问,白无殇亦笑,仿佛两人相识很久了,其实也不过多年前见过一次。

“哎呦,贵客全都高了,尝尝我珍藏的桂花酿。”又是个熟悉的声音,是顾羲之,顾家的大公子,顾羲和的弟弟!

喧宾夺主而来,一见轩辕离也在场,顿时哑巴了。

上一回的事情,他后来才知道轩辕离的身份的!

“顾大少爷也在啊!”轩辕离冷笑地说道,从被管家拦下至今,一肚子的火终于有地方发泄了,挨着白无殇的面,不冲沉醉发货,顾家少爷总可以吧!

“十三爷!小的参见十三爷,小的上回有眼不识泰山!十三爷这边请,小的自罚三杯给您赔罪!”顾大少吓得手脚并颤,连连后退。

慕容薇眼尖,见找了躲在后头的南宫静琴,沉醉同这两位还似乎关系不错。

“滚一边跪着去,本王见了你就没兴致!”轩辕离一脚直接将顾大少踹到在地,当着沉醉众宾客的面子,一点儿也不给沉醉面子。

白无殇蹙眉,和事佬一般,笑呵呵,道:“十三爷,私人恩怨私下解决,顾大少不知者不罪,咱们看在沉公子的面子上,这事情就罢了,尝尝这桂花酿,别说,还酿得真不错。”

“罢了,本王还等他登门谢罪,他倒有兴致在这里吃喝玩乐!后面的,南宫静琴,出来!”轩辕离厉声,暴躁的脾气上来,谁都拦不住,一句“吃喝玩乐”连沉醉这主人家都骂了。

沉醉却不怒,至今没有开口,安静地看着,举杯喝酒,怡然自得。

“十三爷,来者是客嘛。”白无殇好脾气劝说道,这些年在沉家可没少话心思,奈何一直打不进去,沉少爷看似平易近人,要真接近可不易。

“不是本王的客人!”轩辕离怒声。

“那是沉公子的客嘛!”白无殇笑着。

“沉公子,救救我啊!我好歹是来给你做媒的!”顾大少见白无殇劝说不成,急急转向了独自喝酒的沉醉。

白无殇脸上的笑就没有停止过,急急接话,“就是就是,十三爷,人家是来做媒的,不能坏人……”

只是,说说着,猛地觉得不对劲,做媒?

“什么做媒?!”

“给沉公子和慕容大夫做媒呀!慕容大夫,你和孩子孤儿寡母的,难道沉公子看得上,我和顾少可没少帮你说话,你劝劝十三爷吧!”南宫静琴连忙上前来解释。

轩辕离愣住了,而一直笑容满面的白无殇立马黑了脸,什么都顾不上,拉着慕容薇,冷声,“薇薇,走!”去分享

182被求婚

白无殇这一声明显的愤怒,谁的面子都不给,找就把什么武林霸主,什么白金宝函统统抛到脑后!

要娶慕容薇,除了他自己和夜宝说过之外,还没有第三个说过呢!

狭长双眸微眯,是无人感染的沉默怒意,连轩辕离都怔了,这家伙反差也太大了点吧!

慕容薇被拽着走,快步跟着白无殇走,心下偷乐着,回头见众人的愕然,男宾的惊诧,女宾那羡慕嫉妒恨,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嘿嘿,老白,你给我这面子太大了”

白无殇没说话,埋头快步走,只是,很快便会沉醉拦了下来,这家伙竟能不知不知落在他前面,慕容薇明明刚刚还看到他径自坐在石桌旁,置身事外地喝茶呢?

好快速度!

“无殇大人,抢了我的贵宾,似乎不太好。”沉醉淡淡说道,双手负在身后,离他们不到三步之遥。

轩辕离急急追来,在这里受够了气,恨不得早点跟沉醉翻脸,白无殇都没开口呢,他便道:“不过是败兴离开而已,何来抢字之说?”

“十三爷,似乎这件事跟你无关。”沉醉还是淡淡的语气,话说说得狠绝。

“如何跟本王无关了,慕容薇是本王的入幕之宾,是离王府的太医,她的行踪归本王管!”轩辕离冷笑着地说道。

“是吗?慕容大夫,既然南宫静琴把话先说出来了,在下就直说了,慕容大夫请看。”沉醉说着,唇畔扬起一抹好看的浅笑,指向右侧。

右侧,原本是一片火红的枫叶林,这时候,整片树林却犹如脸上大门一样缓缓打开,铺天盖地的火红迎面扑来。

慕容薇这才看出来,原谅枫树不过是眼前这几颗,远景全是人造之景。

两扇高耸入云霄的大门大开,里面竟是如山的聘礼,全是大红色,一垒一垒,铺天盖地的喜庆。

“慕容大夫,在下一直想寻一位有真才情的女子为妻,偶在帝都听闻你所作之词,最喜那人比黄花瘦一句,这是在下给的聘礼之一,若是你喜欢,就请收下。”沉醉说着,挥一挥衣袖便是金山银山,很是淡然潇洒。

慕容薇激动了,瞪大双眸盯着那如山的聘礼看,迟迟都移不开眼。

顿时,一片寂静。

在场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那堆积如山的聘礼上,谁都是生平第一次见着如此场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稀罕珍宝,应有尽有。

连同,隐在人群里,神州大陆第一首富任梵都惊了,他曾经也想过,在目睹慕容薇博弈竞拍的能耐之后,他也萌生过这样的念头,娶这个女人。

要拥有这个女人的全部,唯一的办法就是娶他!

他甚至都还计算了聘礼,却远远不到沉醉出手的十分之一,果然是沉家,财气逼人!

好一会儿,慕容薇才缓缓转过头来,视线落在沉醉那俊逸的脸上,双唇轻颤,激动地迟迟都开不了口。

白无殇眉头紧锁,盯着她看,心下却不自觉想起夜宝,把夜宝遣送走是完全正确的选择,否则妈咪都这样了,那贪财宝宝在一旁煽风点火一两句,他岂不得倾家荡产来留人?

“沉……沉大……沉大公子……”慕容薇断断续续的,话怎么都说不连贯。

“慕容夫人,你可以现在不做决定,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入我沉家,王侯将相就欺负不到你头上了。”沉醉扬起折扇,笑着说道。

“我…我…我…你…你…你…”慕容薇还在激动,依旧说出话来。

“好好考虑好累,本公子等你三日。”沉醉笑着,转身,扬扇缓缓而去,白衣白影如谪仙俊逸自在。

在大赢家见识过这个女人的精明,在菊花宴上她还能全身而退,单单这两点,取了这个凌厉的女人足以替他继承沉家家主之位,而他依旧可以逍遥四方,神仙日子。

他找这样的女人,真的找很久很久了。

周遭众人这才缓过神来,随即便是哗然惊呼。

“居是求亲宴会!”

“这不是耍我们吗?还什么诗词宴,还以为沉大公子今儿个这么好兴致会邀我们,原来不是过是幌子!”

“为什么是她,沉醉瞎了眼了吗?大好的年纪,大好的家世,怎么就看上一双别人穿过的破鞋!”

“他想娶,沉家容得下这样的女人吗?”

……

白无殇轻拍慕容薇,听了这些话,双眸凌厉一扫,顿时全场寂静。

“老白,这不是真的吧?”轩辕离至今没缓过劲来。

这时候,沉醉又止步,优雅转身,浅笑道:“慕容大夫,这是订亲信物,是我沉家祖传之物,接好了!”

说罢,取出了一个十分罕见的墨玉贵妃镯大大方方扔了过来。

那墨玉,在空中划过完满的弧线,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道绿得发黑的光芒,如此美丽。

真正的墨玉,她只在齐王发髻上见过,再无其他。

沉家的祖传之物,只有儿媳妇才有拥有的资格,如此宝贵的东西,代表着她将来的身份,正朝她……砸来!

她双手紧握,猛地甩开白无殇,后退了一步。

“嘭……”

玉镯落地,在无限的寂静中碎成了五片,沉醉唇畔的闲适自若,谪仙一般云淡风轻的浅笑,凝固了。

于此同时,白无殇那线条好看才唇角,缓缓地,缓缓地勾起了好看的弧度,那才是真正的悠然自得,那才是真正的云淡风轻,他从袖中取出一把深秋都不太喜欢用的折扇,慵懒地散摇还,等待沉醉的反应。

“你这是跟我求婚吗?”

“你知道不知道男的求婚最起码的礼节是要下跪的?”

“你以为银子多了不起?我告诉你,我留给我们家夜宝求亲的聘礼是你这些的十倍!”

“有钱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卖人了,看清楚了,我耳朵上没待耳环,我不是可以买卖的奴隶!”

“金钱至上,一身铜臭味,还装出一副白衣飘飘谪仙侠客模样,我建议你跟无殇大人学学,把那些聘金拿去做一套金丝衣裳,做把金丝羽扇!再造把黄金宝剑!”

慕容薇不是激动,是愤怒,在全场的寂静中,一番破口大骂之后都要走了,却又折了回来,一手拽着白无殇,一手拉着轩辕离,冷声,“还不走!”

去分享

183搜查

在所有的注目下,在沉醉呆若木鸡的表情前,在金山银山前,慕容薇一行三个人昂首挺胸,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慕容薇走得最快,至今还气呼呼的。

“十三爷,娶一个女人其实不能拥有她的全部的。”白无殇若有所思说道。

“娶了都不能,还有什么办法?”轩辕离不解地问道。

“让一个女人给你生孩子,才能真正拥有她的全部,包括……金子。”白无殇说着,追了上去,径自感慨,“哎呀,也不知道以后谁会嫁给夜宝,那么多聘礼啊!”

“你什么意思啊!”轩辕离一头雾水,急急追上。

然而,前面慕容薇突然止步了,白无殇随即止步,跟在她身后。

“怎么回事?”轩辕离连忙绕过花圃追来,还以为沉醉那厮又不死心追来了,却不料看到的是他很熟悉的一直禁卫队,轩辕烈的御用禁卫军,为首的几个是侍卫,身后二十来个全是彪悍的奴隶,左耳金龙耳环是皇家的象征。

这帮人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向来不好惹,怎么到这里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几个家丁正同他们理论着,却没有效果,一个个被彪悍的奴隶推到在地上,只听为首一人厉呵,“给我搜,彻底搜!”

慕容薇和白无殇急急后退,隐在花藤后。

“这好像是狗皇帝的人,刘公公亲自训练出来的禁卫军!”轩辕离连忙解释。

“沉醉和狗皇帝杠上了?”慕容薇不解地问道。

“不太好可能,也不至于。”白无殇淡淡说道,眸中隐着一抹复杂,话音方落,身后沉醉和管家便急急赶来了。

沉醉淡然安静依旧,不经意见多看了慕容薇一眼,才错身而过,管家倒是急着,一路大喊而去,“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皇上御用禁卫军,宫里丢了一个人,皇上下令全城搜查!”统领报上了身份。

“可有圣旨?”管家蹙眉问道。

“瞎了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统领一把拽了一个彪悍的奴隶来,指着金龙大耳环厉声说道。

“知道是你们这些奴才,老朽是问你们有没有圣旨,或者,搜查令!”管家认真说道,一点儿都不畏惧这帮人,一如方才,一点儿都不给轩辕离面子。

“这老家伙,还不赖嘛。”轩辕离笑着,心里平衡多了。

“估计是不知道这是沉家的别院。”白无殇淡淡说道。

那统领听了管家的话,顿时大怒,一脚狠狠就踹来,“老子奉命行事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跟老子要搜查令的,告诉你,就是去齐王府搜查,也不需要那东西,你算什么东西呀!”

管家虽老,却健朗,只退了一步,人却在一恍惚之间,退到了三步之外,躲过统领的一脚。

“老家伙,有两下子啊!”统领冷哼,再上前,一招连环腿,接连踢踹而来,老管家一退再退,直到同安静负手而立的沉醉只差三步之遥才停下。

而那统领却还不停,蹲下身子,一腿狠狠朝老管家双腿膝盖处横扫而来,慕容薇他们看得心都揪了起来,和轩辕离忍不住齐声大叫,“老东西!快躲呀!”

陈老管家却偏偏没有再多,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双足站定,负手身后,任由统领硬如铁的无影腿横扫而来。

眼看就狠狠要横过了,这一下必定会断骨,就这时候,一锭金子凭空出现,砸在了统领的腿伤大穴上。

“啊……嘭……”疼痛声,摔倒声,接连而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有人全朝慕容薇这边看来。

统领卧倒在地上,右腿麻痹不已,根本使不上劲,身后另一统领骤然厉呵,“什么人,好大的狗胆敢动我禁卫军!”

慕容薇从藤木里走了出来,冷冷道:“一群人欺负一个老人家,算什么?”

她不知道沉醉为什么还不出手,但是她知道那一脚下去,老人家的腿就挽救不了。

“找死!”统领冷声,抽刀而来。

“欺负一个老人家不算什么,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家可就说不过去了。”陈老管家笑了,拦在慕容薇面前。

“不自量力!”统领冷笑,一刀狠狠劈来,慕容薇就在陈老管家身后,这时候才明显感觉到老人家的气场不一样,有股她熟悉却有陌生的力量,萦绕在周遭,那刀都还未靠近,便被狠狠震碎了!

是气!

同她一样,发自丹田,出于无形!

统领惊诧地连连后退,丢到断刀,大声道,“敢为皇命,杀无赦,全部给我上!”

慕容薇都还未缓过神来,便被沉醉一把拉了过去。

只见老人家蹲了马步,双臂大掌,厉呵一声,一股强大的气流犹如风云汇聚一般汇到周遭,若不是沉醉拉住她,她根本都站不稳,而前面所有的彪悍奴隶全都连连后退,逼近不了,一个个一无助心口,口吐鲜血,不一会儿尽是跌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这是沉家的别院,要搜沉家,回去请示请示你家主子,要张搜查令再来!”陈老管家厉声说道。

两个统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走,沉家,原来是武林霸主,习气界至高无上的霸主的沉家!

“果然,名不虚传。”轩辕离感慨地走了出来。

白无殇沉默无言,自然而然将目瞪口呆的慕容薇从沉醉身旁拉了过来。

“十三爷,宫里丢了什么人,皇帝这么兴师动众搜查帝都呢?”沉醉这才开了口。

“本王也不清楚,能这么兴师动众,必定会出搜查令,天子脚下,这里也休想躲过。”轩辕离冷冷说道,还是堵着一口气,不丢他皇家面子。

“呵呵,有皇帝出的搜查令自然会配合搜查。”沉醉浅笑地说道,转身迎上慕容薇的目光,却突然有些尴尬了,道:“刚刚,多谢。”

说罢,也不等慕容薇回答,急急就走。

“看样子我是多管闲事了。”慕容薇自言自语。

“岂止啊,这金子使得真准。”白无殇把玩着那锭金子,笑着说道。

“不会是七汐出走了吧?”轩辕离狐疑地问道。

“应该……不是。”白无殇说道。

“那宫里还有谁会丢的?”轩辕离不解着。

三人边走边聊,到了门口却见离王府的管家一脸神色匆匆等在马车旁,一件他们出来便急急上前,禀道,“十三爷,思妃娘娘失踪了,皇上大怒,下令全城搜查,离王府被查了一遍,齐王府来人请慕容大夫,说是德妃娘娘病了,怎么都不见人,也不让查屋子,羲妃娘娘让慕容大夫过去瞧瞧。”

给读者的话:

爬滚求月票,点击简介“月票”二字看看有木有哦。去分享

184德妃的哀求

慕容薇想过,她这辈子或许不会再到这座宅邸来吧

可是,时隔不到半个月,她又来了,同样是以太医的身份来,却不是一个人,轩辕离和白无殇都跟着。

齐王出门在外赶不回来,当家的是耶律灵蓉和顾羲和,院子站满了禁卫军,同在沉家别院见着的一个,一批彪悍的奴隶,两个统领,整座宅邸除了德妃的住所,全都被搜遍了。

这会儿正在门口僵持着,德妃从瀚国带着的亲信全站在门外,以德妃病重不让打扰为借口。

“这是慕容大夫,也是你们瀚国来的太医,你们说德妃病了不让打扰,好歹有个证据,该让慕容大夫进去瞧瞧吧,否则皇上怪罪下来,不仅是本宫,就是王爷都保不了你们!”顾羲和冷冷说道,地位不必耶律灵蓉高,却是老人,熟知一切规矩。

“正是,德妃,你若是把王爷闹回来了,吃不了兜着走的是你。”耶律灵蓉好心提醒道。

为难,门内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德妃娘娘,慕容大夫你还信不过吗?难不成真要禀皇上去,把宫里的太医请来?”李姐也开了口。

慕容薇狐疑着看着白无殇,低声,“她不会是毁容就不见人了吧?”

“听说回来就出来过一两次,估计好似怕容貌被毁一事露馅了。”白无殇说道。

“你又知道!”慕容薇狐疑,这家伙似乎对帝都的事情了如指掌。

“听说的,大人我不是一直给你找药嘛。”白无殇笑着。

“什么药?”慕容薇不解。

白无殇神秘笑着,伸手替她拉了拉蒙面,自然而亲昵。

“你说的是南诏进宫来的奇药‘易容’吧?”轩辕离低声问道。

白无殇点了点头。

“你别想了,那药据说在南宫静思手上,现在人失踪了,那么宝贝的东西铁定也会带走的。”轩辕离说道。

慕容薇却没注意到他们俩的对话,看着准备破门而入的禁卫军,眉头紧锁,没说话。

“你不会又想大发慈悲了吧!”白无殇问道。

“不关我的事情,我只是纳闷为什么顾羲和一定要找我来,禁卫军向来硬闯,为什么要卖顾羲和的面子,顾羲和又为什么要给德妃时间?”慕容薇认真说道。

就在这时候,德妃在各种警告中,终于令婢女开了门。

“德妃娘娘请慕容大夫进来。”婢女大声说道。

慕容薇迟疑着,顾羲和却急急道:“慕容大夫,还不快点,耽搁了禁卫军,你负得起责任吗?”

“我跟你去。”轩辕离急急说道。

“不用。”慕容薇拦住,有些事,并不喜欢让太多的知道。

白无殇沉默着没说话,视线不离顾羲和耶律灵蓉,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慕容薇进门后,大门便又被关上了。

“十三爷,你在这还能说得上话,你守着吧,大人我先撤了。”白无殇眯眼笑着。

“你去哪?”轩辕离问道。

“看到这么多女人头都大了,我出去换换气。”白无殇说道。

“我的头比你还大呢!你说顾羲和又打薇薇什么主意?”轩辕离问道。

“应该问皇帝又打薇薇什么主意了吧。”白无殇无奈耸肩。

轩辕离迟疑了须臾,欲言又止。

“十三爷,大人真不喜欢同一时间看到齐王府这么多女人,我走一步了。”白无殇说罢,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轩辕离无奈地,懒懒在石凳上坐下,盯着紧闭的大门看,一旁齐王府一大堆女人全拥在一起,看得他也头疼啊!

而德妃屋内,慕容兰倚在暖塌上,不再是轻纱蒙面,而是硕大的斗笠罩住了整个脑袋,一见她进门便扑了过来,“阿紫,你救救我,救救瀚国!”

慕容薇戒备地后退,不解道:“你私藏了思妃?”

“你看!”慕容薇说着,颤着手丢出了一卷羊皮卷,慕容薇拾起一看,竟是……

竟一份军机情报!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慕容薇大惊。

“顾羲和那个贱人栽赃的,她借机皇上要搜查王府栽赃给我的,如果不是今早我打翻了一个首饰函都还不知道呢!”慕容兰哭腔浓浓,不见昔日强势。

慕容薇将东西丢回去,冷冷道:“德妃娘娘的能说能动,身子骨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微臣告退。”

“慕容紫!你好好想想,瀚国一旦出事,第一个要倒霉就是齐王!瀚国是齐王的势力范围,这是众所皆知的!”慕容兰连忙拦住,大声说道。

“这跟我……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慕容薇反问道。

“齐王疼你是整个帝都都知道的事情,你就这样忘恩负义?”慕容兰冷冷问道。

慕容薇只觉得好笑,懒得理睬,转身就要走。

“慕容紫,顾羲和为什么把你找来,你已经近来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到时候别怨我没提醒你!”慕容兰又警告道。

慕容薇冷笑,道:“我都放过你了,你还想怎么样,顾羲和现在的最恨的不是你,是耶律灵蓉,她有那么多精力,不如话在耶律灵蓉身上,为什么要陷害你,一份羊皮卷而已,丟了便是。你别告诉我,顾羲和想通过陷害你来对付自己的丈夫齐王!”

“如果我说是呢!”慕容兰猛地拉住了慕容薇,用力过猛,头上的斗笠一下子被甩了出去,脸上的伤势比慕容薇想象中的还可怕,这女人应该是到处寻药,适得其反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慕容薇摔开她的手,还是要走,从顾羲和跟她说过的一些话里,聪明如她怎么听不出齐王府里的复杂呢!

只是,她不愿意涉足,不愿意成为被利用的对象,何况,她身上还背负了一个夜宝的身世之谜,她更要远离这一切。

“慕容紫,我求你!”慕容兰竟不顾脸上的伤,一下子跪了下来,抱住了慕容薇的双腿,“顾羲和敢如此陷害,背后的人只会是皇帝,这羊皮卷丢了,外头的人有的是!你就当帮帮齐王爷,看在齐王爷在菊花宴上替你挡的那六巡酒!”

这个瞬间,慕容薇的心,确实咯噔了一下,脑海里不自觉回想起那个清冷孤高的男子,在如此喧闹奢华的宴上,独自寂寞举杯为她饮了几百杯烈酒的孤单背影。

他是替她喝的酒,却没跟她多说一句话,那以后,她都再也没见过他,来不及一声谢。

“慕容紫,齐王府的女人全是卧底,无数只眼睛盯着齐王爷呢,就是新来的耶律灵蓉也不是很好东西,只有我,只有我们瀚国的人!皇帝不曾对齐王放心过,他开始行动了,这份羊皮卷就是最好的证据,你帮帮齐王好不好,我求你了!三千妃嫔,没有人真正把他当作丈夫,齐王爷是可怜人啊!”慕容兰哭泣地哀求,一屋子的下人跪了一地。

慕容薇怔着,虽然多多少少猜测道,只是,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明明白白说出来。

慕容兰,在齐王府这么多年,知道的事情也不少啊。

“慕容紫,你想想办法,齐王府行踪不定,我能求的也只有你的,你若是这么走出来,顾羲和一定也不会饶过你的,我求求你了!”慕容兰哭泣着,竟连连磕头。

慕容薇知道,她是真心喜欢齐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是聪明人,齐王府的荣耀背后多少阴谋诡计,这一切本该我来程度的,你为何要抢呢?”慕容薇淡淡问道。

“因为我喜欢齐王!因为我喜欢这份荣耀,因为这一切也本该属于我,我才是慕容府的长女!”慕容兰大声说道。

慕容薇无奈笑着,“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告诉我,我便想办法救你。”

“你说!”慕容兰大喜。

“齐王,告诉过你这一切?”慕容薇问道。

“没有。”慕容兰答道。

“你是怎么知道?”慕容薇问道。

“我查的,瀚国是齐王爷的势力,殇国,流沙,南诏的人,全都是向着皇上的,更别说顾羲和,你一定不知道我刚到齐王府的时候,多少人联手欺负我,是齐王暗中护着我的,他什么都没说,我就自己去查!当初先皇钦定你为侧妃,看中的正是你的不争和隐忍,齐王也喜欢这样的女子,可是,我办不到,在齐王府谁都办不到!齐王他不争,他隐忍,所有的女人全想着陷害他,我得去争,我不能忍,我得为他做点什么,即便他很讨厌我这样的脾气!”慕容兰说到了动情处,眼泪越发翻来。

慕容薇怔住,不知道是该恨她还是可怜她,这个狠毒的傻女人,她去争,她却查,她怎么就不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呢,这么多卧底,这么多埋伏,齐王若是真的隐忍,齐王府能迄今不倒?

“最后一个问题,如实告诉我,我便保你,若有一句谎言,我立马走。”慕容薇沉了声音。

“我知道,一定说!”慕容兰哽咽地说道。

“夜宝的爹爹是谁。”慕容薇语气冷到了极点,一字字问道。

去分享

185立场

慕容薇的问题一出,慕容兰沉默了

这个问题,代表了她们之间所有的仇恨吧。

她笑了,道:“为什么要养大那个孩子?”

“跟你无关,回答我的问题。”慕容薇厉声。

“我也不知道。”慕容兰淡淡说道。

慕容薇看了她许久,转身要走。

“我真的不知道,人其实不是我亲自找的,我让奴隶找的,为了有我不在场的证据,我提前回府了,至今,我也在找那个人。”慕容兰说了实话。

那个人是所有罪恶的证据,她至今也无法找到。

“是你身旁的奴隶找来的?”慕容薇蹙眉问道。

“是。”慕容兰点头。

“见过他的样子吗?”慕容薇急急问道。

“见过,不知道身份,这是画像。”慕容兰说着,到内屋取了一副画像来,慕容薇看了一眼,便厉声,“你说谎!”

“我没有说谎,这画像是奴隶根据记忆画的,那天早上我安排了人守着,但是没有看到人出来,是什么人,怎么走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慕容兰说道。

慕容薇哪里知道什么人,根本就没见过,她穿越来的时候就大着肚子了!

正纳闷着,慕容兰又道:“这件事我也一直想问你,那天早上根本没看到那个男人出来……奴隶……下了药的,至少要早上才能醒。”

“下药?你!”慕容薇大怒,随手拿了一茶杯狠狠就往慕容兰面前砸!

慕容兰吓得连连后退,解释道,“我知道都说了,我说的是实话!好几个下人守在那屋子周围,根本就没看到有人出来!”

慕容薇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以她的性格,必定是杀人灭口,赶尽杀绝的!

蹊跷,就蹊跷在这里。

那天晚上在慕容薇别院的火房里,那个双唇冰冷的男子,几乎是一下子就认出她不是慕容紫来。

慕容紫被欺负的那天晚上,是不是知道了那个人是谁,是不是因为那个人才保下这个孩子,真正的原因是孩子的父亲,而不是她的善良,她的怕见血?

如果,她没有穿越而来,是不是一切都完全不一样了,夜宝这个时候会在哪里呢?

又或者,还另有隐情!

门外,传来了各种催促声音,轩辕离也喊了她好几声,“慕容薇,你没事吧!”

“慕容大夫,你是不是该出来了?”

“慕容大夫,把个脉需要这么久吗?”

顾羲和的声音是那么的尖锐,“慕容薇,你不会和德妃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慕容紫,你说要帮我的!”慕容兰急急说道。

“顾羲和,上回揭穿她抄袭,心里头不知道多恨我呢!”慕容薇笑着说道,转身一把推开了大门。

慕容兰大惊,怔了,只听到自己的心砰砰砰的跳,即便求到了这份上,她自己都不敢肯定慕容紫会救她,换作是她,一定也是落井下石的吧。

“德妃娘娘确实病了,不宜多打扰,一定要搜查就差几个人进来便好,这是我个人的建议。”慕容薇说道,退到大门一旁。

几个婢女连忙上前将慕容兰搀扶起来,戴好斗笠。

“德妃娘娘究竟是怎么了,慕容大夫进来这么久,不会是什么疑难杂症吧?”顾羲和走在了第一个。

“不会,人的身病了,心病了,都轻易能医治,唯独一样极其难医治,德妃娘娘目前还不是我碰到最棘手的。”慕容薇蹙着眉头,认真说道。

“什么?”顾羲和挑眉问道,身后进来了五名禁卫军,轩辕离走在最后,门外一大片女人全围观着,耶律灵蓉站在最前面,不似顾羲和那么喜欢把自己凑到热闹里去。

“人品。”慕容薇微笑地答道。

“啪……”随即,顾羲和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慕容薇早就后退,这一掌她狠狠再大门板上,疼得手都麻了。

“非常棘手呀。”慕容薇摇着脑袋往轩辕离身后走去,这家伙绝对是最安全的盾牌,至少在皇城里是这样!

禁卫军四处搜查去,大堂里就只有轩辕离一人,其他的全是女人。

德妃装模作样,病恹恹地倚坐在暖塌上,看得出慕容薇还在这里,是要帮她了,虽是侧妃,身份却不一样,在齐王府里算是极得齐王宠的一个,根本不在顾羲和放在眼睛。

顾羲和在她另一边慵懒坐下,压住方才的怒意,没事的人儿一样,气定神闲道:“慕容大夫,德妃是患了什么病,你倒是说个清楚,一会儿本宫好禀告皇上去。”

“容貌尽毁。”慕容薇还不客气,第一次对顾羲和这么诚实。

都是欺负过她的人,都是医不好的人品,她为什么在这两个女人之间选择一个立场呢?

她选择齐王,就当时报答他那菊花宴上那六巡酒吧。

这话一出,同顾羲和一样气定神闲的慕容兰手中茶盏顿时嘭地一声落地而碎!整个人从头到尾全僵了。

“容貌尽毁?呀!怎么会这样啊!德妃娘娘,你的相貌可是咱们王爷最最喜欢的呦,你怎么可以毁容了,来来来,姐姐我瞧瞧。”顾羲和乐得花枝乱颤。

德妃一动不动静默无声,跟着轻纱,慕容薇都看得出来这女人在瞪她。

“怎么回事呢?”轩辕离低声。

“狗皇帝要陷害齐王,有军机机密信函,德妃求我帮忙。”慕容薇低声。

“不关我们的事,走!”轩辕离冷声,拉着她就要走。

这时候,几个禁卫军却在门口拦住了,为首一人道:“十三爷,皇上说了,没有搜查完,府上的人谁都不能走。”

轩辕离直接一脚踹过去,厉声,“看清楚,这是齐王府不是离王府!”

统领为难着,就这时候,几名进去的一统领冲了出来,“这里所有的人都不能走!”

“你再说一遍!”轩辕离怒吼,转身看去,却见那统领手上捧着一卷羊皮卷,是轩辕军部专门用来发布密令的东西!

这玩意可不是开玩笑的!

“天啊,这东西……这不是……德妃,这是怎么回事!”顾羲和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慕容薇沉着脸,就是不说话。

给读者的话:

呼呼,三更很辛苦……求月票……台风外围太闷热了去分享

186臣弟到了

“啪……”

德妃的斗笠因挣扎而掉落,顿时一室寂静,连押她的两名禁卫军都愣住了

传闻齐王府的德妃娘娘貌美如花,深得齐王宠爱,却没想到,今日见了,竟这番容貌,一张小脸全是星星点点的伤疤,仿佛是无数张麻子脸重叠在一起,令人见了都忍不住毛骨悚然。

顾羲和怔了,看了看慕容薇,又看了看此时仇恨地盯着慕容薇看,双眸盈泪不言不语的德妃,顿时开怀大笑。

“哈哈哈,是不是瀚国来的女人都是这幅德行呢?一个整日带着蒙面,任由外头摇头有多美多美,一个终日不出门房门半步,本宫还以为耶律灵蓉来了,你的气焰消停了,没想到是见不得人呀!哈哈哈”

一室寂静,唯有顾羲和的笑声,轩辕离双手紧握得咯咯作响,慕容薇根本都拦不住,他猛地冲上去,就摔了顾羲和一个巴掌,“啪……”

顿时,全场,彻底的安静了。

连同门外议论纷纷的所有人也都怔了,十三爷打人了,打女人了,打的还是他的嫂子。

“薇薇,走,一群无聊的废物!爱耍猴戏自己耍去!”轩辕离冷冷说道,也不管薇薇愿意不愿意,拽着她就往外走。

“十三爷留步,这羊皮军卷事关重大,皇上没下令之前,谁都不许走!”统领连忙说道,语气还算客气。

“东西是齐王府搜出来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只德妃屋子里找出来的,同本王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就因为本王踏入过屋子也要算上本王一份吗?那在里所有人是不是都该为这件事负责?”轩辕离冷冷质问道。

“王爷,小的不敢,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的意思是……”统领要的是慕容薇,碍着轩辕离的怒吼,倒不敢说了。

“十三爷,你打我!”顾羲和这才喃喃出声,缓过神来。

“羲妃娘娘,薇薇是本王的坐上宾客,本王再说一次,侮辱她就等同于侮辱本王!”轩辕离冷冷回答道。

“十三爷,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嫂子,你敢对我动手!今天你没跟我交待清楚,没等齐王回来,休想离开齐王府!”顾羲和也怒了,侧脸全红肿,从小到大都不曾有人下过如此重手!

“嫂子,呵呵,羲妃娘娘,我的七嫂子是外头那位吧,你算什么东西,顶多一个妾,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本王说话?”轩辕离反问道。

门外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耶律灵蓉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语,顾羲和恼羞成怒,厉声道:“来人,把德妃和慕容薇抓起来,德妃窃取军机,慕容薇有包庇之嫌,押天牢候审!”

“你敢,没有皇帝的命令,你区区一个王府妾侍,还没有资格提‘天牢’二字!”轩辕离似乎从顾羲和杠上了,确实不怎么像个男人,而像个吵架的男孩。

“军机大事,人人得而诛之!要是皇上也会这样没处理的!”顾羲和冷声,听得门外传来“皇上驾到”的高声,气焰顿时更盛,冷眼挑衅轩辕离。

轩辕烈风尘仆仆赶来,的架势极大,门外的人早跪了一地,那高大身影一入门便挡住了所有的阳光,一双鹰一般的犀眸冷冷扫过屋内所有的人,包括,轩辕离。

轩辕离终也沉默了,瞪了慕容薇一眼,抱怨道:“刚刚让你走不走,这下子好了。刚刚要气冲冲就冲去从,谁敢拦我们!”

“不是说我有包庇之嫌吗?我好歹把自己的罪名洗清了再说。”慕容薇笑着,很轻松。

“东西呢?”寂静里,轩辕离骤然厉声,怒意滔天。

统领战战兢兢地,连忙递上那羊皮卷。

轩辕烈翻脸了几眼,冷不防狠狠将羊皮卷往德妃脸上甩去,怒声,“齐王呢?”

“王爷……离府好几日,菊花宴回来就不见人影。”顾羲和如实回答道,眼底隐着一抹绝望,她当然清楚,齐王这一回是逃不了的。

“来人,召齐王回府!封锁齐王府,任何人不许出入,传令东海关,只准进不准出!”轩辕烈冷冷下令,东海关是轩辕通往瀚国唯一的关卡,不管从哪个一反向走,都必须经过很这个关卡。

这消息若传出,瀚国必定恐慌,也意味着齐王再也保不住瀚国了!

瀚国王龙要是沉不住气,要么是同轩辕烈投降了,要么便是准备应战,不管是哪一个选择,对齐王都没有任何好处。

慕容薇你清秀的眉头终于微微拢起,意识到这件事轩辕烈的老谋深算,布局已久,想必耶律灵蓉和亲而来,轩辕暂时没有西边流沙国的后顾之忧,大可挥军东去!

所有的事情,早都是安排好了,即便今日在这里的不是德妃,而是她,又或者即便今日她和轩辕离都没有插手,齐王府这一劫也逃不了!

瀚国落入轩辕烈手上,日后要撼动他便更不容易了。

慕容薇陷入自己的沉思中,突然,一直沉默的德妃猛地挣扎,怒吼地朝她扑来,“慕容薇,这下你高兴了!你骗我!”

慕容薇连连后退,看着赶上来的侍卫死死按住德妃,眸中尽数复杂,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押下去!”轩辕烈厉声,冷冷扫了众人一眼,拂袖便要走!

“皇上,等等!”慕容薇这才开口,还是眉头紧锁。

“别告诉朕你跟这件事没关系,等找到齐王,朕会亲审此事,在这之前,全都给朕待在这里!”轩辕烈冷声。

“皇上,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好审的,那羊皮军书是假的,但是上面的内容却是真的,你该调查的是羲妃娘娘和来自军机府的墨姬!”慕容薇淡淡说道。

“你什么意思?”轩辕烈蹙眉。

慕容薇笑了笑,拾起那羊皮卷来,还是淡淡道:“这羊皮卷是轩辕专门记载军机大事的东西,背面绣着的是一条盘龙,正面绣着的是虎符。是不是这样?”

“是,你如何知道?”轩辕烈问道。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回答我,是还是不是?”慕容薇说道,淡定而不慌张,在这些人面前,她已经再没有什么恐惧了。

“是,又怎么样?”轩辕烈挑眉冷冷问道。

慕容薇一笑,缓缓展开羊皮卷来向众人展示,“大家都看看,这份羊皮卷只有背后的盘龙,并没有底子里的虎符,为什么?”

话音一落,顾羲和顿时好几步酿跄,轩辕烈的犀眸彻底沉了!

“众所皆知,羊皮卷是记载军机大事的,出自军机府专门制造羊皮卷的作坊,我想民间作坊没有人有这样的胆子敢仿制这东西吧,再者,就这材质和背后这条微妙微翘的五爪盘龙来看,绝对是正品,也就是说,这是一件半成品!记载军机的羊皮卷,可会用半成品?就算用的是半成品,是不是该问问,德妃娘娘这东西是哪里来的,什么人给的?”慕容薇认真问道。

见众人不语,特地上前一步,看着狼狈的德妃,淡淡道:“德妃娘娘,你说,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会有这种东西,我从来没有见过,是顾羲和联手墨姬诬陷我!”德妃愤愤说道。

“慕容薇,这件事等齐王回来了,朕会亲审!不用你多过问!”轩辕烈冷冷说道。

“皇上,微臣这并不是过问,而是为自己辩解,刚刚羲妃娘娘说臣妾有包庇之罪,现在人赃俱在,还是先辩解清楚了,免得日后百口难辨!”慕容薇认真说道。

“人赃俱在,呵呵,齐王还未回来,这件事真说……”轩辕烈话未说完,门外传来了一个低沉而清冷的声音,“慕容大夫所说甚是,人赃俱在,还是就现在审了,以免日后百口难辨!”

话音方落,他便出现在门口了,颀长的身躯,一贯的低调的白和墨,比常人略微苍白的脸上永远是那清冷孤独的表情,他看向轩辕烈,淡淡道:“皇兄,臣弟到了。”

轩辕烈愣了半晌,见他取了羊皮卷察看,才怒声,“你府上出的东西,你自己瞧瞧!”

“半成品,怎么会拿来纪录军机?来人,把军机府的墨大人请来,顺便把墨姬请进来。”轩辕澈说罢,从轩辕烈做了个请的动作,不慌不忙,处变不惊,颀长完全就压倒轩辕烈。

“好,这件事就调查到底!”轩辕烈冷声,这才上座。

轩辕澈撩袍落座,道:“十三弟,站着坐什么,真打算打架不成?还不坐?”

“不用,我站惯了!”轩辕离冷冷说道,将慕容薇拉到身旁。

顾羲和一脸安静,心下却惶恐到了极点,都不敢去多看齐王一眼,羊皮卷是墨姬取来的,是皇帝默许军机大臣的,怎么会弄分半成品来呢?

这要真追究下去,即便是拜倒了德妃,军机府也脱不了干系!

一室寂静,等待着军机大人来,慕容薇忍不住去看齐王,一眼而已就同此时德妃一眼,怎么都移不开眼。

德妃给的那画像上的男子,是完全的陌生人,哪怕是他的万分之一都及不上,这么静默这么清冷的一个男子,美得仿若不食人间烟火,很难想象,他心里究竟藏了多少秘密,多少算计!

或者,他很早很早连慕容兰,连整个慕容府都算计在内了吧!去分享

187追究

几乎每次看到齐王,慕容薇都会渐渐产生一声距离感,不管是近是远

世上上究竟有没有一个人,可以同他亲密无间的接触呢?

她经常会想起在瀚国景轩宫里,她不小心撞见的那火辣生香的美男沐浴图,也总记得他那时候说过的话,他说,“记住,你这双手从此就是本王的了。”

那时候,她才知道这个男人也有如此霸道的一面,可是接下来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不仅仅是瀚国宫里的人,连她自己都以为逃不了了,可是,他偏偏就把她遗忘了。

直到到了帝都,她在延禧宫看他的微眯的双眸里有求救的信息,她可以完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可是,他醒来,一句谢都没有,他把她带到齐王府,一句交待也没有,就扔在了这里,像之前那样,又一次被遗忘。

在之后,便是菊花宴上,他居然替她挡了整整六巡酒,过后,依旧无声无息。

距离,时远时近,或者,在外人看来,齐王真是是宠她了,在意她。

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跟齐王,真的不熟悉,顶多可以说是认识。

就在慕容薇走神的时候,军机府的墨大人到了,墨姬也战战兢兢地跟了进来。

“墨大人,瞧瞧这东西。”轩辕澈淡淡说着,随手将羊皮卷丢出。

墨大人一看,顿时惊慌,“这……这……”

“说。”轩辕烈冷声。

“皇上,这……是……还未完工的新一批羊皮卷,总共五张!”墨大人不敢说谎,这件事是可以查出来的。

“怎么会落在德妃手上?”轩辕烈质问道。

“皇上,微臣不知,微臣不知!”墨大人连连磕头,什么都没解释,看了手上的羊皮卷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墨姬弄错了批次,拿错了东西,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不管诬陷不了德妃和齐王,认真追究下去,军机府必定遭殃!

“半成品都能从军机府流出来,你这个军机大臣还能让朕信任吗?”轩辕烈冷冷问道,意思很明显,要拿军机府当替死鬼了。

“这到底其次,皇兄,臣弟很想知道,这上面的军机是何人写上去的,这里记载了连臣弟都不清楚的不军数目,是真是假?”轩辕澈问道,深究的意思很明显。

“齐王爷,微臣冤枉,那不是微臣的笔迹,上头纪录的数目绝对是假的!”墨大臣连忙出声,齐王爷问得隐晦,实际上就是说有人陷害,这陷害齐王之罪可比流失羊皮卷的罪名还大,指不定会掉脑袋,这件事即便皇帝在背后撑腰,他也不能认了,更不能让主谋相府置身之外!

齐王若是狠起来,可是皇上的千百倍!

“哦……这么说,就是有人要陷害你军机府?”轩辕澈仍旧把话说得漂亮,嘲讽之味十足。

“微臣不敢,微臣承认这半成品的羊皮卷是微臣之过,至于怎么流出去的,上头的字是怎么来的,微臣确实不知道。”墨大人说道。

“是什么人搜出来的?”轩辕澈淡淡说着,冷冷扫视一屋子的人,仿佛在座的他才是真正的主子,轩辕烈至今沉默,一言未发。

“是属下,从……从德妃娘娘的……的枕下找到的!”统领怯怯说道,面对轩辕澈缓缓看过来的犀眸,双腿都颤了!

轩辕澈那无比俊朗的眉头微蹙,看向轩辕烈,道:“皇兄,听李姐说这批奴才是来找思妃的,怎么找到德妃的枕下去了呢?你们还想找什么不成?”

“没用的东西!”轩辕烈骤然大怒,一脚将跪在脚下的统领踹开,起身,厉声,“你们这些女人们勾心斗角的游戏玩到朕头上来了,这件事到底为止,墨姬、顾羲和,你们好自为之!齐王,你的女人,调教好!朕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皇上,臣妾冤枉!东西是墨姬拿出来的,臣妾冤枉啊!”顾羲和立马喊冤。

半成品的羊皮卷上写着军机,在德妃娘娘屋里搜出,只有一种可能,陷害!

能有这东西的,只有出身军机附的墨姬。

证据本身就是诬陷的证据,从慕容薇指出羊皮卷的漏洞开始,聪明的人就知道游戏的结局了。现在的问题是谁来程度这个结局。

“羲妃娘娘,你好狠心,明明是你让我偷出羊皮卷的,你嫉妒德妃得宠,要陷害她许久,现在撑着警卫局搜查的机会栽赃嫁祸,明明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要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墨姬立马反驳。

“你说谎,明明是你来告诉我德妃私藏羊皮书卷的!要我带禁卫军统领来找证据,现在事情败露,却要反咬我一口!”顾羲和怒吼道。

……

两个女人吵得不可开交,慕容薇只觉得无聊。但在这无聊里,她还是看得出来,不管是羲妃还是墨姬都在极力护着自己背后的势力。

一个是丞相府,一个是军机府。

这件事可以归位女人的争风吃醋,齐王府的家丑,也可以归为相府和军机府对齐王的陷害,两种结果,天囊地别的严重性,难怪轩辕烈急急要走,留给齐王当家丑处置。

“皇兄留步。”一向淡泊的轩辕澈却拦住了轩辕烈。

“你自己的女人,自己调教去!朕很忙,劳烦劳烦她们不要那么无聊!”轩辕烈不悦说道。

“这件事确实是无聊,诬陷了德妃不打紧,但是,白白牵扯了府外的人,丢了我齐王府的脸,这件事,本王一定要追查清楚!”轩辕澈清冷的声音一冽,王者的气息顿显,所有人全都寂静了,包括轩辕烈,看着他,剑眉紧锁,没说话。

“七哥在为你讨公道呢!”轩辕离低声。

“他这是借机想废了羲妃,削弱军机府的势力。”慕容薇亦是低声,她可没那么笨。

“也算是为你讨公道,慕容薇,我一直都想知道,他为什么对你这么不一样?”轩辕离又低声。

“我比你还想知道呢。”慕容薇白了他一眼,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捶打着双膝,站了那么久,双腿都发酸了。

轩辕烈不得不坐回来,若是扬长而去,这件事就会完成超出他的控制的,一个是相府,一个是军机府,这两者对他来说,缺一不可,冷冷道:“齐王,打算如何处置呢?”去分享

188慕容大夫受委屈了

齐王打算什么处置?

在轩辕烈一声不满到极点的怒吼下,顾羲和和墨姬终于彻底安静了,同墨大人一起跪在中央

轩辕烈在上座,轩辕澈在左侧坐,轩辕离陪着慕容薇站在一旁,所有的侍从全都被遣了出去,只是,大门大开,里头的声音,外头的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十三弟,慕容薇大夫,坐吧。”轩辕澈淡淡开了口。

“嗯。”轩辕离没情绪地应了一声,拉着慕容薇在右侧坐下,慕容薇也不推辞。

“七弟的意思,家丑打算外扬了?”轩辕烈挑眉问道。

“好歹,当众给慕容大夫道个歉吧?羲妃觉得呢?”轩辕澈还是那平淡而偏冷的语气,淡淡问道,让人摸不透这个男人若是真正生起气来,会是什么样子。

“王爷,请为臣妾做主,是墨姬陷害臣妾和德妃的!”顾羲和还是嘴硬。

“王爷明鉴,羲妃仗着正妃之位,平素就喜欢使唤臣妾,这件事若没有她的教唆,臣妾万万不敢去偷羊皮卷!”墨姬立马辩解。

“你说谎!”羲妃冷声,眯眼看着墨姬,竟是警告意味。

“皇上也在此,羲妃娘娘说话要摸摸良心,人在做,上天在看着!”墨姬一字一句说道。

轩辕澈少见地揉了揉眉心,淡淡道:“不用争了,两个人都跟慕容大夫陪个不是。”

“王爷!”羲妃娇怒。

墨姬识时务,跪着挪到慕容薇面前,这么一跪一坐,虽然没有磕头,一个点头赔不是,倒是比磕头还严重了。

“慕容薇,是我错了,跟你陪个不是。”墨迹低声,说罢,退到墨大人身后,似乎没打算在开口。

这时候,所有人的视线便落在顾羲和身上,就在这时候,顾夫人急匆匆赶到门口,一件屋内场景立马跪下下去,“皇上,皇上啊,羲和是冤枉的,羲和是被人陷害的,皇上,王爷,你们一定要为羲和做主啊!”

轩辕澈径自揉着眉心,轩辕烈自己都不耐烦到了极点,怒声:“来人,拉出去!烦死了!”

这话一出,顾夫人怔了,顾羲和也怔住,这意味着,皇上没有保她的打算。

大门“啪”地一声关上,轩辕澈挑眉看了顾羲和一眼,冷了声音:“羲妃,”

顾羲和冷不防避开了那寒彻的双眸,即便一百个不情愿,还是看向了慕容薇,并不似墨姬那样跪着挪了过去,而是点了个头,极其不情愿道:“慕容大夫受委屈了!”

“啪!”一向温和的轩辕澈骤然重重拍案,“顾羲和,嫌丢脸还丢得不够吗?你要本王教你如何道歉赔礼吗?”

顾羲和一个激灵,其实不仅仅是她,连轩辕离都惊了,从小到大,头一回,头一回见七哥这么怒过的,身旁案几,左侧整排茶几全裂了。

顾羲和半晌才缓过神来,连连爬到了慕容薇脚下,连连点头,“慕容大夫,我错了,是我错了,我跟你陪不是!慕容大夫,你饶了我吧!”

慕容薇坐得身子有直了,这牵扯来得莫名其妙,这认错更是来得太过于突然了,她曾想过菊花宴上已经是顾羲和最大的惩罚了,却没想到最大的惩罚是齐王亲自给的。

“来人,带下去,废去正妃之位,贬低为姬妾!罚例钱三个月,禁足三日!墨姬贬为奴妃,同罚例钱三个月,禁足三日以示警戒!”轩辕澈冷声,看都没看羲妃一眼。

“王爷,你不能这样对我,王爷,我是你的结发之妻啊,王爷!”

“皇上,你救救我,皇上,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你替我求求情,皇上!”

“王爷,你不可以这样,王爷,我是你的妻子啊,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啊!”

……

顾羲和哭闹、挣扎,墨姬却沉默不语,任由奴隶将自己拖出大门去,轩辕烈冷着眼,一句话没说,他若插手,这便不是顾羲和和墨姬两个人的事情,而是宰相府和军机府的事情。

女人,正是这种时候拿来牺牲的?

大门又一次紧闭,顾羲和的哭喊声里夹杂了许多纷纷议论,足见大门外头热闹成什么样子了。

轩辕烈轻咳了几声,这才严厉开了口,“错也认了,人也罚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在场的都主意了,谁传出去朕唯谁是问!墨大人,日后多留个心,若是再犯,齐王爷饶过你,朕都不轻饶!”

“本王没说要轻饶。”轩辕澈淡淡说道。

慕容薇唇畔禁不住勾起了一抹欣喜的笑,从刚刚墨姬而来认错时就紧握在轩辕离臂上的手陡然大紧!

这个男人一定不知道他最迷人的地方不是他的清冷,不是他的淡泊,更不是他的神秘,更不是他那足以令人万物都黯然失色的俊美,而是他总不经意间的,用同是不经意的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了足以杀人的话!

他没打算轻饶,太好了!

她就这么莫名地替他高兴,连自己都不知道再高兴什么呢。

“七弟,就是一卷未完工的羊皮卷罢了,墨姬做出这样的事情,墨大人心里一定很难受了,依朕看,就别多为难了。”轩辕烈认真说道。

“一卷?这是军政机密,若是今日这东西落在他人手中,后果又会如何?”轩辕澈反问道。

“墨大人也非渎职,所谓家贼难防,谁能做到十全十美?”轩辕烈反问道。

“我这还有样东西。”突然,一直沉默的慕容薇打断了他们。

轩辕澈这才朝她看来,入门至今,第一次睁眼看她,狭长的双眸深邃而清冷,似审视,似疑问,又似乎有些玩索,盯着她下意识想移开目光,可是骨子里的倔强偏偏让她大胆地迎上了上去。

“慕容大夫,还有什么东西?”轩辕澈问道,视线不离。

“这个,王爷请看。”慕容薇取出了一卷羊皮卷,是刚刚德妃给她的,顾羲和和墨姬可是做足了准备,怎么可能只会只有一卷呢?

慕容薇起身,将东西送上,她分明看到了轩辕烈要撕了她的表情。

恨就恨吧,反正横竖都是恨,躲到离王府了都逃不过,夜宝走了,索性就让狗皇帝恨个彻底,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给读者的话:

今天还有木有月票呢?去分享

189替她求

暴风雨前夕是如此平静……

轩辕澈打量了一番手中的羊皮卷后递给轩辕烈,没说话

“你这东西哪里来的?”轩辕烈问到。

“这是德妃娘娘在首饰盒里看到了,她也正因此受了惊吓才召了微臣来。”慕容薇答道。

“啪……”轩辕烈拍案而起,“墨豫,你到底丢了多少这样的东西?”

“罪臣不知啊,这要问了羲妃娘娘才知道,皇上明鉴罪臣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墨大人连忙澄清。

“皇兄,依臣弟看,可以移交大理寺处置了,我轩辕的规矩,遗失一卷一上的军机便要革职查办,即便废卷,也一样必须法办。”轩辕澈提醒道。

“七弟,这件事不仅设计军机,还设计齐王府家丑,依朕看,还是没必要惊动大理寺,来人,把墨大人押入天牢候审!”轩辕烈直接下命令。

“皇兄既然有主意,那就依皇兄所说的吧!”轩辕澈也不多争。

“还不押走!”轩辕烈怒声,拂袖而去,并不忘看慕容薇一眼。

这时候,禁卫军才放开德妃,纷纷同齐王和轩辕离行礼离去。

大门一开,为头的议论声一如西边的阳光汹涌而来,慕容薇正要离开,轩辕离却拦住了,拉着她到齐王面前,道:“七哥,慕容大夫怎么说也替你化解了一场灾难,是不是可以求你一件事?”

慕容薇猛地挣开他的手,退得老远蹙眉盯着他看,这小子干什么呢?是来讨报答吗?还用了“求”,她慕容薇何时求过人了?

“你别急!”轩辕离还是将她拉了回来,她恶狠狠地盯着轩辕离看,就是再怎么样都不敢再去看齐王的眼睛了,虽然,她知道,此时此刻,他正在看她,非常近距离的看她。

“有什么事,不妨直说。”轩辕澈淡淡说道。

“有一样东西,想让七哥跟皇帝讨来。”轩辕离笑着说道,从小到大还真是头一回这么好声好气地同轩辕澈说道。

“什么东西?”轩辕澈问道。

“南诏进贡的奇药,‘易容’,听说好几年才能磨制出一瓶来,只能供一人使用。”轩辕离急急说道。

“你要这东西做什么?”轩辕澈问道。

“慕容大夫容貌被毁,寻了好几年了!”轩辕离夸张地说道。

就在这时候,颓然跪坐在地上德妃猛地爬了起来,朝轩辕离扑来,“王爷,臣妾在回府的途上不慎伤了脸,王爷,看在臣妾忍辱负重,没让羲妃得逞的份上,求王爷赐药!”

“易容”只有一份,德妃在瀚国就开始寻了,花了不少心下在轩辕烈身旁的太监宫女身上,都还没打探到具体的消息,如今十三爷给齐王提起,她怎么会不抓住机会呢?

轩辕澈任由她抱住双腿,蹙眉看着慕容薇,迟迟没有说话。

“你!是本王先说的!你搀和什么!这件事你出力了吗?还不是薇薇聪明,你能看得出那羊皮卷没有底纹吗?”轩辕离不悦说道。

薇薇低着头,拽着他的衣袖,没说话,动作却是阻拦的。

“七哥,这事情就当我求你!你一定能跟皇帝要的!过些日子秋猎的,如果猎到麋鹿,就能跟皇帝要一样东西,年年的麋鹿都是你囊中之物,你一定能要到!”轩辕离急急说道。

“王爷,慕容薇只毁了半张脸只还可面纱遮面,臣妾整张脸全毁了,再不用药,臣妾只能日日关在王府里,日后连瀚国都不敢回了!”德妃哀求着,泪流满面。

“你就该好好守着王府,十个你都比不上薇薇一个!”轩辕离的心完全是偏的。

慕容薇没有看到齐王此时的表情,但是迟迟没听他开口,便也知道他为难,或许,德妃为宠妃,这并非谣传吧,她扬起头来,淡淡笑了笑,道:“齐王爷,十三爷说笑呢,薇薇不靠这张脸吃饭,这辈子也从未想过这张脸能好过,齐王爷还是把药留给德妃娘娘吧。薇薇是来看病的,德妃娘娘脸上的伤不是薇薇能治的,薇薇就此告辞。”

她说罢,紧紧拉着轩辕离的手,转身便走,单薄的背影,倔强极了。

她没有回头,刚刚,她即便是抬头了,都没有看他,到了门口,才听他声音清冷依旧,“来人,送十三爷和慕容大夫。”

“为什么说谎?”轩辕离低声问道,明显看出慕容薇的不乐意,也不敢多为她说话。

“哪里说谎了?”慕容薇没好气问道。

“夜宝跟我说过,你可希望能恢复容貌了!”轩辕离认真说道。

“那臭小子的话要是能听,狗皇帝就会善良了,母猪也能爬树啦!”慕容薇笑着,上了马车。

“老白还一直想办法替你找药你,你真这辈子从没想过这张脸能好?”轩辕离跟了上去,追问道。

“他人呢?”慕容薇这才发现白无殇又不见了。

“刚刚在门口,他说看到那么多女人吱吱喳喳的心烦,先回去睡觉去了。”轩辕离说道。

“每次都是他溜得最快!”慕容薇抱怨道,拿了高枕抱着,靠在窗口看风景,没再说话。

轩辕离支着脑袋看着她的侧脸,也没多问,径自蹙眉思索着……

轩辕烈一回到宫中,本来就怒,听得还是没有南宫静思的下落,猛地将御书房整堵书架全掀了,一地书集,狼狈不堪。

刘公公领着财子小心翼翼地一旁侯着,没敢出声。

“那东西不是你亲自过目过吗?连慕容薇都看得出来是半成品,你就看不出来?”轩辕烈厉声,猛地回头,指向财仔。

“皇上饶命,小的那时候看到的确实是成品,这批东西从军机府送出来之后,中途被人换过了!”财仔连忙解释,十分老练稳重,一点儿都不像在轩辕澈面前那么浮夸样子。

“你的意思是……连禁卫军里也有他的人?”轩辕烈冷声。

“是。”财仔点头。

“刘公公……去给朕全都杀了!”轩辕烈沉了声音。

刘公公奉命而去,财仔眸中复杂掠过,又道:“皇上,会不会是思妃娘娘……属下跟着齐王爷这么多年,能查到的事情几乎为零!”

“那个贱人!加派人手去找!”轩辕烈厉声,怒不可遏。去分享

190闷闷不乐

一路闷闷不乐,回到了离王府,慕容薇还沉闷着脸不说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让轩辕离跟

轩辕离独自一人坐在花园里的高亭上,看着空荡荡的宅邸,不知道走神了多久。

“爷,这儿风大,还是下去吧?”管家劝说道。

“管家,你就去弄酒菜来,叫白无殇来陪本王喝酒!”轩辕离说道。

“爷,白大人不是跟你们出去了吗?奴才还想问怎么不见一起回来。”管家说道。

“他没回来?”轩辕离蹙眉问道。

“就没见人影。”管家答道。

“那你陪本王喝!”轩辕离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他去准备。

“王爷,奴才可不敢,奴才帮你找慕容大夫去?听说慕容大夫的琵琶可是一绝,让她来给王爷助兴?”管家笑着说道。

“你哪里听来的这些谣言的?”轩辕离挑眉问道。

“菊花宴后,外头穿得可盛了,还说慕容大夫虽已为人母,但是依旧貌美如花张得比十六七岁的姑娘家还灵秀!”管家笑着说道。

“你听谁说的?”轩辕离沉了声音。

管家立马觉得不对劲,怯怯道,小的是在外头听来的,王爷别放心上,日后小得就当什么都没听道。”

“滚!”轩辕离一声狮子吼,震颤整个后花园!

“嘭……”茂密的水林里传来一阵巨响,惊飞了一群候鸟。

一只白皙修长、温润如玉的手拾起了草地上一只瘦骨嶙峋的假手,缩回草丛里,好一会儿,才走出另一个黑袍怪人,不见相貌四肢,正是刚到离王府不久的鬼谷子。

他扶了扶兜帽,仰头朝那高挺看去,无奈摇了摇头,足尖轻点便飞掠而去。

轩辕离见一堵黑,心下更烦躁,吼道:“王爷,小的陪你喝酒如何?”

“没兴趣,滚一边去!”轩辕离不耐烦地挥手。

“王爷,之前不是问我八重宝函如何开锁的秘密吗?只要王爷喝得过小的,小的必如实以告!”鬼谷子诱惑地说道,跟慕容薇到离王府来,才知道最慷慨大方有钱有势没头没脑的主儿是这位爷,顿是后悔,为何答应了慕容薇便必须守信。

“来人,把本王珍藏的女儿红拿来!”轩辕离大喊,示意鬼谷子坐下。

“王爷今日心情似乎不怎么好!”鬼谷子笑着问道,声音本就诡异,笑起来更是怪里怪气的。

“笨女人!”轩辕离嘀咕一声,端起酒盏大口狂饮……

另一边,管家却怎么敲门,屋子里都没任何动静,慕容薇早就从后面溜出去了。

心情闷着,在继续闷在房间里必定会内伤,没有宝贝儿子在身旁能捏捏小脸,白无殇那厮又不知道哪里去了,没人在面前笑呵呵,还真不习惯,只得自个出来逛逛。

帝都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是热闹繁华的,玄武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此时太阳刚下山,街道上的大红灯笼陆陆续续点燃,远远看出犹如两条正要腾飞的长龙,十分壮观。

慕容薇漫无目的地在大街道上窜梭,很早很早养成的习惯,不管是之前的顶尖媚杀杀手,还是现在名噪帝都的慕容大夫,不管自己是谁,拥有什么,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只会一个人来逛街,漫无目的,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挤,有时候任人推任人踩,有时候一被欺负了,就非得吵到对方道歉。

只是,这一回,不管她走到哪里,路上的人竟都主动避开她,不少人都会多看她一眼,走着走着,她自己都莫名其妙,疑惑驱散了所有郁闷。

“那姑娘好漂亮啊!”

“你看她那发簪,整根都是冰蓝玉吧!”

“是假的吧,听说真的冰蓝玉比墨玉还名贵,齐王戴的也不过是墨玉,她怎么可能带冰蓝玉呢?”

“我好喜欢她的裙子,那绝对是真正的蓝真丝,否则穿不出那样的效果。”

……

终于,慕容薇边走着,边认真侧耳听,总算听到了些话,这才注意到自己这一身衣裳,这衣裳连同发簪都是她从温泉池里清醒后就有的,是白无殇送的,必定不会差到那里去,她没照过镜子,就知道是件冰蓝真丝纱裙,也不至于像他本尊那种高调的金丝衣裳来得吸引人目光吧!

慕容薇如是想着,看了周遭众人一眼,转身进了一家客店,挑了二楼倚窗的座位落座,这才冷冷道:“白无殇,你可以出来的,一路跟到这里,你不累吗?”

背后却安静着,没任何动静,难道是她弄错了?

方才在街上明明发觉了有人一直跟着的。

“出来!”她蹙眉,猛地转身,却见一个男子安静地站在身后,身子颀长而清瘦,相貌很清秀。

慕容薇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一身太监蓝衣,很典型的清秀小太监,并不能引起人的注意,可是,如今见他,他却一身神秘的束身黑衣,墨发高束,垂落一络挣扎眼角,他是流戬,白无殇最信任的一个侍从,连白无殇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的安静,不同于齐王的清冷,也不同于沉醉的故作淡泊,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安静,这种安静告诉别人,他不想说话,你问再多,他都不会说。

“你怎么来了?”慕容薇淡淡问道,为流戬倒了杯茶,很难想象第一次见到那个笨笨的小太监会是今日站在她面前的神秘男子,不得不承认,做戏,他才是高手,不动神色的高手。

“主子让我保护你。”流戬答道,并没有坐。

“坐,陪我喝酒!”慕容薇说着,招呼小二的上酒。

“不想。”流戬很直接。

“如果我命令你呢?”慕容薇问道。

“你没有资格。”流戬答道,语气很淡。

慕容薇一怔,随即大笑,“好,我自己喝,要是能醉了,你送我回去,哈哈哈。”

流戬没说话,静候到一旁。

店小二先上了三壶酒,慕容薇一杯杯下肚,不一会儿三坛酒便光了,又是三坛,她的酒品很好,喝再多都不废话,更不会耍酒疯,因为她从来没有真正醉过,一个媚杀高手,常年流连在各种酒宴上,怎么可以轻易醉了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

脑海里不自觉浮出那个酒量都不如她的男子,替她喝下六巡酒的那于人群中孤冷单薄的背影。

今日,轩辕离替她求他,今日,她帮了他这么一个大忙,可是他一句话都没说。

她记得很清楚,她刚刚出离王府就听到了消息,德妃被齐王册封为左正妃,同耶律灵蓉同起同坐了,毕竟,还是他的妻妾,还是他齐王府的人。

“小二,再来三坛!”慕容薇蹙眉,大喊道。

只是,小二却没敢再上前,因为慕容薇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三十坛酒了,店小二阅人无数,从来就没见过这么能喝的女子,不担心她喝酒,而担心起了她的酒钱。

“再不上酒,我就不付账了!”慕容薇大喊。

“客官,小店库存的酒都被您喝光了,实在对不住,要不这样,您把账结了,再到对面去喝,对面是忧乐楼,是大店,有的是酒!”掌柜的亲自来劝说。

“忧乐楼?”慕容薇蹙眉看去,果然真那偌大的招牌在大红灯笼的照耀下,格外的热闹。

她似乎彻底被安静如一座雕像的流戬抛到了脑海,付了账转战忧乐楼,流戬一路静默跟到了忧乐楼,又见慕容薇喝了好几坛烈酒。

终于,清俊的眉头缓缓拢起,走到她面前,道:“慕容薇,你怎么还不醉?”

慕容薇一怔,随即扑哧笑出声,道:“为什么我要醉?”

“你的酒量……”流戬疑惑着,欲言又止。

“如果那天没让他替酒,或许,今日我就不会心软帮他,更不用十三爷这么低声下气求他。”慕容薇自言自语,起身,这时候的脚步终于有些踉跄了。

“你想说什么?”流戬没听懂她的话。

“没什么,陪我去吹吹风吧,去湖边!”慕容薇说道。

“帝都没有湖。”流戬说道。

“谁说没有,皇宫里不是有个未央湖吗?”慕容薇反问道。

“你醉了,我送你回府。”流戬没理睬她的问题,上前并不是拉她的手,也不是揽她的肩,而是一上来就将她双手反缚到背后,押住她!

“你做什么!”慕容薇大怒,根本没来得及反抗,这家伙的力气不必白无殇小!

“送你回去,无殇大人交待过,子时前一定要送你回去。”流戬说道。

“我回不回去关他什么事,放开我!”慕容薇厉声。

流戬没说话,押着她就走,压根就是块只听白无殇话的木头!

“流戬,你放开我,白无殇问就让他来找我。”

“流戬,你凭什么限制我人身自由!”

“流戬,你放开我,我跟你又不熟!”

“流戬,你要什么,我给你,你先放开我!”

“流戬,你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

……

慕容薇一路大叫,流戬都无动于衷,终于,慕容薇猛地回头,狠狠地冲他手臂上咬了去,只见流戬额上青筋在跳动着,他立马松手,却不等慕容薇逃呢,一掌便狠狠劈下!

顿时,慕容薇眼前一黑,昏厥在他身上了。

“麻烦。”只听他嘀咕了一句,抱起慕容薇转身便往齐王府去……

去分享

191这里,很累

即便已经夜深人静了,此时的齐王府还是热闹的

德妃早就把毁容曝光的事抛在脑海,此时正在大肆庆祝她的晋升,正妃的位置她可是在娘家的时候就觊觎许久了,若是耶律灵蓉没有来,她便是齐王府真正的女主子。

连景德里德妃正在宴请她的姐妹们,昔日羲妃和墨姬的党羽全都都到,不得不转而讨好这位新正妃,只有耶律灵蓉称病没来,大婚之夜就被遗弃,即便端着右正妃的架子,也没人愿意攀附。

景轩黑灯瞎火,倒是对面的归居亮着灯。

轩辕澈懒懒倚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李姐在一旁安静地煮花茶伺候,茶香幽幽萦绕在周遭,十分浓烈,是浅夏紫罗的味道。

轩辕澈双眸微眯,仿佛睡着了,俊美无涛的脸上是任何人都打扰不了的平静。

“主子,德妃……未免太张扬了。”李姐低声,端上热茶。

轩辕澈这才睁眼,接过瓷杯,仿佛没听到李姐的话,慢条斯理地闻了闻,竟随手泼掉,淡淡道:“太浓了。”

“主子不是一贯喜欢浓烈之味?奴婢还怕不够味呢。”李姐笑着说道,将盏中所有紫色的茶全倒了,从新来过。

“‘易容’可找到了?”轩辕澈淡淡问道。

“延禧宫来的消息,查了纪录,那东西确实到过思妃娘娘手上,不过后来又被皇上要了去,到了皇上手里的东西可就不好查了。”李姐答道。

“他怎么又跟思妃要了那东西?”轩辕澈问道。

“主子,德妃的容貌若是恢复了,那气焰岂不更甚?”李姐问道。

轩辕澈还是不答,转而问道,“墨大人的事情,报大理寺了吗?”

“皇上前脚一走,军机府里就两个人去报了,墨大人平素待下属可不好,想往上爬的人可不少。”李姐笑了。

“离秋猎还有几天?”轩辕澈又问道,几句话听似随意,全蕴含了无数玄机,别说别人听了不明白,就是李姐都掌握不了他所有的安排和心思,只知道他心中有丘壑,运筹帷幄这么多年,要的结果也不过是谈笑之间便能得到。

“还有三日,主子想躲?”李姐问道,离开皇室成员,不管男女都必须参加秋猎,轩辕马上得天下,皇帝每年都必须考验皇室子孙的骑射能耐。

“备一份骑装,冰蓝色,护腕护膝,领口袖口加一程白狐裘。”轩辕澈说罢便起身,余光瞥见了墙头月下站着一个清瘦的黑衣人。

李姐亦看了一眼,明知却故问道:“主子不是一向喜欢锦白骑装吗?”

“给她的。”轩辕澈说道,口中的她,李姐知道的。

“主子,她的母亲沉笑或许还或着,是不是先……”李姐试探道,这件事,主子鲜少提起,即便是对西太后。

轩辕澈转身看来,清冷的双眸顿时一冽,李姐连忙低头,不敢再言语,虽是从小伺候到大的,毕竟,他还是主子,待她抬起头时,轩辕澈已便落墙头那黑衣人身旁。

一身锦白便装,在皓月下墨发翻扬,竟是比那神秘黑衣人更似夜魔,神秘得可遇不可及。

“下回这种差事别交给我,那个女人非,常,麻,烦!”黑衣人冷冷说罢,凌空而起,恍若惊龙。

“去哪?”轩辕澈淡淡问道。

“沉家别院。”黑衣人说罢,身影便融入了夜色,无影无踪。

“麻烦?”轩辕澈若有所思喃喃自语,往景轩飞身而去,锦白墨色在夜色里流溢,婉若游龙。

皓月中,他悄无声息出现在了景轩二楼卧房里,也不燃灯,看着床榻上晕厥的人,才靠近就嗅到了她满身的酒味。

他沉眸,挨着她坐下,解开她脸上的轻纱蒙面,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有些酡红的小脸,一寸寸……一寸寸下移,缓缓地……缓缓地,手指轻勾便解开了她的衣领。

昏厥的人儿一动不动,只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见她没反应,他那比常人略微苍白的唇畔才缓缓勾起一抹暖笑,透出了些许从未在这张清冷绝尘的脸上出现过的戏虐。

大手缓缓下探,覆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陡然,他手心一热,她猛地仰头,溢出了一声疼痛,却仍旧没有醒。

他似乎在试探什么,又似乎在寻找什么,一手撑在她身旁,一手覆在她小腹上,欺负在她身上,远远看去,静谧的月光下,凌乱而落的纱帐里,这身影是如此的暧昧,又是如此的唯美,令人怦然心跳,怎么都舍不得移开眼。

如此清冷寂寞的一个男子,若是有一日真的在榻上不能自己、化身为狼,谁能有幸见到他眸中的沉色呢?

良久,他又探了探她的脉搏,这才满意地放手,冰凉凉的双唇在她额上轻轻落了一吻,却什么都没有做,小心翼翼将她横抱了起来,唇畔噙着暖笑,淡淡道:“走吧,你不适合这里,这里……太累了……”

……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射到床榻上的时候,慕容薇终于迷迷糊糊睁开了惺忪的眸,她顿了顿,回忆着回忆着,猛地蹦了起来,见自己一身上下都没被碰过,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昨夜的记忆只停留在和流戬的对话里,难道她昨晚真的醉了?

可是脑袋一点儿都不疼呀,她也不至于那几十坛酒就醉得不醒人事吧?

整理了衣裳和发鬟,满腹疑惑开门,映入眼帘的竟是在院子里支着脑袋小憩的白无殇!

“喂?”慕容薇走了过去,打落他支着的一手。

“嗯?”白无殇猛地惊喜,是真的睡着了,俊朗的眉宇间尽是疲惫。

“一大早,你怎么在我院子里?”慕容薇狐疑地问道。

白无殇懒懒伸展个懒腰,瞥了石桌上的酒盏一眼,笑着道,“昨晚喝多了……你看,大人我连喝醉了都不忘要守着你。”

“昨天溜哪里去了?”慕容薇没好气问道。

“这个,给。”白无殇从袖中取出一把他十分陌生的手枪来,这是那天落在宫里的。

慕容薇宝贝一般连忙收起,“找老久了!”

“这东西怎么用,使给大人我瞧瞧。”白无殇笑着说道。

“这东西呀,天赐的宝贝,不能随便用。”慕容薇乐着,宝贝失而复得,心情大好。

“你背包里似乎不止一把吧?”白无殇问道。

“秘密,听说过几天秋猎,十三爷要带我们去,我就使给你瞧,保准你会傻眼的!”慕容薇神秘笑着,她这东西带去打猎,就不信轩辕澈今年还能打到麋鹿!还能讨得到药!

给读者的话:

求月票啊,月票榜掉了好多……去分享

192 偏偏

离王府的清晨总是异常的清净,被慕容薇戏说像极了晨钟暮鼓声里的深山古刹

加之轩辕离昨夜醉酒至今不起,整个王府里就只能看到管家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背影,而就在这寂静里,时不时可见两道身影在院落和花园里飞闪,似追逐,又似逃窜,偶尔还传来了武器相碰撞的声响,铿铿铛铛,铿铿铛铛……

突然!

“咻”地一声,花丛里飞出了一枚金灿灿的蝴蝶镖,却还未落在对面大树上便“铿……”得一声,被凭空出现的利箭挥打了回去!

不见人影,只见两样武器的交锋,须臾,接连好几枚飞镖从四面八方而下。

这时候,终见慕容薇持剑从花丛里飞天而上,身体的旋转带动了手中冰蓝宝剑的旋动,将袭击而来的飞镖一一击落一地,随和一个她一个翻身,缓缓落地,手中的冰蓝宝剑握得很稳,丝毫不费一点儿力道,方才的剑法亦是娴熟。

“如何?”一落地,她便仰头看着大树上的白无殇问道。

“剑是握的稳定了,但是就会这三招剑式,看不出什么来,一般人学个一上午也能达到你的水平,亏得你还杀手出身呢!”白无殇十分打击人。

慕容薇也不多跟他辩解现代杀手和古代杀手有这如何的天囊之别,只大声道:“再来!向那晚上那样!”

那晚上,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被逼到极限,力气是从腹部而来,化力为气,气又成剑气,在水中挥剑到最后,根本不菲少力气,全是因为体内的气。

然而现在,她却怎么使不出来,动的时候会感觉到腹中有股热气在窜,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化气为力。

白无殇什么都不说,只让她自己摸索,是不是联系的强度大点,再来一回,她便能发现点什么呢?

“那晚上可是迫不得已在水里,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你想占大人我的便宜?”白无殇挑眉,撒是认真的问道。

“我呸!”慕容薇沉眸,一剑狠狠往大树干砍下,这下子可真是凭借一身的蛮力,却还是撼动不了这百年大树干,幸好冰蓝宝剑够坚硬,换成一般的剑不当场裂了才怪。

白无殇急急落了下来,心疼不已,“慕容薇,我送你的东西,你好歹珍惜点!”

“那你得先告诉我,这是什么宝贝,还得先告诉我,怎么用它嘛。”慕容薇笑着说道。

“化气为力,甚至,化内气为剑气,更需要你自己去摸索,去发现,因为习气之人的体质不一样,方式各一,这点大人我教不了你。”白无殇认真说道。

“你修的是寒气?”慕容薇问道。

“嗯,不管是寒气还是炙气,皆各有九阶,寒气为白寒阶寒者、玄寒阶寒士、凌寒阶大寒士、冷寒阶寒灵、冰寒阶寒王、冽寒阶寒皇,鬼寒阶寒宗、仙寒阶寒尊、神寒阶寒圣,炙气也是相同的九阶,白炙阶炙者、玄炙阶炙士、凌炙阶大炙士、火炙阶炙灵、炎炙阶炙王、焱炙阶炙皇,鬼炙阶炙宗、仙炙阶炙尊、神炙阶炙圣!这九阶中又有初期、中期、后期之分。”白无殇说道,那么绕口,那么繁琐的等级之分,他竟顺口而出,不假思索,似乎都倒背如流了。

慕容薇低着头,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没多少反应。

“明白吗?”白无殇蹙眉问道,偏头看了她手中的东西便差异了,“这是什么?”

慕容薇没理睬她,眉头紧锁,握着一直钢笔,在白无殇送的那剑谱空白地方上急急纪录他刚刚说的话,这么负责的等级之分,比她当年记诵中国五千年历史里各个朝代的官阶等级,妃嫔等级都还要艰难,必须拿笔记下。

这钢笔,是她从温泉池回来,检查背包里的东西时候发现异样的,她记得很清楚,当年穿越时就是因为随手取了这钢笔挽长发,刚刚觉得脑袋和沉重要取下钢笔已经来不及了。

她也不知道这跟钢笔是谁的,穿越而来的时候检查过的,里头的墨水早干了,不能用。

可是,她那日检查的时候,却发现这笔能写了,拆开来看竟然有墨水,她明明没有动过的,怎么回事呢?只有夜宝动过她的包,可是那娃娃就算再聪明也不懂得给一根现代钢笔装墨水吧。

穿越本就离奇,这钢笔的怪异她也接受得了,一直带身上,不敢再放在包里了。

好一会儿,慕容薇才全记下白无殇刚刚说的寒气修行九阶和炙气修行九阶,松了口气,道:“你修到那一阶了?”

“你先告诉我这又是什么东西,居然……居然能写字,这是笔?”白无殇好戏地拿过那钢笔把玩,居然还无师自通,会转笔!

“海外带来的笔……叫做……叫做……叫做自动毛笔,你瞧,其实很毛笔的原理是一样的,只是毛笔要沾墨水,它的墨水就装在里头。”慕容薇笑着解释道。

“就只能写字?”白无殇狐疑着,不怎么相信。

“还能……”慕容薇一脸神秘,欲言又止。

“这么小的玩意,我看也玩不出什么花招来,送大人我算了。”白无殇那修长的手指娴熟地转动着镀金钢笔,笑着说道。

“给你你也不会用!”慕容薇急急抢了过来。

“不是大人我说你,从海外淘来了那么多宝贝,就不送大人我一样?亏得我大人这么照顾你……们母子俩……”白无殇无奈地叹息,转身便要走。

话中的话却被慕容薇一下子听了出来,她急急追上去,“夜宝来信了?”

“大人我现在很失落。”白无殇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不是给过你一把万用刀了吗?”慕容薇说道,确切的说那把瑞士军刀是这厮拿去就没还的。

“你包里还剩多少炸弹?”白无殇止步,转身笑呵呵问道。

“没多少,那些东西你研究不了的,我都研究不了,全是电脑板控制的,里头有芯片。”慕容薇明知道他不懂,故意解释。

白无殇确实听得一愣一愣的,道:“至少,你知道爆发力,也能算出波及的范围吧?”

“这个是炸药的配方多少,各种成分的分量决定的。”慕容薇说道,蹙眉又问,“你想做什么?”

“大人我最近发现一处古墓,正需要这东西,什么时候写个方子给大人我,如何?”白无殇问道。

“拿夜宝的信来换。”慕容薇伸手。

白无殇大笑,“午后应该会送来。”

“不骗我?”慕容薇眯眼。

白无殇跟着眯眼,眯起来就是比她好看,笑呵呵道:“不骗你,去练剑吧,大人我是大寒士后期,也就是第三阶凌寒阶的后期,你呢,虽然是先天气者,却不过是第一阶的后期,白炙阶,为炙者。”

“先天?”慕容薇不解,这点差异,并没有被打击。

“修寒气的人皆是后天气者,必须依靠自己的能耐去修行,依靠不了外力,而修炙气的人,全是先天的修气者,可以化内力为气,可以吸纳别人的炙气,还可以通过食用至阳的灵兽增加修行。”白无殇解释道。

“不同阶段,又什么区别吗?”慕容薇问道,还是没有多大的反应。

白无殇笑了,唇畔勾起了很好看的弧度,取过她手中的冰蓝宝剑,轻轻一提,猛地往后挥去,瞬间而已,慕容薇怔了,好美好美,他居然挥出了一道冰蓝的剑气,虽然就瞬间而已,无声无息摧毁了前方的花丛,飞花飘落,周遭还残留还方才那不知道是寒气和是剑气的凌厉。

“这就是第三阶后期……”慕容薇喃喃出声。

“正是,若是能修到第七阶鬼寒阶,那便可以冰封万物,包括人。”白无殇淡淡道,眸子掠过了一抹复杂。

“那炙气呢?”慕容薇急急问道,终于兴奋了。

“我也不清楚,修炙气的人,全是先天修行者,可是,至今却没有人能修过第三阶,就算是沉家的人,沉醉的父亲沉啸,最高也不过是第三阶后期,听闻他的妹妹沉笑,修过第三阶后就疯了,再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白无殇说道,看着慕容薇。

“沉家?”慕容薇疑问道,对沉笑这个名字一点儿都没有反应。

“沉家出了不少先天修气者,那天的陈管家就是第二阶玄炙阶的炙士初期,沉醉,我倒是没看出来。”白无殇说道。

“那齐王呢?齐王也修气吗?”慕容薇急急问道。

“你他做什么?”白无殇挑眉问道。

“就问问。”慕容薇说道。

“大人我不乐意提他。”白无殇淡淡说道。

“我就问问,探个底。”慕容薇说道。

“你探底做什么?”白无殇问道。

“不探探底,我怎么跟他抢迷路,万一你比你还厉害,剑气比我的子弹还快,我怎么抢得到?”慕容薇问道。

“你跟他抢麋鹿做什么?”白无殇狐疑地问道。

“十三爷说了,在秋猎的时候得麋鹿者可以跟狗皇帝要一样东西!我想要南诏进宫的‘易容’!”慕容薇认真说道。

“放心,那东西,大人我替你去偷!”白无殇也是很认真的说道。

“不用,我要自己拿到,偏偏就要从他手中拿到!”慕容薇恨恨地说道。

“话说,那位英俊潇洒的齐王爷,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上回菊花宴不还帮了你一把吗?”白无殇问道,语气有些淡。

去分享

193 我只是难过

齐王如何得罪她?

或者,说不上得罪,可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说话呀,齐王爷怎么得罪你了?”白无殇问道,不见眸中痞笑。

“就是不舒服,易容不用你们替我找,我自己会找到,我这张脸自己会治好!”慕容薇说着,转身就要走。

白无殇却猛地一把拉住她,声音很淡很淡,“说清楚,你再不高兴什么,昨天喝那么多,赌什么气呢?”

“谁赌气了!”慕容薇厉声。

“还没有?几十坛酒,大人我还不知道你的酒量这么好。”白无殇淡淡说道,他其实早生气了,嗅到她的酒味就生气了,不论她再怎么能喝,离开他的视线,她就不可以喝。

“放开!”慕容薇亦不客气。

“说清楚我就放。”白无殇沉声。

“我赌气,我跟谁赌气呢?有谁能让我赌气呢?”慕容薇说罢,狠狠甩开他的手,白无殇却又抓紧,一脸沉色,“因为齐王?”

“不关你的事!”慕容薇冷冷说道

“你还是喜欢齐王!”白无殇很直接,在瀚国的时候,这个问题他问过。

“不关你的事情!”慕容薇眉头紧锁,厉声。

“你在意,因为他不答应为你求易容?”白无殇仿佛自言自语。

“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慕容薇反问道,咬牙看着白无殇。

“你喜欢他什么,地位,相貌,财富?”白无殇一字一句问道。

“你莫名其妙,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慕容薇猛地挣扎,却怎么都挣脱不了。

“回答我!”白无殇沉声说道。

“放开!你莫名其妙!”慕容薇蹙眉,莫名的恐惧,这家伙再生气,都还是会笑呵呵地嘲讽她,从未这样大声跟她说过话。

“因为他长得好看,因为他是个王爷,身份尊贵,你也想要齐王妃之位?”白无殇几近绝望地问道,他没想提这件事,可是,终究没忍住。

“够了!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慕容薇突然停止了挣扎,冷冷地看着他。

白无殇心下一怔,没说话。

“我原本以为他不一样,第一次见到他,直觉就告诉我,他不一样,是,我是喜欢他,就是该死的一见钟情,可是,在瀚国的中秋宴上,他还是嫌弃我了,因为我的相貌。我绝望了。我不是烂俗小说里的女主角,一开始因为相貌,因为地位被男主嫌弃,还卑微地喜欢到底,一个借口一个误会便可以轻易原谅。我不是。我也不屑,我只是难过,齐王爷是个可怜人,却也是可恶之人,易容落在他手上,一定是给德妃的,德妃被侧妃为正妃,齐王府的战争才真正开始。”慕容薇淡淡道。

“你就这么肯定。”白无殇淡淡问道。

“要不,打个赌?”慕容薇笑了。

“好,你要什么?”白无殇亦是笑了,眸中隐着一抹无奈。

“我要……我要你为我画张相,等我的脸好了,为我画一张。”慕容薇说道。

“好,等你好了,为你画一张。”白无殇说道,仿佛已经直到了这她会赢一样。

“我要是输了,这根笔就送给你。”慕容薇说道。

“一言为定。”白无殇伸出了大拇指。

慕容薇笑着,大拇指印了上去,“我是大夫,我的脸就是受伤了而已,我可以自己疗伤的。”

白无殇正要松手,却陡然握紧,慕容薇没再多说话,不着痕迹挣开他的手,转身便走。

难过,更多的是为自己吧,昨日轩辕离求齐王的时候,她没有看齐王,她的视线都落在德妃脸上。

她一直记得昨天德妃那种得意的目光,似乎是一种宣誓,一种炫耀,一种势在必得。

昨日,看似她的胜利,她出尽了风头,可是,真正的胜利者是德妃,而她,她怎么可以让那么骄傲,那么意气风发的十三爷去求人呢?

她走得可慢了,奈何,白无殇并没有追上来。

白无殇的疼爱,这一身衣裳的用心,她看得出来,只是,她不喜欢这种暧昧,一个媚杀高手,尝遍了多少暧昧,多少虚情假意,她要的是真实的,干脆的,实实在在的。

或许,就中了夜宝的那玩笑句话,他说,“妈咪,你带着我这大拖油瓶一个,要么就找个有钱的爷爷,咱们联手害死他,继承所有的家产,要么就让自己很有钱很有钱,用钱给我买个不会嫌弃你,不会再想要孩子的爹爹。”

思及此,她加快了脚步,情能当金子花吗?情能当权力折腾人吗?能当武功保护自己吗?无奈地径自摇头,想什么儿女情长呢,她孩子都那么大了!

白无殇还在原地,看着慕容薇的背影消失在花丛里,这才叹了一口气,正转身要走,一个老妇人突然凭空出现拦住了,这老妇人,一身素颜简洁的衣裳,手脚很凌厉,柳目慈眉,正是带大夜宝的李婶。

“难得见到无殇大人叹气呀,真真儿难得!”李婶笑着说道。

“大人我又不是神。”白无殇淡然一笑。

“瞧这笑都不好看了,无殇大人不会也是一见钟情吧?”李婶笑得更乐了。

“老人家突然来访,难道有什么好消息?”白无殇眯眼,还是那好看的笑。

“你就不怕有一天她知道真相,不原谅你,那孩子烈着呢,刚刚的话,说得够决然。”李婶问道。

“怎么不怕?大人我怕得夜里都睡不着,想啊想啊,想该怎么办呢!”白无殇玩笑地说道,笑得更灿烂了,是不是玩笑话,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偏头,锁眉看着李婶,又道:“老人家,你说该怎么办是好?大人真喜欢得紧啊!”

“那就现在娶了,无殇大人要是娶妻,那排场必定不输当今皇帝立后,老人家我可日夜盼望着。”李婶感慨道。

“不一样,皇帝毕竟是皇帝,立后那要载入史册的大事,就算是属国王后都比不了!哈哈,薇薇要嫁,一定要嫁最好的!”白无殇径自感慨着,也不理睬李婶,扬笑而去。

给读者的话:

报告个好消息,《和亲皇后》《郡主三休夫》出版签约啦,《暴君,我誓不为妃》会有九册封面,嘿嘿。去分享

194 我们的秘密

午后的阳光很大,却一点儿都不炙热,再过几日便是立冬了,冬天即将到来

轩辕离打开房门,懒洋洋伸了个懒腰,这才清醒,昨夜喝太多了,醉到现在才醒。

刚出门便见慕容薇在他院子里树荫下,一手支着脑袋,似乎睡着了,手中还握着一把剑。

他一乐,小心翼翼走近,触了触她的手臂,见她没反应,骤然打下她支着的手,“慕容薇!”

慕容薇险些后翻而去,猛地惊险,蹙眉看着他,不悦道:“醒啦!”

“你找我有事?”轩辕离笑着问道,果然能喝醉是好事,醉醒了什么破事都能忘了。

“没事,来看看你醒了没?听管家说你和鬼谷子喝了一夜?”慕容薇问道。

“他人呢?那家伙不仅是个赌鬼,还是个酒鬼!我的酒都被他骗光了!”轩辕离这才想起鬼谷子。

“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又去哪里了。”慕容薇说道。

轩辕离坐了下来,看她沉闷的样子,偏头道:“你还不开心,为昨天的事?”

“没拉,管家说沉醉已经在大厅里等半天了,不敢叫醒你。”慕容薇说道。

“不知道,管家说带了不少东西来,就一个人来。”慕容薇说道。

“老白回来了吗?让老白去应付,他一定乐意。”轩辕离说道,对江湖人氏就没好印象。

“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好想找他要夜宝的信呢!走吧,去会会,好歹咱们要的东西他有。”慕容薇说着,懒懒起身,怎么都提不起劲来。

“他都愿意等大半日,一定是有事相求,让他等着吧,我带你去个地方!”轩辕离说罢,自然而然拉着慕容薇的手就往后院跑,若是他再小点,真的跟夜宝有得一拼的,就是喜怒不定,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顽童。

慕容薇笑了,会心的笑,跟轩辕离在一起,总能轻松些,虽然,她总隐隐觉察到这个孩子一般的王爷心里藏着一份秘密,关于他不喜欢别人接近的秘密。

轩辕离拉着她一路到了后院,离王府的后院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废弃了的温泉池中,轩辕离上一回便是在这里轻生的。

“喂,你不会是带我跳水自杀吧!”慕容薇半玩笑,半试探。

轩辕离白了她一眼,没说话,拉着她往后山去。

“到底要去哪里?”慕容薇问道。

轩辕离还是没说话,穿枝拂叶,好一会儿终于到了山腰上,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隐藏在山林里的庙宇。

“十三爷……你……你不会……”慕容薇心都惊了,这是和尚庙啊!

“跟我来,我不开心的时候就躲这里。”轩辕离说着,推开大门,迎面扑来的是一阵阵清幽的檀香味,令人一下子便静心宁神。

这是一间很小很小的庙宇,只有院子和大殿,院子里种着一颗菩提树,并不高大,应该没有十年的树龄,大殿是敞开的,不见大门,供奉着一尊金身弥勒佛,袒胸露乳、笑容可掬。

慕容薇还怔着,轩辕离便拉着她跪在蒲团上,笑着道:“弥勒不笑你的脸丑的。”

“他明明是在笑。”慕容薇笑着问道,却还是跪着,一进门就喜欢上这样的气息,连檀香里都有宁静,一步之遥,远离了所有的烦恼。

“那你不要笑了?”轩辕离反问道。

慕容薇一怔,莞尔而笑,确实,她不是也笑了,弥勒笑尽天下人,笑尽天下事,并非嘲笑,而是笑纳。

“喜欢不,这是我的秘密,只有你一个知道,本王也不跟你计较,这儿就借你用辣。”轩辕离很大方地说道。

“这是从流沙那学来的吧,轩辕并不信佛。”慕容薇问道。

“嘘……在这里,不说话。”轩辕离说中,双手合十,闭了双眸。

慕容薇淡淡笑着,学着他的样子,缓缓闭上了眼睛,慢慢静下心来,沉溺在静谧的檀木香中,哪怕是身处小小的庙宇,心也顿敢空旷,慕容薇喜欢上了这里……

待她和轩辕离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落山之时,不知不觉时间流逝得如此快。

两人有说有笑得下山,刚出后院便看到白无殇手里拿着一份信函,蹙眉看着他们。

“去哪里了,也不叫上大人我。”他乐呵呵问道,仿佛上午没跟慕容薇吵过。

“沉醉还在等吗?”轩辕离问道,避开话题。

“主动送上门来,你们居然不理睬?”白无殇看向慕容薇。

慕容薇避开他的目光,淡淡道:“都等了大半日,必定会等下去的。”

“他来跟你道歉的,去吧。”白无殇笑着,没在意她的躲避。

“道歉?”慕容薇顿是惊愕,这才看了过来。

白无殇笑着点头,“那小子还带了不少东西来!”说罢,径自转身往大堂去。

“慕容薇,后山的事情是我们的秘密,不许告诉他!”轩辕离急急警告道。

慕容薇却没听清楚,急急追着白无殇去,想起了一件事,“喂!夜宝的信呢!”

一路追到大堂,果然见沉醉还等着,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三千墨发用一根白玉簪子随意挽起,闲散而俊逸,双眸清澈无比,这么安静地坐着,确有闲散谪仙之味。

奈何,他一见慕容薇来便破功了,连忙站了起来,双手作揖,“慕容薇大夫……”

“白无殇,拿来!”慕容薇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冲着白无殇厉声,一心都在夜宝的信函上。

“薇薇,别急别急,沉公子在这呢,这信里就是说找到会开天下锁的巧匠了,一会儿再看。”白无殇笑着劝说。

慕容薇一怔,这家伙说什么呢?

“我们家薇薇就这性子,让沉公子见笑了。”白无殇笑着说道,很有礼貌,硬是把慕容薇说成他家的了。

“不碍事,就是这性子,我喜欢。”沉醉倒是干脆,毫不掩饰。

慕容薇眉头紧锁,她才不相信这么一个武林霸主的公子会无缘无故喜欢上她呢,挑眉道:“不知道沉公子为何事而来?”

“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来同慕容大夫道个歉,上一回是在下着实唐突,对慕容大夫实在不尊重,故今日特意来道歉,慕容大夫见谅。”沉醉说罢,大大方方同慕容薇作了个揖。

“那件事我早就忘了,沉公子多礼了,如果没有什么事,就请回吧。”慕容薇同样是大大方方的原谅,却又小气得连留人吃饭都不肯。

“多谢慕容薇大夫,那在下就告辞了。”沉醉淡笑着,转身慢吞吞走到门口了,还是没听到有人挽留,迟疑了须臾还是径自折了回来,“无殇大人,刚刚似乎听到你提起能开天下锁的巧匠?”

给读者的话:

三更一起送上,投月票支持的童鞋,点击简介页面“月票”二字可以察看账号里是否有月票哦……去分享

195试探

沉醉这么一问,慕容薇便明白了白无殇的用意,也懒得插手,慵懒地坐在一旁旁观,反正这家伙在,什么事情都可以搞定

“能开天下锁的巧匠太多了,不知道沉公子想问的是哪一位?”白无殇笑着问道。

“呃……就是刚刚听到了你提起巧匠,不知道大人所说的是哪一位?”沉醉反问道。

“太多了,难道公子想找开锁匠?”白无殇又道。

“确实在找,不知道大人说的巧匠,有何能耐?”沉醉问道,几句话便被白无殇逼得不得不说实情。

“鲁班子的后人,天下所有的锁都逃不过他的掌心,大人我有一把古锁,从千年古墓里送出来的,找了甚久都没找到开锁的人,听说了这人,也正忙着找呢!”白无殇说罢,做了个请的动作,让沉醉坐下。

这时候,轩辕离也从侧门走了进来,沉醉行个礼后入座,有些心急,又道:“不知道这位开锁的师父叫什么名字?”

“鬼谷子,传闻嗜好赌博和美酒,行踪不定。”白无殇说道。

“那大人可知晓他在何处?”沉醉急急问道。

“听闻今日有人见他出现在大赢家,呵呵,大人我可是在大赢家大门守了好几日,偏偏就没见到人,对了,听说这位能人,一年就只开一次锁,要的是天价,一次的费用足够他一年的开销了,大人我就怕今年他的荷包满了,不接活了!”白无殇无奈地说道。

“到时候,岂不更难找到人?”沉醉问道。

“正是,所以大人我今儿个还是得去蹲点。”白无殇说道。

“真是怪人,不知道大人是怎么听说这个人的?”沉醉浅笑着,问道。

“呵呵,多方打听,圈子里的人,总会有认识的。”白无殇亦是笑,懒懒地倚做在暖塌上,翘起二郎腿,慵懒尊贵里透出了痞气。

“那……这个鬼谷子的来头呢?”沉醉又问道。

慕容薇在一旁静观,心下狐疑不已,沉醉似乎不仅对开锁有兴趣,对沉醉更有兴趣。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沉公子难不成你没听说过这话人物?”白无殇问道。

沉醉摇了摇头,笑道:“孤陋寡闻……大人可知道这人的年纪,相貌?”

“大人我更孤陋寡闻了,见都没见过呢,沉公子这番打听,难不成也想寻开锁匠?”白无殇问道。

“问问而已,兴趣罢了。”沉醉笑着说罢便起身告退,“在下要事在身,就不多坐了,平素若是有闲,我那枫叶别居随时欢迎你们。”

“呵呵,有闲一定去打扰。”白无殇亦笑着起什么,轩辕离和慕容薇齐齐双臂环抱,不怎么友好地看着沉醉,像两尊大佛一样坐着,动都懒得动。

“告辞告辞。”沉醉不忘看一眼慕容薇,这才转身离去。

人一走,慕容薇立马扑来,“白无殇,信给我,马上!”

轩辕离自言自语地感慨,“无殇大人,你够能胡说八道的!”

白无殇笑着将信函给慕容薇,笑呵呵道:“打个赌不?”

慕容薇没理睬,急急看信,轩辕离凑了过来,道:“我赌那家伙一定会去大赢家等人。”

白无殇却道:“那就赢的人请客吃饭吧。”

“哈哈……嘿嘿……嘻嘻……我儿子呀,哈哈哈……”慕容薇突然径自傻笑,乐得都合不拢嘴了。

“薇薇,你怎么了?”轩辕离不解地问道。

“太好了,夜宝把那两家伙耍得团团转,一路上装老爷将那两人当牛马使唤呢!还说看了我给他的东西,开心得做梦都梦到我呢!”慕容薇急着同大家分享她的喜悦。

“真是可爱的娃娃。”白无殇眯眼笑着,一脸无害。

“我瞧瞧。”轩辕离拿过信函,见了那歪歪扭扭的字迹,眉头不由得蹙眉,“他真是去他舅舅家了?”

“嗯!”慕容薇夺过信函,宝贝一样好好地收在袖中,什么阴霾全都一扫而光。

轩辕离还是狐疑着,白无殇唤了管家,“去把鬼谷子叫来,说急事。”

“无殇大人,鬼谷子总是行踪不定,今早至今都没见找,指不定又躲哪里睡觉去了。”管家为难地说道。

白无殇蹙眉,看向慕容薇,道:“他算你的人,人呢?”

“说了不让他离开王府,应该不会走,管家你带几个人到处找找。”慕容薇说道,也认真了,这可是引出沉醉那宝贝的好时机。

说话间,外头传来通报,宫里的太监来了。

“秋猎!一定是。”轩辕离说道。

慕容薇和白无殇都没说话,秋猎是皇族内部的大事,一般不会邀请太多外人。

一个小太监匆匆而来,恭敬地送上邀请贴,道:“十三爷,皇上差小的送秋猎邀请函来了,你过目。”

轩辕离打开一看便蹙眉,道:“怎么是夜里出行?”

“皇上说了,近来政务繁忙,为了节省时间,就不后天早上出发,改到了明日晚上,还请王爷到时候如时到玄武门。”小太监说道。

“车马如何安排?”轩辕离问道。

“两宫太后各一辆马车,十名仆人,七汐公主一辆,仆人五名,齐王府两辆,仆人十名,其他三品以上大臣各一辆,仆人一二,此外还有皇上邀请的几位好友各有一辆马车。”小太监如实说道。

“本王呢?”轩辕离急急问道。

“王爷,东太后娘娘说了,王爷没有妾侍,思妃又抱恙不能陪同皇上,就让您去陪皇上了。”小太监怯怯说道,思妃失踪的事情一直隐而不发,对外一直宣称抱恙。

轩辕离冷哼,道:“就欺负本王一个没家室的是不是?你回去告诉太后,就说本王不舒服,今年秋猎就不参加了!”

“十三爷,你饶了小的吧,秋猎可是大事,小的要是这么回话,太后娘娘保准会要了小的命的。”小太监连连求饶。

“那你回去跟她说,本王想待几位朋友,让她给安排辆马车,问她准不准!”轩辕离冷冷说道。

“这……这……”小太监迟疑着。

“还不去!”轩辕离立马怒吼,唬得小太监连滚带爬仓皇而逃。

“王爷,听闻皇家猎场离帝都有三日三夜的路,在北边荒芜的大草原上,这天越来越冷了,大人我可对秋猎没什么兴趣,你别算上我。”白无殇笑着开了口。

“本王也没说带你去。”轩辕离白了他一眼,看向慕容薇,很认真道:“薇薇,你去不,跟本王射杀麋鹿去!”

“去!很想去!”慕容薇猛地站了起来,重声说道。

“走!我带走你挑骑装和宝马去。”轩辕离眉飞色舞,十分兴奋了,这才有那种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骑装和宝马?”慕容薇惊喜着。

“府上没女装,走,我带你到帝都最大的骑装店挑选!”轩辕离笑着说道。

慕容薇喜出望外,跟着他就要走。

白无殇双臂环胸,垂着眼角,懒洋洋看着他们一脚跨出了门槛,这才淡淡开了口,“两位……是不是要先把鬼谷子找出来,去趟大赢家呢?”

轩辕离正要开口,慕容薇绽开了笑容,转身道:“老白,我和十三爷都非常信任你,希望我们秋猎丰收回来,你也有收获!”

“慕容薇,你不能这样子!”白无殇一下子蹦了起来。

慕容薇却拉着轩辕离转身就跑。

“慕容薇,你丢下大人我一个累死累活的,你于心何忍啊!”

“薇薇,你太伤大人我的心了吧?”

“薇薇……你不不要……夜宝……的信了吗?”

白无殇追到门口,脚步越来越慢,话也越说越慢,缓缓止步,却还装模作样,语重心长,“薇薇,你真舍得丢下大人我吗……”

见慕容薇和轩辕离的背影消失在院子,唇畔这才缓缓勾起一抹无奈而又宠溺的笑,转身进屋,仰头看着屋梁上横躺着双臂枕着脑海的黑袍人,鬼谷子,笑呵呵道:“鬼兄,今夜大赢家见。”

屋梁上的人,没回答他,是挥了挥一只瘦骨嶙峋的手。

白无殇唇畔勾起一抹神秘的笑,转身便走。

好一会儿,鬼谷子才懒懒坐了起来,瘦骨嶙峋的手一扬,挂在对面的酒葫芦便凌空飞来,他大手一握,持葫便饮,动作优雅而俊逸,单单就这背影不看他那双恐怖的手,怎么都不似一个怪老头,倒像极了个目空一切,不管红尘如何,他自一世逍遥的,独自醉倒的闲散酒仙。

须臾而已,葫芦里的酒便尽了,他醉醺醺地仍掉酒壶,双腿勾在横梁上,整个人倒挂而下!

这时候,那一身黑色长袍全都沿着他的身子滑落而下,露出了一身竹青色,腰上别和一把竹青色的短笛,乍一看是短笛,认真一看便知道是剑鞘可为短笛的短剑。

这一身衣裳,一下子便可看出年龄,不过二十左右,这一把竹青色的短笛,亦是一下子就能看出身份,竹青色是南诏的侠客最喜欢的颜色。

黑袍遮盖了他的相貌,如何都看不出他的模样,只见他突然一个翻身落下,却在半空时便消失不见了……去分享

196老子谁都不认识

夜深人静时候,帝都的繁华流溢到了两个地方,一便是花巷里红色灯笼彻夜不灭的温柔乡,一个便是喧闹声彻夜不止的大赢家

思妃的失踪,虽然隐而不发,南宫府却全府被软禁,根本再无余力同东太后争夺大赢家,如今大赢家的主子便是东宫太后,这个地方成了真正的禁地,黑白两道的禁地,不用在打点任何关系。

昏暗的夜色里缓缓走出了一个黑袍人,身材清瘦却高大,正是鬼谷子,他掂量着手中沉甸甸的银两,还未迈入入大赢家大门呢,便被认出,好几个侍从模样的人从一旁围了上来。

为首一人十分客气,道:“这位先生,我家主子有请,可否随我们走一趟?”

“你家主子是何人?老子不认识。”鬼谷子诡异的声音苍老而沙哑,若只听声不见人,必定会认为是我白发苍苍的老者。

“我家主子是西郊的陈员外,听闻先生擅长开锁,天下锁没有先生开不了的,想邀先生走一趟,瞧瞧个古锁。”那人解释道。

“那打听过大爷我的价格吗?”鬼谷子冷冷问道。

“价格好商量,我家主子说了,先生若是可以打看那锁,谈好的价格之外,再送先生十坛冰雪梅花酿!十坛十年青梅酿!”那人急急说道。

“哈哈哈哈,合大爷我的胃口!带路带路!”鬼谷子欣然接受,跟着几名侍从一路往郊外方向去。

一路到了西郊,都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了,还是不见任何陈府的院落。

鬼谷子慢悠悠地走着,见前面领路止步,才停下,黑色蒙面下一双幽幽黑眸不动神色地察看着周遭。

几个侍从一排退开,黑暗中走出来的竟是沉家的陈管家,虽一把年纪了,却十分干练,双手负于身后,双腿岔口于肩同宽,站得笔直。

“陈员外?”鬼谷子阴笑地问道。

“正是。”陈管家答道,老神在在。

“锁呢?大爷我时间宝贵!”鬼谷子说道,明明周遭的侍从都抽出了大刀,他还是一副无所忌惮,从容不迫的样子。

“隐少爷,锁在老爷那儿,有本事的话,跟老奴回去,如何?”陈管家问道。

这话一句,一旁大树上枕着双手睡觉的白无殇猛地弹了起来,蹙眉看向鬼谷子,眸中尽是惊诧,鬼谷子这家伙不简单啊!

看样子他没猜错,今日沉醉的表现,明显不是要找开锁匠开锁,而就是要找开锁匠!

陈管家唤他隐少爷,这家伙难不成就是失踪许久的沉家私生子,炙气三阶初期者!这家伙可比陈管家和沉醉厉害许多!陈管家是炙气二阶初期,沉醉充其量就炙气二阶后期。

除了沉家家主沉笑外,和生死不明的沉笑外,炙气的修行者最高者怕就是沉隐了!

好家伙,和他较量的时候,居然隐瞒了真实的势力,这家伙隐瞒实力隐瞒身份,究竟是为了什么?

陈管家的话并没有引起鬼谷子多大的反应,他只是轻笑几声,道:“老头子,大爷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赶紧把要开的锁拿出来,否则耍大爷我的代价比请大爷我开锁的代价更高!”

“呵呵,沉隐,才几年不见,你不认得陈管家,总认得我吧?”熟悉的声音传来,不是别人,正是沉醉。

“老子谁都不认得!你们找错人了!”鬼谷子说着,一扬手,火了。

“是吗?那就先让本公子瞧瞧是不是真的找错人了!”沉醉冷笑,拔起锋利的竹青长剑,丝毫不给鬼谷子时间,骤然凌空而上,竖劈朝鬼谷子劈来,明明是竹青色的利箭,爆发而出的却是一道火红色的剑芒,不过乍的一现,很快便消失不见,这个瞬间,白无殇看到了比那火红的剑芒更紧耀眼的红,乍得从鬼谷子黑袍里爆发而出!

高手过招,瞬间便见胜负,鬼谷子身后的大树顿时传来崩裂的声音,还未断裂,沉醉手中的剑便四分五裂了,与此同时,鲜血沿着他的白衣,缓缓躺下,无声无息。

这两兄弟,果然够干脆,一招便是绝招,一招分胜负。

“隐少爷,你居然敢伤少爷!”陈管家大怒,挥出大刀,急速朝鬼谷子蹦来,一身上下连同那大刀都隐隐可见火红的光芒,并不似沉醉方才的耀眼。

鬼谷子还是没动,安静地站着,待到陈管家的大刀已到头顶,这才伸手拦住了他的手。

“老子再说一次,老子不是你要找的人!”鬼谷子极其不耐烦地怒喝,声落,猛地扬手,方才那耀眼的红乍现,瞬间便将陈管家甩出,重重撞在一旁大树上。

沉醉看一眼口吐鲜血的陈管家,怯步了,只提醒道:“父亲找你很久了,你最好还是回去见见他老人家。”

“不认识!”鬼谷子冷哼,转身便走。

沉醉眉头紧锁,怒得额上青筋都浮现了,却无可奈何,已开锁为借口,寻了那么久,人是寻到了却还是拿这家伙没办法,沉家对他来说,似乎再没有什么约束力了。

“公子,老奴早就跟你说过,隐少爷不会回沉家的!”陈管家被搀扶了过来。

“可是,父亲还是会把沉家给他,他是沉家唯一一个继承了炙气天赋的人,当年,母亲在世的时候不就说过,他会是第二个沉笑,能突破炙气第三阶……”沉醉淡淡说道,他才是沉家的嫡生少爷,可是,沉家第一讲究辈分,第二便是能耐,谁强谁便有资格继承家主之位。

“他不回就想办法让他回,只有在沉府,才有机会杀他,不是吗?”沉醉沉了声音,幽幽问道。

陈管家会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一行人消失在夜色里之后,一大大树上的白无殇才缓缓落下,修长好看的手摩挲着光洁的下颌,唇畔勾起所有所思的笑。

回沉府才有机会杀他?

看样子沉家的秘密不少呀。

是不是当年同沉隐一样有极高的天赋,有机会继承家主之位的沉笑也是在沉府出事的呢?

思及此,他唇畔的笑意越发的浓厚了,同鬼谷子较量较量去,炙气主要靠外力,轻松却不易修,寒气靠内修,容易晋阶,力量却逊色于炙气。

他倒是要看看炙气三阶初期者,同他寒气三阶后期谁胜谁负!

去分享

197隐少真相

白无殇不动声色一路跟着,直到看到鬼谷子翻墙入了离王府,才扬笑追了进去,这家伙果然是有目的而来得的

两人落在院中高停上,鬼谷子懒散地倚做在围栏上,深深呼吸,嗅着亭子里残留的酒香,沉溺而无法自拔。

白无殇慵懒懒在他对面坐下,一腿支在围栏上,手随意搭在膝盖上,十足的痞子气,笑呵呵道:“兄弟,来头不小呀。”

“呵呵,对无殇大人来说,也不过是开锁匠一个,无足挂齿。”鬼谷子笑着,声音诡异而苍老。

白无殇那搭在膝盖上的手,摆了摆,又轻轻拍了拍,闲适不已,笑着道:“不然不然……应该说对我们慕容大夫来说才是不过开锁匠一个。”

“对大人也是如此,大人和薇薇还分你我吗?”鬼谷子笑道,轻轻一扬手,高亭顶便掉落了一个竹青色的酒葫芦。

白无殇蹙眉,立马仰头一看,圆形凸出的亭顶上竟吊满了密密麻麻的酒葫芦。

鬼谷子喝了一口,递给白无殇,道:“无殇大人,尝尝味,十三爷珍藏的桂花酿。”

“呵呵,十三要是知道了,非得吼死你不可!”白无殇开怀大笑,没有接他的酒葫芦,亦是轻轻一扬手,落了个酒葫芦。

两人相碰,开怀而笑,闷头一口喝尽,良久才齐齐扔掉葫芦,相视而笑。

“好酒量!”白无殇笑道。

“不及无殇大人,听闻无殇大人曾在南诏千桌宴上了,千杯不醉,千杯扬名南诏!可惜,当时在下不在南诏,无法亲眼目睹。”鬼谷子笑道,苍老的声音里透出了些凄凉,透着酒味,真真就是个历尽沧桑的老者。

“呵呵,那也不过是三年前的事情,那可是沉家出资设的千桌宴,你怎么会不再南诏呢?”白无殇笑着问道,终于绕道了正题。

“四处漂泊惯了,怎么一定就在南诏?”鬼谷子反问。

“是嘛,刚刚沉家公子似乎跟你很熟呀!”白无殇还是笑,又扬落了一个酒葫芦拿在手中把玩,慵懒倚坐,狭长好看的双眸里透出了深邃的玩味,意味深远。

“他们,认错人罢了。”鬼谷子解释道。

“这样呀?那……大人我要的东西呢?”白无殇问得很随意,声音却是沉的,转头朝花园中看去,线条好看的俊美轮廓在被昏暗中被月光勾勒得几近完美,右眼角下一公分处的那颗泪痣,在淡淡的月华下恍如是真的掉落在眼角的泪水,美得如这秋夜一般凄凉。

“大人也跟了去,想必大人弄错了,沉公子并没有大人想要的东西。”鬼谷子还是笑着,闲聊一般说道。

“哦……如此呀……”白无殇恍然大悟的样子,缓缓仰头看向了顶头密密麻麻的酒葫芦,狭长好看的双眸缓缓眯起……看了好久好久都不说话。

鬼谷子立马坐直了身子,有了戒备。

然而,白无殇并没有多大的动静,伸了个懒腰,缓缓起身,“你算薇薇手下的人,不属大人我管辖,只是,别怪大人我没提醒你,慕容薇可不是好伺候的主儿。”

说罢,淡淡微笑,转身便要走。

“你什么意思?”鬼谷子立马出声,终于,这个声音不在苍老,有些急、有些低沉,一听便猜得出年龄,应该就二十出头。

“字面上的意思。”白无殇继续往前,吹着轻快的口哨。

“别动我的酒,我就告诉你你想要的东西在哪里!”鬼谷子认真说道,比起赌来,酒更是他的要害,伺候慕容薇倒是其次。

白无殇这才缓缓转身,一脸无害的微笑,道:“其实,大人我还可以给你更多美酒,殇国冰雪丛林挖出来的三潭千年雪花酿,千杯不醉的人只稍一口便可酣醉三天三夜,你尝过没有!”

鬼谷子顿时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僵硬了,千年雪花酿……这可是酒中帝王!

白无殇缓缓走近,凑近鬼谷子耳畔,低声:“沉笑,是生是死?”

鬼谷子骤然后退一步,隐在黑袍下的黑眸深邃而透彻,白无殇没再多说,静静地看着他。

突然,鬼谷子笑了,“我果然没找错人。”

白无殇倚坐在一旁围栏上,鬼谷子亦坐了下来,两人还是举杯对碰。

“你要的东西不在沉醉手上,他不过是拿开锁当幌子,四处找我罢了,真品在沉家禁地,我偷偷进去见过一次,那地方有金蟾守着,没办法靠近。”鬼谷子说道。

“沉醉手中的是仿制品?”白无殇问道,这事情是流戬查的,他可从未出错过。

“呵呵,正是在下仿制的白金宝函!当年为了偷那东西,我仿制了不少伪品,不慎被沉醉发现。其实,沉府的真品并不是白金宝函,而是第四层的银宝”鬼谷子说道。

“所以,这是你离开沉家的原因?”白无殇问道,微微惊诧着。

“算是一个原因吧。”鬼谷子说道。

“你找我们,也是为了这八重宝函?”白无殇问道。

“确切的说我找的并不是你们,不过是偶然,我以开锁为名就是想遇到有能耐寻找八重宝函的人,今日若是轩辕烈先找到我,或许我就不在这里了。”鬼谷子笑着说道。

“你要的轩辕棺栙何用?”白无殇又问道。

“自有我的用处。本就打算离开帝都后把你们引到沉家去了的,现在既然你知道了,我也省点力气!”鬼谷子笑着说道。

白无殇笑着,并没有因为他的隐瞒而追究,若有所思道:“沉府,远在南诏呀……”

“无殇大人要是可以替我暂时摆脱沉醉的追踪,我大可跟你们先去流沙。”鬼谷子说道,轩辕离曾说过流沙国有一场盛大的法会,时间可是近了。

“这沉公子……还真不能杀了。”白无殇摩挲着下颌,若有所思,看了鬼谷子一眼,又道:“惊了你家老爷子可不好。”

鬼谷子耸肩,表示无奈。

白无殇却是笑,道:“大人我自由办法,大人我比较关心,你姨娘沉笑的下落。”

“呵呵,那会儿我都还未出生呢!只听说是走火入魔疯了,就走失了,又有人说看到她在瀚国出现过,已经为人妻母,但是打听过去,又没有消息。老爷子找她十多年了吧!”鬼谷子说道。

“你还未出生,这么说,沉笑晋级炙气四阶时,年纪并不大!”白无殇骤然蹙眉,认真了。

“传说沉家的血液里淌着黑麒麟的血,出了不少天赋极高的先天修气者,沉笑是百年难得一见之才,天赋比老爷子高许多,可惜她生性淡泊,不喜争夺,至于是如何走火入魔的,这里头必有缘由。”鬼谷子淡淡说道。

“黑麒麟是地兽的王者,黑麒麟的血百兽都畏惧!”白无殇说道。

“并不是每个沉家人身上都有黑麒麟血的,至今为止,也就沉笑有过,老爷子一大把年纪才修到炙气第三阶后期,其实天赋并不高。”鬼谷子说道。

“你呢?”白无殇问道。

“呵呵,我也不知道,或许,哪一日被激发出来,或者,同老爷子一样,一辈子都突破不了第三阶后期。”鬼谷子笑着说道,即便是体内有黑麒麟血,也必须外力的激发才能发挥出来,这就是修炙气者的致命弱点,外力,永远充满了运气的成分。

白无殇没说话,径自喝了几口酒。

“白银宝函虽在沉家,沉家人却不知道其用处,禁地里的那座八重宝函藏着沉家的禁忌。”鬼谷子淡淡说道。

“禁忌?”白无殇不解。

“一本,连老爷子都没见过的秘籍,传说记载了炙气的内修方式,因为方式极为残忍,故被先祖禁止。”鬼谷子说道。

“老爷子好忽悠,金蟾蜍可是个大麻烦呀……”白无殇感慨道。

这时候,一行灯火从远处缓缓而来,正经过亭下。

“薇薇回来了……”白无殇笑着,心情明白不一样。

“还是大人替我交差去吧,嘿嘿,大爷我去躺大赢家,明早就回!”鬼谷子又恢复了苍老而诡异的声音,掂了掂手中钱袋,话音一落,人就先没了。

白无殇头也没回,笑呵呵看着那灯火消失在前方明亮的院落里,淡淡道:“流戬,大人我要的那套骑装送来了吗?”

亭子半边黑暗里缓缓走出了一个清瘦的黑影,淡淡道:“已经送过去了,主子,锦帛地图上,确实在南诏有类似于殇国和瀚国的图腾标志,白银宝函应该就在沉府。”流戬淡淡说道。

“十三说流沙法会地宫里有两座八重宝函,这样算来,也就五件,轩辕僵硬内并没有什么标志,难不成残缺流沙国部分,就有五件?”白无殇蹙眉问道。

“或许你猜对了,或许,这锦帛图并不是八重宝函的布局图。”流戬淡淡说道。

“这图你当初哪里找来的,怎么就确定跟轩辕大帝的陵寝有关系?”白无殇蹙眉问道。

“我不记得了,但是,我敢肯定,一定有关系。”流戬认真说道,他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就是偏偏记得很多很多和轩辕大帝陵寝有关的事。

“看好慕容薇,大人我得忙活别人的事去了……”白无殇早就习惯了流戬的失忆,笑着,起身朝齐王府方向而去。

秋猎,到了……

……

给读者的话:8月17号18点,广州琶洲会展中心展区b区,南国书香节上有3g书城读者见面会,某猫也会到现场,有书城为作者订制的纸质书等礼品送,欢迎大家有空都来呀!可提前到广州市内各新华书店领取书香节门票,也可当天排队领取门票,免费哦。冷宫皇后和卧底皇后繁体书淘宝上有代购,其他的书都还在准备,今年内应该会陆续上市。么!去分享

198骑装

都半夜三更了,慕容薇的院子里还亮着灯火,轩辕离正认真地同她讲解秋猎的各种规矩和流程安排

案几上放着一套大红的骑装,是他们花了大半日的时间催着裁缝赶工赶出来的,慕容薇可喜欢了,现代的骑装都是白衬衫黑西装,黑乎乎的帽子,十分单调,古代的骑装可不一样,单单是佩戴的装饰就是一门大学问。

“邀请函里没有你的名字,明天母后要是给我单独的马车,你就打扮成太医的模样,就说是我随行的太医,拿我的哮喘说事,懂不!”轩辕离低声交待道,明明是在自己的府邸里,搞得像做贼一样。

慕容薇连连点头,“那老白呢?真不让跟?”

轩辕离轻咳了几声,道:“名额有限,反正他还有沉家公子要收拾。”

慕容薇点了点头,又道:“如果,东太后娘娘,没给你单独的马车呢?”

“本王从来就不跟别人同乘一辆马车的!”轩辕离冷冷说道。

“她要是用那辆八轮马车,那么大的空间,保准会让你去的。”慕容薇笑着说道。

“那我就……就……就……”轩辕离“就”了半天都没“就”出个所以然来,撇了撇嘴道,“反正她不给我单独的马车,我就蹭七哥的去,你跟着我,她要找你麻烦也没那么容易,她不敢怎么明着招惹七哥的。”

慕容薇眸中掠过一丝复杂,没说话。

“皇家的猎场在北边荒芜大草原上,从帝都到那里,最快的速度也得三天三日,一路上基本不会怎么停,那儿除了皇家行宫,周遭几乎是荒无人烟,该带的东西你要检查好,到时候缺什么,那儿可找不到。”轩辕离说道。

“麋鹿是怎么一个射杀法?”慕容薇最关心的是这件事。

“那是最后一天,猎场没有麋鹿,那东西是专门从殇国运来的,是灵兽,噌地几下就飞上天了,没想象中那么简单。”轩辕离认真说道。

慕容薇蹙眉,想起了西方传说里拉着圣诞老人漫天奔跑的麋鹿,难道真有这样的灵兽!

“我见过几回,都是七哥射杀下来的,只取鹿角给皇帝当药材,皇帝会拿一样东西跟他换,父王在的时候也一样。”轩辕离说道。

“皇族里就没有人有这个能耐射杀麋鹿吗?”慕容薇问道。

“没有,而且,也都不愿意,麋鹿是灵兽,传闻射杀灵兽会减少阳寿,而服用麋鹿角则延年益寿,皇帝想要这东西,又不敢亲自射杀,就立下了这样的规则,在皇族里延续有几百年了吧。”

“齐王,从小射杀麋鹿,是为讨好先皇?”慕容薇淡淡问道。

“或许,他不信传说吧。”轩辕离看来慕容薇一眼,又道:“怎么你也怕?”

“我更不相信。”慕容薇笑了,问道,“在最后一天……那正常秋猎持续几天呢?”

“十天,加上来回的路程,少说也得半个月。每年秋猎结束后,冬天就到了。”轩辕离说道。

“难怪这套骑装还镶了狐裘,嘿嘿,真好看。”慕容薇笑着,拿起大红的骑装打量着,火红的衣裳针脚缜密,外头看着是丝绸的布料,里头却填满了一层薄薄的狐裘,正好御寒。还戴上了一块同色系的大红蒙面,十分齐全。

“时候太赶了,要不多给你做几套,十个颜色让你轮番穿,亮瞎那帮老女人的狗眼!”轩辕离笑着说道,上回菊花园还记仇呢!

“枪打出头鸟,王爷,这一回咱就冲着麋鹿去,别节外生枝。”慕容薇说道。

“放心放心!”轩辕离扬了扬,正要起身却一顿,道:“薇薇……忘了问你了……你会骑马吗?”

慕容薇一怔,随即扑哧笑出声,“十三爷,您都不知道奴婢会不会骑马,还敢带奴婢去猎杀麋鹿?”

“你到底会不会啊?”轩辕离急了。

“秘密!王爷点早休息去吧!”慕容薇莞尔一笑,拿着骑装转身就往屋内去,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也给夜宝做套骑装送过去,那小子要是穿骑装,一定特帅气,特有范儿!

一进门,她便看到了桌上放着一套冰蓝色的衣裳,同身上这群纱裙同一个色系。

难道是白无殇?什么时候送来的?

正想问,门外的轩辕离已经走了。

她展开那套衣裳,心不由得加速狂跳,好美好美,从未想过这样的冰蓝色做出来的骑装也可以如此的好看!

上衣衣领袖口,长裤的裤脚,裙摆的边缘,全都滚边儿镶了白绒绒的狐裘,尊贵而奢华,同冰蓝色搭配,相得益彰,,不乏飒爽,亦不乏飘逸。

沿着斜开的衣领一排扣子下放,右臂衣袖,还有裙摆左侧边缘,都绣着一排狐裘秀成的梅花,针线细致,十分精致。

慕容薇眉头紧锁,轻轻一嗅,这衣裳竟还隐隐透出了一阵清幽淡雅的梅香,她好一番寻找,却怎么都找不到香囊绣在哪里。

同红色骑装一样,料子是上等的丝绸,十分轻便,里头并没有添狐裘,但却加了一件白狐裘披风,识货的慕容薇轻轻一摸,便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孔雀金丝镶边,蚕丝捻织,一层薄薄的狐裘为底子,披着轻便,却十分保暖,若是天热了,或是活动久了,红色骑装还会闷热,这披风设计,恰到好处!

慕容薇那清秀的眉头紧锁,一手隔着轻纱捂住嘴,一手捧着冰蓝骑装,似乎发愣,又似乎迟疑着什么,良久良久都没动静。

“儿子,你说说哪件……”突然,不自觉转身,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恍地想起经常出谋划策的儿子并不在身旁。

无奈一笑,抱着两套衣裳往内屋去,走着走着却有东西掉落,她低头一看,心骤然缩紧,呼吸一窒,五味杂陈,百般滋味再心中翻滚,手一颤,不管是冰蓝骑装还是火红骑装一并掉落在地。

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的只一面冰蓝色的半边镂空面具,雕工十分精巧细致,脸颊处的镂空的花纹繁密而不杂,即便是镂空,却无法看清楚面具下的脸,那空荡荡的眼睛边下,镶着一小排碎玉,为蓝玉,如蓝色水晶一样,流光溢彩,晶莹透亮。

只有一个词可形容这张半边面具,冷艳的华丽。

慕容薇怔了许久,才小心翼翼拾起面具来,明明有所猜测,一触碰到,心还是咯噔了,这面具,很轻很轻,比当初她那面蚕宝金丝面具还要轻好多,这是千年冰蚕织成的纱,纱上雕花镶玉,该有多巧夺天工的手艺才能制造出这样一件稀世珍宝?

这么大手笔,只能是他,白无殇才拿得出来。

她小心翼翼揭下面纱,轻轻将半边面具覆在脸上,尺寸刚刚好,边缘似乎特意处理过,戴久了也不会有印痕,同蚕宝金丝一样,冬暖夏凉。

镜子就在她背后,曾经同所有的女子一样,都天生爱美,即便生性懒散,穿着打扮她都十分考究,可是当她从昏迷中醒来,看到自己半边的容貌尽毁,从此便忽视来相貌,穿着打扮只图一个方便舒适,梳的是最简单的发髻,随手挽起,斜插跟簪子便可以,连镜子都鲜少照镜过。

她想转身,想看看这幅比真脸还要美好的面具戴在自己脸上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是她还是迟疑了,站了许久许久,终于缓缓取下面具,利索地拾起一地的衣裳,这才转身要走。

然而,偏偏就是这个转身,这样的距离,她看清楚了镜中的自己,连同那一身冰蓝轻纱拖地长裙。

打从穿上这身衣裳起,她都还未照过镜子吧。

这个瞬间,她明白了为什么走在大街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回头,那么多议论,这冰蓝的轻纱长裙竟是如此好看,不仅仅衬出了她曼妙玲珑的妖娆,也衬出了冰清玉洁的清丽,低胸束腰,外罩白纱,裙摆逶迤拖地,雅而不素,尊而不奢,陪上斜插在发鬟上的蓝玉簪子,若是不看她的脸,单单这身姿宛若古画里走出的女子,如此的美好。

这个瞬间,她终究是没有忍住,举起那冰蓝面具,缓缓遮掩了半边的不堪,一身的冰蓝和雪白,连她自己都认不出镜中的人是何人。

面具之下,那晶亮眸中全是一片冰蓝,铺天盖地的蓝。

是他喜欢的颜色吗?冷冽而静默,雅致却又华贵,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似乎清丽活泼平易近人。

深深深的夜里,空荡荡的屋内,只有她自己面对这一个陌生的自己,没有任何言语,直到那双澄清的双眸不经意间闪了泪光,她才低头,缓缓取下那半边面具,有些狼狈地抱着一堆衣裳急急往内屋去。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收起了冰蓝色的骑装,包括那副面具。

彻夜不眠地收拾东西,整理背包,过于惹眼的帆布早就被她包裹上一层纯白色的绸缎,斜跨在身上倒是跟流沙的骑装风格很相似。

“砰砰砰……”就在她迷迷糊糊坐在榻上瞌睡的时候,急促的叩门声传来了。

“薇薇,慕容薇,好消息!我母后答应我啦!走,我带你买小吃带路上吃!”轩辕离兴奋的声音传来,用吼的。

慕容薇惊吓,急急开门这才发现已经快中午了,她挡了挡阳光,淡淡道:“老白呢,不去好歹也送送我们?”

“昨天至今都没瞧见,也没见到鬼谷子,估计是忙着收拾沉醉去了。”轩辕离笑着说道,忽视了慕容薇眸中那一抹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失落……

去分享

199 启程

若是白日出行,必定见猎旗翻扬,队伍浩荡,可惜在夜里,只能瞧见一窜灯火如流光蜿蜒蔓延,延绵千里

一年一度的秋猎是皇室最盛大的一场户外活动,队伍从从玄武门排至北郊,浩浩汤汤,轩辕烈、齐王、轩辕离和百官骑马在队伍前面,后面咿咿呀呀的马车队伍里是两宫太后、齐王府两正妃还有三品以上文武百官的家眷及侍从,在往后便是轩辕烈的御用禁卫军,出动了尽一半的人数。

轩辕烈算得上是轩辕史上最年轻的一位皇帝,然而,这浩荡的队伍里不见任何嫔妃,更不见他任何子祠难免要被围观的群众议论一番。

慕容薇一身低调的太医官府,以太医的身份骑马跟着轩辕离空荡荡的马车旁边,在她前面的是齐王府的马车,一共两辆,最前面的一辆空置,金蝉和财仔分别骑马跟在两旁,后面一辆坐着齐王府左右两位正妃娘娘,各自的嬷嬷坐在车夫两侧,随行伺候。

再往前面看去,便是七汐公主的马车,十分可爱的粉红色马车,独立特性,这位公主深得东太后疼爱,经常偷溜出宫去玩,平素要撞见可不容易,虽然刁蛮任性,倒还是分得清楚是非对错,轩辕离跟她提起过几回。

七汐公主前面的马车是两辆并列的马车,分别是两宫太后的,这样的安排,足见西太后的地位仍旧不容小视,先皇把皇位给了轩辕烈,却对轩辕澈母子照顾有加,至少轩辕烈还不敢公开不敬。

两宫太后往前,是几列侍从,在前面才是文武百官们,就算灯火在亮,慕容薇还是看不到轩辕离的身影,方才他带她到玄武门,只当她上马交待几句就匆匆往前面去,那厮一定不知道她肚子正饿着呢!

慕容薇又往后面看去,黑压压的一片全是相差不大的马车,听说轩辕澈邀请的几位友人在队伍的最后面,至今没有露面,也不知道都是何方神圣,她垂着脑袋,眼巴巴盼着队伍快点停下来,前面的人赶紧上马车。

北风呼呼地吹着,夜渐深,帝都的繁华被远远抛在后头,浩浩荡荡的队伍里只剩下车轴的咿呀和马蹄的哒哒哒,前面隐隐传来的谈笑风生也淹没在了风中。

慕容薇在风中吹了整整三个时辰的冷风,官府又没有兜帽,盘起的长发被吹得凌乱不堪,一路上没少见随行的奴才给各个马车的主儿送热水,送热食,她可怜兮兮地瞧一眼,陪同车夫坐着的管家,低声,“管家,给口热水喝,成不?”

“慕容大夫,小的做不了主,这车里没主儿,下人们也未必会理睬,您在等等,十三爷很快就会来了。”管家劝说道。

慕容薇无奈点头,昨夜轩辕离就说过,秋猎的规矩比菊花宴的还多,尤其是猎场行宫那儿伺候的人,更是精明心势利眼,最好是别让人纠了小辫子,否则等不到最后一日被禁足被遣回就没戏了。

那家伙比她还紧张,她还是别给惹麻烦了吧。

就在这时候,前面的马车掀起了窗帘,只见德妃蒙着面纱,探出脑袋来,不知道同随行的太监说了什么,那太监连连点头,急急往前面跑了去。

慕容薇狐疑着,又道:“管家,你可以把十三爷叫过来一下不?好歹他上会儿车,咱们吃个点心什么的,再让他走。”

“慕容大夫,王爷交待了老奴好几回了,千万低调,一定要保你守到围猎的最后一天,十三爷说了,我们的原则就是能免则免!”管家十分认真地说道。

慕容薇奔溃往天,恨不得现在就把轩辕离揪过来臭骂一顿,他有必要这么如临大敌折腾她吗?

“慕容大夫,你有个太医身份还能骑马,你瞧见没,除了贴身伺候的一名嬷嬷婢女,所有下人全都得跟着马车跑呢,十三爷已经很照顾你了,你就安心骑你的马,其他事都放心,咱们王府这回跟来的就老奴一个管家,十名婢女,二十名侍从,王爷全都一一交待过,不会让他们出什么差错的。”管家一本正经地说道。

慕容薇索性别过头看向别处,而这时候,跟着齐王府那小太监而来的,竟然是齐王轩辕澈!

他还是那一身翩然白衣,三千墨发只用一根墨玉簪挽起了一些,大部分随意散落在背后,一身上下只有两个颜色,哪怕是腰上新佩戴的那一枚玉佩也是墨色的,他高高在上骑在白马上,恍然天人一般,俊朗的眉头微臣,簕缰止于马车旁边,却没有下面。

德妃早掀着窗帘,翘首盼望已久,见轩辕澈来顿时喜上眉梢,“王爷,启儿睡得很不安,刚刚还一直喊你要爹爹呢。”

轩辕澈随即翻身下马,同小太监耳语了几句便上了马车。

慕容薇纳闷着,低声,“管家,齐王不也能过来?”

“慕容大夫,那车里有个孩子,是皇室至今唯一的男娃娃,那可娇贵着呢!”管家说道。

“德妃的儿子轩辕明启,回来了?”慕容薇顿惊,她和轩辕离来的时候,众人都上车了,根本没瞧见。

“听说德妃被册封为正妃就接回来了,齐王几个儿子都不幸夭折,这孩子今年也近五岁了。”管家说道,话中的意思慕容薇多多少少明白的。

近五岁,那得小整整夜宝一年,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是像齐王多一点,还是像德妃多一点?

慕容薇笑着,忍不住想起了夜宝,也不知道那臭小子一路有没有惹祸,这个似乎应该出海了吧!

他大小就经常闹着要去海边玩,她都没时间带他,又怕他受不了收获,吃太多海味,这从小到大,也就去过两回吧。

轩辕明启去过海边吗?是不是跟夜宝一样古灵精怪呢?夜宝五岁的时候,都可以跟她拽着万能勾飞檐走壁了,轩辕明启呢?有学武功吗?齐王会亲自教他武功吗?

夜宝会的东西可多了,坑蒙拐骗盗窃偷,放火下毒买卖奴隶等等等,轩辕明启会吗?

她不自觉地在心里做各种各样的对比,五岁时候的夜宝跟此时的轩辕明启对比,她家夜宝可是赢了好几样,输的也不过是一个身份,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一个爹爹,轩辕明启有爹爹抱着哄着,夜宝就只有她一个娘亲。

思及此,她急急仰头,拼命眨眼,不让眼泪落下,儿子晚上睡觉做噩梦的时候,青龙和火凤可有抱紧他了?去分享

200噩梦

海洋的夜永远是神秘而危险的,呼啸海风吹得船帆摇摆不定,惊骇的波浪晃得偌大的货船上人心惶惶

这是一艘颇大的货船,龙舟的形状,船帆高耸入云霄,船头是一个巨大的龙头,在夜色里栩栩如生。

此时,船上所有人都神色匆匆,忙碌来去,老船长和几名船员站在掌舵室里,眺望海面,气氛十分紧张,其他船员正训练有素地紧锣密鼓地收着三面大帆。

一场海上风暴即将到来,火凤负手站在船帆上的横木上,一身大红的衣裳被狂风吹得翻扬凌乱,即便借助了灯火,还是看不清楚前方的前方海面,只能见前方一道海平面上一条黑色,正在急促逼近,火凤也是走过几次海的人了,深知这时大风暴的前夕,然而,再有能耐的人,在海上有如同失去了左臂右膀,无可奈何。

她看了一眼忙碌的众人,眉头紧锁飞身而去往船舱去。

大船晃得这么厉害,整艘船上也就只有一个人睡的着,就只有那臭小子夜小宝了。

船舱里有独立的房间,留给夜宝的最里头一间小贮藏室改造而成的,十分拥挤,一进门便是榻榻米。

火凤打了门,见青龙安静地守在一旁,顿生烦躁,“你出去瞧瞧,那老船长什么都不说,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从这风声和空气里的湿气来看,这场风暴并不小。”

“那老船长常年在殇国港口和南诏之间来回,再大的风浪都见过,让他们处理去吧。”青龙淡淡说道,盯着夜宝那安静的小脸看,即便上了船有自己的房间,他还是彻夜守着夜宝,主子可交待了不止十次,一定要守着这孩子睡觉,寸步不离。

“你好歹去瞧瞧,这娃娃又不是你儿子,你这么在意做什么?”火凤吃醋吃得很紧了,虽然,两个人一直都是搭档而已。

“无殇大人交待的,她娘亲都说了,他夜里睡觉会做恶梦,得好好守着。”青龙解释道,很好脾气。

“她说什么你就做什么,都多大的孩子了,到百毒门还有得他受的,你能保证到了百毒门,你还能天天夜里守着他?”火凤冷声,没好气坐了下来,又碎了一口,“主子还不撕了你!”

“这回这娃娃不一样,无殇大人亲自交待的,主子多少会有点分成。”青龙说道。

“呵呵,你也不是没瞧见主子养的那些个毒娃娃,哪个不是聪明活泼可爱的,还不是照样被拿来养盅?我看这娃娃小小年纪伸手就十分了得,必定逃不了的!”火凤冷笑地说道。

“不会。”青龙也不辩解,表明立场后,十分小心翼翼地替夜宝盖上被子。

就在这时候,船突然一晃,往右侧侧翻而起,青龙第一次时间将夜宝捞入怀中,双手护着,随着着一舱的东西全部想右滑去,火凤抓在门槛上,努力想关门却怎么都关不上,走廊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轰隆隆急促滑来,蜂拥而入。

“火凤松手!”青龙护着夜宝,任由东西全撞击在自己身上,大叫道。

“看好你干儿子!”火凤冷声,另一手也抓住了门框,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所有的东西。

只是,那些杂物都还未撞见到火凤身上呢,船又猛地左倾,顿时,所有的东西全都往左边滑落,青龙抱着夜宝一个转身,重重撞击在门板上,又一个转身,挡了滑落的杂物,而火凤整个人都被抛出了门外。

风暴似乎到了,大船在剧烈晃动着,风浪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巨大的海浪翻涌而起,重重拍打在甲板上,水花都溅入了船舱!

舱内的人不停地左右晃动着,而甲板上的船员全都紧紧地抓住牢固物,防止滑落海中去,老船长亲自带领着几个高大的奴隶,努力地稳住大船的方向和速度,暴风雨中的场面惊心动魄,时不时有船员支撑不了被狠狠甩到了海面上去,很快就被黑暗吞没了身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朦朦胧胧亮了……清晨的海洋是如此的风平浪静,海平线是一条金灿灿的光,太阳即将冒头,远处的海鸥低飞,冰凉凉的微风轻轻拂面,满是海洋的味道。

除了船长忙着眺望远方,拿着指南针寻找方向,几个奴隶正一一把昏迷不醒的船员叫醒,而船舱内,青龙和火凤却都急了。

天快亮的时候风暴就停止了,他们两根本没有睡,一身上下全是碰撞的伤,守了夜宝一眼,只当这娃娃是被吓昏了,可谁知道叫了他好几回都不醒!

“一定是风暴还没来之前就晕厥的,怎么回事呢!”火凤急得脸都青了,虽然对夜宝很凶,可这娃娃出事了,她可回去交不了差。

“不可能,他明明是睡着了,睡前还拉着我编故事给我听呢!什么男主角女主角的,我都听不明白!”青龙急着,好几次摸了夜宝的额头,把了脉一切都正常,就是怎么都叫不醒!

“这船上有大夫,我去找大夫!”火凤急急说道。

“咱们查不出什么,大夫有什么用?”青龙难得的大声,百毒门出声,还是多多少少会点医学的,比跟船的赤脚大夫强多了。

就这一句大声,夜宝突然动了,小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大叫,“妈咪,快跑!妈咪,快跑快点!”

“不要,走开,坏人,你们都是坏人,妈咪,你在哪里?”

“妈咪,我要爹爹,妈咪,你去找爹爹来,你快点去找爹爹救我们!”

“妈咪,我要爹爹……”

……

他仿佛做噩梦一样,稚嫩的小脸涨得通红,不是大喊便是牙关紧要,指甲都掐入青龙的肉里了,狭长的双眸紧闭,眼泪泛滥在眼角,令人见了都忍不住会心疼。

火凤也不管那么多,急急上前来,拍打夜宝的小脸,“臭小子,醒醒!快醒醒,醒来就不怕了!”

然而,她不动还好,这么一拍,夜宝顿时嚎啕大哭,怎么都不醒,一身痉挛,蜷缩在一起,惊得火凤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怎么……怎么会这样?”去分享

201 千万冷静

火凤面色惨白,看着双眸紧闭,嚎啕大哭的夜宝,一时间慌了神,不知所措,“我……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怎么会这样!他到底怎么了?”

“你干嘛………”青龙怒吼,说着似乎想起什么,连忙一把抱紧夜宝,很紧很紧

神器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夜宝的哭声竟渐渐停止,只剩口中的喃喃呓语,“妈咪,快走……妈咪,爹爹怎么还不来……”

“妈咪,我有爹爹吗?”

“妈咪,是不是爹爹不要我了,是不是爹爹再也不会回来了?”

“妈咪……呜呜呜……妈咪……”

……

良久良久,青龙都不敢松手,火凤的脸色渐渐恢复,傻愣愣地坐着,直到趴在青龙肩上的夜宝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她才猛地缓过神来,四目相对,一个惊悚着,一个却迷糊不已。

“怎么了?我又做恶梦了吗?”夜宝那肉乎乎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冰凉凉的小脸,傻愣愣地问道。

“岂止是噩梦,是我们的噩梦!”火凤脱口而出。

夜宝那泪汪汪的双眸掠过一抹复杂,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有时候一睡过去,就算是天塌了都完全不知道,而且必定做恶梦,可醒来的时候又完全不记得梦见什么了。

自小养成的怪习惯,只要妈咪抱抱就没事了。

“夜宝,你梦见什么了?”青龙柔声问道,将夜宝抱了下来,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替他揩去眼角的泪迹,看着这个娃娃稚嫩而迷茫小脸才想起了他不过才六岁而已。

“我不记得了,我喊什么了吗?”夜宝眨巴地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问道。

青龙正要开口,火凤却抢来话,“你喊你娘亲了,还喊你爹爹,你不是没爹爹吗?”

夜宝顿时仰头冲着火凤,仿佛受了刺激一样,双手握成拳,双眸盈满泪水,火凤进不去后退,生怕这小子一拳打过来,一路上青龙可没教他武功,谁知,夜宝却转身,急急跑了出去!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青龙怒声。

“还不是路上他自己说的,还说要找无殇大人给他当爹呢!我看你这么照顾他,给他当干爹算了!什么怪癖嘛,刚刚吓死我了!”火凤碍于面具,大声辩解道。

青龙没说话,急急追了出去。

火凤亦追上,道:“青龙,你对这孩子好是害他,到时候去了百毒门他适应不了,就活不下去!”

“你怎么知道!”青龙止步,冷冷问道。

“我就知道,你瞧他那娇贵的样子,我不过是言语了一句他就受不了,到时候见着主子,还不给主子一句话说得去自杀?”火凤反问道,她主子赵雪灵可不是一般的毒舌!

“我敢打赌,现在追上去,他还会对你笑,信不信。”青龙淡淡问道。

“一定是躲着哭!你没瞧他娘亲疼他那劲头,一定是大小娇生惯养的!”火凤说道。

青龙没辩解,再多的解释都不如行动,两人追到甲板上,远远地就见夜宝独自一个人努力地往栏杆上,小小的背影孤单而落寞……那样子就像是……像是……

青龙大急,直冲了过去,“夜宝,无殇大人过几天就来信了,你千万别想不开啊!”

“小子,你不是吧,我说你一句你就受不了了,你还怎么去百毒门!你一路上不还跟我们说了那么多雄心壮志吗?”火凤也大急。

夜宝转头,远远看着他们,小脸上泪迹未干。

青龙火凤立马止步,“夜宝,你冷静点,千万冷静,你才那么小,你还有大好的前程呢!”

“就是,小子,你不是说了要给自己找最有钱有势的爹爹吗?你之前的豪情壮志哪里去了?”

夜宝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不言不语,继续往围栏上爬。

“夜宝!不可以!”青龙大喊,引来了无数围观的船员。

火凤直接飞了过去,瞬间而已就凌空在夜宝面前!正开口要大骂,却见夜宝那脏兮兮满是泪迹的小脸上绽开了一躲无比灿烂的笑靥。

青龙赢了,他果然还会笑,他不是对她小,而是对着大船下依偎着的小渔船贼兮兮地笑,那小渔船是一大早几个奴隶看驶出的,捞回了供今日早餐的海味,每日清晨都能捞回一直龙虾来,今日运气不错,是只大龙虾,一对大钳子,一看就是饱满有料的!

夜宝仰头,还是像之前那样,双手握成了拳,泪水盈眶都快泪流满面地看着火凤,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道:“我还以为赶不上今天的第一捞了,错过这只龙虾,我会遗憾终生的!”

火凤险些栽倒入海,青龙倒是十分淡定,“夜少,无殇大人交待过,你对海味过敏,不能食用,咱们回去吃干粮!”

说罢,拽着夜宝的衣领,在众船员的围观中,缓缓将他拖走……

然而,一个时辰之后,香喷喷的龙虾味便幽幽得从船舱里飘了出来,青龙不知道被支去哪里,夜宝盘坐在地板上,一手一个龙虾大钳,啃得津津有味,粉嫩粉嫩的小脸上早就零零星星好几个过敏的好点,一瓶药丸就搁在他身旁。

火凤耐心十足地等着,时不时抿抿唇吞了吞唾液。

等了好一会儿,夜宝终于将两个大红钳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小魔爪正朝龙虾头去,这时候,火凤终于出声了,“那头不过一个壳而已,你也不放过?”

“嘿嘿,吃货都知道龙虾头是最有肉的,也是最鲜美的!”说着,拉来他随身携带的背包,掏出了一把瑞士军刀,这东西是妈咪送给老白后被老白嫌弃太小儿科又转赠给他的,他拔出一把小钳子,轻易就打开了龙虾硬壳,果然是味美肉多!

火凤看得傻眼,摇了摇头道:“臭下子,这已经是入海后的第五只龙虾了,你是不是给把那只小步青给我瞧瞧了?”

夜宝叼着一根骨头,眯眼一笑,道:“不急,下船前一定给你瞧!”

到了南诏那么热的地儿,他的小青青一定会醒的,到时候随便她看随便她瞧谁边她摸,只要她敢!

去分享

202意外之人

三日三夜的疾驰,浩浩荡荡的秋猎队伍终于在这日午后抵达了皇家猎场,此时的皇家猎场戒备森严,正是深秋实际,天高云高,荒野上一片开阔,方圆数里,北风阵阵,各色旗帜随风剌剌翻扬,狩猎的营帐早已搭好,以轩辕烈的大营为中心,往左右两侧延绵数里,营中旗幡招展,彩带飞扬,时不时传来烈马的嘶鸣声,处处皆是雄壮而慷慨之气

主大营两侧依次是东西太后,离王齐王,七汐公主,随后便是文武百官极其家眷,营帐群左侧是火房和奴仆的小营帐,右侧便是兵器房和马厩。

轩辕烈令众人下车稍作休息和整顿,一个时辰之后称猎车入林熟悉地形。

慕容薇一进大营便顾不上一切补眠,一路上差点被折腾到虚脱,这回倒是没有人刁难她什么,可是那些个王公大臣的女眷们,一有什么不适就来请她去,经常是这边刚刚看完就往另一边赶,这些女眷平素都养尊处优,一日的车徒劳顿就足够她们腰酸背疼腿抽筋的,一个个贪生怕死,一有什么小伤痛就急着找大夫,太医都是男的,有个现成的女太医,自然是人人都喜欢找。

大营分前后两室,后头便是温暖舒适的卧房,没有床榻,铺满了一地的狐裘,前面便是大堂,一张矮矮的虎皮大暖塌,左右两列座位。

慕容薇一进门就往虎皮暖塌上扑了,一点儿形象都没有地四脚朝天,看着轩辕离跟了过来,双眸一闭,话都懒得说。

“就这点体力呀?”轩辕离笑着问道。

“你去伺候伺候那帮贵妇娇小姐们,跟她们说话都需要用力的!”慕容薇懒懒说道,那三天里睡到大半夜一有人来请都推辞不了,硬着头皮得去,铁打的人都会垮了。

“到里头去睡,一会儿有人来了见着了,有得揪你小辫子了!”轩辕离一手撑在她身旁,低头俯看她,此时那双澄清的双眸要有多温软就有多温软,可惜双眸紧闭的慕容薇根本没看见。

“你去守着大门,一声狮子吼,保准没人敢进来。”慕容薇有气无力地说道。

“狮子吼?”轩辕离蹙眉不解。

“嗯,你不觉得你咆哮起来,很像狮子再吼吗?狮子离。”慕容薇笑着,小脸有些苍白,眼圈黑了好几层。

“狮子!喂,谁准你给本王乱取外号了?”轩辕离不自觉又吼了出来!

慕容薇这才睁开眼睛,看着他咯咯笑得花枝乱颤,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场景,这家伙若是有朝一日坐上轩辕大殿那九龙宝座,再上头狮子吼不知道是怎样一种效果。

“十三爷,你想当皇帝吗?”突然,她就这么淡淡问了。

轩辕离一怔,翻身坐在一旁,良久又仰头躺了下去,同慕容薇一样四脚朝天,淡淡道:“小时候一直觉得自己会是,一直就没怀疑过,现在……现在当不当皇帝其实无所谓,只要……能亲自率铁骑踏平流沙,只要……身边的人不受欺负,就可以了!”

“十三爷在流沙受过很多苦头吧。”慕容薇问道,如同那天没在御书房听到那么多事情,或许她不会去注意这个看似单纯的王爷身上隐藏了那么多皇家的秘密。

“嗯,停苦的,本王去泡个澡,你到内室去睡吧,那儿比这舒服多了,也安静。”轩辕离淡淡说着,起身便往外头走。

慕容薇往内室一看,顿时傻了眼,不是说还节省用度吗?居然这么奢侈,厚厚的白狐裘铺地,相当于一入门便是床榻,她也顾不上那么多,扑到最近入睡,今天是第一天,射杀麋鹿在第十天,她必须保证睡眠才能提高注意力……

睡得正是酣甜时候,轩辕离便来唤人了,慕容薇承认这是她第一次睡得这么好的床榻,也是第一次赖床,直到轩辕离将她拖到外室才舍得醒来。

“赶紧整理整理,一般熟悉林场只有参加打猎的人才能去的,我找了七汐帮忙,你就当她带的朋友,也算上一份!”轩辕离说道。

“七汐公主?”轩辕离点头。

“她不怕东太后瞪她?”慕容薇笑着说道,一张地图给她便足以熟悉地形了,再不行,她晚上行动。

“多多少少怕点,也多多少少不怕,我求了她好久的,看在上回给她介绍白无殇的面子上,她勉强答应我的了,赶紧走吧!”轩辕离说着,不待慕容薇多问拉着她就往外跑。

不远处一辆辆猎车“人字形”排开,这猎车类似于战场,两匹马拉车,人是站在后头两个大轮子的轴上的一块平板上。

两宫太后并没有出席,轩辕烈左右两侧便是轩辕澈和轩辕离的猎车,慕容薇远远看了一眼,淡然一笑,转身朝不停冲她招手的轩辕七汐走去,她换了一身便装,浅黄色碎花长裙,宽袖上衣,雅致又好活动。

“慕容薇,上来上来,跟我站这儿!”轩辕七汐十分热情。

“多谢公主。”慕容薇不需要人搀扶,一跨步便上了猎车,握住前面横栏。

“偷偷告诉你,你在菊花宴上舌战群死,诗拼词杀,将一帮敌手杀得片甲不留的丰功伟绩,帝都里说书先生各种版本都全听过,你太牛了!”轩辕七汐兴奋地说道。

慕容薇嘴角抽搐着,见识过这位公主的人来疯,却还是头一回听她着用成语乱用法,她保持着微笑,谦虚道:“公主过奖了,那人不过是吟诗助兴,作词祝酒,公主也在场,直到说书先生都是胡诌的。”

“哎呀,你谦虚什么!”轩辕七汐笑着,很姐范地一把揽住慕容薇的脖颈,将她往下压,低声,“喂,我可是冒着被母后责骂的风险带上你,你老是告诉我,你和我十三哥谋划什么呢?为什么不叫上我!”

慕容薇继续微笑,道:“没什么,就是十三爷最急病发得比较频繁,他不想丢脸,就想让我这个大夫随时随地都能跟着。”

“切……慕容薇,你当本公主第一天认识轩辕离吗?他是要面子,但他绝对不会跟一个女人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跟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轩辕七汐质问道。

“公主,冤枉的,微臣是有儿子的人了,也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十三爷可还是个……是个待娶的大好青年,别辱了十三爷名声,日后不好娶妻,微臣可担当不起呀!”慕容薇连忙喊冤。

“反正我不管,这几天本公子是跟定你们俩了!”轩辕七汐蛮横地说道。

慕容薇正要劝说呢,整个人却顿时傻了,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缓缓朝这边而来,那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被她当奴隶卖过的任范,还有曾经当众宣布要娶她事后有登门道歉的沉家公子沉醉!

得!世界很大,缘分却不浅,都碰上了。

“老白……就缺您一个了……”慕容薇自言自语,轻声感慨。

“什么,白无殇要来?”轩辕七汐耳尖,连忙问道,自从上回一起献宝,对白无殇的爱慕之情便如滔滔江水东流不息。

“没,公主,那两位并非皇亲国戚,也非三品大员,怎么也……”慕容薇低声问道,看着任范和沉醉从旁走过,任范低着头,沉醉还不忘看她一眼,冲她很优雅的微笑。

“皇兄说这回会邀好友来,原来就是这两位,呵呵,一个一身铜臭味,一个臭美得要命,明明没有那谪仙范儿偏偏装模作样,我偷偷告诉你,沉醉这厮比任范的铜臭味还要重,而且特好面子,听沉家的下人说,他出一趟门一定要打扮一个时辰以上!”轩辕七汐低声,对这两人似乎都没好印象。

慕容薇笑着,心中有数。

“我再偷偷告诉你,任范这小子,公认的天下第一富商,比我们轩辕皇室还要富裕,可是你瞧瞧那那一身灰色的衣衫,质朴得让人陈旧,这厮不仅对别人抠门,对自己更抠门,都不知道他那么多钱留着做什么!”轩辕七汐急急又道,彻头彻尾一个八卦的主儿,慕容薇最喜欢这样的女孩子了。

“公主,皇上是不是跟沉家的交情不错?”慕容薇问道。

“还成吧,沉家是江湖的霸主,江湖和朝廷其实两不相犯的,皇帝哥哥对沉公子一般都会礼让三分,至于好到什么程度,就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喽!”轩辕七汐说道,看似刁蛮任性的傻公主一个,其实心里还是有东西的。

“那任范呢?主动来巴结皇上的吧?”慕容薇又问道,往前面看去,沉醉和任范同乘一辆猎车,跟着皇帝和两位王爷,一路谈笑风生。

“估计吧,听说最近财政吃紧,这回秋猎他贡献了不少。”轩辕七汐笑着说道。

队伍缓缓朝丛林而去,一路上慕容薇和轩辕七汐相处愉快,勘探地形,路线对她来说并不难,一路上边套轩辕七汐的话,边记住地形路线,不知不自己,已经绕了猎场一圈,回到大营时,轩辕七汐却还不让她走,一定要邀她到营中一坐。

去分享

203轩辕明启

轩辕七汐的大营紧挨着齐王,齐王大营旁有两个小营帐,毫无疑问是德妃和耶律灵蓉的

慕容薇都快进门了,却突然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营长旁,只看到背影的,但那一身锦白的宫装,脚下的镶金边长靴无疑宣告了他尊贵的身份,齐王之子,轩辕明启!

似乎跟宫女们在玩躲猫猫,慕容薇停了许久怎么都看不到他的脸,正想走过去呢,却被轩辕七汐猛地拉了进去。

这粉红的营帐又跟轩辕离的有所区别,并没有所谓的内外两室,只有屏风相隔,一室随处可见白狐裘装饰。

“坐,我保准一会儿十三哥铁定来找你!”轩辕七汐乐呵呵的,让婢女送茶。

慕容薇没说话,笑了笑,端起热茶轻轻啜饮,脑海里回忆着方才所熟悉的地形,不得不说这个皇家猎场确实很大,方圆数千里,中间还间隔了两座大山,他们刚刚所熟悉的不过是猎物经常出没的几片林子而已。

“慕容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一定老实告诉我!”轩辕七汐神神叨叨地凑了过来。

“公主尽管问,属下知道的,一定告诉你。”慕容薇还是谦恭有礼的态度。

“慕容薇,你能不能不这么矫揉造作,你跟我十三爷不大大咧咧的,本公主最讨厌假正经的人!”轩辕七汐不悦说道。

慕容薇一愣,看了她许久才,却还是谦恭,“公主,矫揉造作和假正经,都不是这么用的。”

“你!”轩辕七汐气得鼻口都快冒气了,指着慕容薇,手一甩,道:“为什么我十三哥就愿意跟你好,愿意跟你亲近!”

“公主殿下这个问题,其实,微臣也不是非常明白,其实,你可以去……”慕容薇话音未落,门外便猛地闯进了一个人儿来,却不是轩辕离,而是个小人儿,轩辕明启!

粉雕玉琢,明眸皓齿,长大了定是一表人才,可是却寻不到哪个地方跟轩辕澈相似,放到眉宇间的冷绝同德妃有些类似,轩辕澈和德妃的眼睛都不小,偏偏这娃娃是个单眼皮小眼睛。

“七汐姑姑,借你的地儿躲躲!”轩辕明启急急说罢,也不待轩辕七汐答应便急急往帘后窜去。

轩辕七汐缓过劲来,立马追了进去,“兔崽子,本宫的营帐也是你可以闯的?”

随知她这边进,轩辕明启早就另一边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大声道:“七汐姑姑骂我是兔崽子,我告诉我娘去!”

“你去,尽管去!本公主怕你不成!”轩辕七汐果断得不怎么喜欢这个娃娃。

慕容薇不动声色坐着看,每每见着了小娃娃都会勾起思儿之心。

“我娘是正妃!是你嫂子!你还不怕?”轩辕明启得意地问到,颇有质问的架势。

“哎呀,成正妃了?”轩辕七汐冷笑着,慢悠悠走过去,轩辕明启倒也戒备她,小心翼翼往大门退。

“正是,按理你的叫我娘一声嫂子!”轩辕明启骄傲的说道。

“我呸!本宫告诉你个兔崽子,就算是右正妃耶律灵蓉,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她一个左正妃!”轩辕七汐冷笑道,猛地上前扑去,吓得轩辕明启脚下一个踉跄,硬生生后仰跌倒在地,顿时哇得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时候,几个婢女急急冲了进来,全是德妃营帐里的人,见小主子跌倒,全都慌了手脚,哄劝搀扶,乱成一团,哪里还顾得上这儿是什么地方。

轩辕七汐的眉头越蹙越紧,一脸风雨欲来,慕容薇安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血……出血了!”突然,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

顿时,轩辕明启的哭声戛然而止。

“快来人啊,小主子摔伤了,快来……”

这话音急切的未落,轩辕七汐顿时怒吼,“你们把本宫这里当什么地儿了!啊?”

顿时,一室寂静,轩辕七汐这一吼,丝毫不逊色于她十三个,所有人全被镇住了,包括哭泣的轩辕明启。

“公主殿下饶命!”为首的婢女扑通一声下跪,所有人急急跟着跪下,这才想着这是公主的营帐,她们不仅擅闯了,还忘了行礼。

“来人,把这帮不懂事的奴才全都送走,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轩辕七汐冷呵。

“公主殿下饶命!小主子救命呀!”

“公主殿下饶命,奴婢们是担心小主子安危才冒犯了公主,公主您大人大量……”

……

不管婢女如何哀求,轩辕七汐都无动于衷,几个奴隶大汉接连将七八名婢女全押了出去,哭喊声,挣扎声,动静极大。

轩辕明启似乎吓傻了,一句话都不敢吭。

这时候,门外去传来了一个熟悉的不悦之声,“七汐,你做什么呢?”

是轩辕烈!

轩辕七汐和慕容薇相视一眼,难得的默契,无奈耸肩。

很快,门帘便会掀起,这会儿两人才都惊了,懒懒倚坐着的慕容薇立马起身。

门外一大推人,轩辕烈,任范、沉醉、轩辕离,还有有众人大臣,最主要的是,坐在门边那膝盖擦伤泪水涟涟的小娃娃他爹轩辕澈,他娘德妃,都在!

“启儿!”蒙着面纱的德妃大叫一声,连忙上前,跪在轩辕明启一旁,看着他膝盖上的擦伤,顿时泪水涟涟。

“来人,宣太医!”轩辕澈淡淡说道,也走了进来,一把抱起轩辕明启往暖塌上去。

“慕容大夫就在这边,宣什么太医,慕容薇还不赶紧给瞧瞧!”轩辕烈开了口,跟了进来。

一下子偌大的营帐便挤满了人,轩辕七汐冷眼等着轩辕明启,似乎警告,又似挑衅。

轩辕明启见爹娘在场,丝毫不畏惧,瞪眼挑衅了回去。

慕容薇见一切看在眼中,取了药散和纱布替轩辕明启小心翼翼处理伤口,然而,棉签才刚刚触碰到伤口,他便大叫,“疼……呜呜……爹爹,疼!我不要这个太医!”

“乖,一会儿就好,哪个太医看都会疼的。”轩辕澈耐心哄劝,抱着他坐在自己大腿上,德妃挨在他身旁,亦是劝说,“启儿乖,爹爹和娘都陪着你呢!不怕!”

“我不,我不要这个太医!我讨厌她!”轩辕明启撒娇道,没受伤的一脚乱窜,慕容薇不得不尴尬躲开,回避所有人好奇的目光。

去分享

204 教训

一室的安静,轩辕离为了坚持到最后一日,这一回可小心翼翼,能忍则忍,能不生事就不生事,此时一双澄清的双眸正恶狠狠地等着轩辕七汐看,全是危险的气息,他不知道交待过了吗?一定不能闹事,一定不能,这丫头谁不好惹,偏偏要惹上齐王的儿子,这个皇族现今唯一的男娃娃!

更多的人,不如任范,比如大臣们全都看着慕容薇,只当她怎么着这孩子了,至于沉醉,一进门那双眼睛就没离开慕容薇过,初见时没一见钟情,被她当众凶过,倒是一凶倾心了,非她不娶了

德妃亦是看着慕容薇,阴鸷隐藏在蒙面之下,正要开口,轩辕澈却一手取了药散,十分耐心地继续柔声哄劝,“启儿乖,乖乖上药,伤好了,我教你骑马。”

“真的?”轩辕明启果然是小孩子,听了这话顿是大喜,泪脸展笑。

“等伤好了,就带你去。”轩辕澈柔声,“别动,我替你上药。”

“七弟,小娃娃的皮肉娇贵,你毕竟不是大夫,还是让慕容大夫来吧。”轩辕烈开了口,在一旁落座。

“是啊,王爷,您抱好了贝勒爷免得他乱动,还是让慕容大夫来吧!”

“正是正是,女人家手劲也轻点。又是大夫,经验也丰富!”

……

面对众人的劝说,轩辕澈并没有多少反应,之淡淡道:“不碍事,本王处理过伤口。”

此时,却冲出了一个人来,正是顾宰相,顾羲和的失势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地位,他大胆地拦住了齐王的手,认真道:“齐王爷,万万不可,还是让慕容大夫来吧,明日要秋猎开场要祭旗,王爷不宜沾血迹!”

“正是,七弟,你抱好他便可!”轩辕烈说道,眸中一抹阴险掠过。

轩辕澈没多说什么,之看了一眼慕容薇,示意她继续。

慕容薇总觉得方才群臣的劝说怪怪的,似乎背后隐瞒了什么,也顾不上多想,点了点头,继续小心翼翼用棉签擦拭干净伤口上的杂物,心里想着这么个小伤口,夜宝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呢,好些还是那臭小子出门干坏事留下的,不敢让她知道。

慕容薇取了药散,她心中有自己的原则,是非对错不会牵扯到小孩子身上,可是,谁她才刚刚低头上药呢,轩辕明启便立马大叫:另一脚骤然朝她的手踹来,“疼……我不要上药,滚开!”

“齐王爷,你按住他的腿,这药疗效好,疼痛就一会儿,很快就能结痂的。”慕容薇认真说道。

“我不!爹爹别被她骗了……她一定想谋杀我……刚刚就是她推我摔倒的!”轩辕明启哭着喊道。

顿时,一片哗然!

“就是她推到我的,七汐姑姑都拦不住!”轩辕明启果然是聪明的娃,竟然包庇轩辕七汐而把账算到慕容薇头上!

“贝勒爷,年纪小小,对父母说谎不是好事。”慕容薇沉了声音,耐性终于被挑战光了。

“我没有说谎,皇帝伯伯,要不你问七汐姑姑!”轩辕明启说道。

所有人顿时全朝轩辕七汐看来,轩辕七汐怔住,真真的为难,她若是承认,那所有的罪就慕容薇一个人定了,她要是说实情,慕容薇不会怎么样,她铁定会被禁足,不能参加明天的祭旗和骑射表演的,为了明日那场骑射表演,她可是苦练了整整一个月呢!

大人就是不能跟小孩子较劲,怎么都划不来,不管怎么样大人不让着小娃娃就是错,小娃娃不懂事理所当然,大人不懂事就是胡闹!

纠结呀,如何是好?

“七汐,启儿说的可是真的!”作为母亲的德妃先发难了!

“其实……其实就是……误会,一场误会……”轩辕七汐支支吾吾的。

“七汐姑姑,你要为我做主,你看到她推我的,所有的婢女都瞧见的!”轩辕明启哭着说道。

“七汐,说话!”轩辕烈冷了声音。

“皇帝哥哥,小孩子嘛,难免调皮爱跑爱跳,磕磕碰碰也正常,日后他要是学骑射,还有的他摔的呢,也不是什么大事!”轩辕七汐说着,上前来,很好声好气地对轩辕明启,道:“小侄子,要不姑姑亲自给你上药,你别哭了,成不?”

“我不!是她故意推我的,娘,你要为我做主,打她三十大板!”轩辕明启继续哭闹,若不是轩辕澈抓着,铁定扑到慕容薇身上去了。

“贝勒爷!好了!”突然,沉默的慕容薇吼了一声,轩辕明启一怔,双唇颤着,还没哭出声,慕容薇便冷冷道:“贝勒爷,你娘没教你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吗?不过就是个小伤疤而已,至于哭闹成这德行?要上药就上,不上药也没关系,这种伤疤本就不是什么事情,洗洗就没事了!至于你是怎么跌倒的,你自己心中有数……”

慕容薇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沉,一双明眸露出了勾魂的神色,盯着轩辕明启看,幽幽道,“你娘一定告诉过你,小娃娃说谎话,夜里会有妖怪来撕你的嘴的……”

“慕容薇!你大胆!”德妃骤然怒声,一把将她推开,这时候,愣着的轩辕明启才回过神来,顿时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这一回,是真被吓着了。

轩辕澈亦少见的怒声,“慕容薇,你好大的胆子,你的意思是本王教养之过吗?来啊,拉出去打十大板,日后不许接近贝勒爷半步!”

“七哥,不是她推启儿的,是启儿自己擅闯我的营帐,被我追逐的时候自个摔的!”轩辕七汐急了,连忙说道。

“跟你说过多少次,你是长辈,要让着她,你哪一次听进去了,来人,一起拉出去,十大板伺候!”轩辕澈冷冷说道。

轩辕烈冷笑地没说话,轩辕离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想替慕容薇出头,却无能无力,头一回七哥和皇帝占在同一立场上,他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

这时候,沉醉说话了,“皇上,其实也就是小事情一件罢了,训一训便好。”

“正是,皇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吧!”任范也出声劝说。

“呵呵,齐王疼儿心切,他说得算!”轩辕烈难得的大方。

“拉出去,马上!”轩辕澈沉色,清冷的双眸冷冽得骇人。

……

给读者的话:推荐某猫完结的作品,《琉璃美人命》《暴君,我誓不为妃》还有皇后系列文,嘻嘻。

去分享

205 宠

在众人的沉默中,两名彪悍的奴隶立马上前,一名反手押住慕容薇,另一名只跟在七汐身后,不敢动她

慕容薇看了一眼从轩辕烈手上抱过轩辕明启的轩辕澈一眼,没有太多的表情,猛地挣开奴隶的手,道:“我自己会走。”

门外太监已经摆好了长凳,大小营帐的人全都围观而来,东西太后都不动声色站在各自的门前瞧着。

慕容薇和轩辕七汐齐齐趴在长凳上,相视无奈。

“慕容薇,不好意思,拖你下水了。”轩辕七汐一脸歉意。

“不是你的错,他本来就是针对我的。”慕容薇淡淡说道。

“可是,是我闯的祸。”轩辕七汐怯怯说道。

“好歹有个一起挨打的人,也不觉得那么丢脸了。”慕容薇唇畔泛起无奈的浅笑,看到了周遭众人种种异样的目光,包括,德妃的嘲讽,轩辕明启的得意。

话音未落,便骤然惊叫出声,“啊……”

疼,火辣辣的疼,难以承受的痛!奴隶的蛮力打在身上最柔软的地方,如何会不疼。

然而,心更疼……不为自己疼,而为夜宝疼,为那个从小到大每每被欺负了,每每受委屈了,夜里都会做恶梦,都盼望着一个爹爹的娃娃疼,心若刀割,是谁赋予他生命,又是谁赐他一生漂泊?

轩辕澈,你真的是这么会宠儿子的人吗?

一声惊叫之后,只听一旁七汐公主惨叫连连,还有周遭的议论纷纷,她低着头,双手紧紧握在长凳上,牙关紧要,就是不喊疼,默默地数着次数。

十大板子很快就打完了,晕厥的轩辕七汐被婢女急急搀走,轩辕离大步上前来搀她,顾不上同皇帝告退,急急回营。

“你个笨女人,跟小孩子较什么劲呢!”轩辕离气呼呼问道。

“偏要。”慕容薇说道,挣开他的手,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一瘸一拐走得倔强而骄傲,她没那么娇贵,也没那么脆弱。

“你!你就不怕撑不到最后一天?”轩辕离问道,想扶她,还是被她打开了手。

“撑得到的!”慕容薇说道。

“这几天离他们一家子远点,一个个都是煞星,撞上了准没好事!”轩辕离恨恨说道,跟在她后头。

慕容薇却突然止步,回头看去,只见轩辕烈同众大臣陆续回营,轩辕明启蜷缩在轩辕澈怀中,德妃攀着他的手臂,一家三口一起不知道同赶来的太医商量着什么,轩辕澈的神色至今都冷沉着,十分不高兴。

“赶紧回去上药,咱们先忍着,倒是说射到麋鹿,到时候看德妃还能不能笑出来!”轩辕离低声。

“一定!”慕容薇沉了声音。

“赶紧赶紧,我找人给你上药!”轩辕烈催促道。

“十三爷,沉醉都来了,老白一定闲着,你想办法问问他夜宝有没有给我来信了,好不好。”慕容薇淡淡说道。

“薇薇,你是不是想夜宝了?”轩辕离问道。

“还好啦,就是秋猎这么好玩的事情,没带上他,怪可惜的,他要知道了,一定会大闹东海去的。”慕容紫径自笑着……

去分享

206铁定要参加

翌日一大清早,猎场便吹响了嘹亮的号角

今日的安排是秋猎祭旗,秋猎宴两件大事,祭旗是十分隆重的事情,宣告秋猎的正式开始,秋猎宴上会有会骑射表扬,惯例是皇帝审查一年来皇子公主的骑射本领是否进步,奈何轩辕烈至今没有子息,表演者便是能是两位王爷和公主,还有王公大臣们,包括女眷,有意愿的也可报名参与。

慕容薇在嘹亮的号角声中迷迷糊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待真正清醒过来,已经错过了祭旗仪式,大伙各自回大营换上骑装。

“怎么不叫我?”慕容薇蹙眉问道,走起路来还不怎么自然。

“还疼不,让婢女再来上点药,你躺一天,明天就没事了,这我有经验的。”轩辕离连忙说道。

“找老白了吗?”慕容薇问道,小心翼翼侧坐下来。

“吩咐管家的。”轩辕离答道。

“一会就是秋猎宴了吧,你也上场对吧!”慕容薇有些好奇和期待,毕竟是第一次有机会见到这样的宴会和骑射表演。

“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些花拳绣腿而已,真正的本事大家都藏着呢,明天没什么事,抽完签就自由活动,真正的好戏在后头,从后天开始就是赛马接力赛,然后是射箭比赛,接着是骑射一起,三天的比赛是分组别的,那厮杀才精彩呢!”轩辕离说着也兴奋了起来。

“分组是明天抽的签?”慕容薇问道。

“嗯,明天早上抽签,然后就有一天的时间可以磨合,说是自由活动,其实就是两组人的准备活动,也不知道今年会跟谁一组,最好不要是那些女人们,太没劲了!”轩辕离说道。

“女人也参加?”慕容薇问道。

“嗯,轩辕的惯例,猎场上是不分男女的。”轩辕离说道。

“我能不能也参加?”慕容薇急急问道。

“那铁定是要参加的,只有过了三场比赛,才有资格参加最后的麋鹿大猎杀,嘿嘿,骑装不是早给你准备好了吗?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咱们就一起去抽签!”轩辕离笑着说道。

“今天,我可以去瞧瞧不?”慕容薇问道,好歹她得先瞧瞧古人是如何骑射的,摸摸众人水平。

“你还是休息吧,小宴怡情,大宴无好宴,规矩可多了,一会儿我给你带吃的回来,只有猎场才有的烤羊腿。”轩辕离说道。

慕容薇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头答应了。

轩辕离这才戴上专为红尾鸢准备的青铜护腕,墨发高束,一身锦白镶金边的骑装,精神无比,可谓英姿煞爽,意气风发,他笑道:“好看不?”

“帅!又高又帅又富!”慕容薇一脸赞叹,束起了大拇指!

“什么意思?”轩辕烈没听明白。

“就是全世界最好看的意思!”慕容薇十分认真地说道。

“嘿嘿,那我去啦!”轩辕离愉悦着,大步出门,十分帅气。

他前脚刚走呢,慕容薇后脚就出门了,屁屁上虽然还疼痛着,但是她对自己的自愈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秋猎宴在轩辕烈的主大营宽阔的场地上举行,案几沿着营帐围成圆弧形,一里之外放置了数跟箭靶,几匹烈马一字排开,在一旁等候。

此时无论男女,连同轩辕明启都一身干练的骑装纷纷入座,慕容薇攀上营帐后的大树上,远远地看着一切,看他们举杯煮祝酒,看他们欢声笑语,看他们一个个竞相献艺,风光无线。

热闹全是他们的,她看完耶律灵蓉的骑射表演后,缓缓下了大树,轩辕离没说错,确实无聊至极,明眼人都看得清楚,献艺者都保留了实力,轻松敷衍,一点儿都不精彩,轩辕澈连马都没骑,只射了一箭。

慕容薇独自一人往不远处的小湖走去,深秋的平原上,随处可见荒凉寂寥之象,她坐在湖边,从跨包里掏出了一本剑谱来,认真看着,手中钢笔时不时圈圈点点做记号。

冰蓝宝剑并没带在身旁,一时兴趣想练剑,随手拾来树枝,一招一式都十分准确到位,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剑谱里的动作和白无殇的提点,一根小小的树枝被她又是挥又是砍又是劈,不一会儿便断成了三段!

她气喘吁吁笑着,正想寻根大树枝,却见一把折扇伸到面前,唬得她立马后退,抬头见来者竟是任范!

明明年纪轻轻,相貌清俊,偏偏一身灰白色十分老气的长衫,衬不出他的俊美,更不见丝毫豪门风范。

“给,以扇为剑。”任范薇笑着说道,很有礼貌。

“不用,谢谢。”慕容薇亦是有礼。

“你的伤好了吗?”任范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大碍了,你怎么会这里?”慕容薇问道,这家伙刚刚可是坐在轩辕烈一侧的。

“宴会太闷了,我不喜欢喝酒,出来走走透透气。”任范说道。

“大商人应酬那么多,不喜欢喝酒可真头疼。”慕容薇说道。

“是啊是啊,所以应酬之外,能不喝尽量不喝,酒醉容易误事!”任范说道。

慕容薇笑了笑,告退要离开,任范去唤住,递给她一瓶药散,道:“慕容大夫,这药是之前在殇国偶得的,十分有效,你若不嫌弃,不妨试试。”

“嫌弃”二字让慕容薇不得不接受,“那我就不客气了,都谢任公子。”

“慕容大夫,不知道是否有意……投我门下,你是博弈的高手,竞拍的人才,你要是到……”任范话还未说完,慕容薇便谦虚道:“任公子过奖了……”

然而,正要拒绝,却转念一想,犹豫了,这家伙手中可是有一幅丝帛画的,同八重宝函关系极大,似乎这是个好机会!她笑了笑,转而道:“薇薇已经投了十三爷门下,可惜任公子迟来了一步,如果任公子不嫌弃,可把薇薇当作朋友,经常来同薇薇切磋,相互学习。”

“甚好甚好!慕容大夫那药当真是有效,记得敷用。”任范大喜,开怀笑起来还慢蛮好看的。

去分享

207提点

慕容薇没有回营,又换了个地方继续练剑,要在这个世界真正立足,武功比金钱更不可缺少,若要做到真正不拖后腿,就必须自己强大起来

这才猎杀麋鹿,拼的一定不单单是骑射之技!武功自然也少不了。

她拾起树枝,按照回忆中的招数继续联系,步伐的节奏,力道,手臂的发力点,动作的准确性,还有手脚的配合,呼吸的调整,内功的运用等等,全都要做到位。

远处的秋猎宴持续到夜晚,歌舞笙箫,好不热闹,她独自一人,即便是秋夜凉如水,却早已一身大汗淋漓。

一个转身,脚下步子瞬间变幻,不知不觉配上自己谙熟的忍术,竟是脚下生风,足尖轻点的同时,树枝直刺而前,并没有停留,而是陡然一旋,右横扫复儿左劈斩,两个半弧硬生生让她划出了一道火红的剑气!

她惊诧着,却无法停下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丹田处一股炙热的气息不停地往全身各大穴道流窜,她只有一个念头,继续,继续,再继续!

身影渐如风,剑招渐如影,已经逼近了前方大树,若是躲,必定无法一气呵成完成这套剑术,若是继续,她可做不到踩空而行,必定会掉下来的,如何是好。

就在她犹豫之际,如果,一道熟悉的白影凭空出现!

是他!

他一手揽住了她的腰肢,一手握住了她持剑的手,竟带着她步步着笔直的树干而上,带着她舞出招数,带着她轻松步上大树尽头,陡然一个后翻,凌空缓缓落下。

落地后,一套剑术也恰好完成,她没站稳后仰而下,他揽着她的腰肢倾身而来。

四目相对,这是她第二次如此近距离地看这个男人,这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这双深邃而冷如寒潭的眼。

是他,轩辕澈!

“你修的是炙气?”他淡淡问道,将她扶起来才松手。

“小打小闹,王爷见笑了。”她淡淡说道,退了一步,自觉同他保持距离,她记仇,除了夜宝,谁的仇都记。

“轻功欠缺,我看你的步子才踩得不错,学轻功并不难,起步快,力气下沉而起,借力是关键,同样的步法,你可以借力快点试试。”轩辕澈说道,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亦似乎全然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不愉快。

“多谢王爷指点。微臣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了。”慕容薇欠了个身,准备要走,迟疑了下有转头,“王爷,贝勒爷的伤不碍事吧?”

“不碍事。”轩辕澈淡淡答道。

“那便好。昨日顶撞了,还望王爷见谅。”慕容薇故意的。

“不碍事……”轩辕澈淡淡说道,看着她,似乎还有话,却终究没说出口。

“那微臣先行告退了。”慕容薇又欠了欠身,这才离开,并不见轩辕澈独自一人站在荒原上的大树下,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离去。

慕容薇一路沉思,方才齐王带着她的走的几步路,还有上树时候脚下的力道,在树上上的力道,后翻而下的动作,似乎她能学到的东西不会少。

只是,除此之外,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次看到了他眸中的一抹温软,明明那么清冷,为何会有暖意?

难道又是她看错了,是她误解了。

思及此,她不由得甩了甩头,或许,齐王才是暧昧吧,态度不明,连是敌是友都令人分不清,还是白无殇可爱,至少还会明着跟她囔囔,大人我喜欢,大人我关心,大人我就是在意之类的话。

如果,一定要给夜宝一个爹爹,老白似乎最合适,可是她至今,还是不清楚那狡猾的家伙葫芦底究竟藏着什么药!

回到大营的时候,轩辕离已经回来了,正满营帐找她。

沉醉手上捧了一大推药瓶,站在营外等着,一见慕容薇便殷勤地迎上,笑着道:“薇薇,伤好了吗?这些药物都是很好的活血膏药,给你试试。”

薇薇?

慕容薇怔了,她和他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会叫她薇薇的也就白无殇和轩辕离两人吧,她回以浅笑,“沉公子的心意我心领了,十三爷这好多药呢。”

“这个是殇国的,这个是流沙的,还有这个,我们南诏的,这个是瀚国的,轩辕出的也有几瓶,这种活血化瘀的药见效是因人而异的,你都都试试,有益无害!”沉醉连忙说道。

“多谢沉公子挂心,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慕容薇继续拒绝,这时候听到声音的轩辕离冲了出来,正要说话,一见沉醉还好,毫不客气道,“沉公子,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营了?”

沉醉轻笑,很是风度,“见过十三爷,在下来给薇薇送药,东西搁下便走。”

“那就搁下呗!”轩辕离挑眉说道。

慕容薇险些笑出声,只见沉醉那俊逸的脸瞬间扭曲。

“来人,把沉公子送的药收好了。”轩辕离大声说道,拉着慕容薇就入营,这儿是皇家猎场可不是他沉府,沉公子要端架子也端不起来。

“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轩辕离问道。

“我见他的次数跟你一样多,我也不知道。”慕容薇如实回答。

“这家伙很奇怪,你小心点。”轩辕离说着取出了一份信函,还未晃呢,就被慕容薇一把夺了去,是夜宝的来信!

她连忙拆开来看,还是夜宝那歪歪扭扭的笔迹,居然开头就来一句,“母亲大人见信安好”,信中无非是说他在海中生活的流水账,却看得慕容薇合不拢嘴。

这时候,轩辕离又捧了一套衣裳过来,啧啧啧连连感慨,“慕容薇,白无殇那厮存心是要让你被人嫉妒羡慕恨不成,这么大的手笔!”

慕容薇转头一看,竟是那件被她放在卧房里的冰蓝骑装!

“薇薇,后台就传这套,气势上就压倒他们!”轩辕离说道,一点儿都不介意红色的骑装被抛弃,有更好的为何不要呢?

“还是别了,那么招摇又会惹事。”慕容薇推辞道。

“要不,最后一天穿?”轩辕离可喜欢这套蓝骑装,尤其是那面具。

慕容薇迟疑了须臾,心还是微微动了,“好吧,反正老白也看不到!”

“什么意思?”轩辕离不解。

“我随便说说的……”慕容薇耸了耸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去分享

208抽签

昨夜大堆药摆在面前,慕容薇都不知道要用那一样,随便抓了一瓶确定无毒后就使用,别说还真见效,今早一起床就一点儿都不疼了,走了几步都正常自然

她乐得赶紧那所有的药膏一并收起,好东西既然收下了自然要留着日后派上用场的。

用过早膳后,嘹亮的号角便传来。

“走!抽签去!”轩辕离十分兴奋,同在一个营帐,慕容薇睡内室,他守着外室,这两天都睡得格外的香。

“一共有多少人会参加?”慕容薇边走边问道。

“那天却勘探地形的人,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大部分都会参加。”轩辕离答道。

“皇帝呢?”慕容薇又问。

“呵呵,他是裁判,他要高兴了,兴许多漏两手,不过齐王爷在场,他多半是不会出手的!”轩辕离说道。

“七汐公主醒了吗?”慕容薇又问道。

“没听什么消息,反正说好的,你就是能参加!”轩辕离很霸道地说道。

慕容薇笑着,边走边盘算着有多少人是骑射能手,很快就到了抽签的现场。

这是一片空旷的平原,离大营甚远,只见轩辕烈高高在上坐在昨夜临时搭建的台上,左右两侧是东西两宫太后,台中央放置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巨大铜鼎,鼎身架了一把小鉄梯子。

台下整整齐齐站了两列人,一个个都早早的就把骑装穿出来造势,正议论纷纷,轩辕离拉着慕容薇挤到最前面,同轩辕澈面对面,慕容薇一眼就看到了德妃和耶律灵蓉,这两个女人竟也都参加。

一旁的老太监一拂拂尘,顿时全场寂静。

只听他高声道:“大家都注意了,今年的骑射大赛,同往年一样分为三场,骑、射和骑射三项,但是,今年人多,不再分成两队,而是分成三对,这个铜鼎里的锦盒中,一共有三种眼色的丝带,分别是红、绿、紫,为了公平起见,一会儿开始之后,从右侧齐王爷这边开始,每五个人一组上来抽签,同一种颜色为一组,明日开赛时,你们就把丝带系在身上,表示组别,免得两位太后瞧错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齐声回答,一个个跃跃欲试,激动无比。

轩辕烈缓缓起身,众人立马便有安静了,他大声道:“都记住了,一旦拿到锦盒,立马当众打开,不许私下交换,这一回夺冠的一组,朕会跟你们一个惊喜,若是出现舞弊收买的情况,严惩不贷!”

“谨遵皇命!”众人齐声,慕容薇心下纳闷着,这看似十分公平的赛制,比赛过程中会出现什么情况呢?她亦是满心的期待,从这一刻起,真正的挑战来了!

轩辕烈挥剑劈开了青铜大鼎上的彩带,宣告了抽签的开始。

第一组上场的是轩辕离同两位侧妃,还有两个慕容薇不熟悉的大臣。

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五个人全都是亲自从铜鼎里取出了锦盒来,齐王没有多停留,缓缓打开了盒子。

顿时,全场寂静,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而来,好些个贵族小姐都屏住了呼吸,心怦怦跳跃着,如果能跟齐王一组,别说是赢了,就算是死都心甘情愿呀!

慕容薇和轩辕离都没说话,一样安静地等待着。

然而,比齐王爷先扬起轻纱的却是耶律灵蓉,她是红色的!而德妃也不甘示弱,一把扬起了丝帕,为绿色。

“有戏看了,听说德妃可不是好惹的主儿,顾羲和都被她算计了。”

“听说她一直称病,说是过敏,其实那脸早就毁了,要我,才不出来丢人现眼,万一风大把蒙面吹飞了,我看她日后怎么做人!”

“耶律灵蓉就是好惹的主儿了,流沙国来的公主,骑射的能耐,不可小视!”

……

低低的议论传来,更多的人还是关心齐王抽到的颜色,只见他缓缓取出一块轻飘飘的紫色丝帕来,引了全场哗然。

这下子好了,一家子在不同的阵营,这比赛还怎么进行下去。

至于其他两人抽到什么根本没有人在意,在哗然中,第二组第三组人接连上台。

慕容薇和轩辕离在最后一组,都沉默不说话,手齐齐紧握,手心怕全是汗了吧。

齐王和两位妃子都能抽出这样的结果来,这万一他们两人不在同一组,那可怎么办?赢的人才能参加最后的麋鹿猎杀呀!

除非他们能做到一人赢一场!

这时候,任范出现在了台上,正缓缓取出铜鼎里的锦盒。

“这家伙是个人才!”轩辕离低声。

“你想跟他在一组?”慕容薇问道。

“我才不,小气的人一般都很磨蹭,他是军师人才,不是能打仗的士兵!沉醉倒是可以考虑考虑,那厮伸手十分了得!”轩辕离说道。

“军师不错,好的策略,合理的布局,拼得才轻松漂亮!”慕容薇说道。

“绿的,哈哈,他跟德妃一组!还有新上任的军机大臣,老李!”轩辕离兴奋地说道。

“德妃,伸手还行,李大人就不知道了。”慕容薇说道。

“你没瞧见老李那把年纪,是先帝的旧部下,刚刚从北疆掉回京,人老不中用拉,至于德妃,你不觉得她就是属于那种没事找事的人吗?指不定半途会生出什么破事来呢!”轩辕离说着,凑近低声,“而且,我敢保证,她会一厢情愿护齐王,佯败!”

“爷,你能保证你不跟她一组?”慕容薇一脸狐疑,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幸灾乐祸了呢?

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将轩辕离从头浇到尾,彻底浇灭了他所有的兴奋,他撇了撇嘴,转头朝台上看去,老当益壮的顾宰相和骑射老将肖大人出场了,分别是抽了红色和紫色。

顿时,台下又是纷纷议论。

“顾宰相遇到了耶律灵蓉,还不得趁机外顾羲和报仇了!”

“这两边都是仇,耶律灵蓉夺了正妃之位,德妃夺了左正妃一位,指不定老宰相会倾向齐王,讨好了齐王,比什么都强,齐王府里还不齐王说得算!”

“呵呵,我倒是好奇肖大人,吏部的一把手,朝中多少官职在他手上,听说皇上极其倚重他,而齐王好像好几回都对他不满呢!”

“齐王对他不满,你哪里听来的话,齐王一向不干涉朝政的!”

“吏部是什么地方,行贿最盛的地儿,齐王不干涉朝政,可是为很多清官都申冤过的!”

……

慕容薇一边听八卦,一边看着沉醉白衣飘飘,俊逸潇洒地登上高台,轩辕离顿时紧张,道:“紫色,一定要紫色!”

“为什么?”慕容薇问道。

“他和任范纯属来玩的,不会有什么帮派之分,他要跟了齐王,咱俩在也都抽到紫色,比赛结果就基本定了!”轩辕离很认真的说道。

慕容薇白了他一眼,道:“你还是祈祷别跟德妃一组吧!我这一回真没打算放过她!”

就这说话间,台上有了结果,很不幸,沉醉抽到了红色的丝带,同耶律灵蓉、顾宰相一组。

“这下好了!”慕容薇乐了,沉醉和齐王对立,必定有机会见两人过招,齐王的武功神秘莫测,必定也是习气之人……

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了他们。

慕容薇径自沉思着,轩辕离一下子发现了不对劲,轮到他刚刚好五个人,慕容薇落单了!

“薇薇,怎么办?你最后一个!”轩辕离蹙眉。

“没事,你先,我运气好一定能抽到和你一组的。”慕容薇笑着。

“还是你先去,我最后一个。”轩辕离隐隐有些不安,总不喜欢慕容薇落单。

“去吧,别耽搁了!”慕容薇却推了他一把,在众目睽睽之下,轩辕离无奈上台。

慕容薇看似轻松,整颗心都纠了起来,若是可以同轩辕离一组,那就之一心争夺赢,如果不同组,就必须设法让三组打成平手,再如此复杂的背后关系情况下,那可是难上加难!

她一手都揪住了领口,目不转睛地看着轩辕离取出锦盒缓缓走下铁梯子。

前面四个人纷纷打开锦盒,展示了颜色后路线下台,轩辕离却还迟迟没有动手。

“十三,你磨蹭什么?”东太后不耐烦地冷冷开了口。

轩辕离转身,瞥了东太后一眼没理睬,对轩辕烈道:“就剩下薇薇一个没抽签,等她上来了再一起打开锦盒吧!”

轩辕烈玩味地笑了笑,正要开口,东太后却先出了声,“皇帝,太医什么时候也能参加骑射大赛了呢?”

“七汐带她来的,她是七汐的朋友,皇兄说过,皇室成员不多,允许带朋友参加的!”轩辕离急急解释。

“是吗?我怎么没听七汐说过呢?”东太后气定神闲地问道,不经意扫了台下落单的慕容薇一眼,唇畔尽是蔑笑。

“昨日七汐就说过的,昨日薇薇也乘上猎车了!不信你问皇兄!”轩辕离说道,心口剧烈起伏者,特容易激动。

“是吗?朕,似乎没有注意到呢?”轩辕烈一脸若是有所思。

“把那丫头叫来问问就知道了,来人,传七汐公主!”轩辕离冷声。

东太后却是笑,“前日挨了打,至今还昏睡着呢!”

轩辕离脸色顿白,朝台下眉头紧锁的慕容薇看了去……

……

给读者的话:不能去广州书香活动现场的童鞋注意拉,本星期五下午六点,书城首页有文字直播,有互动赠送现场所赠送的限量版订制书哦。

去分享

209 结果

慕容薇在台下,早就听到了各种各样的议论声

若是以前,她一定很不屑这场比赛,可是,这一回不一样,她想要的东西在最后一天,她必须坚持到底。

种种议论她全记住了,这帮无聊的女人下一回最好别找她看病,否则休怪她手下不留情!

她没有后退,而是走上了高台,恭敬地同两宫太后和轩辕烈行了个礼后,淡淡道:“皇上,既然一定要七汐公主作证,那请你们稍等,微臣可以让七汐公主醒来。”

“没这个必要,七汐就算醒了,醒了也没法参赛,你下去吧!”东太后冷冷说道,朝轩辕离看去,蹙眉厉声,“十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磨蹭蹭的了?”

就在这时候,急促的马蹄声哒哒哒由远而近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竟见轩辕七汐骑在马上,本蹲坐屁股都没有落在马背,驾马疾驰而来。

“等等我!皇帝哥哥,等等我!”

“母后,你答应过我的!今年我必须参加!”

……

近了,才听到她心急的喊声,她风掣电侧而来,在高台前勒缰而止,险些都撞上了,急促一个翻身,狼狈滚下马背,重重给撞上了高台。

全场安静地只剩下风声,慕容薇的心扑通扑通乱跳,硬是忍着没冲下去拉轩辕七汐上来。

在寂静的围观中,轩辕七汐十分淡定地径自爬了起来,一手捂屁屁,一瘸一拐走上台,别说是皇家公主,就连个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东太后的脸沉到了极点,冷声,“你干什么呢?”

轩辕七汐一个激灵,止步,看了轩辕离和慕容薇一眼,怯怯道:“我来……抽签的……母……母后答应过我,今年跟皇兄一样……带、带、带朋友来参加秋猎的……我、我、我、我带的人就是……就是,就是……慕容薇……”

慕容薇心头顿暖,从轩辕七汐回话断断续续的程度上看,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位公主对东太后的惧怕,可是她还是说了,负伤而来,急得都摔了一跤,还是说了。

“你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怎么带朋友涉猎,还不回营休息去?”东太后冷冷说道。

“母后……”轩辕七汐可爱到了极点,居然当众撒娇,“母后,你答应过我的,去年我就没参加过了……母后,明天才开赛,我再休息一天,保准会好的!可别让人说我堂堂一国公主,两番因伤不能参加秋猎,那我的脸,皇室的脸往哪里搁呀!”

然而,东太后却不买账,冷冷道:“你已经够丢脸的了,来人,带公主回营!”

轩辕离蹙眉,终于是忍不住正要上前,慕容薇却连忙拦住,低声,“别闹,你能参加,我就有办法!”

轩辕离眉头紧锁,手被慕容薇握得更紧了,这才退后,一脸愤然。

“十三,让朕瞧瞧你抽到了什么。”轩辕烈气定神闲开了口。

轩辕离十分不悦的打开锦盒,抽出了一条绿色丝带,看都不多看一眼,慕容薇心下微惊,竟然是绿色,这不得跟德妃,任范,军机李大人一组!

这不正全是刚刚被他嫌得一无是处的人吗?

轩辕离根部顾不上那么多,俊脸极臭,拉着慕容薇就要下台,慕容薇倒是淡然,明着不参加,她暗中也能想到办法,或许,塞翁失马正是福呢!

然而,就在他们要离开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西太后慵懒懒地开了口,“慕容薇,本宫倒是有个名额,今年也没寻出什么合适的人选参赛,索性就给了你吧。”

“啪!”东太后立马重重拍案,却非拍案而起,她之能怒,不能言,秋猎太后无法参加,却确实有名额,可以邀请器重的人参与,不分男女,不分身份。

“皇帝,本宫是有一个空闲的名额吧?”西太后完全不理睬东太后的明显的怒意,挑眉看向轩辕烈。

“是!”轩辕烈答道,一脸不悦,他最恨的莫过于此吧,先皇已经过世多年,这对母子却随时可能一句话就让他这个皇帝的最高权威威严扫地!

“薇薇,还不赶紧让本宫瞧瞧你会分到那一组去!本宫今年的观战的兴致还不错。”西太后冷冷说道,果然是齐王的生母,清冷气质如模子印出来一样。

慕容薇大喜,连忙上去取锦盒,也不挑拣,随手拿了一个就下来,同轩辕离相视一眼,便果断打开了。

然而,锦盒里的颜色却让她倍感无奈,竟是红色,这么一来,她就同耶律灵蓉、沉醉、顾宰相一组,而轩辕离则同德妃、任范、军机李大人一组,齐王则是和顾羲之,礼部肖大人一组,她初略记了一下,她这组的贵族小姐,轩辕离那组男女对半,齐王那组,公子哥儿偏多。

这样一来,确实,明日第一战便会艰难了!

要保证三组打平,而是难上加难!

她看着唇畔噙着笑的西太后,心里百般滋味杂陈,笑了笑,道:“多谢太后娘娘,微臣抽到的是红色丝带。”

西太后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老太监登记了三组成员名册,将慕容薇所在的一组分为一组,轩辕离的一组为二组,齐王便是三组,又交待了明日比赛的时间,流程,众人才纷纷散去,而对抽签结果的议论才刚刚开始。

稍作休息便要准备明日比赛事宜,慕容薇和轩辕离回到营帐,皆是一脸凝重。

“薇薇,顾宰相一定会跟耶律灵蓉杠上的,咱们找沉醉去,明天你一定要赢!”轩辕离认真说道。

“一定?”慕容薇不解。

“嗯!只要沉醉站在我们这边,我可以保证搅乱我们组里所有人,一会儿和顾羲之谈谈,你负责在看好耶律灵蓉和顾宰相,别让他们内乱影响了沉醉,明天是赛马,四人接力赛,只要齐王那边也乱了,保准你能赢!”轩辕离低声说道。

“说得容易,耶律灵蓉和顾宰相到底是什么打算,顾羲之又是什么打算,还有,齐王,你就确定沉醉能敌得过齐王?”慕容薇蹙眉问道。

轩辕离一手捂住脑门,直接掉头,“太凌乱了,我还是先睡一觉吧!”

慕容薇依旧眉头紧锁,寻了一张大纸贴上墙,取出钢笔来,将所有人的名字一一列出,各种关系利益冲突一一连线!

双臂环胸,认真看着,这个时候,她似乎又回到了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索性一个目标任务,然后从他身旁的人一一突破!

她在“轩辕澈”三个字上画了圈,毫无疑问,这一回的目标任务是轩辕澈!

去分享

210出事

午膳后,轩辕离先被德妃请了过去,随后耶律灵蓉便也差人来请慕容薇了

慕容薇如实到场,见主要成员沉醉和顾宰相都已到场,耶律灵蓉无非说了无关紧要的客套话,什么大家要团结一致,相互帮助,要摒弃之前的恩恩怨怨,力争取胜。

慕容薇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满脑袋里全是贴在轩辕离营帐内室里那张关系图,她在今晚之前相处办法,并尽快行动,否则错过了明日的机会,要保证三对持平,就更不容易了。

“好了,现在,我想说,我希望在我们一组里,不分身份,不分年龄,不分性别,在这个团体里,大家都是平等的,大家对我以上所说的,还有什么意见吗?”耶律灵蓉认真问道,大姐头的范儿十足,却偏偏喜欢装模作样扮乖乖女。

众人摇头,都没意见。

“那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我们明日战场上见!”耶律灵蓉笑着说道。

“容妃娘娘告辞!”

“告辞告辞,明日见……”

大伙皆是客套,慕容薇躲在顾宰相高大的身躯之后,躲开沉醉那令人不怎么舒服的爱慕目光,转身就要溜。

“薇薇,留步!”沉醉还是追上来,身影一闪拦在了她面前。

“沉公子,还有什么事吗?”慕容薇笑着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参加这次比赛?”沉醉问道,负手,墨发翻扬,很是俊逸。

“喜欢而已。”慕容薇答道。

“你想赢吗?”沉醉问道。

慕容薇心下一怔,迟疑了,这家伙,难不成是想借此献殷勤?她都还未回答呢,沉醉便道:“我会尽力让你赢的,三场全赢回来!”

“薇薇受不起。”慕容薇低头,某种掠过了一抹算计。

“只要你喜欢,我都尽力为你办到,直到有一天,你愿意嫁给我!”沉醉十分认真的说道,双手按在了慕容薇肩上。

“沉公子……薇薇受不起,薇薇的孩子都六岁大了,沉公子这是何必呢?”慕容薇一份无奈地样子。

“可能……就是被你那一顿骂,就喜欢了,喜欢你是我的事跟你无关,直到你点头那日,才同你有关。”沉醉柔声,深情款款。

慕容薇缓缓抬头,迎上他那清澈的双眸,只无奈一声叹息,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他的手,转身急急就走,却不见齐王就站在大营门口,将一切尽收眼底,眉头微蹙。

“本公子要的东西还从未失手过,本公子这回,要你的心!”沉醉的声音转冷,看着慕容薇的背影消失在营帐中,这才离去。

慕容薇一进大门,顾不上早早回来的轩辕离狐疑地目光,靠在门上,好几个激灵,一身鸡皮疙瘩,一脸惊悚!

“怎么了这是?”轩辕离问道。

好一会儿,慕容薇才缓过劲来,道:“没事,很久没有遇到这种疯子了。”

“疯子?”轩辕离不解。

“沉醉,他还真当我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想勾引老娘!”慕容薇冷哼,说罢急急往内室而去。

“他怎么勾引你了?”轩辕离急着跟了去。

“或者可以说是贿赂,他向我保证一定赢。”慕容薇说道,而此时轩辕烈看着墙壁上那张比牵扯得蜘蛛丝还复杂的关系图,直接傻了眼,几乎是每一条线上都记了一行字,密密麻麻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慕容薇取出钢笔,第一个就把沉醉的名字咔嚓掉。

正思索着,从哪个人身上先下手,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通报,“慕容大夫,皇上让所有太医都到德妃营里去,听说小贝勒出事了!”

“出事了?”慕容薇心下一惊。

“刚刚德妃不还好好的吗?啰哩啰唆说了一大推要团结要有爱的废话。”轩辕离说道。

“怎么会把所有大太医都召去,应该是要会诊,一定是真出事了!”慕容薇说着,连忙出来。

一路跟着太监小跑到德妃营前,帐前早就未满了人,慕容薇和轩辕离一头扎进去,只见营帐里,齐王抱着昏迷不醒的轩辕明启,一脸冷沉,德妃娘娘在一旁静默抹泪,是真到伤心处,都顾不上脸上的蒙面垂垂欲落。

两宫太后全都到了,同轩辕烈站在一起,太医跪了一地,院首林太医正战战兢兢把脉。

慕容薇远远地看着那孩子的脸色便知不好,古代的医疗条件十分差,孩子夭折是很常见的事情。

“慕容大夫,你来瞧瞧,高烧不退,伤口感染所致。”李太医厉声,将轩辕明启的手给慕容薇。

慕容薇不经意看了齐王一眼,轻轻把脉,眉头顿紧,这孩子一身的气脉全都乱了,她有探了探他的额头,更是心惊,果然是高烧。

“这样子多久了?”她蹙眉问道。

“昨夜里开始的,李太医诊断是发烧,让服药说今早就没事了,我今早瞧他还不醒,刚刚去瞧,谁知道更严重!”德妃哽咽地说道。

“怎么会是伤口感染?”慕容薇疑惑地看着林太医。

“小贝勒膝盖上的伤口用的是药散白寻,昨夜李太医没有问清楚就随便开药,药方中有一味名黑厘子,正和白寻相克,一服药便导致伤口再度感染,因为高烧不断。”林太医解释道。

慕容薇蹙眉,如果不是李太医提醒,她还不会想到这一点,白寻虽然是外敷的药物,却可以通过皮肤渗透到体内,正好同内服的黑厘子相克。

她察看了下轩辕明启的膝盖,果然伤口有溃烂的迹象!这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是何其残忍啊!

“慕容薇,林太医说的可当真?”东太后厉声问道。

“是!确实是两味相克的药物!”慕容薇答道。

“你可有办法医治?”东太后又问道。

“昨夜至今,迟了……”慕容薇淡淡答道,她说的是实话,没有任何药物的情况下,要退烧并不那么容易,寻出药的时候,怕是再没有救的必要了。

“正是,皇上,臣等会诊的结果……亦是如此!”林太医淡淡说道。

顿时,全场寂静,只有孩子那沉重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去分享

211好险好险

寂静中,德妃顿时爆发出一阵嚎啕:“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王爷,你想想办法,救救我们的孩子!”

母性使然,她几乎是抢的,从轩辕澈怀中夺过昏迷不醒的孩子,紧紧抱住

“慕容薇你乱说,你们全都乱说!启儿好好的,怎么可能没救了呢?”

“王爷,你救救启儿,王爷,我们找别的大夫好不好!王爷!”

轩辕澈始终阴沉着那张俊脸,淡淡道:“林太医,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林太医摇了摇头,道:“只能借助外力冰敷看看能不能退烧,只是……希望渺茫!”

轩辕澈没说话,看向慕容薇,慕容薇只是很歉意地点了点头,亦没说话。

“来人,取冰块来!”西太后立马命令。

德妃抱着轩辕明启一个劲地哭,湿透了的面纱早已缓缓落下却还全然不知。

面对一个是前几天才诬陷她害她挨了板子的娃娃,一个是他蛇蝎心肠的母亲,慕容薇的心还是沉重的,撇开一切来说,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她比任何人都可以理解德妃此时的悲恸,她怔着,愣着,恍惚着,又想起了夜宝。

幸好当时狠心把夜宝送走。

齐王的孩子都活不过十岁,一直以来都只是一个传说,今日,她亲眼目睹了。

很快宫女就取了冰块来,林太医帮忙着为轩辕明启冰敷,而齐王却起身,冷冷道:“李太医是哪位?”

“王爷……属下罪该万死啊!王爷!”

突然,跪了一地的太医里一人仰头高呼,骤而连连磕头,“王爷,微臣罪该万死,难辞其咎,微臣知罪!”

事已至此,如此失误,太医都不敢求饶,似乎就抱着必死之心。

“来人,拖出去砍了。”轩辕澈的声音是那么的冷,冷得慕容薇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可惜,即便再犀利的眼都看不透他那深邃眸中里藏着的秘密。

“王爷,罪臣知罪了,求王爷网开一面,求王爷网开一面啊!”

“皇上,网开一面啊皇上!”

李太医连忙跪着挪到轩辕烈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双腿,哀求连连。

“没用的东西!”轩辕烈怒意滔天,一脚狠狠将他踹开,厉声:“还不拉出去!”

两名彪悍的奴隶立马上前,将李太医拽着拖出帐外,沉重的气氛里,唯有林太医连连叹息和德妃的低低哭泣。

“昨儿个是谁给贝勒爷上药的,给朕站出来!”突然,轩辕烈冷声。

跪着的太医们没有任何动静,全都低着头,心惊胆战。

“是谁?!”轩辕烈大怒,重重拍案!

慕容薇顿时惊得快窒息,心跳并非加速,而是险些就戛然而止!

昨天是谁替轩辕明启上药的?

幸好,她没有动手!

“薇薇,好险……好险!”身旁的轩辕离低声,也是这才明白过来,那日若是慕容薇有为轩辕明启下药,别说是谋杀贝勒爷,就是连带之责,她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啊!

“究竟是谁!”轩辕烈的声音骤冷。

“昨日没有谁给启儿上药,药是我亲自上的。”轩辕澈淡淡开了口,清冷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哀伤,却并没有德妃那样的大悲大恸。

慕容薇猛地朝他看去,整个人都怔了!

因为,这样,所以,那日他才赏了她十大板子?

因为,这样,所以,那日他才任由她和七汐公主被诬陷?

他其实,早就知道会有事情发生的?

是这样吗?

轩辕烈蹙眉,索性拂袖,无奈模样坐下。

“哎,怪只能怪那没用的奴才,太不小心了,养这么大的孩子……唉……澈儿,德妃,节哀吧。”东太后叹息连连,轻轻怕了怕轩辕澈的背转就走。

西太后亦是坐了下来,众人看着林太医不停地为轩辕明启冰敷,不停地把脉,不停地探体温,眉头越蹙越紧,手越颤越厉害,全都静默无声……

最后的努力,还是在德妃一声凄惨的哭声中结束。

近五岁娇生惯养的娃娃,经不起如此的折腾的。

在寂静中,林太医缓缓下跪,伏地道:“西太后娘娘,齐王爷,德妃娘娘……请节哀。”

“不!我不要!启儿还有救的!你说谎!启儿还有救的!”

“王爷,咱们的孩子还有救的对不对,你救救他吧,王爷!”

“太后娘娘,你救救启儿,你最疼启儿的了!太后娘娘!”

……

德妃疯了一般,逢人便求,哭得声音全沙哑了。

暖塌上那孩子,安安静静地躺着,因高烧而涨红的的小脸渐渐青白,气终是断了。

“西太后,七弟,节哀……”轩辕烈淡淡说道,起身下令:“来人,齐王府五贝勒轩辕明启不幸夭折,赐金丝楠木棺栙,秋猎之后,择日归葬皇陵!”

话音一落,太监婢女立马涌了进来,准备后世。

死亡就是如此的无情,尊卑亦就是如此的残忍,毕竟只是贝勒爷,不是皇子,轩辕明启的死,并无法让秋猎大事耽搁,齐王和德妃亦不能退出,不得不秋猎后择日安葬。

慕容薇被轩辕离拉着出了营帐,两人四目相对,心照不宣,一路沉默回到了营帐。

“慕容薇,七哥那日是护者你呢!”轩辕离淡淡说道。

“你也这么认为?”慕容薇颓然坐下。

“或者……可能是巧合吧。”轩辕离说道。

就在这时候,突然冲进了一个人来,并无通报。

“臭丫头,谁让你进来的!”轩辕离怒吼,来者是轩辕七汐!

“轩辕明启夭折的,怎么会这样?”轩辕七汐急急问道。

“李太医用错药,导致伤口感染,就昨天那伤口,早就警告过你,离那小子远点,你偏不听!今儿个的若是皇子,一定会追究到你头上的!”轩辕离提醒道。

“好险好险,还好慕容薇你那天没给上药,要不今日你必死无疑!”轩辕七汐一本正经地说道,冷不防一屁股坐下,顿时冲天跳起,疼!

“公主,这药给你,效用不错。”慕容薇递了一瓶药给她,再没多说什么,一脸沉重,转身就往内室去……

去分享

212行动

本该是紧锣密鼓备战明日了,不少人却因为小贝勒突然夭折一事耽搁了,毕竟是齐王爷的儿子,安慰关心总不能少,就连耶律灵蓉都到德妃营帐里去了

慕容薇一直待在内室中,面对着墙上的关系图,眉头紧锁,似沉思,又似神游。

“臭丫头烦都烦死了,现在才走。”轩辕离走了进来,抱怨道。

慕容薇没理睬,一动不动盯着关系图看。

轩辕离瞥了她手中钢笔一眼,蹙眉,“这是什么东西?”

“笔。”慕容薇淡淡说道。

“笔?”轩辕烈狐疑不已,“这东西是笔?”

“上头那些字都是这东西写出来的?”

“难怪那么细,你哪里来的这东西?”

任由轩辕烈各种疑问,慕容薇都眉头紧锁,一脸认真,没有回答。

“喂,你真被吓到了?其实,那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一回你也险些被牵扯进去!”轩辕离说道,自己对轩辕明启夭折一事都还心有余悸,齐王府的小贝勒一向都是在府中夭折的,轩辕明启还是头一个在外头,而且是在猎场。

“嘘,想事情呢!别吵!”慕容薇蹙眉将他推到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关系图上,手中钢笔轻轻在纸上一圈,圈住了三个名字,顾羲之、任范,军机李大人。

“这,什么意思?”轩辕離忍不住又问。

“明天你必须尽力,必须赢。我们组的沉醉我搞定,顾相爷必定是不会给耶律灵蓉好看的,真正卖力的之会是耶律灵蓉,你们组上,德妃丧子能出现就很好了,必提不起劲,任范交给我去探听虚实,你一会儿去跟李大人谈谈,恩威并济懂不,必须让他尽力。”慕容薇说道。

“那齐王那组呢!你要知道,四人接力赛,一个齐王就抵得上两个人,顾羲之必定会为了她姐必定会卖力的,肖大人怨齐王那么多年了,倒是可以忽略不计,他们组上能人不多,就算把第四个人也忽略了,就单齐王和顾羲之,这场帐都很难打!”轩辕离说道。

“如果,我把顾羲之拿下呢?”慕容薇问道。

轩辕离立马大笑,道:“不可能,顾羲之和顾丞相必定会趁机讨好齐王的!”

“打赌不?”慕容薇那严肃的小脸上终于绽出了笑颜。

“你什么打算?”轩辕离狐疑地看着她,相处这么久自然了解慕容薇若无把握不会轻易开口。

“先把这两个搞定,至于顾羲之,明天你就知道了!”慕容薇婉儿一笑,手中的笔在任范和军机李大人名字上又画了个圈。

“军机李大人倒是没问题,任范估计是来玩的,上回竞拍会上咱们耍了他一把,你就不当心他记仇?”轩辕离问道。

“大商人记仇不是这么记法的,他这种人,有求于人必定会先恩惠于人,咱们不妨先欠他个人情。”慕容薇笑着说道。

“他找过你?”轩辕离急急问道。

“挖墙脚呢,让挖墙不?”慕容薇乐呵呵笑着。

“你就尽管受他恩惠吧,这个人情,本王没打算还!”轩辕离十分认真。

“那就先欠着喽!”慕容薇说着便要走,轩辕离还是淡淡出声了,“薇薇,轩辕明启的事情,你怎么想?”

“这是他的命,怪只怪她母亲明明躲得过,却偏偏挤破脑袋要往帝王家里钻。”慕容薇淡淡感慨道,不管是德妃还是轩辕明启,甚至是轩辕澈,其实都跟她没关系的,不管齐王是有意护她,还是无意护她逃过一劫,她也并不会心存多大的感激。

因为,这件事本就跟她没有关系,那十大板子也都是白挨的。

真正跟她有关系的是明天的比赛,是她的脸她的名声,是夜宝是老白是轩辕离是轩辕兵书,是她自己的强大,是对夜宝的静默保护。

如果,这一回能射杀了麋鹿拿到南诏进贡的“易容”恢复了容貌,她的宝贝儿子见了她会不会认不出来呢?

儿子,都还未见过母亲真正的模样呢。

“慕容薇,你今天说话怎么都怪怪的?”轩辕离没怎么明白她的话。

“走吧,一会儿见!”慕容薇笑着。

“你那笔是哪里来的呀?”轩辕离追问道,慕容薇却早已出门。

她并没有直接往任范营帐去,而是绕了一圈才到他帐前,明日便是大赛,能做文章的是各种内奸,更能做文章的便是贿赂收买,前者会输掉比赛,后者便是直接取消参赛资格,每走一步,她都不得不小心!

此时任范正端坐在案几前品茶,一袭灰白的长衫,不见铜臭味,而是一副落魄书生模样,见她进来,他连忙起身,十分礼貌,“慕容大夫来了,赶紧情,新到的秋普洱,尝尝。”

“任公子好兴致,明天就要比赛了,似乎胸有成竹。”慕容薇笑着,三言两语扯上了要谈的话题。

“难不成还同那些个姑娘家一样,临时抱佛脚抓紧时间苦练去?”任范笑道,并不回避。

“任公子果然胸有成竹,正如十三爷所说,明日你们是赢定了!”慕容笑道。

“来,尝尝,甘甜幽香,单单是闻这茶香,闭上眼睛便仿佛置身在南诏白族的寨子里,绿水青山宁静和平。”任范端着茶杯,闭眼轻轻一闻,怡然自得。

慕容薇看了看茶色,又闻了闻茶香,不由得蹙眉,这茶虽是新茶,却不是什么极品,顶多是第三道工序里剩下的废料做成,味不纯,色不正,嘴巴甚刁的她都不怎么想入口,入口必定是涩中带苦。

这样的茶,连宫里嬷嬷太监都不喝的,顶多是给做的苦役下人或者奴才喝。

这任大商人,就算抠门也好歹有个度不是?

天晓得上回在竞拍会上被她耍了那么多金子,他的心该得疼几天?又得多记恨她!

这么苦自己,又不见他有家室,难道那些个金库银库真打算死后捐献给朝廷大臣们去吃喝了不成?

“尝尝。”任范之分敬意。

慕容薇不得不浅尝一口,笑道:“还不赖。”

“我这儿还有些……”任范还打算继续热情,慕容薇急急打断,道:“任公子,不如,咱们去遛遛马,熟悉熟悉马匹,听说明日的马都是随机挑选的。”

“慕容薇大夫……很想赢?”任范笑着问道,果然是商人,察言观色十分厉害,或许从慕容薇进门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

“比赛,不就是要赢吗?难道任公子不想?”慕容薇淡然不惊,反问道。

“呵呵,自然是想,只是,想归想,可未必可以每场都赢。”任范笑着,啜饮热茶,沉敛的眸中掠过了一抹精明。

“任公子还想每场都赢?”慕容薇又问。

“难道……慕容大夫不想?”任范反问,两个人套来套去,一直都在原点,谁都没有先把话说破的打算。

“正如任公子所说,想归想,很事情都是未必的。”慕容薇说罢起身,又道:“任公子,我是来还药的,这药都用不上伤就好了,任公子的心意,薇薇心领了。”说罢,取出一瓶药膏来推到案几中,笑着告辞。

这样的做法,她想表达什么呢?

“慕容薇,到我这里来,我可以分你一片商行!”任范突然说道,方才谈话下来,加之她最后的举动,毫无疑问,这个女人不仅仅是交际的高手,更是摊牌的高手,就连话都说得隐晦,不带讨好贿赂威胁之意,让人抓不到丝毫证据,却将意思传达得淋漓尽致。

“任公子,你说如果这场比赛打成来平手,是不是更有趣点呢?”慕容薇这才坐了下来。

“如何个平手法?任范问道。

“德妃丧子心痛,若是赢了第一场,也算是安慰些吧。”慕容薇感慨道。

“确实确实。”不用多说,任范便全明白了,转而道:“在下刚刚说的,慕容大夫好好考虑考虑。”

“一定!”慕容薇欣然一笑,转身就要走。

“慕容薇!”任范却急急唤到,似乎是头一回唤她的名字。

“任公子还有什么请教?”慕容薇问道。

“这个,带上,是好东西,秋猎这些天难免磕磕碰碰,总用得上的!”任范说着,将案上膏药扔给了她。

“那,多谢了。”慕容薇收下,作了个揖这才离开。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不用那么多废话,不用说得那么直白,点头为止,大家都懂,又留有后路,真好。

原本以为会在里头泡到晚上,没想到这么快就搞定了,下一站自然要往沉醉那儿去,想起沉醉那日的情话,慕容薇又禁不住毛骨悚然,不过,她这一回,似乎也得说情话去。

正无奈自嘲着,却突然撞见轩辕澈迎面而来。

她下意识地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躲,这个人太危险了,对她太多捉摸不定的行为太多秘密了,她还是远观便好。

轩辕澈走得有些急,阴沉着脸并不见悲恸,似乎忙碌着处理轩辕明启的后事,那孩子天黑前就必须被送回帝都去了吧。

慕容薇见他的背影远去,这才走了出来往沉醉营帐去,无奈还是被告知沉醉还未回来,难不成那家伙也去遛马了,他真想赢得三场比赛?!

……

给读者的话:求月票,给勤奋的猫猫投月票吧!拜托啦!去分享

213媚而不杀

慕容薇等了许久,都不见沉醉来,只得回营用晚膳,轩辕离说服了军机李大人,心情大好,置办了十分丰盛的晚宴,坐在他身旁三步远的位置上还有不请自来的轩辕七汐

慕容薇一进门便见一桌丰盛的佳肴,还有她一直没有尝的烤羊腿。

“嘿嘿,她回来了,是不是可以动筷子了!”轩辕七汐乐呵呵问道,这几日经常被东太后叫去陪吃,规规矩矩的可没把她憋坏了,不待轩辕离开口便大快朵颐。

“如何?”轩辕离急急问道。

慕容薇却看了一眼轩辕七汐,扯开话题,“十三爷今天心情不错嘛。”

“任范怎么说的?”轩辕离又问,并不顾忌轩辕七汐在场。

“你们说你们的,我吃我的啦。”轩辕七汐笑着说道。

慕容薇狐疑地看着他,戒备心仍旧很强。

“臭丫头的嘴巴其实是最紧,你放心吧,她站我这边的!”轩辕离说道。

轩辕七汐也不介意,自顾自的吃,那小样明显是被饿怀里,娇贵精致的小脸不一会儿就全是米粒茶汁,活脱脱一个小孩子。

“他答应了。”慕容薇说道。

“嘿嘿,我就知道你出马一定没问题,给,特地让火房给你拷的,明天就要大作战的,今晚必须吃饱喝足!”轩辕离很兴奋,已经好几年秋猎没有这种劲头了。

慕容薇笑着,同他碰了一杯,道:“才开战就这么庆祝,要是赢了,你岂不得请我大吃大喝三天三夜?”

“一言为定!”轩辕离说着,伸出小指头来。

“哈哈,十三爷你幼稚不幼稚,还拉弓呢!”轩辕七汐大乐。

“吃你的!”轩辕离白了她一眼,倔强地要跟慕容薇拉钩。

“你不是大小就只愿意跟母后和皇帝哥哥拉钩吗?”轩辕七汐笑着问道,一边允着一块鸡翅。

“算了,不拉,拉钩的都是实现不了的!”轩辕离很扫兴地缩回手,原本高涨的心情似乎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子,轩辕七汐大大咧咧的性子根本没有发现,慕容薇看在眼中,多多少少猜得到缘由,并没有多问,笑着道:“十三爷,你知不知道我怎么说服任范的?”

“还不就是挖墙脚。”轩辕离淡淡说道。

慕容薇神秘笑着,将事情始末一一到来,还添油加醋增了好些个笑料,惹得轩辕离和轩辕七汐开怀大笑。

酒足饭饱,轩辕七汐醉得不醒人事被婢女搀走,轩辕离还算清醒,拉着慕容薇要去看马。

“十三爷,睡吧,一觉到天亮,明天薇薇会准时叫你的。”慕容薇淡淡说着,将他搀扶到暖塌上。

“我没醉呢!慕容薇,你知不知道我老久老久没有这种真正要战斗的感觉了,老久老久没有在猎场这么兴奋过了!”他四脚朝天仰躺在榻上,喃喃醉语,“慕容薇,来,拉钩,答应过我的就不能骗我,赢了他们,你陪我大吃大喝三天三夜去!你不能像母后和哥哥那样骗我!”

说者,还真伸手,勾起小指头,无奈,慕容薇都还未同他拉钩呢,他的手便嘭得一声垂落而下。

“睡吧睡吧,一定会陪你的。”慕容薇淡淡说着,眸中掠过一抹心疼,皇室,果然是吃人的地方,有的人尸骨不存,有的人……灵魂不是脏了,便是残破了。

她替轩辕离掖了被耨,这才换了一块黑色蒙面,转身离去……

夜深深深……只有德妃营帐里的灯还燃着,慕容薇绕道营帐后,身影在在黑暗中乍隐乍现,须臾而已便到了顾羲之的营帐,这座营帐并不大,紧紧挨着顾宰相的大营帐,门前站着两个守夜的侍卫。

慕容薇小心翼翼摸到窗户外,瞧见里头一片寂静,借着月光隐隐可见这营帐纯粹就是一间卧房,门前屏风后便是暖塌,此时上头正四脚朝天酣睡着一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顾羲之!

慕容薇迟疑着,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动手过,媚杀,她这一回要做到媚而不杀,这么多年,容貌尽毁根本没有机会,而今日不得不试一试,对付任范这类公子哥只有这样的办法可以不留证据。

她拉了拉黑色蒙面,小心翼翼窜入窗户,猫一般无声无息滚落在地上,翻身而起,便到顾羲之暖塌旁。

她小心翼翼靠近,取出了一瓶所剩无几的喷雾,在他周遭喷了两三下,很快,空气里便弥漫了单单的清香,这东西名叫媚香,可让人产生幻觉。

快六年了,孩子都生了,现在要她去碰一个陌生的男人,还真就没了当初那种杀手的冷漠心态,终是迟疑,迟疑了还是狠下心动手。

她缓缓上榻,猫一般慵懒随行,唯有那双眼睛是冷沉着的。

随着空气中的香味越来越浓,睡得迷迷糊糊的顾羲之渐渐地察觉到有一具曼妙玲珑的身躯在挨近,一双修长匀称的腿缓缓绕上了他的腰部。

他明明想醒,奈何却无法完全清醒,半睡半醒之间本能地伸手,果然触到了一句玲珑浮现的身躯,猛地他睁眼,一个翻身便将欺在身上的女人压在身下,只是睁眼而已,意识还是无法彻底清晰,不管是身体还是思想,全都被突然而然控制不住的情.欲所支配。

“你是谁?”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满满的**。

“你猜。”慕容薇娇声,酥到了人骨子里的那种嗲。

“不管你是谁,你都会是我的!”顾羲之十分霸道,可惜,却力不从心,明明很想要,却怎么都提不劲来,湿润的唇抵在慕容薇脖颈处,留恋徘徊,仅此而已。

“不,我只在你梦里,天亮了,你便见不到我了。”慕容薇柔声,手轻轻地拥住他的腰肢,将自己迎上,身子媚态尽显,唯有那双轻轻冷冷的双眸,如秋夜一样凉。

“告诉我,你是谁!”顾羲之急了,急急将他拥紧,吻冷不防堵她才唇。

“唔……唔……”慕容薇娇嗔,不着痕迹推开他,小手轻轻地捧着顾羲之的脸,清冷的双眸转而魅惑,勾魂一般盯着他看。

顾羲之黑眸沉色渐浓,浓到了极点,只是,却迟迟没有出现慕容薇预料中的迷茫和空洞……她的心惊了……去分享

214撞上

媚香的气息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床榻上的慕容薇不得不暂时屏住呼吸,太久没有接触了,自己都有些受不了此时一室浓烈到极点的香味,这种香能作用大脑中枢神经,有媚药的功效却可以让人同时四肢无力。

即便自己都开始感觉到四肢无力,她还是强撑着,她不会判断错误,顾羲之是极其容易受暗示之人,催眠对他是有效果的。

魅惑的眼还是不离他的黑沉的双眸,身上的重量却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她眉头微蹙,终于,放开呼吸的这个瞬间,撑了许久,终于看到了顾羲之双眸里有了迷茫空洞之色,像极了瞳孔的涣散。

慕容薇大喜,这才低声,幽幽道:“公子,明日齐王若是输了,我便再来找你,告诉你……我是谁,告诉你……我是谁的。”

幽幽声中,顾羲之仿若失了魂一样,**里满是迷失,还在喃喃自语,“你是谁……你是谁……不要走……不要走……”

喃喃声音渐低渐模糊,他终于是沉睡了过去。

慕容薇这才小心翼翼起身,还是悄无声息地从窗户逃出,却没有记着离开,而是跌坐在草地上,背靠大营,整个人怔着。

衣衫凌乱,领口大开,裙角都被撩起,扯裂了一角,方才看似没有发生什么,顾羲之的手可没安份过。

她的呼吸有些重,良久良久才抬起头来,唇畔泛起了一抹无奈的自嘲。

或许,自己真在变了,媚杀曾经是她的职业,是她最得心应手的把戏,每一回完成任务的时候她都很悠闲自在,会哼着小曲泡个热水澡,对自己都没心没肺得,根本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居然会在意,很在意很在意!在意到眼角后泛着泪光。

她定了定神,不能再发愣下去了,见前面不远处夜巡的侍卫缓缓走过,这才起身离开,却没有回离王的营帐,而是往后山去。

她现在迫切要办的一件事便是洗澡,不管是穿越前留下的习惯,还是心里的障碍,她都必须马上跳入水中去。

后山她练剑的地方有个水池,虽然是露天周遭还算隐蔽,这深夜里,不会有人来的。

慕容薇一道池边,也顾不上水凉,褪去衣裳便急急没入了水中,曼妙玲珑的身躯,冰雪一般的皮肤,在静谧的月光下是如此的姣好。

她一入水便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咬牙忍着了,深吸一口直接没入水中,须臾而已,又猛地冒出,双臂前驱,在池中游弋了起来,很快便渐渐适应了水温,五年来慕容紫的身子早就被她调养得宜冷宜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心终是平静,一如曾经,懒懒散散地仰泳在水面上,沐浴地余光,一把撕下双唇上了薄膜!

深秋的夜,若是没有风声,是最寂静的。

慕容薇游到谁边脑袋仰靠在岸边,双眸微眯,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慢腾腾地撕下她身体上的几乎触碰不出来,带着幽幽体香的薄膜,这东西她背包好几捆呢!

这一回怕是她所有行动中,戒备最严的一回吧,好不容易撕扯下最后大腿上最后一层膜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唇畔扬笑,自言自语道:“老啦老啦,太费尽啦”

自嘲地自言自语,缓缓转身,脸色的笑却瞬间僵住!心跳漏了大半拍!

只见前面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朝这边而来,离她岸上的衣裳不过十来步之药!

是他!

轩辕明启的事情昨儿个傍晚的时候就处理好了,轩辕澈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陪着伤心欲绝的德妃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似乎刚刚练晚剑回来,一贯随意轻挽的墨发高束,脸部线条好看的轮廓看得更加清楚,他手持一把银白长剑远远而来。

近了,慕容薇便一下子被那长剑吸引,那把见同白无殇手中那把冰蓝宝剑有异曲同工之描,剑身是银白色,而剑把却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雕成,在月华下熠熠生辉,十分好看。

慕容薇根本来不及沉入水中,那一身衣裳亦是惹眼,索性也不躲,沉到水及脖颈处,反正她就喜欢大半夜出来游泳,怎么着?

“原来是你?”轩辕澈止步,一岸之隔,看清楚了慕容薇的脸。

“齐王爷见谅,微臣无法向您行礼,男女授受不亲,还请齐王爷回避。”慕容薇很直接,半边被毁容貌在月光下并无遮拦,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在这个男人面前已经不会去在意相貌了。

女为悦己者容,反之呢?

“这么晚了,为什么在这里?”轩辕澈并没有退,声音平静中之有清冷。

慕容薇完全出于劣势,却比他还要淡定冷静,答道:“营账中没有浴房,微臣忍受不了汗臭,便偷偷趁夜里没人跑这儿来洗个澡。”

“南边行宫有温泉,可以求西太后的令牌,去那边洗。”轩辕澈淡淡说道,明明看着清冷圣人君子一个,视线却一点儿都不避讳,不离她。

“多谢齐王爷,微臣想起了,还请王爷回避。”慕容薇直接要求。

轩辕澈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话,转身就走。

慕容薇又等了许久,确定周遭没人,这才急急上岸穿好衣裳,在水里没感觉,上岸后才发现真正好冷,她双臂抱着自己,带上蒙面便匆匆离开。

然后,刚刚出必经之地的小树林便见那颀长而清瘦的背影孤独地站在前面,他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握着长剑,高束的墨发也挡住呼呼的北方,墨发白衣纷纷翻扬,犹如苍茫天地之间的一道孤影,明明不过几步之遥,她却觉得他像是天边的上仙,随时都可乘风而去。

不可否认,他站着不动,不说话,甚至,不用转身,单单这个孤单的背影就足以勾走无数女子的灵魂,她或许也是其中之一的,虽然明明知道不能只看外表,不能相信一见钟情,虽然知道这个男人没那么简单,他于她非常危险,于夜宝更是致命的危险,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心跳的速度,不为别的,只为这个背影……

理智战胜感觉总需要时间,她自嘲一笑,大步走了过去,什么都没多问,淡淡道:“王爷,微臣先行告退。”

“后山曾有狼群出没,我陪回去。”轩辕澈淡淡说道,跟在她后面。

“多谢王爷。”慕容薇欠了欠身,没回头,直到轩辕澈走到了前面,她才平身跟上。

这样长时间独处的时间似乎并不多,慕容薇之前一直见不到他,一直没机会找他的时候,好多好多疑惑,好多好多问题想问呢,这一路回去也得几盏茶的时间,她却沉默了,而轩辕澈亦是沉默。

直到快到营帐区了,这才淡淡道:“北边和西边深夜里都会有狼群出没,自己一个人少往那边去,南边林子里不围猎的时候可以去练剑。”

“是。微臣就是没事耍耍,不怎么学的。”慕容薇解释道。

轩辕澈并没在多说,拐了右侧回自己的营帐,慕容薇轻轻拍了拍心口,这也才往离王营而去,多多少少还是又被吓着的,这家伙同白无殇一样,总是神出鬼没。

正想着,还没走几步路却立马又被吓着,一个黑影凭空出离王营后窜了出来,突然落在她面前!

沉醉!

“薇薇,你去哪了,我等了好久了!”沉醉急急问道,十分关切,这回的态度更夸张。

“沉……沉公子有事吗?”慕容薇想都没想问道。

“听下人说你去找了我两回,我怕你有什么急事就来等你了!你醒来一出门就可以看到我。”沉醉柔声说道。

慕容薇没感动得一塌糊涂而是小心肝颤得一塌糊涂,幸好听过的花言巧语极多,比他这更夸张的也有,还是能够冷静的,她凝视着沉醉,双眸很快盈满了感动的泪光,道:“沉公子,薇薇不值得你这么对待,比薇薇好的人大有人在,沉公子何必如此执着呢?”

“只愿一生一似一双人,执子之手,浪迹江湖,慕容薇,我沉醉是认真的。”沉醉说着,牵着了慕容薇冰凉凉的手,深情凝望。

“沉公子……我……”慕容薇都快哭了,却还是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他的手。

“薇薇,别哭,今日起,这三场比赛,我一定为你拿下!只要你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沉醉很有信心地说道。

“公子这话,可当真?”慕容薇都快笑了。

“当真。”沉醉说道。

“德妃娘娘丧子心痛又不得不参赛,今日这一场,我们让她,成不?”慕容薇善良地说道。

“让?”沉醉蹙眉。

“嗯,或许,赢了,德妃娘娘会高兴点。”慕容薇淡淡说道。

“你说得算,只要你高兴。”沉醉很是大方。

“那一言为定,多谢沉公子。”慕容薇正要欠身,沉醉连忙搀扶,暧昧道:“还未见你穿过骑装,今日一定能大饱眼福。”

“那一会儿见。”慕容薇微笑着,那样的笑容,突然给了沉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可是他偏偏就乐意,他就不信如此温柔的攻略,得不到她的心!

到时候娶她回沉府,他会告诉她什么是真正的利用!

……

给读者的话:求月票,手机看文和电脑看文的童鞋,赶紧点击下简介“页面”的月票二字瞧瞧吧。去分享

215第一场1

天大亮的时候,嘹亮的号角便接连不断传来

秋猎的热闹就要从今日正式开始啦。

离大营数里之外,开阔的原野上,猎旗剌剌翻飞,不管是即将参赛的人,还是观众,抑或者是端坐在台上的皇帝和两宫太后,全都无一例外穿上了骑装,束头飘带,足蹬皮马靴。

所有准备工作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奴隶们陆陆续续牵来赛马,一字排开并列在高台前。

三对参赛人马,站在马后,束头的飘带正是那天抽签所得。

慕容薇一身大红的骑装,和身着金边锦白骑装的轩辕离一路从大营那边来便一下子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有一种女人,美并不在意相貌五官,而在于气质,容貌会徐徐老去,气质却会随着岁月随着经历沉淀成一种独特的味道。

还有一种女人,美不在意相貌五官,也不在意气质,而在于气场,单单往那儿随便一站,便可以让周遭所有女人都黯然失色。

慕容薇或许都不是,或许,全都是吧。

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她一如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一样,淡然自若。

“薇薇,我选的颜色,适合你吧!你瞧瞧那些个穿大红骑装的人,没有一个穿的出你的气质的!”轩辕离低声。

在场不少女子不是穿大红便是大紫,而轩辕澈、轩辕离、沉醉、全都是锦白镶着金边,独独任范,居然是土灰色的,若不看他的脸,这就活脱脱一个士兵!

“嘘……听规则呢!”慕容薇低声,将他推了回队伍,故作不经意地看了几眼齐王队里的顾羲之,见那心神不定的模样,慕容薇心下便有数的了。

一旁的德妃,还是如时出席了,一身华丽的紫,多年来扮演慕容紫,不少地方都用紫,这样的紫一定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自己真实的身份吧。

同她一样蒙着面纱,一双大眼睛却哭得红肿,双眸无神,低着头完全没了平日里飞扬跋扈的气焰。而轩辕澈,一身骑装转出了平素少见的硬朗,他双手负于身后,握着一条黑色长鞭,鞭上有一小段带刺,不知道作何用处,儿子的离去对他来说似乎习以为常的,他仍旧是沉敛着清冷的双眸,安静、平静。

慕容薇又朝任范看去,无奈地笑着,任范也正好朝她看来,这个抠门的大财主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似乎在告诉她,放心。

“薇薇,你今天真漂亮。”身后的沉醉冷不防凑近她耳畔,低声说道。

“多谢沉公子夸奖,沉公子可准备好了?”慕容薇提醒道,身子侧后躲开。

“放心,我心中有数的。”沉醉笑着,又退了回去。

老太监正在严肃地介绍比赛规则和流程,这一回赛马是接力赛,每队选出四名选手,各自选择顺序排列位置。

赛程一共四十里远,最先抵达终点的一对获胜。

在四十里远的赛程里,有最前和最后面一段平地,中间两座丘陵,一片树林,还有接近终点处的一段障碍路,是巨大的木桩高低横卧成的障碍,马必须跨过这些障碍才能抵达终点。

而马匹的选择是当场随机选择的,二十匹马里选择四匹。

这赛马接力,不仅仅考验骑术,也考验和赛马的磨合能耐,亦考验选择马匹的功夫。

二十匹马全是猎场专门驯养的赛马,只是马年不同,负重能耐不同,有的可以连续疾驰百里,有的却一段障碍路便不动了,有的性情温和驯良,有的却暴躁无比,根本无法驾驭。

马匹只能选择一次,无法中途换马,所以这第一步选马便十分重要。

老太监介绍完比赛规则,皇帝必定是要出来废话一番的,慕容薇听都没听,盯着那二十匹马儿打量观察。

等了许久,轩辕烈用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赋予这场比赛神圣的意义之后,在一阵传统的唢呐声中,三组的带头人终于开始选择马匹。

齐王走在最前面,其后是轩辕离和耶律灵蓉,择马亦有择马的规矩,从第一匹看到最后一匹,必须选择出一匹来,不能再走回头路。

这二十匹马黑白赤三色皆有,全是纯色纯种马,齐王走得甚慢,看得出其认真程度,慕容薇蹙眉看着,不由得担心起,即便是顾羲之和吏部肖大人消极怠慢,指不定齐王还是能胜过轩辕离那组。

“本王就要这匹。”他止步,轻轻抚摸着一匹白马的脑袋,慕容薇并不懂得择马,只知道那马儿还蛮乖的。

耶律灵蓉绝对是这方面的行家很利索地选择了一匹黑色俊马,轩辕离是做磨蹭一个,从头到尾几乎是每一匹马儿都摸了过去,最后不得不选择最后一匹,急得慕容薇不停冲他翻白眼。

择马后,三对人马便聚集在一起分配任务,这四十里路一共四道路,平地、小山、树林、再小山、障碍路五道路。

“顾宰相,您跑第一道,到山脚下,沉公子第二道,负责两座小山和树林,慕容大夫从山脚下到障碍路前,剩下的就交给我。”耶律灵蓉的用词虽然客气,可是语气却十分命令,不容商量。

然而,似乎不管她怎么安排,都没有人用意见,慕容薇和沉醉欣然点头。

一旁,其他齐王和轩辕离两队人马早准备好了,齐王那组跑第一道的居然是顾羲之!轩辕离那组是德妃跑第一道最轻松的平地。

“居然是顾羲之……”沉醉低声。

“最容易的居然让顾羲之跑!他想做什么?”慕容薇蹙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