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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空而起的心动》


第一章 不要慌,是怦然心动啊

雪岳山度假村雪场的高级雪道中途转弯处,吴晓菲趴在雪地上,满身狼狈,屁股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提醒着她刚才的遭遇。顾不得屁股疼,吴晓菲吃力地抬起手腕,看了看破损的腕表,忍不住低声抱怨:“倒霉,定位器怎么还坏了,前几天才新装好的”

呼出一口热气,零下16度的气温让吴晓菲感觉脸颊冻得生疼。

但,作为一名控制系的天才博士生,她可没那么容易被打败。不管遇到多么大的危险,天才少女总有办法化解呐,想到这里吴晓菲扯开嗓门大喊起来。

“救命啊!救命!快来救救我!”

一阵狂吼,还是无人出现,倒是吓跑了远处的几只雪鸟。

吴晓菲眼巴巴地盯着转弯处的位置,哀嚎一声:“来个鬼也行啊!”,说罢砰的将脑袋扎进雪里。

“我来了!”就在吴晓菲感觉快要昏迷的一刹那,好在老天爷终于听到了她的呼唤,一位单板少年出现在转弯处,大声回应着,声音干脆清亮。

瞧见受伤的吴晓菲,少年急刹车跳下雪板,将雪镜推到安全头盔上面,来到吴晓菲面前蹲下询问道:“欸,你没事吧?”

吴晓菲闻声抬头逆光望去,少年的脸放大在她眼前,呼出的热气几乎要吹到她的雪镜上。

李渔快速扫视四周,做出判断说道:“是不是撞到树上了?还能站起来吗?”说罢李渔伸手轻拍吴晓菲的肩膀。

“不行不行,我的我受伤了不能移动。”吴晓菲摆手拒绝,嘴里发出闷哼声。

“伤到哪里了?让我看一下吧,以前我在滑雪急救队待过。”

“你带手机了么?打电话给救援中心,让他们派人来。”吴晓菲想到屁股传来的痛楚脸一红,急忙转移话题,她可不想曝光受伤位置,让自己丢脸。

吴晓菲将雪镜推到安全头盔的上面,露出大大的眼睛,脸颊通红,下巴小巧而圆润,因为吃痛而眼里带泪的模样显得格外可怜。李渔感觉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电击似的刺痛感让他忍不住打个颤栗。呆滞几秒后,李渔慌忙起身,他不能总盯着女孩看,那样可不礼貌。

“手机,噢对我的手机”李渔摸遍全身也没找到它的影子,突然想到早上因为和队友高俊熙的约定,情急出门之下他根本没有带手机。

“我没带电话”李渔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看着女孩失望的眼神,咬咬牙说道:“要不然我背着你走吧!”

“”

雪岳山度假村的障碍赛区陆续聚集了一些年轻选手,显然都是为了明天的‘沸点大众商业赛’而来,毕竟明天的比赛成绩可是会影响全国单板排名,而全国排名则直接影响明年初参加亚洲杯精英赛的资格,所有选手都在认真进行赛前训练。

高俊熙抱着滑雪板站在度假村的障碍赛道的出发区,心情不愉的想着李渔这个家伙去了哪里。明明一大早俩人约定要到障碍赛区来一场即兴单板show,结果李渔根本没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高俊熙摆出臭脸,队友苏拉和张天霖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各自抱着雪板准备热身,高俊熙拦住苏拉:“我看你平时总跟在李渔屁股后面转悠,你也不知道他哪去了?”

“不知道,你自己打电话问呗。”苏拉弯腰系鞋带头都不抬的随口应付高俊熙。

“他不接电话!”高俊熙听出苏拉的敷衍,皱皱眉抛出结论:“想不到李渔是个胆小鬼。”高俊熙自言自语,他越想越认为自己分析的有道理,李渔肯定是害怕表演,因为一表演就要露馅,所以临阵逃跑了。呵呵,也好吧,省得他浪费力气。张天霖见高俊熙脸色阴晴不定,抱着雪板绕道而行,避免成为炮灰。别看高俊熙平时待人温和,温文而雅的君子相,发起疯来比谁都可怕。

看着苏拉和张天霖走远,李渔还是不出现,高俊熙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戴好雪镜,扣上后脚的固定器,脚下一用力滑动起来,专心练习明天比赛的动作。高俊熙跳跃通过道具区,来到跳台,在跳台之间穿梭,如同灵巧的飞燕,连续完成了两个doublecork的衔接,让他成为全场的焦点。其他俱乐部的选手和教练们纷纷关注着高俊熙的举动,让他颇为受用。身为单板王子,自从五年前在冰雪祭竞赛一鸣惊人之后,高俊熙就从未停止过前进的脚步。付出了无数的汗水和努力,一切的荣誉都是他应得的。

李渔早就把和高俊熙的约定扔到脑后,此时的他脑袋里想的都是如何与背上的女孩多说话。

吴晓菲趴在李渔的背上,双手紧搂着对方的脖子。因为疼痛忍不住发出一声声哼唧。李渔听的真切,只觉耳根发烧,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为了分散注意力,李渔主动和背上的女孩搭话:“我好像还没跟你介绍自己呢,我叫李渔,是来参加雪场比赛的”李渔停顿了下,小心开口打探女孩的情况。

“你怎么独自来这里滑雪啊,这可是高级雪道,职业选手都可能发生危险呢,幸亏是我看见了,要不然多危险”

李渔絮絮叨叨,吴晓菲却不想多说话,只是将脑袋靠在李渔的肩膀上闭目养神。

雪岳山度假村为前来参加竞赛的各个单板俱乐部准备了专门的休息区,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区域,而李渔和高俊熙所属的爱丽丝滑雪俱乐部就在南区。在休息区的中间位置则是雪场紧急救援处,用来紧急处理选手们在滑雪练习和比赛过程中的各种小伤。

李渔将吴晓菲放在救援处的病床上,工作人员专业快速的安置好吴晓菲,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

“谢谢啊,你背了我这么久肯定很累。”吴晓菲很感激李渔的帮助,朝着李渔道谢。

“我不累!”李渔的耳朵又在暗暗发红,他下意识抬手抓了抓耳朵两鬓的头发,支支吾吾:“那我先走了,你去医院好好检查,注意多多休息”,李渔想多说几句,一张嘴却变成了结巴。

吴晓菲轻笑格外甜美:“嗯,我知道了,谢谢!”

李渔只觉得头顶一声惊雷,烟花四散,原本已经平复的心脏再次狂跳不止。李渔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小声嘀咕:“这是怎么了,心跳的好厉害,是不是得了心脏病”

救护车拉着警报铃赶到,稳稳地停在雪场救援处正门,两名年轻的男医护人员从救护车里跳下来,手里拿着担架。三分钟之后,吴晓菲趴在担架上,被两人抬出,身上还盖着一块蓝色的小毛毯。

放置好病人,救护车一阵风似的离开,李渔凝视着救护车逐渐远去的影子,猛然一拍脑门,后悔不已:“废了!我忘记问她名字了!”李渔一脸懊恼,没有问名字更没有问联系方式,雪岳山里这么多人,他去哪里找呢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检查检查心脏吧,李渔奔着爱丽丝的休息区走去。

一路飞奔,救护车直抵雪岳综合医院。主治医师顾远庭早就得信带着两名护士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张望,吴家小祖宗受了伤,谁也不敢怠慢。顾远庭亲自上阵指挥,带着吴晓菲仔细检查,从头发丝到脚后跟一样没落下,院长交代了,务必尽快确认吴小祖的健康状态。

折腾了一阵子,吴晓菲被送入特护套间,有护士二十四小时守在外间。还没等吴晓菲闭眼休息,外婆的问责电话就追了过来。

“吴晓菲,你又去滑雪了!”吴老太太底气十足的吼声响起,吴晓菲知道问题严重了,每次外婆只要连名带姓的称呼她,她就要被唠叨。

吴晓菲当机立断,采取怀柔政策,对着外婆撒娇和稀泥:“外婆,您听我说嘛。我可不是为了滑雪去滑雪啊,我都是为了课题研究,您也知道,我的博士论文卡壳,需要突破的。何况,雪岳山我好久没来了,唉,上次说好跟我一起来度假,可”

“少跟我打岔,你的博士论文课题明明是控制系统数据传输不确定性的论述,完全可以通过电脑模拟完成数据分析,你倒好,滑雪半吊子的技术,都敢闯去高级雪道,真把自己当小白鼠?”吴老太太将外孙女试图转移话题的想法彻底掐灭。

“哪能啊,外婆哎哟哎呦我的屁股好痛啊都要成四半了。”

“你那是胖的。”

“”

“晓菲,既然你是成年人,我也懒得管你,省得你嫌弃我老太婆唠叨。在医院多住几天,养好了再回来,我可不想看到外孙女身残志坚。”

“放心吧,检查过了,我啥事没有!”吴晓菲刚老实没一会儿,又嘻嘻笑起来。

挂掉电话,吴晓菲双手撑着床想调整下姿势,不知道趴了几个小时,照这样下去,她担心自己那圆润挺拔的胸部就要变成一张大饼。吴晓菲尝试了几次失败,只好按下手头的呼叫铃,叫来护士长帮忙。可惜护士长微笑建议:趴着有利于减缓臀部软组织挫伤的疼痛。

一句话,吴晓菲看来要趴个几天。

吴晓菲趴在病床上郁闷,李渔则躺在爱丽丝肖队医的医务室床上赖着不起来。

雪岳山不但为各个滑雪俱乐部选手准备了专门的独间公寓,还为每个俱乐部的队医提供专门的小型医务室,配有基础设备。李渔怀疑自己患了心脏病,跑到自家队医的医务室要求检查。

爱丽丝俱乐部专职队医肖靖翔一脸无语地望着李渔,鄙视地说道:“别瞎闹了成不?你健康的很,除了那老毛病,你好好的,啥事没有!”

“肖队,再帮我拍个片子吧,什么ct,核磁,红外线之类的,我真的不舒服。”李渔躺在床铺上不肯起来,口气分外可怜,他觉得队医只是随意听了听心跳,检查的不够彻底。

“好主意。走吧,跟我去隔壁的雪岳医院,先给你照照脑袋。”肖队翻了个白眼,尽量保持和蔼。

“我脑袋没事不用照,就是刚才,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可厉害了。肖队您也知道,我家里穷,就连滑雪板都是我老师赞助的,从小到大我都没住过医院,而且马上要比赛,我可不能生病耽误赢奖金啊!”李渔摸着脑袋面露苦相,垂死挣扎。

“你刚才都干什么来着?这种心跳过快的症状是头一次发生么?”一听李渔提到家里的情况,无奈的肖队医只得让步,又拿起听诊器开始为李渔检查。

“是头一次,以前从来没有过。刚才噢,刚才路上遇到个女孩撞到树上受伤,我背着她去了急救处对!我就是自从看见她,心脏就好像不正常了,一阵阵针扎似的疼”

听到李渔提到女孩子,老司机肖队顿时明了,李渔哪里是什么心脏病啊,傻小子这是春天来了。木鱼脑袋开窍,铁树开花可是好事,肖队不能打击他,开起玩笑:“是不是感觉像触电?噼里啪啦的电流全身到处乱窜,心脏砰砰砰狂跳不止,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似的?”

“对对对!就是这感觉肖队你可真神了!”李渔竖起大拇指。

第二章 你的名字

“行我知道了,你这是间歇性心脏抽风的典型症状。我帮你开个药膏,回去贴上睡一觉就没事了啊。”肖队咧嘴嘿嘿一笑,拿起笔在病历卡上随便写了几句,然后手边的抽屉拿出一盒画着虎头的药膏。

“间歇什么?”李渔一脸困惑。

“间歇抽风症。就是因为受到某种刺激,造成间歇性心脏麻痹抽搐引发的一系列不适症状,比如口干舌燥,两眼冒火,耳根发红。”

“呜呜呜,肖队,你说的这些症状我都有!我不会落下病根吧?”李渔捂着胸口瘪嘴欲哭无泪。

“不会的,现在不就没事吗。这个病啊,它不是随意发作,等以后再见到那个姑娘,才会犯病。”肖队拿起膏药放到李渔手里,“回去晚上睡觉之前贴在肚子上,肚脐位置就可以了。”

说完肖队医又忍不住八卦问道:“姑娘挺漂亮?”

“您见过她?”李渔的眼前回想着吴晓菲那张明媚如花的笑颜,想着想着李渔觉得胸口又开始一阵酥麻,不过这一次心脏没有快跳而是被一种陌生的感觉包围着

“你把她带来,我不就能看见了么。”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也忘记问联系方式了”李渔耷拉着脑袋。

肖队医心想不愧是出了名的傻小子,还真是够傻没心眼,看出李渔的郁闷,肖队给他提了个建议:“雪岳山这几天竞赛不对外开放,能来雪场的都应该是收到邀请的俱乐部选手和教练团队,你上网搜搜女选手的照片不就知道了么。”

“哇,我怎么没想到!”李渔一扫晦气顿时双眼冒光,上前狠狠熊抱住肖队,惹得肖队一脸嫌弃,终于忍受不住,拍了下李渔的脑袋轰他走。

李渔拿着肖队给的药膏,精神抖擞的开门告辞。

“啧啧,爱情的力量真伟大。这小子,好歹也19岁成年了,居然还什么都不懂”肖队望着李渔离开的身影,摇头轻笑。

高俊熙见李渔一脸痴傻相从肖队医的房间里走出来,想起李渔刚刚居然放他鸽子,上前站在走廊中间拦住李渔:“李渔!”

李渔抬头一看,原来是高俊熙挽着胳膊黑脸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他这才想起来跟高俊熙的约定,难怪高俊熙兴师问罪,李渔咧嘴赔笑:“高哥,是我不对,我道歉,不过我不是故意的!是发生了意外,我都生病了呢,而且很严重,不信你瞧,肖队给我开的药膏。”说着李渔抬手将药膏盒子递到高俊熙眼前,让他看在自己生病的份上别再追究。

高俊熙定睛一看,呵呵,反而气笑了:“哈,李渔你行,就没见过比你脸皮更厚的!”说完高俊熙狠狠瞪了李渔转身离开,搞得李渔莫名其妙,嘀咕着高俊熙真没同情心。

开门声传来,张天霖打开房间探出脑袋,面露关切:“李渔你没事吧?”

李渔耸肩,拿着膏药盒子一晃一晃的朝着自己寝室走去,张天霖见好戏散场,也就没再纠缠。关上门,张天霖撇撇嘴,小声嘀咕:“怎么没打起来呢?不像高俊熙的风格啊”虽然说张天霖也是爱丽丝俱乐部的员,不过他可没有什么集体精神,恨不得高俊熙和李渔天天掐架。不然,张天霖捞不到什么好处,毕竟论实力他很清楚自己比不过高俊熙和李渔,但是,论心计嘛,他们俩可就不好说了。没关系,下一次我让你们斗个彻底。

晚上八点是爱丽丝的例会时间,明天就要比赛,王教练打算在赛前为众人鼓鼓气。

租借了雪岳山的商务会议室,王教练坐在中间训话,左右两边依次坐着李渔,高俊熙,张天霖,苏拉等人。王教练手里拿着记录表格,看着上面每一个队员的成绩,挨个点评着。

“俊熙最近表现不错,要保持,发挥跳跃优势,争取技术分再高点,完全有可能冲击冠军。咱们爱丽丝的荣誉可就靠你了。李渔,今天上午你没有去赛区热身,刚听肖队医说你生病了,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明天就是正式比赛,千万不能随便吃药!不要发生任何违规行为,让爱丽丝脸上无光。”

李渔赶紧表态:“教练,您放心,肖队医给我开的是药膏,我暂时先不用吃药呢。”

王教练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点点头,然后又看向苏拉说道:“苏拉呢,经过这段时间的刻苦练习也有进步,女子组明天白鲨俱乐部的白雪也会参加,听说她练习了一个秘密动作,你要打起精神应战。”

“是,教练。”苏拉点头回应。

“天霖呢就尽力而为吧”王教练看到张天霖的成绩记录表格,微微叹了一口气。

“是”张天霖对于王教练的叮嘱不满意,但他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快速调好表情,低头装老实。不过,张天霖没注意他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被苏拉看在眼里。

训话结束,队员们各自解散回去休息。李渔回到房间,洗澡准备入睡之前,在房间里对着电脑敲敲打打,疯狂搜索着关于撞树女孩的资料,脑海里努力回忆着女孩被送上救护车,好像旁边的急救人员问了她的名字,叫什么来着?李渔一边思索着一边查找参加本次雪岳山单板滑雪竞赛的选手名单,可惜找遍了整个人员名册以及教练组,也没有撞树女孩的信息。

“难道她不是参赛选手?!”想到这种可能,李渔顿时泄了气,后悔无比:“我怎么就不问问她的名字呢,哪怕问个电话号码,微信之类的也好啊”

李渔在房间里咚咚咚地用头磕桌子,打断了隔壁高俊熙的冥想,高俊熙拿起电话给李渔发信息:“鲤鱼,你大晚上不睡觉发什么疯?要自杀明天请早。”

“wzdl”李渔随手打了几个字母,代表‘我知道了’的缩写。不过他没想到这几个字母引起高俊熙的愤怒。高俊熙狠狠地盯着手机屏幕,李渔的名字被他备注为:虾米。那意思是李渔只是个小虾米不值一提。然而,就是这个小虾米,今天一而再地惹怒他,无视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渔,你开门!”砰砰砰,高俊熙拍打李渔的房门。

“啊?怎么了?”李渔打开房门一脸问号,高俊熙刚才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发脾气。其实,李渔一直搞不明白高俊熙讨厌自己的根本原因,他自认加入爱丽丝俱乐部之后,小心应对,既要努力出成绩赢取奖金,又要与队友和平共处避免矛盾,不然真的很对不起破格录取自己的爱丽丝高层严部长。

整个楼道都因为高俊熙的大嗓门而被吵醒,苏拉和肖队医赶紧拉开李渔和高俊熙,眼看事态愈加严峻,王教练终于出面,对着李渔一通吼。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王教练偏袒高俊熙。

李渔表态不再惹事之后,王教练让他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李渔躺在床上叹气,突然想起肖队医给自己开的药膏,抬手从枕头底下掏出药膏,看着药膏盒发呆,只见药膏封皮上印着的卡通小老虎张开大嘴朝着他耀武扬威。盒子上写着五个大字:万能降火膏。

嗯?不是治心脏病的?

好了,现在李渔知道为什么高俊熙白天看见膏药盒就脸色发黑,也继而明白了后来高俊熙生气的缘由。那么,他是不是应该找高俊熙解释清楚,打破彼此的误会呢,他真的不是假装自称有病骗人啊!

吴晓菲并不知道李渔为了找她都闹翻了天,她趴在病床上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发懵,一脸难以置信。一个姜饼人卡通的形象出现在屏幕正中,全身米黄色,嘴唇鲜红。好笑的是,只要姜饼人一说话,红艳艳的嘴唇就会一动一动,显得十分滑稽:“你好,我是nas。你好,nas是我。”

“你叫nas?”吴晓菲看着姜饼人满屏幕一跳一跳的蠢样,简直想当场删除它。不过,吴晓菲明白这个自称nas的姜饼人是母亲留下的东西,因为这笔记本电脑里存入了很多母亲曾经的研究数据,还是她为了方便平时查看,特地从家中电脑拷贝到笔记本硬盘里的。nas应该就是母亲留下的数据包之一。原本那些研究资料里好些数据包一直处于锁定的状态,今天突然出现的卡通,应该就是数据包解锁的表现了,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心头闪过无数个疑惑,吴晓菲觉得屁股没有那么疼了,起来换个姿势,尝试与nas沟通:“nas,你是怎么解锁的?”

“唤醒者,唤醒者。”姜饼人手舞足蹈,红色嘴唇一张一合。

“你的意思是有一个叫‘唤醒者’的人,是他让你苏醒了?”

“喵~就是这样。”

“所以,唤醒者在哪里?”

“有思念你的人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归处。”姜饼人摇头晃脑,从屏幕一端跳到另外一端,让人眼晕。

“”吴晓菲耐着性子继续沟通:“你醒来是为了什么?”

“出生是死亡的开始,死是现实的延续,生是梦的结束。”

“”吴晓菲听到nas的回答简直一脸门黑线,眼角抽搐。这个nas分明就是个神经病。

“所以,到底谁才是唤醒者?告诉我,唤醒者和你之间是什么关系?”

“真相只有一个。”

吴晓菲简直怀疑这个nas系统是不是母亲故意留下来整自己的?答非所问,居然还叫ai智能系统?哪里智能了?一副蠢相。吴晓菲不打算再继续跟姜饼人多费唇舌,她打开电脑里的程序操控软件,打算攻击nas的数据后台,查看清楚。结果,不管怎么进攻,nas都完美的避开了吴晓菲的动作。不仅如此,姜饼人还要絮絮叨叨:“你可以摧残我的身体,但是你妄想征服我的灵魂!”

什么鬼!吴晓菲气哼哼的直接关机!

第三章 来自雪山少年的惊艳

吴晓菲的导师方舒文教授听到爱徒受伤的消息差点当场昏厥,谁拦着也没用,一向好说话的方教授发火了。

“你就是不听我的话!都说了搞研究要慢慢来,急功近利的心态要不得!收集数据完全可以找一名职业运动员协助研究,瞧看把你能的。现在好了吧?你就给我老实点,在床上趴着吧。”方教授站在吴晓菲的病床前数落着,吴晓菲则是一如既往耷拉脑袋装颓废。

骂了半天,见爱徒不知悔改的样子,方教授痛心疾首:“瞧瞧,我这老头说话不管用喽,想当初你妈妈玛丽把你托付给我,让我好好辅导你,踏踏实实的搞研究做学问。玛丽是我最优秀的学生,勤奋,肯吃苦,连续发表的几篇重要论文,对控制数据领域的贡献巨大。唉,是我不好,辜负了玛丽的信任”

“方教授,那您知道我妈妈研发的一套智能系统吗,叫nas。”吴晓菲听到方教授念叨母亲,忽然抬头好奇方教授是否知道nas的存在,方教授从自己十来岁开始执导学业,似乎很少听到方教授提起nas,不,确切来说,是从来没有讲过。

方教授被吴晓菲问的一愣,努力保持面色平静,内心却已经掀起惊涛骇浪,晓菲怎么想起了nas?按理说,她应该把一切都忘了,十年过去了,她竟然方教授脑海里转了几个弯弯绕,还是选择隐瞒:“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听玛丽说过,”方教授停顿片刻,扶了扶眼镜,“不过也正常,玛丽的研究成果不一定都要跟我汇报。”

“哦那没事,可能是我弄错了。”吴晓菲觉得方教授似乎有意隐瞒,虽然她想立刻打破沙锅问到底,可是看着方教授一脸坦荡,内心狐疑:“难道教授确实不知道nas的存在?”

“你就是太急功近利,你的研究方向的确需要进行大量的数据收集和分析,但是那些都可以用电脑模拟。”方教授不动声色,又把话题拉了回来:“我也跟你外婆通过电话了,她非常生气,当然,更多的是担心,自从你妈妈去世,她只有你这么一个外孙女,你这是不孝。”

“我知道错了”听方教授提到母亲玛丽之后又提到外婆,吴晓菲才真正的认怂,谁让十年前母亲病逝之后,都是外婆带着自己,可以说外婆是她唯一的亲人。

“哼,每次你都这样,这次老头子我不上你的当。”方教授吹胡子瞪眼。

“我保证!再也不以身试险了。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没收获啊,至少通过意外事故,我找到定位器的问题所在,经过改良以后不会再发生同样的故障,等以后投放市场使用,也算是造福运动员嘛。”吴晓菲努力讨好眼前这个气鼓鼓的老头。

“成,等病好了,先把定位器的芯片数据传输理论给我论述一遍。”方教授终于拿出了杀手锏,慢条斯理的讨价还价。

“啊?上次不是论述过了吗?您还说可以拿去学术刊物上发表啦。”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还有很多论点没有理论依据,让你再改进。”

“知道了”吴晓菲立刻领悟这是教授提高要求,惩罚她。

听到吴晓菲答应下来,方教授轻咳一声,像打了胜仗似的当即转身离开。这一老一小,每次都是如此。只要吴晓菲一闯祸犯错,方教授就会让她写各种报告,别看小姑娘高智商是个天才,可对码字写研究报告却不感冒,没耐心,总是想办法找借口拖延。

特护病房外顾医生推门,他早听到房间里的争吵,就故意停顿了一会儿,估摸着战火偃旗息鼓,才忙堆着笑脸走进来。

“吴小姐,您感觉好点了吗?一会儿护士长亲自给您换药再检查一次。”顾医生温和有礼,推了推黑边眼镜掩饰尴尬。没办法,他可惹不起吴家的小祖宗,大概十年前开始,就会经常调皮捣蛋闹出点事然后嚷嚷着要住院,吴家也是拿她没办法,更何况吴家也算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家,院长都要给几分薄面的。

“顾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吴晓菲迫不及待。

“明天就可以,其实现在也没有大碍,等护士长换好药就可以办理离院手续。”

“真的么?!”

“嗯,只是软组织轻微挫伤,你的保护装置不错,撞击的角度也很幸运,没有伤及尾骨和脊柱。”

顾医生刚说完,护士长就端着药瓶敲门进来,吴晓菲见状欢呼一声,催促着护士长加快动作,她着急出院。顾医生等人当然不会知道,吴晓菲这么急着出院是有原因的,她要回到研究室使用专业的设备破译nas的秘密。

翌日,雪岳山度假村‘沸点大众商业赛’拉开序幕,这是单板障碍滑雪赛中非常重要的一场排名赛。来自全国各地区的顶尖单板滑雪俱乐部的选手们汇聚在这里,参与这一盛事。爱丽丝俱乐部的高俊熙成为最受瞩目的焦点,也有一些观众对新面孔李渔充满了好奇。爱丽丝众人跟在王教练的身后来到现场,各自做着热身动作。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观众席上热闹非凡,众多年轻人为了自己喜爱的选手而来。

为了让更多人能看到这场精彩的比赛,地方电视台将对比赛进行直播。两位主持人在比赛开场前负责活跃着现场气氛。

“各位朋友,现在你们看到的是雪岳山度假村举办的‘沸点大众商业赛’,这是一场单板滑雪障碍技巧竞赛,我是你们的老朋友leo,”其中一名年轻卷发的男子首先开口,他开始为观众播报本次比赛的参选者情况:“今天来参赛的选手们都非常年轻,都是极具风格的选手啊。同时,今天还是为大家请来了你们都熟悉的单板滑雪领域的老牌职业选手迈克李,让我们欢迎他!”

“谢谢,非常感谢leo的邀请,我是迈克李。能为大家讲解这次的单板竞赛,我本人也感到非常荣幸。”

“迈克你能不能为大家简单介绍下单板滑雪呢?”

“ok,当然完全没问题。单板滑雪的爱好者们都听说过,单板滑雪其实是来自于20世纪60年代中期的美国,而且单板滑雪的产生又和冲浪运动以及滑板有关,可以说是一项非常年轻又具有挑战的运动。”

“没错,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都开始关注单板滑雪,希望通过我们的比赛,让更多人了解单板的魅力。那咱们就进入今天的主题吧,今天的单板滑雪坡面障碍技巧slopestyle,还是让迈克来为我们说明一下。”

“slopestyle,中文全称单板滑雪坡面障碍技巧。今天的坡面障碍技巧赛是由传统的两个赛区组成,一个是道具区,一个是跳台区,在本次比赛中,共计设置为6组道具区,3个跳台区。可以看出来,对于选手们的动作流畅性和单板技巧难度要求是非常高的。其实,障碍滑雪一直都是冬季极限运动的重头戏,尤其在索契冬奥会上成为了奥运项目之后,受到了更多的重视。今天的比赛共计两组,每组比赛一共要进行两轮表演,取最佳成绩。这种计分规则可以说也是为了让选手们更好的发挥。”

“好的,感谢迈克的解说。接下来让我们观看大屏幕,选手介绍,非常值得让人期待啊!”

两位主持人简单的发言调动起了现场的气氛,大屏幕上开始出现每一位选手的介绍图片,追随者们随着图片的切换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李渔站在等待区,等着按照顺序出发,这时,王教练招呼队员们围住自己,做着最后的叮嘱。高俊熙一脸无所谓,他的出场顺序比李渔早,先发制人,高俊熙暗自下决心第一轮比赛就要拿出杀手锏。

高俊熙作为第一号出场的选手,刚一出现在赛场里就引起观众的欢呼,主持人leo也注意到了高俊熙,兴奋的谈论:“首先出发的选手是来自爱丽丝滑雪俱乐部的高俊熙,素有单板王子之称,是国内唯一可以连续做出两个doublecork的选手,非常具有竞争力,冲击本次的冠军。”

“好的,高俊熙选择反脚出发,cab上平台,5050直滑过杆,正脚,内转360度上杆,表现的非常从容啊,后空翻下台阶,来到最关键的跳台,让我们看看他的表现吧。内转的1080,第一个跳台成功,第二个跳台,外转的doublecork两周偏转体平转3周1080度,也成功了,最后一个跳台,内转的doublecork1260,他成功了!”

伴随主持人leo的话语,高俊熙完成最后的跳台动作完美落地,现场观众一片欢呼尖叫。

“太精彩了,高俊熙,单板王子,刚刚为我们带来了一套难度很高的动作。”

“没错!最后一个跳台所展示的内转doublecork1260,两次空翻同时转体1260度,可以说这是目前国际范围内障碍滑雪赛场上都是有难度的一个动作了。”

“是的,在大跳台滑雪竞赛中,我们经常可以看到1260的动作,但是在障碍滑雪赛中,1260就比较少见了,这是由于障碍滑雪设置了道具区,而障碍滑雪是一种综合竞赛,除了跳台动作也要看道具区的表现。刚才在道具区高俊熙选择了内转360度上杆,这也是非常高难度,同时也是很危险的一个动作。”

“估计裁判要给一个很高的分数了”

屏幕上高俊熙收起单板,等待着裁判打分。王教练等人在等待区也紧张的注视着屏幕,唯独李渔似乎并不在意高俊熙的成绩,他继续做着热身动作。

“85分!成绩出来了,是85分。”

李渔站在出发区,开始滑动,终于轮到他出场了。因为高俊熙第一个出场带来的惊艳,压制住了其他的选手,所以整体选手们都表现的很一般。

“现在出发的是李渔,他同样来自爱丽丝俱乐部,是高俊熙的队友。”

“那我们可以期待下他的表现吗?迈克,你有没有关于李渔选手的介绍呢?”

“李渔这位选手颇具神秘色彩,到目前为止,他唯一的公开资料只是在4年前参加国家青少年杯单板竞赛的时候取得过第二名的成绩,当时他曾经有过滑雪天才的称呼,但随后李渔就销声匿迹,直到今天的比赛现场,我们又再次见到他,所以很难说他的成绩会如何。”

“确实,那不如让我们来看下他的动作。”

“选手李渔,选择反脚出发,halfcab上平台,boardslide270度下,还是反脚控制住。外转270度上,一个underflip下来变反脚。来到第一个跳台,内转的1260,接下来是第二个平台,外转triplecork1080,第二个平台做出triplecork!第三个平台,backsidetriplecork1440!连续两个triplecork!李渔,年仅19岁的少年!”

“太精彩了,真是万万没有想到!”

“所以这就是单板滑雪的魅力,几乎已经称埃落定的比赛,居然又发生了反转,看来今天的冠军还不好说啊。”

“是的,选手李渔刚才完成的这套动作,可以说,会让裁判给他非常高的分数,难以想象。”

“这套动作太完美了,成功的完成了外传的triplecork1440接内转的triplecork1440,这是目前为止所有选手中,最高的难度连接。在道具区的表现,也是非常具有风格,成功的完成了450度转体下杆的动作,以及加难方式270度上杆的动作,整套动作,无论是从道具区还是跳台区,都异常完美,无懈可击。”

李渔完成最后的跳跃完美落地,现场观众沸腾了,谁都没有想到这么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居然可以做出如此精彩的跳跃动作。李渔站在评分区等待裁判播报分数,爱丽丝俱乐部的工作人员看到李渔纷纷拥抱他,站在旁边的张天霖见李渔走过来,收敛起一闪而逝的嫉妒,和李渔拥抱祝贺他。王教练看到李渔的成绩激动的脸色通红,他上前拍了拍李渔的肩膀以示鼓励。成绩很快出来了,88分!全场最高分诞生了。截至到第二轮竞赛结束,李渔的成绩依然是第一,毫无悬念的冠军。

高俊熙自始至终紧密关注着李渔的动作,紧锁眉头,他没有想到李渔今天的表现非常完美,超过了他的预期。看来是他轻敌了,要抓紧时间练习新的动作。

比赛结束,王教练带着众人返回爱丽丝俱乐部所在的爱丽丝山庄,而与此同时,李渔在赛场的表现快速引起单板滑雪爱好者的关注,有人剪辑短视频发布到平台上。

第四章 疑似唤醒者

吴晓菲在nas的提示下看到了李渔的比赛视频,她还记得这名少年,不过,她没有想到nas提示的唤醒者有可能就是李渔。吴晓菲想不明白,为什么李渔会与母亲留下的nas有关系,但是对吴晓菲来说,要想查阅当年母亲的历史并非难事。

吴晓菲调取母亲玛丽的档案,希望找到线索。然而,电子版档案中只是记录了玛丽十年前因病去世,以及玛丽生平所研究的课题和研发某人工智能系统,而关于人工智能系统资料上却没有多余的记载。

为什么母亲会病逝?吴晓菲抱着脑袋,她童年的记忆不知道跑去了哪里,除了片段之外,她几乎不记得儿时与母亲相处的那些时光。似乎从她有清楚的记忆开始,就是和外婆待在一起的,是外婆告诉她妈妈病逝了,然后她也很自然的接受,伤心一阵就打起精神忙于学业。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外婆从未提起过母亲病逝的原因,她好像也没有追问过。吴晓菲心口一阵疼痛,她居然就这样没心没肺的过了十年。

“小时候的那些事,我怎么会都忘记了呢”吴晓菲苦思冥想,“不应该啊,正常来说很多人都能记得5岁以后发生的事,如果智商足够高,也可能3岁左右开始记事,我怎么会都忘记呢”

吴晓菲一向智商高于常人,而高智商的儿童往往记忆力超常。

“人生苦短,不要纠结,及时行乐。”nas听到吴晓菲的疑惑,接起下茬,惹得吴晓菲很无语:“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拨开云雾见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解析采纳获真容。”

“你还打上谜语了?”吴晓菲气呼呼的想关掉电脑,忽然脑海里闪过,“该不会真的是谜语吧。”吴晓菲拿出笔纸,写写画画,研究nas所说的‘解析采纳’到底是什么意思。

“解析采纳,解析一般是指分析问题,采纳则是指的接收如果联合在一起那就是数据,会不会说的是数据解析?”

吴晓菲敲打键盘手指上下翻飞,她似乎找到了办法,不但要破译nas,更要找到李渔和nas之间的关联,以及母亲病逝的原因。

吴晓菲将李渔的比赛视频通过各个角度进行分析,提炼出了李渔在比赛过程中呈现的生命体征数据。而与此同时,李渔的比赛视频被广为流传,引起了不少的轰动。一时间李渔的社交媒体微博的粉丝量暴增,粉丝们还给自己起了个昵称:鱼丸。据说是来自李渔最喜欢吃的食物章鱼小丸子,于是粉丝们自封‘李渔的小丸子’,简称鱼丸。

“啊啊啊啊啊!美少年!简直完美不可挑剔。”

“听说李渔来自雪山,他这么优秀都是因为天赋极高,果然是个天才!”

“鱼丸们,拿出丸子精神,让更多人看到哥哥的优秀吧。”

“注意控评的节奏!注意礼貌不乱喷其他选手!撕逼禁止上升选手本人!”

社交网络上,鱼丸们热情洋溢,有组织的为李渔摇旗呐喊,非常凑巧了,高俊熙的表弟张磊磊也是鱼丸其中一员。

张磊磊作为高俊熙的表弟,一个计算机系工科男,单板滑雪的狂热分子,自从看见李渔的表演之后简直惊为天人,化身小迷妹,哦不,小迷弟,专门在社交网络上注册了小号记录李渔的比赛细节,嗨得很。

“表哥,亲爱的表哥你在吗?”每当张磊磊有事求助高俊熙,他才会叫表哥。

“有话就说。”高俊熙一如既往的冷淡,但也还是会回复消息。

“嘿嘿嘿,表哥我明天去看你啊,你在俱乐部吧,上次家族聚会你都没参加,我们兄弟也该见面聚聚!”

“滚。”

“高俊熙,我非常喜欢李渔,他是你的队友,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吗?”

“你喜欢男人?”

噗-张磊磊看到高俊熙的回复一口水喷出:“呛死我了!”

“喜欢男人又怎样,你怕啦。那你觉得这么多年,我对你有兴趣不?”张磊磊甩出一个‘亲亲’表情包,搓搓手调戏表哥。

“我是你亲哥,敢打我主意,没人性。”

张磊磊正琢磨着要如何回复,听到门外妈妈在敲门,跳下床起身打开房门:“妈?”

“儿子,你可不能打俊熙的注意啊,他是你亲哥,太没有人性”张母哭诉。

张磊磊莫名其妙,他跟高俊熙之间逗着玩儿的话,皇太后是怎么知道的?等他拿起手机一看,“靠!发错地方了!”张磊磊将调戏表哥的言论发到了一家人的群里!所有的亲戚都看到了,可是,群里一片寂静这好像更可怕?

张磊磊欲哭无泪。

要说家里有个单板王子的表哥,为什么张磊磊还跑去喜欢外人?那可要怪张爸张妈,三岁才学会讲话八岁还在流鼻涕尿床的张磊磊自小就被家人拿来和表哥高俊熙作比较,在父母的唠叨声中长大,只要看见表哥高俊熙,磊磊幼小的心灵就会出现大面积阴影。长大后为了战胜表哥,根本无心学习的张磊磊突然发奋考入全国一流的华清大学计算机系,一举翻身扬眉吐气。从此,张磊磊只觉得自己腰板硬了,腿脚也利索了,爸妈再也不唠叨了,唯独的遗憾是高俊熙擅长体育运动,早年成名。张磊磊也想通过努力发奋赢过表哥,可惜运动细胞并不是通过努力就能获得,尤其是原地转10圈就会晕菜的奇差平衡感。就是这样一个平衡协调能力为零的孩子,偏偏最爱的运动是滑板和单板滑雪。最让张磊磊气愤的是,网上一堆指导人如何锻炼平衡能力的方式,他都尝试了一遍但收效甚微,滑板和滑雪水平还停留在初级阶段。见儿子整天沉迷体育运动却毫无长进,而不怎么看书居然能考上名牌大学,乐得张爸张妈故意调侃儿子:小脑缺氧,大脑积食。

暗指儿子运动神经落后,而大脑倒是营养跟得上非常发达。

高俊熙放下手机,他知道自己的表弟张磊磊就是故意的,想以探亲的名义跑来爱丽丝俱乐部。表弟那点小心思,他一直清楚的很。不过,高俊熙还是拗不过表弟,同意了他的请求。

于是,就有了张磊磊跑来爱丽丝,当着高俊熙的面,堂而皇之的口沫横飞夸赞李渔是多么厉害!天生的冠军料!这个小子,就是来膈应自己的,高俊熙早料到表弟要这么干。

其实高俊熙不知道,磊磊是第一次给表哥高俊熙打电话提到李渔的时候,就从高俊熙的态度中听出他最讨厌的人就是李渔,完美表哥人设终于出现裂缝,磊磊自认抓到表哥的小尾巴,故意为李渔造势,在表哥面前大肆夸奖李渔。毕竟,增加高俊熙的心理阴影面积是张磊磊的毕生追求,君子报仇,十年太晚。

在高俊熙的白眼中,张磊磊像一只八爪鱼似得夸张的黏着李渔,吓得李渔拼命挣脱不得,被口水喷一脸。张磊磊的热情被路过的队友目击,迅速传播发酵,张天霖苏拉得知后各怀心事。张天霖心烦李渔不但没倒霉,还一下子出了名,苏拉苦恼的是李渔怎么对男人这样热情却看不到自己的心思。

吴晓菲开动脑筋找办法接近李渔,但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临了。

自从李渔的惊艳表演之后,王教练仿佛发现了蒙尘的宝石,一心想让李渔再接再厉挑战更高。结果心急之下,李渔过度训练旧病复发摔倒受伤,紧急入院。

爱丽丝的高层严部长听闻李渔受伤跑来医院探望,只有他最清楚李渔的老毛病,也是他当初力排众议招收李渔入队。

“严部长,您怎么来了?”王教练站在医院大门口角落里抽烟,刚在楼道里被小护士轰了出来,见到严部长从黑色奔驰下来,赶紧掐掉烟,跑上前询问。

“我就是来看看李渔。”严部长见王教练也没多说,只顾往前走。

王教练看严部长神色略显焦急,忍不住心里犯起嘀咕:怎么跟去见亲儿子似得,他和李渔是什么关系。

转眼间严部长来到李渔的病房门口,只听见里面传来医生的讲话声:好,再来一次,睁开眼睛,看着画面上的光点移动”

严部长推门进去,看到两名医护人员站在李渔的病床前,进行检查。护士手里举着一个奇怪的光学仪器平板,站在李渔正前方,李渔在医生的指导下眼睛一闭一开。严部长和王教练站在旁边等着医生检查完毕,严部长想单独询问医生李渔的病情,他从外衣口袋里拿出车钥匙,交给王教练,让他下楼替自己跑一趟取样东西。严部长看王教练离开之后,才开口询问医生:“医生,他的眼睛怎么样?”

“比想象的好一些,视网膜和玻璃体都没有太大问题,主要还是过度疲劳引发的旧病,以后多注意下就好”

“没事,医生您有话就直接说。”李渔看出医生当着他的面似乎不愿意说太多,连忙表态让医生放下负担。

“你最好以后不要再进行激烈运动,尤其是滑雪这类。”医生停顿下,解释说道:“因为你这种幼年时期因遭遇极寒留下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如果不多加保护,很可能视力继续恶化,最后恐怕会失明。”

“啊?有这么夸张吗?”李渔脸色发白。

“我可不是吓唬你的,我是医生,说这些都是根据你目前的眼睛状态的合理推测,当然,如果你能做到认真护理,也不一定会失明。”

“医生,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严部长眉头紧锁,他也不希望冉冉升起的单板新星就这样陨落,“不管花多少钱治疗,我们俱乐部可以承担。”

“不是钱的问题,是技术。别看目前世界智能技术,高科技发展迅速,人类登月甚至要登陆火星,可是在人体器官领域,包括基因学,还有很多没有攻克的难题。”

李渔听到医生的解释慢慢低头,片刻又恢复了笑脸:“我哪天可以出院?”

“明天可以办理出院手续,”医生见李渔听不见去的样子,也不多劝,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严部长知道李渔心里所想,安慰说道:“别着急,咱们换家医院看看,回头我找老朋友,从美国找个眼科专家,应该有办法。”

李渔摇摇头,他知道严部长是个靠谱的领导,不过他家里的情况不允许让他松懈,妈妈还躺在床上等着手术费,李渔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严部长,比赛奖金我能拿到多少?”

“王教练没跟你提吗?之前财务已经核算过了,按照你和俱乐部的合同比例,去掉管理费和税金杂七杂八的,你能拿到二十万,下个月到日子就给你汇款到账号里。”

“二十万?”哇,李渔顿时星星眼,果然还是加入俱乐部的日子滋润,一个商业赛就可以拿到这么高的奖金。想起以前以个人身份参加过的比赛,奖金都加起来也没多少,还不够给妈妈做一次手术。

李渔正在脑海里畅想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有人推门进来,李渔即刻被眼前的女孩吸引住:“撞树少女?!”

吴晓菲身穿白大褂,一副医生打扮,假模假样的为李渔做精神检查。李渔这才知道女孩叫吴晓菲,是医院的心理科实习医生。李渔咧嘴傻笑,任由吴晓菲摆布,严部长是老江湖,看出李渔对漂亮女医生有好感,也就任由他去。他们怎么可能想到,吴晓菲是冒充的。

没错,这就是吴晓菲从几天前开始想到的好办法,实时关注媒体对李渔的报道,刚一听说李渔受伤住院,就立刻通过家族的关系,联络到了李渔所在医院的院长,打着为自己博士论文测试数据的幌子,名正言顺的挂名心理科实习生,接近患者李渔。

经过吴晓菲的检查,得出李渔患有心理状态不稳定的毛病,和严部长交涉之后,严部长同意让吴晓菲来到爱丽丝进一步监督李渔的状态。严部长非常清楚,一名极限选手,心理状态对于选手的发挥起着关键的作用,甚至如果无法稳定情绪,会直接影响比赛结果。严部长不敢掉以轻心,而李渔听到吴晓菲要跟着自己回爱丽丝,马上点头同意。于是,吴晓菲成为爱丽丝的心理治疗师,主要负责帮助李渔稳定情绪状态,保持心理健康。

第五章 宇宙纯情少年

李渔回到俱乐部宿舍拿到手机才看见张磊磊发来的微信,赶紧回复报告平安。没办法,自从张磊磊缠着他加了好友,他俩的关系好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只要李渔不回复张磊磊的信息,张磊磊就换成一副‘怨妇’面孔来到爱丽丝哭诉。高俊熙一向对表弟的行为嗤之以鼻,不过他看见表弟缠着李渔,制造不少麻烦,突然就心理平衡顿悟了:远离瘟神。

苏拉见李渔从医院回来高兴的为他带去章鱼小丸子,李渔却转手将小丸子送给了吴晓菲,因为吴晓菲居然也是小丸子达人,一口气能吃掉三十个。吴晓菲吃的正欢,李渔出去接张磊磊,而张磊磊看见李渔精神十足完全不似生病,心理困惑,待看见吴晓菲眼睛立即闪过八卦。

等到吴晓菲离开,张磊磊才迫不及待的问个究竟。

李渔将他得了心脏病肖队医为他开的降*膏,以及肖队的判断统统告诉了张磊磊。记得肖队医当时断定:“李渔,等下次再看见那个姑娘,你可能还会犯病。”

李渔啧啧称奇,感慨肖队是真神医。可能是感受到李渔的夸奖,隔壁办公室里的肖队医打了两个喷嚏,“谁,谁念叨我呢?”

张磊磊实在听不下去了,作为一枚合格的资深鱼丸,他怎么好意思袖手旁观。

“老大,您不会真以为自己得了心脏病吧?”张磊磊摇头晃脑故作高深状。

“那还能搞错?肖队说我是间歇性哦对,间歇性心抽。”李渔捂着胸口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还预测出了我的发病条件,神医啊”

“得了吧,我也能推测。你不就是看见吴晓菲医生就会心脏狂跳不止,我说的对不?”

“你也学过医?”

“没,不过给你看病,绰绰有余。”张磊磊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继续为李渔分析,“老大,你这不是心脏病,你这是心动了,暗恋懂不懂?喜欢上人家啦!”

“暗恋?我吗?”李渔指着自己目瞪口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更没想过自己是因为喜欢吴晓菲,所以心慌意乱,“那我才刚跟对方见过两面而已,我就喜欢她那我是不是是不是太那个啥了”李渔不知道想到什么,俊脸一红。

“我滴个乖乖,您老是从银河系来的吧!天外飞仙?”

“”

张磊磊看着李渔可疑的红晕,眼珠子都要惊掉了,合着他偶像就是一天上天下宇宙无敌纯情男!说道喜欢就害羞得脸红,那恐怕连女孩的小手都没拉过哈!他张磊磊吃了个宇宙级别的大瓜!刚要爆笑出口转念一想:不行,不能打击偶像,嘲笑自家偶像是要遭雷劈的!

张磊磊极力忍耐想爆笑的冲动,一脸正经:“老大放心有我在,你最坚实的后盾张磊磊,一定可以帮助你达成所愿,搞定姑娘,结束你的”

“她喜欢我吗?”李渔根本没听出张磊磊的调侃,他脑袋里回想着吴晓菲的笑脸,仅有的两次见面时吴晓菲的一举一动,现在他迫切的想知道,吴晓菲喜欢不喜欢自己呢。

“老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女孩呢,长得越漂亮就越心高气傲,因为追求者众多,众星捧月嘛。像吴晓菲医生这么漂亮的,那就难度系数更大了,你再瞧瞧她那气质,身材,没有一样不出众的,啧啧啧,大概率她有男朋友。”

“她有男朋友了?那我怎么办!?”

“别急别急我只是按照一般人类的交友规律分析罢了,至于到底名花有主没主儿,还得等我调查调查。”

李渔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张磊磊,让张磊磊有点飘飘然,毕竟能让偶像这样崇拜的看着自己,一般的大腿粉丝都办不到啊。张磊磊和李渔道别,脚踩棉花的走了。怎么办呢,这个宇宙大瓜,憋在心里太难受了,张磊磊必须要找人分享倾诉,不然他晚上会兴奋的睡不着。

李渔见张磊磊走后,还是难以平复激动的心情,但他又不敢再去打扰吴晓菲。不顾夜色降临,他换上运动服跑去俱乐部的室内体能训练场从杠铃到蹦蹦床,从头到尾耍了一遍,才累得精疲力竭,回去洗澡休息。

另外一边,吴晓菲成功打入爱丽丝俱乐部,躺在宿舍床上内心窃喜:我天才少女的脑袋就是灵活好用。那个李渔瞧着傻了吧唧的,就知道傻笑。

吴晓菲起身从背包取出一个笔记本电脑放到床上,然后跑去洗漱。待收拾整理完毕后,她拿起电脑打开屏幕,姜饼人nas还在睡觉。吴晓菲想不通,一个系统怎么跟猫似得,不分白天黑夜的犯困。

“喂喂喂,起床啦。”吴晓菲毫不客气的敲着电脑键盘,将nas敲醒。

“你好,我是nas,你好,nas是我。”nas又开始重复它的开场白,吴晓菲知道她说多少次都没用,开场白是固定设计,不可改变。

“我现在把李渔的数据输入到电脑里,你分析一下,看他是不是唤醒者。”说完吴晓菲拿出手机和电脑连通,将白天在医院里趁机测试的数据输入到电脑里。

“吃饭了!吃饭了!”nas接收到数据突然兴奋起来,姜饼人在电脑屏幕上做起了蹦床动作。

吴晓菲再次怀疑姜饼人的智商,究竟是不是人工智能它这些乱七八糟的花样都是从哪里学的。直到很久之后,吴晓菲看到电脑桌面上的各类app,恍然大悟,原来nas趁着无人注意,通过app自学,将卡通漫画和小说里的人物口头禅学个遍。

一夜无话。

爱丽丝俱乐部因为在商业竞赛的出色表现,使得俱乐部在全国的排名提前,李渔也成为全国顶级单板选手,不过他目前的名次依然低于高俊熙,单板选手的排名是需要综合整年的成绩表现,李渔刚刚完成一场商业赛,已经属于三级跳的水准,不过李渔还是很心急,根据爱丽丝俱乐部的最新规定,爱丽丝本年度最优选手将得到俱乐部的百万奖金。严部长在爱丽丝表彰会上公布的这一消息时,李渔幸福的眯起眼,好像那些奖金都要落入自己口袋,高俊熙最受不了的就是李渔的财迷模样。苏拉却认为李渔很可爱,张天霖除了嫉妒之外也没办法,毕竟如果依靠比赛水平决胜负,他是毫无机会的。所以必须通过其他方法下手,比如,挑拨一下高俊熙和李渔的关系。

李渔借着“心理疾病”的机会,经常可以单独与吴晓菲独处,他不知道吴晓菲也在各种找机会试探他的过去。

俱乐部内部医务室,因为吴晓菲的到来,将肖队医的领地划分为两块,肖队看见吴晓菲和李渔的时候,瞬间就明白这就是让李渔犯病的漂亮姑娘。肖队为了给李渔制造机会,欣然将房间让出,自己跑去隔壁间办公。

李渔躺在医务室床铺上紧张的双手交叉摆在胸前,身体僵硬。吴晓菲看出他的紧张,担心李渔有其他想法,赶紧轻声安慰:“你放松,不要紧张。我只是给你催眠,让你缓解心理压力,又不是做开刀手术。”

“不紧张。那你来吧!”李渔眼睛一闭,英勇就义。

“不要闭眼,睁大眼睛看着我。看着我的手指,盯住它,随着它移动视线。”吴晓菲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在李渔面前左右摇晃。李渔随着吴晓菲的指导,眼睛跟着手指动起来,他的脑海里闪现第一次见到吴晓菲时,吴晓菲满眼含泪的可怜模样,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放松下来。

“你是李渔吗?”吴晓菲见李渔精神逐渐松弛,她试探地询问李渔。

“是”李渔闭眼回答。

“好,接下来我提问你来回答。”

“是”

“你先告诉我你的家庭情况,父母在哪里?”

“我没有爸爸,妈妈在家卧床,她生病了。还有”李渔皱眉停顿一下,“还有爷爷他也在家”

“你听说过nas吗?”

“谁我不知道”

吴晓菲将电脑打开,安装在李渔头顶和胳膊上的数据采集装置发挥了作用,李渔的生命数据输入到了nas系统里。吴晓菲看着nas分析数据,但结果却让她很意外,李渔和唤醒者的数据并不一致,难道李渔不是唤醒者

“你,有没有最在意的人?”吴晓菲不死心的问道。

“有”

“是谁?”

“”李渔紧锁眉头,好像很抗拒。吴晓菲倒是觉得这是个关键点,于是不断的在李渔耳边询问,李渔最在意的人到底是谁。

“吴吴晓菲”

吴晓菲面露惊讶,李渔刚刚说了谁?好像是自己的名字吴晓菲脸一阵发热。

爱丽丝训练场障碍赛区,王教练带着队员们训练,场地设置在户外,属于半开放式,除了留给俱乐部选手训练之外,还开放了一部分vip会员。一大早,十多位vip会员赶来观看选手们的训练。

“快看,那就是李渔!”一名年轻红衣女孩从人群中认出李渔,发出尖叫。

“喂,你矜持一点好不好嘛!”红衣女孩旁边的朋友拽拽她的衣袖好心劝告。

“我觉得李渔很一般啊,还是我们俊熙最帅,不愧是单板王子!”

“什么呀,李渔多厉害,才19岁就能有这样的成绩,男人啊,还是要看潜力。”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说话声音越来越大,高俊熙听得一清二楚。以往最受关注的都是高俊熙,而现在李渔成为了全场的焦点,高俊熙很不爽。

结束室外训练之后,王教练要求众人回到室内继续做体能训练,围观者见状也渐渐散去。高俊熙回到室内练习场,换好室内运动服,他来到大蹦床前,这是单板滑雪练习中非常重要的环节,空中弹跳和空翻。

第六章 争端

高俊熙爬到大蹦床前方的高台上,面对着蹦床,双手举过头顶,用力起跳双手向下带,埋头顶背,眼睛看着腰带,跳跃到空中的时候膝盖贴紧胸口,落地的瞬间打开身体,双脚落地的一瞬间,脚掌平稳的踩在网面上。高俊熙几个漂亮的空翻动作引得站在一旁观看的王教练发出赞叹:“不错不错,俊熙的动作标准,高度适中干脆利落,”

王教练感慨完毕转头就看到身后的张天霖,伸手一巴掌拍在张天霖的肩膀上:“天霖你还要多努力,基本功扎实才能做出更高难度的动作。尤其是技术分,唯有勤学苦练才是正途,争取下次比赛能有所突破。”

“是,我明白。”张天霖低眉顺目的开口保证。

王教练貌似很满意,这时外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声传来,王教练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人名字,难掩喜色的接起手机,脚下紧跑几步往练习室的门口方向而去。“您好您好,我一直在等您的电话”

张天霖偏头看了看王教练跑远的背影,暗自撇嘴:“还不是你教的不够好”

高俊熙结束了蹦床练习,张天霖见状立刻换上笑脸与高俊熙笑嘻嘻的调侃,

“哥,歇会吧,喝点水!”张天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高俊熙,高俊熙也没客气,拿过来咕咚咚一仰脖,自是畅快。

“谢了。”高俊熙喝完水将瓶子递回给张天霖,又抬手抹了一把脸。

“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呢,一直觉得你是咱们爱丽丝俱乐部里的独一份,特崇拜你。那不光是在爱丽丝,放眼望去,咱们国内的单板圈子里,有几个能跟哥比的?”张天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叹口气:“唉,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心里有事就得吐露出来,谁让我太实在死心眼呢。”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高俊熙皱皱眉,他看出张天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而高俊熙偏偏最看不得别人这幅样子。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教练接到了个电话,是个大金主,当然,哥你也不在乎钱,”张天霖咂摸下嘴,“啧啧,国际大品牌!绝对行业的no1啊。”张天霖口沫横飞,说的激动起来脸上的肉都要跟着抖一抖,

“哪个牌子?”高俊熙来了兴趣,主动追问道。

“tonbur顿伯”张天霖搓搓手回应高俊熙,继续说道:“顿伯要来咱们爱丽丝选择代言人,据说是亚洲区总裁亲自光临,绝对保真!”

说完这句话,张天霖偏头看了看李渔所在的方向。

李渔站在平衡木上练习金鸡独立,整个人仿佛入定老僧。只见他右腿笔直站立,左腿弯曲成45度,左脚掌平踹右腿膝盖内侧,双手高高举起过肩,两手相握,紧闭双眼。李渔面色平静,额头带着汗珠,挺直的鼻梁上也少许挂汗。

“哔-”平衡木斜下方位屈膝抱团坐在瑜伽垫子上的苏拉吹响了嘴里的哨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张天霖转回头继续和高俊熙讲话,只不过他这一转头看李渔,高俊熙也顺着看了一眼,暗自非议:难道选中了李渔?

“我看好哥的实力!不过具体选择谁我就不知道了,哈哈实在没听见太多。”

“多谢你告诉我。”高俊熙盯着张天霖的脸,眼神深邃,“不过,你难道就不想成为代言人吗?”

“哥,瞧你说的!我就算有想法不也都是奢望么,天上的月亮我哪能够到呢?”张天霖连忙摆手摇晃脑袋以证清白,“以前的话肯定是哥没错,不过如今嘛还真不好说哈”张天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惊人的话,赶紧用手捂住嘴,又补充声明一番。因为手捂住嘴,说话声音变得嗡嗡响,“唔我没别的意思,哥你不要误会啊。”

张天霖跑远,高俊熙转头看着李渔和苏拉坐在瑜伽垫子上有说有笑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刺眼。不过高俊熙毕竟不是毛头小子,刚才张天霖的那些话在高俊熙的脑海里转了几个弯,他就捋清了头绪。

李渔张开腿坐在地板上休息,双手撑地左右摇晃着颇为酸痛的脖子。冷不丁一转头,看见斜后方高俊熙正以古怪的表情打量着自己,那亮晶晶的眼神就像发现鱼儿的黑猫,让李渔内心警铃大作:大哥又怎么了?

苏拉见李渔不说话只顾着和高俊熙对视,忍不住摊开一只手掌阻断二人的目光,“千斤斩!”然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苏拉问出了那个闷在心里已久的小问题,

“你们俩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嗯?”李渔随着苏拉的提问转头收回视线,一脸问号。

“我是说,你和高俊熙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和他之间神神叨叨的?通常来说,他看你不顺眼把你当对手,多明显的事!可是你呢,不管高俊熙什么态度你好像都”

“无所谓。”李渔轻笑了一下,“虽然我们是队友,竞争也是在所难免。可我也不能只想着竞争,高哥人不错对我也没做过出格的事,再加上他比我年纪大,咱不都讲究尊老吗?”

“嘿!李渔啊李渔,你够狡猾的嘛,话里藏刀!”苏拉以为李渔笑话高俊熙年纪大,是故意讽刺。

“不能够!”李渔拍胸脯保证:“句句实话,比金子还真呐。”

“哈哈哈”苏拉干脆咯咯笑起来。金子是李渔的口头禅,爱丽丝尽人皆知的秘密:李渔爱财如命,一心想要得金牌,因为金牌是金子做的。

李渔信誓旦旦表示自己绝对和高俊熙没有竞争的想法,并绝对尊重对方。其实苏拉还真是误会了李渔,李渔说的都是实话。一个视力障碍患者能够被顶尖级别的爱丽丝俱乐部收留,心里只剩下感激别无其他。更何况,收留自己的严部长特别强调过‘要和队友和平相处’。高俊熙比李渔年长将近5岁,又是前辈,李渔尊重他是非常自然的事。而面对一个患有视力障碍症的选手,严部长不仅不嫌弃,相反的悉心保护李渔的秘密。所以到现在,李渔的眼疾,爱丽丝除了严部长和肖队医之外,甚至连王教练都不知道。严部长这样做,也是希望尽量减少外界对李渔的干扰。所以李渔总是一副好说话笑眯眯的模样示人,除了天生性格开朗的成分,更是为了不惹事不让严部长担心。

不过,李渔也没有想到,他的话飞速的就传到了高俊熙的耳朵里。更让李渔不知道的是,‘年纪大’踩到了高俊熙的尾巴,稳且准且狠。很久之后,李渔才听别人谈起,高俊熙是早产儿,幼年时期身体不好,父母为了让儿子养好身体再去念书故意托关系将高俊熙改小了两岁,致使高俊熙对年龄超乎寻常的敏感。

这不,高俊熙只听到了‘年纪大’三个字就不管不顾了,理智和冷静都从脑袋里消失得无踪影。

“李渔!你给我出来!”一声怒吼,高俊熙紧绷着脸,朝着男子浴池走来。随手猛地推开浴池的外门,伴随着高俊熙的吼声,大门也被吓得抖三抖,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动。

爱丽丝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单板滑雪俱乐部,不仅拥有顶尖级别的选手,更拥有与之匹配的设施装备。坐落在市区雪山脚下仿古式庄园的建筑群里,白雪皑皑阳光普照之下,爱丽丝俱乐部显得格外秀美。除了自有的小型滑雪场,还设有专门的室内训练场,笼罩在椭圆形屋顶之下,也就是李渔等人练习蹦床和维持体能锻炼的地方。室内训练场里面还配套了一个浴池,是天然雪山温泉被人工采用技术隔离开来,水温常年保持37度。不过平时众人不能使用,偶尔赶上王教练心情好,就会允许弟子们进入浴池泡一泡。李渔自然是每次不会错过,他本就是出生在雪山脚下的孩子,深知这雪山温泉的好处。

泡在大浴池里,温泉的水从脚下的石缝里不断地涌出,一股股温和柔软的力量打在周身,让人舒服地眯起眼睛。李渔脑顶白色浴巾光着上身,只穿着泳裤,靠坐在浴池的边角石面上昏昏欲睡。隔了五米开外的张天霖和另外几名男选手不知道聊着什么,嘀嘀咕咕。

“李渔!!!”随着怒吼声袭来,整个浴池上空迅速弥漫一层高俊熙的暴躁味儿,实力演绎人未到声先至的气势。

“怎么了?”众人闻声纷纷起身,伸着脖子惊讶张望。

高俊熙转眼之间站在浴池边上,透过热腾腾的雾气准确搜索到李渔的脸。可能是太生气的缘故,高俊熙没换泳裤就扑通跳下浴池,淌过拦腰的泉水来到李渔面前。李渔也早就被吵醒了,一脸懵逼的努力回想他又怎么惹到了这位大哥。

“高哥,谁又惹你生气了?”李渔起身主动搭话,露出匀称整齐的六块腹肌以及精瘦的腰背。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天下最牛逼?”高俊熙并不回应,只是绷着脸眼睛狠狠地盯着李渔质问:“一个triplecork1440而已,足够飘飘然忘乎所以?”

“高哥,这种妄加指责我拒绝接受,更何况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少装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怎么议论我的。”高俊熙摆手打断李渔,“李渔,一次好成绩并不代表一辈子。单板滑雪这样的比赛,永远充满了未知数,有时候不过是运气罢了。我劝你做好自己,少在背后讲别人坏话。就算要说也当面讲,像个男人堂堂正正。”

“身正不怕影歪,我也自认行事端正。不过,刚刚你讲得在理,单板比赛运气是很重要。像哥你上次就属于运气不好。”李渔决定选择息事宁人,顺着高俊熙的话下坡。可惜李渔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高俊熙见李渔还敢提之前的比赛,眼角抽搐几下,举起右手上去就是一拳。上次商业竞赛被高俊熙当成屈辱史,李渔如今重提竟然将高俊熙说成运气不佳。哪里是什么鬼的运气,李渔分明是骂他高俊熙技不如人!

李渔被高俊熙的动作吓得往后一仰,高俊熙挥拳落空,因为温泉水的阻力让高俊熙的动作变得迟缓。二人你来我往的动起手来,这时站在一旁的张天霖才好像刚看见似的,假装过来劝架,却只是光嘴上热闹并不行动。倒是有别的男队员冲上前劝架,也跟着挨了高俊熙几拳!

第七章 打起来了

男子浴池的隔壁就是女子浴池,两个浴池中间只是用一睹厚实木板墙间隔开,墙根锁死但天花板相通。从木板墙到天花板之间还留了大约20公分的空间没有密封,所以木板墙虽然挡住了视线却挡不住声音。透过天花板,男子浴池的吵闹声传过来,苏拉听到动静竖起耳朵,从嘈杂中分辨出了“李渔快住手”,她立刻飞速起身离开浴池,跑到外间的更衣室拉开自己储物柜拿出专用浴袍,披上浴袍之后苏拉撒腿往外奔。苏拉心里着急,听到有人喊李渔就能猜出个七八分:高俊熙又找麻烦。

爱丽丝的天然温泉浴池赶上王教练高兴点头开门的日子,除了选手其他工作人员也能跟着沾光。吴晓菲听闻能泡温泉,连忙拎着红色小包,跨过温泉馆的里门朝着女子浴池的方向走来。穿着白色浴袍的苏拉在狂奔,不管不顾的如同没头大白蛾子似的,在走廊拐角处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吴晓菲,幸好吴晓菲机敏闪躲避免撞击。苏拉扔下一句“抱歉”就急匆匆的朝着男子浴池大门跑去,从挺远就能看到门外有三个男工作人员在交头接耳。站在走廊拐弯处的吴晓菲收住脚,不管是吵闹声还是苏拉焦急的样子都引起了她的好奇。歪头短暂思考几秒,终究抵制不住好奇心的诱惑,迈着碎步抱紧小红包跟随着大白蛾子的身影,吴晓菲也来到男子浴池门口,老练的加入到围观人群中。

“也不知道里面啥情况。欸,要不然你去瞧瞧?”男子浴池大门口,穿着深蓝色工作服的服务生清瘦小哥拍了拍旁边的胖墩男。

胖墩转过身伸手虚扶眼镜,拒绝道:“我才不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过这句话么。”

“你不去我去,起开!”苏拉呼哧带喘的扒拉着挡在门口的胖墩男,一副往里冲的架势。

“欸欸,您这可不成啊。苏选手,我知道您着急,那也得注意点身份不是?里面都是男的,您进去多不合适。”胖墩男笑着伸手拦住苏拉。

“没听见里面都打出圈了!耽误了军情你负责啊?”苏拉推开胖墩男就要硬闯。

不过还没等苏拉迈腿,有人从里面出来了,是张天霖。张天霖倒是全身穿戴整齐,他开门见到苏拉正跟胖墩吵架,知道苏拉准是担心李渔,

“苏拉你来得正好!”张天霖假装好心拉住苏拉为她出谋划策:“我刚要去找王教练呢,这事还得教练震得住!”

“有道理有道理!瞧我这脑子!”苏拉听到张天霖的劝说总算恢复了理智,高俊熙当然不是她能对付的,还是应该把教练搬来,“那我去找教练来!”

“打电话不就成了。”吴晓菲挤过人群冒出脑袋提醒道。

苏拉穿着浴袍手里空空显然不像带手机的样子,张天霖看到是吴晓菲,立刻扯出笑容接下茬:“我打了好几遍,没人接。估计又在研究下一场比赛的事电话设成静音了,教练的老习惯”

吴晓菲从包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算借给苏拉使用,结果还没等她张嘴,苏拉就已然遁走,她实在太着急等不得。张天霖跟吴晓菲继续唠叨,三言两语地将男子浴池的喧闹归结为:都怪李渔招惹高俊熙,高俊熙只好愤然反击。说完张天霖摇头晃脑的感慨李渔太不懂事高俊熙太冲动,总之俩人都是好斗的公鸡,没一个省心的。围观的服务生听得张天霖讲述,也随声附和。张天霖见自己达到目的,便和吴晓菲告辞,心满意足的走了。

吴晓菲目送张天霖离开,啧啧称奇。心道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张天霖撒谎的功力深厚,要不是自己精于心理学、擅长观察细节,肯定也要被他唬住。张天霖见到苏拉的瞬间嘴上说着急眼睛里闪出的都是戏谑,而见到吴晓菲的时候又立刻收起戏谑改为谨慎试探,此人‘看人下菜碟’的习性不言而喻。

吴晓菲咳嗽几下,对着死守在门口的胖墩男出示了身份证件,作为队医偶遇打架斗殴事件要查看伤者当然十分合情合理,反正医者给人看病不分场合不分性别,更何况男医生肖队有事外出了,爱丽丝的主要医师只剩下吴晓菲。轻松忽悠完胖墩男,吴晓菲拎着小红包挺直肩走了进去。

这会儿李渔和高俊熙已经休战,各自趴在水池边上,谁也不说话。

李渔抬手摸摸左脸,脸颊吃疼估计是肿起来了。幸好自己骨头硬,从小雪山里长大,身体结实经摔又经踹的,就算刚挨了高俊熙拳头,也没啥大碍顶多脸上挂彩嘴角破皮。

高俊熙全身湿透,原本穿着的一套运动服,上衣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只剩下白色背心紧裹着健硕胸肌显得狂野性感。

吴晓菲走到水池前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咋舌瞪眼,李渔*的腰背和高俊熙胸前那两粒晃眼凸起,四周雾气腾腾的水池他们刚才是在打架吗?

“吴医生来了!”总算有人看到了吴晓菲这个大活人,发出惊呼。

“!!!”李渔听到有人喊吴医生,急忙转过身张望,定睛一看,果然是他的吴医生!眯起眼,李渔想咧嘴笑又因为脸颊的痛感抬手捂住。

“让我瞧瞧。”吴晓菲放下手里的小红包,靠近水池边招呼李渔过去。

李渔听话的靠近,亮晶晶的双眼装满了欢喜。

“这里疼吗?”吴晓菲弯腰俯身,伸出手在李渔的脸上摸来摸去。

“不疼”

“那这里呢?”

“不疼。”

“还好,下颚无碍,就是嘴角破损,涂点药水就可以了,一会儿你来医务室找我。”经过初步检查,吴晓菲下定结论。

“嗯!”李渔点头,

当然不疼,瞧见你哪儿都不疼啦。当然这句话李渔是打死不敢说出口的。

吴晓菲为李渔检查完,直起身扭头看向高俊熙,恰好高俊熙也抬头望着吴晓菲。他脸上没有挂彩,看来要么是李渔没有动手,要么就是高俊熙完美避开了李渔的攻击。不过,吴晓菲倾向于相信前者。毕竟对于这二人之间的摩擦,即使刚到爱丽丝没多久吴晓菲也是略有耳闻的。谁让吴晓菲总是喜欢到处发挥主人翁精神,只用了两天时间,随便和服务生小哥照面的功夫,就把爱丽丝的劲爆家底给挖了个底掉:单板王子高俊熙和新人李渔不对付,三天大吵五天小吵堪比更年期的夫妻!

“你看起来完全没受伤嘛。”吴晓菲根本不打算动手为高俊熙检查。

高俊熙站在水池里冷哼一声,他对年纪轻轻的吴医生不感冒。在高俊熙的眼里女人都一样,即便再漂亮也只是皮囊。更何况,还是李渔喜欢的女人。呵呵难怪李渔总是时不时面露痴傻,原来是丢了魂。

“你们干啥呢!?”王教练出现在男子浴池大门口,背着手走过来一脸急吼吼的厉声质问。

吴晓菲抬头心道:教练来得有点快,恐怕想到这里吴晓菲迎面对王教练点头示意之后径自离开。教练要骂人,她可不愿旁听。

苏拉成功搬出王教练,却没想到那二人早早停战,如今招来教练反而是帮了倒忙。站在男子浴池大门口,苏拉猫腰竖着耳朵听也不敢进门。里面王教练一顿吼,警告李渔和高俊熙如果二人再闹事就离开爱丽丝。不过这一次王教练不仅是训斥李渔,还破天荒的指责高俊熙不要太过分云云。苏拉瞧着吴晓菲从男子浴池的大门里面走出来,亭亭袅袅。

“吴医生!你怎么会在里面啊”苏拉瞪大眼睛舌头打结。

“我是医生呐,要看看有没有人受伤。”吴晓菲面露微笑,职业又客套。

“李渔受伤了吗?严不严重?用不用叫急救车?”苏拉发出弹珠三连问,天然的将李渔归结为受害者。

“他们都欢蹦乱跳的没事,苏选手你不要激动。”吴晓菲上下打量着苏拉,见她一只脚踩着鞋,一只脚光着,头发凌乱额头冒汗。打开小红包,吴晓菲拿出拖鞋递给苏拉,示意:“赶紧穿上,踩在地上也不觉得凉?”

苏拉这才惊觉满身狼狈,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李渔没受伤就好。苏拉摆摆手拒绝吴晓菲的好意:“不用了,吴医生的鞋子太小,恐怕我穿不下,你瞧。”苏拉抬起一只脚丫摇晃几下。

吴晓菲收起拖鞋,无声轻笑。这个苏拉也有点意思,爱丽丝可真是卧虎藏龙、人精辈出的宝地。

李渔和高俊熙之间的斗殴事件,王教练嘴上严厉但并没有上报高层,主要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一番小心之下,还是引起了顶头上司严部长的注意。严部长找王教练让他教育选手保持内部团结,然而王教练却态度敷衍,二人不欢而散。

王教练低头只顾走,脑袋里回忆着刚才与严部长的争执,“老王,你业务水皮高带队能力强见效快,爱丽丝的成绩有目共睹。可是,你也要注意维护队内选手的关系,整天掐架能有好事?不要只宣扬竞争在意排名,我们爱丽丝的人,不管到哪里都要掷地有声,对得起咱们顶级俱乐部的名声”

说的比唱的好听,不鼓励竞争让所有选手认亲,气氛倒是和平了,那成绩怎么办?唯有埋头训练,通过有效的竞争才能调动选手们的积极性。当然,掐架这种事让人无法容忍。可是一心只求世界和平的选手更要不得。

严部长,哦,严永裕这个人一向满身书生气的模样虚情假意,自称佛系部长,呸!瞧那脸大得真好意思,不过是寻个说辞罢了。

可他王建新不是孬种。当年在享誉世界的加拿大公牛滑雪俱乐部,在众多白人顶级单板选手里亚裔身份的王建新也数的上名次,都是凭着一股子狠劲冲上去的。可惜后来算了,后来的事不提也罢。

几乎不需要苦恼,比起爱丽丝这个名头,王建新还是觉得要先对得起自己。于是王教练打算明天开始执行更加严酷的训练计划,既然还有精力打架说明身体还没到负荷极限。

第八章 忧虑

爱丽丝规定,每天上午的训练时间从九点到十一点结束,下午训练则是相对自由,分不同的日期锻炼科目不同,时间也不尽相同。晚上八点则是例会时间,由王教练带领众人总结一天的训练结果。规定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所以允许队员们根据个人情况有一定灵活空间。

李渔依照吴晓菲的叮嘱,来到医务室找她涂药。

吴晓菲拿出医用棉签,先为李渔简单清理了一下嘴角破损的皮肤,然后又拿出药膏为李渔涂上。整个过程李渔都没有讲话,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任由吴晓菲为他涂涂抹抹。其实,李渔刚一进门,吴晓菲就看出他情绪低落,一副心情不佳的样子,果然没问几句李渔就打开话匣子主动倾诉起来。

“我和高哥打架的事被严部长知道了”李渔躺在床榻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你很在意严部长?”吴晓菲坐在李渔对面的椅子上接起话茬。

“嗯,严部长对我有恩。”面对吴晓菲,李渔根本管不住嘴,很轻松地就将自己的秘密交代出来:“我眼睛不好,严部长也不嫌弃的收留我,还帮我保守秘密,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吴晓菲也好奇了。

“视力障碍,简单点说,就是有时候会看不清楚,特别是过度用眼就会引发瞬间失明。”

“”

“不过,大部分情况下都没事的,我这是老毛病了。”

“那你之前受伤,是不是也因为眼疾发作?”吴晓菲犹豫了一下,开口询问。

“没错,过度疲劳导致。啊说起来这个我记得你给我评估,说我的心理状态不稳定,可是我根本没什么感觉?”李渔猛然想起第二次见到吴晓菲,她为自己做精神测试的场景。

吴晓菲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李渔记得还挺清楚嘛。恢复镇定后,吴晓菲继续假装深沉,努力地扮演一名称职的医生。俗话说得好,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经过我此前的几次催眠治疗法,你的状态稳定了许多,估计再过”吴晓菲飞速计算着自己在爱丽丝所需要的时间节点。想好之后,吴晓菲张嘴准备继续忽悠,不过一阵孩童嘻嘻哈哈的唱歌铃声响起打断了她,有人来电。

吴晓菲拿出手机看到来电人显示:教授老头。糟糕,是她的导师方教授打来的!这可不能被李渔听到吴晓菲拿出耳机接好,按下接听键与方教授面色镇定的通话。

“晓菲啊,上次说的论文完成没有?月底就要上报学术期刊,你要在毕业前完成至少四篇论文发表”方教授听学生吴晓菲接通电话,立刻开始噼里啪啦催促。

“噢,我已经完成了,正准备近期给您发邮件。呵呵,不好意思,让您等这么久确实是我不对呐。”吴晓菲语气平静,从椅子上站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过去,她想去外面接听电话。然而,这时走廊里传出两个男服务生谈话的声音,吴晓菲又打消去走廊的念头。

“晓菲你还在医院?”方教授怀疑吴晓菲又进了医院,毕竟他还没搬出吴晓菲外婆,小丫头居然就主动认错,历史少见。

“您说笑了,我会尽快给您回复,好的,拜拜。”吴晓菲自顾自的挂掉了电话,然后将手机调为震动放回外衣口袋。

“看来这回病不轻。”方教授听到嘟嘟嘟的电话挂断声,也只得挂掉电话。

李渔始终注视着吴晓菲的举动,在他眼中,凡是跟吴晓菲联系的人,他都充满好奇。要问为什么?还不是都怪张磊磊,上次在李渔的房间,张磊磊分析出李渔喜欢吴晓菲,但怀疑吴晓菲已经有了男朋友。李渔的心情起起伏伏,过山车似的掉了几回合,刺激的很。

吴晓菲不知道李渔脑子里想什么,她扮演完医生接听电话的职业感,又琢磨着继续套话。

“咱们再说回来。所以你和高俊熙之间的矛盾如果被严部长知道,会有很大问题吗?或者说,你担心严部长会赶你走?”

“那倒不是”李渔眨眨眼睛,眼神里透出些许暗淡:“严部长心善最讨厌内斗,也不喜欢选手只认成绩太功利。从我进来爱丽丝第一天开始,严部长就叮嘱过让我和队友保持和谐友爱,不要争斗。永远记得爱丽丝的名誉声望,时刻记住自己是爱丽丝的一员。”

“什么鬼”吴晓菲习惯的反驳,张嘴吐槽。

“?”恍惚的瞬间,李渔没听清吴晓菲的话,满脸疑惑地看向吴晓菲。

“噢,我是说严部长贵不期骄,讲话十分有道理,可是”吴晓菲故意留白,停顿几秒才继续说道:“他的理论是对的,但操作起来要灵活掌握不宜刻板教条。因为不是所有同伴都能和平共处,无数个领域的同伴身份,彼此都是最大竞争对手。甚至,唯有打败了对方才能有机会生存。所以我认为严部长的意思不是说队友就不要彼此竞争,而是说应该正当竞争,光明磊落问心无愧。”

“吴医生你讲得太好了,谢谢你!”李渔从床榻上猛地起身,环绕在心头的忧虑在吴晓菲的轻言细语之间被一扫而空。

“没什么。你不要想太多,思虑过重会影响心情,进而也会影响到情绪稳定。”吴晓菲心道是你太傻好吧,这么简单的事都转不过弯来。

“嗯,都听你的。”李渔重新找回招牌笑容,和吴晓菲打过招呼,然后面带不舍地离开了医务室。

坚持到最后一步,微笑目送李渔离开,关好门吴晓菲立刻原形毕露得瘫软在床榻上,内心狂奔过一头头野马只想尖叫:装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吴晓菲挠着头发,狂躁尖叫。忽然“砰”的一声!有人推开门。李渔回来想和吴晓菲再说句话,结果正好看见端庄优雅的吴医生像只大青虫扭动着身躯在床上翻滚的模样

世界安静了。

李渔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吴晓菲则选择做鸵鸟状装死。

nas突然讲话打破了二人的尴尬:“你好,我是nas。你好,nas是我。”拥有烈焰红唇的姜饼人卡通出现在办公桌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里,挥舞着四肢,迈着太空步上蹿下跳。

吴晓菲才想起来她刚才忘记关闭nas了,可为时已晚,李渔已经走到电脑前盯着画面询问道:“你是谁?”

“你好,我是nas。你好,nas是我。”姜饼人的红唇重复着这句问候语。

“那厮??”李渔没听懂nas的英文,胡乱猜测着。

“厮守许多时价,谁信一筹一画。”nas接茬说了一句古文。

吴晓菲起身下床想关掉电脑屏幕,但她转念一想自己到爱丽丝的初衷:寻找唤醒nas的人,并且打探这个人和母亲玛丽的交集。既然如此,干脆利用眼前的机会通过nas试探李渔。

“你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它?”吴晓菲指着nas询问李渔。

“没它是什么?”

“是个智能系统,我妈妈吴玛丽做出来的。她是专门研究智能领域的专家,nas系统是她的杰作,可以监测运动员的相关数据。”

“啊,你妈妈真厉害!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吴医生你提起来家人。”

“嗯,可惜她不在了,十年前病逝。”提到家人吴晓菲忍不住眼神闪过黯淡。

“抱歉。我不应该多问的。”李渔内心震惊,赶紧道歉。

“没关系。”吴晓菲坐在电脑桌前,熟练地操作nas系统,“我来给你演示一下。”

“好啊。这卡通还挺逗形状好有趣,能让人记一辈子。”

“哪里逗?明明蠢笨无比,经常答非所问。”吴晓菲趁着李渔回答她的提问,认真观察了李渔的神态举止,透过这些细节她完全可以判断出李渔是否说谎。显然,李渔没有说谎,他不认识nas,也不认识玛丽。李渔听到自己家人病逝的消息,虽然脸色发白,但那不过是因为觉得抱歉罢了

吴晓菲为李渔演示了一遍nas如何收集运动员的生命体征数据,然后进行整合分析。nas根据数据不但能够掌握运动员的完整状态,还可以预测出运动员创造巅峰值所需要的条件。李渔头一次见到这种高科技的玩意,啧啧称奇。

吴晓菲打算结束对话,于是抬手想关掉屏幕,但李渔却突然旧话重提的表态,“吴医生,我嘴很严的”

“哈!那才有鬼。”李渔不提这个事就当翻篇了,结果李渔还偏偏要拿出来强调一遍,让吴晓菲想起刚才自己的尴尬丢脸举动。

“吴医生,我绝对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李渔琢磨自己是不是应该加一句诅咒发誓。

“参与秘密的双方,要么是神圣的同盟,要么是龌龊的结合!”nas又抛出不知道从哪里搬运来的所谓名言警句打岔。

李渔听到nas的话莫名脸红害羞起来,嗯,姜饼人说话在理,站在同一战线的人是不会出卖对方的秘密的,他当然是吴医生那头的。至于二人的关系嘛,不管是同盟还是结合,他都都乐意。站在旁边的吴晓菲没注意李渔的古怪,只顾得翻白眼吐槽nas的打岔功力:不疯魔不成佛。

“吴医生我先走了!”李渔见吴晓菲脸色阴晴不定,担心引起她反感,匆忙丢下这句话一溜烟跑了。

“啊!狡猾的家伙!”吴晓菲误认为李渔使出以退为进的招数,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还没找到唤醒nas的人,自己就要离开爱丽丝

李渔跑回自己的休息室,将门锁好,然后一头扎进床铺上。怕被人看出自己的窘态,刚才跑的太着急,李渔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翻过身,李渔呈现大字形平躺在床上,平复着呼吸。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吴晓菲在床上不停扭动的模样。其实,一直都很可爱。吴医生不管怎样都让人心动李渔枕着胳膊望着天花板发呆,直到连串语音提示音打断了他的畅想。

“老大老大,报告你一个好消息!”张磊磊发出一条语音留言,接着又发出去一条,“你的吴医生,她没有男朋友!”

“真的?”

“准确表述是概率为99%可能性,吴晓菲没有男朋友。”张磊磊在对话框里发过来一个呲牙表情,耍起贫嘴:不过很快就会有了。

“!”李渔听到吴晓菲没有男朋友原本很开心,结果又看见张磊磊的这几个字,顿时又蔫了。

“就是老大你啊!等你俩好上了,她岂不是就有男友了吗。”

“吓死我了,你说话不要大喘气”李渔的小心脏只要碰到吴晓菲相关的事就变得弱不禁风。

“吴晓菲,18岁,人称天才少女,a大心理系博士生在读,为了获取论文数据来到本市医院担任实习医生。老大有个事特别巧,”张磊磊说话语速很快:“就是你上次生病住院,吴晓菲医生也是同一天进入医院开始实习的。你说是不是命中注定?”

“嗯,命中注定。”

“说的我都激动了,老大,我也要找个女朋友。”

“不要打我们吴医生的主意。”

“靠!”张磊磊发出一个怒气腾腾的表情符号,又发出一个哀怨脸以示抗议。

第九章 出大事啦

“还查出别的没有?”李渔快速打字催促张磊磊,关于吴晓菲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查到她的微博,不过能看出来吴医生似乎比较谨慎,在微博上只发了两次她和朋友的合影,其他大部分都是医学论点啦,学术报告论文啦,没啥你想要的硬货”张磊磊又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将吴晓菲的微博上那些内容截图扔给李渔看。然后又叮嘱李渔多研究下这些内容,如果能在聊天时嘴里蹦出这些学术观点之类的,说不定可以让吴医生高看一眼。

李渔和张磊磊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半天,总算将吴晓菲的情报都掌握在手里。虽然吴医生就在爱丽丝天天碰面,可他怎么好意思直接问,尤其是李渔将手机扔到一边,继续盯着天花板发呆。他从不迷信,但他却不得不相信命运可能跟自己开个了玩笑。nas系统,姜饼人的卡通,挑动着深藏在李渔记忆深处的那跟神经,十年前的旧事又从脑海里往外钻,历历在目。

李渔起身脱掉外衣,换好全套运动服跑去室内训练场拿起杠铃,用机械运动分散注意力。

转天清晨,李渔一大早特地从餐厅打包回来吐司面包早餐来到高俊熙的房门前,敲门打招呼。看着笑嘻嘻的李渔和手里的面包,高俊熙忽然叹口气:他就不该跟李渔生气,李渔软硬不吃脸皮厚比城墙。到头来高俊熙发觉他纯属自己跟自己较劲,得不偿失。

吃完早饭休息1个小时之后,李渔抱着滑雪板跟随王教练来到爱丽丝的室外滑雪场地,今天他要在王教练的指导下,尝试挑战难度更大的动作,backsidetriplecork1620空翻三周转体四周半抓板。因为上一次比赛李渔做出triplecork1440,让王教练相信他的潜质。

经过之前的蹦床训练李渔开始找到感觉,而王教练觉得李渔还是应该尽快到室外进行实际操作。

尝试了几次高台跳跃动作,李渔都无法完成1620,其实王教练未免太心急,单板滑雪离不开训练但也不是纯粹依靠训练,更不能一蹴而就。

李渔结束训练返回室内,王教练招呼所有队员到室内训练场集合他有一件大事要宣布。张天霖听到集合命令没有去训练场而是先来到王教练的办公室。

“你早上没去锻炼?”王教练打开门见到张天霖,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质疑。

“我哪敢不去!刚回来找您问点事,”张天霖推着王教练后背往里走,让王教练坐下来讲话,然后他抬手为教练按摩肩膀。

“哼,你小子一张嘴我就知道你要吐什么,”王教练背靠椅子闭眼指导张天霖。“手上用劲,左手左手,你怎么跟没吃饭似的。”王教练转过身嫌弃的扒拉开张天霖的手,冷冰冰的继续说道:“代言人的事你就别惦记了。”

“”

“上次我也说过,顿伯亚洲区总裁要亲自来选人,可不是只听我的推荐。你以为就你眼馋?咱们不食人间烟火的严部长都来跟我打听过喽你没戏。”

“舅舅!”张天霖突然高喊。

王教练被张天霖的喊声吓了一跳,从椅子上蹦起来打开办公室的房门往外左右看看无人才放心,转头骂:“瞎喊什么?小心别人听到!”

张天霖无语望天,他不明白自己和王教练的亲戚关系为什么要保密。

“您是我亲舅舅,我心里想的自然也瞒不过您。反正顿伯的代言人不能便宜李渔那小子,我不甘心。”

“你不甘心能怎么地?有本事去比赛上跳个1440镇住全场。”王教练冷哼:“我什么时候说过顿伯的代言人一定是李渔的?”

“的确没说过,可我不傻都看见了。这段时间给他特训1620动作难道不是为了在顿伯总裁面前show一把?”

“你呀你,我说你点什么好。”王教练指着外甥撇嘴,“我来爱丽丝的目的只有一个,冲进奥运会拿奖牌圆梦!别的我不操心。”

“舅舅,您的理想和目标很伟大,我必须支持。可是我的理想不过就是出点名再赚点钱,奥运太遥远而顿伯就在眼前,您就不能支持我一下吗?”

“我心里有数。”王教练示意张天霖不要急躁。

“得嘞,有您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张天霖抹嘴嘿嘿一笑。

王教练让张天霖先离开办公室,他过了一会儿才从办公室里匆匆赶去室内训练场。等王教练到场,众队员已经恭候多时。高俊熙预感到王教练要讲的大事可能和顿伯有关系,而李渔坐在地板上继续发呆,脑袋里反复闪回刚才在雪场跳台练习1620时的失误。苏拉和别的队员头碰头玩手机,最近迷上个游戏需要团队协作打升级。

果然王教练宣布了两周后顿伯总裁要亲临爱丽丝选秀的消息,现场炸开锅。孤落寡闻如李渔都听说过的顶级品牌顿伯,全世界的单板滑雪选手都以成为顿伯的代言人为荣,代言人意味着的不仅是名声,更是整个单板圈层的肯定。

爱丽丝众人为迎接顿伯总裁,打起精神投入到训练中。顿伯除了看重选手实力和知名度,同时也看重选手所属俱乐部的背景名声。因此,高层们也格外紧张,下命令队员之间要和谐共处不得再发生打架斗殴事件。可偏偏事赶事,你越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张磊磊几个夺命连环call,大夜里把李渔从美梦里给拉出来。

“老大!出大事了!你快看这个吧。”张磊磊从对话框扔过来一个链接地址。

李渔顺着链接点进去查看,那是一个体育论坛,里面设有各种类型体育项目的讨论专区。张磊磊的链接来自单板滑雪讨论专区,有人匿名发帖:惊爆爱丽丝头牌高俊熙和新贵李渔发生冲突!

耸人听闻的题目效果显著,让匿名贴很快火爆得被论坛版主置顶加精。李渔仔细查看匿名贴里的内容,里面描述了他和高俊熙在浴池的打架过程,下面有粉丝不相信喊着要实锤,结果那人又甩出一张照片,虽然不是高清照,但根据身形足以分辨出的确是高俊熙和李渔二人。

李渔的粉丝‘鱼丸’雷达灵敏,平时的演练布局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鱼丸管理员当即组织人手杀到论坛刷帖,试图制造出新的热门贴转移大众视线。

张磊磊的小号遍布鱼丸群,如此大的新闻他必然要通知李渔。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发出去的,看照片的角度应该是偷拍,肯定有内鬼。”张磊磊一边奋力刷帖,一边和李渔念叨。

李渔现在反而冷静下来,匿名贴过于巧合。教练白天刚刚宣布顿伯总裁要来选拔代言人的消息,夜里就出事,怎么看都像有人蓄意破坏。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爱丽丝高层会议室,严部长和王教练在单独开会。爱丽丝高层也注意到了体育论坛的匿名贴爆料,严部长当即命令助理收集整理贴里的全部资料,然后招呼王教练研究对策。

“严部长,搞不好是对家干的。”王教练手里拿着严部长递给他的资料图片,看了半天分析说道,“一看就是偷拍!李渔他们打架那天现场的人都距离很近,而服务生都被轰了出去,不太可能拍到这种图片。”

“你的意思是,白鲨俱乐部派人搞得小动作?”

“没错!上次商业竞赛,白鲨主教练接受采访信誓旦旦说准备了秘密武器,结果被咱们的选*了风头”

“小人作风!”严部长拿起手机想给白鲨的负责人打电话,不过转念一想又放下电话,“老王,咱们同步排查,你去挨个找队员谈话。我呢,先去派人查监控,从内部找找可疑人员。”

“好,听您的。”王教练对严部长的排查命令不以为然,但面子上总要应付。

严部长见王教练走了,这才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他虽然怀疑白鲨,却不敢妄下结论,自然是更不可能随意打电话了。

近两年新冒头的时尚体育媒体黑金科技风头无限,以分析角度犀利、文风大胆泼辣著称。主管王编辑坐在办公室的桌前拿着pad浏览采编小组汇总的各类消息,里面有一条‘单板滑雪届的惊雷,爱丽丝内斗秘闻!’王编辑点进去查看,里面总结出爱丽丝内斗主人公李渔和高俊熙的打架信息以及双方粉丝的激战对骂数据。伸手扶了扶眼镜,王编辑准备叫助理进来问话。叮铃-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清脆的铃声。王编辑看到来电人就笑了,刚提到他们爱丽丝,这不,爱丽丝的人就打来电话了。王编辑按下接听键,笑着通话,

“老严,我刚正念叨你呢,你就来电话,咱们也算心有灵犀了。”

“哈哈如此甚好,我也正想着好久不见,打算拜访你一趟。”

“巧了,我也想拜访你。不过不是我去,派个小孩过去坐一坐。我这边的孩子你知道,做新闻的能力都是一流的。”

“不愧是搞媒体工作的,鼻子就是灵!成,咱们之间不用多说。那就这么办吧,你派人直接过来,我亲自带着。什么都能拍,敞开了随便提问。”

“一言为定。对了,看哪天咱们再单独聚聚?”

王编辑又跟严部长说笑了几句,挂掉电话之后立刻呼叫助理布置工作。他和严部长谁都没有提到体育论坛的匿名贴就彼此领悟对方的意思,这点默契在多年老友之间还是必须具备的。

敲门声响起,长着一张苹果脸的助理妮娜走进来,“主编,您叫我?”

“嗯,今天上午10点的面试都安排好了吗?”

“都确认好了,在小会议室面试,大会议室被市场组的人临时占用了。这是新人简历。”

妮娜将几张简历资料放在王编辑面前。

王编辑点点头:“嗯,就用小会议室吧。”王编辑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手表,距离面试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吩咐助理:“通知采编组开会,都去小会议室。”面试之前,王编辑打算再开个紧急会议。

“好的。”妮娜立刻转身离开回到座位上开始在微信群里招呼小组成员开会。

王编辑的电脑页面停留在李渔曾经夺冠的新闻上,黑金科技对于夺冠这种新闻并不感冒,当时只是做了常规报道,虽然李渔是新出炉的冠军值得采访,但眼光独到的王编辑却早就觉察到爱丽丝俱乐部里存在的暗流。想着找机会派人探一探究竟,不过还没等王编辑采取行动,就有好事者发帖爆料。体会到被截胡的感觉,王编辑很不爽。

第十章 爱丽丝有奸细?

李善美穿戴整齐出门,为面试新买的职业裙,担心挤公交车变形,她还是选择叫来一辆专车。

黑金科技已经是她面试的第30家公司了,这自然不怪李善美,都是那些公司hr要求太高嘛。因为之前面试的结果不理想,李善美打算放弃工作转而考研,结果昨晚大半夜接到二姨的电话,说是二姨夫的外甥女给介绍了个工作,黑金科技媒体,是一家主打高科技炫酷生活时尚路线,刚成立3年多的年轻互联网传媒公司。二姨叮嘱李善美不要再挑剔,善美立刻点头如小鸡啄米,心想我都被拒几十次了,能有工作饿不死就谢天谢地,哪里还有我挑的份儿呢?李善美对自己一向有自知,家境普通,成绩普通,连外貌都很普通掉在人群里就淹没的平凡女子,唯独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颇有神采。虽然对体育啊时尚啊一窍不通,李善美还是夹着简历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面试现场,也许正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居然让黑金科技的hr当场通过。

最后一关是王编辑亲自面试,黑金科技似乎着急招新,王编辑只是随意问了李善美几个问题,就当场通知她被录用,明天就来办理入职手续吧。李善美离开黑金捂嘴偷笑,总算拨开乌云见曙光了。

“二姨,我被录取啦!”李善美没忘记大功臣二姨,赶紧发消息报告。

二姨收到李善美的消息,回复了几个‘加油’表情包以示鼓励。别看二姨年纪大,用的表情包还挺时髦。

除了二姨之外,李善美还将喜讯分别告诉了周围一圈人,里面包括一个叫‘神仙鱼’的网友。

“本姑娘入职成功~还不速来恭贺!”

“恭喜爱吃丸子酱!”神仙鱼接到召唤立刻现身,“为了表示祝贺,我先发图为敬。”神仙鱼说着就发出一连串美少年的照片,里面都是同一个人。

李善美的昵称叫‘爱吃丸子酱’,顾名思义喜欢吃丸子,丸子是什么?说起来,此名来自于李渔的粉丝‘鱼丸’。没错,完全不懂体育也一直对体育提不起兴趣的李善美居然也是李渔的粉丝。李善美是在无意间看到李渔竞赛的视频之后惊为天人,迅速化身粉丝一枚。

不过李善美看得不是李渔的单板动作,反正看不懂,她主要看脸。女人的世界就是如此坦荡直接:最先看脸,其次看脸。不过她李善美也讲究原则,并不是所有的颜她都吃,比如那单板王子高俊熙,虽然也很帅,可偏偏长得跟李善美的前前男友有点相似。而且高俊熙和李渔不和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作为合格鱼丸必须更讨厌高俊熙!

联系完了黑金科技的王编辑和采访事宜,严部长稍微放心了一点。相信有了黑金科技的报道,

很快事态就能往正面引导,要赶在被顿伯那边发现之前平息此事。严部长想到这里,立刻令人去监控室仔细看监控,内部排查爱丽丝的奸细。

王教练心理不认可严部长,但既然领导布置任务,他总要有所行动。于是王教练将队员们挨个叫来办公室谈话。

“李渔和高俊熙发生争吵那天,你在哪里?”王教练拿着个小本本,一脸正色地看着面前的男队员质问。

“教练,我那天请假回家看望老妈。”男队员表情懵逼。

“哪那么多废话,我问你就回答。”王教练皱眉厉声斥责。

“在自己家。”男队员无奈。

“证人呢?”王教练不依不饶。

“我老妈”男队员挠挠头,哭笑不得。

又换了一个队员继续重复刚才的提问。

“李渔和高俊熙发生争吵那天,你在哪里?”王教练小本本上歪歪扭扭满载记录。

“我在浴池帮忙劝架来着,您瞧我的胳膊让高俊熙给挠的,挂彩了都!”男队员拉开衣服展示给教练看。

“所以你就怀恨在心散播谣言伺机报复?”王教练似乎发现了奸细。

“教练您说啥呢?!”男队员生气的站起来。

“高俊熙是猫啊?还挠你!”王教练瞥了一眼男队员胳膊的伤口就知道他在说谎。

王教练接连询问了几个队员,包括李渔和高俊熙二人。王教练暗自嘟囔:就知道问话毫无作用。将最后一个队员张天霖叫来自己办公室,王教练放弃追问,干脆坐下来背靠椅子边揉着额头边和外甥闲谈。

“天霖啊,你说这件事是谁干的”王教练看着自己的外甥状似随意的问道。

“舅舅,不是您啊?”张天霖一脸吃惊。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下作之事!”王教练瞪了张天霖一眼。

“您别生气,我该打,该打,”张天霖抬起左手象征性的轻拍自己脸颊,“我记得您说心里有数,让我瞧好来着还以为是您老的手笔。”

“哼,我姐那么聪明的女人怎么生出你个笨儿子。顿伯的总裁要来选人的关键时刻,我怎会下手黑自己的队员?就算搞臭李渔和高俊熙二人的名声,可我能跑得了?队员内斗,主教练第一个就要被问责。再说了,顿伯的风格例来看重俱乐部光环,李渔、高俊熙如果只是个人选手不属于俱乐部,那永远没机会成为代言人。所以说,正确的理解顺序是,首先因为爱丽丝是顶级俱乐部,顿伯才考虑从这里选人,然后他们才有机会。”

“那如果爱丽丝名声臭了”张天霖脸色有些发紧。

“顿伯就会立刻更换其他俱乐部,爱丽丝彻底出局!”

王教练挥手示意让张天霖离开。望着张天霖的背影,王教练盼着自己不要白费苦心。刚才那番话也是故意敲打敲打,以免外甥张天霖做出不带脑子的事给自己添乱。其实王教练也知道,张天霖没有表面上的显得听话乖巧。可惜外甥又不是随意能换的,如果能换,他倒是宁愿李渔是自己的外甥,总归成绩出众能有点用。

因为李渔和高俊熙的内斗事件,爱丽丝高层们开了一轮又一轮的会议,严部长焦头烂额的应付闻风而动的媒体记者,王教练也被抓去兴师问罪,可问题好像根本没得到解决,闹剧还在持续。甚至李渔和高俊熙的粉丝混战从体育论坛杀到社交媒体微博,大有不骂死对方誓不罢休的劲头。幸好严部长早就单独约谈过李渔和高俊熙打了预防针,让他们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报道以免影响情绪。二人也心知肚明在顿伯考察前夕万不可再生事端,于是干脆断网放弃娱乐一头扎进训练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两天后的清晨,严部长在办公室里接到一个足足两个小时的电话。严部长招呼全体紧急开会。听到严部长的召唤,王教练带着众队员们浩浩荡荡齐聚爱丽丝会议室。严部长坐在正中间的位置,王教练坐在严部长的左侧下手方位,身旁按照资历依次是高俊熙苏拉张天霖,李渔因为是最后一个加入的爱丽丝,所以被安排坐在边角。

严部长见众人落座,眼神锐利的扫过四周摆手示意保持安静。

“今天叫大家来,是想彻底解决一下咱们爱丽丝的内部问题。”严部长停顿片刻继续说,“你们也都知道了,前几天高俊熙和李渔之间的打架场面被人偷拍发布到网上。原本这是爱丽丝队员的内部矛盾,可是自从被曝光到网络它就成了所有人的事。说实话,我不在意围观路人的看法,但爱丽丝在意。所以我们不能放任不管,还是要想办法跳出包围圈渡过难关。”

众人听到严部长的一番简短有力的发言,纷纷点头附和。

“王教练最近很辛苦,除了要指导训练还要操心这些事。我知道,王教练找你们每个人谈过话,为此有些人心里不痛快不理解。其实我想说,请大家别误会,这些举动并不表示怀疑诸位。相反的,”严部长拿起面前摆放的天蓝色文件夹,打开文件夹眼睛扫过上面的报告书,“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真心尊敬爱护着爱丽丝,我也相信你们每个人都愿意为爱丽丝做出合理让步和无伤大碍的牺牲。”

王教练听到严部长的话里捎带上自己,内心颇为不满,心道还不是你下令让我去挨个盘问的,怎么搞的好像是我故意为难别人。合着得罪人的事让我去干,他倒是出来装好人。王教练想到此,忍不住插话为自己辩白,

“不累,我也都是在部长的授意下执行命令,不管大小事还不都是部长一句话。”王教练干笑了几声。

“王教练又开始谦虚起来了。”严部长摇头笑。

“部长您是不是有什么好方法?”李渔见严部长好像允许随意发言,他最先闷声提问。

“嗯,是有个方法。”严部长回应李渔的话茬,然后将解决方案抛了出来,

“我联系了一家媒体,让他们的记者过来专访,不过,需要你们所有人的配合。”

这算什么好方法?张天霖闻言扯了下嘴角暗自嗤笑。

“专访当然是安排给李渔和高俊熙,记者将会针对本次事件提问,深挖背后的故事。然后记者还会随机拍摄一些素材,需要大家表达自己最自然的状态,不做作忸怩,将爱丽丝队员之间的友爱团结呈现出来。”

说到这里众人终于领悟过来:记者媒体来采访所有人闭嘴禁止乱讲话。

‘通过这次报道渲染转移大众视线,让舆论实现反转。’严部长脑海里回响着王编辑的这句话。

其实早晨严部长接到的就是王编辑的电话,王编辑自然不会浪费这次的绝佳采访机会,在电话里和严部长讨价还价。严部长搬出老交情老历史也没拦住王编辑要挖掘每个队员前世今生秘闻的决心。不过,眼前的事还得指望王编辑的金手指帮忙翻盘,严部长难免矮人一截说话没底气,一个没留神几乎答应了王编辑开出的全部条件。唯独有一样,爱丽丝不能公开平日队员的身体检查记录。严部长嘴里说是担心队员的身体状态遭泄密,让对家俱乐部捡到便宜。实际上主要是为了保护李渔的眼疾秘密不曝光。

第十一章 大事化小

严部长反复叮嘱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之后才放所有人离开,王教练带着队员们赶去室内训练场完成今天的体能训练计划,同时恭候黑金科技的记者随时来采访。

爱丽丝的室内训练场的四个角落被规划为五个区域,分别是蹦床区、扁带区、机械区、单杠区、休息区。此时的众队员们正在王教练的安排下各自锻炼。王教练抱着双臂站在场内中央位置的蹦床前观看李渔的空翻动作,不时的提醒李渔保持弹跳高度。如果想在坡面障碍技巧赛的跳台区完成triplecork1620的动作选手要尽最大可能的完成旋转空翻,由此空翻训练格外重要。从斜体空翻三周转体四周的1440到斜体空翻三周转体四周半的1620,别看1440和1620之间只相差半周而已,半周即是一个圈层的飞跃。吴晓菲抱着数据记录仪站在王教练身后,通过李渔手腕佩戴的传感器采集他在训练过程中的各项数据。李渔在反复的空翻过程中显得格外沉稳,双眼透露出犀利认真。

蹦床正对面的机械区摆放了一排跑步机和磁控健身椭圆机,张天霖和苏拉每人各占了一台设备埋头训练。苏拉虽然是女队员,但做起背部下拉动作姿势比张天霖还要标准。

高俊熙先在训练场角落的木质架子前拿起两个哑铃,转身来到蹦床的斜前方扁带区。扁带区是由一组宽度30毫米厚度3毫米破断力1500公斤长度20米左右的两根扁带组建而成。走扁带也叫走绳,即行走于固定在两点之间的扁带之上,主要为锻炼身体灵活性和平衡力。高俊熙手握哑铃脚身形稳,行走在距离地面1米的两根扁带之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如履平地。对于滑雪运动员来说这套超高难度的训练动作俗称‘举铁走扁带’。

从李渔和高俊熙事件发酵到现在已经持续五天,李渔和高俊熙粉丝之间的战争还没有停歇的迹象,而作为李渔粉丝同时又是高俊熙表弟的张磊磊着急上火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打电话发消息询问,李渔和表哥都不回复,张磊磊干脆跑来爱丽丝想当面问个究竟。虽然讨厌表哥高俊熙,但凭他的了解,单板王子绝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欸,对不起您不能进去。”把守在爱丽丝大门入口处的保安小赵伸胳膊拦住了张磊磊。

“赵哥,你不记得我了?”张磊磊站定一看是个脸熟,连忙堆笑套近乎:“我啊,高俊熙的表弟!”

“谁的表弟都不好使,没有严部长的同意任何人不能随意出入。今天早上部长他可是三六五申强调了好几遍。哎呀,您不是想害得我丢饭碗吧?”小赵嘴上挺客气胳膊却不肯收回去。

“赵哥,瞧您说的。您偷偷放我进去,神不知鬼不觉!”

“磊磊,我给你交个底。前些天你表哥和李渔俩人那事为啥闹这么厉害你知道不?”

张磊磊摇头,露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爱丽丝有奸细!叛徒。”小赵左顾右盼一番压低了声音。

“奸细?是谁查出来没有?”张磊磊也早就分析出应该是有人故意偷拍,不过他很好奇,到底是谁干的。

“查出来我还用紧张吗,查不出来所以人人都可疑。你瞧见脑袋顶上的监控没,以前监控都是由保安室管理,现在所有视频画面直通严部长办公室。”

张磊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难怪自己唾沫横飞好话成堆,小赵就是不肯通融。见状张磊磊只好又拿出手机发消息打电话,死活联系不上高俊熙和李渔。张磊磊暗自撇嘴:关键时刻表哥一点都不好用!

正路久攻不下,张磊磊捂着脑袋瓜蹲在地上犯愁。这时,一辆红色宝马自远处而来稳稳地停靠在爱丽丝大门前。车窗摇下,短发美女探出头来,朝着蹲在地上的张磊磊开口说道,

“帅哥,让一下呗。”

张磊磊这才站起身扭头望去,看到是个挺漂亮的姐姐朝着自己微笑,副驾驶上坐着个扎马尾的年轻女孩。张磊磊走到窗口询问道:“你们要去里面?”

“是啊,约好了的。你给开下门?”美女把张磊磊当成了爱丽丝的人。

张磊磊将保安小赵又给叫了出来,指指宝马车示意。小赵来到车窗和短发美女沟通,一问才知道她们就是黑金科技的记者,和严部长约好了要专访李渔和高俊熙。拿过名片确认好身份,小赵不敢怠慢,满面笑容的礼让。张磊磊转转眼珠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当即对着短发美女曝光高俊熙表弟的身份果然得到美女首肯,一溜烟儿钻进宝马车后座,小赵见记者发了话也不再阻拦。

边开车短发美女边自我介绍叫米澜,是黑金科技传媒的记者,副驾驶座的马尾女孩叫李善美。没错,李善美上班第一天就被抓过来跟着前辈米澜去爱丽丝专访,李善美自然是心里乐开花儿,做梦都没想到这么快就能零距离接触偶像李渔,她要狂拍照片私藏!至于那个讨厌的高俊熙,哼哼,她会努力多拍点丑图回头找机会用小号散布出去。

“澜姐,待会儿我能围观你们采访吗?”张磊磊眼巴巴的望着米澜,嘟嘴装可爱。

“行啊,没问题。”米澜透过后视镜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张磊磊,试探的询问道:“高俊熙和李渔确实动手了吧,有传闻说他们俩好像积怨挺深?”

“不可能!我经常看见他们有说有笑的,比亲兄弟还亲,我甚至怀疑他们才是亲戚。”张磊磊脸不红心不跳,游刃有余。虽然和表哥总是斗嘴耍小机灵,但面对外人的时候张磊磊还是自觉维护表哥。

“你表哥似乎特别在意隐私?我看他很少公开提及家人和个人感情生活。这么帅必然有不少女人缘,你应该见过他的女朋友吧?”

“我表哥眼里只有滑雪,单板就是他的一切!念大学的时候有过一个女朋友,不过那都是老黄历了,女孩全家移民,俩人和平分手。从此,表哥就全身心投入到单板滑雪中,为祖国的体育事业添砖加瓦。”张磊磊口气激昂,都要把自己说感动了。

米澜又和张磊磊闲扯了几句,李善美坐在副驾驶并不插话,听到张磊磊大谈高俊熙为人如何谦逊待人和蔼可亲,李善美禁不住心里犯嘀咕:真把我们当傻子呢。

转眼间车子行驶到训练场馆门前,远远的望见有人站在门口,张磊磊认出是严部长。米澜将车停好三人鱼贯而出,严部长得到保安小赵的汇报之后就等在门口,他笑着上前与三人分别打招呼。严部长当然认识张磊磊,看到他和两个记者在一块还有点惊讶,不过严部长没有流露出来。

严部长带着三人绕过走廊来到爱丽丝室内训练场,他答应米澜除了专访李渔和高俊熙,她们可以随意采访别人和拍照,不过需要有爱丽丝的人跟随,不能单独行动,米澜自是满口答应。只是米澜客套的回绝严部长亲自陪同的好意,严部长只得留下助理琳达,又叮嘱王教练务必配合两位记者,然后转身离开。

王教练将米澜和李善美带到休息区,招呼李渔和高俊熙暂停训练,接受米澜和李善美的访问。琳达跟在米澜身后亦步亦趋,吴晓菲和张磊磊并排也跟后面。张磊磊逮到机会朝着李渔兴奋挥手,李渔点头。高俊熙看到张磊磊的出现皱起眉,张磊磊见状连忙上前握紧表哥的手,偷偷对着高俊熙挤眉弄眼。高俊熙领悟,强忍着没有抽回手。

张天霖从机械上站起来,抻一抻胳膊放松,眼睛不由自主的飘向休息区。王教练拍着张天霖的肩膀唤他回魂,用眼神警告外甥收敛心思。

米澜坐在中间位置的沙发上,指挥李善美架好迷你摄像机。李善美当着偶像李渔的面也不敢抬头,一阵手忙脚乱终于准备就绪。简单彼此打过招呼,米澜迅速切入主题。

“网上的照片我们分析过,不是合成的,所以你们确实有矛盾?”米澜眼睛盯着李渔,新人总是更容易撬开嘴。

“高哥不爱讲话,我呢,话又太多爱热闹”李渔打起太极。

“你们矛盾的来源是性格不合?”米澜很执着。

高俊熙见米澜太刁钻,主动接过话茬:“照片是有人故意选择角度偷拍的,那天我们不过聊聊天而已。一般训练结束,教练就会带着我们开会总结寻找问题。有时候也会直接跑到浴池,所以我们只是在总结一天的训练交流经验,没有闹矛盾,是有人造谣。”

按照严部长的意思必须尽快‘让大事化小’,高俊熙将打架说成了聊天切磋技艺。

“上一场商业竞赛你输给队友,会不会觉得遗憾,不甘心?”米澜突然对着高俊熙提起之前的竞赛。

“输赢乃兵家常事。我是一名职业选手,不会因为一场比赛的成绩就失去分寸。”高俊熙很好的控制住情绪。

“有评论说最近几年你的成绩似乎停滞不前,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身体又受过伤,感觉力不从心?”米澜对高俊熙抛出的提问愈加尖锐,似是故意刺激他。

“年龄是每个运动员都要面对的问题,当职业生涯在缩短,我认为,任何一个运动员都会感到恐惧。至于说成绩停滞,我想那个评论者未免太狭隘,成绩并不代表一切。至少对我来讲,单板滑雪我追求的是享受过程,享受人生。”高俊熙扯扯嘴角不温不火。

张磊磊站在李善美背后,为表哥捏了一把汗,心想这米澜还挺厉害,蛇打七寸,专门抓人痛脚。

米澜点头笑了一下,又将话题转向李渔:“我们看到李选手你的背景记录,曾经以个人身份参加过少年单板竞赛,在进入爱丽丝之前,你没有加入过任何俱乐部。为什么?”

“我是雪山脚下长大的呀,没有机会加入什么俱乐部。”李渔的回答干脆利落,他觉得这个提问有点逗,轻笑出声,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

李善美手里的摄像机跟着米澜对准李渔,她不敢直视,便透过镜头偷看,被李渔的笑容闪得头晕目眩。

“以你的天赋完全可以任意挑选一家顶级俱乐部,为何会加入爱丽丝?”

“爱丽丝就是顶级的呀!记者姐姐你该不会来之前都不做功课吧,居然不知道爱丽丝的排名”李渔面露疑惑,难以理解米澜的问题。

第十二章 命中注定

吴晓菲听到李渔的回答,忍不住低笑。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李渔,吴晓菲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这个少年,不管是犀利认真的眼神,还是毫不忸怩的直率可爱,她都是第一次看见。站在一旁的张磊磊注意到了吴晓菲的表情和小动作,他的八卦雷达自动开启,内心嘀咕:阿嘞?看来吴医生对老大也有点意思嘛。

“我当然知道爱丽丝就是顶级的,我的意思是说,像白鲨,埃尔文,这类老牌单板俱乐部都是很好的去处,你似乎根本不考虑而是直接来的爱丽丝,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我就喜欢这里啊!”李渔环视四周,眼睛往吴晓菲的方向瞟了一下又转回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哈哈,李选手真有趣啊。这么说来,你很相信缘分。”

“嗯!我信。”李渔听到缘分二字耳根微微发烫,他下意识的又看向吴晓菲,发现吴晓菲也注视着自己。那双漂亮的杏眼,眨巴眨巴,如同一闪一闪的星星:“有些事有些人是上天早有的安排,我们就是命中注定。”

众人都以为李渔是对着镜头回答问题,唯独张磊磊在惊叹:啧啧老大牛x呀,这是当众表白!

然后立刻斜眼偷看吴晓菲的反应,似乎吴医生的雷达不够敏锐,没收到信号啊。

李善美透过镜头看着李渔眼神中流露的纯真,禁不住脸红心跳浮想联翩,她的偶像果然是宇宙纯情少年啊而高俊熙对李渔的回答很意外,头一次听闻将加入俱乐部比喻成命中注定的说法,相当会讲话,恐怕这个李渔平时都是扮猪吃老虎。高俊熙偏头看着李渔的侧脸,而李渔感受到视线,也转头过来。于是二人目光交错,李渔忽然笑容更深,惹得高俊熙扬眉。吴晓菲看到李渔对着别人笑容灿烂的样子,心里有点不愉,那是一种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滋味。

“那高俊熙选手呢?作为单板王子,你应该有过很多缘分吧?有传闻说你换女朋友非常勤快呢。”米澜忽然将问题转向高俊熙的私人感情。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交往过很多女朋友?我前女友还是大学时的同学,后来因为某些情况我们分手了。现在我主要专注单板事业,无暇分心。不过,我也不拒绝缘分。”高俊熙痛快的承认自己有过女友,与此前张磊磊对米澜的那套说辞保持一致。很简单,因为张磊磊将米澜打探隐私的事如数告知表哥。关键时刻,表哥表弟一家亲。

米澜又随便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就对专访失去了耐心。高俊熙回答的刻板又无趣,而李渔讲话的方式纯粹直接,显然都是真心话。看来专访并不能得到她想挖掘的东西,于是米澜找借口让李善美负责接下来的提问,而她则表示为了加快采访速度,要随意转转。助理琳达赶紧上前跟在米澜身后做向导。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善美的身上。呃,压力胜过山,李善美瞪着眼睛猛吞口水,她脑袋卡壳了。

一阵沉默之后,吴晓菲最先站出来打破尴尬:“一会儿选手还要继续训练,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呃那个有有有!”李善美期盼着大脑正常运转:“李渔选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李渔被眼前满脸通红的小记者点名,倾身专注的看着李善美,等着她提问。可惜李善美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句子,情急之下李善美突然站起来,胳膊碰到了三脚架上的摄像机,只听“砰”一声,摄像机摔在地上,镜头朝下。

李善美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张磊磊见状帮忙捡起摄像机,扶好脚架。李善美抱住已然黑屏的摄像机尝试打开电源,失败,尝试取出记忆卡还是失败。这可如何是好,初次采访就闯祸,李善美垂头丧气。

高俊熙不耐烦地开口:“结束了没有,我要继续去训练了。”

“对不起,请再等一等。”见高俊熙皱眉,李善美想回怼,却不敢说出口只是低头道歉挽留住高俊熙:“摄像机好像坏了,记忆卡也拿不出来。能不能能不能再录一遍,我用手机拍!”

“设备坏了是你的责任,你应该想办法修好,而不是提出这种无理要求。”高俊熙拒绝。

“”李善美无语凝噎。

高俊熙走人撂挑子,可张磊磊还得继续扮演和谐友爱的表弟:“您多担待,我表哥他急脾气。要不然我帮您瞧瞧,看能不能修好。”张磊磊提出帮忙修理摄像机。

“我看看。”李渔觉得李善美的样子很可怜,将摄像机拿过来研究。鼓捣来鼓捣去,摄像机屏幕又亮了。

“哇!好了耶,谢谢!”李善美高兴地欢呼,被偶像救了一命!李善美感激的望着李渔,但内心是在吐槽高俊熙,准备回去就把刚刚偷拍的高大头丑照散播出去。

“李选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李善美抓紧时间。

“请说。”

“你有女朋友吗?”

“!”李渔被小记者突如其来的提问吓了一跳,女朋友他做梦都想要,其实在他心里已经认定吴医生。呃,虽然吴医生还没同意,他也没告白过。但是,他坚信吴医生早晚都是自己的女友。李渔胡思乱想的当即,犹豫的瞬间就惹来李善美和吴晓菲误会:李渔有女朋友!?

张磊磊观察入微眼见大事不妙,赶紧开口打破误会,“没有没有,绝对的宇宙单身狗!我作证!”说完还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手势,然后又用胳膊碰了下李渔。李渔听到张磊磊的话,又看见张磊磊朝自己打眼色,终于顿悟过来,赶紧附和着表示自己是独身,没有女友。李善美这才露出笑容,对着李渔继续发花痴。

吴晓菲站在旁边假装看手机,瞥见李渔和小记者之间有说有笑,暗自翻了翻白眼:呦呵,没看出来啊李渔还挺会卖笑。其实李渔只是出于礼貌的回应女记者几句,打破头也想不到就此得罪他的吴医生。还是人精张磊磊觉察气氛不对及时阻断小记者的黏糊,将李渔和吴晓菲推去训练场,礼貌恭送小记者离开。李善美还想再赖一会儿,正欲讲话之时,手机铃声响起。她拿出一看是米澜,接起电话得知米澜已经完成采访,让她在门口汇合。李善美只好悻悻的收起手机,和众人道别恋恋不舍的走了。张磊磊见小记者走远,一阵风似的飘到高俊熙身旁,恢复平时的面目叉腰碎碎念:“高俊熙,你干啥跟我老大打架?”

高俊熙站在运动器材椭圆机上双手紧握立杆,两只脚不停交替向前运动,目不斜视,把张磊磊当空气。可惜假装听不见张磊磊唠叨,却不能糊住他的嘴。

“你的粉丝整天泼脏水,说是我哥先招惹得你。天地良心,这怎么可能?”张磊磊摊开双手朝天做个夸张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哥他风趣如斯,仗义大方,纯真善良”

“我有这么多优点啊?”高俊熙终于搭话。

“呸!谁说你了,我说的是李渔,他是我哥。”

高俊熙突然脚下一用力停止动作,转头朝张磊磊抛出了一颗王炸:“圣诞节的家庭聚餐,我会准时出席。”

“表哥,您是大忙人,小小的聚餐不必在意。”张磊磊瞬间正色,脸上写满真诚。

“不忙。好几年没露过面了,万一被人忘记怎么办。”

“表哥,亲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现在知道我是你亲哥了?”高俊熙斜了一眼张磊磊,走到休息区四仰八叉陷到沙发里闭眼小憩。张磊磊追在高俊熙屁股后面又是递毛巾又是揉肩膀的谄媚。开玩笑,要是表哥去参加家庭聚餐,那自己还能有好。从小到大,只要是有高俊熙在场,高俊熙永远是话题中心,张磊磊则是挣扎在边缘的小角色。最可怕的是两个小孩要被抓到一起做比较,每一次张磊磊都深受其害。后来高俊熙加入爱丽丝成为职业选手,因为忙于训练和比赛,很少再出席家庭活动,张磊磊才从弱势边缘逐渐转战中心地带。

张磊磊的吵闹成功引起王教练的注意,王教练大手一挥,不管张磊磊如何哀嚎,他还是被保安非常“温柔”的请出了门。

此时吴晓菲的精力都集中在数据记录仪器上,这个玩意是她根据nas数据库里保存的资料,发挥想象力新搞出来的小程序,记录收集分析数据,多功能三合一。今天是第一次试用,让李渔当了小白鼠。吴晓菲点击记录仪屏幕,翻看李渔的蹦床空翻数据。看了一会儿,吴晓菲发现了问题。为了早日达到1620动作目标,王教练要求李渔每天完成一百个空翻。李渔虽然空翻完成度的质量很高,但数据值忽高忽低,十分不稳定。

人类完成偏轴空翻加转体cork动作是需要全方面考虑各种因素的,除了滑雪速度、滞空时间、跳跃高度,还要考虑到场地因素,跳台跨度以及风速等等。想到这里,吴晓菲拿着数据走向王教练。

“教练,我有个小问题。”吴晓菲手握数据朝着王教练提出质疑。

王教练闻声皱眉望向吴晓菲:“怎么?”

吴晓菲将记录仪器的画面展示给王教练,点开上面的数据:李渔每一次蹦床空翻的高度和速度。一百个空翻记录的数据汇总分析,李渔跳跃高度平均值为8米,滞空时间15秒。

“我曾经在某个体育学术刊物上看到过一篇研究,关于人类极限可以做出几个cork。数据表明如果人类基于最大速度起跳,最大速度旋转,并在空中保持最完美的旋转姿态,然后尽可能多的旋转,理论上来讲最多可以做6个cork。”

李渔见吴晓菲和王教练在讨论,好奇的凑过来,正好听到6个cork,做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不过,要想做出6个cork,除了人类自身素质基础之外,更需要达到一定条件。比如,跳台跨度至少35米,起跳高度达到12米,最快滑雪速度要接近时速100公里,而最大滞空时间最短需要保持3秒。有了这些充分必要条件,人类才有可能突破极限做出6个cork。”吴晓菲对数据信手捏来。

“照你这样说,空翻就不用练了?”王教练冷哼。

“空翻是基础,肯定是要继续练习的。建议除了每天的固定空翻训练之外,还应该多增加滑雪速度训练。选手越是最大化接近极限条件,越有可能创造奇迹。”

王教练不喜欢吴晓菲对自己的训练计划指手画脚,但又承认吴晓菲说的有道理。

“吴医生,你好厉害!”李渔满脸欣喜地望着吴晓菲,两眼冒光,美滋滋的想原来吴医生这么关心他啊。可吴晓菲并不回应,挑眉冷笑抱着记录仪越过李渔,径直走了。留下李渔站在原地挠头:我说错话啦?

第十三章 担忧

吴晓菲懒得搭理李渔,脑海里回忆起李渔和小记者笑得花枝招展的模样,胸口堵着一口闷气需要舒展。回到医务室取出记录仪里面的迷你存储器,将存储器插入笔记本电脑的接口读取数据。姜饼人nas瘫倒在电脑屏幕角落里呼呼大睡,zzz吴晓菲晃动鼠标点击姜饼人的脑袋,将它弄醒。

“你好,我是nas,你好,nas是我。”姜饼人睡眼朦胧也不忘记说出自己的台词。

“把我刚输入的和之前唤醒者的数据交叉比较一下。”

nas按照吴晓菲的要求自行调出历史记录与新数据做对比,然后用红蓝两组曲线值将结果共同呈现在屏幕上。吴晓菲移动着鼠标点击查看每一个被标记出来的关键点:弹跳力相似度80%,爆发力相似度70%,平衡力相似度80%。

“最接近的数据也只有80%,真是古怪,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吴晓菲对着屏幕喃喃自语。

“真相总被现实所掩盖!为了获取成功就必须学会牺牲。去吧!巴娜娜!”nas忽然站直在原地转圈圈。

还让她牺牲自己,可恶的nas!吴晓菲气的眼角直突突,按在鼠标上的手攥紧了又松开,咬牙切齿道,“三天不凑,上房揭瓦。”说完点击鼠标打开屏幕右上方的金色拳头角标,那是吴晓菲基于屏幕保护系统改制而成的一款桌面游戏。吴晓菲为游戏起名:暴暴乐。顾名思义,就是使用暴力取乐,而被暴力对象就是姜饼人。当游戏打开,姜饼人就会被锁入到游戏画面之中,而暴暴乐的玩法与打地鼠雷同,吴晓菲将鼠标当成锤子,nas是地鼠,在游戏画面的地洞里不停钻上钻下,刚一冒头就会被吴晓菲的锤子攻击。吴晓菲对着nas一通锤,打得姜饼人眼冒金星。

吴晓菲玩得不亦乐乎,训练结束的李渔回到房间休息,他拉开柜门拿出手机,窝在床上和母亲视频闲聊。

“妈,您定时去医院检查了没?千万别舍不得,上次比赛的奖金月底就会到账,咱不差钱。”

“去了去了,你张姨开车送我去的医院,王主任说我恢复的很好。儿子,好好训练,人家严部长对咱有恩,可记得要听严部长的话,别闯祸。”

“老妈放心,我有分寸的,”李渔庆幸老妈平日不怎么上网看不到那些流言:“噢,爷爷他的腿还疼吗?要不然我把您和爷爷接来这边得了,租个公寓,以后就能常常见面。”

“你爷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不愿意离开这儿。嘴上不说啊,我也猜到,他还是惦记惦记你爸爸”

“”提到父亲李晟海,李渔也沉默了。在李渔的脑海里,李晟海只剩下些许片段。李渔9岁那年,母亲患病,李晟海为了给妻子筹集手术费外出打工,从此音信全无。李渔一度怀疑父亲是故意离家出走的,打工赚钱都是借口。然而,他也会忍不住担心,是不是父亲出了意外,所以没有了消息。

挂掉电话之后,李渔躺在床上发呆,脑海里回想起儿时和父亲李晟海一起玩耍的场景。李渔就这样静静的盯着天花板,直到肚子传来咕噜声,提醒他晚饭时间到了。李渔收起惆怅,简洗把脸打算出门找吴医生一起去吃饭。不过,他一想到今天训练时,吴晓菲对自己冷哼不理睬的态度,就有点害怕。呃,是不是他哪里讲错话惹怒了吴医生?

李渔琢磨着如何找吴晓菲道歉,走廊尽头房间里高俊熙正在和父母闲聊。高母听到了儿子和队友闹矛盾的传闻,心疼不已,拉着丈夫老高杀到爱丽丝接儿子回家。苦口婆心的劝说儿子干脆放弃滑雪,高俊熙不同意。不过,面对父母的期盼,他表示会参加下月初的家族聚会。高父高母听到儿子的承诺,也不再唠叨,高高兴兴的打道回府。

李渔开门出来,走到拐角处正好碰到了高俊熙和他的父母。李渔还是第一次看见高俊熙的家人,只见高父身材壮硕气宇轩昂,而高母小巧玲珑温柔富态。李渔主动微笑打招呼:“伯父伯母好,我叫李渔,是高哥的队友。您二老这是要走?”

高父笑眯眯的和善可亲:“你好,我知道你。真年轻,前途似锦啊。”

“你就是李渔?哎呦,长得真招人疼。”高母仔细打量李渔,话锋一转:“孩子,你有女朋友没?没有的话伯母给你介绍一个,准保你喜欢!”

又来了!高俊熙急忙出声打断母亲:“妈,咱们预约的时间快到了。赶紧走吧。”

他妈妈什么都好,就是有个癖好,喜欢给人拉红绳当月老。高俊熙已经被他妈妈系过好几次红绳,均以失败告吹,事实证明是高母乱点鸳鸯谱。

“知道了知道了,”高母一边往外走一边拉着李渔的衣袖,不死心,朝着李渔说道:“伯母说真的呢,姑娘人漂亮学历高又懂事,跟你般配得紧。”

“啊多谢伯母,我不”

“不谢不谢,回头让俊熙给你发照片!”高母根本不听李渔说完,被儿子拉走前还抓着李渔的手拍了拍。

高母的热情让李渔汗颜,擦擦额头的冷汗。呼~城里人真古怪。李渔甩甩头不去想,转过身刚想迈步就好像被点穴似的定住了。是吴晓菲,她站在李渔身后面带微笑,表情诡异。李渔总觉得吴晓菲的眼里带刀,透出锋利。看起里有点吓人,李渔小心翼翼的上前。

“吴医生,好巧啊,我我正要去找你呢。”

“有事吗?”吴晓菲不冷不热。

“我错了!我就想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李渔不管三七二十一,作揖认错。这都是张磊磊教他的,说是只要女孩表现出不高兴,别管怎么回事先道歉,争取宽大处理。

“哦?你哪里有错。”吴晓菲挑眉询问。

“”果然还有后招,张磊磊又说了道歉之后女孩肯定会问‘哪里错了’,正确的回答应该是

“我没做过对的事,除了认识你。”李渔很自然的抛出这句话。

吴晓菲被这句话逗笑,内心还有点慌乱,李渔是什么意思?吴晓菲还记得她之前利用给李渔治疗心理问题的机会,被催眠的李渔说出最在意的人就是她。想到这里,吴晓菲反而不好意思继续追问,她假装抬头望天掩饰尴尬。

李渔见吴晓菲笑了似乎是原谅了自己,赶紧再接再厉:“晚上你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去吃饭,爱丽丝山庄里新开个火锅店,人气很旺。”

“真的?那走吧。”听到火锅,吴晓菲还有点矜持的小心思都烟消云散。她真的很爱火锅,其次才是章鱼小丸子。

吴晓菲和李渔肩并肩朝着火锅店走去,李渔将雪山老家的趣事讲出来,使出浑身解数的逗身边的女孩开心。夜幕降临,夜色迷离中李渔真希望路能长一点,俩人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高高兴兴吃完火锅,吴晓菲回到房间爬上床,关紧门窗拿起电话打给外婆。自从偷跑到爱丽丝,吴晓菲还没主动联系过外婆。她在外面野惯了,外婆总说她是成年人也不拘束。

“外婆是我!”

“打电话干嘛?又闯祸了吧。”

“哎呀,外婆,我又不是熊孩子!怎么会整天闯祸呢。我是在雪山度假,方教授批了时间,让我尽快确立毕业论文的方向。”

“又跑去雪山了?你可不要再滑雪了!上次摔得还不够疼?”

“嘻嘻,外婆放心,我保证不滑雪。而且,我的研究挺顺利,正在收集数据了,这边都是职业选手呢。”

“那就好,老太婆就再相信你一次。不过,要是你说谎被我发现,我就立刻执行家法!”

“知道了”吴晓菲扁扁嘴,不情不愿。

“没事就挂了吧!”

“啊外婆等等!我妈妈十年前留下一个智能系统叫nas,您知道它吧?”吴晓菲琢磨着如何套话:“那个nas之前是锁定状态,但是它突然醒了,还有点神经兮兮的,看起来也不太聪明。它除了能记录分析运动员的数据,我也搞不清楚还有什么别的功能。外婆,我妈妈她留下nas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一个简单的记录分析,她何必开发这种系统呢”

“nas醒了?”外婆沉默了一会儿。

“是啊,就在大约三周之前。莫名其妙的就突然间出现在屏幕里,之前一直锁定无法打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就自己醒了。对了,我在数据包里查到一组奇怪的数字,总觉得有点眼熟。我想开发nas的功能,可是妈妈留下的信息太少,所以您能跟我说说nas的事吗。”

“晓菲,是nas还是san什么的,凡是你妈妈鼓捣出来的东西,我都不过问。所以,我也只是知道皮毛,还没你懂得多。更何况,玛丽从小独立,学习工作样样不用操心。哦,除了当年谈恋爱的时候气死人,”外婆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晓菲,你不要总琢磨这些东西,趁着年轻多谈谈恋爱多约会,别像你妈妈当年一样遇到个男人就昏了头,傻乎乎的被骗!”

“我没时间啊,要赶紧弄好论文争取早日毕业。”

“哎呦,缘分没到罢了。外婆我都二十五岁了没谈过恋爱,等遇到你外公,立刻闪婚!认识一个月就结婚喽。在那个年代,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只认你外公,呵呵”外婆只要提到外公,声音都会变得格外柔和。

吴晓菲知道她外婆要进入长时间的絮叨状态,外婆和外公的恋爱传奇,外婆讲过无数次,她都能背出来。

“外婆!好像有人叫我呢,先挂啦!”吴晓菲不等外婆回答,匆忙挂断电话。

吴晓菲将手机扔到一边,仔细回想外婆的话,关于nas外婆是真的一无所知吗吴晓菲心里闹不准,因为这已经是第n次了,只要一问到关于妈妈的过去,外婆就总爱打岔。她禁不住要怀疑外婆似乎是刻意有所隐瞒

第十四章 最佳处理方法

吴晓菲辗转反侧,李渔则躺在床上睁着眼傻笑。今天能和吴医生一起吃饭,聊得那么开心,让李渔毫无睡意。怎么办,感觉好幸福啊。李渔仔细回想着晚饭时吴晓菲的一颦一笑,越想越乐呵。他要继续努力,争取早日拿下吴医生,把她变成女朋友。这时床上的手机传来“叮咚”信息提示音,拿起手机查看,是张磊磊给发来的信息。信息里张磊磊将目前李渔粉丝和高俊熙粉丝之间的骂战情况告诉李渔,甩给他一个聊天群号,让他申请加入。张磊磊的意思是,如果李渔能够亲自和粉丝们交流,多教育下粉丝引导舆论,假如以后再发生危机事件,就可以直接在聊天群里进行声明。

为了防止隐私泄露,张磊磊还特地给李渔弄了一个小号‘贤者李渔’让他用。李渔内心感动,他知道磊磊是高俊熙的表弟,却总是维护自己。想到此,李渔用小号登陆聊天软件,然后搜索到群聊号申请加入。

这个群是李渔粉丝‘鱼丸’的主要阵地之一,里面大约有100来个人,大部分都是有一定江湖资历的老人儿,还有一些虽是新人身份却信息灵通的大腿,时不时能提供个爆料给大家,比如张磊磊和李善美。因此不让随意入群,粉丝必须提交申请通过群主审核。李渔尝试提交了好几次申请,终于在他说出:“我真的是李渔,请让我入群,谢谢!”通过了群主的批示。

群里聊的正嗨,没人注意到有个叫‘贤者李渔’的号被邀请入群。

“高大头又在ins上发图了,看他那发际线又长了一寸。”‘热带鱼勇士’发了张高俊熙的自拍图到群里,吐槽高俊熙的头发。高大头是李渔粉丝为高俊熙起的昵称。

“未老先秃,一张纵欲过度的脸。”‘夜夜笙箫’甩出一个猥琐表情包。

“哈哈哈哈”群里人开始起哄大笑,表情包轰炸。

“看咱们小鱼儿,那青春可人的嫩脸!那发量!你们说,大头是不是嫉妒鱼儿的发量所以才找麻烦的?”有人顿悟。

‘热带鱼勇士’发了一个[孩子我看好你哟]的表情。

“小鱼儿也不发发微博ins啥的”有人发出感慨。

“是啊,他以前的资料都好少哦,我去b站挖坟找了好久才搞到个青少年比赛视频,像素还特低。”

李渔看到群里的人聊得很嗨,也想加入进来,带着小兴奋的心情打开对话框输入:我是李渔!大家好我来啦!

点击发送。

然而并没有人搭理他,众人还是在继续闲聊。

“丸子酱,来个图嘿,夜幕降临我们需要精神慰藉!”

“有没有果照!?(w)”

‘爱吃丸子酱’听到群众的呼唤扔出一张李渔的高清侧颜大图。照片里身穿红色运动服的李渔脸呈现45度看向前方,浓密清秀的眉毛微微上扬,眼睛仿佛一道明月盈盈水润。英挺的鼻梁,嘴角带笑弯出好看的弧度。由于是逆光拍摄,让李渔整个人被光笼罩,染上几分神圣的味道。

照片扔到群里,引发地震。众人一阵啊啊啊啊啊的嚎叫,各种表情包乱飞。

“是我最帅的哥哥啊!!!妈妈爱你!”

“美人儿!神仙下凡!!”

“想嫁!想睡!想搞基!!”

“骚里啊,你们嗨吧,小鱼儿正在床上等我,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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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渔目瞪口呆的望着群里快速刷屏的聊天画面,他从来没见过这种阵势,有点震惊外加不知所措。而且,李渔看着群里那张自己的照片,歪头思考那是什么时候拍的呢?他怎么没印象。红色运动服是每天训练时都会穿的标配,看发型也是近期啊呃看来爱丽丝里真的有内鬼啊。不行,他还是应该问问照片的来源,如果爱丽丝里真的有人总偷拍自己和队友,那可早晚要出更大的事。

李渔打算单刀直入,在对话框打字:我是李渔,感谢大家的喜爱^^丸子酱,请问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终于有人发现了李渔,可没人相信他是本尊,而是将他当成个二货。

“快看这个2b啊!”

“本群禁止语c哥哥!!”

“管理员怎么回事?放个二货进群。清道夫速来~”

“对!踢他出群!”

李渔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话就发现:你已被清道夫移除本群。

“张磊磊去哪了?快来给我证明!”见自己被踢出群,李渔无力瘫倒在床上。

过了好一阵,张磊磊活了过来。

“卧槽!他们敢踢你?老大你都说啥啦?”张磊磊穿着浴袍从卫生间跑出来,看到群里的显示顿时傻眼。不过洗个澡的功夫他老大让人给欺负了,从无数表情包里翻到群里粉丝指责李渔是二货的信息,张磊磊怒了:“他们才是二货!有眼不识泰山,老大等着,我给你报仇!”张磊磊单独发私信找管理员之一的清道夫算账,没想到清道夫挺厉害,跟张磊磊对掐起来。不过张磊磊才不怕,火力大开赢得胜利再次邀请李渔进群,不过李渔反而犹豫起来,粉丝的热情奔放吓到了他,还是他的吴医生更可爱

转天,黑金科技的报道铺天盖地袭来。李渔和高俊熙打架事件的舆论悄然发生着改变,报道发挥了作用。经过米澜巧妙编辑之后的视频和采访文字,将李渔和高俊熙塑造成为风格相差甚远却同样热血的两名选手。通篇采访充满着激昂,避重就轻地大谈李渔的雪山神秘色彩和高俊熙的咋舌背景,以及二人挥汗如雨的训练细节描述。米澜对高俊熙更感兴趣,所以更加着重的突出了高俊熙。

她在爱丽丝走访一圈可算是挖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原来高俊熙的背景传闻并非空穴来风,他是著名服饰企业a&f的继承人正统富二代。来自雪山的神秘少年李渔成绩惊艳值得关注,可也许只是昙花一现,比不得低调冷峻富二代的噱头,妥妥的又一个‘国民老公’。只要打好底子,以后稍微加点料,就能像万花筒一样持续制造引人关注的效果。看嘛,这就是最佳处理方法。大家各取所需,媒体得到眼球赚足流量,大众得到茶余饭后的八卦,而选手得到正面形象曝光。

严部长坐在办公室电脑前,密切关注着这场舆论走向。当他看到果然如王编辑预测的那般,有了黑金科技的报道再加上大v的评论引导,网民注意力都被两名选手的家世背景带跑。呼出一口气,专业事果然还是要交给专业人去办。只不过,严部长觉得虽然高俊熙是造成本次事件的主要责任人,但通过暴露家庭隐私转移视线,严部长原本不太同意,可为了平息内斗事件的恶略影响,也只能做出让步。想到这里,严部长起身前往室内训练场。

王教练嘴里叼着哨子,哔-哔-随着哨声的起落,队员们分成三组,蹲在地面上有序的做着蛙跳训练。严部长推门进来,将李渔和高俊熙叫到休息区单独谈话。

“你们俩坐吧,”严部长指了指面前的沙发让李渔和高俊熙坐下讲话。

三人纷纷落座。

“黑金科技的报道很有效果,事情就算过去了,可惜没有找到偷拍者。”严部长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然后转向高俊熙:“俊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李渔发生冲突,可我相信你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此前你们俩之间必然是有误会才会产生矛盾。男人之间有问题总喜欢挥拳头,我年轻时也冒失过。不过你们现在的身份是爱丽丝的队员,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所以,以后再有问题希望你们通过对话解决矛盾而不是武力。李渔,俊熙是你的前辈,你应该尊重他。”

“部长,我跟高哥之间没有矛盾,高哥比我年长,我尊重他是应该的。”

“严部长,这件事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再如此。”高俊熙也表态。

“俊熙,有一件事我要跟你道歉。为了平息众人对爱丽丝的非议,黑金科技提出来深挖你们的家庭背景,主要就是为了转移民众视线。我知道你一直不愿意过度暴露隐私,不喜欢让人发现你家和爱丽丝的关系。确实很抱歉,为了爱丽丝,我同意了黑金的报道内容。”

“部长,你也不用内疚。我理解爱丽丝的决定,如果不是我太冲动没有考虑全面也不至于让爱丽丝陷入风口浪尖。”

严部长微笑的望着面前的二人,李渔年轻机灵前途无限,高俊熙正值巅峰还有机会*,一个俱乐部里有两名优秀的单板滑雪选手,实属难得。更何况爱丽丝拼成绩算新贵,却并非老牌名门。在中国,单板滑雪起步比外国晚了太多年。即使老牌的白鲨俱乐部,为了搜寻天才选手到处广撒网,还不是照样青黄不接,举步维艰。谈完话,严部长又让二人继续去训练,踱步返回办公室。刚回到办公室,助理琳达就冲过来高兴的汇报:“部长,顿伯发来了邮件。表示他们也关注到了李渔和高俊熙的事件,但总裁的日程照旧,不会更改!”

听到这个好消息,严部长彻底放下心来。打电话感谢王编辑,王编辑却提出定期派人独家专访的要求,严部长思考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

早晨的阳光透过雪山顶普照大地,微风带着凌冽冲入爱丽丝的大门,吹响了悬挂在门房小屋拐角处的风铃,叮铃铃,发出一阵清脆甜美。今天是顶级单板品牌顿伯亚洲区总裁哈里贝恩视察爱丽丝的日子,严部长指挥着下属团团转,在爱丽丝门口两端挂起两串小旗,彰显主人的热情又不会过于浮夸。不多时,顿伯亚洲区总裁哈里贝恩乘坐的加长版奔驰徐徐驶入爱丽丝。严部长得到总裁车进门的报告,带着助理琳达站在总部门前亲自欢迎。见哈里贝恩下车,

身着白色阿玛尼西装,棕色卷发衬托下琥铂眼睛显得深邃明亮,给人一种沉稳贵气的感觉。

顷刻间严部长已经心里有数,他面带笑上前与哈里握手,讲了几句蹩脚英文欢迎词,为这次会面特地提前学的。没想到哈里贝恩张嘴就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第十五章 选拔代言人

“我也很荣幸能来这里,爱丽丝的雪景太美了。”哈里贝恩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和严部长握手寒暄。

“哟,总裁先生的中文讲得可真好!”严部长很意外。

“论血统,我算半个中国人,自然不能忘本。”哈里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态度温和。

严部长哈哈一笑做个请的手势,示意哈里贝恩进门细谈。

此时王教练正带领着队员朝着室外场地道具区出发台走去。身穿深蓝色雪服的高俊熙跟在王教练身后,张天霖抱着单板和高俊熙并排,低声和高俊熙聊天。李渔抱着单板和苏拉走在后面,他今天选择了一套鲜红色滑雪服,格外亮眼。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出发台,王教练让众人分散自由活动。昨天晚上严部长临时通知王教练,顿伯亚洲总裁哈里指明要观赏爱丽丝队员在道具区的表现,所以王教练提前带着队员来热身。

爱丽丝室外道具区是由多组几何形状的固定铁栏杆和形状各异的迷你木屋组成,可拆装重组。道具区前方同样设置有小跳台,选手借助跳台腾空做出空翻或转体的动作,落在道具上。由于坡面障碍滑雪赛的特殊性,每一场比赛在不同国家不同的主场都会出现不同的道具,为了训练队员的灵活性,滑雪俱乐部都会设置可拆装式固定道具,定期更换造型。以便让队员根据不同的道具做不同风格的动作,提高随机应变的能力。

李渔踩着单板在雪地上来回滑动,高俊熙脚踩单板和李渔面对面,二人互相交叉滑行。远远望去,映衬在皑皑白雪之下的一红一蓝碰撞出一股和谐美感。王教练站在平台上看着众人,张天霖趁着没人注意凑过来,小声询问:“舅舅,我要最后一个出场。”

王教练听到张天霖的要求有点奇怪,询问道,“你有打算?”

“杀招当然得留在最后啊。”张天霖转头看了看红蓝二人,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复杂。

“天霖,不用搞这些,你就把心思放在训练上,为明年的亚洲杯做足准备。”显然王教练不赞同外甥的举动。

“我知道,可是顿伯的代言机会太宝贵了,我不想错过。”张天霖面露决然。

“好吧,只要你不胡来就好。”

王教练见状也不好再劝外甥,他其实对代言人这件事早就打探了第一手的消息。但却没有告诉张天霖,因为在王教练看来,职业选手最重要的依然是赛场是成绩。如果能借此刺激外甥进步,那也算好事。王教练一直希望外甥可以摆正心态认真训练,凭借自身条件也不是没机会。可惜这孩子太浮躁,不过一个代言广告涉及到钱就沉不住气。可是为了亲外甥,王教练也舍了老脸打探,他有个老大哥在顿伯担任高层,所以顿伯的想法早就传到王教练的耳朵里:“顿伯本次选择中国代言人的范围已经锁定爱丽丝了!建新,你可得让手下爱将好好表现,不要错过良机。”

爱丽丝选手里最具有竞争力的不外乎四个人:高俊熙,李渔,张天霖,苏拉。实际上顿伯亚洲区总裁亲自来爱丽丝,点名要见的正是这四人。那就意味着,张天霖也不是完全没机会。再加上其实顿伯的内部也在争论,是邀请爱丽丝团体代言,还是只邀请一个选手。

苏拉做完热身运动直起腰,抬头正好看见张天霖和王教练窃窃私语的样子,她总觉得王教练和张天霖说话的表情,好像和平时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张天霖和王教练之间肯定有古怪。

记得李渔和高俊熙浴池发生矛盾那天,是张天霖鼓动自己去找王教练,结果害的事情闹大。想到这里,苏拉脚下一用力滑到张天霖身后,路过张天霖的身边,故意挤了一下,结果张天霖差点滑倒。赶紧收住单板,张天霖怒瞪苏拉:“喂!你看着点。”见苏拉并不理睬他,气的张天霖脸色发白,却不敢发火只得低声嘟囔“疯女人”

这时,严部长带着哈里来到室外道具区,严部长身后助理琳达也亦步亦趋。

三人走到道具区,严部长为哈里分别引介一众队员和王教练。

“这位就是顿伯亚洲区总裁哈利贝恩先生。”严部长指了指哈里笑着说道。

“打扰各位了,你们可以叫我哈里。”哈利贝恩首先开口说道。

“哇,总裁的中文,666啊”张天霖抢着发出赞叹,他是故意想引起哈里的注意。

果然哈里的视线看向张天霖,温和回应:“我是半个中国人。”

王教练听到张天霖拍马屁,暗自皱眉,他上前打断张天霖的话,面对哈里询问:“总裁想看他们在道具区的即兴表演吧。”

哈里点头:“没错。很多人喜欢看单板滑雪的跳台动作,炫酷刺激,热血膨胀。但我认为,道具区才是最能展现选手个性的表演区域。王教练,我知道你曾经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单板选手,据说你来到爱丽丝之后,俱乐部的成绩一飞冲天。”

“哈里先生,看来你们顿伯对爱丽丝调查个底掉啊。王教练以前在海外俱乐部,刚被我们爱丽丝挖墙脚才1年多。”严部长接过话茬。

“严部长的眼光非常厉害!”哈里伸出大拇指。

“总裁更厉害,一眼就看中国内势头最好的俱乐部。”

“哈哈哈我们就不要互相吹捧了。各位,我有这个荣幸可以看到你们的表演吗?”

哈里贝恩这个人虽然年轻,但不愧身怀半个中国血统,他讲话非常中式,喜欢绕个小弯却又能保持商人的精明世故,十分得体。于是在一番热络之后,王教练示意队员们按照顺序开始在道具区自由展示。

李渔被王教练安排在第一个出场,他来到出发台,弯腰扣好脚下的固定器,开始滑动。正脚出发滑行冲击到第一组固定道具群,选择走粗管栏杆,腿上发力做了一个旋转360度上杆的跳跃动作,单板划过栏杆发出脆响,落地后变成反脚。很快的滑行到第二组固定道具群,李渔采用后空翻越过蓝色木屋的屋顶,平稳落地。

李渔的精彩表现赢得哈里的掌声,“amazing!太棒了!”哈里能看出来这名年轻选手不管是跳跃能力还是动作创意都十分强悍。

其实顿伯总部一直在等待时机,而爱丽丝最近几年创造的比赛战绩进入顿伯的视野。顿伯虽然是国际最顶级的品牌,但由于前些年的判断失误,亚洲地区对中国单板滑雪市场的开发力度不足,导致顿伯在亚洲区的总销售额被新锐单板品牌伽利略反超,强调年轻时尚感的伽利略凭借先发制人的优势牢牢占据中国单板销售排行榜冠军。因此顿伯就有了找代言人的心思,哈里观看单板竞赛注意到爱丽丝的四名选手。高俊熙,李渔,张天霖和苏拉。哈里最喜欢李渔,不过顿伯内部也有人力荐高俊熙,认为高俊熙的冷峻稳重的风格更契合顿伯的贵族形象。于是才有了哈里独自来爱丽丝考察的行程,他必须亲眼看看选手以作判断。如果四名选手后都很优秀,或许顿伯可以考虑让爱丽丝整体代言。这可是在全球范围都没有过的代言方式。

苏拉站在出发台,视线追随着李渔的身影。她真心为李渔高兴,朝着李渔的方向双手竖起大拇指,高喊:“帅呆了!”

李渔闻声摘下安全头盔,露出招牌笑容。一边再回到出发台一边琢磨着代言人的收益,他对体育界广告代言这些完全不懂。“苏拉,你说广告代言能分到多少奖金?”

“李财主居然不知道?代言人不分奖金,是额外的代言费,一般情况,俱乐部会抽走一定比例,剩下归选手。你是新来的,估计俱乐部要抽走三成,你拿七成,好歹有个百八十万吧。”

“!”李渔听到代言费用竟然高达百万,顿时眼里星光璀璨。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苏拉看到李渔的表情就猜测出他的内心想法,说完忍不住咯咯笑。

李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唔,自己是不是太明显啦幸好没有别人听见。可是,喜欢钱有什么错呢?如果十年前家里的钱足够妈妈的手术费,爸爸也就不会离家了吧。

高俊熙的目光也被李渔吸引,他发现李渔的成长可以用恐怖来形容。来到爱丽丝只有2个月不到,李渔居然跻身顶尖单板选手的领域。李渔的惊艳表演让高俊熙有点紧张,他在内心深处还是很看重顿伯代言人这个机遇。代言费无所谓,重要的是面子。单板王子,应该得到最好的代言,顿伯与他的绰号最为匹配。

王教练摆手示意,下一位出发的是高俊熙,只见他脚踩单板,从出发台滑到了道具区的小跳台,首先采用了270度上杆的加难动作,平稳滑过栏杆,最后来到木屋,高俊熙纵身一跃从木屋的阳台位置滑下。

哈里的视线随着高俊熙的动作游走,忍不住发出感叹:“不愧是单板王子。平衡能力一流动作流畅,身轻似燕啊。”

随后苏拉也贡献了精彩的270度旋转下杆动作,别看苏拉是女选手,但跳跃能力强,小腿爆发力十足,让她毫不逊色于男选手。

王教练看向张天霖,打手势让张天霖上前准备。张天霖脚下滑动来到出发台,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滑动起来。来到第一组栏杆前用力跳跃,单板稳稳的滑过栏杆,做出5050的呲杆动作,虽然这个动作难度系数不大,但张天霖在栏杆上滞留时间久充分展示平衡能力。随后张天霖又用反脚起跳做出360度旋转动作,跃过第二组栏杆,最后来到木屋前,选择用后空翻抓板的方式跃过木屋。

“漂亮!”哈里看到最后空翻跃过屋顶的瞬间,拍手鼓掌。

张天霖结束表演,站在总裁哈里右手边的高俊熙看到张天霖的表现有点意外,他下意识的转头看了李渔一眼,李渔也望向高俊熙,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惊讶:没想到张天霖还准备了这么一手。王教练倒是笑了,外甥总算也争气一次。

看到众人顺例表演完毕,严部长面露欣慰,看来代言人应该没跑了。

第十六章 落选

严部长站在爱丽丝大门口挥手送别哈里贝恩之后转身往回走,一边踱步前行一边回想哈里贝恩临别前的与他的对话。

“严部长,爱丽丝四位选手所表现出来的热情和技术水平让我惊讶,我个人非常喜欢李渔,游刃有余。不过,我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传闻。”

“总裁先生,有话请直说吧。”

“李渔的精神状态有不稳定的现象,这对于极限运动选手来说是个大隐患,我们顿伯作为世界品牌,选取的代言人不但要适合顿伯,还希望他能赋予顿伯更多的东西。”

“确有其事。不过我们一直都在想办法为李渔治疗,队内还专门引入了心理医师,根据医师的报告,李渔的状态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我当然相信严部长和俱乐部为了选手所做的努力,可是顿伯一向对代言人要求严谨,我们不希望冒险。”

“我明白了,感谢你对我的坦诚。”

严部长知道李渔家的情况,当初他在少年杯单板竞赛上发现李渔,就了解过这个孩子的背景。“可惜啊,顿伯代言人这么好的机会”严部长坐在办公室里喃喃自语。

转天清晨,顿伯在媒体上公布了中国区代言人的身份,引发单板滑雪圈的震动。最高兴的莫过于高俊熙的粉丝,之前因为李渔和高俊熙的打架事件,高俊熙粉丝总被李渔的粉丝吊打,毕竟体育论坛里出来的各路传言和图片证据都对高俊熙不利。这回好了,高俊熙拿下顶级单板品牌顿伯,不是宣传大使而是正经代言人,高俊熙水涨船高粉丝们也跟着扬眉吐气。

爱丽丝的队员们也同时得到了这个消息,躺在卧室床铺上刷着手机,李渔看到顿伯公开代言人高俊熙的高清图片。将手机扔到一旁,做个深呼吸爬起来,穿好滑雪服戴上雪镜身背单板推门而出,李渔朝着室外滑雪场的方向走去。

从队员宿舍楼出发,途径一条幽静碎石子路,七扭八拐就来到爱丽丝的道具区,横穿道具区的平台往前继续行走百米距离,视野豁然开朗。李渔站在爱丽丝雪场的高级雪道前,放下单板扣上后脚固定器准备冲刺下去。爱丽丝的滑雪场雪道与其他滑雪场的雪道类似,只不过没有什么转弯的设置,从顶端到山脚下几乎一目了然。

身着便服头戴毛线帽子的高俊熙端着餐盘站在水果自选台前方挑挑拣拣,苏拉端着餐盘从后来走来,往高俊熙旁边一站,拿起夹子毫不客气的将最后两个山竹收入盘中。高俊熙眼看着山竹被抢,手一顿,拿着夹子又伸向旁边的西瓜,结果苏拉又抢先一步。如此这般反复了三次,苏拉手里的水果盘堆积如小山,而高俊熙的盘子空空如也。

“你干嘛?”高俊熙皱眉低声询问。

苏拉闻言正视高俊熙,下意识的将手里的盘子举高:“我拿点吃的也碍着您啦?”

高俊熙不禁一笑,见对方如此理直气壮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转身往斜后方的餐桌走去。苏拉端着战利品冷哼,瞟见餐厅角落的四角餐桌前两个男队员朝她招手,苏拉走过去落座。刚一坐下,就得到同桌的赞叹,原来两名男队员都看到了苏拉的小动作。

“姐姐真行呀,虎口夺食。”方脸细眼的男队员叫王阳,咽下嘴里的食物打趣苏拉。

“少讽刺我。”苏拉翻了个白眼。

“干嘛招惹他?”说话闷声闷气的李靖也忍不住好奇。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故意跟他过不去。”苏拉瞪着李靖恶狠狠咬了一口西瓜。

李靖也不敢回嘴,生怕对面的姑奶奶转移战火。

“他是友军,别误伤。”王阳拍拍李靖的肩膀,以示宽慰。

苏拉哼了一下没在追究,低头继续努力消灭盘子里的各色水果,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能气到高俊熙她也觉得值了。

“顿伯代言人!”王阳突然顿悟,开起玩笑:“早上看通知,顿伯的代言人选的高俊熙。苏拉,该不会就因为顿伯没有选中你,你就蓄意打击报复。”

“屁!我苏拉是那种人吗?我一向行的正做的端!不像某些人搞小动作,耍心眼。不过也是,成绩比不上人家也只好用用歪门邪道喽。”苏拉越说声音越大。

“你有完没完!”坐在苏拉后身的张天霖扔下手里的勺子,黑着脸。

张天霖的吼声惹得周围所有人都停下筷子抬头围观,整天堆笑的张天霖头一次发怒,让众人愣神。

沉默三秒后苏拉反应过来,嗤笑:“狗腿子”

张天霖这才意识到苏拉嘴里提到搞小动作的人不是自己,他从早上开始看到顿伯代言人是高俊熙之后心情就很复杂,只顾着发呆胡思乱想了,没听清苏拉说的话。再加上,李渔失去顿伯代言人的机会确实与他有关系,只不过他做的隐蔽,自认不会暴露。原本以为将李渔拽下来自己就有机会,没想到被高俊熙渔翁得利。失策啊,张天霖赶紧打住畅想,咳嗽两声假装镇定,众目睽睽之下站起身端着餐盘来到高俊熙桌前,高俊熙面无表情只顾低头吃饭。

张天霖朝着苏拉的方向故意扬声说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说完这句话张天霖拉开椅子坐下来,与高俊熙面对面。

苏拉举着胳膊以投篮的姿势将喝完的饮料瓶投入垃圾桶,动作干净利落:“说的对!君子空荡荡,小人靠亲戚!”瞥了一眼张天霖和高俊熙的方向,苏拉推门离开。

“哈哈哈哈”王阳顾不得嘴里喷出的饭粒,忍不住拍桌狂笑,旁边的李靖扯扯嘴角摇了摇头。苏拉明显是在讽刺高俊熙依靠身家背景与爱丽丝的特殊关系,所以才得到了代言人的机会。

张天霖瞪着苏拉离开的背影正欲回嘴,见高俊熙抬头盯着他,张天霖顿时心里有点打鼓,但嘴上还要逞强:“文盲一个!哥,咱不搭理她,让她随便说去,红口白牙颠倒是非。代言人本来就应该是哥你的,谁敢不服?苏拉实在太可恶,自己没被选上还想倒打一耙造谣生事。凭她那水平也不知道怎么进的爱丽丝!咱们也应该学学人家白鲨俱乐部,每年年底搞考核整个自然淘汰把她给晒出去。”

“你说什么?”高俊熙听张天霖啰嗦完才摆出疑惑的表情,摘掉帽子,从耳朵里掏出一对儿蓝牙小耳机。

得,白费半天口水,原来人家根本没听见。张天霖气血翻涌,差点破功。

吴晓菲瘫坐在宿舍卧室的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小姜饼人nas窝在屏幕角落里呼呼大睡。抬眼扫了下时间惹不住打个呵欠,吴晓菲揉揉眼睛,欣赏自己奋战一夜的成果。最近在爱丽丝待着有点太悠闲滋润让她忘了大事,距离毕业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没有提交论文题目和研究方向。直到方教授夺命连环call,吴晓菲才不紧不慢地抛出:人工智能系统数据监测并行任务分配与算法优化的可行性。同时还说了一堆虽然自己不是人工智能领域的博士生,但是,科技发展是必然趋势,控制领域也不可能离开智能,她要为祖国的科学做贡献,所以选择把智能与控制相结合,云云。方教授听了也不多言直接挂掉电话,吴晓菲以为教授妥协了,暗暗窃喜。不想转脸接到外婆的语音,责骂她不着调,机械控制学科的研究怎么能随意放弃,巴拉巴拉说的吴晓菲败下阵来。结果撒娇耍赖都用上也无济于事,吴晓菲不情不愿地答应外婆改回自己擅长的领域:机械控制系统监测与算法执行。

别看题目类似都是系统检测,但人工智能和机械可是有很大区别的,一个属于高科技,一个偏向传统。于是乎,吴晓菲想借着方教授的力量研究nas系统的小算盘还没打响就被外婆无情扼杀。但是,如果轻易放弃怎么能叫天才少女?作为天才,必须要有耐心毅力,敢走非人的途径。

熬夜写了一整篇关于人工智能系统与控制系的未来交叉机遇,吴晓菲准备舌战群儒。

呱呱-手机收到消息的提示音响起,吴晓菲拿起手机查看,是张磊磊发来的sos。此前张磊磊因为有过一次找不到李渔的现象,长了记性,狗腿的加了吴医生好友,找不到李渔就可以联系吴医生。吴晓菲懒得管,但架不住张磊磊脸皮够啊。

“吴医生!你知道我老大去哪里了吗?他又不见了!”

“抱歉,我一直都在忙,没注意。”吴晓菲歪了下脑袋,她只顾搞论文医务室这两天都没怎么去,上次见到李渔还是他请自己吃火锅。

“哦”张磊磊扔过来一个哭丧脸的表情。

吴晓菲原本不想再回复张磊磊,但瞧见‘哦’这个字,一股迎面而来的敷衍和不相信。

“如果不相信可以直接来爱丽丝找他,我不是李渔的保姆没义务监督。”

张磊磊嗅出吴医生发怒的征兆,发来360度无死角跪地求饶表情包,赶紧补充说明:“老大没选上顿伯的代言人,我是怕他心情不好想不开出事,变成鱼干儿怎么办”

吴晓菲没忍住拍着沙发垫子哈哈笑出声,脑内想象李渔变成鱼干儿的模样定是可怜无比,但输入到对话框里的文字还要装正经:“代言人而已不至于吧,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被这点事打倒?我看未必。”

“对对对,吴医生说的有道理。不过,神仙也有疲惫打盹的时候啊。总之拜托吴医生行行好抽空去隔壁照一眼,全当救苦救难啦。”

“我真的没时间,要不然你问问高俊熙。”

“嗬,那不是给他递话柄吗。吴医生你不知道,千万别被高俊熙道貌岸然的外表给骗了,他属乌贼的,满肚子黑水!我小时候深受其害,说起来都是泪啊”

张磊磊平时无处吐槽,从不跟周围人说半句高俊熙坏话,主要是周围人都是被高俊熙收买的特务,包括自己爸妈。而混在李渔的粉丝群就更不敢暴露身份,需夹紧尾巴低调做人,以免遭捶。现在逮住吴晓菲,张磊磊豁然开朗,仿佛打通任督二脉找到畅所欲言的机会,絮絮叨叨不消停,干脆打来电话:把高俊熙对他的迫害血泪史倒个痛快。有一段,提到了多年前高俊熙去某滑雪场度假后整个人都变了,那个雪场名字叫阿贝尔,张磊磊感慨没想到偶像李渔就是来自阿贝尔,这是怎样的孽缘。

吴晓菲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张磊磊,脑袋里思索的都是高俊熙多年前在阿贝尔雪山的经历,高俊熙在那里遇见了什么事。吴晓菲之所以关注这一点,是因为nas系统遗留的文件包里有一组叫阿贝尔雪山的数据记录,可是吴晓菲打不开,每次点击都显示数据出错。但是,阿贝尔这个名字,她总觉得有些耳熟,在哪里听过。

吴晓菲随便找了个借口打断张磊磊的聒噪,嘴上说没空迅速挂掉电话。但身体却很诚实的从沙发上爬起来,穿好外套拉开门,往室内练习场方向走去。这个时间,所有队员必然是在室内进行体能训练。

第十七章 暧昧渐生

吴晓菲走到训练场,老远就看见李渔站在平衡木上做出金鸡独立。

李渔右腿笔直站立在狭窄的平衡木上,左腿弯曲脚掌平踹右腿膝盖内侧,双手举高超过头顶,双眼紧闭。吴晓菲慢悠悠走到平衡木前方,不经意的皱皱眉,她不是第一次看到李渔做出这个动作。根据吴晓菲的判断,这个动作很可能是李渔减压的方式。当人类面临压力,就会选择使用不同的方法缓解,比如有的人放声痛哭恣意癫狂,有的人不停的跑步直到累趴下,有的人则暴饮暴食看恐怖片。李渔作为单板滑雪运动员,滑雪自然不能解压,与这项激发肾上腺素的刺激运动相反,陷入沉静反而是最好的发泄方式。采取身体最为舒适的姿态,通过末梢的感官将平和感传递到人类大脑边缘系统的神经细胞,对舒缓神经紧张心理压力很有效果。看来张磊磊猜想的没错,李渔很在意失去代言人的机会啊,吴晓菲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担忧,她打算找李渔单独谈谈,开导开导他。

“李渔。”吴晓菲抬头望着李渔轻声呼唤。

“!”李渔猛然睁开眼,即使在沉静状态,他依然能快速识别吴晓菲的声音。

李渔看到吴晓菲站在自己面前,高兴地咧嘴欢笑,迈腿想朝着吴晓菲迎过去,却将自己还在金鸡独立的姿势给忘了。扑通!李渔跌落在地板上,引得众人侧目。苏拉看李渔摔倒惊呼一声跳下机械朝着平衡木方向跑来,不过还没等苏拉施展救援,吴晓菲眼疾手快已经将李渔搀扶站起。王教练厉声呵斥,苏拉只好一步三回头噘着嘴继续回去机械上训练。吴晓菲上前与王教练打过招呼,带李渔回去医务室做心理检测。

吴晓菲推开医务室的门,李渔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满脸笑容。刚才从平衡木上掉下来,不小心伤到了脚腕。

“你躺好。”吴晓菲指了指床铺示意李渔躺倒,转身从医务室外间的消毒柜里拿出冰袋和急救药箱。

走到床铺前面,吴晓菲放下冰袋药箱,从柜子里又取出医用枕头放置在床尾,让李渔将受伤的脚腕抬高放到枕头上。

李渔不敢怠慢,立刻按照吴医生的要求听话的脱鞋躺好。

“吴医生,我没事,就是扭了一下而已,不疼。”

“那也不能无视,你是职业运动员,哪怕受点轻伤都要及时治疗,否则后患无穷。”吴晓菲边熟练的扒开李渔的裤脚,边将冰袋敷上他的脚腕。

“呲”李渔被冰的一阵龇牙咧嘴。

“忍着。”吴晓菲也不抬头,随手几下将冰袋固定好。

“我不是疼的,是太凉了”李渔怕给他的吴医生留下坏印象,赶紧解释。

“谁让你自己不小心走神,站在平衡木上必须精力集中不能分心。说吧,你当时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叫你的时候,你好像吓了一跳似的。”吴晓菲拉过一把椅子落座,定睛询问李渔。

“没,没有的事。”李渔被揭穿心思,面色潮红结结巴巴的否认。

“我是谁?爱丽丝的心理医师吴晓菲。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别想瞒过我的眼睛,透过细节看本质,就是我的能力。”吴晓菲挑眉晚期胳膊,后背自然而然的靠向椅子:“你这是怀疑我的业务水平吗。”

“没有我怎么会怀疑你,当初我受伤住院,还是吴医生帮我检查出的问题。多亏了吴医生,不然我肯定稀里糊涂的看不清自己的状态。”

吴晓菲没讲话只是点点头,她当然不会告诉李渔真相。特地接近李渔,主要是为了调查nas唤醒者,所以才编造出李渔精神不稳定的说辞。不过吴晓菲也没想到,居然因为这样,害的李渔错失顿伯的代言机会。

其实吴晓菲找李渔之前,先去办公室见了严部长,她想知道李渔落选的原因。

“严部长,李渔落选似乎很影响他的心理状态,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您也明白,根据近期的成绩大家都认为李渔的可能性最高,可顿伯宣布的是高俊熙。我想知道顿伯选择代言人的标准是什么,他们有给出理由吗?”

“吴医生是李渔的心理医师,很高兴你能关心他,告诉你也无妨。原本哈里总裁选中的确实是李渔,可惜他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事,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总裁的耳朵里。”

“嗯,我懂了。我会积极为李渔治疗,让他早日摆脱不稳定的状态。”

“谢谢你,拜托吴医生务必治好那个孩子,他跟别的队员不一样,情况特殊,每一次机会对他来讲都异常珍贵。”

吴晓菲理解严部长的深意,视力患者李渔与其他人确实不同,可能随时面临失明风险永远丧失俱乐部职业运动员的资格。所以李渔非常珍惜在俱乐部的时光,毕竟他的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吴晓菲想到这里内心涌起阵阵愧疚,面前的善良男孩因为她的私心错过重要机会。

“抱歉。”吴晓菲轻启朱唇,看着李渔的眼睛真诚道歉。

“嗯?”李渔摸不清吴医生的思路,怎么好好的突然对他道歉,额有古怪。难道又是他做了什么错事,让吴医生不开心啦?

李渔脑筋转的飞快,组织好措辞,刚想张嘴就听吴晓菲继续讲道。

“没能尽快帮你恢复状态,害得你失去代言人的机会。我问了严部长,顿伯原先是选中你的,可是你的病例似乎泄密了。”吴晓菲将顿伯更换代言人的过程告诉李渔。

“没办法,我的精神状态不稳定也是事实,可能他们担心我会对品牌产生不利影响吧。”

“听他瞎扯。顿伯虽然是名牌,知名度高享誉全球不假,可惜顿伯已经老了,被最近十年出现的年轻品牌全面碾压。大概三年前顿伯在美国发生过一次事故,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事后顿伯公开声明是有人恶意制造虚假新闻。哼哼,这些奸商有几个好人?甭管多大的企业,遇到事要么喊冤,要么找借口推卸责任。总而言之,失去这次机会很可惜,但也没什么了不起。明年有亚洲杯竞赛,你参加那个比赛,奖金超级高呢。”

“嗯!明年的亚洲杯我会努力的。”李渔终于听明白吴医生是在担忧他因为失去代言人机会而消沉。想到吴医生这么关心自己,李渔内心涌起暖意,当即表态:“代言人没了就没了,我不在乎。所以吴医生你别自责了好吗?我能吃能睡能训练,状态绝佳!”

吴晓菲看到李渔灿烂的笑容,呼口气幽幽感叹道,“还说状态绝佳,我拿面镜子让你瞧瞧?频繁发笑是属于精神分裂症状的一种,需要使用足疗程抗精神病药物系统治疗。根据你笑的频率力度来分析,问题很严重啊。”

“!”听到吴晓菲的解释,李渔惊呆了。不是吧!真的有精神病!?

李渔哭丧着脸,顷刻间垂头丧气的耷拉脑袋。吴晓菲扑哧笑出声,继而忍不住转为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骗你的!”

“吴医生!你太坏了,我刚才真要吓尿”李渔机智地拍拍胸口配合吴晓菲表演。

“成年人尿床,又称成人遗尿症,多数患者有肾虚惊慌的症状。”nas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医务室办公桌上电脑的屏幕里,透过一对圆形音箱冷不丁出言打岔。

李渔听到音箱里传出nas的声音,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暗叫糟糕,被吴医生误解了怎么办?面对平白无故飞来的这顶“肾虚尿床”的大帽子,李渔扭脸对电脑甩过一记杀人眼神,面红耳赤的反驳,“我不虚!身体好得很呢,每天一口气能完成百个空翻百个蛙跳百个俯卧撑!”

“咳。”吴晓菲假装咳嗽两嗓子掩饰尴尬,抬头努力研究天花板的构造。

“吴医生我说真的呢!要不然你试试看!”李渔见吴晓菲根本不鸟自己,误以为他的吴医生只信电脑不信他。

“神经病啊!变态!”吴晓菲闻言怒瞪李渔,脸颊燃起可疑的红晕。

李渔摆出黑人问号脸,怎么又成变态了?扁扁嘴继续说道:“除了空翻之外,蛙跳俯卧撑举铁,这些都可以监测!你不是经常记录我的训练数据吗?”

“”吴晓菲眨巴眨巴眼睛,领悟到是自己想歪了。

“成人遗尿症,大多是从小就有遗尿症状拖延至今造成的,患者怕冷遇寒尿床症状加重。病因与肾虚,神经感知尿意功能差,大脑分泌抗利尿激素不足等因素造成,还有遗传,精神因素等诱发”nas振振有词地解释尿床病因。

“闭嘴!”吴晓菲和李渔异口同声。

吴晓菲狠狠磨牙,后悔一时手欠打通爱丽丝内部局域网络的关联。nas原本只在她的笔记本电脑里活动,结果自从吴晓菲打通链接,nas就更加自由,能够自主通过内部wifi信号将姜饼人卡通送到办公室任意一台电脑里,并控制该电脑启动运转。

“不许偷听我们讲话!”吴晓菲一阵风似的冲到办公桌电脑屏幕前,怒吼。

“你好,我是nas,你好,nas是我。”姜饼人在屏幕上下游动,日常装傻。

“吴医生”李渔弱弱的呼唤。

“干嘛?”吴晓菲正在脑内怎么整治nas,转头朝着李渔口气不善。

“我的脚腕有点麻”李渔指指左脚腕的冰袋,可怜兮兮。

吴晓菲看了一眼墙上的挂表,“才不到30分钟你就坚持不住啦。”

“轻伤而已不用狠劲治,一会儿我还要回去继续训练。”

“好吧。”吴晓菲手里动作不停,将固定在李渔脚腕的冰袋取出放置一旁,顺手从面前的药箱里拿出药膏,扬了扬说道:“涂点药膏,消肿祛瘀好得快。但训练就免了,明天看恢复情况再说。”

李渔乖巧的点头,药膏自然比冰袋好多了。

吴晓菲用消毒棉球先将李渔的脚腕进行初步消毒,然后拧开药膏瓶盖,挤出黄豆粒大小的膏状药物,用一根棉签沾着,轻轻涂抹到脚腕扭伤处。经过冰敷,扭伤已经消肿,只留下些许红色的印迹。

吴晓菲弯腰低头认真盯着李渔脚腕上药,动作轻柔得仿佛一片羽毛掠过,惹人李渔心头发痒全身难受。额,确实很痒。但李渔咬紧牙关,决定忍耐到底。

咔哒,开门的声音传来。

请假多日的肖队医手提行李箱,推门走进医务室。由于角度问题,肖队医看到了这令人误解的一幕,吴晓菲弯腰几乎趴在李渔腿上,而李渔双手紧紧抓住床单咬牙,面色潮红。听到有人进门,吴晓菲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腰转身查看。只见肖队医张着大嘴,目瞪口呆站在门口。

“肖队!”李渔看到肖队医发出惊喜。

“我在上药。”吴晓菲下意识举起手里的棉签示意,掩饰尴尬。

“噢,我以为你在上刑。”肖队医收敛神色低声笑道,他将行李箱放置在办公桌旁边,然后来到床前查看李渔的脚腕。这会儿他已经弄明白,李渔脚腕受伤,吴医生在为李渔涂抹药膏。

轻轻用手指捏了捏骨头,肖队医询问李渔:“疼吗?”

“不疼。”李渔摇头。

“嗯,骨头没啥问题。红肿也几乎消除,吴医生处理得很及时,辛苦你了。”肖队医扫了一眼就猜出吴晓菲冰敷的处理过程。

“应该做的。幸好李渔只是扭伤,我先采用冰敷然后又涂了药,估计明天能恢复。不过安全起见,肖队医你还是再给他检查一下。”

“好,剩下的工作交给我,吴医生你忙你的。”肖队医从吴晓菲手里接过棉签,笑眯眯点头。

吴晓菲胡乱应声几句,不敢再看李渔和肖队医,转身落荒而逃。

第十八章 躁动

肖队医看着吴晓菲慌张的神情觉得有趣,他将医务室门关好,回头看到李渔已经坐起身。

“别动,你躺好。”肖队医走到床边阻止李渔下地的动作。

“肖队,我还得回去训练。”

“没听吴医生刚才说的,估计明天能恢复,你今天暂停训练就在床上躺着。”肖队医边讲话边来到办公桌前,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

“好吧”李渔又躺回去。

“你还不乐意?吴医生那是关心你,”肖队医说着略微停顿,才继续说道:“也怪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啊,肖队,你上次是不是骗我?”李渔想起来肖队医曾经打趣他有间歇心抽的毛病,后来经过张磊磊的解释才知道他是喜欢吴晓菲,不是有心脏病。

“什么?”

“你说我有间歇性心抽,还给了我一盒膏药。”李渔清楚的记得那是一盒印有老虎头像的降火膏药。

“哈哈哈!”肖队医明白过来,原来是傻小子懂事了。

“哎呀,我就是逗逗你,不过贴贴膏药对你有好处,保持冷静。省得满脑子都是人家姑娘,容易上火。”

“”李渔不吱声了,降火膏药的威力他是深有体会的。贴上膏药的冰冷酸爽感,哪里还有心思想姑娘,整晚做梦自己掉进冰窖里,瑟瑟发抖。

砰砰砰传来敲门声,肖队医丢下手里的行李,快走几步打开门,原来是张天霖虚扶着高俊熙站在门口往里张望。

“俊熙哥旧伤复发了,肖队你赶紧给瞧瞧。”没等肖队医询问张天霖就抢着说道。

肖队医连忙抬手扶着高俊熙迈步进屋,高俊熙见到床铺上的李渔,微微一愣。

高俊熙成为顿伯代言人,他的粉丝们倒是开心到处得瑟,但李渔的粉丝就不太高兴了。黑金科技新闻采编组办公室里,李善美坐在电脑前浏览着社交媒体上顿伯公布代言人的新闻。越看越生气,高俊熙肯定是利用自家与爱丽丝的特殊关系,走了后门抢占机会。可怜她的偶像李渔无依无靠,就像‘鱼丸’群里众人感慨的那样:高俊熙家财万贯呼风唤雨,而李渔只有我们。没错,所以要行动起来为偶像争取更多机会

“李善美发什么呆呢,开会!就差你了。”妮娜敲敲门不客气打断李善美的畅想。

“马上马上!”李善美暂停脑内,匆忙抱起笔记本电脑朝着小会议跑去。今天是王编辑亲自主持会议,作为采编组的新人,李善美无须发言,主要是旁听学习记录前辈编辑们做事的流程和抓新闻的技巧。

小会议室里顶多能容下八个人的位置,结果因为王编辑一声令下,采编组和宣传组全员到齐,将空间挤得满满当当。李善美最后一个才到,见没有椅子座只好抱着电脑站立靠墙。

“好,现在开始例会。”坐在正中间位置的王编辑听到助理妮娜的提示,抬头环视四周,开口说道。

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众人竖起耳朵不敢松懈。

“前几天关于爱丽丝高俊熙和李渔之间的报道,米澜做得很漂亮。”王编辑按照惯例首先表扬属下:“方向抓的精准,料足新鲜。”

坐在王编辑右手下方位的米澜一脸荣辱不惊,身为采编组大前辈,受表扬是家常便饭。

“我和爱丽丝的严部长已经达成协议,以后可以不固定随时邀约采访。高俊熙的背景值得深挖,目前只摸到了家庭,力度上还要加强,把他从小到大的那些事都开发开发。”

米澜点头,高俊熙在江湖上有一些花花公子作风的传闻,可惜从未有过实锤证据。

“当然,咱们又不是街头小报,不要挖到一点花边新闻就忘乎所以,平台发布的内容还是要保质保量的。哪怕是花边新闻的料,也应该搭配新鲜的切入点,写得与众不同。争取做到足够有趣有品,雅俗共赏。”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李想,你作为宣传组负责人,就要配合采编组,将有潜力的新闻炒作推广出去。现在各家平台的消息推送算法不尽相同,但其实本质都一样:网民爱看什么,就给他们看什么。咱们黑金科技起步晚,做到今天的成绩不容易,大家不要松懈。”

说完这些王编辑又总结了一下近期黑金科技新闻受欢迎的几个要素。李善美贴边靠墙抱着电脑昏昏欲睡,不知道是谁提到‘李渔’的名字,李善美下意识的大声吼出:宇宙第一!

李善美响亮无比的惊叫差点让小会议室荡起回音,喊完这句话李善美彻底清醒。见整个会议室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李善美双臂抱紧电脑不敢抬头。王编辑也没有出言责备,停顿片刻后,他的声音依旧四平八稳,继续将本周的采访任务布置下去。

李善美维持低头状直到会议结束,见众人纷纷散去,她迈开腿刚要走就被王编辑叫住。

“李善美,你等一下。”王编辑招招手让她过去坐。

“是”李善美小声答道,磨磨唧唧的扭身坐好,做好挨批的准备。

“工作还适应?”

“是,挺适应的。噢,同事对我也很好,有什么不懂得地方他们都会告诉我。”

“按照黑金的规矩,新人必须完成三个月的实习阶段,通过季度考核才能留下。”

“我知道的,我,我会努力的!”李善美挺直腰杆举手表忠心。

“你很喜欢喊口号?”王编辑双手相握,口气温和:“小同志喊口号是好事,但绝不能随意空喊,要拿出实际行动。所谓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能明白吗?”

“嗯。”李善美是历史专业,又喜欢文学,从小到大没少背过文言文。“主编,我明白您的意思。既然选择到这里工作,不管遇到什么艰难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坚持下去。您放心,我不会半途而废。”

王编辑见李善美领悟能力很快,满意地点头挥手说道:“你去忙吧。”

“谢谢主编!”李善美站起身朝着王编辑重重鞠躬,抱起笔记本电脑推门离开。

李善美低头快速行走,脑袋里琢磨着王编辑刚才讲的话,为什么主编没头没尾的突然对她说这些难道主编是心灵鸡汤爱好者?!李善美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看来她有必要多注意下王编辑的朋友圈,以后再看见鸡汤文,她要积极点赞,博得领导好感可是职场新人的入门课。

回到采编组办公室自己的位置,李善美拉开椅子坐好,呼出一口气打开电脑继续工作。李善美只顾着沉浸在自我意识中,没注意到周围同事的窃窃私语。

“肯定被骂啦。”坐在李善美斜对面位置的圆脸同事刘娜低声说道。

“活该,整天心不在焉的开会都能打岔。就她,还空降兵?草包一个。”衣着光鲜脚踩prada黑色牛皮靴的谢琳拿着小镜子涂涂抹抹,随口回应。

“嘘-小声点,空降兵都是有后台的,搞不好人家动动小指头我们就走人喽。”刘娜轻声提醒。

“后台硬的才不会来这儿呢,早就直接调后勤部,每天定点打卡,活少轻松油水多。”

“有道理那她该不会是那个,”刘娜转转眼珠,想到了某种可能。

谢琳看到刘娜的表情,也跟着恍然大悟,噢-人不可貌相。别看李善美长得一般,但架不住年轻鲜嫩有朝气。办公室里的那点龌龊,大家见怪不怪嘛。

二人嘀嘀咕咕又说道一阵,见李善美眼观鼻,鼻观心的始终专心工作,顿时觉得没趣儿,也打住话题埋头写稿。

李善美打开专业的文字编辑器,将最近一两天的时尚科技类新闻汇总。别看今天开会打瞌睡,但还是学到了前辈的手法,收集筛选信息也是成为合格编辑的重要过程。不过,她并不只顾编辑页面,同时偷偷打开了电脑版聊天工具,扎在鱼丸群里潜水,时不时扫一眼。众人果然都在议论顿伯代言人选择高俊熙的事情,群情激昂先从顿伯骂起,接着骂到高俊熙,然后又开始筹划是不是去高俊熙的社交媒体评论留言。

众人还在激动,而管理员‘清道夫’祭出群规泼冷水:骂街可以,但只能在本群,禁止截图外泄,更禁止到社交媒体上公开挑事。违者踢群!

靠!管理员关键时刻不给力!李善美有点恼怒,她点开好友列表给‘神仙鱼’发去私信吐槽:

“清道夫什么意思?他行不行,不行他就让位!”

神仙鱼很快发来回复,同仇敌忾:“没错,怂货一个!只会窝里横。当初瞎了狗眼怎么推举他当管理员”

李善美手指上下翻飞:“找老人儿合计下,不成就换人呗,他还能赖着不走?”

“得令,那我搞一搞。”神仙鱼抛出领旨遵命的表情。

在管理员清道夫的威压之下,‘鱼丸’群内很快安静下来。李善美不甘心,扔出一张李渔的照片,引得群里众人再次热闹起来,纷纷用表情包刷屏。

张磊磊坐在课堂上,边听课边拿着手机看群内消息,一心两用全不耽误。他看到‘爱吃丸子酱’发出的李渔新照,总觉得眼熟。丸子酱是群内的资源咖,时不时就会扔李渔的图片到群里以供众人舔屏,而且都是公开场合没见过的照片。不过张磊磊放大图片仔细观察,在图片角落里看到了自己的半截裤腿。模糊不清却可以肯定,的确是他!

难怪觉得眼熟,原来是黑金科技两位女记者采访那天的照片。从角度看是偷拍,好像拍照的人非常着急。难道‘爱吃丸子酱’是黑金媒体的记者?张磊磊回想当天采访的细节,成熟的那位叫米澜,她明显对高俊熙更感兴趣,剩下那位年轻点的马尾女孩,李什么来着,看见李渔就两眼冒光往上扑的架势。“哇,比我藏得还深”张磊磊惊呼。

实际上,张磊磊的昵称是‘神仙鱼’,和‘爱吃丸子酱’一直是好基友的关系,俩人因为喜欢李渔在群里相识之后私下加了好友。虽然张磊磊从来没见过丸子酱,但二人非常谈得来。而且,张磊磊不敢在群里曝光太多事,但又实在急需靠谱的伙伴分享,于是经常将自己知道的趣事告诉丸子酱。毕竟独自吃瓜多无聊,独乐乐不如有人一起乐嘛。比如,关于李渔毫无恋爱经验是个彻头彻尾的宇宙纯情男,这种宇宙大瓜,张磊磊在第一时间就分享给丸子酱,哎呀,不跟伙伴分享怎么能睡得香嘛。

第十九章 斗智

中午十二点下课铃声响彻校园上空,华清大学校园各个角落里不断涌出三俩成群的学生,熙熙攘攘热闹不已。张磊磊穿着红色冲锋衣斜挎小包身背滑板,和两名男同学顺着人群从教学楼梯往下走。

“刚才教授提到的那篇文章《哥尼斯堡七桥无解》,你看过了?”身材微胖留着板寸头的夏斌和身旁的瘦高个眼镜男生周铭聊天。

“上周看的,学校图书馆里能查到。”周铭口气轻松,煞有介事的用手扶了扶黑框眼镜。

“奸诈!也不叫上我。”夏斌不满意的嚷嚷。

“我叫了你两次,第一次你在打游戏,第二次你还在打游戏。”周铭伸出手指比画。

“什么游戏!我那是为了参加asc做的前期准备!”夏斌狠狠睁大他那双细小的眼睛,怒视周铭,虽然也没什么威力。见周铭无视自己,夏斌用胳膊碰碰神游天边的张磊磊询问道,“张磊磊,你报名不?”

张磊磊看向夏斌一脸迷茫,夏斌似乎习惯了张磊磊开小差,他的小眼睛里闪着精光,忽悠张磊磊跟自己组队参赛:“asc超级计算机竞赛!下个月底报名,咱组个队呗。”

“算了吧,他铁定没空,整天不是滑板就是滑雪。”周铭懒洋洋的插话,一针见血。

“滑雪能比数学好玩儿?”夏斌呛声反问,接着用肉乎乎的手掌拍了拍张磊磊的肩膀,语重心长:“校训教导我们要发挥同学互助精神,团结友爱和谐共荣。asc,可是世界大学生梦寐以求的舞台!咱们华清连续五年拿冠军,战绩辉煌。据说拿到冠军除了竞赛组委会颁发的奖金,美国名校也会抛来橄榄枝,常春藤随便挑。哎呀,我寒窗苦读十二年,家里人都等着我出人头地呢。有句话说得好,数风流人物必看今朝。”

“人各有志,出处异趣。”周铭扶了扶眼镜。

夏斌见张磊磊不回应,突然想到爱丽丝的传闻,涌起好奇:“张磊磊!你喜欢的滑雪俱乐部叫爱丽丝的,里面俩选手掐架前些天都上头条了,整天飘在热门话题榜,后来怎样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对爱丽丝毫无兴趣。一会儿下午有选修课我先走了。”听到同学提起爱丽丝,张磊磊停住脚步,神情认真严肃的回复。

说完这句话张磊磊从身后将滑板取下来放到地上,单脚踩着滑板,用力蹬地乘风而去。夏斌望着张磊磊离开的身影,红色冲锋衣的后背露出几个金灿灿的大字:爱丽丝俱乐部。

显然,这件冲锋衣是爱丽丝俱乐部发行的会服,类似于足球俱乐部售卖的队服。

夏斌眨巴眨巴小眼睛,满脸无语,转头问周铭,“他把我们当傻子吗?”

“没有们。”周铭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下定结论。

穿着大号宽松睡衣的高俊熙半躺在爱丽丝宿舍的床铺上,双腿伸直,抱着迷你游戏机打boss。全身衣着闪亮贵气的高母坐在高俊熙床边,唉声叹气。

“儿子啊,你这是何必呢。好好的家不回,敞亮的房子不住,非要当个运动员挤在小黑屋里。这都第几次受伤了?”高母说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嫩黄色的小手绢,虚擦几下眼角,继续抱怨,“每次看到你从那么高的跳台上蹦下去,哎呦,妈妈的心呐都要跳出来了,太吓人!熙熙,你是家里的独苗,咱们全家族可都指望着你”

“眼线花了。”高俊熙也不抬头,手上动作不停,张嘴就能抓到高母的软肋。

“啊,哪儿?”高母果然停止唠叨,翻开手包取镜子仔细照,“不会吧,上周刚去医院弄得,好贵的嘞”

高母检查完两只眼睛,反复确认眼线没出问题,但也不敢再用手绢乱擦。见儿子根本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高母干脆放弃假哭,态度来个大转弯,挽着双臂讨价还价。

“俊熙,你要当运动员妈妈不拦你,你要追求梦想妈妈也不拦着。但是!你要考虑考虑我跟你爸的年龄,都六十多岁了,孙子还没影子嘞。”高母探身接近儿子,放缓口气:“熙熙,只要给我个孩子,孙子孙女随便来一个。以后你爱干什么就去干什么,绝对不管。”

“本来也管不了啊。”高俊熙控制游戏角色发出最后一道攻击,boss应声倒地。

高母闻言努力平复胸口顺气,提起精神再战第三回合:“高俊熙!我是你妈!生你养你二十多年,功劳苦劳你不感激就罢了,居然还敢顶撞?不孝子,我要断掉你的信用卡!”

“ok,”高俊熙放下手里的游戏机,扭身从床头柜子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两张银行卡片递给高母:“一张白金卡,一张黑卡,两张都没开通。早就让你拿走我也用不上,比赛奖金足够花的,下周还要拍个广告,代言费至少百八十万吧。”

“”三回合完败,高母悻悻的将银行卡放进手包,站起来就走。看来要斗过儿子,还得回家跟他爸商量商量对策,最好再叫上他二姨三叔,发挥集体的智慧。

高母拉开房门,抬头只见李渔和另外几名年轻队员出现在走廊里,迎面而来。和李渔并排而行的是吴晓菲,苏拉和王阳,后面跟着的是张天霖和李靖,众人说说笑笑的奔向餐厅。李渔脚腕贴着一片膏药,扭伤已无大碍。原本苏拉结束训练就冲到李渔的房间嚷嚷着给他打饭,被隔壁的吴晓菲听到,吴晓菲当场宣布李渔可以下床自行活动,李渔立即眉开眼笑,拉着吴晓菲的胳膊申请一同前去吃饭。

高母看见李渔眼前一亮,哟,这不是上次那小伙子。

“李渔?”高母唤住李渔,她的记性非常好,对人从来都是过目不忘。

“伯母?”李渔停住脚步看见高母笑呵呵地打量着自己。

其他人也跟着李渔停住脚步,纷纷和高母问好。

“呵呵呵”高母笑得慈眉善目与众人打招呼,又转回来继续对李渔说道:“我让俊熙给你发的照片,看见没?”

“什么照片?”李渔挠挠头表示不知道。

“女孩的照片啊!跟你般配着呢,人漂亮聪明又懂事。怎么,俊熙没给你看?”

“噢!我看见了,”李渔想起高母非要给自己介绍女朋友的话茬,不过高俊熙没发过照片的事,他没揭穿直接遮掩过去。

吴晓菲暗自关注李渔,呵呵,心想果然李渔是假装老实。

“满意吧?伯母立刻给你安排见面,估计见个两三次,双方家长再碰面商量商量结婚的事,”

“额,伯母”李渔听到结婚下意识的眼睛扫过吴晓菲,飞速转动脑子组织语言:“我还年轻”

“19岁年纪也不小了,男孩子嘛,先成家再立业多好。结婚生娃闯事业两手抓是咱们国家祖祖辈辈的优良传统。生个孩子很难吗?不就努力一会儿的事,都不肯?等年纪大身体不听话,后悔都来不及嘞!”

一众人被高母讲得膛目结舌。其实他们不知道,高母是说给房间里的儿子听的,她站在门口也不关门,故意提高嗓门借着聊天的机会给儿子上眼药。

“妈!爸让你赶紧回去,公司有急事等你处理。”高俊熙果然忍受不住,不顾左腿膝盖绑着绷带,下地来到门边阻止母亲的口无遮拦。

高母这才打住话题,意犹未尽的咂摸几下嘴。既然扳回来一局,高母见好就收,笑呵呵地跟众人道别,消失在走廊尽头。

“呼”苏拉猛喘一口气发出惊叹:“太可怕了!”

高俊熙望着众人飘过来的目光,他居然从里面看出来同情?看来他必须出席下次圣诞节的家族聚会,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和老太太斗争到底,否则照这个速度,自己很快要变成整个滑雪届的笑柄。

傍晚,吴晓菲和严部长请了假,既然肖队医归来,医务室有肖队值班,她也能安心外出办事。谁让整个爱丽丝只有他们两个医生呢,不过听严部长说马上要招纳新的医疗辅助人员。

将电脑放入背包,又从医务室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厚厚的文档盒,吴晓菲简单收拾完,到俱乐部门前叫住一辆出租车就离开了。

吴晓菲的暂别引起了李渔的不适,他的吴医生临走时居然没和自己打招呼!

“呜,好伤心。”李渔捂着胸口哀伤,他的吴医生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呢

冰冷的雪山夜,寒风凛凛。九岁的少年背着女孩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借着月色,两个孩子的影子被拉着老长。少年担心女孩睡着,口中念念不停地说着童谣为她驱散困意。

小雪花,小雪花

清晨迎接我回家

小而白

洁而亮

向我快乐的飘洒

拉着手,唱起歌

小雪花,小雪花

永远祝福我的家

李渔清楚记得那首童谣,每一句他跟着记忆默念于心。阿贝尔雪山冰冷的夜晚给他留下无法磨灭的伤痛痕迹,而间接造成这一切的女孩却将所有忘记。李渔隐隐期盼着她想起来,又不希望如此。忘记了也没关系,从头开始就好。既然错过十年依然相遇,说明他们真的是命中注定。

第二十章 小心思

吴晓菲坐车直奔学校,她带着昨天奋战一夜的成果‘关于人工智能系统与控制系的未来交叉机遇’论证观点,打算找方教授好好理论,主要是为了忽悠教授同意将她的博士论文转向人工智能方向。虽然熬夜并没有在吴晓菲年轻的皮肤下留下太多痕迹,不过毕竟人的大脑每天都需要睡眠,吴晓菲打着呵欠跳下出租车,钻进学校门口的咖啡厅打包一杯特浓美式和一杯红茶拿铁。美式自己喝,拿铁用来拍马屁。吴晓菲哼着歌手拎咖啡一路轻快的朝向学校办公楼走去,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方教授研究室的门前。吴晓菲累得喘气,默默吐槽:学校啥都好,就是占地太大,教授研究室太偏。

从外衣口袋里拿出门禁卡,吴晓菲熟练地刷卡进门。方教授此时正坐在办公桌后的长椅上打瞌睡,他早上接到吴晓菲发来的信息,就来到研究室等。

“教授,方教授。”吴晓菲放下手里的咖啡,来到长椅旁轻轻摇晃教授的胳膊。

方教授听到呼唤,睁开眼看到是吴晓菲。

“你还知道回来。”方教授心里高兴但表面还要装严肃。

“教授,红茶拿铁,给。”吴晓菲殷切的将热乎乎的拿铁递到教授面前。

方教授起身接过拿铁,轻抿一口。双份红茶,晓菲总是个心细的孩子,不过,孩子像大人献殷勤,难免是有所求。

“咳,说吧,有什么想法。”方教授放下咖啡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等着听爱徒的高见。

“教授,看下这个。”吴晓菲顾不上喝咖啡,将电脑从背包里取出来,打开向教授展示自己的熬夜成果。

方教授抱着笔记本电脑查看,一会儿蹙眉,一会儿点头。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方教授已经明白爱徒的想法,她这是要往人工智能上面转,跟她妈妈玛丽太像了。玛丽,方教授内心排行第一的学生。估计要换人了,吴晓菲已经超越了她的母亲玛丽。

“你想往人工智能方向转?”

“嗯,是的。未来必然是人工智能的天下,控制科学系与信息科学和计算机科学的结合能够开拓知识工程和智能机器人领域,以此为基础,结合人工智能的智慧,可以更好的研究数据监测并行任务分配与算法优化。我一直希望学以致用,把所学的知识技术用在实际方面。在雪山度假村的这段时间,让我感悟很深,所以才有了这个想法。”吴晓菲知道教授已经被自己说动,她要再接再厉。

“也不是绝对行不通,不过,”方教授故意停顿。

吴晓菲才不上当,跟着教授学习这些年她将教授的思考习惯和讲话方式了然于心。

“你需要向我展示关于人工智能领域的想法,而不仅仅只是论证关于它与控制科学的关联。”

方教授沉思几秒后,蹙眉提出要求。

吴晓菲笑了,她知道这是教授赞同的表示。方教授有些别扭,不喜欢讲话说得很直接,有着典型中国人的传统思维方式。虽然是留美归来的老博士生,但方教授却格外热衷儒家文化。

心中比划着胜利手势,吴晓菲离开学校,比想象的还要顺利,唯一让她困惑的是:为什么方教授拿着她的笔记本电脑查看时,nas不见了?平时喜欢窝在屏幕角落里打盹的姜饼人不知所踪。等下次再让方教授看看nas吧,接下来才是‘大战’,吴晓菲要准备与外婆吴女士的斗争。说起来,吴晓菲姓吴,妈妈玛丽也姓吴,显然都是随了外婆家的姓。女儿随自己很常见,连外孙女都要随着自己,可见吴女士这个人在某些方面是非常固执的。

“外婆,我好想你啊!”吴晓菲见面先来个狼扑,采取动之以情的战略。

吴女士被外孙女的熊抱搞得喘不上气,拍拍吴晓菲的肩膀提醒她快放手,否则后果自负。吴晓菲笑嘻嘻,放开手随即将背包扔到地板,瘫坐在沙发上,全完找不到一点淑女的影子。

“无事不登三宝殿,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好事。”吴女士抖了抖肩上的黑色羊绒围巾,瞥了一眼外孙女,对于外孙女的归来如此价说道。

“知孙女莫若外婆。不过,我已经说服教授同意了,所以你反对也晚了。”吴晓菲瘫在沙发里换个舒服的姿势,懒懒的开口。

“你很坚持。”吴女士知道外孙女讲得是论文,但没反驳,只是站在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愣愣地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因为天色昏暗,灯光辉煌的街道车辆人群川流不息,彰显出人间浓郁的烟火气息。

“那必须的!我的毕业论文,当然希望写个与众不同的方向喽。”

“你妈妈也很坚持,可她还是妥协,如果她也能坚持一下,我就同意了我会同意”吴女士裹了裹肩上的围巾,温暖如春办公室内,她从心里发冷。

不需要太多解释,吴晓菲明白外婆在说什么。母亲玛丽因为家庭反对放弃了初恋爱人,与相亲男结婚,也就是吴晓菲的父亲。可惜,很快她和妈妈就被抛弃,父亲与别的女人相爱离家。

晚上10点,四周的办公楼逐渐人群散去,唯独林立从中的吴氏大厦灯火通明。只怪董事长吴女士还没有下班,公司各级别大小领导自然不敢提前走,更别提可怜的职员,于是今天变成集体加班。以至于吴晓菲坐车离开公司时,都能感受到一股惨兮兮的忧伤氛围。额,她好心的发消息给董事长的秘书,让她通知大家赶紧下班回家。吴女士因为忽然伤感小酌一杯,早就躺在办公室里面的休息间睡着了。

吴晓菲独自回到家中,吃过管家准备的晚餐,她才拿出手机逐一查看消息。发来最多的就是李渔。

“吴医生,你请假了?”

“吴医生,你到家了吗?”

“吴医生,哪天回来啊?”

吴晓菲洗过澡,趴在柔软的大床上看着李渔发来的一条一条简短而急促的信息,莫名觉得高兴。不过当她看到“吴医生!我的脚腕有点疼”这句话的时候,立刻坐起身,给李渔回复。

“按时敷药,贴药膏。我要下周才能回去。”

按下发送键,吴晓菲还在琢磨李渔的脚伤,不过她等了一会儿发现李渔没回复。吴晓菲干脆起来去刷牙,已经晚上12点,她准备睡觉。在卫生间刷牙途中,吴晓菲的手里也拿着手机,她过会儿就看一眼,但李渔始终没有再发信息。吴晓菲心里涌现失落,但很快又摇头甩开,刷牙结束,安稳躺倒床上打开夜灯就寝。

半夜,所有人都在安眠,唯独张天霖瞪着眼睛在床上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下周高俊熙就要拍摄顿伯的广告,越想越难以心平气和,张天霖觉得自己还是思虑不周,以至于让行动功亏一篑。他脑袋里梳理着自从得知顿伯选拔代言人开始自己所制造的种种事端。

不管是高俊熙和李渔的内斗爆料,还是将李渔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检查报告透露给顿伯里的人。以及后来舅舅王教练似乎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话里话外敲打自己的暗示,张天霖都非常清楚,并记得细节。每次谋划事情之前,张天霖不是没有在脑内练习,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张天霖只好努力记住每一点,事后再反复咀嚼,争取下次不犯错。他回忆起那天的情景:

“哥,你休息下喝点水吧。”张天霖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高俊熙,这是他的专长,仿佛随时随地都能拿出瓶装矿泉水。

高俊熙也习惯了,接过水喝了几口。

“哎”

“怎么唉声叹气?”高俊熙将水递回到张天霖手中,询问道。

张天霖拿起半瓶水继续喝,喝完抹抹嘴角,将空瓶子扔在脚下狠狠踩一脚:“李渔太过分了!”

接着,张天霖就将李渔和苏拉说起因为高俊熙年纪大所以他很尊重高俊熙这句话,重点是‘年纪大’,这是高俊熙的痛楚,一点就着火的尾巴。果然高俊熙去找李渔算账,二人在水池就打起来。可是,万万没想到高俊熙和李渔居然没有受到俱乐部的责罚,严部长似乎对李渔很关照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张天霖翻身侧躺面朝墙,他要换个手法对付高俊熙和李渔二人。虽然高俊熙因为听到他的转述与李渔结怨,但男人之间确实不太看重这些鸡毛蒜皮。高俊熙心眼再小,脑子也不笨。用过一次的方法,不能再用第二次。

第四十三章 竞赛前的风波

亚洲杯官网放出重磅,美国顶级单板名将莱特受邀将参加本届亚洲杯竞赛。此消息一出,单板滑雪届都激动起来,那可是莱特啊,单板选手和广发滑雪爱好者心目中永远排名第一的大神。刚刚以三十六岁的高龄在冬季奥运赛场创造奇迹,技压全场夺得冠军,这已经是他的第三枚奥运金牌。用实力证明什么叫‘你大爷还是你大爷’的真正含义。

包括爱丽丝的队员在内,各个单板滑雪俱乐部的选手们都对亚洲杯竞赛热衷起来,大家都想有机会与大神莱特同场竞技。这时王教练忽然向众人宣布爱丽丝高层决定采取公开的方式筛选亚洲杯的参赛名额,让众人集体面露意外。原本大家都认定高俊熙和李渔是内定名额,没想到俱乐部要搞公开竞争,简直是太好了,这样等于每个人都有参加亚洲杯的机会。

不过,众人还来不及高兴,王教练随即展开的魔鬼特训就将队员们练到吐血。

吴晓菲担心李渔因为过度训练引发眼疾加重,找了各种理由让李渔休息。李渔明白吴医生这是担心自己,心里美滋滋的。为了让吴医生放心,李渔故意减少运动量,结果被王教练抓个正着早,挨了一通狠批。

“李渔,不要以为有过一次好成绩就可以无视训练,不认真努力的队员没有资格留在爱丽丝!如果再将训练视同儿戏,你就滚蛋吧!”王教练恶狠狠地揪着李渔的耳朵大吼。

见李渔受委屈,站在训练场角落里的吴晓菲纲要冲上前找王教练理论,低头看见自己的衣角被肖队医拽住,只见他轻轻摇头示意冷静。吴晓菲咬紧下唇,忍住没有发火。其实,肖队医站在男人的角度理解李渔甘愿挨骂是为了替吴晓菲背锅。爱丽丝明眼人早看出李渔减少训练都是吴医生怂恿的结果,老油条王教练怎么会没看出他们俩那点小动作?既然骂不得吴晓菲,索性逮到机会拿李渔开刀,来一招杀鸡儆猴顺便给其他队员瞧。毕竟到现在为止,包括王教练在内一众队员还不知道李渔的眼疾。

高俊熙扭头看向李渔,他不能理解为了一个女人李渔折腾成这样,真是很好笑。比起讨女人欢心,对高俊熙来说,自然还是参加亚洲杯与莱特同场竞赛更加有吸引力。事实上,高俊熙之所以喜欢单板滑雪也是因为受到莱特的影响,7岁的高俊熙通过电视看到莱特单板滑雪的炫酷身姿即被深深吸引,从此单板滑雪成了高俊熙平生最大志向。虽然在国内范围高俊熙被称赞为单板王子,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与国际知名滑雪选手相比,差距巨大。亚洲杯,他势在必行!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众人投入到疯狂的训练中,就连平时不太积极的张天霖和苏拉都变得异常主动,自觉加大练习强度,而有一个人引起了王教练的注意。爱丽丝内部选拔当天,一直以沉默寡言示人的李靖竟然在跳台成功完成了1440的空翻动作。因为当时只有王教练在场,所以没有造成爱丽丝内部的轰动效应。与此同时,李渔因为长时间专注于空翻蹦床训练,在雪场跳台终于做出1620的高难度动作,让王教练露出难得的笑意。高俊熙也毫无意外的表现抢眼,顺利通过爱丽丝高层的考核拿到了亚洲杯报名资格。结果出来之后,代表爱丽丝参加亚洲杯竞赛的三人分别是:李渔,高俊熙,李靖。

听到王教练宣布李靖的名字,众队员齐刷刷惊掉下巴。第一个冲出来质疑的人是张天霖,想不到舅舅没帮自己作弊取得报名资格,

“教练,我抗议!”张天霖气呼呼地举起手。

王教练瞥了一眼外甥,心想这个倒霉孩子就会瞎起哄,怎么总是给我扯后腿呢?他咳嗽了两声,尽量收起严厉的口气:“天霖,这名额是爱丽丝高层经过会议讨论的结果,你抗议什么?抗议老板不公?还是抗议高层做事有问题?”

张天霖听到舅舅提到爱丽丝的高层和老板,冒出一身冷汗,顿时清醒。刚才自己脑门一热提抗议,简直是脑残行为。冲动是魔鬼啊,张天霖下意识地咽口唾沫,笑嘻嘻的摆手否决:“怎么会呢!教练,我刚才纯属开玩笑,您别当真啊!”

王教练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张天霖,他扫视全体队员,将目光锁定在苏拉的身上,继续说道:“苏拉,你是不是一直觉得爱丽丝俱乐部只有你一名女选手,所以不管你什么情况,俱乐部都会让你参加女子组竞赛?”

“教练,我可什么都没说过啊!”苏拉不满意的撅嘴。

“你最近的训练非常不稳定,成绩一掉再掉,这些你都清楚吧?因此高层经过会议研究,决定放弃本次女子组名额。”

“!”苏拉难以置信的看着教练。

“好了,以上就是俱乐部的决定,宣布完毕,解散!”

王教练说完打个手势,然后转身离开,苏拉缓过神来急匆匆的跑了上去,大吼着:“教练!教练等一下!!”

众队员们也是没想到俱乐部高层这么狠,唯一的女子名额都不肯给苏拉,竟然放弃女子组。看来高层们对他们这些选手的训练情况十分关注。

王阳一把搂住李靖的肩膀,惊讶的赞叹道:“行啊!李天王,没想到你居然能入选!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平时不言不语的,结果是个闷雷,一炸吓人一跳!”张天霖也跟着起哄。

高俊熙停微微停顿下脚步,扭头看了看李靖,李靖倒是没什么表情,与往常一样木讷。估计是自己想多了,高俊熙耸耸肩随即朝着宿舍走去,不再去管身后张天霖和王阳嘻嘻哈哈的笑闹声。

李渔完全不关注李靖,心底只剩下庆幸。原本如此高强度的训练他也是暗自担心眼疾发作,还好眼睛争气,没出问题,莱特的名字对于即使像李渔这样自幼雪山长大的孩子来说也是如雷贯耳,顶级大神的存在。李渔双眼亮晶晶的眺望爱丽丝山庄远处的光景,今天的太阳始终躲在厚厚的云层里,昭示着晚上有雪的预言,也将山庄染上一层沉重。

苏拉追着王教练走进办公室,王教练坐在办公桌前,挽起手臂,点头示意苏拉讲话。

“教练!就算我最近成绩下滑,可是体能训练,滑雪练习我一个都没落下!俱乐部凭什么不让我参加亚洲杯?”苏拉气势哼哼。

“你看,你也知道重点是俱乐部弃权,不让你参加。俱乐部谁说了算?我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外聘教练,每天如实汇报队员的训练成绩而已,你找我啊没用,找错人了。”王教练摇了摇头,难得没有露出严厉神色。

“那教练你帮我给老板打个电话,我想问问老板到底是为什么。”苏拉声音放缓,双手合十恳求王教练。

“苏拉,你来俱乐部多久了?”王教练见苏拉还是不明白,他耐心劝导。

“一年多啊。”苏拉眨眨眼不明所以。

“爱丽丝俱乐部的运营系统,你知道吗?”

“运营?”苏拉彻底懵了。

“首先,爱丽丝俱乐部和山庄属于老板周常胜所有。其次,爱丽丝俱乐部又设有高层管理团队,分别是严永裕部长,夏芷萱部长,姜鹏部长,共计三人。这三位直接隶属于老板旗下,主要任务就是将爱丽丝的工作汇报给他。”王教练板着手指给苏拉讲解,看她还是一脸白痴像,干脆把话挑明:“但是,平时爱丽丝的管理层只有严部长常驻,另外两位我偶尔见过一两面,据说他们不过挂名罢了。”

苏拉听完王教练将爱丽丝的运营关系絮叨完毕,她终于抓到了重点:爱丽丝高层是严部长,其他人都是摆设。是严部长不让她参加竞赛!?

“我去找严部长!”苏拉想到这里,猛然转身就要跑开。

“回来!”王教练及时喊住苏拉,他招招手让苏拉稍安勿躁:“急什么?我话刚说到一半。”

苏拉心里很着急,又不敢反驳教练,只好回身继续听教练讲完。

“虽然传闻说另外两位部长是挂名,但严部长的助理琳达,每天都会将所有信息汇总上报至两位的邮箱,所以,到最后决策的时候,是三位部长一起讨论进行的。”

“啊?那可怎么办啊,找严部长也没用啦”苏拉哭丧着脸。

“咱们爱丽丝里面,能影响到高层决策的人,恐怕找他帮忙还有用。”王教练意味深长的说道。

“影响高层决策的人”苏拉苦思冥想,灵机一动:“高俊熙?”

“前些天来的贵宾,跟你相处的还不错?”王教练突然转移话题。

“教练你是说裴绍卿和他妈?”苏拉满不在乎的讲道:“是啊,裴绍卿那人挺好玩儿的,除了油嘴滑舌,人品还不赖!怎么了?教练,我参加亚洲杯跟他有啥关系吗”

“你呀,到底太年轻,人情世故还要多学学。所谓贵宾,在爱丽丝一向都是由老板亲自接待作陪,这个规矩至少在我来到爱丽丝的两年期间,从未变过。可惜,裴绍卿和他的母亲林女士,头顶着贵宾的帽子”王教练指了指头顶,停止讲话。

是啊,裴绍卿名义上是贵宾,但老板连影子都没有出现,只有严部长随意接待了一下,甚至,裴绍卿要到处转悠只好抓住自己,因为根本没有人搭理他吧?而且,裴绍卿和高俊熙是死对头!没错,听裴绍卿提过,他俩从学生时代就彼此讨厌,裴绍卿还讲了好多关于高俊熙过去的风流史。高俊熙的家族与爱丽丝高层有关系,裴绍卿与高俊熙是对头,而自己和裴绍卿又显得很亲近所以,高俊熙看自己也不顺眼了?

王教练看着苏拉的脸色从白转到红,再转到白,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他清清嗓子说道:“行了,苏拉你回去吧。亚洲杯年年有,明年再战。”

“高俊熙这是公报私仇,蓄意打击报复!”苏拉突然喊了一嗓子,抬腿转身离开,再也不听王教练的阻拦。

爱丽丝宿舍楼里,李渔躺在房间里给吴晓菲发信息,他上网搜了好几个游乐场和度假村的图片发给吴医生闲聊。

吴晓菲前几天和俱乐部找借口请假回家,她也没告诉李渔真正的原因,其实是雪岳医院眼科的事有了新进展,外婆通过一系列手腕运作,成功说服雪岳的大股东同意支持在雪岳医院设立眼科。吴晓菲着急回去就是为了去雪岳医院与外婆和院长见面,协商接下来的计划。

李渔收到吴晓菲的回复,确认周末的圣诞节俩人一起去室内游乐场市立乐园,正捂嘴偷着乐。这时,楼道里传来苏拉的暴怒吼声。

“高俊熙!高俊熙!你开门!”苏拉砰砰一通砸门。

门被高俊熙拽开,显然他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还没来得及擦干,高俊熙瞧了一眼怒气冲冲的苏拉,皱眉询问道:“喊什么?”

“枉我还当你是好人!”苏拉叉着腰怒瞪。

“?”高俊熙对于苏拉没头没尾的指责,满脸的莫名其妙。

“没想到你居然打击报复,以权谋私!你”

“你把话说明白。”高俊熙打断苏拉的吼叫,他可不想一直被人无故数落。

“高俊熙,你跟裴绍卿是死对头,这跟我没关系,我和裴绍卿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我不是他那一头的!更何况,人在做天在看,某些人不能仗着家里跟俱乐部高层说得上话,就剥夺别人参加比赛的机会啊!”苏拉气哼哼一口气将话说个明白。

苏拉的几嗓子回荡在走廊里格外响亮,将其他队员从房间里吵了出来,王阳第一个走过去询问。

“大姐您怎么了这是?咋那大火气啊?吃枪药啦。”王阳上前碰了碰苏拉的胳膊,顺便将她与高俊熙之间隔开,其实刚才苏拉的吼声王阳也听了个大概。

“你少管闲事!”苏拉推开王阳。

“哟哟哟,以为谁还管你似的。”王阳挺不乐意,这苏拉怎么得谁跟谁急。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张天霖也探出头来张望,与此同时,李靖,李渔也纷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劝阻苏拉和高俊熙之间的争吵。但苏拉不知道怎么回事,铁了心非跟高俊熙叫板。高俊熙扔下一句:“清者自清。”然后转身回房间。众人合力将脚下乱踹的苏拉拽回了房间,按照以往的经验,将苏拉交给了李靖。

可是这一次,李靖也不好用了,苏拉气呼呼的拿起手机跑去外面,给裴绍卿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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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被人发现

李善美坐在奶茶店里透过玻璃朝外望去,对面是新来的女同事周若曦,和李善美同龄,不过比她显得更成熟一些,穿着打扮偏向轻熟女路线。周若曦喝了一口奶茶,叹气:“好羡慕,今天圣诞节,到处都是情侣,就连游乐场也都是恋爱的酸腐味儿,哼,早知道咱俩应该去吃饭不来这儿啦!”

“吃饭也一样,今天这日子餐厅肯定都是人满为患,各种情侣餐,套餐层出不穷。还是游乐场好点吧,有趣多喽。”李善美嘴里咬着吸管,津津有味的观察着路过的行人。

李善美坐在玻璃窗前的位置,这奶茶店的正面朝向是一间金店,一对对情侣进进出出,脸色或喜悦或焦虑。金店门口的易拉宝上写着令人心动的广告词:圣诞节,18k金情侣戒指五折!送给有缘人!

瞧瞧,这广告词多会写,送给有缘人,‘送’说的跟免费似的,呵呵。

“嘿,你瞧那俩。”李善美朝着周若曦打眼色,让她看窗外。

周若曦扭头望去:咦?那个男的,有点眼熟啊

“哈哈哈,吵架啦吵架啦!”李善美盯着一对儿年轻男女,口气有点幸灾乐祸。

这对年轻男女显然是情侣关系,俩人都穿着情侣外衣背着情侣包,站在金店门口,二人脸色不善,女孩情绪愈发激动,眼泪哗哗落下来。

“哇,演戏似的。”李善美赞叹。

“啊!是李渔!”周若曦终于想起男生的名字。

“!?”李善美立刻被‘李渔’二字吸引住:“什么?李渔在哪儿?”

李善美左右摇晃着脑袋寻找,周若曦指向窗外,和金店距离很近的姜饼人造型的手工饼干摊位前,身穿红色外套的李渔和戴着帽子的吴晓菲正说说笑笑,看样子是在等着新出炉的饼干。

“真的是李渔!他旁边的女孩是谁啊?他女朋友吗?哇大新闻,我要赶紧拍下来!”周若曦虽然刚到黑金科技不久,可职业素养颇为出众,看见李渔第一个想到的是抓新闻素材。

李善美下意识想阻止周若曦拍照,可是周若曦已经拿着迷你单反一通咔嚓咔嚓狂拍不停。

“若曦,随便拍几张就行啦,现在这年头运动员谈恋爱也没啥稀奇,又不是大明星。”李善美假装看不上这个新闻。

“王编辑不是说过吗,再小的新闻,只要是活的,就有它自身的价值。我这是在抓活鱼!”

周若曦振振有词,举着相机,一直到李渔和吴晓菲走远,离开了玻璃窗的视线范围,她才停手,拨弄着相机按钮欣赏刚才的抓拍。

“拍得有点模糊”周若曦皱着眉头,紧盯屏幕分辨。

李善美一把抢过相机:“哎呀,让前辈给你看看!”

说完她开始翻开周若曦的抓拍图,绝大部分都是偏模糊,而且李渔和吴晓菲是背对着玻璃窗,偶尔俩人侧目讲话的时候,李渔才会露出侧面的脸庞。李善美越看越高兴,这种图黑金科技才会采用呢。周若曦则是越来越黑脸,暗暗后悔刚才应该冲出去拍视频。

“这张不错!”周若曦突然叫着,将迷你单反从李善美手里抢回去,她盯着一张照片兴奋的大喊:“哈哈哈!这张能看清楚!”

李善美伸长脖子围观了一眼,暗道糟糕,还真是拍的很清楚,更重要的是,不光是拍清楚了李渔的侧面,就连吴晓菲的侧面也被拍的好清晰。李善美自然一眼认出李渔身旁的女孩就是爱丽丝的那位吴医生。至于刚刚俩人手拉手的举止亲密的模样,还用问吗?是在谈恋爱吧。

“善美前辈!你说这次总编会不会公开表扬我?然后立刻转正?”周若曦双眼冒光,她刚到黑金科技不久目前还是实习生,当然忍不住要畅想。

李善美心想转正哪有这么容易,她到黑金科技也还不到三个月,没过实习期呢。

“啊,抱歉前辈我忘了,你还是实习生呢”周若曦腼腆的笑了几下,但其实内心坦然,暗自吐槽:呵呵,敢自称前辈?搞笑呢,以为我不知道你底细吗,还不是跟我一样,是个实习生!

李善美哪里想到就简单一句玩笑话‘前辈’,就让周若曦露出另外一面。她不生气,反而笑了:“对,我还是实习生,不过比你早来两个月,按照职业规矩,叫我一声前辈不过分。”

周若曦呵呵轻笑点头,然后拿出手机,一边端着奶茶杯装模作样的喝了几口一边给王编辑发信息,神秘兮兮的表示自己抓到了大新闻,她要亲自跟总编汇报。王编辑可能在陪家人过节,一时没回复。周若曦见主编不搭理自己,这才讪讪将手机放下。

“前辈,我去一下卫生间,你帮我看着点相机,可千万别弄坏啦。”周若曦站起身,她手里拿着电话,实在不方便带相机去方便,咬咬牙将迷你单反交给李善美,想着李善美单子再大也不敢讲照片占为己有,再说了,她已经给主编留言,不怕李善美抢功劳。

“去吧,我帮你看着。”李善美温和的点头。

“多谢前辈!”周若曦笑着道谢,然后迈着小碎步跑开。

等周若曦不见了踪影,李善美将迷你单反拿过来,琢磨着如何毁尸灭迹,将最清楚的那张照片删除,只要不暴露吴晓菲就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照片都删掉!李善美想着周若曦那张叫她前辈时堆满假笑的脸孔,果然是刘娜带出来的徒弟,跟她一个德行,彻头彻尾的势利眼小人。

可是怎么才能名正言顺的删除照片呢李善美拿起手机求助。

“神仙神仙,在吗?紧急情况!”李善美找到好基友神仙鱼的对话框,发去一条留言。

没过几秒,神仙鱼发过来回复:在在在,你说。

“李渔和女孩在市立乐园约会,被我看见了!”李善美琢磨了一下,她将吴医生省略为女孩。

“啊?!真的???”神仙鱼发来一连串惊讶表情包。

“马上就要亚洲杯竞赛,有可靠消息李渔要参赛,我不想让他的恋情曝光,那样肯定要影响成绩的!”李善美手指翻飞。

“有道理,那你别讲出去,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要说啦。”

“不是不是,真正的麻烦是我的同事,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她拍到了李渔约会的照片,用迷你单反拍的,特清楚”

“哦对,丸子酱你是记者,同事肯定也是记者这样吧,你找机会毁掉她的相机!”神仙鱼果断指出明路。

“跟我想法一样!可是她刚才跟主编汇报过啦,说有大新闻,现在她去卫生间,把相机交给我保存,如果我直接删除照片,她马上就会向主编举报我的我也只是个实习生,还没转正。”李善美打到这里有些沮丧,她如果转正就好了,不用担心随时被炒鱿鱼。

“丸子酱别着急,让我想想啊”神仙鱼打完这几个字就没了动静。

张磊磊坐在餐桌前也不吃饭,只顾着低头不停的按手机,惹得身旁的张母扭头询问:“磊磊,好好吃饭,难得今天全家聚餐,你怎么竟玩儿手机?瞧瞧你表哥!”

“哦哦哦,知道了知道了。”张磊磊一心想着如何解决相机里的照片,随意敷衍着自己亲妈。

“磊磊最近学业忙不忙?”高俊熙突然插话,他注意到表弟心不在焉的模样。

“哎呀,他要参加什么csi国际竞赛,”张母笑容满面。

“妈,不是csi,是asc世界超级计算机竞赛。”张磊磊回过神来,纠正母亲的口误。

“呵呵,都差不多嘛,不是c就是s的,反正大概是这么个意思,计算机竞赛我也不懂,俊熙,你肯定都知道的。”

“嗯,听说过,asc,stude

nbsrchalle

ge,简称asc超算竞赛,是由中国倡议成立,最大规模的世界大学生超级计算机竞赛。”高俊熙吃了一口牛排,悠然答道。

“我们俊熙啊,就没有不知道的,随便问什么,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高母笑呵呵说道,抿了一口红酒,开动脑筋转的飞快。

有了!听到asc这三个字,张磊磊灵机一动,他想到一个好办法。实际上,为了参加asc竞赛,他和同学夏斌周铭三人组建的小团队,在练习软件程序的时候张磊磊编过一个小程序,它可以远程入侵智能家电系统,并控制它们。

“丸子酱!我想到个好办法,不过需要你配合我。”

终于收到神仙鱼的回复,李善美长吁一口气,配合,没问题啊。李善美按照神仙鱼的指令,首先用手机接受了神仙鱼发来的一个小程序,她将小程序安装完毕,然后将迷你单反调制成蓝牙状态,手机也调整到蓝牙,然后将小程序传进单反相机里,传输完毕李善美又分别将蓝牙关闭。ok,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接下来就等周若曦回来了。

不一会儿周若曦就迈着碎步走近李善美,她果然首先拿起迷你单反检查一番照片,看到照片安然无恙,周若曦露出笑容道谢:“谢谢前辈啦。”

李善美恶心的想吐,当着自己的面就公开查看照片,一副生怕她删除图片或者抢走功劳的模样。

周若曦迫不及待的收拾好背包,然后随意找了借口离开,完全没注意到李善美眼里的嘲讽。

“神仙神仙,真能像你说的那样吗,一会儿照片就会自动被删除?”李善美将信将疑,给神仙鱼发消息。

此时张磊磊已经跟着家人身后,从牛排餐厅包间转移到了下午茶包间,他一边走路一边回复丸子酱李善美,脚下不稳被磕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幸亏身旁的高俊熙及时出手扶住他的胳膊。

“表弟,你在给谁发消息,这么着迷?”高俊熙扯着嘴角,声音温和亲切。

“呸,要你管。”张磊磊压低声音,朝表哥翻白眼。

高俊熙毫不介意,他径直凑过来扫过张磊磊的手机屏幕,看见‘丸子酱’三个字,哦,表弟是在给李善美发消息。

“表弟,你跟李善美感情不错嘛。”高俊熙眯了眯眼睛。

“咋啦,我乐意跟谁好就跟谁好,咋地?你吃醋啦?”张磊磊突然笑嘻嘻的抬手摸了摸高俊熙的胸肌,赞叹道:“表哥这大胸,真是招人爱啊,啧啧啧”

高俊熙打掉表弟的狗爪,嫌弃的拍拍衣服,张磊磊还不死心的伸手要偷袭。结果,表哥表弟之间的打闹被转过身的张母以及一众家长看在眼里,变了味道。

“磊磊啊”张母满脸忧虑的走过来,抓住儿子的手,苦口婆心:“回头让你大姨给介绍个女朋友吧,从你上了大学,我也没管过你谈恋爱,跟谁谈都可以,年上年下无所谓!少打你表哥的主意,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思想开放可他是你亲哥哟”

“老妈,您说什么呢?表哥当然是我亲哥啊,我打他主意?哈哈哈哈,笑死我啦。”张磊磊不在意的哈哈一笑,显然还没回过味。

倒是高俊熙听懂了二姨的忧虑,连忙保证:“二姨,磊磊永远是我表弟,您放心吧。”

张母和高母这两位亲姐妹之间相互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再多说。只是高母更加郁闷:孙子孙女的希望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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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李渔失误

通过吴晓菲的手段,成功震慑住鱼丸群的全部粉丝,她们总算没闹事,全成了一群小乖乖,粉丝们被‘李渔本尊’骂得彻底服气,当然李渔也被众人扣上了自恋狂魔的帽子,让他只好苦笑,不敢怒也不敢言。

亚洲杯即将到来,王教练的指导更加严格,李渔也全身投入到训练中。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亚洲杯竞赛的日子。

爱丽丝俱乐部的队员们早就在王教练的带领下,提前两天入驻喜乐莱度假村,原本只有即将参加竞赛的李渔,高俊熙和李靖才能跟随教练行动,然而在严部长的干涉下,最后结果是爱丽丝全体队员出动。用严部长的原话来说:运动员要多围观多学习嘛。

本次亚洲杯竞赛群英荟萃,聚集了来自整个亚洲地区各个顶尖级单板滑雪俱乐部,包括中国地区的白鲨俱乐部,爱丽丝俱乐部,以及日本长野俱乐部,韩国的三星单板社团,等等。众多顶尖级选手参与在历届亚洲杯竞赛之中还是首次,这也多亏了赛事主办方组委会邀请了美国名将莱特。为了能和莱特同场竞技,鸡肋亚洲杯都成了香饽饽。

王教练和队员们以及肖队医吴晓菲被安排在运动员休息室,门口挂着爱丽丝的牌子,正好与白鲨俱乐部是对门。

“好想去看莱特!王阳,他房间号你弄到手没?”苏拉看向王阳询问。

“说来伤感,出师不利身先死啊可怜我连美色都用上了”王阳文邹邹的硕大,假装呜呜哭。

“美色?你别吓人啦,就你那大脸盘子,人家女志愿者没揍你一顿算便宜你。”苏拉笑着翻白眼,想起了男友,忍不住感慨:“要是我男友在就好了,他出马准保搞定。”

王阳闻言内心吐槽:大姐,您的意思是让男友出卖色相呗?

砰砰传来敲门声。

王阳此时正好坐在离门最近的位置,他听到声音便起身开门。

“老王在吗?”一个略显苍落的声音问道。

敲门的人是白鲨俱乐部的教练,耿文海。

王阳愣了一下,他并不太认识眼前的老头,只是老头穿着白鲨俱乐部的队服,让王阳有点惊讶,他赶紧扭头呼叫王教练:“教练!对门找!”

听到王阳的喊声,爱丽丝众人纷纷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位身穿白鲨队服慈祥的老头笑眯眯地站在那里,他正跟众人点头示意打招呼,队员们也逐一礼貌回应。

“耿文海?”王教练走近看清来人,惊讶道。

“对,是我!老王,我来瞧瞧你嘛,咱们可有年头没碰面喽。”

耿文海是白鲨俱乐部新聘的教练,他年纪五十岁左右比王教练大一些,不过俩人身材差不多,同样胖胖的肚子,头发稀疏,脸色红润,显得颇为富态。

“来来,咱俩聊一聊。”耿文海边说边将王教练拽出休息室。

众人见王教练和老头神秘兮兮的离开,蠢蠢欲动,王阳和苏拉对视一眼,同时挪动脚步往门边凑。夸张的举止引得其他人笑个不停,李渔看到吴晓菲貌似很喜欢看热闹,他也跑过去凑热闹,结果被苏拉扭着胳膊推开。吴晓菲知道苏拉与裴绍卿交往之后,也没再介意苏拉和李渔的互动,而且凭借女人天生的直觉,吴晓菲能感觉到苏拉确实已经移情别恋,不喜欢李渔了。

“苏拉,你去瞧瞧。”王阳使坏,让苏拉当出头鸟。

“切我才不上当,我们家小卿卿说啦,要小心你们这些坏心眼的家伙。”苏拉撇嘴,眼珠转个不停振振有词。

“呕”王阳听到苏拉喊着这么亲昵,适当的做出呕吐的表情。

苏拉伸出一只手朝着王阳的大腿肉狠狠掐一把,惹得王阳哇哇乱叫。

“闹什么?”王教练推门进来正好看见王阳的窘态,直接就吼了一嗓子。

王教练表情严肃,一副心情恶劣的模样,见此众人也赶紧收敛嬉笑,安静下来。

高俊熙的眼睛扫过墙面的电子时钟,王教练离开的时间大约有十分钟左右,只有十分钟而已,完全不够叙旧,更何况教练的脸色如此差,显然,与老友耿文海的谈话并不愉快。观察王教练的除了高俊熙还有两个人,站在角落里擦拭滑雪板的李靖,以及和吴晓菲聊天的李渔也都在偷偷留意着王教练。

竞赛终于正式开始,王教练带领三名参赛队员抵达候场区,而其他人则被安排在观众贵宾席的位置,张磊磊早早来到贵宾席占领了第一排,顺道也是帮爱丽丝的各位占座。没多久,李善美和米澜也纷纷赶到,她们的位置也是贵宾席。

听到王编辑宣布自己可以代表黑金科技观看比赛,还能采访选手,李善美心里偷偷乐了好久。其实她知道米澜姐最想带的人是徒弟周若曦,可惜,圣诞节的那件事,让周若曦在主编心里落下个不堪重任的形象。周若曦偷拍李渔和吴晓菲约会的那些照片,成功被神仙鱼植入到相机里的小程序给删除了。更夸张的是,周若曦根本查不出来自己的单反相机多了一个小程序,因为人家小程序可厉害,删除照片后还能自灭。周若曦提前跟王编辑发消息夸下海口,结果照片一张都没幸存,周若曦只好哭丧着脸吃了王编辑一顿骂。

张磊磊看见李善美,心想丸子酱果然要来看比赛,小姑娘瞧着傻兮兮,有趣的很。他主动过去跟李善美打招呼,有高俊熙表弟的身份,张磊磊不管见到谁都能游刃有余。

赛场上的广播响起,主持人兴奋的介绍着到场的队员们,然后重点介绍了莱特。现场摄像机的镜头扫到莱特,他抬手抚过一头标志性的红色卷发,搭配黑色雪镜,下巴的胡茬清晰可见,让莱特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颓废的味道,但现场所有人都清楚,他的颓废不过只是在极度张扬自信的强大之下的伪装罢了。就如同眯起眼睛的老虎,偶尔打个盹的模样,看似像只猫。

但,老虎本质依然是老虎,它不是猫。

紧张刺激的亚洲杯坡面障碍单板滑雪竞赛正式开始,全场观众更加兴奋起来,尖叫声和口哨声彼此交错起伏,将喜乐莱度假村滑雪场的上空,染上浓重的热烈激情。

单板滑雪,本就是如此充满激昂的运动。

李渔揉了揉眼睛,然后又使劲眨了眨,王教练发现李渔的异常举动。

“李渔,你眼睛怎么了”王教练立刻走上前关切的问道。

“没事教练,有根睫毛掉眼睛里了”李渔含含糊糊。

王教练没多想,提醒李渔就要轮到他出场了,李渔赶紧朝着出发台方向滑去。

“下面即将出场的是来自中国地区爱丽丝俱乐部的选手李渔,年仅19岁的单板少年。我们手里的资料显示,这位年起选手的参赛经历非常有限,但就在不久之前举办的沸点大众商业赛上,李渔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迈克,你也在沸点现场吧?来为我们介绍一下当时的情景。”

“没错,我就在现场,而且也有幸担任了沸点商业赛的讲解嘉宾。李渔这位选手给我印象是极其深刻的。当时的竞赛境况十分激烈,在最后一轮竞赛过程里,让几乎已经尘埃落定的竞赛结果,发生反转。横空出世的天才少年,以连续两个triplecork的完美动作,逆袭成为冠军。”

“光听就觉得热血沸腾,好,感谢迈克的讲解,让我们回到比赛现场。接下来,李渔马上就要登场,今天他的表现会不会再度带来惊喜?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听到现场解说员的声音,贵宾席爱丽丝众人激动的欢呼,普通站席的位置也有不少尖叫声,有女孩还拉着小手副为李渔加油打气,显然她们是李渔的粉丝。

“好的,李渔选手,他选择的是反脚出发。halfcab上平台,boardslide270度下变正脚,内转360度,连接一个后空翻下来,再接一个360度外传落地,好,非常稳,下面是第一个跳台,内转的1080,噢这个动作很漂亮,接下来到第二个跳台,外转的triplecork1620!哎呀可惜!”

随着解说员的惊呼,摄像机镜头里的李渔跌落在雪地,由于旋转的周数不足造成落地不稳,让他用手撑了一下地面。但就是这么一个动作,致使他的速度慢了下来,无法再继续挑战第三个平台。

“太遗憾了,李渔选手刚刚已经做出了1620的空翻动作,可惜最后的半圈周数不足。”解说员迈克感慨道。

“不过没关系,今天的比赛与所有坡面障碍赛一样,总计为三轮,按照选手们表现最佳的那轮成绩进行排名。所以,天才少年还有机会。”另外的解说员声音传来。

贵宾席的位置上众人早就站了起来张望,他们的位置视野范围所到是最后一个跳台。至于选手们的整体表现,他们只能依靠正对面的大屏幕获悉。看到李渔用手撑地放弃第三个跳台动作,众人纷纷有些担忧。不过,大家都以为这是偶尔的失误,唯独吴晓菲看到了镜头扫过李渔时,他的手遮盖护眼镜的动作。李渔的眼疾是不是发作了?吴晓菲哪里还看得下去比赛,暗暗责备自己如此粗心大意,就应该态度坚决的留在等候区照顾李渔。原本吴晓菲是打算待在后台,李渔笑称看见她更紧张,所以吴晓菲才跑到观众席。

想到这里吴晓菲猛地转身离开贵宾席,无视张磊磊的喊声,她一路狂奔绕到后台,凭借工作人员证件通过检查jinru选手休息区。

接下来是高俊熙出场,与李渔完全不同,高俊熙今天的状态达到巅峰,他游刃有余的首先踩着滑雪板跳跃过道具区,然后冲到跳台,成功完成了1260的连接动作,完美落地,赢得了裁判的高分。

“李渔!”吴晓菲在后台看到李渔的背影,她大声喊道。

李渔听到喊声立刻回身,只见吴晓菲奔向自己,苦笑着想:看来被吴医生发现了

肖队医要照顾高俊熙和李靖,实在无暇顾及李渔,见吴晓菲来了非常高兴,直接将李渔交给她照看。

“下面的比赛就算了吧,你这样太危险!”吴晓菲拉着李渔的胳膊轻声劝阻。

李渔忽然握住吴晓菲的手,他也不说话,单笑呵呵的望着吴晓菲,默默传递着自己的信念和坚持。

“好,我不拦着。那你必须答应我,等比赛一结束就跟我去雪岳医院做检查。”吴晓菲面脸忧虑。

李渔的笑容更加灿烂,点头承诺。

拿不拿名次已经没有太多意义,在眼疾发作之时依然坚持完成比赛,就是属于李渔的胜利。从雪山脚下走来,每一次比赛对于特殊情况的李渔都是如此珍贵。李渔站在滑雪场出发区,眺望着远方的景色,深吸一口气俯身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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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不可逆

琳达踩着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响,她特地将长发盘起来,化了淡妆,还戴了一副黑边眼镜,显得知性优雅。站在爱丽丝会所大厅的门口不停的看腕表,盯着玻璃大门的动静,望眼欲穿。严部长从办公室走出来下楼,正好看见琳达焦虑的模样。

“琳达,在等人?”严部长扬声问道。

“是呀,栗民警和他徒弟约好今天他们两位来核实情况,昨天跟您汇报过了的。”琳达转头看见严部长,立刻笑着应答。

“哎呦,瞧我这记性,年纪大了容易糊涂。”严部长拍了拍脑门,他确实将此事忘在脑后。

琳达看出严部长穿戴整齐貌似要外出,她赶紧询问道:“部长,您这是要出门?那等会儿栗民警他们来了怎么办”

“你看着招待吧,我两个小时内回来。”严部长简明扼要的交代之后,就迈步离开。

琳达目送严部长匆匆离开,留下长长一道背影。虽然只是随意一瞥,可她刚才看的很清楚,部长手里拿着的是一本书册,类似于古籍文言文那种类型的深色封皮书。严部长的办公室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书,他一向都喜欢摆放与体育相关的杂志,运动员自传。算了,一本古籍也没什么可奇怪的。琳达甩甩头不再去想严部长离开的原因,她继续站在大厅等候,不一会儿,栗民警和徒弟魏涛就出现在门口。下意识的用手梳理下头发帘,琳达面露甜美迎过去,声音清脆:“栗警官,魏警官,欢迎二位,里面请吧。”

“呵呵,有什么可欢迎的,我们这样的身份一般公司都躲着走啊。你们爱丽丝,我确实来的算勤快喽。”栗民警呵呵一笑,温和的打趣琳达。

听出栗民警的调侃,琳达脸色一红:“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呢”

栗民警微笑点头,他回身对着徒弟魏涛使个眼色,魏涛马上领悟,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机准备录像做记录。二人在琳达的带领下首先来到保安科查看监控并做了拷贝,这次偷袭事件发生,监控没有出现任何故障,可是神秘黑衣人却只露了一面。栗民警判断出此人一定是爱丽丝内部人员,对监控和环境异常熟悉,这是一起典型的熟人作案。然而,真正让栗民警困惑的是,神秘人的作案动机。根据琳达此前在派出所的报案记录,表明神秘人并没有拿走任何爱丽丝的东西,不管是现金还是实物,爱丽丝什么都没丢。

从保安科出来之后,琳达又带着栗民警和魏涛来到爱丽丝宿舍楼的二层拐角处,她拿着钥匙直接打开铁门,栗民警也没有阻止。其实,距离李渔被偷袭已经过去一段时日,现场早就被破坏了,没什么取证价值。更何况,爱丽丝都没有选择报警,如今突然让他们民警过来查看,恐怕是有一些不得已的理由。

栗民警接到琳达的报案当时就做出了这个判断,等他带徒弟过来现场,果然不出所料,爱丽丝接待人除了琳达,其他人都不露面,看来报警就是走个过场吧。栗民警抬了抬下巴,让徒弟魏涛进去查看,而他则站在门口和琳达闲聊。

“说说纽扣的事吧,那名叫裴绍卿的年轻人是头一次来爱丽丝?”栗民警打探纽扣主人裴绍卿。

“裴绍卿是裴家集团的独生子,家里专门经营餐厅酒店连锁生意,他之前来我们爱丽丝是跟着妈妈一起度假,也就住了三天半,晚上我们选手李渔遇袭,第二天早上他就随着母亲共同被管家开车接走。哦对了,他的妈妈林女士似乎曾经是一位很有名的画家,叫林幼懿。”琳达对答如流,她特地做了功课。

“林幼懿?”栗民警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他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女人的名字。

这时魏涛从储物间里走出来,他关掉手机拍摄,走过来跟师傅讲话。

“师傅,我完事了。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被人整理过,我检查了窗户门锁边缘地带,没有什么发现。”

“嗯,走吧。”栗民警点头。

“栗警官,魏警官,你们现在就要走吗?”琳达犹豫了一下,询问道。

“所里还有其他事等着处理,前天王奶奶家的小狗又离家出走了,老太太唉声叹气的吃不下饭,等着我们给解决呢。”栗民警回答道。

“现在的中午,两位吃完饭再走?我们爱丽丝内部有自助餐厅,很方便。”琳达看了一眼魏涛,然后转向栗民警提出建议。

栗民警笑着没说话,他侧目瞧了瞧徒弟魏涛,小伙子身材清瘦五官鲜明帅气,难怪招得年轻姑娘喜欢。

“魏涛,你留下吃饭,我先回去。”栗民警颇有深意的看着徒弟说道。

“啊?师傅,那不行,我跟您一块儿吧,早上小刘师傅说咱食堂中午吃饺子。”魏涛呆呆的摇着脑袋拒绝。

栗民警见徒弟不开窍也不再逗他,和琳达打了招呼,二人就离开了爱丽丝山庄。在回去的路上,魏涛负责开车,栗民警坐在副驾驶,他这时才突然想起林幼懿这个女人,他曾经在很多年前与之打过交道。爱丽丝怎么跟那女人有了牵连?在栗民警的记忆中,牢牢记得跟林幼懿扯上关系就准没好事,看来爱丽丝偷袭事件不简单。他脑筋转得飞快,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拜托对方帮自己查一点资料。

吃过午饭,爱丽丝众多人回去房间休息,王阳拽着苏拉跑去娱乐室打联机格斗游戏,李渔和吴晓菲直接悄悄地手拉手跑去山庄散步躲避众人约会,肖队医忙着和琳达核对招聘人员的资料,爱丽丝高层终于同意再招一名医护人员补充人手。

王教练将张天霖叫到自己办公室,他打算跟外甥稍微透露下自己的计划,省的外甥在关键时刻拖后腿。

“三个月,最多三个月,咱爷俩就撤离。”王教练站在窗边抽烟,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的说道。

“舅舅,这回您能跟我透露点了吧?”张天霖搓搓手,讨好说道。

“你呀行,我告诉你。不过话说在前头,管好嘴巴和屁股,少给我捅娄子,最后三个月安安稳稳,一切要按照计划行事。”王教练掐掉手里的烟,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拧拧熄灭,留下一丝烟气。

王教练脑袋里转悠了几圈,掩去了和孔玄铭的交易,简单的将自己即将跳槽的计划告诉了张天霖,同时,还交给他一个任务,留意严部长的举动。张天霖满口答应下来,心里却泛起嘀咕:我舅舅真是越老越糊涂,让我留意严部长?人家是部长平日我连影子都见不到,去哪里留意啊?还不如让我盯着点高俊熙,哦对了,还有李靖

说起来王教练让张天霖留意严部长,也是因为孔玄铭提出的交易条件里还附带了一条对严部长的监控,王教练碍于身份无法接近严部长的办公室,但张天霖是队员,堂堂正正去找部长交流训练新的体验汇报思想觉悟。

严部长开车回到爱丽丝俱乐部,他连司机都没带独自往返,将车停靠在爱丽丝的内部停车场里,熄灭发动机之后严永裕长吁一口气,但他双手依然紧握方向盘。老板周常胜的话如余音绕梁长久的在耳边回荡:永裕啊,人心不足蛇吞象,老祖宗的话莫要忘,莫要忘。

周常胜的话意味深长,他看似随意感慨的几句话,像是在警告着什么。警告谁?是谁,要吞了大象

夜晚来临,爱丽丝宿舍楼响起一片喧闹。苏拉蹬蹬蹬跑跳身姿矫健地跃过层楼,举着手机兴奋的大呼小叫:“看得清楚吗?这里这里!”

“姑奶奶!慢点走,别磕着碰着!”裴绍卿焦急的声音传来,他在美国出差早晨刚起床,瞧见女朋友上蹿下跳如猴子,顿时吓出心脏病。

走廊里很快留下苏拉的一串串欢笑,然后又伴随着她砰的关门声戛然而止。李靖从房间里走出来,他径直走向二楼,路过苏拉的房间时,忍不住驻足观望。里面传来苏拉和裴绍卿嘻嘻哈哈的谈话,让李靖面色平添了几分灰暗。

肖队医坐在宿舍的书桌前眼睛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他还在为李渔的眼疾努力查找解决方法,刚巧搜到了美国眼科权威威廉医生最新发布的论文《高压氧治疗对受损视觉神经的治疗限定分析》,论文里明确指出由于正视神经optic

erve由特殊躯体感觉纤维组成一旦受损则不可逆转。威廉医生大胆推断,进行高压氧治疗,将为受损的视觉神经提供最大化的修复可能性,然而,患者的视觉神经是否会因为高压氧而感受到压迫,还需要大量临床试验。

这时传来敲门声,肖队医起身开门,发现是李靖,这让他颇感意外。

“肖队医,我的左侧小腿总是一阵阵发麻,今天训练时倒是没事,等我回宿舍躺下休息才有的症状。”李靖低声说道,他的手还拍了拍左腿。

“啊,赶紧进来吧,我帮你检查检查。”肖队医侧身让李靖进屋。

检查一番之后,肖队医得出结论:“腿没事,过度训练导致的肌肉生理痳症,睡一晚上就好了。”

李靖的脸色缓解,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只不过笑起来比哭难看,惹得肖队医打趣:“李靖,笑口常开对运动员至关重要,常言道一笑百病除嘛。”

李渔窝在房间里和妈妈进行着视频通话,母子二人闲谈了一阵,李渔的妈妈小声提到最近爷爷的身体状态有些差,李渔的内心涌起担忧。挂掉视频后,他忽然给严部长发消息,希望能够请假一周回去故乡阿贝尔雪山探望家人,严部长当即批准了李渔的请假。李渔又跑去吴晓菲的房间和她打招呼,结果当吴晓菲听到李渔的故乡正是阿贝尔雪山,她马上提出要和李渔同行,李渔惊喜的点头答应。二人连夜预定火车票收拾行李,闹腾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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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彻夜未归

转天清晨,吴晓菲和李渔起个大早,笑笑闹闹的拎着礼物出门,朝着阿贝尔雪场的方向而去,李渔要带女朋友去看望老师乔恩。

十年前李渔的父亲离家之后,为了减轻家里负担,趁着假期年仅九岁的李渔在阿贝尔雪场当雪童为游客带路。那个时候乔恩刚刚来到阿贝尔雪场担任管理员,腿脚不灵便,脾气冷硬,再加上满脸络腮胡子的粗犷外貌,吓跑了周围所有人,唯独李渔不害怕,笑得灿烂可爱。随着一老一少的相处,乔恩发现少年李渔异于常人的平衡能力和运动天赋。听闻李渔的父亲也曾经是一名滑雪运动员,乔恩诧异为何李渔天赋如此之高而他的父亲却没有教授他滑雪技巧。得知李渔家庭背后的困难,乔恩伸出援手,自愿成为李渔的滑雪老师,还给他购买了一整套滑雪用具。换句话说,在少年李渔的记忆里,老师乔恩反而承担起类似父亲的角色,给予他成长之路的必要指引。

吴晓菲的手被李渔握着放在羽绒服外衣口袋里,默默听着他讲述与乔恩老师的过往。她能够现象得出,一名瘸腿教练带着稚嫩少年在山野雪场之间穿梭的身影,美好纯粹惹人怜爱。倘若李渔没有遇到乔恩教练恐怕就没有今天,这真是一场人生奇遇。

阿贝尔雪场就设立在阿贝尔雪山的一角,距离村落大约两公里,以李渔的步行速度需要十五分钟。而照顾到女友,李渔刻意放缓脚步,一路上遇到熟悉的村民,纷纷热情地彼此打招呼。阿贝尔雪山孕育的淳朴气息,让吴晓菲感受到舒适和满足。

转眼俩人来到阿贝尔雪场管理处,吴晓菲远远望见身穿土黄色厚重棉服的大胡子男站在一栋木屋前方张望。这想必就是乔恩教练。李渔紧紧拉着吴晓菲,欢笑着往前跑去。

“来来来,快进屋,里面暖和,我新烧得柴火。”乔恩教练拍着李渔的肩膀催促。

三个人挑门帘鱼贯而入,师徒见面自是先寒暄一番,李渔为乔恩教练介绍女朋友吴晓菲,教练连连称好。能看出,乔恩的性格豪爽粗犷,与他的外貌极为贴切。

安置好李渔和吴晓菲,乔恩站起身,他走到木屋门后,将挂在墙上的猎枪取了下来歇背在肩膀,扭头说道:“李渔,你照顾好吴医生,我去去就回。”

“又有小家伙捣乱?”李渔见教练背上猎枪出门,皱眉问道。

“前些天在雪场附近观景台,有游客申诉,说野山猫咬人。”乔恩教练点点头说道。

“野山猫?听起来很可爱啊,怎么还咬人?”吴晓菲忍不住好奇地插话。

“呵呵,吴医生恐怕没见过这种小家伙吧,它的牙齿足足有大概这么长!饿极了什么都吃。”

乔恩教练一边嘴里描述野山猫的外貌一边伸手比划,吴晓菲惊讶的捂住嘴,李渔还拿出手机搜索了照片展示给她看。哇,野山猫长得挺可爱,牙齿好吓人。

乔恩教练背着猎枪离开没多久,有个男孩敲门。李渔打开门,男孩自称小杰,是阿贝尔雪场的雪童,他来找乔恩教练,是因为有旅客报道需要做登记。

吴晓菲打量着眼前的男孩,这孩子也是雪童?只见他身穿一套带有阿贝尔雪场的工作服,身姿站得笔直,小小年纪就成熟稳重。

“你跟着乔恩教练雪单板?”李渔突然问道。

“嗯!乔恩教练每天早上都在雪场指导我们。”男孩点头回答,然后他指着李渔继续说道:“我认识你,你是李渔哥哥。”

“?”李渔和吴晓菲互相对视一眼。

“乔恩教练经常跟我们提起你的事,让我们以哥哥为目标,将来为阿贝尔村落挣得荣誉。”

男孩声音清脆响亮,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眨动,呼扇呼扇的。

吴晓菲忍不住弯腰掐了一把男孩的脸蛋,从背包里取出一盒巧克力送给他。

男孩推辞,还是李渔讲话,男孩才高兴的收下。

李渔让吴晓菲坐在木屋休息,他跟着男孩来着旅客到木屋前面的管理处,为旅客做登记。

现在木屋里只剩下吴晓菲一个人,她新奇的扫视着四周。这是一栋从里到外纯手工搭建的木屋,里间被整齐划分得错落有致,通过利用视觉错位的效果,提升了空间感。能够看出来当年搭建者的心思巧妙。吴晓菲随意观看着木屋的陈设,路过壁炉,她走到玻璃柜前站住脚步。玻璃柜内一个个独立小隔间摆放着各类照片。吴晓菲拿起一张乔恩教练和李渔的合影,照片显然有年头,上面的李渔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留着齐耳短发的蘑菇头,笑得神采飞昂。乔恩教练倒是没什么变化,满脸大胡子跟现在几乎一样。

吴晓菲“噗嗤”笑出声,她又看到另外一张照片,背景明显是夏季,十岁左右的李渔赤膊摆出倒立姿态,瘦弱的身板都能看到根根肋骨。

“叮咚升级完成。”nas的声音,从吴晓菲手机里传来。

吴晓菲一只手举着照片相框,另外一只手从外衣口袋掏出手机查看,屏幕上显示了几个字:升级完成,是否体验?

她点击确认按钮,只见屏幕顿时光芒四射,姜饼人华丽丽的登场。

“搞什么鬼啊”吴晓菲满脸黑线,停顿一下,对着手机画面的nas继续问道:“你又升级了?”

“你好,我是nas,你好,nas是我”姜饼人的红唇一张一合,说完开场白之后,继续振振有词:“nas完成升级,即将解锁新增功能,是否解锁?”

“解锁。”吴晓菲答道,心想倒要看看小饼干有啥新功能。

“新功能阐述,谎言鉴别力,nas通过探听讲话者的声波和心跳频率,经过技术分析手段来鉴别讲话者是否说谎。结果真实可信,绝对童叟无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nas突然念起广告词,被吴晓菲制止。

“什么破功能!说谎测试仪早就实现啦。”吴晓菲吐槽,继续看着手里的照片,那背面有字。

姜饼人听到吴晓菲的评价,耷拉着嘴角上蹿下跳的抗议。

吴晓菲将照片摆放回玻璃柜,无意中衣袖的蝴蝶纽扣刮蹭到一个铁盒,“哗啦”盒子掉在地上,盖子摔飞,东西散落满地。她赶紧蹲下来,伸手打算收拾。这时,地面上静静躺着的一张照片立刻吸引住她所有的注意力。那是吴晓菲的母亲玛丽年轻时的留影,站在木屋前抱着一个深蓝色的滑雪板,笑得开怀。

吴晓菲捡起来细细查看,忍不住惊呼道:“和电脑里的照片一样!”

她的脑海里回忆起此前母亲留下的文件名为‘阿贝尔’的压缩包突然解锁,压缩包内存放的正是母亲的几张照片。其中有一张,与吴晓菲手里拿着的这张图片完全一样。

“乔恩教练为什么会有我妈妈的照片”

“吴医生,我妈让咱们中午回去吃饭。”

李渔推门走进屋,轻快的语气将吴晓菲从思绪中拉回来。她连忙将地上的物品收拾好,李渔也走过来帮忙:“晓菲你怎么了?”

他敏锐的察觉出女朋友的情绪古怪。

“没事”吴晓菲将铁盒的盖子压紧,摆回玻璃柜,然后关上柜门。那张照片已被她放回铁盒,随便拿乔恩教练的东西自然不行,找机会当面问问他吧。

接近中午时分,乔恩教练才姗姗归来,李渔和乔恩约定午饭之后,二人进山打猎,等晚上乔恩教练直接去李渔家里烤肉,众人团聚。

午饭过后,李渔按照约定准备出门找乔恩教练汇合。他回到自己房间打开行李箱,取出雪板。吴晓菲跟在李渔身后,看到雪板就是一愣,印着朵朵雪花的深蓝色滑雪板?

“这雪板你从哪里得到的?”吴晓菲摸了摸雪板的印文,朝着李渔问道。

“乔恩教练送的。在我离开家乡之前,为了庆祝我成为爱丽丝的队员,这是临行时他送给我的礼物。”李渔面色一暖,微笑的回忆道。

“哦”吴晓菲随意答应了一声。

李渔的眸子将女友的神情收入眼底,他好奇的问道:“晓菲,你今天情绪不对。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吴晓菲摇摇头,突然贴近李渔,双手捧住他的脸,笑嘻嘻地说道:“谁家孩子长这么帅呢,说,你就没有一个半个邻居小妹妹什么的?趁早坦白。”

李渔内心欢喜女友的举动,任由吴晓菲蹂躏自己的脸颊,乖乖的回答:“没有邻居妹妹。”

“哦?伯母可不是这样说的。”吴晓菲放开李渔的脸蛋,冷哼。

“我妈跟你说啥啦?”李渔顿时紧张起来。

“虎妞儿。”吴晓菲眨眨眼,表情俏皮。

“嗐,”李渔顿时心头一松。

“怎么?除了虎妞儿,你还有别的小秘密,担心伯母曝光。”吴晓菲半眯着眼睛。

“没有没有”李渔慌忙摆手否认,一脸浩然正气。

“说谎!说谎!说谎!”nas跳了出来,伴随一阵夸张的‘哔哔哔’警报声。

吴晓菲拿出手机朝着李渔扬了扬,说道:“移动版新型测谎仪,根据心跳随时随地测真假,小样儿,还敢跟我面前装蒜。”

李渔一阵苦笑,这这这让他如何是好呢?

“儿子,乔恩老师来啦。”李母的声音从房门外扬起。

李渔如同抓到救命稻草,朝着女友扔下一句“教练等着我呢。”就脚底抹油,赶紧溜了。

“哼,男人都一样。”吴晓菲撅嘴冷哼。

“俗话说的好,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幸好,我家李渔他不一样。吴医生,别嫌弃我年纪大爱唠叨,李渔从小聪明懂事,百里挑一。古语有个词叫宜室宜家,说的就是我儿子。”李母担心吴晓菲和李渔产生间隙,赶紧为儿子说几句好听的。

怎么听着像催婚?吴晓菲硬着头皮微笑装傻,心想伯母哟,您用错词啦,宜室宜家不是形容词。当然,她自是不能公开反驳长辈。

确认吴晓菲情绪愉快,李母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吴晓菲躺在李渔的小床上,研究刚刚nas的测试结果。手机屏幕呈现出李渔说谎时的心跳速度和呼吸频率,比起讲真话,说谎时明显数据升高。李渔总是装傻充愣,要不是刚才nas拆穿他,就连吴晓菲都没观察出他讲假话。李渔,他在隐瞒着什么。

傍晚,吴晓菲翻身睁开眼,下午她躺在床上睡着了,坐直身起身低头发现有人给自己盖的被子。李渔回来了?!吴晓菲兴冲冲跑出去,看看男朋友打了什么野味。然而,她却不见李渔的影子。

“吴医生醒啦?李渔还没回来呢,再等等。”李母笑眯眯地说道。

吴晓菲点点头,走过来主动帮李母择菜。俩人就这样闲聊着,又过了大约个把小时,吴晓菲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太阳几乎就要落山,李渔和乔恩教练还不见归来。

“我去打个电话。”吴晓菲拍拍手。

拨通李渔的号码,提示电话无法接通。这是怎么回事?信号不好吗。

“雪山里经常没信号的。”李母看见吴晓菲的疑虑,解释道。

“好吧,那我出去瞧瞧。”

吴晓菲抬腿迈出院落,李爷爷正在门口修剪松柏枝。

“爷爷,您为什么在冬天修剪树枝?”吴晓菲疑惑的问道。

李爷爷呵呵一笑,声音轻缓地说道:“寻常人家都是春节剪枝,冬天藏纳。雪山里的规矩正过来,冬天剪枝,夏天抽芽。”

吴晓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扭头看着远处的路口,抬着脖子眺望远方:李渔快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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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人祸

“我跟教练的手机都被冻坏了。”李渔说道。

“怎么可能?nas就是搜索到了你的手机信号,我才按照定位找到这里的。”吴晓菲诧异的说道。

李渔转身将自己的手机和乔恩教练的手机一起拿给吴晓菲。

检查一番,果然两部手机根本无法打开。

“昨天晚上我们掉进来雪洞不久,就发现没办法开机了,好像是温度太低,机器冻坏了。”

听到李渔的话,吴晓菲更加震惊,昨天晚上就坏了?难怪一直无法接通,发微信也不回。原来不是信号基站坏掉,而是他们的手机故障。既然如此,nas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乔恩教练又咳嗽起来,李渔过去帮他拍拍背顺气,极寒会伤害人的五脏器官,虽然雪洞里温度比外面高,但坐在雪地上一夜,让乔恩教练的身体几乎要达到极限。

吴晓菲眼睛扫过躺在雪面上的深蓝色滑雪板。雪板是背面朝上,它的背面设计似乎很独特,一下子吸引住吴晓菲的注意。她抱起雪板,细细查看。果然在雪板的中间位置,六片雪花造型的凹槽里发现了乾坤。

一个微型芯片跃然在吴晓菲的眼中,她认识这种芯片。这是国际定位系统的专用芯片之一,可以实时追踪位置信号。所以说,nas搜索到的红点,就是它深蓝色滑雪板。

李渔忽然叹气:“我们怎么出去呢?”

“放心吧,我早有准备。”吴晓菲神秘一笑,露出左手腕的腕表。

“咦?这手表我记得。”李渔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吴晓菲时就见到她戴过。

“它除了能报时,还能精准定位和申报急救。我研究的,希望以后能广泛运用到极限运动领域,降低运动员的风险。”吴晓菲为李渔仔细解释。

正说到这里,只听外面有人的喊声传来:“底下的人还好吗?我们是救援队!”

“我们在这里!”李渔和吴晓菲一起跑到雪洞口,朝着上面喊道。

救援队听到雪洞里的回应,立刻开始组织救援工作,使用专业绳索设备,先让李渔和吴晓菲分别爬出来,然后由一名救援队员下到雪洞里,将乔恩教练背出来。

众人有条不紊的将三人送入附近的阿贝尔乡镇医院。

在医院里经过抢救治疗,乔恩教练脱离了危险,李渔和吴晓菲则无碍,休息一下就可以出院。李爷爷得到消息来到医院,见孙子平安无事,一切都是虚惊一场,老头这才长出一口气。

在家又待了两天,李渔接到王教练的通知,要求他即刻归队。离开之前,二人打算去医院看望乔恩教练,和他道别。

吴晓菲想询问乔恩和母亲玛丽的关系,她让李渔出去买午饭,将他支开。

“乔恩教练,我有件事想问清楚。”吴晓菲走到病床前,对着乔恩说道。

乔恩教练点头,等带她的提问。

“您认识玛丽对吗?”

“认识,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乔恩教练承认。

“轻问可以告诉我你们是什么关系吗?”吴晓菲抿了一下嘴,有点紧张。

“恋人。她是我的初恋女友,曾经,现在,最爱的女人。”乔恩平静的说道。

“原来如此”吴晓菲停顿下,思索片刻继续问道:“十年前,她曾经来过阿贝尔雪山,我想知道,她都跟您说过什么,都发生了什么事?”

“她来这里度假而已,什么都说,没有发生。”乔恩教练耸耸肩,口气依然平静。

“李渔的滑雪板”吴晓菲提起滑雪板。

“是玛丽送给我的纪念,我又转送了李渔。传说滑雪板是幸运之神的馈赠,它蕴含着神奇的力量,我希望李渔加入爱丽丝能一帆风顺,所以就把那块深蓝送给他。”

这样就都能说通了。

母亲玛丽的滑雪板背后装入的定位系统与nas是相互关联的,能够在特定条件下自行运转,彼此连接。母亲将滑雪板赠送乔恩教练,然后,教练转送给李渔,接下来李渔参加滑雪竞赛,当他第一次使用深蓝滑雪板时,nas接受到了滑雪板的信号,于是它被唤醒了,李渔就是‘唤醒者’。如此精妙的设计,必然是出自母亲的双手。

离开医院之后,李渔和吴晓菲收拾行李返回爱丽丝俱乐部。

高速列车上,吴晓菲同样坐在靠窗的位置,李渔与她并排,一只手将她搂在怀里。

车厢内的旅客稀少,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让人闻出一丝温暖。

“我妈妈是突然病逝的,而在她病逝之前,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阿贝尔雪山,乔恩教练的小木屋里。乔恩教练说我妈妈只是去度假,将滑雪板当作纪念送给他,然后就离开了。可是,她回到家就发病去世了。医院的病例,我看过,写的是急性器官衰退。毫无预兆,她走了”

吴晓菲从李渔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他继续说道:“李渔,你知道我最难过的是什么吗?我不记得她了,所有小时候的事情我全都没有记忆。妈妈她似乎从来没有在我的记忆中出现过,哪怕是在梦里也没有。除了掉进雪洞的时候,你喊着我的名字。那一瞬间,我看到的是妈妈的脸。”

李渔的手轻轻抚过吴晓菲的眼角,目光温柔的劝慰:“晓菲,无需强求。我也不记得我爸爸,关于的他的一切,我早都忘记了。”

“不,这不一样!我很爱妈妈,怎么能忘记她呢?还有那颗冷杉树,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吴晓菲喃喃自语,眼里含泪。

李渔默默叹口气,为女友拭去眼角的裂痕,低头亲吻她的嘴角。

既然已经忘记,就永远不要再想起来吧。

爱丽丝俱乐部内,队员们在王教练的监督下,进行室内训练。不过,众人能够感觉到王教练微妙的变化。

“哔”王教练吹响哨子,示意大家解散。

苏拉伸伸胳膊抬抬腿,碰了旁边的王阳一下,神秘兮兮的说道:“教练有古怪。”

“嗯?怎么说?”王阳面露疑惑。

“他最近总是提前结束训练。”苏拉指了指训练场内墙壁上的电子钟。

王阳恍然大悟,是啊,教练竟然提前结束训练,这可不像他的风格,平时教练恨不得让我们一天练习二十四小时,练到吐血。想起来就让人一阵肝颤。

“早点结束还不好?咱多休息会儿呗。”王阳倒是乐得教练提前吹哨。

“哼,开年表演秀,你不想参加了啊?”苏拉翻个白眼。

“对对对,每年二月的表演秀,钞票大大有,面子也大大有,我必须参加呀。”

“你怎么跟李渔似的,掉钱眼儿里啦。”苏拉一脸嫌弃。

王阳撇嘴:“姐姐您当然不一样,您男朋友是谁啊,富二代高富帅。有他,您还用参加比赛吗?”

“他是他,我是我。我俩谈恋爱堂堂正正的没毛病,他有钱没钱无所谓。”苏拉摇头耸耸肩,不在意的说道。

王阳和苏拉一前一后来到休息区的沙发,王阳给苏拉递上矿泉水。他也拧开一瓶水喝,忽然扭头疑惑的问道:“苏拉,我特好奇,你怎么就跟裴绍卿搞到一起的?”

“他听话。”苏拉咕咚咕咚喝水,中途喘口气,回答王阳的问题。

“裴绍卿,一看就不是啥好鸟,他听话?听谁的,你的话?”王阳不信。

苏拉仰头将最后一口水喝光,抬手将瓶子抛出,空瓶子划出一道抛物线完美落入垃圾桶。

“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苏拉神色得意的说道。

“哦,竟然他是个抖m体质”

李靖不知道从哪儿忽然冒出来,朝着苏拉说道:“男人都会伪装,刻意讨好时,自然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等一到手,女人就一文不值。”

苏拉和王阳同时扭头看向李靖,只见李靖脸色平静,如往常一样木讷。

“李天王懂得够多的,说,勾搭过几个姑娘?”苏拉故意反问李靖。

李靖偏暗色的皮肤,隐隐透出红晕。咬咬牙,李靖继续说道:“不识好人心。”

呵呵,苏拉干笑了两声,对王阳做个手势,直接走人了。留下李靖满眼的不甘心。

高俊熙从机械上走下来,额头带汗。教练是吹了哨让暂停,但定时跑步没有结束,所以高俊熙继续跑完才休息。他走到休息区,看到张天霖将储存柜里的最后一瓶矿泉水拿了出来。

张天霖刚拧开瓶盖,余光看到高俊熙,赶紧赔笑:“俊熙哥抱歉啊,这水,就剩下最后一瓶了,我举铁累得啊汗流浃背的。”

说完张天霖仰头咕咚咕咚喝水,略过高俊熙身旁径直走了。高俊熙暗自觉得好笑,看来张天霖根本不打算收起他的狐狸尾巴。

下午王教练以天气不好,宣布暂停室外训练,让队员们自由活动。

大约傍晚时分,李渔和吴晓菲终于抵达爱丽丝山庄,李渔为众人带了很多土特产,尤其是为严部长和肖队医带来了李母亲手腌制的小菜。

吴晓菲先回去房间休息,李渔则将土特产食物逐一分发给队友们,王阳和苏拉高兴的欢呼,大吃特吃,李靖闷声感谢,高俊熙也尝了一口表示味道不错,而张天霖十分嫌弃的将李渔送的东西丢进垃圾桶。

李渔给肖队医送礼物,结果肖队医又没在,开门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孩自称是肖队的学妹,她是新来的队医。

爱丽丝众人各自热闹,而王教练着急结束训练,是因为和孔玄铭约好了要碰面细谈。此时,他开车二十公里,来到约定的茶楼,按照孔玄铭的提示,找到茶楼二层最靠里间的雅座。

“孔老板,不好意思啊,让您久等。”王教练推门往里走,朝着孔玄铭说道。

孔玄铭端着茶杯,朝王教练微微地点头,缓缓开口:“不急,坐吧。”

王教练挑了孔玄铭旁边的椅子,坐下来,孔玄铭为他倒上一杯刚刚沏好的茶。

“尝尝,最新的冬茶。”

王教练拿起茶杯一仰而尽,赞叹道:“好茶!孔老板不愧是来自茶叶的故乡。”

孔玄铭呵呵笑道:“亚洲杯爱丽丝表现的不错,我很满意你王教练,是个讲信用有担当的汉子。”

“鄙人不过是做了份内之事,相信孔老板也与鄙人一样,都是讲信用的人。”

“十三年前那场车祸,不是意外。”孔玄铭忽然话锋一转。

听到这样的结果,王教练的手微微**,慢慢摩擦着左腿膝盖,十三年前的车祸让他的膝盖粉碎骨折,大腿腿骨破裂,肋骨断了四根,全身是伤,连续多次大手术才捡回命。

可惜,即使手术后身体痊愈,严重后遗症让他的成绩一落千丈,让时任二十七岁的他就此断送了奥运梦。

孔玄铭见王教练沉默,他干脆的将十三年前的车祸调查资料摆在茶桌上。王教练拿起资料查看,越看越心惊:车祸的确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利用天气制造的,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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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队医有点怪

深夜,严部长还没入睡,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他的书桌上摆放着那本影印版的无名古籍手册。手册被摊开,翻到了中间位置。回想起与老板周常胜的对话,显然老板也没有破译手册里的秘密。

“拜托华清的数学教授帮忙,还是解不出来。永裕,算了吧。如果他们要爱丽丝,就拿去”周常胜面露无奈,道不尽的疲惫。

算了?怎么可能。爱丽丝山庄是周家的一个小产业,周常胜当然没那么在意。哪怕被人威胁,用山庄的秘密交换爱丽丝的安危,周常胜也是态度随意:“用一个爱丽丝换整个周家的安全,值。”

“老板!您不是说过人心不足蛇吞象?知道他们是条蛇,大象何惧之有?”

“如果是一条毒蛇情况就只能越来越复杂,大象也会痛苦不堪。”周常胜意味深长的说道。

严部长停止回忆,面色愈发冷峻。他在爱丽丝时间最久,甚至可以说,爱丽丝能走到今天的地位,全是他严永裕的功劳。眼光独到,引入的选手个个都是精英,更是不顾两外两名部长的反对,远赴加拿大聘用郁郁不得志的王建民,先后抓到了高俊熙,李渔这两名顶尖级的选手。

爱丽丝俱乐部从一个默默无闻的边缘单板团队,成长为现在的国内一流俱乐部。如同严永裕亲生的孩子,他难以接受就此放弃的念头。

孩子受人威胁,家长居然想的是赶紧甩掉包袱?

严永裕冷笑一声,他总是刻意显得内敛,给人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气印象。实际上,能够一手打天下的人,必定非比寻常。

将思绪收回来,严部长走到办公室的角落吧台,从里面取出一瓶伏特加,几瓶果酒。拿出调酒壶,兑入伏特加和各种果酒,随着手腕上下翻飞,能看出他调酒的动作专业熟练。很快,一杯冰蓝色的鸡尾酒调制完毕。端着酒杯,严部长一饮而尽。然后他又回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雪茄,点燃抽了一口,顿时精神再度兴奋。

重新拿起古籍手册,秀美的汉字组成了一句句晦涩难懂的言语,严部长回忆周常胜说过,找华清的数学教授都不能破译密码,显然他的意思是,这本手册的加密过于复杂,高校数学教授都无法计算出密码,那么说明此书在现阶段不可解。会不会是他们想多了?比如,手册的加密方式非常简单,也许只是用了最普通的凯撒加密手法。越是将事情想的复杂,原本简单的过程就会随之变得复杂。

可惜,经过严部长反复尝试,还是没有找到突破口,显然本书不是凯撒加密。一定还有其他的突破口。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向爱丽丝山庄,连续占据天空多日的阴郁总算被一扫而空。

爱丽丝宿舍楼,高俊熙穿戴整齐推门走出来,双手插兜,脚下穿着黑色短靴。踩在多日前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清晨六点半,高俊熙在一片噩梦中醒来。

十年了,小女孩的尖叫和哭声依然深印在高俊熙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时的他,也只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孩子而已

高俊熙不知不觉来到爱丽丝雪场的高级雪道出发台,出发台一项都是雪道的制高点,在这里眺望远方山下的景色,一览无余。呼出几口寒气,高俊熙的脑海里闪过十年前的画面。

同样是高级雪道,但那座雪山却与众不同的拥有一条顶级自然雪道,几乎没有人工刻意的痕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幻化而成。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着厚重的滑雪服,脚踩单板飞驰。耳边只有风声呼啸,隔夜的一场大雪,让整座山随处可见粉雪,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滑雪圣地。

可是,他偏偏走了岔路,然后猛然用手拍了拍脸颊,高俊熙的思绪戛然而止。

爱丽丝室内训练场里,众人围成一圈,听王教练训话。

“年度单板秀,爱丽丝得到了邀请。今年高层开会决定,所有队员一起出席表演。”

王教练话音刚落,队员们就开始议论纷纷,年度秀耶!全国单板滑雪届最大的盛会,也是唯一非竞赛类型的纯表演盛会,没有任何成绩压力。

“教练!那咱们表演的节目是不是得提前编排编排?”王阳抢先提问。

来爱丽丝将近三年的时间,王阳也只是出席过一次年度单板秀。出席表演的资格,正是单板滑雪官方组织赠予选手的最佳荣誉。

“对,要提前安排。这个事情嘛”王教练点头说道,他环视了一圈队员。

王阳跃跃欲试的举手,教练,看到我了吗?我我我!

“就交给张天霖吧。天霖,你当队长。”王教练得出结论。

“得嘞!”张天霖立刻领命,啪,敬个军礼。

“!?”众人面露愕然。

轮到谁也不会轮到张天霖吧,论成绩不是最优,论人缘简直是倒数第二。

“好,你们都听他来安排,天霖呢,有不懂得地方就去找我,找严部长,都行。”王教练说完之后,挥挥手示意散开,拿出哨子开始指挥众人进行体能训练。

李渔在亚洲杯没能完成1620的空翻动作,王教练也不强求,他安排李渔继续训练1440的动作,如果能够连续做出两个1440,也足以傲视群雄。

此时肖队医正带着新来的医护人员熟悉爱丽丝的环境,他将吴晓菲也叫过来开会。

“吴医生,这位是新来的队医赵琬婷,我学妹。”肖队医笑呵呵的为吴晓菲引荐。

两个女孩之间彼此打过招呼,简单的寒暄就大概摸清了彼此的脾气秉性,非常巧合的是赵琬婷除了主修外科,同时也念了心理学专业的硕士学历,并且曾经在私人心理诊所实习过一年。

熟悉完工作流程,赵琬婷被分配和吴晓菲使用同一间办公室。

上午的训练结束,众人齐聚餐厅吃午餐,新来的队医赵琬婷成为焦点人物。

“赵琬婷,名字真好听啊”王阳看着新来的赵医生,喃喃自语。

“喜欢就上呗。”苏拉撇嘴,继续说道:“怎么,你害怕?”

“瞎说,我怎么会害怕,在我王阳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过害怕二字。”

“光耍嘴皮子”苏拉嗤笑一声,抬手掀起袖子,露出手腕的钻石金表展示给王阳:“你瞧瞧我男朋友的正确示范。”

“哦,你男友去年给你送了个表”

苏拉翻个白眼,收起手腕继续吃饭,叹口气难得露出严肃表情:“男人都会伪装,刻意讨好。追求的时候,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可等一到手女人就一文不值。我男友也是这种男人”停顿片刻,苏拉突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啦!他不光嘴说说,实际行动更爱我!哼。”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有点大,似乎是刻意讲给隔壁位置的李靖听。

王阳猛然站起来:“没错,行动就是力量!男人就是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我最行我最棒!”

众人被王阳的宣言吸引住,纷纷将目光投向他,饶有兴趣地听他继续说完。

“服务员,再来十碗面条!”王阳朝着女服务员抛**。

“切”众人集体嫌弃。

午饭过后,张天霖忙碌起来,充分展示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道理。

“李天王,你打头阵。上次你那个1440空翻挺标准,虽然比起李渔差点,可亚洲杯你拿了第五名啊,虽然什么奖牌都没有捞着吧”

张天霖你无视李靖黑如锅底的脸色,继续兴奋的布置任务。

从李靖的房间离开,下一个是王阳。

“老王,你也该清醒清醒喽,来爱丽丝都三年了吧,瞧瞧你成绩,一块金牌都没得过呐。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放飞自我,以后能有啥前途?论起打头阵你就最适合不过了,俗话说,抛砖引玉,先把你抛出去了,其他人才好登场嘛。”张天霖自顾自继续讲,不见王阳已经开始挽起袖子。

“老王,你冷静点,我可告诉你,我是表演秀的队长!哎呦!”张天霖抱着头大喊道。

“打得就是你!”王阳冷哼。

“我要剥夺你的表演资格!”挨了几下子,张天霖捂着红肿的眼眶,怒吼。

即使受伤也没能阻止新官上任的热情,接下来是高俊熙,算了,还是先找李渔吧,他更好对付。

“李渔啊,你最近请假可过度频繁,是不是有了外心?爱丽丝待你不薄吧?怎么能做出背叛爱丽丝的事情呢?”

张天霖背着手,一副王教练上身的模样。

李渔闻言皱皱眉站起身,拽着张天霖的胳膊说道:“走,找严部长。”

“干嘛要打小报告啊你?”张天霖愣了一下,没想到李渔竟然要找部长。

“平白无故泼脏水,谁都不能忍。”李渔平静的说道。

他紧紧拽着张天霖的胳膊往外拖,而张天霖抓着门框死活不肯走。赵琬婷刚好从医务室回来宿舍楼,她的房间被安排在二层肖队医的隔壁。

“两位忙着呢?一会儿到医务室去,我给你们来套赵式按摩。”赵琬婷笑得温婉,朝着李渔和张天霖说道。

趁着李渔松开手的空挡,张天霖嗖地跑回自己房间,砰!关上门,一气呵成。

“?”赵琬婷不明所以的看向李渔。

李渔耸耸肩:“我们闹着玩儿呢。

“赵医生,我也要!”王阳拉开房门,大喊大叫。

“行,大家都来吧。”赵琬婷点头,满口答应。

“耶!!”

走廊里回荡着王阳的大叫声。

张天霖竖着耳朵,听到走廊里恢复安静,他偷偷宁开门,透过缝隙瞄了一眼:没人。

迅速走出房间,来到高俊熙的门前,砰砰拍门。

“俊熙哥,找你有点事。”张天霖笑道。

“说。”高俊熙仰头示意。

“年度单板秀,不如你来打头阵?”张天霖小心翼翼的商量道。

“我每次都是压轴。”高俊熙皱眉。

“今年不一样啊,情况特殊俊熙哥你是亚洲杯冠军,你打头阵,一下子就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本来李渔想打头阵来着,被我严词拒绝了!他怎么能跟俊熙哥相提并论?太不自量力!俊熙哥,这单板秀表演嘛,要的是创意是体力要年轻,你是爱丽似的老人儿,资格最老年纪最大,所以打头阵最适合你啊。”张天霖搓搓手瞧着高俊熙说道。

“滚。”高俊熙下了逐客令,口气异常生硬。

“?”张天霖心想我说了这么半天,您就让我滚?

砰!张天霖被高俊熙推到门外。

“拽什么,亚洲杯金牌又怎样,年纪一大把的还不是说不行就不行,瞧瞧谁能笑到最后。”

张天霖撇撇嘴,不屑的冷笑,然后转身回屋。

走廊里又再度恢复平静,赵琬婷站在拐角处将一切尽收眼底。她的脸上闪过一抹神秘莫测。

藏在爱丽丝山庄多年的秘密,也许是时候要重见天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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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线索

苏拉抱着手机吵吵嚷嚷的跟男友裴绍卿腻歪,众人面露嫌弃,将她轰出游戏房,关上门隔绝她的大嗓门。王阳惊叹一番忍不住拍手赞叹,然后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又抓起游戏手柄玩儿游戏,比起讨论李靖,显然游戏对他来讲更有吸引力。高俊熙挽起手臂,开始说起自己见到过的场景:“亚洲杯结束之后,有一天我去外面吃饭,回来的比较晚,碰巧看见李靖从严部长的宿舍里出来。”“哇,李靖怎么总是大晚上的去见严部长,莫非”王阳听到高俊熙的讲述,从游戏画面中抬起头,朝着众人的方向摆出神秘兮兮的暧昧表情,挤眉弄眼。“严部长没在房间里。”没人理会王阳的打岔,高俊熙话锋一转抛出让人更加诧异的言论:“在他离开严部长房间没多久,严部长才回来的,我的房间位置正好能够看见大家上下楼梯的场景,跟李渔一样,我半夜起来去卫生间的时候,听到动静之后看见的。”高俊熙当然不会告诉大家,实际上当晚李善美死活要赖在他的宿舍,让他生气又尴尬,跑到走廊里试图发泄情绪,碰巧看见李靖。之后,高俊熙回房间躲避。而高俊熙和李善美俩人的吵闹声被严部长察觉,严部长敲门询问他到底怎么了,同时提到了刚从外面回来。吴晓菲抱着双臂来回轻轻踱步,她脑袋里迅速勾勒出李靖的种种可疑举止,越想越觉得他正是袭击李渔的凶手。李渔低头思索片刻,忽然朝着王阳的后脑勺方向询问:“你说他叛变了是什么意思?”王阳盘腿坐在地板上嘴里絮絮叨叨,双手握紧游戏控制手柄,眼睛盯着前方的电视屏幕,在手指几番灵活操作之下,屏幕里的游戏角色蹦蹦跳跳躲过一个个山丘障碍。面对李渔的询问,王阳武侠分析,他反应有点慢,直到游戏角色**到障碍物,显示‘out’的字样,这才大呼小叫:“啊!死了!!”哐当,随手将游戏手柄扔到旁边,王阳捡起李渔的询问,回答道:“他跟白鲨俱乐部的教练有来往。”说完这句话,他站起身来到房间角落的玻璃柜台前抓过一包薯片,咯吱咯吱的吃个不停。见众人面露惊讶,王阳自认气氛渲染的差不多了,咽下嘴里的薯片,继续说道:“咱们在宿舍火灾之后,不是去喜乐莱住了一晚上吗?第二天回程之前,大早上的,几点来着反正天还没亮,我迷迷糊糊的听见李天王跟别人打电话。嗯,讲话可凶了!当时我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幻听呢。”“你还记得他说了什么吗?”李渔和吴晓菲对视一眼之后,看向王阳追问到。“记不全了,大概就是什么少废话,再逼我就跟你玩命!看谁死得难看,等等之类的”王阳眼睛望天努力回忆,手里的薯片跟着他的思绪上下翻飞。思索了一会儿,王阳继续阐述:“我吧,以为他是跟哪个朋友吵架,也没放在心上,再说了,谁还没有点小秘密?不过后来,亚洲杯那天,白鲨的老头儿来找王教练叙旧,李靖跟那老头儿私下碰面来着,我不敢离太近,远远瞅了一眼”“李靖的通话,似乎和他认识白鲨俱乐部的教练没什么关系。”高俊熙道出疑惑。“听我说完啊!”王阳放下手里的薯片,拍掉手上的食物碎屑。张天霖狂奔游走于爱丽丝室内训练场,室外滑雪场,温泉中心以及自助餐厅之间,几乎翻遍整个爱丽丝俱乐部,竟然一名队友都没遇见。唯独偶尔路过的服务员,纷纷朝他投射出奇怪的眼神。没办法,谁让张天霖把自己搞得浑身狼狈还呼哧带喘呢。尤其是他那张阴沉如锅底的脸,对来往服务员的粗暴态度,将平日里营造的一贯谦逊温和的君子形象,打碎得彻底。

“人都哪里去了!?”张天霖仰天长啸。

“我在这里。”李靖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站在张天霖身后大约三米的距离,沉声回应。

张天霖猛地转身,脚下生风一个箭步奔到李靖面前,抬起手指指责:“好哇,你逃避训练!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去了?”

“找队医开药,我身体不舒服。”李靖皱皱眉,声音依然低沉,嗓音中果然带着一丝沙哑。

“啧啧啧,说谎不打草稿,肖队医根本没在医务室,一大早他就外出办事去了。呵呵,你上哪儿开药啊?”

“赵琬婷医生。”李靖说完,从外衣口袋里掏出纸包,那是爱丽丝医务室专用的药物袋,一般队员们或者俱乐部有人生病,队医给开的药片,总是要放在这个小纸袋里的,上面还会写清楚开药的具体时间和队医的签名。

一把抢过药物袋,看清楚纸袋外包装清楚写着赵琬婷的名字,张天霖明白是自己疏忽了,竟然将新来的赵医生忘记一干二净。

“抱歉抱歉,是我没弄清楚。”张天霖转转眼珠,脸上恢复往常的神色,将药物袋还给李靖,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架势。

李靖默默将药物袋收好,正欲离开,却被张天霖阻拦。

“李天王,你瞧见王阳没?还有李渔,苏拉,他们是不是去外面玩儿去了?你也知道,咱们爱丽丝年度单板秀有多重要,他们那帮人竟然偷懒拒绝训练!”

“不知道,你电话找吧。”李靖面无表情,讲话简明扼要。

望着李靖的背影,张天霖忽然喊了一句:“我家里有好多老录像带,回头让我爸妈快递过来,送给你!”

李靖的脚步明显一僵,似乎是感受到张天霖的热情,他停下来转身做出感谢的手势。见状,张天霖笑嘻嘻的摆摆手。

苏拉结束跟男友的视频,推门重新回到游戏房,听到众人还在议论李靖,她扬了扬收起,接话茬。

“用不用我找人查查?”

众人闻言停止讨论,齐齐看向苏拉,顿时陷入沉默,让苏拉颇为气急:“瞧不起我咋地?”

“爱丽丝的事少跟裴绍卿说。”高俊熙轻易猜出苏拉的靠山。

“切这有啥好保密的。绍卿跟警队有关系,打个电话就能查清楚李靖的背景,放着捷径你们不用,非要瞎折腾,真把自己当福尔摩斯呢。”苏拉瞥了高俊熙一眼,自言自语。

“总之,李靖目前的嫌疑最大,不管是当初内部争斗流传的照片,还是纵火事件,甚至包括李渔被偷袭,都可能与他有关。”吴晓菲无视苏拉的嘀咕,开口说道。

“不是吧?”王阳摇头拒绝接受吴晓菲的结论。

“确实,我们谁都没有证据,口说无凭,不足以证。”吴晓菲点点头。

嗡嗡声响起,吴晓菲拿起手机,是方教授打来的电话,她下意识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朝外走,推开房门来到走廊中。

“晓菲,告诉你个好消息,威廉教授同意来中国了。”

“真的?!”吴晓菲听到方教授的话,顿时面露惊喜。

“呵呵,你这丫头,我还骗你不成。”方教授咳嗽几声,继续说道:“不过,他的条件有点奇葩,你还是先看看再决定吧。”

“不管什么条件,我都会尽量满足他的。”吴晓菲露出自信,语气坚定。

挂掉电话,吴晓菲的手机桌面聊天软件app显示她收到一条私信。点击查看,原来是威廉教授的女儿多莉发给她的一段语音,多莉说想见见她。难道是自己契而不舍勾搭小姑娘起到的成效吗?还来不及高兴,吴晓菲又收到第二条语音留言,多莉要见的人不是吴晓菲,而是李渔。多莉怎么知道李渔的存在?压下心底的惊讶,吴晓菲收敛心神,不管威廉教授和多莉会出什么难题,至少威廉愿意来中国,就是胜利的第一步。李渔的眼睛有希望了。想到这里,吴晓菲整个人轻松了些。

爱丽丝山庄附近的派出所内,栗民警正坐在办公桌前接听一通电话,他神色有些凝重,说了一句“多谢。”就挂掉了电话,将手里的烟蒂狠狠拧灭于办公桌的烟灰缸里。随着烟蒂的熄灭,栗民警打开面前的电脑桌面,点击邮箱查看,一封邮件躺在收件箱里。毫不犹豫的浏览邮件的内容,栗民警的神色愈发严肃,将邮件彻底看完之后,他突然又笑了。

“有点意思,林幼懿果然深藏不露”栗民警盯着邮件里的文字,喃喃自语。

这封邮件竟然是一份关于裴绍卿母亲林幼懿的调查报告,不但包括她的近照,还含有最近十多年林幼懿的生活轨迹。作为曾经的知名画家,林幼懿在名声最盛的时刻选择激流勇退,回归家庭专心相夫教子。不过,表面光鲜的画家,当年却发生过一件不光彩的事,比如展品造假。想当初,林幼懿展品造假是栗民警的师傅亲自处理的,可栗民警曾经是个愣头青,脾气耿直做事风风火火,他认为师傅对林幼懿的处理不够公平,还偷偷私下收集过证据,结果害的师傅被上级处罚,栗民警自己也背了处分。后来,他隐约听说,林幼懿的丈夫颇有背景,不是随便能够撼动的。将黑说成白,将无变成有,这就是林幼懿的本事。十多年过去了,栗民警也经历了更多的事件,体会到了更多的人情冷暖和社会现实,林幼懿也逐渐淡出他的记忆。没想到,如今因为爱丽丝选手遇袭,竟然又再次和林幼懿发生牵扯。

栗民警内心涌起一阵阵复杂情绪,有丝丝兴奋,忐忑,却唯独没有害怕,他早已不是当初的愣头青。

档案局好友发来的邮件,里面还有一条重要情报,同时也被栗民警看作是一条线索,爱丽丝山庄似乎藏着一个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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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对决

严部长和王教练因为年度表演秀的节目编排发生矛盾,从会议室传出他们二人的争吵,闹得整个爱丽丝鸡犬不宁,结果俱乐部队员们有样学样,很快就分成了两派。张天霖自然拥护舅舅王教练,他抓着李靖的把柄威胁一番,将其拉入王教练阵营。而另外一边李渔和高俊熙竟然破天荒的同仇敌忾,俩人都表示支持严部长,王阳也主动加入到李高阵营。

爱丽丝的工作人员和餐厅服务员们也被年度表演秀的氛围感染,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两方阵营的队员身上。也不知道是谁先提出打赌的想法,双方阵营为了赢得围观群众的支持,纷纷拿出珍藏的物品,而严部长大手一挥提供的豪华旅行券套餐,更是引得众人跃跃欲试。

李高阵营由王阳自告奋勇担任拉票队长,原本王阳很有自信,认定他们必赢,没想到关键时刻历来表现得讨厌张天霖的苏拉却跑去了王教练的一方,最终队员们划分为三比三势均力敌。

苏拉的‘叛逃’让王阳十分生气,此前众人一同批判李靖的场面,变成了批判苏拉。

“你们说说,苏拉她什么意思,脑袋长包啦?居然跑去跟张天霖一组,叛徒!”王阳叉着腰站在室内训练场故意大声喧哗。

“人各有志,强扭的瓜不甜。”李渔拍拍王阳的肩膀。

王阳朝着天空挥了挥拳头,做出必胜的手势,还非要拉着李渔和高俊熙一起亮相。看着李渔和王阳傻乎乎的模样,让高俊熙很是无语。

李渔和高俊熙结队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速在网上蔓延开来,引发双方粉丝的惊愕。不过,好在粉丝们训练有素,展现业务水准的机会来了。在各自管理员的带领之下,双方粉丝阵营拿出十二分的演技,真情互动,引得围观路人吃瓜议论不亦乐乎。

线上线下一片和谐氛围里,唯独张磊磊和李善美表现的格格不入。张磊磊无法理解偶像李渔怎么就能跟腹黑表哥走到了一起?肯定是李渔上当啦!然而,李善美琢磨着高俊熙和李渔一直作为竞争身份互看不爽,突然携手的动作必有古怪。

“神仙,你表哥跟李渔突然搞到一起,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造谣?”李善美想到张磊磊和高俊熙的表兄弟关系,立刻发微信给张磊磊询问。

“是真的!”张磊磊抛来一张翻白眼惊愕表情包。

“因为高俊熙,李渔的广告代言丢了不说,亚洲杯竞赛也随之失利你不觉得李渔同意跟高俊熙组队的行为很奇怪吗?”

“咋地,你觉得是偶像有问题?嘿,丸子酱,你叛变的还挺快呀,高俊熙一顿饭就把你收买啦?”张磊磊嗅出李善美话里隐藏的玄机,联想到此前李善美跟表哥吃火锅的场面,调侃的回复。

望着张磊磊发来的信息,李善美不禁一阵心虚,立刻回复:“乱讲!我才没有跟高大头吃过火锅!”

呃,李善美一拍额头,她好像不打自招了,赶紧撤回消息!

“已截图。”张磊磊得意洋洋的发出一张截图证明,如此的好机会,怎么能错过,实锤啊实锤。

“我才不是叛徒!明明是李渔先背叛的,他跟吴晓菲谈恋爱,抛弃了我!”李善美垂死挣扎,手指翻飞。

张磊磊喷出嘴里的可乐,丸子酱的信息,啧啧,真是慌不择言,她跟高俊熙之间该不会有事情?

一边摸着下巴沉思,张磊磊忽地失去了调侃的心情,他翻看查找表哥曾经发布的朋友圈图片,然后又找到李善美发布的照片,又发现了二人互动的蛛丝马迹。比如,高俊熙拍摄广告当天发布的照片,仔细看角落里露出的半个背影,应该是李善美。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让根本不会有所联系的俩人,反复出现交集。

不管李善美再接连发来的语音,张磊磊扔掉手机,他胸口涌现的震惊逐渐转为怒意。

爱丽丝俱乐部内,王教练阵营和李高拥护的严部长阵营,双方队员们正为了赢得表演秀的最终胜利而忙碌。高俊熙结合摇滚乐,编排了一套带有朋克味道的动作,而李渔将儿时雪山的游戏融入其中,增加了表演动作的浪漫感。

望着李渔挥汗如雨的训练场面,吴晓菲的神色愈发凝重,眉头紧锁。

雪岳医院的顾医生早说过,李渔的眼睛要避免高强度的训练,更何况,距离亚洲杯竞赛结束没有间隔太久,再爆发眼疾症如何是好想到这里,吴晓菲走上前,趁着李渔休息的片刻,拉住他的胳膊劝说。

“一个表演秀而已,干嘛那么拼命啊,小心你的眼睛”吴晓菲压低声音。

“嗯,我每晚都按时吃药。”李渔咧嘴露出笑容,很喜欢女友对自己的关心。

“我知道,可光吃药也不一定管用眼睛稍微立刻跟我汇报,别硬撑。”

李渔闻言点头如小鸡吃米似的,眼睛格外明亮,吴晓菲被他盯着发慌,别过脸转身走了。李渔笑意更浓,正欲开口讲话挽留女友,此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渔哥,省省力气吧,那表演秀的奖金少得可怜,至于认真到这地步?哎呀,话说回来,我们阵营这次遇到个大金主,承诺奖金人人有份。要不然,你也加进来?我张天霖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张天霖双手插兜,朝着李渔装腔作势的说道。

“金主,哪里来的?”李渔眨眨眼睛反问,似乎在认真考虑张天霖的建议。

“咳,我舅舅他哦,总之一句话,人傻钱多。”张天霖脱口而出,差点说漏嘴。

为了掩饰尴尬,张天霖将一只胳膊放在李渔的肩膀上,表情热络。

“手拿开!”王阳从李渔身后冒了出来,瞪着眼睛伸出手将张天霖的胳膊拍掉,然后又站在他们二人中间,避免李渔被张天霖迷惑。

“自娱自乐的表演秀,还有金主赞助?合着你舅舅找的是李嘉诚啊?有钱没地花,到处撒。”王阳撇嘴,显然认定了张天霖在忽悠,他自是不信。

“机会摆在面前了,信不信随你。”张天霖看了看李渔,转头却朝着王阳说道。

看着张天霖离开的背影,王阳一脸鄙视:“呸,臭不要脸的!还想挖我墙脚!”

“张天霖有个舅舅你认识吗?”李渔忽然提问。

“头一次听说。”王阳摇头。

结束训练之后,按照约定李渔和吴晓菲二人开车外出前往雪岳医院,吴晓菲早就跟严部长请好了假。车内,吴晓菲坐在驾驶位置,双手紧握方向盘,抿嘴一言不发,李渔坐在副驾驶位置小心翼翼的观察女友的脸色。

“吴医生晓菲”李渔缓缓开口。

“我们要去见一个人。”吴晓菲径直讲出目的。

“谁?”李渔好奇。

“”吴晓菲飞速转动脑筋。

“晓菲,我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治好我的眼睛可是,我希望你对我坦诚。如果你愿意讲,我会认真听,认真考虑。”

吴晓菲脸色稍缓,但她还是紧闭双唇,眼睛盯着前方。只见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红灯亮起,吴晓菲连忙脚踩刹车。车前行人穿梭,下午的街道因为天气温暖而出来闲逛的路人突然变多。

一分钟过后,绿灯亮起,吴晓菲缓缓驾驶车辆启动,朝着雪岳医院的方向飞驰而去。

嗡嗡李渔的手机震动,他拿出手机发现是母亲打来的电话,按下接听键。

“妈,怎么了?”

“李晟海,是李晟海!他没死”李母带着哭腔的声音出来。

“妈,妈!您别着急,我这就回去。”

李渔继续安慰着母亲,并向她保证自己立刻返回雪山,终于,李母逐渐冷静下来。

挂掉电话之后,李渔朝着吴晓菲道歉:“对不起晓菲,我得马上回家。”

“已经快到雪岳医院了!”吴晓菲态度坚持。

“我们到底要去见谁?”李渔突然反问,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不会的吧,女友不会是串通好了李晟海?不会。

“知道啦!我马上掉头。”吴晓菲咬牙。

“谢谢你。”李渔脸上恢复笑容。

吴晓菲内心乱糟糟的,只见前往就要抵达出口,她正欲打方向盘朝着出口并线,然而,就在这个瞬间,意外发生了。从对面的高速路上冲过来一辆货车,红色的车厢左右摇晃,像个醉汉,朝着吴晓菲和李渔的车子直直撞了过来,吴晓菲急忙打转盘

“轰!哐当!”

货车的车厢竟然松动开来了,半个车厢脱离控制,在惯性的作用力之下,横着扫过路面,连带着货车也跟着翻滚

吴晓菲睁开眼睛,身旁的李渔脸色焦虑,额头带血。万幸的是他们二人的车辆虽然被**,却碰巧借着作用力反弹,没有造成严重的事故。李渔的额头撞到了车前玻璃,关键时刻安全带起了保护作用。

“晓菲!你没事吧!?”李渔呼喊着女友,他解开安全带,推开副驾驶的车门,踉跄的跑到驾驶座位,将女友从车里抱了出来。不知道车子损毁情况,根据常识,他必须尽快带女友远离车祸现场。

抱着吴晓菲来到高速路的出口位置,岗楼里有工作人员目睹了车祸发生,他们立刻报警,并跑过去帮住李渔。很快,车祸现场被工作人员用相关装置隔离保护,而救护车也赶来了。李渔和吴晓菲被转送到附近的雪岳医院,接受紧急治疗。

“李渔出车祸了!?在哪儿?”严部长接到警察的通知,吓得差点犯心脏病。

撂下电话,严部长通知司机开车,送他去雪岳医院,琳达带好李渔和吴晓菲的相关证件,跟在严部长身后一同前往。

李渔车祸的消息,严部长没有额外透露给其他人,爱丽丝众人暂时还被蒙在鼓里。匆匆赶到雪岳医院,琳达为李渔和吴晓菲补办了住院手续,而严部长则站在vip病房里见李渔只是轻微额头受伤,并从医生口中得知隔壁房间的吴晓菲也没有大碍,这才放心下来。接着,他又面色严肃的训斥李渔。

严部长的数落还没结束,门碰的一下被推开,一个神色焦急的男人快步走进来。他径直来到李渔的病床前,伸出手做出要拥抱李渔的姿态。

呵呵,李渔的冷笑,让男人顿住。

“你是哪位?”严部长终于回过神来,朝着男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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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暗藏

高俊熙和王阳很快抵达雪岳医院,二人路经大厅咨询台,听到几个小护士的讨论,让高俊熙驻足。

“吴家大小姐又来住院了!一天到晚的跑咱们医院来,这么看,咱们医院是不是要改姓吴了呀。”一头俏丽短发的圆脸护士,看起来20岁出头的模样,就连抱怨都说的细软温和。

“你说对啦,咱医院还真要改姓吴。刚才去查房,特护病房里的消毒棉没有了,我就去冷库领新的,路过顾主任办公室的时候你猜怎么着?”扎着长发马尾的年轻护士神秘兮兮看向圆脸护士。

“咋啦?”圆脸护士立刻面露好奇。

“护士长跟顾主任单独在办公室里”长发护士捂嘴笑。

“哎呀,护士长跟顾主任是远房亲戚,他俩在一块又不会干出格的事。”圆脸护士噘嘴。

“消息还挺灵通嘛。”长发护士扬眉,收敛卖弄的神色,继续说道:“吴家好像要对大股东动手,全资收购咱们医院,股东也要发生变更,而且,据说这样做都是为了要在咱们医院成立一个专门的眼科。”

“成立眼科?”圆脸护士眼里露出疑惑,歪着脑袋思考。

长发护士见状得意起来,她就知道圆脸护士想破头都不可能猜到答案,干脆压低声音,离圆脸护士近一些。

“特护病房的那个男生,今天跟吴大小姐发生车祸住院的那个帅哥,他眼睛有问题,好像特严重”

“今天上午我就在急救室外面值班,那个小帅哥额头受伤缝了针,没碰到眼睛啊。”圆脸护士摇头。

“顾主任亲口说的话,能有错?叫什么视线障碍是个中英文掺杂的词儿,我也不懂。”

长发护士眼睛望天,努力回忆顾主任嘴里讲述的那个病症的术语,愣神之际,一个男人的声音打破沉默。

“请问今天上午车祸入院,一名叫李渔的病人,他在哪个病房?”高俊熙站在咨询台前方,打听李渔在哪个病房。

长发护士闻言脸色稍变,立刻扭头望去,见高俊熙一脸淡然,应该是没听见她们的讨论吧,雪岳医院有规定,护士禁止随意谈论病人的隐私病症。如果让病人或者上级知道,那她们的饭碗难保啊。

“您跟病患的关系是?”长发护士努力保持镇静,露出微笑的反问。

“朋友关系。”高俊熙略微一思索,回答道。

“请在这个表格登记。病患在三层的特护病房,您穿过走廊,到右手边坐电梯直达。”

长发护士一边说一边捅捅身边的圆脸护士。

圆脸护士领悟,赶紧从咨询台的抽屉里拿出登记表,递给高俊熙做访问记录。

“抱歉,医院规定,特护病房的探视必须登记。”圆脸护士见高俊熙皱眉,连忙朝他解释。

王阳从高俊熙身后站出来,笑嘻嘻跟两个护士打招呼,将自己和高俊熙的名字以及手机号码写在表格里,然后拉着高俊熙往电梯间走去。

“高哥,你刚才发什么呆?”王阳站在电梯间里好奇的询问。

“不知道李渔还能不能参加表演秀”高俊熙口气中带着担忧。

哇,王阳不禁咋舌,黑面王子竟然学会关心人?看来高哥也不完全冷血嘛。

“实在不行,就让医生给他打一针封闭,别拖后腿。”高俊熙转而悠悠然说道。

王阳抹抹额头,心想刚才还以为高哥是关心李渔,合着他是嫌弃李渔拖后腿啊,不愧是冷血黑面王子。

片刻间,高俊熙和王阳一前一后来到特护病房门口,确认门口标牌写着‘李渔’,高俊熙推门而进。

吴晓菲双手捧着李渔的脸,身体前倾,动作好像要亲上去似的。高俊熙和王阳见到此景同时愣了一下。咳咳,王阳好心咳嗽提醒。

李渔挣扎扭头,吴晓菲却没有放开手,咬牙切齿的说道:“别乱动,关节错位了我可不负责。”

威胁产生了效果,李渔乖乖的一动不动,努力朝着王阳和高俊熙眨眼。

大约十分钟之后,吴晓菲终于放开李渔,这时李渔才开口讲话,原来吴晓菲按照顾医生的方法,为李渔做颈椎骨骼推拿。车祸让李渔的额头划伤,颈椎骨也有些扭伤,不能强行矫正,顾医生建议采用双手按压的方法,帮住李渔缓解颈椎压力。

王阳看出吴晓菲和李渔之间的暧昧气氛,他的目光扫向两人,脸上闪现八卦笑容。

“三天后的表演秀,希望你不要拖后腿。”高俊熙挽着胳膊,盯着李渔说道。

李渔用手扶着后脖领位置,传来酸痛感,但他满口答应:“放心吧高哥。”

“小鱼儿,瞧我给你带的好东西!”王阳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一个迷你游戏机。

多亏王阳活跃气氛,笑闹了一阵,高俊熙和王阳就先行离开医院。

吴晓菲见他们都走了,决定开始办正事,将顾医生叫到李渔的特护病房,讨论设立眼科的进展。吴晓菲认为这些事应该让李渔知道,其实她有点心虚,而且她能敏锐的感觉到李渔的冷淡,男友肯定生气了。虽然李渔不表示也没有责备吴晓菲,但无形中眉眼神情的流露,让吴晓菲预感到危机。撒娇卖萌哄男友的事,她可做不出来

爱丽丝俱乐部内,得知高俊熙和王阳离开爱丽丝探望李渔,张天霖撇嘴,暗道就他们会装好人。这会儿,张天霖正带着李靖和苏拉展开表演秀的节目编排预演。要说张天霖也不是完全没脑子,他通宵熬夜将历年表演秀的视频看了一遍,还到外国单板论坛扒出珍贵视频,寻找灵感。

实际上各个俱乐部之间每年底举办的单板表演秀,从来没有规范过表演动作和技术难度,强调纯粹自由的即兴表演,将单板精神发扬到极致。

然而,俱乐部之间总是喜欢搞点小心思,一开始参加表演秀的选手们还都是真的即兴演出,等到了最近几年,所谓倡导自由表达单板精神的年度秀反而成了众人明争暗斗的场所。

去年白鲨俱乐部大出风头,几个选手做出惊艳动作,嗨翻全场,而爱丽丝俱乐部凭借高俊熙的良好发挥扳回一局,场面颇为惨淡。不过,这也是因为严部长和王教练对年度秀不热衷的缘故,所以只派了高俊熙和苏拉代表参加。今年则出乎意料,二人同时重视单板秀,竟然要派出全体队员。

张天霖觉得机会来了,论技术他不如李渔和高俊熙,但他可以搞侧面突破,曲线救国呀。脑海里梳理着昨夜观看的视频,里面不知名的外国单板爱好者,做出的花式滑板十分独特。脚踩滑板,从高处俯冲下来腾空的一瞬间,却不抓板,而是人和板分离,选手在空中做出蜷曲动作,而滑板迅速掉落,在滑板彻底掉落之前,选手要准确判断落地位置,重新占到滑板上面,再次人和板合一,完成落地。看起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选手飞速升空的身体和迅速下落的滑板,竟然还能够再相遇,仿佛脚底安装了吸铁石的效果。够刺激!忍不住打个激灵,张天霖搓搓脑袋让自己冷静,他打算挑战这个动作。不过在训练之前,他要先做好保密工作。

“李天王,苏拉,你们俩停一下,停停。”张天霖朝着李靖和苏拉大喊。

李靖没有反应,继续练习蹦床空翻,他最近已经能够保持1440度的旋转,接连又练习了几次空翻,李靖终于停下来,从蹦床跳到地板上。只见苏拉和张天霖互相翻白眼。

“听到特级训练我就想吐,特训你妹!亲亲,建议您去医院检查下脑子哦。”苏拉撸了撸袖子,冷笑道。

“教练让我当队长负责表演安排,你不服气找教练啊,跟我阴阳怪气干嘛,显得你嗓门大?”张天霖嗤笑,干脆将王教练抬出来。

“哟,输不起就别充大头啊!哭天抢地的把教练拿出来挡枪?亏得好意思,脸大如盆的!旁观者都不是傻子,你堂堂正正的能害怕别人对你有意见?!本来姑奶奶压根懒得搭理你,结果你还来劲,整天就会打小报告无所谓,还尼玛恬不知耻的横!如今这世道,脸就那么不值钱了?”苏拉噼里啪啦

“你”张天霖抬手指着苏拉,大口喘气,脸色涨得发紫。

“我们作为职业选手,比谁都努力,也尝试过失败。我们累过也煎熬过,但这都是自己的选择。一个表演秀而已,总不能让它成为我们的负担和矛盾,再说了,表演秀崇尚即兴和自由,难道大家都不能稍安勿躁,把表演秀当成放松?”

“哇塞,这又是哪儿来的麻瓜,呱呱乱叫,吵死了。”苏拉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准备跟男友视频。

“有病李天王,别搭理她,咱们走。”张天霖脸色阴晴不定,愤恨的放下拳头,对李靖使眼色。

“某些人啊,谁让他长着一张欠怼的脸呢?再犯贱让我瞧见楼,我还要怼。”

苏拉点击视频按钮,很快裴绍卿就接了起来,一转眼,当众表演大变脸。

“亲爱的!!”苏拉嬉笑。

“小姑奶奶今天这么主动,想我了?”手机里传来裴绍卿略带磁性的嗓音。

“讨厌,再笑我,人家的小拳头就打你脸”

张天霖听见苏拉装嗲的声音,吓得一咧嘴,嘟囔着疯女人!李靖望着苏拉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叹口气,他到底是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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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往事

雪岳特护病房里,气压有点低。

“老大,你眼睛是不是受伤了?”

房间内张磊磊冷不丁响起的声音依然四处回荡,一个冒昧的提问,另一个只剩下惊愕。结果就变成了大眼瞪小眼,李渔眼中头一次露出审视的意味。

张磊磊瞧着历来被他尊称为偶像的李渔神色严肃的样子,脑袋里纵然有千万思绪也开不了口,平日里那股子机灵劲儿和贫嘴的本事消失的无影无踪。查尔斯倒坐在张磊磊身后不远处椅子上,胳膊枕着椅子背,大腿一横,一只腿还不停的抖来抖去。头一次见识少帅张磊磊像只被斗败的公鸡,查尔斯眨眨眼对李渔升起更强烈的好奇心。

足足看够了热闹和张磊磊的狼狈,查尔斯终于发善心开口相救,打破了房间里的低气压尴尬氛围。

“嗨,李渔,听说你是爱丽丝最厉害的单板选手,肯定要参加单板俱乐部的表演秀吧?”

李渔的目光离开张磊磊扫向查尔斯,他当即回答:“对,我会参加表演秀。你是哪个俱乐部的?”

查尔斯一听,原来李渔误以为他是单板选手。

“老查是我同学!老大,他单板技术特逊,离职业选手差远啦。”张磊磊恢复脑力,不客气的调侃查尔斯。

“总归比你强,棒槌。”查尔斯耸耸肩。

虽然回答的轻松,其实查尔斯到底有些恼怒,张磊磊真没良心到家了,无耻之极。想当初滑板比赛,要不是他死乞白赖的求自己,自己根本不可能跟他结成搭档。原本谋划着张磊磊顶多技术不佳,通过紧急特训定然能有进步,没想到张磊磊根本是个彻头彻尾的棒槌,滑板技术为零,平衡能力奇差,完全没有滑板天赋。也是幸运之神眷顾,如此长时间用滑板折腾,张磊磊竟没摔成傻子。嗯,这结果已经算惊喜了。

查尔斯的反击让张磊磊闹个大红脸,棒槌老查给他起的绰号。

李渔见眼前俩人旁若无人的调侃自问自答,皱了皱眉,他的心底注意力依然集中在张磊磊身上,刚刚张磊磊抛出的疑惑。说实话,李渔更好奇,张磊磊是如何得知他眼睛受伤的呢。排除身边最亲近的女友和严部长,肖队医,剩下的只有雪岳医院的顾医生了。别看李渔平时面对吴晓菲总是一副傻呵呵的痴呆像,脑袋聪明的很,将知情者前后琢磨一番立刻有了结论。那么张磊磊跟顾医生之间又是什么关系?顾医生似乎没有必要泄露患者的秘密。

发展到这个环节李渔就怎么都想不透了,他决定直接询问。

“谁告诉你的?”

“嗯?什么,老大啥意思。”张磊磊一时愣住没反应过来。

查尔斯摇头轻笑,聪明小半时糊涂一大截,说的就是张磊磊呀。

“哦等等,老大,你眼睛真的受伤了啊,来瞧我这里”张磊磊摊开一只手掌,比划出三根手指头,凑近李渔脸庞大概十来公分,左右晃悠。白皙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清瘦得很。

查尔斯只觉眼前都是折抹白皙成影,还没看够,李渔啪地拍开张磊磊的鸡爪子。

“我没瞎。”李渔学着吴晓菲的表情,给了张磊磊一记斜视。

“幸好幸好”

张磊磊夸张的拍拍胸口压惊,老大如果成了瞎子阿炳,他可怎么活下去,呜呜,老大,求安慰!

查尔斯见张磊磊又要扑向李渔,倏地站起来一伸长臂,将张磊磊捞过来。接下来,李渔就亲眼见证了两个大男孩之间的拉锯战。

“为了男人的尊严!”

张磊磊大吼,查尔斯一派轻松萧然。

李渔见状,暗自偷偷松口气。这就对了,不靠谱才是张磊磊的座右铭。显然,张磊磊并不知道他患有眼疾的症状,也许是刚才他们俩到医院跟前台护士打探的情况,护士最知道自己额头受伤不轻还缝了针。从额头受伤就能联想到眼睛失明,非常有张磊磊的风格。

眼睛的秘密,李渔希望除了目前的知情者,最好不要再继续扩大范围。倒不是他害怕被人知道这件事会遭嘲笑,李渔的心脏足够强大,自幼成长在失去父亲保护的氛围里,没人能轻易击倒他。唯独女友吴晓菲,一旦眼疾的事情被人知道,难保没有好事者,比如八卦记者之类的要深挖患病原因。十年前的冰冷雪夜,九岁昏迷的女孩和浑身受伤的少年,才是李渔想要守护的秘密。

如果十年前的隐秘曝光,将会带来怎样的地震,李渔想想都头皮发麻。

除了李渔头疼,此时的吴晓菲也在抱头郁闷,她的头好痛。

费尽心机寻找到威廉教授和陌生女人的亲密合影,被威廉的一封信击碎。确切来说,那个男人叫小威廉,是威廉的亲弟弟。他俩是孪生胞胎,只是出生后亲弟弟小威廉被深陷贫瘠的母亲送给别家抚养。兄弟俩早就知道彼此的存在,保持着联系。陌生女人是小威廉的妻子。

好吧,企图利用图片威胁利诱威廉教授的梦想破灭了。吴晓菲耷拉着脑袋,一拳拳垂着桌面。

她想尖叫!

用尽极大的意志力,将失望的情绪抑制住,吴晓菲抬起头摸摸下巴,不对呀,威廉教授如果有孪生兄弟,那他的出生卡里必然会有记载。可是,吴晓菲凭借自己强大的记忆力,在大脑里快速搜索威廉的身份证明,驾照信息。

呵呵,威廉教授这是在跟她玩儿宫心计啊。可惜,论斗心眼,威廉教授不是对手。估计他以为抛出的理由足够完美,毫无破绽。想到这里,吴晓菲提高精神,双眼冒出精光,敲敲nas昏昏欲睡的饼干脑袋,呼唤nas继续干活。

李渔推着张磊磊离开了病房,查尔斯转头朝他友善的笑笑,然后大力拽着满脸留恋的张磊磊离开。世界终于安静了。

叮铃‘有信息啦,有信息啦。’李渔手机里传来吴晓菲的可爱提示。

这还是从雪山回来,俩人在火车上闲得无聊,吴晓菲摆弄李渔手机,专门为他录的音,如此可爱美妙的声音立刻被李渔设置为信息提示音。仿佛时时刻刻女友都在身边。

说曹操,曹操就发来了信息。

“我找到方法啦!把威廉教授弄到中国给你看病!”

简单的两句话,让李渔脸上绽开一抹笑容,他本来应该再装生气一段时间,女友竟隐瞒自己李晟海的事,害得他措手不及。不过,李渔遗传了母亲的开朗和宽容,跟女友闹别扭终究苦的还是自己,反而不如顺着台阶走下去,没准俩人的关系能翻开新篇章。李渔耳边回响母亲谆谆教诲,吴医生是难得的好姑娘,她愿意抛开危险爬雪山就自己,一如十年前为了救小姑娘的少年也曾经咬牙忍受伤痛。

原来彼此心里装满着对方,放在心尖上爱,怎么爱都爱不够的滋味,如此美好。

李渔嘴角勾勒着好看的弧度,他拿起手机给女友回复信息,斟酌了一会儿,才发过去一个笑嘻嘻的表情包。一来二往,俩人之间持续的尴尬,飘飘然散尽。

吴晓菲接收到李渔的回信,也是心头一亮,简直要跑去外面放烟火。还好男朋友愿意退让,不过,她对李渔隐瞒李晟海要求见面这件事,总也不能假装没发生,干脆趁着气氛适当早点挑破,承认错误吧。

“那件事是我不对,确实不应该随便做主,虽然我嘴上说一切都是为你好,可是明知道你要恼火,我偏偏还掩耳盗铃假装理智。”吴晓菲挣扎一番,点击发送按钮。

只见对话框李渔显示正在输入

吴晓菲心里敲起鼓,时间一分一秒都成了煎熬。

“其实我也有错,当初没跟你讲明白。有一些往事埋在深处,久得我都没勇气挖出来”

“别挖,埋着吧。我又不是猫,没那么强的好奇心。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隐私权,你的隐私我不会主动窥探,等你真正想倾诉的时候就讲出来哪怕跟你一起奔向深渊,我也一定奉陪。”

“我爱你。”

吴晓菲盯着李渔发来的三个字,一阵眼眶发热,李渔告白的时候说的是喜欢,没提爱。

“我也是。”

“o

lyyouca

nbsrigh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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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hedark

nbsyhehloveforo

lyyou”

一段电子歌声从手机里传出来,听起来有点跑调。

吴晓菲定睛一看,原来是姜饼人突然冒出来上串下跳,挥动着胖乎乎的饼干身体,小红嘴一张一合的唱着歌。

“闭嘴!你个五音不全的饼干!”

吴晓菲大怒,李渔无语。nas新到的技能,饼干分身术,它现在能同时出现在好几个屏幕里,比如,偷看到主人和男友的对话,nas总想着抖机灵送上歌曲讨主人欢心。

可惜,拍马屁拍到了马腿,姜饼人被一根手指猛敲拍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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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混乱

王教练驱车抵达雪岳医院,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乘坐电梯来到一层大厅,他眉头紧锁双眼不停的扫视着四周。今天的气温非常低,新闻里一遍遍播报着超低温预警信号,医院里来看病的患者也比平日里少了许多,让偌大的医院略显冷清。咨询台的两个护士低头对着电脑打字,时不时的小声交谈。左盼右顾的扫视半天,看来没什么异样,王教练绕过咨询台,径直朝着病房区域的专用客梯走去,他的目的是前往医院三楼。

王教练回想此前收到孔玄铭的信息,让他赶来雪岳医院三楼走廊最里面的vip病房,自然能见到车祸苦主。想到这里,王教练加快脚步,转眼来到vip病房门口。病房外面挂着一个铭牌,贴着病患的名字:李晟海。王教练片刻愣神,脑海里不禁闪烁很久之前的那起车祸现场

闭了闭眼睛,王教练深吸一口气,坚定的推开病房门,闪身走进去。然而,病房里空空如也。

人在哪里?

不仅如此,房间里一片狼藉,床铺的被褥凌乱,病床前患者使用的吊瓶摔落在地上,破碎的玻璃碴和药水,洒落得到处都是。真古怪,怎么好像刚发生过打架斗殴似的

王教练来到病床前,只见床头旁的小号垃圾箱里存放着一些食物包装盒。很快,他将病房翻个底朝天,包括卫生间,床下,窗帘后,等等所有能藏人的地方,甚至连衣柜都没放过。可是,依然毫无所获。

该不会是出院了吧?想到这个可能,王教练拔腿就跑。他要赶快跑到医院附近找一找。

“什么?!”严部长抓着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瞪大眼睛。

因为太过震惊,严部长额头瞬间冒出冷汗,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对着来电者说道:“栗警官,这件事恳请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王教练再不着调也绝对不会做出违法乱纪的行为”

“部长放心,我们警察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们办事都讲究证据,依据流程按部就班。”

“那是那是,警察同志们辛苦了我能去探望王教练吗?”严部长小心询问。

“抱歉,按照规定只有辩护律师能面见嫌疑人,其他人无权探视。我打电话是特地通知部长做好准备,需要爱丽丝山庄的人配合我们调查,您提前安排布置吧。对了,绑架案件还没出结论,所以您如果接到记者的询问,请务必不要泄露出去。毕竟被绑者我们还没找到,避免对犯罪分子的同伙打草惊蛇。”

“我一定注意保密,管好山庄的人”

严部长做了一番承诺,挂掉电话,一屁股坐回沙发。从接到电话到讲话完毕,严部长只觉全身血液逆流,朝着头顶撞去。尽管脑袋疼得嗡嗡作响,严部长仅仅短暂的郁闷了小会儿,就鼓起精神迎战。首先他要亲自通知老板。

“老板,大事不好,王教练被警察当作嫌疑人抓住关了看守所!”严部长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

“偷袭队员的事儿是他干的?!”周常胜惊讶万分的声音传来。

“不是,那件事调查还没有眉目。雪岳医院有病人遭人绑架失踪,王教练是绑架嫌疑犯”

严部长嘴里发涩,翻滚着无奈气恼地的情绪。

“荒谬!爱丽丝俱乐部的堂堂主教练,没事吃饱了撑的去绑架,你说他包小三我还相信,绑架呵呵”

“老板,我也是跟警察这么说的,可是他们,他们信誓旦旦强调不会冤枉好人。形势对咱们很不利啊。”

“去查清楚!集团的困难你最清楚,我已经找了救兵,很快就能解除危机,这紧要关头不允许爱丽丝俱乐部和山庄再发生半点差池。”

“是。”

严部长自然明白老板的意思,周氏集团深陷舆论困境,在如此微妙的时刻,作为爱丽丝俱乐部的主教练成为嫌疑犯的消息只要传了出去,俱乐部名誉扫地,也会牵连集团公司。但他内心不在意周氏集团,唯独俱乐部名誉是他最为看重的底线。

连续五年的辉煌战绩,拥有着国内最具希望问鼎奥运奖牌的队员,以及天才少年选手,爱丽丝俱乐部的明天注定辉煌。周常胜不允许别人动他的公司,严永裕也无法容忍有人下黑手诬陷爱丽丝俱乐部。

首先王教练被抓的消息必须保密,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可惜严部长想的周全,却没办法阻止消息泄露,一条‘爱丽丝主教练是嫌疑犯已被抓入狱!’的小道传闻,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入大众眼前。

琳达在办公室里忙成狗,手脚并用的接着各路来电。

“抱歉!无可奉告!”

“一切还没定论,我们没有什么可讲的。”

“都是谣传!以讹传讹!我们郑重警告贵方,制造和传播谣言是违法行为。”

“找严部长?他刚出”琳达忽然卡壳,等对方自爆身份,她立刻撂下电话,快步走到严部长办公室。因为严部长心烦,他将办公室的电话线拔掉,躲清静。琳达无法转接内线,只好去敲门骚扰。

严部长听说是表演秀组委会负责人的来电,他这才起身接电话。组委会也听说了爱丽丝的大新闻,负责人遗憾的表示经过内部研究,取消爱丽丝俱乐部选手的表演资格,此前原本要颁给李渔的新人奖也一并剥夺。

“事件还在调查过程中,就连警察都没有给出最后结果,组委会凭什么直接盖棺定论?我们爱丽丝俱乐部不管哪一方面都符合年度单板秀的表演资格,组委会的这种草率决定是错误的,缺乏基本的公平意识。如果你们一意孤行,我要到运动委员会提起申诉。咱们找上级部门仲裁!”啪一声严部长狠狠挂掉电话。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爱丽丝众人得知这个让人震惊的消息,拒绝接受。

“愚人节还没到吧!开啥国际玩笑?”王阳挠挠头,他抓狂的吼着。

难怪王阳要抓狂,他始终暗地里憋着口气要在表演秀赢过张天霖和李靖苏拉三人,为实现目标没日没夜的构思出无数表演动作,李渔和高俊熙赞同王阳的思路,跟着配合训练。实际上,除了他们三人练习得热火朝天,张天霖那三人也不甘落后。尤其是张天霖构思的双人单板滑行的组合动作,被他当作必杀技等着表演秀一鸣惊人。谁曾想,爱丽丝俱乐部竟然连出演资格都遭取消,简直飞来横祸。

最慌张的当属张天霖,他听说舅舅被抓,当即几乎晕倒。赶紧跑到没人的地方给舅妈打电话,手机里传来舅妈哭哭啼啼的抱怨,张天霖心凉半截。

没了舅舅,他如何在爱丽丝立足?

爱丽丝山庄众人陷入混乱,服务员们也无心工作,交头接耳的讨论。严部长见实在不像话,将所有人召集到跟前,狠狠训斥一番又许了无数好处,施展大棒加胡萝卜的政策立竿见影,众人总算收敛心神,按照往常那般承担起各自的工作,扮演好各自的角色。

还没等严部长喘口气,黑金科技的老朋友就找上门来打探,这一次,严部长遵循栗民警的叮嘱,关于王教练的事闭口不谈。

吴晓菲也听说了王教练的消息,不用李渔打电话报告,nas直接通过网络监测渠道,将关于爱丽丝的消息每天收集起来,做成了电子简报给主人看。吴晓菲前些天被方教授叫回学校研究室,原本已经构思了一套与威廉教授斗智斗勇的方法,如今暂时搁浅。方教授让吴晓菲回来研究室帮助自己完成新型智能检测器的实验。不过,吴晓菲没对李渔坦白,她是在读学生的身份还没勇气告诉男友。

王教练怎么会突然成了绑架嫌疑犯?吴晓菲和李渔拨通视频对话,俩人各抒己见。

“警察无缘无故的不会抓他,也许是他的私事。”吴晓菲倾向于相信警察判断。

“没有理由啊,马上就要表演秀,整个俱乐部都非常重视,王教练那人从不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他一心想当冠军,平日里朝着我们发脾气责骂,全都是为了提高成绩,得奖牌得荣誉。把奖牌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他和严部长再闹矛盾内斗”李渔摇了摇头,他认真回想起王教练平日里的训练说辞,很明显冠军和名誉,王教练看的过重。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演戏,人生在线全靠演技,这句话听过没?戏精年年有,今年尤其多。”

“晓菲你说,我去调查调查,能行吗?”

“调查?你要调查什么?”

“我真的不相信王教练会做出这种事,我想找张磊磊帮忙,黑进警局档案系统看看王教练的案子到底咋回事。”李渔挠挠头,小声说道。

“不服墙,我就服你啦。表演秀取消资格就算了呗,瞧你牵肠挂肚的怎么不见你想我啊?说,想我没有!”

吴晓菲转转眼珠,她讨厌因为讨论别人与男友发生争执,当机立断转移话题。

“天天想你看我头发都掉光了”李渔结巴半天,勉强说出半句情话。

“哼,想我想的掉头发?鬼才信,要是这样,以后我岂不是要嫁个秃瓢,算啦,我要重新考虑咱们的关系。”

“嗯?晓菲你刚才说啥!?嫁给是说我吗”李渔猛地抓住重点。

吴晓菲不吱声了,她盯着手机屏幕里李渔偷笑的样子,顿时恼羞成怒,恶狠狠挂掉视频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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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怎么办

吴晓菲乖乖的在研究室里配合方教授的实验数据收集工作,方教授新研制的针对极限运动员实时监测数据的仪器,目前正处于最后测试阶段,如果实验成功,就可以交给学校的生产部门进行批量生产。方教授带领的研究室已经有了多项科研成果,这些都是学校的资金支持研发而成,自然也要将果实反馈回学校,为学校的建设做贡献。

眼睛盯着实验台电脑屏幕飞速闪动的一长串三位数数据,吴晓菲马上算出结果,她的双脑闪电心算技艺超群,比电脑还快。将最后一组数据记录在表格中,吴晓菲关掉了实验设备,监测仪器停止运转。走出实验室,吴晓菲拿起手机查看消息,威廉教授女儿多莉果然发来了回复。不过这一次,多莉是来求助的。多莉希望吴晓菲能找到她的中国老师李,自从上次多莉让吴晓菲带着李渔去雪岳医院和李老师碰面,当天多莉就失去了李的消息。就连gps定位系统都搜不到李的踪迹,仿佛人间蒸发。这非常不符合常理。

“李晟海失踪了?”吴晓菲惊讶的盯着多莉发来的消息,喃喃自语。

她该怎么办?要不要通知李渔,可是,李渔对父亲的憎恨,吴晓菲又看得一清二楚,她不想无故冒险,再惹男友生气。

实验楼的走廊里,吴晓菲强迫自己冷静让nas试试看呢?

爱丽丝俱乐部宿舍楼,队员纷纷接到严部长的召唤,准备前往会议室开会,大家心照不宣,知道严部长定是要商议王教练被抓事件。

此时李渔站在爱丽丝山庄大门前,眼睛眺望着远方道路尽头的拐弯位置,根据俩人的约定,张磊磊今天从外地赶回来,将原本下午的机票取消改成早晨的航班。张磊磊说过一定要将调查结果直接展示给李渔,通过网路传送太危险,可能会被人发现。其实也是张磊磊过于谨慎,头一次做黑客就闯入警察的局域网偷文件,一向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爷张磊磊也是会肝颤的。

看到微信显示张磊磊说快到了,李渔抬头,道路尽头拐弯处出现一辆商务车,车子疾行而来,顷刻间就停到李渔身旁,嗖,一声急刹车。

张磊磊推开副驾驶车门,从车里跳下来,司机同时下车从后备箱里取出一件行李包,递给张磊磊并嘱咐他别忘记拿东西,张磊磊一拍脑门,冲回别克后座找到背包。

李渔从头到尾站在车前观望,直到见张磊磊终于折腾完毕,别克车远去,他才招呼张磊磊跟自己先进去里面再说。

二人肩并肩来到宿舍楼,李渔早看到严部长的集合通知,他得赶紧去会议室。

“严部长通知开会,我得先去会议室,你自己待会儿。”

李渔推开宿舍门,打手势让张磊磊进屋等他,正欲转身走,被张磊磊眼疾手快地抓住胳膊。

“老大!你先看一眼再走,”

张磊磊边说着边动作麻利的从背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调出昨晚弄到手的王教练案底资料,展示给李渔观看。

李渔拿过笔记本电脑,清楚的看到王教练的审讯报告,当他的眼睛扫视到被绑架人姓名一栏,顿时浑身一震。

“李晟海?”李渔轻轻念出这个名字。

“报告里写着呢,王教练,就是王建民在十多年前曾经出过车祸,造成粉碎性骨折从此失去了冲击奥运奖牌的机会,当时的一同发生车祸的当事人就是这位叫李晟海的。所以他们俩早就有渊源,车祸造成的原因是王建民开车时突发低血糖,一时头晕,不小心撞上了对面的车。两辆车都翻了,全部报废,当时两个人直接进了icu抢救好久现场那叫一个惨烈啊,你瞧瞧,这里这里,警局把车祸照片作为附件资料参考贴在最后一页。”

张磊磊手脚并用口沫横飞地朝着李渔讲起他弄到的文件记录,昨晚上他可是非常认真的看了两遍,就连细节部分和现场照片都记得清楚。

李渔一时无法言语,他的内心只剩下震惊。十多年前的车祸,看了看日期,正是父亲李晟海失踪的时间对上了。

许多的疑问迎刃而解,转瞬又迎来更多的困惑,既然是车祸jinru医院急救,后来人醒了医院自然要寻找家属,为什么父亲没有通知他们一家?失忆了吗?等等,这未免也太狗血。

李渔下意识的摇头否认:“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调查报告里写的一清二楚,还有现场照片和交通局提供的视频画面截图。哎呀老大,你看了半天就盯着第一页发呆啊?等我给你找。”张磊磊凑过脸,发现李渔只顾着看第一页记录,他抢过电脑滑动鼠标往后翻。

“我先去开会了。”李渔突然扔下一句话就离开。

“嘿说走就走啊,我凌晨起个大早困死啦,饭都没吃!”张磊磊朝着李渔匆匆离开的背影发牢骚。

哼,小爷自有办法。现在这个时间点,爱丽丝的餐厅肯定开业了,不如去蹭饭。

张磊磊扔下背包和行李,一阵风似的奔到自助餐厅,却只见大门紧闭上锁,连个服务员的影子都没有这,竟然关门了?老天爷不给力啊,倒霉

确实是张磊磊倒霉,此chu

nbs时此刻爱丽丝所有人,从队员到队医,包括餐厅办公楼的服务人员,以及保安组都被召集到爱丽丝办公楼的大会议室内,接受严部长的训话。

爱丽丝大会议室平日里极少使用,藏在办公楼的地下一层,唯有年底春节放假前的全员大会才用上一回。

严部长站在大会议室正前方的舞台上,面朝众人。会议室大约有一百个座椅,足以容纳所有人。李渔姗姗来迟,轻轻推开门猫腰摸进去,靠在门边就近而坐。他抬头望着舞台中央的严部长,只见严部长朝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并没有责备,也就放下心来。

“最近,因为王教练的被捕事件,让大家担心了。虽然外面已经传的风风雨雨,但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我知道大家都很遗憾今年的表演秀咱们爱丽丝无法出席,难免心里憋着一口气!可是话说回来,王教练是咱们爱丽丝的一员,不管他遇到什么困境危险,甚至哪怕是他真的犯了错,我们也不能丢弃他。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咱们爱丽丝作为顶级俱乐部,爱丽丝人就要拿出点样子给他们看看我们的骨头有多硬。警局的负责人已经打过电话,王教练的事还没最后下定论,接下来为了加快办案,警局需要我们配合调查,找你们谈话,你们就实话实说,不要有任何隐瞒。我相信,爱丽丝大风大浪都经过了没倒下,这座障碍雪山,我们也能爬过去”

李渔坐在椅子上,身体笔直,眼睛望着严部长的方向,脑袋里忍不住开小差。王教练与父亲李晟海竟然早就相识,而且还是在那种惨烈的车祸状况,俩人同时粉碎骨折,失去了意识。难道真的是因为**后遗症,父亲忘记了家人,所以才

血缘是一种最奇妙的东西,内心深深憎恨厌恶着父亲的李渔,却在得知十多年前那场意外之后,自动开始为父亲失联找借口。连他自己都要鄙视,无法说服自身的一种最烂的借口。

可是,理智告诉他,警局不可能没有调查车祸原因,而车祸人员的身份也必然是经过警察的核查,问题又来了,所以警察为什么也没有通知家属

抬手抱住脑袋,李渔头痛欲裂。身旁的服务员眼镜男发现李渔脸色难看,轻声询问他哪里不舒服。李渔摇头,他身体好得很,心里的疙瘩解开了又系死,再解开再系死,如此反复循环着,让人心乱如麻难以言喻。

严部长宣布解散,众人纷纷站起来鱼贯而出。李渔突然从位置上跳起来,拨开人群冲了出去。后面的王阳瞟见李渔的动作,也跟着往前跑,高俊熙皱皱眉,他最为淡定,从头到尾置身事外。苏拉早就对李渔不关心,她看着手机对话框里男友昨晚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晚上十点半,越想越生气。尽管爱丽丝发生这样的大事,对苏拉来说却还不如男友不回信息来的重要。十点半正是裴绍卿的早晨时间,他干嘛去了?死了吗?还是去哪里鬼混是不可能的。应该不可能吧

肖队医双手插兜,迈开长腿朝着李渔跑去的方向追了过去,最近这段时间他心里惦记着李渔的眼病,想方设法研究弄懂威廉教授发表的那篇治疗文章里的假想方法。原本以为吴医生能搞定威廉教授,将他弄来中国,沉浸在兴奋之中的肖队医,得到严部长的紧急通知才从自己的住所匆匆返回爱丽丝。即使跟王教练关系不亲近,肖队医也不能置身事外。

吴晓菲拿起手机,犹豫不决,心里琢磨着李晟海失踪的消息要不要告诉李渔最终她叹口气,下决心按下发送键,将多莉和自己的对话截图发了过去,然后进行了解释。

“你瞧瞧这个吧,威廉教授的女儿多莉给我的留言,她说李老师不见了,李老师就是李晟海,他是多莉曾经的滑雪启蒙老师。多莉两年前来过中国居住过半年左右,她意外碰到了李晟海,跟他学单板滑雪。后来多莉回国,跟他也一直保持联系,多莉很喜欢他,这次提出要见你,也是因为李老师拜托的多莉”

李渔的手机嗡嗡响,他却当没听见。站在平衡木,一只脚站立,一只脚抬起,双手伸展合拢相对,眼睛直视前方,做出金鸡独立的姿态。李渔慢慢闭上双眼,他需要头脑冷静,然后再决定到底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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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猜测

高俊熙想从表弟张磊磊那边打探到李渔的消息,然而看着表弟含糊其辞一副不愿意多聊的模样,顿时心中了然,李渔肯定有事。说起来,自从王教练出事之后,似乎高俊熙总给人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实际上高俊熙脑袋里不断思考着,爱丽丝接连发生这么多事件的本质原因。自幼接受父母的熏陶,遇事的反应总是喜欢多琢磨,比如,用观察细节的手法,透过现象看到内核。高俊熙摸了摸下巴,要想撬开张磊磊的嘴巴李善美应该是最好的切入口。想到这里,高俊熙拿起手机给李善美发消息,忽悠她去打探情报。

“李渔出事了。”高俊熙直接抛出。

此时的李善美坐在电脑前发愁,王编辑交给她一个艰巨的任务:潜入爱丽丝俱乐部调查王教练被捕事件的真相。

潜入?呵呵。李善美眼前浮现王编辑和善的笑容,怎么看都像只狡猾的老狐狸。

嗡嗡手机传来震动,李善美拿起手机查看,只见高俊熙没头没尾的那句话:李渔出事了。

腾!李善美从椅子上站起来,猛然的起身动静很大,惹得旁边认真看网剧的女同事谢琳频频扭头:“你干嘛呢,要拆桌子吗?”

李善美没心情跟谢琳斗嘴,但她也意识到不妥,赶紧重新坐好,低着头掩饰内心的慌乱,手指翻飞询问高俊熙到底怎么回事。

“你把话说清楚!李渔他咋啦?!”李善美万分焦急,打了一堆叹号。

高俊熙一看鱼儿上钩,微笑着回复:“王教练被抓之后,李渔神情古怪,我看见他跟严部长窃窃私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吓死我了!高俊熙,高大头!说话大喘气害死人你知道不!么事别竟造谣,哪里凉快就哪里呆着去。”李善美得知李渔没事,放下心来,接着心里就是一顿骂,讨厌的高大头,他是故意的,制作恐慌,本来爱丽丝俱乐部就已经接连出事,闹得人心惶惶,高大头还瞎说八道。

“不识好人心,看来是我多事了。”高俊熙开始施展欲擒故纵。

果然,李善美反而再次主动提起李渔。

“李渔跟王教练关系一般吧?王教练被捕,他应该不至于伤心欲绝吧”

“难说,整个人很沮丧,你知道他一直很能笑,”高俊熙原本打了‘李渔总是喜欢呲着牙到处傻笑’,想了一下,又将这句话删除。

“是啊”李善美开始心不在焉,她脑袋里想着方法,既然王编辑交代任务让她潜入爱丽丝那她就想想办法,比如,拜托高俊熙给自己开门?

爱丽丝俱乐部自从王教练出事又被委员会禁止参与单板年度表演秀,在严部长的一声令下,干脆闭门谢客,一副深刻反省低调内敛的姿态。

严部长这一招高,不但禁止非亲非故的外人入内,同样禁止爱丽丝队员随意外出。早有好事者等着探听消息,爱丽丝众人以及背后的老板周常胜都表现的讳莫如深,这样的举动更加引发围观吃瓜群众的好奇。媒体闻风而动,虎视眈眈,无奈严部长将爱丽丝围成铜墙铁壁,愣是无人突破。

王编辑将艰巨任务交给李善美的原因,是他似乎认定这个小姑娘有些方法,或者是说他多少听到了李善美和高俊熙之间的矛盾,用过来人的眼光看,分明是欢喜冤家的套路嘛。

于是乎,老头十分鸡贼的将烫手山芋扔给李善美。

“我刚才问了表弟,可惜他好像很为难,不愿意多说。”高俊熙将李善美的注意力往张磊磊身上引导,提醒她,张磊磊跟李渔关系亲近。

李善美眼前一亮,抬头拍脑门:对呀,傻了傻了,刚刚竟然没想到张磊磊。

“这样啊那我也不好问太多可能他有自己的苦衷吧。”

李善美一边回复高俊熙一边忙着给张磊磊发消息。

张磊磊因为表哥的微信被彻底吵醒,看了一眼时间,老大号称去开会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还不回来,他还想着赶紧提醒老大,高俊熙似乎嗅到味儿了,被个腹黑乌贼精盯上准没好事。

收到李善美的询问,张磊磊顿时一头黑线,看我说啥来着!高俊熙妥妥的一只黑心乌贼,不,黑心老怪。

凭借对表哥的了解,张磊磊轻易推测出高俊熙打探消息不得,继而转去鼓动李善美找自己,好手段。

“丸子酱,这次你就别问了,我知道你是编辑,记者,出于工作需要你得挖消息,哥们不是不帮你哈,实在另有隐情涉及面有点大,我无权多嘴。”脑袋里琢磨一阵,张磊磊反复措辞,他不希望欺骗丸子酱,但也不能出卖老大的隐私。

李渔推门走进宿舍,见张磊磊躺在床上,也没露出不悦,他还沉浸在严部长和神秘小册子的古怪氛围里。

“足足一个半钟头啊,我等的都要睡着了。”张磊磊打个呵欠。

“抱歉,我想自己一个待会儿。”李渔抬头看着张磊磊,抿嘴说道。

“纳尼!?”张磊磊简直无法轻信耳朵听到的,老大敢他走,明明刚才

不对,看来老大真的是遇到事情了,显然与王教练有直接关系,自从老大看见王教练的案宗之后,就显得哪里别扭。是哪里不对劲儿呢王教练,绑架被绑架人李晟海

李晟海?

张磊磊脑袋里闪过一个推测,然而他马上否决,天底下巧合很多自己不一定好命遇到,李渔和李晟海同姓罢了,非亲非故的。

张磊磊背着包,拎着行李走出李渔的宿舍,一转身去找表哥,送惊喜。等不及高俊熙反应过来,张磊磊楞闯而入,将行李扔到地板,背包霸占书桌,而他自己的身体则直接占领整个床。

赖在床上,再也不肯起来。

严部长坐在办公桌前陷入沉思,李渔划出的一段话,连起来读似乎是类似诗歌的句子。

“小雪花小雪花,清晨迎接我回家。小而白洁而亮,向我快乐的飘洒。拉着手唱起歌,永远祝福我的家。”严部长轻轻念出声。

小雪花是指的什么意思?回家,家这个字出现了两次回家谁的家,家在哪里。

严部长反复琢磨着那几个字眼,脑袋里似乎隐隐抓住了某种痕迹,一闪而过却又不甚清晰。

他拿起电话,和老板汇报,也许老板听到这段话能有所顿悟。

“所以说,整本书里能够连成句子的,就是这些?”周常胜听严永裕汇报完毕,惊讶的反问道。

“是的,恐怕这就是正确答案。”

“噢?你如何断定。”

“您还记得您提到过的一个细节吗,手册最初发现的地点是阿贝尔雪山,一个距离这里大约上百公里的地方。我选择从这点入手,推测而出的结论。几句话连起来,就是阿贝尔雪山脚下居住的人们流行的一首童谣,当地人原创,创作者无从考证,年代也颇为久远。”

“此前我也曾经派人去阿贝尔雪山找线索,至今一无所获,看来把手册的破译任务交给你是正确的决定。”

“老板,我有两个地方想不通,”严部长没有因为老板的表扬而窃喜,他皱眉若有所思了一番,提出疑问。“爱丽丝山庄和阿贝尔雪山的关系,当初谁发现了手册?还有”

“你直说。”

“破译手册的意义。”严部长顿了一下,声音低沉。

“破译手册就能找到属于爱丽丝山庄的秘密,我可以坦白告诉你呀永裕,爱丽丝前任的主人因为穷困潦倒甩卖爱丽丝山庄和如今的喜乐莱度假村,我放弃了喜乐莱买入毫不起眼的爱丽丝山庄,正是因为有人告诉我一个传闻,爱丽丝山庄里埋着价值连城的财富。没错,我是商人,商人爱财天经地义,合情合理。可惜我的脑子不够用,拿到手册这么多年,居然完全无从下手,也找不到线索。你现在肯定想的是为什么我不干脆派人挖地?呵呵,何止挖地,我简直是用金属探测器,矿脉探测器,各种设备都用了个遍,考察队也是批批的换。爱丽丝山庄每一块土地每一个角落,都被我请来的建筑大师绘画在纸张里结果,都是无用功啊,无用功!这次,如果不是周家集团遇到危险,我也不会再把这个手册拿出来。”

“对不起老板,让您失望了。”

严部长听出老板讲话所带的郁闷,如果爱丽丝俱乐部取得年度表演秀的好成绩,也许周家集团的危机就平稳度过,毕竟都是周常胜的公司,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王教练的事儿不怪你,他是我招来的,当初我也是看中了他的工作能力,谁想到弄成如今的地步,算了,一切自有因果轮回,不必强求。”

“表演秀,也许还有机会。”严部长突然出声说道。

“呵呵,永裕,委员会的仲裁书我都看过了,事已至此,你找不得旁门索道。”周常胜却摇头,他握着电话冷静的阻止手下人犯错误。

“老板,您放心,我说的是正规途径。”

严部长笑了笑,心底涌起自信,谁说俱乐部一定要去表演滑雪,也可以有其他选项嘛,比如,玩儿摇滚。

高俊熙打了个喷嚏,谁在背后说他?

没错,爱丽丝俱乐部,这位单板王子竟然是个音乐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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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出师未捷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洒落爱丽丝室内训练场地木制地板上,彻夜未眠忙着接受音乐速成培训的众队员们彼此大眼瞪小眼,困意让他们睁不开眼睛。王阳将鼓槌砰!使劲敲了一下架子鼓,发出“咚!”的刺耳响动,然后将鼓槌一扔,发起牢骚。

“我就说不行吧,没戏!欸,你们想想动脑子想想,这事靠谱吗?咱们是滑雪队员,毫无音乐基础,楞要上台演奏,赶鸭子硬上架啊!以为拍电影呐?随便咔咔几个镜头闪来闪去,天赋异禀的主人公就啥都学会了,再来个惊艳亮相。”

“有意见你怎么不早说。”高俊熙停止弹吉他,转头询问道。

王阳双手狂乱的挠了挠头发:“我说了!昨天夜里,我一直都在说这件事,根本没人听我的!”

“我要气死了!贱人贱人!!”苏拉尖叫着冲到众人中央,怒气哼哼。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她。

“看吧,又疯一个,照这样下去没等登台呢,咱们提前歇菜啦。”

王阳摇摇头感慨,他正想开口继续说话,却被苏拉打断。

“一天一夜不接电话,不回微信!他怎么敢?怎么敢?”苏拉抱着手机跺脚。

得,原来苏拉又在抱怨男朋友。

“歇会儿吧姑奶奶,你昨天尖叫了一夜,不嫌累吗。我瞧你弹琴的时候,那琴都差点让你谈崩。”苏拉不理会王阳的讽刺。

“裴绍卿明显是冷暴力,故意晾着你,不如分手来的痛快。”

高俊熙忽然给出意见,引得困顿的众人内心惊讶,可一点也不像他的风格。

“姜还是老的辣,一阵见血呀。你男朋友这是典型的渣男风格,他想甩了你所以故意不回复,男人想分手的管用伎俩。”王阳一副凑热闹的模样,搞破坏的事他最感兴趣。

嗡嗡苏拉的手机震动响起,是裴绍卿打来的。苏拉停止愤怒,顿时脸色阴转晴,高高兴兴地朝室外跑去,接听男友电话,仿佛刚才的愤怒从未发生过。

“俊熙哥,咱们今天的培训是不是就先这样?那我想先回宿舍。”张天霖站起身,朝着高俊熙询问。

高俊熙没说话,只点点头。接着,李靖拍拍手,站起身跟高俊熙打过招呼,王阳见状跟在李靖身后,一把搂过李靖肩膀,呵欠连天还不忘嬉笑。

转眼,室内训练场只剩下李渔和高俊熙二人,李渔抱着一本乐谱,将脸埋入乐谱中,纹丝不动。高俊熙无奈耸肩,走近李渔拍拍他的胳膊,将他唤醒。

“李渔醒醒,天都亮了。”

“嗯?”李渔提起头,眼神迷茫的朝高俊熙望去:“练习结束了都?真速度。”

“你连乐谱都看不懂,怎么想出来让大家假扮乐队的计划?”高俊熙微微蹙眉。

“高哥你会演奏啊,假扮成歌手站在舞台中央,最容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李渔揉揉眼睛,彻底清醒。

“所以,是让我自己去表演?”

“对呀,弹吉他唱歌,民谣最近特别流行呢。”李渔咧嘴嘻嘻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照得高俊熙晃眼。

“你怎么不早说?”

“我说过呀,昨晚上说了好多次,可是根本没人听我的,大家各抒己见”

高俊熙哭笑不得,简直又好气又好笑,整晚上都在浪费时间。想到这里,高俊熙朝着宿舍走去:回屋,睡觉!

李渔环顾四周,显然最后只剩自己,他站起身,伸伸胳膊活动身体,因为睡足一整夜,他到十分精神,眼睛闪烁着神采。

拿起手机拨打张磊磊的电话,接连好几次终于等到张磊磊接通:“顺利吗?”

“老大放宽心,这点小事难不倒我,基本完成任务,今天我要提前演练演练。”电话里传来张磊磊得意的回答,刚刚是被李渔的电话吵醒,鼻音有些重。

挂掉电话,李渔分别将所有爱丽丝队员和吴晓菲拉入新组建的聊天群里,然后是张磊磊。张磊磊提问能不能把李善美加进来,理由是爱丽丝众人的辉煌总要有见证人,黑金科技的记者李善美最合适不过。

想想张磊磊的话有点道理,李渔批准新成员入群,引来高俊熙的恼火。

看着李善美私信对话框发来的耀武扬威,高俊熙眯起眼睛。

“该闭嘴的时候就闭嘴,不该打听的也不要乱问。”高俊熙回复李善美的私信。

“呵呵呵,高大头你想太多啦,我对所有人都感兴趣,除了你。我绝对保证与你保持距离。”

李善美坐在出租车后座位置,拿着手机偷笑,高大头竟然会维护爱丽丝?实在是不像他的风格。这时,李善美收到主编王编辑的信息,要求她尽快完成采访任务。刚转正不久的职场新人李善美,飘飘然:“看来领导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啦。我一定要抓住机会,该如何下手呢?”一个人的身影跳出来,李善美急忙甩头,她竟然第一个想到的人是高大头?

李善美面色暗涌潮红,她又想到与高俊熙的意外突发的亲吻

“师傅,您开快点,我赶时间的。”李善美朝着出租车师傅催促。

出租车师傅闻言自然满口答应,狠踩一脚油门提速,车子朝着爱丽丝山庄飞速而去。

李善美抵达爱丽丝山庄的时候,还没等她求助,碰巧严部长开车从里面出来,李善美趁着严部长和保安小赵说话的空挡,弯腰一溜小跑钻进爱丽丝的大门。

来到室内训练场,推门伸脑袋看,只见一堆乐器杂乱的摆放在训练场地中央,却不见人影。“咦?大早上的人都跑哪里去啦?九点多应该是吃早餐的时间,嗯去餐厅瞧瞧。”李善美嘟嘴喃喃自语,朝着餐厅奔跑。

结果还是扑空,绕着爱丽丝山庄到处找,竟然没有队员们的影子,刚刚发到群里的询问也没人搭理。

话说无人搭理,还真不怪队员们,大家一夜没睡觉,精疲力竭的忙着各自补觉。李渔精神抖擞的和张磊磊联网,他帮着一起测试张磊磊连夜编程的人脸搜索识别小程序。

吴晓菲也同时在线,她原本想让nas负责监控表演秀当天的情况,被李渔否决。毕竟nas是吴晓菲母亲留下的秘密,李渔希望保护女友和过度智能化的nas不被曝光。吴晓菲当然不傻,明白如果因为此事nas曝光,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她很喜欢男友的体贴,心里暖洋洋的,默认男友的决定。

张磊磊的卧室,查尔斯端着一杯咖啡走近张磊磊的身旁,随手也为集中精神解决程序bug的张磊磊端来一杯。张磊磊脑袋头发乱如鸡窝,熬夜倒是没在他年轻的皮肤上留下什么痕迹,唯独眼睛下方淡淡的黑眼圈暴露了昨夜未眠的奋斗过程。

张磊磊抓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清香四溢,温热适宜。

“谢啦”张磊磊目不转睛盯着屏幕,随口道谢。

查尔斯站在屏幕前面眼睛扫过几处错误,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代码。张磊磊先是皱眉,随后眼睛一亮:“老查!厉害呀。”

查尔斯不接茬,他斜眼看了看张磊磊,忽然说道:“我今天回英国。”

“哦”张磊磊哦了一声,继续打代码。

“啊?回英国?什么时候!?”张磊磊总算反应过来。

“今天中午的航班。”查尔斯微笑。

张磊磊立刻看时间,现在是十点十分,中午的航班,那岂不是两个小时以后?

“老查,你不够意思啊,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昨天说了,你没听见。”查尔斯双手插兜,低着头,表情莫测:“小事,不重要。”

但在张磊磊的眼里,这还真不是小事。他刚刚还满怀喜悦的兴奋,瞬间就跌落谷底,让他有点喘不上气来似的,气压低沉。他突然不知道该说点啥,俩人就这样同时沉默着。

李善美急切的拍打高俊熙的宿舍门,还没拍两下,高俊熙就拉开门,一脸冷淡的站在门口。顾不得眼前的单板王子脸色难看,李善美闯进房间里,随手将门锁好。高俊熙扬眉,对李善美随意出入男生房间的行为有点不满,虽然他并不真介意。

“你们怎么都没去训练?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呀?对了,室内训练场有一堆乐器,谁放在哪里的,做什么用?”李善美将背包椅子里,脱下羽绒服外套挂好,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晃悠着两条腿。今天的李善美身穿长筒卫衣,搭配黑色长袜脚踩高筒靴,双腿笔直修长,黑色的袜子薄厚匀称,一点都不臃肿。

高俊熙没有出声,眼睛却看向李善美晃悠不停的双腿。他皱眉得更加厉害。

“说话呀,哑巴啦?”

“你经常出入男人的房间吗?”高俊熙忍不住问道。

“啊?瞎说八道什么呢,小心我告你诽谤。”李善美撇嘴。

“我们想到办法救王教练出来,洗清他的嫌疑。”高俊熙移开视线,开口回答刚刚李善美的一连串疑问。

“王教练犯的是绑架罪,可是被绑架者却至今下落不明,而我们碰巧发现了那个人的踪迹,只要找到他,王教练的罪行自然不成立,事情过去后,爱丽丝的名誉也能尽量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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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节外生枝

张天霖一路小跑着回到宿舍,狠狠摔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引得站在走廊边角打扫卫生的阿姨频频瞩目。阿姨手里拿着拖布,跟宿舍楼地板的污渍作斗争。反复摩擦之下,固执粘贴在地板表层的一块疑似口香糖的物体终于被阿姨解决,长吁一口气,阿姨将拖布收放到身旁的清洁车底层,正准备推着小车离开。这时,李靖快步走进来低着头,在干净明亮的地板上留下一串脚印。阿姨的目光追随着李靖的鞋印,皱起眉头,弯腰从清洁车上取出拖布,三两下收拾好污迹,满意的点头。张天霖和李靖同时打开房门,一前一后的朝着外面跑去。路过阿姨身边,往日喜欢嬉笑的张天霖目不斜视地径直推门而出,跟在身后的李靖正要推门,被拿着拖布的阿姨阻拦,李靖好不容易摆脱阿姨的纠缠,跑到外面环顾四周,却不见了张天霖的踪影。

“被他跑掉了。”李靖拿起手机发出一条信息。

嗡嗡对方很快发来回复:“跑的老和尚跑不了庙,早晚要回来。”

“你那么肯定是他?”李靖好奇的询问。

“少说没用的,我从不会没证据就行动,你只管盯紧他,有任何异常立刻告诉我。”

“行吧。”李靖答应下来,想了一会儿又补充:“我再信你一次,你也记住自己的承诺。”

“嘻嘻,我对天发个毒誓?”那人开起玩笑。

“算我多嘴。”李靖摇了摇头,发毒誓都是骗小孩的东西,他又不傻。

李靖径自回到宿舍,阿姨已经打扫完毕离开,瞧着光亮如新的地板,李靖抬起脚犹豫着要不要踩上去。王阳忽然从背后窜上来,一把拍向李靖的后背,借着这股猛力,李靖身体前倾,双脚狠狠踩在地板表面,不用想,必然会留下一对鲜明的印记。得,阿姨又要发怒。

王阳瞧着李靖的模样觉得有趣,走过去围着李靖转悠:“李天王想啥呢,瞧着你脸色挺差,跟谁欠了你五百万似的。”

李靖挪动脚步往自己房间移动,尽量迈开大步。王阳低头发现李靖的脚印,惊呼:“你去哪儿偷鸡啦?!弄这么藏,哎呦鞋底都是泥巴”

地板表面李靖踏过的地方,果然留有几只清晰的鞋印,王阳瞧了两眼,待他看清楚鞋印的图案,顿时眼神凝固,双眼迸发出的凌厉似乎要将鞋印看穿。只是转瞬的功夫,王阳又恢复了懒洋洋的表情。见李靖开门要进屋,王阳往前走去,笑嘻嘻搂着李靖的肩膀。如果有人站在门口,定然能看见王阳走路时故意避开地上鞋印的小动作。

“李天王,咱俩聊聊。”王阳推着李靖进屋,顺手关上房门。

李靖回到房间,脱掉外套挂在墙角的衣架,拍了拍外套袖口边沾染的灰尘。王阳盯着李靖的动作,不经意的皱眉,见李靖转过身,王阳的眉头舒展,随意的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跟李靖聊天。

“你刚才跑啥?别跟我说表演秀你不想去啊,咱们爱丽丝如今讲究有难同当,团结的很,拖了后腿小心严部长把你踢出去。”王阳扬眉,戏谑的说道。

“我没说不去啊,刚才家里有点急事,我一会儿跟李渔亲自道歉,说明白就可以了吧。”

“可惜呀,估计你解释也没戏,李渔的小本本上肯定给你记了一过。李渔跟严部长的关系,看得出来吗?绝对不一般!记得有一次李渔受伤,把严部长给吓得啊,紧张得上蹿下跳,直接甩脸子给王教练,让教练下不来台。李渔刚来爱丽丝几天呐,他能跟王教练相提并论?要我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关爱,严部长没准是李渔的亲戚,表叔,或者二大爷之类的远房亲戚,要不然根本说不通没道理。严部长作为爱丽丝高层对一个来自雪山的野小子另眼相看,搞得好像爱丽丝缺了李渔就要倒闭似的,夸张嘞。”王阳耸耸肩摊开手。

“李渔成绩好,滑雪有天赋,值得严部长多关心他。”李靖神态平静,闷声说道。

王阳点头,咂摸着嘴:“有道理,我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不过,你和苏拉,滑雪天赋一点都没比李渔差啊,怎么不见严部长关心关心你们俩。”

李靖低下头,没有讲话,从王阳的角度看不太清楚李靖的表情,不过他心头闪过微微的喜悦,果然人都有弱点,更何况哪里有人心甘情愿永远默默无闻呢。

张天霖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湿漉漉的泥土地,来到爱丽丝滑雪场雪道出发台的空地,这里四周空旷毫无遮挡,也没有监控设备,不必担心被人偷听。

拿出手机接通电话,张天霖露出急切:“孔老板!我按照您吩咐的,都照做了啊,您什么时候让我去白鲨俱乐部报道?这里我真呆不下去了,高俊熙李渔他们整天神经病似的,还要去年度表演秀的现场捣乱”

“噢?高俊熙他们要去表演秀捣乱,你说仔细点。”

“他们要假扮成乐队,去表演秀的现场演出,然后还要破坏烟花show,制造现场混乱,说是要去寻找一个人,只要找到了他王,王教练就能获救。”

“要找的人是谁?你听到名字了没有。”

“没,李渔没透露太多,只是说了表演秀当天要亲自布局抓人,到底是抓谁,大家好像都没概念。”

“嗯我知道了,这个信息很重要。天霖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你和王教练的条件就会说话算数,只要再忍耐几天,等表演秀结束,王教练也就没事了,到时你跟着他直接转入白鲨俱乐部。他是你的亲舅舅,你们俩自然是不能分开的。”

“您您怎么知道”张天霖惊讶得结巴。

“呵呵我跟你舅舅的关系非比寻常,超过十年的友谊。所以你放心吧,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再忍耐几天。”

张天霖连连保证之后挂掉了电话,待内心稍微平和一点,他穿过雪道出发台继续往前走去。来到爱丽丝滑雪场海拔最高的山腰,站立在颇为陡峭的雪坡顶端,朝着远方眺望。平常队员们从不来这儿,主要是因为雪坡陡峭不适合滑雪练习。张天霖眼睛看向前方的雪山,心里暗暗舒畅起来。可惜刚才出宿舍门太着急没带滑雪板,真想踩着雪板一跃而下,陡峭的雪坡显得如此让人兴奋,血脉涌动。当人感觉紧张时,刺激的运动反而能让人大脑冷静下来。望着前方正发呆,张天霖完全没注意身后悄悄走近的身影。

一双手猛然用力推向张天霖的后背,瞬间张天霖的身体前倾,惊呼一声之后,他那失去平衡的身体朝着下方坠落滚去。

太阳落山,李靖站在门前朝外观望,他的门开着一道缝隙,距离张天霖跑到外面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竟然还不见他归来。更加不妙的是,他拨打了几次张天霖的手机,显示无法接通。难道张天霖察觉情况,溜了?

想到这里,李靖神色闪过焦虑,他穿起羽绒服拉开门打算去外面寻找张天霖,没走出几步又转身回来,朝着李渔的房间走去。

拍开李渔的房门,李靖简单讲述了张天霖的古怪行为,并提议发动众人外出寻找。李靖站在走廊里讲话声音不低,惹得旁边的高俊熙开门查看情况,李善美从高俊熙的房间里探出头好奇的偷听,而斜对门的王阳也跑出来凑热闹。听说张天霖不见的消息,王阳嚷嚷着管他死活干嘛?李渔无视王阳的不满,他打电话给严部长说明情况,得到部长的支持,干脆将宿舍楼的全体队员集合,连同四周偶的服务员一起,发动众人俩人一组,分头去外面找人。此时太阳已经彻底落山,大家不得不拿出手电筒或者用手机灯光照明。

一时间,爱丽丝山庄响起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李渔跟王阳一组,高俊熙和李靖临时搭档。因为高俊熙禁止李善美乱跑,她只好气鼓鼓待在宿舍楼门口来回踱步。李渔和王阳跑到滑雪场雪道出发台,而高俊熙李靖二人则到雪道下方探寻。四个人沿着雪道四周找了一圈,也没有任何发现。李渔早就想找吴晓菲帮忙,nas肯定可以搜索定位手机信号,只要让nas搜一下信号就行。不过,张磊磊应该也可以完成这件事。想到这里,李渔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只听王阳在附近大喊大叫:“这里有脚印!快来人啊!”

听到王阳的惊呼,李渔赶紧跑过来,用手电照亮雪地,果然发现几个清晰的脚印。李渔手电筒照照四周,很快明白这里是一处颇为陡峭的雪坡。张天霖在下面的可能性还真的很高,想到这里,李渔拿起电话发信息到聊天群内。

“发现张天霖了,咱们快走。”高俊熙看到聊天群里李渔的信息,他叫住李靖。

陆续查看到群内信息的众人,纷纷赶到陡峭雪坡的上方。在李渔的忙碌下,很快有人拿来了绳索,李渔将绳索绑在自己腰间,另外一头握在众人手里。李渔顺着雪坡往下爬,没费什么力气就发现了昏迷的张天霖。

李渔先检查了一下张天霖的情况,发现他可能只是小腿受伤,脖颈并未骨折的情况,小心背起张天霖,然后朝着上方大喊。众人听到李渔的声音,握紧手里的绳索用力向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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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试探

吴晓菲对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发呆,今天是单板年度表演秀,李渔昨晚将计划又重复了一遍,张磊磊也做了预演,他们都认定不会有意外,但吴晓菲的心底还是隐隐飘过担忧。能否找到李晟海,今晚的行动至关重要,或者这一步打草惊蛇能让他们有意外的收获。心里琢磨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吴晓菲手指放在电脑键盘上面一动不动,引来旁边的方教授的好奇。

“晓菲,发什么呆呢?最后那组的实验数据你核对好了吗。”

“哦马上就好。”吴晓菲被方教授的问话惊醒,立刻恢复精神,将注意力集中到数据里。

过了一会儿,吴晓菲输入最后试验测试的记录数据,那是一长串的数值,看得人容易眼花缭乱,吴晓菲却能只看一遍就记得清楚。

“教授,我搞定了,分析结果显示,实验非常成功,在极限运动超速的情况下监测仪器依然正常运转,遇到危险时也能够快速给予选手提示警报,误差延迟003秒。人的大脑脑发出神经冲动到达全身的时间平均为003秒,因为仪器可以及时发出警报,足以保证人脑在听到警报的同时做出反应,综合起来,从预测危险到大脑发出指令闪躲,时间被压缩到1秒以内。”

“嗯,看来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实体场景测试了。”方教授抬了抬眼镜,对结果很满意。

吴晓菲点头表示赞成,不过她的心思早就飞远,要尽量避免浪费时间,将实验室收拾一番之后,提出请假,方教授心领神会地笑笑挥手。

派出所里,栗民警端过用纸杯侵泡的绿茶递给琳达,示意让她坐下来慢慢讲。昨晚严部长要求让琳达等翌日上午去派出所报案。这不,琳达一大早就穿戴整洁跑到派出所,她双颊带着淡妆,嘴唇涂满蜜色唇彩,光亮亮的显得鲜嫩可爱。栗民警招手将徒弟魏涛叫过来做记录,他则负责旁听,时不时犀利提问。

“受伤的队员叫张天霖,他是从下午开始失踪的,队员王阳说看见张天霖独自出门,好像很着急的模样。但直到傍晚还不见张天霖回宿舍,队员李靖提供信息说大概是因为张天与队员李渔不和,二人在餐厅发生了争吵,张天霖先返回宿舍,饭也不吃。然后,就是李渔带着大家去搜寻张天霖的下落。万幸,他们在爱丽丝山庄内部的滑雪场附近发现了张天霖,他昏迷,只是体表擦伤”

“送医院了吗?”栗民警突然问了一句。

“当然,立刻叫来了救护车,现在张天霖还在医院里,我们爱丽丝的一名队医负责看护他。”

“队医给张天霖做的检查吗?”魏涛一边问一边记录。

“对,队医姓肖。我们俱乐部平时有队员受伤,都是队医负责治疗,如果伤势严重的情况,我们当然会立刻送运动员去医院。”

“监控坏了没有?”栗民警眼睛里冒着精光,注视着琳达的脸,突然问道。

“没有,监控是好的,可是张天霖掉落的雪坡四周没有监控设备,那里是爱丽丝山庄滑雪场偏僻的角落,平时也没人去。”

“室内的监控视频查看了吗?”

“保安队查看了宿舍楼和办公楼的监控录像,看到张天霖是自己跑出去的。”

“你们的监控设备,是不是重新安过了。”栗民警似乎想到了什么。

琳达闻言轻轻一笑,她听懂了栗民警的深意,摇头否决:“没有,队员李渔遇袭那晚之后,严部长领命安保队做过所有设备的更新,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好,没有出过事。”

“看来还是要换一换,起码安装不到位,对滑雪场室外的地方缺乏有效监管。”

栗民警三言两语指出症结,到说到还是爱丽丝山庄的疏忽,按照滑雪场的规定,为保证人的安全,必须在室内和室外安装实时监控视频,保安队24小时盯梢。琳达明白爱丽丝山庄的疏忽确实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事情不能就此下结论。

“您两位还是亲自去一趟吧,也许能有什么发现。”琳达朝着栗民警站立的方向说话,但眼神却若有若无的飘向旁边这位手指翻飞打字记录的年轻瘦高警官魏涛。

太阳升空爆发出的金色光晕散落大地,将喜乐莱度假村侵染得美丽异常,白色的雪山也跟着仿佛镀了一层惊艳。单板滑雪年度表演秀的超大号欢迎横幅挂在喜乐莱度假村的金属铁门上空,形成一个拱门的造型。喜乐莱度假村为了这次表演秀,很是精心装扮一番。

李渔接到吴晓菲的电话通知,她外出办事结束下午也会赶去喜乐莱度假村加入他们爱丽丝的行动,李渔又是高兴又是紧张,高兴女朋友的助阵,紧张万一现场发生状况就会波及到吴晓菲,他可不愿意为了找到李晟海而把吴晓菲置于丝毫危险之中。

“下午你跟张磊磊都在场外支援就行,你就别去现场了吧”

“不行,你在哪儿我就要在哪儿,而且咱们要保证现场观众和选手的安全啊。我相信你和张磊磊设计的方案,安全的事儿别瞎操心了。”

显然李渔说不过女朋友,只好将任务交给张磊磊,务必随时监控吴晓菲的安全,如果发现异动,第一选择就是保护吴晓菲的安全。李渔承认自己的想法非常自私,可他又十分矛盾,面对失去联系十多年的父亲,深爱的女友,如果一定要做出选择,他心中的天枰自然也是倾向吴晓菲。

琳达带着栗民警和魏涛一同返回爱丽丝山庄,栗民警原本只想派徒弟魏涛前往,临时接到一个电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三人驾车回到爱丽丝俱乐部,栗民警和徒弟直接来到监控室,核查昨晚的视频影像,果然如同琳达所说,观看视频里张天霖独自跑出去,队员们进进出出宿舍楼和训练场,清洁工阿姨的出入,众人的举止毫无可疑之处,均为日常行为。

“给我看一下昨天晚上出事后,找到伤者的那段影像。”栗民警背着手跟保安队队长提出要求。

保安队长自然不敢有异议,立刻点击监控电脑,调出了昨晚寻人那段时间的视频。在魏涛的要求之下,呈现双倍播放。魏涛的眼睛盯住屏幕,全神贯注。

“停!倒回去前面两分钟。”魏涛忽然开口说道。

“没问题。”保安队长马上回应,手指娴熟的操作鼠标,让视频退回两分钟之前的画面。

“师傅您看,他是不是有点古怪?”魏涛指着一个身穿蓝色外套的选手,皱眉感慨。

栗民警凑近观看,魏涛提示保安队长继续播放视频,把疑点指给栗民警,琳达也凑到前面去,不禁吃了一惊,这不是爱丽丝的队员王阳吗?

“他是谁你能认出来吗?”魏涛扭头询问。

琳达咽了咽唾沫,声音低沉会搭道:“他叫王阳,是我们爱丽丝俱乐部的正式队员,职业选手。”

“果然是他,我刚才瞧着就像。”魏涛笑了,露出自信。

栗民警看着徒弟臭屁的表情,忍不住抬手拍拍魏涛的后背,提示他赶紧办正事。魏涛立刻收敛得意,略微思索之后开始分析事件:“你们那位叫王阳的选手,他嫌疑非常大。伤者失踪不见,所有人都在积极寻找,特别是同为选手的其他队员,结成小组去找人这种操作都具有常规合理性,普通人寻找失踪的朋友或者家人,确实会马上付诸行动,到处乱跑。可是,你仔细看王阳,他和另外的队员组成小组,但他的寻找路线非常清晰,几乎是带着往出事地点而去,另外的队员显然没有察觉。除非是事先知道伤者就在那里,否则,王阳不太可能行动如此有逻辑。”

琳达点头,脸色难看的极力保持冷静。

“不愧是老警察,请您过来调查,总是让人觉得踏实。”琳达顷刻间就笑容满面,客套起来。

栗民警嘿嘿一笑,他摆摆手:“小丫头笑话咱,之前你们队员的偷袭事件,我们一直没有查出眉目,怎么,你们是不是自己有了怀疑对象,或者目标?”

“我们爱丽丝从不随意质疑任何人,既是涉及到自身利益,爱丽丝也不会违背良心,随便污蔑他人啊。”

“真狡猾,你这叫答非所问。”魏涛挽起胳膊调侃琳达。

琳达脸色微红,她来爱丽丝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在严部长的耳闻目染之下,成长速度惊人,换句话说,忽悠人的本事火箭似的上涨。但她当然不会成承认,勉强打着哈哈。

“我只说实话,严部长昨晚让我今早报案,对警察必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再说了,您是老警察,我如何逃脱您的火眼金睛呢。”

栗民警干脆大笑起来,爱丽丝山庄连个部长助理都如此有趣,难怪林幼懿裴远之那对夫妇对爱丽丝念念不忘。十多年了,竟然又再次回到这里。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知道偷袭事件的嫌疑犯,甚至我还能说出纵火案件的实施人。不过,目前还缺乏证据,警察办案讲究真凭实据,在没有拿出足够证据的情况,我选择暂时沉默。”

闻言琳达白皙的面孔顿时血色全无,一丝真正的焦虑终于从眼底迸发而出,想藏都来不及的刹那,被栗民警看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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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泄密者是谁

吴晓菲左右看了一眼,趁着没人注意,她一把拉过李渔低声询问:“严部长知道咱们的计划吗?”

“我提过一句,不过我没透露任何细节。更何况今天爱丽丝没有表演,严部长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吧。”李渔同样压低声音,靠近吴晓菲,俩人窃窃私语。

吴晓菲点点头,她实在是心神不宁,总感觉会出什么事似的,她通过手机悄悄命令nas随时监控现场的情况,希望不要闹岔子。

张磊磊正在攻克工作人员系统的最后一道难关,他需要侵入工作簿修改工作人员权限,弄到几张全场出入卡,以方便队友们在度假村自由行动。

“还是不行,最后一步的设定必须要喜乐莱负责人的高级授权,授权方式是虹膜。如果强行入侵系统,肯定会引来喜乐莱的疑心,说不定他们会马上通知网警。”张磊磊盯着电脑屏幕看到权限的要求,狠狠地挠了挠头发。高俊熙注意到张磊磊的举动,他走近表弟看向电脑屏幕,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

“解决方案呢?”李渔也走过来,朝着张磊磊询问道。

“恐怕只有一个方法,弄到负责人的虹膜影像,或者让他亲自打开。”吴晓菲接口回答。

“没戏。”高俊熙抛出结论,然后走开。

“直接敲晕他带过去不就ok了?”王阳忽然冒出来兴奋的提议。

苏拉跟着凑热闹:“哇,好主意耶。”

“天真。在酒店拥有高级权限的人必然是经理级别以上,甚至可能是总经理。对方身份高,周围总是会有员工前前后后跟着,不会落单,更可能对方此时没在喜乐莱,你说,咱们去哪儿绑架?”高俊熙冷笑,一盆冷水泼在众人脑顶。

王阳立刻耷拉脑袋,嘀嘀咕咕:“哎呀,真麻烦”

“首先要弄清楚拥有高级权限的人,然后我们才能继续想办法。或者,我们借用几张出入卡?”李渔委婉说出想法。

“平日装得一本正经,没想到小鱼儿你最腹黑啊。”王阳领悟李渔话里的含义,笑嘻嘻搂过李渔的肩膀调侃。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方法,一时间房间里吵吵闹闹。聒噪的声音透过房间的木制门传到走廊,躲在拐角处楼梯间的魏涛,听到vip套房里的动静,染上好奇。他左右张望走廊无人,快走几步来到爱丽丝队员的vip套房门前侧耳倾听。“还挺热闹,这是讨论什么呢”魏涛自言自语的说道。

李善美拎着披萨和一大袋子薯片虾条的零食出现在喜乐莱酒店18楼的走廊拐角位置,她看见一名奇怪的年轻男人正侧面贴着vip房间的门,使劲儿偷听里面的讲话。难道是偷窥狂?脑海里闪过几个念头,李善美立刻快走几步,将披萨和零食仍在一旁,拽着年轻男人的脖领子往后退。

魏涛聚精会神偷听,全然没察觉身后的李善美。脖领子被人抓着,魏涛潜意识的反身一个擒拿动作,试图控制女孩。让魏涛深感意外的是,女孩动作利落的打掉了自己的胳膊。李善美从未跟任何人提起,她的爸爸是拳击教练,她很小开始学习自由格斗述,虽然因为讨厌运动而反复放弃,但李善美的反应速度却是常人无法比拟的迅速。

将魏涛撂倒在地上,李善美一只脚踏着魏涛的前胸,厉声询问:“你谁呀!?在这儿干嘛?”

这时vip套房的门被打开,高俊熙探出脑袋查看,他刚才总是觉得听到了李善美的声音,还整想着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结果李善美真的站在走廊里,一只脚还踩在年轻男人的胸口。高俊熙走过去拽开李善美,他自认有能力对付倒地的男子。然而等他看清楚男子的脸,高俊熙赶紧伸手搀扶对方。

“魏警官?快起来吧,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高俊熙拉起魏涛,象征性的为他拍拍胸口李善美踩出的脚印。

听到高俊熙称呼倒地男子为警官,李善美顿时惊讶的瞪大眼睛,额,她刚才揍了这位警官一顿,他该不会以袭警的明目抓走自己吧?

想到这里,李善美变脸超快的赶紧为魏涛拍拍裤子腿脚沾染的灰尘。

vip套房里的队员们鱼贯而出,李渔走在最前面,他看到李善美和魏涛以及高俊熙三人的互动,暗自皱眉。王阳和苏拉已经拽着魏涛进房间休息,对栗民警和他的徒弟魏涛,队员们到是算半个熟人。

魏涛尴尬的笑着,他跟众人解释说按照上级的要求正在调查喜乐莱酒店,碰巧遇到爱丽丝的各位,他没敢敲门打扰,所以站在门口观察情况。

听到魏涛牵强附会的说辞,李渔和吴晓菲对视一眼,齐齐看向王阳,只见王阳脸色微变,显然他没想到警察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警察是在调查爱丽丝?李渔和吴晓菲的脑海里同时闪过一种预感,警察似乎早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根据此前李靖提供的信息,王阳就是爱丽丝的泄密者,然而观察王阳看到魏涛警官的那刹那的神色,魏警官的到来应该是出乎了王阳的预料。

除了王阳,爱丽丝还有另外的告密者。

张天霖躺在医院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他清楚的记得昨天发生的经历,后背感觉到一股狠狠的力量,他就掉落雪坡。摔伤了脑袋,小腿也发生骨裂,需要静养一段时日。张天霖努力思考是谁下的黑手,却毫无头绪。

肖队医推门进来,手里拎着盒饭,张天霖刚醒来没多久,经过医生确认已经没有大碍,可以正常吃饭,于是肖队医专门去医院的餐厅买饭。将盒饭拿到张天霖病床的床头位置,肖队医张罗着让张天霖快点吃饭。

“天霖,吃点东西吧,你都昏迷快二十个小时了。”

肖队医嘴里说着,伸手将病床调整弧度,让张天霖形成半躺着的角度,方便进餐。

“谢谢肖队,我不饿。”张天霖摇头拒绝。

脑袋传来阵阵痛楚,张天霖抱着脑袋,内心深处压抑的痛苦直抵口舌,却还要拼命冷静。

肖队医拿出手机为众人报信:“张天霖醒了,小腿骨裂,额头撞伤,胳膊脱臼,他伤得不严重修养一段时日就好。”

见张天霖不愿意搭理人的模样,肖队医并不想自讨没趣,他打电话给琳达,希望她能派个员工来看护张天霖,琳达立刻答应。跟严部长汇报之后,严部长倒是认为琳达亲自去更合适,于是额十分钟后,琳达穿戴整齐站在张天霖的病床前,为他带来一束鲜花。

“抱歉,他对百合的花粉过敏,琳达花儿你先拿走。”肖队医没等张天霖喊救命,指着琳达手里抱着的一束百合说道。

喜乐莱酒店内,魏涛早已被栗民警召回,既然行踪暴露,就不能继续盯着爱丽丝,栗民警让徒弟及时撤回他们的大本营,酒店大厅角落里的会议室。栗民警用某商务公司的名义租赁了这家酒店的会议室,方便召唤所有人讨论今晚爱丽丝众人的计划,他们要如何阻止。

不过栗民警的举动,很快被nas发现,张磊磊的人脸识别系统病毒只有一个功能,就是识别李晟海的脸,找到他。而nas早就扎根在喜乐莱的内部网络,畅通无阻。

“我查到酒店有三位负责人拥有高级授权的权限。”张磊磊抱着电脑悠然说道。

“怎么不早说?”苏拉充满怀疑。

“没来得及,你们总是吵来吵去,也不让我把话说完啊。”张磊磊朝着众人摊手,然后继续说道:“三位负责人,一位是酒店总经理,她今天请假。一位是喜乐莱公司的hr,他人在海外出差,明天才能回国。最后一位,喜乐莱安全网管,他此时人就在这里。”

“网管在哪儿,搜搜具体位置呗。”王阳好奇。

“监控室,就是刚才我们讨论过的度假村监控室,因为难度太大放弃的那个地方。”李渔指出正确答案。

张磊磊朝着李渔伸出大拇指:“完全正确!就是监控室。”

这下子难题又绕回来,看来众人必须闯入监控室,而且是将网管引出来,还要让他授权高级权限,将李渔众人的身份录入到工作人员系统,让大家拥有合法身份,然后弄到自由出入卡。当然,事后还要删除系统记录。

吴晓菲和苏拉站在监控室的门口,敲了敲门引起值班人员的注意。

“我们需要帮助,救命啊!”苏拉夸张的大叫一声,扑向值班人员。

吴晓菲趁机跟着走进监控室,这里有20块屏幕,随时监督者整个度假村。值班人员是两个人,那么谁才是那位网管。

“我的房间网络除了问题,需要找人去看看。”吴晓菲装作很焦急的模样,拽住其中一位眼镜男的衣服边角,态度诚恳。

“有事找客服。”眼镜男抽回手臂,转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瓶消毒液,到了几滴开始摩擦双手。仿佛吴晓菲是什么病毒体似的,眼镜男颇为神经质的与她保持距离。

“监控室闲人免进,你们必须离开,请两位理解。”眼镜男讲话礼貌,但态度有点傲慢,他的傲慢不屑,成功激怒了吴晓菲。

张天霖拿着手机与人通话:“我今天不能去表演秀现场”

“说一说今天的计划,你所知道的细节。”

“我也不知道,好多细节和过程都是李渔安排的,可是开会时他又讲不清楚,只能是侧面打听。”张天霖犹豫一番,如此回答道。

“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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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目标现身

高俊熙背着吉他登台亮相,粉色闪光的西装外套,搭配黑领结,引得现场观众们发出阵阵惊呼,各种议论也扑面而来。白鲨俱乐部的选手看到舞台上的高俊熙,有人嘲笑出声:“嘿,单板王子改行唱歌了?”“大开眼界啊。”

也有的人摇头感慨:“要不然说你们孤落寡闻呢,高俊熙除了滑雪,他最出名的就是音乐天赋。我姐们是x乐队的主唱,她跟高俊熙关系可好了,他们曾经一起组过地下乐队。”

站在聚光灯的笼罩里,低头认真调试着吉他,高俊熙倒是对观众的议论毫无波澜,他扭头看了一眼时间,深吸口气。指尖微动,琴弦如流水般跳跃而出,经过略微改动的童谣曲子仿佛长了翅膀的蝴蝶,变得无比温柔。高俊熙轻声吟唱,发出的悦耳呢喃,几句歌词过后就让现场的躁动急剧冷却,留下空灵。

李善美站在人群里目光锁定在高俊熙身上,她还真是头一次领略单板王子的歌声。以前偶尔听张磊磊提起过,表哥高俊熙最可恶的地方就是样样全能,甚至唱歌都能媲美歌手。李善美原本因为今晚行动满心的紧张感,也随之消散殆尽,从鼻孔里轻笑出声。

吴晓菲和李渔肩并肩来到喜乐莱表演秀现场,李渔不放心现场,他从人群外围一眼看见了负责整个喜乐莱现场安全的保安公司负责人。李渔和吴晓菲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的想法,俩人飘到负责人身旁。“王叔叔,您今晚亲自上阵啊?”吴晓菲朝着负责人打招呼。

保安公司负责人王笑安,这位看上去大约40来岁的中年男人,面皮发黑,眼神深邃,右脸颊从太阳穴到嘴角附近一道细小的伤疤,让他显得愈发冷峻,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目光扫过吴晓菲和李渔,王笑安嘴角扯出一道温和,抬起手腕确认时间:“还没到点儿吧。”

李渔心领神会,知道王叔叔暗指他们今晚的行动还没到既定时间。吴晓菲跟王笑安打哈哈,发挥大小姐胡搅蛮缠的优势。王笑安无奈了:“你们的计划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无比幼稚,还漏洞百出。派出所的栗民警和魏警官,早就待人守在四周,等着守株待兔。你们说说,这计划还有执行的必要吗?”

“不止警察,还有另外一批人也知道今晚的计划。”李渔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

王笑安听出李渔话里的古怪:“既然如此,为何坚持要行动?”

李渔的眼睛看向高俊熙,吴晓菲也没有理会王笑安的询问,她拍了拍李渔的胳膊,李渔立刻会意,拿起手机输入几行字,算是发出信号。张磊磊接到信号,立刻给电脑下命令,将喜乐莱度假村的所有出入口大门关闭,整个喜乐莱形成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李靖躲在烟花控制室,等待着高俊熙唱歌到最后一个小节。看到手机发出的提示音,李靖走到控制台前,点燃烟花按钮。瞬间,舞台四周同时发出“砰!砰!砰!”的巨大响动。

一连串绚丽的烟花腾空而起,高高散落在夜空里,发出耀眼的美丽光芒。

“啊!放烟花了!”

现场观众们发出阵阵惊呼,一个粗犷刺耳的尖叫传来:“着火啦!”

烟花冲入天空的巨大声响并没有盖住人们的恐慌和尖叫,“着火了!快跑啊!”这样的喊声此起彼伏。王笑安撇开李渔和吴晓菲,跑到控制台从主持人手里抢夺话筒,他必须立刻控制住现场的慌乱。

“快出现啊,快点”张磊磊咬着手指甲,紧张的盯着电脑屏幕。监控器的画面不断的闪烁交替。

李靖匆忙抛出烟花控制室,一名保安看到李靖的身影,当场开始追逐他。惊慌之下狂奔到门口,王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站在门口一把抓住李靖往后面躲,避开了保安的追逐。然后俩人趁乱撤离返回他们的大本营,vip套房。还没等跑到酒店大厅,张磊磊发出通知:“发现目标!”

按照张磊磊提供的路线,众人同时赶往目标位置。

李晟海戴着顶棒球帽左右张望,一直偷偷躲在舞台幕后,听到高俊熙演唱会的阿贝尔雪山的童谣,忍不住想跑去外面查看之际,碰巧外面人群骚动貌似着火了的喊声。越是如此混乱的场面,越容易保护自己,趁着没人注意,李晟海寻找着刚才唱歌的人。

结果李晟海想得大错特错,他的儿子突然出现当到面前。抬起头,李晟海望着近在咫尺的年轻面孔,几乎惹不住全身颤栗。

“李渔你怎么在这里?”李晟海抿嘴低声询问。

李渔不说话,他瞧了四周一眼,王阳和李靖俩人出现在李晟海的左右两侧,即使李晟海再不愿意,也只好听话跟着众人来到喜乐莱酒店18楼的vip套房。

栗民警拿着对讲机监控表演秀现场:“找到火灾源头了吗,立即灭火!”

然而,当栗民警听到属下的汇报,他竟是不知道该哭该笑。无中生有的火灾,完全不存在,混乱的人群也已经得到控制,大家冷静之后发现都是自己吓唬自己,而舞台的高俊熙早不知道去向。

李晟海跟在李渔身后,穿过套房的大厅,父子二人单独来到酒店户外天台之上,众队员互相侧目一番,到能领悟李渔的想法。

“李渔,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李晟海停住脚步,想抬手摸摸儿子的肩膀,被李渔闪身避开,李晟海的手僵持在空中。

“为什么?”李渔质问,他尽量保持冷静,不想让父亲看破自己的情绪。

“有些事我还没办法告诉你,不过你要相信”

“王教练被抓是你一手策划的吧,他跟你十多年前就认识,而且是他开车撞伤你。所以,你需要报复,不对,报复为什么要等这么久,说不通,没道理啊。”

“我跟王建民的关系非常复杂,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和预料,可我没有设计过他,从未。”

“爱丽丝呢,那本手册又是怎么回事?手册里竟然藏着的是就是阿贝尔雪山童谣,偏偏那事多年前你写给母亲的。”

李渔说到最后几乎是用喊的,他情绪激动,难以压抑的愤怒悲伤汹涌而来,奔腾入心脏,引发针扎似的抽痛感。

李晟海也没好到哪里去,儿子怎么知道手册存在,还破译了手册里暗藏的童谣歌词。想到这里,他又开始担心李渔的安危,开口急匆匆的询问:“手册在哪里!?”

“我最想知道的是你和手册之间的关系。”李渔答非所问。

“如果我说,我跟那小册子没有任何关系,你相信我吗?”

父子二人的僵持持续了大约三十分钟,谁也不肯让步。还是李晟海先出声打破沉默,他不断重复自己与手册无关。李渔不想继续纠缠,他提出一个要求,李晟海跟着众人去派出所,将王教练带回来。既然王教练从未绑架过李晟海,那他就是被冤枉,只要李晟海本人出现在警局派出所办事大厅,相信王教练就会定义无罪释放。

李晟海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点头答应。

栗民警拿着手机查看便衣偷拍的小视频,有便衣警察看到混乱人群里,李晟海的身影。虽然拍的图片因为天黑不明显,但栗民警一眼就认出李晟海。

档案袋里封存的关于李晟海和王建民之间的纷争和瓜葛,栗民警是非常清晰的,档案的内容也让他印象深刻,迅速联想到十多年前与那位叫林幼懿的女人相关的案件。

从最早的林幼懿造假案,到李晟海和王建民的车祸,再到爱丽丝山庄原主人突然卖掉山庄销声匿迹,最近爱丽丝的火灾和偷袭,以及爱丽丝现任老板周常胜公司的危机连成串的事件铺面而来,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

爱丽丝要找的人就是李晟海,为何不提前告知警方?栗民警停止发呆,脑海里忍不住冒出这个困惑,想到这里,他拿起对讲机布置任务,去18楼酒店vip套房,抓捕李晟海和爱丽丝众人。

得到命令的众警员,应声称是,纷纷朝着酒店奔去。18楼套房里的众人,面临空前危机。

虽然成功锁定李晟海,事后张磊磊依然继续盯着监控屏幕,果然他发现有几个人风风火火的闯入大厅,到前台似乎亮出了什么证明,前台领班立刻点头带着那几人乘坐电梯上楼。电梯监控清晰的显示,他们按下的楼层是18楼,说明这戏人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他们这间vip套房。

“老大!不好啦,有人追来了。”张磊磊奔向户外天台,朝着李渔的身影大喊。

听到张磊磊的惊呼,李渔和李晟海同时望过来,就在李渔回头的片刻,李晟海幽灵一样闪身躲进黑暗。

等到李渔再回头,李晟海已经不见踪影。张磊磊催促着李渔回房间,想对策,李渔却不慌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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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疑心病

严部长站在爱丽丝宿舍楼的门口张望,抬手腕将手表看穿。夜色远处,黑色的奔驰缓缓驶入爱丽丝山庄,路过门口时,保安小赵跟王教练热情的打招呼,难得的是王教练的嘴角竟也扯出笑容回应,让小赵格外受宠若惊。琳达扭头看到后排座位上低头不语的王教练,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郁。她脑海里回忆刚才看到的一幕,王教练在警局门口附近角落里与一位神秘人互动,两人同样行迹可疑。而神秘人,会是谁呢?这件事她要汇报上去。

车子行驶到宿舍楼门口,严部长终于长吁一口气,目光锁定车辆后排正推门而出的王教练。心情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波澜,王教练主动迎过去,顷刻间,双手比严部长的手抓住,彼此沉静。短暂的激动过后,严部长拍了拍王教练的肩膀示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王教练眼角里闪过泪光,狠狠点头,声音哽咽,显然在警局里也是被委屈得够呛,其实栗民警对他很照顾,没有任何为难和故意的举止。

嘱咐王教练快回寝室休息之后,严部长朝着办公楼方向走去,琳达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四周响起咔嗒咔嗒的高跟鞋脚步声,富有极强的韵律。

关上办公室的门,不等严部长开口,琳达略带迫切的讲到:“警局旮旯,王教练和一个陌生人有过接触。那人站在背阴黑暗里面,我实在看不到脸。感觉对方是一名男性,可惜当时周围没有遮挡,我无法靠得太近,所以听不到他们的言论。”

“我知道那人是谁。”

严部长话语间走到办公桌前方,拉开抽屉取出一盒香烟,随意的抽出一支点燃。

吐出一道烟圈,他转头看向琳达,感觉到琳达的困惑和惊讶,严部长轻笑:“李晟海,那个人的名字叫李晟海。”

“啊?他不就是那个王教练绑架的人吗?他怎么会?原来如此”琳达立刻想到李晟海都出现了难怪王教练会突然被警局无罪释放。

“张天霖那边呢,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没有。他受伤没有多重,像肖队医报告的一样,骨裂和额头撞伤,休息一阵子就会好转。”

琳达努力回忆去医院探望张天霖时的所见所闻,讲真,她对爱丽丝的队员们不算特别亲近,平时的交集也称不上太多。所以对存在感似乎颇为弱势的张天霖,印象浅淡。实在是高俊熙和李渔过于受人瞩目,谁还记得其他人呢。

琳达察觉手机收到提示音,她拿起手机查看,喜形于色的朝着严部长说道:“部长,黑金科技的头版头条报道出来了,题目lt爱丽丝教练无罪释放,传说中的乌龙事件gt阅读量非常高呢,估计很快咱们爱丽丝的嫌疑就能洗刷干净。”

“但愿如此。”严部长脸色淡然,随手掐掉手里的香烟,然后挥了挥手让琳达离开。

拿起手机先是给黑金科技的老朋友王编辑发消息大大感谢一番,随后又联系李渔让他回来之后快速到办公室。他转身从墙壁的保险柜里取出那本小册子,脸色尽是挣扎。

李渔前脚刚返回宿舍,关好门,脱掉外套挂衣架,手机的提示音响起,他看到是严部长的私信。脑海里不轻易的闪过父亲李晟海的警告:“别再破译那本手册,太危险了,理它远点。”

危险,为什么危险,一本看似十分普通的毛笔字小册子。

甩了甩脑袋,李渔重新拿起外套穿好,推门朝着办公楼严部长的办公室方向走去。吴晓菲回到久违的宿舍将背包仍在角落,拿出电脑摆在书桌之上,她心情轻松。鉴于今天的行动倒是毫无意外,基本圆满,吴晓菲作为策划人员也颇为自得,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她总被苏拉抢戏。呵呵,交了男朋友还整天抓机会就强行暧昧李渔,吴晓菲琢磨着是不是应该亮出正牌女友的身份,震慑妖鬼蛇神。这时nas从电脑屏幕上跳出来,姜饼人的嘴里冒着泡泡。最近这段时间,主人总是极少有独处的时间,姜饼人也躲得深,生怕被人发现。吴晓菲叉腰数落姜饼人:“你呀你呀,小饼干,整天除了吃和睡,还会什么?要你何用?”

主人不满意,小饼干转悠眼珠子辩解:“知之为不知,要知为知之。如果想不知,唯有笑知之。”

nas的胡搅蛮缠反而让吴晓菲迸发亲切之感,嗯,小饼干很久没有犯过病,真让人怀念啊。想到这里,由她亲自发明的一款暴力游戏“打饼干”,也是许久未碰,想必技艺生疏。脸色闪过不怀好意的神情,nas忽然跳出来张开红色的饼干大嘴,哇啦啦吐出一连串的图片。

定睛一看,吴晓菲收敛玩笑心思,那些图片都是李渔跑去找严部长的视频截图。就在刚刚,宿舍楼走廊里的监控记录下李渔的轨迹,并通过nas呈现在吴晓菲的面前。

“调视频给我看看。”吴晓菲好奇男友的举动。

视频里,李渔走到严部长的房间,敲门而入。严部长似乎脸色焦虑,看到李渔露出笑脸,李渔背对着监控,吴晓菲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在半夜跑去严部长的办公室?李靖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举动,王阳似乎也有过,现在就连男友李渔也是,晚上光临部长的办公室,单独会面。这,难道?吴晓菲脑海里胡思乱想了一阵,然后否决各种可能。不如,明天一早直接问问李渔。

话说李渔坐在办公桌前,拿起那本曾经看过的手册,翻开来,瞧见自己用铅笔划出的段落。忽然,李渔抬头朝着严部长承认错误:“部长,我应该是搞错了。您瞧,这里,雪花两个字,还有后面的回家,这些,都是巧合。我其实是先入为主了,这段文字根本毫无意义,我是因为之前断章取义,加上思虑过浅造成的错误。”

“你是说,这段文字跟阿贝尔雪山没有任何关联?”严部长没有回应李渔的道歉,反而继续追问。

“确实难以解释,因为,我也不知道。”

“那就谈谈童谣,我记得你讲过,你父亲李晟海曾经给母亲写信里提到过这首童谣。可是,其实那不是你父亲的原创吧?阿贝尔雪山村落里从上一辈流传而来的口诀,怎么会出现在你父亲的书信里。”

李渔摇了摇头,避开跟父亲相关的话题。

“部长,这件事我真的无法帮您,能力有限。”

“有人跟你说过了?他提到密码的事情没?”严部长敏锐的察觉出李渔的抗拒。

明明之前还痛快的有话直说,如今,竟然再次看见手册就矢口否认,莫非李渔已经见过了李晟海。李晟海果然跟手册有直接关系。

李渔脸色平静,他用沉默示意态度,片刻之后,严部长无奈点头,知道今天再难以套话,当下挥手同意李渔离开。

吴晓菲的眼睛盯着办公室房门,十分钟的时间,李渔从严部长办公室里走出来,脸色平静的朝着宿舍方向迈步疾奔。

“粮食!”nas忽然出现,跳跃到屏幕之上,红色的嘴一张一合。

吴晓菲冷笑,小饼干改名叫吃货比较适合,看来对她当初的承诺,nas一点没忘。为了让nas攻破网络限制,吴晓菲曾经答应提供更多数据给nas‘食用’。不过,随后突发的事件让她的计划终止,包括邀请威廉教授的想法。不过,经历了此事,吴晓菲倒是变得胸有成竹。威廉教授的女儿多莉,从最初反对父亲来中国工作,到后来提出让李渔去见某个人。一切似乎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如果多莉背后的人就是曾经作为多莉滑雪私人老师的李晟海,似乎一切都在按照李晟海设计而成的轨迹进行。

然而,吴晓菲也不想莫名怀疑任何人,她很清楚男友李渔对父亲的恨意和思念的矛盾心思,此时她的好心情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心焦虑和担忧。

李善美坐在高俊熙的床上耀武扬威,高俊熙站在旁边挽着胳膊皱眉,他就竟然一不留神又把这个小妖精带回来。有时候高俊熙怀疑李善美对自己用了迷魂药,怎么能她说什么,自己就会乖乖照办。李善美才没精力顾及高俊熙,她利落的脱掉鞋子,盘腿坐好,拿着手机打电话跟大老板王编辑汇报工作,顺带装可怜:“主编今天现场好乱啊,我差点被撞倒”

额,高俊熙听到床上刚刚还耀武扬威,气势汹汹的女人讲话如同绵羊,顿时生气恶寒。不过,主编是个老头吧,李善美竟然跟老头态度等等,高俊熙拍了拍脸,莫名其妙,感觉像没事闲的吃飞醋的毛头小子。

李善美从刚到黑金科技任人欺负议论不敢吱声,到如今原形渐露,主编的想法她已经轻车熟路的直接能切到重点。饶是如此,也费了多番口舌,直说的她嗓子冒烟,咕咚咕咚猛灌矿泉水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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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好主意

高俊熙和李善美的对峙可谓旗鼓相当,一时没能分出胜负。秉承正常人不跟神经病计较的原则,李善美自认大度的翻完最后一个白眼,背着挎包,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爱丽丝宿舍楼,她要尽快回黑金科技交差。手机里偷拍的照片和偷录的视频都被高俊熙发现,删除干净。不过,李善美嘴唇扬起弧度,这事难不倒她,作为编辑小能手,恢复硬盘可是必要的生存技能。

前脚迈出爱丽丝山庄的大门,后脚就钻进门口等待多时的黑色现代,一辆网约车。车子接到客人,风驰电掣的赶往二十公里以外的黑金科技办公楼。

爱丽丝室内训练场里,队员们纷纷做着热身运动,经历多日的混乱,王教练背着手站在训练室的中央,环顾四周看着熟悉的场面,默默感慨在警局艰难度日的那几天。张天霖早上莫名其妙不见,没过一小时又莫名的出现在宿舍里。然而,王教练对此心知肚明,外甥已经将孔玄铭的限定时间转告于他,三天之内从严永裕手里弄到那两本册子。如果弄不到,孔玄铭说不定就会做出格的事,今天张天霖的遭遇就作为警告。

黑金科技内,王编辑正在指挥众人撰写更多关于王教练乌龙事件的报道,可惜欠缺新鲜内幕,网上的自媒体翻来覆去互相洗稿拼接,眼看热度直线下降。李善美回来的恰到好处。王编辑接到李善美的复命消息,大手一挥解散众人。有了李善美的独家消息,黑金科技的网络阅读量可望一骑绝尘。李善美蹦跶回到办公桌,拿出手机熟练操作一番,垃圾桶里的信息顿时重回主页。

此时,女同事刘娜扭着宽阔的臀部走进办公室,抬头瞧见李善美兴奋溢于言表的模样,扭到李善美旁边伸脖子围观。还好李善美反应及时,按了屏幕电源,站起来笑嘻嘻转移话题:“娜姐,新做的发型新款外套,啧啧,这身打扮瞧着就怪气质的。”

刘娜此人身材颇为肥硕,平日里很难买件称心的衣服,而头发却黑又亮,年逾三十也不见一根白丝,她最爱听别人夸奖自己的头发。

“还是你有眼力见,我都转悠大半天了,他们谁都没看出来,咋样?特地让托尼老师给烫个清代流行发式,老贵了。”

李善美伸出大拇指赞扬:“漂亮时髦,贵点算啥,架不住一个字,值得啊!”

刘娜得意的抚摸自己的波浪长发,迫不及待扭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镜子一通自恋。惹得斜对面书桌的谢琳频频斜眼。

李善美想着既然站起来,不如来呗咖啡提提神,昨晚跟高俊熙挤在一起同睡,迷迷糊糊中也没睡踏实。想到这里,她决定利用茶水间的新式咖啡机,为自己制作一杯香浓美式。

刘娜坐下来继续照镜子沉醉,谢琳手指翻飞敲击键盘,将所见所闻幻化成一段段吐槽的文字与学姐米澜共享。说起学姐,向来眼高于顶的谢琳也只有羡慕的份儿。米澜受邀离开黑金科技跳槽加入华熙媒体,她自带头号编辑的闪亮招牌,得到了华熙的顶级优待。瞧着米澜朋友圈整天名牌名人满天飞,谢琳恨不得将头牌的名头安在自己脑袋上。唯独通过踩低李善美,寻找点心里平衡。

“李善美前几天外出去执行任务,今天回来手里啥都没有,也不知道她外勤素质如此差,王编辑亲自交代的任务呢,啧啧,竟然也能搞砸,真是丢黑金的脸。”谢琳提起她打听到的李善美行迹。

“那孩子精明的很,别小瞧她。”米澜平淡的输入几个字。

“学姐,你太高看她啦,一只小虾米能翻出多大浪花?黑金科技轮到谁,都轮不到她。”

谢琳最后一句话,输入完毕,又感觉不妥,删删改改:“人员错综复杂,她出不了头。”

“你刚才说,是王编辑亲自下达的任务?任务内容能知道吗。”

“我想想办法。”谢琳想说鬼知道,打字却成了她承诺帮学姐打探。

自从学姐离开黑金之后,谢琳与米澜的联系却愈加紧密,黑金地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米澜的眼睛,而谢琳不知不觉充当起了耳目的角色。

站起身,打开办公室的门往外探头瞧,走廊里同事穿梭如流,而刘娜和李善美还没影子。既然如此谢琳眼珠子咕噜乱转,她蹑手蹑脚飘到李善美的电脑前,打开屏幕显示。

“密码”谢琳愣了一下,竟然有密码。不过也在理,谁的电脑和手机没个密码。随便输入了123456几个数字,电脑屏幕成功解锁。

谢琳欣喜的赶紧控制着鼠标点击查看桌面内容,一个名为‘爱丽丝之夜’的文件夹吸引住她的目光。点击查看,毫无意外的文件夹里装满了关于爱丽丝队员设计吸引王教练绑架受害人现身,为王教练洗脱嫌疑的过程,还有张天霖坠落受伤的图片。

爱丽丝的队员居然在年度表演秀搞破坏?!谢琳难以置信的瞧着文件夹里的各类手机偷拍照片和记录心头闪过犹豫,很快被成名的野心所代替。

快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将文件夹快速拷贝过来,然后恢复好电脑屏幕的桌面模样,又将屏幕电源按掉。仔细检查一番,谢琳握着移动硬盘赶紧落座,她不敢立刻传输,只能偷偷逐一点击查看。李善美端着咖啡杯推门,她全然不知自己的绝密资料已经被复制到了谢琳的电脑里。

爆点新闻就是编辑的生命,李善美喝着咖啡,熟练操作软件,精心挑选出一张张图片,哼着歌心情愉悦的码字。嗡嗡手机震动响起。

“马上马上,主编您稍等一会儿。哎呀,您放心,我这回采到东西绝对堪称惊天大料,只要发出去咱们黑金立刻上头条。”

李善美连连保证自己正在编辑的新闻信息十分具有爆炸效果,欢快的声音钻入谢琳的左耳,挥之不去。谢琳原本怀着的一丝愧疚荡然无存。

“学姐,我拿到了好东西,你要不要瞧瞧。”

有意无意的诱导之下,谢琳养成了有啥新鲜事就立刻汇报给学姐米澜的习惯。看起来好像十分缺心眼,其实她也有自己的小算盘。黑金成立快三年,名声也好规模也罢,停滞不前,难以有足够的上升空间。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老祖宗的话,太有哲理。

谢琳一股脑的将从李善美硬盘拷贝的文件夹内容直接传送给米澜,米澜响只扫一眼就立刻明白这些新闻的价值。头牌不是谁想当,想当就能当啊。

吴晓菲按照此前与nas的约定,姜饼人帮助人破译外国威廉教授的密码,而主人则提供足够多的监控数据。这会儿,队员们每人身上都带着一个纽扣形状的迷你监控器。纽扣监控器正是前段时间吴晓菲帮助方教授做实验测试的新款监控仪器。别看个头小,可功能大。

通过频率输送,纽扣监测器可实时记录运动员的所有必要数据。比如,单板滑雪运动员的心跳,弹跳力,爆发力,甚至完成空翻瞬间的大脑波动。从运动数据到心里稳定系数,实现自动全面记录,与nas保持关联。

姜饼人幸福的手舞足蹈,大量的数据数字奔涌而来,源源不断的输入nas新红的嘴里,形成一道古怪的场面。吴晓菲此时正在训练场地里,辅助爱丽丝队员提高训练强度。肖队医则站在高俊熙的身后,为他按摩左腿膝盖。膝盖隐隐作痛,是他旧伤复发的征兆。

李渔从机械跳下来,大汗淋漓,随手接过吴晓菲递上的毛巾,露出雪白的牙齿,灿烂的笑容瞬间充满他的脸庞,吴晓菲盈盈相望,嘴角也微微翘起。空气中沾染蜜糖似的的甜味。

苏拉因为男友嘲笑她太胖,情绪持续低落,黑着脸,从李渔和吴晓菲俩人的中间穿过,搞得频频李渔皱眉。

张天霖躺在宿舍床铺,他盯着天花板发呆,明明睡眠不足却毫无困意。精神抖擞的将脑海里最近爱丽丝发生的事情梳理清楚,拿起手机,给舅舅发消息。

“舅舅,我有个想法。”

王教练感觉到手机震动,拿出来看果然是外甥发来的微信。微信上说不清楚,王教练干脆回复让外甥等等:“训练马上结束,回去说。”

张天霖偶然的奇思妙想,让他自认格外可靠,执行起来难度系数不高。唯独,这事必须王教练亲自配合。

王教练匆忙吹响口哨,宣布今天训练结束。他脑袋里也是想着赶紧解决孔玄铭的任务,脚下快走两步,和外甥张天霖碰面。

“你说吧。”王教练看到外甥平躺在床铺之上发呆,他叹口气,然后随手关好房门,轻声说道。

自从得知外甥竟然因为要将他从警局救出来,被迫接受孔玄铭的要求,王教练内心对外甥就生出几分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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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希望

张天霖见舅舅这么快来找自己,心头欢喜:“舅舅,您先坐着。我知道孔老板也给您下了任务,关于那个手册的事,他给了我一个提示。爱丽丝山庄里一共藏着两本手册,只有同时得到两本才能解开秘密。严部长手里应该有一本,我之前就得到消息了。”

“嗯,孔玄铭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看来他是真的急了眼。这么看来,你是胸有成竹?”

张天霖非常高兴舅舅竟然没反驳自己的观点,他重重点头。

王教练这才随后拉过一把椅子,他见外甥显得格外肯定的模样,索性坐下来等着。

“严部长手里那本小册子,就藏在他办公室的某个地方,已经有人趁夜闯入翻找过,却没找到。不知道您注意过没有,最近几天晚上,李渔被严部长专门叫过去办公室两次。搞得神神秘秘。俗话说欲盖弥彰,他们越是这样越可疑。严部长的办公室密码定期更换,我已经有消息他刚刚又换了新的密码。不过最重要的是,怎样让他离开一段时间。”

“调虎离山?既然有人进去翻找过却没找到,你确定,就算把严永裕弄离开爱丽丝,你进去就能找到了?恐怕他会随身携带也说不定。”王教练提出他的担忧。

“他没带过,一次都没有。”张天霖说的坚定。

王教练盯着外甥看,想了一会儿,沉声问道:“天霖,这些恐怕不是孔老板告诉你的吧。”

“舅舅,我有自己的渠道,您完全无需担心,那人,犯不上骗我。”

“那人?是谁。”

张天霖见舅舅抓住不放,左顾右盼一会儿,压低声音讲出对方的名字:“裴绍卿。”

“是他?”王教练难以置信,这个裴绍卿又是从哪里蹦跶出来的要掺和爱丽丝乱七八糟的事情。

似乎是看出舅舅的惊讶,张天霖索性打开天窗,一股脑将裴绍卿传递给他的想法和谈判条件讲出来。

“裴绍卿把话说得很明白,他的目的不是小册子。其实他有那本手册,是影印本不是原件,他还拿给我看过呢,可惜我也没瞧出个所以然。”

“说重点,裴绍卿目的到底是什么。”王教练听得不耐烦,打断了外甥的絮叨。

“找到十三年前的真相。”张天霖讲得轻松。

王教练豁然站起身,这回他才是真的震惊万分,十三年前的真相?裴绍卿竟然在调查当年的那件事。他个毛头小子,十三年前才几岁的年纪,他怎么敢不,也许一切都是。偏巧当自己得知当年车祸是人为故意制造的当口,裴绍卿将手伸向爱丽丝,伸向自己的外甥。事情绝对没有想的如此简单。

会不会是故意混淆视线?

此时爱丽丝山庄里,除了王教练带着这种困惑,李靖盯着手机屏幕,他收到裴绍卿的提醒,让他暂时改为盯紧王阳,而张天霖则可以放任不管。此前,裴绍卿的交代是务必盯牢张天霖,现在突然更换目标。然而,比起王阳,明明是张天霖更可疑。王阳很明显要偷拿严部长的东西,所以在深夜趁着监控出事,曾经偷跑进办公室。爱丽丝发生火灾众人返回宿舍的当天晚上,李靖碰巧半夜醒来,眼看着王阳的古怪举止,还以为是王阳梦游症发作。结果等他好奇跟过去才惊觉,王阳竟然知道严部长办公室密码,并偷偷闯入。大约十多分钟之后,听到王阳从里面出来的动静,李靖赶紧转身躲起来,借着走廊的灯光,他能看见王阳手里空空如也,显然什么都没拿到。

裴绍卿很早以前就找到自己谈合作,只要盯着张天霖也不用阻止张的任何行动,未来当裴绍卿吃掉爱丽丝俱乐部之际,就会迎来自己的翻身之时。爱丽丝俱乐部,永远笼罩在高俊熙光环下面的所有都将终结。

外表一向老实低调的李靖,想起近在咫尺的未来,也禁不住要喜形于色。

宿舍楼吴晓菲的房间里,她看到nas显示升级完成的画面,简直要惊掉下巴。姜饼人手舞足蹈,调出一幅幅照片,正是母亲玛丽在阿贝尔雪山的留影。原来,藏在文档里的那几张照片并不是全部,看来只有当nas解锁升级才能得到更多的资料,如同玩游戏打怪物的通关奖励。

这些新解锁的图片,除了玛丽独自的滑雪照,更有一段段吴晓菲年幼时期的滑雪照片。阿贝尔雪山,十年前,不止是母亲独自前往。母亲是带着她一起去的,为什么她毫无印象?十年前,九岁的时候明明应该记忆清晰。

“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吴晓菲喃喃自语。

十年前,在阿贝尔雪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吴晓菲抱着脑袋苦恼,手机忽然震动个不停,是方教授紧急来电。吴晓菲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按下接听键,方教授的声音响起,带来意外的惊喜。

“晓菲,好消息好消息啊,威廉教授同意来中国了,他终于答应了医院的邀请!”

“啊?真的吗,这,怎么可能,他女儿都跟我失去联系了”吴晓菲听到消息先是高兴的想尖叫,但马上冷静下来又认为不太可能。

吴晓菲猜不透这里面到底有何猫腻。

挂掉电话,吴晓菲的注意力又被电脑屏幕上的图片吸引住。儿时与母亲同游阿贝尔雪山的经历,仿佛陷入深海的石头,让她充满困顿感。

不管如何,威廉教授答应来中国雪岳医院任职,是一件大好事,而另外一方面,得知了十年前关于母亲和阿贝尔雪山的更多信息,也是一件好事。

最近爱丽丝总是意外频发,让她没办法集中精力,此时心中有万般感触一并喷涌。

肖队医和李渔很快同时得到了吴晓菲的喜讯通知,威廉教授要来中国了,李渔的眼疾终于有了治疗的希望。肖队医是真心为李渔高兴,不过他也有自己的苦恼。

“赵琬婷医生已经请假两周了吧?她说过什么时候回来么。”严部长拿着近期爱丽丝的信息记录,看到赵医生请假的时间,不禁有些皱眉。赵琬婷来爱丽丝俱乐部才一个月不到,竟然请假了好几次。

琳达能猜到严部长不悦的心情,她仔细回想一番,摇头:“没说过,她请假是因为家里父母生病,需要她回去照顾。”

“打电话给她,马上,如果是父母生病,你就代表我去医院探视,送点慰问金,咱们爱丽丝最注重的就是人情味儿。”

“是。”琳达点头。

拿出手机,琳达拨打赵琬婷医生的号码,可惜,连续拨打三遍,也不见她回应。严部长冷眼瞧着,他就知道赵医生没那么简单。

门外有人敲门,琳达走过去打开查看,发现是肖队医站在门口,他一脸匆匆而来满是焦虑的模样。没等琳达开口问,肖队医快速走到严部长面前,说出他的担忧。

“严部长,赵琬婷好像出事了。她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而且,我刚联系了她父母入驻的医院值班大夫,因为我们是老同学,所以对方直接帮我查了档案。两周前,赵琬婷的父母确实出现在医院急诊室里,可是,抢救成功后,没几天赵琬婷就为父母申请转院。根据当时留下的转院记录,我又追问过去,结果,那家医院表示从来没有收治过赵琬婷的父母。”

琳达站在严部长身旁,她听得肖队医的陈述,也是一阵焦虑,下意识扭头看向部长:“我报警吧?”

严部长被琳达的一句报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至于吧,她是成年人,只不过没有接听电话,你们就大惊小怪?我知道大家都担心同事,这很好,非常讲究同事之间的友爱精神。报警就有点过分了。”

其实,琳达流露出的焦虑没逃过严部长和肖队医的眼睛,严部长心头闪过失望和恼怒,而肖队医则颇为意外。

“部长,我过来就是为了跟您说一下赵琬婷的情况,既然您觉得没必要,那我就先走了。”

琳达送走肖队医,关好门,转过身见严部长皱眉看着自己,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

“部长,我知道错了。”琳达明白是自己不小心暴露了出来。

严部长彻底失望:“错?告诉我实话,孔玄铭给你多少好处,让你背叛我,背叛爱丽丝?”

琳达一经,她以为严永裕只猜出部分情况,没想到竟然能一语中的讲出她身后的那位。

“孔老板他”

“无耻!简直就是无耻之极啊!孔玄铭派来一个人不够,又派来一个!呵呵,我真想看看,到底这爱丽丝里面藏了多少牛鬼蛇神?没想到就连我身边的秘书,都是他的人。是我严永裕做人失败啊,太失败。”

“部长,我没得选择。从我一出生,就没得选择了。”琳达眼睛里闪过泪光,咬紧下唇。

严部长不想再听她的解释,厌烦的说道:“够了。你的身世我没兴趣知道,总之,你被解雇了。明天,不,现在就走人吧。”

“好,我马上就走。”琳达低头答应。

“奇耻大辱啊,严永裕,你白活这么多年,输得彻底。”严部长自言自语。

看着琳达颓废离开的背影,严部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抬手将书桌上的各类摆设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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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集体说谎

吴晓菲通过方教授的转述得知眼科专家威廉教授答应来中国雪岳医院任职的消息,没有马上松懈,毕竟能让威廉教授来中国的只有他的女儿多莉。一天之后吴晓菲收到来自威廉女儿多莉的邮件,那是一封道歉信,而这封信让她彻底安心。信中讲述了关于多莉在中国曾经遇到滑雪老师李晟海的过程和大概经历,吴晓菲看着信件中小女孩的叙述,逐渐明白了多莉的内心。原本对高空患有恐惧症的多莉,直到偶遇李晟海才彻底克服障碍。“不管怎样,samlee是我的老师,好友。希望你能原谅我的欺骗,虽然那是充满了善意的谎言,不过爸爸也说过,无论多么光明正大的理由,也不能为说谎当借口。因此我郑重向你道歉,同样向李渔道歉,请原谅我,谢谢。”

既然威廉教授同意来雪岳医院工作,吴晓菲搓搓手,她终于可以开始着手jinru准备阶段。雪岳医院的重组要立刻进行,而此前所有持反对意见的老古董,也该请他们出局离席了。吴晓菲给外婆发去信息,将威廉教授即将来中国的确切日程告知,接下来就看外婆如何施展手段。不过,吴女士趁机提出条件,吴晓菲必须跟随她旁观整个过程。

“晓菲,再过48小时雪岳医院董事会将举行正式投票,你跟我一起出席。主持人是你刘叔叔,他的谈判技术堪称神技能,用不着偷师,你坐在他身后光明正大的学。”

谁都明白这是吴女士的小心思,培养未来吴家继承人总不能永远虚拟,还是亲自上阵观摩甚至亲身参与更有效。不过吴晓菲却不愿意过早参与进来,雪岳医院的眼科是为了给李渔治病特设的,这个秘密她还没有如实和外婆坦诚。万一以后被抓到,岂不是很惨?吴晓菲打给冷颤,转转眼珠找借口:“外婆,爱丽丝最近刚发生了好多大事,现在正是最困难的时候,我要留在这里和众人共同进退。雪岳董事会的时间,也是爱丽丝部长要发布公告的时间,两个撞车啦,我,实在是挪不开啊。”

“带他回一趟家。”吴女士看出外孙女找借口,干脆提出要求。

吴晓菲心里咯噔一下,他?外婆该不会知道李渔跟自己的关系反正没证据,不如继续装傻!

“谁呀?外婆我听不懂您说得话啊,哎呀您是不是糊涂了。”

“少装蒜,带李渔回家。我未来的孙女婿,总也要提前让我提前见一见吧。小白眼狼,有了男朋友就忘了外婆,白疼你。”

完蛋了,外婆竟然直接拆穿他们的关系。问题是,吴女士是如何得知的。

说起来也是巧合,张磊磊的二姨,也就是高俊熙的老妈,无意中看见了张磊磊和李渔的亲密合影,一直担心儿子高俊熙和表弟有暧昧关连的高母,恍然大悟,原来磊磊喜欢的竟然是他!?哎呦,亏得她之前还热情的给李渔介绍女朋友。高母这人特别八卦,知道点小道消息

就必须搞清楚真假。搁在肚子里翻来覆去,高母还是找机会见到张磊磊,揪着他耳朵让说实话。张磊磊哭笑不得,将李渔和吴晓菲的关系交代个一清二楚。高母就此记在心头。没多久某次企业年会的派队上偶遇吴女士,将吴晓菲和李渔的恋爱一字不漏的讲出来。吴女士内心震惊,却保持风度装作自己早已知晓的模样。高母不疑有他,就是可惜吴家姑娘有了男友,她还巴望着自家儿子高俊熙能跟吴晓菲成一对儿呢。

“老大!出大事啦!”

张磊磊发来的夺命连环call让李渔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而此时他正坐在爱丽丝俱乐部的会议室里,连同所有队员聆听严部长的教训。

“这是第几次了?你们说,这是第几次了?”

严部长站在会议桌中间位置,来回踱步,lt爱丽丝丑闻gt这篇文章简直如同平地惊雷,再次将爱丽丝所有人推到大众的眼前。

“年度单板秀,那么大型的活动现场,将近两千多人!你们居然敢搞破坏?稍微长点脑子就应该知道,大型活动现场最忌讳发生暴乱,万一引发踩踏,有观众受伤,甚至发生死亡事件,谁来负责?谁能够负责?没人,没有一个人能负起这个责任!”

众人耷拉着脑袋,严部长正在气头上,众人到底还是有脑子的,不敢再呲牙。李渔心里颇为难过,计划是他主导的,却让所有人跟着一起挨骂,他于心不忍。

“部长,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责任。”李渔站起来。

严部长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责骂李渔,最终,所有的怒火都化作一声叹息。李渔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寻找父亲李晟海,这是严永裕早就知道的事情。有人内心不屑,觉得严部长可真能装,从头到尾最清楚整件事过程的人,却站在那里堂堂正正的发火。

高俊熙脑子里闪过李善美道歉的话语,哭哭啼啼求他原谅,并保证找到泄露的元凶。他环顾四周,觉得这个爱丽丝好像已经不是自己多年来熟悉的地方。自从李渔到来之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众人走向歧途。始终将成绩放在第一位的俱乐部,一个顶级滑雪俱乐部,在半年时间内,事故频发,丑闻频发,一次比一次厉害。如同打怪升级,这些困境似乎都是有人早已设定而成。

“我愿意接受爱丽丝的任何惩罚,处分也好,罚款也罢,甚至,如果您要开除我,我也接受。为这次冒然行动为爱丽丝带来的名誉损失负责任。”李渔说完朝着严部长鞠了一躬。

严部长坐在靠椅上揉着额头,迅速恢复冷静的状态,大脑高速运转之际,逐渐发现了可疑点。

“照片是怎么泄露出去的?行动那天的参与人员一共有几人,把过程告诉我。”严部长闭着眼睛,对众人要求。

李渔皱眉,他意识到这些图片是李善美泄露的可能性,颇为犹豫。正在他犹豫的当口,高俊熙忽然抢话说道:“我来讲吧。”

高俊熙站起来,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回忆表演秀的行动过程。

“除了张天霖因为受伤住院,我们其他所有队员都参与了这次行动。其实,行动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给王教练找到证据,及时解除爱丽丝的危机。自从王教练被警察带走,爱丽丝的训练就陷入停滞,我们认为爱丽丝不能没有教练,特别是得到了准确消息,那个号称被绑架的人出现在喜乐莱度假村,如果想找到他,最佳时机就是趁着表演秀当晚,制造一场混乱。相信这个人一定会露出马脚。实际上,我们做了充分的准备,也没有真的要搞乱现场的意思,李渔和吴医生提前跟保安公司打了招呼,现场的保卫工作非常严格,更何况,”

高俊熙忽然停顿,他扭头看向李渔的方向,然后继续讲道:“听说,派出所栗民警他们也提前得到了通知。保安公司和警察都在场,烟花意外闹不成大问题。这一切都是我们顾虑不周,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王教练知道爱丽丝队员的行动,内心也不是完全不感动,然而他更清楚,找到李晟海才是重中之重。

“你们找到那个人了?”严部长忽然张开眼睛,锐利的双眸盯着高俊熙。

“没有,白忙一场。”高俊熙摇头否认。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严部长和王教练,其他爱丽丝队员都面面相觑,彼此对视一眼,表示内心的惊讶。高俊熙在说谎。众人不但找到了李晟海,李渔还和那个叫李晟海的人单独谈话了好久。苏拉歪着脑袋,好奇高俊熙为何撒谎。

李靖和王阳却面不改色,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秘密,没必要揭穿高俊熙,而李渔意味深长的看向高俊熙,眨眨眼睛不说话。

“说谎。”严部长鼻子冷哼出声。

为人亲和像来温文而雅的严永裕,头一次在众队员面前露出这种神情。片刻之后,严永裕整理好情绪,再度开口。

“栗民警的手下拍到了照片,爱丽丝队员和李晟海同框,年度表演秀的晚上,人群四处逃散,爱丽丝的两名队员却一左一右地夹着某个男人,把他带回到酒店房间,然后这人就凭空消失了。王阳,李靖,你们说说看,是不是这样啊?”

王阳和李靖被点名,俩人同时否决:“没有。”

“严部长,这些纯属造谣啊,我怎么可能没事闲的把一个大男人带回酒店?哇,这也太荒谬了吧!我对男性没兴趣,只喜欢姑娘。”赵琬婷的名字被王阳咽回肚子。

李靖站起来,闷声闷气的讲道:“我们那天晚上都在看表演,高俊熙作为嘉宾去唱歌,我们都是陪同,烟花出事的时候,大家在台下四处乱跑,我差点撞倒了人,当时我马上把他搀扶起来。您说得什么带回酒店,真没有。”

“呵呵,一个大活人,从现场回到酒店房间,我就不信没有被监控拍到。李靖,你为什么要说谎?还有高俊熙,王阳,你们每个人,就算我批评你们不该胡来,但是毕竟大家的出发时好的,为了救王教练,所以我不打算惩罚你们。”

严部长环顾四周,神情平和,看起来好像确实没生气的模样。

“所以不用撒谎,告诉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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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他的秘密

爱丽丝的丑闻如同洪水般迅速席卷整个网络,这次的舆论风暴明显与此前不同,曾经队员之间李渔和高俊熙的争斗只不过算是小儿科,如今的势头逐渐从爱丽丝队员在年度表演秀故意制造混乱不顾观众安危,演变为批判爱丽丝高层治理失衡,嘲笑爱丽丝山庄背后的周氏集团深陷囫囵的尴尬境地。

大量的批判伴随着吃瓜群众的肆意爆料,里面甚至出现了关于高俊熙和李渔之间的争斗细节,王教练和严部长的不和言论,紧接着又有人爆料称周氏集团准备出售爱丽丝山庄并解散爱丽丝俱乐部。

“解散!?”李渔收到张磊磊的询问,感觉不可思议。

“老大,你们老板,周常胜要卖掉爱丽丝山庄还要解散俱乐部,您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没有,老板又不在俱乐部,严部长也没有表达过类似观点,网上那些传闻无需搭理,哪次不是真真假假,好多人喜欢凑热闹添油加醋的。”

李渔挂掉电话,其实他也并非毫无感觉,想来此前严部长莫名其妙叫他过去查看手册,应该也与爱丽丝最近的传闻有关联。难道,确实如吴晓菲怀疑的那样,里面藏着某种秘密。很快,李渔没想到解散的传闻愈演愈烈。

王教练站在室内训练室的中央,环视面前的队员。今天的氛围有点古怪,明显众人受到网络传闻的影响,情绪低落。

“你们这是干吗?要拒绝训练吗?”

“教练,网上说幕后老板要卖掉爱丽丝山庄还要解散俱乐部,那我们怎么办?”王阳迫不及待的最先发言提问。

“知道传闻的含义吗,传闻绝大部分都是造谣。某些人利用虚假消息,制造混乱,目的就是为了给我们难堪。”王教练语重心长。

严部长出现在室内训练场,他推开门的瞬间就听到了王教练的振振有词。严永裕心中难免有点感动,王建民算有良心的家伙,爱丽丝受难的时候能坚持训练而不是选择逃跑,可见,人心都是肉长的啊。

“说得好!”严部长几步走到王教练身旁,出声赞扬。

王教练听到严部长的洪亮嗓门,倒是没有吃惊,他摆了摆手示意让严部长占中间。

“这都是敌人的阴谋,从外到内试图分解爱丽丝俱乐部的诡计。彻头彻尾的无耻行径。大家不要上当,更不能因此动摇。我记得此前曾经说过,咱们爱丽丝是一个大家庭,不会轻易抛弃任何一名成员,但我也相信,成员也不会轻易抛弃这个家庭。”

“部长,我能问个问题吗?”王阳举手。

严部长点头同意。

“网上传闻,不是,其实是我自己看见过的。您和王教练之间,理念不合很久了吧。有一次我亲眼见到你们两位在办公室的门口争吵,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为了亚洲杯的成绩。似乎王教练认定只要成员能得到冠军就是一切,而严部长您认为成绩不重要,爱丽丝的名誉才是最重要的。我有点糊涂,爱丽丝的名誉,这件事难道不应该是除了我们这些队员,主要是由俱乐部高层负责的吗?我们是选手,既没吃喝嫖赌,又没花钱买通裁判,我们已经在尽全力维持俱乐部的名誉。可是,各位领导,怎么好像啥事没干过。”王阳揉了揉鼻子,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样。

此番话音落下,惹得众人交头接耳。

“没错,高层对整件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们研究决定,有人会负责,并提出辞职。”严部长口气平淡,说出刚刚爱丽丝的新决定。

“又找人背锅”王阳朝着李靖靠近,撇撇嘴,低声说道。

李靖忽然面对严部长说道:“爱丽丝丑闻这件事被泄露,明显就是黑金科技的女记者李善美所作所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爆料的是华熙传媒吧。部长为什么不追求李善美的责任,或者说不去追究黑金地责任。是不是像报爆料里写的,您与黑金科技的主编是好友,所以偏袒他?”

“我严永裕最讨厌徇私枉法的人。”严部长盯着李靖,一字一句的顿声说道。

“部长,那您就证明给我们看啊。为了保护爱丽丝,为了帮助王教练洗清冤情,我们才有的上次行动,怎么到高层这里,除了推个替罪羊出来,也没个其他对策呢。”苏拉接着王阳的说辞继续接过来,她也好奇为何高层集体沉默。

“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给所有大众一个交代。”严部长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

李渔皱眉,他总觉得严部长有意隐瞒着一件重要的事,之前听张磊磊提到过,一般企业或者运动俱乐部如果受到莫名攻击和造谣辱骂,人家必然会拿起法律武器来反击。爱丽丝似乎毫无动静,一副清者自清的模样。可是,这个时代已经并非光沉默就管用,谣言只会更加激烈,指责和爆料也只会越来越多。

训练结束之后,王教练也没心情再说什么,挥挥手让大家解散。

李渔刚到宿舍推门进去,就听到床铺上面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他走过去拿起手机,是个陌生号码,挂掉。没想到几秒钟之后,陌生电话再次响起。

“喂,哪位。”李渔犹豫了一下接听。

“你是爱丽丝俱乐部的李渔吗?”一道颇有点苍老的声音传来。

“对,请问您”

“呵呵,我是白鲨俱乐部的总经理,孟宇良。我找你呢,是想邀请您来我们白鲨俱乐部活动,讲直白一点,就是希望你能成为白鲨的选手。哎呀,爱丽丝的处境我都听说了,恐怕一时半会难以解决,像你这种顶级选手,总不能因为俱乐部出事你就放弃比赛吧。”

“抱歉,我除了爱丽丝哪里都不去。”李渔平静的拒绝对方。

没等白鲨的总经理反应过来,李渔径直挂掉了电话,没错,他除了爱丽丝哪里都不考虑。

隔壁房间的高俊熙也挂掉了电话,白鲨俱乐部的重金邀请显然同样没有打动他。白鲨俱乐部的动作还真是快,高俊熙嘲讽的裂开嘴角。

这时传来敲门声,高俊熙走过去打开一看,竟然是自己的亲妈。高母见到儿子,立刻开心的扑上去,高俊熙本能的闪躲。

“傻儿子,跟我回家去吧。”高母脸上充满笑意,显得精神兴奋。

“我没事回家干嘛,晚上俱乐部还有例行的讨论会,半年后的亚洲精英赛,我打算报名。”

高俊熙皱眉看了看自己的亲妈,老太太一脸喜气洋洋,遇到啥好事。

“俊熙,你跟我开什么玩笑,爱丽丝山庄都要被卖啦,俱乐部也要解散,从此就没有爱丽丝俱乐部的存在啦,到这个地步你还死守在这里,有意思吗?”高母瞪了儿子一眼。

高俊熙听到母亲的观点,顿时明白过来,这是亲妈借着网络传闻找理由让他退役。呵呵,老太太挺会钻空子,打得好算盘。

“我没说过要走,爱丽丝也不会解散。”高俊熙微微一笑。

“哎呦,话不要说太满,我活到如今的岁数比你看事情看得清楚,凡是讲话太过肯定的情况呢,保准就会出事。”

“妈,那咱们打赌?”高俊熙扬眉。

高母撇嘴,脑袋里转悠了几圈,按照儿子的出牌套路,当他提出打赌,往往是胸有成竹的情况,这个小子自幼争强好胜,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

“才不上你当,又打赌,每次都被你坑的团团转。”高母翻白眼拒绝。

亲妈果然熟悉自己的套路,高俊熙反而心情大好:“我看问题看得比你透彻,爱丽丝虽然目前深陷困境,表面如同丧家狗,人人喊打,不过大家都忘了,这里的选手是如今全国最好的。一个俱乐部,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成绩,唯有成绩能证明一切。成绩摆在那里,足以扫清所有谣言和障碍。”

“最近的一场比赛也要半年之后吧,你相信爱丽丝能坚持半年?”

“国际比赛最快也要半年之后,但国内的比赛就在下周。”

高俊熙扭头看向宿舍墙面的日历,上面清楚标注了每一场比赛的地点和时间。下周,正好是今年国内单板滑雪的巡回赛第一站。

有了漂亮的成绩,爱丽丝的所有丑闻就会烟消云散。

“李渔,下周是今年巡回赛的第一站,可是威廉教授要来中国了,你需要接受他的全面检查。为了尽快手术,第一场比赛,你能不能放弃。”吴晓菲双手捂着李渔的脸颊,两人四目相对。

李渔咧嘴笑,心头欢喜女友对自己的担忧:“谢谢你晓菲,总是帮我想到方方面面。”

说着李渔也抬手抓住女友的脸,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狡猾死啦。”吴晓菲笑骂。

“不过我必须参加这场比赛,爱丽丝的情况你也看到,下周的比赛恐怕就是最好的机会,只要活得好成绩,我相信爱丽丝的危机很快能够过去。”

这么看来,李渔和高俊熙两个人想到了一起,作为运动选手的身份,内心记得唯有成绩才能最终证明自己。用成绩洗刷谣言,似乎是他们俩人能够想到的最佳方法。

“白鲨的邀请你真不动心?”吴晓菲眨眨眼,调侃问道。

李渔点头:“嗯,什么白鲨黑鲨的谁在乎啊。反正,我是因为严部长才能到爱丽丝滑雪,没有人接收我,只有他愿意伸出手帮我一把。哪怕他本身确实故意隐瞒些”

“你知道他隐瞒了什么吗?”吴晓菲突然开口打断李渔。

“手册的秘密,他让我给他破解的手册,那本手册与阿贝尔雪山有关联,肯定也有爱丽丝有关联,但他什么都不告诉我。”

“其实,严部长认识你的父亲,李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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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还差点

见吴晓菲和李渔朝着停车场的电梯间跑去,严部长和李晟海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我要马上返回爱丽丝。”严部长说着拉开车门。

李晟海快步走到副驾驶位置,跟着上车:“我也去。”

严部长没时间跟李晟海纠缠,索性随他去了。狠踩油门,黑色的奥迪飞快的奔向车库出口。李渔和吴晓菲是经过了一番乔装打扮才来的,不过二人的目标还是有点太明显,他们走出电梯时干脆分成一前一后,往不同方向。

裴绍卿坐在酒店大堂的咖啡厅里翘着二郎腿看报纸,一派悠然。

“裴绍卿!”大老远传来女孩的尖叫。

裴绍卿哀叹一声,将脸彻底挡在报纸后面。来者是一位大约年龄在二十岁的女孩,个子高挑,身材曼妙修长。女孩一阵疾风骤雨似的来到裴绍卿的对面,坐下来一把扯掉报纸。愤怒的脸庞搭配一双狐狸眼,即使发怒也显得极为可爱。

“装!你多久没给我打过电话了?说走就走,连个口信都不给我留,害的人家担心死了!”

女孩不满的大喊,尖锐刺耳,引得喜乐莱酒店四周的客人纷纷将目光投射过来,交头接耳。这还远远不够,很快裴绍卿就瞥见一缕熟悉的身影晃动。

“裴绍卿!你竟然敢劈腿!”

显然,那缕熟悉的身影正是苏拉。

裴绍卿这回真的吓傻了,他让李靖透露消息给李渔和高俊熙等人,千叮咛万嘱咐别让苏拉知道。看来李靖无视了他。裴绍卿愤恨的恼怒,还来不及梳理,他只觉得头皮发麻,刺痛感贯穿着整条神经。

苏拉狠狠冲到前面,一把揪住裴绍卿的头发,指着对面沙发的女孩,质问男友:“你敢劈腿!?说,这个女人是谁!”

“哎呦祖宗!你先放开行吗,咱有话好好说,不兴动手。”裴绍卿立刻嘴里求饶。

“说清楚,休想骗我蒙混过关!”苏拉手上用劲儿,将裴绍卿的脑袋往自己的怀里带。

李渔离得老远瞧见这一幕有些傻眼,后背嗖嗖冒冷汗,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喜欢这位姑奶奶。还是自己的女朋友吴晓菲温柔可爱想到这里,李渔下意识扭头,正巧看见吴晓菲站在自己身边眼神充满深意的瞧着自己。

“咋,咋啦”李渔结结巴巴。

“瞧见那边的热闹了吗,裴绍卿脚踩两只船,背着苏拉跟别的姑娘约会,李渔,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啊?”李渔听到吴晓菲的突然提问,一时懵了。

吴晓菲见男友似乎无所谓似的模样,简直气炸,她伸出手,掐住李渔胳膊上的一小撮肉,狠狠用力。

李渔捂着嘴怕自己叫出声惊动裴绍卿,哭笑不得想着自己女友也够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他完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女友。

事实证明李渔想太多,裴绍卿和苏拉,年轻女孩三人扭打成一团,早已无暇顾及四周。他们身边站着酒店的服务生,两名服务生嘴里劝说住手却没有什么实际动作,其实,主要是苏拉表现出的卓越战斗力把她们吓得腿肚子转筋。

黑色奥迪稳稳的停靠在爱丽丝俱乐部停车场,严部长跳下车,顾不得锁门,径直朝着自己办公室方向快步走去。李晟海跟在他身后,压低帽檐,双手插兜。

熟练的按密码,严部长推开办公室里的门,李晟海趁着他愣神的空挡,也走了进来。办公室里看起来跟他离开时并没有任何变化,但严部长敏锐的感觉到办公桌的烟灰缸被人移动过。糟糕!手册

严部长内心慌乱,匆忙打开办公桌抽屉,幸而钥匙依然还在原来的位置。稍微稳定了心神之后,他忽然关好抽屉坐下来。

李晟海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原本马上就要去检查手册,却突然停止了动作。

“担心被我看见什么秘密?”李晟海主动搭话。

严部长右手敲打办公桌面,一下一下,蕴含着某种节奏。听到李晟海的质疑,他反而笑了:“我能有什么秘密,你不是早就都知道了吗?”

说完,他拿起办公桌左手方向摆放的一盒香烟,随意的抽出一根点燃,然后递给李晟海方向示意。李晟海摇头拒绝。

“你还跟以前一样聪明,我承认,刚才差点我就上当了。”严部长吐出一个烟圈,淡然说道。

“噢?那为什么没有继续呢。”李晟海摘下棒球帽。

“呵呵,因为它。”严部长顺手指了指眼前的烟灰缸。

李晟海莫名其妙。

“你知道我跟裴绍卿的约定,事先躲在停车场等着我,等见到的瞬间,你就立刻说出裴绍卿的可疑之处,还主动让我看见李渔和吴晓菲在后面的跟踪。显然,裴绍卿约我见面的同时,他还故意将消息散步给爱丽丝的队员。我分析,他的目的应该有两个。第一,让队员亲眼目击我与外人的交易现场,让我失去爱丽丝的信任。第二嘛,用手册做诱饵,让我拿出所拥有的东西去交换。实际上,不管我答应与否,那本小册子早晚都会落入他的手里。因为”

严部长故意停顿了几秒,深吸一口烟,继续说道:“你跟他是同伙。你们早就设定了两种可能,如果我选择跟裴绍卿见面,就会因为着急要得到另外的手册而答应他的交换要求,而如果我选择相信你返回爱丽丝,只要在你面前稍微惊慌失措,你就可以知道手册到底藏在了哪里。李晟海,你真是厉害。”

李晟海将棒球帽带回去,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你也不错。”

可惜,就差一点,前功尽弃。既然严永裕已经知道自己与裴绍卿的联合,要想从严永裕手里拿到手册恐怕更难。孔玄铭早就站在外围虎视眈眈,而手册绝对不能落在孔的手里。

“直接交易如何,开个条件。”李晟海干脆找个椅子坐下来。

“你们当初就应该直接这样提出来,多好,何必绕圈子,搞那么多眼花缭乱的手段。小册子,我可以给你们。”严部长摇摇头感慨。

“说出你的要求。”李晟海双手交叉相握。

“用另外那本来换,公平交易。”严部长笑答。

李晟海皱眉,看着严永裕笑得像只狐狸,他拿出手机,熟练的拨打一个号码:“把手册拿过来,位置爱丽丝俱乐部严永裕办公室。”

严部长眯起眼睛满意的点头:“痛快。只要见到第二本手册,我马上就跟你交换,决不食言。”

说完,严部长也拨打一个号码:“做好准备,手册拿到我的办公室,你也一块过来吧。”

裴绍卿终于挣脱开苏拉的纠缠,他的头发乱如鸟窝,额头还秃了一块。苏拉正满脸通红的跟那位年轻女孩道歉。

“抱歉抱歉,我真没想到你们竟然竟然是,”

“哈哈哈,道什么歉呐,打得好!应该把裴绍卿的头发一根根全都揪光!”女孩龇牙咧嘴,挥挥拳头。

女孩同样姓裴,名字叫白玲,裴白玲是裴绍卿亲叔叔家的独生女,白玲比裴绍卿年幼五岁,俩人自小亲密的很,裴绍卿很宠爱小妹妹白玲,而裴白玲也是没大没小习惯了。

原来是一场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

吴晓菲躲在沙发后面,刚才听到裴绍卿吼出他与裴白玲的关系,才知道裴绍卿没有劈腿。吴晓菲赶紧也将手松开,看到李渔眼里带泪可怜兮兮。她也不好意思的,恢复温柔淑女的样子,给男友揉揉胳膊。

倒霉死了,这叫啥事,俩人跑来监视严部长和裴绍卿的密会现场,结果被女友误会呃,等一下,严部长在哪里?

直到这时,李渔和吴晓菲一起回过神,想起来此的目的。然而,严部长根本连个样子都没有。

李渔琢磨一会儿,他提议:“干脆咱们过去直接问问裴绍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吴晓菲同意,她也不愿意毫无收获白跑一趟。

裴绍卿和苏拉抱在一起亲亲密密,抬头看到李渔和吴晓菲出现在面前,嘻嘻,裴绍卿感觉更好玩儿了。

“哟,爱丽丝的头牌也来酒店啊。”裴绍卿调侃说道。

李渔懒得接话,径直说出心里的疑惑:“你约见严部长干什么?”

苏拉听到李渔的声音,从男友怀里挣扎起身,她扭过头,努力假装镇定。裴白玲满脸好奇的望着李渔和吴晓菲,眼睛在二人之间来回打转。

裴绍卿微微一笑:“当然是要跟他谈判啊,难道是要跟他约炮不成。”

“你跟爱丽丝之间从未有过交集,有什么可谈的。最近爱丽丝的传闻已经让我们焦头烂额,这个时候你约严部长,莫不是想着占点俱乐部的便宜。”李渔皱眉揭穿裴绍卿。

“头牌脑袋好使,比高俊熙那个家伙强太多啦,没错,我确实想占爱丽丝的便宜。”裴绍卿整理了一下头发,继续说道:“我要收购爱丽丝山庄和俱乐部。”

李渔和吴晓菲闻言,面面相觑,收购山庄?

“爱丽丝山庄从来没打算出售,你想得太多了。”李渔摇头。

“哈哈,你们周老板,很早之前就想卖掉山庄,这件事,就连你身边的吴家大小姐都一清二楚。爱丽丝山庄和俱乐部对周常胜来说,已经是一枚烫手山芋。卖了,大家都轻松,留着,只能烂在锅里。”裴绍卿耸耸肩。

李渔没有因为裴绍卿话里含带的挑拨离间而质问吴晓菲,他头脑极其清醒,深知女友绝对不会做出对爱丽丝或者对他不利的事。

吴晓菲见李渔没有被裴绍卿的话带偏,显然他是信任自己的,内心涌过一阵温暖,她伸手拉住李渔的手。李渔反过来握紧,暗示女友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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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交易意外

严部长看着李晟海,他下意识的收紧拳头,心想今天总要有个结果。闪舞小说网35xs

严部长看着李晟海,他下意识的收紧拳头,心想今天总要有个结果。

裴绍卿拿起手机查看信息,一股即将愿望达成的喜悦直冲心底,嘿嘿,禁不住高兴外露的笑出声。李渔和吴晓菲彼此对视一眼,意识到裴绍卿是在拖延时间。

“裴绍卿,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话说,那本手册的秘密只有我能解开。”李渔跳过繁琐的客套,说出重点。

果然,李渔话音刚落,裴绍卿的脸色就发生了些许变动,但这样的变化转瞬即逝。

“有信心是件大好事,但,过犹不及这句话你听过没?”裴绍卿懒洋洋的将问题又扔给李渔。

“我见过那本手册,而且已经解开了里面的密码。”李渔坦然。

“又错啦,手册一共有两本,只有两本交叉才能解开谜底。”裴绍卿失去了嬉笑的耐心,他干脆将两本手册的存在告诉李渔,反正两本马上就要到自己的手里。

“难怪”李渔恍然大悟。

吴晓菲拉起李渔就跑,显然她也同时想到了某种可能,他们必须马上返回爱丽丝山庄,阻止事件的发生。

一阵敲门声响起,严部长起身打开办公室的房门,李靖走了进来,看见静坐在窗台前的李晟海,李渔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他一如既往的沉稳。反而李晟海见来人是李靖,他皱起眉头,这个小子可真会演戏,他到底是哪头的。不一会儿,又一阵敲门声响起,严部长再次起身开门,来的人正是琳达。琳达主动朝严部长微笑问好,然后径直走到李晟海跟前,等待命令。

现在房间里一共有四个人,严部长见人已经到齐,打手势让李晟海拿出手册,李晟海会意,朝着琳达点头。这时,李靖从身上翻出一本手册递给严部长,琳达也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李晟海。闪舞小说网35xs琳达和李靖二人提交完东西,就各自退回到主人的身后。

“同时吧。”严部长开口说道。

李晟海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他走上前,递出手册的同时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拿严部长手中的另外那本。就在俩人彼此要交换结束的瞬间,意外发生了。

李渔突然破门而入,吴晓菲紧随其后,房间里的四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住目光。而李渔和吴晓菲趁着他们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分别从严部长和李晟海手里抢走了两本手册,然后又快速离去。这时,严部长和李晟海才带着琳达和李靖追赶。可惜,李渔和吴晓菲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裴绍卿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到嘴的鸭子飞了?两本手册居然被李渔那个小子给抢走了?

苏拉看到男友裴绍卿接完电话,面红耳赤的恐怖模样,一时也不敢上前询问,她拉着裴白玲低声询问:“绍卿他最近在忙什么呀?搞得神神秘秘”

裴白玲内心鄙视苏拉幼稚,敷衍回应:“男人嘛,当然是忙工作忙生意,裴绍卿家里的生意遍及全世界各个领域,跟我父母也有很多项目往来。”

苏拉懵懂的点头,虽然她一点都不信,裴白玲此人长得就一脸刻薄阴损的神态,一双狐狸眼睛里闪烁着精明。苏拉表面假装糊涂大咧咧,实则内心细致,她刚才目击了李渔和裴绍卿的对峙过程。纵然没有听懂他们之间的话里含义,但,听到老板要卖掉爱丽丝山庄并解散俱乐部,她好想冲上前揪住裴绍卿问个清楚。苏拉找借口去洗手间,裴白玲挥挥手露出不耐烦。

李渔和吴晓菲在返回爱丽丝的途中就商量好计策,只要能抢到手册,他们就分头跑,二人约定在张磊磊的独立公寓碰面。

张磊磊从大学课堂趁着教授没注意偷偷溜出来,朝着公寓狂奔。35xs两位祖宗已经站在公寓门前等待多时,张磊磊赶紧拿出钥匙开门,三人鱼贯进屋。李渔建议张磊磊换成密码锁,以便他们随时出入。

“老大,你们跑我家来做什么?”

“我们临时躲躲,没地方去了,思来想去就你家最安全。”李渔进屋就立刻将窗帘拉好,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吴晓菲感觉男友太紧张,她直接说出实话:“我跟李渔拿到了好东西,你要不要瞧瞧?”

“那肯定要看呀。”张磊磊伸出手。

李渔将两本手册递给张磊磊,解释说道:“长话短说,这两本手册事关爱丽丝山庄的存亡。据说必须是两本合并才能破解密码,我跟晓菲还没来得及查看。”

张磊磊一听立刻来了兴趣,破解密码可是他计算机系少帅最为擅长的事情啦。翻开着两本手册,张磊磊头脑飞快转动,缓缓说道:“两本手册用的就是最普通的错位密码手法,只要将两本手册的每一页同时叠加摆放,透过光线的照射,就可以呈现完成的内容。”

“这么简单?”李渔惊讶。

吴晓菲拿过手册,快速浏览一遍,果然如同张磊磊所讲,两本册子竟然只是采用了最为简单初级的加密手法。她将两本手册的第一页分别叠加摆放,当手机的光线照射过来,纸张的内容终于变成了连贯的段落。

李渔立刻动手将两本手册的每一页纸拆开,然后交给吴晓菲和张磊磊分别叠加,三个人一番折腾,总算将两本手册的内容全部解开。

连贯起来,这就是一封话痨信函。信函里讲述了关于爱丽丝山庄存在的原因

“爱丽丝山庄的存在竟然跟我爸爸有关系”李渔读完信函,默默说道。

“李伯伯他,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吧。”吴晓菲安慰道。

“哇塞,简直就是一出宫心计啊!*裸的阴谋,噢不,商业竞争。”张磊磊也跟着发出了感慨,同时也为信函里叙述的几个家族之间的争斗表示由衷的赞叹。

在过去的时代里,很多所谓的商业竞争,特别是大企业之间,其实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各种下三滥方式。缺乏商业规则的约束,以及法律的不成熟,让很多人选择冒险和激进。李晟海当初也算是促成爱丽丝山庄建立的参与者之一,利用运动员的身份获取了企业的支持,也被迫成为这些利益纷争的牺牲者。

然而,再多的苦衷也敌不过‘贪念’二字,李渔此时的心情高低起伏,无法抑制的愤怒涌出来。为了利益为了欲望,父亲竟然参与这种恶心的内幕交易,最后落得一无所有,身体半残的结果。然而,有了家庭的李晟海,选择失踪的原因显然还是与当年的利益相关。所以,他就随意抛妻弃子随意的离开,然后轻松的出现。

“我没有办法原谅他,说到底还是他自己贪心,面对引诱,是他自己没有坚守底线。”李渔摇头。

吴晓菲知道现在李渔正在气头上,劝不得,她也聪明得保持沉默和倾听。一旁的张磊磊先是满脸困惑,然后又慢慢面露了然,总算智商高的人头脑都好用,不用李渔完全说透,张磊磊联想到喜乐莱酒店李渔偷偷会面的那个陌生男人,恐怕就是老大嘴里说的那个‘他’。

哎呦,老大的人生真是充满了戏剧和起伏啊。张磊磊默默感慨,想到这里,他立刻捂着嘴生怕不小心火里添油。

严部长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等着李渔的回归。李晟海则前往喜乐莱酒店去见裴绍卿,商量接下来要怎么收场。到如今儿子定然已经解开秘密,再也没有什么可值得他去牺牲和隐藏的事情了,李晟海心底反而一阵轻松。

苏拉借口去洗手间其实是偷跑回爱丽丝,她给李渔打电话,没人接听。回到爱丽丝,苏拉也切身感受到俱乐部的古怪气氛,她立刻来见严部长,询问爱丽丝山庄出售和俱乐部解散是真是假。

“嗯,老板要卖掉爱丽丝,解散俱乐部。”严部长无力点头。

“严部长,那我们怎么办啊?爱丽丝要是没了,我们这些队员呢?”苏拉瞪大眼睛询问。

“转会吧,去白鲨俱乐部,或者其他任何一家单板组织,凭借你们的实力,相信要找到下家并无需太久。”

“部长您说得简单,白鲨俱乐部里的白雪跟我是死敌,白雪又是他们俱乐部的一姐,您认为白雪能同意我去他们那边吗?什么其他任何一家,除了白鲨和爱丽丝,其他那些俱乐部都是二流甚至三流,我们是顶级俱乐部出身,竟然沦落到去二三流队伍里混饭吃,您觉得现实吗?”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李渔身上了,如果他愿意回来,爱丽丝也许还有救。”

“是不是什么手册?我刚才跟裴绍卿在一起,听见他跟李渔发生争执,提到了什么什么手册”

“呵呵,难怪李渔会知道裴绍卿那白痴肯定把实话都说了。”严部长无奈笑着感慨。

“部长,您说得没错,裴绍卿告诉我两本手册合并就能破解秘密。”李渔站在办公室门口,推开门,接着严部长的感慨说道。

“你破解了?快给我看看,爱丽丝山庄如果不想被卖掉,唯一的希望就是破译谜底。怎么样,山庄里是不是藏了一批宝贝?只要拿到了它们,咱们爱丽丝就能度过这个劫难”

严部长自言自语起来,越说越激动。

“您自己看吧。”李渔将破解后的那封信交给严部长。

严部长急切的将信函阅读一遍,然后皱起眉头:“这就是谜底?”

李渔讽刺的一笑:“对,就是这封信。没有什么宝贝,爱丽丝山庄最大的秘密就是它根本不应该存在。”

第九十三章 所谓秘密

裴绍卿拿起手机查看信息,一股即将愿望达成的喜悦直冲心底,嘿嘿,禁不住高兴外露的笑出声。35xs李渔和吴晓菲彼此对视一眼,意识到裴绍卿是在拖延时间。

“裴绍卿,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话说,那本手册的秘密只有我能解开。”李渔跳过繁琐的客套,说出重点。

果然,李渔话音刚落,裴绍卿的脸色就发生了些许变动,但这样的变化转瞬即逝。

“有信心是件大好事,但,过犹不及这句话你听过没?”裴绍卿懒洋洋的将问题又扔给李渔。

“我见过那本手册,而且已经解开了里面的密码。”李渔坦然。

“又错啦,手册一共有两本,只有两本交叉才能解开谜底。”裴绍卿失去了嬉笑的耐心,他干脆将两本手册的存在告诉李渔,反正两本马上就要到自己的手里。

“难怪”李渔恍然大悟。

吴晓菲拉起李渔就跑,显然她也同时想到了某种可能,他们必须马上返回爱丽丝山庄,阻止事件的发生。

一阵敲门声响起,严部长起身打开办公室的房门,李靖走了进来,看见静坐在窗台前的李晟海,李渔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他一如既往的沉稳。反而李晟海见来人是李靖,他皱起眉头,这个小子可真会演戏,他到底是哪头的。不一会儿,又一阵敲门声响起,严部长再次起身开门,来的人正是琳达。琳达主动朝严部长微笑问好,然后径直走到李晟海跟前,等待命令。

现在房间里一共有四个人,严部长见人已经到齐,打手势让李晟海拿出手册,李晟海会意,朝着琳达点头。这时,李靖从身上翻出一本手册递给严部长,琳达也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李晟海。琳达和李靖二人提交完东西,就各自退回到主人的身后。

“同时吧。”严部长开口说道。

李晟海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他走上前,递出手册的同时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拿严部长手中的另外那本。35xs就在俩人彼此要交换结束的瞬间,意外发生了。

李渔突然破门而入,吴晓菲紧随其后,房间里的四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住目光。而李渔和吴晓菲趁着他们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分别从严部长和李晟海手里抢走了两本手册,然后又快速离去。这时,严部长和李晟海才带着琳达和李靖追赶。可惜,李渔和吴晓菲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裴绍卿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到嘴的鸭子飞了?两本手册居然被李渔那个小子给抢走了?

苏拉看到男友裴绍卿接完电话,面红耳赤的恐怖模样,一时也不敢上前询问,她拉着裴白玲低声询问:“绍卿他最近在忙什么呀?搞得神神秘秘”

裴白玲内心鄙视苏拉幼稚,敷衍回应:“男人嘛,当然是忙工作忙生意,裴绍卿家里的生意遍及全世界各个领域,跟我父母也有很多项目往来。”

苏拉懵懂的点头,虽然她一点都不信,裴白玲此人长得就一脸刻薄阴损的神态,一双狐狸眼睛里闪烁着精明。苏拉表面假装糊涂大咧咧,实则内心细致,她刚才目击了李渔和裴绍卿的对峙过程。纵然没有听懂他们之间的话里含义,但,听到老板要卖掉爱丽丝山庄并解散俱乐部,她好想冲上前揪住裴绍卿问个清楚。苏拉找借口去洗手间,裴白玲挥挥手露出不耐烦。

李渔和吴晓菲在返回爱丽丝的途中就商量好计策,只要能抢到手册,他们就分头跑,二人约定在张磊磊的独立公寓碰面。

张磊磊从大学课堂趁着教授没注意偷偷溜出来,朝着公寓狂奔。两位祖宗已经站在公寓门前等待多时,张磊磊赶紧拿出钥匙开门,三人鱼贯进屋。李渔建议张磊磊换成密码锁,以便他们随时出入。35xs

“老大,你们跑我家来做什么?”

“我们临时躲躲,没地方去了,思来想去就你家最安全。”李渔进屋就立刻将窗帘拉好,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吴晓菲感觉男友太紧张,她直接说出实话:“我跟李渔拿到了好东西,你要不要瞧瞧?”

“那肯定要看呀。”张磊磊伸出手。

李渔将两本手册递给张磊磊,解释说道:“长话短说,这两本手册事关爱丽丝山庄的存亡。据说必须是两本合并才能破解密码,我跟晓菲还没来得及查看。”

张磊磊一听立刻来了兴趣,破解密码可是他计算机系少帅最为擅长的事情啦。翻开着两本手册,张磊磊头脑飞快转动,缓缓说道:“两本手册用的就是最普通的错位密码手法,只要将两本手册的每一页同时叠加摆放,透过光线的照射,就可以呈现完成的内容。”

“这么简单?”李渔惊讶。

吴晓菲拿过手册,快速浏览一遍,果然如同张磊磊所讲,两本册子竟然只是采用了最为简单初级的加密手法。她将两本手册的第一页分别叠加摆放,当手机的光线照射过来,纸张的内容终于变成了连贯的段落。

李渔立刻动手将两本手册的每一页纸拆开,然后交给吴晓菲和张磊磊分别叠加,三个人一番折腾,总算将两本手册的内容全部解开。

连贯起来,这就是一封话痨信函。信函里讲述了关于爱丽丝山庄存在的原因

“爱丽丝山庄的存在竟然跟我爸爸有关系”李渔读完信函,默默说道。

“李伯伯他,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吧。”吴晓菲安慰道。

“哇塞,简直就是一出宫心计啊!*裸的阴谋,噢不,商业竞争。”张磊磊也跟着发出了感慨,同时也为信函里叙述的几个家族之间的争斗表示由衷的赞叹。

在过去的时代里,很多所谓的商业竞争,特别是大企业之间,其实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各种下三滥方式。缺乏商业规则的约束,以及法律的不成熟,让很多人选择冒险和激进。李晟海当初也算是促成爱丽丝山庄建立的参与者之一,利用运动员的身份获取了企业的支持,也被迫成为这些利益纷争的牺牲者。

然而,再多的苦衷也敌不过‘贪念’二字,李渔此时的心情高低起伏,无法抑制的愤怒涌出来。为了利益为了欲望,父亲竟然参与这种恶心的内幕交易,最后落得一无所有,身体半残的结果。然而,有了家庭的李晟海,选择失踪的原因显然还是与当年的利益相关。所以,他就随意抛妻弃子随意的离开,然后轻松的出现。

“我没有办法原谅他,说到底还是他自己贪心,面对引诱,是他自己没有坚守底线。”李渔摇头。

吴晓菲知道现在李渔正在气头上,劝不得,她也聪明得保持沉默和倾听。一旁的张磊磊先是满脸困惑,然后又慢慢面露了然,总算智商高的人头脑都好用,不用李渔完全说透,张磊磊联想到喜乐莱酒店李渔偷偷会面的那个陌生男人,恐怕就是老大嘴里说的那个‘他’。

哎呦,老大的人生真是充满了戏剧和起伏啊。张磊磊默默感慨,想到这里,他立刻捂着嘴生怕不小心火里添油。

严部长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等着李渔的回归。李晟海则前往喜乐莱酒店去见裴绍卿,商量接下来要怎么收场。到如今儿子定然已经解开秘密,再也没有什么可值得他去牺牲和隐藏的事情了,李晟海心底反而一阵轻松。

苏拉借口去洗手间其实是偷跑回爱丽丝,她给李渔打电话,没人接听。回到爱丽丝,苏拉也切身感受到俱乐部的古怪气氛,她立刻来见严部长,询问爱丽丝山庄出售和俱乐部解散是真是假。

“嗯,老板要卖掉爱丽丝,解散俱乐部。”严部长无力点头。

“严部长,那我们怎么办啊?爱丽丝要是没了,我们这些队员呢?”苏拉瞪大眼睛询问。

“转会吧,去白鲨俱乐部,或者其他任何一家单板组织,凭借你们的实力,相信要找到下家并无需太久。”

“部长您说得简单,白鲨俱乐部里的白雪跟我是死敌,白雪又是他们俱乐部的一姐,您认为白雪能同意我去他们那边吗?什么其他任何一家,除了白鲨和爱丽丝,其他那些俱乐部都是二流甚至三流,我们是顶级俱乐部出身,竟然沦落到去二三流队伍里混饭吃,您觉得现实吗?”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李渔身上了,如果他愿意回来,爱丽丝也许还有救。”

“是不是什么手册?我刚才跟裴绍卿在一起,听见他跟李渔发生争执,提到了什么什么手册”

“呵呵,难怪李渔会知道裴绍卿那白痴肯定把实话都说了。”严部长无奈笑着感慨。

“部长,您说得没错,裴绍卿告诉我两本手册合并就能破解秘密。”李渔站在办公室门口,推开门,接着严部长的感慨说道。

“你破解了?快给我看看,爱丽丝山庄如果不想被卖掉,唯一的希望就是破译谜底。怎么样,山庄里是不是藏了一批宝贝?只要拿到了它们,咱们爱丽丝就能度过这个劫难”

严部长自言自语起来,越说越激动。

“您自己看吧。”李渔将破解后的那封信交给严部长。

严部长急切的将信函阅读一遍,然后皱起眉头:“这就是谜底?”

李渔讽刺的一笑:“对,就是这封信。没有什么宝贝,爱丽丝山庄最大的秘密就是它根本不应该存在。”

第九十四章 谈判筹码

严部长盯着手里的信函,内心掀起惊涛骇浪。35xs所谓爱丽丝山庄的秘密,竟然就是当年设立爱丽丝的前因后果,没有保藏没有逆转现实的筹码,破译了手册之后,又如何能保住爱丽丝不让它变得支离破碎。

希望被一瞬间抽干,仿佛夺走垂死挣扎之人的最后一口氧气,激烈的心脏跳动,额头渗出细汗,严部长呆坐在办公椅上颓然若失。

“爱丽丝俱乐部不会解散。”李渔抿抿嘴唇,态度坚持的说道。

严部长闻言也没有抬头看李渔,他只是不住的摇头。

吴晓菲看到李渔脸色难看,她扯了扯李渔的手,打眼色暗示,李渔立刻心领神会。

“严部长,我要见周老板。”李渔朝着严部长说道。

“你见他做什么?”严部长终于缓过神来,皱眉问道。

“谈判。”

吴晓菲主动接过话题,这是她和李渔早就商量好的计划,此前李渔和高俊熙曾经认为只要通过近期的比赛成绩就能挽救爱丽丝俱乐部,然而当李渔看到那封信函内容的时候,他就懂得事情的复杂度远远超出意料。单纯的成绩已经无法解除眼前的危机,唯有直接找周老板谈判,才能将所有条件摆在桌面上协商。

严部长无奈的叹口气:“好吧,我带你去见老板。”

苏拉从头到尾站在旁边看着严部长和李渔打哑谜,听得云里雾里,唯独记住李渔说的那句话“爱丽丝俱乐部不会解散。”望着严部长和李渔吴晓菲离开的背影,苏拉心里莫名激动。

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还没有完全散尽,天空尽头的祥云侵染如火,显得格外艳丽神秘。一辆黑色的奥迪车行驶在高速路上,紧随其后是红色宝马车,在吴晓菲的坚持下,严部长同意她自行开车带着李渔跟在奥迪车的后方。闪舞小说网35xs两辆飞驰的车子,迎着落日余晖一头扎进茂密的松树林。转过弯,眼前豁然开朗,红砖墙面镶砌而成的独栋别墅间隔着稀松的木林露出它的面目。

红色别墅的主人似乎提前知道李渔等人的到来,车子缓缓移动,看门的守卫员见到他们并不惊讶,连询问都没有就径直放行。不一会儿,严部长驱车来到停车场,将车子锁好,走下来与李渔吴晓菲汇合。

周常胜坐在别墅大厅的混合沙发,他抬手拿起杯子喝了品一口茶,环顾四周将目光锁定在严永裕的脸上。

“找我什么事。”周常胜淡淡的开口说道。

“李渔有事情想找您亲自谈,我就带他来,看在他还年轻的份上您,别跟他计较。”严部长站起身,态度肃然。

“严部长,我想单独跟老板交流,您可以回避一下吗?”李渔扭头对着严部长微微低头示意。

周常胜觉得有趣,李渔他自然记得,当初严永裕力荐的年轻选手,为爱丽丝俱乐部带来过惊艳和冠军荣誉。

严部长听出李渔的为难,他猜想也许是李渔跟老板谈的条件不适合在他面前坦诚,严永裕朝着周常胜打过招呼就转身走了。

现在别墅大厅里只剩下周常胜和李渔,吴晓菲三人。

“老板,您是打算要卖掉爱丽丝山庄,还要解散俱乐部吗?”李渔轻声询问。

“嗯,确有此意。”

“如何才能让您收回这个想法?”李渔继续追问。

周常胜摇头,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干脆挑明:“我是爱丽丝山庄的所有者,更是周氏集团的创始人,爱丽丝俱乐部最近突发的各种事件,已经严重影响到周氏集团。说起来你们也许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是商业逻辑。闪舞小说网35xs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两家企业,一个滑雪俱乐部,一个集团公司,结果却互相影响着业绩。我心里也很遗憾,爱丽丝山庄和俱乐部,毕竟是我的毕生心血,没到万不得已的境地,怎忍心割爱。”

李渔和吴晓菲对视一眼,他们听出来周老板话里话外表达的都是对爱丽丝的情意,要是在信函破译之前,让他们听到这番话定然感动,可惜,信函里已经写清楚曾经的一切过往。

“我破解了两本手册的内容,爱丽丝山庄的秘密,我们已经知道了。”李渔双眼明亮,闪过皎洁如月的琉璃。

“真的?快,拿给我看看。”周常胜忽地站起来,情绪明显激动,呼吸都变得沉重。

吴晓菲从外套拿出信函,递给李渔,李渔点点头,然后又起身递给周常胜。

周常胜如同饥饿难耐的病者,贪婪的将信函铺开,一字一句的认真审视,但随着他看到完结之处,眉头也拧成川字。苍老的脸上,逐渐爬满了惊讶和愤怒,继而又逐渐安静如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周常胜嘴里喃喃低语。

难怪孔玄铭和裴绍卿要拼命寻找那两本手册,手册里记载的爱丽丝山庄建立的全部往昔,孔玄铭的亲大哥和裴绍卿的父亲裴远之就是众多参与者之一。定然是这两人从大哥和父亲的嘴里听闻了此事,鉴于很多事必须防患于未然,只有找到两本手册破解秘密,才能掌握主动权。爱丽丝山庄的去留,以及当年那些黑暗交易的证据谁能拿到这些东西,谁就拥有了整垮对方的终极武器。

联想起近年来裴家和孔玄铭家族企业,似乎从很多年前的亲密战友变成了斗得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真是天助我也。

周常胜猛地将信函拍在桌子上,哈哈大笑不止。

李渔和吴晓菲见到老板欣喜若狂的样子,都有点难以理解,难道老板真的要寻找的就只是这么一封信。

笑了好一阵,周常胜深觉痛快,他重新坐下来,稍微整理好情绪,恢复了一名长者应该有的礼仪气度。看出来李渔和吴晓菲想要阻止爱丽丝俱乐部解散,本来周常胜想找借口打发俩人走,但既然李渔拿出了破译之后的秘密信函,那情况就变得大有差异。李渔已经具备了谈判的基础条件。

“说出你的想法我听听,如果合理,换句话来讲,周氏集团得到实际的好处,我就不会卖掉爱丽丝山庄,也不会解散俱乐部。”周常胜盯着李渔,眼神热切。

吴晓菲抓住李渔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然而她将条件摆出来:“第一,那封信函归你,第二,我要控股爱丽丝山庄,占比百分之二十,估值按照最新季度的成绩核算。”

周常胜将目光转移到吴晓菲,他早就听严永裕报告,吴晓菲是吴家继承人,而吴老太婆名声在外,作风狠辣出*霆,显然,这个继承人也学得有模有样。

“信函对我来说很重要,不过,还没到能够买下爱丽丝的程度,你想控股,就要拿出真金白银。”周常胜轻笑。

“爱丽丝现在名誉扫地,最新的估值已经低于一个亿,怎么,周老板想要趁机抬价?有句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您作老板这么多年,应该无需我这个小辈说太多吧。”吴晓菲心神稳定,跟着也是一笑。

“很快就是单板比赛,我们会争取拿到最佳成绩,洗刷爱丽丝的丑闻,所以,希望老板不要解散俱乐部。”李渔表态。

“好,我就答应你的条件。还是李渔实在啊,至于这小姑娘,太狡猾,趁着爱丽丝受难想抄底。我老头子没有功劳总还有苦劳,爱丽丝俱乐部毕竟是我一手建立的”

吴晓菲忍不住翻翻白眼,还好意思说她狡猾?大言不惭的嘞,真是个厚脸皮的糟老头,占便宜又卖乖。

裴绍卿和孔玄铭同时得到了这个消息,周常胜送走李渔和吴晓菲二人,马上转脸就将两位约到了自家地盘。很多账,总是要当面清算来的痛快。

回到爱丽丝俱乐部,李渔和吴晓菲满脸轻松,暂时得到周常胜的保证,李渔的心里总算稍微踏实,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就是跟高俊熙和其他队友协商,如何在竞赛中却得好成绩。

王教练将自己宿舍里的东西收拾干净,来到张天霖的房间,见张天霖手脚不便笨拙的模样,皱眉说道:“选重要的拿吧,孔老板那边都安排好了,到了白鲨,一切都换新的。”

张天霖忙点头称是,他盼着离开爱丽丝的时刻终于来临,难掩内心的激动。只要加入白鲨俱乐部,自己就直接成为运营经理,再也不是一名普通选手。比起滑雪,还是经商来的更有趣有前途,不对,是钱途。

背着一个双肩包,张天霖杵着拐杖,跟在舅舅王教练的身后亦步亦趋。俩人边走边轻松的聊天,到此张天霖也不用再伪装。

李渔迎面走过来,正好目睹王教练和张天霖推门离开,也听到了俩人的对话。

“舅舅,回头等您当上了白鲨俱乐部的股东,就再也不用看那边教练的脸色,干脆,您把他挤走算了。”张天霖嘿嘿一笑。

“他的教学水平还是值得肯定的,为什么要辞退。天霖啊,要学会观察,一个成功俱乐部的运营,老板必然是知人善用的。换了个身份,要及时转换思维。”

舅舅?李渔望着那俩人的背影,惊讶的呆住。

这么一来,此前的很多细节就得以融会贯通,过往的片段像闪电在脑海里排山倒海的跳跃。原来,王教练偏袒张天霖,是因为他们的亲戚关系。

第九十五章 乔恩教练

王教练带着张天霖离开爱丽丝俱乐部的消息,顷刻之间传遍整个团队。35xs众人面面相觑,懵懂之后只剩下感慨,原来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难怪王教练曾经多方维护张天霖。

“小人行径!”严部长得知王教练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对此嗤之以鼻。

爱丽丝队员们议论纷纷,苏拉跳出来直言:“哇,王教练有够冷血,啧啧啧,当初咱们一大帮人为了救他出监狱,冒着危险在单板秀表演现场搞事情,到最后,他竟然说走就走?我们真是瞎了眼帮他。”

苏拉愤恨难消,实际上王阳才是惊讶的那一个。按照此前外人给他的承诺,明明是他能够去到白鲨俱乐部,没想到王教练带着张天霖先跑了过去,王阳顿感措手不及,如果他现在提出离开,恐怕会直接受到非议。王阳忍着恼火,想着晚上跟幕后那位确认一下,到底下面要怎么收场。

“人往高处走,人之常情罢了。”李靖突然扭过头朝着王阳说道。

王阳心跳加快,连忙脸色严肃,故意装作不屑:“胡说八道,爱丽丝就是最好的俱乐部,白鲨算个屁!”

“我去请别的教练来,走了个王建民爱丽丝还找不到其他教练吗?”严部长握紧拳头锤了锤桌面。

结果还真不幸被严部长一语成谶,爱丽丝俱乐部的名声如今是丧家之犬,无人问津,严部长到处找教练,没有人愿意雪中送炭。闪舞小说网35xs

李渔有个大胆的想法,他找到严部长,将内心所想说出来:“严部长,我在故乡阿贝尔雪场有过一位教练,乔恩,他是我的单板老师。我想,如果可以的话,让乔恩教练来爱丽丝俱乐部帮忙。”

“他愿意来吗?”严部长眼前一亮,能够教会李渔滑雪的教练,必然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

“我给他打电话讲清楚,乔恩教练应该能够过来爱丽丝。”

乔恩教练接到李渔的电话,听他讲述爱丽丝发生的事件,乔恩不但没有拒绝,相反地,他因为爱徒在关键时刻能够想起自己而感到高兴。这表示徒弟的内心将自己放在多么重要的位置。

李渔告诉严部长乔恩教练答应来爱丽丝俱乐部任教,临时担任主教练的位置,不过乔恩因为腿脚不便,最快也要一天之后才能达到爱丽丝山庄。严部长将众人召集起来,宣布了乔恩教练要来爱丽丝的消息,高俊熙皱皱眉,没有反对。苏拉和王阳,李靖则充满好奇,能够教会李渔的教练,该是一位怎样的人物。

转天的傍晚,乔恩手里拎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从火车上走下来,他步履蹒跚,一只手杵着手杖,旁边的乘务员见状连忙伸手搀扶。35xs

李渔和吴晓菲站在出站口焦急的张望,不一会儿,乔恩的身影出现在远方,李渔赶紧快步走过去,一边感谢乘务员的帮忙,一边扶着乔恩往前找吴晓菲汇合。乔恩见到吴晓菲,露出笑容,见徒弟和玛丽的女儿相处的如此幸福,内心一时恍惚。当年,如果不是玛丽家人激烈反对,也许,他就有机会成为吴晓菲的父亲。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红色的奥迪车驶过高速路,朝着爱丽丝山庄的方向疾驰,乔恩望着近在眼前的爱丽丝山庄忍不住眼角湿润。一阵阵往昔历历在目,曾经同样作为滑雪运动员出身,年轻时候的乔恩也曾经有机会来过爱丽丝山庄,只是那时候的爱丽丝俱乐部还没有如今的名头,也是在那个时候,乔恩遇到了李渔的父亲李晟海。想到李晟海,乔恩侧目看着李渔,他不停的设想,要如何对徒弟解释这么多年背后的故事。

爱丽丝众人得知乔恩教练到来,纷纷跑出来迎接,苏拉和王阳跑在最前面,王阳虽然因为王教练的事情心情烦躁,但他也时刻没有忘记神秘人的任务,要继续盯着爱丽丝的一举一动。

“哇,李渔的老师来啦!”苏拉大呼小叫。

“我还真想看看乔恩教练的庐山真面目,啧啧,听说就是在一个小滑雪场当看门人?”王阳压低声音扭头询问苏拉。

苏拉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没错!你没看网上的八卦消息吗,有一篇专门深度介绍了李渔的背景,提到过他就是被这位滑雪场看门人挖掘的滑雪天赋呢。”

高俊熙走在最后,将苏拉和王阳的嘀咕听得一清二楚,除了吴晓菲和肖队医之外,只有他知道李渔患有眼疾病症,而且似乎已经十分严重。

“欢迎乔恩教练!”严部长见到乔恩从车子走下来,立刻伸出手主动走过去打招呼。

乔恩面带微笑,络腮胡子掩盖住他大半张脸,利落的短发明显是经过理发师的修建,然而理发师的手艺实在不尽人意,让乔恩看起来有点凌乱,还掺杂着一丝滑稽感。高俊熙皱皱眉,这就是传说中的乔恩教练?他的目光很快锁定乔恩蹒跚的双腿,现场的人也都看得清楚,表面没敢露出疑惑,内心却纷纷发出不满。

严部长维持着笑容,他亲手扶着乔恩走进去,留下众人驻足原地,落满纠结。

“他的腿,好像瘸了?”苏拉惊讶的说道,尽量放低声音。

“我也看见啦,瞧着像是常年杵拐哇,那他怎么教的李渔?”王阳咋舌。

“所谓奇人自有奇方”李靖忽然来了一句。

王阳和苏拉扭头看向李靖,期待他接下来说什么。

“相信李渔的推荐绝对没错,更何况我们还能找到别的人吗。”李靖耸耸肩,难得脸上露出表情。

苏拉和王阳同时翻个白眼,继续交头接耳,高俊熙却默默赞成李靖。确实,讽刺的是昔日风头正劲的爱丽丝竟然找不到一位愿意前来的教练,只好将李渔的瘸子老师给弄过来凑数。即使高俊熙看在李渔的面子,并不会故意为难乔恩教练,然而心里对乔恩也是颇为不屑。

喧嚣过后,爱丽丝山庄很快又恢复平静,静谧的夜色笼罩之下,让整个山庄平添几分*素雅,每到爱丽丝命运抉择的时刻,似乎山庄也会感知自身运势起伏,总是愈发宁静沉稳。

此时,白鲨俱乐部内却是一片热闹。

王建民愤怒难耐,朝着白鲨俱乐部的经理大吼大叫:“小人得志!你们这些见忘恩负义的家伙!”

白鲨俱乐部的经理只是微微一笑,神情却无比冷淡:“王教练,您这是从何说起?我们白鲨俱乐部从来没有受过您的恩惠,谈什么忘恩负义。饭随便乱吃,讲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你们不是承诺让我和舅舅加入白鲨俱乐部吗!?”张天霖亮出尖锐的嗓门。

“抱歉,我本人从未有过类似承诺,两位如果有疑义,尽管去找我们老板询问。”

第九十六章 古怪的训练之法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爱丽丝山庄的屋顶,迎着旭日东升,新的希望也随之奔腾汹涌,如同波光鳞鲤的海洋充满着力量。35xs

乔恩教练挨个将队员抓起来,所有人顶着晨露出发,脚踩滑板来几圈热身。李渔对这套理论十分熟悉,他自幼跟随教练学习,固定每天早晨六点进行热身训练。然而,爱丽丝俱乐部的规定则是早上九点半才开始进行室内锻炼。乔恩教练初来乍到,却毫无陌生感,态度随和中掺杂着一丝威严,让众队员心中郁闷,只得默默听令。

李渔似乎忘记了昨晚乔恩教练说的话,他晓哲

呼吸着早晨凛冽的空气,苏拉的困意被震得无影无踪,她戴着头盔护眼雪镜,踩着单板自由穿梭于爱丽丝滑雪场的林间雪道之中。王阳打着哈切揉了揉眼睛,望着已经陆续踩着滑板出发的队友们,心头哀怨,怎么大家都不反抗?新来的乔恩教练还真是有两下子,刚到第一天就直接改了爱丽丝的规矩。

“你怎么还不出发?”乔恩教练站在王阳身后说道,他瞧着排在最后顺序的王阳只顾着发呆。

“乔教练,爱丽丝规定每天九点半是室内训练的时间,您这突然让我们大早晨就跑来滑雪,是不是有点太严苛了?”王阳扭头看着乔恩试图讨价还价。

“爱丽丝最早的制度就是每天早上六点起床之后先滑两圈,作为热身,之后再回到宿舍进行洗漱吃早饭,室内训练一般安排在下午。我不知道王教练为什么修改了爱丽丝的规则,但上午单纯进行室内训练是完全不够的。单板滑雪是一项寒冷环境之下的极限运动,运动员需要保持对温度的敏感,没有风的清晨是最适宜滑雪的时刻。”

王阳没想到看起来粗犷杂乱的乔恩教练,竟然讲话一套一套的不含糊。好吧,他放弃挣扎,扣好脚下固定器,一用力踩着滑板腾空跳跃。

乔恩望着王阳滑雪远去的背影,仔细观察他的跳跃姿态,微微蹙眉。闪舞小说网35xs爱丽丝新一代的选手,为何腾空技巧依然没有进步。

李渔第一个完成两圈滑行的热身运动,他抱着滑板返回宿舍,凛冽的空气让他的大脑保持高度兴奋状态。昨晚乔恩教练的一番坦言,此时显得愈加清晰。

“如果我告诉你,他离开时万不得已,有苦衷,你愿意尝试原谅他吗”

乔恩教练的这句话反复响起,李渔推开宿舍的门,挂好滑雪板脱掉外套,走进卫生间洗漱。带有温度的热水流过面颊,让经过寒风洗礼的脸蛋瞬间变得更加红润,李渔抬头望着玻璃镜子中的自己,喃喃低语着。

“我能原谅他吗原谅,有这个可能吗”

眼前浮现过一幕幕母亲哀伤的哭泣,爱丽丝秘密文件那封信函里*裸的交易记录,李晟海欲言又止的眼神这些画面反复交替于眼前,李渔呆呆的盯着自己的脸,他茫然了。

吴晓菲收拾打扮完毕,照了照镜子满意的一笑,拿起外套离开宿舍去找李渔。敲门好久,李渔才姗姗打开房门。吴晓菲一眼就瞧见李渔眼角似乎有泪

“哭过了?”吴晓菲伸手捧住李渔的脸,认真的询问道。

“没,我刚才在洗脸。”李渔咧嘴笑笑。

吴晓菲松开手,没有勉强男友也不戳穿他,但凭借对李渔的熟悉,他显然是有所隐瞒。

“一大早就出去滑雪啦?”吴晓菲转移话题,她瞥见门口的滑雪板沾染了雪迹。

“嗯,乔恩教练让我们每天六点集合,先去滑雪,然后再回去室内训练。”

“倒是新鲜”

“他一直都是这样,我从小跟着他训练,每天都是六点开始热身,无论天气好坏。”

李渔和吴晓菲闲聊几句,忽然走过去抱住女友,他心里乱极了,实在太难过。闪舞小说网35xs吴晓菲反过来搂着男友,轻拍他的后背。

“有什么难事就告诉我,我听着呢。”吴晓菲轻声说道。

“我的老师他是受人所托照顾我的,昨晚老师问我,如果李晟海当年的离开属于万不得已,有苦衷,我是否愿意尝试原谅他”

“你要原谅他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十年过去了,他消失又突然出现,我和妈妈,爷爷都以为他,以为他离世”

“李渔,原谅与否的权利在你的手里,首先我希望你尊重自己的感受,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然后才是别的人。这种事没人能够替你做决定,我理解你的矛盾和纠结,所以,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哪怕全世界人都觉得这是错的,但只要你选择了,我就支持你。”

吴晓菲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李渔的眼睛,缓缓说道。

上帝关上门,总会给你打开一扇窗。李渔纵然有再多困难和委屈,他也不觉苦,遇到吴晓菲就是遇到了那扇窗,命运馈赠的礼物。

爱丽丝室内训练场,高俊熙望着眼前的各种道具摆设,目瞪口呆。跟着高俊熙身后走进来的王阳和李靖,苏拉三人也露出同样呆滞的神情,彼此面面相觑。咋地,乔恩教练要玩儿丛林探险?

李渔最后一个来到训练场,他瞧见新布置的场景,反而兴致勃勃。众人一致扭头望向李渔,见李渔满脸傻笑的模样,集体露出哀叹,估计李渔这个傻子以前一直都是如此训练的吧。

乔恩教练站在道具布景前方,招呼众人过去体验,他猜出队员们的疑虑,看了一眼李渔,李渔立刻心领神会。

整理好衣服,伸出四肢活跃一番,李渔深吸一口气纵身跳跃而起,最先通过了一个u型道具,接着三两下跃至圆球型道具的顶端,踩着圆球向前滚动

众人看着李渔如同灵活的松鼠一般,在各种道具之上蹦蹦跳跳。这,简直就是在练杂技。

高俊熙默默得出结论,看来他过分期待乔恩教练,山野村夫的训练方式果然让人难以接受。

“教练,这,未免有点太儿戏了吧。”高俊熙皱眉朝着乔恩询问。

乔恩似乎早知道众人会有如此反应,他抬手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叠发黄的纸,将微微卷起的边角抹平整,然后递给高俊熙。

高俊熙接过一叠纸,才发现竟然是一张张的手绘图。王阳和苏拉也走过来围观,映入眼帘的手绘图,显示的正是曾经滑雪运动员在条件简陋的艰苦环境里,通过智慧,利用亲手制作的道具,创立出一套训练法则。高俊熙注意到最后那页手绘图的签名,有乔恩,王建民,以及李晟海和另外一人的名字。

“王教练也用这个方法练习滑雪技巧?”王阳惊呼。

“他加入的最晚,当时创立这套方法的主要是另外两位选手,他们都曾经有过辉煌的成绩。”

乔恩温和的解释,然后看向李渔的方向。

“哇塞,好神奇,没想到王教练竟然也有过这种时候,我还以为他很早就在加拿大接受培训的呢。”苏拉跟着感慨。

“这是我们小时候的东西,那时我跟你们现在差不多,十七八岁的年纪,整天琢磨的都是如何快速提高成绩。可,那时的设备落后,网络也不够发达,甚至国内根本没有正规的单板滑雪组织。我们就是凭着当时去图书馆查阅资料,看电视观摩,最后,终于让我们研究出这么一套方法。虽然看起来很滑稽,但效果显著,不信你们也试试。”

李渔刚好结束最后一个动作,双脚稳稳落在地板上。他扭头发现众人似乎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也好奇的走过去,从高俊熙手里接过手绘图认真查看。

这时,肖队医拎着监测设备推门走进来,吴晓菲跟在他身后,双手也抱着一个古怪的仪器。

李渔看到手绘图最后一页李晟海的名字,短暂愣神之后将手绘图还给乔恩教练。吴晓菲和肖队医将监测设备调整完毕,分发给在场的各位队员。那是一个数据记录装置,正是此前吴晓菲帮助方教授在研究室里做实验成功的产品。方教授捂着禁止弟子们对外流传,结果在吴晓菲的四磨硬泡之下,老头无奈同意让吴晓菲拿去给爱丽丝队员使用。

“乔恩教练,这是我研究出的最新成果,一个数据监测设备,可以随时记录收集每一位选手的数据信息。”吴晓菲拿出设备为乔恩教练讲解。

乔恩教练虽然让众人使用最原始老套的方式训练跳跃技巧,但他也同样尊重科学,点头赞同吴晓菲的想法。

肖队医亲自为每个队员配戴设备,而吴晓菲则打开配套仪器,启动装置,调整到接收状态。

“这玩意管用吗?”王阳摸了摸纽扣似的数据记录器,忍不住询问。

今天乔恩教练的训练方式已经让他大跌眼镜,再加上吴医生提供的纽扣设备,一个够老套,一个则过度先进,两个搭配起来,感觉好古怪啊。

“试试看就知道,出发吧,等你们训练结束,我就给你们看看数据记录器的神奇之处。”吴晓菲懒得抬头,聚精会神的调试仪器,还能回答王阳的疑惑,熟练的一心二用。

高俊熙第二个站在道具前方,脚下用力跳跃,他没有选择刚才李渔走过的那条路。这个原始的道具训练方式,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选手自由选择的权利。道具摆设显得杂乱无章,其实内有乾坤。

接下来,王阳和李靖,苏拉三人也分别穿过道具区,大家完成到最后一步所用的时间明显差距很大。

吴晓菲盯着记录仪器的屏幕,爱丽丝众队员的数据一目了然,不管是跳跃瞬间肌肉的爆发力,还是跳跃高度,空中每一次转动的度数,包括每次跳跃激发的平衡力,等等所有单板滑雪选手必须具备的基础素质数据,全部呈现。

第九十七章 纠结

爱丽丝众队员围着监测记录仪器的屏幕议论纷纷,他们似乎还是头一次如此清晰直观的看出彼此之间的差距。闪舞小说网35xs吴晓菲很满意现在的效果,她拍拍手示意众人安静,开口解释:“大家都看到了屏幕上的数据,我想你们作为选手心里非常清楚,单板滑雪这项极限运动的成绩,往往取决于瞬间的发挥。除了竞赛的外因素,比如天气,风速,温度,更重要就是选手在竞赛过程中的技术难度和临场爆发力。技术难度可以通过平时不断的训练来提高,而临场爆发力却更倾向于天赋,随机性太高难以掌控,这也是所有单板选手感到困扰的地方。不过,我现在要宣布一件事,你们面前的这台记录仪器恰好就能够将大家的即时数据记录,通过分析对比的方法,让你们能够快速掌握关键症结,以便更好的针对症结定制训练计划。”

吴晓菲的一番话让现场安静下来,李渔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吴晓菲感觉到男友的热烈视线,偷偷眨了眨给予回应,李渔内心升起甜蜜,咧嘴欢笑。

高俊熙认真盯着屏幕查看自己的数据记录,显示跳跃力度八十五,爆发力八十八,肌肉韧度九十,旋转速度八十五。在满分一百的情况下,达到八十五分以上的数值,是相当优秀的选手标准。然而,当他又扫视过所有人的数据,李渔的爆发力和跳跃力度均为九十分,高俊熙内心是拒绝的,虽然以往李渔在训练过程中表现出的惊艳,充分能证明李渔的实力。但如今,*裸的数据呈现,则让差距变得更加量化。虽然只相差几个数值,但吴晓菲的解释高俊熙听得清楚,仪器不会骗人,冰冷的数字记录的恰好是运动员天赋的数值。

天赋,是无论如何训练也无法超越的一种带有某种玄学的东西。

高俊熙叹口气,这一刻,他彻底认识到自己与李渔的差距在哪里。不过呢,马上就要开始的精英赛,他才不能随便认输。

王阳扫过屏幕数据,大呼小叫:“哇!你们瞧瞧,我的肌肉韧度竟然排第一啊!吴医生,这说明我是爱丽丝队员里最具有天赋的一个?”

吴晓菲歪头看了看屏幕,斟酌着说道:“想知道具备多少天赋值,需要综合所有数据来判断,单纯的肌肉韧度不能说明什么,不过,肌肉韧度越高就表示跳跃度的上升空间更大。35xs”

“反正一句话,我很有前途对不对?”王阳的两只眼睛闪亮,盯着吴晓菲,充满期待。

吴晓菲点点头嗯了一声。

“得了吧,拜托你看清楚,我的爆发力比你高这么多!明明是我更有前途好么?”苏拉挽着胳膊看着自己的数据嘿嘿笑,没想到她作为女队员,爆发力竟然比男队员还要高,这说明啥?说明她只要平日训练再认真一些,挤入单板滑雪女子排行榜前三名不费吹灰之力。

李靖歪头左右看看王阳和苏拉,好笑的摇头,这俩人从头到尾都喜欢凑热闹爱激动。听完吴晓菲的解释,李靖侧身朝着乔恩教练的方向走过去。

乔恩一直站在外围,目光和善的望着这群年轻选手,他也听到了吴晓菲的解释,内心颇为欣喜,吴晓菲说的在理,单板选手除了日积月累的训练,临场发挥则是决定最终成绩的关键点。而反过来影响临场发挥的则是选手的天赋。

“教练,接下来要做什么训练?”李靖朝着乔恩走过去,闷声问道。

“今天重点就是室内训练,每个人都要保持两个小时的训练强度,等下午去室外练习雪坡跳跃。”

乔恩教练说完,抬起手腕看看运动表,时间差不多了,他走过去招呼队员们集合。在乔恩教练的口哨声中,爱丽丝队员们排着队,继续进行室内训练。跳跃穿梭于古怪的道具区域,吴晓菲和肖队医忙前忙后,为队员们记录每组数据,同时还要及时做护理,以防止队员们伤痛加重。

训练结束后,高俊熙从休息区拿过毛巾,手里拎着一瓶矿泉水往宿舍方向走去。闪舞小说网35xs上午集中两个小时的训练让他挥汗如雨,暂时忘记了苦恼。比如,李善美的哭诉留言,该怎么处理呢。

“高俊熙,从我电脑偷窃照片的人终于被我抓到了!竟然是谢琳,我真是没想到她看起来风轻云淡的,其实野心特别大。她说拿了照片送给米澜前辈,是想着跳槽谋求个好待遇。”

“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一次吧。”

“高俊熙,好歹你也是单板王子,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你作为王子难道不应该肚子里能放潜水艇吗!”

“你到底怎样才能原谅我。”

一条条的信息,有语音也有文字留言,都来自李善美。高俊熙显然是真的生气了,他愿意理解李善美有苦衷,却厌恶她故意欺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表哥,忙啥呢,你怎么不回善美的信息啊?”张磊磊打来电话。

“懒得搭理她。”高俊熙躺在床上,懒洋洋的说道。

“哎呀多大点事,表哥你可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男人,您作为单板王子”

“王子与庶民同理,厌恶被欺骗,被利用。”高俊熙出声打断表弟。

张磊磊眼珠转了转,拿出杀手锏:“裴白玲回来了。”

高俊熙倏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稍微整理好心神,询问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知道,她联系你了?”

“嘿嘿,表哥咱甭激动,裴白玲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她也没找你,放心哈,再说了,就算她要找你算账,也站不住脚,当初也是她先那什么的呀。”

“我就知道,沾上裴家准没好事,裴绍卿肯定跟她在一起,那个小子没少给她出馊主意。”

高俊熙咬牙切齿,脸色红白交替。

“用不用我出手,帮你打探打探?”张磊磊贱兮兮的询问。

“少来劲儿,看热闹不嫌事大,以为我傻吗。张磊磊,我再次警告,裴白玲这个女人,你斗不过,远离她,保平安。”

高俊熙挂掉电话,心情十分复杂,一个李善美已经让他头痛欲裂,又来了个阴魂不散的裴白玲。高中时代的痛苦经历一下子冲击着高俊熙的大脑。裴白玲作为比高俊熙小两届的学妹,假装天真可爱的故意接近他,然后趁着高俊熙放松警惕之际,制造了一场谣言狠狠打了高俊熙的脸。高中三年作为学校男神的形象,在瞬间崩塌,虽然经过校长和老师的努力,谣言被攻破,但高俊熙的自尊心却再也难挽回。裴白玲像一只狐狸,披着绵羊的皮囊。

高俊熙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另外一边接到张磊磊通知的李善美也不太舒服。她调查监控找到了窃取照片的正是女同事谢琳,谢琳提交了辞职报告,转而加入华熙传媒。人家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一地鸡毛给李善美。不过,当务之急,如何才能求得高俊熙的谅解?

“我表哥高中时代有一个永远的伤疤,他特别恨之入骨的一个人,如果你能整整那人,给表哥报仇,我觉得,他立刻就会原谅你啦。”张磊磊抛出诱饵。

“真的?快告诉我怎么回事。”李善美高兴起来。

张磊磊三言两语,简明扼要的将高俊熙高三时遭遇的‘惨痛经历’告诉李善美,李善美听得认真,满口答应去找那个叫裴白玲的女人,狠狠修理她一番,给高俊熙报仇雪恨。

李渔和吴晓菲坐在餐厅里吃午饭,讨论着下午去室外训练的事情,吴晓菲忽然提出等比赛结束,希望李渔跟自己回家见见外婆。

“跟你回家?”李渔瞪大眼睛,紧张的询问。

“怎么,你还不乐意?”吴晓菲故意板着脸。

“没有,我这不是没做好心理准备吗,去见你外婆,那我应该带点什么合适?还有,我穿什么比较好,要穿西服吗?”

吴晓菲听出男友的紧张,噗嗤笑了:“瞧你吓得,我外婆人可好啦,呃,她顶多稍微,我是说有一丢丢的,爱骂人。不过,你放心吧,有我罩着你呢,外婆她肯定会对你亲切友好的。”

李渔一阵苦笑,吴晓菲的外婆,听起来是个好恐怖的老太太呀。

“要是骂你,你就听着,左耳听右耳出,不用放心上,反正我从小就这样。”吴晓菲耸耸肩。

李渔闻言正想继续打听外婆的喜好,吴晓菲突然停顿住,她低声自言自语:“我妈妈如果还活着”

吴晓菲拿起手机翻出照片,母亲玛丽和年幼的吴晓菲站在阿贝尔雪山木屋前的合影。照片里玛丽抱着女儿,母女俩人无比亲密的姿态。

“我完全不记得。”吴晓菲指着照片对李渔比划,然后继续说道:“当年是我跟妈妈一起去的阿贝尔雪山,问过外婆,她说我们确实去过那里度假,但很快就回家了。我妈妈是在度假结束回家之后才生的病,外婆说妈妈的病跟雪山没有任何关系。可是,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在于我为什么不记得。”

“可能那时候你年纪太小了,不记得也很正常啊。”李渔抬手握住吴晓菲的手,将热度传递过去。

“什么呀,我那时候应该是八九岁的年纪,一般儿童六岁就开始记事,我智商比普通人高,我对四岁的事情都还有模糊记忆呢。你不觉得好奇怪吗?”

李渔闻言一阵心跳加速,他努力保持镇静,同时转移话题:“你说我该原谅李晟海吗,早上的时候,老师又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

吴晓菲听到李渔谈起父亲李晟海,注意力立刻被扯开,她反过来握住男友的手,奉劝说道:“伯父既然有苦衷,你姑且听一听,至于是否原谅他,我觉得还是需要等全面衡量之后再做决定。目前你的状态,内心充满愤恨,就特别容易判断失衡,做出不理智的选择。所以,听我的,先冷处理,安心参加比赛。”

李渔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温柔。

第九十八章 挑衅

距离精英赛还有两天的时间,乔恩教练带着爱丽丝众队员提前入驻喜乐莱度假村,因为亚洲杯的成功举办,喜乐莱度假村一跃成为知名滑雪场景点,接连承办大型滑雪竞赛。35xs爱丽丝俱乐部的巴士缓缓驶入喜乐莱雪场大门,迎面而来一辆巴士,车体印有巨型鲨鱼标志格外引人瞩目。不用多说,分明是爱丽丝的对头白鲨俱乐部。

“听说王教练和张天霖转去了白鲨俱乐部?”王阳透过前窗玻璃,盯着红色巨齿鲨的图案,提到了王教练。

“一会儿碰见他们,咱们是装不认识呢,还是干脆收拾张天霖一顿?”苏拉撸袖子,扬扬拳头说道。

“好歹你也是个女生,咋整天老想着用暴力解决问题。”王阳扭头对着苏拉吐槽。

“道义很远,拳头很近,这句话听过没?”苏拉抬起下巴。

“是法律很远,拳头很近吧。”李靖坐在后排位置,不适时宜的拆台。

“都差不多一个意思啦,较什么真。要我说,对待叛徒的最好方式就是拽过来蒙脑袋,一顿暴揍。”

乔恩教练独自坐在最前排的位置,头戴棒球帽,帽檐压低靠着座位昏昏欲睡,队员们兴致勃勃的讨论也没有打扰到他。李渔和吴晓菲并排坐在乔恩身后,俩人也在嘀嘀咕咕。35xs听到苏拉和王阳议论张天霖和王教练,李渔突然想起从张磊磊嘴里听到的信息,看来要及时分享给众人才对。

“王教练和张天霖不在白鲨,估计咱们不一定能遇见他们。”

待李渔讲完这句话,王阳和苏拉立刻歪头看向李渔的方向,王阳内心闪过窃喜和惊讶。

“真的假的?王教练和张天霖明明离开爱丽丝直接去的白鲨俱乐部,网上媒体都报道过了呢。”王阳急急的问道。

“没错,他们俩离开爱丽丝之后确实去过白鲨俱乐部,但是,他们很快又离开了白鲨。至于后来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李渔边回忆边解释。

“李渔,你消息准确吗?”李靖皱眉,低声搭话。

“得,看来没有我发挥的余地了,还想着露一手呢。”苏拉叹声叹气,耸耸肩。

“张磊磊告诉我的,至于他是如何得知,我没细问。”李渔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高俊熙的方向。

高俊熙坐在最后一排,闭目养神,他听到张磊磊的名字也没睁开眼继续装睡。表弟是如何知道王教练和张天霖的新消息,难道是李善美?

高俊熙睁开眼,预想到某种可能。35xs李善美作为黑金科技的记者,手里握着几个重要的资讯源头。黑金的王编辑为了培养李善美也是下了一番苦心,不但将资讯源提供给她,还经常给予她采访和调查的机会。

只不过,在李善美跟高俊熙的相处过程中,李善美从没有故意隐瞒过高俊熙,反而会分享这些情报。

巴士车忽然停住,李渔透过车窗发现他们抵达了喜乐莱滑雪场的竞赛专用运动员公寓门前,乔恩教练察觉到车子的停靠,他睁开眼,迸发出一抹锐利。

队员们随在乔恩教练身后陆续下车,刚到公寓门口,只见白鲨俱乐部的主教练和负责人孟经理正带着白鲨队员也朝着公寓走来。两支队伍碰面,四周的空气一下子凝聚,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敌对味道。

“哎呦,瞧瞧这是谁?鼎鼎大名的爱丽丝俱乐部,啧啧啧,怎么混成这熊样,连教练都没有。”白鲨队一名高个子男队员懒洋洋的开口,他说话的时候看着高俊熙的方向。他显然没看出来走在最前面的乔恩是教练。

“这是我们的教练,乔恩。”李渔站出来,朝着那位高个子男队员说道。

高个子男队员瞥了一眼乔恩,禁不住放声大笑,他这一笑,另外的白鲨队员也跟着起哄。李渔握紧拳头,脸色难看。乔恩见状,伸手拦了李渔一下。李渔望向乔恩,乔恩摇摇头。

白鲨队员们朝着公寓里面走去,留下稀稀拉拉的嘲讽。王阳和苏拉也早已忍耐不住,摩拳擦掌地楞要动手,乔恩同样拦住他们,摇头。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养精蓄锐为明天的比赛做好准备。更何况,你们看看四周。”乔恩平静的说道。

队员们闻言这才四周打量,有好事者竟然拿着手机要偷拍,见爱丽丝队员发现自己,那些人赶紧收起手机,假装路过。

办理完入驻手续,乔恩将队员们召集到自己的房间。

“你们刚才都看见了,爱丽丝正在风口浪尖上,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人记住,引起更多的关注。作为运动选手,那种关注都是最无谓最无用的东西。运动员靠的是什么?是成绩,是竞赛分数的排名。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该尽全力的地方,才是运动员最该做的事。”

“那我们就忍气吞声?”王阳嘟囔着。

“你委屈吗?”乔恩教练反问王阳。

“都被人家直接打脸了,这分明就是侮辱!”王阳抬高音量。

“王阳,我看过你的成绩记录,也看过你每次的竞赛视频,哦,不光是王阳,还有你们每个人的竞赛视频和训练记录,我都研究过。”乔恩教练环视四周,将目光又落回王阳身上继续说道:“你的成绩从进入爱丽丝开始,就没有什么大进步,不管什么样的竞赛,你在三轮赛程中,永远都是第一轮发挥最好,反而第二轮和最后一轮会出岔子。王阳,如过提到侮辱,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身在顶级俱乐部却没有认真努力,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吗。那你思考过没有,为什么会如此?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因为你心思杂乱,因为你专业精神的缺失,还因为无辜自傲盲目乐观。”

王阳难以置信的望着乔恩教练,没几句话就把他看透。

队员们异常安静,谁也没敢吱声,乔恩教练竟然一针见血地指出王阳的问题,那么

“明天就要比赛,你们却还在讨论王教练和前队友,你们是有绝对自信的把握?还是干脆自暴自弃?李渔,你跟我讲过吧,明天的竞赛决定了爱丽丝的未来。”

李渔点头:“对,只要爱丽丝能保持成绩,老板就答应保留俱乐部。”

众人闻言,齐刷刷看向李渔。

“如果你们想保护自己心爱的东西,就要用尽全力,别总抱着侥幸心理。”

第九十九章 原来如此

雪松树林里三人的交谈,被躲藏在树后的人偷偷记录下来。35xs还没等吴晓菲和李渔返回爱丽丝入驻的公寓房间,关于李渔要加入白鲨俱乐部的消息就已经传的满天飞。

“啊!李渔你个叛徒!”王阳第一个跳出来大怒。

李渔闻言露出满脸莫名其妙:“什么叛徒?”

苏拉拽开王阳,高举着手机拿给李渔:“刚才你干嘛去了?是不是去见白鲨俱乐部的人?你看看,都被人拍到发网上去啦!”

李渔拿过手机定睛一看,吴晓菲也拿出手机搜索相关新闻。果然,网络上流传的八卦新闻照片里正是刚才李渔和白鲨孟经理对话的场面,显然是偷拍。

“口蜜腹剑。”吴晓菲冷冷的说道。

李渔将手机还给苏拉,他越过众人环视一周,乔恩教练不在。

“我确实见了白鲨的人,不过,我已经明确拒绝了他们的邀请。”

“证据呢,有谁能帮你证明?”王阳凑近,咄咄逼人。

“我给他作证,当时我也在树林里。”吴晓菲伸出手。

“吴医生,你的话我们没办法全都信,那你俩向来是一个鼻孔出气,当我们是傻子么。”王阳摇头。

“我相信李渔。”高俊熙出现在众人身后。

高俊熙穿过众人,来到李渔面前,镇定的说道:“证据就在这里。”然后他抬起胳膊,亮出手机。

就连李渔和吴晓菲都没注意,原来高俊熙观察到他们的举动,一直跟在后面。不知道当时高俊熙出于何种心理,他用手机偷拍了整个谈话过程。

当众人听到李渔径直拒绝孟经理,吴晓菲提出要股份的调侃,才知道是误会。爱丽丝希望渺茫的时候,李渔能够果断拒绝白鲨的橄榄枝,这份气魄是高俊熙都要佩服几分的。

高俊熙知道李渔非常看重爱丽丝,但也惊讶他面对利益的不为所动。李渔,平时最喜欢说自己喜欢钱。回想起李渔以往对钱的热爱,也回忆起李渔为救王教练而做的努力,以及李渔主动找自己谈合作的场景,高俊熙甚至都分不清,哪个才是李渔的真正一面。闪舞小说网35xs

王教练坐在驾驶位置,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睛透过玻璃眺望远方,因为昨晚的大雪积压造成今早的街道路况堪忧,环卫工人忙碌了很久还是没能及时清理所有路面的积雪。

“舅舅,白鲨的那个孟经理,竟然去挖角李渔。”张天霖坐在副驾驶位置,订阅的体育新闻软件刚刚推送了热点资讯,正是李渔即将跳槽白鲨的消息,还搭配了李渔和孟经理在雪松树林的谈话场面。

“那个姓孟的说了不算数,狐假虎威的猴子罢了。咱们直接去找孔玄铭算账,想让你我白忙一场?做梦!他要是抵赖犯浑,大不了搞得鱼死网破,大家都难看。”王教练瞧见头顶十字路口绿灯的标志闪烁,烦躁的鸣笛催促前方的车辆。

心里含着闷气,王教练狠踩油门,擦着前方车辆的车身飞驰而过,吓得张天霖下意识抓紧位置上方的手柄,生怕再说错话刺激到舅舅的神经,他还是聪明点闭嘴吧。

孔玄铭站在喜乐莱酒店二层的餐厅vip包间里,望着对面的李晟海,脸色淡然。砰砰!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后门被服务员打开,走进来一对中年夫妇,裴远之和林幼懿。

“老裴,好久不见了啊。”孔玄铭立刻伸出手走到男子面前笑道。

裴远之摘掉礼帽,露出满头乌发,四十多岁的年龄,深邃的眼睛透出犀利,扫视过房间四周又落回孔玄铭的脸上,俩人几番寒暄。

“没想到李先生也在这里,失敬失敬。”裴远之走到沙发旁,选个双人位置落座,林幼懿紧跟在他身后,也随着坐下里。

“抱歉,我不认识你。”李晟海皱眉望着裴远之。

“哎呀,一回生二回熟嘛。这位是裴远之,旁边是他的夫人林幼懿女士,他们夫妻平日作风低调,也难怪你对他们没印象。不过,裴氏集团的名声应该还是略有耳闻的吧?”孔玄铭坐在主人的位置,很自然的为李晟海介绍裴远之夫妇的身份。

李晟海缓缓点头:“裴绍卿是你们的儿子?”

林幼懿见李晟海提到裴绍卿,微微惊讶:“您认识我儿子?绍卿他年轻,还是个小孩子,要是有得罪的地方,请您多担待。闪舞小说网35xs”

李晟海收回目光,低着头没有理会林幼懿的客套话。

气氛一下子有点尴尬,孔玄铭“咳咳”假装咳嗽两声,呼叫来服务员为众人添茶水。裴远之用目光询问孔玄铭,孔玄铭会意,开口说道:“周常胜还在路上,咱们再等等。”

“我来了。”

孔玄铭话音刚落,房门被人推开,周常胜人未现声先到。

裴远之和林幼懿自然站起来与周常胜一番客套,然后众人纷纷落座。孔玄铭作为这次聚会的邀请方,环视眼前的几位,轻笑着说道:“人齐了,咱们说说正事。”

孔玄铭站了起来,背手走到落地窗前,透过玻璃眺望喜乐莱度假村的雪松林花园,这个房间的落地窗刚好可以将花园的全景收入眼底,因昨晚大雪的侵袭,让雪松林显得格外凛冽秀美。

“二十年前爱丽丝山庄成立之初,是由孔,裴两家共同持有,然而没想到由于外部大环境的突变,孔,裴两家先后让出了爱丽丝的所有权,几经辗转,最后落在周老哥的名下。本来,周老哥管理爱丽丝山庄,我们也没什么可担忧的。可是,一年前,我亲大哥中风卧床,在他早就签署好的文件里,我发现了一个关于爱丽丝山庄的秘密。”

孔玄铭说到这里,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纸,展开之后他将信纸平铺放在餐桌面,打手势让在场的各位传阅。

“就是这封信,虽然只有半页纸,但里面清楚的记载了关于建造爱丽丝山庄的目的。为了完成更多的交易,甚至包括一些非法的地下金钱往来。爱丽丝山庄作为度假村,设立高级vip制度,唯有特定人员才能入内。我大哥利用这个渠道,做了很多好事坏事,让孔家的生意越来越大,我想,裴家的经历也都差不多。当我看到这封信,说句老实话,整个人都傻眼。如果真的像信上所述,爱丽丝山庄里藏着二十年前我们孔家的阴暗历史,那我无论如何也必须主动出击,将这些证据抓在手里。”

“孔老弟,你叫我们过来,该不会就是听你吐槽自家大哥的吧。”周常胜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清香四溢的雾气随之散播到空中。

“还好,我终于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所以,今天请大家过来,第一是要跟周老板到赔礼道歉,为了得到这份秘密文件,我确实在背地里对爱丽丝山庄以及周家集团使用了一些不当的方法,不过我已经下令终止。第二呢,则是想搞清楚十三年前的一件事,爱丽丝山庄出身的几名运动选手,在奥运选拔竞赛的前夕,遭遇车祸彻底丧失了机会。那场车祸,据我的调查发现是有人蓄意制造。而巧合的是,车祸的制造人,应该就在各位当中。呵呵,你们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非要追查这件事?理由很简单,正是从车祸发生之后,裴家和孔家之间的关系陷入僵局,直到土崩瓦解。一个意外车祸,影响力也未免太大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孔玄铭将目光锁定李晟海,受到车祸的影响,李晟海丧失了作为运动员的资格,从此销声匿迹。

“孔老板,您真会讲笑话。什么车祸之类的,我们完全没有听过。何况,当初裴家是因为战略需要才进行资产转移。天下合久必分,自古商人多薄情,这两句的含义您应该最清楚。”

林幼懿轻轻吐出一口气,露出得体的温柔笑容。

“别绕圈子了,今天既然我们能来,就想瞧瞧你的打算。”裴远之望着孔玄铭,冷淡的说道。

“车祸表面牵扯了两个人,一个就是这位李晟海,一个是爱丽丝前任的主教练王建民。俩人同时身受重伤丧失滑雪的能力。但实际上,现场除了他们俩,还有另外一位受害者也遭遇不幸,碍于身份特殊,当时的警察局没有公开他的身份。那人叫姓林名逊,林逊,林幼懿女士想必非常熟悉。他就是你的亲弟弟,也是当年海外华侨商务组织的副会长。你们同父异母,林逊自幼天资聪颖,凭借过人的胆识和商业天赋,年纪轻轻就担任重要商务职位。当然,他利用职务便利,为你们林家谋取了丰厚的利润。可是,你却对他厌恶至极,他的出现让你的母亲病重去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对你来说简直就是人生噩梦。”

“够了,孔玄铭,不要以为我叫你一声孔老板,你就能随意污蔑,践踏我们的尊严。”裴远之愤怒的站起来。

“呵呵,别激动啊,好戏还在后面。”孔玄铭微笑。

砰砰,再次传来敲门声,服务员将王教练和张天霖引入vip房间,然后关门离开。裴远之扭头看向王教练和张天霖,顿时瞳孔放大。

“苦主到齐。来,王教练,我为你介绍,这位裴远之和夫人林幼懿,就是当年制造车祸的主谋。你不是一直问我是谁吗,今天我就让你直接跟他们对峙。”孔玄铭走到王教练面前,指着裴远之夫妇说道。

现场陷入死一般沉寂,王教练双眼狠狠盯着裴远之夫妇,趁着最后一丝理智残存,他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来,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喝光茶水。张天霖跟在舅舅身后,傻傻的也随着落座。

“你儿子就是裴绍卿?呵呵,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裴绍卿让我帮忙找手册,孔老板也让我帮忙,俩人都承诺事成之后让我加入白鲨俱乐部,担任教练,还要给我股份。结果,裴绍卿跑得比兔子还快,而孔老板干脆翻脸。白鲨俱乐部我放弃,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要。可是,车祸的事情,希望裴先生给我解释明白。”

“是我找人干的,跟我先生没有关系。”林幼懿激动的站起来。

王教练将目光转向林幼懿,这个女人,他还是有印象的

“没错,林逊,都是因为他!因为他的出现,我妈妈激动的跳楼,摔伤脊椎送到医院抢救无效,因为这个野种,我的爸爸竟然将留给我的财产拿出大部分转给他。真搞笑,我林幼懿,从小就是天之骄女,怎么能认野种当弟弟。从头到尾,我针对的只有林逊一人,没想到你们俩个人也出现在那座桥下。事后,远之为了保护我,就和公公商量转移裴家的产业到海外,远离大陆。影响到你们俩位,确实并非我本意。我可以道歉,可以给你们赔偿!”

“你赔不起。”王教练摇头。

第一百章 眼睛

爱丽丝队员在乔恩教练的带领下,集体来到室外滑雪场,明天即将是精英赛的正式赛程,今天开始陆续有俱乐部或选手以个人名义入驻喜乐莱度假村。35xs滑雪场内也是一派热闹,为了举办精英赛,喜乐莱的负责人特地限制了普通游客的出入,将整个滑雪场划分为两个区域,竞赛区和训练区。

李渔抱着滑雪板走在乔恩教练的身后,吴晓菲与他并肩而行,高俊熙与乔恩教练并排,苏拉和王阳,李靖三人,稀稀拉拉跟在后面。苏拉背着滑雪板左顾右盼,李靖看出她心不在焉的神情,他碰了一下苏拉的胳膊,好奇的询问。

“你找谁呢?”

“还能有谁,肯定是男朋友呗。”王阳听到李靖的询问,扭头扫了一眼苏拉就猜出原由。

“切,要你们多管闲事!”苏拉翻个白眼,懒得搭理李靖和王阳。

有几个年轻选手和爱丽丝队员们擦身而过,他们将目光锁定李渔露出惊呼,扭头窃窃私语。

“他就是李渔,网上说他好像眼睛有毛病啊,完全看不出来呢”

“是啊是啊,瞧着不像瞎子。”

他们站在原地的讨论声愈发激烈,走在最后的王阳听到了议论声,招呼队友们等等。王阳朝着议论者们走过去:“嘿,你们说谁瞎呢?”

李渔和吴晓菲也停住脚步回头张望,见王阳和一群陌生选手起了争执,李渔走过去拉开王阳,让他冷静。

“这帮孙子议论咱们,还说你有毛病,我看他们才有病呢。”王阳梗着脖子还要再去理论。

“我们没造谣,网上都传开了,爱丽丝俱乐部有个选手眼睛有毛病,还瞒着所有人参加正规比赛,按理说身体条件根本不符合参赛要求。35xs”

“就是的,残疾人有专门的竞赛啊,残疾人滑雪障碍赛,他可以去报名参加。”

“你他妈说谁残疾呢?”王阳揪住对方的脖领子,怒声质问。

一场群架在所难免,李渔径直走过去,将王阳拽开,然后坦言说道:“他没说错,我眼睛是有毛病。不过还没到瞎的地步,所以残疾人运动会,我才没资格报名,相反,明天的精英赛我是肯定会参加的。”

李渔讲完这几句话,转身离开,抛下现场所有目瞪口呆的队友。吴晓菲从始至终紧握着男友的手,到如今她才不在意别人怎么看。高俊熙皱皱眉,他其实早就知道李渔的眼睛似乎有问题。没想到,李渔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证实。

乔恩教练拍拍李渔的肩膀,让他不要太难过,李渔笑着摇头,紧握着吴晓菲的手,俩人跑开。吴晓菲早就想跟着李渔一起滑雪,李渔担心女友的技术水平,之前总是找借口搪塞,今天可算没地方躲。俩人手拉手来到高级雪道前,扣好滑雪板的固定器,脚下用力,滑动起来。李渔让吴晓菲在前面出发,他跟在后面保护。高级雪道上的选手三三两两,因为喜乐莱练习区域的高级雪道共计三条,足够竞赛选手使用,所以显得十分宽松。

身穿靓丽蓝色滑雪服,头戴橘色滑雪镜和头盔,吴晓菲身姿轻巧,控制着滑雪板左右摇摆,

像一条小海豚在白皑皑的雪景里飞驰。李渔紧跟在她身后,鲜红色的滑雪服让他化身为一团火,注意看到女友滑雪技巧还算过关,总算内心稍微安稳。

高俊熙也抱着滑雪板来到高级雪道一跃而下,李靖跟在高俊熙身后也开始今天的练习。闪舞小说网35xs剩下王阳和苏拉围着乔恩教练询问。

“教练,你知道李渔眼睛的事吧?”王阳盯着乔恩先发制人。

“知道,他这是从小就有的,老毛病。”乔恩教练点头,也不隐瞒。

“他,他竟然瞒着我们所有人,刚才我看了网上新闻,外人都知道的事,我们作为队友最后一个才知道,教练,你觉得应该吗?合适吗?”王阳咄咄逼人。

“太没义气啦,我们好歹都是队友!李渔是不是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苏拉嘟着嘴,她的手机响个不停,但她按掉静音没有接。

“这件事,李渔是否向你们坦诚,是他的权利。而且,按照李渔的性格,总希望将最好的一面留给朋友,独自承担痛苦。他既然不愿意告诉你们,你们也无需勉强吧。”乔恩教练认真的看了看王阳,一字一句的回复道。

爱丽丝队员在乔恩教练的带领下,集体来到室外滑雪场,明天即将是精英赛的正式赛程,今天开始陆续有俱乐部或选手以个人名义入驻喜乐莱度假村。滑雪场内也是一派热闹,为了举办精英赛,喜乐莱的负责人特地限制了普通游客的出入,将整个滑雪场划分为两个区域,竞赛区和训练区。

李渔抱着滑雪板走在乔恩教练的身后,吴晓菲与他并肩而行,高俊熙与乔恩教练并排,苏拉和王阳,李靖三人,稀稀拉拉跟在后面。苏拉背着滑雪板左顾右盼,李靖看出她心不在焉的神情,他碰了一下苏拉的胳膊,好奇的询问。

“你找谁呢?”

“还能有谁,肯定是男朋友呗。”王阳听到李靖的询问,扭头扫了一眼苏拉就猜出原由。

“切,要你们多管闲事!”苏拉翻个白眼,懒得搭理李靖和王阳。

有几个年轻选手和爱丽丝队员们擦身而过,他们将目光锁定李渔露出惊呼,扭头窃窃私语。

“他就是李渔,网上说他好像眼睛有毛病啊,完全看不出来呢”

“是啊是啊,瞧着不像瞎子。”

他们站在原地的讨论声愈发激烈,走在最后的王阳听到了议论声,招呼队友们等等。王阳朝着议论者们走过去:“嘿,你们说谁瞎呢?”

李渔和吴晓菲也停住脚步回头张望,见王阳和一群陌生选手起了争执,李渔走过去拉开王阳,让他冷静。

“这帮孙子议论咱们,还说你有毛病,我看他们才有病呢。”王阳梗着脖子还要再去理论。

“我们没造谣,网上都传开了,爱丽丝俱乐部有个选手眼睛有毛病,还瞒着所有人参加正规比赛,按理说身体条件根本不符合参赛要求。”

“就是的,残疾人有专门的竞赛啊,残疾人滑雪障碍赛,他可以去报名参加。”

“你他妈说谁残疾呢?”王阳揪住对方的脖领子,怒声质问。

一场群架在所难免,李渔径直走过去,将王阳拽开,然后坦言说道:“他没说错,我眼睛是有毛病。不过还没到瞎的地步,所以残疾人运动会,我才没资格报名,相反,明天的精英赛我是肯定会参加的。”

李渔讲完这几句话,转身离开,抛下现场所有目瞪口呆的队友。吴晓菲从始至终紧握着男友的手,到如今她才不在意别人怎么看。高俊熙皱皱眉,他其实早就知道李渔的眼睛似乎有问题。没想到,李渔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证实。

乔恩教练拍拍李渔的肩膀,让他不要太难过,李渔笑着摇头,紧握着吴晓菲的手,俩人跑开。吴晓菲早就想跟着李渔一起滑雪,李渔担心女友的技术水平,之前总是找借口搪塞,今天可算没地方躲。俩人手拉手来到高级雪道前,扣好滑雪板的固定器,脚下用力,滑动起来。李渔让吴晓菲在前面出发,他跟在后面保护。高级雪道上的选手三三两两,因为喜乐莱练习区域的高级雪道共计三条,足够竞赛选手使用,所以显得十分宽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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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条小海豚在白皑皑的雪景里飞驰。李渔紧跟在她身后,鲜红色的滑雪服让他化身为一团火,注意看到女友滑雪技巧还算过关,总算内心稍微安稳。

高俊熙也抱着滑雪板来到高级雪道一跃而下,李靖跟在高俊熙身后也开始今天的练习。剩下王阳和苏拉围着乔恩教练询问。

“教练,你知道李渔眼睛的事吧?”王阳盯着乔恩先发制人。

“知道,他这是从小就有的,老毛病。”乔恩教练点头,也不隐瞒。

“他,他竟然瞒着我们所有人,刚才我看了网上新闻,外人都知道的事,我们作为队友最后一个才知道,教练,你觉得应该吗?合适吗?”王阳咄咄逼人。

“太没义气啦,我们好歹都是队友!李渔是不是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苏拉嘟着嘴,她的手机响个不停,但她按掉静音没有接。

“这件事,李渔是否向你们坦诚,是他的权利。而且,按照李渔的性格,总希望将最好的一面留给朋友,独自承担痛苦。他既然不愿意告诉你们,你们也无需勉强吧。”乔恩教练认真的看了看王阳,一字一句的回复道。

第一百零六章 见面

“妈妈!”吴晓菲尖叫着醒来,脸上布满细微的汗珠,她睁着眼死死望向病房天花板。脑海里闪烁挥之不去的梦境画面,意外的撞击,滚落雪坡,母亲的呼唤,漆黑的夜

“妈妈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

吴晓菲猛地起身,她要立刻回家,查看母亲遗留的那些文档。手机呢?她的手机怎么不见了慌忙寻找一阵,才想起应该是白天出事时手机被漏掉了。没手机也照样可以回家,吴晓菲想到这里,下床找值班的顾医生帮忙。

一夜无话,李渔几乎到清晨才勉强入睡,手机震动传来,李渔睁开眼睛。昨天滑雪练习场的工作人员在李渔和吴晓菲发生意外之后迅速组织人力进行搜索,幸运的将滑雪板和手机都找了回来。

“你是李渔吧?”一个年长略带苍落的声音响起。

打电话的人是方教授,他想办法弄到李渔的手机号码,就是为了让他赶紧来一趟学校研究室,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李渔得知对方是吴晓菲的指导教授,内心很是惊讶,晓菲竟然还是学生?

原本李渔想等竞赛结束再去见方教授,但是,方教授忽然告诉他,晓菲昨夜从医院偷偷离开回到家里之后情绪崩溃,目前处于非常危险的状态。

李渔挂掉电话,找到乔恩教练协商,跟教练解释清楚原因,乔恩支持他的决定,放弃今天的竞赛。爱丽丝众队员随后听到这个消息,高俊熙成为最理解李渔的那个人,最爱的人遇到危险,在这种时刻已经什么都顾不得,就如同昨天他担心李善美有危险变得六神无主。得到教练的理解,队友的支持,李渔准备离开喜乐莱去赴约见方教授。不过,有件事他还需要确认。

“高哥,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李渔对高俊熙发出邀请。

高俊熙点头,跟着李渔来到雪松树林的空地。李渔和高俊熙面对面,他不打算浪费时间,开门见山的提起十年前的过往。

“高哥,晓菲她之前接近你都是故意的,因为她想调查关于你的一件事,距离现在至少十年。”

“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她做心理辅导的时候,经常会故意引导我回忆过去。我不太明白,十年前,我跟她能有什么交集?”

“十年前,你曾经去过阿贝尔雪山,对吗?”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高俊熙皱皱眉。

“高哥,晓菲她进到爱丽丝,有个重要目的就是为了调查她妈妈去世的原因。十年前,她和妈妈曾经一起去阿贝尔雪山游玩儿,而就在那之后,晓菲的妈妈忽然病逝。她想知道当时发生的真相,唯一追查的线索就是你也在阿贝尔雪场出现过。”

李渔的讲述让高俊熙震惊不已,十年前犯下的过错纠缠于他,让他几度难以安眠,为逃避痛苦他拼命的训练,麻痹自己,然而年龄越大,恐慌也愈加顽固。深吸一口气,看着李渔急切的眼神,高俊熙决定坦诚相告。

“十年前,我的确去过阿贝尔雪山。那天,出于某些原因我心情不好,跑去雪场发泄情绪,在滑雪的途中差点撞到一个小女孩。是她妈妈挡住了我,因为冲击力太大,她们直接飞了出去。我当时整个人吓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你选择逃跑。”

“我不想为自己辩解,用年幼无知当借口,从那时到现在,我一直良心难安,也不敢看新闻报道,生怕听到有人雪场意外坠崖死亡的消息。”

“那个小女孩,不用我多说,你能猜出是谁了吧。”

高俊熙艰难的点头,十年的逃避到头来是一场最大的错误。

“李渔,我”

“高哥,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虽然我无法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恳请你答应一件事。继续隐瞒下去,别跟任何人提起。即使是晓菲追问,你也继续装作不知道吧。”

“为什么?”高俊熙猜不透李渔的想法。

李渔转身离开,没有回答高俊熙的疑问。吴晓菲昨夜偷偷离开医院回家,最大的可能就是想起来过去,假设她恢复记忆,定然难以接受当时的情况。李渔只是在努力树立一道壁垒,防止吴晓菲回忆起更多的意外细节。

王教练带着张天霖来到雪岳派出所报案,栗民警亲自接待了两位。要说王建民也是个狠角色,昨天与裴远之夫妇谈判破裂,没能要到白鲨俱乐部的股权,他离开前撂下狠话既然撕破脸那谁都别想好过。张天霖将手机取出来,调取昨天谈判时众人讨论的录音。王教练将十多年前自己的遭遇陈述完毕,张天霖则表示他大概能猜测出将自己推落雪坡的人是谁。栗民警饶有兴趣,俗话说的好,瞌睡有人送枕头。正好最近得到风声,裴远之和林幼懿夫妇牵扯某些事件,发愁如何找他们的麻烦,这两位就将机会送到他面前。

裴远之和林幼懿自然想象不到王教练转天就去举报他们,孔玄铭却担心发生意外,派了跟踪盯着王教练和张天霖二人。接到二人跑去派出所的消息,孔玄铭反而赞叹王建民的破釜沉舟。裴远之与孔玄铭家族势不两立,乐得看笑话,然而,如果牵扯十多年前的老黄历,就不太好了。

“除了录音,你们还有其他证据吗?”栗民警问道。

“有人证,当年的车祸事件,一下子毁了我们两个人。除了我,就是李晟海。而且,他也知道爱丽丝山庄过去那些见不得光的脏事。”王教练立刻回答道。

“问题在于,根据追诉时效的规定,你们的车祸事件已经过了有效时间。”

“什么?那就是说,我们报案也没用?你们不会再调查了?”王教练瞪大眼睛。

“除非,能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故意谋杀。按照刑法规定,故意谋杀,会判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假设,判定嫌疑人为十年以上有期徒刑,那么追诉时效就是十五年。现在距离车祸事件,是十三年,还在十五年的有效期之内。我们就会立案侦查。”

“好,我把人证找来。”王教练脑筋转的飞快,领悟栗民警暗指的意思。

栗民警微微一笑,抓到林幼懿的希望又增加了几分,他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李渔按照方教授发来的位置信息,打车来到吴晓菲就读的学校,一路询问,摸到方教授的研究室。

方教授对李渔早有耳闻,如今看到本人,让他顿时心情变得复杂。

“晓菲的情况很不乐观。”方教授开门见山。

“教授,我想见见她。”李渔眼里露出急切,必须见到女友,他才能安心。

“你知道她假扮成医生接近你,是另有目的吗?”方教授忽然一语道破吴晓菲加入爱丽丝的原因。

李渔隐隐有过猜测“嗯,猜到过。”

“她大概十岁左右,跟着玛丽去雪山旅行,结果意外坠崖,玛丽送入医院旧病复发去世。晓菲那时候天天哭,自责是她害死了玛丽。她外婆希望晓菲健康快乐的成长,拜托我对晓菲做了深度催眠,让她忘记童年经历。可是没想到,玛丽留下的智能系统nas重新复活,所以晓菲开始怀疑过去,怀疑玛丽的病因。然后,她发现了你”

方教授讲到这里,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本日记,递给李渔,示意他看清楚。

李渔接过日记本打开,原来是吴晓菲小时候写的随笔记录,字里行间充满了悔恨自责。

“教授,晓菲接近我,不管她是什么目的,我都无所谓。只感谢上天让我能遇到她。当年,我从雪场背她回来,就再也没有放下过。”

“好吧。你如果想见她,就要去她家里,不过,晓菲的外婆很可能不太欢迎你。”

“无论如何,我都要见晓菲一面。”李渔将日记送回给方教授,坚定的回答道。

方教授看出李渔的决心,无奈用手揉着太阳穴“我想想办法。”

第一百零七章 换个角度思考

吴女士站在楼下望着门口紧紧拥抱的年轻人,双手握成拳头再舒展如此反复交替,这会儿她竟看开了,也许听之任之才是最好的选择。让时间去证明,无论伤痛还是幸福,都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四散

“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决定吧,给年轻人讲经验讲教训从某种角度来说是浪费时间,不如尽早放手,将选择权交给他们。”

方教授的一席话仿佛就发生在昨日,玛丽和乔恩相爱,吴女士激烈反对想方设法阻止,玛丽拗不过她,放弃乔恩,选择回归吴家做个乖乖女。将所有事态掌握在手里是吴女士的风格。

可面对外孙女,吴女士迟疑了。

喜乐莱滑雪场精英赛结束,高俊熙意外跌出前三名。乔恩教练拍拍高俊熙的肩膀,苏拉在女子组倒是取得第二名的成绩,总算给爱丽丝挽回点尊严。李靖自愿放弃竞赛,他和乔恩教练请了长假。

爱丽丝的巴士行驶在路上返回俱乐部,严部长接到消息站在爱丽丝山庄门口张望。其实这段时间严部长被周常胜卸任管理职务,但周默许他继续住在山庄。前一晚孔玄铭设宴召集裴远之夫妇,李晟海,王教练等人在现场谈判破裂的事情,严部长也有所耳闻。他总觉得王教练和李晟海不会轻易罢手,凭借对王建民的熟悉,谈判破裂意味着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矛盾激发到极致的结果,王建民选择走极端的概率大幅提升。假如猜的不错,此时,王建民和李晟海已经是同坐一条船的人。夕阳时分,余晖袅袅。严部长背着山庄大门来回踱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超出自己控制范围,可话又说回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水混了才好摸鱼,形势越复杂混乱对他也许才有机会。

拐弯处巴士车探出门脸,严部长驻足眺望,目光追随着巴士移动。转眼间,巴士缓缓停靠在他跟前。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严部长缓缓露出笑容,对着第一个走下巴士的乔恩教练点头。

高俊熙和苏拉随着乔恩教练身后鱼贯而出,严部长扭头望过去,这才发现队员只剩下两名,笑容逐渐尴尬。

“其他人呢?怎么就只有他们俩,李渔,王阳和李靖三人呢?”

“昨天李渔和吴医生遇到意外,受伤被送入医院,肖队医跟着去了医院。王阳和李靖选择自愿退出本次比赛,王阳直接离开了爱丽丝俱乐部,李靖跟我请了假,他有私事要处理。”

乔恩教练简明扼要的把情况说明,严部长心里埋怨嘴上却不好表达出来。

“我暂时卸任了管理职务,这些事教练你确实不用跟我汇报的。不过,爱丽丝现在还有其他管理,碰到队员退赛或请假,教练有义务通报高层管理人员,需要由管理层来做决定。”

严部长斟酌一番,朝着乔恩教练委婉提醒。

“体育委员会规定,远动员有权利选择与俱乐部的合作关系,可根据实际情况自主退出竞赛。”乔恩教练扔下这句话看都没看严部长一眼,他担忧李渔和吴晓菲的状况,也没心情跟严部长理论。

严部长目送众人走远,思索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通黑金科技王编辑的电话。

“老王,有个事拜托你。放心,绝对是好事,送你们黑金一个头条新闻。”

“严老弟,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如今你们爱丽丝的情况,还能有什么新闻值得爆料。”

“不是爱丽丝的新闻,但与爱丽丝有关,涉及到十多年前的一桩故意谋杀案,牵扯甚广。你敢接吗?”

“喔?故意谋杀,这么耸人听闻的故事能先透露一二不?”

“想抓新鲜大鱼,要舍得花本钱。咱们见面谈。”

严部长挂掉电话。有时候换个角度思考,也能海阔天空。他迈过爱丽丝山庄的大门,保安小赵殷勤的敬礼,别看严部长暂时卸任,爱丽丝的人精们聪明而很,保持着往日的尊敬态度。

站在爱丽丝滑雪场出发台,蓝天雪山,一片光明闪耀的壮阔景色,尽收眼底。高俊熙发现自己内心残存的恐惧正在散失殆尽。

高俊熙竞赛失利的消息火速传遍单板滑雪圈,李善美跟着郁闷,她全程都在喜乐莱观看现场,之前就凭借女性直觉预感到高俊熙要出意外。看完竞赛,李善美忙着给高俊熙打电话安慰,破天荒的高俊熙口气轻松,似乎毫无失利的阴影。李善美追问原因,高俊熙不想把以前的丑事告诉她,找了家里当借口。

李善美坐在办公室桌子上跟高俊熙闲聊了几句之后依依不舍的挂掉电话,办公室里同事谢琳的位置空闲了一段时间,上次的盗取资料事件查明是谢琳所为之后,她就直接被挂名开除。此后谢琳也没能跳入米澜就职的华熙传媒,据业内小道传闻,华熙主编亲自拒绝了谢琳。李善美对谢琳当然不可能保有同情,但听说对方结果凄惨她也没幸灾乐祸。这时,王主编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李善美的胡思乱想。

“善美发什么呆,我叫你好几声不答应。”

“啊,主编。您找我有事?”李善美一溜烟跑到门口,摆正态度。

“上次的事情过去这么久,你还在纠结?年轻人遇到困难很正常,重点在于如何克服困难,把握机会。”

“我怕没找到机会之前,先被困难压死了。”李善美耷拉着脑袋,扮演垂头丧气。

“现在就有一个重要机会摆在你面前。”

“我愿意,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李善美举手发誓。

“爱丽丝的严部长给我打电话,让我派人去盯梢,这次不仅涉及爱丽丝,还牵扯到周围的利益关系。机会难得,我看你年纪小但人机灵,位置我会发给你,做好准备。”

“又是爱丽丝啊”李善美听到是爱丽丝就有点发怵,好不容易获得高俊熙的谅解,要是再去碰触爱丽丝的底线,恐怕高俊熙一辈子都要记恨她。

王编辑微微一笑,看出李善美的迟疑,要说姜还是老的辣。

“爱丽丝如今名声跌入谷底,没有媒体想沾他们的边儿,唯独我们黑金科技愿意出头。你知道,咱们历来报道新闻讲究追查真相,遇到疑问探究到底的职业态度。在这场舆论战争中,爱丽丝明显处于弱势,不管队员内斗还是贪污腐败之类的消息,看得出来,所有的消息都对爱丽丝不利。难道你没感觉这非常奇怪吗?很多情况下,处于风口浪尖的被讨论对象,往往会引发大众的互相博弈,有人支持有人反对。可爱丽丝的丑闻发酵,竟然墙倒众人推。就连平日里喜欢李渔和高俊熙的那些粉丝,也跳出来踩几脚俱乐部。”

“主编,我早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来着,您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李善美如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严部长应该是有所发现,才给我打了招呼让我们出面帮帮爱丽丝。”

“您的意思是这次派我要追查的事,对爱丽丝有利?”李善美开窍了。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明白了主编!我愿意听从安排,保证胜利完成任务!”

李善美朝着王编辑离开的背影鞠躬致谢,开心的差点跳起来。好消息总是要及时分享,她拿起手机发给高俊熙。这次,她总算吸取教训,知道要提前预告。高俊熙接到李善美的微信,看到严部长邀请黑金科技出面帮忙调查取证,立刻感到一股莫名。爱丽丝的现状众人皆知,内部矛盾,高层贪腐,团队涣散大难临头各自飞。严部长从哪里搞到的信息源,能让爱丽丝拜托现状?

自幼接受家庭父母的熏陶长大,高俊熙对于很多事喜欢换个角度思考。将本次爱丽丝舆论漩涡的关系图整理清楚,一副逐渐清晰的脉络浮现出来。

归属于周常胜名义之下的爱丽丝山庄和俱乐部,一举一动反过来影响着周家集团,而根据以往孔玄铭和裴绍卿的表现,他们都对爱丽丝暗示过极大关注。商人天性逐利,重利。唯一的可能性,爱丽丝涉及重要利益,牵扯三方,甚至更多人

高俊熙拿起手机,拨打李渔的号码求证,他隐隐的感觉李渔应该知道关键信息。

“爱丽丝山庄隐藏着一个秘密文件,里面记载了关于爱丽丝山庄当年成立的原因。涉及孔家和裴家的合作交易与内幕。我可以将内容发给你看,不过因为事关重大,最好不要对外泄露。”

李渔听高俊熙讲出心底疑惑,选择坦然相告,还将爱丽丝山庄的秘密文件的文档版发给了高俊熙。

当高俊熙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当即抓到了重点。难怪他们都要找到这份文件,孔玄铭和裴绍卿接近爱丽丝,谁先获取这份文件,就等于得到了对方的致命把柄。但,老狐狸严部长竟然同时将信函发给了孔玄铭和裴绍卿家人双方。这招非常聪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将众人的视线一下子转移到秘密文件上面。爱丽丝反而变得安全,众人的利益核心也从争夺爱丽丝变为如何掩盖过去。

单凭一份秘密文件作为物证,根本不可能完全反败为胜。但是,如果加上重要人证以及最新的证据,比如众人交易的现场偷拍图片,视频。这样就形成了闭环证据链条。严部长,下了一盘大棋。

第一百零八章 发现

李善美接到王编辑发来的位置信息,看清楚后一愣“喜乐莱酒店?怎么又是去这里”昨天她跑去见裴白玲,高俊熙还为了她跟裴白玲吵架。再后来,高俊熙强势的一把将她拽走。

王编辑让她盯的人居然是裴绍卿,李善美皱皱眉,愈发觉得古怪。一股谜团气息朝着她扑面而来。稍微思考了一会儿,她拿起手机将位置信息转发给高俊熙。果然,得到高俊熙的回复,他要陪着李善美同去喜乐莱酒店。

“你不怕见到裴白玲吗?”李善美联想到昨天高俊熙在裴白玲面前假装气势汹汹的样子,忍不住调侃起来。

高俊熙此时人已经坐在驾驶位置,狠踩油门朝着喜乐莱酒店的方向出发。刚出爱丽丝山庄的大门,收到李善美的调侃信息,高俊熙无奈的扶额。

“我跟她之间很复杂,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

“有多复杂?你慢慢说给我听呀,我怎么感觉听出来暧昧感”

“见面跟你说。”

高俊熙扔下手机,专心开车。没过多久,亲妈专用铃声响起,趁着红灯,高俊熙戴好蓝牙耳机接听电话。

“妈,什么事?我开车呢。”

“那太好了,直接回家来吧。”高母笑呵呵的提议。

“家里出事了?”

“呸呸,咱家顺风顺水的,生意兴隆,健康平安。妈妈想你了啊,宝贝儿子,爱丽丝名声已经彻底毁啦,你还留在那里作甚?”

兜兜转转,高俊熙就知道他妈妈早晚要将话题扯到这个上面来。

“妈,我强调过两次不会离开爱丽丝,到现在也没有改变想法的决定。”

“熙熙,妈妈理解你想当运动员的理想,我不强迫你退役,离开爱丽丝还可以去其他俱乐部嘛,我看白鲨就不错,名声实力,各个方面哪里比爱丽丝差?我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你一定要留在爱丽丝。实在不行,咱们就出钱买了山庄,我跟你爸爸商量商量”

“十多年前我在阿贝尔雪山发生的事故,那个小女孩,我在爱丽丝见到她。”

“啊?真的吗?你怎么跟她碰面的,她是不是知道了你的身份,要来威胁你?”

“我不想再犯错。”

“傻儿子,当年你才十多岁,遇到意外,害怕恐慌都是正常反应”

“小女孩的妈妈死了,因为我的懦弱。”

“儿子你可别想太多啊!别让妈妈担惊受怕,年纪大了心脏难以承受。”

“放心,我很冷静。总之,爱丽丝你和老爸都不要插手,等时间一到,我自然会回家。”

高母又反复絮叨几句才挂掉电话,因为刚刚高俊熙的故意打岔,高母最后没再提起让他离开爱丽丝。为什么到如今的状况,依然选择留在爱丽丝?何止是高母有这样的疑惑,网络上吃瓜群众从最开始的嘲讽转而好奇。自从黑金科技曾经独家披露高俊熙的家世背景,很多粉丝和路人就评价,以高俊熙的条件,委身爱丽丝俱乐部属于屈才。后来爱丽丝陷入舆论漩涡,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高俊熙完全可以拍拍屁股潇洒离开,国内随意一家俱乐部都将对他展开怀抱。事实也如众人的猜测,国内外的俱乐部经理纷纷给高俊熙打过电话,发过邮件,表示愿意合作。就连高俊熙代言的品牌顿伯,也没有因为爱丽丝的丑闻与他解除合同,反而建议他抛弃爱丽丝转投别的东家,承诺无论他加入哪家组织,顿伯都将继续保持合作。

高俊熙随意的笑笑,嘴角微微扯开,形成一个不屑的弧度。他深知人性的趋利避害,本是同根生,相煎特别急,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现实。

从什么时候发生的转变呢?

喜乐莱酒店近在眼前,高俊熙将车驶入酒店地下停车场,将精神集中回到接下来的事。王编辑既然派李善美来盯梢裴绍卿,显然有人通风报信,至于是谁,高俊熙脑海里浮现一个身影。

“高俊熙,我到啦,你直接来1122房间找我。”李善美发来的留言。

没想到李善美动作比他还快,高俊熙锁好车门寻找客梯上楼。客梯来到一层大厅打开门,客人进进出出。一对年轻男女恋人之间的闲聊引起了高俊熙的注意。

“怎么选这里啊,怪无聊的。”女孩烫着波浪卷发,长长的睫毛翘起,眼睛水波流转,甚是美妙。

男孩接收到恋人传递的抱怨,收紧胳膊将女孩搂入怀中,对着女孩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惹得女孩频频娇笑。

“跟裴绍卿学的吧?离他远点,看着就不像个好男人。”女孩假装严肃。

男孩经验老道,笑嘻嘻自扇巴掌表示赔罪。

叮电梯来到十一层,年轻男女走出电梯门,高俊熙跟着也走出电梯。女孩忽然扭头打量了一下高俊熙,高俊熙低头路过,他特地戴了棒球帽。男孩发现女友的动作,用眼神询问,女孩耸耸肩。高俊熙来到1122按铃,李善美飞快的扭开房门,招呼他进来。

“你动作挺快啊。”李善美一边示意高俊熙坐沙发,一边从圆桌拿起一个装置继续研究。

“窃听器?”高俊熙看着李善美手里的小玩意,试探着询问。

“你用过吗?我研究半天了,没搞懂使用方法”李善美将东西扔给高俊熙。

高俊熙接过来仔细查看,一个小巧的纽扣形状的塑料装置,旁边连着个有线耳机。前后鼓捣了一番,总算出来声音。李善美举起大拇指称赞,将耳机的一端塞入耳朵,另一端交给高俊熙。俩人就这样使用一副耳机开始偷听隔壁房间的讲话。窃听装置除了串联耳机,还连着个录音笔。

隔壁房间里一片热闹,但很快熟悉的声音响起,李善美和高俊熙不禁同时睁大眼睛。

“裴绍卿,少装糊涂。我今天来见你s为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李靖站在裴绍卿面前,双手插兜,与坐在沙发上的一群懒洋洋没正行的年轻男女相对,显得格格不入。裴绍卿就坐在众人中间的位置,他左手举着香槟酒杯,眯着眼透过酒杯观察李靖。

女孩站起身,从桌子上拿起一杯酒递给李靖“干嘛生气?怪吓人的啦。”

“玲玲,这里没你的事,站远点保平安,我不想伤害你。”李靖不为所动,完全没打算喝酒。

裴白玲冷哼,心里恼火,自己的魅力跑哪里去了?高俊熙躲躲闪闪,这个李靖居然也软硬不吃。

“我当初答应你的条件,自然没有忘。可惜,是你没有把握住机会呀。如果你没失忆的话,应该知道严部长将秘密文件转交给了孔玄铭和我,而破译秘密的人是李渔,不是你啊。更何况,另外那本手册一直都在你身边从头到尾你都在对我撒谎。”

“我们之间的交易规则,没有规定我不能帮严部长。相反,只要你拿到秘密文件,就应该兑现承诺。”

“哇,我真是要疯了。天底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交易成立的条件是你亲自将秘密破译之后,拿给我。我需要的是独家消息,而不是共享的结果。本来呢,我可以有机会重创孔玄铭,现在好啦,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所有布置和心血全部白费。我还没找你算账,您倒好,主动送上门。”

李靖拿出手机,放出录音,录音里清晰的记录着裴绍卿和李靖当初的谈判内容。裴绍卿听到录音,脸色微变,但随机很快遮掩。

“威胁我?”裴绍卿从沙发站起来,一步步走近李靖。

“假如我把它交给警察,你猜结果会如何?”李靖摇了摇手机,按下暂停键。

裴绍卿站在距离李靖二十公分的位置,眨眨眼,放肆大笑“ok,我支持你的决定。”

高俊熙和李善美互相对视一眼,裴绍卿不害怕李靖报警?

“他为什么不害怕?”李善美没忍住,提出疑问。

“留了后手,裴绍卿从小就擅长利用人心达到自己的目的。李靖恐怕很难捞到好处。”

高俊熙脑子转得飞快,想起儿时与裴绍卿打交道,他吃过几次暗亏。

“好,那我也尊重你的选择。”李靖点头,倒是没有面露意外。

接着,他又点击手机,从里面调出几张图片,当面发送给裴绍卿。裴绍卿笑眯眯,随意的打开手机屏幕确认。看到图片的瞬间,笑容从裴绍卿的脸上消失。

“你跟踪我?”

“偶遇而已,那天刚好我也在,瞧见你们俩人碰头,真让人惊讶。是好奇心驱使我过去一探究竟,没想到,我能有幸目睹精彩的场面。”

李靖忽然笑了,他平日里很少有笑容,脸部肌肉总是紧绷,如今这一笑,倒是露出几分纯真。

裴绍卿点头“我会尽快安排你去白鲨俱乐部。”

“交易改变,我要白鲨的股权。”

“少得寸进尺,能加入白鲨拿百万年薪,就凭你的水平,已经占了天大便宜。”

“王教练能要的,我也可以要。更何况,我的要求很低,只要百分之十。你还有三十分钟的考虑时间。”

李靖讲着话,抬起胳膊看看腕表,继续解释“我设置了定时发送,再过三十分钟,录音和照片都会发到栗民警的邮箱里。”

李善美听到李靖控制住了场面,发出感慨“棋高一着啊。你还说裴绍卿精明,我看他比李靖差多了。”

“咱们打赌,我赌裴绍卿笑到最后。”高俊熙挑眉,对着李善美提议。

“好呀,输了的人请客吃饭。我赌李靖赢。”李善美马上点头答应。

高俊熙低头继续监听,脑海里接连发出几个猜测,很快他抓住重点,抬头说道“恐怕我们都猜错。最后的赢家,应该是严部长。”

“啊?怎么又扯到严部长”李善美一时脑子没转过来。

“王编辑让你来盯梢,你想过没有,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裴绍卿跟李靖会面肯定是私下里约定好的。只有一种可能,严部长提前得到了通知,安排了这场谈判。”

“你的意思是说,严部长故意安排他们碰面,然后,等着一网打尽?”

“没错。”

“我们都被当枪用啦?”

李善美咋舌,看起来温和可亲的严部长居然是最大的幕后主使者。不过,李善美也想清楚一件事,严部长这么做,恐怕是要保护爱丽丝。裴绍卿,孔玄铭这帮商人,从一开始就有备而来的使坏。

第一百零九章 陪伴

李善美和高俊熙听到裴少卿与李靖等人分别离开房间的动静,赶紧结束监听工作,高俊熙空出时间来询问“设备不是你带来的吧。”

“嗯,我一进屋桌子上就放着的。都没敢乱动,刚拿起来瞧瞧,你就按门铃。”

“恐怕也是严部长安排好的。”高俊熙将耳机扔到一旁。

李善美收好耳机,从监听器里取出存储器,使用读卡器装置连接好笔记本电脑,李善美大概检查一遍监听的音频内容。幸好刚刚她和高俊熙的聊天声音特别小,录音装置没有录入他俩的谈话。

“没问题,我发给主编就大功告成啦。”李善美搓搓手,将音频文件压缩,拖拽到邮箱。

“秘密抄送我一份。”高俊熙忽然走到李善美电脑前,抢过键盘,将自己的邮件地址输入到秘抄一栏。

“好吧。”

李善美没多想,哼着歌将音频上传,点击邮件发送,搞定。

高俊熙接到邮件提示音,随即转发给李渔。他和李渔虽然没有公开讨论,但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凡是关于爱丽丝的新发现,二人就会分享共有。

李渔接到高俊熙转发而来的信息,想着一会儿要拿去和吴晓菲分享,没准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从昨天开始,吴晓菲的记忆已经逐渐恢复,昨晚得到吴女士的默认,李渔将吴晓菲哄睡着,才离开她的房间。吴女士对李渔讲出自己的期盼和懊悔,李渔则只对吴晓菲年幼的时光感兴趣,他想更多的了解晓菲的过去。

在李渔的坚持之下,吴女士坦言提到曾经阻止女儿玛丽和滑雪选手乔恩的恋爱,使用苦肉计骗女儿回到吴家,又很快为她安排了婚姻。只是,吴女士万万没想到,女婿第二年就出轨跟了别的女人。玛丽带着年仅一岁的晓菲,提出离婚。吴女士心疼女儿和外孙女,支持她的选择。再后来,玛丽带着晓菲去阿贝尔雪山度假,没想到发生意外,玛丽回来没多久,旧病复发离世。丢下年幼的晓菲,吴女士担心外孙女自闭,才出此下策,要求方教授帮忙,对晓菲催眠,让她忘了童年。

原来是吴女士提的要求,李渔亲耳听到老太太的讲述,总算搞明白最后一点困惑。显然,吴女士必然很讨厌李渔和晓菲相遇。

“早知道晓菲偷偷跑到爱丽丝就是为了调查你,我一定会想办法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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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以为我赞成了他们就能幸福一辈子?年轻人,过于天真不是什么好事。人的生活除了爱情更重要的是找到同等的伴侣。玛丽和乔恩,明显不是同等的关系。我没有嫌弃乔恩的门第和出身,我指的是处事方式,价值观。乔恩第一次来家里做客,我问过他一个问题,他的答案让我记忆犹新。也正是他的态度,让我看清玛丽和他的差异。所以我才狠心拆散了他们。”

“什么样的问题,我可以知道吗?”

“我问他,是否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会陪伴在玛丽身边。他摇头了。”

“您是说,乔恩教练拒绝了您的提议?”

“没错,我问他是否愿意陪伴玛丽,就是在询问他到底有没有决心打破两家之间的差距,为了和玛丽生活而努力。结果,他拒绝了我。乔恩讲了一句话,爱情和面包同样重要,然而他更需要自由的人生。他选择自由,而讨厌受到任何束缚。哪怕仅仅是一句承诺。”

“但,他应该只是说了实话。其实,人人都能随意做成承诺,结果却总难以兑现。”

“那你呢?你愿意陪着晓菲,为她失去自由,为她放弃追求。”

吴女士盯着李渔的眼睛,她突如其来的询问,让李渔愣住,片刻后,李渔欣然点头“我愿意。早在十年前,我就做出了选择。”

“很好,很好。”

吴女士发出称赞,转身走了。李渔默默汗颜,老太太行动真古怪,说走就走。

一夜无话,转天太阳升起,清晨的阳光四射开来,洒满大街小巷,从爱丽丝山庄到吴晓菲卧室的落地窗。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拼命挤进来驱走黑暗。

吴晓菲惊醒起身,额头布满细汗。她左右查看,李渔竟然不在,他去哪里了?

“李渔!李渔!!你在哪儿?”吴晓菲下床穿着拖鞋和睡衣,打开房门到处找,边找还边呼喊,声音略带沙哑。

李渔睡在客房,他也恰好醒来,正收拾完毕准备出来去看晓菲。这时,听到晓菲的喊声,他立刻打开房门冲出去。

吴家上下都被吴晓菲闹得没有安宁,可谁都不敢多嘴,特别是众人看出来叫李渔的少年是贵客,出入自由。众人从李渔到来之后,就被吴女士勒令禁止靠近吴晓菲的房间。平日里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也只远远看着而已,她的工作暂停,吴晓菲的房间目前属于禁区。

“晓菲,我在呢,别害怕。”李渔将吴晓菲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吴晓菲回想起噩梦心情更加悲伤,抬头脸上挂满泪痕,哽咽“我又梦到妈妈了,是她保护我我们都掉进雪洞里,是你,你救我出来,然后,妈妈就消失不见了我哪里都照不到她。”

“我们出去好不好,整天憋在家里容易生病的,我陪着你去公园,游乐场,坐海盗船,吃棉花糖,只要你喜欢的,我都给你。”

李渔为吴晓菲擦掉泪痕,亲了亲她的唇角。吴晓菲想拒绝,李渔看出她的犹豫,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回房间。

“你换件外出的衣服,我在门口等你。”李渔说完要走,胳膊被吴晓菲拽住。

“帮我挑一件。”

李渔顿时面露窘迫,他听懂吴晓菲的意思是让他给挑选衣服到这个时候男人就应该拿出勇气,不过是帮女友挑选衣服,难不倒他。

站在吴晓菲偌大的衣柜面前,李渔瞪大眼睛,女孩的衣柜他还是头一次见识,果然琳琅满目。各色外套,皮鞋,装饰品自不必说,单纯挂在眼前的成套内衣就十分扎眼。外出的话,确实应该先从内衣开始挑硬着头皮,李渔开始了他的挑战。

吴晓菲倒是没想太多,她满脑子都是妈妈的音容笑貌,实在没啥心情出门,穿着睡衣趴在床上,她又想到李渔的眼睛怎么办。距离眼科专家威廉教授来华还需要一段时日,顾远庭医生的警告回响在耳边。

李渔擦擦汗,终于为女友选好整套装扮。站在门口,李渔点击查看高俊熙发来的邮件。下载之后发现是一段音频。点击播放,李渔听到了裴绍卿和李靖之间的对话。

高俊熙怎么会有这录音?

再仔细查看一遍邮件留言,高俊熙寥寥几句备注,提到这是严部长的棋局。

见到李晟海之后,李渔也对严部长产生过怀疑,不过,他在爱丽丝待的这段时间,严部长如何对待他,他心里有数。也许严部长是先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故意帮忙,但李渔完全能理解。

他还记得吴晓菲曾经提到过,严部长和外面的人关系复杂,nas也监控过严部长的手机,却没有任何发现。只要严部长的目的是为了保护爱丽丝,李渔认为一切行为都能被原谅。哪怕是故意利用他设计李晟海。

“在想什么?”吴晓菲穿戴整齐,推开门就见李渔站在门口发愣。

“给你看样东西,高俊熙发我的音频,李靖和裴绍卿面和心不和。”李渔调取出音频,点击播放给吴晓菲听。

吴晓菲果然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听完录音,吴晓菲摇头“他们之间关系破裂了这是高俊熙偷录的?”

“嗯,是他录的,不过,他也是按照严部长的吩咐行动。”

“我早跟你讲过的,严部长跟外人有联系,他很古怪,看起来特别完美,越是完美的人设越容易崩塌。”

“高俊熙说他接下来要去另外一个地方继续盯着。”李渔把刚收到的微信内容,亮出来给吴晓菲观看。

“嗯,看来这些都是严部长的计划。”吴晓菲感慨。

李渔点头将手机收好,拉着吴晓菲的手,认真打量她一番,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由衷称赞女友的美丽,惹得吴晓菲脸红。

俩人手拉手离开吴家,李渔表示他们不开车,乘坐出租车外出。李渔最想带吴晓菲去之前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他记得女友喜欢吃棉花糖,害怕鬼屋

转眼,俩人站在第一次约会的游乐场门口。吴晓菲想起她当时在鬼屋头晕,李渔将自己抱出来的场景。

见吴晓菲望着前方若有所思,李渔拉起她的手,说了一声走吧,然后往前跑去。先找到棉花糖摊位,李渔给吴晓菲买了个大号粉色棉花糖。接着又带她去觅食,一大早到游乐场空着肚子当然不行。一路走过去,吃吃喝喝,走走停停。游乐场内逐渐聚拢着年轻的情侣,带着孩子的父母。吴晓菲的目光透过人群,锁定在一对母女身上。

留着长发的年轻妈妈,弯腰哄着面前大哭的女儿。妈妈额头冒汗,拿着手帕为女儿擦泪,但女孩使劲躲闪,小手指着远处的棉花糖摊位,嚷嚷着一定要吃棉花糖。妈妈似乎是担心女儿长虫牙,耐心的劝说女儿放弃小女孩哭哭啼啼,刺耳的尖叫声引得路人回头观望。

“妈妈”吴晓菲的视线模糊,妈妈曾经亦如眼前的年轻女子,温柔的劝说她放弃吃糖,哪怕自己再无理取闹也永远温柔。所以,她如何能忘记妈妈呢?怎么能够忘记她闭眼前的那一刻,眼神充满的担忧和怜惜,还有无限的留恋。

李渔发现身旁女友的异常,他顺着视线望去,立刻明白晓菲从那对母女身上看到了自己和妈妈的互动。

“晓菲,我们走吧。”李渔轻声呼唤,试图打断女友的回忆。

吴晓菲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的盯着小女孩,心情复杂。片刻后,吴晓菲朝着女孩走过去,弯腰将手里的棉花糖送给女孩。年轻的妈妈依然温柔,刚想笑着摆手,但当她发现吴晓菲满脸的泪痕,愣了几秒,从手包里拿出纸巾,轻轻擦拭吴晓菲的脸颊。

李渔站在原地叹气,恐怕晓菲很难走出这段阴影。他该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章 相似

一周之后。

雪岳派出所,栗民警刚推门进来,魏涛就三两步走过去“师傅,有人邮寄的包裹,你瞧瞧吧。”

栗民警接过徒弟魏涛递来的文件袋,从里面取出个u盘,他拿着小东西疑惑了一会儿,又将东西交给魏涛让他检查。魏涛点头,坐下来将u盘插入电脑接口。

“师傅,您快来看!”魏涛惊呼。

栗民警端着一杯热茶慢腾腾走过来“什么东西?至于大呼小叫的。”

走到魏涛电脑屏幕前,栗民警手一顿,屏幕显示u盘里文件夹包括两个音频,一个照片集。魏涛打开的正好是照片集。照片里孔玄铭和林幼懿,裴远之夫妇会面的场景,裴绍卿和爱丽丝俱乐部队员李靖这些应该都是偷拍的,角度刁钻,但总能抓到重点。

“点击音频听听。”栗民警拍拍魏涛的肩膀示意。

魏涛领命将鼠标挪到音频,双击点开,拿出自己的耳机,将一端交给师傅,俩人聚精会神的听着,裴绍卿的声音立刻从里面传出来。随意截取了几段,栗民警掌握情况之后,指示魏涛将所有音频转成文字,做记录。

“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咱们的证据链基本完整了,准备动手。”

栗民警喝了一口热茶,心满意足,魏涛瞧着师傅心情好,忍不住好奇“师傅,您心情挺好的啊,这事让您这么高兴啊?”

“呵呵,当初我刚到这里没多久,就遇到个奇怪的案件,有群众举报说受到诈骗,我初出茅庐还是个愣头青。按照举报的线索,我找到嫌疑人,就是裴远之林幼懿夫妇,他们俩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以及别的人证,总之,一个明显有问题的事件,被当做错误消息处理。我呢,也受到所长的批评。我师父跟着受牵连,甚至被迫提前退休。魏涛,如果是你遇到这种事,你会怎么办?”

“我肯定要想办法抓到对方的把柄,找机会将坏人绳之以法,为师傅洗清耻辱啊。”

“谁都曾年轻气盛嘛我在一时冲动之下直接将林幼懿抓了起来。为此,我差点脱掉这身警服。”

“哇,师傅真牛!”魏涛竖起大拇指。

“少拍马屁,我用自己的血泪史告诉你,越事绝对要保持冷静。静待时机才是正确的操作方法。懂了吗?”

“懂,懂了师傅。”魏涛赶紧点头。

“好,尽快整理音频,我去局里一趟,申请相关手续。”

魏涛目送师傅离开,摇头,心想师傅瞧着稳重老练,年轻时真是操作猛如虎

雪岳山滑雪场一派热闹景象,今天是精英巡回赛雪岳上站的正式比赛日。乔恩教练带着高俊熙,苏拉出现在人群前,记者们蜂拥而上。

“乔恩教练,目前爱丽丝俱乐部只剩下两名队员,您对接下来的精英赛有什么打算?”

“高俊熙选手,以您的实力和名声,为什么依然选择留在爱丽丝?”

“乔恩教练您空降爱丽丝是来救场的吧,我们查到您以前曾经也是爱丽丝选手出身,似乎与白鲨俱乐部的现任主教练也有渊源”

“苏拉选择,听说你和裴式集团的公子处于热恋阶段,裴家持有白鲨俱乐部的管理股份,请问你没有考虑过去白鲨吗?”

记者们举着话筒将乔恩教练三人团团围住,乔恩随意的答复了几句客套话,正欲离去,忽然有记者提问“请问爱丽丝选手李渔为什么放弃喜乐莱站的竞赛?今天的比赛他会出现吗?”

乔恩教练听到这位记者的提问,站住脚步,慢慢转身“无可奉告。”

记者们逐渐安静,彼此面面相觑。

“真讨厌,谈恋爱是我私人的事情,这些人好八卦。”苏拉和高俊熙并肩走着,回想起刚刚有记者用她和裴绍卿谈恋爱的事情攻击爱丽丝,越想越气愤。忍不住嘟嘟囔囔。

三人回到雪岳滑雪场的运动员休息区,爱丽丝宿舍的门是开着的。高俊熙看见门开了,立刻警觉着抬手示意乔恩教练和苏拉停住脚步。小心谨慎的凑过去,高俊熙推开门。

“你们回来了?”李渔站在休息室里,抱着滑雪板擦拭,抬头看见是乔恩教练三人,笑着问道。

“李渔!?”苏拉大呼小叫。

高俊熙倒是没露出意外的神色,乔恩教练走在最后,将门关好。

“事情你都处理好了?晓菲呢?”乔恩教练低声询问。

“她很好。”李渔眼神闪过不明意味,点头回答道。

乔恩教练放心了,高俊熙敏锐的捕捉到李渔的不自然,他猜想李渔没有说实话,恐怕情况比想象的槽糕。

距离竞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乔恩教练外出参加雪岳山教练组的统一赛前会议。苏拉跑去清静的地方和男友打电话。

一时之间,休息室只剩下高俊熙和李渔。

高俊熙开门见山的问道“吴医生出了什么事?我看你脸色晦暗,应该还有难题没有解决吧。”

“我也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对是错。晓菲没办法忘记过去,每天都在哭。主治医师的意思是晓菲作为心理学精神科专业出身,绝大多数情况她完全能自行调节。假设当她无法控制情绪,往往是真失控我不愿意看见晓菲痛苦。”

“所以,你做什么选择?”高俊熙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渔抬头对高俊熙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坐下来,李渔继续擦拭着滑雪板。之前因为发生意外,他的滑雪板被仍在雪坡,事后喜乐莱滑雪场的工作人员将滑雪板捡回交还给爱丽丝。意外跌落给滑雪板带来了一些痕迹和破损,李渔心疼的抚过破损的地方,其实今天的竞赛过后,李渔打算将滑雪板永远封存。这块滑雪板链接着nas系统的信号接收装置。脑海里回忆着他和方教授的对话。

“没有其他办法,晓菲处于抵制状态,拒绝接受治疗。照此下去,离她精神崩溃只是早晚而已。”方教授叹口气,满脸愁容。

“教授,我有一个想法。外婆曾经讲过,当年晓菲差点变成自闭症,为了让她快乐的成长,外婆拜托您给晓菲做了深度催眠,让她忘记了童年往事。也就是说,催眠的作用完全可以让她选择遗忘?”

“的确如此,深度催眠,可以达到选择遗忘的效果。不过”方教授扶了扶眼镜,有些犹豫。

“您直接说。”

“她是因为nas觉醒追查到你的痕迹,进而追踪到玛丽去世的病因。这一切都和你密不可分,如果再度催眠晓菲,就会忘记这半年的经历,当然,也会忘记你。”

“忘记我?您是说,记忆只能整段整段的抹除?”

“是的。她会忘记最近半年的所有事,就如同时间倒退,回到nas觉醒的前一刻。nas我会看着处理掉,玛丽去世时将格式化的方式告诉了我。”

“我明白了。”李渔眼神黯淡,他的晓菲将会彻底忘记他可是,唯有如此,晓菲才能避免精神崩溃,重拾笑容咬咬牙,李渔下定决心“教授,请您给晓菲催眠,让她忘了忘了那些痛苦,包括我。”

对,包括我在内。李渔的手轻抚过滑雪板的划痕,今天最后一次好好使用它吧,然后做个诀别。

高俊熙眉头拧成川字,他尊重李渔想保密的心情,没有继续追问。

嗡嗡,手机震动响起。高俊熙拿出手机查看,是李善美发来的消息“警察蜀黍行动啦!”

果然,栗民警恐怕等着就是这份证据。那两个音频,加上几张偷拍的照片,足以让裴家和孔玄铭跳进黄河洗不清。何况,他们本来就有罪。

高俊熙知道李善美高兴的要命,王编辑表扬李善美胜利完成任务,直接提拔她当了编辑特助,从一个实习小记者成为特助,也算三级跳。

哐当!门被粗暴的推开,苏拉气哼哼的走进来。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苏拉脸色阴郁,眼睛通红像只兔子,扫了一眼高俊熙和李渔,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拒绝当炮灰。你和裴绍卿闹别扭,不要带上我们俩。”高俊熙大概猜出苏拉为何生气。

“气死我啦裴绍卿,裴绍卿他居然”苏拉扯着嗓子,哇哇大哭。

“劈腿,出轨,裴绍卿经常干的事,痛快分手就好。”高俊熙耸耸肩。

“呜呜呜他说他要离开中国,再也不回来了。”苏拉哭着说道。

“离开?”高俊熙心中一跳,这是要跑路?

按理说裴绍卿只是暗中买通几名爱丽丝队员,给爱丽丝搞点小破坏,不至于到跑路的份儿上吧。

李渔听到苏拉提到裴绍卿要离开也抬头,下意识看向高俊熙。裴绍卿暗中贿赂张天霖,让他偷拍爱丽丝平日的照片散步出去,又诱导李靖到严部长那边寻找爱丽丝的秘密文件。贿赂罪,其实还没到那地步。所以,裴绍卿跑什么?

俩人眼神一碰,看出彼此的困惑。

裴家,唯一的解释就是裴家要出事,所以裴绍卿必须走。

高俊熙和李渔分析的八九不离,裴远之和林幼懿被警察带走后,裴绍卿得知消息,立刻命令手下人将他的证件送到机场。自家律师也建议,出国躲躲,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假如连裴绍卿都被警察控制,那么裴家将彻底无望。

买了最近的一班机票,裴绍卿坐在候机室给苏拉打电话,干脆利落的提分手。他不想给女友找麻烦,幸好二人仅仅是订婚。苏拉年纪小,很快就会忘记他。

“裴绍卿,我恨你一辈子!”

苏拉的哭声回档在耳边,裴绍卿摘掉墨镜揉揉太阳穴,他又何尝舍得抛下女友但,裴家即将面临的风暴,他绝对无法接受将女友拖入风暴中心。

离开她,才是最好的保护。

裴绍卿和李渔,这两个彼此厌恶的男人,面对爱情竟然做出相似的选择。

第一百一十一章 沸腾

精英巡回赛雪岳山站的竞赛离开序幕。

李渔出现在摄像机镜头前,现场解说员一阵大呼小叫的将李渔来自雪山脚下,曾经凭借单场竞赛的积分挤入中国单板滑雪排行前五名的耀眼经历,以及突然传出的重度眼疾的病症。

“一个随时都会失明的少年,依靠着自己的力量走到今天的赛场,让我们非常感动。”

“是啊,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共同期待,少年天才选手带来的表演。”

“好了,现在出场的是李渔,没错,请大家看大屏幕。我觉得他看起来非常轻松,好像没有任何压力。”

“爱丽丝如今的境地,李渔恐怕要放手一搏。”

“好,李渔出发了。跃过第一个障碍区域,选择走高低空交错道具的路线,看起来游刃有余。漂亮!后空翻干脆利落。好的,障碍区的动作结束,让我们看第一个跳台。内转的1080,落地平稳,接下来第二个跳台,外传的trileck1440!第二个跳台做出trileck!!第三个跳台,backside!backsidetrileck1620!啊,太棒了简直!李渔,他完成了1620的动作!”

“哇,这是有史以来整个巡回赛最高难度!最高难度!1620,各位单板爱好者都知道,这是怎样的难度。太棒了,李渔创造了奇迹!”

“年仅十九岁的天才选手,这位年仅十九岁的零零后选手,李渔,他将最精彩的一面留给我们现场所有人。”

“太激动了,现场观众也跟着沸腾。大家都在欢呼,我们坐在主持室内也能听到观众们的热情欢呼。”

“没错,特别是李渔的眼睛,患有严重的视力障碍,随时有可能失明。大家都知道,单板滑雪障碍赛属于极限运动领域,视力模糊或者心里状态异常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随时可以出现不可预估的危险。”

“好的,记者们已经围了过去,现在让我们静静等候裁判的评分。”

乔恩教练透过大屏幕看到李渔成功完成空翻1620的动作,难以抑制的激动,眼里充满泪水。李渔的经历是多么艰难,这一路吃了多少苦,乔恩教练最清楚。年幼的李渔在雪夜为了救吴晓菲,眼角磕碰造成永久伤害可是,年纪小小的男孩,心中毫无恨意,反而因为能救小姑娘而开心庆幸。眼睛留下后遗症,李渔依然坚持每天的滑雪训练,为了给病床躺着的妈妈凑齐手术费,李渔吃了太多苦。即使每年李晟海都会通过乔恩,转交一笔钱给李渔的爷爷李老头。可能李老头猜出这是李晟海的钱,崛起的老头总是拒绝。

虽然乔恩明白,李晟海故意藏匿起来是出于保护家人的心里。善意的谎言,终究也是谎言。欺骗,覆盖上美好温情的外衣,也无法改变欺骗的本质。李晟海欺骗了家人整整十年。

乔恩叹口气,抹了抹眼泪,站在旁边的高俊熙已经完成竞赛,他目前积分排在第二位。

“成绩出来了!88分!目前全场的最高分,88分!裁判们用分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88分的成绩,暂时排在第一名。”

“如果没有选手能超过1620的难度,李渔很可能成为本场的冠军。”

“让我们为李渔鼓掌!年仅十九岁的天才少年,带着难以治愈的伤痛,依然顽强拼搏,这就是体育精神,单板的魅力。”

雪岳山滑雪场大屏幕显示李渔分数为88分,位列第一名。现场再次沸腾,记者们将镜头对准等候区的李渔近景拍摄。李渔戴着护眼镜,紧紧抱着滑雪板。看到分数的那一刻,眼泪无声的落下。他终于做到了,空翻1620的难度。那是他跟着乔恩教练学习单板滑雪的最初,设立的目标。童言无忌的喊着他一定要做出1620的动作。乔恩教练始终相信着他,给他支持鼓励。

面对记者的疯狂追逐提问,李渔抱着滑雪板冲出包围圈,朝着教练候场区跑去。此时此刻,他只想和乔恩教练拥抱。

李晟海躲在人群后面,头戴鸭舌帽,伸着脖子张望。因为主动交代而得到警察宽大处理之后,刚刚又通过手机接到通知,警方终于抓到了裴远之林幼懿夫妇和孔玄铭归案。心里彻底松了一口气,李晟海想再看看儿子。打听到今天是精英巡回赛的竞赛日,李晟海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搞到一张入场券。透过屏幕,望着李渔出色完成最后的空翻动作稳稳落地。李晟海激动不已,他十多年前的理想,在儿子的身上实现了。这可是当年爱丽丝成立单板队伍,众人夸夸其谈定下的目标,假如依靠1620参加奥运,摘取奥运金牌的遥远梦想似乎也变得伸手就能触及。

张磊磊戴着耳机坐在学校图书馆里围观精英赛的在线直播,看到李渔出场,完成1620的动作,他也跟着一跃而起。兴奋的大喊大叫,引来值班管理员的批评。不过,管理员竟然也是个单板迷,看到张磊磊围观的精英赛,立刻有了共同话题。图书馆顿时吵吵闹闹,越来越多的学生加入进来。

李渔的知名度一飞冲天,他从被大众嘲笑的瞎子选手变成媒体笔下的理智热血代表。李善美为报道精英赛早做好充足准备,黑金科技得到独家后台专访。高俊熙以公谋私,为女友李善美推掉了其他所有媒体。李善美满脸幸福,带着新来的实习生走进爱丽丝后台。

乔恩教练伸手揉揉李渔脑袋“干得好,动作漂亮技巧完美。以后,我看谁还敢质疑咱们的训练方法。”

“教练的独家秘方,可否对我们透露一下?”李善美听到有人似乎质疑过乔恩教练,敏锐的抓住这个争议点,赶紧让实习生打开摄像机镜头,朝着教练一通猛拍。

“咳咳,独家秘方不敢当。都是我平日在管理滑雪场时,研究出来的小方法。”

“您越这样说,我们就越好奇,相信广大单板爱好者都非常想知道您的秘诀。可以对我们透露一点点嘛?”李善美搓搓手恳求。

乔恩教练扶了一把脑袋,他来爱丽丝之前刚剃得刺头,倒是胡子比头发还显得多。这个动作做得异常严肃,李善美和实习生都紧张起来,屏住呼吸聆听。

“无可奉告。”乔恩教练面对镜头,正色说道。

“哎呀,教练!!”李善美抗议的大叫。

高俊熙走过来打圆场,将摄像机镜头按了下来,示意实习生拍他。

“我有秘诀,要不要听?”高俊熙眨眨眼,颇为调皮。

“这位大家都认识,单板王子高大头!噢错了,是单板王子高俊熙。抱歉抱歉,叫习惯了,一时口误。”

李善美吐舌头,朝着实习生说道“这段回去编辑编辑,效果不好的就删除。”

实习生连忙点头,他各种托后门才挤进来黑金科技,在公司就听说李善美前辈和爱丽丝关系匪浅。今日亲眼一见,果然关系十分亲密啊嘿,他要扒着前辈,跟爱丽丝凑凑近乎。

第一百一十二章 离别

精英赛在一片喧闹中落下帷幕,爱丽丝俱乐部因为李渔和高俊熙的优秀表现,被媒体广义称赞,让幕后的老板周氏集团也跟着吃了甜头。周常胜依照承诺,将严部长官复原职。严部长内心感谢李渔和高俊熙,召两人来办公室。

李渔出乎意料的提到告别,他要离开爱丽丝,回到阿贝尔雪山村庄,利用自己的优势和技术培养更多有天赋的孩子学习单板滑雪。

乔恩教练表示支持李渔的想法,原本他想着跟李渔一起回雪山,但李渔劝说乔恩教练留下帮助爱丽丝。尽管爱丽丝在精英赛取得佳绩,可未来还有更多的竞赛等着众人。如今爱丽丝很难雇佣到合适的主教练,何况,李渔明白乔恩教练心中藏着遗憾。他劝说乔恩教练就此通过爱丽丝俱乐部实现最终的冲击奥运的目标。

“李渔,你是不是对爱丽丝失望了?或者,对我失望了?爱丽丝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未来俱乐部还要依靠你们同心协力再造辉煌。你突然要走,到底是因为什么?”

严部长语重心长,他总感觉李渔可能知道背后的事,对他失望所致。

“部长,您说得哪里话。明明知道我的眼睛患有视力障碍,您还依然让我加入爱丽丝,这份恩情绝对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感谢的。无论您是出于何种缘故,总之,结果就是我留在了爱丽丝,成为职业选手。我的妈妈手术费也凑够了,她最近修养身体转好很多。爱丽丝给了我太多关怀,您也给了我太多宽容。还有,高哥,苏拉,肖队医大家对我都很照顾。”

高俊熙抽抽嘴角,心想这小子讽刺我,哪里照顾跟他啦,明明是整天找他麻烦。

“我离开是因为家里需要我,家乡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小孩子,被贫穷挡住了梦想。我如今出人头地,当然要回到家乡帮助别人走出来。单板滑雪,这项运动拥有的魅力,我也希望能让更多人见识到。”

“我支持李渔的决定。”高俊熙听出李渔的真切心愿,他走过来拍拍李渔的肩膀,然后看着严部长说道。

目光来回锁定在李渔和高俊熙身上,严部长看出两人彼此的心意相通。不知不觉间,傲慢的单板王子走下神坛,和外来的野孩子李渔,成为了莫逆至亲。李渔带给爱丽丝俱乐部的除了惊喜,还有精神鼓舞。

“好吧。我理解你的决定。不过你别着急,等明天再走。”

“嗯,我本来就打算明天走。”李渔露出笑容和一排整齐的雪白牙齿。

“我现在去跟财务申报,把你的奖金结算清楚。这半年来,别看时间短,你获得过两个冠军,按照俱乐部的规定核算,估计要拿到百万左右。”

“哇”李渔顿时双眼冒光。

严部长和高俊熙被李渔的模样逗笑,这才是那个让大家熟悉的财迷李渔。

方教授给李渔发来一条信息“成功。另外,恭喜获得冠军,希望你开始新的人生。”

李渔望着手机屏幕的信息发呆,躺在宿舍自己的小床上望天。成功是他和方教授商定的暗号,当方教授发来“成功”二字意味着吴晓菲的记忆被封闭。半年以来,俩人之间所有的相处时光,灰飞烟灭。晓菲的脑海里彻底将李渔删除。

抬手轻轻抚过唇瓣,李渔清晰的记得离开吴家当晚,他亲吻晓菲时留下的热度。滚烫的眼泪,炽热的心跳。无一不让李渔体验窒息。今昔一别,将不知何时再相见。

一夜无眠,李渔辗转反侧。努力回忆着与吴晓菲相识的点滴瞬间。

转天清晨来的太快,趁着众人还在沉睡,李渔收拾好行李,背着滑雪板离开了爱丽丝山庄。肖队医出现在大门处,他和李渔拥抱道别。李渔努力保持笑容,肖队医扯扯嘴角将伤感咽回去。的确,离别过于伤感,他们要把微笑留给对方。

张磊磊一大早等在爱丽丝山庄门口,昨晚知道李渔的决定之后,他吵闹着来送行。李渔无奈答应。坐在出租车里,看见大门敞开,李渔拎着行李走出来。张磊磊赶紧招呼李渔上车,送他去火车站。

出租车师傅一脚狠踩油门,车子风驰电掣。

“老大,你真舍得走啊?吴医生怎么办?”张磊磊小心试探的问道。

“她会过得很好。对了,以后别去打扰晓菲。我和吴家说清楚了,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我倒是想打扰呢,人家都搬家啦。话说,吴医生前几天还退群,电话也换了新号码。你们知道怎么会分手?我完全不敢想象,老大你可是为了吴医生去拼命的”

“我们注定如此,谁也无法改变。”

“老大你胡说啥呢,神神叨叨的你们是命定的爱情,老天肯定是嫉妒了搞破坏。”

“磊磊,算我恳求你,不要追求,不要试探,彻底远离晓菲。”

“好好好,我保证,我发誓!打死都不会主动联系吴医生。”

张磊磊看出李渔神情严肃,连忙举手发誓。

“哎,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没想到,爱情走得更快,就像夕阳的暮光。”张磊磊摇头晃脑感慨。他从李渔和吴晓菲的爱情,联想到自己。

可怜自己刚意识到朦胧喜欢的情感,李善美就跟了表哥。如果换个男人,张磊磊早就出手发起争夺战。然而,遇到表哥。张磊磊只得歇菜。重点是李善美亲自拒绝了他,张磊磊将此事自动屏蔽。

“你喜欢李善美?”李渔忽然转头问道。

“啊!?连老大都看出来了?竟然,一根筋的人都能看出来,那岂不是,岂不是全天下人都看在眼里?”张磊磊悲伤的嚎叫一声。

丢脸到了姥姥家。这说明啥,说明李善美早就心知肚明自己的心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假装没发现,给自己留最后一分颜面?

“我表哥下手快,他特别能忽悠女孩,经验丰富,我当然比不过他”张磊磊继续哀伤。

李渔摇头“是你太胆小。男人喜欢一个女孩,藏不住的。眼睛里,心里,脑袋里都是她。你平时看李善美的时候,很明显,眼睛闪闪发光。你自己傻,没有及时表白。这事不怪高俊熙。”

“瞧瞧,如今老大你竟然跟死敌成为好友。活久见系列”张磊磊感慨一番,捂着胸口继续抱怨“想当年,老大你追吴医生,可是我手把手的教你如何搞定。恩将仇报啊。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你告诉我的方法全都是纸上谈兵。磊磊,没有真正爱过,很难理解感情。男人恋爱,不该用过多套路。还是晓菲主动愿意当我女朋友的。”

李渔回想起与吴晓菲回到阿贝尔雪山的短暂经历,吴晓菲主动对家人承认是他的女友。李渔当时幸福了很久。

出租车里顿时弥漫着一股甜蜜,张磊磊嗅出甜滋滋的味道,翻个白眼“好走不送啊,老大,我们友尽喽。”

“放假就来我们阿贝尔玩儿,我请客,包吃包住。”

“真的?骗人可是小狗!”

“不过你刚才跟我友尽,所以你得自费。高俊熙和苏拉,肖队医,他们去阿贝尔,一律免费。”

“老大,我喜欢开玩笑的,你明白滴。”张磊磊忙着抛媚眼,挽回友谊。

出租师傅开得飞快,一小时不到,车子来到火车站。大清早的车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李渔阻止张磊磊下车,他拎着行李,拍拍张磊磊的肩膀,就此别过。

望着李渔挺拔的背影,张磊磊长久沉默。其实,他到真的不难过,毕竟再过两个月假期来临,他计划跑去阿贝尔蹭吃蹭喝。

李母接到儿子要回来的消息,高兴的在家收拾房间,鼓捣半天,李老头让她注意身体,别回头李渔回来她又病倒。他们的关系早就胜似父女。李老头拿着手机,偷偷跑到房子背山打电话。

“李渔今天回来,你,什么时候回家。”李老头顿了一下,终究问出这句话。

李晟海接到父亲的电话有些激动“爸,我对不起你们,没脸再见你们。”

“说得屁话!既然知道错了,就赶紧滚回来补偿!他们母子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你都知道对吧?乔恩那小子不是一五一十都跟你讲过吗。”

“李渔来找过我,说他永远不会原谅我,让我别打扰他们母子的平静。”

“孩子在气头上,讲了几句重话你还拿乔怎的?他就算大骂你一顿,你也得听着。李渔的眼睛有伤,治不好。医生找遍方法,找不到能治疗的方案。他以后随时都会失明,你忍心瞧着?赶紧滚回来!照顾你儿子,照顾你媳妇。我老喽,活不了太久。要是想把我气死,你就这样撅着吧。”

李老头说完狠狠挂掉电话。揉揉胸口,最近他总感觉心跳异常,缺乏规律,一阵阵心慌气短。

没看到一家团聚,死活要撑着这口气。

第一百一十三章 故乡

转眼,李渔回到故乡阿贝尔雪山已经超过一个多月,在此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李晟海通过父亲李老头的劝说,回到家乡来见李渔。然而,尽管李老头再次恳求李渔原谅李晟海,可对李渔来讲,他的字典里难以找到“原谅父亲”这四个字。李晟海彻底放弃,临走时将他躲藏的原因告知李渔。

“我不是要守护爱丽丝的秘密,我是为了保护你和你妈妈的安全。因为我知道爱丽丝山庄的秘密当年我才选择隐藏到阿贝尔雪山村庄,可是要想募集手术费,只好返回爱丽丝周围寻找故友,我加倍小心不被人发现,但还是泄露行踪。孔玄铭他们那群黑心透顶又危险的家伙,我无法确认你和你妈妈的安危,离开你们才能更好的保护。”

“解决问题有很多方法,你却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李渔摇头。

“对不起,这么多年我应该想办法见见你们,讲清楚。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不过,爸爸希望你知道,任何时候我都是你的父亲,我很爱你,很爱你的妈妈。”

李晟海声音低沉,他的眼睛望着面前比自己还高半头多的儿子,心情复杂。这么多年,的确是他做错了,错的离谱。儿子不肯原谅自己,能解释的都解释清楚,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叹口气,李晟海转身默默离去。至于妻子,直接拒绝与他见面。

李老头站在远处,望着这对父子的互动,他这把年纪了,还要操心儿子孙子,真是造孽。看见李晟海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李老头豁然开朗,暗下决心,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不想得再插手多管闲事。

李渔见父亲李晟海离开,他脸上没有表情。刚刚父亲的那番话让他内心颇为动荡,可是,他无论如何迈不开这道门槛。

时间会成为最好的良药,把一切交给时间。

“你说想找村长商量点事?等吃过午饭,我带着你去一趟他家,当面商量。”李老头走过来靠近李渔说道。

李渔回头看见爷爷,李老头一脸的神色晦暗,可语气却尽量轻松,显然爷爷目击了刚才的一幕。

“嗯,爷爷外面冷,咱们回去吧。”李渔点点头,反手搂着爷爷的肩头,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李老头依偎着孙子,自从孙子长大,总忙着在外面练习滑雪,要不然就是整天想办法出去参加比赛赚钱养家,他很久没有和孙子好好说过话了。

午饭过后,李老头翻箱倒柜找到一个破旧的铁皮盒子。小心翼翼的抹去盒子外表的浮土,李老头将盒盖打开,露出摆放整齐的象棋。李渔好奇的走过去张望,他看见一枚枚象棋颜色鲜艳瑞泽,十分古朴典雅,看起来像是石头雕刻而成。

“爷爷,这是用石头雕刻的吧?”李渔拿起一枚象棋仔细观摩。

“嗯,都是当年我亲手选的籽料,上好的昌化鸡血石。瞧瞧这纹理,血丝清晰,脉络流畅的线条。”李老头随意选择一枚象棋,朝着太阳的方向拿给李渔看,还一边解释着。

“真漂亮。”李渔发出赞叹,不过,爷爷拿这套象棋做什么?李渔好奇的问道“您找它干吗用?”

“送礼。行了,赶紧走吧,一会儿到了村长家里,你挑点重点说,把建立小孩滑雪学校的好处列举清楚,尤其是对咱们村里的帮助。村长嘛,他作为一村之长,总要考虑的比咱们全面,让他再给你出出主意。”

“嗯,我都想得很清楚了,只要村长允许,给我找个地方来建学校就行。最好是有空屋子能直接租给我用。不过,您送礼,是说要把象棋送给村长?我找他谈正事,您干嘛还送要送礼?”

李渔皱皱眉,他在阿贝尔雪山村庄建立青少年滑雪培训学校对村庄的老百姓是百利无一害的,反正他都是免费滑雪用具,免费教课。爷爷居然还要送礼。

“你个孩子懂什么,好多事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总之,这事听我的。走吧。”

李老头摆摆手,将李渔手里的象棋拿回来收好,盖紧盖子往怀里一裹,朝着门外走去。李渔不敢再多言,忙跟在爷爷后面。

阿贝尔雪山村庄的老村长一家住在村庄最东头的边角,按理说作为村长完全可以住在村中心位置,挨着村内组织活动中心近一些。不过老村长喜静,目前处于半退休的状态。

李老头带着李渔顺着弯曲的雪路,走了整整半个小时,终于瞧见老村长家的红墙头。门口堆着一摞摞的干草,表层覆盖着厚厚的透明塑料软席。李老头拍拍门,里面传来老村长的声音“谁呀?”

“村长,是我,老李头。”

老村长打开门瞧见李老头和李渔,先是一愣,接着立刻笑容满面的邀请爷孙俩进屋里。

“着急找我干吗?”老村长示意他们落座,拿出水果招待。

“送个好东西给老哥哥。”李老头从怀里拿出铁皮盒子,递过去。

老村长接过铁皮盒子,打开一看“哟,这不是你的心肝宝贝吗?”

“它们算什么宝贝,我家最大的宝贝在这儿呢。”李老头一摆手,回身拍了拍李渔的肩膀。

“嗯,那倒是,孩子才是咱们的心尖。”老村长笑呵呵赞成。

他拿起象棋放在手里摸了一会儿,感受着鸡血石传来的细腻微凉的温润。

李渔瞧见老村长满脸陶醉,顿时有点明白爷爷的用意,恐怕爷爷担心村长拒绝自己建立滑雪学校的提议,所以干脆送礼买关系。这,李渔有点不太愿意。

“好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呀。不过嘛,所谓无功不受禄,无事献殷勤老弟你要给我出难题?”

老村长放下手里的象棋,盖好铁皮盒子的盒盖。拍拍盖子,目光锁定在李老头的身上。

“没那事儿,怎么能给老哥出难题,我老李头一辈子做事光明磊落。这不之前,咱们玩儿象棋的时候,我瞧出来你喜欢的很。哎呀,如果是逢年过节我跑来,那老哥你肯定认为我要求你办事,现在年都过完了。”

“嗯,说得也是。看来跟你没关系。”老村长点点头,将目光投向李渔,问道“你找我有事?”

李渔听到老村长突然这么一问,心跳嗖嗖加快,这老头还真精明,竟然直接猜出是他有事情。

“村长爷爷,我想回咱们村庄发展,开办个青少年滑雪培训学校,噢,培训班也行。我都免费,免费滑雪用具,免费教课。”面对村长的精明,李渔选择坦诚相告。

“免费培训?好事啊,那可真是件大好事。”老村长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免费的午餐,谁不喜欢。

“希望您能支持我的想法。”李渔挠挠头,表现的乖顺老实。

老村长笑眯眯满口答应“没问题,必须支持啊。说吧,准备在哪里办培训班,地点位置,都选好了吗?”

“我正为这个发愁呢。家里太小,不适合办培训班。要是村里有现成的场地就好了,我按时给您租金。”

“有,还真有个空地。一会儿我带你去转转,租金算了吧,你这是为村里办好事,村里怎能要钱?那不地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培训班

老村长推辞一番最终还是收下了石头象棋。

李渔跟在老村长和爷爷身后,村长回身招呼李渔去前面,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铁栅栏说道“进去瞧瞧,这是以前村里组织会活动的地方,现在空着没啥用。空间挺敞亮,设施也齐全,有水有电的。”

听到老村长的介绍,李渔三两步走到前面,从老村长手里接过钥匙,来到铁栅栏前方将锁打开。李渔推门走进去四处查看。里面如同老村长所说,地方很大,足有两百平米左右的空地,摆满了桌椅,屋顶吊着两个灯泡,隔壁还有个洗手池,带个简易厕所。李渔抹了一把桌子,表面布满灰尘,他扭头询问“这里多久没人来过?”

“至少闲置了两年左右吧,本来我向上级打过报告,拆了盖个新的活动所,不过上级部门批复资金紧张近期没办法拨款援助。所以就空下来,一直没人用。”

“这里地方还真不小,当个室内练习场蛮适合的。村长爷爷,太感谢你了!”李渔环顾一圈,非常满意,赶紧跑到村长面前感谢。

“孩子,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你要出钱出力为咱村子办好事,我年纪大可人不糊涂,心里明镜似的。你放心,这里你想用多久就用多久,我免费,决不食言。”老村长笑呵呵的回答。

李渔一颗心彻底放轻松,解决了室内训练场就等于解决了一大半难题,只要将这里重新简单收拾,再买入训练设备和滑雪用具,随时就能开始招生。至于室外滑雪场,李渔通过乔恩教练的介绍,和阿贝尔雪山滑雪场展开合作,滑雪场愿意拿出空闲的雪道,专供学生们使用,条件是学生们以后参加公开竞赛,需要穿戴阿贝尔滑雪场的会服,为滑雪场做广告。李渔自是欣然同意,还没正式成为队员就有赞助商,可是滑雪选手少见的待遇。

时间飞快,李渔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收拾空闲房屋,又花资金购置了适合青少年使用的体能训练仪器。折腾一番,李渔为培训班起名爱丽丝少年滑雪培训基地。另外,他还张贴海报,雇佣了几名陪练。村庄里的人听说李渔要免费滑雪用具,还要免费教课。大人们拉着自家孩子纷纷跑到爱丽丝少年滑雪基地问东问西,李渔极其有耐心的为家长们做解释。当然,偶尔也有小矛盾,最后也都圆满解决。李渔从所有报名的孩子中,选出具有天赋的小孩,年龄限制在12岁以内,年纪太大的孩子柔韧性会变差,很难在单板事业做出成绩。

很快,培训班第一批孩子入营,李渔开始了早起晚睡的生活。其实,忙碌也是一种解脱,至少因为忙碌无暇思念吴晓菲。

张磊磊接到李渔发来的培训班照片兴奋不已“哇塞,老大,我小长假要去阿贝尔雪山,你得包吃包住啊。我免费给你当老师带孩子!”

李渔顿时感觉头疼,张磊磊整天喜欢捣乱,他来培训班能教小孩子什么好?

高俊熙也看到了李渔分享的成果图,嘴角噙着微笑,询问道“孩子们的用具不够你跟我说,我让公司再发一车过去。”

半个月之前李渔刚透露出打算花钱购买滑雪用具的想法,就被高俊熙知道后骂了一顿。他家就是运动用品公司,想要滑雪用具直接从工厂里拉一批,每年为做慈善事业,高父高母都会专门赠送给贫困地区孩子很多体育用品,反正送别人也是送,顺带就送给李渔的培训班。李渔有点不好意思,白拿高俊熙家的东西,总觉得手短。还是张磊磊的话让李渔改变了坚持“老大,你这思想也太落伍啦,什么叫那人家手短?你不是白拿好吧,明明是在为高家品牌培养潜在客户!以后孩子们长大,肯定是高家品牌的忠实拥护者。我早跟你说过,表哥那人贼精贼精的,骨子里流着商人的血,绝对没做过吃亏的买卖。”

张磊磊的话说得有几分道理,高俊熙心里并非完全白送给李渔,也有着自己的打算。使用免费赠送的滑雪用具,再配合黑金科技的报道少年天才冠军退役之后的秘密是

赚足了满满的一波关注,既赢得路人的好感,又得到李渔和培训班孩子们的感激。就像张磊磊推测的那般,骨子里流着商人血液的高俊熙不会做吃亏的买卖。李善美完全知道男友的想法,明显带有私心的捐赠行为,李善美却觉得恰到好处。通过一年多的历练,飞快掌握编辑技巧之后,李善美完成三级跳,如今从特助身份换位首席编辑,甚至打破了行业晋升的惯例。…¥爱奇文学…¥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比起曾经怯懦的表现,再碰到有人散布谣言说她跟主编关系暧昧的评论,李善美立刻身披战甲一通掐架,撕到对方删除评论道歉为止。换句话说,李善美成长为真正的勇敢者,无所畏惧。

高俊熙为女友尽心站台,二人也找到机会公布了恋情,李善美不喜欢隐瞒,而高俊熙则想到李渔和吴晓菲的结局就唏嘘感叹,外加内疚。所以,他瞅准时机,对父母摊牌,高母刚开始有点小意见,当她见过李善美之后就改变了偏见想法。家世背景放到一边,儿子真正喜欢的女孩,作为母亲,又怎么舍得拒绝。高俊熙和李善美的甜蜜恋情得到周围人的羡慕,包括女同事刘娜,得知李善美居然瞒着所有人拿下单板王子,惊讶的下巴落地。裴白玲知道高俊熙跟李善美成了一对,直接送了她礼物表示祝贺,却被高俊熙怀疑没安好心给直接抢走锁到柜子里禁止女友碰触。高俊熙还是那个小心眼男人。

李渔空闲时间也会看看网上的花边新闻,瞧见高俊熙和李善美的约会图片,很是羡慕。他的晓菲现在又在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

“阿嚏!!”

吴晓菲打了个大喷嚏,揉揉鼻子嘟囔“谁想我呢?”

吴女士推门走进房间瞧见外孙女坐在书桌前发呆,忍不住开始唠叨“晓菲,我说过很多次,你身体刚恢复,别累着要注意早点休息。”

“外婆,人家真的一点都不困也不累,您瞧,我简直都能原地跳高啦!”吴晓菲站起来,活动四肢,跃跃欲试。

“好了,少耍贫嘴。快回床上躺着,我刚才好像听到你打喷嚏,小心感冒。”吴女士不由分说的将外孙女拽到床前,按着肩膀让她躺好,亲手盖好被褥。

“快睡吧,明天早点起来吃完饭去公司,咱们还有正事要办。”

“我想先去学校看看方教授”吴晓菲撅嘴。

吴女士想了一下,点头答应“行,我让司机开车送你。”

“哎呀,我可以自己开车出去嘛,别麻烦司机啦。再说了,我躺着半年多,可是我身体一点感觉都没有,全身上下都没觉得哪里难受,肌肉也完好没萎缩。”吴晓菲伸出胳膊做个姿势试图证明自己完全可以生活自理。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们有言在先,绝不能逞能,车就开那辆新的自动驾驶的新能源,不用钥匙,按指纹就可以解锁。要是半路身体不舒服,就立刻切换智能驾驶系统。”

吴晓菲听到外婆同意,立刻点头如小鸡啄米般,乖巧的发誓保证一定会万分小心。瞧着外婆离开房间,假装闭眼坚持了一会儿,吴晓菲再度睁开眼睛。拿起手机开始看新闻。

各类体育新闻中夹杂着高俊熙和李善美的花边,吴晓菲看得津津有味。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高俊熙眼熟。忽然,她看到高俊熙新闻链接里有一张图片,上面的男孩戴着毛线帽,笑容灿烂夺目,嘴角的弧度恰好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吴晓菲的心中骤然紧缩。扑通扑通。

“他是谁呀?我怎么心跳得这么厉害”

吴晓菲坐起来,认真盯着手机屏幕仔细回忆,脑海里一片空白。熟悉的笑容,熟悉的脸,仿佛陪伴在身边的重要伙伴,然而她并不认识这个人。

“天才少年的退路爱丽丝前队员李渔在家乡举办免费培训班”

李渔?名字也是如此的陌生。可是,那笑容,那张脸,闪烁在吴晓菲的眼前,让她无法平静。

这个人,我想见到他。

第一百一十一五章 重逢

一年后,雪岳山滑雪场刚刚入冬迎来一批特殊的小客人。李渔带着一群孩子入驻雪岳山滑雪场,作为爱丽丝青少年滑雪培训班的头次外出特训,他选择在雪岳山这个具有纪念意义的地方。整整一年离开爱丽丝俱乐部之后,李渔通过忙碌让自己学会忘记,只是吴晓菲的影子却总在他面前晃。俩人曾经拍过的合影照片,录制的影像通话视频,在游乐场玩耍,爱丽丝山庄偷偷约会的那些美好。人的记忆很奇怪,你越是想刻意遗忘,越适得其反,细节仿佛一张恐怖的蜘蛛网罩着李渔喘不过气。

“教练!教练!”一个胖胖的男孩大口呼哧着跑过来朝李渔喊。

小胖墩的喊声让李渔回到现实世界,李渔看向胖墩男孩,抬手揉揉他的脑袋“你的头盔呢?现在的温度可是零下十度,一会儿练习滑雪必须戴头盔和护眼镜。”

李渔边说着边四处查看,小胖墩嘟着嘴,原来他要告状“刘佳佳把我的帽子抢走了,她还推了我一下。教练你瞅瞅。”

胖墩男孩转身亮出脏兮兮的后背,整个滑雪服后背都沾满了污泥。

“教练一会儿批评她。你先过来,我给你擦干净。”李渔拽过胖墩,弯腰从背包里拿出毛巾为男孩擦着污渍。很明显是小孩子之间起了争执,推推搡搡的结果。

要说这帮小鬼,可真不让人省心。李渔内心叹气,他以前小时候多懂事,看看如今的小孩子们,家里惯的不像样。培训班里孩子们经常会发生争执,有的小孩见教练对某个小朋友特别好,还会嫉妒。

“好啦。教练不是告诉过你们吗,别打架,要好好一块玩儿。再说,你是男孩子,应该让着点小姑娘。”李渔再度揉揉胖墩的小脑袋。

胖墩低着头闷闷不乐“佳佳哪里是女孩子,她比我力气还大呢”

李渔无奈的摇头,拉起胖墩的手朝着队员们走过去。抓到正调皮捣蛋的佳佳,狠狠教训一顿,然后又用了一招杀鸡儆猴,谁要是再瞎闹就取消特殊训练。孩子们一下子老实多了。

雪岳山滑雪场拥有好几条不同难度的滑雪道,此时李渔带着他的小徒弟们所在的场地是初级雪道练习区域。这帮孩子虽然经过一年左右的基础训练,但考虑到水平差别的问题,还是统一带到初级雪道,看着他们训练。李渔在孩子们正式滑雪之前,给每人仔细戴好信号装置。尽管是初级雪道,但毕竟整条距离有将近五百米的距离,李渔担心孩子们走丢。信号装置还是吴晓菲留给他的礼物。当时吴晓菲帮助方教授研究设备,开发成功后,先偷偷拿给李渔使用。

“好了,大家跟着我过来,训练正式开始。”李渔招呼孩子们往前走。

来到初级雪道的出发台,李渔停住脚步,打着手势让孩子们排好队,然后指了指前方的雪道说“出发台是初始点,一路滑下去,中途不能休息停滞,滑到雪道低端,就乘坐另外那边的高空缆车回到出发台,教练站在出发台看着你们。注意尽量保持平衡不要摔跤,如果谁摔倒受了伤,就马上按一下这个信号装置,教练就会去救他。”

孩子们低头瞧瞧刚刚教练给他们亲手戴好的纽扣形状的小装置,刘佳佳忍不住好奇使劲儿按了按,李渔手机立刻传来震动声,同时他佩戴的纽扣装置也发出红色光亮,一闪一闪。李渔拿起手机查看,发现是刘佳佳调皮。

刘佳佳吐吐舌头,缩着脖子不敢看教练。

站在她旁边的胖墩,皱眉瞧着她,正犹豫要不要打小报告之际,刘佳佳朝着他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吓得胖墩立刻噤声。

他们之间的互动,被李渔看在眼里,无奈的笑笑。

随着李渔微弱的哨声响起,孩子们排着队分别出发。胖墩留在队伍最后,所有的孩子都跳了下去,胖墩还在那里坐热身运动。

“马腾迁,你怎么还不出发?”李渔走过去,好奇的问道。

胖墩嘴里念念有词“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李渔挽着胳膊,他倒要看看小胖墩想搞什么鬼。

“教练,我在热身。刚刚天气太冷,我腿抽筋儿了不是,我的腰扭了可疼。刘佳佳推了我一下,摔地上我后背也疼。”胖墩边说边捂着肚子,然后又是捂腿又是摸后背。

“嗯,看来病的挺严重,我送你去医院吧。”李渔点头,神色认真。

说完作势就要抓住小胖墩去医院。

“教练,我没事,不去医院。”胖墩努力挣扎“热身运动刚做好,教练让我休息下。”

“你就是找借口不想滑雪。”李渔放开胖墩,说出他的判断。

胖墩满脸通红“教练,我没有我真的屁股疼。”

这下轮到李渔好奇,胖墩皮糙肉厚的,被刘佳佳推了一下,摔倒,竟然摔得屁股疼。

“来,过来给我看看。”李渔温和的朝着胖墩招手。

“是昨天晚上我爸爸揍得。”胖墩扭捏,小声说道。

“你爸爸为什么要揍你,跟教练说说,如果你爸爸犯错,教练来为你出头。”

“我跟我爸说,不想学滑雪了”胖墩低头。

“你已经坚持了一年,技巧也掌握的很好,现在放弃很可惜。”李渔语重心长。

“我妈身体不好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休息,家里就靠我爸一人。每天我都来学滑雪,根本不能帮我爸的忙。我想帮家里干点活,让我别那么辛苦。”

听到小胖墩讲述家庭的困境,李渔一瞬间就想到了自己。也同样在九岁的年纪,父亲突然失踪,全家的压力都在爷爷身上,不想看见爷爷太辛苦,所以他才想办法早点长大赚钱。

“你要理解爸爸的心情,他打你肯自己心里有很难受。他希望你以后有出息,能出人头地。教练特别懂的你家的难处,以前教练小时候也遇到过好多辛苦。不过,我一直没放弃滑雪。就算你爸爸希望你能实现他的梦想,可是,马腾迁,你要自己想清楚。你热爱滑雪吗?穿好滑雪板腾空跳跃的瞬间觉得开心吗?九岁了,你也该懂事。”

马腾迁忽然抬头“开心,最开心的瞬间就是滑雪,我喜欢耳朵两边冒过嗖嗖的风声。”

李渔抓住马腾迁的肩膀“所以不要放弃滑雪,遇到再大的困难,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但是别用自己的未来开玩笑。你年纪还小,未来有无限可能。你不想去参加青少年冬奥会吗?想想拿到金牌,你的父母他们该多么骄傲。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你实现了梦想。”

李渔说得这番话,像是说给马腾迁听,也像说给自己听。

自从离开爱丽丝俱乐部,他就失去了滑雪选手的身份。路人们也逐渐忘记了李渔的存在,只留下一道绚烂神秘的背影。

哔哔哔李渔的手机警报声响起。

他拿起来查看,是有孩子摔倒,发出了紧急呼救。李渔让马腾迁老实待在原地,然后转身顺着初级雪道冲下去。

逐渐靠近信号源,李渔远远的望见一个身影停留在孩子的旁边。刘佳佳摔得不轻,小姑娘疼得呲牙咧嘴。那人明显是个女性,她忙着为刘佳佳检查伤势。

“谢谢您啊,我是这孩子的教练,让我来”李渔赶紧道谢。

但随后,当他看清楚这位女性的脸,顿时说不出话。

吴晓菲检查完小女孩的伤势,发现万幸没骨折,听到自称教练的人说话,她立刻站起身准备训斥对方。

“咦,怎么是你?”吴晓菲面露惊讶。

吴晓菲简单这么一句话,让李渔内心掀起惊涛骇浪,难道晓菲还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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