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园太子妃》 第一章、开始 姜媛媛醒来的时候，脑袋是蒙的，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脸上生疼，她艰难的抬起手撑在地上爬起来，看着四周的山林，残留的记忆让她一下子就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自己是几个伙伴结伴来打板栗的，山脚的板栗被摘的差不多了，更高的他们也打不到，不想平白跑一趟，几个姑娘家你怂恿我，我怂恿你，一起来到了半山腰摘板栗，本以来没什么大危险，没想到一上来就碰到了野猪。 记忆涌上来，她迟钝的神经也开始有了反应，腿一下下的抽疼，脸上也火辣辣的，姜媛媛捂着脸，想到发生的事情，她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神经一下子绷断了，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她压抑的哭声渐渐传了出来。 一只小野猪在一颗树边磨牙，他们见着时都吓呆了，一个个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就顾着尖叫逃跑，偏偏就是这样，吸引了这只野猪的目光。 姜媛媛记得很清楚，她是和自己的堂姐姜倩一起往下边跑的，这野猪就追着她们一直跑，两个姑娘家的，又是山路，哪里跑得过野猪，她在后头，眼看着野猪追过来，撞在了她的腿上，她疼的摔倒，连带着把姜倩也给扑到了，两人一起滚下了山晕了过去。 “啊！啊！”姜媛媛痛苦地喊叫着，她想用力的嘶吼，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她闻到了鲜血的味道，感受到了来自自己腿上的痛，她很害怕，鲜血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她不敢直视自己的腿。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不知道和自己一起上来的那些朋友们都在哪儿，她无助的坐在地上，捧着自己的膝盖痛苦的哭喊着。 雨越来越大，渐渐的，有细小的石头从山上掉下来，半响没有等到人来，她越来越无助，越来越害怕， 意识到自己必须要之久，姜媛媛抹了一把眼泪，她将自己的外衫给脱下来小心的包裹住自己的膝盖，撑着地让自己站起来，剧烈的疼痛让她差点站不稳脚。 “姜倩！”勉强站稳后，姜媛媛间了一根棍子，她撑着棍子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一边挪动一边喊着，雨水冲刷着她的眼睛，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疼痛之下，身体也越来越热，脑袋也越来越晕，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在姜媛媛觉得自己不行了的时候终于在一个地方看见了人影。 “倩姐姐！”姜媛媛激动的往前走，她一脚踩在了一个埋在草丛里凸起的石头上，脚一崴，整个人就扑到了地上。 “啊！！” 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脑袋，抓住了一块凸起的石头防止往下滚，姜媛媛大大的喘了几口气，她往前蹭了一点，一点一点的往姜倩那边爬过去，“倩姐姐！” 姜倩是面朝地面的趴在地上的，她的身旁是一颗树，树挡住了她继续往下滚。姜媛媛爬过来后就抱住了树干，山上偶尔会有滚下来的石块打在身上，她撑着来到姜倩的上方，为她挡住了一些石块。 “吓！！” 将姜倩翻过来，看到姜倩满脸的鲜血，姜媛媛吓了一大跳，她颤抖着手去摸姜媛媛的脸，脸还是热的，非常的烫，姜媛媛松了一口气。 找到了同伴让她有了些底气，不那么的慌张，但她还是怕的很，眼前时不时发黑，头越来越晕，她甚至开始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姜媛媛想哭，但是她不敢哭。 “媛媛，媛媛！”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了一些喊叫声，姜媛媛屏住了呼吸，她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可耳边都是雨声，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是却又感觉什么都没听到。 “倩啊！媛丫头！”又一道模糊的声音传来，这次听清楚了，姜媛媛倒吸一口气，感激的流下了泪水。 “我在这儿，我们在这儿！哥哥！爹！娘！叔！婶子！我们在这儿。”姜媛媛大声喊叫着，喉咙在不停的颤抖，她抱着姜倩，一声声的哭喊着，压抑的情绪爆发，她喊的用力，喊的越来越晕，喊的自己全身都开始颤抖。 “轰隆隆~~”一声闷雷骤然响起，雨好像又大了一些，姜媛媛不知道有没有人回应自己，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起嘶吼，这一声闷雷过后，她只觉得脑袋越发的眩晕起来，世界在眼前旋转，她没力气了，倒在地上，余留的意识让她知道自己不能晕过去，她握紧了一个石头对着另一块石头敲击着，无意识的动作着。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她躺在自家的坑上，她看见娘在坑前哭泣，屋子里点了许多的炭火，她想和娘说不要浪费炭火，口还没张开就又昏昏沉沉的晕过去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前一阵强光让姜媛媛下意识的又闭上眼睛，她抽搐了一下，重重的喘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呼出来，似乎堵在胸口的那一股子浊气被吐出去了一样，姜媛媛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从自己口里流出来，然后，她感觉非常的舒服，渐渐的，有药味灌进了鼻子里，她自小就不喜药味，一闻到这味就咳了起来。 “小妹！” 姜媛媛感觉到有人过来轻轻的拍着自己的后背，她又吐出了一点东西，这才感觉好了一些，重重的喘了几口气，姜媛媛试探的睁开眼，一阵强光过去后，她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大哥关切的看着她。 姜媛媛张张嘴想说自己没事，但是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她又咳了几声，对着大哥笑了笑。 “娘，娘！小妹醒了。”姜轩激动的喊着，姜母从屋外冲进来，脸上满是泪水。 “媛啊！娘的媛啊，你可算是醒了啊！” 姜母一走进来就哭了起来，她扑过来，看着自己女儿的脸，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姜媛媛张张口，完全发不出声音来，姜轩赶紧给倒了一杯水，姜母小心的喂到了姜媛媛口中，喝了一杯水，姜媛媛这才感觉自己的喉咙里火辣辣的感觉好了一些。 “轩子，快去把鸡汤热一下，再去把你爹给叫回来。”姜母激动的握着自己孩子的手，她摸了一把眼泪，吩咐自己的儿子，看着女儿苍白的脸，更是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 “诶，好！”姜轩点点头，也偷偷的摸了眼角的酸涩，转身赶紧去给自己的小妹端汤。 姜媛媛扯着嘴又笑了一下，这一次似乎是扯到了脸上的伤口，酸胀的疼痛感让她抽搐了一下，她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自己怎的没有感觉到腿上的疼痛！ “娘…娘……”姜媛媛挣扎的发出声来，喉咙有些火烧似的疼痛，脸上似乎蹭到了自己刚刚吐出来的污秽，滑腻腻的，有些恶心，“腿，我的，腿……” 姜母听到这话，愣了一瞬，她的眼泪也哗啦啦的掉下来，看着自己女儿祈求的眼神，她用力的抱了抱自己的女儿，颤抖的抹去女儿脸上的污秽。 “媛啊，你听娘说，大夫说着腿他治不好，就算是痊愈了也要拄着拐杖……都是娘没用啊，要是有钱，我们可以带你去找大夫……” 姜母说抹着眼泪哭的伤心，姜媛媛愣住了，她在被子里面的手紧紧的拽住了自己的衣裳，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许，被她强忍了进去，她咬着牙齿不让自己哭出来，整个人都在颤抖。 “媛媛！”大门被打开，穿着粗布衣裳的姜父走了进来，看见自己哭的伤心的妻和躺在床上满眼泪花的女，堂堂七尺男儿，竟也忍不住哽咽起来。 姜父一步步往前走，走到女儿面前，看着女儿，他轻轻的蹲下来握住了女儿的手，许久才缓缓的点点头，用力的抱住了姜媛媛，“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孩子，我的孩子！” 姜媛媛低头，靠在父亲的肩膀上流下了眼泪。 姜媛媛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床，这些天，她从自己哥哥的口里也知道了和自己一起的其他四个人的情况。姜倩的脸被树枝给划了一条痕迹，额头有了一个伤口，当时醒来之后又是吐又是颤抖的，吓死人，但是缓了几天就好了，不是很严重，大夫说脸上的划痕好生涂药膏，过个两年就可以消了。 其他三个人都是一些小伤，最严重的一个也只是在跑的时候将手摔了，她们因为跑的远，躲过了野猪，跑下山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和姜倩没有下去，姜父找了很多村民上山一寸一寸的寻找他们，找了许久才找到。 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姜轩的眼睛里面还隐隐的泛着泪水。 据姜轩当时的描述，他们差一点就错过了在树后的她们两，如果不是听到细微的石头声让他们多看了一两眼，他们就真的错过了她们了。 姜媛媛是伤的最重的，膝盖被刺了，留下的是也许会伴随他一辈子的伤痛。姜父将家中所有的积蓄拿来请大夫给姜媛媛看病，他们这乡下，偶尔生病都是等着自己好的，实在难受才会找一些赤脚大夫看看，十里八乡的自然是找不到什么大夫，去县城里的请来的大夫帮姜媛媛保住了腿，说如果要治的话要去京城里看看或许有办法。 知道自己的腿好不了时，姜媛媛真的很绝望，她懊悔自己为什么要跑去山上打板栗，为什么不信邪的非要跑到半山腰去，但是懊悔也没有办法让自己的腿回来了，看着姜父姜母伤心的样子，姜媛媛让自己振作了起来，她想着，瘸就瘸吧，尽管瘸了，但是腿还在，不幸中的万幸，自己应该要满足。 姜媛媛今年十五岁，今年开春时姜家有给姜媛媛与邻乡的一户王姓人家谈了亲家，本来是说着明年开春成亲的，但是发生了这个事情，邻里八乡的都有传说王家是想要退亲的，姜母心里也清楚，但还是抱有一丝的希望。 在姜母的心中，自己的女儿伤了腿之后如果再被退亲，就更是没有人会愿意娶她的女儿了。 对于这件事情，姜媛媛不觉得有什么，她对自己要嫁的人根本没有什么了解，在知道两家说亲了之后，她央求姜轩陪她一起偷偷去王家看了几眼，长相普通，还是一个读书人，穿着与乡下人不一样的衣裳在捧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一边摇头晃脑的看着一边念念叨叨。 现在自己的腿瘸了，被退亲她也无话可说，大夫都说了，这腿肯定是会有毛病的，阴雨天疼痛不算，到了秋冬天不好好保暖，也许连路都走不了。 这天早上，姜媛媛醒来之后，家中已经没有人了，为自己治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以前还可以吃点肉打牙祭，现在却只是能保证温饱，多的一点都不敢想，因为姜父姜母琢磨着明年开春给姜轩说门亲，为了赚取多一些钱去出哥哥的聘礼钱，所以家里的人都跑去田里种田了。 拄着拐杖走到大堂，大堂的桌子上放着姜母给自己留的早餐，简单的小米粥、两个馒头和自家腌制的酸萝卜酸豆角，吃起来非常的开胃，粥上面已经有了一层粥膜了，吃起来黏糊糊的，在嘴角上覆盖上了一层粘膜，姜媛媛眯起了眼睛，喜滋滋的捧着碗大口大口的喝着。 “大哥大嫂！你们在家吗？”门外传来妇人的叫喊声，姜媛媛放下手里的粥努力往外看了一眼。 第二章、找点事做 “她们不在家！”姜媛媛喊回去，摸到自己的拐杖走到门外，门外站在二婶，姜倩的母亲。 “二婶，有什么事么，我爹娘下田了。” “诶呦媛子呀，你坐着别出来，我也没啥事。”二婶快步走进来扶着姜媛媛，“这不是我家倩倩这两天又要换药了么，婶子就是想问一下你是不是也要去看大夫，能不能将我家倩倩一起给带去，媛丫头你知道的，婶子家没啥钱，给你倩姐姐买药已经将家底给掏空了，家里五口人吃饭都是有一餐没一餐的，所以我就琢磨着顺着你家的牛车一起去，叫你爹娘帮个忙，省的还要花三文钱去坐牛车。” “婶子，这都是小事，我知道的，您别担心，正好我也是这两天要去换药，到时候我要去时会喊着倩姐姐的。”姜媛媛笑着摆摆手，这个村子里面，他们姜家算是很富裕的一家了，和村里里正比起来一点都不虚。村子里只有他们家和村长家有牛车，每三天就会去镇子里一趟，都可以挤上去坐，一个人三文钱。 村长家里的一份子收入也来源于牛车，每一次去县里一趟少说可以赚取个二十几文，多了三四十文也是有的，哪一家真的是要出去，这三文钱是怎么都要给的。 姜媛媛也很清楚，因着这次看病，她爹娘和二婶家是一起凑钱将大夫从县里给带回来看病的，出诊费足足要了二两银子，这可是两千文，两家一家出了一两银子，再加上后来抓的药钱，听娘说，二婶家可是把去年存的家底都给花光了，现在拿在手里的就是马上要娶亲的儿子的彩礼钱了，为了省钱给倩姐姐抓药，一家人省吃俭用，愣是一分一毫都不敢浪费。 二婶心里有了保证也开心了，想着也没啥事，就开始和姜媛媛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那婶子这就谢谢你们了呀！不过媛丫头，我昨日可听着陈家的媳妇说起，隔壁村那王家，这几天在到处找媒人说亲呢！”二婶有些犹豫的说着，她也不是很确定这些事情，平日里，她惯是不听这些的，但是昨日听着这消息，她忍不住就去多问了两句。 “你娘倒是来我家说过这个事情，我琢磨着你娘的意思是不想退亲的，但是我看着这王家的意思，估摸着是要退亲的感觉，就是没想到，他们倒是如此的等不及，这边亲还没退，倒是想找下一家了。”二婶低叹了一口气。 “媛丫头，二婶这么跟你说你别多想，你也别太伤心，总能找到不嫌弃你的人家的，你要是实在难受，叫你倩姐儿和你谈谈心。” “唉！你说你们几个丫头咋就发生这种事情了，我家倩倩也是，脸划破了后，你倩姐姐在家哭了好几天，也还好那孙家是没有嫌弃我们家倩倩，出事了第二天就来看我家倩倩了，你倩姐姐这才好了些，就是那脸……唉！媛丫头，你别往心里去，婶子也就是说说闲话。” “没事的婶子！”姜媛媛笑了一些，她歪着头想了想，继续说着，“其实也没啥，我和那人家也没见过面，亲事退了就退了，倒也好些，也怪不得那人家，我倒是没多想。” 说着又想到了倩姐姐的未婚夫——孙晖，孙晖可是从小就喜欢着倩姐姐的，好不容易求来这亲事，他肯定不愿意退亲呀，这倒也在姜媛媛的意料之中。 “倩姐姐的脸过两年就会好的，婶子也不用太担心。” 二婶拍拍姜媛媛的手，跟着点点头说：“倒也是，就是你倩姐姐明年开春成亲的时候不好看了，不过到也没事，我看那孙家小子可喜欢我家倩姐儿了，应当是不会嫌弃我们家倩姐儿的。” “他哪敢呀，二婶你又不是不知道，孙晖哥打小就跟着倩姐姐后面跑，当初定亲的时候，我可是看着孙晖哥傻笑了一个月呢，见着人就傻笑，那模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姜媛媛捂着嘴笑着说，孙晖哥今年和倩姐姐定下亲事后成天就知道傻笑，每天就在倩姐姐家门口晃荡，他们两家又隔得近，姜媛媛每天都可以老远的看见一个人影在晃荡，开始几天可让姜媛媛好生调笑了己方，后来还是倩姐姐将孙晖哥给赶走了，这件事可在村子里传了好久，成了孙晖哥抹不去的人生笑料。 二婶也是想到了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孙家的小子当时那傻样当时她也是见识到了的，想到当时的样子，二婶也放下了心。 “倒是我多操心了。”二婶笑了笑，“那媛丫头我就先去田里割稻谷了，你自己在家注意点好好休息。” “好的。”姜媛媛笑了笑，站起来看着二婶出了门才走进了进去。 粥已经有些凉了，姜媛媛三两口给吃完了，瞅着天色还早，就准备先去把家畜给喂了。 到库房里抱了一堆猪草，走到后院将这些猪菜给全部剁烂了，再和着水搅拌好，煮饲料就准备好了。 一手拎着猪饲料，一手拄着拐杖艰难的走到了猪笼边，本来想进去打扫猪圈的，但是看着这里面三头肥硕的猪，姜媛媛决定还是不要进去了，进去了可能就出不来了。 拿着葫芦将这些猪饲料给倒进去，看着三只猪哼哼的吃着饲料的样子，姜媛媛屏住了呼吸，用自己能走的最快速度离开了猪圈， 这些猪，真的很臭。 将桶给洗干净后，又去抱了干草去喂牛吃，牛圈里苍蝇乱飞，勾着看了一眼，果然是牛又拉了一坨大大的粪，拿着外边的铲子进去将牛粪给铲进桶里，这些乱飞的苍蝇也想跟着进去桶里面，牛尾巴在身后荡着，姜媛媛拍了拍牛，毫不意外的摸到了一手的泥巴。 肯定又是哥哥放牛的时候又偷懒带着牛去了水草边，甩了甩手上的泥巴，将装满了牛粪的桶给放在了门边，姜媛媛又跑去抓了一些稻谷壳子喂鸡吃。 好几碗的稻谷壳子泼进去，这些鸡开始了每日的寻宝——在这些壳子里面寻找能吃的粮食。 将碗给洗了之后又有些不知道做些啥，姜媛媛陷入了一阵迷茫，她思绪开始有些发散，开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对于自己的腿也不是没有遗憾的，因着自己的腿，更是对未来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们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正是天真浪漫的憧憬未来的时候，在她以前的幻想中，她以为自己的一生是嫁了人了之后相夫教子，举家和睦的。 但是现在，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低叹一口气，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日头渐渐升高，姜媛媛越是想越是觉着累，干脆不去想这些，想要找点事情来做。 围着屋子晃荡了一圈，在澡房里找到了姜母没有洗的衣裳，姜媛媛将澡房里面的一堆衣裳给抱出来，趁着太阳还不太大，坐在井边三两下给洗了个干净。 将衣裳给晾好，看着时间还早，正好这几天在家里实在闷久了有些无聊，姜媛媛就琢磨着出门一趟，想着爹娘的水也快喝完了，省的他们回家打水，姜媛媛就打了两罐子的水想着出趟门放下风，也顺便给他们送水去。 将水给挂在腰间，拄着自己用的不太熟练的拐杖的准备出门。 “媛媛，你要出门吗？”走到二婶家时，姜媛媛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姜倩站在门口，她脸上捂着一块纱布，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 “嗯，我想出去转转，然后给我爹娘送点水去。”姜媛媛摇了摇自己腰间的水壶，“你要一起去么？” “我……”姜倩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出去吧，我也给我爹娘送点水。” 姜媛媛点点头，一副恍然的样子，“我懂我懂，我在这里等你呀倩姐姐！” 姜倩红了脸，娇羞的撇了一眼姜媛媛就跑屋子里去了。这个季节正是最忙的季节，家家户户都忙着收稻谷，晒稻谷，打谷子，她和姜倩两人如果不是因为受伤了也不会留在家里。 两人拿着水壶并排往外走，还没有走到稻谷场，远远的就看见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姜媛媛有些不自在的停顿了一下，姜倩抬手将自己的面罩拉了拉，两人相视苦苦一笑，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 总不可能永远不出来见人，总是要面临这一关的。 第三章、奶奶 “哟，这不是姜家的钱丫头和媛丫头么！”还没走进，两人就远远的听见了不知谁家的婶子大声喊了一下，一时之间，正在忙的人都看了过来，一群人仿佛忽然之间有了可以说的料，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响起。 “周婶子！”姜倩看过去，对着说话的妇人喊了声，姜媛媛对着周婶子看了眼，没有理会她。 这周婶子是她们村子里出了名的长舌妇，总是在背后东家长西家短的说别人的坏话，一个好好的事情非在她的脑海里被编排成了各种各样的故事，总是自以为是的添油加料，特别的惹人嫌，村长里正都去她家说了好几回了，她都没有悔改，不以此为戒反以此为荣，成日里嚼舌根，姜母和姜媛媛说了好几次见着这人要绕路走。 周婶子见着姜媛媛不理人不屑的笑了笑，转头和身边的人又开始说起话来了。 “我跟你们讲啊，这姜媛媛呀，可真的是活该。我可是听说了，当时去山上摘板栗就是这姜媛媛提出来的，听说去山腰摘板栗也是这姜媛媛要去的，这果然是老天长眼睛，看看这野猪，谁不拱，偏偏就把她的腿给拱瘸了，嘿，这不就是活该么！” 身旁的人也知道这周婶子喜欢编排人，听到这话反应也不大，只是嗯了声也没说什么，周婶子见这人不理她也不说什么，继续和别人说。 姜媛媛瞥了一眼，心里顿时五味陈杂，村中人都知道周婶子的话信不得，但是耐不住周婶子能说，她把一个事情对着不一样的人讲了，人人心中都知道了，再随便的传道几声，村中的人也不管这到底是真是假了，都拿来当饭后茶余的料子笑谈了起来，时间长了，这假的也成真的了，死的也成活的了。 “媛媛！”姜倩握紧了姜媛媛的手，姜媛媛摇摇头，有些僵硬的扯着嘴角对着姜倩笑了笑。 当时他们一共五个人，除了她们两之外，还有三个是村中大姓人家，吴家的几个姑娘，她们当时上山没有看见板栗，吴家小幺就提出山半山腰可不可以，她们几个犹豫了会儿，到也七嘴八舌的同意了，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是第二个说觉得可行的人，倒是也的确是活该成这个样子，怨不得别人，还害得倩姐姐划了脸。 姜倩不知道姜媛媛在想些什么，只握紧了姜媛媛的手叫她别多想。 走过稻谷场时，许多人家和姜媛媛姜倩两人打招呼，今天的稻谷场没有姜家的位置，这稻谷场是排队用的，每天都是固定的几家人用，第二天轮换这样的，按日子算，后天才有姜家的划地，所以她两都是直接去田里的。 这一片所有村子的田都在一片山脚下，两三个村子的稻谷地都在这边，秋天的时候，一眼看过去全是稻谷，金灿灿的一大片，每个田地里都是三两人在弯着腰不停的割稻谷，忙的没有时间喝口水。 姜媛媛家足足有八亩地，往年都要从头忙到尾，别人还没开始，他们就已经准备好了，别人都忙完了，他们还在收尾。 今年收成的日子要过去了，但是姜家还有三亩地没收，往年都会请个人给点钱帮个忙，但是今年姜父有些舍不得花这个钱，他想着自己辛苦些把钱省下来给家人买些吃的补补身子，所以现在两人都在赶着在田里收稻谷。 姜媛媛下到田埂上时，周围的人顶多就是瞥了一眼，多的话一句都不说，都忙着收成，不比那些在稻谷场上闲着无聊的，一个个都在稻谷场旁的树荫下说着闲话。 因为田埂比较窄，姜媛媛又拄着拐杖，两人实在不方便走在一排，姜倩走在后面，这里路滑，姜媛媛走的时候都要要拿着这拐杖试探两下，确定土地是厚实才敢用力。 这拐杖是姜父在家琢磨了好几天亲自为姜媛媛做的一个和姜媛媛身高差不多的拐杖，姜媛媛的身高属于是比较矮的，和同龄的比起来都矮上小半个头，但是姜媛媛虽然有点矮，发育的可一点都不爱矮，该长肉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没有肉的地方愣是一点赘肉都没有，加上家中以前的生活都过的不错，没有亏待过姜媛媛，所以姜媛媛算是比较肉的，加上现在婴儿肥还没有褪去，脸上肉嘟嘟的，手臂也有些肉嘟嘟的，非常的可爱，但是这种可爱被姜媛媛一瘸一瘸破坏的格外的完美。 快到的时候，姜媛媛和姜倩分开了，姜媛媛自己走到自家田里时，田中的三个人还在忙不提的快速收割捆绑稻谷，几分钟的时间就往前奔走了好几米远了。 姜媛媛没打算去打搅姜父姜母，她直接在田边坐下来，捡了个泥块朝着姜轩丢了过去。 姜轩茫然的抬起头，看见自己的妹妹坐在田边非常的惊喜，看了看在远处的爹妈，他悄摸摸的来到岸边，整人大字摊在了地上。 “天呐，太累了！没有你在，我自己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姜轩踢了踢自己脚上的泥巴。 “可惜我现在不能帮你，你要不要喝水。”姜媛媛将自己腰间挂着的水袋子递给姜轩，再从自己的袋子里面拿出了一个馒头，“我早上没吃的，一起给带过来了，你要么。” “哇，要要要！”姜轩一把抢过水和馒头，大大的咬了一口，满足的呼出一口气。 为了赶收成，他们连着几天都只吃早餐和晚餐，这叫以前吃三餐还有零嘴的姜轩很不习惯。 虽然说他们身上都带着几个厚实的馒头，但是姜轩毕竟是在长身体的少年，还干着农活，累的要死要活的，一顿早餐根本叫他没办法坚持到晚上，早早就把自己的馒头给吃掉了。 “哥，我看你早上这捆的一上午还没有爹娘收割的三分之一呢！” 看了看姜母姜父收割好摊在地上的谷子，再看看姜轩捆绑好的谷子，姜媛媛很是无情的开始嘲笑自己的哥哥，“你这也太没用了，虽然说爹娘割的有点快，但是你也捆的的太慢了吧，我看那陈璇的哥哥可比你快许多，我刚刚路过，看见他捆的一亩地都快捆完了，速度老快了。” “嘿！我哪里比陈默凡差了，你哥哥我，可强悍了，这可是我捆绑的第二块地，你看看那边，那半亩地我都捆完好么！！” 姜轩站起来不服的说着，他刚想再继续的理论一番，却看见姜媛媛的眼神将他从上到下的将他看了一边了一下，他一梗，支支吾吾的，脸越发的红了。 “我不跟你说了，我去捆谷子去。”气闷的直接蹦到了田里，姜轩快步的走过去继续捆稻谷，越捆心中越不是滋味，自己这妹子难道是喜欢那小子，怎么胳膊肘老是往外拐，一点都不给他这个老哥面子。 姜媛媛得意的笑了笑，她可是很清楚，自家哥哥都和陈璇的哥哥陈默凡可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就是不知道为啥他哥哥有时候总是各种抽筋的和陈默凡不对付，最近这两年尤其严重，时不时的就神经一波，叫陈默凡也很是无奈。 本来出门就是想放放风，看到爹娘忙不停，姜媛媛也不好过去打断他们，姜媛媛站在这里看了看就离开了。 他们村子里的人多是一天吃两餐的，但是因着他们姜家条件好，一直以来都是一天三餐，骤然改变，她自己还好，因为这几天休息不做事，就是姜轩，看起来是被饿的不行了，这么几天的时间，脸都瘦了一圈了。 姜媛媛一开始有提出过自己可以中午给他们做好了送过去，但是当时姜媛媛连床都下不了，而且这腿伤，怎么说都要养个小半年的时间，姜父姜母很怕姜媛媛的腿再有些啥毛病，所以是坚决的不让姜媛媛给送饭的，就让姜媛媛在家休息，说等冬天过去，来年春天，伤口愈合了后再说。 姜媛媛想给爹娘做点事，想到最近爹娘被晒的脱皮的后背，姜媛媛想去采一些草药回来。说道这草药，这还是姜媛媛的奶奶教给她的。 姜媛媛的爷爷和奶奶在他们十三岁那年去世了，姜媛媛听奶奶给自己说过，她奶奶原本是京城里一个太医家的一个女儿，当年的皇位争夺，也就是太上皇还是太子的时候，这太医一直为另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王爷做事，反正就是想篡位，然后事情败露，太上皇登基的时候就将当年的王爷党全部给斩首的斩首，发落的发落了，太医一家老小在失去了当家的后被赶去了凉州，也就是他们这边，但是路上的时候跑的跑，死的死，最后剩下的也就几个人了，而她的奶奶，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她的奶奶也没有走到最后的地方，路过他们村子的时候患上了病，高烧几天，吃不进去还一直在拉肚子，奶奶那时候是一个刚刚满十四岁的姑娘家，及竿礼都没有进行，不属于成年，那些人见着她不行了，也不想再带着她，直接将她给送到一处阴凉的位置，铺上了草席盖上了毯子，在她的手边放了许多的吃的喝的，就算是让她安安稳稳地在这里离去的意思，结果没想到，她奶奶在这里躺了一天就好了！ 奶奶醒来之后环顾四周，爱上了这里，就打算在这里度过自己的后半生，她毕竟是太医的女儿，哪怕只是一个庶女，但是平日里也经常接触到草药这些东西，加上家里这类的书也多，她多多少少也会一些，奶奶就自己一个人在这山边省着吃掉那些人留下的一点点吃食，一边找草药将自己的身体给治好了，也正好在这个时候，爷爷刚好上山打柴，看见了在鲜花中笑的盎然的奶奶，然后就给带回自己家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 然后就是人们熟知的，少年和少女相爱，结婚，生子，奶奶凭着自己一点点学时在村子当小大夫，买一些小药，爷爷种田养家，生活过的越发滋润，土地和房屋也越来越多，生了孩子，生活幸福，这一切本来是件很美好的事情，但是却因为一次意外双双没了性命。 第四章、盛旋 那年夏天下了很大很久的雨，虽然不至于发洪水，但是田地却是被淹的个干净，奶奶和爷爷是从镇子回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孩子在水里飘着，抱着一颗树无助的瑟瑟发抖，为了救那个孩子，爷爷冲了下去，但是因为水流太大，爷爷在上岸的时候没抓稳被冲走了，奶奶慌忙之下去拉，也跟着一起冲走了。 后来找到爷爷和奶奶的时候，两人都被水给泡肿胀了，他们死的时候还紧紧的抱在一起，怎么都没有松开。 路边看到的人说那小孩后来被一群人给接走了，也没有了后续，连一句感谢都没有，说不气是假的，但是再怎么气也是没有用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人已经去世了。 姜媛媛小时候就爱缠着奶奶给自己讲这些从前的故事，然后看着奶奶晒草药，她跟着认得了家里附近可能会有的草药，曾经还扬言要将奶奶的这一声本事都给学过来，可惜奶奶去世的太早，没有了后续，奶奶这些手艺也就随着她的去世而逝去了。。 姜媛媛现在就是想在路边找的这种草药是他们常见的一种草药，奶奶以前经常晒这些草药给姜父姜母还有二叔他们用，家里的人都认得这个草药，早两年的时候还偶尔会去找一些这种草药，后来觉着麻烦，就没有再弄过了，这种草药她曾经在上坟的时候看见过很多，但是奶奶说坟墓边的都有阴毒，是不能用的。。 这种草在秋天已经成枯草了，这也正好省去了姜媛媛再去晒干这个步骤，可以直接使用，非常的方便。 姜媛媛和姜倩打了个招呼就先去找草了，姜倩虽然人在田边，但心早就飞到她的情哥哥身边了，眼神直飘，姜媛媛喊她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 自己一个人在路边摸索着找到了两三颗，姜媛媛心中欣喜，找的越发带劲，拄着个拐杖到处走，这个路走一段，那条路走一段，等回过神来，她不知不觉已经离村子很有些距离了，已经走到了邻村附近了，也就是她目前还挂着名字没有退婚的未婚夫的村子。 总感觉自己如果被人看见了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姜媛媛心中不安，不想再往前走，这药草她手上也很多了，已经够用了，不想再往前走，姜媛媛拄着拐杖就准备往回走。 “哟！这不是那王儒君的瘸子未婚妻么！”刚一转身，身后就传来一道刻薄的声音，姜媛媛心中暗道不好，不想理会这人，只想赶紧离开，也不打招呼，假装说的不是自己，继续往前走，却没想到，身后这人根本不在意她离不离开。 “耶，是她么？她是个瘸子呀！我怎么记得王儒君说的姑娘不是个瘸子呀！王儒君他们家谈亲会谈个瘸子么？” “嘿！你们可不知道，这姑娘啊，非常去摘板栗，结果被猪给拱了！哈哈哈，你们听过这么搞笑的事情么！她呀，被猪给拱断了腿，所以就成一个瘸子了哦！” “天呐，这么劲爆的啊！那王家不得赶紧的退亲，王儒君可是个秀才呢，将来可是要去当官的，怎么能要一个瘸子当妻子呀。” “还不是这家姑娘不自觉，估计还抱有期望呢！王家可是要面子的，一直等着她们自己来退亲呢！谁想得到她们脸这么厚，三翻四次的暗室都当做没听到一样，怎么都不来。” ………… 后面的交谈还在继续，姜媛媛已经走远了，直到听不见身后的声音，她才停了下来，方才还不觉得，现在，脚肚子已经开始在颤抖了，一抽一抽的，就像她的心一样，一抽一抽的。 其实那些人说的没错，她们家，就是还抱有一丝期盼。 瘸了的姑娘不好嫁出去，瘸了腿并且还被退亲的姑娘更不好嫁出去，退了这门亲事，若她的腿不好，怕是很难再说到亲事了，所以姜媛媛一直都知道，姜母还是抱有期望的，希望王家不是那么绝情的人，希望他们的亲事还是可以继续的，这样，她的姑娘就可以嫁出去了，起码有人家可以娶她家姑娘，而不是成了老姑娘之后，稀里糊涂的随便嫁了，或是一辈子不嫁人，被人说三道四一辈子。 姜媛媛心里也清楚，成了老姑娘不嫁出去，以后不仅仅是别人的闲言碎语攻击她，更多的会去攻击她的家人，养了不孝女，对不起列祖列宗，家里有吃闲饭的老姑娘，姑娘嫁不出去，还不是母亲没有教导好…… 与她自己而言，腿断了之后，她一直在安慰自己，调节自己的心态，她想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可是不管她怎么安慰自己，她心里一直都在抗拒，抗拒接受这个事实，抗拒知晓这个清楚的道理，直到现在，伤口被狠狠的撕开，她一直强撑着隐忍着的泪水，还是落下来了。 豆大的泪珠成串的从眼眶滑下来滴在地上，在地上与泥土混在了一起，没一会儿就黯淡了下去，她继续往前走着，却是越走越伤心，越来越多的泪水流出来，她不知道怎么了，控制不住自己，看着这些泪水，她为自己的哭泣感到羞耻，却怎么都止不住。 姜媛媛甚至都知道自己走了多少步路，她感觉自己很清楚发生了什么，脑袋也很清晰，就是理智有点不在线，总是软弱的想要嚎啕大哭，她感觉到身边好像有好几辆马车从她身边路过，她刚一开始还想着，哦，这就是马车，再紧接着就是一愣，抬头一看，五六辆豪华的马车在前方奔驰着，扬起了一层灰，这个时候，她有点后悔自己刚刚哭的那么伤心了。 她可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马车，结果就被她哭过去了！ 姜媛媛走回去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太阳下山的日子了，她走着去估摸着花了半个多时辰（这里设定一个时辰两小时哈，小半个时辰就是半小时），回来差不多花了一个多时辰，整个下午就被她晃荡过去了。 回到自家村子的时候，姜媛媛感觉自家村子今日格外的热闹，村长家门口好像很多人，本来打算去看看的，但是琢磨着爹娘马上要回来了但家里饭都没有煮，她就放下了好奇心先回家煮饭了。 生了火将饭给闷上，姜媛媛拿了些青菜去院子里洗，这些都是她早上就摘好了的青菜，现在叶子都软软的耷拉下来了。 从咸菜罐子里抓了一把萝卜放在碗里面，再去另一个咸菜罐子里面抓了一些青菜拿出来放砧板上，捉摸着这些菜可能还是不够，姜媛媛跑到自己后院外面的大菜园子去摘青菜去了。 “姑娘，你好！” 在菜园砍了两个莴苣，再拔了些小白菜，艰难的将这些菜都给抱好，姜媛媛刚准备回院子，就被身后忽然传出来的询问声吓到了。 “额！”回头一看，一个穿着一身青绿色袍子的男子站在哪里，他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放在下巴上，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吓到了人。 “你是？” “在下姓盛，单字一个旋。小生是刚刚搬来的，住在对面的屋子，此番，是想来借一些米，家中无米无法开火，小生者集体买来了米就归还给姑娘。” 第五章、少年的誓言 看着男人儒雅的模样，姜媛媛往后看了一眼，他们家对面的确有一个空院子，是以前一户人家的房，后来那家人搬到城里了，这房子占了地却没有人交每年的粮食税，自动就充了公，现在有人来住，无非就是县里或者其他地方的人下来住了。 “可以，我去给你拿。”姜媛媛点点头，拄着拐杖回到院子，将手中的菜都给放在了井边，自己去找了个布袋子，去米缸子里盛了差不多两斗米，琢磨着这人既然没有米肯定菜都没有，姜媛媛又从自家拿了一些红薯放在米里面，走出院子的时候，那人还是原来的样子站在原地，姜媛媛将米递给他。 “你稍等一下，我给你割一点菜。”说着，姜媛媛手脚麻利的拔了两个包心菜，摘了两个番茄，这番茄已经算是院子里仅剩下的几个番茄里的番茄了，番茄不会再长了，这些吃完了就没有了。 想了想，姜媛媛又砍了两个莴苣，抱着这一咕噜的菜，她的拐杖放一边了，不方便走，往前蹦了两下，险些将菜给蹦掉下来，姜媛媛看着盛旋本来是要过来的，但是又站住了没有动了，她没有多想，艰难的过来后直接将菜递给了这人。 “小生谢过姑娘了！”盛旋很是惊喜的说着。 “没事，以后都是邻居，多多关照。”姜媛媛笑着说。 “还是要谢过姑娘，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姑娘这可帮了小生一家，此恩定不相忘！”盛旋说着，“此般谢过姑娘了，小生这就离去了，姑娘赶紧回家休息吧。” 姜媛媛点头但没有动，他看着盛旋，但是盛旋却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姜媛媛有些疑惑，她想着难不成是等着自己回去？她转身回到屋子，这才听到盛旋离去的脚步声。 回家手脚麻利的将菜洗好，刚拿回厨房，姜父姜母就回来了。 “媛媛，媛媛！”姜母在屋外喊着，姜媛媛放下手里的刀，拿起自己的拐杖拄着走出来。 “娘，我在这儿呢。” “你这孩子，你下午咋跑出去了呢，你看看，一身的汗。”姜母听见声音跑过来，手里拿着毛巾往姜媛媛的脸上用力的擦拭着，她拉着姜媛媛来到了屋子里，“媛媛，不是娘说你，你现在腿才刚刚好，就算是拄着拐杖，也不能到处走的，你就在院子里走走活动一下就可以了，别出门呀，那周婆娘又在外面说道了，可叫人烦。” 姜媛媛捏紧手里的拐杖，扯着嘴角笑了，“娘，我就是想出去透透气。” 姜母不说话了，她看着自己女儿牵强的笑，看着她满脸的汗水，看着她倔强挺直地脊背，辛酸地泪水一下忍不住了，开了闸门似的都想往外奔涌。 “娘都知道，娘知道，娘……只是为你不平。”姜母摸着自家女儿的脸颊，“媛媛，你去休息休息，娘去给你们做饭，你别到处走，实在闷，就叫你倩姐姐过来陪你唠叨唠叨。” 说着，姜母将手往自己的衣摆出擦拭了一下，她转身想走，却被衣角的阻力给阻拦了脚步，回头一看，是姜媛媛拉着她的衣服。 “咋的啦，媛媛？” “娘，我……”姜媛媛咬住了下唇，“我想把我的亲事给退了。” “娘，娘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只是觉得，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们先把亲事给退了，我想…保留最后一点点的尊严……” 姜媛媛低声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 “媛媛，娘……娘不是不肯给你退…娘只是……咱们家没得选呀！那王家虽说没有来看看你，三翻四次也传来一些药退亲的话，可是，毕竟现在他们家也没亲自说要退亲不是么，说不得，这些都是谣言，他们没想退亲的……”姜母咬着牙齿说着，但是她仿佛也很清楚，自己的猜测站不住脚，“媛呀，退了亲，你以后可怎么嫁人呀……我们村子的黄婶子你不知道么！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呀！你难道，以后要像黄婶子一样，整日魔怔的坐在门前被人唾骂么！媛媛呀，娘知道娘这么做不妥，可这都是为了你好呀！” 啪嗒！ 眼泪从眼眶掉落，姜媛媛努力眨眼睛将眼泪给眨回去，“可是娘，我…就算是王家不退亲，就算是我嫁过去了，还不是要一辈子被人嚼舌根么，我不想这样嫁过去，不想嫁给他们家，现在说着只是不重视我，但是以后会怎么样呢，我，我卡不到希望啊……娘，我……” “媛媛，娘……” “娘！”姜母的话还没说出来，房门外一直听着的江轩却站了出来跪倒了地上，“娘，你就让妹妹把亲给退了吧，就算嫁不出去，我以后养着妹妹，我养着妹妹一辈子，我会一辈子保护妹妹的，我知道，我都听到那些人怎么说妹妹的了，他们都说王家一直想退亲，只是读书人拉不下脸，娘，你不知道他们说的有多么的难听，妹妹嫁给过不会幸福的，把亲给退了，我以后可以养妹妹一辈子的！而且，而且说不得以后有人喜欢我妹子呢，会有人喜欢媛媛的，说不得媛媛以后说的人家会更好呢！” “你懂啥呀！”姜母见着儿子这么说，急的跳脚，她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急的直抹眼泪，“若是最坏的结局，若是退了亲，若是以后没有人愿意娶媛媛，村中那些闲言杂语哪会比现在的少，等你妹妹成了老姑娘，等你以后成了亲，你媳妇容忍不了这么一个大姑娘在家白吃白喝的，你们懂啥呀，你们啥都不懂！” 姜母越说哭的越狠，她按着自己的胸口嚎啕大哭，尽管她心中很是清楚就算嫁了也不一定落得好，但是她还是认为自己的还要一定一要嫁人，她家辈辈都是农民，她很清楚这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会遭受哪些闲言杂语，在她的观念中，女孩子长大了到了一定的年龄就是要嫁人，然后相夫教子，若不嫁人就是不孝，是对祖祖辈辈的忤逆。 “娘，娘你别哭了。”姜媛媛想要往前去，一个着急就没站稳，直接跌倒在地上，她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受伤的腿，直接侧趴在了地上，“娘，您别哭了，我嫁，我不退亲了，我嫁……” 泪水划过姜媛媛苍白无力的脸，姜媛媛耷拉下了肩膀，妥协了！ “媛媛！你不能……”姜轩急的往这边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却从一旁快速的走过来蹲在了姜媛媛的身边，扶住了他的肩膀。 “都别哭了！”姜父说，他一说话，屋子里的声音都小了下来，都在等着姜父做最后的决判。 “不嫁了！这门亲事推掉。”姜父下了最后的决定，“左右都一样，嫁了肯定不好，不嫁，也许会有好的结果。孩子选择不嫁，就让孩子过自己选择的路吧。” 这最后一句是对着姜母说的，姜母看着姜父，到底没有再反对，只是捂着自己的嘴小声的哭了起来。 “媛呀！我们退亲，这是你自己选的路，只要你不后悔，只要你过的好就行。”姜父拍拍姜媛媛的肩膀将姜媛媛给扶起来。 姜媛媛看着自己的父亲，小幅度的点点头，拿着姜父给自己的拐杖，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姜父轻轻的给姜媛媛拭去了泪水，长满了厚茧的手划过皮肤，是父亲给的安全感。 “轩子，你一定要护着你妹妹呀！”姜父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你和你妹妹是双胎，都说双胎之间感情最好，会为对方心疼，感受的到对方的想法，你妹妹小时候可总是在你受伤的时候为你哭的，就凭着她掉的眼泪，她以后受了委屈，就要你保护好你妹妹了啊！” “我会的，爹，我会的！”姜轩肯定的说着，他对着姜父磕下了头，“我一定，一定会保护好妹妹的，绝对不会再让她受伤了。” 第六章、外婆啊 姜父满意的点点头说：“起来吧！” 姜媛媛看着姜轩，鼻头酸酸的，心中一阵悸动。 姜轩傻乎乎的笑了，冲着姜媛媛笑了笑。 “都去做自己的事吧，明天你们两在家休息，我和你妈妈早点去外婆家把你外婆请来去给你把亲推了。”姜父拍拍姜媛媛的背，姜媛媛点点头，拄着拐杖走到姜轩旁边，姜轩一把扶住了姜媛媛送姜媛媛回了房间。 “媛媛，别伤心了，哥明天去给你抓鱼煨汤喝，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看见野塘里好多泡泡，肯定有鱼。”姜轩在姜媛媛的耳边悄悄说着，“我明天叫陈默凡来给你捉几条，刚好他家明天去稻谷场晒稻谷，用不到那么多人。” “嗯。”姜媛媛心情好转了一些，“你怎么不自己一个人去，非要叫上默凡哥。” “我，我们是兄弟，我妹子受伤了他拿点东西来是应该的。”姜轩嘴硬的说着，低低的哼了一声。 姜媛媛窃笑，没有再说什么。 姜母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将所有的菜都给做好了，姜媛媛随便吃了点就跑去澡堂了，她将自己采摘的药草给拿出来，将所有的枯叶子都给摘下来，然后将梗切碎放在碗往里面放了一点水，她直接用手在里面搅拌，一直搅拌到颜色变成深深的褐色才将里面的残渣给捞出来。等待了片刻，这里面的水开始凝固成了膏体，像个果冻一样，轻轻摸一下，手上就沾染上了黏糊糊的膏体。 将碗给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姜媛媛就放心的去洗澡了。 姜母和姜父都是知道这个东西的作用的，奶奶以前还在的时候就经常弄一碗这个东西放在澡堂里，洗完之后抹一些在晒伤的地方可以让晒伤的皮肤修复的更快，奶奶去世之后姜母还偶尔出去找找这个药草，后来觉着找的麻烦，也没有再弄了。 姜媛媛洗完出去的时候看见姜父坐在院子里发呆，姜媛媛站着看了一会儿，好像，自从自己出事之后，父亲的背影就越发的苍老了。 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将姜母给自己收好的衣裳叠好放进柜子里面，姜媛媛有些迷茫，自己坚持要退亲，要走上这条路，真的是对的选择么？ 看着窗户外面，对面住进来的人家似乎是点了油灯，屋子一下亮起来，姜媛媛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间屋子里面坐着的一个少年。 姜媛媛从来不知道原来点着油灯可以清楚的看到被人家里的东西的，他们农村人一般都不点油灯，不是家里有人要读书的话，没有谁会去点油灯。 姜媛媛仔细看过去，少年似乎是在坐着听谁说话，但是有些不耐烦，挥挥手一幅不想听的模样，少年的侧脸非常的好看，虽然隔得有一丢丢远，但是这并不妨碍姜媛媛觉着少年的侧脸好看，这个男孩，就是那个奇怪的男人的孩子吧，可真好看啊！ 姜媛媛感叹着！ 关上窗户，姜媛媛爬到床上想着，如果自己腿没受伤还会幻想一下可能会有的故事，现在，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苦笑一声，睡意涌上来，姜媛媛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姜媛媛天没亮就醒来了，她醒来的时候刚好听见姜父姜母出门的声音，她在窗户口看了看，姜母是提着篮子出去的。 对于自己的这个外婆，姜媛媛是没有太大的感觉的，外婆不是亲外婆，她的亲外婆是在姜母出嫁后得病去世的，后来外公就娶了这个续弦回来，这女人来的时候还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到底不是个亲外婆，平日里除非有什么事情，不然姜母是不会经常回家的，偶尔回去也只是看看外公就走了。 这个外婆嫁到外公家后给外公又生了一个儿子，姜母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哥哥在县里面当老板，他们家以前的关系还不错，但是长时间不联系，就慢慢淡下来了，但是姜媛媛昏迷的那段时间姜母就是去县里找自己的哥哥花钱请的大夫，而姜母的哪个弟弟，自从娶了老婆之后就和他们家联系少了，感觉起来，自从姜媛媛有记忆，似乎就没有什么爷爷奶奶辈的长辈，记忆里的亲戚除了二叔家也就是这些不怎么联系的舅舅了。 这个外婆虽然不是亲的，但是这么多年，该做的她都做的很好，像这种退亲的事情，一般都是要请家中老一辈的长辈的，姜家往上没有长辈了，只能去外婆家找外婆出面，姜母手里拿的应该是他们家这些日子留下来的鸡蛋。 姜媛媛不喜欢这个外婆，这个外婆的儿子比她还要小两岁，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这个小舅舅，所以时间长了，带着就不怎么喜欢这个外婆。 姜母的娘家人口非常多，直系的就差不多三四十人，纠纷非常多，非常的乱，不是必要，姜父和姜母都是不想回家的，因为家中就外公一个会让姜母惦念，姜母也就偶尔去看看外公，因此和这边亲戚家的关系就淡了。 整理了房间出门时，正好看见姜轩也从屋子里出来了，他一幅还没有睡醒的模样，半闭着眼睛走到门口，姜媛媛还奇怪姜轩在干什么，就看见默凡哥站在门外，他手里还拎着一个篮子，门一打开，浓厚的烧鸡味就灌进了鼻子里面。 “默凡哥，这是给我哥吃的么？”姜媛媛顿时有些馋了，陈默凡经常给他们家带一些吃的，现在是农忙时期，一般不是农忙时期的时候，陈默凡都是在镇子里面一家铺子当学生学算账的，他自己零零散散的干一些杂工赚取了一些钱，所以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带一些吃的，这些吃总会带一些来他们家，总会被她和自己的哥哥给瓜分掉。 “肯定是我的啊！”姜轩也闻到这个味了，若是平时倒也不会这么馋，主要是自从姜媛媛出事了，家中的肉就断了，也就是鸡蛋可以开开荤，现在闻到这味道是真的有些馋。 “别闹，这些是给你妹妹补身子的。”陈默凡哭笑不得的推开了想要来抢的姜轩，将手中的篮子递给了姜媛媛，“媛丫头，你拿去吃吧。这是给你补身子的。” 姜媛媛的目光在自己哥哥和默凡哥之间扫荡了两圈，什么都不说，笑嘻嘻的伸手接过了这篮子，她一蹦一蹦的往厨房去了，丢下自己的哥哥和默凡哥。 “喂，我的呢！” “你这么大人了，还要和你妹抢东西吃么。” “不是，你难道不是来看我的么，为什么只给我妹带东西呀，你以前还说都有我一份的呢，我的一份呢！” “给你妹吃了呀！” “我c，你呜呜呜！！” “吃吧，吃吧，给你买了鸡腿呢！” “哼，这还差不多。” ………… 姜媛媛将篮子给放在桌子上，她有些忧虑自己要怎么去洗脸，刚刚慌慌忙忙的急着跑，手上没有拿拐杖，现在好啦，自作自受了。 试着蹦跶了两下，差一点摔倒，怎么刚刚蹦跶过来的时候这么长的距离就没有摔倒呢！ 她的腿上绑了两个木板，膝盖骨连弯曲都做不到，因为绑的很紧，血液不怎么活络，所以平时疼痛感不强，但是脚不能用力，放地上还没用力就有点忍不住了，难受的要紧，想了半响，干脆不走了，直接在板凳上坐下来了，将桌子上的纱布给掀开，刚出锅还热乎着的粥和馒头就摆在里面，也不洗漱了，给自己添了一碗捧起来抿了一口，再把篮子里面的烧鸡给拿出来，香喷喷的气味灌进鼻子里面，胃里一下子就空虚的叫了几声。 “哼，没良心。” 刚吃了一个鸡腿，又拿着一个大鸡腿的姜轩就走进来，他边吃边瞅着姜媛媛，坐在了姜媛媛的对面，重重的哼了一声。 姜媛媛吐着舌头，又撕下了一只鸡腿啃了起来。这是邻村里一个老爷爷家的烧鸡，他们家的烧鸡是附近十里八乡都很有名的，要吃这烧鸡还一定要早些去买才买得到，受欢迎的很，去晚了就买不到了。 姜媛媛吃了三分之一就吃的快饱了，她拍拍手，也不管手里的油腻了，直接捧着碗喝起来，姜轩在对面哼笑了两声，很自然的将烧鸡给拿过来吃了一小半。他刚刚吃的鸡腿就有这只鸡一半大了，他再啃了个鸡翅就没吃了，留着剩下的准备给姜父姜母，他拿着包子啃了起来，足足喝了两碗粥，吃了三个拳头大小的包子才停下来。 “哥去给你拿拐杖，你把桌子收拾一下，我等会来洗碗。”姜轩满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姜媛媛点点头，小口小口的将自己的最后一口粥给喝完，这才放下碗低低的呼出一口气。 两人在家整理好了之后姜轩就出门去抓鱼了，姜媛媛本来想跟着去，但是姜轩却说姜母交代了不让姜媛媛出门所以不能带她去。 看着姜轩离开的时候，姜媛媛满心的惆怅，她被姜轩带到门口来坐在了小凳子上面，要她在这里晒一下早晨的太阳，她此刻感觉自己像个守门神一下坐在自家的门口，看起来有点惨兮兮的。 坐了一会儿，姜媛媛想要回去喝个水，用了力，却发现，她起不来了。 一只腿没法用力，另一条腿又不能弯曲，她完全起不来，挣扎了半响，怎么都站不起来，离开凳子就掉下来了。 一脸崩溃的看着自己的腿，姜媛媛将自己的手撑在了身后想要起来，还没用力，小板凳倒了，她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姜媛媛觉着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丑，一条腿在身后，一条腿直直的朝着前面，看起来肯定就像一个大人赖皮在坐在地上不起来。 第七章、盛嵘 费劲的将另一条腿往前挪，在地上扭动了几下，终于算是快要扭过来了，姜媛媛心中正在庆幸，就听到无比清晰的一声，咯吱的，开门声！？ 姜媛媛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呆的抬头一看，对门，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少年搬了一个板凳走出来，他看起来也很是不开心，眉头紧紧的皱着，大门轰然关上了，似乎，是被赶出来了？ 少年对着门沉默了一下，拧着眉头一回头就和姜媛媛对视上了，姜媛媛清楚的看见他上上下下的看了她好几遍，然后，眉头拧的更厉害了，一屁股坐在了自己手中的板凳上，一幅要继续看自己表演的样子的撑着下巴看着她。 姜媛媛觉得此刻空气静默了几秒，她僵硬的将头扭回来，将自己的最后一步——脚给收了回来，两人默默对视，而后又十分默契的扭开了头。 从来，从来没有那一刻叫姜媛媛这般的感到难堪，这可以列入她人生最难堪的场景没有之一，现在这种窘迫的情况，姜媛媛只希望不要再有其他人过来看见了，她只希望姜轩赶紧的回来，发现她，然后将她扶起来，她现在觉得自己要疯了，为什么，为什么这家人偏偏昨天搬来，这男的偏偏这个时候被赶出来！！！ 其实要是想要起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姜媛媛不想在有人看见的情况下爬在地上挣扎的站起来，那样子太难看了，她现在已经很丢脸了，不想再更丢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 姜媛媛正出神的想着自己需要到底要不要在地上滚两圈站起来，对面就传来了少年变声期有些哑的吼叫，最后一段更是直接破音的吼叫起来。 这一瞬间，姜媛媛是想笑的，但是她忍住了。 随后，姜媛媛也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她悄默默的瞥了一眼，看见少年站在在路边边蹦跶边搓着他自己的双臂，姜媛媛心里奇怪，偏了偏头，往刚刚少年坐着的地方看过去，一条黑色的影子在移动。 蜈蚣！ 窝！草！ 姜媛媛看到的一瞬间就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四周，仿佛受到了感染一样，她开始感到后背发凉，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很是不自在。 “你你你你你，可可不可以扶我起来啊！”这一刻，姜媛媛什么都顾不上了，面子什么的都不想再管，她看着那蜈蚣似乎转移了方向，好像是往她这边来了！？ 瞬间，姜媛媛脑袋一片空白，全身上下都僵硬了。 少年看了看她这边，似乎是在斟酌什么，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跑了过来一把扶起了姜媛媛，随后赶紧往旁边走，人还在打着哆嗦，不停的搓着手臂，抖动身体。 站起来后，姜媛媛快速的拿起自己的拐杖往旁边走，她哆嗦的看着那蜈蚣，希望那蜈蚣赶紧的离开，但是那蜈蚣就总是在原地转悠，就是不离开。 瞅着那男的也是一副怕的要死，恨不得挑起来浮在天空中的样子，姜媛媛咬咬牙，一鼓作气地走到蜈蚣旁边用拐杖一挑，将这条又长又肥的蜈蚣给挑远了，看着那蜈蚣掉地之后扭动两圈快速地爬到草丛里面，姜媛媛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那股子凉意还在，沿着脊背一路爬到了头皮，姜媛媛浑身不自在的抖动了一下。 回头看着少年，少年还在哆嗦，但是比刚刚好了许多，想着虽然这人看到了自己最丢人的一幕，但是毕竟帮了自己，姜媛媛出声感谢：“刚刚谢谢你了！我叫姜媛媛，你叫什么名字呀？” “……”少年看着姜媛媛，他眨了眨眼睛，愣了差不多有五秒的时间才开口，“盛嵘。” 姜媛媛放下自己有点僵硬的嘴角，她点点头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了一声非常响亮的肚子叫声！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肚子还是鼓起来的，意识到不是自己的，姜媛媛看着盛嵘，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鼻尖也有些泛红。 “看什么啊！没看过饿肚子啊。” “……” 真没听见过叫这么大声音的！ 坐在自家的板凳上，姜媛媛撑着下巴看着盛嵘啃着她准备留给自己爹娘的鸡肉，喝着他哥特地留下来准备回来吃的粥。 盛嵘看起来是非常的饿了，吃的非常的急切，但是却很小心的没有在唇边留下什么痕迹，他抱着碗喝了一口粥，就着吃下了最后一口肉。 盛嵘吃的非常的认真，自从昨天中午开始，他就没有吃什么东西了，在镇子上的时候他嫌弃那家店子的饭菜看起来很脏，完全没有意识到那脏脏的一餐饭就是他最后一餐丰盛的饭菜了。 来到这个村子后，被人像是围观动物一样的指手画脚的点评了半响，他本来就有些烦躁了，知道住进这个小土房子，他就像是被点爆了，触碰到了他最后的一个点，实在忍受不了的大发了一通脾气。 但是，没有人理他……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没有体会过这种生活！这一个月，他在各种各样的客栈里睡过，那些看起来就很脏的被子让他难受，不合心的饭菜让他心烦，马车简洁的要命，一路上随便压过一颗石头都可以叫他难受许久，何况到了后来一路的石头路，颠簸的让他本来就没吃什么的胃里越发的空荡荡了。 从小伺候他的丫鬟没了，他的那些小厮也没有了…… 起初在家听见自己的父亲被皇爷爷放逐到凉州的时候他只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随后就是对要离开自己打小就生活的地方的不舍得，再然后，看着侍卫来收了他们家的东西，看着家里的小厮丫鬟一个个的都离开了…… 他父亲不再是皇子，他不再是皇孙，看着自己爹的几个侍妾被自己的家人给抬走，最后只留下了两个侍妾和他的母亲，再然后，看着自己的家里的东西一点点被人搬走，看着他们家没有了，他这才开始有些恐慌了。 他不想离开京城，但是却必须离开…… 他接受不了这一切。 要离开的前夕，他想去找自己以前的兄弟道个别，可走到门前，却吃了无数个冷眼，吃了无数的门板，他甚至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人都不肯见他，不是不在家就是生病了不方便见他，他气的涨红了脸，以往这些人找他帮忙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结果他出事了，一个个都冷眼相对。 也有愿意见他的，就那么两三个人，但是他们都是偷偷的躲在门里面给他塞了一些钱，他们说，他们现在不能见面，他们的父亲严厉禁止他们和他见面，他们和他说保重，泪眼哗哗的和他道别，他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觉着这几人都是傻子。 这一路过来，环境越发的险恶，路越来越差，侍卫走了一个，一个嬷嬷在路上生病了，母亲将嬷嬷给放在了一户农家，给了嬷嬷钱让她养老，两个侍妾都跑了，一个还将自己的孩子也带着跑了，人跑了就算了，跑之前还卷走了一大笔钱，本来人就没多少，来到这里后，整个家里加起来就他父亲母亲和一个侍卫一个嬷嬷了。 侍卫将他们护送到这里后也离开了，他要回自己的家去照顾自己的母亲了，最后到这里，到这个小屋里，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了。 第八章、初次认识 他爹一心只知道读圣贤书，搬来的行礼一大半都是各种各样的书，昨天嬷嬷一个人忙上忙下的整理了许久，这房间也只是勉强可以住人，到了晚上，一家人却发现没有饭吃，父亲出去讨了饭菜回来，却没有人会做饭。 周嬷嬷一直都是母亲身边管事的，她跟着母亲有二十年了没有折腾过做饭的事情，昨天她摸索了好久，好不容易煮好了，饭却都糊了，菜也难以下口。 盛嵘从有记忆起就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没有住过这么破的房子，没有见过这种满是蜘蛛网的房间，更没有睡过这种泥巴糊的床……这一切一切都叫他难以接受。 他昨天又和自己的父亲吵了一架，他没有吃饭直接睡了，早上醒来，却发现吃的是昨天剩下来的饭菜，因为家中的粮食都是借来的，要省着吃，所以都没有泼掉，看大这些饭菜，他难以接受，气的掀了桌子，看着那些盘子里的菜掉在地上，他心里爽了一点点。 但是却惹了众怒，掀起了家里所有人的情绪。 母亲哭了，拿着帕子坐在椅子上捂着眼角，周嬷嬷一直在安慰母亲，父亲生气的让他去面壁，却没有房间，只好让他端着个小板凳到外面去思考。 他非常的气，却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不是很对，无意间回头看见对面一个在地上像是在玩泥巴的女子看着他，他觉得有些难堪，别开眼不去看那女子，他只觉得自己满心都是委屈难受还有难堪，就在他出神的时候，看见了一条肥大肥大的虫子爬了过来，那一刻，他真的是感觉自己要疯掉了！ 蜈蚣！居然有蜈蚣？！ 现在，吃着香喷喷的肉，喝着这平凡却美味的白粥，吃着这个白馒头，肚子里暖暖的，心也越发的暖，这一刻，他有点想落泪痛哭。 姜媛媛给倒了一杯水放在盛嵘的手边，盛嵘抬起头看了一眼，也不在乎脏不脏了，咕噜噜的一口喝下去，眼里还泛着一些泪花。 “你…别激动……”姜媛媛说着，又给倒了一杯水，“慢慢吃。” 听到这话，盛嵘有些不好意思，他什么都不说，眼皮子抬了一下，却默默放慢了自己吃东西的速度。 “媛媛，我回来啦！！”门外，姜轩的大嗓门传来，“渴死我了，媛媛你快来看，我们抓到了好大的鱼。” “哥，我在这儿。”姜媛媛喊了一声，盛嵘听见声音默默的放下了自己的碗，他拿起一旁的水喝了一口，却没有吞下去，只默默的含在口里滚动了一下，他四处看了一下，不知道是在找什么，姜媛媛也跟着看了看，不明白盛嵘是想干嘛，接着，她就看见盛嵘犹豫的将口中的水吐在了他喝了一半还没有喝完的粥里面。 “……” “你吃饱了吗？”姜媛媛感觉自己的笑容有些僵硬。 “差不多了，不能吃太饱。”盛嵘点点头，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自己的手帕捂着嘴将嘴角给擦干净了。 “呼~”吐出一口气，姜媛媛感觉自己有些忍不住想要吼面前这个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人，“你吃不了这么多可以不用乘第二碗粥，你的这个馒头也只吃了两口，这样是很浪费的。” 盛嵘看了看自己剩下的吃的，不是很在意，“我以前一直都这样，这些倒掉就可以了。” “你……”姜媛媛感觉自己手有些痒，看着盛嵘大少爷一样无所谓的表情，她安慰着自己，毕竟这人的确是大少爷，虽然这个人刚刚看过她出丑的样子，但是毕竟他扶她起来了，虽然是她求他扶他才扶她起来的。 怎么办，越想越气。 强迫自己冷静的站起来，姜媛媛企图讲道理。 “但是你现在不是以前不是么？你在自己的家可以丢，可以浪费，这都不要紧，但是现在，这里是我家，你吃的，是我家的馒头，或许对你来说只是一碗粥，但是我看见的是无数碗粥被泼掉了，吃多少要多少，吃不完也要吃完，这不是所有的人都基本应该做到的吗？” 盛嵘看着姜媛媛，他眨了眨眼睛，拿过馒头咬了一大口，几乎是狼吞虎咽的给吃了下去，他滴下了一滴眼泪在馒头上，这一刻，他忽然意思到，这真的，不是以前了。 姜媛媛将粥给拿到后院去泼掉了，回来的时候，馒头已经被吃完了，盛嵘有些腼腆的对着她笑了笑，姜媛媛从这里面看出了些歉意。 他也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 姜媛媛想着。 盛嵘跟着姜媛媛走到院子里，看见了两个满脚都是泥巴的人的在院子里敲鱼。 地上有三条串在一起的大鱼，最大的鱼差不多有一尺半，在地上疯狂的甩着尾巴，姜轩就拿着手里的铁锹在打鱼头，另外两条都已经不怎么动弹了，看起来是已经被打晕了。 “这么大的鱼！”姜媛媛惊喜的说着，她怕染上泥巴，没有凑近看，这些黑鱼又肥又大，看起来就很美味。 “嘿嘿，我们平时去的野塘没有大鱼了，都是些小鱼，我们就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结果还真被我们找着了，一片泥巴地里，有许多的小水塘，不是很大，都被水草给盖满了，那里面都是鱼，成片成片的，随便一抓都是这么大的鱼。”姜轩得意的说着，他甩甩手，对着姜媛媛努努嘴，“他是？” “是隔壁搬来的，他叫盛嵘！盛嵘，这是我哥，叫姜轩！旁边的叫陈默凡，是我哥哥的朋友，也是我的哥！” 说道这个，姜媛媛有些埋怨姜轩。 “还不都是你，非要把我房门口，我都起不来了。”回想到这个，姜媛媛气红了脸，本想再抱怨两句，却又不想再把自己刚刚的囧样说给第二个人知道，“他把我扶起来了，他没吃饭，我就带回来给他吃东西。” “嘿嘿，谢谢你呀兄弟！”姜轩挠挠鼻子，手上的泥巴都摸到了鼻子上，看起来傻乎乎的，“既然以后都是邻居，今天就留在我们家吃饭吧，正好有大鱼，肚子里肯定很多货，看这鱼又肥又大，熬出来的汤肯定很鲜。” “好！”盛嵘点头，一点都不带犹豫的，鱼带着很重的腥味，他下意识的往后走了两步，“谢谢。” “怎么不留我在你家吃饭。”陈默凡凑到了姜轩的耳边悠悠来了一句，“我还陪你捉鱼呢！” “你想来吃还要客气呀！”姜轩大嗓门的说着，“都来吃，我爹娘估摸着晚上才能回呢。中午都来吃，也热闹些。” “默凡哥你把陈璇也喊来吃吧，这么大的鱼，我们几个肯定也搞不定。”姜媛媛说着，她来到院子里，将这边的小凳子挪到盛嵘身边，“坐这边看一下吧。我去后边弄点菜。” “行，我把这鱼给处理了就去把小璇给喊来。”陈默凡说着，他将鱼给丢进了盆子里面，看着姜轩将打出来的井水倒进去，他就这这水将手上和脚上的泥巴冲洗了一下，“我瞅着那野塘里面的鱼那么多，要不明天我叫几个人，我们一起去捞一些鱼上来，腌了后正好过年的时候也有的吃。” “可以啊，这样也省了一笔银子呢。但是你别叫陈默阳他们，他们讨厌的很。”姜轩激动的说着，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爽的撇嘴。 陈墨阳是陈默凡的堂弟，特别讨厌，最近总是在背后说他妹妹的坏话，姜轩很是不喜欢他。 “行，我就喊上晖子和华子他们几个。”陈默凡笑说着，“我去拿刀和盆。” “盛嵘，你明天要和我们一起去捉鱼么，那里的鱼可多了，你们家抓了也可以腌起来留着过年吃呢。”姜轩转头询问着。 盛嵘抿了抿唇，有些犹豫的说：“我……不会捉鱼。” “没事，捉鱼很简单，我教你呀。而且明天是用网子挠，真的是超级简单的！”姜轩拍着胸脯保证着。 盛嵘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想说自己不仅仅不会抓鱼，还不会处理鱼，更不会腌制鱼，他家里也没有人会，但是话几经嘴边，还是被他吞了回去，他点点头。 “好。” “抓鱼很简单的，但是我看你的样子呀，应该是那种县里呀，城里来的吧，你们这些人不会很正常，毕竟没有接触过，但是像我们这些地方的，从小都是在泥巴里长大的，吃着泥巴长大的，从小就对这些特别的会，这其实特别简单，你明天一看就明白了。” 姜轩甩甩手上的水找了两个板凳放好，陈默凡也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盆，拎着一个桶，他将盆子往地上一方，桶里面就放着两把刀。 “你小心点别把手割了。”陈默凡说着，“上次你就嘚瑟的划了一个超大的口子。” “知道知道。”姜轩摆摆手，拿着刀比划了一下，“盛嵘，你要不要来看，看着肚子鼓鼓的，肯定超级多货。你坐近些来看。” 盛嵘有些好奇，他想知道这些“货”是什么，犹豫再三，还是搬着小板凳上前去了，坐进了看，这鱼身上满满的鳞片让他有些恶心。 姜轩扣了鱼鳃后麻利的刮着鱼鳞，鱼鳞乱飞，还有一些飞到了盛嵘的脚边，盛嵘下意识的收了收脚，有些不想再看下去。 鱼鳞刮干净后，鱼身上的粘液就出来了，桶里有清水，姜轩将鱼洗了洗，差点没抓住滑溜的鱼，刮了鱼鳞就是开膛破肚，在柔软的鱼腹比划了两下，一刀下去，鱼肚子里面的“货”全都涌了出来、 鱼泡，鱼肠，鱼卵…全都流到了盆子里面，姜轩把手伸进鱼肚子里面全给掏了出来，将被掏空的鱼放在地上，他开始清理这鱼肚子里面的“货”。 “嘿，还有肠子呢！”姜轩兴奋地说着。 盛嵘看到这些“货”的时候是懵的，缓过神来，看着姜轩手里的血和他正在清理的货，闻着这鱼的腥味，他开始有些反胃，眉头下意识的就皱起来了。 盛嵘猛地站起来了。 盛嵘猛地站起来了。 “我…回去喝水。”盛嵘白着脸说着，说完之后马上就走了，姜轩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愣愣的点了点头，陈默凡倒是看到了盛嵘紧皱的眉头和惨白的脸，不过他也没说什么，继续做着自己手里的东西。 姜媛媛摘了菜回来发现院子里面就两人也没说什么，她一声不吭地走到了姜轩的身后将菜给放在了一旁。 “哇，你这是干什么了，在地里滚了两圈啊。”姜轩看着姜媛媛满脸泥巴吓了一跳，“还是说谁欺负你了，你说谁欺负你了，我去帮你揍他！” “没有……”姜媛媛小声的说着，她搓了搓手指，“我摘菜的时候没站住就摔了一跤。” “你……小心一点。”姜轩说着，“没摔伤哪里吧？” “没事，一点小伤。”姜媛媛说着。 姜轩没说话了，他低下头来做着继续处理鱼肚子里面的东西，姜媛媛就在一旁用水把脸给洗了一下，洗完之后她弯腰想要捡拐杖，差点又摔倒了，还好姜轩扶住了她。 站直后有点头晕，姜媛媛拄着拐杖往屋子里走，院子里就只听的见手里拐杖打在地上的声音。 “轩子……”陈默凡放下手里的刀，姜轩低着头什么都没有说，他却感受到了姜轩身上传来的压抑。 “我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去的。”姜轩忽然开口说着，“我明明知道山上很危险，但是我想着有五个人不要紧的，我要是，要是不偷懒，陪着她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轩子，这不是你的错。”陈默凡说着。 “那天她一走我就心慌，我本来想拦住她的，但是我不想出门，我以为只是要下雨了有些闷，我要是，要是做些什么，她不会出事的……都是我的错。” “……” 姜媛媛落寞的回到房间，她今天的腿有些疼，昨天晚上就有点疼，可能是疼的让人有些发虚，所以今天摘菜的时候一弯腰就倒下去了，就是后来好不容易站起来，还没站稳又摔倒了叫她有点难受…… 生活无法自理，上厕所也不方便，她好像，什么都不能自己干…… 姜媛媛消极的闭上眼。 第九章、无力 “呕~”窗户外忽然传来呕吐的声音，姜媛媛脸黑了，她走过去一看，是盛嵘，他蹲在地上干呕，整个人团在一起，看起来很可怜。 但是，再可怜也不能在别人家的窗户前呕吐。 “喂，这里是我家，你能不能换个地方呕啊。”姜媛媛没好气的说着，虽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来，但是这样也很恶心的好么。 盛嵘抬起头，眼睛发红，里面全是汪汪的泪水，鼻尖也红彤彤的，他皱着眉头，一幅不太爽的脸，这表情在他脸上竟然意外的很搭，看起来非常的可怜，让姜媛媛有些愧疚，似乎自己吼的有些重了。 “咳，我的意思是，你难受可以换一个地方呕，挪，对面就是你家，你可以撑着你家的墙呕，你这样在我家，不太好！” 盛嵘耸了耸鼻子，他站起来和他面对面的看着，“我不要！” 姜媛媛诧异的挑眉：“你说什么？” “我就要在这里，怎么了，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你管我！” 盛嵘笑了一声，听在姜媛媛耳朵里有轻蔑的感觉，非常的，欠打！！！ 姜媛媛开始怀疑自己，眼睛瞎了么？这个人哪里有一点可怜的样子？果然是自己眼睛瞎了。 “我家门口，我还偏偏管得着呢！”姜媛媛觉得自己的怒气都要冲上天了，她恶声恶气的说着，还凶狠的皱起鼻子，瞪着盛嵘。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地方写了你家的名字了吗？”盛嵘勾着唇说着，他下意识的想要拿起自己腰间的扇子撑开，一摸却什么都没摸到，这才想起自己的东西都被收去了。放在腰间的手僵硬了一下，盛嵘收回手垂在身侧。 姜媛媛不得不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是被盛嵘这种凌人的气势给镇住了的，如果没有看见盛嵘那只无处安放的手的话。 她忽然觉得自己心情好了，火气都消下去了，她随意的倚靠在墙壁上，颇有些你继续装13，我就默默听着的架势。 “的确是没写我的名字啊，但是我家有这片土地的地契呀，唉，不像你们这些城里来的，这些房子，都是交纳租金才能住的吧！连真正属于自己家的房子都没有，这不会，那不会，比起来，还是你更可怜豁！不过，你肯定不会懂这些啦！哎呦喂，可怜的人啊！” 说话，姜媛媛甜甜的笑了一下，左脸颊上的酒窝深陷，她刷的将帘布给放下来了，眼不见为净。 窗户外，盛嵘气红了脸，他想说些什么反驳，但是想着姜媛媛的话又有些丧气，姜媛媛说的没有错，他爹以前虽然是皇子，他虽然是皇孙，但是又有什么用，他们家的铺子，地契都是皇家的，自己家这么多年都没有一分真正是自己赚取来的金钱。 有些丧气的回到自己刚刚坐着的板凳上，盛嵘撑着下巴扯着地上的草，他忽然觉着自己恨可怜，活了十六年，没有真正的朋友，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世子，你刚刚去哪儿了。”大门打开，周嬷嬷从里面探出头，“刚刚夫人找你没找着现在正急着呢！” “不是父亲赶我出来的么！”盛嵘有些不服气的说着，但是身体却很诚实的搬着小板凳回到了屋子里面，这个屋子非常的小，进去之后就是一个院子，左边有三个房间，右边有两个房间，厨房在最后面，这个院子放以前就是盛嵘自己院子的花园大小，现在却是家里所有人住的地方了。 走到母亲的房间，母亲已经没有抹眼泪了，只是红着眼眶摁着眼角。 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盛嵘很清楚，说好听一些就是与世无争，说难听点就是好欺负，软弱。 母亲是太傅老来才有的孩子，也就这么一个孩子，是太傅放在心里宠着的，教母亲看了许多的书，父亲格外的喜欢母亲就是因为母亲是一个可以和他谈书论天地的人，而不是其他的那些小妾，只会争宠。 尽管后来自己的父亲有了其他的侍妾，但是对自己的这个妻子却是格外的珍惜的，两人相濡以沫，平日在一起就是探讨书经，母亲不经历世事，在家的时候被太傅宠着，嫁人了之后也被宠着，正室的位置非常的稳，基本上没有需要她操心的事情，所以性子一直都像个小孩子一样。 “母亲！”盛嵘别开眼看着地面，脚尖磨着地面。 “嵘儿，你刚刚去哪儿了，母亲都快担心死了。”盛母说着，她的眼眶又红了一些，“你知道的，我们不比以前了，你今日也是让你爹难过了，那桌子菜可是你爹去讨来的，这是我们家唯一的粮食了，你就这么给掀了，叫我们吃什么。” 说着说着就又有些伤心了，盛母拿着帕子掩着眼角，周嬷嬷赶紧上前去给盛母倒了一杯茶。 “你待会儿，去给你爹道个歉，你爹爹现在还气着呢。” “是，儿子知道了。”盛嵘不情不愿的点头，他和母亲的感情很淡，他是宫里的嬷嬷养大的，因为经常住在宫里上课，是不得轻易回家的，一个月才见着一次母亲，所以和母亲之间感情并没有那么深。 盛母挥挥手没有再说什么，自顾自的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盛嵘有些气，母亲只知道怎么做大家闺秀，父亲只知道读书，周嬷嬷虽然能干，但也不是什么都会，他对未来操心，担心以后怎么办，但自己的母亲却是一幅什么都不担心的样子，仿佛还是以前的大夫人。 周嬷嬷在一旁伺候着盛母，又是扇扇子又是倒水的，盛母身上坐着的是他们专门带来的上号的兽皮毯，房间还挂着纱，点着香炉，桌子上的炉子上还烧着热水，这些东西看的盛嵘越发的烦躁。 干脆直接离开，去到专门给父亲当做书房用的房间。 站在门前，盛嵘不由自主的就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他敲敲门。 “进来吧。” “父亲！”盛嵘喊着，他的眼睛在地上毯子上扫过，这是父亲前些年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地毯，羊毛的，非常舒服，没想到居然带出来了。 盛旋看着自己的儿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母亲叫你来的？” “嗯。” “去自己房里休息吧，以后别这样做了，家里粮食不多了，我琢磨着想办法出门一趟买些粮食回来。这些粮食都要坚持一段时间，你这么浪费了，我们下一餐就不知道吃什么饿了。”盛旋说着，揉了揉太阳穴。 “我明天要出去。”盛旋说着，“去，捉鱼。” “你自己？”盛旋抬头，有些怀疑的看着盛嵘。 “不是，对面那家，姜轩，他们明天要去，我和他们一起，他们说鱼可以腌好，过年可以吃。”盛嵘放在背后的手有些紧张的握紧。 “行，那你去吧，自己小心些就是。”盛旋说着，“你回房吧，我要看书了。” “嗯。”应了一声，盛嵘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盛旋已经捧着书看了起来，他努努嘴，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盛嵘觉着心头有一股无名火，看着那炕头，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桌子，还有和这里一切环境都那么的不符合的烛台，他一把冲过去掀翻了桌子。 心里怎么都有些不爽，不适应这边的环境，哪怕已经两个月了还是没办法接受，他想要试着尝试习惯，却发现自己的身边怎么都萦绕着以前的一切，这些东西似乎在无时无刻的嘲讽他，看着这些过往的物件就会不由自主的怀恋当初，想要忘记，想要从头开始，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 母亲还惯过着以前闺中的日子，不谙世事，父亲不懂这些，想要做些什么却也找不到头，周嬷嬷还是像以前一样伺候着母亲，哄着母亲开心，一个人忙来忙去不知道休息。这个家里，仿佛他们所有人都已经开始在这种环境中找到了应该站定的位置，唯独他，只有他还在手足无措的飘在空中。 茫然的抬起头，眼前就是窗户，一眼看过去就看见了站在对面窗户前的姜媛媛，她似乎刚刚打开了帘子，现在正一脸沉默的看着他这边。 刚刚的样子肯定被她看见了吧。 看见就看见吧，他也不在乎了，什么君子的形象，什么喜怒不形于色，以前束缚着他的条条框框，他都不想理会了。 就这样吧…… 浑浑噩噩的过完自己的余生…… 别开眼，走到床边，仰躺在床上，盛嵘丧气的想着。 …… “喂，过来喝鱼汤。”姜媛媛站在窗户前小声的喊着，“我就随便说两句，你不会真的这么生气吧，过来喝鱼汤拉！” 盛嵘坐起来看着这个刚刚把他气得要死的，一点廉耻都没有，居然还跑来他窗户偷看的女人。 盛嵘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心里想着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跑过去，拉上帘子，就像这个女人刚刚做的那样，但是他走过去的时候，却不由自主的，轻轻的，应了。 “嗯……” 姜媛媛看着盛嵘气呼呼的模样有些心疼，她开始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说的有些过分，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男孩，姜媛媛伸出手探进去摸了摸盛嵘的头。 触碰到柔软的毛发，姜媛媛自己就先忍不住僵硬了，她愣了愣，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自己这只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不听使唤的手，“咳，我刚刚看你头上有东西。” 盛嵘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刚刚姜媛媛的手摸到他头上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懵，第二反应就是想吼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第三反应，是脸红…… 他猛地往后一弹，整个人瞬间往后移动了起码两米。 “你你你你你！！！”盛嵘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些烫，说话都有些说不清了。 “我我，我就是，就是想给你把脏东西拿下来……”姜媛媛也被吓了一跳，她捂着自己的手，有些心虚的说着。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这么，这么不知廉耻啊，怎么可以摸男人呢！”盛嵘红着脸大声的说着，姜媛媛也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气呼呼的红了脸。 “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了！我……反正鱼汤好了，你爱来不来。” 姜媛媛说完就走了，她还拄着拐杖，走的不快，拐杖哒哒的打在地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盛嵘有些愣，他刚刚怎么没听到这拐杖声呢！ “世子，夫人问你刚刚在和谁说话。”周嬷嬷在门外询问着。 “没事……”盛嵘说着，“我刚刚认识的…朋友吧！” 应该是朋友吧，他们认识就应该算是朋友吧！想到这里，他莫名的好像有些小窃喜。 门外静默了片刻，随后，周嬷嬷的声音又传了进来：“夫人刚刚叫奴婢转述给世子，世子乃千金之躯，还是少与这些世俗之人接触的好。” 听到这话，盛嵘感觉仿佛有一盆凉水从头泼下，将他浇了个透心凉，他捏着拳头，有些嘲讽。 “都是被放逐的人了，还谈何千金之躯，以为我还是京城里的小王爷么！”盛嵘说着，他走过去打开门，周嬷嬷就站在门外，见着盛嵘出来有些被吓着了，“还是叫母亲不要这般的端着了，都什么地步了，还以为自己是可以安安稳稳坐在闺中什么都不干的夫人么。” 说罢，他大步的走了出去，放眼这院子也没有拦得住他的地方。 周嬷嬷复杂的看着走出去的盛嵘，低叹了一声。 她回到房间的时候，盛母还在看书，周嬷嬷找了一个地方站着继续摇着扇子。 “我的话转述给嵘儿了么？”盛母问了一声，又端着茶喝了一口，“他说了些什么？” “世子说……他知道了。”话在嘴里辗转再三，周嬷嬷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继续的扇着扇子，低垂下了眼睛。 “嗯，这茶火候有些过了，去泼了重新冲泡一壶吧。”盛母放下手里的茶杯，用手帕摁着嘴角。 周嬷嬷看着这茶，想说什么，却又吞了回去。 “是！”她说着，轻轻的放下扇子拿着茶壶走了出去，太阳正当空照，周嬷嬷看着头顶的烈阳，也是充满了无力，她去到库房里，找出了这茶叶，山泉水用完之后，怎么都冲泡不出夫人想要的味道了。 第十章、嫁衣 盛嵘出门的时候很是硬气，但是走到了姜家的门口就有些迟疑了，到不是后悔要周嬷嬷转交的话，而是后悔自己刚刚对姜媛媛说的话。 他刚刚说了这么过分的话，会不会惹人生气了。 “盛嵘你快进来，鱼汤马上就好了。”姜轩见着了盛嵘喊了一声，他正站在厨房里面，厨房里到处都是烟雾，意识到盛嵘可能看不到他，姜轩探出头来朝着盛嵘挥挥手，“快来，可香了。” 盛嵘下意识的点头，他往前走了几步，有些小小的激动，摈去了自己刚刚的犹豫，他走到了厨房，刚一走进去，浓厚的烟雾让他忍不住捂住了嘴鼻。 “咳咳咳！”一股子辣味灌进了鼻子里面，盛嵘被呛的眼泪都出来了，姜轩甩给他一个湿布，盛嵘也顾不上这布干净不干净，捂住鼻子挡住这灌入鼻子里呛人的味道。 “我们在炒鱼杂呢。”姜轩说着，拉着盛嵘来到灶旁，“坐这里，这里烟少，你先捂一下，马上就好了。” 说完，姜轩又跑到锅前，拿着铲子炒了好几下，油从锅里面溅出来，打在了盛嵘的手臂上，盛嵘下意识的一缩，他捂着看了看，被油溅到的地方红了起来，火辣辣的疼。 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姜轩赤着的胳膊，油时不时的溅起来，也有落在了姜轩的手臂上的，姜轩虽然缩了缩，但是也没有红起来。 他果然是个小娇贵。 姜轩拿着葫芦接了水倒进了鱼杂里面，锅里面这才渐渐的息了旗鼓，将另一边锅里面的锅盖拿出来盖在这边，姜轩扫了扫面前升腾起来的雾气。 没有油烟了，盛嵘拿下湿布，顿时，一股子浓厚的香味灌进了鼻子里，淳淳的，让他忍不住想要流口水了。 好香！ 盛嵘站起来往锅里看了看，大锅里，有一锅子熬的发白的汤，汤里面，鱼肉时不时的浮出来，诱人犯罪。姜轩拿了一个大盆子放在了灶边，他先拿了一个碗试了试味道，味道正好，他又拿了一个碗添了一碗鱼汤递给盛嵘。 “这鱼真鲜，只放了盐就这么美味了，盛嵘你先喝着，我给添了端外面去。” “谢谢。”盛嵘忍不住接了过来捧在了手中，碗有些烫，但是他舍不得放开，他捧着碗，没有喝，只默默的看着姜轩将汤都给添起来端出去后才巴巴的跟着走了出去。 来打大堂，桌子上面已经摆好了碗筷，姜媛媛坐在桌子前面一脸期待，盛嵘默默捧着碗举高了一些，他默默的站在一旁，捧着碗。 “坐着吃吧，默凡他们马上就来了，我去看看鱼杂。”姜轩在衣裳上蹭了蹭，又跑去厨房了。 盛嵘默默的坐在了姜媛媛的对面，看着自己的鱼汤默默的吸了吸气。 姜媛媛现在还有些气，她不理盛嵘，自顾自的给盛了一碗鱼汤美美的喝着。 “媛媛姐！”一道声音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姜媛媛抬头一看，是陈璇站在门口，陈璇今年十三岁，是个非常娇羞的小姑娘。 “璇璇，进来坐，快来喝，这汤超级好喝，别等我哥来了，他来了这一锅汤马上就没有了。”姜媛媛招招手，小姑娘笑着小跑过来坐在了姜媛媛旁边，姜媛媛给她盛了一碗汤，陈璇接过去抿了一口，笑的眯起了眼。 “姜媛媛你真没良心，你就是这么编排你哥我的么！”姜轩从门外走进来，气呼呼的，他将手里的盘子给放在了桌子上，“哥对你这么好，从来不夸我，总是编排我。” “哪有，我刚刚就是在夸你呀。”姜媛媛不承认，“是不是璇璇，我是在夸他呢！” 陈璇红着脸没说话，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着。 “好啦，赶快吃吧。”陈默凡从门外走进来，他的手里还端着一个大碗，碗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饭，“我从家里带了米饭来。” “哇，好丰盛。”姜媛媛舔了舔唇角，她在装鱼杂的盘子里面夹了些青椒，这里面还有胡萝卜，满满当当的一桌子饭菜，色香味俱全。 “快吃快吃，吃完我们下午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姜轩挥挥手说着，“盛嵘你也快点吃，别捧着碗了，就当是自己家，不要客气。” “嗯！”盛嵘小声的应着，他见着人都坐下开始吃了这才下口的喝了一点，鱼油已经在碗里面结了一层膜，黄色的，贴在了嘴巴上，他忍不住舔了舔，幸福的眯起眼睛。 汤还有些烫，非常鲜美，他拿起筷子看了看，夹了一块红萝卜，萝卜烧的有些软，带着厚厚的辣味，在口中发出炸裂般的滋味，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汤，盛嵘下意识的抿着唇呼出一口气。 鱼杂他没有吃过，这里面看起来有肠子，还有黄色的东西颗粒状的东西，看着他们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盛嵘心动的夹了一点，他试着吃了一点，味道不差，一口将黄色的东西全给吃了，颗粒感分明，咬破了之后都会在舌头上留下鲜辣味。 “这个是什么！”盛嵘惊喜的说着，他又夹了一点放进口里满足的嚼着。 “鱼子。”姜媛媛说着，她刚刚一直在看盛嵘，他眯着眼睛满足的样子，小口小口吃着幸福的鼓起腮帮子的样子都非常的可爱，听见盛嵘的问话，她几乎是瞬间就接上答案。 “这个好好吃。”盛嵘抬头看了姜媛媛一样，又继续的捧着碗吃了起来，“我以前都没有吃过。” “喜欢就多吃些。”姜媛媛听到自己有些僵硬的声音说着，她低下头来懊恼的喝着汤，她到底是为什么要接话，明明都决定了不理盛嵘的。 一大盆子的鱼汤和饭还有鱼杂被他们几个吃的干干净净，吃完后，各个都满足了。 姜轩和陈默凡两人吃饭的时候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吃完后就开始在琢磨着什么，神秘兮兮的坐在门前絮絮叨叨的的商量着，还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有啥小动作一样。 姜父姜母还没有回来，姜媛媛琢磨着他们回来肯定饿了，就想去叫姜轩去把鱼汤再煮一锅留给姜母姜父喝，他们三人吃了一条鱼，鱼杂都给烧了，还有两条鱼，给陈默凡带回去一条，剩下一条就留给姜父姜母吃。 “哥你把鱼给煮了给爹娘吃吧，他们也快回来了。”姜媛媛说着，想着姜父姜母今天为了自己的事情奔走，自己还在这里吃好喝好，心中有些微妙的不自在，“算了我来弄吧。” 姜轩完全没听到姜媛媛的话，他嘀嘀咕咕的拉着陈默凡在一旁商讨着，陈璇帮忙将桌子给清理好了，盛嵘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姜轩看见了盛嵘的不自在。 “盛嵘，盛嵘你来！”姜轩在神神秘秘的招手，盛嵘看过去，默默的走了过去。 姜媛媛无语的看着三个男人，心想着果然指望不上姜轩，靠谱也只靠谱一阵子。 姜媛媛将桌子上的碗筷收拾起来，陈璇帮她送到了厨房，两个姑娘家的到厨房去生火做饭。 鱼都被姜轩切好了，只要煮了就行，陈璇在下边生火，姜媛媛拄着拐杖煮汤。 “媛媛姐，外面的那个哥哥是谁呀？”陈璇探出头来问着，“是昨天搬来的那户人家么？” “嗯！你怎么知道他们昨天搬来的，村里消息传的这么快的么。”姜媛媛笑着问。 “媛媛姐你不知道么？昨天好几辆马车到村长家里去了呢！浩浩荡荡的，上面还下来了一个带着大帽子的人，那人下来后忙前忙后的安顿了这家人，然后那些马车走了，村里好多人都见着了，他们搬来的箱子有好多呢！” 陈璇伸出双臂边比划边说：“大嫂说，这家人是大户人家，虽然没落了，但是能让带大帽的送肯定不平凡。大嫂叫我离这家人远些走，万一得罪了这家人可是会被压大牢的。” “带大帽的送又怎么啦，你也见着了，他也和我们一样，大户人家来到乡里还不是一个样，还能长成其他模样呀！”姜媛媛笑着努努嘴，“我见着他的时候他还饿着肚子呢！都是邻里乡亲的，以后都要在一起生活，相互帮衬一下么。” “是呢，我刚刚瞧着他连鱼子都没吃过，很平凡嘛。”陈璇说着，捧着小脸看着灶里的火，“好像大户人家也和我们没啥区别吗，还不如我们呢！” 姜媛媛没接话，她多放了一些水进锅盖上盖子煮着，看了看另一个锅里面的饭，估摸着火没了饭和汤也熟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们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点都不负责！！”姜媛媛冲着窗户外面看了看，门口的三人早就不见了。 “媛媛姐，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你不用送我。”陈璇说着，她蹦跶着走过来，“媛媛姐你就在家休息吧，别到处走了。”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些。”姜媛媛点点头，“别到处跑。” “我知道的。” 说着，陈璇就拿着陈默凡带饭过来的时候拿着的篮子走了，看着陈璇走了，姜媛媛才回到屋子里，也不知道要做些啥，闲坐着也无聊，干脆就把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给洗了。 在院子晃荡了一下，消化了下，有些困了，姜媛媛回到房间睡下之前想着，这两天得要定个时间去换药，等晚上要去和爹娘商量一下。 姜媛媛这一觉睡的非常舒服，一觉恨不得睡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在下山了，天边都是红的，她去厨房看了看，锅里面的饭吃完了，碗筷都洗了，姜父姜母应该是回来了，但是家里没有人，院子门后的镰刀倒是不见了，许是回来之后又去田里收谷子了。 不知道应该干些什么，姜媛媛在屋子里翻找了一下，意外的在自己的衣柜最下面的箱子里翻到了几匹上好的布料。 这些，是姜母在她定亲后为她买的，这红色的布料还是她自己要的，初知道自己定亲的时候，她是很激动的，想要为自己绣一件嫁衣，后来却被耽误了下来，受伤之后这些布匹就没有出现在她眼前，现在却被放在柜子的最里面，肯定是姜母怕她看着伤心所以藏起来了。 为自己绣一件嫁衣，穿着自己亲手绣的嫁衣出嫁是姜媛媛曾经最期待的事情。 奶奶还在的时候，爷爷奶奶的房间里挂着一件衣裳，是奶奶自己为自己绣的嫁衣，爷爷专门打了架子将这衣裳给挂在屋子里，天天都会细细的拂去这嫁衣上的细小的灰尘，然后擦拭一下。 奶奶还教会了她女红，她无数次的期待自己穿着自己制作的嫁衣出嫁的那一天，现在，怕是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将这鲜红的布匹给捧出来，红色的布匹印在眼中，姜媛媛眼前不自主的湿润了。 姜母一直都知道她想为自己绣嫁衣，本来他们出嫁都只会穿一件红色的衣服就当嫁衣了，好一点的人家也就是买一件嫁衣，没有多少人家会自己绣上这层层叠叠厚重而繁缛的嫁衣。 姜母自己出嫁的时候是买的嫁衣，在最初知道自己想要绣嫁衣的时候，姜母也是不相信的，还觉着她闲着无聊没事做，但是却在为自己定了亲之后特地跑到了城里去给自己买了这上好的布料回来，她们当时还激动的讨论了好久的版型，现在，却只能放在这柜子里，看着这布匹慢慢黯淡。 第十一章、振作起来 “小妹！” 姜轩的声音传来，姜媛媛赶紧将这布给丢进了衣柜的最里面，她站在柜子刚将眼泪给拭去，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姜轩大大咧咧的走进来。 若无其事的将柜门给关上，姜媛媛小小的蹦了两下，“怎么了？” “你快来，看哥哥给你做的好东西！”姜轩拉住姜媛媛的手，一把将姜媛媛抱起来，“别拿那拐杖了，哥抱你去看。” “啊！！”忽然腾空，姜媛媛慌忙的揪住了姜轩的衣领，被吓的不轻，她下意识的觉着这样落空着有些没有安全感，但是看着姜轩兴奋的模样也就没有挣扎。 “别怕别怕，虽然有一点点沉，但是哥还端得住。”姜轩的脸也有些红，他是用太大力撑红的。 姜媛媛听着姜轩嫌弃自己的话，气的脸都白了。 “抱不动就抱不动，还嫌我重，我哪里重了！” “嘿嘿！”姜轩笑了笑，加快了脚步往外走。姜媛媛好奇的瞅着外面，不知道是有什么好东西让姜轩这么的激动，等到姜轩走出去后，她一眼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的两个人，当然这两个人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身前的一个椅子，有轮子！！ “这是什么！”姜媛媛惊喜的叫着，她的声音拔高了许多，有些尖锐，姜轩被吓的一抖，险些将姜媛媛给甩到了地上了。 “这可是哥给你做的好东西。”姜轩说着，一把将姜媛媛给放在了椅子上，同时，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累的额头上都浮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姜媛媛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下，她的脚可以直接搭在前面的一个钩子上，一点都不费力，椅子不大，姜媛媛坐进来之后就没有什么位置了，但是脚下面去有很宽的地方放着一个固定的篮子。 “这是可以动的对么！怎么动？我要怎么做！”姜媛媛看着椅子两边大大的轮子就猜到了一些，她惊喜的看着姜轩，满脸的期待，眉眼之间尽是喜悦。 “你脚边有一个杆子，你把杆子放下来，然后这样……”盛嵘走过来演示，他推动轮子旁凸起的部分，这椅子就开始往前滑动，姜媛媛一脸兴奋。 “我来我来，我要试试。”姜媛媛说着，她将手给搭在了轮子两边的小凸起上，深呼吸一口气，用力推动，椅子开始往前动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它动了动了。” 姜媛媛激动的喊叫着，姜轩跟在旁边笑嘻嘻的。 “这个东西是盛嵘告诉我的。我还准备做推车呢，然后盛嵘告诉我，京城里有这样的车，叫轮椅，我们稍微的改了一下，加了一个放你脚的地方，脚边加了一个放东西的地方，椅子后面还有一个放拐杖的地方。怎么样，很好吧，这样你以后就可以到处走了，但是这个车就是不能上台阶，上坡也很累，但是这都不要紧，咱们家门口都是平地，村里也没有多少上坡的地方，就算有你也可以叫人帮忙推一下你。有了这车，你就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姜轩蹲在地上说着，他的眼里有着点点星光，姜媛媛听见他说：“哥答应过你，要保护你一辈子的，现在，这车就是你的脚，以后，哥就是你的依靠。” 姜媛媛低下头，轻轻的应了一声，看着自己哥哥和自己相似的脸，看着姜轩满眼的宠溺，她竟不自觉的觉着心里酸酸的。 姜轩的手盖住了自己的头，姜媛媛觉着头皮发麻，一寸寸的，麻到了心中，暖暖的！ 晚上睡觉时，姜媛媛一直盯着床边的轮椅看着，看着看着，她的目光移到了后面的柜子里，沉默片刻，姜媛媛从床上爬了起来，她从箱子里面拿出那块布，屋子里黑漆漆的，这块红色的布匹在这一片黑色中格外的亮眼。 “我不应该，对自己失望。” 喃喃自语，姜媛媛低头亲吻着这块布匹，柔软的触感贴着自己的肌肤，让姜媛媛有些恍然。 爹娘没有放弃自己，哥哥没有放弃自己，唯独她自己，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失去了对未来的期盼，失去了所有坚持。 村中再多闲言杂语又如何，我只要，证明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很好就行，她完全不需要在意那些呀！ 黑暗中，少女轻轻笑了，她轻柔的将这块布放在了柜子最显眼的位置，看着这黝黑的房间，她走到窗前拉开了帘子，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在地上投射出了少女的影子，月是满月，携着太阳的光，冷冽而又温暖。 第二天，姜媛媛早早的就起来了，公鸡还没有打鸣，整个村子都静悄悄的，太阳还没出来，天还是朦胧。 姜媛媛在锅里煮了粥，将姜母昨晚揉好的馒头给放在蒸笼里蒸起来，她将昨晚一家人换下来的衣裳给洗了，虽然有些不方便，但是也就是会慢一些而已，洗了衣服喂了家畜，拿着大扫帚慢慢的，一寸寸的将院子给扫干净了，公鸡开始打鸣了。 将大门给打开，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姜媛媛轻轻地哼起了小调，她往门口洒了些水，拿着扫帚一点点的扫那些树叶，他们家门口许久没有扫过了，落叶都轻轻的盖上了一层，秋日的早晨凉快的很，动了许久也没有出多少的汗，看着那满篮子的树叶，姜媛媛回屋子将自己新鲜的轮椅给滑了出来，她将这篮子给放在脚边，将篮子上的绳子捆在了椅子上，她坐在上面试着往前走，虽然有些费力，但是很舒服，很开心。 看，她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做，这一切都是暂时的，等她的腿可以落地了，她还是什么都可以做，仅仅只是走路的姿势不那么好看而已。 将这些垃圾给倒在了村子的垃圾场里，姜媛媛有划着轮椅往回走，这轮椅推动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很累，平地或者下坡还好，一旦碰上了上坡，就非常累，手臂都要摇断了，但是姜媛媛还是觉得很开心。 她已经出了一层汗，鼻尖都是汗珠，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快完全亮了。 转头一看，盛嵘房间又点起了灯，窗户都是亮的，姜媛媛小小诧异了一下，他起这么早的么！ 回到了院子里，姜媛媛刚从轮椅上下来，姜母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看起来有些慌张，见着姜媛媛的时候愣了一下。 “娘！”姜媛媛喊着，拿着自己的拐杖拄着往姜母那边走。 “厨房里的粥是你煮的呀。”姜母嘀咕了一声，招呼着姜媛媛来吃饭，“怎么今天起这么早。” “醒了就起来了。”姜媛媛说着，“哥昨天不是说他要去抓鱼么，我想跟着哥一起去。” “你……你想去就去吧。叫你哥背着你。”姜母笑着说，她从自己的怀里的袋子里拿了三两银子递给姜媛媛，“你今天还要换药，你们抓了鱼早些去县里把药给换了，牛车我给你绑好了，你记着喊着倩倩。” 姜媛媛以前就经常跟着姜轩他们这些男孩子一起玩，所以姜母也不觉着有什么。 “好。”姜媛媛点点头，她将钱给放在了袖子里的小口袋里，姜母去将粥和馒头端了上来，她给每人添了一碗粥摊着，刚放下最后一碗，姜轩和姜父就从后面出来了。 “爹，早！” “嗯！”姜父坐下来吹了吹粥抿了一口，随后就一手拿馒头一手拿筷子夹咸菜的吃了起来。 “哥，待会儿我和你一起去抓鱼，我们搞快些，下午的时候陪我去县里换药，你还要提醒我出门的时候记着叫上倩姐姐。” “唔，好。”姜轩迷迷糊糊的说着，他趴在桌子上没精打采的。 “像什么样子，坐起来好好吃。”姜母走过来，见着姜轩的样子，对着姜轩的脑袋就是一下，猛地把姜轩的瞌睡给打醒了。 “嗷呜~娘，我这么大了，不要总是打我脑袋，打傻了怎么办！”姜轩抗议。 “本来就傻，不会更傻了。”姜母无所谓的说着，将自己手里的咸菜给放在了桌子上。 “爹，你看娘说的！” “好了好了，快点吃，我和你娘待会儿去地里，你妹和你一起，你记着照顾你妹。”姜父用筷子的另一面敲敲桌子，姜轩不说话了，姜媛媛在一旁偷偷的笑着，真是久违的早上，久违的热闹。 姜父姜母先出门了，随后姜轩也出门去喊他的小伙伴了，姜媛媛跟在后面出门了，她出门的时候先去了盛嵘的窗户前看了看，盛嵘的灯已经给熄灭了，姜媛媛过去看的时候，帘子也拉起来了，盛嵘在桌子前面捧着书看着，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捏着书角，看的非常的认真，一脸专注，眉头紧紧的皱起。 姜媛媛在窗户外看了许久，盛嵘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都是还喝了好几口水，翻了好几页的书，一点都没注意到窗户外面站了一个人。 这书真这么好看吗，叫盛嵘如此的专注。姜媛媛忽然有点想看看这书，可惜她不识字。 瞅着时间不早了，再不喊人就耽搁时间了，姜媛媛决定打搅这一刻的安宁。 “嘿，盛……” 盛嵘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从凳子上弹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却被倒下的椅子给绊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一脸惊恐的看着姜媛媛，姜媛媛也愣住了。 “我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你没事吧。”姜媛媛伸着脖子看着，“对不起啊，我就是想喊你去捉鱼我们要去捉鱼了我哥说你也去所以我来喊你了你没事吧你不会摔傻了吧。” 标点符号都不带的，停顿都没有的说完一句话，姜媛媛直直的看着盛嵘，盛嵘也渐渐回神了。 “我……没事……”他说着，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站起来似乎还有些没缓过来，又撇过头来看着姜媛媛，他想了想，一脸严肃的朝着姜媛媛走过来，姜媛媛被吓了一跳，愣愣的都忘记了呼吸。 “我觉着，你以后不能这样。”盛嵘说着，“要不我们定一个动作，你敲窗户三下，这样我就知道是你来找我，我就不会被吓着了” “啊…可以啊！”姜媛媛瞅着一脸严肃的盛嵘，也愣愣的点头，“行，啊！” 说着，姜媛媛敲了敲窗户说：“是这样么？” “对。”盛嵘点点头，两人都没有说话了，一时之间，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噗嗤，不好意思我不是笑你，我就是忽然觉得很好笑。”姜媛媛率先绷不住的笑了起来，盛嵘还想板着脸，但是也绷不住的，被传染了一般的笑了起来。 “诶，不跟你笑了，我还要去和倩姐姐说要她下午准备和我一起去镇子上换药呢，我先走了。”姜媛媛将拐杖拄好准备走人。 “你要去镇子上面？”盛嵘抓到了自己想听的关键词，“你今天是要去镇子上么？你怎么去？你可以带我一起去吗？我想去买一些东西回来，你方便带我去吗？” 姜媛媛被这一连串的问话给问懵了，愣愣的点头。 “可以啊，你想去就和我们一起去呗，我家牛车很大的。” “谢谢！”盛嵘眼睛亮了。 “咳，我先走了，你准备一下，我哥马上回来了就出发。”姜媛媛说完就离开了。 第十二章、抓鱼拉 去和姜倩说了声下午去镇子上，姜媛媛回来的时候，刚好姜轩他们也都回来了，姜轩的背上还背着一个大网子，手中拿着绳子，其他几个人手里也拿着些水桶网子和绳子，盛嵘拎着一个姜媛媛一看就知道是自家的桶。 “孙晖哥，默华哥，默凡哥。”姜媛媛对着几人打招呼，陈默华和陈默凡是堂兄弟，他们两关系本来就好一些，所以经常在一起玩，孙晖因着喜欢姜倩的原因和自己哥哥玩的很起劲，后来陈默凡和姜轩玩在一起，这几个人也慢慢玩到了一起，发现和对方都很合得来之后就经常一起。 “走吧！”姜轩见着姜媛媛来了，大手一挥，一群人跟着出发了。 “媛媛，你腿好一些了么！”陈默华问着，他的脸有些红，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姜媛媛。 “还行呢，固定住了也动不了，只要不落地不磕磕碰碰都不疼，但是磕到了就超级疼。”姜媛媛皱起鼻子，想到自己前些时候不小心碰到墙上去的时候的酸爽，忍不住抖了一下。 “那你等会儿可要小心些，千万别伤到了。”陈默华说着，他将自己腰间的袋子给解开，拿出里面的油纸递给姜媛媛，“这是我昨个儿在小贩那里买来的牙糖，很好吃，你尝尝。” “谢谢默华哥！”姜媛媛笑着捏了一块，这糖很甜，但是也很粘牙齿，姜媛媛有一段时间很喜欢吃，见着小贩挑着篮子进村就要买一些，后来吃多了觉着鼾甜鼾甜的，就很少吃了。 “媛媛妹子，倩倩今天不去么？”孙晖凑过来，一脸期待的看着姜媛媛。 “倩姐姐不去，不过，倩姐姐今天下午要和我一起去镇子上换药。你要去么！你不去田里么！” “田里算啥，他呀最近天天急着想要去看姜倩呢，但是他家里人不让他见，可把他给急的。”姜轩冲过来扑在孙晖的肩膀上捶了孙晖一下，笑的虎牙都出来了。 “为啥不让你见倩姐姐呀！”姜媛媛好奇。 “到不是不让。”陈默华说着，“我听我娘说，是他姐姐觉着姑娘家毁容了不太好，想让他退亲呢。孙叔和孙婶子都无所谓，他们两老实，觉着只要孙晖喜欢就好，她姐就非说不吉利，天天嚼舌根，成日的回到家里拦着孙晖，想要孙晖改主意，孙晖被烦的没办法，这些天天天去田里做事，天没亮就去了，天黑透了才回来，就是不想碰见她姐呢！” “孙荷姐怎么这样呀！”姜媛媛不开心的说着，孙荷比孙晖大六岁，嫁了一个本村的人，叫张宇，他们家里不安生，张宇的妈妈非常霸道，孙荷以前特别温柔的一个人，嫁过去六年，变的越发强势了起来，孩子生了两个了，大的一个五岁，小的一个两岁。 “我姐她回来主要是因为她小姑子最近回来了，闹得家里安生不得。”孙晖摇摇头，“我姐就是心烦了，有些想不开找不痛快，我得找个时间和她好好谈谈。” “你姐挺惨的。”姜媛媛说，“但是你们马上就要成亲，我们倩姐姐嫁过去了可不能委屈着，要是委屈了我们就给直接接回家。” “不会的不会的！”孙晖一脸紧张，“我委屈了自己都不会委屈她的，你可千万别在倩倩面前说，她总爱多想，听了这些要伤心了。我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肯定！” “这还差不多。”姜媛媛说着。 “前面的路不好走，媛媛你小心些。”陈默凡突然插话。 姜媛媛抬头一看，不知不觉走到小路上来着，这上面的路坑坑洼洼，高高低低，还真的是不好走。 “要不我来背媛媛吧。”陈默华抓抓脑袋说着。 “去去去，我的妹妹要背也是我背，你凑过来干啥。”姜轩挥挥手，他左右看了看，将自己身上的绳子递给了盛嵘，“兄弟，你帮我拿着这些东西吧，我背媛媛。” “嗯。”盛嵘没说什么，默默接过东西背在自己的身上，陈默华被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的不说话，姜媛媛的拐杖被陈默凡给拿去，姜轩揽着姜媛媛的两条腿将姜媛媛给背起来抖了抖。 “昨天抱你还不觉着，背着才感觉到你轻了好多。”姜轩嘀嘀咕咕的说着，确定背好了后跟上了队伍。 他们两走在最后面，最前面走着的是陈默凡，陈默华和孙晖在中间嬉嬉闹闹，盛嵘一声不吭的走在陈默华和孙晖后面，姜媛媛和姜轩在最后面走着，姜轩偶尔自言自语一下，姜媛媛就趴在自己哥哥身上安心地眯着眼睛假看风景。 这地方的确不是他们以前常常来的，这荒山脚下，一眼看去全是杂草，就是掉个人在这里怕是都不会有人发现，基本上没有会发现这种地方，也不知道姜轩他们两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哥，你们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呀？” “我，我们，我们就是到处走走，就过来了啊……”姜轩越说越没底气。 “嗯？”姜媛媛没听清，侧了侧耳朵。 “哎呀，就是前面有一个果山，山下面一片都是草坪，我和他经常到这边来，昨天想到了就过来看了看碰下运气，发现居然真的有鱼……” 姜媛媛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她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很奇怪。 到了地方，姜轩给姜媛媛找了个舒适位置坐着，他们一群人就准备下水了。 姜媛媛表示，都不用走过去她就可以看到这小塘里到处游荡的黑鱼，姜轩他们几个都是老手了，麻溜的滚下水了，就是盛嵘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 “盛嵘，你可以就站在这边，等他们下网了帮忙把绳子拉起来。”姜媛媛说着，“等一下你可以看他们插鱼，要是想学可以学一下，其实很简单，但是这种事情要看天赋。” “谢谢。”盛嵘严肃的点点头，他站在原地，看着姜轩他们准备开始撒网，一共四个网，姜轩拿在手中摆好，等待了片刻，看准了位置将网给甩出去，网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大大的圆形，随后沉沉的落入了水里。 “盛嵘，帮忙拉起来！”姜轩说着，将绳子给扔到了岸边，盛嵘连忙走过来捡起绳子往回扯，他穿着的还是靴子，一脚踩进了浅水了，鞋面都盖上了水，这么好的鞋子就这个弄的脏兮兮的，姜媛媛都觉着有些心疼。 盛嵘用力的往回拉，他紧紧的抿着唇，眉头还是一贯的喜欢微微皱起，很严肃认真的干着手里的事情，但是看着这个样子的盛嵘 ，姜媛媛却莫名的有些想要大笑。 眼看着网一寸寸的被拉起来，鱼也渐渐的露出了水面。 “啊！”姜媛媛一把捂着脸，这一网离她有些近，鱼出水的瞬间都在挣扎，不少的水溅射到了她的脸上了。 盛嵘同样也有些狼狈不堪，他离的最近，身上免不了溅了一些水上来，看着鱼出来，他有些惊喜，也更加用力的往回拉，一网鱼被拉起来，看着这网里六七条大大的鱼，盛嵘笑了笑。 盛嵘笑起来很好看！ 他的唇平时都紧紧的抿着，会成一条直线，但是嘴角又微微上翘，看起来像是笑着的，但是却又很严肃，但真正笑起来时，他的嘴角边会浅浅的凹进去，眉眼舒展开来，平时看着他的眼睛会有种不敢直视的感觉，笑着时，他眼里像是充满了水光，波光粼粼，眸中有万千风情。 这一笑只是昙花一现，微微笑过之后，盛嵘就又露出了他平时一贯的模样，姜轩那边又撒下了一个网，他又连忙的跑去那边扯网了，陈默凡默默在岸边将网里的鱼给捡出来，大鱼都敲晕用绳子串起来，小一些的鱼丢在桶里。 说是小鱼，其实也有两个巴掌大了，只是没有那些足足有大半个手臂大的鱼大，在野塘里面可以看到这么大的鱼很是罕见，他们往常去的鱼塘里见着的鱼都是巴掌大小的。 “这里都是湿地，可以掏虾，就是不知道肉多不多。”孙晖拿着鱼叉在一旁说着，“秋风蟹黄好吃，要是能掏到蟹肯定很好吃，我娘前些时候还说县城里的蟹要二两银子一只，还只有我半个巴掌大这么一点。” “真的呀！那我们试一下试一下，有的话自己吃可以，下午的时候我还可以拿到县里去买呢！”姜媛媛开玩笑的说着，却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你就是馋了吧。”陈默华在一旁说着，他正站在水里插鱼，见着鱼游过去，边说话的同时在鱼快跑的时候猛地下叉，一把将这鱼给叉了起来，看着在叉子上无力挣扎的鱼，陈默华得意的笑了。 “瞅着，可以生火烤鱼吃啰！” “可以试一下。”陈默凡站起来说。 陈默凡往四周看了看，指了指另一边的水塘，“去那边吧，这边的水都被搅动了，就算是有也都躲草里去了。” 说着，他手脚麻利了拿了一条小鱼出来，掏出身上带着的刀，三两下给杀死了，将肉给剁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拿了尼龙的绳子给捆住递给了孙晖，“你先去试一下有没有蟹，我将剩下两网的鱼给串起来就过来。” “你们要钓虾？”姜轩和盛嵘过来拿最后一个网，姜轩好奇的瞅着孙晖手里的线。 “钓蟹，试一下有没有，这个季节的虾都没肉了。”陈默凡说着，“嘿，华子，你去家里拿些锅和调料来吧，我们在这边搓一顿。” “好！”陈默华放下手里的鱼叉，洗了洗手跑到了他们放鞋子的干净地方去，“那你们杀几条鱼。” “行，包在我和盛嵘身上了。”姜轩开心的拍拍胸脯，转头将手里的网递给了盛嵘。 “盛嵘，你试一下，很简单的，就是要抓着这个地方，然后将网子给甩出去，关键就是要将网给丢的圆润些，要用力，但不是用蛮力，越圆的网捞起来的鱼就越多！” 盛嵘接过渔网，他低头在衣袖上将额头上汗渍给擦拭掉，拿着网走到了水里。 “看着点丢，一定要丢到鱼群聚集的地方。”姜轩悄声说着，他在后面没过去，爬惊扰到了鱼群。 盛嵘呼出几口气，看着水底下飘动的黑影，掂量了两下自己手里的网，一个用力，猛地给甩了出去，网在空中分散，虽然没有甩出很圆的大网，但是这个网也不小，飘飘洒洒的落进河里，姜轩就在后边准备往回拉了。 “漂亮！很棒啊盛嵘！虽然比我差了那么一丢丢，但是你是我教出来的，唉！我果然是一个好师傅啊。”姜轩比盛嵘还激动，他一边往回扯着渔网，一边夸奖盛嵘，还不忘记将自己夸了夸。 “拉倒吧你！”姜媛媛在后边毫不留情的嘲笑，“你第一次撒网，网都没打开呢！” “明明就打开了！” 姜轩红着脖子吼着，将鱼给拉上来后，他老脸一红，一脸委屈的跑去了陈默凡哪儿。 盛嵘很是激动的蹲在地上在渔网里捡着自己抓起来的鱼，他有些不敢下手，左右徘徊，很是犹豫，姜媛媛从石头上下来踩着湿软的泥巴走到盛嵘的身边，从一旁的泥地里捡起一块大石头对着鱼脑袋猛敲一下。 “敲晕了再拿出来，然后用这些绳子，从鱼嘴这里面，串出来，就可以了。”姜媛媛示范了一遍，她弯着腰，重心有些不稳，站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扶了一下自己可以扶的东西，摸完才觉着触觉不大对，低头一看，自己刚刚摸了鱼，还带着泥巴的手正压在盛嵘的头上。 第十三章、送你一颗小石头 盛嵘这一刻是真的觉着这个女人就是来整他的，这一刻，他的头上顶着一个充满了鱼臭味的手，身下还有鱼时不时蹦起来两下，溅起的泥巴都带着臭味，他是真的觉着，世界都对他充满了恶意。 从今天早上到现在经历的一切，他都开始佩服自己能够一直忍到现在，甚至于此刻，他都没有生气，没有愤怒，顶多有的只是一股子烦躁和无力，但是萦绕在他心里的，更多的是庆幸和兴奋。 他淡淡的抬起眼睛看了看姜媛媛，心里只想随便吧，反正都这样了。 “还不把手拿开。” “哦！”姜媛媛收回手，默默往另一边蹦跶，回到自己的石头上老老实实的坐好不动了。 盛嵘按着姜媛媛教他的方法继续串鱼，沉默不语。 “没事，放宽心，待会儿弄完之后我们去洗个澡就好了。”陈默凡看见了，也很是心疼盛嵘的遭遇，他拿着绳子过来帮着盛嵘串鱼，并安慰着盛嵘。 “嗯！”盛嵘应了声，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周围的低气压散去了许多。 “真的吊到了，好大的蟹呢！”孙晖在远处喊了一声，不知道他跑到多远的地方去了，喊出来的声音都带上了回音。 “啊！那太好了，孙晖哥你多吊一些，有多的我们拿个倩姐姐吃，她最爱吃这个了。”姜媛媛也大声的喊过去，毫不客气的利用姜倩来让孙晖更有动力。 “好！”孙晖的声音又一次传来，这一声充满了干劲。 串好了鱼，他们几个数了数，串起来的大鱼加起来有近三十条了，小鱼很大，但是太小的都被他们给放了，这些鱼也够了，桶的留着五六条差不多两个巴掌大的鱼，是留给他们吃的。 “好了好了，鱼够了，我们去掉蟹吧。”姜轩拍拍手，踢了踢着一桶的鱼，“媛媛你在你旁边生个火，待会儿烤鱼吃。” “好。”姜媛媛应着，她这边的地面是干的，地上有些碎碎的草，他们几个人的东西全丢在这边，她站起来找了找，蹦跶到路边去把枯草给扯过来，捡了几根干些的木棍。 “这边没干木头。”姜媛媛对着陈默凡说着，“我先生火，要不你们去捡一些回来。” “行。”陈默凡放下手里的鱼肉，“那我去捡木头，姜轩你带着盛嵘去钓蟹。” 姜媛媛找了块地，先找了个石头将这块地挖了一下，挖了一个浅浅的坑，这才将手里面的枯草给放进去了，再将手里的两根木头给搭在上面，她在姜轩带来的袋子里找了找，果不其然找到了一个火折子，用火折子生了火，看着烟慢慢起来，捣鼓了半响，空气通了后钟雨有了点点火苗。 盛嵘拎着肉跑去和他们一起钓螃蟹了，人都走了，周围的野草完全的盖住了姜媛媛，忽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这让姜媛媛有些害怕。 她忽然想到说书老人说的那些荒山野岭，女孩被黑影捉去，被吃了，被僵尸给咬了的故事，她心里一颤，自己将自己吓的不行。 一阵风吹过来，将火苗给吹的呼呼叫，姜媛媛吓的一抖，下意识的站起来想要寻找他们几个人的身影，但是站起来，却发现四周一片安静，连个人影都没有。 姜媛媛心里一紧，刚刚明明还可以看到的人影，现在都去哪儿了？ 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怕，但是还是怕的不行，姜媛媛现在非常的紧张，她非常想要离开，她全身僵硬动都不敢动一下。 “哥，你在哪儿？”姜媛媛大喊一声，周围都有了两声回音，她竖起耳朵听，却什么都没有听到，没有人回应她，没有看到人影。 沙沙！ 周围的草里传来声音，姜媛媛看过去，一个影子忽然从草丛里冲出来了，吓的她一声尖叫，一把丢掉了拐杖捂住了耳朵。 “啊！！！” 再定眼一看，这不就是姜轩他们么！ “哈哈哈！果然被吓到了。”姜轩得意的笑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孙晖也乐的嘿嘿直笑，盛嵘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勾起唇坐在地上用衣袖擦了擦脸，愉悦的气息都快冲破天际了。 姜媛媛气呼呼的瞪着姜轩，她刚刚是真的被吓着了，现在心跳还没有平复，她一声不吭，默默坐下来拿着棍子戳着火堆。 越想越觉着生气，姜媛媛看着在一旁一边处理螃蟹和鱼，一边开开心心聊着天的几个人越来越起，她现在特别想甩手走人，但是她走不出去，她待会儿还要被姜轩背出去，这才是最气人的！ 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她用力的戳着火堆，火堆炸了一下，一个小火花飞溅到了她的手上，她将棍子一甩，越发委屈起来了。 “给你看！”盛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他摊开手，将自己手里的几个石头递给姜媛媛，“我刚刚在水里捡到的，是不是很好看。” 姜媛媛露出眼睛看了一眼，这个石头居然是透明的，里面有一丝丝紫色和绿色缠绕在一起，非常的美。 “哇，好好看，好美！”姜媛媛忘记了委屈，一把拿过这个石头放在手心里看着，满心都是欢喜的。 “嗯，你喜欢就送给你了。”盛嵘说着，“算是谢谢你昨天的饭，还有你们今天教我这些。” “客气什么。”姜媛媛说着，捧着石头凑在眼前看着，“谢谢你啦，我太喜欢了，真的好好看呀！” 盛嵘笑了笑，他刚刚在那边瞅着姜媛媛情绪好像不对劲，想着这两天她虽然有时候很恶劣，但是对自己的照顾挺多了，他就拿出了自己的水钻给她了，这个水钻也只是个小玩意，以前他也觉着这东西很好，但是带出来之后发现这东西也就是好看值点钱，没有任何实际用处，连钱都换不到，哪怕拿出去说是外藩进贡的东西也没几个人信，索性也就给姜媛媛了。 “华子还没回来吗？”陈默凡背着捡的柴火回来，他将木头给丢在了地上，解开绳子书拿了几根出来丢在了火堆里，“鱼都处理好了么？” “我哥他们在处理。”姜媛媛将石头给放在了袖子的暗袋里收好，挪过去抽了几根木头出来，她选了选，递给盛嵘一根。 “嗯？干嘛？”盛嵘一愣，不知道要干什么。 “这个，等会剥掉皮了之后用来烤鱼的。”姜媛媛说着，摇了摇手里的木头。 盛嵘接过棍子，看着旁边地上的鱼，下意识的觉得有些脏，这些鱼他们刚刚拿着去洗了的，特地找了一个活水旁给洗干净了，但是就算是活水，也不一定就代表干净，还拿着树枝串起来烤，这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他是真心的觉着接受不了。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像是知道盛嵘在想什么，姜媛媛笑着说，“别担心，吃不死人的。” 说着，姜媛媛就麻溜的剥去了树皮，露出了里面白嫩的枝干，这几根枝干是陈默凡专门从树上砍回来串鱼的，前面的尖尖都削好了。 “给你鱼！”姜轩拎着桶走过来，也在那堆树枝里翻找起来。 姜媛媛拿着鱼，将棍子从鱼的口里串过去，从尾巴出串出来，她抖着鱼转了两圈，将棍子给插在了火堆旁，让棍子保持斜着不动，正好对着火堆烘烤。 盛嵘有些抗拒，但是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手脚麻利的弄了起来，本着大家都弄我也可以忍着弄一弄，大不了不吃就是的了的心拨开了树皮，将鱼一把给串上去了。 “我，我来了！”陈默华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他背着一个包，满头都是汗。 “你怎么弄这么久，这路也不远啊！”姜轩说着，他接过陈默华背过来的东西，将里面的锅给拿出来，再将自己带的水壶里面的水给倒了一点进去洗洗。 “别说了，我那个表妹来了，现在就在我家呢，非要和我一起来，我费了好大劲才甩开她。”陈默华一脸丧。 陈默凡他们几个听了这话也是一阵发抖，特别是姜轩，整个人都缩起来了。 陈默华这表妹就是一大小姐，作天作地，成天哭就算了，总喜欢粘着姜轩，她和你说话一定看着她，不然就哭，说你不理人，简直就是一个小祖宗，他们见识过几次之后就总在躲着他表妹，他表妹一来他们一群人各个都躲在家里不出门了。 “那她不又要在叔叔面前告你状了。”陈默凡勾着唇，不知道是笑着还是没笑。 “告吧，我都快烦死她了，我要是带她过来了，你们得跟我打一架。”陈默华说着，他从自己的包里拿了许多个水囊出来。 陈默凡笑了笑，显然很满意，他拍了拍姜轩的肩膀，帮着姜轩将火堆给弄平坦一些，姜轩将锅给放过去，快速的往里面放了一点油。 他们经常弄这种事情，也很熟练，孙晖见着油破进去了就将手里准备好的鱼给丢了进去，这锅是一口汤锅，要是慢慢烧会把锅给烧破。 筷子伸不过去，姜轩用树枝架子锅的把手摇了摇，听着锅里滋滋的声音，估摸着差不多了就示意陈默凡泼水进去。 连着倒进去了两个水囊的水将锅给灌满了，陈默凡就将盖子给盖上了，简单的一锅鱼汤就弄好了，接下来就等着这锅鱼汤好了之后撒盐就可以喝了。 几人一边闲聊，一边拿着自己的鱼在火边靠着，姜媛媛一向在这种时候没有什么话可以讲，这次，盛嵘也同样是没有什么可以讲的人，看着盛嵘被烤糊了一角的鱼，姜媛媛自觉的担起了教他烤鱼这件事情。 烤鱼这件事情，姜媛媛是摸索了两三年才会的，但是她只是告诉了盛嵘几个法子，他就迅速的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角度烤起鱼来，姜媛媛看到这里不得不承认，果然人和人不能比，这简直就是*裸的嘲笑！ 鱼肉的香味渐渐出来的时候，锅里面的汤也好了，盖子像是盖不住一样总在往上蹦跶，姜轩拿树枝架着两边，孙晖拿着两根树枝架着另外两边，两人默契的将这汤给端了出来。 “呼，好烫！”姜轩一鼓作气的将盖子给捏起来，接过没被盖子烫到手，倒是被冲出来的蒸汽给烫到了手，陈默凡拉过姜轩的手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大事，就让姜轩放水里泡了泡。 陈默华将几个碗给清理出来，洒了调料之后一人给盛了一碗。 “呜呜，把螃蟹蒸着！”姜媛媛口里含着一口汤，她用脚示意了一下他们抓的螃蟹，这些螃蟹脚都被他们给绑起来了，串成了一串，拎着一个可以提起十几个。 “嗯。” 在所有人的期待之下，其实只有姜媛媛，这一堆螃蟹终于被给放到了锅里蒸起来了。 幸好陈默华带了架子来可以放在锅里，不然他们还真不好蒸这些螃蟹，虽然这些螃蟹个头不大，但是一锅也只能蒸上四个，只能分批次来慢慢蒸，螃蟹刚上锅，姜媛媛手里的鱼也快好了，这鱼除了盐就没有其他东西了，看着鱼皮都烤的焦黄了，渐渐有鱼油浮出来，很是鲜美可口的样子。 鱼烤好了，姜媛媛拿过来先是闻了一下，美味！ 她将鱼给插在了地上，看着鱼油滴在了地上，慢悠悠的将自己的汤给喝完了后才拿起来一点点的啃着。 树枝有些发黑，她小心的捏着尖尖的一头，咬了一口鱼肉，被烫得直哈气，他们经常抓了鱼之后躲起来烤鱼吃，先开始还将烤鱼当成挑战一样，每次都兴致勃勃的要烤鱼，非要将这鱼给烤好，但是学会怎么烤了之后又失去了这种对鱼的热爱，出来玩的时候烤条鱼就成了一种习惯了。 这条鱼姜媛媛只吃了一小半，算是把鱼身上最好吃的地方都给吃了，剩下的直接递给了姜轩，姜轩口里嫌弃，还是接过来啃了起来，他胃口向来很大，连烤了三条鱼才没有吃了。 盛嵘虽然心里有些嫌弃鱼的脏，但是烤好了之后还是抱着鱼给吃了，他挑了一条最小的鱼，吃完之后就没有再吃，烤鱼味道不错，但是他吃着是真的有些膈应，总感觉自己吃的鱼是在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的水里面洗了的，然后用不知道什么虫子爬过的树枝串起来的。 第十四章 螃蟹蒸好后，姜媛媛首先承包了一个，盛嵘被塞了一个，姜轩吃了一个，陈默华吃了一个，孙晖一直在一旁念叨着要他们少吃一些留给姜倩吃，念叨地姜媛媛都开始心虚了，以为自己吃了很多，回头一看却发现还有三四十个螃蟹，绝对是够了的。 姜轩嫌弃这螃蟹没沾酱料不好吃，吃了两个就没吃了，姜媛媛一个人吃了六个螃蟹，盛嵘也连着吃了五个，其他人也没有吃很多，吃完后，地上还剩下近二十个螃蟹。 “还有这么多，我拎十个给倩姐姐，剩下的怎么办？”姜媛媛拿着自己的拐杖戳着这些被绑了手脚的螃蟹。 “要不放了？”孙晖说着。 “放了多可惜，我们这么努力抓的。”姜轩说着，“要不就去县里卖了吧，能卖掉就卖掉，赚回来的钱我们平分了。” 盛嵘看了一眼这些螃蟹，用脚踢了踢，他琢磨了一下说：“我先买三只吧。带给我爹娘吃。” “你要拿回去就直接给拎走吧，不用给钱，要不你都拿回去。”陈默凡说着。 “她们不爱吃着壳多的，繁琐。”盛嵘摇摇头，“我就拿几个回去尝尝鲜。” “唔，我看要不就拿到街上去看看，默华哥不是说在街上这东西二两银子一个么，我们就卖五百文，要是有人买就卖了，没人买的话，我就给拿回来放了或者你们谁家要吃拿回去吃好了。”姜媛媛说，她将这一堆螃蟹给拉过来敲了敲，“能值几个钱的话，我们分了可以买一些吃的，可以吗？” “我看行。”陈默华说。 “我没有意见。”陈默凡摆摆手。 “可以，不过，要是能卖钱，你帮我带一些糕点回来给倩倩吧。”孙晖说着。 “行，少数服从多数，剩下的人有意见也不用说了。”姜轩刚要开口，姜媛媛马上插嘴，她笑嘻嘻的看着姜轩，示意他把螃蟹给捡起来。 “你！！”姜轩气呼呼的，“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姜轩将地上的螃蟹拿了三个递给了盛嵘，盛嵘笑着接过来，他们一群人将火星子给埋了，地上给收拾干净后就拎着自己的鱼离开了。 盛嵘一直看着自己手里的螃蟹，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会不会吃这个，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他们吃过几次，父亲和母亲都嫌弃这个吃起来繁杂，都是让丫鬟将肉给敲出来之后吃的，但是现在毕竟不是在京城了，爹娘也许会自己吃一吃。 家里的存粮不多了，回去之后，他要先和爹说一声明天他可以上街去买一些吃食回来，先将家中借的米粮给还了，再买一些生活的必需品，当时离家的时候他们带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都是一些身外之物，后来在路上缺钱的时候一件件的卖掉来换钱了，所以他们手里的钱的确不怎么躲。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既然已经来了，就先要在这里安定下来。 这样的生活，他开始有些期待。 其实这样子一点都不差，只要好好过，好好的生活，一切都是可以克服的。 一群人跟着最前面带路的陈默凡晃晃悠悠的来到了一处小瀑布边，盛嵘还有些不明所以，就看见这些人都放下了身上的东西开始撸起衣袖下水，他顿时恍然，这原来就是洗漱的地方啊！ 姜轩背着姜媛媛走到了一处离这里不远的另一处小河边，他将姜媛媛给放下来，自己一个人蹲到了草丛边，背对着姜媛媛。 “你快些呀！”姜轩说着，一脸警惕的盯着另一边的几个人。 “好！”姜媛媛将鞋子给脱下来，将自己的一只脚给泡在了略微有些凉的水里，水冲刷着脚底，有些痒痒的。 将外衫给接下来放在地上，撸起袖子捧起一捧水将自己的手细细的给洗干净，再接了一些水洗了洗脸，将脖子也给洗了洗，感觉洗的差不多了，就将泡在水里面的脚给拿了出来，甩了甩脚放在一旁的石头上晾着。 其实她身上没有那么多脏脏的东西，就是手上有些味道，随便冲洗了一下就好了。 脚上的水干的差不多了，姜媛媛穿上了鞋袜，将放在地上的外衫给披上，对着水面看了看自己的脸，确定没有任何脏东西了才满意的点点头。 “我好了。” 姜轩慢悠悠的站起来走过来将姜媛媛给扶起来，让姜媛媛爬到他的背上后，她背着姜媛媛找了干净的地方坐下来，确定这个位置看不到另一边的人后，姜轩这才放心的走过去洗手洗脚。 他更直接一些，直接拖了上衣，穿着裤子站在水里面将头给埋进水里洗头，头发都湿透了，他也不在意，解下自己绑着的头发散散的披在身上，拿着上衣沾水给自己洗脖子，洗好了将衣裳上的水给拧干，用力的甩了两下，水甩的差不多了就穿在身上了。 放下裤子，穿好了鞋子，再将自己的头发给拧干，任由头发披在身上，也不捆起来了，懒懒散散的走到了姜媛媛的旁边。 “我刚刚看他们还没弄完，我们先坐一会儿，等一下再过去。”姜轩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随意的抖了抖自己的头发，头发上的水滴滴答答的掉落在身上，将他本来就湿的衣裳给染的更湿了。 “哥哥，这样子会发热的！”姜媛媛拎着姜轩的头发甩了甩，“水还在滴呢！” “没事，你哥哥我身体强健，这点小水滴奈何不了我。”姜轩不在意的拍拍自己的胸脯，姜媛媛知道自己哥哥一贯这样，想着应该也不会生病，也就懒得管他了，自顾自的捶着大腿。 姜轩瞅着他们洗的差不多了，就将姜媛媛给背过去了，几个人都洗干净了，没了刚刚灰头土脸的样子，身上都还滴着水，一个个都不在意的笑着交谈。 “走走走，出发，回家了。我妹子下午还要去换药呢！”姜轩说着，大步的往前走，陈默凡默默的拎着东西跟上，其余几人也跟在后面走着。盛嵘走到了最后面。 刚刚在水里洗了洗让盛嵘感觉好了很多，但是头发没干，他又不想像他们一样披散着头发，心底还是觉着这么披散着头发是不合礼数的，所以他将头发给捆了起来，但是头上滴滴答答掉入脖子里的水叫他有些不舒服。 他刚刚将自己衣裳外面的一层直接给丢掉了，衣服上沾染了浓厚的鱼腥味，他在水里面冲了冲也没有冲掉，心中不耐，就直接给扔掉了。 他一贯不在乎衣服这种身外之物，以前更是每日的衣裳都是不重样的，不是很注重这方面的问题，他觉着扔掉一件外衫而已，没有什么，却不懂为什么丢了衣服后陈默华他们都诧异的看着他。 低叹一口气，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第十五章、颓废 回村之后就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姜轩和姜媛媛回家将这些东西都给放好就驾着牛车出去了，牛车后面还铺着一些稻草，稻草上面是姜母为姜媛媛特地铺上的一层褥子，坐上去软软的，一路的坎坷也好受一些，姜轩进屋子里装水去了，姜媛媛就坐在牛车上等着盛嵘。 盛嵘回去的时候很是有些激动，他拎着手里的东西兴冲冲的去找母亲，像是邀功的小孩，推开母亲屋子的门就往屋子里冲。 “母亲，母亲你看，我今天和朋友们抓到的鱼和蟹，今晚叫嬷嬷给煮了吃，这些鱼很好吃的！” “呀！嵘儿！！”盛母被吓了一跳，她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看着盛嵘，“这些腌物件怎么可以拿到母亲的房间呢！你快将这些给拿走！” “母亲，这些是我……”盛嵘想解释，但是看着自己母亲眼底的嫌弃和紧紧皱着的眉头，他高高挂起的，雀跃的心一下掉落了下来，他一言不发，拎着东西出门了，屋子里，周嬷嬷还在不停的安慰母亲，听着这些声音，他一把将手里的鱼与蟹给甩在了地上。 鱼摔在地上弹了弹，滚了一身的灰，看着这些鱼和蟹，他认命的走过去给捡了起来，他给丢进了厨房，找了个大盆子给装了起来，看着盆子里面的鱼，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匆匆的洗了手，他去往父亲的书房，“父亲！” “你来了。”盛旋侧头看了一眼，他正在书架前找自己需要的书，“我列了单子，在桌子的抽屉里，里面还有一袋子的银钱，你拿着，帮忙物色买回来。” 盛嵘早上就和父亲说过他下午可以去镇子上，盛旋也早早的准备好了这些，听了这话，盛嵘走到桌子边的抽屉里将盛旋说的东西拿了出来，这一袋子的银子可一点都不少。 关上抽屉时，盛嵘瞥了一眼盛旋桌子上摊开着的书，盛旋似乎是在译文，左手边摊开着一本看不懂的文字，右手边放着空白的纸张，桌面的右边还有着许多这样的纸张，桌子前还放着一本书。 “父亲，你是在译文吗？”盛嵘问。 “嗯，我前些时候看见了这篇，摩桔托人遗留下的著作，忘记是谁给我的了，这几日翻到了，研究了一下，觉着这篇文很有意义，这么好的文，应该有更多的读书人可以看懂，可以看到，所以我就琢磨着给翻译过来。”盛旋说着，他拿着自己想要的书走到桌子边，一脸痴爱的看着这本书。 “嵘儿，你也要学学这些语言，这摩桔托人的书，都充满了意义，我以后啊，还要去寻一些这摩桔托人的书来！”盛旋说着，嘴角不自觉的就勾起了愉悦的笑，盛嵘看了看着书，没有吭声，盛旋也不在意，径直坐下来就继续自己的工作了。 盛嵘站在一旁，捏着银钱袋子的手越发的紧，他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自己如痴如醉的父亲：“父亲，孩儿先退下了！” 他说着，但是没有人理他，盛嵘垂下眼帘，掩去了自己眼底的落寞，他走出了房间，屋子里，盛旋还沉浸在自己如痴如醉的世界里。 屋子里的盛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想说些什么，却只看见了自己儿子低垂的头，落寞的眼神，盛旋抿着唇，有些不知所措。 盛嵘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高高照着的烈阳，他恍惚了一下，想起了皇爷爷曾经说的话。 “你的父亲，我的儿子，他是一个学者，是一个伟人，他若是生在普通的家庭，凭着他的学识，凭着他钻研的精神，他一定前程光明，未来定会成为人人敬佩的学着，但是可惜了，偏偏是生在了这皇家，皇家要的，只有枭雄，只要皇者，旋儿在这皇族的烈焰中，终究是要被焚烧的，是会被埋没的！” 年幼时，他经常坐在自己皇爷爷的怀里听着皇爷爷这个和自己说，他曾经不懂，后来懂得了，却觉着可笑，他从不觉着自己的父亲是学着，只觉着他是一个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可是现在看着父亲，他却深深的体会到了皇爷爷的意思。 在父亲的心里，任何的一切都敌不过书，没吃的，没喝的，只要捧着书，他就有无穷尽的精神，皇位争夺失败了打不到他，被放逐也打不到他，亲人离去，他也不在意，只要有书，他这一生就是有意义的，他一贯对情感淡薄，看着自己儿子，看着自己妻子的眼神都不及看着书本来的热烈。 母亲呢？母亲未曾经历过世事，不懂得柴米油的贵，甚至连煮水都不会，她只是活着，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当初他还奇怪，为何自己家被放逐了还能带走这些零零散散的东西，皇爷爷还允许他们带上属于自己的东西，原来，只是看透了他们家，他们带不走权利，带不走金钱，能带走的，只有这些无用的身外之物，只有这些能让母亲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能让父亲维持生命的物件。 但是，或许对于父亲和母亲而言，这些他眼中的身外之物，就是他们的全部吧，他们的所有，都维系在这些身外之物上！ 油然而生的无力叫他有些绝望，有什么用呢？他一个人对生命充满了希望，对未来充满了干劲，但是他带不动自己的家人，他就像一只困兽，和自己的家人捆在了一起，大门敞开着，他想走出去，却怎么都迈不出这一步。 黯然伤神的走出去，看见那坐在牛车上，明媚的少女，他轻轻的抿了抿唇，他今早认为他们是朋友，但是，这朋友其实也只是他单方面的认为而已，谁说了他们是朋友么！ “盛嵘，你怎么了？”姜媛媛奇怪的问着，怎么盛嵘只是回了一趟家就充满了低气压，浑身都有一股颓废的气息。 “没事。”盛嵘笑了，他露出自己一贯的笑容，走到牛车后的一角坐下来，他将手搭在自己的腿上，看着自家门口，眼中是迷茫的。 “盛嵘，你……”姜媛媛欲言又止，她犹豫了，别人的事情到底不归她管，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交情，管这么多也有些不好，想着这些也就闭上了嘴。 “怎么了吗？”盛嵘侧头问，他似乎是怕听不清，身子也跟着侧了侧，姜媛媛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放慢了，看着盛嵘黯淡的眸子，虽然笑着，但是却没有多少感情的脸，听着这哑哑的，带着些许性感的声音，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乱了一瞬。 心底叫嚣着不想看盛嵘这么消沉的样子，姜媛媛眨了眨眼睛，不管怎么样，他们是朋友，朋友不开心，她问问是应该的。 “我看着你……有些不开心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姜媛媛小心翼翼的问着。 盛嵘愣了一瞬，随后，他笑了，嘴角高高的扬起，似乎刚刚消沉的都是假象，“我没事呀，你看错了吧。” 看着盛嵘明媚的眸子，高高扬起的嘴角，满含笑意的脸，姜媛媛似乎有些相信了，但是她却觉着这样的笑少了些什么，虽然笑着，但是眉头没有了先前她看见的那昙花一现的笑的放松，这笑容，看起来很沉重，很无力。 “好吧，你没事就行。”姜媛媛说着，“我们是朋友，要是有事的话可以说给我们听，我们或许可以帮你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朋友么…… 盛嵘抿着唇点了点头，朋友啊，朋友，我想要的朋友有了，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告诉你，我心中的难受。 “走吧！”姜轩从屋子里出来，他一屁股坐在了车上，整个车都抖了抖，盛嵘下意识的抓住了车板，姜轩坐在前面，手里还拿着一个篮子，他将篮子给放在姜媛媛旁边，拉住绳子摇摆了两下，前面的牛慢悠悠的开始往前走。 来到姜倩的家门前，姜倩已经等在门口了，她坐上车，将自己手里拿着的篮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油纸包，“我自己做的南瓜糕，你们要尝尝么？” “我要我要！”姜轩凑过来，他抓了一个南瓜糕吃了一口，南瓜糕黏黏的，是刚刚出来的，还冒着热气，烫的姜轩直哈气。 “我现在还撑着呢，待会儿饿了再吃吧！”姜媛媛摇头，“盛嵘你要吃么？” “不了，谢谢。”盛嵘摇头，继续自顾自的看着周围的风景。 牛走的很慢，悠悠的在小路上晃荡，这车很简陋，随便碰到一点点坑坑洼洼的都会叫坐着的人难受的要紧，姜媛媛他们几个倒是习惯了，抓着一旁的扶手保证自己不掉下来就可以了，盛嵘就很是有些不习惯了，还没走多少路，他的脸就开始有些发白了，他忍着不适揉着自己的眉间，累觉不爱。 一路沉默。 第十六章、换药 走了很长时间，路过了还几个镇子，他们终于到了县里，进了城门，盛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觉着自己要受不了了，身上各处都叫嚣着疼，骨头要散架了一样，全身都是酸软的。 姜轩将牛车给牵到了车行存放，给了十文钱，安顿好了牛车，几人就先去医馆了，这个医馆就在附近，几步路就走到了，姜轩没有进去，他不喜欢医馆里面的味道，所以他们四人分成两批，姜轩和盛嵘在门口附近买东西，姜媛媛和姜倩去医馆里换药。 医馆门口的人有些多，她们两排了会儿队才进去，了解了基本情况，就有医女过来带他们去后面换药，拿着药方走到后面的屋子里，姜媛媛被带到一个小床上，她紧张的坐下来，将自己伤了的腿放在了床上。 “将这半边的裤子脱下来吧。然后将脚搭在上面。”医女走进来，拉上了周围一圈的布。 姜媛媛小心的脱掉了裤子，再将自己的脚放在了旁边的一个凳子上。 “伤了多久了？”医女蹲在床边询问。 “四十天的样子，好像是。”姜媛媛说着，“最近一段时间，腿总有些不自在的，很麻，有时候晚上会有一点疼。” “是伤口在长肉了。”医女说着，手脚麻利的解开了外面的一层绷带，绷带解开了，捆着脚的木板也松开了，疼痛忽然袭来，疼的姜媛媛倒吸了一口气。 医女快速的扶住了姜媛媛的膝盖，她小心的接住了两个木板，将里面这一层渗着鲜血的绷带缓缓的拆开。 拆完了绷带，只剩下伤口上覆盖着的两片纱布了，看着被染红的纱布，医女呼了口气。 “待会儿拆纱布会有些疼，你千万不能动。”医女说着，她放下姜媛媛的腿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伤口恢复的不是很好。”医女说着，轻轻的捏住了纱布的一角，刚一打开就看见了血肉模糊的里面，纱布和伤口黏在了一起，拿起来扯破了伤口。 “嗯……”姜媛媛脸都疼白了，她慢慢的呼着气，调整自己的气息，木板夹着腿的时候，绷紧了腿上的肉，阻止的血液的循环，除了一开始会有些疼，后面都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木板拆开的时候，这种疼痛就一下子全部涌上来了，刺激着大脑，疼到有些抽搐。 “我要掀了。”医女说玩就开始一点点的掀起来，姜媛媛疼的下意识的想要抽回自己的腿，但是她忍住了，直到纱布被拿下来，她才松了这一口气。 “忍一下，还有一个纱布。”医女从自己的腰间拿过一个瓶子，她晃荡了一下，这里面死水，用水浸湿了纱布，再将纱布盖在了姜媛媛的伤口上，伤口处有些凉爽，也有些刺疼。 后面的一个纱布没有粘的那么厉害，所以没有前面的那么疼。 等到两个纱布都取下来了，医女将刚刚的水直接淋在了伤口上，这水是黄色的，微微有点凉，有一点点的药味，这些水冲刷过自己的伤口，流下一些偏红的水。 “是在我们这里缝的吧？”医女询问。 “嗯，大夫说每八天到十天过来换一次药。” “伤口恢复的不是很好，这段时间长肉，修复期比较关键，因为伤到了骨头边，如果长肉的时候不好好养着，以后骨头会错位，而且千万不能沾水或者颠簸太多，最好就在床上躺着，每次下来活动的时间不能超过一刻钟，你这伤口没恢复好就是因为你动太多了吧。”医女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拿了针过来，“我待会儿就要帮你把线给拆掉，会有点痛，要忍住，不能动。” “好。”姜媛媛点头，她额头上流下来的汗已经将头发给染湿了。 “家人没有陪你来么？” “他们…在外面……”询问的时候，医女已经在开始拆线了，姜媛媛呼着气，手紧紧的拽着身下的床单，疼的太阳穴都开始抽起来了。 “怎么不叫家人陪你。” “还有……” “他们还有其他事。”姜媛媛看着扯出来的线，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医女快速的洒上了一些药粉，止住了血。 “再一下下就好了。”医女说着，也不找其他的话题了，继续拆。 “好了！”医女给姜媛媛洒上药粉，她拍拍手，将自己的针包给拿了出来，“要扎针活血化淤，你先躺好，弄好了还要等一会儿，我等下给你盖上毯子。” “好。”姜媛媛躺下来，手不由得抽搐了两下。 医女在姜媛媛的腿上扎了很多针，弄好之后拿了个很轻很轻的毯子轻轻的搭在姜媛媛的腿上盖住了那些针。 “我先出去了，有事喊一声就行。”医女说着就走了。 帘布被拉上，姜媛媛闭上眼，眼角滑落一滴泪，是疼的。 每一次换药都要疼上这么一下，疼完之后回家又得要三五天难受，好不容易好一些，又要换药了。 这活淤的针，每次都要扎，因为木板固定的太紧，虽然可以止疼，但是却让血液不通了，所以每次都要顶着这些针一刻钟，让腿部的血液流动的快一些，活血化瘀。 每次这种时候，姜媛媛就会非常难受。 血液通了，她的疼痛就更加的深了，这种疼，疼到了骨头里，脑袋都疼的有些晕乎，太阳穴一抽一抽的，随着时间越来越长，疼痛感就越来越深，让她痛不欲生，疼到想抓个东西砸晕自己。 腿越来越热，姜媛媛蒙着眼睛呼气。 “好一些了吗？”一刻钟后，医女走进来掀开了姜媛媛腿上搭着的毯子。 半边腿都开始发红了，她打开自己的针灸包，拿出了一块布。 她开始抽针，每抽一根针就细细的擦拭一下再放回去，腿上的针都给抽掉了，医女开始了下一步。 用一支细小的刷子将伤口上的粉末扫下来，再撒上了另一种姜黄色的粉末，这种粉末很痛，一洒到腿上就让姜媛媛下意识的抽了一下自己的腿，这一抽，更是让她疼的哼了一声。 “很坚强哦，马上就好了，再坚持一下。”医女说着，给伤口覆盖上了一层纱布，然后开始用纱布一圈一圈的围着腿捆绑。 “因为开始长肉了，所以这个木板就不能捆太紧了，这段时间可能会有些难熬，你要的话我给你开一些药，是止疼的，要是忍不住的话就喝点药，可以让你舒服一些，然后还有另一种活血的药，每天早晚喝，还是我刚刚说的，要少下床活动，尽量在床上多待一些时间，这样腿会恢复的更好一些，然后还是八天到十天过来换一次药。” “好。”姜媛媛的声音有些哑，她看着医女给自己绑上了木板，这一次的木板的确没有前面几次捆的紧，绑上了木板，疼痛感依旧在。 全部弄好了后，姜媛媛套上裤子，撑着拐杖站起来，这又是一阵麻麻的疼痛，伴随着大脑的眩晕。 “一共要多少钱啊？”姜媛媛询问。 “一千三四百文吧。”医女说着，“要是钱不够的话，可以不开止疼的药。” “那止疼的药就不开了吧。”姜媛媛说着，她私心里是不想开这个药的，一是为了省钱，二是因为她也不想喝这些药，这种药她一开始喝过，不止一点难喝，所以不是必要，她都不想喝。 “行。”医女拿出一张纸在桌子上写着，写完后，她将纸递给姜媛媛，“拿着纸去前面的柜台交钱拿药就可以了，出门的时候将纸条给门卫大哥看一看就行。” “好。”姜媛媛接过纸条，医女扶着她走到前院才离开，走到前台，交了银子，大夫给抓了药，她接过药和钱数了数，确定没问题就离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将盖了章的药方纸给门卫看了才让出来。 姜倩早就好了，在门外等许久了，她的脸上伤口不大，这一次药换好了就不需要再换药了，脸上的纱布都拆下来了，她手里还拿着大夫给开的药膏，是去疤痕的。 “媛媛你可算是出来了。”姜倩见着姜媛媛出来，连忙上前来扶住了她，姜媛媛有些虚弱的靠在了姜倩的身上。 “怎么了这是？脸都白了。”姜倩心疼的用袖子给姜媛媛擦了擦脸，“是不是很疼，我么先找个地方坐起来，我去给你买一些糖水。” “我哥和盛嵘呢？”姜媛媛点点头问。 “你哥和他去卖螃蟹了，他们说他们等会儿来这里找我们，我们先去对面酒店坐着休息一下吧，你看起来不是很好。”姜倩说着，她领着姜媛媛来到附近的一个酒店里坐下来。 第十七章、小窃喜 “两位客官要点什么？”小二快速的走过来询问。 “炒两个小菜，要一份汤，然后，要一斤牛肉，糖水有么？”姜倩询问。 “好咧！糖水的话，我们有冰糖雪梨，有银耳莲子，还有红绿豆糖水，两位要哪样的？” “我要冰糖雪梨的。”姜媛媛说着，“倩姐姐是要红豆水么？” “嗯！我要红豆水。谢谢了！啊，对了，还有饭，先上糖水，我们还有同伴，等同伴来了我们再加菜上菜，现在先不上菜。”姜倩说着。 “好咧！那要是二位的朋友来了就招呼一声，我们就给上菜！”小二说着，转身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怎么想到要到客栈来吃。”小二走了，姜媛媛问姜倩，他们往常都是直接去附近的小摊子吃七八文钱一碗的面或者馄饨的，很少来这种客栈吃。 “没事，就是请你们吃顿饭，我有一段时间不是去给一家农户收苹果了么！他们最近苹果买掉了才将工钱给我，我琢磨着有了工钱请你吃顿饭呢！现在钱到手了，趁着这个机会出来请你吃饭呀！”姜倩笑嘻嘻的拍了拍自己的钱袋子。 “真的呀！但是我听娘说客栈的饭都好贵的呢！在这里吃，会不会把你的钱给花完了呀？”姜媛媛趴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说着，“要不这一餐我们平分吧，我也有些钱呢！” “没事呢！”姜倩笑嘻嘻的，“我赚了三两银子呢！我给我娘说只有一两银子，她就只收去了五百文钱！” “哇，真的这么多呀！”姜媛媛惊讶了，三两银子可是一家三口半年的差不多一年的开销，平时打工一日也就十来文左右的，能有三两银子是得要干多久啊！ “没有呢！主要是今年的苹果收成好，他们是做苹果酱的，收成苹果是按着一人收的苹果的多少来发工钱的，然后做苹果酱又是另算，苹果酱的工钱更多一些，一天足足有三十文钱，我跟着收了苹果，然后偷偷的学着做了苹果酱，所以后来又跟着做了苹果酱，所以领了两份工的工钱！加上今年买的比较好，那家就给多发了些钱，我被格外关照了，奖励了五百文呢！”姜倩偷偷笑着。 “我偷偷问过啦，在这里吃一餐，就普通的菜，顶多只要一两银子呢！我琢磨着我们几个人，最多也不会吃掉二两银子的，别担心，要是钱不够，就等妹妹你出啦！”姜倩捂着嘴笑嘻嘻的说着，姜媛媛听着也有些雀跃，嘴角高高的勾着，很是开心。 她小时候偶尔跟着爹娘来县城里的时候，总是会路过这些客栈，虽然也知道这些客栈的饭菜都是很简单的家常饭菜，但是还是非常想进来吃上一吃，能在这里吃一餐，是她小时候的愿望，现在能坐在这里吃，算是了了她的小时候的愿望，她很期待，也很激动。 “两位的糖水好咯！”小二端着盘子穿越人潮走来，他将盘子给放在桌子上，将盘里的两碗糖水放在了桌子上，“两位慢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喊我。” 说着，小二快速的离开了，姜媛媛看着自己面前这碗糖水，忍不住悄悄的笑了笑，她和姜倩两对视一笑，拿着勺子品尝了一口，喝完这一口，两人又忍不住笑了。 “其实呀！”姜媛媛凑到姜倩身边，小声的说着，“我觉着这糖水不怎么样呢！” “我也这么认为！”姜倩笑嘻嘻的，“但是还是好满足！” 两个姑娘，为着这在客栈小小的一碗糖水开心的不得了。 “呀，我看见姜轩他们了，我去喊他们进来，你坐一下！”姜倩说着，放下勺子走到门口，“姜轩，这边！” 拎着姜轩他们进来坐好，姜轩还满脸都是诧异，隐约还有些兴奋。 “你们怎么来这里吃啦！很贵啊，我们不会被赶出去吧。” “倩姐姐说就在这里请我们吃点小菜。”姜媛媛眯起眼睛，“看，我刚刚喝的糖水，其实我觉着这糖水味道很一般，但是，能在这里吃还是好激动啊！” “姐，你真的要在这里请我们吃呀？”姜轩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没事，小菜我还是请得起的，叫小二来再点两个菜吧。我们要了两盘小菜一碗汤。小二！”姜倩说着，随后将目光投向了一旁坐着没动的盛嵘，“你想要喝点糖水什么的么？” “不用了，谢谢！”盛嵘说着，他的目光在这酒店里转了一圈，见着面前这兴奋的三个姐妹，心中有点恍然。 这种店子他以前是看不上的，觉着这是所有百姓都可以吃的店子，是最低廉的，却没想到，这在他眼中低廉的店子，却也是很多百姓可望不可即的。 放眼看去，这大街上，只有穿着布料的人才会进来这酒店里吃饭，而穿着粗布的，基本上都是买两个馒头，吃一碗街边的小面充饥的，坐在这小店里，放眼看去，不说是富有，起码是过的很不错的人家。 以前，他从未注意到这些。 在繁华的京城里，他看见的，只是各家的富家少爷，翩翩君子，文人书生，看着他们谈天论地，看着他们攀炎附势，看着他们相约游玩，却没看到，在这些人下，会有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会有因为吃了一餐再普通不过而已的饭而开心激动的人家。 他们最是淳朴，会因为一点小小的事情而满足，他们在这里游走，寻找赚钱的机会，每日都在奔波，只是为了赚取那些他曾经看不上眼的钱。 低头苦笑一声，他现在才发现，自己以前看不上眼的生活，居然是所有人可望不可即的。 小二上了菜，姜媛媛他们几人都激动的端着碗解决的干干净净，盛嵘没有吃很多，刚刚一路上的颠簸叫他有些难受，现在还没有缓过来，他担心吃多了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会更难受。 姜倩去柜台结账了，姜媛媛一直瞅着，很怕姜倩的钱不够，事实证明，姜倩的调查很对，她回来的时候，还得意的摇摆了下自己手里还有的十几文钱。 “没要到一两银子呢！” “还好还好，要是真吃了一两银子多，我可不敢叫倩姐姐你付钱呢！”姜媛媛说着，她在身边捞了捞，拿出了放在自己这边椅子上的一摞药包，她将药包递给姜轩，“这是我要喝的药，一天要喝两次！” “这么多，要喝多久啊！”姜轩咋舌，他接过药包数了数，一脸诧异，“你要喝二十多天呢！” “快别说了，又贵又苦。”姜媛媛听到这个就打不起精神来。 “对了，盛嵘你的东西都买好了吗？” “我看看……父亲要的被子，米油盐还有零零散散的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盛嵘拿出自己怀里的纸张，一排排的看下来，的确没有什么要买的，“但是，好像还有，还有笔墨纸砚，我刚刚没有找到，唔…还有一盒红粉？胭脂？雪肌膏？” “雪肌膏，红粉？还有胭脂，这些都是你娘用的吧。”姜倩诧异的说着，“这雪肌膏可贵的呢！小小的一盒，就要十几辆银子。” “啊，可能是吧……”盛嵘说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钱袋子，掂量了一下，确定钱是够的才放心。 “你带了这么多钱在身上啊？”姜媛媛说着，“你不会挂在腰间吧，可千万别挂在腰间，腰间最容易被偷走了，你最好是放在胸前，而且一定一定要小心，街上最多牵手，顺手就给你拿走了。” 姜媛媛的声音压的很低，整个人都要凑到盛嵘的身边了，盛嵘感觉自己的耳朵像是蒙上了一层浆糊，听声音都朦胧胧的，不真实。 “嗯……”盛嵘应了一声，他捏了捏鼻子，有些痒痒的。 “那我们就先去胭脂店吧，买胭脂的店子里你要的这些红粉什么都有。”姜媛媛满意了，直起身子说着，“对了哥，螃蟹买了多少钱啊？” “唔，我都给忘记了，一共买了三两银子，一共七个，给一个人买走了，他说三两银子，最后一个小的算送他的，我想想也行，省的有一个小的卖不掉，就全给他了，这些钱回去之后我们分掉。” 姜轩拍了拍胸脯，很有些得意的说：“没想到螃蟹可以卖这么多钱啊！真的是值钱，我们这要是每天卖个两三两银子，我们可就发了呀！” 第十八章、民生 “这样的话估摸着是卖不掉的。”盛嵘说着。 “为什么呀？”姜倩疑惑的问着。 “对对对，为啥？”姜轩也很疑惑，姜媛媛就不用说了，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街头有收保护费的人，而且，今天只能说我们是运气好卖掉了，我记得当时卖螃蟹的时候，姜轩你见着了么，路过的普通市民人都会看一眼，但是不会有人问多少钱，就算有人问，也只是问两句就走了。” “而后来买螃蟹的那人穿着布衣，脚上穿着布鞋，头发高高的挽起，来了之后就将我们对面一家的鱼给全卖掉了，我们对家的人见着那人来也很激动，点头哈腰的，他举止非凡，谈价也非常的厉害，买了之后都有人会出来帮他给搬走，他买东西的速度很快，很熟练，看东西的眼神很毒辣，我琢磨着就是大家的管家，这次是出来采购的，我们只是正巧碰着了，如若不然，这些个螃蟹不可能卖出去，要是倒霉些，不幸遇到收纳保护费的，我们赚取的钱全都要交上去，而且可能还会赔钱。” 盛嵘说着自己的推测。 “啊！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的哈，不过为什么会有收保护费的啊？”姜轩挠挠脑袋，不是很明白。 “我们去的时候，对面一家卖鸡蛋的老伯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粗气，我在地上看见了两个破碎的鸡蛋，猜测他就是卖鸡蛋的，但是他面前的篮子里没有鸡蛋了，按理说卖完了他应该是高兴的，但是他却很是伤心，旁边的人也是很丧气的数着自己的铜钱，数来数起也就是他手心里的几文钱，有人安慰老伯，说着太不幸，刚好遇见他们来，我琢磨了一下周围的反应和这句话，应该就是那些收去街头恶霸前脚刚走，我们就去了。” “这，官府不会管吗？街头收保护费，我都不知道有这种事情呢！”姜媛媛忧心的和姜倩对视。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些恶霸虽然经常以收去保护费为民抢钱，但是这对官府而言也是一种维护治安的方式，官府不会对这些事情多上心，除非闹出了人命，不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盛嵘侧目，看着那走进了酒店里的几个人。 姜媛媛疑惑的顺着盛嵘的视线看过去，那几人笑嘻嘻的走到柜台，说了些什么，那掌柜的叫来了另一个人，他们笑着拿出了一个大袋子递给了来人，那人掂量了下，满意的招呼着自己的兄弟走了，那掌柜见着这些人走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捂着胸口难受的摇摇头。 “这些恶霸背后一般都是有一些常年盘踞在这里的一些家族做靠背的，他们收去的保护费会上缴给这些家族，这些家族为了维护与官府的关系，也会送一些给官府的人员，官府的人会接纳，然后任由他们继续横霸街头，收去保护费。” 盛嵘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媛媛愣愣的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盛嵘垂下眸，这些，都是以前一些官员呈给皇爷爷的奏折，皇爷爷气愤这种事，但是手却无法伸这么长，管得了眼前的，却管不了更远的地方的。 他父亲曾经受命去调查这些事情，父亲一辈子是一个读书人，看不过这种行为，调查出了结果就想要当庭宣读这些人员，不管其他人来劝说恳求都一概不听，固执的要当面揭发，却不知这种举动惹怒了那些高官，狗急了也会跳墙，也不管自己的父亲是谁了，各种阴谋手段都招呼上来，三两下就让父亲失去了上朝的机会，一群臣子联名上书揭示父亲的各种罪名，以此要挟自己的父亲放下手里的证据，父亲气急，病倒在床也要呈上这份名单，皇爷爷这个时候却传话下来要父亲放手不管这件事情了。 父亲因着这个事情消沉了许久，一连半年的时间都消沉的待在家中作书作画，整日郁郁不得志。 殊不知，这只是所有事情的一个起因。 父亲振作起来后也看开了，他不再将自己的心思注重在朝廷的斗争上，开始放弃这些所谓的权势，在家写文章过自己的生活，想将自己的一番热血宣泄到这些作品中，但是即便这样，却也叫人看不顺眼了。 喝了一口茶，盛嵘只觉着心间一阵沉闷。 “这一袋子的钱，得有多少啊……”姜倩在一旁愣愣的说着，对盛嵘说的这些感到恐惧。 “我还琢磨着赚钱容易……”姜轩苦笑，再看着街上的繁华，只觉着这些繁华都是这么的虚假，低下掩盖着的，是肮脏的交易。 “这些都不是我们该去想的。”姜媛媛摇摇头说着，“高深的大道理我不懂，但是我也知道我们种田要缴纳粮食，我觉着，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吧，虽然这些人都在被收取保护费，但是也不是没有钱赚的不是么，只是方式恶劣了一些，只是希望以后还是有人能管管这个事情，我们可以合法的交纳，却不想被这些人给强行收取这些费用，而且，收取的费用似乎有些多。” “算了，别多想，不关我们的事情，而且多说一句，我们就是知道也管不着。” “是啊，我们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呢！”姜倩笑了笑，“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赶紧买了东西回家吧，不若天黑之前都出不了城门呢！” “行行行，你们两带路，我两在后面走。”姜轩头直点，他拿着姜媛媛的药站起来活动身体，摸了摸自己吃的饱饱的肚子。 “笔墨纸砚的话，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胭脂店在哪儿。”姜倩说着，“我去看过好几次呢！里面的胭脂都超级好看，还有簪子卖呢！” “真的呀，我都没来过，我只在街边看过小摊子的胭脂呢！”姜媛媛很激动，她拄着拐杖，一瘸一瘸的和姜倩并排走。 胭脂店离的还有些远，他们走了段路才到，还没走到呢，就闻到了胭脂店里独有的香味，勾着姜媛媛的心。 走到门口，看着胭脂店里成群的姑娘，她们一个个花枝招展，穿着裙子，脸上捂着面纱，发出铃铛般的笑声。 “倩姐姐，你们进去买吧，我就不进去了，进去也买不起，你们进去买吧，我去看看那边的小摊子，看起来还不错，你们快些呀！”姜媛媛眼神亮了亮，看着另一个的小商贩。 姜倩看过去，点点头没多想，“行，盛嵘你和我进来买吧，姜轩你去陪着你妹妹。” 盛嵘和姜倩去胭脂店了，姜轩陪着姜媛媛来到这个小摊子，看着这小摊子上的几个花簪子，姜媛媛心底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她随便看了几个就放下了。 “喜欢呀！哥给你买呀！”姜轩在一旁插话，他拿起一个簪子看了看，是木头的，上面只有一个简单的吊坠，很是简单。 “你哪里看到我喜欢啦。”姜媛媛有些气的说着，“不跟你说了，走吧走吧。” 姜轩在这边摸不到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愣愣的放下手里的簪子跟着姜媛媛，生怕姜媛媛在人潮里被挤到了。 “你刚刚不是说你看着这边有好看的么，我以为你喜欢呀……”姜轩嘀嘀咕咕的说着。 “都说了不喜欢了。”姜媛媛气鼓鼓的鼓起腮帮子，看着自己哥哥满脸的不解，也懒得解释，直接找了个地方等着盛嵘他们出来，“我……就是走进了看不觉着喜欢了。” “哦！”姜轩恍然。 第十九章、发热 姜媛媛鼓着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的心情实在是算不上愉快，这种忽如其来的自卑，叫她都不知道如何处理，只能僵硬的扯了谎。 捂着脑袋，看着从胭脂店里出来的两人，她笑着迎了上去。 盛嵘捂着鼻子一脸难以接受，出来后就在一旁不停的揉鼻子，姜倩笑嘻嘻的指着自己的手摇了摇。 “媛媛你闻，是不是很香，这个是刚刚那人给我试的，叫香体露，好闻，但是超级贵。”姜倩凑到姜媛媛身边说着，她压低了声音，在姜媛媛的耳边说着悄悄话，“我刚刚试了一点点雪肌膏，超级舒服呀！” “盛嵘家很有钱呢！他买了巴掌大这么一大盒，要了五十两呢！整整一个银元呢！我看着那店家眼睛都亮了，估摸是没见过买这么多的呢！” 姜媛媛的目光移到了一旁不停摸着鼻子的盛嵘身上，眼底有些淡淡的落寞，她点点头算是回应姜倩。 “再就是去买笔墨纸砚了，我刚刚问了别人，往前走就有一家。”盛嵘捏着鼻子走过来，他刚刚在里面被强塞着闻了许多种胭脂的味道，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最后在那人推荐的颜色里面挑了一个味道淡一些买了才总算结束了被强塞着闻味道这个酷刑，他是真的觉着再闻下去他的鼻子就要废掉了。 “唔，我好像看到了。”姜轩眺望着，找到了具体的方位，“我看前面人越来越多了，要不媛媛你们先去车行，我和盛嵘去买，买完了回来找你们。” “行。”姜媛媛点点头，“那我就和倩姐姐先去车行了，我们在哪里汇合。” 四人分两路，姜媛媛和姜倩慢悠悠的去往车行，一路上，姜倩都很兴奋的东看看西看看，姜媛媛在路过膳食斋的时候去帮孙晖买了一些糕点，姜倩在路边看中了一根簪子，犹豫再三还是花了五十文买了一个木簪子。 他们前脚刚到车行，姜轩和盛嵘就回来了，盛嵘买的东西先前放在了车行里，他们几人将这些东西给搬上牛车，就开始往家里走了。 这个时候天已经在慢慢的暗下来了，姜媛媛刚上车没多久就有些昏昏欲睡了，她后背靠着的是盛嵘的一堆东西，好像是棉被，软软的，蛮舒服的。 路上有些坎坷，但是她还是抵不过涌上脑的睡意和脚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沉沉的睡过去了。 醒过来的时候，腿还在一抽一抽的疼伴随着痒，姜媛媛还有些迷茫，天已经黑了，他们走在小路了，她想要动一动，却发觉自己似乎靠在什么地方，小心翼翼的坐起身子，她看清楚自己刚刚靠着的地方，她竟然靠在了盛嵘的怀里睡了一觉！！ 盛嵘还在睡，姜倩也睡着了，她听见了在前面驾车的姜轩打哈欠的声音。 还好自己醒的早，这要是盛嵘醒来了，看见自己躺在他怀里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将自己带来的篮子给拿过来，拿出自己的水三两口的全给喝了下去，可能是一路的疼痛已经让腿有些麻木了，现在的疼痛比较轻微，更多的是痒，痒到骨头里了，难受的很。 “唔。媛媛。”姜倩睁开眼，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现在什么时候了？” “不知道，我估摸着，戌时两刻了吧。”姜媛媛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今天吃了好多，但是颠簸了一路，都有点饿了。” “饿是正常的。”姜倩说着，“颠簸来颠簸去的，吃的都给颠下去了，肯定要饿，挪，我自己做的南瓜糕，我就估摸着吃再多回来都会饿，特意多带了很多呢！” 姜倩拿过她的篮子打开，里面的南瓜糕已经冷了，姜媛媛也不嫌弃，抓起一个吃了。 姜倩坐起来将篮子往前递：“姜轩，你吃吗？” “唔，谢谢了姐，我快饿死了。”姜轩说着嘿嘿一笑。 “上次回来的时候，我就是被饿醒的，一路上都在想着下次要带一些吃的，不然我们这次又要挨饿了。”姜倩说着，“盛嵘还没有醒呀？” “不知道。”姜媛媛看了看身边的盛嵘，他似乎睡的还沉，偏着头皱着眉，一手搭在肚子上，一手放在一边。 “盛嵘！”姜媛媛拍了拍盛嵘的脸，感觉到一股异样的热度，她坐起来将手放在了盛嵘的额头上，“盛嵘，你醒醒！糟糕，盛嵘发热了。” “那可怎么办！”姜倩乱了手脚，放下自己的篮子有些手足无措。 “姜轩，快些回去。”姜媛媛对着前面喊着，这秋天的晚上风本来就大，白日和夜晚的温差很是大，最是容易发热了，想到盛嵘白日里和他们一起洗漱的时候披着湿头发，穿着湿衣裳的样子，姜媛媛咬了咬嘴唇。 肯定是今天吹散了风所以发热了。 “应该只是散汗了，所以发热了，不要紧！他买的东西里有被子，先把被子拿出来给她盖着捂捂热。”姜媛媛说着，她坐起来，在自己躺着的地方捞了捞，“等会儿回去之后，倩姐姐帮我拔一些姜吧，我去生火煮汤，姜轩你将盛嵘给背到他家里去，一定要把他房间的窗户给关好，不能漏风，这是吹散汗了，捂一晚上，出汗了就好了，没有大事。” “好。”姜轩在前面说着。 “倩姐姐，别慌，没事的。”姜媛媛说着，将被子给扯了出来，她将被子给搭在了盛嵘的身上，捂得严严实实的。 “这还好是你在，这要是我，我得慌死了。”姜倩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气，“还好媛媛你懂得一些。” 姜媛媛笑了笑，没多说什么。盛嵘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怎么样，给他盖被子的时候还睁眼睛看了看，但是看过了就又继续睡了，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过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他们才到家，车子一到家门口，姜轩就从前面过来背着盛嵘往他家走去，姜媛媛去到厨房烧水，姜倩去姜媛媛家后面拔姜了。 “媛媛？你这是在干啥？”姜父姜母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跑出来，姜母疑惑的问。 “盛嵘他发热了，我琢磨着他家不会有姜，就准备给他煮些姜汤去。”姜媛媛说着，手脚麻利的点了火弯腰给塞进了炉子里。 姜父听到不是什么大事就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了，姜母走过来帮姜媛媛生活。 “不过这对面搬过来的这一家，到底是啥来头，来了有两天了吧，没见着他家人出来，除了那个和你们一起玩的，就是一个年老的，总是出来去村长家说事，还辗转了好几家买了一些粮食回去呢！”姜母说着，将目光投向了姜父。 姜父沉思了片刻才回答：“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村长说是上头来的，但是也不是很清楚是什么身份，我瞧着啊，那老的应该是个管事的，估计是大家族落败了，他家人好像也不多，就，一家三口加上那个管事的老婆子吧，怕是家里人还在家等着人伺候呢。” “哎呦，这种人家我们可招待不起呀。”姜母摇摇头，“媛媛你也注意些，这种家庭，你少招惹。” “都是人，还怕他吃了我不成。”姜媛媛不在意的说着，“那盛嵘啥都不会，我倒是觉着他单纯的很，邻里乡亲的，认识了当个朋友帮助一下也是成的。” “别想那么多，我们不招惹别人，也不会有啥麻烦招惹上来，再说，以后都是邻里乡亲的，帮衬一下没啥的，对了媛媛，这……叫盛嵘是吧，发热严重么？”姜父询问。 “我看着应该就是着凉了。”姜媛媛说着。 “媛媛，姜！伯伯，婶婶”姜倩拿着一大块姜走进来，她已经把泥巴都给洗干净了。 “谢谢倩姐姐，你赶紧的回去报声平安。”姜媛媛接过来，拿着刀三两下给拍碎切碎，一把全给洒到了锅里，得下点猛料才有效果。 “倩倩啊，让你婶娘送你回去吧，路有点长，别出事了。”姜父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腿悠悠的示意姜母。 “行，倩倩你等会，婶娘去洗个手。”姜母放了一根木头进炉子里，拍拍手站起来，“媛媛，火给着好了，这姜汤多熬一会儿就好了！” “行。”姜媛媛点点头，拿着锅铲在锅里搅了几下就拿着锅盖给盖上了。 她琢磨了一下，准备去盛嵘家看看。 拄着拐杖刚走到门口，姜轩就回来了。 “哥？盛嵘你给送回去了吧？”姜媛媛伸着脖子往盛嵘房间的窗户看了看。 “送回去了，他的娘真的是，看见盛嵘发烧就大呼小叫的，说是要请大夫来看，我告诉她盛嵘只是简单的发热，睡一觉捂着就好，而且镇子里才有大夫，但是这个时候别人也睡了，她不相信，还说不把大夫叫过来看她就不相信。”姜轩咋舌。 “然后呢？”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些，姜媛媛有些想笑。 “然后他爹出来了，我给他爹又解释了一下这只是普通的发热，又跟他说你给煮了姜汤，等会儿端过来喝些姜汤出了汗睡一觉就好了，他爹就将他娘给劝说回去了。唉！我说啊，还好他爹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不然我可真要被烦死了，待会儿你不要叫我去送姜汤，我是不会去的了。”姜轩做了个鬼脸，姜媛媛刚想伸手打姜轩，姜轩就跑回房间里了。 总感觉，听到姜轩的形容，她就有点不想去盛嵘家了。 回去看了看姜汤，汤已经给煮黄了，浓浓的姜味在空中蔓延，实在是让人有点难受。 姜媛媛凑近了看，这姜汤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她小时候最不喜欢喝姜汤这种东西了，后来发现，原来有比姜汤更难喝的东西，就是药！ 说到药，姜媛媛忽然想起停在家门口的牛车，她赶紧跑去了姜轩的房间，姜轩正在房间里找衣裳，姜媛媛进来后一巴掌拍在了他背上。 “干啥呀！”姜轩惊叫，瞪大了眼，一幅你不说个事情出来我就跟你没完的表情。 “牛车还没停进去呢！你赶紧把牛车给弄了，车上的东西先放我们家，等明天再拿给他们家。”姜媛媛笑嘻嘻的看着姜轩，姜轩被姜媛媛这模样给气的没话说，很想大吼她，但是还是没有这个胆量，只能怂怂的瞪了姜媛媛一眼。 姜轩去卸牛车了，姜媛媛又跑去厨房里看了看，这浓郁的姜味已经缠绕着他们家了，姜汤越来越黄了，姜媛媛琢磨了下，在柜子里面找了一个鸡蛋出来，翻找出了红糖，给了点红糖，煮化了后将鸡蛋给打了进去。 这样应该就不会那么的难喝了。 第二十章、姜汤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娘为了哄自己喝姜汤，就是像这样煮的。她每次都会因为鸡蛋和这红糖的一丢丢甜忍着姜味将姜汤给喝进去了，盛嵘……应该也可以喝进去的！ 将姜汤给盛起来，往锅里盛了些水免得烧干锅，把姜汤给放在篓子里，拎着篓子拄着拐杖慢慢的往外挪。 其实只有一碗多一点点的姜汤，但是为了防止泼掉，姜媛媛拿了一个超大的汤碗装着。出门的时候，她稍微用了点力将自己的伤腿给抬过来，但是好像用力太猛，她感觉有一种伤口开始流血的感觉。 真是大事不好！姜媛媛默默想着。 忍着疼走到盛嵘家，姜媛媛敲了敲门。 大门被打开，是一个老妇人，她上下的看了姜媛媛两眼询问道：“是姜家的姑娘吧？” “啊，如果你说的是对面的话，我是的。”姜媛媛点点头。 “夫人说夜半不方便接客，所以就不邀请你进来了，姜汤给老妇就行了。”妇人说着，伸出了手。 姜媛媛看着面前的老妇人，这门从头到尾只开了一条缝，听着这话，看着这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姜媛媛有一种想将自己手里的姜汤给一把洒这人脸上的感觉。 “是么！那你拿进去吧。”姜媛媛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将自己手中的篮子给放在了地上，转身走人，半句话不多说。 原以为盛嵘某些方面就已经让人很受不了了，没想到，真正奇葩的原来还关在家里没出来！ 想到盛嵘，姜媛媛忽然发现，相比她第一次见到盛嵘到现在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盛嵘的变化真的，真的，真的超级大啊！！ 第一次见到盛嵘，是他坐在屋子里的侧脸，那时候她觉着这个男孩很很看，第二天早上就看到了这个盛嵘恶劣的性格，但是后来他在屋子里发脾气，那一瞬间，姜媛媛觉得，自己看见了这个少年内心的无助，他在迷茫，不知所措。 所以姜媛媛选择了伸手，她伸出手，想带领他，然后，就发现，似乎，就这么一两天的时间，他突然开始变化，似乎，开始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位置？ 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对面点着灯的窗户，看着里面晃荡的影子，姜媛媛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似乎和盛嵘纠缠上了。 仿佛就像是两根线，自从他们第一次交叉碰到了一起后，他们就开始缠绕在一起，命运，似乎将他们给系在一起了。 周嬷嬷蹲下来拿起地上的篮子，她打开看了看，一碗姜汤，放了红糖和鸡蛋，她有些小小的诧异，她曾经是穷苦人家的，自然知道一个鸡蛋在农村就相当于是一个小小的肉食了，算是比较珍贵的东西。 拿着姜汤走到盛嵘的房间，盛旋在一旁的桌子上看书，盛母在床边忧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夫人，姜小姐送来的姜汤。”周嬷嬷将姜汤给拿出来，这姜汤还热乎着，有些烫手。 “先喂嵘儿喝了吧。”姜母想动手，但是看着滚滚的热气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周嬷嬷早就习惯了将姜母这模样了，她不多言，先将姜汤给放下了。 扶着盛嵘坐起来一些，给盛嵘的背后垫上了好些个枕头，周嬷嬷这才拿起姜汤喂盛嵘，盛嵘迷茫的睁开眼睛，全身都酸软无力。 “世子，喝些姜汤吧。”周嬷嬷说着，吹了吹姜汤，喂了一勺子在盛嵘的嘴边。 盛嵘低头喝进去，姜熬的很浓稠，所以很是有些辣，但是又有一些甜甜的糖味，蛋花贴在了嘴唇上，他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给吃了进去。 “有点难喝。”盛嵘说着，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他一直都有意识，就是感觉有些睁不开眼睛，刚刚躺着越来越热了，倒是给热清醒了一些。 看着面前的姜汤，盛嵘感觉自己似乎能猜到是谁煮的，居然还放了红糖和鸡蛋。 盛嵘笑了笑，他抬起手说：“给我自己喝吧。” 说着，盛嵘从周嬷嬷的手里接过了姜汤，浓浓的热气冲刷他的眼睛，他眨了眨眼，这碗，看起来也很眼熟，仔细的想想，就是姜媛媛他们家的，那么这碗姜汤肯定是姜媛媛煮的了。 吹了一口气，轻轻抿了一口，一股子热流从口里流到了肚子里，暖呼呼的，他半睁着眼看着眼前的碗，姜媛媛煮的姜汤啊……真的也只有她才会这么幼稚的放红糖和鸡蛋进来。 什么鸡蛋味都吃不到了，放个鸡蛋真是浪费。 心里这么想着，他却一口口的喝着这碗姜汤，每一口都有一点点的烫，但是喝着喝着，倒也不是那么的难喝了，倒是觉得暖暖的很舒服。 “我就说这边怎么能住人，你看看，才几天，三天都没有吧，嵘儿就生病了，肯定是这房子漏风！”盛母见着盛嵘喝了姜汤，转头有些气的和盛旋抱怨，盛旋看了她一眼，慢慢的放下书敲了敲桌子。 “那你想住在哪儿呢？”盛旋询问。 “我们去县里买个房子么！县里也是凉州嘛，我们又没有离开凉州。”盛母走过来，拉住盛旋的手臂撒娇。 “胡闹！”盛旋说着，“你以为我们为何会来到这里，这个地方，这个村，这个房子，都是指定了的，说我们要待在这里，就是要待在这里，你不要无理取闹。” 站起来甩了甩袖子，盛旋背着手走了两步。 “我先前一直没告诉你，我们离开的时候，御赐的物件都是被收走了的，房屋地契什么的都不是自己的，真正能拿走的都没有多少，能拿走的也不值钱，我们没有多少钱了知道么？” “这一次，就借着今晚这个机会让我说一下，我们现在身上只有二三十两，今天，我将大部分的钱都给盛嵘去了一些必备的物件，家里东西是齐全了。我也问了些人家，一般情况，一个家庭一年的开销就是二十两左右。我从不强求你们怎么样，只是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就要好好的过日子，先在这里过一年，以后我们再慢慢的变卖一些东西过日子，我们没有田地，就算是有，想来我们家也没有人会种田，我琢磨了家里的东西，一些无用的东西我都给列了单子，日后都给当掉，也够我们未来生活了。” 盛旋转过身看着自己在床上躺着的儿子和站在一旁的妻子。 “你就继续的过着你的日子就可以了，这么多年，我从未要你管过家，你一直两袖清风，过着悠闲单纯的生活，往后，我也不需要你学会这些，继续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就可以了，我也知道你看不起这边的人，但时他们都是和我们一样的，没有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你只管放心过你的生活，过你的日子，缺什么就说，能给你的，我都会给你找来的。” “周嬷嬷，带着夫人回房间去睡吧。” 周嬷嬷应了声，她走过来想要扶着盛母离开，盛母站着没动，她满眼的泪花，看了盛旋许久，盛旋不为所动，她终究是被周嬷嬷扶着离开了。 盛母走后，盛旋将目光移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第二十一章、包饺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盛旋摇头。 “你觉着我现在过的挺颓废，挺没劲的，但是父亲是真的累了。”盛旋坐在床边，看着盛嵘，目光闪烁。 盛嵘看着自己的父亲，他这一刻看起来是那么的颓然，老了许多。 “父亲在那皇家生活了三十多年，三十年，我都在为了那个位置努力，为父有一腔热血想要奉献给那个位置，但是却被现实狠狠的击败。” …… “我认清了自己，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走的路，可惜，认识的太晚，他们都不肯放过我，不肯放过我的家人，连带着你和你母亲，都要跟着我一起被扯到这里来。”盛旋感慨，“但是对为父而言，来到这里，是为父心之所向的，那天晚上，为父想了很多……” “嵘儿，你知道的，为父除了会读书，就没有其他的本领了，离开了京城，失去了这个地位，失去了那个名号，我养不起你，养不起你的母亲，养不起这一大家子。” “为父在家愁啊，愁的头发都白了，我拿着皇上曾经给我的令牌去求，求皇上给一线生机，还好，皇上没有太绝，他让我带上这些无用的东西……起码，可以当掉，换取一些钱财用啊……” “前半辈子，太多的尔虞我诈了，现如今，能在这小小的房间读着书，做一些自己爱做的事情，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这是为父最想过的生活。” 盛旋垂下了头，眼底，是淡淡的期待：“这种生活，是我想过的……” “父亲……” “但是啊，这不是你要过的。”盛旋抹去眼角的一滴泪水，宛然一笑。 “这里，是为父和你母亲的终点，却不是你的！你母亲是闺秀，她只会过大家闺秀的生活，她学不来，也不愿意学，我也不想叫她学，我可以养着她一辈子，叫她一辈子这样简单的过下去，但是为父不能叫你一辈子跟着我们这样过下去。” “说来惭愧，为父没有什么可以教导你的，唯一能与你说的，便是这些圣人的道理，我给了你十六年的荣华富贵的生活，能给你的，已全数给你了，从今往后，未来的日子要怎么过，你想要怎么样的日子，都是你自己的路了。”盛旋拍了拍盛嵘的肩膀。 “你母亲的认识已经根深蒂固了，你要是觉着不喜欢，不听便是，别争论太多，她毕竟是你的母亲，是我的妻！” “父亲，我……” “好好休息吧，那小子说你捂出汗就好了，好好睡，明早起来，就是新的一天。”盛旋摸着盛嵘的头，投去安心的笑。 “好的，父亲！”盛嵘点点头，他抽出后背的枕头躺下来，闭上眼，身心都是暖暖的。 盛旋出门了，盛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想着，原来，父亲将一切都看的这么透彻。 但是，虽然说是自己走自己的路，但是他，完全不知道未来要怎么走呀…… ………… 这几天，姜媛媛一直在家躺着，很少出门，偶尔出门都是上个厕所喝杯水，因为腿总会在半夜痛起来，伴随着痒和麻，每天都让她没有办法好好的入睡，只要有时间她就会躺在床上睡觉，能睡着最好，睡不着就要忍受腿上的痛苦。 这药也非常的难喝，每次都喝的她想吐，不是单纯的苦，是一种寡淡的像水一样的感觉，但是却就是让人喝不下去，姜母变着法子想要给姜媛媛补补身子，但是姜媛媛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刚受伤那一段时间本就瘦了许多，好不容易补回来一些，现在又开始瘦下去了。 这期间又去换了一次药，这一次又给开了另一种药，这次回来后，腿从一开始的痛，变成了现在的痒，没有多痛了，就是痒，痒到心底去了。 冬天也渐渐的来了，姜父和姜母将捣鼓给卖掉了后，开始了扫货模式。 这天起来，姜媛媛看到窗外的地上都结了霜，哈出来的气都带上了淡淡的雾气。 姜父姜母早早的去集市了，他们去买一些肉回来制作腊肉腊肠，今天还要包饺子吃，姜轩一大早被拉起来在厨房里揉面。 坐在轮椅上，来到厨房，姜轩揉面揉的满头大汗，他手边放着一个大缸，里面全是白菜，揉好了面就可以先包一些白菜馅的了，等姜母的肉会来了，再包一些白菜肉馅的。 姜媛媛最喜欢吃带肉馅的白菜饺子了，汁又多又好吃，可惜家里每年就吃这么两三次，平日里很少能吃到这些。 “你去喊盛嵘一起来吧。”姜轩闷闷的说着，“我昨日里喊了陈默凡，但是陈默凡家里今天也要包饺子，我切了这么多菜，揉了这么多面，我们家肯定吃不完。” “嗯！”姜媛媛点点头，“他自己会来的。” 盛嵘这段时间和姜轩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姜轩干什么都会喊上盛嵘和陈默凡，因着这个关系，盛嵘来他们家吃饭的次数日渐增长，基本上只要招招手他就会来，他们家里现在的碗筷都多了盛嵘的这一份了。 “你去喊喊他，他面子薄，你不见他他不好意思过来的。”姜轩走过来捏住姜媛媛的脸扯了两下，“你个小丫头，就不能听点我的话呀，我好歹是你哥耶！” “啊熬~疼！！”姜媛媛抓住姜轩的手，脸都扭曲了，“你要是像个哥哥我就听你的话，谁叫你总是起欺负我。” “到底谁欺负谁呀！！”姜轩愤怒了，他忽然有些委屈，他自己感觉自己对这个妹妹是挖心挖肝的好，但是姜媛媛从不领情，总是各方面的和他作对，越想越是难受，姜轩松开手不理姜媛媛了。 明显感觉到姜轩生气了，姜媛媛用力的眨眨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哥~”讨好的喊了一声，姜轩不理她。 “哥哥~”姜媛媛推着轮椅走到姜轩的身边，姜轩扭过头不说话。 沉默片刻，姜媛媛推着轮椅出去等了一会儿，脸被吹的通红，她偷摸摸的往里面看了看，姜轩还是在揉面，一声不吭的。 姜轩瞥了一眼窗外的影子，心里琢磨着，还想用苦肉计，让你在外面吹够，我就是不出去！ 姜媛媛熬不住了，她又推着轮椅进来了，凑到了姜轩的身旁。 “你还在生气么？” “……” “你不要生气了。”姜媛媛低着头说着，她悄默默的抓住了姜轩的衣摆摇了摇，“不要生气了嘛！” 姜轩悄悄的看了一眼，想着只要姜媛媛再服一下软他就原谅她。 “哼，不理我算了！”姜媛媛气愤的松开手，推着轮椅就出去了。 姜轩慌了一瞬，强行让自己镇定住，撇着姜媛媛的影子，出门了！真的出去了，完了完了，窗户外面没人了！不会真的走了吧？ 放下手里的面团，姜轩往外看了一眼，没看见人，他心中一慌，彻底的乱了，匆匆的往外跑，一出去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姜媛媛！ “你！”姜轩气结，傻眼了。 “哥~不要生气了嘛，我错了，原谅我嘛，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姜媛媛可怜兮兮的抓住姜轩的衣摆，嘟起嘴卖萌。 姜轩感觉自己的面子有了，心里也有了底，不敢再端着架子，顺着台阶就往下走。 “咳！知道错就行了，嗯，我就是，出来吹个风，你赶紧去喊盛嵘吧，我们一起包饺子！咳！我原谅你啦！” “嗯嗯！”姜媛媛点点头，乖巧的坐上轮椅往外走。 姜轩走进厨房，感觉脸上热的很，烧着了一般，他呼出一口气，幸好保住了面子！ 第二十二章、包饺子（2） 姜媛媛在路上笑的要死，知道自己的哥要面子，她没有揭穿，呼出一口气，姜媛媛缩缩手指，直接来到了盛嵘的窗户前敲了敲窗。 窗户被打开，盛嵘探出脑袋，他裹着大棉被子，脑袋上戴着前段时间姜母送给他的棉帽子，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来我家包饺子吃呀！”姜媛媛说着，她伸着脖子想要看看盛嵘在干嘛，“你在家干啥呢？” “看书！”盛嵘瓮声瓮气的，他将嘴从被子里伸出来呼出一口气手往旁边够了半天才拿出一本书来，“这个，很好看！” “我不认得字！”姜媛媛接过来看了看，“这么好看么？要不你教我认字吧，好不好！” 盛嵘想了想，点点头说：“可以啊，不过要是你太笨我就没办法了。” “喂！会不会说话，我这么聪明！” 姜媛媛不干了。 “看不出来。”盛嵘笑嘻嘻的，他将脸又给缩进了被子里：“我马上来，好冷啊！不跟你说了，冷死我了。” 窗户刷的一下关上了，姜媛媛瞪着眼前的窗户气结。 在门口等了一下，裹成了一个球的盛嵘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还在瑟瑟发抖，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通红，双手握着一个小球。 “你怎么没回去。”盛嵘朝着姜媛媛这边过来，他试着推了推，车轱辘发出咯吱声，盛嵘用力的往前推了一下，车轮这才走动起来。 “你手里的东西，给我！”姜媛媛伸出手，盛嵘有点舍不得，但是还是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姜媛媛，这个小火炉暖呼呼的，虽然小了一些，但是还是很不错的。 回到厨房，姜轩已经开始擀面了，盛嵘在原地蹦跶了两下，将外面的一层斗篷给拉下来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关上厨房的门，盛嵘跺跺脚，很熟悉的来到了灶台旁边。 “我看这天还没彻底冷下来，你已经用上了你所有的装备了。”姜媛媛说着，她低头拿着铁杵捣鼓着车轮椅上的小冰渣子。 车子只要进了暖和的地方就会有些水气，出去之后如果停着不动就会有一些小碎冰渣子，轮椅动起来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着渗人。 “这天太冷了。”盛嵘呼出一口气，在炉子旁烘烤着才觉着自己的手脚暖和了。 “地面都有寒气，床上烧了炕头还好，离开了床简直是一种煎熬。”盛嵘说着，忍不住搓了搓他自己的耳朵。 “还没有这么夸张吧。”姜媛媛来到炕头这边，往里面丢了一根木头，“今年还不算特别冷的呢，我们家坑头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烧着，若是最冷的时候才是成天的烧着坑头。” “我以前没有这么冷过。以前家里面都是暖和的，地面都是暖暖的，进屋可以只穿着两件衣裳。” “你这是烧了地龙吧。”姜轩说着，他将桌子给挪到炉子这边，将白菜馅给放在桌子上，往另一边洒上了一些面粉，将自己擀好的面皮丢在上面。 “我听默凡说过，现在很多人家都会修地龙，就是做房子的时候，在地面留下了一些像竹子那么大的管道，很多条，这些管道都链接着地下，只要有人在地下生火，这些热气就顺着这些管道流窜在地板下，然后再流出去，这样屋子就会很暖和了。” “不知道，应该是的吧。”盛嵘摸了摸鼻子，有些难受的很，他看着姜媛媛快速的包着饺子，一个饺子不过几秒就成型了。 “我琢磨着这个事情呢。”姜轩一边擀面皮一边想着，“最近媛媛的脚总在疼，天天在房间里躺着哼哼唧唧的。大夫说她这腿受不得冻，起码要三四年的样子都会遇冷就疼，今年肯定没办法了，我还捉摸着在一旁加一间房，给修个地龙，但是修地龙特别的贵，听说要几百两，还得要找好一些的师傅，不若可是有危险的。” “哇，哥你真好，谢谢哥。”姜媛媛听在耳朵里，心里感动，对着姜轩隔空亲吻。 “啧，你怎么这么恶心。”姜轩嫌弃的说着。 “是挺贵的。”盛嵘在一旁说着，这段时间，他跟着姜轩他们一起买了稻谷，打了零工，算是长了见识了，深深的认识到了金钱的不易。 “我想试一下。”盛嵘捏着面皮说，“感觉好容易。” “的确不难，一般不是傻子都可以包出来，只是好看不好看的区别啦。”姜媛媛将自己刚刚包好的一个饺子放在掌心拿到盛嵘的面前，“我包的也不好看，只能说是看的过去，你试一下！” 盛嵘学着姜媛媛的样子将面皮给放在手心，夹了一些青菜进来，握着饺皮的手慢慢的合拢，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捏了一些花，打开一看，有点奇怪。 “……”盛嵘一脸沉默的看着自己手心的这个饺子，仿佛只有中间一点点的馅，虽然是包起来了，但是却参差不齐，一点都不好看，“好奇怪。” “哈哈哈，这种东西就是要多包才会学会的，而且你这陷也太少了，这么一点点。”姜媛媛得意的大笑。 “别灰心，你这包的比我好多了。”姜轩也在一旁乐的笑，见着盛嵘一脸沉默，善意的出声安慰。 “我第一次包的馅料放多了，皮都破了，后来被我捏成了一团，你这还算好的拉！”姜轩活动了一下肩膀，“我现在包的也不咋地，所以我就是擀面的，不去包。” 盛嵘点头，又拿了一个饺子皮，这次他多放了一些，学着姜媛媛的样子，一点点的尝试，不过这一次还是很丑。 越战越勇，盛嵘撸起休息和这饺子杠上了，他低着头研究手里的饺子皮，包丑了就盯着姜媛媛看，细细的研究姜媛媛包饺子的小细节，一点点的改正自己包饺子的动作。 捏紧最后一下，盛嵘看着手心里的饺子，终于算是满意了。 “很棒啊！”姜媛媛看着这个圆润的饺子，再看看自己包的饺子，忽然觉着盛嵘包的似乎更好看。 “比我的好看多了。”将自己包的这个饺子给摆好，看着这一排排圆润的，泛着光的饺子，姜媛媛手一挥，“不包了，剩下的留着包带肉馅的，先弄一点来吃。” 盛嵘放下手里的饺子，嘴角也终于挂上了笑容，他拍拍手，呼出一口热气，包饺子包的都出汗了。 洗了手，全身都热乎的，盛嵘就没将袖子给放下来，他看着姜轩在锅里放了一圈的饺子，洒上了油炕着。 “这个不是煮着吃的吗？” “炕着吃也好吃，待会儿再煮一点。”姜轩说着，他找出了蒜和姜，在砧板上快速的切成碎末。 “盛嵘，帮我！”姜媛媛在一旁喊着，她身上抱着两个大盘子，盘子里面装满了饺子，她正不知道要怎么出去“快，帮我推到外面，我要把这些饺子放外面冻一会儿。” 盛嵘将姜媛媛给推出去，两人一起将这些饺子给码在外面的凉席上。 第二十二章、简单的日子 “轩子！媛媛！”两人刚将饺子给码好，门外就传来了姜母的喊叫，盛嵘推着姜媛媛出来，见着盛母坐在牛车上递了一个篮子给姜媛媛，又从另一个篮子里拿出了一个油纸，还冒着热气，看着就热乎。 “盛嵘来了啊！你们赶紧进去吃吧，我们去后面卸货。”姜母刚说完，姜父就驾着车往后门去了。 “我觉着是饼子！”姜媛媛抱着油纸闻了闻，“好香，这个可好吃了，我们快进去吃。” 盛嵘有些迫不及待的推着姜媛媛回到屋子里面，姜轩已经将煎好的饺子给盛起来了，他现在正在炒姜蒜做酱。 “哥，快，洗洗手过来吃东西，我觉着是饼子。”姜媛媛说着，她将手里的篮子给打开，拿出刚刚放进去的油纸，打开一看，果然，七八个肉饼子，还冒着油，渗着热气。 “好香啊！”姜媛媛说着，她见着篮子下面还有一个小袋子，拎出来一看，是绿豆糕和梅花糕，“盛嵘快来吃！” “等等我！”姜轩将锅里的饺子给盛起来，往锅里烧了一些水就急忙的坐过来了，他一手先抓起了一个饼子咬了一口，饼子有些软了，不是很脆，但是还是很好吃，里面是满满的肉酱，还有汁，一口咬下去汁都溅出来了。 “好好吃啊~”姜媛媛呼出一口气。太满足了！ “唔，刚好饺子也好了。”姜轩将饺子给端过来，将自己刚刚炒的酱淋上了醋和香油也拿了过来，他迫不及待的拿了个饼子吃，“好吃！” 盛嵘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啃，啃完一个又拿起了一个。姜媛媛见着饺子出来，直接上手拎着饺子的一个角，放在酱里沾了沾，快速的塞到口里，她没敢咬，被烫的直哈气，手在嘴边摇摆，试图散去一点热气。 等到口里的饺子凉了，三两下的给咬开，又被烫的直哈气，吞进去后，姜媛媛吐着舌头满足的呼气，“好好吃，但是好烫！” 一手拿着饼子，另一只手上拿着梅花糕，姜媛媛一边吃一口，吃的好不乐乎，三人窝在这小小的灶台后，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空。 吃完后，姜媛媛都不想动了，她吐着舌头哈气，刚刚姜轩往饺子的酱料里放了辣椒，吃的时候不觉着狠辣，吃完后这些辣辣的余味就出来了，辣的她满鼻子都是汗，眼睛都有点红了。 “哥你放的什么辣椒啊！好辣好辣！”姜媛媛拿起一旁的水轻轻的喝了一点，太烫了，缓解不了口里的辣味，她又继续的吐舌头。 “我就随便在柜子里找了一种辣椒啊！”姜轩现在也被辣的够呛，刚刚吃的时候，或许是兴奋，也许是因为没有吃很多，他们都没有感觉到这么辣，现在吃完了，真的是辣的叫人受不了。 盛嵘的一张脸都红了，他捧着杯子一点点的喝着水，吹一下，喝一口，看着姜媛媛伸出来的舌头，他感觉自己的脸更红了，以为是辣的原因，他又喝了一点点水。 因为还要包饺子，他们稍微不那么辣了就开始收拾桌子继续包饺子了，姜轩将姜父姜母买好的碎肉给放进了白菜里，稍微一搅拌，再多放了一点点调料，还没煮，这味道就出来。 “盛嵘你以前吃过饺子么？”姜媛媛包了一个饺子，好奇的看着盛嵘。 盛嵘想了一下，以前桌子上一盘盘做出了各种各样造型的菜式里面，好像是有这饺子的，但是好像不叫饺子，那水晶什么的，那东西用的是透明的面皮，可以看到里面的馅，味道怎样，好像不记得了。 “吃过，但是没这个好吃。”盛嵘说着，将自己包的圆滚滚的饺子放在了姜媛媛的面前，姜媛媛看着自己手里的饺子，再看看盛嵘的，气的一巴掌打在了盛嵘的手臂上。 “那你等会儿可要好好尝尝，我们一般不包饺子，特别是肉馅的，肉馅的饺子基本上一年就这么一回。”姜轩在一旁接话，“这是我们最喜欢的菜，可能因为吃的比较少，所以我们总是很馋饺子，总是缠着爹娘给我们做饺子吃，娘被我们缠的没办法，就偶尔会在家摘一些白菜，揉了面皮给我们包素的饺子，素饺子也好吃，但是还是没有肉饺子好吃！” “盛嵘你上街的时候看到了街上卖的云吞了吗？听说馄饨和云吞里面其实都是包的纯肉馅呢！但是我在街上从来没有吃到过肉，就算有肉，一块馄饨里面的肉，就这么一丝，头发丝大小。”姜媛媛伸手比划了一下，表达了自己心中的难受。 “我以后要是有钱了，我就自己包混沌，我要包铜钱大小的肉进去，一口咬下去，全是肉，那可真是美满呀！” “一口下去全是肉腻不死你呀！”姜轩笑骂，一把将自己擀好的面皮给丢在了桌子上，“好了，全部都弄完了，就剩下包饺子了。” “切，你才不懂这种幸福感！”姜媛媛撇嘴，转头对着盛嵘眨眨眼，“盛嵘盛嵘，你说一口下去全是肉是不是很幸福。” 盛嵘想了想，一口下去全是肉的滋味，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感觉刚刚吃饱的肚子好像有些饿了，“嗯！很诱人！” “我就说吧！” 姜媛媛眯起眼，她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这一幕落入了盛嵘的眼中，盛嵘忽然觉着有些口渴，他皱起眉，觉着自己很奇怪，明明刚刚喝完一大壶水，为什么会感觉到渴？ “轩子！媛媛！”姜母从屋外走进来，她满脸的笑意，身后跟着一个妇人，妇人也是满脸笑意，一进来就不停的看着姜媛媛和盛嵘，眼睛都快亮起来了。 姜媛媛觉着后背一凉，下意识的缩了一下，却和同样往旁边缩了缩的盛嵘撞到头了。 “干嘛呀？这位是？”姜轩刚刚洗了手，疑惑的看着这个妇人。 “这位是隔壁村的林婶子呀！”姜母笑嘻嘻的拉住自己的儿子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用力的拍着自己的儿子的手，乐的都快找不着北了。 “这林婶子呀，是带来了好消息！隔壁村子的那个孟家不是有一个女儿么，她今年年龄刚好啊！长的也俏皮，那孟家女娘见过，是个极好的姑娘，她们呀，现在是看上你了，叫林婶子来说亲呢！”姜母凑到姜轩的耳边悄悄的说着，语气里都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一旁的姜媛媛和盛嵘听着都愣住了，更别说姜轩了。 “我和你爹都觉着不错啊，就是想问问你啥子想法，你要是觉着可以，这亲就谈成了！”姜母又拍了拍姜轩的背，虽然嘴里说着是问姜轩的意见，但是表达出来的却是十拿九稳要谈下这门亲事的意思了。 姜轩往后退了一步，姜媛媛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哥哥一瞬间白了脸，他糯糯的张了张嘴，颤抖的发出一些破碎的声音。 “不…不会……吧……” 第二十三章、对与错 “啥不会呀！别人就是看上你了，现在只要你点点头，那她以后就是你媳妇了！”姜母没察觉到姜轩的不正常，或者说，她沉浸在兴奋中，完全没去注意姜轩的不正常。 “开春的时候说给你说亲，你当时还挺高兴的，但是没看中眼的，后来你说缓缓，先谈着媛媛的，结果这一缓就缓到年底了，马上就过年了，这可不能缓了，今年要能说了，明年下半年就可以成亲了，今年要是说不成，就得要后年才能成亲了。” “对呀！我说呀，这孟家女绝对是一个好的，生的美貌，性格又好，家中殷实，她没干过啥活，小皮肤可娇嫩的，嗓子也甜，会一手好女红呢！这么好的姑娘喜欢你，可不得赶紧答应么！”一旁的林婶子眉飞色舞的说着，口中的碎沫子就差没喷到他们脸上来了。 姜媛媛看见姜轩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她心中只觉着不太妙，虽然她心底是有些为哥哥高兴的，但是她总是觉着，哥哥似乎，很抗拒这亲事？ 姜母和林婶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眼看着这事越说越顺，就差要谈下来了，姜轩却忽然爆发了！ “我不！我不想谈这门亲！”姜轩大吼一声，脸都涨红了，他忽然从椅子上弹起来，吓的姜母险些摔到地上！ 林婶子的脸也一下子不好看了起来，她犹犹豫豫的看着姜母，欲言又止。 “咋，咋的啦？”姜母还有些愣，没有反应过来，“这么好的一门亲，你为啥不肯呀！” 说着，语气里都带上了一丝的哭腔，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我…我…我……我有喜欢的人了。”姜轩别开眼，手悄默默放到背*成了拳头。 “这……”姜母和林婶子对看了一眼，有些难堪。 “要不林婶子您先回去吧！我这先问问，是什么意思，谈不谈的成我弄清白了就去回复您！”姜母僵硬的笑着对林婶子说着，林婶子似乎还想留着听听，但是听着姜母这话也不好意思再留了，笑着点点头就走了。 姜母送走了林婶子，回来的时候有些紧张，她一把拉过姜轩，眼里满是急切！ “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呀？那一家的姑娘？” 或许是女人独有的第六感，或许是身为一个母亲察觉到的不对劲，姜母开始有些颤抖，声音都有些尖锐。 盛嵘看了姜媛媛一眼，他觉着这个时候他应该跟着那林婶子一样的离开，但是却不知道现在要怎么才能没有动静的走出去。 忽然，姜媛媛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臂，盛嵘愣住了，不明所以的看向姜媛媛，却看见了姜媛媛猛地缩起来的瞳孔，颤抖的嘴唇。 “他……他不是姑娘……”姜轩咬着嘴唇，“是陈默凡……” 空气一阵静默，盛嵘感觉到自己被抓着的手臂忽然被松开了。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姜母颤抖着手，咬着嘴唇不敢置信的看着姜轩，姜轩歪着脸，沉默的看着地面。 “你……你再说一次！你再说一次！！”姜母吼着，后面的声音都是尖叫，是在哭泣。 “你说！你喜欢姑娘！你说啊！说你喜欢姑娘！！”姜母一只手捂着胸口，整个人都在颤抖。 “娘！”姜媛媛想要站起来，却被桌子挡住，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我喜欢陈默凡……”姜轩低着头，眼睛低垂着，声音却越来越铿锵有力，“娘……我喜欢的，是陈默凡！” “畜生！畜生！！”姜母大吼，泪水直流，“我造了什么孽！！我造了什么孽啊！！！” 嘭！ 姜父推门而入，他直直的走过来，对着姜轩的另一边脸又是一下。 “你说什么？” “我喜欢陈默凡！”姜轩抬起头，直视姜父，他放在后面的手在颤抖，但是却很坚定。 姜父沉默的一言不发，姜母一屁股坐到了板凳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就那一瞬间，在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姜父一把拎住了姜轩的衣领，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头，姜父拉着姜轩出了厨房的门，姜媛媛慌忙的移动轮椅想要出来，盛嵘帮她推出来，刚出了厨房的门，就看见姜父一把将姜轩给锁在了他自己的屋子里，姜父将门给关上，迅速的拿着木头横在门前将门给锁住了。 “在你没有想明白之前，你就不用出来了！”姜父对着屋子里说，细细看去，姜父的眼睛也有些红，他的肩膀，也在轻微的颤抖。 “爹，你放我出去，爹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啊！爹！爹你放我出去！你让我……出去啊……”姜轩在屋子里痛哭，他边哭边喊，声音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绝望。 姜父去了柴房，从里面找了钉子和木头，他跑去了后门，姜媛媛只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再回来的时候，姜父手里已经没有了木头和钉子了。 姜父回房间了，姜媛媛坐在轮椅上，厨房里姜母还在哭泣，姜轩还在捶门，姜父在房间里沉默不言，似乎这一刻，所有的沉重都压在了他们家中。 “盛嵘……你可以，推我去找默凡哥吗？”姜媛媛红着眼眶看着盛嵘，盛嵘沉默不言，推着轮椅往外走去。 轮椅咯吱咯吱的发出声音。 咯吱咯吱…… 盛嵘将姜媛媛放在了陈默凡家门口，他回头看了两眼姜媛媛，上前去敲了敲门。 “谁呀？”屋子里传来陈大叔的声音，接着，陈家媳妇过来开了门，她疑惑的看着盛嵘，盛嵘张了张口，声音有些哑。 “陈默凡在家吗？” “找默凡呀！他在的。默凡，是找你的！”陈家媳妇对着屋子里喊了声，“进来说话吧，外边冷。” “不了。”姜媛媛笑着说，“就一点小事情，就不麻烦了。” “媛媛呀！”陈家媳妇看过来，“行，我进去帮你把默凡喊出来。” “谢谢嫂子。”姜媛媛点点头，她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其实没有什么东西，她只摸到一点点的凉意。 “盛嵘？媛媛？你们有什么事吗？”陈默凡出来的时候有些急切，帽子大衣都没穿。 盛嵘以为，姜媛媛来找陈默凡，是想责问他的，是想来找个原因的，可是，姜媛媛没有这么做，她只是看着陈默凡，眼泪就那么慢慢的在眼中汇聚，她眨眨眼，将眼泪给逼了回去。 “默凡哥！我哥被我爹关起来了。” 姜媛媛说着，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 “为什……”陈默凡刚说两个字，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抿着唇，明白了缘由。 “我知道了！”陈默凡说，他缓缓的蹲下来，一只膝盖跪在了地上直视姜媛媛，“媛媛，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会给你哥哥一个交代的，会给你爹你娘一个交代的！” “谢谢你，默凡哥！”姜媛媛点点头。 陈默凡站起来往屋子里走去，姜媛媛沉默的看着他，在陈默凡要进门的时候，姜媛媛忽然问道。 “默凡哥，我哥和你，没错对吗？” 背影停顿了片刻，稍许之后，陈默凡坚定的声音传来。 “爱上一个人，有什么错呢。” 第二十四章、服软 大门被关上了，姜媛媛吸吸鼻子，她像是要泪崩了，眼泪和鼻涕都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她觉着自己这一刻肯定很难看，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呜~我现在…我现在肯定很丑呜呜呜呜~”姜媛媛低头将自己的脸埋在了衣袖中，越哭越是伤心，“怎么……我控制不住…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呜呜~” 盛嵘觉着有些心疼，但是听着姜媛媛的话却又有点想笑，是一种完全控制不住的想笑，加上现在姜媛媛的样子的确很……丑…… “呜啊~怎么…怎么我每次这么丑的时候……都会被你看到啊……呜呜呜，你为什么不推，不推我离开……要是…要是被其他人看见怎么办呀呜呜呜……” “扑哧！”盛嵘捂着嘴，忍不住笑了一声。 “哇哇~你还……你还笑……呜哇哇哇~~” 觉着真的要是再这么哭下去，周围的人家肯定要出来看看了，盛嵘感觉走过去推着姜媛媛离开了，他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就带着姜媛媛这里晃悠一下，哪里晃悠一下，到处乱走。 姜媛媛一直在哭，哭的非常忘我，她抹着眼泪，觉着满心都是难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就是忽然涌出来的情绪，其实她觉着是没什么好哭的，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心像是豁了一个口，必须要将这里面的泪眼全都到处去她才会好受一些。 等到她哭好了之后，抬起头的时候，她已经在一个荒野的地方了。 “这是哪儿呀？” 盛嵘的脚步停了一下，他斟酌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估计是绕到后山来了吧？我也不知道，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 姜媛媛觉着自己被无语到了，无语到了一种她想狂笑的境界，她想象了一下盛嵘手足无措的推着哭不停的她乱走的场景，忽然就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笑点，让她忽然就有点乐了。 “你瞎走啊！”姜媛媛吼着，却不由带上了些笑意，她扭头看着盛嵘，大声的吼，“没事瞎走个啥呀，不是应该直接回家么！” “我……我这不是怕你丢人么。”盛嵘尴尬的摸着头。 “噗嗤！”姜媛媛捂着嘴角笑了起来，这一下仿佛戳中了什么开光，她不受控制的开始大笑，“我靠，我这哈哈哈~又哭又笑的哈哈哈哈啊~跟个神经病一样哇哈哈！” 盛嵘也有些想笑，他是一路见证了姜媛媛又哭又笑的样子的人，想到这样子，他也跟着乐了起来。 两人一通乐，乐玩之后都很是放松。 “现在咋办呀？”姜媛媛回头问盛嵘。 “继续往前走吧，说不定走着走着就找到路了呢！”盛嵘看了看前面的路。 “行，走吧，出发！！！”姜媛媛在轮椅上面挪动了两下，缓解了自己屁股传来的酥麻感，手往前一挥，示意想着前面出发。 盛嵘在后边推着，嘴角挂着笑意。 最后他们还是没有成功的走出去，还是原路的往回走，摸摸索索的才找到了大路，回到了家里。 姜媛媛回去之后就想去看看自己的哥哥，她拄着拐杖往姜轩的房间走去，姜轩的屋子很安静了，姜母在厨房里清理东西，姜媛媛看见了两碗煮好了的，还冒着热气的饺子。她推断这是她和姜轩的。 “娘~”姜媛媛凑到姜母面前，腻歪的靠在姜母的身上。 “边去！边去！挪，那边是你两的饺子，端去吃了。”姜母说着，端着脏水出去了。 姜媛媛看着两碗饺子，心里浮起一阵感动，娘从来都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虽然心里埋怨，但是还是给哥哥准备了吃的，想来她应该是拉不下面子端给哥哥吃，故意等着她回来去端给哥哥的。 姜媛媛将两碗饺子给放在了轮子的篮子里面，她推着轮椅去了窗户这里，大门她是打不开了，不知道姜父怎么弄的，找了个木板横着也就算了了，还用锁将门给锁起来了。 “哥~”姜媛媛喊着，窗户虽然封了两根木头，但是还是有很大的缝隙的，足够姜媛媛将碗给送过去，“哥，你吭个声啊！” “干嘛！过来看我死了没呀！”姜轩没好气的声音出现，姜媛媛听着声音，觉着姜轩就在窗户旁边。 “没有啦！看，娘给你煮的饺子，别气了，快吃饺子，放软了就不好吃了。”姜媛媛将饺子给拿出来了一份，看了看两碗的分量，她拿着筷子将自己这一碗的饺子夹了一些给姜轩。 “我也还没吃呢！我们两一起吃呀！”姜媛媛说着，将手里的碗给塞在了缝里。 “哼！”姜轩在里面哼了一声，但是还是伸手接过了碗，姜媛媛笑嘻嘻的端着自己的吃了起来，这低下还有一个鸡蛋，还是溏心的，是姜轩最喜欢的半溏心鸡蛋。 没一会儿，屋子里面传来了吸气声，还伴随着重重的吧唧嘴的声音。 “哥，你要好好吃，别饿着自己。”姜媛媛小声说着，“等爹气消了就会放你出去的。”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 “媛媛，你觉得，哥……恶心吗？” 姜媛媛低头看着自己的碗，碗里只有两个饺子了，剩余的全是水。 “这有什么错呢……”姜媛媛悠悠的声音传进了姜轩的耳朵里，“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啊……我怎么会觉着你恶心呢，你是我哥哥呀！” 姜轩蹲在窗户下捧着碗，看着碗里堆起来的饺子，他夹起一个一口塞到口里，他大口的吃着，狼吞虎咽，眼泪啪嗒掉在了碗里，姜轩揉揉眼睛，又塞了一个饺子在口里。 吃完之后，姜媛媛将碗给拿过去，她将手里的一个小袋子递给了姜轩。 听着轮椅咯吱声远去，姜轩借着光打开了手里的布袋子，袋子里面是一些碎片糖，是他昨天在小贩手里买来给姜媛媛吃的。 糖很甜，甜到了他的心里。 姜轩忽然想到父亲说过的话，你的妹妹总会因为你的难受而掉眼泪，你不能辜负她掉的这些眼泪啊…… 晚上的时候，姜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觉的时候，屋子外面传来了布谷鸟的叫声，姜轩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弹起来后，他又有些胆怯。 犹犹豫豫的走到窗户前，姜轩看见了站在窗户外的人影。 陈默凡将自己的手给伸了进来，姜轩看着这个大手，忽然就有点想哭。 他觉着自己太没用了，怎么有事没事就想哭，一点都没有大哥的作风。 姜轩还是将手给放在了陈默凡的手里，握着陈默凡的手，姜轩感觉自己忽然充满了力气，后背忽然就有了靠山，精气神十足。 “姜轩，你相信我！”陈默凡在窗户外低声说着，“你相信我！” 姜轩沉默的低着头，他在陈默凡的手里扣了抠。 “嗯！” 月色照射下来，一双交缠的手在屋子里投射出来。 第二天姜母给姜轩送了饭，姜轩没吃，姜媛媛心疼，半夜起床偷偷的给姜轩做了一些吃的塞给姜轩。 第三天的时候，陈默凡来到了他们家。 他很狼狈，脸上都是青紫的痕迹，手也被吊在脖子上，他来了他们家，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姜父的屋子前。 姜母和姜父都在屋子里面，他们没出来，门是开着的，但是他们就是不出来，陈默凡就一直跪在屋前，等着姜父姜母出来。 姜媛媛做了饭端给姜父姜母，他们没吃多少。晚上的时候，陈默凡起来了，他回家去了。大晚上的，姜媛媛又偷偷的给姜轩煮了面吃。 第四天陈默凡又一大早就来了。姜母当时在院子里洗衣裳，陈默凡来了之后就跪在了昨天跪着的位置，一声不吭。 姜媛媛眼看着自己的哥哥越来越消瘦，姜父姜母也日渐消瘦了，陈默凡就更是不用说了，本来就瘦，现在更是连脸上都凹出了痕迹了。 这样连续有了差不多五六天的时间，姜父终于是将陈默凡给叫了进去，他们闭着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陈默凡出来的时候，眼角又多了个青紫，但是却是满含笑意的。 姜父将姜轩给放出来了，姜轩出来的时候，就像一个难民营里的人，浑身都散发着臭味，头发散散的披着，胡子也长出了一点，眼眶深陷，眼周有些发黑，脸色发黄。 姜轩看见姜父的时候，直接跪在了地上，他似乎明白什么，对着姜父姜母磕了头。 姜父别开眼没再看，姜母捂着嘴抽泣。 随后，姜轩和陈默凡抱在了起来，姜媛媛第一次在自己的哥哥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沉重，轻松，释然，这种仿佛经历了世事的老人才会有的表情。 做父母的终究是敌不过自己的儿女，为了儿女，终究还是妥协了。 姜媛媛不知道陈默凡说了什么，反正从那以后，姜轩和陈默凡就越发随意起来，但是姜媛媛发现，姜母似乎开始有一种嫁女儿的操心，每一次陈默凡来她家的时候，姜母都会用一种委托女婿照顾好自己儿子的语气和陈默凡说话。 姜轩心大，不在意这些，也没有注意到，陈默凡每次倒是客气，点头哈腰，做的不可谓不好。 陈默凡的家人也知道这件事情，虽然将陈默凡狠狠的打了一顿，但是也松口了，每次看见陈大婶，陈大婶就会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非常难以言喻的看着姜轩和陈默凡。 姜媛媛将这些事情当故事全部讲给了盛嵘听，盛嵘边看书边听，很有些懒散。 第二十五章、岁月静好 “说起这些，上一次教你认的几个字你认会了吗？”盛嵘放下书，挑挑眉看着姜媛媛。 姜媛媛老脸一红，说要盛嵘教她认字的是她，后来觉着烦的也是她，她这段时间成天认字，认的脑袋都大了，每天都很认真的去看那些对她来说都长的差不多的字，都要被绕晕了。 “认，认了！我都会写了。”姜媛媛说着，她跑去自己的柜子里翻翻找找，找到了纸张又屁颠屁颠的跑到了炕上。 “你看！” 盛嵘接过来看了看，歪七梭八的字，只能勉强能认出来是个字。 “那我今天再教给你几个字。”盛嵘放下手里的纸，拿着自己的书随便的找了起来，“挪，就这一排的八个字，是不是很简单。” 姜媛媛脑袋一晕，本能的抗拒，但是又不想丢脸，硬着脑袋点头，拿出自己的纸开始记载这些字。 盛嵘乐的逗姜媛媛，其实姜媛媛学的还挺快的，一天可以认几十来个字，这么短短几天就认了不少字了，再多认一些，就可以看一些简单的小人书了。 他们两现在就窝在姜媛媛房间的炕头上，屋子里点了碳火，是盛嵘拿来的，房间点了碳火，所以窗户就开着，屋子里暖和的很，他们几个都窝在一起，但是刚刚姜轩和陈默凡去厨房煮米酒了，所以现在屋子里就他们两。 “你纸张还够吗？不够我明天再给你拿点过来。”盛嵘翻着姜媛媛写的惨不忍睹的大字问着。 “够的，我一般都是沾水在地上练字！”姜媛媛摸摸鼻子，盛嵘给了她两支笔，她将一只拿着在地上写，一只拿着在纸上写，纸上写的丑，地上写的更丑。 “多练练字，这鸡在纸上随便走两下都比你写的好看！起码有个形状。”盛嵘拎着纸张无情的嘲笑，姜媛媛被气红了脸。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充满了过年的气息，就连盛嵘家，他母亲也嘱咐着打扫卫生，要周嬷嬷买了许多吃的喝的回来，母亲虽然很多事情不会做，但是女红很好，她这些天在家做了好几件衣裳了。 他们家里面还贴上了窗花，是周嬷嬷剪的，屋子外面挂上了打灯笼，是盛旋上街买的。 盛嵘非常喜欢这个年，这个年，充满了暖洋洋的气息，不像以往的年，家中的仆从布置好了家里，他才有一种，哦，要过年了呀的感觉，现在，他亲手参与到每一个环节，看着年味，越来越浓厚。 这段时间，姜媛媛腿上的木板也被拿下来了，没了木板，似乎做什么都方便了很多，但是同时带来的也有痛苦。 她每次弯曲膝盖都会给自己带来剧烈的疼痛，特别是不能蹲下来，蹲下来会叫她疼的尖叫，偏偏没了木板，她总是会习惯的屈膝蹲下来，然后就被疼到了。 所以她现在虽然可以走路了，但是一般情况下还是坐在轮椅上。 姜倩的婚事定在了年后，元宵节过后就是他们的婚事，所以这段时间，姜母陪着二婶去置办一些东西也累的够呛，就是怕过年后都关门休息了没有地方可以买到这些东西。 姜倩被她婆给接过去住了，因为二婶家经常没人，但是他们这边要出嫁的新娘子头一个月是不能经常出门的，怕姜倩在家无聊，干脆给带到了外婆家，拜年的时候再带回来。 姜媛媛家每年的年饭都是和二婶家一起吃的，但是今年二婶他们因为去外婆家吃年饭的日子撞上了，所以这一餐年饭为了将就二婶家的时间，就定在了二十九的晚上，这样一来，这一餐年饭和大多数家庭都错过了，比如说陈默凡家。 于是，姜母委婉的和姜轩表达了许多次可以将陈默凡给邀请到他们家来吃年饭，但是姜父觉着这样不妥，过年的时候虽然会有邀请亲朋好友来的情况，但是姜轩姜媛媛朋友这么多，却独独只邀请陈默凡，似乎就有点其他的意味，到不是怕别人会察觉姜轩和陈默凡的事情，因为一般人也想不到这上面，主要是怕别人会想到姜媛媛和陈默凡身上去。 所以，姜父做主，将盛嵘也给叫来吃饭，因为盛嵘家是在三十的晚上吃饭的，也刚好错过了，可以一起来吃。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么两人窝在姜媛媛家被子里的一幕。 今天一大早的，陈默凡就兴冲冲的跑去叫了盛嵘来到了姜媛媛家。 “米酒来咯！”姜轩在门外喊着，大门被打开，冷风嗖嗖地往屋子里灌，冷的姜媛媛打了个哆嗦。 陈默凡拿着大大的端盘，里面有四碗米酒，姜轩在后面，手里什么都没有拿。 “快快快，还热乎着呢！”姜轩关上门跑过来，一把掀开姜媛媛这边的被子钻了进去，看着陈默凡将四碗米酒给放下来，他搓了搓手。 “这一碗是你的。”陈默凡将一碗红色的递给姜媛媛，姜媛媛拿着勺子看了看，里面放了红糖，下面全是小汤圆，看起来比姜轩他们的多很多。 “谢谢默凡哥！”姜媛媛笑着，她这些天来小日子了，很是有些不舒服。她以前来小日子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不舒服过，自从受伤了，来小日子量少而且很不舒服，总是很不自在，有一些在下坠的难受，腰也酸。 “喂，这可是我，是我！特地给你准备的一碗啊！”姜轩不乐意了。 “也谢谢哥！哥最好了。” “这还差不多！”姜轩满意了，眯起眼睛笑嘻嘻的。 盛嵘放下书，他打了个哈欠，昨晚看书太晚了，今早又早早的被陈默凡给叫醒，现在有些困顿。 看着眼前的米酒，盛嵘忽然有些恍惚，以前的他肯定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可以这样坐在烧着碳火的土房子里，坐在炕头上，和别人窝在一个被子里面喝着这种简单的米酒。 这种乡下的各方面都叫一开始的他不习惯，后来，后来他被潜默化了，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也渐渐的接受了这种相处方式，他以前也绝对无法想象自己和一个女子可以这样这么直接的坐在床上裹着被子面对面聊天的，关系好到可以毫不避讳他的面的让他知道对方的小日子，但是现在这些都发生了，他一点都不抗拒，反而觉着，就应该这样，这样挺好的。 喝了一大口米酒，这米酒是姜父自己晾的，酒味很浓厚，很好喝，但是也容易上头。 盛嵘的酒量是在线的，他自幼就会接触到这些酒，和朋友一起游玩的时候也是喝酒作乐，所以对酒不陌生，姜轩和陈默凡也是偷偷喝过酒的，但是姜媛媛是真的很少喝酒，姜轩一直说姜媛媛是典型的沾酒就到，果不其然，这刚刚喝完了一碗，姜媛媛的脸就红了，圆圆的眼睛汪汪的看着别人。 姜媛媛这段时间瘦了许多，许是因为瘦了的原因，加上正在发育，她的腰身渐渐的苗条了起来，褪去了婴儿肥，加上瘦了许多，露出了她标准的小瓜子脸，眼睛又圆又大，以前的她没张开，略显的有些稚嫩，但是这两个月的时候，像是忽然抽条了一样，越来越美了。 盛嵘就坐在姜媛媛的对面，被姜媛媛的眼神看的心跳加速，他揉了揉鼻子，觉得这屋子里面好像有些热。 “媛媛！”姜倩推开门走进来，她身上还裹着大袄子，脸被吹的通红。 “倩姐姐，你总算来了！快进来坐！”姜媛媛挪了挪，拍了姜轩一下，“哥你坐到对面去。” 姜轩撇撇嘴，乖乖的挪到了陈默凡的身边。 姜倩关上门，她将大袄子给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小跑着来到了床边。 “好冷呀！”姜倩说着，她捂着自己的脸哈气，“我爹说看着天这两天是又要下雪了。” “都下了好几次了。”姜媛媛揉了揉眼睛，“下还好，就怕融雪，融雪才冷呢！” “你往年哪有这么怕冷！”姜轩说着，他拿了个杯子给姜倩倒了杯水，“你今年这是身体差了，你都快和盛嵘有的一比了。” 一旁的盛嵘：“……” 忽然就扯到了他。 其实盛嵘很冤枉，要知道他以前一直都是呆在四季如春的江南，最冷的时候家里也有地龙，走到何处都有炉子，从来没有这么冷过。 而且很丢人，第一次看见下雪的时候，盛嵘惊讶的喊叫了出来，被这一群人好生嘲笑了一下。 “哪有，我身体好着呢。”姜媛媛又打了个哈欠，她懒洋洋的趴在了桌子上，有些困顿。 “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姜倩摸了摸姜媛媛的脑袋。 “她刚喝了点米酒，估计是上头了，想睡觉了。”姜轩说着，“每次喝米酒都是这样。姐，我去给你端米酒来呀！” “不了不了，我不喝。”姜倩哭笑不得的摇头，抬手给姜媛媛将裹着的被子给拉到了肩膀上。 姜媛媛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她感觉听到的声音都有点朦胧，姜倩和姜轩在说话，盛嵘在默默的看书，默凡哥还在一如既往的沉默的听着，隐约间，她还听见了娘和二婶的谈话声，爹和二叔估计也在一旁，他们肯定又要说着这两个女人天天有说不完的话了，微微勾起嘴角，真是幸福呢！这样的日子。 她沉沉的睡了过去，原本还一点一点的头彻底的埋到了臂弯里，姜倩看着示意姜轩小些声音，他们压低了声音交谈，不想惊扰了这个小丫头。 岁月静好。 第二十六章、年 盛嵘看着自己的书，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移到了姜媛媛的脸上，她露出了半边脸，皮肤很白，有一些长痘痘留下来的痘印，皮肤还有一些干燥，嘴唇起了皮子，脸颊红彤彤的，睫毛很长，在眼帘下打着一片阴影。 心跳有些乱，盛嵘收回眼神，强迫自己安心的看手中的书。 姜媛媛醒过来的时候身边都没有人了，她穿上了大袄子大棉靴走出去，看见天都有些暗了，盛嵘他们正在一旁帮忙把桌子架起来。 “媛媛起来啦！还准备去喊你的呢。”二婶在一旁说着，她手里端着一大盆的汤，正等着他们架好桌子将汤给放上去。 “二婶！二叔！”姜媛媛笑了笑，一阵风吹来，有些凉，她打了个哆嗦，上前去帮忙将桌子给架起来了。 菜都做好了，他们一个个激动的开始端菜，足足有二十四道菜，摆满了整个桌子。 这是奶奶留下来的习惯，奶奶每年过年都是做的二十四道菜，渐渐地，他们也习惯了二十四道菜，满满的一桌子，看着就胃口大开。 “去外面将鞭放了。”姜父也开心，他挥挥手，叫他们这些小伙子去点鞭，姜轩拿着火折子冲出去，他们几个都跟在后面，门口在就挂上了一串鞭了，姜轩迈着马步，准备点了就跑。 紧张的看着火点着，他们一群人都赶紧的跑进去关上门，姜轩躲进去，门刚一关上，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紧接着响起来了，他们一个个的乐的直笑，好不开心。 回到屋子里，关上大门，让着几位长辈坐在了上位，他们几人就随意的坐在了下面。 姜媛媛拉着盛嵘和姜倩坐在自己的两边，这个桌子非常大，一群人坐着，人和人之间的间隔都有半个人的空间了，比较松。 “开吃！”姜父笑着挥挥手，他难得满脸的笑容，眼角的褶子都笑出来了。 “你们吃不够就站起来，别客气，吃年饭，一定要吃的满足，吃的开开心心。”姜母在一旁说着。 “我们肯定不会客气的！”姜轩摇摇手，站起来直接上手端走了放在姜父面前的一盘白切鸡，将自己手边的青菜给放过去了。 “娘你放心，我们不会亏待自己的！” “你这小子！”姜父笑骂，二婶和二叔他们也直笑。 吃起来后，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偶尔交谈一两句，气氛非常的融洽。 姜轩很照顾陈默凡和盛嵘，他每次给自己夹什么菜，就会将这盘菜给端起来询问他们要不要，作为第一次来他们家吃饭的人，虽然主要是因为陈默凡，所以拉来了盛嵘，但是都是第一次来，姜轩从不厚此薄彼，都很是照顾。 姜媛媛相比之下，大多数时候都在和姜倩说话，毕竟是女孩子，更多的时候在两条，虽然也吃，但是吃的差不多了就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吃，更多的是在交谈。 虽然说他们一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吃到肉，但是其实真正到了可以吃一桌子肉的时候，他们就不是那么的想吃，毕竟在这之前，因为在准备过年的东西，所以他们已经时不时的在吃肉了。 这么多菜，他们几人肯定吃不完，留下来的菜还有很多，看着大家都吃的差不多，姜母站起来去后面了，姜媛媛姜轩都眼睛一亮，知道这是每年的习俗来了。 “来来来！”姜母从屋子后面出来，满脸笑意，“年饭红包！” “谢谢娘！”姜媛媛第一个跳起来，她满脸笑意，拉着姜倩的手上前去接过了姜母手里的第一个红袋子，“新的一年，希望爹和娘，还有二叔和二婶，大家都可以身体健康，希望我们明年还是这样美美满满。” “好，好，好！”姜母说着，揉了揉姜媛媛的头。 “伯母！”姜倩站在一旁，低着头红着脸。 “马上就是要嫁人的大姑娘了，以后一定会过的幸福的。”姜母将红包递给姜倩，看着姜倩，心里也有些感慨，她当初嫁过来两年没有怀上孩子，正心急的时候，自己的妯娌怀上了孩子，半年后，自己也怀上了孩子，看着妯娌的孩子出生，又看着自己的孩子出生，现在，这孩子也要成亲了，也要嫁人了，心里不由得有些自己老了的感慨。 姜轩拉着陈默凡和盛嵘上前，他将盛嵘给推在了前面，盛嵘有些手足无措，抿着唇学着姜媛媛的样子说了几句话。 “祝伯父伯母们洪福齐天，万事如意！” “好！”姜母拍了拍盛嵘的肩膀，拿出一个红袋子，递给了盛嵘，“好孩子！” 姜轩领着陈默凡上前，看着姜母，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 “你们两，好好的。”姜母的眼睛有些湿润。姜轩和陈默凡的事情二叔家都知道了，有些感慨，但是也都没有说什么。 “嗯！”姜轩点头，用力的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姜母将红包给姜轩，她转眼看着陈默凡，等着他说话。 “爹！娘！”陈默凡抿着唇，他看了看姜父，又看着姜母，姜父喝了口水，掩盖住了自己嘴角扬起的笑意，他点点头，看了看姜母。 “好！好好过日子！”姜母红了眼眶，她将手里最后一个红包给陈默凡，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由得生出了一种嫁女儿的感慨。 红包里的钱其实不多，五十文钱左右，姜母用一根绳子串起来放在自己缝制的红袋子里面，拿着很有点分量，但是毕竟只是年饭红包，一般都不是很多，拜年的时候红包会多一些，但是这么多年来，姜媛媛和姜轩也基本上只收到过自家的和二叔家的红包，外婆那边基本没人给红包。 其实二婶家还有一个儿子，但是这个儿子生出来的时候是早产的，先天不足，二叔和二婶为了让儿子活下去废了很多力气，后来听一位僧人的劝将儿子给送到了庙里去当和尚了，这都已经两三年没回来了，只偶尔会有书信报平安。 大人们一般这时候都要继续喝点酒谈话，他们几个小孩子拿了红包就回房间继续窝着聊天去了。 盛嵘回家了一趟，他出门前和爹说了自己是来吃年饭的，刚刚姜媛媛他们几个的意思是聊会儿天再回去，所以他得回去和父亲母亲说一声。 盛嵘回去的时候，盛旋和盛母正在吃饭，自从上次谈话说开了，盛母也像是认清了什么，很多事情都不管了，只自己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盛旋后来又置办了一些家具回来，想办法变卖了家里许多的东西，日子是满满的过起来了，这房子里小小的院子也添置了石桌子石椅，买了许多普通的花花草草回来放着，看起来虽然简单，但是却胜在安宁。 和盛旋说了声自己会晚点回，盛嵘又跑去了姜媛媛的家继续玩起来。 ………… 三十这天晚上，盛嵘从自己家里拿出了他先前准备好的仙女棒，他是不屑于玩这种东西的，但是想着姜媛媛也许会喜欢所以就买了些回来，因为有点小贵，所以没有买很多，他特意留着准备今天拿出来的。 姜媛媛不出意外的很喜欢，姜轩和盛嵘陪着姜媛媛将仙女棒给放完了就各回各家守年了。 姜轩和姜媛媛本来是打算去姜父姜母的房间的，但是回来之后两人因为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闹脾气了，干脆就自己回自己的房间守岁了。 手里捧着今早盛嵘给自己的，说可以试着看看的小人书，姜媛媛开始自己艰难的认字过程。 一开始读起来有些困难，但是读到后面也不那么困难了，有些不认得的字可以根据前面后面的字猜出个大概，加上这小人书了多数都是画，没有多少要认的字，她读起来也方便，一看就陷进去了，一本看完的时候，时间也差不多了。 姜父估摸着时间来到了屋子外面，他里面似乎没穿什么衣裳，外面裹着一个大棉袄，手里拿着鞭，他在外面等着时间，听着声响。 姜母端着煮好的饺子进来，姜媛媛刚吃第一个饺子就看见姜父点了鞭，就这么两三秒的样子，开始有了参差不齐的鞭炮声，对面屋子里，盛嵘的爹也出来点了鞭，村子里处处都是打鞭的声音，一时间，这年味更浓厚了，他们迎来了新年。 吃完了饺子，姜媛媛准备关窗户睡觉的时候，她透过窗户看见了对面也准备关窗户的盛嵘，两人目光交汇，姜媛媛感觉心跳有些乱，她笑了笑，对着盛嵘悄声说着新年快乐。 那边盛嵘笑了，他似乎看懂了姜媛媛说的什么，也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 第二十七章、木屋 “生日？”盛嵘疑惑的看着陈默凡，没听清楚陈默凡刚刚说了的一堆说了些什么。 “对！我今天才想起来，媛媛和轩子的生日今年刚好是在大年初十，我想着给她们两个过生日，所以邀请你一起。”陈默凡点点头，他今天去外婆家拜年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想到了生日，再一琢磨，发现姜轩和姜媛媛的生日就在大年初十，这么重要的日子他险些就给忘记了。 “可以，但是，要干一些什么？”盛嵘疑惑，他对生日的概念不深，每年生辰都会有皇爷爷赏赐的礼物，虽然很珍贵，但是都是一些用不着的东西，加上生日又不会多些什么，所以他的概念不深。 “我已经想好了。”陈默凡说着，“我们曾经说要去山上建筑一个小木屋的，在树梢里，这样的话这个地方就就是他们的秘密基地了，但是他们只来得及搭建一个雏形，他两的爷爷奶奶就去世了，这件事情就耽搁下来了，后来他们就给忘记了。我今天想起来了就跑去看了看，大致的框架还是看的出来的，我们去重新给搭建起来就可以了，平日都无所谓，这一次是成年礼，所以我觉着应当正式一些。” “嗯…可以！”盛嵘点点头，“那我们是现在去吗？” “不用，你明天跟我们去，今天就是找材料，然后画个框架，但是你在村子里人生地不熟的，就不用你去了，我找了华子和晖子，我们去找材料，明天早上我来找你。”陈默凡说着。 “好，那我明天早上就在家里等你。”盛嵘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你先忙吧。”陈默凡说，他挥挥手就离开了，盛嵘站在窗户前看着陈默凡走远才将窗户给关上。 盛嵘觉着很神奇，居然有一天他会去给一个人过生日？ 第二天盛嵘非常亢奋，天没亮就起来了，弄好一切之后也还早，也只能坐在屋子里面看看书，他最近看了很有些书了，去年的时候和父亲交谈，父亲让他去过自己想过的人生，但是当时他很迷茫，现在，渐渐站稳了脚后，他开始有了一点小小的目标，首先，先赚取一些钱吧！有了钱，其他的事情才好说，所以，他今年是打算做点小生意的，他有了点小想法，但是还是要等计划落实。 他不准备自己一个人干，他想将姜轩和姜媛媛还有陈默凡都拉着一起干，所以他打算着等自己的初步计划出来了就去和他们说他的计划。 陈默凡来的比较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来了，盛嵘偷偷的出门，跟着陈默凡来到了一个山脚下。 这里有几颗老树，非常的大，树枝交错，树叶稀疏，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这些树枝上面还搭着一些木头，现在都被冲蚀坏了，到处都是洞。 陈默凡他们昨天是来过的，将很多东西都已经放在这里了，陈默凡围着树转悠了一圈，他从自己昨天带来的东西里找出了绳子，示意他们几人往旁边去点，盛嵘跟着孙晖他们两往后退，看着陈默凡一把将手里的绳子给丢了上去，绳子穿过了树枝，从另一边耷拉下来。 扯着另一边的绳子，陈默凡用力的拉扯了一下，将自己给吊起来试了试，确定不会松垮下来才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我先上去将那些木头给丢下来，然后华子跟我一起上去清理一下，盛嵘你和晖子两个在下面将这些木材给砍一下，按着我们昨天商讨的尺寸来，晖子他知道怎么做，盛嵘你跟着晖子一起就行了。”陈默凡安排了一下，盛嵘他们几个点点头，就准备开始做事了。 陈默凡绑好了绳子三两下就爬上去了，看的盛嵘啧啧称赞，这些木头都是他们曾经绑好了的，但是好久都没管了，而且是个废掉的工程，所以都已经腐烂了，轻轻一掰就掉下来了。 盛嵘跟着孙晖来到这些木头这边，这些木头大大小小的都有，旁边还有很多钉子和绳子等零散的东西。 “这些都是我们找了几家木匠要来的一些木料。”孙晖说着，“还好我们只是搭建一个小屋子，不然这些木料肯定不够。” “我们要先怎么做？”盛嵘有些想动手，但是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 “那边的木头，上面都是昨天已经做好了记号的，你去将那些沿着记号给切好就可以了，这边的我先做标记。”孙晖想了想，指了指另一边。 “好！”盛嵘点点头，他走过去捡起这些木板看了看，上面要切割的地方都用木炭画了线，很好认，只要切割好就可以了。 研究了一下，盛嵘拿着一旁的手锯比着木板试了试，感觉有点使不上力，虽然用了很大力，但是切割的力量却用不到位置上，急的盛嵘满头的汗。 “把木板放在这个大一点的木头上。”陈默凡在上面说着，“用一只脚踩着再切割会方便很多。” “哦哦！”盛嵘连忙点头，将这木板给放在一旁的大圆木头上，拉起衣摆，潇洒的一脚踩上去，再拿着手锯开始割，果然方便了很多，分分钟就切割好了。 将切好的木板放在一旁，拿起另一块开始切割，这些木板多数都比较好切，有一些需要切个拐角的也可以找些角度给切出来。 陈默凡和陈默华光是在上面清理木头打磨位置都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盛嵘也割了一上午的木板，肩膀都软了，腿都被震麻了，这寒天里，他热的想脱衣裳。 “默凡，这些都给割好了。”孙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掀起衣摆用力的扇着。 “那你们先把孔打一下吧，我这上面有些滑，我得把这些枯掉的没有用的树皮给磨下去。”陈默凡喘了两口气，他已经和陈默华两人爬到了更上面了，这边好几颗树都交错在一起，他昨天和孙晖他们想着设计了一下，计划是从这边的树上做一个梯子进到小屋里面，然后从小屋子里面可以穿梭到其他的地方，从一个地方可以连通多个地方，在这些树枝间可以穿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所以一定要打好地基，不然很容易掉下来。 “行！”孙晖点点头，在一旁的东西里面翻找了许久，找出了一个盒子，“打孔比较累，盛嵘你可要有点准备” “嗯！”盛嵘走过来，他的腿肚子还在不停的抖着，有些不自在。 孙晖找了个需要打洞木头看了看，找出了上面画着要打孔的位置，一手拿着一根很粗的锥子，一手拿着锤子开始慢慢的凿。 盛嵘在旁边扶着木头，看着孙晖捶了许久也只是打了个边缘出来，他接手孙晖的工作，开始轮流的凿洞。 打洞其实不难，就是要细心，很累，稍许一点点的失误都会叫这根木头整根断裂。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陈默凡和陈默华这才从树上下来。 “回去吃饭吧。”陈墨华说着，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看着树上被他们清理出来的空间，有些盱眙。 “我回去做饭，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吧，走来走去的也耗费体力。”陈默凡在一旁说，“我出来的时候叫陈璇给我将菜和饭都弄好了，只要炒菜就可以了，很快就来。” “行，也省的耽误时间，我们就在这里把这些洞给打出来。”孙晖点头，他歪着脑袋在肩膀上蹭了蹭脸上的汗。 “嗯。”盛嵘呼出一口气点点头。 “我来吧，你两休息一下。”陈默华走过来，接手孙晖手里的东西，“你也去休息吧，我自己一个就可以了。” 盛嵘松开手到一旁坐下来休息，喝了一口水。 其实看着树上面清理出来的空间就已经可以看到雏形了，很大的空间，还可以从一棵树和另一个数交错的位置穿过去。 “好累，肩膀都有些酸了。”孙晖一屁股坐在了盛嵘的身边，“等会儿我们先将上树的梯子给做出来，不然天天爬绳子上去也不方便。” “梯子怎么做？”盛嵘疑惑的问着。 “绳梯，很简单，我们木板都已经弄好了，看见那些孔了么，打好了孔只要用绳子串起来就可以了。”孙晖摸了摸身后，确认没有东西，慢慢的躺了下去。 “华子，你手里的弄完了过来休息一下吧。” “嗯。”陈默华在那边应了声，也正好将这个孔给打穿了。 第二十八章、生日 盛嵘坐着捶了捶自己的肩膀，肩膀有些疼，但是他不好意思说出来，自己活动了一下感觉差不多了就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孙晖像是已经睡着了，微微的发出了一些鼾声，陈默华在一旁凝望远方，盛嵘过去继续打孔。 孙晖最近忙着准备成亲要用的东西就已经很是累了，盛嵘就想着自己可以试着打打孔，这样他们醒来也轻松一些。 至于陈默华，盛嵘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着陈默华对他有很重的敌意，所以他也不愿意和陈默华打交道，两个人的关系不是很好，点头之交，基本上没有交谈。 他一个人将剩下的四五块木板上的洞都给打好了，正好陈默凡带着饭回来了。他们把孙晖叫醒，一起吃了这些简单的饭菜，吃完后就开始正式的搭房子了。 主力是陈默凡和孙晖，孙晖的爷爷是木匠，他自己多多少少会一点，陈默凡经常帮工，也会很多。 他们先将梯子给搭建了起来，然后拉了根绳子用来当做运输木材上来的工具，陈默凡和孙晖爬了上去，陈默华和盛嵘在下面递东西。 这些基本上没有盛嵘什么事情了，他只用站在绳子下面将陈默华搬过来的材料给绑在绳子上绑好，然后拉上去递给孙晖，孙晖再接过去和陈默凡一起给敲敲打打的弄好就行了。 他们架了一个形状出来就回去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盛嵘感觉自己全身都酸疼无力。 他站在窗户口往外看了看，姜媛媛这些天都在走外婆那边的亲戚，每天早早的出去了很晚才回来，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影。 今天去的时候，只有陈默凡和他两个人，陈默华去走亲戚了，孙晖去镇子上准备成亲用的东西了。 只有两个人明显慢了很多，盛嵘在下面递材料，陈默凡在上面搭建，做了一天，只是将所有的框架和固定的基底给弄好，看着渐渐有了形状的小树屋，盛嵘都有些小小的兴奋了。 后面的几天经常有人不在，但是陈默凡多数时候都是在的，陈默凡不在的时候孙晖就一定会在，不然的话，就盛嵘和陈默华两个人基本上啥都干不出来。 房子终于在初八这天搞定了，算是比较赶的弄出来的，但是好在一切顺利，错落有致的小树屋，看着就叫人喜欢。 他们收拾工具的时候，盛嵘在地面找到了一些木板，这些都是废料，被随意的丢弃在这里，看着这些木板，盛嵘心里有个主意，他拿着木板，在他们都走了后悄悄的给做了个秋千。 自己一个人将秋千做好，绑好，坐上去试了很多次，确定绝对不会翻到，盛嵘这才离去。 ………… 姜媛媛早早的就起来了，今天是她的生辰，她从昨天开始就激动的期盼着。 “爹！娘！”姜媛媛冲到厨房，姜母正在给她和哥哥煮长寿面，姜父在一旁生着火和姜母闲聊。 “媛媛呀！又长大了一岁咯！”姜母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拥抱自己的女儿，“成年了！越来越美了。” “谢谢娘！”姜媛媛甜甜的笑一笑，埋在姜母身上腻歪。 “快去喊你哥起来，他怎么还没有起来啊。”姜父在一旁说着。 “好咧！”姜媛媛点点头，走之前还偷偷拿了一把花生米吃。 走到姜轩的房间，姜媛媛推了推门，没有锁，她大大咧咧的闯进去，扑倒了床上，眨着星星眼看着姜轩。 “哥！”姜媛媛喊着，姜轩完全没动静，姜媛媛一把将花生给吃进去，拍拍手，笑着伸出手捏住了姜轩的鼻子，看着姜轩的呼吸越来越急，忽然猛地睁开眼睛张嘴呼吸。 “呼呼！”姜轩惊魂未定的看着姜媛媛，“你干嘛！？” “哥！生日快乐。我们成年啦！”姜媛媛抱住姜轩的手掌，勾起嘴角笑了。 姜轩愣了差不多七八秒，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天亮了，他一脸睡意，朦胧的捏了捏了姜媛媛的脸蛋，以前可以抓出一大坨肉的，现在抓起来的都是皮。 “生日快乐，小坏蛋。”抽回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姜轩又拉着被子准备再眯一下下，“你出去，我要睡觉了。” “睡什么呀！起来吃面，爹叫我喊你起来你呢！”姜媛媛坐起来，从袖子里面捞出了一颗牛奶糖。这颗牛奶糖还裹着糖纸，姜媛媛喂了一颗给姜轩。 “这个你留着自己吃呀。”姜轩嘟囔的坐起来，这牛奶糖非常的贵，这是过年的时候姜母买的最少的一种糖，是留着自家吃的。 “一起吃嘛！”姜媛媛喊着糖，幸福的眯起眼，“唔，好好吃啊。” 满嘴的牛奶味，浓醇的味道像是一下子灌进了大脑，甜食让人感到幸福满足。 “快起来了。”姜媛媛决定不理自己哥哥了，她要先去等长寿面了。 “你慢点走，小心腿呀！”看着小妮子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姜轩无奈的坐起来揉着自己的头发低叹一口气。 姜母每年煮的长寿面都不同，用料都是各种各样的，反正姜媛媛这么多年来就没有吃过重复用料的长寿面。 兴奋的来到厨房，站在锅前嗅了嗅，一个锅里是卤料的味道，另一个锅里闻起来，有玉米的味道？今年又换了什么新花样，还有玉米。 “等不及啦？”姜父背着手走进来，他手里拿着每年专门用来装长寿面的大碗，这个大碗足足有一个脸盆那么大，但不是很深，姜母每年都会将面围着这盘子一圈一圈的缠绕起来，再往上面铺上各种材料，泼上葱油，洒上葱花，又好看又好吃。 “好香啊，今年是放卤肉么？”姜媛媛看过去，眼底是惊喜。 “你呀！看着就知道了。”姜父将两个碗给放好，他打开姜媛媛觉着有玉米的那一锅，浓浓的雾气过后，里面没有玉米，只有面。 “耶？没有玉米呀？啊！我知道了，面是用玉米面和的对吗！！” 姜父笑笑不说话，将面全给捞起来放在凉水里了。 用筷子夹住了一根面，拿过碗房在水边，筷子在盘子里面转动，将面给扯了上来，慢慢形成了一个圈。 一根面条没了，差不多刚好盖满了整个盘子，姜父拿过另一个盘子，将另一根面给卷了进去，两碗面都卷好了，整整齐齐的码在了盘子里面。 姜父朝着姜媛媛眨眨眼，姜媛媛期待的凑过去看，姜父打开了另一个锅的锅盖子。 这里面果然如姜媛媛所料的是各种卤肉，姜父捞了两个鸡蛋出来，均匀的切好，一个碗里面一个鸡蛋，又从锅里面捞了大鸡腿出来，大鸡腿直接放在了碗里面，然后，又捞出了竹笋和卤肉。 “哇，这么多肉！”姜媛媛惊呆了，今年的面比起往年的面多了好多肉，慢慢当当的肉摆放在碗里面，看着就让人喜欢。 姜父拿出一旁烫好的青菜放在了碗里面，又拿了许多的香菜和葱花放进去，堆了满满的一盘子，最后泼了一些混着白开水的卤水进去，看着两碗色香味俱全的面，姜媛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熬了些葱油泼在了面上，上面覆盖着的的葱花和香菜都被烫的软了下来，却意外的诱发了这香味，引得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第二十九章、树屋 “我的天！”姜轩在外面大喊了一声，“爹，你做了什么，好香啊！！！” 声音刚落下，满脸都是水的姜轩就冲了进来，他进来后就直奔着目标前去，抱着一碗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看你这样子像什么话！！给端到桌子上去。”姜父笑骂，拍了拍姜轩的肩膀。 姜轩端起面前的一碗，看都不看另一碗就出门了。 姜父帮着姜媛媛端起另一碗，示意姜媛媛跟着出来。 不等姜父和姜母多说，坐下来后，两兄妹就自觉的捧着碗吃了起来，吃面的时候都发出呼呼的吸气声，大口大口的啃着大鸡腿，吃着这碗让人感觉幸福的面。 姜父姜母看了都不忍摇摇头，他们两已经吃过了，弄了孩子吃后就去收拾东西了，姜轩绝对是一个不要面子的狂放派，他一手抓着鸡腿，一手拿着筷子，整个脸都要埋进碗里面了，他大口大口的吃着，想要喝汤的时候因为没有手空出来，所以都是直接将脸给买进去吸水喝的。 所以等到姜轩抬起头的时候，姜轩的整个脸都花了，鼻尖上有卤水，嘴角两边都是油，吃的像个小孩子，满脸都是脏兮兮的。 “噗嗤！”姜媛媛看着姜轩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连嘴里的面都给笑喷了出去，直直的掉进了姜轩的碗里面。 “姜媛媛！”姜轩愤怒了，他拍着桌子站起来，颤抖的看着自己碗里面的一小节面。 拿着筷子将这一小根面给夹起来，姜轩感觉自己现在如果还不发飙就是太仁慈了，他愤怒的吼着：“你吃饭就吃饭，笑就笑，怎么可以将面给喷到我的碗里面来呢！” “人家不是故意的嘛~”姜媛媛躲了躲，委委屈屈的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像是要哭了一样。 “你！你你你，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了。”姜轩怂了，硬气不起来了，乖乖的坐下来继续吃，说话声音底气都不足了，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姜媛媛偷偷的看了看姜轩的样子，捂着嘴角掩盖住自己绷不住的笑意，继续吃着碗里的面。 吃完后，两兄妹在院子里面休息，姜母去二婶家帮忙了，姜父说要去田里看看，也下去了。 “嗝~”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姜轩呼出一口气，满足的摸着肚子。 后来姜媛媛的那一碗还是没有吃完，剩下的一半都进了姜轩的肚子里面，可把他给美的，都要蹦起来了。 “姜轩？媛媛？”盛嵘站在外面敲敲门，脸颊有些不自然的红，他强迫自己冷静，手背在身后有些紧张的蜷缩起来。 “直接推门进来！”姜媛媛大喊一声，“门没锁。” 深呼吸一口气，盛嵘推开门走了进来，兄妹两都在院子里，一个躺在躺椅上，一个坐在地上靠在门边。 “默凡说他找到了一个好东西，要我来带你们去看看。”盛嵘捏了捏鼻子，冰冷的手碰到温柔的鼻子，缓解了一些脸上的热度。 “是嘛？陈默凡今天都没来找我！”姜轩不爽的嘀咕着，他从地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蹬蹬腿，在原地蹦跶了几下。 姜媛媛打了个哈欠，她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袄，带着帽子抱着盛嵘给她的手炉，眼睛被帽子给挡住了，她懒懒的不想动，一幅浑身没劲儿的样子躺在椅子上。 “你们两不冷啊，都躺在院子里。”盛嵘小幅度的动了动自己的脚，站在这里都有些冷气冒上来，冷的哆嗦。 “还不是她！”姜轩说着，“说什么我脸上有病态的白，我爹看了后非要叫我们在院子里面晒太阳，这大冬天哪里有太阳哦，这太阳一点温度都没，就是个光，坐在这里都快冻僵了。” “那本来就是你虚好么！”姜媛媛不服气的说着，她拉起帽子，露出了她的眼睛，“爹看了你后都说你看起来有点肾虚，肾虚知道么！我在院子怎么一点都不冷呀！” “我哪里肾虚……” 盛嵘捂住脑袋，不忍直视这兄妹两的争吵，他们两兄妹，真的是每天一吵，绝对不会落下啊。 等到两人终于肯行动，都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了，姜媛媛带着她的大帽子，整个脸都要缩到衣裳里了，姜轩看不过去，干脆直接将姜媛媛给背起来了，背着姜媛媛走的时候还在一直叽里咕噜的说着你看吧我是不是一点都不肾虚，姜媛媛在后面敷衍的嗯了几声后就懒得理姜轩了。 快要到的时候，姜轩已经不嘀咕了，他似乎猜出了些什么，全程张着嘴惊讶的看着前面，越来越近，完全走进后，姜轩惊呆了，他愣愣的站在原地，眼里全是震惊。 “我次奥！”姜轩蹦了一下，将他背后趴着要睡过去了的姜媛媛给蹦跶醒了，姜媛媛从衣裳里抬起头，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东西，目光移到秋千的时候，整个眼睛都亮了。 “哇哇哇！”姜媛媛尖叫，她用力的拍打姜轩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天呐天呐，树屋，啊啊啊啊！还有秋千，天呐！啊！！” “这是给我们的吗？”姜媛媛跑到树屋下，惊喜的望向了盛嵘和陈默凡。 “嗯……”盛嵘抓了抓脑袋，有些脸红。 “我的天！”姜轩这才反应过来，他第一反应就是跑去了陈默凡身边重重的抱着陈默凡的脸亲了上去，这一下可叫孙晖和陈默华给看傻了，他们两还不知道陈默凡和姜轩的事情，看着这一幕简直可以用世界观颠覆来形容，两人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亲吻着的两人，傻眼了。 “盛嵘盛嵘来推我。”姜媛媛丝毫不在意，其实自从这两个人的关系在姜家打开了窗户说话了后，这两个人完全一点廉耻都没有，随时随地发情，姜媛媛意外的看见了很多次，从一开始的羞涩无语到现在的无视。 最大尺度的一次，是姜媛媛晚上腿疼的要命，琢磨着自己睡不着也要拖着姜轩睡不着的心去骚扰姜轩，结果闯进姜轩屋子就看见了两个赤果着上半身窝在床上亲亲的人，虽然没看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姿势盖没盖被子，但是那一瞬间，姜媛媛傻掉了，羞耻了，她感觉眼前一阵白光。 姜媛媛一瞬间大脑充血，腿也不疼了，也不难受了，就差直接晕过去了，差点就尖叫出声了。 后来这件事情让姜轩尴尬了好几天，陈默凡好像天生脸皮比较厚，反正他是照样过日子的，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就是姜轩过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盛嵘目不斜视的走过去，淡定的越过傻眼的两个人，去推姜媛媛。 第三十章、出嫁前 姜媛媛这里玩了一下，那里玩了一下，她拉着盛嵘陪她一起爬上了树屋逛了一圈，而其余的四人就在下面握成一团探讨关于人生的意义。 表示很喜欢这个树屋后，姜媛媛和姜轩打了个木牌出来，在木牌上写了他们两的名字幼稚地给插在了树下的泥地上。 据说哪天的探讨结果就是，孙晖很震惊，但是也勉强接受，陈默华完全沉默，不敢置信，反正到目前为止不像是接受了的样子。 姜轩和姜媛媛的生日过去了，接下来迎来的，就是姜倩和孙晖成亲的日子了。 在成亲的头一天，姜媛媛就入住了姜倩的家里，因为今天是女方家办酒，邀请女方的亲戚喝酒，所以二叔和二婶还是比较忙的，但是因为姜家这边没啥亲戚，都是姜倩外婆那边的亲戚，所以人也不多，他们就在自家院子里弄了两桌子饭就够了。 姜倩的嫁衣已经买回来了，这嫁衣是孙晖给挑的，现在就挂在姜倩的屋子里，姜倩的房间里堆满了要带去的嫁妆，都贴上了二婶自己剪的喜字。 “姐姐！”姜媛媛笑嘻嘻的抱住姜倩的手臂，她将自己攥在手中的簪子递过去，这是一根银簪子，头部是一只偏偏欲舞的蝴蝶，蝴蝶下有三条流苏，虽然简单，颜色也很单调，但却很好看。 “我给你的添妆。”将手中的簪子递过去，将远远没有错过姜倩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 出嫁的女子是不能拒绝任何亲戚的添妆的，姜倩有些犹豫，但是还是收下了，她拿着银簪子比划了两下，在自己的头上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插了上去。 “谢谢媛媛，我好喜欢。”姜倩由衷的说着，这只银簪子可以说是她所有簪子里面最珍贵，也是最好看的一只了。 “姐姐真好看。”姜媛媛抱住姜倩的手臂，说着又将目光移到了嫁衣上，“不过这嫁衣这么薄，明天穿着会不会冷到啊？” “也就是出门穿上一会儿。”姜倩说着，“从我家到他家能有几步路，到了之后就回房间了，到时候也不会有多冷。” “怎么不买厚一些的。”姜媛媛跑到嫁衣前面左左右右的看着。 “厚一些的就和袄子一样了，我不喜。”姜倩红了脸，其实厚一些的买回来何止是像个袄子，简直可以说就是一个袄子了，一点都没有嫁衣的感觉，她不喜欢，孙晖也觉着买薄一些的好，两人一拍即合，就买了这种，冷的确会冷一些，但是到时候在屋子里捂暖和些，到了就又到房间了，不会有多冷。 “一眨眼姐姐都要出嫁了，好快呀。”姜媛媛感慨着。 “你今年说不得也会说亲，明年也要出嫁了呢！”姜倩走过去，“我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姜媛媛跟着姜倩来到柜子前，姜倩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是红色的，她小心的抱着盒子来到了床边，坐下来后，神神秘秘的朝着姜媛媛招手。 姜倩打开盒子，姜媛媛一看，惊呆了！ “这！！是孙晖哥给你准备的？”姜媛媛惊喜的看着盒子里面的一根金簪子，上面是一朵绽开的梅花，下面还挂着金铃铛，拿起来后就叮叮当当的响着，金色的簪子是如此的亮眼，如果带上这金簪子，肯定是最亮眼的。 “他昨个早上给我的。”姜倩有些脸红，“我爹娘还在呢！他就递给我了。” 姜媛媛瞪大了眼，她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金簪子给放回去，不敢再触碰。 “天呐，我在那些店子里看到这种金簪子起码都要二三十两银子，好的要上百两呢！孙晖哥哪儿有这么多钱啊？” “他说是他自己攒的钱和找其他人借的钱。”姜倩也是满脸不敢置信，她将盒子给合上了放在她自己的枕头旁边，“他好像是找默凡哥借了一点，我估摸着他肯定找姜轩借了，但是怎么算也不应该有这么多啊。” 姜媛媛想了想，姜轩这么多年的钱零零散散的钱如果不用的话应该有个二两银子，但是他一般都会用一些，的确不可能有这么多，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我觉着可能是找盛嵘借了一些。” “盛嵘？”姜倩惊讶的张大了嘴。 “可能吧，我是猜的，不过啊，孙晖哥有这份心很不错啊，他买这个，怕是把他这么多年的钱都给花光了吧！” 姜倩笑的眯起了眼，孙晖花大价钱买这个给她，何尝不是珍视她呢！ “倩倩！”二婶在门外喊着，“你大舅来了，过来陪大舅妈说说话。” “诶好！”姜倩站起来，“媛媛，你先自己玩一下吧，来的人多了，我没时间陪你，外面有零嘴，你想吃就自己去拿，我先去招呼客人了。” “嗯，你去吧，我就窝在这里看看书。”姜媛媛点头，从怀里掏出了她的小人书。 姜倩匆匆忙忙的出去了，姜媛媛窝在被窝里面翻书，其实这些书的确很有意思，但是她有时候还是静不下心来看，明明眼睛看着书，但是回想有什么内容的时候总是想不起来，一脸懵，所以她最近在锻炼自己，一本书反复了看了好几次了，哪怕已经知道了后面的剧情，但是还是告诉自己静下心来看，让自己看书专注一些。 姜倩这一忙就忙到晚上，亲戚大多都离开了，她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姜母将姜媛媛给叫出去，让姜媛媛去家里将她昨晚才绣好了的红盖头给拿过来。 姜母给姜倩的添妆除了锅碗瓢盆一套，还有一个梳妆台，然后，就是这个红盖头了。 毕竟是大伯母，而且他们妯娌关系很不错，孩子都是相互帮忙带着长大的，这侄女成亲，做大伯大伯母的不多拿些东西出来都不好意思，姜媛媛回去拿东西的时候姜轩和姜父都已经睡着了，她急急忙忙的拿了跑回去，就发现姜倩已经累的睡着了。 “你也去休息一下，等会儿过夜了就要忙起来了。”姜母将红盖头给叠好放在红色的端盘里摆放好，“别吵着你倩姐姐。” “嗯。”姜媛媛是晓得新娘子出嫁那天从夜里开始就要起来准备了，所以她也没敢去打搅姜倩，悄摸摸的窝在了被窝的另一头睡了。 因为这一夜是不能熄灯的，所以房间还点着烛台，这叫姜媛媛很有些不习惯，她在床上躺了许久才入睡。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就听见了姜倩的哭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见姜倩坐在床头，二婶和姜母正在一旁和她说话，姜倩窝在二婶的怀里小声的哭泣。 “娘，二婶，倩姐姐，你们在干嘛呢？”姜媛媛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眼睛都睁不开。 “瞧你这个样子！”姜母过来将衣服给搭在了姜媛媛的身上，“这是在说夜话呢！我们也说的差不多了，待会儿就要洗澡了，你赶紧的把衣裳给穿好。” “哦。”姜媛媛将衣裳穿好，愣了会儿才懂得说夜话是什么意思。出嫁的女儿要和自己的母亲说一些夜话，要掉一些眼泪，从这一刻开始就说明这女儿是真的要出嫁了，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了，做母亲的会在这个时候给女儿一些教导，告诉她去婆家要做的事情。 姜母和二婶两将浴桶给抬了进来，姜媛媛跟着去厨房将热水给打了出来，屋子里本就点着炉子，烧着坑，这热水一倒进来，屋子里处处都蔓延着雾气，像仙境。 二婶过去牵姜倩的手，姜媛媛看到二婶哽咽的拍了拍倩姐姐的手，然后，二婶开始为倩姐姐脱衣裳。 衣裳一件件脱下来，倩姐姐被二婶扶着坐在了浴桶里面。 姜母这一次，不仅仅是作为大伯母来的，她还作为全福夫人来为倩姐姐沐浴。 第三十一章、出嫁 全福夫人其实就是有儿有女的夫人，以前还要求这家人要人多，而且双老都要在，并且家庭和睦，但是满足这个条件的人太少了，所以后来就直接是只要生育了一儿一女就可以称作为全福夫人。 二婶将买来的羊奶给倩姐姐喝了一些，剩下的都倒进了澡盆里，姜母用这些牛奶给倩姐姐洗头发，用手轻柔的揉捏这姜倩的头皮。 姜媛媛有些羡慕，这种一辈子只能享受一次的待遇。 二婶身边带着的就姜倩这么一个孩子，对自己的孩子挖心的好，这次婚礼置办的嫁妆，准备的各种东西零零散散的加起来不说有三十两银子，二十两肯定是有的，而且姜媛媛还听姜母说，二婶给了姜倩五十两的压箱底的银子。 这可算是相当有钱的了，二婶是把这么多年攒下来的所有银子全留给姜倩姐姐了。 奶奶当初去世的时候，他们家和二叔家也正好分家产，姜父和姜母因为开垦了很多的土地，所以就没有要那么多的银钱，爷爷和奶奶遗留下来的房子给卖掉了，加上奶奶遗留的钱，将近一百两，姜母和姜父拿了四十两，剩余的五十几两全给了二叔家。 所以姜倩这嫁妆，基本上可以说全是当初留下来的钱了。 洗完澡后，姜母拿了两根线，她开始给姜倩绞脸。手，脚，还有身上各个地方都给弄了，姜倩身子都红了。 出浴后披着一件袍子，姜倩坐在椅子上等着姜母给她弄头发。 因为头发还没干，还要把头发给擦干，所以弄头发花了很长的时间，弄干后，姜母开始给姜倩盘头发。 二婶拿出了那只金簪子，即便已经看顾了很多次了，但是在此拿出来的时候，二婶还是很惊艳。 姜母已经知道金簪子的事情了，她不不惊讶，但是也忍不住夸赞了这簪子几声，顺便也夸了孙晖几句。 盘上了新娘头，就开始穿衣裳了。 衣裳也简单，二婶怕姜倩冷着，特意给她在里面缝制了一件带着棉的衣裳，很薄，但是起码有点保暖的温度。 穿上了嫁衣，就开始着手上妆了。上妆之前，二婶去给姜倩煮了一碗面。 上了妆之后就不能吃东西了，所以要先吃一顿。 这一番弄下来，天，也亮了。 公鸡打鸣后，二叔也起来了，他在另一边看着姜母给姜倩上妆，看着看着，别开眼睛悄悄抹眼泪。 一个新娘子新鲜出炉了，姜母将簪子给插上去，本来是在头上插红花的，但是有了这金簪子，红花就不需要了。 姜轩和姜父也来了，他们进来看了一眼之后就出去了，屋子里面，姜倩的情绪忽然低沉起来。 “别怕！”姜母拍了拍姜倩的肩膀，“可千万别哭出来了，妆哭花了是小，这个好日子可不能哭。” “伯母！”姜倩咬着唇。 “你家离着近，没事的，以后就算是受委屈了也可以直接回家来，没啥好怕的，再说了，想想你头上的簪子，那孙晖的心意你就看的出来了。”姜母说着，握住姜倩的手拍了拍。 姜倩点点头振作起来。 姜倩外婆那边的人今天都没来，昨天走的时候就说清楚了，因为忙，就不来了，所以姜倩家送亲的也只有这么几个人。 “倩倩的婚事，你们和姜坤说了吗？”姜母问二婶。 “说啦！”二婶摇摇头，“我去先生给我写了信，回信也收到了，本来说是要来的，但是好像是有啥事情绊住脚了，他就送了封信来，还稍了个铜镜来。挪，就那儿。” 姜媛媛看了眼，觉着这铜镜照的可真是好看啊，比一般的铜镜好看许多。 “你家坤子啥时候还俗啊？”姜母又聊了起来。 “说到这事我可急着呢！年前我和他爹都问了几次了，他说就最近了，但是看他的意思，他是想在那边安家呢！说是已经有了相好的姑娘。这可咋行呢！”二婶急的拍了拍手。 “孩子要是在那边过的好，就在那边也是可以的，那边条件好。”姜母安慰着。 “我就是琢磨着孩子给我送老。坤子他说要接我和他爹过去生活，但是我这倩倩要出嫁，在这里过日子，我过去那边，我倩倩以后咋办！”二婶摇摇头，苦恼的不行。 “倩倩往后要是过得好，你就去坤子那边吧！”姜母说着，“往近了说，坤子这孩子打小就是在寺庙里长大的，你们也好久没聚聚了，往大了说，这坤子以后要真在那边定家了，你也要过去呀，不然谁给你们养老啊，你们少陪了坤子那么多年，现在过去陪陪他也是行的。” “唉，你这话孩他爹也说过，但是我就是放心不下我倩倩。”二婶握住了姜倩的手，姜倩拍了拍自己的娘。 “那你等一段时间，看看倩倩过的咋地，要是过的好你还担心啥，过得不好你再和坤子商议下呗。”姜母说着，“我家轩子啊，你也知道这情况，抱孙子是指望不上了咯，但是他们还是在我身边。” 姜母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她拧着眉摇头道：“我是全当多了一个儿子了，他两感情要是一直好下去我也乐的开心，要是散了，我倒是希望轩子还是找个媳妇，起码留个后。” “唉，这都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二婶摇头。 ………… 姜媛媛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无聊的听着，姜倩上了唇妆后话都不怎么说了，一直抿着唇，显然是不适应，她低垂着头，身上搭着一层厚厚的棉袄，鞋子被藏起来了还没穿，红苹果和盖头都放在一旁的端盘上。 “哟，我瞅着时辰快到了。”姜母站起来看了看，“快去把红鸡蛋拿来，你们一人吃一个。” “诶。”姜媛媛从椅子上蹦起来，一下扯到了伤口，疼的她又一屁股坐下去了。 “你呀！小心点呀！”姜母连忙过来看。 “我去拿鸡蛋吧，嫂子你帮忙将盖头给盖上，倩倩啊，苹果握在手里不能吃的啊！”二婶有点慌。 “我没事没事。”姜媛媛摆摆手。见着姜媛媛没事，姜母这才放下心了，她将苹果放在了姜倩的手心，拿着盖头轻轻的搭在了姜倩的头上。 “丫头，你一定会幸福的！”姜母低头轻轻，隔着盖头轻柔的吻在了姜倩的额间，全幅夫人的祝福。 片刻后，二婶刚把鸡蛋拿进来，他们就听到了远远吹起来的锁啦声。 姜媛媛剥了个鸡蛋吃，刚吃完就听见了门口的鞭炮声。 这是姜父他们在打鞭，听着这鞭声，姜媛媛忽然觉着有些紧张，她这才恍然的有了这种倩姐姐要出嫁了的心情。 她还握着姜倩的一只手，姜倩的手也越握越紧，她也很紧张。 在屋子里面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姜媛媛可以隐约的感觉到外面的热闹，嘈杂，但是这些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膜，听的不清晰，却叫人心跳加速。 房间的门被敲响时，姜媛媛这才有一种恍然回神的感觉，她松开了姜倩的手，过去将门给打开了。 孙晖就站在门外，他笑着，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孙晖哥！我就不怎么为难你啦！给红包，我就让你进去。”姜媛媛站在门口歪着头笑着，孙晖看起来是早有准备，听了这话就从身后的陈默凡手里接过了一个最大的袋子递给了姜媛媛。 “媛媛，就让我进去吧！” 姜媛媛掂量了一下，分量不小，她笑着点头：“行啊，进去吧，找到鞋子就可以把新娘子给背走咯。” 孙晖进来了，后面的一群人也跟着进来了，孙晖茫然的在屋子里晃荡了好几圈都没找到鞋子，急的满头大汗，后来总算是在姜倩的衣服下找到了。 姜媛媛可注意到了，孙晖哥根本不是自己找到的，是姜倩故意移动了双脚将放在她裙子下面的鞋子给露出来了的，这样，孙晖才找到了鞋子。 蹲下来给姜倩穿上了鞋子，孙晖抬头的时候，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掉眼泪了。 穿好鞋子，孙晖将姜倩给牵起来，他们回头看着房间里的二叔和二婶，跪下来磕了三下头。 再站起来的时候，孙晖将姜倩给背了起来，姜媛媛看见了姜倩颤抖的背，看见了二叔隐忍着发红了的眼眶，看见了二婶紧紧捂着的手。 一步步的走出了屋子，外面那些抬嫁妆的人也蜂拥般的闯进来了将嫁妆给抬走了。 将姜倩给放在了轿子里面，孙晖捏了捏姜倩的手，他回身坐到另一个轿子里，锁啦声响起，一行人陆陆续续的出发了。 这屋子，一下就冷清了下来。 第三十二章、怀孕 “唉！走吧，大喜的日子，要开心些。”二叔摇摇头，将姜倩的房门给关上了。 姜父姜母点点头，他们一行六个人就跟在轿子后面走去了孙晖家。 的确不远，跟在后面慢慢的走也就十来分钟就到了，二婶紧张女儿冻着，手里一直拿着大红袄子，见着姜倩和孙晖下了马车摆了天地入了房就赶紧的跑去给将红袄子给披上了。 姜倩的手都冰凉了，孙晖还要招待客人，他先回来穿上了厚袄子才去外面招待客人，外面的人陆陆续续的将嫁妆给摆放了进来，这嫁妆可以说是十里八乡第一好的了，将近四十个大汉在抬嫁妆，有些箱子是两个人抬，有些是一个人一挑，这新房子里面都堆不下，还有的放在了屋门口堆着，可亮眼睛了。 姜媛媛陪了姜倩一会儿就出去拿吃的了，回来的时候拿着热的银耳汤。 “倩姐姐，稍微喝一点点吧，等会儿再给你把唇妆涂一下。”姜媛媛蹲下来从下面看着姜倩，姜倩点点头，接过来喝了两口就放下了。 “不喝了吗？” “感觉心里堵得慌，喝的难受。”姜倩摇头，“我想喝点水。” “我给你倒水。”姜媛媛在桌子上倒了杯水，姜倩接过去小口的喝完了，杯子上都沾染了姜倩唇上的颜色。 “拿红纸抿一下。”姜媛媛递过去一张红纸，姜倩接过来自己轻轻抿了一下，再叫姜媛媛看了看，确定唇妆还好好的就安心了，继续沉默不语的等着。 “那我先出去啦。”姜媛媛小声说着，“我刚刚看外面才刚刚开始吃饭，估摸着还要一段时间，你可以先放松下，不用绷这么紧。” “没事，你先去吃饭吧。”姜倩摇头说着。 “嗯。”姜媛媛站起来出去了，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她直奔自己的那一桌，这一桌坐着的是陈默凡盛嵘他们，都是孙晖玩的比较好的朋友，刚坐下来，孙晖就来到了这一桌子，他们站起来喝了杯酒，说了几句庆祝的话就坐下来继续吃了。 其实酒席的饭菜不算差，但是就是油多，所以姜媛媛一贯吃不下多少，她吃了些青菜喝了点汤就放下筷子了，盛嵘更是没怎么动筷子，他碗里夹的东西很多，都是姜媛媛给他夹的，姜媛媛还以为盛嵘是放不开，后来看着他都不怎么吃，就琢磨着他估摸着是不爱吃这些。 吃完了饭，一群人闹哄哄的准备去闹洞房，姜媛媛也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却忽然听到一旁的嘈杂声。 “哎呀！嫂子你咋的啦！媛媛轩子，你们快来！” 二婶在一边大喊，姜媛媛慌了神，往前走的时候左脚绊着了右脚，整个人往前倾去。 嘭！ 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某个人的怀里，额头直接撞到了肩膀，她的头都给撞疼了。 “谢谢你啊盛嵘！”姜媛媛赶紧站直，来不及多说两句就慌慌张张的跑到了二婶这边，这边也是围了很多人，姜母躺在地上，脸色发白，二婶从后面抱着姜母，满脸的紧张。 “娘！这是怎么了？”姜媛媛扑倒地上，顾不上自己忽然弯腰带来的膝盖上的疼痛，抱着姜母浑身都在颤抖。 “娘怎么了？”姜轩从一旁挤进来，慌张的询问。 “还不知道，你爹刚刚跑去叫张大夫了，你们赶紧将你娘背回家躺着。”二婶摇摇头。 “要不就在我们家躺着休息一下吧。”孙婶子在一旁说。 “不了。”姜媛媛摇摇头，“大喜的日子，你们先喝酒吧，别为我们闹坏了心情，我娘或许只是累着了，我和哥哥把她带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我们几个跟着把姜婶娘送回去吧。”陈默华站出来，他拍了拍孙晖的肩膀，“你小子别担心，大喜的日子别皱着眉，要是有事我们会说的。” “嗯。”孙晖点点头。 姜轩将姜母给拉倒自己背上来，盛嵘帮着姜轩将姜母给扶好，他拉过一旁不停颤抖的姜媛媛，扶着姜媛媛跟着姜轩往家里走。 陈默凡在姜轩身后扶着姜母，他们一行四个人奔回家，将姜母给放在了床上。 将屋子里面的炉子点着，姜媛媛有些害怕的坐在一旁，她告诉自己不会有事，但是心里就是隐隐的不安。 “张大夫，这边。”姜父将大夫给带回来，这个大夫是他们附近村子的一个赤脚大夫，姜父情急之下直接赶着牛车去找的人，所以回来的快，他拉着张大夫来到屋子，紧张的等待张大夫的诊断。 张大夫先是看了看姜母的眼睛，然后才把脉，他把脉把了好久，确认了好几次，这才收回手。 “没有大事，她有身子了，我看着怕是也有一百多天了，你们知道吗？” “有有有有有身子？”姜媛媛惊呆了，她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你们还不知道啊？你们这次也是粗心了，她已经怀有一百多天的身子了，这次晕倒是因为劳累过多，没有休息好，没有大事，等会儿喝点糖水，睡一觉起来后吃点东西就好了。”张大夫拍了拍衣服，“这是好事啊，就不收你们钱了，把我送回去就行。” “我送您回去吧！”陈默凡在一旁说着，他含笑的拍了拍姜轩的肩膀，领着张大夫出门了。 姜父也是惊呆了，坐在床边还有些不敢置信。 姜母这么多年，从来没怀过孕，别家都是防着怀上孩子，他们一直没防过，但是也一直没有过，当年姜轩和姜媛媛的出生都是他们喝药调了好长时间才怀上了，本以为能怀上这一双胎就已经是幸运的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没动静，现在又怀上了个孩子。 “爹，你陪着娘吧，我先出去了。”姜媛媛有点傻眼，她愣愣的走出门都还不大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她居然还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盛嵘，这不是假的吧？”姜媛媛紧紧的捏着盛嵘的手，木楞地问着。 “不知道。”盛嵘看了看他们两一开始握着就再也没松开过的手，有些头疼。 要怎么样才能悄俏松手但是不被发现？ 姜媛媛看着外面的天咋舌道：“这可真是一个劲爆的消息。” “我又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姜轩站在一旁，也是满脸的震惊，想到未来会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姜轩忽然抖了抖，“我…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开心呢呜呜呜~” ………… 反应过来后，姜轩连忙跑去通报了这个对他来说不算特别好的消息，然后一脸兴奋的给姜母杀了只大母鸡熬了一锅鸡汤。 姜母醒来之后也是极其开心的，二叔和二婶也专门来他们家看了看姜母。 冬天就在这一连串的好事情中渡过了，等冰雪融化了，大地开始回温的时候，姜媛媛脱去了她的大棉袄开始跟着姜父一起下地干活了。 姜母现在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子了，先前没发现是因为总是穿着大棉袄的，加上吃的又好，大家都以为姜母是长胖了一些，发福了点，但是知晓姜母是有了身子后，再看着姜母，姜母这明显的就是光长肚子不长其他地方的肉。 姜母今年三十五岁了，正是年轻美貌的时候，这一台怀的及其的轻松，怀胎吃的又好，姜母这脸就越发的水润起来，就是现在肚子也越发的大了，姜父不敢叫姜母去做农活，只叫她在家里面休息，没事就跟村子里的妇人去大树底下聊些家常，所以姜媛媛就接手了这干农活的事情。 姜媛媛最不喜欢的，就是插秧了。 第三十三章、酸 现在还没到插秧的时节，但是今年插秧的任务她肯定得做，所以这段时间，姜媛媛成天都是愁眉苦脸的。 终归是逃不过这劫，到了日子，姜媛媛还是要和姜父姜轩他们一起脱了鞋袜下田插秧。 水田里有水蛭，还有各种虫，每次插秧出来后，脚上都爬满了这些虫子，拔都拔不下来，又恶心又痒，看的人头皮发麻，所以姜媛媛对插秧这事情充满了抗拒，但是谁叫他们家主要的收入来源就是买粮食，家里十亩地，全都是上好的水田，都是种粮食的好地方。 以前也就算了，以前家里条件还行的时候，姜父会请两个人来帮忙，知道姜媛媛不爱插秧就只叫她打药施肥，打理一下自家后院的菜园子，种点菜，在家洗点衣裳做做饭啥的，但是现在家里有一个孕妇，加上为姜媛媛治脚花费了不少钱，姜父舍得不将留给两个孩子以后的钱拿出来，就只能辛苦点了。 这天，出了田后，姜媛媛的小腿上又爬了两条水蛭，姜媛媛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媛媛！”姜轩从一旁跑过来，看着姜媛媛腿上的水蛭，他打了个哆嗦，从怀里拿出盐来洒上去，水蛭一阵蠕动，松开了姜媛媛的腿，掉在了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姜媛媛每次下田都可以被水蛭盯上，每天都有水蛭黏住了她的脚，姜媛媛白嫩的小腿上已经红肿一片，多了十来个红眼了。 “呜呜呜~嗝~呜呜哇哇哇！”姜媛媛哭的打了嗝，她的脚趾紧紧的蜷缩在一起，哭的都抽搐了，姜轩用水冲了冲姜媛媛的脚，看着又红肿了的小腿，眼睛都红了。 “又有水蛭了吗？”姜父从田里上来，他甩甩脚上的泥巴和小虫子，看着姜媛媛肿胀了一圈的脚低叹一口气。 “不知道咋的，这水蛭老是盯着媛媛。”姜轩说着，他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火折子将地上的两根水蛭给就地烧了。 这水蛭最讨厌的一点就是死不了。 水蛭砍不死，唯一的办法就是烧了然后埋掉，这东西非常恶心，别说姜媛媛，就是姜轩或者姜父平时看见了都忍不住寒颤两下。 姜轩将水蛭埋掉后就把姜媛媛给背起来了，这几天姜媛媛每天都忍着这种颤栗感下田插秧，但是她今天忽然就忍不住了，强烈的恐惧掩盖了她，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哭了许久，快到村子才停下来，趴在姜轩的肩上抽泣。 “哟，这不是姜媛媛么！”周婶子又坐在村口的大树旁磕着瓜子和别人聊天。 “呀，还真是，媛丫头怎么哭的？”陈二婶也是惊讶的看过来。 “一点小事。”姜父在后面解释了两句，笑着点点头示意一下就准备离开了。 “哟，媛丫头这脚，是被水蛭给盯了？”他们三人想走，这边的人却不想放他们走，陈二婶眼尖的看见了姜媛媛脚上的肿胀与红点，有些幸灾乐祸的说着。 “这还真是的呢！”周婶子在一旁说着，“这娇生惯养的就是不一样啊，皮肤嫩，这水蛭也知道挑，专门挑这些皮肤嫩的姑娘家盯呢！” “感情是因为被水蛭给盯哭了啊？”一旁一直没做声的陈三婶忽然做声了，她摇摇头，很是看不起的意思，“这谁没被水蛭盯过啊，怎的还哭起来了，这可就有些娇气了啊。” 旁边坐着的妇人都笑了笑，他们很多人倒不是对姜媛媛带有什么恶意，只是纯粹的觉着姜媛媛因着这个事情哭而感到好笑，但是，这单纯觉着好笑的人里面不包括陈三婶。 陈三婶是绝对对姜媛媛带着恶意的。 这边坐着的妇人都知晓，刚刚陈三婶还在抱怨她的儿子陈默华非要去姜家提亲的事情，陈三婶一直都不喜欢姜媛媛，她一直觉着姜媛媛是个孟浪的女子，成天和一些男子混在一起，一点都不知道羞耻，加上姜家一直是村子里比较富裕的人家，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羡慕嫉妒，姜母和二婶都不怎么和这些妇人多交往，所以这些人算是不怎么喜欢姜家的，连带着不喜欢姜家宠到大的女儿。 在这种一群女子都是从小干农活干到底的人里，姜媛媛这种只是偶尔干点农活，更多的是在家里玩，而且还有一个大家闺秀的奶奶的人就是相当的独特了，几乎上可以说就是被家里宠到大的，所以这群妇女都有些看不惯姜媛媛。 陈三婶更是，本来就对姜媛媛看不惯，结果自家儿子还喜欢姜媛媛，非要在家闹着要娶姜媛媛，她就更加讨厌姜媛媛了，现在看着姜媛媛哭了，很是有些幸灾乐祸，非要酸几句。 姜媛媛趴在姜轩的肩膀上红了眼，她低着头捏紧了姜轩的肩膀，垂着头，本来止住的眼泪又想掉出来了。 “骄养的姑娘都是这样吧！”周婶子又接话了，“不过现在又要干农活了，这是要失宠的节奏啊！” “你们这三个夫人，成日里瞎嚼什么舌根！”姜父愤怒了，他大吼一声，很有些愤怒。 “我家媛媛是被我宠着了，你们要是觉着不公平，就不出来干农活呀！在这里说什么酸话，出不出来都是她自己的意愿，你们在这里乱说些什么，我的女儿，我就是要宠着，碍你们什么事情。” 姜父叨叨地说着，说完还嫌不够一样吐了一口口水，看着这三人面如土色，姜父一甩手，走了。 姜轩是没资格说这些长辈的不是的，但是看着自己爹说了这些人，心里也爽的很，他连忙跟上了姜父的步伐。 “媛媛别生气，这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姜轩小声说着，“你等会儿上了药休息一会儿，晚点叫盛嵘来陪你说说话，你找他教你认字也行，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嗯！”姜媛媛低低的应了一声，她将脸给埋在了姜轩的脖子里面，将自己的眼泪和鼻涕都给抹在了上面。 回去后，姜轩给姜媛媛上了药，因为脚肿胀的厉害，鞋袜也穿不上，所以就这样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晾着。 姜媛媛听到姜父和姜母在门外说话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就没声音了。 “媛媛？”姜父在门外敲了敲门，姜媛媛有些紧张。 “嗯？爹，进来吧。” 姜父走进来，他走到床边坐下来，看着自己的女儿，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媛媛啊，这件事情，是爹对不起你。” “嗯？”姜媛媛不是很理解的抬起头，疑惑姜父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我和你娘从来都没打算叫你干这些农活，只是最近，我被你娘有身子的消息给冲昏的头脑，忽略了你，一心都是你娘肚子里的孩子。今天想想，你是我从小宠到大的女儿，这么多年没叫你干过农活，现在却拉你去干这些，明明知道你害怕，却还是叫你去做这些，是爹的不是。” “没有的事！”姜媛媛大声的喊着，她低头，抹去眼角的泪水，“爹你对我一直都很好，其实，我不应该那么矫情的，我一直都知道，其他家姑娘，比我小的找都去干这些了，爹和娘却一直惯着我，让我随便做些什么，我心里一直都清楚的，这次也是，我不应该这么矫情的，这些，都应该是我该做的事情啊……” “媛媛！”姜父走过来，大手盖住了姜媛媛的脑袋，“在我和你娘的心里，你是我们家的宝贝，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因为家里条件可以，所以我们都不想叫你做这些事情，你倩姐姐也是这样的，而且你两都听话懂事贴心，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我们家有条件让你不去插秧，有条件让你过的更好，所以我们不想委屈了你，别人家孩子有的，我们都给你，别人家孩子没有的，我们也会努力的给你，所以你完全不必要去想这些。” “这次是我晕了脑袋，你娘也说了好几次叫你回来陪着她，是我觉着你可以做就叫你试一下的，其实家里根本没有穷困潦倒到这个地步，是我想着省些钱给你没出生的弟弟妹妹过好一些的生活，现在想来，其实根本没必要。你是我的女儿，我宠到大的女儿，我不应该叫你去做这些，这次爹和你道歉了，以后，你以前怎么样就继续怎么样，养家糊口这些事情是我们男子操心，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你的伤口都没好完全，阴雨天都还会疼，我都给忘了这些了，爹给你道歉了，乖媛媛！” 姜媛媛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尽管姜父这么说了，但是姜媛媛心里还是很愧疚，如果她不这么矫情，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 第三十四章、开始 姜父出去后，姜媛媛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姜轩偷摸摸在门口看了看，他想了想，特意跑去把盛嵘给叫出来了。 他们已经很久没叫盛嵘出来了，因为最近都跟着插秧，都没有玩的时间，所以他们基本上就没出来玩了，而且盛嵘家里没有田地，所以在他们不叫盛嵘出来的情况，盛嵘根本不出门。 姜轩上次听陈默凡和自己说，姜媛媛或许对盛嵘有点意思，盛嵘也是，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察觉，姜轩私下琢磨这个事情了很久，后来他决定偷摸摸的撮合一下，看两个人会不会有发展，他自从和陈默凡在一起后，就越发的清楚了有一个爱人的感受，当红娘的心思越发热切了。 简略的和盛嵘说了姜媛媛的情况，姜轩不出意料的在盛嵘的脸上看到了心疼，这种细微的，只会在与姜媛媛有关的时候才会有的表情，如果不是陈默凡指出来，姜轩自己真的永远都不会发现。 “那我马上就去看看她。”盛嵘说着，他放下手里的书正要出门，忽然想到什么，又转身走到一旁的案台上拿起这里面的一个盒子递给姜轩，姜轩低头一看，一条条乳白色的虫子趴在绿色的叶子上。 “这是什么啊？”姜轩下意识的躲了一下，这东西到不是很吓人，相反，因为很小的原因，还蛮可爱的，就是乍一看有些惊悚。 “唔，等一会儿让给你们解释吧。”盛嵘说着，“我有个主意呢！一直想和你们说没找到机会，现在说刚刚好。” “好吧，那这个我先给你拿过去拉，你快些过来。”姜轩接过盒子，这些小虫子第一眼看着有点恶心，看久了觉着还蛮过瘾的。 盛嵘也没什么要拿的，和周嬷嬷打了个招呼就去姜媛媛家了，他去的时候，姜媛媛正在和姜轩两一起研究这盒子小虫子。 “这么好看？”盛嵘关上房门凑过来。 “盛嵘盛嵘，这东西是什么呀？”姜媛媛打了个哆嗦，抓着盛嵘的衣服满脸好奇，她刚刚可被这东西给吓了一跳。 “这个叫蚕。”盛嵘坐下来，他从盒子里拿出一片叶子，连带着将叶子上的蚕宝宝也给拿了起来，他很是随意的将叶子给放在自己的手上，蚕宝宝在叶子上蠕动了几圈，试探的爬到了他的手上。 “你在哪儿看到这个的啊？”姜轩好奇的摸了摸，挺舒服的，虽然看着有点像恶心。 “这是我在县城里买的。”盛嵘笑了笑，他将手往姜媛媛那边递过去，姜媛媛犹豫的伸手接了过来，这蚕在手上爬的时候痒痒的，吓的姜媛媛差点都丢下去了。 “这个是个好东西，春蚕吐丝，现在正是这些蚕破卵而出的季节，蚕吃桑叶，长大后，会结茧，这茧可以做好多东西，蚕丝被，丝绸，帕子，衣服，这些东西都很是昂贵，在京城里，有钱的人家都会买这种蚕丝做衣裳。”盛嵘说着，“我曾经跟着一位师傅学过这抽丝的工艺，关键是，知道了一门独家手艺——蚕丝被。” “这么说，这手艺是少有人知的，盛嵘，你以前到底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啊？连这个都会。”姜媛媛一脸期待的看着盛嵘。 “没有，只是很碰巧。”盛嵘岔开话题，不想去回答这个问题，“我来到这里的一段时间，发现这边有许多的桑树，哦，桑树就是这个叶子，它蚕吃的食物，我发现这边的桑树长势很好，我就摘了许多地方的野桑树叶研究了一眼，发现有一处地方养出来的桑叶最好，蚕宝宝吃了之后长的最好，而且长的很快。” “所以我就动了点心思，这手艺我们既然有，我就想试着制作一下这些蚕丝制品，如果成了，这可以一大笔财富。” “真的吗？就凭这些蚕宝宝就可以赚钱？”姜轩激动的瞪大眼，手舞足蹈。 “这些当然可以，但是不是这么一点点，这么一点点，估计就能做个巴掌大的棉块。”盛嵘笑了笑，他拧着眉，有些犹豫的数着，“其实我家，是相当于被贬到这边的，所以我的身份限制了我一些事情，我不能不能经商，但是你们可以。” “所以，我们这相当于是合作？”姜媛媛点点头，她也是有所了解这些被贬谪的人其实是被监视着的，如果干了什么事情触碰到了什么规矩就会被贬到另一个更加偏远的地方去。 “对，可以这么理解，但是我们不是朋友吗？这也是朋友间的相互帮助。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盛嵘挑眉，他现在是很有自信的。如果是前几天他来问这个问题，他会担心姜媛媛他们有别的顾虑，担心她会拒绝，但是现在，他一点都不担心，或许是姜媛媛这种被村中人孤立起来的模样与他有些相似吧，他总觉着他们两的人生轨迹虽然不同，但是心境却是相同的变化，这个时候的姜媛媛，不会拒绝他，因为她需要机会来证明她自己。 “可以！”姜媛媛的确没有犹豫，“嗯……虽然我懂的不多，但是这养蚕，要花不少的钱吧？我没有钱，一点都拿不出来。” “这个问题不用担心。”盛嵘说着，“我有钱，算是我借你一半我们一起头子，我们有第一笔资金，之后的进账五五分，你再慢慢还就可以了。” 姜媛媛沉思了一下觉着可行，姜轩在一旁吞咽了一下口水，他莫名的觉着这一刻，他的妹妹身上散发出了强大的气场，盛嵘更是不用说了，他身上的气场一直都很强大，现在，夹在这两个人中间，他感觉很是煎熬。 “可以，不过五五分我不同意，这个技术是由你出，第一笔钱也是由你出，所以我门四六分，我四你六，但是呢……如果亏损，你一个人也是占六成的，怎么样？” 盛嵘听着笑了，但是他也没有驳回这个请求，很爽快的点点头。 “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那，我们合作愉快？”姜媛媛很开心，她占到了便宜，心里不知道多么的爽快。 “合作愉快。”盛嵘说着，他及其有诚意的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图纸放在了桌子上面。 “那我就来说一下我现在的计划。养蚕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很幸运的一件事情，我在附近不远的一处地方找到了一个山，基本上隔个两棵树就是一颗桑树，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非常好的消息，而且那里的光照也非常的好，桑树的长势也很不错，这对我们来说是很有利，只需要买下这个山头，这一片的桑叶都是我们的了，就不需要我们再去从种植桑树开始，不过，桑树肯定是来种的，只是目前不需要我们等树长好。” 姜媛媛点点头，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花销。 第一章、蚕丝被 “蚕丝的制作有很重要的条件，一个就是水，另一个就是温度，其次就是我刚刚说的食物，我的想法是买下那片山头后盖一个工厂，要很大，而且必须要烧制地龙，一定要大。”盛嵘说着，他用手沾染了些水在桌子上比划了下。 “然后还有一个问题，因为我不能经商，所以所有的钱财上的东西，我都想让你来管理。”盛嵘又继续说着，“找别人我也不放心，你管着我放心些，然后这些东西的挂名人也是你，我只负责洽谈各种合作，这样我相当于就是一个帮你打工的，你才是正主。” “你不怕我卷了东西走人？”姜媛媛震惊了。 “不怕。你不会。”盛嵘耸肩，一点都不担心。 “成！”姜媛媛呆愣了片刻才回神，她略有些委婉的笑着，浅浅的酒窝浮现，“你相信我就可以。” “还有一件事情，我一开始是不打算招人的，我们必须得先学会技术，我的想法当然是你们几个都一起学，但是如果不愿意我也步枪请，我们后面再招人，前面我们自己学的时候如果有人来学也可以，不包饭，没工钱，什么都没有，他要是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不来，但是如果来学了，就要签订三年的合作协议，要帮着我们干三年之后才能离开。” 姜媛媛理解的点点头，这样一来，如果有人愿意来，就相当于是免费学手艺，如果学成，就是为他们所用，如果没有人来学，他们也不亏，顶多就是慢一些，以后再来学就是。 “同样的道理，第一批我们学会之后，后面的几批招人的时候我就不打算教会他们全部的手艺，各种工序分批来，不同的人完成不同的工序，而且必须签订三年的工作协议才行。” “这样可以很好的避免别人偷学手艺。”姜媛媛很认可，她完全想不到这些，也就是盛嵘才能想出这些法子。 “然后还有许多要采购的东西，唔，不止是采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这个是买不到，必须自己制作。” “制作的话，如果不是很复杂，我觉着可以交给默凡哥。”姜媛媛说，“默凡哥手一直很巧，我们也是够信任他的，要他来制作是可以的。” “嗯，我觉着可以。”盛嵘点点头，陈默凡的手艺他是见到过的，姜媛媛的轮椅，虽然说是他们三个人制作的，但是基本上就是他在说，姜轩在找材料，陈默凡在制作，还有树屋也是。 “等等等等！”姜轩忍不住了，他忽然站起来举着手，一脸的惊讶，“你们就这么定下来了，你们真的就这么确定自己可以做到吗？万一要是做不出来怎么办？要是做不了那么大怎么办？卖不出去怎么办？” “……” “没有做不到。”姜媛媛闭上了眼睛，她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坚定地说着，“哥，我允许自己跌倒，但是不会允许自己失败，这件事情，不成功也要成功，它必须！一定！要！成！功！” 盛嵘垂下眸子，他没说话，但是坚定的立场却显而易见。 姜轩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妹子，她的眼底燃烧的不是火热的激情，而是必死的决心，他们真的，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干这件事情。 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妹妹变化这么大了？ 回忆像倒带，一串串的看下来，姜轩忽然发现，他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姜媛媛就越来越自闭了，她以前还会和自己的朋友出去玩，还有自己的朋友，还会大笑，但是现在，她除了待在家中就是跟着他们几个一起出去放个风，她已经，将自己关在了一个小小的世界里，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他从前自信的的妹妹，何时起，变得这么的自卑，变得，需要用东西来证明自己，需要目标让自己坚定了？ 抿着唇，姜轩掩盖住了眼底的心疼，他拍了拍姜媛媛的肩膀，从后面圈住了姜媛媛的肩膀：“哥相信你。” “谢谢你…哥！”姜媛媛笑了，眼角渗出了一两滴泪水，晶莹剔透。 两人说干就干，约下了时间决定明天早上就由姜媛媛出面去县里和县官提一下买地的事情，买一小块地只需要和村长沟通，然后让村长交办文书和银子就可以了，但是如果是买一坐山头这么多的话，就要拿着村里的文书去县陈签手续，由县官下文书，然后交了银子就算是买成了。 “一座山头需要差不多两百两银子，但是我估计需要三百两。”盛嵘拿着算盘啪嗒着。 “嗯？为什么要三百两？这座山头好一些吗？”姜媛媛疑惑。 “倒不是这个，买山头一般都要孝敬一下县官，唔，我以前那边如果要交易的话是这样的，求人办事就要拿出诚意，是这个意思吧。” “啊，还带这样的啊。”姜媛媛咋舌。 “我懂我懂，是不是就是，我爹要去买一块地的时候会拿着一只鸡去给村长一个意思？”姜轩举起手，满脸兴奋。 “嗯，就这个意思。”盛嵘点点头，“其实也不一定啦，我只是猜想一下，算进去也没什么。” “哦~”姜媛媛点头，拿着纸不太熟练的记录下来。 “还有筲箕和筛子，差不多要一百个，还有要打造一些盒子，我找到渠道可以弄到这些蚕卵，蚕卵一回来就要放在这些盒子里面等孵化，要在常温的室内，我们等不及房子建成再买蚕卵，到时候的蚕卵会涨价不说，还不容易孵化出来，所以我们要先准备盒子，然后将这些蚕卵给放在我们的房间里暖着。两边工程一起进行，争取在蚕宝宝都长大的时候转移到那边去。” “筲箕和筛子，那要二十两银子不到的样子。”姜媛媛给记录下来，“我不是很清楚盖房子，但是如果只是普通的盖很大房子的话，人工和材料加起来差不多五十两左右，加上地龙的话，你们能预估一下要多少钱吗？” “我估计两百两。”盛嵘说着，“就先预估两百两吧，不够再加。” “那这加起来就起码要五百两了。”姜轩在一旁说，眼睛都红了，这么多钱！！ “如果蚕丝抽出来了，一件蚕丝被就是一百两到两百两，如果我们能做出上好的蚕丝更是要三四百两。其余的小件赚不了大钱，但是小钱却来得很快，不过小件的很难卖出去。”盛嵘笑了笑，“这笔生意，一开始的投资很多，但是如果掌握的方法和手艺，成功的做出来了，赚取的也很快。” “不过我们的第一批任务只是一床蚕丝被和一尺的布。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蚕吃的桑叶，一定不能有水，所以桑叶摘回来之后都要先洗干净，然后晾干了才能给蚕吃。” “这，买几床蚕丝被钱就赚回来了……这有技术的钱果然好赚。”姜轩惊叹。 “嗯……我一直想知道，你是怎么联系的这些人，怎么去找的桑叶？”姜媛媛好奇，在她的记忆里，盛嵘似乎一直都和他们在一起，没有什么离开的时候，那么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呢？ “我上次上街无意间看到了自己以前的一个朋友，就托他帮了个忙找了个人帮我，这些都是他帮我找的。至于桑叶，我去年的时候就琢磨了一下，有时候在附近看了看，这段时间你们都忙着种田，我就自己一个人到处走了走，寻找了一下。” 第二章、出发 其实这些话不假，他的确是偶然一次和姜媛媛他们去县里面买东西的时候看到了自己以前的朋友，就是那个听到他全家被放逐，然后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口面给了他一大包钱让他别怕的朋友。 后来盛嵘算是想开了，他被放逐了，没有了价值，那些攀荣富贵的人自然不会再理他，会理他的，才算是真正的朋友。 这次他也是很巧，刚好自己这个朋友是跟着他的叔叔过来学习的，正巧碰上了，他听了自己的请求后，二话不说指派了一个人帮他的忙。 盛嵘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和他过多接触会为他带来麻烦，所以为了减少麻烦，他除了联系了这么一次，就没有怎么联系过自己的朋友，他们相互之间也很是清楚，所以都默契的断去了所有的联系，盛嵘还记得他说过春天就要离开这边，估摸着最近已经是离开这边了吧。 “唔，好吧，那么我们的计划就暂时先这么定下来了。”姜媛媛服气了，“明天哥要去田里做事，我去叫默凡哥陪我我们去吧。” “可以啊，那我等会儿就去找他。”说到陈默凡，姜轩就雀跃起来了。 “暂时的计划就是这样，明天我们要先找到当铺，然后去找官府批公文，还要先了解一下盖房子的价格。” “行，先这么定好，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就留在我家吃个饭吧！”姜媛媛说着。 “不用了，我出门前刚吃的。”盛嵘挥挥手。 姜媛媛也不强求：“你家现在吃饭真早啊。” “周嬷嬷生病了。”盛嵘的眉头皱起来，“今天早上发热了，我娘就让周嬷嬷休息了，父亲捣鼓了一上午没有做出一餐饭，我就煮了些面吃了。” “哇，兄弟你很棒啊！”姜轩震惊了，盛嵘会煮面，足以让他们震惊好一阵子了，要知道，他们认识盛嵘几个月，从来没有见过盛嵘在做饭这方面有过任何的天赋。 “没有……我就丢了面和青菜进去。”盛嵘有些不好意思，他本来是不想参与进去的，只是看着自己的父亲将厨房弄的乌烟瘴气的，周嬷嬷都看不下去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给他们烧饭的时候，他才举手表示他可以试试。 “这也是进步。”姜媛媛打趣着。 “不和你们说了。”盛嵘红了脸，“我先回去了，明早见。” “拜拜。” 第二天姜媛媛早早的就从床上爬起来了，洗漱好后就喊着姜轩帮她把牛车给推出来了，姜父姜母昨天听着姜媛媛今天要去县里还以为姜媛媛是要去买东西，特意给了姜媛媛一些钱，倒是没有多问要去干什么。 他们准备好，陈默凡也来了，陈默凡一来就和姜轩两人就开启了眼神间的缠绵，你看我一下，我看你一下，相视一笑一下，这让夹在两人中间的姜媛媛倍感煎熬，恨不得马上腾出位置让这两人亲热亲热。 盛嵘不一会儿也出来了，他背着一个包袱，出来的时候还打着哈欠。 “那你们小心些。”姜轩把给他们准备好的干粮递给了姜媛媛，看着车子上的三人挥挥手，“注意安全。” “嗯，我们走啦！”姜媛媛挥挥手，牛车缓缓往前走了，陈默凡在前面驾车，她和盛嵘两人坐在后面。 “你带了什么呀？”姜媛媛看着盛嵘带来的袋子好奇的问着。 “想看？”盛嵘将包裹拿起来，“没什么稀奇的东西，给你看看。” 解开包裹，露出了里面的东西，看起来很普通，一把扇子，一对烛台，还有一个腰带。这些东西除了金色的烛台，其他的看起来都非常的简陋，甚至有些破旧的感觉。 “这些东西，真的可以卖这么多钱吗？”姜媛媛有些担心。 “应该是可以的。我有九成把握。”盛嵘拿起这里面的旧扇子，“这些都是我离家的时候带出来的，我家很多东西都是登记在一个册子上的，在这个册子上的东西都带不出来，但是很巧，这些东西都没有记录在册子上，这把扇子，听说是我抓周的时候，外公放在上面被我抓到的，后来出了一些事情就给顺利的带出来了。” “这烛台的来历比较特殊，它是我的伯伯送给我爹的，我爹不想要，就丢弃在一旁，居然被遗漏了下来，没有登记在册子上面，带出来后就一直是我在用，我瞅着怎么也是金子打造的，肯定指个几百两银子吧，至于这腰带，是我以前自己买的，我藏着呢！” “听你这么说，感觉你家带出来了很多东西呀！”姜媛媛感叹着，这随随便便一件都这么值钱，盛嵘家不就相当于是有钱人么！ “其实也没有。”盛嵘自嘲，“我家值钱的东西估摸着也就我手里这些了，我家再剩下的就是书了，都已经变卖的差不多了。” 盛嵘这话的确不假，哪有这么多可以逃掉不被登记的东西，他手里的腰带是他小时候特别特别喜欢的，但是这腰带要一百两银子，他当时正和家里闹腾，拉不下面子去找家里要钱，而且这腰带买回来了当时的他也用不着，所以他是自己一点点的攒钱，攒了许久才买下来的，一直被他珍藏着，天天都要在铜镜前面穿戴着试试，但是后来成年了，真正可以用上的时候，却已经被他用旧了，他觉着穿出去脸上没光，就给搁浅下来，放在盒子里面没再用过了。 现在家里面除了母亲房间里的一个香炉和铺在父亲房间里的地毯，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父亲手里有一些银子，他这次带出来的东西，可以说是他们家最后能换钱的东西了。 “盛嵘，我一直都想问你的，你的父亲和母亲……真的不打算买一块地学学种地吗？毕竟，未来在这里生活，如果真的没有钱了，买不了粮食了，你们家就……”姜媛媛咬住嘴唇…… “父亲或许想过。”盛嵘到没有觉着有什么，他释然一笑，“但是父亲他一辈子是一个读书人，他心底不管怎么样，是不喜这些的。” “那……” “其实都无所谓，父亲和母亲有他们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我也有我想要过的生活。”盛嵘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姜媛媛的头，“其实不用在意那么多，要是以前我或许也会因为想到这些难受，但是现在不会了。” 盛嵘说的很随意，风轻云淡，姜媛媛看呆了，甚至都忘记了挥掉这只放在自己头上的大手，她甚至下意识的微微低下头让大手在自己的头上蹭了两下，这样的盛嵘，让她，想要依靠！ 意识倒自己想了些什么，姜媛媛红了脸，她一把打下盛嵘的手，脸变的通红，“你你你！别乱摸我的头。” 第三章、扇子 “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就摸上去了。”盛嵘无辜的摆手。 “啊啊啊！你……”姜媛媛炸毛。 陈默凡看着前面的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两个人，可真的是迟钝啊。 忽然想到姜轩也是个小迷糊，陈默凡勾起一抹笑，姜媛媛和姜轩这兄妹两真的是非常的像，就特别爱炸毛这点真的是一模一样。 到了地方，三人先是去了当铺，盛嵘一个人进去了，姜媛媛和陈默凡在外面闲逛。 盛嵘是特地选的这个当铺，这个当铺是连锁的，在京城是家喻户晓的，小到一只鸡，大到你全部的身家都可以放在这里，非常安全，而且公正，盛嵘是相信这家当铺的，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家当铺。 当铺里的人还挺多的，这里面都是隔间，隔间和隔间之间有一米的间隙，在里面说话在外面基本听不见什么，这些隔间里，只有几个隔间是没有什么人的。 这些当铺的流程非常有趣，你先拿着你的东西去估价，然后在相应的隔间排队等候，大大的减少了不同价格间的混乱，而且这里面的侍卫，是真的很多！ 一眼看过去，拿着刀站着的就不说了，还有些人，穿着普通的衣裳坐在一旁，如果盛嵘不是因为练过点功夫所以看的出来这些人下盘很稳定，根本想不到这些看起来没什么事情的普通人居然也是侍卫。 走到柜台前面，盛嵘将包裹里面的烛台拿出来放在了柜台上。 “老板，估个价吧。” 扒拉着算盘的老先生点点头，算完了手里的最后一笔才抬起头来，他拿过了烛台看了看，左右的琢磨了一下，思虑片刻这才从一旁拿出了一个五百两的牌子。 “若老朽没看错，这烛台应该是一对的，这烛台是好，只是磕磕碰碰了些，约莫值得个百把两，但是老朽相信客官要交易的产品肯定不止这烛台，就给客官一个五百两的牌子，这边人正少，紧些去吧。” 老先生说着，将烛台放好，牌子双手奉上。 “那就谢谢先生了。”盛嵘点点头，将烛台给装起来，接过老先生手里的牌子，退后一步行了作揖礼。 老先生也退后一步作揖。 来到这五百两到一千两范围的隔间，发现这边相比起来真的是安静了许多，几乎是没有什么人的。 走到隔间里面，里面坐着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 “先生好！”作揖行礼，盛嵘微笑着将手里的牌子放在了桌子上，老人看了点头，站起来伸手指着椅子。 “请坐。” “谢谢。”盛嵘坐下来，他将包袱里面的烛台和腰带给拿了出来，而这里面的扇子，盛嵘暂时不打算拿出来。 老先生接过来看了看，这烛台本来就是被盛旋给丢弃着不要的，没有好好的保管，自然是值不得原来的价格的，盛嵘在心里估摸着三两百就是最高价了，至于这腰带，老旧的腰带，哪怕中间镶嵌的是宝石，也就只有这宝石值得个几十两银子。 毕竟只是一块算不得纯净的宝石，这种质地差的宝石本就不值钱。 “先生的烛台，与这腰带，值不得五百两，是还有东西没有拿出来罢？”老先生将东西放回原处，他眯着眼笑着，看起来很是和善，眼睛虽然有些浑浊，但是看东西的眼神却是毒辣的。 “的确是还有。”盛嵘笑了笑，“但是在拿出来前，我想先知道老先生对着两件东西的估价。” “嗯……你以后还要来赎回他们吗？”老先生了然的点头，他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了一下，“按着我们这边的规矩，若是以后还要赎回来的话，这价钱就得要在我们商谈好的价格上减去两成，但是你来赎回去的时候要拿着原价来赎。” “这两件……都是无用的。”盛嵘摇头，“先生的估价是多少？” “这个价格怎么样？”老先生将纸转换了个方向推到了盛嵘面前，纸上写着一个两百六十和一个五十。 “提个数？”盛嵘摇头，他拿着这边的笔，沾墨，在原来的数上各加了一个二十。 “这一对烛台磕磕碰碰的日子久了，上面的雕刻都有些模糊不清，颜色也黯淡下来，若是这个数，加上我们以后的维修费，与我们而言，划不来，至多加十。至于这腰带，想必先生也很是清楚这腰带不算值钱，做工的确精益，但终归只是一条旧腰带了，边料都有些破旧，最多值得五十两。”老先生摇头，“不若先生先将你手里最后一件拿出来让我估摸估摸？” 盛嵘沉默，看着这条腰带，他终究是有些无力的妥协了。 拿出包裹里的扇子，眷恋的看着这纹路，想到曾经的一切，他终究是给拿出去了，“先生先估价吧。” 老先生第一眼看见这扇子就意识到了这扇子的出处，他站起来双手捧过来，仔细的研究这扇子的骨架与下面坠着的玉坠。 轻轻地打开这扇子，一幅山水图就出现在眼前，这扇面上却没有丝毫折叠的痕迹，山水画还带着颜色，每一座山峰上都似乎泛着青色，但是倾斜着看却也带着点点的红色，方面也是一幅画，形貌与那山水一样，却不是山水画，而是游园图。 “这！这可是古莫大师所做的扇子？”老先生如获珍宝，一手捧着扇面一手一点点的抚摸扇面上的风景图，这凹凸的手感，似乎能感受到山峰的棱角，能感受到游园人的欢乐。 “正是，家中偶然得到这扇子，这是古莫大师晚年作品之一。”盛嵘颇有些眷恋的看着这扇子，这把扇子家中一直珍藏着，虽然只是古莫大师一生里面千百个作品中的一个，但是却被外公珍藏了许多年，后来外公给了他，家中代为保管着，外公去世时曾经喊他去床前说话，要他拿着这扇子去的，与他说了很多话。 外公说这扇子就是他们的一生，外公的一生都在解读古莫大师的作品，他说他终于懂得这一系列的作品为何都无名，不是古莫大师想不出名字，而是这幅画就是无名的。 不同的人拿着这扇子，会有不同的感受，一个人是无法为这作品命名了，不同的人，不同的解读，所以无名。 盛嵘低头苦笑，当年的他拿着这扇子，只觉着拿着这扇子带来的是无数的艳羡，是周围人的欣赏，是一种高尚的代表，是君子应该有的，是普通人一辈子触摸不到的。 这种东西，叫权利，叫地位，拿着这扇子，就是权利与地位的代表，游园图是他的生活，山山水水是他盛家的江山。 后来出了这些事情，皇爷爷曾经来府里看他们，这个皇上，围着屋子转悠了一圈了，却将这把扇子还给了他，让他拿在手中问他是什么感受。 他当时说，这是嘲笑，是耻辱，游园图是他再也企及不到的地域，山河与他无缘，皇上笑了，皇上说他还放不下。 后来，来到这里，他不愿意看到这扇子，但是在慢慢的生活中，在慢慢的接受了这一切后，在交了许多的朋友后，再看到这把扇子的时候，他只觉着，这山水真美呀，这游园的人，真快乐呀！生活在这里，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每一天，看的都是山水，每一刻，都在游园。 抬手很自然的捻去眼角的泪水，盛嵘忽然觉着，原来皇爷爷说的放下，是这个意思啊。 “这扇子我也不打算赎回来了，先生觉着值得多少钱？” 第四章、利害得失 “这扇子先前应当是被人保管养护的很好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些新添上去的刮痕？”老先生沉思了一下，对于这上面新添的划痕有些心疼。 “不瞒老先生，后来家中出了一些事情，辗转波折了一番，这扇子，是小生没有保管得当。”盛嵘摇头，也是有些可惜。 “这样啊，如果没有这些划痕会更值钱，可惜多了划痕，就只能值这个价了。”老先生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八百。 “不能再多了吗？”盛嵘点头，对这个价格还是感到挺满意的。 “这样，看在先生也是有诚意的，这一对烛台，加上腰带和扇子，老朽一共算你……”老先生在算盘上啪嗒几下，写下了最终的数字，一千一百五十两。 “如何？” “那就谢过先生了。”盛嵘感激，这扇子他预估也就七八百两，这已经是很高的价格了，这最后的价格也已经很高了。 “如此便算是成交了。”老先生也很是乐呵，他摇晃着身旁的铃铛，不一会儿，一个大汉和小厮走了进来，老先生吩咐了一下，他们就先出去了。 拿起一旁的茶杯给盛嵘倒了一杯茶水，老先生开始打量盛嵘。 “公子怎么称呼？”老先生开始执笔写文书，签了字画了押就算是成交。 “小生盛嵘！” “盛公子！”老先生快速的写完了文书，拿起来吹了吹，放在了盛嵘的面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问题，若是没有，老朽就写第二份了。” 盛嵘看了一圈，确定是没有问题的才递过去还给了老先生。 “没有问题。” “先生！”刚刚的小厮和侍卫又回来了。小厮手里拿着端盘，他走进来将东西放下站在一旁。 老先生先写完了手里的东西，将这两份递给盛嵘看了看，两人按手印签字画押，老先生满含笑意的将端盘里面的银票给拿出来了。 “我都给换成了一百两的银票，你看看，数量对不对。”老先生递过去，盛嵘接过来看了看，没有细数，很是相信的点头。 “那我们这就是成交了。”老先生笑盈盈的站起来，两份协议，一人保留有一份，老先生将扇子给装进了盒子里面，烛台和腰带同样是放在相应的盒子里面。 “先生一定要保管好身上的银票，出了门，我们店就概不负责了。”老先生站在隔间的门口对着盛嵘说，盛嵘回了礼，示意自己明白了。 走出当铺，姜媛媛和陈默凡都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见着盛嵘出来都围上前期待的看着他，盛嵘点点头，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再就是去官府了。”姜媛媛说着，她的喉咙有些哑，忍不住咳了两下。 “喝点水。”盛嵘拍了拍姜媛媛的背示意姜媛媛喝水。 “先去吃个饭吧。”陈默凡在一旁说。 “嗯，随便找个地方吃一点，还有两件事情都没办。”盛嵘点点头，“吃什么呢？” “唔，我刚刚听到一些姑娘说那边的面好吃，我们去吃面吧！” 吃完了听到这家据说很好吃的面，姜媛媛一摸嘴，觉着还不如姜轩煮的好吃，只是因为放了很多的青菜，满满的一碗，看起来很有感觉而已。 官府对于他们来说是很陌生的，官府门前很是冷清，人人都是绕着路走的，这无形之间增添了姜媛媛的紧张感，等一会儿盛嵘是不能进去的，只能让姜媛媛和陈默凡两人进去去办这个事情。 要进去之前，盛嵘拍了拍姜媛媛的肩膀。 姜媛媛深吸了一口气，拿着盛嵘给的银票，与陈默凡一起走进了大门。 “要诉讼的话先敲鼓，不是诉讼的话过来登记。”刚一进门，坐在门侧的的人就出声了，姜媛媛吓了一跳，阴影里的人慢悠悠的抬起头，“你们是来干嘛的？” “我们买地。”姜媛媛找回自己的意识，陈默凡拉着姜媛媛走过来，他们站在这人面前才看清，这是一个中年人，但是整张脸都是青白的，眼圈凹陷，看起来很有些……丧。 “买地找你们村长。”这人低下头，拿着自己手里的文书只需看着。 “咳，我们……买一座山头。”姜媛媛说。 听到这话，这中年人才悠悠的抬起头，他看了两人一眼，从一旁抽出了一张纸递给姜媛媛：“认字么？自己看。” 姜媛媛接过来看了看，有些字不认得，但是大概还是看的清楚的，很清楚的一条山头的价格画了圈。 “看懂了么？现在还买？” “嗯，看懂了。”姜媛媛将纸张给放下，从袋子里面抽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道理我们都懂的，所以，这个是麻烦帮个忙的。” 中年人笑了，他接过银票放在桌子上用石墨镇压住，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张纸条。 “说一下姓名年龄，你们是要买山头干什么？还有你们要买的山头的位置，然后交纳一百两的定金。” 姜媛媛简单的说明了位置，中年人点点头，登记好了之后又抄写了一份交给了姜媛媛，“这个拿好，这两天会有人去找你们，会有人探查一下这个山头，再根据实际情况定你们要买的山头的价格。” “好的好的，谢谢大人。”姜媛媛接过来看了看，没有什么大问题。 “登记好了之后第二天就过来签文书，文书签好了地就是你们的了。”中年人将手里的纸张盖章放在了一旁，挥挥手示意结束了。 “没有别的事情就可以离开了。” “谢谢。”陈默凡点点头，看着中年人将两百两银子都给放到了抽屉里面。 拉着姜媛媛出来，陈默凡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旁的姜媛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些不服气。 “盛嵘，还真被你猜中了。”姜媛媛附在盛嵘的耳边悄声说着。 “嘘，先离开吧。”盛嵘摇头，他们三人离开了这条街，到了热闹的街道上。 “盛嵘，这人果然是不收钱不办事，还好你教了我，不然差点就办不成了。”姜媛媛摇摇头，“你是没看见，刚刚那人的态度是多么的差，就差脸上写满大字说不给钱不办事了。” “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盛嵘皱眉，“不过这么直接的还真的没想到，一般情况下都是会在谈完了之后意思一下，然后他才会办事的。” “都差不多。”陈默凡说着，“前面给钱还是后面给钱，不都是要给钱么。” 陈默凡苦笑一声：“我当初找了份工，当时说着不用客气，但是后来却三翻四次的告诉你要孝敬他，不孝敬以后照样能辞退了你，言语之间就是要你送点东西的意思，这不，送了第一次有第二次，连续不停的要，逢年过节都要送，就当个做工的，赚不到几两银钱，钱全部又送进了这人的口袋里。” “难怪老百姓赚不到钱。”姜媛媛感叹的说着，“就这样要是能赚到钱那也是神奇了，孝敬这个人一点，被那个人又收取一些，一来二去的，还有几分钱能被我们赚到。” 盛嵘拧着眉，以前有权有势却沉溺其中，现在没权没势了，看清其害却无能为力。 第五章、生气 “别想这么多了。”陈默凡说着。 “算了算了，不想了，我们现在要去找造房子的，不过做房子是要找什么店铺？”姜媛媛问盛嵘。 “会有专门的人是负责建造地龙的。”盛嵘说，“我记着我们刚刚路过的就有一家。” “在这边请师傅造房子会贵很多吧？”陈默凡出声询问。 “除去建房子的钱，贵的都是来回的路费，搬运的材料费，人工费，毕竟是在这边找专业的人士，所以自然是要比在村子那边找泥匠木匠贵一些的。” 陈默凡听着点头，心里有了个数。 三人来到这建材店一起和老板探讨了一下，初步询问得知建造房子光是材料就要花上七八十两，来回搬运的人工费和路费这些，还有后面几天搭建房子所要用的人力，吃饭什么的，如果全部都用他们这边的话，加起来是得要一百五十两的，而且房子如果更大的话，花费的就更多。 “那我们先商量一下。”姜媛媛对老板笑了笑，她拉着盛嵘和陈默凡站在了一旁说自己的想法。 “我刚刚想了一下，老板说一个工人去搭建房子，如果不包饭不包食宿，来回的路费这些加起来，一个人一天要花上三十文，一天起码要四个到五个工人，搭建房子起码得要一个月，还算不上如果天气不好要休息耽搁下来的时间，然后来回的路上钱都是要我们出的，而且来回路上也很耗时间，这样子算起来太贵了。” “的确很贵。”陈默凡点头，“虽然这是城里，但是在村子里面，盖房子如果不包食宿的话是一天十五文，包食宿一天十文钱，这边整整的贵了一倍。” “那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盛嵘沉思，他不太清楚物件，刚刚听着老板说还觉着不算特别贵，但是听陈默凡和姜媛媛这么一说，他也觉着这有些贵。 陈默凡想了想说：“办法是有的，但是我不知道这样划不划得来。我们可以在搭建房屋的地方先请村子里的人搭建一些棚子，隔出来可以做饭的地方，每天请固定的几个妇人过来做饭，旁边的棚子给打几张床，这样的话也算是包了食宿的。” “嗯……我想一下，村子里搭建这些棚子的话五个人三天到四天是可以搞定的吧？这样算来就是三四百文就可以搞定，搭建棚子用木头，可以上山砍不花钱，请妇人烧饭的话要请个两个人，一天八文钱，一天就是十六文。”姜媛媛掰着手指头算着。 “划得来。”盛嵘点头，“包食宿的话，这些工人一天十二文钱，一天算下来可以省下六七十文，一个月的时间可以省下好几两银子。” “对！然后搬运材料，这边搬运材料是一车三百文，这笔钱我们可以找村子里的人和牛车，自己搬运材料，这样的话就可以省下来不少的钱。”姜媛媛激动的说着。 “我看这样可以。”陈默凡点头，“我们几个都可以帮忙，这样的话基本上花不到什么钱，大不了就是搬运的慢一些。” “这比我们的预算便宜了好多！”盛嵘有些窃喜，这个时候能节省一分钱就是一分钱，赚钱不容易，他们都不想在这些方面多花钱。 “那行，就这么先和老板谈着吧。”姜媛媛说。 三人和老板谈好了价格，签了个协议，交付了五十两的押金，约好了过两天会有人来确定地点和房屋的大小，确定好这一切之后就可以准备材料动土开工了。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时间就不早了，几人都想赶紧的回去，就买了点干粮准备带着在路上吃，回去一趟又是漫长的路程，盛嵘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但是他睡的不踏实，在这坎坷的路上也没有什么可能睡得踏实。 回到家，姜轩出来帮忙将牛车给停好，盛嵘和陈默凡回家了，姜媛媛洗漱好后准备休息，姜轩却偷偷摸摸的过来敲房门了。 “怎么了？”姜媛媛从床上下来打开门。 “爹今天中午回来的时候问了我你今天去干嘛了。”姜轩小声地说着，“我和爹说你和盛嵘的事情。” “爹说什么了吗？”姜媛媛有点紧张，又有一点点的期待。 “没，爹只说叫我看着你，别被骗了。”姜轩摇头，“我晚上的时候听见爹给娘说了这个事情，娘的反应挺大的，在屋子里闹腾了好一段时间，明早估摸着会问你，你小心些回答。” “嗯嗯！谢谢哥。”姜媛媛点头，心里对姜父的反应没有干到很意外，仿佛理应如此。 “没事，你早些睡。”姜轩说完就偷偷摸摸的回去了，姜媛媛关好门，躺在床上有点出神。 娘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倒是在她的预料之中，娘一贯这样，不喜欢生活中的任何改变。 但是爹的反应让她有一点点意外的同时又觉着就应该是这样，姜父一直都是很随意的，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他一般都会顺从别人的意见，充分的展现了给你想要的自由，至少在姜媛媛的记忆里面，姜父反对并且抗拒的事情基本上是找不到的。 一夜无梦，第二天的时候，果不其然，姜母冷着脸面对姜媛媛，全程不给姜媛媛一个眼神。 “娘~”姜媛媛心知不好，腻歪着坐在了姜母的身旁抱住姜母的手臂，姜母抽出自己的手，默默吃着早餐，不发一语。 姜媛媛求助姜父，姜父无奈的耸肩，姜轩更是直接抱着碗走的远远的了。 低叹一口气，姜媛媛戳着碗里的粥，有些挫败，姜母平时都很好说话，但是一旦生气就是好些天不理人。 哄了一天无果，晚上，姜媛媛坐在院子里沉思，她一开始没感和姜母说这件事情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知道姜母会不同意，虽然她也不懂得姜母为什么会这么抗拒就是了。 姜母现在已经怀胎四个多月了，肚子已经有些大了，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见站在院子里的可怜巴巴的姜媛媛有些心疼，但是她心里还是觉着生气，所以没有去理姜媛媛，直接回房间了。 姜媛媛撑着下巴沉思着沉思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姜母起夜的时候看见姜媛媛大半夜的还坐在这里，害怕姜媛媛冻着，连忙去拍姜媛媛。 姜母刚走进，姜媛媛就惊醒了，她看见是姜母，大脑还有些迷茫，但是身子已经很是老实的继续讨姜母了。 “娘~别生气了。” “唉！”姜母也是被自己的这个女儿给折服了，她扶着额头，颇有些无力的往屋子里走。 第六章、坚持 “娘！”姜媛媛走到姜母的身边，拉住了姜母的手臂，“娘，别生气了么！生气了对宝宝不好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姜母沉默的看着姜媛媛，眼眶渐渐积了些泪花。 “你要娘怎么放心的下。是我们家太惯着你了吗？让你无法无天了吗？你知道村中的人都在怎么评论你吗？你天天和你哥哥这些男孩子扯在一起我就不说了，娘心疼你，但是你为什么还要去干这些事情，你一个女孩子家，就不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吗？你可以去找你的朋友说说话，你可以在家绣花，怎么样都可以，可是为什么，你偏偏，偏偏要去行商呢？” “这商人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我们虽然是农民，我们靠着自己的一双手种粮食吃，可这商人，被世人称为低贱之人啊！你心里，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清楚吗？这是比我们农户更低贱的人啊！你还是一个女孩子，娘一只希望的就只是你在家相夫教子，过着自己安稳的生活，你看看你，你现在都在做些什么？” “难道你真的希望爹娘以后被村子里的人唾弃吗？你是长大了，难道你长大了就能不停娘说的话了吗？” 姜母捂着胸口，泪珠颗颗掉落，砸在了姜媛媛的心上。 “娘……对不起……” 姜媛媛垂下头，她紧紧的抓着姜母的手。 “好……好！你这是不愿意听娘的话是吧！天下商人千千万万，家喻户晓，出人头地的的商人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你不愿意听我的话，我也懒得管，以后被人唾弃，失败了，想回头的时候，别怪娘没挽回过你。” 姜母甩开姜媛媛的手，她直直的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姜媛媛站在门口看着房门，有些失望的低头。 注定是要叫母亲失望了。 姜母说的姜媛媛都懂，虽然自古商人就是最低贱的人，但是能成功的商人都有钱，他们拿着大笔的钱，可以叫那些看不起他们的人闭嘴，钱，是最好的证明。 她会证明自己的，证明自己可以的。 官府的人来的很快，在姜媛媛吃饭的时候忽然到来。 姜媛媛喊上了姜轩和盛嵘，领着官府的人去看了山头，很小一座山，大小和其他的山比起来小太多了，官府的人随便看了看就走了。 走的时候就留了一句明天可以去领文书，然后就是记得带剩下的钱。 第二天早上，姜媛媛正准备找盛嵘陪自己去县里领文书呢，却发现盛嵘不再，一问才知道周嬷嬷又病倒了，盛嵘昨天晚上的时候带着周嬷嬷去镇子上的小医馆了并且还没回来，所以盛嵘就没办法陪着姜媛媛一起去，陈默凡今天也要去镇子上打工了，姜轩要插秧，没办法，姜媛媛只好拉上了因为新婚所以天天腻歪在一起的孙晖和姜倩两人。 姜倩对姜媛媛要干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是她表示不管怎么样都支持姜媛媛，孙晖就不用说了，最近俨然成了个妻奴。 姜倩嫁过去后过的还挺幸福的，唯一闹心一点的就是孙晖的姐姐孙荷隔两天就回家闹腾一次，每次闹腾都会找姜倩的不快，姜倩性子软，不与孙荷多争吵，孙叔和孙婶子也不偏心着孙荷，这让孙荷更加不平衡，回来就要找姜倩的不快，姜倩也是被闹烦了，每次孙荷回来就到姜媛媛家去了或者直接回自己家，孙晖每次都跟在后面可怜兮兮的哄着姜倩。 不过最近倒是传出了孙荷的老公在外面有了女人的事情，孙荷没再管自己这个弟妹，回家大闹腾了一顿，现在都在忙着她自己家的事情，倒是让姜倩松了一口气。 孙叔和孙婶子心疼姜倩，但是孙荷也是自己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舍不得割去，所以干脆出钱给姜倩和孙晖在一旁重新盖了个房子，也不大，厨房厕所澡堂大厅都有，然后就是两个屋子，虽然不大，但是也不小，孙叔和孙婶子家的田地不多，都是种着自己吃的，他们家更多的收入来源是孙叔给别人家修房子呀，烧泥砖赚的钱，所以盖了房子之后都没多少钱了。 姜倩也知道这些情况，所以拿着自己的钱贴了一些进去，后来的家具什么的都是用的姜倩和孙晖自己的钱。 房子最近才盖好，但是他们也乐的清净了，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倒是过的很舒服，就是最近孙晖没什么事情做，没有收入来源叫他们有些忧心。 姜倩正在喝姜媛媛抱怨这个事情呢，姜媛媛一听，心中有了主意，连忙和孙晖说：“孙晖哥！刚好我们到时候也要建房子了，要不你和倩姐姐过来帮我们忙，我们照常给你们算工资，这样又帮了我的忙也帮了你们的忙。” “建房子？”孙晖疑惑的问。 “对呀，就是搭建那种很简单的棚子，可以睡觉啊，煮饭就可以了，只用能维持几个月就行的。”姜媛媛比划着形容了一下，“然后我们还要全县城里去搬运材料，也要找人，你们要是没事，把你爹都叫着呀！反正谁赚钱都是赚钱，还不如给自家人呢！还放心一些。” “那可真的就是谢谢妹子你啦！”孙晖开心的点点头，他以前在镇子上面给一个老伯 打工，但是那老伯最近客少，就叫他不用去了，他这一下失去了工作，正在家里急着。 “没事，倩姐姐到时候可以来帮我烧点饭，这样你们两都可以赚点钱了。”姜媛媛不在意的摆摆手，“不过我们还需要两三个人呢！默凡哥和你可以帮忙，打比赛股我哥是帮不上忙了，家里的地还有一半没种上，虽然请了人来帮忙，但是我爹他们也还是赶着在插秧，就是怕错过了季节。” “默华不来吗？”孙晖有些疑惑的问。 “默华哥……可能没空吧。”姜媛媛想到了陈三婶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他们已经很少和陈默华来往了，因为陈默华被他妈妈拦着不让出来，姜媛媛自从上次知道陈默华想要去自己后也下意识的想要疏远陈默华。 姜倩是听到了村中的一些闲言杂语的，心里大概也清楚姜媛媛的反常。 “默华哥今年年龄也不小了。”姜倩说着，“前些天陈三婶还来我们家了找娘问一些妙龄的急着嫁出去的姑娘呢！三婶估摸着是想要默华哥今年成婚吧，应当是没有时间来帮忙饿，而且默华哥不是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么！” “也是。”孙晖理解的点头，他们几个都是知道陈默华喜欢姜媛媛的，但是姜媛媛明显没有这个意思，陈默华也从未表露出来过，这事成不了，总是拉着陈默华和他们在一起对陈默华也是一种折磨，倒不如这样子冷静一下。 第七章 “媛媛你今年也要再说一门亲了吧？”孙晖问着。 “我？我这没底，估摸着不说了。”姜媛媛摇头，“我什么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不好找，我也不想随随便便找一个。” 姜媛媛现在的腿走起路来很明显，一走一歪，虽然幅度不大，但是样子放在这里终究还有有些不好看，到也不是找不到，来说亲的也有，只是找不到那么好的，那些来的人家不是穷苦了些就是一家子兄弟姐妹饭都吃不饱的，在就是长得歪瓜裂枣的，看着就不喜，姜母姜父不想委屈了姜媛媛，所以也就不提这个事情了，完全就是像一开始说的那样一样，不管这个事情，让姜媛媛自己琢磨。 “这倒也是，还是要找喜欢自己的人并且你也喜欢的才行。”孙晖认可的点头，坐在孙晖后面的姜倩打了孙晖一下。 “不过媛媛你也别灰心，这个世界这么大，很多事情还真不好说，说不定你就遇到了你的那个真命天子了对不对！！哈哈。”孙晖回头看了一眼，捏着姜倩的手揉了揉。 “是啊。”姜媛媛躺在了牛车上，看着蓝天和白云，感受着阳光的照射，“一切都没定呢！结论不能下的太早。” 姜倩坐在姜媛媛的上方，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姜媛媛的头，温柔的掌心，带着潮湿的暖意，直入心底。 领文书倒是很简单，签个字交了钱就到手了，姜媛媛有些感慨，虽然不是她的钱，但是这块地写的是她的名字呀！ 回到家，天色还早，姜媛媛就跑去看了看这块地。 盛嵘已经回来了，周嬷嬷的病似乎很严重，住在小医馆里没回来。 “看地形的人已经来过了吗？”姜媛媛惊讶的问盛嵘。 “对，刚好我一回来他们就来了，我带着他们去看了，他们五天后就可以去拖材料了，我们要找好人手和车。” 盛嵘拿出一份单子递给姜媛媛。 “这个单子是他们写的材料单子，你先收着吧。” “哦哦！”姜媛媛接过来看了看，木头她知道，但是这上面其他的什么木什么的就不懂了。 “我明天去镇子上交钱，然后正好跑一趟县城去把蚕卵给买回来。”盛嵘说着，“陈默凡帮忙打造的盒子已经出来了一批了，我今天去看了，明天我正好给拖回来，然后这些蚕卵就要先放在我们几个家里暖着了。” “哦哦好的！周嬷嬷的病还好吗？”姜媛媛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个事情。 “不知道，大夫说是劳累导致的，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但是最近周嬷嬷没有做事，一直在休息，却还是没好起来，还越发的严重了，大夫说在他那里先看一看。”盛嵘摇头，揉着眉心。 “那……你们家还好吧？” “看起来不是很好。”盛嵘无奈，“但是也没有那么糟糕，我爹现在会生火了，应该是饿不死的，但是也不会吃很好就是了。” “好吧。”姜媛媛点头，她踮起脚尖将手伸进了窗户里拍了拍盛嵘的肩膀，“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这么劳累。” “我会的。”盛嵘笑着点头，“明天再去看看周嬷嬷，情况如果好转就让周嬷嬷在哪里继续的休息吧。” “嗯！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姜媛媛收回手，“那我先回去了。” “好。” 目送着姜媛媛离去，盛嵘走到床前低叹了一口气，周嬷嬷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大夫说他拿不准，但是十有八九是体内出了问题，没办法，只能带回家养着，养好了就是养好了，没养好就相当于是回家等死了。 今天去的时候，周嬷嬷忽然抽搐，然后晕了过去。 他没有和父亲母亲说周嬷嬷的病情，只是说需要休息，说出来也只是平添烦恼，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花时间想想吃啥，虽然盛旋学会了烧火，但是煮饭这种事情，他照样不会。 盛嵘来到厨房，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需要把火烧起来热饭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爹都可以做成这个样子。 看着黑成了一团的东西，盛嵘沉默了片刻，他拿着锅铲将这里面的东西都给铲出来，看着粘了一圈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锅，盛嵘放弃了，泼了水进去，他打算任由这锅自生自灭。 将小炉子给盛起来，拿着小炒锅放在上面，盛嵘开始了他的煮面大任务。 这么几天下来，天天煮面，他也可以将面煮的很好吃了。 将番茄给丢进锅里，先抄抄，然后放水，等水煮的要开的时候，打鸡蛋，然后放面条煮。等了两三分钟，打开盖子，放调料，调料放好之后搅拌一下，将洗好的菜叶子丢进去，叶子煮软了，好了，新鲜出炉的面。 一人一碗，平均分配好，盛嵘将小炒锅给拿起来放在一旁，端着自己碗的面沉默。 他完全相信，他的父亲母亲是可以饿死的人。 “饭好了吗？”盛母迈着小碎步走出来，她的面容有些憔悴，头发不像以往那样盘起，而是散散的披在身上。 “母亲！里面有面。”盛嵘说着，有些诧异的看着盛母散散批下来的头发，京城那边的女子都不讲究剪头发，他们一辈子剪头发的次数很少，生出来时百天会剪头发，一岁也许会捡一次，也有人家不会剪，再然后就是成年的时候剪一次，有些人家当奶奶了会和自己的孙子孙女的百天一起剪头发，然后基本不剪头发，所以京城的女子普遍头发长，但是没有谁会将头发给批下来。 盘发就像是出门要上妆一样是一种必须干的事情，在盛嵘的记忆里，盛母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盘发，像这样散散的披着还是第一次看见。 盛母的头发真的很长，这么披下来都快要垂到脚了，盛母看起来有一些憔悴，脸色不是很好，但是却意外的让盛嵘觉着很仙。 “周嬷嬷真的没事吗？”盛母有些忧心。 “母亲，就算有事，我们现在能怎么样呢？”盛嵘摇头。 盛母心里也清楚，她低叹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看屋里的面，终究是没有端着吃，转身回房间了。 盛嵘吃了两口也有点不想吃，但是他不吃撑不下去，硬撑着吃完了面。 吃了好些天的面了，着实是有些吃厌倦了。 第八章、房子 盛嵘把蚕卵弄回来后，姜媛媛在自己的房间里放了三十个盒子，因为她的房间比较大，这些盒子里每个盒子放了差不多二十个蚕卵，盛嵘那里拿了二十个，陈默凡家因为人口众多，所以没有地方可以养，姜倩很方便，所以姜倩和孙晖家里的空房间放了五十个盒子。 因为蚕卵的孵化需要温度，所以他们都在房间里面点了炉子，炉子需要人时刻的照看着温度。 过了段时间，手续什么的都搞定了后，姜媛媛找了正好休息的陈默凡和孙晖盛嵘几人一起去搬运第一批材料。 和老板定好了开工的时间，他们几个人就跟着老板来到了城外的工厂，工厂的木材成堆成堆的，他们几个和这边的人打好了招呼，老板说以后来般材料和这里的负责人说就可以了。 他们几个搬了些木头放在牛车上，先搬了第一批一丢丢的木材回去。 仓库的人说这边任何时候都有人，他们可以随时去，姜媛媛琢磨了下，回去之后就找了人，牛车他们村子只有两辆，另一辆是不可能被他们用了，所以他们只能去邻村借，还好，陈默凡已经帮他们摸清楚了哪些人家有牛车，一辆牛车借六天给了两百文，总共借了四辆，加上他们自己家的一辆牛车，一共是五辆牛车。 “至于帮工的人，我这边有一些人，你们可以参考一下。”陈默凡说，“孙叔和孙晖是定下要帮忙的，我以后没时间，帮不了你们，你们可以找村里的王叔可以，吴瞎子还有三吴家的兄弟三个都可以，黄叔也可以，我二叔是个老实的，但是我二婶子太缠人，我不是很推荐。” “嗯……这几个人都还行。”姜媛媛点头，“王叔自己一个人生活，平时接点零工，吴瞎子一只眼睛不好使，但是为人厚道，而且干活很卖力，三吴家的三兄弟都很可怜，他们的父母相继的病去世，老大快三十了，老二二十好几了吧？老三十八岁，他们三兄弟一直是靠打猎为生，生活过的很艰苦，老大十几岁他们家爹娘就去世了，是老大拉扯他们兄弟几个长大的。” 姜媛媛和盛嵘解释。 “黄叔的话，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来，黄叔以前是个读书人，好像是读了几年书，后来家里落败了，他就靠写点书信，过年写对联过生活，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却是村子里面的老长辈了，他人挺好的，就是经常喜欢端着架子，估计不回来。” “这几个都行，你们决定吧，我了解不深，你们觉着好就行。”盛嵘点头，心里大致有了个数。 “行的，那我们分头直接去找他们好吧？正好趁着现在天色还早，再拖一批回来。”姜媛媛提议。 “可以！” 一群人两两分工找好人，孙晖他们再将牛车给借了过来，其余的人都没有意外，很高兴的接了这些事情，只有黄叔如他们预料之中那样犹豫着没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坐着牛车出发了。 “媛丫头是最近家里要干些什么事情么？没有听说啊。”孙叔疑惑的询问。 “和朋友一起准备做个生意。”姜媛媛看着孙叔，“这以后还要找孙叔帮忙呢。我们琢磨着要建个临时的大棚子，得要请个五个人呢！” “是明天就要搭建吗？”孙叔又问。 “是这么打算的，但是这不是我们都要去拖这些木材么，哪有时间，还要去山上砍树，总觉着时间上冲撞了么，要是要开始搭建啊，还是要找你们几个帮忙呀！”姜媛媛笑着。 “这事好办。”吴家老大说着，“我们闲暇时间就可以在山边砍些树放好，这样有空闲的时间就可以去把棚子搭好了，搭棚子简单，有了材料，我们几个人两天就可以搞定了。” “是呀是呀。”吴家老三笑嘻嘻的，“我哥最会搭棚子了呢！” “这样啊，那要不我给你们多加五文钱的工钱，你们闲暇着就帮我砍些树呗。”姜媛媛小心思琢磨起来，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成呀！”吴家老大说着，“你放心，这些木材我这几天就给你砍好，你要多少？” “差不多五个隔间的样子。”姜媛媛开心的点头，“你们看着打呗。” 孙叔和孙晖在一旁没说话，三吴家三兄弟住离山林比较近，要砍树真的就只是抽点时间的事情，很方便，但是他们就离得有些远，划不来。 “成！这事情交给我们你放心。”吴家老大拍拍胸口。 姜媛媛得意的看了看盛嵘，心里为自己又省下来的一笔钱感到开心。 盛嵘仿佛通过姜媛媛的眼神懂得了她想说的话，他拍了拍姜媛媛的头，微微一笑，眼眸里尽是宠溺。 他们花了六七天的时间将第一批材料给拖了回来，这个时候，村子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姜家的姜媛媛年纪小小的居然学着做生意了！ 棚子也花了三天的时间全部搞定，他们的场子也正式开工了！ 因为聘请的人数足够，所以他们的地基打的很快，建造地龙的时候，姜媛媛有幸的见识到了地龙的复杂。 而姜媛媛他们的蚕卵，终于在房子的地龙刚刚打造好的那一天，孵化出来了。 说起来很生气，一开始他们都没有发现蚕宝宝孵化出来了，还是盛嵘忽然提出一句蚕宝宝孵化出来的时候是很小很小，黑色的很小很细的样子的时候，姜媛媛他们才恍然，回家一看，好多盒子里面都多了一些黑色的蚕宝宝。 一群人都有些慌张的跑去摘了叶子，沥干了水分后铺在了盒子里面，再将那些孵化出来的蚕宝宝放在盒子里，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个盒子二十只蚕宝宝。 因为这些蚕宝宝实在是太小了，所以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在这一群群绿色的叶子里面找蚕宝宝，因为害怕自己不小心手误，将这些蚕宝宝给丢掉了，所以他们都尽量不换叶子，每次都是直接将新鲜的叶子给放在盒子里面。 就仅仅只是短短的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们亲眼见证了，黑黑的，和他们的头发丝差不多粗细的蚕宝宝长大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的长大，先是发灰，然后变白。 这个时候，所有的蚕卵都已经孵化出来了，再没有孵化出来的，都已经瘪下去了，盛嵘说，这种就代表是死掉的，没有成功孵化出来的。 蚕宝宝全部孵化出来后，他们的桑叶数量明显不太够，一大框子的桑叶一个早上就全部搞定了，盛嵘告诉他们蚕宝宝长的快不快取决于吃的桑叶的多少，所以为了防止蚕宝宝饿着，他们每天都要跑两次去摘桑叶，每一次都要摘上两个大框子这么多的桑叶。 早上一次，是为了晚上做准备，晚上的一次，是为了第二天早上做准备。因为桑叶都多多少少沾上了露水，所以都要放在筲箕上晾一晚上。 因为桑叶要分散来晾干，所以他们买了一百个筲箕晾桑叶，家里处处都堆满了这些筲箕，姜母每天都在抱怨，但是却也还是在帮着姜媛媛照看这些桑叶。 但是现在他们又遇到了一个新的麻烦，蚕宝宝越长越大了，一个盒子无法堆积这二十个蚕宝宝了。 几经商讨，姜媛媛决定再买一百个筲箕回来养蚕宝宝，这一百个筲箕那回来后，家里是彻底没地方放了，但是还好，房子快要建好了！ 房子建好的时候，已经正式是夏天了，姜母怀孕六个月了。 第九章、大锅子 一群人兴奋的去参观他们养着的蚕宝宝的新的生活地。 这是一个超级大的院子，一顺看过去，第一个大房间是养蚕的地方，里面已经放置了许多架子，每个架子上都并排放着不少的筲箕，第二个房间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同样的架子上面放了很多的筲箕，但是这个房间却是最热的位置，盖房子的工人说一般这种地方会当做一个空房间放着，但是盛嵘说有用处，所以就留着了。 第三个房间有五口大锅，第四个房间是一个个水缸，每个水缸前面都放着一个板凳，这里是处理蚕茧的地方，第五个房间是烘干的地方，同样也是地热的集中位置，里面放了很多架子，架子上有许多的勾子。 第六个房间是最大的，有差不多八个床板，这边就是制作最后的蚕丝被的位置了。 第七个房间里面全部都是织布机，第八个就是库房了，最后的两个，一个是厨房，一个是睡觉的地方，院子里面则全部都是架子，里面放着许多的筲箕，是专门用来晒桑叶的地方。 这么一圈巡视下来，姜媛媛惊呆了，姜轩惊呆了，姜倩惊呆了，孙晖惊呆了，陈默凡也惊呆了，只有盛嵘满意的笑了。 “明天我们就把蚕都给移到这边来，我和媛媛昨天讨论了一下，你们帮我们忙，虽然是朋友，但是也不能总是这样，所以我们就讨论着，只要是你们来帮忙的日子，我们就给你们算工资，每个月给你们一次。”盛嵘含笑，他是真的开心。 “你们可千万不要拒绝，不然以后我都不好意思叫你们来帮我了。”姜媛媛抱住了姜倩的胳膊，对着一群人撒娇。 “不拒绝不拒绝，这么好的事情我们抢都来不及拒绝个什么！”姜轩点头，“哇，这个地方，是真的大啊！” “毕竟我们以后是要做大生意的！”盛嵘环视了一圈。 “哦！我忽然想起来了，前些天吴家老二老找我了，他说他愿意没工资的过来帮忙，我已经应允他了。”孙晖一拍手，“你们不是叫我们帮忙找么，这个事情说出去了都没有人愿意来啊，也就吴家三兄弟说想来，最后定的他们老二来。” “嗯，有一个人愿意来就超乎我的意料之外了。”盛嵘挑眉，很是意外居然真的有人愿意来。 “唔，今天算是我们开业的日子，虽然东西还没有搬进来，但是还是要好好的庆祝一下的。”姜媛媛一拍手，雀跃的嚷嚷。 “好了，我决定，今晚就在这边吃饭了。我们大家一起去买些吃的来，然后晚上在这边开火吃饭吧！” “好啊！”姜轩点头，“买两只烧鸡回来，好久没吃了，唔，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叫你给馋的！”陈默凡拍了姜轩脑袋一下，“明明昨天才吃的。” “把吴家的三兄弟叫着吧。”盛嵘在一旁说着，“吴家老二来免费帮忙，肯定也是他们三兄弟决定好了的。叫来吃个饭，全当交朋友了。” “可以可以，我晚一点去叫。”孙晖说。 “那，我哥和默凡你你们两去买些食材回来，孙晖哥和盛嵘你们两去打些柴火，我和倩姐姐去拔一些青菜，然后把厨房收拾出来，东西一回来，我们就开始做饭吃呀！”姜媛媛提议，“可以吗大家？” “可以！”一群人点头。 分工搞定了，一群人就赶紧的行动了。 “晚上做一些什么菜呢？”姜倩抱着一大篮子他们刚刚摘的菜和姜媛媛一边走一边想。 “嗯……要不……”姜媛媛手里抱着一些工具，他们的厨房里还有很多工具没有准备，这些都是她从家里拿的。 “要不做大锅子？”两人异口同声，想到一起去了，他们琢磨了一下，觉着这样可行。 “大夏天的吃大锅子，我们也不上火气重了。”姜倩笑着。 “不怕不怕！”姜媛媛摇摇头，“大锅子就是要人多才吃的热闹，不在乎季节。” 两人相视一笑，加快了脚步。 将所有的青菜都给处理好，盛嵘和孙晖回来了，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吴家三兄弟。 “媛媛妹子，谢谢你邀请我们来吃饭呀！”吴家老大摸摸脑袋，爽朗的笑了笑，“喏，刚好今个儿三子他去打了几只兔子来，我们给处理好了，正新鲜呢，烧了吃可好吃了，肉可多了。” “吴大哥客气个什么。”姜媛媛接过吴家老二手里的兔子，兔子身上的鲜血都还是新鲜的，带着浓厚的血腥味。 “得咧，锅子的底料出来了。”姜媛媛将兔子给放在了一旁的盆子里，笑着说。 “这个放一些红萝卜烧着更好吃。”吴家老二说着。 “不过红萝卜这个时候才播种呢。”姜媛媛摇头，有些遗憾。 “以后我们还给你们捕！”吴家老三拍着胸脯保证。 盛嵘路过姜媛媛身边，看着姜媛媛略有些遗憾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姜媛媛的脑袋。 “赶紧烧饭吧，时间也不早了。”姜倩说着，她将盆子给端起来，“姜轩他们怎么还没回呢！” “回来了！”姜轩大喊一声，众人转头看去，姜轩提着一罐子的酒，右手提着一个油包，香喷喷的气息都从油包里面传了出来。 “哟，你想念的烧鸡买到了？”孙晖调侃。 “没呢！早给卖完了，这个是镇子里的烤鸭。”姜轩摇头，“我们还买了些猪肉和酒，还有猪耳朵，可以烧好多的菜呢。” “辛苦哥了！”姜媛媛笑眯眯的结果姜轩手里的东西，陈默凡在后面沉默的将手里的东西给拎到了厨房里。 姜媛媛接过东西后就赶紧跑进去做饭了，吴家老三帮忙将兔肉给剁好了，正堆在盆子里冲洗，姜媛媛将手里的油包给放在了一旁，查看了一下，将烤鸭直接剁好了之后装在了盘子里面。 烤鸭很香，所以姜媛媛禁不住诱惑的捏了一块肉吃了。 姜媛媛烧饭没有姜倩好吃，所以今天的主力是姜倩，姜媛媛在一旁打个下手，兔肉烧到一半的时候，盛嵘从外面走了进来，就站在了姜媛媛的身边。 姜倩抬头看了一眼，感觉有些奇怪。 “盛嵘，你最近是不是长高了呀？”姜倩忽然问着，姜媛媛听到长高这个话题就敏感的抬头看了盛嵘一眼，她忽然意识到，她以前似乎是可以和盛嵘平视的，什么时候需要她抬头仰望了……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第十章、喝醉 姜媛媛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的身高，姜轩现在比她高了大半个头，并且还在长，但是她的身高好像是定住了一样，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长了。 “可能吧。”盛嵘低头看了看在自己身边的姜媛媛，唔，如果人不会缩水的话他的确就是长高了，以前两个人是平视对方的，现在姜媛媛的头顶在他的下巴这里。 “都没发现，不知不觉就抽条了。”姜倩感叹，“我都好久没长身高了，倒是孙晖还在长，感觉他都要高我一个头了。” “都别说了，都没我惨。”姜媛媛抗拒这个话题，“我们就此打住。” 姜倩笑了笑，乖乖的不说话了。 盛嵘低头看着姜媛媛的头顶，姜媛媛平日里还是很喜欢打扮自己的，她虽然只是穿着简单的粗糙的粗布衣裳，但是却小小的在腰间用绳子捆了起来，显得腰部的线条感十分的明显，她将头发给扎成了两个辫子，扎了个双鬓，看起来有点幼稚，但是意外的好看。 低垂的眼，小巧的鼻梁，圆圆的眼睛和嘟嘟的脸，姜媛媛看起来可爱极了。 “嗯？”姜媛媛回头看着盛嵘，盛嵘连忙的别开了眼睛，他忽然有些紧张，心跳加速。 “问你话呢！”姜媛媛在盛嵘面前挥挥手，“你怎么不去他们那边？” “没什么。”盛嵘捏了捏自己有些痒的鼻子，“他们在聊天呢，我不懂，干脆过来看看。” “这样啊，那你帮我看着火吧。”姜媛媛嘿嘿一笑，“我去偷偷吃一块肉。” 盛嵘哭笑不得，姜倩也是摇头失笑，这两只鸭子肉都快要被姜媛媛给偷吃光了。 偷吃了回来，姜媛媛抹了嘴巴帮姜倩将兔子肉给放进小锅里，小锅的下面被她放满了青菜，倒进去后发出了炸裂声。 “红烧肉也烧好了，还有两个青菜，青菜好了就可以吃了。”姜倩呼出一口气，她将锅给洗干净，麻溜的炒了一个青菜。 “盛嵘盛嵘，来帮我端过去。”姜媛媛将桌子给铺好，其实也不算是桌子，就是一个火炉放中间，周围放了一圈的大板凳，大板凳的外面是一圈的小板凳，小板凳是他们坐的，大板凳是用来放菜的。 盛嵘走过来端起大锅快步走过去放在了炉子上，姜媛媛将红烧肉和鸭子放上来，再将青菜给放好，桌子满了，这氛围瞬间就出来了。 “吃~饭~啦啦啦啦~”姜媛媛朝着门外大喊，“再不来就啥都没啦！！！” 姜倩将最后的青菜给炒好了，她端着青菜过来放下，颇有满足感，三个对视一眼，趁着大家都还没进来，迅速的找了绝佳的位置坐下来，刚拿起筷子，闹哄哄的一群人进来了。 “哇！不许先吃。”姜轩一个大步跨进来，一屁股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开吃。 “呜呜呜，好吃，好烫好烫。” 捂着嘴大叫却也舍不得吐出口里的肉，姜轩大声的哈气，却满是满足。 “好香好香，媳妇辛苦了。”孙晖坐在姜倩的身边，也是被香味勾引的不行，拿着筷子就开吃了。 陈默凡还想要他们慢些吃，自己吃了一口后也顾不得这些了，一声不吭的坐着大口大口的吃。 一群人沉默的吃着，筷子交纵错杂，吃的胃里垫了层底，他们这才开始有闲情举杯交谈。 “来来来，喝酒喝酒。”姜轩最先开始拿过桌子上的酒，拿着杯子一人给倒上满满的杯，杯中的液体都要倒流出来了，一颤一颤的。 他们这一群人也不客气，拿着酒杯就开始喝，酒洒落几滴，挂在嘴边，挂在衣上，添了些酒香，许是酒精的气味浓厚，屋子里有了迷醉的气息，侵入了大脑，有些晕乎乎的。 姜媛媛不想喝，她知道自己的酒量，简直就是沾染了酒就想睡觉，所以她一直在都喝自己的白开水埋头吃肉，只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酒过三巡，一群人都有喝开了的架势，荤话乱飞，姜媛媛吃的很饱了，但是还是时不时的夹一块肉吃吃，放眼这个桌子，除去她和姜倩因着没喝酒的缘故没醉，其他人估摸也只有陈默凡和盛嵘还算是清醒的了。 陈默凡一直没喝多少，其他人都添上了两三杯了，孙晖和姜轩都拿着碗开始大口的拼酒了，但是陈默凡酒杯里的就就一直是那一杯，现在都还没喝完，盛嵘已经喝了两三杯了，但是却还清醒的很。 “这等一下怎么回去呀！”姜媛媛苦恼的皱眉，一群人嘴的不省人事，如果可以，她倒是想直接将他们丢在这边任由自生自灭。 “我跟你说兄弟！我这妹子……”姜轩搂着吴家老三的肩膀说着以前的旧事，吴家老大早已经趴下了，吴家老二倒是还没趴下，捧着碗一点点吃着，只是头已经在一点一点的了。 口有点干，姜媛媛拿起自己手边的杯子不假思索的喝了一口，在酒杯还没有入口的时候，姜媛媛感到一丝丝的奇怪，但是还不容她多想，她也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酒杯，忽如其来的感觉冲到了鼻腔，只冲大脑，这一瞬间，姜媛媛傻了。 “哇！好难喝。”姜媛媛吐出口里还没喝下去的，放下杯子一看，再看了看自己的桌子，她傻了，盛嵘的酒杯和她的酒杯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一起了，她刚刚拿起来的，是盛嵘放下的酒杯。 “这是我的酒……”盛嵘在姜媛媛拿起杯子的时候惊呼，却比不过姜媛媛的速度，眼睁睁的看着姜媛媛一口闷了。 酒有些辛辣，她将整整半杯都给喝进口李了，这滋味简直不是一言两语可以形容的出来的。 姜媛媛的体验感很糟糕。 “没事吧，你怎么都不看清就喝了。”姜倩吓到了，赶紧给姜媛媛倒了一杯水。 “唔，看花了眼。”姜媛媛摇头，吐着舌头心里难受。 “你这沾酒就睡，等会儿不马上就睡过去了啊。”姜倩摇头。 姜媛媛揉了揉眼睛，喝了杯水说：“不知道呢。” 好像被姜倩这么一说，真的有点来感觉了，有点晕乎乎的，姜媛媛心道不好，感觉自己非常的糟糕。 一大壶的酒都被喝完了，饭也吃完了，时间不早了，他们必须要回家了，但是他们现在面临一个非常重要并且困难的问题， “怎么回去？”陈默凡揉着太阳穴，脑袋有些疼。 姜轩还在发酒疯，姜媛媛已经陷入了晕晕乎乎的状况，虽然还睁着眼睛，但是眼睛迷茫，脸颊通红，已经废掉了。 其他人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清醒着的，似乎只有姜倩和盛嵘了，陈默凡也只是看起来清醒，人也有些晕了。 “将吴家三兄弟就放在这里睡吧。”盛嵘站起来，“我们一起把他们搬到隔壁的房间去，然后我们三个再将他们几个给弄回去。” “也只能这样了。”陈默凡说着，又揉了揉眼睛。 将吴家三兄弟给安顿好，姜倩也把这边随随便便的收拾了一下，随后三人就搬着姜轩孙晖和姜媛媛往回走。 孙晖还能站着走，但是只跟着姜倩，紧紧的抓着姜倩的衣裳不放手，姜轩还在发酒疯，醉呼呼的抱着房门蹭，口里不知道说着些什么，姜媛媛已经睡着了，安安静静的。 “要不我扶着孙晖吧！默凡哥你背着姜轩，媛媛…就麻烦盛嵘你了。”姜倩扶着孙晖无奈的说。 第十一章、暧昧 “嗯。”陈默凡一把将不肯松手的姜轩给抗在了肩膀上，用暴力带走了姜轩，孙晖被姜倩扶起来后就赖着姜倩不动了，姜倩走一步他就走一步，一直在傻笑，盛嵘看着桌子上烂泥似的姜媛媛，觉着人生艰难。 将姜媛媛背好，一群六个人就往村子里走去了，真的是一步一脚印，步步皆辛苦。 姜轩一路都在闹，姜媛媛也开始有些不安分，爬在盛嵘的肩膀上动来动去，时不时的踢踢腿，折腾的盛嵘差一点就松手将姜媛媛给丢地上去了。 总算是到了家，陈默凡敲门喊来了姜母开门，姜母见着自己醉的不成样子的一双儿女气的要炸了，念念叨叨的说了半响。 把姜媛媛给放在了床上，盛嵘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姜母在后面看着，目光在盛嵘和姜媛媛的身上徘徊了一下。 “谢谢你了呀！”姜母说着。 “没事。”盛嵘话音刚落，就感觉身后传来了动静，回头一看，是姜媛媛坐起来了，她迷茫的看着盛嵘，张了张口，盛嵘下意识的凑过去听，结果姜媛媛话还没说出口就哇的一声吐了。 “呀！”姜母惊叫一声。 盛嵘低头看着自己手上不小心接到的一手呕吐物，看着自己的衣摆，感觉头皮都发麻了。 “我…想吐……”姜媛媛这个时候才悠悠的说出了她刚刚想说的话，她又干呕了两下，晕晕乎乎的倒下去继续睡了，嘴角还挂着一些污秽。 “这…盛嵘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打点水你先洗洗手。”姜母吓到了，赶紧的去打了盆水来，盛嵘洗了手，拿着姜母递过来的毛巾将衣服上的污秽给扫了下去，但是味道是下不去了。 姜母又去打水了，盛嵘看着床上的姜媛媛，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姜媛媛用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躺着，盛嵘看着都觉着不舒服，但是姜媛媛却睡的不知道多么的香。 “傻子。”盛嵘用手戳了戳姜媛媛的鼻子，姜媛媛不开心的揉了揉，张着口继续睡，因为侧躺着，嘴巴被挤到，口水都被挤出来了。 看着姜媛媛睡着的模样，盛嵘竟不知觉的有一种被迷住的感觉，他有些移不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现在才醉了，他忽然有一些犯迷糊，听着姜媛媛近在耳边的呼吸声，夜晚静悄悄的，只有屋子里点的蜡烛发出微微的光，时光好像在这一刻禁止了，盛嵘可以听到自己鼓动的心跳，一下一下，越来越重，萦绕在耳边，似乎马上就要跳出来了。 好像，两人的呼吸交杂在了一起，缠绕，就好像他们两两根平行线，忽然就交错在一起，然后从此，就永远的缠住了一样。 盛嵘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上了姜媛媛的脸颊，这手感，和他想的一样，让人上瘾…… “媛媛……”喃昵一声，盛嵘缓慢的低下头，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姜媛媛，觉着心里一阵柔软，他是醉了吧，是在梦里吗？ 当嘴唇轻轻的碰到姜媛媛的眼睛时，盛嵘忽然清醒了，他猛地站起来看着床上的姜媛媛，心底弥漫出了一股眷恋。 “嗯~”姜媛媛皱眉，她动了动，正着躺了。 嘴唇上的触感还在，久久没有散去，盛嵘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盛嵘你走了吗？”门外，陈默凡喊了一声，盛嵘回神，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伯母，我们就先走了。”盛嵘对着端着热水从姜轩房里出来的姜母说着，姜母点头，放下了手里的盆子。 “好的，以后再来玩，默凡回去小心些。”看着两人出门，姜母这才回去打热水给姜媛媛擦脸。 姜媛媛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感觉非常痛苦，脑袋疼眼睛花，说不出来的难受。 “唔。”捂着自己的额头，看着满地的狼藉，姜媛媛觉着自己脑袋更疼了。 她昨天好像吐在盛嵘身上了，她记得很清楚，自己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然非常的难受，像是堵着什么东西，出不来进不去，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对立站着的姜母和盛嵘，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一下子吐出来了，然后又晕乎乎的，睡过去了…… 掀开被子，自己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的衣裳，房间里都是这种难闻的味道，也真的是难为她在这睡一觉了。 在家里绕了一圈没找到姜母，只找到了一锅烧好的水。 姜轩还没醒，姜媛媛就先将水给用了，又给姜轩烧了一锅的水。 洗完之后整个人都爽快了，再花了一些时间将自己房间的那些污秽给弄掉，打开房门散了散气。 院子里到处都是她晾晒的桑叶，姜媛媛去看了看屋子里面的蚕宝宝，叶子都要被吃完了。 “哈欠！”姜轩伸着懒腰走出来，他迷茫的看着抓着一把桑叶的姜媛媛，有些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些时间才缓缓的意识到他自己在家里。 “唔，好臭，哥你赶紧去洗澡。”姜媛媛捂着鼻子，姜轩身上全是酒味，走出来都要冲天了。 “知道了知道了。”姜轩满不在意的挥手，他慢悠悠的晃荡着去了厨房。 因为今天要将这些东西都给搬到那边去，所以姜媛媛没有喂养太多的桑叶，喂完了后就赶紧的给拿篮子全部给装起来了，再将这些筲箕全给绑在了一起，全部堆积在放在门口。 他们家院子里还有两个打造的架子，姜媛媛也准备全部给拿到那边去的，所以也一起给放在了门口。 全部弄好，姜媛媛拍拍手准备去找盛嵘，直接走到了盛嵘房间的窗户下面，毫不客气的推开了窗户，姜媛媛将脑袋给探了进去。 “盛嵘，别睡了，赶紧起床，我们要开工了。”姜媛媛对着在床上的盛嵘大吼了一声，盛嵘惊慌的坐起来看过来，眼里布满了慌张，脸有些红，眼睛也是迷茫的。 姜媛媛看着盛嵘刚睡醒的模样没多想，又把刚刚的话说了一边。 “你快些起来哦，我先去倩姐姐家里喊他们，等会儿我们就开工！”姜媛媛笑着说，她整个上半身都探了进来，勾着脖子看着盛嵘，盛嵘一眼看起，看到的是姜媛媛因为弯腰而露出来的胸前的一大片肌肤。 脸越发的红了，盛嵘感觉自己都要冒烟了。 第十二章、情感 “我知道了，马上就起来，你赶快出去。”说着，盛嵘别开眼睛，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 “你脸怎么这么红啊？”姜媛媛歪着头问。 “没，没有，刚刚起床有些没缓过来是这样的。”盛嵘捂着嘴，偷偷往姜媛媛那边瞄了一眼，“我马上就起来。” “好吧，不过，其实你这样子还蛮好看的，嘿嘿嘿！好啦好啦，你快些起来哦，我先走啦。”姜媛媛说着，将头给缩了回去，顺便也将窗户给关上了。 盛嵘松了一口气，他苦恼的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沉默的盯着一点，身上的燥热还是没有散去，盛嵘拉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裤子，感觉非常糟糕。 居然，梦——遗了。 忽然想到了梦中缠绵的对象，盛嵘的脸更红了。 怎么办？ 心里又有些痒痒的，刚刚完全是被吓到了，感觉缺了点什么，难受的很，左右琢磨了下，盛嵘咬着唇下定决心。 偷偷摸摸的从床上蹦跶下来将窗户给锁上了，锁好了窗户，又确定关好了门，盛嵘躲进被子里面，他深呼吸两口，悄默默的将手往下放。 他努力的想要摈去昨晚梦里的人物，不停的想着以前在京城里看到过的那些图册，还有以前花楼里花枝招展的姑娘的样子，但是不管怎么想都没有什么感觉。 脑海里忽然一闪而过姜媛媛对着他笑的模样，昨晚轻轻的触碰，那绵柔的触感忽然回来了，盛嵘一声闷哼，大脑一片绚丽。 喘着粗气，盛嵘迷茫的睁开眼，心里有些慌张。 完了！ 姜媛媛一群人忙了一上午，总算是将这些蚕全部给转移了。 “我们这边要每天都有一个守在这边。”姜媛媛说着，“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可以轮流着来。” “那我守在这边吧。”陈默凡在一旁出声，“可以不用轮流，我可以就住在这边守着。” “默凡哥家里没事么？”姜媛媛问。 “我大嫂怀孕了。”陈默凡无奈，“家里没有房间了，但是她想再要一个房间给孩子住，所以我想着我干脆出来好了。” “你大嫂又怀孕了啊。”姜轩咋舌，陈默凡的大嫂已经怀过两胎了，但是因为家里房子不够的原因，他们一家四口都是在一个房间住着，现在又一次怀孕，这还真的是没房间住了。 “既然这样你就住这边吧。”盛嵘说，“免费住。” “谢谢了。”陈默凡点点头，面带些笑意。 “这样我可以偶尔来找你一起住。”姜轩挑眉，兴奋的凑到陈默凡身边。 姜媛媛忽然想到了什么，默默红了脸。 接下来两个月里，除了盛嵘姜媛媛和吴老二是每天都泡在这里，其他人都是有时间就来，姜媛媛经过盛嵘手把手的教导，也大致的懂得了蚕丝被的做法。 两个月，基本上所有的蚕都已经结茧了，盛嵘又购买了一批蚕卵，他们每天的工作非常的多，又是要照顾蚕，又要急着赶着制作蚕丝被。 姜媛媛把烘干的蚕茧剥去外面的一层偏黄的蚕衣，丢在了一旁的大篮子里，盛嵘在一旁的大锅旁拿着大木棍子戳着锅里面的东西。 看着水又开始起小泡泡了，盛嵘连忙将下面的火棍全给拿出来防在了另一个锅下，只余留一些星星火烧着这边差不多了，那边又要移火了，两个锅忙的盛嵘喘不过气来。 “时间差不多了吧。”姜媛媛在一旁说着，她将祛了蚕衣的蚕茧一用网兜给一包一包的装起来，全部装好后用篮子挑到盛嵘这边，“可以捞出来了。” “嗯。”盛嵘哑着声音应了一声，盛嵘将锅里去了蚕胶的蚕茧全部捞出来放在了盆子里面，姜媛媛再将盆子端到旁边房间的水缸里泡着，吴家老二在这边剥蚕茧，这蚕茧真的是格外的腥了，整个屋子都迷茫着浓厚的腥味。 “不用剥蚕衣了。”盛嵘说着，“今天先把这一批搞定吧。” “行，那我先帮你看着火，等会儿搞好了我们一起去那边。”姜媛媛抹掉头上的汗，在一旁的板凳上稍加休息。 “今天早上你剥了几个蚕茧出来。”盛嵘抬眸看了一眼姜媛媛。 “一共剥了六七十个吧，失败了十几个。”姜媛媛将火给移到另一边。 “加油。”盛嵘说着，将这一锅煮好的蚕茧给勾出来放在了盆子里面。 做蚕丝被是真的很难，要先烘干蚕茧，然后去除外面一层微微发黄的蚕衣，然后又要煮蚕茧去除蚕胶，最难的部分就是要在手里面拨开蚕茧，将蚕茧给剥开，形成均匀的蚕丝，五个蚕茧组成一个蚕帽，蚕帽也要用力均匀的在大棒上剥开，这个大棒就是盛嵘需要手工打造的秘密武器，一个U形的木棍，不能有任何凸起的刺之类的东西，要光滑。将蚕帽放在水里面放在这个上面均匀的扯开，之后再煮，煮完之后晒干就是棉团了，再将棉团给扯开烘干，然后扯成被子大小叠放个几百层就是蚕丝被了。 这个已经不仅仅是一个麻烦两个字形容的出来的了，但是蚕丝被的确是舒服。 扯丝倒是简单，将蚕茧给煮一下，煮好后扯出一条丝放在一个小小的勾子上，一旁的人拉着蚕丝卷起来就可以了，因为放在勾子上，所以有些蚕蛹之类的东西都会被挡在勾子下面，扯出来的蚕丝用来织布，可以织出很好的布料，不管是做衣裳还是做什么都非常的好。 他们已经成功的抽了一批丝了，姜媛媛用这些丝制作了一个手绢，真的是非常舒服，同时姜媛媛也忽然之间理解了富贵人家喜欢用这种布料的原因，因为实在太舒服了。 最近他们都在试着做蚕丝被，蚕丝还是不太够制作一床被子，所以他们还在努力的扯蚕丝。 “这一批出来之后够吗？”姜媛媛将一盆子的蚕茧给端到水缸里去后回来问盛嵘。 “应该够了。”盛嵘说着，搅拌了一下。 “如果还不够真的要疯了。”姜媛媛吐槽，“我这几天天天剥蚕衣，感觉自己都要变成蚕衣了。” 盛嵘笑了下，示意姜媛媛把火给移一下。 “这一批卖出去的话，可以赚回来一半的成本吧？”姜媛媛又问。 “卖出的话的确可以，但是如果蚕丝被做好，我不打算卖出去。”盛嵘笑了笑，放下棍子看着姜媛媛，“给你用好不好？” “啊！”姜媛媛傻了一瞬间，盛嵘还在看着姜媛媛，满含笑意，清浅的眸子里面流转着淡淡的情感，姜媛媛没抓到这情感。 第十三章、路 “别开玩笑盛嵘，这一批被子不卖出去我们的成本就收不回来了。”姜媛媛严肃的说着。 盛嵘无奈的耸肩。 “其实本来也没打算卖出去，我和一个富商联系过一次，如果蚕丝被制作好了，我是准备送给他的，毕竟只有他觉着的，才会买，而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肯定他一定会喜欢。” “这样啊……”姜媛媛不懂这些，但是盛嵘这么说她也大概能明白这是在为以后的售卖铺路。 “那你的成本一时半会儿是赚不回来了。”姜媛媛有些低落，“不过没事，铺好了路，我们以后赚钱更容易。” 盛嵘笑了，他知道姜媛媛会明白。 “这个富商是在各地做生意，京城里都有十几家他的店子，是很富裕的，如果蚕丝被让他满意了，我们以后给他货，他再卖出去，我们会接到不少的订单，赚取的会更多。”盛嵘将锅里面的蚕茧给捞出来。 “好了别多想了，赶紧过去剥蚕茧吧。”盛嵘说着，一把端起了盆子，示意姜媛媛跟着自己走。 姜媛媛虽然明白道理，但是还是觉着有些心疼，这些蚕宝宝都花了三百两银子了，现在一点本都不回的话，就这相当于不管有多少订单，盛嵘的钱都只能接一部分。 因为管钱的是姜媛媛，所以姜媛媛很清楚，他们现在的钱只够买两批蚕宝宝了，根据他们的实验看来，一批蚕宝宝差不多可以做一床被子五尺布，他们现在还有两批蚕宝宝，有可以买两批蚕宝宝的钱，如果再不赚钱回来，就差不多相当于破产了。 努力不去想这些，姜媛媛觉着自己应该相信盛嵘，这么想想，似乎也不那么难以接受，只要要相信盛嵘而已，她可以很轻松的做到。 蚕丝的步骤离不开水，离开了水的蚕茧根本剥不开，必须在水里面才能轻而易举的剥开，所以这些步骤都是在水缸里进行的。 吴家老二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不喜欢说话，但是做事非常的认真，他学的也很认真，比姜媛媛学的要好，起码扯坏掉的比姜媛媛的少很多。 两个人忙了一天，扯了一半的蚕茧，第二天，姜倩和陈默凡来帮忙扯，扯的差不多了，姜媛媛就和盛嵘两人一起赶到晚上将所有的都给扯出来了煮好放烘干房了。 总算是弄完了，两人一起往家里走。 “唔，忘记说了，明天我来不了，我大舅前些天给我家写信说他们又生了个孩子呢，我娘说去看看，所以明天我们要去县里，可能后天早上才会回来。”姜媛媛打了个哈欠，“这些天就要麻烦你了。” “没事。”盛嵘说着，两人并肩走着，姜媛媛想抬手揉眼睛，抬起来的手却忽然和盛嵘的手撞在了一起，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从手心传来，姜媛媛下意识的握紧了手心，正巧盛嵘也握紧了手，两人的手意外的握在了一起，似乎有了什么微妙的变化。 姜媛媛赶紧抽回手，将手给背在身后，左手紧紧的握住了刚刚被捏住的右手。 盛嵘抬手握拳抵在自己的鼻尖，耳朵有些热，他看着前面的路，忽然希望这路能漫长一些。 “嗯……那，后面几天就麻烦你了。”姜媛媛低下头，“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东西吃呀！” “你留着自己吃就可以了。”盛嵘低低笑了两声，他看了看低着头的姜媛媛，抬手，大掌搭在了姜媛媛的头顶，他紧张的要死，特别怕姜媛媛躲开，见着姜媛媛没躲开，心里窃喜。 “那……我先回去了。”姜媛媛顶着一张红脸根本不敢抬头，感觉盛嵘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更是连脖子都感觉到火热火热的，她敢说自己的脖子肯定红了，这简直太丢人了。 盛嵘抬头，发现他们竟已经走到家了，收回手，盛嵘心里有些遗憾，但是又觉着满足。 “嗯。” 姜媛媛埋着头往回走，她感觉盛嵘看着自己，所以根本不敢回头，打开姜母留的门后就赶紧给关上了，余留的缝隙里，她看见了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的盛嵘，盛嵘的眼神很温柔，姜媛媛从没看过这眼神，仿佛眼里有一汪温柔的大海，看进去就会陷进去。 关上门，姜媛媛靠在了门上，想着刚刚盛嵘的眼神，姜媛媛捂住了脸蹲下来。 她好像掉大海里了。 “媛媛？”姜轩从屋子里出来，“你总算回来了，回来了就赶紧洗洗睡，我先去睡了。” 说着，姜轩准备回屋，但是看着姜媛媛还蹲在地上没有动，他心里忽然有些紧张。 “怎么了吗？”姜轩走过来。 “哥~”姜媛媛抬起头，脸颊通红，眼底有淡淡的薄雾，“我掉海里了。” “嗯？你说什么？”姜轩迷茫的看着姜媛媛，不懂她在说什么。 “唉！反正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姜媛媛站起来挥挥手，满脸笑容，眉飞色舞的捂着脸一蹦一跳的往前走，“啊~大海啊，好舒服啊！” 姜轩黑人问号脸的看着姜媛媛的背影，感觉自己这个妹妹可能疯掉了。 似乎是确认了自己是喜欢盛嵘的，晚上的梦里都是温柔的，像被托在轻柔的羽毛上漂浮在天空，闻着芬芳的花香，遨游在世界里。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姜母准备了很多东西，家里的鸡蛋还有许多的粮食，在去的路上还专门去了一家屠夫家趁着新鲜面了两斤的猪肉和两斤猪骨头。 昨晚睡的太晚，今天又起的太早了，姜媛媛又些没精神，上车就窝在角落里睡着了，知道到了地方才醒来。 舅舅是入赘到舅妈家的，舅妈家里在县城里有一个房子，他们成亲后就举家搬迁到这边来做生意了，卖的是一些干货，总的来说生意一般般，能养活全家人。 但是这商铺不是在县城里，而是县城偏远一点的边缘，因为舅舅是属于入赘的，所以姜母很少来舅舅这边，怕说闲话，加上关系也很淡，自然也没多热络，这一次是因为有喜事，所以特意来的，准备吃了晚饭之后再回去的。 因为舅舅家也没有停放牛车的地方，所以他们还是将牛车给放在了车行，一行人拎着东西徒步去的，姜媛媛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挽着姜母，因为来的时间还早，所以这边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他们也就顺便逛了一下。 大舅家的门挂着歇业的牌子，姜母上前去敲了敲门。 “谁呀？”随着一声询问，大门被打开，大舅见了姜母很是惊讶，“小何，你们…你们这……” 第十四章、风雨前 “哥，听说嫂子又生了，我们这不是带点东西来庆祝庆祝么。”姜母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来来来进来坐。”大舅侧身，他们一群人走进去来到后间，后面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房间是大舅和大舅妈的寝屋，另一间什么都有，有隔出来的厨房，有仓库，餐厅也在这边，还有一张小小的床，厕所在后面的小院子里，很小一个。 “王杨，小何她们来了。”大舅冲着屋子里喊了一声，随后就招呼着他们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还拉了屏风，前面是招呼客人的地方，大舅让他们坐下，进去和大舅妈说了些什么。 片刻后，大舅妈抱着孩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们这，来之前都不说一声，搞得匆匆忙忙的。”大舅妈坐下来，不停的抖着襁褓里的孩子。 “收到信就紧着来了，倒是没想到这些。”姜父笑了笑，他将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大舅妈，姜媛媛和姜轩也把手里的篮子给放在了桌子上。 “有些匆忙，就只准备了些小东西。好好补补身子，别亏着自己了。”姜母说着，拍了拍大舅妈的肩膀。 大舅妈没说什么，让大舅给收了起来，她将孩子往前递了递，放在姜母的面前说：“来，强强，给小姑抱一抱。” 姜母小心的接过来，孩子已经有两个月了，长的很好，白白嫩嫩的，是个男孩子，这算是圆了大舅妈一家的梦了，大舅妈要大舅入赘来时就想着生两个儿子，现在生了三胎了，前面两胎一个女儿一个儿子，第一个儿子大舅妈松口让跟着大舅姓了，这个儿子应该就是跟着大舅妈姓了。 “这孩子叫什么？”姜母许多年没报过小孩子了，有些担忧自己没报好，畏手畏脚的。 “王旭强。”大舅妈说着，满心的欢喜，“我爹给取的名字。” “挺好听的。”姜母说着，将孩子小心的还给了大舅妈。 “你这肚子也是要生了吧？”大舅妈接过孩子，目光移到了姜母的肚子上。 “嗯，八个月了，还有个把月就要生了，也不知道是个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姜母摸着肚子宠溺的笑着。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别担心。”姜父搂着姜母的肩膀拍了拍。 “来，喝茶。”大舅端来了茶水，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接过了大舅妈手里的孩子哄着，孩子现在没睡，但是迷迷糊糊的眨眼，瞅着是瞌睡来了。 “这晨晨和千钰呢？”姜父询问。晨晨是大舅的二儿子，千钰是大舅的大姑娘。 “千钰上街玩去了。”大舅黯然了一瞬，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孩子掩盖住自己眼底的落寞摇头，“晨晨让我给塞到学堂读书了，这孩子读书不用心，我头发都快急白了。” “晨晨挺努力的。”大舅妈不满意的看了大舅一眼，“你们媛媛和轩子现在说了亲家了吗？” 姜媛媛和姜轩坐在后面无聊的听着大人间的谈话，无聊透顶，听着扯到自己的身上了更是感觉煎熬，但是他们现在也不能离开，这是姜父告诉他们的礼节，不管怎么样，去别人家里，再怎么无聊也要坐一会儿。 “唉！”姜母低叹，将姜媛媛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大舅，姜轩的事情她没说。 “也别灰心，要真心喜欢媛媛啊，也不会在意她的腿怎么样。”大舅妈说着，她和大舅就是真心相爱的，姜媛媛听姜母说过，大舅妈以前生活在村子里，和大舅是两情相悦的，但是大舅妈的爸爸看不起大舅，大舅家也一直不接受大舅入赘，所以他们拖了很多年，后来两家看着自己的孩为了对方都错过了最好的年龄，加上他们也是真的相爱，也都松口了。 “也只能这样指望了。”姜母摇头。 “那轩子怎么还不说亲呢？”大舅看向姜轩，姜轩感觉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有喜欢的人，但是别人家不松口。”姜母找出了自己平日应付村子里的人家的说辞，“他胆子也小，不敢和那人说，就一直给拖着了。” “轩子这样子可不行呀！”大舅乐的，“喜欢要就勇敢的说出来让对方知道才行。” 姜轩听进去没有姜媛媛不知道，但是她自己是听进去了的。 大舅妈捂着嘴角笑了笑，见着孩子睡着了，就给抱到屋子里去了。 “哥，你们这房子是不是有点小了？”姜母看了一圈，这个房间的旁边还有一张小床，拉着帷帐。 “别说了，这房子是不够用了。”大舅摇头，“千钰现在十五了，现在还睡在我们房间，晨晨虽然才九岁，但是也不小了，成日里睡在厨房，连个安心看书写作业的地方都没有。” “怎的不再买点地。”姜父问。 “这边的地哪是这么好买的。”大舅妈走出来，心里也很是烦忧，她们家的位置不够，不敢让姑娘单独睡在杂物间，就让在自己的房间睡，但是孩子大了，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儿子也不止一次的抱怨他像是睡在垃圾堆里了。 “很贵吗还是怎么样？”姜父不懂。 “贵！怎么不贵，隔壁家的人少屋子多，我们和他们商量着买一些下来，按着市价，就只够一个房间的地就要十两银子，还有拆墙和补枪都要我们出，我们家是哪里拿的出来这些钱。”大舅无奈的摇头，满心的烦恼。 姜母表示理解，却也表示无能为力。 四人又开始了对其他事情的闲聊，姜媛媛无聊的踢着板凳。 偷摸摸的看了姜母一眼，姜媛媛招招手，拉着姜轩偷偷出门了。走到外面来，姜媛媛呼出一口气，姜轩也呼出了一口气。 “我们到处走走，等会儿再回来。”姜媛媛说着，不由拒绝的拉着姜轩走人。 “不和爹娘说一声吗？”姜轩跟在后面有些无奈。 “爹娘不会说什么的，他们看到我们出来了。”姜媛媛耸肩，她忽然看见前面一个铺子上的面具，冲过去摘下来看，是一个眼罩的样式，涂上了浅浅的蓝色，勾勒了金色的线条，上面有两根长长的羽毛，很好看。 “这个好好看。”姜媛媛踮起脚尖拿起自己看中的这个眼罩。 “你先看吧，我去旁边买点东西吃。”姜轩只看了一眼就别开眼睛了，他转身去了其他地方，姜媛媛耸肩，自顾自的看着。 “一个十五文钱。”老板说着，“姑娘戴着挺好看的。” 姜媛媛看见这旁边还有另外一个面具，样式差不多，但是只遮盖了半只眼睛，而且是黑色的。 将这个也拿下来，姜媛媛忽然就想到了盛嵘，这个戴在盛嵘的脸上应该很好看吧，脑中带入了盛嵘的脸，想着盛嵘戴着面具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老板，这两个多少钱？”姜媛媛捏着两个面具摇晃着。 “两个二十文给你。”老板笑嘻嘻的说着。 “好，我……” “呀！小美人，喜欢的话，我送给你呀。”身后忽然传来其他男人的声音，姜媛媛转头一个，一个轻佻的男人正色眯眯的看着她。 “老板，二十文！”姜媛媛数了二十文递过去，老板接过钱后赶紧使眼色让姜媛媛离开，姜媛媛接过东西准备走人。 “小美人怎么不理人！”男子怒了，一把抓住了姜媛媛的手臂，姜媛媛踉跄了一下，差一点就摔倒了，她拿着两个面具，心里很是慌张，抿着唇不想理这人。 “爷，爷，她就是买个东西，没得罪爷您，爷息怒息怒。”刚刚卖姜媛媛面具的小贩出来拉住了姜媛媛的手臂，祈求者身后这尊佛爷可以松手。 天知道这佛爷今个儿为什么到这条街上来了，这爷平日不都是在主街上的么。 “小爷就是看上美人了，怎么着？有意见？”男子一把扯开小贩的手，小贩摔倒在地，男子身后的人拿着棍子走过来，对着小贩就是打了几下。 “敢阻拦我们爷泡妞，活的不耐烦了是吧？”侍从吐了口口水，小贩紧紧的抱着头不敢再说话。 “美人儿，走，跟爷回家，爷家里啥都有，你要啥有啥，还有大宝贝，可以让你爽快爽快呢哈哈哈哈！”男人将姜媛媛给扯到自己的怀里，姜媛媛彻底的慌了，她用力的挣扎，推着男子。 “放开我，你放开我！”用力的踹了男子的下面，男子吃痛，松开了手，姜媛媛见机就想跑。 “爷！爷没事吧！”后面的两人围上来，紧张的看着男子。 “抓住她，小娘们还想跑！看老子不——的你下不了床”男子铁青着脸挥手，他身后的人马上一波涌上前去，姜媛媛还没跑两步路就被抓住了，她彻底的慌了，乱抓乱踢。 “小*还敢跑！”男子走过来，用力的抓住了姜媛媛的头发，姜媛媛吃痛的被拉起头，脸忽然一疼，姜媛媛懵了一瞬才意识到自己被打了。 “你们在干什么！”姜轩一出来就看见自己的妹子被两个人抓着，另一个站着的人还扇了姜媛媛一巴掌，旁边许多的百姓围观，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 姜轩冲上前，对着打姜媛媛的人就是一拳头。 第十五章、风雨 趁着男人被打倒，姜轩转身又是对着架着姜媛媛的两人一人一拳头，这三个人都被姜轩的忽然出手给惊到了，似乎是没想到会有人站出来，姜轩打倒了三人，拉着姜媛媛就跑，姜媛媛跟在后面跑，老百姓们自动让出了位置，人群都散开来，但是他们都有意无意的把跑了的两人掩护了起来。 姜轩拉着姜媛媛绕了一圈跑回了大舅家，他们关上门，姜媛媛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忍不住发抖。 “没事了没事了。”姜轩抱住姜媛媛安慰着她，“没事了，哥在这里。” “怎么了这是？”姜母一群人听到声音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瘫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姜媛媛，姜母赶紧冲了过来。 “刚刚街头有个人骚扰媛媛，抓着他还打了媛媛一巴掌。”姜轩很气，他拍着姜媛媛的肩膀，摸着姜媛媛的头安慰着姜媛媛。 “你们被骚扰了！！”大舅妈尖声说着，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冷静，她又赶紧的捏着喉咙咳了几声，咳！你们，你们莫不是碰上彭家的无赖了吧。” 大舅妈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姜媛媛，和大舅交换了个眼神。 “要是碰见这无赖可就麻烦了，小何你们还是赶紧带着媛媛和轩子回去吧，能躲着就躲着不要出门，你们回村子了那无赖找不着就安全了。”大舅沉声说着。 “谁？”姜父回头询问。 “彭家无赖，一个地痞流氓，他的爹是我们凉州的首富，而且他大儿子是我们县县长，但是这二儿子却是个地痞流氓，烧杀抢虐，无所不作，隔个几天就到街上来找姑娘，看中了就带走，没看中就去青楼，被他强抢的民女起码有三四十人了，而且，他看中的人，不管你在哪儿他都要抢回去，无所不用其极，一家一家的找，一家一家的问，拿着画像找。”大舅妈颤抖着，说到这件事情，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我家……我家千钰差点就被抢去了，但是我们家当时正好出了场事故让千钰毁容了，虽然没被抢去，但是也整日浑浑噩噩的……”大舅妈捂着脸，伤心的泪水从指缝流出来。 姜母震惊了，她不知道这件事情，刚刚也没有听到说起过。 “那彭家无赖长什么样？”姜媛媛哑着声音问。 “不高，有些瘦小，眼睛很小，脸色常年青白，眼圈发污，他的脸很尖有些像鼹鼠。”大舅妈抽泣的说着，姜媛媛越听越心凉，这不就是那人的长相么！ “媛媛，是他么？”姜父蹲下来，担忧的看着姜媛媛。 姜媛媛抿着唇，缓缓的点头，她张着口，声音有些哑：“是他。” “天呐！”姜母跌倒在地上，目光有些绝望，“怎么会这样！” “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先回去。”姜父沉声说着，“不管是不是这个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躲着几天，没事的，别担心。” 姜母抹着眼泪，她咬着牙点头。 “大哥大嫂，抱歉，我们就先回去了，以后有时间再聚。”姜父将姜母给扶着说，姜轩将姜媛媛扶起，为姜媛媛整理了一下头发。 “没事，是我们招待不周。”大舅妈摇头，“你们小心些，媛媛我去给你拿我的头巾，你裹着头巾吧，别被看见了。” “谢谢婶婶。”姜媛媛抬手摸了摸脸，碰到脸颊的时候一阵刺疼，她用舌头在里面顶了顶，这才迟钝的感觉到这半边脸的不寻常。 肿起来了吧！肯定很红，她都感觉到脸火辣辣的疼痛的。 大舅妈去卧室里找出了一条丝巾，姜媛媛拿着丝巾将头给包了起来，包了头，再将丝巾拉高，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我们就先走了。”姜母朝着大舅点头，“不用送了，回去休息吧。” 大舅和大舅妈目送两人离去，直到看不见了声音，大舅这才收回眼神准备回去，却发现自己的妻还站在门边看着。 “你在看什么呢？”大舅冷下脸，他拉了拉大舅妈，大舅妈征征的回头，目光有些呆滞。 “那吴家无赖会不会是将媛媛给认成了千钰了呢……”大舅妈低下头，她忽然蹲下来捂住了脸。 “别这么说！”大舅一把拉起大舅妈，他拧着眉毛，目光有些狠辣，“王杨，你要记着，媛媛的事情，和千钰一点关系都没有，千钰是不幸的被看中了，媛媛也只是同样不幸的被看中了而已。” 大舅妈捂着脸痛哭，她靠在大舅的身上抽泣，肩膀在抖动。 “爹，娘。”一道嘶哑的女声传来，大舅妈抬头，看见自己的女儿回来了。 “千钰，快回来。”大舅妈强打起精神，将千钰给拉了进来，千钰顺从的走进来，目光呆滞。 “千钰，今天过的怎么样？”大舅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他拍了拍大舅妈的肩膀，将门给合上。 千钰迷茫的抬起头，大舅妈赶紧给她解下脸上层层叠叠围着的丝巾，只见她的半边脸是皱在一起的，是嫩红的，还带着一些脓包，脓包还往外流着浓水，十分恐怖。 千钰的目光无神，歪着头呆呆的跟着大舅妈坐下，接过自己母亲端过来的水，没有喝，目光呆呆的看在一点。 “千钰，今天玩了些什么？”大舅妈柔声询问，小心翼翼的，害怕伤到自己的这个女儿。 “出门……弟弟……上学…吃……玩……回家……”千钰愣愣的说着，她僵硬的抬手喝了一口水，后又放下来，眨了眨眼睛。 “那千钰今天过的开心吗？”大舅妈又问。 千钰愣了愣，缓缓点头。 “开心就好。” 姜媛媛一行人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们急着去车行取车离开，姜媛媛走在姜轩和姜父的中间，她一直低着头，很害怕自己被发现，不管那人到底是不是那无赖，她都赌不起，她不敢，不敢拿自己做赌注。 姜媛媛心里期盼着自己谁都不要碰到，可以顺利的回家，但是天总是不遂人愿，怕什么来什么，刚走到车行，他们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姜媛媛捏着拳头，身子在颤抖。 “别怕！”姜轩把姜媛媛给搂在怀里，声音很是低沉。 “打了人就想走？小爷我看上的妞，只有小爷我不要的，没有逃得掉的。”那无赖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姜轩看过去，在人群后，一个男人坐在两人抬着的轿子上，目光狠辣。 姜媛媛推开姜轩，她往前走了两步，咬着牙齿狠狠的看着来人。 “你想干什么？” 无赖眼睛转悠了两圈，他舔了舔嘴唇，忽然有些丧气，明显可以感觉到无赖一下子感觉无趣起来，他嘟着嘴有些不满的说：“原来是个瘸子。啧啧，现在这么一看，似乎又不太像，瘸子小爷可不想要。” 一旁狗腿的小厮目光一转，在无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无赖哼了声，懒懒的从这椅子上下来，侍卫让开了路，无赖走进来，越过姜媛媛，站在了姜轩的面前：“我瞅瞅，这原来还是双生子呢！看你这眉清目秀的模样，倒也入眼，这等滋味，小爷我还真没尝过。” 说罢，还伸出手想要调戏姜轩，姜轩冷冷的抓住了无赖的手。 “放开你恶心的手。”姜轩冷笑，将无赖用力的往地上甩去，无赖没站稳，跌倒在地上，他感觉丢了面子，狠狠的冷下了脸。 “给我打，把他们几个都给我打死！”无赖被侍从拉起来，气的红了眼，喊叫的都破音了。 姜媛媛慌忙的转身拉住自己的哥哥，可惜为时已晚，姜母早已被吓的说不出话来，站在一旁哆嗦，姜父也是急的皱起了眉头往这边冲过来。 旁边的一圈人听了指令，举着棍子就朝着姜轩打来，姜媛媛下意识的护着，肩膀被狠狠的打了一下，疼的手都抬不起来了。 “你们干什么！住手！住手！”姜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冲过人群用力的抱住姜媛媛，目光凄切。就在她刚刚将姜媛媛给护住的时候，两棍子就朝着她打来，姜母完全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肚子，腿和头都狠狠的被打了，她脑袋一晕，差点就倒在了地上，姜媛媛急的哭了，她一把抱住姜母，眼泪刷的就流出来了。 “别打了，别打了！”姜媛媛尖叫，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都太快了，快到她恍惚之间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住手！媛媛！她娘！你们……”姜父见着姜母被打，也顾不上自己被打的鼻青脸肿，跑过来就是护住了姜母，一棍子猛地打在了他的脑袋上，姜父晕晕乎乎的倒下来，却不忘伸手将姜媛媛和姜母拥在自己的身下。 姜轩怒吼一声，他反手就扯过一个人的棍子，对着旁边的人打过去，他用力的挥舞棍子，但是却敌不过他们人多，渐渐的落了下风，他被一棍子抽到了腿，狠狠的倒在地上，狼狈的趴在了地上。 “哥！哥！”姜媛媛被姜父给护住了头和身子，她看着姜轩被打到蜷缩，却无能为力，她想说不要打了，想去救姜轩，却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 “啊！”身下的姜母忽然尖叫，姜媛媛看去，不知道是谁，居然用棍子戳了姜母的肚子，姜母惊叫，额头的冷汗直帽，她抽搐了两下，浑身都在发抖。 姜父早已经没有了声音了，他死死的保护这身下的两人，坚定不移。 第十六章、滋生 “娘！娘！”姜媛媛抱着姜母，姜母开始翻白眼，不停的抽搐，姜媛媛甚至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用力的挣扎，挣扎着抓住了姜父的手，挣扎着逃脱出姜父的桎梏，她拥着姜父喝姜母，承受着重重的打击，后背的疼痛让她抽搐，她泪眼朦胧，感到心慌，她不停的嘶吼，喉咙嘶哑。 “哼！你们以后最好见着我们一次绕着走一次。”那无赖站出来巧挑的说着，他似乎还想干什么，但是一个男人冲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无赖的脸色变了几变，气哼哼的说着“小爷今个儿还有事，你们几个，来！” 姜媛媛以为又是一轮击打，却发现是她想的太简单，尿液从上面撒下来，滴滴答答的落在自己的背上，渗透了衣服，凌迟她的心。 这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笑着离开了，姜媛媛捏紧了拳头，她紧紧的咬着牙，浑身都在颤抖。 艰难的站起来跪在地上，姜媛媛无助的看着地上刺眼的鲜血。 姜母昏了过去，姜父的头上，嘴边，身上处处都是鲜血，他的头歪向一边，鲜血淋漓，姜轩躺在一旁还是蜷缩着的姿势。 “爹！！！娘！！！哥！！！”姜媛媛无助的跪在地上，她捂着姜父头上还在渗着鲜血的头，无助的想要朝着周围的人求救，围观的人早已一哄而散，路过的人目不斜视，不多给他们一个眼神。 “娘！你醒醒！娘，哥，哥，怎么办，怎么办，哥！啊！！！！”姜媛媛绝望的看着自己沾满了鲜血的双手，她在害怕，在颤抖，她无助的抓住了路过的人，祈求帮助。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帮帮我，求求你。” 来人扯开自己的衣裳，慌忙的往前逃窜，姜媛媛抖着手，对着地上狠狠的磕头。 “求求你们了，帮帮我，求求你们，我求你们了，帮帮我，求你们了……我求你们了……”声音越来越颤抖，也越来越无力，姜媛媛的头重重的往地上磕，一下，两下，三下…… “孩子，你赶紧借辆车把你的家人给带走吧，再在这边停留，又被那无赖碰见了，你们都走不了了啊！”一旁的老人看不下去了，她轻声说着，说完就走，不敢停留。 “呜呜呜……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姜媛媛站起来，地上，她最亲的三人，都躺在地上了无生气，她颤抖的爬起，跑进了车行。 车行的小哥看不下去了，他帮着姜媛媛把人给抬上了牛车，姜媛媛驾着牛车先跑去了医馆门口，医馆的大夫急忙的走出来看了看，他没说话，只是对着姜媛媛摇头。 “夫人惊吓过度晕了，没有大碍，这位年轻的小伙子伤的很重，但都是皮外伤，养一些时日就好了，只是这位都……实在是抱歉，节哀。”大夫摇头，他挥挥手，要一旁的小厮进去抓了药来。 姜媛媛瞬间觉着脑袋一懵，她紧紧的捏着车板，目光呆滞，脑海里回放的，尽是节哀。 “姑娘，赶紧的离开吧，我看你也伤的不轻，这药钱我不要了，你紧些走吧，过段时间再拿着这个方子去抓药，好好养一段时间……斯人已逝，姑娘节哀！”大夫摇头，拿过小厮拿来的药和药方递给了姜媛媛，“这人我们都得罪不起，姑娘以后还是躲着些吧。” 姜媛媛整个人都傻了，她看着姜父，感觉凉气从脚开始，一寸寸的凉到了头。 意外的，她一下就清醒了！ 冷静的道谢，拿了药，僵硬的驾着牛车往城外走，鲜血一滴滴的掉在地上，绽开了一朵朵梅花。 “爹，我带你回家。”姜媛媛喃喃的说着，她看着前面的路，不敢眨眼，不敢回头，她怕，怕自己不争气的掉眼泪，怕自己忽然就这么倒下，她怕，怕再碰到那无赖，怕自己无法将亲人给拉回家。 眼睛酸涩不已，姜媛媛用力的闭上去，用力的睁开，她听到自己心里滴滴答答的声音。是谁，躲在心里面哭泣。 牛车顺利的走出了城门，走了很远很远后，姜媛媛忽然停下来，她没有回头，只是在心中暗暗的发誓，这仇，她记下了。 走在路上，路过村庄和田园的时候，人们都下意识的避开了姜媛媛，那满是鲜血的车上躺着三个一动不动的人，驾车的少女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深深的恨意从少女的身上蔓延，一寸寸，一点点，经过的时候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后背一凉，恐惧一点点的从头皮到脚。 牛车走的很慢，一点点的往前走，姜媛媛也不急，她就那么呆滞的坐在位置上，刚刚发生的一切，像影片一样在脑海里回放，一次，又一次，不停的回放，她看见了无力挣扎的哥哥，看见了不停抽搐的娘，看见了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倒下的爹，恨，不停的滋长！ 明明，一切的起因，是她。 可是…… 却伤在了自己的身边人上。 她甚至都不知道要去恨谁。 天渐渐的暗了，姜媛媛愣愣的抬起眼，她竟走了一个下午。 回到家门前，姜媛媛拖着姜轩回屋，安顿好了姜轩后，她又拖着姜母回去，将姜母给放在了自己的房间。 深吸一口气，再出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一个毛巾。 姜父的表情很平静，除去脸上那些狰狞的血迹，他更像是安睡了。 姜媛媛温柔的用毛巾，一寸寸的为姜父擦干了脸上已经干枯的血迹，看着姜父的脸变的干净，她轻轻的将姜父给揽着，背着姜父走到了屋子里。 给姜父脱去了外面的一层衣裳，姜媛媛打来水给姜父擦干净了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的血迹，她轻轻的趴在了姜父的胸口，幸福的闭着眼睛。 “爹！好好睡一觉。” 明明是笑着的，可泪水却不争气的滑落，姜媛媛知道，她骗不了自己，她感受的到，也听得到，姜父的胸前，已经没有了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这只大手，再也不会覆盖在她的头上了。 给姜父盖上被子，姜媛媛端着一盆红水走到院子里，她似是麻木了，做着机器般的动作。 给姜轩熬药，然后去给姜轩换了衣服，姜轩全身发烫，后背全是青紫的，很多地方被打的内出血了，淤红着，鼓起了好大的包。 “哥！”姜媛媛看着姜轩紧紧拧着的眉毛，看着他不安的脸，泪水忽然就掉落了。 她找来了姜父的酒，用酒打湿了毛巾给姜轩一边又一边的擦身子，她不能，不能再看着亲人离开自己了。 姜轩的身子一直很烫，滚烫滚烫，烧着姜媛媛的心。 东方日白时，姜轩的温度，总算是退了。 姜媛媛去看了看姜母，姜母的呼吸平稳，比刚刚回来时的浅浅的呼吸好了很多，应该是没事了。 她走出了屋子，太阳一点点的升起，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却一点都感受不到温暖。 肩膀上，腿上，手臂上……全身上下都开始传来阵阵疼痛，姜媛媛抬起手，她竟然忘了，自己也是被打了的。 大脑一阵吨疼，眼前一黑，她直直的倒下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姜轩醒来的时候，全身都像是散架了一样，他捂着胸口坐起来，头上的毛巾掉在了身上。 刚一下床，还没站稳就又是一个踉跄，勉强扶着床撑住了自己的身子，姜轩喘了两口粗气。 一步一步的挪到门边，刚一打开门就看见了倒在院子中间的姜媛媛。 “媛媛！！”姜轩惊叫。 姜媛媛悠悠转醒时，她第一眼看到的，是盛嵘，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忽然就软了一块，堵在心口的难过奔涌出来，她差一点就不受自己控制的扑倒盛嵘的身上了。 “我哥呢？”吸了吸鼻子，姜媛媛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她从床上坐起来，脸色有些苍白。 盛嵘扶着她坐起来，从一旁拿出了一直温着的水：“先喝点水，你哥…在伯母那里。” 姜媛媛低头喝了些就没喝了，她推开盛嵘的手摇头，掀开被子，想要去找姜母。 盛嵘没说什么，扶着姜媛媛穿好了鞋子，带着她往姜母那里走，刚一出门，姜媛媛就听见了姜母的哭喊，姜母在嘶吼，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你个不孝子，不孝子，你不打人就不会这样了，你为什么这么冲动啊！啊！！！是你，是你害死了你爹啊！是你啊！你个不孝子……为什么会这样啊……” 姜媛媛站在门口，冲着盛嵘歉意一笑，她轻轻推开盛嵘，祈求的朝着他摇头，盛嵘抿着唇，他走到了门外，却并没有离开，姜媛媛看见了他的影子。 推开房门，姜母抱着姜父在痛苦，姜轩跪在一旁，背脊已经弯下了。 噗通一声！姜媛媛猛地跪在地上，她跪在姜轩的身边，看着姜母，满目迷茫。 “娘……” 姜母还在撕心裂肺的哭着，尽管她清楚这是天降横祸，但是她就是无法原来自己的两个孩子，如果，如果他们不跑出去，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姜轩不那么冲动的动手，也许他们不会被打，哪怕知道这一切不可能有如果，但是她还是气，她将这一切都怪罪到自己的孩子身上，不肯多给她们哪怕一个眼神。 姜媛媛微微的缩着肩膀，姜父垂下来的手就在她眼前，姜媛媛伸手手去触摸，摸到的是僵硬的冰冷的手指，姜媛媛低下头，将自己温热的额头，贴在了姜父冰冷的掌心。 第十七章、离去 姜父第二天就要下葬了。 下午的时候，姜轩强撑着去买了棺材和寿衣花圈，搬着这些东西回来时被村子里的人看见了，一时间，姜家有人去世的消息就在村中传开了。 姜家亲戚不多，除去了二叔一家，就只有姜母那边外家的亲戚了，姜母托人带了消息回去，希望外婆家可以来人看看，但是消息仿佛沉了海，一点生息都没了，没有一个人过来。 村子里倒是有许多的人家来了，他们来看了眼，给了些份子钱说了些贴心的话就离开了，姜家子嗣单薄，他们来，只是为了让姜父走的不那么的孤单。 姜母黯然伤神，为自己亲人的绝情，甚至都不不如村里的邻人。 二叔和二婶也不能接受这消息，冲到家里来哭了好一阵子，二叔强忍着悲痛主持大局，晚上的时候，姜媛媛却看到了二叔站在墙角边泣不成声偷偷抹眼泪。 孙晖家，陈默凡家，吴家三兄弟，还有曾经帮过忙的吴瞎子，黄叔和村长里正都来帮忙了，听了姜母的诉说，都觉着这是横灾，他们惊叹，感到伤心难过，却也传达出了深深的无奈。 因为第二天下葬，按着他们这边的要求，是需要八个和姜父差不多大的长辈来抬棺下葬的，除了二叔，孙叔，陈大叔，吴瞎子，黄叔，村长，里正七人，他们还缺了一个人，姜轩正要去村子找人，盛嵘的父亲却主动来到姜媛媛家，提出可以帮忙。 姜媛媛知道，这事盛嵘求来的。 晚上要守夜，油灯不能熄灭，姜母点着油灯，怔愣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姜父，仿佛姜父还在一样，一旁，姜媛媛和姜轩捆着明天需要的纸钱。 他们都披着麻戴着孝，眼睛通红，面前的地上是一片片的白纸，他们需要将这些白纸给剪成铜钱的模样。 二叔在一旁擦着眼泪，二婶陪在姜母的身边，孙晖陈默和盛嵘凡在一旁用白纸将砍来的槐树木头给包好，姜倩在另一边将这些东西都给装好。 屋子里安静的可怕，空气里让人窒息。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一直呆坐着的姜母开口，她的声音嘶哑不堪，仿佛生锈的铁锯。 “我没事的，都回去休息一下，别忙了。”姜母拂去二婶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目光淡然。 “嫂子。”二婶拍了拍姜母，见着姜母死灰般的眼神，心也跟着颤抖。 低叹一口气，二婶站起来对着二叔挥挥手，路过姜媛媛身边的时候，她又是重重的一声低叹。 孙晖他们弄完了手里的事情也不知道做些什么了，姜倩倒是想安慰姜媛媛，但是姜媛媛今天一天都油米不进，说什么都不像是听进去了的样子。 “媛媛，我们先回去了。”姜倩蹲下来，她拉住了姜媛媛的手，姜媛媛勉强扯了扯嘴角，她点头，送姜倩离开。 盛嵘一直跟着姜媛媛的身后，他也心疼姜媛媛，但是更多的却是无能为力。 今天一天，姜媛媛吃也不吃，喝也没喝多少，像是一种对自己的惩罚，沉默寡言，就一直守在姜父的身边，默默的，一声不吭。 姜轩的脸上有不自然的红，陈默凡早发现姜轩发热了，但是却拿姜轩没辙，姜轩很不正常，他变的小心翼翼，一个小小的动作会叫他吓的跳起来，他总是心不在焉，吃个饭都可以走神，烧个火，火都要烧到手了还没有感觉，和他说话，他明明是看着你的，但是却不一定听进去你说了什么。 “你们几个都去休息。”姜母站起来，满屋子的白是如此的刺眼，叫人看的眼睛生疼。 姜媛媛站着没动。 “让我和你爹单独呆一会儿。”姜母摇头，她坐到了床边，轻柔的握起了姜父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姜媛媛总算是松动了，她晃了晃神，往后退了两步，却因为没站稳往后倒去。 “小心些。”盛嵘推了姜媛媛一下，面前让姜媛媛站稳。 姜媛媛点头，捡起自己刚刚从头上滑下去的麻布，郑重的戴在了头上。 盛嵘跟着姜媛媛出来，姜媛媛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她坐在床上，没有躺下，目光闪烁。盛嵘抿着唇，他就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就这么看着屋里的姜媛媛。 姜轩是被陈默凡给强行抗回屋子的，姜轩没挣扎，被放下来后，他就紧紧的抱住了陈默凡，不说话，但是陈默凡却感受到了姜轩在颤抖，在哭泣。 陈默凡按着姜轩的头，静静的等着他哭完。 “我爹没了！”姜轩忽然出声，他的泪似决堤，成片的往下掉，“我爹没了，他没了，明明，明明昨天早上我们还在一个桌子吃饭，明明我们还商讨着出去买些什么吃，可是……” “姜轩！姜轩！！听我说，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陈默凡沉声说着，他拉开姜轩，姜轩狼狈的想要别开眼，却还是被拉过来看到了全脸，他此刻狼狈不堪，肯定丑陋不已。 “姜轩，你还有妹妹要照顾，还有你的娘，你要振作。”陈默凡头抵着姜轩的头，他轻轻的吻上了姜轩的唇，带着安慰的气息，暖意从唇上传来，姜轩闭上眼，他抓住了陈默凡的脑袋，狠狠的吻着陈默凡，仿佛要将自己的满腔无力给宣泄出去，陈默凡配合的应和着他，两人如打架一下，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互相将对方的唇给啃出血才松口。 紧紧的揪住陈默凡的衣裳，姜轩闭上了眼。 第二日一大早，姜媛媛家就陆陆续续的来人了，他们都站在门口，也不进去，就是等着等会儿送灵的，女子不得跟随入葬，所以来的人，大多都是男子。 姜媛媛就站在屋子外面，看着屋子里人影晃动，看着他们将姜父给抬到了棺材了，她忽然开始颤抖，却还是强忍着不动，姜母开始嚎啕大哭，她扑在地上，被人拉着不然靠近姜父，她悲切的，一声声的哭着，姜轩手里拿着灵牌，站在棺材边，重重的磕头。 八大仙架起了棺材，他们开始将棺材给抬出来，姜媛媛正堵在门口，八大仙互相看了看，示意旁边的人将她给拉开。 盛嵘走过来，他牵起姜媛媛的手，轻轻的抱住了姜媛媛，他拉着姜媛媛往旁边来，姜媛媛坚定的站着的脚步开始晃动，一下两下，姜媛媛终究还是被拉到了一旁来。 八大仙走了出来，棺材越过了姜媛媛，走向了大门，姜媛媛忽然，就忍不住了！ “不！不！！” “爹！爹你不要走，求求你！啊！！！你不要走，爹，求求你，你不要走！！”姜媛媛想要挣脱盛嵘，她想往前冲，但是却怎么都冲不到前面去，盛嵘终究是不忍心，他松开了手让姜媛媛跑到前面，姜媛媛想扑在棺材上拦住他们，但是周围的人哪会让她扑上去，女子在出灵这天不允许靠近棺材，不允许靠近送葬的队伍，否则下葬的人将不得安息，这是历来的规矩，不管怎么样，这群人都不会叫姜媛媛靠近的。 “爹我求求你……你不要走，我求你了，你们不要带走我爹！啊啊啊！！！你们不要带走我爹，我求你们，求你们了，我求你们了！” 姜媛媛一声声的祈求，她想要挣脱这些禁锢着她的人，但是她又怎么会是这些男子的对手，姜倩和二婶在人群后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姜母也被在门口拉住了，孙晖和陈默凡来到姜媛媛身边挡着姜媛媛，不让姜媛媛往前走，姜媛媛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运送着自己父亲的棺材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啊！！！啊啊啊啊！” 姜媛媛跌倒在地上，桎梏着她的人也都赶紧的跑上前去跟着棺材送葬了。姜媛媛的衣服乱了，头发也乱了，她终于崩溃的哭了，像是认清了这个事情，她已经无法欺骗自己，无法强装镇定，她彻底崩溃，抱着自己的肩膀嚎啕大哭。 盛嵘走过来，他轻轻的蹲在了姜媛媛的面前，他把姜媛媛给抱在怀里，像是安抚着小孩子一样，轻轻的安抚着姜媛媛。 “他们不让我去，盛嵘！盛嵘他们不让我去，他们抢走了爹！！盛嵘，盛嵘我要怎么办！他们抢走了爹！！啊！！！”姜媛媛抱住了盛嵘，她在指控，在哭泣，她浑身都在颤抖，无助的依靠在盛嵘身上。 “别怕！”盛嵘按着姜媛媛的头，他的五指插进了姜媛媛的头发里，紧紧地，用力的，深深的拥着姜媛媛，像是要将姜媛媛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啊！！！！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为什么姜父会去世？为什么他们不让她靠近？为什么女子不能送葬？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什么？ 没有人能解答。 就像没有人知道人为什么会伤心，为什么会痛苦一样，谁也没有答案。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往哪里去？ 第十八章、祸不单行 似乎是那一场痛哭将姜媛媛心中的一股子堵着的淤气给喊出来了，姜媛媛哭着哭着就晕过去了，一觉睡醒，精神上面起码是好了很多的。 姜轩也振作了起来，担起了姜父平日里要做的事情，除虫，看水位，施肥，松地，每天都忙得很，陈默凡从一开始有时间就来帮忙一次到现在直接辞工来他们家帮忙，明眼人都能看出猫腻来，但是似乎对他们两来说都没差了。 村里的人虽然觉着这陈默凡对姜家也太好了些，但更多的人都以为陈默凡是和姜媛媛有结亲家的意思，没有往姜轩的身上想去。 姜媛媛振作的也很快，姜母快生了，肚子大了，但是姜母似乎一直都没有走出来，整日整日的发呆，目光无神，姜媛媛不敢凑到近前去，只能担起了家里的很多事情，偶尔抽空跑去场子里帮个忙又要马上的赶回来，经常陪着姜母说话，。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这天，姜媛媛在家后面的菜园里施肥，家里的菜园以前一直都是姜父和姜母打理的，现在就落到了姜媛媛的身上来了，她认真的将每一寸土地都施上肥浇了水，正准备放下东西回去，就听见了了姜母的痛呼声。 姜媛媛连忙跑回屋子里，看见坐在床上的姜母此刻正捂着肚子吸气。 “娘你怎么了娘！”姜媛媛冲过去拖住了姜母的后背，她以为姜母又是肚子疼了，姜母近几日总在肚子疼，叫有经验的人看了说是胎像不稳，要好生休息。 八个多月的身子了还胎像不稳，姜媛媛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出来是因为什么，孕妇的心绪不宁导致胎儿胎像不稳。 安抚的摸了摸肚子，往日过一阵子就好了的，此刻却怎么都好不了，姜媛媛心里打鼓，怕的不行。 “娘你先躺一下，我去叫吴姨来！”姜媛媛拉着姜母的手，姜母看了姜媛媛一眼，咬着牙点头。 吴姨是他们村子的接生婆，年纪不大，但是接生了二十来个孩子了，也算是老手了。 姜媛媛不敢离家太久，正好今天盛嵘还没出来，她便跑去喊了盛嵘：“盛嵘，你帮我去喊姜倩，让姜倩把吴姨给请过来，我娘不对劲，拜托你了。” “嗯，别担心，我现在就去。”盛嵘点头，头发都没来得及捆起来就冲出门了。 姜媛媛回到屋子里不停安慰自己，就算是要生了也不要怕，她围着屋子走了两圈，决定先去厨房烧热水，不管怎么样，水先烧着不会有错。 跑到房间里给姜母倒了些水，姜母还在低声的*，姜媛媛看着心急。 “娘！喝点水。”扶着姜母喝了水，姜媛媛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姜母的肚子，安抚着孩子。 “娘，你是撞到了还是很早就开始疼起来的？”姜媛媛的脸越来越白，她觉着是要生了，但是生孩子不会一下子疼的这么厉害。 姜母看过来，抿着唇皱着眉，稍许，还是拗不过姜媛媛，轻答：“昨个夜里。” “娘你怎么不和我说！！”姜媛媛气着了。 姜母歪着头没再看姜媛媛，她喘着粗气看着另一边，似乎是酝酿着力气。 忽然，姜母看了过来。 “媛媛，去吧你哥喊回来，快些，去喊你哥回来。”姜母用力的说着，她额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一震一震的。 “孙晖哥会叫的，没事的。”姜媛媛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不知道姜母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忽然要喊姜轩回来。 没过多久，姜轩就冲进来了，他回来的比盛嵘他们要快，姜轩的额头上都是汗，脚上还有泥巴。 “轩子……你，过来……你也……过来。”姜母喘气，她招手，把自己的一双儿女给喊了过来。 “娘！”姜轩冲过跪在地上握住了姜母的手。 “不管发生…发生了什……什么，你们……要一起…好好的…过日子……”姜母想要挣扎着起身，却重重的倒下去了，她拍了拍姜轩的手，还要说些什么，却没力气了。 吴姨冲进来，她看着姜母的状态不好，冲到床边朝着被子底下一摸，心里暗道不好。 “你们快出去，倩倩留着帮我。”吴姨脸色一变，连忙赶姜媛媛和姜轩，两人被赶出来，只能听见里面稀疏的说话声。 片刻之后，姜倩满手是血的跑出来，她的目光慌乱，完全不敢看姜媛媛。 去接了水，姜倩又跑了进去。 二叔和二婶闻讯赶来，二婶被喊进去帮忙，盛嵘陈默凡孙晖还有姜轩姜媛媛都等在门外。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一分一秒，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都知道，生孩子是半只脚踏进了棺材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有事。 姜倩中途又出来了一次，却是怎么都不说话，抿着唇拒绝交谈。 天快黑的时候，屋子里点了油灯，姜媛媛送了二叔熬的鸡汤进去。 天彻底黑下来后，吴姨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的面色很难看，看着外面的人摇头。 “难产，孩子是横在肚子里面的，孩子挣不出来，羊水流的差不多了，但是孩子出不来，我试着移位，但是孩子没力气了，大人也没力气了，都动不了了。” 听到这话，不亚于五雷轰顶。 才短短半月，他们就要在失去父亲后失去母亲了么？ “吴姨，我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的娘。”姜轩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他扯着吴姨的衣裳，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轩子，不是吴姨不救，你的娘现在已经不行了，孩子出不来，你娘也没力气了，现在孩子不动了，我们都没办法呀，只能看她能不能自己恢复力气，孩子再用把力出来了！” 姜媛媛身子一软，她冲到了屋子里，来到了姜母的床边，姜母的目光发散，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娘，没事的。” “……媛……来…”姜母张着口说着，她似乎也没有感觉到恐慌，更多的是一种平静，“你…好好……活……” 姜母笑了笑，她忽然咳嗽，一下两下，涌出了一口鲜血。 “吴姨！吴姨你快来，吴姨！！吴姨我娘吐血了……娘，你会没事的……” 吴姨冲过来，姜轩也跟着冲到了姜母的身边抱住了姜母。 “不好！出血了……”吴姨惊呼，姜媛媛寻声望去，姜母的身下，她看见姜母身下的被子下渗出了点点红星。 “我…看到…看到…你们的……爹了……”姜母忽然笑了，她的手轻轻的抚上了姜轩的脸，笑的温柔，“乖……我……我……我不怪……” 手轻轻的掉下来，姜母闭上了眼。 “不！”姜轩颤抖的抱住了姜母，他嘶吼着 姜媛媛伸出手瘫坐在地上。 她的……母亲也没了…… 姜母死于血祭，是他们这边很忌讳的一种，生孩子难产并且出血，在村子里流传的话里，是容易变成厉鬼的，所以姜母的葬礼办的很匆忙，来的人也少，下葬后才陆陆续续的有人来哀悼。 一尸两命，短短半月的时间，姜家死了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十里八乡都知道了这件怪事，并谣传姜家兄妹两命硬，是灾星，克死了他们的爷爷奶奶不算，现在又克死了他们的父母和没出生的弟弟，双生子虽然一贯被视为祥兆，但是却也在很多地方有说法说双生子是不好的预兆，双生子的出生会伴随着灾难。 也不知道这流言怎么传出来的，反正姜轩和姜媛媛兄妹两就已经被死板的订上了灾星的名号了。 姜轩很是沉寂了一段时间，姜媛媛反倒是坚强了起来，主持着将家的地都给租出去后，姜媛媛开始着手给工厂招人的事情。 第十九章、爆发 “最近真的是不得了啊！你们都听说了吗。”一个大婶子坐在树底下，拿着自家孩儿的衣服缝缝补补，想着自己最近听到的趣事儿，大声的给说出了出来。 “明婶子，你都听到啥了？”一旁一同坐着的一些妇人连忙接腔询问。 “就是就是，别卖关子了。”另一个正在喂奶的妇人也说着，面色不无好奇。 “哟，你们没听说啊！”明婶子见着这些人来了兴趣也放下了手里的针线，身子轻轻的往前凑了凑，压着声音说着，“就是那个村子的，那家双生子的，你们都不知道呀？” “你说的是那克死了家里一圈人的煞星家？”好奇的妇人疑惑的询问。 “是的是的，你们可是不知道哇，我小姐妹不是嫁到他们村子了，最近听说那双生子啊，最近竟然在招人给他们的…嘶，叫什么来着，做绸子的场子做事呢！” 被称作明婶子的人终于没卖关子了，悄悄的说了这个事情。 “招人？他们家双亲都刚刚去世吧，是哪儿来的钱要干些啥呢？”另一个妇人奇怪的询问。 “谁知道呢！”明婶子坐起来，继续的拿起自己手里的针针线线开始缝补，“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事啊，居然开出了十八文一天，并且还包中午餐，但是没有说要做啥子，只是说如果决定要做啊，这段日子就先学习着，要干啥来着，好像是签一份协议，学了手艺就必须给他们家干三年才能走人，而且以后的价格会是二十文以上一天，男女都要！嘿！我就琢磨着就不是啥正经事，两个孩子能干出啥事来，我看啊，这就是个玩笑。” 明婶子摇头，一脸不屑的继续说：“这双生子两个就十六岁，能干些啥出来，怕是要败光他爹娘留给他们家的田地哦！” 周围一圈十几个妇人都听到了这消息，笑了笑没有发表言论，心里却偷偷的记下来了。 天晚了些，妇人都散了后，回到家里，一个个都怂恿家里的人去试一试，毕竟待遇这么好的事情，不管怎么样，去看看是不是真的也不会吃亏。 心里起了心思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拖家带口的跑去看姜媛媛家。 姜媛媛一觉睡醒打开门的时候怀疑自己开错门了，大门迅速的被她合上，她想了想，确定现在天还是蒙蒙亮的。 再次打开门，门外的那一群人已经从蹲着变为站起来了，姜媛媛开始怀疑自己家是不是欠了多少外债没有还。 “你们这是……”姜媛媛一眼看去，这起码也得有二三十人了，一个个都是拖家带口的，连几岁的孩童都站在了她家门口。 “这个，我们大伙都是来找活的，听说你家招人就来了。”一个站在前面的男人腼腆的说着，姜媛媛听着不是讨债的，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点点头，将自己的大门给打开。 “这样啊，那你们先站一下，我去找个人。”姜媛媛点点头，跑到盛嵘的窗户前敲了敲，盛嵘马上打开了窗户，他已经梳妆好了，只是没有扎头发。 “盛嵘，我家门前站了好多来干活的，你赶紧清洗一下，等会儿跟我一起看看。”姜媛媛说着，“你记得带着笔和纸。” “嗯。”盛嵘的声音有些嘶哑，很低沉，有些性感，“我现在来。” 姜媛媛点点头，在一群人目光的注视下回到自家门前打开了门：“你们先进来吧，排个队，一个个的来，我要登记一下你们的村子和姓名年龄。” 这些听了，赶忙的站成了一条直直的队伍。 姜媛媛跑去姜轩的房间，把姜轩房间里的桌子和椅子给搬了出来，姜轩还睡着，房间的窗户帘子都被他拉着，一丝光都没有。 姜媛媛抿唇，没有跑去叫醒姜轩，她轻手轻脚的出来，关上了门。 盛嵘刚好进来，他帮着姜媛媛把桌子摆在院子里，将自己手里的纸和笔放好，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姜媛媛走到门前，让第一个人走进来，其余人继续站在门外。 “咳！性命籍贯年龄。”盛嵘执着毛笔，看着眼前的人。 男人赶紧的报出了名字，盛嵘一一登记下来，登记好后，盛嵘放下毛笔说：“如果签了约，就不是每日的给工资，而是每个月一次结算，而且如果签了约，除了休息的日子，就必须每天都要来，如果有要紧事可以请假，但是一个月只能请假一次，而且请假的日子的工资就没了，你可以接受吗？” 男子皱眉，似乎是有些为难，他家中还有田地，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家里的田地就没人照看了，但是想着这一日的工资比他种田要多得多，又觉着可以理解，沉思一下，他点点头说：“嗯，俺式可以接受的。” “如果被录用了，你只要泄露一点点关于你做工的内容，就是关于这些手艺方面的内容出去，你不仅会被辞掉，而且就凭着你签的协议，还会被告到官府，要赔偿我们五百两银子。你会泄露出去吗？” “这哪行！”男子摇头，“虽然别的我不懂，但是这不泄露别家东西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这可以接受，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泄露这些的。” “好的，你先回去等消息吧，过两天人数定下来了，我们会去你家通知你的。”盛嵘笑着点头。 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这是被录用还是没被录用，听着等消息也不懂啥意思，但是也知道过两天就有消息了，于是就一头雾水的走出去了。 外面的人见着男子出来感情围过来问情况，男子一头雾水，都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些啥。 本来只有二三十人，结果人却一直是只增不减，姜媛媛跑出去一看，陆陆续续有三三两两的人结伴往这边走来，这么多人，昨天才露出点消息，到底是怎么这么快就被这么多人知道的啊。 全部的人都搞定已经是快下午了，两人都没有吃早饭，中饭也没吃，看着外面也不像是还会有人的样子，姜媛媛这才松了口气将门给合上了。 她去后门摘了些青菜，准备随便煮点东西应付着吃了，盛嵘回到自己家吃饭去了。 切菜的时候，姜媛媛忽然想起，姜轩竟然一直都没声音。 连忙跑到姜轩的房间里，发现姜轩已经醒来了，他靠着墙，一声不吭的坐在床上，气压很低。 姜轩这十来天一直都是这么个模样，要死不活的，姜媛媛和陈默凡想尽办法都他都无果，平日里陈默凡来了姜轩还正常一些，陈默凡一走，姜轩就继续这么颓废，就像是姜轩故意装作在陈默凡面前振作一样。 “哥！”姜媛媛有些心疼姜轩，她去拉住了姜轩的手，轻柔的喊着。 姜轩看了看姜媛媛，没说什么，转个方向继续盯着看。 姜媛媛不知道说些什么，她脱掉鞋子，也和姜轩一起并肩坐在床上，她轻轻的试探着靠在了姜轩的肩膀上，姜轩没有拒绝，姜媛媛调整了一下姿势，贪恋的在姜轩的脖颈间蹭了蹭。 稍晚一些，姜轩才拍了拍姜媛媛，姜媛媛坐起来，眼前一黑，差点就掉床下去了，一天没吃东西了，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稳着身子站起来，没让姜轩发现自己的异常，姜媛媛去厨房把中午没做完的饭给做好了，端到桌子上，姜轩也从厕所里走了出来，他扶着额头，眼睛青肿，面色发白。 “哥，过来吃点东西。”姜媛媛坐下来招手，姜轩坐下来捧着碗，似乎在想着什么，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 姜媛媛心里一紧，果然，姜轩找不到人后，目光就直接看到了案台上放着的两个牌位，他抖了抖，似乎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片刻后，姜轩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吃饭。 姜媛媛紧紧的捏着筷子，她低下头吃饭。姜轩连吃了三碗才放下，吃完后，他一个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似乎是在斟酌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又是迎来了一群人，又是忙碌的一上午，今天，姜轩很早就起来了，他就坐在院子里，看着这些来进进出出，姜媛媛抿着唇，心里有些不痛快。 姜轩还没有走出来。 下午的时候，姜媛媛和盛嵘去找姜倩他们一起去了解了一下周边村子里品行不好的人，将这些人从报名单里找出来划掉，又大致的了解了一下部分人的品性。 家里就这么一个男子的不要，喜欢偷懒的不要，不明不白的不要，没找到这个人的不要，品性有点问题的不要，这么删删减减下来，一百多人的名单里有六十人被删减下去，本来还担心人口不够，后来发现完全是自己想太多了。 第三天的时候，盛嵘和姜媛媛分头去给这些人发通知，告诉他们上班的时间，并且拿着协议去签协议，忙了整整一天，天黑了才回来，本来以为就这么四十来个人了，结果，第四天的时候又来了一大批队伍。 当然也有重复的人在里面，但是这里面也有差不多十几个人被他们录用了。 这么一番下来人数也差不多了，后面还有些人家来，姜媛媛都表示他们人已经够了。 第五天全部都给整理完了。这天晚上，姜媛媛刚一进屋子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面的姜轩。 “哥！这么晚了怎么不进去休息？”姜媛媛走过去拉住了姜轩的手，姜轩没动，他就站在原地，直直的看着姜媛媛。 “怎么了？”姜媛媛奇怪的问，她走到姜轩正前面，抿着唇。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姜轩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似乎是想忍着什么，但是还是忍不住了，声音忽然就大了起来，“你为什么总是不听爹娘的话！你为什么总是跑出去，如果……如果你乖乖听话，爹是不是不会出事？如果我们不跑出去，如果我不打人，爹娘都会好好的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样子了你却能毫无负担的继续笑，还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你不会愧疚吗？不会难过吗？姜媛媛，你是人吗？” 姜轩的声音在颤抖，他甩开了姜媛媛的手，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捂着自己的脑袋，眼睛大大的睁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恐惧一样。 第二十章、别扭 姜媛媛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要说一些什么，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听着姜轩尖锐的吼声，她只是感觉浑身发冷，一寸寸的，从脚开始，一点点的凉到了头顶，她忽然抬起了自己的手，高高的扬起。 啪！！ 清晰的一声响，姜轩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姜媛媛瞪着姜轩，她想让自己有气势一些，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不知不觉的带上了哭腔：“姜轩你很有本事对吗？是，我不是人，我没心没肺，但是你告诉我，我如果像你这样我们要怎么办？啊！我们要怎么办？爹没了，娘也没了，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那你拿着刀砍死我啊！你砍死我啊！”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愧疚，我难过，我伤心的偷偷哭，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哭难道能让一切重新来吗？能让爹娘死而复生吗？” “不能啊！做不到啊！你以为娘为什么要我们好好生活，她想让我们好好过日子，她知道，我们会把这些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她怕！怕我们像她一样走不出去，怕我们一辈子都困在了回忆里，一辈子都困在了自责里！” “姜轩，你可以怪我，你可以恨我，但是你可以不可以振作起来，你能不能不要这个样子，你想让爹娘九泉之下还不得安息吗？我……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呀，你不能再出事了，那你不能……如果你出事了，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姜媛媛感觉自己说了很是铿锵有力，但是她一抹脸，却摸到了一丝凉意，她甩手，强忍着奔涌而出的泪水，抿着唇转身要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身后传来了重重的跌倒声，姜轩再痛哭，姜媛媛咬着牙齿才让自己不心软，她死死的盯着房门，声音有些哽咽。 “姜轩你要想清楚，如果你真的怪我，你就直接拿刀砍死我吧，我受着。” 说罢，姜媛媛快步的回到了屋子里。 屋子外的呜咽声一直在，断断续续的，萦绕在耳边。 早上醒来的时候，姜媛媛意外的发现饭已经做好了，她挑眉，但是还是决定将冷战进行到底。 姜轩小心翼翼的哄着姜媛媛，吃饭的时候一直试探着夹菜放在姜媛媛的碗里，姜媛媛接受了，但是也不多说话，默默的吃，吃完之后放下碗筷就走了，姜轩收拾碗筷的时候却在碗里看见了自己夹进去的菜。 姜轩有些黯然的垂头，但是也不灰心，他把碗洗了之后就跟着姜媛媛去了场子，姜媛媛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像个跟屁虫一样的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姜媛媛被缠的有些烦，但是也找不出什么好的借口赶走姜轩，就一直冷着脸在水里扯蚕丝，盛嵘来送蚕茧的时候来看了好几次，投来了奇怪的目光。 陈默凡将他家里的事情忙完了后来帮忙，看见的是蹲在姜媛媛身旁一脸委屈的姜轩。 看见了陈默凡，姜轩的眼里迸射出了亮眼的光芒，他似乎是想要蹦跶过去，但是又想到了什么，委委屈屈的扯着姜媛媛的衣摆讨好姜媛媛。 说实话，陈默凡有些意外，这些天，虽然姜轩表现的还算是正常，但是细看下去，姜轩很多方面都和以前不一样，是很反常的，陈默凡心里也有些担忧，此刻看见这个完完全全恢复了的姜轩，意外的同时感到欣喜。 晚上回去，姜轩也是一把冲到了厨房烧了洗澡水，姜媛媛毫不客气的用了，态度却还是冷硬的，但是姜轩却乐的开心。 后面几天，姜轩成天都跟在姜媛媛身后，连陈默凡都被他给忽视了，但是姜媛媛还是那样不冷不热的，姜轩心里也有些黯然。 走在路上，姜轩踢着脚边的石头，旁边路过两个村妇，见着他们两就小声的议论着，姜轩有些气，站着不走了，想要吼这些人，但是忽然又想到了就是因为自己的冲动才为家里招来的祸事，忽然就想到了姜母去世时担忧的话语和眼神。 心尖有些绞痛，姜轩停住了脚步，神色有些落寞。 “傻站着干什么？”姜媛媛走了一段路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姜轩在老远的地方磨脚尖，走进了看，他一脸纠丧气，无神的盯着地面。 心里觉着有些好笑，同时也有些心疼，看着远远走去的村妇，姜媛媛缓步走过来，目光很淡然：“给人笑话么？” “媛媛……”姜轩见着姜媛媛终于愿意和他说话，心中一喜，他三两下的跑到姜媛媛面前，努力的扯了个笑容，“媛媛，你愿意理我了么！” “哼。” “媛媛，你等会儿想吃什么，哥给你做！” “茄子。” “好，哥给你做你喜欢吃的酱茄子……” ………… 姜媛媛和姜轩关系修复，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情，最为这件事情感到开心的，就是陈默凡了。 要知道，陈默凡被姜轩可是给冷了好一段时间，但是哄好了姜媛媛后，姜轩又恢复了他以往的热情，缠着陈默凡了。 如是这般的过了半个月，夏天也结束了，丰收的季节来临，姜媛媛他们总算把第一床蚕丝被给完完整整的做出来了。 请来做事的六十来人也逐渐的熟悉了步骤，开始在自己的位置上工作起来，他们的工厂这才算是真正的运营了起来。 这天，姜媛媛他们把蚕丝被给包裹好递给了盛嵘，盛嵘要带着这一床被子去换取他们的大生意。 最后一批蚕也都开始结茧了，他们屯了不少的蚕茧，因为桑树叶子已经没有了，所以他们也不再买蚕卵了，剩下的几个月的时间就是将他们所有的蚕茧给制作成布匹或者被子之类的东西贩卖。 盛嵘拿着被子去了县城里，他没有人脉，但是在这镇子上有一个掌柜一直帮他在背后牵线，是上一次他的朋友告诉他可以相信的人，盛嵘自己不能接触生意这类东西，只能拜托这掌柜帮忙。 但是很不巧的是，他们上次十拿九稳的商户，就是那无赖家，发生了这种事情，盛嵘自然是不愿意与他们谈这一大笔生意的，但是，他们也没打算轻易的放弃这一单生意。 彭家，凉州的首富，彭家大公子年轻有为，三十出头的年龄已经是县长了，娶了本地的一个侯门旁系的女儿为妻子，虽然是旁系，但是却也是声望很大的家族，京城都有闻名的，这商政结合，无疑是为这彭家竖立起了一道大的屏障，可谓是高枕无忧，在这凉州里无疑是山大王。 盛嵘轻笑了一声，真的是好巧不巧。 姜媛媛正在家里喝水，她轻轻敲着桌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颇有些玩味的笑了笑，嘴角微微的勾起，眉头轻轻的挑起，风情无限。 “媛媛啊。”门外响起一道声音，是二婶来了。 “二婶，门没锁，进来吧。”姜媛媛放下茶杯，心底大概是知道二婶是想来干什么的。 二婶有些犹豫的推门进来，她脸上还有着显而易见的犹豫。 “有什么事情吗，二婶？”姜媛媛站起来为二婶倒了一杯茶，二婶坐下来，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犹犹豫豫的，拿着茶喝了一口。 “媛媛啊……”二婶舔了舔嘴唇，“这个…唉，二婶就和你说了吧，你二叔和我见着你倩姐姐过的可以，前段日子刚商量着准备去你坤弟那儿，他…他要娶亲了，想着就在哪儿安家了，我琢磨着，这孩子娶亲不能没有双亲，以后生孩子了也没有婆婆给带小孩，所以我们就琢磨着去你坤弟那儿，可是……婶子还没有来得及说这件事情，你们家这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些事情，这……婶子心里也不好受，这次来，就是想问问，要不，你和轩子跟着我们一起去吧！” 二婶有些紧张的说着，她似乎是怕姜媛媛不理解，又赶紧的解释：“媛媛，二婶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觉着你们两个孩子单独生活在这边，你外家也都是没心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来个人，你们两自己生活不易，要不就跟着婶子一起去你坤弟哪儿，届时叔和婶子出钱给你们做个小房子，你们生活在我们旁边，我们也相互之间有个照应什么的……” 姜媛媛早先就从姜倩口里听了个大概，隐隐约约是对这件事情有个概念了，听到这话也没有多惊讶，只是淡淡的摇头笑了。 “婶子，不要担心我们的。”姜媛媛低垂着眼握住了二婶的手，“媛媛知道，叔叔和婶子是为了我们好，但是我们是不想离开家的……爷爷奶奶，爹爹和娘亲都在这边，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我们是想陪在他们身边的，而且婶子，我和哥都可以照顾自己的，家里田地租出去有钱收，后院有菜，虽然是冷清了一些，但是倩姐姐也还在这边，默凡哥也在这边，还有盛嵘，默华哥，他们都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会慢慢的好起来的，婶子别担心我们。” “婶子放心，若是有什么不好，我们也不会强撑着的，你和叔叔就放心的到坤弟那儿去吧，坤弟多年没见着父亲母亲，肯定是希望叔叔和婶子去陪陪他的。” “唉！你们两个孩子也是命苦，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情了呢！”二婶摇头，她一点都不意外这个结果，在来之前他们就知道，十之八九，这两个孩子是不会跟着他们离开的，别的不说，单是姜轩和陈默凡两人的关系就叫他们不会轻易的离开。 姜媛媛眼里的光黯淡了些，谈到这些事情，不免有些沉重。 第二十一章、改变 “媛媛，你们当时……告了官么？”二婶忽然沉声问着，“当时事情发生的突然，村长本来商量着以我们村子的名义上告这件事，要为你父亲讨回公道，可你母亲却不愿，只想让你的父亲入土安息，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后来我们与你母亲提及几次都被她拒绝了，现在，你母亲也走了，我就想问问你的意愿，你……是和你母亲一样么？” 姜媛媛轻轻的收回手，笑意淡下来了，她盯着茶杯，眼神有些莫测。 “……婶子，不是不愿去告，而是，我们去告过，但是没有用。”姜媛媛藏在衣服里的手紧紧的捏成拳头，“爹去世的时候，我们偷偷的去过……” 声音忽的就有些哑，姜媛媛用力的咬住了舌尖，疼痛让她意识清醒了一些，不至于陷入回忆里，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这……”二婶显然也猜到了结果，定然是没有成功的。 “那天……” 姜媛媛和姜轩偷偷的赶去了县城，去了县城直接击鼓鸣冤，他们以为会升堂，他们天真的以为县官大人会为他们主持正义，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衙役走出来问他们为何击鼓鸣冤，他将他们给带到了内堂，没有升堂，只有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坐在前面的板凳上问他们何事，他们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给说了出来，带着期盼的眼神，希翼的看着坐在上面的人。 “这点小事值得你们击鼓鸣冤？” 姜媛媛至今都记得，他们听到这话的时候，那种希望生生破灭的感觉。 “必定是你们先得罪了别人，否则，他缘何打你！”满脸通红，眼神迷蒙的县官挥挥手，“你们得罪了彭家的人，他们只要一条人命，这算是轻的，没要你们全家的性命都应该盖恩培德了！赶走赶走，这点小事打搅本大人找乐子，当心本大人打你个八十大板关入地牢。” 县官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的走了。 他们被侍卫驾着从偏门给丢了出去，门轰然关上，仿佛在告诉他们，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个笑话。 “大人！大人，我们没有得罪那家人，大人，你要为我们伸冤啊大人！大人！”姜轩不死心的跑去敲门，姜媛媛被丢在地上，傻乎乎的看着前面的大门。 那门是开着的，但是鼓却落了灰，难怪，难怪没有人来伸冤，这冤，伸不得。 “哥，回去吧。”姜媛媛有些阴郁，心里仿佛蒙上了一层灰。 向来只是从盛嵘那里听说这些事情，终究没有亲身经历，亲身经历后感到心凉。 “回去？”姜轩怒吼，“爹死了，爹走了，而那人还好生的活着，活的那么的嚣张，你居然说回去！” “不然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姜媛媛冷静的看着姜轩，身子一寸寸的变麻，“你有钱吗？有势吗？我们拿什么和别人斗，你看不到吗？你看不到吗？你没钱，没势力，别人看不起你，他们不屑管这些，你能怎么办？” 姜轩咬着牙，恨恨的看着姜媛媛。 姜媛媛扯着姜轩回家了，一直到晚上，姜媛媛都是木然的。 …… “这……”二婶显然也惊呆了，她摇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二婶，别担心了，日子还长着，未来怎么样，谁也说不清，不是么？”姜媛媛笑着，轻柔的拍了拍二婶的肩膀。 二婶低头抹着眼角，愤愤不平的咬牙，虽然很是不服气但是也只能摇头低叹，“也罢，斗不过就好生过自己的生活吧，好好过日子，这也是你爹娘想看见的。” “会的，二婶。” “行吧，你坐着吧，我就先回去了，我们还得一段日子走，你和姜轩要是改变了主意，一定要来找我们，有啥困难也要和婶子说。” “好！”姜媛媛点头。 送走了二婶，姜媛媛回到房间，她给自己倒了杯睡，眼里闪过一丝寒光，想起了姜父去世那天晚上……… 姜媛媛一直坐在床上出神，父亲忽然的去世，今天出门遇到的一切，都叫她接受不了，她阴郁的承受这些，越来越出神。 “媛媛……”盛嵘的声音有些嘶哑，姜媛媛抬头，看了眼，又收回了眼神。 盛嵘实在不忍心看着姜媛媛这样，他快步走进了屋子里，强硬的抓住了姜媛媛的肩膀，“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出去一趟就……成这样子了……” 被盛嵘抓着的肩膀传来温热的触感，姜媛媛完全是下意识的靠过去，她将头抵在盛嵘的肩膀上，垂下了眼。 “盛嵘，有没有一瞬间，你痛恨这一切。” “……有。”盛嵘一滞，他手上的力气松了一些，“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发生了……太快了，让人没法接受……” 姜媛媛不说话了。 他们似乎保持这个姿势保持了很久很久，久到姜媛媛忽然有些困了，她忽然有了倾诉的念头。 “盛嵘，怎么样，才能让他体会到我的痛……” “很多种办法……”盛嵘知道姜媛媛说的是谁，“但是，你越是弱小，这办法就越蠢，当你站在和他一样的高度，甚至比他还高的时候，不管你做什么，发生了什么，周围的人都会视若无睹，你想要惩治谁，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姜媛媛闭上眼：“那你帮我好不好……” “我会一直帮你。” ………… 看着地上的水渍，姜媛媛笑了。 姜父出殡后，姜媛媛在门前痛哭了一顿，哭出了心中的抑郁，就在当天下午，盛嵘来找了姜媛媛，并且将他们未来谈论生意的对象就是彭家这件事情说给姜媛媛听，乍一听见的时候，姜媛媛整个人都了，她直接拍桌而起，声称绝对不和彭家谈这笔生意。 但是没有几分钟，姜媛媛却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这笔生意我们还必须和彭家谈。”捂着嘴唇，姜媛媛咧开嘴笑了，“必须谈，我们签约，所有的东西以成本价卖给彭家，我们不赚钱，不仅不赚钱，我们还要让彭家觉着我们好欺负，然后，谈一笔霸王协议。” 盛嵘快速的意识到了姜媛媛的想法：“你是说，我们要在我们的被子上面做手脚？” “对！”姜媛媛压着嘴唇欢欢一笑，“让他们谈成这笔生意，他们这么的恶劣，一定会占这笔便宜的，我们不仅要让他们占到这便宜，还要让他们上瘾。” “可是这样，我们的东西就不会有人相信了。”盛嵘有些犹豫。 “怕什么。”姜媛媛挑眉，“商户永远不会只有彭家一个，与他们对立的人多得是，我们要做的，是与另一方的人合作，完完全全的打击彭家。” “可是……”盛嵘犹豫，“彭家毕竟家大业大，我们这一点小小的打击不会让他们的根基有多大的动摇。” 姜媛媛低下头沉思，随后，她摇摇头：“彭家的确家大业大，但是我绝对不会只给这么一点的打击。这个，只是第一步而已。” 随后，姜媛媛将目光投向盛嵘：“其实我也知道，这些个东西都是你家的，我是有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帮我。” 说到这里，姜媛媛的目光有些游移，她垂下眸子，目光闪烁。 盛嵘怎么会不知道姜媛媛的心思，无非是在用这种说辞让他同意，这些手段，他的身边发生过太多次了，那些女人的手段比姜媛媛更高，至少不会像姜媛媛这般心虚的移开目光，但是即便知道姜媛媛是故意的，盛嵘也还是心软了。 就算姜媛媛不说这句话，他也会同意的。 “少将这些手段用在我身上。”盛嵘拍了拍姜媛媛的头，声音有些低沉，带着浓浓的鼻音，“不管你说不说这些话，我都会帮你的。” 姜媛媛没说话，她有些无地自容，又有些感动，心里抽了抽，不由自主的抵在了盛嵘的手掌心里。 她的手抓上了盛嵘的衣摆。 ………… 屋子外一个中年人快速的走来，盛嵘放下茶杯站起来，热情的迎上去：“刘老，怎么样了？” “说成了，人已经来了，待会儿他会去二楼的雅间，你要抓紧机会。”被盛嵘喊作刘老的人说着，“彭老爷的人每隔两天就会来这边的雅间，每天都有人上前去谈生意，但是真正谈成了的没有几个，你一定要抓住机会。” “会的。”盛嵘点头，他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来，拿着新的茶杯给刘老倒了一杯茶水，“刘老，我和你说的，关于彭家的事情……” “我已经弄清楚了。”刘老说着，带着些疑虑，“不过，你要和彭家谈生意，缘何要去找那彭家的对头？若是想借此提高物价，怕是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刘老多虑了。”盛嵘摇头，“有些私事罢了。” 见着盛嵘不愿多说，刘老也不再问，他是听着自家主子的意思帮衬这个年轻人的，虽然不知道这年轻人是什么身份，但是这人气质不凡，做事稳妥稳重，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对这个年轻人也是服气的。 “也罢，你心里有主意便是，我不多问。只是这家人，也不是什么容易相处的。”刘老敲了敲桌子，思虑了片刻，“魏家你听说过吧，他们家几代都是经商的，现在经营家里生意的是魏家的一个旁系庶出的公子，魏许言，他一个旁系的庶出，能一路爬到这个当家的位置，可谓是手段了得，这魏许言今年五十多了，年过半旬，依旧是那么的毒辣，不过比他更毒辣的，是他的一个小儿子。” 盛嵘思索了片刻，很快的就从记忆里找到了这个魏家。 “魏寻？”“魏寻！”两人异口同声道，他们对视了一眼。 第二十二章、试探 “对，就是这魏寻。魏寻是魏许言曾经在外经商的时候和一个农家女生下来的孩子，这孩子八岁的时候被魏许言接回去的，因为长的太像魏许言反倒惹了让魏许言不喜，但是这孩子在魏家隐忍了七八年，忽然爆发，凭着毒辣的手段快速的赢得了魏许言的喜爱，并且在两三年的时间就成了魏许言钦定的下一任家主。” “当时魏寻可是遭受了众多非议的，但是魏寻用他的手段让这些声音都消失了，并且只用了短短两年的时间，让魏家的生意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魏家我知道。”盛嵘点头，“但是魏家可谓是皇朝第一商也不为过，如果与这彭家对立，为何不出手整治彭家，整治彭家对他们来说应该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刘老挥手，示意盛嵘听他说。 “其实这件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彭家得罪的，只是这魏寻一个人而已，但是他们两家却牵连着一个很重要的利益问题，说是盟友也不为过，魏许言自然是不会让魏寻因着私事整治彭家的，魏寻动不得彭家，平日里也懒得搭理，也就是生意场上找点小麻烦什么的让自己痛快痛快，这彭家心里清楚这点，所以一般都是让着魏家的。” “这样啊……”盛嵘点头，听到这么一说，他这才对着魏家的把握大一些，既然魏家是看不惯这彭家所以不好出面击打的，但是如果这里面的利益可以用更大的利益掩盖过去的话，他相信魏家是愿意出手铲掉这个彭家的。 毕竟，商人之间谈的就是利益不是么。 “来了。”刘老小声说着，盛嵘看过去，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看起来非常祥和的人。 “这个人是彭老爷手下得力的左膀右臂，叫赵辉，别看他这一幅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他喜欢背地搞阴的，不然也不会是彭老爷的左膀右臂了。” 盛嵘点头，看着这人上去后，这才起身。 他拿着东西走到柜台前去，和掌柜的交涉了一番，端过要送上去的茶水，跟着小厮一起上去了。 掌柜的是对这些习以为常了，没有过多的反应，吩咐了之后就继续干自己的事情了。 盛嵘跟着去了雅间，他帮着将茶水给摆好，等到小厮都要退下的时候就站在门口不走了，屋子里的这些人也经常碰到这种事情，也不惊讶，等着盛嵘说话。 盛嵘装作一副有些担心害怕的样子，等到人都走了，他悄悄的上前作揖：“赵大人。” 赵辉笑眯眯的，像是阿弥陀佛，他客气的挥挥手，满面笑容：“这位，怎么称呼？” “大人，小，小人姓盛，单字一个嵘。”盛嵘略有些胆怯。 “盛先生啊！你是想要与我谈什么呢！”赵辉挥手，一旁的人给端来了另一个板凳，盛嵘有些胆怯的坐上去，只坐了个边边，还在不安的扭动身子。 “是蚕丝。”盛嵘小声的说着，他小心翼翼的从包裹里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蚕丝被，这个蚕丝被非常的轻薄，被他叠成了很小很小的一个，他拿出来后就站起来展开了，双手举着自己的蚕丝被。 “我家一直有个秘传的手艺，就是制作抽取这蚕丝做蚕丝被。蚕丝做成的被子，轻柔舒适，冬暖夏凉，摸着用着都是非常好的，而且这蚕丝，还可以做成布匹。” 赵辉眼里闪过一丝暗光，他挥手，一旁的人就将这蚕丝被给拿过去递给了赵辉，赵辉上手摸了摸，触感极好，心里有了些主意，他眯着眼睛盯着盛嵘看，想看出一些破绽来。 见着赵辉的样子，盛嵘有从包裹里拿出了他们准备好的只有半尺的布匹递上去：“这是我们自己用蚕丝做的布，不管是做衣裳，还是做丝绢手帕都是非常的好的。” “在京城，这些东西很常见。”赵辉笑眯眯的推开，一幅不是很赶兴趣的样子。 “这个……”盛嵘挠头，“我是知道京城人人都会织这蚕丝布的，但是这蚕丝被我可以说只有我家才有，别家都不会有的，这可是我家秘传的，口口相传的。” 赵辉喝了口茶，他对着盛嵘点头：“过来喝杯茶吧。” 说着，赵辉要旁边的人倒了杯茶，盛嵘紧张的接过来，没有喝，只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赵辉。 “这……其实不是很好谈。”赵辉佯装烦恼。 盛嵘心里知道赵辉玩的什么把戏，他不说话，只是表露出一幅揪心的模样。 “大人，这辈子是我家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弄出来的一床被子，成本花费了近两百两，这……要不就让赵大人拿回去看看，看着好不好。” 赵辉眉头松开了一些，他嗯了声，抿着唇：“这样也行。这样吧，三天后，你再过来，届时，我就给你答复，告诉你这生意谈不谈的成。” 盛嵘大喜，连忙后退作揖：“那就谢谢赵大人了！”说完，盛嵘雀跃的将这半尺布递给了赵辉。 “赵大人，若不将这半尺布也取去看看。” 赵辉眼里有着得意，见着盛嵘全程都是一副小老百姓的模样，他心里很满意，看起来，这门生意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谈下来，而且…… 赵辉心里敲了敲算盘，可以赚取很大一笔。 “那就谢谢盛先生了，来来来，上点点心，这清风楼里啊，要说着点心是这凉州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呢。”现在的赵辉看着盛嵘完全是看着一大块肥肉，他对着下面的人使了个眼色，他身旁的人就赶紧的去准备点心了。 “这茶可好喝。”赵辉喝了口茶问，盛嵘连忙端起茶杯大口喝了一口，他抿了抿，皱了皱眉。 “小人愚笨，只觉着这茶不那么涩口，其余感觉，好像与我家晒的茶是一样的。”盛嵘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这就是普通的茶，味道当然一样。”赵辉笑着说， “这，盛嵘小弟，你这蚕丝被没有有人大量生产啊！”赵辉亲热的给盛嵘倒了一杯水。 “我，我家准备了地和场子，工人也有呢，是可以大量生产的。”盛嵘有些窃喜，对赵辉的问话感到自豪。 “这样啊……”赵辉心里有了算盘，他点点头，正好点心上来，他赶紧的招呼这盛嵘吃东西。 盛嵘笑了笑，拿着点头一口闷掉，满足浮上脸颊。 赵辉表面笑的很随意，心里已经开始鄙视盛嵘这种吃个点心就满足的人了，这么容易满足的人，想必也只想赚点小钱吧。 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赵辉阴侧侧的勾起嘴角。 顺利的套路了赵辉，盛嵘回去的路上一直笑着，他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他，但是他不在乎，猜想着赵辉现在肯定得意洋洋的，盛嵘就忍不住的想笑。 回家后，盛嵘将牛车还给了姜媛媛，他笑嘻嘻的将自己今天遇到贵人的事情绘声绘色的给姜媛媛表演了一遍，姜媛媛也惊喜的直跳。 第二天盛嵘和姜媛媛跑到他们的场子去干了一天活，出来的时候，果不其然的在远处看见了两个脸生的，背着锄头的人。 就这两个人，跟着他们一天了，这些人的出现在姜媛媛和盛嵘的意料之中，所以倒也没有多么的惊讶，两人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很自然的过了一天，开开心心和陈默凡道别，看着一大群人下班了，这才关上门离开了。 到了去镇子上的日子，盛嵘这次带上了姜媛媛一起，姜轩和陈默凡在家里帮忙看着那些人做事，孙晖家一个亲戚生孩子了，姜倩和孙晖去吃酒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停好了车，盛嵘拉着姜媛媛去了酒楼，他给姜媛媛点了些吃食，两人开心的等待赵辉前来。 日上中天，赵辉才慢悠悠的来了，他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 他们一起来到雅间，赵辉热情的给盛嵘姜媛媛倒了水，点心也慢慢的上来了，赵辉这才开口询问。 “盛兄，这位是？”赵辉的目光移到了姜媛媛身上，姜媛媛略有些羞涩的点点头。 “其实，其实我骗了你们，这蚕丝被的技术式她们家的，我只是有点小钱，所以和她一起合作的，这些东西都是在她的名下的。”盛嵘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额头，“上次本来我们也是准备一起来的，但是因为有点事情，所以她就没有来。” “这样啊！”赵辉点头，“那这既然是家里口口相传的技术，令尊同意你将这些技术拿出来做生意吗？” “我的父母……”姜媛媛黯然伤神，“前些日子，父母都不幸的去世了。” “哦！”赵辉的眼里闪过一丝暗光，“姑娘节哀！不过……赵某可以多问一句，令尊是怎么突然去世了呢？” 姜媛媛抿唇：“式前些日来上街，遇上了街头恶霸……” 姜媛媛忽然掩面，眼眶微微发红：“爹爹为了保护我被活活打死，娘亲久思成疾，因着有身孕，思虑太重，难产了……雪崩而死。” “这倒是一件悲哀的事情，这些人如此欺凌你们，姑娘怎的不去告官呢？要大人给您们做个主呀！”赵辉端着茶喝了一口，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姜媛媛。 “告了，但是又有何用，我连那人姓甚名谁都不知，只晓得那人家中权大业大，全是飞来横祸罢，再者，无凭无据，我又能怎地，家母去世时告诫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去追究这些，我们虽心中愤恨，但也是无能为力，只能遵循家母遗训，家中哥哥不懂其他，我两就琢磨着，赚点钱，过过日子罢，再怎么恨，终究也要过日子的，想想也罢。” 第二十三章、谈成 “真正是欺人太甚啊！”赵辉摇头，他目含笑意的给姜媛媛续茶，“不过令母说的也在理，这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不一定可以找的个缘由，与其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不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终归来说，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大人讲的在理。”姜媛媛按着眼角，有些伤神的低下头。 赵辉用眼神示意了下，他身后的人就赶紧将手里的纸张给拿了过来。 “我们这便言归正传吧，这里，是我们彭家提出的条件，我已经尽量的给你们在家主那里争取了，几次三番的恳求下来，家主这才松了口呢！” 盛嵘和姜媛媛面前一人有一张，姜媛媛看不懂，就直接看向盛嵘，盛嵘抿着唇看了下来，红润的面色渐渐褪去了颜色，变得苍白。 “赵大人，这……这八十两一斤，我们，我们这是亏本了啊！”盛嵘紧张的说着，他的双手都在颤抖，姜媛媛听了这话，脸色也不好了，她开始有些坐立不安，紧紧的抿着唇。 “这……可是家主说了，这只能是这个价，不若我们也是会亏本的啊！”赵辉也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他也很难做，敲了敲桌子，有些忧虑。 “可是！”姜媛媛忍不住皱眉，慌慌张张的。 “这样吧！”赵辉咬牙，他眉头一紧，“我做主给你们加到一百两一床一斤的被子，三斤的厚被子三百二十两一床，这已经是极限了，我知道你们两是诚心想合作，你们不想亏本，我们也不能亏本，姑娘你的身世可怜，我赵某就给你们加这个价了，后果我赵某咬着牙承担，如何！” “赵大人，不能这样啊！若是这样，我们根本就赚不到钱……”赵辉身后的人赶紧出声阻止。 “不用多说！”赵辉抬手制止了这人继续说话，“我与盛兄弟有缘，这姑娘也是身世可怜之人，我帮个忙不算什么，有什么后果赵某我承担了！” 此话一出，盛嵘和姜媛媛都开始诧异了，他们为难的对视一眼。 听着赵辉假惺惺的话，看着这恶心的面容，盛嵘和姜媛媛的内心都已经开始无限吐槽了，这一出戏演的，仿佛谁看不懂一样，先是故意压价，再和身边的人一声一喝的演一场戏，仿佛真的就是这样，若不是知道这彭家的真面目，姜媛媛就真的信了。 一百两一床一斤的蚕丝被，于他们而言就是基本没得赚，除去成本和发给做事的人的工资，一床被子他们统共赚取不到几两银子，但是来之前他们就做好了要亏本的决定了，所以对此他们也只会是同意。 盛嵘和姜媛媛担忧的相看着，稍后，姜媛媛点了点头。 “赵大人，谢谢你了！”姜媛媛白着的脸微微好了些，她点点头，虽然还是有些难受，但是也接受了这个条件。 “没事没事。”赵辉摇头豪爽的拍着胸口，心里在窃喜。 “赵大人，这……其他的我没什么好说的，这是你们贩卖，我们只是提供货源，但是……这上面为什么写的是提供各一百套？”盛嵘抿着唇。 “唉！这一点啊，你们一定要理解一下。”赵辉佯装无奈，“我知道我们大家都是想做长久生意的人，但是啊，这所有的东西，不管多么新鲜，上市一年，就一定会有其他的商家也开始做，虽然这是你们家独传的手艺，但是这手艺只要传出来了，就瞒不住了，我们能赚取的啊，也只有这一开始的一年，第一年可以赚钱，第二年往后，这生意就赚不了多少钱了，所以我们现在啊，也只能和你谈这第一笔的生意，往后，真的是不好说啊！必须得要看这第一笔的成绩，我们才能决定要不要第二笔。” 盛嵘糯糯的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但是我赵某可以和你们保证啊，如果可以继续卖，我们一定还是找你们谈生意的！好吧。”赵辉义气的拍拍胸口保证，盛嵘和姜媛媛的脸色这才好一些。 “那……”姜媛媛看了一眼盛嵘，她捂着嘴咳了咳，“那好吧，谢谢赵大人了。” 赵辉满意了，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身后的人连忙的上前来拿过纸张去修改，姜媛媛低叹一口气，盛嵘也很是有些无奈。 确认的看了一遍修改过后的协议，盛嵘将这协议递给姜媛媛，姜媛媛没有多么的犹豫，直接签了字画了押。 她还不太熟练写自己的名字，写的很丑，只是努力的写的正了一些。 赵辉接过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印章，他哈了口气，一旁的先生连忙拿出了印泥，盖了章，这个事情就算是这么了了。 “这协议啊！你们就拿好，第一批货，要在一个月之后拿出来，我们虽然关系好，但是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货怎么样，我们都是要检查的，一切都按着协议上来，哈！按着协议上来。”赵辉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他将印章给收了起来。 “这个我们都知道的，我们肯定知道的。”盛嵘连忙点头。 赵辉满意的点头：“来来来，吃东西。” “谢谢赵大人。”姜媛媛拘泥的说着，她小小的捏了一块放进了口里，抿着，没有吞进去。 赵辉的眼里闪过一丝的轻视，他拿起茶杯，抚了抚盖子，轻轻吹了一口气。 “赵大人，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盛嵘站起来说着，他抓了抓脑袋，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这就要走啊！不留下来吃个饭。”赵辉连忙热情的站起来挽留。 “不了不了，这就走了，一个月后我们就拖着货给你们送货，谢谢赵大人了！” “行吧！小李，你去送送两位。” 姜媛媛跟着盛嵘走到门口，听着身后热情的道别声，姜媛媛眨了眨眼。 走出来后，盛嵘四处看了看，拉着姜媛媛到一个商贩哪儿要了两碗面，坐在这里闲等的工夫，盛嵘也在小声的和姜媛媛交谈。 “这赵辉可真的是奸诈，这哪里是一份正常的合作协议，基本上就是一份单方面的榨取。”盛嵘吐槽，他没有将协议给拿出来，说话的时候表情淡淡的，表现的很平常。 “写了些什么？”姜媛媛揉着眉心。 “我们每次提供的蚕丝被都必须保证有二十床，厚的蚕丝被和薄的蚕丝被一样一百套，一共就是两百套，现在虽然是秋天，但是还有夏天的余热，我们肯定是送薄的蚕丝被，但是下一次送货就要送厚的蚕丝被，厚的蚕丝被正常情况下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弄得出二十床。”盛嵘摇头，如果不是他们故意下套的话，他们根本就完不成这个条件。 “如果送不上货，我们就要照常陪他们二十床的价格，这完全是相当于把钱送他们手里。” “他们心里打着算盘呢。”姜媛媛说着，“我们如果送不上货他们可以赚钱，我们如果送上货，他们照样也赚钱。” “稳赚不亏啊。”盛嵘感慨。 “关于质量有写吗？”姜媛媛又问。 “写了一条，要我们保证每一批不能有破损、发黄、薄厚不均匀的情况，必须做工精致。” 面送上来，盛嵘将自己的一碗拿过来，他夹起一筷子面吹了吹，满足的吃了大大的一口，却被烫的直哈气。 “如果没做到呢？”姜媛媛问。 “按价格赔偿。”盛嵘说着。 “啧。”姜媛媛咬头，她捧着碗喝了一口汤水，“活像是我们亏欠了他们一样。” “可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么。”盛嵘垂眸。 “先给他几批好货。”姜媛媛将自己碗里的葱花挑捡出来，“尝个甜头，然后再将他们狠狠的击打一下。” 盛嵘默默的又吃了一大口。 “什么时候去和另一家谈？”姜媛媛问。 “第一批货送出去后。”盛嵘笑了笑，他是知道这个赵辉打的什么主意的，说什么第一年赚钱后面不赚钱，其实他们就是想自己将这东西给研究出来，然后自己生产自己赚钱，一分钱不给别人家赚，还真当他们是普通老百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起来，我最近听到一个消息。”盛嵘放下筷子抹了抹嘴，姜媛媛看不过去，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了盛嵘，盛嵘接过去，随意的擦了两下。 “什么消息？”姜媛媛疑惑的问，她微微的歪着头倾听。 “彭家做棺材起的家，他们家现在的产业虽然多，但是主打的还是棺材，前些天，有一户人家，家里的人做梦，梦到去世半年的长辈说他在地下不得安息，屋子都是破的，身子都泡在了污土里被虫子啃，他心里不安，就想着去看看怎么回事，发现家里的坟墓都没什么事情，本以为只是一个梦，但是好一段时间都心里不安，这个梦也三翻四次的出现，他就觉着肯定是家里的坟地风水不好，就琢磨着给家里的长辈换一个地方。” 盛嵘抿着唇一笑：“他们选好了地，准备好了一切，准备给家里的长辈换坟的时候，挖开一看，那里是什么地下水啊，是棺材居然被腐蚀了，虫子挖空了棺材，让先人们的躯体都被虫子啃死了。” 第二十四章、橘子 “彭家偷工减料？”姜媛媛来了兴趣。 “是啊，这些棺材根本就不是彭家说了什么桐木、松木、柏木这些上好的木头做的，你知道的，上好的棺材是用楠木、乌木、檀木制造的最好，他们家买的虽然不是上好的，但是也是中等的，至少不会是这种放土里没多久就腐蚀了的，他们就去找彭家理论，彭家言说他们的棺材肯定没问题，可能是他们的地不好，有白蚁窝，或者啊，是土地湿气重，腐蚀了棺材，这家人没法，但是又觉着肯定是棺材的问题。所以就找了专门的人鉴定。” “一看，根本不是土地的问题，这棺材用的是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各种边料拼接成的，只有一丢丢的松木成分，而且棺材中间都是空的，还有各种虫卵在树干上，这埋在地上没多久，闭不住气味不说，还引来了虫子，这虫卵也给孵化开来了，就造成了这么个样子。” “这彭家肯定也没想到，照说棺材下地后，根本就没有谁会再去翻开，结果啊遇上这么个事，他们的偷工减料就这么明晃晃的被发现了。” 姜媛媛沉思了一阵，这事的确巧，毕竟，如果是入土了好几年的棺材，就算腐蚀了也可以说正常，毕竟除了乌木、檀木和楠木这些木头外，基本上没有谁可以保证棺材入土百年不腐蚀掉。 “这件事情你哪里听说的？”姜媛媛询问。 “是刘老告诉我的。”盛嵘说，“我觉得这个事情可以利用一下。” “嗯……”姜媛媛点头，吃了一口面，“彭家作假，就不可能只做一个假，他们绝对会镇压这个事情，道听途说来的事情终究没有根据，我们必须要给他们定下一个实锤的证据。” “然后，在关键时刻，一起放出来！”盛嵘笑道，他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姜媛媛放下自己的筷子宛然一笑。 “既然把柄送到我们手上来，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要让它成为真的，并且，死死的抓住这件事情。”笑的甜美，说出来的话，却毫不留情。 盛嵘的目光移到了那边茶馆门前走出来的赵辉，他笑了笑，抬手给姜媛媛整理了头发。 他们故意坐到这边来，就是为了让赵辉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不管怎么说，谈了一个不算是赚钱的单子，基本上都会有点不爽，有点小动作也不为奇，他们刚刚表现的皱眉，开心，都被赵辉看在了眼里，看到了这些，赵辉只会认为他们是容易满足的小市民。 “吃完了就回去吧！”盛嵘站起来拍了拍手，姜媛媛看了看盛嵘空荡荡的碗，再看看自己还剩下一大半的碗。 别人出来吃饭叫吃饭，她出来吃叫亏本。 两人慢悠悠的在街上晃荡，路过一个面具店时，姜媛媛忽然想到了上次她买的两个面具，她被打了一下后就懵了，一直都没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东西，看到面具，姜媛媛抿了抿唇，她不由自主的站住了，拉着盛嵘来到了小贩这边。 她看了一圈，没有找到比自己上次看中的两个更好的，不由得有些丧气，姜媛媛左瞧瞧右瞄瞄，看见了一个还不错的。 这个是一个全脸遮的，但是拿下来后，姜媛媛发现这居然可以分开。 左右一样一半，合在一起，刚好就是一整块。 两边的样式和花纹都是不一样的，但是合在一起也不会很违和，姜媛媛玩了好几遍，感觉很不错。 “老板，多少钱？” “姑娘，你手中的这个十五文。”老板说着。 姜媛媛刚要掏钱袋子，后面就伸出了一双手将钱递过去了，姜媛媛诧异的回头一看，盛嵘正若无其事的收回自己的钱袋子。 “喜欢呀！喜欢就拿着。”盛嵘揉了揉姜媛媛的头，姜媛媛眯着眼睛笑了笑，点头。 “送给你。”姜媛媛将另一半递给了盛嵘，盛嵘诧异了一瞬，但是也接过去了，他拿在手中把玩，随后微微弯腰低头凑到了姜媛媛的面前。 “帮我带上。” 姜媛媛从盛嵘的手中接过来，她轻轻的勾住盛嵘的耳朵，让面具服帖的贴在了他的脸上，盛嵘睁开眼，不出意外的好看。 盛嵘自发的拿过姜媛媛手中的那个，他轻轻的捏住了姜媛媛的耳朵，将面具勾上去，面具搭在了耳朵上，姜媛媛感觉自己被盛嵘触碰到的地方有些发热，热气开始一点点的散开，流到了心里。 “咳！走吧走吧！”姜媛媛拉着盛嵘的手连忙走人，盛嵘点头，笑着跟在姜媛媛身后。 路过一家糖水店，姜媛媛站住了脚，香甜的气味灌进了鼻子里，好闻的叫人全身都酥麻了。 “想吃？走！”盛嵘见着姜媛媛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姜媛媛实在表现的太明显了，他要是看不出来就是真的傻了。 拉着姜媛媛进来坐下，盛嵘喊来了小二。 “哟！公子和姑娘想要些什么呀！”一个年轻的妇人朝着他们两走来，“我们这边有三红糖水，玉米糖水，红糖鸡蛋糖水，莲子百合糖水和桂花糖水。” “我，要三红糖水。”姜媛媛舔了舔嘴唇，有些好奇三红糖水是一些什么。 “我要玉米的就好了。”盛嵘说着，“再来一份黄金糕。” “好咧！”女人点头，转头对着后面去下单了。姜媛媛有些期待的看过去，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 “都还没上来就这么馋。”盛嵘觉着好笑，毫不客气的说出来。 姜媛媛一口口水上上不来，下下不去，哽在喉咙里，难受的很，她红了脸，瞪了盛嵘一眼，这一眼并没有让盛嵘觉着有多么的有威力，反而更多的魅惑，看的他心里痒痒的。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盛嵘移开了眼神。 “诶！你们的东西上来咯。”妇人端着他们的东西上来，姜媛媛看了看，找出了自己的这一碗，三红粥，原来就是三种豆子啊…… “两位慢吃，有什么需要直接喊我们就行。”妇人说了声，她站起来想要回厨房，却看见门口有人走进来了，她脸色一变，但是还是连忙迎接上去。 “客官，今日来想要些什么？” “我要橘子水。”来人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玩世不恭的将手里的一个银元放在了桌子上。 “客官，您这已经来了半个月了，我们这边，是真的没有这个东西啊！”妇人为难，“而且，橘子，是南边才有的，我们这边没有这个东西，小店生意，哪里弄得起那贵重的物件。” “别的我不管，但是糖水店就是要有橘子水，这边是引进了橘子种子的，我是清楚的，别想蒙我。”男人霸道的说着，“我爹就是想吃一口家乡的橘子糖水，今个儿我也不为难你，橘子我给弄来了，你给我做出橘子水来就成了。做出来了这银元就是你们的。” 说着，男人将自己拿着的袋子一把放在了桌子上，他从里面拿出了几个橘黄色的，圆滚滚的橘子。 妇人咬着牙齿，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她根本就不知道橘子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个什么味道，怎么可能做的出来，但是看着这银元，她又不想放弃。 “客官，你要不形容一下这橘子水是什么味道，我们……试一下？”妇人看了看桌子上的银元，心里有些痒，见着这原材料也有了，她决定试一下。 “酸甜可口，颗粒饱满。”男子想了想，试着形容，“我自幼就来到了这边，只记得儿时的味道，连样子都记不清楚了。” 妇人思考了一下，拿了一个橘子到后面去了，姜媛媛喝了一口粥，她思索了下，感觉自己找到了什么关键。 姜媛媛他们家几公里外有一处果园，以前引进了这橘子树，树是长出来了，但是这味道，却一点都不甜美，苦涩不已不说，皮也不像橘子那样可以轻易的剥下来，这种水果卖不出去，老板心急，挖了这些树也舍不得，丢了也心疼，干脆将这些水果送给了他们这些农户，若是有喜欢吃这种东西的就可以去买一些，三文钱一个，便宜的很。 姜媛媛当年也吃过这橘子，不得不说，这东西是真的难吃，后来姜媛媛的奶奶将这水果煮了一下加了点糖，苦涩的味道散去了，余留下酸酸的口感和糖的甜味，倒也的确是酸酸甜甜，颗粒饱满。 不过，奶奶不在后，这东西他们也没有人再去问津了。 但是这果农也没有砍掉这些树，他们引进的不多，虽然果子是吃不得的，但是这皮却可以晒干了放个两三年卖出去，这可是上好的陈皮，买的可贵了，就是浪费了这些果肉了，姜媛媛经常看见成堆的果肉堆在了树下当肥料了。 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姜媛媛将自己的糖水三两口的给喝完了，她期待的看着屋子里面，盛嵘顺着姜媛媛的目光看过去，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过了些时间，妇人走出来了，端着一个碗，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姜媛媛看见了，一瓣一瓣的浮在碗里，水是微微发黄的。 心中有些满意，正好看见盛嵘解决了最后一个黄金糕，姜媛媛挥挥手，他们结了账就离开了。 “这不是我想要的味道。” 走出门口的时候，姜媛媛听见了男人有些失落的语气。 一出来，姜媛媛就开心的抓住了盛嵘的手臂，说：“盛嵘盛嵘，我又找到了一个赚钱的法子了。” 第二十五章、心动 盛嵘微愣，马上就想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前面后面一结合，他得出了结果：“你会做橘子糖水？” “唔，我不知道是不是橘子糖水。”姜媛媛摇头，她悠悠的背着手边走边说，“是奶奶以前经常做给我们吃的东西，但是我们是拿罐子装着的，平时就可以吃一两勺子，挺好吃的。” “这种东西，也就能当做零嘴吃吧？”盛嵘跟上去思索了一下。 “是的呢，还可以冲着喝，虽然没有光吃好吃，但是味道也是顶顶的不错的。”姜媛媛眯起了眼睛，“零食嘛，小孩子都爱吃，大人也爱吃，总不会缺人买的。” “而且说起来，我刚刚还琢磨了个事情，今年我们收成的桑葚都分给村子里的人，邻村里的人给吃了，那么多的桑葚，我们当时也没工夫去管，都烂掉了好多。”姜媛媛想了想，桑葚刚刚长出来的时候，他和盛嵘两个忙着制作第一批被子，没有想到这些那些的，果子熟了就吃了，后来姜父姜母出事，他们也自然把桑葚这事情给忘得干干净净了，姜倩他们去摘叶子的时候也就是摘一点回去吃了，多的都烂掉了，浪费了好多。 “桑葚可以做的东西可多了。”姜媛媛掰着指头数了数，“就是我看见过的，就有桑葚干，桑葚汁了，我们要死可以把这橘子的东西做出来，桑葚一样可以照着法子试一下，说不得也可以做成这样的吃的东西呢！” “还可以做酒。”盛嵘眼睛亮了亮，他以前曾经喝过西域进贡的“血酒”，这酒的颜色是暗红的，酒味香甜可口，他喝的第一口就爱上了这酒，可惜这酒是进贡的，非常的稀少，他也只在当时分到了一杯，后来他多方打听，四处的询问才知道，西域有一种名为葡萄的物品，这酒是葡萄做出来的果酒。 他起了心思，就自己琢磨着弄了些这种葡萄回来，在院子里种上了，但是都是青涩的，都没有长成那好看的魅紫色，他研究了好一段时间，后来得知这种东西其实做法都是一样的，很多种果子都可以做酒，这种酒在西域被称为果酒，他就特意的请教了西域使者，学了这制酒的办法，很多种水果他都试过，这果酒当真是美味，他制作了好些罐，可惜陈酿的果酒才刚刚放好，他却离开了家 ，没有机会去品尝几口。 “桑葚可以做酒？”姜媛媛不懂，她皱着眉想了想，想不出来桑葚要怎么做酒。 “可以！”盛嵘笑了起来，“不仅可以做，还非常的美味呢！” “这样想来，我们今年可真的是浪费了一大笔的钱呢！”姜媛媛嘟起嘴，有些不开心，“不过不要紧，知道了这些，我们明年就好好的加以利用。” 盛嵘赞同的点头。 “走吧，先回去，我等会儿下午去果园看看，如果这些橘子树还在的话，我就去和他们农场主商量一下，把这些果肉卖给我们。”姜媛媛说。 “成。”盛嵘点头，他抬手揉了揉鼻子，“不过如果要卖出去的话，就得我们自己找商户了，刘老帮我们给魏家搭线去了，最近忙得很。” “这个都不打紧。”姜媛媛侧过身子停住脚步，她笑看着盛嵘，“糖水店，零食铺，买蜜饯的地方，我们可以和他们谈生意，这种毕竟是小本生意，赚的是小钱，这些店子也够了。” “再不济，我们可以租个摊位，自己买呀！”姜媛媛转过身子往前走，盛嵘跟着她一起，她故意的漏了两步，跟在了盛嵘的身后，看着盛嵘放在一旁的手，姜媛媛的心忽然跳动了下。 她经常拉盛嵘的手臂，每次都是很急切的时候，她在这些时候总是可以很自然的拉盛嵘的手臂，但是对于盛嵘的手，她还真的很少触碰。 这只手经常盖住她的脑袋，每次都会传来一股热乎乎的暖意，不知道，牵起来，是不是也是暖暖的，是不是可以把她的手给全部包裹起来呢！ 这么看着，其实盛嵘的手很好看呢！有骨感，手指纤长，很是赏析悦目。 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小秘密，姜媛媛捂着嘴悄悄笑了笑。 “嗯？”盛嵘疑惑的转头看着姜媛媛，姜媛媛立马不笑了，像是自己的小秘密被人发现了一样，忽然有些心虚，有些慌张。 “干…干嘛！”姜媛媛干巴巴的看着盛嵘，生硬的问。 盛嵘不知道姜媛媛是怎么了，只是觉着这样的姜媛媛真的可爱，他的手成拳抵在嘴边掩着唇笑了笑，缓缓摇头，然后继续的往前走：“没什么，等你继续说呢！” “我……”姜媛媛想要若无其事的接下去，却忽然忘记了自己刚刚说到了那里，她有些羞，思来想去想不到，脸都要红了。 “我们自己摆个小铺子的话，成天往这边跑也很累吧！”盛嵘善解人意的接话，姜媛媛听到这话，记忆回笼，马上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继续若无其事的接下去。 “不一定要租一个固定摊位啊，唔，十月中旬到十一月的时候大大小小有好多次活动呢！集市，庙会，这些时候都可以啊，我们拿着自己的东西来，那个时候人最多了，人山人山呢，如果有人喜欢，会卖的很快的。” 姜媛媛说着，心思忽然一动。 “嗯……盛嵘！” “怎么了？”盛嵘问。 “就是……十月份的时候中秋的……”姜媛媛有些羞，她默默的红了脸，话都没说完，自己的脸都已经红透了。 “怎么了？”盛嵘伸手摸上了姜媛媛的额头，姜媛媛更加羞了，她往后躲了一下，别开了脸。 “没！没什么啦！”说完，自己就先气上了，腮帮子鼓着，嘴嘟着，自个儿把自个儿气的难受。 怎么胆子就这么小呢！大点声音邀请盛嵘不好么！就算是普通朋友也可以参加中秋的庙会啊！你害羞个啥劲儿呢！ 姜媛媛的内心一直在鞭策自己，她越想越是挫败，垂头丧气的跟在盛嵘的身后唉声叹气，心里很不是滋味。 回到家里，正好姜倩也回来了，他们在亲戚家睡了一宿，早上才赶回来，听说姜媛媛要去果农哪儿，姜倩就提出自己跟着去。 姜倩以前就是在这果农这里做事的，她很熟悉这边，和老板的交情也不错，她去的话姜媛媛会方便很多事情，省掉很多事。 两人携手去了果园，他们没有马上去果农那里，而是先绕到后山去找了找这片橘子园，这片橘子园不算大，外面围上了一圈的栅栏，栅栏上面还放着许多带刺的树枝，她们两只能依稀的看见里面有两个工人在摘熟了的橘子，果园从来都不缺工人，每片果园人都不少，偏偏这桔园，因为地方也少，东西也少，也不值钱，所以就一两个人。 姜媛媛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工人直接把果肉给丢掉了，只留下了皮，她心里一抽，觉着心疼。 “媛媛，你确定你要这些果子吗？”姜倩有些担忧，“我们以前都尝过的，这果子又苦又酸，超级难吃，你要考虑清楚啊。” 姜媛媛抿着唇点头，安抚的拍了拍姜倩的手：“没事，奶奶以前给我们做过那个酱，我是准备试一下呢，别担心。” “是那个酸酸甜甜的酱么？”姜倩瞪大了眼，欢喜的说着，“这个酱可好吃了！可是……这个酱，你记着怎么做的吗？” “我跟着奶奶做过一次！但是……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大概步骤是知道的，所以我想要试一下。”姜媛媛不好意思了，“到时候，倩姐姐你来帮忙品尝一下呀！看看味道是不是一样的。” “请我去吃东西我怎么会不去呢！”姜倩刮了刮姜媛媛的鼻尖。 “不过我是相信你的，我小时候跟着奶奶学了好几次都没有学会，都没有什么印象了，媛媛你手巧，肯定可以的！”姜倩说着，拉着姜媛媛往果农家走去。 “我只是有点记忆，都不知道行不行呢。”姜媛媛摇头。 “没事，我们先买一些回去，看看效果怎么样，做得出来再继续买呗。”姜倩耸肩。 姜媛媛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交谈着来到了果农家，这位果农姓郭，是郭家湾的，他家以前有地，后来开发成果园，带着他们全村子一起种果树卖果子，狠狠的赚取了一笔，现在整个郭家湾基本上都住到城里了，而这家人也慢慢老了，他们的儿女都出去了，但是几个老人却还是住在这边经营果园，过着生活。 “这家人其实挺好的，他们好几个儿女，各个都有点出息，家里一点都不缺钱，但是两个老人就是爱干这些，他们和自己家的几个兄弟姐妹住在这边，过的才好！”姜倩指着前面的房子说着。 姜媛媛点头，她以前也是听说了这郭家湾的事情的。 刚走到门口，姜媛媛就看见了一群在树荫下乘凉的一群老人，老人们还喝着茶，时不时的交谈一两句，姜媛媛看见其中有一对老人还牵着手，他们的躺椅很近，老妇人的手被老人牵着搭在自己的肚子上。 这一幕莫名的温馨，看的姜媛媛都想落泪了。 第二十六章、成功 “郭爷爷，郭奶奶！”姜倩亲昵的喊着，郭老爷睁开眼，见着是姜倩，撑着椅子坐了起来。 “是倩丫头啊。”郭老爷拍了拍老伴的手，扶着自己的老伴坐了起来。 “郭爷爷，这是我妹子，我们今天来，是想买一点你们桔园的橘子呢！”姜倩说着。 “你们要那橘子啊！”郭太太随意的说着，“要就直接拿一点，谈什么买啊。” “是啊，这橘子皮放两三年才值点钱，这么一点我要不要也无所谓，这东西不好吃，你们要吃想要那一些去就是的了。”郭老爷说着。 “郭爷爷，郭奶奶，是这样的，我打算做的东西，以后可能大量需要这些橘子，如果我们以后需要呢，我想我们还是定着价格来卖，这也省的你们亏本不是。”姜媛媛说。 “这样啊。”郭老爷站起来，“也成啊，你们要是确定要，我们过两年就不做陈皮的生意了，这陈皮啊，也不好卖，你们要是要，我们就便宜些卖给你们。走走，我带你们去摘一些回去。” 郭老爷说着，弯腰拍了拍自己老伴的手，举起来亲了一下。 旁边几个老人见怪不怪的，笑嘻嘻的在哪里喝茶聊天，一点不受这边的打搅。 来到橘子园，他们找了些熟的橘子摘了，郭老爷给她们了一个篮子，要他们先拿去用，姜媛媛感谢了许久，最后两人摘了一篮子的橘子回去，走的时候还被塞了几个苹果，苹果又大又红，好不爱人。 姜媛媛他们很少会吃到这些水果，哪怕这果园离他们很近，他们也不会过来买水果，因为水果贵，贵到他们不会轻易的去尝试这些水果，只会去山里面摘或者吃家里自己种的，现在收到这两个苹果，姜媛媛不知道多么的开心。 姜倩以前在这边做事的时候偶尔会带一个苹果回来，她们中午吃的饭里面就有一个苹果，姜媛媛偶尔会蹭这么一两瓣的苹果，但是从来没有吃过完整的一个。 她捧着苹果喜滋滋的来到场子这边，所有人都在专心的做自己手里的工作，姜媛媛跑去厨房，用水将苹果给洗干净，捧在手上轻轻嗅了嗅。 真香呀！ 她忽然有些馋苹果酱，这苹果酱虽然是一些人家做糕点吃的东西，但是姜媛媛曾经偷偷的吃到过，是她陪姜倩去果园的时候，姜倩忽然喂了她一勺子，虽然只有一勺子，但是那味道却叫姜媛媛惦念了好久。 香醇，微微的甜，带着一股子清香，爽口，果仁入口就化开了，甜美。 可惜，这苹果酱一罐子要五两银子，实在是太贵了，她买不起。 摇摇头，姜媛媛拿到将苹果切成一瓣一瓣的摆放在盘子里，她偷偷的吃了一个，爽脆可口，美味。 将苹果放在一旁，姜媛媛拿起一个橘子，她找来两个干净的大碗，洗干净擦干水，将橘子一个个的剥开，皮先放在一个碗里面，果肉放在另一个碗里，剥了四个橘子后，姜媛媛就没有剥了，她将橘子皮给拿起来，倒扣在砧板上，用刀轻轻的刮下了橘子皮上白色的部分，只留下了橘红的地方。 处理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橘子皮后，姜媛媛将处理好的橘子皮抓起来洗了洗，还用盐泡了一下，洗干净后沥干。 将果肉上的白线给扯出来，然后对半切，取出里面的种子，弄好后就放在了碗里面。 全部弄完，姜媛媛翻找出了糖块，她掰下来一些细碎的，洒在了果肉里，用干净的勺子搅拌了几下，让果肉均匀的沾染上了糖渍。 出去看了看，橘子皮也晾干了，拿过橘子皮，放进果肉里，搅拌两下后，姜媛媛找了一个木碗，将这些东西全部倒进去，然后拿木锥子捣烂这里面的东西。 捣了满满一碗的橘子汁，姜媛媛看着碗里的大块的橘子皮，连着橘子肉的白色透明的皮，心里一阵抽搐。 这一锅是浪费了没跑了。 抱着侥幸的心将这一锅给熬了起来，拿着小炉子和小锅生了小火，看着锅里面的橘子将慢慢的冒泡泡，姜媛媛丢了一大块的冰糖进去，搅和了半响，这冰糖还是剩下一半没化开。 挖了一点点出来藏了一口，又烫又酸又苦，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太难吃了。 打了个哆嗦，姜媛媛找了个碗把这一锅给装起来了。 洗干净所有的用具，姜媛媛沉思了一下，这些皮要切成小块的，冰糖也要是小块的，唔，橘子肉上的一层皮也要剥下来吧！ 第二次试着做，这一次，姜媛媛把橘子皮给切的细小细小的，果肉的一层皮也给剥出来了，只留下了里面颗粒饱满的果肉，咬着手指头，姜媛媛期待的搅拌这一锅，看着锅里的东西渐渐的黏稠起来，散发出清香味，姜媛媛又尝了一口。 刚入口，姜媛媛就皱起了眉头。 “呸呸呸！”姜媛媛吐掉口里的东西，酸是不酸了，但是，怎么这么的苦啊！ 到底是那一步出错了呢？ 纠结的看着剩下的橘子和桌子上果肉，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做错了，她烦恼的看着锅里的酱，耷拉着头。 果然不行么！ 不行！得再试一下。 不服输的站起来，姜媛媛清理好了用具，再一次开始了自己的制作之旅。 她尝了一点糖腌过的橘子肉，虽然有一点点的涩口，有一点酸，但是没有那么的苦，那么，这苦味就不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看着橘子皮，姜媛媛努力的回想奶奶当初是怎么做的。她记得这橘子皮的白色部分是苦的，所以是不可以吃的，但是这橘子皮上白色的地方都被她去掉了，这苦味，怎么来的呢！ 吃了一小块橘子皮，感觉好像也不是那么的苦哇！ “嗯……”姜媛媛撕下一块橘子皮嚼了两下，嚼着嚼着，就感觉苦味渐渐的出来了，她吐出嘴里的橘子皮，拿着水喝了一大口。 难不成，就是因为熬苦了？ 可是奶奶的确是吧橘子皮和橘子肉一起熬的呀，她还记得煮出来的姜里面会有橘子皮，那个橘子皮一点都不苦，反而非常的甜，嚼两口吃着非常的好吃的呢！ 她肯定是漏掉了一步。 到底是漏掉了哪一步呢，好像思来想去的，都没有什么问题啊。 “媛媛！”姜轩从屋子外面走进来，“我今个儿和一个荷塘主买了一批晚莲子回来了，今个儿大伙都吃炒莲子米吧！” 他边说着，边将自己抱着的一个大篮子给放在了地上，满满一筐子的莲子米，这些莲子米都是深绿色的，一看就是老了的莲子米。 姜媛媛下意识的抓了一把吃了一个，很硬，很难嚼，里面的莲子心还是苦的。 “这么苦，炒着也不好吃啊。”姜媛媛皱眉，将手里剩下的莲子米丢进了篮筐里。 “待会儿先拿水煮一遍，然后再炒，就不会苦了。”姜轩不在意的说着，他摸索着找了另一个篮筐过，找了小板凳和小刀挨个在莲子的侧面划一刀。 姜媛媛瞪大了眼！是呀，煮一下可以去苦味啊，她怎么给忘记了。 一拍手，姜媛媛恍然大悟。 “媛媛，这是你做的新的吃的东西么？”姜轩看见了一旁摆放着的两个碗，他好奇的闻了闻，见着姜媛媛没看这边，用手指尖沾了一些就往口里塞，苦涩的味道瞬间弥漫了整个大大脑，姜轩张大了口，“哇！这是什么啊！好难吃。” 呸呸的往地上吐了两口口水，姜轩苦着脸，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嘿嘿。”姜媛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是，刚刚的失败品。” 吐吐舌头，姜媛媛蹦跶着继续做下一锅，这一锅应该可以成功。 将橘子皮放在热水里煮了煮，直到煮的透明这才捞起来，将橘子皮上的水晾干，姜媛媛看着锅里泛黄的水，尝了一点，果然苦，一种难以言喻的苦。 摇头，姜媛媛把晾干的橘子皮给切成碎片，捣碎，煮，香甜的气息弥漫出来，看着熬的差不多了，姜媛媛吃了一口，唔，很好，酸酸甜甜的，嗯……就是太甜了一些，下一锅要少放糖。 “成功啦！哥！成功了！！”姜媛媛捧着脸蛋幸福的眯起眼睛，她再挖了一勺子，香甜可口，浓厚香醇的触感在嘴里回荡，虽然有一点点烫，但是还是很好吃。 “哥，要不要尝尝！”殷切的跑到姜轩身边，姜媛媛把自己手里的勺子递过去。姜轩看着自己面前的勺子吞咽了一口口水，他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双下巴都被他给吓的挤出来了。 “别这样嘛，这个真的很好吃的，很好吃很好吃的！”姜媛媛嘟着嘴，有些不开心。 “我我我我！”姜轩眨眨眼，想着刚刚吃到口里的感觉，看着眼前的东西，再看看姜媛媛期待的小脸，视死如归的一口含进去！ 预想中的苦涩没有出现，相反的，是一股子甜甜的味道包围了他。 “唔！”姜轩瞪大了眼睛，“好吃！真的好吃。” 脑海里忽然就浮现了爷爷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奶奶在厨房里熬着这个酱，爷爷在院子里帮着奶奶晒草药，母亲在做衣裳，父亲在劈柴，捆柴火，他在一旁玩着自己的玩具，妹妹跟着奶奶在厨房里面说话，片刻后，奶奶端着香喷喷的酱出来，妹妹欢欣鼓舞的蹦跶着，拍着手喊着他们快来吃。 泪水忽然从眼角滑落，姜轩恍然醒神，他自然的抹去了眼里的湿润。 第二十七章、暧昧，悸动 姜媛媛也恍惚的想到了什么，片刻后，她宛然一笑，端着橘子酱走到了门外。 把橘子将盖好放在门外通风的地方晾着，姜媛媛赶紧的准备熬第二锅，她准备把剩下的橘子都用掉。 在大灶台上生了火，姜媛媛一批批的将捣碎的橘子倒进去，所有的橘子全部进去后，她开始放里面放糖，想着刚刚四个橘子放了一大块，但是有点甜，她斟酌了一下，放了三个大块的糖进去，这里面差不多十五个十六个，放这么多应该错不了。 拿着大锅铲搅动，橘子的香味一点点的传出去，姜媛媛有些恍惚，仿佛看见了以前很多美好的画面，但是，紧接着，她又看到了“未来”！ 她还有盛嵘，姜轩和陈默凡，孙晖和姜倩，他们几个人在大院子里端着饭，地上有几个小孩子，她甚至看不清它们的模样，只是依稀可以感觉到，他们很开心。 恍然回神，看着锅里面的橘子酱，姜媛媛有些嘲讽了笑了笑，她居然这么自恋的把自己和盛嵘想成了一对。 锅里开始冒大泡泡，姜媛媛拿着锅铲搅动一下，确定里面的冰糖都已经融化了，这才准备起锅。 “媛媛！成功了对么，好香好香，我在门口都闻到了！”姜倩兴奋的跑过来，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了，似乎是刚刚洗过澡，发尾还稍稍的滴着水，带着皂角的香味。 “嗯！你尝尝！”姜媛媛开心的点头，她拿过一旁的小勺子挖了一些递给姜倩，姜倩吹了吹，轻轻的含进口里，味蕾爆炸，她都不由得抖了抖。 “太好吃了！”捧着自己的嘴，姜倩忽然觉着鼻尖一酸。 “媛媛妹子，做了啥好吃的。”孙晖在后面跑了进来，一进来就将目光定在了这一锅橙黄的酱上。 陈默凡和盛嵘也跟在身后，他们两笑着走进来，虽然没说话，但是脚步却是直直的向着姜媛媛这边走过来的。 “喂喂喂，我这么大一个活人坐在门口，你们走进来都不跟我打声招呼的么！”姜轩不乐意了，蹦跶着站起来跳脚。 陈默凡抬手搂住了姜轩的肩膀，竖起一根手指轻轻的按了按姜轩的嘴，姜轩嘟囔着嘴，不说话了。 “尝尝，可好吃了。”姜倩挖了一些递给孙晖，孙晖抿了一些，瞪大了眼睛直点头。 盛嵘朝着姜媛媛走进，凑近了闻了闻。 “你成功了。” “嗯！我成功了。”姜媛媛宛然一笑，她重新的找了一个勺子，挖了一些送到盛嵘嘴边，盛嵘就着姜媛媛的手吃下去，他抿着唇，在片刻的呆愣后忽然一笑。 盛嵘笑着，柔情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姜媛媛，姜媛媛被看的红了脸，捏紧了手里的锅铲。 “真的是！很好吃呢。”盛嵘说着，像个小狐狸一样的笑眯了眼。 “啊啊啊！我得赶紧装起来了。”姜媛媛回神，想着自己还没装起来，赶紧的手忙脚乱的找容器。 “我帮你。”盛嵘接过姜媛媛手里的锅铲轻轻的搅拌，他低垂着眼，很认真，很专注的盯着锅里的橘子。 姜媛媛默默松手，找了个大缸子来和盛嵘一起将这些给装了进去。 “咳咳咳！”姜轩在一旁猛咳嗽，姜媛媛疑惑的看过去，姜轩瞪着眼，一边眨眼睛，一边往下看。 姜媛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呀。 抓了抓头，姜媛媛不是很理解，看着盛嵘把最后一点给盛起来了，她赶紧的想要端起来，刚一伸手，就和盛嵘的手碰到了一起。 姜媛媛这才意识到他们两之间的姿势，是多么的亲密，盛嵘就站在她的身后，整个人将她给环在了怀里，她整个人窝在了盛嵘的怀里。 低着头往旁边移了两步，姜媛媛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呵！咳。”盛嵘似乎轻轻的笑了笑，姜媛媛转过身看着盛嵘，盛嵘却是一脸严肃的咳了下，还歪着头看着她，似乎在问，有什么事情么？ 以为自己听错了，姜媛媛缩着肩膀不说话了。 晚上的时候，姜媛媛叫这些工人都来吃了一些，因为没有罐子什么的，也不方便带回去，所以姜媛媛就给放在这边了，她打算去叫木工给打造些圆木桶，专门用来装这些橘子酱。 不过，他们面临着一个很困难的问题。 “所以，这东西居然只能放几天么！”姜媛媛丧气的说着，今天一来，他们发现碗里面剩下的果酱有些变味了，都起泡泡，剩下的虽然不多，但是就这么浪费了他们也是很心疼的。 “这样的话，这东西根本不能卖出去啊！”姜倩担忧的说着。 一群人面面相觑，想不出个好的主意。 “嗯……也不一定。”盛嵘琢磨了一下，“姜倩，果园的果农是怎么保存你们制作的苹果酱的。” 姜倩皱着眉头想了想，缓缓摇头：“我一般只负责做，做好了之后全部倒进了一个大桶里面就不管了。” “这样啊……”盛嵘为难。 姜媛媛看着面前的橘子酱，心疼了，她说：“我去问问郭奶奶和郭爷爷。” “他们不一定会告诉我们吧。”盛嵘摇头。 “我得先去试一试。”姜媛媛说着，“不然的话，我们这根本就只能闷在家里闷坏。” “行，我跟你一起去。”盛嵘点头，“现在就去吧。” “嗯！又要麻烦倩姐姐你在家照顾一下了！”姜媛媛拉住了姜倩的手摇了摇，“辛苦倩姐姐了，辛苦默凡哥哥了，辛苦孙晖哥了，还有我哥，你们都辛苦了！” “说什么傻话呢！”姜倩弹了弹姜媛媛的额头，“我们本来就是领着工资帮你们做事的，你们相信我们，我们开心还来不及呢！” “嘿嘿！”姜媛媛笑了笑低下头。 “你们就放心吧！”姜轩拍了拍胸脯，“有我在呢！” 盛嵘捂着嘴笑了笑，莫名觉着喜感。 “行，那我就放心啦哈哈哈！”姜媛媛大声的说着，“走吧，盛嵘，我们赶紧去。” 看着在前面笑的一脸明媚的姜媛媛，盛嵘心头一暖，他点着头，有些急切的往前走了两步。 姜轩有些气呼呼的，他总觉着自己的妹妹最近魂都要被盛嵘给勾走了，虽然他一开始就是这么希望的，但是真的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难受。 “哼！”姜轩看着远去的两人，气呼呼的转身投入陈默凡的怀抱。 陈默凡的手搭在了姜轩的头上，对这个妹控感到无奈。 姜媛媛走在盛嵘的身边，一边哼着小调儿一边走着，非常开心，连路边枯掉的草都让她觉着格外的精神，非常有意境，忽然间，两人的手似乎是触碰到了一起，姜媛媛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幸福的都要冒泡泡的，呼出来的气都充满了雀跃，不知不觉，歌声都高了些，调却找不着了。 “额，咳咳。”意识到自己跑掉了，姜媛媛立马不吭声了，左看右看，心里想着盛嵘肯定在嘲笑自己。 她有些挫败，她刚刚真的是太高兴了所以一不小心就唱错调子了，盛嵘不会认为她唱歌很难听吧！虽然她会的不多，但是她以前听奶奶哼过几个小调，还是会一点儿的。 殊不知，此刻的盛嵘才是真的笑的肚子都疼了。 盛嵘捂着嘴，看着前面一脸丧气的姜媛媛，感觉自己闷笑的肚子都在抽筋了，他刚刚走在路上就一直想牵姜媛媛的手，但是姜媛媛的手不是这里晃荡一下就是那边摆一下，仿佛故意的一样，就是不让他碰到，他正有些挫败呢，两人的手就无意间触碰到一起了，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他还是立马感受到了，并且为之欢欣雀跃。 本以为只有他一个人在雀跃，没想到姜媛媛的歌声忽然高昂了起来，那兴奋之情，就差没有直接说话告诉别人了，他心里闷笑，觉着姜媛媛真可爱，然后就听到了那高昂的一声拐了十八个湾的调子。 忍住笑意，盛嵘往前走了两步，刚想牵着姜媛媛的手，突然从一旁的小路上窜出来了一个人影，盛嵘吓了一跳，赶紧拉着姜媛媛往回，再仔细一看，这不是陈默华么！ “默华哥，你这是干啥？”姜媛媛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她咬着唇，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和陈默华正常的说话，她与陈默华许久没有说过话了，很多时候是她躲着陈默华，她躲的太明显，默凡哥他们都看出来了，加上默华家里的老娘管得紧，他们也很少和陈默华来往了。 “媛，媛媛，我想单独跟你说些话，你看，你看成不成。”陈默华有些紧张，“我保证，我保证我说完了就走人的，绝对不多留的。” 说着，陈默华看了一眼盛嵘，盛嵘心里清楚，他默默的移开眼，他其实有点不想走，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立场站在这里。 “我在前面等你。”盛嵘拍了拍姜媛媛的头，留了句话就离开了。 盛嵘走远了些，姜媛媛见到盛嵘走到显眼的位置停步，这才松口气，将目光移到了陈默华的身上。 “默华哥你要说啥？” 陈默华盯着姜媛媛道：“媛媛……我娘给我定了个亲。” “这是好事啊！”姜媛媛惊喜的说着，“我都没有听说呢！啥时候成亲，成亲的话可一定要请我去吃酒呀！” “可是！可是我不想娶她，我…我，我！我想娶的是你啊媛媛！”陈默华大声的说着，他红了眼眶，是急的，“我一直都喜欢你呀！你看不出来么！媛媛，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就开始躲着我了，甚至我们路上碰到了，你都会马上转头，到底是为什么，你……你可以告诉我么！” 姜媛媛的笑容淡了下来，她静静的看着陈默华说：“没有什么很特殊的原因啊。” “啊？” “我说没有什么很特殊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喜欢我啊，所以我不想离你太近。”姜媛媛轻轻的说着，“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我最不喜欢身边的人打着喜欢的理由怎么样怎么样的，你喜欢我，所以我要远离你啊。” 第二十八章、疏远 陈默华瞪着姜媛媛道：“可是那盛嵘呢！” 他侧着身子往身后一指道：“我看不出来吗？你看不出来吗？那盛嵘绝对是喜欢你的，他也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远离他呢！为什么我喜欢你你就要远离我呢！” “因为……因为我也喜欢他啊。”姜媛媛宛然一笑。 姜媛媛勾唇说：“再者……你有个让我讨厌的娘啊，你娘在村口的树下和一群女人说我的坏话呢！我当时亲耳听到的，你有那么个娘，所以我不想离你太近，懂了么？” “不是的！你不是这样的，你不应该是这样的！”陈默华怒吼。 “可能吧，你不觉着我这样很好吗？”姜媛媛伸手，“我不会像以前那样只会无助的哭了，这样不挺好的么！你看，我可以完美的解决你的事情，如果是以前，我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呢！” 无所谓的耸肩。姜媛媛显得很随意：“唔，默华哥你成亲可一定要请我去，我一定送一个大大的红包。” 说着，姜媛媛暖暖一笑。 陈默华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姜媛媛也不等他说了，直直的往前走。 走到盛嵘身边，姜媛媛挥挥手说着：“走吧走吧，谈完了。” 盛嵘点头，走过去自然的拉住了姜媛媛的手，姜媛媛脚步一滞，差点就将自己给绊倒，她强装镇定的往前走，面上是没有什么表情的，心里却乐开了花。 路过稻田时，姜媛媛看见了一个地痞无赖坐在田边，嘴里叼着一根草，在田里面，一个五六岁样子的男孩子一边哭一边割稻谷，他在小声的哭着，旁边围着一些人在说道这个地痞无赖，这无赖不理，就在哪里吹着口哨。 姜媛媛是知道这两个人的，就是她以前的未婚夫他们家的另一个儿子，刚一定亲的时候，她听着自己的娘念叨过，一定要防着这个人，这个人是她那未婚夫王儒君的二伯的孩子，但是他二伯从军死了，二伯娘跟着别人跑了，他就是被家里轮着扯大的，这人就是一个正宗的混混，吃喝嫖赌，样样都不缺下来的搞。 看着地里的男孩，姜媛媛抿着唇，盛嵘多看了一眼，但是也没有管别人家事情的想法。 姜媛媛很讨厌这个无赖，这无赖以前在跑他们村子来过，还在她窗户前晃荡过好几次，成天说一些淫话，她告诉了爹，爹就专门蹲在家门口，见到他来，狠狠的打了一顿，后来还不安生的来了几次，但是都被姜轩或者爹给抓着了，后来被打怕了，就没有来了。 这人恶心也就算了，姜媛媛是听说了的，他偷摸摸的在他们自己村子里的一个要出嫁的姑娘家晃荡了许久，虽然被赶走了好多次，但是又一次不巧，这姑娘伤了风，正在家休息，大白天的，家里的人都下田了，这无赖就大白天的把这姑娘给玷污了，让这姑娘不得不嫁给她，本来说的亲事也黄了，她爹娘每日以泪洗面，这姑娘不肯嫁，被逼的无法，找了根白绫自家自缢了。 死状其惨无比。 后来姜媛媛与王儒君定了亲，这无赖也没来过他们村子了，姜媛媛都快忘记这个人了。 至于那小孩…… 姜媛媛收回视线，终归不管她的事情，别想那么多了。 看着这周围这么多人劝，这无赖也不敢多欺负这小孩吧。 两人来到果园，这一次他们似乎没那么的好运，郭老爷和郭太太都不在家，一个妇人要他们进去休息，等他们两回来再谈。 姜媛媛认得这个人，就是上次在树下躺着的一群人中其中的一个。 “好的，麻烦您了。”姜媛媛客客气气的说着，他们两跟着妇人走到屋子里，妇人给他们倒了茶就离开了，姜媛媛一点点的喝着茶，时不时感叹一下这边惬意的生活。 他们没有等多久就等来了郭老爷和郭太太。 “郭爷爷，郭奶奶！”见着两人回来，姜媛媛眼睛一亮，小步走上前扶着两人过来坐下。 “诶！你是，上次跟着倩丫头一起来的那个丫头？”郭奶奶一下子想起的姜媛媛，“你们是研究出来了吗。” “郭爷爷，郭奶奶，我叫姜媛媛，你们叫我媛媛就可以了，他叫盛嵘，随便怎么叫都行。”姜媛媛笑眯眯的说着，“我们上次的研究的东西的确是做出来了，但是……” 姜媛媛伤心的低下头道：“放了几天就坏掉了……我们，我们两个这次来，是想请教一下，这种果酱，要怎么保存呀？” 郭老爷和自己的老伴对视了一眼，半响没有说话，片刻后，郭老爷摆摆手说着：“也罢，这不是啥秘密，告诉你们也无妨。” 说着，郭老爷还看了看郭太太，郭太太点头，笑着没说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诀窍，我们哪里知道怎么保存这东西啊，就是挖了个地窖，将这些东西全部给放在地窖里，地窖里温度低，我们会在冬天河水结冰的时候挖冰块回来放在地窖里，这些冰块放在地窖里啊，基本上一年的时候不会化掉，这些果酱放在里面就被冰冻住了，这些果酱啊，平日里都不值钱，但是在没有水果的冬天，这些果酱就是唯一的水果了，大户人家都爱，卖的贵一些，我们赚的也多，就是拿回去的时候要和他们说好，用完之后就一定要冰起来，不能放在房间里，会坏掉。” 郭老爷说着，还笑着摇头：“我们这果酱制作起来啊，一瓶子其实不值多少钱，但是这大冬天的拿出去卖，成倍成倍的赚钱。” “我们啊，以前把这事情藏的严严实实的，不肯告诉别人呢！”郭太太捂着嘴笑了笑，“但是啊，人也老了，这些事情捂不捂着也无所谓啦！告诉你们也无妨。” “你们是做出了橘子果酱么？”郭老爷问。 “嗯，在家试了好些次做出来了，但是这才几天呢！就坏掉了，浪费了好多。”姜媛媛嘟着嘴，不开心。 盛嵘没说话，他看见郭太太的眼神在他们两之间转动了几圈，随后，就听见郭太太笑了笑。 “倒是和我们年轻的时候有些像呢！”郭太太说着，还扯了扯郭老爷的手。盛嵘和姜媛媛听的一头雾水，但是郭老爷却了然的点点头。 “这样吧，我们的地窖里位置多的是，你们如果做好了，若是相信我们，就放在我们这地窖里冰冻着，我们也不要收你们的钱，嘿嘿，这果酱啊，给我们一瓶尝个味就可以了。”郭太太一拍手说道。 姜媛媛惊喜的瞪大了眼。 “真的可以吗！？真的是！太谢谢你们了！”姜媛媛捂着嘴站起来，对着两位老人鞠躬，两位老人不在意的挥手。 “小姑娘年纪轻轻啊，很有主意，我们这是合眼缘呢！”郭老爷说着，“别这么客气，就是帮个忙而已，说不得以后啊，我们还有需要小姑娘你的地方呢！” 说着，两位老人笑了起来。 “谢谢你们！”盛嵘也露了些笑意，他看了看一旁兴奋的姜媛媛，缓缓勾唇。 两个老人相视而笑，仿佛看见了儿时的自己。 哼着小曲走在小路上，因为顺顺利利的谈了一个单子而感到开心，姜媛媛长呼一口气，感觉做生意好像也不是那么的难，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路过田边，姜媛媛又看见了那个无赖，他还在哪里欺负着那个小孩子，小孩子已经不哭了，但是手上和脚上到处都是可见的红印子，是草给割出来的。 周围的人也早已散去，一个个摇着头窃窃私语。 姜媛媛低叹一口气，虽然这不是她家的事情，但是这无赖也太过分了，欺负一个小孩子也就算了，还死死咬着不放手了，加上自己以前也被这无赖给缠过，姜媛媛就有一种非要出这个头报这口气的感觉。 她扣了扣手指心，四处看了一圈，找到了一节树枝，树叶还挂在上面，姜媛媛把多余的小细枝给掰下来，拿着这根棍子气呼呼的就要往那无赖走去。 “啪！” 手被抓住，姜媛媛回头一看，是盛嵘，他看着姜媛媛，用另一只手拿过了姜媛媛手里的木棍，姜媛媛心急，以为盛嵘是要阻止她，却看见盛嵘拿着棍子往无赖的方向走去。 棍子高高扬起，躺在地上睡觉的王赖子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他刚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根毛毛躁躁的棍子朝着他打过来。 “啊！”王赖子蜷缩起来，一下子滚到了田里，他痛嚎，脸色阴沉，“你他妈谁啊！敢打，啊！！！” 接二连三的棍子朝着他打过来，王赖子连忙想躲，但是在田里，泥巴都是和了水的，黏糊糊的，一脚踩进去后非常难抬起来，他想跑，却因为没拔出脚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盛嵘打了三下都非常的克制，找的都是一些打了绝对疼的位置，他勾着唇看着在田里滚了一圈满身是泥瑟缩着不敢动的王赖子，冷冷一笑。 也没说是为这个小孩子出头，盛嵘打完人就走，不多留。 第二十九章、稻谷场 那王赖子抖了半响，感觉人走了之后才爬起来，他一手捂着自己的屁股，一手捂着自己的大腿抖的厉害，瑟瑟缩缩的，却狠辣的盯着远去的盛嵘和姜媛媛。 周围的人都在笑，王赖子从田里爬到大路上，他缩着尾巴一瘸一拐的往家里走，被他欺负的小孩早已经跑的没影子了。 回到场子刚好赶上吃饭，热热闹闹的吃了饭，一群人都涌入了自己的屋子开始做事，虽然招收了六十来人，但是人手上算是勉强够的，每天屋子都是热热闹闹的，一群人边工作边交谈，不一样的人负责不一样的工作，都忙得很。 其实前段时间，一直都算是在教这些人怎么做，真正上手，还是这几天的事情，他们赶着下个月的二十套被子，所以都不敢多偷懒，手里的活就没停过。 姜媛媛在帮着扯蚕帽，她一边做着手里的事情，一边听着身边的人闲谈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 这些人都是来自不同的村子的，一开始做工的时候都还有些不熟悉对方，进来都熟悉了，各个小团体的一起，每天都有不同村子不同的新鲜八怪。 “说起来啊，我们村子的读书人最近回来了呢！”一个坐在姜媛媛不远处的姑娘说着，“听说考举人失败了，回来之后成天颓废在家，我每次经过他家门口啊，就听到那人摇头晃脑的说着‘有眼无珠……错把鱼目当啥子……怀才啥子……’这些的话，她娘成日的拿着碗喂他吃饭，活像个三岁的孩童呢！” “你们村的读书人？”另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盘着妇人头的人说着，“是王秀才吧？” “是啊是啊，就是他，你们可不知道……” “嘘！” 低低的交谈声在背后响起，姜媛媛觉着有些无趣，将手里的蚕帽给放在了一旁，她继续的做着手里的事情。 其实王儒君怎么样，于她而言都不轻不痒的，她又不是王儒君的谁，谁还在乎他到底怎么样呢！ “当家的在吗？”门外传来询问声，姜媛媛回神，她把手里的最后一个蚕茧剥开套好，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水，走出去看情况了。 “谁呀？”姜媛媛走出来一看，是租了他们家地的青源叔，“青源叔，你咋来啦！” “诶！媛媛啊。”青源叔三两步的走过来，额头冒着汗，“还好你在啊！是这样的，村长说这稻谷场要重新排一下日子，现在正在稻谷场清点人数呢！我虽然租用了你家的地，但是还是要你们去排日子才可以，这不，他们都排上了，我这赶紧来找你去呢！不然这地里的稻谷可都没有位置晒啊！” “这样啊！成，我跟你走一趟。”姜媛媛点头，她接下了腰间的围裙放在了门口的一个架子上。 “媛媛，啥事啊！”姜轩在屋子里喊，他正在抬东西，不方便出来。 “村里排稻场位置呢！我去一趟啊，待会儿就回来。”姜媛媛对着屋子里说了声，连忙跟着青源叔小跑去稻谷场。 青源叔姓吴，吴家是他们村子最大的一个姓氏，直系的旁系的，就现在生活在村子里的都有六七十人了，人口实在是太多了，很多人都不好喊，姜媛媛到现在都不是很清楚其中一些人的辈分是怎么样的，她认识的，喊得多的也只有平日里走的近一些，和他们家有些往来的人家。 跟着青源叔来到了稻谷场，这边人都陆陆续续的来的差不多了，姜媛媛看到还有人在往这边跑，虽然说只是一家派一两个代表来，但是这一大群人还是够多的。 “咳咳！”村长爬上了一个草垛子上，他挥挥手示意大家镇定下来，看了看来的人，似乎都差不多了，还有两人在后面跑，他连忙挥手，“快些快些！” 那两人也跑到这边来了，村子拿出纸张看了看，似乎是在对人数，他看了几眼似乎是看不清楚了，也懒得看了，直接收起了纸准备说话。 “是这样的啊！”村子的手抬起来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我也不是故意浪费大家的时间，主要是这件事情呢！每年都要搞一次，你们都晓得的。” 似乎是当点小官的都比较啰嗦，村长扯了一堆题外话都没拉到正题上，一群人都听的有些不耐烦了，叽叽喳喳的聊起了自己的事情。 “村长，你赶紧说这咋分，分了我们还要做事呢！别谈这些多余的了。”一个汉子忍不住了，他手边还拿着锄头，急哄哄的说着。 “是啊是啊！”旁边的人附和。 “成成成！你们不爱听我就不说了，是这样啊！”村子又拿出了自己手里的纸，“从今年开春到现在，春收的时候呢就有两户人家分家了，当时人少还能将就一下，但是到现在为止呢，又有四户人家分家了，现在已经有六户人家了，分出了十一家人，所以呢！我们这就必须得把这稻谷场咋的用划分一下了！” “咋的就是每年都有这么多人家分家啊！这样一分，我们用稻谷场的时间又被分去了！”一个妇人忍不住说着。 姜媛媛汗颜的站在最后面听着，他们村子的人比较多，陆陆续续算起来近百来户，人口有两三百口人，是附近几个村子的几倍多，但是他们的稻谷场啊，河塘这些都没有隔壁几个村子的人多，所以这些公共资源都很少，每年基本上都要因为这事情分一分，闹一闹。 “就是就是！” “这些人家分家就让他们自己在自家的时间里划分一下，为何要划去我们的时间啊！” 似乎是有了一个人开头，周围的人都闹哄哄的吵了起来。 二婶这个时候忽然从旁边钻了出来，她呼出一口气，拍了拍姜媛媛的肩膀。 “媛媛啊！我和你二叔商量了下，决定过完年走。”二婶说着，有些伤感。 “没事的婶子。”姜媛媛笑了笑，“还能陪我们过个年呢！” “我们若是闲下来，会回来看你们的。”二婶伸手弹了弹姜媛媛的额头，“真是一点都不长心。要你们跟我们一起去不去。” “嘻嘻。”姜媛媛揉了揉额头。 “大家别吵，大家别吵！”村长在上头大喊着，“其实想一想，这地还是那么多，都差不多的，虽然时间零碎了一些，但是分下来也差不多，差不多的，他们家的弄完了，这时间不久空出来了，你再去借他们家的时间，是一样的！” 嘈杂的人群显然不卖账，但是也没办法，哄闹了两下就安静了。 “是这样的啊！我们以前呢！是四天轮一回，这次我琢磨了一下，差不多要五天的时间轮一次了，是从明天开始算起，你们一个个的排队来登记你们家的时间，顺着来顺着来，一天十几户人家。”村长挥挥手，从草垛子上蹦下来了，他瞬间就被一群人给淹没了，直听得到他大声吼着排队的声音。 “啧啧啧。”姜媛媛摇头，慢悠悠的走到队伍的末尾排了起来。 二婶哭笑不得的跟在姜媛媛身边。 村子里还是有很多的人家没有田地的，他们一般都是木工或者泥匠，或者是像吴家三兄弟那样的猎户，但是猎户很少，更多的木工，泥匠都算是少的，所以很多人是不用来排队的。 “哈哈哈！”银铃般的笑声吸引了姜媛媛的注意力，寻声望去，是一个小姑娘，正躲在草垛子后面大笑，还有几个小孩子挫败的垂着头，旁边的躲着的小孩子都冒出了头，一个个笑的可开心了。 看起来是在躲猫猫。 小孩子在这片稻谷场玩的还是很开心的，这边安全，大人也不担心，就让小孩子在这边跑，有时候帮着做一些事情，也是玩的不亦乐乎。 “媛媛！”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媛媛僵硬的扯了个笑看过去，是吴静，当初和她一起上山的三个吴家姑娘中的一个，她糯糯的站着朝她笑了笑，抿着唇，眼神躲闪，似乎是很不好意思。 “吴静，你在哪儿干嘛！赶紧走。”吴莲在远处喊着，她看了一眼姜媛媛，不屑的转过眼。 吴静左右看了看，朝着姜媛媛点点头，赶紧的跑去了自己的姐姐吴莲那边。 姜媛媛收回眼神，正好人群往前移了一些，她也往前走了走。 “嘿！媛媛。”另一个姑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姜媛媛有些茫然，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吴寡妇的大女儿吴纯。 “有事么？”姜媛媛说。 “没有啦，就是想问问你，你们还缺人吗？”吴纯眯起眼，看起来很是单纯，“你知道我家情况的，我现在想找份事情做都找不到，所以就想去你那儿做事，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你能不能帮帮我！嗯？我们不是好姐妹么！” 姜媛媛沉默了一秒。 “抱歉，我不是很清楚你家的情况。”姜媛媛挑眉，“而且，我们现在已经不需要人了，下一批招人的时候你再来吧。” 停顿了一下，姜媛媛若有所思的说着：“况且吧，我们两好像不是很熟，我门两很熟么？我怎么不记得我们两很熟呢！” “我！”吴纯没想到姜媛媛会这么不留情面的画面，脸一下就红了，稍后，她自己打着哈哈，“你忘记了么，我们以前还一起晒稻谷呢！” 姜媛媛回忆了一下，她以前帮忙晒稻谷的日子很少，去过的几次，确定没有和别人说过话，但是她的确不能否认他们一起晒过稻谷，在这个场子上一天晒稻谷的人不都相当于是一起晒稻谷么！ 心里门清，姜媛媛决定给这个人一点面子。 “是么……”说完，姜媛媛就不说话了，往前走了两步。 第三十章、打架 吴纯讪笑两下，无趣的摸着鼻子走开了。 前面就两个人了，这两个人登记完就到了姜媛媛，村长抬头看了一眼，正要写名字，却忽然的停住了。 “媛丫头啊！你爹娘有交代过，这地写谁的名字吗？”村长想了想，有些捉摸不透，“怎的不叫你哥来。” 姜媛媛愣了愣神，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他在忙呢！这地，不能写我的名字吗？” “倒也不是这个……”村长挠了挠脑袋，“你知道啊，你是女娃子，迟早要出嫁的，这地应当是写你哥的名字吧，不若这地以后可跟你了。” “哦哦，这个直接写我哥的名字就可以了。”姜媛媛恍然，爹和娘去世的时候都没有交代过有关这方面的问题，她也没有接触过，自然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听到村长这么说才恍然，这地写了名字就相当于接下来一年的使用权决定在她，如果她出嫁也是跟着她的。 “直接写我哥的名字好了，都无所谓。” “成！”村长点头，在本子上记下了姜轩的名字，然后在另一个本子上顺着登记了一下使用的日子。 “你们家以后就是，第三天开始，喏，西边那块大一些的是你们的，你们家地多。” “好咧，谢谢村长了。”姜媛媛点点头站到了一旁，二婶接在后面登记，她直接登记的姜倩的名字，可叫村长询问了好几次。 “青源叔！”姜媛媛来到青源叔这边，“我们是第三天西边大一些的地。” “好咧！”青源叔点头，“谢谢媛丫头拉！” “没事。那我先走了啊！”姜媛媛点点头，看着二婶也登记好了，就准备跟着二婶一起离开。 “好。” 小跑到二婶身边，姜媛媛亲昵的拉住了二婶的手臂一起离开。 “啧啧啧，这姜媛媛可真的是个狐媚子啊！”在不远处站着的一群妇人眼睛瞅着姜媛媛小声的交谈着，姜媛媛嘴角僵硬了一下。 “可不是，成日抛头露面的，你瞅瞅，这瘸了腿还叫那么多男人围着她转悠，不是狐媚子是什么！定是使了些狐媚术迷住了那些人，瞅瞅，眼睛都看直了。” “可不是么！还是个害人的狐媚子呢！我可是亲眼看到过她在院子里吸她爹娘的精气的，我琢磨着，她爹娘就是被她给吸去了精气死的呢！” “真的吗？你啥时候看见的。” “我那日晚上睡不着到处走，这姜家大门敞开呢！就看见这姜媛媛在院子里，她靠在她母亲身上，伸出了一尺长的牙齿在吸*气呢！她娘都在抽搐了。” “真的假的！天呐，这姜媛媛真的是个狐媚子啊！” “是妖怪啊！” …… “你们这群腌臜妇人在这里胡说些什么呢！”二婶听不下去了，她冲过去颤抖的指着这群人，眼睛通红，气到发抖。 “二婶二婶！”姜媛媛赶紧跟着过去拉住了二婶的手，面色也有些不好，但是也不是那么的气。这里面说话的人她都认识，全都是她招工的时候来过她家的人，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被她拒绝了，估摸着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在这里不是滋味的讲闲话呢！ “媛媛你不要拦着我，这群腌臜货，成日里就知道在背后议人是非，天知道他自己家就有多干净，你和轩子两个本就失了父母生活不易，这些人还在这边讲闲话，这以后谁敢和你家结亲！” 二婶甩开姜媛媛的手，面色通红。 姜媛媛松手，倒也没说些什么。 “我本来说的就是事实，你们家接二连三出事，不是因为这个狐媚子还是因为什么！一个姑娘家的，不好好嫁人相夫教子，成日里在外抛头露脸，和一群少年混在一起，在那荒山脚下的房子还不知道干一些啥好事情呢！说不得啊，是在通奸呢。” “你这女人，瞎说什么！”一声怒吼从另一边传来，姜媛媛看去，原来是孙叔。 孙叔怒气冲冲的走过来的说着：“你们这些妇人，就因为媛丫头没有录用你们做事就在这里造谣，也难怪媛丫头不录用你们，就你们这性子，若真的录用了就是瞎了眼了！” “嘴里留一些德，不好好带着你们家孩子做饭你家男人吃在这边乱嚼什么舌根！” 一群妇人一滞，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一个妇人见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欺负人欺负人！呜呜呜！大伙都来看啊！这姜家连着孙家一起欺负人了！欺负我们一群弱女子啊！！！” 旁边其实早已经围了不少的看好戏的人，此刻见了，更远处的人也跑来了，还有一些玩闹的小孩子也都围过来了，这妇人见着人多便更加的撒泼了，把自己的衣领扯着，坐在地上干哭不掉眼泪吗，这妇人身边的几人有些尴尬了移开了脚步，说不过别人家的就罢了，他们可做不来这坐在地上撒泼了事情 “你这妇人！”孙叔气急。 二婶见状，干脆走上前拎着这人的领子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你说我们欺负人，我就告诉你啥叫欺负人！” 姜媛媛沉默，她上前去拉开还准备继续动手的二婶。 “婶子！你不能和她撕破脸，你还有倩姐姐！”姜媛媛小声的说着。 二婶一愣，松开手别过脸去了。她可以就这么继续打下去，但是却不能叫倩姐儿被冠上一个悍母的名声，她倩姐儿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若是以后走在路上被人议论着家里的母亲是个怎么样的，实在是一种侮辱。 “你们看你们看，啊！！！没天理啊！他们打我了，她打人了！啊啊啊啊！”这妇人继续的嚎啕大哭，姜媛媛揉着脑袋，颇有些为难，她都不认识这个人好么？ 余光看见村长和里正都走了过来，姜媛媛一不做二不休，拎着女人的衣服又是两巴掌扇过去。 看着女人有些呆愣的模样，姜媛媛笑了笑。 “咋的都不知道还手了？”姜媛媛小声的说着，抓着妇人的头发又是一巴掌，她这一巴掌十足十的用了全力，都在妇人的脸上打出了四道红印子了。 “你辱骂我就罢了，怎的还扯着我爹娘一起说，我根本就不认得你，不过是拒绝你在我家做事就这般造谣，是看不得我家好吗？非要我家死绝了你就开心了么？” 姜媛媛大声的说着，眼中渐渐的续了泪水，她用余光看了看周围人的神色，他们指指点点，知道情况的在议论，不知道情况的在询问。 “你你你！”妇人被打懵了，反应过来后，她伸手就揪住了姜媛媛的头发，头皮一疼，姜媛媛痛呼一声，顺势的松手，妇人得势，骑在姜媛媛身上冲着姜媛媛的脸就是一抓。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他们连忙上前去拉，可这一时半会儿的，又怎么可能拉得开。 姜媛媛紧紧的抓着妇人的衣服，用力的扯着女人的头发，她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想着女人尖锐的手指，她琢磨着自己的脸肯定被划花了，虽然她是故意这样的，但是这一巴掌的确是打的有些措手不及。 起码脸被划花不是她计划里面的。 拉架的人越来越多，姜媛媛感觉两人在分开，她心里气不过，干脆扯着妇人的 衣领往下一拉，清晰的衣钵破裂声响起，姜媛媛满意的松手了。 “呜呜呜！”刚被拉开，姜媛媛就委屈的蹲在了地上，她捂着自己的脸，低声的哭泣了两声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村长急匆匆的过来，额上都有了滴滴汗渍。 姜媛媛不说话，别过脸去小声的，轻轻的抽泣。 周围都是哄闹声，那妇人在慌张的哭喊，自然是要哭喊的，她的衣裳被她从胸前撕开了，不感到羞耻是不可能的。 “媛媛啊！”二婶刚刚就站在一旁，姜媛媛的小动作她都看到眼里，此刻也很到位的跑过来拉住了姜媛媛的手，“你的脸……快让婶子看看咋的了。” “婶子别看！”姜媛媛说着，“丑，肯定很丑！” “我的媛媛啊！”二婶嚎哭，“你们不是人啊！我们姜家人口是单薄，但也不能这么欺负我们姜家啊！我大哥大嫂这才刚刚去世，坟头都还热着啊！你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两个孩子呢！他们还是孩子啊，你们怎么能，怎么能这样欺负两个孩子啊！！！” “姜二婶，你先别哭了别哭了。”村长心中急了，他心里是知道村里怎么议论着两孩子的，自己的婆娘也在家嘀咕过，这些事情都是背后大家的闲话，他虽然为这两个孩子感到心酸，倒也没有出声阻止，现在这事情被扯的这么大，都扯到明面上来了，他作为村长，自然是不能偏袒的。 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捂着自己胸前的衣裳大声嚎哭的妇人，村长心里有了点数。 不管这事情到底是个怎样的，他们村子不能出现这欺负这失了父母兄妹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千不对万不对，都是他这个做村长的不对。 第三十一章、丢脸丢到家了 “何三嫂子！”村长大声的喊着，“别哭了别哭了，这事我刚刚都听了，这就是你们的不对在先，姜家那场子我都看过，正规的很，他们兄妹两无父无母的，你们这么的欺负人是不对的，这次我就接着这个机会说个话，姜家的事情，是天灾人祸，我们左右不得，都不要在背后议论这两孩子了，有这个时间，去琢磨琢磨今年的稻谷收成为啥少这么多吧！” 说完，村长来到了姜媛媛这边。 “你们欺负人啊！你们欺负人！大伙都看见了，是姜王氏先动的手，然后就是这姜媛媛动手的，我是多嘴了两句，但是凭啥怨我，我清白还要不要了，名声还要不要了！” 何三嫂子不干了，她尖锐的哭喊着，一激动，手一下子松开了，露出了里面红色的肚兜，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丰满的浑圆，旁边围着的人群传来不少的吸气声，何三嫂子意识到了不对，赶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裳围着自己。 “娘！娘！”一个男孩子从人群中跑出来，他看起来只有两三岁，懵懵懂懂的钻到自己娘的怀里，“我想吃奶，娘！我想吃奶！” 人群里的交谈声更甚了，更有不少的人吹起了口哨。 “何三嫂，这事情我可是站在一旁看着的呢！你自己和五娘一群人在这边挑起了是非，说不过人家赖在地上哭，这名声怎么就怨上我们了，这怎么说都是你自己丢的名声！” 人群里一个女人磕着瓜子笑着说，满脸都是看闲事的意味。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一个醉醺醺的大汉从人群里走出来，他拎起何三嫂的衣领对着何三嫂的脸又是一巴掌，何三嫂身旁站着的孩子都被吓的一屁股坐地上哭了起来，这一下打的可厉害了，何三嫂的嘴唇都被打破了，她的衣领再经不起这个的扯拉，门户大开，肚兜也是要掉不掉的晃晃悠悠。 这汉子一把松开何三嫂子，何三嫂子趴在地上，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的肚兜直接掉了下来，胸前的风光一览无遗，直面的几个男人都大声的笑了起来，更有色—咪咪的吹起了口哨，何三嫂的孩子看着母亲的衣服开了，自觉的爬过去抱着其中的一个就吃了起来。 何三嫂脑袋一懵，下意识的去拉自己的衣裳，低头一看，看见的是自己儿子的头，她一把推开自己的儿子，拉着衣服抱着兄大哭：“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臭*，不想活了趁早去死！”男人对着何三嫂子吐了一口口水，他晃晃悠悠的拿起自己的酒瓶子又喝了一口酒，一屁股坐在地上津津有味的喝了起来。 人群里，妇人都捂着自家孩子的脸要他们去玩，男人们看好戏的笑着，村长全程傻傻的看着这意外的发展，意识到自己走神，捂着嘴咳了两声。 “好了好了，都安静些，何琴，送你嫂子回去休息吧！”村长对着一个姑娘说着。 “我才不要呢！”小姑娘吐着舌头，“我可都看到了，这人在家背着我哥偷汉子呢！不然我哥为啥最近嚷着要休了她，不干不净的女人，不配当我的嫂子！” “哈！”地上的男人笑了笑，不慎在意的仰头喝酒。 姜媛媛回忆了一下，她最近的确听见村子里有人说有个妇人和王赖子有染，今日这一出，看起来这汉子是借着这次的机会顺势扯出这个事情好休了这何三嫂。 只不过，这何三嫂子怕是要恨上她了。 不过无所谓。 “咳！都安静安静，今天这事情啊！本来就是何三嫂的不对，但是这何三嫂子也讨了苦头了，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大伙都做自个儿的事情去！但是我还是在这边说一句，姜家虽然去了两人，但是家中也不是没有人了，欺负两个孩子，说出去你们也好意思！”村长厉声说着，他扫了一眼何三嫂子，似乎是在说，看看，这就是下场。 人们都安静了下来，只听的见姜媛媛压抑的抽气声和二婶的哭泣声。 “媛媛！亲家，我送你们回去吧！”孙叔走过来说着，心里低叹一口气。 人群里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人们又在开始议论了。 姜媛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多留，靠在二婶身上往下走。 借着这一次的机会留下个印象，让这些人知道姜家大房哪怕是没了长辈也不是好惹的就行了，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许多人都是心知肚明了，不需要多说。 回去的路上，三人都是沉默的，眼见着快到家了，孙叔这才说了话。 “丫头！孙叔看着你们几个长大，你们是咋样的，孙叔心里都有数，今日这事情，怨不得你！你们两个孩子，生活不易啊……”孙叔带着些许的惋惜，他轻轻拍了拍姜媛媛的肩膀，“若是有啥事可以来找孙叔帮忙。” “叫孙叔失望了。”姜媛媛抿着唇点头，心中汇聚着暖流。 “这说的啥话，好好过日子，没人会找你两是非的。” 送姜媛媛到家，孙叔这才离开，二婶拉着姜媛媛进去坐着，她打了一盆水来给姜媛媛擦脸，脸上有一道地方破皮了，二婶怜惜的看了许久，拿着布轻轻的点了点。 “媛丫头，你还是跟着婶子一起离开吧！”二婶说着，眼眶里蓄了些泪花，“村中流言蜚语多，这家门口议那家事，那家门口谈这家，怨不得这些人是怎样的，但是你们两个孩子在这边，二婶还是不忍啊！” “婶子！”姜媛媛握住了二婶的手，“我知道婶子是关心我，可是婶子，媛媛不想离开，真的不想离开。” “我以前被爹娘保护着，被哥哥保护着，懵懵懂懂的过了十五年，直到我出事，我这才看清楚了人心，晓得了生活不易，现在没人护着我们了，可是我想护着这个地方……二婶，我已经可以保护自己了！”姜媛媛垂下了头，她微微的笑着，语气虽轻，但是无比的坚定。 二婶拍着姜媛媛的手，终究是不知道要说些啥了。 她不觉着姜媛媛今天做的有多么怎么样，这个世界给女子冠上了太多的规矩，女子当街大吼是泼妇，女子打人是悍妇，女子不得这不得那，条条框框实在是太多了，虽然在这农村这些规矩多多少少都淡化了些，但是今日这般出格的事情还是会落得个饭后茶余的，但是她不觉得姜媛媛有做错。 她只是为自己没能上前去帮这个忙而感到懊恼。 只是为了捍卫自己的权利，她不觉得姜媛媛做出了什么，那何三嫂子自讨苦吃，落得这么个下场怪不得别人。 “你跟你爹娘一样倔！”二婶捏了捏姜媛媛的小脸，“他两都是倔性子，你和轩子一样没落，这性子是越发的倔强了，认定的事情绝不轻易的改变。” “唉！二婶是拿你没办法，只希望你以后万事小心，虽然今日本就是那何三嫂子自讨苦吃，但是树敌太多，终究不是什么好吃，冷不着就有人背后捅你一刀！” “嗯！我绝对不会去招惹无辜的人的。”姜媛媛抱了抱二婶，“谢谢你二婶！” “你自个儿在家休息会儿吧！”二婶点头，摸了摸姜媛媛的头发，“我本来啊，还琢磨着看着你成亲，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看得到了！” “媛媛若是真的要成亲，定然会叫二叔二婶回来的！到时候二叔和二婶可别说不想回来了！”姜媛媛听着成亲两个字，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盛嵘，她笑弯了眼，同时感到 有些落寞，他们两现在，不清不白的关系…… “怎会！你若是要成亲了，一定要早两三个月就给我送信去，我定要回来把这关，给你将婚事办的妹妹当当的，一丝不漏！”二婶说着。 “时间也不早，我得要紧些回去烧饭了，我就先走了，你在家好好休息休息。”二婶站起来说着。 “嗯！二婶小心些。”姜媛媛送走了二婶，在家里坐了会儿，闲不住，洗了个脸抹了点香膏就去场子哪儿了。 姜媛媛直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干活，倒也没有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姜倩这才发现姜媛媛脸上的一道划痕。 “啊！媛媛，这是怎么弄的呀！”姜倩惊呼，放下手里的筷子紧张的看着姜媛媛，姜媛媛伸手摸了一下，已经不疼了，除了划的伤口，肿起来的地方也消下去了。 “怎么了怎么了！”姜轩也看见了捧着碗蹦跶着跑过来。 “我看看！”盛嵘走过来抚着姜媛媛的脸，仔仔细细的看了看。 “没事。”姜媛媛忽然有些羞涩，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讲给他们听了。 “何三嫂子今年嫁过来的呢，她一个寡妇带着个三岁的男孩子，她原先的丈夫去世后就被婆家赶出来了，连遗腹子都没要，这三年过去，好不容易有人娶她，虽然何三叔以前有个妻子，但是何三叔没孩子啊！她带着孩子来何家，何家都没说啥，接过才半年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姜倩听了后有些感慨。 第三十二章、猥亵 “她自己做的还怪得了别人。”姜媛媛嗤笑一声，“何家都是老老实实的人，何三叔心里肯定也难受呢！今个儿我看着他喝了不少酒的样子。” “怎么不小心点。”盛嵘拧着眉，“明天我给你拿点东西擦擦，不管怎么样，你最先应该注意不能伤到自己。” “知道啦！”姜媛媛吐吐舌头，脸都有些红了。 “呸！这不要脸的。”姜轩气愤不已，陈默凡握住了他的手。 “诶，你这么说我还知道点事情呢！就我家后面的一片林子里，时不时就有点声音传出来，上次倩倩睡不着我去看了看，啧，估计就是这女的呢！”孙晖笑了笑。 “你去看了？”姜倩转头看着孙晖，问的很平静。 “没呢没呢！我远远的看见两个人影了，想着是偷情的就走了。”孙晖求生欲大发，“我哪里会去看别的女人啊！” “不过这何三叔家就在我们家不远，这片树林也连着他们家，我就是估摸着是她们的可能性很大啊！”孙晖说着。 “这样的话！可以捉奸啊！”姜媛媛嘿嘿一笑，“虽然这休是休定了，但是还是给定个罪比较带感哈哈哈！” “可以啊！这两天我注意点，有动静就找你们。”孙晖拍着胸脯，陈默凡默默的给姜轩夹了一筷子菜。 “好哇！我非要闹她一闹，靠，感打我没，我要打回去。”姜轩一拍大腿，激动的说着，陈默凡夹了一筷子的青菜，他张口吃进去。 姜媛媛笑的很开心，仿佛已经看到到时候会有的样子了，盛嵘悄悄的伸手捏紧了姜媛媛的手。 姜媛媛一抖，慌忙的将盛嵘的手给甩了下去，盛嵘被挣开，心里有些失落的同时有些着急，他们两的关系，似乎就焦灼在这里了，他不知道要怎么进一步。 若无其事的收回手，盛嵘心里低叹一口气，不禁感到无力。 没有人教他怎么喜欢一个人。 吃完饭，一群人把这边的卫生给打扫好，天已经黑了，姜轩今天留在陈默凡这边，其余的四人一起回去，正好他们两两成对，走在路上倒也不觉着孤单，时不时的说两句话，倒也是热闹的。 盛嵘目送姜媛媛回屋子后才回去，姜媛媛站在院子里看着屋子，总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她左右看了看，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院子黑乎乎的，房间里也黑乎乎的，她不由来心里一阵寒颤，靠在院子门上，姜媛媛总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干脆将门口挂着的油灯给点着了，姜媛媛围着院子看了一圈，东西倒是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她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走到厨房里，姜媛媛在锅里生火准备烧热水，走出厨房前，她余光里忽然看见了摆在角落里倒下来的架子，瞳孔猛地收缩，姜媛媛呼吸一滞。 这架子上面什么都没有，牢固的很，今日没有风，不可能吹散架子，只有一个可能，有人从这边近了院子踩坏了架子。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不安隆重姜媛媛往自己身旁一看，一道黑色的人影迅速的捂住了她的嘴。 “嘿嘿嘿小美人！这次总没有人可以守着你了吧！”熟悉的声音在脑袋后面响起，姜媛媛感觉自己心跳都漏了半拍，是王赖子！ “唔唔唔！”姜媛媛猛烈的挣扎，王赖子不慎在意，直接把姜媛媛面朝着墙壁压过去。 “美人啊美人，我想你啊！想了好几年了，想的我的小兄弟都疼起来了，你摸摸，你摸摸，他真的好疼啊！”王赖子靠在姜媛媛的肩膀上，在姜媛媛的脖子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姜媛媛被这恶心到了，她挣脱了左手，手肘猛地朝着身后撞去，王赖子被撞的一疼，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挣扎的这么厉害，待会儿，待会儿就让你知道哥哥的厉害，唔。”王赖子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裳，他捂着姜媛媛嘴巴的手不动，继续用力，直直将姜媛媛的整张脸都捏在了一起，姜媛媛还想挣扎，但是王赖子直接拿着衣服一只手把她的手捆在了身边，她扭动身子想要离开，但是身前就是墙壁，身后是这个恶心的男人，男人还在她身上不停的蹭着，她胃里一阵恶心，脑袋发晕。 “好香好香！小美人没有体会过这根棒子的厉害吧！没关系，带会让哥就让你体验一下，好好享受享受，一定让你美的离不开哥，感受着，是不是很棒，是不是很大。”王赖子在姜媛媛的脖子上舔了舔，他用力的啃咬着，身子在姜媛媛的臀部蹭动，他的手已经迫不及待的在解姜媛媛的衣裳了，露出了姜媛媛的肩膀。 姜媛媛呼吸一滞，脑袋一阵发晕，灭顶的绝望盖过了她，她想着哥哥，想着盛嵘，盛嵘，她在心里喊着，盛嵘盛嵘，救救我，救救我！ 感觉这男人的手已经在快要摸到自己的胸口了，姜媛媛死死的咬着牙，后脚用力，猛地踩在了王赖子的脚上。 “唔！”王赖子吃疼，摸着的手松下来了，但是口还紧紧的咬着姜媛媛的肩膀。 灭顶的绝望盖过了头顶。 “混蛋！”怒吼声响起，随后，身后所有的束缚都消失了，姜媛媛瘫软下来，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盛嵘抱着姜媛媛，看着地上被他一拳打晕乎的王赖子，毫不客气的一脚踢过去。 姜媛媛颤抖着，她恨恨的盯着王赖子，见着王赖子被盛嵘一脚踹到墙边晕过去，她走过去抄起一旁散掉的木架子高高的举起，对着王赖子狠狠的打下去。 “啊！”王赖子被打醒，他蜷缩着捂着自己被打的手，姜媛媛看到有鲜血涌出来，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木棍，上面还有一颗出了点头的钉子。 “呵！”咬着牙，姜媛媛对着王赖子的背又是一下。 “啊！！”王赖子惨叫，痛苦的蜷缩在一起，这根钉子其实不是很长，也就露了一点出来，顶多扎破皮肉，姜媛媛好不心软，找着肉多的地方用力的打。 打到自己的手在颤抖，姜媛媛这才松开手，木棍从她手里掉落，盛嵘从后面抱住姜媛媛，他拉起姜媛媛的肩上滑落的衣裳，看着姜媛媛肩膀上和脖子上两个深深的青紫的印记，用力的用手摁住。 “抱歉，我来晚了。”盛嵘说着，他的目光转向王赖子，越发的狠毒起来。 姜媛媛在颤抖，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在脑海里不断的回放，她瞪得眼睛都酸涩了，身子不停的颤抖。 王赖子在地上颤抖，姜媛媛忽然看见地上的一个纸包，她捡起这包纸，白色的包装，里面全是粉末。 “催情的。”姜媛媛捏起一点点粉末，眼里越发的狠辣，她轻笑一声，蹲下身子捏住了王赖子的嘴。 王赖子颤抖的挣扎，盛嵘猜到了姜媛媛要做的事情，他一把掰下王赖子的下颌，让姜媛媛将这些粉末全部倒进去，地上散落的还有两三包，姜媛媛笑了笑，留下了一包，剩余的全部倒进了王赖子的嘴里。 “唔，啊，啊，不，啊，啊！”王赖子颤抖的睁大了眼，发出痛苦的*。 喂完了粉，姜媛媛仿佛失去了力量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盛嵘弯腰抱起姜媛媛，瞥了一眼在地上无力挣扎的人，盛嵘抱着姜媛媛到房间里，他的手扶在姜媛媛的衣领上，见着姜媛媛不挣扎，他这才轻轻的拉下了姜媛媛一侧的衣裳，两个青紫的痕迹出来，盛嵘的眼里暗了一度。 他死死的磨着这两块皮肤，磨的都发红了。 姜媛媛坐在他的腿上，他坐在床上，他用力的环着姜媛媛的腰，手在收紧，越发的用力。 “盛嵘……谢谢你。”姜媛媛愣愣的说着，她扣住了盛嵘环在她腰间的手，“我刚刚，以为自己要完蛋了，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是我来晚了。”盛嵘的头抵在姜媛媛的肩膀上，他的呼吸打在自己的后背，带来一阵酥麻感。 姜媛媛眨眼，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你……怎么发现我出事的。”姜媛媛轻声问着。 “……”盛嵘沉默一瞬，“我每天，都会在屋子里偷偷看着你这边，像一个偷窥狂，看你点油灯，看你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影子……” 姜媛媛恍然，她今天半响没有电油灯，让盛嵘心中起疑了，想到还紧紧锁着的大门，姜媛媛心中一暖，他应该是翻墙想看看发生了什么，没想到看着这一幕。 不过，她还真的应该谢谢他。 转身，姜媛媛鼓起勇气面对着坐在了盛嵘的腿上，她轻轻的看着盛嵘，伸手环住了盛嵘的腰，她趴在盛嵘的胸前，听着盛嵘猛烈的心跳。 盛嵘呆愣了片刻，稍后，温暖的大手环住了姜媛媛。 “我刚刚，吓死了。”盛嵘低声说着，“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在干什么……还好，还好我没耽误，对不起，我应该来的再及时一些的。” 姜媛媛安心的闭上眼，窝在盛嵘的怀里，她感到心安。 第三十四章、一起去玩吧！ “盛嵘……”喃喃的念叨一声，姜媛媛走到了盛嵘的身边，她席地而坐，靠在了盛嵘的身边。 油灯被风吹了吹，光影闪烁了下，盛嵘翻了一页书，屋子只有姜媛媛轻缓的呼吸声，屋外有蛙叫声，有蝉鸣，盛嵘静静的听了听，他合起书轻轻的靠在墙壁上，清风徐来，他缓缓闭上眼，有些困顿。 油灯忽然熄灭，盛嵘惊醒，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轻手轻脚的将油灯给拿下来，看着屋子里睡的香甜的姜媛媛，盛嵘合上窗户，他搬着东西回到自己的房间，从窗户里钻进去，身上沾染上了些泥土，盛嵘从屋子里走出去，看见了在月色里的母亲。 “母亲！”盛嵘喊了一声，盛母回头，她似乎是刚醒，披着一件外衣，头发披散，脸色发白，在月光下，盛嵘看见了盛母颤抖的眼睫毛。 “嵘儿。”盛母喊着盛嵘，她招招手，叫来了盛嵘，盛嵘走过去，盛母拉住了盛嵘的手，盛嵘看见了自己母亲苍白的手。 “今晚的月色真好……”盛母感慨，“不知不觉，我们来这边，都快一年了。” “母亲……”盛嵘抿着唇，不理解盛母为什么忽然这么感慨。 “咳咳！”盛母捂着嘴咳了声，她弯下腰，背影萧瑟，盛嵘轻轻的拍着盛母的后背，有些担忧盛母的身子。 “这几日跟我去看看大夫吧。”盛嵘说着，“开春以来您的身子就越来越差了，又不肯去看大夫。” “我晓得自个儿的身子。”盛母摇头，“老毛病了，别担心。” 说着，盛母围着院子走了两圈，她忽然哼起歌来，如黄鹂般清脆的嗓音，轻轻的哼着哼着，仿佛和这月色融在一起了，带着绵长的余音，绕梁三尺，久久不去。 “嵘儿，你在这里过了这么久，生活的惯么！”哼了歌，盛母忽然询问，她轻昵的触碰着一朵在月色下绽放的花朵，眉眼里尽是柔情。 “挺好的！”盛嵘说着，忽然笑了声，“一开始，我以为自己会生活的不习惯，但是融入了这里后，发现这里不是那么的糟糕。没有了京城里的那些繁华，这里简简单单，但是却很快乐，简单的幸福，我很满足。” “倒也是呢……”盛母说着，她松开手，修长的手指划过花瓣。 “嵘儿，你看我，我去与她们说话，她们会理我么！”盛母转了个圈，她笑盈盈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盛嵘沉声说着。 盛母沉默了一瞬，她抬头开着月亮，脖子有些酸了，四处一看，院子里的大缸子里映射出了月亮。 “嵘儿，周嬷嬷还能陪我们多久呢。”盛母忽然抬头问身后人，她的目光有些凄切，含着泪水…… 盛嵘抿着唇。 周嬷嬷打过年后身体就有些不好，去医馆里看了看，后来回来修养了，养了一段时间，身子倒是好了一些，但是也做不得重活，每日也就做个饭洗个衣裳，盛嵘有时候帮忙打扫卫生，盛旋没事的时候就会洗菜洗碗打水。 “母亲……”盛嵘不知道怎么说，他当初把周嬷嬷从医馆里接出来的时候大夫就说左右不过这两年的时间了，周嬷嬷日渐衰老，头发都白了，大把大把的掉，忽然之间，整个人就像是垮掉了一样，她不肯吃药，坚持帮着家里做事，但是却渐渐力不从心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盛母笑了笑，有些调皮，“周嬷嬷跟着我这么久，将我从小带到大，怎么会有她瞒的了我的事情。” “可是……”盛母忽然就哭了，泪水从眼眶里掉落，一串借着一串，“我舍不得她，我只有她了，现在，她也要离我们而去了。” 盛母抬手，拭去了自己的眼泪。 “我在这个院子里呆了快一年了呢……”盛母忽然说着，“好像，好像也有点呆不下去了。” 盛母笑了笑道：“夜深了，睡吧。” 说完，盛母款款的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她的脚步很轻，还是像以往在宫中的时候一样迈着小步子，脚都不露出衣服外，她的背直直的挺着，有着她以往的贵妇风范。 吐出一口气，盛嵘打了些水将衣裳擦拭了下，他站在井边，看着旁边刚刚被盛母触碰过的划过，这花开的正好，还挂着露珠。 一夜无梦，早上醒来后，姜媛媛恢复的精神，她气呼呼的跑去场子，把在被窝里睡的正香的姜轩给拎起来了。 陈默凡早早的起来煮饭了，沉默的看着姜媛媛气呼呼的去扯姜轩的被子，姜轩被扯起来，整个人都晕乎着，睡眼朦胧，还打着哈欠。 “哥！！”姜媛媛大吼一声，“都怪你非要留在这边，我昨晚差点被轻薄了你知道么！” 说到这事情，姜媛媛有些委屈，姜轩一听，整个人都清醒了，他从被子里蹦起来，只穿着一条裤子，眼睛瞪的老大。 “什么？你没事吧？你……不不不，你肯定没事，哪个狗—娘，养的敢动我妹子！”姜轩怒吼，气呼呼的拉过自己的衣裳往身上套，看着姜媛媛委委屈屈要哭的模样，赶紧跑过去哄着她。 “别哭别哭！没事吧？”姜轩捏着姜媛媛的小脸，努力的笑着面对姜媛媛，姜媛媛低着头，心想着我要是真出事你还能站在这里哄她。 扑倒姜轩的怀里，姜媛媛用力的蹭了蹭。 “我昨天差点就被那个王赖子给轻薄了，还好，还好盛嵘来了。”姜媛媛眨着眼睛看着姜轩，姜轩一听，愤怒不已的同时感到庆幸，庆幸之中又有着深深的自责，他颤抖的抱着姜媛媛，揉着姜媛媛的背。 “是哥不对，是哥不对。”姜轩说着，他重重的喘着气，有些后怕。 陈默凡从厨房里闯进来，他看了看两人， 默默的走到了外面。 盛嵘就在屋子外砍柴，他一声不吭，一刀一个。 陈默凡走到盛嵘的身边，趁着盛嵘休息的片刻拍了拍盛嵘的肩膀，虽没说什么，但是要表达的感情，两人都已经知晓了。 姜媛媛于他们而言有多重要，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说的出来的，如果姜媛媛出事，姜轩会疯，盛嵘会疯，陈默凡也会疯。 孙晖和姜倩也来了，孙晖显然已经把昨晚的事情告诉姜倩了，姜倩头一次的冷着脸，寒气外射，她面部的肌肉紧紧的蹦着，走的非常快。 “今早凌晨有人发现那两人了，闹了好一会儿，估摸着等会让整个村子都会知道了。”孙晖对着盛嵘说着。 “那两人呢？”盛嵘问。 “王赖子早就昏死过去了，据看到他两的人说，两人身下都是血，那女的更是口吐白沫，身上青青紫紫，咬痕什么的都有，整个人抽搐不止，估摸着是废了，两人都废了。”孙晖轻笑。 “废了才好！”姜倩厉声说着，“不废掉这种人渣，以后又要祸害不少的姑娘！” 说着，姜倩的眉心一软，她有些担忧的说：“还好媛媛没事，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不好的阴影。” 盛嵘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建议。 “要不我们一起出去玩一天吧，全当放假了，她都好久没休息过了。” 姜倩赞成的点头说道：“可以，趁着现在日子正好，我们可以去泉源湾，那里依山傍水的，虽然现在是秋天，草地都灰了，但是环境还是很好的，我们可以去那边玩呢！”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那边的村子都举在一起，住在山坡上，有一条小河从村庄的中间绕过去，河从山里来，那里的人都是吃河里的水，山上还有许许多多的果树，都是他们村中的人种的，只要交了钱就可以进去摘了吃，但是不能带走，带走的话就是另外买的。”孙晖接话。 “可以，大家都放个假，休息一下，我们可以做些方便带的干娘带过去吃，玩一天休息一下。”陈默凡说着，他也露出了笑，不由得有些期待。 “路程远吗？”盛嵘思考了下。 “有一点点，上次听舒小妹说要不得一个时辰就到了，我估摸着我们去了刚好可以吃东西，再玩一下，晚上回来正好。”姜倩说着。 “那就去吧。”盛嵘松开眉，“明天就去，等会儿人都来了和他们说一声明天全部都休息，下午的时候我们商量一下准备一些什么吃的东西。” “行！”姜倩同意，一群人站在这里说了半响的话也有些奇怪，得知姜媛媛和姜轩在房间里，他们也就没去打搅，自己去厨房做早饭吃了。 盛嵘把最后一根木头给劈好，然后抱着木头送到了要生火的房间，琢磨着这些应该够了就没有再劈了，他拍着手走到房间里，看见姜媛媛正在和姜轩聊天。 他没有听清说的是什么，他只是拿了个盆子就走出来了，他们几个人都在这边放了些洗漱用品，他只是余光看见了姜媛媛似乎在和姜轩讲着什么悄悄话，姜媛媛红着脸，姜轩看起来游戏不太爽，见着他进来，两人都缄默了。 总感觉和自己有那么一丢丢关系，盛嵘很想听听两人讲的什么，但是两人都是一幅你不走我们就不讲了的态度，盛嵘心里仿佛有猴子在挠，心里痒的很，他面无表情的走出去，还带上了门，往外走了几步后，他偷偷摸摸的走回去蹲在了窗户下面。 第三十三章、自作孽不可活 “盛嵘！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是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和你同寝而眠，和你生娃娃，和你一起白头到老的喜欢……” 说着说着，姜媛媛眼眶里忽然掉落了些泪水。 “可是……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盛嵘呼吸一滞，他更加用力的搂住了姜媛媛。 “我喜欢你啊！”盛嵘喃喃的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看见你就想笑，想牵你的手，想和你在一起，想要守护你，喜欢你开心，会为你的难过而难过，想靠近你，见不到你会难受，会想你，会疯狂的想要靠近你……我喜欢你，想和你共度余生，想一辈子都可以转头看见你！” 姜媛媛忽然就哭的更厉害了，滚烫的泪水掉落。 盛嵘捧起姜媛媛的脸，他深情的看着姜媛媛，轻柔的逝去她脸上的泪水。 “别哭！”他轻轻的靠近，缓缓的吻住了姜媛媛的唇，姜媛媛靠过去，轻轻的昂头，一切都是这么水到渠成，两人凭着本能去靠近对方。 盛嵘的心里还惦记着这两个青紫的痕迹，他缓慢的转移了目标，从姜媛媛的唇到眼，从眼到耳垂，然后，缓缓地，缓缓地，用自己的方式，覆盖着上面的痕迹。 姜媛媛恍然的睁眼，迷糊中，看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姜媛媛觉着不可思议，明明刚刚，她还在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感到愤怒难受，但是现在，她却能放松下来，完完全全相信在他。 盛嵘满足的抬头，看着姜媛媛迷蒙的眼神，他昂起头去亲吻姜媛媛的眼角。 轻轻的哼了声，姜媛媛靠在盛嵘身上 “我去给你打水。”盛嵘说着。 “嗯……”姜媛媛点头，忽然想到什么，“把他丢到何三嫂那里去。我这里还有一包。”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是盛嵘知道姜媛媛说的是谁，是什么意思，他点点头，拿着被子把姜媛媛包好。 “好。” 出门，盛嵘先拎着王赖子的手困住了他的双手，他不能自己动，难受的在地上哼唧，眼睛已经红了，没有理智了。 “呵。”冷笑一声，盛嵘找了布来捆住了王赖子，他就这么拖着王赖子走到了孙晖家。 “谁啊？”孙晖在屋子里问，随后，门被打开。 “盛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么？”孙晖惊讶的问，“呀，这是谁？” “这人刚刚去骚扰媛媛。”盛嵘的眼里闪过一丝冷色，“何三嫂子家在哪儿？” 孙晖抿唇，他朝着屋子里看了看，走出来关上了大门。 “我跟你一起去。”孙晖说着，听着这一堆布里不断嗯哼的人，孙晖毫不留情的踢了一脚。 “谢了。”盛嵘点头，跟着孙晖往前走。 的确离的不远，走到何三叔家，孙晖先是敲门将何三叔给喊了出来，听了他们来的始末，何三叔笑了笑，大方的让开了身子，他早就已经和那个女人分房睡了。 盛嵘进门口直接抓住了何三婶子的嘴，他将粉末全部灌进去，孙晖心中一惊，赶紧端来了水。 何三嫂听见人进来就醒了，但是她根本挣扎不过，她甚至都看不清人影，她的孩子还睡在她身旁，被吵醒了就愣愣的坐起来揉眼睛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娘，你在干啥。”单纯的问话，可惜没有人回应她。 看着粉末化在了女人的口里，盛嵘满意的松开手，他嫌恶心的拍手，一幅沾染上病毒的模样。 一脚把包起来的王赖子踢出来，王赖子痛呼了几声，他身上青青紫紫，还有鲜血，看起来很是渗人，但是他自己不在乎，见着了女人，冲上前去就是扯衣裳。 “滚！滚！啊！你滚开，你滚开！”何三嫂子尖锐的吼着，但是没用。 “拖出去吧，脏了我家的地。”何三叔站在门口，他喝了口酒，嗤笑了一声，“贱人，这可是你情郎啊。” 盛嵘看了两眼，拿着自己刚刚的布把两人卷起来拖着走。 王赖子已经扯开了何三嫂子的衣裳了，也不管他们此刻被困在一起往外拖，自顾自的开心着。 “啧，第一次看见活的禽兽。”孙晖忍不住感慨，他帮着盛嵘将这两人丢在大路上就任由这两人自生自灭了。 盛嵘觉着辣眼睛，丢了人就借了水洗手。 何三叔靠在门前噙着笑看着地上的两个人，饶有趣味，他悠悠的喝酒，旁边，何三嫂的孩子懵懵懂懂的从屋子里走出来，还有些没睡醒。 “小孩子，回房间去！”何三叔说着，“谢谢两位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先睡了。” 说完，何三叔就关上了门，孙晖挠了挠脑袋，不知道现在要干什么了。 “走吧。”盛嵘转身，语气懒散，“没什么好看的了。” 孙晖耸肩，小跑着跟着盛嵘一起回家了。 姜媛媛坐在床上看着外面的路，她已经洗了澡了，头发还是湿淋淋的，水落在了衣裳上，落在了床上，湿哒哒的。 拎起一撮头发，拧着上面的水，水顺着小手臂流到了手腕，姜媛媛叹了一口气，摸着自己的脖颈，还有一些疼，她用力的摁着，有些忧郁。 “怎么还没睡。”盛嵘问，姜媛媛恍然，她居然发愣到没有看见盛嵘回来。 盛嵘就站在窗户外面，他的眉头微微的皱起，眼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看着盛嵘，姜媛媛忽然就有些安心，她抿着唇靠在了窗台上，说起话来有些怏怏的。 “睡不着，做噩梦呢。” “你等我一下。”盛嵘说着，他似乎是想抬手摸了摸姜媛媛的头，但是手还没摸上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手停在了半空中，说完，盛嵘就小跑着回自己家去了。 他没有走大门，而是直接从窗户翻进了屋子，姜媛媛等了一会儿，她看见盛嵘点了油灯，但是屋子里没有盛嵘的人影，姜媛媛感到有些无聊，她将手伸出了窗户外面，屋外有风，风吹过指尖，带来一阵阵凉意。 等了有一会儿，盛嵘那边传来了动静，姜媛媛看见盛嵘先是把一个小板凳给丢了出来，随后，他人也翻出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油灯，他抱着凳子来到姜媛媛的窗户前，这次，他直接扣住了姜媛媛的手，紧紧的扣住了姜媛媛的手。 “这是干什么？”姜媛媛笑着问，她将下巴抵在窗台上，好奇的看着盛嵘。 “书，我给你读书。”盛嵘低头在姜媛媛的额头上蹭了蹭。 说完，盛嵘就把小板凳给放在了窗户下，他就这么坐下来，将油灯给放在了窗台上，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摊开。 姜媛媛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盛嵘衣服都换了，他的头发也是湿的，和她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忽然有些小小的开心。 “你睡觉，我给你读书。”盛嵘笑着说，他缓缓的念起书来，声音非常的轻缓，让人感到舒适。 姜媛媛收回了手，她躺下来，被子轻轻的搭在肚子上，头发上的水已经没有再落下来了，她抓了抓，发尾都是湿的，但是发根还好。 轻轻呼出一口气，姜媛媛闭上了眼睛，她可以感觉得到，眼皮子的上方有亮光，是窗台上的油灯，盛嵘的声音很轻柔，像是一阵温柔的风，轻轻的吹着耳朵，痒痒的，麻麻的，很舒服。 盛嵘的声音还带着一些嘶哑的性感，听着这种声音，姜媛媛不由得感觉头皮发麻，但是，仿佛又有一双手在揉着她的头顶，一下一下，让人生出了些困意。 姜媛媛觉着自己的呼吸越来越轻，越来越轻，仿佛飘起来了一样，她忽然陷入了混沌的世界，她不停的走，不停的走，走到了家门口。 家门口，爹和娘朝着她招手，可是她走上前去，爹和娘却忽然消失了，屋子也没有了，她有些慌张，四处的张望，却发现原来自己的家在自己的背后。 她走进家里，看见姜轩急匆匆的从屋子里走出来，姜轩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他很开心，兴奋的冲出来，见着了姜媛媛，姜轩打了声招呼就冲出去了，姜媛媛回头一看，姜轩跟着陈默凡一起往外走，他们笑的很开心。 她有些不知所措，随后，她看见姜倩和孙晖携手从她的面前走过去，他们笑着和她打招呼，邀约她去玩，姜媛媛拒绝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拒绝，只是看着面前的两人走过去。 茫然的站在院子里，姜媛媛关上了门，她晃悠了几圈，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忽然，恶臭从身后传来，不知怎么，她忽然就被压在了墙壁上，不知道是谁，在自己的耳边说着让人恶心的话，黏腻，肮脏，她直泛恶心，却怎么都挣不脱。 忽然，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她，身后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她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紧，是谁，在霸道的亲吻着她，这温暖，围绕着她。 身子忽然就软了。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轻缓的声音在耳边环绕，姜媛媛恍然，看见了一个男子正襟危坐，他捧着一本书，轻轻的念着，声音不急不缓，带着浓浓的爱意。 第三十五章、坦白 “他对你好么？”屋子里的声音听不太清晰，但是还是可以听到的，盛嵘听着姜轩很严肃的问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才开始…谁知道……”姜媛媛说着，她抿着唇，有些娇羞的扯着姜轩的衣角，“昨晚，我做了噩梦……他在窗户外给我读书，读到我睡熟，我当时就觉着很安心，非常温暖。” “……”姜轩久久没说话，半响，他低叹了一口气，“虽然我的确是希望你们两在一起，但是真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说完，姜轩认输般的低下头，他轻轻的说着：“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受，作为朋友，我知道他很优秀，但是一想到你和他，我又觉着他这不好那不好的，到处都是缺点，似乎真正能找到的优点很少。” 姜轩抬手摸了摸姜媛媛的头说：“但是我希望你和他可以好好的，虽然吧，我有点笨，但是我还是看的出来，盛嵘平日里对你的喜爱，虽然没有我喜欢你的多，但是他的确是喜欢你的，我也知道，你也喜欢他，所以你们两在一起，我是为你感到开心的，但是我又有些担心，有些舍不得。” “哥……”姜媛媛有些感动。 “你们两个好好的，他要是有诚意，今年提亲明年你们两成亲，一辈子过的幸幸福福的就证明我们都没有看走眼，若是他惹你不开心的来找哥，哥虽然没啥本事，但是保护自己的妹妹还是做得到的，再不济，我把陈默凡给拉来一起保护你。” 姜轩忽然鼻子一酸，他揉了揉鼻子，眼睛又有些涩涩的，他吸了口气继续说：“爹娘都不在了，但是哥还在，只要哥还在，哥就一定会保护你的。” “我知道的……”姜媛媛轻轻的拥抱着姜轩，她闭上眼，任由自己的泪水从眼眶奔涌而出，“我知道哥哥一定会保护我的，哥哥一定会理解我的……” 姜轩抱着姜媛媛，他吸了吸气，拍着姜媛媛的背道：“好了好了，我们两都别这么矫情了，赶紧的，出去洗个脸然后做事了，他们估计都把早饭做好了，我们可以直接吃了。” “嗯嗯！”姜媛媛点头，她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姜轩倒了杯水递给姜媛媛，姜媛媛接过来一口喝完了。 盛嵘悄悄的从窗户边离开，他蹲在井边思索着自己的提亲计划。 京城没有这种提前一年定亲的习俗，除了皇上纳后之外，所有的人都是提亲之后两三个月内就成亲的，听着姜轩这么一说，盛嵘才想起来这边是一定要隔年的，不管多久成亲，一定要先隔一个年。 现在离明年还有三个月的样子，他得抓紧时间琢磨提亲的事情，唔，得要和父亲母亲说一下，父亲应该会同意吧，母亲……母亲不好说。 “盛嵘，你蹲在井边干啥呢！”姜轩走过来，奇怪的看了看井，里面没有东西啊！盛嵘这么盯着是在看什么呢？ “没，刚刚发了会儿呆。”盛嵘摇头，以前看着姜轩就是看朋友，现在看着姜轩，姜轩的身上仿佛写了两个大大的字——“大哥”。 忽然又想到了陈默凡，姜轩是哥，陈默凡是什么？嫂子？不对不对，嫂子是女的，难道叫哥夫？奇怪，算了，还是叫哥吧！都是哥。 傻傻的笑了笑，盛嵘被自己忽如其来的脑洞给逗笑了，他将脸给埋在手里，捂着脸嘿嘿的笑着，活像个傻子。 “我靠大兄弟你笑啥！？”姜轩惊呆了，打了一半的水被他吓的手一软掉下去了，还好他扯住了绳子，不然这桶就掉进去了，他睁大眼睛看着蹲在地上笑着的盛嵘，心里琢磨着这盛嵘莫不是疯了，不会和她妹一谈恋爱就给疯了吧？ “咳。”盛嵘回神，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傻事之后也不好意思了，他捂着嘴咳了咳，随随便便的将自己的脖子洗了洗就泼了水放着盆子回去了。 姜媛媛从厨房里出来，只看见姜轩一个人傻愣愣的盯着房门。 “哥你干啥呢！快些打水洗呀，吃饭了。”姜媛媛大喊一声，她手里还端着碗，里面是白粥，她吸溜了一口，发出呼呼声。 姜轩回神，他一边打水一边想着刚刚盛嵘的模样，还真像魔怔了。 手一抖，姜轩忽然想到了自己以前听说书的人说的鬼上身，他一惊，快速的把水给打上来匆匆的洗了口脸，连水都来不及擦干就跑进了屋子，盛嵘正从屋子里走出来，被闯进来的姜轩吓了一大跳，姜轩抓着盛嵘的手，仔仔细细的将盛嵘看了遍，确定盛嵘还是盛嵘就放下心来了。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姜轩捂着胸口，心有余悸，他拍着盛嵘的肩膀挤眼睛，“兄弟你不知道，你刚刚像是魔怔了一样，我还以为你被鬼附身了呢。” “咳！”盛嵘像是被呛到了，他用拳头抵着嘴，耳朵不自然的泛红了，他默默的当做没听见姜轩的话，直直的朝着厨房走出，仔细看来，他还有些僵硬，脖子后面都是粉嫩粉嫩的红。 姜轩摸不着头脑，抓着脑袋不知道盛嵘这是怎么了。 一群人围在一起吃饭，盛嵘每次夹菜都会下意识的去看一看姜媛媛，见着姜媛媛低头吃饭就有些失落的继续吃，见着姜媛媛抬头就开心的笑一笑。 姜媛媛每次都被盛嵘忽然的一笑给迷住了，每次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盛嵘和自己眼神的交汇，盛嵘的一笑，就像是一把箭射进了自己的心里面，暖暖的，重重的，让人心跳加速。 红着脸吃完了饭，姜媛媛今天洗碗，本来是和姜倩一起的，但是盛嵘主动要求帮忙，姜倩看出了猫腻，笑着将这件事情交给了两人。 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了，他们却不知道说了什么了，两个人默默的洗碗，偶尔忽然的触碰会让两人都红了脸，盛嵘一开始还在试探，后来干脆就直接大胆的握住了姜媛媛的手，每次两人的手碰到一起她都会捏一捏姜媛媛的手，然后笑着松开。 当然了，多数时候他们两手触碰在一起是盛嵘故意挨过去的。 他们两甜蜜的享受着这种时刻，每一刻都是心脏怦怦跳的，像是忽然忘记了他们以前是怎么相处的了，现在的他们，总在互相的试探，你进一步，我进一步，互相的试探着靠近对方，想要亲近对方，心里总是忍不住的冒着红色的泡泡。 这一早上，盛嵘已经来了她这边五次了，姜媛媛已经借口上厕所路过盛嵘那边六次了。 每一次视线的相碰都是泛着红心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群人都排队打饭，盛嵘借着这个机会和姜媛媛说了明天出去玩的事情，姜媛媛虽然觉着有点浪费时间，但是还是同意了，有的是时间去干活，出去玩的机会却很少，休息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 做饭的阿姨是他们请的村里的三个妇人，三人每日上午的时候来做饭，手脚麻利的准备了整个场子六十多个人的中餐，菜是交给孙晖姜倩去买的，每隔几天去村子附近找屠夫买肉，菜的话就是直接找种菜的人家买的，菜每天都会送过来，肉的话就是有就吃没就不吃。 他们村子隔的比较近的有三四个村子，一共只有两个屠夫，两人都是五天杀一次猪，姜媛媛去协商过，让他们刚好错开了，这样一来就是差不多五天的时间就有一户人家杀猪，他们就会买一堆猪肉回来。 虽然买的多，但是人也多，你一口我一口的，基本上一个人就吃那么一两口肉。 但是即便，这些人也很满足了，工资高，也不是特别的累，管了中午的饭，早上在家吃了之后来做工，晚上回去吃饭，基本上没有什么花销，偶尔休息一天，还有肉吃，他们各个都是欢喜的。 “明天要带什么吃呢？”姜媛媛期待的说着，“不知道明天下不下雨，要是下雨就去不成了。” “前日才下的雨，这几天都不会下雨的。”盛嵘盯着姜媛媛看，“毕竟不是夏天，随时随地忽然下雨。” “倒也是呢！”姜媛媛嘿嘿一笑，“我以前就听朋友说过这边很好玩，但是我还没有自己去过，爹和娘让我和哥自己去，但是我两觉着两人去不好玩，叫默凡哥他们，他们都有事，最后拖拖拉拉的，一直没去成呢！” “以后我们可以到处玩。”盛嵘说，“去海边看海，去山里看山，去边疆看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原……” “听着好有趣，不过……”姜媛媛好奇的盯着盛嵘，“海是什么？” “海没有边际。”盛嵘想了想，“我没有见过海，但是我听我的三爷爷说过，他以前曾在哪里待过，他告诉我，世人只知道海边枯乏，却不知道海边的景色是多么的美妙，他说海里有很多吃的，是一望无际的水，但是水是蓝色的，是和天一样的颜色，会有涨潮的时候，会有退潮的时候，海水平静的时候，轻轻的冲刷着身子，是温柔的，但是海水狂怒的时候，却又是势不可挡的，发怒的海水可以瞬间吞没掉一栋房子，海水，是大地的母亲。” 第三十六章、偷菜 姜媛媛听着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的向往，她仿佛已经看见了这一片看不到头的海水，她光是想象就觉着美妙至极。 “肯定很远吧？”姜媛媛抬头问，“我打小就生活在这里，这里有山丘，有平原，似乎什么都有，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书人说的连绵起伏看不到头，直入云霄的山我没有见过，你说的海我们见过，一望无际的草原我也没有见过……” “光是想想，就觉着美妙至极呢！”姜媛媛闭上眼，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已经身处在这海边，在这山间，在这平原上。 “都会有的！”盛嵘捏住了姜媛媛的手，“你想要的，都会有的，我会带你去看，带你去体验，我们一起，去看遍这世间的美景，走遍这世间的路，吃遍这世间的美食。” 盛嵘轻轻的盖住了姜媛媛的眼，姜媛媛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心里有些慌，但是却听到盛嵘说：“相信我，把手交给我，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只要相信我，我会带你去，带你体验这一切。” 一瞬间，姜媛媛感觉一阵风吹来，风撩起了头发，她眼前闪过无数的场景，这里面，有他，有她！ “嗯！”姜媛媛笑了，轻轻的倚靠在盛嵘的身上。 前面打饭的人都打完了，盛嵘松开手，姜媛媛看了看，拉着盛嵘走到前面来，她给自己打了饭，帮着盛嵘打了饭，盛嵘拿着碗看了一圈，眉头轻轻的拎着。 姜媛媛打了两个菜，基本上不剩下什么菜了，都是些汤水。 “怎么这段时间大家都像是饿极了一样，以前还剩了些饭菜，最近什么都不剩下了。”盛嵘将一大白菜打了一些，这里面是陪着熏肠一起炒的，盛嵘把熏肠给了姜媛媛，自己就吃了菜梗子。 “菜不够了么？”姜媛媛叹了口气，她负责管账，因为一直没有收入，他们已经支出太多太多了，虽然知道这都是暂时的，但是姜媛媛还有有些肉疼。 这个月把被子卖掉后赚回来的钱也不过只能勉强够他们下个月的开销，基本上赚回来的钱是没有的，虽然心里有些急，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姜媛媛还琢磨着自己的橘子酱需要花钱买橘子，她不想拿盛嵘的钱，所以对橘子酱的事情还有些犹豫。 “等会儿去看看账吧，菜如果不够的话就加菜，不管怎么样，饭要吃，人不能饿着。”盛嵘一手端着饭一手揽着姜媛媛往院子门口走去，他们一般都是在院子里随便找个板凳坐着吃饭的，这些做事的人也都是这样的，随随便便找个位置坐着吃完休息一会儿就继续做工。 姜轩已经吃完了，他每天都是打饭最快吃的最快的人，这下子都已经拿着碗去洗碗了。 姜媛媛坐在小板凳上吃了两口饭，她吃的少，虽然菜少，但是有些菜水也能吃下去，看着盛嵘慢慢的白饭，姜媛媛把自己碗里的菜拨给了盛嵘。 “嗯？我不要，你自己吃。”盛嵘捧着碗躲开，姜媛媛不应，举着一筷子的菜非要给盛嵘，盛嵘无奈，只能接过来，“你身子虚，应该多吃些，我不打紧的。” “我吃的少，这些就够了，你吃多些，都是白饭怎么咽的下。”姜媛媛不以为意的吃了两口饭，淡淡的，但是人饿了也不管不着咸淡了，吃就是了。 看着孙大娘走过来，姜媛媛赶紧挥了挥手喊着：“大娘！” “诶！”孙大娘见着姜媛媛，连忙走了过来，姜媛媛捧着碗朝着孙大娘跑去，跑到孙大娘的面前喘了口气。 “大娘，这段日子的菜不够么？”姜媛媛问着，还吃了一口饭。 孙大娘想了想，似乎是有些困惑，她有些迟疑的说着：“我每日早上看着是够的，但是不知为啥，总觉着炒出来的菜和早上见着的游戏不太一样，先前我还觉着是青菜都是水的缘故，但是这几日看着不是这样啊。” 姜媛媛一愣，口里的饭也忘记了嚼，直接吞了进去，她下意识的觉着有些不对劲，咬着下嘴唇有些困惑。 “咋说？” 孙大娘左右看了看，虽然有些犹豫，但是还是说了出来：“虽然只是我的猜测吧，但是我还是觉着跟你说一声比较好，我觉着啊，那陈二婶定是摸了些肉菜回去，这几日每日早上回来的菜分量都挺足的，我洗的时候也还好，但是陈二婶切了菜之后再拿来炒的时候就觉着这菜的分量不大对，特别是这肉，往日里新鲜的肉有满满的一盆子堆起来的，这几日比以前起码少了三斤，只勉强和盆子一样高，我还琢磨着是不是你们少买了一些呢！” 孙大娘说完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脸有些发红：“媛丫头啊！我也不是在这背后说啥坏话，只是这段时间的菜似乎总在削减，往日里大家打了第一晚饭还剩半个盆子的饭菜，有些人想吃第二碗都有的，这几日少了不止一点点啊。” “我晓得的，这段日子我会去看看的，谢谢大娘你了，不过还是请你注意一下，我偶尔去瞅两眼，到底有没得，还是得靠你帮我注意一下啦！”姜媛媛点点头，她就说饭菜不可能不够，是说怎么这般奇怪，感情是有人摸菜了。 “当然了当然了，你不说大娘都会帮你看看，我家孙晖两口子都在你这边吃你家的饭呢！你又这么不嫌弃的招我做工，我家生活都过了好起来了，还是得谢谢你呢！”孙大娘说着，脸红通通的，她笑了笑，很有些可爱。 “大娘客气个啥！”姜媛媛眯着眼睛笑着，“今个儿我就是问问，要是还有事我会叫大娘您的，谢谢大娘了。” “诶诶没事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孙大娘笑着说。 “嗯呢，拜拜大娘，路上小心些。”目送孙大娘走了后，姜媛媛捧着碗边吃边回到盛嵘旁边，她在想事情，吃着饭有些不专心，扒了两口都没饭进口里。 盛嵘趁机将自己碗里的菜丢进了姜媛媛的碗里面，姜媛媛没察觉，又吃了一口，直接把菜给吃了。 “唔……”姜媛媛捂着胸口拍了拍，哽住了。 “诶！”盛嵘连忙放下碗拍着姜媛媛的后背，姜媛媛捂着哽咽了好几下这才吞下去，脸都给涨红了。 “呼！”拍着胸口叹气，姜媛媛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差点梗死我了。” “瞎说什么呢！吃饭好好吃饭，别想七想八的。”盛嵘横了眼姜媛媛，有些责怪，“赶紧吃，吃完再想。” “好好好。”吐吐舌头，姜媛媛捧着碗专心的吃了起来。 休息了会儿，姜媛媛找姜倩说了些事情，姜倩注意到了饭菜的问题，虽然拿点菜和肉回去他们都不会说什么，但是一拿拿这么多就有点过分了。 他们请的三个夫人，孙大娘他们肯定是放心的，孙大娘是孙晖的母亲，村子里出名的老实人，另外两个人一个是陈二婶和刘幺婶，陈二婶虽然是陈默凡的二婶子，但是当初他们招人的时候是没考虑这方面的问题的，陈二婶有些泼辣，陈默凡当初就说了别找陈二婶，是姜媛媛想着做个饭而已也闹腾不出什么来就让她来了，现在想来，自己还是决策失误了。 刘幺婶是吴家的上一辈最小的姑娘，嫁给了刘家最小的儿子，姜媛媛接触不多，但是觉着她也不是多么坏的人。 这事情得要趁早解决。 姜媛媛已经已经把她决定要聘用的人都想好了，冬婶子，陈默凡的母亲。当时冬婶子身体不适很好，陈家媳妇又刚刚怀孕，他们都不方便，现在冬婶子身子也好起来了，她只要找出了偷菜的人，就直接给踢走换冬婶子来做事，工资也不给了，敢偷她的菜，怕不是脑子缺根筋。 想到明天要出去玩，忽然好激动，琢磨着明天吃些什么，要怎么玩，脑海里已经幻想出了一场大戏。 晚上下工后，他们几个定好了明天出去玩的时间和每个人要带上的东西，分工还是很明确的，没什么要带的，除了吃的就是吃的。 依依不舍的和盛嵘分开后，姜媛媛跟着姜轩回到家，姜轩还有些不放心，围着家里转悠了一圈确定没有贼人进来才放心的去烧水，姜媛媛回到大堂给爹娘的牌位上香，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两天的事情，捡了好的事情说，不好的事情都被她简单化了，她不想爹和娘在下面还为他担心。 看着娘的牌位，姜媛媛忽然就有些心疼，她不知道娘在去世的那一刻是怎么想的，她知道自己撑不下去了，母子连心，当时还在娘肚子里的孩子慢慢去世的时候，娘是不是感觉到了，感受自己生命慢慢流逝，娘一定很难受。 再一次拜了拜，姜媛媛回到房间去洗澡了。 王赖子和何三嫂，不，应该不叫何三嫂了，应该叫赵氏，王赖子和赵氏的事情一下子传遍了村子里里外外，赤—果着身子的赵氏被人看了个遍，何三叔一大早就丢了封休书出去了，应该不止是他们村子，估摸着其他村子也都知道这个事情了。 第三十七章、盛母 听说王赖子现在还在医馆里，姜媛媛有听到村子里的人讨论的时候说到，那王赖子的下~还是直直的，没有消下去，但是人已经吃不消了，时不时的抽搐，大夫说会变成傻子。 姜媛媛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差点没笑死，那王赖子贼心不死，身上放那么多的春——药，不是明摆着给机会她去阴他么！ 赵氏被遗弃在街头，和他的儿子一起被赶出村子了，带着一身伤，在下！还流血不止的情况下，被赶走。 怎么说，这个事情还很巧，她当天上午见着王赖子欺负小孩看不过去，虽然没自己动手，但是盛嵘打了王赖子，下午的时候被和赵氏掐架，晚上被王赖子报复，差点被轻薄了，然后听说这王赖子和赵氏有私情，这么一想，管他三七二十一，谁冤谁不冤的，先把这两个人一次性搞定了再说。 美美滋滋的睡了一觉，如果可以再美好点，就是盛嵘如果还给她读书就好了。 一觉睡醒，姜媛媛懒懒的伸懒腰，她换好衣裳走出去，毫不意外的看见了陈默凡和姜轩，他们两似乎已经起来有一会儿了，两人正在院子里摆了小桌子吃早饭，见着她连忙喊她来吃。 今天起的比较晚，还有些懒散，胃口似乎也不大，姜媛媛洗漱好了之后也不抬想吃东西，就喝了点水，她撸起袖子去厨房里摊饼子，准备今天中午的吃食。 快速了摊了十来个大饼，往里面塞了一些青菜和炒好的鸡蛋一包，简单的卷饼就做好了。 在家翻翻找找半响也没有找到油纸，估摸着油纸是被用完了，纠结了一下，姜媛媛想去找盛嵘借。 姜轩和陈默凡在后院打扫牛车，顺便把家里这一圈的家禽给喂养了，姜媛媛走到盛嵘的窗户前朝着屋子里喊了喊，没看见人，也没有人理她。 出去了？这个时候能去什么地方。 有些烦恼，姜媛媛正准备回去的时候，盛嵘家的大门开了，一个女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的头发盘了起来，用一根银簪子固定着，肤如凝脂，涂了胭脂，画了唇妆，女子的眼睛微微的挑起，和盛嵘的眼睛很是像，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裳，但是掩盖不住由内而发的贵气，她就那么静静的站着，手里扶着的是土墙，但是却叫人活生生的看出了一种飘逸感，既美丽又优雅，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形容的美丽。 “是嵘儿的朋友么？”女子笑着问，她似乎有些迟疑，一手搭着墙，一手放在身前，她微微歪着头，一缕头发从身后溜到了身前。 “啊，伯母你好！”姜媛媛恍然回神，连忙松口自己啪啦这盛嵘窗户的手，有些拘役的朝着女子笑着。 是了，长的这么好看，虽然看着这年轻的模样有些不太像是有盛嵘那么大儿子的人，但是也不会有其他人了，盛嵘家里，除了这位从未露面的盛母，其他人她都见过了。 “客气了！嵘儿出去了还没有回来，不若到家里来坐坐。”盛母抿着唇笑了笑，她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自己跨出了这个屋子。 “是姜家的姑娘吧？我经常听嵘儿和周嬷嬷说起你呢！”盛母有些紧张，她这几日做足了心理准备要出来，但是还是有些犹豫，刚刚在屋子里听着有人喊盛嵘，她这才一鼓作气的打开门走了出来。 姜媛媛不知道自己的脸为什么就红了，她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结结巴巴的，不那么顺溜的接着盛母的话：“是，是啊！我也经常听见盛嵘说，说起伯母您呢！就，就是没想到伯母，居然这么年轻……” “不用紧张！”见着小姑娘紧张的模样，盛母忽然就有些放松，她抬手捂着自己的唇笑了笑，“我也不算年轻了。” 姜媛媛揪着鼻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进来喝口茶吧！”盛母忽然又说着，“嵘儿的朋友，我还没有见过呢。” “啊！好。”姜媛媛点头，忘记了拒绝，僵硬的跟着盛母走到了家里面。 家中没有宴请客人的大堂，所以姜母直接把姜媛媛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周嬷嬷现在还没起，她进来越发的嗜睡了，姜母不想打搅周嬷嬷，自个儿去烧了水。 这几个月她都是自己烧的水煮的茶，她以前学过茶道，所以倒也会这些。姜媛媛全程目瞪口呆的看着盛母煮茶，她的动作轻盈，每一下都很柔软，这些茶仿佛在她手里变了戏法一样，煮出来后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看着这屋子中间点着的香炉，周围挂着的帷帐，虽然是个土房子，但是看起来真有那么些高贵的气质，捧着手里的茶，学着盛母的样子喝了些，姜媛媛都感觉自己变的高贵了起来。 喝了一杯茶，姜媛媛感觉自己的心情开始变得平缓起来，她忽然想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借东西的。 但是，现在好想有点不好开口了。 时间应该还早吧，反正，再喝一杯茶也不会迟到，就等着盛嵘回来好了！ 安心的继续喝茶，姜媛媛琢磨了下，这茶的味道是真好，不知道是茶好还是煮茶的人的技术好。 姜媛媛一瞥眼，忽然看见了盛母放在一旁的刺绣，她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去，直直的盯着，眼睛都亮了，盛母见着姜媛媛的目光，她顺着看过去，有些了然。 “好看么？”盛母拿起一旁的刺绣，绣品都放在篮子里，上面本是盖着一层布的，但是不知什么时候被风给吹开了，盛母将这刺绣递到了姜媛媛的面前，“我绣工不是很好，只能勉强绣成这样。” “伯母真的是谦虚了。”姜媛媛讪笑，她接过来看了看，这似乎绣的是鞋子，不是他们平日里穿的草鞋，而是高帮的布鞋，鞋子旁边绣了些祥云，就好像是脚踩着祥云飞翔般。 “这鞋子真好看。”姜媛媛由衷的感叹，“伯母的绣工要是不好，我们这边会绣工的女子就完全算不得是会绣工了。” 盛母掩着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这是给嵘儿的生辰礼物，再过个几天就是他的生辰了。” “盛嵘的生日？”姜媛媛惊讶到，这么一想她才发现，她认识盛嵘快一年了，还没听盛嵘提起过生日。 “嗯，嵘儿打小就不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和我不亲近，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没尽到过母亲的职责，以前他什么都不缺也不知道送些什么，现在来到这里，倒是有很多可以送的东西了。”盛母拿着另一只鞋子有些感慨，她在家的时候就是一个非常任性的人，父亲常说她以后会吃亏，但是嫁给盛旋后，盛旋也就着她的任性，她不愿意管家，但是又不想交出管家的权利，盛旋就请了专人帮着她管，她任性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在这一年清醒过来了。 或许是周嬷嬷病重还要为她操心的模样叫她醒悟了，也或许是这一年见盛旋和盛嵘父子两渐渐多起来的笑脸叫她醒悟了，也或许是看着这些平民简简单单的幸福让她触动，这点点滴滴的接触中，她渐渐的成长了，懂了许多，也想要开始试着走出自己的世界。 看着这个小姑娘，盛母倒也有了些想倾诉的念头，但是她想来不是话多的人，也说不上几句。 “盛嵘……以前过的一定很幸福吧。”姜媛媛说着，“什么都不缺，听起来似乎很好的样子，也难怪他一开始的时候阴阳怪气的。” “……可能吧……”盛母低下头，虽然什么都不缺，但是生在皇城，活在那个家里，幸福不幸福从来都不是可以用这些物质决定的。 “盛嵘的生日是在什么时候呀？”姜媛媛把鞋子给放下，琢磨着送个礼物给盛嵘。 “还有……四天就是他的生日了。”盛母想了想，“我们那边不兴过生日，只是我最近瞧着他的鞋子都有些旧了，就打算给他做一个。” 姜媛媛了然的点头。 门外传来咯吱的开门声，随后是有些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盛母拿过布匹盖住了篮子，她朝着窗户外看了看，是盛嵘回来了。 “嵘儿，你朋友在这边。”盛母轻声说着，盛嵘往自己房间走的脚步一顿，他连忙的转身进来，果不其然，看见了坐在一旁的姜媛媛。 姜媛媛调皮的眨眨眼睛，得意的笑了笑，她捧着茶杯小小的喝了一口，很有些满足。 “咳！媛媛，你怎么来了。”盛嵘捂着唇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再看了看姜媛媛，有些不明白这个发展。 “刚刚姜姑娘在外面喊你，我就去看了看，邀她进来喝了杯茶。”盛母说着，她有些得意，语气都带着一些我很棒快夸我的气息. 盛嵘很有点惊讶，自己的母亲基本上都不出门的，要出门也是父亲带着的，这次母亲独自一个人去开门，他不可谓不惊讶！ 盛嵘捏了下鼻子，掩盖住了自己的诧异，他将目光移到了姜媛媛的身上，眨了眨眼道：“找我有设呢事情么？” “找你借一点油纸。”姜媛媛放下了茶杯站起来，“伯母，我就先回去了。” “行，你们玩，小心些。”盛母站起来，送姜媛媛到门口，她抿着唇笑了笑。 第三十八章、出游 “走，我带你去拿油纸。”盛嵘对着母亲作揖，他招呼着姜媛媛来到厨房，从厨房里拿了一些油纸出来，看着盛母的门已经关了，盛嵘假借给油纸直接把姜媛媛拉近了自己的怀里，他笑着，轻轻的捏了捏姜媛媛的脸颊。 “吓死我了，我还琢磨着你怎么在我母亲房里。”盛嵘说着。 “你怎么知道是我呀？不会是其他人。”姜媛媛笑着挣脱了盛嵘的桎梏，她退后一步，仰头看着盛嵘。 “因为我们，心有灵犀呀！”盛嵘笑着，姜媛媛一听，心都酥了，身子微微发麻，耳朵都有些红了。 盛嵘笑着挑眉，一把把姜媛媛给抱起来说：“我刚去找你了，你哥说你来找我了，我还以为你没找着我去其他地方了，听到母亲说有朋友，一下就想到你了。” 姜媛媛被抱着，视线一下拔高了，她低头看着盛嵘，捏着盛嵘的脸，虽然觉着这样很好玩，但是毕竟是在盛嵘的家里，这样不太好。 “放我下来，你爹娘还在呢！”姜媛媛狠狠的说着，把声音给压的很低，盛嵘不听姜媛媛的，不仅不放人下来，还抱着转了个圈，惊的姜媛媛差点喊了出来。 气急了，姜媛媛用力的打了打盛嵘的手臂。 盛嵘这才把姜媛媛给放下来，放下来前还偷偷的亲了姜媛媛的脸颊一下，姜媛媛被闹了个大红脸，但是也不好去追打一溜烟跑到外面去的盛嵘，只好气呼呼的跺脚，然后拿着油纸走出去了。 盛嵘讨好的笑着，送姜媛媛回家后跑回了房间。 他刚刚依着盛旋的吩咐去村长要询问了下有没有卖粮食的，他们家的粮食也吃完了，正好最近收粮食，趁着他们没有卖出去，先在村子里低价买一些也可以省省钱。 因为出门赶得比较急，出了些汗，盛嵘打了井水，把窗户和房门锁上，在房间里擦了擦身子，想着时间不早了，他弄的很快。 姜媛媛回去把摊好的饼子都给装起来，找了个篮子码在里面，再找了些竹筒和水袋装进去了不少的水，慢慢的一篮子，很有分量。 “媛媛，你好了没？”姜轩在屋外喊着。 “马上来！”姜媛媛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漏东西了，她随手拿了十来个鸡蛋装进篮子里，拎着篮子小跑来到门前。 姜轩和陈默凡已经等着这边了，盛嵘也刚刚出来了，姜媛媛把门给锁好，再将钥匙给藏好，她一骨碌的爬上了车，陈默凡就驾着车去孙晖家了。 姜倩带的东西更多，两个大篮子，姜倩拎着有些吃力，孙晖帮着拎，另一只手还拎着一个大篮子，看着就多。 “这边怎么也有两个篮子？”姜倩把篮子给放上去奇怪的问着。 姜媛媛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篮子旁边还有一个小篮子，她刚刚都没往这边看，根本没注意到。 “我带了些水果。”盛嵘说着，他拉开篮子的布，里面是苹果。 “你去果园买的吗？”姜媛媛惊喜的说着，她往里面爬了些，捧起了一个大苹果看着。 “嗯，今天早上顺便跑了一趟。”盛嵘说着，他帮着孙晖把篮子给摆好，再将孙晖给拉了上来。 牛车上一下子又重了些，前面的牛跑的就慢了些，车悠悠的晃荡着，姜轩和陈默凡坐在前面，中间是四个篮子，他们剩下的几个人都朝着外面坐了一圈。 “我洗干净了的，可以直接吃。”盛嵘看着姜媛媛捧着苹果看的样子有些想笑，姜媛媛摇摇头没说话，她吸着苹果上的味道就觉着很满足了，现在不想吃。 姜媛媛正想和姜倩分享一下苹果的味道就看见姜倩被孙晖搂在怀里笑的直抖，她默默的闭嘴去找自己的哥，发现自己的哥也和陈默凡聊的正开心。 默默的往盛嵘这边挪了些，姜媛媛有些委屈的嘟嘴。 “你看看他们，忘我的境界。” “我们也可以啊。”盛嵘拍了拍姜媛媛的脑袋，“你是不是没吃东西，脸有些白。” 姜媛媛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才意识到自己摸不到自己的脸是不是白的，她又去摸着肚子揉了揉。 “今早起来就不是很有胃口，到现在没吃什么东西。”姜媛媛说着，“吃起来有些恶心，像是堵着什么一样不舒服。” “没睡好么？”盛嵘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他摸了摸姜媛媛的额头有些心疼，“你还是吃一些东西吧，不管吃什么都要吃一点，你现在这样子可吓人了。” 姜媛媛点头，她左右看了看，不太想动，干脆就抱着苹果啃了啃，苹果很脆，吃着嘎嘣响，姜媛媛咬了几口后动了些小心思，她靠着盛嵘，忽然举起自己的手将苹果送到了盛嵘的嘴边，盛嵘下意思的往后避开了些，低头一看姜媛媛期待的小脸，心中一转，故意在姜媛媛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吃完还舔了舔嘴唇，意味深长的看着姜媛媛。 “很甜！”盛嵘说着，目光意有所指的看着姜媛媛的嘴，姜媛媛红了脸，抱着苹果自己吃了起来。 “流氓！”小声的嘀咕着，姜媛媛小小的吃了几口，还是有一些难受，但是啃着着苹果，她心中就不由得有些飘荡，倒也满满的啃完了。 “还是很难受吗？”盛嵘揉了揉姜媛媛的太阳穴。 这样子很舒服，让姜媛媛情不自禁的就靠过去了，她闭着眼，满脸的享受。 “唔，这样按着很舒服。”一边嘀咕着一边示意另一边也要按一按，姜媛媛又往盛嵘这边蹭了蹭。 “要不你躺下来睡我腿上，我给你捏捏。”盛嵘看着姜媛媛的样子有些想笑，他往后坐了一些拍拍自己的腿，姜媛媛睁开眼看了看，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躺上去，不躺白不躺，又便宜不占是傻子。 满足的躺在盛嵘的腿上，这样感觉似乎好了一些，盛嵘的手有些凉，轻柔的按着姜媛媛的太阳穴，一圈圈的，让人心生困意。 姜媛媛觉着自己的太阳穴抽了抽，她更加困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要睡就睡吧。”盛嵘轻声说着。 姜媛媛睁开一只眼看了看，太阳很刺眼，她睁不开，只眯了眯就闭上去了，她虽然困，但是要睡的话似乎又有点困难，车子一路上都抖抖抖的，抖的睡不着。 似乎是看出来姜媛媛为什么不睡觉，盛嵘又往后挪了些，他一手揽住了姜媛媛的脖子，让姜媛媛的头放在他的手臂上，他屈起一条腿撑着自己的手，一只手给姜媛媛揉太阳穴。 “唔……”姜媛媛任由盛嵘盘弄自己，她又打了个哈欠，躺在盛嵘的手臂上，头不怎么晃动，很是舒服。 眯着眼睛享受着享受着，不知不觉的就睡过去了。 姜媛媛感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睡着了，啥意识都没了，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看了一圈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呆呆的坐了好久这才缓过来。 缓过神来后，姜媛媛开始后悔了，她到底是为啥要睡着哟！错过了看到这里一瞬间的惊喜，她现在看着周围的美景虽然喜爱，但是没有那一瞬间的激动了，这里真的是非常的好看，这边都是山丘，可以看见一群群的房子建筑在一个地方，他们的马车走在上面，仿佛在一块布上行驶。 “天呐天呐！盛嵘你怎么不叫醒我呀！！”姜媛媛看着四周，眼里闪着亮光。 盛嵘摸了摸鼻子，不懂姜媛媛为什么这么激动，都是山山水水的，姜媛媛家那边和这边没差多少，唯一的区别就是姜媛媛家那边树多些，这边没什么树。 “呀！媛媛你可算是醒来了。”姜倩惊喜的说着，“我们还琢磨着你再不醒就先丢了你我们自己先吃呢！” “诶！！！现在已经中午了么？”姜媛媛瞪大了眼，抬头一看，太阳当空照，果然已经是中午了，她刚刚醒来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太阳光的照射，都没发现现在已经中午了。 “我们早就到了！”姜轩悠悠的说着，“就因为车一慢下来你就皱眉头，盛嵘借着找一个好一点的位置的理由要我们围着这边走了两三圈了。” 姜媛媛脸一红，瞬间不好意思了。 “咳！”盛嵘也没想到姜轩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他捂着嘴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我是想找一个好点的地方我们好坐下来吃饭。” “你看我像是相信的样子么！”姜轩幽怨的看了一眼盛嵘，“我屁股都要坐麻了你还要我们多晃荡两圈！！” “你自己不知道先下去啊！”姜媛媛转身瞪了眼姜轩，“谁叫你不知道自己先下去的呢！” “我！！！你！！！”姜轩哑口无言。 “好了好了。”孙晖和姜倩连忙说着，姜倩拉了拉姜媛媛，姜媛媛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这才转过身坐好，孙晖自己是安慰不了姜轩的，只能无奈的求助陈默凡，陈默凡拉着姜轩的手，示意他坐好。 “我刚刚看那边比较好，有几颗小树，有点树影，我们去那边吃吧！”盛嵘说着，他伸手一指，陈默凡看过去，他点点头，驾着牛车往盛嵘指的方向走去。 刚一到地方，牛车还没停下来，车上的人一个个都不老实的蹦下去了，倒是闹的陈默凡重心不稳差点没牵住牛车，重量忽然消失，老牛也有了力气，跑的忽然就轻松起来。 第三十九章、板栗饼 陈默凡费劲的将牛车给牵回来，他拉着牛车走了过来。 “我帮你把牛车下下来吧！”盛嵘说着，他看了看身后一群兴奋的脱缰般的人，和陈默凡对视一眼，无奈的笑了。 把后面的车从牛背上接下来，车子就放一旁，不怕别人偷，牛就要困在树上了，怕被人牵走了。一头牛可值得上十几两银子，不算很少了。 熙熙攘攘的将三个篮子里的东西全部给拿出来，一群人也不客气，一个个都饿了，拿了东西就吃，呼呼噜噜的吃掉了一大半的东西，他们这才开始有心情来看看周围，说是出来晚，其实就是到处的走走，跑到村子里找了一户人家，吃了他们村子这边独有的闷鱼，然后又跑到河边去玩了下，这喝水清澈见底，足足有六七米宽，从一处山坡上流下来，水流叮咚响，光是站在这河边听着声音就觉着很舒服了。 其实更多的是来到未知地方游玩的愉快，来过的人都说这边好玩，但是具体什么好玩，他们也不知道，只是喜欢这里的水，喜欢这里的天。 这边的山上有一大片的板栗园，是农户自己种植的，围在一个地方，一个人十五文钱就可以进去，可以在里面自己敲板栗，如果要带板栗走，一个人只能带走一斤，一斤之外的就要花钱，十五文一斤。 交了钱，一群人就拿着专门用来打板栗的棍子，戴着防护的帽子浩浩荡荡的走到了板栗园。 树上都是板栗球，地上还有很多自然掉落的刺球，刺球炸开了，露出了里面的板栗，姜媛媛拿着棍子朝着高高的树一阵敲，敲的手都有点软了也只掉下来三四个板栗球。 “怎么只掉这么一点啊！”姜媛媛有些丧气，但是还是跑去把这些板栗球给捡起来了，能掉下来的都是已经长好了的，微微的炸开了。 将板栗球给装到篓子里面，姜媛媛不信邪的又要跑去敲。 “小祖宗，这棵树敲不到就换一个树呀！”盛嵘无奈，跑过来拉住了姜媛媛，这树上的板栗打不下来就都是没有熟的了，再怎么敲也没用，就算掉下来了也是没熟的吃不得。 “哦~”姜媛媛抱着杆子左右看，找准了一颗树，把手里的棍子举起来一阵猛敲，陆陆续续掉下来十来个，姜媛媛感觉有一个炸她的脑袋上了，还好带着帽子，不然脑袋可要开花了。 “媛媛，你看准了再敲，乱打的话很难打下来的。”陈默凡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姜媛媛一通乱打，让他们都不敢往前走，生怕给掉下来的板栗球给砸到了。姜媛媛不好意思的吐舌头，她放下竹竿子抬着脑袋看准地方，陈默凡拉着姜轩赶紧的跑到前面去了。 “算了，你捡板栗我来打吧！”盛嵘走过来说着，他伸出手，示意姜媛媛把手里的竹竿给他，姜媛媛有些舍不得，她想自己打，瘪着嘴巴不情不愿的将手里的竹竿子递给了盛嵘。 盛嵘看准一处，棍子朝着树上的球敲过去，砰砰砰，不一会儿，树上就掉下来许多的板栗，有些掉下地上直接散开了，里面小小的板栗都滚出来了。 “哇哇哇！好多好多！”姜媛媛瞬间忘记了自己的不快，赶紧冲过去捡，她将自己打下来的和盛嵘打下来的全部装在一起，篓子里面很快就满了。 “盛嵘盛嵘，装不下了！”盛嵘换了个树打，但是姜媛媛却苦恼了起来，她抖了抖自己的篮子，篮子里面的板栗球动都不动一下。 盛嵘放下竹竿看着姜媛媛，他默默的接下自己的竹楼递给了姜媛媛。 “先用这个装着，等会儿到前面去把板栗都给剥出来吧。”盛嵘说着，他刚刚在外面看见有的人是拿着板栗球出来的，有的人却是拿着光板栗出来的，老板什么都不说，直接将你拿出来的东西拿着称，这外面的一层刺球不算轻，还是很占称的。 “好！”姜媛媛点点头，像个兔子一样的蹦到盛嵘旁边把篮子给拿了过来，她将自己衣服里兜着的板栗都给倒进去，又开始了一轮搜刮。 盛嵘看着差不多了也没有再打了，帮着把板栗都给捡起来后他们就开始慢慢往前走，从他们这里可以看到前面的姜轩正挥舞着手里的竹棍用力的打，陈默凡一边躲一边捡。 “哥！！！”姜媛媛老远的喊了声，她蹦跶着跑到姜轩身旁，姜轩气喘吁吁的停下来，见着姜媛媛，得意的把自己装的满满的筐子给她看。 “看！我棒不棒，都是我自己打的，装了满满的一篮子呢！”姜轩得意的说着，头微微的昂着，就差在脸上写满快夸我了。 “嘿嘿！很棒很棒！”姜媛媛笑着从姜轩的篮子里拿了一个出来，她扬手，小心的剥开外面的刺球，将里面的三个板栗给拿了出来。 “哥！帮我剥开吃。”姜媛媛毫不客气的递给姜轩，面露期待，姜轩汗颜的看着面前三个褐色的小板栗。 “你怎么不吃你自己的！”姜轩气呼呼的说着，身体还是老实的接过了姜媛媛递给他的板栗，他用牙齿嘎嘣的咬开然后把里面分成两瓣的板栗给捞出来，板栗外面还有一层毛毛的衣裳，这个很不好扯开，姜轩也不想扯，直接递给了姜媛媛。 姜媛媛无语的看着面前的板栗，她就是因为不想扯这个才让姜轩帮里剥的好么。 “还没剥开呢！”气呼呼的鼓起嘴，姜媛媛不乐意了。 “将就吃。”姜轩剥开另外另个板栗，同样都有一丢丢毛毛的衣裳，板栗还是白色的，挺可爱的。 一把将手里的板栗全递给姜媛媛，姜轩赶紧一溜烟的跑了，姜媛媛看着手里几个还带着毛毛衣裳的板栗，凌乱在风中。 “唉！都不爱我了。”姜媛媛忧郁的说着，她捧着手里的板栗吃了一口，嚼半天然后把毛毛的地方给吐出来，直接走到树下坐下来，看着手里的板栗，又是忧郁的一口气。 “想吃自己剥呗！”盛嵘慢慢悠悠的荡过来，他坐在姜媛媛身旁，放下手里的东西后开始剥刺球。 青色的刺球很快就剥开了，一开始还有些不熟练，但是慢慢的就越来越快了，没一会儿就把篮子里面的刺球都给剥出来了。丢了刺球，这篮子一下空了一半，盛嵘抖了抖，声音清脆。 “你剥完了吗？”盛嵘一抬头就看见吃了辛苦的姜媛媛，姜媛媛还抱着板栗再吃，篮子里面的板栗球被她剥了一半了，她边剥边吃，在衣裳上落下了一堆的果核。 “算了，我帮你剥吧！”盛嵘拿过姜媛媛的篮子，三两下就把姜媛媛剩下的板栗球给剥下来了。 姜媛媛嬉皮笑脸的接过自己的篮子，她琢磨了一下，估摸着差不多有两斤了，太多了也吃不完，买回去也是浪费，这样想着，她就不打算再继续的打了，只边走边吃，和盛嵘一起晃悠着。 “媛媛！这边！”走到一处房子边时，姜媛媛听见了姜倩的呼喊声，她看过去，姜倩在一个窗户前喊着，除了她和盛嵘，其他四个人早早的都在这边坐着了。 “倩姐姐！”姜媛媛招手，她拉着盛嵘往姜倩那边走去，刚一靠近，浓厚的栗子味就让她陶醉了。 “什么味道！唔，口水都要出来了了。”姜媛媛用力的嗅了嗅，带着油味的栗子香在空中飘荡，甜甜的，酥麻的。 “先进去，他们好像点了吃的。”盛嵘也闻到了，这味道让人忍不住流口水，香喷喷的，勾人犯罪。 “唔！”姜媛媛连忙的跟着盛嵘进去了屋子里，姜倩正好走了出来。 “快来，我们都等了许久了，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慢！”姜倩说着，她拉着姜媛媛走到里屋，帘子打开，走进去一看，这慢慢一屋子的全是这香甜的栗子味，味道的源泉，是桌子上的饼子！ “张婆婆！”姜倩对着正在锅前做饼子的婆婆喊了声。 “诶！小姑娘小伙子快坐快坐！”老人在围布上擦手，她笑着走过来拉着两人来到板凳上坐下来。 盛嵘环顾四周，这是个厨房，窗户前放着一个桌子，姜轩他们正在喝水吃板栗，见着两人进来笑着招手，厨房很大，但是东西不多，地上两个篮子里面都是板栗，还有一个盆子，盆子里面是煮好了的，开了口的板栗，板栗的颜色很深，是晒过的。 “倩姐姐，这是？”姜倩疑惑的看着姜倩，她先前还以为这是一处休息的客栈，没想着是人家的家。 “这是张婆婆，是这里老板的妈妈。”姜倩介绍，她笑眯眯的指着锅里的东西，“我和孙晖刚刚路过这边的时候借口水喝，闻到了这香味，婆婆就拉着我们进来吃饼子，这饼子可好吃了，香软甜糯。” 姜媛媛被姜倩勾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她不由得伸着脑袋去看锅里的东西，油锅里面到处都是泡泡，只依稀看的见圆圆的饼子在里面翻滚，看不清其他的了。 “再等一下下，马上就好啦！”张婆婆笑着说，“再等十下！” 第四十章、结缘 姜媛媛被勾起了馋虫，盛嵘也忍不住凑过来看，心里默数十声后，张婆婆拿着大网子一兜，将里面的饼子全部都给兜出来了。 黄色的饼皮，炸的刚刚好，外壳看着就是酥脆的。张婆婆拿着大长筷子夹了一个饼子用油纸包起来递给姜媛媛，姜媛媛连忙接住，她吹了吹，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外壳的酥脆过去后，里面是软糯的面皮，再往里面咬，是更软的板栗嫌，里面似乎还裹着其他东西，酸酸的，甜甜的饼子带着一丝丝的酸，好吃的姜媛媛想把舌头都给吞下去。 “唔唔唔，好次。”姜媛媛哈着气，里面是真的很烫，她不停的哈气，饼子在口里到处翻滚，但是她就是不想吐出来。 “小心烫！”张婆婆说着，将目光放在了盛嵘的身上，盛嵘咬了很小的一口，只吃到了饼皮，他吹了吹又咬了 一口，里面白色的馅露出来，冒着热气，他快速的嚼了嚼，捂着嘴吃了进去。 “很好吃！”盛嵘由衷的说着，这饼子炸的刚刚好，外层酥脆里层绵软，馅料也做的很好吃，没有细小的疙瘩，软乎乎的，嚼在口里似乎能在牙齿间拉出丝来，皮是酥皮，层层叠叠，外面脆，里面软，一口吃完只觉着根本不够塞牙缝，恨不得再来个几百个吃个够。 张婆婆满足的笑着，她将饼子给码在了盘子里面，姜倩端过去递给了桌子旁边坐着的三个人，他们几个都已经吃了好多个了，但是新的一盘上来了，还是忍不住吃一个。 “婆婆，超好吃！”姜轩喊着，张婆婆一听，更加开心了。 盛嵘跟着姜倩倒桌子旁又拿了一个吃，姜媛媛就站在灶台边捧着自己的一个边吃边看张婆婆做饼子。 “婆婆，你自己一个人住在这边么？”姜媛媛有些奇怪的问着，这个房子很小，门口就是院子，进屋子就是左边一个房间右边一个房间，右边是他们现在待着的厨房，怎么都不像是有第二个人住的地方。 “是啊！女儿嫁的远，儿子和儿媳住在村子里，老婆子我一辈子住在这边收着这板栗园，不想住外面，就一个人住这边了！”张婆婆笑着说，“这饼好吃么！” “超级好吃啊！”姜媛媛说着，“我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张婆婆开心的笑着，她拿着锅铲在锅里搅动几下，把黏在一起的饼子给分开。 “老婆子我啊，就喜欢吃这个饼子，我老伴晓得我喜欢，就买了这块地，让我住在这边，一到秋天啊，整片整片的都是板栗，想吃就自己摘，他呀，最喜欢我做的饼子了。”张婆婆感慨的说着，“以前我们都住在这边的时候，我的几个孩子每次到秋天就缠着我做饼子吃，我一做饼子，他们就开心的捧着饼子到处炫耀，十里八乡都来买我的饼子。” 姜倩走过来，她手里还拿着盘子，盘里还有两个饼，姜媛媛赶紧拿了一个过来啃了起来。 “婆婆的饼子做的这么好吃，真为您的孩子感到幸福。”姜媛媛咬了一大口。 张婆婆一听，眼里的光黯淡了些，随后，她又笑着摇摇头说着：“吃了这么多年，倒也吃腻歪了，以前着村子里就我会做这饼子，大伙当然稀罕，但是现在家家户户都会做了，就没啥好稀罕的了，我的孩子啊，都走得远，也不怀恋我做的这饼子了，现在哦，做好了去送给他们吃都不要呢！” “今个儿也就是遇见你们给老婆子我面子。”张婆婆说着还摇了摇头。 姜媛媛觉着这婆婆怪可怜的。 “这么好吃的饼子啊！再怎么模仿，也是做不出原本的味道的，我看啊，是你的几个儿女啊，都太笨了，放着这么好吃的饼子居然不吃！”姜媛媛捏着饼子大大的咬了一口，抿着唇满足的嚼着。 “你们喜欢就好啦！”张婆婆乐开了花，笑眯眯的看了看锅里面的饼子。 “婆婆，我有个不情之请。”姜倩忽然开口，“你可以教我做这个饼子吗？” “你要是想学啊，我就教给你，这也不是啥保留的秘密，我们村子里的妇人一大半都会呢。”张婆婆说着，“这饼子的配方啊，简单，好做，关键啊，是要用心，有情在里面，这饼子才好吃。” “这多的道理我也不懂，就是觉着好吃。”姜倩有些羞涩，“想做给家里的人吃。” 张婆婆欣慰的看了眼姜倩说着：“可以，若你想学，以后隔两天来一次就可以了，我每次教你做一次，多做几次啊，就会了，老婆子我一辈子都在做这个饼子，现在孩子们都不想接我的手艺，我瞅着你也是个良善的孩子，我两有缘，既然如此，我便教给你，全当传承我的手艺了。” “谢谢婆婆！”姜倩欢喜，“婆婆若不介意，以后我喊婆婆大娘吧！我一见着婆婆就觉着亲切！” “这又啥介意不介意的，你愿意来，我开心还来不及呢！这地方没得人陪我，你要是能来啊！可多了一个陪我的人。”张婆婆连忙拉起了姜倩的手，她盈盈笑着，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好孩子，往后你来的时候就不要从前面走了，正门走要收费，等会儿啊，婆婆领着你们走后面，我以后去给我的孩儿打个招呼，你们以后进来就从这边走哈！” 姜倩点头，她开心的笑着，脸颊粉嫩粉嫩的发红。 “谢谢大娘。” 姜媛媛努嘴，拿起盘子里的最后一个板栗饼三两口的吃掉了，她鼓着腮帮子嚼着，眼里泛着绿光，盯着锅里面的饼子。 “这边热！你们两快到窗户边去坐着去。”张婆婆赶紧的招呼着姜倩和姜媛媛去另一边坐着，姜媛媛摇头，执着的等着锅里的一锅，姜倩自然也是不愿离开的。 “婆婆不用管我们的，要是热了，我们自会跑去吹吹风的。”姜媛媛说着，“婆婆，我给你生火吧！我看这火小了许多。” 说着，姜媛媛赶紧弯腰看了看灶炉里的木材。 “成！放一根木头就行，这一锅起来了再来一锅就做完了。”张婆婆拗不过两人，干脆忙着自己的去了，她看了看锅里面的饼子，拿出篓子准备起锅。 姜媛媛夹了一根大木头丢进去，火势一下被压下去了，轻轻的用木棍拨开了下面的灰，空气流通进去，慢慢的，火爬上了这根大木头，一点点的升起来了。 “起锅咯！”张婆婆喊了声，她快速的搅动油锅，将里面的饼子都给捞起来了。 姜媛媛已经连着吃了三个了，虽然很想再吃，但是的确是有些吃不下了，看着这金灿灿的饼子，她伸着手抓了一个来抱着慢慢的啃了起来。 一行人在这边吃饱喝足了后还不忘将饼子给带走了一些，天稍晚的时候，张婆婆送他们出去，见到了张婆婆的儿子，张婆婆的儿子就是门口的老板，人比较和善，听了张婆婆的话后也没说话，板栗也没算他们的钱，让他们直接带走了。 去农户家取了牛车，孙晖和盛嵘驾车去了，他们几个就坐在后边横七竖八的坐着躺着 走着走着，天慢慢的黄了，夕阳照射过来，映的他们的脸红彤彤的，太阳下山后，天黑了，路上再见不到人了，路边的田野里的青蛙呱呱叫，姜媛媛一行人，都睡着了。 玩累了，回家之后倒床就睡，啥都不想干了，睡的不知道多么的香，一夜无梦，醒来之后神清气爽，全身上下都是爽的。 姜媛媛醒来的时候姜轩还在酣睡，琢磨着现在也还早，姜媛媛就没喊姜轩，她自己烧了水洗了澡煮饭洗衣裳，全部弄完后姜轩都还在沉睡中。 在院子里活动自个儿的身子，大门忽然被敲响，吓了姜媛媛一大跳。 “谁呀？”站在门后边问了声，姜媛媛小心翼翼的从门缝看去。 “媛，媛媛……”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轻声的喊着，姜媛媛把门给打开一看，是吴槐。 “有事么？”姜媛媛左右看了看，除了吴槐就没别人了，吴槐曾经也是她的一个很好的小姐妹，她很胆小，虽然臂姜媛媛大一些，但是姜媛媛一直是把吴槐当做自己的妹妹在看的。 她们两的关系淡的很莫名其妙，自从姜媛媛定亲后吴槐就不来找姜媛媛了，姜媛媛倒是找了吴槐好几次想约她出去玩，但是吴槐不是绳子不舒服就是家里有事，后来姜媛媛看出吴槐不想和自己太接近，也就慢慢疏远了吴槐。 “媛媛，过段时间我就要成亲了，我是来请你去吃酒的。”吴槐说着，她低着头红着脸，“希望你可以来。” “成啊！都没听说你要成亲了呢！什么时候说的亲呀。”姜媛媛点点头询问。 “去年快过年的时候说的亲，还有半个月就成亲了。”吴槐抿着唇笑了笑，她抬头看了眼姜媛媛，眼里有着雀跃，还有着得意。 “是哪家的公子能娶到我们的槐槐，可真的是赚到了呀！”姜媛媛掩着唇笑，倒是真心的为吴槐感到开心。 第四十一章、白荷 “是王儒君。”吴槐忽然说着，说完，她直直的看着姜媛媛，眼里满满的笑意，“是君哥哥，我，我小时候就喜欢君哥哥了，现在能嫁给他……” 话没说完，但是已经不言而喻了。 姜媛媛只愣了片刻就回神了，她点点头，恭贺道：“那可真的是祝贺你了，希望你以后可以幸福，你是半月后出嫁么？还是吃酒？要不我去为你送嫁吧。” “半月后吃酒，媛媛你愿意为我送嫁我真的是太开心了。”吴槐拉住了姜媛媛的手，小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怎么的。 “都是小事，我们以前可是好朋友呢！”姜媛媛说着，不留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拍了拍吴槐的肩膀，“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忘记去吃酒的。” “嗯嗯！那我就先走了。”吴槐露齿一笑，“再见媛媛。” “拜拜！”姜媛媛挥挥手。 看着吴槐跑远，姜媛媛这才若有所思的摇头，敢情这吴槐之所以不理她了是因为她抢了她的心上人呐！想着吴槐刚刚得意的炫耀的模样，姜媛媛就忍不住的想笑。 不多想，姜媛媛正想关上门。 “哟！媛媛大小姐今天很是大方呀！有人在你面前摇着尾巴炫耀呢！怎么都不吭个声呢。”尖锐的女声缓缓传来，姜媛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黑莲花，你来这里干什么。”抱胸看着这个朝着自己徐徐走来的女子，姜媛媛冷着脸挑眉。 “大小姐，这条道是你家开的么！我就走不得了怎地。”女子哼笑一声，她的视线上上下下的巡视着姜媛媛，“啧啧啧，看来我不在的这大半年，你混得可不是一点点的惨呀！” “呀！你什么时候不在这里的呀？”姜媛媛惊讶道，“你什么时候走了的吗？什么时候走的呀？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你有眼无珠，自然看不到。”女子嗤笑，她还背着一个大大的篮筐，穿着嫩粉色的裙子，头上还插着簪子，“大小姐，你身边围着的一群人呢？怎么，都不稀罕你了吧。” “搞笑，我要他们稀罕么！”姜媛媛笑着，一步步的靠近女子，“哟，你的孩儿呀。” 女子听了转头看了看自己篮筐里背着的一个几个月的孩子，她也不说什么，挑眉看了看姜媛媛。 “孩子挺可爱的。”姜媛媛说着，伸手逗了逗孩子，小孩子不吭声，但是却笑的很开心。 “啧！拿开你的脏手，别玷污了我的女儿。”女子嫌弃的说着，但是却也没有移开脚步，她任由姜媛媛摸了摸。 姜媛媛摸了摸，心里觉着奇怪，孩子半响不哭不闹的，再怎么听话也不至于声都不吭吧。心里生了疑惑，姜媛媛干脆就直接问了。 “这孩子怎么不说话。” “被我娘给毒哑巴了。”女子眉头皱起，眼中流出了些许心疼。 姜媛媛心中了然，也为这孩子感到怜惜。 这女子叫白荷，她的奶奶是他们村子里的一个孤寡老人，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长大的，老人毕竟太老了，在白荷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后来的日子，白荷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白荷比姜媛媛大了整整四岁，两人的生日都是同一天的，也正因为如此，两人似乎很是看不惯对方。 白荷总在被村子里的人欺负，她性格就是很泼辣大大咧咧的，村子里的大人都怜惜这孩子一个人，经常接济白荷，白荷在大人面前也一直算是乖的，帮着做事什么的，很大方，好说话，除了性格大大咧咧了一点，似乎哪里都很好，但是只有姜媛媛知道，自己被白荷阴过很多次。 白荷毒舌就不说了，她还特别的黑心，总是骗人，坑蒙拐骗无所不作，在姜媛媛眼里，简直就是一个坏到底的人，但是奈何她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太大大咧咧，让人不会把这这些事情想到她身上去，所以姜媛媛就很是讨厌白荷，一直喊白荷为黑莲花。 白荷也不喜欢这个前十五年顺风顺水过的有滋有味被一家子人宠到大并且矫气自负的大小姐姜媛媛，姜媛媛自己也晓得的，自己以前总是被一群好姐妹围着，成天指使他们做着做那的，自己一个人悠闲自得，总觉着自己高人一等，非常的不招人喜欢。 她们两算是两看相厌，但是后来两人的关系倒也不是很差，虽然斗嘴嫌弃都是日常，但是两人也可以正常的相处，姜媛媛一直觉着他们两也算是朋友的，虽然关系不是很好。 白荷十三岁的时候被她的母亲接到了镇子里去了，那个时候他们才晓得，白荷的母亲原来是一个女支女，是在寻欢楼里卖身的女支女，白荷每年都会被带去一段日子，回来的时候不是抱着琵琶就是抱着琴，差不多有四年的时间，白荷渐渐的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变成了一个贵女的模样，穿着布衣裳，插在金银簪子，穿着布鞋，坐着马车回，坐着马车去。 后来，村子里传言，白荷是在县里嫁给了一个官人当二房。 别人不知道，姜媛媛是知道的很清楚的，白荷其实是被她妈妈拉去当歌女了。 白荷从十三开始就在青楼里端茶倒水，慢慢开始弹琴唱歌，慢慢的成为了一个歌女。 说到这个事情，姜媛媛还是误打误撞的情况下晓得的，白荷家的房子其实就在姜媛媛家后面不远处，是一个只有一间房的小房子，而且被树给挡住了，不仅偏远，而且很破旧，那是白荷十七岁的时候，那日姜媛媛在家摘菜呢！听见有叫骂就去看了看，没想到就看见白荷的母亲正拿着婴儿手臂粗的棍子狠狠的抽打白荷，白荷没哭，地上摔掉了一把琴，白荷就站在那里，咬着牙抖着。 后来白荷母亲说着自己已经把白荷卖给青楼的时候，白荷这才忽然哭了，就那么突然，眼泪忽然之下就掉下来，一滴滴的，白荷没吭声，只是在不停的掉眼泪。 白荷被她母亲扯着离开了，姜媛媛就在树后面看完了这一切，然后狼狈的跑回家躲了起来。 再后来差不多过了一个月，白荷就狼狈的回来了，她整个脸都是发青的，消瘦了许多，一走一瘸的，就那么慢慢的走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待了半个月。 姜媛媛去看过几次，还给送了些吃的，半个月后，白荷就被马车给接走了。 再往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两人照样吵架，但是关系却缓和了很多，白荷振作了起来，虽然在卖身，但是她算是比较有人权的，每个月只有半月的时间强制要接客人，剩下的时间可以休息，这么几年下来，认识了不少达官贵族，她为自己争取到了更多的权利，也在慢慢为自己赎身，总的来说，一切都不错，如果忽略她的那个抽风的老妈的话。 “怎么还生了个孩子下来。”姜媛媛挑眉，她知道白荷的性子，她及其的讨厌小孩子，居然会生孩子，而且，父亲不详，生个孩子，这孩子还是个女孩，怕不是…… “嗤！别用你拿眼神看我好么。”白荷叉腰，有些嘲讽的勾着嘴，“生个孩子怎么了，我二十岁了还不让我生个孩子，以后谁给我养老。” “切，有本事生，你有本事给孩子好一点的生活吧！离你那老娘远一些吧。”姜媛媛不屑的说着，“不这样，你这不是会害了你孩子么！” “哼！”白荷笑了笑，却也知道姜媛媛说的及对。她将篮子给拿到前面来，看着坐在篮子里面懵懂的含着手指头的小孩，心头一软。 “去年的时候，我被一个来这边办事的贵人保了三个月。”白荷哑着声音说着，“我有喝避子汤，但是还是怀了……在他走了之后。” 姜媛媛叹了一口气。 “你这叫活该好么！不要对男人用情太深，这不是你以前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的么！” 白荷翻了个白眼，无语的说着：“知道我总说也没见你拔出来啊，我看你这样子，满脸红光，啧啧啧，是不是沉浸在男人的怀抱里了啊！嗯！？” 姜媛媛老脸一红，不知道说啥了。 “唉！都是债。”白荷摇摇头，将这个孩子给抱了起来，“他走的时候给了我一大笔钱，我拿了，然后把自己的卖身契给赎回来了，后来发现怀孕，本来想打掉，想着我好不容易自由了，以后带着个孩子，想哄骗一下自己是和离的再嫁一个人都做不到。” “琢磨了许久啊，肚子都显怀了，四五个月了，我瞅着也瞒不住村里的人了，就跑去个破地方住着生孩子。”白荷说着，忽然鼻子一酸，“妈——的，我娘那个臭，女人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住的地方的，追到我这边来了，我刚生孩子一个月呢，直接拿着药往孩子嘴里灌！” “这么阴险的人也有，你居然还叫她娘！”姜媛媛愤怒了。 “啧！”白荷脸一皱，“我叫叫不成，娘怎么了，我喊全天下的妇人都喊娘呢！” “靠！” 第四十二章、绷紧的绳子 “反正孩子命算大的，没喝下去，刚灌一点呢，我报过来了，拿着剪刀狠狠的划了老女人的脸，啧啧啧，你是没听到，叫的咳惨了。” “然后孩子就哑巴了？”姜媛媛忽然有点心疼。 “算是好的了，正好一口气卡在喉咙里，那些药没进肚子里，只损坏了喉咙，唉！就是哭了孩子，哭不出声音来了，难受了好一阵，现在是养回来了，就是这喉咙，一辈子就这样了。” “孩子真可怜。”姜媛媛说着，“你就是作孽。” “滚滚滚！！！”白荷愤怒了，抱起孩子就往自己家走去。 “哈哈！”姜媛媛在后面乐的不可开支，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白荷一听，脚步更快了，似乎是不解气，她蹲下来捡了个小石头朝着姜媛媛丢去，姜媛媛躲不及，冷不着被打到了腿，疼的一缩。 “活该！！”白荷说着，抱着孩子快步的跑走了。 姜媛媛站在原地叉腰，愤恨的瞅着白荷远去，白荷很少回村，有时候都是待一阵子就走了，这次看她来都没有带什么欢喜衣物，估摸着也就是回来一会儿就要走了。 回到屋子里，姜媛媛琢磨着待会儿要紧些去瞅瞅到底是谁在偷偷拿粮食，姜轩已经爬起来了，盯着个鸡窝头懒散的在院子里闭着眼睛吃早餐，看不惯自己老哥这幅模样，姜媛媛翻了个白眼。 “哥！你紧些洗漱，我先去场子了，你待会儿和盛嵘他们说一声。。”姜媛媛朝着外面喊着，她在屋子里面翻翻找找，找到了自己的一根木簪子，将木簪子给放在了怀里，姜媛媛拿着水袋子出门了。 姜轩看了一眼姜媛媛，眯着眼睛继续吃早饭，他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懒散的睁着眼睛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姜媛媛跑去了村子里的铁匠陈大爷这边，陈大爷是陈默凡的大爷爷，是这附近几个村子里手艺最好的铁匠，将一个银元和木簪子递给陈大爷，表达了自己要打出来的东西，姜媛媛又跑去了场子上。 场子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人了，有的人在闲聊，有的人在做事，见着姜媛媛来了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懒散的继续做事了。 姜媛媛皱眉，径直走到正在火炉前生活的吴二哥面前。 “二吴哥！”拍了拍吴老二的肩膀，“我刚刚瞅着人来了都不做事，这是怎么了么？” 吴老二左右看了看，看着那些懒散着坐着事的人眉头也拧了起来。 “前段日子刚开始做还好，近来总是会有人偷懒，说好了早上大家赶早些吃完饭就来，但是一个个的都偷懒，有的人甚至快中午的时候才来，来了之后也不做事，总是在偷懒，我说了几次，他们也就当是做一下，过会儿又开始了。” “小妹，你要不找个时间说一下这事情。”吴老二低叹了一口气，“有些人在玩，有些人在偷懒，有的人却在勤勤奋奋的做事，他们却拿着一样的钱，日子长了，肯定有人会不舒服的，到时候，大家都偷懒，我们这效率……” 姜媛媛咬着嘴唇，感到烦恼。 “嗯嗯！我会找个时间好好说一下的。”姜媛媛笑着说，“这段日子辛苦二哥了，我不懂这么多，真的是谢谢您多费心了。” “没事没事。”吴老二木讷的摇摇头，脸颊有些红。 姜媛媛走出来围着看了一圈，她默默在心里把那些老老实实做事的人给记了下来，琢磨着等会儿大伙来了就当着面说一下这个事情。 去厨房里看了看，菜和肉都已经运送过来了，满满的一堆堆在厨房，这些肯定是够大家吃的，左右晃荡几圈，姜媛媛把厨房的几个窗户都给打开了，她自个儿心里觉着是陈二婶拿的，但是也得要找得到证据才能指证，不然的话，上嘴皮下嘴皮一碰，随口一说，万一冤枉了别人怎么办？ 去库房里剑蚕茧出来，姜媛媛一边捡一边看着外面院子的人，陆陆续续来的人越来越多，但是果然如吴老二说的那样，真正一来就做事的人并不多，大家更像是来这边玩乐，找到自己的朋友先说个话，在院子里面晃荡了几圈，然后才悠悠的去自己的位置上去了，她在库房里都可以听到那些人大声说话的嘈杂声。 片刻后，盛嵘来了，这些声音似乎低了一些，盛嵘每次来了就直接去做事，基本上不管其他的，心无旁骛的在这边做事，认真的很。 搬着一篮子的蚕茧放在了外面，姜媛媛又进去搬了整整一篮子出来，两个大篮子的蚕茧，他们今天一天肯定可以弄完。 把库房的门给锁起来，姜媛媛将这两篮子送到了煮房里。 琢磨着等会儿中午吃饭的时候要和大伙说一下做事的事情，这么懒散可不行，他们离交货的日子还有半月，被子目前只做出了十床薄的，还有十床必须得尽快做出来。 捂着脑袋，姜媛媛感觉自己有点不够用，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大伙见着几个当家的都来了，也就不怎么光明正大的偷懒了，回到厂房里边说话边做事。姜媛媛去将几个裹蚕茧的布带子给拿井水泡起来，凉凉的井水倒在盆子里，跑着这些泛着黄的布带子。 “媛媛！”姜倩远远的看着了，她走到姜媛媛这边找了个板凳坐下来和姜媛媛一起洗这些布袋子，“你怎么了？我今早看见你就觉着你心事重重的。” “没事，就是有些累了。”姜媛媛摇摇头，不愿意多说，姜倩见此也不再多问。 “对了，有个事我问问你，橘子酱的事情，你决定要做了吗？”姜倩小声的说着，“橘子的日期可短了，你再不决定做不做，这些橘子可就要放烂掉了。” 姜媛媛一顿，她倒是把这个事情给忘了，捏着手里的布袋子，姜媛媛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脑袋晕乎乎的，一堆事情压在身上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做！”缓过神来，姜媛媛对着姜倩笑了笑，“最近有些忙呢！我也不晓得橘子的日期这么短，倩姐姐，下午麻烦你和孙晖哥去帮我和郭老爷谈一谈吧！我下午给你们拿钱过来，买一些橘子来，我下午给赶紧的做一批出来去冰冻着。” “成是成，不过媛媛，你现在还拿的出钱么？”姜倩担忧的问。 “拿的出！”姜媛媛点头，“我爹娘还给我留了些钱，我准备自己做，就用爹娘给我留的钱，盛嵘的钱……只能投在这个场子上。” “媛媛…我这边有几十两银子，你要不先拿去用。”姜倩说着。 “倩姐姐！不要把我想的这么大方！”姜媛媛失笑，“我若真的缺钱，定然会去找你们借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啥性子的！还会委屈了自己不成。” 姜媛媛神秘兮兮的笑了笑继续道：“倩姐姐，你学会做栗子饼子后，可以去镇子上买一个小商铺，开个小店子，和孙晖哥过上好一些的日子，可别这么傻乎乎的给借出去了，就这么点钱，不紧些留着自己用呀！” 姜倩掩着唇笑。 “被瞎说呢！我是没想过要开店子的，就算要开店子卖栗子饼，也要经过大娘的允许呢！你要是缺钱一定要和我说，我手头的钱虽然不多，但是多多少少有一些，为你凑一点也是拿的出来的。” “知道啦知道啦啊！”姜媛媛摇摇头，继续洗着盆子里的棉布。 “我这个月要去隔几天就要去婆婆那里学做饼子，总是不在，所以我的工资就不用给了，省的大伙有样学样。”姜倩摇摇头，“近来啊，大家都懒惰了许多，有一个人带头偷懒，一个个的就都开始偷懒了。” “唔……你怎么说都做了半个月，我给你一半的工资吧。”姜媛媛说着，“我这段时间都没去想着些问题，今天才发现这些问题，正在苦恼呢。” “诶！媛媛，要不你从下个月起学学郭老爷他们，每个月只有做的多做的勤奋的人才能拿多些的工资，懒惰的，不做的，就没有多少工资，这么一来，大家就不会这么懒了吧啊。” 姜媛媛眼睛一亮，连忙点头高兴的说着：“倩姐姐你可真的是我的福星，我都没想到呢！不过不能从下个月开始，这个月就要做，我得立个下马威，这么懒散下去不行。” 姜倩点点头赞同，她有些犹豫的想了想，有些迟疑的对着姜媛媛说：“媛媛，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和你说的，往日总找不到好的机会，今个儿我就直白了说了，你也不要恼。” “倩姐姐，我两不分这些，你有事就说吧。”姜媛媛点点头看着姜倩。 “媛媛，你毕竟太年轻了。”姜倩轻声的说着，“我们从小玩到大，我知道你能干，所以很多方面我都听你的，我们几个你都晓得的，我们还好，就是这些人，有些都是我们伯伯辈的人，更有几个爷爷奶奶辈的，他们在这里做事，如果是短工叫打工，但是这长工的话，就是被你管着，大伙多多少少都会不服管的，你多少岁，他们多少岁，他们怎么会听你一个小娃子的呢！” 第四十三章、簪子 姜倩叹气：“倒不是姐姐说你，你真的是绷的太紧了，虽然你平日里都笑着不说什么，但是我们都看的出来，你把自己逼的太紧了，事事你都要亲自抓着，每件事情你都要过问，倒不是说你这样错了，只是你没有给自己放松的时间，一根绳子绷久了，迟早会断掉的。” 姜媛媛沉默，她甩了甩手里的水，太阳穴的青筋跳跃了几下。 “我晓得了。”抬手揉着太阳穴，姜媛媛勉强笑了笑，“谢谢你，倩姐姐。” 姜倩有些心疼，但是却也不知道怎么办，不管是昨天出去玩还是怎么样，姜媛媛一直都绷的很紧，以前的姜媛媛只会没心没肺的吃喝玩乐，但是遭遇这一系列的巨变后，她开始逼着自己成长。 “你心里晓得就好了，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忘记了休息，不管如何，我们都可以帮到你的。”姜倩捏了捏姜媛媛的脸蛋，姜媛媛傻傻一笑，“傻姑娘。” 嘟着嘴，姜媛媛可怜巴巴的看着姜倩。 “好了不跟你多说了，赶紧洗，还有事要做呢。”姜倩收回手继续洗盆子里的棉布，姜媛媛揉了揉脸，不多说了，继续洗洗洗。 瞅着孙婶子还有陈二婶来洗菜后，姜媛媛就有意无意的看着两人，孙婶子被委托了重任，似乎是有些紧张，频频的看姜媛媛，还好陈二婶没看见。 看着陈二婶端着菜她自己洗好的菜往厨房走去，姜媛媛手脚麻溜的把最后几个洗了半响的纱布给扭干净跟着跑去了厨房，她没有进去，而是猫着腰走到灶台旁边的小窗户旁边偷偷的看着。 陈二婶和刘幺婶都在厨房里，姜媛媛悄悄的看着，刘幺婶见着陈二婶进来赶紧帮忙去搬菜和肉，两人在姜媛媛眼里十分的猫腻。 没一会儿，孙婶子就进来了，他们把所有要切的菜都摆放好，孙婶子来到灶台边生火，这边的灶台是连着三个锅的，非常的大，姜媛媛可以看到，孙婶子过来生火后基本上看不见那边。 陈二婶手里的刀剁的直响，她转头似乎是往这边看过来了，姜媛媛连忙躲下去，再偷偷摸摸的站起来时，正好看见陈二婶当着刘幺婶的面快速的把青菜和肉往桌子下面的篮子里边装，足足堆了堆不下了才停下来了，这里面肉拿了多数。 眯着眼睛，姜媛媛看见刘幺婶剁的更用力了，陈二婶将篮子往里面一推，继续剁肉。 刘幺婶接过篮子，轻手轻脚的放到了一旁的半开的柜子里面，这柜子里面装的是米，他们来了之后第一时间就是煮米，煮好了之后都不会再开这个柜子。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姜媛媛看着若无其事的两人，心头涌起一股子气。 “吓！”孙婶子站起来了，她一眼就看见了在小窗户旁露出眼睛的姜媛媛，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姜媛媛赶紧的躲下去，偷偷的溜走了。 “咋的了！”尖锐的声音响起，是陈二婶的。 “没，没事。”孙婶子捂着胸口站起来，她有些游移的看了看窗户，又看了看朝着她走过来的陈二婶，脖子有些发热，孙婶子咳了咳，“我刚刚看见一个耗子了，被吓着了。” “还怕耗子呢！”陈二婶一听，不再继续往这边走，她嗤笑了声，“孙婶子胆子还真小，这耗子，一年不说看个几百次，几十次是看得到的，既然还怕耗子。” “突然窜出来……吓着了。”陈二婶喃喃的说着，她缩着脖子往锅里面倒水洗锅，眼睛往窗户外瞟了一眼，没见着人。 “孙婶子！”姜媛媛在外面大喊着，“倩姐姐找你呢！” 孙婶子又被吓了一跳，她强忍着惊吓扯着笑往屋子外走，边走还边说着：“这是怎么了？有啥事情呀？” “倩姐姐急着找你呢！我也不清楚。”姜媛媛拉着孙婶子的手往前走，走到拐角才停下来，孙婶子走的急了，气有点喘，姜媛媛偷偷看了一眼，拍了拍胸脯，她刚刚可为孙婶子捏了一把汗，要知道，孙婶子最不会说谎了，一说谎就脸红。 “婶子！你别这么紧张。”姜媛媛拍了拍孙婶子的肩膀。 “我没事，倩倩找我是干啥呀？”孙婶子挠挠头。 “没呢！我骗他们的，就是为了把你叫出来。”姜媛媛嬉笑着，她捏了捏孙婶子的肩膀凑到孙婶子的耳边小声的说着，“我看见他们把肉藏在什么地方了，只要要麻烦孙婶子帮个忙，待会儿呀婶子你就……” 看着孙婶子镇定的走回去，姜媛媛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她跑去把姜轩给扯了出来，拉着姜轩回家，姜轩一脸莫名其妙，手里还带着手套，一脸不解的跟着姜媛媛走到了家门口。 姜媛媛看了姜轩一眼，她去往姜父姜母的房间，在姜母的梳妆台下面翻出了一个小口袋，瞅了一眼钱袋子里的钱，姜媛媛蹙眉。 “哥！你进来。”姜媛媛打开门冲着在院子里洗手的姜轩招手，姜轩跟着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钱袋子。 “媛媛，你拿钱袋子干啥？” “哥……我想拿着钱袋子去买橘子做橘子酱。”姜媛媛坐下来，脸有些红，“橘子酱不能耽搁了，但是我现在手头上没钱，我就想把这些钱先用了，我保证！保证以后一定会补上来的。” 姜轩瞅着一脸紧张的姜媛媛，再看了看钱袋子，觉着有些想笑。 “你这么紧张干啥，我又不会不让你用，这里面的钱你要用就用吧，这是爹留给给你置办嫁妆的，你拿去做橘子罐头，就当给自己置办嫁妆的，就算拜了也没事，还有哥呢！”姜轩说着，用手点了点姜媛媛的鼻子，“钱就拿去用吧，不用担心，虽然我觉着你一个姑娘家的，总是在外面做生意不好，但是哥哥不会阻止你的，虽然我们两是双生子，但是你比我聪明，脑瓜子比我灵活，只要你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姜媛媛捏着钱袋子，心里有些愧疚，她总是挥霍家里的各种东西，爹娘宠着她，哥也宠着她，她们都相信自己，但是她自己却开始怀疑自己，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这里面的钱，是姜父喝姜母曾经为了姜轩娶妻准备的，姜轩和陈默凡摊牌后，姜父就说把这钱存着给她置办嫁妆，现在，这钱被她用来挥霍…… “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赚回来的！”姜媛媛坚定的说着，她捏着钱袋子，咬着牙齿。 姜轩垂着眼看着姜媛媛，无奈的说着：“不要把自己绷的这么紧。” 姜媛媛没放在心上，她已经开始琢磨这点钱要怎么用了。 姜父姜母留下来的钱有差不多一百两，橘子便宜，买第一批橘子的话差不多需要个二三十两，罐子可以叫陈大叔帮忙打造，一个罐子成本只要几文钱，打造百来个再算上工费也就一二两银子，可以的，一百两可以用很长一段时间的。 “谢谢哥！”姜媛媛说着，连忙又匆匆的跑出去，跑到陈大叔的家给了二两银子定下了两百个拳头大小的罐子，姜媛媛又跑去了早上去找的陈大爷，陈大爷的家就在陈大叔家附近，他们陈家一大家子都住的近，热闹的很。 “大爷爷！我的簪子打好了么？”姜媛媛站在篱笆院子外朝着屋子喊着，院子里面搭建了一个棚子，棚子下面有一个火炉和风箱，陈大爷*着胳膊在拉风箱，他已经是一个七八十的老人了，但是身子依旧健壮，陈大爷的手艺好是十里八乡闻名的，他家后面挂着不少的铁器，菜刀最多，一排排的。 “好啦！再等一下，现在还不能拿出来。”陈大爷喊着，声音一如既往的洪亮。 姜媛媛走到院子里跑到水池边看着，水里面，一根简单的簪子就在里面沉着，姜媛媛点点头，很是喜欢。 “多少钱呀？”姜媛媛在口袋里面掏了陶。 “给三十文就可以了。”陈大爷说着，他在一旁的水池里掏了掏，拿出了一对银色的耳坠子，“多的银元我给做的两个水滴坠子，然后叫我家婆娘给上了勾。” “哇！好好看！谢谢大爷爷了。”姜媛媛欢喜的接过来，她从钱串子上数了三十文下来给陈大爷，陈大爷直接丢进了一旁的盒子里面，姜媛媛左右看了看，试着穿在了耳朵上。 陈大爷走到水池边看了看，他拿了一个夹子将簪子给夹起来摸了摸，然后拿到一旁用抹布擦干，走到另一边的石墨上磨了两下，然后才递给姜媛媛。 “你的木簪子在那边，你自个儿去找找。”陈大爷说着，继续的去拉风箱了。 姜媛媛摸着簪子，这是一根拿银子打造的簪子，通体都是银色的，刻了些许祥云的纹路，尾巴处微微勾起，是一朵祥云。 这是准备送给盛嵘的生日礼物，用碎银子溶出来的，看起来很是不错。 “哟！媛丫头呀。”冬婶子端着一个菜篮子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在一旁的姜媛媛，她心里不由得感慨，姜媛媛越长越大，也越来越美了，像极了她的奶奶。 第四十四章、演戏给大伙看 “冬婶子！”姜媛媛收起簪子，她对着冬婶子点点头，“正好见着冬婶子了，婶子，我那边还缺个做饭的人，要不明天你就来我这边帮我做饭吧！我一定给你高高的工资。” “这可使不得！”冬婶子连忙摇头，“婶子晓得你的场子工资高，虽然也想去，但是婶子当时身子不好就没去成，现在你们人手已经招好了，不缺人就不要浪费这一份钱。” “哪会儿呀！我这是正缺人呢，我都琢磨了许久了，招了婶子你来呀！我就更加放心些，婶子的手艺媛媛可是晓得的，好吃的呢！默凡哥就是跟着婶子学的手艺呀，好吃的很呢！”姜媛媛笑着拉住了冬婶子的手，“反正冬婶子也没事不是，就当帮帮媛媛吧！好不好嘛婶子。” “哎呀你这个丫头啊！”冬婶子哭笑不得，看着假扮一幅可怜兮兮模样的姜媛媛，心不由得就软下来了，“成成成！你既然把这事放在婶子面前了，婶子哪里有不接受的道理呢。婶子还有谢谢你呢！” “这有啥好谢的，我还要谢谢冬婶子你愿意来呢。” “你这嘴巴怎么这么甜。”冬婶子捂着嘴笑。 “嘿嘿！冬婶子我就先走啦！明个儿我叫默凡哥回来带你去熟悉熟悉环境呀！”姜媛媛拿起一旁自己的木簪子挥手离开。 “行啊！你叫他回来吃个饭，这孩子都好久没回来了。”冬婶子连忙点头，眼里都冒出了点点星光。 “成的成的，他要不回来，我帮你教训他呀！”姜媛媛点点头，“拜拜冬婶子，大爷爷再见，我走啦！” 陈大爷懒散的挥挥手，冬婶子瞅着姜媛媛身影不见了才收回眼神，她把篮子里面给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拉开了幕布，里面一排排圆溜溜的鸡蛋躺在里边，可爱的很。 “大伯，这些鸡蛋我就给你放在这儿了，等会儿大伯母回来了你记得叫她收拾进去。”冬婶子说着。 “你总往我们这边送啥！冬子的媳妇还有着身子呢！你留着你们家自个儿吃去，我不要，你拿走。”陈大爷摇头，风箱摇的直响。 “诶呦！我们家还有呢，这么些你们就拿着吃吧，过段日子鸡下蛋少了可就没这么多鸡蛋了。”冬婶子不停，篮子一放下来就往外走，“大伯你记着拿着吃呀！” “你这丫头咋就这么不听话了，要你拿回去呢！”陈大爷气呼呼的走出来，看见的只是冬婶子一溜烟跑走的衣角。 “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陈大爷回到屋子里面左右看了看这篮子的鸡蛋，“糟蹋，咋就这么傻乎乎的呢。” “哟大伯，这嫂子又给你们家送鸡蛋来了呀！咋的鸡蛋多都不给我们家送，尽送给你们家呀！”陈三婶路过一看，眼睛一亮，她站在篱笆外，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着，“要说着待遇可真不同啊，爹娘这几天住我们这边呢，她就急巴巴的把粮食拿给你们吃，下回又推说家里没粮食把爹娘往我们两家推！” “三儿媳妇有话就只管说，拐弯抹角的，你们几家的事情老头子管不着，少在老头子这边说酸话，我瞅着就老大家照顾你们爹娘的日子最多，让你们多照顾个几天咋的了。”陈大爷大声的嚷嚷着，“老大家知道来送点吃点看看老头子我，你们几个屁都不放一个，就只知道在这边说酸话。” 陈三婶涨红了脸，愤恨的甩着手回家了。 姜媛媛卡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回来了，她先是去厨房里找了找自己的碗筷，陈二婶和刘幺婶他们都在外面帮大伙打饭，姜媛媛先是看了看柜子里面的肉还在不在，确定还在就若无其事的走出了厨房，她左右的看了看，做出了困惑的模样。 “这饭是不是有些少呀！我怎么觉着今天的饭煮少了。”姜媛媛大声的喊着，“这也就大伙一人一碗的分量吧，我们这边是管饱了，两碗三碗都可以吃的到的，这点饭可不够。” 说着，姜媛媛又往陈二婶的方向看了看。 “孙婶子，你要不再去煮一锅饭吧。” “诶诶好！”孙婶子放下勺子准备往厨房走去。 “哎呦，饭煮的再多都没有用呀！”一个正在打饭的青年说着，“这菜实在是太少了，一个人一份菜，晚一点都没菜了，第二碗根本没有下咽的菜。” “是这样吗！！”姜媛媛震惊道，“你们怎么都不和我说呢！我不是很清楚大家的饭量，是要供菜的大伯按着六十个成年男子的饭量来算的菜，他可是拍着胸脯跟我保证绝对够大家吃饱的呢！这大伯居然骗我，真是太可恶了。” “这菜一开始其实也是够的。”一个女子说，“只是近来不知道为啥，一天比一天少，这不，以前吃完后还能剩下一点点，现在没人一碗，多的愣是一点都没有了，还有这肉，东家，倒不是我贪吃，只是感觉这肉是不是被人给偷了去怎地，以往烧肉，混着土豆一起呀，一勺子里面有两三块肉呢！现在一勺子起来啊，能有一块肉都是好的，更多的都是汤。” “是啊，我们这段日子都没吃饱呢。”一个排在末尾的男子说着，“我们做工的地方离打饭的位置最远，每次跑来走落在后头，打的都是糖水，别说肉了，都是菜渣滓。” “是啊是啊！”“东家这菜可得要多弄些！”“就是！”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另一边已经在吃饭的人都捧着碗过来看着附和起来。 “不可能！”孙晖厉声说着，“我们每次采购的肉都是一样多的，我都是看着他们称的肉，不会有假，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多，怎么可能会忽然少菜。” “孙晖哥别气，我今个儿早上来看了的，肉的确很多。”姜媛媛沉思着说，“大家都别急，既然菜少了，明个儿开始啊！我给大家加菜加肉，你们只管说，如果再缺我们就再加，决定够大伙吃的。” 姜媛媛说完斜着眼睛瞥了陈二婶那边一眼，陈二婶明显松了一口气，刘幺婶都直接低下头埋头打饭不说话了。 “我现在再去弄一些菜来，再给大家炒一锅的菜吧。”盛嵘走过来说着，“得让大伙都吃得饱才有力气做事不是。” “成！那就麻烦你了，哥！你和盛嵘一起去吧。”姜媛媛朝着一旁大口吃饭的姜轩喊着，姜轩点头，抱着碗就跑了过来。 姜媛媛侧头一看，眉头稍稍挑起。 “哥，你咋吃白饭啊？” “没吃白饭，我这几天瞅着饭菜少，就少打了一些，这里头还有菜水呢，我把上面的菜都给吃了。”姜轩大口的吃了一口，一旁排队的人忍不住过来看了看，瞅着！满满的一碗饭，那里见得着菜影子。 “东家几个自个儿都吃的这么少，到底是谁吃的那么多把大伙的饭菜都给吃了，真正是可恶至极啊。”看了一眼的妇人摇头说着。 “我看啊，怕是有人偷菜呢！”另一个妇女在一旁喊了声，她的声音尖锐，大伙都听的清清楚楚。 “是啊是啊！谁能一下吃那么多，我看啊，就是有人在偷菜呢。”“这算来算去，除了这三个做饭的人，还有谁能偷得到菜呀！”似乎是想到了这种可能，大家都附和了起来。 姜媛媛转身，一眼就看到了刘幺婶发白的脸，陈二婶还假装镇定的听着，手却开始不停的摸着打饭的勺子了。 “大家都不要这么说！”姜媛媛惨白着脸，“孙婶子，陈二婶，还有刘幺婶都是打小看着我长大的，他们与我这么亲，应当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盛嵘和姜轩对视一眼，这话，不像是姜媛媛会说的。 两人默默想看，似乎明白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套…… 孙晖还白着脸站在一旁，姜倩默默的走过来拉住了孙晖的手，她低声的在孙晖的耳边说了什么，孙晖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一旁的人看着只以为孙晖这是因为肉少了太多被冤枉的气成这样子，哪里想得到孙晖这是明白真相后对自己刚刚的行为感到的羞涩。 “媛媛你还小，可别这么相信人，这老祖宗的俗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觉着她们是啥好人，指不定就在背后干了些偷鸡摸狗的脏事呢！”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陈二婶不干了，连忙出声辩解，“媛媛都说相信我们了，我们没做这些事情，定然是因为菜送来的少了，说不得是菜农偷了近两呢，咋的就怪我们头上了，感情我们累死累活给你们做饭你们还有意见了不是！” “哟！说的像是你不拿钱一样。”一个妇人斜着眼睛看了陈二婶一眼，眼底尽是瞧不起，“别说啊，我看就是这陈二婶干的呢！我看她啊，最近圆润了不少呢，看看那身子，看看那腿，看看这脸，油光满面的，脸蛋红润润的，这不是吃的好了是啥！哈，你是啥人媛媛不晓得，我们还不晓得么，说这是你干的，我一点都不虚呢！” 第四十五章、看谁演的更好看 “何氏！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陈二婶红了脸，不知道是紧张的羞的还是气的。 “我就在这儿放下话了，我从来不说大话，说是你偷了菜，我就绝对是相信你做的出来的，血口喷人的话我从来不说。”妇人斜着眼睛高傲的抱胸。 “大家都不要吵了！”姜媛媛尖声喊道，“今天的事情，我偏向谁都不好，但是呢，我要给大伙一个交代，也要证明你们的清白！” 说着，姜媛媛红着脸愧疚的看着陈二婶说道：“二婶，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相信你的，但是我得证明给大家看，让大家都相信你！” “媛媛，你相信我就可以了。”陈二婶咬着牙齿说着，她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说话的语气都有些紧张。 姜媛媛笑着摇头，轻声轻语。 “陈二婶你别怕，不管怎么样，今天这事我都要找出原因来，谁对谁错，我都要弄清楚，绝不会冤枉了你，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甩小聪明的人在眼皮子低下溜走的。” 话语很轻，却莫名的叫陈二婶感到毛骨悚然。 “媛媛！”孙婶子忽然出声，“我今早的时候其实有在切菜的桌子下看到一个大篮筐，篮筐是陈二婶带来的，她说里面装的是她的水杯，我一开始还疑惑，装个水为啥要这么大的篮筐，现在想来，许是有些不对劲。” 姜媛媛拧着眉接话：“这么一说我好像也看家过，早上来厨房看了看，的确是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篮筐放在桌子下面的，陈二婶，是你带的么？” “我是装了一些自己用的惯的刀具，我平日里就喜欢用自己趁手的刀具，所以才拿篮子装着拿过来的。”陈二婶说着。 “我是看到了的，陈二婶的刀具都是自己带的。”孙婶子连忙说，她有些紧张的在自己的围裙上擦拭着双手，“我，我也不懂这么多，这菜我每次洗的时候都是没啥问题的，这切菜也不可能把剁碎的给昧走，应当是菜不够吧……” 孙婶子是紧张的，但是在旁人的眼里这就是老实人被怀疑上的手足无措，孙婶子的老实是村子都知晓的，大家都没有多怀疑孙婶子说的话。 “既然这样，就麻烦三位婶子现在这边等一等，容我进去看一看。”姜媛媛盈盈一笑。 “不！不行！”刘幺婶站出来说着，“你…你一个人进去怎么有证据……” 姜媛媛恍然一笑，一拍脑袋道：“倒是我给忘记了，唔……要不何嫂子和这位大哥陪我一起走一趟。” 刘幺婶的脸色越发的白，站在一旁面前依靠着桌子，她频频的看着陈二婶，陈二婶紧张，但不敢表现出来，姜媛媛心里觉着有趣，像是逗老鼠一样，她恶趣味的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住了脚步。 “这大门我就不关了，大伙要看都可以过来看看，我一定！要去证明！婶子的清白呢！”姜媛媛款款一笑，明明笑的明媚，这站着的一群人却都从这笑容里感到了一丝寒意。 走进了厨房，姜媛媛随随便便的翻了几个地方，她知道东西在哪里，但是该做的面子还是要坐着的，她从里面到外面的找了好些个地方，因为都没找着东西，大家都有些躁动。 “这要是真有人偷菜会傻到把菜给放在厨房里面么！不早早的给搬走么。”外面有人窃窃私语。 “能走到什么地方去，我就说，要真的有人偷菜，一时半会儿的肯定运不出去，肯定是找个时间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拿走，这一上午都在这边做事的，能放到啥地方去，肯定就在这厨房里。” “这万一呀真的没拿，可不是冤枉人了么。” “啧啧啧，你是不知道这陈二婶这人，我原先还想着好歹也是个婶子，姜家陈家走得近不会欺负这么个没爹没娘的小姑娘，但是今日一看啊，这事不定，这没良心的人啊，多的是呢！” “倒不是吧，我看着这人也没那么不老实吧。” “反正你爱信不信，这人的人品不算好，是我们村子里出名了的，你待会儿看着啊，肯定要作妖的。” ………… 姜媛媛满意的勾唇，若无其事的走到米柜旁，她没有马上去开米柜，而是先检查了米柜上面的柜子，她看着陈二婶越抓越紧的手和刘幺婶不安急躁的模样就想笑，琢磨着差不多了，姜媛媛悠悠的蹲下身准备打开米柜。 “啊！陈二婶你咋的了？”人群里传来疾呼，姜媛媛快步走过去一看，这陈二婶居然在这儿转晕呢！ “我看这事应当不是陈二婶干的吧，你们都在厨房看的差不多了也没见找到什么，这陈二婶都被气晕了，他们辛苦做了一上午的饭菜，现在闹这么一出冤枉他们，他们得要多难过啊！”一个小青年忍不住出声说着，他口口正义，仿佛事实已经被他拿捏的差不多了。 “都是我不好，都把婶子给气晕了。”姜媛媛捂着脸蹲下来哭泣，肩膀一抽一抽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媛媛！这不是你的错。”姜倩蹲下来按着姜媛媛的肩膀。 姜媛媛咬唇，她抬起脸，脸上有些许的泪花，我见犹怜，她吸吸鼻子坚定的说：“不行，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要证明婶子的清白，最后几个柜子，没有就是没有！” 说完，姜媛媛快步的冲到了柜子前一把拉开了柜子，她挂着笑，仿佛本想得意洋洋的说看吧是不是没有，但是在看见里面大大的篮子和里面堆满的肉和青菜时，脸上的笑慢慢的低垂下来，眉眼之间都映射出了不少的失望和难过，泪水渐渐在姜媛媛的眼里聚起来，姜媛媛举着手指着地上躺着的陈二婶，仿佛一股气憋闷在了心头，她颤抖着，一手指着，一手捂着胸口。 忽然，姜媛媛白眼一翻，倏然倒地，她直直的倒下去，头撞到了桌子上，嘭的一声及其的响亮。 大伙都不明所以，连忙惊呼，盛嵘和姜轩他们更是一个健步冲过来抱起了姜媛媛。 “媛媛！媛媛！”盛嵘连忙呼喊，一颗心都揪起来了。 “哟！我怎么说来着。”何氏走过来看了眼，随后便笑了，她拿着自己的碗，笑的得意，“这狗啊，果然还是改不了吃屎的习惯。” “真的是她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看她这是看见自己要被揭穿给急晕的吧！”“啧，连孩子都欺负，不要脸！” ………… 盛嵘正紧张呢，就感觉到姜媛媛的手在他肚子上挠了一下，他马上懂了，给了紧张的姜轩一个眼神。 姜媛媛实在装的太像了，特别是撞在桌子上的那一下，嘭的一声做不了假，叫他们都以为是真的了，吓的够呛。 姜轩没接收到盛嵘的眼神，旁边的陈默凡倒是看见了，他咳了咳手搭在姜轩的肩膀上捏了捏。 姜轩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姜媛媛是假晕乎。 “媛媛！”姜倩轻轻拍了拍姜媛媛的脸，掐着姜媛媛的人中，姜媛媛抽搐了一下，悠悠转醒。 “东家没事吧！”旁边的人连忙询问。 姜媛媛捂着胸口咳了咳，喉咙发痒，她虚弱的摆手，脸色有些发白，眼里满是眼花，但是却强忍着不流出来，小小的脸上满是坚毅。 “倒是我看错人了！”姜媛媛无奈的摇摇头，这语气，这感觉，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我瞧着这里面的肉，得有十来斤了吧！这么大一个篮子得装多少呀！啧啧啧！”何氏瞥了一眼地上的陈二婶。 “十斤肉，这可是我们一半的肉啊！这可是行窃啊。”旁边有人附和。 “咳咳咳！”陈二婶郁闷之极，一口气闷在了胸口给呛着了，她坐起来，怒气冲冲的看着何氏，“你胡说，这根本就不是我的东西，这肉也不是我偷的，而且，这哪儿有十斤肉，顶多就五六斤肉罢。” 姜媛媛站起来，满满的走到了陈二婶的身前道：“陈二婶，我这么相信你，你这样对我，我……” 咬着嘴唇，姜媛媛一阵恍惚。 “东家呀！这种人不值得啊，你可别把身子给急坏了。”“是啊是啊，别往心里去，既然查出来了，叫人陪了钱赶走便是，以后当心点就行了。”“就是，这种人自有天收的，有这么一个当娘的，阳子估计也不咋地。” …… 陈二婶这次是真的气着了，她脸色通红，特比是在听见提及自己的儿子时，整个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你们别在这里胡说八道，这东西怎么就能证明是我的，说不得是孙婶子偷了冤枉我的呢！” “你可真会拉人下水，孙婶子会干这种事情，她要会干这种事情，母猪都要开口说人话了。” 一旁一个男人大声的说着。 孙婶子在一旁呐呐的长着嘴，孙晖和姜倩连忙过来轻声安慰着。 “我……我……”陈二婶感觉自己真的是百口莫辩，看着围着自己的一圈人，她越发的不知说些什么，平日里的伶牙利嘴此刻都荡然无存，像个傻子一样的坐在地上任人评论，她的目光忽然扫到一旁不停往人群钻过去的刘幺婶，像是忽然找到了目标，她的目标一下子就转移了，“不是还有刘幺婶么！刘幺婶也跟我一样是切菜的，就是她，就是她偷的！！” 第四十六章、奖励与惩罚 坚定的要甩掉自己身上的锅，陈二婶咬着牙齿大吼，她把所有的责任都往别人身上推，仿佛忘记了自己才是这个事情的主谋，自己都被自己说的谎话给说服了。 “不是的，不是的……”刘幺婶连忙摆着手摇头，刘幺婶其实不过二三年华，只因为辈分在这边，所有人都喊一声幺婶，寓意最小的婶婶，她平日里木讷胆小，不敢大声语，这个人谈不上好坏。 众人都盯着刘幺婶，刘幺婶心里慌了，她一慌，就将事实全都给抖出来了：“不是的！是陈二婶总是在偷的，我只是，只是又一次拿了一块肥肉回去炒油，她说会说出去，所以我才帮她的，我没有，我没有偷过……” 姜媛媛这才恍然的明白为什么看起来胆小老实的刘幺婶会帮着陈二婶偷东西了，原来是她偷偷摸摸的小动作被抓住了，拿捏的把柄这才被拿控住了。 人群的讨论声越发的大了，姜媛媛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她低叹一声，声音虽小，却多多少少引起了身旁的人的注意。 “陈二婶！证据摆在面前，真相大白了，我也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那些你偷了的肉我也不找你要回了，你回去吧！以后不要来了……我不会把今日的事情说出去了，大家…今日的事情也麻烦大家不要说出去！”姜媛媛咬着唇，头微微的朝着一边偏着。 陈二婶摇摇摆摆的站起来，她咬着牙齿，心里狠狠的，心里想着一切都完了，听见姜媛媛退让的语气，她心里忽然又燃起了火焰，她琢磨着，姜媛媛年幼，肯定是不想明面得罪她这个婶婶的，而且她还是陈默凡的亲婶子，姜媛媛就算是因为这个原因也不会落了她的面子，这么一想，心中就开始有了横梁，左右要走，反正姜媛媛也不敢得罪她，她何不趁此再捞最后一笔，反正一个小孩子而已，怕什么。 “我走可以，但是这半个月的工钱你要给我，不若，我这不相当于给你白做了半个月的工么！我平日里也就是拿了些菜，也没让你们没饭吃，累死累活的给你们做饭，我是你婶婶，是你默凡哥的亲婶婶，怎么说都不能让婶婶白干半个月的工不是！” 毫无廉耻心的说出这一段话，姜媛媛被气的脸都红了，陈默凡在一旁皱眉，眉间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周围看着的人更是被陈二婶这段话给说的一愣一愣的，心里都在想着怎么有如此不知廉耻的人。 “陈王氏，我姜媛媛一再退让，不是让你得寸进尺的！这件事本来可以就这样过去的，既然你这么不要脸，也别怪我翻脸无情！”姜媛媛厉声说着，眼神狠辣起来。 “枉你自称人家的婶子，我这毫无关系点个头的人都看不下去了，怎地有如此毫无廉耻之心的人，今日之事本就错在你自己，媛媛这个小辈刚刚的一番话本就是给你面子了，你既然丝毫没有意识到，反而步步逼近，你这样的人，谁交了谁倒霉。”一旁一个年稍老一些的老人说着，“大伙，今日之事的起因经过大家都知晓了，只往大家能按着事实来说，这种人，不能姑息。” “我……”陈二婶慌了，她心中自觉不对劲，脑中一转，一直被步步紧逼到缺氧的大脑似乎清醒了，连着一开始自己干的蠢事，她仿佛终于是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了。 “不！不要！不是的不是的默凡默凡！婶子刚刚只是一时糊涂了，你帮婶子说说话好不好，这件事，这件事是婶子错了，不能传出去，不能传出去，传出去我阳子怎么办，他也是你的堂弟啊！今年就要成亲了……” “二婶！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阳子。”陈默凡淡淡的说着，虽然陈家一族都住在一起，但是他的确是和这些亲戚不亲，在他之上有一个兄长陈默冬，因着两人岁数隔的太近，娘的身子也不好，所以他是被大爷爷给带大的，后来长大了，家里又多了个陈璇，住在大爷爷家时，他算是看尽了世态炎凉，特别是对自己的这些个婶子，恨不得能离多远离多远，后来回到自己家住着，娘亲又紧张着更小的妹妹，无暇顾及他，他自个儿就相当于放养着长大的，还真没和自己的那许许多多的堂弟堂妹表弟表妹培养出多少感情。 “阳子和你陈姓一家，你不帮他你帮谁！这些是你的朋友，你说句话，他们卖你的面子都不会说什么的，这事情就可以这么带过去，缘何你不开口，你的口就如此的金贵么！”陈二婶愤怒的吼着，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没有意识到一切错误的源头在自己。 “陈二婶好生会说！”姜媛媛厉声说着，“落到这个地步，你在责怪的，却还是我们怎么样，怎么的不想想你自己，这可是因为你自己做了这等腌臜事情才惹来的祸事，做了就是做了，你一再反驳不说，证据确凿却还在这里强词夺理，玩弄戏法，我欲退一步，你却一再的得寸进尺，作弄自己，作践你的是你自己，你凭什么要默凡哥为你说话，今个儿就算是默凡哥站出来我也不会因着他的面子放过你，你还是趁此紧些离去吧！” 陈二婶被说的脸色发白，一会儿又渐渐青紫起来，被气成这般，却没有丝毫的悔过之心。 “你！！姜媛媛，你……”陈二婶想反驳，却不知要说些什么了。 “陈二婶子啊！还是赶紧离去吧，别站在这儿自讨没趣了。”一旁一个年轻人玩味的说着，说完还一阵逗趣般的笑了。 陈二婶子的脸更青了，她咬着牙，愤愤的跑走了。 姜媛媛收敛了神色，她悠悠的转头看着刘幺婶。 “刘幺婶，你的事我说不上好坏，但是我姜媛媛也不是不给人悔过的机会的！”说到这里，姜媛媛停顿了片刻，眼神若有所思的扫过一众人，“你只是被胁迫了，只要以后好好做事，这里没人会说你的！” 笃定的语气，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刘幺婶的事情，就算了，不许再议论。 饭菜已经凉了，姜媛媛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说：“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饭菜也凉了，今个儿大伙就先等等吧，刘幺婶你和孙婶子一起去把这些菜和肉都给处理了，再将那些饭菜给热热吧。” “诶诶好！”孙婶子忙点头，赶紧动了起来。 刘幺婶扭捏了几下，她朝着姜媛媛点点头，抵着的脸粉嫩粉嫩的，“谢谢！” “娘，我们来帮你！”姜倩朝着孙婶子的方向跑去，孙晖被拉着一起去了，陈默凡见着姜媛媛没有要走的意思就知道姜媛媛是有什么话要说的。 “然后，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我也要说些事情。”姜媛媛笑了笑，她身上凌厉的气势一下弱了下来，让下面站着的人都喘了一口气，姜媛媛缓缓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钱袋子，“本来还想着过两天再发的，我瞅着今天正合适，就给发了吧！” 明晃晃的钱串子拿出来，大伙的眼睛都亮了，本想着是发工资，但是今个儿不是月底，而且这钱的数量，明显不够发工资的，大家左右看了看，小声的交谈了起来。 “我这几天早上呢，看到许多的人在我们都没有来，没有人监督的情况下做的非常，非常的认真！不仅如此，速度也快，质量也好，我琢磨着啊，这样的人就改要涨工资。”姜媛媛抛了抛手里的钱，“我总是想着这十八文一天的工资呀，实在是有些少呀，但是太多了，我也出不起不是，我左右琢磨，想了极好的主意！” 眨眨眼睛，姜媛媛一脸纯真的笑着，围着的一圈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听见姜媛媛说工资少都有些激动，这工资不算少，但是如果姜媛媛还要涨，他们自然也愿意守着。 “这主意让我等一下说，我先来给我看到做事认真的人啊，发一点奖励。”姜媛媛买了个关子，笑嘻嘻的看着身旁的一群人。 “诶！！！”大伙都摇头，被这胃口吊的十分不开心却又想知道。 “我念到名字的到我面前来。”姜媛媛说着，她一连串的报出了十个人的名字，这十个人显然都很是意外，一个个犹豫的走上前，不明所以。 “我这几天看到你来的最早，走的最晚，每次做工都是最努力最认真的，所以，你是最该奖的。”姜媛媛对着其中一个少年说着，她拔了一把钱下来，一捧放在了少年的手上，少年睁大了眼睛，这一把，大约有五十文了吧。 “你这几天勤勤恳恳，做的很是认真。”姜媛媛对着另一个说，她也拔了一些，只不过没有第一个人给的多。 接下来几个人，一个人比一个人少，但是最少的一个人也拿了有二十文，下面看着的人眼睛都亮了，这几十文钱，可够他们买好些东西，吃上十来天的好饭了。 第四十七章、树立威信 “大伙的表现怎么样，我都是看在眼睛里面的。”姜媛媛盈盈的说着，“这第一次奖励的不多，因为只是我对大家的初步观察，以后啊，每半个月就发一次奖励，这一次是十个人，下一次就只有五个人了。” “往后都是五个人，最努力一个人的有机会拿到一百文，甚至两百文，但是在你们这一群人里面，只有五个人可以得到奖励。”姜媛媛说着，“然后就是我刚刚想的主意，我打算让姜轩、姜倩、孙晖、陈默凡、盛嵘、吴二哥六个人分成六个队伍，每个队伍十来个人，以后呢！你们早上来了之后就要找他们按一个手印，代表你今天来了，每天巳时之前要来，巳时之后来的，算这一次迟工，扣钱两文。” “啊！！！”下面一片惊叹，一旁的盛嵘和陈默凡几人都微微的惊讶了起来。 “每日每个人的做工要有规定，达到目标的这日的工钱才算数，没达到目标的，这日的工钱就要扣，比如说，蚕帽的要求是一个人一天要扯五百个，我若是没做到，少了一百个，我就要扣两文钱，少了两百个，就要扣四文钱，少了三百个，就扣八文钱。” “这为啥少三百个扣这么多呀！”下面有人不爽的问。 “就是就是！” “很简单啊！一天五百个蚕帽完完全全是扯的出来的，还有闲暇的时间去休息，少在一百以内说明你在偷懒，如果少了三百个，那你今日肯定是没有认真的在做，不若怎么会少这么多呢！”姜媛媛摆摆手。 “不一样的工序有不一样的任务，你们跟着的人都在不同的地方做事，所以你们万可放心，不同的工序的任务不是一样的，定然是你们可以做的到的，但是呢！这做出来的质量也绝不能太差，若五百个蚕帽里面有五个以内的小瑕疵，那么就算正常，超过五个，扣一文钱，每加上五个，扣一文钱。” 看着一群人交头接耳的模样，姜媛媛觉着心里痛快极了。 “当然了，有惩罚，自然也是有奖励的。以后每日做工的时间是巳时到申时三刻，在这个时间里面完成了任务，并且额外多做了的人，以蚕帽为例子，多做五十个到一百个，奖励两文钱，多做一百五十个到两百个以内，奖励四文钱，超过两百个，奖励八文钱。” 这奖励一说出来，大伙都嘈杂了起来，此起彼伏的交谈声，做工快的，平日里不偷懒的都亮了眼，平日里偷懒的，浑水摸鱼的都不想接受。 “我们当时就说好了一天十八文的，凭啥现在要搞这什么奖励惩罚的，我就要一天十八文钱。”一个女子插着腰说着。 “但是我们的协议上面也写着，如果你们偷懒消极怠工，我们有权利不给你们工钱。”姜媛媛厉声回着，“你平日里就是在闲谈，成天带着瓜子来做事，来了就在院子里嗑瓜子，没事就到院子里来和你的几个朋友聊天，这里晃悠那里晃悠，我看着你的做工，一天五十件都做不到，你想拿一天十八文的工钱？是觉着钱这么好赚取的么。” 女子一滞，似乎没想到姜媛媛把自己一天的行程摸的这么清楚。 “我今天不是来和你们商量这些事宜的，我只是告诉你们，我定下这规矩了，你们，就按着规矩照办！” 那种压抑的气息又一次朝着众人涌去。 “然后现在，”姜媛媛将钱袋子里面的纸张给拿了出来，“我们来点一下人，点到的人去找你们跟着的人介绍一下自己。” “跟着姜轩的……” “赵三。”姜媛媛抬了抬眼皮子，没有人回应她，“赵三？” 下面的人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赵三。 “谁能告诉我他在哪儿？”姜媛媛忽然笑了，笑的很冷。 “东家，赵三已经好些天没来了，他这几天就是早上和晚上过来晃荡一下，然后就借着上厕所的时候从厕所后面翻墙走了。”一个男子说着。 姜媛媛沉默的听着，许久，她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哥！回去把赵三的文书找出来，去状告他。”轻飘飘的说着，姜媛媛又继续的点名字。 人群又是一阵嘈杂的声响，似乎没想到姜媛媛这么凌厉，和刚刚在陈二婶面前有些柔弱的女子毫不相干。 这下子，有了赵三这个下马威，大家的心思彻底歇了，乖乖的听名字等分配。 全部的人都搞定了后，孙婶子他们也把饭给做出来了，大伙都拿着碗去吃饭了，这次的饭菜就够了，就是菜还是略微的少了些。 “明天田伯伯送菜来的时候盛嵘你去看着称。”姜媛媛轻声说着，“别叫人玩了称，盯着几天，以后再时不时的盯一下，他们就不敢玩称了。” “好。”盛嵘点头。 姜媛媛今天的这一通行为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他们都是临时知道姜媛媛的决定的，但是不得不说，姜媛媛今天这一战做的很美，先是借着陈二婶的事情调动大家，在大家都以为她只是一个柔弱女子的时候凌厉的立下规矩，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先奖后罚，猝不及防，正好又有赵三的事情铺垫，一下子让姜媛媛的威严竖立了起来。 “今天做的很漂亮。”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盛嵘由衷的称赞，“你注意到的我都没注意到。” “不怪我今天闹这么一出么！”姜媛媛咬着嘴唇笑着，调皮的伸出手指勾着盛嵘的衣裳。 “为什么要怪你。”盛嵘反问，轻声一笑，他握住姜媛媛搞怪的手捏在手心里，“你做的决定，我都不会反驳。” “若是……我有一天真的冤枉了别人，做了坏事呢。”姜媛媛轻笑，抬眸直视盛嵘。 “你不会的。”盛嵘愣了瞬答，“我相信你不会。” 眨眨眼，姜媛媛一把扑倒了盛嵘身上，整个人都挂在了盛嵘身上，盛嵘下意识的接住，只感觉眼前一黑，手臂一沉，身上瞬间就多了一个人了。 “我想吃鸡蛋羹，你去帮我做好不好！”姜媛媛平时着盛嵘，眼里满是期待。 盛嵘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些红，心跳极快，他愣愣的点头，僵硬的拖着姜媛媛的臀部走到厨房里去，姜媛媛也不说要下来，他也不松手，就这么抱着姜媛媛去拿了两个鸡蛋打鸡蛋。 “等会儿倩姐姐帮我把橘子买回来后我就要去做橘子酱了。”姜媛媛看着一手拖着她一手打鸡蛋的盛嵘说着，“这几天可能都要做橘子酱。” “嗯！你别累着就行。”盛嵘往鸡蛋液里面加水，姜媛媛低头看着。 “放一点麻油进去。”姜媛媛说着。 “嗯！”盛嵘拿过麻油，姜媛媛帮忙拧开盖子，盛嵘斟酌着加了些进去，姜媛媛又将盖子给盖上去，再搅拌了几下，盛嵘端着鸡蛋羹走到了小锅前，生了火，往锅底加水，放了垫在上面的架子，再将鸡蛋羹给放在里面，盖上盖子。 “下来？”盛嵘询问眼前的姜媛媛。 “你累了吗？”姜媛媛顶着盛嵘问，“好吧，你累了我就下来。” 说完姜媛媛就放下腿，身上忽然轻了，盛嵘却有些不自在，他想说他其实还可以托着，但是见着姜媛媛已经下来了，也不好意思再说这些了。 “彭家的事情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姜媛媛懒散的坐到衣裳上晃荡着腿询问盛嵘。 “无风不起浪，散些谣言出去，总有人信的。”盛嵘说着，“只是，还需要一个实打实的证据，得有个起因引起来。” 姜媛媛点头，她沉思片刻，侧目看向门外，早上还风和日丽的，现在已经起了些风了，看起来待会儿就要下雨了，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姜媛媛舔舐着嘴唇。 “我有个办法。” …… 姜倩和孙晖打着伞回来的时候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幸好出门的时候举着不对带了把伞，不然可就要成落汤鸡了。 “快来喝些姜茶。”姜媛媛对着两人招手，姜倩快步的跑到厨房门口，还没靠近，浓郁的姜味扑鼻而来。 “怎么熬了这么多姜茶。”姜倩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这秋风吹起来真冷，今早出门见着外面天气还不错就少穿了件衣裳，接过这风一刮，冷的叫人哆嗦。 “忽然降温，我瞅着有许多人都冷的哆嗦了，就把姜全部都给切了煮姜茶分给大家喝了。”姜媛媛捂着鼻子打喷嚏，她的左眼眼角有些红，是她刚刚粗心大意切姜的时候摸眼睛给辣着了。 灯孙晖也进来了，姜媛媛把厨房的门给关上，她将小炉子上的开水壶拿起来，拿了两个杯子往里面到了些姜茶。 “郭老爷说他们带会让就把橘子给送过来。”姜倩捧着姜茶说着，“他们这几天收了不少的橘子下来，好些都没剥，他说着都不新鲜了，所以便宜卖给你了。” “那可真的是要谢谢郭老爷了。” “你等会儿就要做么？”孙晖在一旁问。 第四十八章、遇难 “嗯，等橘子来了我就要做。 ”姜媛媛点头，她在厨房里找了找，在一个桌子前面找到了自己的篮子，篮子里面是一件衣裳，她拿出来左右看了看，沿着刚刚的痕迹继续的补。 “嗯？你怎么忽然想着做衣裳了？”姜倩觉着奇怪，姜媛媛的女红虽然不差，但是姜媛媛一贯不爱做这些，很少动手做衣裳。 “没呢，这个是姜轩的外衣，他刚刚给勾破了，很长的一条，我叫他脱下来给我补补。”姜媛媛摇头，他拎起来看了看，她的女红还是可以的，补出来的不那么的突兀。 “说起来这天也冷了，是要做几件衣裳了。”姜倩点点头，她转头看着孙晖，左右的打量了几下，“你也要做两件衣裳了，衣柜里的衣裳都旧了，都不知道你穿了多少年了。” 孙晖挠头，端着姜茶一口闷掉了。 “不要总是做针线活，要不就直接去镇子上买成衣好了，绣活做多了伤手。”孙晖说。 “成衣五六百文一件，最最便宜的次品货也要个两三百文，还穿不久，自个儿做的可以穿两三年呢，买好一些的布可以穿更久，成本只要百文钱，自个儿不会算算么。”姜倩白了孙晖一眼，“爹娘的衣裳我瞅着也旧了，要不我瞅着我明个儿去张大娘哪儿的时候就顺道去镇子上，扯点好些的布回来，给爹娘我们都做几套衣裳。” 姜媛媛左右转了转眼睛，心里打着算盘。 “倩姐姐也帮我扯三丈好一些的粗布回来吧。”姜媛媛凑过去说着，“我哥的衣裳也旧了，我给他做两件。” “你怕是不止给姜轩做吧。”孙晖笑着说，“一个人哪里用得着三丈布。” “我不能给我哥多做几件呀！”姜媛媛头一瞥，瓮声瓮气的说着。 “好啦好了，孙晖你不要逗媛媛。”姜倩拍打着孙晖，孙晖点着头猫在姜倩的身后偷笑。 “媛媛！你的橘子回来了！”姜轩扯着喉咙在外面吼着，姜媛媛连忙站起来冲到门口看，一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男子驾着车子走了进来。 “先生！这边。”姜媛媛站着挥手，那人朝这边看过来，马车缓缓的走过来，走到厨房门前，男人从车上跳下来摘下头上的斗笠掀开车子后面的黑布，将里面的两框子橘子给放在了房檐下。 “东家，一共二十五斤，老板说只要给五百文就行了。”男子和讯的笑了笑，他很年轻，有些黑，但是看起来很精神， “好的！”姜媛媛点头，她掏出钱袋子数了数，给了五百文男子，“替我谢谢郭老爷，这么多只收五百文，实在太廉价了。” 男子笑着点点头说：“我会的。” 说完，男子戴上斗笠驾着车离开了。 回到屋子里，姜媛媛拿着橘子闻了闻，橘子很好闻，带着一点酸涩，闻着很是舒服。 “开工咯！！”姜媛媛拍手，她兴奋的跑去找了三个大大的盆子，端来了小板凳坐在屋檐下剥橘子。 “要我们给你帮忙么！”姜倩在一旁问。 “不用，你们紧些去做自己的工吧，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姜媛媛摇头，不多时她已经剥了两三个橘子出来了。 “行的，那我们就先走了。”姜倩点点头，她喝完最后一口茶就拉着孙晖一起去做工了，姜媛媛一个人在这边把一大半的橘子都给剥了出来，拿着橘子皮准备切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家里没有那么多的糖。 看着一盆子剥好的橘子，姜媛媛咬着唇有些为难，她不知道这些橘子能不能放到明天，如果放不到明天的话，这么多的橘子就浪费了。 有些纠结的咬着唇，姜媛媛看着屋外的瓢盆大雨，再看了看盆子里面的橘子。 姜轩他们都在做事，叫他们肯定也不好，只能自己去跑一趟了。 冲到库房了找了斗笠和蓑衣穿上，姜媛媛赶紧的跑了出去，她得赶紧去买糖回来。 雨天牛车也不好驾着，姜媛媛干脆就直接走去了，她走的很急，走在朦朦胧胧的雨里，走到了邻村卖糖的家里买了许多糖回来，怕糖被雨给淋化了，她将糖全给放在了怀里，虽然不能完完全全的避免雨，但是毕竟少些，加上包裹着糖的也是油纸，应当不至于化掉的。 糖实在是太多了，胸前都鼓起了一大块，她赶的急，没有看见路过某一户人家时一个女人怨恨的眼神，女人悠悠的站起身，跟在了姜媛媛的身后。 瓢泼大雨掩盖了女人的足迹，路上没有行人，有声的世界，无声的动静。 姜媛媛急着赶路，她在雨里疾步走着，走到荒无人烟的小路上，她忽然一个脚滑跌倒在地上，为了防止糖袋子被压破，她双手撑在了地上，膝盖重重的跪了下去，膝盖骨刮的疼，脚踝似乎也扭伤了，肿胀的厉害。 挣扎了两下没挣扎起来，姜媛媛低头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她把手探到胸口去摸了摸，胸前还是干的，水还没渗透进来。 看了看自己的脚踝，姜媛媛试着动了动，刺骨的疼痛传来，姜媛媛撇嘴，扶着地试探着站起来，一片阴影覆盖住自己，姜媛媛猛然意识到不对，风刮过了耳畔，姜媛媛侧着身子往旁边一滚，险些躲过了这一棒子，抬眸一看，是赵氏。 姜轩正在搬蚕茧，他心里忽然一抽，有些难受，揉了揉胸口，胸口的不适还是没有褪下去，有些不安的站起来，他看了看屋外的雨，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想到了那个下雨天，他也是这样的难受。 姜媛媛就在厨房，应当不会出事的吧。 有些怀疑的想着，但是心里的难受久久褪不下去，心里难受，姜轩放下手里的东西冲到了厨房去准备看一看，推开门，空无一人的厨房让他猛然一落，心底空了一瞬，整个人都吊在了悬崖边摇摇欲坠。 去库房了看，斗笠不见了，姜轩心里一空，更加惊慌了。 姜媛媛人去哪儿了呢？ “轰隆！”闪电闪过，紧接着就是一声闷雷，天色阴暗，雨一直在下。 ………… 雨打在脸上有些疼，姜媛媛翻过身，她挣扎着爬起来，地上的鲜血被雨洗刷了去，只有空留在这里了无生息的人告诉来往的人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摸了摸怀里的糖，衣服有些湿了，但是糖还在。 探了探鼻息，人还在。 若留着她，自己到时候定然会被倒咬一口。 咬着唇，姜媛媛的手缓缓的探到了赵氏的脖间，手越来越用力，赵氏的面色狰狞，越发的青紫，她开始无意识的张大口抽搐。 手猛的一松，姜媛媛紧紧的抿着唇看着躺在地上的赵氏，她如果杀了她，泯灭了人性，那么和无赖有什么区别。 揉了揉脖子，姜媛媛捡起地上的斗笠，她戴好斗笠，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听天由命吧。 拿着棍棒来打她，她可没这么好心的会想去救她。 摸了摸头，有丝丝的鲜血印在手上，还没停留就被雨水给冲刷了，头有些晕乎，姜媛媛弯腰捶了捶腿，她一瘸一拐的走着，喘着粗气。 快到村子的时候，姜媛媛正好和白着脸冲过来的姜轩撞到了一起，姜媛媛笑了笑，轻轻的靠在了姜轩的身上，蓑衣隔的脸有些疼，姜媛媛喘了口粗气。 “哥！” “发生什么了？发生什么了？”姜轩紧张的说着，他颤抖的抓着姜媛媛的头发，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没事就好……”轻轻的喃昵一声，姜轩流下了一滴泪水，“你不能再有事了……” 笑着眨眼，姜媛媛闭上眼。 “哥，我好累，我想睡觉。” “睡吧，哥带你回家。”姜轩摸着姜媛媛的头，他轻轻的将姜媛媛给背起来，姜媛媛安心的闭上眼，沉沉睡去。 “赵氏死啦！” “啊？是那个大街上苟合的赵氏么？咋死的呀？” “据说是摔倒河里去啦！这几日不是下大雨么！今个儿早上被人发现赵氏一头栽在河道里面了，头都陷进泥巴里面了，手里面都是鲜血，像是挣扎了许久呢。” “啧啧，叫我说啊，这死了也活该，她身子都被看完了，活着也羞愧。” “人都死了，就别议论这些七的八的了，死者为大，让人家安息吧。” ………… “喝粥。”盛嵘端着粥走进来，姜媛媛将目光从窗口收回来，她接过盛嵘手里的粥，轻轻的抿了一口，嘴巴里没有味道，喝进去都是苦涩的，难受的很。 “咳咳。”捂着胸口咳了两声，姜媛媛难受的揉着胸口。 “还是不舒服么。”盛嵘皱眉。 “没事。”姜媛媛摇头，她放下粥，靠在枕头上揉着眉头，“嘴巴里没味道。” “不想吃就放着吧，想吃再吃。”盛嵘心疼的靠过来，“发烧好些了么？” “今天好些了。” “咳嗽呢？” “还有点严重。” “药有好好喝么？” “有的！” “今天……” “盛嵘，我真的都有在好好听话。” 第四十九章、亲手插发簪 姜媛媛鼓着腮帮子，盛嵘撇了姜媛媛一眼，轻哼了声。 “大夫说你就是太劳累了，思虑过重所以才会发热这么严重的，叫你好生的休息你不听，现在病倒了吧！难受的还是自己。” “我知道错了嘛……”姜媛媛小声嘀咕着，她低着头委委屈屈的，没听见盛嵘的声音了，偷偷抬头看了眼，盛嵘正横眉冷眼的看着自己。 鼓着的气一下子消下去了，姜媛媛端起粥大口的喝着。 “哎！不是喝着没味么。”盛嵘挑眉。 “没味也要喝，你给我熬的呢！”姜媛媛吐吐舌头。 “我去给你加一点的糖，大夫说不能吃太多的盐和糖。” “嗯嗯，你最好了！” “这话叫你哥听了不知道有多伤心了。”盛嵘冷哼一声，他从柜子里找出了糖，撒了一点在粥上，“我去做事了，自己在家休息，不要再想这些那些的了，好好养着身体，身体好了有的是事给你做的。” “嗯！”姜媛媛点点头，目送着盛嵘离开，三两口喝完了粥，又有些困倦了，但是已经睡了太长时间了，虽然感觉有些懒洋洋的困，但是也不想睡。 靠在枕头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姜媛媛轻声的哼着歌。 修养了一整天，身子都变的懒了些，晚上喝了药捂着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起来，浑身都清爽了，退了热，咳嗽也好了些。 姜媛媛把东西拿着，悄悄的溜出了院子，她蹲在了窗户下面，听着屋子里面的动静，天还没有大亮，朦朦胧胧的，因着昨个儿下了大雨，今天的空气格外的好，叶子上刮着新水，朦朦胧胧的一层雾气萦绕着，有些凉意，但很舒服。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姜媛媛拉了拉窗户，窗户从里面落了锁，她将盒子给放在了窗台上，又悄悄的溜回自己的屋子了。 姜轩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面劈材，陈默凡昨晚也住在他们家，正在厨房里面剁骨头，哒哒直响。 “哥，今天吃啥~”姜媛媛边挽头发边问，她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随意的札了一串长辫子垂在身后，撸起袖子将放在墙边刚刚洗好的衣裳给搭在杆子上。 “不知道，是他在做饭。”姜轩摇头，“你去多穿一些衣裳，今天可有些冷，刚刚好的可别有发烧了。” “没事，我热乎着呢！”姜媛媛摇头，她快速的将衣服给晾好，手有些发红了，是被冷水凉的。 “去厨房里窝着，厨房暖和。”姜轩把批号的一批木头全部给捡起来说着，抱着木头去了柴房里。 “嗯。”姜媛媛慢吞吞的网厨房走去，探着头看了眼，陈默凡站在灶台前面搅拌着啥。 “默凡哥，今天吃啥。” “你能吃什么。”陈默凡笑着看了眼姜媛媛，“你还不是只能喝粥么。” 垂头丧气的磨着脚尖，姜媛媛老不高兴的丧着脸。 “可是我不想喝粥了。”嘟囔着，不高兴的走到锅前一看，满满一锅的青菜骨头粥。 “默华七天后就成亲了。”陈默凡说着，“你们要去么。” “去呀！怎么不去。” 姜媛媛说：“默华哥成亲我肯定要去呀，我都答应好了他给他送一份大礼呢，怎么能不去捏。” “就你皮。”姜轩从屋外走进来，“去吃酒就好生吃酒，你不喜那陈三婶我们就不与他们多打照面。” “晓得的。”姜媛媛接过陈默凡递给自己的粥，“今天的粥好香啊，有桂花的味道。” “你哥今天早上天不亮就起来去给你摘了桂花做桂花糕，许是蒸的时候染上味道了。” 姜媛媛点头，左右看了看，找了一个板凳坐了下来，捧着碗，姜媛媛轻轻的抿了一口，糯糯的，米被熬的划开，有猪骨头的鲜味，微微的咸喝起来很是爽口。 雾气绕着眼睛转，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吹走眼前的雾气，再抿了一口粥，暖意顺着嘴一路滑倒了肚子里，热乎乎的，幸福的叫人眯起了眼。 “我待会儿和你哥去山上去挖野菜，你自己在家好生照顾自己。”陈默凡一手端着粥一手将小桌子给扯了过来，姜媛媛挪到桌子边上，看着陈默凡将菜一点点的全部给摆了上来。 “默凡哥，过几日就是中秋了，你不回家去么。” 陈默凡端着菜的手停了一瞬，他拧着眉将菜给放下，找了板凳来坐下这才回话：“我嫂子知道我的事情了，家里……有些闹腾。” 姜媛媛沉默，姜轩和陈默凡的事情只有陈默凡的父母和他们家知道。 “冬大哥……说你了吗？” “不知道，我上次出来的时候他还没回来，他要是回来了……我也离不开家吧。”苦笑着摇头，陈默凡端起粥来，“不说这些了，先吃吧。” 将自己的粥喝下去，姜媛媛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冬大哥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但是他在某些事情上格外的执著，特别是对自己的弟妹，管的很是严厉，若是叫他知晓陈默凡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他不得把陈默凡腿给打断菜怪了。 姜轩洗好手走来默默吃早餐，他们两吃了早餐后就背着背篓上山去了，姜媛媛在家坐不住，左看右看，她跑去将自己的喜服给搬出来了，就坐在院子里，一点点的，开始绣自己的嫁衣。 盛嵘是下午的时候来敲门的，姜媛媛将东西全给收拾好才去开的门，打开门，盛嵘满含着笑的脸就噔的出现在眼前了，盛嵘一把将姜媛媛给抱起来挤到门里面，他还披散着头发，发丝弄的姜媛媛有些痒痒，让姜媛媛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后背猛地撞击在门上时，姜媛媛发晕的脑袋这才有短暂的清醒，她昂着头看着盛嵘，盛嵘的眼底满是星光，他只是这样看着自己就让姜媛媛觉得自己浑身发软，这一刻她真的有一种愿意把所有都给盛嵘的冲动，她甚至什么都不想干了，在着一瞬间想象了无数的未来。 滚烫的吻落在眼角的时候，姜媛媛恍惚了，她搭在盛嵘腰上的手捏紧了些，心里有些紧张，但是盛嵘并没有干什么，他只是轻了下姜媛媛的眼角，像是羽毛抚过，有些痒痒的，暖暖的，柔柔的。 “帮我盘发。”低沉的震动让姜媛媛清醒，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姜媛媛羞红了脸，她微微垂头，看见了盛嵘乌黑的发丝。 “嗯……你坐着吧，我帮你盘。” 盛嵘在院子里坐下来，姜媛媛拿过盛嵘手里的盒子放在身旁，找出自己的梳子，一点点的梳着盛嵘的头发，将头发绕在头顶，盘成一个圈，用圆环固定好后，拿出簪子，轻轻的，插上去。 “媛媛，我很开心。”盛嵘转身抱着姜媛媛的腰轻轻的蹭了蹭，“媛媛，中秋，街上有庙会，和我一起去吧。” 心急速的跳动了几下，姜媛媛抿着唇，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好！” 姜轩下午回来后就看见了自己不正常的妹妹，傻乎乎的坐在院子里笑，一会儿又皱眉嘟嘴，非常的不正常。 “媛媛你在傻笑啥呢？”姜轩白了姜媛媛一眼，“对了，我刚刚才知道，原来今天是盛嵘的生日，我想着晚上请他过来吃个饭吧。” “可以呀！”姜媛媛点头，“那我现在去切点肉回来。” “嗯，多买一些也行，多了要陈默凡给我们做肉饼吃，他上次做的肉饼可好吃了。”姜轩激动道。 “好啊好啊，那我去了啊。”姜媛媛点点头，兴奋的小跑去买揉了，姜轩揉了揉脑袋，撸起袖子和去陈默凡一起清理野菜了。 回来之后好一阵子忙，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姜媛媛满意的拍手，将围裙给解下来放在一旁，姜媛媛去房间里喊一群玩的不亦乐乎的人。 他们似乎已经玩hi了，一个个抱着一壶酒喝的带劲，姜媛媛第一次看见撸起袖子站在桌子上的盛嵘这么豪放的指着陈默凡大声的喊着喝，陈默凡抱着酒坛咕噜咕噜的喝着，脸上也挂着满满的笑。 “吃饭拉！”大喊一声，姜媛媛挑眉叉腰，大有你们再不动我就要动手的架势。 盛嵘从桌子上蹦跶下来，他微微的笑着，将手里空了的酒壶放在了桌子上。 “怎得都还没吃饭就喝成这样了。”姜倩从门外探头看了眼，她手里还抱着两壶酒，见着酒又喝玩了很是无奈的说着。 “今个儿可算是开心，倩姐姐就体谅一下。”姜轩嬉皮笑脸的说着，他冲到门口接过姜倩手里的酒壶，“走走走，我们这边再战，今日非得要分出个高下来。” “来就来，谁怕你呀，你肯定是最早倒下的一个就是的了。”孙辉不服气的说着。 “略略略，才不会，每次可都是你先倒下去的。”姜轩哈哈大笑，撑着腰底气十足。 “我靠，要不是你每次都要默凡哥帮你喝，你会坚持这么久，有本事你自己喝！！”孙辉撸起袖子做出要打架的样子。 第五十章、分离 “嘿，有本事你叫别人帮你喝呀！”姜轩摇头，一溜烟跑了，“哈哈，闪了闪了，啥子才和你在这里争论。” “我靠！你有本事别跑！”孙辉大叫。 一群人闹哄哄的走到厨房吃了起来，厨房里为温度渐渐升高，暖到了心里去，暖流一阵阵的划过心头，暖到了每个人的心里。 酒过三旬，所有人都朦朦胧胧的有些醉意了，喝酒的，没喝酒的都染上了酒味，朦朦胧胧的。 大门忽然被推开，冷风灌进来了，一群人应声看去，一个高大的人影堵在了门前。 “大哥……”陈默凡愣住了，姜轩撑着脑袋抬头眯着眼看着来人，来人直冲冲的朝着桌子这边走来，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揪住了陈默凡的衣领，狠狠的一拳朝着陈默凡的肚子打去。 “噗！” 一口酒水被打的直接吐了出来，陈默冬松手，任由陈默凡掉在地上，陈默凡狼狈的跪在地上，他捂着肚子痛苦的*，刚刚还盖着酒意朦胧的双眼此刻满是痛苦，姜轩也被这一下给惊醒了酒，直冲冲的站起来冲过来，推翻了一排的椅子。 “冬哥！”姜媛媛一群人惊呼着，盛嵘也连忙走过来扶起了陈默凡，陈默凡被虚虚的扶着，脸上的肌肉阵阵抽动。 “冬哥！！”姜轩冲过来怒气冲冲的看着陈默冬，陈默冬看着姜轩，眼里闪着冷光。 “轩子，你让开，默凡做错了事，我不怪你，但是你若再拦着我，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陈默冬冷冷的说着，头微微的昂起。 “冬哥，默凡没有错！我们两，没有错！！”姜轩咬着牙齿说着。 “我不觉得你们有错，但是我不允许你们两有这种感情，这是畸形的，为世界所不容的，古往今来，别的不说，就单单隔壁家寡妇又嫁了人都叫人说三道四，你难道不知道你们两之间的事情事多么的出格么？你难道以为你们就可以当那独善其身的人么？” 陈默冬扫过自己的弟弟：“我一直都知道默凡对你不一样，曾经也猜想过他是不是对你有异样的情愫，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你们会真的走在一起。你们真的懂么？你们认为你们这个是爱情，可是若这只是一时的新鲜感呢？你是你们姜家的独苗苗，唯一的一个男子，你和默凡在一起，你们家谁来传宗接代，你的父母是同意了，但是他们真的心安么？不会留有遗憾吗？黄泉下真的安息了么？”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们真的不懂么？我陈默冬没读过书，我打小就在镇子里面打工，赚钱维持家里的开销，我娶妻之前甚至都没见过对方，可是我娶了她，我们难道就过了不好了么？我们村子，别的村子，这么多的人家都是这样过来的，怎得到了你们这边就非要争口气，就非要闹这与众不同的一出。” “不管你们今天说什么，陈默凡必须和我走！”陈默冬一把辉开了姜轩，姜轩晃荡了下，终究是让开了，陈默凡深深的看着姜轩，他没有挣扎，只是默默的站起来，他将盛嵘的手给放下了，一只手捂着肚子，脸藏在了阴暗里，看不清表情。 陈默冬朝着门外走去，陈默凡就默默的跟在后面，路过姜轩时，姜轩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出口挽留。 大门悄然关上了，姜媛媛咬着嘴想要冲出去，姜倩却忽然的将她给拉住了，姜媛媛回首看着姜倩，看见了姜倩眼底的复杂。 看了一圈，每个人的眼底都多多少少的参杂着复杂的情感，他们不是不懂，只是一直都不愿懂。 也许在他们的心底，姜轩和陈默凡，终究是不合适的。 啪嗒！ 姜媛媛鄂然回首，低着头的姜轩脚下，有一滴褐色的水印。 他们没错，可是却不为世人容忍。 热热闹闹的开场，最后却寥寥收场。 咯吱！ 姜媛媛抱着被子走到院子里给搭在了架子上，阳光暖暖的，照的人心里痒痒的。 “哥，你把房间收拾好了吗？”冲着屋子里大喊，姜媛媛又跑去房间里将自己的垫絮给抱了出来。 “就好了。”姜轩喊着，话音刚落iu急冲冲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他抱着一堆的被子，高高的叠在一起，看起来摇摇欲坠，“快快快，帮忙接一下。” “你怎么不分开抱出来呀！”姜媛媛连忙把自己的被子给搭在架子上去帮姜轩拿被子，今天是默华哥成亲的日子，正好天气也不错，他们就商量着把被子都给拿出来晒一下，马上天气也冷了，被子也要去重新的翻一下了。 “这样方便嘛！”姜轩说着，“你不要说这么多了，赶紧的帮我弄一下，要掉下来了都。” “真的是懒！”姜媛媛说着，赶紧帮忙拿了两床被子下来晒好。 姜轩把剩下的被子搭在了架子上面，他房间有两床盖的被子两床垫着睡觉的被子，整整四床被子被他给一次性搬了出来。 “快些，时间不早了，弄好了我们去默华哥家帮个忙。”姜媛媛拿起一旁放着的木棒子递给了姜轩，姜轩接过去，快速的在被子上打着，打起了一层灰。 姜媛媛走去厨房将准备好的六十六文钱和二十四个鸡蛋给拿上了，按着他们这边的习俗，一般送礼都是送十二文钱和十二个鸡蛋，关系好一些的人家就翻倍，姜媛媛自觉自己和陈默华家关系不算好，但是因着默凡哥的原因，加之她自己也答应了会送厚礼，所以就准备了这么一份礼，这礼拎出去别的不说，自信肯定是有的。 两人携手出门，姜媛媛准备去找盛嵘一起的，忽然想到盛嵘昨天说今天不用等他的事情，想了想就自己先走了。 陈默华家门口热闹的很，院子里面摆满了桌子，院子门口打了一挎鞭，门口有小孩子在玩，陈三叔就在门前迎客。 “陈三叔！”隔着老远的喊了声，姜媛媛松开姜轩的手拎着篮子小跑了过去，“恭喜陈三叔了，祝愿陈三叔可以三年抱两哥大孙子！” “谢谢谢谢，媛媛快和你哥一起去坐着！”陈三叔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笑了笑，默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伸手指着里面，“你二叔二婶都已经来了。” “好的！”姜媛媛点头，连忙向还在后面慢悠悠走着的姜轩招手，姜轩打走进了这边后就心不在焉了，左瞧瞧右瞄瞄的，这会儿揉着脑袋往这边小跑来。 “三叔，恭喜恭喜！” “诶！紧些去坐着把，新娘子马上就要回来了。” 姜轩点头，姜媛媛把手里的篮子递给了陈三叔，陈三叔接过去，稍一惦念就知道分量不小，他的手停顿了下，也没有说什么，对着姜媛媛两人点点头就把东西递给身后记账的老人了。 “当家的，轿子回了吗？”陈三神从屋子里走出来，见着姜媛媛和姜轩，面色有些不自然，她别开眼不看。 姜媛媛也懒得理这人，拉着姜轩的手就坐到了二婶的身边。 “快了快了。”陈三叔擦着汗说着。 “陈三叔！恭喜了！”姜倩和孙辉的声音传来，姜媛媛看去，姜倩给了东西连忙拉着孙辉坐过来，脸上还有薄汗。 “可赶死我了，我还以为来不及了。”姜倩捂着胸口说着，心有余悸。 “着不赶上了么！喝口水吧。”姜媛媛笑着递水过去。 “盛嵘没和你一起来么？”孙辉坐不住的问。 “他昨天说要我先去，他会晚点来，估摸着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吧。”姜媛媛说着，“他不来也没事，反正他和默华哥也不熟。” “话不是这么说。”姜倩扶额，“默华是送了帖子到盛嵘家的，虽然不熟，但也是认识的，于情于理都要来。” 姜媛媛耸肩，无所谓的笑了笑。 “这是谁呀？” “看着眼生，我们村子有这人么？” “是默华在外面的朋友吧？” “瞎说什么呢，这个就是‘那户人家’家里的人。” ………… 细细簌簌的谈论声让姜媛媛回神，一看去，正好看见盛嵘走过来坐下，他的脸上有着倦意，眼睛里有着红血丝，眼下有些乌青。 “怎么了？”低声的询问，姜媛媛皱起眉头靠近盛嵘。 “没什么大事。”盛嵘说着就打了个哈欠，他捂着嘴，眼底下是深深的困倦，姜媛媛捏住了盛嵘的手，盛嵘楞了一下，反手又握住了姜媛媛。 “真的没什么，要是有事我会和你说的，就是一点小事情，没有睡好而已。”盛嵘安慰的说着，姜媛媛明显的听到周围响起了许许多多的惊呼声，似乎在为她这孟浪的行为感到惊讶。 “我们等会儿吃完饭就回去，你好好的休息休息。” “嗯！今天就麻烦你去管一下了。幸苦你了。”盛嵘往姜媛媛这边靠过来。 “你好好休息就是的了，不用管这些。”姜媛媛揉了揉盛嵘的额头。 “嗯……”盛嵘低低的应了一声，他觉着自己的头越来越沉，忍不住就靠在了姜媛媛的肩膀上去了，闭着眼睛假寐，睫毛微微的颤动了几下，很安心。 第五十一、打架 姜倩压低了和二婶谈话的声音。 “回来了回来了！”人群忽然躁动了起来，姜媛媛侧目看去，两顶轿子朝着这边走来，不一会人就到了门前，小孩子和大人都围过去了，人群一下哄闹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抬手按着盛嵘的耳朵。 陈默华从轿子里走出来，他手里还捧着一捧红绸子，他腼腆的朝着众人笑了笑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了新娘子的轿子前面。 陈默华将轿子的帘子给打开了，人群都吆喝起来鼓掌，喜娘赶紧把准备好的红布给铺在了轿子前面的路上，陈默华将手里的红绸子递给了里面的新娘子，新娘子接过去了，陈默华走到外面来，将红绸子给拉直，随后，他缓缓的收紧了手里的绸子，新娘子也慢慢的起身走出来。 新娘子踏出轿子的第一脚，身边的两个人赶紧把准备好的铜板洒向了天空，这些铜板里还混着喜糖，飞到天上去后又掉下来，人们都闹哄哄的去捡，又是一阵躁动。 新娘子被一点点的牵出来，走到了坎坎的位置，陈默华轻轻摇晃手里的绸子，新娘子会意，抬脚跨了过去，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越来越短，眼瞅着要碰到一起了，人们都摒起了呼吸，新娘子走到了新郎的面前，陈默华松开手一把抱起了新娘子。 “哦！！！”大家都鼓起掌，陈默华不好意思的笑着，他抱着新娘子跨国了火盆，直冲冲的往屋子里去，见着新人近了房，人群也安静了，各自来到各自的座位上等着开饭。 新郎从屋子里走出来，后厨也陆陆续续开始上菜了，菜不多，也很简单，基本上是按着人口来算的，人人都吃得饱，有肉也有菜，但是不会有多的。 “起来吃饭了。”姜媛媛推了推盛嵘，盛嵘捂着嘴做起来，拿着筷子夹了些菜。 姜媛媛往后看了眼，看见了在另一边负责上菜的陈默凡，下意识的看了眼姜轩，姜轩还在出神，有一口没一口吃着饭。 心中低叹，她终究没有出声。 吃完饭后就准备回去了，姜轩有些坐立不安的在椅子上挪动了好久，看着姜媛媛都已经起身准备走人了，他这菜鼓足了勇气一样的站起来。 “我等会儿有点事情，就不和你们一起了。”姜轩抿着唇说着，他有些慌乱，下意识的摸自己的鼻子。 “嗯，那我们先走了。”姜媛媛没有多犹豫就同意了，姜轩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心里应该都清楚，至于他的感情问题，姜媛媛自认自己无法管，索性也就完全不管，任由发展。 姜媛媛比谁都清楚姜父虽然疼爱女儿一些，但是骨子里面流着的是和他们村子这些一样的血，他们是一样的思想，男孩子才能继承家业，没有了孩子就相当于断了香火。 在知道姜轩喜欢上陈默凡的时候，姜父一股子憋闷的气，但是当父母的终究是拗不过自己的孩子，姜父也是一个心软的人，加上姜母也心疼儿子，所以他们就妥协了，但是夜深人静时，姜媛媛曾经无数次看见姜父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低声叹气。 自己的儿子时个断袖这种事情，终究还是很难叫人接受的。 所以在知道姜母又怀了孩子的时候，姜父无疑是欣喜的，他自然是希望这个孩子是男孩子，姜母也是这么想的，姜媛媛不否认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姜轩，他是最希望这个男孩子能顺利诞生的人。 可是后面的一切都发生的太措不及防了，一瞬间，姜父的去世，紧接着姜母连着这个孩子的去世，这一切都压在了姜轩的身上。 姜轩那段时间的消极，不单单是因为经历了姜父和姜母接连的死亡，更重要的是姜母肚子里面的，那个寄托了他们全家希望的孩子。 姜父只有姜轩一个儿子，可是姜轩爱上了一个男人。 这才是让姜轩心理崩溃的线。 姜媛媛后来打醒了姜轩，但是姜媛媛知道，虽然姜轩面上没表现出来，但是这担子一直在他心底压着，直到陈默冬的到来，陈默冬的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可否认的，姜轩当时退缩了。 陈默凡努力了这么久，换来的只是姜轩的退缩，所以那一天，陈默凡一声不吭的跟着陈默冬走了。不是因为他妥协了，只是他的爱人承受不住这些压力了。 姜轩这些天看着还算是正常，可他心里的挣扎都被姜媛媛看的一清二楚，姜媛媛默不作声，她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该怎么样，结果会怎么样都不是她能决定的，她将所有的选择将给姜轩自己，只希望姜轩能不后悔。 将最后一床被子给叠好，第一批的被子就准备好了。 揉着自己发酸的手，姜媛媛忍不住看了看窗外。 姜轩等姜媛媛他们都走了之后就偷偷摸摸的躲到了一个草垛里面，这边可以很好的看到陈默华家门口和陈默凡的家门口，他就蹲在这里面偷偷的看着外面，虽然有一些的模糊，但是一点点都不妨碍他一眼看到在院子里面的陈默凡。 他似乎瘦了，姜轩想着，随即他又摇头，着才两三天能瘦到哪儿去，都是他自己的臆想而已。 但是…… 他真的憔悴了许多。 手下意识的捏紧了，姜轩眨眼，把眼底的酸意给眨去。 低头揉了揉眼睛，姜轩觉着心中苦涩不已，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蹲在这里偷偷的看他，明明，是他自己不要别人，现在却又蹲在这里偷偷的看，像个变态一样。 下意识的捏着自己的手指搓了几下，鼻头有些酸，他忽然有些想恋陈默凡宽阔的怀抱。 刚想要转身离开，却意外的撞进了一个怀抱，姜轩吓了一跳，他往后一退，警惕的抬头，诧异的表情浮上来，容不得他说什么，来人就已经刻薄的开口了。 “怎么？刚刚甩了我就来看我有多么的惨么。” 陈默凡刻薄的盯着姜轩，他捏着姜轩的手腕，眼里闪着不知名的情绪，虽然说着很是刻薄的话，但是心里淡淡的满足却是真的。 “我没有……” 姜轩底气不足的说着，他低着头不想去看这双从前满是温柔，现在却充满了阴郁的眼。 “没有，那你在这里是干么？姜轩？难道你想告诉我你是在这里看风景么？嗯？在这里，你说你蹲在这里蹲坑我还信，哦！是看上了哪一家的姑娘吧，跟我说说呀，是哪一家的姑娘，我给你物色物色，赶紧的娶回去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啊。” “陈默凡你知道我没有！”姜轩不敢置信的抬头咬着牙喊着。 “没有什么？没有看我还是没有看姑娘？”陈默凡不在意的一笑，“还是你想说，就在几天钱发生的事情都是没有发生过的，还是，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对呀，一切都没有了，我知道，你放弃了我们。” 身子在微微的颤抖，姜轩没有想到陈默凡会有如此刻薄的一天，他咬着牙，强忍着内心的委屈盯着陈默凡看。 “我承认我是在看你，可是看你又怎么样，朋友之间，还不能看看么。” 陈默凡笑：“倒也没有，只是颇有些感慨。” 说罢，陈默凡松开了桎梏着姜轩的手，他转过身朝着草垛的外面走去，“走吧，从你放手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不是朋友了。” 说着，陈默凡停顿了一下，随后，传来他压抑的声音。 “当初我以为我们会一辈子是朋友的时候，你给了我回应，可是后来，先放手的人也是你……姜轩，我不是一个没感情的玩具，现在也不是你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了。” 姜轩颤抖了一下，隐忍了许久的泪水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眼眶一点点的湿润，他看着陈默凡往前走，他想要说些什么挽留，可是他张着口，却始终说不出什么来。 “我没有……”他终于开口了，喃喃自语，他不知道前面的人听见没有，他想说他没有，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没有什么，是没有抛弃陈默凡还是没有对陈默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泪光中这个身影越走越远，满满的消失在了人群里，姜轩颓然，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没，他不知道，要怎么办。 眼泪猛的掉落，姜轩咬着牙，他猛地冲出了草垛，还因为太急而绊倒了，但是他无暇关注这些，他冲到了陈默华家的院子里，将这个正在收拾盘子的男人一把拉过来，抬起手狠狠的给了陈默凡一拳头。 “陈默凡你混蛋！”姜轩大声的喊着，泪水如泉涌出，掉落在地上，“你个混蛋！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怎么能！怎么能！” 姜轩一拳头一拳头狠狠的打在了陈默凡的脸上，陈默凡被打的一个踉跄，连着被打了两下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他也顾不得现在这里到处都是人，自己胸腔里的怒火也一并的烧了起来，烧掉了他的理智。 第五十二章、强吻 “你他妈才有病。”陈默凡冲着姜轩打了一拳头，两人你一下我一下，姜轩气急，脚都用上了，用力的踹了陈默凡的肚子一脚，两人扭打在一起，都拿出了一副恨不得打死对方的气势。 “诶诶怎么打起来了。”旁白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的想要去拉两人，奈何两人怎么都拉不开，像是黏在了一起，死命的打对方，两人都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狼狈的很。 一群人费好大的劲才让这两人分开，陈默凡喘着气看着另一边的姜轩，脑袋里面名为理智的弦慢慢的回来了。 “这怎么就打起来了啊！”冬婶子被叫了来，她满心的担忧，见着是姜轩和自己儿子打了起来，再一看到姜轩倔强的泪水和陈默凡这两天异常的样子，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自己儿子抛弃了姜轩的戏码，眉头一皱，心里紧了起来。 “没什么。”陈默凡不愿多谈，黑着脸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你混蛋！”姜轩在另一边大声的喊着，他的声音微微的颤抖，带着浓厚的鼻音，陈默凡心里一抖，意识到姜轩哭了。 “你怎么能，怎么能质疑我对你的感情！”姜轩完全不顾所有的放开了，他嘶声底里的喊着，声音在颤抖，“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么，你怎么可以质疑这些，我是不对，我害怕了，我犹豫了，但是你怎么可以质疑我对你的感情！！！” “嘶！” 陈默凡听见了周围响起了许多多的吸气声，他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两下，姜轩这一举相当于把他们的事情公之于众，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担忧，只觉着心忽然暖了起来，满心都是欢喜，他忽然觉着，就是这了，他等了，一直都只是姜轩的一个态度而已，现在，他终于是等到了。 陈默凡一声不吭的走到姜轩面前，姜轩低着头在哭，哭的像个孩子，他心里忽然无奈，同时也感觉自己的眼角很是酸涩。 “不是你不要我们的感情了么。”陈默凡听见了自己带着浓厚鼻音的声音。 “……我错了……”姜轩沉默许久之后哭着说，他一手捂着眼睛，一手弱弱的抓住了陈默凡的衣服的一摆，他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 陈默凡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听见了周围越来越大的讨论声，他忽然有些想哭。 “你家里怎么办呢。” 姜轩一个劲的摇头，他靠在了陈默凡的身上，死死的抱住了陈默凡，脑袋埋在了陈默凡的肩膀上，死命用力的抱着，身子在微微的颤抖。 陈默凡反手保住了姜轩，他低低呼出一口气，满足的低呼，他心里有着淡淡的满足，这种满足直直的贯穿到了心底。 冬婶子捂着脸低声哭泣，她转身去了后面，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以前还能说是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但是事情一旦被公开，就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人们对很多与大众不符的事情和人上，总是格外的残忍。 “姜轩……”陈默凡低低的喊着，他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忍不住蜷缩起来，他们两用力的拥抱着对方，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头里面，一滴泪水就这么从眼角滑落，陈默凡哭了。 ………… 姜媛媛把衣服给收进屋子里，她朝着屋子里面看了一眼，姜轩在铺床，想着村子里面今日的躁动，姜媛媛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这下倒好，别人成亲，主角成了他们两人了。 她要是早知道把姜轩留下来的后果是这样的，姜媛媛说什么都不会让姜轩留下来的，现在倒好，也不知道姜轩到底和陈默凡和好没，两人各回各家了，留下一堆烂摊子。 “哎！” 屋子里面传来重重的叹气声，姜媛媛翻了个白眼，当时不知道避险，闹得人尽皆知后开始在这里唉声叹气有屁用。 “哥！我明天要和盛嵘去送货，我要倩姐姐他们帮忙看一下场子，你明天在家好好休息啊。”姜媛媛冲着屋子里喊着。 “嗯，知道了。”姜轩应了声，他的声音还有些嘶哑，下午哭了太长时间了，加上他和陈默凡打的鼻青脸肿的，声音更是闷闷的。 姜媛媛把衣服抱进自个儿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她琢磨了下，还是走到了姜轩的屋子去了，她探着头往屋子里看，“哥，你今天很勇敢。” 姜轩在给自己上药，猝不及防的听见这么一句话还有些楞。 “但是我觉着你还是冲动了。你们闹的人尽皆知，但是你们的关系却也不算是和好了。” 姜轩举着的手放下来，他低着头，姜媛媛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姜轩说，“我无法看着他远离我，我不能想象他会有结婚生子的一天，但是……我也没有办法这么快的当作这一切都不存在。” “媛媛…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姜轩的声音低沉且痛苦，“我总在想，姜家后继无人，九泉之下，爹会不会怪罪我……” 姜媛媛松开手，她走进去坐在了桌子另一边，想了想，她抬手握住了姜轩的大手。 “哥，我不知道爹会怎么想，但是我知道，爹和娘一样，都希望我们可以幸幸福福的。”姜媛媛笑着说。 姜轩低头，压抑的吸气声传进了姜媛媛的耳朵里面。 第二天天没亮姜媛媛就和盛嵘急匆匆的拖着货进城了，一切都很是顺利，交了货之后，赵辉很爽快的把银票给了他们，姜媛媛和盛嵘算了算钱，她数了一些银子发工资，除去这段时间所有的开销，他们盈利了二百两，手里还有的钱是开春要留下来去买蚕宝宝的。 起码没有亏，姜媛媛和盛嵘都松了一口气，正好出来一趟，他们也就顺便去买了碳和一些用品回去。 盈利的二百两里面，姜媛媛直接给了一百五十两盛嵘，盛嵘也没有推拒，拿着钱买了好一床的厚被子，订了很多的碳。 中午好生的吃了一顿后，两人就往回去了，刚走进村子里，姜媛媛就隐约的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村中见着他们的人都嫌弃的走远了，眼里是满满的厌恶。 走到自己家门口时，姜媛媛远远的就看见了自家门口有几个小孩子拍着手跑掉了，她心里一惊，似乎已经猜到了门口的这些是什么了。 盛嵘伸手捏住了姜媛媛的手，姜媛媛没说话，马车越来越近，姜媛媛也清楚的看见了自己家门口的东西，满地的碎石头，不要的烂叶子，鸡蛋壳，墙壁上被泼了臭水沟里的水，散发出肮脏的臭味，大门上砸满了泥巴。 “媛媛。”盛嵘有些担忧的看着姜媛媛。 “我没事。”姜媛媛笑了笑，“早就应该有准备的。” 说着，姜媛媛走过去推开了大门，咯吱一声，大门被推开，姜媛媛看见了院子里面的狼藉，这里面丝毫不比外面好多少，碎石子到处都是，甚至把院子里面摆着着的架子给咋到了，屋子里还有泥巴，院子里的晒的衣服上被糊了不少的泥巴，很是狼藉。 “哥！”姜媛媛直接朝着姜轩的屋子走去，推开门，姜轩就蹲在门边，他黑眼圈很深，眼里满是血丝，下巴上甚至冒出了一些黑色的胡子。 姜轩看了眼姜媛媛，他烦躁的抓了抓脑袋，撑着地站起来了。 “回来了。”嘶哑着喉咙说着，姜轩颓然的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喝。 “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姜媛媛感觉喉咙痒痒的，她看了看门外，随即又看了回来，“默凡哥家那边……也是这样的么。” “我不知道。”姜轩哑着喉咙说，他忽然低声笑了，“我曾经总是认为我们可以承受的起和他在一起的所有后果，可以今天早上他们站在家辱骂的时候，我忽然在想，我也许能躲在家里承受，可陈默凡要怎么办呢。” “他还有自己的家，人们不会只针对他一个人，他还有没出嫁的妹妹，家里还有生活美满的哥哥，因为我们两的时候，他家里所有人的生活都会被破坏，我们这样做，真的，是对的么。” “呵呵，说起来，这件事情只有我们自己才认为我们是对的吧，毕竟，我们才是错的……” 姜媛媛听不下去了，她三两步走上前去，狠狠的敲了敲姜轩的脑袋。 “你又在想些什么？我从不认为你们是错的，这种事情能分出什么对错来，你还说你觉着你们可以承受的起，你对我说出这些话，不就是表明了你在躲避么，你承受不起，你心底在躲避，不就是这样子的么。” 姜轩怔了。 “哥！”姜媛媛捧起了姜轩的脸，“答应我好么，你们可以因为爱在一起，可以因为不爱分开，但是不要找借口为自己躲避。” “哥，默凡哥也许正在家里努力，他想要得到与你在一起的机会，如果你再这样放弃一次，你将默凡哥放在了什么位置。” 姜轩的瞳孔猛的收缩起来，姜媛媛深吸了一阔气，松开了手。 “我先和盛嵘去整理一些东西，哥你自己……想一下吧。” 第五十三章、矿场 走出门口，姜媛媛将门给带上了，盛嵘还在门前等着，姜媛媛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轻轻的拉着盛嵘的手笑了笑。 “没事就好。”盛嵘用自己另一只手揉了揉姜媛媛的脑袋，姜媛媛小幅度的点点头，揽着盛嵘的腰抱住了他。 把买回来的东西给清理好，姜媛媛和盛嵘两人拿着铲子将家门口的东西全给一点点的弄起来丢远了，看着干干净净的家，姜媛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两人赶紧的拿着钱袋子去了场子这边，他们去的时候姜倩刚刚将所有的人给集合起来，许是知道今天就是发工资的日子，大家伙都有些激动，热热闹闹的说着话。 姜媛媛让吴二哥帮忙看着他们，然后给姜倩和孙辉他们一个人一个钱袋子，这里面是他们去钱庄里面换的铜板，一串串的都是串好了的，还有的零散的铜板就是给姜倩他们自己去分发给表现的好的人的。 这几天陈默凡都不在，所以陈默凡管理的那一批的人是盛嵘帮忙发的，他们也大概的知道是谁表现的好一些，奖金也都全部发给这个人了。 熙熙攘攘的一会儿，钱都发完了后，大伙总算是安静了，领了工钱自然就可以直接回家了，姜媛媛也没有别的事情，只是和大家说了声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的做，做的越努力钱越多这种话，大伙都笑着点头，满足地捧着自己的钱袋子回家了。 刚好明天正好是休息的日子，今日发了工钱，明天都能在家陪着家人好好的吃一餐饭，吃一餐好些的饭。 因为陈默凡回家了，所以场子这边没有看守，这两天都是盛嵘和孙辉守在这边的，盛嵘瞅着难得休息，也就让孙辉和姜倩一起回去了，今天他守在这边。 姜倩今天刚好也要去张婆婆那，孙辉就粘着姜倩一起去了。 姜媛媛一个人回了家，在路上，她琢磨了许久，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她去往了后山一趟，好一会儿天都黑了之后才回来的。 这么会儿的时间，院子里面又多了些石头，姜媛媛心累，懒得管了，把脏衣服又洗了一次晾好，煮了面和姜轩两人吃了。 今天闲着无事，姜媛媛就准备去找姜倩，来到姜倩家的时候正巧撞上孙大叔孙大娘在和孙辉姜倩谈事情，姜媛媛本想避嫌，不想孙大叔完全不在意的让自己坐下来了。 捧着水杯坐在椅子上，姜媛媛竖着耳朵听旁边的几人说话。 “去这边做事实在是太危险了，爹你要是没钱用我们可以给钱你们用，完全不用去矿场做事。”孙辉说。 “不是没钱用，我这不是最近闲下来了么，我捉摸着左右没事，就去这边做事赚点小钱用用，工头说危险性不大的，我捉摸着应当是没事的。”孙大叔说着。 “爹，你要是实在闲不住的话，就叫辉子去别的村子给你找点活，这种事情，你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每个凭据的去挖山，万一出了个什么事情咋办。”姜倩说。 “这季节很闲，基本上找不到什么事情的。”孙大叔挠头，“那刘三是去坐过了的，现在也挺好的呀，我捉摸着钱还不少，定然没啥危险的。” “当家的，这种事情真的不好说，咱家现在不缺钱用，何必去赚这个危险钱呢。” “是啊是啊。爹你要是万一……这话说着不吉利，但是爹你一定要为娘想想，娘成天在家担惊受怕的。”姜倩符合。 “可是，这……你们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孙大叔皱着眉显然有些为难，“我已经答应人家了啊，这可咋搞。” “爹你就说有另外的活计了。”孙辉出主意。 “这可不行，本来就没活计，咱能骗人家呢，再说了，我是先答应了人家的。”孙大叔摇头，他从不干骗人的事情，“你咋能骗人家呢。” “我这是……”孙辉急了。 “哎呀孙叔！”姜媛媛把杯子一放，“我这边可是有活计的呢，你以前可都是答应我的先帮我做事的呢，我现在这边有事，你是帮是不帮。” “这个啊……”孙大叔抓了抓脑袋想了想，感觉好像是有这么出事情，但是又不太记得，“媛媛你找我我肯定是帮的，你就说啥事情吧，孙叔定然帮你办好。” “我这几天那边总是缺一个看门的人呢，你知道的呀，场子里面的东西多了，就不太放心，你瞅瞅，这几天都是孙辉哥他们几个轮着值班的，孙辉哥都好些天没回家陪倩姐姐了，你要是能帮我这个忙，我可就轻松太多了。”姜媛媛一拍手，满眼都是期望，“孙叔，你可不可以帮我嘛。” “这忙我肯定是帮的，但是这就是帮你看个门就收你工钱，我这不太好说，要不这样吧，我晚上就去帮你守着门，不收你的钱，媛媛你已经很照顾我们家了，我们家婆子也在你家做事呢！”孙叔不好意思的说。 “孙叔~这可就不好意思了，再说了，我们可不仅仅是看门呢，以后搬东西呀，打扫院子啊，好多好多事情都得要你来做呢！这不给工钱我都不好意思啊，你要是愿意啊，我就按孙婶子的工钱一样给你，你帮我看着院子，你和孙婶子也可以直接搬去那边住着，我给你把房间收拾出来。” “那这样的话叔肯定帮你们，叔肯定给你做好。”孙大叔点点头，拍着胸脯保证。 姜媛媛得意的朝着姜倩和孙辉眨眼睛，三人偷偷的笑了笑，孙辉竖起了大拇指。 “我明天就去和他说我不去做事了，毕竟我早先就答应了媛媛先帮她的。”孙大叔说着。 “诶，这样好。”孙大娘也笑着点头，心里的一个大石头放下来了。 “那这样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几个先玩着。”孙大娘站起身来。 姜倩连忙起身：“不留着跟我们一起吃饭么。” “不了不了。”孙大叔摆摆手，“你们几个玩，我们回家吃，家里还有昨天没吃完的饭菜呢。” “那你们路上小心些啊。”姜倩说着。 “孙大叔孙大娘拜拜。”姜媛媛站在门口大幅度的挥手。 人走了之后，姜媛媛这才收敛笑意，姜倩和孙辉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担忧。 “哎呀好累啊。”姜媛媛揉着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懒散的坐在了椅子上，桌子上面放着花生米，姜媛媛捏了一个花生米拨开外壳，轻轻一捏捏去了花生米的外衣，露出了里面白色的米，丢到口里，含着没有吃下去。 “媛媛，姜轩的事情……”姜倩担忧的说着，“我们今天早上才知道姜轩和陈默凡的事情。” “没事，你们别多想，我没这个玻璃心，姜轩也没这么脆弱。”姜媛媛摇头，“什么没经历过，不过是一些白眼，一点石头而已，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我娘刚和说了，陈默凡被他哥狠狠的打了一顿呢，被打的躺在床上了，都起不来，我还捉摸着等会儿去看看他呢。”孙辉说着。 “这样啊，默凡哥伤的这么严重的么，冬大哥也真下得去手啊。”姜媛媛忍不住惊叹道。 “是啊，听说是冬大哥一脚把默凡哥给踢撞到墙上去了，默凡哥肚子上还乌青一片呢。”姜倩忍不住摇摇头。 “哇，天哪，我等会儿回去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哥。”姜媛媛捂着嘴偷偷的笑了笑。 “但是冬大哥还把那些丢石头的小孩子和在你们家和他们家破菜叶子的人抓着吼了一顿呢，差点就动手了，冬大哥还是蛮护着默凡哥的。”孙辉将拨好的花生全部递给姜倩。 “难怪我说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家门口没有人丢石头了。”姜媛媛一拍手。 “你还笑的出来。”姜倩横了一眼姜媛媛，“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昨天晚上一点消息都没透露出来，我们还是今天听爹娘说才知道的。” “哎呦，这其实没什么拉，放宽心。”姜媛媛拍了拍胸。 “真的没事就好呀。”姜倩说着，“以后默凡哥和姜轩怎么在村子里立足啊。” “不用担心太多的。”姜媛媛说着，“说了嘛要放宽心，有我在饿不着他们的。” “你呀！”姜倩摇摇头。 “别说我了，倒是你们，啥时候生一个小宝宝来玩一玩呀。”姜媛媛盯着姜倩的肚子看了看，“二婶现在可就盼着你怀孕了，你一怀孕，她定然留个一两年才会走。” “就你皮。”姜倩红了脸，“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才暂时决定不要孩子的，我哥写了好几次书信希望爹娘还有我一起去他那儿定居，说是成亲没有双亲在不好，我要是这个时候怀了孩子留下了我爹娘，我哥不得恨死我呀。” “你哥怎么就不能回来呢，这边多好啊。”姜媛媛摇摇头。 “城中自然是比我们这乡下好的。”姜倩一副你不懂的表情，“不说别的，那城里的房子看着就养眼睛，城里买东西也方便许多，好看又热闹，不必我们这边好许多呀。” “倒也是，但是我觉着我们这边也不差呀！”姜媛媛说。 第五十四章、承诺 “我和倩倩就商量着，等钱存够了以后啊，我们就去城里租一个铺子做点小生意，这样我们的孩子以后可以直接在城里上学堂，送去读点书，认点字也是好的。”孙辉拦着姜倩的肩膀说着，他面色红润，对着未来很是期待。 “我们一起努力，我相信用不了几年我们的钱就攒够了。”姜倩握住了孙辉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媛媛你呢？你有什么计划？”姜倩看向姜媛媛，姜媛媛正喝茶，闻言一顿。 “我呀，我还不知道呢，我就想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给我爹娘报仇。”姜媛媛笑了笑，“至于未来到底怎么样，我真没想这么多。” “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姜倩叹气，走过去坐在了姜媛媛身边，“大伯和大妈肯定不希望看到你为了他们的事情郁郁不乐的。” “我没事，我真的没这么的心急，一开始的时候还想着一定要快些，再快些，时间久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多了，这种感觉也淡了，只是想着，无论多久，我一定要让那些人收到他们应有的惩罚。”姜媛媛说着。 “我只是想要看到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我还年轻，无论多久，我都等得起，我都耗得起。” ………… 晚上回家后，姜媛媛特意在院子里晃荡了几圈，好几次走到了姜轩的门前了却就是不进去，来来回回好几次，惹的在屋子里面的姜轩都开始疑惑了，他悄悄的走到门口处蹲下来，想要推开门从门缝里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姜媛媛看着门移动了一些，知道姜轩中计了，她偷偷笑了笑，随后捂着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来回走了一趟后，她又走到了院子里，焦急的抓脑袋。 “哎呀，到底要不要和哥说默凡哥被冬大哥打的下不了床的事情啊，啧，反正他们两要断不断的，看哥的意思也是不想继续下去，说了也只是徒添哥的烦恼，算了算了，不说了。”姜媛媛压低声音装作一副自言自语的模样，说完后若有其事的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再在院子里晃荡，心里却笑开了花，就等着姜轩这个鱼儿上钩了。 房间里的姜轩听了姜媛媛的的话之后就傻掉了，反应过来后，他急的跺脚，围着屋子来回走了好几圈，心里似乎又蚂蚁在爬，痒的很，他搓着手，焦急的等待着，他想告诉自己他们两现在没什么关系，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去看陈默凡，但是心里痒的不行，满满的担忧和心急，在屋子里待着怎么样都不是滋味，总觉着哪里难受的很。 看着天色越来越黑了，姜轩一咬牙披着外套出门了。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家家户户都飘着饭香，姜轩一路狂奔，他感觉自己的腿都要跑断了，他满心都是陈默凡，他不顾所有，冲到了陈默凡家，扣着们狠狠的敲着。 “谁呀！”屋子里传来声音，随后门就被打开了，陈家媳妇端着碗站在屋子里，见着姜轩很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姜轩？你咋来拉。” 话还没落地，屋子里面就走出了一个强壮的男人，男人的眼里藏着阴郁，见着姜轩，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一把将姜轩的领子给拎起来了。 “你最好清楚你今天过来是干什么的，不然，我的拳头不会因为你姓什么而留情。” 姜轩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没有拳头落下来才敢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姜轩吞了口口水，他抬手捏住了捏着自己衣领的手，目光坚定而澄澈。 “冬大哥，我是来找陈默凡的。”姜轩坚定的说着，他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的画面，许多的感情闪过去，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么做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是他知道，现在的他，不能没有陈默凡。 他们可以因为不爱了分开，但是绝对不能因为世人言语而分别。 陈默冬眼底的浓云越发的深，他狠狠的抬起手对着姜轩的脸打去，却在要打上姜轩的脸的时候停了下来。 姜轩没有眨眼睛，他的睫毛在微微的颤抖，但是他很坚定，他知道自己的决定。 “我还是当初的话，你真的想清楚了么？”陈默冬沉声说着，“别的我不知道，但是只要你不缠着默凡，我有十成的把握让他以后娶妻生子，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少年的感情，何得知是什么情，错把兄弟情谊当成爱情，是会害了你们自己的。” “冬大哥，我们以后也许会分开，也许会在一起，也许我们会发现自己是错的，但是起码现在，我认为我们是对的，我门不觉得我们是错的，不管怎样，现在的我们甘愿走这条道，时间会告诉我们对错，是对是错，从不是由别人来评判的。” “呵！”陈默冬松开手，他将姜轩给拉进来关上门，转过身去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对错？我来教教你对错！” 语罢，陈默冬一个转身对着姜轩的脸狠狠的打过去，姜轩没躲，生生的承受下了这一拳，他不言不语，身子有些颤抖。 “冬子你在干什么！！”陈大婶走出来刚好见到了这一幕，她一下扑在了陈默冬的身上，眼里闪着泪花，“冬子！” “娘，你让开，我要打死这小子！”陈默冬盛怒，脸上的青筋都起来了。 “冬子！你听娘的一句，娘不在意这些，你让你弟弟他自己处理好么？”陈大婶大声的吼着，“娘知道你是为了他们好，但是娘真的不在乎，娘只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冬子，算娘求你了。” 陈默冬盯着自己的娘，他想要挣脱这桎梏，却不敢用力，最终只用愤愤的收回了手。 “你最好清楚你们自己的选择，往后若是后悔了就别回啦了。”陈默冬大声的说着，声音很大，似乎也是要让住在后面的陈默凡听见。 陈默冬说完之后甩了甩袖子就走了，姜轩站在原地看着陈默冬离去，风一吹，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孩子，你没事吧。”陈大婶拿着自己的帕子颤抖的捂着了姜轩的脸，姜轩捂着脸摇摇头。 “婶子，谢谢你。”姜轩哑着声音说，他感觉口里有些铁锈味，一琢磨，原来是自己的嘴巴里面破了一块。 “不是的，是婶子要和你说对不起才是。”陈大婶揉了揉眼，歉意的摇头，“你是来找默凡的吧，他在后面的屋子里躺着呢，你…自己去看看他吧。” “谢谢婶子。”姜轩点点头，他直接往陈默凡的屋子走去，一走进去，正好看见了挣扎着要起来的陈默凡。 四目相对，姜轩只觉着眼睛酸酸的。 “你起来干什么，不是说被打的下不了床了么，不怕自己就这么一命呜呼了啊。”姜轩尽量让自己正常一些，他关上了门朝着陈默凡走去，但是鼻子却不受控制，越来越酸，眼睛也涩涩的。 陈默凡看着姜轩走进，他忽然笑了笑，捂着眼睛笑了。 “姜轩……”陈默凡咬着牙说着，姜轩站在床前看着陈默凡，忽然，他猛地低下头狠狠的咬住了陈默凡的唇。 陈默凡也不甘示弱的回咬，他们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狠狠的啃咬着。姜轩感觉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落入了嘴巴里，有点咸咸的，还有点苦苦的。 他不知道这是谁的泪水，他迷茫间睁开眼，看见了陈默凡眼帘下的泪痕，他自己的脸颊也是湿润润的，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陈默凡哭。 “再也不会…再也不会松开你的手了……”含糊间，姜轩对着陈默凡承诺，陈默凡的身子明显僵硬了片刻，片刻后，他更加用力的啃咬姜轩的唇。 ………… 第二天一大早的，村长就敲响了姜家的大门，姜媛媛一脸懵逼的盯着凌乱的发型去开门，见着村长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 “媛丫头，出大事了，赶紧的，叫着你家的人去稻谷场，等会儿要开大会。”村长急匆匆的说着，“我先去下一家了啊，你赶紧的准备着。” “嗯嗯嗯。”姜媛媛点点头，看着村长走远后才关上门，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撑着腰慢悠悠的晃到了屋子里面敲了敲姜轩的房门，屋子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随后，姜轩盯着红肿的脸打开了门，眼睛还是闭着的。 “村里开会，要我们赶紧去稻谷场，你快些起来去看看。”边说，姜媛媛又打了个哈欠，“快些起来啊，别墨迹了，我先去煮粥了。” “嗯，你去不久可以了么。”姜轩不乐意的嘟囔。 “我一个女子，去了也说不上话，你搞快些吧，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别磨磨唧唧的了。” “哦~”姜轩应了一声，他微微的张开眼看着外面，眼睛一边睁不开，因为这边脸肿起来了，眼睛周围都肿了。 碰了碰脸，姜轩痛苦的哆嗦了下。 两人懒洋洋的将自己收拾好，悠悠的往稻谷场走去，姜媛媛对今天的事情大概有一个底，所以也不是很慌张，表现的很无所谓，姜轩则是走的有些不情不愿的，姜媛媛早上用鸡蛋给他敷了脸，但是脸还是很肿，他捂着半边脸，不是很想出去。 第五十五章、开棺 他们还算来的早的，来稻谷场子的时候只来了一些人，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今年的收成，今年的收成算不上好，因为今年雨水很少，大伙现在都在为交不起粮税而烦忧。 姜轩躲在角落里坐着，不想抬头，姜媛媛看着姜轩的样子也哭笑不得，只能仍由他蹲在这里了。 没等多久后，人就陆陆续续的都来了，稻谷场上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更有许多人家还带着小孩来的，小孩都不大，一岁两岁的，满稻谷场的跑，大人也放心，甩手不管，任由小孩子这里跑过来那里跑过去。 大伙都不是很清楚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只当是村长谈一些小事情，都不是很在意。 又等了好一会儿之后，村长这才急匆匆的跑过来，他跑的满头都是汗，跟着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小儿子，见着人都差不多来齐了，村长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他双手捧在嘴边大声的喊了起来。 “大伙都到我这边来，都到这边来，这次的事情很是重要，希望大家能好好的听一听。”村长撑着腰大声的说着，人群熙熙攘攘的走过来了，姜媛媛拉着不情不愿的姜轩走到了前排站着，正好和站在了另一边的姜倩一家看上了。 “是这样的。”村长大声的吼着，姜媛媛下意识的被震的往后退了一步，“前些天下雨的时候呢，冲垮了小田村的山坡，这事情大伙应该都是晓得的，虽然没伤到人，但是这些天天晴之后，他们村里面的人啊，上山看了看，大事不妙啊！” “村长不要说这么多废话了，赶紧说啥事情。”一个汉子喊着，“我们田里面的事情还忙着呢！” “大富家的别急呀，这事情可重要了，你们都要好好的听着。”村长不开心的说着，“这山滑坡了啊，虽然没伤到人，但是却冲坏了好些人家的坟墓，这些在下面睡觉的人啊，都见光了。” “嘶！”倒吸气的声音传来，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棺材入地，就从来没有见天日的说法，安息安息，安安静静的休息，这重见天日，可是犯下了大忌，这相当于是打搅了祖辈的好觉啊。 “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些出来的棺材啊，都是虫子给咬了，棺材都坏掉了，这些安息的人啊，也都被搅和的不得安息，有些事新入土的啊，身子都被咬烂掉了啊。”村长沉重的说着，“我们都不是啥富贵人家，用的棺材都是最最普通的棺材，都是死者为大，再穷苦的人家有了白事，就算是借钱也要给买一个棺材，可是这没良心的商户啊，居然再棺材上做手脚啊！！” “昨天，小野村村长找了我们数十来个村的村长开了大会，就是对这个问题重要的说了，他门全村都要去告官，今天我召集大家来也是为了看看大家的意见。” “村长，你这告官，是告谁的官呀？”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子说，“万一只是人家买了次等的棺材呢。” “哦！我倒是忘记了说，他们全村的人，买的都是彭家的棺材，彭家是什么人家，是大户人家啊，家财万贯，我们祖祖辈辈都是买的他们家的棺材，若是这棺材是这么个质地的，那我们的祖祖辈辈这是一直再地底下都不得安息啊，这叫我们这些儿孙如何能过的好起来，祖宗不保佑啊！” “是啊是啊！”人群开始了一波热烈的讨论，姜媛媛默默的扯了扯自己的眼睛旁的皮肤，她皮肤嫩，用力的扯了几下就有些泛红了。 “等一下，这小野村出事了他们去告官，可我们这边没有出事啊，我们为何要去告官。”一个青年说着，他是这个村子这一辈唯一的一个读书人，但是也仅仅只是读了一些书而已。 “这就是我要说的，这棺材出事，我们也不能确定我们的就一定有事，所以这个事情，完全凭自愿，你要是怀疑，你就去打开你家的祖坟，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要是是这么回事，你就报名参加，要是不愿意开坟，你们也就不参加。”村长摇头。 “这怎么能开坟呢，都说了死者为大，这挖坟开馆可是大不敬，其不说其他的，如果没事呢？那这开坟了算什么？”青年又说着。 “是啊，这坟可万万开不得啊，我看这事就让小野村闹吧，若真的有这回事，等别的村子的人试了，我们再说也不迟。” “对呀！”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发表着各自的意见，姜媛媛就这么默默的看着，村长急的一头的汗，他想要大家安静，但是大伙完全沸腾了，有的人觉得要开，但是又很犹豫，有的人觉得不能开，更多的是一些中立的，犹豫不决。 用力的掐姜轩的大腿，姜媛媛猛地往地上一蹲。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啊！”姜媛媛大声的说着，声音带着颤抖，带着哭腔，满满的痛苦，“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我爹娘才刚刚如土为安啊！” 姜轩被姜媛媛掐的下意识的要叫，听见姜媛媛的声音这才声声的忍下来了，整张来奶涨的通红，因为肿了的原因更是看的瘆人。 “媛媛……”姜轩蹲下来，想要姜媛媛先松开掐他脚踝上皮的手。 “媛媛哭什么！”尖锐的女声传入大家的耳朵里，人群都安静了一瞬，片刻后，都越发的沸腾了，往后一看，可不是白荷么，她站在后面轻轻的笑着。 “挖土开馆虽然是大不敬，但是如果是为着长辈好，想来长辈是不会怪罪的。”白荷说着，“媛媛，若是不放心，干脆就开馆吧，就当是为求得一个安心，去换一个更稳妥的棺材也更放心不是么。” 姜媛媛抬眸看着白荷，白荷的眼底有些许的笑意和得意，姜媛媛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眼里包着泪水点点头。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给爹娘换一个棺材，为自己求的一个安心，也是为父母求的一个安心。”姜媛媛坚定的说着，她站起来，轻轻的握住了姜轩的手。 “哥，你觉得呢！”姜媛媛很小声音的问着，听起来就是家里没主见的女子在寻求家里男人的意见。 “可以。”姜轩没有多说别的，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不管怎么样，就当给爹娘换个好一些的屋子。” 大伙又开始就着姜轩和姜媛媛要开棺的事情讨论起来，人群都不由得离他们两远了一些，姜媛媛眨了眨眼，睫毛不自在的颤抖了几下，她微微的笑着，很的贴，但是眼角红红的，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 “东家，你们就直接说啥时候干，我们几个啊，免费帮你干活。”一个妇女走出来拍着胸口说，她是在姜媛媛这边工作的，自然是信服姜媛媛的。 “妹子，你定个时间，人我们来给你找。”吴家老大说着，他们家就他一个人来开会，但是作为老大，长兄如父，他说话时最有权力的。 “俺家绝对五支持媛媛你们的，只要媛媛家开馆，真有这事情，俺们家马上就开馆，着事不管如何，大伙得求个安心。”一个男子说着。 更多的人都在观望，他们窃窃私语，说着悄悄话。 “谢谢你们，明日姜家会设宴动土开棺，届时，希望大伙都来吃个饭！” 姜媛媛和姜轩对着人群弯腰，人群里的议论声更大的，他们都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姜媛媛知道，大家不是不怀疑，这种事关祖宗的事情，不管是谁家，都看得很重，但是他们不确定这个事情的真实性，或者说，他们在等，等第一个人干这事，非得要有个人带头，他们才敢迈出这一步。 白荷走上前，轻轻的扶着姜媛媛，姜媛媛看了她一眼。 回到家里，姜轩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他并不知道姜媛媛的计划，全程都是懵逼的，只是本能的应和姜媛媛，甚至害怕犯错，他干脆全程不说话，默默不做声，连看都不敢多看几眼。 姜媛媛也是松了口气，她揉了揉脖子准备回房间休息，余光撇到了站在一旁一声不吭的白荷，姜媛媛心里纳闷，倒不是她特意的遗忘白荷，只是白荷平日里和她一起都是张扬的，这么安安静静的还真的很少。 “怎么了？一声不吭的。”姜媛媛奇怪的问。 白荷咬着嘴唇，她犹豫了再三，像是下定了决心了一样抬起了头。 “我想把孩子给你们。”白荷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我出了点事情，孩子没办法自己带着…这个事情对我而言非常重要，媛媛，我……孩子我只能交给你们。” 姜媛媛感觉太阳穴深深跳动了几下，她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心里有些堵得慌。 “白荷，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么？”姜媛媛低沉着声音问，“你是孩子的母亲，现在你不明不白的和我说要把孩子给我们，我……别的我不说，我就问你，你清楚你自己在说些什么么？” 第五十六章、开棺2 白荷挣扎的皱眉，她几度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深深的呼吸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媛媛，我很清楚，真的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自己在干什么，我真的是没办法将孩子带着了，如果可以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的，但是现在，我不能带着她跟我走。” “我可以帮你看着孩子……” “不是的！”白荷大吼一声，她抬起手，不受控制的在自己身体的两侧挥舞，“姜媛媛，我……我真的只能拜托你了，求求你，算我欠你的，你带着她，她…她是我的全部了。” 白荷转过身，她的肩膀颤抖了几下，姜媛媛捏紧了拳头。 “媛媛，长这么大，虽然我一直在和你争吵，但是我一直都把你当作我唯一的朋友，除了你，我就只能将孩子给我那个母亲了……” “…好！”姜媛媛松开手，“我帮你照顾你的孩子，不管怎么样，你的孩子还是你的孩子，她长大了，我还是会告诉她，她的母亲叫白荷，不管你回不回的来。” 白荷的肩膀颤抖的更厉害了，她抬起手捂住了脸，姜媛媛抬手想要安慰她，但是这手却怎么都放不下去，她看着白荷颤抖的哭泣，她瘦弱的肩膀微微向前收拢，承担了莫大的辛酸与痛处。 “媛媛，谢谢你。”白荷说着，她忽然拎着裙子跑走了，姜媛媛追了两步，终究没有走出大门。 将门给关上，姜媛媛头抵着门思考了许久，她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会让白荷可以放弃她的孩子，甚至表达出自己不会再回来的这种想法，她不懂得白荷的心情。 姜轩从屋子里走出来，虽然走的很轻很慢，但是姜媛媛还是感觉到了，她转过身靠着门，轻轻拧着眉。 “白荷这是怎么了？”姜轩抓头。 “不知道，谁知道呢。” 今天是个好日子，宜动土，忌娶嫁。 姜二叔早早的就起来了，天还没有亮就开始在院子里面走来走去，他睡不着，心中不安，背着手踱步，姜二叔越想越觉得不是个事，但是自己女儿都说这事没这么简单，他一个啥都不懂的粗人当然也不好多管一些啥。 姜二婶起来的时候就听见门外浅浅的脚步声，知道自家当家的在担心什么，但是毕竟这种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也说不上话，索性就让男人自己想去。 在床上躺不住，姜二婶捉摸着今天事多，也赶紧的起来了，她匆匆忙忙的去烧了饭，把家里的东西都搞好，来不及吃饭，只匆匆忙忙的叫了当家的吃饭后就挎着篮子跑去了姜轩家。 姜轩感觉自己真的很累，自从陈默凡离开了他家，家里所有的事情都归他一个人做了，平日里都还可以承担，但是今天，真的是类，这不，今天天都还没亮呢，自己就被姜媛媛给从被窝里面挖出来了，他感觉格外的幸苦，一个早晨跑了四五家人搬了一堆桌子椅子回来，好不容易可以喘一口气了，又被指使着去拖菜回来，这还没完，又要开始去借盘子。 忙的像个陀螺一样，总算以为自己搞定了一切，又要跑出去买香。 回来之后发现，自己还要生火打下手。 “姜轩，火要大一点。”二婶大声的说着，“快些，时间不早了。” “哥，帮我把这边的肉切一下。”姜媛媛喊着，“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快来人了，你赶紧的弄完，然后出去迎客。” 木着脸走过去将肉给切好，匆匆洗了个手又跑出来迎客，想着人还没有来可以喝口水休息一下，结果屁股还没挨着板凳，就有人来了。 早上的饭席不算是很大的，五个桌子，院子里面有两桌，院子外面有一桌，里面的两桌主要是村里的一个有权威的老长辈和今天要帮忙开棺的一些人的位置，外面的三桌就是一些帮忙的人。 姜家的亲戚不多，就大房和二房两户，人口不多，所以坐在外面的，更多的是一些平日里和姜家关系还不错的朋友，走动的比较多的几户人家来帮帮忙，搭个手什么的，再者就是一些来凑热闹，吃白饭的。 因为今天的事情算是很严肃的，所以来看的人很多，来吃饭的人都会走进院子里上香，其他的人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成群成群的围着看。 开棺的时候一定要卡在午时三刻，所以这餐饭吃的格外早，姜媛媛一晚上都没睡，一直在琢磨着今天的事情，虽然是自己下的套，但是这果也由自己来承担，开棺这种事情，姜媛媛看的很重的，不敢有失误。 院子的正中央就摆放着今天要用的四幅棺材，是昨天晚上跑去买回来的，买的不是彭家的，姜媛媛怕这些也有意外，还特意的抬去让木匠看了的。 凡是进来的人都自己带了香，点上三根之后对着棺材三叩九拜，然后把香给插在了前面摆放着的大香炉上。 人一来事情就多了，姜轩捂着饿的抽筋的肚子揉了揉，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倒水，又是迎客又是点香的，根本没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到他们家来的陈默凡。 陈默凡是偷偷跑出来的，他刚刚能下地，听到自己大哥和大嫂说姜家要开棺的事情连忙穿上衣服来了，他知道对于姜轩来说，姜父和姜母是他最难渡过的心结。 他不想别人发现他，所以是从小路走过来的，从姜家的后门菜园子里走进来，就站在屋子旁边，静悄悄的站着，看着姜轩忙碌的身影。 将所有的菜全部都给抄完，姜媛媛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就剩下一个甜汤还在锅里面煮着了。 满意的看着这所有的菜，大手一挥，“上菜！” 宾客已经坐的差不多了，姜倩，二婶和姜媛媛三人端着菜往外走去，一盘盘的菜被放在了桌子上，到来的宾客无不惊叹，这菜肴，可真的是丰富啊！ 大块大块的肉，堆起来满满一盘子的肉，青菜也是满满的一盘子，鸡鸭鱼肉啥都有，有甜汤还有咸汤，颜色也是丰富多彩，色香味俱全。 “大家今天吃个尽兴。”姜媛媛端着菜边走边说，“这酒现在就先不拿出来了，待会儿回来之后还有一餐，到时候再让大家都喝个尽兴。” 村长和里正都有些诧异，姜家的生活算是村子里面数一数二的，所以姜家两个长辈去世后这两个孩子也不至于吃不上饭，今日的酒席，多数人都回认为是姜父和姜母留下来的前，但是只有等级账薄的他们才知道，姜家生活水平虽然不错，但是也绝对做不出这么好的酒席，姜家现在的田地租出去了，登记的账目也就一年十来两银子，还要交纳粮食税，以前的生活也就一年二三两，但是要养着一大家子人，也剩不下多少，这能办出这么好的酒席，只能说明是姜媛媛搞的那个什么东西赚了钱。 他们一开始都没有看好过姜媛媛搞的东西，毕竟是些不入流的小玩意，他们都没有过多的去研究过这是干的什么，只是这一场酒席，让他们心里都打定了要去探究探究的心思。 吃完了这餐饭，这就要正式启程了，姜媛媛这一次即便是女子也有资格去。 吃完之后，姜倩和二婶帮着收拾了桌子，腾出了路来，村中最年长的老人微微颤颤的被人扶着走过来，他在棺材的面前念念叨叨了几句，姜轩上了最后一炷香，香缓缓的烧起来了，几个抬棺材的汉字抬起了棺材，姜轩走在前面，抱着香炉，他们慢慢的往前走，老人在最前面带路，一直念念叨叨的说着什么。 总算是走到了这边，老人在坟墓前绕了三圈，姜媛媛远远的看着爹娘的墓碑，眼泪忽然就掉下来了。 爹！娘！原谅女儿。 姜轩越发的沉默，他默默的跪在墓碑前，重重的磕头。 点了香，摆上了贡品，老人挥挥手，几个壮丁就开始挖起来了，一铲子下去，这就算是开始了。 姜媛媛这次不仅仅是要换爹娘的坟墓，连带着也要把爷爷奶奶的坟墓给换一下，四边一起下铲子，姜轩全程跪在墓碑前，二叔跪在了姜爷爷姜奶奶的墓碑前，后面姜媛媛和姜倩还有二婶一起默默的跪着，很安静，空气里流动的都是寂静的因子，静悄悄的，姜媛媛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姜倩伸手握住了姜媛媛的手，姜媛媛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终究是没有拒绝。 盛嵘昨天开始就不在家，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盛嵘一家子人都不在，说不难过时假的，姜媛媛希望这个时候盛嵘在，可是盛嵘不在，她没有办法。 “挖到了！”当这一声传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振，姜媛媛抬头看过去，姜母的已经挖到了，两三个汉子正在小心翼翼的将周边的泥土给挖出来。 “这边也挖到了。”姜母那边也传来了声音。 姜母是一尸两命死去的，棺材里面还有一个用白色布匹包裹的婴儿的尸体。 第五十七章、姜轩的决心 “起！”姜父这边喊着，姜媛媛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看，他们用绳子把棺材给围住了，系了个很大的结，四个人一起扛着棺材，缓缓的从里面走出来。 “咔擦！”轻微的一声响，似乎预示着什么，所有的人心中都狠狠的咯噔了一声。 “快快抬上来！”村长最是紧张，连忙让几人动作快一些，抬棺的人也急，生怕穿了底，赶紧的给抬上来了。 “呼！”抬棺的人将棺材给轻轻的放好，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如果尸体在抬棺中途掉出来，这可是及其不祥的，这可以说是祖宗的动怒，是要走霉运的。 “大家小心些，千万要小心。”村长紧张的喊着，他火急火燎的，就这么会儿的时间，嘴角都冒了两个泡了，“可千万不能调出来了。” 因着刚刚第一副棺材抬出来时传出来的声音，大家都有些提心吊胆的，抬第二副的时候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动着，索性第二副没有出意外，平平安安的过去了。 两幅棺材都已经出土了，只剩下姜爷爷和姜奶奶的，可这两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又等了一会儿，这边总算时传出了声音了，铁锹砍到木板上的声音让大伙心里提着的气都松了下来，就在大家以为这两幅棺材也很快要出土的时候，一个汉子却忽然的喊了句不对劲。 “到底是怎么了？”里正走过去看了看，随后，里正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这！”里正紧张的说着，“这要咋整啊。” “村长，里正，这边也是这样的。”旁边一个坑的人也传来声音，“这要怎么办？” 姜媛媛心里直痒痒，特别想知道到底看到了什么，村长扶着村里最年老的长辈过去看了看，他们说了些什么，随后，村长总算是让他们起来了。 “轩子，媛媛，你们都过来看看吧。”村长挥挥手，姜轩慢慢的站起来，姜二叔一直在这边，脸色有些难看，眼睛发红，姜媛媛站起来后，和姜倩两人扶着二婶过去，他们探头一看，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棺材是出来了，只是却是破碎的碎片，一堆凌乱的木材发黑了，直接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这哪里是什么棺材，完全就是一堆碎木头和埋在木头下的白骨。 老人拿着一个从下面捡起的木头看着，这木头发黑，还带着霉菌，里面又许多虫子爬过的洞。 “先把爹娘的尸体拿出来吧。”姜二叔说着，“这些事情等会儿再说，先把老人的尸骸给安置下葬吧。” “行，你姜家的事情我门没有发言权，只是这事是大伙都是看在眼底的了，到底怎么样，我们心里都清楚了。”村长沉重的点点头，如果没有这么一出，他们也许还能把刚刚棺材底的声音当作是意外，可事实摆放在再面前，这棺木绝对不可能是自然的腐化再地下的，这明显就是空心的棺材被土地给腐蚀了。 几个汉字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见了深深的担忧与恐惧，逝去的亲人下葬，大家当然是希望自己的亲人可以在地底下可以安安心心的住着，找个风水宝地，也可以让地下的亲人保佑自己，但是如果这棺材不好，不就相当于在地下没有房子，尸身被虫蛇啃食，还怎么安息，怎么保佑自己的子孙。 “他二叔，这两位的骨骸，只能你来捡了。”里正背着手说着，“姜轩你们都跪下。” 姜轩扑腾一下跪下来了，姜媛媛默默的跟着跪下来，她没有赌错。 尸骸一点点的被二叔给清理出来，首先给安置在了棺材里面，二婶跑回家去拿了白绫来改在了尸骨的身上，家中两老人的衣服早就烧掉了，这也没有衣服可以陪葬了，只能放置这些白布，以免尸身寒冷。 日头一点点的过去，太阳开始慢慢的往下倾斜去，总算是姜姜爷爷和姜奶奶的尸骸给清理好了，这再是要清理姜父和姜母的了。 姜父姜母的棺材才将将埋进去没有多久，自然不会出现棺材腐蚀的现象，只是用了棺钉，所以开馆有些困难，棺材刚刚开了一个缝隙的时候，尸身腐朽的味道一下流了出来，很难闻，先前因为被盖在棺材里面，所以只有一点点，不多，这棺材被打开后，味道一下子就流窜了出来，四处发散开来，难闻的叫人犯恶心。 大伙都往回退了一些，几个汉字却也只能强忍着不适去把棺木全给打开。 姜父和姜母的尸身是由姜轩和二叔一起啊移动安放的，他们先用白布姜尸体给全部裹起来，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沾染到尸身，然后两人用木板子把姜父和姜母给移到了另外的棺材里面，姜媛媛是不能抬头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二叔抱着一个白色的，小小的东西，轻柔的放进了姜母的棺材里。 眼泪忽然就忍不住了。 但是她没有哭，她熬红了眼，低下头紧紧的闭着眼睛。 棺木被钉上的时候，姜媛媛感觉自己的心一直再抽搐，跟着拿噔噔噔的声音噔噔噔的抽动着，再一次面对爹娘，再一次的看着爹娘被封入棺材里，说不难受，是假的。 “起！”随着老人家的声音，壮汉们开始把棺材往挖好的坑里送去，棺材缓缓下沉，c彻底的消失在姜媛媛的眼前，随后出来的，只有那些刚刚下去的人。 第一把黄土撒下去的时候，姜媛媛猛地颤抖，从头顶开始到脚底，一寸寸的发麻。 高高的坟堆树立起，他们再将先前的石碑给插在了前面，一打的黄钱放在了坟墓的最上面，压上了一块老人亲手放上去的石头，这就算是结束了。 “大家回去洗漱洗漱，待会儿过来吃饭吧！”姜媛媛哑着嗓子说着，“今日幸苦大家了。” “无事！无事！”大伙们摆摆手，他们以前都和姜家关系还不错，不然也不会叫他们家来帮忙做事，而且做这事他们也是拿报酬的，自然不会说苦说累，听着姜媛媛这么说，也就都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洗个澡来吃饭的。 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姜轩点燃了火，默默的烧纸钱，姜媛媛走过去，轻轻的跪在了姜父的坟前，拿着纸钱慢慢的烧着。 谁都没有说话，但是却又轻微的抽泣声，是二婶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时间会冲淡许多，但是偶尔会想起的时候，还是会为之感到难过。 “哥，我们先回去了。”纸钱都烧完了，姜媛媛看了看还跪着不说话的姜轩说着，姜轩轻轻的点头，姜媛媛沉默片刻，还是走了。 晚上的宴席是流水宴，村子里来多少人做多少桌，所以他们现在耽搁不得，得快些回家做饭。 姜轩默默的看着墓碑，一时看姜母的，一时看姜父的，他其实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很平淡的想要多看看，但是心底那流动的悲伤却是怎么都抹不掉的。 “咯吱！” 枯树枝树叶被踩的声音让姜轩有些回神，他知道后面的人是谁，他默默的，什么都不说，感受到这个身影越来越近，慢慢的走过来，跪在了他的身边。 “什么时候知道我来的？” 陈默凡轻声的问着。 “不知道，就是感觉，你应该在旁边，你在我旁边，我会感觉很安心。”姜轩轻轻的笑着。 “身子都没有好就跑出来，是不想活了么？” “没有你，活着也没有多大的意思。”陈默凡笑了笑，随后就迎来了一阵的沉默。 “走吧。”姜轩轻声说着，“我想说些话，你先过去等我。” 陈默凡看了姜轩一眼，他点点头，站起来往外走去，声音越来越远，姜轩等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 “爹！娘！”姜轩轻轻的说着，“儿子不孝，没办法给你们延续香火了。” “我真的很爱陈默凡，我已经决定，要和他一辈子再一起了，我们不会分开的。” “你们一定会祝福我们的，我知道的。” 姜轩笑了，他抹掉眼角的泪水，笑的很灿烂。 姜轩朝着远处的人影走去，走过去后，姜轩很自然的牵起了陈默凡的手，倒是陈默凡诧异的抖了抖，两人携手回了村子，姜轩让陈默凡回去休息，他自己回家洗了澡后开始帮姜媛媛做饭。 晚上村子里大半的人都来吃饭了，碗筷都是自己带的，他们只用不停的炒菜然后撞到盘子里面，姜轩和姜媛媛一直在收盘子洗碗，二婶炒菜，姜倩和孙辉端菜，二叔在帮忙接客人过来，忙忙碌碌的弄到了天完全黑了下来着才算是结束了。 精疲力尽的几人把外面的桌子和满目狼藉的院子给收拾干净了，姜媛媛端着盘子回到厨房，看着堆叠起来的盘子，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自在了。 二婶曾经也操持过这么一场流水席，但是也不是她一个人操持的，而是好几个人一起弄的，这么单独弄下来，手臂一直在打抖，姜媛媛见了，就让二婶和二叔先回去休息了，他们几个人则在这里将剩下的东西全部给收拾好。 第五十八章、顺利 “我洗了一晚上的盘子了。”姜轩忽然说了句，“我再也不想看见盘子了。” “哎！”姜媛媛低叹一口气，“难道你以后用锅吃饭么。” “我再也不想洗盘子了。”姜轩哭丧着脸。 “今天是真的累着了。”姜倩摇摇头，“还好明天也让场子休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 “话说盛嵘呢？”孙辉说着，“感觉今天下午都没有看见他。” “他家里好像有点事，这两天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姜媛媛说着，“最后一盆盘子了，加油啊。” “啊！天啊。”姜轩疯狂了。 第二天村子里就有了这样的话，姜家就是因为祖先在地底下不得安宁，这才拉了两个活人下来警告后人。 因为当时帮姜家做事的人都是见证了那棺木腐蚀的一目的，加上姜父和姜母换下来的棺材他们也看了的，里面的的确确是空心的，而且用的都是一些碎边料，村子里的人一下子都慌了，村长家的门口都快被踏烂了，无时不刻都有人来，村长和里正两苦不堪言，却只能耐心的和来了的人一个个的说明情况。 当然这些后续就和姜媛媛没有多大关系了，她的确让姜倩暗示性的在村里放了些流言，但是这也的确是事实，只是带上了玄虚的效果，叫这些人都慌乱了起来。 盛嵘今天也没有回来，姜媛媛开始有些担忧了，她有些心急，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做自己手里的事情，一直到了天黑下来，盛嵘家还是没有出现人，姜媛媛打定主意明天盛嵘家要是还是没有人的话就去城里问一下。 夜半时，姜媛媛听见了轻微的马蹄声，她对这声音不是很敏感，只是依稀的觉得应该时盛嵘回来了，连忙一个轱辘爬起来打开了窗户。 的确是盛嵘他们回来了，她只看见了几个人影，随后，是盛嵘又一次走了出来，他从怀里掏了东西给车夫，姜媛媛想应该是银子，车夫收了银子后就离开了，盛嵘站在门前看着人走远，直到车子都消失了他还是站着没有动，夜色里，他的身影看起来格外的萧条。 “盛嵘。”姜媛媛轻轻的喊着，她的手捏紧了些，盛嵘回头看过来，似乎有些诧异姜媛媛还没睡，他小跑过来，这些天的晚上很冷，姜媛媛是裹着被子爬在窗户前面的。 “怎么还没有睡？”盛嵘小声问着，姜媛媛摇头，她把手伸出来轻轻的捏住了盛嵘的手，她感觉到盛嵘的情绪不是很高，似乎有些沮丧。 “怎么了？”姜媛媛问。 盛嵘没吭声，低头看着姜媛媛把他的手搓热。 “吴嬷嬷，前天走了。”盛嵘沉声说着，“我们送她去医馆也没用了。” 姜媛媛没说话，她一下下的拍着盛嵘的手，企图用这样的方式让盛嵘开心一点。 “我没事的，心里其实早就有准备的，只是这一刻来临，还是觉得很突然。”盛嵘摇头轻笑，“我们这两天在城边买了坟墓安葬了吴嬷嬷，吴嬷嬷一辈子都在伺候我的母亲，她临走的时候都一直在念叨着母亲。” “最伤心的，应该是母亲。我想母亲开心一些，但是什么都做不了，我真的，连她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盛嵘说。 “要到我这边来睡么？”看着盛嵘沮丧的样子，姜媛媛感觉心口一抽一抽的难受，她开口邀请，拍了拍自己的窗户。 “嗯？”盛嵘惊讶的瞪大眼。 “只…只是过来睡个觉。”话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姜媛媛结结巴巴的说着，感觉自己都有些言语不通了，她越说越羞愧，脸一下就红了，连带着身子都烫了起来。 “嗯！”盛嵘失笑，他将窗户打开的更大一些，一手撑着窗户边，抬脚跨了进来，里边就是姜媛媛的床，盛嵘先弯着腰坐在姜媛媛的床前，把身子全部拿进来一把脱掉了鞋子。 姜媛媛连忙把窗户关小了一些，窗户开大了，屋子里面留存的暖气都溜出去了。 盛嵘看了眼自己家的院子，他出来的时候只是顺带的带着，但是父亲也都没睡，他们等会儿肯定回关上的。 姜媛媛诺过去，她把自己的被子扯开，坑很大，不管横着睡还是竖着睡都可以睡三四个人，他们家的被子也是很大的，和盛嵘两个人盖绰绰有余。 盛嵘现在外面把手给搓热了后才躺下来，他把最外面的一层衣服给脱下来了和衣躺下来，被窝有些余温，暖暖的，躺在床上，盛嵘感觉自己有些激动，并不是想做什么，只是很简单，身边睡着自己喜欢的人的激动。 姜媛媛其实有些激动，但是还是抵不过沉沉的睡意，她还捉摸着安慰一下盛嵘的，但是躺着躺着，就这么睡过去了。 盛嵘听着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他悄悄的翻了个身，借着一点点的月光看着姜媛媛的脸，姜媛媛还睡得很沉，肩膀微微蜷缩着，有一点小小的呼噜声，看起来是累了很久了。 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的睡，身子很是疲倦，他眨眨眼，悄悄伸出手探过去握住了姜媛媛的手，很暖，很小。 闭上眼，周围都围绕着姜媛媛的气息，很温暖，很…舒服。 罕见的睡了个懒觉，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盛嵘还有些迷糊，但是却很清楚的直到自己是睡在姜媛媛身边的，男生早上起来都会有一点冲动，正值少年的盛嵘自然也不意外，前几天的忙碌倒是让他没有多余的心思想这些，但是最晚一夜好梦，加上心里的压抑也少了，梦里少不了就松懈了些，一醒来就发现了自己的状况，看着姜媛媛还睡的香甜的小脸，盛嵘悄悄的从一旁溜下了床，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姜轩房间里有些细细簌簌的动静，盛嵘琢磨着应该是姜轩起来了，如果让姜轩看见他从姜媛媛的房里出来，指不定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他赶紧的往门口走，手刚刚搭上门，身后就响起了推门的声音。 盛嵘浑身一僵，正准备直接翻墙跑出去，余光却撇到了一些不对劲。 回头一看，哪里是姜轩啊，是偷偷摸摸走出来的陈默凡。 两人想看无言，盛嵘默默的将门给打开走了，陈默凡紧跟其后，轻手轻脚的带上门后，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咳！”盛嵘忍不住摸了摸脖子，“我先回去了。” “嗯…”陈默凡目送盛嵘翻窗户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他抓了抓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往自己的家走去。 姜家今天很不平凡，兄妹两都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后忙不迭的跑去了场子上做事，还好姜倩盛嵘他们来的早，大伙现在都在有条理的做事，姜媛媛松了口气，也赶紧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接下来的几天，姜媛媛是一心一意的在做蚕丝被，虽然她没关心，但是事情的发展她还是知道的很清楚的，自己村子的人开始一个个的开馆检查，换棺材什么的，弄了好些天，不是所有的人家都在弄，但是大半的都在，即使买的不是彭家棺材的也找了个日子给家里的祖先换了个棺材。 起先两天是他们村子，随后，隔壁几个村子，然后这附近大大小小的村子都开始了一阵子的忙碌，虽然也有许多户人家没有出任何问题，但是出问题的人家更多，民愤被激起了，村长再一周之后拿着表到姜媛媛家让他们签字，这是一封他们村子的联名上诉书，几个村子联手出了点钱，这就是要开始告官了。 姜媛媛是没有指望告官成功的，她只是想把事情闹大一些，起码有了一个证据，他们手里就有了筹码。 那衙门是什么样子的，姜媛媛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期间，姜媛媛去给吴槐出嫁添妆了，她没有错过吴槐眼底的骄傲，但是这些她都不在乎，从头到尾都没有对那王秀才有过什么，她又怎么会为之再有什么感觉呢。 半个月后，盛嵘带着一床蚕丝被去了县城，五天后他回来了，带着胜利的消息。 他们成功的和魏家搭上了线。 魏寻自然是不会出面和他们谈的，和他们谈的只是魏家众多管家中的一个，但是他们终究还是拿下了这单子，成功的走出了他们的第一步。 他们约下了在年后，也就是姜媛媛他们和彭家的合约结束的时候正式的推出新款的蚕食被，这一次的蚕丝被，他们设计了更多的花纹，和魏家的合作是让人愉悦的，魏家主动送来了五个绣娘，在蚕丝被上绣上了精致的花纹，一床一斤蚕丝被的定价，定在了三百两，而盛嵘他们则以一斤一百五十两的价格卖出去。 商人重利，自然不会做无本的生意，这生意稳赚不赔，魏家自然是愿意与他们合作的。 冬天悄无声息的就来了，姜媛媛忽然在某一天出门的时候，看见了水缸里面的一层薄冰，她这才意识到，今天已经是霜降了。 第五十九章、姜媛媛的担忧 明明去年的时候他们还是一家子人在这天包饺子吃，现在却只有她和姜轩了。 拍了拍脸，姜媛媛快速的进厨房煮了粥，浓稠的香味勾的人心痒痒的，天色还早，姜媛媛也就窝在火炉子旁边烤火取暖，捧着热水慢慢的喝着，看着天气也差不多了，做好的果酱也可以拿出去卖了。 把水给喝完，姜媛媛缩着身子跑到了房间里面，她找出了一张纸，这是上次大集市的时间，她粗略的算了算，差不多还有半个月就再有一次大集市。 这种大集市一般两个月一次，这是最热闹的时候，大街上不管是平民人家还是富贵人家都回来凑个热闹，在大集市上，你可以用自己的东西和别人的东西交换，也可以租一个摊位卖自己的东西，更多的人是用东西换东西，一边在街上闲逛，一遍叫换自己的东西。 这种大集市姜媛媛喜欢去，但是已经很久很久没去过了，既然要卖自己的果酱，自然还是去这种地方更好的。 忽然想到了什么，姜媛媛去柜子里面拿了意见大衣出来，她抱着大衣跑到炉子边，把大衣给仔仔细细的烘烤热，摸着暖乎乎的衣服，姜媛媛心头一暖。 抱着大衣，姜媛媛悄悄从大门溜出去，站在盛嵘的窗户前敲了敲，屋子里面有很安静，姜媛媛又敲了两下，隐隐约约的听见了细细簌簌的声音，随后，窗户被打开，满脸睡容的盛嵘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看着姜媛媛，唇边带着些笑。 “衣服给你。”姜媛媛红着脸说着，她一把将手里的衣服递出去，转身就走，盛嵘接住温暖的衣服，衣裳特别的暖和，棉很厚。 看着姜媛媛仓皇离开的身影，盛嵘忍不住低低的笑了笑。 姜媛媛有些郁闷，这几天都没什么事情，前段时间的忙碌时期视乎已经过去了，他们现在就是不停的赶工，争取做出更多的蚕丝被，为接下来的的战役做充足的准备。 最近天冷了，他们用来扯蚕丝的水都是烧过的温热水，烧水有些麻烦，所以姜媛媛在考虑要不要再找一些专门做杂事的人。 其实屋子里面是很暖和的，因为蚕丝的烘烤条件需要温度，他们烧的地龙很猛，所以屋子里面都是暖暖的，虽然很暖和，但是正也是因为总是再房间里烘烤着，姜媛媛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皮肤都有些干，人也有点上火，嘴里总在长泡泡。 拿着水又喝了一口，姜媛媛揉了揉脸，脸上的皮肤很有些干燥，她不仅有些担忧，自己的皮肤状态会不会让让盛嵘觉着看着很扎心。 总是泡在水里面的手也起褶子了，因为最近闲下来了，姜媛媛总是爱胡思乱想，想的特别多，她自己也觉着都很假，但是还是忍不住去想。 揉了揉手腕，看着面前带着米黄的水缸，姜媛媛缓缓呼出一口气，不知道盛嵘会不会喜欢她做的衣服，衣服也没见盛嵘穿过，盛嵘也没有说喜欢不喜欢，她有些不开心，这衣服她做了很久，给姜轩和盛嵘以一人做了一件，因为还有多余的料子，所以又给沉默反做了个里衬，姜轩的和陈默凡的早就送出去了，只有盛嵘的，一直放在姜媛媛手里，她修改了好几次，研究了许多花样，在衣服的领子边上绣上了很多的花样，前些日子才完工，就赶紧的送出去。 舔了舔牙齿，舌头上传来一阵刺疼，捉摸着估计嘴巴上又长泡了，有些郁闷的拿过一旁的蝉帽放在水里扯开来。 连接着几天都有些闷闷不乐的，姜媛媛是越想越郁闷，正好今天休息，本来打算去盛嵘加玩的，但是有点不想看见他，姜媛媛在家里琢磨了半天，决定去姜倩加蹭吃蹭喝。 陈默凡的伤好了之后就继续做事了，只是没有和以前一样住在他们这边，他哥哥还是不看好他们之间的感情，村子里的人只要看见姜轩和陈默凡就还是会露出鄙夷的神色，姜轩一开始还会不开心，现在也是习以为常了，只是有时候还是有些难受，冬大哥不让陈默凡再搬出去住，他把自己的屋子又隔出了一个隔间来给两个孩子住，宁愿自己一家子住的挤一些也不要陈默凡搬出来住，但是尽管这样子，他也拦不住每天都要去场子上做事的陈默凡，姜轩现在每天起来就会积极的跑去场子上，一边和陈默凡腻歪一边做事，虽然两人腻歪，但是该做的都没有落下，甚至经常性超出任务完成。 虽然今天休息，但是他们今天也去场子上腻歪去了，所以姜轩不在家。 自己一个人郁闷的去了姜倩家，正巧闻到了香喷喷的栗子味，姜媛媛眼睛一亮，激动的直接跑去了厨房，果然，姜倩正在做栗子饼。 “哇好香。”姜媛媛激动的喊着，“熟了么？” “哎呀！这还没熟呢。”姜倩吓了一跳，她跟着张婆婆学了许久，手艺大概都掌握了，但是每次自己做的时候味道都会差很多，没有婆婆做的好吃，这次也是，将家里最后一点板栗全部给做了。 昨天去的时候婆婆说以后就不用去了，天气冷了，自己在家练习一下就可以了，而且冬天的板栗都硬了，不香，所以做起来的口感也没有板栗正熟的时候的板栗味道好。 姜媛媛凑过去闻了闻，很勾人，但是外皮已经微微发黄了。 “这还要多久呀？” “还得一会儿呢。”姜倩说着，“这还得炸第二锅才行。” 姜媛媛抓了抓脑袋，自觉的找了板凳坐下来，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捧着喝了起来，刚入口，带着些许的香甜让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舌头，这不是茶业，但是意外的好喝。 “这是什么？有茶的味道，但是不像是茶，甜甜的。”姜媛媛眯着眼又喝了一口。 “是菊花茶。”姜倩说着，“这些日子有些上火，孙辉去镇子上的时候，一个老人家卖给他的，说是可以降火，我喝了两天，感觉也不错，不过这菊花已经凋谢了，孙辉买回来的是老人风干了的干菊花，一泡水就散开了，可好看了，这菊花少，我一天就只泡了一朵，管喝一天，你要是喜欢就拿一些去，我下次再叫孙辉去找那老人买一些回来。” “嗯嗯！”姜媛媛忙不迭的点头，她又喝了一点，这水喝的的确舒服，喝进肚子里，肚子暖暖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她总觉着喝了之后自己嘴里的情况就好些了。 忽然又想到了盛嵘，姜媛媛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盛嵘最近也不知道关注到她没有，知不知道她上火了，知不知道她皮肤越来越干燥了。 但是想想，她又不是特别想让盛嵘看到自己皮肤干燥起皮的样子，很丑，要是让盛嵘看见了，盛嵘会不会觉着自己难看呢。 有些沮丧，心情忽然就低落了，姜媛媛看着杯子里微微黄的水，有些发愣。 人有些闲，加上越是临近了小年她就越是有些心虚不宁，每每想到过年就会不由得想到了姜父和姜母，她感觉自己很纠结，她所表现出来的都不像是平时的姜媛媛会表现出来的。 “唉！” “叹什么气呀。”姜倩说着，“饼子好了。” 一盘香喷喷的，金黄的栗子饼放在了桌子上，姜媛媛瞬间抛弃脑子里面的废料，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吃了起来，满口被包满的幸福感让她满足的呼出一口气， 撑着下巴吃了两个，这口感有些干，又喝了一杯水，姜媛媛放下筷子不太想吃了。 “不好吃么？”姜倩问。 “还可以，但是有些干，我只是有些烦。”姜媛媛堵着嘴，“哎，我也说不清楚我怎么了，就是觉得怎么都有些不顺心。” “和谁有关？” 姜倩夹了一个吃，里面的馅的确有些干，外皮也不够脆，还是得多多的练练。 姜媛媛趴在了桌子上，“盛嵘。” 姜倩诧异的看了看姜媛媛，她歪着头琢磨了下，盛嵘和姜媛媛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怎么就忽然出了问题，略一琢磨，这些天姜媛媛的确总是闷闷不乐的，盛嵘倒是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 “可以说说是怎么了。”姜倩坐下来，“说说为什么就不顺心了。” “我也不知道。”姜媛媛嘟着嘴皱眉，“我就是总在想，自己皮肤干了，盛嵘会不会…哎呀也全是这些，就是，嗯…有时又想他为什么不找我啊…但是也不全是这些……哎呀就是很烦，总而言之就是很烦。” “媛媛！你这是，觉着盛嵘不在乎你了？”姜倩小心的问着，“其实我以前也有过一段时间有这种感觉，总是很没有安全感，总是觉着孙辉是不是…嗯…移情别恋了。” 姜倩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其实你只要把自己的感觉和他说出来就会发现，其实没什么的，他的想法似乎总是和我不一样，我很在意的，孙辉他都不甚在意，但是只要你好好说，他就会很好的理解的，你得说出来。” 第六十章、开心 姜媛媛摸着桌子有些心不在焉。 “我…不好意思问。” 姜倩无奈，她正准备再说些什么，门口忽然出现的身影让她微顿了下，随后，她了然的看了看姜媛媛，姜倩捂着喉咙咳了咳。 “算了，你先自己想一下把，我把饼子给辉子端过去。”姜倩说着，她端起桌子上的饼子往外走，笑嘻嘻的，顺带还带上了厨房的门。 姜媛媛无精打采的撑着下巴发呆。 “在想什么？”一道男声从身后传来，姜媛媛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呢，眼前就忽然出现了一盒东西，拿着东西的主人用手托着，轻轻的笑了笑，“送你的，喜欢么。” “盛嵘？”姜媛媛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她先下意识的看了看盛嵘，随后目光就放在了盛嵘手里的东西上，一个精致的盒子。 “这是什么？”姜媛媛惊喜的问着，“送给我的么？”姜媛媛喊着，在盛嵘默认的眼神里，她小心的接过去，轻柔的扭开盖子，里面是满满一盒子白色的膏状体，姜媛媛捂着嘴惊喜的摸了一下，这膏状体有奶味，很淡，很好闻，摸起来很润，抹在手上，手就边的嫩滑嫩滑的。 “羊奶膏。”盛嵘说着，他从后面走出来，坐在了姜媛媛身旁，眼睛微微的眯着笑着，很开心的样子，“喜欢么？嗯……还有，你送我的衣服，我很喜欢。” 心尖忽然颤动了一下，姜媛媛下意识的眨眨眼，睫毛闪了几下。 “喜欢……”低声应着，看着手里的盒子，姜媛媛又眨了眨眼睛，先前心中的郁闷与愁绪一下被扫走了，心中清明而澄澈，她轻轻的抹了一点，放在手里推开，虽然是膏状的质地，但是涂在手里仿佛就成了水，一下就化开了，手边的嫩滑了起来。 看了眼盛嵘，发现盛嵘身上穿着的是自己给她缝制的衣裳，姜媛媛脸忽然有些发烫，她移开目光，想到了姜倩说的话，咬着嘴唇，有些犹豫的抬头看了看盛嵘。 “你…前些天怎么没见着你穿。”姜媛媛问着，却越发的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盛嵘都说了很喜欢了，自己还问这些问题，不免显得有些矫情。 “嗯？”盛嵘有些没听清楚，看着姜媛媛纠结的样子，他一下就猜到了大概是问的什么，他忽然像是明白了姜媛媛这些天的不开心，原来不是因为害羞，“前些天都在做事，我怕将衣裳给弄脏了，所以就挂在房间的架子里面。” 轻轻的执过姜媛媛的手，“衣服我很喜欢，我也很喜欢你。” “所以……”盛嵘微微的靠近了些，姜媛媛抬起头看着盛嵘，在盛嵘的眼底，有她，“不要担心，不要没有安全感，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这一瞬间，姜媛媛恍惚了。 盛嵘轻轻的蹭了蹭姜媛媛的头：“我不是很会说话，不会总是可以明白你在想什么，所以，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一定一定要和我说，因为，如果你不和我说，我会一直不明白，我不理解你，你也不理解我，我们会渐行渐远，我不喜欢这样，我希望你可以什么都和我说，快乐和我说，伤心也和我说，好的事情和我说，不好的事情也和我说，我可以帮你分担，帮你出谋划策，这样子，我会很有满足感。” “同样的，我也会和你说，我想你和我一起分担，我很自私，我想让你知道我所有的情绪，哪怕是愤怒，我都想让你知道。” “对不起……”姜媛媛轻声说着，她用力的抓住了盛嵘的衣摆，眼眶微微的发红，“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忽然有一天，我就开始对自己身边的一切充满了厌烦，起初只是轻微的觉着不开心，许许多多的不开心呢堆积在一起后，我就开始烦躁，我知道你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但是我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你有时候无意识的忽略，我会想着你就是在忽略我，你不想离我了，有时候你和别的女孩子说话，我明明知道你只是在讲一些东西，但是还是忍不住想，是不是我越来越丑了，对你没有吸引力了，你开始喜欢别的女孩子了，你收到我的衣服却不穿，我会想你是不是不喜欢，你嫌弃所以都不愿意穿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像是吃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之后生活里的一切都开始不对劲了。” “是我的错。”盛嵘忽然吸了吸鼻子哑着声音说，“不是你的错，是我错了，我忘了照顾你的感受，我察觉到了你的不对劲，但是却没有主动的想办法化解，没有尝试去了解你的感受。” “扑哧！”姜媛媛忽然笑了，“好了好了。我都懂了，你刚刚这么一吸气，我就忍不住想笑。” 盛嵘满头黑线，他在心底憋了好久，总算是把话给说出来了，结果呢，说了一半，这女的居然出戏的笑了。看着笑的灿烂的姜媛媛，盛嵘鼓着腮帮子气的难受，但是心底又觉着，真好啊！ 刚刚被姜媛媛一番话给酝酿出来的情绪一下消失殆尽，盛嵘和姜媛媛又说了会儿话，心结消失了，两人又开始腻歪，说了会儿话，两人决定出去走走，毕竟总是待在家里，是很无趣的。 姜媛媛牵着盛嵘的手往外走，没有和姜倩道别，悄无声息的离开，顺带带上了院子门，他们大大方方的牵着手，走在村子的小路上，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男的俊女的俏，笑颜如花。 ………… 总算是赶在了年前将最后一批蚕丝被给运送到了彭家，拿到了他们签约的最后一笔钱，两家的关系算是是就这么断开了，交货的时候，赵辉笑的很开心，但是笑容里隐隐约约带着些许的疲惫，彭家棺材用边料的事情算是闹大了，据说除了他们凉州，其他的几个大城的人也开始渐渐的发现这件事情，怎么发现的姜媛媛不知道，但是机会就这么来了，事情发酵的比姜媛媛预想快很多，这的确是一件叫人开心的事情，但是改做的戏，还是要做到的。 姜媛媛有些紧张的看着赵辉，眼底满是忐忑，赵辉对这个眼神很是满意，虽然这些日子的事情叫他忙的有些发昏，但是看着这个眼神，他忽然感觉充满了力量。 睥睨的看着两人，赵辉从怀里掏出了这次货的钱轻快的拍打着，心情很是愉悦。 “赵大人，你看，这……” 姜媛媛小心翼翼的问着，有些忐忑。 “嗯，这是这次货的钱，这一次啊，我们就多给了一百两，你要知道啊，这很多事情，不是我做的了主的，我们的合作和愉快，下次啊，要是还有什么好的东西，一定要拿出来给我们分享分享，我定给你最优惠的价格。” 赵辉说完话，一把将钱塞到了姜媛媛的怀里。 “好了好了，钱货两清了，关门送客。” 说罢，赵辉背着手离去，摇摇晃晃的，似乎还哼着歌，好不愉悦，姜媛媛和盛嵘两人被家仆推着出去了，看着轰然关上的大门，两人还有些愣愣的，相识一看，盛嵘忍不住笑了起来。 “嘘！嘘！嘘！”姜媛媛连忙竖起手指比在嘴上，盛嵘抿着唇点头，两人垂（开）头（开）丧（心）气（心）的离开，走远了后，姜媛媛也憋不住了，捂着肚子放声大笑，盛嵘也愉悦的笑着。 “哎呀我真的要笑死了。”姜媛媛喘着气，“这赵辉怎么就这么自信的觉着他占便宜了，哈哈哈，还多给我一百两，我的天。” “好了好了，不要喧哗，还好这边人不多，不然可要被当作痴傻儿看待了。” 盛嵘拉起姜媛媛。 “快点走，你不是还要去卖果酱么，不快一点么。” “是的是的。可别耽搁我的时间了。”姜媛媛哼着歌背着手一蹦一跳，“盛嵘，我们快走，小三子还帮我们占着位置呢。” 小三子是他们前些日子认识的一个男孩子，一个流浪街头，没爹没妈的乞丐。 和小三子这样的孩子有很多，但是小三子虽然被人叫做乞丐，但是却不算是一个乞丐，他和别的孩子不同，别的孩子是乞讨，他则是帮别人做事，帮客栈的人到垃圾，客栈的人会送点饭给他吃，帮被人跑腿送东西讨个一两文钱，钱不多，但是足够他生活，他们这一群小乞丐都住在城北的一堆破房子里面，那边的人家生活条件都不好，过的好的人都搬走了，只留下一下破破烂烂的房子，县里也懒得修，就干脆这么放着，让这群乞丐住在这边，一个月每个人上交三十文钱就行。 姜媛媛偶然认识了小三子，小三子是他们这群乞丐里面排行第十三的，本来叫小十三的，但是他自己不喜欢小十三，加上排行老三的有名字，他干脆就叫人都喊自己小三子，他做事很是认真，很得姜媛媛的喜爱。 前些时间，姜媛媛和盛嵘摆摊正式卖他们的橘子酱，效果很不错，但是毕竟是新品，买的人不算多，但也有生意，后来姜媛媛和盛嵘谈了一下，决定隔两天就去县里面摆摊，他们和一个摊主谈了时间，这边卖东西不需要定点的位置，只需要有人帮你占着位置就可以了。 小三子就是在这一片专门帮人占位置了，他总是可以抢到最好的位置，而且做事很耍溜，人又机灵。 第六十一章、摆摊子 两人走到小三子这边，小三子早早的帮忙占据了一个显眼而且宽敞的位置，见着两人来，他连忙的招手，姜媛媛小跑过来，笑着摸了摸小三子的头。 “今天也要谢谢你拉。”说着，姜媛媛把准备好的十文钱递给了小三子，小三子笑眯了眼，很是激动的点点头，捧着钱，小心的从自己的胸口拿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钱袋子，他将钱给装进去，又放进了胸口，满意的拍了拍。 “谢谢姐姐，谢谢哥哥。”小三子说着，“那我就先走了，有事就找我。” “嗯！你小心些。”姜媛媛喊着，小三子不一会儿就从人群里小时了，他每天接两单生意，上午一单下午一单，中午去酒楼后面帮人家倒垃圾，这中间的空闲时间就跑去吃个饭，小三子和姜媛媛说过，他很喜欢这种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吃饭的感觉。 站在这个摊位上，姜媛媛左右看了看，两边一个是卖木雕的，一个是买鸡蛋的，和她一点都不冲突，但是也不算是有益处的。 “怎么了？”盛嵘把他们的东西给搬过来，他们把所有的果酱都放在了郭老爷他们儿子的店铺里面，有一个炉子，几个小板凳和一个箱子，箱子里面有是来十罐的橘子酱和一些碗，架起炉子烧了开水，两人坐在小板凳上开始他们今天的工作。 这边摆摊的之所以不要钱就是因为这边是城里面最穷的一条街，人口很混乱，卖啥的都有，黑店更是不少，但是还有许许多多的稀奇古怪的玩意也在这边，只有懂行的人才回来这边淘宝，而且这边有两三个老字号的小店子，每天慕名而来这个城的人很多，但是真正会找到这边的，才是真的懂得的人。 人口流量不大，但是很混乱，官府不管这边，混混自然也不敢来这边收什么保护费，在这边，也许你面前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就是一些你得罪不起的权贵人家的小孩子，这种几率不大，但是也没有人敢冒这个险。 在这边摆摊肯定是赚取不到什么钱的，来来往往的人，要么是买不起你的东西，买么都懒得看上一眼，在这边摆摊，都是交不起那保护费的人，被逼无奈的到这边来的。 看了眼左边的婆婆卖的鸡蛋，一个篮子，平平整整的，看起来也就十来个鸡蛋，这估计也是人家省吃节用一个月才攒下来的鸡蛋。 右边摆摊的是一个中年人，面色发黑，又黄又瘦，每天深深的拧着，看起来很是烦躁，他就坐在地上，面前摆着十来个不怎么好看的雕像，都是一些简单的东西，兔子啊，蛇呀，猫咪，复杂的是一个都没看见的。 热水烧开了，姜媛媛拿出他们已经开封了的果酱，轻轻的拧开，清香扑鼻，拿出两个碗，用勺子挖了两勺子出来，倒上了热水，一晚好喝的橘子水一下子就出来了。 “婆婆，喝点我们自己做的橘子水吧。”姜媛媛端着水轻声说着，婆婆扭头看了眼，她看起来也就半百，头发有些花白，眼睛微微的睁着，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谢谢啊！”婆婆笑着说，她接过来端着，捧在手里喝了一些，盛嵘把另一碗橘子水递给了中年人，中年人一口闷掉了，没说什么，但是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瞟了好几眼，盛嵘全当没看见，用热水把碗给烫了烫，然后拿出他们的盆子，倒了些热水进去，把碗泡在里面。 “夫妻两出来摆摊呀？”喝完了橘子水，这边的婆婆忽然问着，姜媛媛一愣，随即红了脸，她连忙摇头，感觉脖子都红起来了。 “现在还不是夫妻，以后是。”盛嵘笑着接话，他将碗给洗了洗，丢进了盆子里面。 “两情相悦啊！”婆婆了然的点点头，“很好的。” 做了有一会儿后，有一个人猫着身子跑了过来：“哎呀你们可算是来了，快快快，给我来一碗。” “小王哥，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呀！”姜媛媛手脚麻利的给冲了一碗，递过去的时候高声说着。 “可不是么！”小王笑眯起了眼睛，“一个早上卖出去了三个簪子呢，这今天一天的饭钱是有着落了呀。” 说完话，小王捧着橘子水咕噜咕噜的喝完了，这冲橘子的水是他们放了一会儿的，天气冷，这水放了一会儿就不那么的热了，知道小王的习惯，姜媛媛特意先给了一晚温的。 “哎呀，这冷天里喝这水就是舒服。”小王砸吧着嘴巴说着，“再给我来一碗热的，等会儿我给你们把碗送过来。” “诶！好嘞。”姜媛媛接过碗，盛嵘很自然的从姜媛媛手里拿过碗，麻溜的冲了一碗，倒热水的时候，盛嵘小心的抬起手挡在上面，怕热水溅出来，也怕热气烫到了姜媛媛。 “当心烫。”盛嵘双手递过去。 “诶诶，谢啦，这是十文钱。”小王把钱放在了姜媛媛的手里，他们的橘子水三文钱一碗，小王每天都是一来先搞哥两碗，然后下午再来一碗，时不时的来要一些热水，所以一天下来也就是十文钱。 “好嘞！”姜媛媛把钱装进了自己的钱袋子里面。 他们不是经常出摊，一般都是隔两天去一次，这一个月下来，小王是第一个顾客，也是之后每天都来的顾客，小王也是做木工的，但是他做的是簪子，簪子很便宜，复杂一点的，好看一点的呢，也就十五文一个，简单的，就只要八文钱或者十文钱一个，偶尔会有妇人专门寻到这边来买小王的簪子，他每天只要卖出去两个簪子就可以维持一家的生计，一般情况下可以卖出去，后来小王总是喜欢来他们家喝橘子水，有时候还会带回家一份，所以他现在的目标就是一天卖三个簪子。 送走了小王，没一会儿，就又有人来买橘子水了，一个路过的人，瞧着新鲜就来了一碗，喝完了之后砸吧着嘴有些意犹未尽，但是却也只放下碗走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卖了差不多十几碗橘子水，盛嵘去要了好几次的冷水，中午的时候，两人去买了面吃，六文钱一碗的素面，加上姜媛媛自己自制的肉酱，两人呼啦呼啦的吃的饱饱的，下午又去卖橘子酱。 下午的时候好运气的迎来了一个大客户，瞧着新鲜喝了碗，之后直接买走了两罐子，一罐子五两银子，两罐子就赚取了十两银子了。 先前大集的时候他们卖了有十几罐的橘子酱，狠狠的赚了一笔，但是后来他们去了几次市中心，询问的人很多，但是真正的能买一罐子的人少之又少，姜媛媛机灵之下就想了这么个主意，在这边来卖，小碗的全当是赚每天吃饭的钱，主要是碰碰运气卖一大罐子出去，反正这边不收保护费，不用担心赚的钱被收去。 下午过去了大半了，把这一壶水给倒完了后，两人准备收摊子了，将碗给洗好，东西全部给收拾好办到了郭老爷的儿子这边放着，然后两人就欢欢喜喜的回家了。 因为今天赚了大钱，所以姜媛媛也打算犒劳一下自己，买了十来个肉饼，他们两吃了四个，剩下的准备带回去给他们吃。 回到家里面，天刚好黑了，姜轩他们刚把饭给做好，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又坐着喝了些茶聊了一会儿天，天色暗了，陆陆续续的回家了。 哆嗦着躲进被窝里，姜媛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今天很异样的还没有下雪，往年这个时候都不知道下了几次雪了，但是虽然没有下雪，但是也没有多么的暖和，相反的，今年比往年更冷，仿佛是老天在酝酿着一场什么。 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姜媛媛将脸给埋进了被窝里面，身子忽然碰到了什么，姜媛媛一哆嗦，慌忙的差点喊出来了。 “是我，别慌。”盛嵘连忙说着，他没想到姜媛媛居然看都不看，连灯都不点就直接钻进来了，他还在犹豫要怎么告诉姜媛媛他在这边呢，就被姜媛媛意外的给触碰倒了。 “你吓死我了。”姜媛媛小声的斥责，她刚刚一瞬间想起了王癞子的事情，可把她给吓到了。 “我错了我错了。”盛嵘连忙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偷偷的钻进来的。” “哼！”姜媛媛矫情的哼唧了声，她往盛嵘的怀里钻，很自觉的让盛嵘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上，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天气很冷，但是盛嵘的体温总是暖暖的，总是比自己暖和，她特别喜欢腻歪在盛嵘的身上，冷的时候把自己的手塞进盛嵘的脖子里面，暖暖和和的，特别舒服。 因为这些时候天气的确是很冷，盛嵘有时候在这边吃了饭就没有走，和姜媛媛一起睡的，一开始姜媛媛还觉着盛嵘不要脸，而且很害羞，但是时间长了，她开始放开了，因为她发现，有盛嵘睡在身边，真的超级暖和。 番外：中秋 今天就是中秋节，姜媛媛很是激动，一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中午早早的让所有的人都放假回家去了，把场子这边的卫生做好后，姜媛媛强忍着不去看盛嵘，目视前方直接回了家，回家第一件事情，烧水！ 第二件事情，找衣服。 把自己的衣服全部都给拿出来丢在床上摆好，左看看右瞧瞧，怎么看都不好看，都是一些旧旧的衣服，总算有一件看的入眼的衣服，拿起来穿了穿，感觉又有些奇奇怪怪的，扯着裙摆看了看，似乎有些大了。 捏了捏自己的脸，似乎是瘦了一些，这衣服她以前也很是喜欢，这衣裳还是姜母专门给她买的，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因为很喜欢，所以她都舍不得穿出来，只是偶尔穿出去，现在衣服却有些大了。 衣摆有些褶皱，姜媛媛脱下来想要整理一下，但是一时半会儿却弄不好。 一手抱胸一手撑着下巴看着床上的衣裳，姜媛媛纠结的很，左右看了看，拿了一件淡黄色的裙子比在身上看了看，衣服刚刚好，只是这么看起来，唔，好像缺了些什么。 把其他的衣裳全部给翻出来看了看，姜媛媛眼睛一亮，这边刚好有一件夏天的时候穿的很淡很淡的草绿色纱衣，把这纱披在了外面，系上了带子，看起来就完整了许多。 衣服就这样了，唔，鞋子穿什么呢。 她的鞋子不多，因为很多时候穿的都是一些粗布衣服，所以穿的鞋子也是自己家做的布鞋，款式不多，但是很耐穿，但是这个时候还穿这个出去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挑挑选选，似乎就只有一双绣花鞋还勉强合适，这绣花鞋有一点点的坡跟，绣着的是蝴蝶，蝴蝶是粉色的，底色是蓝色，虽然穿着看起来有些突兀，但是颜色倒也不是那么的不配，还是看的过去的。 衣服和鞋子都选好了，就需要选一下手里拿着的东西了。 一般女子出行，手里都会拿一些扇子，手帕之类的，姜媛媛平时去城里，不注重这些，所以经常拿着个篮子就出门了，但是今天可是约会的大日子，还拿着个篮子就太敷衍了。 她没有扇子，也没有好看的，可以拿的出手的手帕，非要说的话，只有自家生产的，蚕丝手帕，但是这个手帕上她就绣了一个媛字，这拿出去，好像也不太好看，太素了。 犹豫了许久也没找到可以好好拿着的东西，姜媛媛有些气妥，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只能赶紧的先去洗头洗澡。 她特意的摘了香叶回来泡在了盆子里面，洗碗之后身上就带着一些树叶的清香味，很好闻。 头发有一点打结了，姜媛媛找了个板凳坐在院子里，拿着梳子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头发理顺滑，把头发给理顺后，她摁着头发把水给吸干，阳光正好，晒的人暖暖的，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浑身都晒软了。 头发干的差不多了，姜媛媛这才回到屋子里面扎头发，她给自己盘了一个头发，在梳妆盒里面翻翻找找，拿了一根银簪子插在了头上，左右看了看，虽然觉着有些单调，但是她也就这么几只好看一些的簪子，插多了也有些累赘，就这样刚刚好了。 左右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姜媛媛有一次开始寻找自己可以拿在手里的东西，扇子她倒是有，但是这扇子有些年头了，周边都有些起毛了，不是很好看，拿着扇子左右看了看，旁边一圈也有一些掉色了，她想了想，决定先试着补一下，如果可以修复好就用，修复不好，那就算了吧。 拿了阵线出来，选了一个和今天衣服主打的黄色，沿着扇子周边缝了一圈，阵线很密集，中间穿插了一些绿色，形成了环绕的绿藤。 咬断了线，姜媛媛举起扇子看了看，毛毛的边线没有了，这样看起来虽然很明显的加工痕迹，但是，好像也不是那么的难看。 就决定用这个扇子了，姜媛媛满意的点点头，把扇子放在旁白，她开始细细的为自己梳妆，她这些日子晒黑了一些，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决定摸了一点点的粉，给自己细细的画了眉毛，抿了一些红唇，颜色似乎有些深了，又擦掉了一些，这些看着自然一些了。 脸色被衬的有些白，拿了些红粉点在了手上，轻轻的摁在脸上，让看起来有些苍白的肌肤多了一些颜色。 点点头，姜媛媛很是满意。 天色已经在慢慢的暗下来了，姜媛媛连忙换了衣裳，穿好了鞋子，把头发给整理好，在看的不是很清楚的铜镜前面左右转了转，很好。 “媛媛！”姜倩在外面喊，姜媛媛有些慌了，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东西忘记带，她提着裙摆小心的走出去，关上了门，走出来后，门口一辆马车已经等着了，姜倩坐在马车里面朝着她招手，姜媛媛觉着脸有些红，这马车是盛嵘特意借来的。 盛嵘从一旁走出来，他显然也是精心打扮过的，头发盘起了一半，放下来了一半，衣裳是姜媛媛没见过的，鞋子也是崭新的，很好看，很精致。 “这边!”盛嵘看着姜媛媛，一不小心就看呆了，回过神来，他捂着嘴有些不好意思，脸有些红红的，眼神却直直的看着姜媛媛，姜媛媛抿着唇笑，拿着扇子遮住了半边脸。 “哥呢！”小跑过来，轻轻的把手搭在了盛嵘的手上借着力气上了马车，姜媛媛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询问。 “他们下午就去了。”孙辉嘿嘿一笑说着，“去的可早了，不想你们一个个的，在屋子里琢磨了一整个下午。” “你怎么说话呢！”姜倩一把掀开了帘子，语气有些凶，但是面色却是含笑的。孙辉一个激灵，连忙捂着嘴摇头。 “没有没有，这不是知道你们在整理着装么！媳妇你可好看了。”孙辉嘿嘿一笑，一把抓着姜倩的手小声的讨好。 “哼！”姜倩的脸有些红，“媛媛快进来，这里面可舒服了。” “嗯！”姜媛媛偷偷的看了眼盛嵘，盛嵘还站在下面看着她，生怕她不小心掉下去了，他微微的笑着，眼底流动着柔情。 羞涩的转进了马车里，刚坐好，车子就是一个震动，伴随着两声驾，马缓缓的动起来了。 马车坐着的确舒服，起码比牛车腰平稳许多，姜媛媛和姜倩在马车里面说着悄悄话，姜倩拿着一个小巧的手帕，是丝绸的，上面是她自己绣的鸳鸯，姜媛媛有些羡慕，同时也有些遗憾，要是自己不这么懒，也可以拿这种好看的手帕。 马儿跑的就是比牛儿快，姜媛媛感觉没一会儿就到了，比平日里快了许多。 城里面是已经进不去了，只能将马车给停在了城门外的马厩里，他们徒步进去，这个时候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一进去还不觉着，走了一段路之后人就名下多了起来，简直是人挤人，完全看不到路在哪儿。 “待会儿快散了之后就去城门口就行。”盛嵘和孙辉说着，盛嵘紧紧的拉着姜媛媛的手，怕等会儿走散了找不到人，就先在这边和他们说好了。 果不其然，没走一会人就看不到人影了，姜媛媛和盛嵘紧紧的捏在一起，姜媛媛都可以感觉到两人手心里传来了一丝丝的汗意。 灯影幢幢，到处都是猜灯谜的，还有卖小吃的，小玩意的，热闹的很。 “公子，来猜个灯谜吧，给身旁的小姐猜个灯谜吧！” 小贩在努力的吆喝，姜媛媛的眼神不由得飘了过去，在一整个架子的灯笼里，她一眼相中了一个猫咪的，猫咪的很少见，这还是姜媛媛第一次看见。 盛嵘顺着姜媛媛的目光看过去，了然的知道了姜媛媛的想法，他拉着姜媛媛走到了小贩这边，看了看小贩的灯谜，掏出了十文钱丢在了前面的盒子里。 “公子想要猜哪一个？”小贩连忙说着，拿着长杆子顺着指过去，“这个小猫儿的么？” “嗯！”盛嵘点点头，那小贩将灯笼下的牌匾给翻过来，盛嵘仔细的看过去，“在生为公不动摇，打一诗词。我想应当是：固一世之雄也。” 盛嵘说完，望向了小贩：“我说的可对。” “公子文采非凡，这盏花灯就归小姐拉！”小贩笑嘻嘻的把灯笼给拿下来递给了姜媛媛，姜媛媛笑嘻嘻的接过来，这可是她第一次猜灯谜得中的灯笼，而且……还是盛嵘送的。 盛嵘拍了拍姜媛媛的脑袋。 人流忽然往后涌动，原来是舞狮子的队伍走过来了，红红长长的狮子沿着走了过来，周围一圈的人都拿着灯笼走着，隔开了周围的人，大伙都连忙的喊好。 姜媛媛一个踉跄被挤到了旁边来，她连忙的想要找盛嵘，却碍于，太矮了，什么都没看到。 “盛……”还没喊出来，就又被一个大手被拦住了肩膀，姜媛媛惊喜的回头，盛嵘寄过来拦住了姜媛媛的肩膀。 “小心些。”盛嵘轻声的说着，他很高，可以在人群里一眼找到姜媛媛，自然不会像姜媛媛这般的慌张。 “看不到么？”盛嵘问着，他左右看了看，干脆一把将姜媛媛给抱了起来，姜媛媛一声惊呼，就感觉自己直接坐在了盛嵘的肩膀上，她的一只手还拿着灯笼，姜媛媛一手扶着盛嵘的肩膀，有些窘迫，但是更多的是开始。 “你干嘛呀！”姜媛媛有些娇羞的说着，视线高了，她可以看到许许多多看不到的场景，看着舞狮的队伍走远，姜媛媛连忙狂拍盛嵘的 肩膀让他放自己下来。 接下来，两人沿着街道一直走一直走，他们吃了月饼，吃了面，喝了桂花米酒，一起吃了一根糖葫芦，姜媛媛还被盛嵘带着去看了别人对对联和吟诗，心中暖暖的。 人少了一些后，他们去河边放了河灯，做了所有爱人会做的事情，在树下，他们轻轻的依靠在一起，热情的轻吻，将对方拥入了骨头里。 第六十二章、小白雪的到来 在新年之前，姜媛媛把所有的的橘子酱都给卖出去了，零的整的算下来，除去了开支，他们整整赚取了近两百两银子。 因为姜媛媛只做了一波橘子酱，所以不是很多，能卖这么多钱已经超乎了姜媛媛的意料之外了，她将钱小心的放进了自己的盒子里面，这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笔自己独自赚取的钱，意义对她而言是很重的。 河面开始冰封起来的时候，姜媛媛在村子里面招了十个工人，就在自家后面的空地下挖了一个很大的地窖，用木头顶着，建的还是很牢固的，随后，他们去河面敲了不少的冰块回来放在地下，整个地窖都被冰块给充满了，格外的冷，走进去就冷的直哆嗦，里面都是朦胧的冷雾。 准备好了夏天要用的地窖，姜媛媛就开始着手准备过年的一些物件了，别人家早早就弄好了的物件，他们家现在才有时间做起来。 灌了腊肠，腌了肉，把秋收的风干的辣椒全部给拿出来刮着，找了哥有太阳的日子把仓库里面的玉米粒给晒了晒，然后再收好绑起来，和姜轩盛嵘一起去山上捡树枝，堆了一个屋子，然后，再大年三十的时候邀请了姜倩孙辉二婶二叔和陈默凡一盛嵘来吃了年饭。 晚上窝在炕上取暖的时候，外面，总算是下了今年的第一场大学了。 瑞雪兆丰年，希望今年，是一个美满的年！ 大年初一，姜媛媛打开大门，迎来的第一个人，是白荷，姜媛媛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媛媛！”白荷笑了笑，她的眼眶有些红，背着一个篮筐，她身上披着厚厚的斗篷，她一手拎着一个包裹，一手牵着一匹马，眼神很温柔。 “拜托你了。”白荷松开牵着马绳子的手，她将身后的篮子给拿了下来，一个白白嫩嫩的女孩子被包裹的很是严实，她啃着手指，披着和自己母亲 一样的红色斗篷，外面是一片的白茫茫，这鲜艳的红色很是显眼，红的刺眼。 白荷将篮子给放在了地上，这篮筐很大，看得出来下面放了很多东西，孩子的身边也都是东西，零零散散的堆积了一圈，白荷蹲在了地上，她轻轻的靠过去和孩子蹭了蹭鼻尖，抬手点了点女孩的鼻子。 “白雪，乖乖的。”白荷轻声说着，她抱起了篮子靠近姜媛媛，姜媛媛一直站着门边看着，刚刚从屋子里出来，她浑身都是暖洋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开始感觉有些凉，迟来的凉意从脚尖开始一点点的向上覆盖。 “怎么选在这个时候。”姜媛媛接过了篮子，孩子很乖，一直啃着自己的手指。 “已经不能再拖了。”白荷摇摇头，“媛媛呀！拜托你了……” 再一次了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白荷转身翻身上了马，她眼里满是柔情，看着自己的女人，白荷笑的很开心：“孩子和你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 “媛媛！这情，我一定会偿还的。”白荷高声说着，她夹紧了马肚子，脚一蹬，马就跑了起来，马跑的飞快，一会儿就不见了影子，姜媛媛站在原地看着，看着白荷那红色的身影远去，消失在视野里面。 “我等着……”姜媛媛抬手，将飞到嘴巴边上的头发给挽在了耳朵后面。 低头一看，女孩已经不复刚刚的开心，此刻，她眼眶里面都是泪水，嘴巴瘪着，一副要哭不哭的磨样，看的人不由生出了怜惜。 小脸红彤彤的，外面冷的很，姜媛媛抱着篮子走回了屋子里面。 将孩子从篮子里面抱出来放在了床上，零零散散的玩具掉了出来，孩子现在一岁多了，可以坐着，也会爬了，但是还不会走，姜媛媛捏了捏孩子的脸蛋，一手小心的试着将孩子给抱起来。 “小白雪，妈妈会回来接你的，一定！”轻声的安慰着，也不知道孩子听懂没有，只是见着白雪忽然笑了，拍着小手开心的笑着。 无声的，但是很开心，很幸福。 将孩子给放在了床上，给了一个玩具她自己玩，姜媛媛把篮子里面的衣裳都给拿了出来，都是一些冬天的小衣裳，不是很多，最里面，是一个玉的项链，玉的样式是简单的祥云花纹，但是周围一圈都绑上了金色的小铃铛，叮铃叮铃的。 篮子了里面的鞋子就两双，而且看起来没怎么穿过，姜媛媛想了想，白荷平日里都是背着篮筐的，估计孩子都没有下地走过。 这些玩具里面有一个拨浪鼓，姜媛媛拿起来在白雪的眼前晃了晃，小白雪很开心的想要去抓，没抓到，她也不哭，拍着巴掌笑的很灿烂，口水都流出来了。 “小笑包，成天就知道傻笑。”姜媛媛说着，她把拨浪鼓给白雪，将白雪身上的斗篷给解下来仔细的叠起来，这一看就知道是白荷自己做的，款式简单，但是却在周边围了好些个小铃铛，孩子说不了话，为了怕孩子出事却没看见，白荷把白雪的每一件衣裳都绑了小铃铛。 “媛媛！你怎么还不起来。”姜轩大大咧咧的推开门，走近一看，姜媛媛居然在逗小孩子玩，“姜媛媛！这孩子！这孩子是？你的？” 房间里忽然多出了一个孩子，姜轩一下子被冲击的掉脑子了，姜媛媛无语的看过去，满脸的鄙视，深深的翻了哥白眼。 “我就是能生也不可能一夜之间生出这么大的孩子呀！”姜媛媛说着，她往床里面挪了一些，“把门给关上，冷风都进来了，仔细把孩子给冻着了。” 姜轩愣愣的关上门，他走进了才想起来这是谁的孩子，再想到白荷几个月之前来他们家说的事情，一下子就连贯起来了。 “白荷的孩子呀？”姜轩问着，他坐上来，轻轻捏了捏白雪的脸蛋，“她真不要这个孩子了呀？” “瞎说什么呢你！”姜媛媛猛地打了姜轩脑袋一下，“白荷只是有点事，暂时把孩子放我们这边养着，什么不要了，怎么会有母亲不要自己的孩子呢。” 姜轩吐了吐舌头，捂着脑袋揉了揉，他拿起一个小玩具在白雪的面前摇晃了下。 “孩子叫什么啊？” “白雪。”姜媛媛放下玩具，看着姜轩和白雪玩了起来，她将这玉吊坠拿着左右看了看，这玉坠子看起来就不凡，还是留着别瞎搞丢了。 找到自己的钱罐子，找了一个锦带把玉坠子装了起来，仔仔细细的放在了盒子的下面，看着白雪懵懂的拍手笑，姜媛媛也不由得笑了笑。 “诶这孩子为什么半响都不出声啊！”玩的正开心的姜轩忽然问着，他刚刚就一直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琢磨了半响，原来是孩子没发出声音啊！ “她不会说话。”姜媛媛的笑容淡了一些，“说不了话而已，大惊小怪个什么。” 姜轩抓脑袋的手顿了顿，随后也笑着点点头，“这样啊！” “诶呀！我们家炖了鸡汤啊，我去给她盛一碗来，可鲜的鸡汤了。”姜轩一拍脑袋说着，他屁颠屁颠的跑去端鸡汤了，出门的时候飞快，姜媛媛看着白雪自己玩，顺手把衣服给整理了一下。 这些衣服到了春天就穿不了了，看起来要找个时间去买几件衣裳回来。 正想着呢，拿起一件衣裳的时候，一个钱袋子忽然掉出来了，姜媛媛整个人一顿，她捡起钱袋子拿出来看了看，一袋子的金瓜子。 “白荷……”姜媛媛轻声念叨着，她恍惚了一瞬，忽然想起了她们还小，白荷还和她奶奶一起生活的时候，白荷忽然在一天满身狼藉的来到了他们家，她的衣裳都破了，脸上也到处都是血迹，她一声不吭，默默的借了水洗了澡，随后若无其事的回了家，姜媛媛当时还以为她被欺负了，可是后来一连连着一个月她都是这样回来的，只是伤口一次比一次少，直到后来，忽然一两个月不见人影，后来也只是说去母亲哪儿了。 现在想来，白荷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面前露出了许许多多的破绽，只是她一直没有多想。 “小白雪，你母亲瞒着好多事情呀！”姜媛媛笑了笑。 “鸡汤来拉！”姜轩急冲冲的进来，他端着鸡汤走来，一脸殷切的坐在了床边，小白雪也许也是闻到了这味道，笑嘻嘻的爬了过来，姜轩吹了一吹，小心的喂了一勺子，小白雪吧唧着嘴巴，喝进去之后又张开了口，眼里满是期待，直直的盯着姜轩碗里面的鸡汤。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姜轩吸了一口气，他的脸颊泛着红，那是激动的。 一碗鸡汤都被小白雪给喝完了，喝完之后还意犹未尽的拍了拍肚子，扒拉着姜轩的手往碗里看，姜轩准备再去装一碗的，但是现在时间不早了，他们还要去二婶家送节，于是只能作罢，和小白雪说着回家再喝。 抱着孩子去了二叔家，姜倩孙辉也在，他们都很惊讶，姜媛媛只得又解释了一遍，于是小白雪成功的获得了二叔二婶姜倩孙辉一众人的宠爱。 中午留在二叔这边吃了中饭，下午回去后，盛嵘喝陈默凡也来了，姜媛媛有一次的解释了一次，于是，小白雪又多了两个宠爱她的人。 第六十三章、告别 大年初三的时候，二叔接了他们去吃饭，二婶热火朝天的忙着，姜倩也笑嘻嘻的在一旁帮忙，姜媛媛打了会儿的下手就抱着小白雪去房间里面了，厨房里的油烟太重了，怕呛着孩子。 吃饭的时候，二叔拿出了自己埋在地底下的酒，抱着酒坛子和一群人大喝了一场，酒过三巡，一直在说话的二叔却忽然的沉默了。 “媛媛，轩子！你们爹娘走的早，按理说，我这个当叔叔的，应当接你们和我们一起的，但是你们不愿意，二叔也没办法，二叔很愧疚，不能替你们的爹娘，好好的照顾你们呀！”沉默了片刻的二叔忽然喃喃的说着，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二叔……唉！不能看着你们长大，是二叔对不起你们。” “二叔别这么说。”姜媛媛坐过去，握着二叔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没有啥对不起的，叔和婶子一直都对我们很好，要是你们还说对不起我们，我们以后可就不敢接受倩姐姐对我们的帮助了。” 二叔摇摇头，他大哥大嫂走的早，留下这两个孩子相依为命，其实不管怎么说，他这个当二叔的都应该主动的担当起两个孩子的抚养问题，可是奈何…他们早早的决定了要去儿子那边，从出生起就见的很少的儿子，他们为人父母，却从没担当起这份责任，这是他们亏钱儿子的，为了弥补儿子，他只能让这两个孩子自己生活。 “轩子！媛媛！默凡，还有盛嵘，你们都过来！”二叔摁着姜媛媛的手捏了捏，他愁出手来招了几人过来，二婶不知道自家老伴要做一些啥，紧张的站在了二叔的身后。 “轩子，你和默凡的事情，二叔和二婶不说什么，既然你父母同意了，我们自然不会说些啥，只要你们以后过的开心，日子过的好，就值得！”二叔看着姜轩和陈默凡说着，“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还是得和你们说，姜家大房无后，我不是那纠结的人，只是你们爹走的早，若你们无后，姜家这大房香火就断了，所以，我希望你们以后，还是去抱一个男孩回来养着，养在自己的膝下，不管这孩子以后生几个孩子，只要有一个孩子，姓姜就行，这样，就算你们老了，也有人可以照顾你们，这香火，也算是续下去了。” 姜轩和陈默凡对视了一眼，两人交换了眼神，随后，两人看着二叔和二婶，重重的点头。 “我们会的。”姜轩说。 二叔满意的点头，随后把目光移到了姜媛媛和盛嵘的身上。 “你们两个啊，是我最担心的。盛嵘，我与你相处不久，但是我能看出来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但是有一件事情，是你们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你出生荣贵，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这是好事，但是，我不知道你有朝一日，和媛媛两一起再走上去的时候，你是否还会对媛媛有现在这纯净的感情，富贵人家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不说别的，就是我们村长都有两房媳妇，但是这世间啊，两人相爱之后在一起，是最为美妙的，是可遇不可求的事，你们能互相遇到对方，是你们莫大的福气，若是今后在一起，我自然希望你只有媛媛这一个妻子，但若你三心二意了，我希望你可以放媛媛离开。” “叔叔！盛嵘，断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盛嵘摇摇头，他掀起衣袍，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作揖，“盛嵘此生，只愿得一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边说着，盛嵘还看了看姜媛媛，满目柔情，只要将人给溺死在里面，姜媛媛脸一红，感觉自己可以原地爆炸。 “好！好！好！”二叔感动的说着，抬手握住了盛嵘的手，“这样，我就放心了。” 二叔的眼里有泪水，他看了这一圈，最后把目光放在了一旁默默抹着眼泪的姜倩身上。 “倩倩，来，辉子你也来！”二叔招招手，姜倩和孙辉两人走上前来，姜倩直接蹲下来伏在了二叔的腿上。 “你们两个呀，我是最放心的。”二叔轻声的说着，“辉子你打小就光着屁股追着倩倩跑，你对倩倩的感情，我是相信的。就是倩倩你啊，一定要担待一些，爹娘不在你身边，以后啊，你可不能随随便便闹脾气回娘家了，辉子你也担待着点，倩倩什么脾性你不是不清粗，很多时候她受了委屈都不愿意说出来，你一定要多多的关心她，多体谅一下她，我以后可是要总是回来看看的，要是见着我家倩倩过的不如意，我可要狠狠的教训你。” “爹，你就放心吧！我疼她都来不及呢。”孙辉吸吸鼻子说着。 “爹~”姜倩喊着，忍不住靠在了二叔的腿上，二婶也在后面默默的吸了吸鼻子，她蹲下来揉了揉姜倩的脑袋，姜倩看向自己的母亲，轻轻的笑着。 “以后，一定要多给我们写书信啊。”二婶说着，“我们也回多多给你写信的。” “嗯！会的。”姜倩点点头。 姜媛媛默默的抹了抹眼泪，盛嵘瞧见了，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他轻柔的捏了捏姜媛媛的脸颊，姜媛媛瞪了盛嵘一眼，手有些软了，盛嵘瞧见了，主动把白雪给抱了过来。 白雪眨着眼睛懵懂的看着盛嵘，啃着手指头笑的特别开心。 笑着笑着，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明个儿都不用来送我们了，没啥好送的，今天就当是送别了，明个儿我们走的早，天不亮就走了。”二叔拍拍腿站起来，他挥着手，不着痕迹的把眼角的泪水给抹去了。 大家都没有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随后，大家都上前去拥抱二叔和二婶，姜媛媛笑的很开心，走出门的时候，她笑着挥手，和以前一样，说着再见！ 泪水给抹去了。 姜媛媛起的很早，但是她没有去送二叔和二婶，她默默的等着天亮，随后去了二叔的家，大门上落了锁。 大年初五，姜媛媛盛嵘两和魏家的生意正式生效了，魏家正式的推出了他们的蚕丝被，姜媛媛他们也开始忙起来了。 因为有冰窖，所以姜媛媛冬天的时候特意冻上了许许多多的肉，现在整个冰窖里面都是肉，还有些许多干粮也放在里面，工人们是初十上工，姜媛媛他们这些天就先去把各种东西都打扫了一下，闲来无事，他们就打算去县城里面看看蚕丝被的销售成果。 去了县城里装了几圈，发现你蚕丝被一出来的效果就格外的好，精美的花纹，轻柔的触感，加上魏家这皇家第一商的名号，简直让蚕丝被还没上市就火了起来了，看了两个魏家的店子都说蚕丝被已经售空了，销售的这么快是他们两意料之外的，这也就意味着，和彭家的战斗，很快就要打起来了。 好好的吃了一顿，盛嵘和姜媛媛两牵着手溜大街，姜媛媛想去见小三子，两人也就去找小三去了，刚刚走进这条街，就看见前面有人在闹事，姜媛媛眼尖的瞥见了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婆婆的身影，她一惊，连忙拉着盛嵘挤进去。 地上散落着几个破碎的鸡蛋，那婆婆就坐在一旁什么话都没说，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说这些鸡蛋都是坏的什么的，骂的很难听，姜媛媛仔细盯着看了看，有一个破掉的鸡蛋里面有黑色的一点，其余几个却都是好好的鸡蛋，想了想，应当是这男子买了几个鸡蛋回去，却正好敲开了一个坏的，于是就拿着坏鸡蛋过来了。 骂骂咧咧这么久，这男人无非就是要婆婆陪他钱而且还要双倍的赔，他说着什么指不定自己吃进去的就有坏掉的什么的这种话，但是婆婆就是不说话，一声不吭的坐在板凳上，眼睛微微的闭着。 姜媛媛对这个婆婆还挺有好感的，人家卖几个鸡蛋也不容易，而且这个婆婆看着也不像是这种蛮不讲理的人，这么冷漠的不理人，定然是有原因的。 想到这，姜媛媛看了眼盛嵘，盛嵘挑眉，转身看了看地上的鸡蛋。 “你说你这些坏鸡蛋是在婆婆这里买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在这边买的呢！指不定是你想讹钱，故意拿坏鸡蛋来呢。”盛嵘风轻云淡的说着。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男子凶狠的看过来，“我就是在这里买的，买到坏鸡蛋了，哪里需要什么证据。” “这样的话，既然你说是你在家敲鸡蛋偶然发现一个坏鸡蛋，那你丢过来的这些个鸡蛋为什么偏偏就有一个是坏的呢？”姜媛媛问。 “这，这就说明她卖给我的鸡蛋就有很多坏的。”男子辩解。 “这样啊，那你怎么就知道你拿过来的这几个鸡蛋就是你在婆婆这边买的呢，我看这地上几个鸡蛋壳明显和婆婆卖的鸡蛋不一样，婆婆卖的鸡蛋看起来都是很新鲜的鸡蛋，外壳都是密集的，你这些鸡蛋壳上面都是大毛孔，看着就不一样呀！” “这，这是她前几天卖给我的。” “这样啊，那你是什么时候买的呀，那你说说你是啥时候买的，买了几个呀？” “我就是前天来买的，买，买了三个。”男子说着。 第六十四章、小三子 “你这地上就丢了不止三个，还说自己只买了三个么？”姜媛媛笑问，“而且，我可是记得的，婆婆一般可是十天出来一次，你前天买的……是不是找错人了呀？” 男子语塞，他左右看了看，周围的人群讨论声渐渐大了起来，男子窘迫，他琢磨着自己只是想讹钱，但是万一惹到这些富贵人家，可是他赔不起的，咬着牙，鲁莽的冲出了人群，一下跑不见影子了，盛嵘和姜媛媛也没有要追的意思，倒是周围的人群对男子的逃跑感到气愤，但是既然主角都走了，人群自然也就散去了。 姜媛媛重新挽着盛嵘的手，两人准备离开。 “你们怎么知道的？”坐在一旁的婆婆忽然询问，她静静的看着两人，久经沧桑的眼里满是疑惑。 “什么？”姜媛媛有些不解，她抓了抓脑袋，“你是说卖鸡蛋的事情？这个啊，其实我们不知道，只是随便说说的，要是那男子是讹人，自然没底气继续说下去，要是那男子不是讹人，我们也只是弄清楚事情真相而已。” “倒是清楚。”婆婆淡淡的说着，她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刚刚还是谢谢你们了。” “没事。”姜媛媛摇摇头，“那我们就先走了。” 两人携手离去，那婆婆也站起来挽着篮筐离开了，她摇摇晃晃的，一手挽着篮筐，一手拎着小板凳。 “哥哥！姐姐！！”两人找到小三子的时候，小三子正在帮别人占位置，见到了盛嵘和姜媛媛，小三子连忙的挥手，姜媛媛拉着盛嵘小跑了过去。 “小三子，最近过的怎么样呀？”姜媛媛直接蹲下来问着。 “挺好的呢！你们可给了不少工钱，过年的时候我还去买了两个肉包子吃呢！”小三子拍了拍肚子，舔着舌头美满的说着，他从自己的小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哥袋子，把里面装着的果子给拿了出来。 “这是前些日子他们去山上摘的野果，你们吃么？”小三子往前递。 “谢啦。”姜媛媛拿了一个吃，这是很常见的野果，红色的，经常在这个时节长出来。 “小三子，你弟弟哭了。”一个和小三子看起来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跑了过来，他穿的很破烂，手里拿着棍子和碗，头发脏兮兮的，是城里经常见到的乞讨的孩童。 “啊！这个时候他不是在睡觉么。”小三子惊讶的说着，他站起来想走，但是想到自己这是帮别人占的位置，又有些犹豫，“十七，你帮我守一下，晚一些我请你吃糖。” “成！你赶紧回去看你弟弟吧，你弟弟看起来不对劲。”十七点点头坐在了小十三的位置，“是帮城东的徐大爷占的位置么？” “嗯，徐大爷知道这个位置，到时候你拿了钱回来就行。”小三子点点头，站起来拍拍屁股要走人。 姜媛媛看了眼，十七转了转眼睛，显然是有了什么想法。 “哥哥，姐姐，我先回去看我弟弟了。”小三子弯了个腰想要走人。 “嗯，拜拜！”姜媛媛挥挥手，看着小三子走远，盛嵘一言不发的站着，两人见着小三子跑没了影子，这才缓缓离去。 似乎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他们索性就随便看了看，路过一个店子，特别多的人围着看，盛嵘看了会儿就知道这是一个专门开玉料子的店，这种店子，十个玉石里面九个时普通的石头，还有一个也只能开出个指甲盖大小的杂玉料，但是偏偏就总是有人想要赌这个玉。 走回了主街，盛嵘忽然像是起了什么性质，拉着姜媛媛去了一家卖首饰的店子，拉着姜媛媛一个个的挑选，姜媛媛猜出了盛嵘的心思，也不拒绝，很自然的挑选自己喜欢的簪子戴在头上试着看，最后盛嵘卖了一对珍珠的耳饰和一对步摇给姜媛媛，姜媛媛欣喜的接过去，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看着他们这边，抱着盛嵘轻吻他的脸颊。 盛嵘呆了一瞬，随后炽热的看着姜媛媛，他揉了揉脑袋，像个傻子一样乐呵呵的笑着。 去糖水店买了一晚绿豆粥，买了一个糖人，姜媛媛一手吃不过来，便要盛嵘帮自己拿着糖人，自己喝绿豆汤，喝一点，吃一口糖人，都是甜滋滋的，吃的心里面也是甜甜的。 街上有表演杂技的，两人就站在外圈看着，太阳暖暖的，心也暖暖的。 “姐姐！哥哥！”远远的听见了急呼声，姜媛媛觉着耳熟，和盛嵘左右看了看，竟然是小三子找了过来，小三子急忙的跑着，见着他们两，眼里泛着光，他的眼底还有一层泪，面色有些苍白，没有血色。 “怎么了？”盛嵘问着，一把扶住了差点倒下去的小三子。 “哥哥姐姐，求求你们救救我弟弟吧，他，他发热了，烧的特别严重，你们快救救他吧！”小三子哭着说着，他在颤抖，看起来似乎要忍不住的哭出来了，但是就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你不要急！”姜媛媛拍了拍小三子的肩膀，“我去医馆找大夫，盛嵘你和小三子去看看他弟弟。” “嗯！你小心些。”盛嵘点头，他拍了拍小三子的肩膀，小三子看了看盛嵘，又看了看姜媛媛，一咬牙赶紧的往回跑，盛嵘跟在后面追上去。 姜媛媛问了一个路人最近的医馆在什么地方，跑进去后直接给了一个碎银子当出诊的钱，大夫背着医药箱跟着她去了庙里，推开破破烂烂的大门，屋子里面躺着好些个乞丐，这里面的味道不是很好闻，乞丐见着他们也没啥反应，继续睡自己的觉，大夫站在门外有些犹豫，但是想着反正给了钱，一咬牙也就进去了。 小三子他们住在一个小屋子里面，这里面的孩子多一些，但是现在小孩子都出去了，只有一些很小很小的，三岁以下的孩子在屋子里面，小三子就在墙角坐着，盛嵘在他的身边，盛嵘手里抱着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还在襁褓里面。 大夫连忙的走过去看了看孩子，孩子已经没有哭声了，只有重重的喘气声。 “这是冻着了，而且有些瘦弱，要给孩子吃些好的，这房子……”大夫围着看了一眼，“太破了，孩子身体本来就弱，住在这里，怕是……”大夫摇摇头，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先开药吧。”姜媛媛说着，“大夫您先出去一下，我们待会儿就出来。” “成！”大夫点点头，拿着自己的医药箱出去了。 姜媛媛看了盛嵘一眼，随后把目光移向了小三子。 “小三子，这是谁的孩子？” 小三子在抹眼泪，他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咬着唇。 “是阿姐的。”小三子喃喃的说着，“阿姐是被人给玷污了，她不是不要这个孩子了，只是她害怕，所以她才走了。” 姜媛媛眉头微微的皱起来，小三子的阿姐她有所耳闻，是他们一群孩子里面最大的女孩子，据说长的不错，但是家里条件不好就把她给丢掉了，她被丢掉的时候还小，不记得家在哪儿，就被老乞丐给捡回来带大了，后来大了一些之后，混了个杂工干，之后被大户人家给买去当杂役丫鬟了。 “你阿姐呢？”盛嵘沉声问着，“刚刚大夫的话你也听见了，孩子才刚出生没多久，太脆弱了，如果继续住在这里，就算这次病好了也会再一次的病的。” “阿姐走了！”一旁一个躺着的小丫头笑嘻嘻的说着，“阿姐过年的时候把孩子放在了门口，小三听见声音追了出去，就看见她阿姐上了一个马车离开了。” “上了马车？”姜媛媛疑惑的说着。 “是呀是呀，是江南春芳苑的马车，哪里都是吃香的喝辣的的地方，她阿姐被买走了，不会回来的。”小丫头笑嘻嘻的吐吐舌头。 “你胡说，阿姐一定会回来的，阿姐只是把孩子暂时放我们这边。”小三子站起来大吼，脸涨的通红。 “小三子！你冷静些！”姜媛媛厉声的说着，“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得和我们说清楚，孩子现在病重成这个样子，我们要知道情况才能知道怎么办。” 小三子被吼的一哆嗦，他一边摸着眼泪一边小声的苦，只是态度明显的软下来了。 “阿姐，阿姐是被人给玷污的。”小三子说着，“她不知道自己有身子了，只是有一天忽然叫我去和我说她有了身子，她不想要二十五，但是身子大了……” “所以你阿姐生下孩子就丢下孩子走了是么？”姜媛媛轻声的问着，“不是别人看见的，你知道你阿姐不要这个孩子了，是故意丢下的，你是去…捡回来的？” 小三子别过脸，不说话了。 “既然这样的话，小三子你和这个…二十五就先和我们回去吧。”盛嵘揉着脑袋说着，“住在这里是不行的了，我们先去医馆治病，拿药，然后你们跟我们一起回去，等二十五身子好了再说。” 第六十五章、小孩子 抱着这个脆弱的孩子去了医馆，大夫先给孩子扎了几针，然后报到后面去在几个穴位上按揉了几番，随后开了药，递给了姜媛媛。 “这些天不能太补了，但是也不能继续的喝米汤了，还是要喝奶的，这孩子…要是没有母奶，就弄一些羊奶之类的来吧，这么小的孩子，也就刚满一个月吧，还是要喝奶的。”医女轻声的说着，“一定不要吹风，家里要暖和一些，也给孩子穿暖和一些，但也不要让孩子出汗着凉了，孩子身子弱，若是现在不照顾好，就是熬过去了，以后也会落下病根的。” “谢谢！”姜媛媛把孩子抱过来，盛嵘把刚刚去买的棉袍给披在了孩子的身上，把孩子给包裹严实了，姜媛媛这才出门上了马车。 他们先前来的时候就是为了给白雪购置一些物件来的，早先就买好了堆在了牛车上，但是因为这孩子不能吹风，就租了个马车，牛车就在后面系着跟着走。 小三子兢兢业业的坐进来，他有些紧张，想要看看姜媛媛手里的孩子，姜媛媛姜襁褓拉下来了一些，让小三子看了清楚，孩子的面色有些苍白，嘴唇有些黑，但是正在慢慢的回暖，看起来比先前了无声息的样子好了许多。 盛嵘付了钱，拿了东西走上来，他手里还拎着一个暖炉，是刚刚在附近买的，要别人放了新的炭火，足够烧着一路了。 “师傅，走吧！”盛嵘说着，他把门帘给和尚，用脚踩着门帘防止门帘被封风吹起，只留下了一遍小小的缝隙，透着炉子的烟。 马车里面很小，没一会儿就暖和起来了，二十五时不时的会哼唧几句，没有多大的力气，很是没有精神，但是也算是有了些起色，看着孩子的脸慢慢的褪去了青紫。 马车走的很慢，因为后面拖着一个牛车，也因为车里有孩子不能走的太快，走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然不早了，盛嵘先下去掀开了帘子，姜媛媛把裹好了襁褓的孩子抱起来，快速的回到了屋子里面，她没有先去自己的房间，而是先去了姜轩的房间，她的房间还没有生炭火，但姜轩的房间定然是暖和的。 姜轩和陈默凡正抱着小白雪吃着饭，小白雪一个人拿着一个木勺子挖着碗里面的鸡蛋，吃的满嘴都是，姜媛媛快速的走进去，直接走到了炕上，四处了摸了摸，寻了一出不是温度刚刚好的地方，将孩子给放在了上面，她轻轻的解开了襁褓，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了孩子的身上。 “媛媛？你咋又抱回来一个孩子？”姜轩惊呆了，他拿着饭碗愣愣的走过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床上这个看起来极其极其小的孩子。 “这个……唉，也是帮别人照顾的。”姜媛媛扶额，自己也感到很是无奈，似乎她最近的孩子缘很重啊。 “先别问这么多，这孩子看起来及其不对劲。”陈默凡走过来看了眼说，“先给孩子脱衣裳吧，捂在被子里面穿这么多，待会儿要生病的。 “嗯！”姜媛媛点头，抬手给孩子脱去了外衣，脱去了外面的一层衣服，姜媛媛一眼看见了孩子里面穿的衣裳，破破烂烂的，不知道穿了多久的衣裳，衣裳一点都不合身，给孩子严严实实的围上了好几层，看着手里这外面一层不太合适的棉袄，姜媛媛这才恍然，想来这棉袄应当是医女送的吧。 “这…家中没有这么小孩童的衣裳，轩子，你赶紧去村头杨婶家借一些衣服来，若是可以，也借一些的奶来吧。”陈默凡说着，他走过来，手脚麻利的脱去了孩子的衣裳，孩子很瘦，身上都是黑紫的，瘦的骨架子都出来了，姜媛媛看的心疼。 陈默凡将孩子的尿布给扯了出来，尿布上啥都没有，一路上这么长时间，甚至连尿都没有。 陈默凡眉头微微皱起来，他将被子给搭在了孩子的身上，脱下自己的外衣将孩子给包裹了进去放进了被子里面，孩子似乎被折腾的醒来了，迷迷茫茫的吧唧嘴，小嘴有些干枯，他似乎是想哭，但是哼哼唧唧的就是一点点微弱的声音。 “倒一些热水来吧，先给孩子喝一点热水。”陈默凡说着，姜媛媛点点头，走去桌子边，看着小白雪已经吃完了鸡蛋羹想要从这个特制的孩子椅上出来，她顺手给抱了起来，扯了围着的兜兜擦了擦小白雪的嘴巴，然后就拿了一个干净的被子倒了一些热水，她左右的看了看，干脆把小白雪的勺子给拿起来在碗里面洗了洗，洗干净之后就放在了被子里面拿了过去。 小白雪的衣服发出叮铃叮铃的铃铛声，陈默凡回头看了一眼，他接过水杯试了试温度，然后他单手将孩子给抱了起来，斜躺着让孩子微微的喝水。 渴及了，孩子吧唧嘴喝的及其的凶，一杯水一会儿就见了底，姜媛媛正准备再倒一杯，陈默凡却摆摆手示意不用。 “弟弟怎么样了？”小三子帮着盛嵘把东西全部都给搬进来后才跟着进来，他一进来就紧张的问着，盛嵘在后面关上了门，他拍了拍小三子的头，示意小三子安静。 “怎么样了？” “得先给他喝奶，孩子饿极了。”陈默凡说着，他家的陈璇是他一手带大的，他自然懂的怎么照顾孩子，不像这里的几个人，啥都不懂。 “我先去把药给熬上吧，都别挤在这个房间里面了。”盛嵘敲了敲小三子的头，“你这个小子也别急了，能做的我们都会帮你的，你先去把自己给收拾一下。” “嗯！”小三子含着泪点点头，他擦擦眼睛重重的点点头，“谢谢哥哥，谢谢姐姐。” 小三子跟着盛嵘出门了，姜媛媛见着现在也没什么自己可以忙的事情，肚子也饿了，就跑去桌子上用姜轩的碗筷吃了点饭菜，她随随便便的吃了几口，小白雪就一直看着她，似乎是有点不耐烦了，白雪开始扭了起来，姜媛媛放下碗筷，决定先带白雪出去转一转。 这几日里，姜媛媛都会在吃了饭之后带白雪出门转悠个十几分钟，成日闷在家中对身子不好，出去转转也就当时放松一下了。 白雪见着要出去，马上就安静的不闹了，拍着手高兴的只抖，抱都抱不住。 说起来，这些天的大雪一直在下，路面上的积雪一直都有，经常一夜过去就会发现又是满世界的雪白，今年的雪下的太大，有些没人清理的路上，积雪都可以盖过膝盖了。 给小白雪把斗篷给系好了，捂的严严实实的，在城里还觉着暖和些，来到这边来了之后是真的有些冷，流出来的鼻涕都可以冻成冰了。 小白雪喜欢雪，她喜欢摸雪，姜媛媛也就蹲在了一旁让小白雪玩，只看着她不要玩的太过，省的冻着。 玩了一会儿，远远的看着姜轩和一个妇人走了过来，姜媛媛连忙站起来迎过去，杨婶有个孩子，现在不过半岁大，但是幸好还没有戒奶，听见姜轩的请求后，干脆就说自己直接过来喂奶，这奶要是挤出来端过来，即浪费时间，而且端过来的路上定然会凉的。 回到屋子里面，杨婶先手脚麻利的给孩子穿了衣裳，随后就抱着孩子准备喂奶，姜轩和陈默凡都自觉的推出去了，姜媛媛抓了抓脑袋，错过了出去的最佳时间，就只能站在屋子里看着杨婶喂奶。 “这孩子真可怜，力气也这般的小，赶不上我家孩子一半的力气。”杨婶怜惜的说着，“可惜我这奶不多，媛媛啊，你们这孩孩子要是要养活，还是去找个奶水厚的奶娘回来或者买几头羊回来挤奶吧，我这边帮不了你多长时间。” “我晓得了。”姜媛媛点头，“谢谢婶子了。” “没事，只是可怜这孩子了。”杨婶说着，她没有多问孩子怎么来的，她不是村子里面多嘴的妇人，对姜家也挺有好感的。 杨婶一边让孩子吃一遍用力的挤，孩子力气太小了，根本吃不到多少，这么喂了一刻钟才让孩子吃饱。 孩子哼唧了几声睡过去了，眼睛似乎眨了几下，但是没有睁开。 “我家那边还有好些不要的衣裳，你若不嫌弃就先拿着穿吧，这待会儿回去给你们挤两碗奶来，这孩子一般是一个时辰左右吃一次奶，我现在奶不多，没有那么多的奶，你们就掺和着米汤味孩子喝吧。”杨婶给孩子掩好被子说着。 姜媛媛忙点头，送杨婶走了后回来看着孩子。 姜轩和陈默凡抱着小白雪走了进来，姜轩眨眨眼，抓抓脑袋。 “所以，这个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姜媛媛将这个孩子和小三子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解释了一遍，姜轩这才了然的点头。 “既如此就先留在我们家吧，日后如果再说吧。”姜轩说着，“孩子也是真的可怜，我明天就去镇子上看看，买个两三头产奶的羊回来吧。” “你有钱么？”姜媛媛翻了个白眼，姜父姜母留下来的钱都被她拿去做橘子酱用了，家里没有闲钱，姜轩手里的几个钱她还不清楚么，就那么一点点，够买一头羊？ 第六十六章、雪 马车在夜里奔驰，车上坐着的两个姑娘一脸煞白，驾车的车夫也是紧张的很，在马车的不远处，一群骑马的黑衣人在狂奔，在追逐着前面的马车。 “小姐，我们快到国安寺了！”车夫在前面说着，车里坐着的一个女子拉开帘子看了看，她咬着唇，心跳的厉害。 “去国安寺。”女子说着，她紧张的抓住了自己的手，一旁挽着她手臂的丫鬟紧张的探头看了看外面。 “小姐怎么办，后面的人要追上来了！” “别怕，去国安寺，在国安寺，那些人应当不敢来！”女子咬牙，“应该，只要我们进了国安寺，就没事了……” 眼瞧着国安寺要到了，丫鬟在一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可女子却不敢，她却越发的紧张，频繁的看着身后的人马。 吁！！！ 马车忽然一滞，接着就开始朝着一旁侧倒。 “啊！！”女子尖叫，车身翻到再地，女子拉着丫鬟挣扎着爬出来，车夫看着女子，抽出腰间的剑对着前面突然袭来的人打去，女子慌忙的看着四周，拉着自家的丫鬟赶紧的跑，他们穿梭在树林里，这已经是半山腰了，国安寺就在山顶，只要去了国安寺，就安全了！ 心中这么坚定的想着，跑着跑着却越发的没力气了。 “啊！小姐！”丫鬟摔倒在地上，女子停住了脚步，她转身回去扶起自己的丫鬟，想拉着自己的丫鬟一起走。 “哟！看，这有两个漂亮的小姑娘！”匪里匪气的声音从一旁传过来，女子慌张的看过去，一群穿着破破烂烂衣裳的乞丐在这边的树林睡着，似乎是他们的声音惊扰了这些人，他们一个个眼泛绿光的看过来，更有几个淫笑着走来，朝着她们靠近。 “小姐，小姐怎么办呀！”丫鬟紧张的看着这些人，忍不住的吞咽口水，“你…你们离我们远些，我家小姐是靖安侯的嫡亲女儿，侵犯了她是要掉脑袋的！” “哟，官家小姐啊！”一个带头的乞丐嬉笑起来，另外的一些人听了这话也站起来了，他们一个个的朝着这边围过来，十来个人都步步朝着她们两逼近。 两人忍不住的后退，女子越来越心慌，她忍住颤抖，忍着眼泪，一步步的往后走。 “官家小姐好啊！我们这些人啊！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人了。掉脑袋，哈哈哈，掉脑袋算什么？嗯？”另一个乞丐也笑了。 “马上要饿死的人了，我们会怕掉脑袋？哈哈哈！我们就是牡丹花下死，那做鬼也风流啊哈哈哈！” “哈哈哈！”一群人嘿嘿的淫笑，转头，全朝着两个女子冲过去！ “啊！！”丫鬟尖叫，拉着自己小姐的手就要跑，可她们，哪里跑得过这些人，被这些浑身充满了恶臭的男人扑倒在地上的时候，两人都绝望了。 女子疯狂的挣扎，咬人，抓人，用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去反抗，她的衣裳越来越少，这些淫笑围绕在她的周围，她哭泣，嘶吼，想要守护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头发被扯住，头皮发出刺疼，疼的让人尖叫。 “婊~子，敢咬老子，老子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咬！”一个男人吼着，他用力的扯着女子的肚兜，肚兜撕裂的声音在女子的耳里响起，她终于崩溃了，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是靖安侯的千金，你们不能，你们不……”声音在这一刻被凝固，忽然传来的撕裂感，忽然闯进的异物叫她停止了叫喊，这些男子的银语还在耳边回荡，这一刻，这些声音都离她很远……很远…… 头歪向了另一边，她透过了重重树影，仿佛看到了那若有若无的灯光，那里……是国安寺，这里，是佛祖的脚下，可是……什么都没了…… 绝望的泪水自眼角滑下来，她无力的摊在地上，任由这些人为所欲为。 直到天明，直到第一抹光照射进来，这群人才终于离开，女子摊在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她的身体仿佛遭受了虐待，这已经，不是她的身体了。 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麻木的捡起地上自己散落了，破碎的衣裳，她一件件的穿好，环顾四周，看见了迷茫着眼躺在地上的丫鬟，女子踉踉跄跄的走过去，看着已经失去了生机的少女。 “小汤圆……”女子喃喃的喊着，可是少女再也不会回应她了，她还是个孩子，明明昨日出门时，她还在自己耳边念叨着要吃汤圆，可是，小汤圆再也……不在了…… 无神的朝着山顶走去，她每走一步，就是一个鲜红的，血色的脚印…… 走到了国安寺的门前，看着这威严的大门，女子一下跪在了地上。 扫地的小沙弥见着了她，连忙叫自己的伙伴去喊来了师父，他想上前去询问一番，却被女子无神的眼神给震慑住了。 悟净大师赶来，看着地上的女子，垂下了双眼，他在女子的身前盘腿坐下，缓缓念起了经。 太阳西下时，女子才缓缓的回神，她看着面前为自己念经的大师，将头磕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响，悟净大师睁开眼，放下了手。 “大师，佛祖脚下断了前程，是被遗弃了吗？”女子喃喃地说着，她的脸上处处都是划青色的，紫色的痕迹，她头皮都是鲜血，鲜血流到了脸上，干涸了，她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大腿露了出来，胸前的衣领也是怎么都合不上，放眼看去，全是青紫，带着淤血的红。 “阿弥陀佛！”悟净大师低下头，“佛祖俯瞰苍生，怜悯众生。” “那为何，偏偏这样对我？”嗤笑一声，女子缓缓抬头。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一个人的牺牲，是为了千千万万人的生命做出的贡献！阿弥陀佛！施主已，身负重任了！” “为何，偏偏是我？” “阿弥陀佛！世间一切自有因果，有得，必有失！” 女子缓缓闭上眼，眼前金色的大门曾是她的希望，可这希望，她却再也触碰不到了…… “大师！贱民，明白了……”女子再次对着悟净大师磕下了脑袋 “阿弥陀佛！众生平等。”悟净大师回之以礼。 “大师，贱女木氏，愿皈依我佛！”眨眨眼，最后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女子笑了，她歪着头，跪在一片晚霞中，笑的粲然，晚霞从女子的腹部透出，隐约间，一个佛心立在了这里。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悟净大师站起来，跪在地上，缓缓一拜！ “师父！”周围的弟子惊讶了。 ————九个月后———— 国安寺的这一天闭上了大门，在一间房前，无数的高僧坐在蒲团上诵经，每一个路过的僧人都会不自觉的站住脚步，跟着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房间里，一个女子独自的躺在床上，她满脸的汗水，肚子高高的挺起，她忍着一波接着一波的疼痛，无助的抓着床头的柱子。 门外的池塘里，全是紧闭的荷花，这国安寺的荷花，已经近百年没有开过花，结果果了，永远都是绿色的，闭合着的，这一次，却有僧人看见，这荷花，颤动了几下，紧闭的花口，有些松开了。 房间的女子面色铁青，她捂着自己的屋子，感觉到身下已经有东西在出来了，就差这最后的一口气了。 看着房顶，女子猛地一用力，下，体传来撕裂感，紧接着，全身都松了下来。 这一天，国安寺百年没有开过的荷花，开花了！ 千千万万朵荷花一齐绽放，绿叶摇摆，小草离奇的抽新，这一天，国安寺，被金光笼罩着。 从自己身上捞起孩子，拿着剪刀给捡断了脐带，看着这皱巴巴的，面含微笑的婴儿，女子笑了，拿过襁褓将孩子裹住，她感觉到自己身下还有东西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流，但是……都无所谓了！ 我佛，这担子，我卸下了…… 闭上沉重的双眼，女子没有了气息。 门外念经的悟净大师停了下来，他身后所有的僧人们都停了下来，悟净大师叹了一口气，他站起来，推开门走进去，径直走到了女子的身边，抱起了那婴儿，看着面含微笑的女子，悟净大师将被子缓缓拉上来，盖住了女子的脸。 “阿弥，陀佛！” 看着怀中的孩子，悟净大师解开了襁褓，拉开婴孩的小手，果不其然，在她的手间看见了一个佛印。 “阿弥陀佛！” 抱着孩子走出去，看着池子里满院子的荷花，悟净大师笑了。 “以后，就叫你济清了！济世悬壶，清净而明澈。” “木济清！” 第二日，得了消息的靖安侯来到了国安寺，彼时，悟净大师正给木济清喂牛奶。 “大师，我的女儿选择了国安寺，我无能为力，请您将我女儿的孩子给我好吗？这是我女儿，唯一遗留下的了。”靖安侯跪在蒲团上，他年当四十，却沧桑的像一个五六十的老人。 “阿弥陀佛！这孩子魂魄不全！”悟净大师说着，缓缓将孩子给放在了靖安侯的面前，孩子勾着嘴笑着，眼睛紧闭，不哭不闹，仿佛一个娃娃，靖安侯想要伸手触碰，却犹豫着不敢伸手。 第六十七章、生病 “我去看看白雪。”坐了一会儿，姜媛媛说着，盛嵘把姜媛媛拉着坐下，不让姜媛媛去。 “你休息一会儿，我去看。”轻轻的亲了姜媛媛的额头一下，盛嵘快步的走了出去，他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白雪还睡的很熟。 “这两个孩子以后怎么办。”姜媛媛肆意的把自己的脚放在了盛嵘的腿上，盛嵘捏了捏姜媛媛的小腿肚子，很舒服，让姜媛媛忍不住把自己的另一只脚也给放了上去。 “先让他们住我们这边吧。”盛嵘说着，“二十五太小了。” “我想让默凡哥和姜轩把这两个孩子收养着。”姜媛媛小声的说着，“前些天二叔才说要他们两收养个孩子呢，这孩子就送上门来了，也省的我们以后去找，白雪我来带着，让默凡个和姜轩专心的养小三和二十五，小三十个性格好的，人品也好，我看着是放心的，二十五还小，未来怎么样都看我们怎么教，我觉着这两个孩子挺好的。” “嗯，这样的确可以，只是还是要问一下小三子和姜轩的意见。”盛嵘也有这个想法，小三子及其得他们的喜欢，这孩子虽然小，但是有气魄，有毅力，是个很好的孩子。 “我捉摸着呀，要是他们同意，两个孩子一个跟着姓姜，一个跟着姓陈，这样就完美了。”将媛媛笑嘻嘻的说着，“再过个两年，我们的生意起来了，再盖一个大一些的房子。” 盛嵘拉过姜媛媛手，在姜媛媛的手心吻了吻。 “再等一年，我娶你。”盛嵘很轻很轻的说着，语气格外的坚定。 姜媛媛忍不住动了动手指，手心有些酥麻发痒，心里像是有个小猫在挠痒痒，耳朵上浮上了一丝红，姜媛媛别开眼，感觉心跳越来越快。 姜媛媛家守孝，盛嵘家也在守孝，这一年是不宜有婚嫁的。 “哇！哇！”孩子忽然哭了起来，姜媛媛一把收回自己的脚，快步的朝着床边走去，也许是不舒服所以睡得不踏实，孩子一直在乱动，姜媛媛抱起孩子抖了抖，轻柔的拍着孩子。 “我父母这几日就回来了，去我家吃个饭吧。”盛嵘走过来揽着姜媛媛的肩膀贴在姜媛媛耳边说着。 “伯父回来这么早么，不是说要三月才回得来么？”姜媛媛有些惊讶，盛父年前带着盛母去参加了一个学术会，据说是要三月才回得来，现在才二月中旬，这就回来了。 “嗯，父亲前日的来信中说出发了，我估摸着时间，加上大雪有些封路，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这几天了。”盛嵘说着，他抬手点了点孩子的鼻尖，孩子的脸上起了很多的皮子，肌肤还嫩的很。 “成啊，时间定下来了喊我去便是的了。”姜媛媛点点头，孩子重新睡着了，小眉头还皱着，姜媛媛给放在了床上，被子给搭好。 盛父盛母经常去参加一些学者的聚会，一连就是去好些天，据盛嵘知道的，盛父的文章很得一些文人得喜欢，他们似乎是在研究一个古著翻译，盛父是主翻译的人，经常深更半夜的还在译文，但是盛父沉醉其中，乐得自在，盛母也喜欢帮盛父整理文案，两人的感情好 许多，加之似乎是适应了生活，他们也过的越发的好了起来。 “开春了之后还要招一批的人手。”姜媛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说着，“山上面的桑树要施肥，我们的制作量要扩大，蚕宝宝要有专门的人照顾。” “嗯，你安排就是的了。”盛嵘说着，他们赚回来的钱都是把这些费用算进去了的，除去了这些的算作两人盈利，因为本就是和彭家谈的亏本的生意，所以自然而言的没有赚多多少，更多的都是在继续往里面投钱。 “倩姐姐想要开自己的店子，他们在攒钱，我捉摸着，他们若是要辞工，就多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手头也不至于这么拮据，倩姐姐和孙辉哥帮了我们很多忙了。”想了想，姜媛媛又说，她忍不住按了按脑袋，事情太多，真正能帮着她管理的人太少了。 “吴二哥做的挺好的，我准备给他*资，然后我听他前些日子和我说的意思，是想要他的小弟跟着一起来做事，我同意了，开春的时候招人手就直接把他找来吧。” “还有陈……” “媛媛！”盛嵘揽过了姜媛媛的肩膀，他仔细的盯着姜媛媛的眼睛，捂着姜媛媛的脸，“过段时间我们去镇子上聘请一个掌柜来吧，这些事情你不用全部都管。”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盛嵘摇摇头，“不要让自己太累了，我不希望你成日的为这些杂事烦心，过段时间我们就去找一个掌柜的来。” 盛嵘的语气是不容抗拒的，姜媛媛嘟嘴，虽然觉着有点浪费，但是，还是很开心，很欢喜，她看着盛嵘，眼底闪动着小星星，稍后，她转身一下蹦上了盛嵘的身上，啵的一下亲盛嵘的嘴。 盛嵘下意识的拖住了姜媛媛的屁股，靠过去蹭了蹭姜媛媛的额头。 姜媛媛喜欢这种亲密的动作。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后，姜媛媛就去打热水兑酒给孩子擦身子，小孩子肌肤嫩，一下子擦过去就红了一片，可能是这酒还是对孩子来说太烈了，孩子哆嗦着哭了起来，这次的哭也还是无力的，但是姜轩和陈默凡却一下被惊醒了。 小三子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姜轩让他继续睡，他坐起来看了会儿也倒下去睡了。 陈默凡就眯了一会儿，见着没啥事就继续睡了，姜轩睡了很长时间了，自觉的起来照顾孩子，姜媛媛和盛嵘手忙脚乱的给孩子穿了衣服换了个尿布，然后又喂了一些水给孩子喝。 做完了这些，姜轩赶着他们去休息，盛嵘不好意思这么光明正大的直接去姜媛媛的房间休息，也就在姜轩刚刚睡得地方躺着了，姜媛媛嘿嘿一笑，溜去了自己的房间。 她轻轻掀开被子，坐上去正准备睡，白雪却迷迷糊糊的醒来了，坐起来揉眼睛，随后又倒下来睡了，姜媛媛把白雪给捞回来放在自己的身边，小白雪脚左蹬蹬右蹬蹬，好一会儿才睡沉。 这一睡，姜媛媛直接睡到了天亮。 醒来的时候，外面热闹的很，白雪也已经醒了许久了，正自己一个人啃着手指玩她的头发，白雪很乖，每次醒来都会自己玩一会儿，姜媛媛动了动，外面听起来很热闹，而且，若有若无的香味一直勾引着她，很香。 忽然感觉有些饿了。 “白雪，她们都不管我们了。”姜媛媛委屈巴巴的说着，她一下坐起来，一把将白雪给捞到了自己的身上，白雪喜欢这样玩，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咦~”姜媛媛有些嫌弃的皱眉，抓着白雪得脸捏了捏。 “小坏蛋，走，换衣服，吃东西居然不喊上我们，太可恶了。”从床上下来，离开了被窝还是有些冷了，炉子里面得火早已经烧没了，姜媛媛快速的给白雪把衣裳穿好，然后快速了裹上了衣裳，这才抵御了一丝寒冷，给白雪戴上手套和帽子，打开窗子透起，姜媛媛抱着白雪出了门。 门外，姜轩在雪地里扫了一块空地出来，他正在这边生火煮面，香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怎么不在厨房里弄？”姜媛媛奇怪的问着。 “厨房的烟囱好像堵住了。”姜轩吸了口气说着，“里面有冰块，烟出不去，默凡在通。” “怎么会堵住。”姜媛媛有些惊讶，她走进去看了一下，就看见陈默凡拿着一个棍子在往里面戳，有细小的冰块掉了出来。 “垃圾多了。”陈默凡抽出棍子，淡然的说着，“小事情，通一次就行了，可以管十几年。” “哦哦，谢谢你啦默凡哥。”姜媛媛了然的点点头，她抱着白雪去洗漱，随后就去姜轩的房间里等饭吃。 盛嵘在房间里看孩子，小三子在旁边抓着二十五的小手，笑得特别单纯。 “怎么样了？” “还没退烧，但是没那么的烫了。”盛嵘说着，他正看着一本书，看姜媛媛过来就放下来了，姜媛媛摸了摸孩子的头，的确不那么的烫了。 “退烧之后应该就好了吧。”姜媛媛问着。 “陈默凡说，退烧之后才是最难熬的。”盛嵘看着二十五，低叹了一口气，“咳嗽，呕吐，腹泻，这些病都会跟随着出现，退烧了只是一只脚从鬼门关走出来了。” “可怜见的。”姜媛媛说着。 “你抱着白雪出去吧，孩子这么小，不要被传染了。”盛嵘说着，他从怀里变戏法一样的掏出了一包糖果，从里面拿了一颗出来递给了白雪，白雪这些天已经知道这个小小的东西是什么了，见着了很是惊喜，伸着小手开心的抓过去塞进了嘴巴里面。 盛嵘轻声笑了笑，他拿了两颗递给了小三子，小三子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一把拿过来，他捧在手心里看了看，拿了一颗舔了舔，甜甜的口感让他惊喜的瞪大了眼睛，他把另外一颗放进了自己装果子的小袋子里，捧着手里的一颗慢慢的舔。 第六十八章、战斗前 “想吃糖就找哥哥要。”姜媛媛说，“那我先出去了。” “嗯！”盛嵘点头，目送姜媛媛走出去，他又看了看小三子，揉了揉他的脑袋，继续看书。 工人今天开始就要上班了，姜媛媛吃了早餐就匆匆的去做事了，小白雪被她带在身上，她用白荷带孩子的篮子将白雪背着，到了场子这边，就将白雪给放在了自己的脚边，给白雪放了许多的小玩具，白雪自己一个人玩了一会儿，似乎是觉着无聊，就扒拉着篮子的边框想要出来，挣扎了许久发现出不来后她又去玩玩具了，乖倒是挺乖的。 开春后，主要的工程在于扯蚕帽，所以来上班的只是第一批的工人，还有一批工人会等两个月再上工，这些时候他们自己可以接意思私活，而且普通人家开春都会种稻谷之类的，所以对与这个规定，他们虽然有个别几个人有意见，但是终究也是没说什么。 陈默凡和姜轩今天在家照顾孩子，其他人都过来做事了，姜倩得知他们家又多了两个孩子惊讶的合不上嘴巴，惊讶再三，最终也只是颇有深意的看了看姜轩。 这么十天下来，二十五的病情好了很多，起初的三天一直在发低烧，后面的几天退烧了，只是开始咳嗽，不过还好控制的不错，没有出大毛病，在屋子里面金贵的养 了这么多谈，又是羊奶供养着的，孩子很顽强的从鬼门关走了回来。 姜轩把他们家一个放杂物的空房间给收拾出来了，这个空房间不算小，是以前姜爷爷和姜奶奶住的房间，姜轩收拾出来后烧了几天炕，各个地方都修补了一下，就算是给小三子住的房间了。 小三子很是能干，他经常给别人打下手，所以会做很多的事情，这几天一直都是他在持家，打扫卫生，洗衣晾衣，烧水煮饭，他都特别的积极的做，他一开始都是趁着大家不主意的时候把事情给做了，后来姜媛媛发现了，就和他说不用做这些，但是他还是在做，姜媛媛也就没有阻拦了。 小三子也不小了，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他心里都有数了，就像是他知道他的阿姐的确是丢掉这个孩子，是不要这个孩子了一样，他没有选择和大家说这个孩子是阿姐丢掉了，而是说这个孩子是阿姐放在他们这边寄养的，他给自己留了希望，也给这个孩子留下了希望。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了很有可能他们家就会是小三子和二十五未来的家，他心里有这个天平，他想留下来，所以在积极的表现自己，积极的做一些事情引起大家的注意力。 二十五是个很小很小的孩子，他们定然不会丢下二十五，而小三子却不小，他想要留下来，只能拼命的证明自己有价值。 这是一个从小在市井中长大，在大人的世界里游荡的孩子锻炼出来的城府，为了自己的生存而锻炼出来的。 小三子极力的表现自己，姜轩和陈默凡他们自然也不是什么傻子，这意思是怎么样的，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他们终是在一天和小三子说了收养他们的事情，小三子很会察言观色，这些天他已经大概的知道姜轩和陈默凡是断袖，但是他并没有任何嫌弃之类的情绪，只是很平淡的看这种事情。 姜媛媛一直很欣赏小三子的这一天，喜怒不行于色，会察言观色，而且很是会做人，身为一个小孩子，能游刃有余的盘旋于各个大人的身边赚钱，而且不会引起人的反感，她看得出来，只要给小三子足够的成长条件，他以后的道路一定是及其辉煌的。 小三子欣喜的直接跪地拜了姜轩和陈默凡，弄的姜轩一阵郁闷。 至于入族谱这种事情，虽然他们已经写了名字，但是还是要找个好日子，把村里的一些长老请来吃个饭，说一下这个事情，这样才算是正式在大家的面前露面了，以后不管做啥，也可以说是在村中的谱子里有登记的。 然后还没等他们选好日子，一件突如其来的事，冲乱了他们所有人的节奏。 蚕丝被的秘密被泄露出去了。 姜媛媛不动声色的看着所有人，虽然在观察别人，但是她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一直在忙碌，她看了一圈，收回目光，继续看自己手里的蚕帽，昨天，忽然有一批假的蚕丝被出现，这批蚕丝被的价格只卖他们的蚕丝被的一半，但是很多“用过”的人都在宣传，说这些蚕丝被和那高档的，魏家卖的天价蚕丝被是一样的功效。 这几个月来，彭家被打击的很惨，先是从第一批开始发现蚕丝被有问题的人开始，从京城就开始有谣言，说彭家造假，不仅仅造假蚕丝被，而且连棺材都造假了。 这些消息自然很快的就被彭家给压下去了，但是忽然之间，就像是刮风一样，从凉州开始，彭家棺材造假的事情忽然就闹大了，怎么都压不下去，彭家正手忙脚乱的想要阻止事情的发现，却发现，从各个县城里都传出了这样的消息。 若是一坐城还能算是巧合，这么多的城，就不算是巧合了。 凉州的消息再快，也不可能几日之间传到这么多的城市里，这明显是有人在针对他们。 彭家经不起探究，这是他们心中都及其清楚的。自古以来，商人的地位就是最低的，虽然他们都成了有头有脸的商家，但是他们心中都是谨慎的，天朝专门有一个组织，只要听见任何关于这个家族买卖不实，他们就会出动调查，一单查实，不管这家族有多么的大，一夜之间就可以销毁，所有的产业都要充归国库。 堵不住人口，彭家只能把自己产业下的棺材全部给换掉，彭家家主不是个傻的，他虽然赚了很多昧良心的钱，但是在棺材上面还真的没有作假，真正作假的，是他的好儿子，彭家的无赖，欠了赌坊的钱，他不敢找自己的爹要，也不敢去找自己那个一县之主的大哥，于是他想了一个主意，他让自己手下的几个人去唆使了掌柜，和掌柜合谋，一起，昧下了这里面的材料费。 用此等的料子充中料子，用中等的料子充当上等的料子，他们就这样昧下了不少的钱，彭家无赖还上了钱，越发的觉得这个钱好赚，贪心不足蛇吞象，他开始唆使越来越多的人，听话的人就有分红，不愿意的人，就解决掉。 但是现在，事情败露，他再也没办法掩盖了，彭家家主愤怒，但是现在却只能先去弥补，他令人私底下花高价购买料子，然后让工人没日没夜的加工赶制棺材，好躲过这一劫。 彭家在忙着填补空缺的时间里面，自然也没有忘记去调查事情到底是怎么扩散开来的，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调查到什么，魏家忽然出来了一批精致的蚕丝被，这一批蚕丝被比他们的好了许多，甚至还打上了，只要是假的蚕丝被，他们就双倍赔钱的通知。 这个通知一出来，所有的人都沸腾了，这个通告的意思，无非是，他们手里，有假的蚕丝被。 魏家专门在茶楼里面找了达官贵族来，借着听戏，给大家演示了一次蚕丝被怎么辨认真假，这让这些大家的夫人小姐，达官贵族都开始怀疑了起来，回到家里下意识的就开始拆蚕丝被。 他们不知道这验蚕丝被的方法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他们会验棉花。 裁开的蚕丝被，被一群有经验的妇人给拆开来研究看了，的出来的结论是，里面的确有棉花。 彭家作假！ 这个消息从京城开始，很快的分散开，他们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蚕丝被是不是真的是假的，而是有人借着这个风，让彭家棺材掺和假料的事情彻底的闹哄起来。 魏家借着这次机会，大卖了蚕丝被。 彭家因为这此事情，开始走向了衰败。 从头到尾，魏家只做了一件事情，推销自己的蚕丝被，真正让彭家下水，一直在后面推波助澜的，是另外的一些商户，他们不需要知道什么，只需要知道，魏家打压彭家这一点就够了，只因为这一点，所有的人都愿意伸出这只，推波助澜的手。 彭家被盯上了，声讨的老百姓越来越多，调查的人直接来到了彭家，关掉了彭家所有的店铺，开始调查彭家棺材的事情。 从头到尾，蚕丝被都只是一阵风，火，是棺材。 一切都发展的很顺利，顺利到姜媛媛都以为自己要看见胜利的曙光了，可是忽然间，魏家有人送来了消息，市面上，出现了另一种蚕丝被，和真正的蚕丝被没有区别，只是，便宜了很多很多，相当于不要钱。 这个消息，打的姜媛媛措手不及，魏家现在没说什么，但是态度已经非常的明显了，这是在要他们来解决，他们当初签下的合约其实对姜媛媛这边没有什么限制，但是就是唯独有一条限制，在他们合约期间，不管技术还是蚕丝被都不可以私人卖给其他的人。 第六十八章、彭奇 魏家完全有权利直接让他们赔偿所有的损失，但是现在还没有这么做，就是表明了魏家是希望他们查出真相的，蚕丝被的盈利很高，不到不得已的情况下，魏家并不像放弃这条财路。 盛嵘今天早早的就去找这个低价的蚕丝被的销售来源了，昨天晚上他们一晚没有睡，一直在商讨这个事情，如果他们今天找出来的结果真的和他们的技术一模一样，这件事情就要再商讨一下了。 姜媛媛怀疑是出了内贼，但是现在事情还没有闹大，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姜媛媛决定暂时先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一来，以免打草惊蛇，二来，也许不一定是内贼出现了，现在十七个还没有调查出头绪，他们能做的，就是维持表面的关系，一切照旧。 不能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关系，姜媛媛和盛嵘都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东家！”一个女子扭捏着走了过来，“东家，俺家娃儿今个儿生病了，我想请五天的假去照顾孩子。” 姜媛媛抬眸看着女子，了然的点头：“你是归谁管的？” “是盛嵘，他今天不在。” “请假当然是可以的，但是如果你请了这个假期，今年就没有这种长假了。”姜媛媛笑着说，“而且工资，我们也是要扣下去的。” “俺知道的。”女人憨厚的笑着点头，“实在是俺家娃儿没有人照顾，所以按就想回家去照顾孩儿。” “嗯！你家孩子病的很严重么？”姜媛媛擦了擦手。 “是发热了，这些天天气太冷了，孩子没注意，冻着了，家里老人身子不好，走路都不利索，俺家那个啊懒的很，不会照顾人。” “成的，那你就回去照顾孩子吧，毕竟还是家里重要。”姜媛媛点头，“诶，要不要我先给你结算一部分的工资？” “不用不用。”女人摇头，“那俺就先回去了。” 说完，女人跨起了脚边的篮子连忙走了，姜媛媛收回目光，看了看在一旁玩的不亦乐乎的白雪。 “我们小白雪玩什么玩的这么开心呀！”一把将白雪给抱起来颠了颠，姜媛媛笑嘻嘻的说着。 中午吃完饭，姜媛媛抱着白雪再屋子里面休息，拍着白雪的肚子，姜媛媛耷拉着眼，也是一副要睡着的模样。 忽然想到了什么，姜媛媛悄悄的出门，来到了他们放垃圾的位置，她捏着鼻子找了一根棍子来，拿着棍子在垃圾堆里面翻找了一番，随后，她将棍子给丢进去，拍了拍手，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媛媛？”姜倩老远就看见姜媛媛在这边细细簌簌的干些啥，她还奇怪姜媛媛在干嘛，走近一看，居然是在翻垃圾。 “嗯？怎么了？”姜媛媛走到一旁洗了洗手。 水很冰，冷的刺骨，姜媛媛哆嗦着把手给藏进了衣服里面，微微的发抖。 “你翻垃圾干啥？”姜倩走过来，她的脸也冻得发红，走过来后连忙进屋子，姜媛媛跟着进了屋子里面，搓手放在了脖子上面。 “没啥子，我有东西给不小心丢垃圾里去了，刚刚想起来了想要去找找，发现垃圾都被清理到大垃圾桶里去了，我就试着去看了看。”姜媛媛摇摇头，很有些遗憾。 “怎么这么粗心呢，很重要的东西么？”姜倩摇头。 “不是很重要，没事，丢了就算了。”姜媛媛打了个哈欠说着，“不过我们的垃圾箱是多久处理一次啊，说起来这么久我都没看见有人处理过大垃圾箱呢。” “以前是娘她经常倒，呢，就是房子啊一个沟里面，一把火直接全部烧干净了，现在应该是我爹帮忙倒的，爹他勤奋的很，每天一大早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搞好了。”姜倩想了想说。 “诶！都烧掉了呀，我还以为就是倒了呢。”姜媛媛惊讶的说着。 “我家的垃圾就是娘全给烧到了，她说垃圾丢这边得要臭好久，干脆都烧掉，但是我们家垃圾少，有些能放的久全部都给用来生柴火了，不能放的一些东西大多都是菜叶子之类的，都给放到粪坑里化肥了，只有在场子这边，经常有垃圾，因为味道不好闻，又是一些不能存放的东西，我娘就干脆全部都给烧了。” “哦哦这样啊。”姜媛媛了然的点点头，“还要谢谢大娘和孙叔帮我们处理垃圾呢，这样是留着，我们这边可不得臭死拉！” “说这么客气干啥。”姜倩笑着打了姜媛媛一下，姜媛媛嘿嘿一笑，缩着脖子脱去了外衣，她快速的钻进了被窝里面，被子盖到了鼻子，只露出了眼睛。 姜倩也脱了外衣走进来躺着，两人都忍不住感慨的呼出一口气，随后又怕吵醒了睡得正香甜的白雪，又都噤声了。 昨晚没睡，现在的确是有些困倦了，姜媛媛忍不住闭上眼小憩了一会儿。 下午继续做工，快下班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细细簌簌的声音，仔细一听，是踩在雪上的咯吱声。 推开门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又下起雪拉了，铺了一层的雪，盛嵘就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拎着一个包包。 姜媛媛的目光，从盛嵘的脸上无声的移到了盛嵘手里的袋子上。 “进去谈。”盛嵘自然知道姜媛媛想知道什么，他用下巴朝着房间指了指，姜媛媛点点头。 “倩姐姐，我有点事情，你帮我看一下白雪。”姜媛媛冲屋子里面喊着。 “诶！好。”姜倩应了一声，姜媛媛连忙跟着盛嵘的脚步走到了房间里面，她将门给关上，静静的看着盛嵘。 盛嵘的脸色很正常，姜媛媛猜测这个事情应该不是那么的糟糕，但是，也不是好事。 “怎么样？”姜媛媛走过去打开了包裹，包裹里面，是一堆堆的蚕丝，姜媛媛捏了一些起来，轻轻一抖，扯出来在空中甩了两下，一个长方形模样蚕丝被芯就出现在了眼前。 姜媛媛的瞳孔猛的收缩，她捏着蚕丝被的手一紧，捏着蚕丝被扯开看了看，根根分明，这是真正的蚕丝被，和他们的被子，一样的蚕丝被。 捏着蚕丝的手一僵，姜媛媛又捏了捏，她的捏紧了拳头，看向了盛嵘。 “蚕丝被这种技术，我不能保证只有我一个人看过那本书。”盛嵘淡淡的说着，“但是我可以保证，实施出来的人，只有我们，其余看过的人，都没有付出过行动。” 姜媛媛将蚕丝被给放在了桌子上，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盛嵘还在冷静的分析，“春蚕结茧，这个时节已经注定不会有蝉结茧了，但是这个人却可以做出蚕丝被来，而且是真正的，不掺杂丝毫杂料的蚕丝被，甚至在低价出售，并且就在凉州城。” “我找了一个人帮我找这个渠道，但是寻了一上午，我们没有找到这个蚕丝被的渠道，我相信这个人的能力，他告诉我，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理不清楚。” 姜媛媛喝了口茶，她闭上眼，知道了这个最坏的猜想。 “这个人是故意的。” 盛嵘冷静的说着，“故意选在了这个地方，这个人拥有很大的关系网，所以他行事才会不留踪迹，他的价格根本没有办法赚回本，因为，他就没打算赚钱，他是在贴钱，和我们赌。” “是彭奇。”姜媛媛说着，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彭奇，彭家的长子，凉州的县长。 自古，有官无商，有商无官，一个家族里面，三代人里面，绝对不可以有官和商，但是彭家却打破了这个先例。 彭奇是一个水利方面的专家，他是被破格录用为县长的，为了杜绝他们官商勾结，彭奇被逐出了彭家的族谱，并且，他这个县长并没有什么权力，身后有一个副县长拥有一票否定全，他就是一个被架空的职位。 彭奇这辈子只能当一个县长，他年轻有为，怎么可能服气，所以，他还是在私底下和彭家来往，勾结。 彭家落败，对于彭奇而言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同时，也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早几年，彭家落败，彭奇绝对会为之兴奋，但是现在不行了，他和彭家的联系太多了，彭家抓着他致命的事情，事情一旦被揭穿，他不仅会直接掉了官，命也会没。 因为这个原因，彭奇不得不帮着彭家，现在彭家落败，被人欺压，他想高高挂起，但是彭家，又怎么会放过他。 彭家现在的确什么都干不了，但是彭奇不是的，彭奇虽然有一个一票否决权，但是他的本事，他的人脉，他的圈，都在凉州。 所有事情的起源，只要随便一查都可以知道，就是姜家，一个姜媛媛和一个，身份不明的男子。 联合前些日子的事情，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清楚了，现在，彭家要做的，只是报复。 彭奇年仅不过而立之年，他双十年华时就用自己无双的智慧为这个国家智力水患，后来就来到凉州做县长，他有一身的本领，并且为人风趣，他的朋友很多，都在凉州，为什么查不到卖蚕丝被的地方，因为凉州只要时有点身份的人，都在卖。 他们都参与了进来。 第六十九章、赌 “我们躲不过去。”姜媛媛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有意识的针对我们，现在已经不在于他们的蚕茧从什么地方来的了。” “是的。”盛嵘笑了笑，“彭奇被人称赞为君子不无道理，他知道事情是我们做的，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利用自己的职权来对付我们，换个想法，他也许都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彭家。” “他现在只是在给我们下战书。”姜媛媛点点头，“彭家已经掌握了这门技术，这技术没这么的容易掌握，我想着这也不是看看成品就可以研究的出来的，只有一个原因，我们这边，有人将房子透露出去了。” 盛嵘的眸子沉了沉，“彭奇在和我们赌，赌的，是我们没有的东西。” “钱。” 姜媛媛缓缓的说着，“魏家看出来了，他们决定袖手旁观，彭奇给我们下战书，从今天开始，就代表我们已经应战了。” “不一定。”盛嵘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敲了敲桌子，脸色沉了下去，“魏家，没有袖手旁观。” 姜媛媛不解的看着盛嵘，盛嵘敲桌子的频率越来越快，忽然，他捏紧了拳头，面色有些发黑：“魏家想要坐收渔翁之利，他并不是在旁观，他想要，施压。” 姜媛媛一愣，她快速的将魏家这些天的反应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魏家虽然并没有马上要他们赔偿解约金的事情，但是却直接让他们来调查，这无可厚非，但是如果他们和彭家斗…… “合约有漏洞。”姜媛媛的面色发白，合约放在了她的房间里，她现在没办法找出来翻找看看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漏洞，但是他们两人心中都已经清楚了。 “合约里有一条，我们是全权给魏家的，如果市面上出现了一样的，魏家所有的赔偿都需要我们来偿还。”盛嵘哑着喉咙说着，“彭奇在和我们拼价格，拼质量，我们给魏家的货不能有问题，但是如果我们和彭家打响战场，魏家所有压价的损失，都需要我们赔。” 血亏。 “但是现在魏家还没有提出来。”姜媛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说明，他们还在观望。” “我们还有机会。”盛嵘睁开眼说，“魏家还没打算出手，他在观望，他在看我们的实力。” 姜媛媛舔了舔嘴唇。 “我们最缺的就是钱，赌钱，我们赌不起。”盛嵘说着。 姜倩把晾好的水递给了白雪，白雪抱着咕噜咕噜的全给喝掉了，喝完后拿着碗摇晃着，她笑的很开心，身子都跟着在抖动。 咯吱！ 门被打开，屋子里的人都看过去，随后又继续做自己手里的事情，姜媛媛笑着从屋子外进来，见着这边玩的开心的白雪，挑了挑眉。 “没有闹腾吧？”姜媛媛问着，她蹲下身子将白雪给抱起来，白雪见着是姜媛媛，很是激动的挥舞着手，她眨着亮闪闪的眼，朝着姜媛媛比划。 “嗯？”姜媛媛不懂，白雪有些着急了，她这边动动，那边比划，随后一脸期待的看着姜媛媛，嘴巴微微的张开。 “哦~我们小白雪刚刚帮忙做事了么？”姜媛媛笑着问。 白雪甜甜的笑出来了，她一把埋进了姜媛媛的肩膀里，笑的小身子不停的抖动。 将白雪给放在了自己脚边的笼子里面，姜媛媛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天黑了之后，姜媛媛一群人朝着屋子走去，走倒半路上，姜媛媛突然脚步一顿，“哎呀，账本没拿。” “要紧么？要紧的话我们陪你去拿。”姜倩说着。 “唔，盛嵘你去帮我拿吧，我晚些要记账，好久没记账了。”姜媛媛看向了盛嵘，“就在我们休息的房间床边的盒子里面。” “嗯！”盛嵘点头，他转身往回走，姜媛媛一行人继续回家。 回到家里，小三子已经把饭给煮好了，陈默凡抱着二十五摆菜，哦不，现在应该不叫二十五了，小三子有了名字，叫陈士，但是他们还是喊小三子，而这个小的，则叫姜寻，小名自然就是寻儿了，寻儿的病好了许多，现在也算是精神，陈默凡在家照顾他，姜轩一回家就自然而然的抱过了寻儿乐呵的逗弄他。 寻儿前些时间病着的时候经常在睡觉，成日成日的睡觉，这些日子倒是不怎么睡了，每日都精神的很，晚上也睡不长，每次都是睡个个把小时就醒过来了。 “小坏蛋，今天又在家折腾了吧？”姜轩气呼呼的说着，照顾这孩子也有近一个月了，姜轩对这个自己的养子并不算特别的喜欢，他挺喜欢这个小子的，但是特别喜欢也谈不上，为了照顾这个孩子，陈默凡付出了不少的精力，姜轩其实是不开心的，他不希望陈默凡这么累，但是看着这个小子的时候，姜轩也只能无奈的叹气然后气呼呼的抱着他，希望可以让陈默凡多休息一会儿。 “今天还算乖。”陈默凡笑着说，他前些日子带着姜轩去家里吃了饭，并且和家里说了他们已经领养了孩子的事情，陈大婶子和陈大叔满满的无奈，摆摆手让陈默凡去，陈默冬气的又打了陈默凡一拳头，但是对这连哥哥孩子倒是挺好的。 陈大婶和陈大叔最近也琢磨着给陈默凡盖一个房子，陈默冬没吭声，但是却叫自己的媳妇拿钱出来了，陈家媳妇有些不情愿，但是想着这小叔子这么些年补贴家用的钱，倒也是拿钱出来了。 这便算是彻底的承认这件事情了，陈默凡因此，也就直接住他们家了。 姜媛媛前些时日也去盛嵘家和盛父盛母吃了饭，期间很是愉悦，盛父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姜媛媛感觉的出来，盛父虽然骨子有一股子傲气，但是他却从不低看一个人，很是和蔼。 盛母虽然有些娇气，但是却并不傻，她知道自己儿子带这个姑娘回家的意思，加上他们以前也相处过，盛母很是喜欢姜媛媛，所以她很热情的招待了姜媛媛，并且送给了姜媛媛一个玉镯子当见面礼。 那几天，姜媛媛偶尔会去给盛父盛母送一些饭菜，不过这几天盛父和盛母又出去了，盛嵘家里只有盛嵘一个人了，所以盛嵘这几天都是偷偷的来姜媛媛这边睡觉的。 饭吃到一半，盛嵘就回来了，他拿着账本，推开了门，屋子外又下了大雪了。 “刮风了？”姜媛媛连忙走过去帮着盛嵘把外面的一层衣裳给脱下来，衣裳上都有些湿掉了，盛嵘呼出一口气，走到了炉子旁边烘手。 “嗯，我拿了账本刚往回走就有风了，然后就下大雪了。”盛嵘说着，“诺，账本。” “我们在屋子里都没发现。”姜轩说着，他喂白雪吃了一口饭，白雪吐了一半出来，“诶呀怎么了？又有你不喜欢吃的东西么。” “白雪又在挑食？”姜媛媛说着，就看见白雪把嘴巴里的东西全给吐了出来。 “可能是吃饱了。”陈默凡走过来看着说，“她不想吃就别给她吃了，吃多了也不好。” “好吧。” 盛嵘自觉的拿了碗吃饭，吃完饭后，小三子手脚麻利的清理桌子，姜轩帮忙清理，盛嵘把碗筷全部给放到了厨房的盆子里面，往里面放了烧好的热水。 “怎么样？”姜媛媛跟着进来问着。 “十有八九。”盛嵘说着，“但是，应该不会只有一个人。” “嗯……”姜媛媛揉了揉脖子，他们教给每个人的步骤只有他们要做的事情，如果想要知道全部的技术，起码得要一个在房间里扯蚕丝的，和一个在烧房里煮蚕茧的。 “要什么时候处理？”姜媛媛问着。 “过段时间吧，等他露出尾巴。”盛嵘试了试水，水温刚刚好，他把手伸进去洗碗，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明天去找郭老爷他们。”姜媛媛说着，“我们现在的资金，根本没办法让给我们去压价。” 盛嵘洗碗的手一僵，许久之后，他缓缓的放下了手：“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弯腰求人。” “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姜媛媛笑着摇头，“没事的盛嵘，只是我太天真了，这也算是，吸取教训吧。” “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盛嵘说。 “应该是我们一起想办法。”姜媛媛笑了笑，“我们不会屈服的，不管怎么样，所以，不要气妥。” 盛嵘的眸子里面流露出了些许的笑意，“嗯。” 晚上回到房间，姜媛媛从柜子里面找出了自己全部的银钱，加起来没有超过八百两，而且，这里面还有几百两是工人的工资。 看了看旁边的钱袋子，姜媛媛咬着唇有些犹豫，她将钱袋子给打开，这里面的碎银子和金瓜子应该是有一千两的，但是…… 这是白雪的钱，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动用这里面的钱。 将钱袋子给收起来放好，姜媛媛走到了床边躺下来，白雪已经睡了，睡得香甜得很，口水都流出来了。 “小丫头！”姜媛媛笑了笑，“没心没肺的。” 第七十章、借钱 抱着白雪走在路上，踩着雪，咯吱咯吱的，吸了吸鼻子，姜媛媛把白雪的帽子给往下拉了拉。 白雪在姜媛媛的身上蹭了蹭，她这个小丫头暖和的很，浑身都是热乎的，眼睛汪汪的，盯着姜媛媛看。 “马上就到了，叫你不来你非要和我一起。”姜媛媛喘了一口气，早上她出门的时候，白雪非要跟着她一起，她和姜轩说自己去找郭老爷谈点事情，姜轩捉摸着家里孩子太多带不过来，就让姜媛媛把白雪带去了。 白雪张了张嘴，呼出了两口热气，小嘴巴嘟嘟的，看着怪可爱的。 “是不是很冷，快把嘴巴闭上，小心嘴巴给冻坏了，闭不上去了。”姜媛媛笑了笑，她打了个哈欠，生理性的泛了几滴泪，泪水在空气里没多久就冷了。 抹去眼角的泪水，看着面前的大门，姜媛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鞋子已经被雪水给浸湿了，脚是冰凉的，冷意一丝丝的窜了上来，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姜媛媛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谁呀？”屋子里传来声音，姜媛媛一抬头，大门已经被打开了，一个小丫头朝着外面看着，“你是谁呀？” “你好！我找郭老爷和郭太太。”姜媛媛笑了笑，手臂有些酸软，她换了一只手抱孩子，用斗篷将孩子裹了裹。 “爷爷，奶奶，找你们的。”小姑娘把门给打开，冲着屋子里喊，“快进来吧，外面可冷了。” “谢谢。”姜媛媛跨过门槛，小姑娘把门给合上了，她快步的跑到了屋子前，门是开着的，姜媛媛一走过去就感受到了浓浓的热气滚来。 “哟，是媛媛啊。”郭太太拄着拐杖往这边走，看见了姜媛媛笑得眯起了眼，“呀，小白雪也来啦。” 过年的时候，姜媛媛带着白雪来郭老爷家拜过年，所以郭老爷和郭太太都认识白雪。 帮姜媛媛开门的小丫头跑去一旁玩了，姜媛媛在门口站着，将白雪给放下来，解开了白雪身上的斗篷。 “换双鞋子吧。”郭太太拿了一双鞋子过来放在了姜媛媛的面前，这鞋子是郭太太自己缝补的，很新。 姜媛媛楞了片刻，随后点点头，脱下了自己已经湿透的鞋子和袜子，换上了这双鞋，“谢谢。” “阿五，帮媛媛把鞋袜烘烤一下。”郭太太招招手，唤来了一个少妇，女人笑着把姜媛媛的鞋袜给拿走了，姜媛媛走到屋子里来，抱起了还不会走路的白雪。 “郭太太。”姜媛媛轻声喊着。 郭太太抬头看了看姜媛媛，她的眼里带着审视，无事不上门，这对于一个年过半百，通晓世事的婆婆来说，是最清楚不过的道理。 “过来说吧。”看了许久，郭太太笑了笑，朝着桌子边走去。 姜媛媛跟着走过去，她将白雪放在自己的腿上，白雪趴在姜媛媛身上，左右看了看，似乎实在研究这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地方，她左看右看，似乎是找到了熟悉的感觉，挣扎着从姜媛媛的身上起来趴在了桌子上。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郭太太给姜媛媛倒了一杯茶，姜媛媛捧在手里捏着，盯着水杯深呼吸，杯子里面的水荡漾了几下，随后归于平静。 “郭太太，我这次来…是想要借一点钱。”姜媛媛抬头看着郭太太，“我…我保证一定会还给你们的。” 郭太太平静的喝了一口茶，她微微的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水杯，水汽弥漫了起来，姜媛媛看不清郭太太的眼。 “要借钱，也不是不可以。”许久后，郭太太轻声的说着，“但是，我得知道你借这钱干什么，而且，还钱这个词，不好说，还一辈子也是还，我人走了，谁还知道你还没还呢。” 姜媛媛心里一紧，她抿了抿唇，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我…我向你保证，最多两年，一定把钱还给你们。”姜媛媛在片刻的犹豫后坚定的说着，她的目光很坚毅，眉头微微的拧着。 郭太太又缓缓的喝了一口水。 “你要借多少？” “两千两。”姜媛媛说。 “我可以了解一下你借钱的原因么？”郭太太放下了杯子，她的头发花白，但是气势却很是凌厉，不难看出曾经的模样，一定时凌厉的。 “……”姜媛媛舔了舔嘴，“有一场硬战，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这是一场，我们一定必须应下来的，并且，一定要胜利的战争。” “那么…在你来我这里之前，你想过如果失败之后你要怎么还钱给我么？毕竟两千两，不是两百两，不是你们说拿就拿的出来的。”郭太太缓缓笑了笑。 “我们不能失败。”姜媛媛摇头，“我们不会失败，但是我可以说，两年之内，我们一定可以把钱还给你们。” 说着，姜媛媛下意识的微微昂头，她就这么看着郭太太，毫不怯场。 郭太太缓缓的笑了笑。 “我很欣赏你。”郭太太说着，“后天来吧，家里没这么多现银，后天来我给你。” “谢谢！”姜媛媛站起来，由衷的感谢，“我会带着合约来的。” 郭太太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姜媛媛，缓缓的点点头，“既然来了，就在这边吃餐饭吧。” “不了。”姜媛媛摇摇头，“这是一场硬战，我不能松懈，很感谢你们，但是我现在要回去了。” “既如此，我就不强留了。”郭太太笑了笑，“阿五，鞋子烤干了么？” “还有点湿。”妇人在另一边说着，“不过可以穿。” 说着，妇人拿着鞋子走了过来，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烤了，没多久就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姜媛媛笑接过来道谢，走到门口换下了鞋子，鞋子里面暖暖的，很舒服，虽然还有一些韵，但是很舒服。 “谢谢你。”临走之际，姜媛媛放下了白雪弯腰鞠躬，说罢，她抱着白雪，仔细的给白雪把斗篷给系好。 郭太太站在门前看着姜媛媛走出去，看着姜媛媛推开门要离去。 “孩子！”郭太太忽然说着，“商人重利，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不可以将所有的一切压在一个商人身上，你一定要记着。” 走到门边的姜媛媛停顿了一下，她转过身，微微点头，朝着郭太太再次鞠躬。 送走了姜媛媛，郭太太拄着拐杖走进了屋子里面，房间里面，郭老爷窝在被窝里面看着书，见着郭太太，连忙掀开了身边的被子拍了拍，郭太太笑着走过去，刚一坐上去，郭老爷就把她的脚给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身上来。 “是媛媛？”郭老爷问着，他捏过自己老伴的手揉了揉，把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是为了钱的事情过来的吗？” “嗯。”郭太太应了一声，她打了个哈欠，轻轻的靠在了郭老爷的身上。 “这些孩子还是太年轻了。”郭老爷说着，“彭家虽然奸，但是毕竟也是一个大家，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他们一点都没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哼~”郭太太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以前也没见的有什么准备啊。” “唉！我那是将计就计。”郭老爷脸一红，反驳着，不想让老伴提及这个话题，郭老爷摆了摆手，“只是这些孩子，必定要在魏家受伤吃亏的。” 郭太太似乎想到了什么，也认可的点了点头，“魏家一个大头，怎么可能会任由别人利用。盛嵘小子是一个聪明的，他也许预料到了，只是涉世不深，还是没有摸清这个里面的水有多深，只希望他们能挺过来吧，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 郭老爷摇摇头，“这件事情不好说，十之八九，是要栽个大跟头的。” “哼！”郭太太抽出自己的手，“我挺喜欢这两个孩子的，反正到了最后，这件事情不管咋地，你都要给我伸出手来管一下。” “哎呀，知道知道，我会尽力的，会尽力的。”郭老爷讨好的把郭太太的手给拿了过来，他轻轻的拍了拍，讨好的意思十足。 抱着白雪回家，毫不意外的，脚又湿透了，脱了鞋子烘烤着，把白雪的斗篷也烘烤了下，姜媛媛光着脚在被子上踩了踩，琢磨了一下，姜媛媛抱着白雪抛弃了隔壁的房间，陈默凡正在给寻儿换尿布，寻儿醒了，捏着小拳头挥舞着，姜媛媛捏了捏寻儿的小手，把昨天放在这边的，白雪的篮子给背上。 “我走啦。”姜媛媛说着，她抖了抖，铃铛叮铃叮铃的响，白雪开心的拍了拍手。 “嗯，路上小心。”陈默凡说着，他一把将寻儿给翻个身，继续手里的动作，头都不带回的。 去了场子，将白雪给姜倩看着，姜媛媛跑去垃圾堆旁边看了看，洗了手，姜媛媛召集了所有人开了一次会，会议内容，加大所有人的工作量，当然，是要加钱的。 有人对这个会议内容表示不满，有的人却很开心，每一年过年都会让一个家庭花掉不少的钱，春季是最穷的时候，又忙又累，虽然工作量增加了，但是相对的来说，钱也加了不少，这对于一些比较困难的家庭来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第七十一章、揭穿 姜媛媛将新的一批蚕茧给搬出来，盛嵘这些天一直都在城里住着，他忙着和魏家商讨条件，同时，也在忙着准备他们的战役，盛嵘找了一个钱掌柜，这个钱掌柜是他信任的人给他介绍的，盛嵘保持着三分的警惕，但是现在的处境让他只能信任这个人，他和这人不眠不休的算了两天，得出的结论是他们的价格，最低只能降到五十两一床，低于这个价格，他们承受不起。 彭奇可能也在为接下来的战役鼓足的气，姜媛媛拉着工人连日的加工，在五日之内就做出了五十床的被子，足足翻了一倍，姜媛媛把还没有给魏家送去的货和最新做出来的货全部堆积在了库房里，如果她没有预料错的话，今天就是战役的第一响。 因为应着姜媛媛昨天的话，大伙今天都提前了半个小时来，所有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个人，还没有来。 上次请假的妇人。 梁安。 等了半个小时，梁安这才踩着点来到了院子里，她红光满面，走进院子的时候还开心的笑着，但是当看见在院子旁边的姜媛媛时，她猛地一愣，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东家！”梁安有些无措的笑着说着，姜媛媛端着水杯，轻轻的笑了笑，她看了眼梁安，她穿着一身很素朴的衣裳，但是不可以掩盖的，她有了一对银耳环，很耀眼，她的脸色很红润，一点都不像是照顾了好几天孩子的人，她的头发梳得很是整洁，嘴巴边还有一些油光，看起来早上是吃了不少好东西的，没有盖下这股子油。 “孩子怎么样了？”姜媛媛笑着问，她款款的走到了梁安的面前，直视面前的女人。 “孩子…已经好了。谢谢东家给我时间照顾孩子。”梁安笑着抓抓头，似乎是很单纯的，很开心的样子。 “这样啊……”姜媛媛了然的点点头，“你早上吃的什么？” “我…就吃了白粥和馒头咸菜。”梁安的声音明显低了一些，似乎是有些心虚。 “怎么没有把你的篮子带过来？”姜媛媛捏了捏手指，手指头有些凉，很冷，站在外面的时间有些久，冻得冰凉的。 “啊？”梁安下意识的捏起了手，她张张嘴，又闭上了嘴，“我这不，今天出门着急，忘记了么。” “是忘记了？还是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你不需要再带着篮子来了？”姜媛媛忽然就笑了，笑的很开心，眼睛都微微的眯起来了，“梁安啊梁安，你后面的人没有告诉你么，就算已经快成功了，也不要掉以轻心。” 梁安一愣，手放到了背后。 “你现在想说什么？”姜媛媛笑问，“不懂我在说些什么么？既然这样，我就说的再清楚一些。梁安，卖掉我这里的信息，你得到了多少钱？你背后的人有没有告诉你，事情败露，你的后果是什么？” 问到后面，姜媛媛的声音凌厉了起来，她收敛了笑，冷冷的盯着面前的人。 “让我想一下，他是不是告诉你，只要你坐到了这件事情，他不仅给你钱，还能保证你的安全，你没读过书，你不懂这些，但是你知道签了约花了押的事情的严重性，你看到了钱，听到了这个人给你的保证，所以，你心动了，你就大着胆子开始尝试，反正，这个人说了会保护你？” “梁安啊梁安，我是改说些什么呢？”姜媛媛绕着梁安走了一圈，“哦，我还给忘记了，你还有一位同伙吧？” “你可真傻啊。”姜媛媛捂着嘴笑了笑，她看着梁安脸变得惨败，冷汗一点点的从她的额头滑落下来，看着梁安这副磨样，姜媛媛满意的笑了。 “你的伙伴昨天没告诉你么？她啊，全部都招了，一点都没有留，全给，招了。”姜媛媛凑到梁安的耳边轻声的说着，“哦，让我猜一猜，这对银耳环多少钱？这个应该只是别人许给你的许多东西中的一个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梁安猛地后退一步，她的瞳孔在剧烈的收缩着，身子在微微的颤抖。 “我胡说些什么？我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呢！呵呵呵。你的同伙啊，前天就被我们给找出来了，你还不说么，我来告诉你吧，你的朋友对吧，你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嗯？你许给了她，一对银手镯，哎呀，你的伙伴可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她可啥都不知道，就直接去问了自己丈夫，然后，把问来的秘密，偷偷的，偷偷的告诉了你，对不对？” 姜媛媛冷笑。 “可惜，你的朋友察觉了不对劲，主动问起了他丈夫说出这件事情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事情败露咯，她的丈夫，直接找到我这里来了，承认自己做错了的事情了。”姜媛媛抱胸远远的站在一旁。 “你们两在一起，就把我们的技术给抽的七七八八了，唯一缺少的，估计就是这些蚕茧吧？”姜媛媛敲了敲手臂，“你要把蚕茧给搞出去，但是怎么才能光明正大的弄出去呢，于是你想到了垃圾筒，我们每天都会丢掉一些没有用的蚕茧，这些蚕茧虽然没用，但是却也是很好的蚕茧，是被我们烧制过的，所以你就每天从垃圾堆里翻找出来，装在你的篮子里面，带回来，给别人。” “其实你做的很好，很好，我都忍不住夸赞你了。” 姜媛媛松开了手：“梁安，你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想避一阵子，所以你选择了找借口回家，你的孩子的确生病了，但是只是一个咳嗽，你家的老人生活自理没有问题，所以说啊，你的借口，真的漏洞百出。” “一个家里有孩子生病，老人没办法照顾的情况下，居然会不缺钱？”姜媛媛笑问，“照顾了孩子几天，会红光满面的出现？” “梁安，你真天真，难道你后面的人没有告诉你，签了合约的事情，谁都救不了你么？”姜媛媛浅浅一笑。 “不可能！”梁安猛地抬头，眼睛死死的瞪着。 “等着收官府的文书吧。”姜媛媛说着，“哦，我忘记了，这个时候，官府的人应该已经到你的家里面了吧。” “回家吧，惊喜在等着你。”姜媛媛笑着说，末了，挥挥手，轻松的回到了房间里面。 屋子里面都是静默了，所有的人都站在这个屋子里，姜媛媛扫过面前的所有人，缓缓的走到了最前面，“这一次，是第一次，当然，我希望着会是最后一次。” “泄密的后果，嘘！想来你们都知道了。” 屋子外传来踉跄的脚步声，随后就是一片沉默。 “咳！大家都回去工作吧，都回去工作。”姜轩最先反应过来，今天这出戏，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姜媛媛并没有和他们提前说过，刚刚他们还有些懵，现在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他们都有些恍惚。 人群都散去了，姜媛媛揉了揉手，手脚被冻红了，她忍不住让在一旁的火炉子上烤了烤，揉了揉有些疲惫的鼻梁，姜媛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媛媛，这是怎么回事？”姜倩忍不住问。 姜媛媛摇了摇头，她找了一个板凳坐下来，放松自己僵硬的身子：“你们不要管，这些事情我和盛嵘给来管就可以了。” 姜轩看了眼孙辉，又看了看姜倩，随后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吴二哥，吴二哥一向寡言，从不多说什么，只默默的做事。 “媛媛，我现在不问你。”姜轩想了想说着，“你没有告诉我们，说明你现在还不想让我们知道，但是我想告诉你，我是你的哥哥，我们是你的伙伴，是亲人，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们，我不问你，也不逼你，但是我希望，如果你承受不住了，起码能让我们和你一起分担，力量再小，也是力量。” 发一个片段 马车在夜里奔驰，车上坐着的两个姑娘一脸煞白，驾车的车夫也是紧张的很，在马车的不远处，一群骑马的黑衣人在狂奔，在追逐着前面的马车。 “小姐，我们快到国安寺了！”车夫在前面说着，车里坐着的一个女子拉开帘子看了看，她咬着唇，心跳的厉害。 “去国安寺。”女子说着，她紧张的抓住了自己的手，一旁挽着她手臂的丫鬟紧张的探头看了看外面。 “小姐怎么办，后面的人要追上来了！” “别怕，去国安寺，在国安寺，那些人应当不敢来！”女子咬牙，“应该，只要我们进了国安寺，就没事了……” 眼瞧着国安寺要到了，丫鬟在一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可女子却不敢，她却越发的紧张，频繁的看着身后的人马。 吁！！！ 马车忽然一滞，接着就开始朝着一旁侧倒。 “啊！！”女子尖叫，车身翻到再地，女子拉着丫鬟挣扎着爬出来，车夫看着女子，抽出腰间的剑对着前面突然袭来的人打去，女子慌忙的看着四周，拉着自家的丫鬟赶紧的跑，他们穿梭在树林里，这已经是半山腰了，国安寺就在山顶，只要去了国安寺，就安全了！ 心中这么坚定的想着，跑着跑着却越发的没力气了。 “啊！小姐！”丫鬟摔倒在地上，女子停住了脚步，她转身回去扶起自己的丫鬟，想拉着自己的丫鬟一起走。 第七十三章、最后一根稻草 姜媛媛揉了揉脖子，脖子酸疼的厉害，大家都放假了，姜媛媛给了他们接下来一个月的工资，但是接下来一个月不用来做事了。 将场子的大门给落了锁，姜媛媛低低的呼出一口气。 “媛媛？”姜倩将自己的东西都给清理好，走过来轻轻拉了拉姜媛媛的手臂，姜媛媛回神，她看了看这个地方，缓缓的摇头。 “倩姐姐，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自己看看。”姜媛媛笑着说，眼皮满是疲惫。 姜倩看了眼姜轩，姜轩也有些犹豫，他左右看了看，还是点了点头，姜轩率先走了，姜倩看了看姜媛媛，也离开了，孙辉抓了抓脑袋，有些不明所以的跟着走了。 看着几人都走远了，姜媛媛缓缓的往后山走去，春天在他们忙碌的时候已经悄然来临了，树枝都抽出了嫩绿的芽，走到了半山腰，随便找了个石头坐着，姜媛媛有些慵懒的催下了肩膀。 一阵阵的酸疼从手臂传来，肩膀也感觉仿佛有千斤重，压得她抬不起来。 摸了一把身后得石头，有些脏，还有一些青苔，但是她什么都不想管了，她放肆的躺在了石头上，微微的垂下眼，微微的眯着，太阳穴一阵一阵的疼痛，让她有些烦躁。 眩晕感来的很快，似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整个脑袋都是晕乎的。 睡吧，睡着了就不会这么的累了。 打了个哈欠，姜媛媛困倦的闭上眼，很快，意识就消失不见了。 山间，一个女孩仰躺在一块不算干净的大石头上睡的很是香甜，在这一刻，她抛下了所有的顾虑，抛下了所有的压力，任由自己在这里偷一时的平静。 睡到太阳下山，姜媛媛才醒来，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满足，睡得发软，姜媛媛满满得往回走，感觉这些日子得疲劳都在这有一觉中消失殆尽了。 满足的伸个懒腰，走在夕阳的余晖里，回到家中，洗了个舒服的澡，吃了一餐简单的饭，抱着白雪躺在床上，姜媛媛只觉得全身都是舒爽的，毛孔散出的都是愉悦的气息。 在家休息了两三天后，姜媛媛决定去看看盛嵘，盛嵘现在一定很忙，虽然知道自己这么跑去也许智慧给盛嵘找来麻烦，但是她还是想去，相去看看盛嵘，想和他抱一抱。 这几天的销量都在如他们所料的那样糟糕，除了一开始他们猛的降价让彭奇防不胜防落后了两天的销量之外，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很大的变化。 和魏家说好的，十天结算一次亏钱，将手里的两千两银票给出去后，他们就彻底的，一分钱都没有了。 下一次最后一次的钱他们交不起了，他们能做的，只有不断的亏钱了。 八十两一床，这已经是他们最低的价格了，这些观望的人似乎都知道这是最低的底线了，当这个价格出来的时候，来买的人一下挤爆了整个店铺，他们的囤货清扫了一半，但是当彭奇也跟随着降价的时候，这销量就继续滞留下来了。 长时间的劳累让盛嵘给有些撑不住了，但是更叫他心烦的，是赵先生和他说的话。 手在下意识的颤抖，站在窗户边看着远方，盛嵘一屁股做在了板凳上，右边的脑袋顿顿的疼，呼吸也是困难的，他染了风寒，他知道，但是现在只有吹风才能让他糊糊的脑袋清醒一点。 “盛嵘。”姜媛媛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盛嵘，颓然，消瘦，他似乎不像他了，变得很是消瘦，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衣服都看起来空荡荡的，他就这样坐在窗户边上，吹着风，看起来马上就要倒下去了。 “你来了。”盛嵘站起来，脑袋一阵眩晕，他咬着牙走到了姜媛媛的身边，轻轻的靠在了姜媛媛的身上，“你来了。” “我来了。”姜媛媛轻声说着，她犹豫着抬手拍了拍盛嵘的后背，很轻很轻，却带着安抚。 盛嵘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似乎感叹了一声，风带走了他的叹息，带走了温度。 晚上，看着睡着的盛嵘，姜媛媛坐了起来，她忍不住走到桌子边喝了一杯水，屋子里很暖和，盛嵘就在自己的身边，但是她却总觉着缺了些什么。 忽然就很烦躁，似乎这不是她想要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烦躁，就是心里堵着一口气，让她很难受。 坐了一会儿，稍微冷静了一些后，姜媛媛又躺在了床上，可能是这些日子太疲惫了，姜媛媛告诉自己，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第二天早早的从床上爬起来了，店铺还没开张，姜媛媛去厨房熬了一些粥，米被熬软了，揉了面团炸了油条，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姜媛媛把粥给端了上去，盛嵘已经醒来了，他在窗户前面站着吹风，姜媛媛都看见了他被吹的发紫的嘴，可他似乎毫无所知，依旧在吹风。 “盛嵘，过来吃饭吧。”姜媛媛轻声说着，“都染了风寒了，就别吹风了。” “嗯。”盛嵘应了一声，却没有动，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是都是无果的，脑袋只是更加混沌了而已。 关上窗，踱步走到了桌子前，盛嵘缓缓的坐下来，看着面前的粥，香软可口，可是他就是没有一丝的食欲。 轻轻的喝了一些，粥很暖，让他冰冷的身子多了一些温度。 “你可以不用这么早起来做饭。”盛嵘说着，他怎么会不知道，昨晚姜媛媛翻腾了一晚没睡好。 姜媛媛喝粥的手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喝了一些，她知道盛嵘是想让她多睡一会儿，知道这些话只是关心，但是忽然之间，她就有了这种莫名的情绪，盛嵘的关心似乎不是关心，这只是他的敷衍。 “没事，我就是想给你做。”姜媛媛小声的说着，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感觉鼻子酸酸的，她怕自己哭出来了。 盛嵘没有察觉姜媛媛的情绪，他喝了一半就喝不下去了，勉强吃了一根油条，随后就换了衣服和赵掌柜去忙了。 姜媛媛将碗给收拾了，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总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情绪，她知道的，盛嵘很忙，盛嵘不是不关心她，但是她就是莫名的感觉不爽快，难受的很。 晚上，盛嵘揉着脑袋回到房间里，姜媛媛已经躺下睡了，他有一些诧异，但是又放下心来，轻手轻脚的拖了鞋子和外衣睡上来，盛嵘摸了摸姜媛媛的额头，他低下头，轻轻的吻姜媛媛的脑袋。 躺下来，一手搭在姜媛媛的腰上，盛嵘将头抵在了姜媛媛的肩窝，满足的呼气。 等了许久，姜媛媛这才睁开眼，她已经泪流满面。 这些天的忙碌让盛嵘看起来苍老了许多，正值少年却像个大叔，姜媛媛都嘲笑了盛嵘好多次了，每次两人都会傻傻的乐呵一阵，然后就是沉默，再怎么的让自己放宽心，他们也还是没有办法可以这么快的接受他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天地即将破灭的事实。 盛嵘好几天晚上都发现姜媛媛会坐在椅子上喝水，她仿佛只是起来喝个水，但是却总是沉默的，一座就是半宿。 他很久很久，没有在姜媛媛的身上看到她豁然大笑的样子了，久到他开始怀疑，自己脑海里面的姜媛媛，到底存不存在，难道只是他的一个臆想么。 连日的噩耗让姜媛媛有些疲惫，即便她在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些都没有关系，这些都是预料之中的，但是心里还是很难平静下来。这天，切菜的时候忽然走神，切到了手，姜媛媛连忙将手含住，却忘记了自己切的是辣椒，这辛辣让她猛地皱眉，下意识的抽出手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打翻了放在一旁的菜。 盛嵘就在门外，听见动静连忙的跑了进来，迎面而来的就是姜媛媛哭泣的脸，她崩溃的捏着拳头，就那么站在哪里哭，泪水跟不要钱一样的往下掉，她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在哭，无声的哭泣。 那一瞬间，盛嵘感觉自己被击垮了。 他颤抖的上前想要将姜媛媛抱进怀里，但是伸出去的手却怎么都无法拥抱姜媛媛，只是举着，颤抖着，他整个人也在颤抖。 姜媛媛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掉眼泪，她一直在哭，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来这么多的泪，就是忽然，什么东西被压垮了，所有的委屈，难受，负面情绪都涌出来了。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盛嵘猛地将姜媛媛给抱住了，他的身子也在颤抖，声音因为接连几天的咳嗽变的嘶哑，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很用力，很用力的抱紧了姜媛媛。 这是他们战役打响的第二十二天。 第二十五天，彭奇那边忽然撤走了左右的蚕丝被，紧接着就传来了彭奇被查的事情，这一切的变化都太快太快了，姜媛媛感觉，自己只是如往常那样的在看书，忽然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的欢呼声，她推开窗，看见了站在下面，笑着看着她的盛嵘。 她似乎懂了什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的突然，但是她还是懂了，明明应该很开心的，但是姜媛媛却没有感觉到开心。 她动了动手指，手指有些僵硬，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笑了，她应该笑得很好，毕竟，骗过了盛嵘。 第七十四章、洗澡 为了庆祝，姜媛媛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她将菜给摆放好，像是新婚的新娘，等着自己的丈夫回来。 “媛媛。”盛嵘推开门走进来，他腼腆的笑了笑，轻轻的合上们，“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啊。” “胜利了，当然要好好的犒劳一下。”姜媛媛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快过来试一下菜，看一下味道怎么样，我今天可是，非常非常用心的给你做了这些菜。” 盛嵘点点头，很开心的坐下来拿起筷子夹菜吃，他夹了一根排骨，不难吃，但也谈不上好吃，姜媛媛做饭的技术不算好，在家里更多的时候都是姜轩或者姜倩做饭，姜媛媛基本就是帮忙生个火，偶尔煮粥煮面，这些大菜做的很少，但是盛嵘却满足的点点头，吃完后还刺溜的吸了吸筷子上的汤汁。 “嘿嘿！好吃么。”姜媛媛撑着下巴看着，满眼期待的询问。 “厚吃。”盛嵘含糊不清的说着，他拿起碗给盛了满满的一碗饭放在了姜媛媛的面前，随后又给自己盛了满满的一碗，他快速的扒饭，三两口的吃下了半碗饭了，嘴角还挂着饭粒，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像个傻子一样。”姜媛媛笑着说，她放下拿起得筷子，抬手拍了拍盛嵘的嘴巴，毫不意外的拍了一手的油，“咦~” “啧！”盛嵘往后躲了躲，“吃饭呢，快吃，我一嘴巴的油，你还在这里摸。” “这不你嘴巴上有饭嘛，我给你拍下来。”姜媛媛摆手，把帕子拿出来擦手。 盛嵘下意识的摸了摸，没摸到什么后继续的吃饭了，他吃的很急，呼噜呼噜的，一碗饭很快就没有了，他酝酿了一下，似乎是准备再吃一晚，但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摸了摸肚子，只喝了碗汤，没有再吃饭了。 姜媛媛慢悠悠的吃了几口饭，更多的在吃菜，吃的差不多了就放下了碗筷，她站起来伸伸懒腰，拿了一本书走到了一旁的躺椅上，懒懒的不想动了，盛嵘看着姜媛媛，微微的挑眉，随后认命的将碗筷给收拾了。 盛嵘回来的时候顺便把烧好的水给拎上来了，他一个人忙忙碌碌的搬了两三次水，姜媛媛就听见屏风那头乒乒乓乓的声音直响的，随后就是哗啦啦的水声，忽然想到了什么，姜媛媛一把丢开了书，开心的跑去了屏风后面看，果不其然，盛嵘把浴桶给刷干净了，现在正在往这里面倒水，水汽弥漫，姜媛媛兴奋的瞪大了眼。 “我的天。”姜媛媛惊喜的喊着，“给我准备的么？” “当然…是的啦。”盛嵘笑着把最后的一桶水给到进去，“这段时间幸苦你了，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我下去给你再烧一盆水来，你洗吧。” 说完，盛嵘一手拎着三个桶走出去了，走的时候用脚带上了门，姜媛媛转了转眼睛，迫不及待的溜进去脱了衣裳，她试了试温度，温度刚刚好，快速的脱去了衣服，小心的跨进去，水满满的往上溢，有点热热的，但是也还可以接受。 “呼~”全身都跑进去了，姜媛媛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她揉了揉肩膀，满足的靠在了浴桶上。 他们这里本来就只是店铺后面供大家住的房间，位置不大，平时姜媛媛都是在房间里随便的洗洗，偶尔脱了衣裳擦身子，这些时日都感觉自己身上有些臭了，她不是没想过用浴桶，只是浴桶有些脏，都是灰尘，虽然这边的伙计都说这浴桶是盛嵘来的时候新购置的，但是也因为落下了灰所以让姜媛媛不太像用。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一个人来来回回的拎水太麻烦了，这边的伙计每天都忙的很，盛嵘也是，每晚都是疲惫的回来，她也不好意思叫盛嵘给自己打水，所以这泡澡的心思就歇下来了，没想到盛嵘像是看出了她的难受，主动的为她打了这满满的一桶水。 感觉身上的每个毛孔都打开了。姜媛媛接下了头发，任由自己的头发散散的披下来，飘在了桶里面，发丝在水里面漂着，她猛的钻进了水里面，水从四面八方将自己包围，满满的压抑感，不能呼吸的窒息感，还有一种，被包围的安全感。 “呼！”姜媛媛探出头来深深的呼吸，抹去了脸上的水珠，她再次埋了进去。 盛嵘推开门，屋子里很是安静，但是飘荡的雾气让人仿佛身处仙境，他将两桶水给放在了脚边，关上了门。 “呼！”轻轻的喘气声伴随着水声从屏风后传来，盛嵘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捧了一杯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 壶里的茶水已经温了，刚好入口，这茶也有些苦涩，不那么的香甜。 “盛嵘，是你进来了么？”姜媛媛在里面问。 “嗯，水凉了么？”盛嵘放下茶，拎着一桶水走了过去。 “嗯呢，你等一下。”盛嵘站着不动，看着屏风里投射出模糊的人影动了动，“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面无表情的拎着水走了进去，盛嵘就那么，往这边撇了一眼，姜媛媛拿毛巾将自己给裹起来了，水里面本来就看不清楚，她又只露出了一个脑袋，根本看不见什么东西。 “我把水放这边了，你自己放。”盛嵘说着就想走，身后传俩一丝的水声，他感觉自己的衣摆被拉住了，盛嵘的呼吸急促了片刻。 “盛嵘，帮我搓背吧。”姜媛媛小声的，她的声音很低很低，盛嵘听着只觉着身体燥热，他忍不住在心里想着，姜媛媛肯定是故意的。 “嗯。”心里虽然想着这么做不好，但是盛嵘还是转身看了过来，姜媛媛趴在桶边，朝着他嘿嘿一笑，她将捂着自己前面胸口的毛巾抽出来拎着，盛嵘暗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冲动接过了毛巾，他把毛巾给搭在了桶边，撸起了自己的袖子，他一手撑着桶边，一手拿着毛巾往姜媛媛的背上擦。 打湿了的发丝浮在水面，有一些粘在了肩膀上，白嫩的肩膀，乌黑的发丝形成了剧烈的冲击，手上虽然拿着毛巾，但是这触感还是很清晰的，盛嵘顺着姜媛媛的肩膀一下擦到了下面，他看着自己的手臂，小臂被水给淹没。 抬出手继续从上往下，轻轻的撩开了姜媛媛背后的头发，姜媛媛的双手撑在桶边，脑袋枕在自己的手上，侧着脸，也是满脸通红。 松开毛巾，挖了一些热水进来，水温渐渐的升高了，将桶里面的水挖了一些出去放在空桶里面，换上了热水，桶里又开始冒热气了。 “唔，不用加了。”姜媛媛红着脸说，她的脸很红很红，从手指，到肩膀，到脖子到脸都是红的，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 其实靠的近了，还是可以若隐若现的看见一些东西的。 盛嵘心里想着，他动作不停的给姜媛媛擦背，眼睛却看着水下的肌肤，似乎可以看见脊椎，可以看见那若隐若现的浑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盛嵘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抬手擦上来，不小心碰到了姜媛媛咯吱窝下的肌肤，盛嵘感觉自己的心，又飘了。 这要怎么办。 盛嵘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他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感觉心累。 “好了。”再多搞一会儿，盛嵘怀疑自己会兽性大发，他将毛巾给拧干放在了一旁的桶变，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 “唔。”姜媛媛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她有些困了，刚刚太舒服了，温度也正正合适，迷迷糊糊的差点就睡过去了。 “你再泡一下，我出去了。”盛嵘给姜媛媛再换了一些水，然后就跑似的拎着空桶出去了，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别扭，似乎是有一些放不开。 姜媛媛打了个哈欠，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一不小心睡沉了，滑进了水里，猛地惊醒，脑袋一下就清明了。 从来都没有这么困过。 又坐了一会儿，感觉困意又上来了，姜媛媛赶紧的从桶里面出来，四处看了看，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拿衣裳。 “唔。”抓了抓湿淋淋的脑袋，姜媛媛捡了自己的一件衣裳套在了身上，她就这样走出去了，也不在意一旁的盛嵘，直接坐在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猛地喝了。 “还有水么，好干。”姜媛媛砸吧嘴，感觉不太够。 “有。”盛嵘揉了揉脑袋，他刚刚下去烧了水上来，又拎了两桶水上来，这壶里的水估摸着也那么的烫了，“但是还有些烫口，你小心些喝。” 倒了水晾着，姜媛媛找了毛巾俩擦头发，她的头发还在滴水，自己擦有些不耐烦，随便的弄了下就丢下了毛巾。 “我困了，我先去睡了。”说着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盛嵘哭笑不得的拿起毛巾拉住了姜媛媛，他把毛巾搭在姜媛媛的头上，不算温柔的给姜媛媛擦头发。 “先把头发擦干，头发不干容易生病的。”快速的把水珠给吸下来，然后轻轻的捏着头顶，姜媛媛被揉的更加困了，坐着眼睛只眨的。 “明天早上我们回家。” 第七十五章、回家 这一晚上是姜媛媛睡的最放松的一个晚上，一觉睡醒后还觉着有些恍惚，不明白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她迷茫的看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这不是在家里，脑袋混混沌沌的，每一根发丝都在叫嚣着自己的满足，浑身都透露出了愉悦的气息。 桌子上面还有早餐，姜媛媛去摸了摸，粥刚好可以入口，不难想象在此之前这些东西都是热腾腾的被放上来的，但是因为自己还睡着，所以这些东西都这样放冷了。 三两口的吃了早餐，一抹嘴巴，姜媛媛揉着肚子走了出去，盛嵘在门口把他们的东西一个个的搬到了马车上，他还在认真的清点，拿着一张长长的纸仔细的看着，看到了什么东西让他皱眉，随后又叫来了一旁的店小二来，吩咐了一些话，又继续的清点。 悄悄的又上了楼，姜媛媛坐在了桌子前梳头发，她还穿着昨天晚上随便披在身上的中衣，衣服皱巴巴的，在柜子里面翻找了一下，发现这里面的衣裳就只剩下一套了，她拿出来看了看，直接给换上给了。 应该是盛嵘给自己准备的。 脱去了外衣，冷空气接触到了皮肤，有些微微的凉，冷的姜媛媛打了个哆嗦，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了。 快速的换好了衣裳，将自己的头发拧在一起，找了一根簪子，随随便便的在头上挽了个花，对着铜镜看了看，还听好看的。 蹬上鞋，把自己吃完了的空碗给抱着下了楼，悄悄去了厨房把东西给都放下了，再走到大堂的时候，正好看见盛嵘紧张的从楼上下来，他见着姜媛媛，紧皱的眉头松开了，露出了笑颜。 “吃完了么？走吧，我们可以回家了。”盛嵘舒了一口气，走下来的脚步轻快了一些。 “等一会儿，我还想给白雪买一些东西呢。”姜媛媛摇摇头，“还有寻儿和小三子， 我这么长时间没回去，回去的话怎么说都要带一些东西回去给他们的。” “我都买好拉！”盛嵘笑眯了眼，他抿着唇笑的很开心，“我带你去看。”说着，盛嵘激动的拉着姜媛媛来到了外面，指着马后后面绑着的东西，“我给白雪买了一些春装，还有她喜欢吃的水果糖，也给寻儿买了一些衣裳，给小三子买了一些衣裳和玩具，还给小三子打了一床新被子。” 盛嵘此刻的磨样，像极了想要邀功的人，他亮亮的眼睛盯着姜媛媛看着，要是身后有尾巴，此刻定然是要疯狂的摇摆起来的。 “我知道了拉！”姜媛媛哭笑不得，她捏了捏盛嵘的鼻子，看着盛嵘一脸期待的模样，心里觉着好笑，她揽着盛嵘的脖子，吧唧一下亲在了盛嵘的脸上，发出大大的声响。 盛嵘的脸一下红了，像是煮熟了的虾，从头红到了脚，他抿着唇，耳朵往后了一些。 街上的少年少女惊叹着明目张胆的亲吻，都羞红了脸快速走远了，而一些大叔大婶则笑的很有一丝，揶揄，还有艳羡。 “既然你都准备齐全了，那我们就回家吧！”姜媛媛揽着盛嵘的脖子说着，她微微的垫着脚尖，有些费力，但是很认真。 “嗯！”盛嵘愉悦的说着，他抬手揽住了姜媛媛腰，托着姜媛媛的腰，犹豫了再三，低头轻轻的，快速的在那香唇上亲吻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很快，但是姜媛媛感觉到了，她展露笑颜，眼睛微微的眯起，眼角向上抬起。 上了马车，姜媛媛就很自觉的靠在了盛嵘的身上，盛嵘拉着姜媛媛的手，一下一下的拍着，玩捏，姜媛媛被捏的很舒服，捏的浑身发软，她半眯着眼看着两人交叠的手。 他们有一段时间没回家了，前段时间还在下雪，这几天就没有下雪了，在化雪，但是化雪明显比下雪更冷，冷的发抖，从骨头里传来的冷和单纯下雪的冷是不一样的。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姜媛媛看见自家门橼上刮着尖锐的冰雕，是化雪形成的冰块，看起来很好看，在太阳光的折射下形成了一道道靓丽的彩虹，很炫目。 屋子里传来小孩子的笑声，姜媛媛推门进去看，寻儿正醒着，趴在床上一个人乐的拍手，咯吱咯吱的笑着，白雪就在一旁做着，抱着自己的脚丫子啃着，口水都从嘴里流出来了，因为衣服穿的多，整个人都缩成了一个球，看起来搞笑的紧。 “小丫头，想不想我呀！”姜媛媛蹦跶的跑到了床边，白雪愣愣的抬头，见着是姜媛媛，笑得眼睛都不见了，她慌忙得放下自己的脚丫子爬着，姜媛媛正要伸手抱白雪，却见着一旁的陈默凡抬手阻止自己靠近，姜媛媛不解的看过去，陈默凡却示意姜媛媛继续的看。 白雪脑袋抵着床，满满的钻着，小屁股一拱一拱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慢慢的站起来，她慢慢的试着把脑袋抬起来，撅着屁股伸直了小手，慢慢的，试探着站了起来。 姜媛媛惊喜的捂住了嘴，盛嵘悄悄的关上了门，悄悄的走到了姜媛媛的身边。 白雪并不只是站起来而已，她站起来后，伸直了手笑了笑，很开心的样子，但是似乎还有些不稳，前后晃荡了一下，姜媛媛的心一提，却见着白雪自己稳住了，她凝神看着自己的小手，慢慢的，试探着抬脚往前走了一步，姜媛媛这一下是彻底的屏住了呼吸了，她瞪大了眼，惊喜的看着小白雪就这么试探的，慢慢的，走到了床边，姜媛媛一把伸手，抱住了朝着自己扑过来的白雪。 “啊！！白雪你太棒了。”姜媛媛举起了白雪，白雪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她似乎听懂了姜媛媛是在夸奖自己，笑着拍手，小脚丫也动了起来。 “我没想到我这才短短几天没见到她她就有这么大的变化。”姜媛媛惊喜的对着陈默凡说着，白雪先前是不会走路的，但是她很会爬，她可以站住，但是却坚持不了几秒钟，而且她也没有办法自己站起来，她只能让大人抱着她站着，仔细的算了算，其实也就七八天的时间，变化却这么的大，将姜媛媛惊喜不已。 “一岁的孩子本就会站起来走路了，只是白雪先前一直不愿意而已。”陈默凡也笑着，他将一旁的寻儿的被子扯了扯，抱着寻儿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你不在家这些日子，白雪可天天都拉着我们的衣服指着门外呢，是想让我们去找你，我们都和她解释了好几次你过几天才回了。” “白雪……”姜媛媛有些感动，白雪和白荷有一点及其的相似，就是不怕生，她对新环境其实适应的很快，当初姜媛媛从白荷的手里接过这个孩子的时候，这孩子前面几天晚上还在闹着不肯睡，但是过了两三天就没有这反应了，后面不过花了几天的时间就快速的适应了另一种的生活，不是成天在篮子里面和白荷一起奔波的生活。 后来白雪甚至都没有想起过白荷，姜媛媛当时还想着也许是孩子小，还分辨不清楚人，也没有记得谁，所以才反应不大，可是后来陈默凡却说，小孩子是循着味道记住一个人的，包括自己的爹娘，白雪之所以慢慢的不苦恼了，也许只是很快的适应了这生活而已，而且，还有可能是因为白荷经常将白雪放在别人的家里。 后来姜媛媛琢磨了一会儿，她觉着白雪可能对白荷的概念不深，也许年幼的时候被白荷带着，所以对白荷有着心底伸出的眷恋，但是却没有经常被白荷带在身边，白荷经常就是背着个篮筐带着孩子，有时候甚至都看不见她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她把孩子托给别人照顾了，所以白雪对白荷远离的反应不大，但是因为后来一段时间，两个多月的时间都是姜媛媛手把手的带着白雪，所以白雪心底深处记住了姜媛媛， 姜媛媛不在，她开始不习惯。 但是这些屋子里面都有姜媛媛的气息，所以白雪知道姜媛媛还会回来，只是她还是想出去找姜媛媛。 看着自己怀里这个小小的肉娃娃，姜媛媛忍不住在白雪的华丽蹭了蹭。 “我们放她在床上玩的时候她自己学会站起来的。”姜轩在一旁说着，他半躺在床上，有些慵懒，“你们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就要急死了，每天的信件就两个字，像假的一样，真怕你们出了什么事情。” “不是给你们送信回来了么。”姜媛媛撇了自己哥哥一眼，姜轩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她先前还以为姜轩睡着了。 “若不是有信件回来，姜轩两天前就会跑去找你们了。”陈默凡好笑的说着。 “抱歉，是我没考虑到你们的感受。”盛嵘忽然在一旁道歉，他有时候忙起来忘记了，加上姜媛媛就在自己的身边，没有什么要说的话，就只写了个平安两字寄回来，不料还是让他们担心了。 “没事没事，这都过去了。”姜轩不在意的摆手，他撑着床爬起来，揉着自己的脖子打了个哈欠，“你们回来了就应该是没啥事情了吧，我去把肉给拿出来解冻，今天做好吃的，等会儿把辉子和倩姐叫来，我们一起吃一顿。” 第七十六章、暂时结束 “我们买了肉回来，我去给你拿来。”盛嵘拉住了姜轩说着，他小跑着出去在堆在院子里面还没清理的物品里面翻找了一下，把肉给拿了出来，把肉递给身后的姜轩，盛嵘又继续的翻找了一下，从里面找出了一个大大的包裹，包裹里面有衣裳，他一把给抱起送到了房间里面。 “我给你们卖了一些衣裳，你们来看一下。”盛嵘说着，他把手里的包裹给丢在了地上，厚重的包裹重重的落地，发出了轰的一声响。 “这么多。”姜媛媛有些惊讶，她先前以为一个孩子也就一两件，没想到绑在后面的有这么多。 姜媛媛率先走过来打开的包裹， 露出了里面的衣裳，大人的小孩的都有，小孩子的更多，还有小孩子的一些玩具和鞋子手套之类的，五花八门的。 “默凡哥，你快来看看。”姜媛媛一下懂了这里面有那些人的衣裳，她朝着陈默凡喊了喊，在一对大人的衣裳里看了看，找出了了两套和陈默凡身材差不多的衣裳。陈默凡的身高相比较姜轩而言高一些，和盛嵘差不多，但是陈默凡和盛嵘站在一起的时候，就会相比较的比较壮硕，可能是因为他经常做农活，力气很多，所以肩膀和手臂上的肌肉很多，很壮硕，盛嵘就看起来比较文秀，更像一个书生，所以陈默凡的衣裳选的都是肩膀比较宽的，盛嵘的衣服就清秀一些，姜轩的身材刚刚好，但是比两人稍微矮一点，所以衣裳也小一一些。 “怎么买这么多。”陈默凡叹气，家里这段时间都过的很拮据，结果这两人一出手就买这么多的成衣回来了。 “这马上就要到春天了，多添置两件衣裳也没啥。”姜媛媛笑着把衣裳塞进了陈默凡的怀里，“默凡哥你就收着吧，这可是盛嵘的一片心意。” 陈默凡点点头，没有再推拒，他拿过衣裳看了看，是墨色的和灰色的，是他喜欢的颜色，“谢谢。” 盛嵘笑了笑，他在里面看了看，找出了白雪的衣裳，他走过去把坐在床上一脸懵懂的白雪抱起来，把这一件新的斗篷披在了白雪的身上，“好看么。” “真好看。”姜媛媛看了说，她把里面卖给孙辉和姜倩的衣裳给放在了一旁，盛嵘给每个人都买了两套，包括姜媛媛自己，看了看剩下的小孩子的衣裳，姜媛媛惊喜的抓起虎头鞋子拿到了床边，“白雪你看，和弟弟一样的鞋子。” 这是两双一样虎头鞋，男童的是大红色的，女童的是粉色的，用浅浅的黄色勾勒了边线，很是好看。 白雪举着手挪了挪屁股，她扯着身上的斗篷看了看，有些好奇的动动手，然后笑着拍手，单纯的可爱。 “这斗篷也挺好看的，是你选的么？”姜媛媛问盛嵘。 “不是。”盛嵘摇头，“我只是列出了东西，尺寸什么的都是我大致的测量出来的，就这样子比划了一下，然后赵掌柜帮忙去买的，这鞋子和斗篷都是他买的。” 盛嵘抬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姜媛媛了然的点头，成衣一般都做的比较大，这样的话就算穿着大了也可以自己在后面别个东西收一下，来年还可以穿，但是一般去定制衣裳或者自己做的衣裳都是量好了尺寸的。 “挺好看的。”姜媛媛说着，包裹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姜媛媛把两个孩子的衣裳给放在床上摆好，现在换衣裳怕冻着孩子，晚上洗漱的时候再换就行了。 “我回来拉！”小三子在外面喊着，“咦，是小姑回来了么？小姑！” “诶！”姜媛媛应了声，大门被推开，小三子抱着一个篮子惊喜的冲进来，他瞪大了眼，满是惊喜，看见了姜媛媛，更是兴奋的冲了过来，“小姑我想死你拉！” “我也相死你拉！”姜媛媛捏了捏小三子的脸蛋，肉球球的，摸着可舒服了，她将给小三子的衣裳拿过来，拿起其中的一套抖了抖，“看看，给你买的衣裳哦。” “哇！谢谢小姑，谢谢小姑父。”小三子嘴巴甜，一看就知道主要要感谢谁，拿了衣服连忙朝着盛嵘弯腰，盛嵘听了小三子的称呼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心情更加愉悦了。 “我刚刚都给忘记了，小三子，等会还要你跑一趟，去喊孙叔叔他们来我们这边吃饭。”陈默凡说着，“刚刚小三子去孙辉家拿饼子了，倩倩又做了一些饼子。” “嗯嗯，没事我等会让再跑一趟，小姑，这是倩倩姑姑要我带回来的饼子。”小三子举起拿着篮子的手。 “哇。”姜媛媛惊喜的接过小三子递过来的篮子，靠近了闻，真的很香，打开了上面盖着的布，里面还盖着一层棉，掀开了棉，味道就更深了，里面有两个瓦罐，拿出了其中一个瓦罐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许许多多一口打小的饼子，看起来可爱及了。 再打开了另一个罐子，罐子里面汤，姜媛媛闻了闻，有牛肉的味道。 “默凡哥，拿一个尝尝。”姜媛媛抱着放着饼子的罐子走到陈默凡面前，陈默凡拿了一个放进了口里，他点了点头，又拿了一个，姜媛媛又走到了盛嵘面前味了一个给盛嵘，然后给了小三子几个，随后抱着罐子去了厨房，给了姜轩吃了几个后，姜媛媛着才拿起一个吃，刚刚一入口就是简简单单的馍馍的味道，咬开之后才发现里面是浓厚的牛肉，牛肉被剁的很碎，是干的，但是因为蒸过的，蒸出了一点点的汁液贴在了里面的馍馍上，染上了牛肉的味道，还不错，挺好吃的。 回到屋子里面，盛嵘正在叠衣裳，姜媛媛把罐子给放好，拿出自己带回来的勺子喝了一口汤，汤汁很浓郁，是牛肉汤，味道和牛肉饼里面的差不多，但是没有牛肉饼那么的鲜美，汤里面放了大葱，合起来葱味更重一些，搭配着牛肉饼吃挺好吃的。 “唔！小三子你快来喝一些。”姜媛媛朝着一旁抱着衣裳仔细翻看的小三子招手，小三子跑了过来，脸蛋还微微的发红。小三子喝了一口汤，惊喜的吧唧嘴巴。 “这个好喝。”小三子说着，又喝了几口，他克制着自己，喝了一些之后就没有再喝了，摸着小肚子满足的笑着，嘴巴上还有一嘴巴的油。 “给他们到一些。”姜媛媛拿过一旁的碗，给倒出来了三碗，罐子里面还剩下一些，就全部留给小三子喝了，小三子很开心，抱着罐子喝的刺溜刺溜的响。 “盛嵘，默凡哥，过来喝点汤。”姜媛媛端着汤走过去，盛嵘帮姜媛媛端过去一碗，剩下的一碗，盛嵘喝了一半就不喝了，全留给姜媛媛喝了。 把剩下的一碗给姜轩端去，然后她再和盛嵘两人清理了一下带回来的东西，把所有的东西抖清理了一下，这么一搞时间也不早了，不知不觉抖快要晚上了。 姜轩中午熬的汤已经熬好了，现在正在准备菜，他们准备晚上吃锅子，小三子跑去喊孙辉和姜倩了，姜媛媛和盛嵘回家洗了个澡，刚刚弄好，正好饭也熟了。 “小三子，帮忙把碗拿过去。”姜媛媛端着菜说着。 “诶！”小三子连忙的跑到了厨房把碗给拿上了，姜倩在房间里面点火，因为姜轩的房间是给寻儿睡的，寻儿身子弱，怕晚上的油烟味呛到了寻儿，所以就在姜媛媛的房间里面吃，姜倩正在给炉子生火，孙辉抱着寻儿，白雪跟着盛嵘一起在洗手，陈默凡和姜轩在厨房里面吵锅底，弄弄的油烟味冒出来，油烟味道里面带着辣椒的后劲和麻麻的香味，勾引的人口水疯狂的分泌。 姜媛媛把菜给摆好，和姜倩一起把炉子给放好，刚刚弄好，姜轩就冲了进来，他推开房门站在一旁，不停的念叨着小心些小心门槛。 陈默凡端着满满一锅的排骨走了进来，把锅给放在了炉子上，陈默凡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姜媛媛连忙把准备好的肉丸子给放进了锅里面，这锅是抄的排骨和排骨汤一起做的，里面只有豆芽和萝卜，现在正热着，把菜先放一批下去，待会儿要吃就可以直接捞。 “吃饭咯。”盛嵘抱着洗好了手的白雪走进来，小三子也抱着碗走了进来，陈默凡走出去洗了个手，进来的时候留了个缝，窗户也开了个缝，是留着透气的，在屋子里吃锅子一定要透气，不然可是要出人命的。 “大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过几天我们就要养蚕宝宝咯。”姜媛媛笑嘻嘻的说着，她这话一说，算是解下了大家这些天心里的沉重，今天姜媛媛回来他们就想问的，现在听着姜媛媛说出来，心里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来来来，喝酒喝酒。”孙辉起哄，拿着酒罐子给大家满上，“诶，媛媛你就喝水吧，你可沾不得酒。” “我才不会去喝。”姜媛媛吐吐舌头，她夹了一筷子菜，乐滋滋的吃着。 “锅里面蒸着鸡蛋，等会让熟了给白雪泡饭吃。”陈默凡说着。 “哦哦对了，羊奶我也给挤好了放在锅里面了，等会儿一起喂。”姜轩一抹嘴巴，酒有些辣，他整张脸都扭一起了，“这酒真烈。” 第七十七章 离去【完】 姜媛媛给了姜轩一个白眼，每每这种吃饭的时候，他们几个就要喝酒，最后的结果就是醉成了一团，第二天几个人就会感受到宿醉的痛苦，而她喝姜倩就是这群人里面负责收拾残局的人。 吃了几口就有些饱了，姜媛媛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听着姜轩他们几个聊天，说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屋子里气温渐升，暖烘烘的让人很舒服。 寻儿待不住了，开始闹腾了起来，姜媛媛去厨房把寻儿的羊奶喝白雪的鸡蛋羹都给拿了过来，白雪还在一旁玩，她坐在盛嵘的腿上玩着筷子，拿筷子在盛嵘的饭碗里面找饭吃。 姜倩接过了鸡蛋羹，姜媛媛抱着寻儿去了隔壁的房间，用勺子一点点的把奶给喂完了，寻儿也是困了，吃到后来就是长者嘴巴吧唧嘴，姜媛媛喂进去了他就吧唧几下，没有喂的时候就张大嘴巴等着，眼睛却闭上了，睡的很香甜。 喝完了奶，抱着寻儿拍了拍，听见寻儿打了个嗝儿才把寻儿给放下来，轻轻的放在了床上，搭上了小被子，屋子里的温度还有些低，姜媛媛加了一些炭火，坐着看了一会儿，见着寻儿睡得香甜，姜媛媛这才出门去了隔壁房间。 白雪吃饭不太认真，姜倩好声好气的哄着白雪吃，姜媛媛走过去拿过饭碗抱起了白雪，把白雪给放在了床上，一勺子饭就摆在了白雪的面前，“吃！” 白雪瘪了瘪嘴巴，委屈巴巴的张嘴吃了饭，她垂着头，很是不开心的吃着嘴巴里的饭，眼睛不停的看着桌子上面的菜，那上面的菜都是辣的，姜媛媛看了一眼，红彤彤的，的确比这饭看起来好吃许多，但是那些菜辣，小孩子吃了怕伤害到了胃。 “快吃饭，不吃饭的话，美美衣裳都不给白雪穿了。”姜媛媛吓唬白雪，眼睛还盯着床边放着的鞋子看了看，白雪看了，急切的抱住了姜媛媛的手，嘴巴嘟起来，慌忙的摇头。 姜媛媛心里觉着好笑，面上却没有露出来，关于某些事情上，白雪是听得懂的，只是因为不会说话，表达的方式体现在一些细节上。 没有人教过白雪要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想法，所以姜媛媛每次喝白雪说话，都会有意识的表现出一些很浮夸的动作，比如指一个东西好吃，她会指着那东西很开心的笑，并且张嘴吃，如果不喜欢白雪干什么事情，她会双手在胸前比个大大的叉叉，然后皱眉头摇头表示不要。 姜轩他们也有意识的表达这些动作，所以白雪这个把月来，学会了许多许多的肢体表打，不会再和以前一样只知道笑，开心的时候笑，不开心的时候笑，表达不出自己的情绪。 乖乖的喂白雪吃完了饭，姜媛媛夹了一块肉，放在热水里面泡了一下，把外衣的辣油给冲下去了，然后喂给了白雪吃，这块肉熬的很烂了，入口即化，虽然拿白水泡了泡，但是还是有一些辣辣的味道的，白雪很开心的吃了，并表达了自己还想吃的欲望，姜媛媛毫不留情的拒绝了，白雪徐是知道在姜媛媛这里没得商量，只能作罢，吧唧着嘴巴供着小屁股到床上去坐着了。 小三子呼噜呼噜的吃了两大碗饭，吃完后还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角，他揉着自己大大的肚子，明明已经吃饱了，但是还是很想再吃，但是实在吃不下了，就只能看着了。 陪着白雪完了一会儿，和姜倩聊了会儿天，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姜媛媛就抱着白雪去洗了手脸，哄着白雪睡着了，把白雪放在了寻儿的身边，自己再去洗了个脸，回到房间，这群人还在吃喝，小三子都趴在桌子边睡着了，姜媛媛把小三子喊醒，让他去洗了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这群人又吃喝了会儿，见着锅底都没了这才散场，这一次倒是克制着没有喝醉，姜轩跑去洗了，陈默凡和盛嵘一起把桌子收拾了，孙辉蹲在厨房洗碗，全部收拾干净后，姜媛媛开了窗户透了会儿气，感觉屋子里的空气都换了后才关窗户。 孙辉和姜倩回家了，盛嵘也揉着脑袋回去了，带着一身酒味，姜媛媛把白雪抱了过来，一觉睡醒，又是美好的一天。 ………… “盛嵘，抓鱼么。”姜轩在盛嵘的窗户前敲了敲，盛嵘开了个窗户，见着姜轩装备齐全，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跟着去了。 每到化雪的时候，河面上的冰块就会也跟着融化，这个时候，水底下的鱼儿都会浮上来呼吸新鲜的空气，这个时候是钓鱼的好时候。 虽然饿了一个冬天的鱼并不会很肥，但是好歹也是条新鲜的肉，吃了一个冬天的咸菜腌肉之类的东西，这个时节的鱼最叫人嘴馋。 上午抓了鱼，中午蹭了一餐饭，吃了美满的鱼肉和鱼杂，下午，盛父和盛母回来了。 盛嵘回家了，姜媛媛坐在桌子前面发愣，她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簪子，心头一动，有些发酸，低叹了一口气，姜媛媛躺在了躺椅上慢慢的晃动，她把头上的簪子给拿了下来，紧紧的攥着。 白雪蹬被子了，姜媛媛走过去给白雪把被子掖好，看着白雪沉睡的小脸，姜媛媛轻声笑了笑，这几天，已经够了。 晚上，姜媛媛平静的睡着，月光隐射进来，留下了一些影子，窗户外似乎有人站着，但是没出声，姜媛媛知道是谁，她没有动，甚至放轻了呼吸，生怕外面的人扭此刻闯进来，这些天还是很冷的，姜媛媛不由得开始想，站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不会回冷到，但是她不想见到他，起码，现在不想。 一夜无眠。 因为一晚没有睡，所以姜媛媛清楚的知道盛嵘在外面站了一晚上，他中途还离开了一会人，没多久又过来了，姜媛媛还听见了他细碎的跺脚声，鸡鸣的时候，姜媛媛听见了离开的脚步声，随后就是马车的声音。 醒来后，姜媛媛去了场子的后山，桑叶已经长出来了，嫩绿的叶子，是蚕宝宝喜欢吃的，她在这边等了许久许久，终于是在快要日落的时候，等来了自己相等的人。 他看起来找了自己很久了，头上都是汗，很急切，深深的眼圈，通红的眼，头发也有些凌乱，衣裳更是皱成一团了，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姜媛媛忍不住笑了，她拍打着盛嵘的肩膀大笑，“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哈哈哈笑死我了，这和你平时一点都不像啊。” 自顾自的笑了一会儿，姜媛媛忽然就哽咽了，她舔舐嘴唇，感觉呼吸忽然就困难了，眼睛就不争气的，掉出了泪花。 “哎呀，看我这是，眼睛进沙子了，好难受……”姜媛媛抬手捂住了眼，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番，手却还是在不停的抖动，姜媛媛深吸一口气，想要好好的说话，但是声音却突然消失了。 几次张嘴，都发不出声音来。 深吸了一口气，姜媛媛忽然泪崩，她咬着牙齿，说不出任何的话，就这么看着盛嵘，泪水往下掉。 “媛媛……”盛嵘的声音是嘶哑的，他颤抖的伸出手来想要抱住姜媛媛，但是伸出去的手却在不停的颤抖，他终于是把姜媛媛给搂在了怀里，姜媛媛靠在了盛嵘的身上，心，忽然就慌了。 明明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她已经给自己做足了准备的，但是到了这一刻，她却还是慌了，慌的不行，害怕盛嵘说出那些话，害怕盛嵘，真的就这么离自己而去了。 她可以感觉到盛嵘在颤抖，也可以感觉到自己在颤抖，先前的那种压抑忽然喷涌而出，让她陈守不住，泪水唬住了眼睛，姜媛媛努力的抬手，捂住了盛嵘想要说话的嘴，她没有力气了，没有力气再去听，她不想听，不想听。 嘴被捂住，盛嵘明白了，怀里的人，一直都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拉住捂着自己嘴的手，盛嵘疯狂的吻上了姜媛媛，他疯狂的吻着，仿佛要把所有的都给补上去，他很用力很用力的抓着姜媛媛的手，把自己的手插进了姜媛媛的手里，十指相扣，明明这么紧密，却还是让姜媛媛感觉疏远，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你等我……”盛嵘喃昵低语，他一手扣着姜媛媛的肩膀，一手牵着姜媛媛的手，用尽了全部的力量，“你等我…姜媛媛…你等我……” 盛嵘知道，自己在幼稚的，寻求一个回应，他感觉自己被高高的抛起来了，很高很高。 姜媛媛尝到了泪水，她睁开眼，看见了同样泪流满面的盛嵘，他紧紧的闭着眼，睫毛颤动，但是泪水还是从他紧闭的眼睛里奔涌而出，就如同自己这样。 说不出是心酸还是什么，两人唇齿相交，泪水汇流在一起。 第二天醒来，盛嵘已经走了，姜媛媛在自己的窗台前面找到了一张被石头压着的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等我。 解释什么的，都不需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两都心知肚明，盛嵘想说的，千言万语，汇聚起来的，也不过就是一句等我，等我回来。 第二卷 成长【完】 第一章、华婆婆 “听说南方又发大水了。” “哎哟，可不是么，今天一开春都已经发了三次大水了，每次都说治好了，现在都到了夏季了，这大水还在发，我们这边还算好，只是涨了水，听说那南方的水都淹死了好些人呢。” “这可真的是老天爷要收我们的命啊，菩萨保佑，还好我们这边没事。” “唉，我可听说了，就是因为今年我们这边大学，连连下了整整五个月，每天都是大学，山上堆积的雪太多了，化雪的时候，这些雪水都顺着河道往南方去了，这才导致了南方发大水呢。” “嘿，管这些干啥，反正这些和我们老百姓不相关，我们还是好好的种自己的地过自己的生活哟。” “咋不想关，你可不知道，那南方大水，淹死了不少人，关键是地里的粮食都淹没了，粮食的价格越来越高，我听城里的人说，朝廷现在高价收粮食呢，我们今年的收成也算不上好，这粮食税却增高了，我看啊，要是这大水还不治理好，今年冬天，怕是难熬了哦。” ………… 村里的大树下，闲着无聊的人都聚在一起，说着最近的事情，姜媛媛踩着河里的水将脚上的泥土给洗干净，穿上鞋子，把一旁的篮子给拿起来，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回到了家里面，把今天摘得桑葚都给放在了打满了水的盆子里面，找了小板凳来，坐在盆子边细细的把里面的桑葚摘选出来，破碎了的就拿来做果酱，完好的选一部分晒干，另一部分腌制起来，把选出来的分三个篮子装好，在屋子里找了一个筲箕出来，将完好的桑葚都给铺在了上面，这筲箕是紫色的，因为前些天晒桑葚给染上了色，在院墙上找了个位置把筲箕给架上去，这墙上又多了几个筲箕了。 拿着剩下的破损的筲箕去了厨房，把桑葚拿糖腌制起来，把盆子里面紫色的水给泼出去，又打了一盆水，想了想，去厨房里面拿了一个木棒子，穿上一件罩衣，把昨天腌制好的桑葚给放在了地上，拿着木棒开始用力的敲击。 蓝紫色的汁液越来越多，捣了一炷香的时间，姜媛媛这才停下来。 生火，把捣碎好的桑葚倒进去煮，熬出了黏稠感后又往里面加了几大块冰糖，甜腻的味道散发出来，很是诱人。 挖了一些吃，味道很好，姜媛媛满意的点点头，把火给压下，让一些星星火热锅里面的酱。 洗了手，揉着肩膀去房间睡觉。 盛嵘离开，已经有两个月了。 每天这个时候，就会想起盛嵘，但是，也仅仅只是想一想而已。 盛嵘当初刚刚离开的时候，姜轩他们都没有发现，只是在好两天后，姜轩这才疑惑为什么这些天盛嵘都没有露面，去敲门一问这才知道，盛嵘是被接回京城了。 姜轩发怒了，那是姜媛媛第一次看见那么那么生气的姜轩，他直接冲进了自己的房间，一脚踢坏了自己的房们，怒气冲冲的拎着自己大声的吼着你知道盛嵘走了吗。 姜媛媛有多平静，姜轩就有多生气，他拎着家里的刀说要去京城把盛嵘找出来，要问清楚为什么一横不吭的就离开，但是姜媛媛却说，是自己要他直接走的。 是的，是姜媛媛自己，要盛嵘在早上离开的，姜媛媛并没有告诉姜轩他们盛嵘离开的原因，只是说他有自己的事情，他和我说了，我都知道，是我让他走的，你们不要怪他。 姜媛媛都这么说了，姜轩的一股子气倒也没地方出了，只是后来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都不搭理姜媛媛，姜媛媛自知理亏，极力的哄着姜轩，这才把姜轩给哄好。 这三个月里，姜媛媛又招聘了一些人手，盛嵘走的时候，把所有的钱都偷偷的放在了姜媛媛放钱的小盒子里面，但是姜媛媛并没有用这些钱，她将这些钱细细的收好了，用自己的钱去找了卖盛嵘蚕卵的人，买了一批蚕卵，买了这些蚕卵，姜媛媛就身无分文了，最后的钱也花出去了，就在姜媛媛以为自己真的要去用盛嵘的钱的时候，一个老人来了他们家。 当初在的大街上给遇见的，那个有着几面之缘的卖鸡蛋的老人。 姜媛媛本来是陪小三子去看看他的那些朋友的，去了街道后，姜媛媛就让小三子自己去看了，她一个人走在街上，走着走着，忽然就哭了，就站在大街上，泪水就那么掉下来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忽然间意识到，盛嵘是真的离自己而去了，她就那么默默的站着，泪水一点点的往下掉。 “你哭什么。”就在姜媛媛正伤心的时候，一个老人的声音传来，姜媛媛惊悚的回头看，一个老婆婆就抱着自己的鸡蛋篮子站在自己的身后，神情莫测。 “没有。”姜媛媛笑着抹掉自己眼角的泪水，忽然就为自己站在大街上哭而感到羞耻，“婆婆今天也出来卖鸡蛋么。” 婆婆看了看姜媛媛的身边，似乎是看懂了什么，忽然笑了笑说：“那个陪着你的男子离开你了？” 姜媛媛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看起来是的了。”婆婆笑着说着，“别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天下男的多的是，我看你除了有点颇也没啥毛病，站在大街上哭，掉面子。” 姜媛媛尴尬的笑了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谢谢婆婆告诉我啊，那我，先，走了？” “哼！走什么走，一看就知道你没听进去我的话。”婆婆撇了眼姜媛媛，“你是不是认识，杨浩和陈云。” 姜媛媛一愣，眨眨眼睛不知道要说写什么，杨浩和陈云就是杨老爷和杨夫人的名字，这个婆婆知道杨老爷的名字，还知道自己和他们认识，着让姜媛媛很是惊讶。 “哼！别这样看我。”婆婆冷哼一声，往前走了两步，“那两人自己托我把帮你一把，我个糟老婆子本来是不愿意帮的，只是想着你们曾经也帮过我，算是对我有情义，我这才愿意出手帮你们。” “婆婆……”姜媛媛游戏而不明白，她抓了抓鼻子，有些不大懂。 “我姓华，喊我华婆婆就行。”华婆婆摆摆手，“看着你们如今也是熬过去了，虽然不知道你们怎么熬过去的，但是既然熬过去了，这前景就好很多了。” 华婆婆悠悠的回头看了一眼，示意姜媛媛跟上，姜媛媛不明所有，愣愣的跟着华婆婆走，他们走到了一处院子旁，华婆婆从怀里掏出了钥匙，打开了大门走了进去，姜媛媛跟着进去，发现这屋子很大，像是个四合院，中间摆着许许多多的花草，另一边围了个圈，里面全是鸡。 “陈云说你是卖蚕丝被的。”华婆婆走到躺椅下躺着闭着眼，悠悠的说着，姜媛媛点点头，觉着华婆婆可能看不见，又赶紧的应了声。 “嗯。” “陈云我是信的的，她和杨浩当初也帮了我不少的忙，既然如今要我帮你，我也不多说什么，我这里有五千两银子，我投进去，全当是资助你了，以后每个月让我拿钱就行。” 华婆婆睁开眼看了眼姜媛媛。 “不！我们用不了这么多……”姜媛媛慌忙的摆摆手。 “小姑娘，你们打赢了彭家，又是和魏家合作，现在正是拓展开来，最需要钱的时候，别在这里说什么不需要的，要花钱的地方多的是，这个时候不发展开来，你还等着什么时候发展开来？”华婆婆耻笑，“你别在我这里说什么只想做小本生意这种话，想做小本生意怎么不回去种田呢，你在这里做什么生意呢？” 姜媛媛一听，还有些晕乎，但是大致的意思她懂了，这是一次他们打响名声的最好时机，这个时候不乘势追击，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很快的思考了过来，姜媛媛也冷静了下来。 “你和魏家签了多长时间？”华婆婆敲了敲摇椅问。 “三年。”姜媛媛说着，这个合约是盛嵘去签的，盛嵘问过自己的意见，他们当时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所以对于这个三年的合约，姜媛媛也是乐意的，自然也就同意了，现在想起来，三年的时间，如果他们做大了想要脱离出去做自己的，却早给别人立下了口碑了，自己这边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对自己很是不利，而且现在这蚕丝被的方子被人给透露出去了，虽然彭奇被下狱了，但是魏家只要想要，自然是有办法拿到这方子的，到时候给他立下了口碑，合约时间一到，他再自己做蚕丝被，姜媛媛手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哼，这魏家也是个阴险狡诈的，你们怎么就记得防着彭家，忘记了这魏家了。”华婆婆笑了笑，“不过倒也无妨，这蚕丝被再好，也只是头几年赚钱，这东西成本高，买的人非富即贵，偏偏这东西不是消费品，换的自然没这么的勤，过几年也赚不到多少的钱。” “这五千两，你先把欠着魏家的给还了，然后花一点钱把你们那场子给弄大一些，这样接手的活就更多了，然后你再把钱，给投到你那橘子酱上去，我瞅着那酱，只要你能大批量生产，我就有办法让你们把生意做出去。” 第二章、灾难的年 “华婆婆，其实在走进这个门前，我都还是很懵的，我完全只是因为郭老爷和郭太太进来的，但是进来后，我觉着我走进来是对的。”姜媛媛回过神来，笑着点点头，“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是因为郭老爷和郭太太的原因帮我的，还是因为什么？” 华婆婆一愣，似乎没想到姜媛媛会问这个。 “华婆婆，实不相瞒，我现在的确很缺钱，虽然赢了彭家，但是我们也自损了八百，这是一场惨胜，您帮助我，我赶紧不禁，但是我想知道，您到底是因为什么帮助我，我欠了郭老爷家不少钱，若您是因为他们帮助的我，以后，您是我们的座上宾，若您是因为想要帮助我们而帮助我们，以后，我们就是伙伴。” 华婆婆坐起来笑，她站了起来，站在姜媛媛的面前，很是赞赏的点点头。 “若我是因为他们而帮你，我会直接在你最困难，最缺钱的时候给你两千两，并且让你不得不收下，并且亏欠我。”华婆婆说着，“但是也不能否认，我帮助你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提及了，我一贯有我自己的考量，你是个好姑娘，我也看中你的橘子酱，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姜媛媛笑了。 “既然如此，婆婆以后就是我的家人，我们是伙伴，是朋友了。” 华婆婆情笑一声，有些愉快，她走到了自己养着的花花草草前，挖了些水浇上去，“婆婆我这一辈子，经历过很多的事情，常人无法承受的无法想象的，我都经历过。”说到这里，华婆婆摇摇头，有些伤感。 “我看人很准，所以我看的出来，你是个好孩子。到了我这个年龄啊，很多东西都看作浮云，没有什么必要，就在这小院子过自己的生活，倒也自在。”华婆婆叹了一口气，“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这钱投出去，我并不在乎赚不赚的回来，更多的，只是想得到你这句话。” “哎呀，你这话听得我啊，心里头暖暖的。”华婆婆笑着催催心头。 “婆婆，这么大的院子，只有你一个人住么。”姜媛媛岔开话题，她与华婆婆说清楚点也就是几面之缘，但是此刻见着这么一个老人说着这些话，心里头却有些酸涩，对这个老人生出了一丝的怜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这个必要。”华婆婆摆摆手，“那钱在桌子上，你且拿着按我说的去办，等到今年秋天，橘子酱做出来了，你再来找我，我每晚的饭点在家，其他的时候都不在，你要是来找我，就找这个时间。” 姜媛媛愣神，抓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你要是想陪陪我，就拎着酒来，陪我再这里喝喝酒，看看月亮，婆婆我欢迎你，别的就算了，这里啊，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得再这里陪着她们。”华婆婆摸了摸花朵，笑的很开心，“好了，别楞神了，我看跟你一起来的那小子现在估计都在找你了，诺，赶紧拿了钱走人，把事情都给办好了。” 华婆婆又走到了躺椅上躺下了，姜媛媛张张嘴，终究没说出什么，拿着银钱离开了。 回来后，姜媛媛按照华婆婆说的，又盖了一些房子，招聘了一些人手，这一次范围扩大了一些，她还专门的做出了一排排的小房子供一些住着远的人睡觉，请了专业的人来养蚕，她便彻底的闲下来了。 陈默凡也因为要带孩子没那么多的时间去场子上管人，姜媛媛就在做的好的人里面提拔了一个上来，姜倩和孙辉捉摸着秋天到了就去卖板栗饼，姜媛媛也同意了，只是要她们自己选一个自己看的中的人接替她们的位置。 姜媛媛去请了一个掌柜回来，姓刘，人挺好的，长的胖胖的，人也不高，看起来很和气，但是做事很不错，她看了一段时间，觉着这人做的不错，也值得信赖，就交手让他来管这些，自己只偶尔去看看账本，巡查一下了。 孩子大了一些了，陈默凡带着寻儿和小三子去自己家玩了几次，两家熟络了一些后，倒也经常来往了，姜倩最近总是呕吐，她们都怀疑是有身子了，但是因为月份有些小，现在看的不明显，要等一个月后再看。 所有的都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只除了盛嵘离开了。 从梦里惊醒，姜媛媛揉着脑袋坐起来，她起身去外面看了看，乌云笼盖住了月亮，要下雨了。 把晒着的东西都给收到了屋子里面，坐在门前等了等，又打了个盹，迷迷糊糊间，感觉有雨滴掉在了脸上，睁开眼一看，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回到屋子里，把白雪给搂在怀里，白雪热乎的很，像个小火炉，躺了会儿，又睡着了，一夜无梦。 …… 桑葚结完了，姜媛媛已经在自家的冰窑里面塞了几百瓶的桑葚果酱了，她还捏了两大罐子的桑葚酒，放在厨房里面晾着发酵，南方的大水因为接连半个月的雨季而越发的严重了，听说还出了疫病，会传染，死了好多人。 这些天，姜媛媛一直在担心盛嵘在南方会不会染上病，每次听到疫情的扩散就要揪心一阵子，天像是破了个窟窿，今年的雨水特别多，春收本来就不太好，夏收也眼看着就要泡汤了，姜媛媛开始担心起秋收。 秋收是一年里最重要的收获的季节，一年的收成怎么样，全看这秋收，如果这大雨还连绵不断的下，很有可能会影响到秋收。 城里的粮食也越买越贵，姜媛媛开始担心她们没有粮食吃，所以她囤积了几十斤的粮食放在了地窖里，姜轩不能理解，还觉着姜媛媛在浪费钱，但是姜媛媛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严重。 这些地窖是姜媛媛偷偷的挖的，里面本来什么都没有放，这下把粮食一放，这地窖就满了，地窖的洞口在一进门的右边的角落里，是一道石头堵在上面，姜媛媛不放心，往上面堆了不少的木材，她想着以防万一，如果真的出事了，这些东西就派的上用途，如果没出事，就当时花钱买心安，到时候再低价卖出去就是的了。 场子里的饭也少了一些了，但是每个人基本上也还是可以吃一碗饭的，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工人对此也没有意见，毕竟在家里，她们也吃不上白米饭。 八月初的时候，城中的大米粮食铺子开始断货了，姜媛媛去瞧了瞧，趁着消息还没有传开来，在乡下收了几百斤的粮食放在了场子上。 八月底，朝廷索要粮食，今年没有收成，大家只能把自己家的存粮给交了出去。 “据说已经开始饿死人了。” “上个月才发的疫病呢，咋现在就开始饿死人了？” “这不是疫病还没治好么，这几年的收成都不咋地好，这粮食本就不多，再出了这么个事情，朝廷开库施粥了好些次，但是毕竟粥少啊，这么多难民，总有吃不到的，这不久开始饿死人了么。” “瞎说吧，我就听到是病死了许多，朝廷在各个地方施粥，现在倒也不至于饿死人吧。” “唉，这些事情我们这些老百姓哪里说的清楚，现在朝廷是没有朝着我们伸手要粮食，要是手伸到我们这边来了，我们也不好办，我家现在吃了这餐愁下餐，要是再加收粮食税，今年冬天难过。” ………… 姜媛媛盖了盖篮子，目不斜视的走回家，工人们现在的饭都已经是两餐粥一餐饭了，今天去了城里面，粮食的确是没有卖的了，水田里面的粮食都还没长好，而且看这个架势，今年的收成并不乐观，许多的人家已经开始没饭吃了，家里的米粮开始以颗计数了，姜媛媛虽然屯了一些米，但是现在还不想拿出来，她总觉得，还没有到最危急的时候。 九月中旬，总算是传来了好的消息，疫情被控制住了。 姜媛媛去了杨老爷那儿，她们也是事先屯了许多的粮食，现在并不愁吃喝，但也没有瞎吃，一家人也是在喝粥，姜媛媛这次去，先把这段时间赚的钱还了五百两给她们，然后花了二百两把橘园所有的橘子都给买了回去。 “今年是大灾难的年，橘子酱什么的，先做着，最好是留着明年夏天的时候再拿出来。”杨老爷说着，“搞不好，今年我们这边要饿死一大批，我听华苑说了，你手里的那些东西都留好，一定要藏好，要防范好。” “我知道了。”姜媛媛凝重的点点头。 “若是有这个闲钱和时间，你可以再往北走一些，趁着现在那儿还有粮食，收购一些回来，到时候，不管是低价卖出去还是怎么样，起码有个保障。”杨婆婆敲击着桌面，“这样的灾难，三十年几前也有过一次，只是没有这次这么大。” “现在还来得及么？”姜媛媛紧张的问着。 “来得及，我这也是一园子的嘴巴，不管怎么样，我们的工人，我们得养着，钱就先不说给不给了，最危难的时候，给的起饭吃就是好的。”杨老爷咳了咳，“今年难熬啊。” 第三章、规划 姜媛媛忍不住捏紧了手指，她们的蚕丝被买了三个月之后被魏家叫停了，魏家直言愿意补偿她们三分之一的价格，但是他们只要以前三分之一的货。这几个月，魏家也隐隐约约有想要让他们的合同暂时停一下的意思，其实按理说达官贵人从来都不缺钱，也不缺粮食，就算所有的百姓都在挨饿，这些人也不会挨饿，但是他们却不能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特殊时期都夹紧了尾巴做人，所以这段时间，除了粮食生意，不管做什么生意，都在亏钱。 回家琢磨了几天，姜媛媛决定找二十几个人手往北方去一些，趁着现在北方还有粮食。 因为蚕丝被最近售卖的情况不好，虽然姜媛媛扩大了场子，但是现在仍在持续的亏本中，仓库里现在已经囤积了许许多多的货了，卖不出去，现在也只能塞在仓库里，幸好他们这蚕丝被可以放，不然可就亏大了。 和刘掌柜说了自己的想法，刘掌柜也是及其支持了，他作为一个掌柜的，算的比姜媛媛更加的细致。停下了工厂，让这些人回去休息，第一方面可以让他们的损失暂停，毕竟就算继续开下去下去，他们只会持续的亏钱，并不会赚钱。其次，他们趁着这个机会去北方买大米回来卖，趁着这机会，不仅可以大捞一笔，也在一定的程度上解决了他们这边粮食短缺的问题，是一个很好的计划，一举两得。 找了中午吃饭的机会和所有的工人说了他们这个月之后就停工的事情，底下都哀声一片，这不难理解，虽然在这里做事吃的也只是粥，偶尔还有一餐白米饭，但是这也比他们在家要好很多，有些时候，他们还会把粥和饭给省下来一些带回家去给家人吃，这大大的帮助了他们家庭的生活，现在就这么停了工，不仅仅意味着没钱拿，毕竟在现在，有钱没有有粮食有用，一斗米很难求，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这将让他们家吃饭的人口多了一个。 深知这些情况，姜媛媛也有些为难的看着大家，她琢磨了一下，想到了一个主意。 “大家都安静一下。”姜媛媛拍拍手大声的说着，但是下面的人都愁眉苦眼的，没有人主意到了姜媛媛的话，或者说，他们注意到了，但是却不能平静下来。 姜轩拿起打饭的大汤勺，对着铁盆子用力的敲击了几下，刺耳的声音掩盖过了嘈杂的讨论声，大家总算是安静了下来看向了姜轩，姜轩没有什么表情。 “不管你们有什么想法，现在请先听我妹妹说完，你们可以找一个人出来说出你们的想法，但是也得听完我们说话，你一言我一句，我们是听谁的？” 平日里的姜轩总是和和气气的，看起来还有些傻乎乎的，大家也都没见着姜轩这个样子，不管是新人还是老人，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姜轩和姜媛媛毕竟是双胞胎，平日里看两人的时候只觉着两人长的部分相像，但是毕竟还是很有差距的，但是姜轩不笑的时候，却和姜媛媛完全一样，不怒自威，气势上的相似。 姜媛媛感激的看了眼姜轩，拍拍手让大家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什么，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让大家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建立在合作的基础的，你为我做事，我给你工资。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在合同上也有写的。你说你不想离开，觉着我不人道，可是就算你留在我这里继续做事，我也给不了你什么，我能给你钱，但是米粮一日日的减少，我给不了你饭吃，你为我做再多的蚕丝被也没有用，我卖不出去，我赚不回钱，你们一样要挨饿。” 姜媛媛吸了一口气，“我不是圣人，没有这个必要养着你们，这种会让我亏钱的事情，我做着划不来，但是我姜家，不是不仁义的，暂时停工是不得已的情况下做出来的决定，我现在给大家发再多的工资也是无用了，不如这样，把你们这个月的工资换算成粮食，价格就按照五十文一斤的价格买给你们带回家，若你们有钱，还可以拿钱财来买，你们每个人可以买一斗米，当然，若是你们不愿意，我也可以给你们钱，全凭你们自愿。” 人群又喧闹了起来，这现在一米难求，能在这里用五十文一斤的价格买到米，无疑是个惊喜，大多数的人都是愿意的，只有少数的人，更看重钱财。 “我先说好。”姜媛媛敲了敲桌子，“我这里的米，不多，所以你们都不能买太多，我给的，已经最大的优惠了，若你们想要换米，就把名字报给你们的组长，让你们的组长报给刘掌柜。” “然后还有一件事情。” “我下个月会去北方一趟，想要招十个人，愿意的人，可以把名字报上来，这一次的工作，酬劳未定，也许很丰富，也许一分钱没有。” 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姜媛媛朝着刘掌柜点头，刘掌柜站出来，总结了一下姜媛媛的话，虽然就让大家散了。 姜倩已经怀孕四个月了，现在在家养胎，因为先前姜媛媛买米的时候让姜倩也囤积了一些，所以他们现在在家也不怎么愁吃喝，只是也不敢乱吃乱喝，也是在省吃节用。 孙辉要在家照顾姜倩，自然是没有时间跟着姜媛媛他们一起去的，陈默凡和姜轩两人定然是有一个要留在家里，姜媛媛认为很大可能是陈默凡留在家里，刘掌柜是要跟着他们一起去的，所以现在真正定下来的人，也只有姜媛媛和刘掌柜。 姜媛媛打算去镖局花钱找一些专门护镖的，他们不确定中途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晚上休息了，姜媛媛回到家里和姜轩说了这件事情，姜轩这些天也一直在犹豫自己和陈默凡到底谁去，三人坐在家里沉思。 “我不是出于私心，但是我觉得，你和姜轩一定要有一个留在家里。”陈默凡思考再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场子是你和盛嵘一起开的，现在盛嵘不在这边，你得站在这里，就算现在暂时不上工，但是也得有镇得住的人，你既然要出去，必然得要是你同胞亲哥哥收在这会更好。” 姜媛媛这么一愣，仔细这么一琢磨才觉着真的是这样的。 她先前没想到这一点，这么一琢磨，感觉家里的确要留下一个镇得住的人，不说别的，场子里仓库存着的可不止有蚕丝被，还有许多她买回来藏着的米粮，这些米粮都是陈默凡和姜轩半夜藏进去的，就是怕有人见着了，起了不好的心思。 这么一琢磨，这一趟，姜轩和陈默凡都不能去。 陈默凡必须要留在家里看孩子，寻儿太小是一个问题，姜媛媛也不可能带着白雪去，这家里几个小孩子，虽然姜倩孙辉能帮着带一下，但是她毕竟自己也是有身子的人，让姜轩在家带孩子，可能性不大，他能带一个白雪，加上一个寻儿就不行了。 姜媛媛倒不是必须要人陪着，见着没有人能和她一起，自己去也就只能自己去了。 后来的十来天，姜媛媛每天都要叮嘱姜轩要去看的东西，姜轩被念叨的脑袋都大了，但是也知道这些都是不能怠慢的事情，每天都跟着姜媛媛一起重复所有的流程。 不过让姜媛媛意外的，是吴家二哥在第二天就来了他们家，说自己愿意跟着姜媛媛一起去，姜媛媛也是很信任吴家二哥的，吴家二哥名字叫吴沉，他们家这一辈是士字辈，按理说名字里面应该加个士，但是他们家因为和吴氏这个族的关系不好，而且不是本族的，是旁系，所有干脆就没有家这个士字。 吴沉跟着姜媛媛做事也有很长时间了，他平日里不多言，做事很踏实，办事很稳妥，话很少，所以存在感很低，但是他的的确确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定下来的名单里面加上了吴沉。 九月二十五号，姜媛媛去镖局里聘请人。 这大热天的，镖局里尽是一些光着膀子的人，这天正是秋老虎的季节，热的人心里发慌，一进镖局，姜媛媛就被这些明晃晃的膀子给秀到了，古铜色的肌肤，两块大胸肌，八块腹肌和明晃晃的，人鱼线，手臂上几块的肌肉，在做运动的时候留下来的汗，一下下的刺激着姜媛媛的眼睛，姜媛媛眼睛一红，倒是理解了为什么她和刘掌柜说自己去镖局的时候，刘掌柜那莫测的神情了。 “都干哈呢，赶紧把衣裳给套上去！不好意思啊，他们这群人野管了，加上，咳，很少有女子直接来这里找人，所以，实在不好意思啊。” 带领着姜媛媛的男子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他说的还算是委婉了，这么多年，镖局就没有来过女子。 姜媛媛移开眼：“我也，唐突了。” 那边在训练的人也看到了姜媛媛，一个个的都笑着跑去拿衣裳穿。 第六章、回家 姜媛媛庆幸自己来的早，他们了解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姜媛媛租下了一个客栈，是镇子商的客栈，客栈很小，他们一行人安置在这边，姜媛媛则去了解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虽然这几年粮食的收成不好，但是他们都告诉姜媛媛，雪化了之后，山里的东西更加的多了，山里的货多，这些依靠大山生活的百姓，就不会缺吃的喝的。 在这里住了五六天，姜媛媛和刘掌柜又一起收购了百来斤晒干的菌菇类物品，还买了好几件兽皮，这里野生的动物肉最多，吃的够爽，姜媛媛也买了一些晒干的肉干。 空荡荡的来，满载而归。 老杨也跟着帮镖局买了不少粮食，但是他们镖局出镖的时候是不允许带东西回去的，所以老杨又在这边聘请了一个镖局，帮他们把东西给送回去，弄的姜媛媛哭笑不得。 虽然姜媛媛表示了可以让老杨他们买的东西和自己的东西一起运输，但是老杨表示，规矩就是规矩，不能破。 十月二十八号，他们决定往回走了。 回去的时候，相较感受比较明显的一点就是，北方已经有些下雪了，但是这一路回去，却是越来越暖和，但是同时还有一点，消息传的越来越远了，姜媛媛了解到，在京城，第一批百姓已经躁动了。 落难的百姓自发的阻止起来，开始往这边走来，一路强抢农家的粮食。 收到这消息的时候，姜媛媛心里咯噔一响，这消息传过来也要个七八天的时间，他们在这边听到消息，说明这难民，也已经往这边来了。 此时他们距离家里，还有四五天的路程。 听到这个消息，姜媛媛有些坐不住了，乡亲们也有些担心家人，吴沉来问过姜媛媛可不可以快一些回去，姜媛媛和镖局的人说了一下，镖局的人也表示理解，他们加快了回家的速度，休息的时间大大的减少了。 他们在三天之内回到了家里，回到村子的时候，正好是晚上，老杨是个仗义的人，帮着他们送到了家门口不说，还帮他们卸货，因为这些粮食是准备放在地窖里面的，姜媛媛现在也不好意思让老杨他们看见地窖的位置，就叫他们给搬到了仓库里面。 陈默凡被吵醒了，急急忙忙的走出来一看是姜媛媛，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默凡哥你快去睡吧，马上就弄完了。”姜媛媛小声的说着。 “嗯，你们怎么开的门？”陈默凡看了看大门，有些费解，这门是从里面关的，怎么想也不可能从外面打开的。 “嘿嘿，是老杨翻墙进来给我们开的。”姜媛媛抓抓脑袋，她刚刚正想敲门呢，但是琢磨着现在正是半夜，孩子们肯定也睡着在，万一给吵醒了也不太好，老杨看出了她的犹豫，就提出进来帮她开门，姜媛媛略微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陈默凡扶额，“你先去洗吧，我看着他们。” “唔，好吧，那你等会儿顺便帮他们把账结算一下，”姜媛媛点头，小跑去了房间里，一会儿后出来，手里拿着个小袋子，“这是镖局的钱，你再给乡亲们分发一下，每个人五百文。” “嗯，锅里应该还有些热水，你看着够不够，不够我给你打水再烧一点。”陈默凡把钱拿过来，拢了拢自己的衣裳。 “好的，谢谢默凡哥了。”姜媛媛连忙点头，跑去房间找了衣服就去厨房打水了。 好几天都没洗澡了，她的确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清洗一下自己了。 等姜媛媛出来的时候，乡亲们已经走了，镖局的人在清理他们的东西，正准备走人，姜媛媛走到门口送他们走，老杨扬扬手，牵着马走到了姜媛媛面前：“那我们就先走了，以后要是还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来找我们，报上我老杨朋友的名字，他们不会为难你的，还会给你少算一些的。” “那就谢谢了。”姜媛媛开心的笑了，转眼看向了小杨，小杨在一旁摸自己的马，仿佛很专心，但是姜媛媛却看到了他别过去的小动作。 老杨顺着姜媛媛的目光看过去，挑挑眉。 走到了杨允痕的身边，她拍了拍杨允痕的肩膀，笑嘻嘻的，杨允痕冷漠的转过脸，一副你有什么事情的样子。 “谢谢你带我玩。”姜媛媛笑着说，“嗯…我过段几天去找你，你应该在吧。”咧嘴一笑，姜媛媛期待的看着杨允痕。 杨允痕本来想要冷漠的说自己没时间，但是看着姜媛媛期待的目光，话语辗转再三，还是点了点头：“有时间，我们接一次镖之后会休息半个月。” “那我到时候去找你们。”姜媛媛笑了笑，她自然不是傻子，看的出来杨允痕在半路中忽然对自己态度的转变，满满的疏远，但是又很纠结的想对她好的样子，正是因为看出了变化，所以姜媛媛没有去问这些问题，保持适当的距离也是好的，而且姜媛媛自己是把杨允痕当作朋友和伙伴看待的，自然也是希望杨允痕可以自己走出来的。 杨允痕纠结了几度，默默的点了点头，他转身摸着自己坐骑的头，心里有一个小人在不停的撞墙。 老杨走过来拍了拍杨允痕的肩膀以示同情，他骑上马，招呼大家都上马，“走了走了，回家。” “路上小心些，慢些走。”姜媛媛退到一旁来，老杨点点头，驾着马走了。 扬起了一阵灰。 关上了大门，姜媛媛回到房间里睡下，但是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感觉把粮食放在仓库里会出事情，辗转再三，不知不觉也快要天亮了。 披上衣裳跑去敲姜轩的房门，屋子里面一阵细细簌簌声，随后，陈默凡打开了门，姜媛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默凡哥，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我们赶紧把粮食给放到地窖里面吧。哥他醒了么？” “醒了。”陈默凡点点头，“我们穿个衣裳就出来。” “嗯嗯。”姜媛媛点点头，跑去厨房煮粥。 “媛媛，你买的这些都是什么？也要方过去么？”姜轩拎着手里的东西问，姜媛媛回头一看，是自己买的兽皮，她琢磨了一下，点点头。 “也先都给放进去吧，我这越来越不踏实了。”姜媛媛说着，揉了揉胸口，闷闷的，实在是有些难受。 “会不会是生病了。”姜轩嘀咕，“行，我们很快就搞定。” 煮好了早餐，天才刚刚泛白，姜媛媛走出来看，仓库的米已经搬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袋子了，她走到地窖口往里面看了看，都快要堆满了，陈默凡站在洞口往里面递，姜轩接过去摆好。 院子里面还捆着十匹马，是姜媛媛今天要给马行的人牵过去的，天越来越亮，他们总算是把所有的米粮都给放进去了。 “买了多少斤？”陈默凡问。 “两百多斤。”姜媛媛想了一下，“本来有快三百斤的，但是路上吃了一点，然后我给了一点给帮忙的人。” “嗯。”陈默凡点头，他打了一桶水，对着脑袋浇下来，早晨还是有些冷的，但是浇下来的水却冒着热气，动了一个早晨，着实是热的很了。 “你这还买了些啥？”姜轩说着，“我看见了肉干，但是颜色和我们家腌制的不一样，好像还有很轻的几袋子东西。” “是那边的吃的。”姜媛媛甜嘴巴，会想到自己吃过的美味，“很好吃的，我到时候做给你们吃。” “这一趟，一共花了多少钱？”陈默凡擦着头发走了过来，面色有些潮红，“昨天我看着刘掌柜好像有些不舒服，我叫他去场子休息了，姜轩你等会儿给带一些饭菜过去。” “一千两不到。” “家里屯了这么多米，要是卖不出去可就惨咯。”姜轩摇头。 “买的出去的。”陈默凡摇摇头，“我家已经没有多少米了，一斤都没了，我嫂子现在每天数着颗粒煮，家里的面也没多少了，家里吃东西都省着吃，我等会儿要买两斤回去。” “默凡哥你要是要就直接拿。”姜媛媛皱眉，陈默凡家人口多，但是赚钱的只有陈大叔和默冬哥，但是自从她把冬婶子给拉来做事，陈默凡也经常补贴家用，家里这才过的好起来，吃的什么都不愁了，现在却已经到了要数米粒的地步了，“我记得上次冬婶子还买了五斤米回去，这么快就吃完了么？” 陈默凡摇摇头：“不了，上次我二婶和三婶来我们家讨走了些，我就花钱买一些就行，实在不行我再管你借米，这些米运回来不容易，花的价格也不低，我不能让你养我们一大家子十几口人。” 姜媛媛拧着眉，听出了陈默凡话语里的意思，陈二婶的人品不好，总是喜欢打秋风，经常去陈大叔讨东西，但是只要陈大叔家一有困难，就是各种的借口，什么自己家人多，都已经吃不饱穿不暖了，但是陈大叔是一个心软的人，经不起弟妹的乞求，所以总是把家里的东西都给借出去了，冬婶子为了这事情闹了多少年了，这也是冬婶子和陈大叔这么多年一直有的隔阂。 第七章、难章民 陈默凡的意思就是，他从姜家拿米，只会让陈大叔给送出去，姜家，的确没必要花钱养这么一大群人。 “既然这样的话你就原价拿吧，我准备卖一百二十文一斤，你就花八十文一斤的买，回去之后还是和你爹说是一百二十文一斤的，少拿一些出来，把粮食给你娘，让你娘藏着。”姜媛媛点点头。 “谢谢了。”陈默凡抿着唇笑了笑。 “一百二十文一斤是不是太贵了。”姜轩担忧的问，“平日里的粮食也就六十几文一斤，还是好的米。” “会不会算账，我买回来就是七八十文一斤，路上的路费，请人的费用都要算进去啊，我再怎么也要赚一点吧，我又不是菩萨，买得起就吃，买不起就借，来年双倍还给我。”姜媛媛白了姜轩一眼。 姜轩抓着脑袋。 姜轩不懂算账，姜媛媛也没打算详细的解释，“走走走，赶紧去吃饭了。” 姜媛媛去给刘掌柜送了早餐去，场子交给刘掌柜看着，姜媛媛还是比较放心的，刘掌柜是一个清楚人，做事情没有偏差，他早年丧妻，留下了一双儿女，他把儿女养大，也没有娶续弦，现在儿女长大了，都成了家，他就开始找一些掌柜的活做，在姜媛媛提出每个月三两银子包住包吃的时候，他基本上没有多犹豫就同意了，收拾了包裹就住到了场子这边来。 场子这边还有一些菜和肉，姜媛媛让刘掌柜饿了就自己做饭，平日里可以去她们哪儿吃，不想来也可以自己做，刘掌柜点头应着，手里捧着账本在扒拉。 又跑去和姜倩孙辉说了自己回来的事情，晚上在姜倩家吃了一餐饭，久别重逢，姜媛媛很恨的揉捏着白雪，一个半月没见面，白雪和姜媛媛生疏了一些，但是一天下来，似乎又找到了以前的感觉，晚上的时候就时时刻刻的赖在了姜媛媛的身上没下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姜媛媛还捉摸着明天早上要早点起来把带回来的东西分一些给姜倩她们，然后要准备一下卖粮食的事情。 然而在她们安睡的时候，一批难民已经穿越过了凉州城，朝着她们这里走来。 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刻，一阵哄闹声让姜媛媛惊醒，起来的时候，姜媛媛心里很是慌张，她趴在窗户往外看，迷迷糊糊间看见了许许多多的火光快速的朝着这边奔来，心里一紧，姜媛媛慌忙的披上衣裳把床下面的盒子里的钱全部逃出来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沉甸甸的一堆银子，这里面还有白荷给的银瓜子和地契。 “开门！开门！！”大门被砸的哐哐的响，姜媛媛拿着一个袋子的银子不知道怎么办，她一把抱起了懵懵懂懂的白雪，将钱给放到了白雪的腿下面，白雪被吵醒，哭着脸一副要哭的磨样。 “媛媛！！”姜轩推开门，他的衣襟还敞开着，发丝凌乱，手里抱着在哭的寻儿。 “姐姐！哥哥！”小三子也被陈默凡带了过来，姜媛媛心里一紧，正要说什么，大门被砸开了，轰隆一声，白雪吓的一抖，陈默凡走过来将她们都给护在了身后，一脸警惕的盯着闯进来的人。 “哇~”寻儿还在大哭，姜轩拍着寻儿的背，把姜媛媛挡着。 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冲了进来，这些人浑身都散发着馊臭味，眼睛发着绿光，紧紧的盯着屋子里的人。 一个举着火把的人挤了进来，看着屋子里的人，他嘿嘿的笑着，眼里满是疯狂。 “要吃的自己拿，不许过来！”陈默凡大声的说着，他的手里拿着一根长棍子，手指因为用力的捏紧而发白。 “出来！出来！出来！”这人朝着门头示意了一下，人群就开始摇着火把，她们让出了一条道，示意她们出去。 姜轩看了姜媛媛一眼，扯了扯陈默凡的衣裳，陈默凡拧着眉，慢慢的带着她们往外走。 小三子牵着姜媛媛的衣服，姜媛媛抱着白雪，姜轩走在后面，一手抱着在哭的寻儿，一手揽着姜媛媛的肩膀。 走到了院子这群人就开始往屋子里面闯，她们欢呼的叫着，摇着火把，在屋子里面窜来窜去，而她们三个大人，三个小孩，就这么站在院子里。 姜媛媛没有来得及把衣裳穿好，只是简单的披在身上，她本来想整理一下衣裳，因为她把钱袋子都放在了两胸之间，她怕有异样，但是她又怕自己的动静引起了这些眼里冒着红光的人的注意，于是僵硬的站着，一动不动。 先前那个拿着火把对他们笑的男人就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们，还是在笑，但是却是那种看着食物，颇感兴趣的笑。 冷意一寸寸的爬满了婶子，姜媛媛听到了厨房里碗碎裂的声音，听见了他们拿着东西敲锅的声音，房门被他们砸坏了，窗户也被他们砸坏了，姜媛媛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很奇怪，明明这么嘈杂，但是却还是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这短暂的时间过的如此漫长，这些人在疯狂的翻找，姜媛媛清楚的看见菜地里面的菜都被他们拔出来了，连根都没放过。 但是唯一让姜媛媛庆幸的是，他们虽然把院子里面的架子都给推到了，草垛子都给翻开了，但是没有找到被土掩盖的地窖口。 姜媛媛看到了一个孩子，他还没有小三子大，特别的瘦弱，他抢不过那些大人，就在地上一寸寸的翻找，一粒米都不放过，珍惜的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门梁上挂着的晒干了玉米棒子和辣椒也早早的被人抢走了，他就蹲在地上，找那些掉下来的玉米粒。 小三子紧紧的抱着姜媛媛的腿，害怕的乱看，他虽然从小就是乞丐，但是乞丐里面同年龄的却会互相关照，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子的人，眼里泛着和狼一样的绿光，狰狞的看着他们，仿佛他们就是食物。 人群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姜媛媛看着最后一个人离开后，紧咬的牙口这才松懈下来，姜轩把寻儿揽了揽，寻儿已经苦累了，只是在慢慢的哼唧，陈默凡转过身来看了他们一眼，眼里有些担忧。 “你快回去看看你的父母。”姜轩嘶哑着喉咙说，“小心点。” “嗯……”陈默凡点点头，“你们小心点。” 他把棍子递给了姜轩，冲了出去，姜媛媛挪动了一下，冰凉的触感这才让她发现，自己没有穿鞋子。 “唔……”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疼痛，脚趾下意识的蜷缩了起来，小三子低头一看，连忙把自己的鞋子脱了下来放在了姜媛媛的脚下，姜轩注意到了，拍了拍小三子的肩膀让小三子去把姐姐的鞋子找来。 【ps:我忘记我说过没，小三子没有改称呼，还是喊他们哥哥姐姐】 小三子跑去了姜媛媛的房间，屋子里一阵乒乓声，小三子抱着一双鞋子走了出来，姜媛媛把姜轩的鞋子给了姜轩，踩在了自己的鞋子上。 “小三子，抱着弟弟去房间里面待一会儿，我去把房间清理一下。”姜轩把寻儿递给了小三子，姜媛媛抱着白雪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屋子里很凌乱，柜子被推倒了，柜子里面的东西都给扯了出来，被子被抱走了，只剩下个床，垫絮的棉花都被扯出来了一些，梳妆台上的东西都给扯到了地上，乱七八糟的散了一地。 白雪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刚刚一直在哭，只是因为哭不出声音来，姜媛媛刚刚都没注意到。 “不哭了不哭了，姨姨亲亲。”姜媛媛拍了拍白雪的被，她把倒下来的椅子给扶起来，试探了一下，坐在了上面，“白雪最乖了，不哭不哭。” “姐姐……”小三子抱着寻儿眨巴着眼睛看着姜媛媛，姜媛媛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揉了揉小三子的脑袋。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姜轩把房间给清理出来了，姜媛媛抱着睡着的白雪过去，寻儿也睡着了，看着两个躺在床上安睡的孩子，姜媛媛低叹一口气。 “哥，你去看一下场子那边怎么样了，看一下刘掌柜怎么样了。”姜媛媛对着姜轩说着，“我和小三子在家收拾一下。” “嗯，注意安全。”姜轩收拾衣裳的手顿了顿，点点头，放下衣裳跑了出去。 “帮我收拾一下吧，破了的衣裳什么的，就先放在一旁，我给补好。”姜媛媛强打起精神说，努力的笑了笑。 小三子很乖，他帮着姜媛媛把姜轩的房间给收拾好，然后去了姜媛媛的房间，又一点点的收拾好，有两个板凳腿坏掉了，姜媛媛给堆在了院子里面，衣裳少了几件，坏了几件，值得庆幸的是白雪的斗篷还在，而且是好的，这个是白荷留给白雪的。 收拾了这两个房间，姜媛媛去了厨房，厨房里面更是惨不忍睹，羊圈里，留下了一滩羊毛和血，家里的几只鸡也不见了，姜媛媛记得自己看着那些人走的时候，没有看见有拿鸡的，也没有看见拿肉什么的，除非…他们生吃了。 禁不住恶寒了一瞬间，说不定被人只是藏起来了，天色又暗，这群人又臭，说不定自己只是没看见而已。 |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