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五兄妹》 上架感言 不知不觉本书已经写了快两个月了,终于明天也要上架,不管成绩好坏,能上架就是对我的肯定和鼓励了! 另外感谢一下责编岚子,给了不少的推荐和支持! 感谢! 感谢dorothies、怜微、may妹妹等同学的打赏,奇迹一生123同学的一张pk票,特别感谢,我是腊月同学投出了本书第一张粉红票,谢谢大家的支持! 抱歉! 错误举报加入书签 第一章:从大人变成小孩子 林雨春迷迷糊糊,头部阵阵剧痛传来,夹杂闷涨眩晕,仿佛要爆炸一般,腹中似吞了一堆苍蝇,呕恶难耐,持续的恶心汹涌袭来,梦里已经吐了多次,那个滋味儿很难受,她不想再吐,可是全身抽搐,胃腹翻卷,她失去了自控能力。 第二章 惊人的吼声 可是俩孩子才迈过门槛,大的回身就关闭糟烂的破门,锁上了。冰@火!中文 . 屋里顿时黑了下来,要没有墙壁透过的点点亮光,走路就会撞到墙上。 雨春心里一惊:自己已经失去了自由? 俩小子对她看不出恶意,为何锁起她来? 难道他们另有企图? 叫她妹妹,肯定是一家人。 适才听他们议论,不让人打搅她,还说没人护着,娘会打死她。 难道,这具身体办了大逆不道的事,还是干了辱没门楣的错事,让亲娘忍无可忍,要打死亲生女儿? 自己看过许多古代女卑的小说,女子因为做了失足让家人丢脸的事,家人会置她于死地。 她伸伸手,竞能动了,喝过粥,有了点儿力气了吧?原来这主是饿得不会动。 刚才漱口照水瓢,只看到不像老太太,究竟多大年龄没有看清,因为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到真容,只看到小姑娘的丫髻头。 屋里别说没镜子,这黑暗的屋里照镜子哪能看到脸,墙缝的亮光已隐没,天黑下来了。 无奈手伸向头顶,以拃做尺,量起了自己的身高。 这一量,她“扑咚”的心顿时稳住,这个身体还小,哪里会勾引男人做什么龌龊事,顶多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又小又瘦,就这体质,就是再高上半头,也达不到勾引男人的雌激素水平。 这个判断否决了。 亲娘为什么要打死女儿? 她想了几种可能,突然全身的**皮疙瘩爆起,冰凉的小身板儿战栗起来,就像得了重感冒,浑身冷的堕入冰窟一般:此女是遭色魔强*暴?她娘嫌丢人?就处死了她? 明摆着此女已经死了,自己才撞上这倒霉大运,肯定是被她娘打死的。 自己借了这个身板儿,会不会旧戏重演,再次被弄死。 附了这体就够倒霉的,再被打死岂不更冤枉。 女儿受害,不替女儿做主讨回公道,反杀女遮羞,这个社会女人一定不值钱。 是惹不起罪犯?用女儿的血涂脂抹粉?还是有别的缘故呢? 雨春想不明白,浑身困乏,头晕目眩,没精神继续下去,晕晕沉沉便失去了知觉。 轻轻的“哗铃”一响,门外的亮光随着进人照亮了门内那一块儿,是昨天那个大小子,一手端个碗,一手端着盆,走近床边把盆放在地上,碗放在床沿儿。 “哥给你擦擦脸。”捞起盆里的一块破布,拧了一下,轻柔地动作,温和的话语,真诚的眼神,让雨春冰冷的身子瞬间如吹过了一股春风。 这样纯洁的男孩,要说他有坏心算计她,她现在是不信的。 雨春只想用眼不用口,在自己达到能逃跑的体力之前,不想惊动任何有害物质。 男孩为她擦脸之际,摸了她几次脑门儿,大概是试她的体温。 雨春一点儿声色不动。 “三春,头还那么疼不?”男孩端起碗,喂了雨春一勺粥,口里温和地问着。 雨春虽然很感动,可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摇头点头。 她心里合计好了,装傻试试,毕竟打她的女人是这个身体的亲妈,看到女儿被她打死再复活了,能不能良心发现,可伶可怜这个傻女儿,给她一条生路。 男孩面现愁苦之色,眼神比进门时暗淡了许多,强忍愁苦,心中默叹:妹妹许是被娘亲打傻了,一棒槌削到后脑,花花脑子没流出就是万幸,能有不傻的? 妹妹的一生让娘给毁了,她这一生怎么办? 娘可真狠,这么一点儿的孩子就要卖给个老头儿做小,好像三春不是她的亲生。 没有一点儿疼惜,没有一点儿留恋,她的行为说明,女孩生来就是留着卖的。 林雨春肯定了她借的这个身体名叫三春,她也只有默认了。 这男孩就是三春的三哥陶永明,那个小的是她四哥陶永辉。 此时陶永辉急匆匆跨进门槛,急切叫了声:“妹妹!”慌忙从怀里掏出半拉白花花的馒头,馒头中间夹了块肥肉,急急地递给三春:“春儿!快吃,干喝稀粥没有盐味,多饿得慌,楚大哥说,没有补品,受伤的人不易好起来。” 永辉眨动大大的星眸,满眼的真诚与疼惜。 见三春没接,掰了块馒头,揪了小块儿肉片,捏着送到三春嘴里。 三春早就饿得慌慌,馒头要是在她手里,一定两口就会吞下肚。 她猜想这个孩子准是把自己该吃的偷偷留下,给她拿来,她怎么好意思去接。 再次感动…… 眸子水雾迷蒙,强忍下流泪的冲动,下力的闭起双睛,哽咽的咽下嘴里的食物。 永明看三春不知道接永辉手里的馒头,眸光更加暗淡,叹息声脱口而出。 直到永辉喂完了三春馒头,朝阳升起了老高。 “我们扶三春到院子透透风,屋里yīn暗潮湿,再生了病就更遭罪了。”永明一提,永辉立即赞成,双双扶出三春。 从黑屋出来,院里的明媚阳光晃得三春睁不开眼,在二人的扶持下,走了好多步,才适应过来。 屋里屋外两个天下,院子是天堂,小黑屋就是地狱,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儿,她终于活过来了。 溜了一会儿,腿就能站稳了。 哥俩交换了一下眼色,好像心有灵犀,永辉鬼机灵,看三春不言不语,明白哥哥的暗示,晶亮的眼眸黯了又黯。 心里明白,嘴上怎能说出来。 当着妹妹的面儿,万一她听得明白,使她的精神受挫,或是受到打击,做了傻事,后悔药是没处买的。 三人正在各有所思,一声脆厉的怒吼惊得三人呆愣当场。 第三章 哪里像亲娘 随着喊声,冲进一个中等身材的女人,年约四旬,体格粗壮,腰圆xiōng突,两个**随着跑动而颤颠,一看就知是奶过很多孩子的半老徐娘。 .长得倒是不错,虽然隔着裙子就能看到她的两条腿很弯,但这并不抵消她容颜的俊美。 脸盘儿周正,面色红润细腻,口鼻生的也好,大大的眸子晶亮灵动,双眼薄皮儿,还真是个美人。 手里拎着一根**毛掸子,手扬得高高的,嘴里狠狠地骂着:“臊丫头!你敢装死,我这回就真打死你!我豁着没了那三十两银子,也要好好教训你!” 眼睛一瞪,好大,满是狠戾,吓得三春一哆嗦,她从记事起,还没见过这样的俊目瞪起来这样吓人的。 奇葩!雨春给这个女人做出了评价。 这个女人就是这个身体的母亲? 对,这个女人就是三春的亲娘谷氏。 永明弟兄见母亲的来头凶悍,三春这小身板儿还走不稳,再挨上几棍子,这半条命也得没。 弟兄二人慌得上前,一个抱住娘的大腿,一个抓住举棍子的手,永明用力喊:“娘!还让不让妹妹活?再打,会要她命的。”眼里有倔强,也有哀求,还有心疼。 谷氏一看儿子为这个败家丫头求情,可怜巴巴的,儿子何时这样惨过,天天都是乐得疯跑,今日竞为这个克星愁苦,她心疼儿子,不悦的心情转嫁到三春身上。 “三儿,为这个克你的丫头伤心不值得,你不明白,娘根本打得不重,她是装死,好逃过去王家,你让她装可怜给蒙骗了,不好好管教,她怎会听话。” 谷氏哪会放过三春,她还急等银子,不收拾妥帖,银子怎么到手。 谷氏膀大腰粗,手腕像粗棒槌,两个孩子也不是她的对手,三挣两挣哥俩便被谷氏挣脱。 见谷氏高高举起的掸棍子,三春虽然没精神,但知道打上就得疼死人,自己就这小躯壳,一棍子抽上就得二次死翘翘,为了活命,只有三十六计跑为上。 撒腿就跑,她没处去躲,只有往潮湿的破屋跑,好在没有几步,顺利地到了屋里,关上门,没有门栓,屋里也没个桌椅,没什么能把门顶住,只好后背倚上门,拼命地顶着,觉得这扇破门板,怎么也比自己的小躯壳禁砸,心里的扑通平稳一点儿,有了一丝安全感。 谷氏追到门前,一棍子就砸到了门板上,振起的木屑乱飞,她心疼了一下儿:这臊丫头,又毁了她的门板,扫帚星净和她作对。 谷氏的脚刚抬起要踹向门板,却再次被两个儿子抱住,这一脚要是踹下去,三春不但会撞到前面的墙上,还要被门板砸中,小命儿一定会丢,因为这个屋子很小,门轴已经糟烂,搁不住一踹的,三春身子虚弱,禁不住门板的重量。 永明、永辉各抱谷氏一条大腿,死拉硬拽,谷氏不舍得踢他们,如果每人一脚,两人哪能挡住谷氏,永明心眼儿一转,给永辉使了个眼色,抱着大腿,扑通!就跪在地上。 二人苦苦哀求:“娘,你饶了妹妹吧,看她弱得,再打,命会丢的。” 谷氏气恼,看儿子跪她心疼:“她死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她吼了一声,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吼过她既后悔,对儿子说话她没高声过,今日她的声高,都是被死丫头气得,死丫头竞拖累她儿子受惊吓,对三春的恨更深了。 地上潮湿,泥泞能陷半脚,刚一跪下,便湿了膝盖。 谷氏心疼儿子跪着,气得心里发抖,面上闪过惶恐:这是她十月怀胎,辛苦生养的嫡亲儿子,为她养老送终的亲骨肉,从落草那刻就娇生惯养,从没触过一指,大错小错没被罚过跪,今日为救扫帚星,逼得她儿子下跪,她心疼死了,跪在湿地上,孩子受了病怎么办? 打不着三春她火大,儿子下跪受苦她的火更大:这个丧门星,克得她儿子就快得病了,她把疼儿子的痛苦强加到三春头上:三十两要少了,该狠狠地多要点儿,让那个老男人加倍地收拾她才解恨。 谷氏再不敲门板,面色狰狞,嘴巴抽搐,眼角耷拉下来,压着声音说道:“都给我起来,地上精湿,得了病可怎生是好。” “娘如果不放过三春,孩儿就跪死在这里。”弟兄二人齐声,语气非常地坚决,谷氏的一股气噎在了喉咙里。 让她饶过臊丫头,就是让她下不来台,她可不是服软的性子,饶过这丫头,她岂不丢人。 她拽拽这个,拉拉那个,拽起这个,那个跪下,这样四五次,连累带气,嗓子像猫呼噜样响起,汗湿了脊背。 无奈两个倔强儿子,她也疼惜自己的身子,再坚持儿子也会累坏。 心疼儿子,心疼自己,摆不动儿子,只好找台阶儿下。 谷氏的嘴是不会给三春好话的:“臊*bi!赶紧上山砍柴,不砍一担,就别想吃饭。”又对永明二人强笑了一下:“三儿、四儿快去读书,读好书有犒赏的。”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对着屋门喊起:“臊丫头!再挑唆我儿子和我作对,就再让你死一回!”说完扭头就走。 永明弟兄松了口气,相视一笑,胜利属于他们,妹妹算是逃过鬼门关。 三春听到哥俩的笑声,打开了门,永辉跳脚欢呼:“娘怕我们!娘怕我们!” 三春一阵苦笑:在古人的眼里,儿女的区别就这么大? 直到现代,男尊女卑还没有从人们的心中祛除。 生个男孩,就说是生了个大胖小子,女孩就是小丫头子,女人的地位永远比男人低一头。 一静下来,雨春的脑海里就涌上来三春的部分记忆。 谷氏妯娌三个是分开起火的,谷氏这支人虽多,却没有干活儿的,谷氏的丈夫读书读到四十岁了还在读,认为他聪明,三春的奶奶刘氏想让二儿子中秀才,家里可就要借大光了。 谷氏与婆婆是一个牛角尖里钻出来的,一条道儿跑到黑,以为丈夫还年轻,还有几十年的寿命,还是读书利大。 三春的父亲陶司国这个人是有些小聪明,那得看干啥,他是个不着调的,聪明不往读书上用,能中秀才,那就得看运气了。 他没那个运气,也没那个毅力,谁家的寡妇漂亮,哪个妓院来了头牌,他的耳朵和眼睛是最灵通的。 因他这种外务事,谷氏与他争过吵过,就是管不了,婆婆不给做主,说男人都是那样,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谷氏被陶司国打怕了,就成了百依百顺,随后把对丈夫的恨意都归到三春身上,赖这个败家丫头克得陶司国不学好。 三春的大哥陶永福是谷氏的重点培养对象,与老二陶永清都在读书。 老大也是个不务正业的,很傍他爹,可谷氏就特喜欢他,因为他也是有些小聪明,一心盼他中举,二十来年下来还不如他二儿子,连个童生也没中。 老三,老四也都被谷氏迫着读书,倆小子也聪明,可就是不想读书,一心想习武,又做不了母亲的主。 第四章 觅食山野间 家里穷,上边的两个女儿找婆家都使了钱,姑娘卖出去了,连着娶了两房媳妇,媳妇都有了孩子,哪个也不是会出力的. 地里有大伯子和小叔干,她自己这枝子就没一个吃苦的。 自己起自家的伙,谷氏这枝子人多,分得那点儿秸秆,不够她们爎锅的。 自从两个姐姐出嫁,二十来口之家的烧柴重担就压在三春的肩上,四岁多的她,哪有力气砍柴,起初在山前捡一些碎枝枯草,后来就砍些细枝藤蔓,逐渐砍些大的。 越来柴是打得越多,烧得是越来越费,周氏、谷氏做饭,谁也没人省着,把柴火往死里糟,三春天天打也供不上,柴稍微湿点儿,就遭二人打骂。 这二年,活大部都落在三春身上,打柴、烧火做饭,刷碗洗衣,给谷氏婆媳三人洗屎接子,样样没有落下她的。 原三春的记忆逐渐恢复,三春的遭遇大部被雨春知晓,她为这个死去的三春悲哀,可怜的三春从降生都没有得过一点儿好。 三春没有记忆时的日子,怎么会映在她的脑海? 谷氏两奶胖大,奶水流得刺刺的,小三春却干瘦,饿得没有气力的啼哭,谷氏的两个大奶,被两个小子叼着,在吱吱地吸奶,看两个孩子的大小,三春估摸着就是永明和永辉。 三春真正看透了谷氏的重男轻女,那么小的女孩不给奶吃,给两个大小子吃,这人的心眼子得有多歪。 又一幕更让她无语,两个小子手里攥着白面饼,吃了阵儿奶,就撒嘴摇头,往嘴里塞饼,他们不喜欢吃奶。 谷氏的**硬往小子的嘴里塞,小子一劲儿躲。 谷氏没招儿,儿子不听她的,看看啼哭的三春,赌气抱起,把**狠狠地往小嘴儿一擩,恨恨地道:“哭哭哭!丧门星!咋不快死!” “又咒了?就你这样念咒,就是没事,让过路的神灵听到,也会给你降点儿灾,她死了,你就完了,上头那倆小子拿啥娶媳妇。” 随声音走进人来,正是刘氏。 谷氏心里不悦,不敢对着婆婆来,一手拽起三春的小腿儿,一只手就撂上三巴掌:“吃吃吃!养你个赔钱货,真冤!”三春的小屁股儿顿时一片通红。 刘氏摇摇头,咂咂嘴,两只小脚儿,像踩高跷,摇摇晃晃走出。 三春一个激灵,忙看向自己的脚,还好没有缠足,要是裹个小脚,颤颤巍巍的,再上山打柴,那可真要命。 这个年代裹脚的很少,刘氏是大家主的丫环,心高气傲,总想飞上枝头,眼馋小姐的小脚儿,自己胡乱缠的。 谷氏是大脚,她的后妈哪管大脚不好找主,找不到好主儿她才乐呢。 三春自然是大脚了,一家就指望这人干活,谷氏可不想白养个小脚儿女人。 对这双脚,三春是感谢谷氏的,有这双脚,就可以跑路。 不再想以前三春的悲惨,她要面对现实,对这个家庭这个冒牌娘,她是深感忧虑,脱离苦海,是她来到这世的第一个目标。 瘦小的躯壳,虚弱的身体,供上这家人的烧柴就不错,能有什么希望呢? 她找到柴刀,按照三春的记忆奔后山走去,初夏的山里绿荫重叠,微风拂过,树丛摇动凉风习习,比窝在那个小黑屋不知强了多少倍。 呼吸着花草的芳香,听着鸟儿的呖呖鸣翠,郁闷的xiōng刹那舒展。 古代的环境真好! 掐了几朵野花,嗅着幽幽的香气:嗯,沁人肺腑,家花不像野花香,有道理,这野花还真是另有一番味道。 三春很饿,那半碗粥,那小小的半个馒头制造的热能,早就被谷氏的打骂吓光了。 出来时就留了个心眼,在厨房找了火镰和蒲绒,倒山上找些吃的,补给一下虚弱的身体。 看到草坑儿飞蹦的蚂蚱,有很多种,有草娘子,短短的,胖胖的,肉厚。 大袋钩,长长的身子,肚子里有籽。 棒子棵上还有蝈蝈和蚂蚱驹子,蝈蝈没有后边的那跟尾,蚂蚱驹子是带尾的那种,和蝈蝈长得一样,蝈蝈没籽,叫着好听,谁见着就会抓住装进笼子,留着听叫声,没人吃它,蚂蚱驹子肚子里满罐儿的籽,用火烧熟,喷儿香的好吃。 小时在乡下没少吃这些蚂蚱,特别是油葫芦(蝗虫)抓一罐子,洗干净,撒点咸盐,在大铁锅里一卤,嚼一口那叫真香。 三春轻叹:看来自己是返老还童了,吃蚂蚱也是一种福气,无忧无虑的童年,是享受这样美好的机会。 如今自己却用来充饥,三春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丢下了自己的事业,抛下了宠爱自己的父母,抛下了自己创造的财富,来到这里,却做了一个要饭都找不到门儿的,比叫花子还不及的,没有自由,被人卖来卖去的窝囊废。 “呜呜呜……”三春双眼噙满了泪雾,她要为思念自己的父母,思念自己的朋友,思念自己的家乡,痛哭一场,再以后她再也不会落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豁出去了。 她下定决心,维护自己的人权,踏过这段艰难的路程。 她是林雨春,有现代人的思想,有几十年的生活历练,她的灵魂是现代的新女性,想让她不反抗,做一个软弱的陶三春,以前那个陶三春都敢反抗,何况她这个没受过压迫的人,谁想掌控她,都会让他功亏一篑。 不管多难,她都要健康地,幸福地活下去。 三春抹去满脸的泪痕,立刻就变了模样,大眼睛黑亮亮的闪着光彩,坚毅而且镇定。 就是个子再小,已经是九岁的人了,只要营养上去,个子马上就会抽条儿,再忍耐个一年半载的,自己有了力气,有了点儿防御能力,离开这个家庭不会太难。 就怕她们旧戏重演,接着卖她。 这真是个难题。 怕硬的不行来yīn的,三春想了很多种,趁她睡熟,绑起她,送给王家。 还有蒙汗药,迷药什么的会不会弄到,只要能弄到她们一定会干的。 天天活在提心吊胆恐慌之中,自己的身心怎能健康,三春一边逮着蚂蚱一边忧虑。 看看穿了老大三串儿,估计也够半饱的了,决定装进肚里。 火镰可没打火机好使,费了天大的劲儿,总算熟练了。 一小堆儿草,蚂蚱就熟透了,菜娘子个小,烧糊了,三春不忌讳糊的,填到肚子里就管饱,真像小孩子吃蚂蚱一样,揪下蚂蚱头,出来肠子,去掉,往嘴里一塞。 什么卫生不卫生的,哪有心思去顾,想到现代那些比赛生吃昆虫的,自己这玩意还算干净多了。 第五章 亲娘打女儿的狠劲儿 三春在山前找了一阵儿,发现果腹的东西有几样,山泉积水的小坑,里边杂草丛生,有很多欢快的鱼儿游动,水洼里青蛙蹦跳,小河沟里有黑鱼、鲇鱼游动。冰@火!中文 . 记得前生的姥姥说过,她小的时候,到地里栽白薯,掏净了沟里的水,就挖出了一大桶泥鳅,有时在坑边抓青蛙,半天也逮大半桶。 到开春,沟里的水少了,不少的鲇鱼黑鱼在沟里游得慢了,一会儿就抓一桶。 以前,对姥姥说的这些,认为自己是没机会见到了,没想到来到这个时代,比姥姥小时的生态环境还好。 这要是遇到一个好的家庭,不被人左右,自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种种田吃吃野味儿,悠闲的农家生活,不争不抢,不斗气不算计,才是真正的幸福。 比整天忙碌,抱着电脑劳心劳力悠闲多了。 可叹,自己的命啊! 她前世也是山里人,跑山路倒是习惯,就是没打过柴,从小就读书,走出大山,毕业在城市做白领,忙忙碌碌地活了三十来岁,人生无常,没想到再次被圈到了山里。 捡着些干枝枯藤,轻快点儿的凑了两大捆,掂了掂,也不轻,要是个大老爷们儿挑起来会不费力气。 就她这小身板儿,来时扛着这根大扁担就够沉的,慢说再加上两捆柴。 三春挑了几次,都没有挑动。 轻轻一叹:就是再好的体质,年龄摆在那儿。 不由讥讽自己一句:傻实在,被人家打骂够了,还给人家卖命,变白痴了。 只好解开了绳子,想丢掉一半儿柴。 一阵呼喊传来:“三春!三春!你在哪!?你在哪!?……”两道喊声此起彼伏,来帮手了,激动得她迎着喊声跑了几步。 还没顾得回答,人就到了面前。 永明看到三春没拆开的大捆,很惊讶,嘴张的老大:“三春,你要挑这两大捆?” 三春默认,看起来是把自己当了前世的大人,忘记了这小身板儿是九岁。 每捆卸下了少半儿,永明才能挑动了,三春和永辉各抱了那少半儿。 这两捆柴,二十口之家也够做两天饭了。 都说背着抱着一般儿沉,实践一下子就知道了,三春抱着走了十几步,迈步就费了劲,脚下路也看不好。 只好放下,砍了藤条捆好,背在肩上,力道就不一样了。 三人还没到陶家门前,看到谷氏在手打凉棚看着他们的方向,待她看得明白,撒鸭子一样冲几人跑来,跑近了,听到她嘴里的叫骂:“死臊丫头!你可是真坏!我俩儿子是读书的人,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儿,你想累坏她们,让他们得不了功名,你个作死的!” 说着伸手打向三春。 三春一看不妙,头一耷拉,脖子一缩,身子一转,背上的一捆柴就对上了谷氏。 谷氏收手不及,一掌狠狠地就拍在了柴捆上,震得三春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倒。 随后就是谷氏的嚎叫:“妈呀!……,你这个丧良心的臊丫头!你安心要我命!……” 谷氏连嚎带哭带骂,臊这个,臭那个,骂了个遍,那才叫难听。 举着个手乱哆嗦,那一掌拍得狠,拍在了树杈儿尖尖儿上,谷氏的掌心出了血。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划个口子流点儿血,也没有筋骨之伤,挺大个人,值得这么叫唤吗? 三春趁她叫唤之际,急忙开溜。 永明、永辉见谷氏闹腾,三春并没吃亏,神情平淡地朝家里走着。 三春赚足了力气急奔,怕谷氏再来追她。 果不出雨春所料,谷氏再次追来。 她发现自己伤了手没人理,怒火腾一下儿窜满了脑子,见到三春没替永明挑担子,火气更大,不顾手疼,撒脚穷追。 这回她是追在三春的后头,后背一捆柴挡着,她怕再扎着自己,得绕到三春前面才能打到她。 三春背着柴怎能跑过她,转眼就到了她前面。 那只没受伤的手举得更高,狠戾地劈下。 在手接近脸的刹那,一声断喝:“住手!……”让谷氏的手顿了顿,力道卸下了不少。 喝声还是慢了一步,巴掌拍到脸上,火辣辣地疼,半边脸顷刻红肿。 这要是实实地打在脸上该有多疼,牙根儿又麻又痛,后槽牙都有些活动。 永明扔下担子,看着三春的脸:“娘!你是不是三春的亲娘?三春是不是你的亲生?!” “是亲生的,她不听话我才要打她,这是在教她,别人家的丫头请我我都没工夫管。” 谷氏说得响当当,满理。 永明脸色发黑,以前他没注意这个妹妹,她苦也好,累也罢,被打骂也好,没人理会,认为娘亲管女儿是天经地义的。 就从这次娘打杀三春,才引起兄弟的注意,两个姐姐出嫁,他们还小,不了解其中的内幕。 这次娘竟然要卖掉三春,用银子为他们讨媳妇,在乡亲们的眼里可不是个露脸的事儿。 永明听了楚离那句话:大丈夫只要建功立业,何患无妻。 永明认为娘卖妹妹为他娶亲是他今生最大的耻辱。 从三春倒下那一刻,他时时关注三春,防备娘卖掉她。 看到永明似寒潭冰块儿的脸,谷氏心中不解,卖姐妹娶媳妇,任何一个男人都乐意,甚至还有换媳妇的,两家的姐或妹一换,就是媳妇,她这样做比换媳妇光彩多了,还能一个换几个。 永明好似恨她,谷氏觉得委屈,世世代代,家家户户,祖祖辈辈,都是为儿子打算,哪家嫁女儿不是多要彩礼使钱,不然闺女不就真成了赔钱货。 谁家养闺女白养,不卖点儿钱花,岂不是白给人家养了,傻子才那么干。 第六章 封建迷信害人不浅 谷氏看儿子的脸色,更是气,可是她不敢也舍不得拿儿子撒气,满腔的恨意凝聚到了一处:三春那个丧门星。 . 不是永明的喝声,谷氏是不会打一巴掌就放过三春,以三春的记忆,谷氏哪次打她,专搂脸上打,没个三五巴掌是不会收手的。 今日她又吃了亏,不加倍可就怪了。 谷氏竟然怏怏收了手,狠瞪三春,眼里尽是刀光剑影。 三春被谷氏已经瞪了几次,习惯了她的铜铃眼,不象初次那样胆怵,毕竟她是成熟心灵,又是几年叱咤商界的白领丽人,很快就把这个小身体的脑细胞强大了不少。 晚上三春自然没有上桌的权力,醒过这一天一夜,除了谷氏娘仨,她还没见过陶家其他人,昨晚醒时骂她的那个小丫头,她还不知是谁。 晚上的饭也没有三春的份儿,谷氏今日心情极坏:一贯像个面儿捏的丧门星,竟然敢抗婚,今日设计毁她的手,怎能不让她怒发冲冠。 打死她还得费力气,饿死她才能出这口气,愤怒冲昏了她的头脑,恨不得三春立即死,这个三春可不知道谷氏的恨意这么深,不给孩子饭吃,是一些粗暴家长认为是教育孩子的好手段,现代人干这事儿的也不少,可谁舍得把孩子饿死。 谷氏也舍不得了,她冷静了下来:三十两萦绕心头,娶仨媳妇,余下的钱,够她们这十几口之家自在地活上三十年。 即是这样谷氏也不会给三春饭吃,一顿也饿不死她。 她这暴脾气,这口气不出是忍不下的。 饿着,雨春也不是很难受,原先的三春经常挨饿,饿惯了,胃也没有精力叫嚣了,活过几十的人,也不是没挨过,一顿不吃饭,饿得慌,饿够了时间,饿劲儿过去,就不难受了,但愿得谷氏一顿饭也不给她吃,饿死最好,盼着回到自己的前生,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怎么有这样狠的妈? 突然想到姥姥就是七月十五(鬼节)生日,不知是哪个缺德鬼编造出了那些迷信,这日生人命硬,不吉利,一生克父母,克丈夫,克儿女,总之,就是个丧门星,谁家摊上谁家倒霉,特别是女人更被人嫌弃。 姥姥是解放前夕生人,她长在新社会,也没有逃过封建迷信的坑害,她的母亲对她非常不好,经常拿姥姥的生日说事,对姥姥张口就骂,举手就打,好吃好穿的全给弟弟妹妹,姥姥只去一个苦干的,最后嫁人,她娘还讹了男方几百块,那时的几百块可是大数字。 姥爷是穷山沟的,山里的姑娘都往外嫁,没人愿意嫁进山,姥爷拖到三十多,才东借西找娶了姥姥这个娘家肯卖的人。 卖闺女的事件在姥姥年轻的时候也不鲜见,何况这个不知年代的古时。 三春也是七月十五生人,古人比现代人肯定是百倍的的迷信,谷氏这样虐待三春并不稀奇了。 回忆二十多年的现代生活,就她自己这个年岁的也有被父母使钱的,上一茬人,换亲的也不少。 毕竟是几千年的封建社会对妇女的压迫遗留下的后遗症,妇女翻身真是任重道远。 肯定自己也是因为七月十五的生日被陶家嫌弃,永明没说,三春的记忆缺失,她可猜到这上边。 三春无力地躺倒潮湿的稻草上,她的床也不是木板的,倒是比屋地高了点儿,铺的是稻草,也没个褥子,是夏天的原因吗?连个盖的单子也没见到。 屋里的蚊子很多,就是饿不死,也会被蚊子咬死,一小会儿,三春手脚不知叮了多少包。 手脚痒得钻心,忙着起来拍打,脚上扎堆儿的蚊子在吸血,一掌就拍死四个,就像拍在了谷氏的头上,雨春这个痛快。 蚊子可真狡猾,落在身上时是不容易拍着,非得它正在吸血时,才能得手,这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就是这样,拍死了蚊子,三春也觉得痛快,这叫报了仇。 不能这样干等挨咬,想轰轰蚊子,却找不到一块赶蚊子的布条儿,只好脱下身上的小褂儿,小屋儿也不高,抻着小褂儿连甩带悠。 蚊子还没赶净,就听到了脚步,雨春慌忙穿上小褂儿。 救星来了,永明哥俩每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窝头,杂粮面儿的,还散着香味儿。 “妹妹,你将就一顿吧,今儿个,娘把饭菜看得很严,不让动地方。 你没有稀饭吃,咸菜也被大嫂抢光了。” 给了三春窝头,永辉就跑了。 永明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三春却是诧异,递给永明疑惑的目光。 永明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妹妹的头一定是坏了,怎么忘记了楚大哥经常给她饭吃,昨日早上的馒头,永辉还说是楚大哥给的,她怎么忘记了楚大哥? “三春,你记不记得自己叫啥名儿?” 永明的问话,让雨春觉得好笑,真是个孩子啊! 他已经叫了多次三春,不早就告诉了她吗。 觉得脑海里三春的记忆并不全,好像还缺很多东西,或许永明知道的更多,不如多了解一些事情,有备无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情报是最有用的。 由于永明维护她的举动,让她本来就不硬的心肠柔软,对比她小那么多的孩子喊出了:“三哥,我的头是被砸坏了吗?怎么忘了不少事儿。” 永明幽暗的眼神刹那的慌乱:“三春!?你连名字都不记得了?” 雨春做思索状……:“名字倒是想起来了,可是家里的人,不见到面儿,我一个也想不起来。” 其实她已经想到七七八八了,只是骂她的那个小丫头,她没看清脸面,想不起来。 那孩子小,就让她不恨?因为她小,她才最恨,那么小就这样坏,长大了一定会恶毒死的。 “你记不记得楚大哥?”永明心里很难过,三春是个可怜的,再傻了,就更没盼头儿了。 继续思索,好像很认真的样子,自己也觉得自己活小了,糊弄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没办法,她要战斗,就要了解敌情,不能落下一点儿情报。 第七章 信息的重要性 “也许见面就会想起来,怎么得了这种病?忘性脑子太大,三哥说说,为什么专门问我记不记着楚大哥?”雨春假装失忆,想套出跟她有渊源的所有信息. 三春真是被打坏了,连楚大哥那样印象深刻的人都会忘记。 永明的心揪了几下儿,脸色由黄变白,雨春看到他的变化,心里有了不忍,刚想开口,永明就急着说:“妹妹,哥领你去看大夫。” 雨春是想套话,却让永明想到了给她瞧病,再体现了这位小哥哥的爱心。 “不用看大夫,忘记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忘记了过去,还不是全忘记,有人告诉再记住不就好了。”三春这样一说,永明也有些想开了。 就滔滔不尽的给她讲述家里的人和事。 兄妹二人说了会子话,从永明的嘴里了解了这个家庭的大概。 三春的祖父:陶渊民,祖母刘氏,育有四儿三女,两个女儿已出嫁,身边有小儿子陶司贵,小女儿秋雪。 三春的大伯父:陶司空,大伯母陈氏。 女儿丛明。 儿子陶永年,儿媳孙氏,孙子陶传军,孙女儿桃子、杏子。 三春的父亲陶司国是老二。 母亲谷氏。 父母五儿四女,出嫁的有两个姐姐。 大哥陶永福,嫂子周氏,一儿一女,女儿珍宝,儿子传宝。 二哥陶永清。 二嫂杨氏,一个女儿湘淑。 三哥陶永明,四哥陶永辉。 还有一个四妹四夏,五弟陶永久, 三叔陶司臣,三婶詹氏,两个儿子陶永平、陶永庆。 三春算了一下,这个混乱的大家庭三十口之多,没有一点儿别的来源,只嚼那二十亩地,一门儿的死读书,没一个有过日子的心,光想那触不可及的,做着黄粱美梦,缺钱就卖女儿,这是什么样的人家? 大姐二姐的命运还不算悲惨,三春才是最悲哀的,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嫁给一个老头子做妾,还是个嗜血的魔王,小命儿妥妥地报销。 把女儿当成猪崽子一样处理,就不想想,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和儿子是一样的骨肉。就因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来靠不上,就这样泯灭良心,心可真狠。 重男轻女是古人的通病,可也没有这样狠的人家,明知道女儿去了必死,心里却坦然的很. 连三春以往的记忆,再加永明讲的,三春捋顺了这个家庭成员,听永明的意思,只有永明永辉不乐意卖她,其余的人没有一个为她说话的,那个冒牌儿爹,把这个家当成旅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谷氏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三春的奶奶刘氏认为儿子那是本事,结交文人雅士,为儿子官途铺路。 实际就是在外面鬼混。 三春明白,这样歪盔斜甲的人,就是求到他,也不会得到帮助,或许还嫌卖的贱,多卖些他就可以挥霍一阵儿。 永明永辉毕竟还小,又是晚辈,谷氏不会听他们的,那个大哥据说也是不务正的,周氏主张卖她会不会与陶永福有关,陶永福定然不是她的靠山。 陶渊民刘氏老两口,能不能管了谷氏?还有二哥陶永清夫妻能不能帮她?是个未知数。 陶渊民夫妻既然能够做到分火不分地,就是在三个儿子心里有一定的权威,就看他们帮不帮了。 要想与谷氏抗衡,没有助力是不行的,想要谷氏改变主意跟做梦也差不多,陶家这池水,究竟有多深,不趟怎么知道。 三春打定了主意,没人帮她,只有自救,在这个战乱年代,乱兵到处都是,在这大山里还安全一点儿,自己又是个女孩儿,出了大山,不饿死也会被乱兵祸害死,比到王家好不了。 逃到近处,一定会被陶家找到。 如果没人帮,也就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谷氏再想卖她,也只有一死相拼了。 雨春对这个家庭已经感觉到透心儿凉。 突兀的一声叫喊:“妈呀!……”一个粗壮女人的吼声吓人一跳。 永明小声对三春说:“小心点儿,少跟周氏犯嘴,她力大凶狠。” 雨春心想,连永明这个大小子都怕她,周氏一定不是个省油的灯,苦笑了一下:“我省得。” “妈呀!”叫唤随着扑嚓一声,周氏摔了个腚墩儿,随后就是骂声:“你个三臊丫头!想害死我,没安好心地满地泼水,我跟你没完!” 声音还没落,就冲到了屋里,脚没站稳,手就扬了起来。 永明嗖地就挡在了她前面。 “你?!……”周氏愤怒,脸气得通红,“你!……敢护她?我让你大哥揍你。” 看看永明的yīn厉眼神还有那冰块儿似的脸,周氏心里一突,嘿嘿一声,扯出了一抹儿淡笑,举起的手耷拉下来,她恨不得两个耳光扇趴下永明,自从她生了儿子,她就更狂妄起来,在谷氏面前地位攀升,可是她不是没脑子的,她要打了谷氏的儿子,谷氏也不会和她善了,连刘氏都不会饶她。 周氏气得冒烟,只敢发作三春:“连个灯都不点,你想摔死人?你个坏心肝的!”其实此时并没黑,明显找茬儿欺负人。 三春只冷笑了一声:在三春的记忆里,她的屋子何时有过灯? 周氏像个跳梁小丑,鄙视……三春都懒得奉送。 周氏听到三春的冷笑,被人轻视的感觉火气没处撒。 总得想办法发泄一下。 永明在跟前,她不敢乱动。 周氏脑袋好使,眼珠儿一转,计上心来:“永明,娘派我找你回去有事。” 永明听她一说,眼角儿一挑,撇了一下儿嘴,就望向房顶,信她的话才怪。 周氏见他不中计,狠戾的眸光闪烁几下:“和我作对,总有一天,叫你们生不如死。 第八章 极品嫂子 三春斜睨一眼,瞧见周氏那个**i样儿,简直就是坨催吐药,压了压呕恶的xiōng口,才憋回那一股儿恶心气。 第九章 肉味儿招来一群狼 谷氏噎得“哏喽!”一下子,“咯咯咯……打起了嗝儿. 是气得,有苦难言,被儿子质问,羞恼难当,大黑天看不到脸,谷氏忙咳嗽两声掩盖自己的尴尬,他这三儿子最近对她分外冷淡,又当着其他儿女的面打她脸,女儿哪个敢对她这样,以她的暴脾气,不扇几巴掌,也要痛骂一顿,怎奈这是儿子,不能像对女儿一样。 怎能把儿子得罪彻底? 谷氏忍了忍,憋回了怒气。 四夏哭喊一声:“娘!我要臊丫头手里的肉!” “奶!我也要臊丫头手里的肉!呜呜呜……”周氏的儿子哭起来,这是黑天,谁也没看见,周氏正掐她儿子的屁股,在耳根蛐鼓着。 周氏的话赶紧接上:“娘,你不能偏心,让三丫头自己吃肉,馋着你孙子。” 谷氏继续怒:“臊丫头,把肉拿出来,四夏去点灯,找找肉藏到了哪儿了。” 三春无语,听着几个小丑儿跳梁。 谷氏瞧着三春不动,腾地火又窜起,黑咕隆咚地也摸不着什么家伙,其实这屋啥也没有,光溜溜地就一堆儿稻草,能找到什么打人的家伙。 谷氏没有家什,只有伸出那只好手,三春见她乱摸,早就防着她动手,见她大身皮扑来,灵巧地就跳到床里。 谷氏一个扑空,“扑嚓”就趴在稻草床上,这是黑天,要是大亮天,乐子就大了,啃了一嘴稻草,稻草的发味儿,夹杂着怪味儿,一股秽气冲进她的喉咙。 谷氏被呛得“咳咳咳……咳咳咳……”咳个不停,四夏掌了灯,谷氏的咳呛声没有扰了她吃肉的兴趣,直奔了三春:“臊丫头!快找肉!” 这个四夏实在是没有教育,这样辱骂于她,谷氏听之任之,还有周氏的狗崽子,也这样骂她,天底下竞有这样混蛋人家? 但她再气愤也不能动手打两个孩子,都是谷氏周氏平时骂她,让两个崽子也学会了,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罪魁祸首是谷氏周氏,按理说谷氏应该自己骂行,别人骂不行,怎么周氏骂她,谷氏却坦然,难道自己这个女儿在她的心里就可以当成不是她生的。为什么一家人都这样作践她? 四夏手里的灯忽闪忽闪的,照亮了三春的脸,暗沉的眸子黑漆漆的,微蹙眉头的容颜冰冷冷的,眼神儿似刀一样戳向四夏的心脏。 好像在说:“侮辱她的人,都得死!” 四夏冷战连连,肉味儿在她的脑中散尽。 她愣在那里,已经忘了肉。 三春逼近一步,寒气直袭四夏的面门。 “妈呀!……”四夏一声惊叫,粗瓷油灯“吧唧”摔到了地上,地上全是泥泞,灯没损坏,油撒了。 三春很觉满意,看来四夏胆子不大,接受再教育有可能变好。 又笑自己,想做什么圣人,她好坏干自己什么事?没有义务替谷氏教育孩子,自己养好了身子跑路是真的,虎口脱险是急在眉睫。 谷氏看撒了灯油,怒火再次燃起,哪舍得打四夏,一腔炮火再次对准了三春:“你这**,老实把肉拿出,哪能撒了灯油,你欠扒皮了!” 听到谷氏大骂,四夏再次壮起胆量:“娘……是臊丫头推得我。!” 谷氏再次举手…… 三春汗颜:这丫头没救了。 “够了!!!……”这一声怒吼,谷氏手似抽了筋儿,抖个不停。 永辉听三哥吼住了娘,不耐烦道:“娘,只是我串门儿,别人给了我两只炖家雀吃,让大嫂闻到了味儿,就挑唆你来大闹,让外人听到,得多笑这家人没有出息。 大嫂还坐地撒泼,说三哥调戏她,这话娘也信吗?” 谷氏愣了,周氏这个贱货可真敢说,想让人调戏吧?谁干哪。” “周氏,你那个破嘴敢再乱说败坏我儿子名节,等我撕你七八半儿!”看不到谷氏的表情,只是语气恶狠狠的。 周氏屁也没敢放,掐了她儿子一把,小子继续哭:“我吃肉!……” “滚!……吃肉,咬你娘的腮帮子。”谷氏哼了一声,拉着四夏就走,四夏却说:“大嫂,灯是你屋的。” 周氏尖叫一声:“死丫头!你坑我!”猫腰摸到了油灯,嘴里嘟嘟囔囔,恋恋不舍地走着,一步一回头,小子拉着她喊:“娘!肉……” “鬼呀!……”三春搞了个恶做剧,吓一吓周氏,也觉得心里痛快。 周氏一声尖叫:“妈呀!……”撒腿开跑,周氏的儿子被她丢下,要肉的声音戛然而止。 好容易送走了瘟神,安静了下来,永明永辉回了他俩的房间。 三春的心没有踏实下来,周氏哪能到她这里只是逛逛,没目的她岂能到这个不能住人的屋子里来,只是因为肉味儿扰乱了她的心神,折腾了半宿,没说到正事罢了。 不卖她还是不死心吧? 周氏这样积极卖她,一定会有大实惠。 看周氏那德行,不是个无利为别人做嫁衣的,一点儿肉还疯了似的要进了自己的嘴,白为她婆婆跑腿儿她也是不干的。 三春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怎么离开这个家庭,是她最愁得。 第十章 烤鱼真香 次日起早,三春就上了山,早饭也没吃,昏迷了三天,一口食物没有进肚,醒来这一天谷氏一口饭也不给她吃,要不是永辉永明给她弄吃的,她现在绝对起不了床。 . 她发现自从她苏醒,谷氏也没指使她做饭,在三春的记忆里也没做过饭。 大概是谷氏怕她偷吃? 谷氏也不怕费事,每天一大家子的饭分出好几等,白面和白米小米给大小男人吃,玉米面高粱米谷氏周氏几人吃,三春吃的却是麸子面,豆皮子,米糠,她是全家伙食最差的。 三春搜索着以前的记忆,两个姐姐也没有受过三春这样的罪,谷氏偏偏对三春极狠,为什么?在永明的嘴里也没问出来,答案只是猜的。 三春来的这么早,是为了上山找吃食,只要能果腹的,她都能吃下去。 蛇、鼠、獾用火烤熟,都是极香的,三春带了点儿盐巴,没有盐味儿吃着味儿不正。 从小和小伙伴儿们在老家的山里没少干这活儿,鼠可不是家里的老鼠,指的是地里的地缸子,这种鼠一个有一斤来沉,浑身是肉。 蛇,北方人是不敢吃的,也少,雨春是南方生人,自然不怕蛇的。 三春折腾半个时辰,没有抓到一条,地缸的窝找到几个,没有锹镐挖是逮不到,獾是藏在坟窟里的,就是有锹镐也不能挖人家的坟。 三春一无所获,感觉到求生真难。 野**野兔更别想,身弱的九岁小女孩,除非死兔子撞到身上,否则,更不敢奢望。 三春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烟能把獾熏出来,就怕自己力气小打不着,再被獾咬了。 儿童,没人照顾真是可怜可悲。 三春正在发愁,就听到了两个哥哥的喊声:三春……!妹妹……!”连连的喊声越来越近。 “三哥……!四哥……!我——在——这儿!……。”喊两个小孩子哥哥,真觉得张不开嘴,可是现实告诉她,她确实真的小了。 在这个家庭的委屈与无助,得了两个小孩子的同情和帮助,在这个冷酷的家庭,有两个这样纯真,善良,真心待她的孩子,使她冰凉的心里也照进了暖阳。 这个身体确实是他们的妹妹,前生她也是有哥哥护佑的,感到他们比前世的哥哥待她更好,不喊他们哥哥怎么对得起他们。 一会儿的功夫,俩人就到了三春身边:“三春!看,哥逮到大鱼了。”永辉激动的表情,让三春眼睛一亮。 永明手里拎着柳条穿起的五条鱼,还真不小,每条足有一斤来的,是鲫鱼,闪光的鳞片在阳光下被乱跳的鱼身晃得道道金光。 “刚抓的!”永明笑得满脸喜气,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 被柳条穿了还蹦跶,生命力真够旺的,好新鲜的鱼,没污染,无毒害,真正的绿色食品,三春没找到食物,正想去抓鱼,哥哥们却逮了那么多,不禁喜出望外,今天肚子不会是空的了。 “三哥、四哥我们烤鱼吃。”三春一说,二人就是一愣:“怎么烤?” 人类的食物是从烤开始的,逐渐变成蒸煮,后来才进化到炒菜,怎么这个偏僻的山村的人们没有传承下来烤食物的习惯吗? 根据三春的记忆是没吃过烤的东西。 三春指挥他们砍了几根粗木棒,撘个架子,把去掉麟和脏的几条鱼吊在架子上,搜寻了一堆朽木干柴,点着,等烟没了只有通红的火炭儿,才把架子搭在了红火炭儿。 有三刻时间,鱼已经快熟透,再次挪开架子加柴,烧成火炭儿,把撒好了盐面儿的鱼架到火炭儿上,一会儿的功夫,冒着喷鼻的香气。没有烟熏味儿,娇黄金灿,外酥里嫩的美食像幻境一般出现在哥俩的面前。 三春自是不会惊讶,她小时在家乡经常烤东西吃,烤鱼可是是驾轻就熟,看那哥俩的惊讶样儿就猜到他们没烤过。 “这样也能把鱼弄熟?”永辉毕竟小两岁,对新事物接受得还是慢,永明早就了然。 对于妹妹怎么懂得烤鱼,他也有疑问,可这烤的味道特别诱人,只顾着兴奋,没有心思想别的。 以前他们也抓鱼,回家谷氏就用水煮,熟了拌点咸盐,鱼再新鲜,也是腥的。 烤的味道就不同了,干巴巴的香,吸了几鼻子香气,什么都顾不得了。 三人即刻开吃,永明边吃边赞叹:“好吃!为何烤的这么香?煮的那么腥?” “是啊!”永辉香得吃着还淌了口水。 三春“扑哧!”笑喷了,盯着永辉看。 正好永辉再次掉哈喇子,脸虽红了却不顾说话,嘴里满满的,只顾嚼,舍不得说话耽误吃鱼。 三春没有笑的心思了,想到,这孩子也是吃不到什么好的,家里粮都不够吃,没**没猪,没点儿收入,煮菜一点儿油都没有,鱼烤出了油香味儿很浓,一定是头次吃到的美味。 想到谷氏也挺可怜的,虽然她吃的是包谷米粮,可没有油吃。 她怎么还那么胖? 还有周氏,膀大腰圆,一身赘肉,还给孩子吃着奶,怎么胖起来的? 是天生的肥胖症?真是喝凉水都不会瘦的体质。 可怜?三春好笑自己,可怜起人家来了,对两个胖子有了同情心,配让她可怜吗? 她们办得事可是缺大德的,自己还朝不保夕,命都攥在她们手里,怎么就可怜起她们来了? 自己不可怜那是前世,今世的她比她们可怜多了。 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是自己的信心在作怪吗?拿自己的前世比,她们才是可怜的。 吃饱了鱼,捧起清泉喝了几口,背起柴,胜利回家。 那里不是她的家,高兴的热度迅速转凉,回去定会被谷氏打骂,见她的两个儿子干活儿,会再次的疯狂。 三春没了昨天的惶恐,有两人护着,谷氏也打不上她几下,如果不和永明他们一起,就是每天打两担柴,谷氏照样会打她,三春的记忆里就是那样的。 三春怎么拼命干活儿也是被打骂吃不饱饭,周氏也经常打她,把她的饭抢走喂狗,宁可给别人家的狗吃,也不让三春填饱肚子。 有永明两人护着,周氏没敢动手。 一味的惧怕,就会逃过周氏谷氏的毒手吗? 只要永明哥俩肯护她,自己再硬起来,还许能逃过被卖的命运。 第十一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待三人到了陶家不远,两个门扇子样的妇人戳在门前,还能有别人吗?正是谷氏周氏婆媳,三春激泠泠出了一身冷汗. 定是谷氏昨日气没出够,周氏两人要合起来收拾她。 永明兄弟好像商量好的一样,永辉走在前边,永明在最后,把三春夹在中间,如果谷氏打上来,二人一齐挡她。 三春赞叹:永明永辉反应的真快,这俩小子脑子灵活,身子矫健,就是两块当兵的料,也是习武的好材料。 可惜陶家人无知,一门儿的想读书高中,耽误了两个孩子。 三人都料错了,及至他们进了陶家门,谷氏既没骂也没动手,脸上还笑意浓浓。 三春的心就是一沉,上辈子她听老人们最好说的一句话“不怕猫头叫,就怕猫头笑”。 谷氏的笑真是吓人,三春怀疑她是坑人要得逞的笑。 肯定有什么陷阱…… 三春翻着这些年的记忆,谷氏第一次对她笑,就是告诉她,把她给一个老头儿做妾。 马上提高了警惕,永明弟兄也讶然,娘的笑容奇怪,眼里带了决绝与狠戾,可能是要对妹妹下手。 谷氏破例地让三春站在桌边吃饭,今天没有糠窝窝,一家人吃的都是小米饭,里边还有几粒粳米,给三春分了半碗,永明永辉一满碗,四夏和小四陶永久每人是大半碗,谷氏一满碗,杨氏一碗,周氏两碗。 杨氏和周氏的待遇也不同,同是奶孩子的,杨氏的饭就少了一半儿。 想了一下,立即就把与自己无关的烂事抛逐脑后。 桌上没菜,只是一盆冬瓜汤,每个人都分了汤,汤里漂着一层油花儿,谷氏今日竞舍得放油,一定是心情不错。 三春的心狂跳了几下,想起来一个故事:有个好心人为摔折腿的燕子治伤腿,燕子感恩,第二年春,为他衔了一个葫芦籽,他种了,秋后开葫芦,开出一葫芦金子。 同村一个纨绔,得知了这个事,他撅折了燕子腿,又包扎好,次年春,燕子也给他衔了葫芦籽,他种好,就等着开瓢的金子。 纨绔东借西找,吃喝玩乐,欠了一屁股的债,就等着开葫芦还债,没成想,葫芦一打开,里边一个白胡子老头儿,对他呵呵笑。 纨绔问他:“你笑什么?” 老头儿乐呵呵回答:“我笑你的饥荒(债)没法还。” 把谷氏比做那个纨绔,餐桌上的二米饭,还有菜汤里的油,都证明谷氏是有了盼头,三春的记忆里,三春的两个姐姐说亲后,三春也沾过这样的光,如果没有太大的指望,就连谷氏自己也不会舍得吃二米饭,平常煮菜何时放过油。 三春感到浑身冰冷,一定是把她卖掉了吧? 盛了汤,端碗离开这些人,坐到院子的榕树下,心里憋屈,艰难地吃了这半碗饭。 周氏一声呼喊:“三丫头!捡桌子刷碗!”刷碗洗衣的活儿,不管三春砍柴回来的早晚,都是给她留着。 看着一双干吧的小手儿满是茧子,手指手背血痕一道道,整天拿斧子砍柴劈柴,哪有不被柴扎到手,斧子砍到手的,日积月累,旧伤加新伤,虽是热天,手还是那么粗糙,布满了裂痕。 这命!照前世真是云泥之别。 三春在想对策,怎么才能躲过被卖的命运? 来到这世,没有一个认识的,陶司国的亲属都在陶家明面摆着,见面连一个搭理她的都没有,谷氏的亲属更不会收留她,谷氏本身就是娘家容不得的。 真要是逼到劲儿上,只有一死或是逃走,或许想死都办不到,逃走在这个时代做个叫花子愿望都难实现。 想不出活命的道儿,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何况事没到临头,把自己先愁死。 估计谷氏也不会舍得她死,她是银子啊! 先以死抗衡,是唯一的对策。 不像某些大户小姐,不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的死了,父母都睁眼看着。 谷氏怎舍得让他们能享受几十年的财神死掉,她只会用软招数,哄骗威胁,只要避免了暴力强迫,自己就会想法脱离她们的掌控。 第一步,得弄些营养物质,把这具身体恢复正常,跑路是需要力气的。 要是俩腿连跑都不行,会被坏人抓住,卖到不见天日的地方。 可叹个子太小,又是女孩儿,挣钱的活儿一定没人用。 第二步,自己逃走也要有点儿路费和伙食费,要饭也有要不到的时候,防备万一。 这么小个人,到了他乡,人生地不熟的,就是有本钱做个小买卖,也会被人欺负死。 莫非还逼她卖身大户做丫环?到了大宅那样勾心斗角的吃人窟,不定会被谁祸害死,那真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 边走想驱散愁闷也没办到,又听谷氏一声喊:“三丫头!,快刷完碗,我有话说。” 三春正迈门槛,一听有事,差点儿没绊个前趴。 果真让她料到了,黄鼠狼给**拜年,哪有安好心的。 第十二章 软肋 待刷了碗回到谷氏的屋子,谷氏已经等得不耐烦:“你这个死丫头!生来就是我的冤家对头,有事要说,你特意磨蹭,你怎么不快死!” 三春心里暗骂:我死了,变鬼也掐死你们! 今天骂她的话少了一个臊字,也没动手打她,开天辟地头一次,不打不骂她也不会感动,她们的算计三春已经心里有数. 她不会问找自己什么事,她也不会跟谷氏多说一句话。 前世也是三十来岁的人,比谷氏能小多少?谷氏这个古人只是比她多了狠戾劲儿,见识与她无法相比。 她不屑。 就她这种行为,占了她女儿的身体,也不会承她的情,她本来就没把三春当女儿,她已经打死了自己的女儿,就是那个三春也会对她恨之入骨,自己与她哪来的母女之情。 以前的三春是会问的,见此时的三春往那儿一站,人虽然还是那么瘦弱,精神头好像有了变化。 面容神色淡淡,镇定的眼神,并没有看她。 并没瑟瑟发抖,好像面前没有她的存在。 谷氏心里一堵。 见三春对她不屑的眸光,顿时就想发作,被周氏递来的眼神制止。 心里越觉得憋屈不自在。 只有先办正事,完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谷氏心里诅咒怒骂着,脸上却漾起了笑,她的笑有些瘆人,眼神儿硬生生盯着三春:“你不认我这个娘,那就更好,让我没了一丝留恋,这两天,你也不用上山了,后天你就去王家!” 几句话就决定了三春的命运。 三春伸手就抄起床边的裁衣剪,直视着谷氏,谷氏不禁吓了一哆嗦。 三春的眼都绿了,冰刀一样的视线简直要射透谷氏的心脏,绝望的眸子里情绪复杂,失望、仇恨、狠戾、拼命地在眼里萦绕,失控的情绪憋得她xiōng膛简直要爆炸,呼呼的粗气自口中发出。 手里的剪刀尖儿直冲着谷氏“噌!”一下就窜到谷氏近前。 谷氏脸色大变,吓得倒退一步:“你,你要干什么!?” 周氏以为三春是要杀谷氏,她绝不会帮谷氏,那样的傻事怎能干,乐意谷氏快死,自己就会掌控陶家,她明白三春幼小的身体奈何不了谷氏,可她还是幻想谷氏被三春杀掉,她假意害怕,惊叫了一声,抱着孩子往后退。 心里在庆幸,谷氏死了最好,卖三春的银子可都是她的了。 谷氏看着三春的凶样发了愣,见着直对自己的剪子,更傻眼,浑身颤抖,被气堵住的心脏憋得慌,有进气儿,没有出来的气儿。 喊出的声音都是颤抖不接续的:“你,你,你不能……! 三春看出谷氏虽不是个胆壮的人,却是个狠戾的,平常欺负她那么凶悍,就是自己拿起了剪子,也不至于让她害怕,她打三春威风惯了,见到弱小的她就是有把剪子也不至于怕她。 唯一的原因,就是怕她自杀,银子在谷氏的眼里最重要。 最后的一句话谷氏终于说得连续:“你不能做傻事。” 三春感觉自己有识人之明,把谷氏看透了,这招儿虽然很狗血,可对上谷氏就是很灵的。 在乎她的死,就是她值钱,如果她一文不值,那一声喊绝对不会发出。 谷氏揉了揉心口,看到三春没有她想象的举动,长出了一口气,胆子逐渐放大:“三丫头!你拿个剪子晃什么?” 三春冷笑一声,眼含冰雪,面如冰冻三尺的寒潭,一丝热度全无,一点儿柔弱没有,凌冽之声响起:“这把剪子就证明我不去王家,你们死了那分儿妄念!”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不去!”周氏麻利地威胁。 “让你嫁谁是父母的事,你敢不听就是大不孝。”谷氏眼睛一瞪,此刻看三春的剪子没动,胆子一下子就壮了。 三春冷哼一声:大不孝?笑话!别说她不是自己的亲娘,就是亲娘,像谷氏这样做地绝,也不会认她。 谷氏今日没有动手打骂,是受了高人指点,哄骗威胁加糊弄,切忌用强,这是嫁人,不是奔丧,要喜庆。 谷氏忍了又忍,够让她窝囊的了,她哪这样忍辱负重过。 “三丫头,你可不能莽撞,嫁王家是享福,可别听旁人乱说,她们那是嫉妒,怕你好,亲娘、亲嫂会糊弄你? 以后你享福,娘会高兴,娘也不白生了你,谁也不会再说你是赔钱货。“ 三春并不搭她的茬儿,说得天花乱坠,以为她真是十来岁的孩子? 看谷氏说得起劲儿,周氏抢着搭腔:“三丫头,年纪大不是问题,越差得多他越疼你,去了吃香喝辣,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三春怒吼一声:“都给我闭嘴!要再说去王家……”三春的剪子比着自己左肋心脏处:“再说一句,我马上刺进去!让你们人才两空,落一个卖女儿,逼死女儿的臭名,看你们这个虚伪的书香门第,有何脸面在望谷山下出门。” 一下子就触到谷氏的软肋,她天天盼,夜夜盼,就盼着丈夫儿子高中,家里能过上好日子,卖女儿岂是书香门第所为,把女儿嫁给残疾,使点儿钱,也是在偷偷不让外人得知的情况下,不敢大张旗鼓的卖女儿。 卖三春也是瞒着外人的。 如果抖搂出去,乡里乡亲会唾弃死陶家,谷氏更是个死要面子的,这事她最怕外人知道,怕三春被逼急了给她喊了出去。 谷氏被击中要害,当时就软瘫了下来,平常总那么打骂女儿,她还不知外人怎么笑她粗鲁嘴脏,别人当面谁揭你短,只不过都是假意奉承,背后说你什么,谁会告诉你。 谷氏也懂这个道理,可她就是打顺手,骂顺口了,张嘴就骂,举手就打成了习惯自然,说到底也就是欺软怕硬。 今日三春的变化让她失措,怀疑那一棒槌是不是打傻了这个丫头,让她的脑子坏了,连死都不怕。 谷氏毕竟是个成熟的大人,很快就捋出了头绪,她怎会放弃打人的快感,即刻敲定了教女方案,过去只有大棒,今后实行打拉政策:胡萝卜加大棒,瞒哄诱骗威胁加恐吓,顺顺利利的把她弄去王家,自己的银钱到手,过上富裕的生活,让外人高看一眼,才叫本事。 第十三章 银子才是希望 见震慑得也差不多了,还怕谷氏瞬间翻脸出手,两个母老虎都在,她是会吃大亏的,想再给她们敲点警钟,瞥到柜上的坛坛罐罐儿,就是她趁手的武器,如果她们敢动,自己只好还击,虽然占不了上风,亏也吃不太大。 第十四章 卖烤鱼 三春一看来了买茬儿,大方打开荷叶包儿,香味儿迅速散发,引得众人频频的吸鼻子,娇黄金灿的鱼身被阳光照得耀眼,晃得人家的眼个个眨啊眨,惊奇的靠近筐子。 . 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晃了晃手,对着身边的几人呵斥一声:“都退后!” 自己却蹲在地上,打量筐里的鱼,几次吸鼻子品味。 他的手下和那些想买鱼却不舍得掏钱的人,嘴里一劲儿咂砸响,咂摸嘴,咽口水,舔嘴唇。 三春看得差点儿笑了。 三春也是闻着鱼太香了,前世她们烤鱼,放的作料那是一个全,今天让她顿悟,作料不是加得越多越好,这两种作料恰是烤鱼最好的调味品。 那人脸色红润,打眼底的都是笑意,三春一看有门儿,心里小九九立即打响,就等着那人开口问价儿。 “小姑娘,你这鱼是怎么做的?” 那人开口一问,三春心里一突,这瞒得了人吗?自古烹饪都有烤食,人家不可能不懂,难道她是要询问自己加了什么作料? 只有实话实说:“大叔,就是拿火烤的。” 那人脸色一红,也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火烤的他自然认得,他见是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定力,也是个乡下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他认为自己一个高级大厨管事,有不怒自威的神韵,手下哪个不是唯唯诺诺,见了他都会语无伦次,小姑娘要是一慌乱,定会全盘托出。 要是诈出小孩子的秘方,对主家可是一大贡献,身份会更上一层楼。 “小姑娘,这鱼是你烤的?”那人一问,三春点点头,她留了个心眼儿,如果这家伙是坏人,可别让永明他们当了池鱼。 烤鱼卖是自己的主意,好结局坏结局都得自己承担。 那人提了一个吓三春一大跳的问题:“小姑娘,你卖身到我们府吧,专为我们主子烤鱼,会过上富贵的日子。” 三春连连摇头,她可不是古代人,为奴的事儿,门儿都没有,什么富贵日子,不就一个奴才吗?被人呼来喝去的,他们自以为荣,离了主家就活不下去。 她可没有被人奴役的自觉,做妾为奴,找别人去吧! 别看自己这身体年龄小,只要不被陶家控制,自己一定会过上好日子。 让三春担心的是:他不会依仗权势,强迫自己为奴吧? “我给你一两银子,你把这烤鱼的作料秘方卖给我!”那人说得非常肯定,好像秘方是他的,他当家做主,要送给别人一样。 三春失笑:一两银子要买别人的技术,天下的便宜就只有一个,让王华买走了。 真以为她是几岁孩子,那么好糊弄,瞧山沟里的人没见过钱吗? “大叔,烤鱼并没有什么奇特作料,只是技巧罢了,你说买我这个人就对了,可是我不会做奴才的。”三春有些不客气了,天快晌午了,自己的鱼被他围着还没卖一条,净说些个不着边的,三春已经很不满意了。 没等三春发作,旁边的姑娘却怒了:“你们这些人不舍得吃鱼就罢了,还挡了我的摊子,还让不让人活,今日倒了大霉,招了个扫帚星,早起就交了税,妥妥的是赔上了。” 她越说越有气,就吼了起来:“都走开,我还得卖菜!”她眼里闪过怨毒,那男人的意思她领会了,要是他套出了小丫头的做鱼技巧,她想学到手,没想到这么个小丫头定力那么强,不慌不乱,一句漏嘴的话不说,不卑不亢的,有条不紊地回了那个男人,她气不过,其实她的发火儿,都是冲着三春的,那帮人她是认识的,她可不敢惹,是什么大人物府里的采买。 她的怒吼,惊诧了一片人,确实他们是挡了姑娘的摊子,是他们理亏,这些人没有一个二流子,好男不跟女斗,古人的自尊心还是很强的,众人被她说得脸红,诺诺退后。 那个采买的男人脸红中带紫,竟敢瞧贬他不称吃鱼,他本来就是要买光这些鱼的,想顺便捎带套个秘方,以后府里就可以天天吃烤鱼。 他主子最爱吃鱼,这样香喷的烤鱼,一定会得主子的欢心,就这味道是个难题。 这小丫头片子就是一个村姑,竞这样看不起人,男人一阵羞恼,又怕丢了身份,收回眼里的厉色,不想与她计较。 姑娘被瞪了好几眼,激泠泠打起了冷战,扭头看向一旁。 男人开口问三春:“你这鱼是怎么卖的?” 三春心里一喜,面上却是平淡,瞧见适才问她价的人已经散去,该买的人贵贱都买,不想买的人吗,只想捡大便宜,此时她心中的价码儿已经升值了:“大叔,这鱼十七文一条。”三春说得清晰冷静,没有一丝迟钝、怯懦,回答得很是自然。” 男人就是一凛:这么小的姑娘,怎么就像个成熟的商人?胆子也不小,价钱也狠。 身上的衣衫很破旧,却是洗的干净,穿得利索,吃着没什么让人不放心的。 咬咬牙,男人狠心说出一个价:“就十五文,我全要。” 三春心里这乐,可她的脸还是那样微微的笑,不露一点儿惊喜的痕迹。 那个姑娘刚想揭露三春,刚才还要十文,顷刻就变了十七文,她今天挡了自己的财路,不能让她顺了。 话语将要出口,就听到了不可想象的声音,是三春的话:“大叔,这位姐姐和这位大哥让给我摊位,又被大伙儿挡得没卖出一颗菜,我才卖掉的几条鱼都是二十文,看到您要得多,才优惠了您,这样吧,我给大叔个面子,大叔也给我个面子,您就别麻烦到别的摊子买菜,把这位姐姐哥哥的菜也买了吧,我就依您的价儿。” 男人愣一会儿,没想小姑娘会有这样的作法儿,刚才姑娘骂的扫帚星一定是指她,她却不记前嫌,干记别人的好处,明明十五文她是肯卖,却偏偏卖了那姑娘一份人情,这种心思,这种智慧,这种情cāo,这种谋略,身边那十五六岁的姑娘都不具一分,能说她是几岁的孩子吗? 三春的身子已经九岁,她是在艰苦的条件下发育不良,达不到七岁孩子的个头儿,又瘦弱,让人看着年龄很小。 男人感慨一声,对那姑娘说道:“你庆幸吧,没人替你说情,你的菜就得全部背回家。 姑娘刚才那个态度男人很不满,就要刺她两句:“小姑娘为了你少卖了几十文,是个很大的人情。” 姑娘脸色通红,想起今天也许是走运,竞比以往多卖了几文。 三春是不会欠别人人情的,想方设法她也会还的。 第十五章 凶残的嫂子 买鱼的男人很满意,三春依了他的价码儿,小姑娘既然讲情,就全买了吧,挨滩儿的男子卖的是豆角,有几十斤,被他收走,价钱也高,乐得一劲儿傻笑。 . 真是个厚道人,吃亏占便宜都不吱声。 两个人的菜根本不够人家府里的,许多卖菜的,都争抢卖给这家,心里牢牢记着,明日要把小姑娘抢到自己身边。 算完帐,三春让把钱交给永明,她这么小的个头,没有永明永辉,会被人抢的。 三十二条鱼,一共得了四百八十文,一两银子是一千文,将近半两银子,种一亩地在这个时代纯收入只有几百文,种地来钱多慢。 四百八十文能买很多东西,能办很大的事情。看这个小姑娘卖了钱,自然是有动心的,眼见钱到了永明手里,很是懊恼。 十三岁的永明,个子不矮,已经是个半大小伙子,永辉个子也不低,两个都傍谷氏,体格粗壮,膀大腰圆,别有用心的人也打了退堂鼓。 永明把一大串钱挂在脖子上,垂在前xiōng,的袍子里,以防被人抢走,永辉和三春护在两边,豪迈地奔了包子铺,到此时都两顿没吃没喝,已经饿得前心贴后心。 “来十个菜包子。”三春往桌子边一坐,便开了口,永明他们极少来镇上,只有年节时谷氏才会给一个钱压岁,只能买个糖葫芦吃,到镇上吃包子,还是两个姐姐出嫁时。 包子铺的老板见是三个一身补丁的穷孩子,心里有点儿打鼓,要是吃完了包子没钱,到哪儿去说理?自己还敢把人打死不成? 三人吃的包子损失可不小。 看到老板迟疑为难的形色,永明猜到了老板的心思,脸色有些紫涨,看老板的眼色就危险了起来。 见永明要动怒,三春递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儿,人都是踩穷捧富的,这个老板还不是极品,没赶他们出去就不错。 三春给老板一个浅浅的微笑:“呵呵,掌柜的,这几个包子我们还是吃的起的。”她说着,把手心里攥着的十个铜钱往桌子上一放,老板眼睛就是一亮。 三春随即就收起,万一要有个要饭的或是小无赖抢走怎么办?她可不想头一天就破财。 到这里就是为了填饱肚子,与老板滞气,坏了胃口,很不值得,你穷就是被人看不起的,人们都是很现实,生闲气有什么好处? 老板看小姑娘顺眼,给每人捧上一碗汤,还撒了香菜和香油,吃的胃里热乎乎,冒了满头细汗,来到这世,总算吃了一顿饱饭。 有了这些钱,也没法买布,作件新衣换了身上糟烂的破衣服,是过不了谷氏那一关的。 买新的成衣三春舍不得,只好绕到了旧货滩,找了件半新不旧的麻布衫,损失了一文钱。 她身上的这件旧衣,实在是太破,今天在菜滩上她就很尴尬,穿的破破烂烂做买卖,特别是卖吃的,会让人家很看不起很忌讳,旧衣服洗得多干净,也认为你很脏。 幸好今天走运,遇上个见着美味就忘了挑剔的人。 扯了五尺白布,准备做围裙、套袖、白帽子。这就是装点门面,卖吃食就得卫生,让人一看对你的食物就放心。 再买几尺油布,用于包烤鱼,荷叶有水汽,烤鱼容易变软,没了酥脆。 逛了一会儿市集,只买了二斤盐巴,咸盐挺贵的,花去了四十文,比现代的咸盐要贵上十多倍。 不敢再从谷氏的咸盐坛子里拿,被她发觉了可了不得。因为咸盐的价格高,谷氏很省着吃的。 回到了三春砍柴的地点,永明就cāo起了柴刀,还是大小子干活利索,力气蛮大的,把树砍得咔咔响,柴堆眼见长。 永辉三春捡些干的,人多力量大,三春要干三个小时的活,有二十分钟就完成了。 日头偏西了,可能都到了未时,大概在下午两点,三人才进了家门。 谷氏没有在家,只看到了周氏。 陶家每天吃两顿饭,早晨在卯时,下午得到申时,三春几个走得早,没吃到早饭,谷氏不会给三春留,给永明永辉是要留的。 永辉虽然吃了三个包子,可没达到赴一席饱一集的程度,走了这么远的路,干了这么多的活儿,肚子早空了。 早饭大多都是粥,或汤,正好累得挺渴,觉得喝点儿粥最好。 堵到周氏偷喝粥,已经喝光了一碗,又端起另一碗,才喝了一口,就被永明一喊,吓得一哆嗦,碗差点儿掉到地上。 见是永明,周氏露出不屑:“到现在你还没饿,一定是吃了别的好东西。” 永明的心里这气,周氏一贯抢吃偷吃别人的饭,还说别人不饿。 这个女人心黑手狠嘴馋,处处占尖找便宜,永辉随后也到,周氏见了,吃得更急,呼噜呼噜猛喝,永明眼瞅着周氏两碗粥进了肚,一股火就涌上心头,在饭馆被人看不起的气,一下子就撒到了周氏身上。 永明嗖一下抢过周氏手上的碗,手腕儿一翻,就扣在周氏的头顶,满脸流淌稀粥,气得周氏发疯,碗被她一把抓住撇出老远,正好摔在门前石头台阶上,一声脆响,变成了碎片儿。 也赶得那么巧,正好砸在要进前门的谷氏脚下,谷氏一惊,脚下一滑,就像后倒去,四仰八叉倒在门外。 永明永辉急奔去搀谷氏。 少吃了两口粥,又被永明调理,周氏的恨意无处发泄,看到站在后门外的三春,就成了她的出气筒,眼睛即刻立了起来,她欺负惯了三春,早就忘了她的发财大计,忘记了邹媒婆的嘱咐,原始的凶性爆发“嗖!”地站起,抄起门外的铁锹,对准三春的脑袋就拍了下去。 三春看得愣神之际,觉察了一阵劲风,看到周氏的铁锹搂头盖顶地拍来,慌忙就是一躲,身子窜出一步,周氏见她躲紧追了上前,铁锹狠狠地拍下来,躲过了头却没躲过肩头。 周氏力大锹沉,砸下来如有百十斤大石块儿的重量。 三春被拍得趴在了地上。 周氏的铁锹再次举起,三春现在是不能动了,脸色煞白,汗流如注。 永明吓了一跳,见三春动不得,周氏又举起了锹,急了一身燥汗,俩腿从来没有这样灵巧过,飞一样到了周氏跟前,拽住周氏的衣衫,怒火之下,力气爆发,把周氏甩出了老远。 “嗷嚎!一声怪叫,周氏的脸戗在地上,变成了大花瓜。 三春已经面无人色,她的膀子被拍掉了,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永明看到三春伤得这么重,得赶快找人救治,永辉急得跳脚:“这个恶婆娘!你就是在作死!” 永明止住了永辉的咒骂,扶起三春,急呼永辉:“快扶住三春,我背她去找大夫。”永辉连连点头。 永明每迈一步,就换来雨春的一阵剧痛。 谷氏看到永明背着三春去找大夫,气得鼻子冒烟:“永明!你不能背他,她是个丧门星,会克你的!”谷氏也不顾后脑勺疼了,撒腿就追,永辉左拦右挡,牵制着谷氏。 谷氏气得嘴直抽抽,真想给永辉两巴掌,手举起来就是不舍得下去。 第十六章 致命的伤害 五兄妹a签了。 .姐妹们给点儿支持,可怜的香椿,一张推荐票盼不到,收藏很少,准是香椿写得不好看,带入感不强,亲们,快快收藏,有推荐票狠狠地砸得香椿头破血流,香椿很欣慰,很感激,新人需要鼓励,需要支持。 有什么意见,还有o(∩_∩)o好的建议,发表啊!香椿期盼。 直到永明没了身影儿,永辉才放过谷氏追了上去。 谷氏在后边追了一段儿,看到永辉奔了楚离家,她才住脚,没往郎中家去,她才放了心,她怕永明给三丫头那个灾星医伤,欠下郎中的债,她最不想干的就是花冤枉钱。 永明到了楚离家,三春已经昏了过去。 生疼死了。 还好楚离在家,三春被放到床上,楚离用手试着摸了她的肩头一下,三春丝毫没动,人真的失去了知觉。 也没法儿顾男女授受不亲了,三春人小,忌讳就小些。 隔着单衣,楚离检查三春的伤臂,除了脱臼,还有骨折筋伤。 楚离愤懑,周氏够狠,竞下得这样的毒手,就着三春昏迷得迅速为她疗伤,要是醒着,得受多大罪。 大概有一个时辰,楚离满头大汗,才处理完三春的伤,外敷了消肿化瘀的草药。 两个时辰过去了,三春还是没有醒来。 已到掌灯时分,三春还没醒,永明觉得不好意思,怎么能总呆在楚家呢。 楚家人虽是不错,永明和楚离交情也好,楚离的两个妹妹都是十几岁,与永明哥俩年龄相仿,楚离的父亲家教很严,两个女儿从来不抛头露面,见到永明一般大的,从不搭讪,楚离还有两个弟弟,每天在学堂读书,与永明他们好像不是一类人。 在人家呆一宿终究是不便。 楚家也种十多亩地,家人却很少下地,雇了个长工,到了农忙雇几个人帮忙收秋。 楚离的娘,四十岁左右,比他父亲小上十几岁,是个很严肃的老太太,不苟言笑。 倒也没与邻居乡里有什么矛盾。 一家人是五年前在河东村落户的。 楚离为人和气,斯文而且聪明,文才也是很好,他一直在家里读书,只是性子淡淡的。 奇怪的是这家人,谁也不去考功名。 三春不醒,楚离不让永明挪动她,怕她掉膀或是骨折错茬儿。 楚家的房间不少,楚离住到三间西厢房,接骨的这个房间,就是楚离的书房,永明他们只有在这里将就一宿。 楚离的母亲蔡氏叫走楚离,此刻的面容更加严肃:“离儿,怎么不让他们走,留他们一宿,你妹妹的名节不就毁了。” 楚离心里一跳,他没想那么多,这个时代,男女大防没那么严重。 这个时期是五代十国的后汉,皇帝就是评剧李三娘打水里李三娘的丈夫刘知远,她儿子就是别名咬脐郎的刘承祐,是太子。 此期,天下割据,战乱频仍,后汉占有中原北方大部。 天下百姓流离失所,战乱地方的流民四处逃窜,异族入侵也频繁,礼仪对于现在的人说没有那么严肃。 唐朝的风气本来就开放,又三十多年的战乱,异族杂居,礼仪越来越崩坏。像楚离这样洒脱地少年,更是不拘小节。 听了娘的话,叫他很为难。 三春的伤最忌翻动,如果住上一宿,明天就好多了,若是搬动骨折错缝,会给胳臂落下残疾,他于心何忍。 楚离的眼色闪过失望与不耐,他看到这样的三春,火已经上大了,又听娘的话,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娘也是书香世家出身,怎不懂事急从权的道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娘的佛心哪里去了。 声音嘶哑叫了一声:“娘,您不觉得三春很可怜吗?她可救过您的命。” 蔡氏的面色一红,眼里大有不忍羞辱之色,怨毒的目光一闪而没。 儿子认为的救命之恩,在过后想想,自己接受的是一种羞辱,她那样的身份,却被一个四岁像叫花子一样的乡村丫头怜悯,丢人丢到家了,她想忘记那个场景,可是这个逆子却偏偏揭她的疮疤。 第十七章 楚离一家 五兄妹a签了。 .姐妹们给点儿支持,可怜的香椿,一张推荐票盼不到,收藏很少,准是香椿写得不好看,带入感不强,亲们,快快收藏,有推荐票狠狠地砸得香椿头破血流,香椿很欣慰,很感激,新人需要鼓励,需要支持。 有什么意见,还有o(∩_∩)o好的建议,发表啊!香椿期盼。 *********** 蔡氏低下头,楚离没有看到母亲的眼底变化,可他却深深了解蔡氏的心思,可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家庭的变故,使得母亲的脾气越发固执,虽与乡邻面上和善,心里想的什么楚离却悉知。 楚离叹息一声,迈步离开,只走了两步之遥,就听到蔡氏低沉严厉的声音:“站住!” 楚离深知蔡氏的性子,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楚离眼里没了温润,低低的声音,淡淡回问:“娘还有事吗?” 蔡氏喉咙一噎:明知故问!眼里随即又冰冷了几分:“立即送她走吧,不净是连累你妹妹,连你们兄弟的名节也葬送了。”语气肯定决绝,如战场上将军指挥兵士。 一个九岁的孩子,个子又那么小,值得想的那么龌龊吗? 楚离有些怒,但这是她的母亲,他能说什么,压抑着心里的不甘,回了蔡氏的话:“她若醒了,我会送她回去。” 说完,大步跨出蔡氏的房门。 蔡氏的眼里闪过yīn厉:半碗粥勾走了儿子的魂。 待楚离进了书房,三春已经醒了,楚离心里一喜,担着的心终于放下,突然一丝意念扰了他的思路,仿佛失落了什么。 他摇摇头,苦笑了一下,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走近床边,看三春的脸色有了红润:“三春,你可醒了,膀子疼不?头受伤没有?其他地方……?”一连串的询问,真让三春感动了一下儿。 楚离就是个好人,永明永辉佩服他,这几天他们日日都要念叨好几次楚大哥。 在三春的记忆里这个人确实不错,可是他家里其他人可不好相处。 几年来,三春也来过楚家,却不得蔡氏待见,三春个小,与蔡氏见面说话,从没见过蔡氏的眼仁,应付人的声音也是蚊呐呐的,三春虽小却不是个缺心眼的。 陶家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书香,父兄都不正道,读书挣前程是妄想。 自己家又穷困,尤其自己是个猪不稀罕,狗不爱的,虽有父母,却衣食无着。 蔡氏识文断字,绝对是大家主出身,想让她看得起是不可能的。 所以三春有三年没登过楚家的门了,小小的三春就是个有志气的,何况她是个成年的灵魂。 三春的记忆给他提了醒,她哪有登楚家门的道理。 今日还是用到了人家,三春立刻起了快回自己那个破屋的决心,听楚离问就立即回答:“楚大哥,我只是膀子受了伤,别处没事。”看看永明永辉:“三哥,四哥,天色黑了,我们别再给楚大哥添麻烦,回家吧。” 永明看着楚离:“楚大哥,你看三春醒了精神也还好,也知道她别处没伤,你放心好吧,我们就回了。” 从蔡氏说出毁了他弟兄名节那刻起,楚离就一直心潮翻卷,他娘竞说出那么小的一个小女孩儿会毁男人名节的话。 男人的名节在哪里?整天死在妓院里的男人,也没人说他名节坏了。 娘的话,对三春是多么不公,多大的侮辱,这样忘恩负义的娘,他又失去了多少母子之情,他自己也衡量不出来。 在兄妹几个的坚持下,三春艰难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每走一步,要承受巨大的痛苦,虽然接好了骨,可是肿胀的筋肉是不会这么快消下去的,伤筋动骨一百天,自己可有罪遭了。 她的卖鱼逃跑大计,可能就此夭折。 三春心里不甘,她受了伤,她们最近会不会卖她,会不会趁人之危?她们一定会。 在想着对策,永明永辉的神经都是大条,想不出什么好计策给她解除被卖的危机。 只有自己想对策了。 自打她躺倒在这个小屋子,谷氏就来过一次,还是来招呼两个儿子回去读书。 三天过去,谷氏没瞅过她一眼,没逼她去王家,大概人家是不要伤员,没打骂她,没逼她去砍柴,倒是相安无事,周氏也没来欺负她。 实在让三春诧异,以前的三春不管是受伤还是生病,周氏都是会过来踩上两脚的,让你这样安定的养伤,是太阳打北边出来了。 事出反常必为妖,yīn谋诡计会随之而来吧? 每天,永明哥俩都是把他们的饭菜带到三春这里吃,同时也有她的饭菜,麸子粥里还掺了一些高粱米或是渣子粥。 这是对她虐待之心有了改变?还是用了心机感化她?谷氏可真是有闲功夫,就那半碗粥也要给她掺些麸子,真的算计到骨头里。 虽然三春的小屋子很遭罪,可是七天的光yīn,一晃即逝。 只七天,就有人耐不住了。 周氏谷氏双双登门。 周氏就像没有见过三春一样,睁大了两个钢铃眼,上下左右打量审视,最后惊奇地叫起:“三丫头享了这些日子的福,人也胖了,脸也白了,王老爷一定会更爱得不行。” 三春就知道夜猫子进宅,不要人命不来。 她们怎么会忘了卖她,这几天等得不定多坐不住炕。 周氏打伤她,还说她是在享福,真够不要脸的,损yīn丧德地娘们儿也不怕被雷劈死。 谷氏开了口:“你的伤已经好了,还有七天,王家会来一顶小轿抬你,你就老老实实去,哭闹也是没用的。” “呵呵!……”三春冷笑一声:“你们倒是麻利,我不同意,你们醒了你们的美梦吧!” “不同意?……”周氏尖叫一声:“你说了算吗? 谷氏瞪大了双眼,那眼睛本来就大,再一瞪,眼里的凶光嗖嗖,真够吓人的:“由得了你?!……小脖儿一掐,就绑到轿子里,还反了你?你是我下的,让你死就得死,让你活才能活!……”谷氏吼的声音极大,震得耳朵嗡嗡的。 “谷氏!”三春的声音并不高,威力却极大,她没想到三春会这样叫她,指着她的姓氏,是没有一个做女儿的敢干的。 她震惊无比,这简直就是变天了,想不到三春胆子这样大,不可想象,她一时回不过神儿。 三春的话娓娓出口,不急不慢,面色平静:“谷氏,从小到大,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你仔细回忆一下儿,父不慈子不孝,母不善女不贤,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第十八章,求人不如靠自己 五兄妹a签了。 .姐妹们给点儿支持,可怜的香椿,一张推荐票盼不到,收藏很少,准是香椿写得不好看,带入感不强,亲们,快快收藏,有推荐票狠狠地砸得香椿头破血流,香椿很欣慰,很感激,新人需要鼓励,需要支持。 有什么意见,还有o(∩_∩)o好的建议,发表啊!香椿期盼。 ************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你大逆不道,你不得好死!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生死就得由我来定!”谷氏狂吼起来。 三春再次的冷笑:“哈哈哈!……你心虚了,有理不在声高,吼那么大声吓唬谁?” 谷氏气得咬牙,想打哑巴这个丧门星,可她还得压抑着脾气不敢下手,不是谁给三春撑腰她不敢打,她是怕打坏王家不要了,邹媒婆捎了话:周氏打坏三春王家得知,人家说他们不会花钱买个残废,谷氏是被银子制住了。 气得脸娇绿的谷氏,恨不得把三春撕成碎片儿:“我心虚什么?没我就没有你!我是让乡邻都知道你是个忘恩负义丧良心的白眼狼,我算白养了你!” 谷氏说完,两只手拍着大腿就开嚎:“我的命好苦!养了个臊丫头是我的冤家对头,我也不活了,你不去王家,我就死给你,没人给你饭吃,活活饿死你!”嚎着就撩起了衣襟儿蒙上头,奔了墙角而去,看那架子是要寻死唬人。 三春神色不动地瞥着她,那样的脚步是要撞墙吗,要是先前那个三春或许被她吓住妥协,怕落下大不孝的罪名,没法生存在这个世上。 可谷氏哪里知道,她的亲生女儿早就魂归离恨天,与她没有一点儿亲情的假女儿,又是被她逼得走投无路,别说她是假死威胁人,就是真死,也不会唤起她的同情心。 三春冷眼看着谷氏装神弄鬼,周氏那个蠢货更是淡定,她还以为谷氏真要死呢,心里那个乐:谷氏一死,三春就是她的囊中之物。 周氏眼神儿乐得直飞,心里美滋滋,就等着看谷氏的血光迸现。 离墙两步不到,谷氏竞走了五六步,听到身边没有动静,心里拔凉拔凉地。 谷氏也明白不见得就威胁得了三春,可是周氏是个死的,怎么不做个样子阻止她,配合起来不就吓住三春了。 到了墙根儿俩脚僵在了地上,是撞还是不撞,?撞上一定血淋淋地生疼,不撞下不来台,岂不让三春得逞了。 咬咬牙,还是撞了上去,撞墙的声音没听到,谷氏落地却有声“扑嗒”谷氏屁股着地,四仰哈叉躺倒,装起了死,躺在地上心里骂:三丫头是真乐意她死了,坐那儿一动不动,良心太坏了,哪有儿子的孝心。 周氏这个贱人看她死连动不动,自己死她一定称心。 想把周氏千刀万剐,要把三春挫骨扬灰,谷氏躺着解恨地骂。 “别装了!”三春的一句话,气得谷氏嘣一下跳起:“你个臊丫头,良心坏透了,我死了你就随心了。” “谁也没人杀你,自己愿意死,就让你如愿。”三春“哏噷。”两声,再不瞅谷氏。 谷氏羞恼,噎得直喘气,骂了脏话烂话一大堆:“小没良心的,真后悔生了你,当时就应该掐死你。”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生我,任何一个人都比你有人性,给人生不如死的日子还要人承情,你也有脸说?不愿生你就憋回去!我可不愿意被你生出来过被你虐待的日子。” 三春的几句话,好像踩了谷氏的尾巴,哭嚎撒泼,在地上打起滚儿来:“你的意思是我浪得呆不住!有了你不得不生,是我想汉子落得下场,你这丧天良的,你上山就得遇狼叼虎咬,下雨天遭雷劈,你……你……你……万劫不复!” “谷氏,你很聪明,我怎么想的你一猜就中,我已经是快被你逼死的人了,还有什么怕的,你使劲咒,我就喜欢看你暴跳如雷的样子,我心里痛快。” 谷氏一下子闭了嘴,她不想让三春痛快。 三春一看这招儿好灵,恶人就要恶人磨。 周氏此刻显得很老实,她看到三春不好拿捏,在想着对策。 谷氏看三春是不要命不要名声杀打不怕,只好自找台阶,对着周氏横了一声:“大娘们儿!你个没用的夯货,赶紧滚!” 周氏抬脚就走,她俩是一条船上的,不能自掐。 谷氏恶狠狠训斥一声:“臊丫头!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收了你的小心思。” 随后拔腿就走,边走边骂:“不中用的娘们儿,回去好好褪落你。” 三春思索一阵儿,迈步出了房门,永明永辉来了,跟他们说了自己的想法,二人表示可以试试,永明就陪三春到了刘氏那里。 二人唤了声:“奶奶,奶奶。” 刘氏看着永明就是一笑:“书读得怎样?开春儿科考有没有把握?” “马马虎虎,奶,我不是读书的料,在屋里圈着我就受不了。”永明满脸赔笑:“奶,孙儿有事求您。” “你能有什么大事,有你爹娘做主,还轮不到奶奶瞎搀和。”刘氏虽然还挂着笑容,笑意已经不达眼底,眉梢的笑意逐渐消退,她已经猜出几分,不悦的神色渐渐浓郁。 “奶,求您说说我娘,她竟狠心把三春卖给一个老头子,王财主折腾死了好几个小女孩儿,三春去了一定会丢了命,奶,您可伶可怜三春,救她一命,我娘会听您的。”永明说着就跪了下去,可怜巴巴的用哀求的眼神望着刘氏,此刻的永明真像一个弱质女孩儿,为了三春,他竞拿出一副打动人心的无助样,想博得刘氏的同情。 真没看出来,永明还有这样一个面孔。 刘氏眼神闪烁,大概是在想怎么回答,伸手就拉永明:“乖孙,你是懂事孝顺的孩子,快起来,地上凉,冰坏了身子不值得。” “奶,您不答应,孙儿跪死在这里。”永明低着头,刘氏拉不动她。 看着站在一边的三春,刘氏厉色一闪,加重了对三春的不喜。 那一点儿眼色,没有逃过三春的眼睛,也知道了此行的结局。 下跪?她是不会干的,错不在她身上,她为什么要惩罚自己? 求人……她也要求关心她的人,真正关心她的人,会看着她下跪高兴吗? 她不会错跪坑她的人。 没人帮她,就只有靠自己。 第十九章 祖母 刘氏的表现,证明了永辉说的没错,在卖三春的事情里,刘氏也掺了一脚。 . 她们有共同利益,谁也不会放弃机会,求她们相助,无疑是缘木求鱼。 本想说的求告话,全部咽回肚里。 三春缓缓地昂起头,卑微之色一扫而光,求不到的,就不要强求,永明的下跪祈求,都没换来刘氏的一丝同情。 何况自己这个在刘氏眼里只是一棵草的小丫头。 看了刘氏几眼,见她不耐的神色渐渐加重,既然没有一丝祖孙之情,她也就彻底的放弃了这个奶奶。 还需要对她恭而敬之吗? 不可能了。 语言淡定而沉稳:“三哥,你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随便下跪,岂不是丢了男儿的脸面。 奶奶是极顾面子的人,陶家又是书香门第,为了陶家的前程,奶奶也会极力阻止娘的,三哥不要担心我会被卖,卖女儿的坏名声传出去,奶奶岂不气死。” “你!……”刘氏咽喉哽咽,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 “你!你敢威胁我!……”刘氏的脸已经青紫。 三春觉得浪费生命的一秒一刻在刘氏的身上就是无比的冤枉,拉起永明:“三哥!我们走!” 看你们要脸不要脸,她在拿陶家的举人梦在赌。 兄妹二人直奔二哥陶永清的屋子,这次她被卖事件,就是检验陶家人的试金石,谁好谁坏在这个无助的时期,是很容易判断出来的。 进了房,二哥三口正在其乐融融。 见进来的是三春和永明,杨氏的嘴角明显一抽,不屑之色一闪而逝,但却没有开口。 三春一目了然。 “二哥,二嫂。”三春也唤了一声,这个二哥二嫂,只在饭桌前见了一面,两人都是神情淡淡,少言寡语。 杨氏并不维诺,看不出她的心思,以前跟三春也没有什么过节儿。 陶永清则稍带威严,状似极重身份的样子,他是个读书人吗,又中了童生,当然得有一股斯文气。 陶永清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来了。”再无有下言。 杨氏瞟了永明几眼,神色有浓浓不屑和嘲讽,语音清清冷冷:“三弟过年也要科考了……。” 语调拉得很长,嘴一撇,淡笑之后是轻哼,极度地轻视。 自豪的表情显露无疑。 每一个细节都没逃过三春的眼睛。 她这是看透了永明绝没有她丈夫那样的才情。 永明没有回答。 随后就是沉默,场面僵起来,永明、三春的来意那夫妻二人好像猜到了,这些天的事情他们能没有耳闻? 他们怎么能主动开口问二人的来意。 还是永明没沉劲,急的脸色发红:“二哥二嫂,你知不知道,娘要卖掉三春。” “哦?有这事?”陶永清装得还挺像,故作不知。 三春暗哼一声,这家伙比刘氏还狡猾。 真是掩耳盗铃。 “二哥,你劝劝娘。”永明是个筒子脾气,藏不住话,三春都嘱咐了他别开口。 三春赶紧接话茬儿:“三哥,你说那些干什么,娘是为了让我去享福,王老爷对咱们不错,还给五十两银子帮咱家,大嫂跑腿儿费力娘要奖赏她十两,留着给两个小侄子攒媳妇本儿。 给奶奶十两,足够小叔叔娶媳妇,小姑姑的嫁妆也有了。奶奶是好颜面的,给小叔叔小姑姑办喜事哪能寒酸。 邹媒婆子十两谢礼是必须的,人家就是挣这钱的。 娘说给我十两做嫁妆,王家是大户,不能让人家小瞧了。 剩下的,还够娶三个媳妇。 三春越说越高兴,满脸的喜悦。 但见杨氏的脸越来越白,陶永清的脸越来越黑。 面上的矜持一扫而光。 杨氏尖叫一声:“娘!娘干这傻事?!” 她说的傻事一定不是卖人,而是被人瓜分银子。 杨氏的脸极度扭曲,嘴翕合一阵子,到嘴边的话却含在嘴里没吐,因为她被陶永清的眼神制止了。 可是二人都没对三春的话置疑,他们知道,周氏是个雁过拔毛的,刘氏更不是吃素的。 谷氏脾气厉害暴躁,心数可没有那二人全。 刘氏能掌控谷氏,周氏是个死皮赖脸的,她的腿可不是勤快的,没有利益她岂能跑得那样欢。 再者三春可是个孩子,又不是会撒谎的孩子,童言最真,三春一定是被谷氏周氏哄住了,那个高兴劲儿就证明了。 杨氏惊讶了半天,还是憋不住张了嘴:“三春,被卖可不是好事。” 被陶永清狠狠瞪了一眼。 怎能让三春有了这样的觉悟呢,以后陶家指望什么? 这是陶永清的决断。 三春看着二人的眉来眼去,心里一片冰凉,亲人,亲情,神马地都是浮云,只有银子是真的,她决心会挣很多银子,馋死这些冷血动物。 成了,三春大功告成,她编排着陶家,讽刺着世态,简单的计策,老套的招数,狗血的剧情,她拭目以待,狗咬狗,闹嘴毛。 欢快地拉起永明,直去了大伯娘的院子,陈氏做着针线,与小女儿丛明在说笑,见了他们,笑盈盈的脸瞬间就yīn了下来。 二人亲切地唤:“大伯娘,明姐姐!” 陈氏不好不答话:“出来玩了?没上山?” 陈氏明知三春受伤的事,却假作不知。 明知她是装得,看病患,是不能空手的,也怪不得陈氏装傻,本来陈氏就觉得亏得很,没奈何刘氏,分不了地,她怎会再吃亏。 五兄妹a签了。姐妹们给点儿支持,可怜的香椿,一张推荐票盼不到,收藏很少,准是香椿写得不好看,带入感不强,亲们,快快收藏,有推荐票狠狠地砸得香椿头破血流,香椿很欣慰,很感激,新人需要鼓励,需要支持。 有什么意见,还有o(∩_∩)o好的建议,发表啊!香椿期盼。 第二十章 巧计 丛明自打三春进来,就是一副斜视的姿态,眼角扫着三春,那一身的破衣服,让她心里鄙视的不行,九岁多,还是奶娃子的个头,将来也是臭在家里的货。 . 陈氏面无表情,出言试探:“三春,你娘今个咋这样好性子,让你随便跑着玩。” 三春心里一哂,套话的等不及了,酝酿了一下儿感情,顷刻绽放了满脸的笑容,三春还没这样笑过。 陈氏就是面色一滞:老二家有了啥好事?连这个受气包都这么高兴。 “啥好事这么高兴?”陈氏矜持不住,压不住羡慕的心跳紧紧地追问。 三春等得就是陈氏的眼红心跳,陈氏这个人最好羡慕嫉妒恨,别人有好事她沾不到一点光,成宿地她也睡不着觉。 永明在二哥家里见识了三春的表演,好一个机灵的小子,马上就通透了。 以下的话自是由他说最有说服力,瞅着陈氏,满脸的笑意掩不住:“大伯娘,你没听说三春被王财主看中了,很快就去享福了,三春可是我家的福星,王财主喜欢三春,看我家困难,给了五十两银子帮我们,我娘怎么还舍得三春受苦。 我娘疼孙子,给大嫂十两给孙子攒媳妇钱,我娘孝顺奶奶,奶奶辛苦养活我们几个,不想奶奶再劳累了,要替奶奶把老叔的媳妇娶了,把小姑姑也聘了,剩下的就让奶奶吃点儿喝点。 还给三春置办嫁妆,不让三春被人瞧不起。 我们还可以剩二十多两。” 永明和雨春在陶永清家说的话就少了给媒婆的钱,这样他家银子多,陈氏岂能不嫉妒。 这个被卖的丫头还有嫁妆,她竟然拿不出银子为女儿置嫁妆,啥都压她一头,这口气她是忍不了的。 最吃亏的就是在伺候地的事情上她家出的力大,必以这个为借口分地,不分地她就要分卖三春的银子 ,三春就料她干得出来,提示了永明用这个计策。 在陶永清家说的剩下的钱还可以娶三个媳妇,钱花光了,陶永清与银子没了半毛钱的机会,他的心能平静吗? 他夫妻没有一文钱的收入,考秀才考举人指望什么?也会为银子出手,三春的盼头就是要陶家大乱,她才有活路。 果然见陈氏的脸红了白白了红,一股儿磨牙的动静持续不断,脸色很快就青了。 凭什么自家男人种地养着那一窝子,卖了人却没有她一分的好处. 老不死的养活了他们?老不死的干过啥? 不是自己的男人辛苦,那破荒地能长狗屁的粮食,自己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卖了人银子是该均分的,冲啥他们几家独霸,真拿她当傻子看,当软柿子捏。 不分地就分银子,还要把十几年的辛苦费全部讨回来。 丛明虽然不屑看这兄妹,可他们说的话却没漏她耳朵一句,银子,嫁妆,哪样她也都想要,凭什么一个扫帚星还有人用五十两银子买?凭什么一个丧门星还配带嫁妆?还有没有天理? 她哪及自己一分,丛明的脑子已经嫉妒乱了,也没有了刚才的傲气无所谓,猛地侧头恶狠狠地瞪向三春,剜了几眼后,不屑的眼神占了上风。 发现陈氏的脸色发青,她明白她娘的脾气,这回定可以分地吧? 看到陈氏母女的表情,心里彻底踏实,期盼的就是大房与刘氏对上。 胜利有望,示意永明离开,兄妹恭恭敬敬辞别陈氏走出了院子。 即使楚离给三春用了极好的红伤药,可是这是伤筋动骨,哪有好得那么快。 毕竟三春心急,她怎能再等,这场风波如果能为她营造一个月的时间,她就可以攒够路费,安全撤退。 在三春的一再恳求下,兄妹三人再次走上卖鱼之路。 今天他们起得特别早,天蒙蒙亮就开始抓鱼,收获很不小。 程序按部就班,永明背着烤好的鱼,三春他们紧跟,太阳才出就到了镇上。 今天的集市人还没上全,很多空位还没人占,三春心里一松,让永辉快跑,到熟食摊子那边占摊位。 刚一到菜摊子,三春就被围了个铁桶相似,众人群情激奋,喊声嘈杂,这个拉,那个拽:“小妹妹,挨着我,我给你占了位子。“那个也说:“小妹妹,我的位置好,到我那边,只要能帮我把菜一次卖掉。” 永明紧紧地护住三春,怕她那伤臂被人碰到。 三春气得想大叫三声:别把她的的耳朵震聋好不好?没看到她是伤员吗? 那天自己在熟食摊子插不进去,才到了菜摊,给人卖了两份菜就有这么大的反响,那是因为人家帮了自己,为了报答才帮了人家,也确实妨碍了人家的生意。 自己也吃了个小亏,如果咬定一口价十七文,也不见得人家不买。 自己也是觉得十五文钱就知足了,顺带还可以帮他人。 要是这些人的方式就让她帮忙卖菜,岂不是自己太闲得慌了。 没有一点情分儿就为别人做嫁衣的事,她不愿为,她也没那么圣母。 今天的摊子这样多,不需要打搅别人,。 强施恩惠,为的是得到回报,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把她当成了棋子。 事情可一不可二,事不过三,谁人不懂,再有欠人情的时候,也不会再用那种方法报答。否则,自己岂不是成了要挟惯犯。 这些人可有一比:就是那个撅燕子腿的人。 再说自己卖的是熟食,那里有的是地方,怎能在这里摆摊儿,买熟食的人怎能看到她的鱼。 三春苦笑一声:“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的好意,我卖的是熟食,在这里不合适,那天是找不到地儿,才挤在这里,今天就不给大家添麻烦了,等哪天卖青菜再打扰大家,大家这样围着也耽误自己的买卖。” 三春示意永明快走,永明几步就挤出人群,众人看着背货物的都走了,这小姑娘留下也没有用了。 一群人悻悻地散开。 五兄妹a签了。姐妹们给点儿支持,可怜的香椿,一张推荐票盼不到,收藏很少,准是香椿写得不好看,带入感不强,亲们,快快收藏,有推荐票狠狠地砸得香椿头破血流,香椿很欣慰,很感激,新人需要鼓励,需要支持。 第二十一章 再赶集市 人们不情不愿地散了。 . 到了熟食摊位,永辉早就占到了一个好位子。 三春就转了一圈儿,看看都是有什么熟食? 还别说,古代人也很精明的,吃食五花八门,什么烂肉,坛肉,猪头肉,炸粁子,羊头肉,烂狗肉,各种蛋,雀蛋、鸽蛋、**蛋、鸭蛋、鹅蛋,光蛋就有多种。 有一种白色的,比乒乓球还小的蛋,三春不认得。 不耻下问,才知这是王八蛋。 她想起姥姥说过,王八下蛋的窝,就在坑边,只要能找到,就是一大堆,九十九个。 王八蛋可是治痢疾的好药材,乡下人没有不懂王八蛋能补肚子的。 三春没吃过王八蛋,真想买两个尝尝。 他们没有带钱,只得等卖了鱼再说,。 今天早,买菜的人还没上来,趁这个空,三春抓紧寻找商机,卖鱼,能卖多少天?鱼是越抓越少,也不是现代养殖的天天有。 光指着他们河东村附近河里能有多少鱼,等天冷了就不能下河抓鱼,他们几个又不会打鱼。 要是在镇上开个烧烤店,收鱼,买肉,烤着卖,自己也不受罪,镇里没有做烧烤生意的,一定很赚钱。 只是这个愿望怎么可以实现,自己只有逃跑一条路,在这里可惹不起谷氏和陶家这帮狼。 把烧烤店所有收入都给陶家,他们也不会甘心,哪有眼前的五十两来钱快。 党峪镇是个大集镇,镇集街道宽阔,两边商家密集,林立的店铺宽敞明亮,真是经商的好地方。 如果这场被卖风波烟消云散,自己能得了自由之身,一定要在这里赚上一大桶金。 集市的买客已经拥挤,三春立刻摆起了摊子。 今日,他们的鱼有五十多条,三春今天也没想涨价,只要卖到那日的价钱就不错了。 闻到鱼味儿,听了价钱,熟食摊子的人,不管是买主,还是卖主,都乱糟糟地议论,猜测烤鱼的料有什么与众不同。 想买的也在观望,要是有人把价钱杀下来再好不过,想讲价儿的人也找不到理由把这香喷喷的美食贬低几分,看热闹的多,买的少。 两个衣冠楚楚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跑到近前,呼哧呼哧的,脸色通红,满头的汗水,喘着气,顿顿吃吃,手指三春筐子里的鱼:“就是、就是它,一样的,你可,你可来了,急死入了。” 他们一进集市就听说卖烤鱼的小姑娘又来了,赶集的人拥挤,马车是进不来的,两人一急,跳下马车挤到了人群里,把后边的仆从都丢了,他俩找了好几天,没见到人影,恐怕今天的鱼被人买走。 他们买鱼是有大用的,府里的人馋还是小事,是要作为礼物访友品酒论诗文。 海口都夸下了,却好几天没有办到,弄得二人见到好友就不好意思。 终于可以办到了,机会怎能错过。 所以在人群里挤了个汗流浃背。 上句不接下句,驴唇不对马嘴,把三春闹愣了,以为是捯后账的。 两人终于停止了喘息,盯着筐里的鱼,问:“是七天前的烤鱼不?” 三春才明白她们是找烤鱼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明确。 “你们那天买了多少鱼?”三春要问明情况,别再是吃了鱼觉得上当,找来捣乱的。 “那天是个小姑娘卖鱼,我们府上都买走了,这些天怎么找不到你们?”另一个少年问。 三春感觉不像坏事,心里踏实了几分,微微一笑:“你们今天是来买鱼的?” “嗯嗯嗯!……”俩少年连连应对:“我们天天来找,始终没有遇到,今日这些鱼送到我们府上,以后你们就三天送一次,一次五十条,老价钱,走吧,跟我们去认认门儿。” “你们府上是……?”三春有疑问,没在这世上和谁处过事,几个孩子跟人家走……有些忐忑……。 少年看出了三春顾虑,和蔼的一笑:“小妹妹,不要担心,离这儿不远,钟离府。” 永明眼睛一亮:钟离府……?京城大家族,回乡隐居的钟离老将军,莫非这二人是钟离老将军的孙子,钟离二英,可是文武全才的英杰,只是听楚离说过,未曾亲眼得见。 论打扮,论相貌,是贵公子无疑。 永明示意三春:放心走。 三春看永明面上的喜色:他一定了解这家。 听了钟离府包下了烤鱼,那些舍不得钱还嘴馋的看客,心里一急:他们是不是没有机会品尝了?有人突然喊出:“有没有先来后到,我们还没买呢。” 俩少年就是一怔:突然就回过神来,看向三春问道:“说好了卖给他们吗?” 三春一笑:“二位放心,他们只是看热闹的,并没有说要买。” 那人再次出口的话被人一拉就咽了下去。 被同伴附耳告诉:“是钟离府的。” 那人讪讪无言,缩回了人群。 随在永明身后,上了这家的马车,驶进了一座高宅大院,这宅子在党峪镇找不到第二家。 走进侧门不远,就遇到了那天买鱼的管事,老远就点头哈腰,满脸堆笑,施礼:“大少爷,二少爷安。”脸上的笑容更甚:“还是少爷的能耐大,少爷一出手,烤鱼就来了。” 对三春几个也和气:”两位小哥儿,小姑娘,这是我们钟离府的大少爷二少爷。” 几个乡下孩子,不会富人家的那些礼节,只是叫了声大少爷二少爷。 院子里的下人匆匆跑来,到了二位少爷身边,笑着施礼:“大少爷,二少爷安。”随后禀报二少爷:“二少爷,有人找您。” 二少爷朝喊声望去,面色一动,回头看了看鱼筐,嘱咐管事几句,便匆忙走了。 大少爷却对三春几个一笑:“别听管家的,乡里乡亲的,叫什么少爷。” 这位大少爷比永明的年龄稍长,身材修长,面如美玉,目若朗星,眉分八采,举止斯文,语态平和,性情倒像个开朗的,主动和永明搭话:“在下钟离子均,请问,你贵姓? 永明也是上过私塾的人,见人并不畏缩,也坦然回答:“免贵,在下乃河东村陶永明。” 大少爷用眼神把永明的视线移向那天买他们鱼的人:“他是府里的张管事,以后你们送鱼,就交给他。”说罢就急追二少爷而去。 姐妹们,多多支持,推荐票,长评,给香椿,冲榜啦!谢谢呀! 第二十二章 好戏开场 求支持,求票票,香椿感谢所有投票的朋友,多谢!多谢!有票票投给俺吧! 五十四条鱼,只收了五十条的钱,其余四条,三春就送给了张管事,做生意,拉拢人脉是重要的,张管事的一句话,她就可以多赚一些,想长期合作下来,和张管事搞好关系很重要。 第二十三章 开心的大戏 话才出口,刘氏就意识到自己走了嘴,怎么能承认卖三春的事,陈氏一定听到了风声,所以两个儿子联袂而来,两家一定有算计,来给她出难题。 . 不答应分给他们银子,一定会闹分地,不是一次半次的了,刘氏立即想明白了两个儿子的来意。 卖三春那些银子,对陶家这个大家庭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如果拿来均分,她这个掌控局面的人岂不是白忙乎了,自己的小儿子、小女儿的婚事怎么能风光? 卖陈氏的女儿,陈氏一定不答应,刘氏立即有了主张。 “不是我生的孩子,我也没惦记得力,谁想花卖女儿的钱,就卖自己的亲生,惦记别人卖孩子哭瞎眼的钱,良心放在咯吱窝了?”刘氏面色冰冷牙关紧错,恨恨的声音满含鄙视。 从陈氏进陶家门,刘氏从没这样语气不屑鄙视过陈氏,开天辟地头一遭,陈氏真的受不了这样的窝囊气。 陈氏心里暗骂:刘氏贱人,以为别人都是聋子,不晓得你在这事上的手腕儿,没有刘氏的允许,别看谷氏狠戾,她也不敢做主卖掉三春,谷氏虽狠,却是个没章程的,假装孝顺,对刘氏说一不二,卖孙女聘女儿娶儿媳,都是刘氏的主使。 果真是个贱货,以前一说分地,就以死要挟。 陈氏家里也算书香门第,不敢明着违逆婆婆,心里却骂个翻江搅海。 陈氏也觉得她受够了,利益驱使,陶司空虽是刘氏的儿子,可他与陈氏却是一个利益集团。 整天劳作,养着弟兄侄男个女,他也是冤得很,忍了十几年,眼看着坐享其成的兄弟一家却要享受富贵,把他这个卖命的人却蹬在了一边,他们享乐他吃苦,何其的不公,人的天性使然,总是认为自己是那个吃亏的。 所以夫妻父子沆瀣一气,为眼前的利益拼搏一遭,总是自己占理,大不孝的罪名也糊不到自己身上。 只要求一个公正合理,老天爷都会帮他。 陶司空开口,语气低沉而决然:“娘,十几年,老二家的大大小小,全仗儿子辛苦劳作供养,如今他们要发财,我这有功之臣却要继续吃糠咽菜,这不公平,既然没有分家,伙里的收入都应该每家有份儿,不能光落下老三我们两家。” “已经分了火,就是分了家。”刘氏就这样认为,你干活应该,谁让你不读书,刘氏对这个和人贩子生的儿子,总是有一种耻辱感,虽然是自己的亲骨肉,她总是不喜,她恨那个人贩子祸害了她,不然她一定会嫁入高门大户,这个儿子欠她的,他就得受她盘剥,为他老子赎罪。 让这个儿子为她劳作,她也觉得出了一口气,不过陶司空可不知道内幕,哪知道这里的爹不是亲生。 “不读书就该伺候哥弟兄?只是分了点儿粮食各起各火也叫分家?”一年到头劳作,只赚些口粮,大头儿都把在刘氏手里,零花钱儿没有一个,若不是妻子的嫁妆多,聘闺女娶媳妇也没有指望。 听说了老二要进几十两银子,他真红眼了,老二家的孩子可都是吃他种的粮长大的,卖女儿的钱独霸,怎让他不气愤,夫妻一拍即合,为了自己最大的利益,豁出去了。 陶司空表达了对自己吃亏的不满,刘氏的心好怒,谁欠谁的?大儿子欠她的多了,生命都是她给的,自己留点儿粮食,花个富裕钱,他竞这般地不满,不由得眼里的寒光乍现:逆子,真是个逆子,自己为了他,委屈下嫁陶渊民,自己的苦何处去诉。 恨不能斥骂陶司空丧良心,控诉自己为他受的委屈,可是这些话她怎能公之于众,这是她藏了许久的秘密。 刘氏气得脸刷白,有苦说不出。 “我们都老了,也挣不来银钱,多了点儿粮食卖个油盐酱醋钱,既然你说不算分家,你们爷俩农闲时到镇上赚的钱怎么没有交到公里?你们反来惦记别人的钱,你们的良心给狗吃了。”刘氏这口气憋不下,立马儿就要翻脸。 陈氏憋屈半天,气陶司空的话赶不上劲儿,赶紧接茬儿:“婆婆,话可不能那么说,地是我们种的,一分的辛苦钱儿也捞不到,他们吃的是现成的,做工挣钱是我们辛苦,别人可没有出过力,凭什么交到公里?”陈氏的眼睛斜睨着刘氏,几分的鄙视,几分的厌恶,几分的傲气。 刘氏气得火冒三丈:你们、他们、分得这样清,儿子可是她生的,陈氏把她母子择了个清,自己的儿子成了她的一伙儿,把她这个娘踹出十万八千里,大逆不道,纯牌儿的贱人,想到此气得她竟然骂出了口:“贱人!你真个无耻,想抢走我的儿子,陶家要一纸休书休了你。” 陈氏自恃清高,刘氏可是初次骂她贱人,她怎么受得了,当即气得头晕,回击的话冲口而出:“谁是贱人自己明镜儿似的,带着肚子进陶家的门儿,还装什么贞节女!” 这话一出,可算捅了马蜂窝,刘氏疯一样窜到陈氏身边,举起了手就打向陈氏,陈氏没料到刘氏会打人,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你这个贱人,你看到谁带肚子嫁到陶家?你侮辱陶氏门楣,逃不过七出之条,你就等着被休!”刘氏打了陈氏,陈氏是媳妇不敢还手,捂住被打的脸,愤怒地的眼睛死盯着刘氏,觉得自己的话说冒失了,指认刘氏带肚子,她可没有证据,刘氏要是寻死觅活的,她就犯了大不孝的罪,坏了自己名声不说,被休可是女人的软肋。 刘氏的手再次举起,没有打着陈氏的脸,被陶司空抓住:“娘,为何羞恼,她可没指名道姓。” 刘氏这气,气得“咯咯咯”打个不停。 有苦难言,更加地憋气。 外面的三春这个乐! 陈氏挨了一巴掌,恨意更浓,亲爹娘都没动过她一指头,被刘氏这个贱货打了,还得隐忍不发,这口气怎么出? 便宜她站在婆婆这个角上,总有老时落在她手心里,新账老账一起算,陈氏咬牙骂着,恨意压不下去,当着她儿女小辈打她的脸,让她何以立足,此仇此恨必报无疑,分地,卖三春的钱,辛苦费,一样不能少。她统统地要夺回来。 儿子捉住她的手,刘氏更加羞恼成怒,明摆着自己拉巴大的儿子偏媳妇,把自己这个娘放在了哪里? 煞了自己的势气,逞了媳妇的威风,她怀疑媳妇知道了自己的根底,这样的秘密媳妇怎么探到的? 如果把柄落在陈氏手里,自己将会被她要挟,她知道陈氏可不是个好对付的。 分地,绝对不允许,那可是她拿贞节换的,把自己的命运都搭在了里头,自己本应该过人上人的生活,花个富裕钱儿都被人觊觎,她怎么能甘心。 第二十四章 好戏在后头 陈氏气苦,憋着的气出不来,突然一声干嚎,声嘶凄厉:“打死人了!算什么书香门第,无缘无故打媳妇,欺负人,爹娘啊!女儿活不了了!爹娘给女儿做主!” 陈氏一嚎,声音震耳,陈氏有她的目的,如果招来左邻右舍,刘氏一定心虚,适才刘氏的反应,陈氏已经确实了传言的准确性,刘氏心里有鬼,不然也不会那样激烈的反应。 . 公公是个读书人,最忌讳门楣荣辱,如果公公知道了刘氏的猫腻,不休了她也会打她个半死,刘氏在陶家的地位会一落千丈,自己就成了当家主母,公公是个好拿捏的,不说分地,陶家的财产岂不都会落在自己手里。 可陈氏没往细处想:婆婆带的那个肚子,就是她的丈夫。 陈氏觉得丈夫做了陶家长子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财产继承权是板上钉钉的,刘氏却逃不过女人失贞的罪责,陶渊民也不会把事情闹出门,他丢不起那个人,只有暗气暗憋,不能拿陶司空怎样,公公就是个吃软饭的,没章程的,还不得受她夫妻摆弄,总之只要制住刘氏,她的财源就会滚滚。 她就要以这个短处拿捏刘氏,如果刘氏能依了她的条件,她也想隐瞒不发,毕竟对她丈夫不好, 如果刘氏继续固执己见,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哭嚎的目的是要引来邻居看热闹,刘氏肯定怕她嚷出那件丑事,还不得乖乖顺着她的道走。 那样自己的目的可以全部达到。 陈氏一嚎,刘氏果然变了颜色,眼珠儿转了几转,刘氏非常精明,猜到了陈氏的用意,她这是要灭她。 这个僵局她收拾不了,有儿子护着,收拾陈氏她做不到,哄陈氏,她掉不下那个身段儿,答应陈氏的条件,她不甘心。 她灵机一动,指着被嚎声惊来的谷氏:“陈氏,你想要卖三春的银子,这个才是正主儿。”说罢她扭动水蛇腰,逃也似的回房。 谷氏一怔:要银子?她凭什么要自己的银子? 谷氏一急,几步就追上了刘氏,大身皮往前一站,挡住了刘氏:“娘,我的银子您怎么许给了大嫂?” 陈氏听到了风言,谷氏的耳朵也不背,心里暗哼:刘氏向着野种,想抢她的救命钱,她岂能顺从。 刘氏不理谷氏,甩手要回房,谷氏拉住了刘氏的袖子:“娘,你得为我做主,不能让大嫂抢我的钱。” 刘氏的脸都扭曲了,恨谷氏的缺心眼儿,不知道为她解围,还缠住她不放,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股怒火便冲昏了头脑:“你,你真是个夯货,有胆量卖女儿,没本事保银子!” 谷氏听了头脑发懵,卖三春可是婆婆的主意,怎么保银子要她一人出头,不由得就委屈了,在婆婆面前她总是低声下气,所以就哭丧起脸,声音颤抖着问:“娘,媳妇也是听娘的话才卖三春,卖三春的银子是我应得的,卖完了女儿我的钱被人抢光,那我还卖个什么劲儿?” “啪!”的一声,刘氏的全身力气都聚足了,对着谷氏的脸狠狠抽上。 刘氏的脸色漆青,眼神如杀人的利刀,暗骂蠢货,一个两个都败坏她的名誉,陈氏辱她的仇没有报了,倒霉的谷氏却中了枪。 刘氏天天混充书香门第,谷氏却嚷出卖三春是她的主谋,这个可恨的贱货,这样的一掌,刘氏恨不得扇到陈氏脸上,只是没有如愿,谷氏被打也不冤枉,刘氏不能解气,想着多打谷氏两下,找回自己的威风,才能出口气。 谷氏摸着脸,一口血差点儿没有喷出,她是个气性大,爱面子的人,这个婆婆第一次打她,当着陶家几代人,还有门外看热闹的,真比揭了她脸上的皮还疼,还让她没脸。 寻死的心都有,她不敢拿出对三春的狠戾,她认为自己家是书香门第,不能忤逆不孝,只有忍。 她正在气得发傻,想不到刘氏看她不敢还嘴,再次来了一掌,人都是欺软怕硬,这不陈氏没挨的都落在谷氏脸上。 谷氏不敢对付刘氏,她只有恨一个人,就是丧门星,**,贱命鬼,谷氏连连地咒骂,她不敢出声,只是嘎巴嘴,把三春骂了个狗血喷头。 刘氏打出了气,不理谷氏,径自进房,她可不愿面对陈氏,慢说你有那事,就算没有,有人给你造两句谣,你的名节也算毁了,那种事情没有能洗清的,也没人愿意给你洗,人们的喜好就是捕风捉影败坏人名声。 谷氏骂够了三春,突然眼神四射,寻找人影,她想出气,她惹不起别人,还怕那个将死的丧门星。 没找到三春,谷氏就要去搜寻,才迈出门槛儿,就被一个大身皮堵住,一个大巴掌扇在已经鼓起的脸上,随后一推,谷氏就仰躺倒地,后脑勺“咚!”地着地。 谷氏晕了。 推她的人对着谷氏人中使劲儿掐了一把,谷氏“哦……”地一声,复苏了。 来人是谁?里外的人全认得,谷氏的丈夫陶司国,高高的个子,瘦削的身材,焦黄的脸面,长得倒是很肖刘氏,吊梢子眉,尖下巴,眼睛不大,左顾右盼灵活的很,尖尖的鼻子,嘴角微弯下垂。 三春的记忆对这个冒牌爹很是模糊,粗一看就是个酒色之徒,看脸上的五官,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见他的行为更让三春失望,算什么读书人,一进门儿这等作为,更让人心寒。 谷氏与他是夫妻,他竞这样对待,可见此人性情之凉薄。 三春这是按一颗公平心的想法,她不是疼惜谷氏,也不是谷氏受虐她心不忍,其实谷氏挨收拾她是很开心的,但是陶司国的作为更让她不齿。 女人那个德行,男人这个品质,这家人,没救了。 第二十五章 夫妻婆媳大战 谷氏翻身坐起,眼里的怨毒总算寻到了发泄点,瞅到了窗外的三春,永明永辉三人在一起,永明永辉竞不来扶她,儿子都被这个小贱人挑唆坏了,与自己不一心了. 谷氏恨极,手里要有刀,她都不会顾那五十两银子了,狠狠地捅进三春的心口窝。 谷氏挣扎起来,直直地奔了三春。 三春肩头有伤,哪能让谷氏打到,赶紧往永明身后躲。 此刻的陶司国拦住谷氏,再次扇了她的嘴巴,嘴里反复的骂:“贱人!贱人!贱人!你敢偷卖我的女儿!” 三春刚才还在鄙视陶司国,转瞬陶司国的话就感动了她,心里念叨:真是不能以貌取人,他还不枉为人父,有父女之情,有个亲人为她说话,心里宽慰了几分。 下一刻,三春心里就彻底冰凉,听到了陶司国和谷氏的一段对话:“你这个贱人竟敢背着我卖人分钱,区区五十两,你可到大方,把我养了十几年的人白送,看我不打死你!” 谷氏挨了重的,哭嚎起来:“你这个贪心的,那个丧门星能值几个钱,王财主是要采yīn的,才出了三十两,卖去窑子,超不过十两,要是卖去做奴婢,也就是三五两,是我咬的紧,硬要人家五十两,人家还没答应,你还嫌少,你去卖两千两啊,看你有那本事没有。” “我……我再养几年,卖到大户做小妾,给人家生儿子,怎么还不得弄个两三千两,你个贱人,你个败家娘们儿!”陶司国破口大骂,把谷氏祖宗八代都骂遍,尤不解气,最后说的一句话,也让三春骂了她八辈祖宗。 “谷氏,你如果急需银子,也不是不可以卖,多了我不要,就给我一百两,别的我不管,卖多少都是你的。” 陶司国!你真是个畜生!三春心里骂了陶司国千万遍,没人性的东西,有一线希望,自己一定要改了这个姓,她绝对恨这个陶字。 “老二!你这个决定真自私,卖了三春的钱凭什么你们夫妻享受,把我们养大她的长辈都踹到一边?”陶司空听到三春很可能卖到发大财的价儿,他顿时就急眼了,一定要整治得老二达成自己的目的。 “三春可是我们生养的,与大哥何干?”陶司国可不是个讲理的,想夺他的钱,就是要他的命,天王老子也不行。 陈氏的气可有处发泄了,对着陶司国她可不怵,老嫂倍母,小叔子可没有刘氏的特权,有丈夫撑腰,陶司国不敢惹他大哥,她说得多么出格,陶司国能奈何得了她。 陈氏冷笑一声,轻蔑的语气令人感到羞辱:“老二,生恩不抵养恩大,你的老婆孩子哪个是你养的,你一天肩不担手不提,连你自己都是我们养着,卖了银子就想独吞,你扪心自问,你的良心喂狗了?” “你!……”陶司国大怒,真想抽陈氏两个嘴巴,可他哪是陶司空的对手,他打谷氏行,对陈氏她可不敢。 陈氏不是个好糊弄的,卖三春的钱还没到手,她只是借这个由头分地,重要的目的怎么忘得了,刘氏逃回屋里,想躲避,没那么容易。 小声和陶司空计议一番,两家人追进刘氏的房间。 刘氏气恼陶司国的出现,大半月没回家,他倒会赶,坏了自己的好事,陶司国不会和陈氏掐,不像谷氏那个爱斗的,她原意是把谷氏引到风口浪尖,谷氏和陈氏必会为了银子打得不可开交,两败俱伤之后就不会顾到她了。 败家的陶司国打蔫了谷氏,陈氏没了对手,这不,又追上了她。 见进来的儿子媳妇两大家,脸色顷刻五颜六色,变换不定。 “都散了吧,我的身子不适,老大,给我去请郎中。”刘氏的话一说,陈氏即刻冷笑,嘿嘿了几声,随后又是微笑,脸上的神色全是鄙夷:“娘满面红光,身子丰腴,病可能不在身上,是心里不痛快吧?有什么憋屈,说不出口的,当着儿女孙男娣女一大帮,说出来,我们好为娘开解。” 这话说得,软中带刺,威胁力十足,刘氏心里明镜儿似的。 陈氏够yīn损,戳中她的软肋:憋屈的事情,就是生了老大,这叫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刘氏恨得牙根疼:想分地?自己一万个舍不得,跟陈氏争吵,正中她计,想引出自己的私事,让陶渊民休弃她,她可没有那么傻,想要她的老命,陈氏是不想活了。 新婚之夜,哪有新婚之夜,在陶家住下,她与陶渊民就搀和了,以她的手段,陶渊民那个书呆子怎么发现得了她是二手货。 陶渊民对她深信无疑,她至死都不会说出真相,陈氏没有证据,几十年的事了,那个人贩子早该死了。 陈氏如果敢说出,她就会以侮辱陶家门楣逼陶司空休了她。 主意已经拿定,保全自己的名利她是很拼命的,不拼命也不行,没了名利她怎么活下去? 刘氏的脸色恢复了平静,吊梢子眉微一耷拉,出口的话语是冷冷的:“陈氏,你在给你的儿媳做榜样,将来她也会这样孝敬你。” 看了看满屋的人:“我病了,都散了吧。”不能给陈氏机会,刘氏摆下肉坨阵,只要不开口,神仙难下手,装病是最好的法子,儿女在她病中逼迫她,就是大不孝,量他们不敢。 陈氏早就料到刘氏会有这一手儿,装病,自杀是刘氏屡试不爽的利器。 第二十六章 老公公儿媳开战 让陶司空请郎中,却得不到陶司空的回应,刘氏一口气堵住了心口:这个儿子,真是个要账的,自己做了什么孽,摊上了这么桩倒霉事,如今又逼迫她,一辈子还不完的债. 刘氏闭上眼睛装死。 一向温柔典雅的陈氏,此刻像换了个人一样,伸手就掏出了帕子,捂住了双眼抽抽噎噎,双肩耸动,哭声凄凄,逐渐声音放大,随后就是哀嚎,就像吊丧一般,数落着往事,一声不迭一声,嗓音越来越凄厉,她的嗓音尖细脆响,哭声能把耳膜震破。 刘氏被她嚎的心烦意燥,这哪是儿媳妇,简直就是一个哭丧鬼加账户。 刘氏心虚不敢挤兑陈氏,只有吆喝她儿子陶司空:“老大!你想气死我!我还没死,嚎的什么丧?都给我滚!” 刘氏喊了两遍,都不见这群孽子、孽孙们抬屁股,气懵之下,她也嚎起来。 好!好哇!三春就是要等这样成果,度数还不够,要打得头破血流,她的气才会顺。 刘氏今天气死才好,原来卖人是她的主谋,三春恨极了她。 听陈氏的话音儿,这老妖婆肯定在作风上有猫腻,三春想要出口气还要再烧把火,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她怎么能解脱。 想到此,三春来了坏,几步到了陈氏跟前,假装哄陈氏:“大伯娘,您别哭了,哭得我们心里挺难受的,有什么委屈慢慢说。” 陈氏今天好像疯了,本来她就就看不上三春,竟然来扰她的计划,还他妈假好心,就想给三春两个嘴巴,但是她不能转移矛盾,跟三春斗起来岂不让刘氏得逞。 所以她就更加卖力的嚎。 刘氏发现三春去哄陈氏,心里暗骂:这个丧门星竞说陈氏委屈,陈氏哪点儿对她好,她竟偏帮陈氏,不由得更看不上三春。 刘氏越想越恨,不由得就骂出:“贱人!……” 三春要的就是激怒刘氏,刘氏最爱骂的就是贱人这句话,她是大家主儿的丫环出身,主子们最好这样骂下人,至死她骂人都不会离开这句话,这是一种上位者的感觉。 刚才刘氏出口就骂陈氏这句话,三春记事最会抓重点,刘氏看她心偏陈氏,必激怒骂她。 果然刘氏一骂,陈氏当然认为是骂她,以为她正和刘氏对着干,陈氏当然是不会白等着挨骂,才刚她就还了嘴,刘氏二次骂她,她更不会忍了。 自己是个贱货还敢辱骂别人,陈氏本来就瞧不起刘氏,在脑袋气懵之下,还有什么顾忌,哭声也止了,脸上不用擦,哪有泪,她根本就是装哭干嚎。 跳起来指着刘氏的鼻子便喊:“贱人!贱人!贱人!吃鱼嫌腥!养汉撇清!谁是贱人心里明白,带着肚子来的,还说嘴聊片,真是个不要脸的!” 陈氏就像个精神病,嘶吼狂呼,院里看热闹的村民,都偷偷眨眼、挤眼、伸舌头吐信子,小声议论开来。 三春早就跑了出去,看看村民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 这回刘氏一定不让谷氏紧着卖人了,陈氏不是想分地分银子吗?刘氏岂会让她如愿。 再看看刘氏双眼紧闭,不睬陈氏,你爱怎么跳,由你! 刘氏绝对不搭陈氏的话茬儿,屎盆子没人往自己头上揽。 刘氏就一个章程,分地没门儿,三春暂时不卖,一分钱也不会让陈氏捞到。 谷氏也顾不上打三春,陶司国正在和谷氏纠缠那一百两,谷氏的钱还没到手,陶司国就要上了。 可悲又可笑的两口子。 三春鄙视了一阵儿,觉得陈氏和刘氏对垒得也差不多了,她们的仇今天结大了,揭人短,暴人私密,捅人心窝子,那才结仇呢。 真是人心难测,下一刻,更兴奋的一幕震撼着三春的心。 只见在书房读书的陶渊民,拎了个擀面杖,冲到陈氏的面前“嘭!”一声,陶渊民手里的擀面杖砸向了陈氏脑袋。 下一刻,就是陶司空抓住擀面杖,一脚踹倒陶渊民。 哇!三春差点儿跳起来,真解恨!只要陶家人挨揍她就跳脚儿笑(永明、永辉除外)。 “反了!反了!”陶渊民爬起,伸脚冲陶司空踹去。 陶司空一抬腿,陶渊民就被绊倒了。 门口聚了看热闹的乡邻,陶渊民羞恼交加,面色殷红透着黧黑,他这个读书人的脸都丢尽了,被儿子两次三番羞辱,他还怎么活下去? 陶渊民不是个读书的呆子软弱无能的吗?怎么却像一个莽夫打起儿媳? 就是因为他读书读呆了,认为女人低人一等,她打儿媳妇,媳妇不敢动,儿子也不敢打爹,他怀疑陈氏糟践的是刘氏,儿媳妇竟敢辱骂婆婆,刘氏治不住她,需要自己出马了。 大老粗儿子和他想得不一样,打他的婆娘,没人给他做饭吃,那他就饿地慌,他们的目的还没实现,媳妇是为了一家利益拼命,怎么能让她挨打,你是爹,不能打你,就拦住你打人,有什么错儿呢? 儿子常年劳作劲儿大,老爹弱不禁风,被风扇着了,怨不得儿子吧? 所以陶渊民跌了两次,大伙儿都看着呐,儿子可不是牲口的。 陶渊民爬将起来,刚才他就听到贱人肚子什么的,心里疑惑很甚,他还要考官呢,怎容家门纳垢,败坏他的名声,他可不能容忍,他就是认为陈氏在败坏他的门风。 他跳脚高声呵斥:“陈氏,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这家伙真是个呆子,刘氏气得不行,还不敢给他使眼色,怕的引火烧身,心里这个急。 陈氏也没有证据,怎么敢指定刘氏说,可她就变相儿的指桑说柳,也够刘氏磕碜的。 陶渊民虎视眈眈地挤兑陈氏要她说她指的谁,陈氏只是震慑刘氏,她也怕传出丈夫不是陶渊民的儿子,是个来路不明的货,她还有小女儿丛明未嫁,眼看着孙子也快说亲,终究掉了他们的身份,婚姻会添波折。 但是被陶渊民这样逼迫,叫她退无可退,她的神经几乎崩溃,捂住脑袋嘶吼起来:“你愿意戴绿帽子与我何干,不想当王八,你也早就是了,想知道真情,就去问那个始作俑者!” 陈氏真想挠陶渊民满脸的花瓜:这样一个傻子,想给你留脸面你自己都不稀罕。 第二十七章 书呆子发怒 儿媳妇指着鼻子说他是王八,陶渊民当时就傻眼了,好像老天下了巨大的冰雹,砸得他蒙头转向,一阵眩晕袭头,冰凉凉浑身瘫软,差点儿就地趴下。 第二十八章 陈氏的算计 一大群人忙乎着安顿好了陶渊民,刘氏躺着始终没动. 陈氏的眼珠飘忽不定地转着,心里打着算盘:陶渊民今天出了头,气得一病不起才爽,他是一家之主,软弱得能做什么主,趁他病,位子赶紧夺过来,刘氏被甩了狠狠的耳光,还有出面主持陶家的脸吗?再强悍没有男主人她也做不成了女主人,陶家的女主人转眼就变成自己,陈氏叫一个痛快,卖三春这事可握到她的手心儿:一百两!你们想,我就不想吗? 想到一百两,陈氏的肚里敲起了响锤“咚咚咚咚咚咚……”激动得嗖的站起,她不想分家了,她要做陶家的女主人。 三春看到陈氏莫测的神态,如梭的眼珠儿,明显的是在打鬼主意。 看到了陈氏的样子,三春立刻去观察别人,两道身影在她眼前划过:杨氏?陶永清?他们隐隐藏藏的?哦……?陶司国回家,一定是陶永清的手段,怎么弄回来的他?听陶司国句句不离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陈氏招手丈夫儿子媳妇一家人,美滋滋的走在回返的路上。 陶司空不明白,急着问陈氏:“叫我们回来干什么?趁热打铁,就势把家分了。” 陈氏眉飞色舞地嗔了丈夫一眼:“看你这头晕了吧?公公婆婆都病了,也该颐养天年了,你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不该担起家主的责任。” 陶司空摸摸头,不解地问道:“咱们还卖苦力继续养他们吗?” 陈氏“扑哧!”笑了:“你怎么也成了书呆子,以后,咱儿子孙子都读书,你这一家之主只监视着那两股子劳作就可以,老二家五个大小子,二十亩地还经管不了吗?” 陶司空满脸地惊愕:“你这么会算计,好!我们以前的一切辛苦,都让他们尝尝。” “加一起九个大男人,忙时种地收秋,闲事打工挣钱,陶司国那个懒蛋应该受点苦了。”陈氏嘴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得意地一笑。 陶司空配合地笑起来,喜色爬满了眼角儿眉梢:“好!三春那丫头打柴,买一群猪**羊让老二家和俩媳妇经营着,一年也对付不少钱,吃饭咱们也伙起来,热闹。”陶司空说得高兴,晃晃悠悠的身子像喝醉了酒。 陈氏鄙视了陶司空一眼,佯装不悦:”当家的,你怎么那么不开窍,砍一年柴值几个钱,没告诉你吗?那是一百两。” “哦!哦!哦!哦!我明白了。”陶司空大笑起来。 “给我们闺女添箱一百两,找个什么样的好主儿没有。”陈氏抬头望天,惬意地看着蓝天白云,心里这个舒畅,虽然是yīn天,比阳光照耀还暖心。 丛明的脸色灿烂如花,心里的小鹿儿咚咚咚的跳,庆幸自己要如愿以偿。 陶司空脸色一暗,刚想到一百两怎么花,买两个妾侍也养得起了,这个大老粗儿庄稼耙子,心还挺花的,男人吗,有了钱,就是往那方面想,怎么就要陪嫁闺女?把钱送到别人家。 不悦的口气随想着就出来了:十两银子在庄稼主儿就可以嫁几个女儿,我们快老了,女儿都嫁了,儿子少照顾不到咱们,有钱买几个人伺候着是正事。 丛明遍体冰凉,陶司空的性子她懂,绝对不会便宜女儿。 陈氏差点儿炸毛儿,眼睛一立,脸色漆黑,温柔妩媚毫厘不见,眼光就像疾飞的冰刀。 陶司空打了几个哆嗦。 陈氏的话还没出口“扑通!”就栽了前趴,大腿压上了一团,脸抢先着地,鼻子撞在一块石头上“妈呀!……”一声嚎叫,惊得一家人都止了脚步。 陈氏腿下压的竟是永明的五弟陶永久,一个六岁的小男孩儿,哇哇的哭声非常响亮。 一家人都搀扶陈氏,却没人理会陶永久,丛明狠狠瞪陶永久,骂声随后嘎嘎地:“不长眼的东西,跌坏了俺娘,卖了你看郎中。” 陈氏骂几声:“小兔崽子!是你故意撞我?” 永久不回答,扯着嗓子猛嚎,眼泪哇哇地,陶司空正做梦买什么样的美妾好,哪有空儿理一个小毛崽子,拉着陈氏就走。 看陶司空一家走远,永久的哭声嘎就断了,爬起来飞快找到永明三春几个:“三哥、四哥、三姐,我发现一个大yīn谋。” 三人惊诧异常,人家有yīn谋还能让你知道? “真的!真的!”永久就把他一路听到陶司空一家的谈话,学了个七七八八。 几个人做梦也没想到,陈氏的野心这样大。 当下几人商量一番,对陈氏一家的防备不能松懈,三春想到一个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永久把陈氏两口子的话告诉陶渊民,如果陶渊民有一点儿气性的话,也会和陈氏不死不休,也看出来陶渊民极恨陈氏。 最主要的陶渊民一定会猜到刘氏肚子里的是谁,血缘最重要,陈氏聪明反被聪明误,陶渊民再窝囊,也不会老老实实让别人的儿子祸害自己的儿子,狡兔还有三窟,何况读了那么多年书的大活人。 第二十九章 慈母多败儿 “明早,我们要最早起,卖完鱼快点儿回来看爷爷。 .”三春又想到一个主意,助力就在眼前,他软弱,务必得让他强硬起来。 约定的三天一次钟离府,明日就到了,三春觉得眼前不能办到的事,就先扔一边,烧烤店是没指望的,自己的胳臂又伤得厉害,连续天天这样永明哥俩也受不了,下水摸鱼很受罪,对身体有伤害,就只有钟离府这份钱挣得比较容易,一个月下来到收五两银子也不算少。 三春看永久就是一个奸细的料子,把人家的话偷听个全,还没有暴露自己的踪影,每天陶家有什么动静,就交给永久查看,比他们在场也疏漏不了多少。 三春到此十来天,对永久不了解,以为他也和四夏一样,被谷氏宠坏了,看来人之天性是胎带的,跟坏人在一起混也不见得就变坏。 想不到这个孩子这样聪明,温和老实的外表里边装着一颗机灵诡辩,嫉恶如仇的心,才六岁的孩子,这要到永明那个年龄,不知道得有多能整治人,陈氏的前趴就是他绊的。 “以后可别这样冲动,要是胳臂腿被压断怎么办?”三春担心万一倒霉,吃苦的可是永久。 “不会让她压坏我的,她一倒,我就窜一边去,只丢了一双鞋子,呵呵!看大伯娘那惨样,我解气,她比娘还坏,想卖三姐一百两给丛明做嫁妆,找什么好主儿,哼!我要是有刀,就插进她肚子里。 三春吓了一哆嗦:这么点儿就想杀人,这小子要是做了武将,岂不得杀人如麻。 三春感到浑身发冷。 永明永辉嘿嘿笑:“小五儿有种!” 三春起了一身粟粒子。 在这乱世,这几个孩子或许还有前途。 “永久,可别轻易说杀人,杀人是要抵命的,犯法呀。”三春怕这孩子太野蛮了,赶紧威胁两句。 “大将军杀人如麻,为什么不犯法?”喝!永久反应得真快,三春服了,自己这说客在人家那身上不管用。三春也明白自己在这个家庭也待不多长。 个人有个人的命,有时候费尽心机也左右不了别人的意志,人的思想是不同的,所以命运也就不同。 今天的鱼就没有前几天好抓,用了两倍的时间抓了五十七条鱼,好几天没吃到烤鱼了,五十条卖钱,四条送给张管事,三条哥三个每人一条,烤鱼卖的事没敢告诉永久,怕他说漏嘴让谷氏周氏得知,那二人岂不疯了。 三春和永明商量,今日只送张管事三条。留下一条给陶渊民,理由早就想好了,再带上几个肉包子,感化一下陶渊民。 等三人的柴担到了陶家门前,就听到了里边的吼声与哭声,还有吵吵声,辨得清清楚楚,骂声是陈氏谷氏的,吼声是陶渊民的,乱糟糟的声音有陶司空,陶司国,詹氏、及丛明、陶永年多人的争吵声。 什么野种,什么不要脸,什么痴心妄想等等。 骂声不绝于耳。 好!陶渊民的怒吼,证明了他不是真老实。何况他昨日动了擀面杖,不是那真正受气窝囊废。 三春高兴得不得了,脚步加快了一倍,扔下柴就飞跑去陶渊民的房前,喝!真热闹,谷氏与陈氏正滚大地,看样子都是拼了命的,一会儿她在上,一会儿她在下,来回来去地折腾,院子不算小,种的菜都轱辘平了,两个人浑身是土,脸上像花猫。 一会儿她掐住她脖子,一会儿她抓了她鼻子,嗬!这个狼狈样儿,简直就变成了两个丑八怪。 三春心里叫好!,陈氏还想卖她,真够yīn损的,这俩坏女人互殴致死才叫大快人心。 谷氏已经看到三春在一边看热闹,心里这气……!呼呼地,该死的丫头眼瞅着别人打她,竞不来帮她,良心大大的坏了。 谷氏这话就是小日本儿说过,她对待三春比小日本对待中国良民还狠,三春要是知道谷氏想什么,一定会特马气乐:帮她?让她省下力气打她吗? 谷氏真没有自知之明,就她那人缘儿,有人杀她,三春或许也不会救。 另外谷氏打陈氏,也是为三春出气,她怎么可能阻止,谷氏本来就是个好打人的,这过瘾的机会哪那么好找。 陈氏也不是个弱的,平常不跟谁打架,可一打起来却是惊天地泣鬼神,三春差一点儿喊出来:威武……。 谷氏稍有了喘一口气的机会,抓着就骂了一句:“臊丫头!你个坏良心的,想看我被人打死?” “呵呵!……”三春讥讽地一笑:“你真是横惯了,连求人嘴上还带着脏字。” 谷氏又被陈氏压在下边,挨了几个嘴巴。 三春衡量二人的实力,谷氏一身胖肉,好像是虚胖,她的伙食肯定赶不上陈氏的营养,生的孩子又多,整个就是一个糠饽饽,没有筋骨囊。 陈氏个不大,浑身肉皮紧绷,比谷氏少生几成,看那个精神头儿就足。 怪不得陈氏一群儿女只看不上手,原来是陈氏占上风,谷氏去吃亏的,上来拉架,是解谷氏的围,陶司空一家自然是不干。 可是谷氏的大儿子陶永福周氏夫妻,正占在切近,也不上去拉架,这是什么道理? 老二陶永清杨氏两口儿,抱着孩子老远在人群里看热闹,明显看出谷氏的弱势,不来拉架,就不怕谷氏吃亏? 这些人可都是谷氏的心尖子,看样子他们可没把谷氏当心尖子。 三春岂知这群人的心里活动。 三春看透了,谷氏也就是打她,没有别的本事,见谷氏吃亏,三春怎么没有心痛感?就以前三春的记忆也没有一点儿反应,她们是亲母女,再大的仇恨,也不会没感觉。 一定是那个三春比自己受的罪还大吧? 对呀!三春都被她打死了,丧命在她手,已经恩断义绝,可能她恨极了谷氏,或许那个三春的灵魂已经早就离开了这个身体,留下的只是自己温习过的记忆。 三春胡乱想着,谷氏二人已经打了十几分钟,累得汗流浃背,脸色惨白,但是谁也不收手,简直就是在争夺吉尼斯纪录,谁也不想落一点儿下风。 香椿冲榜了,朋友们快快支持,推荐票,长评多给点儿,还有给香椿打赏的朋友香椿再次感谢。香椿是新手,不太懂书评区和打赏怎么感谢,请大家谅解,等请教明白人后,再好好感谢朋友们。 第三十章 妯娌大战 q谷氏的劲头越来越弱,骂声也小了不少,陈氏占了上风,精神越加抖擞。冰@火!中文 . 在场看热闹的人议论声猛增,有人还极其兴奋,好像就是看一场斗**赛,一只**掐败另只**,看热闹的人都有了胜利感。 谷氏没了骂三春的精力,被陈氏骑在身下捶着后脑勺。 嘴里只剩了怪叫和呻吟:“哎呀!妈呀!……”陈氏听了痛快:打死这个贱人,就没人跟她抢夺一百两。 三春看明白了,两人打架是勇者胜,看来陈氏比谷氏狠,胆子壮力气就大,所以陈氏的个小却占了上风。 三春恨谷氏,可她更恨陈氏:陈氏这个毒货比谷氏还狠,想卖了她为她女儿做嫁衣,是可忍孰不可忍,陈氏占便宜三春的心里不舒服,不能让陈氏继续高兴,应该立即阻止。 她看向陶永福,周氏正拉着他衣袖,这是周氏阻止陶永福救他娘,周氏这货三春还是了解的,歹毒的娘们儿是在动什么花花脑子。 看看陶永清还跟没事人一样,两口子溜达往回走着。 三春不愿答理他们,快步就到了柴房,拉起永明就走:“还卸什么柴?娘快被大伯娘打死了。” 叫谷氏娘,三春就是咬着牙的,不然跟永明怎么称呼谷氏呢。 永明说:“我懒得看打架的,柴房清静,大伯娘能打过咱娘?”永明似乎不信,可脚下却跑得飞快。 果其不然,陈氏还在打,这一架,就是要打出自家的威风,陈氏也有震慑刘氏的用意。 看到自己的娘没有还手之力,只有哼哼的份儿,永明的气腾就上来了。 永明愤怒地瞪向陶司空一家,全他马畜生,想整死人咋地?这梁子算结下了。 见不着二哥二嫂的影儿,大哥大嫂就站那儿,自己的娘被人打得这样惨,就没一个出手的,被娘宠惯了二十多年,就换了他们见死不救的黑心? 娘活得特悲哀,看她捧着手心里的儿女,哪一个还赶不上,被她天天打骂虐待,吃糠咽菜,拿着换钱的瘦弱三春待她有真心。 永明抓起陈氏,就甩到一边,他恨不得踹上几脚,可陈氏是长辈,他不敢造次。 只有忍下一口恶气。 陶司空一家群起怒骂:“小畜生,你以下犯上,敢打长辈?” “你们都瞎了吗?人快被打死,你们坐那儿瞅着,良心在咯吱窝?”永明气极,这帮人瞪眼说瞎话,真随黑心的人贩子。 实际永明头几年就听到了风言风语,一个小子八卦细胞不旺,年龄又小,根本就不往心里去。 没想到这帮人这样心黑手狠,真想骂出陶司空是野种,可是有碍***名声,永明还是咽了又咽xiōng中的怒火,眼里的狠戾射向陶司空,永明的眼睛傍了谷氏,目大眼光凶,这样一瞪,陶司空吓了一哆嗦,他也不较真儿了,他婆娘没吃亏,暗爽的心理好平复,当即带了家人回巢。 永明搀起了谷氏,看她伤得不轻,起来后还狠狠瞪着三春恨不得杀了她。 永明叹息一声:“今天要不是三春,娘你就没命了。” “她看热闹不帮我!你还向她说话?”谷氏浑身都疼,可是脑子还是好使的,哪能忘了她最恨的丧门星,她明白两个儿子没帮她,她也不想他们来帮,他们都是读书人,如果打了伯娘,会让外人说忤逆的,会影响前途,如果被陈氏抓坏脸面什么的,自己的儿子真会丢了脸面,只有那个丧门星,左溜是个坏名声的,坏她一个人就好了。 “是三春叫的我来。”永明心情有些烦躁,三春那么小的个儿,胳臂受了重伤,怎么能拉开厮打的两个大人,这个娘,真是个不讲理的。 “是她叫得你?这个**心真坏!她是想让你坏了读书人的名声,是使坏让你大伯一家打你,她哪有那么好心!”谷氏的声音挑的很高,简直就像嘶喊了。 真叫永明彻底无语,这个娘简直就是个半疯儿,跟她没有道理可言。 送了谷氏回房,永明真想不再搭理他,最终还是不放心,怕她伤筋动骨,内脏有损啥的,得给她找郎中瞧瞧:“娘,我去找郎中。” 谷氏嗖的一下儿拉住永明的衣襟儿:“找郎中还得花钱,找楚离看看就可以了。” 三春受伤找楚离,是因为有几个铜钱也不能暴露,娘是当家人,没钱可以用粮食抵药费,怎么能总麻烦人家楚离,永明也看出来楚离母亲对他们的不欢迎,永明是要强要脸的性子,他可不想让人家说出难听的。 “娘,楚离没在家,只有找郎中看了。”永明这样说谷氏也无奈,她对自己的身体可比三春娇贵多了。 三春分得的那条鱼,她没舍得吃,偷偷给了永久:“千万不能让四夏知道鱼的事,我们可惹不起她。” 永久迟疑一阵儿,试探着问三春:“三姐,娘受伤了,把鱼给娘补身子好不好?” 三春心里感慨了一下儿,永久是个良心好的,可这鱼给谷氏吃了她可心疼,不止是一条鱼的问题,万一被谷氏发现了秘密,或是被谷氏审问永辉露了馅儿,麻烦会随之而来,她可惹不起谷氏周氏这两个恶人。 三春说了一套儿理论:“永久,你不懂,人受了伤,不能吃发物儿,鱼肉都是发伤的,吃了鱼肉,娘的伤会加重,娘伤的那么重,恐怕会危及生命。” 说服了永久,他高高兴兴吃了美味的烤鱼,等吃光了还在吧嗒嘴,回味无穷,这个味道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永久问三春哪儿的鱼?三春就推说,她去集市乞讨几个钱买的,怕说别人给永明的与在陶渊民那里的说词对不上号。 再次嘱咐永久不要对任何人说吃鱼的事。 第31章 老顽固的转变 永明找来村子里的夏郎中,五十多岁的一个老头,像个读书人,很斯文的. 看了谷氏的伤,诊了诊脉,对永明交代:“你娘身上的伤倒无大碍,只是这后脑肿的不轻,脑髓怕是受了震荡,恐怕落下头疼的的根儿,以后注意不能暴怒,若是血瘀阻脑,形成瘫痪就不妙了。” 永明震惊:有这么严重?陈氏真狠,有什么深仇大恨这样糟践人?真他妈没有人性。 永明骂了陈氏八代祖宗,想起来周氏拉着陶永福的样子,恨不能把周氏大卸八块。 待谷氏睡下,永明就去找三春,问起刚才打架的情形,三春也没赶上开头儿,她见着时,谷氏两人已经在拼命,三春就把周氏拉着陶永福不让他动,陶永清两口子看热闹的状况说了一遍,话音还没落,就跑进两个人,四夏在追永久,嘴里喊着鱼鱼鱼……。 永久一停下,就被四夏一拳打到腰上,虽然她小,永久也不大,被四夏打得“嗷!”一声蹲在了地上,这一拳正打着了永久的腰眼儿,永久一个没蹲稳,就仰倒地上,脸色煞白,汗珠子就像黄豆粒子在脸上滚下。 三春几个全都吓坏了,那样一个小拳头,就有这样大的危害性,一定是打到了肾脏,肾是脆弱的,四夏再下了大力。 三春恨恨瞪向四夏,这哪像一个丫头,怎么像周氏那个坯模子脱出来的,馋懒坏狠,没有一样让人看着顺眼的。 三春的眼里冒着凶光,四夏退缩了几步,看着永久那样,她也知道惹了大祸,永久不比三春,是谷氏的的娇儿子,永久这样,怕谷氏找她算账,这丫头可鬼了,她马上找到替死鬼,为了躲灾,三春的眼神再厉害,她也得硬乍着胆子跑,边跑还喊:“三骚丫头,是你打的永久,我去告诉娘!” 三春的气腾就充满了头,四岁的孩子要是懂事的,啥不明白? 这个四夏,就是谷氏那个四六不懂,黑白不分的人的传染下,变成了馋懒奸猾,假话连篇,瞪眼诬陷人的恶毒性子,再没有人警告一下儿,这丫头再也没治了。 她跑远了,三春也懒得理她。 还好永久没事,永明为他揉了一阵子腰,永久才不叫疼了,三春给永久一个肉包子,小子一见肉包子,疼也忘了。 一边吃,一边讲谷氏和陈氏为何打起来。 一大早,陶司空一家就找陶渊民要地契,陶司空要做一家之主,并提出,陶司国、陶永清都不能再读书了,跟着老三陶司臣下地劳动,陶渊民哪能答应,刘氏在屋里装死,不发表意见,陶司空两口子的胆子更大了,以为刘氏怕了她,还要四家合伙吃饭,伙食还分了三六九等。 谷氏都气疯了,不让她丈夫儿子读书,下地干农活?她可忍不了了,和陈氏就吵吵,两人对骂,直到动起来手。 这就是永久昨日听到的那些,只是没提到卖三春。 陶司空到处翻找地契,被陶渊民给撵到了院子。刘氏不发一言。 陶渊民倒是个可造之才,今天真的发飙,拎起了菜刀。陶司空如果再找,菜刀肯定落在他身上。 没奈何,只有拿谷氏出气,陈氏要是打不过谷氏,人家的儿女早就伸手了。 陈氏打了人出了气,准是累了,三春估计,明日陶司空一家绝对会再登陶渊民的门。 但愿得他们一天一场,打上一个月,三春在向天祈祷。 几人一商量:去看陶渊民,老爷子心情一定正在消沉,为人家养大的儿子,现在正想要他的命,他也一定很伤心,朝夕相处的枕边人,把他玩于鼓掌之中,他也算个文化人,大姑娘,二茬子都分辨不出,他一定很痛苦,人谁喜欢受欺骗哪? 如果当时刘氏言明自己的真实状况,陶渊民说亲困难,或许他接受得了,把他瞒个结实,最后知道了真像,打破了以往的美好,这种异变心里的压力他承受不了,欺骗是最害人的东西。 哥四个来到陶渊民书房,看到的是常年缺少阳光晒的苍白脸变得乌青发紫,两天的时间就瘦了一大圈,两个无神的眼yīn暗无光,昔日微发福的身材变得既细又佝偻,以往润泽的脸布满了细碎的皱纹,让人感到有些酸涩。 “爷爷,几人同时喊了出来。”陶渊民有些怔忡,只是:“唉。”了一声,很苦闷的样子。 “爷,你好点儿没有?”几人又都问候。 陶渊民眼圈儿红了红,这几个小的还知道有他这个爷爷,那些个大的:唉……!陶渊民长叹。 三春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叶包,陶渊民诧异的眼神看着:会是什么呢?待三春打开,一股干香味儿夹杂着肉包子的香味儿喷鼻而来。 陶渊民心里一抖,这个味道儿还从没闻过,好香,太香啊!从昨日就上火不想饭吃,一闻到这味儿怎么就饿起来了? 三春把荷叶包放到陶渊民跟前,抬起稚嫩的小脸儿真诚地望着陶渊民,小脸儿可怜八见儿的,就这样一个小孩子,就要卖给一个四十几岁的老头子,她们真是伤天理,陶渊民心里不禁折了个个儿,一阵心虚,好像他自己所为,心里愧疚,自己不谙世事,落得这个家**飞狗跳,一帮妇人胡为,一定是婆婆当家儿子媳妇也想效仿,各个都变得强悍无比。 该自己出头了,该自己掌家了,觉得读书没有分毫的用处,读傻了,读呆了,这么好的孙女让她们随便卖着玩,还怕毁了家门名声,这不早毁了吗。 三春看到陶渊民脸色的千变万化,明白他心里的矛盾,到底想的什么,三春可猜不到,但是有一点,她猜得到,他忍不下去了,只有他不忍,刘氏陈氏就没有好果子吃,刘氏一倒,谷氏没了靠山,自己的危机就能缓解,至于陶渊民能不能卖她,眼前是不会的,因为他是个正派人,不喝不耍不赌不嫖,这种人还是不爱干缺德事的。 ****************** 不知网络哪里出了毛病,好几天传书很不顺利,原定的早七晚七,准时传,谁想到成了个没有规律,很抱歉。 传一章费上一个小时还传不好,实在是烦心,亲们,给点儿鼓励,支持一下儿,冲冲榜,咱们被人家甩了,很伤心,亲们安慰一下吧!呼吁!呼吁!……啊!!啊啊啊!!!…… 第32章 算盘打得哗啦响 三春轻声招呼一下儿:“爷爷,您尝尝。冰@火!中文 .” 陶渊民的眼睛瞬间就明亮,没了读书人的矜持,拿起包子大口吃起,一个吃完,觉得更饿了,看着烤鱼,眼睛放光:“就这样啃着吃吗?” “是啊,就跟吃零嘴儿一样。”三春拿起揪了一大块鱼肉,送到陶渊民嘴边,陶渊民闻到香味儿,嘴张的老大,嚼到了酥脆劲道的鱼肉,香得胃府大开,吃了几口,越吃越饿。 一边吃着,嘴里念叨:“你们几个尝尝。”嘴一刻没停的嚼,直到咽光,还让他们尝,看到三春手里的鱼都剩了刺,不禁就尴尬起来。 他拿起两个包子:“你们一人一半儿尝尝,几个人都摇头,往后退,三春说:“爷爷,你吃吧,我们不饿。 三春可没说我们吃过,如果他们吃过了,再给爷爷,这个孝道就减了分数,专门来孝敬爷爷的,那才能感动人。 其实三春没有说假话,他们哪舍得吃肉包子,买了五个,就永久吃了一个。 这是专门给陶渊民买的。 在三春的真诚关怀下,陶渊民吃了四个肉包子,一条鱼,好像是撑住了,一个劲儿地揉心口。 实际是吃得真不少,一条大鲫鱼,烤熟了也有半斤多,四个肉包子,一个大小伙子都够一顿的。 又打嗝又揉肚子,陶渊民觉得一辈子数这顿饭吃得最撑。 看着这个人人都鄙视的孙女,陶渊民觉得一身病好透彻了,都说她命硬克这个,克那个,还说他的身体弱是三春克的呢,怎么吃了三春送的东西,自己的病这么快就好了呢? 一切都是无稽之谈,是自己读书读呆了,什么都信,刘氏还说把三春卖掉,陶家就会兴旺起来,不出几个当官的,也得出几个秀才举人,竞他妈骗我,贱人心里只有银子,陶渊民初次暴粗心。 第二天,谷氏真的病了,被陈氏打得憋气,老公公勒令她不许卖三春,如果谁动那歪心眼子,他的菜刀可不容情,谷氏心急火燎,只恐怕错过一百两,病得发起了高烧。 陶司国抠了谷氏二十个铜钱,早就跑得没了影子。 陶永福也是陶永清找回来的,陶永清说什么也要把谷氏卖三春分银子的事搅黄,陶永福是个败家的,他一要钱谷氏绝不会给,怕他嫖光了,周氏就得不到了,只要在谷氏手里,陶永清会慢慢谋划,只要能拖到开春,他就要考秀才,谷氏盼子成龙,一切费用都会舍得。 这样的算盘陶家人都蒙在鼓里,杨氏却明白个七老八成,非常敬服丈夫的谋略。 三春是多少想到点儿陶永清的用意,因为陶永福陶司国很少呆在家里,也不知道他们是哪来的钱在外面混,这回回家三春猜着定是陶永清的招儿。 谁料一切暂且泡汤,陶渊民的阻止,凉了一大群人的心,到嘴边的肥肉没有捞着味道,沮丧的有,气愤的有,咬牙切齿的不少,就拿谷氏而言,病情加重主要的原因就是卖不成三春。 一百两银子,她心疼死了。 真是懊恼的狠,谷氏瞪眼没让陈氏打死,太可惜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死老爷子,竞护着那个丧门星,周氏的两个大环眼直窜火,一百两得买多少好吃的,搓搓手搓搓脸,热乎辣的,周氏坐立不安,脑子里只剩了一百两,想什么招儿,背着老爷子处理三春呢? 杨氏坐卧不宁后又发了阵子呆,突然睁大了眼睛惊疑地望着丈夫,想不明白的事情还是想问:“夫君,你鼓捣的是不是火儿大了点儿,老爷子发话堵了这条路子,这不是**飞蛋打了吗?” 陶永清举目一笑,揶揄的说道:“妇人之见,越卖不成不是越好吗,等我们用银子时让娘出手,笨!” 杨氏嘴张的老大:“哦!……”她可不是笨蛋。 抱起女儿亲了亲:“嘬嘬!我女儿好命!嘻嘻!嘻嘻!” 突然脑袋一探,身子一抻,在陶永清的脸上:“喯儿!”一嘴,印了个红印儿。 陶永清抹了一把,对准鼻子闻了闻,使劲儿吸了一鼻子。 杨氏的黄面皮顿时漫过了殷红。 刘氏倒是个有成算的,陈氏惹恼了陶渊民,陶渊民露出了真性情,刘氏还真没看到过陶渊民这样威武过,这样她就省心了,让陶渊民和陈氏斗,就没有功夫找她的麻烦,等着火气一消,她有的是办法收复陶渊民,一哭二闹三上吊,瞪眼不承认,谁也没招儿她。 自从永久尝到了鱼味儿,每天就和三春形影不离了,这是后话。 再说四夏,跑到谷氏的房里连嚎带哭控诉三春:“臊丫头偷鱼吃,永久也想要,臊丫头就打他,快打死了。” 谷氏一听那还了得,丧门星敢打她的儿子,反正死老爷子不准她卖了,今日就打死她,也好省下粮食补贴儿子,急匆匆就往床下跑,低头找鞋的功夫,气血上头就晕了起来,晃了几晃,就坐在了地上。 谷氏最注重保养自己,如今晕,她起来回到床上躺下。 四夏拉一下谷氏:“娘,快去收拾臊丫头去吧,永久快被她打死了。” 谷氏听了这话有些烦躁,她明知四夏的话水分大,可是回回都信,好像被鬼牵着一样,听到四夏说三春不好,她控制不住地就要打三春,她就是喜欢打人,哪个她都不舍得打,打三春那是非常有乐趣的事。 今天她是真晕,打三春还是不如自己的命重要,她不想动了,四夏却是着急,看到谷氏不去,晃了晃脑袋她又乐了,娘不去也好,就不会知道自己打永久的事了,可是永久嘴上的鱼味儿她不能放弃。 她估计谷氏不会知道实情了,再过两天,谁还说得清,壮了壮胆儿,还是走上了寻鱼之路。 这么小的孩子,真有神童的头脑啊! 第33章 教育需要从小抓 四夏的胆子还真是不小,才刚吓跑了,没请来撑腰的谷氏,却施施然地重回三春的小屋,没有一点畏缩的样子,都说是酒壮怂人胆,可是这馋壮胆儿的威力也不小。 第34章 杨氏夫妻的阴谋 三春想了一阵子,永明还在说教四夏:“以后不准找娘告状,不准撒谎胡说,不准见好吃的就抢,女孩要有脸面,让人家笑话,以后是要倒大霉的,娘的话对的要听,不对的不能听,对与错自己要用脑子想想,我是你兄长,娘不教你就由我来教,想吃好的,得自己上进肯干,光靠抢别人的是不对的.”永明可不管四夏能否接受,一个劲儿地叨叨。 “以后要老老实实听话,否则我会下狠手。”永明又威胁两句,看四夏不怎么服气,但是她没敢跳嚎。 三春了然,到四夏这种程度只用嘴教导是不行的,就得文武结合。 四夏灰溜溜走了,可能她没有告状,或是谷氏动着费劲,一连十天谷氏没来找三春的麻烦,好肃静,十天里他们就卖了四趟鱼,铜钱儿慢慢攒下,没敢往家拿,都藏在了林子里,往地里一埋很保险。 三天能吃顿菜包子,算是饱饭,家里谷氏每天躺倒床上,饭也捞不到吃,周氏只顾自己做吃的,谷氏爬不动,周氏可自由了,啥好吃啥,管他什么男人女人,几天她连藏带吃把大米抢光,杨氏抢了小部分,陶永清两口子可气个半死,陶永清也只有吃些包谷,杨氏恨得牙痒,动手打不过周氏,陶永清只有装斯文,他敢向周氏伸手,周氏就喊“调戏她”。 陶永清还装文化人儿,哪敢像永明一样斗泼妇,只是气得干瞪眼。 陶司空一家是一天一场,找陶渊民分家,陶渊民站在爹这个角上,能耐他何? 陶家的门第虽然一般,可是现在却成了河东村,甚至党峪镇火爆一时的大户,人人嘴里谈论的是陶家的新闻,什么带着肚子来的,什么卖女儿要一百两,什么没有血缘的父子天天对阵,什么分家就能僵持半个月。 大伙儿认为热闹的还在后头,每天田间地垄不谈论陶家而不乐。三春每天闲下来都四处串动,听听村民怎么议论陶家,有没有人同情她。 古人都认为忤逆父母是不孝,她抗婚和谷氏对着干,别人会怎么议论她。 到最后让她很满意,同情她的不少,讲究她忤逆父母的不多。 有几个小姑娘讲说她不孝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就不尊从,到王家也是享福,还让陶家损失了一笔财富,大不孝。”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三春万分鄙视这几个丫头:让给你们好不好,她们看重的是一百两,好像是给她们的。 三春细听细瞧,才认定是楚离的两个妹妹和另外两个人,三春感到诧异,她们与楚离好像不是一个爹的,楚离为人和善,从不乱说话,这俩丫头像谁?嘴这么损。 三春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听到了,免得以后见面尴尬,她只是想听听有同情她的没有,才得知了几人的龌龊想法。 在外边的陶司国回来的也勤了,大概是卖两个女儿的钱也让他抠得差不多了,谷氏出不来钱,陶司国仗着什么在外边混。 陶永福这些日子天天回家吃饭,周氏连他那份儿也不给留,陶永福气极了,捶了周氏好几顿。 谷氏一倒下,这家里就变成土匪窝了,陶司国和陶永福把家里的口粮都倒腾走大半儿卖掉,离收秋还有两个多月,二十来口吃什么? 剩下的粮食被周氏杨氏抢了,只做自己那份饭,没有饭吃的只剩三春他们兄妹五个,还有床上躺着的那个谷氏。 怎么办?永明头次面临这样的危机,床上躺的是亲娘,怎忍等她饿死,永久和四夏饿得乱叫,两天后,四夏都哭不出声了。 永明兄妹三个去了趟钟离府,得到了五百铜钱,吃了顿饱饭,永明心狠了几次,没舍得动这几个钱,如果谷氏发现了来钱之道,他们的财源从此就绝了。 为了教育糊涂的娘,让她开点儿窍,看看她娇惯的儿子是怎样对她的。 也想让谷氏尝尝三春日常吃的食物,弄了点儿麸子面,熬了碗糊糊,喂到谷氏的嘴里一口也没存下,那个味道儿一进嘴,她就往外吐,永明心里也不忍,眼圈儿有些红。 门帘儿掀开,陶永清夫妻走进来,托盘里是一碗白花花的粳米粥,两人都是笑盈盈的,杨氏先开口:“娘,饿坏了吧?媳妇做了米粥,炒个**蛋,病人怎么能饿着呢?” 两人扶起谷氏,杨氏就一勺一勺喂她,谷氏眼圈儿红了,看着二儿子夫妻,有些感动。 虽然不喜欢这个媳妇,儿子可是她金贵的,陶家的希望,又这样孝顺,真得想法卖掉三春,把这个儿子供出去。 心里再度下了决心,陶渊民挡不了她的财神,是她生的孩子,陶渊民凭什么管,翻脸就翻脸,刘氏那份钱,她也不想给了,刘氏已经做不了主了,陶渊民只是在硬撑着,过几天就会被陶司空搞垮,有了一百两她就万事大吉,分地没人种也不怕,大不了租出去。 杨氏喂完谷氏,笑呵呵地慢条斯理和谷氏聊嗑:“娘,大米被大嫂和三春抢光了,四夏也饿了两天,我给她送碗粥去。” 谷氏连忙问:“你做粥的米是哪来的?” “婆婆,我们饿了一天,大人受得了,孩子受不了,我起早到了娘家借的,等有了再还,不能饿坏娘。” 杨氏这话,听得永明这个气,周氏她俩抢光了大米,还成了她娘家的,诬三春抢米,影儿都没有的事,她两口子安的什么心? 永明没有那样的弯弯绕,怎么想得明白。 谷氏当即气得就要爆起,大眼珠子瞪出老高,恨不得杀了三春,对周氏没有那么大的恨,周氏吃进肚也是奶她孙子,她不觉得冤枉,三春吃了她的米,是让她挠心抓肝儿的疼,支撑起胳膊就要下地,立刻打死三春把米抢回来。 永明真想抽杨氏几耳光,平常看着老实巴交的,敢情这样yīn毒,对三春那个受气的人落井下石,你缺不缺德。 永明声音有些烦躁,很不耐烦的语气对谷氏说:“你,你有一点儿定力好不好,三春敢抢你的米?我们天天在一起,她那儿要是有米我看不到?二嫂真是好计谋,你和大嫂抢光了米,还来诬陷三春,你搞这套yīn谋为什么我不管,你要是打三春的主意,我不会坐视不理的,知趣的,赶紧收起你的小算盘儿。” 永明一点客气不会给杨氏留,谷氏是他妈,怎么对待三春他也无招儿,杨氏就不同了,敢算计他们兄妹,他会让她死的难看。 陶永清不乐意了:“永明,你就这样不尊重长嫂,仁义礼智信你没读懂?” 永明冷笑两声,眼睛眯成一条缝儿,既鄙视又带揍人的冷意:“要人尊敬,也要行端走正!” 杨氏看到永明的眼神,浑身发冷,她没想到永明一个大小子会这么计较,女人唠嗑他还较真儿,三春是这个家人的皮球,踢来打去的,哪有人维护她,永明这不是闲的没事干,护着那个丫头,卖了钱也有他的利益,真糊涂。 第35章 小糠生活 杨氏赶紧挣理,眼光闪烁:“娘,三春抢米有人看见,我可是听大嫂说的。 .” 变得真快,一下就糊到周氏身上,永明初次认识了这个杨氏:好yīn毒,比周氏还坏。 揭露了杨氏的诡计,永明也懒得搭理这俩人,袖子一甩,大步出了谷氏房门。 四夏已经饿懵了,正吃三春喂的麸子粥,真是饱了不好吃,饿了甜如蜜,四夏没病,就是饿的,进嘴就咽,不管什么一劲儿往里吞。 吃完麸子粥,又吃糠饽饽,别说,这丫头嗓子眼儿还真粗,糠饽饽咽得也顺溜。 这都是三春的恶做剧,本想给她带回几个菜包子。但一想让谷氏知道也是麻烦,再者就是想教育一下四夏,谷氏不能动,是个最好的时机,大娘们儿,二娘们儿不可能伺候她,没有麸子粥,糠饽饽,四夏只有饿着,就是让她吃点儿苦。 永明把杨氏的话告诉三春,面带疑问:“三春,为何杨氏诬你抢米?” 三春就笑起来,一副能掐会算的模样,多简单的事情,这种伎俩她也使,谷氏但是个明白一定儿的人,也不会被她糊弄。 抢米的事情怎么瞒得住人,一思索就明白是周氏杨氏两人干的,谷氏她们三人是管做饭的,谷氏倒了,厨房就只剩了她二人掌管,看不透杨氏,还看不透周氏?妯娌之间哪有相让的道理,周氏抢,杨氏就干瞪眼挨饿? “杨氏的好算计,她知道了没她们那份钱,两口子都是有心计的,这是在耍手段,说我抢米必然招来娘的记恨,以娘的脾气会不顾爷爷的反对,强硬行事,他们担心娘被爷爷管住不敢卖我,是在将娘一军。 这一次又显出了她们两口子的孝心,感化娘,他还又要考秀才,是陶家的希望,卖我的银子岂不大部偏了他们,可是杨氏狂妄了,怎能当着你说,她是认为你不会插言,她是这样想的,卖了我你也得力。” “是这样的,你分析的没错,大嫂二嫂怎么都这样恶毒?”永明狠眯着眼,眼里全是杀人的凶光。 “人大多数是贪婪的,再者他们哪里见过银子,想功名,想银子都想疯了,没有银子怎么能有功名,哪里不需要钱。”三春两世为人,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杨氏给谷氏吃了碗米粥,第二日就再也没有登门,说是要到娘家借粮,一家三口全走了。 周氏以为卖三春没望了,一顿饭也不给谷氏送,自己吃饱就抱孩子串门子。 谷氏吃的还是麸子粥,但每到晚上能吃到一个菜包子,连续七天,是不是麸子粥营养力强,谷氏竟然精神起来,眼里充满了疑问:“永明,我问你,包子哪的钱买的?” 永明早想好了说词:“娘,你这次能活下来,全靠了三春,她天天到镇上乞讨,才买几个包子,给我们几个和娘吃,我们才没被饿死。” 谷氏“噌!”从床上戳到地上,脸色通红,眼睛瞪得像小山包,磨牙的声音“嘎吱嘎吱”地:“我惜得她乞讨,我饿死也不会吃她的东西,她败坏我书香门第的名声,我就和她没完!” 永明就要气乐,娘一点儿不懂道理,这人真混,自己想感化她一下,好放弃对三春的狠劲儿,怎么啥都是她的理。 “娘,抢走米的你不怪罪,反来怪罪救你命的人,你怎么能这样偏心。”永明气得脸红脖子粗。 “她乞讨养我是应该的,她的命可是我给的,讨好我?想不让我卖她?做梦!你爷爷管当个屁!软盖儿王八……”谷氏连老公公都骂了,永明直气得眼前发黑,就是捡软柿子捏,她怎么不敢骂刘氏? 爷奶的短处是你做儿媳的该揭的?,要不是自己的娘,永明真想抽她,卖三春的妄念她还没打退,简直就不是个正常人。 永明气得再也不理她,第二天连麸子粥也不给她送,四夏自然不懂疼她,永辉永久都坐立不安,永明呵斥他俩不许动,没见过这样的混人,使劲饿她,连说话的力气让她没有,省得她这样混横不讲理。 这哥仨都是善良的,谷氏把永明气这样,都不想给她饭吃了,这娘当的,真没味儿 三春知道永明是气,他心里哪能想饿谷氏,心里一动:气谷氏一顿去。 “我去吧。”三春端起麸子粥碗,永明没有拦她,三春脚下轻快地来到谷氏房间,把碗放在床边,二话不说就要走。 谷氏看她转身,就气懵了,这样的饭食以前都是她个这个臊丫头吃的,今日轮到她给她吃,这不是羞辱她吗? 臊丫头竞不去乞讨,让她光吃这麸子粥,没天理了呢! 抓起枕头,就砸向三春,一下子砸到三春后背,倒不是有多疼,这种行为让人气愤,每天专钻缝打人,麸子粥也不该给她吃,饿得她半死,看她还有没有力气折腾。 “你这人知不知好歹,给你送饭还挨揍。”三春瞪大眼睛朝谷氏呲牙,像个小老虎,好像要吃了她。 谷氏的怒气腾腾的,自己实在是没劲,以她的性子,早就打断了她的腿:“今日天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去镇上?” 三春一听乐了,想包子吃了,今天你就别想了,糠饽饽等着你呢:“到镇上干什么?你都好了,自家有的是糠饽饽,怎么还让我给陶家丢人去?” “糠饽饽怎么能吃?”谷氏气得眼球都冒了,给她吃糠饽饽,丧良心的。 “糠饽饽好吃得很,很有营养的,是养身体的好食物,我从小吃到大,看我长的个子多高。”三春说完这话,扭头就走,不再理她,她就是想来气谷氏的,倒不想虐待她,只是想让她尝尝糠饽饽的味道,一会儿三春就要给谷氏送糠饽饽。 谷氏气得暴跳,端起麸子粥碗砸向了三春,三春腰一猫,碗从头顶上飞过,砸到门槛上,摔了个粉碎。 三春就是一笑:“好哇,有本事你就天天摔碗。” 最后听到谷氏的叫声:“把讨来的钱给我!……” 三春骂了一声:“疯子。” 第三十六章 卖人大计 求推荐票 时间不长,三春就端来了糠饽饽,一大盘子十来个。冰@火!中文 . 谷氏眼睛睁得溜圆,震惊到极点:“你……你……你……!竟敢给我吃这个?!” 三春笑了:“有什么办法呢?只剩了这个。” 谷氏眼睛瞪得更大,白眼仁儿都红了,跟白兔子眼有的比,血红血红的,比狼吃人的血嘴还吓人。 “臊货!你这是大逆不道,虐待亲娘,我要让全村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坏良心的。” “坏良心抢光粮食的是你俩儿子俩媳妇,他们连糠饽饽都不给你吃,咱们现在就到当街好好说道说道。”三春觉得这人纯粹变态,丧心病狂到了极点,儿子干什么都是对的,在她的眼里儿子杀她也是孝子,真不可理喻。 噎得谷氏咯咯的,有苦难言,不管儿子做了什么都是应当的,儿子可是自家人,媳妇是给她生孙子的功臣。 儿子要求功名,儿子的名声不能坏:“你敢到街上说这话,我就杀了你!”谷氏的眼睛更红,呼哧呼哧地喘,嘎吱嘎吱地磨牙。 伸手要扔糠饽饽,三春眼睛一瞪:“你就使劲儿扔,这是三天的伙食,自家照量着办。”三春说罢就走。 谷氏就开嚎:“天杀的……!你作孽死吧!” 谷氏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力气不足,她想尽快好起来,自己卧病在床,被人收拾的滋味也不好受,心里也有了伤感,儿子对她有些过了。 丈夫不行,难道儿子也不行吗? 儿媳没饭吃也不行,她们都奶孩子,要不是陶司国抢家里的粮食,媳妇们也不会抢,她们也是觉得没活路了,大人不吃,孩子受不了,她在为歹毒的儿媳找借口。 自家人吃了有什么心疼的。 谷氏给儿子媳妇找着借口,不禁又恨起了陶渊民,要是此时卖了三春,哪有这样的危机。 三春负起了给谷氏送饭的工作,麸子粥,糠饽饽,连永久四夏三天混一个包子吃的机会也没了,三春重在教育他们,永久四夏是没吃过苦的,把自己吃了多年的饭让他们吃几天,让他们认识一下谷氏的作风。 她不是真的三春,更谈不上与谷氏的母女情,谷氏恨她无所谓,但让谷氏明白这是她娇惯的儿子抢光粮食造成的,她再向着儿子,估计心里也会有些yīn影,给她包子吃也落不下一点儿好,何必发那个善心,连永明永辉都退了对谷氏的怜悯,自己再热脸贴冷屁股,真是闲得没事干了。 谷氏不吃?饿疼了,她照样狼吞虎咽,自己都吃了快十年,让她吃这十来天还亏? 谷氏这人是填不满的坑,看她身边多少寄生虫,多少败家子,多少喝人血的毒蛊。 这样十来天,谷氏明显消瘦,四夏和永久也变成了尖下巴,看起来糠饽饽麸子粥的营养是抵不上五谷杂粮。 这些天,三春天天给谷氏送饭,谷氏没骂也没闹,大概是没力气吧? 只是眼神越来越冷,看到她的眼就想到瘆人虫(蛇),三春心里冷笑,她的算计能瞒得了三春?不就是不要命地要卖她吗,现在就狠劲得罪她,不管怎样,她都是恨自己,千方百计想卖掉吗,临走之前先报点儿仇,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三春不禁一阵惬意。 糠饽饽做得精致,麸子粥馇得也干,实打实地为她服务,三春觉得很对得起她了。 转眼过了两个月,快到了中秋,两个月的小糠生活,谷氏没有趴下,逐渐地好了起来。 她好了,三春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谷氏周氏东串西走,还是继续她的卖人大业,三春的膀子也算是好的差不多,卖鱼的买卖也到了尾声,钟离家也都吃着兴趣没那么高,抓鱼的活计也太凉,鱼也不好抓了。 三个人省吃俭用攒下了十七两银子的铜钱,好大的一油布包,过了年等天一放暖,三人就准备离家出走。 几人都觉得安全了,有陶渊民的压制,没发现谷氏有卖三春行动。 三春哪能相信谷氏灭了心思,听说王财主已经选了个小女孩儿,可是他可不是糟践一个两个了,那老色鬼不会不再继续了吧? 三春的担心不是多余,越得不到越珍贵,老色鬼惦三春惦得了不得,邹媒婆一搭搁,就成了。 谷氏病一好,东家借西家找,买米买面,买肉买油,给自己和她的儿子狠劲补了一阵,膘儿又长了不少。 三春继续吃她的麸子糠,她也习惯了,就当姥姥说的六二年吃瓜菜代,卖鱼的活停了,三人也不到镇上去,干啃麸子粥糠饽饽,三春也没有瘦下来。 谷氏有了精神头儿,积了俩月的火气,可有了精力发泄,不打三春她岂不手痒。 永明兄妹三个正在院里说着话儿,谷氏手里拎着掸棍子,冲出了正房,眼瞪得鼓鼓的,看嘴的嘎嘣就是在咬牙。 不用想就是对着三春来的,周氏紧追在后,后边还跑着周氏的闺女珍宝。 谷氏跑得飞快,院子没有多大,几步就到了三春跟前,骂声随着掸棍子一起砸向三春,要不是三春见她不善想到了躲,这一棍子正好打到头顶立刻就得晕倒。 坐坐实实砸到三春的脊背,鲜血顿时就冒了出来。 谷氏的骂声不绝于耳:“臊bī!臊bī货!贱人!臭婊子!不听我的,就地打死你!” 谷氏在为卖人的大计搞奠基,不打服了怎么能顺当。 明天上推荐榜,亲们啊!多多支持,有推荐票的,砸给香椿,真心谢谢! 第三十七章 报复 三春疼得咧嘴,对这个谷氏已经鄙视到家。 . 此人的容颜美,心灵可真丑啊,这样恶毒肮脏地打骂女儿,前世三春也不是没见过,那些都是一些泼妇,不顾脸面的娘们儿,认为女儿是她下的,死活折辱都是她的专利。 以为女儿不比儿媳妇,女儿不记仇,打完骂完还照旧,可以随便做她的出气筒,如果打骂儿媳妇人家会记到她死,临死媳妇也会把仇报回来。 为了自身的幸福晚年,她们对儿媳忍让,一劲儿忍让,不敢惹。 有人权的社会还有这样的母亲,她来到这个黑暗的社会,遇到这样的刁妇就不奇怪了。 现代妇人可没有敢打死女儿的,人命是受法律保护的。 自己的遭遇太悲惨了,女人的掸棍子打人真疼,她的手劲儿也大,三春为了躲第三棍,抱头鼠窜,被脚下的石块儿一绊,一个趔趄,就趴在了地上。 臊丫头竟敢不等着挨打,敢躲?气得她暴跳,手劲儿更加迅速狠戾,棍子轮得生风。 被娘亲的凶猛惊呆了的哥俩,回过神来,护在三春的身上。看到儿子护住丫头,怕伤到儿子,想急速收手,却没有办到,掸棍子轮得太溜了,收手不及,俩儿子挨了几棍子,让她的肝儿疼,心里疼,嘴上连连吸气,好像棍子打在了她自己身上。 举着棍子指着三春骂:“你这个臊丫头,连累我的两个儿子挨打,这个仇我一定找你报回来! 伸手拉儿子,看着浸血单衣下边的伤痕,对三春的仇恨更大,把眼睛瞪到极致,满满的全是恨意,牙齿咬得咯咯响。 永明站起来瞅着狠戾的娘亲,一言不发,他的眼底满布寒冰,逼视母亲的眸光,怒意、恨意、鄙视、冰冷之中看不到一丝温度和尊敬。 谷氏被儿子盯得倒退几步,心里的畏惧倍增,吭吭哧哧表达自己的慈爱:“娘,娘是为你们好,你反倒恨我,你知娘多么寒心。” “呜呜呜!”谷氏哭了起来。 刚才那狠戾的模样,与这委屈可怜模样判若两人。 永明眉头紧皱:“我的事情就不劳娘费心了,我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辈子打光棍,也不拿卖妹妹的钱娶老婆!不做那不仁不义之徒,你再这样逼迫妹妹,我就带妹妹离家出走,我们永不再见。” 永明狠话撂下,谷氏更是傻了。 这是他十月怀胎的儿子吗?一向很孝顺,就是这个臊丫头把儿子教坏了。 离家出走,岂不是要受大罪。自己娇大的儿子,怎舍得让他受苦,臊丫头想害死她的儿子,她一秒也忍不住。 “臊丫头,你恨我,就冲我来,你为什么要害我儿子,你这个臊货!我杀了你!”随着吼声,掸棍子又抽向三春。 三春怒极而笑,露出满脸的冷意,这个女人真没有教养,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心狠手辣嘴肮脏,她想质问一句:你不是臊丫头变的吗?都是同性,难道你就不臊吗? 这话只有在心里想想。不说出来不净是怕她的问题,她可是个现代文明女,三十来岁的黄花大闺女,跟这不知廉耻的妇人对骂,她都嫌脏了嘴。 这不是自己的母亲,就是骂她也不会愧疚,可是表面她是这身体的娘,要是与她对骂起来,定会遭到村人的非议,能说出自己只是个附体的?不是她原装的女儿,就是有人信了,也会遭到驱魔除妖的下场,哪能让自己活在世上。 对骂起来激得她更怒,自己这小躯壳只有白挨揍。 真真活得憋屈,自己三十来的人,也曾叱咤风云,竞落到这样的下场,被这个恶毒的妇人打骂侮辱欺负,无有一丝还手能力,只有忍的份儿,活倒倾了,恨不得哇哇哭上一场,一头碰死,还她一个死的躯壳,让她拿女儿的死尸去换钱吧。 怒血一上头,也就乱了方寸,刚才还想忍,想想一定不是亲妈,要是亲妈,骂也不稀奇,往死里打可不是亲妈能干出来的。 三春可是真怒了,受她的气何时是个头儿,既不让她活,就同归于尽吧! 也许是刚吃了半拉馒头,有了点儿力气,也许是人一拼命,力气就会大增,刚才还俩腿软绵绵的,一怒,俩腿就硬棒起来,以同归于尽的狠劲儿,躲过谷氏的掸棍子,头就对上谷氏的心口,拼命地撞了上去。 谷氏看三春的来头儿不对,一慌神儿,想躲开,却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三春没能撞上,却被她绊倒,扑在了她的身上。 一阵喧哗围拢过来,一帮妇人还有孩子,有讥笑声,还有幸灾乐祸。 “哎呦!二弟妹,这是怎么了,这个姿势多不雅,看看看,三春还骑在你娘身上,快拉开,快拉开。”说话的是谷氏的大嫂,三春的大伯娘陈氏。 几个年轻的妇人没有动弹,都互相观望。 见大伙儿都不出手,气坏了三春的大嫂周氏,她感到自己有了报仇的好机会,这个镦粗的女人力气十足,一把逮住三春的衣襟,提起来小身板儿轻飘飘的,想甩到坯墙上摔死她,女人冷哼一声:老死乌龟护着她不许卖,现在就摔死她 得不到,就要毁,这是她的执着。 可她卯足了全身的力气,三春竞成了粘膏药。 她没有甩脱…… 三春的皮囊里不是小孩子,身体力气没有,心眼儿比窝瓜大,胆子也不是芥菜子,她岂看不出周氏的意图,哪能瞪眼儿吃上眼前亏。 不能与冒牌娘相提并论。新仇旧恨一起来,三春怎会与她留客气。 三春早发现周氏的凶猛,手下意识地抓住周氏的衣袖,周氏甩了几甩,没有达到目的。 正想放下三春,三春的脚已着地,以闪电的速度对这个狠女人下了口,连对那个二乙子娘的恨都发泄到这条胳臂上,咬了个坐实。 周氏惨叫似鬼哭狼嚎,鲜血顺手臂流淌,三春的嘴边鲜血淋漓,众人纷纷惊叫:“杀人了!杀人了!” 第三十八章 陶家人的百态 求推荐 求收藏 一帮女人乱喊乱叫,永明、永辉瞪眼看热闹,眼里闪着欣慰的笑意,看他俩的态度,就知道这位大嫂的为人了. 兄弟二人的心里很舒服,妹妹被人逼死一次,果然长了胆子和脾气,人就是要有勇气的,这样的妹妹他们喜欢。 大嫂被糊涂的娘宠得没了一点儿忌惮,她想摔死妹妹被他们看得真切:以为娘对妹妹不好,她就可以妄意而为。 他们盯着周氏的举动,瞧见了妹妹抓住了周氏的衣裳,知道妹妹能自保了,周氏摔不了她,要是周氏能甩出妹妹,永明铁定一脚把她踹趴下,没想到的是妹妹狠狠地咬死了周氏的胳臂,使周氏吃了个大亏。 周氏疼得乱吼乱叫:“臊丫头杀人了!”连痛带吓都不知道怎么逃脱,她最怕胳臂那块肉被咬掉,落那么大块伤疤,丈夫会嫌弃她。 三春的狠劲儿也让她胆寒,怎么变得像饿狼一样要吃人肉,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懂得怕。 越霸道,越狠,好欺负人的人,要轮到她被收拾,这种人最没尿,是纸老虎的皮一捅就透。 三春就是想咬下她那块肉,给她一个血的教训,一个女人光天化日瞪眼想害人命,是可忍孰不可忍,天理难容。 现场没一个人救周氏,可见她的人缘儿,最吓人的是血,谁不怕溅一身。 连谷氏惊得都傻在了那里,不顾得救周氏。 直到三春自己撒嘴,周氏都没能打到三春,因为她两只手抓住三春,三春为了避免吃亏,抓住周氏两只袖子,牙却咬得紧紧的,向来没吃过亏的周氏,疼得早已六神无主,终究没甩开三春的手和嘴,三春的手一松,她就瘫倒在地上,伤口的血还在流淌。三春的牙也真够利的,直咬得那块肉翻翻着,白膘都出来了。 周氏看那伤口吓得闭了眼,三春的二嫂躲在人群的最后边,装作吓得不敢上前,她们妯娌没有处下那样的感情,替她善后? 大伯娘陈氏一句嘴也没吱,多看一会儿热闹是她的本心,意味深长地眼神盯着谷氏,就是在看她的哈哈笑。 卖三春的银子一分都不想给她,最好是让她卖不成,让她们狠劲儿掐,谁掐死谁都好。 谷氏的脸色极其难看,这么多女人看热闹,没有一个真心待她的,没人上前拉一把,自己的女儿咬了自己的儿媳,那么大一块伤口,自己吃奶的孙子正是累人,媳妇顾不了孙子,得轮到自己挨累,老二家养了个臊丫头,还挺娇的,都不说帮着嫂子照顾小子,周氏受了伤,还不主动帮着找郎中,谷氏越想越怒,大喊了一声:“老二家的!你是死人!你嫂子血淋淋的,还不快去请郎中!” 杨氏嘴一撇,鼻子里哼一声,扭搭着水蛇腰慢条斯理地跺出院门,迎面就来了自己的丈夫陶永清,主心骨到了,杨氏心中一喜,杨氏最会哄丈夫,小夫妻婚龄又短,正是你恩我爱,杨氏不爱抛头露面,陶永清是个读书的,忌讳妻子出去招摇,俩人都是内向性格,行事说话可是志同道合。 陶永清第一次看到妻子走出家门,有些奇怪:“金环,有事吗?” 金环是杨氏的闺名,杨氏温柔的一笑:“大嫂被三小姑咬伤了,婆母命我去请郎中。” 村里的郎中是个年轻人,派自己的新媳妇去请,陶永清满心的不悦,娘真是糊涂。 “让你去请,你就去?”陶永清脸色有些冷,杨氏心里一突:丈夫不喜自己出头,可别让他误会,转念一想,是老天送她的好机会,出口的话,可是大有深意“院子里那么多人,我要违逆婆婆的话,岂不被扣上大不孝的罪名。” 院子里那么多人,这句话的深意就大了,谷氏的两个儿子都在,她不使唤,偏偏让新媳妇抛头露面,丈夫一定不喜。 给婆婆上点儿眼药,她心里熨帖,谁让她见自己生了个女儿,都给了自己几个月的掉脸子,月子里吃的照大嫂的差远了,还背地里骂孩子臊丫头,嗔怪不给嫂子看小子,自己的女儿,比嫂子的小子小一年多,自己心疼着呢,婆婆竞看孙子不看孙女,最让她憋气的是,卖三春的银子只偏那周氏,没有她一分的好处,把三春打死最好,咬死周氏她解恨,气死谷氏她偷着乐,她早就憋了满肚子气,今日心里才不那么堵了。 “金环,快赶紧回屋,咱女儿没人照看怎行” 陶永清说完,牵着妻子的手回他们的房间,不伺候给周氏请郎中。 杨氏心里高兴,有丈夫这块盾牌,她的胆子就壮,疼死周氏她才乐呢,养了个小子,仗着婆婆的雾气儿,总想骑在她的头上拉屎。 要不是几月前丈夫中了童生,丈夫看重她,婆婆和大嫂不知道会怎么欺负她。 今天就让她血流干才解恨…… 等了一阵子,郎中的影儿也没有,让周氏回房,周氏怎么甘心,要谷氏收拾三春,谷氏没顺她的心意。 谷氏这人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为了要面子,早早给每个儿子抓媳妇,家里也要过得像个样子,在外面办事也大气,要赢得村人的赞誉,说她只是脾气不好心眼却好,孝顺公婆,她听着舒服,所以就算卖女儿也要让儿子读书,给儿子娶媳妇,吃点儿小亏她也认可,只要村人夸她,她得意忘形。 此刻当着这些人让她收拾三春给别人看热闹,她可不干。 谷氏走到二儿子窗前,听到儿子和媳妇正在说笑,本想去责问二媳妇的怒气,顷刻之间就煞了,陶家这代的读书人,就这个儿子中了个童生,一家子都指望这个儿子大富大贵,中了举,再中进士。 要知道儿子能中童生,转年一定是秀才,绝不会要杨氏这样的媳妇,连个小子都生不出来,干活计不出力,只会哄汉子,就看着她不顺眼,儿子护着杨氏,她不敢造次。 二儿子是一家人救星,他喜欢的,谷氏只得忍。 谷氏对丈夫公婆也是百依百顺,公婆掌家,土地不分,自己的丈夫儿子都读书,地里农活全仗大伯和小叔,没有婆婆降服没人会替她们干活,吃饭要依靠婆婆。 公公是个穷读书的,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父母又早丧,家里原有几亩地,也让他渐渐卖掉吃光了,到二十多岁,才中了个童生,依然是个光棍儿,要聘礼没有,要家业没有,谁肯把闺女送进这穷窝。 真是该他不绝户,终于得了一门儿亲事,就是现在谷氏的婆婆刘氏。 这个刘氏可是个厉害有心计的,她是大户的陪嫁丫头,急着爬姑爷的床,被小姐主子发卖,在人贩子的手里又鼓了肚子,想给人贩子做妾,人贩子的老婆岂能容下她,人家儿女一大邦,往死里打她,她实在忍不了,就偷了人贩子身上的银票和卖身契,一夜跑出三十多里地。 这个时期,是个战乱频繁的年代,人命朝夕难保,人贩子发现跑了人丢了钱,不敢和老婆提银子的事,他也不敢到处乱找,怕遇见乱兵丢了性命。 刘氏逃过一劫,像难民一样流浪,她不敢待在近处,也不知走了多远,就来到旺谷山下河东村,要饭要到谷氏的公公陶渊民这个吃不起饭的光棍家。 陶渊民刚鼓捣好一碗丝瓜汤,两个饼子,咬了一口还没咽下去,这个要饭的就掀开了他的门帘儿. qidian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三十九章 陶家的隐私。求推荐票,求收藏 陶渊民见是个年轻姑娘,虽然身上脏乱,却有几分姿色,顿时眼睛放光,辘辘饥肠顿时饱胀,对着大饼子菜汤没了食欲,眼里只剩了眼前的美人,陶渊民哪见过什么美女,在他的眼里就是个最美的了。 . 急忙奉上饼子菜汤,刘氏一天多没吃饭了,战乱时期不敢往城市跑,城市人也都躲到了乡下,她只有要饭,有银子也买不到,要到哪家,谁舍得给她两个大饼子,还有菜汤喝。 这个战乱年代,乡里人更苦,粮食没等收上来,大部分被乱兵抢去。 看着这家很穷,能舍出这么多食物,刘氏以为陶渊民是个好心肠的。 见他把饭给了自己,坐到一边朗朗读书,陶渊民压下眼里的惊艳,装起了正人君子。 刘氏心中暗喜,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曙光。 饭罢,刘氏主动搭搁,她肚子里揣着的不能等,找不到下处到哪里去生孩子,这男人扛锄最合适不过。正穷的说不上媳妇,刘氏又是高丽国进京:白送铜,可中了陶渊民的下怀,心中暗喜,也是到了缘分,刘氏心甘情愿地住了下来。 有银子也不敢拿到明面上花,大家丫环出身,心计了得,连丈夫也不能说了真话,刘氏假说当了块玉佩,得了十两银子,办了场喜宴,剩下的就买了五亩荒地,雇人经管着,也够二人嚼用的。 村里人都羡慕坏了,找了个要饭的媳妇,带来了财帛,后来来了大姑娘要饭,村里的光棍都追着给送吃的,这样的情况河东村不鲜见。 村人只看到了财帛,没人知道肚子里还藏着的宝贝。 陶渊民是个童生,秀才没中上,二十多岁的人,还是有希望的,刘氏满怀希望地做起了秀才娘子。 娶了刘氏,有了饱食暖衣,又贪女色,退却了读书的心。 每天哄得刘氏眉开眼笑,刘氏满足,自己独占一个男人,还是未来的秀才举人娘子。 她的心彻底踏实下来,跟那个人贩子怀的孩子降生了,就是三春的大伯父。 陶渊民不知就里,女人生孩子,七**十个月的都有,早生一两个月,没人怀疑,刘氏怀孕七个月孩子落草儿,头生又是个大儿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乱想。 暗喜娇妻是个福星,解决了他的温饱,又给他续了香烟。 每天高兴地看儿子,用着读书的时间更少。 刘氏又假说当了玉镯衣服连几年的积蓄凑了三十两银子,有了儿子,那几亩荒地哪够三口嚼用,商量再买几亩地,陶渊民怎能不听她的,嚼用都是媳妇从娘家带来的,听媳妇的是没错。 刘氏连生了四儿三女,十几年中,家里有了二十亩地。 也算个小康之家,大儿子陶司空,二儿子陶司国,三儿子陶司臣接连娶了媳妇,两个女儿被她卖给了财主做了妾,身边还有小儿子陶司贵,小女儿秋雪。 花完了人贩子的银子,刘氏就没了银钱的来源,人口越来越多,二十来亩地,一家子只能混到糊口,刘氏还是个大户出来的丫头,在主子家排摆惯了,自然不会节省。丈夫读书又过了十几年,秀才也没中上。 刘氏是个心高的,整日总想飞上枝头,丈夫读书不行,也不甘心做点儿别的营生填补家用,直到孩子们都大,丈夫没混到功名。 古代的粮食产量很低,还要纳税,刘氏的手大,哪里能有剩余,给儿子说媳妇的彩礼钱只有卖女儿解决,卖了两个女儿,讨了三个媳妇,剩下的余钱,刘氏与丈夫还要打打牙祭,解解馋。 她还把丈夫完不成的中举大业,要一代代接续完成,大儿子不愿读书,娘俩红过多次脸她终究是管不了,二儿子就是三春的父亲,喜欢读书,其实他就是偷懒不想下地干农活,他这人并不笨,有些不误正业,游手好闲,以读书为名,油瓶倒了不会扶,整日逍遥自在,读了二十多年书,连个童生都没混上。 谷氏受刘氏熏陶,一门儿也想儿子高中,连自己的衣裙都当光,一直到儿子该说亲手里分文没有。 又和婆婆刘氏一样,卖女儿讨媳妇,三春的两个姐姐都嫁了残疾丈夫,谷氏使了钱,为两个儿子讨了媳妇。 可是她的儿子多,卖了两个女儿,也将将娶了两房媳妇,三儿、四儿也到了说亲年龄。就只剩了三春一个将就能卖的女儿,最小的女儿四夏才四岁,据说是个贵命,将来得做夫人以后四夏会富贵无边,她怎舍得卖,以后是要沾大光的。可是远水不解近渴,只有从三春身上狠捞一笔。 离河东村十五的党峪镇,有个暴发财主王永昌,这家伙小人得志变了态,四十几岁的人了,家里妻妾成群,孙子养了一大帮,可就是老有少心,是个恋童痞,男孩儿女孩儿通吃,到处寻找童男童女,要采yīn补阳,延年益寿,什么为了延年益寿,就是个yín棍,打着延年的幌子,觉得好听一点儿,不管怎么遮,他也是祸害人家的孩子。 三春的大嫂周氏听到能卖到三十两,猴急地和谷氏商量把三春送去。 男方相中了三春,双方一拍即合,三春死不从命,谷氏为了让她就范,拿个棒槌比划要打死她来威胁。 谷氏的棒槌砸去,想不到的是三春没躲,一棒就削到头顶,还好没下狠手,不然花红脑子一定流满地。 谷氏怎么知道,就一下子,她女儿就死透了,这个活过来的三春,已经换了瓤子,她还不知道她已经成了杀人凶手,还在理直气壮地逼迫三春。 三春和永明、永辉回了三春的屋子,谷氏没有追来,三春松了口气。 她想撞上谷氏,谷氏打死她也好,撞死也罢,她就可以做回她的林雨春,怎奈要死的愿望都实现不了,她只有做陶三春,做不了林雨春了。 她习惯了两个哥哥喊她三春,逐渐就会忘掉雨春这个名字,她借了三春的身,连她的名也就用了吧,这个名字并不难听。 永明扛了铁锹,永辉挎了土蓝,铲着屋地的泥泞,来回好几趟,屋地才不陷脚,挎了几蓝干沙子垫到地上,屋里的霉味儿祛除了大半,浑身才不那么湿涩。 幸好有两个哥哥照应,不然她是一丝生路也没有了。 晚饭还是永辉、永明拿来给她,谷氏不想让她饿死吧?她可是五十两银子。 三春极度鄙夷,谷氏好脸面,样样还要比人强,连卖女儿都誉为光彩事,拿着卖女儿的钱在村里装大方,在公婆面前装孝顺,卖女儿的钱还能孝敬公婆,趁了他们的奢侈心,她自己也是个女人,怎么就不想想女儿的悲惨?孝顺大方,心眼好,都是拿女儿的命换的,若是她的母亲这样对她,不知她是何感想? 大姐二姐的命运还不算悲惨,三春才是最悲哀的,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嫁给一个老头子做妾,还是个嗜血的魔王,小命儿妥妥地不保。 三春恨得牙根儿痒痒,这样沽名钓誉,真是恬不知耻。 亲们收藏一下,有富余的推荐票,投给香椿吧,谢谢啦! 第四十章 婆媳 求推荐票票求收藏 周氏本来就不是个勤快人,三春这一口让她得到充分不劳动的理由,举着个胳臂吱哇乱叫,除了给孩子吃吃奶,油瓶倒了都不瞅。冰@火!中文 . 谷氏看着磨人淘气的孙子,累得也顾不得找三春算账。 周氏嘟嘟囔囔不满,怕自己的伤口受创,近几天是不敢去招惹三春了,只有拿话语挤兑谷氏:“娘,没想到你这么偏心,女儿咬了媳妇,就装看不见了,要是我咬了你女儿,你一定会吃了我。 谷氏的脾气可是个暴的,出名的脾气暴心眼儿好,可就是对儿媳妇和儿子是百依百顺,那也得媳妇不惹她。 她也明白自己偏向儿子,好吃好喝都留给儿子孙子,媳妇的待遇也比女儿强着一大截儿,怎么还说她偏向女儿,这不是屈她的心吗? 这话说的让她委屈,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冤枉,还没有人这样指责过她,不由得一股火儿就窜上了顶梁,顿时满脸通红,眼睛里冒火,要是女儿敢这样责问她,她的手立即会掐上女儿的脖子,不掐个断气儿,也得收拾个半死,这是媳妇,老了得落到人家的手里,不能动了,不给你饭吃,不给你水喝,也没有办法。 儿子不能老在自己身边,伺候老人的还得是媳妇,她平常对闺女狠,也有给媳妇瞧的意思。 谷氏狠压怒气,用力的闭眼,暗暗的长出气,眼里的火苗总算熄了。 “我看孩子做饭忙得要死,哪有时间找臊丫头算账,等你好些能看孩子,娘哪能饶了她。”谷氏说完脸色很白:是不是太娇宠媳妇了?这样低声下气会让媳妇得寸进尺的。 周氏不屑地“哼!”了一声,想说别拿孩子当遮事,抱着孩子也可以打死那个臊丫头,可又一想,那个丫头死一回转了性子,像一头疯狗,逮谁咬谁,可别再把自己儿子咬了。 周氏的眼珠闪烁不定,冷冰冰的眼神儿射出了狠戾,瞬间的慌乱,又狠狠的眯了眯,牙咬了再咬,不知她在想什么。 谷氏知道周氏的性子,看她yīn晴不定的眸子,想是要置三春于死地,她可要杜绝那样的结果,三个儿媳妇的来源都在三春身上,五十两银子!可不能让这个败家娘们儿给弄飞了。 谷氏想想用什么招数稳住周氏,万一她弄出人命,家里会不追究,为了孙子,保她性命,家里的希望呢? 臊丫头有了万一,一家人就只有喝西北风了。 谷氏的眼珠转了转:银子,只有银子,才能稳住这个财黑娘们儿。 “周氏,我警告你不可胡来,你如果敢祸害三丫头,我可要拿你命抵偿,五十两银子要办多少事你懂不懂,传玉也是要说亲的。 “真的!娘要给孙子存媳妇钱?”周氏眼冒绿光,噌一下站起来:“娘!这银子由我来保管!”周氏此话不是征求,而是肯定句。 谷氏听了心里极不舒服,贱人真是妄想。 谷氏的眼神闪过yīn霾:孙子婚事还是个大事,自己有银子是舍得给孙子花,可自己儿子不少,恐怕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把孙子全都耽误了,如果臊丫头能卖一百两,以后就不发愁孙媳妇了。 想到她的小女儿四夏,那么乖巧,二月二生人是个好命的,又那么漂亮,将来还要做阔夫人,自己得占天大的光,最讨她欢心,自己身边也要有个女儿暖心,卖她可是亏大本儿的,哪舍得。 周氏的女儿珍宝,生在正月初一,可是个娘娘命,更是不能卖的。 陶家还有一个可卖的,就是大房的丛明,可谷氏当不了家。 那就只有三丫头一个可卖的了,谷氏狠了狠心,就要他一百两,只要王财主肯要,她就没有一丝的留恋,死活凭她的命,享福受罪也是她自己的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顾母女情,就没陶家的兴旺与荣华,一个丫头换几个媳妇,还能扶植几个举人秀才,值得。 谷氏的眼里泛着金光。 “娘,我跟你说正事呢!”见谷氏没有回答,周氏岂能死心。 一句话惊醒了谷氏的暇思:“你说什么?”谷氏美美的想着,早忘了周氏的话。 “娘!传玉的媳妇本儿我经管着吧。”周氏眼球转着,边听着答复,边想着对策。 谷氏脸子yīn了下来,眉头紧蹙,脸色也发黑,嘴角一搭拉,脸上的笑意却是讥讽的:“你的打算倒是不错,我给了你媳妇本儿,将来生了八个儿子,那七个怎么办?怎能把钱先给你,就你那馋样,败光了岂不连一个媳妇也找不上了” 周氏听了这触心窝子的话,立时心里不悦,她可不会脸红:“我,就坐月子吃得好点儿,那也是为了给你孙子长奶,我,我落下了没有?”周氏磕磕巴巴,想起生了儿子变方要着吃,不给好的吃,就把奶水偷偷挤掉,饿着儿子让他哭,没好吃的不长奶,逼得谷氏东借西找堵她嘴,脸也热乎乎的,恨不得天天生儿子。 谷氏“哼!”了一声。 思路马上又回到一百两。谷氏脸子掫得也快,笑容已经爬满脸:“大媳妇啊,咱们是不是被人糊弄,三丫头卖得太贱了吧?” “啊?”周氏满脸的困惑:“被谁骗了?王财主见面亲口商量的。”周氏突然一激灵:脑子猛然开窍,真是经验少,太年轻了,给人做经济的都是暗中使一头子,再明着抽头,自己怎么那么笨,这老太婆懂什么,张嘴跟她要得什么钱,自己要和那媒婆两拍一合,两人从中捞一把,多省心的事,自己愣没想起来。 她给自己提了醒儿,嗯,就这个主意。 想到三丫头的不顺从,就得拿出些手段来,绑起来送给王财主,怕三丫头真要寻死,王财主的钱一定会追回去,穷人斗不过王财主,他有的是钱,有钱就有势,县太爷就是他的朋友,打官司王财主必赢,陶家怎么斗得过,会落人财两空的,务必得让三丫头自己甘愿去,那才是最把握的。 周氏一点儿也不笨。 “娘!三丫头执拗不听话,爷爷挡着,怎么办?”周氏的眼珠转个不停,她就觉得这个暴躁的婆婆没什么脓水,没什么大道道儿,过不几年自己就要掌控她,一百两银子就是自己的了,再从王家捞点儿,自己就是个小财神婆儿了。 “不听话?笑话!我肚子里爬出的,敢不听我的话,小胳臂儿一扭,骑上毛驴儿就送王家去了。”谷氏很不屑周氏,这要是她女儿还没辙了呢,那天一棒没打怕她,要是三棒,看她怕不怕? “至于那个老王八,闹腾也就是三天的热度。”她可没把陶渊民放在眼里。 “娘,你想简单了,强硬着送去,你没看那丫头露了真脾气,别看她小,性子烈着呢,要是她在王家寻死,我们会人财两空的,王财主不会吃这个亏,我们惹得起王财主吗?” 谷氏一听愣了,眼里闪着疑问:“她肯定是不听话的,那也没有办法,除非她死了,王财主也不要死的。” 周氏瞧不起这个不会转弯儿的婆婆,心里得意,要拿自己的谋略换钱,转着眼睛看着谷氏:“娘,我要是能把三丫头捋顺,给我什么奖励?” 第41章 密谋 求推荐票求收藏 “以前她还没这么烈性,我都收拾不了,你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想收拾她还不是吃大亏了.”谷氏怎么能看得起这个儿媳,既馋又懒,手又拙,人也不俊,若不是自己的银子少,看她屁股大能给儿子下崽儿,怎么能娶这么一个蠢货。 周氏的眼底不屑与yīn毒闪过,对上谷氏时却是微笑:“娘,你想,什么滋味最难受?” 谷氏最明白不过,她从小丧母,后娘三天两头打她不给她饭吃,挨打的滋味还差点,就是饿着是最难受的,五脏刀搅,头晕目眩,特别是以后再挨饿,都会心里先打突突。 自己受过的罪,哪能不深刻,顺口就有了答案:“挨饿的滋味最不好受。” “对!”周氏一喜,眼里的绿光倍增:“娘,还有,女人最怕什么?” 谷氏一怔,瞪眼想了想:“女人最怕丈夫的打骂,公婆的虐待,也怕后妈。”这是谷氏的心理,从小被后妈挑唆,没少挨爹的揍,常言道,有了后妈就有后爹,亲爹为了女人,大多都会变成后爹。 所以被后妈卖给陶家,她非常地惧怕公婆,丈夫又是个不务正业手好痒的主儿,动不动就是拳脚相加,大扁担抡起的时候也有。 也许是环境造就了谷氏对女儿的狠戾,从小净挨打了,她是不是要打回来。 自己被卖,也要卖女儿,她怎么不明白后妈与亲妈的区别,是不是想过过后妈的瘾?是怕极了后妈,变成了钦慕与效仿? 谷氏心里泛过了一丝疑惑。 其实她有环境的影响,最主要的因素还是银子,想到那一百两,谷氏又坦然了。 “不对!”周氏嗓门儿拉高,谷氏正在思索,被突然的一叫,吓了一激凌。 “你吼什么,惯得有性子了,不是看孙子的份儿上,要和收拾那个臊丫头一样收拾你!”谷氏很不悦,周氏的毛病是多,从进门对她说话也没敢这样高声过,她再次确认,是被她惯坏了。 “嗳……娘……。”周氏撒了一个娇儿:“娘,是媳妇不对,算我癔症了。” 现在她不想惹恼谷氏,她们还要合作,银子在向她招手。 周氏眼睛眨了眨,狠狠地挤了挤笑容:“娘……您想,一个女人要是没了贞节,会是个什么下场?” 谷氏奇怪,周氏的话是什么意思?谁没贞节了?说着三丫头的事,怎么扯上了闲篇儿。 “说正事呢,别东扯西扯的。”谷氏不耐,急等着拿银子呢,臭婆娘就是不务正业,往歪门邪道上引 “娘,这是正事,我在帮你想法儿降服三丫头。”周氏神神叨叨的眼神,还挤眉弄眼,谷氏以为周氏是想把三丫头先找**害了,就嫁不出去了,三丫头也会死心,不跟着王财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可以!三丫头破了身子,王财主哪里还会要,你想让陶家门风败坏,让我**飞蛋打呀,你咋这么恶毒?”谷氏只想陶家的家风与银子,哪能想受害者怎么样。 “娘……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周氏说了她的计策,谷氏的眼睛越来越亮…… 三春又太平了些日子,都是三哥四哥偷偷的给她夹带一些饭食,温饱说不上,总算没饿坏,从心里感激两个哥哥。 这天中午的伙食更好,谷氏从公婆的小灶菜中偷偷拨了一些,让永明送给了三春。 三春和哥俩都很惊讶,永明觉得娘亲转变的特奇怪,三春活了这么大,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就是年节三春也看不到两片肉,他们这一大家子,虽然地没分,打了粮食是要分开起火的。 他家孩子多,干活儿的人少,按人头分,老大家不干,所以粮食分成了四股。 他家孩子最多,粮食还不够吃,哪有剩余的粮食喂个**、猪,赚点儿钱花买点儿副食。 因此谷氏最爱被婆婆使唤,特别是为婆婆做饭,做菜,瞅机会就藏起一点儿,给孩子打打牙祭,孩子们最盼的就是爷奶改善生活,他们每人就能吃到一小片儿肉,或两口米饭。 三春是捞不着的,反常的今日怎么给了三春,永明不信娘对三春好了。 永明的眉头皱紧,墨黑的瞳孔更加幽暗。 三春闻到菜香,不由得心里一跳,今天不是糠饽饽和麸子疙瘩,竞是一个黄黄的包谷饼子,约有一两多面儿那么大,碗里有两片青瓜,突兀地两片儿肉摆在瓜片儿上头,到这里几月余,头次见到了菜是什么模样,肉更是头次见到。 醒来时,永辉给她的半个馒头夹着一小片儿肥肉,据说是村里的楚大哥给永辉让给三春补营养的,自家的粮食轮到她嘴的只有高粱糠糊糊和麸子粥,据说这个三春自从一周断奶,就是吃麸子面儿长大的。 今日突然见了肉渣儿,三春猜想一定是囚犯临刑前的一顿断头酒吧?谷氏不可能突然好心,把肉给她一个人吃,一定是又有什么花招儿。 三春拒绝了两片儿瓜,两片儿肉,干啃了几口饼子,把永明端来的水喝了几口。 三春对这两口菜视若无睹,看着永明、永辉渴望她吃下的眼神儿,心里感叹:前生自己是独生的娇娇女,别说是这两片儿塞不满牙缝儿的猪肥膘,就是那飞龙肉,蟒蛇肉,她吃过没有五吨也有三吨,对肉早就腻了,父母是养殖专业户,财发大了,要星星,不会给月亮,来这里饿了这些天,她还没馋这两块儿肉。 忽听到尖尖的嗓门儿:“好香啊!”进来的是四夏,脚才迈过门槛儿,就满眼放光,嘴巴张开合不拢,面上的笑容精彩,没有一点儿迂回,直奔床边的木碗,看到碗里的肉片儿,哈喇子“吐啦”就滴到了床上,眼睛四下儿一转,见没人阻止她,伸手就向碗里抓去,一把就抓起了三片儿,嘴巴还在大张着,急速地塞到嘴里,丢下的那块儿瓜片儿,另一只手已经去捞了。 永明哥俩并不诧异,四夏的性子就是这样,吃了一些日子的麸子糠,还是照样儿馋。 三春却是失笑:再穷,也没有惯出这样孩子的,对三春那样苛责,对四夏这样骄纵,谷氏这人真是个变态。 前些天对四夏的教育好像是白费了。 香椿芽有话:谢谢may妹妹的打赏和平安符,祝你一生喜乐幸福。 求推荐票,求收藏,姐妹们如果喜欢这部作品,请点击收藏。 42章 求收藏 推荐 直到四夏的嘴里咽净了,她才在衣襟上蹭了蹭手,脸子拉了下来,一副委屈得理直气壮的样子,尖尖的嗓门儿呵斥了一声:“陶永明!你胆子不小!背着娘亲把我的饭菜偷给这个臊丫头!你的心眼儿可真歪,她是你老婆?” 这难听的语言一出,陶永明气得满脸通红,连着永辉也跺起了脚。冰@火!中文 .”放肆!谁教得你这样无耻?娘骂那脏话可是你可以骂的?这是你姐姐!侮辱哥哥姐姐,一点儿教养都没有!”陶永明的手举得高高,想狠狠地扇四夏两记耳光。 三春摆手制止了他,永辉也知道娘骄纵四夏,打了她,谷氏会不会发疯,虽然她舍不得打儿子,迁怒到三春身上是一定的。 永辉拉住了三哥的胳臂,制止了他的冲动。 四夏见永明举手,虽然没落下来,她明白永明不敢打她,可她就要借机制造让三春挨打的机会,这样她心里就爽,三春挨打,证明娘只疼她一个女儿。 “哇!”地一声。既尖又脆,能传出半里地。 三春怎么不明白这点儿勾当,给她上眼药,这个四夏,不见到三春一天挨几遍打,是不会放过她的,这样小的孩子心里就这样yīn暗,这都是三春被虐待的结果。 谷氏打惯了,四夏看了几年,怎能不以此为乐。了解了三春被虐待的原因,竟然是为三春七月十五日生人,七月十五是鬼节,民间有一种七月十五生日命硬,刑夫克子妨父母的说法儿,三春的爷爷、父亲、大哥的身体都赖吧,就是体质不好,也查不出病的那种人。 算命打卦的三春命带yīn煞,家中凡是病人都是她克的,大伯母疯了似的要分家,她奶奶哪肯分家,掌管不住财权她不甘心,地是她一亩亩置的,儿子成家立业,正是她该享受的时候到了。 把地给儿子一分,她还有什么权利。 所以就弄了个分火,不分地,大伙儿一起下地经管,刘氏除了分给儿子的口粮,大头儿余下都是她的。 大伯母是个不能吃一点儿亏的,嫌三春命硬只是借口,其实就是她家干活的多,吃饭的少,她不甘心,就拿三春当了垫背的。 谷氏因为三春吃了亏,她不认定陈氏是取巧,而就认定三春妨家,她家人口多,同样的一份儿,她认为吃大亏,怨毒全都记在三春头上,要狠狠地卖一笔,捞回她的损失。 就是分地,哥几个都是要一样多的,哥四个,加上公婆,二十亩地分五份儿,每家四五亩地,她也是最穷的一个,谷氏不愿分家,大伯子小叔子下地,她丈夫和儿子读书,大伙儿吃一个吨的粮食,她家人最多,她最合算。 认为让陈氏抓住了三春的缺陷,坑了她家,她就不想想,都是她算命打卦给别人造出来的机会,自己作茧自缚,让人有机可乘。 所以对三春极端不好,才让四夏有样学样,认为三春是该被打骂的,从来没认为有个什么三姐,轻视侮辱的语言经常挂在嘴边。 她嚎出长长的一声,要立刻引来娘对三春的打骂,她就惬意了。 这几天的好吃好喝,谷氏又把四夏惯坏了。 “闭上你的狗嘴!……”三春一声大喝,哪像一个九岁孩子的声音,她是第一次怒吼,她的声音洪亮,震人肺腑,一种威严的气势似长洪怒涛,摄人心魂的威力让四夏的嚎声戛然而止。 她傻了,愣愣地望向一贯被她鄙视讥讽,踩在脚下的三丫头,自己心里惶惶的,六神无主。 她发怒了,这样厉害,吓得四夏俩腿发抖,心虚地望向三春,三春的眸子仿佛黑洞,似要吞噬千军万马,满脸的威怒,嚇人胆魄,三春是三十岁女强人愤怒的眼神,哪是个四岁的小孩子能扛得住的。 四夏就是仗着谷氏的娇宠,仗着三春的不言不语,她便逞头上脸,越来越不懂长幼有序,尊老爱幼,把自己当成了家中的第一宝,连哥哥们她也不尊敬。 她哪里见过这样毒辣的眼神,真真是打心里怵,吓得她的哭声早已憋回了肠道十八弯。 三春见四夏被吓得差不多了,才收回自己的怒目,就听到门外,嚓嚓的脚步,紧接走进一群人,走在最前边的是个矮胖三旬以外的妇人,圆胖的脸蛋子,涂满口红的唇,两个脸蛋儿擦了红胭脂,连脖项间也用粉涂得漂白,发丝上头油抹得赛牛犊儿舔的,银簪子在这黑屋里特别显眼。 大红的花袄外贴了块绿莹莹的肚兜,有点儿像围裙,就是短了点,花裙子随着笑声突突乱抖动。 后边是周氏牵着大的,谷氏抱着小的,是周氏的两个儿女。 三春一看进来之人,便猜了个六七成,故技重施…… 三春侧过脸,不正视来人。 谷氏顿时火大,臊丫头竟敢无视于她,当着媒婆的面儿,打她的脸面,就想搂头盖顶一掌劈下,打得臊丫头跪地求饶。 她没忘记她的目的,媒婆也说连哄带蒙,带吓唬,不就范才怪,欢欢喜喜送进王府,王老爷会大把赏赐。 压了压xiōng中的怒火,勉强挤出一抹儿笑,凉凉的笑:“呵呵,那三丫头,清晨喜鹊叫,你的喜事到,媒人给你报喜来了。 这位,你邹婶子,为你提亲来了。” 谷氏对着三春说罢,侧身笑语恭维地说:“邹妹子,这丫头不懂王府的富贵,你给她提个醒儿。” 邹媒婆会意地弯弯嘴角,脸上的笑容和煦,语音也是脆响动听,不愧是媒婆的料子:“春儿三侄女儿,婶子我可是你的近邻,把你当做女儿一样,一心为侄女好,有那么一句话:肥水不流外人田,有了好人家,自然要留给自家女儿,婶子就是记着我们春儿。 王财主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福禄双全的人,胡半仙儿算他二百岁的寿命,给她做了小妾儿,享不完的富贵荣华,天天是山珍海味,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天天可劲儿糟,绫罗绸缎,珍珠玛瑙,金银珠玉,驾车拉,年纪别看比你大,你可活不过他的,进门就享福,他喜欢你,宠你,宝贝你,进了他家门,你的命就好得没边儿了。” 邹媒婆嘴鸭子冒白沫,真是天花乱坠,死人说活。 三春一声冷笑,眼里的厉色冰寒,闪动着杀人的刀子一般,邹媒婆激凌凌打起寒战,三春那瘆人的眼眸吓得她倒退了好几步,上下牙嗑嘚打架,嘴唇哆嗦,冒出了一身一头的冷汗,脸上的胭脂瞬时被冲花,黄一道儿,红一道儿,甚是搞笑。 三春接连的冷笑,让邹媒婆胆寒,连连地后退,周氏、谷氏脸上尴尬,不敢正视三春,面对这样的眼睛,她们心虚极了。 “呵呵!呵!呵!……。”三春收住笑声,走进邹媒婆,嘴角弯弯,眉梢微挑,似笑非笑,眼里闪着讥讽:“邹媒婆!是吧,肥水不流外人田,有道理……” 邹媒婆、谷氏、周氏听了眼睛都是一亮。 三春的笑意更浓,眼仁儿斜睨三人,鼻子一扭,哼了一声:“这样的天堂,就留给你女儿吧,她可是你的至亲。 一句至亲,是说给谷氏听的,讽刺谷氏出卖至亲骨肉,还不如那个昧良心的媒婆子,还不卖女儿呢。 再者也是骂了媒婆,你胡诌海诳地骗人,那么贪钱害人,干脆把你女儿送去,不就是过了钱瘾。 谷氏不是傻子,顿时窘得面如红布。 邹媒婆羞恼,被一个九岁的丫头恐吓,羞辱,颜面无存,感觉实在冤枉,跑了好几趟,绣花鞋磨破了一双,一分的好处还没捞着,竟然被她辱骂,一时压抑不住,惊叫起来:“你以为我好管你的事?我保着好几家呢,不是你嫂子死皮赖脸央求我,我还懒得管。” 43章 抵抗 求收藏 求推荐票, 求收藏求推荐票,同胞们大力支持吧,往后更精彩,香椿会好好报答大家的情义。 . ******** “不惜得管你怎么还不滚!”三春一声怒吼,幽深不见底的眸子放射着道道利剑,邹媒婆一阵恶寒,浑身的汗毛孔都炸起来,心里抖了几抖:“这哪是九岁的孩子,那眼睛,简直就是紫面阎罗,这个媒人当得不顺,莫非这丫头快疯了,怎么跟原先不一样啊? 从眼看心,倆眼这么狠戾,难怪她嫂子挨咬,邹媒婆连连后退着,担心挨上一口。 适才吹牛说不愿管,被三春轰得就下不来台,想甩袖子走,哪舍得这比买卖。 嘴上强说着:“没人管你的事,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离得三春远了一些,俩脚却粘在了地上。 周氏比谷氏还猴急,急忙跑到邹媒婆前边不让她走:“邹婶子别气,这事儿三丫头做不得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依哪成!” 邹媒婆眼里闪过精光:“你们这个丫头这样调歪,你们还一劲儿涨价,叫我两头为难,这个媒人我当不了。”邹媒婆见周氏的迫切,不趁此机会拿捏,等待何时,王财主出的钱有数,女家多要了,她这个媒婆还有什么赚头。 周氏赔笑:“邹婶子,就是这丫头不好调理,家里费了老心,就是加点儿辛苦钱儿,王财主钱多得是,买头牲口好牙口的还要比不好的贵几倍,哪能统统一个价儿,婶子说对不对。” 三春恨得就想一下子撕碎周氏的狗嘴,拿她当牲口卖,真是没有天理。 睨了一眼谷氏,见谷氏和无事人一样,周氏说的话好似没入她的耳,儿媳妇把亲生女儿比作牲口,谷氏是变相挨了骂,可她却坦然受之,不以为忤,难道说这个愚蠢的儿媳妇替她卖女儿,就这样称她的心? 银子就这样重要?为了银子,就连尊严都不要,随便儿媳妇说什么都不理会,可是真服了这个谷氏。 谷氏并不是没听到,她听周氏的话并不炸耳,她就是把三春当牲口使的,在她的意识里,三春只是一个能卖钱的动物,她觉得她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如果前几年能出手,也早就卖了,这个扫帚星一样的丫头,早就被她视为路人,眼中钉,肉中刺,不是有口气儿能卖几个钱儿,也早就饿死她了。 儿媳妇的话她反倒觉着有理,这个比喻打得正确,儿媳是为家里挣银子,她听着很顺耳。 三春的心里只剩了冷笑,这个家只有自私自利,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母女情,没有姑嫂义,没有父爱。没有母爱,没有姐妹情谊,这是个什么变态的家庭? 周氏与邹媒婆拉拉扯扯,一个要走一个要留,谷氏不傻也不木讷,七窍玲珑心赞誉她是过了点儿,可是她最少也有五窍半,姜是老的辣,一点儿不假。 谷氏脑周氏的浮面聪明,心里是个没数的,没看到邹媒婆喊着说走脚却没动,用脚趾头想她也是想在身价上压一筹,自己捞大头儿,卖别人的女儿她得实惠。 谷氏瞪了周氏两眼,示意她停止拉扯。 周氏也是个识机的,停下手站到一边,试看谷氏的手段。 谷氏此刻是皮笑肉不笑,语气却是很和缓:“你邹婶子,你也知道,三丫头始终没有吐口,她死过一次,万一她再死第二次,我们可要人财两空,慢说嫁给王财主那个年纪的,就是嫁个年貌相当的,或是做个宫奴,以三丫头的模样,三四十两是不会少的,而且宫里月月还有例钱,比卖给王家合算多了。 冒着人财两空的风险,五十两,我们就死了那心了,一百两一文不能少,否则,就卖给三丫头如意的主儿。 三春的心猛跳,卖她的心是真坚决,找了这么多地方,卖到哪儿,哪儿是火坑,进宫当宫奴,更是有去无回,宫奴有几个活着出来的,特别是这个战乱年代,宫廷政变屡屡发生,皇宫里的屠杀更是惨绝人寰。 来到这个世界,就是被人卖着玩儿的吗? 谷氏的脸色微沉,,斜眼儿看着邹媒婆,淡漠而不屑,无所谓的样子。 邹媒婆心里一突:这笔买卖还要做黄咋地?难道自己还要让利? 王财主只答应了一百两,自己的跑腿儿钱还要从这里出,陶家要一百两,难道自己就白跑,如果自己得个对半儿,还算值得,如果只得一勾,岂不是白忙活半晌。 王财主出一百两,邹媒婆要是五十两能把陶家拿下,那五十两全赏给邹媒婆,那算她的本事。 陶家得到的越少,邹媒婆得的越多。 这个账邹媒婆算得清。 44章 撵出家门 求推荐收藏 邹媒婆没有说动三春,谷氏几个悻悻地走了,邹媒婆说亲可不想出意外,万一死了一个,惹了人命官司,以后谁还敢用她保媒,哪有谷氏想得那样简单,小脖儿一掐就送去。 . 说媒的都要两头皆大欢喜,那她的买卖也会越做越兴旺。 像三春这样固执以死抗衡的少女真的很少,哪家的孩子不是一吓唬就乖乖从命,邹媒婆感到非常棘手。 和谷氏周氏商量半天没有好计策,听着谷氏婆媳的计策不置可否,她可不想搀和的太深,出了人命案,她可不想陪着去打官司。 邹媒婆点到为止,施施然地走了。 天色即将黑沉,有些yīn冷,似下雨的前兆,此时秋末时节,早晚很凉,三春身上的单衣有些单薄了。 将近八月节,有句老话比喻蚊子叮人的厉害程度,叫做:七月十五钢嘴儿,八月十五伸腿儿,这些天的蚊子最厉害,咬得三春身上全是疙瘩,夜晚有些凉,她还没有单子盖,这罪受得,夜里想拍拍蚊子,屋里漆黑的没有灯,只有干咬着。 大黑天,谷氏周氏突然造访,三春警铃大作,两个夜猫子到这满是蚊子的小屋目的一定不简单。 三春并不急问,她们既然有目的,不说出口怎么能达到,三春坐那儿悄悄一言不发。 谷氏瞧三春似老僧入定,气都不打一处来:“你这个臊丫头哑巴了?跟我竞一句话也没有,你吃了熊心豹胆?藐视生你的亲娘。” 三春“扑哧!”一声笑喷,亲娘?世界上有这样的亲娘吗?真是恬不知耻,觉得还挺自豪?真是天下独一丸儿的稀奇物儿。 三春讥讽的目光对二人一扫而过。 周氏拎的油灯划过道道yīn影,在谷氏的脸上晃动,好像鬼魅森森跳来跳去。谷氏再也不装像了,大马金刀的派头,高亢决绝的声音:“既然我这个当妈的管不了你,也不想cāo那个心了,你不是有本事吗?翅膀硬了就飞吧,这个小庙装不下你这个大神。” 谷氏说罢双手就乎拉起来,往外推三春,三春当即就明白了,这是大黑天撵她出门威胁她,谷氏一定认为她害怕不敢出门,还不得下跪央求留下来,或许也没这么简单,也许是她们设得圈套儿,总之她不会有好心的。 三春立即出言:“这家里不让我待了?是吧?那好,只要你们写下字据,我们从此断绝一切关系,各不相干,不复纠缠,我立刻头不回地走。” 谷氏一听就差点沉不住气,周氏抻拉一下她的袖子,暗示她沉着。 赶三春走的计策是周氏的出的,她的算盘与步骤设计的条理分明,谷氏也只好任她施为,谷氏总是心里没底,这个法子有些玄。 “两不相干,各不相欠并不难,你只要掏出一百两,咱们就谁也不欠谁的了。”周氏说着,还面带讥讽,她认定三春跳不出她的掌心,她哪来的银子,俩铜钱儿她也没有。 只有吓个半死,乖乖地回来去王家。 周氏像看死人一样盯着三春。 三春算是彻底猜透了她们的yīn谋,她们只知道自己只是个九岁的孩子,个子又极小,没有吹灰之力。 自己哪是害怕,是想借机和陶家脱离关系,明知她没钱偏这样说,想纠缠着她不放。 自己干脆借这个机会走,不然自己走不是她们撵的,肯定会被她们追着往回拉,自己现在就在河东村转上两圈儿,让村里人都知道被她们撵了出来,以后她们再纠缠,就是她们理亏。 她们的目的就是风寒夜冷,自己一出门就得吓回来,可就如她们的愿了。想明白了一切,想让她们签字脱离关系那是妄想,她们还想拿她发财。 两个女人就是妄想症,别说自己没钱,就是有,也不会给她们,做梦去吧! 决心已下,早晚得走这一步,三春怒视谷氏:“不用你送,我自己会走。” 三春大步走出,迎着寒风,挺起了腰板,她一无所有,轻装出门,浑身轻松,心情怎么这样舒畅。 大步向前走着,如解脱一般,走得脚步疾飞,好似怕谷氏一但反悔,二人强行抓她回去。 高兴的心情让她忘了看路,“咕咚!”好像撞到了一面墙,倒退了好几步。 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出是村东的二傻,抱着一块大面板,二傻实际也不傻,就是那嘴好叨叨,磨磨唧唧的,都认为他是傻嘚嘞,就没人叫他的名字,送个绰号叫二傻。 三春偷乐了:想宣传就有人送喇叭,三春立刻哇哇哭,二傻哥,我娘要把我送给王财主,我不愿意,我娘赶了我出门,家里不要我了。” 二傻一听,好大新鲜事,哇哈!好消息!大伙儿是家家都得知道,自己每回给大伙儿送好消息,都收到不少的零嘴儿吃,呜呼呀!二傻一蹦多高,手里的面板扑嚓掉地上,险些砸了三春的脚。 想不到事情这样顺利,三春心里欢呼,想到自己不能露宿街头,得找个遮风挡雨的地儿,想了想:去哪儿? 楚离家?不可以,他娘不喜欢我。 三春不知道楚离他娘说过她什么,要是让她知道,上楚离家去的念头都不会有。 她也不了解村里谁家有没人住的破房子,借住几天,也好等到永明他们找她,走的话,她得带上自己的那份钱,一分钱没有怎么走? 真没处去。 可能就是谷氏婆媳断定她没有活路,才以此要挟她屈服。 噷!三春怒哼一声:做梦吧,觉得离了那家多难,那叫头三脚难踢,踢出一脚就容易了。 也是有那几两银子的指望,不然,心里没有一点儿底气。 45章,求收藏推荐票。 三春心里一动,想到了村西的邬仔庙,那里是村里死人哭丧送黄昏纸的地方,俗称小庙儿,那个地方除非死人的时候占用一下,平常都是外地讨饭的叫花子的落脚之地,有时叫花子走了那里就空起来,自己没处去,在那里将就一宿,虽然有点儿毛毛的,也没有那么惧怕,现代人谁不知道鬼都是人造出来的,是人吓唬人。冰@火!中文 . 咬了咬牙,鬼总比人讲道理,也比睡在露天得病强。到了附近就看到庙里有火:哦?今天有讨饭的住了?到了跟前,真有三个,一老二少,蓬头垢面的人,烧了堆火,一人添柴,上边架了个破瓦罐,在热饭,三春以前也来过多次,看叫花子吃饭的情景,感到那些人都很可怜。 当年,五岁的三春,看到了一家六口栖息在这个破庙里,三男三女,一大家子,从外地逃荒来的,年长的妇人躺在地上浑身发烧,是饿病的,一家人属她的体质弱,一路上进食最少,到了河东村她就倒下了,三春听一家人议论女人是饿病的,善心大发,悄悄地让永明偷了谷氏的半碗小米粥,端了到庙里给妇人喝,妇人不言不语惨白着脸,三春小哪里懂什么眼色,以为帮了人,高兴地回了家。 有小孩子告诉了谷氏,三春挨了一顿胖揍,所以这个印象是三春最深刻的,在缺失的记忆里都没有丢失。 到后来她才知道,这家人在河东村落了户,就是楚离家,妇人就是楚离的母亲,三春可不知道楚离的母亲因为三春给了她半碗粥,记恨她好几年了,这种事情谁都理解不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么还被恨上了呢? 世上理解不了的事情多了,就像谷氏对待三春,周氏那样对待三春不是奇怪事,谷氏就是怪事了。 三春和老叫花子打了招呼:“大叔。”就进了庙。 老叫花子虽然衣衫破烂,脸像一块黑煤,,见三春进来就两眼灼灼放光,三春心里一跳:怎么看着怪怪的,一股儿邪劲。 老叫花子瞅了阵子就问:“你哪儿的?” 三春怎么回答?难住了她:说是外地讨饭的,无依无靠的,担心几个人欺负她,说是被家里撵出来的,家里没人要了更会受欺负,说有父有母一大家子在河东村,人家肯定不信,本村的,跑庙里来干什么? 三春只有说:“我出来玩的。” 老叫花子眼神闪烁,看三春的衣服与叫花子无异,明显是不信三春的话。 三春也无奈,只有呆坐在庙角,两个小叫花子也有十二三岁,小眼珠吧嗒吧嗒眨,在三春的身上扫描,三春身上起了一层**皮疙瘩。 看起来这里很危险,三春想,先将就一会儿,待夜深,人家都关门入睡时自己再离开,找个谁家有门楼儿的地儿呆上半宿,自己胆子不小,个子可小,这三个人恐怕她惹不起。 三春偷瞄三个人,六只眼睛像蚊子一样盯上了她,盯得让她发毛,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三春看着村里的灯光熄尽,心里越来越毛,她要赶快走。 迅速地站起身,只要半步就跨出庙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之际,她的身子突然的倒下,三俱鬼魅一样的黑影扑到她身上。 三春大惊,一刹,她便稳住心神:两军对垒,勇者胜。 她虽个小,胆子却大,扯起嗓子喊了一声:“救命!抓流氓!……”声音很高亢,脆响嘹亮,三个叫花子吓了一哆嗦。 三春连喊带挠,那两个小叫花子胆子倒不大,有些个畏手畏脚,老叫花子却是个凶悍的“啪!”一掌就扇在了三春的脸上,三春被老叫花子拽倒仰躺到了地上,脸被打了一掌,老叫花子又捏住她的脸蛋儿,一手掰着她的嘴,想把舌头伸进三春的嘴里。 三春见机,自动张开嘴唇,牙却是咬着的,老叫花子用手指想撬开三春的牙,用力掰去,三春的上下牙一松,他的手指就进了三春的嘴“嘎吱一声,三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咬碎他的手指,可惜老家伙的骨头太硬,没有达到目的。 老花子像被捅脖子的猪一样嚎起来:”妈呀!……啊!……啊!……啊!……”哪里还有人声,简直就是鬼叫。 三春死咬着不撒嘴,老花子浑身乱哆嗦,疼得快背气了,两个小花子吓得面无血色,束手无策,啥时也没遇过这样厉害的女花子,他们三个干惯这事了,在哪里他们遇到女花子都不会放过。 三春嘴里咬着手,血腥味儿灌进她的喉咙,恶心的她想吐,但她强忍着,她不想饶过这个老花子,一定咬掉他的手指才解恨。 老花子顾不上打三春,被咬得时间长了才明白过来,指使两个小花子:“摁住她!摁住她!……” 三春嘴咬着,手也没闲着,连抓带挠,三春虽小,她却长期干力气活,俩手像铁钩子,指甲总也不剪,挠上就是深深的沟,疼死人, 俩小花子不大运动身子虚,被三春挠得不敢近前,三春已经很累了,她还在地上躺着,使不出力气,一人战仨,得亏她是拼命了,要是缺乏勇气,也早就战败了。 三春认为只要不撒嘴,她就不会失败。 亲们,喜欢这文就随手收藏,推荐一下,香椿无比感激,会绞尽脑汁往好写的,谢谢亲们。 46章求收藏推荐 三春咬人的嘴不能出声,可是老花子疼得嘶吼,外边的夜空静静的,三春的心逐渐往下沉,看起来是夜深没有走动的人了,自己无人搭救,嘲讽了一声:要香消玉殒了。 . 这样的危机时刻,她也没有忘了谷氏:她的美梦成空了,死就死吧,反正这个身体也不是自己的,死了还许幸运的能回去,来了古代一趟真的没有一点儿留恋的,念头突然一动,要是能带走永明永辉多好,她家里可没有兄弟姐妹,她是独生子女一棵苗儿。 说没有留恋的,骨子里还是和永明哥俩有了亲情。 两个小叫花子被三春的强悍吓住了,缩到了墙角,老花子没了帮手,十指连心疼得要死,三春就是以死相拼了,累死也罢,老花子打死她也罢,反正不能与他善罢,不能让他得逞,老花子只要伸另一只手,三春的两只手就乱挠乱抓,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知道自己快死了,下意识的一口锋利的牙齿就是不撒嘴。 三春快累晕了也没有咬断老花子的骨头,她意识有些不清,但一个信念就是死咬不放。 “咚咚咚!”的声音冲到庙前,一片火光照亮整个破庙,三春还能看到光了,心里明白嘴上说不出:“救我”,嘴唇都没有动了。 随后冲进一帮人,有俊俏的公子,也有仆人,三春的嘴无意识地撒开。 嘴不会说,心里明白,钟离府的二英,买她鱼的两个少爷,他们是好人,一定能救她。 三春彻底的晕了。 老花子被钟离子均的侍卫一脚踢到墙角,正好砸到两个小花子身上,被砸得嗷一声,老花子一腔鲜血喷出,庙顶红了一片。 钟离二公子子衍,不顾身上的锦衣弄脏,抱起三春大步奔出庙外,直上了他家的马车。 子均紧追其后,急着问道:“二弟!你要干什么?” 子衍急切的声音飘过:“救人要紧!” 子均是懂医术的,子衍不懂,但他心急,怕人真的死了,有些乱了方寸,匆忙上了马车:“回府。” “站住!”车夫的鞭子才扬起,子均就登上了车辕。 “等进府?要有个万一呢?”钟离子均一把拽住子衍:“你出来!” “干什么?”子衍愣…… “我救她!”子衍被一把拽出。 “男女授受不亲!”子衍叫了一声。 “什么授受不亲?她才几岁?你抱人家就不算了?”子均翻了白眼儿,奇怪地看着子衍,若有所思。 子衍的脸腾的红了,下人拎的灯光照得清清楚楚,子均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子衍愣了,莫名其妙,兄长的神情让人看不透。 两个十几岁的少年这样奇奇怪怪,让奴仆们一阵怔忡。 三春醒了,看到子均执匙儿,喂到她嘴里的黄色液体,甜甜的。 三春惶恐了,人家可是少爷,自己的身份,论前世她是尊贵的公主,这一世,是脚下的草,她软绵绵坐起,摇了摇头:“对不起。” 心里的愧疚难安。 三个字让子均愣了一下,立即回过神儿:她是觉得自己喂她药不落忍儿。 子均心里一宽,她没怪罪自己就不错了,男女授受不亲,子均还是计较的,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可是对不起。 他看三春能说话了,觉得三春深夜在这样的破庙里,还有几个叫花子,必有原因,她醒了,就该把她送回家。 开口问道:“陶姑娘,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三春急忙回答,怕真的把她送回陶家:“我已经没有家了。” “为什么?你两个哥哥呢?”三春送鱼的时候,永明都是跟着的,他们见过多次,虽然没有打听过陶家都有什么人,可知道永明永辉是三春的亲哥哥,突然没有家,他两个哥哥出事了?这个年代乱兵四处都有,意外的伤亡很多,钟离子均自然往这上头想。 钟离子衍一把掀开车帘儿,也眼睛瞪得极大。 三春也不想瞒,她现在一点儿都不在乎陶家的名誉臭了,那家人是完了,刘氏的臭名一出,再也遮掩不了了,害得自己如此,哪能还为他们留脸。 “我娘不要我,把我赶出家门。” 子衍的嘴也张大了:“啊?……” 三春悲愤的声音,让子均神色大变,为什么?亲娘不要她?多好的孩子,为什么?自己只会问为什么,这样惊人的事情头次听说,第二份赶女儿出家还没有。 “为什么?……”子衍喊出。 “为什么?”两人一致惊讶,子均还是那句话,他怎么能想明白。 “我娘要把我卖一百两银子,我不干。”三春对自己穿到这个身体很伤心,眼睛都红了,蓄满了泪水,可她牙紧咬,狠狠地往肚里咽泪。 “你娘要把你卖给谁?”子衍抢先问。 “你娘要把你卖哪儿去?”子均慢了一点儿,几乎又是同时惊问,子均感到奇怪,买一个上等的丫环也就七八两,谁肯出一百两买这么个瘦弱的小丫头? “镇上的王财主。” 子衍脸憋得通红,上下牙磨得嘎嘎的:“是你后娘?” “亲娘。”三春只有这样承认,否定不了。 子均震惊地睁大双眼,不可置信,这是亲娘干的吗?王财主可是个**,祸害了不少童男童女,倒不知他买的孩子花多少钱,只是他的恶名传播的很远。 古代买卖人口是正当的,弄死个妾侍或下人也没人追究,有家人的给点儿银子堵堵嘴,没家人的就算白死,何况这个战乱年代。 子衍一掌拍在车厢的茶桌上,眼里的怒火刺刺的:“畜生!……” 子均有些尴尬:这个愣小子,怎么当着人家女儿的面儿骂娘。 亲们,喜欢这部作品的话,顺便收藏一下,谢谢。 47借宿 求推荐收藏 车上顿时沉默. 三春深感庆幸,怎么那么巧,就遇上了钟离二英?就想问明白:“大少爷,谢谢你救了我,幸好遇上了你们。”三春没有直接问,想他必会说怎么路过。 “我和二弟去访友,回家正好经过这里,听到杀猪样的叫声,就来看个究竟,意外的救了姑娘。”说到这里,他怕三春窘迫,话音儿低了下去。 三春倒是不理会,要她是古代女子,就得寻死觅活的,这样的惨象让人看到,就跟失了贞节一样,就不敢活在世上了。 二少爷子衍比大少爷激动,着急问:“你今后怎么办?” “我准备离开这里,远走他乡。” 三春一说,二人又是齐刷刷喊出:“不行!” 三春有些恍惚,他们不会阻止自己吧? 子衍先开口:“是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儿出去尽是危险,身上有钱会被人抢走,还会被人拐卖,就连叫花子都欺负你,离开这里你更难生存。”他的眼神幽暗,露出的尽是担心。 “对。”子均的眼神也很幽深,却看不出其中的情绪。 “要不你到我们府里做事。”子衍以期待的眼神望着三春。 三春苦笑一声:“我不愿为奴。”到你们府就得卖身,比到王家去强点儿有限,她可不敢到大家主儿混,现代女可斗不过老宅高手,去了就是死路一条,想老老实实做一个丫环,那样的愿望你也实现不了,她可不敢去尝试。 “你可以不卖身,做个帮工也可以。”子衍说的条件还是不错,可是三春不想进大宅门儿。 三春不好狠驳子衍的面子,毕竟人家救了她,只好婉言推辞:“等明天见到我三哥再说吧。” 子均看看热心的弟弟,好像懂了他的心思,长出了一口气:“陶姑娘,今日夜已深,你也没有去处,不如到我们府上待一宿,如何。“ 三春倒是感激他的恩惠,只是与人家无亲无故,又不是人家仆人,不大合适。 “夜这么深了,怎好惊动府里,很快就要天亮了,我找个地方待一会儿,我三哥就会来找我。”三春明白大家主儿都是是非之地,自己可不想去受那些白眼儿。 “还是到我们府上待一宿,我们走了这些叫花子还会欺负你。”子衍担心的神态不言而喻。三春明白他们的好意。 三春最后还是同意了二人的建议,她明白他们是没有坏心的,有个落脚的地方当然是好,总比冻病了强。 可是又怕永明找不到她会担心,她在迟疑着,子均回家的命令还没发出,就听到一阵呼喊之声:“三春……!三春……!陶姑娘……!三姐……!”焦急的喊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急迫,步履的声音“扑通!扑通的,乱糟糟地奔了这里。 三春的心情终究放松,三哥四哥永久楚离,他们来了。 三春跳下车,梳拢散乱的发丝,见前襟都被花子撕坏了,一阵气苦,真想杀了那几个花子,以前总看花子可怜,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个仇她要亲自报。 差点没被他们害得万劫不复,这可是深仇,有仇不报可不是她的性子。 见到了妹妹,永明总算放了心,看着三春身上的脏乱,几个人面现疑惑。 “妹妹,你没事吧。”永明担心地问。 “没事。”三春回答,永明的眉头才才舒了些。 见面都是熟人。双方打起了招呼。 “子均!子衍!……”楚离走进钟离二英欢快地招呼着。 钟离二英也激动招呼:“蓦乾兄!……”蓦乾是楚离的号 “子均!子衍少爷!”永明永辉不好意思直呼人家的名讳。“ “明老弟,辉老弟!”钟离二英向陶氏兄弟招呼,永久是个激灵的,也趁势打着招呼,他可没见过钟离二英,哥哥们怎么喊,他就有样学样。 钟离二英立时就喜欢上了永久,小家伙儿不大,看着怎么那样灵巧,小机灵鬼,一定很聪明。 永明看看启明星,夜已深沉,潮湿露重,钟离二英离家还有十几里地,不好让人家总耽搁,永明抱拳施礼:“多谢二位公子,夜已深,可别冷着了二位,不耽搁二位的休息了,我就领妹妹回去。” 钟离二英看着三春,没好意思开口,嘴啜搦了几下儿没有出声。 三春坦然出言:“我今晚住到钟离府去。” 楚离一怔,望向钟离二英,询问的眼神,又看看永明永辉,似是要永明的答案。 三春拉着永明到一边,说了今晚的事,她不想回去了,从此和陶家没了瓜葛。 永明心里一疼,没想到他和永辉到两个姐姐家去了一会儿,就出了这样的大事,他们天黑了才往回走,二十多里地,一直走到很黑,进村就听到二傻到处宣传三春被撵出的事。回家来了看看真的不见了三春,马上到楚离家找,三春没到楚离家,楚离也慌了,几人四处寻找都没有三春的影子。 最后想到了邬仔庙,就匆匆跑来。 楚离问三春:“住我家可好?” 三春一笑:“楚大哥,去你家不方便,会惊动婶母,钟离府丫环仆妇多的是,在哪儿挤一会儿也就天亮了。” 48章以牙还牙求收藏推荐票 次日清晨,钟离府一开门,三春就出来奔了望谷山,等太阳一出,暖洋洋的,她的任务就是抓蛇,有毒的就更称她的心,她的父母就是养蛇专业户,摆弄蛇是小菜一碟,烧蛇肉,煮蛇羹,她最拿手,摆弄毒蛇她更有手段,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蛇? 此时已过了中秋节,蛇还没有冬藏,估计是能好找的。 . 抓蛇可不是容易的事,都说是打蛇打七寸,可她要的是活蛇,不能乱打。 三春撅了一棵小树,制成了两米的木棍,,就是要打草惊蛇,执棍敲打草丛,找着蛇踪,半个时辰都没有蛇的踪影,三春有些失望。 她就指望蛇为她报仇,可就怎么不如愿。 她累得准备放弃,突然一条绿线窜起,舌头吐着芯子对着棍子就下口,三春的棍子横扫到蛇尾,刺溜一声,便没了踪影。 三春观察地形,前面一块硬土坡,正是蛇做窝的好地方,常言道,蛇鼠一窝,蛇就是借耗子洞与坟窟现成的洞穴藏身,那条蛇一定进了洞。 三春左右寻找,一共有三个出口,用木棍撬大了留着的洞口,捡了一些干木棍,堵住两个出口,捡晒干的树枝和茅草塞进扩大了洞里,打起火折子就烧起来,接续了很多茅草,觉得烧的烟已经够浓度,拿棍儿扒走炭灰,免得烫死蛇。 就集中精力伺蛇出洞。 果然,那蛇露出了头,三春迅速出棍,压住蛇颈,一只脚採住棍子,一手抓住蛇尾,另只手顺着蛇尾往下一撸,这蛇,头不摇,芯子不吐,蔫蔫儿地不动了。 三春提起战利品,觉得精神倍增,昨晚累得虚脱的身子也挺直了不少,直接回河东到了小庙儿。 怎么?小庙儿门前人山人海,村里来了不少人,正在指指点点说得热闹,三春走进人群,目光:哗!全部聚拢三春身上。 永明永辉谷氏周氏陈氏也在这里:告诉永明他们回家别跟谷氏说,永明一定是忍不住质问谷氏了。 谷氏为何到破庙,三春也猜得出来。 周氏见到三春手里的蛇,尖叫了一声:“毒蛇!……” 谷氏吓得后退,俩腿发软。 三春悠着蛇身,就像甩着鞭子,对着谷氏周氏示了示威,周氏又是一声怪叫。 永明正往庙里走着,三春就知道他要干什么,昨晚三春不让他打几个花子,她是要自己亲手报仇,对这样祸害她性命的人,她也会要他们的命。 谷氏周氏脸色纸白,陈氏和一些村民脸色也很难看,楚离在人群中也是一惊,三春手里的毒蛇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简直不敢相信,蛇是拿在三春的手里,她怎么敢摸这东西?就是楚离是个男子汉,也怵,浑身激凌凌像爬满了蛇一样。 谷氏此来是想抓回三春,永明倒没有告诉谷氏三春去了钟离家。 以为三春在街里晃,无处可去,自然就老实巴交跟她回来,她是跟踪永明来的,这丫头啥时胆壮玩起了蛇。 蛇,俗称:瘆人虫,人见人怕,谷氏那胆儿,也就是打三春那弱小伤害不了她的人,对这条蛇,她可惧怕的要死。 周氏更惜命,咬上一口,小命儿准没,周氏往陈氏的身后一劲儿躲。 三春把蛇晃了几晃,吓得周氏连连惊叫,永明看到三春的报仇方法,也是瘆得慌,他虽然不怕蛇,可是三春啥时不怕的,还拎在手里,这里要是有小女孩儿,妥妥的会吓尿裤子,那可是毒蛇。 永明倒不认为三春手狠,几个花子缺德冒烟儿,差点儿要了三春的命,再比这个狠点儿也应该。 三个花子胆子不小,干了缺德事还没吓跑,其实是那个老家伙被侍卫踹得不能动了,两个小的以为当时没事,过后谁还来找几个花子的麻烦,三个人的关系又近便,所以二人没有丢下老花子跑,以为是完事大吉了呢。 看见进来的三春提着的蛇,三个花子倒不认识毒蛇,可普通的蛇他们也怕,一条人命他们敢要,可蛇的命他们不敢要。 三个人缩在一起,堆成了一攒,浑身筛糠,三春笑得瘆人,一字一句,语气如刀,说得却是轻巧:“你们几个不是想享受吗?我可给你们带了好礼物,蛇羹吃过没有?很香的。” 说着随手掷出,直击老花子的前xiōng,那蛇已经苏醒,被这一掷,撞到了头,怒了,一口咬上老花子心口。 三春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随即捉住毒蛇,没让它继续咬人。 两个小花子几乎吓得晕厥。老花子再疼他也动不了,只是浑身痉挛,嚎声撕心裂肺,一群看热闹的人脸都是变颜变色。 谷氏周氏陈氏三个脸色已经像粉碎的白灰,三春心里暗爽。 三春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们:“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再继续缺德,和他下场一样。” 三春不是个想祸害人命的人,来时只是想吓唬吓唬几个花子,没想到谷氏周氏陈氏几个都在,捎带威胁一下她们,免得她们总想坑人。 三春到底不想害死人命,花子是可恨,惩罚得也差不多了。但到底自己没事,还是扔下了一包蛇药,这是昨晚她跟钟离子均讨得。 顺过永明手里的柴刀,狠狠剁向老花子昨晚塞在她嘴里的,她拼了命也没咬掉的手指,不愿要他的命,那肮脏的爪子玷污了她,她现在还恶心,不能让他带着自己的气味儿,只有剁掉付之一炬。 三春的仇就算报了,周氏谷氏的仇先放一边,她们再纠缠,她也不会客气了。 这一幕,震慑了所有的人,听到过三春咬周氏的人,都不由地看向周氏,与这个花子的惩罚比起,周氏真得知足。 三春什么也不在乎,一个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人,还有什么顾忌的,什么名声,闺誉呀,她都不要,听谷氏的话,她更会没了闺誉,她要是学的古人那样愚忠愚孝,她还算什么现代灵魂? 她要是像古代女子非依赖丈夫不能活,她还算得什么白领丽人? 说她狠毒,不孝,忤逆,说她什么都好,嫁不出去她也不在乎,只有不被别人伤害,自己能悠闲幸福地生活最重要。 绝对不能和谷氏再有一丝瓜葛。 49章 贪心有报 见三春从庙里走出,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刚才的一幕众人都看的脸色灰败,此时她昂首挺xiōng,手里虽没拎蛇,众人也是慌忙后退。 . 谷氏看出三春目不斜视的样子,对她连一眼都没有奉送,便觉得这丫头没有回陶家的意思,是赶出家门时间太短,还是她的胆子壮了? 忽然想到她会乞讨,心里就打了个突儿,如果她能乞讨生活,以这丫头的性子决然不会再回陶家,那费尽脑汁想出的计策岂不泡了汤,臊丫头死在外边她倒不理会,她在乎的是那一百两。 一百两可是她的翻身老本儿,她绝对不能失去。 突然憎恨起周氏,不是这个贱人胡乱指挥,怎么会**飞蛋打。 谷氏的算盘打得精,周氏的算盘也是呱呱叫,看起来死丫头不像要求告回家,她既然能摆弄蛇,蛇就是一个生财的好道儿,她离家如果有生计绝不会再回家,这个丫头不是个任人捏的。 谷氏看三春走心里急:后悔听了周氏的胡扯,撵她出了家门,会落得村人议论自己是个狠妈,撵走女儿本就理亏,倒让这个臊丫头得了村人的同情,她就是到处疯跑也不会有人说她不守妇道,只会说是被逼无奈才流落在外。 谷氏狠戾的瞪向周氏,正好对上周氏看过来的一双皮球眼,周氏心里一突,得赶紧拦住三春重要,如果这丫头跑掉,谷氏更会怪她。 谷氏也不顾和周氏计较,二人不谋而合,统一是要抓住三春。 凑到一起嘀咕几句,就向三春包抄而来,永明在前边,三春离永明很远,昨日他们都商量好,今天要带着钱到镇上租一间小房住下来,想个生计。 三春听了钟离子均的劝,也不想到外地跑了,被老花子欺负的事证明了她太小,还没有自保的能力,永明永辉三人一起走,三个人都得陷入危机,人离乡贱,物离乡贵,这是至理名言,在党峪镇,有钟离二英照应,楚离也能帮忙,离了这里,倆眼一抹黑,与丧家之犬有什么区别,楚离说过他们一家在逃难时几乎丧命,听人劝,吃饱饭,她不能怕陶家怕得要躲起来,谷氏周氏她要想法儿制服。 三春正要去追永明,身后的脚步“啪啪啪啪”到了近前。 三春未及回头看,后衣襟就被抓住,差点儿栽个倒仰。 稳住了身子,看到的是谷氏周氏,两人跑得面红耳赤,呼呼嘘喘。 三春怒哼一声:“放开!” 谷氏大骂:“臊丫头,谁让你在外疯跑,回家赶紧劈柴,当心我不给你饭吃。” 三春气乐了:喝!真够不要脸的,装傻充愣,撵人的事好像不是她干的,理直气壮地抓人回去,好梦都让她做了。 谷氏不松手,大眼睛瞪着,怒视。手狠劲抓住衣襟,决计三春是跑不掉。 周氏见谷氏抓得紧,量三春跑不了,就动起了歪心思,怀疑三春拎的袋子里有好吃的,三春来时蛇是拎着的,周氏想到好吃的,早把那蛇忘了,哪成想袋子里有条蛇。 趁着三春与谷氏较劲儿的机会,周氏双手抢过袋子抱在xiōng前,心里这个高兴,袋子冰凉的她就没察觉,美得晕晕乎乎,三春去过镇子,一定有好吃的,她怎么就没想想,人家来时可没拎兜儿。 真是乐极生悲,周氏激荡的心情还没平稳,脸上的笑容顿时僵持,扭曲的五官挪移,狼嚎的叫声却震惊四座。 有人看不惯周氏的贪婪,在村里周氏可是个能抢能夺的高手,谁不知周氏经常抢小叔子小姑子的饭菜。 有人正在鄙视,听到了怪嚎,聪明的人立即断定袋子里装的蛇,三四个农妇都心里喝采,报应,报应!别说周氏那个损德行,就是好人还有很多嗔恨的。 谷氏再也顾不得抓三春,儿媳妇受伤关系她孙子的伙食,周氏还奶孩子呢,虽然孙子已经三岁,谷氏也不让择奶,非得让周氏给孩子吃到怀孕没奶为止。 周氏出事,就是伤了她的心尖子。看看周氏的惨样儿,谷氏赶紧追打三春。 三春不会等着挨打,谷氏就连骂带喊。 村里的老人儿看谷氏不是个有章程的,这个时候还顾打人,不知道救人重要。 老八奶奶喊着:“谷氏,你这人怎么不知轻重,救人要紧。” 谷氏这才醒过劲儿,大骂三春:“臊**,赶紧掏出蛇药,不然,我就劈了你!” 到了这份儿,周氏打她的仇才算报了,找蛇药,没有,她是来找老花子报仇的,可没有两份儿蛇药,怕死就找郎中,郎中都有蛇药的,也不是自己专门放蛇咬她的,是她自己贪心的报应。 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三春真信报应了。 永明看到三春没有吃亏,周氏那个德行,一点儿恻隐都没有生出来,站那里等三春寸步未动。 看谷氏追着三春怒骂的行为,众人真是无语,老八奶奶再制止谷氏:“你,有没有正行?看看花子剩没剩蛇药,要是没有,赶紧去看郎中。” 谷氏就是疼钱,要不是看孙子的面儿,周氏就去死吧。 50章 开店,求推荐收藏 有人进庙帮着找,老花子把蛇药全抹光了,谷氏这心疼得,还得花钱!气死她了. 还想再抓三春,讥讽的声音响起好几道:“谷氏!你既把女儿撵了出来,怎么还要抓回去,一百两银子就那么好花?她拼死不去,你不是要她命吗? 哪有亲妈要害死女儿的,后妈都少这样的。” 又接上一个声音:“谷氏!你也不只一个女儿,还有四夏,你不是说她好命吗?王财主那么有钱,就应该让好命的四夏去。” “是啊!周氏的丫头珍宝不是说是娘娘的命吗,老王头子那么有钱,还不得坐皇上,把珍宝给他不就是娘娘啦!……”。 你一言,她一语,场面非常热烈,周氏的脸皮那么厚,也黑红黑红的,不对,那是蛇毒往上窜呢,她那个人可不会脸红的,议论声迭起,谷氏羞臊难耐。 一个声音清脆,震得谷氏心肝儿呼扇呼扇的:“整天说三春丧门星克这个克那个的,我看她把谁克死了?只不过是找个借口卖女儿罢了,吃鱼嫌腥养汉撇清。” 哇!谁的嘴这么狠,谷氏大怒,真想把这个人撕碎,可是周氏不能等,再不救,就得死,谷氏顾不得想钱了,别的病能挺,毒蛇咬了可没有挺过来的。 三春走得虽远,可说王老财做皇帝的话三春可听清了:怪不得谷氏那么娇惯四夏,原来是贵命,谷氏这样纵容周氏,原来是周氏养了个娘娘命的女儿,怎么那么巧周氏的女儿叫珍宝,原来是陶家的一宝。 都是哪里来的逻辑?三春灵机一动,自己有救了……! 三春永明绕路进了山,怕有人跟踪,二人还是很小心的,这是他们几个月的心血,这是三春活命的本钱,万一有人惦记,或是偶然被人看见,被人算计了,一切就全完了。 三春明白,不是因为她是现代人才聪明想到烤鱼卖,其实古人的智慧更高,烤食可是原始创造的,古人就不会一点儿吗? 只不过人都是不愿动大脑的,没人带头儿,就没人干,如果有人一干,别人一定会学,,人就是有抄袭人家的本事,窃取别人的成果省心省力又省钱。 现在三春他们烤鱼了,随后就有人卖上了烤鱼。 谷氏那样的人要是动动脑子,也不见得没有生财之道儿,可是照葫芦画瓢是人之本性,有卖女儿的,她就照学。 要想发财,就得动脑子,再烤鱼就得在滋味上与众不同,调料对每种食物都得适合,不是说一种调料可烤所有的食物,要一种调料对准一种食物。才能美味。 研究调料是个急需的任务,三春在前世虽然吃烧烤的食物很多种,可她不了解人家的配方,只有拿鸭子上架自己动手。 经过三天的寻找,还有钟离二英的帮忙,总算租到一间小小的门面,房租是一月一交,每月租金七百文,贵的他们租不起,还要投资木炭,烤架,炭盒子等等,原材料的本钱,加起来,报销了八两纹银。 手里还剩了几两,留个稳心的钱儿。 餐馆的名字就叫“咖咖香” 烤什么,只是三春会的那几样,烤鱼有,烤鲫鱼,烤鲤鱼,鲇鱼,黑鱼,黄花鱼,带子鱼等等,只要能买到的鱼,都会烤。猪牛羊三种味道的肉串儿,炒蛤蜊,炒海螺,油炸河虾,油炸蚂蚱有好几种,油葫芦,大袋钩,蚂蚱驹子,甚至还有大螳螂,都是是满肚子的籽。香脆诱人。 三春是借鉴了现代餐馆吃昆虫的法子,本来这些昆虫小孩子就很喜欢,都市里的孩子更稀罕这些,几个村子的小孩子都下地抓蚂蚱,收的供不上卖,咖咖香餐馆火爆非常。 糊弄小孩子的钱,在哪个时代都容易。 永明,三春两人忙不过来,永辉永久都来帮忙。 闹得这么热闹,三春得防备陶家人的算计,谷氏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惦记上这个餐馆,镇子离河东村这么近,谷氏很快就会知道。 这里有永明哥三个,理所当然谷氏觉得这个餐馆儿是她的。 钟离二英每天带了朋友来捧场,也不是钟离二英硬拉他们来,随钟离二英来的都有优惠,哪个人没有贪便宜的心里,能省钱,谁都想省。 九天过去,每天一打烊,三春数钱都数的手指疼,很干脆,不管了。 永辉永久,数钱的兴趣高,啥时见过这多钱,乐得嘴都歪了。 永明嗔了一声:“乐什么乐,也不是你的钱,咱们都是为人做事,当当过路财神。” 三春和永明留了心眼儿,和永辉永久明说:“这个店儿是钟离子均的,他们只是无处栖身,帮着人家干活儿,给他们口饭吃,家里的粮食被周氏,杨氏抢光了,不能在家里等死。 三春被娘给撵出来了,没有活路,给钟离家打工挣口饭吃,让你们帮忙也是三春求的情,为了你们吃得好点儿。”只得瞒着永辉,以前有多少银子永辉不知道,每次送鱼到钟离府,永辉都没进去过。 没办法的事,谷氏太贪心,陶家有很多太贪心的人。 吃蚂蚱也不能持续多久了,就快收秋,天冷蚂蚱就没了,常言道: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蚂蚱一没,店里的收入会火速下降,三春在研究冬季收入最大的食物。 野**,野兔,黄山羊,古代的冬季还是蛮多的。 烤全**,全兔儿,全羊,就像鞑子那种吃法儿,在这个小镇上能不能畅销,不试验,三春也不敢下结论。三春还想烤整鹿,这个本钱大,不是有钱人也吃不起,到冬天非得买两头试试,这时候天气还很暖,卖不出去就得糟践掉,到冬天上冻时,买两头冻着,有人吃现烤,挣两泡大钱。 51章不速之客 求收藏推荐 好像心有灵犀,说曹cāo曹cāo到,此时,即将晚饭时间,突然来了不速之客。冰@火!中文 . 周氏牵一个,谷氏抱一个,四夏后边紧追,大晚上的,他们干嘛来了? 三春想过谷氏会来,没想到出其不意的是晚上。 两人抱着孩子跑得还和旋风一般。 横冲直闯就进了屋子,数钱的永辉一呆,小子不是个傻的,永明不告诉他实情,提防的是陶家的麻烦。 谷氏的闯入,永辉登时气愤,一定是捣乱的。赶紧把没数完的钱呼拉到一堆,防止谷氏,周氏强抢。 谷氏见状微怒,连这个儿子都与她离心离德,都是臊丫头挑唆的结果。 周氏看到钱,撒开珍宝就扑上抢。 谷氏也不理会她,大马金刀往桌子边一坐,出言呵斥一声:“臊丫头!把烤好的鱼肉端上来,我孙子饿坏了,再烙十张大饼,一盆猪肉丸子,我也饿了。” 三春没有理她,出外去上窗子的闸板。 谷氏放下孙子,走出外就扯住三春,鼻子嘴扭曲一团:“我吩咐你干活,你个臊丫头没听到?” 三春真的怒了,谷氏算个什么玩意儿,真不该把那毒蛇扔了,那是自己自卫的武器。 “放开你的脏手!”三春的怒喝,激出了谷氏最大的怒气:臊丫头敢这样对她无理,今日要好好收拾她,把她弄去王家,这个店就是自己的了,这些日子的银钱据说不少,都要夺过来,都是自己儿子挣的。 三春没有谷氏的力大,被她拽进屋,搂头盖顶给了三春一巴掌,劲头儿可是够大,三春的脸顿时通红,四个指印鲜红刺目。 三春气得急了,正好谷氏拽她想再次扇她的脸,三春一个机智,顺着谷氏的拉力卯足了劲撞向谷氏的肚子,大肚囊软乎乎的,三春个小,只能够着这里,谷氏虽然倒下了撞得却不疼,只是屁股着地,胯骨被墩了一下儿。 谷氏是不会吃一点儿亏的,被三春撞了,当然要破口大骂,骂够了还质问三春:“臊丫头为何不给我做饭?” 三春冷冷不屑道:“我认得你是谁?” “你个缺德的,对亲娘如此刻薄,天打雷劈你!”谷氏继续诅咒。 三春又是冷笑:“我可是石头缝蹦的。” 谷氏噎得上不来气,她也明白,撵了三春出来,就是断了母女关系,可她哪是真想撵她走,是在用计逼她去王家。 她后悔死了失手的事,强打硬抓,也得把她嫁去王家。 谷氏没理也会搅三分,何况她对着三春,就是个不讲理的,她怎会认输,自己的儿子都有本事挣钱了,她的腰杆儿更硬,再把臊丫头卖掉,自己就该做起有福的老太太,怪不得村人都说她胖达达有福,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儿子也给她挣钱了。 硬气的话谷氏说着一点儿不费劲:“你是我下的,我想撵你走你就得滚,我想让你去哪儿你就得去哪儿!你跳不出我的手掌心儿。” 三春坐在和谷氏对瞪,永明从后院回来,见到谷氏周氏,并不诧异,他们早就料到她们会来。 “大黑天的,娘不在家呆着,跑这里干什么来了?”永明明知故问,跟谷氏装傻。 谷氏的脸子一拉拉:“怎么?儿女在外吃香喝辣,老娘在家吃糠咽菜,我来了还嫌弃了?” 永明看着谷氏虽然生气,可还得耐着性子把谷氏对付走,有些话三春说分量小,只有他出面才能降住谷氏。 “娘!我们是在给人家做苦力,娘也想劈柴烧火干苦活儿?” 永明一说,谷氏明显的一怔,随即便摇头,她可不是个傻子,什么给人家干,店里只有他们几个,哪来的别人。 “别把你娘当傻子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是你开的店,赚了多少钱?全交给我吧。”谷氏说着就望桌上的钱。 “娘!我告诉你,是因为大嫂抢光了家里的粮食,我们没有饭吃,是楚离帮我们找的活计,在这里给人家打杂儿,是为了活命。你们来了也没人用。”永明堵了谷氏的路让他识趣快回去,别再逼得他无路翻脸动真格的,免得于她老脸无光,这个娘实在让他没了耐心。 挣钱给老娘花是天经地义的,可是这个娘与众不同,她的贪心无际,还偏向纨绔的大哥,宠惯歹毒的周氏,有多少钱也都会填了那两口子的坑。 永明不是个爱财的,可他爱憎分明,是嫉恶如仇的性子,不然怎么会护着三春。 “给人家做工?桌上的钱是怎么回事?”谷氏一问,永明倒是一怔,怎么让她们发现了钱呢? 永明反应极快,呵呵笑了起来:“这有什么难明白的,是东家留的明日进货物的钱。” 谷氏的眼珠儿乱转,周氏脸色一暗,随后就哼一声,不管是谁的钱,她今日死活要捞一把。 谷氏并不相信,反正自己是搂着住下来的,先吃饱再说:“永明!快给我准备饭!” 永明一看谷氏要赖在这里的心思,就冷言道:“娘,你以为这是自己家?” 周氏惊叫:“你这是什么话,娘嫂子来了,连饭都不给吃,传出去,你可要落个大不孝的罪名。” 永明怒斥一声:“你闭上你的臭嘴,再不走,我就要报官,抓你个抢劫罪。” “呵呵呵!”周氏一阵讥笑:“拿家里的几个铜钱儿还扣抢劫的帽子,官老爷闲得管你的破事!” “你信不信我让官府抓你坐几年牢。”永明的脸黑乎乎的,眼像刀剜着周氏。 周氏一惊,莫非真是别人家的,不像啊!一个外人没有:“你说,这铺子是谁家的?”周氏眼神闪烁,脖子逐渐往腔子里缩。 感谢dorothies的打赏,姐妹们如果喜欢这部作品,请点击收藏,多投几张推荐票。 52章 求收藏 三春看永明对付不走谷氏,明白不见真章,谷氏不会死心,这样的人就得给点儿厉害的,她岂怕自己的儿子。 . 三春声带讥讽的说:“不见黄河不死心的人,不到大祸临头总是睡不醒的脑袋,就得给她开开窍儿,醒醒神。” 三春举步就往外走,谷氏一把拽住:“你干什么去,不许走,王家还等着要人。” 永明的眉头皱成了小山,这个娘,真是不知进退,以三春的聪慧,她还怕得不到女儿的济,现在还想卖人,总得把母女的情分儿伤得一分不剩,最后成了仇人。 永明无奈的摇头,叹息装满了xiōng腔,可惜母亲失去的是最宝贵的女儿,连自己这个儿子的心都冷到度数,三春的感觉就可想而知。 “放开我!”三春怒目而视,眼里的冰放着寒光,谷氏像进了寒冰窖,浑身一阵哆嗦麻木冰冷:这个丫头的眼像恶狼,幽幽的绿光钻人她骨髓。 谷氏平生初次感到什么叫畏惧,下一刻好像要被狼咬住喉咙,嚼碎骨头渣子一样,三春恨到了极点,到了这个时候谷氏还惦记卖她,她以杀人的眼睛看着谷氏,都难泄心头之恨。 以前谷氏假以儿子说亲无钱卖她,可现在,谷氏瞪眼说儿子有钱,没有了那样的借口还是要卖她,看来这人的贪心是无极限的,与她没了一分的情分与顾忌,三春现在就想杀人,只杀谷氏这个人。 狠狠拍掉谷氏的手:“告诉你,这个门面是钟离家的,你不会没听过钟离家吧?” “钟离家的会用你个丧门星干啥!”谷氏就是不信,钟离家是何等的尊贵,找下人也不会要一个命硬妨家的臊丫头。 “不信你就在这儿等着,有尿你就挺着。”三春跟她还客气什么。 “谁来我也不怕,来看我儿子谁也管不着。”谷氏的话已经心虚了。 “看看有没有人管你,入室抢劫,罪名是不轻的。”三春继续吓唬。 “我没摸你一文钱。”谷氏有些害怕了,也许这个铺子真的不是永明的,永明手里一文钱没有,哪有本钱做买卖,又被周氏忽悠了,进门她就抢钱,自己岂不是给她做了个陪绑的。 想到此谷氏郁怒攻心,狠狠地瞪向周氏,周氏听全了两个人的对话,心里怕了起来,看到谷氏恶毒的眼神,一阵颤抖,手里的钱哗啦啦撒了一地。 “谁抢你钱了?谁抢你钱了?!臊丫头,你可不许瞎赖。”周氏的胆儿能有多大,更是个欺软怕硬的。 “说你抢我的钱了?你抢的是钟离府的钱!”三春狠狠瞪着周氏:“你等着坐牢吧。”说着就往外走:“我去叫钟离子均,三哥看好她们,不许一个走掉,出了差错,你吃不了兜着走。” “三丫头!你不能那么坏良心!她是你嫂子,她坐牢我孙子怎么办?”谷氏急了,爬起就追三春。 周氏比谷氏还快,一会儿就超过谷氏,三春跑得更快,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谷氏的脑袋转得快,急往回折,拉住永明慌忙问:“真的是钟离家的铺子?” 永明点头:“差的了吗,你心思是我的?我的银子从哪儿来,我挣过钱吗,一天呆着没事就瞎想,不是自己的也做梦。 收拾收拾咱们一家都走吧,你们老来捣乱我们也没法干了,回家一起饿死算了。”永明这话一说,谷氏吓了一大跳。 “别别别,回家吃什么?就是……光管点儿饭,也应该给点儿工钱,家里好买点儿粮食,菜的。你小侄子多苦。”贪心的谷氏雁过都得拔毛,何况是搜刮儿子。 “娘你别做梦了,还要工钱?管饭人家都亏,我只是个学徒,永久他们学徒都没人要,,是沾我们的光白吃饭,娘把他们领回去吧。” “我把三春领回去!”谷氏眼珠儿一转,门面不是永明的,自己更得卖掉三春,这是她唯一发财的机会。 “别做梦了,三春已经是钟离府的人了。”永明的话震惊了谷氏,眼睛瞪得极大:”她是钟离府的什么人?”谷氏可不想钟离家会娶那个丧门星,做妾做丫头有可能吗? “三春卖身钟离府了。”永明一说,谷氏嗖……就抓住永明的胳臂:“你说,卖身银子是多少?” 永明寒冷的目光看得谷氏发毛:“她自卖自身,一文钱都不要,只要一天吃上三顿饭。” “啊?……”谷氏尖叫一声:“没良心的!……” “怨不上别人,都是你逼的。” “天哪!……”周氏才迈门槛儿,闻听此话痛彻心肺:“我的天爷爷,一百两没了,丧良心的丫头,坑死我们陶家人了!哇哇哇!。”周氏坐地蹭着腿哭。 “哭什么哭?你就等着坐牢吧,先交代一下后事,省得一会儿没工夫。”永明威胁周氏,见谷氏已经傻呆呆的样子,永明的思绪很复杂。 谷氏怔了一阵,很快就回过神来,冲向周氏,只手一探,巴掌便落在周氏脸上:“都是你这个贱货,婊子娘们儿,馊主意,烂主意出了一大堆,都是你害的,让我儿子受穷,我今个儿就掰折了你,让你嘴浪,裤裆也浪,嘴馋**浪的货,我要一刀一刀劈了你!” 谷氏疯了一通骂,一通打,打得周氏没活路了,周氏这破人急眼了还管你是谁,只要她不怕的,只要她能打过的,她还会给你留情面。 周氏的还击,让谷氏更怒,二人厮打在一起,抓挠啃咬,无一不精,弄了个浑身伤,满脸花,腿瘸胳臂扭,这惨象。 永明不想拉架,这个粗俗的娘,让她受点儿教育也好,省得总听周氏瞎忽悠。 看着她俩打得半死拉活,永明狠狠踹了周氏一脚,战争才算结束,这是婆媳倆的初战,以后,破了脸,她们之间的战争是不眠不休,都是后话,拭目以待,陶家的热闹还多着呢。 53章 震唬,求收藏推荐 婆媳的火气一凉,就想到了危机,臊丫头走了一会子,要是钟离公子一来,两人不会有好果子吃,三臊丫头真恶毒,不但断了她的财路,还要勾结钟离家整她,养育之恩一点儿不报,丧良心的,她会报应的. 谷氏骂了千万遍,满腔的怒火发泄不出去,回去还要找周氏算账,可是眼一时得把自己解救出去,还好自己只想着收回铺子,没对铺子进行打砸,幸甚,幸甚,万一被钟离家收拾就完了,想到此,谷氏抽身而起,对着周氏就骂:“浪货,还不快滚,你等着坐牢!” 随后又告诉永明:“三儿,对钟离家的千万别说我们来过。”抱着传玉,拉着四夏,“咕咚!咕咚!”就往外跑。 “我也没来过,我也没来过。”周氏倒退着出了门。扑通!门槛子把她绊了仰八叉。 三春转了一圈儿回来,她根本没有去钟离家,自己的铺子跟人家没有办毛钱的关系,找人家制服谷氏,那可是丢大人了。 对谷氏周氏这样的草**,何用牛刀,三春琢磨着一吓唬准跑,她们哪敢见钟离家的人。 这一次的风波算对付过去,下一次,下下次呢?陶家的麻烦一定会不断,自己真得想辄。 陶永清不会明面来闹事,陶永福陶司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无赖之流,或许他们也敢把她卖掉,都是不可不防的,如果他们到钟离家一打听,自己卖身的事一定会露陷,还真得做做样子,求钟离子均帮个忙。 翌日,天气晴好,咖咖香烧烤店分外红火,钟离子均、钟离子衍倆兄弟带了好友一大邦,有男有女,好像都是那些朋友的姊妹亲属,总之,都是年轻人,十四五岁,没有超过二十岁的。 小店很小,一下子就坐满了人,三春赶紧招呼,这些人可没来过,个个都是生脸。 四张桌子,每桌坐得人数不一,来的女子比男的还多,钟离子均一一介绍,指着一个淡粉色襦裙配淡紫色褙子的少女介绍:“这位是朱县丞的千金余韵姑娘。”钟离子均又给余韵介绍了三春:“我们以前吃的烤鱼,就是三春姑娘烤制的。” 县丞的女儿?怎么住在镇子上?三春有些纳闷儿,但还是少问为妙,做自己的生意,让人家讨厌的事躲远点儿。 钟离子均着重介绍了这个姑娘,说得多一点儿,另外的姑娘都是点名而过,三春也不理会,和气地招呼顾客。 永明永辉烤制,三春负责炸,永久管端盘子,忙得人人一头汗。六岁的永久,脚步稳重,语言流利,说话都是先笑后开口,一个人来往,脚下麻利的像个大人。 餐桌上夸赞之声不绝于耳。 永久的小脸儿,有些骄傲感。 三春抓空帮永久端盘子,.见这群姑娘都吃得很有兴致,那个余韵姑娘最斯文,慢条斯理地嚼着。 三春端来一盘炸螳螂,走向钟离子均的桌前,叫了声:“子均少爷,尝尝这个,今天才收到二十只,端得少了点,就尝个鲜儿吧。” 说是一盘儿,才四个,这个节气,螳螂不好逮了,虽然山上的螳螂不少,大部分都甩了籽,这两天的货很缺。 三春看好了钟离子均的桌上只有四个人,可能是他的挚友,大概这些人里有很多是他挚友的朋友,熟悉的坐在了一桌。 钟离子均道:“好好好!还是儿时吃过的,现在又尝到,太好了!” 可惜今日太少,要不可以让这些人都尝到,三春不经意一眼,看到了余韵姑娘的目光斜睨她,那眼神轻蔑中带着厌恶与不屑,三春没以为是对自己的,四下一搜寻,确定是看她的:为什么她仇视自己? 三春恍然:女人最仇视情敌,自己不可能成为她的情敌,这小身板儿,还是个稚儿。 如果是因为这个,这姑娘可够邪乎的。 人家那眼神儿不忌讳她看到,**裸地敌视,三春无语,觉得也是自己的不幸,无缘无故树了个敌人,还是县丞的女儿,麻烦事。 倒霉的事都让自己摊上,还想有求钟离子均呢,如果再近距离地接触,余韵姑娘会不会抓花她的脸? 那该办的事也得办,惹不起,躲得起,今日正事没法办了,改日吧。 亲自到钟离家找他吧。 三春衡量了一下厉害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大小姐最招惹不得,自己还是长点儿心眼。 待钟离子均走,三春也没敢说事,说的事必须背人,有第三者听见不好。 三春好容易抓了个机会说了一句话:“钟离公子,明日午时我给你送蒸河蟹。”这个季节的河蟹比海蟹香得多,海蟹此时最瘦,没黄没籽,河蟹是最肥的时候,爬高粱杆,偷高粱米吃,晚上拎着灯照螃蟹,一逮好几只。 钟离子均诧异,陶姑娘的意思他不懂,恍惚猜到三春有事找他说,不好当着这里的人讲。 他扫视了一圈,心里顿时理解:好明智的陶姑娘。 亲们觉得这书有点意思,就收藏一下吧,给新人点儿支持,感谢不尽. qidian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54章行凶 次日午时末,三春忙得差不多,客人几乎散尽,三春带了四样礼品,到了钟离府。 . 给张管事送了四只河蟹,张管事乐得眯缝了眼:“陶姑娘快请,大少爷正等在客厅。” 领了三春到了花厅,张管事躬身施礼:“大少爷,陶姑娘来了,”三春曲了曲身:“钟离少爷好。”就算见过了礼。 钟离子均笑着相迎:“陶姑娘,快请坐,可别多礼。” 打开三春递上的食盒,喷鼻的香味窜入肺腑:“好香!”钟离子均赞美一声,深深的呼吸,享受了美味。 张管事识机地退了下去,主子与客人说话,都不用示意,自觉地就避嫌。 没等钟离子均问,三春就说明了来意,钟离子均很同情三春,自然一口答应下来,三春真是感谢这样的贵人,也算自己人生中不幸中的大幸,卖烤鱼结识了钟离家,三春认为是老天爷给她的恩惠。 感谢的话三春会说,但是大恩不言谢,知恩当报,必在不言中。 在钟离子均看似是一桩小事,在三春的心里却是极大的事,这关系她的生命。 河东村的村民关注的最热火,原因河东村、河西村,和周边几个村子孩子都被永辉永明永久几个联系发动起来,捉鱼摸虾逮蚂蚱,都挣了不少铜钱,大人们看到孩子挣了这么多,那个烧烤店肯定挣得更多,人们都是好长红眼病的,别人发财,自己受穷,心不平衡啊! 这不,有急红眼的,到处打听这铺子到底是谁的,一传十,十传百,有人信是钟离家的,认为永明没本钱,心里安慰,人家钟离家就是本来就有钱,一直发财也不稀奇,习惯了,自然嫉妒是心也没那么强烈了。穷人突然发财,让大多数人不适应,有人不那么认为,那么一个小店,没有多大本钱,一定是永明的,嫉妒之心大增。 陶司国,陶永福被人说得激动极了,自己家发了大财,还被蒙在鼓里,节衣缩食的,受尽了艰难。 陶司国、陶永福回家把周氏谷氏各胖揍一顿,打得俩女人哭天抢地,谷氏真的急了,陶司国无缘无故回家打人,不反抗她就要被活活打死,周氏与陶永福也大打出手,闹得**飞狗跳,狼哭鬼嚎的,到了最后是因为家里发财瞒着他们了。 谷氏周氏何等的委屈,哪里来的钱,跟二人说了实情,永明的话,陶司国、陶永福听说三春自卖自身,气得几乎没晕,陶司国继续打谷氏:“打死这个贱人!娼妇,婊子!”骂得那叫真难听。 谷氏方才尝透了挨骂的滋味,可她就是不醒悟,她还是认为她骂三春应该,陶司国骂她她也认为是没招儿的事,是丈夫,打骂妻子不犯法。 陶司国、陶永福都是聪明的,唬得了周氏谷氏,他们可不挨蒙,哪信谷氏学说的永明那套,直接就到钟离府去打听,打听的结果说法不一。 他们也只能接触钟离府的几个下人,像张管事那样的人他们可见不着。 断定不了铺子究竟是谁的,爷俩抓耳挠腮心里不舒服,要真是钟离府的铺子他们可不敢造次,万一要是儿子的呢,钱到不了他手可是抓心挠肝的,爷俩就像蹲贼一样,黑天白日在左近转悠,看看到底钟离公子来不来,要是钟离公子经常来,八成是人家的。 爷俩想把三春卖掉,又担心她成了钟离家下人,他们也没有权力卖了。 喝!这闹腾的,村里火爆,陶家猴急,人人都惦记这个铺子,村子里的孩子带来很多消息,谷氏周氏挨揍的事,陶司国、陶永福惦记铺子的事,嗖嗖地传到三春的耳中。 陶司国爷俩的踪迹早映入了三春的眼帘,明白他们图谋不轨,就是一个字“钱”……啊! 陶司国爷俩不认识钟离二少,忍了几天实在是忍不住了,走进了咖咖香。 小店里红红火火,热闹非凡,陶司国爷俩见没有位子可坐,就不客气了,伸手就推搡在座的顾客:“都滚一边儿去,这是爷的铺子,你们这些叫花子没资格坐这儿!” 永久管端盘子,见了陶司国二人这样无理,心里很不舒服,明白这个爹还是找上了门儿,今日的买卖一定被他们搅了。 永久这个小人往前一站,义正词严:“爹,你注意行为,来到这里的,都是这里的顾客,一视同仁,没有位子,只有排队等着下一波。” 喝!陶司国大怒,折腾了他好几天,想吃点儿好的,还要他排队,真他妈没天理了,还是自己下的小崽子,敢这样对待老子,反了呢? 一个巴掌扇下去,永久的脸蛋子立刻肿起,陶司国虽然是个混子,力气虽不比壮汉,可也是个大老爷们,正值壮年,力气也是不小的。 永久的门牙都活动了,孩子此刻却忘了疼,仇恨的火苗刺刺的,倆眼的凶光能把人杀死,怒视陶司国这个狠爹,仇是结下了,现在他小,等自己有了力气,一定杀了他。 小孩子就不记仇吗,那是因为一般大的打闹而言,亲爹下这样的死手打他,不记仇才怪,将来的日子里永久可不会可怜这个爹,这是以后的事。 三春永明永辉几个听到外面的动静,急忙撂下手里的活计跑出来。 见到了陶司国父子,几人并没惊讶,该来的是躲不了的,对付陶家,三春早就布好了局。 三春冰冷的目光直视陶司国父子:“竟敢到这里来捣乱,不想活了就说痛快的!” 听了三春不客气的话,对上永明永辉凉冰一样的脸,陶司国这怒哇!自己下的崽子没他妈一个好东西,全部傍了谷氏,敢蔑视老子,都活腻了! 陶司国的手又举了起来,三春不能让他得逞,身子往下一蹲,就冲向陶司国腿撞去,陶司国被撞个前趴,三春却侧身躲过。 刚欲站直身子,陶永福的巴掌就送来,打得三春一个趔趄,永明永辉一见,怒从心头起,一齐冲向陶永福,他们也有个心理,如果今日让他们降住,以后的麻烦还少不了,何况这个大哥,跟那个大嫂一个德行。 没有一点儿人味儿,对哪个兄弟也没一点好,小时他就打他们,新仇旧恨一起报。 绊倒了陶永福,哥俩就一顿胖揍:“再敢来这儿撒野,打得你尿裤子为止!” 倆小子加一起,力气不小,打得陶永福直哼哼,就是不求饶。 永明出了一口气:“就算小时你打我的报应,以后再敢横冲直闯到这儿来捣乱,当心我剁了你!” 对这种人就得连吓唬带揍,不然他就反了。 感谢dorothies的打赏,姐妹们如果喜欢这部作品,请点击收藏,多投几张推荐票。 55章 设计,求收藏 对这个陶永福,三春可不会客气,也是沾了周氏的臭光,三春对这两口子极端厌恶。 56章 财迷如愿 求收藏 婚礼风光,小珍宝乐得嘴合不上,王永昌是志得意满,皇帝的梦,他也真敢作,兵无一个,将无一员,他懂不懂皇帝的宝座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坐上去的. 陶家发财了,陶家风光了,五百两的纹银,满箱子的珠玉,把整个陶家给搅翻了。 除去给珍宝办嫁妆,剩余纹银四百六,一百六十两归了陶司国,三百两归了陶永福,谷氏、周氏每人得到丈夫给的二十两。 这次嫁珍宝可是明媒正娶,王老财的大老婆死了三年了,珍宝还算正妻,自然要陶司国陶永福出面,谷氏周氏靠边站,周氏的心极度不干,女儿挣的钱是应该归她的,让陶永福把着,不定得干什么外务事。 陶永福陶司国手里有了银子,没有闲功夫找三春几人的麻烦,陶家可热闹了,为了银子就像开了武馆,每天要打三五场。 刘氏这几天丢人的风声一过,也来了精神头,吩咐陶司空传唤陶司国、陶永福,刘氏、陈氏、陶司空此时拧成了一股绳,向陶永福讨要珍宝的抚养费。 孩子是他们养大的,生恩没有养恩重,起码陶思国要分出对半儿的银子,刘氏的账码算得精,细细一算,钱可都是她的了。 陶渊民躲得远远的,从知道了真像,根本就不进刘氏的门,自己关在书房不理世事,书也不读了,吃了睡,睡了吃,爱怎么折腾就任他们的,他是不抢也不夺。 陶司国陶永福来到刘氏房中,陶永福只打了个招呼便歪着身子靠在椅子上,斜睨着眼睛一句话没有,陶司国叫了声:“娘,找我何事?” 刘氏听了心里不悦,明明知道她的心思,却跟她装傻,斜了一眼儿子孙子,就开门见山了:“珍宝的聘礼剩了四百多两,孩子可是你大哥我们养大的,这些钱你留二十两,剩下的交给我保管,在你手里很快就会败没,十几年是我让你大哥帮着种地,你们一家才没饿死,不是你大哥,你的老婆孩子哪有今日,珍宝是你大哥养大的,应该补偿你大哥二十两,也不让人寒心。” 刘氏说完,陶司国就冷笑了两声:“是吗?我老婆孩子也没少下地干活,怎么说是他养了我们,我们人多,我两个大女儿打柴供伙里烧,娘怎么不提提。 大哥嫁女儿的聘礼分给谁了,娘你经管着了吗?怎么我孙女的聘礼就都来瓜分,大哥把女儿也卖掉,先分我们一半儿再说。 珍宝是永福的女儿,聘礼也是给了永福,跟我也要不上。” 说到底人都认为自己是那个吃亏的,看看,人家陶司国还吃着亏呢。 要人家嫁女儿的聘礼,有人给吗? 陶司空这气呀:“你一天活儿也没有干过,老婆孩子都是别人养着,你吃肉还不让别人喝点儿汤?” “没人拉着你去干,死了屠夫还连毛吃猪了,把地分了各种各的,我们不见得比你种的差,表面上你是种地,暗地里你都搞了什么鬼,二十亩地,分的粮食连饭都吃不饱,粮食是不是都被你偷走了?” 陶司国一通胡扯,真把陶司空的行为说穿了,陈氏是个一分亏不吃的人,丈夫儿子白种地,想想她会认可吗? 每年看场都是陶司空父子,粮食偷走一勾子,剩下的几家均分,陶司国不照面的人,能得到啥实惠? 陈氏做贼心虚,脸色变来变去,嘴上哪能吃亏,嘴软了,就让人家看透了:“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我们辛苦费力养了一帮白眼狼,说丧良心的话,也不怕报应,冤枉人是要天打五雷轰的。”陈氏气急败坏,敢捅她的心窝子,她就要骂死他八辈祖宗。 陶司国推了个干净,刘氏没办法,又对上了陶永福:“永福,你把银子给你大伯二十两,你自己身边留下四十两,其余的我给你经管,你那败家老婆可会几天给你败光的。” 陶永福冷笑一声:“奶,你说笑话吧?谁把自己的钱交给别人,奶的银子交给我管如何,您老了,糊涂了,记错了地方,找不到了挺可惜的。” “你,你这个不孝的,白生养了你们这一群。”刘氏气懵了,三个儿子没一个敢这么跟她说话的,孙子辈的在她面前这样猖狂,真想扇他几个嘴巴,一想又很失望,自己动手又不会打着他,能等着她扇吗? “孝敬您是我爹娘的事,我是隔辈人,等我爹娘没了的时候才轮到我了。”陶永福抖了抖衣衫,像刘氏的屋子很脏的意思,随后又道:“奶要没事,我还忙着呢。”说完大步挎出房门扬长而去。 刘氏气得翻白儿。 陶司国也要走,就没有儿子那样随便,刘氏断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陶司国回头:“娘!我也有事。” “你是有事,应该好好教育一下你儿子,为什么让他拿钱?这钱用不多久指不定到谁手,你把钱要过来,我给你经管着,一分也少不了。”刘氏还在打算盘,这一孙一儿是那么好调理的吗,周氏谷氏都束手无策,刘氏以为她是当妈的,儿子就得听她的。 当妈当奶在陶司国陶永福的心里有多大分量?刘氏没有自知之明,她猜不准儿孙的心,谁想把自己的银钱分给哥弟兄,分家另过的儿子,谁让妈把着自己的钱,自己伸手要小钱儿,人的自私心也是太重了,都为自己着想,谁还能信谁。 “儿子大了,管不了了,娘你cāo那心干嘛,他花光了他就受穷,享福也是他的命,娘你也老了,cāo不了那个心了,好好养身子吧,不缺吃不少烧的,上哪儿一待不好。”陶司国猴奸猴奸的,不给刘氏留一点儿找理由的地方,堵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陶司国甩袖子走了。 陶司空愠怒,对刘氏很不满:“娘,你怎能办事这么不公,四百六十两只给我二十两,拿我当要饭的。” 刘氏更怒,她可不想多给陶司空,要到自己手里是真的,自己把着才是自己的,目的一点儿没有达到,他还嫌少?拿她当老驴使唤了?为他拉磨卖力,真是个贪心的。 刘氏怒目瞪向陶司空:“二十两?二十两人家认给你了吗?要不说给你二十两,或许就会让我保管呢。”刘氏这个不痛快,失去了四百多两,闹心死了 57章麻烦 求收藏推荐 全散了,个人回去闹个人的心去,周氏缠住陶永福要银子,陶永福大骂:“烂婊子,我的银子还有大用,再朝我要银子,打断你的狗腿。 58章纠葛 求推荐票求收藏 钟离子均三天两头儿带着朋友来三春的烧烤店,余韵恨不得天天追随钟离子均,自那日钟离子均发现了余韵的不对劲儿,钟离子均竞意儿躲她,不再邀请跟余韵走得密切的唐三娘的哥哥唐思言. 唐思言的叔父在汴京为官,官居五品,唐家世代书香,官宦世家,唐思言与钟离子均交情不错,只要唐思言邀请钟离子均,或钟离子均邀请唐思言,唐三娘务必和余韵一起跟着。 钟离子均对余韵并无好感,其父的官职很小,还是个花钱买的官。钟离府诗礼传家,其祖父又身居高位,朱余韵只配给钟离子均做妾的份儿,做正妻是没有资格的,子均的父祖辈没有把朱县丞当了一棵葱。 为了避免尴尬,为了相互之间不加重误会,钟离子均还是尽量躲着朱余韵,免得深深误会下去,走得热情,就会被误会成有心。 朱余韵想的又是一套,这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女子,也是个多心胡思乱想的女子,猜忌之心很强,钟离子均对三春有没有感觉她难道看不出来,今日看到三春的光彩照人,心里的妒火一升再升。 三春分得清自己的身份,也没把钟离子均的身世和自己比较过,虽然她的门第观念不强,可她明白古人的观念,这个身体还很小,这方面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想过,不管自己前世的灵魂年龄几何,进了这个身体以后,心态都变得小了一大截儿。 眼前的危机还没解除,朱余韵想的那事根本不着边儿。 三春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脱离陶家,和他们择得一点儿关系没有。 余韵的目光yīn森森的,三春要是个实打实的十来岁的孩子,不吓趴下,也会腿哆嗦,目光的狠戾,生生要把人活吞。 莫名其妙!三春觉得流日不利,怎么招来的恶煞,凭什么无缘无故仇视人。 余韵长得虽然不是多漂亮,但人也是舒眉展眼的,怎么摆出这样一副凶相,大减了美人儿的分数。 三春觉得没有惹她的地方,干脆不理会她,她自己愿意气死也是活该,干别人何事。 永久忙不过来,三春抓空儿帮他,一出门就遇到了仇人似的朱余韵,招呼完了钟离子均和朋友们,三春赶紧进里间烤制他们点的食物, 转瞬,朱余韵就像个变脸的演员,一双笑颜看得钟离子均发毛,钟离子均快速转脸,和朋友聊起诗文。 朱余韵头微低,眼睑遮住她眼里的变化,心里迅速游移,不禁一阵羞恼:自己堂堂县丞的千金小姐,怎不抵一个下贱的丫头,看钟离子均对三春如和煦的春风,待她如冬日的冷风冽冽无情。 眼里的冷厉闪过,怨毒之意停留片刻,迅速恢复正常。 笑语嫣嫣,拉了一把唐三娘,唐三娘明白她的意思,含笑起身携手款款到了钟离子均的桌前。 钟离子均这桌,只有三人,钟离子衍、唐思言,今日是唐思言邀的钟离子均弟兄,钟离子均忌讳朱余韵,执意不来的,怎奈唐思言死活硬拉。 唐思言有唐思言的想法儿,唐三娘喜欢的是子衍,做兄长的定要成全。 唐思言喜欢朱余韵,单独的相约都是不成的,这个时代虽然男女大防不那么严格,但是一男一女私自出去约会,也不好听。 唐三娘的想法,这样就是兄长带着妹妹出来玩,余韵和唐三娘是女友结伴出游,见与唐思言同游的钟离子均,就不算孤男寡女私会,在人们的眼里还是说得过去的。 可是这几个人的关系很矛盾,唐思言喜欢朱余韵,朱余韵喜欢钟离子均,唐三娘明知道哥哥喜欢朱余韵。还知道朱余韵喜欢钟离子均,她也知道钟离子均不喜欢朱余韵。 为什么她要帮朱余韵得到钟离子均,而不帮助自己的哥哥? 别看朱余韵似个聪明伶俐的,实际她的心机比唐三娘不只差了一大截,起码,唐三娘这样认为。 唐三娘要嫁给钟离子衍,钟离子均却是钟离府的嫡长孙,子衍是嫡次子,掌家权自然是嫡长子的嫡妻,嫡次子的妻子是上不了位的。 唐三娘与朱余韵是从小的至交,其实都是朱余韵巴结唐三娘,从小就形成了尊卑关系,将来要是成了妯娌,唐三娘总会压朱余韵一头的。 朱余韵又是一个嘴快藏不住心机的,这样嫡次子妻才能掌控嫡长子妻,唐三娘可不是一般小女孩儿的纯真心性,早算就了终身的一盘大棋。 为什么唐三娘不去做钟离子均的嫡妻,其实她怎么不想,原因唐家也是勾心斗角的大宅门儿,唐三娘与唐思言也不是一个娘生的,唐家的家主却是唐三娘的大伯父,大伯父的女儿唐二娘是正支嫡长女,嫁给钟离子均最合适。 她伯父也是这样的安排,唐三娘嫉妒唐二娘,可身份是命中注定的,唐三娘也改变不了,只有求其次嫁给钟离子衍,唐三娘的意图就是推波助澜,把钟离子均和朱余韵搅合一起。 如果朱余韵能爬上钟离子均的床,翘了唐二娘的丈夫,朱余韵做了钟离的长孙媳,踹走了唐二娘,唐三娘也算达到了目的,即使朱余韵给钟离子均做了妾,就这脾气,也会把唐二娘搅得寝食难安,朱余韵就是唐三娘的一杆抢,指哪打哪儿。 见妹妹把余韵引到自己一桌,唐思言心里偷偷感谢妹妹,赶紧招呼朱余韵坐下,把自己点的烤鹿肉挪到了朱余韵近前。 朱余韵转身低头之际,心里的不屑与厌恶在眼里几转,顷刻就消失,抬起头回身露出一脸的笑意,这姑娘的演技真高,唐三娘以为她没有城府,她还是年轻,历世有限,她岂不知人心难测海水难量,想看透一个人,很难。 朱余韵对唐思言一样的和煦,对钟离子均款款有理,笑意盈盈地喊了声:“子均哥。”竟然这样亲切,没有一点儿被人拒婚的尴尬,余韵姑娘早就想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虽然差了点儿,可比陶三春高多了,她就是一个被人买去做妾的贱人,跟自己争?她也配! 自己在这疑神疑鬼,谁和她争了? 这位三春的前身,那一世可是一位国公夫人,这一世换了现代灵魂的林雨春,能不能再做国公夫人,那是大以后的事。 三春被人编排侮辱,真是无辜。 三春看到朱余韵那德行,干脆就不出来招呼了,全都交给了永久。 永久这鬼小子,看出了门道。腹黑的小家伙,年纪不大鬼机灵,会算计人,坑人也有高招儿。 敢瞪视他三姐,这仇他记下了,小子是现来现交的个性,现仇不现报他实在不甘心。 小子一边端盘子一边想整治人的高招儿,灵机一动:让你追着钟离少爷!一会儿就让你追不成了。 这么点儿的小孩子怎么懂得这个,太早熟了吧? 在店里调理她很容易,只是那人看眼睛就不是个厚道的,如果让她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定会借题发挥找麻烦,既调理了她又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没处说,那才叫解恨。 59章 刁难 其实六岁的小子已经懂了很多事,最重要的一条最恨对他三姐不好的人,他懂得三姐对他好,他的哥哥姐姐们没有一个比三姐最疼他了。 . 周氏对三姐不好,大伯娘想卖三姐的钱,他都要整治她们。 他也能分清娘与三姐的关系,娘对三姐不好,他还是没有报复她,他明白他是娘生的,娘再不好,自己也不该报复的。 换换人,就没有这样的本钱了。 朱余韵敢死命的瞪他三姐,想吃掉三姐的样子,他认为朱余韵在找死。 一会儿他就想到了小yīn谋,就是让朱余韵有苦说不出,干吃哑巴亏,让她一辈子憋气,让她一辈子痛苦。 三春看到永久眼神闪烁,皱着眉头,就知道这小子动了歪心思,以前她对这个弟弟没怎么关注,三春以前的记忆也是模糊的,那个三春跟永久也没多亲近,三春是谷氏的弃女,永久可是谷氏的老生儿子,娇得很。 自穿越过来,三春与永明永辉走的比较近,永久和她交集较多的也就是在餐馆这些天。 三春想不明白,永久这么小的孩子,怎么爱憎那么分明,他不喜欢的,惹着他的,立即就出手报复,对他好的人,他就极力维护。 这孩子以后可别走了极端,别钻了牛角尖儿。 三春的手刚一闲暇,急着对永久抓教育:“永久,小脑瓜在想什么?” 永久看着三春眨下儿眼,心虚地说道“啥也没想。”永久知道三姐并不在乎那个朱余韵,可是朱余韵在乎她,永久认为朱余韵想害三姐,就不能让她做成这个好梦,先发制人,才是最保险的。 三春细看永久的脸色郁郁的,这小子心真大,怕他弄巧成拙惹了祸,被朱余韵发现,朱县丞可不是个善茬儿,自己一个小老百姓,经营这个小店,不惹人还很多眼红的,惹了朱县丞,麻烦立刻就会找上门。 她们兄妹要生存,就不能惹事:“永久,可别胡闹,咱们的饭碗子会被砸了。” “为什么?”永久虽然聪明,小孩子也就动个小心眼儿,报复一下人,捣个蛋啥的,人与人之间的利害关系,他怎么捋得清。 三春在永久的耳边嘀咕一阵,全都是嘱咐他的话,看来永久是个好教的,听了三春的话,连连点着头,答应的可顺溜。 三春就踏实了。 这儿消停了,外面却有人等不及了,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呼喊:“陶三春!你过来!” 三春快步到了外间,听出了朱余韵的呼声,三春却还是问了:“谁喊我?” 朱余韵哼了一声:“你这做买卖的,怎么这么肉?好高骛远地想做个商贾都做不好。”鄙视的眼神直直的射向三春。 意思很明显: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贱的,连个最低级最下等的人都做不好,还想嫁进大族世家。 三春自然听出朱余韵的含沙射影,但她也不在乎,她也没有那些龌龊的想法,她也没想攀什么高枝,自己的身份就是这么低,可不是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 三春还是微微的笑:“朱小姐有什么吩咐,只管直说,说多多,好吃的美味也不会自己往嘴里跑。” 三春的意思就是你朱余韵说的都是废话,朱余韵自然能听得出来,不禁一阵羞恼,想扁三春几个耳光,方消心头之恨。 可她有顾忌,她顾忌的是钟离二英对她的看法,她是要嫁给钟离子均的,自己要太显泼辣,会让钟离子均不喜。 钟离府书香世家,岂容泼辣的媳妇进门,她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咬着牙,话是从牙缝儿里挤出的:“你不是挺能干的吗?半个时辰,把你们店里所有的吃食都端上来。” 三春听出了朱余韵是在找茬儿,所有的吃食?那多了去了,便笑盈盈地问:“所有的吃食?余韵小姐可否说明都是什么。” “都是什么!你自己的买卖,自己还不知道,还用别人说,全要!”朱余韵眼睛微眯,遮住了眼仁的扭曲,凶悍的眼神儿似利箭,能把三春射穿好几个洞,但她的表情不会让钟离子均看到。 三春翻个白眼儿,自己的店虽然不大,可也有二十多种食物,全都上了你消化得了吗?这人,真是有点儿权势就了不得了。 有什么仇恨至于这样刁难人,三春似乎猜到点朱余韵仇视她的原因:不至于吧,自己现在这年龄就有了情敌? 看朱余韵一眼一眼地扫描钟离子均,三春确定了这种想法。 真是倒着也中枪,自己和钟离子均没有半分亲近之举,她凭什么看自己是情敌? 世上的事真是没有道理可言。 三春郁闷…… 得把这小妞应付走,三春甚觉头疼:一个十四五的姑娘,追着人家一个大男人,虽然这个时代不太讲究男女大妨,可也不是什么露脸的事,还非得咬住她不喜欢的池鱼,非要闹得人人皆知。 话说的真是不讲理,自己不点菜,让她上全所有的,别说半个时辰弄不出来,就是可以,弄那么多是要喂猪? 上齐了,你有没有银子掏?到时候翻脸不认帐,自己的损失谁补偿? 三春想了想,立刻回答朱余韵:“余韵小姐,我这儿就有十样烤制食品,猪牛羊三样肉串,烤山**,烤野兔,烤鱼有鲤鱼、鲫鱼、刀鱼、黄花鱼鲙鱼。朱小姐每样要多少?山**、野兔,是要烤一个时辰,半个时辰办不到。” “你的买卖是怎么做的,让客人等一个时辰?我的时间很紧,哪有功夫等你?”朱余韵脸上还笑眯眯的,瞪眼在刁难三春。 “朱小姐可不是初次来,店里的规矩你懂得,要吃全兔、全**的就要头一天预订,全羊,全鹿的三天前预订,**兔要烤制一个时辰,鹿和羊要烤制两个时辰,哪说吃就到嘴。” “我就要烤全鹿,一个时辰给我烤好。”朱余韵听三春的说辞一点不理会,她就是来刁难她的,这口气不出,她怎能忍下。 “朱小姐,你这是在刁难人,三天前不定,到哪儿去给你找鹿?今天的鹿已经烤成了肉串,你就吃些肉串就成了,”三春忍了一阵子,见她不依不饶的,实在有些烦了。 谢谢dorothies的平安符,谢谢您的打赏,衷心感谢您的支持。 谢谢may妹妹的平安符,谢谢您的打赏,谢谢您的支持。 求收藏,求推荐票,求姐妹们支持,给新人码字加点儿动力!投票的姐妹们加油!! 五兄妹今天上青云榜,每天两更,姐妹们抽空看,时间基本上是早七晚六,请多多捧场。 60章 身份 钟离子均这桌的三人,哪个不是人精?三人对视,心里明白朱余韵的意图,刁难三春,但是还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干? 朱余韵来此的次数不少,与三春交集不多,无缘无故找人家的麻烦,于理不合。 61章 小弟用计 钟离子均的话为三春出了口气,也更激怒了朱余韵对三春深刻的恨意,朱余韵听了更认为三春夺了她的心上人,小贱人真能勾引,让钟离子均为她出头,钟离子均也是个不重身份的,与个野丫头鬼混,丢尽了钟离家的脸。 . 羞恼归羞恼,钟离子均要走,朱余韵也没了心思待下去,她的意图本想让三春发威,让钟离子均看到三春的真面目,没想到他竟会护她,给自己没脸。 朱余韵越想越恨,自己在钟离子均的眼里连个野丫头都不如,更激起了她的逆袭心里,钟离子均她一定要得到,他现在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退职还乡,不受朝廷待见的老头子的孙子吗? 还不如自己的爹有实权,朱余韵想挤兑一下钟离浩升老头子,逼他答应这们婚事,钟离子均对她不见得不喜欢,大概是钟离老头子做怪,或是有什么人家占上了钟离子均。 钟离子均看上陶三春,也只能做妾,想做正妻门儿都没有,朱余韵这样想着,心里舒坦了一些,总会有法子把钟离子均弄到手,朱余韵绞尽脑汁地想计策:生米做成熟饭,这个办法最好,到时他想推脱,爹爹岂能饶他。 朱余韵八品官儿的女儿敢惹二品大员,在这个时代并不新鲜,五代十国这个阶段,五十多年,朝代更替频繁,朝廷大员被屠戳的多了去,钟离浩升只是一个退休的老头子,朝代一更替,哪个皇帝会想起他。 朱余韵是听了她爹的传播,朱县丞的提亲被钟离浩升拒绝,看着女儿痴心的样子劝她:“韵儿你嫁不到钟离家也许是幸事,十年八年就换朝代,后汉要是被别人取代,钟离家再也站不住脚了,钟离家先是后晋,再是后汉,忠臣不事二主,后汉皇帝站脚未稳,如果江山巩固以后,哪会用前朝旧臣,如果三五年再换朝代,钟离家肯定遭殃。” 所以朱余韵就轻视了钟离浩升这个老头儿。她岂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钟离世家根源悠长,岂是一个九品官摆布得了的。 朱余韵狠狠瞪了三春几眼,惶惶地追着钟离子均,钟离子均走在最前,钟离子衍与他并排,后边是唐思言,唐三娘。朱余韵走在最后,是为了向三春示威,才落下的。 眼睛斜瞟,不屑地一哼:“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朱余韵发泄了最后一句,飞也似地追向钟离子均,二十几步便超过唐思言,离钟离子均只有五步之遥,离唐思言最近。 朱余韵计划周全,只要到了钟离子均身边,假装一个失足,倒在钟离子均怀里,生米已经半生八熟,钟离子均再一扶她,这顿饭基本上就算熟了,再亲近一下,就成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要急忙再跨两步,就和钟离子均平齐,身子一歪,就完事大吉。 脚步慌慌,本来就不稳,突然鞋底下垫上了溜滑的硬物,这一滑,刺出多远,身子歪斜倒地,还好砸在一团肉盾之上,随后被人抱住,撞进一个xiōng怀,朱余韵还恍惚认为抱她的是钟离子均,心里一阵狂喜,咚咚咚!就捶起了心鼓。 待到定下神来,看到了那张放大的脸,“嗷!”一家伙就挣出男人的怀抱。 “你!……”朱余韵羞恼,“你无理!” 唐思言无辜的样子:“我不接住你,我们都得摔倒。” 这个现场,人来人往,熟悉的不熟悉的,都见到了。 朱余韵也有闺蜜见她跌倒,有的要来扶她,没想到的是朱余韵跌到了唐思言的怀抱,这些人都很尴尬,朱余韵被唐思言抱住让她们看到,会让朱余韵灭她们的口。 倒不是真的怕灭口,朱县丞那么个小官,敢随便杀人那才稀奇,只是觉得都是熟人。以后见面都有些抹不开。 钟离子均偷乐,谁搞的鬼,他自然看见了,在场的人没有第二个看见的。 朱余韵的脸色由红变黄,再变雪白,最后就青了,她愤怒极了,决心找到坑害她的人,兜圈子地找,那条痕迹的尽头,有一个圆圆的小石子,并不着眼,和一般的石子没有多大区别,怎么就这样滑,以她多疑的性格,她不会认为是偶然的。 她一定要找出凶手,敢坑她,会让她生不如死。 可是没有找到一点,陶家的人一个没有跟出来。 不管是不是她们干的,账都要算在她们身上。 唐三娘也气的够呛,埋怨朱余韵冒失,毁了她的幸福大计。 朱余韵气没处撒,想回去报复三春,唐三娘拦住了她:“你还怕人知道的少,再胡闹下去,你怎么收场?” 朱余韵楞了:是啊!怎么收场?被男人抱了,就得嫁给他,为妻也好,做妾也罢,自己难逃嫁给唐思言的命运,从此钟离子均就没了她的份儿。 又羞又恼,不禁恨起了唐思言,为什么接住她,她宁愿跌死,也不想嫁这个男人,人的特点就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其实唐思言是个好青年,可惜朱余韵没那个福,唐思言既然喜欢她,就是做妾也受不到委屈,总比给别人做妾强。 又恨了阵子钟离子均,如果他允下了这门亲事,她怎会出了这样的丑。 归根结底最恨的就是三春,她不抢自己的意中人,何来自己今日的羞辱。 朱余韵气得有些魔障,想去杀了三春,被唐三娘牢牢拉住,拽住她走到不远处的茶寮,叫了两杯茶,慢慢劝她。 三春也看到了朱余韵跌落男人怀抱的全景,当时心里就打了突突,疑问的眼光瞄向了永久。 永久心虚,可是面上看不出一点儿迹象,三姐嘱咐她半天,不可蛮干大意,被朱余韵察觉,会连累全家。 永久有些愧疚,怕连累到三春,所以自己强作镇定,稳如泰山,一点儿蛛丝马迹也不能让人看出,自己一人做的,不能让第二人得知,连三姐都不能告诉,万一走了风,就不妙了。 三春盯了永久一阵子,没发现什么可疑,就收了心里的念头。 谢谢dorothies的平安符,谢谢您的打赏,衷心感谢您的支持。 谢谢may妹妹的平安符,谢谢您的打赏,谢谢您的支持。 求收藏,求推荐票,求姐妹们支持,给新人码字加点儿动力!投票的姐妹们加油!! 五兄妹今天上青云榜,每天两更,姐妹们抽空看,时间基本上是早七晚六,请多多捧场。 62章 四夏 求收藏 三春被朱余韵搅闹了一阵子,耽误了很多活计,把永明忙的不得一秒消停,炸了烤,烤了炸,围着锅台像个走马灯样转。冰@火!中文 . 三春快速接过笊篱,捞起锅里的炸酥的面条鱼,再把盆里的柳根鱼沾上面糊,倒到锅里,锅底的火加大,一小会儿锅里的油就哗哗翻开,鱼身慢慢的发黄,渐渐的娇黄,估计时间三春几笊篱就捞出来。 天气逐渐寒冷,地里的秋收到了扫尾,田里的蚂蚱都钻地下了籽,店里就缺了四五种香脆的蚂蚱,那些逮蚂蚱的小孩子,就拿着小渔网,捞小鱼,小虾,也有了四五种鱼虾,像蚂蚱一样炸起来,也特别好吃,招来了很多穷人来买,在这个时代,雨水丰足,自然条件好,没有杀虫剂,没有各种污染毒害,小鱼小虾多得是,不像现代靠养鱼,小鱼小虾那么缺。 卖了几天小鱼小虾,销量还是可观的,有的小孩子当零嘴吃,卖得并不贵,小面条儿,小柳根儿都是一根刺的鱼,最适合小孩子吃,炸的脆酥喷香,撒上三春特制的作料,诱人的香味儿馋得孩子们淌哈喇子。 这不,四夏带着村子里的几个小孩子背着大人偷偷跑出,还想吃香脆的蚂蚱。 谷氏那么疼四夏,怎么放她跑出十几里,也不担心出事,只要有便宜,钻着缝儿的占,别人损失她是不在乎的,领来邻居几个孩子,不给谁吃都不好,做点儿生意那么容易的。 知道是钟离家的买卖,还这样贪人家的,要是确定是三春几个人的,就得天天来抢。 三春腹诽着谷氏的行为,看在永明几个,她也得忍了,只要谷氏不来找麻烦,四夏吃点就吃点,五天里四夏就来了两趟,几个孩子吃够了,临走还要带上两碗,。 给四夏吃了她心疼,给谷氏带走她更心疼,大部分都会喂到周氏的肚子,五天五六碗,还没有吃够,这样下去,会让谷氏周氏猜想这店不是钟离家的,她们还会来捣乱。 哪个做工的敢把主人的东西随便送人? 看四夏那个馋样,三春本想管够她,她吃腻了就不来了,谁想,数黄皮子的,趁虚而入,永明几个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四夏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孩子从小到大都馋,吃点儿就吃点儿,现在有了积蓄,管够她也穷不了。 四夏一进门就喊:“大嫂要我带回一筐,四夏晃晃手里的筐子,很高兴地嚷嚷。 三春一下子就怒了,周氏这个不要脸的,以为铺子是给她开的,还以为自己有天大的功劳,谁欠她的。 三春伸手抢下四夏手里筐子,抬手就扔出了门外:“周氏这个骚娘们以为铺子是她的,真够个不要脸的。” 四夏当时就急了:“三丫头!你敢扔我的筐子,那是娘给我的!不拿一筐鱼虾,我跟你没完!” 三春真想给四夏俩嘴巴子,只看她是四岁的孩子,不想跟她一般见识,怎奈这丫头气人,要东西本来是求人,偏那么蛮横霸道,四六不懂,不但连个姐姐不叫,一点儿礼貌没有,刚才让朱余韵欺负一顿,此刻四夏又来熊她,三春真的有气。 “四夏,我告诉你,这个店是钟离府开的,我们只为人家做工,混口饭吃而已。鱼虾是佘给你的,还吃上瘾了?几次来拿,一共是纹银三两,如果不给钱,就扣下你,给钟离府做奴婢抵债。” 四夏有些心虚,有些慌张,一脸的不满:“只有你是做奴婢的命,我要做夫人的,你敢扣我,娘会打死你!”四夏话语狠厉,大眼珠子轱辘乱转,一副并不怕你的样子。 三春瞥她一眼,表情就是:你不信,就等着。 四夏有些慌了神,指着那几个孩子:“她们也吃了。” “她们是你领来的,账都算到你身上。”三春继续斜睨她,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四夏更加发毛,对着那几个孩子吼起:“把你们吃的都吐出来!”这一嗓子,吓得几个孩子鸟兽一样奔跑,一个孩子喊起来:“快跑!别让人家逮去当奴才!” 四夏一看人家疯跑,她也没了胆子,撒腿就追,三春在后边看着,谁也没人管她,哪个孩子都比她大,她怎么追得上。 绊了一个跟头,趴在了地上,哇哇大哭,四岁的孩子再霸道,没有谷氏仗着,能有什么章程。 三春看她哭得差不多,就让永辉把她弄回来,四夏今天怎么也回不去了。 四夏还在抽噎,没人去哄她,谷氏把她惯坏了,这孩子得受些教育了。 三春这一招儿,既不得罪人,又赶走了那些孩子,她没理由养一帮馋鬼,她是辛苦劳作挣钱,不欠谁不该谁的,为什么天天让人白吃。 四夏直到晚间打烊,一直闹着要人送她回家,三春瞪她两眼,眼眉一立:“惯得你!自己会来,不会回去?” 四夏一下子就蔫巴像了霜茄子。 这孩子是得狠狠震唬一下儿。 永明几个看四夏的样子,会心的一笑。 四夏有点儿怕了,她怕三春真的扣她做奴才,奴才是什么样的存在她不太懂,她听说过谷氏要卖三春当奴才,要三春做的一定不是好事。平时的章程再大这阵儿也是心里发毛,黑天可是有鬼的,没人送她可不敢走。 只有在旮旯眯着,到吃饭的时间,永明四个将端起碗,四夏就叫上了:“我饿,我也要吃饭。” 永明说:“想吃饭,可得干活儿,你没给东家干活儿人家不给你饭吃的。” “那我明日干。”四夏讪讪的说,眼睛盯着桌上的白米饭,大白菜猪肉炖豆腐,一股肉味儿喷鼻子的香。 永辉说:“你不是就想吃鱼虾吗,你光吃那个好了,那玩意儿多香,我们都吃不到,只有你这命好的有福吃。” 三春端了一碗小虾,小鱼,放到四夏的跟前:“今天,只让你吃这个,一定过馋瘾。” “要不要抵债?”原来想吃饭是怕吃鱼抵债。 三春还是那么意味深长地看她:“反正已经欠了三两银子,多吃少吃都要抵债的。”四夏一听,结果都是一样的,干脆多捞一把,不吃白不吃。 三春有个想法儿,四夏太馋,让她多吃些油大的东西狠狠的腻腻她,一次把馋就解了,免得出了馋名,嫁人都成了问题。 63章对策求推荐收藏 `谷氏这人思维就是剑走偏锋,就是个钻牛角尖的,喜欢哪个子女就娇惯得如祖宗,膈应谁就往死里整。 . 整个二房,谷氏最膈应的就是三春,最喜欢的就是四夏。就三春一个生日生的不好,就一劲儿往死里收拾。 四夏的生日高贵,就娇宠上了天。 把孩子惯成这个样子,这样的孩子怎么做得了贵夫人。 就算没见过贵夫人,也得听人说过,贵夫人也是有条件的,谁家高门大户,会娶一个馋懒奸猾,一无是处的村姑,谷氏这人就像个没大脑的,人长得不丑,相貌也不像个傻的,却偏偏干傻事。 四夏要在谷氏的身边继续待下去,这丫头就废了。 三春懒得费心想与自己的买卖不相关的,在为自己的生计动脑子,天气逐渐冷了,河里会冻冰,小孩子们捞小虾的事,很快就会结束,自己的店才开了两个多月,收入还很微薄,小鱼小虾很赚钱,收的小孩子们的价钱并不高,乡村的孩子哪见过钱,有了收入他们就知足,实际就是小鱼小虾赚的多,肉食是很贵的,几种肉串儿不怎么赚钱,穷人不会是常客,他们只是尝鲜。 小镇哪来的很多富人,有样学样的小镇多了几家烧烤店。 就是滋味不同,有人贪便宜也会去的,新开张的几家,为了创牌子,拉人气,有的竟然保本儿就干。 也有人抢了给她捞小鱼小虾的孩子,比她收的价格高了一点点,有的孩子就乐呵呵送去。 被人挖墙脚的苦,三春尝到了,虽然没有盗走她的作料配方,可是自己没有人家那几个财大气粗,人家的店既大又阔,地势繁华,价钱又低。 三春托楚离细细打听了明白,小镇里最大的店是王老财开的。 村里的消息来源都是楚离打听的,邹媒婆前几天,又到了陶家,三春的大嫂周氏狂妄地到处吹嘘:她的女儿被王老财宠着,像个小宝贝儿。 三春死丫头敢瞧不起王老财,王老财怎么甘心,以前要三春做妾,以后一定让她做个下贱的丫头,钟离家的那个店是长不了的,钟离家哪有王老财有钱,钟离浩升只是个不得地的前朝余孽,是被当今皇上给撵回来的。 钟离家想在党裕镇立足,没有他王永昌的允许是做梦。 永明、三春、永辉、楚离四个研究起对策。 三春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维持不下去了,就关了店,买上几亩地,种种田养养**、猪、牛、羊,也是很享福的事情,不与谁争,悠悠闲闲的,过上田园生活,也是件幸福的事。 楚离却不那么看:“王老财算是盯上你了,你就是躲起来去种地,他也不会放过你,想过安生的日子,除非是王老财死掉,几十岁的人了,党裕镇谁不了解他,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楚离提醒三春,三春心头有了压力,这个色魔还真是个不要命的,贪欲那么强,不担心撑死。 王老财这样恶毒,自己也不是个纯九岁的小丫头,王老财真逼得她走投无路,她就不信到最后死的是谁。 见三春xiōng有成竹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这副做派震得楚离楞了半天神,这怎么是一个幼女的表情,自己的话说的那么直接,不但没见到她一丝的慌乱,无助与惊骇。 却这样的淡然,好像诸葛亮稳坐城头巧演空城计,一无畏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许那王老财好事做多,阎王爷会请他去做客,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世上的事哪能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楚大哥,不要那么悲观,我们想去种田就去种田,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不能让别人左右。”三春一激动说出的几句话,哪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小村姑说的出来的。 楚离震撼之极,辨出了三春与以前的不同,为什么这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儿比一些闺秀千金进过学堂的才女还出口成章? 三春见楚离惊讶的审视她,心里一突:是自己一时激愤,忘了装十岁的小孩子,夸夸其谈起来,不想让人瞩目,猜疑,自己是有风险的。 楚离不问,三春也不能解释,那叫越描越黑,心虚的表现。 楚离不是个好较真儿的人,他只是把疑问归结到三春与众不同,非别的女孩儿可比的。 三春知道土地在哪个朝代都是保障性的投资,金子银子在战乱的年代,遇乱兵或土匪,绝对保不住,土地是谁也搬不走的宝,没有恶霸土豪强抢,永远都是自己的。 特别是在古代,土地是唯一穷人依赖活命的,她是农村出身,对农村有特殊的感情。 一切财富都来源于土地,在古代最养人的也是土地。 永明也同意买地,最后几人决定买地建屋,可是有个难题,户籍问题不好解决, 永明过了年十四岁,可以另立户头,只是陶家这一关过不了。 陶家不会允许永明另立户头。 永明就算有了户头,如果有了十几亩地,陶家那一帮都得疯掉,谷氏定会收归己有。 陶永福、陶永清、陶思国这爷三个,哪个会不惦记弄到手里花光吃净。 陶司空、陈氏会甘心?周氏那个搅家精能老实呆着不惦记。 64章陶家 只有一个外人为他们担名,就是把地落到外姓人头上,陶家才没办法夺走,这也是个难题,除了谷氏的娘家这些亲属,也没有什么近人,谷氏娘家也是指不上的,谷氏的后妈恶毒的很,把地写给她,不如直接送给她,还省得置气. 几人最后算是明白了亲娘都指不上,谷家还是后姥姥,就别想借她的光。 三春心里有了决定,两个姐姐家也指不上,姐夫大伙没有分家,地写给姐夫,恐怕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还。 两家的人品都不怎么样。 就是怎么样,几个孩子把地寄在别人头上,有的人也会起坏心的。 三春觉得自己立个户头最好,年龄不够,可以往大写,名字可以用自己的。 这样才是万无一失。 三春的建议一提出,几人眼睛就是一亮,永辉小,想得简单,永明是个神经大条的,挣钱的道儿是三春出的,作料也是三春琢磨出来的,他们几个只是没去瞎跑,受了点儿拘束,干了点活儿,也没费什么脑子,以后妹妹愿意给他们点儿,他就接着,不给的话,就都留给三春,反正他志不在田里,总是要出去闯荡的。 楚离觉得非常有道理,三春已经被谷氏抛弃,被撵出家门后,就不是陶家人了。 三春要改了名字,落了户籍,真的就不是陶家人了,这样一举三得,谷氏没有权利再卖她,买地有了户主,还有一样三春没有说出来,以后她不会受陶家连累。 三春知道这样落户的大有人在,就像那些逃荒的难民,到了哪里,只要有村长里正的帮忙,没有原籍的户籍,也可以落户。 这个事楚离主动帮忙了。 三春不知道楚离有多大本事,可对楚离信心十足,楚离的身世无人了解,怎么看也不像小老百姓,连科举都不去考,把官身看得那么轻,这种深藏不露的人,才最厉害。 三春开心的就等着摇身一变,成了自由身,还要把永明几个拉出火坑。 三春这里在奋斗自由,陶家那里也是热闹非凡。 四夏一连住了四天,谷氏竟没来找,三春感到奇怪,谷氏把四夏娇得手心儿捧着,四天不来找,她也不怕出事,村里的孩子不会瞒着不说,筐子是谷氏给带的,是她指使四夏来的,认为这里会收留她吗? 三春想得再多,也想不到陶家现在正热火朝天地闹内乱。 永辉永久去送四夏,四夏四天的时间被三春调理的馋劲儿像抽了筋一样,再也不闹腾吃鱼吃肉了。 你不是想吃香的吗,店里全是油炸的,腻死人不偿命,再加上大肥肉,可劲让四夏吃,小丫头快吃吐了。 想吃水果,解油腻的,没门儿。 面条儿面片疙瘩汤,哪样都是油乎乎的,嗓子里直冒烟,再也不想吃了,就想回去喝稀粥。三春不会给她这个待遇,让她回家去享受。 到晚间,永辉回来了,永久却留下了。 永辉带来的消息让永明震惊,让三春心里惬意,高兴得一劲儿想乐,只是当着永明不好太幸灾乐祸。 卖了珍宝,陶思国、陶永福、霸起了钱财,随后就进了妓院,把她们的红颜知己都娶到了家,两个窑姐儿很漂亮,五十两银子赎身,两乘小轿抬进家门,谷氏、周氏都气翻白儿了。 周氏更气,窑姐长得那么漂亮,丈夫以后还能进她的门? 更气死的原因,周氏被丈夫赶出了东厢房,让她去住三春那个破屋子。 陶永清、杨氏更憋气,被陶思国赶到东厢房和陶永福的窑姐儿住对面。 陶思国的窑姐儿占了西厢房。 三春心里这个解气,周氏天天惦记卖她,最后卖了自己的女儿,给丈夫换了一个美妾,窑姐儿可没一个简单的,周氏等着挨算计吧! 窑姐儿可会笼络男人,陶永福再也不会是周氏的丈夫了。 这就是天理循环报应吗? 老天长眼,这俩坏女人有忙乎的,短时期顾不了整她了。 谷氏净信那些歪门邪道,什么做娘娘,天底下有几个娘娘?她也不动动脑子,有能活二百多岁的人吗? 周氏吹嘘王老财娇宠他女儿,说不定珍宝早就被整死了。 连女儿的面都见不到,知道是享福受罪呢? 不管怎么说陶家乱就对自己有利,让她们没有时间对付她,等自己的户籍在手,自己就变成林雨春。 谷氏会气得吐血吧! 永明怎能是这样的心态,谷氏毕竟是他的亲娘,父亲纳妾,还是个窑姐儿,谷氏可算计不过精灵的窑姐儿,谷氏的年岁又大,陶思国一定宠惯窑姐儿,谷氏受虐是一定的,贪财害己,自讨苦吃,永明也是对谷氏气恼,恨铁不成钢。 谢谢dorothies的平安符,谢谢您的打赏,衷心感谢您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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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喊声惊动了四邻,谷氏周氏昨夜也被折腾的不轻,伺候半天窑姐儿,连气带累,乏的很,睡得死,不是刘氏狼嚎一样的叫声,她们可听不见。 左邻右舍来的人不少,谁会进着火的屋子救人,也就是拿水桶泼火,房上的茅草被水浇灭,屋里的被褥,易燃物不多,如果多的话几个人都会变成人干儿。 最后是一个也没死,浑身烧的都是大燎泡,俩美人儿虽说没毁容,头发燎着了,脖颈子也都烧坏了,得了后来醒了轱辘到地上,不然就没那么便宜。陶思国烧的最重,他太醉了,根本没醒了,直到被人拖出,吸进了新鲜空气也没醒。 谷氏、刘氏嚎丧一样的哭着,刘氏骂起了谷氏:“你这个妒妇,竟谋杀亲夫,不杀了你,我儿子会死不瞑目!” 刘氏寻来棒槌,就是谷氏打三春的那根,不动声色打向谷氏,谷氏没料到刘氏真的动手,没有防备,被刘氏一棒槌削到脑门子,就地倒下,依仗不是后脑那个致命的地方,不然谷氏想还阳,也得有鬼认可穿到她身上。 “打死你个妒妇,为我儿子报仇!”刘氏喊着,再次要打向倒地的谷氏,不是别人拦住,谷氏可能受不了第二棒,就去找和她一样下场的女儿了。 热闹了,陶家喜事差一点儿变丧事,招来满村子的人,楚离的家人来了好几口。 看热闹的挤满了院子,有人劝刘氏别闹了,救人要紧,刘氏只担心儿子,至于那个孙子,是个忤逆的,几百两银子,一个子儿都没蹦出来,陶思国还给了她二十两,这个小畜生一点也没孝敬她,刘氏就是个爱钱的,有钱不给她花,这个仇她记得最清,管你什么天王老子,她都想报回来。 刘氏吩咐自己的小儿子陶思贵:“搜陶永福的屋子。” 陶思贵稍一迟疑,刘氏就发怒:“你这个没出息的!”陶思贵赶紧诺诺连声,其实他也很想得到陶永福的银子,只是碍着读书人的面子,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贪心。 陈氏拽了一下陶司空的衫袖,陶司空立即会意,紧追陶思贵进去。 周氏在搀扶陶永福,看到进去的俩人立即反应过来,他们是抢陶永福的银子去了,那银子可是卖她女儿的,凭什么让别人抢去? 周氏再不管陶永福,亮开大脚板儿随后就冲进屋。 陶永福被烧得腿脚儿不利索,跟刘氏的两个儿子比赛他不是个儿,走到刘氏跟前,就站住了,向前一扑,就压倒了刘氏,伸手就抓住了刘氏的脖子,下死力掐住,恶狠狠地警告:“敢动我的一分银子,连你带你儿子,一个也别想活!”咬牙切齿的,吓得刘氏浑身哆嗦,脖子被掐着,话说不出来:呕呕的在喉咙里咕噜。 河东村的人可都开了眼界,这个书香门第,怎么这样龌龊,哪有读书人的样子,前些时,卖人风波轰动党裕镇,如今祖孙叛命也是个大新闻。 这家人真的与众不同。 外边拼命,屋里的三人也是大打出手,周氏自然不是二人的对手,可是那二人也不是一伙儿的,有银子都想抢到自己手,三人成了鼎足之势,二人想翻,周氏就打,终究谁也没得手。 “说!让他们滚出来!”陶永福松开刘氏的脖子,他本来抓的就是人质,哪会真让她死。 能喘气的刘氏终于说出一句话:“都出来!” 陶司空兄弟也是看着得不了手,悻悻地退出了,银子没得到,人还丢了,俩人懊恼极了。 “放开我娘!”陶思贵大叫:“你竟敢掐祖母,你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陶思贵气得瞪眼,想把陶永福打死,又想到身份,才忍了下去。 陶永福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砸向陶思贵,一下子就中了头顶,血刺……就冒了出来,陶思贵立马儿就吓晕了。 现场真叫热闹,陶家没个主事的人,外人怎么张罗救治,刘氏被掐的半死,连吓带疼,身子都不好使唤,陶思国晕着,谷氏昏迷,俩小妾都是晕的。 最后还是陶渊民走出了书房,丢人也丢够了,他也没法在乎了,这些伤员,没个百八十两救不好,陶渊民深感无力,只有求邻里帮忙请郎中。 66章 求收藏推荐 陶渊民一出来,院里立即安静,厢房里没法住人了,只有把陶思国抬到谷氏的屋子,等谷氏一醒来,发现陶思国父子和两个小妾都躺在她的床上,谷氏熊熊的妒火就燃起来,看到了身边的永久,喊道:“久儿!,把这两个娼妇打出去!” 永久傻傻地站着,他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头脑一热就点了两把火,没想到把房子烧坏,他的本意就是烧那两个女人,让她们变成丑八怪,省得她们迷惑父亲,没想到后果这样严重。 . 永久真的有些傻眼,事情没有随着他的想象走,小孩子再聪明,也不会把事情看透彻,他也没见过火灾现场,他哪能知道会烧成什么样。 没想到自己做的事不但没有帮到娘,反而让娘背了黑锅。永久正在懊恼。 谷氏的喊声,才让永久回神。 “娘,干什么?”永久这样一问,谷氏心里有气:丈夫指不上,儿子个个跟她不一心。不知气打哪出,出言就骂上了永久:“你这个没出息的!小娼妇欺负你老娘,你都不帮,我怎么养了这样一帮没良心的!” 谷氏哭哭啼啼,胖手不停地划拉满面的眼泪,委屈劲儿十足。 永久心里难过,给你出气我还能嚷出来,我打得过爹吗? 我搬得动那两个女人吗?我这小身板儿,跟哪个明着干行啊? 永久气得哭着走出谷氏的屋子:这个家真的没法儿呆了,想回镇上,还不放心谷氏,还要探听陶家的情报好告诉三姐。 永久蹲在墙根儿睡着了,直到天大亮。 为了放火,他多半夜没睡,他太困了,冷风也没有吹醒他,直到暖暖的太阳晒屁股,他才醒了。 天气寒冷,永久睡在院里,他穿的虽不单薄,也是受了风寒,浑身觉得没劲,晒着太阳也是浑身哆嗦,他知道自己会病,呆在这个家里,谁会管他。 小密探也做不成了,十几里的路,还要自己走去,他真的没劲了。 四夏躲在墙角也只剩了害怕,躺着一屋子死人,娘又不管她,四夏真后悔回家了。 永久进来看看谷氏,谷氏像死人一样耷拉着眼皮,她怎么睡得着,被丈夫虐了,又被婆婆虐,入进门,一天省心的时候没有过,丈夫游手好闲,吃凉不管酸的。 儿子的媳妇都得自己cāo心,为了给儿子说亲,两个女儿都没嫁到好人家,也觉得对不住女儿。 她恨陶思国,有了钱,过几天消停日子多好,偏偏那么花心,竟然鼓捣回两个妓女,丢人现眼到家了。 谷氏想拿菜刀把陶思国剁死,可是她那胆子,也就是害扒三春的章程,谋害亲夫是要抵命的,杀了三春是不会有人管的。 谷氏怕死啊,那两个妓女她也不敢杀,她比谁都明白,杀人偿命。 永久叫了声:“娘,你能不能动?” 谷氏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开了:“你饿了?你饿就回馆子,把四夏也带走!”谷氏语气不善,永久虽小,也明白谷氏的意思。 “娘,不是我饿,你饿了我给你找饭去。”永久这样说,谷氏的眼睛才睁了起来:“谁会给我饭吃。”沮丧得一对眼角流出了泪。 永久先到了周氏那里,周氏正端碗扒拉白米饭,她手里有银子,自然不会亏自己,碗里还有白水煮肉,是一早找胡屠户割的肉,正在和传宝大吃。 永久看周氏的样子,肚子里全是气了,这个娘们真狠,只顾自己吃,婆婆躺倒炕上连瞅都不瞅。 要求人,只好压了怒气:“大嫂,还有饭没有?给娘半碗。” 周氏一听这话,拿筷子的手扒拉的更遛, 一边还嘟嘟囔囔:“娘昏了,怎么会吃饭,你要吃就赶紧回店儿去,我这儿可没你那份饭。”几口就把饭扒拉光,把肉汤往嘴里一倒。 永明气得一跺脚,骂了一声:“败家娘们儿!”小跑出了屋子。 周氏骂一声:“小兔崽子!你管得着吗,我女儿给我挣的。 永久到了陶永清的屋子,人家的饭已经吃过了,杨氏正在刷碗。 永久压着怒气,喊了一声:”二嫂,你们剩饭没有,娘还饿着呢。” 杨氏咧了一下嘴,面上全是苦笑:“可不是么,一家人都饿着呢,我们这三口也是昨晚喝的那口稀粥呢,娘的粮食自己锁着,我们有什么办法,娘手里有银子,你去给她买点儿。” 又碰了壁,永久这气呀…… 转眼又到了刘氏的地盘儿,一家子正喝着米粥,永久看盆里还有多半下儿,心想,这回一定会讨到了,自己也许还会吃上半碗。 “奶,我娘还饿着,给我半碗好不。”永久一要,刘氏和儿女三口顿时把眼瞪得溜圆,狠狠盯着永久。 永久吓了一跳,他从来没进刘氏的屋里讨过一口吃的,永久不像四夏那样馋,也知道奶奶抠门儿,从不去讨那个厌。 “一边儿去!”陶思贵伸手扒拉永久,推了一把。永久看到小姑姑也在瞪他。 刘氏三角眼一瞪,尖声尖气的说:“你娘那个贱人,竟敢谋害亲夫,给她饭吃?饿死她才好,我要休了她呢!” 永久气急,真想掀了他们吃饭的桌子,可这孩子心大,仇恨记在了心里,他不会明着对敌,因为他打不过,到眼边的泪终是咽下不落,咬牙走出刘氏的屋子。 这个家,他不待了,回去看了看谷氏:“娘,你跟我走吧。” 谷氏楞了:“走,走不了,我头晕。” 永久没辙,去给谷氏熬药,等她喝完,拉起啼哭的四夏:“走。” 四夏望望谷氏,无声地跟着永久,谷氏嘴里叨叨着:“走吧,都走吧。” 67章求收藏推荐 永久还是回头说了一句:“娘,你等着,我让四哥给你送饭来。冰@火!中文 .”谷氏的眼圈儿红红的,嘴翕动了几下,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离着三春的烧烤店还有百步之遥,永久突然昏倒,四夏吓得大哭,今天遇到了昏死的人已经有好几个,她早就吓坏,永久的突然昏倒,使四夏没了主心骨。 她记得烧烤店的路,想去找永明,还怕丢下永久一个人会突然死去,这死人的事在她的心里留下yīn影。 没有了章程,只有哭。 路边围了一群人,有看热闹的,也有好心人,人群里有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心里在打着算盘:这个小丫头长得很俊,卖到妓院也值几个钱儿,就挤进人群,蹲到四夏身边,探起了四夏的底细:“小姑娘,你家是哪儿的?为何一个人在这儿?” 四夏瞅了他一眼,没有吱声,她现在正害怕,跟谁都不想说话。 那个人继续试探:“小姑娘,我领你去找家人。” 四夏还是不说话,只管哭。 一个五十多岁胖胖乎乎的老大娘,瞪了那人一眼,关心的问四夏:“孩子,你家在附近吗,你在这儿好好待着,别跟任何人走,看着你哥哥,我去给你叫家人。” 四夏眨巴大眼,茫然地看着老太太,胖大娘再问:“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去叫你家人。”四夏才回过神来,也不哭了,伸着小手儿往前指:“在那儿,烧烤……店……” 胖大娘一听:“这么近?你等着谁叫也别跟人家走,我找你家人去。” 胖大娘还不放心,告诉几个她认识的:“照看着这俩孩子点儿。” 老太太竟不顾了形象,飞跑起来。 胖大娘进店就喊:“你你你家大人在哪儿?你家孩子病在了路上。”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呼哧呼哧直喘。 三春和永明急忙跑出,三春扶住气喘吁吁的大娘:“大娘,我们家孩子?” “快,快呀,就在道边儿,离着很近,快去,大娘手指她来的方向。” 永明撒脚就跑,看到永久在地上趴着,四夏看到永明,哇!一下就哭了。 几个人帮忙,把永久放到永明背上,永明谢过几人,拉着四夏就走。 胖大娘还没歇过气来。 待永明把永久放好,大娘也跟着进了屋,伸手摸摸永久的头,像触电一样突然一缩;“好烫!这孩子伤寒了。”三春和永明也伸手一摸:“真烫!”三春一声惊呼。 三春赶紧用冰凉的水洗过手巾,叠好以后,贴身永久的额头:“快去找大夫。” 永明很快去了前边的医馆,大夫来的很快,诊完脉告诉永明:“这孩子是冻的,伤寒得很严重,治不及时,会有性命之忧。” 三春急切地说:“大夫,您一定要救他。” 老大夫笑了:“那是自然的,挺好个孩子,怎么能让他没命?” 三春放下心来,给了诊金,谢过老大夫,把人送走,老大夫捋捋胡须:意味深长地一笑:这个小姑娘与众不同啊! 三春招呼胖大娘坐下,赶紧沏茶,端出七八种酥脆的炸鱼:“大娘,喝口茶,尝尝我们的炸鱼。”三春给大娘递过筷子,胖大娘一劲儿笑:“这个孩子真与别人不同,怎么比大人还周全?” 三春也笑:“感谢大娘,您真是个好人,没有您的好心相帮,我弟弟的病或许就耽误了。” 大娘笑道:“小姑娘真会说话,可是这样小的孩子,你娘怎么会让他们自己跑到外边,我眼见一个未安好心的,要拐你妹妹走,不帮忙,我的良心会有愧,以后可不能让他们乱跑。” “我记住了,谢谢大娘。”三春礼貌的和大娘唠嗑。 “你这孩子,可别谢来谢去的了,把这么好吃的鱼给我吃,大娘得谢你。”胖大娘说着,满脸的笑。 三春想:这个大娘真喜性,心地多善良啊! 三春就问:“大娘,留下名姓和住址,改天到您家里道谢。” 大娘连说:“不敢当,不敢当。”看着盘里的鱼,若有所思:“姑娘,这么好的手艺,鱼是你炸的吗?” 三春腼腆的一笑:“大娘您真会夸,勉勉强强的能入口。” “嗯……,你太谦了,离你们这儿不远有一个烧烤店,炸的鱼,也没这火候好,味道儿差远了。” “哪个烧烤店?”三春知道不远的烧烤店是王老财开的,但是,不确定地又问出。 “那个烧烤店是镇上的大财主王永昌开的,他家的买卖多了,财发大了,都快成了省里的首富。” 原来如此,三春心里叹息:人心无举蛇吞象,这么大的财富,不好好享受自己的富贵,就是自己一个小丫头他得不到,也要用尽心机,想把人逼到悬崖,他不明白,穷寇莫追,狗急跳墙,挤兑急了,别怪我缺德。 三春想得是道理,可王永昌哪知道她是个成熟的灵魂,还是那样不简单的灵魂,家人都想卖她,又是个九岁的小丫头,自然没有顾忌了。 给胖大娘包了大包炸鱼,高高兴兴送大娘出了门。 永明把药熬好,哥俩喂了永久药,天色已经暗下来,也没了客人,只有打烊关店。 三春煮粥烙饼,饭菜端到餐桌,三春看四夏的可怜样儿,也没了心思调理她,给她盛了饭,让她先吃着。 就和永明照看着永久,让永辉去用饭,永辉和四夏边吃边断断续续啦着家里的事,四夏说不太清,也明白了大概意思。 永辉匆忙吃完,告诉了永明三春,几人都知道了家里出大事了,三春虽然觉得谷氏可怜,可这个可怜人真有可恨之处。 她受点罪也应该,那是她糊涂偏心的下场,自作孽不可活。 三春心里很痛快,谷氏有忙的了。 反过来一想:陶思国的银子都得吃药花光,没有钱挥霍,没有了饭伙,没有了活命的钱,天知道谷氏又有什么花招,自己绝不会被她放过的。 现在又多了两个算计人的窑姐儿。 68章陶家乱 不管谷氏对三春怎样,对永明他们可是极好的,永明永辉又不是陶永清、陶永福那样的性子.知道谷氏没饭吃,自然是不放心,永明永辉就要回家看看,三春怎好拦阻,毕竟是人家的亲妈,不关心至亲的人还是少数人。 永明把剩下的粥,大饼全都带着,还有大包炸鱼,和永辉小跑着往家走,俩大小子,没什么重载,跑十五里地不算啥。 半个时辰就到了家,进家一看,谷氏的屋里乱了套,床上的,地下的,五六个大活人聚在屋里,陶思国和他的小妾躺在床上,陶永福和她的小妾倒在地铺上,谷氏蹲在一个旮旯,屁股下坐着一个小垫子,简直就是一个受气包,见永明进来手就哆嗦起来,肯定是激动的。 永明永辉的怒火腾地就窜了房高,俩人一使眼色,到外边就退了两个铁锹把,气呼呼地指着陶思国陶永福大叫:“都给我滚出去,不听话,一个个打死你们!” 陶思国大怒:“**从馆子出来不给老子送吃的,还敢撵老子,**翻天了,我要打死你!”他伸腿下床,不料身上的肉皮子烧伤扯着疼。 永明怒目道:“你们动不动?不要等我抻出去你们,识相的自己快走!”陶思国不怕永明,儿子敢把老子怎样? 永明平常看着老实着呢,陶思国哪放他在眼里,他一动身疼,稳躺着不搭理永明。 陶永福也不怕永明,伸手就搂住了小妾,哱!就亲了一口。 永明看陶永福太不像话,当着老娘就**,真是无耻,谷氏一句话也不说,她恨小妾,可她疼儿子,也舍不得丈夫走:“永明,你别闹了,有吃的给我们吃点吧。” 永明这气……,肚子快气爆了,这个没出息的娘,给她撑腰你都使不上劲儿。 把她欺负到什么地步,还为人家讨吃的,永明气得想甩袖子走人,饿死她也不理会了,看那样子,不饿死也得冻死,被子都被抢走。 看着个没出息的娘,又气又恨又怜。 永明一伸手,拽下陶思国的被子,扔给了谷氏,又扯下陶永福的被子扔了过去,谷氏急忙哆哆嗦嗦站起,给陶永福送被子。 陶思国却怒了,大骂谷氏:“你个臭婊子!给你儿子被子,就敢不给我送!”手伸得老长,就要够着打谷氏。 永明还要给陶思国留一分面子,他净这样骂谷氏,他搂的可是真正的婊子,却来辱骂他娘,永明已经气晕了头,眼里哪还有什么爹,一个箭步窜上去,两只大掌呼扇两阵风,左右开弓,狠狠地扇在陶思国的脸上,两个黄脸蛋子,顿时肿的像馒头。 永明一分的情面没给他留,陶思国傻眼了,被儿子打了,俩手同时摸向了嘴巴,很疼,没挨过这个,这辈子是头一遭,养儿子怎么落了这样一个下场? 陶思国知道自己一身的伤,肯定打不过儿子,气得在床上乱骂。 永明打完也楞了,真把他爹打了。 一会儿永明就放到一边,不想打他爹对不对,因为是被陶思国骂的,陶思国嘴上脏字连篇,跟谷氏有的可比。 “你个娼妇下的,你个婊子养的,你个……陶思国的骂声突然断了。 原来被永明一脚踹下床,噢的一声就掉在地上。 永明再伸脚,对着真正的小婊子的腰眼,像踢球一样,就把她踹到了地上。 地上一片惨叫,陶永福和他的小婊子,被压在了下边,几个人滚做一团。 俩婊子的眼像饿狼一样瞪着永明,恨不得一下儿吃了他。 永辉抡起大棒,给两个妓女一人一下,俩妓女狼哭鬼嚎地叫,她们自然是很疼的,浑身的烧伤,用大棒一砸,皮开肉绽,钻心的疼,永辉一点儿也不心软,敢这样辱骂他娘,就让她们死。 永辉平时蔫蔫的,原来也是个手黑的,俩妓女挨了他好几棒,不是永明示意他放手,他还不会饶她们,永明怕出了人命。 哥俩把这两对赶出屋子,平时陶思国爷俩很少着家,受了伤在家里等着别人伺候,想得美。 轰出了两对狗男女,这口恶气出了不少。永明热了粥给谷氏吃了,开始数落谷氏:“娘,你为何伺候这些个狗男女?,抢走你的被子,让你冻着,还给他们做吃的?你以前打三春的横劲儿哪去了?” 永明说谷氏打三春,谷氏不愿意听,真想跟永明发火儿,她知道永明是向着她的,忍了又忍,委屈的说:“不伺候他们不行,你爹会休了我的,你大哥是我的儿子,他受了伤我难道不心疼? 你爹手里有钱,我跟他要点儿,好给你说亲。” 永明知道谷氏的软肋就是怕丈夫休妻,就这样的丈夫没有了最好,为这个家效过什么力?搅得家宅不宁。 谷氏依赖刘氏得以生存,就那几亩地,哥们儿种着,跟着喝碗稀粥。 谷氏始终以刘氏马首是瞻。 永明明白娘的不易,可是这个娘行事太极端,如果好好对三春,以三春的聪慧,就是母子几人一无所有,出去单过,一定会过上好日子,可是母亲一心卖掉三春,真是血糊了心眼子。 “别等他休了你?我看娘你先休了他吧!”永明一急就说出了心里话。 “一家子没个男人怎么过。”谷氏哭丧着脸,那么暴烈的脾气,没有勇气撑起这个家,哭哭啼啼的离了男人活不了。 “永辉我们几个就不是男人?我们出去过,躲了这个乌七八糟的破地方。”永明看着谷氏头疼。 “你们只是给人家打工混口饭吃,要是没人用了,一家子还不都得饿死。” “娘,你整天鬼迷心窍五十两就想卖掉三春,要不是你逼得她卖身钟离府,以三春的聪慧,不止是五万两,如今把技术给了人家,你说咱家亏不亏?” 永明一说,谷氏惊叫:“烧烤店是三春开的?” 永明心里一跳:娘的脑子就在这方面聪明,反应的真快,自己还是少说少出错。 永明话茬接的真快:“什么三春开的,三春为了避难,自卖自身,不但一文钱不要人家的,还给人家出技术,给人家钟离府挣钱,娘,你可亏大了。” “我不信她有那个本事,怎么信那个臊丫头的。”谷氏的嘴硬,现实摆在面前,她也不会服软的,承认那臊丫头有用,她可不干。 永明看这个娘不可救药。 乖舛自恃,悔悟必多。形容谷氏最为贴切。 谢谢dorothies的平安符,谢谢您的打赏,衷心感谢您的支持。 谢谢may妹妹的平安符,谢谢您的打赏,谢谢您的支持。 求收藏,求推荐票,求姐妹们支持,给新人码字加点儿动力!投票的姐妹们加油!! 五兄妹今天上青云榜,每天两更,姐妹们抽空看,时间基本上是早七晚六,请多多捧场。 69章 找上门求推荐收藏 永明伺候谷氏吃完了中饭,把药也喝了,和永辉分别去了两个姐姐家,看谁能脱身来伺候谷氏。 第70章 交换条件 谷氏说的这些三春早就料到会有人去官府打探,前些天让楚离给她办户籍,由于王老财的捣鬼,户籍那里办差的净回绝了楚离,究竟王老财是怎么知道楚离办的户籍是三春的? 这个事还没有搞明白,昨日钟离子均的爷爷当着钟离子均的面跟三春说:“我让子均纳你为妾.”三春和钟离子均都傻了,这是什么状况? 做妾?三春可不想让别人摆布自己的一生。 做妾!更是没门儿。 三春一口回绝:“那是不可能的。” 钟离浩升冷笑:“那你还想做正妻?” 三春也气得冷笑:“谁要给你家做什么妻了?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三春不客气了,谁要侮辱她的人格,她绝对不会给他留脸面。 是钟离子均救过她一命,不然她更不客气。 钟离浩升自是气得胡子乱抖,自居高位惯了,说话何时有人敢驳。 “小小年纪,便不学好,就是攀上了高枝,也就只能做个妾侍通房。”钟离浩升的话很歹毒,三春都快气哭了:谁攀你的高枝了,自我感觉良好,不看看自己做了几代朝臣,真跟三国的吕布一样,做了三姓家奴,忠臣不是二主,你都保了几家,还有脸教训别人。 三春几乎把这些话说出口,都到了嘴边,强咽了下去,钟离子均就在身边,怕伤了他的自尊。 你是世家有根基有实力,是看不起穷苦百姓,可是也不该无中生有糟践人,三春感到晦气,简直就是撞鬼了。 “钟离老先生,你睁眼好好看看,我才多大个人哪,没有你那样龌龊的心思,你平白糟践人,难为你做了三个朝代的官,三朝的皇帝都是什么眼光。” 虽然三春说的不直接,也变相讽刺了钟离浩升,钟离浩升一时语塞,确实自己话语不当,也是听了传言,气怒攻心,语无伦次,被一个小孩子绕弯儿骂了,老脸真是无处躲。 可钟离浩升就是个老脸厚的,不然怎会连是三朝,不怕别人指鼻子骂不忠。 看钟离二英多好的人,怎么有这样不正调的爷爷?三春虽然生气,可还用着钟离子均给自己担着烧烤店的名,不能真的翻脸。 “哈哈哈!……”钟离浩升突然笑了:“小姑娘,有胆子,有脑子,做我的孙媳妇,好不好?” 这又是什么状况?三春吓懵了,他可别强迫人,自己可干不过世家,这老头子做那么多年官,势力大的很。 可比王老财厉害多了。 “呃?钟离老先生,您没病吧?可别拿我一个小孩儿开玩笑,咱只是一个被遗弃的农家女,身份低微,拒绝高攀。” 钟离浩升开怀大笑:“哈哈!哈哈!也有人拒绝我,奇女子!奇女子!配进我钟离家的门。” 钟离子均囧死了,满脸变成红布:“爷爷,你别耍猴了!” 三春大饱耳福,钟离子均也够异类的,把他爷爷比作猴儿。 三春有些懵,这老头是个什么性子,堪比老顽童了。 谁敢进他家的门,老头的脾气变幻莫测,说不定变两遍就拿刀杀人了。 更让三春大跌眼镜的是,钟离浩升就这样一句话结束这个段落:“林雨春,老朽是跟你闹着玩的。” 三春有些发傻了,事还没说呢,他怎么就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他家到底有多少密探 没等三春反应过来,老头话题一转:“雨春姑娘,你准备以什么条件交换你的户籍?” “交换?我也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需要多少银子,您就直说。”三春明白没有白用人的,掏银子自己是认可的。 “雨春姑娘,你想错了,我要以户籍交换你的作料配方。”钟离浩升笑得开心。 “爷爷,你不能那样做,三春赖以生存的是那些方子,您怎能抢夺,那样与王永昌何异。”钟离子均憋得脖子脸通红,自己的爷爷怎么这样丢人,算计一个孩子。 三春稍一惊诧,便恢复了平静:“我同意!”三春的话一出口,钟离子均脸色更窘,爷爷办事不地道,让他无地自容。 “雨春姑娘,我补偿你白银一千两,这个条件没亏你吧?”钟离浩升的条件开的还是满合三春的心意,一千两,在这个小店得干几年能挣到,几个孩子发展那么容易吗? 不到大都市钱不好挣,自己没有资本到大都市发展的,自己这几个人,到了大都市,没有靠山是站不住脚的。 三春认为一个户籍换她的配方她也愿意,能脱离陶家就是救了她的命,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想用别人干事哪能不付报酬的,这样还不欠钟离家的人情。 意外的收获就是千两纹银,买地造屋的愿望实现了,手里有了富余钱,连四夏都可以去读书。 钟离家自然不在乎这几个钱,他的买卖遍及全国各地,手指缝漏出也比一千两多得多,有了这些配方,每年得多收入多少。 钟离浩升的算盘也不止在这几个方子,如果三春再有了别的好方,就没有户籍和她换了,没有钱的诱惑,谁白把自己的心血送给别人。 只要肯出钱,才会收服别人。 既然三春满意,钟离子均也不好阻拦,再者自己的爷爷是个老谋深算的,三春和他打好关系,对三春利益也不小。 两厢情愿,一拍即合。三春只一个条件“保密”。 事情非常的顺利。 三春最震惊的是听到了一个骇人的消息。 珍宝死了。 王老财的家的秘密外人不容易得知,钟离浩升是怎么探到的? 王老财再神通,也没有钟离浩升这个三朝元老的根基。 谢谢dorothies的平安符,谢谢您的打赏,衷心感谢您的支持。 谢谢may妹妹的平安符,谢谢您的打赏,谢谢您的支持。 求收藏,求推荐票,求姐妹们支持,给新人码字加点儿动力!投票的姐妹们加油!! 五兄妹今天上青云榜,每天两更,姐妹们抽空看,时间基本上是早七晚六,请多多捧场。 71章身份证明 求收藏 “钟离家是管不着!,可是你陶家更管不着。 .”说话的是钟离子均,他已站在外厅有一刻钟了,听到了谷氏打骂三春,他就停住了脚步,一切全都落入他耳,不禁为三春难过,怪不得三春抵死要脱离陶家,有这样的母亲,真的无法容忍。 正当谷氏言及她的权利时,钟离子均及时驳斥了谷氏。 谷氏憋气,打量来人,十五六岁的年纪,笔直的身材,白镜子面庞,面色白中透红,似玉如脂,眉目如描画的一般,鼻直如悬胆,口似菱角弯弯,上翘的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气质高贵卓华,文质彬彬,仙人一般的风姿,却是一身威严正气,不怒自威。 谷氏不禁心里发冷,适才的嚣张气焰一扫而光:“你……你……你多管闲事,不认得你是谁。”谷氏都结巴了,没见过大世面的人,只是在家旮旯抡风,上不了台面。 “我,钟离子均。”钟离子均威严地瞅着谷氏,那眼神像一道冰刀,即鄙视又冷冽。 “这是我的家事,外人没资格插手。”谷氏很快回过神来,不就是那个被撵回家的钟离老头的孙子吗,吓唬谁,有王老财做靠山,才不怕他呢。 “哪个是你的家人,你立即领走,这是我的店面,不容任人糟蹋,都请出去。 钟离子均一摆手,小厮立即递上一个纸袋子,钟离子均打开,拿出户籍递给三春:“雨春姑娘,你收好。” 谷氏傻眼,他叫什么?雨春姑娘? “我看看!”谷氏伸手就抢,她虽然不识字,却认得这是户籍,想到王老财说的,三春要另立户籍的事,她大惊,竟然办妥了? 她要立刻撕掉,不能让三春自由脱离她的掌控。 三春身子一转,躲过谷氏的手,没想到的是,六只手同时抓向户籍。 钟离子均往前一站,六只手差点抓住钟离子均的衫子,钟离子均脸色一冷:“来人!把她们请出去。” 钟离子均的随从答应一声,一下子就窜过来四个,别看周氏凶猛,到了人家手里,简直就像一个小鸭仔。 周氏被拎到院外,吓得大秋二冬谷氏领着几个孩子慌忙跑出,谷氏边走边嘟囔:“你稀罕她,就拿五百两银子,就让你领走。” 钟离子均生气了,吩咐随从:“把她们赶得远远的,再敢登门,打断她们的腿!” 这是什么母亲,后妈也没有这样坏的。 钟离子均的气没处出,他只是一个管闲事的,不好做得太甚,以他的性格,会把谷氏狠狠地教训一顿,今日真是便宜了她。 送走了瘟神,看见外边已经等了十几个客人,三春赶紧招呼客人落座。 在这闹腾期间,永久永辉已经点好了火,锅里的油已经热了,另一面烤肉的炭火燃得通红,永明已经烤了一排肉串,装入盘中,永久立刻端到了钟离子均的桌子上。 钟离子均看到娇黄的烤肉,心情才舒畅了不少,一边吃,一边在为三春难过,惋惜之情不以言表,三春这样好的姑娘,怎么摊上了这样一个娘? 永明几个也很气谷氏的作为,三春的户籍都到手了,谷氏已经失了控制权,谷氏与钟离子均对阵,纯属是自取其辱,这个财迷的娘满心的妄念,嘴里叨叨的五百两,让哥几个都感到脸火辣,为有这样的娘而耻辱。 永明的心又寒了半截,还想把娘拉出来跟他们一起,这样的娘真不可救药,至死她也不会悔改,鬼迷心窍的卖三春还不就是要扶植陶永福陶永清考秀才,做当老夫人的梦。 永明算看透了陶永清陶永福的真面目,就是两条饿狼,永远喂不饱的,她病在床上连饭都不给她吃的儿子,她还照样护着,这就是个真正的混人了。 谷氏几个在外边闹腾了半天,永明也没去理她,不服也不敢进来,钟离子均的随从不是吃素的。 让三春最失望的是,两个姐姐怎么也变成了这个样子,是非不分,也和谷氏是一条腿,都想撕了她的户籍,撕了又能怎样?是有官府备案的,她能抹杀得了。 卖了她,会给她们好处吗?猜想今日姐姐们是做说客来的,谷氏的火烈性子耐不得,两个姐姐还没发挥效率? 钟离子均为了帮三春,直待到了下午未末才回了家。 才进大门,一个小厮上前施礼:“大少爷,老太爷书房等您哪。” “哦?爷爷找我何事?”小厮摇头,前边带路,一会儿到了钟离浩升的书房。 钟离浩升一脸笑得像个老狐狸:“吃烧烤了?” 钟离子均尴尬了一下:“奉爷爷之命去送户籍了。” “送个户籍就去一大天?”钟离浩升严肃了? “爷爷?……”怎么看钟离浩升就是有点儿yīn阳怪气。 “说实话,是不是看上了那个丫头?”钟离浩升紧盯着钟离子均的眼,似要从前看到他的后脑勺。 “爷爷,您正经一点好不好,你糟践我可以,可别糟践人家那么点的小女孩儿。” “废话!爷爷想知道你的心事,如果你动了心,先把她纳进门,她脑袋里有多少好东西,不都是咱们的了。”钟离浩升呵呵地笑。 钟离子均打了个冷战:“爷爷,你真卑鄙!”钟离子均鄙视了一眼气人的老头儿:“我不会纳妾的!” “你是要娶她了?”钟离浩升觉得要是让三春做了钟离子均的正妻,她还会听他的摆布吗。 “爷爷,你别做梦了,做正妻人家都不会嫁给我。”钟离子均的脸色暗了暗。 “为什么?”钟离浩升不信这邪,以三春的身份,嫁给他孙子,不乐死她才怪。 这个孙子是中了什么邪,这样贬自己? “爷爷你不懂,缘分这东西,奇怪呀,三春为什么看不上他,他也奇怪。 钟离浩升很失望,这个孙子这样精灵,连个小姑娘都勾不动。 说起来人也奇怪,钟离浩升觉得三春给她孙子做妾都是勉强的,听了孙子的话,都恨不得让三春快给孙子做正妻,恐怕三春跑掉。 钟离子均哀叹爷爷的账码太精了,还想摆布了全世界,人人都做他的木偶,也不怕累死,老头怎么突然变得门第观念这样淡泊了? 他可不是瞧得起穷人的人。 谢谢dorothies的平安符,谢谢您的打赏,衷心感谢您的支持。 谢谢may妹妹的平安符,谢谢您的打赏,谢谢您的支持。 求收藏,求推荐票,求姐妹们支持,给新人码字加点儿动力!投票的姐妹们加油!! 五兄妹今天上青云榜,每天两更,姐妹们抽空看,时间基本上是早七晚六,请多多捧场。 72 姐妹求收藏推荐 钟离子均重新审视这个老谋深算的,三个朝代的不倒翁爷爷,老狐狸眼眶子深着呢,能瞧得上三春? 算计来,算计去,这不,被后汉皇帝刘承佑给轻视了,做了有职无权的摆设,老头子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就辞职回家了。冰@火!中文 . 钟离世家已历经五个朝代,底蕴是很强,可是在朝里哪个不知老头子是现在的皇帝不喜欢的,钟离家没了官职,钟离世家会逐渐走向衰亡,钟离老头子也有些后悔自己冲动辞官,以为后汉的基业还没有巩固,年幼的天子是离不开他的,刘承佑只是受了有心人的蛊惑,为难着窄时必会想起他,一定会请他回去加以重 用。没想到半年多了却没人理他。 钟离家的商铺遍及后汉各地,可从他回原籍后,买卖逐渐萧条,这与他辞官是关联紧要的,各地的大买卖,被朝中的重臣抢走,再不变换以前的经营手法儿,钟离家会入不敷出。 老头子的眼线遍及后汉每一个角落,自从三春给钟离府送炸鱼开始,他就盯上了这个小姑娘,三春的家庭及她的举止尽落入钟离浩升的眼里。狡猾的老头儿盯上了三春的烧烤作料。 这不,老头子如愿,三春也满意,皆大欢喜,三春前世家里是富户,一千两银子并不会让她大惊小怪,可是这世的她很穷,一千两当然让她高兴了。 打发了谷氏,三春自然眼净,连着两天买卖顺利,心情愉快,三春以为谷氏死心了,知道了是钟离家的烧烤店,她又有了户籍,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不敢再来捣乱。 到了晌午正忙碌之时,大秋二冬施施然带着四个孩子闯了进来,进厅后就挡住道路。 连娘带仔儿六个,在窄窄的道一站,客人过不去,永久永辉端盘子也被阻。 三春心里不悦:两个人老大不小的,一点儿没有眼力见儿,人家这是买卖,可不是让你们观景的。 “让开!让开!看不着挡道了吗!”三春一声吆喝,将发愣的两个女人唤醒,她们愣在的道儿上,只是看呆了桌子上盘里的各色煎炸烤制食品,满鼻子的香气醉熏了她们的思维,长这么大,她们没有闻到过这样的香气,没见到过这样漂亮的美味。 不禁惊奇得呆了。 俩人回过神来,拽拽两眼放光淌着哈喇子的四个孩子,紧忙往里屋走。 三春抬手制止:“闲人免进,想吃烧烤就得排队,随便闯进内室,不怕贪嫌疑吗?” 大秋二冬听三春不客气的话,一阵怒火翻涌,大秋是个暴脾气,翻脸就不客气:“三春,你不要没良心,我们可是你姐姐外甥。” 三春更不客气:“你在跟谁说话!” 大秋气得指三春的鼻子:“说的是你!” “哦?说我?我现在郑重告诉你,你认错人了,我真名实姓,的的确确的,我的亲爹娘给我起的名字,我叫林雨春!你记好了,我跟你们没有半文钱的关系,请出去排队。”从现在起,她就叫林雨春了,雨春一句也没客气,气得大秋跺脚:“丧良心!白眼狼!你不得好死。” 二冬急忙拉她:“姐,我们先出去吧,这是钟离家的店儿,我们惹不起。” 大秋“嗖”地就一巴掌,打在了二冬的脸上:“你这个没用的,还想和我一样得好处,你配不配?” “嗬!”鬼催的口吐真言了,雨春好笑,真跟谷氏一样的愣货,天不怕地不怕,不怕让人知道她的心思,原因是她很看不起小小的三春了。 二冬看起来是个软货,扶不上墙的泥,看来算计自己这个事儿上也有她的好处,这陶家人,软硬的没一个好的,自己以后还真得多留心。 雨春抬手锁上了里屋两道门,屋里还真有钱,布料,好吃的点心,鱼肉,还有散碎银子,还真怕她们划拉走,雨春对陶家人真看贬了。 进不得里屋,厅里桌桌满座,那陶家二女只有带着孩子到了厅外,找了个凉快地儿站下,大秋觉得气闷,可她也不敢太过分,想把馆子砸了,又没那个胆儿,钟离家她是不敢惹的,只是为了卖掉三春得娘许的三两银子,才厚着脸皮再度登门,那天已经让钟离家的人像轰猪一样赶了出去,不为那点儿银子,也不会炸着胆子来了。 暴脾气的大秋只忍了一会儿,就像烧了心一样立不稳:“你看着孩子们,我们不能在这儿等,又渴又饿的。” “大姐,你可真没耐心,那天娘砸了一回锅,你今个儿还想办砸?”二冬眼巴巴看她,送以祈求的目光。 大秋伸手对准二冬的腰眼拧了一把:“没见识的,听你的,穿不上裤子。” 二冬的眼泪就下来了,那可怜样儿让人心疼。 大秋一点儿不心疼,再次掐了一把。 她看不见二冬的哭泣,已经闯到雨春近前:“三丫头,娘让我来找你,要和你好好说说。” 雨春拎起一把铁勺子,舀了勺翻滚的热油,对准大秋横了眼睛:“你是哪来的野婆子,敢阻钟离家的财路,想死就报话口,这一勺子热油就算赏给你了。”雨春晃动一下油勺子,做欲泼之状。 大秋吓得退了好几步:“你、你的心太狠了,你知不知道娘想你都想病了。” “再磨叨,小心我泼你脸上。”三春好像听到了世上最无稽的笑话,谷氏想她,想把她卖银子吧? 这个大秋是实实在在的蠢货,撒谎也得有点儿可信度,瞪眼说人人都心知肚明的瞎话,那慌还撒个屁,连臭味儿都没有。 大秋见无奈三春,只有退出去,迎面就是二冬的讥讽的眼神,大秋有气,可是气泄的也快,脸皮也厚,放个屁的功夫,就凑到二冬身边:“这丫头变化太大,我的招儿不如你的yīn谋诡计好使,能不能赚到银子,就看你的了,你计划好了没有,怎么降服她。” 二冬附耳低言,大秋听得满脸放光,“噌!”家伙就窜起来,蹦的老高,仿佛十来岁的小子得意时那样忘形。 二冬还自作聪明,她怎么知道三春已经不是九岁的孩子了,心里有丘壑,心眼儿比她多,她白受一天罪,让人整得像个三孙子。 73章 姐妹下狠手 三春几个忙得要命,虽然客人被王老财的铺子抢走了一部分,但是生意还是不错的,每日的中午他们都没有时间吃顿饭,只是随手扔嘴里几块油炸食物,垫垫肚子,挺到晚间才吃上热乎饭。 . 四夏自从那日家里着火,再也没有回去过,谷氏图便宜也不要四夏回家,人口越少她越省银子,二十两银子谷氏都喂了陶永福爷俩还有俩窑姐儿,永明走了之后,陶永福爷俩就回来谷氏的屋子。 五个人住一个屋,父子母子小妾,乱七八糟一大帮,**也轮不到谷氏,父子爷们儿两对儿上下床乱轱辘。 谷氏气得要死,可他不敢惹陶思国,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儿。 周氏的小屋挤了娘俩,大冬天的四处透风,周氏可尝到了三春以前的日子怎么难熬。 但是这样的人是没有什么反思的,自己住的痛苦,不会想到三春的痛苦,丈夫手里的银子她抠不出来,那天着火翻了半天找到了,又被陶永福抢走,她可惹不起陶永福。 周氏这个败家娘们儿得了二十两银子就疯吃海喝,穿金戴银,一个多月就败光了。 吃惯了,没银子花她受不了,让陶永福揍得不敢伸手了,只有怂恿谷氏卖三春,她也算好了,不再要小钱儿,王家已经出了二百的价,邹媒婆已经被她踹了,王家有的是钱,只要她把事办妥,银子一定大把的来。 “婆婆,什么时候把三春送去?”周氏急切的问。 “不好办了,三春立了户籍,自己单过了。”谷氏叹一声。 “单过能咋地,她不还是你的女儿?跑到天边也要抓她回来,那可是真金白银啊,无故就放弃?”周氏眼一立:“我去弄她回来。” “好了,别胡闹了!二冬埋怨我半天了,说我太粗暴了。”谷氏不耐烦了。 “怎么?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不对吗?”周氏不服。 “臭婊子娘们儿!三春是我妹妹,卖了钱有你臭娘们什么事?”陶永福大骂,他正搂着婊子呢,周氏挨这样的骂,岂能受应。 “陶永福你个混蛋,**搂的就是婊子,还敢侮辱你姑奶奶,你个快死的。” 周氏一骂,陶永福火大,窜起来就抽周氏的嘴巴,周氏是个身皮力大的,俩人就咕噜成一团,把那个小妾就压在了下边,鬼哭狼嚎之声顿起。 陶思国大叫一声:“都给我住手!三春是我的女儿,卖的钱也该归我!有你们这些犊子屁事,谁敢动一分,看我剁了他!” 谷氏哭了,三春是她生的,怎么陶思国一人霸着,卖孙女的钱没她的,卖女儿的钱还没她的,她怎么不伤心。 “都别闹了,钱能不能到手儿还两说着,大秋二冬还没回来,天这么黑了,你们没人惦着,一个个都只想着钱。”谷氏哭丧脸埋怨。 周氏第一个不愿意了:“娘的话不对,她们不为那几两银子,也不会为你跑腿,有什么好担心的。” 谷氏想想也是,让她们去劝三春,她们就和自己讲代价,谷氏无语沉默。 屋里寂静,只有人喘气声。 客人走净了,关板儿打烊,雨春将门关到一半儿,大秋哗铃铃一膀子就撞开了:“怎么?要把我们关到门外?” 随后二冬带着孩子们挤进屋:“我们饿了一天,永明快给我们端饭端水,渴死了。” 永明永辉都是无奈的,这是他们亲姐姐,一帮外甥那么小,饿着走也是受不了,眼神看向雨春,雨春也是无奈,自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真想饿死她们,可是永明他们的心思和自己一定是两样的,既要在一起生存,就得峥只眼闭只眼。 雨春没有言语,永明就当三春默认了。 这一顿饭够她们三天吃的,这娘六个就像一帮蝗虫,过境全光。 雨春看着都吓人。 “三春!……大秋的话被打断:“你是属猪的,记吃不记打。” “哦,那个,你就是陶家三春,我们永远认你这个妹子。” “我不认识你。”雨春迈步进了里间。 二冬使眼色制止了大秋,随后跟进里间:“春儿,娘那次着火受了惊吓,睡里梦里念叨春儿!春儿!,病情一天比一天重,好可怜的。你回去看看娘吧,春儿,姐姐求你。” “我林雨春在这世孤苦一人,没爹没娘,和任何人没有瓜葛,你那点儿小心眼儿到别处去耍吧,跟我是没用的,省着你的唇舌吧,别白费心机了,吃饱了就赶紧走,别等我烧热油犒赏你们。”谷氏病了,谁信?两天前还来打人,就是真有病自己也不会看她。雨春不给她留一点儿进路,很不屑地看着二冬,眼神极冷,二冬不禁一哆嗦,看三春不像九岁小孩子的无助,果决的态度让她生了退却之心。 可是自己退却,银子也就没了,不行,几两银子可是她生来未见过的。 组织了一下说辞:“春儿,娘真的想你,后悔卖你,经过这次火灾,娘幡然醒悟,大哥二哥都指不上,还是闺女好,你可怜可怜娘,临终见她一面。”说完二冬抬起了袖子,抹上了眼泪,随后抽抽噎噎,低低的抽泣,最后竟然痛哭。 大秋看到二冬的没出息样,一劲儿鄙视,依她的主意,俩人治一个三春容易得很,打晕了抬着就走。 二冬却说,有永明永辉护着,她们办不到,要是真能打晕,还怕打死,三春死了还能捞到什么,只有智取,不能强攻,听说书的也别白听。 看到二冬的软刀子唬不住三春,大秋又要耍威风,扒拉一把二冬:“一边儿去吧!事情都让你们这些软蛋办砸了。”探爪抓住三春:“跟我回去吧,老老实实去王家,不然没有您的好果子吃!” 大秋的身材像谷氏,膀大腰圆,长期干力气活,力气很大,抓雨春就像抓小**,一把就捞到自己身前。 “二冬,帮我拉住她,我去找棒子”大秋想让二冬制住三春,她要拿棒子砸晕三春,她确定永明永辉不是她俩的对手,永明是弟弟,敢违抗她的命令,她就不信。 永明发现情况不对,猛醒过来,大姐是要是要把三春强弄回家,目的不用问了。 永明断喝:“住手!”声音震耳,如雷轰顶,愤怒的脸就像一块三九的冰坨子,既冷又狰狞。 大秋二冬纷纷打起冷战。 雨春看大秋打的主意是想把自己敲晕,再弄去王家,多么恶毒的手段,还口口声声是别人姐姐,这女人比周氏谷氏还坏。 三春不知道是周氏谷氏的授意 74章 求推荐收藏 雨春恨极了大秋,那个二冬也不是什么好鸟,这家人再放任她们猖狂,自己受欺负也是活该,心里的顾忌全是软弱的表现,从今后再也不要前思后想,谁敢侵略,就用最锐利的武器还击。冰@火!中文 . 大秋瞬间回过神,永明一个毛孩子,她是不怕的,一脚就踢他一边去。 到这份儿上,伪装也没用了,二冬也下了死力制三春。 大秋松手,二冬上手,这个空间,雨春就摸出了袖袋里的水果刀。 雨春的个小,手只能够到大秋的臀部,大秋转身之际,三春就狠狠把刀插入大秋的后腚上边。 哪里的血管神经少雨春是明白的,她也没想让大秋死,杀了大秋她也是偿不了命的,因为这个身体还不是成年人,这个时代的法律小孩子杀人也是不偿命的。 可雨春不是特狠的人,她只是想教训大秋这样疯狂的人,让她以后有了顾忌,不要把别人当待宰的羔羊。 “啊啊啊!……”惨叫声吓得几个孩子跑向内室,二冬的手哪还有力气捉雨春,她傻了,见大秋血流如注,吓得脸色惨白,上下牙打颤,茫然不知所措,噗通一声栽倒,彻底晕了。 永明永辉也傻眼,呆呆发愣,也想不到找郎中救人。 大秋看见血连疼带吓,也晕了。 “怎么办,怎么办?”永明叨咕着,永辉也吓得转圈儿。 永久打开了门,看看雨春:“三姐,我去去找郎中。” 看看这个神情镇定的小孩儿,雨春真的服气,应该他是三十岁的穿越者才对,这么小的孩子,遇见了流血事件,哪有这样镇定,没有一丝慌乱,还能想到找大夫的。 这棵苗子,是个什么样的苗子,能成什么大气,不可估量。 雨春点了点头,告诉永久:“不用让郎中来了,抓两服补血的药就好。” 永久答应走了,雨春扯了块白布,用客人剩的白酒把大秋的伤口洗净,弄了点止血药,扖到了伤口上,包扎好。 并了两张桌子到厨房,把大秋抬到上边。 永明永辉才醒过劲儿:“雨春,不让郎中看看行不行?” “放心吧,她死不了,伤口并不深,也没有挨着血管。”雨春不在意地说着。 永明用讶异的眼神儿看着雨春:她还懂得没挨着血管,血管是什么永明不懂,可他猜想血是从那里流出来的。 这个妹妹太奇怪,她怎么懂得那么多? 永久抓来了药,雨春已经很累,让陶家折腾几个月,实在是精疲力竭,为了教训她一下儿,还得给她熬药。 永久看到雨春的疲倦,小精灵子赶紧揽过熬药的活儿,刷好煮粥的瓷罐。 雨春怕他烫着,还是接过自己熬,烤肉的炭火还旺着,热完饭还没熄灭,正好熬药。 放在上边不用管,雨春教给永辉掐人中,掐好了二冬,再掐大秋,大秋被掐了四遍才回魂儿。 睁开眼,看清了是三春,恨得牙痒痒,就是一句也没敢骂,雨春和她对瞪,一点也不示弱。 大秋终于泄了气,心里憋屈,只想到了一句话:“你真狠毒。” 雨春冷笑一声:“再有下次,可就不是这个刀了。让我把你女儿卖掉,换大点儿的刀子让你捅两下儿,这个买卖你做不做? 你要是能真把我卖掉,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我会找人把你们的儿女全部拐走卖掉,不信你们就试试。” 大秋二冬听了浑身冰凉,真是后怕,遇上这样好报仇的,她们真是防不了,孩子不能装罐儿养着,可别贪那银子了,女儿还留着自己卖钱,儿子再被拐卖可就绝户了。 俩人脖子后头都冒着凉风,上下牙都磕嘚不停:“好……好……好……,大秋结结巴巴,我们……不……不管你的破事了。” “大姐,我们走吧。”二冬脸色灰败,她担心三春梦游会杀了她们。 永明真想笑,还是忍着,人真是欺软怕硬,大姐那么凶悍的,竞被雨春那么小的人制服了,武力是个好东西。 永明突然想到了从军。 喝完了药,大秋一再嚷嚷要回家,大黑天的,谁能去送她们,大秋又有伤在身,怎么走。 只好把厅里的桌子搬到厨房,厨房暖和,就让大秋二冬这一帮睡那儿。 好歹对付了一夜,第二天也不会留她们了,大秋一劲儿说:“姐姐是为你好,想让你享富贵,不要跟姐姐这样受穷。” 雨春懒得理她,一句话也没搭她的茬儿,门槛儿都没迈出,姐妹情她可承受不起,她也不会承认自己是陶家人。 大秋二冬也不回陶家了,永明雇了驴车送走了她们。 75章找由头发财 盼了一夜,也没盼来大秋二冬的影子,谷氏真的坐不住炕,看看两个床上四个轱辘半宿的狗男女,谷氏非常气愤,气愤有什么办法,她可鼓不起对待三春那样的勇气对付陶思国,只有暗气暗憋。 . 夜一深,她就觉得浑身冰冷,自己的被子让陶思国抢走,她只盖了四夏小时的一块破垫子,家里的被本来就少,多了两个窑姐儿,受罪的只有谷氏一人。 撑起浑身酸软疼痛的身子,这几天她体重减了一半儿,心里发堵,做了饭还得先孝敬这四个大爷,吃食一抢而光,她是捞不到几口的,日子比最穷困时还难熬。 陶思国的银子藏得紧紧,谷氏的二十两银子干光了,只给了陶永清三两,其余的都偏了这四个,一向霸道的谷氏,锋芒被消磨得没有尖了。 家里的吃食已经光了,谷氏想借着找大秋去一趟永明那里,好歹也能弄点炸鱼回来,好打发陶思国这个祖宗。 她也惦记收服三春的事,迈开酸软的腿,奔了镇上。 本来她的体格走这十几里路算不得什么,今日则不同,身体虽然轻飘了,却是浑身的无力,十五里地竟走了两个时辰。 一进店,四夏就扑了过来:“娘!”昨晚的事四夏还惊魂未定,大秋的血虽然流的不是满地,可是四夏哪见过这个,脸色极不好看,谷氏发现四夏的异样,疑问的目光漂移不定:“怎么了?” 四夏却不接话,谷氏更是疑惑,扯着嘶哑的嗓子喊:“永明永辉!谁欺负四夏了?” 谷氏的眼睛及时地瞪向三春。 在谷氏的心里,林雨春这个名字,她是不会承认的。 眼前这个丫头永远都是三春,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想换名字,门儿都没有。 想脱出自己的掌控,真是日从西出了。 永明永辉永久齐刷刷往谷氏身边一站,谷氏发现三春不理她,气得牙关紧错:“臊丫头!没看到我到了,还装不知道。” 雨春心里冷笑,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非到以命相抵才不妄想了。 此时正值未时客人还没上来,到不至于大乱,可是永明也看出来谷氏的横心不小,对三春那是极度的狠,妄想着还要死死的纠缠。 “娘你干什么来了?”永明明知故问,谷氏的喉咙立即堵了一个大疙瘩。 “我,我怎么不能来了,这里是我儿子的店,臊丫头能在这儿吃香喝辣,我这个亲娘就不能来。”谷氏就认为这店是三春的,三春的就是他儿子的,也是她的。 “娘,你少做梦好不好,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永明的话说的够难听的,谷氏老惦记这店,让他心里鄙视,这店谁也别想要,永明是决定给雨春的。 如果这个店到了别人手里,几天挥霍光不说,永久永辉也是一文钱也得不到的,留给雨春,永久永辉将来也会得到雨春的照顾。 谷氏却表示不信的派头:“永明把所有的积蓄都给我,我要为你说亲,买地,盖房。” 看起来谷氏还真是不好糊弄。 见没人理她,谷氏勃然大怒:“臊丫头!把银子交出来!少了五百两我就打断你的腿!” 谷氏真是疯了,五百两?要是能拿出一百两,永明他们也就觉得发财了,小店才开了三个多月,店小买卖利薄,去了房费,五个人的吃喝,送人情的,陶家沾的,哪样不是钱,谷氏的想法,钱是大风刮的。 三春满是嗤笑:谷氏想得太美了,异想天开发财,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手里的一千两,谷氏就地得想抽抽了。 还是没人理她,谷氏的号令不灵,抽身站起,就奔里间要收拾三春。 四夏一把拽住谷氏的袖子:“娘,刀,血。” 谷氏楞了,什么娘刀血的?她楞了一下儿,进门就想把钱抢到手,忘了问大秋她们:“四夏,你大姐二姐呢?” 四夏不是说不清话的笨嘴,她是昨晚的惊吓后遗症,话就是说不了成句的:“大姐,流血了。” 其余人没有给谷氏解释的。 雨春手里握着水果刀,韧上沾着黑血,谷氏的目光对上雨春冰寒的眼睛和那黑乎乎的血 刀,目光一缩,惊畏地死盯雨春:“你,你杀了大秋?” 谷氏转眼就大哭:“臊丫头!你杀大秋,她可比你值钱得多,你不给我两千两,我不会饶你!” “嘿!”这人怎么啥事都联系上钱,钱在她的心里做病了,变态!变态! “别嚎了!人死了不知道疼闺女,想到的先是钱,钻钱眼了!”永明喝了一声,谷氏声音一滞。 “你的愿望实现不了了,大秋没死,她想打晕我卖给王家,我只是用水果刀教育了她一下,你不要在这儿嚎丧了。”雨春不客气地刺谷氏。 完了,谷氏泄了气,没有人命怎么能诈住这个丫头,钟离家的钱更榨不出来。 她也搞不明白,这个店到底是谁的? 76 请客 谷氏想收拾三春,可四夏紧紧地拽着她,她看着雨春手里的刀子也是发怵,万一逼急了,一刀攮到致命处,小命万一不保呢。冰@火!中文 . 谷氏这人非常惜命,她厉害是真的,可她绝不敢惹能要她命的人,雨春已是虎视眈眈,一副凶恶的样子,实际雨春没有那么厉害凶恶,发着狠劲儿在装发威,对付陶家人雨春也看明白了,你要是凶,她就怂,你要是老实她就骑到脖子上。 光棍儿怕泥腿,泥腿怕不要命的,鬼怕恶人就是真理,谷氏更是那个德行,雨春的小刀就是对谷氏示威的武器,谷氏就被唬住了。 谷氏只有找台阶下:“把那炸的东西多给我包点儿,我要看看你大姐二姐去,还有,你爹在家等着吃饭,把他那份也带着。” 谷氏像东家那么硬气,嘴皮子一动,二两银子的不够她拿。 没人理她,一个人也没人理她,谷氏自己伸手乱翻,找了半天也是白费,客人点什么才做什么,哪有剩余的,每回四夏带走的,都是另给她烤的,经过这两天的事,永明肠子凉的很,他也决定脱离这个家。 永明想离这里远远的,有永辉永久和雨春作伴,他倒不是太担心,可是他要到哪里去,他很茫然,去从军,他的年龄还小,军队也不会收,这战乱的年头谁想当兵,可是自己从文又没那个耐心。 一上午卖得也没剩了多点,永明看看雨春,雨春走进内室,不参与也不搭理谷氏,永明无奈,只好把上午剩的炸了两碗小鱼儿,打发走了谷氏。 永明感觉到这个娘很丢脸,一想到这个,恨不得立即离开。 谷氏走后,雨春越想越烦,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她们租的这个店,还有俩月就到期了,这个月利润更少,小镇已经有了七家烧烤店,哪个都比她的投资大,就是把盈利都投入,也干不过人家,钟离家买去了她的作料配方,不是要在这个小镇开业的,人家可是盯着大城市,像洛阳汴京等处,人家都有大型酒店餐馆。 年前后这两个月,利润还会下降,王老财处处逼迫,想把她逼入绝境,她要不借势,怎能斗过王老财,三春想了一计,借钟离家的势,自己决计不再坚持小店营业,只要自己不干,钟离家一定会占据党裕镇市场,因为烤鱼料是独一无二的,钟离家一定会干垮王老财,自己的气也就出了。 仇也就报了。 “三哥,我们月末就关了店。”永明听雨春说就愣了:“我们没必要关,王老财再有钱,铺面再大,可他的味道没我们的好。” “我是这样想的,挣了这些银子,我们也得花出去不是,你们几个都应该去读书,功名搁在一边,读书明理,有知识,算账,进货都有大用的,有了知识才能发财,商人是最低级的,没有地位钱财也保不住,中个秀才有个身份也能站住脚跟,我们不能光图眼前利益,要看长远,这个动乱年代,习武是能出人头地,将来太平下来,朝廷是要偃武修文的,文人是最吃香的。” “啊?”永明心惊:雨春怎么会懂得这些,将来的事她就能看出来?但是他觉得雨春说话都是有道理的,永明不是个会胡思乱想的人,他也不多想,只有点头:“雨春你说啥,我信,就按你说的办,只是我们放弃了就便宜了王老财。” 雨春没法对永明直说,卖配方是她的秘密,永明永辉是心善心活的,万一被谷氏探到一点消息,天下就会大乱。 商量着把这些日子挣的钱分成几份。连以前卖鱼的钱都打扫在一起,共计是一百一十九两三百钱,分成四份,每人将近三十两,永明永辉永久三人说什么也不要,雨春无家可归了,留给她买地置屋。雨春很感动,三人与陶家人的不同,就是有情义,知远近的。 最后永明当家,作料是雨春发明的,烧烤的主意是雨春想到的,自然要多得,雨春分得五十两,其余分成三份儿,每人二十三两,永久坚辞不要,最后是永明永辉各得三十两,干到月末加一起银两都归永久,银子由雨春保存,上学花钱从雨春手里出,雨春的五十两自然的买地建屋了。 还好陶家人出了几个好的,雨春心里有些慰藉,买地的事就托付了楚离,大过年前,需要钱的主不少,河西村竟然有好几家卖地的,一户是二亩,一户是三亩,一户是七亩,雨春不会全买下,这样太扎眼了,卖七亩地的户,就得算富户,一个小女孩突然买了十多亩地,不吓坏人也会嫉妒死人。 雨春相中了三个小块地,二亩的是粘土地,还有三亩是黄沙土地,种什么农作物都适合。 粘土地便宜,土质不是上乘的,易涝易旱的,每亩纹银才三两,黄沙土的贵,旱涝保收的土质,每亩六两,稻田太贵,雨春不会经营,就不在考虑之内。 五亩田花去银子二十四两,二两的银子办过户地契,一共花去二十六两,又花四两银子买了二亩荒地留作房基。雨春还剩存银二十两,这是在永明他们眼里的,雨春眼一时还不敢露财,她太小,陶家的麻烦太多。 她不处处小心是不行的,自己还没有靠山。 种地之前,雨春让楚离为她保密,大过年的,避免瘟神上门。 雨春有自己的打算,自己有了户头,有这几亩地,够自己吃饱饭就行,自己的个头小,不管心灵多么强大,也不适合干大事业,身边只有几个小孩子,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别说财产了,五亩地就不少。 露了红,不光是谷氏惦记,有心人就不会眼红吗?等有了能力再往大发展吧。 有了退路,雨春心里也就踏实了,十几两的银子,也能盖起一户砖瓦结构的房子。 答谢楚离帮忙的辛苦,雨春特意买了一头鹿,请了钟离浩升老爷子,钟离子均哥俩,老爷子倒给脸,真的来了,雨春客客气气的,招呼着几位客人。 钟离浩升的身份,按说是不会应雨春的邀请的,可他就来了,满脸深藏不露,笑得像只狐狸,雨春不怕遇到狐狸,就怕遇到饿狼,只要他肯付出代价,自己就不怕吃亏,反正不管是什么新鲜的东西,也不是她费脑筋研究的,她只是借了光而已,雨春也是想交好钟离家。希望再有合作的机会,一次的合作就够她生存几十年的了,不想使奴唤俾,不想吃香喝辣,简简单单的生活,够她吃一辈子的粗茶淡饭。 雨春以为一进腊月,生意就得关门,家家都储起了很多肉,大过年的,一年的收成,最好的吃食,都要留到年节。一家人痛痛快快高高兴兴的享受一年的成果。 7章7章维护 谁知进了腊月,小店再次火爆,镇里有钱的人多,请客送礼迎来送往的互相答谢,雨春烧烤店的油炸烤制食品深受小镇中上层人物的青睐,送礼请客,会友,都缺不了雨春的烧烤. 半个月的红火比平时两个月挣得还多。 几个人都兴奋极了,四夏随着谷氏回家,呆了几天就跑了回来,家里是生活实在难熬,谷氏的钱彻底的光了,陶思国的一百六十两,去了买窑姐儿的五十两,给窑姐儿买了首饰,所剩无几。 他自然舍不得出钱吃饭。 陶永福的三百两,买窑姐儿,还到赌场赌了几把,输的也差不多了,新分下的米粮,吃得也快光了。 大伯娘陈氏和刘氏将上了,不分地说什么也不干。其实陈氏今年可占了大便宜,她把刘氏闹腾的出屋的机会就少,刘氏脸臊得慌,轻易不出来走动,为了不分地,刘氏是睁只眼,闭只眼。 陈氏狠抓机会,把二十亩地的粮食搂走了大半,就苦了三房二房和刘氏,刘氏只想压下分地的风波,等到对她不利的舆论淡了,陈氏也闹腾没后劲了,刘氏就是拖,等陶渊民的怒气也消了,她再立以往的威风。 她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带肚子来的,只要那个事情没把柄,她还是以往的她,陈氏这个贱人也得让她慢慢摆弄,侮辱婆婆的媳妇是大逆不道,按理是犯了七出之条,自己会想法休了她。 各有各的算盘,算来算去都落空,这是后话。 以前四夏在谷氏当令的家里,可是个娇娇女,陶思国一回家,谷氏狗屁权利也没有了,陶思国可没有谷氏那样的想象力,什么贵夫人的命,他只看眼前,没有钱花是憋得慌。 陶思国爷俩成天在家里吃,可没有谷氏那样的艰苦精神,窑姐儿也没受过这样的罪,吃糠咽菜的事就只有谷氏和周氏娘几个了。 周氏自己的银子还没花光,周氏的算盘早打好了,花光了还有女儿珍宝接着,那可是快做娘娘的人,还能缺她这个皇丈母娘的吃喝。 周氏自是不愁,谷氏愁,实指望卖了三春娶媳妇,供秀才,步步飞黄,没想到一步棋错步步错,倒落个手心里握着的金元宝让自己玩丢了。 卖了珍宝让她惊喜已极,谁想到自己在陶家并无实权,万恶的陶思国爷俩败光了所有的银钱,还得替他们养着窑姐儿,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样样的事儿不顺心。 陶思国竟然打上了四夏的主意,真是卖人得利得惯了,四夏才四岁,比三春小了一半儿。 谷氏可舍不得,那是自己的亲女儿,是贵夫人的命,她可是要得利到老的,几个儿子将来也会沾四夏的光,怎么为了百两银子就卖掉,真不核算。 陶思国进门就扇了谷氏一个耳光:“你这个婊子,贱人,娼妇!你怕老子手不痒,打你不疼,今日老子好好教训你,看你还敢不敢挡着我卖四夏!” 一顿胖揍,谷氏鼻青脸肿,陶思国说了,只要她敢还手,立刻休了她。 谷氏哭得抽抽,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陶思国看着她就恶心。 “四夏呢?我立刻送走她!”陶思国大叫,四夏就藏在屋外墙角,一听这话,吓得浑身哆嗦,大姐的血吓得四夏不敢呆在店里,陶思国要卖她,她更害怕,四岁的孩子虽不知道被卖的命运会是如何,可她看到了三春抗拒被卖拼死的搏,也明白被卖不是好事,四岁的孩子没见过世面,见着外边的人她是怕的,欺负三春都是谷氏逞的,离了谷氏她怎么还有胆儿。 “你不能卖四夏!她是贵人命,你想想,我们会得多大的利,卖了太亏,你去卖三春,现成的主儿,王家的价钱涨到了二百两。”谷氏给陶思国出谋,三春死硬,自己降服不了,让陶思国爷俩去,三春逃不过他们的掌心,卖了,怎么说自己也会得二三十两,那是自己生的,不像珍宝隔了一辈。 陶思国大怒:“你个娼妇!竟敢阻我财路,先卖了四夏,再卖三春,赔钱货一个也不能留。” 陶思国怎么不想卖三春,白花花二百两在前面摆着,他心痒痒着呢,可是他有怵的,三春卖身钟离家,为钟离家开店,钟离子均已经警告了他,敢动三春,就让他死无全尸。 另外那几个孩子也不好对付,上次永久的一刀他还记忆尤新。 陶思国不再与谷氏纠缠,到处寻找四夏,找了一圈儿,却没有找到,回来再审谷氏:“把四夏交出来!” 谷氏早就和四夏商量好,如果陶思国要送四夏走,让四夏赶紧躲到柴堆里。 四夏知道不对劲儿,听陶思国真要把她送走,赶忙就钻了柴堆,陶思国自然找不到,还以为四夏被谷氏藏到别人家。 谷氏留个心眼,想把陶思国支走:“你卖不了四夏的,四夏已经到了永明的烧烤店。”谷氏不光是想把四夏救走,更重要的是把陶思国的注意力引到三春身上,谷氏也是想借力打力了。 陶思国一听,真的就奔了镇上。 谷氏慌忙偷呼四夏:“四儿,出来。”叫了好几声,没有回音,谷氏傻了,人呢?陶思国明明走了,信了自己的话去了镇上,如果四夏也去了那里,一定会被他逮住,如果四夏刚出去,几步就会被追上。 谷氏大惊,乱了方寸,甩开大脚片子,猛追,前边就是陶思国,没有四夏的影子,谷氏更傻了。 脚步超过了陶思国,陶思国还真追不上她,谷氏经常劳动的身体,体质也好,陶思国一个五体不勤六谷不分的混子,怎么能赶上谷氏的脚步,见谷氏匆匆的样子更信了四夏去了三春那里。 陶思国在后边紧追,身后的庄子里的墙角旮旯露出一个小脑袋,原来是四夏。 这丫头太鬼了,她怕藏在谷氏指定的柴堆里,谷氏被打疼了,会招出她的藏身之所。 所以就跑到了别人家的巷子里,猫在了暗处,看到陶思国走了,想告诉谷氏自己没去烧烤店,可是谷氏跑得太快,超过了陶思国,四夏也没了章程,丢下她一个人她可不敢呆在家里,大哥大嫂都是天天想卖人的,她怕他们会把她偷偷卖掉,虽然三春那里的血让她觉得害怕,可是那里肯定没一个人会卖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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