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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事件调查局》 正文 第001章 特殊事件调查局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其实更多的时候，并非每个行业都一定能出现厉害的人，而是厉害的人恰好选择了这个职业，于是才有了状元。 唐天，虽然只是安港市一个普通的快递员，但他就是这样一个厉害的人，无可厚非，平均每天能送三百以上单的他，也是这个行业的状元。 别人向他取经，他也从来都说不上来什么诀窍，天赋这种东西，有时候当真不是努力就能超越的。 安港市各个城区，唐天走过一次就能记住，甚至于他见过的收货人，也大都会记得名字。 今天的天气不是太好，厚重的黑云压在天上，好像随时都有一场大雨。 正在开车赶路的唐天胡子邋遢，虽然只有二十多岁，可是他的脸上却写满了他这个年纪本不应该出现的沧桑。 “五个路口了。” 唐天的眼睛扫过后视镜，他早就留意到后面有一辆黑色的SUV始终跟自己行驶在相同的路线上。 “前面就是下一个送货点了，再看看吧。”唐天多留了个心眼，将车停在路边。 他所在的位置，是安港市的西郊，这里暂时还没有被开发，很多居民住的都是自己盖起来的房子。 在路上的时候，唐天就给货主打了两个电话，但一直都是关机的状态，好在他对这一带非常的熟悉，门牌号大概在什么位置，他轻轻松松就能找到。 不过今天这个地方好像不是特别的安宁，刚下车，唐天就看到路口的位置停了很多辆警车，他抱着自己要送的快递从围观的人群挤进去，寻找着自己要送的门牌号。 “三巷五号，就是那里。”唐天锐利的目光扫过，最终定格在了被拉起警戒线的那户人家门口，心中暗暗叫苦，怎么又碰到了这种事。 住宅的院子里，一个健壮的中年男子身中数刀倒在血泊中，一旁有一个中年妇女全身是血，神色木然的坐在墙脚，她的右手边，还有一个沾满了鲜血的菜刀。 院子侧面，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身材较同龄人健壮一些，面无血色的看着这里的一切。 唐天没有要看热闹的心思，转身想走，一心只想着今天还有一百多个件没送呢。 “汪队，可以定性了。这是故意杀人，而且行凶者就是受害人的妻子，凶器和作案手法也都查明，还有他们十七岁的儿子能作证。” 唐天转过身的时候，刚好听到这段话，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纠结与不满的神色。 每个人都有不能容忍的事情，正如有些人受不了邋遢，有些人受不了洁癖一样，唐天最受不了的，就是眼看着一件错案在自己面前出现。 他更无法容忍的，是明明这么多证据就摆在眼前，但绝大多数人却选择视而不见，反而去采纳那些真凶制造出来的假象。 虽然他已经离开这个行业很多年了，但是依然有些心理洁癖，冤假错案他不想置身其中，哪怕只是在一旁看着，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污点。 “错了，全错了，凶手不是她。”唐天小声说了一句，紧接着就掀开隔离带，走了进去。 “停下，你不能进来！”一位办案的警察通知及时上来阻止唐天。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位被称作‘汪队’的人看到唐天以后却是眼前一亮：“让他进来！” 汪队来到唐天面前：“又是你？怎么？你有不同看法？” 汪文记得唐天，那是一年前的一起抛尸案，他们接到报案以后马上组织调查，当时恰好路过的唐天只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就从‘看热闹’的人群里找出了抛尸的凶手，并且当场从抛尸袋上找到了能指向凶手的直接线索。 那本来是一件很棘手的案子，但是一切在唐天的面前，似乎都变得非常简单。 汪文对唐天的印象非常深刻，他认为唐天这样的人，天生就应该干刑警。 “凶手不是这个女人。”唐天指向站在里屋门口，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年，“他才是凶手，年轻人，你有没有洗过手？” 那体格健壮的少年脸色顿时就白了，忙不迭的看向自己的双手，同时腿软的几乎倒下去。 不过他的定力还算是好，大概是看清楚了自己指甲缝里没有其他东西，又恢复了镇定：“我……我洗手干嘛？” 他到底还是太年轻，殊不知刚才自己那一瞬间的慌乱，早已经引起了负责侦办这个案件的刑警的注意。 “唐先生，你说他就是凶手，有什么证据吗？”汪文站了过来，仔细盯着那个脸色发白的少年。 唐天一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么多证据就摆在眼前，你们为什么就看不到呢？你们看，死者是身中数刀，刀口均是从右上到左下划过，而这个女人，是一个左撇子，面对比他健壮很多倍，而且还没有喝酒，神智清醒的丈夫，怎么可能不受到一点伤害就杀死对方？” 唐天不得不承认，女人布置的很好，她虽然把自己弄的浑身是血，但是不能否认，她的身上并没有伤。 “没有喝酒？你怎么知道的？”一个刑警对唐天刚刚说话的语气非常不满。 唐天又是一声叹息，他根本懒得回答这个问题。从地上还没有干涸的血迹上就能判断出现在距离案发时间不远，男子被砍的肠子都出来了，院子里却没有半点儿的酒气，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还有！你怎么知道她是左撇子的？我们仔细检查过，这屋子里的一切摆设，都证明这里的主人是惯用右手的。”说话的刑警被唐天无视，有些恼怒。 唐天的目光扫过四周，定格在这个刑警的身上：“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证据，难道你看不到吗？为什么偏偏关注这些凶手特意制造出来的假线索？你是怎么判断女主人是左撇子的？那边走廊上的衣架？屋子里茶具或者遥控器摆放的位置？还是厨房的摆设？” 那位刑警没有再说话，唐天说的这些，全都是他判断的依据，而且一旁，汪文也给他打了个眼色。 “唐先生，我们现在需要你把你能看到，而我们看不到的证据告诉我们。”汪文语气诚恳，一年前他也像自己的手下一样质疑过唐天，但是被事实虐的很惨。 “衣架，从我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唐天指向年轻人背后的走廊，“那衣架上确实挂着一件女士大衣，大衣也是挂在右手边，可是那里有非常明显的证据！挂着衣服的那个挂针底部有一部分裸露出来，上面是有灰尘的，相反，左侧没有挂衣服的挂针上，却要干净的多，那里应该才是最长用来挂衣服的地方才是。” “还有这个女人，她伪装的很好，可是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她右手的指甲明显比左手指甲修剪的要齐整几分，左边的袖口比右边的袖口要干净很多。我就不提她的裤子，左边的裤兜鼓起来一些，看形状应该是钥匙，这钥匙是放在左边裤兜里，这些都是证据。” “人是我杀的！” 一直安静呆着的女主人终于按捺不住，叫了起来。 不过很快，就有两个人上去按住了她。 唐天摊摊手，对于犯罪分子，他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怜悯：“这个女人看起来很柔弱，还是一个左撇子，用不习惯的右手砍杀比自己健壮很多的丈夫，不说不可能，但最起码很难。还有……” 唐天瞥了一眼旁边的那间小屋子，屋子的门是敞开的，不难判断出里面是厨房：“我虽然没有进过这间房子，可是我能想到，这里面的摆设应该也是被改变过的，不过那里……” 唐天指向杂物堆：“那堆烂木头下面有一块比较干净的木头，只露出来一点点，我还是看到了。” 唐天的眼力与对细微痕迹的敏锐洞察力，在几年前，就曾经被奉为传奇。 “你们去把那块木头取出来看看就知道了，我想那应该是一块案板，能证明这个女人至少在切菜的时候，用的是左手。” 汪文耐心听着，已经自己走到了杂物堆那边：“真是难以置信，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家庭，怎么会隐藏着这么厉害的犯罪分子。” “柯南看多了，连小孩子都会注意某些细节，再用传统的方法办案与思考，是跟不上时代的，第一次犯案的嫌疑人都能够迷惑你们。”唐天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汪队，在你刚刚拿出那块砧板的时候，这两个人的眼神明显都松弛了许多，我想你没有找对。”唐天胸有成竹。 “没有找对？不会吧？这块砧板看起来就是你说的那个。”汪文仔细看了看，杂物堆里除了一些烂木头烂布娃娃，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唐天耸耸肩：“或许你可以试着把那些布娃娃拆开看看。” 几分钟以后，布娃娃被刑警们拆开，他们在里面找到了一些带血的衣服，看样式，应该是死者儿子的。 唐天没有兴趣去了解一个年轻人为什么会杀掉自己的父亲，在他眼里，犯罪就是犯罪，无论什么理由，都应该接受公正的审判。 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从他背后传来，可他不想听，拿着本该留下的快递盒子，走出了这个院子。 “来到这里不到五分钟，竟然能发现这么多！厉害厉害！果然不愧是当年警校难得一遇的高材生！” 唐天挤过人群的时候，左侧突然想起一个声音，让他脸色骤变！ 他急忙转头，发现一个脸上胡子拉碴，四五十岁的瘦小中年人正对着自己笑。 这个中年男人就笑眯眯的看着唐天：“能告诉我，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唐天脸色一黯：“没有！” 紧接着转身就走。 “上个月二十三号，东区华苑小区内，一个住在十九层的女业主跳楼自杀，死前她曾两次打电话报警称在自己家的窗户上看到了鬼魂的影子。” 中年男子靠上来，在唐天耳畔小声说了一段话，但是点到即止。 正在往外走的唐天，整个人却像是变成了雕塑，呆立在当场；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冲动的少年了，几年在社会上的沉浮，让他学会了隐忍，可是再一次听到同样的案情，他所能做到的，也仅仅是控制住自己几秒钟的时间而已。 咚咚咚！ 唐天的身影好似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接冲过去抓住了这个中年男子，手里捧着的快递也被他摔倒了地上。 他有无数个问题想问，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放手！” 唐天感觉到有人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都回去吧，这是我跟他的事，与你们没有关系。”中年男人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轻轻的把唐天的手掰开放下来，“我们出去单独聊聊？” 唐天已经留意到，刚刚冲过来制止自己的人，竟然是刑警队长汪文！此外，另外一个刑警也都冲了过来，更奇怪的是，他们竟然对这个瘦小的中年人言听计从。 唐天稍稍冷静了一些，他虽然不会再做过激的事情，但他满脑子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五年前的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案子！ “介绍一下，我叫项宇。”中年男子带着唐天走出胡同，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同时给唐天递过来一支烟。 唐天顺手接过，这种时候抽一支烟，或许能让他冷静一点：“你今天特地找我是为了什么？我想那边那辆车应该就是你的吧？先说好，我对你们刑警队没什么兴趣。” 唐天望着不远处那辆黑色的SUV。 “我不是刑警队的人。”项宇一脸的奸诈，摸着自己下巴上那一小撮胡子，笑眯眯的说道，“你不用奇怪，我只是曾经跟刚刚那些人共事罢了，你觉得他们帮不了你，但是我的部门跟他们不同，或许你有兴趣听听？” “我现在只对那件案子感兴趣。”唐天站住不动，他知道自己再往前走的话，可能就会跟着项宇上车了。 项宇好像没注意到唐天一样，自顾自的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唐天，五年前安港警校的高材生，痕迹学上的天赋无人能及，被誉为安港警校建校以来最厉害的奇才！在校期间，就曾帮助市刑警队破获过两次大案，获得过个人三等功，前途光明。但是五年前毕业前夕，却因为同校一名女子自杀的案件而与校方纠缠，被开除学籍。” 唐天一脸的无所谓，从项羽刚刚说出那句‘不愧是当年的警校高材生’的时候起，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你说的这些只要有心人调查，都不难知道。” “当年那个案子我也负责了。”项羽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将车窗摇上去一半，“那个案子表面上很简单，没有任何其他证据证明是他杀，坠楼的地方也没有其他痕迹，这是一个基本可以定性的案子。但是你当年却通过各种方式压着案件不肯让警队结案，还去各处大闹，逼得校方不得不处理你。” “那是因为我知道她不可能自杀！”唐天终于失控了，事实上这么多年以来，每当想起这件事情，他就从来没有哪一次能真正控制好自己。 咔吧！ 项羽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可是当年能证明死者死前几天在窗户上看到鬼魂影子的人只有你，最后明明查不到任何证据，还坚持不让结案的人还是你。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与当年那个案子相似的案子就摆在眼前，要不要加入，随你。” 唐天没有移动，摇摇头说道：“不，我会自己去查。” “五年前的案子没有完结，事实上，每年警队都会有一些无法破获的悬案，以及一些明知道可能有问题，但不得不结案的案子存在。这些案子的档案，事后都不会留在刑警队，而是存放到另外一个地方，那就是我的部门。” 项宇说完这段话的时候，唐天已经飞一般的坐上了副驾驶座。 “特殊事件调查局，了解一下。”项宇递过来一张算上他名字只有九个字，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没有的光秃秃的名片。 正文 第002章 相信鬼神的人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先跟我回局里看看？”项宇的神色非常自得，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唐天将那张没有任何信息的名片揣进兜里，瞥了项宇一眼：“走吧，如果在到达那个地方之前你依然不能说服我，那么我依然保留随时下车的权利。” “你不会下车的。”项宇自信满满的，将车发动起来，低声问道：“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开始怀疑那个少年的吗？说实话，你一开始找到的那些线索还不足以让人违背常识的去怀疑一个少年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你一开始就那样笃定，显然不正常，如果你手里没有其他的线索，那么我会怀疑我自己的判断。” “什么意思？”唐天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做出判断的时候太过草率，即便最后蒙对了，那也是蒙的。所以现在不是我说服你，而是由你来说服我。”项宇目视前方，“不告诉我其他一些能让你如此笃定的理由，在到达特调局之前，我随时都可以让你下车。” 唐天没想到项宇居然如此的滑头，刚刚开始谈话，竟然就反将了自己军。 唐天心中诧异，他到底还是太小看了这只老狐狸。而且说实话，他刚才其实也只是吓吓项宇，对于这个传说中的特调局，他其实是非常有兴趣去见识一下的。 而项宇，却好像从一开始就看穿了自己。 唐天低头摆弄着手机，将自己停放汽车的位置告诉了附近的同伴，并且让项宇开车到附近将车钥匙交给对方。 “想知道答案吗？”唐天晃了晃一直抱在手里的快递盒子，“这个东西呀，我拿到手的时候，就大概猜出来里面是什么。发生凶杀案的那个家庭，看起来家境平平，这里面却是少说也值上万的手办。” 唐天把快递交给同伴后，再次上了项宇的车。 项宇想了一下才点头说道：“这个理由成立，那个孩子不是在家里备受宠溺，就是有偷盗的习惯。这样的人最容易对自己的父母做出冲动的事情。” “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唐天不满的问道。 “等到了地方，你自然就明白了，当然你要中途下车，我不会拦着。”项宇一副看透了唐天的样子，一直将车开到了安港市郊外。 这附近人迹罕至，除了中间的公路，两边被人种满了各种树木，以松柏居多。 按照项宇的说法，这附近几十亩地，都被一个叫喻大的人给承包下来了，做些园艺的买卖。 里面品相好，能用来镇宅的松柏，一株的价钱都可能卖得上几万，甚至十几万，而项宇所指的特调局就在这片园林西面靠中间的位置，好像硬生生的插进去了一样。 唐天远远的就看到了这个独立的小院，占地倒也不小，里面大概能放下的一个足球场。 院子周围有着将近三米高的围墙，入口只有一个，项宇将车开到门口以后，唐天才看到里面的景象。 院子里只有南面有一排二层小楼，旁边还有三栋相对独立起来的房子，建筑格调不高，倒也应景。 门口有个传达室，项宇的车刚停下，一个身姿挺拔的老人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老人手里拿着一把蒲扇，看了一眼项宇的车，就将铁门打开，挥挥手示意项宇进来。 项宇摇开车窗，恭敬的对老人点点头。 “这位大爷怕是当过兵吧？”唐天只看了一眼，就笃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小声嘀咕了一句。 “算是吧。”不知为何，项宇特别加大了说话的音量，“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喻大。” 项宇紧接着又指着唐天说道：“喻大，这位是唐天。” “新来的？”喻大斜着眼睛看了眼唐天，好像就失去了兴趣。 “也不能算是新来的，过不过这关还要再考核一下。” “进去吧。”喻大摆摆手，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看这做派，他好像是这里的老大似的。 不过项宇显然不怎么在意，淡笑着将车开了进去。 “我记得你说过，这附近的园林都是有个叫喻大的人承包的。”唐天突然想起路上项宇说过的话。 “对，就是那位。不过我提醒你，可不要小看他。”项宇意味深长的看着唐天，“他很看重规矩！” 唐天摊摊手：“得罪人的事情我可没有兴趣，不过你这特调局倒是略显寒酸，除了这面前的一排二层小楼，再加上那边几栋单独的房子，就只剩下传达室了，你这里确定能放下那么多档案吗？” “你可别小看这里，这里比任何地方都安全。”项宇带着唐天就走进二层小楼，“这附近的地都是喻大的，一般没有什么人来。而且荒郊僻壤，再加上特调局本就隐秘，所以根本不需要什么安保措施，目前这个部门有三个人。” 唐天佑向外张望了一眼，指了指项羽，又指了指自己。 项羽连连摇头：“不，你现在连编外人员都算不上，还有一位在里面。” 项羽带着唐天穿过大厅，走到第二个房间门口，也没敲门的意思，直接就把门推开了。 唐天迎面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儿，伸头往里面看，发现这屋子里简直乱的不能再乱了。 里面堆满杂物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这人身材消瘦，脑袋上带着六合一统帽，嘴边叼着香烟，手上拿着手柄，正在玩游戏。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也没有回头：“回来啦，我等下就去做饭，你先去别的地方转转。” 这人生听声音有些尖锐，有些狡诈的味道。 大概是没听到回音的缘故，这人没多久就转过头来，目光紧接着就与唐天对视在一起。 唐天同样看着他，发现这人的面相简直跟电视上的那些算命先生没什么区别，他身穿碎花小马褂，留着八字胡，左边脸颊上长着一个痦子，上面还伸出一撮黑毛。 一瞬间，唐天就觉得这个人跟自己好像不是生活在同一个时代。 “新人？”人说话的语气很是简练，唐天默然的摇头。 项宇声音低沉：“介绍一下，他叫贾左祯，是特调局的元老，如果你能加入进来，要叫他前辈，这个是唐天，是……” “等一下。”不等项宇把话说完，贾左祯就放下了手柄，慢悠悠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用脚踢开地堆在地上的各种杂物，眯着眼睛来到唐天面前，他的眼睛好像有某种魔力，看得久了，唐天甚至感觉到一丝心悸。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单纯的不想与这个人的眼神对视。 “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吗？”贾左祯声音空灵，好像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还特地拉长了声音。 这瞬间，唐天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中了催眠。 他努力掐自己，感觉无比的真实，倒退一步，再看看周围，发现项宇正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不要那么慌张，这不是催眠，只是一些跑江湖人惯用的手段罢了。”项宇的直觉依然这么准。 “别打岔！”这个院子里好像任何一个人都能呵斥项宇一样，贾左祯递给项宇一个白眼，又继续盯着唐天，“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吗？” “不信！”唐天神色淡然，内心却一阵冷笑，鬼？这位算命先生莫不是活在上个世纪？ “他不合格，我反对他加入。”贾左祯说话的语气终于正常了，紧接着甩手砰的一下把门关上。 “这是什么意思？”唐天有些不满。 “意思就是，我们三个人都有投票的权利，现在已经失去了一票。”项宇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难道我要回答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才行吗？”唐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特调局未免也忒邪乎了点儿。 项宇眼神深邃，盯着唐天看了很久，才轻轻点头：“是的，要加入我们，你就要从心底里相信这个世上……有鬼！” 有那么一瞬间，唐天觉得好像自己压错宝了。 好在项宇紧接着又说道：“不过，这只是他的标准而已，在我看来，只要意志坚定，相不相信什么的倒也无所谓。” “他的标准？难不成破不了的案子，他直接说是鬼做的，就可以结案了不成？”唐天有些愠怒，这触及了他的底线。 “虽然我也不太认同，但是从某些方面来讲，确实是这样；选择相信，对于你这样的新人来说，非常重要。” 项宇的声音飘渺，一脸邪笑的拍了拍唐天的肩膀，“而且我认为五年前的那个案子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就是你从心底就不认为这个世上有鬼。” “我相信的只有真相，鬼神之说，不过是迷惑人心的手段罢了。”这一次，唐天直接把心底里的那份嘲讽写在了脸上：“当年那个案子，我永远不会让你们用这种理由让它结束！” 说实话，唐天很已经开始怀疑这个神秘而诡异的特调局能为五年前的她洗冤了。 可是进来这里以后短短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却已经让他欲罢不能，如果贾左祯不是开玩笑的话，这个特调局，他还真想继续留下来研究一番。 “你先到处转转吧，我等下再来找你，记住，三个人都有投票的权利。”项宇指了指外面，他好像算准了唐天有留下来的意思。 唐天若有所思的朝门外走去，不管怎么说，他不认同贾左祯，眼下就必须拉拢门口的喻大才有留下来可能。 这个世上当真有鬼？唐天是不信的，可是贾左祯既然能成为特调局的一员，就必然有他存在的道理，那也就是说，这个人选择相信鬼神，也是被认同的，难道…… “老大，他好像没有听懂。”贾左祯摊摊手，“这个人的领悟能力有些欠缺。” “可能是他离开太久的原因了吧？”项宇叹了一口气，“五年前那一个案子，就把他弄成了这个样子，而我们特调局里，比那个案子还要诡异的悬案不计其数，他如果找不到排解的方法，确实不适合加入我们。” 唐天没有听到后面两人的对话，他走出房间，恰好看到门口的那位大爷正对自己招手：“小伙子，过来，陪我下盘棋。” “老人家，我不会。”唐天的话才刚刚说完，就留意到喻大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正文 第003章 离奇的案件 喻大把手中的蒲扇往象棋台上猛的一拍，紧接着就怒气冲冲的走向唐天。 当他来到唐天身前一米的时候，右手就瞬间握拳，抬手就以迅雷之势一拳朝唐天打过来。 “好家伙，果然练过！”唐天反应迅速，虽然过了五年颓唐的生活，可是当年他在警校，散打、擒拿、格斗、柔术、马伽术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的，即便这么多年不练，但潜意识还是马上做出了反应，快速向一旁躲闪。 让他想不到的是，紧接着，就看到喻大左手一记勾拳朝自己的右脸打来，他不得不出手，单手挡开想要挡开。 但是喻大虽然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样子，手臂却非常有力，唐天只觉得自己的右臂好像打在了钢板上，刚刚一瞬间产生的那种不要伤害到老人的想法瞬间就烟消云散。 嘭！ 唐天的小腹一阵剧痛，他做梦也没想到，喻大的膝盖竟与左拳一同出击，唐天顾得了上面，却忽视来自下方的攻击，倒退两步，就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半天都站不起来。 唐天并非一个抗击打能力特别弱的人，这老人的力道，也不可能超过壮年男子。按理说即便是一个壮年男子踢他，也不可能将他一击KO。 可现在的唐天却觉得自己好像喘不过气来一样，怎么都站不起来。 “你，不合格，还是走吧。”喻大对唐天摇摇头，“还有，我不想再听到那三个字。” 唐天这才反应过来，难道这一切，竟然只是因为自己对喻大叫了一声‘老人家’？ 仔细想想，确实从一开始项宇就给过自己提示。 唐天暗叹自己到底是离开太久了，即便这提示很隐晦，但是项宇毕竟提醒过自己至少两次，五年前的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喻大并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一个敬称，他并不喜欢别人叫他老人。”项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像鬼一样悄咪咪地站在了唐天的背后。 “我是不是已经被淘汰了？”唐天一脸苦笑，这才缓过气，费力的从地上站起来。 “不，作为编外人员，你可以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陪我了解一下这个窗外有鬼的案子。”项宇晃了晃手里的档案袋。 “不是说，两个人不同意，我就出局了吗？”唐天竟然有一丝丝的惊喜，他很诧异这种反应。 或许特调局太神秘，他留下来了解更多。 “没错。”项宇一脸坦然的点着自己的胸脯，“我们非常民主，局里的三个人都能投票。他们每人都有一票，但是我，作为这里的老大，有五票！” 唐天一脸黑线，这特么的叫什么民主，不过是一言堂换了种方式表达而已！ 啪！ 项宇紧接着把文件袋砸到唐天的手上：“看看吧，这就是上个月的那个案子。” “窗外……有鬼？”唐天接过文件袋，就看到文件袋的正面被人用黑色马克笔写了四个字。 翻开卷宗，很快他就发现这卷宗里的案子，与自己五年前遭遇的案子几乎完全一样！ 上个月十三号的时候，华苑小区就有一位住在十九层的女业主报警称，晚上12点钟的时候，她在窗外看到一个鬼影，那鬼影青面獠牙，好像随时都会冲进来杀掉她。 女业主担惊受怕，不得已选择报警。 本来接警警察十分认真，起初就怀疑，这可能是一场入室盗窃案，歹徒可能戴了面具，于是马上出警去排查。 但是排查后的结果却让民警们大为失望，这住宅楼外面没有丝毫攀爬过的痕迹，楼高三十层，十九层处在中间偏上的位置，楼体光洁，没有可攀爬的着力点，楼顶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所以不可能是有人用那么高难度的操作，穿过中间的十一层楼，来到十九层作案。 更何况那位女业主还说这是自己第二天在窗外看到鬼影了，歹徒费这么大劲爬下来只是为了吓唬人不成？ 办案的民警不以为然，甚至提议让这位女业主去医院检查一下。 接下来一连几天，临近派出所都接到相同的报案。起初的时候，民警还非常的在意，连续几天出警，最后甚至于派人在受害者小区的外面留守。 晚上十二点钟，那位报警的女业主家窗户外面依然没有任何东西。但是派出所依然接到了报案，一口咬定自己窗外有鬼！ 截止到这个时候，连唐天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负责这个案子的人已经非常的尽职尽责了，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这位女业主继续报案，他们甚至可以用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拘留这位女业主，这没什么好说的。 几年前在警校，唐天所扮演的就是警察的身份，他的女朋友每夜都能在窗外看到人影，七天之后就莫名其妙的跳楼自杀身亡了，没有留下任何的信息，与这个案子了几乎完全一样。 “现场调查的证据，都在这里。”项宇甩过来一堆照片，“这位女业主是从自己家里跳楼的，就是从她看到鬼影的那扇窗户上。” “那天晚上屋子里没有其他人，这个女人也是一个人生活的。”项宇继续解释。 唐天翻看着照片，这些照片上记录了案发现场的每一个角落。 但是他也没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受害女业主房间中房间里的白色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地方。 “也就是说，这里没有被人动过。”唐天喃喃低语，“窗户是打开的，窗前摆放着一把椅子，她真的是……一步一步走向这扇窗户，然后，跳下去……不！确切的说，她是走出去的！” 唐天的目光停留在窗户特写的那张照片上，那上面没有一丁点儿双腿用力的痕迹，也没有被人抓过的迹象。 一切证据都表明，这位女业主好像就是正常走路一样，一步一步的跨了出去。 “现在证据就在你的手上，如果你是主办这个案件的人，你想要怎么破案？”项宇笑眯眯的看着唐天。 唐天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炸了，五年前的那个案子，这些年里经常在他脑海中浮现，他当年亲身经历过案发现场的每一个角落，清楚每一个细节的他，五年来依然想不到任何其他的可能。 他也只是笃定自己的女朋友不会自杀，但是女友是如何死的？他杀？还是中毒？抑郁症？或者被催眠？甚至其他各种可能，他至今都无法确定。 现如今，一个相似的案件就摆在他面前。如果舍弃自己内心的那份笃定，他也不得不去相信，这个女人是死于自杀。 即便他的手里只有几张照片，可是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那天晚上这栋房子里发生的一切，那位女业主，就是自己一步一步的……从凳子踏上窗台，就像走楼梯一样，最后一步踩空，掉了下去。 “难道她被鬼附身了不成，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唐天发现，这是五年以来，他第一次能转换一个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 几年以来，因为心里的那份坚持与笃定，他几乎把自己折磨成了一个废人。可是现在，似乎一切都豁然开朗。 “难道当真是鬼做的不成？” “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吗？” 唐天在问自己，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贾左祯的声音。 “这个案子找不到其他证据，我偶然想起，几年前自己好像参与过一个类似的案子，所以就猜到这终将变成一个悬案，于是直接把档案调来了局里。”项宇笑眯眯的蹲在唐天旁边，“现在你能找到这个案件的切入点吗？特调局办的案子都不是通过正常的刑侦手段可以查出来的。” 项宇好像当真成了唐天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心中所想的一切。 “可是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鬼，如果真的是鬼魂作怪，那么负责处理这些悬案的部门，为什么不是一个道场？绝对不可能是这样！”唐天马上反应了过来，“对！要真的是鬼魂作怪，你就不可能是找我！这里不是做法事的地方，我也不是和尚道士！你找到我，就证明了这里是办案的地方！” “特殊事件调查局。”项宇语重心长的说道，“加入这里要记住的第一条铁则，就是相信这个世上有鬼！” 项宇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唐天的脑海中不断的过滤。 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唐天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他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 “是了，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就简单的多了。每天晚上十二点的时候，这只鬼都会来吓唬这个女人，最后引导她一步步走出去坠楼。那么我们要破这个案子，就是要把这个鬼给抓住！” 唐天终于想通了关键。 “这个案子，就算是你加入特调局的敲门砖，整个案子都由你负责，人手也随你调遣，捉住这只鬼，你就可以加入我们。” 唐天突然觉得项宇走的每一步都是计划好的，提前挖好了无数个坑，就等自己往下跳。 他手里的卷宗翻到最后一页，那里竟赫然摆着一张申请加入特调局的表格。 “我早就对这个职业失去兴趣了，破了这个案子，了却了我心里的执念，我就想离开。”唐天的目光只扫了一眼表格，就气的浑身直打哆嗦。 “到时候要走要留都随你。”项宇一脸的无所谓。 他的这个反应，反倒更让唐天警惕。 从一开始，他面前的这只老狐狸就好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可是现在……难不成这只老狐狸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唐天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案子能不能破，什么时候破，这只老狐狸就已经猜到了结果？ “我答应你负责这个案子，但是这张表格，我不签。”唐天把表格递回给项宇，这表格上面的部分倒还正常，需要填写一些基本信息，真正让人恼怒的，是表格的下面，特地用加粗的笔写下了三行字。 “疯了不管！” “死了不管！” “家属不管。” 正文 第004章 她可能是鬼 唐天见项宇不接，直接把表姐按在了他的手上：“这种霸王条款我不签！” 项宇的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不签你就不能接触这个案子。” “你们这是强行绑架！” “对，你可以这么理解，选择权在你这里。”项宇依旧在笑，不过最终还是多解释了一句，“你要明白，这特调局里面摆的，可都是正常刑侦手段破不了的悬案，像你我这种人，碰到这种案子一定会感兴趣，感兴趣又破不了，会不会很烦躁？要是这种案子的数量持续上升，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唐天几乎下意识的回答道：“我会疯。” 像唐天这种人，要是有一个解不开的谜团摆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挖空了心思也要查明究竟，这是与生俱来的性格使然；如果这种谜团的数量多到一定层次，而他一个也解不开，他当真会疯。 所以加入特调局的第一铁则，就是要相信这个世上‘有鬼’。 特别是像唐天这样对破案有着极强执念的人，面对一大堆未解的悬案，他唯一能开解自己的方式，就是相信特调局的第一铁则，告诉自己这个世上有鬼。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更是特调局的第一铁则。毕竟能加入特调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对破案有极强的执念！不会被未解的谜团逼疯的人多得是，但是这样的人进不了特调局，项宇要找的，就是那种执念极强的人。 可是反过来，要是唐天明知道有这么多的悬案未解，而且他还有机会去观阅它们，他要是碰巧错过了这个机会，那就不仅仅是疯掉这么简单了。 老狐狸项宇善读人心，他每一次给唐天挖的坑都恰到好处，让唐天不得不跳。 “你看，这第一个问题就解决了，解决不了的悬案摆在面前会疯，而你又是自愿进来想看，将来如果疯了，我们是不管的，这你没有意见吧？”项宇早就料定唐天会有什么样的回答，也不等唐天答复，紧接着又说道，“第二，鉴于我们特调局的特殊性，出警死亡，一般是不能公开身份的，不过死后有这么大一片园子陪着你，应该能接受吧？至于第三，还是身份的问题，所以明里暗里，都不会给家属太多的补偿。” “我们还是去看看现场吧。”唐天突然间不想说下去了，顺手拿回了表格，却懊恼的发现，这张表格上面竟不知何时被老狐狸别上了一只中性笔。 唐天觉得现在自己跟老狐狸多说一句话都等于是在给自己挖坑，最好的办法就是索性不说，老老实实签了字，赶紧去案发现场看看。 照片与真正身临其境，毕竟有那么一点儿的差距，即便是‘鬼’，也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唐天以为自己多少能夺回一点谈话的主动权，可他到底还是落尽老狐狸挖的坑里了。 项宇笑呵呵的接过唐天填好的表格，小心翼翼的收起来：“那个现场就不用去了，就在昨天，东区派出所又接到了报案，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十七层的住户，在自己家的窗户上发现了鬼影。” 唐天立马来了精神，像受惊的猴子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昨天是她第一次看到鬼影吗？” “目前还不清楚，有兴趣的话，就一起去看看。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在这之前就交接好你目前的工作，一旦决定加入我们，哪怕是预备人员，都不要再跟过去有太多牵扯，以后你不会有那么多精力去处理这些事的。” 说到这里，老狐狸邪魅一笑：“要不要我帮忙？” “我交接的事情会很麻烦。”唐天摆摆手，“算了，我懂你的意思，鬼影出现的时间都是固定在晚上十二点钟，所以留给我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我会自己去处理。”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好办了。”项羽笑呵呵的拿出手机跑到旁边打了一个电话，没多久便回来把唐天拉上了车，扬长而去。 唐天五年之间做过许多的职业，最近的一个职业是送快递，安港市的大小街道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多。 “这老狐狸好像是在去我们的分派点？”唐天心里嘀咕，他并不奇怪老狐狸会知道路，毕竟对方早已经摆明了是经过调查以后才来找自己的。 然而，唐天猜到了大概，却没有猜到整件事发展的过程与方向…… 当他们一路驱车来到包裹汇集点的时候，那个地方已经被三辆警车团团围住，几个警察正在对分派点的小姑娘做笔录，唐天他们的刘经理也 大老远的赶回来了。 见到唐天下车，那正在做笔录的女警花指着唐天对刘经理问道：“是他吗？” “对，是他，他就是唐天。警察同志，他只是在我们这里上班而已，私下里做的什么事情，我们一点儿也不清楚。”刘经理马上指认唐天。 紧接着，就有三个民警同志过来，挡住了唐天左右两侧和后方。 “你们这件事情不好办，虽然我们经过详实的调查，唐天涉嫌利用职务之便偷偷帮助不法分子投递违禁品，与你们快递公司无关；但是他毕竟是你们这里的合法员工，将来调查取证，你们还要面临不少的麻烦。”女警花黛眉微皱，一脸为难的样子。 “啊？”肥头大耳的刘经理有些招架不住，“不是说已经查清楚跟我们无关了吗？警察同志，我们这可是全国连锁的大企业，要是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企业形象，我……不不不，我们这里的所有人，就等于是丢了饭碗啊，唐天做的事跟我们无关，我们跟他不是一路人。” “这个我知道，只是程序走起来的话，你们都有必要接受检察院后续的调查和取证，你也知道，我们还检察院不是一个系统的，你放心，这件事我们能查清楚，将来检察院的同志也一样能查清楚，只是这个影响……”女警花有些为难，“这样吧，你看看能不能用最快的速度跟他解决劳动合同的问题。” “这个好办，这个好办，我们可以走简易程序，二十……不，十五分钟我就能搞定！”刘经理如蒙大赦，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一边屁颠屁颠的跑回屋里弄东西了。 唐天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他理解这一切都是老狐狸事先安排好的。 像他这种只做了一年，就连续四个季度拿到最佳员工奖的人，刘经理不可能放人，原计划今年的年会，他还要代表安港市去公司总部做报告的。 可是现在，短短十五分钟不到，一纸辞退报告就已经递到了他的手上。 女警花笑吟吟的来到唐天面前，对唐天挑了挑眉毛：“到底是让我抓到你了，带上车！” 不得不说，这女警花笑起来的模样，还真有几分仙气，美倒是挺美的，但她说话的语气却让唐天非常奇怪。 这不像是一个听从老狐狸命令来执行任务的人能说出的话，这种语气，好像是与唐天认识很久的样子。 老狐狸的车唐天是不能坐了，他手持一纸辞职报告，安安稳稳的坐在警车后座上，身体被两个警察死死贴住。 直到前面副驾驶的女警花说一切都是‘演习’，让押送唐天的人解开手铐的时候，他的身体才算是稍稍掌握了一点主动权。 “小姐，演习而已，没必要这样搞的我身败名裂吧？”唐天一脸无辜，他早已经看穿一切，这个女警花，大概是车里除了他以外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与此同时，他眼角的余光留意到，自己身边的两个警察竟然一齐打了个寒颤，纷纷各自朝窗边坐了一点儿。 “曲姐，我们在车里，你要动手，可得小心一点儿。”唐天右边的警察怜悯的看了唐天一眼，又朝旁边靠了靠，那模样简直恨不得自己跟车门融合在一起。 “动什么手？”曲姐回过头对唐天甜甜一笑，紧接着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刚刚说话的人，“再敢胡说的话，小心我……” “曲姐我错了。我刚才什么也没说！”那人连忙认错。 不久以后，唐天就听到这人小声嘀咕：“奇怪，曲姐明明最讨厌别人叫她小姐的，这回怎么……” “停车！” 嘎吱！ “你们！下去！” 曲姐没有回头，凌厉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杀气，透过后视镜盯着后座上的两个人。 “唐天，你别听他们胡说，我这个人平时脾气很好的。”曲姐回过头，再次对唐天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这笑容很美，在她那精致的脸庞映衬下，好像是出水飞芙蓉，令人流连忘返。 不过此刻，唐天的注意力却放在了驾驶座上的那位老警察的脸上，那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还有啊，人家才二十四岁，你就别学他们曲姐曲姐的叫我了，都把我叫老了，你叫我小曲，或者流弱都行。” 唐天明显感觉到本来平稳的车产生的晃动，那司机的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却没有目视前方…… 唐天猜想，这个叫曲流弱的女警察一定是认识自己的，可是他却对这个女孩没有半分的印象，一个相貌如此美丽，如果硬要打分的话，一百分少给一份都让人觉得内疚的女孩子，他没有理由不记得。 但事实上，他就是不记得。他这样一个几年前在路边买过一次水，都能记得老板长相与声音的人，偏偏不记得这样出众的女孩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两种可能，第一，她只是通过某种我不在场的方式知道的我；第二，她可能是鬼。”唐天已经适应了特调局的第一铁则。 正文 第005章 完美的犯罪者 曲流弱到底还是把那位勤勤恳恳一言不发，只是在默默开车的老司机赶下了车。 其实当这位老警察同志注意到曲流弱看向他的时候，就非常自觉的靠边停车，而后挤上了后面跟上来的警车。 唐天虽然没有在这个系统里面待过，可是他在警校呆过四年，清楚的知道在这个群体里，要想做到人人敬畏，无外乎两种可能。 一是自己能力出众，出众到远远甩开大家平均水平的地步；第二就是曾经有辉煌与辛酸的过往。 曲流弱才不过二十四岁，应该不是第二种可能，所以她的个人能力一定相当的出众，甚至能跟当年在警校时的自己比肩。 唐天这样想着，他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他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清楚的知道当年的自己究竟有多优秀。 “我们先去吃饭吧，项队也会跟过来，其他人都已经回去了。”曲流弱拿着步话机讲了一番，回过头又递给唐天一个甜美的微笑。 “曲小姐，不，小曲……同志！我们之前认识吗？”唐天终究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曲流弱眼神当中流露出一抹失望，将头低下，不让唐天看到自己的眼神：“大概不认识吧。” “大概？”唐天对这个答案不解。 “我认识你，五年前在警校的时候，我刚入学，就参加了你的授勋仪式，那个时候我就像一个小萝卜头一样坐在人群里，你应该是看不到我的，只是……”曲流弱没有继续说下去。 唐天当年在警校还没毕业，就拿到过一次个人三等功，在当年被奉为传奇，只是在那以后不久，他的女朋友就出事了，他的人生轨迹也随之发生了转变。 曲流弱似乎对唐天非常的了解，提到这个话题以后，就开始默不作声，直到停车，两个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老狐狸项宇的车就跟在他们后面，唐天一直留意着身后，果然看到后面这辆黑SUV里的老狐狸正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这辆车。 当项宇注意到唐天也在观察他的时候，才收起脸上的表情，不过为时已晚。 项宇那个时候的表情，唐天唯一能找到的形容词就是‘猥琐’，就好像一个满怀期待的偷窥狂正兴致冲冲的窥视着什么一样。 ‘老狐狸知道曲流弱知道我。’唐天这么告诉自己，难道这里面还有一个他还没看透的局？ 放在平时，唐天一定会想尽办法查清楚老狐狸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过现在，案发地点华苑小区就在一旁，就已经吸引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 “先吃点东西吧。”老狐狸招呼唐天和曲流弱到一家小店外面的桌子旁坐下，“以我的经验，能做下这种案子的人，都非常讲究仪式感，既然每天都是十二点现身，那么哪怕再困难，他也一定不会早过这个时间，现在天刚黑，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唐天对老狐狸做出的判断深以为然：“只是现在那位女业主一定也知道上个月跟她住在同一栋楼十九层住户跳楼的事，她究竟知道多少，会不会出现恐慌？这些变量要是计算进去，凶手作案的时间，可能也会随之发生改变。而且……” 唐天顿了顿：“这个案子的受害者已经报警，我们两个……”他指了指自己，又指向老狐狸项宇，“是没有参与办案权力的吧？ 确切的说，这件事应该由地方派出所办案，就算因为不久前因为类似的事情出过命案，这件事也得是由刑警队接手。 特殊事件调查局的职责，是负责处理正常刑侦手段不能处理的悬案，以及因为某些重大原因而不得不提前结案的案件。 五年前，唐天在警校那件事就属于后者，当时那件事发生在警校，警校的学生就不提了，那些学者教授们哪个不是刑侦高手？他们一起协查都破不了案，那造成的社会影响就太差了。 更何况，当年那个案子无论在谁看来，都是没有任何疑点，死者属于自杀跳楼。大家心底里的疑惑，仅仅只是因为‘觉得那个跟唐天一样优秀而开朗的女学生不可能轻生’，但是谁也不能因为这种心理上的感觉而阻止一个案件的侦破，唐天是唯一一个例外。 眼下这件事，特调局没有插手的资格。 唐天这话是说给老狐狸听的，要是特调局没有办案资格，他还不如出来单干。 “这个你放心，这不小曲在这吗？待会儿你就跟着她就行了。”项宇意味深长的说道。 曲流弱小脸一红：“项队，您这是说哪里话，凭您的经验和资历，要想去现场侦查，就算我们局长在这也是大力支持的，我就是跟着打打杂。” “哎哟。”项宇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震惊的盯着曲流弱，“这还是前些天我见过的那个曲流弱吗？好了好了，不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吃完东西，我们就去报案人家里看看，重点检查一下那扇窗户。” 时隔五年，重查旧案，无异于让唐天再一次经历当年的痛苦，他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 太像了，一切都太像了，他必须要去每一个现场检查，老狐狸叫来的菜他一口没动，曲流弱也说自己不太饿，老狐狸一个人对着几盘菜干瞪眼，最终只得无奈打包，嘴里一边唠叨着便宜贾左祯了，一边带着唐天直奔现场。 这一次的报案人，家住十七楼，这里是新型住宅小区，一户一层，对应的楼层，只能住在相应楼层的人刷卡才能上去，没有其他的途径。 旁边倒是有楼梯，但是只要电梯不坏，楼梯的门一般都是上锁的，只有保安室才能拿到钥匙。 唐天观察完周围的环境，那边项宇已经在招呼唐天进电梯。 “这电梯里都有监控，第一起案件发生以后，我们已经检查过电梯的监控，那个时间段之内，电梯一直停在一楼，没有人使用。”曲流弱小声对唐天介绍着案情，看的旁边刷卡上楼的便衣同志一愣一愣的。 “还有，经过我们调查，目前的报案人和上个月的受害者并不认识，可能偶尔在电梯里见过，但也只是点头之交。”曲流弱最后说道，“我们全面的调查过，这两个人的交际圈截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有交集的地方，也就是说，凶手可能是随机作案。” “如果是随机作案，这些杀人计划就完美的有些过分了。这是谋杀，而且凶手在杀死死者之前，还要疯狂折磨她们的灵魂，两个受害人之间一定有交集，在某一个地方，与凶手结过仇。重点排查居住在华苑小区里的人。” 唐天说话的语气变了，与之前判若两人。 “项队，你们先去十七层，我要去十九层的住户看看。”唐天临时做出了决定。 现在距离午夜十二点还有四五个小时，目前报案人那里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曲流弱只是看了那位便衣同志一眼，那位同志就马上开口道：“唐先生你是项队带来的人，想要看现场自然可以，我负责全程陪同。” “你不跟着一起吗？” 项羽在十七层走下电梯以后，转过头盯着曲流弱。 曲流弱轻轻叹了一口气：“不需要，他只要去了现场，旁边跟着任何人都是多余的。” “可是他已经离开五年了，我测试过他，现在他对线索的敏锐程度，跟五年前那个传说完全不能比。”项宇语重心长，“不过哪怕他达不到要求，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曲流弱对项宇翻了个白眼：“我打赌不久以后你就会为你刚刚的话感到羞愧。” “哈哈哈，这样最好，如果我的羞愧能换来一个好队员，我非常乐意。”项宇对曲流弱的话丝毫不在意。 反倒是曲流弱，听了这话以后神色黯然：“如果不是只有你那里能救他，我才不会让你找到他。你的那个小房子里，牌位都快摆不下了吧？” 同一时间，唐天抵达十九层，出来电梯，唐天迎面就感受到一股阴风袭来。 这走廊上的窗户没有关，即便这里已经高过了扬灰层，毕竟距离案发十几天了，走廊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用常规的心理学手段分析，凶手在犯案以后，往往都会找机会来现场看看。但是这一次案件的凶手心思非常缜密，他是鬼魂，作案的每一步，都计划到完美无瑕，一个完美的犯罪者，是不需要重回现场的，他有这个自信。”唐天的手指在走廊上沾了一点灰捻了捻，回头看着略显尴尬的便衣。 “那个，门在那边，我去给你开门。”便衣为了缓解尴尬，连忙朝前走去，“唐先生，你不是真来捉鬼的吧？这个案子我一直参与，如果除了受害者以外这里还有第二个人，那一定是鬼。” “抓不到的凶手才是鬼，比如……”唐天盯着便衣的头顶上方，那便衣回过头的时候，恰好看到唐天的眼睛空灵的望着他的头顶，顿时吓的脸都白了！ 他就这样保持着扭头转身的姿势，好一会儿不敢动一下，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滚下：“唐……唐先生，你看到了什么？我的头上，有什么……东西吗？” “嗯。”唐天的目光缓缓下移，与便衣的眼神对视，“这里确实有古怪，那东西，就在你的头顶。” 正文 第006章 调查取证 “什？什么东西？“便衣脸色惨白，惊慌的看着唐天，“唐先生，您可别吓我，我杨迪大小就很怕这些东西。” 他依然不敢抬头去看上面。 “没什么。”唐天嘴角微微勾起，“刚刚好像看到了一只飞蛾。” “飞蛾？”杨迪抬起头四处张望，“这里是十九层，怎么会有飞蛾呢？” “可能是什么人带上来的吧？”唐天直接往前走，对于地面那被人特意洒下的灰尘，他是毫不在意的；因为他已经发现了更为精妙的探听手段。 或许嫌疑人并非对自己作案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毫不关心，他早已经在这里留了后手。 就比如唐天头顶的那盏吊灯，灯罩里面，应该就有一个微型的摄像头。 只是唐天不知道这摄像头里的数据究竟是实时传输的，还是被储存在某个位置，当发现那个摄像头以后，他马上就决定不动声色。 “唐先生，麻烦您下次发现了什么，直接对我说好吗？刚才我可快被你吓死了。”杨迪一边开门，一边小声对唐天说着，“这个地方诡异的很，每次来到这里，我总是能感觉到一种说不上来的阴冷，特别是这几天以来更是如此。” 杨迪浑身打了个冷颤：“自从封锁现场以后，王队就把看管这里的任务交给了我，让我经常上来检查一下，每次我都是自己一个人……” “要是害怕，你站在门口就好了，我自己进去。”唐天淡淡一笑，说实在的，刚刚当他站到门口位置的时候，好像也感觉到一股阴风，不知道从哪里吹来。 他相信自己的一切感觉，错觉这种东西是从来不会在他身上出现的，既然他感觉到了风，那么这里就一定有一个通风口！ 可是这走廊的设计是闭合的，被打开的窗户后面电梯的位置，按照方位来说，风不可能吹到这里。 门口附近就是门和墙壁，风，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唐天推开房门，发现这十九层住户的房间里非常的整洁。进门后的玄关处摆放着鞋架，鞋架上的鞋子有很多双，但是鞋码都是统一的。 “三十五号，是一个人的鞋子。”唐天默默念叨着。 “那边的衣架上挂着两件衣服，从大小上来看，应该是身高一米七左右，身材苗条的年轻女性才可能穿得上。从这点上判断，这些特征与第一个受害者完全相同。” “至于餐厅……餐桌周围虽然摆放了四张椅子，但是只有一张椅子上面有经常被人坐过的痕迹。” 这个普通人可能发现不了，但是唐天对细节的观察非常的敏锐，哪张椅子经常被人动，这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这个女人是独居的，跟资料上说的没有什么差别。”唐天这样想着，朝屋内走去，客厅的沙发上摆着三个布娃娃。 其中那只被放在最左边的企鹅看起来比较老旧，剩下的两个玩偶熊却显得非常的新。 唐天微微皱眉，目光又转向别处。 电视柜左右两侧的两个玻璃花瓶里，插的玫瑰花已经蔫了。几片花瓣落到电视柜上，这没什么好说的。 客厅的对面，就是那扇死者跳下去的窗户，现在已经被取证后的民警给关上了。 在窗台周围，唐天也没有发现更多的线索。他转头走向卧室。 卧室与客厅一样，非常的整洁。 “看得出，这房子的女主人应该是一个非常有规律的人，把一切都收拾得非常齐整。” 唐天的手轻轻划过床单被辱：“床单被褥应该刚刚被换过。仔细闻的话，还有一些洗衣液的香气。” 想到这里，唐天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这一瞬间他几乎确定了，本来居住在这里那位名叫方雯的死者，一定是被谋杀的！ 一个每天受到‘恶鬼’折磨的女人，已经决定好要跳楼自杀，又怎么还有心思来换洗被褥呢？ 而且死者在出事之前，还一直神色惊慌的报警，这也是说不通的。 毕竟按照正常的逻辑判断，她确实受到了惊吓，还选择了报警，这就是对‘生’怀抱希望。 反过来说，如果她打定了主意想死，就不可能还有心思来做这些事情。 唐天走向衣柜，轻轻打开柜门，发现里面的衣服琳琅满目，种类繁多。但只是偶尔有几件时尚的衣服，但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中规中距的。 “从衣服的品位上判断，受害者应该是一个性格干练的女人。还有卧室，里面除了必要的家具以外，几乎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床右侧的梳妆台上摆放的化妆品也非常齐整。” 唐天就扫了一眼，就判定这受害人的经济状况应该是不错的，通俗来点说，她说是用的化妆品，最低档次也是微奢的品牌， “只是这房间里好像少了点什么？”唐天挠了挠头，目光在一直在这卧室中四处打量。 按理说，这房间里的东西摆放整齐，站在门口扫一眼，就能了解到这里所有的摆设，如果当真少了点什么，他应该第一时间就能发现，但是奇怪的是，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到。 “是我离开的太久了吗？”唐天摇摇头走了出去。 这里除了卧室厨房客厅，还有三个房间，其中两个客房只摆放了空床衣柜，连床单都没铺，最后一间是书房。 书房的摆设非常简洁，只有两个书架，里面摆满了书，大多是经济学的。在书架的中间，还摆着一张书桌，书桌正面有非常明显的两条痕迹，显然与主人，经常坐在这双书趴桌上读写。 唐天略微感到有些棘手，侦破案件，其实最怕的不是案情复杂，而是怕案情太过简单，这女受害者家里就太过简单了，简单到令人发指，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 犯罪现场留下的东西越多，就越容易找到犯罪嫌疑人的信息，可是，在受害者的家里，实在是太简单了。 毫无头绪的唐天最后才走向厨房，这里显然是被收拾过的，所有的厨房用具都被刷洗干净，摆放好。 冰箱里有一些果汁、苏打水，以及…… 唐天的目光停在了保鲜盒上，他突然发现，保鲜盒里竟然放了一条鱼！ 冰箱门的格子上还有一些彩色蜡烛，女主人看起来是一个很有情调的人，可是再有情调的人，不可能晚上一个人点着蜡烛吃饭吧？ 还有那条鱼，应该是当天晚上刚刚买回来的，现在都有些坏了。 “跳楼之前，她还买了一条鱼回家，但还没来得及处理，就被杀害了。”到了现在，唐天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死者绝不可能是自杀，一个做事如此有规律，甚至可以说规律到有强迫的人，怎么可能买好一条鱼而不处理？ 要是长时间存储的东西，死者应该放到冷冻室才对，可她选择放在冷藏室，显然是刚买回来不久，或者…… 唐天脑海中灵光一现，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刚刚没有捕捉到的东西是什么！ 那卧室里，确实少了一样东西！ “我们走。”唐天回到门口，对杨迪打了声招呼。 “已经检查过了吗？？杨迪脸上的神情终于松快了一些，看得出他确实非常不喜欢这里的气氛。 “检查过了，没什么可看的。现在我们就下楼去找他们。”唐天快步走向电梯。 曲流弱和老狐狸项宇早已经在十七层那里等着他们了。 这一层的报案人也是独居的女性，名叫徐晓姿，此刻的她正捧着一杯热茶，坐在沙发上，惊恐的眼睛时不时的往朝客厅窗台上望去，似乎那里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她所惧怕的东西。 她既不敢看，可又想确定那里究竟有没有‘那种’东西存在。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曲流弱靠过来，声音轻柔。 唐天揉了揉眉心：“不算是有什么发现，这里有上一案的卷宗拿过来我看一下可以吗？” “可以，我这里有。”曲流弱连忙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唐天，这些资料有些唐天是看过的，只是一些证物描述的更加详细。 项宇当初并没有给的太详细，他只是唐天看过照片和案件节略。 “曲小姐，这上面……” “叫我流弱就好了。” “那……哦……”唐天愣了一下，还是改口道，“流弱，上面的房子里的东西，没有人动过吧？当时，你是在第一案发现场吗？” “嗯，我们的队员都是专业的，他们不会乱动里面的东西，后期必须要动的东西，也一定要拍照留证。” 唐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同时，他的目光也早已经把十七层报案人徐晓姿的家庭环境关注了一遍。 如果说十九层的受害者是一个干练女强人的话，那么十七层的报案人就属于小家碧玉类型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 相比之下徐晓姿家里的摆设就显得温馨的多。 沙发前的茶几上，摆放着很多小玩意儿；墙纸选择的都是暖色系的。甚至，沙发后面还有一个照片墙，照片墙被精心装饰了许多贴花。 只是这照片墙…… 正文 第007章 又一名死者 徐晓姿家沙发后面的墙壁上，专门弄了一个照片墙，上面的照片几乎全都是报案人的单人照。 照片上的报案人笑的十分开朗，与现在唐天看到的惊恐不安的徐晓姿简直判若两人。 这报案人只有23岁，家庭环境优越，一年前搬来了这里，也是一个人独居。 唐天翻看卷宗，曲流弱刚才已经把这十七层住户的个人调查档案也一起拿过来了。 让唐天比较在意的是，项宇除了在他刚刚到来的时候，对他微微点头以外，之后几乎没有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整个人如同木雕一样，坐在沙发的最边缘。 “这老狐狸不是当真想把这个案子全权交给我处理吧？”唐天盯着项宇看的同时，项宇也同时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又是一个点头，紧接着就移开的目光。 “徐小姐，这些照片上都是你吗？什么时候照的？”唐天转向徐晓姿。 “是我。”徐晓姿的声线非常好，“我不太喜欢老旧的东西，这些照片大都是我搬来这里以后再拍的。” “嗯，看得出来。”唐天盯着照片墙最上面的几张照片，随后笑道，“这几个月以来，您的拍照技术似乎进步很大。除了最上面这几张，下面这些照片的拍摄技术进步很大。” 听到这个，徐晓姿竟然非常腼腆的抿嘴笑了起来，那笑容很甜。 不过，徐晓姿似乎没有接上话茬的一次，笑了一会儿后，就抱着茶杯失神，似乎忘记了自己在跟唐天对话。 唐天回忆着自己刚刚看到的档案：徐晓姿，女，二十三岁，两年前大学毕业，家境良好，一年前搬到这里，目前在一家广告公司做企划，性格开朗。 这徐晓姿与第一个受害者方雯属于完全不同的两个类型，甚至可以说，她们俩是完全属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按理说不应该存在什么联系。 她们顶多是在电梯里见过，属于点头之交。 老狐狸时不时的摆弄着手机，曲流弱犹如一个护卫将军一样一直跟着唐天，坐在唐天的身旁，时不时的跟唐天说会儿话。 他们几个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受害人，而客厅这间房子的窗户，就是一切的关键。 唐天的目光停在那扇窗户上，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他好像当真在那扇窗户上看到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影子，那影子黑漆漆的，青面獠牙，好像随时都要冲进来！ 唐天身体猛一震，眨下眼睛，再朝那扇窗户看去，那窗户的却变得光洁如镜，哪里还有什么鬼影？ 唐天只觉得浑身发麻，全身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正如我们之前所说的，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很多种人，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有时候某一个行业里出现了特别厉害的人，往往并非是这个行业就该有状元的出现，而是某些厉害的人选择了这个职业，所以他就成了状元。 天赋这种东西，是人生而有之的一部分，所以有句话说，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 人人生而平等这句话，说起来大部分人可能认同，但是，因为天赋这个词的存在，人生，其实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 如唐天，他观察事物细致入微，这就是他的天赋。他眼睛有时候能够看到一些常人，很难察觉的东西，这也是他的天赋。 正如不同生物对光谱的感知不同一样，同样是人类，对光谱的感知一样存在着差别。人类对光谱感知的极限，或者说区间，从来都不存在一个稳定的数值，它的存在取决于过去曾经存在的某个人，或者未来即将出现的某个人。 科学家对人类光谱感知能够大致画出一个范围，但他们在公布这个范围的时候，也只敢说‘对大部分人’而言。 唐天，就属于那种‘极少一部分人’。他在之前抵达十九层的时候，就在自己头顶那扇吊灯里面，看到了一丝丝红光的闪现。 这种正常人需要借助仪器才能发现的东西，他一瞬间就感觉到了。 也正因为眼睛的特殊，或者说这种独特的天赋，所以唐天从来都不会怀疑自己双眼看到的东西，看到即存在，这就是他的信条。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转眼间，已经临近午夜。 徐晓姿表现得越来越烦躁，她惊恐的眼睛不停的朝窗户上张望，好像那里随时都会出现可怕的东西，她既不敢看，但又不得不去看。 这一切唐天全都看在眼里。 唐天不相信错觉，只要是他的眼睛看到的，那就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在刚刚这几个小时的等待中，难道当真出现了一些错觉？ 如果放在以前，他可以肯定的说，那窗户上有东西！ 可是这一次他一揉眼睛的功夫那窗户上青面獠牙，活灵活现的鬼，竟然消失了！这让他第一眼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不怀疑自己的双眼，难不成要推翻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承认这个世界上有鬼？ 项宇当起了甩手掌柜，一切都不闻不问，甚至都没有朝窗户上看一眼。 叮铃铃！叮铃铃！ 午夜十二点，曲流弱的手机突然响了。 “啊！！！” 与此同时，徐晓姿惊声尖叫，她一直关注着守时间，这一瞬间，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似乎触动了她的某根神经，吓得她紧紧抱住身旁的布娃娃，全身颤抖。 这一切都不是能装出来的，可是十二点已经过去了十秒钟，那扇窗户上依旧什么都没有出现…… 难不成凶手不打算在今夜动手？ “喂。”曲流弱拿起电话，按了接听键。 “曲姐，出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很大的声音。 曲流弱听到以后，干脆直接按了免提。 “刚刚有一个人跳楼了！目前我们还不能确定是从多少层跳下来的，但是应该比你们的楼层要低，因为我们一直看着十七层，中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飘下来。” “什么？！”曲流弱马上站起来，看向项宇和唐天。 “我在这里看着，你们去吧。”项宇低声说了一句。 “是！”曲流弱马上向外走，唐天也跟着出去。 “流弱，你们当真就把这个案子移交给项宇了吗？可是我看他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唐天有些疑惑。 曲流弱深深的看着唐天，“项队并不是不关注。而是他把这个案子交给了你。办好它，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凶手！同时也找回原来的自己！就这样你才能进入特调局。” “什么意思啊？”唐天愣了一下，“你知道我……不是特调局的？” 曲流弱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好在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又再次响起：“曲姐，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了，是十四层的住户。名字应该叫蔡欣。两分钟之前，她好像有打过报警电话，称自己在窗户上看到了恶鬼。我们也才接到邻近派出所传来的消息。” “只是派出所那边还没来得及将案情移交给我们，蔡欣就已经控制不住跳楼了。” “这么说那是第一现场？”唐天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顿时来了精神，两人一起跑进电梯，同时拉上了杨迪，杨迪用最快的速度按了十四层的按键。 铛！ 电梯的门很快被再次打开，唐天特意留意了一下，旁边的走廊非常的安静，没有一个人。 哗啦啦！ 杨迪翻看着手里的资料：“十四层也是只有一户人家，这里的住户好像是……蔡欣并非房主，她的房子是租来的，户主是外地富商，常年住在外地。至于蔡欣，她是自由职业者，目前游走在各个夜总会之间。” 第一个死者出现以后，杨迪他们就已经把这栋楼里所有的住户材料全都弄到了手。 咚咚咚！ 唐天轻轻地敲门，可是房间那头始终没有什么动静，曲流弱安排，在楼下坚守的同事上来开锁，同时关注屋外的动静。 当房门被打开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半了。房门被打开，房子里迎面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这是一种混合的香味儿，有女人用到的沐浴乳，洗发露的味道夹杂在其中。 “死者在受害之前，应该刚刚洗完澡。“唐天快步走进屋内，发现客厅的茶几上堆满了各种零食袋儿。还有水果皮之类的东西，虽然不至于发出臭味儿，但是，从那些水果香蕉皮的色泽来判断，它们被吃完至少已经一天时间了。 沙发上堆放了很多衣服，大概有七八件的样子，最底层的已经不知道放了多久。 “看来这个人平时在家不是特别的注意呀。”曲流弱揉了揉鼻子。 “注意卫生？”唐天眉头皱了皱，此案的三名受害人性格截然不同，这是凶手有意为之，还是有什么巧合？ 而且从这位名叫蔡欣的死者的履历上来看，她与前两位报案人之间更不可能产生什么交际。 洗澡间的门依然是开着的，房间的墙壁上还有很多的蒸汽。 “死者一定是刚刚洗完澡就被害了，这个案发现场比第一个有价值得多。”唐天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 正文 第008章 陷入死局 唐天走到洗手台旁。旁边的架子上，依次摆放着牙膏牙刷。洗手液，洗发水，还有洗面奶，排列起来，很是整齐，为什么洗发水会被摆放在这里？ 唐天拿出手套戴上，像那瓶洗发水拿去，随后又将一旁的另外几样东西拿起，眉头微微一皱，那洗手液和牙膏盒的下面，都有很明显的印痕，这房子的女主人，显然不属于经常会打扫卫生的类型，所以痕迹非常的明显。 但是，那洗发水下面的痕迹却是歪曲的。 “这个印痕很奇怪，是曲线型的，是什么？”曲流弱也来到了旁边，她敏锐的反应让唐天有些意外。 “应该是刮胡刀一类的东西。”唐天把东西摆回原位，“这里曾经有男人住，或者几分钟前那个人就在这里。” 唐天后退了两步，目光从地上扫过：“地板不久前还被人拖过，速度很快！” “我们从接到报警到赶来这里，绝对不超过三分钟！嫌疑人是怎么做到清理这些痕迹，还不被我们听到声音的？” 唐天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死胡同，拖地吗？这拖地的痕迹看起来井井有条，拖把被摆放的也很好，看起来并不像是急急慌慌的拖完地要逃走的样子，犯罪嫌疑人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被抓，这一切都做的很慢。 但是，当真能慢的起来吗？杀死死者之后，他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时间！ 唐天一步步退出去，来到卧室，刚刚打开灯，他就被这房间里的景象给镇住了。 这房间里的灯是紫色的。那床单被褥，都纹着淫~秽花纹，连墙壁上挂满了放大了很多倍的女人照片，应该是死者蔡欣的。 这些照片上的人穿着暴露，而且形态各异。第一张显得非常清纯的护士照，但是两腿张开。 第二张这是穿着紧身皮裤。手里拿着小皮鞭的英姿照片，但是胸口的衣服却是渔网的。 第三张像是一个职场达人…… 铛铛铛！ 曲流弱轻轻打开柜门，寻找了些什么：“这女人，应该经常招人来这里，她把自己的家当成了一个娱乐的场所，床头柜里有至少八种不同型号，不同大小的避孕套，还有其他一些情趣用品。” 曲流弱虽然说作为一个警察，对某些东西早已经见怪不怪，但是在这种环境里又看到这些东西，着实令她有些脸红。 唐天关注的重点显然不在于此：“被褥里面是热的吗？” “短时间内应该没有人在这里睡过。不过这里的光线迷惑性太大了，我们需要专业的人来重新取证。”曲流弱把手抽了回来，“不过我想，那个曾经在这里的人，连地上的痕迹都细细抹去，那么在这栋房子里发现什么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唐天点头：“如果几分钟前这里确实有人存在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凶手，而且他逃走显然走的楼梯。” 唐天下楼的时候特别观察过，两部电梯，一部停在一楼，一部停在他们当时所在的十九层：“凶手就住在这栋楼里！电梯他不敢走，楼梯最下面又是锁住的，嫌疑人想要躲避追查，就只能进入这里的某间屋子！” 几分钟后，汪文亲自带队赶到，负责调查取证，唐天去楼梯间看看，惊讶的发现这楼梯间的地简直比走廊里还要干净，应该在不久前被人精心的打扫过。 他为此还特意询问杨迪，杨迪告诉他这里虽然说是高档小区，但是清洁工，打扫楼梯的频率并不高，大概是一周一次左右，而最近两天他们是没有来打扫的。 “那也就是说，犯罪嫌疑人利用了，我们没有察觉到的间隙，将这里提前打扫过！他是有预谋的要在今晚谋害十四层的这个受害人！” 汪文恰好在一旁听着，脸色非常的难看！ 这种事实摆在眼前，要说他这个刑警队长不生气，那是假的。这几天以来，因为接连两起报案，警方一直监控着这里。 可是犯罪嫌疑人却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对方算准了今天每一个人关注的重点都会在十七层层，所以他可以在十四层肆无忌惮地杀人！然后安逸的离开。 “开始排查！这栋楼的每一户人家都要把门给敲开！询问每一户人家每一个人的去向！”汪文声色俱厉，他几乎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是！”曲流弱毕竟是刑警队的人手，马上跟大部队离开了。 “走吧，今天这里不会再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了。”项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出现在了唐天的身边，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我已经把这里的情况告诉贾左祯了，他会做好分析，等我们回去一起讨论。 “等一下！”唐天犹豫了一下，重新走回受害者的房子，看着那扇不久前被人推开，然后从这里跳下去的窗户，那扇玻璃非常的光洁，一尘不染，干净的可怕。 “蔡欣不像徐晓姿有打扫卫生的习惯，前几天明明刚刚下过雨，但是蔡欣家里的这扇窗户，为什么这么干净？窗户是朝南的……”唐天连忙退了回去，来到厨房，找到那扇同样朝南的窗户，发现窗户上多多少少都有雨滴的印痕在上面：“这窗户有问题。” “会出现鬼影，当然有问题了。”项宇跟了过来，“这是我们距离凶杀案发生时间最近的一扇窗户，有可能是唯一会留下线索的窗户！但是，还有一种可能。”项宇扭头看着唐天。 唐天马上领悟：“那犯罪嫌疑人，既然知道抹掉自己所有的痕迹，而且他今天来这里作案是有预谋的行动，那么这扇窗户上即便发现了什么，也不能当真，甚至说那可能是犯罪嫌疑人故意留给我们的错误的引导。” “还不错。”项宇点点头，带着唐天一起来到楼下。 回到特调局里，果然就像项宇说的那样，贾左祯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这是目前两宗凶杀案，报案人身上能提取到的所有线索。”贾左祯好像一直在等待他们两个的到来，直接把三份档案甩在桌子上，“三个报案人，两名受害者，性格截然不同，生活习惯也天差地别，交际圈更是没有什么交汇的地方。” 贾左祯坐在唐天的对面，翘着二郎腿，那模样像极了街头算命的：“我们掌握的线索都在这里，接下来要怎么办就看你了。” 说完，贾左祯就把三份档案一起推到了唐天的面前：“当然，这些东西对于已经勘察过现场的你来说，大概都是多余的。尽早破案吧，速度越快对你就越有利！” 唐天皱起眉头：“怎么，你们都不参与吗？” “我们当然不会参与了，这种案子用不了这么多的人手，包括老大，他跟你过去只是为了证明你的身份而已。”贾左祯无所谓的样子。 “你说的有点多了！”项宇及时制止了贾左祯。 但是这个时候，唐天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这可是一个人命关天的案子，晚一天破获，就可能多一个人死亡！” 可是他们，竟然把这当成一场考核？ 唐天觉得自己曾经作为警校一员的操守，让他无法忍受面前两个人的做法，不过即便已经意识到了问题，贾左祯却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晚一天破获，就会多一条人命？”贾左祯笑了，用手指了指里面，“那边就是档案室，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进去看看，里面都是没有破获的案子，还有一些是时隔几年，才会就会发生一次的连环案件，我们都知道，可能在某一年某个月，就会出现人命案，但是查不到线索。” “做下那些案子的凶手，你能找到吗？要是因为这一件案子就发火，就像你这么愤怒，那是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你没有加入特调局的资格。” “别说了！”项宇想站起来，盯着唐天，“不是我们漠视人命，而我们更想抓住凶手才这样做，我不会帮你，要查清楚这个案子，你就要做到比我更快！我一直都是跟你一起的，但是，我不会与你分享我找到的线索，如果你在我之前找到凶手，那么恭喜你加入；如果没有，那么只能抱歉了。” 项宇的话，唐天无法理解。 项宇走后，贾左祯才慢悠悠的端期面前的茶杯，吹了口气：“老大的脾气就是这样，“说实在的，这个案子的凶手是有些本事，但还达不到悬案的层次，因为短短一天，你们至少已经可以固定凶手的范围。这只鬼，还不值得引起我的重视，能不能找到他，看你自己的本事。” 贾左祯走到门口：“接下来的几天，你可以随意来，外面有几辆车，除了老大的那辆suv和那辆白色的马自达，剩下的三辆，你去跟喻大打声招呼，就可以开走了。” 贾左祯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唐天一个人，他不能否认贾左祯说的没错，这个案子，确实算不上悬案。 他也确实固定了凶手的范围。 正文 第009章 第三名死者 凶手是个男子，今天晚上才发生了这起案件，已经能证明这一点。 包括第一个案子，唐天进入房子的时候，就已经缺少了一丝不对劲，死者家里的电视柜上放着两瓶花，花瓣已经凋谢，这和无人打理有关，但是女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给自己。 如果买了，那一定是非常喜欢花，如果这样的话，那么这花，应该放在她感到最温馨的地方，那应该是在卧室，至少客厅有，卧室就一定有！ 但是第一个死者方雯家里的花，却只在客厅，这就说明，那花是别人送的！死者的家里曾经去过男人，而且还应该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 唐天的手指在档案上悄悄敲打，嘴里喃喃低语。 “为什么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冷不丁，贾左祯的声音响起，把唐天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走？” “我就是回来看看。而且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贾左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这个案子，我们并非不放在心上，也并非仅仅为了测试你。而是或许老大觉得，跟你一起参与这件事，远没有他自己去调查来得更加效率！说白了，他不相信你。” “那我就自己去查。”唐天拿起桌上的三份档案，径直走了出去。 说实话，一开始他就非常的愤怒，这个案子对别人来说可能仅仅只是一个案子，但是对于他，却是最影响一生的大事件，或许从今天这个案子上，他能找到当年那件事的线索。 唐天向来都不是一个客气的人，走到传达室的时候，顺嘴跟喻大提了一嗓子，拿到车钥匙。便选择了一辆SUV开了出去，相比小轿车，他还是比较喜欢这种空间较大的车。 再次来到华苑小区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曲流弱正一个人坐在他们几小时前吃饭的地方发呆，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这家小吃店却好像没有要关门的意思。 唐天走过去的时候，曲流弱甚至都没有觉察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曲小姐。”唐天对去六位微微点头。 曲流弱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唐天坐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现在还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唐……唐天？你怎么来啦？” 曲流弱一脸的惊喜。 “回来看看，怎么样？尸检报告出来了没有？”唐天和项宇走的时候都没有去看那一具摔倒楼下的尸体，因为这并非是他的强项，即便他有过去插一脚的权力，可是这对他来说只是白费功夫而已。 与其那样，不如相信相关部门的同时，等尸检报告出来。 “已经出来了。”曲流弱好像早就准备好一样，把桌上压在她手肘下的文件袋抽出来，递给唐天，“项队呢？他没跟你一起来吗？” “没有，我是一个人出来的。” 唐天翻看着尸检报告，上面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个凶手作案，把一切都计划的井井有条，在最重要的事情上他不可能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我们虽然第一时间对尸体进行了检验……”曲流弱小声说道，“可是唯一的发现，就是在尸体的后背上，有一些压痕，压痕太浅，目前尚不能判断是不是与人争斗过。而且正因为如此，这些浅痕如果推迟一会儿检验可能就看不到了。” 曲流弱也是一筹莫展：“多亏了我们队长，提前在这里部署好了一切，就是为了意外防止意外的发生。” “这么说你们也已经确定，这是他杀了吗？”唐天自顾自的说着，“其实今天发生了这起案子是典型的刑事案件，可是前面两个案子，还有很多地方是说不通的。” “是的，虽然我们不否认，凶手确实很厉害。可是在今天的犯罪现场，依然有一些很多痕迹能让我们调查。只是在方雯和徐晓姿这两个人的家里，我找不到任何的证据，这就好像是……” 曲流弱欲言又止。 唐天低声接上话头：“好像凶手对这两个人、这两个家非常的熟悉，熟悉的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他了解受害人家里的一切，所以才能把一切都布置的完美无瑕，让我们无法找到痕迹。” 唐天摇摇头，把档案推回给曲流弱：“但是今天的受害者，却不同……” “你有什么发现吗？”曲流弱期待的看着唐天。 “虽然可能有些难以让人理解，但是，我依然觉得三件案子是同一个人犯下的，而且嫌疑人似乎是一个情圣，能轻松俘获方雯，和徐晓姿这两个小孩子的心。” “情圣？！”曲流弱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等等等等，情圣是怎么回事？你是说有一个男人，一个绝世大渣男同时捕获了三个不同类型的女人的心？让这些女人甘愿为她去死？” 唐天纠正道：“不是为他去死，至少对他不设防，而且我刚刚只提到了方雯和徐晓姿两个人而已。至于今天的死者，由于她本身职业的关系，也可能是嫌疑人自己的心理洁癖，导致他蔡欣并不是很感兴趣，这才给我们留下了可乘之机。” “所以我们现在要突破的目标，应该就是在徐晓姿身上吗？”曲流弱一双大眼睛不灵不灵的，瞪的老大。 “是这样的。”唐天神情怪异，“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得出情圣这个结论吗？” “你说的，我相信。”曲流弱甜甜一笑，“而且现在显然破案更加重要，我们先去找徐晓姿！” 杨迪在这里守了几天，疲惫不堪，刚刚已经去休息了，他管理的那些东西，都被曲流弱给接管了过来。 “必要的东西现在都是我管着，不需要再找其他的人，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找徐晓姿询问情况。” “好，她的家里有些东西，我觉得有必要再仔细看一下。”唐天依然记得徐晓姿家中窗户上出现的那些青面獠牙的鬼脸，那些东西始终困扰着他，按理说他的眼睛应该不可能出现假象，可他就是看到了！ 难道这个案子当真是鬼做的不成吗？他一直在这样询问自己，可是也找不到任何的答案。 “即便真的有鬼，我们也要把这个鬼抓出来！”曲流弱好像看透了唐天心中所想，不等唐天说话，就继续说道，“我了解你们特调局，它表面上是一个专门负责捉鬼的部门，那些凶残还有高智商的犯罪嫌疑人，他们的存在对于普通的刑警来说，就是鬼，看不见摸不着的鬼！但是，对于特调局来说……” “他们同样是鬼。”唐天连忙说道。 “对，同样是鬼，但至少不是不可战胜的。“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他们很快就临近了案发现场的居民楼，距离案发现场只剩下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砰的一声闷响！ 唐天的心顿时就咯噔一下，他突然间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曲流弱反应更快，抬腿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最终，所有不好的预感都变成了现实，就在之前两个案子同一栋楼下，第三名被害人出现了…… 只是这名被害人死的非常意外，她并非是唐天猜测的徐晓姿，而是另外一个他没见过的女人，而且之前，曲流弱也没有接到任何报警电话！ 这个死者身材比徐晓姿要稍微胖一些，短发，砸到地上草坪的时候，这个人的脑袋都撞开了，脑浆淌了一地。 眼睛有些近视，右边耳朵的一角，还挂着半截眼镜。 死者身穿睡衣，衣衫凌乱，好像刚刚与人发生过争执。 唐天距离被害人五米远的时候，就已经捕捉到了许多的信息。一旁曲流弱已经开始打电话向上面报告这件事情。 唐天向上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十六层楼的窗户是打开的！ 他连忙招呼了曲流弱一声，紧接着就朝房内跑去。 他的速度是最快的！因为当他赶到的时候，发现两部电梯，刚好都是停在一楼！ 也就是说，对方没有可能用比他更快的速度跑下来！ 曲流弱已经开始着手在门口布防，如果速度够快，他们完全有可能上下夹击，抓住这个嫌疑人！ 十秒钟后，唐天所乘坐的电梯叮的一声，抵达了十六楼。 这里空无一人，但是一旁的楼梯间里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唐天连忙靠在墙边，准备偷袭。 不一会儿那扇门就被人猛地撞开，早已做好准备的唐天，猛的冲上去，一个反手就将那冲出来的人的手臂按在背后，继而顺势将之扑倒在地，死死控制住。 “放开我！我要回家去看看！”被控制的人大声叫喊着。 他的两眼充满血丝，面目狰狞：“让我进去！我要去看我老婆！” 唐天意识到不对劲，按理说一个正常的杀人犯不可能会有这么激烈的情绪波动，被抓起来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挣扎着逃跑。 反观现在被他抓住的这个人，他双手与身体用力的方向却是朝着门口的方向。 “你是谁？” 正文 第010章 蛛丝马迹 “我是这里的男主人！谭浩鹏！”那人大声叫着，已经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挣脱，马上又说道，“钥匙！钥匙就在我身上！上衣口袋里！快去，我要去看我老婆！去打开门啊！” 唐天将信将疑，他现在还不是在编人员，身上没有手铐。 但他毕竟曾经是警校的格斗冠军，也不担心这个人使诈，拿出钥匙就擒着这个人去开门。 房门打开，唐天紧接着就发现，这里屋里的摆设凌乱不堪。 茶几被人推离了它本来的位置，茶壶茶杯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地上还有一些鲜血，应该是被玻璃碴刮到的。 更远处，窗户被敞开了大半，窗台上的花盆也倒了下来。 谭浩鹏悲痛欲绝地跪在地上，嘶声痛哭：“不可能……不可能的！是谁？究竟是谁？！为什么！为什么！！！” 他仰天长啸，十指死死地扣入头发里，表情痛苦。 唐天一直站在门口，并将房门反锁，他还不能确定嫌疑人是不是就在这个房间里，更重要是的，他面前这个表情痛哭的男人，非常的奇怪…… 曲流弱很快便带着人来到了十六层，她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唐天，你冲进来不久，我就看到一个穿着飞鼠装的人，从这一层的窗户跳了下去，朝东南方向飞去了。我虽然马上派人去追，不过……” 曲流弱摇头一叹：“今天晚上的风很大。而且，对方能使用飞鼠装，显然非常的专业，抓到的可能性不大。” 唐天轻轻点头，坐到了沙发上，盯着坐在他斜对面的谭浩鹏：“谭先生，你有什么想法吗？有没有什么仇家，或者其他的对手之类的。” “没有，我想不到……” “你一定要仔细想！”曲流弱着急道：“目前，三名死者均为女性，而且她们都是独居的，只有你的妻子并非一个人居住，而且……” 说到这里，曲流弱突然间愣了一下：“谭先生，你能告诉我，你妻子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我在抽烟……”谭浩鹏低着脑袋，看不清他的神情，“我妻子是不允许我在家里抽烟，所以我就出去，跑到那楼梯上去抽。” 曲流弱眯起眼睛：“当真不是什么人给你打了电话或者暗示你什么，让你出去的？如果仅仅是不允许抽烟的话，那么你就到外面的走廊上应该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去楼梯呢？” 唐天连忙打断他们两个的对话：“流弱，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会派人去十七层徐晓姿的家里看看。” 谭浩鹏抬起头，斜着眼睛看着唐天：“我老婆出事了，难道你们觉得，凶手会同一时间做两个案子吗？你们现在的注意力不应该放在我老婆的案子上吗？！” 唐天耸耸肩：“问题是，现在杀死你老婆的人，跟杀死方霞和蔡欣的凶手，并不是同一个人。谭先生，你说对吗？” “为什么不是同一个人？”谭浩鹏突然间冷静了下来，“还有，这种问题你为什么要问我？” “很显然今天杀死你妻子的人，与之前两个案件的作案人有很大的区别，刚刚出现的这个人，好像仅仅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可是前面两个案子，方霞和蔡欣的死法，却艺术一些，那个凶手会很好的隐藏自己，而刚刚的凶手，却是在炫技，也很招摇。” 说到这里，唐天话锋一转：“更何况，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刚才你急慌慌的回来的时候，被我捉住的同时，要说那种话……” 唐天饶有兴致的盯着谭浩鹏：“好吧，如果你回忆不起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句话说的是，‘这不可能！’大概是这么说的，一个正常人，如果发现自己的妻子被人推下窗户，他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呢？他会找凶手，或者说，第一时间想到某一个仇家。但是你……说的是不可能！” “那么到这里，我就想问一问了，你是觉得什么不可能呢？我很有兴趣听听你的解释。”唐天盯着谭浩鹏，“为什么不可能呢？难道你知道行凶者不可能对你妻子下手？或者说那个作案人跟你很熟悉？甚至，行凶者有可能就是你？！” 谭浩鹏的脸色变了，变得僵硬苍白。 曲流弱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把谭浩鹏摁住，同时把他手拷了起来。 “流弱，不必这样，他杀人靠的都是智慧。”唐天盯着谭浩鹏，“如果没有猜错，第一个死者方雯，应该是你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博取对方的信任。嗯，甚至说她看到鬼影的报警，应该都是假的，而是你故意设的一团迷局。” 唐天看着谭浩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你们应该是在做一个什么游戏，或者打的什么赌输掉的人，就要负责报警，打电话说自己在窗户上看到了鬼影之类的，连续几次之后，你别利用这个诡异的报案，将方雯推下窗台，那一次，也是你作案时间最充足的一次。我说的对吗？谭浩鹏！” 谭浩鹏死死盯着唐天，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非常奇怪我是怎么发现这些的，首先，方雯正在谈恋爱，她家里那束玫瑰花，跟你这屋子里摆着玫瑰花是同一个品种。而且在墙上的照片……” 唐天起身，指着沙发后面的照片墙：“这照片墙，与第二个报案人徐晓姿家里的完全不同，可是你看，你家里这些照片拍摄的手法跟徐晓姿家里的照片几乎是完全一样的。” 强上的照片，证明谭浩鹏是一个三口之家，除了他和他已经被害的妻子，应该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女儿。 唐天微微一顿，紧接着又说道：“一开始你的那句‘这不可能’，仅仅引起我的怀疑，后面这些和方雯、徐晓姿有关的线索，那就是真正让我怀疑你的东西。我前面已经说过了，方雯的那个案子你之所以这么从容，是因为那个报案很可能一开始就是假的，她最后一次以为这是跟以前一样的游戏时，你下手杀死了她。” “但是徐晓姿和方雯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女孩，她很容易受到惊吓，所以你选择利用她来制造恐怖的效果，对她进行精神的折磨，对吗？”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谭浩鹏拒绝承认这一切与他有关。 不过唐天可不怕他这一招，继续说道：“现在你大可以否认，我掌握的证据足够让你认罪，下面我说第三个报案人，也是本案的第二个受害者，蔡欣！” “唐天，今天去十四层杀死蔡欣的人就是他吗？不可能啊，我后来挨家挨户调查取证，他是在家，而且还有他老婆作证。” “那就是他的妻子与他协同作案，至少有包庇的嫌疑。”唐天从来都不会怀疑自己的推断。 他紧接着转向谭浩鹏：“你利用方雯的死来吓唬徐晓姿，在精神上折磨他，利用她让警方相信这是一个灵异的案件，我想，如果不是你的妻子出了事，现在的你应该还在徐晓姿的家里，佯装作关心的样子去照顾她，或者去杀死她。” “现在我是受害者家属！”谭浩鹏终于忍不住了，咆哮道，“我现在要你们做的是查清楚杀害我妻子的凶手！那凶手已经跑了！” “如果你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杀害妻子的凶手，那么现在就跟我说清楚，前面两个案件的作案过程，有谁最清楚？你的计划还有谁知道！我必须告诉你的是。现在你已经被控制起来，也没有机会出去自己复仇，你只能依靠我们！如果你不在短时间内说出你的仇家，并报出凶手的名字，或者有可能是凶手的人的线索而导致对方逃脱，那么你妻子的死就无法得到伸张！” 唐天步步紧逼，他的对面，谭浩鹏牙关紧咬，几乎要把一口牙都咬碎了，他目光闪烁，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很显然，他的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你的时间不多了。”唐天看看时间，“越早交代，对你也就越有利！” 一旁负责取证的警察一个个都傻眼了，他们甚至都没怎么行动，好像生怕自己的一个动作、一点声音，打断了唐天和谭浩鹏的对话。 他们无法理解，这个困扰了他们将近半个月的案子，就这么破了吗？ 唐天是怎么发现谭浩鹏是凶手的？ 就因为今天他说的那句不可能？ 听唐天的推断，他后面足以立足的推断依据，好像都是他来到这间屋子以后，短短几分钟以内发现的？ 徐晓姿家里的照片跟这里的照片拍摄手法相同？谭浩鹏家里的玫瑰跟第一个死者方雯家里的一样？方雯自己不喜欢花，她家里的花都是谭浩鹏为了讨好方雯买的？ 这些东西能变成断案的线索吗？用这些作为证据会不会太武断了？ 谁都知道这些‘证据’站不住脚，但是没有人站出来打扰唐天，他们已经开始相信唐天，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谭浩鹏就是凶手！ 正文 第011章 项宇的手段 即便正常的办案方式，是在确定了嫌疑人以后暗中观察，知道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后再实施抓捕，让犯罪嫌疑人认罪。 可唐天已经先亮出了底牌，他们只能跟着唐天的节奏走。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谭浩鹏终于冷静了下来，低着头，避免自己的眼神与唐天接触：“我是受害者家属，你们有什么权利去拘留我？我要投诉你们，你们明明看到了犯罪嫌疑人却不去追捕，反而在这里找我的茬！” “曲姐！” 这个时候，负责去十七层看望徐晓姿的民警已经下来了，我们去了徐小姐的家里，她被人弄晕了，正躺在阳台上，而家比较凌乱，甚至连门，都没有完全关好。 “你们继续去取证，徐晓姿的家里应该能留下非常明显的线索，记住，着重检查楼梯道中有可能留下的痕迹！一切线索都要快查清楚，还有，尽快让徐晓姿醒来！” 唐天对曲流弱的反应大加赞赏，他明白曲流弱的这番话，其实并不非说给那个民警听的，而是为了震慑谭浩鹏！ 曲流弱说的那些，即便她不说，取证的民警也会去做。 果然，谭浩鹏的双手开始不安地交叉在一起。 “谭浩鹏先生，如果您打定了主意不开口，那么请你配合我们，今天晚上就跟我们回去，对我有必要提醒你，你的做法，有可能直接导致杀害你妻子的凶手逃脱！”曲流弱继续逼迫谭浩鹏。 “不用了，这个案件是我们负责的。”项宇这只老狐狸竟然也冒了出来。 唐天有些惊讶，这只老狐狸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特调局的？难道跟自己前后脚出来？或者出来的更早？ 不过看得出来，他并非对这个案件漠不关心，当真像贾左祯说的那样，他是在独立办案。 “我手上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是他做的，这个人今天由我带走。”项宇对唐天打了个眼色，“你合格了，我的票都给你。” “不！我不会跟你们走了！”谭浩鹏依然在负隅顽抗，“今天这个案子，我一定要找到凶手!” “不要再反抗了，哪怕是为了你女儿的在天之灵。”老狐狸说到这里，谭浩鹏的神情突然间怔住了，不再反抗，如同木头人一样，任由唐天压着他站起来，朝电梯走去。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女儿？”回去的路上，唐天小声询问项宇。 “我接手这个案子比你早不了多少，这一切都是昨天晚上，我坐在徐晓姿家里的时候查的。”项宇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唐天不得不服，老狐狸确实快他一步。 其实他又何尝没有发现谭浩鹏是一个三口之家？只是没有确定的东西，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当项宇和唐天压着谭浩鹏回到基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了，贾左祯已经备好了审讯室，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竟丝毫不比警局的专业设备差。 “谭浩鹏，男，三十五岁，安港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心理学专家。”项宇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将探照灯打在谭浩鹏的脸上。 “你的时间不多，尽快说出知道你计划的人，我们才能用最快的速度去抓到杀害你妻子的凶手。” “我说过了，我不知道！”谭浩鹏依然在负隅顽抗。 “那么好，我们就先来谈一谈之前的两宗杀人案，以及一个杀人未遂案！” 谭浩鹏的心理素质不错，依然在坚持：“我全都不知道，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他底着头，声音低沉。 唐天就在一旁看着，现在是老狐狸的主场，他需要观察老狐狸究竟有多少能耐。 虽然从接触到这个案件到现在还不超过十二个小时，可唐天已经感觉到，这个案件与五年前的那起案子是没有什么联系的。 “怎么？还是什么都不想说？那你先看看这个。”项宇想摸出来一个平板电脑，里面播放着一段录像。 电梯的画面之中，前期画面全是雪花，看不到任何东西。 但是两分钟之后，画面开始变得清晰起来，这是一个电梯，电梯里有一个小女孩，单独站在电梯里，唐天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小女孩正是谭浩鹏的女儿。 不久以后，电梯的门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这是住在十七层的徐晓姿。 徐晓姿看到独自站在电梯的小女孩儿以后，还似乎还说了几句话，神情关切，但是那小女孩只是在不停的摇头。 随后电梯从十七升到了十九层，第一个死者方雯出现了，神情高傲的方雯一步跨进电梯，只是瞥了电梯里的两个人一眼；接着电梯来到十四层，打扮妖娆的蔡欣走了进来，几人之间都没有对话。 电梯到达一楼，里面的三个女人陆续走出电梯，只留下小女孩一人。 电梯门再次闭合，这一次那画面里再次出现大片雪花，什么都看不清，当监控画面再一次恢复的时候，已经是一分钟以后了。 这个时候电梯里依旧只有那个幼小的女孩一人，可唐天马上留意到，那电梯里面通往顶层的按钮，被人按红了！ 而那小女孩手里，多了一根棒棒糖，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 电梯很快抵达了顶层，等待电梯门打开，小女孩神色欣喜，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急慌慌地跑了出去。 画面到此为止，项宇突然开口：“这是七个月之前的一段录像，我想这也是你的犯罪动机吧？因为就在那一天，有一宗坠楼案！死者就是这个三岁的女孩。当时这个案件也是存在很大一部分疑问，死者即便到了顶层，还需要走一段楼梯，而顶层露天的平台上也是有防护栏的，这么小一个孩子，应该没办法爬上去，也就是说，她不可能一个人完成坠楼的过程。” “是的！可是你们没有查出结果！就这么草草结案！你们这些警察只知道吃干饭！”谭浩鹏神色狰狞。 “所以你就只能选择自己复仇了吗？”项宇突然间厉声质问。 要是心理素质不好的，说不定马上就会回答一个‘是’字，可谭浩鹏毕竟是心理专家，他眯起眼睛，又恢复了冷静：“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这段录像是想证明什么？这三个女人看到我女儿的事，所以我就一定是杀害她们的凶手吗？” “那我来给你看另外一段录像。”项宇在平板电脑上面点了几下，随后就是一段长达十几分钟的雪花，当中什么也没有。 “你们是想拿这个东西来羞辱我？”谭浩鹏怒极反笑。 项宇摇头道：“这是同一时间你们那栋楼另一部电梯里的画面，我找来这段录像，只是想找到你女儿进入电梯之前，还跟什么人接触过。而且很显然，那个人就是通过第二部电梯，来完成与女儿的互动，比如说让你女儿老老实实呆在电梯里……” 项宇将画面转到第一个录像：“如果她真的安静地呆在电梯里，会得到一些奖励，例如后面你女儿手里多出来的那根棒棒糖，而那个遥控你女儿的人，他有可能出现在画面当中的过程，都被某种极强的屏蔽信号给干扰了，导致我们无法看到那个人的真面目。” “所以呢 ？”谭浩鹏笑看着项宇。 “所以我想说，如果你想真正找到杀害女儿，甚至是杀害妻子的凶手，最好对我们实情相告，你杀死的另外三个人，都是无辜者。” 项宇眯起眼睛：“我可不是为了哄你开心。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肉眼看不清的东西，科技可以做到。甚至如果有人的肉眼能够易于常人，也可以发现一些东西。” 项宇瞥了一眼唐天：“比如我身边这个人，我想他现在应该就有能力通过这段模糊不清的录像，帮你还原出你所看不到的作案过程。” 谭浩鹏抬起头盯着唐天，有些人的眼睛确实异于常人，这是经过事实验证的，因为某一档综艺节目，全中国的人都见识到了。 老狐狸一看有戏，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快：“比如那个人是怎么跟女孩接触，又是怎么离开的，他又是怎么通过另外一部电梯来哄骗你女儿的等等。” 谭浩鹏抬起脸来，这一次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唐天的身上，但是片刻之后，他依然说道：“我没什么好说的，我生性寡淡，没有什么仇家。” “是啊。”项宇翻了翻手中的材料，将其中的几张递唐天，“我调查过你，发现你确实生性寡淡，平常在公司里也都是一个人闷头做事，是一个老好人。而且你虽然是学心理学的，但是大部分的时间都倾向于学术，没有客户，没有朋友圈，下班也是马上回家。这几年以来，你几乎都是在家和研究所中间两点一线，所以我们很难找出你的仇人究竟是谁。” 项宇依然没有放弃：“在当今这个社会坏境 下，一个人是不可能完全隐形的，嫌疑人更不可能把屏蔽设备随时带在身边，他可以屏蔽电梯里的监控录像，但是小区里的录像，以及小区周边的监控录像，却没有这个能力去管，而这些，我都能找到。即便没有你，我们也能找到那个人，只是会慢一点。” 谭浩鹏的身体开始颤抖：“真……真的吗？我……确实没有仇家，我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敌人。但是他……他却可以知道我的一切！他知道我做过的一切，不停的来害我，害我的家人，害我的孩子！我想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但是……” 正文 第012章 还有一个 项宇把手里剩下来的东西大咧咧的推到一旁，那是几张照片。 既有晚上从对面楼层里拍到的徐晓姿家里窗户上出现恶鬼的照片，也有当天晚上，谭浩鹏出现在她家里的照片。 看到这些照片，唐天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那只恶鬼，竟然与他几小时前的‘错觉’完全相同！ 项宇推开照片的位置，不止唐天能看到，对面的谭浩鹏，同样能看到一些。 “我想，你已经不需要我多拿出一些证据了吧？”项宇笑眯眯的看着谭浩鹏。 谭浩鹏牙关紧咬，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面交给你了。”老狐狸看了一眼唐天，“我有些累了，说说你找到的东西吧。” ‘老奸巨猾！’唐天心里暗骂了一句，项宇这明显是在炫技！ 项宇显然明白要凭这样一个案子引自己入局是很难的，这个案子要是调查完了，自己依然有可能要走，可是他如果展示了特调局的手段，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老狐狸接触这个案子的时间不比自己长多少，但却能找到这么多实实在在的证据，已经让唐天心生敬佩，甚至说可以说，在昨天下午项宇去找自己之前，就已经确定了项宇是嫌疑人！ 同样从那个时候起，老狐狸应该就已经知道，谭浩鹏的案子和五年前那件案子中间没有什么联系！ 他只是在用这件事做局罢了。 唐天回过神来：“在这之前，能告诉我那窗户上的鬼影是怎么回事吗？” 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不是老狐狸，而是谭浩鹏：“那是一种蜘蛛毒液，涂在玻璃上，平常是看不出来任何区别，但是在极其微弱的紫光照射下，就能展现出非常特殊的色彩，甚至随着光线的转动，还能产生动画的效果。” 老狐狸随后补充道：“不过这种毒液是在三年前，一个探险队从亚马逊雨林深处得到的，来自于一种蜘蛛新物种的发现。当然了，新物种一年至少能发现几十个，一般人是不会去关心。我也是费了很大功夫，才找到玻璃上那些毒液的来源。” 唐天摆摆手，他不想知道项宇或者谭浩鹏是怎么知道这种毒液的，他只知道三年前才被发现的新物种的毒液，不可能用于五年前的案子上。 想到这，唐天难免有些失落：“谭浩鹏，接下来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帮你说？” 谭浩鹏再度垂头不语，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垮了，但让他自己详述作案过程，还有些难度。 唐天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项队拿出的证据，已经足矣给你定罪了。你很聪明，但也很蠢，那种新型毒液只存在亚马逊雨林里，国内出现，肯定非常容易找到它的来源。” 这也是唐天最佩服项宇的地方，毕竟有些东西可不是一般的鉴定部门就能鉴定出结果的，必须要是非常专业的人，而且数据库的信息非常全面，不是国家级的信息库，很难让项宇这么快就得到结果。 “是吗？”谭浩鹏一脸自嘲，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不久前还怡然自得的作案手段，竟反倒成了自己的犯罪铁证。 “方雯的案子我不想多说了；至于徐晓姿，她是一个非常喜欢浪漫的人，这种人的性格缺点就是，只要能找到对的人，哪怕得不到应有的身份与地位，她也宁愿为自己的男人隐藏一切，你很聪明，从着两个人身上，我们确实很难找到突破口。但是最后的蔡欣……” 唐天顿了顿：“蔡欣的职业并不光彩，但也因为这样，你用来对付方雯和徐晓姿的手段，无法用在她的身上。她这种人看起来最容易接近，但也是最不容易对别人动真情。” 唐天缓缓说着：“她可能在自己家里布置出那种淫~秽的卧室，但是只要走出家门，她就会极力伪装自己。我想，她需要在这里找到自己生存的空间，最不希望的，就是小区里的人知道她的职业。换句话说，她不可能让居住在小区里的人，走进她的卧室！” 唐天的语气变的严厉：“你想要接近她，唯一的方式就是威胁！我想，你跟她之间的关系并非那么的和谐。甚至有可能今天晚，才是你第一次进入她的家，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对她的伤害。” “这些都只是猜想，证据呢？”老狐狸丝毫不留情面的拆唐天的台。 唐天白了老狐狸一眼：“有些作案痕迹，需要时间才能抹去，我说过了，你去蔡欣家里的时间不可能太长，也就不可能设计出多么精妙的作案手法；至少让她坠楼，你与她一定存在着身体接触，而那个时候，蔡欣是刚刚洗完澡的。” “我想，一定存在着这样一件衣服上，上面不仅仅留下了你和蔡欣两个人的DNA，应该同时还有她身上沐浴露的成分，这就是你杀人的证据！” 唐天语气笃定：“那件衣服不可能在你家里，你不会这么傻，但今晚你也没有机会把它弄出那栋楼，我记得，今晚你好像去了徐晓姿的家里？” 谭浩鹏的精神好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整个人疲软的坐在椅子上。 他一直都是一个相当自傲的人，在今天以前，他还坚信自己计划了七个月的杀人手法，不可能被人察觉。 可是他面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只用了短短几个小时，在几个受害人家里转了一圈，又在自己家里看了一眼，就断定了自己就是凶手！ 拍照的手法？家里的玫瑰花？这些能让人怀疑到自己？这是原来谭浩鹏根本不会想到的！ 更可怕的是，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男人，竟然只凭这些，就在短短几分钟内，成功的推断出自己作案的手法！几乎一字不差！ 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相比一开始与他对话的项宇，他更惧怕的是唐天的心思。 如果他能早一点知道有这么一个人，那么他的女儿，会不会…… 谭浩鹏突然感觉自己很累，他最自傲的就是自己的智商，可是今天，这种不留情面的智商辗压，让他无力适从。 “还有其他的吗？”冷不丁，老狐狸继续在一旁泼冷水。 唐天早有准备：“这当然不是所有的证据，今天下午，我去方雯家第一个案发现场的时候，偶然间看到她家回廊的吊灯上面有一点点红色反光，当然这种东西一般人不通过专业的仪器是无法察觉的，不过你也说过，我的眼睛与众不同。我看到了，而且我相信，以嫌疑人这种高傲的性格，不可能特意在发现场装上一个监控来观看受害者的日常起居。” “所以那个监控，我想两种可能。”唐天竖起两根手指，“第一，那个监控是方雯装上的，她与徐晓姿的性格不同，她是一个强势的女人，她既然接纳了嫌疑人，那么她就会强势的去占有他，所以她一定会为自己想好后路，想好怎么去逼迫嫌疑人的老婆离开他，这就是她的手段。当然，如果我是方雯，我可能会选择把监控装在自己家里，至少第一选择是家里面，但是她家里没有，所以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这第二种可能就是，那个企图把你灭门的人装上了那个摄像头，在杀死你的女儿，你的妻子，对你进行足够的精神折磨以后，彻底再从根源上彻底的打击你！” 唐天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猜他会怎么做呢？他会在你情绪最低落的时候，通过录像将一切公布出来！那个时候你已经一无所有，最后连你最自负的东西，也被他踩在脚下。我想，大概就在天亮之前，那个摄像头传输的数据库应该会被人通过某种手段寄给警察局，可能是现实磁盘，也可能云共享的视频文件。” “不可能有那种东西的！不可能！”谭浩鹏的心几乎已经被击垮了。 不过恰在此时，老狐狸项宇的手机响了，是曲流弱打过来的。 老狐狸接过电话，听了两句，紧接着就开了免提：“项队，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呀？我们在案发现场搜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还有一个’！然后在更下方的地方留下了一串数字，和一些诡异的符号，我们推测这有可能是一个QQ号码，经过登录验证，发现后面那些数字和符号就是账号与密码，登录进去后，在邮箱里找到了一些视频文件，里面记载着谭浩鹏进出方雯家里的录像。” 曲流弱说话的语气很是轻松：“现在我们已经可以对她进行定罪了，只是汪队在看到这些以后，他还希望……” 啪！ 老狐狸直接挂断了电话！他脸色铁青，一脸慌张的跑了出去。 ‘发生什么了？’唐天有些摸不着头脑。 “今天的审讯就到这里吧，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你的那个对手才是真正厉害的人，虽然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是他好像真的把一切都算计到了。”唐天叹了一口气，他可以轻易看穿谭浩鹏，但是那个隐藏在暗中的人，他却一点也看不透。 那个人不仅仅比谭浩鹏更聪明，而且显然也更专业，更有经验！他才是那个真正能隐藏自己所有痕迹的人。 正文 第013章 案中案 唐天结束询问，就把谭浩鹏关到了一旁的单独牢房里，用项宇的话说，这牢房即便没人看管，也比看守所要牢固的多， 炸弹都不一定能把它炸开，安全的很。 当唐天回来的时候，迎面就看到贾左祯急惶惶的跑出了观察室，不久以后又抱着一摞厚厚的档案跑了回来，看到依然在原地的唐天，贾左祯连忙打招呼：“干嘛呢？还不赶紧过来，真正的大案要来了！” 唐天来了兴趣，连忙跟了进去。 “太好了！太棒了！这是我们第一次抓到这个案子的尾巴！”老狐狸高兴的像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见到唐天进来，对他大笑道，“你小子还真是个福将！” 唐天一脸疑惑：“怎么了？“ 项宇解释道：“你看看这些卷宗吧，这是一个积压了十五年的案子，一直没办法告破，现在竟然被你牵出头来了！看看吧！” 项宇甩过来厚厚的一叠档案。 唐天拿过去，翻看了几页之后，就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在十五年前的安港市的，某一个居民住宅区内，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那个时候，安港市的城建肯定是不如现在，居民所居住的地方，是一个村子里联合建起来的楼房。 看当年留下来的照片跟相关记载，倒有点像现在的学生宿舍，那是一栋一层住几户人家，一共是三层的小楼。 在十五年前的三月二十二号晚上，这栋楼里发生了凶残的一幕。 一位平时看起来是亲善邻居、和蔼父亲的男人，在那一晚，亲手举刀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四个孩子。 其中孩子三男一女，其中最小的孩子年仅两岁，最大的孩子也只有十一岁，据后面居民的口供，当天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们都在自己家里的窗户上看到了一些血腥的场面。 确切的说，是看到这个男人是如何一看到一步步的追杀自己的妻子，怎么把自己妻子的腿脚砍下来。 甚至有人看到这个男人的妻子在疯狂的嚎叫着、哀求着，一点点的在居民楼的走廊上往前爬，求救……祈祷…… 她求生的眼睛看着每一户人家的窗户，祈求他们能来救自己。 这个女人，她沿着走廊爬过了二十多米，中间有至少七八户人家看到了她被杀的全过程，看到了她一点点被肢解，看到她的手指被剁碎，手脚被砍断，最终血流干了，脑袋也被她自己的男人给割了下来…… 这个场景是恐怖的，但是最恐怖的，无疑是受害人与行凶者的几个孩子。 因为居民楼一层的大门是锁住的！ 那天晚上这个住在三层最西面房间的男人在提着刀杀死了自己甚至还不会走路的最小的孩子以后，又用极其残忍的方式砍杀了自己的妻子。 而这一切，他的另外三个孩子，至少都能听到…… 他们三个逃到了一楼，面对着那扇令人绝望的大铁门，听着自己母亲的哀嚎声瑟瑟发抖，然后，一段时间的寂静以后，他们等到了自己的父亲…… 那个如同魔鬼一样的父亲！ 他追到了一楼！砍死了自己年仅九岁的女儿！ 但这并不是结束，在他看死自己女儿的过程中，他的另外两个孩子逃到了第二层，这个父亲又追了上去…… 那个年代手机还不是那么的普及，偶尔有几户人家里虽然有座机电话，可是在男人疯狂的叫嚣下，他们也不敢报警。 据说这个男人在砍杀自己妻子的时候，还在疯狂的喊叫着：“谁也不许出来！不出家门就没有事！谁也不能报警！谁报警我杀他全家！” 于是在那天晚上，在一起整栋楼的居民，三十七户人家，一百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这个男人完成他作案的全过程！ 他杀了五个人，每一个人的死状都极其的凄惨！ 没错，是每一层楼里都沾满了鲜血！ 其中第三层楼的血祭最多，唐天看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那照片上有这一段长长的血迹，好像一把沾了血的拖吧在地上拖行了一样。 唐天知道这就是那个犯罪嫌疑人妻子留下的痕迹，他甚至能想象的出当时那个女人是多么的绝望，她乞求地看着一路上经过的人家，呼唤着自己熟悉的邻居的名字，可是她每到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窗口，窗户都会被人严丝合缝地关上，里面那代表着生还希望的灯光也随之熄灭。 在逐渐昏暗的环境中，她被自己最信赖的丈夫……最亲近的男人，一刀一刀的砍死，直到身上的血流干了，还在无力的挣扎。 最后，在最东面的楼梯口，被她的丈夫割下了头颅。 唐天看到了那把杀人凶器的照片，刀口都已经卷了刃，那是剁碎人骨之后留下的痕迹。 而且相比于第三层那条长长的血线，最让唐天触目惊心的是第二层走廊上留下的痕迹。 他看到了一段段、一节节被剁碎的血肉，他无法想象作为一个父亲，凶手当初是怎么挥下这把刀的！ 他的孩子们，就在他的刀口下被剁成肉酱。 究竟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个人如此的发狂？ 唐天有理由相信这个男人在作案的时候一定是保持着理智的。如果疯了，那么他只会杀人，不会做的这么细致。 他把他孩子们的手指指节每一节都被斩断，胳膊大腿上的肉，也尽量做到一小块一小块儿。 据住在第二层的居民们回忆，他并非是杀死了这些孩子以后才做的这些，而是犹如凌迟一般，在保证这些孩子是没有死亡的前提下，一下下地将他们剁碎！ 然而更为恐怖的是，这个男人在给三层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以后，先是回到一层杀死自己九岁女儿，而这中间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他最后的两个孩子先是逃到了三楼，看到三楼他们母亲的血肉、头颅，被吓疯了…… 于是他们只能回到二楼…… 那一晚，这两个分别只有七岁和十一岁的孩子，就这样一声声哀求，敲遍了每一个房间，但是却没有一户人家敢为他们开门。 案发现场，这个居民楼并非是那种一面向阳的住宅楼，而有点像现在的酒店，南北方向都有房间，中间是走廊，这就导致了孩子们连跳楼逃生都做不到！ 这两个孩子在这昏暗的空间中，只能祈求自己不发出声音，祈求自己那个恶魔般的父亲找不到他们。 但是，这是一个毫无躲藏空间的地方，一共只有三层，他们的父亲又如何找到他们呢？只需要一个手电筒就能照亮一整条走廊！ 最后的两个孩子听着自己母亲的惨叫，听着自己九岁姐姐或者妹妹的惨叫声，在极度恐惧中度过了半个小时。 然后他们如恶魔一样的父亲来到了这一层，那个父亲先是一刀剁碎了他十一岁儿子到大腿，让他失去行动能力，而后又一点点的肢解他七岁的儿子。 唐天相信，在这种环境下没有一个邻居是能睡得着的，也就是说所有的人，都是在这些哀嚎声中，度过了这一夜。 甚至说，他们都在各自的家门或者窗户缝隙中，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一晚上，都没有一个人开门来制止这一切。 一直到第二天正午，警方才终于得到了消息，来到这里。 警方打开了那扇被锁住的大门，感受着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味儿，一点点的调查，取证。 当警方到来的时候，犯罪的男主人，早已经从三楼一头栽下，大头朝下摔死了自己。 这就是一门绝户！ 不过，也正是因为行凶者的死亡，后来才会有胆大的居民打通了报警电话。 当时的警察都无法想象为什么凶杀案这一整夜当中，明明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去拯救受害者，这栋楼里三十七户人家，一百一十二口人，明明有能力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每个人都会害怕，他们可以理解，但是有这么大的人数优势，却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这很让人费解了。 警方到来之后，一直到警方取证完成，居民楼也被清扫了一遍，直到傍晚时分，住在这栋楼里的居民才一个个的打开房门，接受调查。 一个月之后，这栋曾经充满了欢声笑语的筒子楼，再也没有一个人去住。 很多人都是在案发后的一周之内逃也似的搬离了这里，这栋楼是没有被封，可是十五年以来，却没有半个人再进去过。 这个案子触目惊心，而且处处都透着诡异，按照居民们的说法，男主人平时为人和善，而且胆小怕事，并不像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的人。 相反，他的老婆平日里的更是凶狠一点，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都会与邻居们争吵一番，在他们村里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很多人都怕她。 行凶者平日里对他老婆也是有着几分惧怕的。 那天晚上，可这个男人却像是变了一个人，疯了一样破碎了自己骨肉相连的每一个亲人。 警方完全找不到丝毫的作案动机，行凶者手法残忍之极，且作案过程长达数小时。 案发之后，没有人知道行凶者究竟呆在哪里，直到第二天八点多钟，有人看到他从楼上跳了下来，一头栽进了楼前的水泥墩子上死了。 正文 第014章 被诅咒的筒子楼 唐天看到了那栋筒子楼的外观照片，大门前确实有个水泥墩子，拍照的时候，上面还有殷红色的血迹，写着‘小宁村’三个血红的大字，跟那殷红的血色融合在一起，分外刺眼。 “看完了吗？”项宇走过来，“这小宁村，据说当年还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富裕村。在当时那个年代，能为所有居民统一盖一栋楼房的，也只有他们村了。按照他们村长当初的说法，住在这里，大家相互之间接触也比较容易，而且晚上一楼上锁，也不怕有贼进来这里，是十分安全的。” 唐天一脸苦涩的笑容：“但是谁又能想到，那一天晚上，竟然还是因为这道锁的阻拦，让几个本来能够逃生的孩子失去了生命，那么村长是谁？当时谁有钥匙？为什么不把钥匙丢出来，让这些人逃生？” 项宇盯着唐天看了两秒钟：“村长就是作案的人，钥匙在他手里，而且还有一些情况卷宗上没有记载，据当时的居民回忆，这个男人作案前应该是保持着理智的，凶杀案发生之前，就曾经有人听到，楼道内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那是二楼，三楼和一楼走廊尽头窗户被人钉死的声音。后不久，凶杀案就发生了。” 项宇挠挠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不是想问，这个案子跟今天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我想关系应该就在，曲流弱发现的那张纸条上吧？那张字条上的‘还有一个’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个……”项宇指着旁边厚厚的一摞卷宗，而这个时候贾左祯又抱进来厚厚的一摞，“这些卷宗就是‘还有一个’的意思，当年居住在那栋楼里的人，在十五年的时间内都先后的被人杀死了，而且大都是一门绝户！” 项宇点燃了一支烟：“作案手法千奇百怪，死亡的方式也各有不同，当我们查出这起案件中年关联的时候，曾经尝试着去找过当年那些住在筒子楼里的人。不过有些人好像知道了那一年住在一起的人都会遭到暗杀，所以故意隐藏了起来，有些人我们至今没有找到，可能他们已经通过某种方式被杀了，成了失踪人口，包括今天我们遇到的这个谭浩鹏，也不在当年被记录的名单之内。” “是啊，我们不知道谭浩鹏有什么仇家，但这张字条为我们指明了方向。”贾左祯揪住自己的小胡子，“可以肯定的是，出现的这张字条，就意味着谭浩鹏或者他的妻子与十五年前的案子有关。” 唐天皱起眉头，他已经意识到这个案子的棘手：“你们是说，当年住在这栋楼里的一百一十二个人，死亡方式千差万别吗？“ 项宇说道：“对！有些人是被人谋杀的，但是找不到凶手；而有些人，是在死了几个月，甚至几年之后，被人在河道里，下水道里找到了尸骨；还有一些人是出去旅游，然后就是失踪，至今没有发现尸首；以及还有些人是在家中上吊，或者跳楼身亡。总之每个案子都找不到犯罪嫌疑人的信息，而其中个别几个案子能发现这样的字条留下来。” “我们也是在排查失踪人口、以及各种悬案的时候，才发现有些死者与当年322大案有关，于是采取了并案措施。”项宇挠着自己的头发，似乎说起这个案子，都让他非常的纠结，这起牵扯到一百多口人的绝户案，让他至今也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贾左祯突然插话道：“而且并非每个凶案都有凶手，重要的是……” 贾左祯咽了口唾沫：“这些受害人的信息，可是连我们警察局的数据库都找不到！” “先不说这个，总之敌人很强。”项宇摆摆手，“小唐，你要知道，作案人留下字条，并不是根据他杀了多少人来做的。而是按户！当年那个筒子楼里一共三十七户人家，他杀绝了那一户人家的所有人，才会留下字条！” “这就麻烦了。”唐天皱眉，“你们也知道，当年虽然有计划生育，但是很多人家会生很多孩子，特别是在农村！他们宁愿罚款，甚至不给孩子上户口，也要把孩子生下来。况且经历了十几年，当年有些人已经结婚生子、分家，所以要让一家绝户，可能要辗转各地，做下很多案子才能做到！这里面确实有些关系，不是我们警察局的档案能找到的。” “是啊，但是凶手可以。你知不知道，当年这起凶手案发生的时候，当地就有一个说法，说是那个杀人凶手受到了诅咒才会这样，不然一个平日里胆小怕事的人，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了恶魔？”项宇几乎快把他的头发给扯下来了，“这件事影响深远，而当我们发现十五年来这么多案件之间的联系以后，就马上把这个案子移交到了特调局。这个案子的具体案情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因为这很容易引起社会上的恐慌。” 唐天点头表示认可：“十五年前的那个让人遍体生寒的夜晚，就足够的社会上引起非常不好的影响了，在后来的十五年之中，跟那个案子有关的一百一十二个人相继被杀，而且我们还要明白，当年的三十七户，一百一十二人，并非后来被杀的数字！当年有些人已经结婚生子，他们的孩子，应该也会受到报复，这是绝户！那么一百一十二这个数字，恐怕就要直线上涨了。” 项宇的烟一支接一支的抽着：“是啊，而且即便自从这个案子被移交特调局的那一天起，它就注定了不可能被放在公安网络上，有些已经移居到了其他省市的人死了。当地的警方是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联系的。直到他们将自己案件的卷宗移送，记录到公安系统数据库当中，而后被识别出来，于是才有了这些档案，它们我们从全国各地调来的原始档案。这件持续了十五年的案子，保守估计，死亡人数应该达到一百五十人左右。谭浩鹏一家似乎是倒数第二个，再之后还有一户人。” “万幸的是之前，之前完全找不到任何线索的我们，今天终于发现了一丝丝的线索，那扇窗户，那个身穿飞鼠装的人！”项宇有些激动，“曲流弱在你上楼的时候看到的，穿着飞鼠装跳下来的人！还有我们刚刚看到那两段录像，雪花图案当中隐藏的那个人，就可能是这十五年间，三十七户人家，近一百五十口人，绝户案件的真凶！” 贾左祯舔了舔舌头：“他是一只鬼，一只魔鬼，真正的恶鬼！” 唐天又再次想起自己昨天刚来的时候，贾左祯问自己的那句话。 ‘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吗？’ ‘加入特调局，就要相信这个世上有鬼。’ 他突然懂了，这句话，或许并不仅仅是为了调节自己的心理，而是他们要抓的人都是一些真正的杀人狂魔！ “当然，我也不排除这是一个诅咒。”贾左祯再次说道，“项队，虽然我不想泼冷水，可是有些东西你们不得不接受，就算你们今天发现了线索，但又怎么样呢？难道因为那个穿飞鼠装的人的出现，你们就相信了这是人能做出来的案子？我们当今生活在这个社会最强大的是什么？是永远都不会停歇运转的国家机器！但我运用这个国家机器都查不出的东西，坐下这个案子的人却查到了！当年住在这个通知楼里的人，究竟有多少？他们又分散到了哪里？这些都是谜团！” 贾左祯情绪激动起来：“但是那个杀人者，却能精确的定位出来！当年在这那个筒子楼里生活的每一个人，几乎已经都被他杀死了！这不是人能做到的！” “住口！”项宇站了起来。 贾左祯冷声道：“而这就是事实，如果你不承认，那么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些人是怎么死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语言能解释的通的，我们用事实已经证明，通过现代最新的手段，都无法定位到跟这个案件当年有关的人。” “而且你要知道，在信息技术不是那么发达的十五年前，很多事情可能花点钱就能解决，比如伪造一个户口本，而且这个户口本是可以进入公安系统的，也就是说一个人从这个社会上消失了，同时他拥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一个完美的，被记录在案的全新的身份，有着毫无破绽的履历！这种人，我们不可能察觉到。” 贾左祯接着指向门外：“比如这个谭浩鹏，或者他的妻子，应该就是改过名字的，但是行凶者却知道他们，他是如何知道的？这点你们了解吗？能解释吗？即便你们能找到杀死他们的凶手，我想你们抓到的可能也只是一个被魔鬼所操控的傀儡而已。在我们这个世界上，应该存在着什么东西，我无法看到，但他却是一个异常强大的犯罪系统，他们是神，他们是鬼，是无所不能的魔王……” 唐天已经开始习惯这里的每一个人了，不等贾左祯把这段演说说完，他就盯着项宇问道：“他一直都是这么神神叨叨的吗？” 项宇耸耸肩：“毕竟他家祖上十八代都是当算命先生的，偶尔说些吓人的话也不为过。” 说完，项宇还饶有兴致的盯着贾左祯：“演砸了吧？小唐好像没有信你。” 正文 第015章 新的成员 “明明是你刚才的语气一下子转变太快，露了破绽。”贾左祯一脸的愤愤不平，“不过我劝你们，玩笑是玩笑，有时候我说的话，你们最好还是听一下。” 贾左祯意味深长的说道：“唐天，我们局里的案件，还有很多隐藏的更深的，你现在还没有权限去看，当你看到那些卷宗以后，我想就不会对他的话产生怀疑了，虽然我也从来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可是看过那些安全之后，我只能选择相信那些案子不是人做的。因为没有人能有这么通天的手段！” 唐天抓住了重点：“我不是已经加入特调局了吗？为什么还没有权限？” 唐天是当真对那些所谓的让人不得不相信鬼神存在的案子产生了兴趣，而且他更在意的是，五年前那个案子，究竟在不在他的权限范围之内。 “加入特调局并不代表有权限，有些案子，整个特调局，只有我有权限去看，而在相关的线索出现之前，那些案卷中所记载的内容是不允许对任何人解密的，包括你们几个。”项宇做出了解释，“很不巧，你的那个案子，也被分在这一类。” “什么意思？”唐天急了，“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接下来不出现与五年前那个案子相关的线索，我就永远不能去查它？” “你是当事人，想查就查，局里的资源你也可以在权限范围内调用，我说的是，那份档案，无法对你解密。”项宇解释的很严谨。 唐天这才是稍稍放心，特调局的资源？这对他来说已经比原来好太多了。 他跃跃欲试，即便他早已经领会到，窗上有鬼的案子只是项宇引他入局的一个工具，可是现在，他当真对这里产生的兴趣，远的不说，眼下这个十五年持续不断的绝户案，就很有挑战性。 “这个案子，我们从哪里开始？”唐天问道。 “没有从哪里开始，因为我们接触到这个案子的时候，凶手已经做完了所有的事情，比起这对进卷宗当中的记载，我们能得到的线索仅仅只是多了一个模糊的看不清的影子而已。” 项宇起身走向门口，“哦，对了。我刚刚对谭浩鹏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他的，现在的科技手段也没办法从那个雪花中还原出什么所谓的影子，但是机器做不到，人的能力却是无限的，如果你能看出来什么，就把它画出来。接下来的时间自由发挥，具体是看看剩下来的这些档案还是去做点其他什么事情，都看你自己。” “好！” 唐天的回答掷地有声，即便他也知道，如果对手当真是杀过一百五十人还不留一丝痕迹的杀人狂魔，那么今天即便他们找到飞鼠装的线索，也不可能继续追查到有用的东西。 要查这个案子，他必须自己去找突破口，从这堆成小山的卷宗当中，找到蛛丝马迹。 “哦，还有。”项宇去而复返，指着贾左祯对唐天说道，“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问他，打算出发前，他会告诉你侦查的方向。” 唐天愕然：“难道你们手里还有更有利的线索？” “不，不不不。”贾左祯连忙解释，“此方向非彼方向，我只负责告诉你出了大门往那边走，更容易找到线索。” 唐天一脸的黑线，说到底还是来算命的？ 这个项宇是什么回事？一方面标榜自己不信鬼神，一方面却又迷信这个，难不成贾左祯真的能掐会算，知道去哪里能破案？ 贾左祯一脸坏笑的站起来，拍了拍唐天的肩膀：“慢慢看吧，明天是个好日子，哦不，是今天！今天是个好日子，给你一句忠告，傍晚之前，我希望你能做好所有的准备，跟以前的关系大概都斩断了。你家那边如果有什么用得着的东西，可以都拿来特调局，备一份。嗯。以后可能会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干嘛？帮着喻大修缮园林吗？”唐天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但是接下来，项宇和贾左祯的表情都有些尴尬，这让唐天马上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这里有你们住就好了，我还是回家住吧。” “哎，偶尔帮着看看木头，修剪修剪园林也是可以的嘛。”贾左祯还想挽留，“我房间都给你准备好了。” 唐天才不会傻到去随口答应一些什么，真的是好事情的话，项宇和贾左祯才不会就这样把事情丢给他来做。 跟这些人在一起，随时都要多长一个心眼。 不过现在天都快亮了，这个时候再回家也说不过去，唐天干脆就留在这里翻看档案。 清晨六点，沉浸在案卷当中的唐天，就突然被一种杀猪一样的叫声吵到。 这声音非常的凄惨，唐天确信自己听到的是贾左祯的声音，这种凄厉的叫声，一定不是装出来的！ 他精神顿时一震，左右看了看，也没有能用得顺手的武器，值得操起扫把连忙冲了出去。 院子里，贾左祯正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身体蜷缩在一起。 而在他的旁边，喻大正拎着警棍，若无其事的站着。 “喻……喻大，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这不局里来了新人，您以后别专门找我了行不行？”贾左祯看唐天出来，欣喜若狂，用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一路跑到唐天身后躲了起来。 “怎么？这小子已经确定进来了？”喻大眯着眼睛，对唐天招招手，“过来过来，跟我练练，我看看你小子究竟怎么样。” 喻大有什么能耐，唐天还是了解一些的，他到不是怂，主要是他还当真打不过喻大。 “快去快去。”贾左祯在后面怂恿，“早晨起来多锻炼锻炼筋骨有好处，不用怕把他打坏了。” “你小子还当真胆儿肥了？过来！你们两个一起过来！”喻大大咧咧的站在院子中央，大有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架势。 “好了，都别闹了！”项宇也睡醒了，站出来伸了个拦腰，“喻大，下午我们要来一个特别重要的队员，您总不愿意让他们俩小子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去接待新人吧？” 还别说，项宇这话还真管用。 喻大听了以后，马上说道：“也是，下午这件事比较重要，还是得好好准备一下，今天就放过你们了，不过明天上午，你们谁也别想跑。” 唐天听出来一些意思：“怎么？你们来新人还这么隆重的吗？昨天我来之前？你们也准备过？” 贾左祯和项宇齐齐摇头：“没有。” 唐天心里有些别扭：“那我今天也算新人，对吧？” “你昨天就来过这里，不能算新人。”项宇带着他们去往喻大那里，“等下记住了，喻大给你准备的早餐都要吃完他，他最不喜欢有人浪费粮食。” 吃饭的时候，项宇又跟唐天说了一下十五年前的那个案子，按照他的说法，当年案发的那个筒子楼现在还在，要是唐天感兴趣，倒是可以去看看。 “而且这个案子既然已经露出了一点苗头，我们就要破掉它！争取……在一个月内把它解决吧！”项宇定下了期限。 唐天也能感觉到这个案子跟谭浩鹏的案子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那个案子他和项宇只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就破了，可是这灭门绝户的案子，他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刚刚看了两个小时的卷宗，他也没能发现什么，似乎每一个案子都是独立的，相互之间找不到什么联系。 吃完早餐，唐天突然想起来昨天自己开出去的车似乎还停在华苑小区，毕竟回来的时候，他要负责押送，不可能跟项宇开两辆车回来，于是跟项宇打了声招呼，就准备离开。 “记得早点回来，还有，谭浩鹏的案子我移交给刑警队了，这种案子留在我们特调局把它当成业绩，我自己也觉得丢人。所以今年的三个案子，就从这绝户案算第一个！” 唐天一口老血鲜血吐出来，暗道这项宇的心还真是大！ 特调局一年 三个案子的指标，这都快五月份了，他们一个还没有完成，现在竟然还把到手的业绩给送出去，这是图的什么？ “项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的信心又来自于哪里？难不成特调局多了两个人，办案的效率也高了？” “不。”项宇摆摆手，“你算是陪送的，下午要来的那位才是重头戏。” “当真有那么厉害？”唐天本身是一个不争名利的人，可是项宇这样说话等于直接打他的脸，他不由得对下午的那一位有了很大的兴趣。 他也明白，项宇不是一个说大话的人。 “嗯，是很厉害，等他来了你就知道了。”项宇打了个哈欠，“你要办什么事就快去吧，我再回去睡会儿，记得早点儿回来。” 华苑小区今天非常的热闹，为了尽快消除社会影响，刑警队已经把抓住真凶的情况通报了出来。 这就导致了很多原来想看而又不敢看热闹的人，纷纷聚集在谭浩鹏他们家楼下，八卦着各种新闻。 这些事情唐天都没有兴趣，曲流弱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看来昨天穿飞鼠装逃跑的那个人是没什么希望了。 唐天到底还是回了趟家，考虑到以后可能出现的情况，他拿了一套被褥，又出去买了一张折叠床，通通放进车里。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家以为他是要定居在局里，折叠床偶尔用用就好了。 唐天拨通了曲流弱的电话，无论怎么样，哪怕抓不到凶手，他也要听听有没有什么关键的线索留下。 曲流弱接通了电话以后很是高兴，只不过她那边好像很忙，随便说了两句，就说待会儿当面说，接着就挂断电话了，根本就没给唐天说话的机会。 正文 第016章 曲流弱 “面谈？也总要有个时间地点吧？”唐天讪讪地放下手机，再打回去确认吗？那显然是不明智的。 临近中午，他干脆在外面吃了点儿东西，才回的特调局。 这特调局的院子里，多了辆警车，几个人正压着谭浩鹏从牢房出来。 汪文就站在警车的旁边，一脸严肃。 “我说老汪啊，这么大一个案子，就这么交给你了，我说你怎么也没个笑脸？”项宇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 “哼！你以为我想接你这个案子？不是我汪文自己办的案子，却挂在了我的名下，这是对我的侮辱！还有！项队啊，你做人不厚道！不厚道 ！”汪文越说越激动，看样子好像随时都要跟项宇打起来一样。 “哪有哪有，这样，改天我请你喝酒！”项宇在一旁陪着笑 。 这唐天就有些看不懂了，汪文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就算他自视清高，移交个案子给他也不必这样一幅面孔吧？ 让唐天意外的是，随后她就看到拿着档案袋的曲流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将那份档案交到汪文的手上：“汪队，这是昨晚的审讯记录，我看了一些，特调局好像有自己的一套审讯手法，这套记录对我们帮助不大，不过，昨天的录像，已经能给嫌疑人定罪了。” “好了好了，这些不用你教。”汪文叹了口气，接过档案袋，用手指点了点项宇，接着就上车走了。 只留下现场赔笑的项宇和……曲流弱！ “唐天？过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特调局的新队员，曲流弱，我想你们大概已经认识了，对吧？”项宇一脸的坏笑，但却不是针对唐天。 唐天倒还好说，虽然昨天曲流弱的表现不是太抢眼，不过她能在警队有这么高的威望，本来就已经能证明很多东西。 反倒是被项宇这番话弄的有些不好意思：“项队，什么叫大概已经认识吗？我们昨天不是还在一起吗？” “哦，对。”项宇佯装刚刚想起来，“这样，小曲呀，我们喻大听说你要来，特意出去买菜了，晚上弄几个好菜，算是给你接风！还有唐天，待会儿你和贾左祯去把彩带挂上，多挂一点 ，我们特调局男的来一个新人，别显得我们太小家子气了。” 唐天只觉得自己好像有一肚子的苦水，同样都是新人，怎么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有时候我还真觉得自己是不是你们买东西送的，彩带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晚点儿我还想去十五年前的那个筒子楼看看。”唐天边说边走。 “我也去。”曲流弱马上站出来，“什么筒子楼啊？是什么有意思的案子吗？” 唐天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要说有意思……大概也算吧，待会儿你先看看档案吧。” 说实话，他想了很久，这个案子处处都透着诡异，平日里和善的男人杀自己全家诡异，全村的人住在同一栋楼里，眼睁睁的看着他杀人，也诡异。 横行霸道惯了的人杀人，旁人不敢管，这是可以理解的。可再怎么说，这个男人平日里的软弱，也应该能让那些村民们多出来几分胆气吧？ 还有就是杀人动机，当年的凶手直接就跳楼死了，他的家人也一个不剩，谁也不知道这个案子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据说案发之后，凶手还回到了自己家里，又一个人呆了好几个小时，清晨八点钟的时候，才跑到楼顶去跳的楼。这几个小时里，这个男人又在做什么？ 虽说只要到了案发现场，看到一些蛛丝马迹，唐天就可以大概在自己脑海里还原出作案的做成，但是时隔久远，当年的那栋楼里究竟还剩下多少证据，他必须亲自去现场确认一番。 项宇对曲流弱挺不错，不久以后，曲流弱就被他带进了昨晚堆放档案的房间。 “是不是心里有些不平衡？”和唐天一起搭彩带的贾左祯对他眨眨眼，“你也别不平衡，曲流弱这几年可是风头正劲，警校毕业以后，直接被调到了帝都，几年以来破获大案无数，据说还获过一次集体一等功，三次个人二等功，身上的荣誉可比一些干了几十年的老刑警还要多啊！” “这么厉害？”这倒是让唐天非常的意外，出身警校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些荣誉意味着什么。 唐天有些明白，为什么曲流弱的到来，会引起这么大的重视了：“这么说刚才汪队走的时候那么不高兴，其实是因为曲流弱要留在这里？” “哼，那个老小子才不是什么清高的人，把这个影响重大的案子交给他，他巴不得呢！他只是在不满项队用这个案子就换来了曲流弱而已。”贾左祯非常的八卦，悄悄靠近唐天，压低了声音，“我还听说，曲流弱好像是自己申请过来这里的，这件事汪文压根就不知道。谭浩鹏的案子，其实是项队和曲流弱给自己找的由头罢了。” “当真是这样？”唐天瞪大了眼睛，他着实想不出这特调局哪里好，这里是特殊编制，即便立了大功，也不可能给你太高的荣誉，换言之，这是一个容易被人遗忘的部门。 如果那些被堆积起来的悬案长时间没能告破，那么这个地方，其实跟档案管理局没什么区别。 除了一些对侦破案件特别有兴趣的疯子，谁会主动来这里？ 曲流弱能力或许很强，但是唐天看得出来，她不是疯子。 不一会儿，曲流弱就脸色阴沉的和项宇一起走出来了。 “项队，我想现在就去案发地点看看。”曲流弱的要求简单明了，十五年前的这个绝户案，任谁看了卷宗，都会产生那么一点点兴趣的。 “这……好吧！”项宇还是答应了下来，“现在才一点多，即便小宁村这个地方有些远，不过顺利的话，你们还是能在天黑之前赶回来的。唐天！” 项宇远远的对唐天招手：“刚好你不是也想去案发现场看看吗？就顺道给小曲当司机吧，局里经费紧张，也能省一趟油钱。” “好。”唐天连忙一路小跑过来，他可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扎彩带。 “唐天，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特调局的一员了，证件呢，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做出来，不过你跟小曲一起，整个安港市警队，大概没有不认识她的，所以有没有证件也没什么区别。”项宇正说着，就掏出来一个蓝色的本本，交到曲流弱的手上，“小曲，这是你的证件，我提前几天就给你办出来了，拿好。” 唐天即便再没羞没躁，这一瞬间也会略感一些尴尬，这人跟人之间的待遇差距着实有点大，即便他曾经无数次经历过类似的场景，不过原来，他都是站在曲流弱的位置。 “还有，如果你们需要什么装备，可以去装备库取。一般的警用装备，包括手枪防弹衣都是没有限制的，子弹的话也没有警队管的那么严，开枪的话，回来随便打个报告就行了。至于军用的装备这里也有，如果要用，需要我或者喻大签字。”项宇指了指装备库的方向，这装备库是在大厅里，跟档案室挨在一起。 特调局竟然还有军用装备，这让唐天有着惊讶。 不过今天说到底，也只是去十五年前的案发地点看看，据说那里都已经是荒地了，犯不着这么劳师动众的去拿装备。 一转身的功夫，唐天就把车开过来了。 “记得早点回来，喻大特意给你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项宇还不忘最后交代一句。 “等一下！等一下！” 正当唐天即将把车开出大门的时候，后面突然间传来贾左祯的声音。 贾左祯本来还是一路小跑，见车停下，自己竟然也开始慢悠悠的朝着边走，他脑袋上的六合一统帽，总能让人出戏。 “唐天，这个贾左祯，他是从清朝穿越过来的吗？”曲流弱看着贾左祯的样子，不由莞尔。 唐天笑了笑：“大概吧，反正这个人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正说着，贾左祯竟然已经走到了车窗旁，他捻着自己的小胡子：“唐天啊，不管你乐不乐意听，刚才听说你们要走，我特意为你们卜了一卦，上兑下巽，为第二十八卦，泽风大过。这个……此卦乃是异卦相叠，阴阳爻反，有过涉灭顶之意，大凶。你们这一去切忌要事事小心，如果遇到麻烦，不要太急躁，能用缓和的手段，就千万不要蛮横。当然，最好的方式，我还是劝你们现在就收手，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这泽风大过，同时也最忌向南而行。” “行了行了，老贾啊，你这个……”唐天本想说这是封建迷信，但是他留意到贾左祯那真挚的眼神，话到嘴边就改了口，“得了，我知道了，放心吧，重新去看看那栋老房子而已，不会有事的。” 曲流弱却是一脸的惊讶：“怎么？他当真是个算命先生？他刚刚说的那些什么大过，什么阴阳之类的，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编出来的。” 正文 第017章 十五年前的老楼 唐天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怎么？难道你认识项队，或者一开始说要进入特调局的时候，他们没有问过你什么问题？比如是不是相信鬼神之类的？” 曲流弱疑惑不解：“没有问过我这类问题啊？项队他就是说要把我特招进这里，然后我们经过一阵讨价还价以后，他答应付出一定的代价，把我招进了这里。哎，算了，不提这个了。” 唐天心想，这个代价可能就是谭浩鹏的案子。 可是用这个案子换曲流弱这样一个人，明显是项宇赚了，他会付出什么代价？ “我想这个代价，以后项宇会发现其实是他赚了。”唐天笑着说了一句。 曲流弱旋即愣住了，心跳的厉害。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唐天，等待下文。 “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了？”唐天有些不明所以，“难道他不是用那个案子把你换来的？用一个小案子换到了一个女~干警，他难道不是赚了吗？” “原来是这个。”曲流弱松了一口气，“或许是他赚了吧。” 曲流弱的手里还拿着当年那个案子的卷宗，路上无聊的时候，偶尔还会翻开看看。她看的重点，都是那些作为物证的老照片。 当她看这些照片的时候，脸上偶尔会出现失落的神情，唐天全都留意到了，他心中还在奇怪，看曲流弱的履历，理当不应该这么感性才是，难道因为这一次的受害者是个孩子吗？ “流弱，你是在可怜当年那些死去的孩子吗？”唐天到底还是没忍住。 这小宁村在安港市南面，路程不算近，路上不说点什么，气氛很容易尴尬。 “啊？是啊，他们还那么小。”曲流弱低下头。 “那你也有孩子吗？”唐天顺嘴问了一句。 曲流弱吓得顿时愣住了，手里的档案纸被她猛地一抓，竟直接抓破了：“唐天你瞎说什么呢，我连男朋友还没有。” 说着，曲流弱还小心翼翼看了唐天一眼…… 港宁镇，是安港市最南面的小镇，而小宁村，就在港宁镇的郊外。 十五年前，小宁村可是这附近十里八村最富裕的村子，可是那件绝户案发生以后，这个村子里的人就相继搬走了。 村里的土地也大都荒废了。 这些土地都是有产权的，近些年来虽然也被附近乡镇的居民断断续续地种了些东西。可是从根源上来说，这些土地并不属于他们，它们依然属于小宁村。 所以土地利用，也没有太过分。 十五年前的废楼依然在小宁村中间，没有人去动手拆迁它。一来，这里太过偏远，城建的领导暂时还关注不到这里；二来，这里的交通环境也不是很好，所以不会有哪个开发商把目标锁定在这里。 “附近的村民们，还都是很迷信的，你去开车的时候，项队还对我说过，到了这附近千万不要提那栋楼，不然别人都会躲着你走，他们都相信那栋楼是被诅咒的。而且很奇怪……” 曲流弱压低了声音：“听项队说，曾经居住在这里的三十七户人十五年来相继死亡的消息，只有特调局的人知道；可是这件事在附近的村子里却传的很开，更让当地的居民相信这是一个诅咒。” 唐天眉头微皱：“这么说，是有人特意散布的消息？” “大概是这样。所以这个地方还是值得调查的。”曲流弱看了看导航，“你看，那栋楼就在前面。” 唐天早就注意到了，前面有一栋荒废的三层小楼，附近杂草丛生，那小楼上面还爬满了爬山虎，很多地方连窗户都给遮住了。 他略微看了一下，整个楼体是东西方向的，从正面看，每一层都有十四个窗户，一大一小相隔开来。 “那一大一小两扇窗户，应该是一户人家的房子。这样算，一层楼大概有七户人家。”曲流弱说道。 “不对，别忘了我们看过的照片，楼体内部，走廊是在中间的，左右两侧都有房间，这是一个类似于酒店的设计，所以一层是十四户，三层加起来就是四十二户。”唐天将车停好，“这里面应该有些房子是搁置不用的。” “好像是这样，我们过去看看。”曲流弱先下车，等唐天下来以后一起过去。 楼体的外面长满了杂草，隔壁村的村民们也不愿意靠这个楼太近，生怕沾上了什么诅咒。 所以他们即便利用小宁村的土地，但是这栋楼五百米之内的地，从来都没人动过，真正被荒废了十五年。 现在正值春夏交替，刚好是草长势最旺的时候，唐天和曲流弱站在半米多高的杂草中间，远眺这座荒废了的居民楼，心底里难免多出几十悲怆的意味。 “这就是当年的房子。”曲流弱站在唐天身边，似乎有所触动，“可以想象，但凡是知道15年前凶杀案真相的人，都不愿意靠近这里。对于附近的村民们来说，这栋楼就好像瘟疫一样，不仅他们不愿意靠近，连他们的孩子，都会从记事起都会受到警告。” “看这些草的长势，短期内没有人来过。我们走，往前看看。”唐天带着曲流弱一点点前进，靠近居民大楼的时候，他们意外的发现，这筒子楼正面的大门竟然是上了锁的！ 那长满了铁锈的防盗门上，挂着一把大铁锁，铁锁用三根手指头粗细的大铁链连在一起，上面生满了铁锈。 “看来想要进去似乎不那么容易，奇怪的是，项队好像没有说过这里被上了锁。”唐天走过去看了看那铁锁，小声道，“从这些铁锈上判断，这锁放在这里至少已经三五年了，钥匙孔也是脏的，没有人进去过。” “看来想进去不是那么容易啊，我给项队打个电话。”曲流弱摸出手机，拨通了项宇的电话，将这里的情况报告一番。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项宇的答复。 曲流弱挂断电脑，脸色严肃起来：“项队说，他四年之前来过这里，那个时候，这扇大门只是闭合而已，防盗门上没有锁，他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动过。具体的说，他上次过来，是四年零八个月以前。” 这个时间点非常的重要！ 唐天的心也随着咯噔一下！ 这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后有一双眼睛，正躲在杂草种，或者某一个黑暗的角落看着自己！ 项宇当年刚刚从这里离开，这里就被人上了锁，这已经能证明，有人在关注着这里！ 十五年了，还有人随时看着这里，连这里有人来过他都知道！ 也不知道他上锁是为了防止有人再进去，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 “唐天，你刚才的判断……那个时间点……”曲流弱欲言又止。 唐天正色道：“我的判断不会有错，铁锈可以作假，但是钥匙孔作假就太难了，这个锁至少三到五年没有人开过！” 曲流弱也下意识的朝周围看了一眼：“有人在看着这里，但是他自己也不进去，只是在这里看门？” “如果仅仅是迷信的村民为了安抚亡灵，那也就算了，可要是这里当真保留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唐天看看天色，“时间不早了，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进去！最好在天黑之前内回去。” 这栋楼被人关注着，事情可大可小，如果不是极个别迷信的村民干的，那这里就非常的危险。 唐天他们没有携带任何的装备，能在天黑之前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前提是他们必须把这楼荒楼彻底检查一遍！他们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明天再来，这里可能就不再是今天的样子了。 曲流弱从包里拿出来一根回形针：“好多年没试过了，不知道还行不行。” “不行，这个锁比巴掌还大，你用这个打开锁的可能性太小了。”唐天只看了一眼就觉得不可能。 他在大门旁边仔细观察，旋即笑了。 他发现，这虽然是一扇防盗门，但是这防盗门的边缘却并不是嵌入墙体里的，而是被钉在了里面那扇木头门的门框上！ 而经过十五年风霜雪雨的洗礼，这木头门框早已经腐朽。 “你往旁边退一点。”唐天对曲流弱挥挥手。 曲流弱看唐天把手放在防盗门上，一只脚踩着旁边的墙壁，惊呆了：“不会吧？你想整个儿把这扇门拉下来？” “不然还能怎么办？我总觉得这里怪的很，现在去找开锁的也来不及了，而如果……” “我懂，明天再来，可能就会失去某些重要的线索。”曲流弱远远躲开。 事实证明，这扇防盗门，远比唐天想象中脆弱。 他虽然第一下没拉动，可是后来找来一根木棍，将它插进防盗门跟门框的缝隙当中晃动了几下，而后再猛地一拉…… 砰！ 大门应声而倒！同时倒下的，还是防盗门后面的木头门。 大门朝外面盖了下来，猛地盖在地上，激起一圈尘土。 咳咳咳！ 曲流弱掩嘴摆摆手，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想不到这大门竟然……” 话说一半，曲流弱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她的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那里本应该有一把枪的，可是她忘记了，今天跟汪文交接的时候，这把枪已经上交了。 这个时候唐天还站在门旁，看不到大门打开后里面的情况，可是他能清晰的看到曲流弱那一瞬间变得惊恐的脸色！ 正文 第018章 半截手臂 咚咚咚！ 房子里发出了一连串的声音。 “别跑！”曲流弱大喝一声，紧接着就冲了进去。 唐天紧随其后，顺势拉住曲流弱：“刚刚看到什么了？” “是……是一个人。”曲流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瘦骨如柴的影子！” “这里面有活人？”唐天再一次确认。 曲流弱先是点头，紧接着又摇头：“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人，刚才大门倒下，毕竟灰尘太多，我也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影子。那个影子的身高大概只有一米六，身形佝偻，也很瘦，看了我一会儿，就朝哪边跑了。” 唐天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先别急，我们先假设那是一个人，可是那门锁确定至少存在了三年了，难不成这里是一个牢房，然后有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关押在这里吗？还有，我们只有两个人。” 唐天示意了一下门口的方向：“这扇大门本来就等于是没锁的，为什么有人还会在这里被关起来？” 曲流弱果然不再急躁：“或许……是因为对方被关的久了，所以才不知道那扇门已经腐朽了？” “不。”唐天摇摇头，指着大门正对面走廊的位置，“你看那边。” 曲流弱顺着唐天手指的方向看去，脸上的肉一阵抽搐！ 虽然那个东西是灰色的，可是凭她多年的办案经验，依然一眼就看出，那里是一截骨头……人的肋骨！ “这……”曲流弱遍体生寒，十五年前那个案子，这里即便死了人，也都早已经被打扫干净了，这里怎么还有一截骨头？ 是后来什么人放进来的吗？ 这栋老房子里有活人，还有人骨…… 一个人在这里没东西吃，饿的瘦骨嶙峋，他会选择吃什么？ 曲流弱越想越觉得害怕、恶心，她这才把注意力收了回来，看着面前的地面：“这里有一些脚印，只是这大小……” 曲流弱上下比划了一下：“好像比正常人的要小很多。” “不用看了，那是灵长类动物的脚印，通俗点儿说，可能是猴子。”唐天嘴角抽搐了两下，要是这样说的话，那就更可怕了，有什么人把活生生的人丢到这里，让他们被生存在这里的动物啃食。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都暂时不能离开这里，也不能放这里的任何东西出去！流弱，你就留在这里守着门口，我进去看看。”唐天一马当先，这种时候他必须站出来。 可是曲流弱显然不愿意：“唐天，专业性的东西我不比你差，而且你又这么多年……” “什么也别说了。”唐天拍拍曲流弱的肩膀，紧接着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他的目光，在四处游荡者，脑海中过滤着眼睛所收集到的讯息。 “这一节骨头，被放置在这里的时间不超过两年，骨头上面有留有一些压印，显然是什么东西饿极了，拿骨头充饥。”唐天走到走廊的位置，左右看了看，他左右两侧的地面上，依然能看到当年取证后留下的痕迹，墙壁上还有血印。 不过更让他在意的是，当他回头朝右侧看的时候，刚好看到不远处，有一双直勾勾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就算唐天心理素质不错，这一瞬间也被吓的汗毛倒竖！ 仔细一看，他才稍稍放款了心，那是一只黑色的猴子，个头挺高，不过非常的瘦。 这猴子的手里，还抱着一截…… 唐天眯起眼睛，这一瞬间他意识到，这个案子远比他想象中要负责的多，凶手也凶残的多！ 那猴子手里抱着的，竟然是一截人的手臂！那手臂已经风干了，可那手臂上确实只有一少部分被啃了！ ‘有人在固定的时间来给这只猴子投食！’这是唐天的第一反应，他第一次觉得，凶手离自己很近！ 那猴子嘴里发出滋滋滋的低鸣嘶吼，死死抱住手里那半截手指头已经被啃没了的手臂，好像那是它最宝贵的东西。 唐天把手背在身后，对曲流弱打了个手势，让她继续守在门口。 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听到曲流弱微弱的声音：“唐天，我刚才看到的那个东西，是往左边跑的。” “什么？”唐天浑身一个激灵，猛地一回头，果然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影子正扑向自己。 这个时候跑已经来不及了，他反应极快，顺手操起面前的那一段人的肋巴骨，朝扑过来的黑影扫了过去。 叽叽！ 那黑色的影子被他大力抽了一下，哀嚎一声，身子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紧接着已经赶到这里的曲流弱就一个健步上去按住了猴子。 “守住这里，那边还有一只，不能让它们跑了！” 唐天所关注的，其实是另外一只猴子抱着的那半截手臂！即便手臂上的肉已经变成了肉干，可那依然是非常重要的证据，至少手臂的主人，有很大可能是最近一年内被谋杀的！ “打项队的电话，让他们马上派人过来！” 唐天知道，他们已经破坏了大门，想要守株待兔已经不可能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请求增援，保护好现场！ 在等待的过程中，唐天和曲流弱已经退守到了大门的位置，那只被抓住的黑色猴子已经被唐天用找来的杂草拧成一股绳，捆住了手脚，房子里面的另外一只猴子在走廊的位置急的大喊大叫，却不敢靠近这门口的方向。 中途，这猴子甚至试图把它那宝贝一样的半截手臂交出来。 “这猴子果然是通人性的，它想用它的‘食物’来换取同伴。”曲流弱一只盯着里面的猴子。 唐天冷笑道：“别相信它，猴子都狡猾的很，我们不放了这只猴子，它永远不可能把那半截手臂主动给我们。” “那我们要是放了呢？就能得到那个物证？”曲流弱扭头看着唐天。 唐天反问道：“如果它的同伴已经回到了它的身边，它为什么还要交出自己仅有的食物？刚刚我们抓到这只猴子是个意外，里面这一只就不是那么好抓了，况且它比我们任何人都更清楚这里的坏境。” “只是等项队他们过来，不知道还要多久。”曲流弱对他们两个人抓住一只灵活的猴子也没什么信心，毕竟那猴子手里留有非常重要的物证。 咚！咚！咚！ 这个时候，唐天他们突然听到了接连几声闷响。 而这声音传来的方向，竟然是他们的头顶！ 这看起来已经荒废了十多年的三层小楼，竟然还有其他活物！ 楼上的声音时大时小，几分钟以后，这声音消失了。 “你在这里守着，别让猴子跑出去，我上去看看！”唐天拿着那半截肋骨，他手头没有其他装备，只能用这个当做武器了。 小猴子看他靠近，急的嗷嗷直叫，不断的后退。 唐天现在没有心情理会这只猴子，只要它留在这栋楼里，就一切好说。重要的是，二楼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唐天来到走廊上，如果他没有记错，这栋楼唯一的走廊，是在最东面。 尘枫了数年的走廊上积满了灰尘，只有最左边的那个位置，有猴子们留下的脚印。 走廊的墙壁上，被画着很多的圈圈点点，但更多的还是十五年前留在的血印，这些血印已经发黑，加上两头的窗户都被钉上，而且外面还爬满了爬山虎，走廊里的空间其实是十分黑暗的，这就在无形当中，又给这里增加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咯咯咯！ 唐天走进楼梯口的时候，听到了一阵令他头皮发麻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同时从楼上往下走。 唐天屏息凝神，靠在墙壁上，静静等待对方现身。 不过这一次的对手显然比猴子要精明的多，唐天能感觉到，对方似乎也到了楼梯口的位置，与自己的距离不超过一米，他们中间，只隔着一个墙的拐角。 棒！ 这是一道木头相互敲击的声音。 紧接着，不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道黑影就迅速的从他身旁一闪而过！ “不好！” 唐天猛地一拍脑袋，暗道自己实在是太蠢了！对方刚才明明是在吸引猴子！ 他连忙闪开一点距离，而后出现在楼梯的正面。 不过这一刻，他只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 那好像……是一只狗熊？ 唐天确信自己没有看过，那肥大的屁股，粗壮的后腿，一定是狗熊没错！ 可是，狗熊看到人，怎么会跑？ 唐天犹豫了一秒钟，还是快步追了上去。 不过等他一路追到三楼的时候，却听到叽的一声惨叫，一个干瘦的影子从天而降。 唐天闪到一旁，那东西砰的一下砸到自己身旁，正是那只刚刚逃跑的猴子。 不过现在这干瘦的猴子正巴巴的看着自己，它因为过度瘦弱，脸上的皮肉都陷了进去，反而显得愈发滚圆的眼睛，正闪烁着对生的渴求。 猴子嘴角在喷血，它的脖子九十度角靠在肩膀上，是刚刚被人折断的样子。 三楼，就是这个筒子楼的最高层，通往最顶端的地方，是一个天窗，当唐天来到这里的时候，那天窗上耷拉下来的绳梯也随着猴子一起落下。 至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狗熊好像无法通过绳梯爬到最顶层。 “那是个人，他一定是想跑！” 唐天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连忙调转方向向下跑。不过才跑了两步路，他就又折返回来，将那只死掉的猴子带上。 正文 第019章 消失的嫌疑人 楼下，曲流弱安然无恙的呆在门口，这样唐天松了一口气。 “嫌疑人可能就在这附近！你守在门口，我去楼后面看看！”唐天匆匆留下一句话，丢掉猴子的尸体，飞也似的冲出了大门。 绕到楼的后面，他果然看到有一根粗大的绳子是从三楼一直垂到地上的，那地上还有脚印。 “不仅仅有过来的脚印，还有逃跑的，我已经来晚了吗？”唐天的心凉了半截，这房子周围都是半米多高的杂草，凶手如果已经跑远了躲起来，他追到对方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毕竟脚印不可能在草地上被留下。 他寻着脚印朝前追去，刚深入草地没多久，冷不丁双腿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紧接着就有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他旁边飞扑过来。 唐天只来得及回头，看到一个身披着狗熊皮的巨大影子，他还看到，那张狗熊皮下，穿的衣服好像是墨绿色的。 他已经在短短一秒钟的时间内做好了应急的准备，有把握接住对手的这一扑，然而…… 嘣！ 唐天只觉得这一瞬间天旋地转，自己的脑袋好像要炸裂一样，紧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救护车里，戴着吸氧机：“我这是在哪里？” “别动！你脑部受到撞击，很可能会脑震荡，现在老老实实的躺着！”病床旁边的小护士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我要下去看看！”直觉告诉他，自己现在应该还在案发现场。 这救护车没有在行驶中，如果到了医院，应该有人抬他下去才是。 他挣扎着爬起来，推开车门，果然看到了项宇他们。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项宇和贾左祯两人正在处理那只死去的猴子。 见到唐天下来，项宇想也没想就对他招招手：“醒了？你小子可真是命大，脑袋上那么大一个包竟然没死。” “主要是，他被打晕了，嫌疑人竟然没对他痛下杀手，这才是奇迹。”贾左祯笑眯眯的说道，“还好还好，不然我回去又要多刻一块牌牌供起来。” 唐天没工夫理会这两个人的打趣，左右没看到曲流弱的影子：“曲流弱呢？她没跟你们在一起？” “喏！”项宇指了指后面的废旧大楼，“等我们过来找到你以后，她就拿了装备上去了，真是想不到，时隔十五年，这里竟然还有人居住。” 唐天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摸着依旧有些胀痛的头：“项队，我刚刚好像看到那个人了，他身上穿着厚重的狗熊皮，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不过他跳起来袭击我的时候，我看到他胸前穿的衣服，那是一件……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墨绿色的衣服，有些像工作服，是八九十年代的款式。” 项宇眯起眼睛：“这种衣服，附近的村民们基本上都有，他们下地干活的时候 ，大都穿这种衣服。” “这么说嫌疑人 可能就在这里？”贾左祯有一丝丝的惊喜，“凶手辗转各地作案，而经常出差的人，在村里面应该是名人，那我们岂不是……” “没你想的那么 简单。”唐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头上这一下，是我在对抗其中一个人的时候，被第二个人在脑袋后面敲的，现在可以肯定的说，凶手至少有两个人，对了，那只猴子……” “你们说的那半截手臂我们没有找到，不过在死掉的那只猴子脖子上，我们找到了一些肉沫子，明天拿去相关部门检验一下，看看能不能跟这些年出现的失踪人口比对上吧。” “也好。”唐天从贾左祯那里接过手电筒，“那你们两个先在这里呆着，我 进去看看。” “哎，你身上还有伤。”贾左祯连忙叫住唐天，“现在你最好休息休息，忘记临出门的时候我告诉你们的话了吗？阴阳爻反，过涉灭顶！你还是老老实实……” 贾左祯说这些的时候，唐天已经冲了进去。 刚刚他虽然去过三楼，可是那一次也只是惊鸿一瞥。 曲流弱果然也呆在三流，看到唐天过来，震惊道：“唐天？你怎么过来了？你现在……” “我已经没事了。”唐天看着楼顶的天窗，“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嗯。”曲流弱指着扶手道，“这里的扶手非常的干净，显然经常有人用它当做支撑点，无论是往上爬还是爬下来，都会碰到这里，还有这一节绳梯，你看，这上面攀爬的痕迹非常多，不过 ……” 唐天用手电筒在绳梯上面照了一下：“嫌疑人非常的小心，绳梯上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这上面的黑毛，应该是他披着的那张狗熊皮上的。” 唐天略感棘手，嫌疑人的小心超出了他的想象，为了不留下痕迹，对方从靠近这栋房子的时候起，就一直是以熊瞎子的模样示人，他的脚印、指纹都失去了意义。 “其他房间去过了吗？”唐天再一次问道。 “都还没呢，你被敲晕了两个多小时，大概一小时前我意识到不对劲，才去后面找的你，然后一直等项队他们过来，现在我才刚上来五分钟。”曲流弱照向走廊尽头。 走廊的墙壁上，到处到留有黑色的血痕，甚至还有些溅到了两侧的房门上、窗户上，都没有被清理过。 唐天很难想象，这一整条走廊留下的血痕，竟然都是来自于同一个人。 “那走廊的尽头，就是当年受害人的家，也是一切的起点。”曲流弱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过去看看吧。” “嗯，是要过去看看，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先等一等。”唐天拨通了贾左祯的电话，让他绕到楼的后面，沿着那根延伸到地上的绳子爬到顶层，然后再从天窗续一根绳子下来。 “绳子？什么绳子？项队，你看到楼后面有绳子吗？”贾左祯有些迷糊。 唐天愣住了：“怎么会没有绳子？我去后面的时候，那里明明有一根绳子，是凶手用来爬到楼顶的装备，难道敲晕了我以后，他们竟然还又返回到这里，还……” 唐天说着，抬头望去，刚好看到那天窗的位置，一个黑乎乎的大脑袋，从那里探出来…… “还在这里！”唐天转向曲流弱，曲流弱此刻也看到了从上面天窗上冒出来的黑影，马上伸手就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唐天马上会意，单手一撑，就站到了楼梯扶手上。与此同时，曲流弱也站了上来。 不过到了这一步，两个人的行动有所迟疑。 唐天想的是让曲流弱在下面垫一下，他自然就能跳上那天窗，而曲流弱也好像在等他一样。 “流弱，还是我上去。” 曲流弱愣了一下，原来这种事，她一向是身先士卒的：“嗯，好！” 说着，她的双手就叠合在一起，放于腰间。 唐天知道曲流弱的专业素养一定非常的好，所以也没有保留，双腿猛的用力，紧接着双手就抓到了天窗。 而屋顶上的那个黑色脑袋，此刻就近在咫尺！ 唐天看的非常清楚，这就是他下午看到的那个狗熊皮！ 他飞快的爬上去，而那只‘狗熊’却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远离，似乎不想与他交手。 让唐天遍体生寒的是，当他爬上楼的那一刻，看到的竟然是那只‘狗熊’在用四条腿狂奔！ 如果那是一个人穿的玩偶服，难道不应该是用两条腿跑起来更快吗？而且怪异的是，这只‘狗熊’跑起来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是这样的和谐，好像他本来就是一个动物一样。 唐天用最快的速度朝前追去，可那只狗熊竟然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一直跑到楼顶最边缘的位置，紧接着他还想没有注意到前面的路已经被截断了一样，依旧保持着原有的速度朝前狂奔！ “站住！”唐天大吼一声，然而为时已晚。 那个硕大的黑色影子，竟然就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这么直挺挺的掉了下去！ 唐天心中一凉，冲到了楼顶边缘，然而站在这个位置打着手电筒往下看，下面是杂草茂盛的地面，哪里还有那黑熊的影子？ “不好！” 唐天心中一凉，连忙折返，此刻曲流弱就站在三楼楼梯口的位置，见唐天下来连忙询问情况。 “那个东西跳下去了，不过我刚才没有听到声音，站在顶层边缘往下看也没有任何东西。” 曲流弱的眼神凝重起来：“他还在这里？” “八九不离十！”唐天再一次拨通项宇的电话，将这里的情况说清楚，并让他安排人手将整个筒子楼都围起来。 好消息是，这筒子楼一共只有三层，而曲流弱一直就留在楼梯口的位置，就算是刚刚那个东西跳楼的过程中从某扇窗口又回到了这里，那么只要有曲流弱在这里守着，它就不可能再实现跨越楼层的想法！ 唐天留下曲流弱在这里把守，自己开始在三楼的范围内挨家挨户的搜查。 这三楼的房门，大都已经禁不住岁月的侵蚀而破烂不堪，这些家门几乎没有上锁的，当年从这里搬离的人，似乎各个都没想过要回来，留下的全都是空置的房子，房子即便有东西，也都是一些没有人要破旧家具，或者满地的垃圾。 短短十几分钟，除了最尽头的那户人家，唐天就已经把三楼转了个遍。 电话那头，项宇也在一楼进行着搜查，相比于三楼，一楼的很多房间都被不明生物给破坏过，不过因为有高度差的缘故，那里能发现嫌疑人的可能性也不大。 “三楼只剩下最后一家了。”唐天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户人家，就是当年绝户案的起点！ 嘎吱！ 房门被唐天轻轻推开。 正文 第020章 处处存疑 嘎吱，封尘已久的大门被唐天轻轻推开。 这道门上没有上锁，房间里被画满了各种取证时留下的印记。 墙的东面，摆放着两张满是灰尘的老式沙发，沙发的正对面还有一台十九寸的彩电。 只是现如今，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使用了。 最让唐天在意的，是房间中间有一个木凳。 木凳的顶端就是电风扇，顺着电风扇往上看，从房顶上掉下来的铁环上还耷拉着半截绳子。 “这些绳子是怎么回事？难道当年嫌疑人想要在这里自杀不成？但是最后他死亡的地点，为什么不是这里，却又辗转跑到楼顶去跳楼呢？” 唐天脑海当中迅速闪过这些讯息。 这房子里的一切，都已经被当年取证的人员仔仔细细的调查过了，不可能再有其他多余的信息。 房间地板砖上，有着厚厚的一层灰尘，也表示这些年来没有人进入过这里。 “不对！”唐天浑身一个激灵，这房间内灰尘厚度，明显与他之前看过的其他几个房间不同！ 这里的灰尘显然更厚！而之前的几间房子，地板上的灰尘要薄很多。 “这里被人打扫过，被打扫的地方，不是凶案发生的起点，而是其他的房间！” 唐天眯起眼睛，他想不通，为什么被打扫的房间不是案发的起点，更不是后续作案的走廊与楼梯，而是其他人居住的地方？ 究竟是什么人在做这些事情？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这毫无生机的老楼内，难不成竟当真有活人居住？ 可以肯定的是，打扫着房间的，一定不是那几只猴子。 “无论如何，剩下的几间房还是要看的。”唐天朝里面看去，这房子是一套二居室，进门就是正厅，正厅右侧是两间卧室，左边是厨房，中间有一个洗手间。 房子的格局很小，唐天在四处转了转，也没有发现其他特别的东西。 让他格外在意的是，除了在正厅和厨房内被留下了很多打斗的痕迹以外，另外两间卧房却干净整洁。里面衣柜和床都被规整得非常合理。 唐天回忆起来，好像他看过案卷中的照片上也有记录这些。 “当年凶杀案的起点就在这里，可是为什么感觉这么奇怪呢？”唐天眉头紧皱，“如果凶手想要杀人，他第一个砍杀的是他的妻子，这件事被他的孩子发现，那么小孩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跑去他们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卧室才对！但是卧室内，却没有什么东西，那三个孩子竟然是跑向了外面？” 唐天缓缓退出了卧室，观察着犯罪现场。虽然时间不多，但诸多疑问都已经在他的脑海当中浮现，一切的起点就在这正厅之内。 凶手杀了他的妻子，但他的妻子没有反抗，竟然也没有逃向卧室，而是马上跑了出去。 不久后，又被她的丈夫宁国柱用刀砍倒，然后拖着长长的血线往前爬，直至在快爬到楼梯口的时候，被她的丈夫狠狠砍下了头颅。 “按照卷宗上来说，这家人平日里与世不争，邻里关系应该也是不错的，凶手的孩子与妻子跑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会没有邻居出来帮忙呢？至少在一开始的那几分钟，邻居不知道具体情况，还是不会拒绝小孩子进门的吧？可为什么……” 唐天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这一切越想的仔细，就越发的不合理；这样推算下来，怎么就好像是那些邻居一个个在案发前，就提前关门的门窗一样。 唐天觉得这个房间已经没有继续留下来观察的价值了。 毕竟曲流弱还在楼梯口守着，而一楼的项宇他们也调查完了一楼的房间，现在他们需要集体去二楼。 ‘那头跳下来的狗熊，一定就在二楼！’ 唐天这样想着，便一路小跑回去和曲流弱会和。 只是在路过走廊的时候，他的心突然又咯噔一下！ 一瞬间，唐天只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炸起来了。 走廊很脏，很不整洁，但是这里的脏，和房间内是不同的。 说实话，第一次进入走廊的时候，唐天也仅仅只是把它当成一座老楼的走廊。 它显得十分杂乱，地上也不干净，只是却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协调。 现在唐天终于意识到了，这走廊一定经常被人走！甚至于每天都有人来回走那么几趟，所以这里才会显得这么破旧！而且破旧的还这样自然！ 地上是很脏没错，但是那是被人走出来的痕迹！并非像其他房间里那样有着厚厚的灰尘的地上。 这走廊上有灰，但是灰与地面是黏贴在一起的，一定有人每天都要在这里走！ 而那显然不是猴子做的！ 唐天过去以后，曲流弱看唐天神色凝重，关切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这个地方很邪门，我们先下去看看吧。”唐天心里在打鼓，他已经不敢确定自己这一次的对手究竟是一个人，两个人，甚至……更多的人！ 这些人分工明确，有些在外面收集信息，这些信息甚至连公安系统的信息库都没有！这就意味着，光是收集信息，就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 同时，还有人会在每天固定的时间回到这里，在这条走廊上走两圈。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坚持不懈的做这样的事！ 而且那嫌疑人还在这里养了猴子，这又是为什么？ 走到二楼和项宇他们会合的时候，唐天留意到项宇他们的神色也非常的凝重：“我们在一楼虽然没有发现嫌疑人，但是在一楼的某一个房间里面，我们却找到了一大堆白骨，那些白骨上面满是牙印，好像被什么东西啃过以后，又被人捡回来放在一起。” “难道也都是喂猴子的？”曲流弱问道。 “不像。”贾左祯摇头道，“至少我能看到，有些骨头上面是犬科动物留下的齿痕，而且初步判断，那些骨头都是人骨。” “这是重大案情。”项宇点了一支烟，“现在外面的人手足够，不久之前我就联系了当地派出所，让他们调人来把这栋楼围住。如果嫌疑人还在这栋楼里，他一定跑不掉！” 项宇指了指前面，而那贾左祯却悄悄后退一步，停在了楼梯口：“我就留在这里守住后路好了，你们三个去吧。” 项宇对此没什么意见，毕竟这一群人中，只有贾珍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 相比之下，唐天的战斗素养是被喻大考较过的，评价还不算太差。曲流弱就更不用说了。 三个人一起行动，速度要快上很多，他们几个人干脆每人一间房去搜索。 这二楼给唐天的感觉依然是这样，黑漆漆的走廊上，显得非常脏乱差，一看就是老楼的样子，但是细看起来，这里显然应该经常被人走。 地上虽然脏，但却不是那种蒙尘的脏。 其他的房间里也没有多余的痕迹。很多房间空空如也，最多被人留下了几件被遗弃的家具，搜寻起来非常容易。 渐渐的，三人便聚集在了走廊尽头的那一间房子面前。 “如果你说的那个东西还留在这里，那就应该在这个屋子里面。”项宇若有所思的盯着唐天。 唐天轻轻摇头，他已经有了预感，不可能这么巧敲好在最后一间房子里。 而且当时从楼顶跳下来的那只狗熊跟这间房子相距太远了，不可能来到这里。 砰！ 房门被项宇蛮力推开。 这里果然是空的，屋子里的一切与他们刚刚看过的房子大同小异，没有什么明确的线索。 “这间屋显然没人来过，可惜了。”项宇叹了 一口气，缓缓走出的房子。 “谁又能想到，时隔十五年，这栋被周围十里八乡都当作是鬼楼的老房子，竟然还有人时常出入？四年前，是我疏忽了。”项宇轻声叹息，他显然也留意到了走廊的不同，“不过也不算是没有收获。” 唐天尴尬的笑了笑：“至少我们可以确定，最近几年来一直有人好像巡查一样，经常在这栋楼各层的走廊上巡视，而且这个人非常的小心，那楼梯的扶手上，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显然那个人上下楼的时候，手从来没有碰过扶手。” “其实我比较奇怪，为什么那些猴子好像只在一楼各处的房间和走廊上乱窜。楼梯上没有遮挡物，它们也自己上过二楼三楼的，可是诡异的是啊……在这上上下下的过程中，这些猴子竟然从来没有深入的到二楼三楼的走廊上来！”贾左祯神秘兮兮的说着，“你们都应该听说过吧？在这个世界上，有些动物的眼睛比我们人类的眼睛能看到的东西多，甚至它们能看到另外一个世界存在的东西，或许在二楼与三楼之间，就飘着一些东西，我们看不到，但是猴子们却可以，所以他们害怕。” “又在这里瞎扯。”唐天白了贾左祯一眼，“猴子们不过来，一定有什么其他原因，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消失的人。这一切太奇怪了，我明明看着那个东西从三楼跳下来的，他体型那么大，当时又在楼顶，我追上去的时候，他跳下的时间不超过五秒，这么短的时间，他应该不可能逃得掉！至少，就算他逃了，掉在一楼的时候也应该留下什么痕迹，或者发出一些声音才对。” 正文 第021章 三缄其口 “可是一切都没有，这显然证明，他应该是重新回到了这栋楼里。”项宇揉了揉眉心，“好了，不要再想了，那个人已经逃了，这就是事实。” 说着，项宇就摆摆手：“或者那个人用了一些我们想象不到的办法逃离，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们的人已经将这里围了起来，那个人就算在这里，藏在了我们没发现的地方，也是跑不了的。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项宇带着众人走到楼下：“接下来这件事上，我们不能再失了先机。我相信敌人不可能到达可以通神的地步，我们今天的到来，也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他们应该还有很多的事要处理，而他们要处理的痕迹，我们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 老狐狸揪着自己的小胡子，眼珠子滴流滴流直转：“他们现在应该没有时间去堵附近村民们的嘴，我认为，我们即便去调查那些可能很重要，但或许根本查不出结果的事情，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把目光集中到寻访上面，说不定能查到很多有用的线索，至少比等到明天要更有价值。” 对此，唐天从心底里表示赞同，在项宇说出这些话之前，他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的。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如果是唐天一人办案，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看到的那只狗熊是如何消失的上面。 而继续留下来调查，可能会白白浪费一夜，或许敌人也正是想用这种手段来拖住自己！ “这就是特调局的办案方式，想不通一个谜团，就要马上从这个谜团里走出来！”唐天自嘲道，“想不出原因，那就是暂且把它当成是‘鬼’做的。” 大门外，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同志果然都已经过来了，并且严密布控。 项宇丢下众人，朝领头的民警走过去，亲热与之打招呼，二人似乎很熟悉。 只不过与项宇相比，他对面的人却显得有些尴尬，甚至有些不敢直视项宇的眼睛。 “那个人是谁？跟项宇很熟吗？”唐天问旁边的贾左祯。 “哪个？哦，我也不知道。”贾左祯想也没想就摇头道，“我认识项宇也不过才几个月而已，那人可能是他原来的部下吧？” 贾左祯有意无意的看向曲流弱，哪知曲流弱也是摇头：“小宁村虽然属于安港市，但这里毕竟是郊区，一年到头也发生不了几起案子，平日里最多的也就是解决邻里纠纷。” 曲流弱本来是刑警队的，这里与她之间，极少出现交集。 正说着，那边项宇已经交涉好了，走过来对他们几个人招手：“我已经安排好了，这里不会有人逃出去，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去。而且半小时以后会有警犬过来，在你被袭击的地方，尽量去寻找嫌疑人逃跑的路线。” 项宇转向两旁：“距离小宁村比较近的有两个村子，一个在东南，一个在西南。这样吧，我们分组行动，曲流弱，你跟贾左祯在一起，去西南边的刘楼村，挨家挨户的探访。我和唐天去东南方向。” “项队，我想……” 不等曲流弱把话说完，项宇就神秘的笑道：“怎么？难道你想跟我一组？那也好！让唐天和贾左祯一起去刘楼村好了。” 曲流弱很聪明，犹豫了一下，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那就这么定了。”项宇指了指前面的车子，“这里有两辆车，我开自己的，唐天，你就和老贾开你们下午来时开的那辆吧。” “好。”唐天对这样分配没什么意见。 项宇的意思显然是他和贾左祯必须分开，也就是说，这一东一西两支队伍，项宇和贾左祯才是重头戏，而他和曲流弱，不过是跟着打打杂而已。 “唉！” 贾卓生显然有些不乐意，但是他始终没有说话，直到上了车以后，他才开口说道：“唐天，我知道你离开这个行业已经有好些年了，但是专业素养是过关的，待会儿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可要保护好我。” “你好歹也是特调局的一员，就这么没有出息吗？难道一点格斗技能都不会？”唐天怪异的看着贾左祯，难得这家伙也有求饶的一天。 哪知贾左祯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不会啊，项宇不是跟你说过吗？我祖上好几代都是算命先生，几个月前，也是我自己嘴巴贱，硬是要拉着项宇相面，竟然被这个老小子给盯上了。” 贾左祯叹息着，摸了摸自己有点发福的小肚子：“你看，这短短几个月，我的身体都发福了不少，重20多斤呢。” 唐天打了个激灵，这贾左祯本就瘦弱，即便在现在看来，也是有些营养不良的。 可他竟然说自己重了二十斤，那在个月前，他究竟有多瘦？或者说。他究竟穷困到了什么地步？吃不上饭了吗？ 其实也对，随着时代的发展，除了一些非常出名的大师，剩下来那些在路边摆摊看命的人，几乎都是找不到生意的；贾左祯就是其中一个。 刘楼村与小宁村相距不远，不过开车过去的话，中间要经过很长一段泥泞的菜地，开着车又要兼顾两侧的庄稼，加上道路泥泞，走起来非常艰难。 二人十多分钟后，他们才算上了大路，来到刘楼村的旁边。 这里虽然是农村，可是却并不显得落后，居民居住的房子虽然都是自己建的，但几乎每一家都是三层的小洋楼，一家一户的挨在一起，外观看起来比较别致。 即便有些人家里，还在习惯性的养着鸡鸭鹅，与这别墅一样的小洋楼显得格格不入，但是不得不说，这里的居住环境确实比城市内好一些。 “粗略的看起来，这里应该不超过二十户人家。” 唐天将车停好，在临近村子之前，他就把车里的警笛拿出来，响了那么十几秒，在这静谧的村子里，短短十几秒钟，便已经能让所有的人听到了。 至于证件，贾左祯那里是有的，不过他的穿着着实不像警务部门的人员，所以唐天干脆把他的警~官证什么的，全都拿了过来，放到自己身上。 铛铛铛。 他们开始敲第一户人家的房门。 很快里面边走出一个穿着朴素的大姐，那人看到门外的警车，再看唐天，心中便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啊？” 这位大姐很是和善，不过当她的目光看到贾左祯这一身中山装，六合一统帽的装扮，本来打开了大半的大门，又缩回去了一些。 “您好，我是附近派出所的警务人员，今天来到这里，是想请问你一些问题。”唐天依例办事。 “好的，好的好的。”这位大姐显然没有被这样询问过，一连说了三个好的，“这村子里的事儿，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什么都告诉你们。” “不，我要问的不是这村子里的事。”唐天轻声回应道，“我想问您知不知道旁边小宁村，十五年前那里发生了一个案子，您应该是知道的吧？” 听到唐天这么问，这位大姐的脸色顿时就僵住了，连忙摆手：“不知道不知道。” 她的眼神当中透着深深的恐惧，好像只是听到小宁村这三个字就是一种罪恶。 说话间，这位大姐就要把门关上。 可是她的双手明明在用力，内心却有些抗拒，不敢彻底将门关牢。 那门口站着的毕竟是警察呀！ “我真的不知道。”大姐又将门打开了一点点。 “十五年前您居住在这里吗？“唐天再次问道。 “我……我是一直住在这里，可是那小时候的事了，那个被诅咒的老屋，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没去过那里，对那里一无所知。”大姐一连说出许多话，神色惊恐。 唐天依然不想放弃：“那这些年你有听说过跟小宁村有关的话题吗？” “不要问了，不要问了……我对这些真的不清楚！”这次走大姐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说完这些话就将门严丝合缝的关上，再没有一丝的动静。 唐天他们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只得继续走访下一家。 可是接下来一连好几家都是一样，本来大家一开始接待他们，都是一脸的和善，似乎心底里藏着说不尽的八卦。 可是只要唐天他们一提到小宁村，每一个人都是脸色剧变，连说自己不知道那个被诅咒的楼，以及那个被诅咒的村子；说他们十五年来更没听说过任何跟那个被诅咒的地方有关的任何线索。 砰！ 第六家门，也被人家关上，让唐天他们再一次吃到闭门羹。 “发现了什么吗？”贾左祯似笑非笑的看着唐天。 唐天凝重道：“这些年一定发生过什么，至少肯定有人在刻意传播着有关小宁村的恐怖事件。不然的话，时隔十五年，大家对那个地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三缄其口，这不符合常理。” 他小声的分析道：“不过我也留意到这里人的神情变化，他们真的是从内心深处对这个地方感到恐惧，这有只能会指向直接线索！” 贾左祯不置可否：“眼下的问题，是村民们一个个好像事先约定好的一样，对小宁村的事一个字也不愿意多提。” “接着往下看吧。”唐天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好消息是，当他们敲响下一家大门的时候，手指头才碰到大门一下，这大门竟然直接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紧接着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位身材矮小的老人。 这老人脸上满是皱纹，他背后的房子里，连一丝丝的灯光都没有。 外面路灯那昏黄的灯光照射下来，老人的面色愈发显得蜡黄，再加上那浓密的老人斑和皱纹，一时间让这张脸显得分外恐怖。 正文 第022章 他叫老刘 “你们是来查案子的？”老人声音枯涩，好像干粗的树枝被折断时的动静一样。 “是的。”唐天有些意外，一旁的贾左祯也眯起了眼睛，刚刚他们虽然已经敲响了几户人家的大门，但都是站在门口与那些房主直接对话。 声音不算小，但绝对不会很大，至少几米之外是听不到的。 这老人一直在房子里，又怎么会知道他们是来查案的？或者说……知道他们要查的是哪个案子？ 唐天正这样想着，那老人竟然再一次开口：“是小宁村那个案子吗？” 唐天的面色立马严肃起来：“是的！老人家，您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内情？” “进来吧。”老人把房门又打开了一点，他背后的房子没有亮一盏灯，院子里有几只老母鸡在咕咕的叫着，院子正中央有一张木桌，而木桌的一面摆放着半碗米饭，应该是还没有吃完。 “老人家，您如何称呼？”唐天警惕的走进去。 “我姓刘，你们叫我老刘好了。”老人不紧不慢的回答，在贾左祯进来的同时，就碰到的一下把大门关上。 “坐吧。”老人指了指那木桌旁边的两个位置。 这老刘这么直白，反倒让唐天有些有些心绪不宁，反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倒是贾左祯比较擅长这样神神叨叨的事情：“老刘，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要来查小宁村的案子的？是不是在我们来之前卜了一卦？” 说着，贾左祯还摆出了一个掐指的手势。 老刘白了他一眼：“本来我是想跟你们谈点什么的，但是看你们这队伍的素质，还是算了吧。” “别啊。”贾左祯马上说道，“我就是来跟着看看场面，这才是主要的调查人员。” “老刘。”唐天打断了贾左祯，“您是刚刚听到我们跟其他人家的对话了吗？” “看到了。”老刘回答得非常干脆，“不过没听到你们谈什么，但是今天中午我在地里干活的时候，看到你们了。” 说到这里，老刘微微一顿，指着唐天：“确切的说，是看到你。这么多年了，每天我都在相同的地方种地，很少见到有人开着车到那个地方去。” “那您怎么知道我们过来了呢？”问完这句话，唐天就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他们毕竟是拉着警笛进村的，在老刘听到了声音，加上下午的事情，很容易让他有些警惕，跑到门口关注一切，说不定在他们走到这扇门之前，这位老刘同志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果不其然，老刘紧接着回答道：“从你们进村开始，我就在关注你们了。毕竟那件事……” 老刘连连摇头：“这么多年了，附近一直都有一个传说，小宁村的事是一个诅咒。但凡跟小宁村有牵扯的人，都会死！就比如说，前些年我们这里还有几户人家，就是当年小宁村里嫁过来的闺女，结果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去派出所报案，人家警察也说只能算做失踪人口。” “其实啊，我们都知道，人家警察是根本不相信诅咒，他们心底里，或许都把那些失踪的闺女当成了受不了苦日子跑掉的外来媳妇了，从来都没有重视过。” 听到这里，唐天和贾左祯都振起精神，失踪人口？这和项宇调查取证后得到的结论完全一致！ 但凡跟当年那件案子有关系的人，都会遭到暗算！ 只是时隔久远，这小宁村里的人又对那个案子讳忌莫深，谁也不愿意往深了去追究，就算消失的人被当做失踪人口又怎么样？跟他们家又没关系，相反，村子里少了一个小宁村里出来的人，他们反而更加的踏实。 “那您对那个案子知道些什么吗？”唐天轻声询问。 这院子里没有灯光，老刘将自己隐藏在黑漆漆的夜里，好像一尊木头雕塑一样，隔了半天才把脑袋缓缓的抬起来：“知道些什么？你们以为我会知道些什么？我已经告诉你们了，那是个诅咒！那一定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跟那件事情有关的每一个人都死掉了！包括那一晚……跟小宁村通过电话的人，也死掉了，没有一个活下来！” 他的声音很轻，那干柴一般的声音在这漆黑的夜里飘扬出来，如同鬼哭一般，让人不由得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电话？”唐天抓住了重点，“您知道十五年前那一晚，有人跟那栋楼里打过电话？” “不。”老刘摇头，“我只知道那天，有人从小宁村那栋楼里打了一个电话出来，打电话的人是谁我不知道，不过他打给了哪一家，我是知道的。” “那……” “你们不要多问了，那户人跟小宁村扯上了关系，所以也受到了诅咒，早就死了。就在几年前，那一家七口人，全都死了。” “几年前？”唐天隐约间感觉到这件事非同寻常，在他看过的案卷当中，从没有提到过有哪一户人家当天晚上接到过小宁村里打出来的电话！ 他马上抓住这个重点：“是哪一家？” 说实话，唐天有些紧张，第一晚的探访就这么大的进展，是他没有意料到的。 “哪一家我已经忘了，好像是隔壁村的吧。”老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继续调查了，小心你们自己的小命也给搭进去。下午我本来是想拦着你们的，可是啊，当我想靠近你们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打开了小宁村一楼的铁门。” 说到这里，老刘还饶有兴致的盯着唐天：“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拦是拦不住的，既然拦不住，我也不能给自己招惹麻烦。你受伤了吧？怎么受伤的？是不是也被诅咒影响了？” “没有！”唐天当然否认，“我是被人打伤的，一个穿着黑熊皮的人。” 老刘突然间沉默了，漆黑的夜空下，谁也看不到他的脸色和眼神。 时间隔了许久，他才再一次慢悠悠的开口：“那……就是诅咒啊。” “好了好了。”贾左祯再一次插嘴，“您今天主动 叫我们进来，就是想告诉我们那是一个诅咒？或者说，即便您不想谈案情，也确定不想多跟我们说说跟诅咒有关的事情？比如那个诅咒的来源？” “我知道的只是这么多年以来，跟那栋楼有关系的人都死了。作为过来人，我很想劝劝你们，不要再去碰那栋楼了。牵扯的越多，也就陷得越深。说不定过不了几天，连你们也都会消失的。”老刘端起面前的饭碗，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唐天和贾左祯就坐在他的对面，静静地等待。 可谁知道过了十几分钟之后，这老人家慢悠悠的吃完碗里的饭，抬头又看到了他们，自己脸上竟然写满了惊讶：“哎？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走吧，走吧，回去吧，别再来这里了。” 老人不耐烦的摆着手。 “可是我还有一些问题，您跟当年的小宁村有什么关系？那里面的人你认识多少？还有，这些年来，您有没有听过……” “我说你们走吧！”老人慢悠悠的放下饭碗，但语气加重了不少，他点了点自己的耳朵，“人老了，听不清了，你说什么我也听不到了。” 很显然，这老刘是在抗拒这个话题。 唐天和贾左祯又尝试了一会儿，可是老刘仅仅只是指着大门的方向，让他们赶紧离开，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任何的话语。 唐天无奈之下，只好起身与老人告别。 “老人家，如果后续查到了什么线索，我们还会来找您的。”唐天出门的时候多说了一句。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那个诅咒你们还是远离为好，如果不愿意远离，那就不要再来找我，我可不想被你们拖进去。”老人把走在后面的贾左祯推出房门，然后砰的一下把门关上，再没有任何声音。 房子里偶尔传来几声鸡叫，黑漆漆的，好像里面没有活人一样。 不知为何，站在这栋房子面前，唐天的脑海里总是会不断的浮现出小宁村筒子楼里堆积如山的白骨，吃人的猴子，还有那头通人性的狗熊。 他总觉得这个老刘一定是跟小宁村有关系。 “按照常规程序，这位老人是可以被我们请到警局去的。”唐天不想放弃这个线索。 “没什么常规程序了。”贾左祯无奈的摇头，“特调局有多少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的手续办下来，虽然比常规程序要简单，可也需要时间。在那之前，你愿意留在这里看着他吗？” “还是先问问老狐狸的意见吧。”唐天拿起电话。 “嗯，是该问问他，毕竟他才是头。”贾左祯对老狐狸这个称呼没什么抗拒，好像早就如唐天一样，在内心里给项宇加了这么个称谓一样。 电话接通，项宇那边似乎也没什么进展，吃了很多闭门羹。 后来唐天告诉他这边有一个比较可以的老人，他也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那个人几年前我见过，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对我说什么诅咒诅咒的，我还特别调查过他，不用特意放在心上。还有，你们要加快速度，喻大那边已经在催了，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局里一趟。” 正文 第023章 集中线索 说完，项宇就急匆匆的挂掉的电话。 “喻大？他那里能有什么事情？”唐天小声碎碎念。 贾左祯的耳朵比较长，听到了这句话：“哈哈哈，我都快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我们要快，不然喻大生气了可落不着好。” “先走吧。”唐天无奈的又看了看老刘家的房子，既然老狐狸说没事，那就应该没事吧？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接下来并不是很顺利，几乎所有人一听到小宁村的名字，他们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瘟神一样，巴不得唐天他们赶紧离开。 哪怕唐天后来改变了说辞，尝试着询问村子里的人老刘是什么人，或者几年前有没有七口人惨死的案子。 可哪里想到，这两个问题对于村民们来说，竟然与小宁村这个词有着近乎相同的震慑效果。甚至有那么两户人在听到这些问题以后，直接摆摆手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就直接强硬的就把门关上。 老刘在这个村子里，仿佛就是一个异类，不与任何人接触，其他人看到他也都是敬而远之。 这一次的走访，他们唯一的收获就是老刘，但是从老刘那里又得不到任何的线索，特别是跟项宇通过话以后，唐天的心里就更没谱了。 好在要调查一件十五年前的案子，他早就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去应对各种困难。 不多时，项宇又打电话来催了。 唐天结束了调查，就和贾左祯一起往回赶。 特调局里已经是张灯结彩，唐天在距离几百米外，都能看到里面闪烁的霓虹灯光。 他险些忘了这些都是今天局里特地给曲流弱准备的。 他们的车进门的时候，还能看到院子里摆着好几个放完了的烟花残骸，上面正冒着烟。 项宇的车早早已经停了进来，比他们早一步。 院子里空无一人，想必是没准备等他们，已经进去了。 “哎！”贾珍无奈的叹气，“我们先进去吧，他们说不定已经开始了。” 走进大厅，唐天第一时间就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有些诡异，项宇倒是笑眯眯的，坐在那张摆满了酒菜的饭桌前。 他左边是曲流弱，右边是喻大。 这一老一少两个人面如止水，与现场的气氛丝毫不搭边。 看到唐天进来，曲流弱的脸上才流露出一丝丝的笑意：“唐天，来！坐我这里。”曲流弱对唐天招手。 冷不丁，唐天感觉到自己有点背脊发凉，好像什么地方有一双凶狠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一样，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可是他环顾四周，却找不到这眼神的来源。 “是错觉吗？不！绝不可能是错觉！刚刚我确实感觉到了！”唐天关注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却无奈的发现这间屋子里除了曲流弱以外，竟没有人在看自己。 这栋楼里不可能有其他人的，虽然看着偏僻，但外面院墙上可是装着一层电网的，外人根本进不来。 那么，究竟是谁？ “都过来坐吧！”项宇继续招呼大家。 唐天从旁边走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项宇左手边摆放的两瓶茅台，心中暗道老狐狸还真舍得下血本，回想起一天前自己刚来这里时的待遇，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酒我已经先给你们倒好了。来！这第一杯，我们就欢迎曲流弱正式加入我们部门，相信以后有了她的帮助，我们部门一定蒸蒸日上，那一年的指标在一两个月之内就可以完成！” “哈哈哈！对！”贾左祯一副哈巴狗的样子，“来来来，我们先喝了这一杯，庆祝曲警官加入我们。” “嗯。”喻大跟着附和了一声，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自己先举杯喝干净了。 曲流弱闷声不语，对大家微微点头，抬起酒杯浅尝辄止。 今天这个局，唐天感觉自己好像是局外人，每一个人对曲流弱的到来都显得非常的开心，而似乎只有自己不明就里。 而曲流弱作为这件事的主人，自然跟自己是不同的。 这场欢迎会是喻大精心准备的，但是过程难免显得有点平淡。曲流弱在场，喻大根本没有展现出曲流弱到来之前的那种兴奋。 虽然项宇已经在非常努力的拉动气氛了，不过整个过程中，酒桌上的氛始终显得有些怪异。 唐天熬了半个多小时，总算熬到大家说要散场。 喻大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便回到传达室了。 现场只剩下四个主要成员，项宇一改刚才嘻嘻哈哈的态度，脸色一变：“你们那边，今天的调查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收获？” “目前来说，我们找到的老刘是唯一的收获。”唐天摸着有点发胀的额头，他虽然喝的不多，但是很久没有接触到酒精的他，这点酒也已经很受用了，“那个老刘对小宁村非常的了解，但是，无论我们问什么，他都说那是一个诅咒，并非常严肃的告诫我们不要再小宁村的事情。” “不叫我们插手？”曲流弱眉毛一横，“他以为现在是什么年代？他说不插手我们就能不插手的吗？” “我觉得也是这样，这个人我们有必要继续跟进。”唐天走出饭桌，在东墙的那块案情分析板上写下了一个刘字，“虽然项队说这个人他接触过，但是我总觉得，，他应该可以当做我们现阶段的突破口。” 项宇坐在饭桌上，轻轻点头：“我是说过八年前我碰到了他，他这个人感觉比较神神叨叨的，当时还想阻止我去小宁村的筒子楼，我当时还跟他聊过几句，事后也调查过他，没有什么疑点。让我没想到的是，现在隔了十五年，他还是这个样子。我并不认为从他身上我们能找到突破口。” 唐天心里明白，能让项宇产生这种印象，当年项宇势必在老刘身上下了一定的工夫，至少不像他表面上说起来那么轻松。 “无论怎么样，我始终觉得这个人是个关键，至少他是一定是知道些内情的。”唐天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几年前发生在小宁村附近的绝户案。” “绝户案？”项宇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的这个反应让唐天非常的意外，更让他意外的是，不仅仅项宇，甚至就连曲流弱这个刑警队的干将也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太多的内情。 好在曲流弱手里就有汪文的电话，马上打通去查询，很快就有了消息。 “三年前确实有这么一个案子，不过当年那个案子并不是当做刑事案件来处理的。”曲流弱挂断电话，接着说道：“也是赶巧了，当时那个村正在进行燃气改造，煤气换天然气，只还剩两天就全面换气了。可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有一天晚上，他们家里忘关了煤气，一家七口就这样煤气中毒死掉了。” 谈到这样的案情，曲流弱的脸上也表现出惋惜的模样：“那家人直到一天之后，才被孩子学校的老师发现并报了警，当时也有专业的证物科的人去看过，不过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就当做是普通的案件去处理了。” “那么那家人有什么直系亲属吗？”唐天马上问道。 曲流弱轻轻摇头：“那一家子全都住在一起，除了他们七口人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亲属，好像现在那个房子还空着。” 曲流弱做了简单的案情汇报，紧接着又说道：“说起来，今天我和项队去的那个村子，好像有一所空房子。” “你是说那个房子？”项宇眯起眼睛，“好像在我们敲门的时候，旁边有人说过，那户人家已经好几年没人住了，不过……” 说到这里，项宇话锋一转：“可是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户人家的大门上是贴了春联的，颜色虽然被雨水打落了一些，可一定是今年新帖的，我认为这才是我们接下来要去调查取证的主要方向。” 唐天应声在案情板的‘七’字上画了一个圈：“那里不像是市区，村子里的人家都相互熟识，去查问一下是谁贴的春联，应该可以问的到。至于其他……” 唐天看向曲流弱，曲流弱轻轻摇头：“情况比想象中糟糕，要不是你们查到了这个煤气中毒的案子，我和项队这边可以说毫无收获。” “毕竟时隔十五年，小宁村的案子影响实在太大，哪怕过去了这么久，除了少不更事的孩子，其他的大人都知道这件事，但是谁都不愿意多提一句。加上这些年来一直有人在刻意的散播一些讯息，比如你们提到的那个老人，他总是说跟这个案子有关的人都会受到诅咒而死，这就更加深了大家的恐惧。”项宇摸着自己的小胡子，一点点的分析着。 曲流弱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事情：“项队，那我们现在到底要不要把那个老人给保护起来。”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这个人几年前我就见过，当时他也跟现在一样，如果凶手想要杀掉他的话，三年前他就应该死了。而且也是同样的道理，他也不会逃走，等以后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再去找这个人也不迟。大家今天都很辛苦……” 正文 第024章 人体烤鸭 项宇看了看表：“唐天今天受伤不轻，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项队，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也就回家了。”曲流弱站起来，盯着唐天，“如果要去医院的话，我刚好顺路，你要不要送我一程？” “也好。”唐天眼看着留下来也没什么事，他毕竟不像其他两个人一样住在这里，晚上也是要回家的。 “好，就让小唐去送你。”项宇也替唐天做的决定，“路上注意安全，小宁村那件事不要多想，我已经安排当地派出所的同志在那里警戒了，明天一早我们再过去。” 唐天对自己的身体状况非常清楚，虽然现在有点头晕，那多半是下午被砸了一下，晚上又喝了酒的缘故。至于脑震荡一类的后遗症，不可能有。 曲流弱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嘴巴沾到了一点儿酒，压根算是没怎么喝，所以车当然是换曲流弱来开。 只不过，车才刚离开特调局不远，曲流弱的脸色，就一下子变得特别严肃：“唐天，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事情确实有点不对劲？” 唐天淡淡一笑：“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一切都太巧合了，如果说小宁村的筒子楼里不是经常有人去，那我们今天碰到他们就未免有点太巧。” 唐天打了个响指：“但是我们已经证明，那栋楼里是一直有人……或者说什么类型的生命存在。”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曲流弱加重了语气，“虽然他那里一直有人的话，我们今天碰到了也无可厚非，那二楼三楼走廊上的痕迹也证明了这一点，但是今年可是你和项队一起去的啊！你们竟然是在看过好几个房间以后，才觉察到走廊上的异样！” 唐天听出来了，曲流弱这是对他和项宇的能力非常的认可才会说出这种话。 但是，如果她仅仅是了解项宇，唐天不会多想；可她这句话却把自己也算了进去，难道她也跟项宇一样提前调查过自己吗？ 曲流弱 显然没有留意到唐天的神态：“既然证明了那里一定有人在那里长住，那么我们今天的突然造访，一定对他们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冲击！换言之，他们不可能在逃走的时候准备得非常周全，那栋楼里一定还藏有关键的线索！” 唐天笑了：“怎么，你难不成还想去那里看看不成？” 曲流弱理所当然的点头：“为什么不去？不是我信不过我们的同志，而是这件案子本身就太过棘手，不亲自过去看着，我不放心，我甚至想今天晚上我就留在那里。” 唐天伸了个懒腰：“既然这样，那我陪你一起好了。” “你？我还是先把你送去医院吧。” “不，我终于总不好的预感，这次的对手非常的难缠。”唐天当然不放心曲流弱一个人过去，事实上，如果他不亲自过去，就算项宇在那边带队，他也是不放心的。 正常一点的案子，嫌疑人只要在案发现场呆的时间超过五分钟，唐天就自信能找到嫌疑人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可是今天很奇怪，明明嫌疑人可能每天都在那栋楼里转悠，他走过那栋楼的每一层，明明能感觉到嫌疑人的存在，但却一定实质的东西都抓不到。 “我们的对手，或许已经习惯了每天穿着那样一件玩偶服生活，所以即便留下什么线索，那也是跟玩偶服有关的线索。”唐天只能想到这样一个解释。 “可是真的会有这样人存在吗？”曲流弱说道，“我知道特调局的案子都不能当作一般案件来处理，但是这样的嫌疑人还算是人吗？这典型是一个变态！这与我们原来推测的高智商犯罪一点也不搭边啊。” “或许这个案件的嫌疑人，才是真正受诅咒的是那个，我现在当真有点相信贾左祯的话了，我们的敌人，都不能把他们当做是人来对待。” 两个人的车在市区当中呼啸而过，当他们逐渐临近小宁村的时候，唐天敏锐的观察到西南方向，好像有一团火光。 乡村的夜是宁静的，虽然市中心与这里间隔不过十几公里，但是在农村的夜里，史野总比在城市里更远一些。 “那里好像着火了。”唐天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已经产生了一丝丝不太好的感觉。 曲流弱扫了一眼，就马上打动方向盘，朝刘楼村的方向开去。 最坏的事情发生了，着火的人家，正是今晚唐天唯一的收获，老刘家！ 当他们两个人来到的时候，这周围已经围了很多村民。 可是怪异的是，明明房子里在着火，甚至还能听到院子里传出来的尖锐鸡鸣，可是村民们却没有一个人选择撞开大门，或者翻进院墙之类的操作。 他们之中或许有人已经报了火警，可是在火警到来的这段时间，却是拯救生命最宝贵的时间！ 唐天二话不说，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这三米多高的院墙对他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只是令人心里不舒服的是，当他冲出去的同时，就已经有村民认出了他这个‘陌生人’ “这就是下午来调查的警官吗？” “就是他！只有刘老头让他进门了，我就说那件事是诅咒！这不祸事就来了吗？” “快走快走，别跟他站的太近。” “秋娃儿，快跟我回家！” …… 本来聚集在这里的二十多个人，短短十几秒钟，就已经只剩下了十多个，其中还有几个是正在被自己的母亲或者其他长辈拖着走的小孩子。 唐天心中有一团火，但一时间却无从发泄，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冲进房子里救人。 老刘不在院子里，火光在屋子里面烧起来的。 唐天隐约记得，他下午进来的时候，鸡圈的旁边有一个水龙头，跳下院墙后他没有片刻的停留，脱下衣服就在上面浇满了水，而后用最快的速度冲进房子。 房子的正门是木头做的，而且没有上锁。 唐天一脚将门踢开，然而紧接着，就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了一幕！ 他看到了老刘的腿，再网上看，是他的躯干，他双臂下垂，舌头外露，脑袋也向下垂着。 他的脖子上，紧紧的勒着一根麻绳，而麻绳是悬挂在房顶老式风扇最上沿的铁环上的。 老刘的身体一动不动，已经死透了。 最恐怖的是，老刘还是一副赤身裸体的装扮，唐天的第一反应是冲过去救人，然而当他的手抓到老刘双腿的时候，老刘腿上已经发白的肉，就这样硬生生的被他撸下来一大块，里面的骨头上还渗着血，但是最外面的皮已经被烤熟了。 看着那外露的森森白骨，唐天只觉得自己胃部一阵翻涌，一个没忍住，哇哇的吐了起来。 这房间里灼热的高温，再加上空气当中弥漫的人肉被炙烤的味道，愈发的刺激着他的味蕾。 唐天知道，人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他不能不救！ 除了一些有着特别信仰的教徒，没有什么人会在上吊的时候还选择赤身裸体，人都想自己死的体面一些，老刘的死，多半是他杀！他越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救下老刘的尸体，就越能最大限度的留下嫌疑人作案的证据！ “门外的那张木桌和凳子！” 唐天找不到趁手的东西，连忙跑去了外面，一手扛着桌子，一手搬着凳子就往里冲。 这个时候曲流弱也翻了进来，她并非是一个冲动的人，现在只能在院子里摸来一个拖桶，装满了水在外面等着唐天。 唐天冲进正厅，这里的火，比他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又大了一些，四周的家具在飞快的被引燃。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房子里比较空旷，唐天有足够的空间摆放桌子和椅子，上去抗住老刘的时候，他发现老刘的腰部以上，还是柔软的，这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老刘的死亡时间不长，而且腰腹以上的位置都没有被烤熟，这是最好的结果。 唐天的身上虽然披着沾了水的衣服，可是在这火场里呆的时间久了，衣服上的那点儿水根本就不够看的。 他用最快的速度扛着老刘跑出房间，曲流弱看到赤身裸体的老刘，再看他那被拔下来皮肉的小腿骨，当即脸色一白！ 饶是久经沙场的曲流弱，也经不住这种场面，双手捂着嘴就躲在一旁干呕。 “你先看看他的情况，我再进去看看！”唐天将衣服浸入曲流弱提来的水桶里，再将衣服重新披在身上，随后提起水桶，又冲了进去。 他进来这正厅两次，对这房子里的摆设，总觉得有点儿别扭。 正厅里，只有左右两侧各摆放着两张凳子，而且凳子摆放的位置还比较奇怪，分别临近两侧通往其他房间的门口。 正对着大门的房间，却是空空如也。 正常来说，上了年纪的人家中摆设，正对门口的位置，应该都会有一张桌子的，方便逢年过节上供祭祖来用。 可是站在唐天的位置，却看不到那个方向有任何的东西。而且这正厅的温度还出奇的高，重要的是，两侧的房间里，竟然同时着火了！ 老刘的房子，一共有三间屋，都是一层的。要进来，只能走最中间的正厅，然后从正厅左右两侧的房门再进去另外两间房子。 唐天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正厅左右两侧靠近房门的凳子才刚刚被引燃，而另外两间房子里却早已经是火光冲天！ “一定是有人纵火！在另外左右两侧的房间里纵火，却又唯独放过了这个正厅……” 不知为何，唐天的脑海当中，没来由的浮现出一种街边常见的画面。 那是一种烤炉，左右两侧有旺盛的炭火，或者电器加热，中间悬空的位置，挂着几只肥硕的烤鸭…… 唐天这一瞬间就发誓，这辈子也不想再吃烤鸭了。 正文 第025章 一张老照片 正厅里还有家具被搬动的痕迹，唐天顺着地上的痕迹先去了右侧的屋子，这是一个储物间，除了被堆积在中间已经烧成了木炭的一些家具以外，旁边还有柜子正在燃烧，许多的五金小工具散落在地上。 “来的太晚了，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唐天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被烤的生疼，马上转移到左侧的房间里。 这里是老刘的卧室，最先被点燃的，是最里面的大床，现在已经只剩下一个大致的骨架了。 这个房间被毁坏的尤为严重，因为这间屋子里是铺了地毯，地毯被焚烧以后，房间里焦糊的味道熏的人喘不过气来。 唐天眼神锐利，一眼就看到屋子最角落的位置，有一个老式的木头写字台，这写字台已经被烧了一半，可是另外一半没有被烧着的部分，是有抽屉的！ “不管了，就你了！” 唐天当机立断，马上提着水桶冲过去，将半桶水浇在写字台的边缘，而后又把剩下的水从自己头顶淋下。 那写字台边缘的火焰虽然被水淋过，但也只是稍稍降低了温度，唐天的手抓上去的时候，依旧能感觉到灼热难当。 但他咬紧牙关，依旧强忍着掌心被烤熟的剧痛，大叫着把这剩下来的半张桌子给硬生生的拽了出来！ 房间不大，只有三四步的距离，他就把这张桌子拉到了门口，再稍稍右转，就是正门。 曲流弱已经提了另外一桶水在外面等候，并且移走了老刘的尸体。 哗！ 又是一桶凉水迎面泼在了唐天的身上，让唐天顿时就觉得精神一震，大吼着把这半张桌子硬生生的拽出了房间。 “唐天，你没事吧？”曲流弱连忙过来帮他，两个人一起用力，将桌子整个儿抬到了安全的位置。 “还好。”唐天强挤出一个笑容，挥了挥自己被烧红的右臂。 那左侧的房间里火势非常大，他进去的时间算不上长，可是右臂上有些地方也难免被烈火燎到，动一下都疼痛无比。 不过现在还不能歇着，搬出来的这张桌子上，还有残焰。 “先不要浇水。”唐天阻止了又去接水的曲流弱，顺势走到那半张桌子旁边，用蛮力拉开最上层那个带锁的抽屉。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这把锁，他才不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把这张桌子拖出来，唐天甚至猜想，这个抽屉，或许是老刘家里唯一上锁的地方。 咔嚓！ 或许是年久失修，也或许是高温所致，唐天只用力拉了两下，那抽屉就被应声打开。 随后露出来的，一个老式笔记本，表面是棕色的革皮，上面还有几颗红色的五角星。 只是奇怪的是，唐天翻开笔记本的第一页，里面竟然空空如也，一个字也没写。 “本子里是新的，从来都没有记录什么，奇怪……” 唐天翻弄着笔记本，喃喃低语：“如果只是一个空白的笔记本，为什么要特意锁起来。 “唐天，上学的时候，我们比较喜欢把秘密的东西放在表皮跟笔记本的夹层里。”曲流弱小声在旁边提醒。 听了这话，唐天脑中顿时灵光一闪，连忙把这笔记本的表皮给扒了下来。 果不其然，随后一张泛黄的照片，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看到这张照片的一瞬间，唐天就觉得自己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这照片前面是一片黄色的油菜地，而背后的主要参照物，是一栋三层建筑…… 这栋楼，唐天今天下午还见过，虽然照片上，小宁村筒子楼的窗户上挂满了各种晾晒的衣服，不过轮廓是大致没错的。 最重要的，在油菜地和筒子楼中间聚集的那群人中，他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这个人……就是宁国柱，十五年前那件惨案的元凶。”唐天指着照片上蹲在第一排的中间的一个人，“他身后站着的，就是他的孩子，再往后是他的妻子。” 唐天的记忆力不错，当然还记得曾经出现在档案上的面孔。 只是…… 唐天的手指在照片上轻轻划过，眉头微微皱起：“这不是错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档案上记载小宁村出事的时候，那筒子楼里一共住着三十七户人家，一百一十二口人，对吧？” 曲流弱想了一会儿，旋即点头：“好像是这个数字，怎么？有问题吗？” 唐天眉心紧锁：“数字不对，这张照片上一共有一百一十八个人，还不包括拍摄这张照片的人。如果当年负责拍照的人也属于小宁村，那就是一百一十九人。” “你确定？这么快就点完了这上面的人数？”曲流弱有些惊讶，她只看到唐天的手指在这照片上划了一下，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就数完了？ 可她哪里知道，其实在看到这张照片的那一刻，唐天就已经确定了照片上的人头数，后来有手指辅助，只是为了验证一下而已。 警局留下的档案不会有错，当年那么大一个案子，谁也不敢在人员数字上出现纰漏！ 可是再看照片，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聚拢在一起，这更像是一个村子的合影。 “当年那一晚发生惨案的时候，一定有什么人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没有留在小宁村。”唐天马上做出推断，“比如之前我们知道的那个电话，它可能就是小宁村的人打给那一晚没有留在村子里，但是一定在这张照片上的人！” “我同意这个推断，现在看起来，三年前那个案子中中毒而亡的七口人，应该着重去调查他们的身份了。”曲流弱摆弄着手机：“我已经把这里的情况通报给项队了，他说他会马上赶过来。”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由远而近的警笛声。 唐天他们两个将桌子与老刘的尸体小心翼翼的搬到边角的位置，而后又去打开大门，方便不久后即将抵达的火警。 “还好，这老刘似乎没有晚上锁门习惯。”唐天将大门的门栓从里面打开，“其实也是，这刘楼村几乎家家户户都起了三层小洋楼，只有老刘家还是青砖瓦房，即便不锁门，想必也不会有不法分子来光顾这里。” 短短不到三分钟，拉着警笛的消防车如约而至。 消防员们看到大门已经被打开，又看到已经在院子里的唐天和曲流弱，以及那被摆放在旁边的尸体，竟没有多少惊讶，二话不说就先干活，抢先灭火，争取将损失降到最低。 这场大火，足足十几分钟以后才算被彻底扑灭。 “副队长，有点奇怪，这场火不像是失误引火，而更像是纵火。”大火扑灭以后，几个消防员在小声交流，“现在虽然还没开始系统的排查，可是很明显，左右两侧的屋子里起火在先，中间的那间房子因为几乎不存在什么可燃物，所以压根就没有被点燃，相反，左右两侧的房间，却火势凶猛。” “我也看出来了，火源应该是在左右两侧的屋子里，而且起火的时间是大致相同的。”正说着，这位副队长就看向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唐天和曲流弱，“曲队，你们是来这里查案的吗？” 这位副队长竟然认识曲流弱？ 唐天有些意外，难道曲流弱的威名已经传扬到消防系统了不成？ 与唐天相比，曲流弱似乎更加的意外：“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了。”那位副队长脱下石棉手套，伸出来与曲流弱握了一下，“您可能不记得我了，不过一年前城西那个纵火的案子，我们是见过的，我叫周明。” “你好。”曲流弱淡淡点头，“我还在奇怪，你们刚才为什么对我们两个的存在这么放心。” 周明摸着后脑勺笑了起来，竟然显得有些腼腆，丝毫没有几分钟前的那种干练模样：“那是当然的，下车的时候我就告诉这几个小子了，你们是自己人。曲队，你看这个取证调查，是你们先开始，还是我们？” 这调查取证的先后顺序非常的重要，如果已经认定是纵火案，那么首先应该是公安系统的人进行调查取证。 毕竟两个部门分工不同，消防队的主要任务是调查火源，他们一般是不会顾及其他犯罪证据的。 只是一般情况下，都是要消防系统的人调查取证完以后才能确定是纵火，而那个时候再由公安系统介入，一些关键性的证据，可能都已经人被不小心破坏了。 “还是我们先来了，你们等一下，我联系的人最多半小时就能来到这里。” 唐天知道，项宇现在一定非常的懊恼，在他和曲流弱出门之前，项宇还说老刘这里不用太过关注。 虽然那个时候，无论唐天还是其他人，都非常信服项宇的判断，老刘这么多年以来都是这么做人的，如果凶手要对他动手，也早就做了。 唐天他们这一趟过来，目的地也并非老刘家。 “为什么会选择在今天动手？而且很明显，一切都显得非常仓促。”唐天捏着手里的笔记本，连这个东西都留下了，凶手的作案时间一定非常的仓促，或者说，是激情作案。 “我想，应该跟今天我们的出现有关。”曲流弱低着头，声音压的很低。 “我们的出现？难道凶手知道我们部门？他产生了畏惧心理，不得不及时做出反应？”唐天有些不解，说实话，他也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毕竟本案的元凶，在十五年以来可是做下过数不尽的大案，而且从没有留下过明显的线索，特别是与小宁村有关的线索。 他的报复方式，更多的是让人失踪，过程中他是如何让受害者致死的，那是另外一件事，但是他做事一定非常的隐秘！ 可是今天的事却与以往的相关案件大相径庭，这个案子，与元凶以往的做法相比，实在是太招摇了！ 他将老刘做成‘人肉烤鸭’，很明显是存在着极大的报复心理，那又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动手，却唯独选择今晚仓促行动？ “凶手不可能惧怕特调局，他一定还有其他什么不得不下手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极大的可能性与我们有关，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察觉到。” 正文 第026章 唯一的线索 项宇来的比想象中要快，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到来以后也只是黑着脸对唐天和曲流弱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辛苦你们了’，之后就去查看老刘的尸体。 “没有错，就是这个人。”项宇点了一支烟，狠狠抽了一口，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来宣泄心中的郁闷。 唐天知道，项宇想不通，他的想法与自己应该是一样的。 老刘如果要死，早几年肯定就已经死了，凶手犯不着等到现在，所以老刘今天应该是安全的。 “今天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项宇看了一眼老刘那两条被剥下肉来露着骨头的小腿，沉声说道，“一定有什么被我们忽视的关键！” “这是我们找到的照片。”唐天把笔记本递给项宇，“这个笔记本上究竟有没有其他的东西，还需要仔细检查，照片是目前发现的最直接的线索。” “这张照片……”项宇眉头紧皱，“我可以肯定，在所有跟这个案子有关的线索里面，这张照片是第一次出现。” “这是小宁村的合影，我想当时他们集体拍下这张照片，如果不是每户人家一张，那么就只有可能被保存在村支部，或者说村长的手里。”唐天说出自己的推断，“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当年小宁村，村长就是作案的嫌疑人宁国柱，这张照片，如果仅有一张，那么一定是他来管理的。” “这确实是问题所在。”项宇又抽了一口，“这次是我的失误，回去我会做检讨，现在先把你们的发现说一下吧，不要漏过任何的细节。” 唐天马上将自己和曲流弱来到以后，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项宇，包括他们为什么来到这里，他进去以后，看到的种种迹象。 项宇凝神听完，把烟头丢在地上：“这么说起来，凶手在作案的时候，一定有精心的去布置犯罪现场，他有时间去移开正厅里的可燃物，还特意只在通往另外两间房的门口楼下两张木凳……这个人简直是深谙烤鸭的技巧，要知道最后这似远非远、似近不近的两把火，可是能否把鸭子烤的酥脆的关键！只是我奇怪的是……” 项宇又看了一眼被唐天抢救出来的那半张桌子：“按照你的描述，这半张桌子是在房子里最不靠近起火点的地方，以至于正厅的两把椅子都被引燃了，而位于着火房间里的这张桌子，才仅仅只被烧着了一半。” 唐天勾起嘴角：“我们今天过来完全是临时起意，凶手绝不可能掌握我们到来的时间，也就不可能恰到好处的布置好这些，让我们刚好找到这张没有被完全引燃的桌子。毕竟哪怕我们晚来三五分钟，这些证据可能就真的没了。” “那就是说，凶手有可能在布置案发现场的时候，认为自己是有充足的时间的，可是到了后来，他通过什么渠道得知了某些消息，让他不得不仓促的结束自己的布置，这个特别的消息，有可能是他自己的事情，他有不得不离开的可能，否则自己就会暴漏，第二种可能，他得到的消息，是你们即将到来。”项宇推理的十分细致，连唐天也不得不佩服他。 “你说的很对，可是我想不通……” 不等唐天说完，项宇就合上笔记本站了起来，“先跟我去外面看看吧。” 走出去的时候，项宇和专门跟周明交流了一下，让他们在这里等候，他已经调人过来了。 当项宇和唐天来到外面以后，曲流弱已经在他们开来的那辆SUV旁边等候，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项队，唐天。”曲流弱神情有些纠结，拿着手里那黑乎乎的东西靠近项宇，“找到了，是这个东西。” 唐天看的清楚，曲流弱递过来的是一个手机，手机的背面，还缠着黑色的胶布。 “这手机是我在车底发现的，上面有密码锁，我打不开。”曲流弱声音压的很低，“我想，这一定是嫌疑人趁我们下午或者晚上的时候不注意，粘在我们车底的，里面应该有一些能够用于定位的软件，甚至，从我拿到这个手机的那一刻起，这手机上的摄像头，就已经能让监控这部手机的嫌疑人看到我的模样。” 唐天点头表示认可：“现在的技术，确实早就可以做到这样，类似的功能一般都是手机制造商提供的，能帮助使用他们产品的人最快的找回自己的财务，甚至看到偷窃者的模样。不过我想，嫌疑人应该不会使用官方的软体。” “我也觉得希望不大，而且从手机的来源入手，查出凶案嫌疑人的可能性也极小。”项宇非常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不过我们总得去试试，这部手机就先关机吧。” 曲流弱找到的手机，已经解释了刚刚项宇的猜想，这一定就是凶手最后显得有些急躁的原因所在。 “我认为，找到手机给我们提供的最大线索，应该是嫌疑人的身份，我们需要排查的对象，一下子就少了很多个！”唐天低声说道，“晚上我和老贾开着这台车来了刘楼村，嫌疑人一定就在这个村子里，当然，下午在小宁村那边，有可能靠近这部车子的人，也不能排除嫌疑。” 唐天的话，让项宇的脸色再一次变得难看起来。 下午有机会靠近这部车子的人？除了他们几个，还有后来负责监管小宁村的同志，那些可都是系统内的人啊！ 可是这个想法一旦产生，项宇又无论如何都抹杀不掉。他们这一次的对手最大的特点就是神通广大！能清晰的知道当年小宁村里走出来的每一个人的行踪！而这种信息，从公安系统内部，是最容易调查的！ “等下回去先调看车载相机里的内容，然后再想办法弄清楚这部手机里的内容；还有，我会马上通知汪文，让他带队来挨家挨户的调查，今天出现在这个村子里的每一个人，甚至恰好到这里走亲访友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这是最直接的线索，这项调查，无论怎么样，都会让他们把犯罪嫌疑人圈定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 对于一个十五年都没能破解的悬案，这显然是非常大的突破了。 只是哪怕如此，谁也高兴不起来。 “房子里的调查，我们先开始吧。”项宇又等了一会儿，见还没有人来，就带着唐天和曲流弱先进入了老刘的房子。 虽然距离大火扑灭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可是房子里的体感温度依然非常的高，正厅里就像唐天说的那样，除了左右两侧的木头凳子，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不过这里毕竟是老房子，正厅前面，那些本来应该摆放桌椅板凳的位置，还是有非常明显的痕迹的。 “地上也有印记，顺着这些痕迹看，他们应该是被移动到了右边。”唐天顺着地上的痕迹来到右边的房间，可是这房子里面已经被焚毁的非常严重，摆放各种工具的架子已经倒塌了，木头几乎都被烧成了灰。 同样的，左边那间屋子里，除了唐天搬出来的那张摆放在最角落的桌子，其他东西也都没有继续调查的价值。 “到底是跟那个案子有关的凶手，即便最后走的有些急躁，可还是没给我们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项宇轻声叹息，“你们呢，找到什么没有？” 曲流弱低着头不说话。 反倒是唐天，指着右侧房间的门柱子：“那里有一根黄色的毛发，虽然被高温炙烤，可好在那毛发正对着外面的方向，没有被引燃。” “毛发？”项宇来了精神，连忙过去寻找，果然不多时就揪出来一根黄毛。这根黄毛与门柱的涂料颜色相近，有非常的细，如果不是唐天提了这么一句，项宇一时半会还真找不着。 他将那跟黄色毛发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放进了随身的证物袋里：“你小子观察的到挺仔细，刚才怎么不说？” 唐天揉了揉鼻头：“这种东西走的时候取走就行了，提前拿，可能会影响你们的取证。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凶手是怎么进来的？如果他一开始就想好了要杀人，必定不可能走正门，也不会像我一样从大路那边的墙翻进来。” “这倒是个问题，这房子左右两侧都是民房，正面又是大路，而背面……背面就是这屋子，凶手总不可能从房顶上过来的吧？”曲流弱说着就朝外面走去，这毕竟是目前来说，凶手唯一有可能选择走的路。 “凶手虽然不可能给我们留下过多的线索，不过我们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放弃寻找。”项宇揉着眉心走出来，和曲流弱一起探查外面的坏境。 他们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唐天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观察过了，他直接指着房门右侧的窗户：“不借助其他外力的话，正常人唯一有可能的攀爬路线，就是依靠这个窗台。这我刚刚也看过了，窗台上有一团印记，并不是脚印，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垫过，凶手比我们想象中要精明的多，连脚印都没给我们留下。” 其实在唐天看来，这栋房子就已经没有了留下来的必要，面对那个未知的凶手，他好像是找到了一个知己。 正文 第027章 消失的曲流弱 这种想法非常的危险，但是他不能否则自己确实找到了这种感觉。 那个人作案滴水不漏，那唯一留下来的一根黄毛，也可能是凶手过于自负留下来的线索。 屋顶，想必是不会有什么东西的。 唐天甚至猜想，如果这个作案人是自己，大概也会像凶手这样，不给后来人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不过正如项宇说的，哪怕明知道可能找不到什么，他们也必须得去看看。 唐天借力从另外一个方向上去，在房顶上确实发现了一些痕迹，那是脚印，不过这脚印与窗台上留下的印记相似，似乎凶手特意在脚底套上了一个很大的毛绒套，想依靠这样黑乎乎的一团印记来辨认凶手的信息，几乎不可能。 “今天辛苦你们了，这里的排查工作我会交给汪文去办，这个手机，我也会去找更专业的人研究。”项宇看到唐天拍回来的照片，似乎并不意外，“不过小宁村那边我还是不放心。” “放心吧项队，这件事交给我好了！”曲流弱主动请缨。 项宇轻轻摇头：“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还是唐天和你一起去吧，他或许能多发现一些东西。” “嗯，好。”唐天马上认可，不是他不相信曲流弱，而是现在那个地方，当真存在着一定的危险。 傍晚时他们找到的那个人……那头熊，依旧有可能在楼里，要是外面有第二个人策应，不仅仅曲流弱，留在那里的其他民警同志也有危险，唐天当然不会放任这种事的发生。 事不宜迟，二人当即驱车赶往小宁村。 想象中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小宁村的一切都和他们离开时的样子一样。 根据留在这里的同志介绍，项宇离开前对他们明确说明楼里可能潜藏着犯罪分子，所以他们一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把这栋楼围的死死的，什么人都出不去。 饶是如此，唐天他们两个还是在这里熬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项宇那边打来电话，说是从猴子身上取下来的碎肉以及昨晚取证得来的毛发今天下午就能拿到结果，并且安排唐天他们两个各自休息一下，等他过去以后，再一起去做详细的调查。 接到电话以后，曲流弱自告奋勇的去买早餐，并且以唐天昨天受过伤为由，让唐天留在车里好好休息。 派出所那边来换班的民警已经到岗了，唐天眼看着暂时没什么大事，加上这两天着实有些消耗过渡，于是便沉沉的睡去。 咚咚咚！ 车窗被什么人敲响，唐天迷迷糊糊的睁开一眼，旋即就被外面刺眼的光线射入眼睛，不得不再一次把眼睛闭上。 “现在应该是中午了吧？”唐天这样想着，打开车门，就看到项宇站在外面。 “怎么是你一个人？曲流弱呢？”项宇看到车里只有唐天一人，有些意外。 “怎么？她没在这里？”唐天一厢情愿的认为曲流弱是想让他多睡一会儿，所以才没主动叫醒他。 然而，当他去询问其他留守的民警以后，脸上的表情就彻底僵住了。 谁也没有看到曲流弱回来！ “手机也打不通，再打就关机了。”项宇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不过他反应迅速，马上就拨通了一个号码，“我现在要知道一分钟前，曲流弱的手机定位在哪里！好！没事，你 不用担心。” 挂断电话，项宇就对唐天打了个手势：“走！上我的车！” 唐天一个健步就冲到项宇的车前，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很显然，现在曲流弱一定是有危险了。 至少站在曲流弱的角度，她有可能不接项宇的电话，可是第二个电话打过去直接关机，这就能证明很多的问题！ “你怎么能排查到她的手机定位？就算有相关部门的帮助，她的手机关机，也应该是完全查不到的。”唐天看向项宇的眼神很有深意。 项宇用最快的速度把车开到大路上，油门一踩到底：“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她的手机被监控了，不过不是我做的，我或者汪文他们都没有这个权限。” 有人在随时监控曲流弱的动向，而且这个人的地位，还远远的高过项宇！ 这是唐天从项宇的话里整理出来的信息，是什么人会这么关注曲流弱？她可是一个高级警员，监控她的手机，需要的权限远比想象中要高。 “这是正规的审查手段，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唐天加重了语气。 项宇不咸不淡的回答道：“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也不要过问，更不要告诉她。” 项宇的车技是一流的，一路拉着警笛在马路上横冲直撞，甚至玩起了漂移，现在正值中午，车流量最大的时候，可项宇的车愣是一路上没怎么减速，直接开到了市区的一个小区当中。 “八栋在哪里，你知道吗？”项宇转向唐天。 “前面右转，看到的第二栋楼以后再右转，在往前三十米就是了。” 这整个安港市对于唐天来说就是他家的后院，哪片地区有什么小区，小区内一共多少栋楼，哪一栋楼的精确位置，他都如数家珍。 这些都是送快递送出来的经验，别人送快递只送片区，他哪里的单都敢接，因为仅仅一个或者两个片区，根本满足不了他。 嘎吱！ 车被项宇猛地一刹，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唐天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下来。 项宇紧随其后，跟着唐天等电梯的同时，他甚至将手枪都掏了出来，拉开了保险：“这些装备你们以后都要用到，这一次回去，我就把相关的手续给你们补齐了，待会儿跟在我后面，不要冲动。” 电梯里没有人，项宇等电梯门打开，就按了通过十四层的按钮。 电梯门再一次打开的时候，项宇直接拿着枪就冲了出去，那素养绝对是专业的。 唐天紧随其后，不过他很快发现，在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门是开着的。 透过房门，唐天甚至还能看到房门旁的鞋柜：“是那家？” 至少唐天可以确定，他看到的那鞋柜里的鞋子尺码，与曲流弱相同。 “走！”项宇二话不说就朝那边走去。 说实话，这个时候唐天已经放松了警惕，那扇门开着，已经能证明不少东西，这是作案嫌疑人在炫技，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对他们的蔑视。 房子里的东西很乱，似乎被什么人仔仔细细的翻找过，项宇仔细检查了每一个房间，也没有找到人。 相比之下，反倒是曲流弱卧室梳妆台的摆放的那个相册，第一时间就引起了唐天的注意。 嫌疑人把这房间里的东西翻的很乱，很有目标性，无关紧要的东西，都被他直接丢开。 按理说，相册这种东西，应该也是会被他直接丢开的，可它片片倒扣在了桌子上。 唐天走过去拿起相册，紧接着就发现，这相册似乎是按照年龄来排的，前面几页都是曲流弱小时候，但是怪异的是，就在相册的第三页，空出来一个位置！ 而且那一页相册存放照片的位置，有一点点撕开的夹角，痕迹还是新的，应该是什么人取照片的时候用了蛮力，不小心弄开。 “凶手再找的，可能是这张照片。”唐天把相册拿给项宇。 然而项宇一脸苦相：“大概吧，我现在马上去保安处找监控录像，你再留下来仔细看看，有线索的话马上通知我，如果没有，也下来找我。” 项宇整个人都表现的有些颓废，好像受到了天大的打击一样，他出去的时候，还顺便摸出手机在拨打什么电话。 唐天眼角的余光看到，项宇拨通的，是他通话记录中最新的一条，具体的号码，或者说联系人，唐天无法确定。 “这房间里，能留下什么线索呢？”唐天的目光听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这沙发是毛绒的，似乎有什么人在这里挣扎过。 唐天的脑海当中 ，浮现出曲流弱被人挟持进来推倒在沙发上的情景。 “如果是曲流弱，哪怕被人绑着，也应该会想办法留下一些线索吧？”唐天缓缓靠近沙发，目光一寸一寸的在沙发上的痕迹上寻找着，“她清楚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所以即便留下来线索，也不可能太明显，应该非常难察觉，难到足矣骗过自己人。比如……” 突然间，唐天的目光停住了，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两下：“这也太……” 他瞬间觉得有些头大，这一瞬间，他好像想起了自己在警校的那段时光，那个时候，他们同学之间为了考验一个人识别细微痕迹的能力，于是发明了一种游戏。 那种游戏就是，随便找来一个抱枕，或者洋娃娃之类的东西，一个人用手指在上面写下来一个字，用力一定不能太重。 然后把洋娃娃放置一段时间，再让别人来观察，从这些毛发的痕迹走向，来判断出这里曾经被写下了什么字。 这对于一般人来说非常的难，十个受过专业教育的警校学生中，能成功认出了字，而且每次都正确的，绝对不会超过两个。 唐天不在这两人之中，因为仅仅就这个游戏而言，他是被神话的一个人。 别人费半天功夫才能认出来一个字，可是唐天却可以做到，让别人在一个洋娃娃上的同一个位置写下两个、甚至三个不太复杂的字，而且从那一点点被手指压过的痕迹，一丝丝毛发的挤压方向上，准确的判断出这几个字是什么，以及它们的前后顺序！ 曾经的唐天很自负，但是人外有人，自从某一档综艺播出以后，他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与他一样，甚至更强的人存在。 “曲流弱是警校毕业的，她知道这个游戏，不让人意外。只是……” 唐天揉了揉眉心，毕竟他已经很久没玩过这个了。 正文 第028章 三个字的含义 这些年，计算机和人工智能虽然都发展的很快。 但是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还是作为人这个主体去做，更快、更效率，甚至更精确。 唐天掏出手机，先把那沙发上的印记给拍了下来。 他中途转换了好几个角度，拍下足足十几张照片。 如果只是照片的话，因为光线的原因，拍出来的毛绒会有某个方位看的不是很清楚，这种时候就得换个角度才行。 虽然说以唐天这个年纪，还远远没到智力退化的地步，但是他毕竟已经很久没有做类似的事情，拍完照片，他又盯着沙发上微不可见的印记看了许久，也只看出来一个字而已。 这个字是被曲流弱最后写下来的，也是最明显的字，那是一个‘井字’，除此以外，唐天还看出，这毛绒上的印记，至少是三个字。 为了避免被凶手发现，曲流弱是把这三个字重叠写在一起的。哪怕是唐天，仅仅依靠这点淡淡的印记去推算，也不敢妄下论断。 他将在沙发上的印记牢牢的印入脑海之中，再次确保自己的照片拍下了所有角度以后，才缓缓退出房间，将在房门关上。 他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相关的人来到这里调查相关的线索，那沙发上的痕迹没有必要提醒这些后来者，这印记唯一的作用，就是帮助他们寻找曲流弱。 除了他，别人不可能将这个印记当成线索或者证据。 项宇还在保安室观看录像，唐天找到他的时候，他刚好将画面定格在了八号楼的入口处。 画面上显示，带着曲流弱离开的是一个身穿黑色卫衣的男子，这个人进出的时候，一直都将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嘴巴上还围着围巾。 他走路的时候还低着头，连眼睛都看不到。 “这个人在下车之前，早就知道摄像头的位置。”唐天看了一会儿，就判断出了事情的大概，“他带着曲流弱离开这里。究竟是去了哪儿呢？” 唐天这句话是问项宇的，当代社会的好处就是，你只要能确定车牌号，通过遍布在各处的摄像头，你就可以完整的模拟出这辆车的行驶轨迹，甚至于它现在停在哪里。 “这个车牌号，两分钟前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是一辆丢失的车，一个月前户主就已经报警。”项宇指着电脑画面上那辆黑色大众轿车，“这是一个月以来，这辆车第一次出现。” 正说着，项宇的手机突然间震动起来。 挂断电话后，项宇马上起身：“车的位置已经大致可以确定了，它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西环路附近，距离我们这里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车程走。” “西环路？”唐天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他对那个地方非常熟悉。那里除了大路，还有很多交错的小路，大部分都是民房。 那些民房巷子里，是不可能存在监控摄像头的。 项宇很显然也知道这个：“那个地方可能不太好找，不过好在我们可以划定一个范围，如果这辆车再次出现，随时都会有人电话通知我。” 二人用最快的速度上的车，朝西环路驶去。 他们现在就是在同凶手抢时间，能越早的找到那辆车，曲流弱的生命也就能越快的得到保障。 “曲流弱现在的状况非常的危险，只是我不知道，凶手究竟为什么要抓她？甚至还去翻她的家，曲流弱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人，这么说的话，凶手可能早就知道了她家的位置，至于凶手，废了这么大劲，竟然只是去她家里找一张照片？”唐天的脑海中猛然间闪过一道灵光，他好像抓住了什么。 “项队，昨天的照片还有吗？” “有，不过没有原版了，那东西被我连同笔记本一起放对局里，留给贾左祯那小子去研究。翻拍的照片我这里还是有的。”说着，项宇就把手机递给唐天，“打开相册第一张应该就是。” 唐天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那张照片，他的目光在这张照片上仔细搜寻着，很快，他的眼神就聚焦在照片的第二排，那个身穿红色花格子衣服的小女孩身上。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六七岁，照片比较久远，人脸已经比较模糊。 但是唐天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猜想，看到这个小女孩的一瞬间，他几乎就可以确定，小女孩的眼睛跟曲流弱很想，就是她小时候的照片！ 小女孩左肩上还搭着一只手，手来源于她背后的一位成年妇女；但是除此以外，再仔细看周围，唐天却没能找到与这中年妇女表现亲密的人。 “我好像知道了。”唐天把手机递给项宇，“项队，这个人可能就是曲流弱。” “什么？！” 嘎吱！ 项宇踩了刹车，接过手机把那张照片放大，仔细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出来哪一个是曲流弱。 唐天伸手在照片上点了点，才让那个身穿红色花格子的女孩引起来项宇的注意：“这么一看，还当真有点像，特别是这双眼睛，只是……” 项宇明显有些疑虑，曲流弱跟这个案子有关？这不太可能吧？ 但是唐天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有不小的把握。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项宇非常愿意去相信唐天的判断。 “只是如果曲流弱与这个案子有关的话，她为什么不说？作为一个刑警，她应该非常清楚，自己提供这些线索，对我们能有多大的帮助。”唐天也在想相同的问题。 “这些问题只有等她回来以后再问她自己了，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到她，一定不能让她再出什么危险，不过，她的家世，我倒是可以问一下。” 项宇说完，还扫了唐天一眼，却发现唐天刚刚在讲完自己的话以后，就已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他自己手机的照片上，在苦思着什么。 项宇后来打电话给人确定曲流弱的家世，似乎也没有引起唐天太大的注意。 “我不记得西环路这边，有什么井，反倒是这个地方再继续往西，有一些菜地，那里可能有蓄水井。不过那个地方离西环路还差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唐天心里琢磨着‘井’字的含义：“自然，这个‘井’也有可能是下水道，这在那个民巷里，倒是应该有不少，只是这大白天的把人藏进小水道里？” 唐天这样想着，仿佛依稀辨别出三个字中最难认的那一个，也是第一个被曲流弱写下的字，那是一个‘西’字。 “第一字是西，代表西环路；第二个是‘井’字，代表具体的地点，那么中间那个字是什么？这个字，应该能给我们划出一个大致的范围。”唐天在喃喃低语，项宇还凑过来看一眼，发现唐天拍下来的，竟然只是一个毛绒玩具，有些不明就里。 可是现在唐天明显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当中，项宇也不方便去打扰他，只好尽自己的努力将车速提升到最大。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监控当中黑色轿车消失的地点。 “这是下高架桥的位置，再继续往下走就是大片的民居民房，里面有很多小巷子。如果凶手把车停在这里，或者停进了某一户人家当中，找起来就比较麻烦了。”项宇降低车速，开着车一条巷子接一条巷子的转，期待着自己能发现那辆黑色轿车，如果那辆车还停在路上的话，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但是如果找不到，那就说明车被停进了民居，那就比较麻烦了。即便这样更容易让他们事后去寻找凶手，可就目前而言，对曲流弱的安全无益。 好消息是十分钟以后，项宇终于发现了那辆车，这辆车就停在一条小巷子的中间。 “凶手不可能犯这么明显的错误，他把车停在了这里，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辆车已经被他舍弃了。”唐天的思绪给被项宇停车的后身体自然向前的惯性打断，他跟着项宇一起下车，来到这辆车旁边的时候，果然发现车里面空无一人。 “你继续研究你的那个东西，我去问问旁边的人。”项宇指了指旁边，就在不远处，有一个端着大盆洗菜的老奶奶。 唐天没有说话，把手机平放在黑色轿车的车顶，不断转换着手机里那张照片的方位，‘西’，‘井’这最后一个字，难道是‘革’吗？ “革，皮革的革，这是哪儿？”唐天马上想到，继续往西走，好像是有那么一家皮革厂。 他原来没有往那里送过快递，但是在地图上看到过皮革厂的位置，当时就记下了。 “皮革厂距离这里还很远，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了。”唐天正想着，项宇已经一路小跑的赶回来了。 “我问过了，这里今天早晨还停着一辆银色面包车。只是今天一早，那辆银色面包车就变成了这辆黑色小轿车，附近的人也不知道这两辆车究竟属于谁。” “这么看来，这辆车没有意外的话，就是被舍弃的。”唐天已经开始往回跑了，“快上车，这附近有个皮革厂，我们去那里。” 正文 第029章 争分夺秒 唐天来不及多解释，连忙回到了车上。 项宇有些不明所以，可这个时候他只能选择相信唐天。 唐天事先调整好了导航，项宇上车以后直接将车启动，再次狂奔起来。 唐天语气急促：“理论上有二十分钟车程，我们尽量在十分钟以内到达那里，现在我们落后凶手的时间已经不足半个小时，如果凶手真的要对曲流弱不利，把她关入下水道，倒还是一件好事了，至少她在下水道里能坚持很久；但要是被捆住手脚丢进水井，那就非常危险了。” “你确定是那个皮革厂吗？”项宇路上再次跟唐天确认，他看过唐天拍下来的照片，在他看来，那就是一个沙发的局部特写，从那上面能看出来这么多消息？ 唐天的回答十分肯定：“这就是流弱留下来的线索，西指的是的西环路；革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那个皮革厂；至于井，这个‘井’是具体的位置，有可能在皮革厂内，有可能在皮革厂附近。我们需要逐一排查，这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 项宇将油门踩到最大，他非常清楚要排查这个‘井’究竟有多么的困难：“那我们要赶快了。” 皮革厂位于安港市西面的郊区，这西郊算得上是安港市的轻工业区，来这里上班的人，一般中午都是在公司食堂吃饭，所以附近的车流量不是很大。 唐天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张皮那家皮革厂的具体位置，这里门禁很严，项宇亮明了身份以后，那门卫也是非常的客气。 “我可以保证从昨晚到现在，没有什么白色的面包车从这里进出过。并且监控录像，在我这里就可以看到。” 唐天不想两个人一起留下来耽误时间：“项队，我先去附近找一找，你看好录像以后，就从左边开始找。” 唐天留意到大门不远的车库附近停着几辆共享单车，无论怎么说，骑车总比，用两条都跑得要更快。 “究竟哪里有井？难道当真是下水道吗？”唐天首先选择在皮革厂周围开始寻找。 他的内心推算着，如果自己是凶手，心存报复，那么这‘最后一个’人，一定是做的非常‘艺术’，至少不会比之前的案件差！ 仔细想想，昨晚老刘的死，还有卷宗里记载的那些失踪案，每一个人的死相都非常的凄惨。其中不乏有人被丢进下水道三五年以后才被发现，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死者是活着被丢进去的，那么在逐渐死亡的过程中，究竟有多么的痛苦。 但，这对曲流弱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 凶手这么追求对他目标灵魂和身体的折磨，那么这‘最后一个’，他一定不会让曲流弱死的很容易，也就是说，唐天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 “这大白天的，凶手不可能选择太明显的地方。位置肯定不是在大路上，那么只能走小路。” 唐天拐进小路，沿着皮革厂的外墙寻找，寻找了十多分钟也没看到跟‘井’有关的地方。 这些位处郊区的工厂，除了自己占用的地以外，只有大门对着公路，左右两侧是其他公厕，中间隔着一条很窄的公路，后面就是菜地了，找起来也比较容易。 可是唐天绕到后面，也没有发现他想象当中的蓄水井。 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他距离凶手作案的时间越来越长。 好在这个时候，他恰好看到项宇项宇从另外一个方向找了过来，很显然，他也毫无收获。 “我看过录像，大门那里确实没有白色面包车进出过，传达室的其他人也做出了保证，所以那个门卫的话可信。”项宇与唐天分享自己得到的情报。 “那么是我们的推断有问题？那个字的指向不是这里？那么还能有其他什么地方与这三个字有关？”唐天不愿意相信自己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如果确切的地方在其他位置，他们可能就会真的错过营救曲流弱的最佳时间。 “不，凶手确实来过这里。”项宇马上道，“你走以后，我就联系了交通部门，跟他们确认过，从现在算的话，大概是五十分钟以前，这附近确实有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驶过，它驶过的方向与我过来的方向相同，然后三十五分钟前，在距离这里一公里以外的地方，监控再一次抓拍到了这辆白色面包车。” 唐天握紧拳头：“短短一公里，这辆车竟然走了十五分钟？这足够它放下一个人了！可惜的是，从我们来到这里算起，竟然与面包车离开只有五分钟的时差！” “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时间越短，曲流弱活着的可能性也就越大！”项宇对于唐天对位置的推断是没有任何怀疑的。 “那个‘井’字代表的地方一定是凶手事先准备好的，曲流弱能知道这个地点，一定是凶手在带她回家的时候，对她讲解过自己的死亡方式。”唐天一边和项宇骑车快速赶回大门口，一边推断道，“凶手的目的不仅仅是杀人，他更想做的是对自己目标的精神折磨，让自己的目标绝望！对谭浩鹏，他就是这么做的。而对一个将死之人讲解他的死亡方式，会有奇效。” “现在只能依靠我们两个人了，对了，我这里有两张照片，分别是在附近和一公里以外拍下的白色面包车照片，你仔细看看，能不能发现其他的线索。” 项宇拿出手机，递给唐天观看。 唐天飞快的将这两张照片点开，他根本就没有去关注那辆白色面包车的车牌号。 那也是一辆被偷来的汽车，凶手为了最后一案，肯定做过非常充足的准备。这辆车应该与之前的那辆黑色小轿车一样，是找不到任何有关线索的。 “这辆车从第一个监控点走过的时候，车的挡泥板上没有太多的泥污，但是十五分钟以后分钟后，它通过第二个检查点，车辆上的泥污就显得非常多了，而且很明显，这辆车左侧的泥污是多余右边的。” 唐天沉声道：“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确定，凶手去流弱下手的地方，一定要经过一条小路，而这条小路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左边的污泥比较多，这附近有这样的路吗？” “马上就到地方了，可以去问问那个保安。”项宇走在前面。 唐天也认同这个想法，他们两个径直来到保安呆的地方，询问附近有没有和‘井’字有关的地点。 那门卫想了一下：“抱歉啊，我在这里工作也有三年了，从来没听说过附近有什么地方跟‘井’有关，而且这里的田地，都是由专业的蓄水管道来灌溉的，不可能存在什么蓄水井。” 唐天紧接着追问：“那么下水道呢？” 小保安笑了：“如果你们要找什么东西的话，下水道就更不可能了。这条路上没有下水道，田地里也没有。每个工厂里倒是有一些，但是这些下水道……怎么说呢？都是我们用来排工业用水的，管道一般在工厂里，直通提前铺设的地下管道。” “好的谢谢。”唐天这一刻就已经明白，他寻找的方向大概是错的，那种专业的排水管道，里面根本不可能藏进去一个人。 可这样一来，‘井’又是什么意思？ 唐天回到车上，依旧愁眉不展，一根手指不停的隔空画着。 这是曲流弱留下的线索中，最重要的一个地点信息，它究竟代表了什么？ 一边项宇已经将车启动，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停留，动起来，说不定可以找到那条‘左边泥泞，右边平坦’的路。 唐天双目微闭，脑海当中闪现出一个大大的‘井’字。 “这究竟代表了什么？井……井……如果不是‘井’的话，那么这个字……”唐天猛地大叫一声，“等一下！” 嘎吱！ 刚刚把车发动起来的项宇，连忙将车刹住：“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什么线索了？” “原来是我理解错了，原来是这样！”唐天激动的握紧拳头，想也不想就冲出车门，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保安那里：“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这附近有没有学校一类的地方？” “学校啊，那是有的。”保安没经过任何思考，就马上做出了回答。 “具体的地点能说一下吗？我在地图上好像找不到这个地方。”在唐天的印象当中，这附近是没有学校的。 保安用手指了指前面：“往那边走五百米，你能看到一条往左边拐的小路，学校就在那个位置，其实那也算不上正规的学校，而是一个临时安置的幼儿园，我们厂里的工人有时候没时间照顾孩子，就会把孩子带到工厂里来，于是附近的几个工厂就合资弄了这么一个地方，一年前我也让自己的孩子在那里呆过一个月，晚上我下班的时候再接他回家。” “多谢！” 这个时候，项宇已经把车开到唐天脚下，唐天飞快下车，“走！前面五百米有一个幼儿园，那就是最后指向的地点！” 项宇瞪大了眼睛：“幼儿园？那个‘井’字跟幼儿园有什么关系？” 正文 第031章 你看到了什么 唐天用最快的速度把曲流弱带上车，通往幼儿园的那条小路是U字形的，他无需倒车，直接顺着道路就可以把车开出去。 曲流弱的反应很像乙醚中毒，按理说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 不过，确切的诊断还需要再去医院做详细调查才行。 唐天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说实话，他在这里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本来打算走正常程序。 可是曲流弱的能量着实大过了他的想象。那急诊科的护士一看到昏迷的人是曲流弱，马上就给她联系了值班的主任医生做全面的检查，这个过程中，唐天只好一个人在外面静静等候，时不时的与项宇沟通另外一边的情况。 按照项宇的说法，他叫来的增援只有贾左祯一人，这个案子毕竟是特调局的案子，让当地派出所帮忙看守小宁村是可以，但是不能让更多人接触到这件案子核心的内容。 因为在外人看来，与这件案子相关的很多案件都是已经结案了的。 唐天也想过去增援，曲流弱在这群医院里不可能有危险。 但是项宇拒绝了他：“你给我安心呆在医院，曲流弱绝对不能再出现任何的意外！你那边一有情况，就马上报告给我。” “她现在只是深度昏迷，凶手乙醚的用量很大，初步诊断，再次苏醒可能需要三到五小时以后，医院已经为她安排了的病房，现在就可以转过去。” 唐天与项宇对话完，就跟着曲流弱的病床一起离开。 曲流弱还要做更多的详细检查，还在因为很多人都认识她，所以省去了中间很多繁琐的过程，他们将曲流弱安排进了单独病房，由唐天一个人守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不觉已经临近了傍晚。 小宁村那边，项宇也已经做好安排，让其他同志多守一天。 “如果那个筒子楼里真的藏着人的话，今晚一定会非常危险的。” 唐天在项宇拉出来的交流群里打字。 “这个我也提醒他们了，你不用担心。”项宇回复的很快。 傍晚的时候，项宇就已经和贾左祯一起带着那位小刘老师到了特调局的审讯室。 “现在贾左祯负责调查档案，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位小刘老师的真实身份就会浮出水面。” 项宇的消息一条接一条的发：“在这几个小时里面，她什么都没有说。” “这不可能啊。”唐天连忙发问，“按照我的观察，这应该不是一个心理素质特别强的人，我觉得我们只要突审她，就一定有收获。” “我也赞同这个观点，不过即便是心理素质很弱的，心里一般也有一个底线。我们我们想要知道的东西，就是她的底线，这很难突破。还有，你先告诉我，你当时去看小曲的时候，她是个什么状态？通过现场能不能推断出他们打算怎么对付她？” “这个……” 唐天查看了一下群成员，里面刚好是特调局的五个人，于是他干脆选择直接跟项宇打了个电话。 “项队，关于曲流弱在厨房里的状态，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说。我进去的时候，她的衣服已经被脱下来不少，整个人躺在案板上，那位小刘老师，似乎是要对她进行肢解。” 项宇声音低沉：“我记得我们之前碰到过的扈园长曾经提到过，这个小刘老师对她的厨房有特别严格的要求，一般情况下任何人都是不被允许进去的。” 唐天马上回忆起来：“他是说过类似的话。” 项宇接着说道：“扈园长这个人还比较老实，主动交代了很多问题，他说今天来银白色面包车他也不认识，而且他也只是在车来的时候扫过一眼。至于负责给他们送货的人是不是他原来就知道的那个人，这一点他也不敢肯定。” 项宇叹了一口气：“因为送货的时间，恰好是他一天最忙的时候，他要待在教室里哄孩子们睡午觉。” “在教室里睡午觉？”唐天有些不解，“看起来这个幼儿园还真是不合格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说自己是非盈利的地方，人家工人家长也会维护这个能替他们看孩子的地方，相关部门根本没办法介入调查，甚至没办法给他们定性为幼儿园。” “但是万一出现什么危险……算了，这不是我们的职责范围。”唐天不想多去考虑其他的事情了。 项宇也说道：“是啊，这些都是题外话。根据那位园长的说法，凶手可能是掐准了时间才来送曲流弱，然后只要把曲流弱放进厨房，那位小刘老师就完全有能力保证自己在厨房里做的一切事情不被外人发现。” “可她是个做饭的！”唐天语气冰冷，“如果她不是想把曲流弱肢解以后丢弃，更好处理尸体的方法，应该是另外一种可能……” 这个想法，唐天不敢再想下去，幼儿园那些可都是孩子啊！如果要毫无痕迹的处理掉尸体，借这些孩子的消化系统，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想到这一点，唐天自己也不寒而栗。 另外一边，项宇也沉默了很久。 如果一切都按他们想象的那样发生，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实在太恶劣了。 “好了，我这边准备突审这个女老师，至于曲流弱……她的事情就不要再让更多人知道了。还有，待会我们给你一个地址，你等她醒了以后和她一起去调查。” 唐天挂断电话，他不得不承认，特调局的案子确实有它的特殊之处。 目前为止，这个案子里出现的每一个相关人员，不是死相凄惨，就是性质极其恶劣。 这些事件如果公布出来的话，无论哪一件事情都足以令整个安港是震惊。 昨天老刘的事，项宇已经想办法压下来了，反正当时在场的不过只有几个消防人员。用纪律条令来约束他们，是最简单的做法。 汪文毕竟属于刑警队，与特调局是不同的部门。 情况危急的时候是可以找他们帮忙。可是人家毕竟也有自己的事情做，特调局的案子，一切还得自己人来。 唐天在这里安静的等着，不多时，他就收到了项宇的消息。 项宇让他们去调查的是一个送菜的人，这个人本应该今天出现在幼儿园。 唐天正看着，冷不丁病房被人推开，进来一个小护士，手里还提着两个便当盒。 “这些东西你吃一些吧，曲姐醒了，也给她一份。” 唐天不由感叹还是曲流弱的面子打，他也没有推辞，照单全收。 之后是漫长的等待，直到到晚上八点多，沉睡中的曲流弱才终于悠悠醒来。 她自我意识苏醒的一瞬间，就猛地抓紧床单，飞快的想要从床上翻下去。 唐天眼疾手快，及时按住了她，不过在此同时，他突然感到自己的小腹一阵剧痛，原来曲流弱，已经抬腿一膝盖顶在了他的小腹上。 唐天虽然吃痛，可双手却更加用力，死死地按住曲流弱。 这个时候，曲流弱才把眼睛睁开：“唐天？怎么是你？！曲流弱显得非常意外。” “当然是我！”唐天揉着有点吃痛的小腹，暗道还好曲流弱现在体力连正常的一半都没有，不然这一下他还不得吐血？ “你感觉怎么样？”唐天关切的询问。 可是这一瞬间，他猛地察觉道，曲流弱的眼神竟然变得非常冰冷！ 在唐天的印象中，无论曲流弱对外人态度如何，但是她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那种温柔的眼神。 这种冷若冰霜的样子，唐天还是第一次直接面对。 “怎么了？这里是在医院，我们已经把你救出来了。”唐天小声解释。 “是谁救的我？”曲流弱的声音冷到了极限。 唐天意识到了什么：“是我和项队，我们在西郊的工业区发现了凶手的痕迹，并且找到你……” “我是说，是谁找到了我？！你们两个一起吗？” “这有什么关系吗？”唐天有些心虚。 那曲流弱眯起眼睛，盯着唐天的双眸：“唐天，在这个特调局里，我最相信你，你一定不能骗我。你们解救我的时候在那个房间，是你和项队一起进去的吗？” 唐天心里有些发毛，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项队没有进去，进去的人是我，我进去的时候你已经深度昏迷了，然后我们把……” “你看到了什么？” 曲流弱不等唐天说完，就马上再度发问。 不过问完这句话，她整个人的神情又萎靡了下来，背过身去，把那蜿蜒妙曼的背影留给唐天。 隔了很久，她才幽幽说道：“那个过程中，我一直都有意识，那个人把我带到学校以后，就换成一个女人来接手，那个女人对乙醚的用量掌控得非常好，她能让我的身体无力，但意识却能保持清醒，还用其他的手段让我无法发出声音。” “所以，直到她感觉到外面出状况以前，我都是清醒的。”曲流弱的声音很低，“我想……后来她察觉到的那个状况，应该是你们来了吧？那个时候，她加大了乙醚的用量，让我陷入彻底的昏迷……” 正文 第030章 人为刀俎 “是我之前理解错了，也太低估曲流弱了。”唐天叹了一口气，“这事关自己生命的最后一条线索，她怎么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写一个‘井’字呢？而应该是更加明确的指向。” 项宇盯着唐天：“说下去。” “很简单，因为我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井’字，而是两个大写的字母X，两个X，代表什么呢？” 项宇拿出手机，输入了两个字母X，结果上面出现的第一个词，就是学校！ 工业区怎么会有学校呢？ 唐天一开始也认为这个想法有点扯淡，但是询问了保安以后，他才知道原来这附近有一个不具备任何资质的幼儿园。 五六百米的距离，项宇开的不是很快，他害怕自己错过了那条传说中的小路而耽误更多的时间。 不过，很显然那条小路比想象中更加的显眼，那确实是一条泥泞的小土路，地势左低右高，加上前些日子下雨，雨水都汇集在道路左边，汽车开过去的话，车轮很容易陷进去。 唐天他们开进这条小路后才走了不远，就看到了保安提到的那所房子，是一排一层高的平房，总共只有五间屋子，房外面有一米多高的院墙，里面还有个篮球场大小的操场。 “就是这里了。”唐天左右看了看，附近似乎没有能藏人的地方，“项队，我去后面看看。” “好，我也下车。”项宇把装备都带在身上，寻着地上的车轮印记往前找。 “一般不会有人把汽车开到这里，这车轮的印记一直往前，在前面五米的地方，它似乎停了很久。”唐天盯着地上的印记，跑到停车的地方左右观看。 这里虽然一般不会有人来，可是幼儿园里面肯定是有老师的，如果停的久了，里面的老师一定会发现什么。 这个时候，项宇正想走进幼儿园去询问老师，可是在此同时，唐天猛然间看到幼儿园旁边的地方，有一个小土堆。 看那土堆的成色，似乎是刚刚被堆起来不久。 唐天的心顿时就如坠冰窟，发疯了一样朝 那个方向跑。 他的举动引起项宇的注意，当项宇也留意到这个小土堆以后，脸色瞬间就青了。 “不可能！一定不要啊！”项宇跑的竟然比唐天还快，一下子就扑倒在那土堆前面，直接用双手开始刨。 “还愣着干什么！快挖！”项宇的双眼血红，好像一头苏醒了的苍狼。 “等一下。”唐天还算是比较冷静的，他盯着项宇抛开的泥土，“这些泥土比想象中要夯实，不像是刚刚堆起来的。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附近几乎没有脚印。从刚才停车的那个地方开始，我就没看到有明显的大人脚印。” 项宇终于也冷静下来，可是他下挖的手还是没有停歇：“这么说起来，却是是这样，不过我必须确定这下面没有人才行！” 这就是警匪的不同，歹徒有了一些或好或坏的猜想，就可以选择行动或者隐匿，但是警察做事，必须要找到确切的证据，或者说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 “我先去后面看看。”唐天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一路小跑着奔出去，敲响了幼儿园的大门。 不久后，他就看到左边第二个房间的们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子，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这女子看到门口的唐天显然有些意外，边走过来边问：“请问你找谁？是谁的家长吗？” “我是警察。”唐天这么说着，就拿出一个小本本晃了晃，天知道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 不过他的这个动作，却让那个幼儿园女老师的眼神当中出现了一抹慌乱。 唐天极其敏锐的捕捉到了她表情这一瞬间的变化，心中给自己提了个醒。 “警察？”女老师咬了咬嘴唇，声音显得有些飘，“那个……我们这里是一个仓库，你们……” 正说着，这女老师已经走到了门口，这里周围只有一米多高的院墙，能拦住小孩子，但是显然拦不住任何一个成年人。 “我知道你们没有办学资质，不过你放心，我今天来只是过来看看，毕竟这里条件特殊。”唐天心中也不确定这女老师神情慌乱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不过很显然，现在稳住她才是重点。 “是这样吗？警官同志，小朋友们在那边的房间，他们教室的条件都很好。” 唰！ 不等这女老师说完，唐天就已经一步跨入这扇被打开的大门，紧接着就朝她出来那个左边第二间房走去！ 刚刚短短几秒钟的对话，这女老师开门的时候，下意识的朝她出来的那间房看过两次。 直觉告诉唐天，那间房一定有猫腻！ “小朋友们！警察叔叔来了！” 这女老师突然间大叫了起来，紧接着唐天就留意到，那左数第四间房子窗户上，接连露出来十几个小脑袋，随后那房门也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警察？” 这中年男子的表情有些意外：“这里怎么会来警察？能让我看看你的证件吗？” “证件在这里！” 正当这个时候，项宇的声音猛地从后面传来，紧接着，一身是泥的他就来到唐天的身后，“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正说着，项宇就用他那张泥泞的手把证件掏出来，大摇大摆的亮在那走过来的中年男子面前。 “项宇？项警官，您好。”中年男子马上收起他那严肃的表情，陪着小脸跟项宇握手，似乎不在乎项宇满手的泥泞，“我们这个幼儿园，说是幼儿园，其实也不过是在这里工作的一些无暇照看孩子的工人们弄出来的落脚点，我们只是负责帮着照看一下，属于非盈利，所以……” “好了好了，我们不是来调查你们幼儿园办学资质的，我问你，半个小时前，这里有没有来过一辆车？”项宇直入主题。 “车？来过啊，是来给我们送菜的。”这中年男子陪着笑脸，“每隔三天，我们这里就有人送菜，不过你们可别觉得不新鲜，我们的厨房里都是有冰柜的，不信的话，你们现在就可以去检查。那个，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姓扈，叫扈本言，那位是我们请来照顾孩子的老……照顾孩子的人，小刘。那个小刘，带两位同志去看看我们的仓库和厨房。那厨房一般你不喜欢让外人进去，可是今天情况特殊，就委屈你一下了。” 看得出，这位扈园长对他的幼儿园非常的自信。 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那位小刘老师的脸色却是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难看的厉害，说话间就猛地转身，朝门外跑去。 不过她哪里能快的过一直都在注意着她的唐天？ 她才刚跑出去一步，唐天就一个健步冲过去拉住了她的胳膊，不顾她的挣扎反手那么一拧，就将这位小刘老师制服。 唐天暗道还好这些年的手艺没有生疏的同时，也不忘斥责自己的嫌疑人：“有没说你什么，为什么要跑？那个厨房里，到底有什么？！” “我……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 哗啦！ 项宇递过来一副手铐：“把她铐起来。” “那个项警官，这里毕竟这么多孩子……”扈园长有些为难。 项宇却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为什么抓坏人这种事要避讳孩子？我认为这是最合理的教育孩子的方式。唐天，你把她铐好以后，就去检查厨房和仓库，这里由我看着！” 现在还不能排除扈本言这个人的嫌疑，项宇哪怕心里再怎么着急，也必须留在这里。 唐天当然明白这个意思，把那位小刘老师反手铐住以后拖到项宇能直接看到的位置，紧接着就冲向厨房。 砰！ 厨房的大门被唐天一脚踢开，一时间，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那是什么？ 唐天想回头，可是回头岂不是等于把曲流弱一个人给留在这里？ 是的，他看到了曲流弱，她胸口上下起伏的状态，都证明这个人还活着，只是陷入了昏迷。 只是…… 这种胸口的起伏，多少有点香艳，曲流弱整个人的衣服都被脱光了，被平放在一个石头台子上，那石台上本来的案板、锅瓦瓢盆之类的东西，已经被移开放到地上。 在曲流弱的脑袋旁边，就是一水池，唐天关上门走过去一看，一身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因为水池里，放着一块磨石，一柄菜刀正磨了一半…… 唐天二话不说，从旁边找来了曲流弱的衣服，废了半天劲才帮他穿上，外面项宇早已经等的不耐烦，多次询问里面什么情况。 唐天只说没有大事，他等下就出去。 等唐天再一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以后了。 现在救下曲流弱才是最重要的，她身上可能留下的线索？那些没有必要去在意。 “里面什么情况？怎么用了这么久？”项宇再次询问。 “没什么，那个项队，你还是打电话通知增援吧，我现在要马上送她去医院检查。” “放心吧，这里交给我就好，有我在这里，这两个人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警察同志，这个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啊，我根本不知道里面还有一个人！我今天都在陪孩子，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根本不知道啊！”扈园长满脸委屈。 唐天可不在乎这个，从项宇那里接过钥匙，打开那位小刘老师一只手的手铐，又把她和扈园长两个人一起铐在了旁边的滑梯上，这两个人除非搬着滑梯一起走，不然不可能跑得了。 “情况紧急，我现在只能这样，你们随时都可以保留申述我的权利。”唐天做完这一切，又去其他几个房间检查了一遍，确定这里没有其他大人，才放心背着曲流弱朝他们开来的汽车走去。 “老狐狸，你自己小心！” “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你小子，谁告诉你要这么叫我的！”项宇佯装嗔怒，不过看得出来，见到曲流弱以后，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正文 第032章 浮出水面 听了这些话，唐天整个人都不好了，曲流弱说这话的意思非常的明显，她清晰的记得自己是被如何对待的，她记得自己被别人扒光了衣服，更记得自己躺在什么地方！ “谢谢你。” 隔了很久，曲流弱那边才传来一个声音：“无论怎么说，都是你们救了我，这件事，你最好忘了吧。” “哈，哈哈哈。”唐天干笑了两声，“我，我只看到了一眼，我保证只有一眼！剩下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的……” 曲流弱终于把脑袋转过来，幽幽的盯着唐天：“一眼？凭你的眼力和记忆力，这一眼能看到的东西恐怕会一直印在脑海里，几年都忘不掉吧？” “这……”唐天无言以对，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曲流弱对自己的了解好像比项宇还要深。 要知道，项宇对自己可是做过专业调查的，那曲流弱的这些认知又从何而来？ 他们正说着，门外又有护士进来，她拿着一份检测报告，看到曲流弱苏醒以后，一脸的惊喜：“曲警官，你醒了？” “叫什么曲警官，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叫我曲姐就好了。” “好的，曲姐。”那小护士笑呵呵的说道，“你的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除了大量乙醚中毒之外，没有其他的不良反应，这是血检报告单，你要不要自己看一下？” “不用了不，留在这里备案吧。”曲流弱撑着自己坐起来，“现在我差不多能动了，那个人你们抓到了没有？” 曲流弱虽然没有看唐天，但这句话显然是对唐天说的。 唐天下意识的点头：“抓是抓到了，而已已经被带回了局里，不过在去看她之前，项队还有别的任务交给我们。” 唐天说着，就把旁边的便当盒递给曲流弱：“你先把这个吃了，恢复恢复体力。” 曲流弱也不是客气的人，她现在本就虚弱，端起来就吃，丝毫没有架子。 在这个过程中，唐天对她解释：“我们要先去找一个人，他就是今天本应该出现在那个学校的送货员。” “这个人理论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曲流弱不等唐天说完，就下了定论。 “我也觉得他没什么问题，毕竟他每天往这里送菜，身份暴露的危险太大，今天没来，一定是一些其他的原因。”唐天摸着鼻子，“我们去找他，不过是去确认一件事而已。” “是啊，我们的嫌疑人做事缜密。”曲流弱看小护士已经退出了房间，小声回应道：“他总是料敌于先，所以但凡在他的计划中有可能出现的人，他都是早就为他们计划好后路的。那个送货员的死活，可能在几天甚至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定好的。” 说话的时候，曲流弱已经把便当盒放下了：“我的状况还不错，现在就可以走。” “你确定吗？不要再多躺一会儿？” “不用了。”曲流弱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随后就翻身下床。 一开始的几步，她的双腿还有些飘，但是随后她的步伐就开始变得坚定。 唐天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正常来说。一个人重度乙醚昏迷，从她舒醒过来到完全能独立行走，这中间至少还有几个小时。 曲流弱适应得这么快，这不是说意志坚强就能做到的。 唐天推测曲流弱不是受过专业训练，就是有过什么难忘的经历。但这属于别人的隐私，他知道这个结果就好，也不想多问。 好消息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距离军医院并不是很远，十多分钟他们就找到了那个人的家。 “就是那里，六层。”唐天将车停下，直接一栋商品房的六楼，那个窗台上，正有一个中学生模样的人在看星星。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征兆。 看到那个学生以后，唐天和曲流弱都松了一口气，至少凶手并没有穷凶极恶地杀死他们要找的目标。 当唐天他们敲响房门的时候，打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 这个人与项宇传来的照片长相几乎一模一样：“请问您是韩宇吗？” “是我。”韩宇点点头，看着唐天，“我好像不认识你们吧？你们找我什么事吗？” 唐天他们都没穿警服，也难怪这个韩宇有些警惕。 “我们来做一些相关的调查。”曲流弱亮出身份，“今天学校里出了点事，我们来向你求证一下，请问你今天为什么没有去给那个幼儿园送补给？” “啊？这件事怪不到我呀。”一听到这话，韩宇就委屈的不行，“昨晚上，刘子欣打电话告诉我，说今天不用送东西过去啊，我这里还有通话记录。” 说着，韩宇就调出了通话记录，拿给唐天他们看。 “原来是这样，这样吧，把你的手机号留给我，我们有情况再来找你。”唐天不认为从这个送菜的师傅这里能得到更多的线索，他到现在还活着，就已经证明他不可能知道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他们面对的，毕竟是一个能在十几年的时间里连续作案而且还没有暴露过的人。 特事特办，所以没有必要继续浪费是谄媚。 “好的好的。”韩宇长的五大三粗的，可实际上被警察直接询问，当时显得有些紧张，连忙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报了出来。 唐天和曲流弱走回楼下，“现在马上回局里吧。” 曲流弱上车以后伸了个懒腰，那对高耸的乳~房，在这个姿势下显得又挺了一些。 唐天极力想控制自己，可是目光却依旧不由自主的朝那个方向看去，同时脑海中又浮现出自己下午看到的画面。 “好看吗？” 冷不丁，曲流弱幽幽的声音响起。 “额……你是说……什么？”唐天很想掩饰，不过他知道，在曲流弱的面前，自己根本掩饰不了，“那个，我们还是赶紧回局里吧。” 唐天连忙转移话题，他觉得如果再继续说下去，他很可能有被曲流弱打死的危险。 两个人赶回特调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点多钟了。 临近大门口时，他们远远的就能看到喻大拿着一个很大的探照灯在等待他们。 唐天将车开进特调局，喻大就一直跟在后面，一句话都不多说。 两个人来到审讯室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的贾左祯。 贾左祯同样对他们打招呼：“你们来了？这个刘子欣的身份已经查明了。” 说着，贾左祯就亮出一张报告单：“这是她这些年的履历，奇怪的是十岁之前并没有详细的记载，于是我着重去挖她十岁之前的经历，竟然发现她是出生刘楼村的。” 贾左祯眨眨眼：“你们猜，她跟谁有关系？” “不会吧？”唐天的表姐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就是这样。”贾左祯耸耸肩，“在你们回来之前，我亲自去刘楼村寻访过，那个老刘……就是昨天被烤死的那一个，就是刘子欣的亲生父亲。” 唐天皱起眉头：“这么说，这个刘子欣是在和她的杀父仇人共事？凶手昨天才杀死她的父亲，今天她就开始帮凶手杀另外一个人？” “或许她还不知道刘建已经死掉的消息呢？我调查的结果是，这父女俩的关系不是很好，刘子欣这些年就连过年都没回过家。”贾左祯晃了晃手里的报告，“她是不是当真知道昨晚的事，我们进去检验一下就行了。项队现在就在里面，你们要不要一起进去？” “我要去！”曲流弱恶狠狠地走在最前面。 唐天脖子轻轻一歪：“我也进去吧。” 说完，他还回头看了眼喻大，喻大与他的目光接触以后，自然而然的闪到一边，似乎并没有要跟进来的意思。 “情况怎么样？”贾左祯进来后直接坐到项宇的旁边。 项宇点了支烟：“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贾左祯夹把调查报告推给项宇：“你先看看这个吧。” 紧接着，他又转向刘子欣：“刘楼村的刘建跟你是什么关系？是你的父亲吗？” 贾左祯显然不按套路出牌，这种自问自答的问话方式，一般不会再刑讯当中出现的。 不过，他这种开门见山的问话方式，反倒让徐子欣愣了一下。 “他死了。”贾左祯丝毫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就在昨晚，差点被人烤成干尸。” 刘子欣的身体开始颤抖，但依旧没有说话。 “这是昨晚的照片。”项宇拿出自己的手机，放在刘子欣面前，“昨天，就是我们的这两个队员，貌似救下了你父亲的尸体，如果没有他们，你父亲被发现的时候，可能已经变成烤肉了。凶手把你家布置成了一个烤炉，而你的父亲被凶手吊起来，就好像烤鸭子一样，被慢慢炙烤而死。” “别说了！”刘子欣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他双手被手铐铐的死死的，根本张不开。 项宇可不会被一个女人的吼叫唬住，接着说道：“我们推断，杀死刘建的凶手，与做下这一系列的杀人案件是同一个人。而你！就是这一系列杀人案件的帮凶！现在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对你的亲生父亲下手？！” 父亲就是父亲，但是在关键的时刻，加上‘亲生’两个字，会有奇效。 “我没有！”刘子欣疯狂的大叫了一声，“这不可能！你们一定在骗我！不可能！他们答应过我，他们答应过我的！” “他们？”唐天与曲流弱对视了一眼。 正文 第033章 军师 刘子欣的话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没有想错，这是一个犯罪集团，成员至少在三人以上。 “你没有？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为你的杀父仇人隐瞒一切？！”项宇咄咄逼人。 “我……我没有，我没有！我告诉你们，我什么都告诉你们！”刘子欣的精神似乎已经崩溃。 唐天眯起眼睛，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一切太顺利了，这不像是一个能连续十几年都在疯狂作案的凶手会犯下的错误。 刘子欣的心理素质这般脆弱，凶手当真对这一切毫无准备吗？ 还有，虽然他们今天能这么快的找到曲流弱是因为曲流弱留下的线索，可是项宇从监控里发现了那辆黑色大众轿车，可是正常的刑侦手段。 也就是说，就算没有曲流弱留下的那些线索，他们也能透过这辆黑色小车顺藤摸瓜，不断排查，晚那么四五个小时，就可以找到曲流弱。 即便有可能那个时候曲流弱可能已经没命了。 可是他们依然能抓住刘子欣，而且还能保证证据确凿！ 凶手做这个案子破绽百出，完全与他以往的风格完全不同。 “除非他是真的想让我们抓到刘子欣，毕竟……”唐天脑海当中闪过一道灵光，“这刘子欣和刘建两个人，与五十年前的案子也是有些联系的，凶手要杀光每一个跟十五年前那个案子有关的人，他们又怎么可能逃得掉？他们两个，也在凶手的计划之内！” 唐天想到这里，就单独和曲流弱出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 曲流弱静心听了一会儿，也非常的赞同：“这个凶手如果是这样的想法倒也说得通，可是他让刘子欣暴露，不等于让自己也暴露了吗？” “我们可以先这样想。”唐天缓缓分析，“如果我和项队没有找到你留下的线索，那么毫无疑问，即便我们找到了城西那个地方，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你。要想找到你，势必要很多的警力支持，只是等到那个时候，你已经被刘子欣分尸了。” 这是在分析案情，所以唐天没有什么避讳：“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抓到刘子欣，以这个案件杀人分尸，并且喂食儿童的恶劣性质，刘子欣一个死刑马上执行是免不了的。” 曲流弱打断道：“可是这样刘子欣依然会被抓，凶手也依然会暴露。” “不。”唐天紧接着摇头，“这正是我要说的，或许凶手还有其他一些后手，只是这些手段因为我们的提前到达而没来得及布置或者说施展出来。我仔细回忆了凶手的所有作案方式，他要的不仅仅是让受害人死亡，重要的还有受害之前的一个绝望的过程。” “刘子欣被抓，证据确凿，那个时候她肯定是绝望的。”曲流弱懂了，“如果那个时候，凶手再出手击杀刘子欣，比如远距离狙击，这就并不违背他一如既往的作案手法。” “所以说，现在是我们审讯李子欣的最佳时机？嫌烦即便得到了消息，现在可能还没机会逃走，对吗？”曲流弱脸上露出喜色。 本来每一个人都认为凶手不可能这么疏忽，他把刘子欣留给特调局，说不定里面还藏着什么阴谋。 不过经唐天这么一说，简直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切似乎都豁然开朗了。 “我这就去告诉项队！”事不宜迟，曲流弱准备马上行动。 可这个时候唐天却拉住了她：“关于你成为凶手目标的事，你难道就不准备说一下吗？昨天我们找到的那张照片上，我好像看到了你。” 面对同伴，唐天最期望的就是坦诚相待，所以他说话直白，也没给曲流弱下什么套。 “你果然看出来了。”曲流弱丝毫也不意外。 “小宁村的那个楼，在我的记忆当中确实出现过，我也确实出身那里。”曲流弱神情伤感，“不过关于更多的东西，我现在不想多说，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不要再问了。” 唐天轻轻点头，他们等了没多久，项宇就急匆匆的从外面赶回来：“走，我们出发去东岗村！小曲你跟我，唐天，你和贾左祯去小宁村，去那栋楼里仔细找找有没有其他线索！小曲，跟我来，我带你去取装备！” 相比于唐天，曲流弱现在是一个能合法持枪的人，项宇点名要她，显然是已经得到了明确的线索。 贾左祯看唐天还愣着：“快走啊，你来开车！” 特调局的四个人，用最快的速度分别朝自己的目的地飞驰。 只留下喻大一个人在这里看守。 “老贾，你们最后问出来什么了？”唐天在路上询问。 贾左祯低声道：“我搞不明白，你们两个怎么偏偏最后都出去了？那个刘子欣交代了，一直以来指使他做事的，是东岗村一个叫薛二的人，那薛二年龄三十五岁上下，是当地的一个小混混，做事心狠手辣，而这个刘子欣上学的时候又比较叛逆，经常逃课出去玩。那个年龄的女生，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小混混了，渐渐就和薛二混熟了。” “然后呢？”唐天支起耳朵听着。 贾左祯接着说道：“我刚刚也说了，薛二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起初刘子欣跟薛二一起，只是因为喜欢刺激，但是后来见得多了，知道的也多了，就已经无法抽身了。她知道薛二心狠手辣，更明白薛二对于敢背叛他的人，会用什么方式对待。” 贾左祯望着车窗外：“再后来，薛二见刘子欣对他产生了惧怕，而且是那种不敢忤逆的惧怕，就对她说了很多事情，说他要带刘子欣去做一个案子，如果不去，后果就会很严重。那一晚，刘子欣去了，他们两个人悄悄摸进了东岗村一个富庶的七口之家……” “七口之家？”唐天已经猜到了结果。 “就是你们昨晚提到了那个七口之家。那个薛二做事非常的专业，手法娴熟，他带着刘子欣这个新人一起进去，竟然还能一路清理他们两个可能留下的痕迹，让事后警方一点也查不出结果。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那一天之后，那个七口之家全部煤气中毒死了，而警方却调查不出任何跟嫌疑人有关的线索，在那之后，刘子欣更加的惧怕，薛二对他说了更多的事情，十五年前那一晚跟小宁村有关的人，他都想杀了，而刘子欣的父亲，那一晚就在小宁村里。” “什么 ？！”唐天差点没握住方向盘，“他就在小宁村？可是那一晚在那栋楼里的名单我看过，没有刘建这个人……” “这里面的事情，大概只有问刘建了，可他现在已经死了。”贾左祯摊摊手，“我们推测，昨天你们之所以惊动了薛二，应该就是老狐狸带着曲流弱一起去东岗村做调查的时候，薛二认出了她，于是才绝对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因为按照刘子欣的说法，薛二一直让她刻意的给人一种别人一进厨房她就发怒的印象，现在时机还不是很成熟，依旧有些小孩子会偷偷去厨房。但是昨天晚上，薛二亲自找到她，说明了具体的计划，让刘子欣自己去应付。” “自己去应付？”唐天挑了挑眉毛，“这话说的还真是随便，看起来，刘子欣确实被薛二当成了一颗弃子。不过，这个薛二看起来是彻底暴漏了，他能逃得掉吗？还有，现在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小宁村？” “这也是刘子欣说的，薛二身边好像有一个军师，不经常出现，但是薛二会的很多反侦察手段 ，似乎都是这个神秘的军师教给他的，这些年刘子欣还跟薛二一起参与了很多案子，这些刚刚我们都没有细问，但是那些案子，似乎也都是那个军师帮薛二谋划，用刘子欣的话说，那个人简直就跟当代的诸葛亮差不多了，算无遗策，他们去作案，可能遇到的情况，之后又怎么应对，怎么完美逃脱，这一切那个神秘的军师都能提前规划的非常明确。”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要去找的这个‘军师’，实际上才是本案的关键？”唐天有些明白了。 “是的，不过刘子欣也只见过那个军师一次，她说那是她唯一一个这辈子不愿意见第二次的人，那个军师刘子欣也没看过长什么样，也不知是偶然碰到了还是一直那样，他的脸上缠着很厚很厚的绷带，而且那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刘子欣看到他正抱着一截骨头在啃，离近了看的话，那已经被啃光了肉的地方，好像是一个人只剩下了骨头的五根手指。” 听到这里，唐天的第一反应，就是小宁村筒子楼里面那一堆白骨，他们去小宁村做后续调查的方向也没错。 “还有一件事……”贾左祯在自己身上摸了摸，似乎要找什么东西，几秒钟以后才拍拍衣服，“算了，那张检测结果大概被我放在局里了，你知道你捡回来的那只猴子身上携带的肉末，以及肚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吗？” 唐天笑了笑：“这还要猜吗？应该都是人肉吧？” “不。”贾左祯摇头，“我要问的不是这个，而是更加具体的东西，那些人肉已经通过了DNA检测，刚好与我们系统里面新入库的几组信息完成了匹配。” “刚好新入库？”唐天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 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面对的这个犯罪组织，比他想象当中的更加强大！这绝不是两三个人，或者说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军师’就能完成的事情！ 正文 第034章 注意头顶 这个犯罪组织已经形成了完整的系统，他们内部有许多的人都隐藏在普通人当中，听从号令，相互掩护，以达成完美无缺的犯罪效果。 “是前几天，谭浩鹏那个案子里的死者吗？”唐天小声问道。 贾左祯先是点头，又是摇头：“事实上，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麻烦，我们可以肯定的是，那只猴子嘴边的碎肉，属于谭浩鹏的老婆。此外，在那只猴子的肚子里，还有一些肉，我们通过检测，竟然发现不同的DNA，经过比对，发现那是谭浩鹏案的前几个死者，方雯和蔡欣的。” 唐天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发冷，如果当真是这样，那么他们所面临的这个犯罪组织，何止是有系统的犯罪？那简直就是一个庞大的犯罪集团！ 而且现在距离他们进入小宁村已经过了一天多的时间了，这个犯罪集团的人肯定已经做了周密的安排。 “那边派人去查了吧？” 贾左祯摇摇头：“老狐狸已经给汪文打过电话了，不过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得到太多有价值的线索。” “对方对我们而言，始终是一个迷，现在我总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个让我们全局为之大动干戈的小宁村案，对对方而言，可能只是一个项目而已。”唐天分出一只手揉了揉眉心，“他们只派出了一个所谓的‘军师’，就已经秘密作案了十多年而没被发现，直到我们特调局接手，才找出这么多年以来诸多失踪案中间的联系。可是我们这一次……能抓到的，大概只有一个被他们操纵的傀儡。” 不是唐天悲观，而是现实就是如此。 那个薛二，即便被人培养了极强的反侦探天赋，可他应该不是一个特别有智慧的人，甚至说，他早就为自己铺好了后路，做完这最后一个案子，他就无欲无求，静静的准备迎接一切。 唐天认为自己能想到的，项宇应该也能想的到。 现在他们去找薛二，可能面临的情况不会超过三种，一种是薛二束手就擒，第二种就是他已经自杀，至于第三种，就是项宇需要和曲流弱一起过去的理由了，待会儿可能会发生枪战。 除此之外，不会再有第三种结果，薛二已经暴露了，在当今这个环境下，他不可能跑得了，也不会逃。 小宁村那边，依旧由当地派出所的同志们在守着，这一次过来，唐天明显发现守在这里的人已经露出了疲态，至少已经不像昨天那样有精神。 他和贾左祯下车以后，有几个距离比较近的同志们也靠了过来：“唐天，这边我们还要守多久？” 唐天昨晚和上午都在这里，跟大家也算认识了。 “你们领导的话，我们虽然要服从安排，可是在这个地方一守就是一天，按照要求还必须保持警惕，我们的精力实在是吃不消，即便能换岗，也是够呛。” “放心吧，本案已经到最后的阶段了，不出意外的话，你们明天就可以撤离。”唐天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其实按照他的想法，今晚就应该可以了。 即便他依然没想出那天晚上的‘狗熊’是如何逃离这个筒子楼的，不过现在他已经非常确定，这楼里面是空的。 就像贾左祯说的那样，想不通就当是‘鬼’做的，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放在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事情上。 “走吧，别耽误时间了，这些兄弟们也挺辛苦的。”贾左祯先走向后备箱，咚咚咚的翻了一会儿，竟然接连抬出来四个大号的探照灯，“这些都是我这两天准备的，虽然现在可能没什么用处，但既然准备了，总不能白白浪费了。” 说完，贾左祯又看向那几个民警：“我提前让他们开过来的车准备好了吗？” “就在这边。”这几个小同志一听说就快结束了，也都来了精神，纷纷跑动起来，不一会儿，一辆米黄色的厢型车就被他们开了过来。 “这是供电车，老狐狸找到的。”贾左祯笑了笑。 说实话，项宇能找到什么样的关系，唐天都不会感觉到奇怪，在他眼里，老狐狸就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关系网大到恐怖。 唐天他们几个人合力给四个探照灯接上电源，接着又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三个矿灯，自己留了一个，分给唐天一个：“你们当中谁身手好一点？” 他这话是对那些民警问的。 几乎同一时间，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转向筒子楼的左边。 “我们这里还真有一个厉害的人，他叫陈军，是部队转业回来的，他……” 唐天连忙摆摆手：“去把他叫来，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在这些民警同志的眼里，唐天他们是从‘上面’的部门来的，只要是合理的安排，他们都应该无条件的服从。 不一会儿，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就从远处走来，只看他走路的样子，唐天就断定这个人的能力很强。 “这个人不错啊。”贾左祯的眼睛也很毒，“只是军姿站的好，走路稳健，可以判定是一个好兵，但是这个人的眼神锐利，还有他的手臂，右臂轻微向外歪曲，左臂相比之下，有那么一点点的靠近身体，这种微小的动作差异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我们看出来了，就不能小看他。” 唐天明白，贾左祯说的那是惯性持枪的动作，这种细微的习惯，可不是当个三五年兵就能不自觉展露出来的，这个人一定是一天五小时以上持枪，并且经常做出应急射击的动作，才可能有这种习惯。 “他至少是一个军区兵王，甚至特种兵。”唐天做出了更精准的判断。 等到陈军走过来，他马上就把多余的矿灯摔到他的手上：“陈军，接下来我们的调查需要你帮忙，待会儿你只要拿着灯帮我们把住各个楼梯口就行，没问题吧？” “可以。”陈军回答的轻松，不过说话的时候，双腿依旧不由自主的朝中间并拢，身子也挺拔了一些。 “好的，我们进去吧。这大门外面有人守着，待会儿你进去以后，就往左边走，最左边有个楼梯，你站在那里就好，要随时注意安全。”唐天走过去的同时，还在小声交代。 陈军的话很少，微微点头以后，就径直走向自己应该把守的位置，而唐天和贾左祯两个人，则是兵分两路，从最右边的房间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 唐天首先进去的，是那个放满了骸骨的房间，这一次有外面的探照灯辅助，再加上他自己手里的矿灯，视野比上一次进来的时候好了不知道多少。 只是，他仔仔细细的查看了这间屋子里每个地方，竟然都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他明知道这里一定有人存在过，但却又找不到一丁点那个人存在过的痕迹，这房间里的东西，好像十几年前就那样放着。 “骨头就算摆放，也应该因为个人习惯的不同，堆起来都有细微的差别，可是我现在看到的这一堆骨头，竟然像是一堆在野外被风干了很久的遗骨一样，并非人为堆起来的。” 唐天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恐惧，他明知道这里曾经有人，但是这里的环境却一次次的告诉他，这里没有人存在过，就像这个世界上当真有做事不会留下一丝丝线索的鬼魂一样。 唐天感到恐惧，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这个对手的可怕。 当他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他对面那个房间里，贾左祯也恰好调查完，很显然也是一无所获。 后面几个房间，唐天的感觉就好很多了，因为这里面除了猴子留下的痕迹以外，一切迹象都表明，这里没有活人来过。 曾经在这栋房子里活动的嫌疑人，好像只对那个存放骸骨的房间以及走廊有兴趣。 咔！ 唐天和贾左祯关上了最临近走廊的门，他们现在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一层除了他们三个以外，绝对不可能有第四个活人存在。 这走廊里，还保留着唐天和曲流弱他们第一次来的模样，那陈军虽然一直站在门口，可是墙壁上沉寂了十数年的血痕，以及地上偶尔能看到的碎骨，却已经足够让他震撼的了。 “这件案子如果爆出去，影响究竟会有多大？”陈军已经有些明白他们这两天守在这里的意义了。 “要是在嫌疑人伏法前说出去，这件事的影响恐怕会遍及全国。自媒体时代，什么样的事情都瞒不住，更何况是这么恶劣的事情，短短几个小时就会失控。”唐天一边上楼，一边对陈军交代说，“待会儿你的工作也是一样，守在这二楼的位置，有任何情况，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唐警官。” 陈军突然间开口叫住了正打算走向走廊最深处的唐天：“我虽然没有进过那些屋子，不过只看这走廊的环境，我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什么东西在等待着猎物一样，这种感觉，我只有少数几次差点中埋伏的时候才产生过。” “中埋伏？”唐天来了兴趣，往回走了几步，“你是说……野外侦查？” 陈军点头：“是的，我的话可能没有根据，但是这就是一种感觉，我想你们要找的那个人，也就是曾经在这里出现过的那个人，一定是非常厉害的，至少反侦察意识很强，而且非常善于伪装。” 陈军的话，唐天不得不重视，他还无法确定那天他看到的‘狗熊’究竟是不是‘军师’，但是无论如何，那只‘狗熊’肯定具备相当强的战斗素养。 “你们……有注意头顶吗？”陈军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这短短的一句话，让唐天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正文 第035章 羞辱 唐天当然不会因为一句轻飘飘的‘注意头顶’就被吓成这样。 主要是陈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对他有些眼神上的暗示。 不过那破碎是眼神示意，那眼神的动作也很小，似乎怕被什么东西察觉一样。 不过唐天依旧注意到了。 他现在身上没有什么武器，尽量表现的自然，缓缓转过头去，用手电筒往前照。 贾左祯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你们还不快一点，在聊什么呢？今天我们的任务不是很重，检查完这里就可以走了。” 不明真相的他，依然保持着和之前一样的想法。 “好。”唐天轻轻向前走去，眼角的余光留意到自己前方的屋顶上，似乎当真吊着什么东西。 唐天不动声色，一点点朝前走去，等他走到贾左祯面前的时候，拉着贾左祯一起回头，打着手电筒猛然照向他之前看到的房顶！ 与此同时，陈军的动作也非常的同步。 在强光的照射下，房顶上显露出一团黑乎乎的狗熊皮。 这狗熊皮似乎被粘在了房顶，而且很显然，狗熊皮里面应该是没什么人的。 这狗熊皮的四肢下垂，显得有些空，肚子里面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 “这就是我那天下午看到的东西。”唐天非常的确定，他对自己的眼力非常有信心，“所以那一天，他一定是通过什么方式回到了这栋房子里，至于熊皮里面的人……” 唐天一步步走向那狗熊皮的下方，就在这时，他好像看到了狗熊皮的肚子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这一瞬间，唐天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炸起来了！ 那双眼睛空洞无神，直勾勾的盯着他，那是一张人脸，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唐天马上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落后了凶手太多，这个深藏在狗熊皮肚子里的人头……是谁的？ 不可能是那一天披着狗熊皮逃走的那个人，因为一个人不可能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再吊到这种地方。 难不成他一直都把这个人头藏在自己与狗熊皮中间？ 又或者…… 唐天不敢再想下去，这小宁村的筒子楼两天来四面布防，密不透风！ 在这段时间里，究竟有什么人能有通天的手段进入这里？又往这里放进去一个人头，然后再悄无声息的离开？ 唐天和贾左祯在旁边房间里找到一些旧家具搬出来，他自己踩着这些家具上去够到了这狗熊皮的下面。 他本以为这个熊皮粘的很牢，用力一拉，没想到那狗熊皮竟然直接整个往下坠！拖着他一起摔到了地上。 而狗熊屁肚子里的人头，似乎也没有放得很安稳，咕噜噜的就滚了出来。 贾左祯快速靠了过去，一根手指在人脸上面按了按：“有些凉，还没彻底僵硬，这个人死去的时间不会超过七个小时，而且人头上还特地做了相关处理，所以才不会有血液滴下来。” “那么这个人是谁？”唐天盯着贾左祯，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样的，但事后回想，他猜在这个时候，自己的眼神当中应该有闪过那么一丝丝的恐惧。 这是面对未知而强大敌人的恐惧。 “我猜……这大概就是项队他们要去找的那个人。”贾左祯说话倒也不含糊，“这回真是见了鬼了，你不会再反驳我吧？” 正说着，贾左祯就已经掏出了手机：“我马上跟项队确认一下。” 唐天轻轻叹了一口气，又仔细检查狗熊皮的内部，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里面似乎只有一个人头，而且唐天相信，以凶手一直以来的缜密，他不可能在这狗熊皮里给自己留下更多的讯息，即便事后拿给相关部门去检验，结果也是一样的。 这个时候，贾左祯那边的电话已经接通了，他开的外放。 “有什么事？快说！如果不重要，就挂了电话，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项宇的语气非常不好。 贾左祯忙道：“我这边的事情很重要，但你要先告诉我，你那边发现了什么？” “我们在薛二的住所里，发现了一些残肢。初步判断，这些残肢属于同一个人，那个人的身体被人剁碎，手臂、躯干、甚至手掌脚掌都被人一节节剁开，足足有一百多份，不过截止到现在，我们还没发现那个人的脑袋，无法确认身份。” “不用找了，人头在我们这里。”贾左祯轻叹了一口气，随后用手机拍下人头的照片，以及它脖子上的切口，将之转发给项宇。 项宇那边就回了消息：“初步判断，我只是说初步判断，你们那边人头脖子上的切口与我们这边碎尸案的切口相似，这两个案子可以并案。” “这算什么？”唐天颓然的坐在地上，“我们费了这么大功夫，几乎就要找到凶手，可是凶手已经被人杀死了，而杀死他的人，似乎还是他的军师，是一个势力难想象的庞大的黑暗势力！而对于这股势力，我们以目前一无所知。” “无论怎么样，这个案子破了。”贾左祯拍了拍唐天的肩膀。 “不。”唐天摇头道，“我们现在听到的只是刘子欣的一面之词，除了她能证明薛二的嫌疑以外，还有谁可以？” 铛铛铛！ 项宇和唐天的手机同时响起，他们打开微信群，里面是曲流弱发了一条消息。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满是血迹，柜子门已经被人打开，，里面放着四张光盘，光盘的正面被人用马克笔写下了几串数字。 第一张光盘写的零三到零八，第二张光盘是零九到一二，第三张光盘是一三到一四，第四张光盘是十一五到一八。 “这些应该都是时间。”曲流弱在那边继续发消息，“唐天，刚看到这张光盘的时候，你知道我想到什么了吗？我想到了谭浩鹏！还有你用以击溃谭浩鹏的那段推理！” “我相信 这个推断。”项宇接着发消息，“我们已经把这个现场交给相关部门去处理，这些光盘我们也准备带回去。“ 紧接着，项宇的第二条消息发来：“唐天，你们那边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给汪队打电话了，这个案件到我们这里已经结束了。” “结束？”唐天不愿意承认，“不！我们还没有抓到凶手，这就结束了吗？小宁村的案子算是结案，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项宇继续在群里发话：“等汪文的人到了以后你们就可以离开。” 项宇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唐天的话，或者说，无视了。 “如果我们找到了这些光盘里面存在有价值的线索的话，这个案子从今以后就与我们无关了。”项宇发的是一条语音，声音态度坚决。 “是啊，与我们无关了。但也仅仅是小宁村的案子与我们无关而已。”唐天这样想着，“这算什么呢，他们对于小宁存这个延续十五年的案子，正在逐步突破！眼看着就要抓到最重要的线索，可就在这时候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凶手杀死了这个案件的主犯，然后可能还把这个主犯之前种种犯罪痕迹都刻成了光盘留给他们！这算什么？” 唐天从来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般沮丧。 他已经猜到了，那些光盘里面可能记载着薛二的犯罪原因，犯罪手法，甚至作案过程。 如果当真是这样，那么小宁村的案子是结了，可是这样结案，对他们有什么意义呢？ 项宇那特调局一年要破几个案子的指标，当真能把这个也算进去吗？ 唐天的心里总觉得有些憋屈，他不肯放弃，继续在房子里面寻找。 贾左祯出奇的没有多说什么，一直陪着他。 二楼，一无所获。 三楼，也是同样的结果。 唐天只得回到下面，等汪文带队来了以后，请求他把从今天中午十二点一直到现在，出现在附近的每一个人，都作深入调查，甚至隔离审查！ “你这是什么意思？”汪文盯着唐天，“唐天，我知道你的能力很强，但是你这样做是想让我怀疑我们的兄弟吗？没有正规的手段，我无权去审查他们。” “你必须这么做，等你进了这栋楼……”唐天指了指后面的小宁村筒子楼，“……你就知道这个案子的恶劣程度了。如果事后有了调查报告，直接交给项队就好，记住每个人都要做最严密的调查，因为这里面可能隐藏着凶手，或者帮凶！” 唐天知道自己无需多做解释，等汪文走进这栋楼以后，他这对一切自然都会明白的…… 当他和贾左祯两个人回到特调局的时候，曲流弱正一个人黯然神伤的呆在门口，坐在台阶上。 看到唐天他们回来，曲流弱用手指轻轻指了指房内：“你们进去吧，项队就在贾左祯的房间里看那些录像，那些录像记载得……很真实！里面有我们想要的所有东西，薛二在作案前的准备，作案时间，作案过程，甚至手法的讲解……” 曲流弱满脸苦笑：“小宁村的案子确实应该结了。” 她也说了和项宇相同的话。 不过很显然，她的心里并没有特别的好受。 这样的结案，对她，对特调局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种羞辱！ 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正文 第036章 凄惨童年 很显然，曲流弱和唐天一样无法接受，但是，人有的时候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他们内心上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可现实就是他们必须接受！项宇在里面看的录像已经什么都证实了，薛二就是凶手，这十五年来，与小宁村有关的每一个凶杀案，包括一些还没有被发现整理进特调局的，都在那些录像里有记载。 薛二就是这个案子的元凶，而且已经死了，不管他们接不接受，结果就是这样。 唐天不想进去，他内心的推论告诉他，那一切都是真实的，没有去看的必要。 现在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谭浩鹏家里那个穿着飞鼠装飞下来的人，究竟是不是薛二？ 前两天，那个出现在小宁村筒子楼里的人，究竟是如何逃脱的？ 这些才是真正能引起他兴趣的东西。 过了大概一小时，项宇沉着脸从贾左祯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招呼大家去大厅里坐一下。 “这个案子结束了，我今晚就打个报告给上面，把录像中没有牵扯到的相关案件也都移交过来整理好，上交。”项宇开门见山的说话。 “那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是什么？”唐天小声问道。 “接下来的工作？”项宇指着那边的档案室，“那里面有数不尽的案子等着我们去查，你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吗？” “那军师我们就不抓了吗？”曲流弱有些不服气。 “抓，当然要抓！但是现在特调局眼睛不能只盯着一个案子，你的背后有数之不尽没有破解的悬案、冤案！你要是想只盯着这一个案子，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可以离开了！”项宇猛的一拍桌子，他的心情也非常不好。 没办法，他是特调局的老大。这里的一切，他都必须全权掌控，他不能让他的队员被锁死在一个案子上！ 或许一个正常人民警察出于职业操守，不破掉自己看中的一个案子就坚决不行，可以一年两年甚至三五年，都一直追着某个案子不放，但是特调局毕竟人手有限，有些时候他们不得不作出选择，虽然这个选择可能是非常残酷的。 “录像就放在贾左祯房间里，今晚你们是要去看，都可以去看，不过我提前告诉你，里面只有薛二的作案过程，没有他的杀人动机，这些东西我们只能通过对刘子欣的审讯作出判断，毕竟现在她是跟这个案件唯一有关而且还活着的嫌疑人，没什么事情的话都散了吧。“ 项宇摆摆手，已经不想在继续说下去了，看得出来，今天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也是非常大的。 “等一下！”唐天开口阻止大家离开，“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这个案子里有个‘军师’，可即便对于这个军师来说，他今天这样处理事情，也未免显的仓促了一些。” “这话怎么说？”贾左祯从旁发问。 唐天接着说道：“这个军师能力很强，十几年来指使薛二做下的每一个案子，都是天衣无缝的，没有露出半点马脚，我推断他应该是一个非常自负的人，计划一定力求完美，所以……” 唐天指向曲流弱：“至少在真正确认流弱死亡之前，他不会动薛二，这才是正常的做事方式。可是因为我们抓住刘子欣，并且阻止刘子欣对曲流弱下狠手，让这个军师一切的计划就都被打乱了，他随后处理这个问题的方式，属于快刀斩乱麻，这样看起来倒也不错，只是……” 项宇本来听唐天依旧想讨论这个案子，有些愠怒，可是现在语气好了一些：“你说的倒也不错，仔细想想，这样的处理确实不像是一个精通谋划的人应该做出的反应，正常来说，他应该会反击，展现自己的强大，再一次将我们踩在脚底，才是合理的。” 唐天点头道：“我也赞同，根据我们现在能得到的线索，不难分析出这个人有可能存在的性格特点，就像刚刚说的那样，他应该是一个非常自负的人。至少从我们目前收集到的证据来看，他的计划哪怕借手他人去做，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而今天事情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心中哪怕有一丝丝的好胜心，也会为了彰显自己的才能而去反击！他不可能会做出马上‘中止’这件事的判断，所以我推测，在这个军师身后，应该还有一个更加理智的人存在，而这个在我们看来神秘而强大的军师，似乎又非常听命于那个冷静的人，所以才会有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一切。” 项宇揪着自己的胡子，陷入了沉思：“按照这个思路去推理，小曲现在是安全的了，因为这个案子无论在我们还是在他们那边看来，都是已经完结了的案子，他们不会再用这个案子做文章，而我们也不会继续深挖。” 唐天激动道：“可是薛二的事却是另外一个案子!” “我给你一天时间。”项宇不等唐天说完就竖起一根手指，“反正你也认识汪文，我会告诉他，一天以内你可以随意进出薛二的死亡现场，你的相关证件我也会在一天之内帮你搞定，你说的没错，他们仓促作案，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完美，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但是……”曲流弱抬起头来，“我是说……如果他们依旧处理的非常完美呢？” “那这个案子就复杂了。”项宇对于这种可能性丝毫不意外，“至少军师当时的思想状态一定不是特别的稳定，他作案一定会留下线索，而如果不是他，他背后那个能让他非常听话的人，肯定也不会亲手来作案……” “为什么？”贾左祯有些搞不懂。 唐天看了他一眼：“连军师都是一个隐藏在幕后的人，他背后的老大，又怎么可能亲自动手呢？” “就是这个道理。”项宇无奈的瞥了一眼贾左祯，“如果在薛二的受害现场我们找不到任何证据，或者说，这是一个完美的犯罪现场，那么他们一定找了另外一个人！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去杀掉薛二！” 唐天说话也来了精神，接上项宇的话：“那个人与今天军师遇到的事情无关，能保持心态的冷静！如果当真存在这样一个人，他的年龄至少在四十岁上下，应该还当过兵，至少经历过战争才可能做到这样。” 唐天马上对这个可能存在的人做出了侧写。 “这样一来，一切就不是那么让人沮丧了。”唐天双手握的咯咯作响，“因为无论今天他们这个案子做得多么完美，总能给我们留下一些能追查到他们这个幕后组织的蛛丝马迹！有犯罪痕迹，能找到军师，没找到痕迹，我们就对划定一个相对较窄的杀人凶手的范围！我现在就去！” 唐天站了起来，看到曲流弱和贾左祯都有站起来的意思，连忙摆摆手：“你们都先忙自己的事情吧，这件事我一个人去做就行。” 唐天觉得没有带着其他人的必要，他进入犯罪现场之后，一切的寻找与推断都是通过自己的双眼和思维来进行的，这个过程中其他人帮不上半点忙，去的人多了，也只是白白浪费警力而已。 “等一下！”曲流弱突然间开口叫住唐天，又看看项羽和贾左祯：“为什么直到现在你们都不多问我一句？唐天，你是问过我，可是我只是说了一句推搪的话，你就不再问了。而项队，你一个字都没有问我，你难道不关心我为什么会被抓？不关心我是不是知道小宁村里的内情吗？” 曲流弱这么说并非是寻求关注，而是她想不通为什么大家都是这个态度。 “我既然能把你招进特调局，就是相信你。”项宇电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相信你，就是相信如果你知道这个案子的其他线索，就一定会跟我们分享，你不说，那就肯定是什么也不知道。” 曲流弱坐不住了：“就这么简单？你就当真不关心……” “我调查过你的身世。”项宇摆摆手，轻叹了一口气，“小宁村出事那晚你还不到六岁，当时跟你住在同一个房间里的只有你母亲，根据你母亲当年的笔录，你早早就睡着了，对外面事情一无所知。第二天她意识到外面的景象可能对年幼的你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她干脆就没让你去上学，一直把你锁在房间里面，直到第三天晚上调查结束，她才趁你睡着的时候，抱着你离开了这栋楼，搬去了其他地方。“ “这些你都知道？”曲流弱不可思议的看着项宇，紧接着脸色猛地一变，“不！这不可能！我母亲的口供最多只有那天晚上我睡觉的内容，她什么时候带我走，你又是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个人……是因为那个人吗？” 说到这里，曲流弱紧接着又摇头：“不，他也不可能知道这些。” 曲流弱突然笑了，唐天看得出来，那是一种自嘲的笑。 “有些时候，不要这么武断的去判断一件事，一个人。其实你的事情，包括在那之后你所有的人生经历，我都做过调查，这是特调局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你不要在意。” “怎么调查？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通过他来调查吗？”曲流弱冷冰冰的盯着项羽。 正文 第037章 重回现场 曲流弱的声音愈发的冰冷：“更何况……他当真对那一年的事情这么了解？” “当年，他也是身不由己，跟外界完全断了通讯。”项宇叹了一口气，“你跟你母亲离开以后。在你七岁那年。你母亲突发车祸死亡，事情发生在深夜，那个年代，追查肇事车辆可不像现在这么简单。很多车辆逃逸，那就是真的逃逸了，十年二十年找不到元凶。再加上你们孤儿寡母，只留下你自己没有什么社会关系，更没有足够的能力，所以时间久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成了悬案。” 唐天在一旁听着，他并不反对项宇的说法，在城区全面拥有道路监控之前，一般的肇事逃逸，如果一个星期没找到凶手，那可能就真的没希望了。毕竟一个警局能调查的范围有限，而夜晚发生车祸，或许是外地的过路车呢？ 这种案子，在当年很难侦破。 这个时候，项宇又继续说道：“虽然事情不了了之了，但是从那以后，你就开始通过各种方式来维持生计，小饭馆里端过盘子，大街上发过传单，再加上政府的补助，你就这样一直熬到了初中毕业。而就在这个时候，你碰到了一个贵人。” “你们还当真什么都知道。”曲流弱冷冰冰的看着项宇，“那个人确实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我初中毕业之前，他正在主持建造我们学校的一栋教学楼，毕业那天，他恰好听到我们学校老师谈论我即将辍学的事，所以就提出要帮助我。” “是啊，毕竟你一直都是你们学校的第一名，中学毕业就辍学，实在是太可惜了。”项宇轻叹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人出现的时机，是不是太准了一点儿？” “你想说什么？”曲流弱站了起来，情绪有些激动。 项宇摆摆手让曲流弱坐下：“我不否认这个社会上存在着许多好人，可是至少你见的这个，并非是‘偶然’听说你的事情，才去帮助你的。” “他也跟那个人有关？这不可能！”曲流弱一脸的怨愤。 “但事实就是，他就是那个人安排的，你初中毕业那年，他终于有了两天假期，赶回来看你和你妈，可由于你妈去世以后再也没有人给他写过信，他并不知道你这些年的情况，甚至以为你妈还好好的活着。小宁村已经没了，他甚至连一个能打听你们母女行踪的人都找不到。后来，当他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你的时候，距离他返程的车票已经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了。他没有脸面站到你的面前，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于是他只能安排了你的贵人帮你。” 项宇掐灭了烟头：“然后就是你上高中，高中毕业进入警校，最后成了现在安港市人人敬畏的曲大姐头，这些年来，其实那个人一直都在关注你的一切。” “没有脸面对我？安排人来救我？这么随随便便的安排？”曲流弱突然间笑了，可她的双眸当中，却有一些晶莹的东西在闪动。 “即便我不说，凭你现在的资历，应该也能大概想明白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他愿意托付的人，一定是与他有着过命交情的人，他安排的一点也不随便！”项宇声音加重，“我相信他，所以当他说出你的经历的时候，我无条件的选择信任，甚至比档案上记载的东西，要更加的坚信！” “你们说的那个人是谁？”唐天终于发话了，“是他的父亲吗？什么样的工作能让一个人舍弃自己的妻女这么多年，而且回来以后连自己女儿的一面也不见着，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把女儿交给一个陌生人。” 唐天并非怀疑项宇的话，但是对曲流弱个人而言，她后来遇到的‘贵人’，确实是一个陌生人。 “这件事我后来也问过他。”项宇把手伸进头发里面，狠狠的捋了捋，“他说他了解你，更知道你的脾气，你跟他一样，性格都特别的倔，如果他那天只出现两个小时，这点时间根本不足以磨平你心里积压的委屈，你还会拒绝他所有的帮助，包括找个人代为照顾，所以他只能这么选择。” 曲流弱腾地一下再一次站起：“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提这件事情！而且你可以告诉他，我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永远都不会！哪怕他在我的面前站着，我也只会把他当成陌生人！” 曲流弱眼中含着泪水，但依然强忍着不让这两行热泪流下来，扭头走出大门，她不愿让别人看到她哭泣。 唐天一起走了出去，看着曲流弱上车，在车窗里正视自己。 那辆车是唐天这两天一直开的。 他索性跟上去打开车门：“我送你回家吧。” 曲流弱坐在副驾驶上，低着头不说话，她垂在双腿上的两只手，不断被泪滴打湿。 唐天一个字也不多说，将车开出了大门。 曲流弱家的位置他是知道的，毕竟今天才刚刚去过。 一路上，他们两个人好像都成了木头，没有半点儿的声音。 车到了曲流弱居住的小区，唐天依然有些不放心，跟着她一起回家，确认这间房子从他离开起一直到现在，屋子里的任何东西都没被动过以后，他才悄悄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唐天心里明白，今天这件事他毕竟是个外人，他跟曲流弱认识才不过几天而已，他没有什么资格去开解曲流弱。 或许以曲流弱的性格，明天一早就会好了。 唐天在想着，缓缓走下楼梯，开上车疾驰而去。 薛二那里，他必须要亲自去确认一些东西。 这么惨烈的碎尸案，对于刑警队来说也是十几年不遇的，所以哪怕调查已经结束，汪文的人依旧留在薛二的家里看守。 对于普通的刑警来说，案发现场每多来一次，或许都会有截然不同的新发现，他们必须要保护好这个现场。 显然，汪文提前给负责在这里看守的小同志打过了招呼。 从唐天停车开始，他们就在不停的翻看手机，时而又仔细朝唐天的方向看。 不用想也明白，这是他们在对照手里照片一类的东西。 唐天心中有了猜想，干脆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他留意到，这两个小同志脸色都非常的苍白，走过去以后不由得笑了：“胃里不太好受吧？“ “是的，有些不好受。”这两个人已经确认了唐天的身份，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唐先生，里面虽然经过了一轮的调查取证，但是很多痕迹都是没办法清理的，也不能清理，这个你要不要拿上？” 说着，其中的一个就给唐天递过来一个塑料袋：“带上吧，等下不要忍不住弄到犯罪现场里。” “多谢。”唐天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个什么光景，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不过你们为什么叫我唐先生？” 唐天总觉得这个称呼有些别扭。 “汪队说了，你是上面指定的顾问，待会儿要我们两个随你一起进去，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尽管提。”这个说话的人就伸出手来与唐天握了一下，“你叫我小李就好，这是小周。” “好吧，如果待会儿扛不住，随时出来，其实我一个人也行。”唐天心里边门清，这是汪文让这两个小同志跟着自己学习，可是汪文显然忘了，自己观看犯罪现场并且做出推断，几乎都是在脑海当中完成的，别人跟着他，很难学到有用的东西，除非他自己愿意讲解。 “那我们进来说吧，案发现场在房子里面。”说着，小李就打开了院门。 这是一个三层的小洋楼，唐天进来扫了一圈，便已经可以确定，至少院子里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这里连一丝血腥气都没有。 不过当他靠近房门以后，那种冲鼻的血腥味道就迎面而来了，他不得不连忙捂住了口鼻，微微皱眉。 “薛二被人砍成了一百多份，血腥味大点儿也是合理的。”他这么告诉自己。 “奇怪。”小周靠了上来，“刚刚这里的味道明明没有这么重的。” 说着，小周就一个箭步冲上去，推开了房门。 屋里的灯是开着的，唐天迎面就看到，大厅里的地面上，几乎满是鲜血，这冲鼻的血腥味道，就是来源于此。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小周竟然马上拔枪，并且拉开了保险：“快通知汪队 ！” 小李过来看了一眼以后，也是脸色大变，连忙掏出手机与汪文联系，“汪队！这边又出事了，大厅里全都是血！……对，就是大厅！” “废物！” 即便小李没有开外放，可唐天依旧能清晰的听到电话那头汪文的咆哮。 “唐先生，不好意思，这里你现在不能进了，李哥，跟我来！”小周持枪步入大厅，警惕的眼神犹如捕猎的苍鹰，关注着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案发后又有人来过，这大厅显然不是第一犯罪现场。”唐天做出推断，同时打通了项宇的电话，与他确认满是碎肉与鲜血的房间全都是二楼以后，自己开始绕着房子四处查看。 很显然，凶手绝对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凶徒，手无寸铁的他即便进去，也可能只会添麻烦。 他现在必须确认，凶手究竟还在不在房间里。 他才刚刚绕到房子的左边，就看到一扇被打开的窗户，窗户上还飘着两个沾满了血的塑料袋。 在深夜的阴风吹拂下，这两个塑料袋哗啦啦的响着，好像在发出肆意的嘲笑。 “这是凶手套在鞋子上的东西，把这个拿下来以后，他再逃走，就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了。”唐天走过去，没有动两个塑料袋，仔细看了一眼，就在塑料袋内层看到了几根深色的毛发。 “跟刘建的案子如出一辙，凶手作案的时候，脚上套着撕开的毛绒娃娃一类的东西，让人无法从他的脚印来推断他的身高体重等信息。” 唐天顿时感觉有些头大，这几天以来，凶案一件接一件，安港市去年一年发生的凶案都未见得有这几天发生的多。 正文 第038章 薛二的工具间 汪文带队过来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刚下车他就气急败坏的冲进了院子。 看到院子里有人的汪文本想破口大骂，不过很快他就认清楚了对面的人是唐天：“你来了？” 汪文强忍着怒气。 “我来的时候发现了这里的状况。”唐天就站在门口，与两个已经进房搜查过的队员站在一起。 “汪队，已经检查过了，里面没人。”小李报告情况。 汪文一眼就扫到了这两人脚底上踩的血迹，勃然大怒道：“谁他妈让你们进去了？” 小李和小周两个人进入寒蝉，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凶手重新回来，一定是想隐藏什么东西，他在地上铺上血，说不定就是因为他想隐藏的东西在地面上！而你们这样一弄，可能就会毁掉直接的证据！”汪文愤怒的咆哮着，看他的模样，似乎恨不得马上就把小李和小周两个人拿枪给突突了。 “汪队，这边有点线索。”唐天忙站出来打圆场，指了指左边。 在那扇他发现的窗户旁边，汪文也看到了随风飘荡的两个白色塑料袋。 凭汪文的经验，又怎么看不懂这两个塑料袋的意思？ “这是凶手在对我们示威，更是嘲笑！”汪文的拳头握的咯咯作响，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羞辱。 “这两个袋子里有一些深色的毛发。”唐天指了指塑料袋里面。 汪文皱眉道：“是跟刘建那个案子一样吗？那个案子已经有结果了，毛发都是一些劣质的毛绒玩具上的，而这种毛绒玩具市面上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不可能找到来源。” “但这总归是一条线索，哪怕希望再渺茫，都不能放弃。”唐天已经将这当成了特调局的案子，自然会上心，“指望凶手留下更明显的证据是不可能的，能抓住任何一点，都是侦破这个案子的希望。” “说的对，任何一丝线索都不能放弃。”汪文点头表示认同，“这个凶手还真是胆大，敢这样进出，他一定对自己有着极端的自信，更相信门外的两个废物不会发现他！” “也可能……”唐天眯起眼睛，“也可能他早就准备好了这些血，只是你们第一次来的时候，相对来说注意力都在二楼，他并不是在这房间里一进一出，而是在你们走后泰然自若的从这里跑了。” “有这个可能吗？”王文斜着眼睛看唐天，“你想说在我们调查取证的时候，凶手一直都在这个房子里？” “我认为有这个可能，只是无论他重新回来还是一直留在这里只是后来准备离开，他为什么要在一楼铺上一层猪血呢？”唐天早就看出来，地上的这些都是猪血。 其他生物的血，与人血有着本质的区别，人血里有一种特别的腥臭味道，特别容易辨别。 “这肯定不是人血，至于是不是猪血，等过会儿相关人员来了，让他们做后续的化验就好。”汪文挤了挤自己的眉心，“第一次的调查，我的人没有找到似乎与凶手相关的证据，唐天，我知道你是这方面的行家，待会儿就靠你了。” 这个时候，项宇也驱车赶到。 他是一个人过来的，贾左祯没有跟着。 项宇来到以后，先是和汪文在旁边说了一会儿话，脸色很不好看。 很显然，汪文把唐天的猜想告诉了他，而唐天的这种猜想，显然是对项宇职业素养的一种质疑。 “你对你的那种猜想有几成把握？”项宇走过来以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唐天。 唐天摇头：“没什么把握，那只是一种假设。” “跟我进来看看。”项宇显然已经跟汪文打过招呼，直接带着唐天就走进了房间，汪文在这个时候也跟了上来。 房间满是鲜血，几乎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方。他们三个想要从大厅里走过，脚底就必然会沾上血。 所以，想要绕过这个地方是不可能的，他们只能一边观察一边去踩。 “凶手为什么一定要洒上血呢？”汪文小声说道，“我还是坚持凶手是事后回来找东西的观点。” “不。”项宇和唐天齐齐摇头。 唐天接着说道：“如果是凶手回来找东西的话，他拿走了可能暴漏身份或者其他不利的证据，就犯不着在这里铺上鲜血了。” “为什么不可能？”汪文不解的看着他，“要知道，我们在调查取证的时候，这房子里的每个地方都是拍过照片的，如果他取走什么东西，我们很容易通过与照片的对比看出来。” 唐天和项宇同时扭过头盯着汪文：“是啊，既然有照片，凶手即便在这里铺上了血，我们依然可以通过仔细观察照片发现他可能留下的痕迹，他这么做不是多此一举吗？” “可是这样做，我们的办案难度势必会增加，毕竟已经不可能通过照片与现实对比了，他铺上血，一定是想隐藏！”汪文语气笃定。 唐天摇摇头不再说话。 项宇轻叹一口气：“老汪，我们这一次面对的凶手，不是一般的犯罪嫌疑人，现在已经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他们是一个有着庞大组织，而且犯罪天赋极强的嫌疑人；像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事手段，他们是不会用的。你想一下，他们在如果当真是要隐藏什么证据，在地上洒血，那不也等于明摆着告诉我们这里原本有什么东西，诱导我们去研究照片吗？这种低级失误，他们不可能犯的。” 唐天早就猜想到这一点，所以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没想过要阻止小李和小周两人进来这里。 在他看来，凶手这样来布置犯罪现场，一定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他还是第一次走进这个房间，走进来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的猜想可能出现的失误，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藏人的地方。 这大厅里的摆设简约而奢华。 房间里有沙发，似乎还有地毯，只是现在这地毯已经被鲜血沾染，看不出材质，但是沙发全都是真皮座椅，沙发的正对面，还摆着一台不低于六十寸的大电视。 除此之外，就是旁边的酒柜了，上面摆放着很多的名酒，价值不下百万。 这大厅的摆设简洁明了，根本就没剩下能藏人的地方。 “旁边还有两个房间，我们下午的时候也去过。”项宇指着旁边那两扇门，“里面那个是厨房，还有一个……算是工作间吧，里面有很多工具，而且在里面我们也发现了那件飞鼠装，这些下午都没来得及告诉你，毕竟案子已经移交给王文了，而且谭浩鹏也在他那里。” 唐天走过去亲自确认，他发现厨房后面有扇窗户，恰好就是他发现塑料袋的那扇。 厨房里没有什么地方能藏人，倒是有些柜子，不过这些柜子都是钉在墙上的橱柜，唐天挨个打开，发现里面都摆满了锅碗瓢盆一类的东西，要想让一个人再挤进去，那是不可能的。 紧接着就是另外一个项宇着重提起的工作间，打开门的一瞬间，唐天就被这里面琳琅满目的工具给震慑到了。 这里面非但各种管制刀具多不胜数，还有许多他只在教科书上看到过的形状特殊的小刀一类的工具。 他隐约记得，这一类工具最大的用途，大都是用来折磨人，甚至一步步将人折磨致死。 “这些东西怎么还留在这里？拿去化验一下，说不定会有些线索。”唐天指着那些形态奇特的小刀。 “这些刀除了长的花里胡哨一些，锋利一些，还有什么特别的吗？”汪文有些奇怪，顺手拿起一把手指头长短，S形的小刀。 唐天走过去，从汪文手里接过刀，在他的手腕上比划了一下：“这种刀具最大的用途，就是可以绕过手腕上诸多血管、神经，直接钩断手筋。当然，它也不仅仅是用来钩断手筋用的，看到它最上方的钩子没有？只要位置合适，它插进你的体内可以钩断任何一道血管、神经。” 说着，唐天又把这个小刀翻了过来，这小刀的反面只有最顶点的部分是尖锐的，下面不像另外一边那样开了刃，更像一个钩子。 “有这一面刺进人体，用途与另外一边类似，不过它的作用是把人的血管给勾出来。当然，这东西最大的用途，还是需要两个一起使用。”唐天当空比划着，“这样的刀具两个一起使用，一正一反从人的背后刺进去，上面同时用力，恰好可以切断一个人脊椎骨的一截。” “切断？”这一回，连一直旁听的项宇也不可思议的走过来，仔细观看唐天手里的工具，“这不大可能吧？” “是可能的，这是古埃及用于惩治凡人的一种手段，有些法老权杖，就是用这种手段取活人的脊髓液来涂抹，相传有通天的功效。”唐天把小刀放下，“这些资料，我也只在极少数的书里看到过记载。” 这一下，任谁也不能太小看这些看起来‘花里胡哨’的刀具了，如果这些东西当真使用过的话…… 汪文连忙跑出去，招呼刚刚到来的证物科人员，把这里面的刀具全都收起来，拿去化验。 唐天不受影响，继续在房子里寻找，很快，他就在最里面的柜子里，发现了一个暗格。 这个暗格设计的非常精妙，位置在两个柜子中间，对空间的运用登峰造极，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不会觉察到这一个小柜子的存在，甚至感觉不到两个柜子中间，还会有多余的空间存在。 “这一定是非常懂行的人设计出来的。”唐天小声低语。 “是啊，当时我和小曲也是在这里敲敲打打，机缘巧合的情况下也发现的。你看，无论从左边看还是右边看，好像中间都不存在这样一个空间，但事实却是，这里就是多出来这样一个小柜子。”项宇轻车熟路，将这个柜子打开，里面的空间不大，但却是空的。 项宇接着解释：“这里面原来放着两杆枪，一杆是已经分解了的突击步枪，还有一杆手枪，都是境外的货，查不到来源。” 很显然，这么敏感的东西一经发现，就已经被汪文的人带走了，唐天没有细问，这不是他的职权范围。 “这个柜子的存在提醒了我，薛二或者那个‘军师’的身边，应该有一个有一个非常懂得合理利用空间的人，他既然能弄出来这样一个柜子，那么这栋房子里会不会也存在这样的空间呢？我是说，一个看似不存在，但事实上却客观存在，能够藏人的地方。” 正文 第039章 可怕的对手 唐天在这房间里四处的观察，用脚步不断的丈量每个房间实际面积，项宇紧随其后，从另外一个方向开始丈量。 “这一层的三间屋子，布局上不存在什么问题。”经过现实验证以后，唐天也不得不不承认，这房子建筑中规中矩。 “那边还有一个洗手间，里面就更不可能藏人了吧？”项宇来到楼梯口的位置。 唐天进去以后只扫了一眼，紧接着就走出来，这洗手间的布局比厨房还要简单，没什么可看的：“我们去二楼看看。” 这个时候，汪文那边已经带着赶过来的物证科人员到了，径直就去了工具间。 唐天没过多的在意，直接和项宇上了二楼。 进入二楼的空间，唐天紧接着就捂住了口鼻，这里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他马上就闻出来这是人血的腥味。 人血的味道与其他物种有着明显的不同，经常接触的话，还是很容易辨别的。 上了二楼，唐天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来不及收拾的地面，其实这个地方也根本没办法收拾。 地板上，全是一节节、一段段的碎肉，这些稍微大一些的，应该已经被整理走了，剩下来地上的，全都是指甲盖大小的肉末，很难整理。 这里刺鼻的气味，再加上地上这不堪入目的画面，很容易引起人的不适。 包括唐天，也在一瞬间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胸口不停的上下鼓动。 好消息是，十几秒钟以后，他到底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与他相比，项宇的表现要好很多了：“你会这样，可以理解；小曲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今天下午来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表现可不比你好。” “你也看到了，这里大的身体关节我们已经收拾走了，剩下来的这些碎肉实在不好整理，如果要全部清理的话，很可能会破坏现场，汪文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打算的，反正交给他的人来做就好了。” 唐天诧异的盯着项宇：“这个案子难道还不足以交给特调局吗？” 项宇点了点自己，又指了指唐天：“特调局的人手就这么几个，现在接过来？你想来收拾这间房子吗？” “还是别了，等他们做完这些工作，我们来收尾就好了。”唐天暗道项宇的滑头，他明白，这个案子说到底，都不可能当做常规的刑事案件交给汪文去处理，可是很显然，汪文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汪文自己也非常的兴奋，他即便想到了这些，可本能上也在抗拒这个想法，他非常想这个案子留给他自己去调查。 唐天看得出来，究汪文与他是一类人，越是碰到棘手的案子，就会越兴奋。 “这里的布局和一楼几乎一样。”项宇指了指前面的两扇门，“这二楼正厅似乎被当做了健身室，那边有些健身器材，是一个一目了然的房间，不可能藏着什么东西。” “不，有些不一样。”唐天对着那边的房门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那个房间在一楼是厨房，旁边就是工具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两个房门之间的间距是差不多的，但是我总觉得有些怪异，我们走过去看看。” 唐天眯起眼睛，他有种直觉，自己的猜想恐怕是正确的。 这二楼在靠近墙脚的位置，被人用木板支撑起一条狭窄的路，上面还有警用的标记。 这应该是负责调查的人一开始为了避免破坏物证才弄出来的通道。 项宇轻车熟路，走在前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唐天眼睛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连忙大声叫道：“不要动！” 项宇马上停住脚步，那条已经迈出去的腿也缓缓收了回来：“你发现了什么？” 唐天缓缓走过去，弯下身，手指在那边临时搭建的木板上轻轻一捏，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 他正想站起来，不过紧接着，他的身体又再一次压低，呼吸逐渐变的粗重。：“项队，联系汪队，让他找防爆部队的人来！” 这个时候，唐天早已经是一身的冷汗，他暗道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这么多年远离这个职业，他虽然一直没有放弃锻炼，可是那种参与案件的紧张感毕竟会随着时间而逐渐消弭。 他手里捏着的，是一根棕色的毛发。 项宇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从旁边走过来，低下头看着那根被唐天松开的棕色毛发：“看起来和下面那两个塑料袋里的毛发有些相近。” “是的。”唐天缓缓站起身，轻手轻脚的退了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是我大意了，我以为这是凶手不小心留下的罪证，可却没有想到凶手竟然这么狡猾！他留在一楼的那两个塑料袋，不过是诱饵，为的就是让我们看到摆在这里的毛发！这是特别为我们特调局准备的东西。” 唐天嘴角勾起，他想笑，可却又笑不出来。他喜欢这种挑战，但另一方面，这种挑战往往是需要拿命去博的！ “为我们准备的？”项宇眯起眼睛，“这根毛发，如果不是有着敏锐的洞察力，根本发现不了，确实从一定程度上来说，确实是为你准备的。” 项宇到现在还没有按照唐天说的去叫汪文，不过这个时候，汪文却已经噔噔噔的从楼下跑上来了。 “你的耳朵还是像原来那么灵。”项宇回到楼梯口，指着这一边的‘安全通道’：“去叫防暴队吧，我检查过了，那下面确实隐藏着一颗炸弹，是高手弄出来的，我或者你的人，都没办法搞定。” 汪文还是去亲自检查了一遍，双手按在满是血污的地上，盯着木板的下面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朗式炸弹，属于液体~炸弹，正常半杯水的容量，就足矣把这栋房子炸飞，是国外的高端货，国内的黑市上还没有出现过。” 汪文缓缓走了回来：“这个木板你们不要碰了，这炸弹的触发方式你们都懂的，稍微一点微小的震动，都足矣引爆它。” “不，不是震动，而是那根毛发。”唐天深吸了一口气，“凶手非常的自信，他认为我们一定会上当，所以应该只采取了那一种引爆的方式。我们只要不去动那根毛发，就不会出问题。“ “具体的结果还是等防暴队的人来了以后再说吧。”汪文显然不知道唐天提到的‘毛发’是什么，不过现在他已经拨通了专线，走到一旁去说话了。 “项队，时间不多，我想进去里面看看。”唐天指了指里面的两扇房门。 “不等防爆部队了？”项宇有些意外。 唐天摇摇头：“我有种知觉，凶手非常有能力，也非常的自负，他既然在这里设下了陷阱，就认定我们会中招，后面不会再有其他东西了。” “还是保险一点吧？”项宇有些担心。 不过唐天依然坚持，径直朝那边的房门走去。 这房门他打开的非常小心，房门打开后，他发现里面是一间卧室，与正厅里的情况一下，满地都是血污，那作案的凶手好像非常享受杀人的过程，在这一层房子的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他作案的痕迹。 只不过，唐天的眼睛却没有盯着地面看，他打开房门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那边的衣柜，衣柜的门是打开的，里面黑洞洞的，站在门口看不到更里面的状况。 唐天对项宇招招手，示意项宇跟过来。 当项宇来到的时候，唐天已经站在那衣柜面前了，衣柜里面确实另外玄机，在因为这个衣柜，似乎并不是直接贴着墙的，它的后面还有一个暗门，门后是一条非常狭窄的暗道。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站在外面已经房间里，我们感觉不到什么异常，但实际上这一堵墙比想象中要厚实一些，里面是中空的，足够一个人侧身躲进去。 唐天的话让项宇不由得背后一凉：“这岂不是表明，当我和小曲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这个凶手就一直躲在这里，盯着我们做的一切？那个时候我们稍有疏忽，他甚至还有可能直接从里面出来对我们痛下杀手！” “情况差不多是这样，凶手当时没动手，或许是他觉得今天的乐子已经够多了。”唐天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也可能是他意识到你们两个人不好对付，又或者没有人出钱买你们两个的命。不管无论怎么样，现的情况都表明，凶手对你们的到来毫无防备，也就间接论证了我们之前的判断。” 唐天眼中精光闪烁：“军师背后的那股势力，急于了结这一切！他们非常的可怕，做任何案子都不容许有任何的失误，一旦出现意外的情况，无论情况如何，都会马上中断自己与案件的直接联系！我们今天能抓到这一点蛛丝马迹，实属万幸！” “他们仓惶派人来杀死薛二？”项宇看了看满地的血污，“那为什么还要用这么复杂的杀人方式？” “或许，他们知道我们会有所反应，但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吧？也或许，他们派来的这个杀手作案的时候太过兴奋，忘乎所以，以至于忽略的时间。” 唐天轻叹一口气，他几乎已经可以认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样也就解释了凶手为什么会安置那样一个炸弹了，他没料到你们会这么快来到，无奈躲进了这里，而这个空间又相对狭窄……” 说着，唐天就打开了手机的闪光灯，亲自走进墙壁的缝隙当中，寻找有用的线索。 “有了！“唐天嘴角露出微笑，这里显然是薛二给自己准备的临时脱身地，地上不可能太干净，唐天在地上，直接就看到了一双脚印！ 呜呜呜！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间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 唐天无暇出去，项宇马上掉头往外走，要知道外面可是有一颗液体~炸弹的，经不起任何的震动！ 结果不到五秒钟，唐天就听到项宇在外面疯狂的咆哮：“汪文，快跑！” 紧接着，唐天便听到项宇冲进房间的声音。 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危险的唐天已经从墙壁的夹缝中出来，不等他做出反应，项宇已经一只手拉住了他，朝二楼的窗户狂奔而去。 咔咔咔！ 这是玻璃杯撞碎的声音，也是唐天最后听到的声音，因为下一秒，他就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一股极强的力量在推着自己的后背往外走，随后伴着脑袋的一阵轰鸣，他便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 正文 第040章 死伤惨重 唐天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穿着病号服趴在医院的病床上，这是一个双人间，不过旁边的病床上显然没有人住进来。 房间里空无一人，急于想了解情况的唐天，马上就按响了枕头旁边的呼叫器。 短短一分钟不到，就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小护士急慌慌的跑了过来，一看到唐天正回头看她，不由面露喜色，交代唐天不要乱动以后，就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唐天不由得苦笑，他隐约记得这个小护士她好像见过，上次他带曲流弱来检查的时候，那个特别热心的小护士就是她。 不一会儿，这个小护士就再次跑了进来，她的身上还跟着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大夫，你受的伤很重，先趴着别动，我马上为你检查。” 中年男子自己先走上来，看了看唐天的面色，又在他背后轻轻按了按。 唐天感觉的到，这个人的力道很轻，可是即便这么轻的力道，也足矣让他疼痛难当，疼的吃呀咧嘴。 “背后的伤还没有结疤，你醒的有点早了。”那医生半开玩笑的说着，“要是能再多睡一天，可能会不会这么疼了。” “我这是躺了……趴了多久了？”唐天回头看着医生。 “从你们被抬进医院到现在位置，已经三十七个小时了吧？”医生看了看腕表，确定道，“三十七个小时零十五分钟，前天晚上我可是被单位一个加急电话从家里的床上拉起来的，记得特别清楚。” “麻烦您了。”唐天终于想起他最后的那段记忆，连忙问道，“跟我一起来的还有多少人？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虽然你受的伤在活着的人里面算是比较重的，但你醒的还比较快，作为一个医生，我劝你最好多趴在这里一天，为了忘却疼痛，吃几片安眠药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还有，你现在不能移动，生理方面的问题由小颜负责。” “生……生理？”唐天瞪大了眼睛。 “具体的问题到时候你叫她就好了，她现在是这个病房的值班护士，只对你负责。”医生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唐天眼角的余光留意到，这医生走出去的以后，那被打开的病房房门上，正写着“值班护士：颜小雨”几个字，一旁还贴着颜小雨的照片。 “颜护士。”唐天挤出一个微笑，他挣扎着想要侧过身来，可是连忙就被颜小雨给按住：“你现在还不能动，稍微一动，背后的伤口都会裂开的！你是想拿什么东西吗？我去帮你拿。“ “不是，我只是……”唐天很想说他想证明自己能独立移动，但事与愿违，他已经留意到自己肩头的纱布上开始有鲜血印出来。 “你看，我都说你躺着别动了！”颜小雨幽怨的瞪了唐天一眼，紧接着就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过纱布和剪刀，“你别意外啊，这些东西虽然呢我每次用完都是必须要拿回护士站的，可是你的伤太重，随时都可能产生伤口撕裂，所以就留在这里方便操作，而且要是不听话，你背后留的伤疤会很丑。” 唐天才不会在乎身上有没有留疤之类的问题，他更关心项宇的安慰：“刚才你们说活下来的人当中，我的伤比较重？” “是的。”颜小雨一边替唐天剪开他肩头的纱布，一边说道，“那天晚上你们呼啦啦的去急诊送来了八个人，其中有一个在救护车上就已经坑不住了，急诊紧急救治剩下来的七个人，但是就在昨天晚上，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抢救，还是有一个人没能坑住，剩下来的六个，都已经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有一个叫项宇的，还有一个叫汪文的，你认识吗？”唐天紧接着问道。 “汪队我知道，他被送进来的时候情况最危急，不过也是最早脱离生命危险的，现在已经能下地走路了。”颜小雨比划了一下脑袋，“他是脑部受到撞击，这个问题可大可小，扛过去那个阶段，问题就不大。” 唐天明白，以当时爆炸时大家所在的方位，应该还处在楼梯上的汪文是最没有逃跑时间与空间的，他应该是躲在角落的位置，才侥幸活了下来。 “那么项宇呢？” “项宇？让我想想。”颜小雨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你说的是那个有着小胡子的人吧？曲姐来的时候好像也问了，他的情况比你的还严重，下半辈子可能无法独自行走了。” 唐天的心顿时就咯噔一下！ 项宇还活着，这是他最欣慰的点，可是无法独立行走的结果，让他有些无法接受：“他现在在哪？能让我去看看他吗？” “不行。”颜小雨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唐天，“你现在一动也不能动，就这么老老实实的趴着，要是下次伤口再裂开，我就要动用应急手段了。” 说着，颜小雨还从病床的下面，拉出来一条很粗的白色弹力带，这是用来固定病人的。 唐天可不想被人当死猪一样绑在这个床上，连忙保证自己不会乱动，总之项宇安全就是比较好的结果了。 “唐先生，理论上来说，今天你还是不能够吃东西的，身体一切机能都要依靠生理盐水来维持，刚才医生也说了，要是你有那方面的需要，随时都可以叫我。”颜小雨收拾收拾换下来的纱布，顺便把剩下来的纱布和剪刀都拿走了。 “那方面？”唐天咧咧嘴，“那个……你给我一个矿泉水瓶好。” 噗嗤！ 颜小雨当即笑了：“就算我现在给你，你在尿尿的时候，难不成还得把屁股撅起来趴着不成？何况你的胳膊现在还不能移动，随时叫我就好了，我们的专业就是这个，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有，你的病号服也是我给你换的呢，曲姐那时候也帮了手来着。” 颜小雨的意思很显然，该看的不该看的，反正她都已经看过了，唐天就没必要这么腼腆了。 “曲……曲姐？曲流弱？”唐天瞪大了眼睛。 “嗯，她只要来医院，大部分时间都在你这里，上午她才刚刚来过，啊，对了！”颜小雨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我还要去跟曲姐打个电话！”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唐天一个人，病床的对面倒是有电视，可他完全看不了。 其实趴着，是可以看看手机的，不过三十七个小时前，他是攥着手机跳下来的，人都已经这样了，想必手机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愿那手机里的东西能被曲流弱找人恢复。 那天晚上，呜呜呜的声音到底是什么？项宇跑出去以后又到底看到了什么，以至于他完全放弃了抵抗 ，马上大呼着让所有人逃走？ 大意了。 唐天想狠狠的扇自己一巴掌！他只是从情理上去判断一个人的性格，可他却忽略了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那颗朗式炸弹，肯定被犯罪嫌疑人用其他的手段引爆了。 三十七个小时过去，足够让一切风平浪静，足够让那个本来被他们抓住了小尾巴的犯罪组织扫清一切他们能捕捉到的痕迹！ 这个庞大的犯罪集团，难道真的要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脱吗？以这个犯罪集团的处事方式，以后他们还有可能再次找到他们吗？ 唐天心里没有底，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在这里趴着，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恢复战斗力，然后才能跟这个神秘的犯罪集团去战斗！ 虽然经过这一次的挫折，但是唐天心底里对这个神秘犯罪组织的兴趣，反而更大了，那一团压在他心底里很多年都没有燃烧起来的火，也在这个时候被重新点燃！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等到傍晚的时候，唐天的病房外，终于多了一些动静。 他听得出来，过来的似乎有好几个人。 房门被推开，首先出现的，是一个轮椅，唐天隐约间看到一个满头蒙着纱布，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坐在轮椅上。 而后面推着这辆轮椅的是两个女子，一个是颜小雨，另外一个就是曲流弱。 “唐先生，你还没睡啊？医生不是交代过了吗？你现在最好的恢复方式。”颜小雨率先跑了进来。 曲流弱在后面推着那个蒙着纱布的人进来，看到唐天以后，轻轻点头：“你醒了？” 曲流弱表面上很平静，但是她的眼神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她，内心非常的激动。 “唐天。”脑袋上蒙着纱布的人，嘴里发出的沙哑的呼唤。 这声纹虽然出现了一点点的改变，可唐天依旧能辨别得出来，这个声音属于汪文。 “汪队。”唐天别扭的回过头，等着曲流弱把汪文推到他的面前。 汪文的脑袋不自然的歪着，脖子上带着很厚的护颈，看起来受伤的不仅仅是他的脑袋，颈椎应该还出现了问题。 “你们最后发现了什么？”汪文对话直接奔向主题。 “我和项队在里面房间的墙壁中间发现了一个能藏人的缝隙，我们推断，在项队和流弱过去的时候，甚至你们后来到那里第一次取证的时候，凶手还依然藏在房间里。”唐天据实相告。 汪文沉默了一分钟：“那后来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不清楚，那个时候我恰好就在那个缝隙当中。”唐天低声道，“项队也和我在一起，按理来说，那个时候你距离那边应该是最近的。” 第041章 信任危机 仔细回想起来，当时好像确实是项宇大吼了一声，紧接着又回到了房间，这个过程当中，汪文一点动静也没有。 “那个时候我已经打着电话回去一楼了。你们说的那个呜呜呜的声音，我也一点也没有听到。”汪文声音低沉，脑袋不自然的歪着，“看起来，那个时候外面具体的状况，只有等项宇自己解释了。” “汪队，这一次伤亡这么惨重，后续是怎么处理的？”唐天不相信这两天什么事都没发生。 “具体的事已经交给相关部门去处理了，不过处理的报告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看到。好了，你先休息吧。”汪文示意自己要走。 曲流弱非常用眼力劲，连忙站在后面给颜小雨使了个眼色，颜小雨快步跟上来，从曲流弱手里接过汪文的轮椅，将他推了出去。 “汪队在怀疑你。”曲流弱过去把门关上，转过身来第一句话就是这样一句冷冰冰的忠告，“那个时候他不在楼上，项队又不是鲁莽的人，而且他也只听到了项队一个人的呼呼，所以他想要调查你。” 唐天眯起眼睛：“你是怎么想的？“ “我相信你，所以才会告诉你这个。”曲流弱拉过来一个躺椅，坐到唐天旁边，“你的想法是什么？是不是也在怀疑汪队？“ 唐天并不否认：“项队那边就麻烦你了，多留意一下，至少不能全是汪文派去的人看着。” “这一点你放心，贾左祯已经搬过去跟项队一起住了，他那个是特级护理病房，跟个小公寓差不多，一切事情贾左祯都是过眼的。” 曲流弱的话打消了唐天的疑虑：“你早就对汪队设了防火墙？” “不。”曲流弱笑了笑，“其实我本来是很相信他的，只不过相比之下，我更愿意相信你，所以当他提出怀疑你的时候，我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对他有些防范了。不过这也有可能只是一场误会，去过二楼的只有你们三个人，而你们两个又不能互证清白，相互有怀疑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一点我明白，但愿别再出现比这个更糟糕的结果了。”唐天很想抽支烟，可是现在的环境又显然是不允许的，“这两天有没有什么新的状况？” “没有，那个神秘的犯罪集团没有再出现过，至少我们的人没有新的发现。房子的废墟现在还在清理当中，周围波及到好几家住户，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普通民众只有几个受了伤，没有人死亡。” 说着，曲流弱就打开了自己的小包：“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们找到了一些薛二的生活照，还有在他家找到的那件飞鼠装，我们也做了测量，应该是属于他的东西。” 曲流弱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唐天，里面有几张照片是新的。 唐天趴在床上，凝神看着这些照片，说实话，他没有见过那个穿着飞鼠装的人，那天谭浩鹏的太太出事，他第一个冲到楼上，等到到谭浩鹏家里的时候，那个穿着飞鼠装的人已经逃走了，他一直没有亲眼见过。 不过，曲流弱显然是了解唐天的，在这一组照片的最后，还有一张相对模糊的照片，是黑夜里拍的，应该是谭浩鹏太太出事那晚，曲流弱用自己的手机照下来保存的。 这张照片上只有一个小小的影子，因为是在那个人高速移动下抓拍，所以人的形态比较模糊，只能依稀看出来那或许是一个人。 不过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唐天的神情立马就严肃了起来，手指快速翻动，找到了薛二的生活照，仔细看了一会儿，而后又闭上眼睛，许久以后才再次睁开双眼，语气非常的笃定：“那天你拍到的人，不是薛二！那照片虽然模糊，但是人体的比例还是能看出来的！“ 唐天的手指来来回回在几张照片中间切换：“虽说这个人穿着遮蔽性这么强的衣服，如果里面还有其他填充物的话，可以达到掩饰自己体型的目的，不过这毕竟是高空运动，即便做了些掩饰，也不可能太过分，甚至说没有任何掩饰！这个人的体型与薛二是有些相似，看起来有点壮，可是他们身体的比例不太对。” “哦？是吗？”曲流弱接过手机，手指在两张照片上来来回回的比划了一阵子，最终还是放弃了，“你说的那个差别大吗？“ “非常大，那天晚上出现的人腿要更长一些，胳膊要更短一些，也就是说，如果单看其中一个人胳膊与腿的差距，再看另外一个，就能更清晰的辨别出来。” 唐天说话的时候，曲流弱一直都没有放弃观察，不过很显然，她没用多久就放弃了：“还是看不出来，不过你说不是，那就一定不是了。” 曲流弱接着说道：“谭浩鹏家里的惨剧，是因为他的老婆跟小宁村有关，而那天穿着飞鼠装去杀死他老婆的人，一定是小宁村十几年来后续案件的直接参与人！可是目前这个案子的主要嫌疑人薛二已经死了，我们又怎么能知道那个依然潜逃的嫌疑人是谁，又在哪儿？” “不。”唐天用大拇指的根部瞧了瞧眉心，“这个案子里，还有一个直接参与人。” “你是说刘子欣？”曲流弱有些意外，“她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一个受害者，虽然我不喜欢她，不过不能否认，她所做的一切都被薛二~逼迫的，甚至被威胁。而且项队得到的录像里，没有一个案子的录像里是有刘子欣出现的。再加上她主动交代，协助我们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薛二，我觉得她即便有过，也不能算太重，重要的是，我们手里没有关于她丝毫的证据。” 曲流弱当然知道刘子欣不可能是干净的，可是考虑到她被人用自己父亲的性命威胁，曲流弱就有些于心不忍。 “我现在反而觉得这个刘子欣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唐天转过头盯着曲流弱，“我刚才也说了，一个人穿着飞鼠装高空跳跃本就是十分危险的举动，不可能隐藏太多自己的身体形态。我对照了一下，你拍到的这张照片上的人，似乎跟刘子欣的身体比例一样。” 腾腾！ 曲流弱直接拉开座椅站了起来：“你是说谭浩鹏老婆的案子最后有可能是刘子欣直接参与的？” “恐怕不仅仅是直接参与。”唐天深吸了一口气，“别忘了我们一开始的推论，之所以时隔十五年，小宁村也一直没人敢去，附近数个村子的村民都把它当成诅咒、鬼村，一定是有人在持续不断的散步着关于小宁村的恐怖谣言！而这个人会是谁呢？” 曲流弱愣了一下：“薛二是出了名的混子，他要立名，要在道上混，势必不能留下这样一个怕鬼的坏名声。那么刘子欣呢？从她面相上看，也不像是一个喜欢四处八卦的人，重要的是，她跟刘建的关系还不太好，已经好些年没回过家了。” 唐天轻声道：“这样一来，也就只剩下一个刘建了。” “可是刘建神神叨叨的，据你们所说，那村里的人都不愿意跟他接触啊。”曲流弱有些不解。 唐天理所当然的点头：“这才是关键！刘建神神叨叨的，像个被什么事情给逼疯了的神经病！他自己以身试法，恰恰更容易让人相信，他是因为小宁村的事情才变成这样的，甚至最后还妻离子散！或许我们可以去打听打听，刘建跟小宁村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我们问小宁村，村民们不敢回答，但是问刘建这个人，八成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我马上就去。”曲流弱拎起包，“你就在这里养伤，如果有必要的话，就让颜小雨把你转到特护病房，汪队反对你住进去，不过特调局的事情他说了不算，我走的时候，会跟颜小雨打个招呼。” “辛苦你了。”唐天从曲流弱的手里接过一个崭新的手机。 “这是给你补的新卡，你原来的手机我们已经找到，正在全力恢复里面的数据，不过我想即便是一个新手机，联系人什么的，你也不需要备份。”曲流弱丢下卡，转身离去。 唐天苦笑一声，把新手机取出来装上卡，他认得出来这是最新款的手机，价格不算低，以后还得找机会把钱补给曲流弱。 他的通讯录里，确实是没有记录任何联系人的，他觉得费尽去输入一个号码再加上联系人的姓名，纯属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正如曲流弱所说，特调局的事情还由不得汪文去管，他也不会在乎汪文的看法或者暗中的监控，现在他有一件事，必须要找项宇谈谈，恰好贾左祯也在那里，这件事他去做最合适！ 唐天等了几分钟，颜小雨才慌慌张张的回来，一进门，她就直接开门见山：“唐先生，曲姐说你要转病房？你现在的状况最好不要移动，稍微动一下，伤口都有再次撕裂的危险。” “没事儿了，这不是已经多躺了半天了吗？”唐天笑了笑，暗道曲流弱还真是了解自己，什么‘有必要自己去找颜小雨’？她显然是算定了自己一定会提出转病房这件事，“多余的我就不说了，按照你曲姐的意思去办吧，我希望尽快办好。” “这……好吧，我去找一下主治大夫。”颜小雨想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出去了。 第042章 第二种推断 颜小雨办事非常的效率，这一次主治大夫没有过来，不过她却带着两个帮手的护士，直接推着唐天的病床便走了。 项宇在的是特护病房，与唐天的病房不在同一栋楼，进电梯的时候，唐天就留意到有一个人在跟踪自己。 他知道那是一个便衣，即便可能经受过专业的训练，但是那人一瞬间的眼神还是瞒不过唐天。 “看起来，汪文果然特别的小心啊。”唐天苦笑一声，不以为意，反正他只是去见项宇，汪文即便知道了也没什么。 曲流弱有句话说得好，他们特调局内部的事情，汪文即便想插手也是有心无力。 这还是唐天第一次进特护病房，他进去以后才发现，这里的环境远比他想象中要好，说是病房，但其实病房里进门以后就是单独的客厅，有着五十多寸的大电视，还有单独的厨房和卫生间。 最里面还有一间房子，是病人的卧室。 唐天心中暗道怪不得一些退了休以后有点资源的人都愿意来住特护病房，原来这里竟丝毫也不比家里的环境差，究更重要的是这里安全，而且老年人一有点什么问题，一分钟之内就能找到专业的护士来观察情况。 贾左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眯着眼睛小睡，项宇就在里面的病房里趴着，里面的房门没关，唐天一眼就能看到。 “你来了？”贾左祯微微张开一只眼睛的一半，“你这病床里面的房间可是不好放进去。” “把我放在外面好了，项队的情况怎么样？”唐天已经能抬头了。 “还好吧，我为他算了一卦，今天晚上他就就会转危为安。”贾左祯换了个姿势靠着。 唐天无脑的摇摇头，他可不信什么命理之说，贾左祯敢这么笃定，多半是从医生那里得到了消息。 “这两天我们躺在医院里，你有没有整理过我们弄到手的线索？”唐天接着发问。 贾左祯摊摊手：“哪有多少线索要整理？小宁村房子里的报告都出来了，一些命案事隔久远，骨骼当中的dna也不好比对，我们已经联系相关案子的受害者家属，让他们自愿来参与比对了。不过我可不看好这件事，万一他们比对成功，那结果只会更坏。还有，那些较新的骨骼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是谭浩鹏老婆的。然后刘建的尸检报告也有了结果，他并没有服毒，也不是被人勒死的，就是纯粹的自己上吊，更神奇的是，他的脖子上有轻微的摩擦痕迹，但那并不能证明他是在挣扎。” 唐天眯起眼睛：“人在上吊以后，因为窒息的痛苦感受，身体难免会做出自我保护的反应，但他没有剧烈挣扎，也没有被人束缚手脚，那就表明他是自愿上吊的。” “是的。”贾左祯打了个响指，“由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凶手那天去刘建的家，只是对他进行了一些诱导与劝说，然后这个老头就自己上吊了。然后凶手还把这个房间布置成了火炉……不对，从刘建的尸体上我们得出了他大致的死亡时间，是你们在去找他四十分到五十分钟之前。而火警从现场得出的推论那场大火一开始被点燃到你们进去救人，似乎也是四十多分钟的样子。” 唐天的神情僵在了那里：“这最多只能证明凶手是在刘建上吊以后才动手点火的，或者两边同时进行。但是！凶手还要提前把那三间房子布置成一个火炉！也就是在，凶手在布置这些的时候，刘建还没有上吊，他在看着凶手做这一切！” “好像是的。”贾左祯挠挠头，“我本来还以为凶手下手迅速，没往这个方面去想。” “这就有问题了，凶手如果是薛二的话，刘建必定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因为薛二要想劝说刘建自杀，势必会有刘子欣的性命来威胁他。这种情况下，他即便愿意死，也不会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薛二布置出来一个烤箱给自己，他会选择更直接一点的死法。” “薛二继续拿刘子欣的命威胁他，做不到这一点吗？”贾左祯挑了挑眉毛。 唐天想了一会儿才轻轻摇头：“我刚刚说的只是如果，而现实中或许不存在这种可能性。不出意外的话，等一会儿流弱那边会传来消息。” 唐天紧接着就招呼贾左祯去给自己弄杯水来，任贾左祯怎么会，自己却是再也不多说了。 不确定的事情，他不愿意多说。 两个小时以后，项宇依然没有醒来，不过曲流弱的电话已经打到了唐天的手机上：“唐天，已经确认过了，那些村民果然不愿意提小宁村的事情，但是对刘建这个人，却说的非常多。他们不愿意直接去说小宁村的诅咒，可是换一种方式，比如问刘建，他们就会详细的叙说刘建是怎么被诅咒的，当然我觉得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结论是什么？”唐天也不想听村民们的八卦。 “我说我听到的事情，结论你自己下。”曲流弱倒也不傻，“十五年前小宁村的事情发生以后，刘建就一直神神叨叨的，特别是去过一次小宁村的遗址以后，就整天说自己做梦遇到了恶灵，后来有一次还发疯把自己的老婆砍伤了，导致他一直寡居至今。” 唐天接着问道：“这些年，他是不是一直都在散步小宁村的谣言？” “确切的说，有些时候是在散布，但更多的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让人相信小宁村的诡异。”曲流弱沉声道，“你的那个猜想可能是对的。” “他一直都在这样做。”唐天轻叹一口气，“你早些回来吧，看起来我们之前的一些推断要推翻了。” 挂断电话，唐天的神色非常的不好。 贾左祯看起来在睡觉，实际上一直醒着：“怎么？曲流弱那边有消息了？看起来不是什么好消息。“ “是好消息，只是对我的打击挺大的。“唐天放下手机，闭着眼睛去整合自己脑海里的讯息。 “等她回来以后再说吧。”贾左祯也不多问，“省得她来以后你还得再多说一遍。” 曲流弱回来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一进门，她就马上说道：“唐天，我想了一路，我觉得有必要对刘子欣隔离！” “不仅仅是刘子欣，还有谭浩鹏，这个人也得让汪文那边的人将他单独关押。”唐天的脑海当中，已经将所有的事都整理出一个大概。 “这两个人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贾左祯早就在等这一刻了。 “不，还没有结。”曲流弱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先说刘子欣，她说的一切虽然都合情合理，不过我和唐天已经确认过了，谭浩鹏老婆坠楼的那晚，从她家里跳下来那个人不是薛二，反而更像是刘子欣。而且一些关键的时间点对不上。” “那些时间点？”贾左祯有些迷糊。 曲流弱勾起嘴角：“比方说，刘子欣说她是长大以后才跟她父亲分居，并且误入歧途加入了薛二一伙的。可实际上不对，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 “不对不对。”贾左祯好像猜到了曲流弱想说什么一样，“我做过调查，刘建在刘子欣很小的时候就疯疯癫癫的，还动手砍伤了他的老婆，这是刘子欣跟刘建闹翻的根源。” “你早就知道？”唐天和曲流弱同时瞪大了眼睛，“那你怎么不早说？！” 贾左祯挠挠头：“这不是跟刘子欣说的一样吗？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告诉你们这些？” “当然不一样了！”曲流弱急的直跳脚，“时间点不对！根据唐天的猜测和我的调查，我们一直很在意的那个‘特意散播小宁村有诅咒’的人，就是刘建！而刘建在砍伤他老婆，逼得自己女儿出走之前，就已经这样做了！” 唐天也说道：“这个时间点很重要，也直接证明了，刘建并非是因为刘子欣被薛二控制，受到威胁才去做的这些！再加上刚才我们提到飞鼠装的那件事，我们完全可以推翻之前的所有猜测，重新做一个论断，那就是薛二，或许才真的是被这父女俩玩弄的那个人！要是一切按照我们原来的想法去论断，那么刘子欣不会被判的很重，甚至还可以保释。” “是的。”曲流弱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刘子欣交代的事情虽然不少，可是没有哪件事是她直接参与的，最多薛二作案的时候带上她，她最后一次独立作案，还没有成功。加上后来得到的录像，也没有刘子欣直接出现的画面。” “这就太可怕了。”说实话，唐天也是一身冷汗，“按照这个方向去推理，我们之前自以为豪的在关键时刻解救流弱，竟然也是被凶手算计好了的。要是刘子欣和刘建才是这个案件的主犯，那么刘子欣势必不可能当真对流弱动手！这个敌人太可怕。” 贾左祯已经摸出了手机，直接打电话给特调局唯一驻守的喻大，让他小心看守刘子欣。 “不对，刚刚你们还提到了谭浩鹏，这个人怎么了？”贾左祯挂断电话，疑惑的看着唐天。 这回曲流弱也没有多说，同样等着唐天的答案。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 第043章 其他原因 唐天讶然，盯着曲流弱。 贾左祯想不明白他可以理解，但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曲流弱还不明白其中的关键，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过他依然解释道：“根据特调局整理过来的卷宗，那些近十五年来跟小宁村有关的案件，无论失踪案还是凶杀案，死者都只是与小宁村相关的个人而已，至少大部分案子是这样的。我今天稍稍做了一些整理，绝户案，大部分都是夫妻双方都跟小宁村有或多或少的关系，而一些外地的案子，死者很多都只是个人，而并非家庭。” “但是谭浩鹏不一样。”曲流弱终于明白了，“你是想说，谭浩鹏与小宁村也有关系？” “这是可能性之一，还有可能性之二，在凶手的算计之中，他或许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存在，至于他如何特别，这可能只有他自己能告诉我们了。”唐天做出了分析。 曲流弱当即站了起来：“我马上去提审他！” “不用！”唐天连忙出言阻拦，同时看向贾左祯，“老贾，这件事还是你去做吧，流弱这几天也挺辛苦的，让她在这里多休息一下。” “好。”贾左祯晃了晃手机，“我给你们做个视频直播，如果过程当中我的审查出现了问题，或者你们想问更多的东西，都可以告诉我。”贾左祯做事倒也不含糊，说完这句话就走向房门，“小曲，别忘了跟汪文打个招呼。” “好，我马上就打电话，等你到了看守所，那边应该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些。” “这样就好，到了那边我再联系你们。” 贾左祯走后，曲流弱并没有着急打电话，而是转向唐天：“你为什么一定要贾左祯过去？当真是关心我？” 唐天苦笑一声：“我只是更相信老狐狸，他招进特调局的人，都一定有他们存在的理由。贾左祯不是搞刑侦的料，推理方面的能力也不是很强，他的特长，应该体现在其他的方面。还记得那天我们第一次离开小宁村的时候，老狐狸特意让贾左祯带一个队吗？” “原来是这样。”曲流弱嘟嘟嘴，眼神当中闪过一抹失望。 对于贾左祯去提审谭浩鹏，汪文没提什么意见，特调局的特殊性就在于，只要这个部门要求查阅的档案或者提审的犯人，他们都必须无条件的提供帮助。 当天晚上，贾左祯就见到了谭浩鹏。 与约定好的一样，贾左祯到了以后就先打开了群视频，即便这在相关规定里是不允许的，不过特调局有这个特权。 贾左祯的审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他用的都是一些常规的刑讯方式。 视频当中，谭浩鹏眼眸当中一如既往的流露出他的高傲与不屑，似乎并不想跟贾左祯谈话，更不想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几分钟以后，贾左祯就无脑的暂停审讯，离开了房间。 “你们也都看到了，这个谭浩鹏现在就快成佛了，整个人都是一副无欲无求，无私无畏的模样，这样的人的心理，是最难攻破的。”贾左祯已经有了要放弃的想法，“我刚刚问他知不知道薛二和刘子欣，他的眼神没有任何一丝丝的波动，我可以肯定的说，他是真的不知道。” “待会儿你把蓝牙耳机拿下来吧，我亲自来问他。”身在医院的唐天只好自己上，“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好。”贾左祯缓缓走回了审讯室。 在这个过程当中，谭浩鹏甚至都懒得转动一下眼珠子去看他。 “谭浩鹏，还记得我吗？”唐天的声音从贾左祯的手机里传出。 与此同时，贾左祯干脆也肆无忌惮的直接把手机对准了谭浩鹏，以便唐天他们观察谭浩鹏的神情。 让人意外的是，刚刚还对任何提问都漠不关心的谭浩鹏，这一刻身体竟然颤了一下，那淡漠的眼神中，也多出了一丝丝的光彩，死死的盯住谭浩鹏的手机。 “我猜你一定记得我。”唐天继续说道。 谭浩鹏终于开口了：“我当然记得你，你很厉害。” 谭浩鹏淡淡说道：“我很少去佩服一个人，你是其中一个。虽然我们算得上是敌人，但这不会影响我对你的判断，你很厉害，比我要厉害的多。” “厉害？”唐天笑了，“你过奖了，与这一次遇到的对手相比，我反倒感觉自己特别的中庸，一直被耍的团团转。” “你被耍的团团转？”谭浩鹏正色起来，他很想看到这一刻唐天的表情，可是贾左祯只把手机背面的摄像头对准了他。 不得不说，唐天这句话对谭浩鹏的触动还是很大的：“我精心设计了好几个月的计划，被你用了不到五分钟就完全看破，什么拍照的角度……” 谭浩鹏边笑边摇头：“这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竟然让你抓到了我，你说你中庸？” “与你相比，我可能要聪明那么一点点。但是与其他人相比，我就差得远了，从那天审完你，一直到现在，就在与你通话的前一个小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被一个人耍的团团转，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唐天心中明白，谭浩鹏是一个心理学硕士，面对这种人，自己在逻辑推理方面的能力或许比他强，但是谭浩鹏真正强大的地方，还是他的专业。 有些时候，一点点语气的改变，都可能让谭浩鹏觉察到什么，让他心里为自己多设几道防线。 所以唐天选择不动用任何多余的手段，就是以平常的心态与谭浩鹏交流，有什么说什么，让谭浩鹏相信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有什么人可以耍到你？”谭浩鹏果然来了兴趣，唐天是不是在说谎或者故意套他的话，他甚至都不需要经过主观思考，下意识的就能判断出来。 “就是那个人，你可能也认识。”唐天接着说道，“那天从你家穿着飞鼠装逃走的人，我们现在找到了那个人，可是在我们所接触到的案情当中，他一直都是以一个被害者的身份出现的，甚至于我们调查的案子没有任何直接联系。” “那你是怎么发现你被耍的？我是说，你怎么能肯定，那个人就是那天从我家逃走的人？”谭浩鹏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唐天敲了敲手机的屏幕。 手机另外一段，贾左祯看到这一幕，马上就领会了唐天的意思，把手机翻转过去，让谭浩鹏与唐天能相互看到。 “凭的就是我这双眼睛。”唐天趴在病床上，他手机放置的角度很多，摄像头只能照到他脸的上半部分，最多还有病床后面那台五十多寸的液晶电视。 “你妻子的死，我们做了深入的调查，她与一个很久远的案子有关。” 谭浩鹏低声道：“我知道那个案子，那个案子对我老婆的影响很深，事实上，我也正是在对她做心理疏导的时候认识的她。” “那我就省了很多的口舌了。”唐天盯着画面上谭浩鹏的表情，“这些年以来，一直都有人在猎杀跟那个案子有关的人，所以他们谋杀你的妻子，你们两个人的孩子，甚至对付你这个‘小宁村的女婿’！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可是我们换了种方式去思考，这所有一连串的案子里，凶手杀死的，都只是与小宁村能扯上关系的人，然而，方雯、徐晓姿、蔡欣，这些人可都跟那个案子八竿子打不着啊！” 唐天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又说道：“如果说要从根源上打击你，凶手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方式，他犯不着为了你这个案子，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像这种连环杀人案，凶手往往都会固执的坚守一些信条，不杀无关的人，在以往的案子体现中，或许就是他的信条。你是学心理学的，这些你比我懂。” “正常来说，越是变态的人，内心需要坚守的东西就越坚定。”谭浩鹏果然上心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对付方雯她们？可能你是自己查出她们跟你女儿的坠楼有关，也可能这些杀人案也完全是由你自己策划，但是我想知道的是，凶手当时屏蔽了一部分录像，又给你留下了一部分录像，很显然他就是想让你去报复，报复那些对真正的凶手而言无关紧要的人。” 唐天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那些人对真正的凶手而言，是无关紧要的，如果像我一开始推论的那样，凶手想打击你，他完全可以在你杀死方雯以后就进行后面的计划，他甚至可以用这些录像去刺激你的妻子，让你的家庭为此而更加痛苦。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他在默默的看着你杀人，就好像，看你杀人对他而言也是一种乐子，或者……还有其他一些什么原因？” 谭浩鹏腾的一下抬起头来，双眼之中冒出凶光：“其他的原因？什么原因？你是想说，他谋害了我的女儿，是为了考验我的杀人天赋吗！” 唐天愣了一下，考验杀人天赋？谭浩鹏对‘其他一些什么原因’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 第044章 子午会 这个发现让唐天的心顿时就咯噔一下！ 他马上就明白了，这种情况只有一个最合理的解释！人家在考验他的杀人天赋！所以才会在谭浩鹏的案子上出现了与以往不同的状况！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谁对你提起过类似的事情吗？”唐天紧接着问道。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谭浩鹏这一下也愣了，“对啊，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一定是有什么人跟我提过，至少给过我相关的暗示才对。” 作为一个心理学家，谭浩鹏不需要别人引导，自己马上就能明白其中的关键。 他的神情马上变得狰狞起来：“这一连串的案子，竟然只是为了这个？！他们害死我的女儿，只是想看看我的能力？我的女儿，我的妻子……她们竟然都是因为这种原因而死？！” “你的妻子早就在他们的算计之中，或许他们的人在调查你妻子的时候发现了你。”唐天小声解释，“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人对你提到过相关的事情？” “我已经想起来了。”谭浩鹏猛地抬起头来，“那是我的一个病人，他是东区武警医院的一个当值医生，主治外科，因为每天要面对不同的病人，所以他成了我的一个固定客户。” “客户？”唐天皱眉道，“你不是做学术研究的吗？” “我偶尔也会遇到一些有明显心理问题的人，出于好心也会与他们谈谈话，那个医生，就是我在读书会里认识的。他说一开始当医生的时候，只是想着要治病救人，后来见血见的习惯了，渐渐的就对血产生了一种疯狂的迷恋，有很多次，他都想要把那些病人的身体折腾的满是鲜血才肯罢休，但这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一个想法。后来……” 谭浩鹏深吸了一口气：“后来有一次，他对我提起过，有一些人找过他，说是只要他利用职务之便在急诊的时候弄死那么几个人，通过了那些人的测试，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每天享受鲜血了，而且在我女儿出事以后，我只去过一次读书会，那一次他就明确的告诉我，如果想要得到舒缓情绪的办法，可以去找那些人，并且给了我一张名片。” “后来呢？”唐天知道自己终于再一次抓住了那个组织的尾巴。 “我没去找他们。我要做的事情那么隐秘，怎么可能去告诉另外的人？”谭浩鹏笑了，“只是那个医生后来再一次找到我，他对我说，我的行动已经被人注意了，他很佩服我，因为我做了他一直想做而没有去做的事。我以为这只是一个玩笑。” “那个医生叫什么？”唐天紧接着追问。 “叫佟宁。”谭浩鹏嘴角的肉颤了两下，“如果你们抓到他，一定要让我跟他见一面，有很多事情，我想要跟他确认！” 唐天马上对身旁的曲流弱打了个眼色。 东区的武警医院？不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吗？急诊科的医生就那么几个，要找一个人非常容易！ 更何况，大概就在这门口，就有汪文的人在监视，这些人曲流弱都认识，随时可以找他们帮忙。 “放心吧，如果他还在的话，我们一定能抓住他。”唐天坚信，这一次的行动绝对是最迅速的，只是他依然有点担心，凭那么神秘组织的庞大势力与谨慎程度，会不会在谭浩鹏被抓的时候，就已经安排这个佟宁撤离了？ “对了，他们好像叫子午会。”谭浩鹏又提到了一个线索。 唐天关掉了视频：“如果你给的线索是真实的，我会再联系你的。” 这个时候，曲流弱已经拿着电话出去了，唐天心中祈祷，这个神秘的‘子午会’没有通知佟宁逃走。 可是…… “怎么可能呢？”唐天突然间自嘲的笑了，他与子午会接触过这么几次，就已经见识到了他们的厉害，他们不可能对一个已经暴漏的人不设防的。 “是啊，怎么可能呢？” 这是老狐狸的声音。 唐天立马就来了精神，朝里面的房间大喊：“你醒了？” “已经醒了又一会儿了，听你们在审讯谭浩鹏，就一直没说话。” 唐天一个人趴在病床上，看不到里面房间的老狐狸，他这是临时搬进来的病床，也不能摇铃什么的。 而且让老狐狸摇铃，可能会惊动汪文，继而会影响到曲流弱那边的行动，他们只能这样隔空对话：“对这个子午会，你了解多少？” “没什么了解，第一次听说。”老狐狸回答的很干脆，“我倒是一直知道安港市有一个神秘的地下组织，一直在暗中做下很多大案，可是对这个神秘组织的名字我却不清楚，再多的东西那就更别提了。”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有这么个敌人，看来是我高估特调局了。”唐天有些不满，“对了，那天你出去以后，究竟看到了什么？” “那个时候，房间里有几个电动玩具被启动了，那些玩具我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当我看到它们的时候，它们距离朗式炸弹的距离已经不足两米了，而且是好几个从不同的方向过去，我不能判断自己能不能全都把他们挡住，或者凶手有没有其他的后手。” “你的判断很准确，换个地方，我们可能都会做出舍生忘死拼命一搏的举动，叫其他人逃走的同时自己去挡住那些电动玩具，保护现场。只是这一次的敌人……” “太狡诈了！”老狐狸不等唐天说完，就马上接上了他的话，“伤亡情况怎么样？” “算上你我在内，重伤八个，有两个人送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最后救活了六个。”唐天对项宇汇报情况，“等流弱回来以后，你再让她去找汪文吧，现在找他可能会影响流弱的行动。” “嗯？影响行动？”老狐狸到底是老狐狸，马上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小曲带走的人，不会是汪文派来监视你的吧？” “你为什么不觉得那些人是来保护你的？”唐天反问。 “我了解他，也了解你。”项宇冷静的分析道，“如果只是来保护我的，你不会这样说话，汪文这个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多疑。我们现在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了。” 二十分钟以后，曲流弱就回来了，她一脸的沮丧，进门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唐天的病床前：“那个叫佟宁的人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据说临走前不顾院方的反对，固执的请了一个长假，他的家庭住址我已经告诉汪队，让他派人去调查，估计也会人去楼空。“ 唐天指了指里面的房间：“先把我推过去吧。” “怎么？”曲流弱惊喜的瞪大了眼睛，连忙跑到里面去看，“项队？你已经醒了？” 紧接着，唐天就听到咔吧一声，随后曲流弱就急慌慌的跑了出来：“等下护士要来，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吧，免得挡住去路。” 唐天翻了个白眼，干脆继续趴在床上。 接下来会发生很多事情，护士要来，医生要来，汪文的人也会同时进来；最多十分钟以后，就会有相关的人员推着重伤的汪文来到这里。 这些都跟他无关，索性还是睡去。 凌晨的时候，唐天悠悠转醒，贾左祯已经回来了，他听到动静，看向唐天，对唐天摇摇头：“佟宁的家里没找到什么线索，不过已经被保护起来了，等你出院亲自去看看才行。至于刘子欣，她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唐天的心已经凉了一半：“她怎么死的？“ “一个小时前就送去解剖化验了，刚刚小曲拍了一张照片发到群里，你可以去看看。” 唐天顺手抓起手机，发现里面曲流弱拍了一张尸检报告：“胃肠多处穿洞，内脏严重受损？” “初步检测，是强硫酸。”贾左祯把手按在脑门上，狠狠的向上划去，好像这样能让他精神一点，“口鼻处没有发现被腐蚀的痕迹，也就是说，她是吞服了什么东西，经过一定的时间后，那东西外层的保护膜在她的胃里被溶解掉，导致强硫酸流出，穿肠而死。” “不会！”唐天马上道，“如果刘子欣决心要死，她完全没有必要与我们进来后来的那段对话，更不需要把一切都推给薛二！” “可是这两天局里只有喻大一个人，你想说是喻大喂给她的？”贾左祯瞥了一眼唐天。 “我没有做这种推测。”唐天早就看出来，项宇和贾左祯对喻大是无条件信任的，他相信项宇的判断，“我只是想说，刘子欣一定提前做过什么防护，至少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简单，她可能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或者通过其他的途径判断出自己已经暴漏，甚至她背后的人知道了她已经没救，所以用另外的方式弄破了她肠胃当中的强硫酸保护膜。” “这有可能做到吗？”贾左祯有些不信。 “我们还是等更详细的检测结果吧。”唐天没有留意到，在此同时，里面的房间中，老狐狸项宇同样被吵醒。 他悄悄的拿出手机，在里面输入了一行字：“去法医尸检部门，找刘子欣。” 第045章 死局 一夜无事，一切似乎又变成了一个无解的局。 唐天他们这几天频频抓住敌人的尾巴，可最后又被敌人一次又一次逃出他们的视线，要说不沮丧，那是不可能的。 佟宁汪文那边已经加派人手在查，这个人的社会关系、亲属关系，乃至邻里关系，全都没有放过。 可是根据后来从曲流弱那边得到的消息，这个佟宁简直是世间少有的男子，父母双亡，高职高薪，还外表俊朗的类型。 据说医院里追求他的女子也不少，可是他除了在工作中平易近人以外，一下班就再也不与任何人往来，回到家以后也从来不与邻里来往。 “这是一个标准的独行侠，通过外人，我们找不到关于他的任何线索，甚至做不出这个人的性格测写。”唐天摇头感叹，“在医院的他，可能完全是伪装出来的另外一面，他真实的性格是什么，我猜不出来。” “我们已经在努力的做调查了。”汪文就坐在唐天的病床旁边，他脸上的纱布已经取了下来，面颊和额头上还留着巨大的疤痕，这是植皮的短期反应，等以后时间久了，也就看不出来了，“他入职之前的社会关系，我们也做过调查，可就连当时跟他住在同一间宿舍的三个舍友，都说四年间没跟他说过几句话，这是一个在生活中闷声不语的人。” “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吗？”唐天竟然觉得有些累了，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案子能让他这样一次次的失望。 汪文说道：“没有了，这个人现在去了哪儿我们无从知晓，只是根据医院这几天以来的调查报告，我们也找专业人士看过，在他担任急诊科主任的这一年来，至少有十八个病人可以确定是被他用不正当的手段害死的。这可费了我们不少功夫，在全国范围内找了三十多个专家会诊，才得出的结论。” “这么说，他的专业能力也是很强的？”唐天皱起眉头，一个急诊科的主治大夫如果心生邪念，如论他在哪里，都会是一颗定时~炸~弹！ 曲流弱在旁边点头：“他的专业能力是得到这所医院所有人认可的。” “准备一下吧，我想今天下午就去他的家里看看。”唐天撑着自己坐起来，“休息了五天了，我也该出去走走了，你看项队，这两天不是天天都出去溜达那么一会儿吗？” “臭小子，又趁我不在的时候编排我！” 这个时候，病房的房门应声被人推开，拄着一根拐杖的项宇出现在门口，他的左腿神经受损，到现在小腿一下还没有任何知觉，只能依靠拐杖走路。 不过项宇这个人非常的倔，从第一天下地开始，他就拒绝使用很长的拐杖，而只依靠着一根一米来长的小拐棍，说是这样更方便以后行动。 “怎么？你也想出院了？这样吧，我们下午一起回去好了。”项宇一瘸一拐的走进来坐到沙发上，“贾左祯已经回去两天了，我们没必要继续呆在这里。” “宜早不宜迟，现在就动身吧。”唐天干脆坐了起来，眼看着曲流弱要来扶他，连忙摆摆手，“我自己就可以了。” “你们想去哪里调查，提前给我一个电话，我会尽最大的可能给你们提供帮助。“汪文有些无奈，他受的伤虽然看起来是三个人当中最轻的，醒的也最早，可坏就坏在他伤的是脖子和脸。 唐天背后的伤可以盖上，可汪文脸上的植皮却需要继续留院观察，否则将来会特别难看。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颈椎受损，不继续呆在医院做几个疗程的治疗，以后可能会落下半身不遂的毛病，他可不敢这么早走。 …… “这一次，我们还真是伤亡惨重啊！” 上了车，项宇看车上只有他、唐天，以及曲流弱三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些事，我觉得已经到了跟你们说的时机。” “哦？”同样坐在后排的唐天斜着眼睛看着项宇，“这几天我就看你好像有话要说，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没办法，这医院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有些话我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在这里说出来。”项宇取出来一包烟，对着后视镜晃了晃。 曲流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却把车窗打开了很小的一条缝。 “事情是这样的，关于那个子午会，那天我确实是第一次听说，也跟你们一样，通过这接二连三的案子，也是首次正面与他们接触。” 唐天静静听着，他知道项宇接下来想说的话一定非常的重要。 “不过，在很早以前，我就知道安港市有个很庞大的地下犯罪组织，这些年来市里囤积了很多悬案未破，各个派出所的所长换了不知道多少个，刑警队也是一茬接一茬的换，但是新案子还是会出现。特调局当初组件，其实就是为了将这些未解的悬案综合起来，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隐隐感觉到，这所有案子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庞大的幕后推手。” “果然这就是特调局组建的目的！”唐天眯起眼睛，“对于犯罪分子来说，这里确实是是一个好地方。” “是啊。”项宇抽了一口烟，“安港市虽然名字里有个港字，可实际上却算不得港口城市，这里靠海，可是海边大都是礁石，而且海域很浅，根本不适合做港口；但是这里对于犯罪分子而言，却是一个非常好的战略地！” 唐天表示认同：“靠海，就意味着他们随时都有一条四通八达的逃亡路线，海边礁石密布，渔业也不发达，就给了他们更多的便利，他们一旦被发现，就可以随时从人迹罕至的海边逃走，而且……” “而且他们的犯罪物资，也可以走这条路到达。”项宇苦笑道，“当然了，我们不可能因为这种猜想，就沿着安港市东面那条狭长的海岸线布下无数监控，经费不允许，条件也不够好。” “于是你就把特调局的地址选在了安港市东面？”唐天有些诧异，“可是再继续往东，还有十几里的山区。” “特调局的选址，只是一个巧合，我们在哪里选址，主要取决于喻大在哪里。”项宇翻了个白眼，“好了，这些事你们知道就好了，其实我也没有想过我们的进度会这么快，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子午会这个名字，已经算是非常大的收获了。接下来，跟你们说一点重要的东西。” 项宇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唐天：“这些东西你就用我的手机看，不方面发到群里。” 唐天接过手机，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的眼睛越睁越大，瞳孔越缩越小！ “这……难道就是刘子欣死亡的原因？” 项宇微微点头：“这个线索，在我醒来的第二天就已经得到了，不过还是那句话，医院不是个好地方，汪文那边的人也不能全部信任。怎么样？看了以后有什么想法？ 隔了很久，唐天的嘴巴里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死士！” “是啊，死士。”项宇顺着车窗的缝隙把烟头丢了出去，“这个组织远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可怕！一个刘子欣是这样，那么接下来我们会碰到的敌人，会不会也这样？” “你们在说什么？”曲流弱终于忍不住发问。 “我来跟你解释吧。”唐天把手机还给项宇，毕竟曲流弱在开车，不方便看这个，“之前我们不是找到了刘子欣的死亡原因了吗？” “嗯，我知道，肚子里有强硫酸，穿肠而死。”曲流弱说道，“你们是想说，这个刘子欣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死亡，义无反顾的来赴死吗？这样的敌人确实挺可怕的，不过……那也不至于让你们这么严肃吧？” “不仅仅是这样。“唐天解释道，”项队那晚就找了一个信得过的法衣去暗中检查了刘子欣的尸体，他的调查报告显示，刘子欣肚子里那些强硫酸，并非是她在被我们抓住之前服下的。而是在很早很早以前，那个东西就存在于她的肚子里。这个时间跨度在五年到二十年之间。“ “什么？”曲流弱惊讶的转过头来，“可以确定吗？” “已经被证实了。”项宇盯着自己的手机，“虽然从表面上看，刘子欣体内续最开始被腐蚀的地方是胃部，而且胃部都已经完全溃烂，可是我找的那个人非常的专业，他能够从刘子欣肚子里那些溃烂的肠胃当中分析出来，这些强硫酸并非是被服下，而是被植入到了刘子欣的胃壁当中。从那些微末的痕迹当中，他判断出，那个存储强硫酸的东西已经与刘子欣的胃壁长在了一起，但存放强硫酸的具体是什么物质，因为已经被强硫酸完全腐蚀，所以无从判断。” “如果那个东西至少存在了五年以上，被关押的刘子欣，又是通过什么方式让它破裂的呢？不可能是剧烈的撞击吧？”曲流弱疑惑不解。 “当然不可能是撞击这么简单，否则这些年刘子欣恐怕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唐天说道，“具体的触发方式，尸检报告里没写，但是可以肯定，这种方式一定是凭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做到，而且不可能是日常生活当中如撞击、腹部用力，或者身体摇晃等方式就能触发的。” 说到这里，唐天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担心的，是另外一种情况，如果凭外力，比方说远程遥控的方式就能引爆体内的强硫酸，那么以后我们无论抓到子午会的多少人，都可能是白费力气。” 第046章 月牙汤 气氛一时变的凝重起来，即便每一个人打心底里不相信在当今这个时代，竟然还存在着这样的‘死士’，但是现在摆在他们眼前的证据就是如此。 “调头，我想现在就去佟宁的家里看看。”唐天突然叫了一嗓子。 曲流弱不问缘由，当即就降低车速，向通往佟宁家的路上开。 老狐狸项宇时不时的摆弄一下自己的拐杖，或者敲敲自己那条没有知觉的左腿，三个人一路无话，心中都在想着‘死士’的事情。 这样的敌人，让他们心中多出来一种复杂的情绪，他们不愿意承认这种情绪是惧怕，但又不能否认。 当曲流弱带着这两个大男人进入佟宁的家以后，唐天迎面就看到两个老熟人。 “小李，小周？”唐天有些意外。 “唐先生，您好，项队，您也来了。”小李的眼神不自觉的看了项宇的左腿一眼，但马上就收回来了。 “这里一直都是你们在看守吗？”唐天进门以后，在玄关处看到两个地铺，心中已然明白了什么。 “是啊，上次出事以后，汪队让我们将功折罪，我们索性就住了进来。”小李笑呵呵的说道，“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两个活动的区域最多只有这一小片地方以及厕所，吃饭我们都是叫外卖的，所以房间里其他的东西，我们一点也没动过。” “不错，这几天辛苦你们了。”项宇笑着点点头，继而整个人都靠在墙上，指着里面对唐天道，“进去看看吧，最后能发现点什么。” 唐天轻轻点头，随后一个人朝里面走了进去。 进入客厅，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客厅整理的非常整洁，整洁的有些变态。 房子干净，也分为好几种。 有些人的家里整理的非常干净，但是给人的感觉很温馨；佟宁的家里整理的也非常干净，可是唐天进来的第一感觉，却好像是进了一家酒店。 这个房子里的一切，都给人一种近乎变态的和谐感，柜子上一尘不染，但与此同时，连一些诸如花瓶一类的装饰品都没有，甚至没有常用的物件。 沙发的坐垫都是方方正正的，唐天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真的喜欢这样的坐垫，他只知道酒店用这样的坐垫是因为方便整理。 茶几上也是，一个茶壶，几个茶盏是唯一能看得到的东西。除此以外，连一盒纸巾都是看不到的。 厨房里也是如此，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可这些显然都只是摆设，唐天只进去扫了一眼，就断定那里面的东西没有被使用过。 此外，这房子还有一间书房，一个卧室。 书房就不用说，弄的跟图书馆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两侧是摆满了书的书架，中间对着窗户的位置，有一张干净的不像话，连抽屉都没有的木桌子，桌子的正面，还摆着一张木凳。 “这房子里能搜到什么？”唐天自言自语，“进来以后一目了然，根本不存在丝毫的证据。” 卧室，是唐天觉得唯一一间能有调查价值的屋子。 进来以后，唐天就发现这间屋子里的摆设与其他房间完全不同。 “但是这里……更不像一个家了。”唐天满脸苦笑，这间卧室确实不像其他房间一样弄的像个酒店，可是这里布置的…… “够禽兽吧？” 不知什么时候，曲流弱已经站在了唐天的身后。 “是的，确实挺禽兽的。”唐天想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次，还是曲流弱用的这个词恰当，“这哪里是卧室，分明是个手术室！这么窄一张病床且不说睡在上面会不会舒服，病床上弄这么大一个无影灯是什么意思？还有这帘子……睡觉的时候他还要特意拉上这个小帘子吗？“ 唐天非常的无语。 “我们的敌人，或许都是这样的变态吧？”曲流弱叹了一口气，“这里我们已经做过详细的调查了，地上没有血迹，床上的床单被褥也都是刚换的，查不到任何痕迹。相对来说，这最有可能留下佟宁生活痕迹的卧室，反而是几间屋子里最干净的，任何线索都调查不到。” “这么说，你们在其他房间里有发现？”唐天愣了一下。 “是啊，外面随处可见佟宁的指纹，他好像没有想过要隐藏，可是怪异的是，卧室里却什么都没有。” “那么有没有可能，他自己压根就不愿意住这个卧室？或者说，这里他本来就没打算自己住？”唐天做出一个推测。 曲流弱的嗅觉到底还是那么的敏锐，眼前一亮：“你是说，这里是他们的一个重要据点？那些子午会成员体内的强硫酸，其实是在这里……“ “很有可能。”唐天并不否认这个猜想，“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佟宁是第一个接触谭浩鹏的人，如果他要拉谭浩鹏入局，那么在考验完谭浩鹏，再通过其他方式征得他的同意以后，就可以直接来这里做一个手术了。” “可是……佟宁一个人？”曲流弱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要在胃部穿模植入一个可以保留至少五年以上的东西，这手术的工作量可不小。 “别忘了，佟宁本身就是急诊科的主任，能走到这个位置，他至少在外科担任主治大夫达到了很长的年限，有着无数的经验才行。” 唐天说着，就带着曲流弱离开了房间。 “没什么发现吗？”项宇笑看着唐天，眼神当中带着狡诈。 “没有。”唐天突然间领会到了项宇这笑容里的含义，心态一下子就炸了。 “习惯了，这是好事。”项宇拍拍唐天的肩膀，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小李的电话突然间响了，他接通以后，紧接着就跟了上来：“项队等等我，我们点的外卖来了，我和你们一起下去。” 眼看着小李挤进电梯，唐天说道：“真是辛苦你们了，明天你们大概就可以撤了，至少不用每天都守在这里。“ “不辛苦不辛苦。”小李乐呵呵的说道，“你们不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小餐馆，专卖蘑菇汤，啧啧啧，那味道，简直了！我和小周天天点这里的外卖，你们看现在还这么早，我们就点了，这都是经验，因为再晚一会儿，可能就吃不到了！” 唐天看得出来，这个小李说的都是真心话，他倒是来了兴趣，究竟什么样的参观，能让一个参与办案的刑警甘愿留在这个地方看守空房子？ 曲流弱同样兴趣很大：“蘑菇汤？你们知道地址吗？刚好我们还没吃饭，等下直接开车过去。” “这个简单，地址就在出了小区以后右转，大概八百多米，你们在右侧应该能看到一家沈记蘑菇汤，招牌很大，是红色的，很容易找。喏，我这里还有电话，你们要是找不到的话，直接打给饭馆，打给我也行。”小李说着，就对曲流弱念出了一串电话号码。 他们两个到楼下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外卖小哥，提着两罐汤还有几个馒头。 唐天看了以后都觉得有点少。 项宇先问道：“你们只吃这个？也不弄点菜？” “这蘑菇汤就是菜，西安那边不就有羊肉泡馍吗？嘿嘿，这个蘑菇汤泡馍的味道也很不错的。”说着，小李就从那外卖小哥的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外卖，好像是为了证实自己说的那些话，把其中一份外卖放在了地上，顺手打开了其中的一罐。 仅仅一瞬间，唐天就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甚至还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 他顺便瞥了一眼，那蘑菇汤清澄澄的，里面的蘑菇数量不多，但种类却不少，每一种蘑菇的数量不超过两片。 “这么香的汤，秘诀一定在汤底里。”曲流弱凑过去看了一眼，紧接着就退了回来，“好了，地址我们记下了，你也快上去吧，等下就凉了。” “好的。”小李与众人告别后就匆匆离去，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享受这碗等了很久的蘑菇汤。 转过身后，曲流弱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太好，但她没有说话。 默默打开车门，上了驾驶座。 项宇也是在上车以后，才悠悠的说出来一句话：“这个香味，几年前我好像闻过，可到底是在哪儿呢？” “我没有闻过这种味道，不过我觉得今天我们有必要去那个沈记蘑菇汤看看。”唐天透过后视镜与曲流弱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曲流弱嘴巴微微张开一点儿，嘴型微微变化。 唐天看得出来，曲流弱想说的是两个字：“月牙！” 其实刚才的那一瞬间，唐天也隐隐看到，那飘香的蘑菇汤里面，飘着一些油花，那一瞬间，毕竟汤上面飘着很多热气，他还不敢太确定自己的判断。 就像不久前项宇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想要表达的意思一样，以前的唐天，非常相信自己的双眼，看到了什么就会相信什么；在一个案发现场，如果他进去走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那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是现在，他渐渐习惯了这种状况，刚刚在佟宁的屋子里什么也没发现，他并没有觉得很奇怪，甚至会在心底里说上‘不愧是子午会的人‘这样一句话。 面对那蘑菇汤的时候，他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经过曲流弱的确认，他终于确信，他看到的确实没错，那蘑菇汤上面飘着的油画，确实是月牙状的。 这天底下有一种生物的油脂，煮熟以后飘在水面上不像其他油脂那样，是一个圆形或者花瓣状。 那种油脂飘在水面上，一般会先从内部分散，形成一个圆环的形状，轻轻那么一震，油花散开，就变成了月牙的模样。 这就是月牙汤，也是……人肉汤！ 第047章 故人 唐天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传说，即便月牙汤本身就附带了一些神话传说的氛围在里面，可他宁愿相信这是因为人体油脂的特殊性造成的结果。 就像小李说的那样，沈记蘑菇汤的招牌很显眼，这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可是这家店铺里面，就已经坐了很多人了。 唐天他们三个人下车以后进了这家店，发现只有三张空着的桌子。 “我们就坐在门口吧。”项宇不太想继续往里走，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拉开门口那张桌子的凳子坐了上去。 唐天就坐在项宇的对面，隔了几秒钟后，他才慢悠悠的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家店的人有些奇怪？” “嗯？有什么奇怪的？”项宇左右瞟了一眼，但是脑袋并没有晃动，这是职业习惯。 唐天微微皱眉：“我也说不上来，但是从进来的时候起，我就觉得这里的气氛有点诡异。” 曲流弱笑着说道：“是你太敏感了吧？我看这里面的都是普通人啊，那边的三对情侣，还有这边的几个单独来吃饭的客人，看起来跟普通人没有两样啊。” “大概是我敏感了吧？”唐天揉了揉眉心，这段时间他精神层面承担的压力确实不是以往能比的，即便在医院里休息了几天，可是每天脑海当中，依然在不断重复着这几天来碰到的案情。 敌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的组织非常的庞大。 从唐天第一次去小宁村的时候起，其实就已经打破了这个组织本来的宁静。 尸骨、猴子、熊皮、连环杀人案。 说实话，他们在这一连串的案子里，得到的线索也不少，普通的案子，这些线索早已经足够他们锁定犯罪嫌疑人，并且抓住那个人！ 毕竟无论怎么看，这些线索里面能暴漏出来的嫌疑人就已经很多了。 别的且不说，单就那些被猴子啃食的尸体，其中就有谭浩鹏妻子的，他妻子的尸体是怎么在短短一天时间内被转移到这里的？医院太平间、火化场，甚至法医部门，都有可能找到重要的线索，从而确定那么一两个犯罪嫌疑人。 然而事实却是，明明是这么容易被抓住马脚的环节，汪文的人调查了一个多星期，愣是一点线索也没找到！ 医院太平间附近的摄像头早就坏了，而且据说已经坏了两年，是内部线路的问题，一直没办法修，那一晚，恰好也没人值班，本来应该值班的人，那晚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坚持说自己那天一直在本本分分的工作，他确实焚烧了一具尸体，都是有相关证明的，没有错。 负责移送尸体的工作人员，也都在火葬前验看过谭浩鹏妻子的尸体，那个尸体的长相，还真的跟谭浩鹏妻子的照片有几分相像，他们找不出什么毛病。 唐天特意去注意过时间点，谭浩鹏妻子的火化时间，恰好是在他们去小宁村抓到猴子之后，猴子啃食的那些人骨dna检测报告出来之前！ 是谁究竟要这么着急火化谭浩鹏妻子的尸体？证件是怎么办下来的？ 唐天本以为这条线索肯定能锁定嫌疑人，然而现实却是，负责指挥谭浩鹏妻子火化的人，是一位即将退休的老刑警，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完全绕过了汪文，因为他资历的关系，相关的手续都非常好办。 谭浩鹏妻子火化的当天晚上，这位老刑警就在下班回家的途中装上了街边的护栏，当场死亡。 直到dna的检测结果出来，汪文想到去调查这位老刑警的时候，才意识到着其中的关联。 这些事情，全都是唐天在医院里躺着的这段时间发生的。 “我们在医院里浪费的这几天，也等于给了凶手足够的时间去扫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唐天心里其实是非常难受的，他内心非常清楚，自己不可能再从这些已经过去的案子里，找到关于子午会的任何线索。 而且，这每一个案子，也都无法被当做特调局的指标。 如果把薛二当成凶手上报，确实能算成一个指标，可他们的推论告诉他们，薛二不是主导者，李子欣才是主要的嫌疑人！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推测，没有切实的证据，唐天、项宇，或者特调局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为了一个案件指标而去草草结案，况且他们现在还没找到刘子欣的作案动机，这个案子的相关人员，除了曲流弱以外，几乎可以说是死的干干净净。 “别想这些了，特调局这么多案子，回去我们再仔细找找，说不定能再摸到子午会的蛛丝马迹。”项宇用手指轻轻在桌子上点了点。 唐天不再说话，两秒钟以后，就走过来一个服务员，递给他们一张菜单：“三位想吃点什么？几位是第一次来我们店吧？我们这里主打的是清水蘑菇汤，口味一级棒！” 唐天盯着曲流弱手里的那张菜单，一眼就看到了那一条‘清水蘑菇汤，五十元一份’。 “五十块钱一碗汤？还是清水煮的？”唐天对这个价格有些意外，“多大一碗？” 服务员微笑道：“就是我们正常吃完的晚，不大，您看那边。” 服务员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桌子。 唐天早就看到了，那装着蘑菇汤的碗，用来泡一包方便面是刚刚好的。 “这个确实有点贵，不过我们先点三碗试试。”曲流弱把菜单递了回去，“再来五个馒头，我们打包带走。” “这位小姐一看就是行家。”服务员有些意外，马上写下单子，“几位稍等，马上就好。” “清水蘑菇汤，五十块，他们还真敢这么写。“曲流弱嘴角勾起，“我倒要看看，这个清水蘑菇汤，水到底有多清！” 短短五分钟不到，三份与小李一样的蘑菇汤就被打包好端了上来，钱，自然是由项宇来付的。 几个人开车离开这里，曲流弱的想法，是去化验部门。 不过项宇却坚持说道：“现在是敏感时期，我们就不要走正规程序了，小曲，你开车去医科大学，我把这个交给我的一个老朋友去化验，结果能快一点，而且还能保密。” 曲流弱马上意会：“就是帮助我们检验刘子欣尸体的那个人吗？” “是的。”项宇没有否认，“既然知道了敌人的能力，那么我们现在每走一步都要非常小心才行，常规的部门不知道有没有他们的眼线，这一次过去我刚好也可以介绍他给你们认识，以后碰到我脱不开身的情况，你们可以直接来这里。” 等到了地方以后，唐天才知道原来项宇说的‘那个人’，竟然是安港医科大学的教授，这个人叫杜勇，十多年前曾做过法医，是项宇的老熟人。 唐天他们过去的时候，这位老教授正在学校的湖边散步，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唐天就觉得这个人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你？！”唐天很快就回忆起来，这个杜勇自己是在哪里见到的了！ “哦？”杜勇眯起眼睛看着唐天，仔细看了十几秒钟，“我们在哪里见过吗？你看起来好像还真的有些眼熟。” 项宇明显有些意外：“老杜，这位是我们部门的新成员，叫唐天，唐天，这杜教授，在车上的时候我跟你提到过。” “唐天？唐天……”杜勇陷入了回忆，“没什么印象。” 唐天却是笑了：“杜教授，五年前我们见过，警校那个案子里。” “警校？”杜勇眼前一亮，恍然道，“我想起来了！唐天！是你！不简单啊，老狐狸，这样的高手，你也能招募到手？” 噗！ 曲流弱在一旁掩嘴偷笑，项宇的脸也黑了起来：“五年前那个案子你也参与了？” “不算是参与，当年那个案子，我算是后来被特聘过去的；那个案子疑点很多，别的不说，这个小子就是最大的一个疑点。”杜勇眯起眼睛盯着唐天，“当年我的那些老朋友说起这小子的时候，那可是赞赏有加啊，他即便拿不出什么证据，但是他的话，本身就是力证！只是因为一些客观原因，比如警校形象、社会舆论，更重要的是当时却是没能发现更多的线索来佐证这小子的话，所以也就不得不尽早结案。” “直接参与？”曲流弱竟然意外的有些惊动，“杜老师您直接参与了当年的案子？那你有没有……” “没有。”杜勇直接摇头，“尸检的结果是坠楼死亡，我虽然相信我那些老朋友的判断，这件事定有蹊跷，可是做我们这行的，比起感觉来，更重要的是相信证据，当年的案子，找不到其他线索，也必须尽快结案。不过你小子挺可以的，这些年能从当年的阴影里走出来，并且还跟了老狐狸做事，不错不错。” “咳咳！”项宇干咳的两声，这里怕是只有杜勇不知道，唐天其实未曾有一刻真正‘走出来’过，“好了，闲话不多说了，老杜，我这里有些东西要给你化验一下。“ “你们一过来我就闻到了。”杜勇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人肉的味道，东西在哪里？” 第048章 专门训练 即便杜勇发现他们身上有月牙汤的气味，跟那汤本身就滚烫，即便没被打开，也很容易传染到人体上有关，可是考虑到这湖边的开阔环境，唐天依旧非常佩服面前这个人。 “既然你已经闻到了，那么闲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东西我放在车上了，一起上车吧，直接去你的化验室。”项宇倒也干脆，介绍完毕，就带着杜勇上了车。 项宇对于这个医学院显然非常的熟悉，不需要杜勇提示，他就把车开到了地点。 “你们两个把东西拿上，跟我们一起去老杜的办公室。”项宇用最快的速度停好了车，并且让杜勇先上去准备，自己带着唐天和曲流弱一起去了三楼。 唐天来到以后，第一感觉就是，与其说这里是办公室，倒还不如说是一个大型的实验室。 房间的大小几乎相当于一个阶梯教室了，房间里摆放了很多唐天连名字都叫不上的化验器材，可谓是琳琅满目。 看到这些东西，唐天就不由得想起自己中学时代第一次面临化学这一学科时所带给他的恐惧。 所谓术业有专攻，他对化学这门课程，着实提不起兴趣去学习。 “这里只有在个别学生做毕业设计的时候偶尔才会用到相关的奇才，正常的实验，他们去学校的器材室就能搞定，所以一般不会有人来。”杜勇从唐天的手里接过三碗蘑菇汤，轻轻一皱眉，“这三碗东西都是一样的吗？你们怎么拿来这么多？” 项宇笑呵呵的说道：“我们三个人去，如果只买一碗，岂不是太招眼了？闲话不多说了，你这里多久能出接过。” “初步的鉴定二十分钟就行，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 唐天眼睁睁的看着杜勇取出了一些蘑菇汤，放进试管，然后又放进了一个什么机器，飞快的转着…… 这间房子里的东西，除了桌子板凳，他唯一能叫的出来的，也就只有试管显微镜了，其他的东西他看多了就觉得头疼。 项宇对这些东西显然也没什么兴趣，这个老烟枪等了没两分钟，就跑出去抽烟解闷了。 唐天紧接着跟了出去。 “怎么，你也想来一根？”项宇把手里的烟盒递给唐天。 唐天摆摆手：“不了，我心情不好的才会抽，流弱看起来，对里面那些东西兴趣很大？” “她大学辅修了法医，应该会有些兴趣吧？”项宇笑眯眯的盯着唐天，“怎么？你对里面的那些东西没兴趣？” “我有点晕器材。“唐天这可不是说笑，这些实验器材看多了，他真会有头晕脑胀的感觉。 时间过的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实验室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曲流弱从里面探出头来：“唐天、项队，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们进来吧。” 唐天进去的时候，杜勇正在窗户旁边的电脑上打着检测报告。 “我说老杜，这种私人的事情，不用做的这么正式吧？”项宇走过去看了一眼。 “职业习惯，东西检测完，不写出来会不舒服。”杜勇淡淡一笑，紧接着又说道，“初步检测已经出来了，你们带来的这碗汤，除了必要的酌料以外，基本就是清水煮蘑菇，我听这个小姑娘说，当时店里的人也是这么说的？” “只是清水煮蘑菇？”项宇非常意外，“酌料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并没有。”杜勇身旁的打印机已经开始工作了，五秒钟后，他就将那张报告递给项宇，“你自己看吧，我只检测出来蘑菇的成分，很像是普通的蘑菇。” “很像？”唐天抓住了重点。 杜勇点点头：“是很像，包括你们留意到的那些油脂，我检测出来的结果，竟然也跟蘑菇的成分很像，似乎这些油脂就是蘑菇里分泌出来的，而不是后面添加的其他油脂，或者说人体的油脂。” 话说分明，杜勇紧接着又加了一句：“我总觉得很奇怪，根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这位味道，仅凭蘑菇是做不出来的，所以我想进一步做更详细的检测，这个时间跨度可能比较长。” “没事，我们可以等。”项宇收好那张检测报告，“那就麻烦你了，一有结果，马上联系我。” “好，交给我。”杜勇淡淡一笑。 “那我们几个就先走了，毕竟刚刚出院，还有些不适应。”项宇挥手表示告辞。 唐天看得出来，项宇和杜勇一定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中间没有丝毫多余的客套话，有事就说，说完走人。 特调局里，由喻大和贾左祯这两个常驻人员守着，唐天回来之前就已经通知了他们，喻大非常积极的给三个人准备了晚饭。 说实话，吃东西的时候，唐天的脑海里还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白天的月牙汤，怎么吃都没什么胃口。 “现在是特殊时期，唐天，你晚上就别回家了，留在这里休息，小曲，你这些天也辛苦了，那边还几个空着的房子，待会儿我让贾左祯给你准备几套被褥，睡这里也行。“项宇安排着今天最后的事。 唐天没什么反对意见，他现在的身体状态，确实不太适合回去一个人居住，留在特调局也挺好的。 只是这特调局明明有床还有被褥，当初项宇竟然还忽悠他自己去买这些东西，就未免显得有些不厚道了。 “我就不在这里了。”曲流弱神情经过片刻的纠结，还是决定离开。 “这样也好，反正房间都备好了，以后碰到棘手的案子，也难免有熬夜的时候，可以在这里休息。”项宇依然有挽留的意思。 不过曲流弱并不接茬，又做了一会儿就起身与众人告别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唐天都沉浸在特调局那堆积如山的案件之中，现在有了子午会作为目标，再看这些案子，他就明显能感觉到一些查无痕迹的案子里有子午会存在的痕迹。 而这些所谓的‘痕迹’，就是完美！ 完美到让人完全无从下手！这就是子午会的犯罪特点！ “你们当初整理案子的时候，是不是一股脑儿把所有的案子都弄过来了？”唐天一边看卷宗，一边询问旁边正在品茶在贾左祯。 贾左祯懒散的伸了个懒腰：“不然还能怎么办？我在这方面的分辨能力肯定不如你们，老狐狸一个人也做不了太多的工作，特调局组建这两个月以来，他每天都在为这里弄设备，你进来以后看到的这些东西，都是老狐狸一个人搞来的。” 唐天的嘴角抽动了两下，这样说起来，他当真还能算得上是特调局的元老人物。 “这些天我把这些案子都做了一个归类，有些案子找不到嫌疑人，但不一定跟子午会有关，有些案子只看卷宗，我就隐隐有能将之告破的感觉，这些当然也不能算在我们的主要调查范围内，但是用来完成指标还是可以的，不过这样的案子目前只找到三个。” 唐天指了指最旁边的那三份档案袋，又把手放在了自己面前的那一摞档案上面：“至于这些，八成都是跟子午会有关的，这些年来他们在安港以及周边几个市做下了很多案子，受害人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联系，不过我总觉得，子午会这样的组织，不可能只是为了杀人而存在，他们应该有其他什么目的，一些更直接的目的，就隐藏在这些案子里面。” “这些老狐狸也对我讲过，在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叫子午会之前。”贾左祯轻轻放下茶碗，“不过他也说了，现在我们根本无法确定这些案子里哪些是障眼法，哪些又是他们的真正目标。”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些受害人挨个筛查，不过……”唐天看着后面还没有整理出来的档案，有些苦恼，哪些档案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即便朝这个方向努力，但是想从数以百计的案子里找到子午会隐藏在其中的十几个甚至几个真正目标，似乎有点儿痴人说梦的意味。 杜勇那边依然没有消息传来，唐天在整理档案的同时，偶尔也出去跟喻大练练手脚。 他不得不承认，至少在格斗技巧方面，喻大要比他高明的多，有很多时候，他甚至觉得喻大跟他交手，完全就像是在玩小孩子过家家，从来没有认真过！哪怕他几乎每一次都被喻大打趴下。 “你知道喻大原来是做什么的吗？他的格斗技巧强的离谱，别看年龄有些大了，可是我……”唐天说话的同时，抬头扫了一眼贾左祯，可却看到贾左祯正可劲儿的给自己打眼色，让他当即就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唐天，跟我出来！”喻大那略微沙哑但却不失威严的声音，适时在唐天背后的方向响起。 这声音让唐天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他非常不愿意现在起来，不过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起，那么十秒钟以后，喻大会亲自教他怎么站起来。 “年纪大？”特调局大院里，喻大揶揄的盯着唐天，“你说的倒也不错，可是你这正值当打之年的人，连我一个老头子都斗不过可就说不过去了吧？你这样下去，将来别说保护家人了，连你自己怕都保护不了！” 第049章 得到线索 喻大的话并没有刺痛唐天。 说实话，这些年来，类似的问题唐天已经问过自己无数次了，他也得出过自己的结论，这与喻大想要证明给他看的完全不同。 保护自己的家人是需要能力，但是唐天认为，这能力所指的，并非仅仅是格斗的技巧，或者说单纯的个人武力值。 如果唐天当年能有足够的能力，或许那个案子就不会困扰他这么久，甚至他能在一切变得不可挽回前就破了那个案子。 真正可以保护家人的能力，是综合的刑侦技巧，是完美的破案手法！个人战斗力？虽然越厉害越好，但却并非必要条件。 唐天至始至终都坚信着这一点。 但是…… 只有在面对喻大的时候，这一条是不成立的。 唐天虽然卯足了力气，可是短短不到三分钟，他就被喻大拿下。 雨大的格斗技巧，并非唐天原来所接触过的类型，即便每次都被打的满地找牙，可唐天依然能感觉到在和喻大交手的过程中，对方一直在收着招。 “喻大的招都是杀招，讲究一击毙命的杀招！”唐天喘着粗气站起来，他心中明白喻大不可能真的对自己下狠手，可是每一次跟喻大过招，他都有种在生与死边缘徘徊的错觉。 他以前所学的套路，是以擒拿为主，辅以极少的击杀技巧，但是喻大招招毙命，是杀人的手法！他的那点手段，在喻大面前连三脚猫都算不上。 “好了，都别闹了。”正在唐天调整自己的呼吸，准备再次向喻大发起攻击的时候，项宇终于出现，他在门口对唐天他们招招手，“都过来吧，有新的线索了。” “是杜勇那边有消息了吗？”唐天飞快的转过身。 眼看着项宇点头，他才又对喻大鞠了个躬以后才离开。 “算是吧。”项宇轻声说道，“他仔细的检查过我们送过去的三碗汤，断定里面的油脂成分确实来自于蘑菇，但是他后来又查阅了相当一部分资料，并没有找到有什么蘑菇能产出这么大分量的油脂。更何况那油脂的味道还这么特别，所以他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建议我们因为这份检测报告就中断调查。” “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唐天苦笑了一声，“还好这些天流弱一直盯着呢，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沈记蘑菇汤作为货源的蘑菇，并不是在安港市的几大菜市场购买，他们似乎有一条专门的供货来源，而这条供货链是我们无法掌握的。” 项宇微微皱眉：“连小曲也查不到线索？这就值得深究了，不过这个案子在有进一步的线索出现以前，暂时还不能立案，它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我感觉只要找到了蘑菇的来源，说不定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项宇点了点面前的桌子，示意大家都坐下来：“唐天，老贾，这个案子你们有没有兴趣？” 唐天和贾左祯对视了一眼。 贾左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摊摊手没有说话，他向来是个闲散的人，有案子来了他就办，没案子他也不会求着去调查什么。 而唐天也面无表情：“我们现在还不能判定这个案件的性质，甚至不能说它是一个案子，如果说我们闲来无事的话，去查一查这个案子倒也无妨，不过……” 唐天指了指那边厚厚的几份档案：“我觉得我们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查一下过往的案子。” “你已经有头绪了吗？”项宇眼前一亮，“说实话，这些案子我也看过，其中大部分都是我集中到局里的。这些案子大都查无头绪。我相信其中应该有一些肯定与子午会有关，可是究竟是其中的哪个案子，我无法做出判断。” 项宇盯着已经站起来的唐天：“如果你整理出了什么线索，我们当然还是以这些案子为主。” “我刚才确实看到了一个案子。”唐天走到那些档案面前，从被他分类的那部三份档案里抽出来一个，“这个，你看一下吧。” 项宇只看了一眼那档案的封皮，就马上说道：“是那个午夜凶铃的案子吗？这个案子距离现在，过去已经半年了，却一直无法告破。” 唐天接着说道：“我仔细看过这个案子里的内容，算是一个连环杀人案，目前确定能并案的一共三起，三次案件中间的时间间隔分别是三个月和八个月，目前我们还不能确定会不会有第四个案子发生。” “是啊。”项宇眯起眼睛，“第一个案子，我们是在受害人死亡以后才接到报案的；这件事情当时还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根据后来的调查，我们发现后面两个案子的受害人，都是清楚之前发生的案子的，他们甚至还找了贴身保镖来保护自己，却唯独没有选择报警，直到最后被杀，警方强制介入。” “这种情况的发生，一般只有两种解释，一是受害人受到了威胁，而是受害人不愿意警方知道关于这个案子过多的线索。”项宇回应道，“这样一来，对我们造成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凶手有足够的时间去消灭一切证据，等我们接到报案，可能什么都查不到了，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贾左祯突然间笑了：“你们这样说倒也没错，说实话，我并不认为做商人的有几个是干净的，当然，我指的是能把生意做的很大的那种。，他们有些东西不希望被警方知晓，完全可以理解。或许他们以为凭自己的力量能去抗争一下，但是结果无一例外，他们都死了。” “这个案子是那堆案子里少有的几个我认为能在短期内破获的，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开始着手调查。”唐天有些意动。 项宇却是笑了：“你当真这么想？说实话，在去走访之前，我跟你的想法一样。不过就像你说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小宁村的那个案子无论你愿不愿意接受，它都已经被告破，接下来这些档案里的案子你尽可以调查，想查什么都随你，一旦有了明确的线索，我们再做深入的讨论。” 项宇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们特调局的特殊性就在这里，只查悬案，没有明确的线索之前，想做什么项宇都不会管，但是一旦出现某个案子明确的线索，每一个特调局的人都要听他指派。 所以几天前，贾左祯才能那样日以继夜的在医院照顾项宇，一来他确实没什么事情可做，二来这也正是少有的特调局需要他的时候。 “不管怎么样，这个案子我想做深入的调查。”唐天一边说着，一边把档案收集了起来，“等下我想……” 唐天正说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起电话一看，居然是曲流弱打来的：“喂，流弱？” “唐天，我找到蘑菇店的货源了！他们很小心，每次进货的时候都要绕着安港市的大街小巷转很久很久，而往往在小巷子里面一进一出，就很容易把人甩开，我追踪了四天，每一次都是在小巷子里被甩掉了，直到今天，我才算是真正跟上了他们！” “已经确定了具体位置，当时依然在追踪？”唐天连忙询问。 电话那头，曲流弱答道：“他们落脚的地点在东屋镇，安港市东南方。但是到了这里以后，车流量就比较少了，我不敢继续跟上去。” “好！你在那里随便找个地方等我们，我们马上过去！”唐天挂断电话，把曲流弱报告的情况告知其他人。 项宇全然没有了刚才那副闲散的模样，直接拄着他的拐杖起身：“既然如此，我们还等什么？在这里闲坐着也是坐着，不如找点事情做！”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看看家也挺好的。”贾左祯依旧是懒散的样子，不过对此，项宇和唐天都习以为常。 “我为你们卜了一挂，第四十七卦，泽水困！你们查案的时候细致点，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切忌往有水的方向跑。”唐天他们都准备出门了，贾左祯才跑出来神神叨叨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好了，知道了。”唐天在汽车里摆摆手，他对于贾左祯每一次出门都要为自己卜上一卦的习惯，早已习以为常。 虽然说几乎每一次，贾左祯总能在事后总能为自己的卦象找到说辞，不过，唐天始终都未信过这种东西。 说白了，大部分算卦的不就是在耍嘴皮子功夫吗？他们往往都能就一个卦象，为将来发生的各种可能性找到借口。 “项队，这老贾在特调局究竟是做什么的？”唐天发动汽车，疑惑的看着项宇。 说实话，他看不懂项宇，项宇在他面前，好像永远都是一致深藏不露的老狐狸，他猜不透项宇的想法，更看不懂项宇的用人手段。 “他啊，目前来说，不就是一个算卦的吗？记住了，泽水困，少去有水的地方。”项宇望着窗外，不和唐天有眼神上的接触。 “你倒还真信。”唐天突然间想起了一个故事。 第050章 老熟人 “这卦象有什么用呢？算卦的都是满嘴金牙，任何事情都能为自己找到借口，就如同那个俗套的故事一般，三个秀才去赶考，路上遇到一个算卦的，于是三人决定算上一卦。老神棍问清楚他们打算算什么，随后伸出来一根手指，秀才们在问，他就直摇头不说话了，只说天机不可泄露。” 项宇哈哈大笑：“那这老神棍倒是算的挺准的。” “准的可怕，只有一人高中，只有一人无法高中，一个不留全部考上，一个也没考上，他这一根手指就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概括了。”唐天翻了个白眼，这故事虽然浅显，但能说明很多问题。 “贾左祯的手段，可比那个老神棍高明的多了，以后你就会明白的。”项宇故作神秘，缄口不言。 东屋镇距离特调局确实不远，至少比起小宁村来要近的多。 它位于安港市的东南方，这个方向也是安港这个海滨城市唯一能看到一小片沙滩的地方。 安港市虽然临海，但是东面山区为多，市民想去海边逛，就必须绕道东南，然后还要开很远的车，才能真正到海边。 而这个东屋镇，其实距离海边还有两个乡镇的路程。 唐天一路开车到这里，这小镇远不比市区那么繁华，中间只有一条国道贯穿小镇中央，这条路的旁边，开设了很多小饭馆，曲流弱就在其中的一家等着唐天他们。 “小曲，这几天辛苦你了。”项宇下车就与曲流弱打招呼。 “你们都受伤了，这些事情当然只能我来做。”曲流弱把面前的两瓶矿泉水分别递给唐天和项宇，“就算三分钟之前，我看到那辆灰色面包车往北面开回去了，距离它第一次经过这里的时间，大概有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这个时间跨度可有点大，甚至足够他们把车开到海边。”项宇揪着自己的小胡子，“前面具体它在哪里停车取货，我们目前依然没有明确的方向。” “是这样的，不过到这里，已经是我的极限，我不敢继续跟了。”曲流弱叹了一口气。 “你做的对，这里只有一条路，继续跟下去被发现也只是迟早的问题。”唐天说道，“不过对方为了这一车蘑菇，就开着车在安港城区大街小巷的转悠一天，最后才来取货，这就足够证明很多问题。” “事出异常必有妖，确实可以深挖，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外面这条路，应该是这辆车的必经之路。”项宇眼珠子滴溜一转，“这个案子暂时别报给警局了，我们自己查查看。城区的监控还没有延伸到这里，所以我们目前能做的，也就只剩下蹲点了。不过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先去周围看看。” 三人没吃什么东西，纷纷上了唐天的车。 至于曲流弱的车，则被留在了原地。 出了东屋镇继续往前，一路上有很多分叉口，大多都是乡间土路。 唐天没亲眼见到曲流弱提到的那辆灰色面包车前后两次经过饭馆的样子，无法做出明确的判断：“这中间的每一条路都要可能是那辆车取货的地方，如果这里不停留，它也有可能直接去了海边，我们的侦查范围很大。” “这一路上，也没看到有种植蘑菇的地方啊。”项宇跟着看了一路，已经有了要放弃的意思，：“没办法了，只能明天提早过来蹲点。流弱，这几天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唐天，你跟我回特调局，我有东西要给你。” 唐天不知道老狐狸有什么阴谋，因为当他回到特调局以后，项宇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并没有给他什么东西。 第二天，三人在下午一点如约而至，这一回曲流弱没有开自己的车。 他们等了两个多小时，一直留神观察窗外的曲流弱终于眼前一亮：“我看到了，就是那辆车！“ “快跟上！”项宇也连忙催促。 唐天连忙将车启动，与前方那唯一的一辆面包车隔了二百多米缓缓行驶。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那面包车才开了没多久，竟然就直接拐进了一条乡间小道。 唐天记得这条路，因为这条路是附近唯一一条通往乡村的水泥路，他的印象还算深刻。 “这条水泥路继续往里开，也就三百多米，里面就是一个村子，目测村子里大概有五十多户人家，田地里种的也多时果蔬一类，没什么特别的。”项宇只看了几眼，就做出了判断，“即便有几个大棚，可是看那大棚没有什么遮挡物，应该也不适合种植蘑菇。” “我们先继续往前开。”唐天没有降低车速， 将车开到前方五百米出的路边就下车，打开车前盖，做出要修车的样子。 这一等，就是足足四十分钟，那辆灰色面包车才从村子里开出来，在返回安港市的路上疾驰而去。 “没想到进度居然这么快，唐天，明天你就和贾左祯一起过来，去那个村子调查一下。”项宇回到车上，示意唐天把车开回去。 “你们这是要乔装走访吗？为什么不带上我？”曲流弱对项宇的安排很是不解，“项队，这个案子一直都是我在跟。” “我当然知道，不过这件事唐天和贾左祯来做更合适。”项宇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你的形象不太适合这件事，唐天和贾左祯一起，刚好可以装扮成收菜的，你这么一个青春靓丽的大姑娘跟着，很容易让人怀疑，毕竟他们两个怎么装也不像一个大老板。” 唐天听懂了项宇的话，不由得苦笑一声，原来长得漂亮也是一种错。 曲流弱对项宇的这个解释哑口无言，只好乖乖回家了。 当天晚上，项宇依旧让唐天带着他回到特调局。 他们才刚进门，喻大就从门口的小屋子里走出来，顺着车扔到车上一个文件袋。 “到底还是来了。”项宇深吸了一口气，把那个袋子递给唐天，“这是你的全部证件，表面上你的编制属于市刑侦组，有持枪证，还有其他必要的证件，全都在这个袋子里了。” “好的，那么装备我是不是可以随时去领了？”唐天来了兴趣。 “随便你，不怕招摇，你扛着机枪上路我都不会管你。”项宇开门下车，“去睡一觉吧，明天我会让贾左祯找你。” 第二天，唐天早早起来等着贾左祯，可是他直到中午才起床，看到唐天幽怨的眼神，无奈的解释道：“别这么看着我，项宇已经把事情跟我说清楚了，我们要乔装打扮，装成收菜的，当然不能早晨去做这些事情，今天一切听我的就好，对了，那边的桌子上应该有个公文包和两万块钱，你待会儿全都拿上。” 唐天不知道项宇究竟跟贾左祯说了多少，反正到东屋镇的时候，贾左祯还一脸的惊喜：“东屋镇？这一次的案子在这里吗？啧啧啧，当年我可是也在这一带混过饭吃。” “混饭吃？”唐天有些意外，“你在这里当做神棍？”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贾左祯竖起一根手指，“我可不是什么神棍，我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的。不过这里太穷，很多人家都不愿意拿出几块钱来给自己算算运道，哎，那个时候，我在这里也差点饿死。” 贾左祯像是当真陷入了回忆当中：“对了，我们要去的那个村子叫什么？” “桑村，就是这里。”唐天指着导航。 他没想到的是，贾左祯的脸顿时就拉下来了。 “桑村？这我可得想想要怎么办了，那个村子我太熟悉了。” “太熟悉？”唐天干脆降低车速，让贾左祯把话说清楚，这也是为了避免将来出现不可控的因素。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大都比较淳朴，他们是附近十里八乡唯一愿意听我絮叨的村子，一年前我来这里的时候，几乎每户人家都愿意听我算上一卦，那段时间我的日子，可算得上是加入特调局之前过的最好的了。” 唐天嘴角抽了一下：“你该不会是把这里的每户人家都骗了一遍吧？我们等下进去会不会被打？” “不会不会。”贾左祯理所当然的摇头，“你别老把我当神棍，我为我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 “那你怎么这个表情？”唐天盯着贾左祯，这家伙的眼睛里明明写着抗拒两个字。 “其实也没什么，至少一开始我当真是认真给他们看相算命的，可是后来我渐渐发现，每当我说他们会发财的时候，他们都特别高兴，还满口夸我说的对，于是后来我干脆直接就这么说了，混口饭吃嘛……渐渐的他们好像知道了我的想法，于是就开始不理会我了。” “你在这里究竟骗……我是说，靠算命挣了多少钱？”唐天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这取决于他要不要掉头跟项宇商量换一个人来。 “也不算多吧？总之就是顿顿能吃上荤腥的东西。”贾左祯打着哈哈，“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你待会儿就装成一个知识分子跟在我后面，少说话多做事就好。” 贾左祯非常的自信：“只是可惜了我路上准备的台词，早知道是这里，我压根什么都不需要准备了。” 第051章 桑村的养鸡场 唐天放宽了心，顺着通往小宁村的路往里拐，前行了不到三百米，就经过了第一个农户家。 农户的房子都是挨在一起建的，纵深不超过两百米，村子里的水泥路，恰好中止在最后一个农户家附近，继续往里走，就是一些田垄了，汽车无法往里开。 唐天跟贾左祯一起下车，哪想到贾左祯直接就抄起早已经准备好的大喇叭，一下车就扯着嗓子叫开了：“乡亲们好，我胡汉山又回来啦！哈哈哈！都快出来，我给你们带来了大买卖啊！” “你们可别不信，我当真是带着大老板来的！还认识我的相亲都出来看一看啊，瞧一瞧看一看，大好的挣钱机会来了！” 可别说，贾左祯倒还真有几分耍把式卖艺的模样。 在这个本就宁静的小村子里，他这大喇叭一喊，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家开门。 “收菜了收菜了，价格从优，保证让各位乡亲满意啊！” “哪个大老板要收菜啊？要不要看看我们家的丝瓜，那可是……哟，这不是那个算命先生吗？” 贾左祯果然没有说谎，那走在最前面的村民话还没说完，竟然就已经认出了他。 “我可不是什么大老板，只是给大老板跑腿的，各位乡亲，如果有意找个合作伙伴，都可以来找我啊，来我这里填个表，每人就能拿到十块钱，而你们要做的，就是装两颗你们自家种的蔬菜给我。” “哟，这是老神棍攀上了高枝啊……” “咳咳！”贾左祯干咳了两声，紧张的朝唐天的方向看了两眼，回头又是一瞪那说话的人，“胡说什么呢！我老贾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采购员！各位乡亲，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一位呢，是我们公司的质检员，待会儿把你们家的那些菜啊，都挑些好的拿过来，价格什么的我们都好商量。” 经过贾左祯这一连串的眼神切换，村民们都悟到了一些东西，不再多说，纷纷来贾左祯这里填表。 而后拿了钱，又飞快的往家里跑，不一会儿，就一家提着一些小塑料袋出来了。 村民们也都聪明的很，这一次他们直接忽视了贾左祯，一个个跑上来跟唐天握手：“大老板啊，你看看，这是我家的丝瓜，质量好的很呢，要不我现在掰开一个给你看看里面的瓤？”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们这些菜给我的时候，要记得在里面塞张纸条，写上你们刚才填表时填的名字。”唐天打开后备箱，一样样接过，还对贾左祯打了个眼色。 贾左祯会意，靠过来看着清一色的果蔬，露出不满的神色：“我说你们这里怎么全都是菜啊，村里就没有人养什么猪啊、牛啊、羊啊什么的吗？” “你们不是收菜吗？连肉也要？”有村民问了。 贾左祯一瞪眼：“当然收！我们这可是大公司，专门做农副产品加工，农副产品你们懂是什么意思吗？那可是挣大钱的买卖啊！别的不说，就你们这些菜，经过我们公司一加工，那可是能抬高几十倍的钱去卖啊！” “这个我懂，这个我懂。”这时候，一个叼着烟，戴着鸭舌帽的老年男人走了过来，跟唐天握了握手，“大老板啊，你们是不是想把我们的菜当成绿色……不对，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有……有有有……对！有机菜去卖啊？” “不会。”唐天神色一下子严肃了，“有机菜从种植到上市国家可是有规定的，我们可不敢造假，不过你们这里要是真有成色好的菜，也可以拿来给我们看看。” “我懂我懂。”那老年人呵呵笑着，“我叫冯建国，是这里的村委书记，如果你们要成色好的菜，那这个价格……” “价格不是问题，看成色签合同给钱！”贾左祯道，“我说老冯啊，除了这些常见的品种，你们村里还有没有其他特色？” 冯建国抽了一口烟：“牛嘛，这个没有，即便村里有人杀牛，那也一年碰不上一次，我们这里没有养牛场。” “那鸡鸭鱼呢？”贾左祯连忙追问，“老冯，你也知道一年前多亏了这桑村，老贾我才没饿死，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我们老板也喜欢跟好人做生意。虽然说待会儿我们可能还要去其他村子看看，但是只要是一样的东西，我们老板肯定选择跟你们做买卖，而且价格好说！” “牛羊是没有的，不过鸡鸭鱼……”冯建国眼前一亮，“老周，你们家里不是有个养鸡场吗？待会儿带老板们去看看？” 冯建国看着的，是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这人一定冯建国指名叫他，脸上非但没有露出惊喜的神色，反而显得有些局促。 看到这一幕，唐天已经认定了，这个养鸡场他一定要去看看！ “那……好吧，送上门的买卖没有不做的，那个……待会儿我就带你们去。”老周咬牙认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贾左祯猛地笑了，走过去拍了拍老周的肩：“你怎么这个表情？我实话告诉你，我们老板做食品加工，你这三十块钱一只鸡，到了我们老板手里这么一包装，再卖出去，那可不止两百块钱了！待会儿去给我看看你那个养鸡场，让我们拍几张照片，我再看看场地……哎呀，你们这里环境好啊，真弄出来什么跑山鸡，让我们做几张照片宣传，我敢保证，那一只鸡，至少给你六十的价钱！” “当真？”老周终于有所动容。 “老贾，你刚才不是说你们不作假吗？”冯建国避开唐天，在一旁跟贾左祯咬耳朵。 “哪有什么假不假，都是黑心大老板，明明一样的东西那些人随便挂个好听的名字，卖出去可都是几十倍的价钱！我老贾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赚钱的！所以说老冯啊，我老贾是个记得恩情的人，有钱，我当然先给咱桑村的人赚了。” 贾左祯的声音也很低，但是确保老周能听到，挤眉弄眼的说道：“但是作假也不能太假，普通的鸡不能挡跑山鸡卖这没错，但是我们这里环境好啊，不怕人来查。你们也不用担心那边那个人，他就是个质检员，不是什么老板的亲信，有钱大家赚，特娘的老板黑了这么多钱，我们从里面拿点抽成不算什么，最后别把那小子忘了，就没事。” “这都是你们的事，你们的事……哈哈，我什么都不知道。”冯建国也是个人精，一听贾左祯这么说，连忙避开。 “鸡我家确实有，村子里也有地，可是这个跑山鸡毕竟跟正常的鸡卖相就不一样。”老周声音不大，不过这一次却能让唐天听到。 “笨啊啊，农副产品加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们把鸡宰了，做成熟食卖，谁还能看得出来？走走走，废话少说，我们先去场地看看。”贾左祯拉着老周就要走，“那个乡亲们，你们待会儿把菜拿来就先放这里，我们要先去养鸡场看看。” 养鸡场似乎在距离村子很远的地方。 这老周一路上似乎一直有话要说，但是碍于唐天一直在旁边跟着，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没能说出来。 反倒是最后贾左祯有些耐不住：“你呀，也不用担心，只要鸡没问题，我们再包装一下，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你是不知道，我们老板在我们来之前就请了很多特级厨师去做鸡了，目前已经做出来十几种口味，还没进行最后的选择，一旦选定了口味，啧啧啧，被选中的厨师，可是直接就有十万的奖金啊！” “口味？”老周来了兴趣，扭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唐天，“是不是只要好吃就行啊。” 唐天道：“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鸡大都是差不多的味道，再好吃能好吃到哪里去？想要做出来独家的口味又不被模仿，实在是太难了。” “这……这个我可以呀！”老周激动的说道，“要是把味道做的好，就能拿十万，我可以啊！我这里可是有秘方的！” 老周见两个人都没答话，反而显得更激动了：“你们不信？这样，等下看完养鸡场，我们给你捉一只回去，现场给你们做鸡！你们吃一下？” “好啊，不吃白不吃！不过我们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了，这鸡你要多做一些，如果好吃的话，我们可要带回去给老板尝尝。”贾左祯挑了挑眉毛，鱼已经上钩了。 眼看着有十万块钱的奖金，谁还会在乎一只鸡呢？老周当然愿意了：“放心放心，独家秘方一定好吃！那个养鸡场就在前面，我们快点过去。” 唐天从刚才起就看到正前方有一个棚户区，面积到也不小，目测至少六百多平，四周都是用水泥墙砌起来的，密不透风，在往上虽然有一排玻璃，不过那些玻璃窗户也都严丝合缝。 看到这里，唐天不由得微微皱眉，这样的养鸡场他还是第一次见。 继续往前走，唐天果然闻到了很重的味道：“这鸡屎味怎么这么大？你的养鸡场是不是不达标啊？” 第052章 三万一斤的蘑菇 老周笑道：“就是该换气了，该换气了而已。”老周也不多解释，带着众人来到养鸡场外面，用钥匙打开了门。 大门一开，好家伙，直接就熏的唐天和贾左祯连续倒退了好几步。 这空气中弥漫的酸爽味道，一般人还真享受不了。 “我说老周啊，你倒是把窗户给打开啊！这里头味道这么大，能活？”贾左祯捂着鼻子的胳膊似乎不愿意再拿下来了。 老周走进去，没多一会儿就拿出来两个厚厚的口罩：“你们把这个戴上就好多了，来来来，我们进来看。” 唐天跟着进去，穿过第二个房间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那房间的墙壁上贴着许可证，老周的养鸡场是正规的。 到了养殖地，他愈发的不懂。 这鸡舍显然是有定期打扫的，地面上即便有鸡屎的残留，可也都极少，显然现在距离上一次打扫的时间不会太长。 “这么大的空间，几乎是完全密封的，上面的窗户也都是卡死的，根本不可能通过开窗来换气，只有屋顶最上面，好像有一些通气口，但是对于这个地方来说，还远远不够。”唐天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我的妈，这里味道也太重了！这些鸡能活下来，还真是顽强，不过看起来倒是挺干净的。”贾左祯凑近看了看。 远处，有三个工人在清理着鸡饲料，其中的一人看到老周带人来，还主动靠了过来，询问老周怎么有客人。 老周只说是来看鸡的，那人又审视了唐天他们一眼，扭头去干活了。 “这些鸡都不错吧？”老周跟在唐天和贾左祯身边，“没错，我这里是味道大了点，但是卫生达标啊，而且这些鸡宰了，谁还会在乎它死之前的味道？” “只看卖相的话，似乎还不错，就是不知道炖熟了以后怎么样。”贾左祯话有所指。 老周马上会意：“哈哈哈，你们两个大概也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多呆，这样，我抓两只鸡回去给你们炖了，一只我们自己吃，一只你们带回去给老板！” 贾左祯当然求之不得，倒是唐天，多少有点质检员的样子，多转了一会儿，还特意靠的很近，似乎在看鸡饲料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个地方有很多话不方便多说，唐天自己看，发现了什么也不跟贾左祯解释，十多分钟以后，他们就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我说老周，这鸡你打算什么做？多做几个花样还是只做一种？我提醒你一句，花样多了，老板选中的机会大。”贾左祯不遗余力的循循善诱。 哪里知道这老周压根就没心思听，言语中带着极大的自信：“做那么多花样干嘛？我做的小鸡炖蘑菇绝对是最好吃的！一样就行！” “小鸡炖蘑菇？”贾左祯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这一切也未免太顺利了吧？但他依然流露出一丝丝的不满。 “小鸡炖蘑菇倒也不是不行，现在不比几年前，那个时候越是花哨的名字，越有人愿意买。现在大家见识的东西多了，就更愿意吃一些这种有着农家乐风味的东西，销路反而更好一些。”唐天想了一下，做出判断。 “哈哈哈哈哈，还是这位大老板说的对。小鸡炖蘑菇做得好了，一样能有大销路的。不过丑话我说在前头，鸡肉有，如果你们出价高，我自然是有多少给你们多少，至于这蘑菇嘛……能给你们的不多。” 贾左祯大咧咧的摆摆手：“蘑菇哪里没有卖的？只要有配方就行，选中了，奖金就是你的。” 老周沉默了一会儿：“我的秘方就是蘑菇，这一锅小鸡炖蘑菇，只有用我的蘑菇才能做出来，所以你们想要配方，就只能从我这里买蘑菇。” 前一天晚上，唐天绝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快进入正题，他准备了很多说辞，现在都完全派不上用场。 熟人，是一个很神奇的名词，对桑村而言，贾左祯这个‘熟人’一亮相，便自然而然的解决了很多问题。至少看过他窘迫潦倒生活的村民们不会怀疑他的身份。 贾左祯显得有些愠怒：“只能用你的蘑菇？想不到你还真会做生意，那你开个价，我回去一起告诉老板！” 老周默默伸出手来，比了一个三的手势。 “三十？这可比市面上贵了好几倍啊。”唐天也靠了过来。 那只老周直接摇头，依然晃了晃自己那个三的手势。 唐天生气了：“三百一斤？你这是抢吧？” “太便宜了，怎么可能三百？”老周也翻了个白眼。 “啊，我知道了，是三千，三千一吨？”贾左祯在一旁调笑。 “三万，一斤！”老周盯着贾左祯，“我家的蘑菇可金贵着呢，我现在说你们也不明白，待会儿尝尝菜就理解了。” 唐天摇摇头不说话，脸上有些嘲弄的意味。 几个人回到村子里的时候，还不到下午两点半，这个时候，老周也显得有些急，后半段的时候一直在催促唐天他们快走。 这其中的理由，唐天他们当然明白，因为在他们回来收拾车旁边被村民们看守的新鲜蔬菜，并最后走进老周家门的时候，恰好又看到了那辆灰色的面包车从他们面前驶过，停在了村子的尽头。 两个人怕引起怀疑，没敢继续关注，虽老周一起进了家门。 到了家老周就下厨把鸡宰了，然后丢给自己的老婆，自己跑来跟唐天他们说话：“我刚才说的你们可能不太懂，我的蘑菇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用途，怎么说呢？就像是重要的药引子，放一点点就够了，其实也不贵，但是我敢保证，只要放了我的蘑菇，那味道绝对喷香！” 唐天脸上挂着笑容，轻轻摇头。 老周看两个人都不搭理自己，索性也就不说了：“待会儿你们吃上了饭就明白了。” 等待的过程中，唐天还妆模作样的跟项宇打了个电话，说明白了今天的情况，并且当着老周的面说养鸡场的坏境不错，鸡肉的口感他们还要考察什么的。 打完电话，他又正大光明的当着老周的面把刚刚在养鸡场里拍摄的照片发给了项宇。 老周一直在一旁听着，眼看着唐天要挂电话，顿时有些急了，连连指着厨房给唐天打眼色。 “好的老板，回去我会给您一份报告。”唐天像是没看到一样，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才对老周说道，“老周，我电话那头是大老板，没确定的事情我是不能告诉他的，不然丢了饭碗怎么办？你的这个小鸡炖蘑菇，我想还是……“ 唐天正说着，突然间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旋即一股浓郁的鸡汤味道便顺着空气传到了屋子里。 当老周老婆把鸡汤端上来的时候，唐天都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老周更是开了一瓶二锅头，给唐天和贾左祯满上，把那一盘小鸡炖蘑菇放在桌子中间：“菜不多，你们多担待，来来来，先尝尝菜。“ 说话的时候，他还一脸的得意。 其实一开始闻到这菜香，唐天救确定自己找对地方了。 这盘菜闻起来确实是炖鸡的味道，可是香味又有点不同，似乎有种特别的味道夹在其中，需要仔细辨别才能闻出来。 这香味儿，和沈记蘑菇汤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贾左祯没有什么避讳，抄起筷子就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一开始他还是满脸的无所谓，不过鸡肉入口后，他咀嚼的速度就越来越慢，这一块儿小小鸡肉，他竟然嚼了三十多秒钟，最后咽下去，还不忘舔舔舌头，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 “老周，你这……味道确实不错。” “不错吧，实话告诉你，这蘑菇他就值这个价钱！其实这盘鸡肉，我就放了一根蘑菇。”贾左祯嘴上的肉抽动了一下：“一根？” 一边说着，他的筷子还在菜盘里不停翻动：“放哪儿了，我怎么找不到？” “别找了，我给磨成粉加里面了。”老周盯着唐天，“你不试试？” 说实话，唐天心中多少还是有点抗拒的，但是人在这看着，他又不能不吃。 不得不说，这菜做的确实一流，心理上抗拒，但是口感上却并不能否认这道菜的价值。 短短十几分钟，三人就如同风卷残云一般，把这道菜一扫而空。 贾左祯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这就没了吗？” “倒是还有一盘，那是要给你们老板的。”老周在得意的小。 唐天已经改了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事儿八成算定了，回去我就给老板打个报告。不过那蘑菇……” “三万块钱不二价！”老周态度坚决。 啪！ 唐天甩出来五千块钱丢在桌子上：“这些钱，一部分算是答谢你刚刚的招待，另外一些，你给我们拿一些蘑菇，回去以后我们要自己尝试能不能做出这个味道。” “要不怎么说我就喜欢跟大老板做买卖呢，爽快！”老周贪婪的收了钱，跑到后面去准备东西了。 “看到没有，刚刚这个人眼神中的贪婪，充分的证明了这是他第一次做成这比买卖，三万，其实并不是他一开始的心理价位。”唐天悄悄对留下来的贾左祯说话。 “这些都不用管了，我们只要把这道菜带回去，老板肯定高兴。他菜里只放了一颗蘑菇就能做出那种味道，三万块钱一斤，花的也值。” 第053章 深夜探查 “嗯。”唐天低头不再讲话，没多一会儿，老周就提着另外一份炖鸡，外加一个黑色的袋子回来了，“两位老板，这生意成不成可都靠你们了啊！这份炖鸡你们可别在路上给我偷吃了。” 唐天接过袋子颠了颠，好家伙，竟然有三两多，这老周也有大方的时候。 “如果确定了下来，我们会尽快跟你联系。” 唐天与老周告别，又互相留了电话，就带着贾左祯一起离开了。 他们开车离开这里，但却没有进市区，两个人一起等到晚上。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再回去看看吧。”唐天拍了拍在车上睡觉的贾左祯。 “真要回去？从这里走要十几里地呢。”贾左祯有些不情愿。 “当然不是直接走了，我们先开车到那附近，再徒步走过去。”唐天当然不是因为贾左祯才做出这种决定，他是为了以防万一，有辆车在附近等着总是好的。 “老狐狸要是知道他给你的两万块钱活动经费这么直接就花掉了五千，回去不知道得多心疼。” “不至于吧？局里这么点钱都在乎？”唐天可看不上这点钱，他送快递的时候，一个月工资是这好几倍呢。 “不然你以为呢？”贾左祯苦笑，“我们可没有维稳基金什么的，经费是按破案率来算的。” “即便是这样，上一次不是刚破了一个案子吗？” “那才多久？上面还没有批下来，或者批下来了老狐狸没有告诉我们。要是按照他以前那点儿家底，拿出两万大概就是局里所有的资金了。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特娘的，不行！回去要让老狐狸请客，我就一直在奇怪他今天怎么这么大方！肯定是小宁村那个案子的奖金下来了！” 两个人用最快的速度换上深颜色的衣服，再套上皮靴，借着夜色潜入了田地当中，飞快的往养鸡场的方向奔去。 只要是看不到人的地方，他们的速度就会很快。 即便是这样，等他们到了养鸡场，也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里面黑灯瞎火的，周围的田地又非常寂静，一点儿声音都能传的很远。 唐天他们缓缓调整着呼吸，养鸡场里，偶尔能传来一些咯咯咯的鸡叫声。 “看起来在这里工作的人都回家了，就门口的那间小房子里还有灯亮着。”透过窗户，唐天看到了一个他白天见到的工作人员。 那是一个壮硕的中年人，就在传达室里躺着，似乎正看着电视，似乎并没有留意到窗外不远处的唐天和贾左祯两人。 “如果这家养鸡场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下午我们见到的三个人中，只有这一个是需要我们注意的。”唐天小声对贾左祯说。 “为什么？”贾左祯不理解。 唐天说道：“老周是这家养鸡场的老板，他带我们来参观鸡舍，其他的员工按理说是不会上前来与我们说话的，可是他却做了这件事情，而且，常年下地干活或者养鸡的人，走路势必不会站的很直，稍微弯曲一点会让他们更舒服，这些都是不经意间养成的行为习惯，而这个人腰杆儿挺得笔直，他显然不是农民出身，我想，他应该有其他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我发现你和项宇比我还要神棍，不过你们说的都要道理。”贾左祯非常认真的说道，“但是养鸡场的大门就这一个，他在这里守着，我们怎么进去？还有，下午你都发现了什么？” 唐天疑惑的盯着贾左祯：“我还在奇怪你这一下午怎么都不问一句，现在怎么想起来了？” “下午我这不一直在想着怎么能蒙混过去不跟你过来吗？”贾左祯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最后我分析得出的结论是你不会同意。” “跟我来吧，我路上跟你说。”唐天指了指养鸡场左边，“这养鸡场四面封闭，而且低于三米的位置都是没有窗户的，顶层虽然有几个，但是在里面我都观察过了，这些窗户都是在里面被封死的，外面根本打不开。不过，楼顶有几个通气口，那也是这个养鸡场唯一的通气孔。” “这样养鸡，真不知道这些鸡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贾左祯道，“看下午的情况，这些鸡我觉得活不过一个月。” “鸡死一批他们就换一批，那些死掉的鸡，应该都被他们给埋了。”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贾左祯瞪着眼睛。 唐天说道：“很简单，难道下午进去的时候你没发现，里面的鸡品种不一吗？不说毛色比较杂乱，公鸡、母鸡全都是混养在一起的，而且我没找到被区分开来的鸡舍。” “我懂了，公鸡一般养几个月就可以去卖了，但是母鸡更有饲养价值，会留下来下蛋。” “嗯，就是这样。”唐天边走边说，“那些鸡舍虽然被定期打扫，不过我在地面上却发现了很多端倪，地上沾着很多鸡屎划过的痕迹，可以断定，他们清理鸡舍的手段是用铣去铲掉，而并非是冲洗，这样就直接导致了，我在地面看到很多鸡蛋碎裂以后留下的痕迹，例如蛋黄的痕迹就难以抹去，还有一些碎了的鸡蛋壳粘在地面上。他们要真想养鸡靠这个发财，不会连鸡蛋都不要吧？我能断定，这个养鸡场一定是一个幌子！” 唐天来到鸡舍的正后方，这里远离传达室，他们二人在附近观察了一下：“这里没有被安装摄像头。我要上去看看。” 贾左祯跃跃欲试。 “我说过，这里连窗户都是钉死的，唯一的通风口在上面。”唐天靠近贾左祯，“所以还是我上去吧。” “为什么？”贾左祯更不懂了。 唐天觉得如果有必要，下一次他还是要带上曲流弱，跟贾左祯一起行动实在是太累了：“他们做了这么严密的防护，只留下最上面一个破绽，你觉得那会是什么？” “陷阱？”贾左祯终于懂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至少我觉得，那里应该不是一个没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能应对的。”唐天说着，就开始倒退，而后猛地加速！ 这墙高三米多，算上上面的窗户，有四五米。唐天即便弹跳力再好，这么猛地一跳，却也无法抓住窗户的下沿。 他的两只手和双脚都踏在了墙壁上，起跳高度略微不足。 好在他早有准备，摸到墙面的同时，双腿猛的用力，竟然这么直挺挺地又踏着墙向上窜了一小段儿，双手刚刚好拔在上面那层玻璃窗户的下沿。 这窗户沿很窄，但是对于唐天来说却已经足够。 他一点点的爬上去稳住自己的身体，看着黑洞洞的房子内部，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是猛地一跳，双臂险之又险的抓住了房顶。 贾左祯在下面看的心惊胆战：“你自己小心一点！” 唐天对贾左祯打了一个ok的手势，自己缓缓爬上房顶。 和他预想的一样，这房顶的最外围，都是平的水泥板，看不出来什么。 远处看起来似乎也一样。 不过唐天确信自己的判断，一点点摸索着往前走，走了三米多，突然感觉到脚下有些软，好在他没有怎么用力，连忙把腿收了回来。 他低头仔细一看，这中间的一大块地方，竟然是用很薄的三合板伪装支撑起来的！稍微有点重量的东西放上去，就足矣让这些三合板发生晃动，甚至塌陷。 唐天拿起手机，没有用闪光灯，只用屏幕那微弱的灯光照射，轻轻揭开了三合板的一角，顿时身体一阵恶寒！ 在这些三合板的下面，竟然摆了无数根底部被固定的长钉！这要是没有准备一脚踩空了掉下去，即便不会致命，双脚也一定会被这些钉子给刺穿！ “这就对了，我就觉得有点儿高低落差，中间加了这么一层钉子，一切就说得通了。看起来，这里并非是最佳潜入调查的地方。” 唐天缓缓退了回去，他不敢弄出太大声音，里面养的可都是鸡，这大半夜的，一点儿声响都足矣把它们惊动。 贾左祯看唐天退了回来，连忙询问：“怎么样？有发现吗？其实刚才我细想了一下，我们今天的调查你不觉得有点儿冒失？” “确定了这里有问题，当然要深入调查，等找到了确切的证据，才能调动警力，这是常规手段，我不觉得冒失。”唐天小声说道，“别说话了，我们再去前面看看，等那个人睡了，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混进去。 “要不是确定你之前不认识项宇，我都快觉得你是那只老狐狸的徒弟了，做起事来跟他一样。”贾左祯跟在后面碎碎念，不过他们还没到达一开始的位置，就留意到远处有两盏特别亮的灯，伴随着摩托车的轰鸣声正朝这里飞快的靠近！ 他们连忙朝前靠，并且避免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 “王老板啊，我真没做什么啊，我就是想着反正这里的鸡死了也是白死，不如废物利用一下，其他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这是老周的声音。 随后，唐天又听到一个男人说道：“说没说我会自己验证，如果待会儿你说的话跟现在说的一样，我可能就对你略作惩戒就放你回去了，要是你说出了其他的东西，那后果可就不一样了！” “没有没有，我其他什么都没说！”老周连忙保证。 “等待会儿那些外国药吃进你肚子里，我才能确定啊。”男子阴森的笑着，随后敲响了房门。 “大鹏，开门！” 第054章 被跟踪 “来了！”这个声音来自下午主动找唐天说话的那个工人，“哼，提前不通知，就找人来参观，不让你涨涨记性，我们可不放心，老大，你们放心带他进去，我在门口守着就行。” 这个时候，贾左祯在后面悄悄点了点唐天：“唐天，你说老周会不会有危险啊？他们要是得到了不想听到的答案，老周会怎么样？我听这两个人说话的模样，不是什么善类。” “反正我们也没说什么敏感的话题，这里就先这样吧，我们马上回去。”唐天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而且对于生命，他其实是持有一种漠视的态度。 当然，他有正义感，而且正义感很强；他愿意去维护这个社会的公平与正义。 但他所享受的东西，是在他维护正以时，那个解谜的过程。受害人对他而言，更多的时候只是线索与证据。 老周会怎么样？他并不是很关心，况且关心又能怎么样？ 唐天把手机拿给贾左祯：“看看吧，这是我刚刚只把手机摄像头的部位伸出去拍摄的，那个部位不大，所以没有被发现。 “他们……拿着枪？”贾左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不仅仅是枪，而且还是长枪，看起来像制式武器。”唐天收回手机，“现在还打算进去看看吗？如果任何情况只凭两个侦查人员就能顺手解决，那还要其他相关部门做什么？那还要间谍卧底做什么？ 贾左祯没有再说去救老周的话，敌我实力对比太悬殊了，进去也是找死：“算了，就像你说的，下午我们没聊敏感话题，他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啊！” 这个时候，鸡舍里，突然间传出来一阵痛苦的呻吟。 “我……我为什么这么难受，我快死了！” 听这喊叫声，老周的声音一定很大，只是透过鸡舍，唐天他们两个在外面也显得有些微弱了。 “他们喂他吃药了，我们快走！”唐天和贾左祯加快速度，一路狂奔，跑出去五六百米后，干脆不再隐藏，敞开了跑。 “回来！”唐天叫住贾左祯，“跟我走，往地里跑！” “好，这样不会留下脚印的。”贾左祯脑子转的挺快，跟着唐天一起冲进了田地里。 不过才跑出去没几步，贾左祯就跑不动了：“你等下！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老周到底有没有危险！” “至少今晚，他不会有危险。”唐天虽然减慢了速度，可依旧在前面小跑。 “可是我们刚才做了那么多事情，会不会留下脚印什么的，不，肯定会留下！一旦被发现，加算上今天的时间点。” “我们没有暴露，他们为什么要特意去查脚印？”唐天站住，远远看着贾左祯，“你现在回去，被他们发现了你，老周才真的会有危险。” “可是……” “相信我，只要我们不露头，他就不会死。”唐天又开始缓缓往前走，他其实一直在留意着后面。 那个鸡舍的位置，一直没有灯光的出现。 如果有人出来探查周围的环境，他会回去，漠视生命不代表会见死不救。 两个人回到车上，拿着望远镜继续观察，直到两辆摩托车离开，也没有人去做查看周围环境的事情。 二人回到特调局的时候，电话里听过汇报的老狐狸正在等着他们。 “这件事情你们做的很好，唐天，你就别下车了，直接带我去杜勇那里，路上我还有其他事跟你谈。” 项宇说着就上了车，直接阶梯了贾左祯的位置：“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明天先按兵不动，后天下午，我会安排你和贾左祯再过去一趟，还有，这些你拿上。” 项宇又递给唐天一个牛皮纸袋。 “这回又是什么证件？”唐天没有马上打开，先把它放在了一旁。 “是你的新证件，里面有你的新身份，新工作，还有新资料，以及你新住址的钥匙，回去以后要尽快全都记住。” 唐天愣了一下：“我说项队，我怎么感觉自己要成特务了呢？你不会给我安排了什么潜伏的工作吧？” “电影看多了吧你？”项宇凝重道，“这两天我又去调看了一些档案，这一年以来，桑村周边陆续有人口失踪案发生，有大人也有小孩，但是这些失踪的人，大部分都是因为跟家人有过激烈的争吵，离开家门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警方接到报案以后，都以为是家庭矛盾，从来没引起过重视，只有一次是一个得了健忘症的老人失踪，他们做过深入的调查，但是也没有结果，这些失踪的人，都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你是想说，这些失踪人口案与特调局有关？”唐天来了精神。 “可以做出这个推论。”老狐狸又点了一支烟，“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一连串案件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必须引起重视！这个案子我已经申报由我们特调局来主管，并且在今天下午，我给你安排了新的身份，记住，你的公司是外省的安南食品加工有限公司，职位就是质检员，因为你是本地人，所以这一次你们公司才派你来联系商家，你和贾左祯认识，是因为原来找他算过命，知道他了解附近乡村。” 项宇做事，从来都是这么高效！ 唐天不知道他的关系网究竟有多么的庞大，他提到的公司不可能是假的，他伪造的身份，也一定能在公安系统中查到！ 而这一切，都是半天内完成，省去了中间一切的常规流程！ 唐天坚信，在这安港市，除了项宇以外，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像项宇一样做事如此高效！ “好了，我快到了。待会儿你就直接去华苑小区吧，具体地址都在袋子里，和钥匙放在一起。如果你们说的那个老周多说了什么，或者其他人多问了什么，你的电话应该很快会响。”项宇下车之前，还不忘交代唐天多看一下资料，“不用管我，我今天就住在这里。” “华苑小区吗？”唐天告别了项宇，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这个名字。 他总觉得那一瞬间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 是的，他知道这里就是谭浩鹏居住的小区，半个月前，这里还发生了影响巨大的连环坠楼案。 唐天将车开进小区，路上他已经看过资料了，项宇给他安排的住址，就在谭浩鹏家对面的那栋楼上。 站在楼下，唐天再一次回首去看谭浩鹏家里那黑洞洞的窗户，心里猛地一凸，他终于意识到刚才听到华苑小区这三个字的时候，自己脑海里闪现的那一道灵光是什么了！ “无论怎么说，谭浩鹏……都是这个案子唯一的幸存者，但愿……是我多想了吧？”唐天敲敲自己的脑壳，转身朝身后的大楼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在距离他不远的一辆车上，有一个人正盯着他，同时拨通了一个电话：“老板，我看到了，嗯，那人的体型和你们描述的差不多，他的车牌号是对的上的……嗯，好。” …… 唐天的家里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木头沙发和茶几，卧室里只有床，一切从简。 在项宇给的资料里，这里是唐天他们公司给他安排的房子，他只有居住权。 项宇那边，第二天也没有传来消息，倒是曲流弱一大早就给唐天打了电话，问他今天的行程。 “今天没什么事情做，我想去小宁村那边再看看。” “小宁村？那个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曲流弱有些奇怪。 “可能是我多想了吧？对了，谭浩鹏那边你有了解吗？”唐天依然很在意自己昨晚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曲流弱回答道：“他大概还在拘留所关着吧？我今天没事，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小宁村？” “这倒不用，你想办法带谭浩鹏去做一个体检。” “你是说……”曲流弱在电话那头停了一会儿，“不太可能吧？” “是我们疏忽了，那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乱，我们都忘记了，其实应该带他去做一个检查。记住，这件事不能告诉太多人，最好……最好在谭浩鹏不清醒的状态下去做这件事。” “我明白，交给我好了。” 唐天驱车出门，随便吃了点儿东西，然后就开车一路往小宁村的方向去。 在进入港宁镇以后，职业的特殊嗅觉让他敏锐的觉察到，似乎有黑色的轿车在一直跟着他。 “我是从港宁镇开始才留意到的，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的？这些年我的警惕性果然下降了不少。”唐天惊出了一身冷汗，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前开，临近乡村以后，就放慢了车速，开的比自行车快不了多少。 由于车速过慢，后面那辆跟着他的黑色轿车已经没有了隐藏的可能，跟了两分钟，终于还是超了过去。 “这些人是谁？为什么会一直跟着我？”唐天打电话给项宇，项宇听了以后，让他继续闲逛，稍后给他消息。 项宇到底是项宇，短短不到十分钟，他的电话就打来了：“唐天，已经查到了，那辆黑色的车，从昨晚就进入了华苑小区，而且今天在市区的时候，一直都在尾随你。” “昨晚？我昨天晚上才是第一次知道那边有个能住的地方，会不会认错人了，或者……” “对手很厉害，我昨天为了力求不出破绽，伪造你身份的同时，让那家公司也把你的身份信息放到了网上，日期并没有修改，是一条一周以前的公告。我想，那些人一定查了你留下的电话，继而找到了你。”项宇顿了顿，“这个我也跟那边的人确认了，昨晚确实有安港市的菜贩子给他们打过电话，然后客服人员就找出了这条公告，把上面距离安港最近的相关人员的名字与电话告诉了他，其中应该有你。” “好险！”唐天深吸了一口气，“对方下手比我们快的多啊！” “他们做的是要命的买卖，当然不能放松警惕了，我们以后要比他们更加敏感才行。”项宇在电话那头说道，“还好你今天去了小宁村的方向，应该不会露出什么破绽，确定跟踪的人已经离开，你就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晚上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才能回局里。” “放心吧，下次不会这么大意了。”唐天挂断电话，心中那根神经又再次紧绷了起来，他昨天还觉得项宇非常厉害，可是现在才清楚，他的对手，跟项宇一样的可怕，而且更可怕的是，这样的人，还躲在暗中！ 第055章 子午会的印记 唐天不得不提起警惕，他开着车在附近漫无目的的转悠，车速很慢，然而即便如此，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以内，他依然两次碰到了，那辆灰色的小轿车。 好在，有了这两次的相遇之后，那灰色小轿车似乎怕被发现，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唐天还在为自己究竟有没有甩掉对手而纠结的时候，曲流弱的电话已经打进来了。 “唐天，我已经带谭浩鹏来了医院，现在，医生正在对他，做详细的检查。” 唐天马上回应道：“其他的先不要管，先去做个胸透，一旦发现胸腔内，可能存在其他的东西，马上就把他控制起来。” “现在正在做这项检查，等有了结果我马上打电话给你。”曲流弱匆匆挂断了电话。 今天记得自己悄悄交代过曲流弱，给谭浩鹏做相关检查的时候，一定要保证他不是在清醒的状态下。 唐天不会去管曲流弱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总之，他相信以曲流弱的处事手段，现在整个过程理应是非常安全的。 眼看着天色逐渐变暗，唐天也放弃了去小宁村再次观察的想法，不久后他接到了贾左祯的电话，对方说自己正在，港宁镇的一个小饭馆里等着他。 做戏就要做全套，既然自己的行动已经被对方注意到了，那么索性就要给对方一个，自己就是检测员的假象。 他很快就到达了与贾左祯约定的地点，家兔生长的地方很僻静，现在这个时间，小饭馆里还没有多少人，他们就坐在门口的位置，旁边几张桌子全都是空的。 “老狐狸已经把相关的情况告诉我了，看来这一次，我们即便没有触摸到子午会，也一定是碰到了某一个庞大犯罪集团敏感的神经。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我出来之前，老狐狸对我交代了几件事情。”贾左祯不紧不慢的对唐天说着。 “你说吧。”唐天静候贾左祯接下来的话。 “第一，接下来的几天你就不要回特调局了；第二，最好也不要用电话和老狐狸联系，微信什么的倒是可以，不过，其他通过正规电信手段的联系方式通通不要使用；第三，，老狐狸让我告诉你，我们的这一步既然已经迈出去了，那么就没有收回来的可能，对方的种种反应已经证明了，他们可能涉及到的案情之重大之复杂，我们要一查到底。” 唐天用手轻轻点着桌子：“这些事情你不用说我也会去做，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最后一件事，我们昨天的说辞存在着一个漏洞，我们对老周说的是，老板就在安港市，可是，在安南食品加工有限公司的外勤名单上，并没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我们必须想办法造出一个人来。” 唐天笑了笑：“这个我早就想到了，还好，昨天我回家的时候，手里面并没有提着那些小鸡炖蘑菇，等我们回去以后，我们完全可以对老周说，那份小鸡炖蘑菇以及蘑菇粉已经被老板带回公司了，如果没有意外，我们会选择与老周进行长期合作。” 贾左祯皱了皱眉：“这种说法会不会太简单了？” “简单才会有人信，说的太复杂，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何况，公司的外企名单上没有职位较高的负责人，也是一种常态。”唐天看了看手机，“接下来我们还是要去做自己的事情，附近几个村子的菜品，我们都有必要征收一些。” 贾左祯虽然不太情愿，可是，显然项宇已经对他陈述了这个案件的特殊性，他只得和唐天在附近几个乡村之间转悠，他们特意避过了刘楼村，毕竟，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应该是认得他们两个的，万一在那个时候跟踪他们的人发现了这一点，那一切的努力就会变成白费。 天色将暗，两个人的车上又堆满了各种小袋的蔬菜样品，而这个时候，曲流弱的电话视频通话也发了过来。 显然，项宇那边已经通知过曲流弱，曲流弱没有选择直接打电话，而是通过其他的软件，来完成通话的操作。 视频接通以后，曲流弱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唐天，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谭浩鹏的胸腔里确实有着某种东西，也就是说，这个人一直都在跟我们演戏，他在哄骗我们，他早已经是子午会的人了。” 说完这句话，曲流弱的脸上也不知是什么表情：“我还记得那天，当你发现谭浩鹏异常的时候，他的反应由镇定变为紧张，最后是惊慌，然后才是甘愿被俘，这一系列的神情变化，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不要忘了，他是一个心理医生，而且是专家级的。”唐天生吸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都能说得通了。刘子欣，刘建那些人，可能只是为了给谭浩鹏脱罪而设下的幌子。这个谭浩鹏，对于子午会来说一定非常的重要。他胸腔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了没有？如果取回来了，尽快把他押回特调局，他现在需要在最安全的地方进行最严密的看管。” “正在进行紧急处理，现在他还在手术室里，手术的全过程我已经安排进行全程录像了，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如果调查清楚了，以后在面对职务的人，我们就不需要再小心翼翼了。嗯，你等一下……” 曲流弱匆匆挂断了视频，不一会儿她又再次打给了唐天，视频接通以后，曲流弱的脸色非常不好：“唐天，医生刚刚出来跟我说了一句话，谭浩鹏的胃壁之中确实被植入了强硫酸，但是以他们医院现在的能力，还无法在确保病人内脏安全的情况下，把那些强硫酸给取出来。” “这怎么可能呢？按照我们之前的推论，那些东西不会非常的脆弱，不然谭浩鹏，稍微一点剧烈的运动，都可能让它有生命危险。”唐天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确实如此，而手术真正的难点也不在于此。医生说，那个东西已经跟他内脏的组织生长在一起了，他们的手术刀甚至无法确保在割开胃壁的同时，还能保证强硫酸的稳定。”说到这里，曲流弱微微一顿，“或者，即便他们做到了这一点，想把那一袋跟肌肉组织生长在一起的强硫酸取出来，存在非常大的困难。” “我们现在要的是证据，更是让谭浩鹏活下来！”唐天表现出一个领导者所具备的决断力，“哪怕让他内脏受损，也得把那个东西取出来！谭浩鹏在我们的眼睛底下，他不应该有任何其它能了结自己生命的方式与手段！后续的护理工作，无论再怎么艰难，也要争取到让他在术后马上出院！必要的护理仪器和护理人员，项宇那边安排起来都不成问题。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驱除谭浩鹏身上这颗毒瘤！” “好，我明白了。”曲流弱并非不知道他们现在需要做什么，只是她觉得自己下不了这个决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跟唐天通话，来争取他的意见。 这件事要不要跟老狐狸沟通，对曲流弱而言，似乎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过，曲流弱虽然这么想，可唐天依然放不下心。 敌人这一次次施展自己能力，已经让唐天感到了一丝丝惧怕，曲流弱所在的武警医院里，是不是只有佟宁这样一个子午会的人存在？虽然她一定早有准备，可是在她押送谭浩鹏去医院，乃至推进手术室的过程中，当真没有人发现吗？ 想到这里，唐天便马上跟项宇联系。 可是，项宇似乎没有一直打开微信的习惯，唐天连续发送了好几个语音请求，项宇那边都没有回应。 怎么办？这件事情要不要去请求汪文的协助？可是汪文那边的人安全吗？ 唐天扭头看向贾左祯，而且贾左祯现在好像也在思考相同的问题。 “大不了用我的电话跟项宇联系一下。”贾左祯拿出手机，好像转眼间就把临出门前老狐狸的交代抛诸脑后。 “先不要急，我再问一下流弱。”唐天拿起手机，尝试与曲流弱联系。 好在曲流弱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不过这一次，不等唐天说话，曲流弱就先一步说道：“唐天，项队在哪里你知道吗？为什么我联系不上他？” “这个我也不清楚，刚才我想和他联系，同样是没有应答，怎么，他的电话也打不通吗？” “电话当然打不通了，不然我为什么……对了，你们两个通话，现在好像只能用语音。”曲流弱话说到一半就明白了唐天的意思。 “那就先不要管他了，他那边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唐天轻声说道，“不过没了项队，你那边就等于少了一个很大的支援点。原来刑警队那边你有没有特别信任的人？如果有的话，可以叫来一两个，但是谨记这件事情不要告诉汪文，他一旦知道了，势必会大动干戈，就有很大的可能泄密。” “好的，我明白，你们就放心吧。等我们两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再联系。”曲流弱似乎很忙。 第056章 深入调查 曲流弱毕竟是项宇从刑警队调来的特殊人才，她在处理某些事情上面的经验，远非自己可以相比，唐天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有些神经过敏了。 挂断了电话以后，他和贾左祯很快回到了市区，找个没人的地方，将贾左祯放下，自己回到家里。 而后，又稍稍易容乔装了一番，从家里出来，回到半路接上贾左祯，二人一起回了特调局。 这个过程需要很长的时间，等他们回到特调局以后，发现这里竟然只有喻大一个人，贾左祯匆匆用座机拨通了老狐狸的电话，很快电话便接通了。 打完这个电话以后，贾左祯如释重负，回头跟唐天解释，“项宇他在老杜那里，很快就要回来了。” “那边有结果了吗？”唐天惊喜道。 “听他说是有了突破性的发现，从我们拿回来的那些蘑菇粉上面发现了人血，但具体的事情还要等他到了以后再细说。” “也好。”唐天知道刚刚那么短的通话时间，贾左祯也不可能从项宇那里知道更多的讯息，只能忍着不问，哪怕他心中有些着急，“特调局的座机，现在最好保持畅通，流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唐天话音未落，那座机的电话竟然很快就响起，还是贾左祯接的电话，这一次他看到号码以后，直接按的免提。 “喂，小曲？” “老贾？”曲流弱显然听出来是贾左祯的声音，“你们已经回来了吗？那太好了！我和谭浩鹏很快就会回到局里，你们准备接一下，电话里就不多说了。” “好，你就放心吧！” 贾左祯挂断电话，转头看着唐天。 唐天听得一清二楚：“看起来谭浩鹏应该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我看不见得，要是手术真没有危险，以曲流弱的性格下午断然不会打那么多电话给你，夹住针也如释重负，他是不是有事，还是等回来以后再做鉴别吧。”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谭浩鹏的状况应该不是很好。”唐天耸耸肩，他刚才说谭浩鹏没事，其实指的是他身上的危险已经解除了，不过贾左祯既然理解错了，他也懒得解释。 二十多分钟一后，一辆救护车由远而至，停在了特调局门口。 喻大并不认识这辆车，汽车靠近的时候，他就已经提高了警惕，唐天隔着窗户都明显看到，喻大已经把他房间里的枪打开了保险。 喻大的警惕性，不比特调局的任何人差。 救护车很快靠近特调局的大门，曲流弱隔着车窗盯着里面，也没有跟喻大打招呼的意思。 但是即便如此，喻大也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关上了枪支保险，跟没事儿的人一样打开大门放行。 “快，把他带到我的那个房间里去。”曲流弱慌慌张张的下车，用最快的速度打开救护车的后门。 唐天发现，这救护车里面竟然有个熟人。 “颜小雨？”唐天有些意外。 “唐先生您好。”颜小雨连忙笑呵呵的跟唐天打了个招呼。 这辆车里除了充当司机的曲流弱以外，就只有颜小雨一个医护人员，最后剩下昏迷不醒的谭浩鹏躺在病床上。 “为了安全起见，我没有让这件事被太多的人知晓，手术的过程也是非常的机密。”曲流弱一边联合唐天他们把谭浩鹏架下来，一边说道，“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主治大夫，也就只有颜小雨了。” 曲流弱用来安置谭浩鹏的房间，就是项宇之前提到的专门为她准备的房间，这房间干净整洁，虽然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必要的东西却一样也不缺，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唐天又不由得想起自己花钱买的那张折叠床，心里有些小疙瘩。 “在离开看守所之前，我给他注射了大量麻醉剂，醒来至少还要五小时。”曲流弱对唐天解释。 “五个小时？那算算时间，应该是凌晨两点左右，护理人员当真只有颜小雨一个吗？”唐天微微皱眉。 他并非怀疑颜小雨的专业，而是让她来看护谭浩鹏，会不会太危险了。 “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曲流弱俏皮的挑了挑眉毛，旋即就和颜小雨一起合力把谭浩鹏固定在病床上，并且捆住了他的手脚。 “哎，你别太用力啊，如果导致她伤口开裂，可是非常危险的。”颜小雨时刻关注着曲流弱的动作，时不时的还关注一下谭浩鹏的脉搏跳动。 “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这个人或许就是一个连环杀人案的主凶。”唐天在一侧劝说。 “那你们也不能这样啊，太小看我了，他刚刚做过，是胸腔手术，根本不可能移动的!而我可是武警医院的护士啊，怎么可能连他都对付不了。” 唐天不说倒还好，这样一说，颜小雨愈发的不满了。 “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唐天暗叹自己女人的难懂，他分明是在为颜小雨着想，怎么到最后反而没落着好呢？ “小雨，接下来暂时没有你的事，你可以先休息几个小时。”曲流弱指着房间里面的床，“那张是我的床，我还没有睡过，你就睡那里休息好了。” “嗯，好的，谢谢曲姐。”颜小雨对曲流弱天天笑道，“还是曲姐懂我，那我现在就去休息了。” 作为一个专业的医护人员，怎么来调整自己的作息，是必须要学习的。 颜小雨显然明白，自己接下来几天会很忙，所以没有拒绝。 唐天和曲流弱退出房间，回到正厅静静等待项宇那边的消息。 这一等就是将近三个小时，项宇回来的时候已经算是深夜了。 “大家都在啊。”项宇进门以后，看到正坐在房中打盹儿的三个人，笑着出言提醒他们自己回来了。 除了贾左祯以外，唐天和曲流弱都非常的警惕，一点儿动静都能让他们马上转醒。 “项队。”或许是出于职业习惯，二人连忙站起来，双腿并直。 唐天紧接着询问：“项队，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这是检测报告，你们自己看吧。”项宇啪的一下把报告甩在桌上，倒是把那边还在睡觉的贾左祯吓得一个激灵。 唐天倒是不客气，马上拿起报告看了一眼，然后又递给曲流弱，自己说道：“那些蘑菇粉上面，发现了人肉存在的痕迹？能确认吗？” 项宇喝了口水，点头道：“不仅仅是人肉的痕迹出现，而且初步判断，那一小袋蘑菇粉里，竟然沾染了不下十个人的肉体组织成分！” 项宇神情变得无比严肃：“事情比我们想象中要严重的多，前几次我们的调查都是一无所获，但是今天，从你们拿回来那些东西上面，我们查出了人体肌肉组织的痕迹残留，包括那份小鸡炖蘑菇里面，也能检测到类似的成分！它和沈记蘑菇汤有非常大的不同！” 唐天马上道：“那这个发现或许就说明，沈记蘑菇汤有着特殊的处理方法，对那里已经可以实施更严密的监控了！”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还是想回来先听听你们的意见。”项宇不愧是老狐狸，哪怕唐天都这么说了，还是没有马上表明立场，反而笑眯眯的看着在场的三个人。 “我建议马上抓人。”曲流弱和唐天持一样的态度，“凭我们现在拿在手里的这些证据，完全可以批捕。” “批捕谁？你们说的那个老周，还是沈记蘑菇汤店里的老板？”项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丝的失望，“你们记住，我们是特调局，不是常规部门，我不赞成直接批捕，就目前来说，要抓也得悄悄的抓。” 唐天虽然是科班出身，但是毕竟没有在刑警队呆过，相比于曲流弱，身上少了那么点规矩：“我懂了，你是想等到真正的大鱼现身？” “大鱼哪里是这么好现身的。”项宇摇头，“而且你们要清楚特调局的做事方式，我们抓人是不需要拘捕令的，有时候拿这个东西。更多的是应付其他部门的同志们审查。”项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嘴里已经叼着一根烟了，“对于那个养鸡场的调查，可以继续深入，一旦有所发现，就可以对老周动手，但是不是拘捕，而是秘密动手！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今天晚上大家一起行动。” 项宇一锤定音，同时伸手点了点装备处的方向：“你们都去拿一些自己顺手的家伙，五分钟后，到外面集合。” “是！”曲流弱和唐天异口同声的回答，唯独贾左祯没什么反应。 他看大家都看着自己，隔了一会儿才指着自己问道：“我也要去啊？” “你要去，但是你的任务跟我们不同，你要负责在整个过程中监视好老周家。”项宇轻声说道。 贾左祯马上笑了；“好，这个我拿手！交给我！” 贾左祯明知避不过，只好答应，只要不让他去冒险，他还是非常乐意接受的。 几人深夜驱车前往桑村。 路上的时候，项宇又给汪文打了个电话，请求他协助监视华苑小区当中那辆灰色的小轿车，一旦他们收集到证据行动，汪文那边同步配合。 当他们来到桑村附近的时候，这个村子已经非常的安静了，寂静的小村庄里只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光，其中并不包括老周家。 养鸡场的方向黑洞洞的，没有一丝灯光。 第057章 人血蘑菇 唐天他们依旧按照上一次的行动方案，下车悄悄的朝养鸡场靠近。 走在泥泞的田间，每个人都关注着四周的情况。 “跟上次有些不一样。”唐天小声说道，“上一次，门口传达室的灯是亮着的。” “不亮灯，我们就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要怎么办？”曲流弱转向项宇。 这就是在刑警队待久养成的习惯，曲流弱明明有这个决断的能力，可是当在场有人比她的职位高时，她总是回不由自主的去询问领队的意见。 这个习惯不能说不好，只是在特调局中，项宇需要的是能随时为自己做决断的人，项宇需要的是战友，而并非下属。 而唐天，显然更符合项宇的要求。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弄点动静出来。“唐天微微一笑，靠近传达室的一侧，没有停留，继续朝前走，在后面十几米处的墙壁上轻轻敲了两下。 咯咯咯！ 养鸡场中，有几只母鸡开始叫了起来，紧接着，鸡群好像被唤醒了一样，纷纷跟着低鸣。 传达室的灯光随后亮起，守在这里的项宇和曲流弱，猫在田间，悄咪咪的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传达室里，依然只有一个人，那是一个壮实的中年男子。 他打开灯以后非常警惕，顺手就从床底摸出一支步枪，往外面看了一会儿，没什么发现以后，才走进养鸡场里面去检查。 “走，我们过去！”项宇悄悄地对曲流弱下命令。 这个时候，唐天也趴在地上，匍匐来到了这里。 “应该把家族征带来的。”项宇盯着传达室的门，“这小子开门的功夫可是一流。” “我也会一些，可以试试。”曲流弱已经猫着腰站了起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根铁丝儿，在门上捅了几下，那扇门竟然随后就被打开了。 唐天和项宇速度非常快的跟上，在里面四处看了一会儿。 唐天指了指那人的床铺：“下面。” 项宇躬身往下一摸，就在床底下摸出来一柄手枪：“装备倒是挺齐全的。” 这传达室有两个门，一扇门通往外面，一扇门通往养鸡场内部。 刚刚这里面的那个人就是直接打开了里面的门，走进养鸡场了，曲流弱打开的只是外面的那扇门。 “我们在这里等会儿，等他回来了再动手，这样才是最安全的。”项宇对大家打了个手势，示意所有人都躲起来。 几人静静的在传达室中守了不到三分钟，他们就听到外面那个壮年男子骂骂咧咧的回来了：“特妈的，大半夜的不知道在鬼叫什么！老子明天就把你们给宰了！” 随后，那大门就被人砰的一下狠狠推开！ 说时迟那时快，躲在大门一侧的曲流弱马上闪出来，用枪对准了中年男子的额头：“不要动！” 曲流弱的声音压的很低，但却异常冷厉。 那人显然一瞬间就懵住了，他的手下意识的握紧枪，但是很快又松开：“我不动……” 他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当他看到房子里站着的人还有唐天的时候，眼神当中闪过一丝恍然：“你？我早就知道你们的身份有问题！” “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晚了吗？”唐天和项宇合力把他推进了传达室，将之双手拧在背后铐上。 “说，这里的机关在哪？”唐天冷声质问。 那人冷笑一声，不准备接话。 不过唐天并不会在意这些，自顾自的说道：“我记得昨天晚上，你们的人带老周过来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你房子里传出来的动静很大，而我们离开的时候，后面的养鸡场里也没有，很复杂的鸡鸣声，所以我想，如果这养鸡场里存在着什么秘密呀？通往的秘密的入口应该就在这个房间里。对吧，大鹏？” 唐天还记得，昨晚那个王老板似乎就是这么称呼这个人的。 “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大鹏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你们昨晚就在这里？” 唐天眯起眼睛，紧接着转头，看向床前面的位置：“就在那里！” 对细微表情的捕捉，本就是唐天的强项。 大鹏在这方面显然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一瞬间流露出的惊慌，加上下意识的观望，就让唐天捕捉到了重要的线索。 项宇当然不会怀疑唐天的判断，马上过去在四周查探：“这张地毯不是很平整，似乎经常被人掀起来，而且摆放的方式让人也觉得很别扭。” 项宇走过去，把那张一角翘起的灰色地毯拉开，果然看到下面有一块松动的木板，他将木板拉开以后，一条通往下面的路就展示在了面前。 “说，下面有没有人？”曲流弱用枪顶着大鹏的脑袋。 然而大鹏却是一阵冷笑：“如果你们是黑社会，用这种方式询问我，我说不定。还会被吓到。可是你们是吗？” “你觉得呢？”项宇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抄起拐杖就啪一下打在了大鹏的大腿上，他吃痛之后，直接跪倒在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可是王老板生意，动了他的生意，你们是想找死？”大鹏恼羞成怒。 曲流弱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大鹏刚刚竟然是想要诈她！还好项宇反应快！ “既然确定做了，就不会在意这些后果。老实说，下面还有没有人？如果你说了，我们或许会考虑待会儿完事把你带走。留下来的后果，不用我多说，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吧？”唐天做出一个狰狞的表情，死死盯着大鹏。 大鹏脸上露出一丝丝的恐惧，确实，如果这三个人在闹完这里以后，把他一个人留下了，王老板知道以后，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甚至会动手杀了他！ “想好了没有？没想好，就起来跟我们一起走，走前面！”项宇显然没有太多的耐心，抄起棍子又抽了大鹏的肚子一下，紧接着，将那拐杖的头抵在大鹏脖子的喉结上，用力向上托，竟硬生生的把大棚给抬了起来。 “不，不要杀我！下面没什么人，我现在可以带你们下去。”大鹏已经放弃了抵抗，他的眼睛盯在项宇那跳瘸腿上，暗中告诉自己，警队是不会让一个残疾人参加这么危险的任务的！ 这种观念，让大鹏更加坚信自己面对的不是警察，而当真可能是王老板生意上的敌人！ 所以他怕了，只能老老实实的交代！ 王老板做事已经够狠了，那么敢当他敌人的人，又会怎么样？大鹏不敢多想。 他双手背在后面，缓缓朝楼下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他没有回头，轻声说着：“左边的墙上有个开关，是这里的灯，你们可以按一下。” 唐天可没有这么傻，当然不会自己按。 他把大鹏拉了过来：“开关在哪里？你自己按！手够不到的话就用肩膀。” “你们还真是小心，不过，我没有必要骗你们。”大鹏现在非常的老实，语气也没有了强硬的味道，他用自己的肩膀在墙上蹭了蹭，果然触动开关，把这里的灯蹭开了。 唐天留意到，再往前不远，就是一扇关着的铁门，门上还有一把锁。 曲流弱先一步走了过去，依旧用她那根铁丝在锁上晃动着。 这一次用的时间比较久，足足十多分钟，唐天才听到咔一声，大门的锁被打开。 “高手啊！我们老板明明说过没有钥匙，这里的锁是绝对打不开的！”大鹏叹为观止。 “那是你见识短浅。”唐天用枪顶着大鹏的后脑勺，依旧让他走在前面。 等到了下面，看清楚铁门后面的光景，唐天心底里难免有些失望。 他本以为这里是人血蘑菇的种植地，不过进来以后，他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项宇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丝的失望。 下面的房间并不是很大，当然这是相比养鸡场来说，仔细看的话，大概也有半个篮球场的大小。 房间里除了两张铁皮桌子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一张桌子上堆满了蘑菇，没什么好说的，另外一张桌子上，在放着各种研磨的工具。 此外，房间的一角，还摆着一些黑乎乎的垃圾，由于距离太远，唐天并不能看清楚那些垃圾是什么东西，不过现在他们已经确定了这里的安全。 由曲流弱在这里看着大鹏，唐天和项宇快速朝前靠近，看的更清楚一些。 左边的那张铁皮桌子，摆放的都是一些已经被风干了的蘑菇，这些蘑菇根部有些地方还沾着红色的斑点。 而右边的铁皮桌子上，有些研磨工具，这张桌子被分成两个部分，一半是用来切割，专门把那些沾着血红色斑点蘑菇根部切除，剩下的部分堆成一堆，供另外一半来研磨。 “这些工作，你一个人做的？”项宇扭头看向大鹏。 “是我一个人做的，不过有一次酒喝多说漏了，就被周明这个老家伙知道了，也偶尔过来帮忙。”大鹏回答的非常老实。 另外一边，唐天已经靠近到了那堆‘垃圾’：“这边都是被切下来的蘑菇根，都有红色斑点。” 项宇笑眯眯的走向大鹏：“那些被切下来的部分不能用了吗？” “当然不能用了，我们老板交代，但凡有那些红点的地方都必须全部切掉。” “这些东西你给过周明？”唐天也回来了。 大鹏眼神中闪过一丝的慌乱：“没有！” 第058章 老实招供 唐天淡淡一笑：“对我们不说真话，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你可能要受两次苦。” “我……我是给过他一些，不过，王老板看重的这些干净的蘑菇，我一点都没给过！也就那边的垃圾，他想拿回去试试味道，我就让他装过一些。” 话说到这里，事情已经非常清楚了。 唐天、项宇、曲流弱他们都已经明白，那些沾着红色斑点的所谓垃圾，其实就是他们检测到的人血！ 根部有人血，那么这些蘑菇的生长坏境…… 唐天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恐怖的画面……那是一个人，一个死人！他身上，被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挖了很多小洞，并且撒下了蘑菇子。 然后，这些蘑菇又被人用特定的方式催熟。 渐渐的，这个人身上开始有一些小的突起出现…… 最终他的身上，便爬满了蘑菇！ 待这些蘑菇长成，那些隐藏在暗中的人，就伸手把蘑菇拔掉，然后继续在这个人身上留下的坑洞里撒下蘑菇子，等待着下一次的收获。 如此反复，直到这个人的身上已经没有了血肉，直到他不再有任何的利用价值，这尸体，才被人丢弃…… 饶是曲流弱这样的见多识广的人，想象到这种画面以后，也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 “王老板的生意做得很大呀。”唐天看旁边摆着整整一摞袋子，索性用它们把这里切割的、没切割的，研磨成粉的、乃至堆在房间角落里的‘垃圾’全都装了起来。 “好在这些蘑菇的分量看起来很大，但实际上重量却不是很多，他和项宇两个人完全拿得动。” 大鹏神情惊悚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他几度想要阻止，可是终究还是没有把这话来说出口。 临走前，他才终于没忍住：“这里的货都被你们拿走了，我也活不成，你们干脆在这里杀了我吧。” “杀了你？你想得到还挺好！”项宇拿他的那根拐杖顶着大鹏的后腰，“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走吧，我们还有不少的问题想要问你，比如，这些蘑菇是从哪里来的？你们的王老板真正的生产基地又在哪里？你的时间可不多。” “我，我不知道！” “知不知道，等到了地方以后，我们自然有办法去验证。”项宇没工夫听大鹏的废话，顶着他继续往前走。 出来之前，项宇已经对贾左祯做出了指示，当他们回到汽车停放位置以后，没等多久，贾左祯也带着老周一起过来了。 老周天生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当他看到大鹏也束手就擒以后，自己的脸都绿了：“老板，大老板！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啊，我就是想赚点外快钱，他们只是……只是利用了我的养鸡场！他们拿枪逼着我呀！我没有办法呀！我看那些鸡丢了可惜，才想起来跟你们做生意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想要的话，那些蘑菇……那些蘑菇我家里现在也没有了，昨天晚上就已经被他们收走了，不过我的鸡都可以给你们啊！” “少废话！上车！”贾左祯痞里痞气的踹了老周一脚。直接把他带上了汽车。 好在他们出来之前就早有准备，知道可能要抓人，开的是一辆三厢车，几个人坐进去也绰绰有余。 几人飞快的赶回特调局，这里地处郊外，加上漆黑的夜景，让大鹏和老周更加的惧怕。 那大鹏调整的很快：“几位老板，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们，前提是我也知道！但是我请求你们，在听完以后，今天天亮之前放了我行吗？我必须要走！不然明天事发，王老板一定会杀了我！甚至把我也做成，那种养殖蘑菇的容器！” “只要你说了我们想得到的答案，这一切都不成问题。”唐天对项宇打了个眼色。 项宇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马上就压着老周和大鹏，去了旁边一间空着的房间。 直接把他们带进主楼正厅是不行的，那里一进门就能看到一个硕大的案情分析板，看到这玩意儿，傻子都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既然老周和大鹏已经把他们当成了另外一种人，何不利用一下这点呢？ “老贾，你去搬两张凳子，再拿捆绳子来。”项宇这样交代贾左祯，不过很快他就又把贾左祯给叫了回来，“算了，你别去了，老唐你去。” 项宇这是担心贾左祯看不明白这里的状况，攀过来两张好凳子，反倒容易让大鹏看出破绽。 而唐天做这件事就要精明的多了，他根本没有去远处，直接跑到喻大的办公室，搬过来两张马扎，又拿了一捆粗麻绳，到了地方以后就把老周和大鹏双双捆了起来，一脚把他们踹到墙角。 马扎，是他们自己坐的。 “你的时间不多，把关于王老板的事情都给我们说说吧，”项宇抽着自己的香烟，“你知道那些蘑菇是做什么的吗？” “不……不不不，我知道。”大鹏咬了咬嘴唇，“那些都是王老板用特殊的方法种植的，载体可能是人。” 项宇反问：“可能？” “不，载体就是人！”大鹏马上改口，“但是几位老板。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把这些蘑菇种在人身上的呀！我只是负责看管这个中转点而已。他们真正的种植基地，连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那他们一般都是什么时候，把这些蘑菇送到你这里来的，用什么车？车牌号是多少？还有这些蘑菇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干的了吗？”唐天一连串抛出好几个问题。 大鹏逐一回答：“蘑菇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干的了，至于用什么车，他们一般都是玩晚上的趁着天黑用摩托带过来，没有车牌。等货到了，剩下的工作全都交给我一个人，这些货的来源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小子到了这里还不老实？”项宇走过去，拿起拐杖，对着大鹏的脑袋就砸了下去，这一下砸的挺很大鹏脑袋上，顿时就留下了一道血线。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大鹏显然不是什么硬骨头，“原来我只是替王老板看公司的保安，后来他不知道在哪里看了我的简历，知道我当过兵，就让我去试了几回枪，然后就把我派到这个地方来了，工资给的是原来的十倍，剩下的东西我真的不知道啊。” “那昨天晚上你们把老周一起弄过去说了什么？”唐天用眼睛瞥了一眼老周。 “我？”老周都快吓尿裤子了，脸色惨白，“他们昨天把我拉拉过去。就是问我关于你们的情况，我也是被逼无奈把你们的电话之类的东西都给了他们。我不是故意的呀！” “然后呢？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唐天不想听毫无意义的辩解。 “他们喂我吃药，吃了以后让我很难受的药！然后，然后他们问什么，我虽然不想说，可还是不由自主的说出来了，其他事情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老周已经被吓得面无血色。 而大鹏更是在一旁帮腔：“是的，王老板他们真的就问了这些，我当时在外面，虽然没有亲自下去，可是也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几位老板，我真的不知道更多的东西了，你们放了我吧，这样下去，王老板真的会杀了我的！” “说不清楚货的来源，你们谁也别想走。“项宇干脆拉过来另一个马上，一脚踩在上面，看上去像个十足的老混子，“哥几个，我有的是时间跟你们耗，只是你们耗不耗得起我就不知道了。” “我、我交代！我说！”大鹏，紧接着说道，“我确实不知道蘑菇在哪里生产，但是……但是我知道它们被送到哪里了呀！每天都有一辆车来我这取蘑菇！王老板交代过，给那辆车每天提供三两蘑菇粉，那辆车的车牌号我记得，是一辆灰色的面包车……” 大鹏报出了一串车牌号，刚好是曲流弱跟踪的那辆。 “还有呢？每天都来取？既然不是新鲜的蘑菇，为什么要每天都来取？”项宇继续追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不知道王老板是怎么安排的，但是王老板说过，每天最多只给他们三两。” “来取蘑菇的只有这一个人吗？” 大鹏回答的很快：“是！一般只有一个人来取，剩下被我研磨好的蘑菇粉，有时候王老板也会带走一些。” 好了，再说说其他的事情，项宇换了话题：“其他的呢，蘑菇的来源？” “这，这我真的不知道啊！”大鹏都快哭了，不过隔了一会儿，他又说道，“我想起来了！每次跟王老板一起来送蘑菇的人，他脚上都很脏，好像沾很多灰白色的粉。我不敢去问老板，那些灰白色的粉是什么。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你们别逼我了，我不是侦探，判断不出来那个人是是做什么的，更不知道更多的事情。” “粉，灰白色的粉吗？”唐天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偏灰还是偏白？” 大鹏闭上眼睛，努力想了想：“要偏白一些。” 唐天在后面拍了拍项宇的肩膀，项宇会意，跟他一起走了出来：“怎么样，你想到什么了？” 第059章 盗用身份 唐天沉声道：“灰白色的粉，身上经常沾染这些的人，应该在粉尘比较多的地方工作。而他每次送来的蘑菇都是已经烘干的，那就证明，他身上沾染到的粉尘，不是易燃易爆物，而是什么东西焚烧过后留下的。” 项宇轻轻点头：“说下去。” 唐天竖起两根手指，我能想到的只有两个地方：“第一，专业的烧窑厂，那里的东西都能充分燃烧，沾染上粉尘，一般也都是偏白一些，而不是黑色的。” “安港市没有这种地方。”项宇马上否定。 唐天收起第二根手指：“那么只有第二种可能了。”他望向北方，“火化场。” “火化场？你是认真的吗？”项宇站直了身子，“那里可不是私隐的地方。” “但是它更容易获取尸体，不是吗？”唐天的话让项宇无法反驳，“我建议现在就突袭那个地方，还有，汪队是不是已经收网了？” “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通知过他了。”项宇皱眉道，“要真是火化场，考虑到对方在情报方面的能力，我们的速度还真的必须要快！你去把贾左祯叫出来，跟他说清楚这里的状况，让他不要露了馅儿，我去叫小曲，准备行动！” 项宇说话的同时，已经朝前走了。 唐天的事情倒也简单，跟贾左祯略微一说，他就明白了状况。 “好办好办，不就是装黑社会吗？我当时什么事。”贾左祯哈哈大笑，“这件事我最拿手！” 不一会儿，项宇就带着曲流弱回来了，远远对唐天晃晃手机：“没有意外，汪文已经抓住那个人了，暂时押往看守所，我让他们就地讯问。” “还有那辆灰色车的来源，最好也马上搞清楚，我们现在都不知道那个王老板究竟是谁。”唐天有些苦恼，在大鹏面前装王老板的敌人，那有些问题势必就不能多问了，难不成还问他王老板究竟是谁这种话不成？ 这个王老板的身份，只能从华苑小区的司机那里着手调查。 “放心吧，汪文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项宇对汪文非常放心。 曲流弱还是不敢相信面前这两个人的判断：“项队，我们真的要去火葬场吗？我觉得那里……不太可能会出问题吧？” “是不是出了问题，等我们到了以后才能清楚，现在马上出发！这边有老贾继续看着就行。” 等大家都上了车，唐天马上就将车发动。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主楼那边，颜小雨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看到亮着车灯的地方，脸上神色惊喜：“曲姐，唐先生！” 颜小雨飞快拦住车：“那个人醒了。” “醒了？“唐天关上车钥匙，扭头看着项宇和曲流弱。 “谭浩鹏的事情比较重要。”项宇还是拎得清轻重的，“虽然我始终不认为上次我们的审讯有什么问题，但是他身上又出现了子午会的标记，这是一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但我同样可以肯定的是，第一次审讯那天，这个谭浩鹏眼中流露出的对你的敬佩与惧怕应该不是假的，所以这个人依然必须由你来审！” 项宇挥挥手示意唐天下车：“而且，他现在应该是非常脆弱的时候，耽误不得，你去吧，火葬场那边的事交给我和小曲就行了。” 唐天也明白其中的利害，谭浩鹏这边是一秒都耽误不得，他是一个心理专家，不能给他更多的时间去消化自己目前的状况。 刚才一连串的事情这么多，他们险些都把谭浩鹏今晚即将苏醒的事情给忘记了。 还好，总算千钧一发。 “项队，火葬厂是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即便在火化间，那里也是不存在什么秘密的，你们去了以后。要着重调查周边地区。”唐天下车前多说了一句。 “好，放心吧，我和小曲有都不是新手，交给我们好了。”项宇淡淡一笑，旋即就将车开出了大院。 唐天首先回去看了一眼贾左祯，这家伙明白了自己现在应该扮演的角色，兴奋异常。 事实上，这种角色对他而言还当真没什么压力，他天生就有这种气质！ 当唐天进去的时候，贾左祯正拿着根生了锈的铁棍儿，在大鹏的身上敲敲打打，用的力度不大，但足以让人吃痛。 “问清楚，那个身上有着白灰的人的长相，具体特征。”说完，唐天转向大鹏，“你的时间不多，说清楚了，我们可以保护你，说不清楚，等到王老板那边反应过来消灭所有证据，让我们也得到一个一无所获的结局，后果你自己清楚。” “嘿嘿，这些我都已经跟他说了，你去忙你的。”贾左祯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唐天离开。 唐天笑了笑，这才出门，和颜小雨一起去见谭浩鹏。 距离上一次见到谭浩鹏，已经过去好几天的时间了。 不同的是，这一次谭浩鹏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神情萎靡，他斜着眼睛看唐天走进房间，旋即又把眼睛闭上，摆出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架势。 “谭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唐天笑脸相对。 谭浩鹏扭过头冷冷的看着唐天：“你们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让你恢复自由。”唐天打了个响指，“我是不是可以说，现在你才算是真正被我们抓住了，失去了所有的自由？” “你说是那就是吧。”谭浩鹏没有反驳，再次闭上了的双眼。 “你早就是子午会的人。”唐天直接跑出了问题的重点。 谭浩鹏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不过唐天，却不在乎这些，自己继续说道：“当初，你说出子午会这个名字，只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如果当初我们对刘子欣继续追查的话，那……” “那你们也是什么都查不出来的！”谭浩鹏语气笃定，非常的自信。 唐天耸耸肩说道：“确实如此，你们的布局很完美，继续顺着刘子欣调查，我们也只是能查到她跟那一系列事情是有些关联的，而且她并不是主谋，但是我们却依然会将它认定成主谋，而你从这件事情里，就可以完美脱身了。” “哼！”谭浩鹏冷哼了一声，“你们又发现了什么新的证据吗？怎么锁定我的？” “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昨晚偶尔路过华苑小区，突然间意识到在这整个连续的案件当中，除了那个想把我们炸死而没有成功的杀手以外，你是唯一的幸存者。”唐天据实相告。 “仅仅如此？”谭浩鹏睁开眼睛，震惊的看着唐天，又一次，他被这种简单到可怕的理由给打败了。 “仅仅如此。当然了，这些还不足以让我认定什么，只是我觉得有必要对你做个更加全面的身体检查。你看，这结果不就是我想要的吗？”唐天笑眯眯的看着谭浩鹏，他知道，自己只有用这种态度去面对谭浩鹏，才能最大限度的击垮对方。 谭浩鹏轻叹了一口气：“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也不可能找到更多的证据去指证我什么！我身上只有两条命，你们要通过正常的程序去审判我！” 唐天不放过谭浩鹏一丝的表情变化：“然后，你打算在押送你的路上，安排你们的人劫走你？或者在监狱里面，你们有更大的动作？你这一系列的案件，只是想进入某一个监狱？”唐天盯着谭浩鹏，“你们的组织力量太强大了，有时候我不得不做出一些连我也觉得异想天开的想法。比如，子午会是不是可以控制你的去向，在我们没有料想到的时间点劫持你，或者安排进一个你们预想的监狱；再比如，你们想在监狱里策划什么，或者去见一个通过正常程序见不到的人？又或者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唐天从来不做设想，他只会看证据说话，不过现在面对谭浩鹏这样一个心理专家，他必须改变自己。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谭浩鹏与唐天四目相对，“我会马上告诉他，你这是异想天开！电影看多了。” “但是面对我呢？”唐天笑了，“我有什么不同？” 谭浩鹏同样笑了：“我要告诉你的，如果是你，不用如果了，现在就是你！那么我的答案是，你想的这些都没错，这些确实是我们曾做过的方案，只是最后我们选了其中之一。” 谭浩鹏大笑起来，没两声就吃痛干咳两声：“可是……你不该下手这么早啊，你应该等着后续的，或许你们能钓到更大的一条鱼呢？” “对于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就不需要再继续做设想了。”唐天冷冷道，“你们预想的这一段儿永远都不会发生了，现在跟我说说吧，你和小宁村到底有什么关系？你也是小宁村走出来的人吗？” “你猜？”谭浩鹏软硬不吃。 不过唐天同样不吃他这套：“我想你应该是小宁村的人，而你之所以能逃避掉我们的审查，让我们一直没有发现你的身份，那么你可能动用的方式就只有一种。” 唐天观察着谭浩鹏的神色变化，嘴里缓缓道出两个字：“盗用！” 谭浩鹏避开唐天的目光。 第060章 你是军师 唐天接着道：“你盗用了别人的身份！你们费尽心机找到了一个沉默寡言，平时不喜与人多接触的人，然后暗中杀掉了他，盗用他的身份！让你变成这个人！那么你就可以抹去你的一切过往，实施你的计划！或者，在之前已经在实施你的计划了，而到用这个身份，是为了让你从这个计划中逃离出来。小宁村的案子其实已经破了，凶手是不是你对我们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这个案件相关的人，除你以外都死了，这个案子不会继续发生，对于我们来说也就可以交差，你说不说，对我现在的影响不是很大。” 唐天突然间换了个语气：“我只是好奇，十五年前那个村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谭浩鹏冷声道：“你不是去过那个地方吗？对那个地方你不是了如指掌吗？你不是看过一些细微的痕迹后，就能推断出整个事情的大概吗？怎么，现在想不出来了？” “我看过小宁村的照片，我可以很肯定，那上面没有你！哪怕小孩子当中也没有！而你要盗用身份，装的更像，可以采用的最安全的方式就是整容，我想你的这张脸，应该不是真正属于你自己了，我说的对吗？”唐天可不想被谭浩鹏带着走，哪怕谭浩鹏说的是他本来就想继续的话题，但是只要谭浩鹏主动提到了，他就必须把话题拉回去，自己掌握主动权。 谭浩鹏是个心理专家，眼看着唐天不吃自己这一套，他干脆也就缄口不言，不再理会唐天。 少说少错，也就不会落入对方的陷阱，这一点，谭浩鹏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你是当年的目击者，你知道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对不对？”其实在今天之前，唐天在心底里也不愿意接受小宁村的案子就这么结束的事实，不过此刻面对谭浩鹏，他突然觉得这个案子，也许真的是已经结了。 仔细想想，他们除了不知道十五年前的真相，如今跟这个案子有关的嫌疑人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中。 他们知道凶手是在报复，而现在凶手的报复计划已经完成，这个案子就等于结束了。 谭浩鹏充其量只是一个幕后的策划者，真正参与作案的元凶是薛二，他已经伏法，侧面参与作案的刘子欣，同样如此。这些都有足够多的录像为证。 等等！策划者？ 唐天猛的想到了什么，凝神看着谭浩鹏：“你……就是那个军师？！” “你想的太多了吧？”谭浩鹏冷笑，“我跟那个军师的长相有那么一点点相似的地方吗？” “面相是可以伪装的，而且你怎么就知道军师这个人？你怎么就知道你跟他的面相没有一点点相似之处呢？”唐天步步紧逼。 陈浩鹏的身体在颤抖选择闭嘴。 唐天意识到了什么，继续循循善诱：“有些东西一直憋在心底里，很难受吧？你我都知道，十五年前的真相，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也找不到任何的证据指证你，为何现在不跟我说一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当年那件事你可能也只是一个受害者。” “是呀。”谭浩鹏终于开口，“那件事已经不会对我们造成影响，可你为什么一定想要知道真相呢？这十几年来跟小宁村有关的每一个人死亡的过程，你们都有录像！薛二和刘子欣就是凶手，你们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军师是谁？” “因为刘子欣和薛二，不过是这起案子的棋子而已！或许他们也有自己必须去杀人的目的，但是他们没有足够的能力去策划这一切，很需要一个可以帮助他们策划这些的人。”唐天低声说道，“你性格孤僻，没什么朋友，每日也就在家和公司之间两点一线，这是我们调查得到的结果！” 唐天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忘记了，你是一个心理学专家！做学术研究的心理专家！你拥有自己的办公室，而且孤僻，平日里根本不与自己的任何同事交流！他们即便想和你谈话，也都被你拒之门外，久而久之，你的那些办公室就变成了一个人没有人愿意去的地方，他们只是每天看着你从那扇门里进去，然后下班的时候再出来，或许你可以找到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趁大家不注意，从那间房子里溜出来，然后避过所有人的视线，去另外的地方！” “孤僻，能很好的掩饰你的行踪！大家众口一词，都说你孤僻，说你除了上班就是回家，这就容易给人造成一种虚假的印象！我明明没有看到证据，却显然相信这一切，相信它就是事实，然而有时候事实并不是如此！你利用的就是这一点！”唐天的语速越来越快，“你利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为你做伪证！让你可以更好的去充当军师这个角色！当然对于那两起坠楼案，你我都没什么可说的，那两起案件的元凶就是你，证据确凿，已经足矣给你定罪。无论你们组织有多大的能量，能找到什么样的人帮手，我都确信，如果我们全程关注这件事，完全可以把你当成一个高智商犯罪者的危险分子，无限期关押，不予保释！让你永远没有从监狱里走出来的可能，我能做到这一点，而且我也会这么做！” “那你现在还跟我说什么？”谭浩鹏手指微微用力，扣紧床单。 “怎么，我说到你的痛处了？是不是我们这样做的话，你们接下来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了？你无法成为那个计划的参与者。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背后默默策划的一切。”唐天冷声训斥道，“我想，你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军师，但一定不是一个很好的参与者，作为军师你是成功的，但是作为参与者，华苑小区的两起坠楼案，你是失败的！当年的小宁村那么完美，是不是也是你策划的？” “闭嘴！我没有！”谭浩鹏瞪大的眼睛，冷厉的瞪着唐天，“不要再跟我提小宁村，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这个村子已经没有了，跟这个存在有关的每一个人也都死干净了。你不能再用这个村子来跟我说话，它根本无法让我的心产生半点的触动！” “是这样吗？”唐天审视着谭浩鹏，事实上，他看出来谭浩鹏想说，但又不想说。 心理强大的人，有时候往往就是一个矛盾综合体。 刚刚谭浩鹏没来由的冒出来一句‘我跟那个军师长的有一点点相似的地方吗’，这句话看似无心，实则有意。 这并不是一个心理学家会犯的错误！ 从那个时候起，唐天就意识到，谭浩鹏自己的内心也是矛盾的，他想要说出来让自己解脱，那一瞬间这种思想占了上风，所以才会故意说出那种话来刺激唐天，继而让唐天继续刺激自己。 可是作为一个矛盾综合体，或许在接下来的一瞬间，他又不想说了，这种摇摆天平的掌控者，现在并非谭浩鹏，而是唐天，能否打开谭浩鹏的嘴，真正的钥匙谭浩鹏已经在他摇摆的时候交给了唐天。 小宁村，哪怕仅仅只是三个字，但它对谭浩鹏来说，对是一个噩梦，一个能让他连续十几年辗转反侧，必须报复才能让自己舒坦一点的噩梦！ “我知道你现在无谓生死，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撼动一个心理学家那颗坚定的心，但是我依然要问你，子午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你们存在的目的又是什么？仅仅是为了犯罪吗？还有，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的。”谭浩鹏努力让自己冷静，“你问的这三个问题，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难道你就不想十五年前冤死的人沉冤昭雪吗？” 谭浩鹏身体一颤：“沉冤昭雪？你怎么知道那是冤？” “如果不冤，后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前仆后继的要为当年的死者报仇？如果当年的宁国柱该死，你们又怎么会这么执着？你加入子午会会就是为了复仇。子午会是你能找到的唯一一个可以对你提供详细情报的组织！你这么执着，我倒是更在意你的身份了，我们拿到的那张照片上，有没有跟你当年年龄相仿的人。” “不用查了，我姓宁！”谭浩鹏冷冷的看着唐天，他的脸色愈发的白了，牙关紧咬，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上悄然浮现。 唐天见势不妙，连忙叫来了颜小雨。 颜小雨只稍微看了看，就马上义正言辞的对唐天说道：“他现在必须送去医院，非常的危险！” 说着，颜小雨就掀开了谭浩鹏的被子，唐天这才发现，那被子上竟然已经被鲜血所染满。他的胸口，上下剧烈的起伏，鲜血不断的进展着他的衣服冒出来。 “唐天，你以为你们控制了我吗？别做梦了！我已经完成了我应该做的事情，对子午会，我心存感激，我答应他们一旦我完成了自己的梦，就帮他们做事！现在看来，好像我要食言了……” “不要说话！”颜小雨虽然是专业的护理人员，可是她现在也束手无策，“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平复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稳定下来！救护车到来之前，不要再讲任何一句话！更不要再动一下！” 第061章 十五年前的真相 “晚了。”谭浩鹏笑着说道，“我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我知道自己身上哪个部位被动了，我也学过如果那个地方被人动过，该如何调整呼吸，腹部胸腔如何用力可以让自己大出血……我会忍耐，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忍耐！唐天，你看出了端倪，但是这一切都太晚了，别说救护车等下就到，咳咳咳……就算它现在在这里，也是回天乏力。我可以告诉你……小宁村是我的家，宁国柱……是我爹！” 唐天惊道：“当年宁国柱杀死的三个孩子，难道……” “那都是他的孩子，我是另外的。”谭浩鹏咧开嘴角，他的嘴边已经开始有鲜血渗出。 颜小雨在一旁慌张的做着护理，可是，显然用处已经不大了。 “当年小宁村，有这样一户人家……” “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也是那个村子的村长。他做事风格雷厉风行，大公无私。这在无形中，会触动一些宵小之徒的利益，这些宵小之徒知道，这个村长虽然在外面大公无私，八面威风，但是在家里，却非常惧怕他的妻子，或者说很爱他的妻子……” “于是，这些人为了自己家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利益，开始策划着怎么对付这个村长，怎么让这个村长来妥协，最终他们找到了正确的方法，抓住了这个村长的命脉。” “他们成功了，他们成功让这个村长的妻子移情别恋，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出轨……于是，他们就想利用这个村长爱面子的事实，还打算要挟他。” “他们害怕这个村长清醒状态下会更加的理智，于是，他们选择在某一个晚上拉着村长一起喝酒。又悄悄的让他们之中，那个成功勾引了村长妻子的人，跑去与村长的妻子私通，等村长喝多了以后，他们就开始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 “他们威胁村长，说他们知道一些秘密，嘲笑村长，让村长回家看一看，再回来和他们商量，于是……喝得醉醺醺的村长回家了，看到了他一生中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那些人以为村长好面子，毕竟所有的村民都住在同一栋楼里，按照村长以往的行事作风，他一定会尽量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让这件事宣扬出去，然后，再回来与他们商量条件，可是他们错了，咳咳咳……” “他们远远低估了这个村长对他妻子的爱，低估了一个表面理性的人，疯狂起来的可怕！村长喝醉了，他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不等那个与他妻子私通的人说出条件，就已经跑到厨房去，拿起菜刀砍向他的妻子……” “那些蠢材自以为懂得别人的心理，可他们就是个屁！村长对他妻子的爱是极端的，发生了这种事情，就因为这种爱，所以让他所有的愤怒都集中在他妻子的身上，而并非那个第三者……于是村长，就那么一步步的……在三楼的走廊上，把他的妻子砍死、肢解、剁碎！” “平常越是理性的人，疯狂起来的时候就越是可怕。唐天，你是不是一直很奇怪，村长的孩子们，为什么没有躲在家里？还是在外面被杀死的？我告诉你，当年那些想欺负村长的人，为了达成他们的目的，提前把村长的孩子叫了出来，他们认为这也是一个筹码，可以要挟村长。比方说，不答应我们，就把他妻子出轨的事情告诉他的孩子，当然这其中也有妻子的一部分功劳……呵呵……” “村长的妻子也不想自己做的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被她的孩子发现。就提前让那些孩子去别人家玩了。这就是事情的经过，村长杀死了他的妻子以后，酒非但没醒，反而更加的疯狂！他开始怀疑这些孩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于是还是在这栋楼里疯狂的大喊大叫，去砍死他的每一个孩子，当他终于想起来要去找那个奸夫的时候，那个奸夫早已经跳窗跑掉了。” “不可能！”唐天冷声道，“我看过案子的档案，那一天案件发生之前，楼道里所有的窗户都是被钉死的，那个奸夫怎么可能逃走？” 谭浩鹏冷笑：“唐天，我以为你很聪明，可也不过如此。我说过了，那个村长是一个很理性，而且自尊心很强的，至少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他给人的印象就是如此。不过也就像你说的，给人的印象是可以骗人的，就如同我给人‘孤僻’的印象一样。” “那些窗户，事实上是在那四个人实施计划之前封住的，他们起初的目的，是怕村长的自尊心太重，跳楼自杀什么的……如果事情这样发展，他们费尽心机做出来的这个局，岂不是完全就没了效果？” “但是，自己封住的窗户，又怎么可能堵住自己？那个奸夫他早就为自己留了后路，至少他，知道那天晚上应该怎么从那栋楼里出去。村长找不到奸夫，就愈发坚信自己视如己出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于是，那些孩子也惨遭分尸。”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唐天把话题转向谭浩鹏。 “我？我从一开始就不是村长的孩子，我和曲流弱一样，在村子里都是单亲家庭，不同的是，我们家一直都有受到宁国柱照顾，我还叫他干爹。那天晚上……他做完了所有的事情以后，终于清醒了，他来了我家，在我家门口，和我的母亲对话，他说他无法再帮助我们了，他说他受尽了屈辱，他说他自己也不想活了。他跟我们说了几个名字，就是那几个晚上拉他一起喝酒的人，他说他被算计了，但是他现在已经清醒了……咳咳咳……” “在疯狂拿刀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和所有孩子以后，他终于清醒了……他说他不想再杀人，他只是要告诉他最关心的这一家人，也就是我和我的母亲，告诉我们，小心这几个人！可是当年我太小，我的母亲又太害怕，她根本不敢开门！” “我想，如果当年我们开了门，或许一切就都会不一样！” “但是我们没那么做，直到第二天，警察来了，他们没查出是任何线索，哈哈哈，咳咳咳！怎么会有线索呢？这些事本就是宁国柱一个人做的啊！除了那天晚上跟他一起喝酒的四个人，其他人家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宁国柱为什么会在家发狂！于是这个案子，就这么搁置了……” “但是，那些人想不到的是，我记住了那些人的名字，记住了那些在那一晚虽然不清楚真相，但却没有出手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冷漠村民的名字！然后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说到这里，谭浩鹏转向唐天：“这就是当年的真相，很离奇，很扯淡吧？一个人疯狂起来会做什么呢？当真会这么伤心病狂吗？这就是我这些年研究的课题，我想这件事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包括我自己！我学了心理学，却更加的不理解这种事情！因为……咳咳咳……书本上，没有任何一条理论能证实这一点！于是啊……” 唐天的心猛得一跳：“于是，你就打算拿你自己，来做这个实验？” “我坚信我是一个理智的人！”谭浩鹏握紧床单，“如果如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个局，你觉得一切还会有效吗？！而且，我也从来没打算要用我自己身边人的命，来做这个事！一开始，我的目标其实是方雯，她非常的理智，其实在我女儿出事之前，我就已经先和她接触了，我准备在她身上做点什么。只是后来……哈哈哈！我的女儿坠楼身亡！” “她坠楼身亡！而方雯，竟然也是其中的一个参与者！哈哈哈！你能想象吗？设局的人，成了局中人，而本来应该被当做棋子的人，却成了这个局的第一个受害者！哈哈哈……唐天！” 谭浩鹏呼吸急促，突然间话锋一转：“现在……我快死了！我还有两个心愿。” 唐天的心，出奇的冷静，哪怕在刚刚听完这个骇人听闻的故事以后，他的心态也无比的冷静，“你是不是想知道，害死你女儿的人是谁？” “不用了。”谭浩鹏的嘴里冒出来的鲜血越来越多，“这个案子，是我研究心理学的课题，极少有人知道，要找出凶手太简单了。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去报仇真正的仇人了，我做了与当年的村长一样的事……唐天，找出这个组织，毁了它吧……哈哈哈！我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才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前，连我自己也不会相信！” 唐天默默的盯着谭浩鹏：“你不是不相信，你是早有准备。正如你说的那样，你知道自己体内的东西被取出以后，该怎么样让自己体内的伤破裂，你甚至可以掌握那伤口破裂的程度，推断自己准确的死亡时间，甚至……甚至知道该如何弄出一个以假乱真的假象。” 唐天对身旁的颜小雨摇摇头：“别试了，他已经救不回来了了，这一次是真的。” 唐天盯着谭浩鹏，眼神中没有同情，更没有怜悯，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你能让你在刚好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恰好死去。我相信你说的不是全部，但是你将死，也没机会对我说更多了，所以我只能当你说的就是真相。毕竟，我已经没有机会追问了，不是吗？” “你……说对了，可是说对了又怎么样呢？该疑惑的你会继续疑惑。你毁掉了我的所有谋划，能在我死后，让你有所疑惑，也是好的……”谭浩鹏的眼神逐渐涣散，他终究还是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 第062章 中埋伏了 唐天缓缓站起来，静静看着谭浩鹏的尸体三分钟，才深吸一口气，道：“我错了，到了最后，你依然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你体内的那些强硫酸，从来都不是你最后用来了结自己的手段，这一次，你赢了。” “不过，你最后还是错了，你想在我心里留一个心结，让他永远折腾我的精神和理智，这是你的报复手段吗？”唐天笑着摇头，“你知道，能加入特调局，第一准则是什么吗？那就是相信这个世上有鬼！相信这个世上很多事情都无法解释的！相信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要深究！我在加入这里的第一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观点！” “所以，你说的这些话无法影响我，小宁村的案子，在我这里早就结了。今天我也只是把你这最后一个幕后策划者抓出来而已，除此以外，别无其他。所以我们的结案报告，也无需作出更改。” 唐天盯着宁国柱的紧握床单的左手，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刚刚的一幕。 宁国柱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手指在床单上轻轻写下了两个字，死亡之前，又紧握那一块床单，抹去了所有的痕迹。 “唐先生，这件事情，我要去通知院方，他毕竟是我来照顾的，他的尸体，不能停在这儿。”颜小雨被吓得不轻，她是护士没错，但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把自己给弄死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不用担心，我会联系法医的，今天辛苦你了，现在我们出去吧。”唐天带着颜小雨一起走出了房间，“这个房间你就不要进去了，委屈你今天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吧，那边的房间还有一张我新买的折叠床，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也可以去睡。” 安排颜小雨离开，唐天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甚至贾左祯回来找她的时候，都没有把他叫醒。 贾左祯走过来把唐天晃回了现实：“你怎么了？听说谭浩鹏已经死了，是真的吗？” 贾左祯就坐在唐天的对面。 唐天挤出一个微笑：“是啊，他死了，他成功给我留下了一大堆谜团。唉……对了，你知道柳河是什么地方吗？” “柳河？那是安港的一个地区，我原来去过那里，属于鱼龙混杂的地方。”贾左祯对这个地方非常了解，“你怎么突然问这里？” “是谭浩鹏最后留给我的讯息，他用手指写下来的。”对于特调局的人，唐天不准备隐瞒，“我起初以为这是子午会的据点，但是鱼龙混杂，那就应该不是了，所谓的大隐隐于市，只能针对个人，对于一个集体，一个组织，是绝对无法做到的。” “或许，他是想让你去那里找什么人？比如佟宁？”贾左祯难得变得精明。 “或许吧？有空了我们分头去那里找找，说不定就会有收获呢？也不差这一两天。”唐天揉了揉眉心，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不过小宁村的案子多了谭浩鹏这一环，确实可以解开他们这个集体的心结。 之前那种结案方式，局里只怕没有人愿意接受，包括项宇自己。 可是现在，因为谭浩鹏的这段谈话，唐天相信，每一个人知道以后，心里都会好受很多。 唐天现在想的更多的是，子午会这些年究竟是打算从谭浩鹏身上得到什么？他们看起来像是一直在帮助谭浩鹏杀人。 “又或者……子午会在给谭浩鹏线索的同时，悄悄把自己的目标隐藏在谭浩鹏的复仇名单中？”唐天的脑子飞快转动，过滤着自己记忆中的那份名单，那份名单上每一个人的详细信息，他都仔细滤了一遍。 可最终苦思了半个小时，他也一无所获。 “罢了，子午会既然去设计这些事情，他们一定把名单做的很隐秘，说不定他们真正想要解决的人，恰好也是谭浩鹏的仇人，只依靠手头的线索，根本找不到他们的破绽。” 唐天还是决定先把这里的情况通报给咸鱼，项宇很快回信，明确告知他谭浩鹏会交给杜勇先来检验，等验尸完毕，他们会把尸体运送出去，交给汪文去做二次验尸。 特调局的具体地址，越少人知道越好，有些事情现在不得不开始注意了，之前汪文队里的人有几个来过特调局，回去也必须敲打一番。 之后，项宇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知道凌晨五点多，唐天的手机突然响了，里面有项宇和曲流弱给他发的消息。 项宇：“速来” 曲流弱：“我们中埋伏” 曲流弱的那条消息，好像话都没说完，连标点都没有。 唐天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拿上装备，拿上就驱车前往火葬场！ 一路上，他曾尝试数次给项宇发消息，可是这一条条消息都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唐天不敢去打项宇的电话，他怕一个电话打过去，可能就会暴露项宇，或许项宇会调静音，取消震动，可是现在天还没亮，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也是个问题。 一切还是要等天亮了再说。 火葬场格局并不是很大，唐天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 这里除了门口有一间卖骨灰盒的房子以外，里面有两个停尸间，三个火化间，范围很小。 唐天转了一圈以后就断定，除了高耸的烟囱之外，这里不存在能藏人的地方。 他尝试着打项宇的电话，但是电话无人应答，过了一会儿，从那卖骨灰盒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 “您好，请问您来这里，有什么需要吗？”这戴眼镜的男子看起来非常的斯文。 唐天笑着对他点头：“我就是随便转转。” “到火化场转转？”斯文男子有些意外。 “然后我还想问一下。”唐天转过身来，盯着这个人，“早些时候有没有人来过这里？” “这个……没有吧？”斯文男子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才给唐天一个确定的答案：“没有。” 唐天多了个心眼儿，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的戏很足，佯装做要思考的样子，最后才给确定的答案，看起来像是真的一样。 可是他显然忘记了，在火化场当中一目了然，随便来个人，他站在他的那个房子里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更何况火花厂的晚上是锁门的！周围的墙又很高，项宇和曲流弱来这里，明明可以正大光明的走正门，没有理由翻墙！ “我还有一个问题，晚上一直都是你在守夜吗？”唐天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四处打量着。 斯文男子笑着回答：“昨天晚上一直都是我值班，确定没有人来，我一直看着这里。” “这样啊。”唐天笑着转身要走。 就在这个斯文眼镜男放松警惕的时候，他猛的飞起一脚踹在了眼镜男的肚子上，将之踢到墙根，然后飞快的上去将他控制住！ “你这是干什么？你是谁？我要报警了！”眼镜男完全没料到事情会转变的这么快。 不过唐天可没心思理会他，直接铐住，将之带到那个卖骨灰盒的房间里。 “在这个一眼就能看到每一处的地方，你一个守夜，问你有没有人来，还没有……吧？”你的戏未免也太假了吧？ “我说这里没人来，就是没人！”斯文眼镜男表情不再那么温和，瞪着一双狠毒的眼睛盯着唐天。 可是唐天早已经敏锐的觉察到，这间屋子的垃圾桶里，有两个烟头。 那烟头的牌子跟项宇抽的是一样的。 但是与此同时，桌上却摆着另外一个品牌的香烟，是整盒的。 “没有人来？那么你来告诉我，这个烟蒂是谁留下的？”唐天走过去，把烟头捡起来。 这烟头眼镜男早就清理过，可是他显然没想到唐天的洞察力竟然这么敏锐！ “这……这是我的！”眼镜男牙关紧咬。 “你的？那烟盒呢？”唐天笑眯眯的走到眼镜男面前，踹了他一脚，“拿出来我看看啊！” 眼镜男开始沉默。 “这房子里留下了很多证据，且不说这个烟头，那边的几个骨灰盒是不是也被动过？” 唐天看了看骨灰盒摆放的位置，发现有几个位置是歪的。 他还留意到，这房间东西两面，摆的骨灰盒大部分是空的，唯独南面摆放的骨灰盒，上面大部分都贴着照片，应该是有些人的家属火化之后，暂时把骨灰盒寄存在这里。 “如果是家属摆放，一定很精心，位置也很正。这些骨灰盒应该不久前才被人动过，而且……在我来之前，你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矫正它们。”唐天心道自己来的还不算太晚，项宇和曲流弱离开这间屋子，时间绝对不超过二十分钟！ 想到这里，唐天心中愈发的急切，但他不想表现出来，直接伸手将眼镜男按在了南面的桌子上，掐住对方的左手小拇指：“告诉我昨天晚上来了两个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啊！！！” 眼镜男的一根手指直接被唐天折断，他的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要报警！我要控告你！” “等你能活过今天再控告我吧！我可不是什么警察，现在告诉我，昨天晚上有没有人来？！”唐天按住了这男子的第二根手指，掐住了手指的根部，不过想了想，他有把手指往上移了移，不等眼镜说话，又折断了这眼镜男无名指的第一个指节。 “这样似乎能让我问的更久一点，你也坚持久一点，别让我失望。”说着，唐天又啪一下折断了眼镜男左手无名指的第二个指节。 第063章 严刑逼迫 “这样一来，一根手指可以折三次，这声音真是太好听了。”唐天脸上流露出狰狞且享受的表情。 那眼镜男转过头来，看到唐天的神情以后，当即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哆嗦！ 他意识到自己碰到一个狠角色了，而且这个人不能用警察的标准去约束约束！好像他也不是警察！ 眼睛男嘴里发出惨叫，但是依然牙关紧咬。 唐天一个字也没有多问，紧接着又折断了男子左手中指的第一个指节：“你可以扛着不说，但是没关系，反正耽误了我的事情，你就是有罪的。等我折断了你所有手指的指节，下一个部分，就是你的手腕，然后……是手肘，然后是胳膊！你放心，在你所有的骨头被折断之前，我不会让你死掉。” 唐天嘴上不紧不慢的说着，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片刻的停留。 “我……别啊！！！！我错了，我全都说！我都说啊！”眼镜男终于被吓住了，全身打着哆嗦，颤抖的说道，“我确实见了两个人，我把他们绑起来了。” “现在他们在哪？” “我把他们打晕放在了……啊！” “放在哪了？”唐天根本不管眼镜男是不是愿意说，依旧在维持着之前的频率，又折断了他的一个指节。 “我，我已经在说了！你怎么还……” “在我看到他们两个人之前，你说什么都不会打断我的节奏。”唐天说话不紧不慢。 “我带你去！我这就带你去！”眼睛男连忙爬起来，想要朝门口的方向靠，但是他刚走到门口，背后又是一声脆响，他的三根手指已经完全被折断了！只剩下皮，在坠着那些指节。 眼镜男痛苦欲裂，额头上满是汗珠子，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那份儒雅。 “快一点，我的时间不多。”唐天已经按住了他左手的食指。 这眼镜男疯了，他想要快走，可是又怕自己走的太快，给了唐天自己要逃跑的印象，遭到更大的惩罚。 他只能跟着唐天的脚步，一点点走向火化间。 看到自己所走的方向是火化间的时候，唐天的心顿时就凉了一半：“你不会已经把他们两个给烧了吧？” 唐天努力克制自己，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同时也折断了这男子左手食指的第二指节。 眼镜男疯狂的大叫，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不过这大清早的，在这偏僻的火葬场中，根本不可能有人听得到他的声音，也不可能有人来救他。 “没……没有啊……这里……我，我们这里烧火都是有时间的，现在火还没有燃起来。” “哦，是吗？”唐天不遗余力，又折断了眼镜男的一根手指。 眼镜男生不如死，已经放弃抵抗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无论说什么，手指都无法逃避被断裂的命运，只有让自己身后这个狠毒的男人见到自己抓到了两个人，才能解脱自己的痛苦。 他努力让自己的步法更快，来到门口的时候，他的大拇指的第一个指节也沦陷了，此刻，唐天正握住他大拇指的根部。 “在那里！就在那里！已经看到他们了！不要在……在做了！”眼镜男带着哭腔发出哀求。 唐天哪里会听他说话，将他的大拇指连根扯断，随后就押着男子，按照他指引的方向走过去。 这男子所指的方向是焚化炉，唐天的心凉了一半，他飞快的走过去，一把拉开焚化炉的抽屉。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里面并排在一起躺着两个人。 还好，这两个人修好的胸口缓缓起伏，似乎还有呼吸。 “他们怎么还活着？”唐天回去顺手按住了这眼镜男右手的小拇指。 “你……你也是要杀他们啊？大哥……”眼睛男都快哭了，“我本来是想杀他们的，可是我更喜欢听，他们快被烧死的惨叫声，所以就给他们留了一口气……” “哦？是吗？” 啪！啪！啪！ 唐天手速加快，连续子弹在男子的三个字节，眼看着眼镜男已经连惨叫的力气都没了，只剩下半口气，才不紧不慢的问道：“那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呢？” 唐天表现出对焚化炉当中的两个人毫无兴趣的模样，饶有兴致的盯着眼镜男。 “他……他们知道王老板的秘密！我又帮王老板做了太多的事情，不得不杀掉他们！” “那你倒是够蠢的。”唐天又恢复了一开始的频率，折断了男眼睛右手无名指的第一个指节：“你以为他们两个人过来的时候会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行踪吗？看到他们以后，你还想把他们留在这里，还想听他们的惨叫？” “我想烧死他们，以后再逃走的。王老板！对了！我刚给王老板打过电话！你就是他派来的人吧，来的好快呀，大哥，这都是误会，误会啊！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唐天懒得理会眼镜男，继续自己的问题：“我很奇怪，你是怎么把他们弄晕的？” 唐天不相信以这个眼镜男的战斗力，能同时放倒曲流弱和项宇两个人：“恕我直言，我觉得你没这个能耐。” “你不知道？”眼镜男惊讶的看着唐天，“大哥，外面那间屋子，是王老板帮我设计的！我只要关上门，从外面锁住了，里面的人就出不来，那里的玻璃也都是强化的防弹玻璃，然后只要我去搬动外面的机关，里面会释放出大量的麻醉剂。” 唐天若有所思：“所以在我来之前，你应该是刚刚让那房间里通气完毕，你害怕自己进去的太早，也会中了麻醉剂？” “是的。”眼镜男不敢动一下，可即便不动也是十指连心，他的手指都快把他疼死了。 “这就解释的通了。”唐天想到那骨灰盒不规则的摆放，“你就打算把他们这样直接杀死吗？不打算留他们做点其他的事情？” 眼镜男听到唐天这么问，眼神中那本蓝流露出了一丝疑惑，不过马上又变成了惊恐！ “没有！我并没有想把他们全部杀掉！我知道王老板的规矩，我现在只是想把他们先隐藏起来，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我会按照约定好的交给你们！我只是想烧死这个瘸子而已！” 眼镜男看着唐天的笑容，已经快疯了，他感觉自己的手指头随时都有被折断的危险。 “交给我们？” “是！交给你们！”眼镜男带着哭腔道，“大哥，看在这么多年以来我替你们做了这么多事的份上，看在以往的交情份上，你就饶了我吧！” “那可不行。”唐天直接拒绝，“你要是活着，对我们的影响很大，因为……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呀！”眼睛男的手指又被折断了一根，他惨叫过后，脸上已经满是汗水，身体都快虚脱了，“我只是每天负责在这里把人交给你们而已，我只是在每次有尸体的时候，悄悄把尸体保留下来，然后把死人交给你们而已！你们要把尸体带去哪儿，我根本就不清楚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吗？”唐天有关注着焚化炉，眼珠子突然滴溜一转，过去就把项宇和曲流弱给架了出来，又把这眼镜男放了进去。 继而在眼镜男‘不要不要’的叫喊声中，把炉子给关上。 随后，他的目光在炉壁周围，四处打量。 不久后，他就在焚化炉的外面发现了一个小扳手，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把那小扳手，狠狠往下一按。紧接着炉子里就传来咣当一声轻响，接着就没了动静。 唐天这个时候再去打开焚化炉，发现眼镜男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摆在里面的，竟然是一具已经有些发臭的野狗尸体。 唐天将个焚化炉搬出来仔细端量，终于看出了一丝端倪：“原来这焚化炉的铁壁上有一个小机关。外力碰触的时候，焚化炉的右边就会被打开，然后整个炉壁稍稍倾斜，里面的人就会顺势滚下去，可是这野狗尸体哪里来的呢？” 唐天靠近焚化炉，看到里面有一条稍稍往下翻滚的斜坡，明白了些什么，紧接着就绕到房间外面，在那里看到了一个，紧接着笑了。 这焚化间外面，有一块地的土看起来经常被人翻动，唐天用脚底磨了两下，就看到一个木盖子，大概以后就露出了里面的地道。 眼镜男，就四仰八叉的躺在地道的底部，看到唐天再一次出现，他的魂都快散了。 “这个东西，不错！”唐天下去把人提了上来。 眼镜男难得得到一句夸奖，竟然感动哭了：“大哥，你就不要折磨我了，兄弟真的快疼死了，这都是王老板设计的，跟我没关系。” “杀了你也不过分。”唐天冷冷瞪着眼镜男，“你每次这样用野狗的尸体充当死者家属的尸体，太不道德了。” “反正都烧成灰了，他们知道什么呀？昨天那两个人，非要说要拿一些骨灰回去化验，我才不得已对他们下手了，王老板交代过不到迫不得已，不要对外面的人惹麻烦，我一直牢记啊，可是昨天真的很危险！” “好了！”唐天路过焚化间的时候，还不忘往里面多看了一眼，曲流弱和项宇睡的很熟，以他们两个现在的状态，想要彻底睡醒，没有几个小时是做不到的。 至于那焚化炉里面还暗藏着什么机关，能让野狗尸体机是掉下来，他没兴趣去研究，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门口去等待，抓住那个王老板派来的人！刚才眼镜男似乎是这么说的。 “这两个人身上的装备呢？”唐天没有再继续掰眼镜男的手指，这个人他留着有用，万一疼晕了，等下谁去见王老板的人？ 第064章 旧相识 “装备……哦，对了，装备！我都差点忘了。”这人已经吓得背后冷汗直冒，看到唐天阴沉的眼睛，不由得把剩下的几根完好的手指全都缩在一起，生怕被唐天再次抓住一样，他走到桌子前面，“这些东西我怎么敢留？一直在等着你过来，就是刚才还没来得及把它拿出来而已，你看看这里。” 唐天走过去拉开抽屉，果然看到了项宇和曲流弱的证件以及枪支，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子弹一发没少，才让他稍稍放心。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他在这里等了不到一个小时，外面果然就来了一辆车。 “正常去办，我不是王老板的人，但是你不听我的话，我会宰了你。”唐天看着脸色好看了很多的眼镜男，“去把他引进来。” “是。”眼镜男已经顾不上唐天究竟是哪路的人了，他只想着今天只要能活下来，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唐天才好。 “等下！先告诉我，来的这辆车，是不是王老板的车，来的这个人，是不是王老板的人？”唐天躲在房间的死角，看着外面的动静。 眼镜男猜不出唐天的身份，更想不出这天底下除了王老板的人，还有谁会如此的狠辣，不过，他可能是王老板的敌人，王老板都如此的狠辣，敢与王老板为敌的人，又会怎么样呢？ 眼镜男不敢多想，他只求活命！ 想要活命，现在也只能按照唐天说的去做！ “是那辆车，对，就是那个人！”眼镜男的语气笃定。 唐天悄悄观察，发现下车的人带着墨镜，还留着大胡子，穿着宽松的大衣，不过这衣服太大了点儿，无法掩饰他那消瘦的身材。 这人比唐天想象中要警惕的多，下车以后，没有马上往前走。 “你一般怎么招呼他？不要忘了程序。”唐天觉察到一丝丝的不对劲，连忙提醒眼镜男。 “一般这个时候，我都已经出去了。”眼镜男哭丧着脸。 很显然，他现在出不去，唐天也不会让他出去。 而这个时候，外面那个人已经重新上车，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开车走人！ 唐天想追，几乎都走到门口了，可还是返了回来。 现在项宇和曲流弱都昏迷不醒，他去追人，这两个人怎么办？ 这火葬场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证据，他必须留在这里看着！ 唐天索性放弃了追击的打算，等王老板的人彻底离开，他便拨通了汪文的电话，让对方尽快派人过来。 而那辆远去的车，他也需要汪文去协调交警大队。 即便他能想象得到，这辆车大概跑出去没多远，就会失去踪迹。 “你们那个王老板你知道是谁吗？”唐天把眼镜男带出了房间。 “王老板，王老板就是王老板啊，安宁财团的王老板你不知道吗？”眼镜男愈发意外。 “安宁财团？”这个唐天当然知道！ 安宁财团的办公大楼，是安港市的最高建筑，整栋大楼都独属安宁财团所有。里面那一层层的写字楼，都采取外租的形式，能入住这栋大楼的公司，其中都或多或少有着安宁财团的股份在里面。 所以说，安宁财团可以算是一个小型的商业帝国了，不过这商业帝国究竟掌控了多少公司的多少股份，在安港市人民的心中，一直都是个巨大的谜团。 汪文他们来到以后，先是查看了曲流弱和项宇的状况，接着又皱眉看着唐天：“你小子，真是走到哪里都是事儿，这些天发生在你们身边的档案还少吗？就不能给我安生一点？” “案件一直都在发生，只是我们把它揭露出来了而已。”唐天语气平淡，“小宁村的案子延续了十几年，还有眼下这个案子，等你查到以后就会明白，安港市的地面上有多少黑暗的难以想象的事件每天都在发生，但你们却视而不见，我把它揭露出来，你却反过来怪我惹事？” 唐天笑了，他也不愿意背负瘟神的骂名：“汪队，有些事情你要明白，并不是因为我加入了这里，这个案件才开始发生，而是在我出现之前，他们一直在发生。” “算了算了。”汪文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岂不是等于说自己的刑警队是摆设？“这个戴眼镜的人我带走，项宇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你就带他们去医院吧。” 唐天触发之前就联系好了贾左祯，让他把大鹏和老周交给喻大，先来医院。 等于贾左祯到医院和他交接完毕，他就独自前往了安宁财团的办公大楼。 “今天的事情，异常的顺利。”唐天脑海中过滤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从过了十二点开始，他先后经历了谭浩鹏的突然死亡，大鹏那里的蘑菇的线索，乃至这个以刚刚找到的火化场工人，有这么多证据，怕是连给皇帝定案都搓搓有余了。 ，都不能算是铁打的证据了。 “只是关于王老板，这些都只能算是人证，具体的物证，还需要持续调查，而且……”唐天开车临近安宁财团大楼，他很想知道，那位大名鼎鼎那位大名鼎鼎的王老板，搞出这些事情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赚钱吗？唐天觉得如果是小本生意，靠着这些人肉蘑菇的味道去赚钱，比如说沈记蘑菇汤这种小店，那是能冒着风险赚点钱。 可是。安宁财团的董事长，会差这点钱吗？他犯得着为了这点钱，把自己给搭进去吗？ 唐天一直被这个问题所困惑。他去到安宁财团办公大楼的时候，正值赶上上班高峰期，一楼的电梯门口站满了人。 故地重游，唐天不满多了一些感叹，自己送快递的时候，可没少来这里。 这安宁大楼十层以下，都是一些小公司，可是随意出入。十层以上，出了电梯如果想继续深入，那就必须要通过前台排查。 不是公司的相关工作人员，或者提前有预约，都是不被允许继续深入的。 “唐……唐唐唐……” 这个时候，唐天突然听到自己背后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他转过头，刚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钱斌？” “唐天！果然是你！” 站在唐天身后的小胖子脸上露出惊喜：“我还以为刚才认错了。” 钱斌乐呵呵的盯着唐天，又看了看唐天空落落的双手：“毕竟你今天手上没拿东西，难道不是来送快递的？” “是来取件。”唐天淡淡一笑，像是没看到钱斌脸上的嘲弄神色。 “哦，对了！我忘了你的工作还有取件！不只是发快递，还要收快递！哈哈哈！”钱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哎！你们这个工作啊，我听说努力的话一个月赚的也不少，比我们这些白领赚的都多，就是太辛苦了，每天风吹日晒的。” 唐天冷冷一笑，这钱斌是他的中学同学，那个时候就喜欢跟自己比。 上学的时候，唐天虽然理化的成绩不怎么好，但是其他课程门门拔尖，这本没有什么，像钱斌这样全面发展的三好学生，总体成绩还是要高过唐天的。 但是让钱斌不满的是，自己虽然经常考班级第一，然而除了理化老师，其他老师最喜欢的人竟然不是他，而是唐天！ 比如语文老师，上课的时候才不会在乎一个人的总体成绩怎么样，她最喜欢的永远都是唐天这个作文回回考满分的学生！而且经常拿唐天的文章当范文在课上读。 几个月前，唐天来这里送件的时候，就遇到了钱斌，钱斌感觉自己终于找回了场子。 那个时候，钱斌好像说过，自己…… 唐天脑中闪过一道灵光：“钱斌，你是在六十层以上工作吧？哪家公司来着？” 钱斌一听唐天这么问，脸上马上就写满了自得，他一直都想找机会跟唐天炫耀，奈何唐天一直不接茬，今天终于唐天先开口了！ “我现在的工作也不怎么好，在安宁财团的人事部，你也知道，大公司嘛！平常接触领导的机会自然就比较少，我能爬到现在的位置，已经非常的辛苦了，现在就是偶尔帮大老板们掌掌眼，选选人才什么的。” 钱斌越说越飘：“唐天，我记得你原来的成绩很好，要不我帮你物色一份工作，总不至于每天继续风吹日晒吧？” “安宁财团，这工作确实不错。”唐天做出仔细思考的样子，“这里的老板你都认识吗？我是说董事会的人。” “当然认识，你这不是废话吗？不认识老板，我还混什么混？”钱斌眉毛一挑，似乎在宣泄自己的不满。 “你们的老板每天都来公司吗？” “倒也不是。”钱斌见唐天依然不接茬，心底里的不满又激发出来了，接说道，“从上个月开始，董事会的大佬们就很少出现在公司了，原来他们至少每周来个两三次的，这一个月以来都几乎见不到他们，不过董事会的联系方式我都有，反正他们来不来影响不大，财团的生意都是由职业经理人来打理，不过你问这么多干嘛？难道真想来我们公司吗？” 钱斌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唐天这一来就问公司大佬，让他非常的不舒服，唐天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万一真的后来居上，他怎么办？ 话说了没两句，他反倒开始自己担心起来。 一来，他刚刚对唐天说的这些，有些吹牛的成分，他可不是什么hr，公司收不收人，他决定不了，牛逼吹出去了，有时候就不好收回来了。 钱斌越想自己越难受，越想就越受不了，好在这个时候电梯的门打开了：“那个，我还有事，要先上去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啊。” 说完，钱斌就匆匆挤上了电梯，丝毫没注意到自己乘坐的电梯最高只到五十层，他原来要坐的那个直达六十层以上的电梯，其实在后面。 唐天微微皱眉，倒是没怎么在意钱斌的状态，直接打电话告诉贾左祯，让他去调查一下安宁财团，几大股东的现状。 “这个我调查不了啊，那得用特调局的电脑才有权限，那里通了专门的网路，这样，你回去自己查一下吧，账号密码不适合在网上说，不过我都记在我的小本本上了，你回去自己查。” “小本本？哪个小本本？”唐天嘴角抽了抽。 贾左祯马上说道：“就是我平时放在桌上的那个红皮小本本啊，你不是见过吗？” 听到这里，唐天真有一种想去抽贾左祯的冲动，特调局的账号密码多么重要？这家伙竟然丢的这么随意！ 不过仔细想想，特调局有喻大看着，是不会出事的。这么多天了，唐天还没见过喻大走出特调局，他似乎就等于扎根在了那里一般。 第065章 喻大的愤怒 喻大见只有唐天一个人回来，在门口的时候便多问了一句：“怎么是你一个人回来的？其他人呢？” 唐天不想让喻大多担心，于是顺口答了一句：“哦，他们在后面等下就会回来的。” 喻大审视着唐天：“你小子可不要骗我，他们究竟怎么了？你小子昨天晚上大半夜出去就急慌慌的，今天早晨贾左祯出门，我问他，他也是支支吾吾。你老实说，是不是项宇和曲……出事了？” “没出什么事情，他们中了埋伏，不过只是被迷晕了，我到的很及时，应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回来。”唐天据实相告，只是他留意到，刚刚提到曲流弱的时候，喻大的语气变得很奇怪。 贾左祯的房间一般都是不锁门的，唐天进去之后直接推开门，果然就在那个堆满了零食袋的桌子上看到了红皮小本本，唐天本以为贾左祯就算再怎么糊涂，也会想办法留一些暗码在上面，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翻开这本红皮小本儿，第一页就赫然看到上面写着，账号、密码…… 继续往下翻，便都是空白的了，特调局的电脑，当成是这么随意开的吗？ 唐天知道，贾左祯做的事情项宇肯定清楚，不过项宇都不在意，他自己也就不会多话。 唐天走到电脑旁，在那个零食袋儿都快溢出来的垃圾桶旁边坐了下来，桌面上摆着一摞吃完了的泡面盒，堆起来比他的脑袋都高了。 唐天不知道，贾左祯是如何忍受这种居住环境的，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习惯，他自己开心就好。 正如贾左祯说的那样，特调局的电脑有专门的网络连接，使用的也是linux系统，打开电脑以后，电脑桌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直接就可以进入系统的档案调查网站。 安宁集团，唐天在上面输入四个字，点了一下回车，紧接着，网页上就罗列出，目前已知的安宁集团各大股东以及他们各自的持股情况。 这份名单倒没什么大不了的，上面的人唐天也都知道一些，大都是港安港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过在名单的最下方，却有一份独特的情报。 “预估持股？” 唐天眉头微微一皱，他知道在持股这一方面有明确的法律规定，持股只有达到百分之五以上的时候，按照法律规定，才必须对外公布身份。哪怕你的持股数量，占总股票的499%，你都依然可以隐藏在暗中，只要你自己不说，也没有人知道你是谁。 在很多经济纠纷案中，往往都是这些持股量在百分之五以下的人，左右了公司走向。 这这一份预估的持股名单中，共有七个人，而且让唐天在意的是，其中三个人的名字，他非常的熟悉，不久之前他还看到过。 无需去翻档案，他的脑海中自动就过滤出了这些信息。 “王明图，去年清明节，在家中自缢身亡；魏俊志，去年中秋被发现在家里浴室中割脉身亡；贾浩仁，今年五一节外出踏青时失踪，七天后尸体被人在深山中发现，由于天气酷热，当时已经腐烂了。” 这些名字，唐天是在特调局的档案中发现的。 无一例外，他们都是那三起‘午夜凶铃案’的受害者，只是在档案的记载中并没有明确的写出，他们竟然还同是安宁财团的隐形持股人！ 唐天又在电脑上专门搜了一下这几个人，在他们的个人档案中，也没有写出这条信息。 只有专门去搜索安宁财团股东名单，才会出现他们的名字。 “怪不得一直没有人找到，他们之间的共同点，原来根源在这里。” 唐天知道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三起看似毫无关联的富豪被杀案，破解的关键，就在安宁财团！ 贾左祯他们回来的速度比唐天想象中的要快。 半个多小时以后，贾镇的车就在外面停了下来，，是他一个人带去流弱和项宇回来的。 “反正已经给他们做过详细检查了，没有其他危险，只是重了一定量的催眠药而已。”贾左祯招呼唐天和他一起把项宇和曲流弱扶进去，“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 “算是有一点发现吧，我想还是等他们两个醒过来再说。”唐天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 贾左祯在一旁笑了笑，表示理解：“你也很久没睡了吧，要不也去休息一会儿，吃饱喝足，睡够了才有力气办事。” “可是今天火化场的案子，才刚刚起步，我担心……” 贾左祯直接摆摆手：“睡吧，我们的敌人是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耽误了这么久时间，他们如果准备抹除线索，你就算从现在开始调查，也不会有结果的。” 其实这两天连续作战，唐天自己的精神也是有些熬不住的。 贾左祯有句话说的没错，养足了精神，才能有持续的战斗力；精神不好，思绪就容易乱，一旦乱了，就可能会在关键的时候忽略掉真正关键的那个人。 他去躺到旁边的沙发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他是被外面汽车的声音给吵醒了，睁开眼睛这个时候曲流弱还在睡觉，而项宇已经被贾左祯生拉硬拽的给弄了起来。 外面来的人是个是老熟人，杜勇。 他在来之前已经给项宇打了好几个电话，不过项宇的手机调了静音，是贾左祯路过这里的时候发现，并把电话接了过来。 谭浩鹏的尸体还在旁边的房间里躺着，杜勇到底是专业的，工具齐全，一个人走进了房间，就开始叮叮当当的干起活来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 让他再次出来的时候，项宇整个人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给自己灌了好几杯水。 “老杜，情况怎么样？死亡原因是什么？”贾左祯见杜勇出来，马上询问。 杜勇看贾左祯在一旁端着一盆水等着，淡淡一笑，一边洗手一边道：“死亡原因是内出血，而且是内脏内壁严重受损。” 项宇沉声道：“会不会跟之前的手术有关系？” “那当然是有关系的。”杜勇笑道，“如果他的内脏上没有刀口，是一个正常人的话，再怎么用力，内脏也不会破裂的，不然随便一个什么人稍稍用力，不就死了吗？” “我说是……” 这一回，不等项宇把话说完，杜勇脸上就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我知道啦，你说的是那个啊，他们的手术没有问题，缝合也很完美。出问题的只是死者自己，他很会调节自己的呼吸，甚至能调节自己的心脏跳动频率。” “心脏跳动频率？这个也能调节吗？”贾左祯一脸的惊讶。 杜勇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是可以调节的，只不过一般人并不知道罢了。那些接受这部分训练的人，相当大一部分都是做情报方面的工作。” “就是间谍嘛。”贾左祯一副听懂了的样子，很是自得。 不过这一刻，项宇和唐天两个人却怎么都笑不出来，近来子午会关于的发现，带给他们的震撼都是冲击性的！ 做情报方面工作的人？子午会已经有这种专业的训练部门了吗？ 在安港市，在这么多警力的眼皮子底下，他们究竟如何做，才能发展成这么大规模的地下组织而不被发现？他们的后台究竟是什么？是谁在暗中支持着他们，让他们一步步走到今天？ 知道的越多，就越是不安。 “我先走了，检查结果我回去写好会发到你的手机上。”杜勇跟项宇打了个招呼，多一会儿都不愿意停留，驱车离去。 唐天已经没了倦意，稍晚一些时候曲流弱也醒了。 喻大好像早就推算到曲流弱会什么时候醒一样，连忙招呼大家到外面吃饭。还是他亲自下厨，做的菜倒也还算不错。 不过，经历过这次挫折以后，曲流弱的脸色也不太好：“太大意了，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呢？” 曲流弱这话也不知道在问谁，说完以后就低着头吃饭。 “不要太放在心上，偶尔碰到这种事情也是难以避免的。”贾左祯在一旁安慰。 “放屁！”喻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怒了，筷子猛地往桌上一拍，吓得贾左祯赶紧缩了缩脖子。 喻大怒目瞪着贾左祯：“有你这么劝人的吗？你们自己在什么部门心里没数吗？偶尔？一次意外，你们可能就没有下次了！你小子要是不会说话，就少给老子在这里放屁！” 贾左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用求饶的眼神看着项宇。 而唐天更是闷头大吃，在这特调局里，包括项宇在内，谁也不敢跟喻大对着干，或许从某种意义上说，喻大才是特调局的老大，这样一点也不假。 唐天可记得项宇曾经对自己这样说过‘特调局选址在哪里，不是看子午会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客观条件，而是看喻大在哪里！’ 这句话，早已经证明了喻大的地位。 项宇阴着脸，看贾左祯看自己，也狠狠瞪着贾左祯。 “还有你！人都说少不更事，你怎么还老不更事了！越活越倒度了？你经过多少事了？今天这种错误能犯吗？被人迷晕了？还是一个人撂倒两个！今天要不是小唐速度够快，你们连骨头都找不到！还吃！别吃了！现在就跟我出来，我单独给你加练！”喻大直接站了起来。 第066章 相关案件 临走之前，扫了一眼依旧在吃东西的曲流弱：“吃完你也出来，这些东西放在这里我等会收。” 曲流弱的筷子停顿了几秒钟，等到喻大带着项宇出去，才缓缓再次移动了起来。 “别在意，他本来就是这个脾气，你可不知道前些日子他是怎么练我的，最开始简直天天鼻青脸肿。”唐天小声安慰曲流弱，“最难受的是，他还经常拿年龄说事，更让人难受的是，明明年龄差距这么大，我却偏偏还打不过他，一向都是被教训的命。” “你当然打不过他，他是专业的。”曲流弱低着脑袋，“虽然我不喜欢他，不过仅此一次，我不认为他是错的。” 外面已经传来的项宇的惨叫声：“喻大，大哥！我可是残疾人啊，残疾人！您别这样，要不您让我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好不好？我可受不了这个罪，你看，我总得有点儿领导的尊严吧？大家都在呢？您老不能再像原来那样练我了！” 唐天愕然抬起头了，刚好发现站在门口的贾左祯真噤若寒蝉的看着那边，回过头来看自己的时候，还煞有介事的重重点头。 “我还当老狐狸……原来我来了以后，是替他当了枪啊！”唐天终于明白为什么前些天自己在外面惨叫被加练的时候，项宇和贾左祯两个人几乎不出来阻止，甚至都很少看戏。 只有一次是真的有案子，他才出来过一次。 原来他们不是冷血，而是害怕都喻大惦记上。 唐天想着喻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忘不掉自己，更何况今天的关键是老狐狸，他倒不怕被喻大看到转移目标，跟曲流弱说了一声，自己也跑出去看戏了。 这不看还好，一看场地中被一脚踹倒在地，划出去老远的项宇，唐天顿时就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疼。 这种感同身受的滋味，一般人还真理解不了。 “我是残疾人啊。”项宇摸着他的那根拐杖用最快的速度站起来。 喻大冷冷盯着他：“我都让你一条胳膊一条腿了，难不成你想让我让你两条胳膊？” 项宇全身打了个寒颤：“喻大，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您还是别让了，那样至少有个准头，现在下手没轻没重的，我都快吐血了。” 喻大眯着眼睛，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唐天却读懂了他的眼神。 此刻喻大的眼神，与他面对唐天的时候完全不同，那个时候他打唐天打的虽然狠，而且经常把唐天打的鼻青脸肿，可打完之后，唐天最终皮肉疼几个小时，不会伤及筋骨。 但是现在，喻大的眼神告诉唐天，他现在就是在教训项宇！ 项宇也不是傻子，和唐天一样读懂了喻大的眼神，索性不再求饶，拼尽全力的上。 他的路子和唐天差不多，格斗擒拿的本事倒也不低，即便少了一条腿，但是看他的功底，同时对付两个没练过的年轻人应该还是搓搓有余的。 不过在喻大面前，他的这点儿本事简直就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喻大出手没那么多花花架子，一抬手就是杀招，让人不得不防，唐天跟他打了这么久，也不敢保证自己能跟现在认真状态的喻大过上十招。 项宇不再惨叫，最多被击中以后，嘴里不由自由的有一句闷哼。 五分钟以后，他是真的爬不起来了，趴在地上嘴里直吐酸水，贾左祯慌忙跑过去把他扶到一旁，好家伙，没走几步，项宇干脆往前一趴，把刚才吃的那些东西一股脑儿都拿了出来。 “贾左祯，你过来！那个老混蛋用不着你照顾！小唐去看看就行了！” 贾左祯在后面颤巍巍的扭过头，似乎在向唐天求助。 唐天可不会傻到去接招，刚刚在饭桌上，这贾左祯一个眼神转移目标，就让项宇吃了这么大亏。 “对啊，我们队里就属你格斗功底差，是得多练练，本来陪喻大过招是我的工作，今天我就勉为其难把这个机会让给你了，你可要珍惜。”唐天一边说着，一边小跑着回到贾左祯身边。 贾左祯哼哼唧唧的去找虐，他可没有项宇的那份尊严，挨一下就要惨叫半天，躺在地上耍赖不起来。 不过今天对喻大来说，这样好像不起作用，贾左祯越是这样，喻大下手也就越重，短短十几分钟，贾左祯就躺在地上，这回是真的起不来了。 唐天一路拖着他才回到了房间。 他再一次回去的时候，曲流弱正站在门口：“现在到我了？” 喻大冷冷转过头，目光与曲流弱交汇。 唐天还真怕这老头对曲流弱动手，不是他不相信曲流弱的能力，而是今天的喻大确实不太正常，说话间，自己已经走了上去，挡住了曲流弱半个身子：“喻大，今天还是我来吧，流弱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唐天万万没想到的是，喻大竟然当真借坡下驴了！ “也是，中了不少迷药，也练不出什么，今天就算了。”喻大一边朝唐天这边走，一边小声嘀咕，“看来我必须得尽快给你们准备点东西了，这场地这么大，总不能光停车。” 唐天自己竟然也躲过了一劫，这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他更没想到的是，刚刚还一脸怒气喊打喊杀的喻大，竟然当真就这么回去收拾碗筷了。 唐天想上去帮忙，哪知被喻大狠狠一瞪：“你来干嘛？自己该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唐天马上道：“好，那我先去照顾他们了。” 他如蒙大赦，撒丫子就跑，把项宇也架回了贾左祯的房间。 这两个人现在在同一张床上，一个躺着一个趴着，各占据了半张床，贾左祯依旧在那里哼哼唧唧：“哎哟，疼死我了，早知道就不该听你们的多吃，原来那样就挺好，这老……咳咳，这喻大也不敢打我，说不定一拳下去我就嗝屁了。现在到好，我变得跟你们一样了。” “你当时那体格，不多练练怎么能行？得得得，今天你就当替我背了黑锅，回头出去我带你吃顿好的。”项宇吃呀咧嘴的活动着自己的肩膀，看唐天坐在一旁，于是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刚才我不是听喻大说，让你……” “他让我做该做的事情，该做的事情不就是照顾好你们两个吗？”唐天翻出自己找好的三份档案，“这是上次我跟你们提到的‘午夜凶铃’的案子，还有，这是今天上午我在局里电脑上找到的安宁财团的股东名单。” 项宇怜悯的看着唐天：“算了，你觉得是这样就这样吧，开心就好。” 他接过档案，先把三份档案放到了一边，直接就看那股东名单：“不过你小子以后记住了，以后碰到事情，别让喻大担心，能不跟他说就不跟他说。” “我？”唐天指了指自己，“我就回来的时候，说你们中了埋伏，就这样一句而已。” “这还不够吗，我们今天不就因为这个……”项宇说着，就猛地抬起头来，顺手操起拐杖对躺在自己身边的贾左祯开槌，“是你小子乱说的吧？喻大怎么知道埋伏我们的只有一个人的？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跟你无关，就打算看戏？” “嗷嗷……”贾左祯哭丧着脸，“喻大问我，我总不能不说吧，老大呀，今天我也是受害者呀。” “那是你活该！”项宇恶狠狠的瞪着贾左祯，“等以后找机会了，我还得单练你！不过……” 项宇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唐天今天才打印出来的那份股东名单，现在终于看到了重点：“预估持股人？贾浩仁、王明图、魏俊志、吴友倩……这……” 说着，项宇就甩开这张纸，连忙拿起旁边的三份档案，慌慌张张的一份份打开来看。 他没有唐天那么好的记忆力，看过的档案虽然不会忘记，但是发现了线索，还是需要去仔仔细细确认的。 “目前那个午夜凶铃的案子，出现的三个死者，竟然全都在这份预估持股人的名单里？”项宇眯起眼睛，“我不是没查过这个案子，毕竟这个案子移交到了特调局，我就会关注，而且算算每个受害人遇害的前后时间，这个案子应该还不能算结束。那么接下来……” 项宇的手指着名单上的七个人：“除了王明图、魏俊志、贾浩仁三个已经死亡的受害人以外，剩下的吴友倩、尤杰丕、楚闾左，和寇美贵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是这样的。”唐天紧接着说道，“我调查过他们四个人了，其中尤杰丕和寇美贵今年年初的时候，带着全家老小去了加拿大，当时说是旅游，至今未归，楚闾左能查到的大部分资产都在安港，但是一个星期前去了香港；目前还在安港市的，只有吴友倩一个人。” “这人我知道，是个女强人，十年前靠做医疗器械发的家，现在在全市范围内开的保健器材店不下十五家，此外还有非常多披着‘公益’外衣的小门面，专门诱导附近社区的老年人去做保健、理疗什么的。” 唐天冷哼一声：“就是那些披着公益外衣，真实目的却是高价售卖保健品，欺诈老年人毕生积蓄的理疗店？” 第067章 女强人 “就是她。”项宇点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贾左祯，“这样吧，今天大家的状态也不适合查案，都各自去休息吧，明天起我们着重调查这个吴友倩。还有，旁边房子里关着的那两个人，老贾你待会儿去处理一下。” 贾左祯嘿嘿一笑：“好嘞！哼，正愁没机会泻火呢，这一次可逮到机会了！” 唐天撇撇嘴没有发表言论。 这特调局的房子虽说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不过关押老周和大鹏的那间屋子是杂物间，可就不一定了。 不过仔细想想，刚才喻大在修理贾左祯和项宇的时候似乎也没说什么特别敏感的话题，而且唐天相信，即便说了而且被那两个人听到，凭贾左祯那一口金牙齿，也能把事情圆过来。 特调局的人各司其职，这两个人交给了贾左祯，唐天就不需要多去过问。 不过这一天虽说没什么事，项宇和贾左祯躺着，但唐天和曲流弱却没有闲下来的意思。 曲流弱去刑警队调查安宁财团的资料，唐天则继续留在局里筛选这里的档案，丝毫不比出外勤的时候工作轻松。 让人意外的是，即便出了火葬场的事情，安宁财团这一天以来也没有丝毫异常的情况发生，根据曲流弱那边的情报，安宁财团的老总出行一切正常，当天晚上九点钟就回了家，第二天一早八点半照常出门。 唐天看着脸上依然有些淤青的项宇在分析案情，自己也接着说道：“我梳理了一晚上相关案件，也没有发现其他相关案情，王明图、魏俊志和贾浩仁的案子是仅有的三个案子。而且我之前说过了，每一个案子发生的间隔是大概半年，不过这个半年，大都是受害者已经死亡的时间。而根据我们收集到的口供，这三个受害人都是在死亡前两个月就可是受到死亡电话的威胁。” 项宇眯起眼睛：“也就是说，如果有第四个受害人的话，那么最近他就已经开始接到电话了？” 唐天非常确信的回答：“是的，而且不出意外，下一个受害人就在尤杰丕、寇美贵、楚闾左和吴友倩这四个人中间，考虑到其他三个人都在境外，所以我认为我们目前需要重点排查到对象，就是这个吴友倩！” “我也赞同。”曲流弱在一旁说道，“不过火葬场那边的案子怎么办？我们这样大闹了一次，就这样算了吗？” 项宇压低声音说道：“不然还能怎么办？那天逃走的那辆车你昨天不是已经联合汪文去追查了吗？确定是安宁财团的车，但是安宁财团的人推说车辆昨天一早被盗，我们手里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们的说法有问题，这件事只能这么算了。” “打草惊蛇，最后却没有丝毫收获。”曲流弱握紧小拳头，“都怪我，昨天要是能警醒一天，现在说不定就没那么被动了。” “好了，这件事也不怪你，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子午会做事的风格。”唐天安慰道，“他们一旦碰到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就会马上斩断我们所有能调查的线索，上次谭浩鹏和薛二的案子都是教训，至于打草惊蛇……可能前几天我和老贾去桑村的时候，这蛇就已经惊了，火葬场那边他们也一定早有准备，不然凭你们两个的警惕性，还不至于双双被迷晕。” 说着，唐天还看了老狐狸一眼：“我这可不是在安慰你们，而是我们的敌人太强，我们一次次的高估他们，最后还是落入了圈套。事到如今，我们每一次几乎都是在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只有谭浩鹏的算是一个小突破，但最终也以失败告终。” “我回来了。” 门外响起了贾左祯的声音，他一进门就看到屋子里的三个人面色严峻的坐着，笑着打趣道：“怎么了？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别慌嘛，你们看这里的案子哪一个不是别人调查了几个月甚至几年都没有结果的？你们这才查了几天就有这样的成果已经不错了。” “好了别说了。”老狐狸心情也有些不好，毕竟在火葬场中招的人是他，“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贾左祯接了杯水坐下来：“老周被我警告过了，回去以后才一定不敢多说什么，不过我送他回去的时候特意去养鸡场看了一下，那里面的鸡一天时间内全都死了，我还碰到了另外两个在养鸡场工作的人，他们说昨天一天养鸡场都没开门，只能回家，今天又过来看看。目前他们两个已经被汪文的人带走了。” “哦，对了。”贾左祯接着说道，“还有那个大鹏，也被拘了，其他的事情暂且不管，单就私藏枪支这一条，就足够关他一阵子的，这个不用担心。” “嗯，做的还不错。”老狐狸脸上的表情终于舒缓了一些，“大家不要沮丧，子午会就算再怎么神秘，他们也需要人手，而且这样的人手肯定不会太多。我们目前的工作不能说毫无进展，拔掉他们一个人，他们的力量就会削弱一分，时间久了，这些人早晚会被我们连根拔掉的。我现在布置今天的任务。” 老狐狸在案情分析板前站住：“老贾，你依旧留守在局里，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唐天，你和我……你和小曲一起去一趟吴友倩的公司，这一次不用藏着掖着，去了就直接亮明身份，让她配合调查。” 子午会一直躲藏在暗处，特调局就算再神秘，也是明面上的人，想跟他们在暗地里斗法，还差了那么点火候。 “您是说既然暗中调查不行，我们索性就在明面上扰乱他们？”曲流弱马上明白了项宇的意思。 “对，你可是安港市警界的名人，很多你不认识的人，可能都认识你，至少见了你就知道你是谁，这样能省很多麻烦。”项宇指着子午会这三个字，“我想，即便我们不表明身份，想要便衣调查，我们的做法在子午会看来，很可能也跟看猴戏一样。” 唐天不得不承认，老狐狸的想法是正确的，暗中斗法特调局完全不是对手，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对手藏身何处，究竟又是谁！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还怎么斗？ 相反，把自己放到明面上，其实是最有效的隐藏自己的手段，这样一来，对手就会去猜测你除了明面上的目的，还有没有其他的想法，他们就会做更多可能没有意义的防护，而做的越多，就会暴漏的越快。 “吴友倩在安港算是一个风云人物，根据资料显示，她是在没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从一穷二白做到如今安港排名前十的富商。”曲流弱坐在唐天的车上，翻看着手机里的信息，“不过自从近几年她转型开理疗店以后，她这个人也就会少在一些商会的会所出现了。” 唐天微微皱眉：“因为做了这个坑骗老年人的买卖，就很少出现了？” “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一个商人但凡是把企业做大了，就没几个是干净的，她因为这种原因就很少现身的可能性不大。”曲流弱看的通透，“这其中应该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近几年……”唐天勾起嘴角，“或许这也是一个突破点，等我们待会儿见到了她，再找机会问一下吧。” “也好。”曲流弱眼看着唐天要把车开出郊区，“吴友倩的医疗器材公司在安港市总计有十五家分店，当然，那些理疗店这些年虽然也能给她带进来一些收入，但却没有一家是直接表明与她的公司有关的，这只是我们得到的线索而已。我们要找她，现在应该直接去她公司，或者她在市区中心的那一家分店，其他的店铺，她一般都是不去的。” 唐天把导航定位到了吴友倩的公司：“没想到要找这个大老板，竟然还要靠运气。” 事实证明唐天他们运气不错，他们抵达吴友倩公司的之后，前台的小姑娘本来对他们爱答不理，不过当他们亮明了身份以后，那小姑娘立马就老实了，说她们吴总就在办公室里，不过想要见她，还需要等待。 唐天收起自己的警~官证，笑着对曲流弱小声说：“这东西比想象中要好用的多。” 曲流弱眼神中多出了一抹复杂的意味：“是吗，那以后就随身带着吧，你猜，这个吴友倩今天会不会见我们？” “会的，她没有拒绝见我们的理由。”唐天一脸的自信，“如果她是那个地方的人，我们这样明目张胆的过来找她，一定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急于知道我们目的的她，不可能会拒绝见我们。如果她不是那个地方的人，那就更不会拒绝我们了，只是……” 唐天正说着，那边前台的小姑娘已经噔噔噔的跑过来，恭敬的说道：“二位，我们吴总说她现在正忙，请你们先去会议室等她，半小时后她就会过去。”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只是？”曲流弱跟唐天一起来到空荡荡的会议室，百无聊赖的坐着看手机，“你怎么会清楚他们这些路子？”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唐天笑了，“消磨人心，对任何行业的领导人来说，这是无师自通的手段，说远一点，关禁闭的道理与这也是差不多的。” 半小时的时间并不长，唐天一直在默默计时，门口传来脚步声的时候，刚好距离他们来到这个会议室二十九分半。 “时间掐的倒是挺准的。”唐天站起来，盯着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的中间妇女，微笑点头，“吴总，您好。” 他看过吴友倩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她，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虽然已经步入了五十岁，但是岁月依旧难掩她的美丽。 第068章 三次阻拦 “你们好。”吴友倩是一个典型的女强人，进来的以后，眼睛淡淡的扫过唐天和曲流弱，就随意找个位置坐了下来，“不知道二位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是有些事。”唐天直接开门见山，“我们想问一下吴总，近期以来，有没有接到过什么陌生的电话？特别是晚上打给您的。” 吴优倩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的慌乱，她虽然精明干练，可是并没有接受过隐藏自己表情的训练，所以很容易就被唐天发现了：“没有。” 吴友倩显然是在极力否认：“我什么电话也没有接到。” “那么……”唐天换了个话题，“请问你是对王明图，魏俊志，贾浩仁这三个人有了解吗？” “这三个！”吴友倩拳头握紧，“我当然知道，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想说什么？！他们的事，据传言都是因为一个电话，你们这回来张嘴就问我电话的事，你们是想说下一个受害人会是我吗？” 也不怪吴友倩这么激动，毕竟王明图他们那三起案子，在安港市的商业圈可是穿的沸沸扬扬，哪怕最新的一起案子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半年了，可到现在为止这件事还依然经常被提起。 “根据我们的调查，确实如此。”唐天心中暗笑，依然选择直言相告，“您很可能就是下一个受害人，而且在近段时间应该已经开始接到相关电话了。” 吴友倩紧张的表情告诉唐天，他说的没错。 “如果您现在拒绝配合我们，可能你就是第四个受害者。” 吴友倩沉默了。 不过唐天并不在意，他能看得出来，吴友倩现在非常的纠结，眼睛漫无目的的左转右转，但却没有焦点到任何的目标。 两分钟以后，她才低声说道：“我确实接到过几个奇怪的电话，但是坊间传言的午夜凶铃有很大的区别！” 唐天眯起眼睛：“坊间传言可以信，也不能尽信。关于电话，也都是前三个受害人在死后被爆出来的，也就是说，只有死人才听过电话的内容。你们后来听的那些关于电话内容的传言，多半都是臆测。” “所以。”唐天笑了，“你现在是我们找到的第一个与电话相关的人。” “你们为什么能确定是我？我跟你们提到的那三个人虽然认识，可是交情并不深！而且我接到的电话根本没有任何声音，更没有恐吓！” “没有内容？那你能说说你跟……”曲流弱的话还没说出来，她就被唐天轻轻碰了一下。 唐天对曲流弱打了个眼色，示意一切由他来：“吴总，您能跟我详细说，你接到过的那几个神秘电话吗？” “我已经说过了，电话里没有声音。”吴友倩恢复了正常，“只是在每天晚上刚好在十二点的时候，我卧室的电话就会响起。这件事是从一周前开始的，后来我切断了卧室的电话线，但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的手机就开始响。” 吴友倩鼓起勇气盯着唐天：“我让人在我手机上设置了电话拦截，连拦截软件都装了！不是我手机里的联系人，根本没办法打进来！但是……那个电话却从来不受影响……再后来就是昨天晚上，我干脆在晚上十一点钟把手机也关了，可是……” 吴友倩打了个哆嗦，拳头握紧，似乎想起了什么让她惧怕的事：“可是那天晚上，我卧室里那部早就被切断了电话线的电话，突然爆炸了！” 说到这里，吴友倩开始喘粗气：“我醒了以后看看时间，刚好是晚上十二点。” “爆炸？爆炸的范围多大？”唐天马上追问。 “只是电话爆炸，碎片飞的很远，但是电话周围的其他东西都没事，也没有起火，好像这个爆炸只是为了炸碎电话把我弄醒。”吴友倩老老实实的回答，“不过今天上午，我就把那部电话给仍了。” “让了？你为什么不报警？”唐天有些意外吴友倩的反应。 哪知道吴友倩却直接反问他：“报警？我为什么要报警？我没有受到任何威胁，只是接到了几个没有一点儿声音的电话，我报警的理由是什么？那个炸掉的电话座机？我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它的爆炸跟那几个电话有关系？” “可这是一个连环案件……”唐天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我懂了。电话里没有内容，就等于手头没有任何线索，您如果通过警察找出暗中对付你的人，就必须尽可能多的给警察提供线索，而这其中有些东西，你是不太想让我们知道的，对吧？” “够了！”吴友倩敲了敲桌子，“我生意上的事，不想让外人知道的太多。好了，现在轮到你们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确定我就是第四个受害者的？” 唐天沉默了，这就是刚刚他为什么打断曲流弱的原因。 有些问题，必须要吴有倩自己意识到，并且问出来，他们才能掌握主动权。否则的话，反而会让吴友倩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我们最近在调查一件其他的案子。”唐天徐徐道来，“在这个案件中，我们发现了一份名单，而名单上恰好有七个人的名字，其中就包括王明图、魏俊志和贾浩仁三个，这也是目前为止我们发现的唯一一张他们三人同时存在的名单。所以我们断定，如果午夜凶铃的连环杀人案还会继续，那么下一个受害人很可能出自这份名单上的另外四个人！” “那……” “你等我说完。”唐天打断吴友倩的提问，“根据我们的调查，除了三死者者，名单上的另外三个人目前都在境外，现如今我们能找到的只有你，同理，凶手能找到的人，大概也只有你一个！所以，你成为第四个受害者的可能性非常大！现在你告诉我，最近你有没有过要出境的想法？” 唐天说到这里，吴友倩的脸都绿了，脸色惨白：“我……我……最近两个月，我确实有那么几次计划出国，不过每一次都在我即将出行的时候，店里都会发生一些事情，导致我不得不留下来。” 吴友倩激动的站起来，深吸了几口气，接着又说道：“第一次，是公司的医疗器械出了问题，我们的产品型号与合作商的要求对不上，我不得不亲自留下来处理。还有一次是在高速路上遭遇了车祸，从而耽误了飞机。最后一次……” 吴友倩把话说到这里，突然间停住了。 唐天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即将提到的这件事一定非常的赶紧。 吴友倩重新坐下来，缓缓说道：“最近一次我也因为公司的事，没能走成。” “公司的什么事？”唐天步步紧逼，“吴总，我有必要提醒你，现在我们调查的是一个已经产生了三个死者的连环杀人案，而且每一个死者在安港市都有极大影响，可即便如此，这案子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进展。我们没有找到丝毫可以突破的点！如果您选择对我们隐瞒，那么我们不敢保证接下来你的安全。” “最后一次的事情……和你们无关。”吴友倩依然在坚持。 “吴总，这是一道送命题，恭喜你选错了。”唐天淡笑着摇头，同时转身看曲流弱。 “等！等一下！”吴友倩慌慌张张的说道，“我都告诉你们就是了！其实除了你们看到的这个公司，我在安港市还有其他产业，最后一次没走成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些产业。有一个老人，在我的一个门面店里买了一些东西，事后他的子女想要强行退货，还是老人受不了她子女的刁难，于是被气死了。” “被气死的？你想说那位老年人的死跟你无关？”唐天眼神中出现了一抹厌恶的情绪。 “当然跟我们无关，他死在了自己家里，又不是死在我们公司。按理说我是没有必要留下的，不过鉴于他子女直接去我那个门面店闹事，会影响到我的其他客户，我还是选择留了下来看看事态的发展。” “你有关于那一家人的资料吗？”唐天接着问道。 “有倒是有。”吴友倩拿出手机，“我这就让秘书去拿。” 曲流弱趁着吴友倩打电话的工夫，小声对唐天问道：“你为什么只对这件事情感兴趣？” “因为前面两次，嫌疑人的可操作性空间太大了，吴友倩公司的医疗器械问题可能是子午会早就留下的后手，就是防备她突然离开，尾巴应该也被扫的很干净；第二件事，告诉公路堵车追尾什么的，一样很难查清楚真正的责任人是谁。唯独这最后一件事，是值得调查的。” “你是说那家人跟子午会有关系？”曲流弱皱眉道，“可是这样的话，不是更容易暴漏吗？” 唐天耸耸肩：“不排除偶然事件的可能性，不过目前位置，他们是最有调查价值的。” “却是如此，不过前面几个案子也不能不查。”曲流弱起身走了出去。 她是特调局与刑警队之间联系的纽带，因为她曾经身份的关系，很多事情做起来要比其他人去做容易的多。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曲流弱的做事方式在唐天看来还是太过刻板，警队的原则就是有线索就要追查，绝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第069章 设法出境 不过在特调局，却是该收手时就收手，面对的敌人不同，处理事情的方式也就不同。 这一点项宇和唐天很像，那火葬场的案子说不查就不查了，因为他们清楚查下去不会有其他结果，而且还白白浪费时间。 吴友倩这边比曲流弱快一些，她的秘书很快就拿着一份档案走进来。 她结果档案，顺手推给了唐天：“看一下吧，这就是那一家人的资料。” 唐天拆开一看：“这件事发生距今，竟然还不超过半个月？” “确切的说，是一个星期以前。”吴友倩低下头，“没做，人的死亡是在半个月前，不过他们家属聚众闹事，却是在一周以前开始的。其实一开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们也做过调查，不过那家人似乎没有想直接闹事的打算，他们自己也知道理亏，毕竟人是他们自己气死的。” 唐天合上档案：“那么你最近一次出行，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订机票的时间？原定的出行日期？” “这正是我要说的。”吴友倩抬头看着唐天，“我定机票，是在那家人出事后的三天，我必须承认，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有这件事发生，而我原定的出行日期，就是一周前他们来闹事的日子。这件事是不是有预谋我不知道，但是他们来闹事……” 说到这里，吴友倩轻叹了一口气：“一定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我不能离开安港！而且，我接到第一个电话的日子，也是从我出行被阻的那天开始的。” “所以你一开始接到陌生电话，以为只是这家人在作怪？”唐天有些明白了，怪不得到今天吴友倩还能这么淡定。 “说实话，在你们到来之前，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吴友倩突然笑了，这笑容有点儿自嘲的意味，“如果只是这家人闹事的话，我完全不怕，完全可以走法律程序，死者的死亡跟我们公司无关，我们的仪器也没有任何问题。他们想要赔偿那是没可能的，甚至想要把仪器退回来，也不可能。” “你们当然不会退了，那种骗人的东西，很多人买回去以后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如果退了第一个，那么很快就会有第二个人闹上门。” 吴友倩拍了拍桌子：“骗人？我们从来不骗人。我们卖出去的东西是无害的，甚至对人的身体有益！” 唐天丝毫不让：“可是你们卖的却是一些正规渠道几十块钱就能买得到的东西！你们把那些东西换了个造型，再换个包装，就以成千上万的价格卖出去，你们就不觉得自己良心有愧吗？” “有愧？”吴友倩笑了，“我们只是在做买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为什么我们要理亏？更何况我们在卖东西的过程中，从来就没有强买强卖的现象，甚至每一笔买卖都是那些老年人主动来找我们的业务员完成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们没有错！” “你之所以现在还能如此的理直气壮，不就是因为现在的法律有空子给你钻吗？不过这个案子与我，也和我们今天要讨论的内容无关。”唐天突然意识到自己很蠢，跟一个商人谈良心，他简直蠢到家了。 “不过我要申明，我的态度与你在某些方面其实是一样的，我只负责破案，你的生死与我无关；抓住嫌疑人才是我们的首要职责，如果在这期间你死了，我们也是没有责任的。”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吴友倩砰的一下拍响了桌子，冷冷的看着唐天。 “就是在说一个事实而已。”唐天可不会被吴友倩这个样子给吓到。 “我是个合法公民，你们就必须保护我！” 唐天挑了挑眉毛：“谁告诉你那是必须的？相对于你的安全来说，抓住凶手对我们而言更加重要。好了，白天你不会有事的，今天晚上九点钟，我们会在你公司楼下等你，到时候我们会护送你回家，这已经是我们能做的极限了。” “不行！”吴友倩显然已经害怕了，“从现在开始我要求你们二十四小时保护我。” “你没权力要求。”唐天手指点着桌子道，“晚上我们会跟你联系。” “我要投诉你们！” 已经起身走到门口的唐天突然转过身，看着气急败坏的吴友倩：“随便你，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这个案子连续发生了三起，时间跨度一年半，至今毫无起色，如果我不来办你这个案子，那么其他人就更不愿意接手；还有，你愿意相信其他人吗？他们可能会等你死了以后才知道你是第四个受害者。” 言尽于此，唐天不愿意再听到吴友倩说话，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曲流弱早早等候在门口：“我们可以走了？” 她的手里没拿电话，显然她的事情早就办完了，但是一直没有进去。 “暂时算结束了吧？”唐天带着曲流弱朝电梯走去，“这个人我们不能死盯着，至少表面上不能这样，我们要给她足够的空间。” “利用她引出子午会？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曲流弱到底还是比较沉稳，“如果她现在马上定机票离开，除非子午会还留有后手……算了，已经知道自己很危险的吴友倩，现在就算天塌下来想必也是要离开的。子午会通过正常手段拦不住她，那就必定回才有一些比较激烈的方式。”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露出马脚。”唐天一边走，一边将这边的情况对项宇汇报。 项宇很快就有了回复：“唐天，我赞同小曲的判断，现在放任吴友倩不管，对她而言非常的危险，关于她的实名票据我会马上查，有了结果我马上通知你。” 唐天叫住即将挂电话的项宇：“项队你等一下，从现在开始订票离开安港的每一个人都要重点筛查，不过我不建议直接查吴友倩这个人，我的建议是做人像对比。” “人像比对？”项宇在电话那头问道，“你是怀疑吴友倩有第二个身份？也好，我会去安排的。” “想不到你这么会变通。”一旁的曲流弱对唐天相当的佩服，“排查订票人长相，我竟然一直没有想过这一点，也对，这种情况下如果吴友倩想要出境，海关这一关必须要经过排查。身份可以换，但是长相一时半会却改不了。” “她是一个聪明女人，我想她离开安港的时间，应该是在今天下午6点之前。如果这一招行不通，她才会选择晚上等我们。在她真正离开之前，她不会把我们这条路堵死。”唐天看了看时间，“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先吃点东西。” 老狐狸在搜集情报上的能力无人能及，短短半小时不到，他那边就有了回馈，主动打电话给唐天：“唐天，吴友倩打算在今天下午三点坐船离开，目的地是台省，船票是她四分钟前订的，除此之外，暂时还没有查到其他类似长相的人的订票记录。” “项队，在此之前，我想……” 项宇好像再一次猜中了唐天的心思，不等他说完就打断：“我刚才又想了一下，毫无疑问，如果对手是子午会，那么吴友倩的这次出境一定会被人拦下来，我们要做的工作就是在第一时间判断拦下她的是什么事件，而与这个事件相关的责任人又是谁！那边死者家属我和老贾会去调查，你就不用担心了。” “可是死者家属那里也不见得安全，吴友倩急于出境，她的反应可能会让子午会意识到反常，继而采取应急手段，而一旦有这种事发生，他们势必也会对上一次阻拦吴友倩的伤害着家属下手，扫清尾巴。”唐天据理力争，与吴友倩比起来，他更想去保护另外一家人。 “不要意气用事，吴友倩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突破口，还是说你不相信我和老贾？”项宇在那边反问。 “好吧，我服从命令。”唐天不再坚持，他只是单纯的不想保护吴友倩，而且他也不认为吴友倩会出事。 如果是子午会作案，他们一定会让事情按照自己计划的样子去发展，吴友倩一定会被电话给吓死，而不是其他的死法。 想象中会阻拦，吴友倩出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下午两点，吴友倩准时离开了公司。 唐天和曲流弱开车一路跟着，直到抵达港口，吴友倩也碰到任何问题。 然而，就在吴优倩即将检票出港的时候，突然传来消息，她即将乘坐的那艘船临时出现技术性故障，需要等待。 唐天和曲流弱隐藏在距离吴友倩很远的地方。 “技术性鼓掌？我们要不要去调查一下？”曲流弱当然明白这件事不简单。 “不需要。”唐天想也没想就摇头，“我们都是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员，跟着去也只会添乱，而且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看好吴友倩。” 吴友倩在得知出问题的船恰好就是自己的那艘船后，神情立马就紧张了起来，开始四处张望，同时又打了几个电话。 不多时唐天就收到了项宇那边发过来的消息：“吴友倩已经改订了机票，一个小时以后出发。” 几乎就在同时，吴友倩动了。 第070章 她的照片 唐天他们快速跟上。 然而他们的车还没出港口，吴友倩开在前面的车，就猛地被旁边开出来的一辆装满了集装箱的大货车从侧面撞飞！ 这辆大货车出现的时机卡的非常好，好像就是为了等吴友倩出来一样。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到唐天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曲流弱用最快的速度下车，但是唐天却依旧坐在驾驶室里。 “我去看看她的情况！”曲流弱对唐天大喊。 就在这时，那卡车里突然间闪出一道黑影，飞快的朝旁边奔去。 “我去追！”唐天知道逃跑的这个人一定是大货车的司机，他很可能就是跟子午会有直接关系的人！ 从刚才开始，他就在等着这个人出现！ 唐天驱车追赶，然而才追出去十几米，他就听到砰的一声闷响！ 仔细一看，他全身的冷汗紧接着就冒出来了！在他正对面的挡风玻璃上，留下一个白色的印记，白色印记的周围，那玻璃出现了很多网状的裂纹，往车里凹陷。 “有狙击手！”这是唐天的第一反应，他马上回忆两秒钟前自己车的位置，以及这白色印记的弹痕。 “在那边！”唐天马上就判断出了狙击手的位置，就在他车右前方一栋老楼上。 还好项宇提前给局里的所有车都做了防护处理，防弹车窗是必须的，不然的话，只刚才那一下，他的性命就要丢在这里。 前面提前下车的肇事司机好像也了解狙击手的位置，虽然尽可能的往不适合开车的地方跑，不过他经过的地方，却从来都不避开那个狙击点。 唐天没有因为这个就放弃追击，然而两百米之后，那司机就跑进了附近的小巷子里，汽车虽然勉强能通过，不过跟着转了两个路口，唐天就再也找不到那司机的踪迹了。 “该死！” 唐天愤愤的猛砸了一下方向盘，缓缓将车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曲流弱那边已经把吴友倩给救了出来，唐天赶到以后，发现吴友倩竟然只有胳膊受了点轻伤，精神状态虽然不太好，但整个人应该是没事的。 这里就体现出豪车的好处了，平常的车这样在地上滚几圈，司机不死也得躺几天，可吴友倩却很快就醒了过来，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怎么的，她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出不来。 缓了好一阵子，呼吸才终于正常：“救我！一定要救我！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多少钱我都有！” “好了，现在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先上车，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唐天示意曲流弱和他一起把吴友倩架上车。 “不，我不去医院！医院里的人太多，我会有危险！”吴友倩现在就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半天不敢多说一个字，听到唐天说带她去医院，才马上出口反驳：“我不去医院，我也回家，带我回家！” “你确定家里就是安全的吗？”唐天目不转睛的看着吴友倩，“你卧室的电话都能爆炸，你家里真的值得信任吗？” “你们不是专业的吗？”吴友倩反应倒是很快，“我现在就要回家，你们跟我一起回去，我要你们把我的家仔细的检查一遍！” 吴友倩到底是一个做惯了公司老总的人，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强硬，说到最后那几个字的时候，几乎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唐天相信，如果他是吴有倩手下的员工，说不定还真会被这个样子的吴友倩给吓住。 “吴老板，我想我们有必要再一次提醒你，我们在两分钟前才刚刚救了你的命，而且我们也不欠你什么。”曲流弱更受不了吴友倩说话的这个态度，先一步开口。 吴友倩的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语气软了下来：“请你们帮助我，我想回家去看看，我想在家里呆着！请……你们保护我！” 她是一个聪明人，唐天提前给她打的预防针这个时候也见效了，她没有再要求报警或者让其他警察来保护她什么的。 这个案子，她只能祈求车里的这两个人来保护她。 今天的事情已经让她明白了很多东西，她坐船，船坏了，换飞机，可是别说到机场了，车票订了还不到五分钟，她就出了车祸。 或许在这个安港市，除了警察局，就只有她自己的家里最安全。 唐天启动汽车，没忘记跟项宇沟通这边的情况。 港口这边暂时还不能算安全，他们也必须赶紧离开。 肇事车辆，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临时偷来的，无论谁去调查，最终得到的肯定是这个结果。 不过那个狙击手待过的地方，他倒是有兴趣去看看，于是让曲流弱提前跟汪文打了声招呼，等今晚安顿好吴友倩，他就会亲自去现场。 只是今晚，那个传说中的午夜凶铃，真的会来吗？ 有件事项宇说的没错，他们现在就在跟自己的对手打明牌，他们要做的事都是摆在明面上的，现在他们的做法已经明确告诉对手，他们就是要保护吴友倩，接下来对方怎么出招，他们照单全收便是。 一路无事，只不过，当唐天他们到达吴友倩家附近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发现，却彻底打乱了唐天的心。 吴友倩的家在一个高档的别墅区，这里审查严格，不在这里居住的人要是没有专人带领，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是混不进来的。 就算唐天他们带着吴友倩，也是在出示了相关证件以后，门卫才给放行。 “怪不得你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想到审查的这么严格。”曲流弱盯着旁边的吴友倩，“不过这么说起来，你家里的电话被改装，应该也是这个别墅区里面的人所为了。” “不一定，别太早下结论。”唐天驱车来到吴友倩家门口，在吴友倩的指导下，他找到了吴友倩丢弃破碎电话的垃圾桶。 好在吴友倩早晨出门晚，这个垃圾桶还没被人收过。 垃圾桶里最上面便是一个黑色条纹的垃圾袋，与吴友倩的描述相同，看起来就是她今天上午丢弃的。 而且隔着垃圾袋的外壁，唐天也能看到垃圾袋内部一些电话的碎片，只不过，当他把垃圾袋提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却突然间如遭雷击一般，呆在当场，半天没再动一下。 直到曲流弱发现异常过来叫他，他整个人也如同中了邪，根本听不到曲流弱的话，依旧保持着手持垃圾袋的姿势，目光呆滞的看着垃圾桶里面。 曲流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双目瞳孔当即缩成针眼大小，想也不想就直接取出了垃圾桶里的东西。 而这个时候，双目失神的唐天依旧不为所动。 “唐天！”曲流弱情急之下猛推了唐天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唐天整个人这才清醒过来，嘴里喃喃叫着：“怎么会，怎么可能……”也不管旁边的垃圾袋，飞快的又跑回垃圾桶旁边，翻找着什么。 “你是不是要找这个？”曲流弱一本正经的盯着唐天，手里拿着一张两寸的大头贴，那是一张合影，里面的男子就是唐天。 “给我！”唐天伸手就要过来抢，而曲流弱也没有要把这个东西留下的意思，顺势就把它塞到唐天的手里，“你旁边的，就是那个人吗？” 唐天默默点头：“是她。” “有人知道你，他们一直在等你。”曲流弱轻声道，“我刚才看过了，这张大头贴不是复制的，它是几年前的东西。是五年前那个案子的遗物，敌人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你，他们不可能这么晚找到它，并把它放在这里。” “我们到现在还在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唐天神情低落，“他们把这个放在这里，是想警告我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想呢？”曲流弱按住唐天的双臂，“他们是害怕你，害怕你继续追查下去，所以才用这张照片来扰乱你，待会儿进了房子，一定要仔仔细细的检查，说不定就可以找到非常关键的线索！他们可能是因为进不去房子，才用这种方式来拖延时间，你不能中了他们的算计！” “是这样吗？”唐天以为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已经不会哭了，也忘记了什么是痛苦，可是看着掌心里的这张大头贴，头的心如针扎一样疼，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五年来，唐天没有留下任何一张关于‘她’的照片，他知道这个人的样子会一直一直的刻在他的心里。 然而心里的画像毕竟不是现实的，再一次见到这么真实的照片，他心底里压抑了五年的情感，终于还是爆发了出来。 这种爆发，比他想象中要平稳的多，没有大喊大叫，更没有歇斯底里。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是不是如曲流弱说的那样乱了，但他清楚自己现在是清醒的，无比的清醒。 当年那个案子，他和整个警校中的精英，用尽了所有能用的手段也没有查到丝毫线索，他知道‘她’是被人谋杀的，但却不知道自己的敌人在哪里。 今天，这张照片的出现，好像为他指明了方向，他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或许他早就猜到了，只有子午会才能做出这么完美的犯罪。 可是……为什么呢？ 第071章 另一个人 是‘她’跟子午会有关，还是子午会在那个时候就想着要对付自己了？ 唐天想不通，这两种可能中无论哪一个结果他都接受不了。 吴友倩还一个人呆在汽车里，曲流弱不敢让她独处的时间太久，提上垃圾袋，就拉着唐天一起过去找她了。 吴友倩的家里装饰的非常奢华，面积也很大，不过这一切在唐天的眼里，都是些木头与金属的结合体罢了。 他进房以后，就独自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一言不发，盯着掌心里的照片发呆。 吴友倩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的房子现在还不能确保安全，于是也在客厅里跟唐天一起坐着。 倒是曲流弱，进房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反锁房门，而后开始在各个房间检查，从一楼检查到二楼，再到三楼…… 等她再回到一楼的时候，唐天依旧如同定格了一般，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们先在这里坐着吧，吴总，你的房间现在暂时还是不要过去。就在这客厅里呆着就好。”曲流弱没再去劝说唐天，自己跑到厨房呆了一会儿，就提着一壶水回来了。 在这期间，唐天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反倒是吴友倩，现在成了话最多的人：“这位警察通知，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们。” “我姓曲，他姓唐。”曲流弱的回答简洁明了。 “曲？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姓。”吴友倩靠在沙发上，低声说道，“其实有些时候，我们女人只有看得开了，才能做成大事，或许在你们看来我是一个坏人，但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说我赚黑心钱也好，钻法律的空子也罢，我赚的钱每一分都是干净的，就如同在古董这个行当，买定离手，事后不悔，难不成你见过有哪个花了几千万大价钱买了假画的人去法庭起诉？没有吧？这个行当就是如此。我这个东西要多少卖，是我的自由，别人要买或者不买，也是他们的自由。” “你的这套理论还是别跟我说了，而且我们这一次来也不是找你谈这个的。”曲流弱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或许吧。”吴友倩去旁边的酒柜上拿出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些，又回来坐下，“其实对女人来说，任何事都是一样的。感情如此，做买卖也是如此，任何事从来都没有等价的；既然没有等价的，我就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去做，吃亏的买卖，我从来不做，你懂吗？” 这一次，曲流弱沉默了。 “好了，你们还没有告诉我，你们看到的那份名单，究竟是什么名单？我这一下午想了很久，王明图、魏俊志和贾浩仁，我确实认识他们，也曾经跟他们有过一些来往，但都算不上大买卖，更没有同时跟他们三个人一起合作过。所以我很奇怪，那份名单的来源是什么？” 吴友倩终于说到了正题。 但是曲流弱可不会上当：“你没有问我们的权力，我也没有回答你的义务。其实吴总，我很奇怪，虽然你卖那些理疗仪器，可以有上百倍的利润，但这毕竟是一个坏名声，而且销售的数量也不会太高，虽然那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是一大笔钱，但是对你，一单业务的收益，就比得上这些小理疗产品一年的收益吧？” 吴友倩尴尬的笑了笑：“人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钱多，你说是吧？” “是这样没错，不过一个月入过万的白领，过马路的时候总不会去捡路上别人掉的一块钱吧？”唐天低着头，声音低沉，“没人的时候，他可能会捡，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总要顾及一点身份和面子对不对？那些理疗店的收益，对于你来说，就是那一块钱。” 吴友倩嘴角不自然的动了动：“随你怎么说吧，反正这些都与你们目前要保护我的原因无关。” “你认识王旗吗？”唐天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他的做法，让曲流弱也吃了一惊，曲流弱当真怀疑唐天的脑子现在究竟是不是还好使，现在很显然吴友倩还不知道自己会被盯上的原因，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吴友倩现在已经这么配合了，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要是她知道了更多的东西，就因为害怕或者其他一些原因而拒绝合作了呢？唐天这么做，在曲流弱看来无疑是不理智的。 “王旗？当然认识，安宁财团的董事长。”吴友倩看着唐天，哪怕唐天现在根本没有抬头，“唐先生，你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人？他跟这件事也有关系吗？难道他也在那份受害者名单里？” “不，他不在。”唐天轻叹了一口气，弯腰从面前茶几下面那层的纸巾之下抽出来一张金色卡片，放到桌上，“只是我觉得你可能跟他很熟。” 看到这张卡片，吴友倩的表情就不那么紧张了：“我还当是什么，原来是这个啊，没错，这是王老板一个会所的会员卡，我一直没使用过。” “对你们这些人而言，会员卡只是一个形式罢了，你要当真去这个会所，还需要会员卡这种东西来证明身份吗？”唐天左右看了看，“不过现在我倒是对你这个房子来了兴趣，这张沙发，靠左边的扶手明显比右边的要光亮一些，显然是有人经常坐在这个位置。” “那是我喜欢的位置。”吴友倩笑道，“突然坐在现在这里，我倒是有些不太习惯。” “不，她坐的地方，才是你喜欢的位置。”唐天指了指曲流弱，伸手在她背后的靠背上点了一下，又放到鼻子尖上，“有些清新的香味，与你身上的味道相同。” “这张沙发有那么多问题吗？”吴友倩皱眉道，“这是我的家，我喜欢坐在哪里就坐在哪里。” “有问题吧不是沙发，而是你。”唐天站了起来，拿起曲流弱刚刚端上来的水壶，“这水壶虽然看起来很干净，但是表面有很多指纹，一定没有被定期清洗过。” 啪嗒！ 唐天打开水壶，果然看到里面有一层淡淡的白色的碱：“我想你应该没有雇佣人，这么大的房子，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居住的吧？” “我不喜欢自己的房子里有其他人存在，怎么，这也有问题？”吴友倩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唐天笑了笑，走向厨房：“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刚才进门的时候，门禁有多严格我们都是见识过的，我很想知道，你每天在哪里吃饭，公司吗？还是回到家吃？家里没有保姆，你这个身价上亿的大老板，难道要自己做饭不成？” “你……站住！”吴友倩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就朝唐天跑去，不过这个时候，唐天已经站在了厨房门口，“厨具都是经常使用的，餐具……只有一双筷子被经常使用，不过里面有另外一双筷子比较特别，我很奇怪，既然你不用这双特别的，为什么要特意摆一副特别的筷子进去。” “我喜欢这样不行吗？”吴友倩站在门口，她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阻拦唐天的话来，今天本来就是她邀请唐天来检查她的房子的，她还能阻拦唐天查看不成？ “哦，我突然发现自己错了，你这里并没有把筷子这一类的餐具摆到明面上来，所以我什么都没看到。”唐天递给吴友倩一个让她自己体会的眼神，转身走出厨房，朝卫生间走去。 吴友倩显然还想继续叫住唐天，但是想了想，她只是自己跟了上去，没再多说一个字。 不出唐天意料，洗浴间，很明显有男人存在过的痕迹，这里摆放的刮胡刀一类的东西，总不至于是吴友倩用来刮腿毛的。 而且牙刷也是两个。 但是看到这么明显的证据，唐天却是一个字都不多说。 他越是不说，吴友倩那边就越憋得难受：“唐先生，我是养了个男人，但这不是错吧？” 唐天冷冷扫了一眼吴友倩：“人之常情，你没错。” “那你就不问问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吗？”吴友倩眼睁睁的看着唐天一步步走向二楼，自己忍不住询问。 “我想他近段时间不是家里出事要回去很长一段日子，就是你看厌了他，已经让他走了。”唐天在楼梯中间停下，指了指上面，“我现在可以上去了吗？” 吴友倩恨的银牙紧咬：“没错！我已经让他走了！” 吴友倩的声音很大，大到在上楼中的唐天甚至都能听到回音。 “真是一个简单的女人，难道她不知道这种时候声音越大，就反而越显得她心虚吗？”唐天摇摇头冷笑，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高看这个女人了，甚至有些怀疑那么大一家医疗器材公司究竟是不是她在掌控。 二楼的布局与一楼大体上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一楼那正对楼梯的客厅，到了二楼就变成了一间偌大的艺术品陈列室，唐天没有太高的艺术修养，看不明白这里陈列的那一张张油画与水彩的水准，但是他看得出来，其中有一些话是刚画出来没多久，不远处的窗边，还有一幅半成品。 除此以外，这里所有的房间，唐天又四处转了转，没发现什么其他的异常，吴友倩房间里被拔下来的电话线他也找到了，还有那爆炸的位置，在卧室的床头柜上，与吴友倩说的一样，只是单纯的电话爆炸，没有引起火星的迹象。 “奇怪了。” 第072章 午夜十二点 唐天回到楼下的时候，曲流弱已经把垃圾袋里的垃圾全都整理了出来，电话的残片她已经拼了个大概。 “没有火烧的痕迹，现在还看不出电话爆炸的原因，这些碎片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整个电话被人狠狠的摔到地上，被摔碎了一样，而不像是一起爆炸。”曲流弱疑惑的看着唐天，期待唐天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同时又看了看吴友倩。 吴友倩马上道：“我没有说谎，我昨天晚上确实是被这电话炸裂的声音弄醒的，而且我醒来以后，这电话的残片就随处散落，我确认那个时候我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人。” “如果电话是被摔碎的，那么大的力量，他的房间里一定会留下痕迹，可是刚才我却没有找到这些，足矣证明她说的话都是准确的。”唐天回到沙发上坐下，看着那些怎么都拼不起来的电话残片，拿起两片对了对，随后笑了，“别拼了，这些电话根本就不是来自于同一部。” “什么意思？”曲流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既然已经证明了电话不是爆炸，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它是被摔碎的。可是你看看这电话的四周，全都相对完好，似乎它碎裂的起点位于电话的中心。” “这正是让我最奇怪的地方。”曲流弱不解道，“仅仅是摔到地上的话，一定有外围的某个点承重最大，粉碎的也最为彻底才是。” “这就是关键了，所以这电话是被拼凑起来的，由很多电话被摔碎以后，各取四周完好的部分，向中间拼凑。中间的部分可能比较麻烦，很容易看出破绽，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采取了异常暴力的方式去摔那些完好的电话，那力度一定强到足矣一下子把半个电话摔的粉碎！” “这样一来，因为损毁的太过严重，中间拼凑就变得很难了是吗？”曲流弱道，“可是……” “你是不是想说，可是这样依然瞒不过警方的取证？别忘了，我们今天过来，对吴总，对那个暗中的凶手，甚至对我们自己来说都是一个意外，几小时以前，谁也没料到我们今天会来这里，我想这个电话碎片的手段，并不是为了瞒我们，只是为了蒙骗吴总，还有我看到的这张照片，也是为了这部电话而存在的。” 说到这里，唐天就把目标转向了吴友倩：“现在你是不是要跟我们说实话了？住在这里的人，究竟是谁？他现在又在哪里？” 吴友倩紧咬牙关，硬是一个字都不多说，不过唐天很快发现，吴友倩的眼神开始有了闪烁。 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这是对案件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发展方向，至少吴友倩现在开始怀疑那个跟她一起起居的人了。 切切实实的证据就摆在面前，凶手甚至不惜翻出五年前的案子来引到唐天，让他误以为凶手是想扰乱他的心智，继而不让他发现房子里面的东西。 可实际上，他们真正想要隐藏的东西就在那个垃圾桶里。 唐天经历过五年的疯狂，再次看到这张照片，他承认自己确实被影响了，但那个影响力却还没强大到让他心烦意乱的地步。 晚些时候，在吴友倩的指引下，曲流弱很快就找到了这住宅区内部的超市，买了些吃的东西回来。 不过很显然，几人都没有太大的食欲，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十二点，他们在猜测，那个神秘而要命的电话究竟会在什么时候打过来。 晚上十点钟，唐天得到了项宇那边的消息，死者一家人几乎都已经找到，死者一共有三个儿女，五个孙子辈，其他的亲戚，参与去吴友倩那里闹事的总共有十几个。 目前每一个人他都调查过了，不过只有死者的二女儿至今没有找到。 而且根据项宇调查得到的口供，似乎就是那个消失的二女儿在一直说着要‘讨个公道’，他们家里那些人去吴友倩那里‘讨公道’所用到的横幅一类的东西，似乎也是这个二女儿弄出来的。 唐天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项宇那边已经在尽力寻找了，汪文指挥相关派出所参与寻找，但是至今都没有结果。 唐天把这些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曲流弱，也没有避讳就在他们身旁的吴友倩。 “你们说……那个人死了吗？我记得那个女人，长的黝黑，个子不高，不过很胖。”吴友倩小声道，“她是闹的最凶的，我也曾派人专门去找她，毕竟这种事只要牵出一个头来，让这个领头的不再闹事就没事了。不过……” 唐天盯着吴友倩：“不过什么？” “不过那个女人似乎不要钱，一直吵着要为她的母亲讨个说法，可是这个讨说法，不就是要钱吗？她又不要。”吴友倩沉声道，“我原以为是我给的少，现在重新想想，似乎她才是关键的人物。” “或许就是你给的太少了。”曲流弱白了吴友倩一眼，“还有没有类似的情况，主动跟我们说。” “其他的，就想不起来了。”吴友倩努力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 唐天静静的看着时间，临近十一点钟，他终于再一次接到了项宇的电话：“项队，那边情况怎么样？” “已经找到了，不过人死了，尸体你们猜是在哪里发现的？”项宇有点儿故弄玄虚。 唐天不想去猜：“项队，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尸体在哪儿？” “尸体我们只找到了一部分，就在吴友倩下午要乘坐的那艘船的涡轮附近，被人用绳子吊着，我们发现的时候，只剩下两条手臂和一个脑袋了，胸部以下的部分全都被绞碎，混入了海流里面。” 房子里很静，即便唐天没有开外音，可是就坐在他旁边的曲流弱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这么残忍？他们的动作为什么会这么快！”曲流弱想不通，“我们这一次的行动可以说完全是临时起意的，他们的反应速度快的有点不正常。” “小曲也在啊？不过你也不能这么说，你们那边不是也有收获吗？尽快突破，一定要让这个吴友倩说出嫌疑人的名字！还有，狙击阵地我看到，位置选择非常专业，也没留下什么可查的痕迹，不过我已经让人保护好现场了，现在我就把照片发给你，你再判断自己有没有亲自过来的必要。” 项宇挂断电话，不到一分钟，唐天就收到了他发来的图片。 唐天几张照片合起来看，再回忆当时的周边方位，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非常完美，但却也特别冒险的阵地。 完美的地方在于，处于那个位置，可以最大限度的帮助肇事司机逃离，只要在那个位置，当时的唐天无论从哪个方向去追击肇事司机，最终都无法逃出这个狙击手的枪口。 说这个地方冒险，那是因为这个阵地非常容易暴漏，那里并不是附近的制高点，甚至不算是一个合格的位置！那时候要是唐天他们身边还有第三个人，完全可以绕到附近一个二层楼的高度，就能让这个狙击手暴漏无疑。 “这是个高手，更是个疯子。”唐天看了照片以后，马上就下了结论，照片上他确实发现了一些破绽，不过在已经肯定这个狙击手实力的前提下，唐天当然相信那些所谓的‘破绽’其实是对手故意留下来的，但是再具体的，他依然需要亲自去看一下。 他又拨通了项宇的电话，项宇和他的看法几乎完全一样。 “处理好你那边的事情，就过来吧，十二点以后再留下没什么意义。”项宇在电话那头小声交代。 “放心吧，我明白，不过你当真不派一个人过来吗？这里可是安港市最高档的别墅区，老贾没有兴趣？” “哼，你小子还真会护短！是怕小曲一个人在那边不安全吧？你觉得凭老贾的能力会比小曲强？”项宇说着说着，突然间话锋一转，“不过也好，让老贾过去，说不定能有其他什么发现，当然，十二点之前应该是赶不及了。” 唐天又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十二点已经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钟了。 “吴总，您的手机关上了没有？”唐天转向吴友倩。 吴友倩摸出手机：“还没呢，要关掉吗？你们不是要……” “关上吧。”唐天看了看四周，“我倒要看看，如果这个电话一定会来，它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 “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曲流弱皱眉说道，“我已经跟总局那边的人沟通好了，随时准备定位。” “总局那边的人也是鱼龙混杂，如果他们不把最厉害的人叫出来帮我们，想必是难有收获的，而且即便是最厉害的人，应该也……”唐天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找的就是最厉害的人。”曲流弱瞪着眼睛说道，“说不定真的能抓住！” “那就让他随时关注这边的电信讯号，能找到的话，就让他继续追查。”唐天坚持自己的做法，“我相信，凶手一定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可以让这所房子接到电话，只是你我都检查过这所房子，但是一无所获，我认为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逼迫凶手动用他隐藏的手段。” 曲流弱本想继续坚持，可听到唐天这么说，她只好讪讪的拿着电话离开。 现在距离午夜十二点，已经只剩下不足十分钟。 第073章 神秘来电 “唐天，我已经通知过那边了，但是他说他依然想试试。”曲流弱回来后把情况说给唐天。 唐天眉头一挑：“他？” “嗯，是他，我认识的一个公安厅很厉害的人。”曲流弱眨眨眼，“当然，至于是不是真的厉害，就看这一次了。” “好吧，那我们就等等结果好了。”唐天把吴友倩的手机拿过来，确定这手机是真的关机以后，就起身拿着这部手机，把它放到了电视柜下面。 唐天这才发现，这一晚上七八个小时，他们竟然连电视都没开。 他知道自己和曲流弱是坐得住的人，可没有想到吴友倩竟然当真就这样陪他们坐了这么久。 “还有三分钟。”唐天拿出自己的手机，对曲流弱打了个眼色。 曲流弱将自己的手机和唐天的手机并排放在茶几上，一同关机。 到了现在，唐天没有再继续倒数时间，继续下去只会增加吴友倩心里的恐惧，如果五秒钟以后，这栋房子里当真有手机铃声响起，那么…… “五，四，三……” 唐天心里默数着时间，眼睛敏锐的关注着房子里的一切。 “二……一！” 叮铃铃铃铃！ “啊啊阿啊啊！” 清脆的电话铃声分毫不差的响起，与此同时，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吴友倩，也猛地抱头尖叫了起来。 无论年龄多大，地位多高，可她终究是一个女人，碰到极端害怕的事情尖叫，是一个女人的正常反应。 叮铃铃铃铃！ 清脆的铃声依然在响。 唐天锐利的目光，直接指向了他正对面的那台电视！ 声音的来源，是电视！ 曲流弱径直走过去，打开电视，发现电视的画面中，竟然没有操作界面！即便打开了开关，可是画面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 不过这个时候，那电视机里传出的铃声，却突然间停止了。 黑漆漆的电视机里，传出来匀称的呼吸声，这个时候，吴友倩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双臂抱肩，头颅下垂。 曲流弱走到吴友倩身后，将双手按在她的肩上。 唐天盯着那黑漆漆的电视画面：“你是谁？” “呼……呼……” 电视机里的呼吸声依然没有改变它的频率。 “你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唐天再一次问道。 “死……” 电视机里，传出的声音极度沙哑，好像来自地狱的声音。 “还有两天……死……” 啪嗒！ 电视机的画面应着那一个‘死’字关闭。 随后电视恢复了正常，显示出正常的界面。 “这个人用了变声器。”曲流弱依然按着吴友倩的肩膀，“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如果仅仅是想杀死吴总，犯不着用这种方式来折磨她的精神。” “这就要问吴总了。”唐天坐到吴友倩的对面，“吴总，我们不排除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变态，他们在杀人之前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折磨那个将死之人，消磨他的意志，折磨他的神经甚至肉体，等到最后受害者已经完全崩溃的时候，才剥夺他的生命。不过，我并不认为打算对付你的人是这一种。” “那一类的变态，下手目标往往会毫无目的性，说的直白点，逮到谁就算谁倒霉。”唐天看着吴友倩渐渐抬起来的眼睛，“但是我们目前这个案子，你已经是第四个受害者了，这足矣证明凶手是在有计划的谋杀你们，他是一个神智清醒的人。所以，他不惜动用这种缓慢的、随时有可能让自己暴漏的方式也要折磨你以后才杀死你，那就值得深究了。” “你，你想说什么？”吴友倩究喝了杯水，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唐天右边嘴角勾起：“寻仇！向你和魏俊志、王明图以及贾浩仁复仇。” “我说了我跟他们不熟！”吴友倩疯了一样大叫了起来，在刚刚经历了那种事情以后，这样大声说话，能让她多少释放一些心中的恐惧。 唐天夹起茶几上的金色卡片：“那么你能说说你都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们吗？比如某个会所？” 这期间，曲流弱曾好几次想要说话，但都被唐天用眼神制止。 “会所？”吴友倩茫然的抬起头来，盯着唐天手里的那张会员卡，“不是这里，这张卡是我给他用来打发时间的。不过王明图……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一次酒会上，不过那次只有他而已。我第一次遇到魏俊志和贾浩仁的时间比见到王明图还早，地点并不在安港，那是一次去国外旅游的时候，偶然间碰到的。” “偶然？”唐天紧接着追问，“在境外，你们第一次碰到，然后就认识了？” 吴友倩苦笑道：“没有那么神奇，我早就知道他们长什么样，而他们显然也知道我，只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而已。那个时候碰到了，总不能装作不认识，他们有意结识我，我当然也不会拒绝。” “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你既然说跟这三个人都不熟，那么见到他们的次数理当有限。” 吴友倩闭目想了一会儿：“回到安港以后，我倒是也在一些就会和慈善晚会上见过他们，不过极少有他们两个或者三个在一起的。” 铛铛铛…… 这时，已经第一时间打开手机的曲流弱的手机，突然间响了：“喂？小许？” 唐天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只是留意到当曲流弱挂断电话，紧接着就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盯着他看。 “那边说已经足够了，这栋房子里所有的网路讯号在半分钟以前就终断了跟这栋房子所有的联系。”曲流弱苦笑道，“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忘了，只是没想到原来你是在故意抛出一些有价值的谈话信息，来诱导对方多停留几秒。” “那么你那边有结果了吗？”唐天没在意曲流弱的夸奖。 “没有。”曲流弱叹息道，“小许已经追踪到了他们的信号，但是对方也很机警，提前设置了防火墙，他们一发现自己的网络信号被追踪，就马上切断了所有信号，也就是俗称的拔网线。” 唐天的嘴角抽了抽：“拔网线？” “小许是这么说的，总之这一次没能得到有价值的线索。”曲流弱看了看四周，“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检查一下这栋房子了，所有的智能设备可能都需要做一下备案。” “没那个必要。”吴友倩小声说道，“只要关闭每个只能设备的wifi信号就行了。”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有人提前在这些只能设备里安装了定时开启wifi的软件，那么哪怕你现在去关了这些只能设备的信号，等到了时间，它们一样会自动开启的。”唐天站起来，“吴总，现在我们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办，您是选择继续留在家里，还是跟我们一起走？” “不行！你们不能走！”吴友倩态度一下子强硬起来，不过马上她就意识到自己的状况，“请你们不要走，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会……” “吴总，你戏过头了，这房子不一直都是你一个人住吗？”唐天摇摇头站起来，“流弱，你跟我一起回去，这里今晚不需要人了。” “好。”曲流弱虽然不明白唐天为什么临时改变了计划，但还是马上起身与他同行。 吴友倩还在坚持，不过眼看着唐天他们走到门口也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她也只好放弃：“二位，我明天也不会离开这里。” “好的，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们。”唐天对曲流弱打了个眼色，曲流弱走过去让吴友倩记下自己的电话。 离开吴友倩的住处，唐天带曲流弱开车着离开这一片别墅区，不过在行驶到一半的时候，他们两个又把车停了下来。 “现在这里等会儿，项队那边我可能一时半会去不了了，要跟他打个招呼。”唐天拨通项宇的电话，说明白这边的情况以后，就和曲流弱下车。 “我始终觉得，今天吴友倩家里还有事要发生。”唐天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昨天下午发现的那张照片就被他藏在了这里，“在她家住的那个人，随时都有可能回去。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进去？”曲流弱看着这片别墅区外的高墙，“说实话，我们两个想要过去的话也不难，不过很难避过监控。” 曲流弱说完，却发现唐天正一脸怪异的盯着自己。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吗？” “监控对我们来说好像已经不是问题了吧？”唐天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你刚刚不是联系了一个公安厅的专家？” 曲流弱马上做出一副了然的表情，但紧接着又皱眉：“你不会是想让他黑了这里的监控系统吧？” 唐天摊摊手：“除了这个方法以外，你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这显然是最高效的方式。” “那好吧，我联系他试试。”曲流弱拿起手机，拨通电话与那边联系，很快她就对唐天说道：“那边已经没问题了，他说了，最慢十分钟之内就会给我们答复，你怎么知道一定能行？” 第074章 去而复返 很显然，唐天到了这里以后才提出自己的计划，他心中是早就算计好的，这就让曲流弱非常奇怪了，明明刚刚唐天还对这个‘小许’的能力嗤之以鼻，现在怎么一下子就改变了态度，刚才的方案，小许那边分明也没有成功。 “因为你是直接打给这个人，而不是打给公安厅的网络犯罪科，我可以不相信一个自己没见过的部门的能力，但是我相信你的眼力。” “哎哟，难得你还会夸人呢。”曲流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紧接着，她的手机就响了，“喂？……好的，我们马上行动。” 挂断电话，曲流弱就指着前面对唐天道：“小许那边已经搞定了，他说运气不错，抓住了一个所有监控画面都没有行人或动物存在的画面，现在已经将这个画面定格了，但是时间太长可能就会被发现，我们还有两分钟。” 说话的时候，曲流弱已经率先来到了别墅区外墙的位置，这里有着两米多高的铁栅栏，顶部很尖，中间又没有什么可以踩踏的地方，如果强行翻越的话，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有危险。 “我在下面看着你先上去。”唐天给曲流弱做了一个垫脚。 “好！”曲流弱踩在唐天放在膝盖上的手掌上，借力往上一跳，双手就稳稳的抓住了铁栅栏的顶端，同时身体顺势前倾，整个身体头下脚上的直立起来，脑袋距离铁栅栏的顶端还有十公分的安全距离。 唐天还没反应过来，曲流弱已经整个人翻了过去，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倒是有点小看你了。”唐天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曲流弱的身手，单就敏锐度这一点来说，就丝毫不比自己差。 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当即纵身一跃，双脚脚心向外，再借助手臂的力量，竟然直接在铁栅栏上面撑住了自己，等双腿到了铁栅栏一半的高度，紧接着双脚猛地往里一蹬，依葫芦画瓢，用与曲流弱一样的动作翻了过去。 “时间不多，我们快走吧，从这里到吴友倩家附近要经过十三座房子。”唐天先一步往右边走。 “等一下。”曲流弱愣了一下，“你确定自己没有记错？我们这已经在她家附近了啊，直接往前走，路过四所房子就能到她家了。” “那个小许那边控制监控只能几分钟，不能给他添麻烦，而且还有暴露的风险，我刚才两次经过这附近，早就观察过了，跟着我走，能避开所有监控。” 唐天在前面给曲流弱打手势让她快些跟上来。 可曲流弱人虽然来了，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有些不自然，还时不时的回头看：“是我观察力不行了吗，我记得这一路上只有一个摄像头，而我们只要从旁边绕过去就没事了。” 唐天头也没回的解释道：“你只注意到了小区内装的监控，没有留意到有几户人家在自己的家门口也安装了摄像头。我们如果从那个方向直接过去，中间至少有两块地方是无死角的，根本避不过去。还有，难道你没有注意到那边有一栋房子二楼的灯亮着吗？这也是危险之一。” 曲流弱吐了吐舌头：“确实没留意到这些。” “我们面对的对手不是一般的对手，你在刑警队待过的这几年，对你加入特调局这件事而言，是好事也是坏事。特调局是行走在暗中的使者，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办案。”唐天指了指前面，“绕过这栋房子，我们就能看到吴友倩的家了，哪里有一片小花圃能供我们藏身，待会儿我们就躲进去。” “搞的好像侦察兵一样。”曲流弱虽然没有抱怨，可是心里多少也是有些落差的，她原来办案，可以正大光明的在附近征用一座房子，安逸的远距离观察。然而现在，他们却不能这么做，他们的敌人隐藏的太深了。 两个人就这么猫着，知道夜里两点，吴友倩的房子那边依然没什么动静。 不过在这个时候，曲流弱却突然间接到一个电话。 “是小许打来的，他说两分钟之前，吴友倩与人进行了通话，时间不足二十秒。”曲流弱挂掉电话后马上跟唐天沟通。 “想不到这个小许这么上心，这么晚了竟然还在监听？”唐天略感意外，狐疑的盯着曲流弱，“这个人不会是喜欢你吧？” “怎么可能。”曲流弱连连摇头，“他帮我另有原因，等以后要是有机会，你见到这个人，可能就明白了。” “我去见？”唐天笑了，“我觉得除非老狐狸把他招进特调局，不然我是没这个机会的。” “万一今天晚上没人来怎么办？”曲流弱换了个话题。 “应该会来的，我们费尽心思布了这么一个局，他不可能不来。”唐天语气笃定。 “费尽心思？”曲流弱看了看唐天，又看看自己，“是费了挺多心思的。” “你误会了。”唐天轻叹了一口气，“其实一开始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我确实被镇住了，不过你来叫我的时候，我就很快清醒了过来。” 曲流弱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审视着唐天：“是吗？” “咳咳！先不说这个，你还记得我发现的那张金卡吗？”唐天小声问道。 曲流弱点头。 “其实那不是我发现的，而是吴友倩引导我发现的，那个时候你去楼上检查，吴友倩在下面并不是什么都没做，她的双腿不断的在地上摩擦，成功吸引了我的目光，继而就不得不让我留意到我眼睛所能看到的空间中的东西。”唐天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当然仅凭这个还不足以让我怀疑吴友倩，或许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很紧张。不过后来，我在她的卧室里，找到了一个烟头，藏的很隐秘，是在床头柜和床之间的夹缝里。” “烟头掉落在那里？”曲流弱不解。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就算有人抽烟，烟头掉落，也只可能掉落在其他地方，而不可能是这种夹缝之中，那更像是有人赢塞进去的。”唐天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更巧的是，在烟头的旁边，我还发现了一根头发，这头发短而硬，而且比较粗，与吴友倩的发质完全不同。” “那有了这个，我们不是可以……”曲流弱眼前一亮，但她很快就明白了唐天的意思，“你到现在都没说去检测这些东西，难道你认为这是一个局？” “事实证明，它就是一个局！如果我被那张照片影响了，可能就会惊喜于自己的发现，烟头好找，但是我确定，那根不那么明显的头发，即便是专业的人来了也发现不了，所以按照正常的逻辑分析，我一定会认为那根头发是重要线索。” “可现实呢？”曲流弱追问。 “现实是它依然是重要线索，不过意义变了。”唐天接着说道，“有人希望我们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既然牵扯到什么人，而当我们找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可能已经死掉了。” “这都是你的推测？” 唐天点头：“我不喜欢推测，我更喜欢用证据说话，不过面对子午会这样的对手，要想走到他们的前面，就必须推测，只有这样才能超前一步。联想到我们这段时间接触到的案子，再加上我看过安宁财团那位王总的照片，所以我有理由怀疑那张照片是属于王总的，我猜测，按照子午会一贯的做事方式，等我们拿到检测结果的时候，那位王总或许就已经死了。” “不会吧？那可是安宁财团的老总，他不是这个案件的主要嫌疑人吗？”曲流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只是我们看到的现实。”唐天说道，“不过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一定要让自己走到子午会的前面！所以我独自上楼的那段时间，我悄悄跟老狐狸沟通过，让他无论用任何办法，也要把安宁财团的那位王总给控制起来。” “这恐怕很难，那位王总的社会关系与地位摆在那里，要拘捕这样一个人，程序上会比一般情况要复杂的多。”曲流弱很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所以我才让老狐狸去做这件事，而且告诉他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把那位王总控制，或者说保护起来。”唐天沉声道，“至于吴友倩，她在家里的表现，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难道你没有察觉吗？” “这倒是。”曲流弱分析道，“厨房的事情她表演的太假了，因为浴室里那分开的牙刷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不过你为什么在进入浴室之前就敢那样诈她？仅仅因为你提到的那张沙发？” “当然不是了。”唐天苦笑道，“仅凭一张沙发就判断他的房子里还有个男人你不觉得太武断了吗？其实我之所以那么肯定，是因为她家里的酒柜，那上面的酒除了她喝的拉菲，还有朗姆这种烈性酒，而且还是明显区分开的；重要的是，那些烈性酒的摆放于整个酒柜显得有些不搭，而且其中还有一瓶喝了一半的。还有进门时的鞋柜，虽然那里被整理过，只剩下了女鞋，但是却空出来很多地方，显得别扭。楼梯口和浴室门口的垫子，上面的毛也有很多部分显得杂乱。” 第075章 心跳停止 唐天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放松对吴友倩住宅的监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一个用久了的垫子，总会留下一个人的生活习惯，比如喜欢踩左边还是右边，或者两条腿张开，但是我从那些垫子上，却看到了两个人存在的痕迹；还有茶几下的纸巾，有两个不同的牌子；窗台上放着一个酒杯，也与吴友倩喝红酒的那个杯子不同；以及我们进房之前，空调外机旁未干的水迹，但我们进了房间以后，空调却是关着的，还有……” “好了别说了，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傻子。”曲流弱郁闷道，“我现在倒是有点怀疑，这个吴友倩到底是不是子午会的人了。” “我从来都没说过她是，不过曾经住在她房子里的人就不一定了。还有，术业有专攻，就算是子午会的人，也不一定是十项全能的。”唐天眯起眼睛，突然间压低了声音，“有人过来了。” 曲流弱虽然没有看到人在哪里，但也马上闭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她顺着唐天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吴友倩家里的窗帘似乎动了几下，好像有人站在那里悄悄往外看一样。 与此同时，吴友倩家大门的方向，一个带着眼镜，身材略显消瘦的人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这个人非常的警惕，走到吴友倩家大门口的时候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反而保持匀速朝唐天他们的方向靠近，距离唐天他们只还剩下十多米的时候，又慢悠悠的转向。 “这个人……”曲流弱激动的抓住唐天的手臂。 “你也看出来了？”唐天同样异常激动，佟宁！他们竟然看到的佟宁！ 这个在小宁村的案子里，一直隐居在幕后的人，今天竟然出现了！ 虽然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都能解释了，比如他从那以后一直隐居在吴友倩的房子里，逐不出户，那么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他就是消失了。 只是，他当真就是跟吴友倩居住在一起的人吗？ 一切会这么简单？ 事情顺利的连唐天都觉得有些诡异。 不过不等他们多想，就在佟宁即将消失在他们视线范围内的时候，吴友倩的房子里，突然间传出来一声划破夜空的尖叫！ “有情况！”曲流弱想要站起来，不过马上就被唐天给拉住。 “先不要动，这可能是为了引诱我们！”唐天到底还是比较能沉得住气。 那吴友倩的尖叫声只持续了两秒，紧接着就消失了，小区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也正在这短短的两秒钟时间内，佟宁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唐天和曲流弱谁都没有发现他的去向。 “现在怎么办？”曲流弱小声询问。 “等。”唐天悄悄打开手机，在上面点了点，紧接着，手机里面就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画面，画面当中，有一个女人正站在窗户旁边，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这是……你什么时候弄的？”曲流弱瞪大了眼睛，虽然画面比较昏暗，不过她依然能看出画面里的人就是吴友倩。 唐天低声说道：“当然是下午我独自上去的时候装的，我们装备库的东西应有尽有，跟喻大备个案想拿什么出来都行，放着这么好的东西不用才是真的傻。” 曲流弱幽怨的看着唐天：“那你怎么现在才拿出来？” “现在反监控的手段非常多，我这个东西放着不用，别人就很难发现它，而一旦调用，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用它。快看，吴友倩动了，她的房子里怎么多出来一道蓝光？” 画面当中，吴友倩就站在窗户旁边，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背后突然间冒出来一团蓝色的光线，唐天一点点的转动摄像头，想要在保证看到吴友倩的前提下，看清楚那团蓝光的样子。 画面当中，因为蓝光的照射，吴友倩的表情也逐渐清晰起来。 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那不是装出来的恐惧，她的双目瞳孔已经缩到不能再小，她的牙齿在不停打颤，紧接着，她就猛地转身，似乎想要打开背后的窗户。 在唐天他们的位置，也同样可以从现实中看到二楼的窗边，疯狂的拍击着窗户的吴友倩。 “她好像打不开那扇窗户！”曲流弱摸向腰间，“我们不能再等了！” 这一次，唐天没有阻拦曲流弱，因为就在这一瞬间，他终于把监控调整到了一个束缚的角度。 在摄像头拍下来的画面当中，吴友倩的身后，有一个蓝色的影子漂浮在半空中，这影子时而真实，时而虚幻，有时候摄像头从背后照过去，只能看到这蓝色影子那拉到腰间的长发，可紧接着，画面虚幻，唐天甚至就能透过这些长发，看到这蓝色影子那张正对着吴友倩的苍白的脸，流血的眼睛和嘴巴，还有那血红的舌头与尖锐的獠牙！ 这是真实存在的，是他亲眼所见的！ 唐天从来不信鬼神，可是这一刻，由不得她不信！ 咚咚！咚咚咚！吴友倩在疯狂的拍打着窗户，她的背后，幽幽的泛着蓝光。 唐天牙关紧咬，猛地从草丛里跳了出来。 曲流弱先他一步，来到门口，不过到了门口的曲流弱有些傻眼，她是擅长开锁没错，但是吴友倩家的大门，可是国外进口的高档门禁，面对这些东西她毫无办法。 唐天连忙招呼曲流弱回来，同时自己已经终身一跃，借力扒住了吴友倩家一楼探出来的阳台。 只是，他翻上去的位置，距离吴友倩呼救的窗户还有着两米多的距离，这中间没有着力点能供他攀爬。 唐天没时间多想，掏出手枪，对着阳台的窗户就是砰的一枪！ 好在他下午进过吴友倩的房子，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的熟悉，进房以后，两秒钟时间内就找到了吴友倩的房门，这房门没锁，他进去的时候，吴友倩正‘不要不要’的大声呼救。 不过，唐天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踹开房门的一瞬间，吴友倩的背后已经被人扎了一刀，那刚刚在外面还能看到的蓝色影子，却失去了踪迹。 唐天快步跑到吴友倩身边，这个女人一脸的绝望，靠在窗台上，她的背后，插着一把锋利的东洋刀，直接刺穿了她的左胸。 这个时候的吴友倩，眼神中充斥着绝望，呼吸急促，嘴角不断喷出鲜血。 唐天连忙按住她的胸口：“不要慌乱，平稳呼吸！” “窝……窝……”吴友倩张嘴想要说什么，不过每说出一个字，她的话都会被喉咙口涌出的鲜血给打断。 “先不要说话，按照我说的来做！尽量让你的呼吸保持正常！”唐天轻轻把吴友倩抱了起来，快步来到外面的房间，无论如何，这间屋子都是不安全的。 外面走廊上，曲流弱已经到了，她看到吴友倩的伤势以后，同样非常震惊。 他们都是专业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吴友倩胸膛被前后刺穿的位置，一定是穿透心脏的，这个女人死定了。 但是奇怪的是，即便如此，她的胸口竟然依旧有起伏！ “窝……窝……”吴友倩张着嘴想说什么，手指向楼下。 唐天抱着她，快步走向楼下，这个时候，吴友倩依然在指着什么东西。 “是她的包！”曲流弱眼疾手快，连忙跑到沙发上拿起吴友倩的包，这里有门禁的控制器，还有几串钥匙。 唐天一眼就看到包里那串宝马车钥匙，响起自己下午开车过来的时候，不远处确实停着一辆宝马车。 他有理由相信，吴友倩这样的人，肯定不只有下午被撞飞的那一辆车。 一切都超乎寻常的顺利，当唐天抱着吴友倩赶到车面前的时候，跑在前面的曲流弱已经后发先至，将车发动了起来。 “她还有呼吸！”唐天看到了希望，从他找到吴友倩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两分钟了，虽然从她身体被刺穿的位置判断，她的心脏很难幸免于难，但是直到现在还有呼吸，就足矣表明她的心脏还在工作！ 无论什么原因让她活到现在，这都是他们的希望！ 除了第一次见面，这还是江流第一次乘坐曲流弱的车，正如人们常说的那样，不把人逼到极限，你便永远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 曲流弱将车开出小区以后，就一路将车开到急速，整辆车在黑暗的夜空下，宛如一道流光在街道上划过。 好在现在已经是凌晨，路上的车辆并不多，红绿灯什么的，他们即便不用刻意去等待，也不会出什么危险。 从吴友倩的家到医院的这段路程，曲流弱竟然只用了短短不到十五分钟，唐天已经事先联系好了医院，他们把车开进医院，就马上有急诊科的人推着车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情况怎么样？”曲流弱一路上都无暇关心后面的情况。 唐天小心翼翼的把吴友倩抱上病床，对曲流弱摇摇头：“一分钟前，她昏过去了。” 第076章的照片 “还不清楚状况，等等再说吧。”唐天看着被护士们紧张的推进大楼里的病床，轻声叹了一口气，“我觉得这一次她能活下来，或许她的心脏并没有被刺中。” “即便心脏没有被刺中，出了这么多血也会有生命危险。”曲流弱看着满身是血的唐天，“你去找一件衣服先换上吧。” 正当此时，外面一连串高昂的警笛声才姗姗来迟，唐天定睛一看，不由暗道：“我的乖乖，这是有大行动啊，足足十几辆警车。” 刷刷刷！ 十几辆警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进医院大门，不由分说，就用最快速度把唐天他们的那辆车团团围住。 “车主是谁？！刚才谁开的车？” 交警们一个个手持警棍，如临大敌一样下车，气势汹汹的冲上来就要把唐天他们控制住。 不过到底还是曲流弱的面子够大：“都别急！办理公务！” 说着，她就对唐天打了个眼色，二人纷纷亮出了警~官证。 “公务？咦？这不是曲姐吗？”走在最前面的那位交警看清楚了曲流弱的脸，不由得有些恼怒：“我说曲姐，你们要是有什么行动，提前跟我们打声招呼行吗？这大半夜的飙车，还不拉警笛，更不提前跟我们通个气，你知道刚才我们警队都下了红头文件了吗？还有……” 正当此时，远处又传来一连串的警笛声，这一次来的，是公安。 “事情大发了，你们自己协调吧。”那交警即无奈的耸耸肩，他显然已经不想参与这件事了。 曲流弱的大名他可是听过的，不过今天这件事，无论是谁，名声多大，如果没有一个交代怕是过不去的。 好在他们现在就有一个非常恰当的理由，救人，十万火急！ 有曲流弱在场，相关部门的同志问问题也都非常的客气，唐天则趁着这个工夫和项宇联络。 “这一次，还是没有收获吗？”项宇有些愠怒。 “也不能算是没有收获，只要吴友倩能活下来，我觉得我们或许能找到突破口，还有她的家，我们出来的时候太慌张，虽然我锁了门，并且要求物业、保安去看护那个宅子，但是我们还应该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去调查，我看到的那个鬼影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唐天的脑海中，至今还不断的闪现出那个蓝色的影子。 “嗯，我这边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为了保证你们那边行动顺利，我还特意安排了两个人假扮你和小曲来‘调查现场’，子午会已经让我们草木皆兵了，必须尽快找到他们的破绽。这样，我马上就去吴友倩的家，老贾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医院，到时候你们和他做个交接，就能过来和我汇合了。”项宇做出了决定。 “老贾？”唐天愣了一下，“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嗯，就留他一个人。你们在的可是武警医院，安全是不用多说的；而且老贾在市井混迹这么多年，最厉害的就是察言观色的本领，用你们的话说，那叫微表情，有他守着吴友倩，我们大可以放心，无论是谁，只要有一点歪心思的人想要靠近她，老贾都能发现。”项宇对贾左祯很信任。 “也好。”唐天服从命令，但他也没忘记自己这边的困境，“项队，如果有机会的话，跟交通协管部门打个招呼吧，我们这边有点麻烦。” “行了行了，交给我了。”项宇直接挂断电话，一点也不上心的样子。 不过，唐天才回到曲流弱那里不到两分钟，他就留意到交警中领头的那人接了个电话，神色严肃。 挂掉电话以后，这人就过来跟曲流弱打了个招呼，紧接着收队走人了。 “想不到，老狐狸的速度还挺快。”唐天还是有些惊讶的。 “你说项队？”曲流弱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的本事……能通天。其实这里的事情我一人能处理好，让他来疏通今天这件事的关系，有点大材小用了。” “他可是队长，他不做这件事，还能有谁做？”唐天倒是认为这件事理所当然，“要不要吃宵夜，我去买点儿。” “醋溜土豆丝，再加一个馒头就好。”曲流弱对吃饭的要求一向不高。 唐天当即离去，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医护大衣，里面的衣服虽然没换，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不那么血腥了。 贾左祯比想象中来的要慢，他们两个人吃完东西又等了很久，一脸怨气的贾左祯才姗姗来迟：“我说你们两个怎么一出门就能整出点事情来啊，这样下去我可耗不住。” “行了，哪有什么耗得住耗不住的，我们的工作性质不就是这样吗？闲的时候闲死，忙的时候要累死，你也别抱怨了，这是病历。”唐天把刚才顺便取回的病历甩给贾左祯，“你去看着吴友倩，不要让她有任何的危险，我刚才顺便问了一下，她好像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好了，交给我吧。”贾左祯怜悯的看着坐在车里的唐天和曲流弱，“至少跟你们比起来，我还是算是很清闲的。” “去吧，我们还要赶去项队那呢。”唐天关上车窗，这一次换他来开车。 后面那排座位上满是鲜血，曲流弱当然只能坐副驾驶：“吴友倩没事了？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 “这没什么好说的。”唐天笑着道，“先在她因为失血过多已经重度昏迷，连医生也不能判断她究竟什么时候能醒来；不过这一路上多亏了你速度快，医生说了，她被送来的时候刚好是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沉睡，再晚那么一分钟，说不定人就没了。” “可我还是想不通，她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曲流弱一脸的不解。 唐天解释道：“没什么不好理解的，这个吴友倩是一个镜面人，也就是说，她体内的器官与我们正常人是相反的，我们的心脏在左边，她的心脏就在右边。凶手刺穿了她的左胸，却连心脏的边都没擦到。” “镜面人？我只在教科书上看过！”曲流弱惊喜道，“这么说，我们这一次是捡到便宜了？” “也不见得。”唐天轻轻摇头，“我一直以为，要对吴友倩下手的人，有可能就是跟她居住在一起的那个人，现在看起来，这个案子的凶手另有其人。” 曲流弱道：“是啊，两个朝夕相处的人，还是那种关系，怎么可能不知道另一半的心跳在哪里？不过这样一来，其他的疑点倒是都解开了。不然前面三个案件的凶手竟然是一个跟吴友倩朝夕相处的人，着实说不过去，还有，那个佟宁的出现，也是重大疑点。” 二人回到吴友倩的住处，发现这附近的保安已经被老狐狸给遣散了，房子里灯火通明，老狐狸就坐在吴友倩家二楼的窗台上等着他们。 “项队，你怎么在那里？”曲流弱抬头看着项宇。 项宇怒道：“这房门又打不开，我除了从这里进来，还能走哪里？而且我检查过了，这房子里其他的窗户都是被锁死的，只有这里能进出，你们都进来吧，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项宇说完，就转身走向房门。 另外一边，曲流弱用吴友倩的门禁打开了房门，刚好看到走下楼来的项宇。 “坐吧，你们看看这个东西。”说着，项宇就在桌上甩了几张照片。 唐天扫了一眼，紧接着双拳紧握，因为那几张照片，竟然全都是五年间他女朋友坠楼以后拍下来的！ 也就是现场的照片！ “项队！”曲流弱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唐天，发现唐天还比较克制，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错，你比我想象中要克制的多。”项宇轻轻点头，“我本以为你的反应，应该……会更强烈一点。” “不会的，因为下午我已经见过类似的照片了。”唐天拿出那张大头贴，摆在了桌上，“这是下午我们搜证的时候发现的，没有告诉你。” 唐天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曲流弱，他没跟项宇说这件事，可是连曲流弱也没说，这就很有意思了。 “那么凶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项宇倒是没有深究，把几张照片并排摆在桌上，“凶手对你非常的了解，他应该也明白五年前那个案子对你的影响有多大，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影响你？仅仅是为了阻挠你破案？” 项宇眯起眼睛盯着唐天：“我不认为事情会这么简单，唐天，你老实告诉我，你在警校的时候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我怀疑当年那个案子与这一次案件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即便作案手法不同，可是性质却是相同的，都是利用鬼神作案。五年前你仅仅是听受害者说她看到了鬼，然后自杀；但是今天，你也亲眼看到了那些东西。” 说到这里，项宇微微一顿：“当然，我并不认为你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可是凶手是不是想利用你看到的东西，来影响你？她如果仅仅是想杀害吴友倩，犯不着在事后留下这几张照片，你知道这些照片我是在哪里发现的吗？就在吴友倩的床上，以你的洞察力，就在当时吴友倩有生命危险，情况为危急，你也不可能看不到这几张跟你有密切关系的照片。” “我……想不到。”唐天双手插进头发里，“在学校期间，我确实协助警方破获过一些案子，不过那些案子的凶手都达不到这个层次。不过我赞同你的看法，凶手在这个案子里，想对付的人只怕不仅仅是吴友倩，还有我！” 第077章 八秒钟 “我倒是想到了谭浩鹏的供词。”项宇从茶几下面摸出来几样东西，先把茶杯摆在桌子上，“第一个案子，就是沈记蘑菇汤，这个案子的起点，是我们去调查佟宁家的时候，留守的两个警察向我们透漏的，我们顺着沈记蘑菇汤的食材来源调查，查到了桑村，继而是火葬场。” 说着，项宇又把一盒纸巾摆在了桌子上：“这就引起了第二个案子，火葬场里，有人在偷梁换柱，把一些死者的尸体偷偷运送出去，我们初步估计，那些尸体被人用来种植血蘑菇。这两个案子看起来可以并案，可实际上却又不能联系在一起。找不到蘑菇的来源，我们甚至都拿沈记蘑菇汤这家店没有办法。” “可是项队，那天我们在桑村的养鸡场，不是找到一些根部沾着人血的蘑菇吗？”曲流弱道，“凭这些，我们完全可以……” “没用。”项宇摇头，“从大鹏的供词里我们可以看出，那些蘑菇粉他们卖给沈记蘑菇汤店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剩下来大部分的蘑菇粉去向不明。而拿这些证据，我们充其量只能查封了沈记蘑菇汤的店，但是对里面的员工，却无法进行有效的拘留与审查。这个店与我们要查的子午会之间究竟有没有关系，我们不得而知。至于第二个案子，它虽然直接牵扯到了安宁财团的王总，但那也只是大鹏的一面之词，我们要拘捕那位王总的证据还是不足。” “是的。”唐天握紧的拳头就没松开过，“特调局有它的特殊性没错，但是面对安宁财团这样的存在，要动那位王总还是要谨慎一些的。” “第三个案子，就是我们今天在查的这件了。”项宇把一盒牙线放在了旁边的位置，“这也是目前来说最复杂的案子，但是我们最怕的不是复杂，而是简单！前面两个案子简单到让我们无从下手，但是今天这个案子，却是一宗连环杀人案，目前为止已经出现了四个死者，除了三位家财万贯的老总，还有一个就是今天下午我们在游轮的涡轮附近发现的那具尸体。” 项宇的手指在牙线与茶杯和纸巾中间划了一条线：“除了吴友倩也是安宁财团的隐形股东，这个案子看起来和前面两宗案子中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 “不！他们之间肯定有联系，而且我觉得只要找到了这中间的联系，我们就可以把这三起案子联合告破！”唐天沉声道，“还记得我们之前提到的佟宁吗？小宁村的案子伊始，我以为他就是那个隐藏在案子背后的‘军师’，可是后来我们发现了谭浩鹏的秘密，他主动承担了这个责任，但是佟宁依然在逃。除去这个问题不谈，佟宁的存在，其实与火葬场的眼镜男有着同样的意义，盗取尸体！只是就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佟宁盗尸有着很强的目的性，而火葬场那边却是来者不拒。” “这又能证明什么问题？”曲流弱不解。 唐天调整了桌面上几个东西的位置，将牙线摆在距离自己最远的位置上，而纸巾盒水杯则放在下面，摆出了一个等腰山角形，接着轻声说道，“我觉得或许我们做一个设想，子午会，或许是一个有着特殊嗜好的群体，我们可以称他们为异食癖，只是异食癖的种类很多，而能聚集到子午会的，却只是其中比较独特的一类，吃人！” 听到这里，曲流弱的脸色变了。 “或者我们可以叫他们食尸鬼。”唐天指向三角形下方的纸巾盒水杯，“在子午会内部，有着很明显的阶级划分，佟宁和火葬场的那个眼镜男，就是负责给这些食尸鬼们运送~养料与食材的人。在这些食尸鬼中，等级高的人，可以直接享用人肉，而且这人肉还是被静心挑选过的；至于下面的阶层……” 唐天的手指在三角形下方划过：“可能是因为尸体不够，也可能是有着其他考虑，他们或许能享受到人肉，但是能支撑他们异食癖，满足他们欲望的，却是那种可以通过尸体大批量种植的蘑菇。这些人，应该都是子午会的外围人员。”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一点？”项宇问道。 唐天点头：“我很清楚的记得，在火葬场你们被迷晕的时候，那个眼镜男说过一句话，他记得王老板的要求，不敢把你们一起处置了，流弱这种人，是王老板单独要的。” 曲流弱听的一阵恶寒，当即一拍桌子：“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去对王旗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不怕他不露出破绽！” “先别急，我始终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唐天拉了拉曲流弱，“这个王旗是从一开始就暴露在我们视野范围之内的，虽然我们第一次知道王旗跟这个案子有关的时候，是我和老家探查养鸡场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确定没人发现我们，他们提到王旗也不是刻意说给我们听的，但是我总觉得对方是提前设了防火墙。” “我也这么认为。”项宇点头道，“虽然我们与子午会接触的不算多，不多我想大家都了解他们的做事手段，那就是狠辣、果决，并且隐秘！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不赞成对王旗下手的原因，我不认为他们会把自己的老板随时挂在嘴上。” “但是眼下的案子，确实跟王旗的安宁财团有关，这个集团现在依旧由他控股。”唐天眉头紧皱，“其实相比于追捕王旗，我现在更在乎的是，王旗的生命安全能不能得到保障。” “这个你们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去保护他了。”项宇故作神秘的眨眨眼，“都说说看吧，你们觉得佟宁今天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曲流弱道：“佟宁是所有与小宁村案件相关的责任人中，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他的出现，目前来说唯一确定能证明的东西，就是吴友倩的案子和子午会，不，是和那些食尸鬼有关！” “我也赞同这个说法。”唐天随声附和，“除了这个以外，其他什么都证明不了。” “那么你们认为这些照片是谁留下的？”项宇把话题转移到照片上。 唐天的精神再度绷紧：“我们现在无法确定杀害吴友倩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在跳上二楼的阳台之前，可以确定吴友倩还好好的，那个时候流弱也在下面观察情况。然后从我开枪破窗，一直到我去到吴友倩的房间内，整个过程不超过八秒钟！” 唐天说话把时间卡的很稳，事实上，当时他完成这一切的整个过程，恰好也只有八秒，分毫不差。 “在这期间，我确信如果有人从吴友倩的屋子里逃出来，一定逃不过我的双眼，但是凶手恰恰就在这段时间内完成了对吴友倩的暗杀！我进入房间以后，更没有看到任何人！”唐天眯起眼睛，“如果我不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能急就会当真以为这个世上有鬼了，那不是人类能达到的速度。” “八秒？”项宇回味着唐天的话，同时看向曲流弱。 曲流弱解释道：“当时我一直在楼下观察，我看到的情况和唐天说的大体不差，不过我可以把时间范围再缩小一点。吴友倩是在唐天破窗进去走廊以后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我也正是在那个时候看到她胸口冒出来一个尖锐的物体，当时天太黑，她房子里的蓝色光线又太暗，我不能确定那个尖锐物体究竟是不是后来的东洋刀。进阶，吴友倩就转过身去。而我也在这个时候开始按照唐天的方式就如这栋房子。我想就是在我进入房子的这段时间，唐天踹开了房门。也就是说，凶手的作案过程应该不超过三秒。” “三秒钟？完成暗杀，然后又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全身而退？面对一个我们安港市在微痕迹学上可能是最突出的警员，不留丝毫痕迹的全身而退？”项宇瞪着眼睛，如果面前不是他最信任的两个人，他一定不会相信自己两只耳朵听到的真相。 “项队，你对那个房间的调查结果如何？”唐天再一次确认。 “没什么发现，喏。”项宇甩到桌上一个笔芯粗细，不足一厘米长的黑色物体，“这是我们局里的东西吧？我只发现了这个。” 唐天嘴角抽动了一下：“你连我特意隐藏的针孔摄像头都发现了，却没有发现其他人存在的痕迹？” 唐天这不是在质问项宇，他只是在怀疑自己的对手究竟是不是人！ 因为就在一个小时以前，同样冲进那个房间的他，也是一点痕迹都没发现！ 一直以来，他最自信的地方就是自己的观察力，他一直坚信哪怕是在黑夜中，给他两秒钟的观察时间，他能掌握到的线索，也绝对不会比一整个物证科的人彻夜调查送搜集到的证据少！ “难道那房间里本就没有人？”项宇提出一个设想。 “不可能！”唐天和曲流弱异口同声。 曲流弱紧接着说道：“项队，如果你看到受伤以后的吴友倩，就不会产生这种想法了，刺中她的那柄东洋刀虽然锋利，但是要想一下子就稳稳的连衣服一起把人的胸膛刺穿，没有一个成年男子的力量是做不到的，重要的是，这把刀是从背后刺入，以近乎完美的角度刺穿了心脏的位置，这不可能是一个局。” 曲流弱显然猜到了项宇想说什么：“我确信，这一定不可能是吴友倩自导自演的一个人！而且……” 第078章 最初的针锋相对 “而且什么？”项宇说完，紧接着就自己解释道，“你是不是想说，而且着几张照片也能证明，从你们走后到我回来的这段时间，一定有人重新进入过这所房子？” “是的。”唐天提曲流弱做出了回答，“我甚至觉得，如果凶手当真有晚上那样飞天遁地消失于无形的本事，他现在会不会就躲在这个房子里？” “这你就有点杯弓蛇影了，一个杀手再怎么自大，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项宇习惯性的点燃了一支烟，“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那个曾经与吴友倩同居的人？这个人会不会是今晚出现的佟宁？” “不可能。” “有可能。” 曲流弱和唐天这一次做出了不同的回答。 说完，曲流弱就转身怪异的看向唐天：“唐天，你回来的路上不是对我说，佟宁可能只是个幌子吗？” “是的，这话我说过。”唐天并不否认，“我到现在也这么说，他有可能只是一个幌子，误导吴友倩的幌子。你还记得吗？在佟宁出现之前，二楼房间里，吴友倩的窗帘动了几下？她可能在帮什么人观察情况，随后佟宁就出现了，我猜测，她要保护的人，或许就是佟宁。佟宁有可能就是一直以来跟他住在一起的人，不过却不是那个下手杀她的人。” “你们再跟我来一下二楼。”项宇站起身来，带着大家往二楼走，“听了你们的话，我现在都觉得这房子怪的很，无论如何，这屋子还要最后搜证一下。” 唐天跟在项宇身后，低着头思考着。 从他们接触到子午会以来，做任何事情，似乎都在被子午会牵着鼻子走，如果说前面几次可能是有人泄密的话，那么今天的一切行动，可以说都是唐天和项宇随性而为，提前根本没有任何目的性！可为什么他们都做到这种程度了，最后还是这种结果呢？难不成凶手原本就决定今晚就要杀了吴友倩？又或者…… 唐天想到了，下午他们把吴友倩才报废汽车里拖出来的时候，吴友倩坚持回家的态度。 “有可能是在我们下午从吴友倩办公室离开以后，她就跟佟宁或者其他什么人沟通了自己的状况，然后那人假意安排她出逃，实则却又用另外的手段阻止她，并且提前和吴友倩有了约定，一定出现意外，就马上回家。” 项宇点头：“我赞成这个设想，吴友倩身边，一定存在着一个他更加信任度人。也一定是这个人将她带进了地狱。唐天，你之前不是说，总觉得吴友倩在演戏吗？甚至还判断出这栋房子里的另外一个人，是在你们到来前临时逃走的。” “是的，房子外面空调外机旁未干的水迹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我们现在应该能确定的是，有人在暗中帮吴友倩策划，但是背地里却又谋划着要怎么杀死吴友倩。” 正说着，三人已经走到了吴友倩的房间门口。 项宇早就打开了这栋房子里所有的灯，一路灯火通明，吴友倩的房子里也是灯光大亮。 不过就在他们把腿跨入吴友倩卧室房门的一瞬间，项宇整个人突然间愣住了！ “不对劲！”项宇马上把腿收了回来，身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眼睛死死盯住门口左侧的那张大床！ 唐天也留意到，那大床的中间位置，摆着一张照片…… 他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以项宇……不，以一个正常人的观察力，只要不是傻子，都不可能忽略掉那张照片！但是刚刚，项宇拿下去的照片却不包括这一张！ 项宇是绝对不可能在这种问题上开玩笑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现在！这栋房子里！还有第四个人！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唐天，这一瞬间也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他不信鬼神，但是现在隐藏在这栋房子里的人，却是一个比鬼神还可怕的对手！ 曲流弱的枪已经上膛，三人快速走进房间，在观察四周的同时，由唐天过去拿了了那张照片。 他看的很清楚，照片的四周没有被摆放什么奇怪的陷阱，只是这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唐天，是五年前的他，他跪在草地上的一摊血迹前，仰天长啸的模样！ 这张照片与项宇之前拿下的那些不同，之前的照片，有可能是搜证照片，当年警校里那么多人，任何一个对那个案子有兴趣的人，都有可能拍下那些照片！ 但是唯有这张与众不同，这张是给唐天的特写，从那个时候起，就有人在关注着他！或许，当年的一切，都是在针对他！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项宇沉声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提审谭浩鹏的时候，他说过的话吗？即便到现在，我也不认为这个死人的供词值得相信，但是他那天确实说过一句，考验！进入子午会前，必先有人令他疯狂，来考验他的能力。” “不要说了！”曲流弱马上开口打断项宇，不过为时已晚。 唐天突然笑了：“也就是说，当年她的死，有可能仅仅只是因为一场考验？一场……对我的考验？” “你当年在警校的表现太突出，当然也不排除这是有人在故意设计你。”项宇拉住唐天的胳膊，“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记得薛二家的事情吗？我们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马上离开这里！” 啪！ 项宇的话才刚刚说完，紧接着，这本来还很亮堂的房子里，所有的灯光竟然在同一时间齐刷刷的被关掉！ 项宇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逃走！ 不过紧接着，在这房子的正中间，突然出现了一抹蓝色的光线，这蓝色的光线逐渐清晰，竟然变成了一个年轻女人，只是这女人的相貌非常的恐怖，她的半个脑袋都已经没了，被挤压的扁平，左眼爆出，耷拉在嘴角边，右眼直勾勾的看着唐天他们。 唐天全身颤抖，看着这恐怖的女人，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他一辈子都不愿意回忆起的画面，当年的她摔下楼后，就是这个样子，与这女子的模样如出一撤！ 只有当年亲眼见过这个惨象的人，才能复制出这么完美的画面！ 唐天不信鬼神，他也不会认为自己面前的这个蓝色的‘魂’就是真的！ “无论你出现的目的是什么，这房间都一定不能多呆！”唐天心知肚明，上一次这房子里出现蓝色鬼影的时候，吴友倩就被插了一刀！ 砰！ 曲流弱手里的枪已经走过，不过没有射向这蓝色的‘女鬼’，而是一枪打在了他们身后的窗户上！ 玻璃应声而碎。 唐天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晃，双臂好像被什么东西大力拉扯着，身体腾空而起，随项宇和曲流弱一起跳出了窗户。 …… 想象中的爆炸没有到来，唐天在身体飞出窗户的一刹那，终于回过神来，在身体撞到地面之前，紧急的采用了自保姿势，却在这个时候发现，曲流弱已经占据了自己身下的位置，好像就是为了防备自己脑袋不清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撞到地面一样。 不过这样一来，曲流弱就是在毫无保留的拿自己做气垫来保护唐天，她自己几乎没有任何的防备就会撞到地面。 这后果可大可小，运气好拍拍屁股就能站起来，运气差点撞到后脑，可能就休克死亡了。 唐天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量和速度，在这不到百分之一秒的时间里，他竟然强迫自己的身体做出了违背常理的快速反应，一下子拉住曲流弱的胳膊，将她抱近自己怀里。 与此同时，两个人的身体也在同时狠狠的砸到了地面上。 还好，这是一块草地，不过离他们不愿的地方，就是一些尖锐的花园围栏，要是刚才唐天不来这么一下，曲流弱的脑袋很可能就会撞到那些尖锐的石头。 两个人都没能保持最完美的下落姿势，与地面亲密接触一下，各自有一条手臂痉挛，几乎抬不起来。 再回头看，吴友倩的卧室里，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就站在被烈焰包围的窗户中间，瞪着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他们。 “快去救火！必要的时候，可以击毙！”项宇起来的最快，马上冲到那个可以翻到二楼的阳台附近。 唐天虽然起步要晚一些，不过后发先至，先一步纵身一跃，牢牢的扒住二楼阳台，他的右臂因为刚才的撞击吃痛，但还是硬咬着牙爬了上去。 项宇就在他的旁边，上去以后，先躲进了走廊。 唐天这个时候已经做好了准备，及时拉住了想要往前去的项宇：“别过去了，那里面没有人。” 说着，唐天就指了指窗户外面。 在这栋房子的对面，是一栋一直没有灯亮过的房子：“这个世界上能避过你调查的人可能还没出生，真凶也一定不是在这栋房子里。刚才流弱射击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好像有什么东西绷断了，是一根线！有人躲在别的地方，远距离的控制这房子里的火焰。” “为什么？”项宇不解，“费了这么大功夫，就是为了让这屋子着火？” “只有屋子里着火了，我们才能进入对手的狙杀范围！别忘了房子里那扇窗户上是有窗帘的！刚才即便开着灯，房子外面的人也找不到我们，但是屋子里着火，一旦引燃了窗帘，我们就暴漏了。” 第079章 艰难捕获 “那万一我们看到火焰，提前就跑出屋子呢？”项宇下意识问出这句，却是转瞬间明白了过来,“我知道了！凶手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他知道我们会逃出来，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黑影，也是他提前设计好的！为的就是引我们回去，然后狙杀！嘶！好深的算计！” “玩弄人心的手段罢了，如果单纯想要杀死我们，他刚才有大把机会，他要的是戏耍，就像老猫玩弄一只耗子！”唐天深吸一口气，手里的枪已经上膛,“只可惜，他太高估自己了，他不是老猫，我们也不是耗子！” 这附近的建筑高低错落，但是能够观察并且狙击到自己这边房间的只有一栋，唐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栋楼，他知道狙击手一定就躲在某个黑乎乎的窗口后，正耐心地等候自己和项宇先动起来。 房间里的火焰还在燃烧，从对面的楼上任意一个房间看过来，屋里都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只要一露头哪怕是水平再差的狙击手也能做到完美爆头！ “小曲呢？”趴伏在地上，项宇忽然想起屋里少了一个人。 “我没让她跟进来！”唐天一边回答着，一边打手势示意项宇再趴低一些，“不管我们先露出破绽，还是对面的狙击手先露出破绽，她都将是打破僵局的重要一环！” “你早就知道屋里是陷阱？”项宇有些不理解唐天的做法，他不拦住自己也就罢了，竟然还拖着自己往坑里跳？这得多大的仇怨啊！ 面对项宇质问的目光，唐天表现得非常平静：“只有我们进来了，那个暗中的敌人才会觉得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才会耐心等待我们进入吴友倩的卧室！” 砰！砰！ 唐天正说着，对面楼里突然间传来枪响，子弹打在窗框和墙壁上，木屑混合着水泥碎块四处飞溅。 “这是步枪！这玩意威力可比手枪大多了，这个距离足以击穿水泥墙壁！”项宇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怎么也没想到狙击手不但动用了狙击步枪，还丧心病狂地带着突击步枪？想到这里，他压低了嗓音喊道，“我们必须转移了！没被狙死，被乱枪穿透墙壁打成筛子就倒霉到家了！” 唐天没急着转移，微微抬高了些身体，目光定格在对面楼上一间闪烁光亮的窗户，那是步枪的枪口火焰！ “看来他先沉不住气了！”唐天微微一笑，他知道胜利的天平随着狙击手的这番扫射，开始向自己一方缓慢倾斜！ 同样锁定了狙击手位置的项宇，看到唐天脸上的笑意，当即想到留在外边没有跟进来的曲流弱，在黑夜中如此扎眼的枪口火焰，曲流弱肯定也发现了狙击手的位置。 既然吸引火力的作用已经起到了，二人自然没有理由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他们借助墙壁的遮挡，猫着腰通过两扇窗口，来到二楼中央画室的位置，这里有一扇落地窗，窗帘半开着，刚好能够遮掩他们侧站在窗边的身形。 “千万别动窗帘！”看到唐天想要收拢窗帘往外观察，项宇赶忙开口制止，在这种情况下触动窗帘，无疑是告诉对方自己二人已经转移了房间，和自杀没有区别！ 听到项宇的提醒，唐天当即收住动作，可对面好像早就料到他们会来这里一样，一阵猛烈的火力倾泻在落地窗上，玻璃被打得粉碎，窗帘也被撕开好几道口子。 也得亏唐天动作快，就在他趴下的瞬间，一发子弹几乎贴着他的脸庞划过！ 这可把唐天吓得不轻，再不敢冒头，把身体尽可能躲在较为厚实的墙壁部分。 砰砰砰！ 短暂的停歇后，对面楼里又是几声枪响，不过这一次射击节奏很慢，而且弹着点也不在他们所处的房间，而是楼下的好几个点位。 听到这阵枪声，唐天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现在才意识到屋里少了一个人么？可惜有点晚啊！” 显然，对面的狙击手在寻找没有进入屋内的曲流弱，他已经有些慌乱了，甚至不惜用试探性射击来找人！这样做无疑会让警察大部队更快抵达，自己耗得起，可狙击手耗得起吗？ “项队，你枪法怎么样？”唐天询问项宇。 “马马虎虎吧！不过这手枪的弹道五十米外就开始发飘了。”项宇如此说着，将身子朝窗口位置靠了靠，“他选择的地形很……怎么说呢，有些奇葩，在那个位置，最多只能完美地射击到吴友倩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刚才打在落地窗上的子弹全都集中在你那一侧，好像已经是他射击广角的极限了。” “是的，这是一个相当自负的人，他自信自己的计划一定能成，所以给自己选择了一个相当鸡肋的地形，这也就是说，如果那栋房子里没有第二个狙击手，我们现在就算正大光明地掀开窗帘趴在你那边一侧，他看得到却射击不到我们，除非他探出身子来打！” 唐天心中隐约有了预感，如此自负的性格，很有可能就是昨天下午在港口远距离狙杀他的那个人！甚至有可能，也是那一晚杀死了薛二的凶手！ 项宇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对方虽然自负，却也不是傻子！在这种情况下，僵持不会太久，意识到警察将至，狙击手随时可能放弃狙杀撤离。 砰！ 项宇毫无征兆地猛然侧身出去，在侧身动作完成的瞬间，他都没有去瞄准，就扣动了扳机！在对面窗户附近射出火舌的一刹那，他的子弹也在同一时间射出！ 没有时间去确定自己是否击中了狙击手，项宇只能依靠直觉判断，在收枪的同时一个翻滚顺着被击碎玻璃的落地窗跳出房中。 也就在他跳出去的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貌似瘸了一条腿…… 紧跟着项宇从窗口跳出去的还有唐天，人尚在空中，他听到不同的两声枪响，紧接着就是身体撞击在地面上的闷疼传来。 向前翻滚卸力的同时，唐天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并没有中弹，那两声枪响分别是步枪和手枪的声音，依照狙击手精准的枪法，自己没有中枪，剩下的就是项宇或者曲流弱了？ 项宇本来就行动不便，如果中枪倒地后果不堪设想！至于曲流弱……唐天心中一揪，电光火石之间他以远超自己水准的速度拔枪瞄准，带着满腔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恐慌的情绪，没有任何闪躲动作，就那么直挺挺地一边前进一边朝着那扇窗口连连扣动扳机。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方向也有子弹射出，接连响起的枪声让唐天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他知道那是曲流弱！ 唐天和曲流弱的联合射击，终于为项宇争取了极为宝贵的时间，唐天只扫了一眼，就发现项宇艰难地挪动身体，侧滾进花坛边上的沟渠里，状态似乎不是很好。 确定了项宇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加上曲流弱的火力掩护，唐天飞身向前窜了几步，彻底进入对方的射击死角。 这附近的房子建筑样式都是完全一样的，唐天直接就来到了那个可以攀爬的阳台下面。 他愕然发现，凶手简直自大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二楼阳台通往走廊的那扇窗户甚至都没有关上！ “没有陷阱，没有感应式炸弹？子午会怎么会有这么自大的家伙？” 哪怕认定了对手的自负，但唐天的每一步依旧非常的小心，不然下一个瞬间，可能就会换成别人来嘲笑他了。 唐天知道，无论多么自大的一个人，也会为自己最后的阵地设置防线。 那作为狙击点的房子就是他的对手最后的阵地，在这个房子的外面，唐天果然在门把手附近发现了两根鱼线。 “这大概是他唯一做的防御了。”唐天后退到安全的位置，采取了最直接的方式，朝着鱼线两侧的尽头位置打了两枪。 紧接着，就是串振聋发聩的爆炸声，乱石纷飞，好在他及时找了掩体，才保证自己没有受伤。 爆炸余波只持续了三秒左右，唐天再一次探出脑袋，发现附近的几堵墙竟然都已经被炸掉，在他的位置，甚至能看到窗户，一个黑影正左手举着一把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休想！” 唐天眼疾手快，这煮熟的鸭子要是飞了，他可是会后悔一辈子的，他的枪法是比项宇差一点，但那是他这些年来疏于练习的结果，当年他在警校，可是一等一的神枪手！ 在他扣动扳机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 他飞快地跑向嫌疑人，这个时候嫌疑人的左前臂中弹，已经不可能再扣动扳机自杀。 为了防止意外，他冲上去的第一时间，就不由分说，用枪托砸晕了嫌疑人，然后才开始考虑善后的事。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左撇子，原来是右手中弹了。”唐天把这个狙击手中弹的两条手臂掰在他身后铐了起来，心中不由得再次佩服项宇。 刚刚在对面房子里时，他们面对的射击坏境非常差，只有一扇黑洞洞的窗户，唯一能作为判断依据的，只有那偶尔喷出的火舌，也就是这个狙击手枪口的位置。 唐天自问自己在当时那种坏境下，即便准备得再充分，也做不到一枪就打到他的手臂。 但是项宇做到了！ 项宇要完成这个任务，就必须要凭声音判断出狙击手使用的枪支类型，判断那火舌位置距离他手臂的距离，然后再找到合适的位置，一个能保证击中这个狙击手手臂，但却不会误杀了他的位置，一击中敌！ 这考验的不仅仅是枪法，更重要的是临战的果决！战机只在一瞬间，只有在狙击手开枪的刹那，依据那昙花一现的火舌方位，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唐天本以为至少在枪法上，自己跟老狐狸的差距很小，可是现在他才明白，这种看似微小的差距，他五年之内都未必能追得上。 他用最快的速度给窗外打了信号，当他托着嫌疑人从一楼的窗户翻出去的时候，曲流弱已经将车开到了他的附近。 “快上车，项队已经在车上了！”曲流弱连忙招呼唐天。 唐天没时间把狙击手的装备单独存放，干脆先把枪一股脑儿丢给曲流弱，自己托着这个昏迷的狙击手就坐上了后座。 第080章 陷入死局 没等唐天在后排坐稳，担心项宇伤势的曲流弱就狠狠地踩着油门，汽车飞快驶出小区，朝着武警医院的方向开去。 他们的车子离开的同时，市公安局接到附近居民报警，联系最近派出所确定情况后，十多辆警车抵达现场，刑警队接管了小区的勘查取证，并且有特警部队负责封锁小区周围。 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发展到这一步，上升到了恶性涉枪案件的高度，刑警队上报给市局后，市局还需要向省厅做出报告，这已经超出了刑警队所能够直接处理的范围之内！ 唐天将项宇送到武警医院，没敢有丝毫耽搁，在曲流弱的从中协调下，由武警医院方面派出一名从野战部队退下来的军医随车，将仍然处于昏迷中的狙击手带回了特调局驻地。 喻大和往常一样，坐在门卫室里喝着茶，看到唐天的车子回来，他目光微凛。 他放下茶杯，从门卫室出来，探头往车里扫了一眼，目光在那昏迷的狙击手身上略微停留，微微皱起眉头开口问道：“项宇那小子呢？怎么又没回来？” 唐天担心招惹到这个严厉的老头，开口截断准备老实交代的曲流弱：“他行动的时候旧伤复发，在武警医院重新包扎检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嗯？” 喻大脸上看不出喜怒，嗯了一声之后也就不再追问，动作麻利地打开了大门。 特调局的驻地虽然建筑不多，但是功能非常齐全，这名仍然处于昏迷中的狙击手，被安置在了一间有手术台的羁押室内，用尼龙带将手脚捆绑结实后，这才由军医动手给他进行手术。 在唐天的要求下，军医随身携带着一台微型x光机，抵达驻地后没敢做任何耽搁，唐天和军医搭手，将仍处于昏迷状态的狙击手抬上手术台，军医熟练地操作着x光机给他做了全身的内部检查。 “在他的胃部肌肉组织中，的确存在异物，在没有通过手术检查之前，我无法确定这异物是不是你所说的强硫酸类！”军医非常负责任地作出了检查报告，他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在正常的思维中，将强硫酸这种东西通过手术植入到胃部，简直是丧心病狂！ “辛苦您了，给他做完枪伤缝合后，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动手术把异物取出来，缝合完成后不要停止麻醉类药剂的输入，确保手术造成的内脏伤口基本痊愈后，才能解除对他的麻醉！”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唐天郑重其事地交代着。 听到这样的要求，军医有些惊异，他无法理解唐天的要求，上一次取出强硫酸的手术并不是他主持的，而且那名外科医师签署了保密协议，所以关于子午会组织控制成员生死的手段，他并不知情。 “从医学技术和理论的角度来说，你的要求我可以做到，但是我希望你能够考虑到伤员目前的生理状况！”军医皱着眉头提出了抗议，“按照你的要求去做，我们且不说长时间手术，对于一个本身就已经大量出血的病人意味着什么，单单是长达数天的麻醉剂输入，就足以让他的大脑产生损伤，而且，这种麻醉剂引发的损伤是不可恢复的！” “我很清楚您说的这些，而且，我也很清楚这样做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唐天骤然转过身直视着军医的眼睛，因为激动，他的面部表情显得有些扭曲，“他们犯下的罪，足以被枪毙几百次！他们身上的罪恶，甚至比恶鬼还让人胆寒！如果不这么做，我们就无法完全掌控他，他随时可以自己结束生命，抓住他也将毫无意义！” 军医同样直视着唐天的眼睛，眼角微微颤抖，最终还是选择了认同：“好吧，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尽我全力保证他的脑部不会受到太大的损伤！” 看了一眼军医走进羁押室的背影，唐天知道这场手术会耗时很久，他不希望将时间浪费在无聊的等待上，进行手术之前就提取了狙击手的指纹和面部特征信息，让曲流弱负责看家顺带盯着狙击手，自己则是带着这些信息赶往市公安局，想要通过指纹和面部特征找到这个狙击手的身份信息。 将狙击手身上提取到的资料递交给相关人员后，唐天却隐约觉得这一趟八成白跑了。 单从狙击手的手法上推断，他在子午会组织内部，应该是行动方面的一把好手，按照子午会组织的一贯风格，如此精锐的行动人员，个人信息和社会关系各方面，肯定已经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就算能从户籍方面入手查到一些信息，恐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尽管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唐天还是耐着性子等候网络比对结果，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到目前为止，特调局所掌握的线索除了昏迷中的吴友倩之外，也就只剩下这个狙击手了，吴友倩身上的谜团太多，就算清醒过来，依照她抗拒的态度来看，想要在短时间内摸清楚几乎不可能。 那么唯一能够当作快速突破口，并且有可能触摸到子午会组织的，也只剩下这个按照子午会组织的剧本，应该击杀掉自己三人，并且顺利撤退，不太可能被抓获的狙击手了！ 只可惜，想要在审问狙击手的过程中，不再出现谭浩鹏那样的意外，就必须等狙击手内脏的伤口基本痊愈，否则利用调整呼吸的方法，他仍然可以自我了结性命，这条线终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能够想到这些，子午会组织难道就想不到么？这绝不可能！ 依照前几次交手得出的经验，唐天用脚后跟想都能猜到，子午会组织的动作该会有多快！ 吴友倩家中的起火，自己三人和狙击手的枪战，刑警队大张旗鼓地勘察现场……子午会依据这些定然会察觉狙击手已经死亡或者被捕。 在这种情况下，子午会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去确定狙击手到底被击毙了，还是被捕了，为了百分百稳妥，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斩断所有和狙击手有关系的线索！ 这样的话，即便在几天后，在确保狙击手不可能自尽的情况下开始审问，并且撬开了狙击手的嘴巴，所得到的线索也都失去了意义！ 想到这里，唐天不免有些烦躁起来，一切似乎再次成为了死局，不管怎么做，都是错！ “想要加入特调局，你必须先相信世界上的确有鬼！” 忽然，项宇的这句话回响在唐天的脑海中，他隐约闪过一丝灵光，却是怎么都无法抓住那抹灵光的尾巴，不由得微微眯缝起眼睛，紧皱眉头冥思苦想起来。 “结果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中年人推开户籍办公室的房门，他的手里拿着一张a4纸。 被中年人打断了思绪，唐天更加烦躁起来，豁然起身从中年人手里接过对比结果，上边打印出来的结果报告，却让他更加抓狂！ “很遗憾，经过我们对全国户籍网络中登记信息的对比显示，你送来的指纹和面部特征，并没有录入户籍系统！” 中年人似乎非常理解唐天现在的感受，丝毫不介意唐天因为烦躁而表现出来的失礼，脸上依然带着温和的微笑开口分析：“根据我管理户籍系统多年的经验来看，出现这种结果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就是这个人在户籍网络建成之后，没有到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更换身份证，户籍系统自然也就没有他的指纹，面部特征信息！” “第二个可能就是，他是个黑户！根本就没有户口，要么是国内的黑户，要么就是从国外偷渡进来的！” 听着户籍警察的分析，唐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未登记指纹和面部识别信息，或者是偷渡黑户，这样的话，调查范围就再次以几何倍扩大了，基本上属于~大海捞针！ “那么，能不能把我提取到的信息上报给市局，请求市局对全国范围内，甚至是上传给国际刑警方面，对类似涉枪案件记录在案的嫌疑人信息进行对比呢？”唐天不死心地做出最后挣扎，他总觉得根据这些信息多少能查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实际上我已经这么做了，只是……”户籍警说到这里，脸上满是苦笑，“你也是体制内人员，想必规范流程方面也不陌生，我们将申请报告递交给市局，市局审批后还要向省厅作出报告，你们的案子等得起么？” 听完这话，唐天沉默了，他是警校高材生，这些规章制度自然心中有数，正如户籍警所说的那样，时间太久了，他等不起，所有受害者的冤魂，也等不起！ 户籍警拍了拍唐天的肩膀，在户籍系统任职十多年来，他见多了唐天此时的表情，户籍网络的建立的确加快了很多案件的侦破，可国内人口基数太多了，户籍网络至今为止建立也不过数年，想要确保每一个人的信息都录入档案，这绝不可能。 唐天失望地离开了市公安局，坐进了车里，他却并没有立即发动车辆离开，目光瞟到被项宇丢在副驾驶门把手凹槽中的烟盒，不由自主地伸手将它拿了起来。 软质的烟盒里还有两根皱巴巴的香烟，本身并不抽烟的唐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鬼使神差地从中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 辛辣的烟气涌入喉咙，唐天缓缓闭上眼睛，五年前女友纵身跃下、警方匆匆结案、抗争被坚决压制、校方的开除学籍、穿梭在都市车流中的黄色快递三轮、一份份记录着血腥案件的蒙尘案宗、躺在病榻上的项宇、喻大瞟向狙击手的微微诧异…… 诧异？！ 唐天猛然睁开了眼睛，手中的香烟却在这看似短暂的思绪中，已经燃烧了大半！ 第081章 第四个死者 唐天动作迅猛地发动车辆，狠踩一脚油门，这辆挂着民用牌照的suv，如同脱缰野马般冲出市局大院，引来无数路过警员的侧目。 回到驻地后，唐天一推开门卫室房门，就见喻大动作迅速地收起了一叠泛黄相片。 “嗯？你小子怎么舍得来我这了？”喻大将相片尽数扫入抽屉，恢复了那副心止如水的模样，耷蒙着眼看了一眼唐天，不快不慢地道。 “关于我们抓到的那个狙击手，我想问问您的看法！”唐天心中微动，也没开口询问相片的事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出来意。 喻大的动作稍有停顿，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姿态：“你小子观察得倒是仔细，不过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只能说，他的身上有兵味儿！而且，不是我们国内的兵味儿！” 兵味儿？唐天愣住了，也就是在这一刻，他开始意识到，和子午会的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要比自己之前预料得更加艰难，更加危机四伏！ 这个组织更像是一窝蚂蚁，最高层的成员安逸地享受着底层和外围成员搜寻到的美味佳肴，而底层和外围成员，也如同辛勤的工蚁和兵蚁，对高层忠诚得可怕！ “喻大，除了这些，你难道就没有看出些别的？”唐天想要多了解一些细节，一些自己从未接触过，就算看到了也无法从中得到信息的细节。 喻大颇有些怅然得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犹豫了几秒，但没有抽出香烟点燃：“恐怕你们要调查的组织，要比之前预料的更加庞大！被你们抓住的狙击手基本上没有可挖掘的价值，这种人，要么是在类似于f国外籍军团服役过，要么就是通过训练营自行训练出来的死士，不论是哪一种可能，这都意味着这个组织在国际上拥有很大的能量！” 说完这话，喻大点燃了犹豫已久的香烟，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若不是眸中不时闪烁的精光，还真像是迟暮老人般安详。 “谢谢喻大，那我就不打扰了！”唐天知道，再问下去也是白搭，索性起身告辞。 来到羁押室门外，唐天就看见曲流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打盹，看样子这些天连续奋战着实把她累坏了。 唐天见她身上只穿了单薄的卫衣，下意识地脱下毛料外套，蹑手蹑脚地搭在曲流弱的身上，这个时候的天气穿多了嫌热，穿少了嫌冷，最容易感冒了。 看了两眼睡梦中的曲流弱，唐天心里升起一抹异样，赶忙甩了甩头将这种奇怪的感觉丢出脑海，轻轻地拉开羁押室的铁门走了进去。 “你回来了？”正在给狙击手做最后缝合的军医看到唐天，抬头打了个招呼。 唐天微笑点头示意，轻步走到跟前：“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他的身体基础很健壮，但是两处枪伤本来就大量失血，经过连续手术之后，现在的身体很虚弱，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给他注射了足量的麻醉剂，能不能熬过去这一关，还要看他自己的求生欲望！”军医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懊恼。 对于军医的态度，唐天并不介怀，他知道站在军医的立场上，自己的要求着实有些不人道了。可这又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在军医眼里，狙击手就是个伤员，可在自己眼里他就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犯罪分子，如果杀一人能够救百人，杀他一百个又如何？ 军医不愿意在这里久留，将每天需要给狙击手注射的麻醉剂剂量调好，并且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之后，也就离开了特调局驻地。 目送军医离开驻地大门，唐天再三检查羁押室内的安全措施，这才放心地锁上房门。 没叫醒仍然睡着的曲流弱，唐天准备独自一人再去之前的枪击现场看看，尤其是仓促之间没有好好观察的狙击阵地。 快步走到停车场，唐天刚拉开suv的车门钻进驾驶舱，副驾驶的玻璃就被敲响，抬头一看，外边站着的正是拎着毛料外套的曲流弱。 “怎么不叫醒我？”等唐天打开车门锁后，曲流弱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脸上略带着红晕问道。 “看你睡着，这几天也累得够呛，想让你休息休息。”唐天一脸不在意，顺手接过曲流弱递上来的外衣穿好，就驱车朝着小区的方向开去。 曲流弱时不时地偷偷看一眼唐天的侧脸，鼻间仿佛好萦绕着唐天外套上的气息，心情略显慌乱。 再次来到现场，这里已经布置好了警戒线，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刑警正在现场取证，好在都是专业人士，并没有破坏现场留下的任何痕迹。 二人出示证件进入警戒线，唐天直接去了狙击阵地，吴友倩的别墅被一把大火烧得什么都没剩下，看了也是白看，还不如把省下来的时间用在勘察狙击阵地上。 等唐天来到狙击手布置阵地的房间，曲流弱已经从刑警方面搞到了关于这栋房子的房主信息。 “房主常年身处国外，这栋房子也没有出租出售，有一家家政公司负责对房屋进行打扫养护。刑警方面已经调查过这家家政公司，基本上可以排除家政公司涉案的可能性！”进入状态的曲流弱恢复了往常的干练，语速很快，但是吐字清晰。 唐天静静地听着曲流弱所说的详细情况，目光如炬，将整个房间环视了一圈，脑海里一遍遍地推演着狙击手布置阵地的每一个细节动作。 仅从狙击阵地的布置来看，这个狙击手的专业技能还是很高超的，房间里的东西已经被他设置在门口的诡雷炸碎，但是唐天仍然可以得出结论，从狙击手进入房间到被自己抓捕期间，他没有触碰过房间里的任何物品。 窗口附近的木质地板上，铺着一条两米多长的防潮垫，如果狙击手没有被抓，肯定会将防潮垫卷起来带走，那样这个房间里唯一和狙击手有过接触的东西，也就不复存在了。 地上的弹壳已经被刑警方面带走检验弹道信息，唐天没找到指纹或者毛发类的残留痕迹，但他丝毫没有丧失耐心，仍然仔细地在屋子里来回查看着。 经过反复细致地勘察，唐天终于在窗户内侧找到了线索。 墙壁内侧的乳胶漆涂料上有一道非常细微的压痕，这压痕大约有四厘米长，因为从正面观察根本看不出痕迹，所以正常的取证流程下，这道毫不起眼的压痕很容易被忽略掉，如果不是唐天从各个角度来回仔细地察看，也很可能漏掉这一处痕迹。 顺着这道压痕查看，唐天在木质窗框上发现了和墙壁压痕等长的痕迹，两者组合起来应该是某种夹片式装置留下来的。 如此一来，唐天基本断定狙击手操控吴友倩室内起火的方法，制造出这两道压痕的，应该是夹片式固定的定滑轮装置。这种装置很小很轻，搭配使用的应该是鱼线之类坚韧却不容易被肉眼发现的线材。 通过无人机或者其他的什么方式，提前将这根线连接到吴友倩的家中，并且系着某种易燃的布料，大火燃起的时候拉动这根线，就让唐天看到了屋内一闪而过的黑影。 更巧妙的是，吴友倩家中的大火，刚好焚毁了鱼线另一头系着的布料，狙击手只需要利用定滑轮收回鱼线，然后拆除定滑轮顺利撤退，整个过程就变得无迹可寻了。 想明白了黑影出现的原理，唐天却更加疑惑起来，那道幽蓝色的鬼影又该如何解释呢？难道，也是类似于谭浩鹏使用过的蜘蛛毒液？ 唐天有心使用紫外线照射，对鬼影出现过的房间进行检查，可那场大火之下，任何生物材料的痕迹都会被焚烧殆尽吧？ 一时间，唐天觉得自己再一次进入了死胡同，世界上还真有鬼不成？ 就在唐天冥思苦想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贾左祯，语气显得非常急促：“唐天，赶紧来武警医院！吴友倩死了！” “什么？！”唐天惊呼起来，急切地追问，“怎么死的？不是说她的心脏在右边么？你把情况说清楚点！” “医生说是惊吓过度，心梗而死，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你赶紧过来！”贾左祯比唐天更加急切，“对了，小曲跟你在一起吧？你们俩最好一起过来，场面有些失控！” 场面失控？唐天紧皱着眉头，他实在想不明白场面为什么会失控？武警医院里还能出什么事不成？就算出了事儿，难道没有值班的警卫？ “老贾的电话？谁死了？吴友倩？”曲流弱没听清贾左祯在电话里说的什么，但是她听到了唐天的追问。 “嗯，吴友倩在武警医院的病房里被吓死了！我们先去武警医院！”唐天最后扫了一眼房间，确定没有遗漏掉的痕迹，这才朝着门外走去。 得到唐天的肯定，曲流弱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本以为将吴友倩安置在武警医院应该是绝对安全的，可现在看来这个子午会的触角，竟然连武警医院都悄无声息地覆盖了进去？是潜入作案？还是内部策应？ 第082章 静默中死亡 唐天二人赶到市武警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刑警队的汪文队长带着一众警员封锁了现场，就连吴友倩所在病房左右隔壁的病房也被划入封锁范围内。 走到封锁线跟前，唐天掏出自己的警官~证，却被负责封锁的警员告知不得入内。 “对不起，汪队交代过，这个案子的死者是受到了惊吓才会心梗而死，这属于典型的谋杀案，已经划分给我们刑警队了，这个案子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唐天微微皱起眉头，他有点明白贾左祯在电话里所说的场面失控，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唐天不愿和刑警队的警员产生冲突，让曲流弱和那个负责看守警戒线的刑警队员沟通。按理说曲流弱在刑警队里威望不低，可眼前这位刑警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曲流弱如何沟通，最后的结果都是没得到汪文的允许，除了刑警队之外的任何警员都不得进入警戒线内！ “叫你们汪队长出来！”唐天终于被消磨掉了最后一丝耐心，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名刑警，“你们抢夺案件的手段，未免也太低劣了点吧？为了业绩政绩，真的就无所不用至极？吴友倩本身就涉及我们侦破跟进的案件，而且是被我们送到武警医院的，你们现在的做法，简直是在耍流氓！” 刑警好像早就预料到唐天会情绪激动，发出一声轻笑后，依然是油盐不进地说道：“你可以保留申诉的权力，但是我们正在办案，请你保持冷静，不要干扰我们对现场的调查取证！” 被刑警这么刺激，唐天接连数天熬夜熬出来的火气，夹杂在满腔怒意中喷薄而出，他下意识地向前一步踏出，就要伸手去推开挡路的刑警，身后却是传来一声冷喝。 “唐天，你给我住手！” 这是项宇的声音，唐天当即反应了过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停止了下一步动作。 “项队！”刑警对项宇还是很尊重的，毕竟项宇怎么说也是汪文的师父嘛。 “嗯，你去叫小汪出来一下！”项宇冷着脸坐在轮椅上，推着他的正是贾左祯。 面对老资格的项宇，这位刑警可没那个胆量推辞，只好转身撩起警戒线，进入病房叫出了汪文。 “呦？师父您怎么过来了？”汪文见到项宇，难免有些尴尬，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里则是一通郁闷，早知道项宇也在武警医院，他就不过来抢这个案子了，先机没占到不说，没准还要挨一顿骂！ “哼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啊？我看你小子是翅膀长硬了，都知道跟你师父抢饭吃了！干脆啊我申请退休得了，特调局这边你来主持工作，一定比我出色！”项宇骂起人来那自然是毫不留情，尤其是汪文总是跟特调局抢活儿，早就让他心里不爽了。 “不敢不敢！我是真不知道！”汪文哪敢承认？他陪着笑放低了姿态道歉，“这事儿真不能怪我！队里接到武警医院的电话，说是有一个我们警方送过来的伤员，在医院病房里被人谋杀了，我这不是着急上火么，就比您早了那么一小会儿赶到！这不是没搞清楚状况嘛！就是误会一场！” “是吗？那你现在搞清楚状况了没有啊？”项宇可不吃他这一套，双手划动轮椅向前挪了挪，满脸冷笑地逼问，“你要是还没搞清楚状况，我要不要给你看看特调局的案宗？还是说，需要我给秦局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一听这个，汪文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开什么玩笑？这种抢案子的破事儿真要让秦局知道，那可就不是一顿臭骂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别别别！师父，这么多年了，您还不知道我嘛？我给您让开还不行？改天，改天我亲自登门道歉！”汪文对着身后的几名刑警摆了摆手，那意思是让他们赶紧收拾东西收队。 眼瞅着前几秒钟还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几个家伙，就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溜烟儿地钻进电梯，唐天心中的怒意这才稍稍平复了些许。 “还杵在这里干嘛？！查案了！”项宇见唐天几人皆是看向电梯口方向，心中还有些余气，自然就撒到了这几位倒霉蛋身上。 在项宇的鞭策下，唐天三人赶忙撩起警戒线钻进案发现场，对现场取证并不怎么精通的贾左祯，索性就跟在二人身边，开口讲述他所了解的情况。 “发现吴友倩死亡的，是今天上早班的护士，她交接完工作后会挨个儿查房，这才发现吴友倩已经死在了病床上，而且吴友倩死亡的时候面部表情非常惊恐！” “根据几名医生的判断，死亡时间应该在凌晨五点到六点之间，我们调看了整栋楼的监控视频，无论是病房门口还是病房唯一的窗口，都没有任何人员进出，我最后一次进入病房查看是凌晨四点半左右，当时屋里一切正常，吴友倩也活得好好的！” “从送达医院到现在，我一直都守在门口寸步不离，而且医院方面也有巡逻的武警战士，从始至终我们都没有听到屋里传出任何声音！” “刚才，我给咱们几个人算了一卦，根据我的卦象……” “好了，你先出去吧！”没等贾左祯继续往下说，没什么心情扯淡的项宇直接开口赶人，这货就是一老神棍，他算的卦连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被打断了话兴的贾左祯一脸不忿离开了病房，他也有些自知之明，现场勘查取证的工作他完全帮不上忙，待在屋里除了添乱之外还真没别的用处。 没有了贾左祯的絮絮叨叨，唐天觉得自己的工作效率更高了一些，只是奈何这间病房里太干净了，干净到除了吴友倩和医护人员留下的痕迹之外，完全没有其他痕迹！ “不科学！这太不科学了！”唐天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先别管科学不科学，说说你们都发现了什么！” 项宇也是紧皱眉头，昨晚的自信一跃，让他两条腿都因摔伤而导致不同程度骨折，坐在轮椅上自然不能进入案发现场，只能将轮椅停在门口，看着唐天二人忙活，这种感觉对于一个常年办案的老警察来说，可谓是莫大的折磨！ “房间内的窗口是从内部锁死的，从外边根本无法打开，而且窗户没有任何被损坏过的痕迹。我想不通凶手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将吴友倩活活吓死，并且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的！”曲流弱率先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之处，然后目光移向唐天的方向，眸中闪过一抹温柔。 唐天正蹲在地上收拾一堆碎片：“你们看这些碎片，这几乎遍布整个病房，应该是墙上用来呼叫医护人员的传呼器，炸裂之后飞溅出去的。就像吴友倩家中那部电话机一样，这些碎片没有被高温或者爆炸波及过的痕迹，而是被人用巨力直接砸碎飞溅出去的！” “不对！还是有区别的！”说话的功夫，唐天已经将地上的碎片全都收拢在了一起，并且大体拼凑了起来，他指着完整拼凑起来的传呼器部件道，“你们看，这些碎片完全出自同一个传呼器，并不像吴友倩家中的电话碎片，是由好几部电话碎片拼凑而成！” “这能说明什么？”曲流弱有些不解，在和唐天共事之前，她对自己的推理能力和智商有一种迷之自信，可自从和唐天一起工作后，越发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白痴一样。 唐天没有注意到曲流弱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这说明，吴友倩死亡的时候，凶手就在病房里！也就是说，你刚才提出，凶手是如何让吴友倩无声无息被吓死的疑问，是不成立的！就算吴友倩是被悄无声息吓死的，那么凶手砸碎这部传呼器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哪怕是碎片飞溅出去，打在玻璃窗上，病床上，墙壁上，那也会发出些许声音吧？” “所以……” “所以，现在我们需要弄明白的问题在于，凶手如何让病房外的人，无法听到病房内的声音！”项宇很快就想明白了唐天的重点所在，面色不由得更加阴沉起来。 病房的隔音效果几乎等于没有，贾左祯原先就是个游走江湖的老神棍，吃这口饭的人耳聪目明是最起码的基本要求！连他都没听到屋里发出任何声音，这就有点细思极恐了！ 在场的三个人，脑袋里不约而同地思索着一个问题：女人惊恐的尖叫，传呼器被砸碎的巨响，仅仅一门之隔怎么就能做到悄无声息呢？让人在静默之中惊吓而亡，这种手段，真的是人力能够做到的么…… 第083章目标出现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项宇等人回到了驻地，各自分工开始查阅武警医院的设计图纸，以及武警医院周边路段的监控录像，希望从中找到些许线索。 这个工作量无疑是巨大的，唐天冲了一杯浓咖啡，他已经做好了连续数天不眠不休的准备。 “完了！这还几百t的视频，全部看完我得晕死过去！”贾左祯满脸绝望，在他那本就杂乱不堪的办公桌上，堆积了如小山般的储存硬盘。 曲流弱给贾左祯冲了一杯咖啡：“没有你想的那么麻烦，把时间段定位在凌晨两点至七点之间查看，太早或者太晚的监控视频基本没有价值。” “那也不少啊！三十七个监控探头汇总下来，那可是一百八十五个小时！就算快进着看……”贾左祯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他看到项宇黑着脸自己操作轮椅进了屋。 “怎么？你有意见？”项宇的心情很糟糕，午夜凶铃的案子刚有进展，所有的线索却几乎全部断开，在这种关头，自己的身体又出了状况。 “没没没！我是想说，为了更加准确地发现线索，快进着看有点不太合适，我准备仔细一点慢慢看！”贾左祯很清楚，这个时候的项宇绝对不能招惹，他是个老神棍，察言观色的本事自不用说。 项宇没有像贾左祯想的那样暴怒，但依然黑着脸，语气却显得很平和：“行了，你出去跟进一下安宁财团持股人名单，这些视频我来看吧！” 项宇话音刚落，曲流弱就担忧地道：“项队，你的身体熬得住吗？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回武警医院好好休养！” “休养？敌人会给我们时间休养吗？！”项宇终于还是爆发了，他心中压抑着的火气，在这一刻喷薄而出，“你们记住了，我们是特调局！我们的职责，就是把这些隐藏巧妙的犯罪分子，一个一个揪出来绳之以法！我们不是在工作，而是在打仗！这是一场没有硝烟却异常残酷的战争！一场正义和罪恶的战争！” 怒火澎湃之下，项宇的双眸仿佛能喷出火焰，黝黑的面庞因为激动略显红润，身体微微前倾，气势如虹！ “都别愣着了，马上给我动起来！这个时候该怎么做，我想你们心里都清楚得很！” 项宇利落地滚动轮椅来到贾左祯的办公桌前，一挥手，将那些薯片之类的袋子全部扫落在地，点燃一根香烟开始查阅海量的监控视频。 贾左祯讪讪地咧了咧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脸色却苦哈哈的——跟进那份名单的工作，其实并不比坐在办公室里调阅监控视频轻松啊！ 接下来的两天里，包括喻大在内的所有成员，都陷入了极度的忙碌之中，唐天在这七十二个小时里，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项宇更是一眼没眨地看完了所有的监控视频。 可连轴转的忙碌却没有一个好结果——这些繁杂的照片和资料，汇总到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毫无线索！ “都停手吧！没有找到进一步线索之前，这个案子暂且搁置！”项宇不甘心地做出决定，他是特调局的头头，需要考虑的不单单是这一个案子，为了不影响接下来随时可能出现的新案调查，他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 眼下特调局人困马乏，如果继续盯着这个案子不放，除了浪费精力之外毫无用处。 “可是……”唐天当即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双眼通红，胡子拉碴，衣服领子上还残留着些许咖啡斑点。 “没有什么可是！全体放假一天，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项宇见唐天仍然面露坚决，还想说点什么劝阻唐天，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推门进来的是贾左祯，他这会儿也跟其他人差不多疲累，目光却显得很是激动。 “快快快！都过来都过来！”贾左祯一边往项宇跟前跑，一边开口招呼其他人，“你们都来看看，我刚得到消息，安风物流集团的老总陆安，预订了明天抵达国内的航班！” 陆安？！ 其他人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时候，唐天却如同被打了鸡血，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贾左祯面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资料。 这个名字唐天太熟悉了！安宁财团隐形持股人之一，也是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的目标之一！ 没心情去听贾左祯在那儿吹嘘获得这个消息的经过，唐天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从贾左祯找到的资料来看，陆安订下的航班在明天下午三点半抵达安港机场，并且预订了机场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预定期限是一个星期，看样子他并不准备在国内久留。 至于陆安的个人资料，唐天早就已经滚瓜烂熟了，安风物流集团是他名下的支柱性产业，也是奠定了陆安巨商地位的基石。 目前而言，安风物流集团的运送范围，已经覆盖了全国，以便捷快速安全著称，他们的运送速度很快，基本能做到隔日抵达，收费却是普通物流公司的标准，更有着完善的丢件损件赔付制度，业界人士对安风物流集团的前景评价颇高。 除此之外，陆安还是安港市一家房地产公司的控股人，掌控着丽阳集团百分之五十七的股份。这个丽阳集团在安港市属于最大的房地产公司之一，所经营的楼盘众多，高档住宅区更是数不胜数。 “唐天！”项宇等唐天看完手里的资料，这才对他说道，“你把陆安的资料整理一下发给每个人，今天下午全体补觉休整，今晚八点半集合，我们需要提前赶到酒店进行布控，这一次争取抓住子午会的尾巴！” “是！” 唐天麻利地作出了回答，整理资料的工作其实很简单，陆安所有摆在明面上的资料他都已经熟记于心，只需要汇总成文档即可，整个过程不过三五分钟罢了。 将资料发送到每个人的邮箱里，唐天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休息室连衣服都没脱，沾床就睡。接连数天的鏖战，让唐天睡得很沉，直到晚上八点整才被闹铃吵醒。 唐天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项宇等人都已经在车边等着他了，为了不引起子午会的警觉，也为了不引起陆安的抗拒，项宇准备秘密布控，没有开近期经常使用的那几辆车子，换了一辆别克商务车，挂的也是民用牌照。 夜里快十点，一行人赶到了陆安所预定的酒店门前，这里的停车场上满是豪车，他们开来的别克被保安指引着停在了地下停车场。 “这是歧视！赤裸裸的歧视！凭什么他们的车都能停在外边？还有那么多空位，凭什么我们要到地下停车场？！”贾左祯很是不爽，他嘀嘀咕咕地发着牢骚，手上还掐算着，一副要给这酒店下点绊子改改风水的阵仗。 唐天白了一眼这个陷入自我精神世界无法自拔的老神棍，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低声道：“别念叨了，没看人家外边停着的车子都是什么级别么？咱这车顶多算是人家的购置税！” “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跟你说，我给他们算了一卦，卦象……” 没等贾左祯说完，项宇在唐天的搀扶下坐进轮椅，打头摇着轮椅朝电梯而去。曲流弱自然紧随其后，压根儿没人愿意搭理满嘴跑火车的贾左祯。 “唉唉？你们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再走？”贾左祯对此很不满意，他觉得自己的专业受到了侮辱。 唐天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同情地安慰道：“走吧，工作重要！” 一行人乘坐电梯来到酒店大厅，由项宇和曲流弱去前台开房间，唐天懒得站在贾左祯边上听他唠叨，索性在大厅里四下环顾。 这一看还真让他看出了些东西，这家酒店大厅装修得非常豪华，但是通风系统却略显老旧，并没有换装成近些年流行起来的扁平状隐形换气口，而是依然保留着老式的四方形换气管道，这些老旧管道被精心地包裹在吊顶之中，只有在换气口附近才能看到一点点管道的痕迹。 唐天在心里盘算了一番，根据刚才在电梯里看到的楼层提示，这栋大厦一共有二十三层，如果每一层都保留着这种老式通风管道，酒店方面的确可以节省下来一大笔管道成本和更换人工费。 感慨着酒店管理层可真有点抠门，唐天又走到了标有楼层介绍的发光面板前。这面板上有楼层的平面图和功能介绍，从第一层到第五层是基本功能区，比如说一层的接待区，二层三层的酒店餐厅等等，而第六层往上一直到二十三层都是客房区。 步行楼梯可以无障碍地抵达第五层，想要上到第六层就需要使用房卡打开隔断门禁。 电梯也是同样，不刷房卡的情况下只能按亮一到五层，想往上走那就只能先刷房卡激活。 如此严谨的出入门禁，唐天对此却是摇头轻笑。 第084章 异香再现 这个规定看似可以杜绝住房区人员混乱，可实际上还有太多漏洞，但凡脑袋灵光点的普通人，完全有可能在没有房卡的前提下，混进六层以上的客房区。这玩意儿说白了就跟门锁一个道理，能锁住君子，却锁不住小人。 没等唐天看完介绍面板上的提示内容，曲流弱那边就订好了套房，为了不引起酒店的警觉，他们没有要求住在陆安隔壁，而是在订房的时候，选了跟陆安一样的套房类型，被酒店安排在陆安所订房间的同层。 拿到了房卡后，一行人来到位于十七层的房间里，套间的规格挺高，不但有四间卧室，还有简洁的会客室和会议室，属于多功能的套间。 “陆安预定的1702号房，和我们这间1706相隔不远，无线设备的接收距离足够了！”曲流弱从背囊里拿出设备，一边整理一边询问，“项队，我可不会开这种刷卡解禁的门锁，你准备怎么把这些设备装进1702号房？” “用市局的名义联系酒店经理，让他签署保密协议，然后拿到通用门卡！”项宇掏出手机就准备给市局拨打电话报备。 “先别！”唐天赶忙阻止，经过对之前几个案子的调查，尤其是那个越过了汪文直接安排焚烧嫌疑人尸体的老警察，让他对市局内部很不放心。 “嗯？你有什么想法？”项宇在这一点上还是很愿意听取他人意见的。 唐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头顶上的通风口，一进入房间他就开始查看通风口，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样，所有楼层的通风管道都没有更换。 “我观察过一楼的通风管道，这种老式的管道足以容纳一个成年男人爬行通过，咱们没必要惊动市局和酒店的经理，这种暗中布控的工作，知情者越少越不容易泄露风声！”唐天直接搬来一张椅子，踩着椅子拆下了通风管道口的空气滤网。 眼前的管道口勉强能够容纳唐天爬进去，唐天双手一撑管道两边，向上一跃，大半个身子就进入了管道口，进去之后才发现，管道里边反倒是更宽敞了些。 “能行吗？”项宇有些担心地问道。 唐天整个人都钻进了通风管道，他往里边看了看，试着前后挪动了一段距离，这才将脑袋从通风口探出来答道：“问题不大，管道里没有电机的杂音，应该是没有安装中继风扇！” 看唐天如此肯定，项宇也就同意了他的方案，让曲流弱准备好器材，配合唐天进入1702号房安装监控设备。 整个过程要比想象中顺利很多，或许是因为房价高昂，又或许是因为陆安的面子使然，1702号房目前并没有房客，唐天很快就将必要的监控器材安装在了1702号房的每一个房间内。 从管道爬回来之后，信号检测一切正常，唐天这才将通风口滤网恢复原样。 “好了，准备工作基本上完成，晚饭都还没吃呢，咱们去楼下餐厅好好吃一顿！”项宇亲自检查了一遍网络连接，确定没有问题后，脸上这才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餐费报销？”贾左祯最喜欢这种事情，每每报销的饭局他都不会错过，而且是吃的最多最撑的那个。 “报销！”项宇肯定地点了点头，“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算是犒劳大家的！” 既然公费报销，本来准备直接睡觉的唐天也觉得不吃白不吃，更别说本身就是美食主义的曲流弱了。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位于三层的餐厅，项宇刚点完餐坐下，就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鼻子，看向唐天，低声问道：“唐天，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香味呗！”贾左祯抢先道，一脸垂涎欲滴的模样，“而且是很香的香味！” “是蘑菇汤的香味！”曲流弱对蘑菇汤的味道记忆尤甚，当即反映了过来。 有了曲流弱的确定，项宇面色变得古怪起来，他现在无比庆幸没有通知酒店的经理，蘑菇汤的香味足以证明，这家酒店或多或少肯定和子午会存在联系，如果刚才通知了酒店经理，基本上等于通知了子午会！ “把菜单拿过来我看下！”在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时候，唐天已经作出了应对，他从曲流弱手里接过菜单，仔细研究着所有跟蘑菇有关的菜品。 菜单上跟菌类有关的菜品有很多，但是和蘑菇有关的只有两道，干炸蘑菇、小鸡蘑菇瓦罐汤。 “帅哥，麻烦过来一下！”唐天冲着服务员招了招手，等服务员走到桌边，他指着菜单道，“给我们加一份干炸蘑菇和一份小鸡蘑菇瓦罐汤！” “好的，您稍等！” 目送服务员走进后厨，唐天的目光微凛，心中寻思着怎么才能进入后厨查看。 星级酒店的后厨做菜还是很快的，没让几人久等，一桌子菜肴纷纷端了上来，可是众人却都没有动筷，而是用审视的目光来回扫过这些菜肴。 “除了干炸蘑菇和小鸡蘑菇瓦罐汤之外，其他菜品里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蘑菇成分，但是，所有的菜品都有那股蘑菇汤独有的香味！”曲流弱的鼻子最为敏锐，她当即作出了判断，“那么，可以初步排除酒店拥有新鲜尸体蘑菇供货商，他们使用的应该是大鹏研磨的干蘑菇粉！” “大鹏的那个据点早就被咱们捣毁了，酒店每天都要做菜，对蘑菇粉的消耗肯定不少。也就是说……” “子午会在安港市还有别的蘑菇加工据点！”唐天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这个线索来的太意外了！顺着这条线摸下去，很有可能是条大鱼！ “查！”项宇当即拍板做出决定，他看向唐天和贾左祯，“这次还是你俩负责，想办法混进后厨，弄清楚蘑菇粉掺杂在什么调料里边，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供货商！” 贾左祯觉得嘴里有些发苦，却还是点头应了下来：“行吧，奈何我先天缺金，更是天生劳碌命啊！” “得了吧！就你早些年坑蒙拐骗的德行，我看你是先天缺德！加入特调局，就是你的赎罪之旅！”项宇心情也开始好转，跟贾左祯开起了玩笑。 “好好好，赎罪就赎罪，为人民服务，不辛苦！” 有了新的调查方向，众人心情顿时轻松起来，身体上的疲惫一扫而空，这顿饭自然吃得更快了。 吃饱喝足后，唐天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到了十一点半，不由得朝着贾左祯使了个眼色：“老贾别吃了！后厨应该快下班了，咱们准备一下开工了！” 贾左祯咽下最后一片肥肉，这才恋恋不舍地抓起纸巾，擦干净嘴角挂着的油花：“放心吧，别的我可能帮不到你，但是跟人套近乎玩套路，我贾半仙出马那是一个顶仨！” 从餐厅出来，一行人兵分两路，曲流弱推着项宇回到1706号房间，尽管陆安还未抵达，但是对1702号房的监控已经开始，或许能够通过监控，找到子午会操控电话爆炸的手法也说不定。 唐天则是在贾左祯的带领下，在通往中餐部后厨的通道里，找了个楼梯口装作站在窗边抽烟的模样，耐心等候着。 也没让二人久等，夜里十二点出头的时候，通道里陆续有人走出。 耐心等候了十几分钟，人流渐渐稀少，这时，贾左祯忽然站了起来，他快步走到一个中年男人跟前，脸上挂着殷勤的笑意：“嘿嘿，您是秦师傅吧？哎呦喂！可算让我等到您了！”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姓秦？”被拦住的中年人面色一冷，警惕地四下张望，看那样子是想要开口呼喊保安。 “别别别！您别激动！”贾左祯赶忙媚笑着从口袋摸出一包软中华，麻利地拆开包装，递给中年人的同时给他点了火，更是顺手将烟盒塞进中年人的手中，“您千万别激动，我家亲戚介绍我来找您的，嘿嘿，我呢开了个小酒楼，但是我请的厨子做出来的饭菜太难吃了，我家亲戚说您在这安港市那是数一数二的厨道高手，我这不寻思着找您取取经嘛！” 中年人这才略微放松下来，贾左祯的这番话里并不明显的马屁让他听得很舒服。 “你家亲戚是谁啊？你别听他胡说啊，我哪是什么高手，也就是承蒙王经理关照，勉强混口饭吃罢了！”秦师傅的脸上满是笑容。 “嘿嘿，您自谦了，太自谦了！” 贾左祯一副低头哈腰的模样，只口不提自家亲戚，只是继续拍马屁：“我可是尝过您做的菜品的，哎呦喂！那味道，简直是一绝啊！普普通通的材料，到您手里做出来的味道，就是一个字，鲜儿！您要是不介意，我想聘请您为我们酒楼的美食顾问，平日呢您也不用去上班，就是给我们的厨师提点指导意见，不求他们能学到您的百分之一，能有千分之一，那都是我的荣幸了！” 瞧瞧，这马屁拍的，唐天站在一边憋得满脸通红，要不是正在查案，他真想捧着肚子躺地上笑会儿先！ 第085章 顺藤摸瓜 实际上，贾左祯这通马屁看似有些浮夸，听在秦师傅耳朵里却是非常受用，他本身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寻常接触到的也大都是普通厨师或者学徒帮工，说白了也就是混迹在酒店的最底层而已。 再加上秦师傅的脾气在后厨那是出了名的又臭又硬，平日后厨的厨师也好，帮工也罢，别说是对他吹捧奉承了，就连走路都要绕着他。 而今天贾左祯的这番吹捧，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还真是个人物，至少在厨子这条路上走出了不菲的成绩。 心情愉悦之下，秦师傅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贾左祯的提议，更是亲热地开口承诺：“承蒙老哥你瞧得起我，也别说什么美食顾问了，我就是个没什么文化的俗人，但凡你那边的厨子有什么不懂的，直接给我打电话，只要是我知道的，肯定知无不言！” 贾左祯急忙掏出手机记下秦师傅的电话号码，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红包，趁着秦师傅给自己手机拨号的功夫，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唉？你这是干嘛？哪有还没干活，就先拿工资的？”秦师傅虽然喜欢听人奉承，可也正如他自己所言，他就是个俗人，虽然不懂那些大道理，但是无功不受禄他还是明白的，对于这种不明不白的红包很是抗拒，当即就想要从口袋里掏出来还回去。 贾左祯哪能让他如愿？之前的那翻吹捧都只是铺垫罢了，这包着两千块的红包，也只是一块敲门砖，如果敲门砖被还回来，接下来的计划还怎么实施？ “别别别！秦师傅你听我说！”贾左祯急忙挡住秦师傅的手，一边小幅度地拉扯着，一边低声喊道，“这钱不是白给您的！我除了请您当美食顾问之外，还另有一事相求，这红包是给您的报酬！” “哦？那老哥你先说说看，要是我做不到，那你还是把这个收回去吧！” 听贾左祯说还有别的事儿求自己，秦师傅也就当了真，虽然没有继续将红包往外推，却也没有收回拿着红包的手，看那模样要是贾左祯谋求的事儿他帮不上忙，这红包依然是坚决不肯收。 贾左祯整理了一下拉扯中发皱凌乱的衣袖，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那小酒楼呢，刚开业不久，卫生局三天两头往我那儿跑，该打点的我也都打点了，奈何我这半路出家，真不知道后厨该怎么安排，自己闷头折腾好几次就是不达标！我寻思着，刚好借您的机会，能不能带我去你们酒店的后厨看一眼？我保证决不让您为难，就只看一眼后厨的构造设计，照着葫芦我也好画个瓢不是？” 秦师傅皱眉想了想，这事儿好像还真在理？本就不多的戒心也完全消散了，反而觉得这红包还真得收下，人家给了脸自己不能不兜着啊！至于说这钱拿得不安心，那也好解决，以后对贾左祯的小酒楼多上点心就是了！ 想到这里，秦师傅也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下来，俗话说夜长梦多，趁着这会儿后厨只剩下几个学徒打扫卫生，秦师傅干脆开口道：“那我现在就带你们进去看看，但是有一点咱们提前说好，如果有酒店的领导撞见，问起来你们的身份，就说是我的远房表亲，来找我谋个工作！” 对此，贾左祯自然是满口答应，还一副教训后辈的语气，交代唐天，道：“听到没？跟着秦师傅进去后，别跟搁家里一样傻乎乎的，遇到酒店领导你不会说话就别开口，记住了没？” 强忍着抽他一顿的冲动，唐天装作听话地点了点头，随后也就跟着他俩顺着通道进了后厨。 这二楼一多半的空间都被隔开当成了后厨，一切都是严格按照五星级标准设置，一长排紧挨在一起的灶台上，干干净净，就连最容易脏乱的洗菜池都一尘不染。 “啧啧，不一样，真不一样！瞧瞧这干净的？长见识了！”贾左祯半真半假地感慨着，一路上东瞅瞅西瞅瞅，还不忘扭头对唐天指派道，“你别傻乎乎地跟着我啥都不干，带你进来不是让你观光的！好好看看人家都是怎么弄的，回头学着点！” 这话看似是指派，实际上则是告诉唐天，这秦师傅我缠着，你赶紧去找线索！ 唐天自然懂得贾左祯的隐意，当即转身朝着摆放整齐的佐料区走了过去。 见到唐天直奔佐料而去，秦师傅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餐饮行业任何一家店，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而这种独到之处往往都在佐料的搭配上。眼前这小子看似不吭不响，被训斥后还知道直奔佐料区，想来也是个聪明人啊。 秦师傅心中虽然如此寻思，却也没有制止的意思，那么多大厨联手调配出来的佐料，还能让一有点小聪明的屁孩看几眼就给琢磨透了？开玩笑么这不是！ 注意到秦师傅看向唐天的异样目光，贾左祯更加卖力地吹捧起来，在一顿胡天海地的奉承之中，秦师傅越发晕乎乎的，整个人都飘飘然了，哪里还有心情去管唐天到底在看什么？ 有了贾左祯的牵制，唐天这边的行动异常顺利，他仔细查看了所有的佐料盒子，每一个盒子都要打开闻一闻气味，想要寻找尸体蘑菇那种独特的香味。 可结果却让他非常失望，整个后厨的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蘑菇香味，可这些佐料里却没有半点味道！ 也就是说，蘑菇粉根本不是掺在佐料中使用的！ 难道…… 唐天心中一动，目光转而投向正在和贾左祯谈笑风生的秦师傅，莫不是这家酒店的蘑菇粉根本没有掺在任何调料中，而是在烹饪的时候单独添加的？ 不！绝不可能！蘑菇粉的昂贵他已经有所认知，单独使用简直是一种巨大的浪费，依照酒店连老旧通风管道都不舍得更换来看，他们绝对不会如此奢侈! 那么，除了调料之外，还有什么东西是烹饪所必需的呢？ 秦思明目光扫过整个后厨，目光最终定格在了整齐摆放在墙边的桶装水上。 ——水！ 大多数菜肴在烹饪过程中都是需要少量净水的，就算是不需要放水的菜品，放上两勺三勺也不影响卖相！ 更何况，刚才经过洗菜池的时候，唐天看到了非常完善的净水装置，酒店为什么还要再单独花钱购买这些桶装水呢？这不也是一种浪费么？ 唐天心中隐隐有了判断，他快步走到桶装水旁边，蹲在地上仔细查看这些包装很高端、却没有任何标识的桶装水。 这些桶装水离远了看，跟寻常饮水机上用的没什么区别，可走近了看就会发现不同之处。 首先是水桶的材质不同。这种桶装水的水桶材质显然更加厚实，不像是通用的水桶，而是某个桶装水公司特意定制专用的。 其次就是这水桶封口处，在一次性封口装置的基础上，增加了一层足有两厘米厚的硅胶防漏层，不但能防漏，还能很好地隔绝气味。 唐天挑了个剩下半桶的纯净水水桶，用力挤压着明显被刺穿过数次的防漏层，将鼻子凑了上去轻嗅着。 果然！一股淡淡的异香钻入唐天的鼻孔！ “看样子，对方吸取了蘑菇粉不易隐藏的教训啊？”找到异香来源之后，唐天的心情反倒更加沉重起来，如果不是看到酒店有完善的净水装置，自己根本不会把怀疑目光投向这些纯净水，随着特调局和子午会的一次次交锋，敌人的伪装越来越巧妙了…… 既然找到了问题所在，唐天也就没必要继续停留在后厨，给不远处正在滔滔不绝的贾左祯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忽悠了，赶紧撤退。 贾左祯看到唐天的眼色，微微点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夸张地大叫道：“哎呀！坏事了！我这跟秦师傅一见如故，聊着聊着都忘了看时间！我还要去接个朋友，秦师傅，改天我做东，咱们一边吃一边聊！今天的事给您添麻烦了！” “瞧你说的！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也别在这耽搁了，赶紧去接你朋友，我这几天抽空去你家酒楼看看，还是那句话，知无不言！”秦师傅起身把二人往外送，眼看着都快一点半了，他也急着回去休息，这累了一天了，他这会儿也是强打着精神和贾左祯侃大山呢！ 在秦师傅的热情相送之下，唐天二人坐上了一辆出租车，特意去了趟火车站，转了一圈才打车拐回来。 一路上，唐天颇为好奇，这个老神棍怎么就知道这人在后厨说得上话？又是怎么知道人家姓秦的？ 第086章 被涮了 仿佛看出唐天的疑惑，贾左祯不无得意地解释：“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确定这个人能带我们进后厨，还能准确说出他的姓氏？” “其实很简单，他的身上有一股很淡的油烟味，这种味道首先可以确定他是中餐部的厨师，而且是长期掌勺的那种！” 贾左祯见唐天认真地聆听，解释得更加卖力：“而且，此人眉头紧锁，面色阴霾，其他人经过他的时候，都在刻意地保持距离，这说明他郁郁不得志，而且脾气不太好，和其他厨师关系并不融洽。这种人一旦你把他夸舒服了，再给他点好处，让他干什么都不难！” 唐天顿时无语，这老家伙太鸡贼了！不过这些都很值得自己学习，一直以来，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对细节痕迹的观察发掘，可现在跟贾左祯这个老江湖比起来，唐天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个菜鸟！ “哎呀，你别觉得自己太失败，这种捞偏门儿的活计，你们正规学校毕业的，肯定比不上我们这些跑江湖的！想当年项队还被我坑过呢！”贾左祯嘿嘿笑着对唐天挤眉弄眼，身上哪有半点特调局警员的影子？活脱脱就是个跑江湖的老骗子！ 等二人回到酒店，已经是夜里两点半，项宇还在盯着监控屏幕，曲流弱则被他打发去睡觉了。 “回来了？调查的怎么样？”项宇也没扭头，两只眼睛一直盯着监控屏幕。 为了节省时间，唐天并没有解释如何进入后厨的，只是将他在后厨的发现一一说了出来：“……项队，我建议立刻对酒店后厨展开监控，找到送水的车辆然后顺藤摸瓜，这家桶装水公司肯定有问题，他们的水桶都是特制的，专门做过防漏处理！” “这样，今天都累得够呛了，你们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你俩就负责盯紧后厨，一定要找到给后厨提供纯净水的公司！下一步调查如何展开，就看你们明天的战果了！”项宇没有做出过多的安排，毕竟目前的状况尚不明了，这附近有不少纯净水公司，人手不多的特调局可没有那个底气撒开网全面布控。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唐天和贾左祯就早早地起了床，一前一后离开酒店，在酒店对面的小公园找到合适的位置后，唐天一副等人的模样斜站在路边，贾左祯则是混进了晨练的老人行列。 昨晚在后厨看到的纯净水还有四桶半，按照酒店的房客数量来计算，最晚中午时分那些纯净水就会用完，也就是说今天上午肯定能够等到运送纯净水的车辆进入！ 实际上唐天二人仅仅等候了不到两个小时，一辆拉着六桶特制纯净水的电动三轮车，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这辆三轮车和其他纯净水公司的运输车辆相差不大，上边贴着丽泉净水公司的广告，什么买五桶送两桶，交押金即可免费试用等等乱七八糟的内容。 “你先回酒店，让项队查查这个丽泉净水公司，我等会儿跟着这辆三轮车看看他回哪里！”唐天当即做出安排，贾左祯这货糊弄糊弄人还有点能耐，可是让他盯梢跟踪，那就完全是赶鸭子上架了。 贾左祯对自己的专长和缺陷有着非常明确的认知，也没废话，跟唐天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那辆三轮车拉着六个空桶从酒店出来，周围路段车流量很大，所以三轮车的车速并不快，唐天发动汽车，隔着三五辆车，远远地跟在三轮车后边。 跟了一段之后，唐天发现驾驶三轮车的家伙，压根儿就没有半点警惕性，一路上甚至都没回头看过身后，直奔一家挂着丽泉净水牌子的商铺。 唐天那家商铺门前开过，开上高架桥绕了一大圈，确定身后没有尾巴，这才驱车返回酒店。 等他回到房间，曲流弱已经被项宇安排去调查这个丽泉净水公司的注册资料。 “确定了，就是丽泉净水公司！”唐天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项队，你尽快给我安排一个身份，我想去接触一下这家公司！” 项宇点了点头，没搞清楚这家公司是直接参与还是间接涉案之前，用采购员的身份去接触一下，是最稳妥的办法。 “我现在给你安排，大概下午能够拿到你的身份资料，今天陆安会抵达国内，按照午夜凶铃连环案的特征来分析，这两天内他就会接到午夜电话，也就是说，你们对纯净水公司的调查时间，最多只有三天！三天后不管调查到了哪一步，必须以陆安的案子为重心！” 项宇不得不如此安排，不管怎么说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才是目前的重点！ 唐天在心中长叹了口气，特调局的人手的确有点太少了，一旦两个案子同步进行，就会显得非常忙碌，完全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嘛！ 能给自己用来调查的时间只有三天，唐天决定不等身份资料在酒店的职员档案中落实，先行冒险去丽泉净水公司接触一下。 从项宇手里接过准备送往酒店备案的资料，唐天仔细看了一遍，记下这份资料里自己挂靠的酒店名称和地址，就火急火燎地驱车离开了酒店。 唐天抵达丽泉净水公司的时候，刚好有一辆货车停在店铺门前卸货，但是这辆车上装着的，是普通包装的纯净水。 “老板，你家纯净水长期大量订购的话，最低能给到什么价位啊？”唐天也没多看，推开门对着一个老板模样的人问道。 那人正在拿着小本子记录着什么，听到唐天的声音抬起头看了过来，脸上带着习惯性的微笑：“长期订购啊？你是家用还是给公司订购？” “我都说量大了，肯定是给公司订购的啦！”唐天的目光扫过屋子里杂乱的空水桶，“不过我们要的可不是这种普通的纯净水！” “哦？”老板一愣，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但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收敛起来，严肃地审视着唐天。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港宾大酒店的采购员，我们发现最近客流量减少了很多，通过市场调查，我们发现，很多客户都反映酒店的餐厅口味不佳，而且他们对附近的几家酒店餐厅赞不绝口，所以我们希望能够长期订购，像丽水大酒店后厨使用的那种纯净水！” 唐天也不墨迹，当即亮出自己的伪装身份，这种商业上的合作没必要遮遮掩掩，若是躲躲闪闪反而会引起这家净水公司的怀疑。 “你们是怎么知道，那几家酒店的纯净水是我们提供的？”老板还有些迟疑，他阴沉着脸问道。 唐天露出一抹轻笑：“我们自然有自己的调查渠道，老板，我们酒店可是很有诚意的，我们知道这种堪称提味神水的纯净水价格昂贵，老板您只管报价就是了！” 老板微微沉思了一番，最终也没给出确切的答复，只是让唐天留下一张名片，说他自己也做不了主，需要给公司高层请示一下。 从店铺离开之后，唐天并没有返回酒店，先给项宇打了个电话，确定自己的伪装身份已经在港宾酒店立了档，入职时间是四个月以前，这才放心地随便找了个地方解决午饭问题。 就在唐天吃饭的时候，陆安抵达了丽水大酒店，随行的还有一名秘书和三名保镖。 “陆总您好！丽水大酒店全体职员，欢迎您入住！”丽水酒店的总经理殷切地替陆安打开车门。 陆安在总经理的陪同下走进酒店大门，他面容略显疲惫，却没有直接住进预订的1702号房，而是对总经理说道：“把我的房间换到1801，房卡交给我的秘书！” “好的好的！您稍等！”对于陆安的要求，总经理自然没敢有任何迟疑，当即让前台刷出一张新的房卡递给陆安，还特意安排餐厅半个小时后给1801号套房送去一份丰盛的午餐。 项宇得知陆安临时调换房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还是刑警队的汪文打电话告知的，这就让项宇很难受了，他甚至觉得汪文打来电话完全就是为了看他的笑话。 而实际上，这件事情还真是赶巧了，就在特调局盯上陆安的同时，市刑警队也同样在对陆安进行摸底调查。 根据邻省传来的消息，陆安名下的安风物流公司涉嫌参与多起走私案件，其中不乏昂贵的奢饰品和种类繁多的电子产品。但是苦于没有掌握到具体犯罪证据，邻省的同行们始终无法对安风物流公司动手，因为安风物流公司的注册地和总部都在安港市，就发来了协查申请。 经过上级批复，这个案子落在了汪文的身上。在对陆安身份进行调查的时候，汪文注意到特调局已经先一步调查过陆安，虽然他不知道陆安身上有什么事儿牵扯到了特调局负责的案子上，但是他认为，这是一个可以和师父修复关系的机会！ 第087章 项大忽悠 之所以打这个电话，汪文的本意是为之前武警医院的事儿表示歉意，他很清楚自己师父的能力，但是特调局在公安体系内的尴尬定位，注定了项宇手中不可能有刑警队这么强大的综合调查力量。 当然，汪文也是有一定私心的，特调局这边的侦破能力堪称变态，或许他将陆安的动态提供给特调局，项宇就能通过陆安牵出安丰物流公司的犯罪事实呢？如此一来，岂不是双赢的局面嘛！ 再者说，自己的师父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能尽快平息项宇心中因为武警医院那事儿而生出的间隙，指不定以后怎么被坑…… 只可惜，汪文选错了时机，此时的项宇本身就积压了一肚子的火气，吴友倩在武警医院暴毙的事情，已经让项宇非常恼火，如今陆安不按常理出牌，更是将特调局涮了一把。 于是，汪文的这个电话非但没有让项宇领情，反而引发了项宇更大的怨念！ 项宇给曲流弱打了个电话让她尽快赶回，情绪也逐渐冷静了下来，放下师父的身份不谈，汪文的通知无疑是非常及时的。 冷静下来后，项宇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特调局成员虽然各有绝技，但是特调局在综合调查力量方面却很薄弱，他开始考虑如何“坑”自己这个好徒弟一把，得想个由头给上级打个报告，最好能给汪文安上特调局某某顾问的名头，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借助刑警队的侦察力量来办案了。 就在曲流弱往回赶的同时，汪文也意识到自己打给项宇的电话，貌似起到了副作用，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亲自赶往丽水酒店，和师父当面谈谈案情。 就这样，汪文和曲流弱一前一后赶到了丽水酒店。 “你来干什么？”项宇见汪文跟着曲流弱一起回来明显一愣，本就心情烦躁之下，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黝黑的脸在看到汪文的那一刻更黑了几分。 汪文自知理亏，加上急于修复和项宇之间的关系，从兜里掏出一叠正常渠道无法得到的资料，陪着笑脸递给项宇：“师父，这是我们对陆安的调查结果，很多情况是正规渠道调查不到的！” 项宇挑眉看了一眼汪文，从他手里接过资料，把汪文晾在一边，自顾自地翻看起来。 虽然这些资料里提到的信息，大多数无法确定并且混乱不堪，各个线索之间从表面来看也显得毫不相干，但是经过筛选还是可以当作调查方向跟进一下的。 “怎么？你就想拿这些东西来搪塞我？”项宇冷笑道，心里却是偷着乐呵，自己教出来的徒弟自己最清楚，不吓吓他，别想从他这儿拿到好处！ 正如项宇所料，汪文听了这话当时就懵了，他自以为能够拿出来的最大诚意，在师父眼里就如此不堪？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汪文怀疑自己对特调局的了解，会不会出现了某些偏差？ “你小子尾巴翘起来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美其名曰来给我送资料，还不是想从我们这儿套情报！”项宇可不管汪文心里怎么想，反正先把他唬住，然后给他塞个名头再说！ 可怜的汪文队长傻乎乎地进了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哪里还有跟其他警队抢案子时的理直气壮？ “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咱们同属公安体系，也都是为人民服务的，看在咱们师徒一场的份上，你小子想抢案子的事儿我就不跟你计较了！”项宇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也就开始上佐料，“陆安的真实身份的确有些问题，不过我们特调局的纪律可是非常严明的，直接把我们调查到的信息告诉你显然不行！” “别啊师父！”汪文是真的急了，安风物流公司可是个庞然大物，如果完全依靠刑警队摸底调查，这个过程或许会长达数个月，真要这样下去，这几个月里刑警队就啥事别干，尽盯着安丰物流公司了！ “急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这猴脾气还没改？”项宇知道自己的计划八成成了，眸中带着一抹笑意，“我想过了，既然喻大都能挂职在我们特调局当顾问，给你安排个顾问身份问题也不大，报告我来写，市局那边例行问询的时候，你就说是自愿担任特调局顾问一职就行了！” 听到这儿，汪文也有些晓过劲儿了，可问题是到了这一步，他不能不同意啊！不由得心里一阵苦笑，姜还是老的辣！ “行吧！师父你说的都对！”汪文脸上写满了无奈，他已经看出来了，自从踏入套房房门的那一刻，自己这个免费劳工的身份就已经被师父坐实了。 搞定了汪文，项宇开始着手安排下一步的工作，他转头看向憋着笑的曲流弱，一脸严肃地道：“小曲啊，陆安忽然调换房间，让我们现在的处境很被动，汪队长那边应该还有多余的侦听器材，你先去借用一下，等晚饭时间让汪队给你安排个酒店服务员的身份，借助给1801送餐的机会，想办法把侦听器材给安装在1801房中！” 看着汪文郁闷的样子，曲流弱强忍着笑意开口补刀：“我这边完全没问题，就看汪队那边的器材能不能及时到位了！” “得！我认输！我这就让人把器材送过来，顺便通知一下酒店方面的线人，给小曲安排一下服务员身份！”汪文不想继续呆在这儿被师父光明正大地敲诈，索性就掏出手机开门往外走。 在项宇和曲流弱等待汪文送来器材的同时，唐天在丽泉净水公司店铺旁边找了一家宾馆，特意要了一间五楼楼道尽头的房间，站在窗口能够俯瞰整个街道，位于丽泉净水公司房后的小仓库，自然也在唐天的监控范围之内。 陆安临时调换房间的事情，唐天已经从项宇发来的短信上得知了，他对此并不觉得意外，甚至在昨天安装监听设备的时候，他就有了这方面的担忧，只不过没来及开口，就发现了这蘑菇粉的线索。 虽然搞不明白项宇怎么把汪文给牵扯了进来，但是唐天很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在项宇没有开口让自己回酒店之前，盯紧楼下的小仓库肯定没错。 经过一下午的观察，唐天发现店铺的老板好像对仓库并没有管理权，运送纯净水的车辆离开后，仓库门卫室里走出来一个一脸络腮胡的中年人。 这人在店铺老板面前显得很是傲气，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但是从两个人的肢体动作来看，店铺老板好像还属于被训斥的一方。 这个发现让唐天当即想起了养鸡场的老周和大鹏，眼前这络腮胡中年人和那店铺老板的关系，岂不是如出一辙？ 想到这里，唐天更加确定这家店铺是条大鱼，位于店铺后边的仓库，说不定就暗藏着处理蘑菇粉的据点！ 这会儿天色尚早，唐天准备等天色完全黑下来，想想办法看能否进入仓库摸查一番，最好能够掌握点实质性的证据，如此就能直接实施抓捕了。 这也是唐天和项宇的思维不同之处，项宇喜欢放长线钓大鱼，可唐天对子午会的认知却更加直接，子午会的人斩断触角的决心非常坚定，一旦布控露出马脚就会前功尽弃，既然如此还不如发现一个就抓捕一个，迟早能够抓到掌握着子午会详细信息的大鱼！ 心中有了决定，唐天也就准备先去弄点东西吃，顺带观察一下仓库周边的巷道环境。 在街边随便买了一份盒饭，唐天就一边往嘴里扒拉着盒饭，一边在周围巷道来回转悠。 他带着一顶棒球帽，低着头的情况下并不容易被看清面孔，再加上周围新旧建筑混杂，本身就属于城中村，大量外来务工人员在附近租住，只要不向仓库靠得太近，那络腮胡也不会注意他这个生面孔。 根据在宾馆楼上的观察，仓库的门卫室并不在仓库大门附近，而是紧贴着库房一侧墙壁，如果唐天所料不错的话，这处仓库的地下很有可能与山村养鸡场一样别有洞天，而这地下“洞天”的入口，百分之八十就在门卫室内！ 仓库的围墙并不高，但是唐天注意到墙头偏内侧的位置装有一层玻璃碎片，翻墙这条路肯定走不通了。 “汪汪……” 隔着围墙，唐天听到一阵尖锐的犬吠，仅从声音上来判断，绝对是凶狠的大型犬类。 还没等唐天想好到底怎么混进仓库，天色已经渐渐转黑，仓库的院子里却亮如白昼，看来这帮家伙还真是吸取了之前山村鸡场的教训，这仓库门卫络腮胡的防范意识可比大鹏高多了！ 就在唐天几经思索，都准备放弃潜入计划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一辆挂着外地牌照的面包车，慢悠悠地停在了路口。 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卫衣的瘦高个男人，唐天连忙隐入黑暗中，一动不动地贴着仓库围墙，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瘦高个男人鬼鬼祟祟地环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确定无人注意之后，才从怀里掏出手机放在耳边。 紧接着，唐天就听到仓库围墙内侧，传出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一个嘶哑的嗓音响了起来：“是你？不是说了要早点吗？怎么现在才到？” 第088章 曲流弱失联 这声音应该是仓库门卫络腮胡的，唐天心中一动，更加目不转睛地盯死了面包车司机，这辆面包车或许就是自己找到仓库问题所在的契机。 因为仓库距离路口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加上面包车司机刻意压低了声音，唐天模模糊糊只能听到些只言片语。 而从司机的肢体语言来判断，他好像对仓库门卫很是惧怕，正在努力地解释着什么。 “行了，你不需要跟我解释，开着你的车给我滚进来！”墙内，络腮胡嘶哑的嗓音充满了不耐烦。紧随着话音响起的，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以及电机启动的沉闷嗡嗡声。 听到这里，唐天基本上可以断定仓库里藏着一个地下据点，而且进入地下据点的入口和山村鸡场相差不大，也是隐藏在门卫室内的某种机关。 但是问题同样来了，这仓库里有门卫络腮胡看守，还有大型犬类，唐天想要不惊动门卫潜入进去，几乎不可能。 唐天也曾想过依附在面包车底盘下边，利用它进入仓库，可这种办法在影视作品中，或者是平整的特定道路上的确能够成功，而现实中不借助固定装置，仅仅依靠臂力简直天方夜谭，反正自己是搞不定…… 冥思苦想之际，唐天忽然想起自己开出来的那辆车里，好像装有一架静音遥控飞机，带着那玩意儿的本意，是为了侦查酒店附近的高点，防止可能存在的狙击手，现在看来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啊！ 唐天耐心地等那辆面包车开进仓库之后，这才一路小跑取出汽车后备箱里的静音遥控飞机，这玩意儿带有高清摄像头，可以将视频数据接驳在手机app上实时观测，可要比亲自潜入安全多了。 抱着遥控飞机往回走，唐天心里一阵感慨，距离自己从警校离开也不过五年的时间，科技的进步还真是改变了太多传统办案方式，看来以后要好好研究一下，如何更好地利用这些高科技手段来侦查。 等唐天回到仓库围墙边上，仓库院子里的探照灯已经熄灭了。从这点来看，这个络腮胡门卫的戒备心理很强，他显然是考虑到开着探照灯的情况下，周围高层建筑里的住户，站在窗口就能一览无余地看清楚院子里的情况。 唐天之前并没有接触过遥控飞机，略显生疏地将手机固定在操控手柄上，并且将遥控飞机的监控数据接驳在手机app上，再三确定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后，这才对照说明书步骤，将遥控飞机升空起来。 不愧是项宇花费不少经费弄回来的高科技产物，这玩意儿升空速度很快，更重要的是几乎没有声音！ 遥控飞机的前置摄像头带有微光拍摄功能，所以院子里没有灯光的情况下，手机屏幕上仍然可以较为清晰地看到院内情形。 那辆面包车停放在门卫室边上，络腮胡正站在门口借助门卫室的灯光，查看着面包车司机递给他的纸条。院子的另一头则拴着一条黑背狼犬，毛发不长但是骨量很惊人，身躯健壮足有半人高！ “啧啧，可惜了一条好狗，不去当警犬真是亏才了！” 唐天一边感慨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手柄，他的操控技术很生疏，为了稳妥起见，没敢让遥控飞机离得太近，而是停在了院子另一侧的屋檐上。 遥控飞机降落的时候，起落架和屋檐摩擦发出了很细微的声音，无论是络腮胡还是面包车司机都没有注意到，那条凶猛的狼犬却当即注意到了动静，冲着遥控飞机降落的方向犬吠起来。 “汪汪……呜……” 这条狗的声音和它的外表一样凶猛，甚至还带着一些狼嚎的尾音。 “嗯？”络腮胡被犬吠勾起了些许警惕，立刻眯着眼环视周围，黑灯瞎火的环境中，只有巴掌大小的遥控飞机并不起眼，他将院子看了个遍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禁有些怒容，“他娘的，屁事没有你瞎叫什么？给我回窝去！” 被主人一顿呵斥过后，那条黑背老实了很多，回到窝里后，目光却依然盯着遥控飞机降落的房檐位置。 唐天没敢继续操控飞机起飞，这个角度足以清晰地拍下面包车牌照，以及门卫室一侧半个院子的情形，对于眼下的初步侦查而言，已经足够了。 这个时候，络腮胡已经确定了纸条上的信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车钥匙大小的遥控器，竟是和那面包车司机一起坐进了车里！ 难道他们要离开仓库么？唐天心中生起一丝窃喜，这样的话岂不是方便了自己翻墙探查？ 然而，下一秒，唐天心中的窃喜就荡然无存！ 只见那辆面包车停放的位置忽然缓慢下降，那片看起来和周围混凝土地面毫无违和感的区域，竟然是一个隐藏起来的升降平台！ “现在的犯罪分子都这么专业了？”唐天有些不敢相信，这种电影里才能看到的伪装装置，居然真的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络腮胡和面包车司机一起去了地下据点，院子里就只剩下那条黑背狼犬，对付不了络腮胡，难道还对付不了一条狗？ 耐心等候了十多分钟，唐天终于等到落下去的升降台重新升起，他当即收回遥控飞机，没时间送回车里，索性随手装进盒子里丢在边上。 刚才的观察让唐天非常确定狗窝的位置，他蹑手蹑脚地绕到狗窝后边的院墙处，脱掉厚实的运动装外套缠绕在手臂上，纵身一跃，随后借助外套垫着墙头，双脚发力，猛蹬墙壁，一个鹞子翻身就落在了狗窝边上。 就在唐天落地的瞬间，那条被络腮胡呵斥着躲进狗窝的黑背也发现了他，没有主人在身边，这条充满攻击性的恶犬没有大声吠叫，而是微趴着身子，猩红的眸子死盯唐天，喉咙里发出充满攻击性的低沉“呜呜”声。 这条狗显然经受过长期训练，短暂的蓄力过后，只见它后腿猛蹬地面，宛如黑色的闪电般一跃而起，径直朝着唐天的喉咙撕咬而来！ 而唐天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他快速抖开缠绕在双臂上的运动装外套，站稳了弓步，兜头罩住跳起来的黑背，隔着衣服将狗头狠狠地按在自己怀中，没有半分犹豫，一个提膝就撞在黑背的鼻头上！ 犬类动物有三个弱点，鼻子，腰身和四肢，相较而言鼻子则是最脆弱、也是最有文章可做的弱点！ 像唐天这样用膝盖猛烈撞击犬类鼻头，很大概率上能让犬类生物陷入休克状态，如果能够把握好力道，这种休克状态会持续两到三个小时不等，而且不会对犬类造成太严重的损伤。 而这也恰好符合了唐天需要潜入取证，却不能被络腮胡事后发现的需求！ 唐天一记膝撞过后，被套住脑袋的黑背当即停止了挣扎抵抗，浑身瘫软了下去。 他没时间检查黑背的鼻骨是否已经断裂，将黑背抱回狗窝，随后大步朝着门卫室那虚掩着的房门走去。 唐天缓缓地推开铁门，先站在门外探头往里观望，依照络腮胡的警惕性，这屋里不可能没有防范措施。 里边的摆设非常简单，一张木质的单人床，摆着彩电的桌子和两只椅子就是屋内的全部家具。除此之外，也就是搭在椅子上的衣服，以及放在桌面上的固定电话。 最终，唐天的目光停留在床头位置挂着的相框上。这相框里装裱着的，是一位九十年代的歌手，按照络腮胡的年龄推算，这个相框很正常，可相框那足有三指的厚度，引发了唐天的警觉。 仔细查看之下，唐天心中一惊，那相框背后的墙壁上，有一道非常细微的凸痕，顺着相框一脚延伸至床头柜下方。 是隐藏式摄像头？还是监听器？ 虽然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这玩意儿十有八九连接在地下据点，络腮胡离开门卫室进入地下据点的时候，就可以利用这隐藏在相框里的装置，来注意门卫室的动静。 意识到这些，唐天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一边暗自祈祷那相框里装着的不是隐藏式摄像头，一边缓缓将房门合上。为了不打草惊蛇，唐天决定暂时不冒险进入门卫室。 可惜，人要是倒了霉，喝凉水都能塞牙缝！眼看着房门就要重新合上的时候，唐天口袋里装着的手机，猛地响了起来！ “我勒个去！” 唐天面色一苦，掏出手机扭头往外跑，一边挂掉了项宇打来的电话，一边在心中亲切问候着他的亲大爷，脚下生风地踩着狗窝，原路翻出仓库院墙。 等唐天捡起丢在墙角的遥控飞机，院墙内那低沉的电机声再次响起，不用说，络腮胡意识到有人潜入，从地下据点回到了门卫室！ 没敢耽搁哪怕一秒钟，唐天以超越了当年在警校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宾馆门口拉开车门钻了进去，火急火燎地发动了汽车，心里亲切慰问着项宇，一脚油门窜出停车位。 直到车开出去，唐天才觉得脸上发烧——侦查办案的时候，手机居然忘了关静音！如此低级的错误，居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简直是…… “我说项队，你刚才差点害死我知道么？！”确定安全后，唐天渐渐放缓了车速，掏出手机给项宇回了个电话。 “尽快赶回来，酒店出事了！”项宇压根儿没理会唐天的抱怨情绪，他的声音比唐天还要急切，“小曲伪装成服务员给1901送餐，现在已经和我们失联了！” 第089章 由暗转明 唐天的脑袋顿时就嗡的一声，之前项宇给自己发短信通知过陆安临时调换房间的事情，但是也没说要让曲流弱假扮服务员重新安装监听器材啊！ 心情急躁之下，唐天踩着油门的右脚不自觉加重了几分。 在唐天往回赶的时候，项宇已经决定放弃暗中监控，他联系了汪文讨要人手，准备直接亮明身份进入1901套房，责令陆安释放曲流弱。 只是没等他们踹开1901的房门，曲流弱就自己从里边走了出来，脸上挂着一抹苦笑。 “项队，那几个保镖的警惕性太高了！他们似乎把我当成了杀手，我只能拿出警官~证来证明自己的身份，这才得以脱身。”曲流弱苦着脸解释道。 “先回去，等唐天回来，我们开个会讨论一下。”项宇对曲流弱的能力还是非常了解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十多分钟后，唐天推开了1806的房门，就看到曲流弱和项宇坐在桌边紧皱眉头。 “项队，不带你这么开玩笑的啊！”唐天那一路上揪着的心放松了下来，看向项宇的目光颇为不善。 “开玩笑？谁给你开玩笑了？”项宇也是黑着脸，自己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伤员，差点亲自带队破门救人，怎么就成了开玩笑了？ 最终，在曲流弱的解释下，唐天才明白这短短的二十几分钟里，陆安这边的情况居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 “那我们现在也只能放弃暗中监控，直接和陆安接触一下了！” 唐天也没有别的办法，陆安的警惕性让他心生疑惑，虽然陆安名下有两个下蛋的母鸡，还是下金蛋的那种，可那也不至于如此杯弓蛇影吧？竟然会将进门送餐服务员当成杀手！普通人谁会想到杀手那方面去！ 唯一的解释就是，陆安这番回国，就是在躲避着什么！ 换而言之，陆安回国并不是本意，有人在逼他回来！ 显然，项宇和曲流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让他们更加坚定了陆安是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的下一个目标！ 等曲流弱换下身上穿着的酒店员工制服，唐天推着项宇，一行三人敲响了1901的房门。 “怎么又是你！”开门查看的保镖当即认出了曲流弱，目光里不由得带上几分戒备。 “我们是警察，你们陆总涉及到一起恶性连环杀人案，我们需要和他面谈！”唐天当即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保镖还想阻拦，套房里传出了陆安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陆安整个人深陷在柔软的沙发中，脸上带着浓郁的倦容，两鬓花白之下，让人觉得这已经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而不是四十出头的商业大亨。 “三位警官同志，不知道你们所说的恶性连环杀人案，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该不会怀疑我就是凶手吧？”陆安虽然看上去有些苍老，这声音却显得很是浑厚。 “不，我们断定你是这一起连环杀人案的下一个受害目标！”唐天也没跟他废话，他看过汪文提供的资料，对陆安并没有任何好感。 陆安面色凝重起来，他缓缓地站起身子，也不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落地窗外，紧锁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董事长，你也是安宁财团的匿名持股人之一吧？你认识其他六个人吗？”唐天见陆安神色有异，当即加大了语言攻势，“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必须告诉你一个事实，包括吴友倩在内，目前安宁财团的七个匿名持股人，已经死亡了四名！而你，很有可能是第五个受害者！所以，我们来了！” “陆董事长，我想你或许已经接到了午夜恐吓电话，并且对于这个电话所代表着什么非常清楚，为了你自己的生命安全，我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曲流弱紧接着开口，她希望陆安能够认识到目前的危险处境。 “我的确持有安宁财团的股份，但是我没有接到什么午夜恐吓电话，也不知道你们说的电话代表着什么，更不认识什么吴友倩！”陆安的态度非常不配合，略显病态的脸上挂起了愠怒，“我是一名知法守法的公民，在没有得到通知的情况下，你们居然要在我居住的套间里安装监听器材，我已经不跟你们计较了，你们还想要干什么？如果你们继续纠缠不休，我要向你们的上级投诉控告你们！” 陆安的不配合让项宇非常意外，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或许陆安真的没有接到恐吓电话，但是这不符合午夜凶铃案凶手的风格啊！ “今天的谈话到这里结束，陆董事长，你可以保留控告我们的权力，但是我们同样不会放弃对你的调查！”项宇没等曲流弱推动轮椅，说完这话后，自己摇着轮椅朝门口走去。 唐天和曲流弱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理解项宇为何这么痛快地就放弃了问询，带着浓浓的疑惑，二人还是快步跟上项宇。 回到套房后，唐天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项队，你这怎么还说走就走了呢？那个陆安身上肯定有问题，他回国并不是自愿的，很有可能是境外或者境内有什么事情逼着他回国！这些都是我们可以调查的方向啊！” “你都看得出来，我眼瞎啊？”项宇头都没回，语气中充满郁闷，“陆安是个老狐狸，他商海浮尘半辈子了，跟吴友倩截然不同，咱们的心理攻势对他没用的！” “那怎么办？就这么僵持着？”曲流弱着急了。 “等！现在就看谁耗得过谁了！”项宇深吸了一口气，眼下的情形急是急不得了，要么等陆安熬不住恐吓电话的折磨，主动要求警方提供保护，要么就祈祷贾左祯对安风物流集团的调查能够出现突破口了！ 只不过，按照项宇对陆安的观察，此人的心性绝不是吴友倩之流能够比拟的，定然会像前三个死者一样，选择用自己的力量去自保，而不是寻求警方保护。 “虽然陆安不太配合，但是我们对1901套房的监控也不能松懈，没办法监控套房内的情况，咱们就盯死陆安的行踪，我就不信他能一直窝在套房里！”项宇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唐天对丽泉净水公司的调查，“唐天，你对丽泉净水公司的调查结果如何？” 项宇不提这个还好，他一提起这个，唐天当即就变了脸色，满脸郁闷地讲了一遍自己在那间仓库的发现。 “这是通过遥控飞机拍摄到的画面，根据这些，我们基本可以断定这个仓库地下另有洞天，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蘑菇加工据点！”唐天调出视频，将手机放在桌上，“但是项队给我打的那个电话，已经引起了络腮胡的警惕，我怀疑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据点撤销掉！” 项宇微微点头，唐天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可眼下特调局这边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继续跟进丽泉净水公司了。毕竟蘑菇汤和火化场偷尸两个案子已经结案，眼下最重要的是跟进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 更何况，关于丽泉净水公司也没有掌握明确的证据，一切都建立在唐天的推测上，项宇明知道这个推测很有可能是正确的，可作为一名警察，完全依靠直觉和推测来办案，绝对是要出大问题的！ “丽泉净水公司那边暂且放放吧！”项宇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他沉吟了一番后继续开口，“不过也不能完全放任不管，我安排几个线人伪装成想要进入仓库偷窃，还是从狗窝的位置潜入，这样或许能够打消掉那个络腮胡的警惕。” 唐天将项宇的这个计划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觉得大体上没有问题，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项宇的线人万一落在络腮胡手里，会不会被严刑逼供？ “你是在担心线人会把我们的计划说出去么？”项宇看出了唐天的担忧，沉郁的脸上露出些许淡笑，“放心好了！这些我早就考虑到了！我会让巡逻队及时赶到，从络腮胡手里把线人截下，随便找个看守所关几天也就是了！” 见项宇已经想好了所有细节，唐天也只能答应暂且放下丽泉净水公司这条线，虽然从他的内心而言，迫切地想要将那络腮胡绳之以法，可理智却告诉他，陆安这条线有可能抓到更大的鱼。 经过一番商讨，项宇安排好了接下来的工作范围，唐天和曲流弱负责轮流对1901套房进行监控，贾左祯依旧负责对安风物流集团进行非官方性质的摸底排查。 安排好这些，项宇闭上眼睛将所有能够想到的细节部分，在脑海里仔细过了一遍，他现在非常确定，特调局加上汪文手底下的刑警力量联合布控，绝对不会像吴友倩案那样被动。 接下来的几天里，唐天和曲流弱轮流值守在19层的过道里，就像是牛皮糖一样，寸步不离地盯死了陆安，他每天外出多少个小时，都去了哪里，途中和多少人有过交谈，这些人的身份信息，甚至是外出期间陆安去过多少次厕所，唐天二人都一丝不苟地记录在案。 另一方面，正如项宇预料的那样，市局方面考虑到陆安的身份敏感性，并没有批复由刑警队申请的协查令，而是责令刑警队方面要注意影响范围，在没有发现实质性犯罪证据之前，不允许对安风集团造成负面影响。 这条责令就让汪文很是恼火了，他觉得这简直是想让马儿跑，还不给马吃草！ 和刑警队相比，特调局的日子就好过了不少，毕竟一个“特”字就注定了项宇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不受繁琐规则的约束，也正是因此，唐天曲流弱二人才得以像牛皮糖一样，死死地粘在陆安身边，这要是换成刑警队，早就被上级电话责骂了。 第090章 我是她爹！ 这样枯燥的盯梢持续到第六天，哪怕是最坐得住的项宇都有些焦躁起来，陆安的情况很诡异，看似每天忙碌地奔波在各个公司之间，精神状态却越发抖擞起来，哪里有半点被恐吓得模样？ “难道真的是我们搞错了？”曲流弱忍不住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质疑。 “错是肯定错不了的，陆安的名字的确出现在安宁财团匿名持股名单上，他必然是凶手的目标之一，或许是什么中间环节出了问题呢？” 唐天也是面色沉郁，他对自己的判断非常自信，根据已知的各种线索来看，这个陆安必然是目标之一，可他怎么就越来越精神抖擞了呢？ 就在唐天冥思苦想却始终想不出答案的时候，一辆酒红色的跑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唐天，注意一下19层过道，一个穿着黑色露脐t恤的女孩，刚刚在前台查询了陆安的房间号！”项宇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了出来。 “唐天收到！”唐天匆匆做出回复，目不转睛地看向电梯方向。 随着叮当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身高大概一米六七的女孩从里边走了出来。 这女孩大概有二十出头的模样，齐耳短发渲染成层次分明的三种颜色，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反而掩盖了那张姣好面容透露出的青春靓丽，给人一种略带庸俗的红尘味儿。 察觉到唐天反复打量自己的目光，那女孩转头看了过来：“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昂？ 唐天一时有些尴尬起来，这话让他没法接，索性扭头看向一边全然不理。 那女孩也没有跟唐天纠缠的意思，冷哼了一声，扭头朝着1901套房走去。 一瞬间，各种可能涌上唐天的心头。从这女孩的年龄和形象上分析，她不太可能是陆安商业上的朋友，那么她和陆安的关系又是什么呢？ 亲戚？不太可能！到了陆安这个身份，他的亲戚多多少少也该有些自知之明，打扮成这样跑到酒店来找陆安？这不是没事干找刺激么？ 排除掉这个可能性，再加上陆安的资料里，直系亲属一栏并没有关于这个女孩的任何信息，唐天当即就想到了一个词汇——援助那啥玩意儿…… “呵，男人啊！”曲流弱看着那女孩敲开1901的房门，下意识地摇头感慨，“果然是有了钱就变坏！陆安的岁数，都能当她爹了吧？” “昂……”唐天再次哑口无言，心里不由得对陆安升起浓郁的怨念，正所谓是一只老鼠坏了一锅汤，这妥妥的给男性同胞招黑啊！ 没等唐天想好怎么给曲流弱解释，有钱和变坏并不一定是必然关系，1901套房里就传出一阵争吵和玻璃破碎的声音。 套房的隔音效果那是相当的好，如此规格的隔音，居然还能站在过道就听到屋里的动静，这争吵得是多剧烈啊？ 唐天二人没敢耽搁，当即敲响了1901的房门，这种破事本来不该他俩操心，可问题在于陆安现在是二人的监控对象，如果在监控过程中，陆安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或者萌生其他的任何意外，这都是他俩的失职！ 房门很快就被保镖打开了，屋里的情形远比唐天想象的更加凌乱，红酒瓶之类的玻璃碎渣满地都是，墙壁上还喷溅着猩红色的液体，若不是那些液体散发出浓郁的酒精味道，这活脱脱就一谋杀现场啊！ “陆董事长，你是想要承担刑事责任么？” 唐天看着发型凌乱，脸上还有着一道巴掌印的女孩，心中一股怒火腾然而起，隐藏在灵魂深处的轻微大男子主义渐渐复苏，厉喝的同时，大步走到那女孩跟前，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护了起来。 陆安面色很难看，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窘迫，他蠕动嘴唇想要解释些什么，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姑娘，我们是警察，他有没有强迫你？不用怕被他报复，人民警察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曲流弱看到那女孩脸上的巴掌印，转头看向陆安的目光也变得冰冷起来。 女孩捂着脸被唐天护在身后，耳边传来曲流弱的话语，心里不由得起了波澜。 这是感动么？女孩在心中自问，眼中尽是唐天那略显瘦弱，却刚好将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背影。 “你们知道什么？！她是我女儿！我亲生女儿啊！”最终，陆安还是没能忍住，他用带着颤抖的嗓音，近乎是吼出了这句话。 啊？唐天顿时懵逼了，这事儿弄得，忒不科学了点吧？你堂堂董事长，怎么就有这么个品味独特的闺女？ “呵？女儿？！”女孩却像是被刺激到了，她放下捂着脸上巴掌印的手掌，越过唐天，用怨恨的目光看向陆安，“你还知道我是你女儿么？你对得起我妈吗？你离开我们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你女儿？妈妈去世之前念念不忘，想要见你最后一面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你女儿？！” 女孩越说越气，眼泪更是哗哗流淌。 唐天二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进门之后澎湃涌出的怒意，已经完全转变成尴尬，人家父女俩的矛盾，自己两个外人搀和进来，还真是有些不太合适…… “璇儿，我承认当年的确是我的错！你以为你妈妈去世的时候，我不想回来看她一面么？你以为你们接到的巨额捐助，真的是来自社会好心人么？你真的以为，这些年我在境外过得安心么？！” 陆安也有些无法控制自己，他心中压抑着一座火山，一座濒临爆发，可一旦爆发，就会把自己，把安风集团，把自己亲生女儿带进深渊的火山！ 尽管觉得夹在人家父女俩的矛盾之间很是尴尬，可唐天的直觉依然敏锐，他当即从陆安的话中察觉了些许端倪，看来这家伙在境外的身份才是调查的最重要方向！ “你闭嘴啊！”女孩听完陆安的这一番话，不但没有丝毫谅解，嘴角更是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别逗了陆安，从我小的时候开始，你说的话里，有一个标点符号是真的么？你以为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为了你口中的家产？你错了陆安！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从你离开我们的那一天起，你跟我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了！以后不要说你是我的爸爸，我爸爸早就死了！他死了你知道吗！” 说完这话，女孩转头看向唐天，目光深处闪过一抹复杂，这个被自己呵斥过的男人，竟然第一时间将自己护在身后？那道瘦弱，却能给自己莫名安全感的背影，竟然和童年的时候，那个牵着自己和妈妈的男人如此相似…… “我想离开这里，你能送我吗？”女孩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这低沉中竟然夹杂着一抹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 “啊？你让我送你？”唐天有些懵逼，这女孩脑袋瓜子没问题吧？自己是警察，自己正在工作唉！ “算了唐天，你去送她吧！”曲流弱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可一想到刚才女孩哭喊出来的话语，心中那道柔软的弦就被触动了，母性光辉下，她觉得这个女孩实在太可怜了。 “唐警官，我……”陆安也察觉到女儿对待唐天的不同态度，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唐天，想要说的话临到嘴边，却改了，“请你帮忙送小女回去，你看到了，她对我的偏见太深了，我的保镖送她不太合适！” 无奈之下，唐天也只好答应了下来，寻思着开车送她最多不过一个小时，在酒店里有曲流弱盯着19楼过道，除非陆安会飞，否则也出不了乱子。 无可奈何的唐天带着那女孩走进电梯，按下一层按钮之后，唐天目光纠结地看向女孩，问道：“你家住在哪里？” “谢谢你！”女孩并没有回答唐天的问题，而是将一侧的头发胡乱扒拉着盖住脸上的巴掌印，很认真地抬头看着唐天，“我为之前对你的态度道歉，其实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时候我正在气头上，所以……” 看着女孩认真的表情，唐天心里一阵轻笑：“没关系的，那事儿我根本就没在意，不过我挺好奇的，我看你的年龄也不大，怎么就打扮成这个样子？” “你不喜欢么？”女孩依然答非所问，看出唐天面色尴尬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笑了，“我就是为了气他！平时我可不是这样的！” 有钱人的世界，常人果然不懂！唐天的内心极度无语，这一对奇葩父女，在短短十几分钟里，竟然让自己升起了无力感…… “我恨他，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来他对我的确挺好的，尤其是母亲离世之后，他几乎给我安排好了一辈子的衣食住行……”女孩见唐天不想跟自己说话，索性就开始自言自语，“但是我就是恨他！我情愿像小时候那样，虽然日子很贫穷，但是他和妈妈的感情很好，我们一家三口过的很幸福，那个时候妈妈每天都在笑！” “可是一切都在那一天改变了！我的爸爸死了，现在的陆安已经不是那个深爱着妈妈、深爱着我的爸爸了！他丢下我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 女孩的眼中再次闪现泪花，肩膀不停地抖动着。 唐天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可怜的女孩，甚至他心中还有了一些不太好的想法。直觉告诉他，利用这个女孩的情绪，能够套出关于陆安更多的信息，而这些信息对自己，对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甚至是对抓住子午会的尾巴，都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是，这个女孩已经这么可怜了，自己真的能这么做么？如果以后的某一天，女孩知道因为她对自己说的某些话，亲手将亲生父亲送进监狱，她会不会像如今憎恨陆安一样，憎恨自己呢？ 第091章 古怪的全家福 带着满脑子患得患失，唐天带着那女孩走出酒店大门，一路上女孩一直在说关于从前的事情，那个深爱着她和母亲的陆安。 也正是从女孩的讲述中，唐天才知道了女孩的名字，她本来叫做陆旋，自从陆安从她们母女二人的世界中消失之后，索性就随了母亲的姓氏，改名为彭璇。 仅从改名的举动来看，唐天就能感受到彭璇内心深处，对陆安的强烈怨念。 短短几分钟里，唐天发现自己对彭璇的同情越发强烈，这个女孩承受了本不该在这个年龄承受的所有，母亲的离世，父亲的绝情，可谓是将世间冷暖品尝了个遍。 “愣着干嘛？上车啊！”彭璇走到那辆酒红色的跑车跟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见唐天还站在边上愣神，不由得开口提醒。 彭璇的声音将唐天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愕然地看着那辆不菲的跑车，心里还真有那么一丢丢激动，自己驾驶过最贵的车，也就是特调局配属的那辆哈弗h9了，这种明显是富人专属玩物的跑车，别说驾驶了，如此近距离观摩都是第一次！ “我可能不太会开，要不你来吧！”唐天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虽然很想体验一下被吹捧上天的推背感，可是自己根本没开过这种档次的车辆，万一磕着碰着，估摸着把自己拆散了卖掉都赔不起！ 然而彭璇对他的这个提议非常恼火，当即皱起眉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让你开就开！撞了我赔，坏了我修!我也是有公司的人！” 此情此景之下，如果再开口推脱，唐天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了，索性也就一咬牙钻进了驾驶室。 小心翼翼地按下启动键，唐天就觉得耳边传来一阵澎湃的发动机咆哮，连绵不绝之中略带着一丝爆裂的声浪入耳，心中最后的迟疑也烟消云散。 跟着导航抵达目的地后，唐天随着彭璇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愣住了。 原来这小妮子之前还真没胡说，人家的确是有公司的人，而且还是一家装修公司！ 也正是到了这会儿，唐天才意识到陆安对这个略显叛逆的女儿，照顾到了何等程度！ 在安港市，类似于彭璇这种规格的装修公司没有一千家也有八百家，可是也没见有几个只开了装修公司的老板，能够轻轻松松买下一辆跑车，而彭璇就和其他装修公司的老板不同了，她只需要坐在办公室等着陆安那边明里暗里介绍过来的客户登门，有陆安这层关系在，装修公司的报价略高一些，那些摆明了就是来送钱的家伙也会很爽快地签下合同。 唐天不知道彭璇有没有想到这一层，但是他不准备将这些告诉她，陆安已经在汪文的刑警队挂了号，根据目前所掌握的零碎证据来看，安风物流集团铁定有犯罪事实等待挖掘，等安风物流集团被彻查清楚之后，等待陆安的不会是什么太好的结果——重则一颗子弹了结性命，轻则一辈子牢狱之灾。 这种情况下，陆安肯定也不愿意让彭璇知道这些吧？ “都到楼下了，不准备去我公司坐坐么？我办公室有上好的进口干红哦！”彭璇下车后并没有立即接过车钥匙，而是用一种略含深意的目光，挑衅般地看着唐天。 “咳，还是不了，执行公务期间送你回来已经属于违规行为，我得抓紧时间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唐天躲开彭璇的目光，将车钥匙随手放在低矮的车顶上，左右观望着准备找一辆出租车。 “你怎么回去？打车么？实话告诉你，这周围很少有出租车的呦！”彭璇也不急着回公司，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唐天身边将身体摇晃得就像是倒置的钟摆。 唐天有些郁闷，这个彭璇对自己的态度未免有些过头了，要知道这可是刚刚认识，怎么她说话的口吻，竟然有那么点撒娇的成分在内？ 可问题在于，这种事情唐天也没办法开口挑明，搞得跟人家给你脸，你丫还不要一样。 就这样尴尬地站在路边足有十多分钟，还真如彭璇说的一般，没有一辆出租车路过。 “你看吧！我都说了附近很难打到车！”彭璇显得很是开心，她掏出手机打开打车软件，“我帮你叫了一辆专车，他要半个小时才能到这里，跟我上去坐坐吧！” 唐天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好嘛，问都不问一下自己的意见，你这就给安排明白了？ 尽管不太情愿，可彭璇盛情难却，加上这地方的确显得有些偏远，真站在路边等出租车，天晓得要等到什么时候，唐天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彭璇的公司办公处位于二楼，公共办公区里有两名妹子客服，正在用电话和客户沟通意见，见到老板打扮奇怪，还带着一个年轻男人走进公司，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了过来，目光中闪烁着浓郁的八卦之火。 而此时，彭璇才意识到自己画着浓妆，还穿着“时尚”过头了的衣物，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烧，将唐天带进办公室，丢下一句需要去个洗手间，便钻进位于办公室内的休息间中。 看了一眼重新关上的隐藏式房门，唐天环视这间办公室，目光最终落在红木办公桌上。 这张办公桌大概有四米多长，无论是浮雕还是漆面都显得很是奢华，而吸引了唐天目光的，则是反扣在桌子左侧的相框！ 他下意识地走到办公桌跟前，伸手拿起相框，里边装裱着的，是一张微微泛黄的全家福！ 唐天一眼就认出了陆安。 全家福里的陆安还非常年轻，站在他旁边的年轻女子应该就是彭璇的母亲吧？至于相片里的彭璇，还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这张全家福的背景，是安港市人民医院，照片里的三个人面容略显菜色，可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却价格不菲！ 更何况，在那个拍照只能去摄像馆的年代，想要在人民医院门口拍出这张全家福，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家有家用照相机！ 可问题同样来了，按照彭璇在电梯里所说，陆安没有离开她们娘俩的时候，家中日子过得非常拮据，别说是家用照相机了，恐怕就连全家福里三个人穿的这一身衣物都买不起！ 是彭璇对自己有所隐瞒？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唐天的脑袋当即开动起来，直觉告诉他，这张全家福背后，定然隐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关系到陆安，关系到后来的安风物流集团的秘密！ “别动那个！” 就在唐天沉思的时候，卸完妆并且换了一身休闲装的彭璇推门走了进来，她看到唐天的举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听到这声冷喝，唐天赶忙将相框重新反扣在桌面上，讪笑着道歉：“很抱歉，我以为是你的照片……” “我不是有意冲你发火，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会让我情绪激动起来，所以……”彭璇也意识到自己的喊叫有些过火，一边轻声解释着，一边快步走到桌前将相框锁进办公桌的抽屉里。 等彭璇做完这些抬起头来，唐天整个人都愣住了！ 洗去夸张的粉底和眼影，彭璇就跟换了个人一样！白中透红的脸上，水汪汪的双眼显得灵动可人，唐天和她目光交错的瞬间，忽然理解了惊艳一词的真正含义！ “那个……我这里有上好的铁观音，红酒白酒也都有，你要喝点什么呢？”不经意地对视，让彭璇也有些尴尬起来，为了掩盖那抹慌乱，她随手拉开酒柜的木门，嘴里问询着唐天，手上却不自觉地打开了一瓶红酒。 “别别别！公务在身，我喝点茶水就行了！”唐天可不敢任由她胡来，干脆自己动手接了一杯纯净水。眼前这小妮子连陆安都搞不定，自己一个穷小子，能别招惹尽量别招惹的好！ 见唐天如此窘迫，彭璇忽然咧嘴笑了起来，仿佛相框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没趣！左一句公务在身，右一句公务在身，这么无聊的工作还不如辞了得了！我给你安排个副总经理怎么样？给你年薪50万！”彭璇自顾自地倒了半杯酒举在手中，在灯光照映下，高脚杯里的酒液如血般殷红。 “多谢彭总抬爱，我觉得当警察挺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唐天赶忙拒绝，这妥妥的糖衣炮弹啊，自己一个经受过高等教育的革命战士，光荣的人民警察，怎么能够被糖衣炮弹腐蚀呢？ “嫌少？”彭璇举杯抿了一口红酒，嘴角挂着轻笑，“年薪五十万，再加百分之十的公司干股呢？” 唐天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这也太壕无人性了吧？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公职人员，这么直接的用钱狠砸，也不怕被带上行贿的帽子？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很有诚意的好吧！”彭璇撒娇般地质问着，手中的高脚杯摇晃幅度更大了几分。 唐天刚想开口挑明，自己绝对不可能离开警队，目光却被那摇晃的高脚杯吸引了过去，暖黄色的灯光下，那杯中摇曳着的红酒波纹缓缓在眼前放大，到了嘴边的话硬是没能说出口。 紧接着，唐天就觉得房间里的温度越发令人舒缓，鼻间还嗅到一抹奇异的淡香，这香味刚一出现就沁人心扉，让他紧绷着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身体不由自主地斜躺在沙发靠背上。 见唐天的眸光越发迷离，彭璇的嘴角扯起诡异的弧度，时快时慢地摇晃着杯子，缓缓朝唐天走来…… 第092章 又死人了 走到唐天近前，彭璇依然没有停止摇晃手中的酒杯，而是歪着头直视着唐天的双眸，嘴唇微动，呢喃道：“唐天，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你是……彭……彭璇……”唐天瘫软在沙发上，下意识地在脑海里回忆起彭璇在电梯里的自我介绍，双眼迷离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声音里充满了迟疑。 “嗯嗯，对的呢！我是最可爱的彭璇！”彭璇显得很是开心，凑得更近了些。 “你是……是……最可爱的……彭璇……”唐天机械地重复着，思维变得很是迟钝，满脑子都是彭璇的话语在回响。 “在我这里很放松，很舒服，对吧？”彭璇那充满诱惑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脸上挂着一丝得逞的笑意，悄然试探着唐天内心的底线所在。 “淡香……很舒服……”唐天依然在机械地重复着，每重复一次，脑海里都仿佛被刻下了一道烙印，这些话宛若是篆刻在了记忆之中。 听着唐天那机械而又迟缓的回答，彭璇确定唐天陷入了深度催眠状态后，干脆放下酒杯，整个人趴在了沙发上，双手支着下巴继续开口：“那，你从警队辞职，来我公司陪着我嘛！这样，你就可以很放松很舒服了！” 然而，她这句话刚一出口，昏昏沉沉的唐天忽然想起五年前，女友从教学楼上纵身跳下的一幕，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整张脸显得狰狞万分！ “不！不可能！我要查清楚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可能自杀！我要抓住那个凶手，血债血偿!” 唐天咆哮着喊出这句话后，狰狞的表情逐渐变得平和下来，同时也从深度催眠状态中清醒过来。 当他茫然地扭头看向一脸错愕的彭璇，脑海里渐渐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你在催眠我？！”唐天面色不善，目光冰冷，右手已经习惯性地摸向腰间，紧紧地握住冰冷的枪柄。 彭璇还在错愕唐天怎么就突然从催眠状态中警醒过来，听到这冰冷的问话，急忙开口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 没等她把话说完，唐天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唐天的右手仍然紧握着枪柄，用左手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唐天！谁让你擅离职守的？！第五个受害者出现了！”电话那头的项宇怒气冲冲，电话刚一接通就是劈头盖脸的怒吼。 “什么？陆安死了？！”唐天傻眼了，自己就离开这么一会儿，不会这么巧吧？ “不是陆安，是另一个安宁财团的匿名持股人，具体的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小子赶紧给我滚回来！回头再收拾你！”项宇没心情跟唐天扯淡，他这会儿还要忙着联系汪文，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到了现在这一步，仅仅依靠特调局的力量，显然是不太现实了。 等项宇挂断了电话，唐天才反应了过来，也顾不上质问彭璇催眠自己的事情，一把拉开房门就往外跑去。 “唉？你等等！你刚才说谁死了！”彭璇紧跟着唐天冲了出去，她没听到项宇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是听到了唐天提及陆安，不由得心乱如麻。 唐天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情跟彭璇解释？要不是因为这个麻烦的女孩，自己也不至于被项宇一通臭骂，这还是小事儿，如果因为自己没能及时赶到现场，而错失了什么重要的线索，那才是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唐天大步流星地冲出装修公司，也来不及找什么出租车，或者等什么滴滴专车了，索性掏出自己的警官~证，往路中间那么一站，随手拦下一辆车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拿出警官~证在司机眼前晃了一下，就要求他将自己送回酒店。 这司机大哥也是一脸懵，好端端开着车，一个不怕死的主儿忽然冲到了路中央，停下车还没来得及怒骂几句，却发现上车的是个警察！ 一脸懵的司机大哥晕头晕脑调转车头，将唐天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了酒店，等唐天下了车，他才反应过来，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楚这位警察的警~号…… 等唐天回到房间才发现，贾左祯也被项宇一个电话召了回来，这会儿正在研究死者社会关系。 “第五名死者是安宁财团前任秘书室主任，名字叫做康阳，家中父母早亡，至今未婚更无子嗣，持有安宁财团百分之三点三的股份。他的社会关系在七人名单中最为简单！” 项宇没心情处理唐天执勤期间擅自外出的事情，见人都到齐了，也就开始介绍案情：“经过刑警方面的初步判断，康阳的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夜里十二点至一点之间，发现他死亡事实的是康阳的女邻居，这个女邻居手里有康阳租住房间的房门钥匙。” “贾左祯的调查结果里，他不是在境外么？什么时候入境的？”唐天同样有些上火，这个康阳的身份信息之前也曾做过调查，调查结果显示他尚在国外某财团任职，所以就没有进行跟进。 没等项宇开口，贾左祯苦着脸回答道：“这事儿真不怪我！这个康阳没有走正规渠道入境，他是偷渡回国的！所以我调查出入境信息的时候，他就被漏掉了！” 偷渡回国？ 唐天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货脑袋有病吧？特调局专门调查过康阳的身份信息，他身上并没有任何案件，甚至也没有银行贷款或其他大小贷款公司的债务，如此清白的身份想要回国，干嘛不走正规渠道？反而要担风险偷渡回国？ “陆安这边我留下来继续盯着，你们三个现在赶去现场和汪文汇合，这一次咱们特调局和刑警队联合办案，汪文那边会给你们安排配合调查的人手，具体情况看过现场再做决定！” 项宇没给三人继续讨论的时间，现场那边已经开始了勘查取证，为了不漏掉重要线索，唐天三人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赴现场。 至于说陆安这边，项宇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准有没有危险，康阳的死已经告知给了陆安，如果他不是个傻子，接到午夜恐吓电话应该会直接和警方联系。 唐天三人驱车赶到现场的时候，汪文已经开始了对现场的初步勘察。 这是一处很老旧的住宅区，大多数建筑最少也有十几年的历史，康阳租住的这栋楼一共五层，他住在第三层。这一层一共两套单元房，住在他家隔壁的是某超市部门主管，也就是发现了康阳死亡的刘女士。 “汪队，现场现在是什么情况？”曲流弱和汪文最熟悉，当即凑到跟前开口询问起来。 “跟师父说的相差不大，现场很干净，死者身上没有明显外伤，死亡时面露恐惧，疑似受惊过度引发心梗而亡。” 汪文说到这里也是啧啧称奇，这种案子他只在卷宗里看到过。上一次在武警医院，吴友倩据说也是这种死法，可是项宇及时赶到，导致他并没能进入现场查看，没想到这才过去几天时间，同样的死亡方式就再次出现了。 “老贾，你负责去给刘女士做个笔录，注意观察她的表情细节，我怀疑康阳身上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说不定她知道呢。”唐天首先想到了那个死亡现场的发现者，能够拿到康阳租住房屋的房门钥匙，这二人的关系绝对不是单纯的邻里关系。 贾左祯本身就喜欢这样的工作，听唐天这么安排，自然是二话没说就朝着刘女士所在的警车走去。 “走吧，我带你们去现场看看！”汪文被现场搞得一阵头大，以他多年办案的经验，愣是什么都没发现！索性就当起了引路人的角色，让这两位警队精英去头疼好了！ 进入现场后，唐天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查看死者的尸体和死亡位置，而是站在窗口边上放眼往外看去，虽然这次是白天，但是在吴友倩家中被狙击的遭遇，让他对狙击手非常敏感。 因此，唐天决定先行观察周围的建筑高点，按照已经被捕的狙击手自负性格进行推算，假如周围也有狙击手等候，他要么和之前的狙击手一样自负，要么会吸取之前狙击手的经验教训，选择更加广角的狙击阵地。 据此，唐天很快就锁定了三个狙击阵地，其一，周围最高点，位于这片老街区唯一一家商务酒店的顶楼天台。但是这个狙击阵地撤离不易，途径商务酒店，还容易被监控拍摄到，应该不会被选用。 其二，较之商务酒店略微低矮十多米高度，但是建筑非常老旧，是一栋七层老式单元房，楼道破破烂烂，没有任何监控设施。 其三，则是仅仅能够观察到死者所在房间。 将这三个可能存在狙击手的高点一一指出，唐天请求汪文安排警员逐一查看，并且再三叮嘱有狙击手在附近的可能性非常大，负责去查看的警员必须穿戴防弹背心。 对唐天所说的狙击手一事，汪文心里其实并不太在意，他有一个从部队退下来的发小，现在就在安港市特警队任职，前几天在一起吃饭，还听那哥们说起过之前别墅园区涉枪案的后续调查。 按照那发小的说法，目前安港市的各个进出口都属于内紧外松，特警队也是下了大力气，不但彻查了安港市管辖范围内的地下作坊，还顺手把查出来的涉黑团伙抓了个干净，在这种环境下，汪文可不信还有狙击手敢来摸老虎屁股。 尽管汪文有些不太乐意浪费警力，可唐天就在边上看着，他也只能叫来一个警员，将唐天的请求原话转述了一遍。 看着汪文安排好警力排查周围高点，唐天这才放心地勘察现场。 房间内干净得令人发指，地板上一尘不染，房间内所有摆设都规整得井井有条，就像是请了十个保洁阿姨一样。 第093章 又见佟宁 这套房间的所有房门均未发现被暴力破坏的痕迹，窗户也都是从内部关闭的，唐天也特意查看了窗帘和窗沿部位，没有发现像吴友倩别墅中的滑轮鱼线等装置。 死者面朝上躺在书房的窗边，死亡之前应该是面朝窗口方向站立。而实际上，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中，除了在病床上被吓死的吴友倩之外，其他四名全都是站在窗口，或者是阳台上被吓死的。 至于说康阳的手机通话记录，汪文已经派人去通讯公司调取，唐天对此并不抱太大希望，根据之前四名死者的情况来看，就算是通讯公司的后台记录中，也根本找不到任何来电的痕迹。 最终，唐天还是将目光锁定在死者边上，拉上窗帘关闭所有灯光之后，唐天用随身携带的紫外线手电仔细照射了一遍死者周围。 这是他之前就想到的，却因为吴友倩家的别墅被大火焚毁，而无法实地操作的勘察方式，希望能够以此找到某些正常光照下无法看到的细节。 一番折腾下来，唐天除了在木质地板的缝隙里找到一块破损的橡胶垫片之外，没有任何发现。 “难啊！康阳的死亡时间距离现在实在太久了些，十几个小时的间隔，凶手有大把时间处理干净屋内的残留线索，更何况刘女士也曾进入过屋内，她到底有没有破坏现场，咱们现在谁也说不好！” 汪文看出曲流弱紧皱眉头，不由得开口宽慰：“小曲你也别着急上火，按照师父的说法，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的第一例死亡案件至今已经一年之久，这个案子注定了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捋清头绪的！” 曲流弱看向正用镊子夹着破损垫片仔细研究的唐天，凑近了些问道：“有调查价值么？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垫片，用途应该挺广泛的……” “嗯，从掉落位置来看，应该跟这个案子没有关系，可是……”唐天沉吟着转头看向整个房间，“哪怕是最容易有生活痕迹的客厅，都被整理得如同宾馆客房一样干净，你觉得作为在家中的办公地点，书房这种地方，康阳会看不到掉落在地板缝隙里的垫片么？” 曲流弱听完这话当即眼前一亮：“对啊！其他房间干净得不像话，就连卫生间都没有哪怕一根毛发，这足以说明康阳或者说收拾这间屋子的人有重度洁癖，一个重度洁癖的人，没理由发现不了书房地面缝隙中的垫片！” 唐天用镊子将那枚破损的垫片装入证物袋中，转头看向汪文：“麻烦汪队长把这个带回去，按照垫片的大小和厚度，调查一下适用范围！” 汪文接过证物袋，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激动，因为他很清楚这种大小和厚度的垫片，适用范围有多么广泛，按照这个来查案？你们特调局耗得起，刑警队哪有功夫陪着你们耗下去？安风集团那边都足够一阵忙活了！ 唐天等人从现场出来，贾左祯也完成了对刘女士的笔录工作。 “情况怎么样？”唐天见到贾左祯当即开口问道，康阳已经死了，现在唯一能够找到跟康阳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也就只剩下刘女士。 贾左祯冲着唐天嘿嘿一笑，扬起手里的那份笔录：“有收获！我老贾出马，怎么可能一点收获都没有呢？” “少吹牛皮！你那么厉害，怎么还漏掉了这个康阳已经回国的事实？”曲流弱最见不得贾左祯这幅不正经的模样。 “唉唉唉！话不能这么说啊！康阳他这不按套路出牌呀！好端端的非得走偷渡渠道入境，这不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要留么？他自己作死，我老贾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不是？” 贾左祯对此感到非常委屈，当初调查的时候，康阳的身份是七个人里最干净的，完全没有任何有可能涉嫌犯罪的基础条件，所以大家也就没往偷渡这方面考虑，结果偏偏还就给漏下了！ “行了，说说你发现的情况！”唐天皱着眉头打断了二人的斗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也真不知道该说他俩没心没肺，还是傻得可爱。 贾左祯干咳了两声：“我通过刘女士了解到的情况，基本上和刑警队的同志们了解到的没有出入，但是，这个刘女士显然没有说实话！她跟康阳的关系据我推断，很有可能是情人关系！这个刘女士已经结婚了，和老公感情不是很和睦，加上刘女士本身患有不孕不育症，所以在婆家并不怎么受待见，干脆就跑到了安港市定居工作。” “那她老公呢？她和康阳的事情，他老公知道吗？”汪文自以为抓住了重点，仅从目前的事态来看，刘女士的老公的确具有杀害康阳的作案动机。 可问题是，唐天三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件事情跟刘女士的老公没有半毛钱关系，除非，刘女士的老公是子午会的人！ “她老公应该是不知情的，因为谈及家庭，刘女士的神态很不自然，到最后干脆改口说死者的房门钥匙就插在门上，因此她才会开门进去，想要给死者提醒。”贾左祯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容，“你们想想啊，一个独居的年轻女性，还和老公感情不和，更是不受婆家待见，再加上她一开始承认的，手里拿有康阳的房门钥匙，这俩人没有故事，说出去谁信？” “所以呢？”唐天有些不明所以，看着贾左祯脸上的笑容，心里一阵发麻，这老家伙好像越来越猥琐了！ “还所以个啥？把她请回特调局协助调查啊！这女人的心理防线并不结实，给我几个小时的时间，我就能让她吐出所知道的所有情况！”贾左祯对此很有自信，说到兴起更是扭头瞟了一眼汪文，“要不是刚才做笔录的时候，陪同的那个小女警不停打断，我早就把康阳近期的情况套出来了！” 贾左祯见汪文面色越发难看，也就很有自知之明地闭嘴不言了，只是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唐天。 是否带刘女士回特调局协助调查，唐天也做不了决定，干脆就把电话打给了项宇。 项宇听完唐天的讲述，当即就做出了决定：“按照贾左祯的想法去做，刑警队那边我来解释，协查令你也不用管，我会给上边打报告的！” 好嘛，这一下有项宇给贾左祯背书，汪文的反对意见自然无效，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如何给刘女士解释，唐天就懒得去操心了，这种工作交给贾左祯去做刚好合适，贾左祯那三寸不烂之舌，还真没有搞不定的人。 趁着贾左祯和曲流弱去通知刘女士的功夫，唐天从汪文那儿讨了一根烟点上，目光缓缓扫过周围杂乱的街道，心情显得很是沉闷。 加入特调局的初衷，是为了调查窗上鬼影背后的真凶，可到了现在，不但没找到真凶，反而添加了更多的谜团。 同样是到了现在，唐天才真正明白过来，为什么当初加入特调局的时候，项宇要让自己签署患上精神类疾病、特调局概不负责的合同了。 一桩桩离奇的命案堆积在卷宗里，作为一名人民警察，每天目睹这些卷宗背后血淋淋的罪责，却无法将真凶绳之以法，这种精神上的落差，足以让人发狂！ 猛吸了几口之后，唐天扔下已经燃烧到过滤嘴的烟头，剧烈地咳喘着，却再次伸手朝汪文边上的烟盒摸去。 “没有烟瘾就不要学着抽烟了，对身体没好处的！”汪文感觉到唐天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赶忙打开唐天的手，“你的脸色很难看，我建议你打个报告好好歇一天，你这样紧绷着神经，神经会断掉的！” “不用，我精神着呢！”唐天放弃了再次蹭烟的打算，双手在脸上反复搓揉着，脑袋里却越发昏沉，一个若有如无的声音在耳边传响，让他忽然有一种去找彭璇的冲动…… “你真没事？”汪文皱起眉头，他觉得唐天现在的状态已经不适合继续查案了，可是刑警队跟特调局完全是两个系统，他只有建议权，没有命令权。 唐天已经懒得开口说话了，他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管自己，为了转移注意力，索性扭头看着路上来往的车辆。 可就在这个时候，唐天的余光扫过边上巷道口，一个微微有些驼背，手里还提着蛇皮袋的拾荒老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老人看似满头脏兮兮的白发，身上穿着并不合体的破烂衣物，可唐天却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尤其是他弯腰去捡路边矿泉水瓶的一瞬间，那个侧脸让唐天心头猛然一跳。 这是谁呢？我在哪里见过他呢？ 越是努力地回忆，唐天就觉得脑袋越发闷疼起来——拾荒老人的侧脸，之前所见过的一张张人脸，以及彭璇催眠自己之后的呢喃，一股脑儿地涌入脑海。 这些海量的、反复重复着的信息，在他脑海中胡乱搅杂在一起，这让唐天觉得脑袋都快要炸开了一样，他用力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跟那个侧脸无关的东西。 最终，唐天脑海深处的某一张脸和那侧脸完美重叠在了一起！ “佟宁！那是佟宁！”唐天反应过来的瞬间，右手已经从腰间拔出了手枪，他甚至没来得及给满脸担忧的汪文解释，拔腿就朝着那拾荒老人走入的巷道追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急促脚步，那个微微驼背、手里还提着蛇皮袋的老人，步伐越来越快，微微驼着的背也一瞬间挺直了起来！ “佟宁！你给我站住！再跑我开枪了！” 拾荒老人的举动，让唐天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当即举枪对天开了一枪。 第094章 尘封往事 听到枪声响起，佟宁索性放弃了伪装，丢掉手里拎着的蛇皮袋，那叫一个健步如飞，哪里还有半分迟暮的模样？ 被唐天的枪声惊动，勘察现场的几名刑警也纷纷聚了过来，看到巷道里健步如飞的“拾荒老人”，当即意识到这人很有可能跟案子有关，纷纷朝着佟宁围堵了上去。 鸣枪警告无效，唐天果断地压低了枪口，瞄准奔跑中的佟宁就要扣动扳机。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辆没有任何牌照的高尔夫出现在巷道另一侧，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响成一片，那辆车带着烧胎的浓烟一个侧移就停在佟宁身后。 佟宁略显诧异，但是没有丝毫迟疑，一把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甚至都没等车门关上，那辆一直踩着油门的高尔夫猛地抬起车头窜了出去，巷道里只留下浓郁的橡胶焦糊味。 “这里是刑警队，请交警部门协助围堵一辆无牌白色高尔夫，车内疑犯危险度极高，请各部门注意防备！重复一遍……” 这个突发情况让刑警们有些措手不及，加上巷道本身就较为狭窄，就算上车追赶，也跟不上那辆高尔夫的速度，只能请求交警部门协助抓捕。 唐天心里很清楚，依照佟宁的缜密心思，想要依靠交警部门在路上将其围堵抓捕，可能性相当之低。 事实也正如唐天所预料那样，交警部门通过对周边各个路口的监控查对，却发现这辆白色的高尔夫出现过两次之后，就仿佛长了翅膀一样消失不见了。 追查那辆高尔夫的任务被分配给了刑警队负责，毕竟刑警队那边警员更多一些。 唐天三人则完成了初步取证，载着刘女士驱车赶回酒店，准备给项宇汇报现场勘察的详细经过，顺便让贾左祯从刘女士那儿问出些关于康阳的信息。 脑袋阵阵闷疼的唐天没有继续开车，而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紧闭着眼睛，仔细思索着关于佟宁的事情。 “佟宁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唐天当即联想到佟宁曾出现在吴友倩楼下的事情，或许在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中，佟宁同样扮演了某个重要角色？ 佟宁是个外科医生，他的手术技术非常高超，可以在相当简陋的环境中，完成给子午会成员植入强硫酸的手术，这样的一个人会在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呢？ 想着想着，唐天就觉得脑袋再次闷疼起来，忍不住抬手抓挠着头发，面色也变得很是难看。 “唐天？”开车的曲流弱发现了异样，不由得放缓车速低声问道，“你确定不用去医院看看？汪队刚才说勘察现场的时候，你也有些不太对劲啊？” 唐天没有回答曲流弱的问题，他这会儿只觉得脑袋里乱糟糟的，彭璇那妮子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自己总是想起她的办公室，想起那股子淡淡的香味？ “停车！”唐天忽然开口喊道，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下去，必须去找彭璇当面问清楚催眠的事情。 曲流弱将车子缓缓地停在路边，满脸担忧地转头看他：“你到底怎么了？你今天的状况很不好。” “一言半语说不清楚，你们回去给项队汇报吧！我要去弄清楚一件事情！” 唐天没有告诉曲流弱关于自己被催眠的事情，一来不想让她担心，二来，唐天总觉得彭璇催眠自己的本意，好像并不是想要害自己，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曲流弱，按照曲流弱的性子，非得给彭璇治一个袭警的罪名。 曲流弱不放心让唐天一个人离开，可贾左祯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唐天就已经拉开车门下了车。 “行了，你们两个先回去，我没事的！”唐天说话间，抬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当唐天搭乘出租车赶到装修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出头，装修公司的公共办公区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彭璇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光。 唐天本想直接推开房门，手都已经搭在把手上，却又觉得不太合适，转而抬手轻叩房门。 “哚哚……” 敲门声惊醒了沉浸在思绪里的彭璇，此刻的她正端坐在办公桌后，直视着那张全家福，悄然落泪。 彭璇匆匆擦干眼泪，一把将全家福收进抽屉，这才开口问道：“谁啊？” “我，唐天！” 唐天这会儿心情非常糟乱，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彭璇，催眠带来的后遗症，让他对这间办公室，产生了一种别样的依赖感，就好像回到了这里，就回到了最温暖的港湾。 可理智却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在催眠作用下被植入的心理暗示。 这两个同样发自内心，却又彼此矛盾的声音，让唐天觉得脑袋都快要炸裂开了。 “唐天？进来吧！”彭璇感到十分惊喜，当唐天从催眠暗示之中警醒的时候，她本以为从此以后唐天再也不愿意看到自己了。 唐天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坐在了之前曾坐过的位置，鼻间再次嗅到那股淡香，眼前再次看到彭璇的面容，催眠的后遗症更盛了几分。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彭璇担心刺激到唐天，只是走到他跟前坐下，没敢凑得太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对我进行了心理暗示！”唐天微微闭着眼睛，就像之前那样，斜靠在沙发靠背上，声音显得非常平静，“可是我不明白，我就是一个穷小子，你为什么要用心理暗示这种方式，让我对这间办公室产生依赖？你想让我辞职到底是什么目的？” 听着唐天近乎审问的话语，彭璇心底深处忽然一阵揪痛，但她很清楚这一切都是自己操之过急造成的后果，只能强忍着酸楚开口解释：“我绝对没有想害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离开警队！”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唐天进入这个房间后，或许是因为顺应了心理暗示，糟乱的情绪好转了不少，这让他的思绪清晰了不少，“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我能够感觉到你没有恶意，但是绝不会如你所说那般简单！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别骗我，好吗？” 彭璇沉默了，她的双手紧扣在一起，白皙的皮肤都泛红了，几经纠结后，终于决定坦言。 “我想让你陪在我身边，这就是我的真心话！你可以不信，但我绝对没有骗你！” 彭璇将这句话说出口后，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在酒店里，你挡在我的面前，背影让我感到很安全，你可能不会相信，自从我母亲离开人世之后，我从未对任何人产生过这种感觉，只有你！” 唐天看着彭璇的双眸，那是一双微微泛红，却深邃如海的眼睛，这样的眼睛会是骗人的吗？ 沉默持续了几分钟，这几分钟对二人来说，却似乎是几个世纪一般漫长。 “能说说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么？”唐天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里却没有了之前的冷意。 听唐天提及自己的母亲，彭璇本就微红的双眼再次涌现泪花，用颤抖的声音吐出三个字来：“白血病。” 白血病？唐天一愣，他本以为彭璇母亲的死亡，或许跟陆安有些关联，所以陆安才会对她这么煞费苦心地进行补偿。 “在陆安离开我们后不久，我母亲就因为重度感冒住进了医院，验血的时候检查出白细胞严重超标，最后被确诊为白血病。” 彭璇挤压在心底近十年的苦楚，在这一刻完全涌上心头，好不容易有了倾诉的对象，这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把委屈全都说出来：“我母亲在医院住了不到两个月，家里的房子就被银行收走了，最后的积蓄甚至还不够一针特效药的费用，我们只能从医院离开，住进了外婆外公家中。” “外公对我很好，可是外婆很不满意母亲执意和陆安结婚的事情，哪怕母亲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外婆依然不肯原谅她当年的不辞而别，后来母亲还是走了，从确诊到离世只有短短的三个月，而我也被外婆送去了寄宿学校就读，一年到头只能回家两趟，而且，那还不是我的家……” 说到这里，彭璇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梨花带雨地抽泣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挪动，整个人倒在了唐天的身上。 唐天被她这突然的举动搞蒙了，想要把她从自己身上推开，却又见她哭得如此伤心，鬼使神差地抬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打着。 “在母亲离世后的第五年，开始有人匿名给我寄钱，刚开始几个月一次，到后来稳定每个月两次，每次都是大几千。那个时候我就猜到是陆安回来了，可他没有来见我，也没有去给母亲祭扫，而是用自以为是的方式，想要换得我的原谅。” “不可能！我不可能原谅他！如果他不离开，母亲又怎么会为了替他还贷而日夜操劳，不但患上了白血病，还丢掉了那套视若珍宝的房子！那可是母亲用十几年的奋斗换来的！可我也没有选择，我那几个舅舅早就对我很不满意了，他们甚至提出让我退学嫁人，也好给他们换回一笔不菲的彩礼！为了自由，我不得不接受陆安的补偿，并以此完成了学业，开了这家装修公司。” 唐天忍不住长叹了口气，掏出纸巾替她擦拭着眼角的泪花，也不知道是怜悯，还是心理暗示在作祟，不知不觉中，他的另一只手，竟然将彭璇揽入怀中。 第095章 至关重要的检查报告 彭璇身体微微一僵，很快就彻底放松了下来，她从唐天身上嗅到一股别样的味道，像极了小时候陆安的怀抱，心中的委屈一瞬间消散了大半。 “对不起，我不该给你催眠的……” 彭璇沉默了几秒钟，再次为之前的错误道歉。 唐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理智告诉他，这种情况极其容易节外生枝，最好的处理方式是赶紧走人，可眼下彭璇的状态，自己又怎么走得开？ “你怎么不说话？还在怪我么？”彭璇见唐天不说话，不由得急忙追问。 “没，我在想别的事情，嗯，跟你父亲有关。”唐天也是从彭璇讲述的往事中，抓住了一抹灵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父亲单纯是为了弥补自己的错失，他没理由被你气到！之所以恨铁不成钢地打你那一巴掌，完全是因为在他心里，你始终是他的亲女儿！” 这次轮到彭璇不说话了，唐天说的这些她之前也曾想过，之所以任性地打扮成那副模样出现在陆安面前，还不是因为心中清楚陆安对她非常关心，否则又怎么会因为她的打扮而生气呢？ 可是，既然他还关心她，当年为什么要离开呢？当年的三口之家虽然生活拮据，却也算得上幸福美满，如果他不离开，后来发生的一切，岂不是就可以避免了？ 思绪至此，曾潜心钻研过心理学的彭璇，当即意识到其中说不定还有其他隐情，之前没能想到，完全是因为自己陷入在浓郁的怨恨之中无法自拔，若是置身事外想一想，当年父母那么恩爱，如果没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父亲怎么可能…… 这倒也怨不得彭璇，母亲离世之后，她的生活完全丧失了安全感，每天都独自生活在内心越发浓郁的怨恨里，表面上和常人无异，可她从未走出过内心的阴影世界。 如果不是唐天给了彭璇特殊的感觉，这一番话就足以触发她的逆鳞，又哪里会将自己置身事外认真思考呢？ 就在彭璇思索的同时，唐天心里也隐约有了一个猜测，如果这个猜测是正确的，或许自己就抓住了这七个匿名持股人和安宁财团之间的隐匿关系。 “你想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唐天满脸认真地看着怀中的彭璇，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八成是真的。 彭璇猛然抬起头来，目光和唐天交错的瞬间，她那深邃的眼睛里写满了坚定：“你知道怎么查出真相？” “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唐天自信地微笑着，拍了拍彭璇的肩膀继续说道，“我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是我需要为自己的猜测找到证据！你现在努力想想，陆安离开你们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我是指除了用你们的房子进行抵押贷款之外！” 反常的举动？彭璇皱眉苦思却怎么也想不出有什么反常之处，她那个时候才十一岁，正是天真懵懂的年纪，又怎么会去关注父母的举动呢？ “这样，你想办法查一查你母亲确诊白血病之前，有没有进行过体检，或者其他什么跟血液有关的检查，如果有，想办法弄到当时的检查单据！” 唐天看出彭璇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来，也只能如此安排，特调局这边人手太紧，实在没时间为了自己一个虚无缥缈的猜测就浪费精力，眼下能够有能力，并且有时间去调查此事的，只有彭璇！ 更何况，给彭璇一个调查的方向，不管最后能否得出结果，至少在调查期间让她不至于无事可做，整天沉浸在对陆安的怨恨之中。 人类永远是感性动物，爱恨情仇看似只有四个字，却酿就了世间太多悲欢离合，唐天不希望彭璇这样的女孩，迷失在怨恨之中无法自拔，甚至在怨恨的趋势下走向犯罪的深渊。 如果彭璇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倒也罢了，即便无法从怨恨中解脱出来，却也不会犯下太大的罪孽，可彭璇并不是！ 陆安名下的房地产公司，长期以来给装修公司不断输血，彭璇已经积累起巨额的财富和社会人脉，更何况她本身还会使用催眠的手法给人心理暗示，拥有这些能力的彭璇，随时可能一脚踏进深渊，从此无法自拔！ 也正如唐天所想的那样，有了调查方向后，彭璇的情绪好转很多，虽然还是泪眼婆娑，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模样。 “调查的时候要谨慎一些，陆安现在的身份很敏感，不要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唐天觉得还是有必要给彭璇提个醒，毕竟她即将进行的调查，极有可能触及到敏感的信息，如果被子午会注意到，对她而言绝不是一件好事。 彭璇点头答应后，也从唐天怀里站了起来，她大步走到办工桌前，也不避讳唐天的存在，直接从办公桌底层的隐藏抽屉里取出泛黄的硬皮日记本。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里边或许会有一些线索！”彭璇一边开口解释，一边快速翻开笔记本，查找可能存在的线索。 就在彭璇将日记本翻到倒数十几页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抹异色，她急忙将笔记本递给唐天：“你快看，这里母亲有提到她和陆安准备盘下一家小餐厅，所以要去市人民医院办理健康证明！” 市人民医院？ 唐天忽然想起那张全家福，不由得开口问道：“你记不记得那张全家福？好好回忆一下，拍摄全家福的时候，你父亲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唐天的话音还没落下，彭璇却忽然愣住了：“对！那张全家福！我记得那个时候家里的日子很拮据，母亲工作的厂子效益不好被迫下岗，陆安一个人的工资贴补家用之后也剩不下多少，可是那天他忽然带着我们去买了昂贵的衣服，然后在市人民医院门口拍下了这张全家福！” 听完这话，唐天当即一拍大腿，如此看来自己的推测没有走错方向！陆安当年的离开绝非本意，他很有可能早就知道妻子患有白血病！ 那么问题又来了，明知道妻子患有白血病，而且深爱着妻子的陆安，抵押房产贷款后，为什么不用这笔贷款来给妻子治疗，反而带着这笔贷款玩起了消失呢？ 思绪走到这一步，唐天觉得自己距离真相已经只有一张纸的距离，只需要捅破这层纸，真相就在眼前！ “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搀和进来了，我会帮你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就在家里等消息好了！”唐天深吸了一口气，之前只是抱着让她转移注意力的想法提出建议，可现在看来，继续让彭璇卷入进来，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唐天的话让彭璇心有不甘，相比较等待唐天的调查结果，她更希望自己能够亲身参与到调查之中。可是当她看到唐天那坚决的目光，不由得低声答应了下来。 唐天离开后，彭璇左思右想，还是掏出手机播出了一个电话号码：“王姐，我想请你帮个忙！电话里不太方便，凤梧轩三号包厢，我们见面谈……” 离开装修公司的唐天并没有返回酒店，而是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往刑警队，他需要汪文的帮助。 “汪队，关于陆安我有了一些新的发现，我想你会很感兴趣的！”唐天提前给汪文打了个电话，接下来需要进行的调查，他不希望刑警队直接参与进来。 “什么发现？你现在在哪儿？”汪文本就是急脾气，一听说陆安的案子有了新的发现，当即就来了劲头。 “你到刑警队门口等我，目前我的发现还仅仅是个猜测，我们需要尽快找到佐证，才能敲开陆安的心理防线！”唐天的语速很快，康阳已经死了，下一个死者必然是陆安！ 正如唐天预料的那样，汪文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下来，等他赶到刑警队的时候，汪文早就等候多时了。 唐天也没跟汪文客气，一矮身子钻进车里，将自己在彭璇那儿的发现简要说了一遍：“情况就是这样，我们现在需要找到市人民医院对陆安夫妇的检查报告，我怀疑陆安早就知道他的妻子患有白血病，在抵押了房产后仍然不足以给妻子治疗的情况下，他才决定铤而走险，直接或者间接地参与了走私犯罪，这才积累起原始资金！” “从犯罪动机上来说，你的判断很有道理，我们现在就去市人民医院，但愿他们还留有档案！”汪文驱车朝着市人民医院赶去，这一次和特调局联合调查，让他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的细节。 知道得越多，汪文心里就越发没底，这几天下来，刑警队一直在对安风物流集团进行监控，也许是陆安得到了什么风声，警方监控工作没有得到任何收获。 而眼下唐天送上门的消息，对汪文而言就是一根稻草，一根抓住了就能立下大功的稻草！这可是和外省协查的案子，一旦在自己手里告破，绝对能在体系内露个大脸！ 想到这里，汪文踩着油门的右脚更重了几分，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市人民医院。 在汪文用警官~证开路之下，他和唐天畅通无阻地见到了负责保管医院病历档案的杨主任。 杨主任是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本来都已经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了，却被院长的一个电话叫了回来。 “你好杨主任，我们的来意院长应该已经转告给你了吧？”汪文和杨主任握了个手，开门见山道，“我们需要查阅十一年前的病历档案，请尽快帮我们把档案找出来！” 第096章 午夜凶铃再响 十一年前的病历档案？ 杨主任面色一苦，院长的这个电话太坑了有木有？ “存档肯定是有的，但是你们要找到的病历档案实在太久远了些，能不能提供一下所查病人的姓名，以及较为准确的时间区间？而且，这还不排除出现重名的情况，我希望你们有个心理准备。”杨主任面露苦涩，带着最后的奢求企盼开口问道。 杨主任的话同样让汪文有些头大，下意识地转身看向唐天。 “根据彭璇提供的模糊时间，咱们可以把查对范围缩小到七八月份！查陆安和彭月英这两个名字！” 唐天心里也有些没底，他生怕刺激到彭璇，在装修公司的时候也没敢直接问，这个时间判断的根据，也仅仅源自彭璇在电梯里提到过，陆安在她那一年开学之前，就离开她们母女了。 开学季是九月初，那陆安和妻子彭月英的体检时间，应该晚于九月。 有了唐天提供的模糊时间，杨主任略微松了口气，他动作飞快地打开医院档案库，按照时间筛选出十一年前，八月三十一号之前，体检科的全部病历记录，然后搜索其中名字叫做陆安和彭月英的检查报告。 经过系统自动筛选，名字叫做陆安的检查报告有十一份，叫做彭月英的则有十七份之多。 杨主任将手里刚打印出来的资料递给唐天二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提醒道：“哦对了！有一点我必须提前告诉你们，那个时候医院的管理制度还不完善，医生完全是按照病人所报出的名字和姓名来登记，登记前后都不会去要求病人出示身份证对照身份，所以可能存在假名和假年龄的情况！也就是说，你们要找的那两个人，也有可能并不在这二十八份报告之内！” 关于这一点，唐天和汪文也早有预料，且不说十一年前了，哪怕是现在，很多医院的门诊部建档，也还是根据病人所说的姓名年龄记录，根本不会去核查身份证信息和病人所报的信息是否一致。 不过彭璇也说了，当年陆安夫妻之所以去医院检查，完全是为了拿到健康证明来开一家餐饮店，由此可见他们用的应该是真名和真实年龄。 “好的，多谢杨主任提醒，我们在甄别过程中会注意的!”唐天从杨主任手里接过资料，急切地进入了工作状态，“汪队，资料有些多，按照时间划分，我从前边往后看，你从后边往前看，咱们尽量节省时间！” 汪文接过唐天递过来的资料，两个人一起甄别，速度自然快了很多，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唐天就有了发现。 “这一份八成就是我们要找的彭月英了！”唐天一脸兴奋地挑出一份病历，“汪队你来看，这份病历里的彭月英，三十四岁，初步诊断白细胞数量异常，特发性血小板减少，并有出血倾向，疑似白血病患者！” 正所谓是好事成双，唐天这边刚有所发现，汪文也开口说道：“我这儿也找到了！八月三号，彭月英的确诊报告里，确定了她是白血病的事实！不过这份报告的签字人是陆安，年龄跟你找到的那份一致，三十四岁！” “杨主任，按照当年的医疗费用标准，想要治疗白血病需要花费多少钱？我是指医药费加上骨髓移植的手术费，以及术后的营养费等等总和！”唐天急切地问道，这关乎到他的推测是否成立。 杨主任一番心算后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按照当年的医疗水平和药物价格计算，如果彭月英足够幸运，能够在短期内找到可以匹配的骨髓，总费用应该在一百万左右，甚至还可能会更高一些。” 唐天知道自己的推测基本坐实，陆安抵押房产获得的贷款金额在高昂的治疗费用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也正因如此他才不得不铤而走险，用抵押获得的贷款当作启动资金，为妻子赚取足够的治疗费用，只可惜没等他赚到足够多的钱，彭月英就因操劳过度内出血而亡。 从市人民医院离开后，二人马不停蹄地赶往酒店，等他们抵达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 唐天用门卡刷开套房房门，项宇三人正在开会，见他和汪文一起回来，都露出了一抹疑惑。 “我们有了新的发现！关于陆安的！”唐天没时间废话，将手里拿着的资料递给项宇，“陆安还未发迹之前有一个妻子和女儿，因为当年户籍管理并不严格，所以他们没有领取结婚证，这也是我们没有发现这条线索的原因！一次体检让陆安发现了妻子彭月英患有白血病……” 等唐天将情况介绍完毕，汪文也开口补充：“我基本认同唐天的推测，邻省的同志对安风物流集团的调查显示，最早在九年前，陆安就开始频繁在西南边境往返，随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就拿出一大笔资金创办了安风物流公司，并且匿名持有了安宁财团的股份。至今为止，我们还无法找到陆安这笔资金的来源，基本可以断定是非法所得！” 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二人，项宇郁闷地转头看向曲流弱，眼睛里写满了疑惑。唐天的状态这不挺好的么？虽然回来的晚了些，但是人家有了新的发现啊！哪里像是曲流弱口中，有精神崩溃前兆的模样？简直是瞎搞！ 被项宇看得一阵发毛，曲流弱更是郁闷，之前唐天下车离开的时候，无论是充满血丝的眼睛，还是脸上时而沉郁时而痛苦的表情，完全就是精神崩溃的模样嘛！ 可现在看来，还真是挺正常的？难道是自己关心则乱？呸！关心什么啊关心！自己才不关心他！ “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的这都什么表情？我们在研讨案情啊！”唐天同样郁闷，项宇和曲流弱的表情，在他看来显得那么古怪，就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一样？ 就在气氛越发尴尬的时候，项宇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陆安打来的。 “陆董事长？这么晚了，有事吗？”项宇抬手示意其他人不要说话，将手机打开扩音放在桌子上。 “项、项警官，你们能来一下我房间吗？”电话那头，陆安的声音显得很是奇怪，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掐着嗓子，用尽全力才把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那样。 “你接到恐吓电话了？”项宇当即意识到陆安肯定受到了惊吓。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们……能来一下我的房间吗？”陆安的声音略微大了一些，隐隐中还带着颤抖。 等唐天一行人来到1901房间，推开房门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陆安带回来的三个保镖全部瘫软在地生死不明，那名女秘书衣不遮体昏迷在陆安的房中，唯一还清醒着的陆安面容憔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发生了什么？你们被袭击了？”项宇面色古怪地摇着轮椅来到那三名保镖跟前，伸手探了探鼻息，心里微微放松了些，至少人都还活着。 “电话！我接到你们说的那个电话了！”陆安神色慌乱，他急匆匆地跑到项宇跟前，双腿不停地打着颤，“电话刚刚响起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保镖全都昏迷了过去，我的秘书也昏迷了过去，电话里刚开始没有任何声音，到后来也只说了一句还剩下六天！” 还剩下六天？ 唐天猛地吸了一口气，午夜凶铃果然还是找上了陆安！ “请你们保护我！我现在谁都不信了！那三个废物，我雇佣他们的时候，牛皮吹得震天响，什么雇佣兵来了他们也有一战之力，现在倒好，一个电话就全都趴下了！”陆安的神色越发慌乱，项宇等人就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是想要申请警方的保护？”项宇心中一阵冷笑，死到临头了知道怕了，早他娘的干嘛去了！ “对对！我要申请警方的保护！我愿意给你们捐赠经费，五十万怎么样？”陆安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些人，根本不是普通的警察，情绪激动之下口不择言了起来。 “谁稀罕你的臭钱？”曲流弱有些恼怒，她冷冷地看了一眼昏倒在卧室床上的女秘书，“想让我们保护你也不是不行，我们有自己的规章流程要走，这件事情需要上报给市局批复，市局批复后我们才能对你提供保护，否则就属于违规出警！” 听着曲流弱半真半假的恐吓，陆安心里更加慌乱起来，他两眼流露出强烈的求生欲，连忙开口追问：“那，按照你们的规章流程，市局批复下来要多久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市局也还有其他工作要做，不可能只为了你这事儿就耽搁了其他工作不是？你就在酒店慢慢等吧，估摸着十天半个月，也就批复下来了！到时候我们会负责保护你的！”曲流弱依然冷着脸，更是毫不掩饰对陆安的厌恶。 “十天半个月？别啊！真要是等那么久，你们市局给批复下来，我估计都凉了！”陆安顿时急了，这事儿警方不着急他着急啊！警方没来得及破案，顶多受到舆论压力，可对他而言，丢掉的可是自己的小命！ 曲流弱依然满脸冰寒，陆安越是着急上火，接下来的问询才能越发顺利。 “破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作为商人应该很清楚一个事实，没有付出就不可能获得回报！我们可以以协助调查的名义，将你带回警局问询，但是这要取决于你的配合态度！” 第097章 破局 陆安神色一僵，又很快恢复了正常。项宇等人对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的调查，最终会牵出什么样的存在，陆安心里其实清楚得跟明镜似的。 只是，陆安更清楚一件事情，他自己也不干净，且不说这些年来为了收拢资金反哺给安宁财团而犯下的累累罪责，单是早些年间为了积累原始资金，而沾染的数条人命，就足以让警方给他安排一颗子弹来结束生命。 此时此刻，陆安只觉得摆在眼前的两个选择全都成了死路，不和警方合作自己会死得很惨，可是和警方合作自己依然会死得很惨，不管怎么选都是死，那还怎么选？ “看看这个吧！”唐天见陆安陷入沉默，直接将彭月英的病历资料丢在他的面前。 趁着陆安低头查看的功夫，唐天转头看向项宇等人，说道：“项队，汪队，你们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想跟陆董事长单独聊聊！” 汪文不置可否地看了看陆安，又将问询的目光投向项宇。 “小唐想跟陆董聊聊，应该有他的想法吧！老贾，你跟汪文搭把手，把这三个保镖抬出去，小曲你去把卧室那个女人带出来，我已经叫了救护车，直接把他们送去医院吧。”项宇很相信唐天，自从唐天加入特调局之后，已经连续侦破数起大案，他觉得像这样有能力的同志，适当性地放宽一些标准还是可以的嘛。 既然项宇都没反对，汪文自然也懒得管了，陆安这种人他也接触过很多，往往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你要是抓不住重点，真的很难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既然唐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就让他试试吧！ 况且这才是接到恐吓电话的第一天，还有六天的时间，就算今天没有得出成果，及时调转方向也是可以的。 就这样，行动不便的项宇，反而成了最清闲的那个，汪文等人将昏迷的保镖秘书挨个儿抬出套房，楼下已经响起了救护车的笛声。 项宇摇动轮椅，临出门之前特意转头看了一眼唐天，低声提醒道：“注意安全和纪律！我让小曲守在门口，有什么情况你就开口喊人！” 唐天心里涌出一股暖流：“放心项队！我心里有数！” 等项宇等人全都离开房间，陆安也已经看完了病历簿上的内容，他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表现得非常平静。 “看来，璇儿还真告诉你不少事情啊！”陆安的声音颇为沉郁，他甚至觉得心底一阵酸楚，自己在女儿的心中，竟然赶不上眼前这个，她才刚认识一天的男人？！ “陆董事长，到了你现在的地步，纠结这个还有意义嘛？”唐天很随意地斜靠在桌子上，脸上略带着些许怜悯，“其实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以你当年的收入，面对妻子患有白血病的事实，除了铤而走险之外，还真是无路可走。” “如果你仅仅走错一步，或许也不至于到今天走投无路，安宁财团的股份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感觉到烫手了么？” 唐天那略带讥讽的话语，就像是一根尖锐的鱼刺，狠狠地扎在陆安的心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陆安眯起眼睛看向唐天，身上腾起一股森然杀机，直觉让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警察，远要比自己所见过的，所接触过的其他任何人都更加可怕！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忠告，彭璇对你有很大的误解，如果你继续一条道走到黑，这误解就永远不可能解开，在她的心中，你这个当爹的，就真的是个人渣了！” 唐天丝毫不惧陆安身上的森然杀机，在他看来，现在的陆安完全就是被拔掉了牙齿的老虎，更何况还是随时有可能被伥鬼反噬的老虎！ “你！”陆安猛地站起身来，他怒目直视唐天，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了，“不要把她牵扯进来！安风物流公司的所有事情，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没错，安风物流的确跟彭璇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丽阳集团呢？你敢说丽阳集团的启动资金不是来自安风集团？你敢说彭璇的装修公司跟丽阳集团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唐天步步紧逼，陆安心中隐藏最深的逆鳞是彭璇，最不容他人碰触的逆鳞也是彭璇，索性他就把彭璇当成突破口。 陆安终于慌了神，他没想到唐天居然知道的如此之多，从踏入这一行开始，陆安一直都在为自己准备后路，不！准确说是在为女儿准备后路。 尽管这些年来陆安不知道和多少个女人发生过关系，可他心底深处唯一爱着的只有彭月英，唯一牵肠挂肚的也只有彭璇！之所以用安风集团的资金注册了丽阳房地产开发集团，完全是为了给女儿的装修公司输血。 陆安和其他几个人不同，他很清楚成为安宁财团匿名持股人意味着什么，自己迟早会死，要么死在警察手里，要么死在安宁财团背后的掌控者手里，他唯一能够留给女儿的，就是足够她安度余生的财富！ 可如今，唐天一语道破了他多年来潜心经营的后手，更是将彭璇彻底卷入了这个旋涡。 这一刻陆安怕了，不是为自己的生命或者财产而担忧，而是为彭璇而担忧！ “璇儿什么都不知道，我宁愿背负她的不理解和骂名，只求你在我死后好好照顾她！”陆安深吸了一口气，实际上就在唐天将彭璇护在身后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在陆安心中留下了烙印。 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上，能够毫不犹豫将自己女儿护在身后的，或许不是个好人，但他肯定是个好女婿！ “跟我说说安宁财团吧！”唐天看到陆安用近乎恳求的目光看向自己，不由得心中一软，“彭璇那边你放心吧，只要你的问题交代清楚了，她那边就不会受到太大牵连。” 实际上唐天也有些拿不准，毕竟彭璇的装修公司受到丽阳集团的长期输血，从两家公司的角度来讲，这是合乎法律的正常商业合作，可问题在于，丽阳集团的资金不见得完全干净，这笔赃款最终流入彭璇的个人账户，事后法院会如何判决，唐天也不知道。 “好！我相信你一次！”陆安终于妥协了，一方面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方面是自己终将一死的生命，作为一名父亲，陆安作出了伟大的决定。 “安宁财团的股份并不是白给的，我们这些人从安宁财团获得了启动资金和渠道保护，看似混得风生水起富甲一方，可实际上我们手里所能够动用的资金并不多，包括我的丽阳房地产在内，两家集团总收益得百分之七十，都作为反哺融入了安宁财团的海外离岸公司，至于他们如何将这笔钱洗白，亦或者是这笔钱最终流向了哪里，那就不是我这种外围角色能够知道的了！” 陆安说出这番话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才真正意义上彻底瓦解。 “你认识康阳和吴友倩么？”唐天尝试性地开口问道。 “认识！他们死得很冤！”陆安面露苦涩，从怀里掏出雪茄烟盒，慢条斯理地将其点燃，“我本以为反哺数额最高，在安港市影响最大的我，并不会被当做清除目标，却是没想到他们还真狠啊！” 唐天的瞳孔猛然收缩，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个陆安知道的，远要自己想象的更多！ “你知道么，安宁财团的匿名持股人名单上，原本应该是十三个人，最早的那六个人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至于你们口中的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前三名死者，都是自以为是，想要脱离安宁财团的控制，才被逐一清除。剩下的四个人里，我本以为除了白手套康阳之外，我应该是最安全的才对，可现在康阳都死了，吴友倩也死了，最后的那位怕是也要被逼回国了啊！” 陆安的语速不快不慢，时不时地还停下来猛抽几口雪茄，好像在品味着最后的奢华。 唐天没有开口催促，心里思索着陆安的这番供词，根据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的卷宗来看，从第三名死者出现到吴友倩接到催命电话，其间隔足有半年之久。 这很符合陆安所说，那三个人是因为心生反念，这才被安宁财团动手清除的。可吴友倩的死，又该如何解释呢？还有陆安口中的白手套康阳，如果这个人真的只是个白手套，他又有什么资格背叛安宁财团呢？ “你一定在想，第三个死者和吴友倩之间为何间隔半年之久，也在想安宁财团为什么忽然决定继续拿我们开刀对么？”陆安的表情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讲述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无趣的茶后闲话。 唐天根本没有急着追问，只是静静地看向陆安。 都已经说出来这么多了，陆安没理由说一半藏一半，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和警方合作，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降低对彭璇的影响。 除非，陆安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对彭璇的关心全都是在演戏。 正如唐天所想的那样，陆安只是略微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自嘲：“事实证明，你们对连环杀人案的调查，触动了安宁财团的某根神经，他们继续动手杀人，已经不再单纯为了清理门户，而是为了杀人灭口！吴友倩知道的并不比我少！她的真实身份是安宁财团用来拉拢某些贵宾的交际花，接触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所以她的死排在了第一位！” 第098章 安风物流的突破口 唐天有些愕然，之前他也曾想过吴友倩和安宁财团之间，定然有着非同寻常的联系，可怎么也没想到，吴友倩居然是安宁财团用来拉拢贵宾的交际花！ 如此说来，唐天倒是明白了吴友倩死前，为何刻意地让自己注意到屋中曾有男人居住过的痕迹了，看来她和陆安一样，在接到电话后就已经明白到底是谁要杀自己灭口。 只可惜，吴友倩没有陆安这样当断则断的魄力，而自己想明白的也太晚了些！ 唐天心中万般感慨之际，忽然想到了康阳，在这场正义和邪恶的博弈中，康阳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仿佛看出了唐天的疑问，陆安也没等他开口询问，就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 “康阳和我们都不太一样，他是一个白手套，负责联络国内外的各个合作方，甚至有很多国外的公司，安宁财团方面都没有掌握具体的联络方式，只能依靠康阳居中联络凑局，而这，也是我之前认为他不会死的原因之一！” “至于说我自己嘛，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沾湿了鞋子，但是一旦我出了事情，安风物流集团就会顷刻间土崩瓦解，安宁财团也绝对得不到半点股份！这是我为自己安排的保命符，只可惜，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保命符失效了！” 说到这里，陆安又猛抽了几口雪茄，烟雾缭绕在他面前，颇有些陌路枭雄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安宁财团的所有匿名持股人，都是他们养起来随时收割的韭菜，而现在，安宁财团觉得你们知道的太多了，就准备将你们这一波韭菜全都割掉？” 唐天的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他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安宁财团就是子午会用来隐藏成员身份的遮阳伞。 “很显然，我们这些人全都离奇死亡之后，关于安宁财团直接参与犯罪活动的证据，也就全部烟消云散，他们随时可以重新挑选七名，或者更多的匿名持股人，继续用这种几乎是压榨的手段，收拢海量资金。” 陆安掐灭雪茄，眸光里闪过一抹狠戾：“不过，他们终究算错了一步，我陆安不是吴友倩那个懦弱愚昧却自认为精明的傻女人，也不是康阳那种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依靠脑袋瓜子的穷酸书生，哪怕死到临头了，他们还傻乎乎地一步一步被安排，我陆安，绝不会像他们一样重蹈覆辙！” 唐天来了兴趣，陆安的双眼因为充血而变得猩红，烟雾缭绕中，他浑身上下散发出宛若实质的杀气，也正是这种杀气让唐天更加确定，陆安的身上肯定背着人命，而且绝对不止一条！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自己身上背负了多少罪孽，落在你们手里，最后肯定难逃一死。但是死亡也分很多种，有人死得一声不响，而我死了，也要拉着安宁财团陪葬！” 陆安感觉唐天看向自己的目光很古怪，心里没由来地更加烦躁：“我掌握着安宁财团用来收拢资金的十多个海外账户，还记录着安宁财团多次直接参与运输贩卖毒品的铁证，这些铁证足以让安宁财团从云巅跌落！” 陆安这番话里充满滔天恨意，时至今日，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做一步错步步错。 当年的那个错误决定，就如同杠杆一样，将他的命运车辙撬偏了轨迹，短短十一年来，陆安从一个老实巴交的工薪阶层，一步步走到了覆盖数省走私网络掌舵人的位置，可他的内心又何曾有过安宁呢？ 十一年来，陆安用安风物流赚取了巨额财富，可这一笔财富里的每一分钱，都沾着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唐天暗叹了口气，从陆安的脸上他看到了太多情绪，正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陆安的另一面又何尝不是凄美的故事呢？ “安宁财团匿名持股人名单上，除你之外的最后一个幸存者，你都知道多少？” “听说过一些传闻，但是无法判断真假！”陆安犹豫了几秒钟，在唐天追问的目光中继续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女人姓赵，是王旗的秘书之一，基本上和王旗形影不离，八成是王旗的情人，她知道的东西肯定比我们都要多，康阳都死了，我也接到午夜电话了，她却什么事都没有，估计是王旗舍不得那么快就对她动手吧？” “等等！你的意思是，赵雅茹现在在国内？”唐天有些发愣，从陆安的语气里听出，这个女人现在竟然在国内！可贾左祯那个老神棍的调查结果里，赵雅茹应该在韩国才对！ “怎么可能在国外！”陆安的反应有些激动，他脸上露出一抹嗤笑，看样子对王旗的为人非常不耻，“就王旗那好色如命的家伙，怎么舍得让她离开国内？你们的调查结果肯定有问题！” 只是这话音刚落下，陆安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地开口道：“诶？你刚才说什么？赵雅茹？不对吧！虽然我不记得那个女人到底叫什么，但是我很肯定她不叫赵雅茹！” 这下唐天有些懵了，一边是陆安的口供，一边是贾左祯的调查报告，自己到底该相信哪个？有心继续问陆安几句，站在门外的曲流弱却在此时敲响了房门。 “唐天？你问好了没？项队让我们先把陆安带回驻地，说是有了新的进展！” 曲流弱的声音很急促，唐天也只好暂停问询，和曲流弱一前一后带着陆安来到地下停车场，也没去前台退房，趁着夜色直接驱车赶回特调局驻地。 就在唐天一行人回到驻地的同时，本想回去睡一觉的汪文，再次被项宇抓了壮丁，正满脸郁闷地研究着刘女士的笔录。 在这份笔录里，刘女士承认了自己和康阳长时间保持不正当关系的事实，并且如实交代了康阳偷渡回国后，曾嘱托给她的后手——一部装有远程监控app的手机，和一张用刘女士身份证开户的银行卡。 “我们检查过这张银行卡，里边有四十多万元。”贾左祯见人都到齐了，也就开始介绍从刘女士身上了解到的新情况，“按照刘女士所说，这张银行卡是康阳对她做出的补偿，而且她多次强调，康阳说过这些钱来路很干净，是留给刘女士当做未出生的孩子的抚养费。” “未出生的孩子？”曲流弱当即打断了贾左祯，“刘女士怀孕了？确定是康阳的孩子？” “刘女士是这么说的，经过初步的检查，可以确定她怀孕的事实，是不是康阳的孩子，你问我，我问谁去？”贾左祯很无语，这种事情当事人康阳都不确定吧？自己上哪儿确定去！ “纠结这个有什么用？老贾你继续往下说！”项宇见所有人都捂嘴偷笑，而始作俑者曲流弱却是一脸无辜，不由得轻咳了两声示意贾左祯继续。 “从刘女士提供的手机来看，康阳在自己的卧室和书房都装有针孔摄像机，但是很遗憾，在案发当时，也就是昨天的十一点四十分开始，两个针孔摄像机的信号全部丢失！而且，我问询过汪队，刑警队方面在勘察现场的时候，并未从现场找到过任何针孔摄像机的痕迹！”贾左祯一改往日的不正经模样，面色显得非常严肃。 “也就是说，针孔摄像机被凶手取走了？”唐天若有所思地沉吟着，刘女士提供的这两个信息看似无用，实际上却可以证明一个最核心的问题，那就是凶手的确进入过康阳的屋子！ 唐天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警校老师曾说过的话，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被抹除干净的痕迹，只有没被发现的痕迹！ 心绪至此，唐天有心再去现场勘察一遍，可转念一想，康阳到底是怎么死的，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陆安的开口，足以让刑警队对安风物流集团动手，想必从安风物流的资金走向入手，安宁财团肯定脱不了干系，况且陆安还曾说过，他手里拿捏着安宁财团直接参与过犯罪事实的证据！ “项队，我建议暂停对康阳死亡案件的跟进，现在康阳的案子已经进入了一个死胡同，我们暂时没有找到凶手留下的任何痕迹，唯一找到的线索，那块残缺的橡胶垫片还没有得出结论，如果一味钻在这个案子里，就正中了子午会的下怀！”唐天随即将自己从陆安口中得知的消息讲了一遍。 听完唐天的讲述，最激动的不是项宇，而是自以为被抓了壮丁的汪文！ 对于汪文而言，之所以心甘情愿跟着特调局琢磨康阳的案子，看似是受到了师父项宇的胁迫，实际上却又有着自己的小心思，无非是在等待特调局方面从陆安身上得到有价值的消息。 而现在，汪文的等待终于有了回报，还是那种不等开花就直接结果的消息！ “让陆安拿出他手里掌握的证据，我们立刻对安风集团以及安宁财团实施控制抓捕！”汪文急切地站起身，他一刻都不想再耽搁下去了。 “我的汪大队，你急什么？这东西是你让他拿出来，他就乖乖地拿出来的？陆安可是说了，他保存那些证据，根本不是为了给自己换个宽大处理，一方面是为了临死前拉几个垫背的，另一方面也是在给他女儿安排护身符！换做是你，能那么容易拿出来么？” 唐天有些无语，他简直搞不懂汪文的脑回路。 第099章 守护光明 和汪文相比较，项宇就显得淡定多了，他眯着眼，手指弯曲轻叩桌面，心里盘算着如何更好地利用陆安这个突破口，继续扩大战果的同时，展开对子午会更深一层的调查。 “汪文，你们可以动安风集团，但是安宁财团暂时不要动，哪怕掌握明确的证据，也不要去动！”项宇最终还是决定放长线钓大鱼，“目前为止，我们唯一能够顺藤摸瓜调查到子午会的，除了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之外，也就只剩下这个安宁财团了，如果我们按捺不住，对安宁财团动手抓捕，那么这条线就断在了自己手里！” 对此唐天不太认同，按照他的想法，管他什么大鱼小鱼，能抓到网里的才能算是鱼，万一长线没收住，鱼跑了怎么办？ 可唐天也非常清楚，就算自己提出了反对意见，项宇八成也会直接忽略不计，从某种意义上讲，项宇和自己是同类人，都对自己的判断有着近乎偏执的信心，一旦作出了某个决定，就会如痴如癫地坚持实施下去。 况且唐天心中也有太多的疑惑，安宁财团董事长王旗，到底是不是蘑菇汤以及火化场偷尸案中的王老板？午夜凶铃死亡名单上的赵雅茹，和王旗又有着什么样的关联？这些谜团如果无法解开，或许将会成为唐天一生的遗憾。 一番讨论过后，在场的众人达成了共识，由刑警队控制陆安名下的两家集团，但是安宁财团方面，则由特调局继续跟进调查，主要调查对象锁定在赵雅茹和王旗身上。 至于说，如何让陆安交代安风物流的犯罪事实，以及他手里掌握着的关于安宁财团的证据，则由贾左祯继续问询，唐天和曲流弱被项宇安排去调查赵雅茹的详细资料。尤其是赵雅茹现在是否身处国内。 散会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贾左祯还要去熬着陆安，汪文也急不可耐地离开了特调局，回去安排对安风集团的抓捕行动。 “小曲先去睡觉，唐天你留一下！”项宇见唐天起身准备回宿舍睡觉，当即开口叫住了他。 等曲流弱走后，项宇按下回车键唤醒电脑屏幕：“唐天，你过来看看这一段录像，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唐天好奇地走到跟前，发现电脑上播放的正是吴友倩死亡当天，医院走廊里的监控录像，这一段是吴友倩死亡前半个小时内的画面。 画面中的走廊里除了贾左祯之外，还有另外几名医护人员在走动，看他们在各个病房进进出出的样子，应该是在挨个检查病房情况。而贾左祯这老神棍则显得悠哉悠哉，他一边在过道里来回踱步，一边低头玩着手机。 从监控上看不到贾左祯手机里的画面，但是能看出他在不停地划动手机屏幕，时而咧嘴轻笑，应该是在看短视频或者小说之类的app。 视频播放到距离案发时间只有十几分钟的时候，那几名医护人员已经检查完了这一排的几间病房，离开了监控范围。这个时候过道里也就只剩下贾左祯一个人仍然在来回踱步。 五分钟过后，一个护工打扮的中年人走进监控范围，他推着一辆全自动的清洁车，动作略显缓慢地清理着过道的地面，还反复在过道里喷涂了消毒液。 “这没什么问题啊！”唐天的第一反应和项宇当时一样，他觉得这个监控录像很正常，并没有什么问题。 项宇没有说话，而是将视频播放速度调成三倍循环播放着。 本来唐天觉得没什么问题，可循环播放了几遍之后，他却眯起了眼睛，顺手从项宇桌上顺了一根烟点上，表情越发严肃起来。 “你也发现了？”项宇的声音显得有些干哑，他已经有将近三十个小时没睡觉了，就这么干耗着，铁人也受不了，更何况他的双腿还有伤。 “嗯，这个护工衣着打扮都没问题，但是他腰里挂着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唐天伸手指向护工的腰间，画面中那护工的腰上挂着一串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挂饰，这玩意儿难道是个人喜好？医院方面没有硬性规定的么？ “啊？”项宇有些蛋疼起来，他甚至有一种把唐天的脑袋敲开看看的冲动，“我让你找问题，你盯着护工的腰看个什么劲？那护工是男的！” 这回轮到唐天懵逼了，听项宇这意思，他发现不对的地方，跟自己注意的并不一样？ “注意看那个护工离开后，老贾的动作！” 项宇扶额哀叹，难道特调局除了他自己之外，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了？曲流弱关心刘女士的孩子是不是康阳的，贾左祯整天装神弄鬼，唐天盯着一个男护工的腰研究挂饰？还能不能干点正事了？ 老贾的动作？ 唐天心里一紧，项宇没提醒，他还真没注意到，耐心多放了几，他才发现项宇口中的不对劲指的是什么。 自从那名护工离开监控范围之后，贾左祯虽然还在来回踱步，可是他来回走的每一圈，无论是踱步的速度，还是行走的轨迹，都完全一样！如果不是项宇提醒他注意贾左祯的动作，唐天只会觉得这老神棍太有规律了点，简直跟无限循环的动态图一样。 “视频有剪辑拼合的嫌疑！”唐天的声音也变得急切起来，“项队，我建议把视频复制一份传给刑警队那边，让他们那边的专业人员逐帧分析鉴定一下！” 项队见唐天也觉得有问题，紧绷着的脸终于缓和了下来，一边搓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一边开口说道：“我已经让汪文带了一份回去，就是心里没底，想找你确认一下，现在看来我还真是老了，就这么个障眼法，之前那么久愣是没看出来！” “不，这不是你的问题！”唐天顺手点燃了一根香烟，刚叼在嘴里就露出一抹苦笑，他觉得加入特调局之后，自己被项宇硬生生带进了烟民大军的行列，“剪辑拼合这部监控摄像的人很高明，他没有直接剪切拼合，而是将拼合的接触位置精确到了每一帧，这让老贾的动作虽然一直在重复，却没有一点生硬牵强的感觉！” “你觉得这个监控录像有没有追查下去的价值？”项宇没有接话，而是提出了自己思来想去也无法做出决断的问题。 唐天略加思索就开口道：“价值不大！即便医院的监控室是断网状态，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咱们继续追查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痕迹线索，如果是联网的，子午会肯定会选择黑客入侵去修改视频，咱们更是……” 虽然唐天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但是项宇已经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略显期待的双眼渐渐黯淡了下来：“行了，你回去睡吧！我再琢磨琢磨！” 唐天见项宇眼中密布的血丝，已经抬起来的脚步再次收了回来，他不无担忧地问道：“项队，你的身体还撑得住么？要不你也去休息会儿吧！这连续几个案子下来，你的神经绷得太紧了，很容易出事的！” 项宇默默地掐灭了烟头，犹豫再三才将电脑关机，和唐天一起朝着宿舍走去。 这一觉睡得有些沉，唐天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贾左祯从陆安口中得到了不少信息，被项宇安排去配合汪文对安风物流内部涉案人员实施抓捕，而曲流弱则坐在办公桌前，反复查看着昨晚唐天曾看过的监控录像。 “我昨晚跟项队聊过这个了，没什么有价值的，放弃吧！”唐天有些无奈，心里不免有些埋怨项宇，就这么个算不上线索的线索，至于拉着每个人都看一遍么？ “你醒了？喻大给你留了米粥，你最好去喝一点暖暖胃！”曲流弱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我觉得这段视频还是有追查价值的，我刚才问过小许，他说这个视频剪切得非常专业，但从视频痕迹上找不到任何线索，但是他准备从武警医院的网络中查找一下入侵痕迹，说是以他的技术，查到真实ip的可能性很大。” “好吧，但愿那个‘神通广大’的小许能有所收获！”唐天心里莫名涌上一股不爽，那个神秘的小许也显得讨人厌了起来，索性就朝着餐厅走去。 曲流弱痴痴地望着唐天的背影，她想说点什么，双唇动了动，却终究没能说出口，只化作了一声轻轻的叹息，消弭在唇齿之间。 等唐天吃过早饭，曲流弱也已经从小许那里得到了回复，武警医院的服务器的确有被入侵过的痕迹，但是距离入侵已经过去将近一周，饶是小许的技术高超，也只能勉强跟踪到几个用来跳转ip的肉鸡，根本无法追查到入侵者的真实ip地址。 “暂且搁置吧！我都说了没什么调查价值！”唐天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就差张口一句，丫的，让你搁曲流弱面前吹牛，这下牛皮吹破了吧？ 说来也奇怪，看着唐天脸上极为明显的幸灾乐祸，曲流弱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一刻的唐天，显得有些孩子气。 “行了啊你，一句话的事儿，你至于么？”曲流弱翻着白眼，也没点破唐天的那点小心思，索性开口谈起了案情，“有这功夫，你还不如想想怎么调查赵雅茹呢！总不能直接去安宁财团问询吧？” “哼哼！你还真说对了！”唐天嘿嘿一笑，将手里拿着的文件卷成圆筒，做出一个挥舞棍棒的动作，“咱们直接登门拜访一下安宁财团的董事长王旗先生，给他来个敲山震虎，然后静等毒蛇出洞！” 敲山震虎？ 曲流弱心里有些犯嘀咕，虽然项宇没有对他们接下来的调查作出明确的范围规定，可是按照唐天的计划，王旗身上要真有问题，唐天这乱敲一通，还真有可能把项宇放开的长线给挣断了，那项宇还不得被气得暴跳如雷？ “怎么？怕了？”唐天见曲流弱面色古怪，抬手将警服整理得更加笔挺，他指着帽檐上的警~徽，“自古以来邪不胜正！我们头顶警~徽，理应守护光明！不管惊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在咱们面前都是耗子！” 第100章 敲山震虎 “谁怕了！”曲流弱被唐天这么一刺激，争强好胜的她哪里还顾得上项宇气不气？ “去就去！我在刑警队办了多少案子，你去问问，谁见我怕过！” 于是，唐天带着被激起了凶性的曲流弱直奔安宁财团而去，也没有跟安宁财团方面预约，直接在接待前台亮出了警~官证，要求前台带他们去见王旗。 正如唐天预料的那样，安宁财团的前台接待根本不为所动，她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推脱说王董每天事务繁忙，更何况现在也不在公司云云。 “是吗？” 唐天冷哼一声，目光环视周围，颇有气势地开口唬道：“安风物流公司的董事长陆安，你应该不陌生吧？他今天早上被正式拘捕了，根据他的指认，你们安宁财团可是有着不小的问题啊！本来我们这一趟就是例行问询，可是我看你们董事长避而不见，显然是心中有鬼，要不我回头申请个搜查令，然后带队先把你们公司封了？” 前台接待面色越来越差，这种事儿她第一次遇见，看唐天那面色和语气，也不像是在吓唬人，万一真的引发什么严重后果，她还真担当不起啊！ 前台接待刚想到这里，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见曲流弱面色冰冷地拿出手机准备拨号，她赶忙满脸堆笑地开口道：“对不起啊二位，我刚才可能是记错了，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董事会的秘书处？我就是个前台接待，您二位警官高抬贵手，别让我难做啊！” “同志，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啊！”唐天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我们就是想要见一见你们王旗王董事长，你请示一下不就行了么？怎么会让你难做呢？再者说，我们也是为人民服务嘛，你也别让我们难做啊！” 看着唐天那义正言辞的模样，曲流弱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她之前怎么也没想到，唐天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也就是在这一刻，她忽然想起来刚进入刑警队的时候，带着自己的师父曾经说过，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当刑警的，有坏心肠的人肯定不行，但是天生就是一副老好人心肠的也不行。 所以，特殊岗位需要的就是脑袋灵光不拘一格的家伙，而眼前的唐天，岂不是刚好符合师父心中那“天生就是刑警”的标准嘛！ 唐天可不知道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曲流弱竟然想了这么多，他一脸认真地盯着前台接待，在他的目光直视下，那前台接待从一开始的镇定自若，变得拘谨起来，最后干脆拿起电话开始向上级请示。 接到前台接待的电话，董事会秘书处自然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消息传达给了王旗。 此时的王旗正端坐在办公室中，他眼前摆放着的是安宁财团的财务报告，其中安风物流集团一行已经被红色水笔划了斜杠。 接到秘书的汇报，王旗挑了挑眉，颇为不爽地冷哼道：“这些警察还真是甩不掉的牛皮糖！刚办了陆安，这就找上门来了？” “董事长，您要见他们么？不然由我们秘书处出面安排一下？”这位前来请示的秘书，是个标准的美人儿，身高有一米七往上，踩着细高跟，格外凸显出火辣的身材。 只是，她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惶恐，眼前的这位王旗董事长，可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如果因为几个在前台吵闹的警察，惹怒了眼前这位爷，那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愚蠢！”王旗听了秘书的建议，本就显得阴霾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怒容，“你以为普通警察敢直接找上门来？咱们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摆明了要敲山震虎，摆明了来者不善啊！你们几个秘书出面顶个屁用！” “对不起，是我多嘴了！”秘书不敢多说什么，赶忙弯腰道歉，那特意拉低了的领口，将一抹雪白展露无遗。 若是换做往日，王旗定然很快阴转晴，可今天就不同了，安风物流集团可不仅仅是用来敛财的工具，之所以责令陆安尽快建立起完善的物流网络，王旗也是在为其他项目作出准备，可眼下其他方面都逐渐有了眉目，偏偏最重要的物流网络——安风物流，居然被陆安用来陪葬了！ “行了！你先把他们带到二号会议室！就说我还在开会，让他们稍等我一会儿！”王旗面色微冷，心烦意乱地他选择性无视掉了往日里对自己颇有些吸引的“美景”。 秘书连连点头，依然弯着腰小心翼翼地退出了王旗的办公室，直到那扇玻璃门彻底关闭后，她才敢直起身子，长出了一口气。 有了王旗点头应允，秘书处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前台接待很快就接到了通知，殷勤地带着唐天二人来到位于安宁大厦顶层的二号会议室中。 “很抱歉二位，我们董事长目前还有一个会议正在进行中，请二位在会议室稍作等候！”负责接待唐天二人的文员非常客气，在二人坐下的同时，她已经冲好两杯淡茶端了上来，“这是茶水，请慢用！我就在隔壁办公室，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二位随时可以按响会议桌下的按铃！” “谢谢，麻烦你了！”唐天也很礼貌地示意这位文员可以离开了，他看得出来，这文员眼中写满了戒备，脸上那热情洋溢的笑容，也尽是职业味道。 等那文员推门离开后，曲流弱当即含笑竖起一个大拇指，脸上写满了调笑：“真有你的！看来你从项队身上学到了大忽悠的精髓所在啊！” 唐天嘿嘿一笑，并没有开口反驳，他开始环视这间会议室，浑身上下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曲流弱看了一眼手表，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这都已经半个多小时了，王旗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还能怎么回事？这都是心理学里的老套路了，先晾一晾我们，好在气势上占据上风，这种套路坑一下外行还行，拿来对付警察就显得有些可笑了！”唐天对王旗的套路很是不屑，这种东西在警校心理学教材中属于入门级教程。 就在唐天这话音还没落下的时候，紧闭着的房门被缓缓推开，王旗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抱歉抱歉！俗事缠身，让二位警官久等了！这眼看都中午了，我让餐厅安排了酒席，咱们先去吃个便饭如何？” “没关系，王老板这会儿肯定是焦头烂额，听说警察登门，需要有所安排是自然的，我们不介意！”唐天面带笑容，眼睛却直盯盯地关注着王旗的双目。 就在唐天说出王老板三个字的时候，他很清楚地注意到，王旗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哈哈，二位警官高节！那咱们就移步楼下餐厅吧！您二位来找我有什么事，咱们大可以边吃边说嘛！”王旗的表情显得很是殷切，这种殷切在曲流弱看来，充斥着满满的诚挚。 “那……” “不了！王老板俗事缠身，我们也是公务繁忙呢！我们就只有几个问题，不会占用王老板太多时间的！” 唐天打断了曲流弱的话，也没给王旗反驳的机会就继续开口：“我想知道王老板的秘书里，有没有赵雅茹这个人？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中，她很有可能是最后一名受害者，我们需要找到她，并且为她提供严密的保护措施！” “赵雅茹？赵雅茹是谁？”王旗讶然，眉头微微皱起，露出一副努力思索的样子。 “王老板，你这可就没意思了吧？”唐天句句不离“王老板”三个字，脸上的笑容更是显得锦里藏针，“你可是安宁财团的董事长啊，难道我们查到的安宁财团匿名持股人名单，你居然不知道么？这不合乎情理吧？” “匿名持股人？”王旗依然揣着明白当糊涂，他的面色显得更加狐疑，甚至还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给秘书部打了个电话问询。 唐天不动声色，笑吟吟地等他打完了电话，这才继续开口问道：“怎么样啊王老板？你的秘书有没有帮你想起来赵雅茹这个人呢？” “不好意思！我的秘书部之前的确有一个秘书叫做赵雅茹，并且集团对她寄予厚望，安排她管理国外的公司，所以她的名字已经从秘书处摘除，只可惜她前两个月已经离职了，据说是去了韩国工作，我们现在也联系不上啊！” 王旗苦笑连连地承认了赵雅茹曾在秘书部任职，对于匿名股份的问题却是轻描淡写：“二位警官提到的股份问题，我只能说那是集团肯定了赵雅茹的工作态度，而做出的奖励政策之一，如果非要牵扯上什么名单之类，我觉得太过牵强了些吧？” “是吗？王老板，你放心，我们的问询内容仅对部门内公布，我想你最好能够如实回答，这关系到我们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如果你没有如实回答，我们后续的调查会对安宁财团产生某些不太好的影响，那可就……” 唐天依然不依不饶，他今天来的这一趟就是想要把王旗彻底激怒，太冷静的王旗不利于接下来的调查取证，俗话说得好，想让一个人灭亡，那就先让他疯狂！ 目睹了唐天和王旗的交锋，曲流弱当即明白过来唐天口中那敲山震虎的真正意义，心中敬佩之余，也学着唐天那样开口补刀：“王老板，我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调查，关于你和赵雅茹之间的关系，康阳留下的录音笔里可是说的一清二楚，我们之所以来这一趟，其实就是在给你机会！我希望你能够抓住这次机会！” 第101章 告知真相 在唐天二人的语言攻势下，王旗放在桌下的手攥得更紧了，然而他的面色却越发轻松平静：“二位，我想你们可能误会了什么，康阳已经从安宁财团离职足有一年之久，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和我们安宁财团无关！如果二位想要捕风捉影，从我们安宁财团得到些什么，我想你们大概来错地方了！” 说完这话，也不等唐天二人继续开口，王旗就紧接着说道：“另外，我不得不提醒二位，不管你们在什么部门任职，作为安港市的纳税人，我有向法院提出诉讼的权力，你们的行为和言行，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安宁财团的声誉！作为遵纪守法的公民，我非常愿意配合你们的问询，但是，你们的问询让我感到无法理解！所以，二位还是请回吧！” “你可以保留起诉我们的权力，但是王老板，我送你一句话！”唐天淡笑着站起身来，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使得他帽檐上的警~徽闪闪发光，“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王旗在这一瞬间有些恍惚，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闪烁金光的警~徽，那是他往日里最不屑的东西，可这一刻，却让他感到如芒刺背！ 唐天二人很爽快地离开了，没有像王旗想象的那样纠缠不休，也没有像秘书部担心的那样，以调查安风物流集团为名，对安宁财团下绊子。但这次来访，却如同一把雪亮的斧头，高悬在王旗的头顶！ 王旗木然地回到办公室，他的脑袋里乱糟糟一片，此时竟然想起了很多很多年以前的自己，那个时候的他还只是一个普通文员，那个时候的他还有着美满的家庭——贤惠的妻子，聪明伶俐的孩子。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呢？王旗痛苦地用双手抱头，他不敢继续回忆下去了，那些回忆曾无数次涌入梦中，让他在无数个深夜惊坐而起，浑身汗如雨下。 “一切都将结束了么？可我不甘心！”王旗发出低喃，他不甘心！可谁又能甘心呢？他失去了平静的生活，失去了美满的家庭，甚至失去了自己的灵魂才换来今天的辉煌！如此巨大的代价，换做是谁，能甘心地走向灭亡呢？ 沉默过后，王旗用颤抖的手拉开办公桌下的暗格，从中取出一部老式功能机，开机后里边只存有一个电话号码。 “是我，转告佟宁，他的要求我答应了！交换条件是陆安必须死！陆安的女儿必须死！赵雅茹……也必须死！” 说完这话，王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颓然地丢下手机，斜靠在往日里让他觉得万般轻松的皮椅上，脑门上的虚汗层层密布，他忽然觉得，死亡正一步一步朝着自己逼近！ 以此同时，唐天和曲流弱离开安宁财团大楼后，开着车上高架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安宁大厦附近，将车子停在安宁大厦斜对面的一处公共停车场。 “现在我们该去干点什么？”曲流弱觉得，唐天肯定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等！”唐天脸上依然挂着淡笑，睡过一觉后，他觉得自己这些天连番操劳而导致休眠的脑细胞，全都满血复活了一般，整个人思绪非常清晰。 等？这算是个什么回答？曲流弱觉得唐天的回答，仿佛是在嘲讽自己的智商。 “刚才王旗的微表情告诉我，他的心里已经起了波澜，尤其是他最后的那番话，足以证明我们离开后，他肯定会做出某些安排，而我们要等的，就是他们先动起来！因为盛怒之下做出的决定，往往都是最不严谨，最容易露出破绽的决定！” 唐天看出曲流弱脸上的不满，当即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些太过简单，便开口解释起来：“之前的状况是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可是现在就完全调转过来了，等他们一露出破绽，就成了咱们在暗他们在明！现在你懂了吧？” 曲流弱双眸一亮，之前听唐天说什么敲山震虎，她还没有直观的概念，可现在听完这番解释，心中不由得越发佩服项宇，那家伙虽然被叫做老狐狸，可众人心里都不得不承认，他绝对是个知人善用的伯乐！ 既然要等安宁财团露出破绽，肯定不能就这么坐在车里苦守着，唐天打开后备箱取出静音遥控飞机，因为探查仓库的时候用过一次，唐天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备用手机，轻车熟路地固定在遥控器上，稳稳地启动了遥控飞机。 可等操控着遥控飞机上升到最高升限，唐天就发现想象和现实果然还是有些差距的。 这架遥控飞机的最高升限仅仅能够上升到大概三十多层楼的高度，可是安宁大厦的顶层足足有四十九层，更尴尬的则是，王旗的办公室就在最顶层！ 无奈之下，唐天也只好放弃了直接监控王旗办公室的想法，将遥控飞机缓缓停在了安宁大厦的大门一侧。 出于美感方面的考虑，安宁大厦的大门外围绕着一圈绿化带，遥控飞机缓降下来后，刚好被绿化带遮掩了体形，而遥控飞机上的摄像头，却能够透过绿化带里枝叶较为稀疏的底部，清晰地拍摄到大门口的进出人员。 “我把遥控飞机的启动设置锁死了，咱们现在只需要盯着手机画面，找到进出安宁大厦的可疑人员就行了！”话虽如此说，唐天心里却总觉得这样监控有些不太靠谱，万一王旗是通过遥控指挥的方法来操控行动人员呢？ 尤其是项宇对自己二人小组的要求是调查赵雅茹，而不是对安宁财团布控，万一布控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回头怎么跟项宇交代呢？ 曲流弱看出唐天的面色有些难看，也想到了他所担忧的方面，思索了一番后开口说道：“要不，我留在这里布控，你想办法去查一查赵雅茹的身份？我总觉得刚才你问起赵雅茹的时候，王旗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 “何止这个啊！”唐天当即冷笑，“你有没有注意到，我叫他王老板的时候，他的瞳孔有明显收缩痕迹！这意味着什么？我甚至怀疑，他就是火化场偷尸案罪犯口中的王老板！也是大鹏口中的王老板！” “啊？！”曲流弱没想到这么多，先前在安宁大厦的时候，她之所以跟着唐天称呼王旗为王老板，完全属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如今唐天作出解释后，她反倒是惊出了一身冷汗，“那岂不是说，万一王旗刚才跟我们撕破脸，咱们俩都危险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刚才枪都没上膛！” 唐天转头看了一眼曲流弱，此时的她满脸后怕，右手也下意识地摸向后腰枪套，看模样是想拔枪上膛。 唐天赶忙开口制止：“你别激动啊！我那都是算准了他不敢对咱们动手，才敢那么放肆地刺激他！你想想，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安宁财团在咱们安港市的地位有多高？在他眼里咱们俩就是个小角色，说他狂妄自大也好，说他谨慎小心也罢，就算是再丧失理智，王旗也不会为了一时痛快，就对咱俩出手！因为我们出现在这里，不单单代表着自己，还代表着这个！” 唐天再次指向自己头上的警~徽，不得不承认，警~徽的神圣之处就在于，好人眼里它是庄严肃穆的象征，可对于坏人而言，警~徽所带给他们的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威压！ 也不知道是唐天的话起了作用，还是闪耀的警~徽给了曲流弱无穷的力量，曲流弱慌乱的情绪迅速平复下来，紧握着枪柄的右手也缓缓收了回来。 唐天这才轻笑着将手机从遥控器上拆下，递到曲流弱面前：“这个你拿着，你的手机也拿出来，如果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那你呢？准备从哪里开始调查赵雅茹呢？”曲流弱接过唐天的备用手机，脸上露出些许担忧。 “暂时还没想好，先去户籍管理所碰碰运气吧！”此刻，唐天心里却忽然想到了彭璇，陆安被正式拘捕，想必她心里也不太好过吧？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心理暗示效果仍未衰退，一想到彭璇，唐天的心境就乱了起来，他忽然很想去见一见彭璇，最起码告诉她目前陆安的状况也好。 唐天在曲流弱那掺杂着担忧和疑惑的目光中下了车，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赶往装修公司。 再次走进装修公司的办公区，一名之前曾见过唐天的业务员妹子当即露出怪笑，微微点头之后，朝着彭璇的办公室努了努嘴，意思是彭总就在办公室呢。 唐天被这妹子的搞怪弄得满脸无奈，索性加快脚步，一把推开彭璇的办公室房门。 “你来了？”彭璇对唐天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有一种笃定了他会再来的语气。 “陆安被正式拘捕了，就在今天早上。”唐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就直接切入主题，“我想，关于他的一些事情，有必要告诉你一声，你们之间的误解……” “如果你是来看我的，我很欢迎！但是不要提他！”彭璇打断了唐天的话，“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误解！我也不想再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唐天有些错愕，本以为彭璇会为陆安被拘捕而流露出一抹伤感，最起码那也是她的亲生父亲吧？更何况，这么多年来，如果没有陆安的持续输血，就她这个位置偏僻的小公司，早就被淹没在茫茫商海之中了！ “不管你想不想知道，我觉得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唐天强忍着心中因为心理暗示而萌生的不适，从公文包里取出彭月英病历的复印版，“看看吧，这是你母亲办理健康证的体检报告！从时间上，我想你会明白一切的！” 彭璇本想打开唐天递过来的病历，可当她听到自己母亲名字的时候，不由得楞了一下，转而缓缓抬头直视着唐天的双眸。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陆安离开你们的真相么？真相就在你的面前！你怕了？”唐天觉得心中涌上一股难言的怒火，他无法理解，为人子女怎么就能偏执到这种地步？陆安身上的每一状罪名都足以千刀万剐，可这些都无法抹去他对妻子、对女儿的爱！ 第102章 黑衣杀手 也正因为如此，唐天才越发想不明白，彭璇怎么就能对陆安如此漠视？ 就在唐天即将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之时，彭璇终于从他手里接过病历，缓缓地翻开扉页。 当彭璇看清楚体检报告的结论和时间之后，她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不可能！怎么可能！原来，妈妈早就得了白血病……” “没错，你妈妈在第一次体检的时候，就已经被确诊为白血病，但是你爸爸为了不让你妈妈丧失希望，就向她隐瞒了病情，并且擅作主张，用你们的房子作为抵押向银行贷款，准备铤而走险来挣钱给你妈妈治病，从这一点来讲，他的犯罪动机，是我见过的犯罪动机里最为悲情的！” 唐天的声音很低沉，向彭璇讲述这些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尚在警校之时，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刑警的话。 “总有人说贫穷是原罪，这个观点甚至得到了不少一线警员的认可，而我今天必须负责任地在这里做出纠正！我希望总是这样说的人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身边那些穷到了骨子里，却依然铁骨铮铮不肯半点逾越的硬汉！贫穷不是原罪，贫穷也不是借口！唯有贪婪才是原罪！每一个犯罪分子都是贪婪的！也正是这种贪婪，诱使他们一步一步踏入犯罪的深渊，无法自拔！” 这番话起初听到的时候，唐天也仅仅觉得挺有道理，可现在接触到陆安，才真正领悟到当年老刑警的肺腑之意。 就在唐天愣神的时候，彭璇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体检报告，她的嘴角微微抽搐，面部表情极度诡异，是那种想哭却又转瞬变为惨笑的凄厉…… 看着彭璇这般模样，唐天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之前总觉得作为一名警察，要做的就是将坏人抓捕归案，可现在他却逐渐意识到，仅仅将坏人抓捕归案，远远不是一个案子的结束，因为你会在这个过程中，见识到太多迥异的人性，见识到太多悲欢离合，见识到太多无能为力…… 唐天带着满脑子的感慨，下意识向前一步踏出，伸手将彭璇一把揽入怀中，轻轻地拍抚着她的后背。 “呜呜……”彭璇的情绪终于失控了，她将脑袋埋在唐天的怀里，不顾一切地痛哭起来，泪水如同江河决堤一般倾泻而出，瞬间就打湿了唐天的衣襟。 办公室的隔音并不是太好，外边的职员很快就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又不敢推开办公室的房门。彭璇的性格早就深入人心，一个不拘小节却性格火辣的女老板，绝对不是他们这些普通职员能够惹得起的，只能面面相觑，大眼瞪起了小眼。 终于，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职员走到了办公室门口，轻轻叩响房门，低声问道：“彭总？您怎么了？需要帮忙么？” “做好你们的事！我的事儿不用你们管！”彭璇正心痛如绞，听到敲门声后当即竭力怒吼。 敲门的职员瞬间懵逼，被这一番怒吼搞的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行了行了，都别竖着耳朵了！彭总用不着我们操心！”在所有人都还愣神的当口，那个曾见过唐天和彭璇亲密举动的妹子站起身来，“我还有个业务要跑，就先出去了，你们好好看家哦！” 说罢，那妹子如同逃难一般，抓起自己的工牌拔腿就往外跑。 在那妹子的带领下，其他职员也是纷纷如梦初醒，一个个的自我安慰着找出各种理由，仅仅是三五分钟功夫，整个办公区就没了人影。 唐天也懒得管外边发生的一切，他这会儿正琢磨着该如何安慰痛哭的彭璇，真让她这么一直哭嚎下去，嗓子迟早得哑掉。 就在唐天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什么好注意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房间里的味道有些不太对劲。下意识地耸动鼻子仔细辨别，唐天猛地瞪大了眼睛，他想到了吴友倩死亡后，病房里那股极淡的消毒水味道！ 如果不是房间里还有那股萦绕鼻间的淡香，反倒不易察觉出这股极为淡薄的消毒水味！ “屏息！”唐天趴在彭璇耳边低声说道，也不等彭璇反应过来，唐天一把撕下棉质窗帘，三下两下将其撕成两条宽约二十公分的毛巾，并用饮水机里的纯净水将其打湿。 等彭璇意识到问题不对的时候，唐天已经将一条毛巾捂在了她的鼻间。 “你小心点，这味道可能有毒！”唐天也不敢确定自己是否想得太多，本着谨慎无大错的原则，他让彭璇躲进隐藏门后的休息间里，自己则用毛巾捂着口鼻，悄然站在办公室房门后。 外边的办公区依然没有任何声音，唐天心中却是越发觉得阵阵不安，一种无形的压力正在慢慢逼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唐天觉得自己甚至能够听到手表上秒针走动的滴答滴答声，可房门却依然没有被推开。 鼻间那消毒水的气味也越发清晰，这让他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外边肯定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一片死寂之中，一个穿着黑色带帽风衣的男人和唐天一样，紧贴着办公室外边的墙壁，他的心中同样紧张。这种没有经过精心策划，甚至没有太多时间进行准备的任务，是他生平头一次。 就在他踏入这家装修公司的瞬间，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间，直觉告诉他今天肯定要出事！换做往日他肯定在这种直觉萌生的第一瞬间遁走，可现在，他没有选择！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哪怕他已经输入进去将近三个人用量的药剂，心里仍然忐忑不安，那扇并没有上锁的房门，在他看来竟然沉重得难以推开。 “不能等下去了！”黑风衣在心中默念，他不知道办公区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但是他非常肯定，彭璇一定在办公室内，因为在楼下，他看到了彭璇的那辆酒红色跑车。 黑风衣深吸了一口气，当即下定决心，去他妈的杀人手法，都这种时候了，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他用自己那戴着皮质手套的手，缓缓扭开了办公室房门——黑风衣忽然愣住了，因为目光所至，房间内竟然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唐天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尽管他用浸湿了的棉布捂住口鼻，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却依然少量吸入了肺部，在这种味道的作用下，唐天的脑袋显得有些昏沉，甚至就在刚才静静等待的时候，都差点睡了过去！ 咯噔，咯噔…… 黑风衣缓缓走进办公室，他脚上穿着一双高腰皮鞋，鞋底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不能再拖下去了！ 唐天看到黑风衣越过打开的房门，心中猛然一揪，他不知道这个黑风衣有没有携带凶器，也不知道这个黑风衣到底战斗力如何，可他很清楚，自己再不动手，下一秒或许就会被发现！等到那个时候，可就尽失先机了！ 说时迟那时快，唐天甩手从后腰拔出枪，嘴里猛然大喊了一声：“警察！放弃抵抗抱头蹲下！” 其实，喊出这句话的同时，唐天就已经将手枪瞄向了黑风衣的肩膀，他知道这种敢于在大白天上门杀人的主儿，肯定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大喊就放弃抵抗，索性在大喊的同时就做好了直接开枪的准备。 正如唐天所料，那黑风衣浑身一哆嗦，近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折身就挥手朝着唐天颈部划来！ 唐天也没来得及看清楚那黑风衣手里拿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能看到在灯光下一道白芒猛然闪过，右手一紧就扣动了扳机。 “砰，砰！” 接连两抢打出，那黑风衣的右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左右肩膀几乎同时飚出一道血箭。唐天所使用的是9~2式手~枪，在这相距不到三米的距离上，子弹直接射穿了黑风衣的肩膀，余势不减地镶在他背后那厚重的红木办公桌上。 “放弃抵抗！最后一次警告！”唐天的声音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刚才的枪声和开枪带起的浓厚硝烟味，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都和警~徽融为了一体，一种来源于灵魂深处的威慑油然而生。 唐天的怒吼让黑风衣浑身一震，再加上肩膀传来的灼痛，让他下意识向后踉跄了几步，右手那抹寒芒也是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直到这时，唐天才得以看清地上掉落的，居然是一把手术刀！ “佟宁？！”唐天的眼睛微微眯起，心里却是忍不住狂喜，这可真是他娘的众里寻你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功夫！ 唐天强忍着脑袋里越发昏沉的不适感，右手持枪左手持铐走到黑风衣跟前，利索地将他双手反在身后拷牢，这才摸出手机给项宇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派人过来。 做完这些之后，唐天才忽然警醒，自己为了抓捕这个黑风衣，下意识地丢掉了用来遮掩口鼻的棉布？ 就在意识到这个的同时，唐天发现，被自己上了铐子的黑风衣，竟然自己解开了手铐！ “别动！再乱动我开抢了！”唐天当即一个翻滚向后撤开几米，手中的枪直指黑风衣眉心。 可是黑风衣竟然丝毫不为所动，他就那么缓缓地站起身来，两条因为肩膀受伤而低垂着的胳膊，就像是布条一样随着他每一步颠簸晃动着。 “桀桀……” 黑风衣的口中发出怪笑，他那露在口罩外的双眼猩红，就像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魔！ 唐天只觉得毛骨悚然，下意识扣动了扳机，可枪声并没有响起，反而传来一阵“咔咔”声，枪卡壳了！ “开枪啊？杀了我啊？我好想死啊！”黑风衣的声音显得极为怪异，金属摩擦一样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着。 第103章 佟宁归案 一步，两步，唐天的后背顶在墙壁上，他退无可退了！ 忽然，黑风衣的身后冒出大量浓烟，那漆黑的浓烟遮蔽了窗户，也遮蔽了屋顶的灯光，整个办公室仿佛堕入了地狱！ “砰砰，砰砰……” 唐天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剧烈地喘着粗气，浑身上下所有的血管都在急剧膨胀着！ 黑风衣背后的浓烟仍然在扩散，烟雾萦绕间，一张魔鬼的脸时隐时现，紧接着黑烟凝聚出一道巨手，将唐天整个人抓握，唐天只觉得心脏传来阵阵绞痛，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熟悉起来。 黑烟翻滚中，一座教学楼显出轮廓，楼顶上站着一个人，正缓缓地向教学楼边缘走去，她一步一步地挪动着，眼睛微微闭合，脸上甚至还挂着一抹笑意？ “不要！不要跳啊！” 唐天大声呼喊着，他想要冲上楼拦住那个身影，可脚下却如同生了根一样，怎么都迈不开步伐，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走到教学楼顶的最边缘，然后张开双臂，从楼顶一跃而下。 血液缓缓流淌，周围的花坛上也迸溅着红白相间的粘液，血腥味浓郁到刺鼻。 躺在地上的她，瞳孔缓缓扩散开来，却始终直视着唐天，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吸入空洞洞的眼眸。 慌乱，惊恐，不甘，太多的负面情绪涌上心头，唐天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仿佛被什么东西用力攥住，不停地挤压着，挤压着…… “唐天！闭上眼睛，你看到的听到的，全都是幻觉！”彭璇的声音忽然在耳边炸响，唐天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希望能够以此来减轻心脏的绞痛。 就在唐天闭眼之后，他听到了钝器击打在肉体上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换气扇打开的嗡嗡声。 “没事了，我打开了换气扇，空气里的致幻剂很快就会消散掉，你闭着眼不要睁开，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睁开眼！记住，我没让你睁眼之前，你所感觉到的都是假的！” 彭璇趴在唐天耳边低声呢喃着，她伸手将唐天的头揽在怀中，希望用自己身体的暖意，缓解唐天在致幻剂作用下萌生的恐惧。 当喻大带着刑警队抽调的人员抵达现场的时候，彭璇正依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已经昏沉入睡的唐天，他们不远处则是被钝器击打后脑导致昏迷不醒的黑风衣。 “他受到致幻剂的影响而产生幻觉，不过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彭璇从喻大的眼中看出强烈的敌意，赶忙开口解释。 喻大依然直勾勾地看向彭璇，直到他从彭璇投向唐天的目光里，读出了浓郁的关切，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喻大简单地看过了现场，示意两名刑警从彭璇怀中接过唐天，又留下两名刑警值守现场，带着彭璇和昏迷不醒的黑风衣一起折返特调局驻地。 到了驻地，临下车的时候彭璇还不忘喊住背着唐天的刑警：“警察同志！那个，多给他喂点热水，他现在体内还残留有致幻剂成分，需要加快体内液体循环！不然……” 彭璇的话还没说完，冷着脸的喻大就从车里探出头：“小亮，你把这个女娃子也带过去，她的笔录等唐天醒了再录也不迟！” 背着唐天的小亮停住了脚步，示意彭璇跟着自己一起，心里却默默感慨，唐天这小子的桃花运，还真是来得悄无声息。 唐天再次醒来，就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在来回擦拭，下意识抬手去抓，却抓到了彭璇拿着热毛巾的手腕。 “呀！你醒了？”彭璇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甚至还觉得有些理所当然，擦拭的动作也格外温柔起来。 “我睡了多久？”唐天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伸手摸索着找枪，哪怕命丢了，警察的枪也不能丢！对一名警察而言，丢掉的或许就是一把配枪，可对这个社会而言，你丢掉的一把枪，就意味着太多人会丢掉性命！ “别找了，你的枪在那个老头儿那儿！”彭璇忍不住轻笑，眼眸里尽是欣悦。 老头儿？唐天不由得纳闷起来，特调局什么时候多了个老头儿？ “醒了？瞧瞧你那点出息！一个照面就让人放倒了？没事了就赶紧爬起来，大把的工作等着你呢！看来我也得给你安排一下特训了！”喻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彭璇那声老头儿，听得他一阵无语，却又不能跟一个女娃子计较，索性把闷气撒到了唐天身上。 一听到特训二字，唐天当即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下来，开什么国际玩笑！喻大口中的特训压根儿不是训练，那完全是给喻大当人肉沙包啊！ 看着唐天一溜烟跑了没影，彭璇一脸茫然地看向喻大，她无法理解这个看上去颇有些和蔼的老头儿，怎么就能把唐天吓成这样？ “唐天是个警察，我希望你能够做好心理准备！”喻大本想直接离开，却忽然停住了脚步，扭头丢下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彭璇刚开始还没听明白，可当她仔细在心里琢磨了一番之后，脸上却添了几分嫣红。 与此同时，唐天已经整理好警容来到了审讯室。在他沉睡的几个小时里，特调局已经确认了黑风衣的身份，正是追捕已久的佟宁！ “佟宁，咱们就没必要玩心理战那一套了吧？”唐天一边说着，一边拉开椅子坐在佟宁对面，“我们对你的情况非常了解，姓名性别年龄之类的问题我就不拿出来羞辱你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你在子午会里的上线是谁！” 佟宁没有回答，他就那么歪着头坐在审讯椅上，面色有些惨白，肩膀上的枪伤已经经过消毒包扎，但是还在缓慢地往外渗血。 唐天点燃了一根香烟，习惯性地朝着佟宁看了一眼：“你要不要来一根？” “不了，抽烟有害健康，我劝你也少抽点，不然死得比我快！”佟宁依然冷着脸，用极其恶毒的语气开口诅咒唐天。 “哦对了，我差点都忘了你是个医生，嗯，还是个外科医生，对吧？”唐天丝毫不恼，反而还有些想笑，只是脸上的笑容却逐渐变成了怒容，“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医生？医生的手是用来救死扶伤的！你的手呢？你自己说，你的手上沾着多少人的血？你手上的血是罪孽的血！” 佟宁默不作声，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唐天的怒斥，或者说，从内心深处而言，他自己也无时无刻不在承受折磨。 他是一个医生，一个曾经宣誓过的外科医生，可他违背自己的誓言，也违背了自己成为医生的初衷！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还研究过心理学么？跟我说说你都学到了什么！”唐天越说越气，反倒是佟宁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就好像唐天的质问根本和自己无关一样。 “谭浩鹏你不陌生吧？”唐天也不气馁，佟宁的抗拒态度完全在他预料之中，就凭他身上的累累恶行，不管怎么判都是个死刑立即执行，不愿意开口也实属正常。 “不愿意谈谭海鹏么？那吴友倩呢？”唐天嘴角依然挂着淡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你和吴友倩长期同居，甚至你还刻意放了她一马，可惜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最后还是死在你的手上，哦，对她而言，能够死在老相好手里，或许也是一种幸福？毕竟你们两个谁都不干净，不是吗？” “我没有杀她！”佟宁的声音依然嘶哑，但是关乎到吴友倩，他的情绪开始剧烈波动。 “对！你没有亲手杀她，只是吓死了她！”唐天面带冷笑，“你不觉得虚伪吗？敢作敢当点行么？你这样真的让我很鄙视你！” “我说过，我没有杀她！我的确去过武警医院，但是我进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佟宁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抹痛苦，这种痛苦做不了假。 唐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满脸痛苦神色的佟宁，语气也渐渐放缓了下来：“那你倒是说说看，吴友倩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知道吴友倩的心脏长在右边，所以我故意刺穿了她的左胸，我是学医的，我知道从哪个位置下手，能够刺穿肺泡，但是不会伤害到肝脏，虽然看起来挺严重的，但是那种伤势不致命！” 佟宁眼眸里闪过些许柔情，却是很快就被痛苦遮掩：“可是我却没有想到，这种伎俩根本骗不过他们！他们早就知道吴友倩的生理特点，因为我没有杀死吴友倩，他们对我也产生了不信任，决定要除掉我灭口，我怕了，就准备去武警医院杀掉吴友倩，这样或许能够换回他们的信任。” 好一个无情无义之徒啊！唐天心里一阵暗骂，听了佟宁的前半句，还以为这货好歹有那么点情义，最起码还知道什么叫做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为了换回子午会的信任，决定第二次对吴友倩下手！ “可是……当我用致幻剂放倒了门口看守的警察，进入到病房里的时候，吴友倩已经死了！” 佟宁的表情再次发生了变化，他脸上的痛苦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发自灵魂的恐惧！ “你无法想象，我进入病房的时候，距离吴友倩死亡不过十几秒钟！可我没有在房间里看到哪怕一个人影！之前的暗杀行动都是我在执行，我以为自己的杀人手法已经做到了天衣无缝，可事实证明，那个人，比我更可怕！如果他要杀我，我绝对死定了！” 第104章 心理交锋 听到这里，唐天也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佟宁在情绪激动之中，变相地承认了吴友倩之前三人都死于他的手中，能够让佟宁这个将密室杀人做到如此天衣无缝的变态这么恐惧，杀死吴友倩的人，又该是多么可怕呢？ “后来，那个人杀死康阳的时候被我及时赶到，虽然没能留住他，但是我抢到了他没来得及带走的投影仪，想要用投影设备作为要挟条件，换取他们放我一条生路，可是还没等我联系他们，你就发现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敏锐嗅觉，还真和猎犬有的一拼！” 佟宁完全放弃了抵抗，他知道自己因为吴友倩的死，已经暴露出了太多，接着往下说和闭口不谈，最后等待自己的都将会是一颗子弹，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学学陆安，拉上几个人垫背，也算是临死前的报复了！ 唐天没有打断他的讲述，就那么静静地听着，他忽然觉得佟宁这类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将犯罪手法视作是一种艺术，一种充满了血腥变态的艺术…… “说到这里你可能无法理解，为什么我要抢那个投影仪，其实这个东西才是你们绞尽脑汁怎么都没想明白的问题所在！” 佟宁神经质一样咧嘴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显得有些渗人：“我亲自调制的致幻剂，你应该也体会过了，是不是很美妙的感觉？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一个事实！如果给我一天的时间，我绝对不会让你提前察觉有致幻剂成分存在！因为我在装修公司所用的致幻剂，根本就是之前去武警医院剩下的！ 我每次动手之前，都会根据死者的喜好，调制出对应味道的致幻剂，这样快速挥发的致幻剂能够保证在你们警察赶到后，就算使用先进仪器检测，也无法得到半点结果！而且用来伪装致幻剂的气味，也会让死者在毫不知情中，就已经陷进内心里最恐惧的场景无法自拔！” “而投影仪就是在这个时候用来引导死者更加激动，或者骤然宁静下来，这样会让死者在承受惊吓的过程中，因为心脏无法承受血压，或者是肾上腺素过渡分泌而亡！而我最想看到的，其实是你们警察面对尸检报告，暴跳如雷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可惜了，我想你永远也看不到那一幕了！”唐天耸动肩膀，对佟宁的变态念想感到愤怒，“和你相反，我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连环杀人案凶手伏法后的样子，这个故事告诉你一个道理，邪不胜正，站在人民的对立面，终将会走向灭亡！” “别跟我扯这些大道理！全都是放屁！” 佟宁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他想要挣脱手铐站起来，却发现双臂如同面条一样用不上力：“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猜到，我会对彭璇下手的？我就告诉你，背后指使我去杀彭璇的是谁！这个交易，对你来说稳赚不亏！我就想知道，我到底是哪一步算错了！” “你要听实话吗？”唐天愣了愣，紧跟着开口道，“其实我根本没去猜！而且我也知道是谁指使的你！我去彭璇那里是个意外，只能说抓到你属于凑巧了！” 说完这话，唐天看着佟宁瞪大了的眼睛，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甚至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觉得佟宁痴迷到这种地步，简直是一种悲哀！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诈我！你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在指使我？”佟宁不敢置信地呢喃着，面色越发纠结痛苦起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指示你的是王旗对吗？他最想让你去杀的不是彭璇，而是她的老爹陆安！只不过你这个怕死鬼不敢对陆安下手，就先选择了彭璇这个软柿子，只可惜啊，你这一把捏下去，发现那软柿子里藏着一把钢针！” 唐天的语气里满是讥讽，他自己也觉得这事巧合得有点吓人，子午会里心思缜密的暗杀高手，竟然因为王旗的冲动而被捕，这要是说出去还真是个笑话。 “不！不可能！王旗怎么可能让你们查到这些？他……”佟宁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找不到任何反驳唐天的理由，王旗纵然老谋深算，可自己不也曾瞒着他做过许多私活儿么？ “认了？”唐天淡淡地吐出这两个字，等佟宁再次冷静下，才继续开口，“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应该也很清楚，等待你的无非是一颗子弹，可是早或者晚，却在你的一念之间！如果你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我想，酌情给你缓上一些时间也是可以的！” 唐天这可不是瞎许诺，午夜凶铃这个案子查到现在也算到了尾声，站在幕后的王旗已经浮出水面，根据佟宁的招供，想要抓他随时可以，但是这个案子牵扯众多，最后的结案报告打上去，等待上级部门核查也是需要时间的，不管佟宁说或者不说，他的死刑都会缓一阵子。 可佟宁却不知道这些，他不想死，最起码不想明天就死！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能多活一天，哪怕一个小时，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赚了！ “你想知道什么？”一番沉默过后，佟宁终究选择了配合唐天的问询。 “赵雅茹！我想知道赵雅茹的所有资料！比如说赵雅茹和王旗到底是什么关系？赵雅茹现在在国内，还是国外？”唐天当即扔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陆安对赵雅茹并不了解，可是佟宁肯定知道的更多！ 事实上唐天赌对了，听到赵雅茹三个字的瞬间，佟宁的脸色变得铁青！ “现在的赵雅茹就在国内！至于她和王旗的关系么，呵呵……食物而已！”佟宁说到这里，身上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让唐天觉得这里仿佛不是审讯室，而是冰窟！ “现在的赵雅茹？食物？什么意思？！”唐天来了兴趣，他觉得这是自己距离真相最近的一次！ 佟宁没有让唐天失望，仅仅是停顿了几秒钟，就继续开口，“赵雅茹是王旗进入安宁财团后的第一个秘书，也是他最喜爱的情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时候的王旗还没有加入子午会！他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贤惠的妻子，聪明的孩子，健康的父母，蒸蒸日上的事业，只可惜子午会看中了他的心思缜密，也看中了隐藏在他那朝气勃勃背后的丑陋面目！” “每一个被选中的人，都会经受考验审核，王旗的考验就是家人一个个离开世界，他的父母遭遇车祸而亡，肇事司机逃逸至今未果，他的妻子有了外遇，并且被王旗亲自捉奸在床，情绪暴怒之下，王旗内心深处压抑着的变态人格觉醒，他将妻子和第三者活生生剐成了骨头架，用骨架熬汤，用人肉煮饭，喂给了他认为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 “再后来，他的儿子被邻居家发疯的恶犬咬伤，因为没有及时接种疫苗，狂犬病发作而亡，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王旗正式加入了子午会组织！成为了安宁财团的董事会一员！” “他的情人赵雅茹，以为借助王旗蒸蒸日上的身份，可以获得更好的工作待遇，自然更加上心地经营感情，却不知道背地里，王旗已经沦为了最狂热，最忠诚的异食癖患者！” “如果说异食癖是一种病，毫无疑问，王旗已经病入膏肓！他不但没有被赵雅茹日复一日越发浓郁的爱恋唤醒，反而将赵雅茹视作最美味的食物！他精心编制了一个出国考察的谎言，带着赵雅茹出了国门，可当王旗再次回到公司的时候，赵雅茹却不知所踪！” “赵雅茹的父母曾到公司闹过无数次，最后王旗将百分之四点九的股份转移到赵雅茹名下，并且在国外注册了一家分公司，借口赵雅茹被安排去国外发展业务，以此打消了赵雅茹父母的疑虑。” “可是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长久呢？一年过后，赵雅茹始终没有露面，赵雅茹的父母再次找上门来，王旗开始动了心思！” “他用高昂的薪酬招募秘书，精心挑选和赵雅茹身材相似的女孩，带去韩国整容，然后用来冒充赵雅茹，可是每一个整容过后的女孩都没能活过三个月，最终都会因为王旗无法控制，而沦为食物！” “而现在的赵雅茹，可以说是所有的‘赵雅茹’中，活的最久的一个！也是最歹毒的一个！” 佟宁说到这里，脸上写满了唏嘘：“她很快就发现了王旗吃人的秘密，可是为了不被王旗吃掉，她竟然抢先找到了一个和自己身材相似的女孩，送去整容后供王旗食用，不但没有感到罪孽，反而以此为荣，不停地给王旗提供这种特殊‘加工’过的食物，也正是因此让王旗大感舒心，索性就一直留着她用来释放兽欲，顺带安抚正牌赵雅茹的父母！”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关于赵雅茹的所有情况！” 佟宁说完这些，一贯不抽烟的他，竟然示意唐天丢给他一根香烟。 唐天没有拒绝，亲自点燃了送到佟宁跟前：“怎么？现在你不怕抽烟有害健康了？” “一天抽一条，一年也死不了吧？我还能活几个月？两个月都够呛了！”佟宁反倒是看开了，一副生死看淡的模样，颇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 唐天摇头苦笑，也懒得搭理这个已经掏空了口供的家伙，带着记录了满满两张a4纸的口供走出审讯室。 从审讯室出来的一瞬间，唐天站立在阳光下，忽然觉得世界如此美好，再回头看向关押佟宁的审讯室，恍然是两个世界。 “犯罪没有一次两次，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唐天不由自主地呢喃着，心中长期以来的压抑在这一刻骤然轻松了下来。 当唐天带着佟宁的口供出现在项宇面前，汪文正在电话那头兴奋地给项宇说着什么，从项宇的表情来看，应该是个好消息。 第105章 午夜凶铃结案 “项队？什么好事儿，让你高兴成这样？”唐天等项宇挂断了电话，这才开口问道。 “汪文这臭小子还算有点良心！他们把安风物流集团的案子彻底办下来了，上边要给他们发奖金，刚才打电话说，经过刑警队全体警员投票决定，他们这次的奖金会由上级部门酌情给我们分配一部分，也算是咱们特调局帮忙的辛苦费！”项宇脸上笑意昂扬，宛若是绽放了第二春一样。 “那个，项队啊，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唐天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汪文这哪里是高风亮节啊？这尼玛绝对是有预谋的暗算！ “啊？什么事儿？”项宇有些纳闷，一时半会儿没想明白唐天在说什么。 唐天见项宇没想明白过来，也就叹了口气，走得更近了些：“项队，你光想到人家的奖金会分给我们一部分，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案子，汪队那边也出了力的！这事儿到最后算起来，可就是一笔糊涂账了！人家都给咱们分了，咱们到时候要不要给人家分啊？” 听唐天这么一说，项宇那笑成了菊花的脸，瞬间枯萎。 “我去！这小王八犊子暗算我？我说这次怎么那么痛快？简直是欺师灭门无耻之尤！”项宇气得都快炸了，抓起手机就要给汪文把电话打过去，却被唐天拦住了。 “得得得！项队，你等会再找他麻烦，我这有正事呢！”唐天一边拉扯，一边将手里的a4纸递了上去，“喏，咱们这次可是大突破！有了这个，现在动手抓王旗都足够了！这老小子的死刑绝对跑不了！” 一听这个，项宇就把汪文的事儿丢到了脑外——午夜凶铃要告破了！这可是大喜事啊！ 项宇仔细查看了唐天拿来的口供，面色严肃地安排道：“你先给小曲打个电话，让她先撤回来，遥控飞机也先别收了，免得打草惊蛇！我现在就联系汪文那边出人手支援，还要打报告给市局，请求特警队协助，总而言之，在我这边安排好之前，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件，第一件事，保证曲流弱的安全撤回，第二件事，保证王旗那老小子不会受惊逃窜！” 在项宇的命令下，整个特调局都动了起来，由于项宇双腿负伤无法亲自指挥行动，喻大这个门神也不得不参与到行动中来。 就在唐天联络曲流弱往回撤离的同时，一辆辆警车驶出刑警队和特警队的院子，所有警员全副武装，在和特调局人手汇合之后，将安宁大厦团团包围。 后面的事情就显得更加简单了，破门而入将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这都是刑警队和特警队最擅长的拿手活儿，仅仅半个小时不到，包括王旗在内，整个安宁财团高层所有涉案人员悉数落网！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冒牌的赵雅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还妄图挟持人质要挟警方，被特警部队的狙击手一枪毙命，至此，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宣告结案！ 为了庆祝，项宇给特调局所有人放了两天假期，唐天钻进宿舍倒头就睡，第二天下午四点多才悠悠醒转，更别说熬了不知道多久的项宇，直到这会儿，都还是鼾声如雷。 起床后，唐天打开手机才发现，彭璇一共给自己拨打了十几个电话，还有几十条催促回电的短信。也就随手给彭璇回了一个电话过去。 “唐天？你醒了？”电话那边，彭璇的声音很奇怪，好像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嗯，这些天太困了，你找我有事儿？”唐天心里多少有些古怪，理智告诉自己，彭璇这种女孩跟自己完全不在一个层面，更何况自己心中那道暗刺还未曾拔出，不管和谁走到一起，对彼此而言都是一种伤害。 “你能来我公司一下吗？我有些事儿想跟你说！”彭璇的声音很低沉，听起来还挺让人心疼的。 眼看躲不过去了，唐天只好洗漱过后驱车赶往装修公司。也幸好曲流弱已经回家去了，若是她还在特调局，闹起来非要跟着一起，唐天的脑袋还要更大一圈！ 唐天再次见到彭璇的时候，差点都没敢开口认人，那个往日里颇有些火辣的女孩，这会儿不但披头散发，办公室里更是堆满了酒瓶。 “好家伙！啤酒，白酒，红酒，你这是要寻短见的节奏啊？”唐天有些哑然，地上的酒瓶种类繁杂，林林总总加起来，足有十多个品牌！ “我心里难受！”彭璇的声音有些发飘，这倒也是正常，换谁喝这么多都得飘！ “昂……那你也不能喝这么多啊？你这是慢性自杀知道不！”唐天心里一阵气结，当即抢下彭璇手里还紧紧握着的半瓶红酒，随手丢到一边，“我扶你回去休息！你这样下去迟早出事！别说陆安看了心疼，就是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也会心疼！” 也不知道是陆安的名字起了效果，还是唐天最后提到彭璇的母亲让彭璇清醒了点，她任由唐天扶着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地踢开地上的酒瓶，瘫软在休息室的床铺上。 看着瘫成一团烂泥的彭璇，唐天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话叫做风水轮流转，自己中了佟宁的致幻剂，彭璇刚刚照顾过自己，这就得连本带利地还回去了么？ 尽管心中颇有些古怪，唐天还是细心地将彭璇那沾染着各种酒液，甚至是呕吐物的外套脱下，从洗手间弄了些热水给她洗过脸，彭璇身上的酒味这才变淡了些。 “砰砰……” 敲门声忽然响起，唐天从休息间走出，带着些许尴尬打开了彭璇办公室的房门。 门外站着的还是那个见过唐天的职员妹子，她探头往里看了看，见到地上琳琅满目的酒瓶，以及唐天肩膀上沾到的口红，脸上瞬间露出一抹怪笑：“抱歉抱歉！我不知道您和彭总在，咳咳，嗯，在喝酒！那个，我还有事，等彭总醒了我再来！” “唉等等！”唐天见她转身就要跑，赶忙开口叫住了她，“那个，你们公司有没有清洁工？这办公室挺乱的……” “哦哦！您放心，我这就叫阿姨过来清理！”那妹子头都没回，就这么说着一溜烟跑走了。 看着那妹子跑进楼梯口的背影，唐天觉得自己这个锅背得貌似有点冤枉！但愿那妹子不是个大嘴巴，不然自己的一世清名可就毁于一旦了！ 没让唐天等太久，那妹子叫来的保洁阿姨很快就抵达现场，在唐天搭手帮忙的情况下，很快就将办公室清理得像模像样，至少不会让人刚推开门就觉得酒气冲天。 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六点多光景，唐天索性去外边吃了些东西，顺手还给彭璇带了一份外卖回来。 只不过彭璇这顿酒醉得有点久，直到晚上九点多才醒，而此时唐天已经用她的电脑玩了好一会儿的蜘蛛纸牌。 幸亏彭璇的休息室里备有用来加热的微波炉，唐天带回来的外卖热一下权当是宵夜了。 看着彭璇艰难吃完宵夜，唐天也就准备回去接着睡，就在他起身离开的时候，彭璇的眼泪却再次流淌了起来。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唐天以前还真不信，他的证据也非常充分，比如说曲流弱！可自从认识了彭璇之后，唐天不得不承认，还真有那么一部分女人，简直是水库做的好不好！ “怎么又哭上了？”唐天一脸懵逼地走到跟前，递给彭璇几张纸巾，“有什么事你别憋在心里，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我见过他了，我本以为自己会依然恨他，可是到现在我才知道，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他！我每一次气他，其实都是想看他生气的样子，尽管我始终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知道，他还愿意为我生气，那就是还在乎我这个女儿！” 彭璇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接连不断地滴落在外卖盒子里。 这下唐天彻底无语了，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劝劝彭璇，可每当话到嘴边，又总觉得说出口来就不是劝慰，而是揭人家的伤疤了！ 唐天所能扮演的，也就剩下倾听者这个角色，默默地听彭璇在那儿一边哭一边诉说着往日的种种，心里也是百般滋味。 倾听的同时，唐天也意识到一个问题，佟宁被抓了，王旗也被抓了，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到此也算正式结案，可除了佟宁之外的另一个杀手呢？能否从王旗身上得到线索，并顺利将其抓捕呢？ 唐天那刚刚轻松下来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对于警察而言，每个经年不破的案子，都是一次马拉松比赛，不但要比体力，还要比智力和耐力！ 可如今，一个案子的结束并不意味着完成了任务，明知道还有漏网的罪犯逍遥法外，却苦于无法将其抓捕归案，唐天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无力感！因为这冲击了警察的信仰——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你怎么了？是我说的太多了吗？”彭璇哭诉了一番过后，心中的酸楚略微减轻了些许，当她抬起头看向唐天，却发现他正凝视着手里那根已经燃烧到尽头的烟蒂。 “不，是我忽然想起了工作上的事情，跟你没关系的！”唐天寻思整理好心情，将这些思绪甩到脑后，“倒是你，要不要再去看看陆安？他现在应该也挺想你的，毕竟，没多少时日了……” 倒不是唐天想要揭人伤疤，而是他想明白了，这种事情你越是回避，结果越会朝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倒不如坦然对待，至少可以让彭璇明白一个道理，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 第106章 刹车失灵 彭璇听到唐天的话，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再次有了决堤的趋势。 唐天知道，自己不能再开口刺激她，这种事情只能让她自己想明白，从某种意义上讲，彭璇和陆安之间，属于那种由爱生恨的尴尬局面。 陪着彭璇又坐了会儿，唐天感到越发尴尬起来，索性站起身准备离开。 彭璇见唐天起身要走，面色更加难看起来：“能留下来陪陪我吗？一个人在这里，我怕！” 唐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留下来肯定是不可能的，先不说警队的纪律，单是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就已经违背了自己的底线原则，可是彭璇这会儿的状态，自己真要是一走了之，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就在唐天纠结万分的时候，彭璇却是拉开了房门，“算了，你还有你的工作，我就不耽搁你了，送你到楼下好了！” 就这样，二人相视无言的来到楼下停车场，唐天钻进车里习惯性的按动启动键，却发现发动机哼哧哼哧就是启动不起来？ “我去？不会这么倒霉吧？”唐天不由得露出苦笑，莫不是天要留我？这可有点扯淡了哦！ “要不……”彭璇心中微动，刚想说要不就留下吧，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由自主的改了口，“我开车送你吧！” 唐天扭头看向那辆酒红色的跑车，又看了看自己面前掉皮的方向盘，心里一阵抽搐，他决定回头一定要给项宇提议，特调局的这一批老爷车赶紧倒腾出去处理掉！那辆哈弗h9不就挺好么？给上边打个报告，多弄几辆回来呗！ 尽管心里这么琢磨着，可唐天也清楚，这种事儿yy一下过把瘾就行了，堆里那唯一一辆哈弗h9据说还是项宇呲着脸皮要来的，真要让他再去呲着脸皮多要几辆，怕不是要被项宇按在地上摩擦…… “愣着干嘛？下车啊！”已经钻进跑车里的彭璇，见唐天还坐在驾驶舱发愣，不由得开口催促道。 唐天摇头晃脑，带着无尽的感慨钻进跑车的副驾驶，“唉，你这车快是快了些，就是空间太小了！” “拉倒吧你！纯粹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彭璇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随即就意识到这话有点不太合适，赶忙转头观察唐天的面色。 正如彭璇所想的那样，唐天听了这话多少有些不痛快，可不就是吃不到葡萄说屁葡萄酸么！自己当警察一个月才屁大点工资，别说买跑车了，一年到头的工资不吃不喝能买一个跑车轮子就不错了！ “那个，我没有嘲讽你的意思哦！就是开个玩笑……”彭璇赶忙开口解释，她担心因为这一句话，让唐天对自己有什么看法。 “没关系，你说的是实话，干我们这一行的，估计一辈子都买不起这玩意！”唐天倒也豁达，这种事情没啥看不开的，自己当警察开着单位的车，烧着单位的油，也没啥不好的。 “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我带你去体验一把跑车的极致性能？”彭璇潜意识里更希望唐天多陪自己一会儿，当即开口提议开车去跑两圈。 唐天看了眼手表，这会儿的确还早，去跑两圈好像也行？索性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下来。 彭璇脸上顿时露出笑意，动作熟练地启动了车辆，朝着安港市郊外的山道而去。 跑车的性能在彭璇手下展现得淋漓尽致，加上平时在市区根本无法施展开的憋闷，刚一出市区，彭璇就将行车电脑调到了运动模式，在发动机的轰鸣中，一股推背感澎湃而至。 “爽不爽？！”彭璇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这辆车完全融为一体，方向盘也仿佛成为了双手的延伸，无人的山道上，酒红色的跑车划破夜色，将所有的烦恼抛在车后。 “喂喂喂！你超速了！”唐天第一次体验到这种疾速，面色略微泛白，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蜿蜒山路。 “超速？开着跑车不超速，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彭璇毫不在意，这条平整且蜿蜒的山道上，经常有安港市的富二代堵住山道两端举办车赛，一来二去的，也都形成了一个默契，一到晚上，这条路基本没有社会车辆通过。 至于说超速罚款扣分什么的，对于彭璇来说更加不是问题，不就是几个钱么？她根本不缺！ 而此时，唐天却忽然感觉到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失落，之前和彭璇的几次接触，他还没感觉到什么，可现在他深深地感觉自己和彭璇之间存在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自己是一个穷哈哈的警察，而彭璇呢？就算因为陆安的牵连，被没收掉一部分超出正常商业收入之外的盈利，那也至少坐拥数千万吧？差距太大了…… 感觉到唐天的异样，彭璇下意识放缓了车速，扭头看着唐天，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我开得太快了？” “不是，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唐天是个直性子，加上他对彭璇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把彭璇当做了朋友而已，“网上的段子经常说，圈子不同别乱融，我以前还没觉得怎么，现在确实有些理解了！” “啊？”彭璇听了这话，忽然感觉鼻子一酸，瞬间没有了开车狂飙的心情，“为什么这么说？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么？还是我刚才超速的事儿？那我以后不超速了呗！” “不，跟你没关系！”唐天这会儿的心情挺复杂的，刚想开口让彭璇掉头，却发现前边即将进入急弯，而彭璇却在扭头看着自己，“减速！前边急弯！” “啊？”彭璇听到减速和急弯，扭头看向前方的同时，右脚也踩在了刹车上。 按照这辆车的性能，从一百多公里时速刹车到静止，只需要不到十米的距离，可问题是当她踩下刹车的瞬间，就感觉到刹车踏板传来的异样声音。 紧接着就听到轮胎处响起一声断裂，一道黑乎乎的东西，被高速转动的轮胎甩了出去！ “完了！刹车片断了！”彭璇瞬间面色惨白！距离急弯还剩下不到三十米，可车速却是无法控制的越来越快！ “冷静！别去想刹车片，就当你在比赛，快速打动方向盘用惯性过弯！”唐天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可他很清楚，这种时候自己不能慌，自己必须给彭璇信心！ 彭璇深吸了一口气，就在车头即将进入弯道的同时，猛地将方向盘向右打死，也得亏这是跑车，不但底盘够低，还有完善的气动布局，在强大的抓地力下，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噪音响起，橡胶焦糊味儿萦绕在鼻间。 在两人提心吊胆之下，跑车在弯道上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弧形，车头保险杆距离山道护栏仅有三五厘米，险之又险地安全通过了急弯。 “你控制好方向盘，不要踩油门，看看能不能调档让发动机熄火！”唐天也没开过跑车，自动档的车也只开过很少几次，对于如何让刹车片断裂的跑车停下来，自然一头雾水，只能按照自己驾驶手动档车辆的经验开口提醒。 尽管已经顺利通过了急弯，可彭璇心里却越发慌乱起来，这条路她非常熟悉，过了这个急弯并不是结束，反而意味着多个弯道路段的开始！平直路段还有不到三公里，前方最少还有十个弯道在等着他们！ 彭璇手忙脚乱地扒着换挡拨片，可行车电脑对发动机的保护措施，却让她的操作被判断为误触而失效。 更可怕的事情却在此时发生了，饶是彭璇没有继续踩踏油门，车速却依然没能减缓，就好像油路系统也随着刹车片断裂，发生了故障。再加上是下坡的缘故，一度突破120km/h,朝着150公里的速度突飞猛进。 “不行啊！油路出现了故障，行车电脑也不支持高速状态下手动换挡，车速根本降不下来！”彭璇越发慌乱起来，她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山道护栏，心里忽然开始琢磨，如果能够和唐天一起死在山道上，或许也是一种幸福？只是，这样对唐天太不公平了些吧？ 唐天也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见前方是持续平直路道，而彭璇的脸上已经汗如雨下，显然无法继续正常驾驶，当即决定换自己来驾驶。 彭璇听到唐天的话，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将座椅调到最靠后的位置，双手死死地抓着方向盘，以用来保证方向不会偏离， 唐天艰难地弓着腰向驾驶室位置侧身，他暗暗发誓以后打死都不会再坐跑车了，这玩意儿的刹车片是纸壳子做的么？电子手刹也太不靠谱了些吧？ 一门心思吐槽跑车刹车系统的唐天不觉得有异，可彭璇心里却是慌乱了起来，唐天侧身过来的瞬间，她就嗅到一股异样的味道，不是那种汗臭味，而是说不出来的感觉，让她不由得脸红心跳，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抓紧方向盘，你别靠在座椅上，尽量站起身子，让我先坐过去！”唐天感觉到车身晃动，赶忙开口提醒，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彭璇抓着方向盘，用腿部的力量支撑，整个人歪着头弓着腰将座椅让出只有十几公分的距离。唐天也顾不上什么合适不合适了，左手环过彭璇的腰身抓住方向盘，将自己硬生生塞进座椅里，也顾不上让彭璇转移到副驾驶，就那么将彭璇搂在怀里接替了跑车的操控。 第107章 误会大了 唐天用左手死死把控着方向盘，尝试着关闭掉行车电脑，却发现自己压根儿找不到调节的按钮。 “你想干什么？告诉我怎么做，我来调节！”彭璇强制自己忽略掉唐天紧贴在自己背上的触觉，深呼吸着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 “看看能不能关掉行车电脑，或者把你刚才调节的运动模式取消掉！”唐天的心情同样复杂，可他必须让声音保持冷静，这样才能给彭璇信心。 幸好这辆车的行车电脑并没有锁死，一阵手忙脚乱过后，彭璇很快就将运动模式改到路面适用的舒缓模式，发动机的声音减缓了大半，排气传来的炸裂尾音也变得平和了下来。 唐天明显感觉到推背感消失，心里略微安定了几分，他推了推陆旋，示意她挪动到副驾驶上去，毕竟两个人叠在一起，姿势略显尴尬。 彭璇自然明白唐天的意思，可她却是装作压根儿没懂的样子，就那么赖在唐天的怀里一动不动，甚至还颇有些感谢忽然断裂的刹车片，如果不是刹车片出了问题，自己怕是只能老老实实把唐天送回警队吧？ 若是让唐天知道彭璇在想些什么，恐怕得吐血三升以示感慨，只是他现在哪里有心情去琢磨彭璇在想些什么。 行车电脑虽然调节到了舒缓模式，可饶是如此，不踩油门的情况下，车速依然保持着80km/h左右，这让唐天心里萌生了一个猜疑。 按理说，越是这种价格高出天际的豪车，每一辆车在递交给客户之前，越会经过非常严密的检测，刹车片断裂，油路故障，这两种都会导致车毁人亡的严重故障同时发生，会不会是子午会对彭璇的暗杀行动？结果却因为自己的车子趴窝，刚好撞在了一起？ 有了这个猜测，唐天跳车的心都有了，能在刹车片上动手脚，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也可以在车上安装炸弹？ 唐天没敢把这个猜测告诉彭璇，他觉得跑车失控这事儿就足以让彭璇蒙上一层心理阴影了，再告诉她车里可能有炸弹，怕不是直接给吓懵逼了！ 想到这里，唐天开始将目光投向导航，山路上一般都有防止大卡车刹车片过热失控的碎石匝道，几十吨重的大卡车都能在失控的情况下在匝道上停下来，这辆不到两吨的跑车想停下来应该不难吧？ 也不知道是上天眷顾还是祖宗保佑，就在下一个急弯入弯处，就有一条减速匝道，根据导航提示，匝道长度有一百五十米，这个长度足以让这辆已经调到舒缓模式的跑车憋熄火了！ 刚一冲进匝道，周围的碎石就被轮胎迸射出去，烟雾弥漫之下，轰隆隆一阵巨响过后，这辆如同脱缰烈马的跑车终于老实了下来。 等尘埃散去，唐天二人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刚才心绪紧张之下还没觉得什么，这会儿安全了，反而感到强烈的后怕，如果行车电脑也被锁死，如果这段山道上没有碎石匝道，如果…… 忽然，唐天想起了炸弹这么一回事，刚刚放下去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赶紧离开车辆，车里或许装有炸弹！”唐天一边开口提醒，一边打开有些变形的车门。 “我没力气动弹了！死就死吧！死在你怀里也值了！”彭璇是真的没有力气动弹了，她这会儿浑身冒汗——冷汗和虚汗！ 唐天听到这话也是一阵无奈，只能强撑着自己瘫软的身体，将彭璇从车里抱出，摇摇晃晃地离开跑车二百多米，躺在匝道尽头的荒草地上，用尽最后的力气掏出手机给项宇打电话求援后，唐天丢开手机连手指都不想再动弹一下！ 危机彻底解除，二人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打湿，衣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彭璇更是如同一只受了惊的猫咪，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拱在唐天的怀里，香汗淋漓之下，氛围显得很是微妙。 “唐天，如果刚才我们没有把车子停下来，你会后悔坐进我的车么？”彭璇枕着唐天的胳膊，双眼迷离地仰望着星空。 唐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难度，似乎不亚于“我和你妈一起掉进了河里，你先救谁”。 “怎么不说话？”彭璇的声音很低，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 “不知道该说什么。”唐天实话实说，“要说后悔吧，应该还是有点的，毕竟我还有大把的工作没有做完，没有抓住子午会，没有搞清楚五年前她为什么跳楼，我不想死，也不能死！但是人生没有如果，至少我们现在都还活着，不是么？” “跳楼？她？”彭璇微微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忽略掉了唐天最后一句，“你前女友么？” 这一刻，唐天不得不相信了女人个个都是福尔摩斯的事实，自己就他么提了一口，怎么就能直接想到前女友呢？ “看来我猜对了！”彭璇没去看唐天的表情，自顾自地开口道，“这就是你一直到现在都是单身的原因吗？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的家伙……” 痴情？唐天有些无语，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哪里痴情了，这些年来之所以单身，一方面是因为前女友跳楼的心理阴影，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的工作限制好吧？ 毕竟没加入特调局之前，为了留在安港市，也为了继续调查当年的跳楼案件，自己的工作就是快递小哥，每天累成狗不说，没有一点时间陪人家逛街游玩，工资还低得吓人，这样的自己，又有哪个女孩看得上呢？ 彭璇可不知道唐天在想些什么，索性就把唐天的沉默当成了默认：“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我想，如果她真的爱你，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过得不好吧？” “在天之灵么？”唐天呢喃着，眼前的星空中，浮现出前女友的一颦一笑，“她的在天之灵一定也很希望我能够抓住杀害她的真凶！” 彭璇愣住了，她不太理解唐天的话：“真凶？她不是跳楼的么？” “她不可能自杀！她也没理由自杀！”唐天脱口而出，这两句话他自己都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只要一提到前女友，一想到当年她从楼上坠下的一幕，这两句话就会直接蹦出来。 彭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总觉得唐天现在完全陷入了自我催眠状态，一次一次地反复强调“她”不可能自杀的同时，让唐天更加坚信背后仍有黑手，这种情况长期持续下去，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且不说那个“她”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就唐天这样每天都绷紧了弦，没等他找到幕后真凶，神经就会崩断的。 “你不用劝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同样的劝告我听过无数遍，劝我的人很多，甚至包括了她的父母，所有人都已经相信了她是自杀，可是我不信！她不可能自杀！绝不可能！”刚从危险中脱离出来，放松下来的神经忽然再次绷紧，唐天陷入一种近乎癫狂的情绪中。 彭璇感觉到唐天浑身肌肉紧绷，下意识地在唐天怀里扭了扭，换做正面对着唐天，想要伸手拍一拍唐天的肩膀，却感觉到唐天的鼻息喷在颈上，一种别样的感觉袭上心头，本就瘫软的身体更加无力起来。 唐天被彭璇的举动吓到，想要从地上坐起来，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彭璇居然如同八爪鱼一样挂在了自己身上，刚才在车里因为情况紧急，饶是二人叠在座椅上，也没觉得太过尴尬，可现在不同啊！ “你最好别玩火！”唐天觉得自己快崩溃了，这尼玛什么事儿啊？先把自己的伤心事勾起来，然后又来玩火？自己可是个实打实的男人！真不怕惹火烧身么？ 然而彭璇却是嘿嘿一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那你火一个给我看看啊？你要是不火，就不是男人！” 我勒个去？果然是女人流氓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这话让自己怎么接？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功夫，气氛越发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彭璇甚至还闭上了眼睛，一副你想做什么就快点下手的姿态。 然而，彭璇并没有等到唐天对她做些什么，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快快快！拆弹组先上去检查车辆，其他人跟我散开了找人！”汪文的声音很急促，接到项宇的电话，他都快吓死了！一辆疑似被安装了炸弹的跑车，这要是真给炸了，自己刑警队长的帽子也就该摘了！ 一路紧赶慢赶地抵达现场，汪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先把周围可能存在的人员全部撤离，车炸了就炸了，但是绝对不能有人员伤亡！这不单单关乎到自己的帽子，更是一个警察的良心！ 幸好，拆弹组检查过那辆跑车后得出确切结论，刹车片和油路的确存在人为破坏的痕迹，但是车内并没有任何易燃易炸品。 而当汪文看到相互搀扶着从匝道尽头走下来的唐天二人，他的表情就有些不淡定了起来。 曲流弱喜欢唐天，这在特调局和刑警队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汪文也很看好曲流弱和唐天这对组合，在他眼里，唐天是个脑袋瓜子堪称变态的刑侦天才，曲流弱更是心思缜密，枪法也好，二人如果能够结合在一起，那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可现在呢？汪文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只见唐天衣衫不整，而那彭璇更是披头散发，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本就不厚的衣服，更是难挡春光。 再加上这深更半夜荒郊野外，尼玛……换做任何一个人也得想多了啊！ “你们这是……”汪文觉得还是有必要问问情况的，不管怎么说，曲流弱也是从刑警队出去的人，不管什么时候刑警队都相当于她的娘家，自家闺女中意的男娃子跟另一个女人不清不楚的，娘家人问几句难道还不应该么？ 第108章 黑客再现 唐天看出汪文眼中的意味深长，面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也不等汪文把话说完，赶忙开口解释了一番，将自己的车如何趴窝，彭璇如何送自己的事儿全盘托出。 可问题在于，这事儿他逻辑上说不通啊！彭璇要送唐天回警队，那应该是走市区的高架桥才对，这怎么还给送到荒郊野外了？ 想到这里的一瞬间，汪文觉得唐天这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简直是把自己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啊！ “行了汪队，难道你希望一辆可能被安装了炸弹的跑车在市区高架上横冲直撞？”唐天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他觉得自己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赶紧回去洗个澡，换一身干爽点的衣服！ 郁闷不已的汪文不得不承认，唐天这话还真有那么点道理，饶是这辆车上没有炸弹，刹车和油路都遭到破坏的跑车，在市区高架桥上横冲直撞的话，用不着等到明天早上，自己和交警队的队长都得引咎辞职！ 彭璇的车不能开了，汪文还算靠谱，不但给唐天二人分了一辆车，考虑到俩人这会儿都软成了面条，还给安排了一名警员开车，先把彭璇送回家中，这才将唐天送回了特调局。 在回特调局的路上，那名警员不停地给唐天致以敬佩的目光，他上厕所连墙都不服，就服唐天！被曲流弱看上，还敢在外边瞎搞的真汉子！ 因为唐天给项宇打过电话，所以他刚回到队里，就看到曲流弱和项宇一起站在门口等候，心里不由得暗道一声要完！ 正如他所料的那样，曲流弱原本还颇为担心地快步迎了上来，可当凑到跟前嗅到一股只属于女人的香汗味之后，那张写满了担忧的脸，瞬间变得漆黑如墨！ “唐天！长本事了是不是？你还知不知道你是个警察！”曲流弱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那熟练的姿态，在项宇看来就像是发现了老公在外边偷腥的怨妇……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啊！”唐天心里一紧，懵头懵脑地下意识就要开口解释，却是忽然想起来，这不对啊！自己啥都没干，凭啥给她解释啊？招她惹她了？ “解释？不需要了！”曲流弱冷着脸转身离开，谁都没有注意到，转过身的瞬间，曲流弱的眼圈变得通红起来。 “唐天啊，我终于明白为啥你长得也不赖，脑瓜子还好使，偏偏五六年了还没找着新女朋友！”贾左祯摇头晃脑地看着曲流弱的背影，颇有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心态，“要我说，你小子这情商啊，注孤生喽！” “什么跟什么啊！”唐天一脸懵逼，他觉得这帮人的戏太多了点吧？难道自己想让那辆车出问题的？还有哦，自己都差点嗝屁了，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嘛！说好的战友之间要互敬互爱呢？ 唐天求助地转头看向项宇，他希望能够从项宇这个队长身上得到一点人文关怀，可事实却让他再次失望了！ “看我干吗？赶紧滚去洗澡换衣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警察队伍的脸都让你丢尽了！”项宇强忍着笑意，粗着嗓子丢下这么一番话，当即摇着轮椅去找喻大唠嗑了。 无奈之下，唐天也只好自己一摇三晃地捱到浴室，郁闷不已地冲了个热水澡，这才觉得身上重新有了力气。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项宇就召开了特调局全体会议，在会议上项宇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特调局这段时间里接连破获大案要案，上级领导决定给予全体二等功一次，以及伍万元的经费奖励，另外刑警队那边的奖金也落实了下来，经过一番分配额度计算后，贴补特调局这边两万元的经费额度。 至于坏消息，就让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因为本来说好的一周假期被取消掉了，理由是刑警队方面的分析结果中提到，昨天那辆跑车之所以出现故障，完全是人为破坏导致的，由此可以推断彭璇正在被人报复！ 而这个报复彭璇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子午会的人！毕竟安宁财团的覆灭，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从陆安配合警方调查拉开的帷幕。 “小曲啊，全队上下就你一个女性警员，所以彭璇的贴身保护工作，我想来想去也只能交给你来完成！”项宇说到这里，自己都有些头疼起来。 唐天是个二傻子看不出来也就算了，其他人可不是瞎子！曲流弱对唐天的态度简直是和尚的头虱明摆着呢，至于彭璇么，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对唐天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偏偏这小子就是不明白，不但不赶紧快刀斩乱麻，反而在两个女人之间走起了钢丝绳！这不是老鼠扛刀满街找猫么？ “对不起项队！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能不能换个人去完成这个任务？”曲流弱对这个任务那是相当的抗拒，她一想起来昨晚唐天身上的女人味道，心里恨不得掐死那个狐狸精，现在项宇倒好，还安排自己去保护她？凭什么啊？！自己可没有那么伟大！ “咳咳！小曲啊！你要记住，你首先是一名警察！在人民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你难道要因为屁大点私怨，就置之不理？你这样，对得起头顶上的警~徽，对得起你手里的证件么？” 项宇的声音刚开始还挺温和的，可说着说着，他心里也是火冒三丈，你唐天自己走钢丝惹出来的人情债，凭什么老子替你当说客？想到这里，他的语气自然也变得暴躁起来。 被项宇的一番说辞压得哑口无言，曲流弱也只能被迫接受了这个任务，她临走之前狠狠地剜了一眼唐天，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给我等着，以后看老娘我怎么收拾你！ 终于，这场尴尬的会议，在曲流弱走后很快就结束了，唐天被项宇安排去调查装修公司停车场监控，以及附近几个街道的监控录像，这个活儿看起来好像很简单，可实际上却是个费时间费脑袋的活儿。 更重要的是，根据特调局对子午会的了解，这项工作最后的结果十有八九一场空，也就是俗话说的吃力不讨好，项宇这也算是小小地“报复”了唐天一次。 “项队！你等一下！”唐天叫住了散会要走的项宇，一脸无奈地开口申请道，“咱们队里的车除了那辆h9之外，其他的车都是好几年的老爷车了，尤其是我昨天开的那辆，05年出厂，到现在都肆拾万公里了，方向盘都磨掉皮了啊！您不考虑一下给上边打个报告，哪怕给咱们分配几辆刑警队标配的h6都行啊！” “呦？你还有脸跟我提车子的事儿？”项宇本就一肚子火儿，这下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来来来，你跟我去看看喻大开的什么车！普桑！出厂日期比你都大！里程都爆表了！你是不是觉得你比喻大都厉害？喻大都没说换车，你小子倒是嘴刁了！” 得！唐天一翻白眼，丢下一句当我没说，就赶忙钻进一辆破破烂烂的suv里绝尘而去，他可不敢留下来继续挑战项宇的底线，那完全是没事干找刺激！ 带着满肚子郁闷，开着除了喇叭不响，其他哪里都响的suv，唐天来到了装修公司附近小区的物业管理中心，出示证件后，物业公司的人非常配合，带着他去提取了昨天全天的监控录像。 停车场附近一共有六个监控探头，而唐天所需要重点查看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出口位置，一个则是正对着那辆酒红色跑车。 可惜唐天瞪大了眼睛足足快进播放了三遍，始终没有发现有可疑人员接近那辆酒红色跑车。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之前在武警医院的监控录像。 “汪队，我有一段监控视频，想让你们刑警队那边帮忙鉴定一下，看看有没有剪辑粘贴的痕迹！”唐天当即给汪文打了个电话，想要寻求刑警队的帮助。 然而，接到电话的汪文却是翻了个白眼，他的语气颇有些古怪：“小子，你这就找错人了！我们刑警队这边视频鉴定都是由小曲帮忙给联络的鉴定人员，你直接去找小曲好了！” “别啊汪队！”唐天顿时觉得心中一苦，赶忙开口哀求，“曲流弱那边你又不是不知道，也不知道生的哪门子气，我哪敢去找她啊？要不，我把视频发给你，你帮我转给她？就说是你们刑警队需要的！” “暗渡陈仓啊？你小子想的挺美！”汪文轻啐了一口，心里那叫一个得意，让你小子走钢丝？让你小子欺负小曲！“我跟你说，我现在正忙着开会呢，有什么事儿，你自个儿去找小曲协商！我没工夫跟你扯淡！” 看着手里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唐天那叫一个悲伤啊！他觉得自从昨天回来后，仿佛所有的人看自己的目光都怪怪的，仿佛所有人跟自己说话的语气都怪怪的，自己没犯什么错啊！还讲不讲道理了？ 尽管心中煞是苦闷，唐天却也知道一切应该以案情为重，点了根烟猛抽几口，这才壮着胆子给曲流弱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足有十几声才被接通。 “找我什么事儿？赶紧说！”曲流弱对唐天自然没什么好语气，语气冰冷的，就好像唐天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一般。 “那个，我在查停车场的监控视频，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接近那辆车子，我怀疑有剪辑的痕迹，想让你帮我找那个小许鉴定一下，是不是有剪辑过的痕迹……”唐天没敢说的太仔细，生怕不小心触及到自己完全不知道的雷点。 第109章 奇葩支援组 只可惜，唐天压根儿就没整明白状况，他这话恰好踩中了曲流弱的所有雷点！ “好，发给我邮箱！有结果再通知你，没事别烦我！”曲流弱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来，没等唐天回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心里已经不单单是不痛快那么简单了，甚至有些想要把唐天的脑袋撬开看看，是不是负责情商那一块的脑组织，完全是榆木疙瘩！然而，憋屈归憋屈，曲流弱也很清楚一个事实，不管心中再怎么不爽，该查的案子还是要查，这是作为一名警察的最基本原则！ 唐天目瞪口呆地看着手机渐渐黑屏，脸上的郁闷更胜了几分，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错了？难道自己昨晚的处理有什么问题么？还是说曲流弱这几天来大姨妈？ 可是不对啊！曲流弱情绪不好还可以理解为来了大姨妈，项宇和汪文呢？来大姨夫了么？ 见唐天面色越发不善，陪着他观看监控的物业管理人员也不敢多问什么，只能干巴巴地站在那儿，显得很是尴尬，他心里同样在哀嚎，这位警官同志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打电话前跟打电话后，完全判若两人？ 感觉到管理员的尴尬情绪，唐天也不好意思继续在这边干挨着了，索性把那些磁盘里的视频数据拷贝了一份，刚准备起身离开，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监控室这边的电脑连着网络么？”唐天随口问道。 “昂？监控室电脑没联网，但是连着公司的服务器，服务器肯定是联网的啊！”管理员有些纳闷，却还是老老实实给出了答案。 服务器么？唐天已经有了预感，自己拷贝给曲流弱的那一段视频，十有八九就是跟武警医院一样被剪辑过的！ 一个多小时后，已经回到队里的唐天接到了曲流弱的短信通知，短信里肯定了那份视频被剪辑处理过，并且还附带着一个电话号码，让唐天自己联系小许。 唐天咧嘴苦笑，给小许打了个电话过去，对面很快就接通了。 “你好，我是唐天！”唐天很客气地自我介绍，寻思着既然曲流弱让自己联系这个小许，那肯定是给小许说过自己的身份了才对。 然而，电话那头却愣住了，足足过去了两三秒钟，对面才开口问道：“唐朝的唐？蓝天的天？” “啊？对啊！你认识我？”唐天有些懵逼，这都什么情况？对面该不会是个基佬吧？不过，这个基佬的声音，貌似有那么点熟悉…… “哈哈！果然是你！我是许志伟！你丫这些年都干嘛去了？老同学们都说联系不上你！”小许的声音瞬间拔高，话语中尽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许志伟？自己从小学到大学的发小兼同学！唐天差点爆了粗口，搞了半天小许就是这犊子？ “没干嘛，我一直都在安港市，没联系你们罢了！”虽然唐天也多少有些兴奋，却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叙旧的话以后再说，先说说那段视频的事儿！” “那段视频的确是剪辑过的，跟之前曲姐发给我的手法一致，你给我提供一下提取视频的服务器ip地址，我去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许志伟当即进入了工作状态，视频被剪辑的非常高明，删除掉的部分已经完全无法复原，现在唯一能够寄托希望的，就是从储存这段视频的服务器里，找到可能存在的入侵痕迹。 唐天早就准备好了那家物业公司的ip地址，将地址发送到小许的手机上，他所能做的也只剩下静候佳音了。 与此同时，曲流弱的心情也糟糕到了极致，项宇让她负责保护彭璇，可是彭璇对她并不感冒，别说是配合她的工作了，甚至好几次想要刻意甩开她！ “彭小姐，我希望你能够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你现在很有可能遭到进一步的暗害，我是在保护你的生命安全，希望你能够配合我的工作！”曲流弱实在不愿意继续陪着彭璇，玩这种幼稚的躲猫猫游戏。 彭璇听了这话却是咧嘴一笑：“我知道啊！昨晚我就差点死了呢！我愿意接受警方的保护，而且我保证会很好地配合警方工作，但是！我不愿意接受你的保护！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明白！”曲流弱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被气炸了！她很想撕破脸皮质问一下彭璇，你丫一个狐狸精，有什么资格拒绝老娘的保护？可她不能，她现在穿着警服，那她就代表着警察的形象，代表着警~徽的形象！ “唐天呢？我要他保护我！”彭璇挑衅般地看向曲流弱，她也是个女人，自然也看得出来曲流弱对唐天的感情，也正是如此，她才会不停地给曲流弱制造麻烦，希望她能够知难而退，换成唐天来保护自己。 然而，彭璇的话却是彻底引爆了曲流弱，她强忍着胸中澎湃怒火，索性一言不发，就那么死死地跟在彭璇身后，哪怕她要去厕所，都是寸步不离。 一脸懵逼的唐天并不知道彭璇曲流弱正在“互相伤害”，他正叼着烟焦急地等候着许志伟回话，距离发过去ip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那小子吹牛皮的时候震天响，怎么办起实事儿来磨磨唧唧的？ 终于，又是半个小时的漫长的等待过后，宛若的铃声响起。 “唐天！我有了新发现！”许志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我终于找到了那个ip的来源，虽然对方用了很多肉鸡进行跳转，但是这一次我修改了自己的追查方式，他留下的陷阱被我完美规避……” “废话少说！告诉我最终结果！”唐天有些郁闷，这家伙果然还跟以前在学校一样，废话一箩筐，整个不说会死星人。 “人找到了！就在安港市！”许志伟毫不在意唐天的态度，他很清楚唐天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一天不被唐天损两句，就会觉得浑身不得劲，如今再次联系上唐天，就像是回家一样舒坦。 “具体的位置呢？你发个定位给我，我这边立刻准备抓捕！”唐天听到这话，当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稍等一下，我会发一个定位给你，我现在就在对方的电脑里转悠呢，这小子并没有在操作电脑！”许志伟很是嘚瑟，他觉得自己除了废话比唐天多之外，终于多了一样比唐天厉害的技能。 收到定位后，唐天没敢耽搁，抓起配枪就要往外冲，却被项宇拦了下来。 “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你就准备自己去抓人？”项宇的脸上挂着一抹笑意，他一手指向门外，“汪文的人就在外边，你自己过去熟悉一下，以后这组人会经常跟我们合作的！” 一听这个，唐天心里积攒了一天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还是项队靠谱！ 走出门外，果然有一辆越野车停在特调局的停车场，车里加上司机一共五个人。 司机是个年纪有些大的络腮胡，看样子应该四十岁出头的样子，其他四个人年纪都比较小，跟唐天相仿的岁数。 “我叫唐天，情况咱们路上再说，多谢你们前来支援！”唐天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他没时间站在这里废话，晚一分钟抵达现场，就有可能空手而归。 上车没多久，唐天也就跟这五个人混熟了，开车的叫赵大为，是个老刑警了，也是这四个年轻刑警的师父。那四个警员分别叫做刘祥，贺云，牛子峰，凌康，警龄从三年到一年不等。 大家都是年轻人，加上唐天跟曲流弱的特殊情况，刑警队的人早就对他有所耳闻，而这四个年轻人也都被曲流弱收拾过，如今遇到一个能让曲姐吃瘪的男人，自然是佩服得紧。 “唐哥，你给咱们说说，这次要抓的是什么人啊？”凌康的年纪最小，是去年刚从警校毕业，就直接被选进了刑警队，专业技能不弱，但是经验太少了，属于老赵口中的生瓜蛋~子。 “一个黑客，具体情况我们也没有掌握多少，但是这个人嗅觉非常敏锐，抓捕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没有见着人之前不要暴露身份！”唐天对这次抓捕行动非常慎重，他生怕因为这帮人的疏忽，让那个黑客提前发现。 “黑客？好家伙，还是你们特调局刺激！”牛子峰也是面色一喜，他平时跟着老赵，不是去勘察谋杀案现场，就是追捕外省流窜进来的逃犯，类似的活儿都干腻歪了，一听说要去抓黑客，顿时兴奋起来。 “黑客好抓么？他们是不是能够控制所有联网的设备那咱们要不要把手机全都关了扔车里？”贺云也加入了讨论，他同样没抓过黑客，在他的理解里，抓黑客这种事情，那应该是网警部门负责的，跟他们刑警队八竿子打不着。 唐天觉得自己已经满头黑线了，这样的队友确定靠谱么？ “小唐啊，你放心好了！这帮兔崽子也就任务开始之前欢脱了些，真等抓人的时候，他们个顶个的好手！”老赵从后视镜里看到唐天面色古怪，也就笑着给自己的徒弟正名。 一行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赶到了定位地址附近。看清楚定位地点附近的状况后，唐天却是有些傻了眼。 再往前开就是安港市常住人口最杂乱的廉租区，几年前这周围有许多建筑工地，所以就有很多拖家带口的外来务工人员，为了缓解这些务工人员的租住压力，政府方面在附近建有好几栋廉租房，一个月仅仅收取两三百块，说白了就等于是给外来务工人员谋福利的。 第110章 抓捕失败 可问题就在于，人多了就难管理，加上这几年周围工地陆续建成，务工人员的流动性就增大了许多，所以廉租房也逐渐放宽了租住条件，这也导致了周围乱七八糟的民房也开始跟风外租，人口登记难度瞬间暴增。 “他娘的，还真会找地方？！”老赵面色有些发苦，在这种地方抓人难度最高，受到的限制也最大，一旦对方持有枪支，他可以随意开枪，而警察却要顾及周围的无辜民众，这就等于无形之中给警察加了一道枷锁。 尽管面对如此混乱的抓捕现场，到场的六个人显得有些人手不够，可这不是放弃抓捕的理由，唐天直接联系汪文请他加派人手支援，一边决定由自己这六个人先展开抓捕行动，毕竟这种高智商的网络犯罪分子，一旦逃窜离开，想要再找到他的痕迹就难了！ “把车停在路边，咱们两两一组分散开来，时刻保持联系！”唐天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定位，定位地点是一栋三层民居，但是周围的巷道却非常杂乱，这种情况下就需要警员分散开来，在开始抓捕之前，先控制住周围的出入口。 一行人将车子停放在路边停车位，确认通讯器材无障碍之后，分成三组朝着那栋民居包围了过去。 老赵和牛子峰负责把守最外层的两个巷道口，贺云和刘祥则负责把守那栋民居前后两条巷道，唐天带着跃跃欲试的凌康负责破门抓人。 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进展，唐天和凌康很快就来到了那栋民居的门口，民居的大门是密码防盗门，从这一点来看，这栋民居里的租客应该不止一家，很有可能是将民居内的房间改成一个个小单间单独出租。 而这无疑也加大了唐天二人的抓捕难度，因为定位只能确定这栋楼，却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一个房间，这就需要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这栋楼里的人全都带回去逐一甄别。 “一组就位！外围出入口被控制！” “二组就位，正门和后墙的巷道暂时没人！” “好，你们继续布控，我和凌康准备行动了！”唐天作出答复后，朝着凌康使了个眼色，自己则飞起一脚踹在那防盗门上。 这种民用的密码防盗门其实极度不靠谱，因为密码锁可以保证门锁的安全，却无法保证门板不被踹开，就像唐天这样，一脚上去门板和墙壁链接的螺栓就开始松动，随后早就准备好的凌康补上一脚，门板也就朝着院内倒了下去。 “干什么干什么？光天化日的，你们要干什么？！” 破门的动静很快就引来屋里人的怒斥，唐天二人却腰板挺直，亮出证件给他们看，嘴里大声喊话：“警察！你们这栋楼里有人参与网络犯罪，请你们配合我们的甄别工作！” “网络犯罪？”一众吵吵嚷嚷的租客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都是来打工挣钱的，没人愿意招惹上麻烦，反正不管自己的事儿，索性就老老实实按照凌康的命令，一个个在墙角抱头蹲成了一排。 唐天见这些人还算配合，也就让凌康在一楼看着这些人，自己则朝着楼梯口走去，准备挨个房间查看，优先勘察房间里有电脑的租户。 然而，就在他刚走到二楼楼梯拐角的时候，忽然感觉右眼眼皮猛烈跳动，下意识就低头向后退了两步，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已经拔出了后腰的手枪。 也就在他拔枪的同时，一根钢管擦着他的头发横扫而过。 见一击未中，那个穿着黑色连帽衣的家伙当即丢开手里的钢管，用胳膊肘撞开二楼拐角的玻璃，没等唐天反应过来就直接一头钻了出去！ “凌康，你别去追！看好下边的人！”唐天一边用耳麦交代凌康，也来不及思考跳出去的后果，就紧随其后从那窗口的位置钻了出去。 等唐天从窗户翻出去才发现，二楼窗口外边恰好是隔壁的二层露台，那个穿着黑色带帽卫衣的家伙，已经顺着隔壁的露台跳到了巷道里。 “贺云！他往你那儿跑了，拦住他！”唐天有些上头，他没想到这黑客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谁他么的跟自己说当黑客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宅男？这家伙去当跑酷选手都够格了！ 守在巷道路口的贺云听到唐天喊叫的同时，也注意到了那个朝自己跑过来的男人，他快速拔出手枪对准那人，还没等他喊出话来，就感觉腰间一疼，紧接着就浑身颤抖瘫软在地！ 电枪？！唐天心中一震，这家伙还真是难缠，居然装备有电枪这种冷门的玩意儿？ “各小组注意，他有电枪！往老赵你们那儿跑了，你们要小心！”唐天一边继续追赶，一边开口提醒老赵他们小心，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回头唐天就知道是和贺云一组的刘祥追了过来，头也没回就对他喊道，“你去帮凌康，我去追！” 一路紧追不舍，唐天就越发气结，这家伙绝对是练过专业的跑酷，他根本不跑直线，在这种杂乱的巷道里来回乱窜，一不留神就从自己的视野中消失，要不是唐天的观察力异于常人，早就被甩掉了！ 十几分钟的追逐过后，堵在外围巷道口的老赵一组也没能成功将其抓获，因为那王八犊子似乎猜到了巷道口肯定有人围堵，竟然直接掀开了下水道口跳了下去！ 这么一来唐天彻底无奈了，在地面上都抓不住，更别说下水道了，安港市的降雨量很大，所以下水道的尺寸也要比其他城市大上很多，以那黑客在地面上展现出来的跑酷技术来看，等唐天跳下去，对方早就在四通八达的下水道网络里无影无踪了。 憋屈的唐天只能狠踹了几脚被翻开的井盖，带着气喘吁吁的老赵二人回到了那栋三层民居。 在其他租户的指认下，一行人来到那名黑客租住的房间，房间不算大只有三十几个平方米，一张床一张桌子几乎占据了所有的空间。 桌子上放着一台已经烧毁的笔记本电脑，应该是那黑客临走前为了销毁证据所为，尽管觉得没什么太大价值，唐天还是将笔记本装进了证物袋中。 除了这台笔记本电脑之外，房间里没有其他任何电子产品，也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查身份的信息，比如说烟头，或者毛发之类。 对出租屋的搜查还没结束，接到通知的房东就赶到了现场。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带着老花镜，腿脚还有些不太方便。 “老人家，这个屋子的租户，有没有登记身份证？”唐天开门见山，他这会儿简直就是一座压抑着的火山。 房东感觉到唐天心情不佳，也就没敢绕弯子：“有登记，但是登记的身份证不是你们要抓的这个人的，来找我要租房子的，是附近一个地痞流氓，我怕惹事就没问他别的，只是按照规矩登记了他的身份证信息，写了份合同给他。” 对于这个结果，唐天心中其实早有预料，子午会的人不会那么蠢，就算没有假别人之手租房，也会用假~身份证之类。眼下的局面还算好，至少能够根据房东提供的租房合同找到那个地痞流氓，至于能从地痞流氓口中问出些什么，那就真是天知道了！ 从房东手里拿到租房合同，以及租房者的身份证信息后，唐天也没过多停留，因为特调局人手不够，索性把查找租房者的任务交给了老赵，自己则带着那台被损毁的笔记本电脑返回了特调局。 看着摆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项宇也陷入了沉思，黑客的出现让他意识到，特调局人员搭配存在短板，随即将目标锁定在唐天的发小许志伟身上。 “唐天，你说的那个许志伟，现在在哪个部门任职？”项宇没有提及这台笔记本电脑，而是开口问起许志伟的事儿。 唐天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他已经明白了项宇的意思：“许志伟当时在警校选择的就是信息安全方面，按照曲流弱的说法，他现在应该是在省厅的信息安全部门吧？” “行吧，这事儿你先放一放，找租房者的事儿也让刑警队那边帮忙，这个许志伟我看看能不能借过来用用！”项宇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你得去彭璇的装修公司走一趟，她不太配合小曲的工作！” 项宇的表情显得很是古怪，看的唐天一阵阵发毛。 从特调局离开后，唐天带着一脑袋问号赶往装修公司，他一路上都在琢磨，彭璇的性格也不是太纨绔跋扈啊？怎么还就跟曲流弱闹腾上了呢？ 唐天走后，项宇盯着那部烧毁的笔记本电脑良久，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从怀里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在电话被接通的瞬间，他黑漆漆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喂？老张啊！最近过的怎么样？咱们哥俩有两年多没见过了吧？” “得了吧你！黄鼠狼给鸡拜年！有话就说有屁快放！老子没工夫跟你扯淡！”电话那头的老张听到项宇的声音，当即笑骂起来，他和项宇是老交情了，也正因为如此，项宇这只老狐狸翘起尾巴来，拉什么屎他都门清！ “哎呦！瞧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人吗？这不是多年没见，准备找你叙叙旧么！你这样拒人千里不太好吧？”项宇也不介意对方的笑骂，反而越发开心起来，因为他很清楚老张的性格，只要他肯跟你笑骂，那就说明接下来的事儿有戏！ “你当我三岁小孩呢？你项宇是个什么人，咱们这几个老哥们谁不清楚？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经费不够了还是人手又缺了？”老张也没跟项宇弯弯绕，直白地提出了要求，“我可听人说了，你那儿还有一瓶九几年的茅台！” 第111章 茅台换人 听老张提及茅台，项宇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他是真心疼啊，那瓶茅台现在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宝贝疙瘩！哪个缺德的把风声给泄露出去了？老张这货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不过项宇转念一琢磨，反正自己为了破案都已经贡献出去半辈子时光了，还差这一瓶老版茅台不成？ “行！你想喝就自己来拿走，但是我这个忙你必须得帮！”项宇忍痛回答，面部表情都显得有些扭曲起来。 “哈哈，瞧你那点出息！说说吧，找我到底啥事儿啊！”老张见自己“敲诈”成功，也是乐得合不拢嘴，跟项宇同一批的老警察都知道，这货是个典型的守财奴，想从他手里摸索出来点东西，堪比蜀道难！ “我这边有个案子，需要你们省厅的许志伟过来帮忙，我这不寻思着直接打报告调动太耗时间，准备跟你通个气，借给我用用！”项宇嘴里这个借用二字，怕是自己都不信。 果不其然，一听项宇要借人，老张那边顿时激动起来：“好家伙！我说你个老小子怎么这么痛快！你这是借了就不准备还了对吧？” “唉唉唉！别说的那么难听嘛！咱们都是为人民服务，都是社会主义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而已嘛！”项宇开始胡搅蛮缠，要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这辈子还真没服过谁。 一番扯皮过后，老张也只能苦笑着答应了下来，幸好这个许志伟在省厅负责的工作并不是多么繁忙，不然项宇的这瓶酒还真不好拿。 就在项宇挂掉电话的同时，唐天也来到了彭璇的装修公司楼下，都没等他上楼，就听到有人站在路边喊他。 “帅哥！先别上去！” 听到声音，唐天扭头朝着路边看去，喊他的正是那个古灵精怪的职员妹子。 “千万别上去！彭总正发火呢！你这会儿上去就直接撞枪口上了！”那职员妹子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些，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样子。 “她为什么发火啊？”唐天有些懵逼，搞不懂彭璇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怎么一夜之间跟变了个人似的？ 职员妹子见唐天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不由得抬手扶额：“这你问我我问谁去？还不是你那个同事闹的！” 曲流弱么？唐天更加懵逼了，当初在酒店监控陆安的时候，曲流弱对彭璇的态度也不错啊！而且还是她提议让自己送彭璇回来，怎么这才几天功夫，俩人就杠上了？ “你不会真不明白为什么吧？”职员妹子差点怀疑人生，她觉得自己一个路人甲的角色都看明白问题所在了，就算是身在局中，感知力也不该如此迟钝吧难道警察小哥哥的情商都这么低？ 面对这妹子的质疑，唐天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整整一天了啊！自己一直在考虑这个深奥的问题，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嘛！ “你的同事搅黄了我们公司的一个大单子，嗯，彭总觉得这是她在故意捣乱！而且，诱因是你……所以，你现在懂了吗？小哥哥~”妹子的表情非常精彩，哭笑不得的样子，配上最后那句带着颤音的小哥哥，让唐天差点喷血。 曲流弱搅黄了彭璇公司的大单子？唐天心里越发纳闷起来，项宇可不是这么跟自己说的啊！莫不是其中另有隐情？可为啥自己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带着满脑子问号，唐天没有直接上楼去找彭璇，而是给曲流弱打了个电话让她出来。 也没让唐天久等，曲流弱很快就从楼梯口出来，见到特调局的车子，直接朝着唐天这边走了过来。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唐天痛苦地发出灵魂质问，他觉得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整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 曲流弱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目光将唐天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面色颇有些为难地开口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彭璇对你的态度很特别？” 唐天低头沉思，貌似还真是这么回事哈？要不然，她为啥非得给自己心理暗示呢？忽然，唐天猛地抬起头看向曲流弱，目光里满是诧异。 “懂了？”曲流弱忍不住双手扶额，她觉得唐天的情商跟智商简直是两个极端有木有？ “貌似懂了！”唐天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了，曲流弱之所以加入特调局，从某种意义上讲，跟自己还真脱不了干系，如今项宇又偏偏安排她来保护彭璇，再加上昨天晚上自己身上沾了彭璇的味道，以曲流弱的观察能力不可能没有发现，好嘛，这么一来就破案了！ 可问题是！唐天感到很绝望啊！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嘛！自己跟彭璇什么都没做唉！而且，自己跟曲流弱也什么都没做好不好？！ “行了，先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曲流弱看着唐天那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头上更是钉满了黑线，“刚才有两个自称是邻省鼎安房地产公司职员的家伙，来找彭璇谈合作，但是他们给出的条件太优厚了，我觉得那两个人有阴谋，就帮彭璇把那两个人挡回去了，这不，你的小情人正在上边发火呢！” 小情人？唐天当时不淡定了，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公职人员啊！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赶紧去安抚一下彭璇的情绪，我担心她会因为这件事拒绝配合我们的工作，那她的生命安全可就得不到保证了！”见唐天有些急眼，曲流弱终于忍不住笑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看着唐天朝楼上走去，曲流弱心里也有些感慨，唐天是什么性格她自然清楚得很，昨天晚上之所以情绪失控，完全是因为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己，后来想想倒也有些释然，无论是唐天还是彭璇，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们都有着爱和自由的权力，就如同自己深爱着唐天一样…… 唐天再次见到彭璇的时候，她正坐在皮椅上面朝落地窗生着闷气，听到门响还以为是曲流弱又回来了，当即没好气地冷哼道：“我已经给你们上级打电话投诉了，你等着被调回去吧！” “我觉得你的投诉大概率会被忽略掉。”唐天耸了耸肩膀，忽然觉得彭璇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一个闹情绪的邻家小妹。 “唐天？！”彭璇听到熟悉的声音，当即从皮椅上弹了起来，大步朝着唐天窜了过来，看那意思是准备直接扑到他的怀里。 唐天没敢接着，不着边际向后退了一步，同时抬手挡住彭璇扑上来的身形：“听说曲流弱搅黄了你们的生意？” 提及曲流弱，彭璇心里刚刚消散的怒气再次升腾，动作一僵，顺势坐在了沙发上：“别提了！那个女人简直是丧心病狂！我的客户连我都没见着，就被她一通抢白给气走了，我听员工说，那可是几千万的长期合同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人家能拿出来几千万，为什么千里迢迢从邻省跑过来找你？”唐天也没再提及曲流弱，下意识地抬手拍了拍彭璇的脑袋，“你啊，做事的时候能不能动点脑子？这样优厚的合同一听就有问题！你要是真签了字，指不定公司都要全部赔进去！” “啊！别拍我头！”彭璇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把推开唐天的手臂，颇有些娇嗔地开口，“拍头会长不高的！” 好吧，神奇的跳跃性思维！唐天当即败下阵来，他无法理解彭璇脑袋里的思维神经到底是怎么长的，这么严肃的问题，怎么就忽然变到了长不长得高？ “好啦好啦！合同的事儿我不计较了！不过……”彭璇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歪着头笑吟吟地看向唐天，“我要你把曲流弱调走，你一个人保护我就够了！” “这个我真无能为力，曲流弱跟我同级，我没权力调动她！”唐天可不想一个人留下来，类似于昨晚跑车失控的危险随时可能发生，自己跟曲流弱一起保护她都不一定够用呢！ 彭璇一听这话就不开心起来，她嘟嘴摇晃着唐天的胳膊，却发现唐天根本就不吃这一套，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了调走曲流弱的念头。 就在唐天手足无措的时候，敲门声忽然响起，彭璇这才恢复常态坐回到办公桌后的皮椅上。 得到彭璇应允后，一个男性职员抱着一堆合同文件走了进来，这些都是陆安的丽阳集团和装修公司签署的合同，因为丽阳集团正在进行资产清算，所以这些合同都需要翻出来挨个儿递交给相关部门审核。 彭璇头疼地看着眼前一摞文件，心情再次变得复杂起来，一方面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陆安，另一方面则是为公司的前途担忧。 唐天不懂这些合同文件什么的，索性就坐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他只需要保证彭璇的安全就行，至于彭璇要干什么，那他管不着。 打开手机的同时，唐天看到曲流弱发来的短信，说是她拜托了一个在商务局工作的朋友，帮忙调查那个鼎安房地产公司，这会儿有了些眉目，要过去找朋友拿资料，让自己在这边多盯着点。 给曲流弱回了个短信，唐天就看起了小说，反正彭璇桌子上摆着的文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看完的。 刚开始的时候，唐天还觉得给彭璇提供保护挺轻松的，吹着免费的暖风，上班时间看小说玩游戏，就算项宇来查岗自己也可以说是工作需要，更重要的是月底工资一分不少，还有一笔外勤补助能拿，这样的工作上哪儿找去？ 可是当他端坐在沙发上看了足足两个小时小说之后，他觉得脖子开始犯困，三个小时后，他感觉后腰开始发酸，四个小时后……好嘛，干脆直接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彭璇已经将需要交由相关部门审核的合同文件全都整理完毕，正趴在沙发上等着外卖。 “你醒了？”彭璇见唐天醒了，当即扔下手机坐起身来，“我点了外卖，等会儿就到！” 外卖？唐天心中一喜，这感情好，晚饭有着落了！ 可是还没等唐天心中的喜悦平复下来，当他拿起手机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从脚板攀升到天灵盖的寒意！ 第112章 别墅密室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未接电话33！ “完了完了！”唐天嘴里嘀咕着，赶忙点开未接电话选项，当他看清楚所有未接来电都是曲流弱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墓碑在向自己招手。 手忙脚乱地给曲流弱回了个电话，唐天举着手机的右手微微颤抖，心中更是一阵七上八下。 “那家公司的确有问题，我在工商局调查过，邻省那边传过来的消息称，鼎安房地产公司根本就没有派人出省联系装修公司，而且这个鼎安房地产公司的本质也仅仅是一家房产中介公司！” 曲流弱的声音很急促，甚至都没有开口问询唐天为什么不接电话：“我现在在追查那两个人的去向，你们那边一定要小心谨慎，我担心他们的真正目标并不是骗钱，而是接近彭璇！” 唐天本来没有把这个鼎安房地产当回事，下意识地以为这帮人不过是想要坑钱罢了，可现在曲流弱的调查结果却让他心中大惊，再加上昨晚在山路上的惊心动魄，当即就紧张了起来。 “你也要注意安全！追查那两个人去向的时候，不要单独行动，如果有什么发现立刻通知项队！”唐天担心曲流弱头脑发热作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赶忙在电话里交代道。 然而，曲流弱本身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格，唐天的话还没说完呢，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出什么事了吗？”彭璇隐约听到曲流弱在电话里提到鼎安房地产，不由得凑过来追问。 唐天将曲流弱的调查结果重述了一遍，略加思索后继续说道：“公司这边不能呆了，你家在什么地方？周围治安环境怎么样？” “市郊的繁星别墅园林，治安环境方面怎么说呢，反正保安挺多的，但是顶不顶用我就不知道了！”彭璇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是真的怕了，那辆跑车的鉴定结果，清清楚楚地显示着人为破坏，敢干出这种事儿的人，估摸着也不在乎亲手入室杀人吧？ 听彭璇说家住在市郊的别墅园林，唐天高悬着的心略微放松了一些，再差的别墅园林，那也要比普通小区管理严格一些吧？最起码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借口探亲访友随意进入的。 没敢再开彭璇的备用车辆，唐天强忍着骂娘的冲动，开着那辆老掉牙的三菱suv赶往繁星别墅园林，心里不由自主地盘算起来，怎么才能说服项宇将这些老掉牙的玩意儿换上一遍，哪怕换成稍微新点的二手车都行。 彭璇的装修公司本来就属于郊区，从这里赶往繁星别墅园林也只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 为了测试一下这个别墅园林的安保质量，唐天先是开车绕着园林转了一圈，看清楚了园林的状况后，本就高悬着的心更揪了几分。 这别墅园林跟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根本没有什么围墙之类的东西，简直就是一片开放式的公园，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有保安沿着园林外围巡逻，从他们走路的姿势来看，应该还是有点真材实料的。 至于说车辆进入方面的管理，这园林做得还算不错，入口横杆边上建有保安室，如果车辆没有进入许可证，横杆是不会抬起来的。 唐天开着车来到横杆跟前，没等彭璇下车出示自己别墅的门禁卡证明身份，保安室里就走出来两名身强体壮的保安。 或许是因为天色已晚，而唐天开着的又是一辆老款三菱suv，这两名保安显得非常谨慎，他们匀速朝车子走来，右手却始终摸在后腰的电棍上。 “对不起，园林里边的停车位不对外开放！请沿着虚线把车子倒出去，小心别被路上的违章拍照判定逆行！”这两名保安的素质很高，虽然小心谨慎，语气却是没有丝毫的恶意，反而显得彬彬有礼。 彭璇摇下车窗玻璃，出示了自己的别墅门禁卡，在保安的手持端验证过身份后，二人这才得以进入别墅园林。 “唉，这些有钱人都怎么想的？能买得起这里的别墅，怎么就开这么一辆破车？”两名保安看着唐天开车进入园林，彼此对视一眼皆是摇头兴叹。 唐天并不知道因为这辆车被两名保安吐槽，他这会儿颇有些刘姥姥进大观园，之前吴友倩居住的别墅区就后让他感慨人生，而那个别墅区和眼前的别墅园林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别的暂且不说，这别墅园林里的绿化面积最起码占了百分之七十，每一栋别墅之间都有着最少三四百米的距离，这些绿化区域被划分成好几个板块，分别种植着不同风格的植物，好多种类的植物唐天都叫不出名字来。 “有钱人的世界，我果然不懂！”唐天啧啧兴叹着，按照彭璇的指引将车子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口。 这栋别墅一共三层，每一层的面积大概有快二百平米，装修风格奢华中不失典雅，给人一种古香古色的味道。 “这栋别墅的所有装修工作，都是我们公司独立设计施工的，感觉效果怎么样啊？”彭璇回到家中，安全感也稍微增加了几分，语气开始变得轻松下来，“等你以后买房子了，装修一定要告诉我，我免费帮你设计施工！” “别！你这不是在帮我，你这是在害我啊！行贿公安人员，这可是犯罪行为！”唐天赶忙开口推辞，且不说自己买不买得起别墅，光是受贿嫌疑这个罪名，自己都背负不起！ “切！没意思！”彭璇当即翻了个白眼，颇具风情地甩掉身上的外套，丝毫不顾斜肩的t恤流出一片春色，“不是我说你，当警察有什么好的？一个月能有多少工资啊？我随便给你安排个职位，年薪加分红一年五六十万绝对不成问题！” “我可是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绝不接受你们这些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腐蚀！”唐天一边跟彭璇开着玩笑，一边在屋子里四处走动，检查一楼的门窗是否全部锁死。 彭璇也懒得继续跟唐天扯这个话题，她看得出来唐天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除非退休，否则死都不会脱下警服的。 等唐天在一楼来回检查了一遍过后，彭璇指了指楼梯口对他说道：“没问题的话，我带你去二楼看看房间？” “走吧，让我参观一下富婆的闺房有多么奢华！”确定一楼没什么安全隐患之后，唐天心中的巨石略微减轻了几分。 二楼的风格跟一楼相差不大，唯一的区别就是，一楼更趋向于待客需求方向，而二楼则是更具有生活气息。 尽管一楼没看到有人潜入的痕迹，但是唐天没有放松警惕，没有和子午会交锋之前他对自己的观察能力非常自信，可自从遇到子午会，让他升起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将二楼的几个房间看过一遍，唐天总觉得有些不对，从别墅外边看，二楼和一楼的面积应该相差不大才对，可是这二楼的实际面积却明显比一楼小了不少。 “你家二楼是不是有暗门密室之类的？”唐天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开口问道，“这关系到你的安全，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可以替你保密！” “呸！你才有难言之隐呢！”彭璇的脸上瞬间挂起绯红，唐天口中的难言之隐，让她下意识想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方面，“那是放保险柜跟公司合同副本的小房间，也算是隔音效果比其他房间更好一些的休息室！我带你去看看。” 彭璇走到二楼客厅，伸手按在一块位于电视背景墙左侧的瓷砖上，那块跟其他瓷砖颜色花型无异的瓷砖却是应声凹陷进去，紧接着电视背景墙竟然从中裂开，向两侧翻转开来，露出一道足以两个人并肩而入的暗门。 “请吧，唐警官！”彭璇伸手做出一个请进的姿势，脸上却是带着促狭的笑容，“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可是很好的呦！” 尼玛！唐天差点一个把持不住，这妮子就不怕自己擦枪走火么？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敢强调隔音效果好？意思是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到？ 强忍着心中的槽点，唐天跟在彭璇身后走进这间暗室，环顾四周，他发现屋里的墙壁上竟然都贴着一层厚重的吸音海绵？这种隔音措施未免也太专业了点吧？ “你平日里就一个人住在别墅里？”唐天忍不住问道，他总觉得这个暗室有些奇怪，按照常理设置类似隔音措施的，要么是隐藏在民居里的ktv，要么就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不愿意让声音传出去引人注意。可彭璇的别墅跟这两种情况都搭不上边啊？ “平时肯定就我一个人住啊！”彭璇也没多想，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回答，“怎么？你还真觉得我在这屋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你以为我跟你们男人似的，一有钱就变坏？” 我勒个去！唐天觉得这话没法继续聊下去了，彭璇这货绝对是个女司机，还是那种一脚油门一百八的！ 无法和彭璇正常聊天，唐天索性也就闭口不言，自顾自地在这间暗室里转悠起来。 正如彭璇之前所说的那样，房间里除了一个看起来就不便宜的保险柜之外，也就只剩下一张床和放满了书本的书柜。 保险柜自然没什么好看的，唐天的目光从床铺挪向书柜，仔细上下扫视了一遍之后，唐天却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书柜这种东西出现在有钱人的家中，大都是用来充门面的摆设，所以一般都设置在书房，或者干脆放在客厅的一侧让人一眼就能看到，也好提升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内涵观感，可彭璇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第113章 彭璇的秘密 反观彭璇，不但没有将书柜放在办公室里，也没有放在二楼的书房，反而放在了如此隐蔽的暗室之中？如此对比之下，唐天当即就断定这些书都是彭璇认真拜读过的，绝不是用来充门面的摆设！ 想到这里，唐天不由得提起了几分兴趣，他轻步走到那书柜跟前，仔细扫视了一遍书柜上摆放着的书籍，心中更是猛然一震，这书柜里摆放着的竟然全都是心理学相关的书籍！ 甚至还有不少英文、德文的原著，这让唐天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彭璇，瞬间就回忆起自己在她办公室被催眠的经历。 被唐天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彭璇只能咧嘴干笑着：“嘿嘿，兴趣爱好而已！我的主业还是经营装修公司！” 听了这话，唐天心里更是奇怪，按理说一个经常拜读心理学方面书籍的人，在察言观色方面应该颇有些能力才对，彭璇又怎么会数年来都没发现陆安的异样？这似乎有些说不通啊！ 忽然，唐天的目光定格在一本被摆放在桌面上，并且夹着许多书签的英文书籍，从封面上的英文来看，应该是一本关于心理暗示方面的教材。 “你怎么会对这种偏门的东西感兴趣？”唐天的表情越发严肃起来，他总觉得彭璇藏着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关系重大。 彭璇脸上挂着淡笑悠然走到暗门旁边，抬手按动暗门开关将其重新闭合，这才施施然地开口道：“怎么，你这是在怀疑我？好象没有法律规定，公民不能自学心理学吧？心理暗示的应用范围很广，其中就包括商业谈判和如何管理公司职工团队。” 面对彭璇的解释，唐天自然不信，反而觉得这个看似合理的解释，背后定然隐藏着什么不能说的真相。 唐天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很清楚，彭璇不愿意说的情况下，就算自己追问下去也是白搭，更何况就目前而言，彭璇并没有涉及任何犯罪事实，反而属于被陆安连累的受害者之一，自己没理由揪着这事儿不放。 其实唐天自己都没有发现，自从被项宇连哄带骗弄进特调局之后，他的性格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很多。如果换做几个月前，但凡被他觉得有问题的线索，都会一根筋地追查到底，而这也是他留在安港市足足五年之久，却什么都没有查到的原因之一。 除了眼前的书柜，这间暗室里也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值得探究，唐天索性就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捧起那本塞满了书签的英文原著看了起来。 唐天的英文水准还算不错，毕竟他怎么说也是警校的高材生嘛，口语方面可能会差一点，但是正常阅读英文原著还是能够做到的。 彭璇见唐天翻看那本英文原著，目光微微有些闪躲，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她用整理床铺的动作来让自己表现得尽可能自然，却不由自主地用眼睛余光观察着唐天的表情。 而此时，翻开那本书的唐天却是有些无语，按照书签上标着的日期顺序，他依次看到的小标题分别如下： 如何消除对方的潜意识抗拒。 论心理暗示对男性~行为和心态的影响范围。 如何用心理暗示让ta爱上你。 天哪！彭璇看的都是些什么啊！唐天心中不停地哀嚎，为了自己的清白，他甚至准备给项宇打个电话，还是换自己去调查那两个假冒鼎安房地产的家伙得了。 与此同时，彭璇也敏锐地察觉到唐天面色变化，心里更是小鹿乱撞，铺床的动作也显得慌乱起来。 “那个，房间里有投影仪，要不，我们看个电影解解闷？”彭璇为了避免尴尬，决定还是找个借口让唐天不要继续看书为妙。 彭璇也没等唐天同意，就自作主张地从床头柜的暗格里翻出遥控器，打开了隐藏在墙角的投影仪。 就在投影仪打开的瞬间，轻灵的音乐声随之传出，在音乐声的遮掩下，隐约还能听到流水潺潺的叮咚叮咚。 这段音乐很奇怪，唐天刚听到的瞬间，只是觉得入耳就让自己很是放松，来回折腾一百天的疲惫，仿佛一瞬间就烟消云散。 可听着听着，他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就好像置身于一片森林，周围尽是草木的芬芳，空灵的音乐更是催人入睡，刚一闭眼就进入了轻度的睡眠状态。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换磁盘！”彭璇惊呼着从床上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书桌旁边，从一堆书本里翻出一个装着移动磁盘的小包。 也正是她的这声惊呼，将唐天从轻度睡眠中惊醒过来，刚一睁开眼却是看到彭璇半弯着腰，正从小包里翻找着移动磁盘。而这些移动磁盘上，则细心地标注着所储存内容，除了一个写着电影之外，其他的磁盘上大都是跟心理学沾边的文字标注。 此时此刻，唐天才算明白过来，为什么这暗室的隔音效果做的这么高规格，感情是彭璇平时没事干就躲在这里研究心理学，尤其是类似于刚才那种音乐的东西，一旦传出房间，很有可能给巡逻路过的保安造成催眠效果，那样的话闹出来的乐子就大了！ “你平时就是这样研究心理学的？”唐天觉得有些后怕，刚才那种状态下，如果有凶手闯入进来，杀死自己只需要轻轻一刀！如果彭璇平时一个人在家，研究这些影像资料的时候，被影像资料催眠，会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呢？ 听到唐天的声音，彭璇方才意识到，自己暂停了音乐，当即快速抽出标注着电影的移动磁盘，将小包重新合上塞回书堆里。 “也不是啦，主要是我经常看这一类的书籍，对催眠有一定的抵抗力，你平时不关注这类知识，所以对催眠类的音乐没有抗性罢了！”彭璇一边解释着，一边将移动磁盘安装到连接着投影仪的笔记本电脑上。 唐天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开口问道：“如果是平时不怎么接触催眠知识的人，有没有可能通过心理暗示，或者是催眠之类的方法，让他在无意识状态下进行犯罪？” “啊？”彭璇有些发愣，她从来没想过催眠还能这样用？低头略微思考了一番，这才开口回答，“理论上这个可能性的确存在，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通过催眠让他去做的犯罪行为，要不违背他的底线！比如说，一个天生胆小怕事的人，你催眠他让他去杀人，那他肯定会在执行杀人命令的过程中自我苏醒过来，这是因为他心中的恐惧战胜了催眠效果而导致。” “同理，你催眠一个屠户，让他认为他要杀的不是人，而是一头猪或者一头牛，那他就有很大概率按照你的催眠暗示去执行，而且事后还会对此一无所知！” 听到这里，唐天心里对催眠这种偏门技能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他忽然觉得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的几个重大疑点，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比如说吴友倩在武警医院被杀，就站在房外的贾左祯却什么都没有听到，那会不会是佟宁在假扮护工前往医院查看时，为了进入病房而对贾左祯实施了催眠暗示呢？ “你在想什么？感觉你的表情怪怪的？”彭璇说话的功夫，已经将移动磁盘更换完毕，正在用笔记本电脑浏览电影列表，“你想看什么电影？国产的还是欧美大片？只要是各大电影院上映过的，我这儿基本都有哦！” 唐天这会儿已经没心情看什么电影了，只是随口选了一个欧美的谍战剧，就继续思考一个严峻的问题。 如果以后遇到催眠暗示之类的作案手法，自己又该如何去破局呢？按照彭璇所说，被催眠暗示过的人，哪怕是作案之后都会觉得什么都没发生过，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抓住了实施犯罪的凶手，得不到任何口供的情况下，难道还要用罪证起诉无证词办案让一个受害者，给幕后真凶背锅？这显然违背了作为警察的原则啊！ 彭璇见唐天情绪不高，也不知道他在琢磨些什么，索性就默不作声地看着电影，心思却全都在唐天的背影上。 气氛越发尴尬的时候，唐天的手机响了起来，打电话过来的是许志伟，唐天起身打开暗室门一边往外走一边接通了电话。 “我说老唐，给你发微信也不回复一下？非得逼着我浪费话费啊！”许志伟那欠揍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我正执行任务呢，哪有时间玩微信啊？”唐天有些无语，“我也懒得看微信了，你直接说什么事吧。” “那个跑了的黑客，又上线了！”许志伟的笑声越发猥琐起来，“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们动手抓他的时候，我在他电脑里转悠呢，顺手就给他的u盘里塞了个木马程序，就在十分钟之前，我的木马程序被激活了，这意味着他又开始活动了！” u盘？唐天忽然想起，自己从那黑客租住的房子里找到的电脑上，根本就没有u盘！也就是说，那家伙在逃跑的时候，抛弃了电脑却带走了u盘？ “你能定位到他现在的位置么？”唐天没工夫继续细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把这个黑客抓捕归案。 “我现在在车上，移动网络很不稳定，只能定位到他的大概位置，因为他现在也正在移动中！”许志伟说话的同时，电话里传出一阵敲打键盘的噼啪声，“我发给你一个位置共享软件，你安装在手机上就能跟我这边的定位信息实时同步，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一个事实，我这边如果有网络延迟，你手机上显示的同步信息也会有延迟的！” 第114章 直播吃轮胎 许志伟的这个电话，让唐天低迷的心情瞬间亢奋起来，相对于茫茫人海无处寻觅，这延迟不延迟还真无所谓了，能够定位到大概位置，对抓捕行动而言，就已经是一大助力。 按照许志伟给出的提示，将定位共享软件安装完成，唐天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页面颇为粗糙的定位软件。 几秒钟的等待过后，地图逐渐刷新了出来，蓝色的三角标志代表唐天现在的位置，红色的三角标志则代表那名黑客的大概位置。 而唐天定睛观察之下，当即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他看到那个红色的三角标志正如许志伟所说那样不停地移动，而这个移动轨迹赫然就在繁星别墅园林区附近打转！ “别看电影了，赶紧出来跟我走！”唐天心中焦急，他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情抓捕什么黑客啊，眼下最重要的是保证彭璇的安全！ 根据之前的经验来看，这名黑客一般只提供远程侵入服务器，并且对监控视频进行剪辑的工作，真正动手干活儿的另有其人。而现在黑客都出现在周围了，负责对彭璇动手的人还会远吗？ 听到唐天那火急火燎的声音，彭璇下意识地就从床上翻身起来，匆忙之中甚至都来不及关上那道暗门，就被唐天拉着冲出了别墅大门。 坐进驾驶舱的同时，唐天拿出手机打开扩音给汪文打去电话，就在滴滴声响起的同时，他已经发动了车辆，一脚油门从停车位上窜了出去。 “唐天你小子深更半夜干嘛呢？”汪文那边接通了电话，听声音应该是酣睡中被吵醒，满满的起床气。 “长话短说，我现在在繁星别墅园林这边，有人要对彭璇动手，那个黑客也在，我怕找项队来不及调动人手，就直接找了你！”唐天操控着车子向较远的出口驶去，同时将自己这边的情况简短地说了一遍。 听唐天提起黑客二字，汪文的睡意瞬间全无，白天出师不利的事情让他很恼火，这会儿一听说唐天这边有黑客的定位信息，当即答应联系距离这边最近的派出所，让他们立刻集合警力，协助唐天为彭璇提供保护。 实际上唐天打这个电话的本意也是如此，仅凭借自己一个人，想要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保护彭璇的周全，那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 对付坐在车里的二人，只需要一辆满载的渣土车，横冲直撞地碾压而过，保证连个全尸都不会给二人留下！所以在这种时候派出所或者附近执勤网点的警力，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唐天对这边并不是很熟悉，在彭璇的指引下，他总算有惊无险地将车子开出了繁星别墅园林。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位置共享，那个红色的标志仍然在按照之前的轨迹绕圈，看来那黑客还没有成功侵入别墅园林的监控网络，所以并没发现唐天二人已经离开园区。 这样也好，唐天决定先把彭璇送去最近的派出所，由派出所方面对彭璇提供临时的保护，自己就能掉头跟汪文派来的刑警汇合，参与到抓捕黑客以及黑客同伙的行动中。 距离这边最近的派出所在五公里开外，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唐天没敢开警~灯鸣警笛，这里地处郊区加上夜色已深，道路上很少有车辆通过，车速足以稳定在80km/h，他们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赶到了派出所门口。 有了汪文的电话通知，派出所所长亲自带队，加上陆续赶到的五名民警，从唐天手里接过对彭璇的保护工作。 等唐天跟派出所方面交接完毕，汪文的人也已经赶到了繁星别墅园林附近，有了白天的经验教训，这一次汪文亲自带队，随行的警员也足有十二人。 双方汇合后，唐天提议将装有定位共享软件的手机交给汪文，由他带队负责对移动中的黑客进行围堵抓捕，而自己则带着三名刑警回彭璇的别墅布控，坐等报复彭璇的凶手入瓮。 时间紧迫之下，汪文当即就同意了这个安排，分配给唐天的三个刑警是老熟人，老赵，牛子峰以及凌康。 “老赵，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原则只有一个，尽最大努力避免伤及无辜，尤其是对方持有枪械的情况下！”汪文深知，但凡跟特调局扯上关系的犯罪嫌疑人，没有一个是善茬，临走前不放心地对老赵叮嘱着。 “放心吧汪队！保证完成任务！”老赵也是憋着一肚子火，相比较配合唐天，他更希望能够亲手把那个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的黑客抓捕归案。 考虑到耽搁了这么久，黑客很有可能已经控制了别墅园林的监控系统，唐天几人没有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入别墅园林，而是绕开了外围的监控探头，趁着夜色避开保安摸了回去。 可是当唐天再次回到彭璇的别墅，却发现门锁被人打开过，门口的地面上也残留着些许泥土，他非常确定这些泥土绝对不是自己和彭璇留下的！ “小心点，咱们要抓的鳖，很有可能已经提前入瓮了！”唐天面色一紧，当即开口提醒。 老赵三人听了这话，下意识滴就拔出了手枪，在来的路上汪文已经交代过他们无数次，这次要对付的绝对不仅仅是黑客那么简单，哪怕犯罪分子看起来就是个小毛贼，也不能有丝毫轻敌。 见老赵三人都做好了准备，唐天这才用彭璇给的钥匙打开大门，房门刚打开一条缝隙，牛子峰就持枪闪身进去，警惕地扫视着一楼客厅。 随后三人鱼贯而入，尽可能地放轻脚步，由凌康和老赵持枪对准楼梯口，唐天和牛子峰则分散开来，对一楼进行检查。 确定一楼没人，四人互相对视一眼后，老赵就开始蹑手蹑脚地朝着二楼移动，唐天和牛子峰随后跟上，凌康则被留在了一楼负责把手别墅大门。 老赵的右脚踏上最后一阶台阶的瞬间，跟在他身后的唐天注意到二楼的楼梯口，多了一条透明的鱼线！ “退回来！”唐天开口的同时，一把抓住老赵的衣摆，奋力将他往自己身后猛拽。 尽管唐天提醒的已经足够及时，可老赵的反映却慢了半拍，就在唐天抓住他衣摆的同时，他的右脚已经踩在那根鱼线上！ “轰……” 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唐天只觉得后背一热，仿佛有人在背后猛地推了自己一把，连带着老赵一起跌落在楼梯的转身台上。 等爆炸的余波散去，唐天抬头看向二楼，只见一道黑色的影子助跑后撞在二楼过道的玻璃窗上，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没入别墅外的夜色中，消失了踪迹…… “老赵？你们那边怎么回事？！”老赵的耳麦里传来汪文急促的喊叫。 “没，没事！这王八蛋太狠毒了！竟然在屋里装了炸弹！”老赵吐出嘴里的尘土，脸上写满了愤怒，就像是被老鼠咬了尾巴的老猫。 “汪队，立刻对黑客实施抓捕！这次千万别让他跑了！”唐天顾不得背后火辣辣的刺痛感，一把抓过老赵的耳麦，对着汪文喊道。 听到唐天的喊声，汪文也是满脸苦笑，“事实上，你手机定位跟踪的这辆车，我们已经抓到了，但是……算了！你自己过来看看吧！” 唐天顿时萌生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汪文那边肯定是没抓到人！只是具体情况，还要等自己过去才能知道！ 唐天带着伤赶到了汪文那边的抓捕现场，两辆警车亮着警~灯，将一辆五菱宏光逼停在路边。 “什么情况这是？”唐天离老远就觉得不对劲，除了汪文带来的警员之外，现场只有一个抱头蹲在路边的男人，就他那肥胖的体形，肯定不是白天的那个黑客。 “车我逼停了，人我也抓到了，但他只是个黑车司机！”汪文的心情很不好，这种感觉无异于看到了一个肉饼，吃到嘴里却发现，里边不但夹生，还夹着屎！ 原来，这个胖子的确跟黑客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就是个在附近火车站扒活的黑车司机，一个多小时前有人塞给他三百块钱，在他车上放了一台笔记本，并且给他制订了导航路线，让他跟着导航循环绕圈，而他还傻乎乎地以为是什么新型的表白方式，乐呵呵地拿了钱就开工，直到被汪文的警车逼停在路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坑了。 “这是从后排找到的笔记本电脑，笔记本设有唤醒密码，我们进不去桌面，而且我认为就算进去了，意义也不大！”汪文指了指旁边装在证物袋里的笔记本电脑，笔记本电脑的插口处连接闪烁灯光的u盘…… 看着那一闪一闪的u盘，唐天气得浑身发抖，他用脚后跟都能想到黑客那得意的笑容，看看这天衣无缝的安排，看看自己被炸成乞丐装的警服，再看看汪队跟黑夜一个色的面孔，心中只剩下一个声音——老子要是抓不到你，直播吃轮胎！ 在去接彭璇的路上，唐天在脑海里模拟出了这场袭击的前后步骤，他觉得子午会的这一次行动并不是在针对彭璇，而是在针对自己！ 首先，那名黑客早就发现了许志伟留下的木马，之所以将其带走，完全是为了扰乱警方的视听。在行动开始之前，黑客早就已经侵入了别墅园林的监控系统，并且利用黑车司机引开汪文的刑警队。 甚至这帮人早就算到了自己会选择回到彭璇的别墅蹲守，这才有了故意露出破绽的黑影，以及二楼楼道里的炸弹，他们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杀死彭璇报复陆安，而是为了杀死自己！ 第115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 唐天恨得牙痒痒，这帮人简直是丧心病狂，这是对安港市警方的挑衅行为！但同时唐天也感到一阵轻松，子午会之所以如此丧心病狂地贸然行动，只能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安宁财团被彻底铲除，已经击中了子午会的痛处！ 等唐天赶到派出所的时候，彭璇已经坐在所长办公室里昏昏欲睡了，前天晚上受到惊吓，白天又忙碌了一整天，熬到这个点也的确困得够呛。 看见唐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彭璇立马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怎么样？抓到那个黑客了么？” “没有，对方很狡猾，弄了一个黑车司机糊弄我们！”唐天将歉意的目光投向派出所所长，“行动结束了，让同志们回去睡觉吧，辛苦你们了！” “嗨！都是为人民服务，要说辛苦，你们刑警才是真的辛苦！”所长只是哈哈一笑，没多问什么。 彭璇的别墅被那颗炸弹搞得乱七八糟，唐天也只能再次将彭璇带回特调局驻地，他寻思着干脆就让她暂且住在特调局得了，免得还要费心费力保护她，有喻大在，特调局驻地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唐天也变得和项宇一样，对喻大有一种谜一般的信任，正如项宇当初所说的那样——喻大在哪儿，特调局的驻地就在哪儿！ 把彭璇的住处安顿好，唐天却毫无睡意，他在等许志伟，和黑客之间的战斗，许志伟才是关键！ 也没让唐天久等，一辆挂着省厅牌照的警车很快就驶入了特调局驻地，车里坐着的正是他五年未见的老同学，许志伟！ 久别重逢的喜悦，冲淡了唐天心中的焦躁，他上前跟许志伟拥抱在一起，用力地拍了拍许志伟的肩膀：“好久不见！你小子比上学那会儿壮实多了！” 许志伟也是激动不已，性格怪异的他朋友很少，称得上兄弟的也就只有唐天一个，这种感情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淡，反而像老酒一样越陈越香醇。 “别在外边站着了，咱们屋里说！”唐天拉着许志伟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两个大老爷们也没那么多讲究，随便拉了张椅子给他坐下就算是安排明白了，“我还以为你要过几天才能过来，没想到项队还真是神通广大，这么快就把你弄了过来！” “哈哈，你是不知道啊，我走的时候，我们领导可是咬牙切齿，说张主任没有一点原则性，就为了一瓶酒，愣是把我这个宝贝疙瘩借给你们特调局了！” 提起这事儿，许志伟也挺感慨的，唐天在电话里提过希望他能够过来帮忙，可是人事调动这种事儿，哪里是个人意愿能够左右的？他跟唐天一个想法，安港市这边打报告上去，层层审批后最快也要等十天半个月才能落实吧？ 没承想项宇一个电话外加一瓶老酒，就把他从省厅给借调了过来。嘴上说是借调，可问题是也没说到底借调多久啊，指不定一借调就是十年八年呢？ 若是换成别人，本来好端端地在省厅工作，你一个电话给人拉到了市里，怎么着心里也得有点不舒服，可许志伟却不一样，不但没有芥蒂，反而觉得项宇就是当代及时雨！ 至于原因嘛，倒也很简单，完全是因为许志伟这货的脾气使然。 任何一个行业做出成绩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那么点臭脾气，尤其是许志伟这种it行业的，整天跟电脑和编程打交道，不说有交流障碍吧，最起码人情世故过于僵硬是个通病，而这种性格在省厅机关混迹，那自然是如坐针毡！况且许志伟是个有野心的人，他觉得自己的价值，应该在互联网上和黑客展开攻防拉锯战，而不是坐在办公室里维护一下官方网站！ “行了，多余的话咱们也不说了，我可是立下了flag，抓不住这个黑客，我直播吃轮胎，这可是你的老本行，牛皮我都替你在项队面前吹出去了，你别让我难看哦！”唐天见许志伟面露兴奋，自然明白他这也是棋逢对手了，不由得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给他加了加压力。 “你们连续两次抓捕失败，我也有责任，既然我都来了，这事儿我肯定负责到底！” 许志伟没跟唐天开玩笑，他的面色非常严肃：“我也找了找自己的原因，我不得不承认之前是我太轻敌了！这个黑客是我从业以来，见过的最难缠的对手！他的思维已经不仅仅局限于网络世界，而是将线下线上相结合，属于典型的高智商犯罪人才！” “人才？”唐天有些哭笑不得，哪有这样夸赞犯罪分子的？若是换个人在自己面前这样说，分分钟跟他翻脸！ 唐天苦笑着拿出黑车上的那台笔记本电脑：“这是从黑车上找到的，有加密程序，我们无法进入桌面系统，你看看给破解一下呗？” “哇！我要投诉你们特调局压迫劳动力！哪有刚到就开始工作的？现在都凌晨了啊！”许志伟嘴里抱怨着，双手却是很诚实，麻利地从唐天手里接过笔记本电脑，摆在桌上进入了工作状态。 只见他双手在键盘上一阵翻飞，原本黑白格子的密码验证页面很快就变成了编程乱码，一通眼花缭乱地操作过后，随着一声熟悉的提示音响起，笔记本电脑重启后成功进入桌面。 然而，还没等许志伟做出下一步动作，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却再次黑屏，并且传出一个用变声器修改过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当你打开这个笔记本的时候，我必须承认你已经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了！” “很抱歉，让你的同事忙碌了一夜，或许还出现了人员伤亡吧？这真是遗憾呢！我居然无法亲眼目睹那场绚丽的爆炸，但是我能想象得到，那将是多么美妙的场景！” “我是一名黑客，但我不是骇客，我本该坚守黑客的底线，绝不参与暴力袭击事件，只可惜你们触动了我的饭碗，老板很不开心，他命令我一定要给你们点颜色瞧瞧，所以，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听着，我的对手，千万不要试图关闭笔记本电脑，因为接下来我要说的，或许能够救你的命哦！” “如果我是你，听到这里的时候，我会乖乖抱地起电脑，然后找一个水缸扔进去，因为它距离爆炸只剩下三十秒了哦！” 我勒个擦？！唐天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也顾不上办公室里的电脑和文件了，用最快的速度将许志伟从房间里推了出去，自己也紧跟着跑出房间侧身趴在地上。 这一刻，唐天再次听到手表上秒针的滴答滴答声，可三十秒过去了，屋里并没有发出爆炸的声音，反而传来一阵如同杠铃般的怪笑。 “桀桀桀！我的对手，是不是很惊喜呢？真是个傻瓜！能够开机的笔记本，哪里还有空间去容纳炸弹呢？科幻电影看多了吧你们！好了不逗你们了！我最后要说的是，不要试图抓住我，因为我就是黑夜里的幽灵，我是一阵风，你们能抓住风吗？桀桀桀……” “我他么！”唐天终于忍不住爆粗口，这个黑客的嚣张程度远超自己的想象，这简直是把自己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啊！ 等二人再次回到办公室，笔记本电脑已经彻底没有声息了，许志伟还想要尝试着重新启动，刚刚按下启动键，就发现笔记本电脑的电池部位冒出一阵浓烟，紧挨着电池的主板不用说也被损毁掉了。 “md！太嚣张了吧？老唐我跟你说，我要是不帮你们抓住这个孙子，不用你直播吃轮胎，我直播吃下这个笔记本！”许志伟也是被气炸了肺，这黑客的行为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挑衅示威！见过嚣张的，还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行了，先去睡一觉吧！不要被这段音频影响了心态，那可就正中他们下怀了！”唐天看着暴跳如雷的许志伟，下意识地想起他当初在大学寝室，因为游戏正酣被断电而修改了校园网首页的“丰功伟绩”，生怕他憋着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再搞出什么事端。 心情暴躁的许志伟哪里还睡得着？他摆了摆手示意唐天想睡就自个儿睡去，堂而皇之地霸占了唐天的办公室，直接将那台已经损毁的笔记本电脑大卸八块，诸个检查起各部分配件，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些关于黑客的信息。 唐天对此一窍不通，见实在劝不动许志伟，给他指了饮水机的位置，自顾自地回宿舍闷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唐天尚在美梦中，就被大呼小叫的许志伟给吵醒了。 “别睡了！快来看看我昨晚的发现！”许志伟双眼通红，情绪显得颇为病态。 “搞什么啊！你能发现个锤子？”唐天嘟囔着从床上爬了起来，睡眼蓬松地看向许志伟，只见他手里拿着的正是一块略有烧痕，但是整体完整的cpu。 “你知道个锤子！这台笔记本是完全自己组装出来的，其他部件通用性很强，所以我们无迹可查，但是这块cpu却不同，它是intelcorei9-7900x，你知道吗，这种级别的笔记本cpu，在散装市场上出货量并不多！而且每一块都有对应的编号！我们通过调查编号，就可以查到购买者的身份！” 许志伟越说就越激动，他面色显出诡异的潮红，目光里满是感叹：“不过，我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绝对是个天才！他设计的笔记本内部空间更加紧凑，却不影响散热性，简直就是性能怪兽一样！” 第116章 针对性特训 唐天本来还饶有兴趣地听着许志伟的话，可听到这里的时候，却是面色一黑：“放弃吧骚年，相信我，这个线索追查下去，只能浪费我们本就不多的精力！” “啊？为什么？”许志伟初来乍到，没有人跟他讲过关于子午会的事情，他的思维仍然停留在正常的办案程序上。 “因为我们的敌人每一步行动都非常缜密，你能够想到的线索，他们在作案之前就已经想到了，所以你得到的信息要么是无用的，要么是敌人故意放出来误导我们调查方向的！” 唐天耸了耸肩膀，用同情的目光扫视许志伟，他知道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这孩子将会明白什么叫做头大如斗：“不是我打击你，按照你的方向调查下去无非是两个结果，要么这块芯片的最终销售记录是在国外，要么这块芯片刚出厂就已经因为各种原因，直接没了后续的跟踪记录！” 许志伟目瞪口呆地看着唐天，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芯片，原本斗志昂扬的面庞瞬间松弛了下来：“好吧，那我先去睡会儿，如果那个黑客再次出现了，记得第一时间叫醒我！” 看着许志伟离开的身影，唐天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如果不是自己跟项宇提及他，这会儿他或许还坐在办公室里悠闲地维护着内网之类吧？加入特调局之后，也就意味着和往日的悠闲生活告别，而且还是永别的那种…… 唐天看了看时间，正是尴尬的七点多钟，起来吧有些早了，继续睡吧又睡不了多久，索性穿戴整齐用冷水洗了把脸，这才感觉精神抖擞起来。 没等唐天安稳地吃过早饭，喻大就冷着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前天晚上的事儿我听项宇那小子说了，给你五分钟时间吃完早饭，然后到门卫室找我报道，今天给你安排特训！”喻大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却让唐天心中猛然一揪，右手一阵颤抖，差点把勺子给扔地上去。 “不用了吧喻大？我今天还有工作呢！”唐天是真不想被喻大揍得鼻青脸肿，况且自己今天是真的有事！ “工作？你还知道有工作啊？就你现在的状态，指不定哪天就死了，你怎么就没想过，你要是死了，留下来的工作谁去做？” 喻大的表情越发严厉起来，在他看来唐天连续两次犯下不应该犯的错误，尤其是前天晚上的事儿，作为一名刑警，尤其是从事特殊案情侦查的刑警，怎么能够不仔细观察车辆，就让保护对象上车呢？这已经不是渎职，而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最后，在唐天那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中，喻大硬拽着他来到了特调局的后院。 “无论是项宇还是贾左祯，年纪制约他们的潜力，甚至可以说他们这辈子，走到现在的程度已经到了顶点！可是你不同！你的身体素质正处于人类最巅峰的状态，所以你的可塑性要比他们强上太多！” 喻大双手背在身后，责令唐天站在后院正中央的位置扎着马步：“你的优点在于脑袋瓜子够灵活，但也正因如此，你的身体素质反而是特调局里最差的！你也别不服气，就算是对上年纪最大的贾左祯，生死相搏的情况下，你必死无疑！” 唐天心里闪过一抹不快，他知道自己的近身搏斗一直是弱项，可是喻大断言自己连贾左祯都打不过，有些过分了吧？ 喻大一眼就看出了唐天的不快，本就严肃的面孔更是黑了几分：“怎么？说你两句还不爱听了？你还别不乐意，前天晚上若是换做贾左祯，他绝对不会让彭璇开车送他，更不会让彭璇离开装修公司！时刻保持警惕，是一个刑警应有的基本素养！可是你呢？” 唐天被训斥得有些发懵，他隐约觉得，喻大之所以发火，好像并不完全因为前天晚上的事情。 “就像我刚才说的，你的脑袋瓜子绝对够用，但是你的警惕性和近身搏斗能力还有待提高，特调局的特殊性，注定了每一个加入特调局的人，都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你去看看那些牌位，如果你希望自己是下一个，我现在掉头就走！”喻大声音不大，却给人一种从嗓子里嘶吼出来的感觉。 喻大口中的那些牌位，唐天自然是见过的，每一块牌位都代表着一个英魂，他做好了成为其中之一的准备，却绝不愿意那么早就彻底安睡。 “给你准备的特训其实很简单，跟我对练你还不够格，看到那边的一排废弃汽车了吗？没有任何提示，也没有任何教程，自己过去寻找问题，并且想办法解决问题，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车架里安装有训练炸弹，如果没有在设定时间内将其找到并且拆除，你就准备好洗一天衣服吧！”喻大冷着脸指向一边的废弃汽车，眸中却是闪过一抹异样。 唐天有些懵逼，在警校里他也学习过对简易爆炸物的处理，可是排弹这种对专业性要求非常高的科目，都是特警或者武警部队里自行组织的，跟警校或者军校压根儿没有关系好吧！ 想到训练弹里边装着的及其难以清洗的油彩，唐天心里就一百个不情愿，可转头看向喻大，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寻找炸弹并且拆除炸弹，说起来就这么几个字，可实际操作难度却是非常大。尤其是喻大特意安放在废弃汽车里的训练弹，体积要比正常的炸弹更小，隐蔽性自然就更强了。 从未接触过拆弹专业知识的唐天，面对这十多辆堆积在一起，锈迹斑驳的废弃汽车，正可谓是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一个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唐天满头大汗地查找之下，也只能从中找到三枚训练弹，其中两枚是吸附式安装在车辆地盘上，第三枚却是设置了水平引爆器，一旦晃动超出水平引爆器的限定，就会直接触发引信。 最终的结果显而易见，唐天很快就被训练弹炸了一身油彩，然而特训却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喻大再次责令他站在后院正中央扎马步，重新在废弃车辆上安装了一波训练弹，然后重复之前的过程，让唐天在绝望中又一次被油彩喷洒遍身。 反反复复数次之后，唐天发现看似毫无作用的特训，实际上是在提高自己对车辆异常情况的观察能力，而这一眼看去均是破烂不堪的废弃车辆，实际上囊括了最常见的几种车型，不由得感慨喻大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特训一直持续到中午十二点左右，随着喻大的一句吃饭去吧，唐天觉得整个人都彻底放松了下来。第一个念头根本不是去吃饭，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洗浴间。 此时的他脸上、身上全都蒙着一层厚重的油彩，那种油乎乎的玩意儿糊在身上别提多难受了。 身上的油彩尚且好办，用香皂和沐浴露多擦洗几遍也就干净了，可衣服上的油彩却不是那么容易去除的，唐天干脆倒了一整袋洗衣粉把衣服泡了起来，这才朝着餐厅走去。 就在唐天从洗浴间走出来的时候，喻大和项宇就在不远处看着他，脸上满是意味深长。 “喻大你这特训安排的绝了啊！拆弹这事儿，最忌讳的就是第一直觉，让这小子吃点亏长长记性，绝对是好事！只不过……你这样的特训，他能理解么？”项宇不无担忧地问道，特调局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唐天的分析能力和观察能力可谓是一绝，若是让喻大的特训给吓跑了，那可是特调局的损失了！ “理解？他现在不需要理解，等他下次遇到同样情况的时候，就知道长记性了！”喻大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压根儿就没有给项宇让烟的意思，“这小子脑袋瓜子很聪明，但是聪明人往往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凡事太自信了！他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长期下去，这是会致命的！” 其实，喻大所提到的问题，项宇也意识到了，之前和子午会之间的交锋，唐天都走得太顺了，凭借着正确的第一直觉，唐天每次都能抓到真正的凶手，可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唐天首先是个人，他不是神！就算是神，那也有打盹犯错的时候，太过于相信第一直觉，往往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项宇相信，和自己一样认识到这个问题的，除了喻大还有子午会！昨晚在繁星别墅园林的袭击事件，就是一个讯号！子午会已经开始针对唐天的性格特点设局报复了！ 喻大的这番良苦用心，唐天并没有领会到精髓所在，而是带着满脑子汽车结构图进了餐厅，幸好曲流弱给他留了饭，不然就只能选择订外卖了。 唐天这边刚刚坐下，还没等他端起饭碗，就被四处观望的彭璇发现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吃饭？我找你半天了！”彭璇快步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唐天的对面。 “昂？你找我有事？”唐天已经饿得肚皮贴着脊梁骨了，一边含糊不清地回应着，一边端碗狼吞虎咽。 彭璇的情绪有些低沉，也没心情跟唐天开玩笑，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我想去看看我爸，可是项队长说，为了我的安全，没有你的护送我不能离开特调局驻地。所以……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咦？这妮子终于肯原谅陆安当年的不辞而别了么？唐天愕然地抬起头，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本以为陆安至死都无法得到彭璇的原谅，可现在看来，却是应了那句血浓于水！ 第117章 看守所的枪声 既然彭璇都想通了，唐天自然欣然答应，吃过饭就开车带着彭璇赶往看守所，毕竟陆安的时间也不多了，能多见一面是一面吧。 一路上，唐天发现彭璇的情绪有些低落，就将车速放慢了下来，他知道彭璇的内心肯定不平静，维持了十一年之久的误解，又怎么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冰释前嫌呢？ 车速纵然再慢，终有到达的时候，看着近在咫尺的看守所大门，彭璇心中百感交集，却还是拉开了车门，用颤巍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唐天抬手想要去搀扶彭璇，却被彭璇挡开了手臂。 出示由项宇批复过的探视申请，经过繁多的手续之后，陆安被带到了见面室，仅仅是左手被拷在椅子上，并没有做其他的限制措施。 由于唐天带来的探视申请是盖着特调局的钢印，所以看守所方面并没有要求太多，规定探视时间不得超过半个小时，就关上了见面室的房门，甚至连规定中必须有看守所警员在场的程序，也被省略掉了。 再次见到陆安，唐天明显觉得他变了很多，原本多少有些不甘的眸光里，变得很是平静，就好像是一个过了知命之年的垂暮老人。 “爸……”彭璇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哽咽着双手掩面，肩头一阵抖动，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剩下呜呜的哭泣声。 时隔多年，再次从彭璇口中听到这个字，陆安眼里的平静瞬间被打破，他举起没戴手铐的右手，想要去摸一摸彭璇的脸颊，就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忽然停住了手。 唐天知道，陆安不敢用手去触碰彭璇，因为他的这双手上，占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璇儿，你，你终于肯原谅我了么？”陆安也忍不住哭出了声，眼眶里溢出的泪花中，更多的是悔恨。 唐天觉得鼻子一阵酸楚，他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场景，索性站起身用一次性纸杯给二人倒了温水，自己转身离开了见面室。 碍于规定，唐天没敢走太远，就站在见面室外边的过道里，这样里边稍微大点的动静，就能听得一清二楚。他摸索着口袋想要点根烟来抽，却忽然发现自己换了衣服，烟盒并没带在身上。 “来吧，抽我的！”和唐天一样站在不远处的狱警凑了上来，他从怀里掏出烟盒，给唐天让了一根，“便宜货，别嫌弃就好！” 唐天从狱警手里接过香烟，借着狱警手里的火机将其点燃，烟雾缭绕间，他发现狱警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呗！”唐天觉得有些好笑，搞不懂这狱警在自己一个警员面前有什么好拘谨的。 “嘿嘿，也没啥，就是听说你们特调局经手的案子，都很刺激！”狱警不好意思地笑着，脸上却写满了向往，“我就是在想嘛，像你们一样才算真正的警察，跟我似的，整天跟一群犯人打交道，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跟坐牢似的也就算了，可日子都淡出鸟了，当的哪门子警察呦！” “你这什么逻辑？”唐天忍不住轻笑着打趣，“你向往我们的日常，我还向往你的日常呢！你这就是典型的，只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我们这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查案，一不留神就成烈士了！” 狱警对此显然不信，他虽然咧嘴笑着，却笑得非常勉强。 见他不信，唐天也懒得多解释什么，很多事情不能说，就算说了该不信他还是个不信！ 一根烟还没抽完的功夫，彭璇忽然推门走了出来，看到除了唐天还有一名狱警，赶忙低头擦拭着眼泪：“我爸让你进去一下，他说有话要跟你单独说！” 唐天眉头一皱，陆安都到这份上了，跟自己还有什么话要单独说的？ 疑惑不解之下，唐天也只好交代彭璇就在门外等着别乱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话非要单独跟我说？”唐天坐下后，见陆安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不由得催促道。 陆安没急着开口说话，而是扭头看了看位于房间东北角的监控，那意思很显然是让唐天关掉监控。 “想都别想！你现在没有任何资格提出要求！甚至，我们能够安排彭璇来见你最后一面，那都是对你的仁慈！”唐天并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他愿意帮助彭璇原谅陆安当年不辞而别的误解，仅仅是不愿意让彭璇一直生活在阴影里罢了。 “进来的这些天，我想起来一些之前没说的事儿，就看你感不感兴趣了！”陆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唐天。 “关掉监控是不可能的！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但是你要想清楚了，你现在的任何隐瞒都毫无意义，说与不说，对你而言唯一的区别，或许就在于临死前，还能见到彭璇多少次罢了！”唐天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他觉得陆安现在就像是溺水者在胡乱抓着稻草。 “不，我要说的事情跟子午会无关，跟你有关！”陆安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满是恶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你所就读的警校曾经开除过一个富二代，让我想想他叫什么来着？” 唐天愣住了，他隐约猜到了陆安接下来想说的话，却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陆安被关在看守所里与世隔绝，他是如何调查自己的呢？又是什么人将这些事情告诉他的呢？ 如果说是在他被抓之前，就已经调查过自己，那更说不通了啊！陆安被抓之前，自己跟他没有任何交集，他为什么要调查自己呢？ “怎么样？这个交易很划算的！”陆安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得意地昂起头。 “爱说不说，我还是那句话，想都别想！”唐天开始有些烦躁起来，他抬手松了松领带，“陆安，我不管你想干什么，我希望你能够清楚地认识到这是什么地方！不要跟我耍小聪明，你所犯的事儿自己心里清楚，枪毙你一次都是便宜你了！” “没错，我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可你就不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比如说，那一年的5月22号晚上，女生宿舍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陆安依然油盐不进，似乎唐天的呵斥完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一样。 5月22号晚上！唐天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五年前的5月27号，他的前女友从教学楼上纵身跃下，经过这么多年的调查，唯一的疑点锁定在了5月22号！ 那天夜里，警校发生了一件大事，女生宿舍深夜传出尖叫和打斗声，第二天学校就发布公告，开除了一名不思进取的富二代，但是并未公布这名富二代到底犯了什么错才被开除。 当陆安提及富二代的时候，唐天的情绪就开始波动，而此时此刻，从陆安口中听到5月22号的时候，他彻底被激怒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警告你陆安，你要为你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唐天忽地站了起来，他怒目圆瞪，脖子里青筋暴起。 “我想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做才能让我继续往下说！这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交易，我用自己的秘密，来换取一些小范围的优待，仅此而已！”陆安依然不急不慢地说着，仿佛真的丝毫不在乎唐天的怒火。 一时间，唐天只觉得陆安的那张脸越发丑陋，就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小丑，看上去是那么的惹人厌恶。 心情烦躁之际，唐天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梦中曾无数次重演的场景，教学楼上纵身跃下的身影，遍地的殷红，和那瞪大了不愿闭合的双眸…… “陆安！你到底要说什么？痛快点说出来！别挑战我的耐心底线！”唐天的声音里，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寒意。 “哈哈！你的耐心底线？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看守所啊！就算我挑战你的底线你又能怎么样？拔枪杀了我？你敢吗！”陆安也显得有些不太正常，他的情绪同样激动起来，嘴角噙着挑衅般的冷笑。 唐天没有接话，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强迫自己不能因为情绪激动而做出某些过激举动，虽然他很想掏枪打死眼前这个王八蛋。 反观陆安，仿佛根本没有发现唐天正在努力克制杀意，他依然作死地冷笑着挑衅：“别光站着喘气啊！刚才呵斥我的时候不是蛮威风的么？怎么现在怂了？你不是带着枪么？来啊，掏枪打死我，你最想知道，却又不敢直面的秘密，就永远烂在我的肚子里了！只可惜那个无辜的女孩，白死了这么多年，连个替她伸冤的人都没有！” 被陆安最后一句话刺激到最敏感的神经，唐天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怒火，上前一把揪住陆安的衣服领子，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你给我闭嘴！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议论她？当年的真相我会调查清楚的！幕后的元凶有一个算一个，我会挨个揪出他们，让他们承受法律的审判！” “哈哈哈哈！法律的审判？唐天，法律只能审判我，审判佟宁，你所想要找到的真凶，永远游走在法律之外！”陆安被揪着衣领，却是错开一步用侧身挡住了监控的视角，垂在身侧的右手悄然摸向唐天的后腰！ 盛怒之下，唐天并没有察觉陆安的小动作，直到陆安从他后腰的枪套里拔出了手枪，他才意识到不对，低头看去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疯了！”唐天一声怒喝，同时反手扭住他的右手，本想将手枪夺回来，却发现陆安竟然已经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砰！” 枪声划破了看守所的宁静，看守所里警铃声炸响，房门也被守在外边的狱警一脚踹开，眼前的一幕却让狱警彻底愣住了…… 第118章 看守所惊变 此时此刻，狭小的见面室里，唐天左手抓着陆安的衣领，右手持枪，枪口还冒着袅袅白烟！ 而陆安则面露痛苦，胸口血迹斑驳，带着些许释然缓缓倒地…… 狱警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唐天，又呆呆地扭头看向倒在地上的陆安，怎么也没想到这才几分钟的功夫，怎么还闹出人命来了？ “爸！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啊！”彭璇一个箭步冲到陆安身边，这一刻哪还有什么解不开的隔阂？她一把将陆安的头抱在怀中，慌乱地用手去捂着陆安胸口的伤口，想要将那如泉般涌出的血液堵住，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医务室，带着急救设备来三号见面室，陆安被枪击了！快快快！”狱警在彭璇的喊叫中清醒过来，急忙用对讲机呼叫医务室。 唐天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见面室，看着进进出出的狱警和医护人员，天旋地转之间，感觉手里提着的枪重若千斤。 为什么？他的脑袋里也在想着为什么这三个字，枪响之后他才意识到，陆安之所以跟自己说那些话，根本不是为了当作交换条件，让自己关闭劳什子监控摄像，他的本意就是为了激怒自己！ 可是为什么？！陆安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和陆安之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深仇大恨，没必要非要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拉自己垫背吧？！ “对，对不起，璇儿，爸爸最后，最后交代你一件事，你必须，必须要答应！”陆安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他的声音非常微弱，气若游丝之际，看向彭璇的目光中，满是不舍。 “不要说话！别说话了好吗？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啊！”彭璇哭喊着，捂在陆安胸口的手更用力了些，可那粘稠的血液，仍然止不住地喷涌。 “离，离唐天远一点！听我的，离他远一点！他……”陆安的话没能说完，最后的回光返照结束了，随着呼吸的停止，彻底软在彭璇的怀中。 从某种意义上讲，对于陆安而言，死在彭璇的怀里也是一种幸福吧？至少要好过在冰冷的刑场上，备受心理折磨的，用一颗子弹结束掉罪恶的一生。 陆安死了，留下的却是更大的麻烦和疑团。人证物证俱在，唐天百口莫辩地成为了杀人犯，还是知法犯法的那种。 刑警队方面当天就组建了专案组，由汪文担任专案组组长，负责调查唐天枪杀陆安一事。 没有人愿意相信唐天会拔枪杀人，还是在看守所的见面室里，开枪击杀一名已经被基本定罪的罪犯？这种近乎是乌龙的事情在刑警队传开之后，警员们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唐天疯了吧？ 唐天如果想要杀死陆安，他有一百种方法在陆安没有被送进看守所之前动手，而且依照唐天的智商，足以让陆安死的绝对意外，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近乎是脑残一样的行为！ 专案组的会议上，项宇一言不发的坐在汪文旁边，他的心情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复杂的，也是最相信唐天不可能枪杀陆安的，可他却无能为力，在监控录像的铁证之下，一切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 “大家先不要急着发言，我现在的心情跟你们一样，但是我们是警察，必须讲究证据！先给你们看看当时的监控，我很希望你们能够找出我和项队没有发现的问题！” 汪文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桌子上的投影仪，将案发当时的监控录像投射到大荧幕上。 对此项宇并不抱什么希望，因为在开会之前，他和汪文研究过好几遍监控录像，由于角度限制，加上唐天和陆安的站位问题，从视频里看，完全是唐天激动之下，情绪失控拔枪准备射击，而陆安慌忙阻挡，二人拉扯之中唐天扣动了扳机，这才酿成大祸。 也就是说，按照这段监控录像作为证据的情况下，唐天最轻也要承担过失杀人的罪名，不但刑警生涯到此结束，还要承受牢狱之灾。 不公平！这对于唐天而言绝对不公平！可是项宇很无力，开枪过后，唐天的情绪受到很大冲击，不管别人问什么都是沉默，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给他洗清罪名太难了！ 就在专案组开会的同时，唐天正在接受问询，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名老刑警。 “唐天，你自己也是一名警察，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这样什么都不说解决不了问题！我们都相信你是无辜的，可是那把枪的扳机上只有你的指纹！监控录像中，也是你拔枪在先，如果你不说出当时的情况，谁都帮不了你！” 老刑警面露苦笑，他被汪文安排过来问询唐天，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同志坐在对面的位置上，更不愿意用自己亲手写出来的问询记录，送一个明知道无罪的同事进入监牢。 唐天依然沉默，他低头看着手上的手铐，脑海里不断回忆着当时陆安的面部表情。他清晰地记得，枪响的瞬间，陆安的脸上写满了欣慰，那是一种彻底安心的欣慰，也是让唐天觉得无法理解的欣慰。 他非常确定，陆安是一心求死，却始终想不明白这背后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陆安不愿意在刑场上赴死，而想要随便拉一个人垫背？ 不！不是这样的！ 唐天当即否决了自己的这个念头，根据他对陆安的了解，这个人属于温和性犯罪分子，手上沾染的罪孽不少，却是那种不温不火的性格，就好像永远保持着理智，不会因为冲动而做出某些错误的选择。这也就说明，陆安死在自己手里，可以让他得到某些无法拒绝的利益！ 可是，陆安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利益，能够驱使他丧心病狂的临死前反扑呢？ 唐天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被关在这间审讯室里，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任何辩解在监控录像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况且正如面前这位老刑警所言，那把枪的扳机上只有自己的指纹，因为那一枪完全是陆安扣着自己的手指开响的！ 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袭上心头—— 离开这里！ 离开这间审讯室！ 唐天觉得唯有从这里出去，自己才能想办法搞清楚陆安为什么要陷害自己，也唯有从这里出去，自己才能一步步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被关在这间审讯室里，等待自己的唯一结果，就是被按上过失杀人的罪名，然后在牢狱中耗尽青春光阴。 那样的话，别说是查清楚当年女友跳楼的真相了，就连陆安为什么要丧心病狂地拉着自己垫背都会变成永久的谜团！ 可是，自己怎么才能出去呢？ 唐天下意识地看向手铐，面前的老刑警身上肯定有钥匙，可问题在于，自己怎么才能拿到钥匙呢？就算拿到了钥匙，又怎么离开刑警队呢？ 要知道，这里可是刑警队的驻地，外边最少有百十号刑警，就这么贸贸然跑出去，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面对唐天的沉默，老刑警也觉得亚历山大，抽了几根烟后不得不继续开口劝导：“唐天，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也很愿意帮助你洗脱罪名，可是你也要配合我们的工作啊！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拔枪？开枪的时候，是你的主观意愿吗？这三个问题，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答复！” “你说的这些我很清楚，但是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说，说什么也没有用！”唐天依然没有抬头，表现出一副情绪低迷的模样，等待着可乘之机。 终于，老刑警放弃了，黯然地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保温杯走了出去，临到门口又转头看向唐天：“你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想清楚，两天之后，这个案子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必须给出一个解释，那个时候会是什么后果，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审讯室的房门再次关上了，唐天抬起头看向墙角的监控，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这年头还有什么是真的呢？就连监控拍到的，亲眼看到的都有可能是假象！ “怎么样？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项宇找到那名负责问询唐天的老刑警，面色沉郁地问道。 “我尽力了，他想不明白我也没有办法！”老刑警摇头兴叹，却又加了一句，“不过我很理解他，这种情况下，绝对不是一言两语就能够解释清楚的，监控，手枪上的指纹，所有的证据链都指向唐天开枪杀人，这几乎成为了一个定局，他说与不说，对结果的影响并不大！” 项宇也沉默了，老刑警说的这些他何尝不清楚呢？可唐天是他的兵，自己的兵被人陷害深陷牢狱，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这种感觉让他想要发狂。 “别在屋里抽烟了，搞的跟被人扔了烟雾弹似的！”汪文见项宇下意识地掏烟赶忙开口制止，“你去外边换换气吧，我等下再去跟唐天聊聊，我们还有三十多个小时的时间，或许还来得及呢？” 项宇摇头苦笑着，将烟盒放回口袋，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他的烦躁已经不是抽烟能够缓解的了。 汪文看着项宇的背影，心里忽的一酸，这让他想起当年还是个小警察的时候，项宇也曾因为他如此烦躁过无数次。 当汪文再次推开审讯室房门，唐天已经连抬头看看是谁的兴趣都没有了，他不在乎来的是谁，反正结果都是一样，自己说什么都是白搭，对方说什么都是瞎扯。 “唐天，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们在外边开会讨论怎么给你洗脱罪名，你倒是稳坐钓鱼台了？要不我给你弄张席梦思软床，让你住的更舒服点？”汪文气不打一处来，他觉得这货简直是个榆木疙瘩，随便说点什么，让自己有理由延长调查期也好啊！ “汪队，该干嘛干嘛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次我认栽了！”唐天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让汪文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别做傻事！” 汪文不由得眉头一皱，他可不认为唐天的性格会如此轻易认命，要知道眼前这货，可是为了女友跳楼的事儿，把整个警校都折腾得鸡犬不宁！ 第119章 成了通缉犯 唐天嘴角噙着一抹惨笑，却没有回答他的质问，这让汪文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空有一身气力，却无法施展出来，这种落差感让他想要吐血。 “嘶嘶……” 就在汪文郁闷不已的时候，头顶的照明灯忽然响起电流声，忽明忽暗地闪烁了几次过后，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停电了？”唐天心中一动，他已经不想去考虑停电的时机是否卡得太巧了些，也没心情去考虑停电会持续多久，唯一的想法就是，这是个机会！或许也是自己离开这间审讯室的唯一机会！ 想到这里，唐天当即一脚踹在审讯桌上，连人带椅子歪倒在地，在声音响起的同时，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唐天？！你怎么了？”汪文本想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唐天的惨叫却让他下意识地站起身走了过来，在黑暗中摸索着想要把唐天的椅子扶起来。 和汪文相比，本就一直低着头的唐天，更快地适应了昏暗的光线环境，他影影绰绰地看到汪文走到跟前，嘴里继续惨叫着，双脚猛然夹住汪文的小腿，将他铲倒在地的同时，小腿发力磕在他的后颈上。 唐天在赌，赌自己能否用小腿做出类似手刀的效果，实际上他赌赢了！汪文只觉得后颈一麻，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唐天艰难地挪动身体，从汪文的口袋里摸出手铐的钥匙，快速打开手铐，又从汪文身上摸出警用手台和装在枪套里的手枪，却发现审讯室的房门根本无法从内部打开！ “这是谁搞出来的脑残设计？”唐天蛋疼地吐槽，这个设计绝对有望成为年度脑残设计锦标赛的金奖得主！怎么就没有考虑到警员没带手机被反锁在屋里的情况呢？ 就在唐天琢磨着能不能从通风管道离开的时候，房门却被敲响了。 “汪队？里边怎么了？是什么东西倒了么？”门外的警员显然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停电让他格外警惕，并没有直接打开房门，而是先行开口询问。 “你快进来帮忙，我被拷着不能动，汪队犯病摔倒了！”唐天心中一喜，侧身站在门后，手里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焦急地催促着。 外边的警员听到汪队犯病摔倒了，哪里还顾得上停电的事儿？当即从外边打开审讯室的房门，急匆匆地进来查看。 就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唐天先将手里的矿泉水瓶卡在门缝里，反手就将那名警员放倒在地，如法炮制将他身上的通讯器和枪械全部取出，这才用手铐把他和汪文拷在一起。 摸黑整理一番身上的警服，唐天将帽檐拉低，快步离开审讯室，临走之前还不忘将房门重新关好。 十几分钟后，汪文晕乎乎地醒了过来，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来，却感觉手腕一阵勒疼，低头查看才发现那名同样昏迷着的警员。 “喂！醒醒！”汪文拍打着那名警员的脸，费了半天功夫才将其成功唤醒，“怎么回事这是？唐天呢？” “啊？唐天？”警员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他茫然地摸着脑袋，半天才想明白自己被唐天给暗算了，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摸出手铐钥匙，将二人手腕上的手铐打开，“不知道啊！他在里边说你犯病摔倒了，我刚打开门就被他打昏了！” “废物！在刑警队还能让人跑了？”汪文那叫一个气啊，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刑警队的脸往哪儿搁？“还愣着干嘛？赶紧给我追去！” 汪文一脚踢开挡在面前的椅子，伸手就要去拉审讯室的房门，却发现门把手纹丝不动，根本就打不开。 “md！这是哪个脑残设计的？”汪文更是暴跳如雷，这种事儿说出去都没人敢信！刑警队队长在刑警队的审讯室被羁押人员打晕，并且还让羁押人员成功逃走了？更可笑的是，到头来刑警队队长以及一名刑警警员，一起被羁押人员锁在了审讯室里！ “汪队，这扇门，貌似是您自己设计的！”警员的面色很是精彩，他不由得想起当年汪文力排众议，坚决拍板审讯室安装单向门锁的“英姿”。 “……”汪文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如果唐天在他面前的话，一定要让唐天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砂锅一样大的拳头！ “发布通告，全城搜捕唐天！他身上携带有警用手台，还有两支警用手枪，情绪极度不稳定，请求兄弟部门全力协查追捕！” 汪文被一名路过的警员放出审讯室后，第一时间做出指示，并且要求刑警队上下全体人员，即刻起更换至手台的备用频道，绝不能继续在原先的频道沟通交流。 很快，在汪文的通告下，安港市的刑警队、交警队乱成一团，全城撒网搜捕唐天，一时间，安港市风声鹤唳，满大街都是拉着警笛四处巡视的警车。 而刑警队斜对面一栋大厦楼顶，一名身穿灰色卫衣，脸上带着小丑面具的男人，掏出手机拨出一组号码：“尸鹫，唐天很配合，已经上路了，需要我继续跟着么？” “很好，你撤回去吧，让鬼瞳恢复供电所的电路！不要引起警方的注意，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电子合成的声音，冰冷得让人毛骨悚然。 而此时，唐天并没有像汪文预测的那样，急着离开安港市市区，正所谓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在电力没有恢复之前，他从刑警队附近的一家搞怪礼品店，买了假发假胡须，又去对面的超市买了两套衣物，自然没敢使用银行卡或者手机app支付，买东西的钱来源于一名准备行窃，却被唐天凑巧发现的扒手。 于是，这名可怜的扒手不但被修理了一番，身上全部钱财也被唐天洗劫一空。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唐天可不会愚昧地严守什么规则制度，他很清楚自己眼下的身份，说好听点是犯罪嫌疑人，说难听点不就是畏罪潜逃的罪犯么！ 既然大家都是罪犯，自己遇到了困难，作为罪犯里地位最低的扒手，给自己贡献点经费有错吗？ 就这样，唐天头戴发套，换了一身运动装，双肩包里装着脱下来的警服，大摇大摆的行走在街头。 作为一名警察，唐天非常清楚警方追捕罪犯的方式方法，安港市人口众多，就算发动全市警力，也不可能将街上的所有人全都排查一遍，所以别看街上来来往往的警车，其实那都是心理战术，就是想让犯罪分子因为畏惧而露出怯意，只有让犯罪分子受惊逃窜，警方才能利用在安港市各个出入路口布置的警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抓获。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不去火车站汽车站附近作死，不大可能会有警察拦住自己查验身份证信息之类。 对这些心知肚明的唐天，自然不可能傻乎乎地到处乱窜，他跟个没事人一样，就那么背着警服和两把手枪，悠然自得地逛了一圈附近的步行街，顺手买了些吃的和化妆品。 很快，唐天兜里就只剩下不到二百块了，那名扒手属于混的比较凄惨的类型，全身上下只有不到六百块，这也让唐天在心中鄙视他良久。 盘算了一番购买的物品，唐天觉得差不多应该够用，这才慢悠悠地找了一家位于刑警队不远处的民宿住下，在一口流利的安港市方言开道下，房东相信了他和妻子吵架后离家出走的“事实”，也没登记他的身份证，带着一脸怪笑给他开了一间单人间。 回到房间，唐天发现附近的电力已经恢复了，检查了一遍房间里没有针孔摄像机之类，这才放心地来到厕所镜子前，用购买的化妆品在脸上涂涂抹抹，加上那小马尾的假发，唏嘘的络腮胡胡茬，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名流浪街头的落魄歌手。怎么也跟刑警或者逃犯搭不上边。 对着镜子再三检查了一遍，唐天确定自己除了络腮胡之外再无破绽，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按照汪文的习惯，刑警队那边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对汽车站火车站以及飞机场地铁站出入口安排警力布控严查，等他反应过来调查安港市大大小小的宾馆酒店，应该已经是明天的事情了。也就是说，自己还有一晚上的时间来考虑如何躲避明天的追捕！ 想到这里，唐天心里再次升起紧迫感，一晚上的时间看似很久，可实际上深更半夜的又能做些什么呢？ 刚开始的时候，还能从警用手台里听到警方的安排部署，可随着汪文那边的通报逐步下达到位，唐天已经无法从手台上获悉警方的讯息了，这种局面对他而言非常不利。 经过一番思索，唐天决定尝试着联系一下许志伟，作为自己的发小，他应该是目前为止，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了。 汪文和那名刑警的手机，早就被唐天丢在了刑警队门口的信箱里，况且就算没丢，他俩的手机也不能用，这会儿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用民宿的公共电话联系许志伟，可这样就会存在一个隐患，万一许志伟被汪文监控，那么自己的落脚点很快就会暴露。 思来想去，唐天暂时放弃了联系许志伟的想法，他准备换一个思路，那就是先去搞钱！ 想要搞钱，最快的方法自然都是写在刑法里的，唐天肯定不会傻乎乎地知法犯法，他现在要做的是查找线索洗清自己的嫌疑，而不是在这条路上闷头走到黑。 但是不能犯法不意味着不能捞偏门啊，唐天送外卖的时候就知道，附近有几个大型广场，那些在广场上跳舞的大妈大爷们，经常被把手偷窃，丢钱丢手机的事情时有发生，但是因为偷窃金额不大，那些扒手就算被抓住也就是刑事拘留几个月，等放出来了还是死性不改继续犯罪。 第120章 来钱之道 之前每次听闻到某某大妈被偷了手机或者钱包，唐天都觉得那些扒手简直是肮脏的蛀虫，可现在他反而觉得那些扒手是如此“可爱”，自己不能犯法，那就去找那些扒手“借”点应急呗！ 唐天索性换了身衣服，将仅剩的几十块卷成一团塞进裤袋，还刻意露出来一角，然后就开始在附近的几个大型广场上来回转悠。 很快，唐天就被一名扒手给盯上了，只见他不着边际地混在人群中，身形却是朝着唐天这边越凑越近，就在他将手伸进唐天裤兜的瞬间，只觉得手腕被铁钳钳住了一般！ “小子，胆儿挺肥啊？偷到我头上了？”唐天冷笑着，也不大声嚷嚷，就那么死死地抓着扒手的手腕，将他拉进一边的小巷道，先是暴揍一顿打晕过去，取走他身上现金的同时，还顺便从他口袋里挑了一部老年机打电话报警。 站在巷道的一角，唐天看到两名民警赶到现场，并且将这个蠢贼以及一地的罪证全部带走，这才放心地数着手里钞票悠然转场。 夜里十点半的时候，唐天已经在附近几个大型广场转悠了一遍，这一晚上可谓是战果辉煌，不但帮附近派出所抓到了七名扒手，还为自己凑了一千七百块的“经费”，更重要的是，他还弄到了一部属于扒手自己的手机，刚好用来联系许志伟。 唐天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租住的民宿，随便找了一个纵横交错的立交桥，掏出那扒手的手机给许志伟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你哪位？”许志伟的声音很快就从电话中传了出来，从声音里就能听出来，他这会儿的心情非常不好。 “我，唐天！需要你的帮助！”唐天警惕地左右扫视着，声音压得很低。 “啊？你等会儿！”许志伟惊呼一声，却很快就压低了声音，随即就响起一阵脚步声，应该是跑去了没人的地方，“好了，我现在在天台，有什么话你赶紧说！” 见许志伟没有多问，唐天心里不由得涌起暖意，自己都成了全城范围的通缉犯，许志伟还肯这样帮助自己，这得是多么大的信任啊。 “我现在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吧？这部手机打完电话我就会丢掉，我想知道汪文他们在安港市的布置！”唐天开门见山，没有跟许志伟解释什么。 “我可以通过网络找到他们的部署，但是我怎么把情况告诉你？你有备用手机吗？”许志伟的语速很快，他知道唐天的情况非常严峻，容不得自己耽搁。 “发给我邮箱，你想办法帮我弄一张不记名的手机卡，这个号码不能用了，是我从扒手那儿抢来的！”唐天也没避讳什么，都被逼到这份上了，抢几个扒手丢人吗？丢人吗？！ 许志伟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差点笑出声了，看不到唐天现在的磕碜模样，可真是一大憾事啊！ 挂断电话后，唐天没有任何迟疑，当即将手机里的电话卡取出丢掉，这才将手机重新揣回兜里。这是一部国产的杂牌机，根本不存在机身gps定位，拆除掉手机卡后，换张卡就能够放心使用了。唯一的遗憾就是，那扒手没有将充电器随身携带，自己还得想办法问民宿老板借个充电器。 至于说许志伟那边到底能不能弄到不记名手机卡，唐天根本不担心，因为特调局方面本身就有类似的特权，加上许志伟的技术，想要抹除一张手机卡的通讯记录还不是手到擒来？ 唐天揣着一千七百块回到了民宿，从老板那儿用二十块押金换来一个充电器，准备先睡上一觉养精蓄锐。 这一觉唐天睡得很不踏实，短短五六个小时里，他已经惊醒了三四次，最后一次醒来已经是早上六点出头，算了算时间，汪文那边也应该开始安排对宾馆之类场所的检查了，索性就穿戴整齐，找老板退了房。 在老板那促狭的目光中，唐天将充电器还给他，大步离开了民宿，本想去网吧登陆邮箱，却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证已经不能再用了，索性就拿着手机去了移动营业厅，连着营业厅的无线网，用手机进入邮箱查看。 许志伟果然没有让唐天失望，一份软件和图纸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邮箱里。 唐天将软件下载到手机上，发现这是一份即时定位程序，至于那份图纸，应该是标注着安港市出入路口的警力部署。 唐天用邮件给许志伟回复了一句收到，打开软件才发现即时定位程序上居然已经标出了一个定位点，在备注栏写着一组数字。 将定位点放大，唐天发现这是一家超市，配合那组数字他当即明白了过来，许志伟已经搞到了不记名的手机卡，并且放在了这家超市的储物柜里，而那组数字应该就是开启储物柜的密码！ “啧啧，玩得还挺专业，不去做情报人员简直是国家的损失啊！”唐天摇头兴叹，许志伟这货肯定是电影看多了，瞧瞧都中毒成什么样子了！ 唐天心中吐槽着，身体却很诚实，他随便在路边摊位上解决了早餐，就乘坐公交车赶往那家超市。 一路上，唐天从三四组警察身边走过，那些警察也仅仅是瞟了他一眼就果断放弃，因为他现在的形象和照片上的模样差距太大了些。 从超市的储物柜里取出那张手机卡，唐天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兜里有钱，手机有电，自己成功躲开追捕的几率增大了很多。 虽然身上只剩下一千七百多点，但是对唐天来说已经足以做太多事情，比如说在看守所附近找个地方住下，他必须搞清楚陆安在看守所里到底和什么人接触过，而那个接触过陆安的人，绝对和子午会有关系！ 就在唐天赶往看守所附近的时候，汪文和项宇却是一夜未睡，一夜的功夫，他们推断出无数个唐天可能去的地方，却一次又一次地扑了空，更让他们觉得头疼的是，彭璇的去留也成了一个麻烦事。 也不知道陆安临死前到底都跟彭璇说了些什么，她现在对警方极度不信任，不但表现出相当大的敌意，更是非常抗拒曲流弱对她提供的保护。 可如果放任彭璇离开警方的视线，天晓得子午会会不会继续对彭璇展开报复行为，作为一名警察，无论是汪文还是项宇，都无法接受这种不确定。 无奈之下，汪文只能安排两名女警和曲流弱轮班，对彭璇实施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护，根本不管她抗拒与否，反正不能离开特调局的驻地，在驻地内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当前的重中之重是尽快找到唐天！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唐天的脑袋有多聪明，师父你最清楚，这样的人一旦走错了路，将会给安港市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汪文是真的后怕，从昨晚到现在，他不止一次在想，如果自己是唐天，蒙受冤屈的情况下从刑警队逃离，会去想些什么，又会去做些什么？可他得出的每一个答案，都会带起一身冷汗。 “不会的！”曲流弱从门口走了进来，她本想来找项宇问问情况，听到里边在开会就站在门外等候，听到汪文的话这才忍不住走了进来，“我相信唐天！他不可能危害社会的！我敢保证，他现在肯定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自己清洗罪名！” “我们都愿意相信他！可是小曲你要知道，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我之前曾无数次庆幸，唐天是我们的战友，而不是我们的敌人！可现在他就游走在失控的边缘，甚至他很有可能已经失控了！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找到他，并且把他控制起来，后果是我们谁都不想看到的！” 汪文显得有些激动，他很清楚曲流弱对唐天的感情，可眼下的局面绝对不是顾及个人感情的时候！ 曲流弱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她已经从汪文的目光里看到了答案，哪怕今天说出花儿来，汪文对唐天的顾虑也不会有丝毫消减！ “项队，这是我的辞职报告！”曲流弱忽然笑了，从怀里取出那张早就准备好的辞职信，她那笑容背后却苦涩锝让人心疼，“既然你们都不愿意相信他，我信！你们都不愿意帮他，我帮！” “胡闹！”一直没有说话的项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他这句胡闹看似是对曲流弱说的，可又何尝不是对汪文说的呢？ “小曲，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辞职的事情就不要说了，交出你的配枪和证件，我同意你停职休假一段时间，你先回去找喻大聊聊，关于唐天的事情你就别搀和了！” 汪文面色一窒，他还在思考项宇话中的深意，曲流弱却是当即掏出枪套和证件放在桌上，转身给项宇敬了个礼就跑了出去。 “师父，你还说我胡闹，我看你这才是纵容她胡闹！以喻大对那小子的看重，咱们绝对找不到他了！”汪文觉得心头一阵发苦，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更过分的是，这件事是项宇一手促成的！ “喻大比我们都更有经验，他参与进来绝对是一件好事，更何况唐天的选择也不能说是错的，我认为你太小看他了！他在赌，用自己的清白在赌！” 项宇无视了汪文那猪肝一样的面色，自顾自地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根香烟，望着窗外的阳光，目光深邃：“你看，外边出着太阳，我们现在却站在阴影里，可唐天他走出去了！” 第121章 老狐狸设局 汪文沉默了，项宇的话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让他无话反驳。可是上级给出的限定时间近在眼前了啊！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上边给的限定时间我心里有数，我想唐天心里应该也有数才对！”项宇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唐天和曲流弱都已经放出去了，现在他只需要坐镇专案组，尽可能地不要给唐天他们造成干扰。 与此同时，唐天乘坐公交车来到了看守所附近，这地方位于安港市市郊，因为不远处还有一所二本大学和一家精神病医院，所以附近对外出租的民房有很多。 这些对外出租的民房管理非常混乱，不少房东根本不会去对照租客的身份证，房租也没有像市区那样押一付三，基本上都是月初交租，提前预付一个月的租金就可以提包入住了。 唐天背着包在附近街上兜兜转转，很快就找到一家位于四楼的合租屋，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户型，但是被房东用木板隔成了五个单间，一厨一卫是大家共用的。 唐天看中这里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楼层不高不低，位置刚好在看守所门前马路对面，站在单间的窗口处，就能看到看守所的正门。 唐天交付了一个月的租金，房东把钥匙丢下后就急匆匆离开了，听他说话的意思，好像还有个牌局正在等他。 送走了房东，唐天躺在床上给许志伟打了个电话。 “我需要一个狱警的身份信息，具体名字我也不知道，但是刑警队那边应该有记录，因为陆安自杀的时候，他是目击者之一！”唐天没时间废话，电话接通后当即提出要求。 许志伟虽然有些诧异唐天口中的陆安自杀四个字，却也没有开口追问，而是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很快就从刑警队的系统档案里找到了唐天所需要的资料。 “江永胜，27岁，汉族，曾经在某武警部队服役，但是服役信息空白，应该是那些高度保密的单位，比如说押运部队等等，他退役后被分配到了安港市看守所，在看守所任职已有两年，期间没有立功记录，也没有记过记录。” 武警部队退役的么？唐天心里有些纳闷，按理说这种从武警或者军队退下来的狠人，都会被放在特警队发挥余热啊，怎么就给整到看守所雪藏了？莫不是这家伙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 忽然，唐天想起在看守所过道抽烟的时候，江永胜跟自己提过想要加入特调局的事情，不由得心中一动，自己找对了方向！ “能查到他现在在哪儿么？昨天他也去了刑警队做笔录，你查一下他现在在刑警队还是回了看守所！”唐天当即开口，直觉告诉他，只要找到这个江永胜，自己或许就能打听到关于陆安在看守所的情况。 许志伟翻了翻刑警队的档案，很快就回答道：“他昨天就已经回到了看守所，不过他并没有住在看守所的警员宿舍，他家就在附近，家中还有一位老父亲，母亲前几年已经去世了，他现在是无妻无子，单身汉一个。他今天上白班，晚上七点半轮休，下班后应该会回家。” “好，把他家的住址发给我！”唐天心中一喜，有了许志伟的帮助，简直如虎添翼啊！ 许志伟也没有墨迹，当即将江永胜家的住址共享到了唐天的手机上，刚想开口叮嘱唐天注意安全，却发现通话已经被唐天挂断了。 拿到了江永胜家的住址，唐天没有直接过去蹲守，这会儿才上午十点半，江永胜七点半轮休，到家估计得八点左右，自己晚上六七点光景过去守着就行了。 在脑海里将昨天陆安自杀的经过再次捋了一边，唐天注意到一个细节。 彭璇从门外进入见面室后，陆安的表情似乎有些细微的变化，就好像是安心或者欣慰。 当时陆安已经中弹，正处于最后的弥留之际，正所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的表情肯定是最真挚的才对，由此可见他临死前最放不下的就是彭璇，最容易被人拿捏的软肋也是彭璇！ 那么，他之所以会刺激自己，然后趁机拔枪自杀顺便给自己泼了一盆脏水，会不会就是因为子午会以彭璇的生命作为要挟呢？ 如果他猜测的没错，那么陆安的自杀动机就有了，可是子午会又是如何通知的陆安呢？要知道陆安身上的罪行很重，所以他不可能和普通的嫌犯关在一起，有机会接触到他的，除了和他罪行同等的嫌犯之外，也就是看守所的警员了。 警员出问题的可能性极低，唐天将怀疑对象锁定在接触过陆安的嫌犯身上，但是具体的范围就没办法缩小了，无论是在陆安之前，还是陆安之后被移送进入看守所的嫌犯，只要能够接触到陆安，都有可能是子午会的传话筒。 推断到这一步，唐天觉得想要进一步精确，唯有从江永胜身上找到进一步线索，也只有江永胜才能名正言顺地进入看守所，并且为自己提供帮助！ 可是紧接着唐天就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畏罪潜逃的通缉犯，在警员眼中，自己更是警察队伍里的叛徒，江永胜凭什么会相信自己？他踹门而入的时候，陆安已经中弹，而枪则拿在自己手里，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江永胜会相信自己的解释么？ 一时间，唐天的情绪变得焦躁起来，置之死地而后生，前半部分他已经做到了，能否后生却还是个未知数啊！ 就在唐天心烦意乱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犹豫再三，唐天还是接通了电话，将手机放在耳边，静静地等候着对面的人先说话。 “唐天？是你吗？”曲流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许志伟都跟我说了，我现在已经停职了，走之前项队好像在暗示我去找喻大帮忙，你怎么看？” 喻大？唐天忽然眼前一亮，怎么就把喻大这一茬给忘了呢？不过自己去找喻大有些不太合适，最好还是让曲流弱从中传话为妙，这样就算自己无法洗清身上的嫌疑，也不会连累到曲流弱和喻大。 “我去找喻大不太合适，这个事儿还得你去办！”唐天感觉自己不再是孤军奋战，心情轻松不少，“记得去找喻大的时候，先旁敲侧击地弄清楚他的态度，别一言不合就把我给卖了啊！” 曲流弱不由得一阵轻笑，“拉倒吧你！就你那德行，就是拆散了卖器官，也不值几个钱，况且你的悬赏金额也只有五万，别臭美了！” 啥玩意儿？唐天顿时就有些不淡定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之前有个经济犯罪的在逃犯，悬赏金额都有三十万人民币，凭什么自己背负着在看守所持枪杀人的罪名，还是从刑警队畏罪潜逃的，悬赏额度才五万？这是赤果果地瞧不起人啊！ “行了，你那边情况复杂，一切行动以安全为主，千万别冲动别犯傻！我就不跟你废话了，喻大那边我会搞定的！”曲流弱没敢多说，她担心唐天不方便多说，因为自己多余的话导致唐天发生什么意外，那可就是罪过了。 挂断电话后，唐天没有继续呆在屋里等曲流弱的消息，而是重新给自己化了个妆，用橡皮筋将马尾假发束成丸子头，再三确定艺术味十足，压根跟通缉令上的照片不搭边，这才放心地背着双肩包离开住处。 周围的巷道交错复杂，唐天为了晚上去找江永胜的行动不出意外，必须要先把周围的巷道地形摸清楚，不求熟记在心，最起码不至于躲避追捕的时候，发生一头扎进死胡同的乌龙。 就在唐天对周围巷道摸底的时候，曲流弱驱车回到了特调局的驻地，喻大正在后院里折腾着那些废弃车辆，看样子是在为唐天的后续训练做准备。 “喻大，你别忙活了，唐天回不了特调局了！”曲流弱心中一喜，来的路上正愁不知道如何将话题引到唐天身上，还能做到旁敲侧击不着边际，眼下喻大正在做的事情，岂不是刚好瞌睡给送了枕头？ 喻大也没抬头，依然蹲在地上往废弃车辆的车壳里塞着什么东西：“项宇那小子倒是会给我找麻烦，为了你们这帮小娃子们，还真是让我操碎了心！” 一听这话，曲流弱就哑口无言了，喻大这是明摆着告诉她，别演了，我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那个新来的许志伟，听项宇说他是玩电脑的对吧？”喻大忽然岔开了话题，嘴里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歇，“我让贾左祯把特调局的帐号密码给他送过去了，之前由贾左祯负责的档案管理工作，我看啊，还是交给小许来负责吧，毕竟贾左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的别再搞出乱子来！” 喻大将最后一块训练弹塞进一辆车的方向盘下方，这才站直了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这下等唐天那小子回来，够他再喝一壶的了！” 曲流弱面色很是尴尬，她很不习惯喻大的跳跃性思维，却又不能多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陪着笑。 “别在我这儿杵着了！我已经给项宇交代过了，家里有些事儿，这几天我得赶回去处理一下，枪械器材库的钥匙我放在你的办公桌上了，等贾左祯回来，你替我转交给他！我不在的时候枪械器材库就由他暂时管理，至于那个小丫头片子，有刑警队那边的女娃子照看，安全得很！” 喻大摇晃着有些酸困的腰肢，说话的语气就跟饭后闲聊一样，对于唐天却只口不提。 第122章 人老成精 目送喻大离开，曲流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发现桌子上果然放着一只鼓鼓囊囊的信封，里边装着两串钥匙和一张简陋到可怕的名片。 这张名片的材质非常廉价，甚至是皮包公司业务员的名片，都要比这一张精美太多。和这张名片相比，曲流弱更在意的是那两串钥匙。 虽然喻大让她转交给贾左祯，但是曲流弱可不会真的将钥匙交出去，没了配枪的她就是个战五渣，想要帮助唐天，就少不了动用枪械器材，再者说了，自己都已经停职了，正可谓是债多不压身嘛！ 大不了等唐天的事儿过去了，自己跟唐天一起转行呗！ 曲流弱顺手将钥匙收起来，好奇地拿起名片，面色瞬间精彩起来，只见那张名片打头两个大字——办~证，后边则是跟着联系人张先生，以及一串电话号码。 如果这不是喻大留下来的，曲流弱肯定会反手丢进垃圾桶，或许还会顺手举报一波制造兜售假冒证件，可喻大的性格也不像是开玩笑的人，这张名片会不会别有深意呢？ 曲流弱冥思苦想良久，也没想明白办~证二字背后能隐藏着什么样的深意，索性就将名片塞进钱包里放着。万一哪天就忽然想明白其中深意了呢？ 就在曲流弱刚刚坐下，准备找唐天讨论一下喻大的奇怪态度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 “小曲，喻大人呢？”贾左祯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办公室的房门被推开了，露出他那张挂满汗珠的老脸。 “喻大？他说家里有事，最近就不过来特调局这边了。”曲流弱一脸茫然，顺口就将喻大刚才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不会吧！”贾左祯当即拉长了脸，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喻大以前可从没这样不靠谱过啊！就在十几分钟前，他还给我写了条~子，让我去武装部给他借辆车，我这好不容易把车借回来了，他自己先走了？那我这车还回去还是怎么弄？” 武装部？借车？曲流弱只觉得满脑袋都是问号，不是说现在军车不能私用了么？就算喻大退休之前是个挺有名气的老军医，面子真的比规定都大？ “要不，你给喻大打个电话问问？”曲流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何况这种涉嫌违规的事情，少搀和是最好的。 “打了啊！要是能打通，我来问你干啥玩意儿？”贾左祯都快哭了，他觉得外边那辆挂着军牌的越野车，简直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那你还是先把车扔在停车场吧，喻大就是回去几天，又不是不来了！”曲流弱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心里却觉得喻大就是故意的，先让贾左祯把特调局的档案管理权转给许志伟，不但留下了枪械器材库的钥匙，还安排贾左祯去借了一辆军车？ 哦对了，还有那张“办~证”的名片…… 忽然，曲流弱只觉得脑袋里灵光一闪，这些事情串起来貌似全都解释的通了！ 首先，许志伟正在暗中帮助唐天，有了特调局的档案查阅权限，以及特调局的特权帐号，许志伟做起事来更加简洁干脆，还能完全不留痕迹，反正事后有人追究，就往特调局的特殊调查范围上推，怎么扯皮那是项宇的专长。 至于说军车和那张办卡的名片，此时的唐天要给自己洗脱嫌疑，最需要的便是一个身份，一个方便行事的身份。事急从权，也只能如此了。 想到这里，曲流弱忽然觉得喻大才是真正的老狐狸，把唐天所需要的全都安排妥当，细致、周密。 “老贾！那辆车你别管了，我来处理吧！”曲流弱想通了之后，赶忙开口叫住要走的贾左祯，却没给他实话实说，毕竟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贾左祯也不是傻子，他转过身狐疑地看向曲流弱，上上下下扫视了几遍之后，当即歪着头关上办公室房门：“不对！这事儿不对劲儿！你们肯定有事儿瞒着我！” “别闹！我们有什么好瞒着你的？不就是一辆车么，我好心帮你处理，你还怀疑上我了？”曲流弱有些心虚，她知道贾左祯是个察言观色的高手，肯定是自己快速转变的态度引起了他的怀疑。 “还我别闹？小曲啊，你看看你的脸，就差写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贾左祯也是被勾起了兴趣，他最近的工作淡出鸟了，甚至无聊到借着给人免费算命的理由，满大街充当心理咨询师，这是该多无聊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唉，你就跟我说说呗！我又不能碍着你们的事儿，大不了我左耳朵听右耳朵出去还不行？”贾左祯贱兮兮地凑到跟前，那张老脸上写满了八卦。 “好奇心害死猫你知道不？不该知道的别知道，不该问的别问！小心死于知道的太多了！”曲流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老货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曲流弱越是避而不谈，贾左祯心里的好奇就越发浓郁起来，他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却不敢肯定，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不由得计上心来：“呵！还死于知道的太多呢！不是我跟你吹，就你们遮遮掩掩的这事儿吧，我掐指一算就知道，肯定是跟唐天有关系，对不对？而且啊，我还算出来，你们这是要……” “打住打住！”曲流弱急眼了，这种事儿本来就是不能摆在台面上的，你猜到就猜到呗，千万别说出来啊！ “那你跟我说清楚了，作为特调局的一员，这事儿我不能视而不见啊，那小子虽然跟你一样，没事干就喜欢拿我开涮，但是吧，谁让我这人心肠好呢？能帮的我老贾绝对不含糊！”见曲流弱急眼了，贾左祯更加坚信自己的推断，脸上的笑容越发猥琐，目光闪烁间颇有些贼眉鼠眼的风范。 眼瞅着贾左祯步步紧逼，曲流弱是彻底没辙了，只能将唐天的事儿简要给贾左祯说了一遍，完事还特意叮嘱，也不指望他能帮得上忙，别给说漏出去，就算是烧高香了！ “那不能那不能！我这人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口风紧！”贾左祯对此是满口答应，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才能凑进局。 唐天的事儿，贾左祯多少也知道一些，毕竟从昨天开始满大街都是巡警，想不知道都难啊。对于唐天的遭遇，贾左祯心里也是非常同情的，要说特调局里除了曲流弱之外，对唐天最信任的不是项宇，也不是喻大，反而是这个平日里没正行的老神棍。 贾左祯的老本行就是揣摩人心，所以唐天的性格早就被他看得透彻，在他心里，像唐天这种人看似只口不提所谓的信仰，实际上信仰的坚定程度，绝对不亚于革命先烈。 也恰恰是唐天这种性格，才能在刑警这条路上走的更远，因为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小事上却是不拘一格，常常打破常规不按常理出牌，也唯有如此才能让犯罪分子防不胜防。 也正是因为如此，自从唐天加入特调局之后，经手的案子都能很快告破，更是在侦破案件的同时，最大限度地保证了特调局成员的人身安全！ 所以，贾左祯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唐天落难，为了自己的安全也好，为了和唐天同事一场的情分也罢，这件事他压根儿就没打算置身事外。 “行了，这事儿你心里有数就好，车钥匙给我，你该干嘛就干嘛去！”曲流弱见贾左祯还赖在办公室不肯离开，不由得开口催促道。 “别介啊！你看我这管理档案的活儿也被新来的抢走了，干坐着也是无趣，不然我请个假以私人身份帮你呗？”贾左祯的想法跟曲流弱一样，以警察的身份帮忙肯定不太合适，那干脆就请假或者挂职修养呗！以私人的名义帮忙，就少了很多顾虑。 曲流弱从贾左祯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真诚，也只能无奈地表示，让贾左祯先给项宇打电话请假，看项宇怎么答复然后再做决定。 事实上，项宇早就在等着贾左祯的电话了，这完全就是一场阳谋，安排曲流弱去找喻大的目的，不单单是利用喻大的关系给他们提供便利，更多的是为了让贾左祯这个老神棍也参与进来，很多时候这个老神棍总是能用不可思议的方法，完成常人无法完成的任务。 如此一来，整个特调局除了项宇留在专案组担任副组长，包括许志伟在内的其他人，全都卷入了进来，这也是唐天怎么都没想到的。 从曲流弱那儿得知了这一切，唐天心里一阵暖意涌动，以他现在逃犯的身份，向他伸出援手，就完全相当于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还是那种天大的麻烦！ 可曲流弱，许志伟和贾左祯，甚至是平日里不假辞色的喻大，全都毫不犹豫度选择出手相助，这份情可不是那么容易偿还的啊！ “我尝试着用喻大留下的名片，联系一下那个办~证的张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帮你弄到掩护身份，这样你的追查工作会轻松一些，小许那边也掌握了特调局的特权账号，我们除了没有正当名义之外，跟以前办案没有区别！” 曲流弱为了让唐天的压力小一点，语气显得非常轻松。 “我会在晚上尝试着接触一下那个江永胜，如果你能把证件做出来的话，明天上午八点半，咱们在看守所对面的咖啡厅见面！” 唐天说罢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必须控制每次的通话时长，虽然这手机号是不记名的，但是汪文的刑警队也都不是弱手，他可不敢小瞧了。 看着逐渐黑屏的手机，唐天强忍着给彭璇打电话的冲动，虽然他没有询问曲流弱关于彭璇的情况，但是这会儿用脚后跟想都能知道，彭璇肯定在专案组的严密保护之下，说白了保护和监视的意义是同等的，自己只要一个电话打过去，不出三分钟，这处民房就会被刑警队包围起来。 第123章 交换条件 在这种极度纠结的情绪下，唐天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当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六点半光景。 唐天晃悠悠地下了楼，混迹在人群中，来到路边买了些吃的，一边解决晚饭，一边跟着手机上的定位信息找到了江永胜家附近。 这是一片很老旧的住宅区，大都是五层六层的单元房，每栋楼之间挨的很近，路面也显得坑坑洼洼，一副破旧的模样。 根据许志伟查到的信息，江永胜家住在12栋三楼301，他的父亲是一名退役军人，还参加过南疆保卫战。 唐天在附近兜兜转转良久，这才艰难地找到第十二栋，也没上楼，就站在楼道口附近点了根烟。江永胜是七点半下班，现在已经七点出头，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等到他了。 然而，唐天一直等到八点二十，江永胜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他不由得焦急起来。难道是许志伟找到的档案太老旧，江永胜一家人早就搬走了？ 这个想法刚一萌生，唐天就越发觉得有可能，毕竟这一片住宅区实在太老旧了些，按照江永胜的情况来分析，他没有结婚，也没有儿子，自然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再加上他是武警军人出身，且不说在武警部队服役的津贴，光是服役近十年的退役补助也是一笔不小的数额，足以买一套条件好点的住宅让父亲享福了。 就在唐天迟疑不定，准备给许志伟打电话确认一番的时候，江永胜骑着一辆自行车出现在巷道入口。 唐天微微一愣，赶忙掐灭了手中的烟头，侧着身子站在花坛的阴影中，他不敢在楼下跟江永胜打招呼，生怕江永胜认出自己之后，情绪激动引发周围居民报警，从而错失了这次机会。 江永胜和往常一样，将自行车停放在单元楼门口，弯腰将后轮锁在摇摇晃晃的单元楼门框上，这才点了根烟走进漆黑的楼道。 唐天等他走进楼道后，才从花坛里走了出来，但是没敢跟得太近，等江永胜过了二层楼梯的转身台，这才走进楼道。 只可惜唐天低估了江永胜的警觉性，就在唐天的脚步刚刚响起的瞬间，江永胜就断定这个脚步的主人绝对不是这栋楼里的住户，下意识地放缓了步伐，目光透过楼梯扶手朝下看去。 楼道里光线很差，只有每层住户的房门上方小窗口透出光亮，昏黄的灯光投映在破旧的墙壁上，让江永胜看不清楚唐天的面容。但他很快就意识到唐天那丸子头并不是真发，目光顿时凌厉了起来，意识到来者不善，江永胜没有在三楼停歇，而是不紧不慢地朝着四楼走去。 当江永胜走上四楼转身台的时候，唐天刚好来到三楼，发现江永胜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朝着四楼继续走，略微犹豫了起来，莫不是被发现了？ 走在前边的江永胜没有回头，却依然能够凭借唐天的脚步声，发现唐天的情绪变化，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看来对方知道自己家就在三楼！ 几乎是下意识，江永胜用抓着扶手的左手支撑身体，侧身越过扶手，直接从楼梯上跳回三楼，也不问青红皂白，抬拳就朝着唐天的面门砸去。在家人可能受到威胁的前提下，江永胜一瞬间就化身饿狼，充满了爆炸般的攻击性。 突如其来的拳风让唐天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后退几步避开锋芒，还没等他站稳脚跟，江永胜如影而至，一个提膝就撞向他的小腹！ “停手！自己人！”唐天急忙交叉手臂于小腹前，面墙挡住江永胜的膝撞，身体却被巨力逼退至墙边再无退路。 尽管听到了唐天的喊叫，江永胜却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见唐天被逼至墙边无路可退，他更是越战越勇，一个起跃就朝着唐天的胸口踹去，这一脚要是落在实处，且不说肋骨断裂，光是内伤都能让唐天躺在医院十天半个月！ 电光火石之间，唐天也顾不上太多，蹲下身形的同时一个懒驴打滚躲过这一脚，在翻滚的同时拔枪开保险一气呵成。 “住手！再动我开枪了！”唐天双手持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江永胜的后脑。 听到熟悉的咔嚓声，江永胜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里暗自懊悔，要是早点发现，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了！ “我是唐天！我需要你的帮助！”唐天自报家门，他觉得没必要跟江永胜玩虚的。 “唐天？你他么早说啊！害得我以为是仇家找上门来了！行了行了，把枪收起来，咱们进屋说！”江永胜紧绷着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一根薄如蝉翼的刀片，顺着衣袖滑落出来。 看着江永胜丢掉的刀片，唐天也是心有余悸，没想到这货的后手还挺多，看来他所服役的武警部队，绝对不是资料里描述的那么简单啊！ 既然江永胜已经表达了诚意，唐天自然没道理继续举枪相对，索性大方地收起枪跟在他的身后进了房间。 “我爸睡得早，咱们去我房间，小点声，别吵醒他！”江永胜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一边对唐天叮嘱道。 唐天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蹑手蹑脚地跟着江永胜走进靠近厨房边的房间。 江永胜的房间里摆设非常简洁，墙上用图钉固定着很多放大的照片，照片里的人都涂着厚厚的迷彩，穿着武警特战的作训服，应该是他在部队的战友留念。 “我就猜你会来找我！”等两人都坐定后，江永胜咧嘴笑着，“陆安肯定不是你杀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首先被他激怒，这才走到他的跟前，而这个时候，陆安忽然拔出你腰间的配枪，二人拉扯中，要么是擦枪走火，要么是他主动扳着你的手指扣动了扳机，不管是哪种结果，我只能说你丫挺倒霉的！” 说到这里，江永胜掏出烟盒丢给唐天一根：“但是今天上班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所以我断定陆安的死不是擦枪走火，而是他蓄意为之，目的就是想要让你背负罪名，甚至我怀疑你能够从专案组的审讯室逃出来，都是陆安背后的黑手在刻意提供机会。停电的时机把控得太好了点！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巧合，所有的巧合背后，都必有缘由！” 唐天听完江永胜的分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货当狱警绝对是亏才了！脑袋瓜子这么好使的狱警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如你所想，我的确是被陆安阴了一把，我也怀疑有人在陆安进入看守所后，用他的女儿作为威胁，让他借我的手自杀，不但能够杀人灭口，还能让我背负罪名，可谓是一石二鸟！”唐天毫不避讳，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事实上，江永胜的态度已经超出了唐天所料，本以为会在他身上浪费不少口舌，才能让他相信自己是无辜的，可现在看来，和聪明人打交道的确很省心。 “想不想听听我的发现？”江永胜神秘兮兮地笑着，滴溜溜打转的眼睛，在黝黑的肤色衬托下，显得很是诡异。 唐天没有直接回答，他总觉得江永胜这货别有用意：“我现在就是个通缉犯，承诺不了你任何东西！” “我帮你洗清罪名，你帮我进入特调局！怎么样？这个交易很划算！”江永胜紧张地坐直了身子，他是真的受够了狱警的无趣生活，如果说犯罪分子都是老鼠，江永胜觉得，自己每天的工作，就是跟一群被拔掉了牙齿剪掉了利爪的老鼠打交道！ 唐天一愣神，忽然想起昨天在看守所的时候，这货殷勤地给自己递烟的事儿，不由的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嘛！就算你没有权利直接让我进去，好歹能帮我推荐一下是不是？我以前在武警部队服役，别的不敢说，枪法那是绝对十发一百环，少一环算我输的那种！”江永胜急眼了，他觉得唐天的笑容很别扭，就像是在嘲讽自己一样。 “你先说说你的发现吧，如果让我满意的话，我想办法帮你！” 唐天没有承诺他什么，实际上想把他弄进特调局也不过是跟项宇说一声的事儿。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轻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被珍惜，得不到的却总是在骚动，在自己的罪名没有彻底清洗干净之前，还是让他的内心先骚动着吧，这样也有动力不是？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江永胜来了兴致，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灌下几口凉开水，这才开口说道：“昨天从刑警队回来，我就觉得有些不太对，监控上来看的确是你拔枪杀人，可是你持枪的动作却很诡异，而且你脸上的表情有愤怒，更多的却是诧异！我就觉得，你当时肯定没有动杀心，最起码你没有准备开枪杀他！” “如果这就是你的发现，我建议你还是老老实实当狱警吧！”唐天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的东西，还用你说？项宇和汪文肯定也看出了自己当时的表情诧异，可这玩意儿又不能当做佐证，充其量是故意杀人和过失杀人的区别，可问题是这个区别大么？ “我都没说完呢，你急什么啊！”江永胜也是一阵无语，转念一想如果是自己被人陷害，或许要比唐天的心情更加焦躁吧？“我发现这个之后，回到看守所就特意调查了陆安被移送过来后，所有接触过他的羁押人员，结果还真让我查出了点东西！” “有一个叫做秦椋的经济犯，曾多次在吃饭的时候和陆安同桌，而且听其他几个狱警说，因为证据不充足，他的羁押期明天就到了，这意味着什么？我大胆地做出了一个猜测，这个人之所以进入看守所，完全是为了联系陆安，而现在陆安死了，他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呆在看守所里了！” 江永胜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习惯性地抬手摸了摸鼻子：“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这个秦椋做的太隐蔽了，我们根本找不到他和陆安死亡事件有关的证据！” 唐天点了点头，这个情况跟他推测的基本一致，而这同样说明，子午会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个大威胁，所以才会在安宁财团刚刚覆灭之际，就急不可耐地对自己下手！ 第124章 公报私仇 谈兴正浓的江永胜，并没有注意到唐天那赞许的目光，他这会儿已经完全沉浸在对陆安死亡事件，以及如何洗清唐天罪名的思路分析之中。 “秦椋会在明天上午被释放，但是他身上的嫌疑还没有被完全排除，所以会留下他的常住地址和联系电话，而明天我刚好值班，可以很轻松地拿到他的信息。”江永胜显然不太了解特调局的信息来源，潜意识里还保留着曾经在军队服役的惯性思维。 “不用这么麻烦，明天你照常去上班就好，等秦椋被释放出来之后，给我打个电话就行！”唐天不想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他不需要知道这个秦椋的住址和电话，反正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逃犯，那就用逃犯的手段来解决问题，直接把人给抓了，然后一顿逼问多干脆！ 江永胜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他面色古怪地看着唐天：“你这样搞，真的不会违规么？我是指，洗清罪名后，你不用为过激手段负责么？”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只知道不能洗清罪名的话，我的下场会比秦椋惨得多！”唐天耸了耸肩膀，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莫问明日愁滋味，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是正事。 唐天从江永胜家中离开已经是后半夜了，经过和江永胜的交谈，压在他心中的巨石也算稍微减轻了些重量，只要能够撬开秦椋的嘴巴，陆安死亡事件的真相就会水落石出。 但是唐天同样清楚，自己能够想到这一点，子午会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秦椋被安排进看守所威胁陆安的同时，也就注定了他被释放出来的时候，就是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所以唐天必须为明天的行动做好万全的准备！ 第二天一早，唐天就来到了看守所对面的咖啡厅等候，这个点儿咖啡厅也是刚刚开门营业，除了几个打扫卫生的店员之外，店里还坐着一对情侣。 唐天的目光在这对情侣身上略作停留，当他看到那男人腰间的机车钥匙后，心中萌生了一丝警惕。因为店门外除了咖啡厅员工的电动车之外，只有一辆大排量的四缸机车，这种级别的机车就算是国产的也是价格不菲，但凡是购买这种机车的车主，一般都是摩旅发烧友，或者是机车爱好者。 按照机车发烧友的性格，今天这种阳光明媚的天气，大清早的骑车出来绝对不会是为了和妹子一起喝咖啡，他们一般会选择呼朋唤友的跑一圈山路，或者上高速来一段拉力赛。 更何况，这个男人身上虽然穿着骑行皮夹克，可是他的面部皮肤和手部皮肤都非常干净，没有长期戴头盔和骑行手套留下的痕迹，甚至他的面色让唐天觉得，是长期不怎么见到阳光的病态白。 如此分析下来，这个男人要么是借别人的车出来充门面泡妞，要么就是跟自己一样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看似琢磨了这么多，实际上也只是几秒钟的停顿，唐天没有过多关注那一对情侣，以避免引起对方的警觉，他大步从他们身边走过，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点了一杯卡布奇诺，耐心地等候着曲流弱。 当唐天在角落坐下后，他发现那个女人侧头打量着自己，期间似乎还和那个男人对视一眼，这让他心里更是一阵发毛，难道是自己的伪装出了问题？这要是被举报一下，乐子就真的闹大了！ 还没等唐天琢磨明白，曲流弱就推门走了进来。她环视咖啡厅一周，带着假发的唐天让她感到一丝熟悉，正在迟疑的时候，唐天对着她抬手示意。 “你这身打扮还真别致，差点没认出来你！”曲流弱饶有兴趣地研究着唐天的男式丸子头，有一种凑近了捏一捏的冲动。 “开玩笑，这要是能让你一眼认出来，我还能坐在这里喝咖啡？早被汪文抓回去了！”唐天没好气地反驳着，朝着那一对情侣的方向努了努嘴，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那一对有点问题啊，我总觉得他们也在等人！” 曲流弱没有扭头去看那一对情侣，而是从包里掏出补妆用的小镜子，假装修补妆容，实际上则是从镜子里观察着那一男一女的举动。 看了大概有几分钟，曲流弱得出和唐天一样的结论，这一对或许是真正的情侣，但是他们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为了喝咖啡或者谈情说爱！ “你想怎么做？”曲流弱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毕竟这咖啡厅空间不大，不管是被那对情侣听到，还是在边上打扫卫生的店员听到，都有可能节外生枝。 “静观其变吧，咱们先谈正事！”唐天将昨晚从江永胜那儿得到的消息低声复述了一遍，“我的想法是等他出来，就直接抓人，我没有太多时间陪他们玩游戏，这件事必须尽快破局，拖得太久，汪队那边也不好交差！” “会不会太过激了？”曲流弱有些担心，看守所里驻扎着武警部队，附近还有一个特警支队的训练基地，如果在这里动手，动静会闹得很大，最后的结果肯定不是上边愿意看到的。 唐天不由得微微皱眉，打心底而言，如果有别的办法，他也不想做出这种当街绑人的事情，可是为了自己的清白也好，为了能够借助这个机会抓到子午会的尾巴也好，他都必须这么做！ “我没有别的选择了！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一旦从看守所出来，子午会肯定不会让他继续保持自由身，等待他的下场很有可能是培养蘑菇的容器，或者是被抛尸大海，而我们要做的，从某种意义上讲，其实是在救他！” 唐天低声解释着，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按照我的计划，我们需要一辆结构坚实大马力的载具，最好是能够无损冲卡的那种，考虑到子午会可能会对他下手，我们也必须准备好防身的武器，最好是特调局枪械库里的军械，警用装备的威力太小了，不适合用来对付子午会这种毒瘤。” 说到军械，曲流弱也是一阵后怕，当时在吴友倩的别墅里，对方可是连突击步~枪和狙击步~枪都用上了，天晓得这一次会不会拿出rpg？ “另外，你昨天说过的证件，现在怎么样了？”唐天还惦记着曲流弱昨天说过的证件，他现在最缺的就是身份证明，跟自己之前身份有关的任何证件，现在都已经被列入了通缉系统，只要自己使用当即就会被定位。 “证件大体已经做好了，给你安排了安港市武装部的身份，需要你提供两张照片，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之一！”曲流弱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唐天脸上的伪装，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这伪装的手法也太糙了点，你住在哪里？我带了全套工具，等下给你来个大变活人！” 照片？唐天这才忽然想起，证件上是需要照片的，而且在使用的时候还必须做到人证对比高度相似，否则别说蒙混过关了，简直就是自投罗网啊！ 在曲流弱的催促下，唐天也只能匆忙喝尽杯中的咖啡，结过账后就带着曲流弱朝自己租住的单元楼走去。 临出门的时候，唐天的余光注意到，那对情侣对自己二人的行踪非常关注，看到自己和曲流弱起身离开，好像松了一口气？ 将这二人的面部特征牢牢记住，唐天心里暗自盘算着，等会儿要不要做出个画像，也好让许志伟动用附近的监控来注意一下这俩人？ 回到住处，没等唐天开始画像，曲流弱就拉扯着唐天坐在了镜子前，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各种化妆用品。什么粉底眼影假睫毛，刮刀夹子修眉笔，反正乌七八糟的全都是带着浓厚胭脂味儿的家伙。 “坐好了别动啊！我这要是手一抖，你可就成了无眉大侠！”曲流弱先对唐天的眉毛下手，修眉笔配合刮刀，三下两下就将唐天脸上那带着几分秀气的眉毛给整成柳叶眉，配合那丸子头和络腮胡，怎么看都显得极其违和。 “你真会还是假会？我怎么觉得让你这么一搞，我出了门更加引人注意呢？”唐天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本来刻意营造的糙汉子面谱，被曲流弱这么一修，整个儿就是不男不女啊！ “就你急！等我全部弄完行么？”曲流弱对自己的劳动成果非常满意，她左右端详了一番，更是一把就将唐天的假发和假胡须给扯了下来，“你的身高和气质，跟这种假发和胡须完全不搭边，也就是你运气好没有被巡警发现，不然早就被抓回去了！” 曲流弱一边吐槽着唐天的奇葩搭配，一边在他的脸上涂涂抹抹，只用了十几分钟功夫，唐天那张原本还带着些许帅气的面庞，彻底变成大众脸，丢进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那种。 “先别动，还没完工呢！我得先给你拍个照，然后还要给你的妆容改老几岁，这样人证对比起来更自然些！”曲流弱轻车熟路地掏出手机，将美颜滤镜彻底关闭，给他拍了个证件照能用的上半身照片，等回去只需要让许志伟把照片背景改成红色就能直接使用了。 做完这些之后，曲流弱又从包里取出一把电推子，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不等唐天反应过来，直接给推成了平头：“怎么样，这下你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了吧？等我再给你的妆容改老一点，就算你在汪文面前晃悠，不开口说话的情况下，他都认不出你来！” 第125章 鸟枪换炮 唐天心中在哀嚎，自己好不容易留出来的头发啊，就这样在曲流弱的手中毁于一旦！更可恶的是，镜子里的自己，简直丑爆了好不好？！脸上坑坑洼洼的也就算了，鼻子上还给点了两颗黑痣！他甚至怀疑曲流弱这就是在公报私仇！ “你这是什么眼神哦？我很负责地告诉你，想当年队里派我去盯梢，我一天更换两三次妆容，愣是一个人跟了全天还没被认出来！所以，不要怀疑我的专业！”曲流弱见唐天瞪大了眼睛，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容易嘛我？见不得你被人诬陷，办了停职担着风险出来帮你，你倒好，就这么对待我的劳动成果？” 眼看曲流弱说着说着，眼珠子就开始微微泛红，唐天瞬间就怂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出去跟子午会真刀实枪地对着干，也不想看到曲流弱哭鼻子，因为作为钢铁直男的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了她，怎么还说哭就哭上了？这该怎么哄嘛！ 所幸，曲流弱也就是一时激动，说了几句之后也意识到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恶狠狠地掐了唐天几把，也就将肚子里的火气撒了出去：“行了，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照片我也给你拍好了，现在去给你弄证件，两个小时后会把车和军械一起给你送过来，如果情况有变，你给我或者小许打电话都行！” “喻大那边……”唐天话到嘴边却只剩下叹息，之前他对喻大多多少少是有那么一点意见的，尤其是洗衣服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怨念，可现在回头想想，喻大在特调局又是当爹又是当娘，还真是不容易，顿感不是滋味。 “别说了，你心里明白就好！我走了，你在这边继续盯着！”曲流弱读懂了唐天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记得换身衣服再出去，我回头让小许查一下附近的监控，那对情侣应该多少有点问题，你多加小心！” 曲流弱走后，唐天从包里翻出备用的那套衣服穿上，看着掉在床上的手枪，犹豫了一会儿，索性左右腰带上各塞了一把，照着镜子确定看不出来，这才离开住处。 唐天没有再去那家咖啡厅，而是找了一家位于二楼的小茶馆，在临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最便宜的铁观音，安静地注视着楼下街道。 这个位置并不是太好，只能看到看守所门外一半的区域，但是这对唐天来说已经足够了，反正秦椋被释放的时候，江永胜会给自己打电话通知。况且许志伟那边很快就会调用附近的监控录像，以他的技术加上特调局的特权帐号，在不惊动交管部门的情况下，借用一下他们的监控，绝对是手到擒来。 无趣的等待总是漫长的，唐天第三次呼叫服务员添水，已经明显从那小伙儿的脸上看到了不耐，毕竟一壶四十八块的铁观音，一个人独酌独饮，还占了人家店里位置最好的桌位之一，提成没几毛钱，还得不停地过来添水，换谁都不乐意。 就在唐天寻思着要不要换个地方接着等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许志伟打来的电话。 “老唐，你猜我查到了什么！”电话里，许志伟的声音有些激动，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麦哲伦。 “能不能别让我猜来猜去的？你这臭毛病改改成么？算我求你！”唐天是又急又气，要是能猜出来，还要你说个锤子啊？ “秦椋的罪名是挪用公司款项，而他所在的公司跟安宁财团还有那么点联系，所以基本可以断定你的推断是正确的，这个人绝对跟子午会脱不了干系！” 许志伟颇为自得，他这几天连夜查看了特调局的卷宗，尤其是近期关于安宁财团和子午会的记录，和这种深藏不漏的犯罪集团交锋，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唐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么？要是没问题，让你查他干嘛？是特调局太闲了，还是睡大觉不安逸？ “曲流弱说的证件弄好了没？”唐天不想跟他扯这些没营养的，直接切换了话题。 “曲姐啊？他和老贾开车去找你了，我本来要跟着的，可是曲姐不让，说我留在驻地就是对你们最大的帮助。”许志伟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他觉得曲流弱的话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什么叫自己不跟着就是最大的帮助？ “嗯，你曲姐说的对！”唐天深感同意，许志伟的身体素质他最清楚不过了，当年在警校的体能科目，他就没有一门是及格的，如果这次行动真让他跟着，那可就成了带着天线宝宝去对抗复仇者联盟了！ “喂喂喂！老唐，你说这话的时候，良心难道就不会痛么？我可警告你，我现在是你们的眼睛知道不？信不信我让你们全都变成睁眼瞎？！”许志伟顿时不淡定了，唐天的态度让他感到很不爽，总有一种撂挑子不干的冲动。 唐天没敢继续刺激许志伟，正如许志伟所说的那样，他现在可是自己的眼睛，要真是被自己刺激得撂挑子不干了，那可就麻烦了！ 既然许志伟说曲流弱和贾左祯已经赶了过来，唐天索性就从茶楼离开，站在路边的公交站牌边上，自顾自地点了根烟，装模作样地滑动手机屏幕。 当曲流弱开着那辆军车出现在唐天面前的时候，唐天的内心是震惊的，他以为曲流弱能开着队里那辆唯一的h9过来，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却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还能搞到一辆军用的勇士？ 尽管勇士已经属于即将被淘汰的上一代军用越野车，可是瘦死的骆驼也要比马大，这玩意儿的性能绝对不是民用版样子货能比的，有了这玩意儿在手，绑个人还不是轻轻松松？ 然而，当曲流弱将两张还带有余温的证件递给唐天的时候，他才真正意义上认识到喻大的变态之处！因为这两份证件分别是挂靠在安港市武装部名下的退役士官证和军用版的驾驶证！ “喻大666！”唐天发自内心地感慨，这一刻他觉得喻大的形象前所未有地光辉伟大起来，怪不得项宇平日里谁都不鸟，却偏偏没事就拍喻大的马屁！ “上车吧，后边有通讯装备，清一色军用级别哦！你赶紧穿戴上，小许从看守所系统里查到档案，秦椋的羁押期还有十几分钟就满了！”曲流弱拉开后车门，露出车厢里的军械和通讯器材，颇有炫耀的成分在内。 唐天也顾不上跟曲流弱斗嘴了，他的目光完全被车里的军械所吸引，这可不是在警校接触过的冲锋~枪之类，而是实打实的九五式短突！无论是精准度还是射程，都要甩警用装备十条街！ 唐天满心欢喜地将无线耳麦挂在耳朵上，干脆盘腿坐在后排，抱起一把九五短突爱不释手。 “我说小唐啊，你这典型的直男癌晚期啊！”贾左祯无语地看向唐天，尽管距离曲流弱好几米远，他已经感觉到曲流弱身上散发出来的越发浓郁的怨念。 “呵？我看他是脑残晚期！无药可救的那种！” 曲流弱随口附和着，实际上根本没把这当回事，怨念归怨念，自打在警校那会儿起，她已经习惯了唐天这种选择性智障的性格，遇到跟案情有关的线索，这货的脑袋转速飙升破万，可是跟感情沾边的，瞬间就变成了榆木疙瘩。 刚开始的时候，曲流弱也会觉得气恼，可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气坏了自己多不值得？反正唐天就这个性格呗，自己爱上的能怎么办？忍着呗！哪怕是块石头，大不了老娘多捂上几年，迟早能把他暖热乎了！ 眼看正主都偃旗息鼓了，贾左祯只能在心里嘀咕着两个奇葩之类的，将车子缓缓停在了看守所门口的停车位上，因为是挂着军牌的军车，看守所门口的值班人员压根儿没准备上前询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十一点出头的光景，那扇紧闭着的铁门从里边缓缓打开，一个穿着毛料呢子大衣，头发颇有些凌乱的男人慢步走出，这正是三人苦等良久的秦椋！ “你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近期不要离开安港市，随时等待我们的传唤问询！”跟在秦椋身后的警察开口叮嘱过后，再次关上了铁门，这种话他都不记得说过多少次了，而根据他的经验，但凡被如此通知过的嫌犯，最终都回到了这里，然后被法院审判移交监狱服刑。 等铁门彻底关上，秦椋才出了口气，他的心情很不好，为了给陆安带口信，自己差点真的留在里边，为了十万块钱怎么算都有些亏啊？不过幸好自己没有被放弃，不管怎么说自己终于恢复自由了！ 至于说那警察交代的，不要离开安港市，随时等候传唤之类的话，早就被秦椋丢在脑后，傻子才等着你再次传唤呢！回头拿了钱，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安港市！ 秦椋慢步朝着路边走去，像他这种刚从看守所出来的，想要在附近打出租很难，只能去公交车站牌附近等车，这也让他有些不爽，要不是手机没电了，自己才懒得跟一群打工仔挤公交呢！公司那么多车闲着，随便找个人来接一下也好啊。 “别着急，等他走远点咱们再跟上，别引起他的警觉！”曲流弱制止了准备发动汽车的贾左祯，秦椋刚从里边放出来，神经肯定紧绷着，万一惊动了他，事情就不好办了。 贾左祯收回按在钥匙上的右手，眼睛却死死盯着正在横穿马路的秦椋，暗自计算着自己发动车辆，并且将车子开到他跟前所需要的时间。 “老唐，你们赶紧动手，那对情侣从咖啡厅出来了，他们的目标应该也是秦椋！他们很有可能携带有枪支弹药！”许志伟的声音忽然从耳麦中传出，此时在他面前的显示屏里，那对情侣虽然动作亲密，目光却都盯着不远处的秦椋，那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更是将手伸进了怀中！ 第126章 成功了第一步 听到许志伟的提醒，贾左祯没等曲流弱和唐天开口，当即启动了车辆，放下手刹的同时一脚地板油，带着刺耳的烧胎噪音，冲向已经站在公交站台边上的秦椋！ “不好！他们有同伙！”许志伟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心你们侧后方的银灰色别克商务，车里的人持有冲锋枪！” “看来这帮人是真的准备杀人灭口啊！”唐天倒吸了一口冷气，幸好自己冒险接触了江永胜，若是晚上一步，秦椋被灭口后，自己唯一能够证明清白的线索就断掉了！ “老贾，用咱们的车挡住那辆别克商务！”曲流弱也发了狠，一边冷声对贾左祯喊着，一边摇下车窗探出半个身子，手中的九五短突朝着后边的别克车前挡风玻璃就是一梭子。 贾左祯对驾驶车辆并不精通，只好尽自己最大努力，换上倒挡一脚油门撞上别克商务，与此同时翻身抓起放在副驾上的步枪，用车门作掩护对着别克的前胎一通扫射。 被唐天等人的突袭打了个措不及防，别克商务里共计四名蒙面歹徒慌乱下车还击，双方借助车体掩护，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 炸裂的枪声让周围车辆和行人都惊慌起来，喇叭声，喊叫声，还有刹车声响成一片，秦椋也察觉到异样，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能够在公司里混迹这么多年，秦椋绝对不是个傻子，如果说前一秒他还对公司抱有期望，那么现在他已经大致明白了问题所在。 那辆军车肯定不是恰好路过那么简单，而那辆商务车里的人，八成就是冲着自己来的！秦椋心里暗骂着公司不讲道义，瞅准机会朝着一边的巷道冲了过去，他就两条腿，在公路上跟汽车赛跑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情！ 只可惜，没等秦椋冲进巷道，那个穿着皮夹克的机车男就迎面而至，手里还握着一把装了消声器的手枪！ “老唐，秦椋有危险！”许志伟从监控里看到了这一幕，赶忙开口提醒。 听到许志伟的提醒，唐天也顾不上会不会误伤和那夹克男近在咫尺的秦椋，举起手中步枪，对着夹克男的胳膊就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起的瞬间，夹克男的肩膀飚出一道血箭，还带着热气的血液溅射在秦椋的脸上，他当即双腿一软，差点屎尿齐流！ 而那夹克男却反映飞快，几乎在中弹的同时，身体一矮顺势翻滚着躲在花坛后，右臂的伤口血液喷涌，只能将手枪换到左手，从花坛另一侧探身出来，组织如何对待失败者他非常清楚，所以就算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将秦椋灭口！ “砰砰……” 夹克男刚探出半个身子，唐天手中的九五式就喷出火蛇，将他再次压制了回去。 唐天没敢开连射，周围慌乱奔走的路人太多了，如果误伤那就是重大事故，后果绝对不是他们能够承担得起的！只能尽自己所能，用单点压制那个躲在花坛后的夹克男，一边开口对着秦椋大喊：“秦椋！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过来！” 唐天的喊声很大，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拖不起！先不说秦椋现在的处境相当危险，任何一颗流弹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单单是交火地点位于看守所门口，看守所里可是有武警部队的！ 秦椋听到唐天的叫喊，下意识地迈开步伐朝着勇士越野车跑了过来，也正是这一刻秦椋忽然觉得，哪怕在自己身负罪责的情况下，唯一靠得住的，除了自己和父母之外，也就只剩下军人和警察了！ “老贾，咱俩交换位置！”唐天注意到秦椋朝这边奔跑，当即对着夹克男躲藏的花坛位置进行火力压制。 贾左祯不知道唐天要干什么，听到叫喊的瞬间，潜意识地侧身出去也不管打得着打不着，反正对着那辆别克商务车进行火力压制，掩护唐天绕过车头来到驾驶室位置。 等唐天钻进车里，贾左祯才意识到唐天这是在鄙视自己的车技么？ “愣着干嘛？先别管后边的别克车，他们比咱们更着急！掩护秦椋过来我们这边！”唐天手里没有丝毫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启动车辆，开启了北汽越野车家族独有的“战斗”模式。 贾左祯的枪法是真的很水，换他来压制皮夹克之后，秦椋的压力顿时增加了数倍，短短的几十米在这一刻显得那么漫长。 注意到贾左祯的压制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唐天满脸苦笑，只能单手扶着方向盘，拔出腰间的手枪探出车窗和贾左祯一起掩护秦椋：“曲流弱上车！别管后边的别克了！时间来不及了！” 曲流弱紧皱眉头，这一分多钟的时间里，她已经打空了两个弹夹，可是那辆别克车好像进行过改装，车门的厚度超乎想像，哪怕表面蒙皮都已经被打成了蜂窝，可躲在后边的敌人却并没有受伤！ 听到唐天的喊叫，曲流弱没有丝毫犹豫，当即钻进后排，用枪托敲碎勇士那扇狭小的后挡风玻璃，躲在钢板下时不时探身从车窗往外射击，以压制别克车后的歹徒无法探头攻击秦椋。 距离第一声枪响不过两三分钟，看守所的铁门被快速拉开，一队全副武装的武警手持防爆盾快步跑了出来。 因为唐天等人手持九五式步枪，并且开着一辆经核查的确属于当地武装部的军车，所以武警部队第一时间分成两队，一队战士负责对那辆别克车进行火力压制，另一队则呈扇形朝着那辆别克车包围过去，一时间曲流弱等人顿感压力大减。 “武警的兄弟们，注意留活口！”唐天见武警部队集火那辆别克，心急之下也顾不上自己眼下尴尬的身份了，当即从车窗探出脑袋对着武警战士开口喊道。 武警战士们用行动回答了唐天的要求，在防爆盾的掩护下，后排的战士们朝着那辆别克车抛投了催泪~弹和震爆弹，在高频震爆作用下，躲在别克车后的歹徒瞬间哑火了。 而此时，秦椋已经冲到了勇士旁边，被贾左祯一脚踹进打开的后门里，没等唐天发话，他就弯腰钻进后排，一手持枪对准秦椋，顺势关上车门。 “嗡……”发动机的咆哮声惊醒了武警指战员，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眼下歹徒基本被控制，这辆军车为何还要急着离开呢？ “给我拦住那辆军车！核查车内人员身份！”武警部队的指战员当即开口大喝，却已经晚了一步，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勇士的车尾灯消失在道路尽头。 “他娘的！都给我动作快点！一个都不许放跑了！”没能留下唐天等人，武警指战员那是憋了一肚子火，只能将火气撒在这些被包围起来的歹徒身上，至于那两名伪装成情侣的倒霉鬼，本想借助机车的大马力和远超汽车的提速能力逃窜，却在刚抬起头的瞬间，被武警部队的狙击手一枪撂倒。 与此同时，紧盯着监控屏幕的许志伟攥紧了双手，头皮阵阵发麻，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惊恐，哪怕他坐在驻地的办公室里，也感到一阵浓郁的杀气，等他缓过神来联系唐天的时候，后背已经满是冷汗！ “老唐，交警方面已经介入围堵，你们不要走主干道路，听我指挥！”许志伟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受到枪战场景的影响，唐天等人控制住了秦椋，也只能算是赢了第一步，能不能笑到最后还要看自己这一环！ “许志伟，我的一世清名就看你这一波了！要是成了，我请你吃大餐，要是我被抓了，我一定指认你是我同伙！”唐天感觉到许志伟非常紧张，在耳麦里跟许志伟开起了玩笑。 “我擦？你还要不要脸了？”许志伟差点蹦起来骂娘，这已经不是坑队友三个字能够形容的了，老子我豁出去了帮你，你就这样对我？ 几句玩笑过后，许志伟的情绪渐渐舒缓下来，他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一个个路口的监控视频被缩小画框拉到大屏幕上依次排列，交警部门和特警部队的围堵路线逐渐清晰起来。 “听好了唐天，前方三百米右侧有一个小岔口，但是路口位置很隐蔽，你一定要听我指挥！”许志伟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左侧是唐天的车速，右侧则是到那个路口的距离。 “一百五十米！” “一百米！” “五十米了！准备好！” 唐天浑身紧绷起来，他根本看不到右侧的路口，但是他很清楚这条路继续往前绝对有交警拦截，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许志伟身上了！ “右拐！快快快！” 随着许志伟的声音响起，唐天一把将方向盘向右打死，在全时四驱和差速锁的作用下，轮胎发出凄厉的吱吱声，却是险之又险撞开路边的广告蒙布，一头扎进仅能容纳一辆车通过的小路。 “直行三百米，第二个路口左转！”许志伟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唐天和许志伟之间的配合也越发默契起来，在听到耳机里传来左转二字的同时，毫不犹豫将方向盘向左打死，凄厉的吱吱声再次响起，车尾紧贴着墙壁转入一条更窄的小路。 “直行三百米左拐进入地下停车场，有一辆重型箱货车正在装货，你们可以利用厢货车掩护脱离围捕！” 许志伟的声音斩钉截铁，心里却有些迟疑，他通过监控的确看到一辆重型箱货正在装货，而且在场的只有司机和一名装卸工，可问题在于唐天会不会开箱货车？如果不会，那该怎么办？ 第127章 老何的神助攻 按照许志伟的指示，唐天很快就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和他想象中的地下停车场有些不太一样，这里的地下停车场显得非常空旷，入口处的牌子上还挂着预备人防工事的标志。 “不要去负二层，那辆箱货车就在一层的b区！b区暂时只有司机和装卸工两个人，你们的动作最好快点！”许志伟没有去问唐天会不会开箱货，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利用厢货车逃离围堵是最好的方式，唐天已经没有选择了！ 跟着地下停车场的指示牌，唐天很快就看到了b区电梯口边上，正在用货运电梯运送货物撞车的箱货，这辆车的货箱很宽很长，足以将勇士开进后货箱了！ 唐天没有时间跟司机多废话，他将车子停在厢货车的后方，手持证件找到了司机。 “你好同志，我们正在进行一场对抗演习，我需要借用你的车，将我的队员护送离开安港市市区！”唐天将手里的证件递给那名司机过目，曲流弱说过，这种证件除了信息之外其他都是真的，一个货车司机自然没有渠道去核查自己的身份信息，仅凭证件本身是无法判断真伪的。 只是唐天没有想到，这位司机大哥本身也是一名退役军人，他曾经在高原地区的汽车部队服役，退役后重操旧业干起了运输行当，当他看到唐天手中的九五式步枪的时候，更是眼前一亮。 因为司机当年在汽车部队服役的时候，部队还没有换装成九五式枪族，清一水的老式八一杠自动步枪，跟短小精悍的九五式相比，显得落后太多。 只是看着手里这张退役士官~证，司机心里略微有些犯嘀咕，没听说过退役了还能参加军事演习啊？ “这只是掩护身份，我们的任务不方便透露，但是你看我身上的衣服，穿成这样拿着在役证件也不合适啊！”唐天见司机面露诧异，这才恍然想起，自己递过去的是退役士官~证！心里一阵懊恼，赶忙开口解释。 “哈哈，有道理有道理！你放心吧，配合部队同志是我们的义务！更何况我也是个退役老兵！”司机听了这话心中大定，他觉得唐天说的很有道理，都说了是军事演习，能够在安港市开展演习肯定不是常规野战部队，那自然不能拿着正儿八经的证件出来晃悠不是？ 况且这张退役士官~证，仅从手感和纸质来看，他当即断定铁定是真的，也就没有多废话，直接挥手对着装卸工开口道：“大侄子，你先回去，给你姐夫说一声我这会儿有点事儿，这趟货我晚点过来，运费给你们打五折！” 装卸工一听这个当时就乐了，这批货数量不少，但是收货方并不急着要，属于只要能送到就行的那种，运费打五折的情况下，可是要多赚不少钱的！ “好咧！那我这就上去给姐夫说一声！”装卸工心里偷着乐，眼睛却不停地瞄向唐天，准确说是唐天手里端着的九五式步枪。 “同志，请你注意保密，如果泄漏我们的身份，在演习结束后，我会回来请你喝茶的！”唐天也不好强行要求装卸工随车，毕竟看这情形，人家跟司机不是一起的，而是货主那边的亲戚，所以直接半真半假地开口恐吓。 装卸工一听这个就怂了，他就是一普通人，平日里帮着姐夫干干杂活之类，今天忽然看到一辆军车，还说是正在进行军事演习，之所以多看了两眼，完全是好奇使然，可他绝对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而被请去“喝茶”。 “保证守口如瓶！这事儿我连我姐夫都不说！”装卸工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见自己的恐吓有效果，唐天也就没有继续吓唬他，而是大步走到箱货后门口，探头进去瞄了几眼。 这辆箱货也是刚到，仅仅在车厢的最内侧码放了两排货物，后货箱的空间还有很大。 “这样，我把后货箱的门斜放下来，你们直接连人带车开进后货箱，然后你跟我搭把手用这些箱子在后边码上几排，这样的话，就算遇到检查我们也能蒙混一下试试！”司机看过不少军事类的影视作品，其中就有类似的桥段，只是没想到现实中居然也能遇上，心里难免有些澎湃起来。 唐天扭头看向装卸工，司机的提议很有建设性，可问题是这些货物是人家的，自己不明不白地就这么装车就走，人家会乐意么？ 从唐天的目光中看出了他的意思，装卸工赶忙满脸堆笑：“没事没事！您尽管用就是了！反正也不是啥值钱的玩意儿，再者说老何跟我姐夫是熟人，我们相信老何！” 行吧，人家货主都发话了，唐天也就懒得矫情了，在司机老何的帮助下，先将勇士开进后货箱里，然后和老何搭手很快就用货运电梯送下来的箱子，将后货箱塞得七七八八，不管拉开货箱的侧门还是后门，能看到的都是堆积整齐的箱子。 “你坐副驾吧，记得别带武器，被警犬闻到味就麻烦了！”老何很细心地叮嘱着，他们车里装的是用来制作空气清新剂的原料，所以将武器仍在后货箱还是非常安全的。 唐天略有些犹豫，老何之所以建议让他将武器全都留在后货箱，是因为老何觉得演习嘛，只要躲过了对抗方的搜查就行，国内环境很安全，没必要自找麻烦带枪进副驾。 可问题是唐天心里清楚，无论刑警还是武警，亦或者是四处围堵搜查的交警部门，都不是他们真正的敌人，最危险的是子午会！尤其是今天的交火让他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喻大提前安排，让曲流弱拿到了军械器材库的钥匙，仅凭自己手里的两把手枪，一个照面就让人打成筛子了！ “我留一把手枪，万一被检查站发现，也不至于没有反抗能力！”唐天见老何露出一抹狐疑，赶忙追了一句，“那帮犊子们的德行，要是不把他们打冒烟了，事后肯定耍赖！” 听到这话，老何的狐疑当即烟消云散，他是正儿八经从部队出来的，对当兵的自然了解，苦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撕开一个箱子从里边取出一包装在密封袋里的黄色结晶，一边递给唐天一边开口说道：“把这个和你的手枪放在一起，或许能把味道掩盖住！” 唐天这个“水货”军人和老何这位退役老兵，一前一后钻进驾驶舱，唐天有许志伟充当眼睛，自然就承担了领航员的角色，不断地给老何通报着前方路边情况，尤其是哪个路口有临时检查站，能绕开的都尽量提前绕开。 就这么一路朝着安港市外环而去，老何是越发相信唐天的身份，在他的思维里，能够有人远程提供情报，并且对安港市交通情况了如指掌的，绝对是官方背景，更是暗自推断，唐天这一行人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没有番号的那种影子部队？用来给其他部队充当磨刀石的那种？ 唐天可懒得管旁边这位在想些什么，他这会儿紧张得要命，许志伟刚刚发现，安港市所有的出口都已经被警方封锁，刑警队和特警队几乎全体出动，而且市局那边已经申请了武警部队支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涉枪案件了，单凭现场遗留的数百枚弹壳来看，完全就是一场局部战争啊！ “老哥，前边的出城主干道路有特警队的检查点，等会儿你千万要冷静，不能露出丝毫破绽！”唐天无不担心地提醒道。 老何却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退役士兵~证：“放心吧，我心理素质好着呢！况且军警一家亲不是说着玩的！” 就说话的功夫，箱货已经到了特警拉起来的检查点。六名特警和十几名穿着防弹马甲手持微~冲的刑警站成两排，两名全副武装的特警手持小旗站在路中央，原本的双向四车道，出城一侧已经被堵成了单车道，想要出城只能老老实实减速从单车道接受检查。 老何很淡定地减档减速，按照特警的指引，将车子缓缓停在了路边。等车辆停稳熄火，两名刑警和一名特警牵着警犬走了过来。 “同志，请出示你的证件，配合我们的检查！”一名刑警走到跟前，抓着倒车镜爬上重卡的驾驶舱，也没开门，只是站在外边的脚蹬上，对着老何敬了个礼。 “好的好的，这是我的证件，警察同志辛苦了！”老何笑吟吟地掏出自己的证件递了上去，包括身份证，退役士兵~证和驾驶证。 那名警察接过老何递上来的证件，很认真地查看了一遍，又扭头看向唐天这边：“同志，你的证件呢？” 唐天有些紧张起来，却没敢露出迹象，一边解释自己忘了带身份证，一边将退役士官~证递给警察。 有了老何的证件打底，这名警察再次见到退役证心里也没觉得突兀，反而觉得有些理所应当，毕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 匆匆扫了两眼证件，确定不是伪造的，警察这才将二人的证件还了回去，态度也客气了不少：“根据上级指示，所有货车都必须开开厢检查，我们会很快检查完毕，不会耽搁你们太久的！” “应该的应该的！”老何依然满脸笑意，他很配合地打开驾驶室车门跳了下去，走到货厢的后门打开门锁，示意警察可以检查了。 后货厢门刚一打开，浓郁的各种味道迎面扑来，这些都是用来制作空气清新剂的原材料，没有经过处理，味道自然有些熏人。 第128章 脱离追捕 警察微微侧头捂鼻，示意旁边的特警让警犬上车检查，自己则转头看向老何：“送货单给我看一下！” “这是我的送货单，我从来不会超载或者夹带其他东西的！”老何利索地从口袋里掏出货单递给警察，看着警犬跳上车厢，心里也有些紧张起来，生怕警犬能够在这种呛鼻的味道里嗅出后边勇士的柴油味儿。 “嗯，送货单没问题，我们随机抽几箱开厢检查，没问题吧？”警察略微放下心来，能够这么配合的一般都没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这东西都是论吨核算的，箱子破不破无所谓！”老何很是配合，饶是心里紧张得要死，脸上却丝毫没有露出破绽，甚至还表现出想爬上车帮忙搬箱子的模样。 在老何的演技下，两名警察只是在最后两排随机抽了几个箱子用刀割开，里边自然都装满了各种颜色的原料，没有任何枪支弹药的痕迹。那条警犬也有些受不了车厢里刺鼻的味道，嗅觉越是灵敏，这种味道对它的伤害就越大。 “好了，谢谢您的配合！您可以走了！”警察再次给老何敬了个礼，这与职业无关，完全源于他对老兵的尊重。 回到驾驶室，老何这才彻底松了口气，二话没说启动车辆挂挡走人，直到开出去几百米后，他才敢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呼！有惊无险！你们要去哪儿？送佛送到西，我直接把你们送到地方得了！”老何不敢在路边卸货让勇士下车，这年头监控录像哪哪儿都有，真要是被拍到了，之前的努力可就付诸东流了。 “先往外开吧！找个僻静点的地方放我们下来就行，这次多谢老哥援手了！”唐天也彻底放松了下来，再往前开，除了上高速的检查站之外，再没有其他检查点了。 老何点了点头，还以为是唐天一行人另有安排，就没再多问，径直将车开上一条省道，七拐八拐地找了一处山坳将车停稳。 “行了，附近没什么村庄，你们从这里下车很安全！”老何下车和唐天一起将货厢里的原料重新搬下车，给勇士腾开道下车。 目送这辆重卡离开，唐天这才长出了口气，等他拉开车门才发现，饶是军用勇士带有空气过滤系统，坐在勇士里的众人也被熏得够呛了，身体素质最差的秦椋甚至都有些眩晕的迹象。 “喂！醒醒神！到地方了！”唐天粗鲁地一把将秦椋从车里提了出来，对于这个参与设局陷害自己的家伙，他可没什么好态度。 秦椋被提出来后，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才感觉舒坦了不少，脑袋里那种昏沉沉灌了铅一样的眩晕也在逐渐好转。 他抬起头看向唐天，又转头看了看皆是手持武器的曲流弱和贾左祯，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这帮人该不会也是来杀自己的吧？！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秦椋还抱有一丝侥幸，他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开口问道。 “我们是什么人？我叫唐天，你应该很熟悉才对吧？”唐天呵呵冷笑，大步走到秦椋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服领子，“要不是我们你他么早死了！我告诉你秦椋，你身上背着多少案子，我们心里一清二楚！陆安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们也一清二楚，之所以没有让你死在子午会手里，是因为我要亲手剐了你！” 一听这个，秦椋当即懵逼了，面色惨白之际，裤腿里淌出一滩黄色液体！唐天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 “呦？尿都吓出来？早他么干嘛去了？” 唐天面露讥讽，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半蹲在他面前，从后腰拔出手枪，慢条斯理地在手里把玩着。 “像你们这种人是最没品的，知道为什么吗？明知道犯罪是死路一条，非要抱着侥幸心理一发不可收拾，到现在悔恨万分有用么？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既然做了，那就男人一点，别等死了还要让我对着你的尸体啐上一口，骂一句不是个爷们儿！” “求求你别杀我！我知道错了！你是个警察，你不能杀我！我坦白，我知道的全都坦白！”秦椋已经慌不择言了，他对自己身上背负的罪责非常清楚，那些看似很多的罪名，实际上每一样都不重，顶多被没收非法所得，然后监禁十几二十年，但是那也比死了强吧！ “知道错了？”唐天觉得好笑，用手枪戳了戳他的脸，看着那惨白的面孔，他忽然发现让别人感到恐惧，原来是这么开心的一件事儿。 “知道错了！真知道错了！求求你把我抓起来吧，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审判！”秦椋以为有了转机，赶忙翻身跪下，磕头如捣蒜。 “呵呵，知道错了也晚了！一句知道错了就能弥补犯下的错误，那还要我们警察干嘛？”唐天当着他的面拉动枪栓，从枪膛里退出一颗橙黄大子弹，“你以为看守所为什么放你出来？你的那些罪证我们掌握得一清二楚！所以，你的坦白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现在最想做的只有一件事，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不！你不能这样，你是个警察啊！”秦椋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不但子午会要杀自己灭口，就连警察都玩起了套路？照唐天这么说，看守所之所以放自己出来，完全是想让自己立马去死啊？ “不不不！我现在是逃犯，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所以我杀你毫无心理负担！”唐天缓缓站起身，环视周围的山林，“你看看周围，山清水秀草木丛生，这可是个好地方啊！我不但免费帮你选了墓地，还免费送你一颗子弹，这等好事，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来来来，起来给我站直了，别到了下边还让别的鬼笑话你！” 秦椋已经彻底崩溃了，哭喊着我不想死，面如白纸浑身发抖。 “唐天，你冷静点！别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曲流弱见火候差不多了，就扮演起红脸的角色。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换成你被这犊子陷害一个试试？反正我已经是通缉犯了，大不了杀了他就远走高飞！安港市全城搜捕我，我都跑出来了，天下之大我哪里去不得？”唐天有些上瘾，他之前从来没有发现，演戏还真能上瘾！ “唐天，听我一句劝行不行？他虽然有罪，但是罪不该死，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你杀了他除了弄脏自己的手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用处！” 贾左祯凑到跟前，给唐天点了根烟，摇头晃脑地继续酸文：“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你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算是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呗！反正咱们手里掌握着他的所有罪证，让他自个儿坦白一遍，要是到这个时候他还不老实，我替你动手！反正我这个岁数了，回头把他写成夺枪袭警，不得不将其击毙，我顺便打辞职报告，省得脏了你的手不是？” 尼玛！这是个狠人！唐天诧异地转头看向贾左祯，他是真没想到，贾左祯这个神棍平时不声不响，这威胁人的本事还真是焉坏！ 听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秦椋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本以为这二人为自己求情，或许能留一条小命，可这老头儿看起来挺和善的，怎么说出来的话比唐天还狠呢？他甚至都担心，自己没被唐天一枪打死，反倒是吓死了！ “那行吧，我给你俩面子，我看到他就来气！审问的活儿交给你俩了，记得别开录音啊！我先去给他瞅瞅挖个坟坑，等会儿他要是不老实交代，直接弄死埋了！”唐天黑着脸走向一边，还煞有其事地拎着车上的工兵铲，一副要给秦椋找个风水宝地的阵仗。 如此这般之下，秦椋的心理防线彻底土崩瓦解，也不用曲流弱二人开口引导，但凡他知道的事无巨细，全都给撂了出来，甚至连七岁那年偷看邻居阿姨洗澡的事儿都没敢拉下！ 最后贾左祯都有些不耐烦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说了一箩筐，难道让自己挨个儿记录下来？我看你是在为难我吧！ 看出贾左祯越发不耐的表情，秦椋终于不敢再胡扯了，一本正经地将自己如何进入看守所，又是如何利用吃饭的时机接触陆安，完成公司交给他的任务全都讲述了一遍，最后他非常肯定地说，陆安对彭璇的安全非常看重，完全是因为彭璇的原因，才会同意在见面的时候陷害唐天。 至此，唐天身上的罪名基本洗清，唯一的麻烦就在于，特调局方面必须保护秦椋上法庭之前的安全，如果开庭审理陆安死亡案件的时候，秦椋忽然改口，或者在那之前被子午会灭口，唐天的罪名还是无法洗清。 “我觉得最好先跟项队通个信，还是带着秦椋会特调局的驻地，毕竟项队他现在就在专案组，知道的信息肯定比咱们全面。”贾左祯开口提议道。 曲流弱低头沉思了一番，这件事情肯定是要通知给项宇的，但是将秦椋带回特调局的提议她却是不认同。 “他现在的身份不宜曝光，过早曝光他的身份只会给他引来灭顶之灾，子午会的人是什么行事风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让他们得到秦椋就在特调局的消息，咱们都别想安生了！”曲流弱转头看向秦椋，“你现在是什么处境，自己心里多少有点数吧？” 秦椋木然地点头，他现在完全就是案板上的一条鱼，虽然看起来还活蹦乱跳的，实际上完全任人摆布。 “我希望你是真的能够看清楚眼下的局面，你的口供会引来子午会的疯狂暗杀，目前只有我们能够给你提供保护，我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这也是你能够活下去的唯一机会！”曲流弱的表情非常严肃，这绝对不是吓唬他玩的。 第129章 秦椋伏法 秦椋依然是木愣愣地点头，他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够活下去，至于说牢狱之灾亦或者没收全部财产之类的惩罚，他都认了！ 给子午会工作这么多年，组织的行事风格秦椋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虽然成功完成了组织交给自己的任务，可现在看来，这个任务不管自己有没有完成，最后等待自己的都将会是难逃一死！ “放心吧，我会配合你们的，要想给唐警官~证明清白，那就必须让我活着走进法庭，子午会那边肯定不会愿意让我活着给唐天证明，这个道理我清楚得很！”秦椋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好好地配合曲流弱等人，这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那好，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我们需要给秦椋找一个临时安置点，这个安置点必须够隐秘，最好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曲流弱抬手打开耳麦的开关，对着许志伟开口道，“小许，你能帮我找找附近有没有能够充当临时安全屋的地方吗？” 安全屋？许志伟有些懵逼，他以为唐天等人成功截获秦椋后，确定秦椋就是洗清唐天罪名的关键人物，就会立刻带着他回到特调局，所以当唐天等人彻底脱离围捕之后，他也就从交管部门的系统里退了出来，毕竟技术再高也有可能露出马脚，待得时间久了被发现就不好了。 “你稍等我一下，我现在需要重新进入交管部门的系统给你查找一下！”许志伟当即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双手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手指画出道道残影。 很快，许志伟就将一份邮件发送到了曲流弱的邮箱里，这是关于安港市人防工事的设计图和出入口位置标示。 “这个人防工事的建成时间应该是上世纪的80年代，因为当年是按照核防工事的标准建造的，所以施工质量非常高，近些年被重新启用，修改成了永久性的人防工事，里边储备有净水和压缩饼干，也是武警部队的训练场地之一！” 许志伟略微顿了顿语气，有些不太好意思：“这是我能查到的最符合你们要求的地方了，但是我必须提前说明，武警部队的训练是不定期举行的，存在很大的随机性，也就是说，你们有可能刚进去就撞到武警部队的训练，假如这种情况真的发生，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你最好还是请示一下项队！” “不用请示了，就去这里！”唐天的声音从耳麦里传了出来，就在曲流弱用耳麦联系许志伟的时候，他就知道对秦椋的审讯已经完成，顺着原路回到了车边。 “你确定？老唐，你现在的身份可是敏感得很，遇上武警的训练部队，你怎么解释？”许志伟有些急眼了，他甚至都有些后悔，怎么就手贱把资料先给发了过去，应该先打电话问问项队的啊！ 唐天没跟许志伟继续废话，武警部队对他们而言不是威胁，反而是一种保护力量，真正的敌人是子午会！ 跟着许志伟翻腾出来的地图一路在山间前进，一行人很快就在荒草遍布的小山包后边找到了入口，入口处从远了看就是一片荒草丛生的斜坡，可是等车子走到跟前才发现，在那荒草下边还有一道水泥钢筋浇筑而成的入口，通过入口有一条双车道蜿蜒向下延伸。 “人防工事一般都有门禁封锁的吧？咱们没钥匙也没有进入许可，能把车开进去么？”贾左祯有些懵逼，这跟他想象中高大上的人防工事有些不太一样啊！ “你想多了老贾！”没等唐天开口回答，许志伟就抢过话头，“这人防工事也就是近几年才重新启用，在这之前，周围的老百姓夏天都会跑进去避暑，除了里边的几个隐藏式库房钢门紧锁之外，其他区域就是空荡荡的啥都没有，别说门禁封锁了，里边连个铁栅栏都没有！只要不遇到武警训练，你们在下边躲着安全得很！” 随着车子逐渐深入，唐天这才发现，这地下工事还真如许志伟所说，前半部分的通道看起来还有那么点味道，可这越往后走，就显得越是破败不堪，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标注着七几年的弹药箱随机摆放。 “嚯！这还真有些年头了！七几年的弹药箱唉！这要是拿出去老鼻子值钱了！”贾左祯眼前一亮，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别忘了你身上穿着的衣服，监守自盗可是罪加一等哦！”曲流弱开口打趣，自从进入这地下工事之后，她那根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我在武警部队的系统里发现了他们安装在地下工事入口处的监控探头，现在已经被我接管了！” 许志伟的声音再次响起，和之前的犹豫不决相比，这一次却是带着些许兴奋：“你们猜猜我现在在干什么？咱们安港市的武警人才济济啊！我这才刚进来不到五分钟就被发现了，我们俩正在玩猫捉老鼠呢，我先不跟你说了，逗他们玩玩先！” 唐天满头黑线，本来还以为许志伟加入特调局之后，特调局的正常人类除了自己就多了一个，可没想到许志伟这货竟然还有如此的一面？莫不是现实中特别弱鸡的人，在网络上就会越发膨胀？比如说许志伟这种战五渣的家伙，就特别喜欢在网络战场上虐菜？ 唐天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一股脑儿扔出脑海，小心翼翼地开车在地下工事里转了几圈，正如图纸上标识的那样，这处地下工事在建造的时候，就考虑到一旦发生核战争，大量的平民房屋被毁，不得不躲藏在地下避难，那就必须有足够宽旷的生活区域。 虽然时隔几十年，但是当年的施工标准非常高，饶是到了现在，生活区的墙壁和承重柱都完好无损，除了有些潮湿之外并无其他问题。 “车子就停在这里吧，老贾你看好这小子，我跟曲流弱去武警的训练区域找点水和压缩饼干回来！”唐天将车子停好，因为地下工事已经断电，所以将车灯开着充当照明。 贾左祯刚想要求让曲流弱跟自己一起看守秦椋，却看到曲流弱那能吃人的目光，只好讪讪一笑答应了下来，心里则是对曲流弱这种见色忘友的行为，致以强烈的鄙视！ 按照许志伟提供的地图，唐天二人一路摸索着前进，在走错了几个岔口之后，终于找到了一抹光亮，那是节能灯的亮光。 “前边有照明，应该就是武警部队的训练区域了吧？”曲流弱猜测道，她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下工事，对于这些东西自然不甚熟悉。 “理论上，应该是！”唐天再三对比地图，却发现地图上根本就没有标注出自己看到的第67号区域，赶忙停下脚步翻出当年的设计图用来作对比。 好一番折腾之后，唐天才弄明白过来，敢情自己看到的分区，根本就不是地图上的分区！这完全是武警部队为了方便训练而重新对各个坑道的编号！ 也就是说，他们刚才所处的生活区，本身就包含在武警部队的训练场范围内。 闹了这么一个乌龙，唐天也没准备给曲流弱解释，这种傻事还是烂在自个儿心里比较好！ 彻底放弃了地图之后，唐天很快就找到了武警部队设置的物资储存点，那是一个相对较为干燥的坑道，地面上铺着一层防潮的雨布，成箱的矿泉水和成桶的军用压缩饼干堆积如山。 “好家伙，这些储备粮都快够几千人吃一个月了！”曲流弱有些哑然，许志伟说人防工事里有食物储备的时候，她还以为撑死了足够十几个人吃几天的量，可现在看来，自己有点太小瞧武警部队的忧患意识了。 就在唐天二人各自搬了一箱矿泉水和压缩饼干往回走的时候，许志伟这边则是陷入了鏖战之中。 和武警部队的信息战高手相比，许志伟的单打独斗能力远超他们好几条街，可让他感到绝望的是，人家压根儿不跟自己玩单挑，一上来就是狼群战术，一群人配合严密地围追堵截，仅仅十几分钟的时间，自己利用特调局账户特权跳转的几十号肉鸡就沦陷大半！ “这样下去不行啊！我在武警部队服务器里的权限几乎尽数丢失，这么下去迟早要完！”许志伟暗自懊恼，被人从服务器里赶出来不丢人，每一个高手都有过类似的滑铁卢，但是被人一路追查到家门口，那才叫尴尬！ 想到这里，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萌生，在武警方面的高手一路追查而来的同时，许志伟紧急敲出来一个小程序，只是那么轻轻按下回车键，所有被他操控的电脑同时关机！ 这么一来，武警那边的高手们都懵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所谓是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他们一路追查痕迹，将许志伟控制的所有肉鸡全都翻找了个遍，却根本无法甄别到底哪一个是肉鸡，哪一个是真身…… “长见识了！还能这么玩的么？”一众武警战士气得想打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有点水准的练手对象，本以为能来一场畅快淋漓的战斗，却发现打到最后耍无赖玩下线？ 许志伟可不管武警那边的怎么想他，不管用什么方法，没有暴露出自己的真实ip那就是胜利，至少对他来说就是这样。 等他冲了杯咖啡缓过神来，这才想起唐天等人还在人防工事里等着自己消息，不由得面色一红赶忙打开耳麦：“老唐，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第130章 彭璇失踪 “不怎么样，虽然有吃有喝，但是这地方太潮了！” 唐天的声音很无奈，要不是担心被武警的训练部队发现，他真想把车开到那处储存物资的坑道里，那边的地上铺着防潮雨布不说，更重要的还有电！哪像现在这个破地方，写着生活区的标志，却是家徒四壁阴冷潮湿。 “那个，艰苦朴素一下嘛！我已经把老贾发给我的供词递交给项队了，估摸着很快就有结果了！”许志伟一边安慰着唐天，一边手忙脚乱打开笔记本电脑，没敢链接特调局的网络，而是用自己的手机打开热点共享，将秦椋的供词转发给项宇的邮箱。 他刚才只顾着跟那帮武警战士搞攻防对抗，唐天这边的事儿压根儿忘了个干净！ 邮件刚一发过去，许志伟就接到了项宇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项宇确认了这份供词的可靠性，丢下一句让许志伟等消息，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压根儿没问唐天一行人的情况，就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老狐狸！绝对是个老狐狸！”许志伟暗自嘀咕着，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特调局里这几个人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甚至他在想，要不要把特殊事件调查局的牌子改成非正常人类研究所？ 接下来就没有许志伟什么事儿了，项宇拿着秦椋的口供找到了汪文，经过专案组的全体成员讨论决定，这份口供被递交给了市局方面，和口供一起上交的，还有一份由汪文和项宇共同签字的案情报告。 在这份报告里，汪文将唐天的潜逃定性为特殊的调查手段，并且将其模糊化，重点突出陆安受人要挟才不得不陷害唐天的经过。 最后，唐天等人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工事里呆了一天一夜之后，项宇带着一只特警小队赶到现场，将秦椋移送至专案组羁押，也没等秦椋出庭证明唐天的清白，就提前结束了唐天的调查期。 本以为这件事到这里也算是水落石出，唐天满怀信心地准备循着被抓的那些歹徒，顺藤摸瓜查找子午会在安港市的窝点。可屋漏偏风连阴雨，被武警方面抓到的几名持枪歹徒，还没等正式审讯就利用胃部隐藏的强硫酸自杀，想要循着这条线继续追查子午会在安港市的窝点成了一句空谈。 得知这些之后，唐天心中一阵怅然，他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偏偏忘了这一茬，要是早点通知武警那边一声就好了！可惜这个世界上哪有后悔药？事到如今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洗清罪名后的唐天，再次被喻大抓去进行特训，训练科目依然是排弹，面对震耳的爆炸声和怎么都洗不干净的衣服，唐天可谓是痛不欲生。 随着陆安死亡案件结案，专案组撤销的同时，也结束了对彭璇的保护工作，项宇对此颇为头大，一方面担心彭璇随后还会被子午会当作报复对象，另一方面却又不能一直把人家扣在特调局，这种两难的局面搁谁谁头疼啊！ 一时间，整个特调局上下唯有唐天成了最轻松的，不用动脑子去研究什么案情，也不用起早贪黑地去进行调查取证，每天的工作范围就是和那些藏在车壳里的爆炸物为伴，磨练着自己的神经强度和粗糙的排爆手段。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过后，喻大在唐天身上看到了很大的变化，虽然唐天还会用第一直觉去处理大部分事情，却不会像以前那样，想到什么就直接钻进牛角尖，他开始学会权衡，性格也变得更加沉稳起来，这对于刑警而言是至关重要的，浮躁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唯有沉稳才能立于不败！ 法院的审理结果很快就下来了，对于陆安的死，秦椋承担了大部分责任，而背后的真凶自然是越发臭名昭著的子午会。为了避免引起社会恐慌，判决报告并未公开，而是存入了特调局的卷宗之中，除了办案人员之外，唯一有资格知情的也就是陆安的女儿彭璇。 可是当曲流弱带着法院审理结果去找彭璇的时候，却发现安排彭璇居住的房间里已经人去屋空，甚至连一张辞别的纸条都没有留下。 “人没了？你们一个个都是干嘛吃的？大活人还能给搞丢了？！” 项宇得知后被气得暴跳如雷，唐天从刑警队跑掉的时候，他还在看汪文的笑话来着，现在好了，一个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普通女孩，居然没有惊动任何人就从特调局的驻地消失了！这种事情传出去，他这张老脸就彻底没地方搁了！ “项队，我这就去查附近的监控！”许志伟来了这么多天，从没见过项宇的脸色差成这样，当即扯了个理由就要往外跑。 剩下的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怎么都想不通彭璇是怎么跑出去的。特调局的院墙有三米多高，上边还围绕着一层电网，唯一的进出口就是喻大看守的大门。 整个特调局上下，最不可能出错的就是喻大，可问题是排除掉正门，彭璇又是从哪里离开特调局的呢？ “在许志伟调出监控信息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够将特调局驻地内的每一个角落清查一遍，我现在不关心她去了哪里，我只关心她是怎么从特调局离开的！”项宇黑着脸厉声下令，没等其他人开始动作，自己就先住着拐杖朝着院墙走去。 眼看项宇这个伤员都亲自上阵了，其他人也不好再愣着，简单地分区之后就开始了对驻地围墙的清查行动。 十几分钟过后，项宇一瘸一拐地和其他几人会和，首先排除掉了彭璇翻墙离开的可能性，因为院墙上的电网完好无损，根本没有被人破坏过的痕迹，在不破坏电网的前提下，彭璇一个弱女子根本不可能翻墙离开。 “我觉得吧，会不会是喻大打盹了？毕竟这老虎还会打盹呢不是？”贾左祯开口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放屁！我认识喻大这么多年了，他就没打过盹！”项宇当即黑着脸反驳，自从他认识喻大到现在，还真没见过喻大出错。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许志伟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项队，我知道你跟喻大之间的感情非常深厚，但是彭璇还真是从咱们正门走出去的！”许志伟苦着脸指向笔记本的屏幕，上边正在播放着特调局正门口的监控录像。 从录像里可以看到，九点二十分的时候，彭璇若无其事地提着行李箱朝着正门走去，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木然。 而喻大此时就坐在门卫室的窗口后，跟往常一样慢条斯理地喝着浓茶，嘴巴一开一合好像还在哼着小曲。 可是当彭璇走进门卫室的可视范围后，喻大却视而不见，宛若眼前过去的不是一个大活人，而是空气一样！ “你们有没有觉得喻大的表情有些奇怪？”曲流弱最先发现了问题，就在彭璇走进喻大的可视范围后，喻大脸上那种悠然自得的表情渐渐凝固，虽然脸部变化非常细微，可是目光的变化非常明显，没有了往日那种一眼刺穿灵魂的深邃，反而显得很是空洞。 项宇面色凝重起来，他忽然想起佟宁催眠贾左祯的事情，当时的情形和现在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啊！贾左祯当时没有听到屋里传出的动静，而喻大则是没有看到从面前经过的彭璇！ “唐天，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跟我说过，彭璇在研究心理学和催眠方面？”项宇严肃地看向唐天。 “对，她对我施展过心理暗示，要不是我意志坚定，这会儿说不定都已经辞去特调局的工作，去她的装修公司当副总了……” 唐天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那个傻女人居然用金钱和职位做饵来触碰自己的逆鳞。如果她没有急功近利直接提出违背自己意愿的要求，说不定潜移默化之下，自己还真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小许，用特调局的帐号权限进入交管部门的监控系统库，给我找出彭璇到底去了哪里，我怀疑子午会的人已经跟她有过接触了！”项宇从怀里掏出烟盒，给唐天丢了一根，然后自顾自点燃，深吸了几口之后继续说道，“趁着眼下没什么案子，咱们把彭璇这条线跟进一下，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什么问题！” “项队，彭璇的那栋别墅现在是什么情况？刑警队那边的勘察取证结束了么？”唐天也想起那栋别墅二楼的暗室，或许在那里自己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项宇对此并不太清楚，但是在他看来，不管刑警队的勘察取证有没有结束，以特调局的权限进去协助勘察也不是什么大事，索性就留贾左祯看家，带着唐天和曲流弱赶往郊区的别墅园林。 还在路上的时候，项宇和汪文通了电话，谈及彭璇的别墅时，汪文显得对那栋别墅有些心理阴影。 “我们的勘查工作已经结束，但是别墅目前还处于被刑警队查封的状态，你们要过去的话一定要注意，二楼的那个暗室很邪门，千万别动里边的投影仪！”汪文也没说具体原因，只是模棱两可地如此叮嘱道。 听到汪文提及投影仪，唐天心里略微有了些猜测，会不会是因为投影仪里的催眠视频，让刑警队在勘察现场的时候出现了某些意外情况？ 第133章 赶赴岭山镇 在项宇的注视下，唐天喘着粗气重新坐了下来，他的胸膛因为情绪激动而剧烈起伏，面色也涨得通红。 “你们别觉得唐天在小题大做，我的观点和他非常一致！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发言，那我就说两句？”项宇站起身环视一周，觉得拐杖有些碍事，索性一把丢开老远。 “大家试着回头想想，从唐天加入特调局开始，小宁村灭门惨案，山村蘑菇作坊，火葬场偷尸案，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这些案子哪一个没有牵连到一大批无辜者？就拿小宁村灭门案来说吧，那些不肯开门的住户真的该死吗？子午会为了达到某个我们暂时还不清楚的目的，将法律置若罔闻，丧心病狂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了！” “可是当我们坐在这里，用自己能够想到的最恶毒的词汇来形容子午会的时候，有没有扪心自问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子午会发展到了现在的规模？同志们，这是我们的失职啊！” “就拿山村蘑菇作坊的案子来说吧，一碗很美味的蘑菇汤，刑警队的同志们喝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可为什么就没有像唐天一样想一想，为什么那蘑菇汤喝起来就那么美味，那么特别呢？” “我不相信子午会一开始就如此深藏不露，一开始就如此胆大妄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瞒天过海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客观上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说很多年前法律还没有健全起来，我们的警察队伍也没有掌握现在的高科技侦破手段。 可追根究底，最直接的原因其实是麻痹大意！因为一时大意，导致某个线索被遗漏，可等你回头想起来的时候，那个线索已经没用了！于是，一个案子成了悬案，一群人蒙受冤屈，整个团体备受质疑！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啊！” 项宇越说越激动，他仿佛忘记了自己的左腿上还打着夹板，就那么一瘸一拐地在屋子里走动着。 “唐天也好，小曲和小许也好，都是后来才加入进来的，但是老贾你不一样啊！你是特调局的老人了！”项宇走到贾左祯旁边，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气里夹杂着些许失望。 “老贾，你回头想想，我们已经侦破的每一个案子，哪一个不是因为全无头绪才交给我们来跟进的？可当这些案子逐步告破之后呢？我们回头再看看，真的毫无头绪吗？我当警察那会儿都是师父手把手带徒弟，我的师父曾经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犯罪，也不存在完全被清除的痕迹！ 就拿彭璇别墅里的脚印来说，你们怎么就能断定，那些脚印不是犯罪分子刻意留下的呢？你们怎么就能肯定，犯罪分子不是在误导你们，让你们认为子午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从而将目光转移到普通的入室偷窃上？” 贾左祯沉默了，项宇的话勾起了他的回忆，在唐天加入进来之前，他们几个老伙计侦破过的一个个案子，就像是过电影一样浮现在脑海，那一张张定格在记忆中的面庞，仿佛也写满了失望。 “我错了！彭璇这条线继续跟进吧！”贾左祯面色几经转变，终是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将心中的浮躁也全部吐了出来。 项宇的这番言辞让所有人都陷入沉思，回头想想可不就是如此么？哪有什么十全十美完全不留痕迹的犯罪？无非是办案人员能不能发现，发现了之后有没有及时跟进的区别罢了！ “我的师父还说过一句话，一直以来都被我当做座右铭，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们！” 项宇目光灼然，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如果一个警察口中说出我错了三个字，那就是在渎职！我希望你们都能记住这句话，警察绝对不能犯错，因为我们就是一杆秤，一把刀，用人民赋予我们的权利，来维护人民的安全和利益！如果我们错了，最终受到损失的一定是人民！” 在这一刻，唐天觉得项宇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话语，他看到项宇的眼睛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而自己心中的那抹悲凉也在这团火焰中燃烧殆尽！ 他在心里嘶喊，查下去！不顾一切地查下去！不管过程多么曲折，不管前边有多少阻拦，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只要还有一个子午会成员没有被抓捕归案，那就一直查下去！ “我申请赶往岭山镇跟踪调查！”唐天目光坚定，他忽然觉得项宇的目光背后，似乎也像自己一样隐藏着仇恨，深入骨髓的仇恨！ 项宇转头看向唐天，沉吟良久后开口说道：“你可以去，但是我希望你能清楚一件事，接下来针对彭璇的任何调查都只是建立在我们的推测上，就目前而言，没有任何迹象能够证明彭璇身处危险之中，也没有任何人因为彭璇成为受害者，所以我们无法对此立项调查，在没有发现进一步线索之前，你的所有行动只能以个人的身份！” 对于这些，唐天心中自然清楚得很，就在他提出前往岭山镇的时候，早就想到接下来的所有调查都只能以个人身份进行，在没有找到实质性证据之前，特调局方面没有理由请岭山镇的警方协查。 不过唐天还真觉得无所谓，这种性质的调查真要让当地警方协查也是个麻烦事，乡镇派出所能有多少警力？人家也有日常工作要做，总不能让人家把手头的其他工作全都放下吧？ 会议结束后，唐天从项宇那儿拿到了车钥匙，这次项宇总算大方了一次，给他分了一辆从汪文那儿“借”来的九成新哈弗h6，终于可以让那辆老掉牙的三菱躺在车位上等待生锈了。 按理说，唐天前往岭山镇跟踪调查，一个人去肯定显得有些势单力薄，搭档的最佳人选肯定是曲流若，可是考虑到曲流若对自己的感情，为了照顾她的感受，唐天准备自己单独行动。 可就在他收拾好行李准备上车的时候，却发现曲流若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了副驾驶上。 “看我干吗？”曲流若似笑非笑地看向愣住的唐天，“要不是项队安排我跟你一起，我才懒得跟你跑去山沟里呢！” 唐天觉得这话自己没法接，索性就装傻充愣，将行李往后排一塞，开着导航驶出特调局的院子。 从安港市到岭山镇并不算近，走高速也要两个多小时，下午五点左右才看到岭山镇的路牌。 在路上的时候，曲流若就用手机查了岭山镇的信息，这座小镇本是著名的旅游景点，以当地少数民族舞蹈，以及险峻奇特的山景闻名。 但是三年前，这个小镇上发生了一起颇具争议的火灾，一百一十八名游客葬身火海，负面~新闻层出不穷，更是有不少坊间传闻，被网友们绘声绘色地广为流传，甚至还有不少灵异频道的主播，对这场火灾进行各种角度的解读，搞得很是玄学。 在官方通报中，这场火灾的原因很简单，住宿的游客违反酒店规定，在铺设地毯的房间里抽烟，并且没有将烟头完全熄灭，就扔进了垃圾桶。 垃圾桶被点燃后，房间的地毯和窗帘接连起火，加上酒店的防火措施也没有做到位，火势过大烧炸了墙壁的涂层，引燃木质隔板后一发不可收拾，最终导致整栋楼只剩下框架！ 而坊间传闻，这场火灾就被赋予了莫大的玄学元素，有人说酒店的选址有问题，门口正对丁字路口，煞气直冲门堂，再加上周围建筑逐渐拔高，遮挡了原本充足的阳光，这才导致酒店阴煞交错，引来惨祸。 也有人说，当年那一批住店的游客，冲撞了山中精怪，这才惨遭报复，更是引来其他无辜者躺枪送命。 这些传闻在曲流若看来确实搞笑，且不说世上本无鬼神，单是这些传闻中死亡人数都和官方通报的不同，最为丧心病狂的，竟然以讹传讹，声称在这场火灾中，共计丧命三百余口！ “这些人都该被抓去吃牢饭！他们在网上瞎掰倒是过瘾了，给地方经济造成的损失，到头来还得老百姓担着！”曲流若皱眉兴叹，却忽地灵光一闪，“唉？唐天，你说当年的火灾，会不会也跟子午会有关系？” 正开车的唐天觉得很是无语，曲流若也被项宇那段激昂的演讲给整魔怔了么？放火杀人这种最没品的谋杀手段，可不是子午会的一贯风格啊。 没等唐天开口，曲流若也反应了过来，她讪笑着扯开话题：“那你说，彭璇她们来岭山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看网上的报道说，岭山镇这边的旅游景区全都因为游客稀少倒闭了，山道上的游览设施常年无人维护，当地政府为了避免游客发生危险，已经封停了大半的山道，仅剩下的几条山道也根本没有游览价值，她们该不会真的是来观光旅游的吧？” 提及彭璇，唐天也来了点兴趣，他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将自己不太成熟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觉得吧，如果仅仅是为了旅游散心，她没必要催眠喻大强行离开特调局，从这一点来看，她还是担心我们扣着她不放的，也就是说，她觉得自己来岭山镇的理由，得不到我们的认可！这意味着什么？” “你是说，她来这里或许并不是出于本意？”曲流若觉得自己灵光一闪，却没能及时将其抓住。 “是也不是！” 唐天放慢了车速，担心说话的时候分神出现什么意外：“我觉得子午会的人已经和她接触过了，或许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就像子午会逼迫陆安和康阳回国一样，间接地用其他人，或者其他事让当事人以为，自己必须去做什么，而她去做的，才是子午会真正的目的！也唯有让当事人都蒙在鼓里，事发后才能让我们云里雾里！” “你这么说的话，我有点懂了！”曲流若点了点头，虽然自己想的跟唐天的分析有些出入，但是大体上还算一致。 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车子已经开进了岭山镇路牌，曲流若低头摆弄导航地图，想要在地图上找到自己用美团预定的酒店位置。 可当她找到那家酒店的时候，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冰寒，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上下！ 第134章 奇怪的酒店 只见地图上那家酒店的门前，正是一个丁字路口！不但如此，酒店的实景照片来看，主楼的格局跟几年前失火新闻里的照片一模一样！ “要不，我们换一家酒店住吧？”曲流弱觉得有些瘆得慌，虽然心里不信这些鬼神灵怪，可真要住进一家曾经失火烧死一百多人的酒店，需要很大的勇气。 唐天也有些发愣，刚才曲流弱搜到的新闻里说，那家酒店已经在大火中被烧得只剩下支撑框架，而且酒店的老板同样在火灾中丧生，那现在的酒店是谁重新修缮起来的呢？ 而且，这样搞真的不会亏本么？修缮一栋只剩下承重框架的大楼，可要比重新盖一栋更费钱啊！况且里边死了那么多人，还用来当酒店会不会显得有些丧心病狂了？ “我看看其他酒店还有没有房间！”曲流弱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打开软件开始搜索酒店旅馆之类，可是当她将寥寥无几的选择挨个看完之后，眉头越皱越紧，“不是吧？其他的旅馆也太破了点吧？这都是什么房间啊我去！” 唐天心生好奇，将车子停在路边凑头过来，等他看清楚曲流弱手机上的图片之后，面色瞬间漆黑！ 手机里的图片中，几乎所有的房间墙壁上，都有或多或少的裂纹和霉菌斑点，要不是看上边简介说这是旅馆房间，唐天甚至怀疑，这是某个凶杀案的现场！ “算了，我们还是住酒店吧！”曲流弱对岭山镇的印象再次跌落，一个曾经的著名景区，怎么就破败成这个样子了？ 二人硬着头皮开车来到酒店门前，曲流弱甚至有种骂娘的冲动！眼前的酒店主楼哪有照片里那么赏心悦目？外边围绕着一层绿色的防坠网，还有几名工人吊在楼外进行墙体翻修工作，这简直就是烂尾楼工程么！ “二位住酒店还是停车？停车收费五元哦！”车子刚停稳，一名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人就凑了上来，脸上带着让人厌恶的笑意。 “住店！”曲流弱没好气地回答，拉开车门朝着酒店的正门走去，心里盘算着等下一定要先看房，如果房间也跟照片严重不符，那就直接走人。 走进酒店大厅，里边的环境跟外墙截然不同，说不上金碧辉煌，却也算对得起酒店这两字应该对应的档次。曲流弱的心情稍微恢复了一些，她迫不及待先让服务员带着自己去看房，而唐天则一眼就看到放在大厅前台上的寻人启事。 按理说，酒店的前台上会放一些广告单，但是绝对不会放这种印刷劣质，甚至还带着油墨斑块的寻人启事，这不但会拉低酒店的档次，还会让人从心理上感到不安全。 唐天随手拿起一张寻人启事，上边印着一个女孩的照片，因为印刷质量太差，照片严重模糊，只能大体看清人脸的轮廓，发型的轮廓完全被油墨斑块遮掩，这样的寻人启事还想找到人？ “先生，您尽管放心，我们酒店很安全的！这些东西是一个神经病的，他总是过来闹腾，老板为了宁事息人，这才同意他把寻人启事放在前台！”前台的女孩看出唐天面色有异，赶忙开口解释。 唐天点了点头也没追问，他觉得这家酒店处处都透着怪异，大厅足有一百多平米，可是除了前台两个人之外，也就只剩下自己，显得很是萧条。 没让唐天等太久，曲流弱就从电梯走了出来，她脸上带着的微笑让唐天知道，房间应该还是不错的。 “房间很不错，我们预定的401和402可以开房卡了！”正如唐天所料，曲流弱索要了他的身份证，就直接让前台开房。 前台的动作很快，从曲流弱手里接过身份证，也没有让二人进行人脸验证，只是在本子上手动记录之后，就拿出两张房卡递给曲流弱：“每个房间押金一百，房费每天二百六，包含早饭！” 这种略显敷衍的身份证登记方式，让曲流弱很不习惯，却也没多说什么，反正自己也不在这边常住，估摸着也就三两天的功夫。 然而，就在曲流弱接过房卡准备走向电梯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唐天二人不由得转头看向门口，只见一辆金杯面包车停在酒店门外，从车上下来的两个人，竟然穿着电影里的那种道袍。 唐天和曲流弱对视了一眼，索性也不急着上楼了，他们都觉得这酒店或许另有隐情。 那两个穿着道袍的家伙都是瘦高个儿，头上挽着木质簪子，两鬓垂下长长的发丝，还留着一撮山羊胡，仅从这打扮来说，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可他们的眼神却四处乱瞟，让唐天下意识想到了贼眉鼠眼这个成语。 “老贾穿布衣都比他们穿道袍正统！”曲流弱觉得这俩人绝对是骗子，而且还是那种不上档次的骗子。 唐天没有搭话，掏出手机将酒店的名字和位置以短信的方式，发给了许志伟，让他帮自己查一查近期酒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志伟那边很快就给出了答复，发过来的直接是一个网页链接。唐天也没多想，顺手点开链接后，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怎么了你这是？”曲流弱好奇地凑近了些，朝着唐天的手机看去。 网页上是当地媒体的网络报道，这家酒店在一周前连续发生三起跳楼事件，最后一个跳楼的房客更是在下坠过程中，撞上酒店的招牌，血液喷溅在酒店主楼的外墙上，甚至还有目击者称，死者的肠子内脏挂在招牌上良久，直至警察赶到现场，才将其取下。 看到新闻，曲流弱只觉得脊背一阵冰寒，之前的火灾，一周前的跳楼案，这家酒店的“风水”还真是绝了…… 唐天目光凝重，看来自己这一趟岭山镇之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或许在这里会有一些别样的发现。 见唐天二人坐在大厅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一个道士走了过来，挽着手中拂尘给二人行了个礼：“二位，我们要在大厅做法，我看你们二人命格奇特，唯恐二位遭受无妄之灾，还望施主暂且退避一二！” “做法？你们觉得酒店有鬼？”曲流弱想从这两名道士嘴里问出点什么，这俩人看年纪都不大，应该很容易套话才对。 “不好意思两位，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自然没有给人添麻烦的道理，您二位还是别问了，这天色也快黑了，早点回房休息吧！”道士的口风很紧，从始至终脸上都挂着淡笑，若不是滴溜溜打转的眼神太掉分，还真有点高人风范。 眼看问不出什么来，曲流弱也只好冲唐天使了个眼色，二人起身走进电梯。 “奇怪，我记得这栋楼最少五层，怎么电梯只能到四层？”唐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酒店的疑点简直堆成堆啊！自己二人进来才不到半个小时，这都有点探秘节目组的既视感了。 来到四楼之后，唐天还特意看了一眼边上的步行梯，推开楼梯间的防火门，的确有继续往上走的楼梯，只是在转身台的位置安装有铁栅栏，隔断了开来。 “或许是为了防止有人爬上去跳楼吧？”曲流弱也觉得奇怪，按照酒店的格局来看，每一层都有最少30间房，为了避免跳楼就直接封停一层，这得损失多少收入啊？ “先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今天就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开始寻找彭璇在岭山镇的行踪！”唐天没心情多管闲事，人家酒店愿意亏钱自己也管不着。再者说，现在正在进行的调查属于私人性质的调查，尽量不要节外生枝才是正理！ 曲流弱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临进屋前，扭头看向唐天想要说点什么，犹豫了几秒钟却终究没能说出口，只是快步走进屋里，反手就将房门给重新关上了。 唐天看的一脸懵逼，满脑袋问号地进了屋。这酒店的房间还算靠谱，干净的木质地板，墙壁上贴着带有金色纹饰的壁纸，再加上简约的吊顶风格，看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唐天匆忙洗了个澡，也没去看时间，将手机闹铃定在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就直接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事实上，唐天很快就发现，自己定闹铃完全是多此一举，因为还没等闹铃响起，他就已经被惊醒了两次！ 第一次是十一点半左右，楼下传来很重的脚步声，就像是行走的时候故意大力踩踏发出的那种，一两声还无所谓，可这个声音偏偏持续了将近十分钟，这就让唐天非常烦躁了。 好不容易再次睡去，房间外边的过道里，却又传来凄厉的鬼哭狼嚎！ “尼玛？有完没完了？！”唐天的心态都快炸了，之前的脚步声暂且不说，这鬼哭狼嚎的声音，八成就是那两个道士弄出来的，简直是难以想象，他们这样搞难道不是在砸酒店的招牌么？ 唐天怒气冲冲地一把拉开房门，外边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道士装神弄鬼，反而在拉开门的一瞬间，呜呜的冷风灌入屋内，吹得他一个哆嗦。 冷气让唐天焦躁的心情迅速平复下来，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就在拉开门的瞬间，门外一直在持续的鬼哭狼嚎居然完全消失了！就仿佛刚才听到的全是错觉！ “干嘛呢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曲流弱也被声音吵醒了，她带着怒容拉开房门，跟唐天一样愣在当场，门外空空如也，只有呜呜呼啸的冷风刮过，冷得让她怀疑人生！ “咦？你也被惊醒了？”曲流弱看到站在门外的唐天，忽然觉得不是那么冷了。 “你刚才也听到了？”唐天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曲流弱开门出来要比自己晚了一分多钟，自己打开门之后就没有再听到声音，可曲流弱开门的时候却在抱怨吵得没法睡觉！ “对啊！也不知道酒店到底在搞什么鬼！我甚至怀疑这是一家鬼屋主题酒店！”曲流弱说到这里，却是忽然愣住了，她停顿了几秒钟仔细倾听，“咦？怎么打开门反而没声音了？” 第135章 道士跳楼了 唐天不由得心里咯噔一声，扭头朝着风吹进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过道的尽头，一扇窗户正大开着。 他缓步走到窗户跟前，先是仔细观察了窗户内侧，窗户的玻璃上留着太多人的指纹，看样子这扇窗户应该经常被人开合。而窗台上则印着一道明显的脚印，从脚印的朝向来看，应该是从窗户跳出去了？ 想到这里，唐天下意识地将脑袋伸出窗外向下看去，等他看清楚窗外的情形，差点没叫出声来！只见一名道士正躺在楼下的水泥地面上，地上有一摊殷红的血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赶紧打急救电话！有个道士跳楼了！”唐天急匆匆地钻进电梯，他不确定楼下的人有没有发现道士跳楼，按理说四层楼的高度跳下去，生还的可能性并不小，可问题在于地上有血迹，万一那倒霉道士失血过多，再耽搁的时间久点，可就真没救了！ 等唐天火急火燎冲到楼下，正如他所料的那样，另一名道士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同伴已经跳楼了，正手持桃木剑身着黄道服，嘴里哼着听不懂的曲调，在酒店的大厅里左右腾挪跳大神呢！ “别跳了！你朋友从四楼摔下来了！赶紧出来帮忙！”唐天没时间跟他细说，也不管他正在干嘛，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拽着出了酒店大门，等他们来到四楼过道窗口下方的时候，跳楼的道士已经处于休克状态了。 唐天没敢去挪动他的身体，担心因为不懂而胡乱动他，引发二次伤害，只能蹲在地上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上半身没有明显伤势，脑袋上也没有伤口，只是大腿根处骨折严重，骨头断裂后刺穿了肌肉，带着触目惊心的血迹裸露在空气中，看情况应该还刺破了腿部的静脉大血管，血液往外流淌得很快。 “我朋友已经打了急救电话，你帽子上的布条借我用用！”唐天找遍全身也没发现能用来止血的东西，扭头的时候刚好看到道士头上戴的帽子后拖着两根布条。 道士这会儿已经慌神了，他一脸呆滞地摘下帽子颤抖着递给唐天，嘴里支支吾吾地哼着什么，想去将地上道士搀扶起来，却又被那斑驳的血迹吓到，面色惨白浑身颤抖。 唐天可没工夫充当心理医生，他一把接过道士帽，三两下就将布条扯了下来，用布条将地上那名道士的大腿扎紧，出血量这才减慢了许多。 很快，救护车就赶到了现场，从车上跳下来的医生还在嘀咕，这都是第四个了之类的话。 看着医护人员将道士抬上车运往医院，唐天的睡意全无，他这会儿满脑子都在想，这道士好端端的干嘛跳楼啊？难道是做法事走火入魔，以为自己真的被先祖附体，准备来个腾云驾雾不成？ 道士跳楼的事儿很快就惊动了酒店的经理，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另一名道士也随车去了医院，现场只剩下唐天和两个被吓坏了前台工作人员。 “程经理，您可算来了！这事儿我们要不要报警啊？这都第四个了！”年纪稍大点的女员工慌乱地看向酒店经理，她的目光里写满了惊恐。 “报什么警？他自己跳楼的，人都没死，报了警咱们还做不做生意了！”程经理也是一阵气恼，他搞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活着不好吗？干嘛非得轻生呢？就算你想死，麻烦你找个楼层高点的好不好？五楼都已经封住了，四楼你们都要往下跳？过分了吧！ “你，别愣着了！赶紧让保洁阿姨出来收拾一下，叫他们来做法事是图个安心，现在倒好了，反倒闹心了！”程经理想到这里更是气恼，他面色漆黑地看向唐天，那意思是把唐天也当成员工了。 “那个，我是刚住进来的，之前跳楼的三个人都是住在第五层么？”唐天摸了摸鼻子，也没跟程经理计较语气问题，遇到这事儿也的确挺闹心的。 “啊？”程经理面色一窒，赶忙换上笑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也是气急了，把你当成我们的员工了！” “没事没事，可以理解！”唐天连连摆手，“我想知道之前跳楼的那三个人……” “唉，别提那三个倒霉催的了！” 唐天的话还没说完，程经理就面露苦涩地掏出烟盒，也没顾得上唐天，自顾自地点了一根。 “他们住进来的时候都挺正常的，给他们开的房间也都不在五楼，可不知道那帮孙子怎么想的，大半夜不睡觉，非得跑去五楼爬上楼顶自杀！这酒店本来生意就不好，外地游客越来越少，本地人也都知道几年前火灾的事儿，加上这帮孙子乱跳楼给霍霍的，这一周下来，酒店也只开出去十几间房！” “他们之前住的房间重新收拾过么？”唐天忽然觉得这件事儿值得自己调查一下，按照程经理的说法，这些人住进酒店的目的貌似就是为了跳楼？ “没呢，警方那边交代过，案子没结清之前必须保证现场不被破坏。”程经理觉得唐天问的有点多，这些话似乎不是一个房客应该问的吧？ 唐天掏出证件亮明了身份，虽然项宇说自己不能以特调局的身份进行调查，但他没说不能用警察的身份调查不是？ “你是警察？”程经理面色很难看，这简直是哔了狗了！刚才前台提议报警让自己给凶了一顿，没想到眼前就他娘的站着一个警察！ “昂，准确说，是正在度假的警察！” 唐天知道程经理不想给酒店找麻烦，毕竟警方介入的话，酒店的正常营业肯定受到影响，那对于本来生意就不好的酒店而言，简直是灭顶之灾。 “我就是觉得奇怪，按理说自杀这种事儿没必要非得跑到你们酒店不是？你带我去他们住过的房间看看，我以私人的身份给你找找原因，再不济也比你们找道士做法靠谱点吧？” 一听这话，程经理就想骂娘，那两个道士收费贵也就算了，可这问题没解决反而给添堵，简直是没良心啊！ “行吧，反正今晚我是没心情睡觉了，带你去看看也行！”程经理叹了口气，扭头朝着电梯走去。 唐天跟在程经理身后来到了三楼，之前跳楼死亡的三个人分别住在307，311和312，据程经理介绍，住在307的是第一个跳楼自杀的房客，住在311和312的则是一起来酒店开房的，而且跳楼的时候也是同一时间纵身跃下。 “我就想不通了，镇里比这酒店高的建筑多了去了，别处还不用出钱直接能去顶楼，干嘛非得出了钱跑到了我这儿跳？完事跳下去还没直接摔死，送去医院抢救几个小时才断气，这不是死都不痛快么！”程经理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如果那三个人没死，他真想去医院问问他们当时是怎么想的。 唐天没去管程经理的吐槽，自顾自推开307的房门，屋里的摆设都非常整洁，床上的被子也没有被动过，沙发坐垫上有被压过的痕迹，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死者开房后根本就没有睡觉，他一直坐在沙发上抽烟，而且抽得很凶！”唐天当即做出判断，他觉得死者在选择跳楼之前，应该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显然，最终恶魔战胜了天使。 除了这些之外，唐天没有再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死者没有洗过澡，也没有使用房间里的饮水机之类的电器，就好像他开房的目的仅仅是坐在沙发上抽烟，思考自己要不要一跃而下结束掉自己的生命。 “其他两个房间跟这里差不多，你还要去看么？”程经理也很无奈，自从知道了唐天的身份后，他很想直接离开，却又担心触怒了这位休假的警察同志，导致自己的酒店出现更多的意外。 “带我去看看吧，反正我今晚也是睡不着了！”唐天从怀里掏出烟盒点了一根，“我就是个穷警察，抽的烟档次太低，想必你也抽不惯！” 唐天早就注意到，这位程经理的烟盒是黄鹤楼1916，人家一根烟就能买自己一盒，就没给他让烟。 程经理面色很是尴尬，他有些吃不准唐天的意思，是单纯的字面意思，还是有其他不方便说，却想让自己领会到的含义呢？ 一脸纠结的程经理带着唐天来到311和312房间跟前。这两间房刚好是对门，房型也都一样。打开房门后，程经理不愿意进去，就站在过道里等候。 这两间房跟之前的307相比要稍微大点，因为多出来一个晾晒衣服的小阳台，但是和307一样，房客并没有动用房间里的其他设施，只是坐在沙发上纠结。其中311房间有烟灰和烟蒂残留，而312房间则没有烟头，看样子312房间的房客要么是个女人，要么是不抽烟的。 “程经理，他们开房的时间是几点？”唐天望着眼前几乎堆满了的烟灰缸，心里忽然想到了什么。 “晚上八点到八点半，这仨个人都是那个时间段入住进来的！”程经理当即给出了答案，这个问题他已经给警方回答了无数次，甚至有些烂熟于心。 “那，他们跳楼的时间呢？大概在哪个时间段？”唐天的目光越发凝重起来。 “十二点出头，最晚的一个是十二点半落地，这帮人也是奇了怪了，非得选这个么邪性的时间跳楼，莫不是想变成厉鬼，去找仇人索命？”程经理说到这里，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对着死者曾坐过的沙发暗自祈祷，不管你们变成了啥，千万别来找我，我可没还过你们啊！ 唐天面色顿变，八点入住到十二点跳楼，期间一共四个小时，可眼前的烟灰缸里却几乎塞满了烟头！他觉得自己想到了什么，可一时半会儿却又无法肯定，他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次性橡胶手套，仔细地数了一遍烟灰缸里的烟头数量。 整整二十颗，一颗不少！ 不到四个小时抽完了一盒烟？ 第136章 另有隐情 “程经理，你抽烟多少年了？”唐天忽然回头看向程经理。 “啊？”程经理有些错愕，他还在琢磨刚才唐天那句话的含义，面对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显得略微愣了下，“十几二十年了吧？具体什么时候开始抽的，我也说不清楚了！” “那你一天能抽多少根？”唐天继续问道。 “这个不好说，心情烦躁的话，可能会多点，正常情况下一天一盒左右！”程经理更是纳闷，难道这帮人跳楼跟自己抽烟多少有关？这不是扯淡么！ “那，如果让你在三个多小时里，抽完一盒烟，你能做到么？”唐天觉得自己的推断十有八九是正确的。 “开玩笑！不到四个小时一盒烟？会死人的啊！”程经理面色骤变，他甚至觉得眼前这货就是来逗自己开心的！ “行了，谢谢你的配合！” 唐天心中大定，他现在基本可以断定，这三个人绝对不是自杀！至少不是自愿跳楼的！一个二十年的老烟枪，都不敢说能够在不到四个小时里抽完二十根烟，死者是如何做到短短四个小时，抽完二十根烟还有能力去跳楼的呢？唯一的解释就是，住进酒店后的他们，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不是，警察同志，你问这话我怎么越来越不明白了呢？你这弄得我更睡不着了！”程经理见唐天准备回房，索性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们不是自杀的！”唐天直勾勾地看着程经理，想要从他的表情里判断出一些东西来。 程经理一听这个顿时紧张起来，这三个人被判定是自杀，酒店的麻烦或许还会小一些，如果被判定成他杀，那酒店铁定完了！ “不能吧？监控里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们自个儿爬上五楼的楼顶，然后跳下去的，这怎么可能是他杀呢？”程经理满头大汗，他在想唐天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黑警，想要用这事儿诈自己钱呢？ “你别紧张！”唐天看得出来，这程经理的紧张只是单纯地为了酒店着想，并没有罪责败露的恐惧，所以也就没必要继续吓唬他了，“根据我的勘察来看，死者的确是他杀，但是跟你们酒店的关系不大，从某种意义上讲，你们酒店纯属倒霉！” 说完这话，唐天也没等程经理继续追问，就径直去了曲流弱的房间，这事儿已经有当地的警方介入调查了，自己横插一手似乎有些不太合适，更何况项宇交代过，自己这次就是个人行动，跟特调局无关，真要是因为酒店的事儿亮明了身份，难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调查。 可问题是，唐天从酒店跳楼自杀案里，看到了子午会的影子，他觉得排除掉神鬼作乱的原因之外，唯一能够让人无法自控，不停抽烟，并且从楼顶一跃而下的，也就只剩下催眠了！而且这种催眠手段还非常符合子午会的风格！ 甚至，唐天怀疑子午会之所以让这些死者，在跳楼之前拼命抽烟，很有可能是想要用尼古丁含量来掩盖死者血液中的其他东西！ “那个道士现在怎么样勒？”曲流弱见唐天回来，开口问道。 “腿部骨折，静脉破裂，不过上半身没有什么大问题，性命应该保得住！”唐天坐在沙发上，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你先坐，我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曲流弱心中一动，面色当即有些不自然起来，红着脸，抿着嘴坐下后，一脸期待地看着唐天。 “我刚才去之前跳楼的三名死者曾住过的房间看了看，我发现这三个人里有两个人的房间都存在大量烟头，而且根据酒店经理的说法，他们是晚上八点半左右入住，十二点左右跳楼，那么三个小时里抽完一包烟，这种举动很不正常！” 唐天说到这里，忽然发现曲流弱的表情有些奇怪，颇有一种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葫芦娃的既视感：“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很差啊？” “我很好！你继续说！”曲流弱咬牙切齿地说着，心里则是万分懊恼，早就知道眼前这货是个钢铁直男，为什么自己还期待他大晚上的跟自己表白？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哦！”唐天见曲流弱不愿意说，也没想着多问几句，继续回到了自己的案情分析上，“我上来的时候，在网上查了一下资料，哪怕是焦油含量最低的女士香烟，一根接着一根抽的话，在第十根左右就会出现严重眩晕，缺氧，心率失衡的情况，抽到第十五根左右，就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尼古丁中毒，极个别体质，或者常年酗烟的老烟枪可能会对尼古丁有较高的抗体，但是绝对扛不住连抽二十根男士香烟！” “也就是说，他们在住进酒店之后，很有可能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我怀疑这事儿跟子午会有关，之所以让他们疯狂~抽烟，就是想要用尼古丁的含量，来掩盖他们血液中的其他东西！” 听完唐天的分析，曲流弱也进入了工作状态，她仔细回忆了一遍唐天的讲述：“你的怀疑很有道理，但是那个没有抽烟的死者，如何解释？” “没有见到验尸报告之前，我也说不准，但是我有一个推测，会不会是这个死者体内并没有子午会想要掩盖的东西，加上这个死者是女性，并且没有抽烟的习惯，所以就没必要控制她去疯狂~抽烟呢？” 唐天抬头用问询的目光看向曲流弱：“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当地的警方已经介入调查这个案子，我们想要拿到验尸报告，就必须向当地的警方表明身份，这就违背了项队的要求！”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岭山镇毕竟只是一个乡镇级派出所，这种连续自杀的案子应该是县里的公安局在经办，我看还是把这事儿先给项队说一声，听听他的看法，然后再做决定！” 曲流弱也没等第二天，直接掏出手机给项宇打了个电话，按照她对项宇的了解，一点多的光景，项宇肯定还没睡下。 事实上也正如她所料的那样，项宇很快就接听了电话，听完曲流弱的讲述，他对唐天的判断也非常认同。 “这件事儿我来协调，你们暂时先不要节外生枝，把主要精力放到对彭璇的调查上！” 这是项宇最终给出的答复，他觉得酒店的线索固然重要，但是没有彭璇那边更加迫切，毕竟尸体就放在那儿，什么时候想要重新验尸都行，可是彭璇目前还下落不明，随时都可能出现危险，容不得丝毫耽搁。 得到项宇的回复后，唐天二人也只好暂缓对酒店的调查，第二天一早就开始根据许志伟提供的信息，在岭山镇寻找彭璇。 因为岭山镇曾经是个旅游景区的缘故，镇上的监控网点要比其他乡镇完得多，所以有许志伟对安装有监控的区域进行排查，让唐天二人的工作量减少了太多。 可即便如此，想要在岭山镇找到彭璇也是大海捞针一样，只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拿着彭璇的照片去各个旅馆问询。 整整一个上午过去了，唐天二人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彭璇的线索，唯有许志伟那边略有收获，却也仅限于彭璇在车站附近几个街道的购物活动轨迹，当她离开监控覆盖范围后，许志伟就没辙了。 “这样下去不行！”曲流弱买了两瓶矿泉水，随手丢给唐天一瓶，“按照咱们这种查找方式，等找到人可能都半个月后了！根据小许那边的消息来看，彭璇她们很有可能并不在镇上，如果把搜索范围扩大到岭山镇附近的村落，咱们俩几乎不可能找到人！” “她买了登山绳和各种野外用品，会不会是想要去附近的景区野营？如果她只是为了散心的话，野营倒也说得过去！” 唐天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按照许志伟传过来的视频来看，彭璇根本就没有躲闪的意思，完全没有戒心地四处闲逛购物，整个过程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这跟他当初的推断大相径庭啊。 曲流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彭璇真要是去景区野营，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反倒更大了几分。岭山镇发生火灾后，因为网络谣言的原因，来这里的游客越来越少，承包景区的几家公司相继破产，这也导致景区设施年久失修，已经有不少游客在景区游玩的时候出现意外丧命的案例了。 “先找地方吃饭吧！下午我们继续在镇上寻找，如果还没有线索，明天咱们进山看看！”唐天也只能做出如此决定，这一趟也不能算没有收获，至少能够确定彭璇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岭山镇的汽车站。 镇上饭店并不多，唐天二人找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一家鲁菜馆，店里的人不多，点完菜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服务员就开始往桌上上菜。 就在二人吃饭的功夫，从门口进来一个打扮很是邋遢的男人，离得老远就能闻到浓郁的臭味儿。 这男人神情麻木的摇晃着走进饭店，脏兮兮的手搭在饭店的桌台上，“有没有看到我老婆？她被人绑架了！” “哎呀我说你怎么又来了？都跟你说多少次了，你老婆没来我们这儿！”鲁菜馆的老板娘很是嫌弃，想要将男人推搡出去，却又嫌弃他身上散发出的恶臭，“你要是再这样，别怪我报警了！我这开个小店也不容易，你这一身味儿天天来，我还怎么做生意啊？” “我找我老婆，找到我就走！”男人很坚定的摇着头，木楞愣地环视店内，确定没有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这才发出一声叹息，眼中少许的色彩也随之泯灭。 “我说没有吧？赶紧走吧赶走进吧！今下午别再来了！你这样搞下去，我真报警抓你了！” 老板娘好像担心刺激到这男人，脸上表情虽然厌恶，语气却颇有些哄骗的意味。 听到这些，唐天心里微微一动，他想起了酒店前台放着的寻人启事，不由得皱眉起身跟了出去。 “你在找你老婆？”唐天快走几步拦住了那男人，指着他手里的寻人启事问道。 “对，我找我老婆！她不是走丢的，她肯定被人绑架了！”提起自己的老婆，男人的表情不再那么木讷，眼睛里也多了几分神采，“前天下午，她说要去接自己的老乡，就跟厂里请了假，可是她当天晚上就没回来，打她电话也是关机，我也没有她老乡的联系方式，只能一边打听一边找，最后找到了这里！” 第137章 永安旅馆 “你觉得你老婆在那家鲁菜馆？”唐天有些好奇，因为这男人手里的寻人启事，跟酒店前台放的一模一样。 “不是，我怀疑我老婆被旁边公寓里的人绑架了！”男人压低了声音，指着鲁菜馆旁边不远处的一栋四层楼。 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唐天在那栋四层楼上看到了一块破旧的招牌，上边写着永安旅社。 “你老婆的老乡叫什么，你知道么？”唐天觉得这个男人挺可怜的，准备问问情况，看能不能顺手帮一把。 “不知道，我只听她说，是两个女人，好像有一个还是她的同村，俩人好像都姓彭！”男人不假思索地开口说道，“我也去派出所报警了，可是民警让我回厂里等消息，我老婆都丢了，哪还能安心上班等消息啊？” 唐天听到这里，脸上顿时变了颜色，两个女人，都姓彭！莫非她老婆要接的人就是彭璇和彭娟？如果真是这样，男人的老婆失踪了，那彭璇二人岂不是也…… 想到这里，唐天看向永安旅社的目光当即有了变化：“那你是怎么怀疑上永安旅馆的呢？” “旅馆对面的小卖部老板说，他看到我老婆当晚住进了这家旅馆！我去找旅馆老板问情况，他却说我老婆根本就没去过！”男人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他的目光里写满了愤怒，“我后来又去找那个小卖铺的老板，那老板却又突然改口，说自己记错了，从来没见过我老婆！” 唐天还想再多问点什么，可那男人的情绪再次开始不稳定起来，不管他开口问什么，都是重复强调着自己的老婆不是走丢了，是被人绑架了。 无奈之下，唐天只好塞给他五百块钱让他去收拾一下邋遢的形象，就回到了饭馆，这个消息对自己来说很重要，永安旅馆很有可能成为自己找到彭璇的关键所在！ “小伙子，千万别信他的鬼话哦！他就是个神经病，警察都懒得管他了！”老板娘见唐天回来，当即走到跟前开口告诫，“说什么他老婆被人绑架了，根本都是瞎话!要我说啊，就是人懒不想工作，找个由头在这附近各家要钱罢了！” 听了这话，唐天对老板娘生起一丝厌恶，那男人谈及自己老婆的时候，眼中的深情切切做不得假，更何况男人身上穿着的工厂制服，膝盖和胳膊肘的位置都是补丁压补丁，怎么看也不像是好吃懒做的人啊。 没搭理还在喋喋不休的老板娘，二人匆匆吃过饭就来到了永安旅馆，为了避免老板起疑，唐天压根儿没提那男人以及他老婆的事儿，只是掏出身份证开了一间房。 在曲流弱疑惑的目光中，唐天拽着她来到位于三楼的房间，关上房门后，这才小声地将自己和男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你就那么肯定？万一他真是个神经病呢？”曲流弱觉得唐天有些听风便是雨，仅仅凭借一个流浪汉形象的人一面之词，就断定这个旅馆可能有问题，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不会错的！语言可以骗人，动作也可以骗人，可是眼睛骗不了人！他眼睛里对他老婆的真情，绝对做不了假！”唐天对此非常确定。 曲流弱下意识撇嘴翻了个白眼，心里暗自嘀咕，你丫看别人的眼神挺仔细啊？怎么到了老娘这儿，就成了睁眼瞎呢？看不到老娘眼里对你的真情啊？ “那你准备怎么查？这房间可真够破的，我可先跟你说，要住你自己住，我可不愿意住在这种破地方！”尽管心中不住地吐槽，曲流弱还是选择相信唐天的判断，至少在这之前唐天做出的判断还真没出过错。 “怎么查我现在也没想好，今天晚上我自己住进来，你还住在酒店那边吧！” 唐天本来就没准备让曲流弱跟自己一起搬过来，一来这边的环境实在太差了点，二来，酒店那边也需要曲流弱多留意，他有一个直觉，催眠那三名死者和那个道士的人，就隐藏在酒店的工作人员里！ 曲流弱有些后悔自己傲娇地提了那么一嘴，其实唐天真要住进来的话，她也不介意脏乱差的环境，可现在好了，自己都把话说出去了，总不能来个真香定律吧？ 在曲流弱的纠结中，唐天敲定了下午的行程。二人先是在周围转悠了几圈，旁敲侧击地在附近各种小店打听到那个寻妻男人的基本情况。 正如那男人自己说的那样，他是昨天一早就开始在周围晃悠，死缠烂打地在附近各个店铺放下寻人启事，还在周围的街道上到处粘贴。本来他身上穿着的工装还算干净整洁，后来和永安旅馆的老板发生了冲突，两人撕扯中他被推搡进旁边的臭水沟里，这才搞得蓬头垢面。 唐天还根据拿男人工装上标注的公司名字，找到了一家纺织厂，但是苦于不知道男人的名字，唐天没有贸然进厂问询。 至此，从男人口中得知的消息可信度倍增，唐天觉得下一步需要考虑的问题，只剩下怎么从永安旅馆找到男人妻子的线索，从而顺藤摸瓜找到彭璇和彭娟的下落。 下午五点半左右，天色已经开始苍黑，唐天没有继续在周围晃荡，而是将曲流弱送回酒店后，独自返回了永安旅馆。 当唐天回到旅馆的时候，永安旅馆一楼已经摆上了牌局，包括老板在内一共四个人正玩得起劲儿，吆喝声甩牌声闹腾得三楼都能听到。 回到房间后，唐天烧了壶开水冲咖啡，今晚他并不准备睡觉，如果那个男人的老婆失踪，真的跟旅馆老板有关系，晚上说不定能听到什么动静。 喝过咖啡后，唐天斜躺在床上玩手机，心里却忽然想到了曲流弱，甚至还鬼使神差地拿她跟彭璇做起了对比，不管怎么比，唐天都觉得彭璇不适合自己，无论是价值观还是生活方式，两个人都显得格格不入。 “不对啊？我他么琢磨这些玩意儿干嘛？”唐天忽然惊醒，自己来这里是调查案情的，不是谈情说爱的！再者说了，这么拿别人作比较，也显得对二女太不尊重了吧？ 唐天摇晃着脑袋用冷水洗了个脸，这才从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中脱离出来，点了根烟趴在窗口处往外观望，耳边传来楼下阵阵吆喝声，看来楼下的牌局战况正酣。 一直挨到夜里十一点多，一楼传来的动静终于小了一些，这让唐天非常纳闷，住在这里的房客都不嫌吵么？这样的老板居然还能开旅馆做生意，也真是不可思议。 终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牌局可算散了，老板晃晃悠悠地将其他三人挨个儿送走，直接拉下卷闸门回屋睡觉，可问题是，这栋楼除了这道管闸门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出入口了啊！ 看这模样，后半夜永安旅馆内的房客是无法进出的？ “尼玛！这要是在安港市，早就被房客投诉倒闭了！”唐天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后半夜关门的旅馆。 很快，唐天就遇到了更奇葩的事儿，这位老板踩着重重的脚步一路走上四楼，紧接着就是大力开门关门的声音传来，好像还夹杂着一个老头的咳喘？ 唐天从屋里走了出去，蹑手蹑脚地顺着楼梯走上四楼，这一层房间都比较大，属于那种老式的套房，老板自己住的那一间自然是整个四楼光照最好的，位于四楼走廊的尽头。 他小心翼翼地凑近了过去，贴着墙站在门口，侧耳倾听屋里的动静。 这栋老旧的建筑隔音非常差劲，站在门口就能听到屋里来回走路的声音，还有一个老头儿不停咳喘的声音。 “老不死的别咳了！妈的，一天到晚伺候你，这都快三年了，你怎么还没死？”老板的声音里满是厌烦，他用各种恶毒的词汇辱骂着老人。 唐天紧皱眉头，他觉得屋里的老人应该不是老板的父亲，或者直系亲属，就算是再不孝的子孙，好歹也要顾及一下颜面吧？在这种隔音效果奇差无比的房间里肆意辱骂，岂不是招人话柄？ 又或者是，这老板已经厚颜无耻到，丝毫不顾及别人议论的地步？那该是多么纯粹的人渣啊！ “你，你会遭报应的！”老人又是一阵急喘，这句话几乎是从灵魂深处嘶吼而出，听得唐天都有些鼻子发酸。 唐天不由得暗自嘀咕，等调查结束，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必须让这个对老人肆意辱骂欺凌的人渣去蹲几年局子！ 就在唐天暗自寻思以什么罪名把这位老板送进局子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来人很急促，将卷闸门拍打得哗哗作响。 “亮哥？亮哥开门啊！亮哥你在不在家？！” 听到楼下来人的喊话，唐天当即头皮一麻，赶忙折身往回走，他的身形刚闪过楼梯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以及老板粗着嗓子的叫骂。 “谁啊！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叫魂呢？！” 还没等唐天回到三楼，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唐天知道，自己反身开门肯定来不及了，急中生智转过身背对房门，用手拉着门把手发出轻微的声响，然后抬头看向刚从四楼走下的老板：“唉？老板你这是准备出去？” 第138章 程经理之死 “嗯，怎么？你有事？”老板被唐天叫住，不由地皱眉问道。 “哦，我的烟抽完了，想问问楼下有的卖没？”唐天故作苦笑状，配合声音还抽了抽鼻子，一副没了口粮的老烟枪~模样。 老板也没多想，不耐烦地示意唐天跟着自己，继续快步往下走，临到二楼，外边拍打卷帘门的声音更大了几分。 “催催催！催什么玩意儿？信不信我他么打死你！”老板显得很心疼自己的卷帘门，声音里都带上了怒意。 来到门前，老板没急着去开门，而是先从柜台后边翻出来一个小木箱子，里边整整齐齐码放着各类香烟，看样子老板并没有去办烟草销售许可证，而是属于偷卖性质。 唐天也没管真假，随便选了一盒付款后揣进兜里，一边扭头往回走，一边心里暗自琢磨，无证贩卖烟草的罪名，能把他弄进去蹲多久。 唐天走上楼梯，并没有直接返回三楼，而是点了根烟站在二楼过道窗口，一副烟瘾难忍的样子，大口大口抽着烟将烟雾吐出窗外。 “你他娘的，这么晚不睡觉，跑我这儿干毛？”楼下一阵哗啦啦的卷闸门声音响过后，老板那粗着嗓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咳咳，亮哥，这事儿咱们进屋说！外边不合适！”门外那人声音很低，要不是唐天站在窗口，还真听不真切。 “什么事儿还得进屋说？能耐了你？”老板更加不耐烦起来，“老子心情很不好，今晚手气背，赔了小千把块呢！你小子别惹我！” “亮哥，这事儿真不合适在外边说！就咱们那几年……的事儿！”外边那人很谨慎，关键词说的声音更低，唐天没能听清楚。 但是这话说完，老板的态度立马转变了，他的声音明显降低了一多半，匆忙将来人拉进屋里，然后随手关上了卷闸门。 就在他们关上卷闸门的同时，唐天没敢迟疑，当即抬腿回到了三楼自己的房间，然后将门房虚掩着靠在门口。 外边很快就传来二人的脚步声，两个人都走得很急切，没有任何停留就一路走上四楼。 这次唐天没敢再跟上去偷听，况且从这二人的模样来看，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更加隐秘，自己就算跟上去也不一定能听到什么，还平白增加了暴露的危险，有些不太划算。 可问题是，这俩人神神秘秘的，到底在说些什么呢？在楼下那人话中提到的那几年如何如何，为何能让老板的态度骤然转变呢？ 好奇心如猫挠心，唐天在屋里来回踱步，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就在这时，唐天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掏出手机才发现是曲流弱打来的。 “这么晚还没睡？”唐天觉得有些奇怪，莫不是酒店那边又出事了？ 有些时候就是那么奇怪，你越担心什么偏偏就越是要出事，曲流弱的声音很急促，所说的话也恰好验证了唐天的预感。 “你快点过来一趟！昨晚跟你谈过话的程经理跳楼自杀了！” 一听这个，唐天顿时就急了，从昨天的情况来看，程经理绝对没有跳楼自杀的倾向，他还在为以后的前途操心，这样的人没有理由自杀啊！ 唐天没心情去四楼找老板开门，直接从二楼的窗口纵身跳了出去，深更半夜的小镇街头自然没有出租车这种存在，唐天郁闷地重温了当年在警校五公里长跑的感受。 等唐天气喘吁吁地赶到酒店，县里派出所的专案组已经将现场控制了起来，警戒线内两名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正在进行尸体现场鉴定。 程经理运气比较背，是脑袋着地，头骨崩裂开来，眼珠子也从眼眶挤了出来，满地都是混着血浆脑浆的迸射物，现场极度血腥！ “不对啊！”唐天忽然一拍大腿，一般情况下跳楼的人都是脑袋先着地才对！因为人类上半身要比下半身更重，所以在无意识，或者死意已决的情况下坠楼，都会脑袋先着地，可之前的道士却是双腿先着地！ 甚至按照之前程经理所说，那三名跳楼的死者，也并不是直接死亡，而是送往医院进行抢救后，因抢救无效而死亡。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那三个人跳楼的时候，同样是双腿先着地的！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唐天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刚一见到曲流弱就开口问道。 “我给你打电话前十几分钟，在他跳楼前，用酒店的前台电话给我的房间打过一次电话，但是我当时在洗澡，水声太大根本没听到，等我洗完澡出来，就听到楼外有人尖叫，还有人在喊赶紧报警。”曲流弱说到这里，表情非常严肃，她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唐天的推断。 “你怎么知道那个电话是他打的？”唐天有些纳闷，这话逻辑上说不通啊。 “刚才警察调取了监控，发现他跳楼前用前台的内线电话播过一次号，但是没有接通，就调查了拨号记录。”说到这里，曲流弱显得有些自责，“如果我没有洗澡，或许我能救他的！” 唐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种事情没有那么多如果，曲流弱错过的并不仅仅是一个电话，很有可能是之前三个人跳楼的真相！可问题是，那个电话真的是曲流弱没有听到么？ “别自责了，或许不是因为水流的声音太大，而是你房间的电话根本就没响！”唐天一边说着，一边扭头就走进曲流弱房间的卫生间，打开洗浴喷头将水流量调到最大。 唐天做完这些之后，关上卫生间的房门，在曲流弱一脸纳闷的表情中，掏出手机拨打了酒店的前台电话，然后让前台转到402房间。 很快，房间里的电话铃声响起，唐天对着卫生间努了努嘴，曲流若当即明白了过来，她急忙拉开卫生间的房门走了进去，等她再次关上房门后，床头的电话铃声在卫生间里仍然清晰入耳！ “快！通知楼下的警察，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酒店里所有能够接触到座机电话线的员工！”唐天当即做出决定，从某种意义上讲，酒店经理的死是一个契机，一个让凶手更快暴露出来的契机！ 收到唐天二人提供的情况，专案组当即开始对酒店员工进行清查，可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就在调查进行的同时，一道身影再次从酒店经理跳楼的位置一跃而下，要不是正在鉴定的两名法医躲闪得快，指不定会被砸成什么样子！ 这道身影坠落后，本就狼藉一片的地面，显得更加血腥起来，和程经理一样，这名员工同样是脑袋先着地，血浆夹杂着脑浆迸射而出，场面引起极度不适。 “得！这下不用查了！”唐天摊开手很是无语，如此一来，刚发现的这条线再次断开。 “看来的确是子午会无疑了！也只有他们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抢先我们一步将所有线索斩断！”曲流弱也是面露苦涩，本以为能钓出一条大鱼，没想到鱼还没提出水面，线就先断开了。 “不过也不能说全无收获！”唐天并没有气馁，他觉得这名员工的死，并不意味着调查结束，反而让唐天感觉到，自己前来岭山镇的这一趟，不经意间在此触碰到了子午会的痛处！ 根据程经理和其他三名死者截然不同的坠落方式来看，其他三名死者很有可能是出于被催眠的状态从楼上跳下，但是当他们处于悬空状态后，人类自我保护的意识被惊醒，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一团，或者胡乱挣扎，这才导致没有像程经理和那名员工一样，脑袋率先着地，直接一波带走。 而这同样意味着，程经理的死非常仓促，甚至还让程经理在死前有所察觉，这才会拨打曲流弱房间电话求助，只可惜被隐藏在酒店里的子午会成员发现，及时掐断或者转接了他的电话。 为了防止程经理报警求助，子午会方面决定提前实施了灭口计划，原本负责催眠杀人的成员因为某些事情无法及时赶回，这才安排了那名员工实施杀人。 随后，警方开始调查酒店员工的时候，这位员工又被及时赶回的其他成员灭口，至此，这条线也就断开了。 推断出这么个过程之后，唐天发现了更多问题，程经理到底知道了什么，才导致被灭口的呢？子午会杀死之前三名死者的动机又是什么？昨晚坠楼的无辜道士，和子午会又有什么牵连呢？ 想到这里，唐天忽然意识到，这条线并没有完全断掉！子午会的风格就是，每杀一个人，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目的，如果那两名道士仅仅是来酒店做法事，子午会没必要拿他开刀！ “快！我们去医院！那个道士可能有危险！”唐天也来不及跟曲流弱解释太多，一把抓起车钥匙，拉着曲流弱就往停车场跑去。 好在小镇上车流量本就不多，这大半夜的，马路上更是人迹罕见，唐天全程一百二的时速赶到医院，已经顾不上隐藏身份之类的事儿，直接掏出证件，要求医院方面配合自己的调查。 负责在医院大厅指引病患的护士一看是安港市过来的警察，证件上还写着特殊事件调查局字样，顿时感到气氛紧张起来，没有过多废话，直接一路小跑带着唐天二人赶往那名道士所在的病房。 可是当那名护士推开病房门后，看着里边空空如也的两张床位，顿时呆若木鸡地愣在当场。 “不可能啊！晚上轮班查房的时候他还在的！”护士急促之下面色通红，双手比划着给唐天二人解释，“我真没骗你们！我们医院护士没几个，所以晚上查房都是轮换着来的，我当时就负责的这一排病房，当时那个伤员就在这张床上，他朋友还在对面床上坐着抽烟，我还说他来着！” 第139章 矛盾重重 在护士的解释声中，唐天走到床铺边上，伸手摸了摸被褥：“应该已经离开很久了，被褥都凉透了。” “要不要调取监控查查？”镇医院病房区的走廊里没有安装监控，但是病房楼的大厅和医院出入口却安装的。 “没意义，就算我们在监控里找到他们又能如何？镇上监控覆盖的太少了，根本不可能通过监控找到他们现在的位置！”唐天很失望，自己再次晚了一步，这种感觉很难受。 在唐天二人失望的目光中，护士也显得坐立不安，想要去找值班的护士问问情况，却被唐天制止了。 不管那两个道士是感觉到危险，自行逃离了医院，还是被子午会的人弄出去灭口，唐天根本不可能在医院找到有用的线索，他太了解子午会的风格了！想抓住子午会的痛脚，必须找到契机先发制人，绝对不能跟在他们屁股后边，否则只有吃灰的份！ 这倒不是说唐天的能力有限，是因为子午会可以无视规则，用最简单干脆的办法斩断线索，而这也是唐天最头疼的地方！ 在回酒店的路上，唐天思索良久后做出决定，之前跳楼自杀的三名死者尸体必须重新检测，而尸检这一块，杜勇老爷子是最专业的，唐天有些信不过县里的尸检设备。只能给项宇打了个电话，看他能不能说服杜勇来一趟岭山镇，或者想办法让县局那边将尸体的血液样本送去安港市。 电话里，项宇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反而打着官腔说会尽量协调安排，这让唐天感觉有些不妙，隐隐觉得特调局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毕竟项宇平时最烦的就是打官腔，一旦发现了线索，就会像饿狼看到肥肉一样，绿着眼睛飞扑上去，哪有心情稳坐钓鱼台跟自己扯这些有的没的？ 挂断电话后，唐天的心情更沉重了几分，从进入岭山镇到现在为止，短短两天的时间里，自己就已经目睹了三个人从酒店飞身跃下，其中死了两个不说，唯一活着的竟然还在医院失踪了？还有那个满大街寻妻的男人，疑点重重的永安旅馆，所有线索汇总在一起，让他觉得自己都快变成神经病了，看到什么都觉得有问题，仿佛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了！ “你多久没睡觉了？”曲流弱忽然开口问道，坐在副驾的她，明显感觉到车速时快时慢，顿挫感很强，而且唐天挂断电话的时候，表情显得有些恍惚。 “也没多久，到现在为止，也就二十多个小时吧！”唐天没当回事，跟项宇两三天不合眼比起来，自己这算什么啊？ “靠边停车，换我开车！”曲流弱当即怒了，唐天现在的状态非常差劲，她甚至怀疑再这么下去，用不着等子午会再次陷害唐天，他都能把自己给玩死！ 唐天想要反驳几句，却败给了曲流弱坚定的目光，只能老老实实将车子停在路边，自己换到了副驾。 “等会儿到酒店你就老老实实睡觉，项队那边我来沟通，我们现在人生地不熟的，你的大脑必须保持清醒！”曲流弱非常严肃，这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唐天的精神状态出现问题，在这种偏远小山镇，二人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 唐天咧嘴笑了笑，他知道曲流弱说的有道理，索性躺在座椅上眯着眼打起盹来，二十几个小时没睡过觉看似不长，可放在唐天这种高度脑力劳动者身上，二十几个小时对脑力的消耗绝对是巨量的，刚一闭眼，他嘴里就发出阵阵鼾声。 曲流弱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车速放缓了许多，生怕颠簸会惊醒沉沉睡去的唐天。 唐天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只记得车子停下后，迷迷糊糊地被曲流弱给叫醒了，可自己实在太困了点，记忆中压根儿没有被叫醒之后的记忆，反正再睁开眼就已经躺在酒店的床上，看窗外的阳光，似乎已经是上午了？ 他下意识地抬手在床上扒拉着找手机，却碰到了同样躺在床上的曲流弱。 “啊！什么情况这是？！”唐天就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当即惊叫坐起，脸上的表情那是相当惊恐。 “什么什么情况？到底你是男的还是我是男的啊？”曲流弱被唐天的怪叫惊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唐天那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心中一阵慌乱，赶忙用冷笑来掩盖，“老娘我都没叫呢，你瞎叫什么？没看到我穿着衣服呢？再说了，就算没穿衣服，你又不是没看过！” 这下唐天彻底懵逼了，脑袋里迅速闪过当初，曲流弱被绑在案台上的模样，下一秒他就觉得曲流弱说的有道理，这种事儿的确应该是女人先尖叫才对啊！可是，这事儿怎么透着古怪呢？肯定有哪里不对！ “醒了就别愣着了，你昨晚睡了之后，我跟项队打了电话，杜勇今天下午应该能到县里，具体情况要等杜勇到了之后再做决定。”没等唐天把状况捋顺畅了，心虚的曲流弱赶忙硬着头皮扯开话题，她可不想在这种尴尬的话题上跟唐天撕扯下去，到最后搞的跟自己是个女流氓似的，就丢人丢大发了！ 唐天晕乎乎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带着满脑袋的问号洗漱完毕后，才隐约回想起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昨晚自己在车上睡得昏昏沉沉，到了酒店停车场，曲流弱推自己几下，半睡半醒的自己就傻乎乎地跟着她一路进了房间，然后倒床就睡。可问题是，自己进的应该是402才对啊！ 唐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扭头看向用面无表情隐藏内心慌乱的曲流弱，为了避免尴尬，果断选择将这事儿扔出脑海，一本正经地坐在桌边跟曲流弱探讨起酒店跳楼案的事情来：“你觉得，酒店这边的案子，除了重新验尸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调查方向？” “项队已经跟县局那边沟通好了，专案组现在对我们开放了信息共享，我觉得你可以去看一看他们的调查记录，或许对我们有帮助。”曲流弱觉得目前也只能依托专案组已经得到的信息继续深挖，指望自己跟唐天在酒店这边毫无头绪的调查，跟瞎子过河没有任何区别。 一听这个，唐天顿时轻松起来，没有当地警方的支持，自己跟曲流弱两个人的力量太薄弱了些，看样子项宇对酒店接连发生跳楼事件也是非常重视。 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充饥，由曲流弱赶往专案组在岭山镇的办公点查看调查记录，唐天则回到了永安旅馆，在酒店跳楼案没有进一步发现之前，还是要以彭璇这边的线索为主。 在赶回旅馆的路上，唐天再次看到了那个打扮邋遢的男人，饶是自己昨天给了他五百块钱，他还是那副披头散发浑身酸臭的模样，唐天不由得微微皱眉，这个人不会真有精神类疾病吧？ 唐天走上前去想要跟他聊聊，可是那男人看到唐天靠近，表情显得很是恐慌，手中拿着的寻人启事攥得更紧了些，扭头钻进一边的巷道就没了踪影。 “小伙子，你别觉得他可怜，他就一神经病，运气好找了个能干的老婆，能活到现在啊全靠他老婆拉扯！”旁边一家鞋店的老板喊住了准备追上去的唐天，看向那男人离开的方向，表情唏嘘无比，“他是不是跟你说，老婆被人绑架了什么的？我跟你讲，他嘴里的话一个字儿都别信！就这么大点个小镇，他的事儿全镇人都知道的！” 唐天一听这个就来劲了，当即凑近了些，给那鞋店老板递了根烟：“老哥，你跟我说说他的事儿呗，我这挺好奇的。” 男人之间的关系往往就是这么微妙，一根烟就拉近了距离，那鞋店老板很爽快地拉着唐天进了店，将这个男人的故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听完鞋店老板的讲述，唐天觉得自己简直是日了哈士奇了！这个男人叫蔡有为，是镇上出了名的神经病，小的时候就经常羊癫疯发作，家里人都把他当作累赘，干脆把他丢在镇上，全家上下都搬去了别处。 从此以后蔡有为就开始在镇上游荡，以捡破烂为生。可说来也奇怪，随着年龄增大，这货的羊癫疯发作的频率越来越低，智商好像也恢复了正常，一来二去的，从捡破烂发展到收购废品，虽然形象还是那么邋遢，但是日子好过了不少。 按照鞋店老板的话说，这个蔡有为简直是走了狗屎运，在附近一家工厂收废品的时候，一个女工失误将藏有几千块的鞋盒当作废纸盒卖给了他，等他回家后发现就给人送了回去，就这样俩人一来二去竟然搭伙过起了日子。 但是好景不长，蔡有为虽然大部分时间看起来都挺正常的，可是偶尔还是会神经病发作，每次发作都跟变了个人似的，逮着谁就对谁打骂不止。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他走上街头到处寻找自己老婆的时候，其他人都没拿他说的话当回事，都以为这货就是神经病又发作了，结果下手太重把媳妇儿给打跑了。 从逻辑上讲，鞋店老板的讲述和昨天鲁菜馆老板娘对蔡有为的态度非常吻合，可唐天却总觉得蔡有为的眼睛里，对老婆的真挚做不得假，如果真是被他打跑的，那应该夹杂着愧疚才对吧？ 从鞋店出来后，唐天满脑子都是蔡有为那双饱含眷恋的眼神，这让他心里越发沉重，尽管鞋店老板的话让他对蔡有为产生了质疑，可直觉却告诉唐天，蔡有为的老婆跟彭璇二人有着很大的关联。 第140章 不得不抓 带着满脑子疑问回到了永安旅馆，唐天敏锐地感觉到老板看自己的目光带上了些许戒备，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暗自琢磨自己什么地方引起了老板的疑心。 直到唐天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始终没想明白旅馆老板看自己的目光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将问题归结到自己昨晚没叫他开门离开旅馆的事儿上。 唐天躺在床上点了根烟，准备再小睡一会儿养足精神，今天晚上继续盯着这位永安旅馆的老板，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线索。 没等唐天抽完一根烟，楼上就传来一阵碗碟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楼梯里就响起旅馆老板那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老不死的！你又干嘛？老子整天伺候你也就罢了，你还不让老子省心是不是？”旅馆老板的叫骂声响起，而且愈演愈烈。 唐天有些坐不住了，索性推开房门一路小跑来到四楼，刚一拐过楼梯口，他就看到旅馆老板站在门口，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从屋里推了出来，而那老人的脸上则印着一道红色巴掌印！ “你给我住手！”唐天再也忍不住了，拦住正在推着老人往外走的旅馆老板，冷着脸看向他，“你就是这么对待老人的？还有没有良心了？不承担赡养义务，并且殴打辱骂老人，够你进局子蹲几个月了！” “少他么多管闲事！住着老子的房子，还敢管老子的闲事？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信不信老子让你今晚就露宿街头？！”老板也是正在气头上，听到唐天的威胁，不由得更是火大，顺手就准备推搡唐天。 就在他伸手过来的一瞬间，唐天反手抓住他的手腕，转身就是一个过肩摔，将那老板结结实实地摁在了地上。 “瞧瞧你这废物样子？也就能在老人身上找找存在感，我警告你，以后你要是再打骂老人，我分分钟削你！”唐天也没准备下死手，这个老板身上肯定有事儿，真要是把他打残了，自己上哪儿顺藤摸瓜去？要不是他今天实在太过分了，他还真没准备招惹他。 看老板没挣扎，唐天就渐渐松开旅馆老板，教训他一顿也就差不多了，总不能直接掏铐子抓起来吧？ 然而，旅馆老板从地上爬起来后，恼羞成怒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面色狰狞地刺向唐天的胸膛！ 这下唐天就不敢留手了，赶在他刺中自己之前，一脚将他踹出去几米远，弹簧~刀也跌落在地。 没等他翻身爬起来，唐天大步走到跟前，将他的两条胳膊反拧到身后，干脆利落地掏出手铐给他戴上。 “本来还准备让你再潇洒几天的，现在好了，持械袭警的罪名你是跑不掉了！老老实实给我呆着！” 唐天的心情很不好，一方面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万一因为抓了旅馆老板，导致他的同伙受惊逃窜，绝对是一大损失，可另一方面却也很无奈，对方都掏刀子了，这关系已经彻底闹僵，如果不把他抓起来，自己肯定不能继续呆在这永安旅社，同样没办法继续调查下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旅馆老板陷入了懵逼状态，手腕处冰凉的触感让他一阵绝望，脸上再也没有了狰狞的怒色，反倒多了几分惨白。 接到唐天的电话通知，曲流弱很快就带着派出所的民警赶到了现场，将旅馆老板押送到岭山镇的派出所暂时羁押，等待后续的调查结果。 将旅馆老板抓获只是顺手，可后续的麻烦事儿却是不少，那名表情呆滞、双腿肌肉严重萎缩的老人，被民警送去附近的养老院暂时居住，毕竟旅店老板被抓之后，他留在这边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更麻烦的则是永安旅馆内房客的处理，旅馆老板被抓走，旅馆内除了几个附近居民充当的保洁人员之外，再没其他员工，这些租客如果继续在旅馆住下去也不太合适，可问题是一楼有几间房是按月支付房租在这里长期居住的，真要是把人全都赶走，对这些人来说有些无辜了。 跟派出所民警商量过后，唐天做出决定，派一名民警暂且入住这里维护治安，每天支付房费的房客今晚之前必须搬走，按月支付的一共也就三四户人，而且都住在一层，索性就让他们先住着得了。 处理完这些麻烦事后，唐天准备去旅馆老板的房间看看，还没等他走上楼梯却被住在一楼的租客叫住了。 “警察同志，我能问你个事儿么？”这位大姐面露惶恐，用目光示意唐天跟她进屋里说话。 唐天狐疑地跟了进去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这位大姐的老公。 “警察同志，袭警会被关多久啊？”大姐试探着开口问道，目光不停地瞟向坐在那自顾自抽烟的男人。 男人读懂了妻子的意思，讪笑着站起身给唐天递了一根烟，站在一边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如果只是袭警的话，以他手持利器的程度，八个月到一年之间，但是不排除他身上还有其他犯罪事实，我们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得出结论！”唐天有些不明白这两口子的意思，索性就实话实说。 “那，如果他还被查出冒名顶替，侵占他人房屋呢？”大姐眼睛一亮，急忙追问道。 侵占他人房屋？唐天心中一喜，这是有重大隐情的节奏啊！ “那要看他侵占的时间长短了，一般情况下侵占他人房屋会被处以两年左右有期徒刑，如果侵占时间够长，并且以此牟利数额巨大，会被处以两年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那加起来就是六年左右了啊？”大姐暗自估算了一番，当即做出决定，“警察同志，我跟你说，这栋楼的真正房东是旅馆老板屋里的那个老头儿，老板说那是他大伯，但是那老头儿脑袋好像有点问题，平时也总是被宾馆老板关在屋里，我们都怀疑旅馆的老板根本不是那老头儿的侄子，因为他刚来的时候啊，说话根本就没有我们这边的口音！” “你能确定么？”唐天越发觉得这旅馆老板的良心全都喂了狗，如果这大姐说的属实，光是殴打老人，袭警，外加侵占他人房屋的罪名，最少能给他安排五年的监禁，还要面临巨额的罚款和赔偿。 “这哪能确定啊！我们也就是私下里说说，毕竟住在人家的旅馆，也不好跟人闹翻脸不是？”大姐再次讪笑起来，她不愿意因为这事儿给自己招惹麻烦，之所以决定说出来，也是觉得那老头儿太可怜了，“还有啊警察同志，你们要是真查出来什么了，可千万别说是我们提供的线索哦！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真要是招惹上什么麻烦，日子就没法过了！” 唐天点头应承下来，现在的办案流程里本来就有保护证人的措施，肯定不会给这一家人招惹麻烦。 从这一家屋里出来，唐天忽然有些感慨，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到底还是警察的失职，如果镇上的民警平日里多出来走访一下附近居民，增加警民共建环节，说不定早就发现其中的猫腻了。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小镇派出所里一共就那么几个民警，真要是全都派出来走访，估摸着所里的工作都得乱套。 唐天叫上站在门外的曲流弱，来到旅馆老板自住的房间里。 这间房是整栋楼最大的套房，里边有一个主卧两个次卧，客厅的面积也有将近五十平方米，屋里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酒瓶烟盒之类更是满地都是，原本宽敞的屋内空间，也被这些东西搞的看起来非常紧凑。 从水泥地面常年摩擦的痕迹来看，主卧应该是老板自己在住，左手边的次卧很少有人进去，离房门最远的次卧是那老人居住的。 客厅的沙发上浮尘很多，看样子很少来客人，从地上的酒瓶烟盒来看，都是低价位的产品，这个老板手里没什么闲钱，生活过得很紧凑。 “老人居住的房间很久没有打扫，而且饭碗也很久没有洗刷过，这简直是虐待！”曲流弱推开最里边次卧的房门，脸上瞬间挂满了怒容。 唐天对此并不意外，反而更加印证了一楼房客提供的线索，旅馆老板很有可能就是冒名顶替，侵占他人房屋！ 随着对房间的勘察，唐天的目光被房门后边的铁锹吸引了过去，那把铁锹上粘着的水泥印痕很新，应该是刚凝固一到两天的样子，可这个房间里并没有修补过墙壁或者地面的痕迹，那么这把铁锹上的水泥到底修补在了什么地方呢？ 唐天在房间里来回寻找了一圈，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心中不由得更加纳闷起来，换做常人的思维，粘着水泥的铁锹不会直接拿进屋里，要么会用水冲刷干净，要么直接丢在门外等干透了磕掉，可这把铁锹却是刻意放在了不起眼的门后角落里。 “我去外边看看，你继续在屋里勘察！”唐天走出房间来到四楼的过道，低头在地上寻找着水泥滴落的痕迹。 从过道尽头一直走到楼梯口附近，唐天的瞳孔猛然收缩，他在楼梯扶手的底部角落里，发现了一块褐色的拖痕！ 唐天半蹲在地上，用食指擦了擦地上那只有几厘米的不起眼拖痕，然后将食指凑到鼻间轻嗅，有血腥味儿！ 发现了这带血的拖痕，唐天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他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这栋楼的第四层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只是自己目前还没有发现罢了！ 顺着拖痕的走向看去，唐天发现靠近地面的墙壁上残留着拖把扫过的痕迹，带出一道道不规则的水痕，而这种清理的痕迹一直延续到过道的另一侧尽头。 第141章 水泥里的女尸 唐天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他的预感越发强烈起来，就在眼前的几个房间里，隐藏着至关重要的线索！ 沿着墙壁上的痕迹一路搜寻，唐天终于在一间房门外发现了少许水泥的印痕，呈现出点滴状分布，并且被人刻意用小铲子清理过！ 房门紧锁着，透过门缝，唐天嗅到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有点熟悉，却又跟自己所熟悉的味道有所不同。 唐天沉默了几秒钟，他没有浪费时间去寻找钥匙，直接上脚将房门踹开，浮尘飞扬间，那股味道越发刺鼻起来。 唐天尝试着打开房间的电灯开关，却发现屋子里根本就没有电，只能走到窗边先确定窗帘上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将其拉开，让阳光透过窗口照射进来。 屋子里很乱，满地的浮尘意味着很久都没人住进来，可卫生间的蹲厕台却是新砌起来的！ 水泥，带着血迹的拖痕，以及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的过道！ 一瞬间，唐天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太多！这个蹲厕台下绝对隐藏着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很有可能是——尸体！ 想到这里，唐天觉得后背一阵冰寒，毛孔顿时炸裂而起，他怕，怕自己敲开水泥后，露出来的是彭璇的面孔！ “曲流弱！快给专案组打电话！这事儿民警管不了了！”唐天的声音都变了调，他目光慌乱地在房间里四处搜寻，却没有找到榔头锤子之类的工具。 曲流弱从唐天的声音里听出异样，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一边朝着这间屋子跑了过来。 就在刚进门的瞬间，曲流弱就将目光投向厕所里刚刚堆砌起来的蹲厕台，这种奇怪的味道唐天没有经历过，可是曲流弱曾经嗅到过！她非常肯定，那蹲厕台里隐藏着的，绝对是一具尸体！ 十多分钟后，专案组和民警同时赶到，去而复返的警察让这栋楼里仅剩的几家房客再次议论纷纷，但是他们很快就被民警客气地请出了永安旅馆，专案组拉起警戒线，法医率先进场准备开始工作。 在唐天和另外一名刑警的努力下，蹲厕台被锤子敲开，露出一只一米多长的黑色塑料袋。与此同时，一股恶臭渐渐弥漫开来。 唐天缓缓伸出带着橡胶手套的右手，颤颤巍巍地将那黑色塑料袋割开，率先露出来的是黑色的长发，以及一张生起尸斑的面庞。 “呼……”唐天长出了一口气，这张脸并不是彭璇！ “尸体被密封在水泥里，根据尸斑的程度，结合现场的温度和水泥隔绝空气的状态来分析，死亡时间应该在四十八到五十六小时前，但是具体时间我们已经无法准确判断了！” 一名法医摇头叹息，这具尸体跟正常情况下的鉴定不同，首先她被密封在黑色塑料袋里，隔绝了大部分的空气，加上四楼的温度较高，又被堆砌在水泥里，只能判断出大概时间，无法精确到具体。 “已经够了！”唐天心中隐约有了答案，他想到了那个打扮邋遢的蔡有为，鼻子不由得一酸，如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对那个男人而言，大概天都要塌了吧？ 唐天太能理解这种感觉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之间就消失在了你的世界里，这种落差绝对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更何况，对于蔡有为而言，从小到大尝遍了世态炎凉，给他最多温暖柔情的，恐怕不是母亲，而是这个女人吧？他很难想像蔡有为看到这女人的尸体后，该是何等悲怆，也很难想象蔡有为接下来的日子里，又该如何度过余生？ “你怎么了？”刑警察觉到唐天的情绪低沉，不由得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猜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罢了！”唐天苦笑着，将蔡有为的事儿说了一遍。 刑警听后也是久久不语，越是精神有问题的人，想要找到一个精神依托越是不易，可偏偏这种事情……只能祈祷不是他的妻子吧！ 唐天没有勇气去直面那个男人的认尸过程，他将这间屋子仔仔细细地勘察了一遍，就和曲流弱去了派出所，他心中有太多的疑问，需要旅馆老板给自己一个答案。 当唐天二人抵达派出所后，在民警的介绍下两人都愣住了。 原来这位旅馆老板的真名叫做杨文亮，但他刚被送到派出所的时候，声称自己名叫蔡亮，并且拿出了正儿八经的户籍证明，而当岭山镇派出所接到上级派发下来的核实资料后，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眼前这个化名蔡亮，并且持有当地户籍的男人，竟然是一名命案在逃犯！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让派出所所长郁闷好久，他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一名跨越四省，并且背负着人命的逃犯，竟然在自己的辖区安稳度过三年之久，更是弄到了当地的户籍证明？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唐天可没工夫去管所长的郁闷心情，他重重地推开审讯室房门，黑着脸将一叠照片摔在杨文亮的面前，此时他的身上带着浓郁的煞气，饶是曲流弱都感到有些胆寒。 杨文亮不敢直视唐天的目光，就像是耗子遇到了老猫，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哪怕是他这种胆大包天之徒，也不得不承认，真的怕了！ 唐天没有急着发问，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目光里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感情，就仿佛他看着的是一具尸体！ 良久，唐天点燃了一根烟，慢悠悠地深吸了一口，然后喷出浓郁的烟柱：“杨文亮，铁证如山啊！事到如今了，你都不想说点什么吗？讲讲你的丰功伟绩嘛！至少死了也得留下点什么！” 杨文亮依然沉默着，他嘴角蠕动，目光死死盯着手里的照片，他不明白啊，这件事自己做的足够隐秘了，不但没有露出丝毫风声，甚至就连当年命案的同伙都不知道，怎么就让警察给发现了呢？ 他更不明白，自己隐姓埋名跑到这种穷山沟里，都已经安稳躲藏了三年之久，虽然脾气很臭，虽然手头很穷，却依然没敢再作奸犯科，怎么就还是被抓了呢？ “你们怎么发现我的？我逃过了四个省，跑到这种穷山沟里，杀的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为什么你们还能找到我？”杨文亮面露惨笑。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也不想跟你说什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套话，我只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唐天的语气很重，仿佛想要用这种近似于嘶吼的方式，将自己内心的愤怒发泄出来：“老实交代吧，死刑你肯定跑不了了，临死前难道你不想为自己的罪恶人生做出点忏悔么？还是说，你的灵魂真的已经烂透了？” “这个女人不是我杀的！她被人抛尸在一楼厕所，是从后窗户塞进来的，我是个逃犯，我不敢报警！所以就……” 杨文亮很坦然，但是他觉得眼前的警察肯定不信这话，或者说，就算信了又如何？办了自己就能结案了，抓获多年逃犯的同时，破获一起命案，这么大的功劳，谁能放过呢？ “不是你杀的？是你太天真，还是你觉得我们都是傻子？！”曲流弱忍不住开口冷喝，她觉得这人就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唐天却笑了，笑着笑着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能为自己的话负责吗？像个男人一样回答我！” “妈的，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我杀的！但是你要非得让我担着，我也不含糊！就算是死之前送你一个功劳了！”杨文亮也被激起了凶性，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反正已经背着一条人命了，再背一条又如何？ 唐天直勾勾地盯着杨文亮的眼睛，他的目光里透出一股别样意味。 “好，我信你一次！这具女尸我们会继续调查，如果真像你所说那样，法律绝对不会冤枉你，但是让我发现你死到临头还敢骗我，相信我，死之前你会受到很好的‘照顾’！” 唐天重新坐了下来，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矿泉水平复心情，这才打开记录本：“说说那天晚上去找你的人吧，你们在屋里都聊了些什么？他说那几年的事儿，是不是指你们当年背负的命案？” “这你都知道？”杨文亮再次愣住了，却忽然醒悟过来，面色一阵青白交替后，神经病一般笑了起来，“哈哈！还真是因果有报啊！我服了！那个人的确是我的同伙，他叫杨彪，现在化名蔡勇，跟我的另一个同伙猛子住在一起，如果他们还不知道我被抓的话，你们现在去烂银岗村，村头那栋花砖院子两层平房就是他们家！” 唐天点了点头，这货撂得还算痛快，也免得自己浪费言语了。 拿着杨文亮的供词，唐天当即找到了专案组组长和派出所的所长，由一名民警带路，借了专案组的四名刑警陪同，一共三辆车直奔烂银岗村而去。 一听说要去抓杨文亮当年犯下命案的同伙，无论是派出所还是专案组都非常配合，带路的民警将面包车开得飞快，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烂银岗村的村头。 这一次，一方面为了杀鸡儆猴，另一方面也算是为了泄一口心中愤懑，三辆车都高调地开着警~灯鸣着警笛，呈品子状将那栋带院子的两层平房包围起来。 唐天没有像电影里那样，傻乎乎地拿着喇叭站在门口喊话，唐天手持手枪对着门锁就是一发，将门锁打穿之后，一脚将其踹开，整个人宛若猎豹一般窜了进去。 紧随其后的刑警面面相觑，他们都在嘀咕这尼玛是哪儿冒出来的狠人？瞧瞧人家这破门而入的手法多干脆，要是能把这位爷调到县局当刑警队长该多好！ 然而，这帮人带着感慨刚冲进院子就看到唐天愣愣地站在平房门口，而院子里的空气中，也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嘶……” 待得众人看清楚平房客厅里的场景后，都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两名壮汉各自手持利刃，皆是面色狰狞地躺在血泊之中，而他们手中的利刃，则各自插在彼此小腹，每个人身上都还有长长短短十几道刀口！ 第142章 杜勇到了 在所有人都还愣神的时候，唐天已经快步走到那二人跟前，抬手附在他们的脖颈上，却遗憾的发现二人都已经没有了脉搏。 “尸体还带有温热，应该刚死没多久，我们来晚了！”唐天心中的愤懑更浓了几分，这个是子午会的挑衅！ “查！不能放过这栋房子的任何角落！这两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互相残杀致死！”唐天忘记了身边跟着的并不是特调局成员，也不是汪文的刑警队，而是地方警局的专案组。 同样，面对如此情形，无论是县局专案组的刑警，还是岭山镇派出所的那名民警，也都忘记了唐天并不是他们的上司，听到唐天那带着怒气的话语，他们近乎是条件反射地四散开来，在周围各司其职的进行着勘察工作。 专案组的大部队很快赶到了现场，看着现场的血迹和尸体，所有人都觉得心中憋着一口气。 唐天扫了一眼躺着两具尸体的客厅，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线索，也就将目光投至平房前边的小院子。 这院子的面积不算小，怎么说也有一百多平米，院墙边上还种着两棵葡萄，藤蔓爬满了院墙。 而院子正中央的空地上，则是停着一辆没有牌照的皮卡车，从外表来看这辆车恐怕早就已经到了报废年限。 唐天走到车前，拉开车门，一股夹杂着烟味酒味的难闻气味扑面而来，他皱着眉头钻进车里，细心地在车厢内四处翻找。 十多分钟后，唐天从驾驶位的座位下翻出一把带鞘大砍刀，副驾驶前边的储物盒里还放着电棍和催泪水之类的警械，这更让他心中震怒。 唐天带着找到的管制刀具刚从车上下来，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车胎。 他发现这辆车的后胎内侧，粘着一层黑色的腐质黏土，和轮胎外侧，以及车头保险杠上粘着的黄泥形成鲜明对比。 唐天小心翼翼的用刷子剐下一块黑色的腐质黏土装入证物袋，又从轮胎外侧剐下一块和保险杠相同的黄泥收好。 做完这些，唐天忽然觉得这辆皮卡车的两个前轮有些不太一样，车胎本身很老旧，没有任何修补过的痕迹，但是和两个后胎相比，却是干净太多。 更可疑的是，这两个后胎上的螺栓有经常扭动的痕迹，轮毂的螺丝孔上磨损严重。 “来两个人搭把手，把车胎卸下来！”唐天从皮卡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千斤顶，和闻声走来的两名刑警一起，很快就将轮胎给卸了下来。 给车胎放气后，唐天找来一把匕首，三下两下就将轮胎给割开一圈。 轮胎被割开后，一个只有掌心大小的塑料袋被胶带裹在轮毂上，这塑料袋包裹了很多层，唐天小心翼翼的将其慢慢拆开，最内层的自封袋里装着白色的粉末，整个自封袋只有拇指大小。 “毒品！”刑警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事儿越查越不得了啊！先是酒店接连跳楼自杀，这位爷顺手抓了个袭警的地痞，却被民警发现是多年前的命案逃犯，紧接着就是水泥藏尸，现在更厉害了，小小的院子里不但有两具尸体，破面包车的轮胎里还给查出了毒品？那接下来又会查到些什么呢？ “只能说可能是毒品，先收集起来带回去化验！我建议你们立刻上报给县局，这个案子很有可能发展成涉~毒案了！”唐天很头疼，他觉得这些看似东一榔头西一锤的线索，背后隐藏着一根线，可问题是自己怎么才能找到这根线呢？ “现场没有第三个人出现过的痕迹，他们二人的血液中含有酒精，应该是在互相残杀之前喝过酒！”法医很快就根据现场情况对尸体作出了判断，他怀疑这两个人是因为酒后情绪激动，而导致互砍致死。 “这两个人绝对不可能是酒后争执才导致的互砍！”唐天挥手打断了法医的讲述，他这会儿没工夫听这些废话，“封锁现场吧！先去询问村民，最近有没有什么人和两名死者有过交集，尤其是村里人没见过的生面孔！” 唐天的要求很快就被落实了下去，由后续抵达的两名民警出面配合，专案组开始在村里各家走访问询。 一个多小时后，几名刑警带着村民的笔录回到了案发现场，他们脸上写满了无奈。 “村民们没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他们说这两名死者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就在昨天这俩人还一起送了几名游客进山，基本可以排除酒后矛盾激发，拔刀相向最后同归于尽的可能性！”一名刑警如此说着，忧郁的点了根烟，眼下的案情让他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听了刑警的讲述，唐天却灵光一闪，尤其是这名刑警提到，两名死者在昨天送几名游客进山的事儿。 “村民有没有提到，到底是几名游客？是男是女？”唐天的声音很急，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两名死者送进山的游客，是不是彭璇和彭娟！ “因为皮卡车只开着一个车窗，所以车里到底坐了几个人村民没看清楚，但是那名村民说过，坐在车窗位置的是一个长头发女孩，看样子年纪不大，对山村很新奇。”刑警如此回答者，将关于死者送游客进山的笔录找出来递给唐天。 这份笔录内容不多，只有寥寥数句，唐天根本无法从中判断出有用的线索来，索性就让那名刑警带着自己，再次找到那名提供线索的村民，将彭璇和彭娟的照片拿出来给他辨认。 “看脸有点像，但是又有点不像，我当时也就瞄了一眼，没仔细看啊！”村民对着照片犯起糊涂，记忆中的匆匆一瞥，真的很难辨别是不是照片上的女孩。 无奈之下，唐天也只好留下两名专案组的刑警看管现场，自己则是带着那两具尸体回到了岭山镇。 岭山镇派出所，和之前相比完全变了模样。这几天各方人员接踵而至，让原本还算宽敞的院子变得拥挤了起来，就连派出所门口的停车位也都停满了车。 这不，为了方便工作，派出所还开放了一个大会议室给大家临时办公。此时的唐天就仰头坐在会议室的皮沙发上，脑子里飞快地思考这几天发生的事。 就在唐天焦头烂额的时候，曲流弱带给他一个好消息，杜勇老爷子到了！ “唉，认识你们项队，绝对是我这辈子做出的最错误的选择！”杜勇拎着自己的工具箱，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郁闷，“换做其他任何部门，想要让我出马协助，光是打报告申请都要一个星期，还要看我有没有时间，你们项队比市局局长都厉害！一个电话就把我从家里赶到这山沟沟来了！” “咳咳……，老爷子辛苦了！要不，我先给您安排个房间休息一下？”这话唐天没法接，干脆就厚着脸皮当作没听见。 “休息？你这个小滑头，就别昧着良心说话了！我看你是巴不得让我立刻开始工作！”杜勇毫不留情的揭露出唐天的真面目，转身对着自己带来的助手笑骂道，“我跟你们说，以后千万别跟特调局的人扯上私人交情，不然啊就跟我一个下场，没有差旅费就算了，还得给他们当牛做马哦！” 一众人均是忍俊不禁，倒也冲淡了派出所里的凝重氛围。 杜勇没有做任何休息，就换上了工作服进入停尸间重新检验尸体。截至目前为止，需要他逐一检验的尸体已经累计到了七具之多。其中包含之前跳楼的三名房客，后续跳楼的程经理和那名酒店员工，以及已经确认是蔡有为妻子的女尸，还有刚刚从烂银岗村拉回来的两具男尸。 “我发现你有一个很神奇的属性，但凡你走到的地方，好像都会死很多人！”看着排成一行的尸体，饶是杜勇见惯了大风大浪也忍不住吐槽几句。 唐天被连削带损却也只能陪着笑脸，谁让现在杜勇老爷子才是大爷呢？自己还指望着人家的验尸报告继续调查呢不是？ 整个验尸过程长达三个半小时，严谨的打出验尸报告后，杜勇二话没说就带着助理找地方休息去了，他的身体素质真的吃不消这种高强度的工作。 而唐天却是看着手里的验尸报告再次陷入了沉思，这轻飘飘的七张a4纸，却让他觉得重若泰山！ 杜勇对程经理，酒店员工，以及在永安旅馆发现的女尸的验尸报告，都和县局方面得出的结论大同小异，但是他在对最早跳楼的三名死者进行血液化验时，却发现了些新的东西。 除了唯一的女性尸体，另外两具男性尸体血液中都含有微量的海~洛~因！之前县局无法检测到，是因为经验不足加上设备限制，这才被大量的尼古丁含量遮掩。 而这，也印证了唐天当时的猜测，这两名男性死者在死前连续抽烟的目的，就是为了用尼古丁含量来掩盖血液中的海~洛因含量！ 综合今天在烂银岗村查到的海~洛因，唐天觉得烂银岗村的两名死者，和跳楼而死的三名死者，恐怕脱不了干系！很有可能这两具男尸所吸食的毒品，就来源于烂银岗村！ 那么问题又来了，这两男一女三具尸体到底是何身份？子午会为什么要杀死他们？杀死他们又何必这么麻烦，直接弄死抛尸荒野多好？干嘛非得又是催眠又是用尼古丁含量遮掩海~洛因含量？按照子午会的风格，如此麻烦而且还容易暴露的杀人方法，肯定不会用才对啊！ “你有什么看法？”唐天转头看向曲流弱，一个人思考难免会陷入误区，在这种时候就需要讨论交流来弥补误区。 曲流弱缓缓放下验尸报告，她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题，却同样没有想到答案，“我只能说，要么岭山镇的一系列案子，跟子午会无关，要么就是子午会有必须这么麻烦的理由，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罢了！” 唐天翻了个白眼，这说了跟没说有区别吗？ 第143章 挖人，项宇是专业的 见唐天露出如此表情，曲流弱当即瞪大了眼睛，“喂！你这是个什么眼神？嫌我分析的不全面，那你分析给我听啊？” 得，唐天再次没话说了，自己分析出来的跟人家说的没啥区别啊…… 就在俩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从烂银岗村查获的白色粉末分析结果出来了，经过县局下属的技术科分析，从车轮里找到的的确是毒品，但是纯度非常低，由此可见烂银岗村的两名死者，拿到的应该是经了很多手的散货，而且是质量非常差的散货。 “县局给出的答复是，由县里负责接手调查毒品的来源，我们这边还是以几起命案的调查为主！”送来分析结果的刑警如此说道，他显得有些哭笑不得，本以为涉及到毒品，岭山镇这边可能得到更多的警力增援。 结果看起来挺唬人的藏毒方式，藏起来的却是垃圾散货，而这种散货的调查难度，要比眼下的命案还要大！ 唐天也是感到庆幸，南山县县局的决定非常英明，岭山镇接连发生的命案，已经让专案组人乏马疲，这种过了n手的毒品真要是让岭山镇这边一并查办，估摸着接下来几个月里，其他活儿都不用干了。 可庆幸过后，紧接着就是涌上心头的凝重，烂银岗村查获的毒品，有可能跟酒店跳楼的死者有关，可现在买方和卖方都死了，案情调查又走进了死胡同。 心烦意乱之下，唐天索性走出屋子透透气，他站在派出所的院子里，仰头看向迎风飘扬的红旗，心中百感交集。 “唐哥，给我也来一根！”一名刑警也无法忍受凝重的氛围，从屋里走了出来。 唐天没有回头，从烟盒里掏出一根递给那刑警，这些天来，他和这些刑警们逐渐熟悉了，这个说话的刑警姓秦，刚从警校毕业分配到南山县不过一年有余，这次岭山镇的案子是他经历过的第一起大案，“怎么？你不是不抽烟的么？” “心里有些不舒服！”小秦凑近了些，借着唐天的打火机点燃了香烟，同样抬头看着招展的红旗，“唐哥，我总觉得烂银岗村的两名死者背后，隐藏着一只推动的黑手，可我们的调查进行到这里，在进一步的方向全都断了！” “小秦，你记住一句话，绝对没有全部断开的线索，只有发现不了线索的眼睛！”唐天的情绪也很低沉，可他不愿意让这个年轻的刑警看到，微微侧身躲闪，“所以，不要因为一时的挫折就丧失斗志，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是绝不会缺席！” 小秦重重地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往日里觉得辛辣呛鼻的香烟，满腔的忧郁随着烟雾消散在空中，看向唐天的目光越发坚定起来。 转过身的瞬间，唐天忽然从小秦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个一心查案其他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愣头青，那个被项宇硬生生带成老烟枪的自己…… “抽烟不是什么好事儿，别学！”唐天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句话跟项宇的语气出奇的相似。 “噗……，唐天，你也是够了啊！你比人家大多少啊？”曲流弱本想出来透透气，却被唐天和小秦的聊天内容逗笑了，“不过你也算说了句人话，你自己跟着项宇成了烟枪就算了，别带坏人家小秦！” “没有没有，我自己要抽的！跟唐哥没关系！”小秦赶忙开口为唐天开脱，在他们一帮刑警眼里，唐天跟曲流弱就是一对儿。 “行了，咱们也别在这儿瞎扯了，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我们去做!”一番打趣过后，三人的心情都轻松了不少，唐天挠了挠自己那稀了不少的头发，他忽然觉得自己要不要早点剃个光头，就照目前费脑的调查量来看，迟早变成地中海。 就在唐天等人苦苦钻研案情的同时，项宇那边同样陷入了麻烦之中。 安港市特警队的驻地门口，项宇斜倚在那辆哈弗h9前，面色是相当的郁闷，通过此前的一系列事件，他充分认识到了特调局在武力值上的薄弱，所以当唐天向他提到江永胜的时候，他当即拍板特调局吸纳这个人才！ 然而，关于江永胜的问题，本以为调动一个狱警进入特调局十拿九稳，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特警队的人横插一杠，愣是在他的调动申请被批复之前，将江永胜给抢了过去。 按照正常的流程，哪怕是特警队要人，那也得先打报告，然后等待市局的批复，可是特警队队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竟然直接找到了江永胜，以每天都能打枪为诱饵争取了当事人的同意，并且坑蒙拐骗无所不用之极，和看守所方面的领导“沟通”后，以临时借用的名义，将江永胜搞到了特警队当狙击顾问。 这么一来事情就复杂了，项宇先去找了看守所方面的领导，可是人家说人已经不在看守所了，你想要人可以，去找特警队协调。 等项宇找到特警队，人家又说了，这人我们也只是借用，没有理由给人安排去向，你要想调人还得去找看守所。 被如此反反复复踢了几天皮球，项宇的暴脾气哪里受得了！直接找到市局要求强行调人进特调局，却被负责人事的副局长直接驳回，理由很简单，你们特调局岭山镇的案子都没搞明白呢，你一个部门主管不去盯着案情，跟兄弟部门抢人算几个意思？ 这么一来项宇完全抓瞎了，倔脾气起来后，干脆天天蹲在特警队门口守着，他还真不信江永胜会一直留在驻地里，反正你特警队已经做了初一，那就别怪我特调局做十五了！不管怎样，先把江永胜弄回去再说，至于后续该怎么扯皮，那就全是后话了！ 项宇的这个想法肯定是好的，只可惜特警队完全是按照军队管理制度，他在特警队门前苦苦等候了三天，却是连江永胜的影子都没看到。 “咦？这不是老项么？你怎么还没走？”特警队的副队长从外边执勤回来，一脸调笑的将防爆车的车窗摇下，探出脑袋居高临下的看着项宇。 这可把项宇气的够呛，心里嘀咕着抢了我看重的人，还跟我这么嚣张的，你还真是头一个！ 就在项宇和那特警队副队长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道令项宇朝思暮想的身影出现在特警队门口。 “小江小江！过来一下！”项宇急忙开口喊道，生怕江永胜不认得自己，还赶忙加了一句，“唐天让我去看守所找你，他现在需要你的协助！” 听到项宇的喊叫，江永胜扭头看了过来，最先看到的自然是特警队副队长，至于说项宇么，他压根儿就没见过。 “副队长？”江永胜走到跟前，先是扭头看向坐在防爆装甲车里的副队长，然后一脸狐疑的转头看向项宇，“你是哪位？唐天他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 “唐天现在在经办一个案子，他的处境非常危险，我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特调局，然后去岭山镇帮他！”项宇的表情非常诚恳，他知道江永胜跟唐天不一样，这货的资料他已经熟记在心，之所以被武警部队扫地出门，完全是因为惹祸太多，最后武警部队都护不住他，只能把他放在看守所避难。 让一个喜欢惹祸的人，呆在特警队当顾问？这岂不是对江永胜的折磨么？！ 正如项宇所想的那样，江永胜一听特调局三个字，当即眼前一亮，“加入特调局的话，执行任务的时候可以持枪么？紧急情况开枪需要请示么？” 这下换成特警队的副队长面色铁青了，好不容易把这货忽悠进来，怎么能让项宇三言两语给挖走了呢？ 想到这里，副队长急忙开口：“咳咳，小江同志啊，我们警察队伍是有严明的纪律约束的，不管你调到哪个部门，该遵守的规章制度，还是一样要遵守的嘛！” “别听他的！我们特调局不一样！我们都是冲锋在最危险的第一线，随时可能遇到突发情况，只要是情况危急，在确保开枪不会对民众造成伤害的情况下，你可以自己把握！真要是全靠请示办案，我们特调局的人早死完了！”项宇瞪了一眼坐在车里的副队长，一脸嫌弃的继续说道，“这糟老头儿坏得很，他就是想让你留在特警队给他培训狙击手，你想想啊，那种工作多枯燥无味？你在特警队能看到的武器，我们特调局全都有，不但有还比他们的要新的多！” 江永胜的眼睛越来越亮，正如项宇想的那样，在特警队里他一点都不开心，虽然每天都可以摸枪，可对着死靶子有什么意思呢？ 当初之所以被特警队轻易借去，完全是因为苦等了好几天，也没见唐天有所动静，还以为唐天当初是在忽悠自己，可眼下项宇找上门来，让他觉得，新世界的大门就在眼前！ “别犹豫了！你的档案还在看守所，跟特警队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只需要你点头，我就去看守所把你的档案提出来，到时候你就是我们特调局的人了！特警队的胳膊再长，管不到我们特调局头上！”项宇见江永胜已经心动了，赶忙添了一把火，“你现在对我们还不太了解，唐天那边正好有一个大案子在处理，原则上我不能说太多，但是如果你再犹豫的话，下一个大案子指不定到什么时候了哦！” 第144章 重新验尸 项宇的话让江永胜心中掀起了波澜，他曾亲眼目睹了看守所门口发生的火拼，只可惜当时他的身份只是一名狱警，站在岗亭里眼巴巴看着那些武警战士持枪冲了出去，那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听项宇说特调局目前正在查办一个大案，江永胜哪里还有丝毫犹豫，当即一脸期盼的凑到项宇身边，“那我现在加入特调局的话，是不是能够直接参与到办案中去？” “当然，你的资料我都看过了，枪法堪称出神入化，我们特调局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项宇丝毫不隐藏自己对江永胜的欣赏，目光里同样写满期盼。 “好！那我现在就加入，我也没有行李什么的，你直接带我去特调局就行了！”江永胜急不可耐，自从被调到看守所后，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生活完全丧失了乐趣，包括这几天呆在特警队，整天对着一群枪法完全停留在教科书层面的所谓狙击手，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项宇嘿嘿一笑，当即拍了拍车门示意江永胜上车，自己则是冲着特警队的副队长得意地笑着，“你看看，这可是小江同志自己做出的选择，你们赶紧跟看守所方面交接一下借调手续的问题，回头我就去看守所提档案了，别耽搁我们办案！” 真可谓是风水轮流转，这会儿轮到副队长面色铁青了，他也懒得跟项宇打嘴炮，冷哼一声摇上车窗就回了驻地。 接下来的手续流程其实很简单，项宇本就个不走寻常路的主儿，他直接带着江永胜自己写的调动申请，以及特调局同意接收的证明去了一趟市局，在他的厚脸皮开路下，只用了几个小时就把江永胜的工作关系调到了特调局。 等一切手续全都办妥了之后，项宇没有让江永胜失望，将带着余温的证件交给江永珍胜，同时带他去了一趟枪械库，让他自己挑选喜欢的武器，因为有了前几次的教训，这次项宇允许江永胜带一支狙击步枪过去，给唐天等人提供远程火力掩护。 枪械库大门缓缓打开，江永胜当即就瞪大了眼睛，那模样，就像是色狼看到了满屋绝色美女一样，嘴里发出阵阵狼嚎，欢快的在枪械库里来回奔走。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始终无法做出决定，在他看来如果能全都带上该多好啊？ 最后，江永胜选择了一把国产的高精狙，以及两把型号不同的自动手枪。当他抱着满是枪油味道的枪袋走出枪械库的时候，只觉得脚下软绵绵的如同踩在云端，这是多少年来梦寐以求的装备啊，有生之年居然还真能美梦成真？ 和江永胜一样兴奋的还有项宇，那把国产高精狙被他申请下来已经足足两年之久，可问题是整个特调局上下没有一个人会用！拥有远程精确打击的装备，却没有能够驾驭得了的狙击手，世上最大的悲剧莫过于此了吧？ 可现在不同了，随着江永胜的加入，特调局的人员配备终于齐全了起来！捞偏门的有贾左祯，近身格斗有曲流弱，脑力分析有唐天，加上最近刚加入的电脑高手许志伟，以及眼前的江永胜，这个组合所能够爆发出来的战斗力，绝对是恐怖的！ “本来你刚加入特调局，应该给你一个适应的时间，但是目前我们手里的案子事关重大，你要立即赶往岭山镇和唐天回合，那边地处山区，地势复杂且不说，犯罪分子的情况我们也没有完全掌握，你务必听从唐天的安排，万事谨慎小心，切勿鲁莽行事！”项宇如此交代着，心情一片大好的他，更是将那辆视若珍宝的哈弗h9配给了江永胜。唯一还有些放心不下的，就是江永胜的犟驴脾气！ 在江永胜的档案里，他之所以会从武警部队退役，是因为在一次针对跨境贩毒集团的围剿中，不顾命令擅自追击已经越过边境的逃犯，虽然人平安回来了，却差点引发局域对峙。 江永胜虽然脾气有些倔，但他绝对不是个傻子，项宇的交代当即让他想到了自己档案里的大过处分，不由得老脸一红，急忙开口保证，“项队您放心！我一定无条件服从唐天的命令！绝对不蛮干胡搞！要是因为我影响了案情的调查，我提头来见！” 尼玛？这都是什么人啊？项宇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行了行了，你赶紧上路吧！以后别动不动就说什么提头来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是军阀部队呢！” 江永胜挠着头钻进h9的驾驶舱，等他开出去大老远了，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什么叫赶紧上路吧？有这样送属下出公差的领导么？ 就在江永胜一路狂飙赶往岭山镇的时候，唐天这边的调查也有了新的发现。 首先是蔡勇和猛子的尸检报告里显示，他们二人的血液中虽然含有酒精，但是酒精含量很低，根本不足以影响正常思维。 这也就印证了唐天的判断，现场虽然有很浓郁的酒味，但是死者并不是因为酒后产生争执，这才互相对砍直至死亡。 其次，那名曾提供蔡勇二人经常送游客进山的村民，找到驻守在烂银岗村现场的刑警，声称他反复回忆后，有八成把握确定车上坐着的女孩就是照片里的彭璇！ 在刑警有针对性的反复询问下，家住村口的几户村民也从侧面证实了那名村民提供的线索，虽然他们没有看到蔡勇二人是否送游客进山，但是他们称蔡勇二人在村里并无土地，资金来源完全是充当导游，以及打擦边球搞一些灰色生意。 另一方面，专案组申请的警犬到位后，从蔡勇家中找到一处地窖，地窖内不但备有休息用的床褥，甚至还有一些堆积起来的不知名~器械和药品。 将这些器械和药品送去县局请人鉴定后得出结论，那些器械都属于医疗器械分类，药品的专业名称很长很拗口，具体的作用就是让人放松心神，舒缓抑郁症病状。 但是蔡勇二人，或者说他们背后的人非常谨慎，无论是器材还是那些药品，都被抹去了生产商的厂标和批号数字，同类的药品和器械有无数个厂家在生产，想要依靠器械和药品本身去调查，根本无从下手。 这两条信息汇总起来，唐天却悲哀的发现，所有的线索再一次陷入死局。想要弄明白这些器械和药品的来源以及去处，就必须通过蔡勇和猛子，可问题是这俩人持刀互砍，早就他娘的嗝屁了！ “这绝对是子午会的手笔！这种斩断线索的风格，简直是太熟悉了！”曲流弱双手扶额，连续数天的操劳，让她觉得身心俱疲，“唐天，你觉得子午会的人会藏在哪里？南山县周边的乡镇？还是岭山镇周边的群山之中？” 唐天没有回答曲流弱，只是默默地盯着手中南山县地形图，他觉得子午会的人不一定躲在乡镇居民区，躲藏在居民区的话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 可如果他们真的藏在周边群山的里的话，除了几个曾经是旅游景点的山谷之外，也就只剩下天然溶洞能够栖身。从地图上可以看出南山县辖区内山峦重叠，光是地图上已经标注出来的溶洞就有数十之多，在没有确切消息的情况下，想要广撒网彻查溶洞，将南山县所有警力调过来都不够用！ “唐天？我在问你话呢，你有没有在听啊！”曲流弱见唐天不理不睬，心中一急下意识跺脚娇嗔起来。 “额……”坐在周围的一众刑警皆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起身朝外走去，办公区里只剩下唐天和曲流弱二人。 至此，饶是情商再低，唐天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扭头看向略显怒容的曲流弱，只剩下苦笑，“我在听，但是你问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 生怕曲流弱继续发飙，唐天赶忙将自己的分析逐一讲明，最后开口总结道，“所以，现在只能从岭山镇寻找线索，我觉得可以尝试着从客运站的监控入手调查，让许志伟用人脸识别程序逐一确认外地游客的身份，然后尝试着联系一下这些前来游玩的游客，看他们有没有在山中发现什么异样。” “我们的时间很紧迫了！拖得越久，彭璇她们就越危险！”曲流弱心里最矛盾的，还是彭璇和彭娟的问题。 “我心里有数！”唐天如此说着，痛苦地转过身看向窗外，残酷的现实谁都不愿意看到，可案情发展到现在，除了等子午会的下一步动作之外，真的是别无他法！ 曲流弱看着唐天的背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着唐天这幅模样，她也觉得心如刀绞，缓缓站起身来，想要走到唐天身后张开胳膊抱抱他。 “唐哥，我能进去不？案情有了新发现！”门外传来小秦的声音，情绪激动的他本想直接推门进入，却看其他刑警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自己，尽管不知道唐天和曲流弱到底在屋里聊些什么，但是小秦觉得还是先敲门的好。 被小秦的声音惊扰，曲流弱瞬间就从这种状态中惊醒过来，脸色俏红的往后退了几步，这才开口让小秦进来。 “唐哥，我们有新的发现！”小秦的声音很激动，他快步走到唐天旁边，将手里的一份笔录递了过去，丝毫没有注意到曲流弱那娇羞的面色，“从永安旅馆发现的那具女尸，在六年前就被家人报案称其失踪，而且在她失踪前曾有过因涉嫌拐卖儿童而入狱的记录！” “什么？！”唐天呼的一声转过身来，一把抓过小秦手中的档案记录，上边记录的是这具女尸的身份调查结果。 第145章 蔡有为成疑凶 小秦开口向唐天介绍了具体情况后，见唐天对着资料陷入沉思，转身准备找杯水喝，这才发现曲流弱面色绯红，“咦？曲姐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是不是生病了？我去给你拿点药？” “谁生病了？姐这是容光焕发！小屁孩儿一边去！”曲流弱本来就在为刚才的冲动而羞涩，听小秦这么一说更是觉得脸上挂不住，抬腿就往外走。 “唉？曲姐你这……”小秦被呵斥的一脸懵逼，他纳闷的地看向唐天，想要从唐天这里找到答案。 然而，唐天比小秦更懵逼，刚才不是还在讨论案情么？这案情有了新进展，怎么还恼上了？女人啊，果然是奇怪的生物！ 两个钢铁直男对视一眼，果断选择放弃思考曲流弱的态度问题，反正想也想不通，有那时间还不如研究研究案情要紧！ 于是，在外边一群老刑警的偷笑中，唐天带着小秦跑去了停尸间，顺便还把即将返回安港市的杜勇给叫了过来。 当杜老爷子带着满脸郁闷赶到停尸间的时候，唐天二人已经将这具女尸重新查验了一遍。 “我说小唐你怎么比项宇还难缠啊？是不是觉得老头子我退休了，就真的一天天啥事没有了？”杜勇一见到唐天就开口埋怨起来，他本以为这边没自己什么事了，刚给几个老朋友约好晚上回安港市聚一聚，就被唐天一个电话给搅了局。 “杜老爷子，这事儿的确是我不对！不过现在先别追究了，您帮我们看看这具尸体还有没有没被发现的线索？”唐天总觉得这具女尸身上还藏着某些线索，却苦于专业不对口，研究了半晌啥都没看出来。 本来杜勇听唐天说让自己来一趟停尸间，还以为是有了新的尸体出现，可现在唐天让自己重新检验这具女尸，顿时就不乐意了。“怎么？你在质疑我之前的验尸报告么？项宇没告诉过你，我的原则是同一具尸体绝不验第二遍么？” “杜老爷子，您消消气！这具尸体已经不单单是受害者那么简单了！我现在怀疑她是被灭口的！所以，这具尸体是我们能否继续沿着这条线调查下去的希望！还请您帮帮忙，再给好好看看！”唐天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可他总觉得当时杜勇检查到这具尸体的时候，已经有些疲惫了，很有可能因为操劳过度，而忽略了某些关键却又细微的线索。 杜勇深吸了一口气，他狠狠地剜了一眼唐天，暗自决定等这次回去，一定要换掉手机和家中的座机号码，另外还要搬家躲到一个项宇都找不到的地方，这样就不用被这帮人当灭火队员来用了！ “小子，我可跟你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如果我这次验尸的结果和之前一样，以后你就别找我了！”杜勇冷着脸，却还是非常专业的穿戴整齐，开始了对女尸的检验工作。 然而，随着检验工作的进行，杜勇的面色越发凝重，看向唐天的目光有些复杂。 “小唐啊！这次是老头子我出了差错！我接受你的批评！严谨了一辈子，没承想临到晚年却差点晚节不保啊！”杜勇看这打印机缓缓吐出验尸报告，长出了一口气，“之前我竟然没有发现，在这具女尸的小拇指指甲缝隙里，残存着一丝男性的皮肤细胞！如果不是你坚持重新验尸，这次可就……” “老爷子，您千万别这么说！您长途劳累，验尸工作量又大，难免会出现纰漏！”唐天也是长出了口气，有了新的发现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行了，你小子别搁这儿安慰我了，老头子我看得开！”杜勇摇头苦笑，一边往外走一边继续说道，“我决定先不回安港市了，等你们什么时候把这个案子结了，确定用不着我了再说吧！” 看着老爷子离开的背影，唐天这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忽然觉得在这些老一辈刑侦人员的身上，有着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精气神，自己想要读懂并且学会这种精气神，或许要用一辈子！ 唐天没有过多沉浸在这些感伤之中，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拿着女尸指甲中细胞的dna分析报告，让小秦以最快的速度对杨文亮进行取样对比，毕竟他是永安旅馆的“老板”，属于最大嫌疑人。 苦等了一个多小时，对比结果总算出来了，杨文亮的dna信息和女尸指甲中的dna信息完全不同，基本上可以排除嫌疑。 可如此一来，唐天觉得自己又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岭山镇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了，总不能全镇范围取样挨个儿对比吧？况且自己真敢这么做，会让小镇居民产生恐慌心理，项宇就第一个不答应！ “我觉得，要不要给蔡有为进行取样对比？”小秦忽然开口提议，“蔡有为去认尸的时候，表情虽然悲怆，给我的感觉却像是在看二流的文艺片，虽然催人泪下，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唐天愣了下，他没想到小秦会把怀疑对象放在蔡有为身上？按理说，这个蔡有为应该是最没有嫌疑的才对吧？ 不过，唐天也没有反对，作为一名警察，尤其是刑警，怀疑任何人任何事，绝对是基本准则之一。 又是一个多小时的等待，小秦面色怪异的带着两份报告找到了唐天，他一言不发的将对比报告放在唐天的面前，就顺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一根点燃，呼哧呼哧的大口抽起了闷烟。 唐天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还真让这小子蒙对了？赶忙拿过桌上的对比报告，这一看之下差点没把肺给气炸了！ 蔡有为的dna信息和女尸指甲中的dna信息吻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六！ “他娘的！”唐天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觉得自己对蔡有为的信任，以及发现女尸后，对蔡有为的担忧，全都是一腔诚挚喂了狗！ “把人给我抓了！我要亲自审讯他！”唐天黑着脸说道。 “已经抓了，就在派出所的审讯室，不过……”小秦面露难色，嘴唇蠕动良久却还是开口说道，“唐哥，你做好心理准备，这个人滑的很！一直在装疯卖傻！” 唐天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暴怒，抓起自己的帽子扣在头上，就大步朝外走去。 来到审讯室门口，唐天心中的怒火更加无法抑制，他一脚踹开审讯室的房门，怒气冲冲的走到蔡有为跟前，“蔡有为，我没心情跟你废话，也没心情看你的表演！直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死妻子，如何杀死她的，又是怎么将尸体抛弃在永安旅馆一楼厕所里的！” “杀人？我没有杀人！我妻子被绑架了！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她！”蔡有为的反应比唐天还要激烈，他疯狂地在审讯椅上挣扎着，丝毫不顾手铐已经勒入肉中，血液缓缓渗出流淌在整个手掌上。 “找她？恐怕你只能去地狱找她了！”唐天冷笑着将自己的帽子摘下，用手撑着身子，直接坐在审讯桌上，“蔡有为，你要还算是个男人的话，就少跟我装蒜！老老实实交代你的罪行！你的妻子涉嫌参与犯罪，你是不是也参与在其中啊？杀害她的原因，是分赃不均，还是担心败露要杀人灭口？” 蔡有为丝毫没有理会唐天的逼问，他依然疯狂的挣扎着，重复着那几句唐天都快听出茧子的话语。 “我说吧，问他也是白搭！这人是我见过最顽固的犯罪分子！”小秦面露鄙夷，他进刑警队也有一年了，期间也见过不少犯罪分子，可是像蔡有为这样装疯卖傻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县里有没有心理医生？或者精神类疾病方面的专家？”唐天丧失了继续问下去的兴趣，索性拉着小秦从审讯室走了出来。 “县里应该是没有，我记得年初的时候有一个精神病砍伤邻居的案子，为了确定那个精神病是否真的有病，我们也是请的市里的医生，如果要从市里找医生过来，还不如你直接从安港市找人来的靠谱！”小秦如此说着，南山县并不是安港市下辖，从南山县上边的市级单位找医生，甚至还要比唐天直接从安港市找人慢上许多。 无奈之下，唐天也只能给项宇打电话请求援助，顺便还提了一嘴能否把佟宁也给一并押送过来，他总觉得佟宁这货肚子里还有话没吐完。不管是瞎猫碰死耗子也好，还是搂草打兔子也罢，这边已经够乱了，不差他佟宁一个！ 尽管佟宁已经交付给了看守所羁押，想要把他提出来送到岭山镇，和各方面协调起来非常麻烦，但是项宇还是答应了下来，这也是特调局的查案风格，一旦发现新的线索，那就不顾一切的去查。 在电话里，项宇将江永胜的事儿简要说了一遍，尽管他没有讲述曲折的过程，唐天也能感觉到其中的不易，当即明白了之前给项宇打电话，为何他的语气那么奇怪。 不管怎么说，有了即将抵达的江永胜协助，唐天的底气也足了不少，经历过之前在看守所门口的枪战，他才意识到特调局最薄弱的地方在哪儿，如今江永胜的到来，刚好弥补了这块短板。 挂断电话后，唐天算了算时间，江永胜应该也快到了，索性就叫上已经恢复常态的曲流弱，准备一会儿去镇上的饭店定点饭菜，给江永胜洗尘，也算是迎新宴了。 然而，当唐天掏出手机给江永胜打电话，准备问问他到哪儿了时，却发现江永胜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第146章 坑爹队友 实际上，江永胜这货一路狂飙，下午三点出头的时候，就已经赶到了岭山镇，但是他没有马上联系唐天，而是条件反射性地关掉了手机，一个人在镇上转悠了几圈。 江永胜是武警特战出身，基于长期以往养成的习惯，加上项宇为了忽悠他，而提前发放给他的枪械，让他产生了如临大敌的错觉。 故而，就在抵达小镇半个小时后，他就找出了小镇范围内仅有的三个制高点。其中最高的一处在镇政府大院内，是一座足有四十多米高的废弃水塔，但是这个狙击点被他直接忽略不计了。 因为在他看来，就算那个传说中的子午会再丧心病狂，也不敢在镇政府大院内的水塔上设计狙击阵地，那跟作死没有半点区别。 剩下的两点就有些尴尬了，其一是已经被封锁的酒店顶楼，其二则是位于镇中心的某集团援建图书馆。 图书馆有六层左右，楼顶的平台可以俯瞰半个岭山镇，如果被当做狙击点，只要狙击手技术水平不是太差，就能控制住镇中的大部分街道。 将这些发现记录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江永胜从车里取出几个无线信号传输的针孔摄像机，分别安装在图书馆楼顶的四角。这样一来，他只需要在手机上打开连接着针孔摄像机的app，就能直接看到整个图书馆楼顶的状况。 等江永胜忙活完这些之后，天色也已经苍黑了，坐在车里测试针孔摄像机的时候，他这才发现唐天给自己打过电话。 江永胜把电话回拨回去，没等响上几声唐天那边就接通了电话。 “什么情况你这是？关了手机玩失联？别告诉我你迷路了！”唐天虽然嘴上开着玩笑，心里却在打鼓，这货的档案项宇已经传给了自己，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这货惹事生非捅娄子的能力，跟他的枪法一样逆天！这要是带着狙击步枪和自动手枪失联，可就真玩脱了！ “咳咳，不好意思啊，我下午三点多就到了，在镇上转了一圈，找出几个容易埋伏枪手的制高点。”江永胜也觉得而有些不好意思，生怕刚来报道就给唐天留下一个不守时的印象，赶忙开口解释，“那个，手机关机，纯属习惯性~行为，之前在武警部队的时候，每次出任务都要先关掉手机，免得因为电话声音暴露目标。” “哥哥唉！我们这是在办案！不是在反恐啊！你现在是个警察，不是特种兵啊！”唐天都快吐血了，他现在甚至怀疑把江永胜招进特调局，是不是一个错误！ “啊？哦哦！我一激动给忘了……”江永胜这才忽然想起，自己现在已经不是武警特战队员了，而是一名警察！“那，要不我去把装好的摄像机拆了？” “留那儿吧！你快别折腾了！我们在饭店等你，赶紧过来吃饭，算是给你接风洗尘加迎新了！”唐天一脸郁闷，一边在心里宽慰自己，江永胜只是一时间无法习惯身份的转变，可能过段时间就好了。 等江永胜赶到饭店，已经是晚上七点，小镇上不比城市里，这个时间饭店老板都快要关门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一拿到狙……东西，太激动给搞混了！”江永胜差点将狙击步枪四个字脱口而出，幸好话到嘴边刹住了车，不然小饭店的老板该报警了。 “行了，多余的话也不说了，咱俩已经见过面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曲流弱，也是特调局的同事。”唐天指着曲流弱开口介绍道。 “哦哦！弟妹真漂亮！”江永胜直接忽略了唐天的最后一句，傻乎乎的咧着嘴，跟曲流弱伸过来的手虚握了一下就赶忙放开。 “什么弟妹，你别……”见江永胜误会了自己跟曲流弱的关系，唐天赶忙开口解释，却被曲流弱给打断了。 “江哥你别站着啊，赶紧坐下吃饭吧，一路上辛苦了！”曲流弱笑得很开心，她忽然觉得江永胜傻乎乎的笑容是那么的亲切，这才是好同志么！ “唉唉！弟妹你也坐！让你们久等，实在是不好意思！”江永胜也察觉到了什么，却是心中一动将错就错，反正头疼的不是自己，先把眼前迟到这一关混过去再说呗！ 如此一来，唐天这心里就是各种mmp了，暗自决定以后要是找到机会，一定得好好收拾这货一顿，让他知道知道，饭可以乱吃，但是话绝对不能乱说！ 这顿饭氛围相当尴尬，唐天全程就看着曲流弱和江永胜在相互恭维，饭吃到尾声，曲流弱口中“江哥江哥”叫得越发亲热，而江永胜口中的“弟妹”，也是叫得越发顺溜起来。 只剩下唐天一个人，傻乎乎的看着这两个货，心中的郁闷发酵成一瓶老酒，哦不，是酸涩的老醋！ 回到派出所，唐天给江永胜安排了宿舍，也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梦里都还在重复着刚才那顿尴尬无比的饭局。 第二天一早，唐天起来的时候，江永胜已经一个人出去了，打电话给他，手机再次关机。 “我勒个擦？这尼玛是来协助调查的？我怎么觉得请了个爷爷？”唐天捂面哀嚎，这坑爹队友也忒不靠谱了吧？ 郁闷归郁闷，该进行的工作还是要跟进，虽然没什么太大的进展，但是整理村民的笔录，以及从岭山镇的汽车站进行监控视频转录，这也是巨大的工作量。 唐天这边还算好，将视频按照时间顺序整理拷贝出来，给项宇写了一份简要明了的报告，和视频文件一起打包发给许志伟，这一天的工作也就宣告结束。 可县里的专案组却不一样，对岭山镇接连命案的调查过程，每天都有大量报告资料需要填写，光是a4纸摞起来都有一本语文书字典那么厚了。 唐天将视频发送出去后，其他琐碎的工作全都丢给了专案组负责，他和曲流弱连带着小秦一起，走访了蔡有为的左邻右舍，得到了不少琐碎的线索。 首先，蔡有为的邻居称，蔡有为的妻子在岭山镇化名张金玲，并不是蔡有为口中乱七八糟的十几个名字中的任何一个。 其次，那个鞋店老板口中关于蔡有为的讲述全部属实，蔡有为的确不是附近纺织厂的工人，他就是土生土长的岭山镇人，从小因病被家人抛弃，在岭山镇是出了名的神经病收破烂的。 至于他的妻子，周围邻居的口述各有不同，有的人说那个女人性格较为孤僻，平时很少跟邻居交流，却总有很多外地来的朋友找上门。 也有的说，那女的其实很有钱，之所以去厂里工作，无非是不愿意每天都面对蔡有为这个神经病，因为他们不止一次看到那女人往镇上的金铺里出售金银首饰。 走访完这些邻居之后，唐天一行人再次找到那家纺织厂，出示证件后得以见到纺织厂的人事部主任。 “三位警察同志先坐着稍等，你们说的这个人的确在我们厂里上班，但是她已经有一周没来了，具体情况呢我也不太了解，我去让她们车间的车间主任过来！”人事部主任很热情，得知三人的来意后，当即表示全力配合。 在人事部的办公室没等多久，一名大概四十岁出头的女人，在人事部主任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警察同志，这是一车间的车间主任，蔡苗苗，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她！”车间主任如此说着，给众人倒了茶之后，就坐在一边不说话了。 唐天先是拿出女尸的照片递给蔡苗苗，仔细观察了她的表情，确定她真的不知道张金玲已经死亡，这才开口问道：“蔡主任，你别紧张，我们只是简单的问询几个问题！” “好的好的！警察同志，你们尽管问，我要是知道的，肯定告诉你们！”蔡苗苗已经被吓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张金玲竟然已经死了？ “请你尽量回忆一下，这个张金玲还在厂里上班的最后几天，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唐天其实也没有什么具体的问询方向，索性就让蔡主任自己想自己说。 “反常的举动？”蔡苗苗紧皱眉头，沉思良久后摇了摇头，“反常的举动倒是没有，她最后一天上班是上周三，中午吃饭的时候找到我，说要请半天假，下午有外地来的朋友找她当向导，我也就没多想给她批假了，结果一走就没再回来过了！” “那，这个张金玲平时的性格怎么样？有没有丢三落四的习惯？”唐天见她回忆的有些费劲，也就开口引导道。 “性格挺孤僻的，不怎么跟人说话，可能是因为她不是本地人的原因吧，总觉得跟我们有隔阂。但是她挺细心的，工作上的事儿从来没出过岔子！唯一的缺点就是总请假，隔三差五就请假，搞不懂扣完全勤一个月那么点工资，她干嘛还非得来上班！”蔡苗苗说到这里，脸上也露出一抹不解，小镇上的工厂薪酬本身就低，三天两头的请假，一个月还不到两千块，够干嘛用！ “她经常有外地朋友过来么？”唐天抓住了重点，因为蔡有为的邻居也曾说过，张金玲总是有外地朋友上门。 “对，她基本上每个月都要请几次假，理由都差不多！”蔡苗苗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她还有个快递在门卫室，是前两天刚送过来的，因为她没来上班，就由门卫室代收了！” 快递？唐天当即眼前一亮，这个快递里会是什么呢？ 第147章 一筹莫展 见唐天对这份快递很感兴趣，蔡苗苗赶忙掏出手机给门卫室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把张金玲的快递送过来。 快递盒子很小，拿在手里也显得轻飘飘的。看样子里边装着的应该是生活用品之类，可是当唐天将快递盒子拆开后，却发现里边装着一本崭新的黑色蒙皮笔记本。 戴上手套后，唐天小心翼翼地将笔记本翻开，里边并没有出现他所期望的内容，干净的纸页质量还挺好，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奇怪，谁会给杨金玲发一本空白的笔记本呢？难道是她网购的？”小秦也是纳闷起来，他翻看着快递盒子，上边贴有快递公司打印的标签，发货人一栏是空白，只有收货人，也就是杨金玲的信息。 唐天翻来覆去琢磨了半晌，始终没能发现这笔记本有何奥秘之处，无奈之下也只能先丢进随身携带的证物袋里，拿回去让专案组那帮人集思广益了。 “除了这个快递之外，张金玲还有别的东西遗留在厂里么？”笔记本给唐天提了醒，如果张金玲还有其他东西留在厂里，或许能够从这些东西上判断出什么来。 “应该是没有了！”蔡苗苗见自己没能提供有用的线索，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她没跟那个神经病搭伙过日子之前，是在厂里的宿舍住的。她搬出去后那间宿舍倒是一直空着，可是她这个人仔细的很，留下的那些也都是没用的废纸箱子，还有不要了的床单被褥。” 听了这话，唐天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仔细回味良久才忽然惊醒过来。之前那家鞋店的老板告诉自己，张金玲之所以会跟蔡有为搭伙过日子，是因为蔡有为去厂子里收垃圾的时候，张金玲将藏了钱的纸箱子误当废品卖掉了，蔡有为发现后找回厂里，这才跟张金玲相识。 可刚才蔡苗苗却说，张金玲这个人平日在厂子里非常仔细，试问一个非常仔细的人，怎么可能把藏了钱的纸箱子卖掉呢？ 要么蔡苗苗和鞋店老板有一个在撒谎，要么就是张金玲和蔡有为的相识，完全是刻意制造的机会！ 唐天先假设张金玲故意将钱塞进纸箱子里，然后卖给蔡有为，其目的应该就是借此来和蔡有为产生交集，顺便以感谢的名义，和蔡有为套近户，最终达到嫁给他的目的。 那么问题又来了，如果蔡有为是一个长相帅气，或者家底丰厚的人，张金玲如此煞费苦心还可以理解，偏偏蔡有为在镇上是出了名的神经病，家中也并无太多积蓄，纯属过一天是两晌的生活，张金玲何必如此呢？ 从纺织厂离开后，唐天心里一直没能想明白其中缘由，却总觉得这中间大有隐情。 “今天的走访，你们有什么想法？”唐天一边驱车往办公点赶，一边开口问道。 小秦并不知道蔡有为跟张金玲是如何认识的，自然没有想到唐天所纠结的这一茬，他以为唐天问的是关于张金玲的性格，以及那个笔记本的事儿，一脸为难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想明白。 “会不会是张金玲想要借助蔡有为的身份，来隐藏自己经营的非法勾当？亦或者是，蔡有为家中有什么东西，是张金玲想要拿到的？总不能是因为真爱吧？”曲流弱听唐天说过蔡有为的事儿，所以她也觉得纳闷，张金玲的姿色并不差，按照常理推断，她不可能跟蔡有为扯上关系才对。 真爱？唐天觉得这个可能可以直接忽略不计，“我觉得用蔡有为来掩护身份的可能性大一点，如果她靠近蔡有为，是为了获得蔡有为家中的某样东西，总不可能长达数年都未曾得手吧？如果已经得手了，她又为何继续呆在蔡有为家中，照顾这么一个随时可能犯病打人的危险分子？” 曲流弱耸肩不语，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从目前已经掌握的情况来分析，所得到的的全都是猜测。 回到办公点后，唐天安排曲流弱将那笔记本送去专案组那边，自己则是一个人站在门外抽着闷烟，这会儿已经是下午四点，也就是说江永胜那厮已经再次失联长达八个小时。 抬头看了一眼停在派出所院里的哈弗h9，唐天快走几步凑到跟前，透过前挡风玻璃隐约看到放置在后排的枪~包，心里才稍微安稳了些，幸好江永胜没有把高精狙带走，否则还得浪费警力去找他。 一直到晚上七点多，唐天等人都吃过饭准备睡下的时候，江永胜这才从外边回来，身上的衣服沾满泥土，胳膊上也多出几条血痕。 “我的亲哥啊！你这又是干嘛去了？”唐天的内心在哀嚎，他现在很想把江永胜退回去，这货帮不上忙也就算了，整天瞎跑自己还要操~他的心。看他现在浑身带伤的模样，真要是哪天死在外边，估计就成了特调局有史以来，第一个自己把自己玩死的人了。 更让唐天感到欲哭无泪的，江永胜讪笑着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露出一行洁白的牙齿，“我搞不来你们那费脑的调查工作，昨晚听你们说子午会有可能藏在周围的山里么，我就去山里转了转，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唐天双手捂面，眼前这位可真是个牛人！周围近百公里连绵不绝的山峦丘陵，你一个人进山能找到个锤子啊！瞎猫等死耗子也不是这么玩的吧？！ 嘴角几经蠕动，唐天终究没能接上话，只能无力地挥了挥手，让江永胜赶紧去洗洗睡觉。 “哎对了！明天没事干别出去瞎跑了！就算你要出去，最起码把手机开着行么？算我求你了！”唐天忽然想起了手机的事儿，赶忙对着江永胜的背影开口喊道。 江永胜也没回头，只是抬手做了个ok的手势，就急匆匆的一头扎进了洗澡间。 唐天带着满腔郁闷回到自己的住处，躺在床上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索性给项宇打电话问问情况。 这次项宇的心情很不错，他开心地告诉唐天，佟宁的大部分手续都已经办妥了，只需要明天上午去看守所签个字，就能把佟宁从看守所提出来送往岭山镇。而且还给唐天找了一个在安港市很出名的心理医生，据说还是得过什么医学奖项来着。 唐天对这些不感兴趣，他最关心的是佟宁和心理医生具体什么时候能到。 “项队，你就给我说个实底，佟宁和心理医生，具体什么时候能赶到岭山镇？”唐天打断了项宇的吹嘘，他现在总觉得特调局除了自己之外，就没有一个是靠谱的。 “额，这个么，我也说不准，佟宁这边好办，明天中午就能启程，但是杨医生那边还有不少已经预约了的病人，可能要到后天，或者大后天了！”项宇的声音低了下来，他也觉得时间拖得有点久，可这种事情他也没办法啊，那位杨医生人家是私人医院的专家医师，愿意给帮忙已经很够意思了，自己哪能再逼着人家扔下已经预约过的客户，直接动身呢？ 无奈之下，唐天只好退而求其次，让项宇明天先把佟宁给送过来，至于心理医生的事儿，能催的话尽量催一催，实在不行换个不太出名的也行，只要有专业素养就完全ok。 对此，项宇是满口答应，但他并不觉得心理医生随便找个就行，岭山镇接连跳楼案让他意识到，特调局在经办以精神暗示，或者催眠为犯罪手段的案件的时候，总显得有些束手束脚，如果能够借助这次机会，和这位杨医生搭上线，关系搞好了以后请他再帮忙，岂不是容易多了？ 挂断电话后，唐天听着轻音乐逐渐入睡，或许是因为最近用脑过度的原因，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曲流弱的敲门声才让他从梦中醒来。 “睡上懒觉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曲流弱颇为意外，这是她第一次见唐天在办案期间没有按时起床，心里还有些担心，唐天这是不是病了？或者最近累着了？ “别取笑我了，说说找我什么事！”唐天翻了个白眼，匆忙捧了把冷水洗脸，这才觉得脑袋清醒许多。 “也没什么大事，专案组那边正在对笔记本进行讨论，大家发现你还没起来，我就过来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曲流弱随口扯了个幌子，毕竟她出现在这里的真实原因有些难以启齿。 “哦，那你先回去，我换身衣服就过去！”唐天点了点头，他这会儿穿着睡衣，总不能当着曲流弱的面换衣服吧？ 曲流弱一听这个，本来就要走的脚步却是忽然收了回来，“大家都等着你呢，磨磨唧唧干啥玩意儿？要换就赶紧换，你一大老爷们的，还怕被我看了吃亏啊？” 我去？唐天哑口无言，这话自己是真没法接！强词夺理这四个字，在曲流弱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唉？你这是个什么眼神？我有说错嘛？”曲流弱被唐天的目光刺激到，耳根发烧心中慌乱之际，更是显得口不择言起来，“再者说了，姐被迷晕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过！这会儿轮到你了，跟我装什么羞涩？” 这个梗彻底过不去了嘛！唐天的内心是崩溃的，“天地良心啊！当时我也就开门的瞬间瞟了一眼，就赶紧用衣服把你盖住了，就那么一眼能看见个啥啊？！” “怎么？听你这意思，你还想多看几眼啊？”曲流弱的耳根更红了，却是强撑着不肯输了气势。 最后还是唐天先撑不住了，连推带搡的将曲流弱从屋里赶了出去，用最快的速度换上常服后，绷着脸快步赶往办公区。 大清早的，见到唐天和曲流弱一起出现在办公区，正在讨论的众人纷纷抬头看了过来，当即发现曲流弱面色奇怪耳根通红，稍加联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第148章 再次提审 “唐哥，你们俩该不会……”小秦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一双贼眼滴溜溜的在二人身上打转，就差改口问曲流弱叫嫂子了。 “不会你个大头鬼啊！”唐天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炸了，这帮人一天天的，不好好工作，都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好了好了，大家都坐回去，我们讨论一下案情！”曲流弱不愿意让唐天太过尴尬，赶忙开口扯开了话题。 一屋子刑警也都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各自讪笑着坐下，调整了心态后开始就桌上的笔记本进行探讨。 “唐哥，曲姐，这个本子我们用各种方法测试过了，上边没有任何书写过的痕迹，哪怕是涂抹显影水都没用！”小秦脸上的笑容已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愁眉苦脸，“排除掉使用隐形药水书写的可能性，剩下的唯一结论就是，这个本子跟本案完全没有关系，或许就是张金玲受害之前网购的！” 唐天没有说话，他看得出来笔记本被这帮刑警们用各种手段验证过，可他总觉得肯定遗漏了某些细节。 从桌上拿起套在证物袋里的笔记本，唐天的目光缓慢从笔记本上扫过，手指下意识地敲击着笔记本那厚重的皮质封面。 忽然，唐天脑子里一个灵光闪过，当即从旁边曲流弱的办公桌上取来一把小刀，小心翼翼的将笔记本封面的皮质层划破一道口子，缓缓将其揭开后，一枚只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芯片展露出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唐天用镊子，将芯片从封面上剥离后装入证物袋内。 “尽快把这个送去县里，让他们鉴定芯片的用途，我怀疑这东西跟张金玲的死亡有关！”唐天面露欣喜，这无疑是一个新的突破口，他认为芯片十有八九是储存芯片，里边或许保存有某些罪证。 或许，张金玲在死亡前夕，已经预料到了自己会被灭口，而这枚芯片就是她留下的报复手段也未可知！ 小秦从唐天手里接过证物袋，急匆匆的开车赶回县局，他现在几乎成了专案组和县局之间的联络员，最繁忙的时候一天能跑好几个来回，用他自己的话说，从南山县到岭山镇的路，他闭着眼都能跑个来回。 小秦走后，唐天拿起一份关于张金玲的资料准备查看，却忽然想起屋子里好像少了个人？ “江永胜呢？”唐天面色微怒，他昨晚已经交代过江永胜，让他不要到处瞎跑，结果现在看来，纯属对牛弹琴！ “好像在屋里睡觉吧？他昨晚洗了澡就出去了，六点多才回来！”一名刑警见唐天面色不善，赶忙开口解释，“不过老江他说了，手机没关机，要是有行动叫醒他就是了。” 唐天觉得自己的肺都快炸了！昨晚着重交代让他今天别乱跑，现在好了，人家白天不乱跑了，改成晚上出去了！怪不得他在武警特战待不下去，这种刺儿头在哪儿能待得住？ “要我去叫醒他么？”说话的刑警有些忐忑，江永胜虽然到这里还不到两天时间，但是他的脾气很对自己胃口，这会儿见唐天面色极其难看，生怕江永胜挨处分。 “算了，让他睡着吧！”唐天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跟江永胜一般见识，反正他的能力对案情调查没什么帮助，等需要行动的时候叫醒他就是了。 将江永胜的破事儿丢出脑海，唐天出去抽了根烟调整心态，还没等他回屋里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许志伟打来的视频电话，视频里他的面色显得很差，面露疲惫两眼通红，情绪却非常亢奋。 “老唐！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许志伟的声音很激动。 “我不知道你发现了什么，但是我觉得你继续这样熬下去，会死！”唐天非常严肃，虽然许志伟负责的调查方向对案情而言很重要，可许志伟的身体更为重要，一旦他累倒了，对于特调局而言，绝对是重大损失。 “唉！我发现你现在怎么跟喻大似的？整天板着脸，没劲！”许志伟不以为意，摆手示意唐天先别说话，从桌上拿起平板电脑放在摄像头前，一边划动屏幕给唐天看视频截图，一边开口讲解，“这是我从你们发给我的视频文件里找到的，通过人脸识别系统，我发现前往岭山镇旅游的女性游客里，有十三名已经被家人报警称其失踪！加上彭璇和彭娟的话，三个月内抵达岭山镇并且失踪的女性游客，一共是十五名！通过数据对比我发现，这些失踪的游客皆为二十四岁以内的女性，最小的一名十九岁，还是一名在读的大学生。年纪最大的二十四岁，职业是心理医生！” 唐天听到这里，哪儿还顾得上劝许志伟先去休息？他当即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上的截图。 “我等会儿会把这十三名女性游客的具体信息发送给你，现在我要告诉你更大的发现！”许志伟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划动平板电脑的手也有些颤抖，“你看这张图！这个接走女性游客的女人，经过人脸识别系统辨认，确定是张金玲无疑！根据这个发现，我觉得你们有必要将张金玲和这十三名失踪的女游客联系起来！” 唐天下意识的点头，从截图上来看，那个接走女游客的正是张金玲！ “尽快把这些资料发到我的邮箱里，我需要用这些资料对蔡有为进行二次审讯！”唐天急切的说着，也不等许志伟回话，就直接挂断了视频电话。 没让唐天久等，电脑很快就响起邮箱的提示音，一封带有1个多g附件的电子邮件，出现在唐天的邮箱之中。 用最快的速度将附件中的资料和照片打印出来，唐天就在一名刑警的陪同下，再次对蔡有为进行了提审。 和上一次提审相比，这次蔡有为的情绪略微稳定了一些，但他依然在嘴里碎碎念叨着什么，表情依旧显得很木讷。 “蔡有为，抬头看看这些！”唐天走到蔡有为跟前，打开手中的资料，将十三名失踪女性的照片一一翻过，“你有没有见过这十三名游客？” 蔡有为虽然抬头看向照片，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目光也显得越发空洞。 “你这样装疯卖傻顽抗到底是没有用的！”刑警忍不住上前一步呵斥道，“蔡有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种话不用我重复强调了吧？我希望你能够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你的妻子已经死了！张金玲也只是她的化名！你一直在被利用你知道么？！” “不可能！”在提到“张金巧”三个字的时候，蔡有为的脸上终于有了反应，他几乎是吼着说出这三个字，“不可能！她不会骗我的！你们所有人都有可能骗我，但她不会！她不会死的！你们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唐天被蔡有为眼中的狠戾吓了一跳，在这一瞬间，他从蔡有为的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就像是在木讷的外表下，隐藏着凶残的魔鬼！ 唐天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了对蔡有为审讯的突破口，当即挥手示意陪同的刑警克制情绪，自己则是微微俯身，将张金玲在客运站接人的照片放在审讯椅上。 做完这些后，唐天也不急着开口问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蔡有为的眼睛，哪怕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狠戾和杀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蔡有为的目光也从狠戾再度变得麻木起来，他错愕的晃了晃脑袋，不经意的低头间，目光瞟过那张被唐天放在桌上的照片，瞬间一个激灵。 “这是我媳妇！快带我去见她！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找到她了！” 听着蔡有为激动的声音，唐天心里升起连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猜测，蔡有为会不会患有精神分裂症？之前的狠戾杀气和他现在的表情截然相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唐天甚至怀疑这不是同一个人！ “蔡有为，你先冷静下来！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跟你讲讲你妻子的事情，好嘛？”唐天试图让蔡有为冷静下来，只能学着那饭店老板娘，连哄带骗起来。 还真别说，这招挺凑效，蔡有为很快就从那种喃喃自语的状态中冷静下来，虽然表情还显得怪怪的，却是知道抬头看向唐天，等待着唐天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这照片上，你妻子接的女人，你见过吗？”唐天用手指向照片里的女游客，轻声开口问道。 蔡有为露出一抹沉思，良久后木木地摇头，“没见过，我没见过！” “那这几个呢？”唐天又将其他几张照片依次摆在审讯以上，伸手指向照片里的女性游客。 蔡有为很仔细的将所有照片挨个儿看完，当他看到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忽然喊了出声，“这个我见过！我媳妇说，是她的老乡！” 唐天心中当即咯噔一声，最后一张照片并不是许志伟发来的，而是彭娟的照片！ “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么？”唐天强压着心中的激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 “我没见过真人，但是我见过她的照片，在我媳妇的手机里！”蔡有为的思绪越发顺畅起来，他的回答也更加流利。 手机里？唐天赶忙掏出手机，从相册里找出在永安旅馆拍摄的现场照片，里边有女尸口袋里手机的特写。 “这是你妻子的手机吗？”唐天将手机举到蔡有为的面前，心中略显忐忑起来，随女尸一起被发现的手机，并没有任何损坏，专案组的刑警也曾给它充过电，非常确定手机里并没有彭璇彭娟二人的照片！ “对！这是我媳妇的手机！我媳妇呢？我都回答这么多问题了，你快告诉我我媳妇儿在哪儿？！”蔡有为看清楚照片后，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再次变得激动，他努力撑起身子，手腕上还未结痂的伤口再次龟裂。 “用蔡有为的指纹，和手机上提取到的指纹进行对比！”唐天扭头对身后的刑警说道，以蔡有为的表现来看，他要么患有精神分裂症，清醒状态下对杀害妻子的事实一概不知，要么就是一个心思缜密，善于伪装自己情绪和面部表情的家伙！ 第150章 心理战术 “别卖关子，有什么就赶紧说！说完赶紧滚去睡觉！”唐天这会儿可没心情跟他玩猜谜语的游戏。 许志伟见唐天丝毫没有猜猜看的意思，心中略微有些失望，就像是拿着自认为贼有意思的玩具去找朋友炫耀，却被朋友中直接无视一样。 “我发现在之前的监控录像里，张金玲和蔡勇猛子二人或许有些交集！”许志伟利索地打开手中的平板电脑，播放出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是截取于十字路口的治安监控，按照视频里的时间来看，应该是蔡有为口中，张金玲失踪的当天上午。 岭山镇车流量很小，十字路口也没有红绿灯，所以蔡勇直接将皮卡车扔在路边，下车后斜靠在发动机盖上，一边抽烟一边扭头对着副驾驶的猛子说笑。 “你们注意看，张金玲从旁边的商店出来，虽然没有停下脚步，但是她扭头看向蔡勇，从神色上看她肯定和蔡勇二人认识，而且非常熟悉！”许志伟先是将视频暂停，然后调慢了播放速度才继续播放。 在慢速播放下，虽然画面模糊，但是依稀能够看到张金玲对着蔡勇咧嘴笑了笑，而且那笑容颇有风情万种的意味。 唐天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这才张金玲还真是奇了怪了，她被杀死后抛尸在杨文亮的旅馆中，而蔡勇猛子二人，又是杨文亮多年前的犯案同伙，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的线索？ 忽然，唐天猛地一拍大腿，“动机找到了！” “什么动机？”项宇有些发愣，他没整明白唐天这一惊一乍到底说的是啥。 “蔡有为杀害张金玲的动机啊！”唐天喝了口水润喉，然后详细解释道，“你们想啊，从张金玲看到蔡勇的表现来看，她会不会跟蔡勇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比如说情人？那么，假设蔡有为发现了这一点，因爱生恨才对张金玲痛下杀手，这么一来蔡有为的犯罪动机不不就清楚了么！” “有点道理，可你怎么解释，蔡有为杀害张金玲后，放着更不容易被发现的岭山镇后山，反而将她抛尸于永安旅馆？关键是他还四处宣扬自己的老婆被绑架了，还将矛头指向永安旅馆！”项宇虽然觉得唐天的话有点道理，可按照唐天的说法，蔡有为的确有了犯罪动机，可后边发生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呢？ 唐天也陷入了沉默，他心中隐约有了推测，可这个推测缺乏有力的证据支持。面对项宇疑问的目光，他只能摊手耸肩，“这也是我现再没弄明白的问题之一，想要弄明白这些，恐怕只有让蔡有为开口说话了！” “行了，把工作重心放到寻找彭璇，以及确定岭山镇一系列案件背后，是否有子午会活动痕迹上，永安旅馆抛尸案也好，酒店跳楼案也罢，如果没有子午会从中作祟的话，就不是我们经手的范围，那是当地刑警的工作！”项宇有些气结，蔡有为的状态他也听唐天说过了，指望他开口说话，几乎没可能。 对此，唐天也是耸了耸肩膀，他很清楚项宇所说的这些，可问题是心中多少有些不甘，这也是每一位警察都有的职业病，只要是自己经手过的案子，哪怕一天没有告破，那就一天寝食不安。 将许志伟赶去睡觉后，唐天也没多做休息，就直接去了审讯室提审佟宁，和子午会之间的战斗，就是在和时间赛跑。 再次见到佟宁，唐天发现他略显消瘦，但是看起来整个人更健康了一些。 “最近过得还不错？”唐天没有直接开口问询，而是如同朋友拉家常一样，面带微笑。 佟宁也不觉得惊讶，面如止水的抬头看着唐天，同样笑着回答，“有吃有喝，按时睡觉，谁都能过得不错！” “那你有没有想起什么还没交代的事情？比如说岭山镇周围的群山之中，子午会的某个据点？”唐天话锋一转，目光死死盯着佟宁的脸，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 然而，佟宁依然是宛若面瘫，唐天的问话丝毫没有让他的内心掀起波澜。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完了，你们还想让我说些什么？”佟宁如此说着，抬起带着手铐的双手晃了晃，发出金属交鸣，“我都这样了，没必要隐瞒什么的，或者，你们想让我说什么？列个单子出来我照着读就是了！” “佟宁，不要试图激怒我，这种办法陆安已经用过一次了！”唐天心中愠怒，面色却是平静如常，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发生陆安那样的情况，佟宁如果也遭到了威胁，事情就更不好办了。 “陆安？”佟宁的表情终于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微微愣神，脑袋也小幅度左偏，“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在担心我也像他那样，激怒你然后夺枪自杀？你想多了！我那就是一个文弱医生，哪有他那样的体魄啊！” 唐天对此不置可否，这一次提审佟宁，让他感到很不舒服，总觉得佟宁在跟自己揣着明白当糊涂。“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不要试图用你所知道的当做筹码来和我交易，这里不是菜市场，你也不是大白菜！” “对！我是个聪明人！所以我知道不管我说，或者不说，最后等待我的都是一颗子弹！”佟宁微微颔首，双鬓的血管隆起。 “是吗？”唐天笑了，笑的很开心，“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你要不要听听？” 佟宁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却强行镇定下来，用沉默来做出回答。 唐天也没管佟宁的态度，他自顾自地站起身来走到佟宁身边，先是点燃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左手搭在佟宁的肩膀上，右手则是反复按动打火机，发出卡擦卡擦的声音。 佟宁忽然觉得一阵烦躁，这咔嚓咔嚓声听在耳朵里，竟然有些心惊胆战起来，他下意识扭头看向唐天的腰间，似乎在寻找这什么。 “别看了，我特意没带枪！”唐天嘿嘿一笑，按在他肩膀上的手重了几分，“佟宁啊，你是个聪明人，所以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最后都难逃一死，但是你知不知道，死也分很多种死法，有的死法呢很干脆，没有任何痛苦，可有的死法却很残忍，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不敢！”佟宁楞了一下，却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唐天啊唐天，我以为你会说些什么来突破我的心理防线，没想到你居然玩弄起这么低级的威胁恐吓！你以为我不懂现在的司法流程么？你敢对我动刑么？除非你想脱了这身警服！” “不不不！我可是个光荣的人民警察，我怎么会对你动用私刑呢？”唐天在佟宁眼前晃动着手指，声音变得低沉了下来，“但是子午会可就说不好了呦！你想想看，你已经被捕快两个月了！而法院始终没有做出对你的判决，那么你猜猜看子午会的人会怎么想？” 佟宁心中微微一沉，鬓角开始攀上冷汗。 注意到佟宁鬓角的冷汗，唐天也是心中一喜，他缓缓直起身子在佟宁身边来回度步，“还是跟你说说我忽然想到的主意吧！” “你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和之前一样吃好喝好睡好。我呢，会向上级申请放缓你的死刑执行日期，借口我都想好了，你正在协助我们对岭山镇一案进行调查，所以暂时还不能死！” “哎呀，我很期待啊，这样的决定会让子午会怎么想？他们肯定恨死你了！如果我是子午会的人，我恨不得把你生撕活剥了！”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佟宁抬起头死盯着唐天，他的眼角微微颤抖。 “为什么不能？”唐天一脸茫然的附身看着他，忽然露出恍然的神情，“哦！你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对吗？放心吧！我早就想到了，我们会把你放在监狱里保护起来，也会给跟你同屋的服刑人员交代清楚，你是和警方合作的重要人员，他们一定会酌情照顾你的！” “当然了，这些并不是我的目的！你对我应该很了解才对，我的计划怎么会这么小儿科呢？”唐天再次站直了身子，他的声音也变得阴冷起来，“子午会一定会找到你所在的监狱，依照他们的性格，肯定会对你进行报复，这样我们就能抓住他们的小尾巴了！而你，也算是什么都没说就立了一功！我的主意很完美吧？” “不！你不能这样！”佟宁彻底慌了，陆安的死已经是前车之鉴，监狱对其他犯人来说很安全，可对他来说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唐天口中那句，会让同屋的服刑人员“照顾”自己，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可我只能这么做！”唐天冷着脸，一副这是你逼我的样子，“你不肯告诉我子午会在岭山镇的情况，那么岭山镇的案情就无法告破，我就会受到上级的批评！那我只能从其他方向去找到子午会的线索了，用你这个鱼饵钓出子午会这条大鱼，也算是将功补过不是？” 说完这话，唐天露出对佟宁丧失兴趣的模样，“行了，我没时间在这儿跟你扯淡，我还要抓紧时间去安排一下送你进监狱的事儿，还得写一大堆申请报告，你就安心在这儿先住着，回头给你安排新的去处！” 眼看唐天转身要走，佟宁是真的怂了，他对子午会的了解自然比唐天深刻多了，如果自己真的被丢进一所监狱，等待自己的绝对是子午会疯狂的报复，任何一个服刑人员都可能被收买，寝食难安生不如死已经无法形容接下来可能面临的局面了！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想说你也得先问啊！”佟宁发出哀嚎，他这会儿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助，却是忘记了曾几何时，当他握着手术刀的时候，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多么无辜。 第151章 岭山镇隐情 唐天收住脚步，转过身看相佟宁，“你不是说，知道的都已经说完了么？” “我……”佟宁心里一万头羊驼飞奔而过，却是只能苦着脸哀求，“我这不是又想起来一些么？子午会的确在岭山镇那边活动，但是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不应该闹出人命才对啊！” 听到这话，唐天已经知道，佟宁对岭山镇的事儿，了解的绝对不止一星半点！随即缓步回到审讯桌前坐好，慢条斯理地打开笔录本，“把你知道的，还没说的全都说说吧，我也懒得一个个问了，但是我要提醒你一点，我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如果你说的跟我们查到的有所出入，后果你自己掂量着！” “那如果是你们查到的情况不属实呢？”佟宁觉得心中一阵憋闷，他知道的肯定是实情，可万一唐天查出来的是子午会放出的烟雾弹呢？那自己岂不是无妄之灾？ “怎么？听你这意思，是在质疑我们的办案水准？”唐天可不管这些，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给佟宁施压，只有让他没精力给自己打马虎眼，才能保证供词的真实度。 一听这个佟宁就没脾气了，现在的情况下自己就是案板上的一块肉，唐天想怎么切就能怎么切，完全没有话语权啊！ “好吧！那我希望有所出入的时候，你们能够慎重甄别！”佟宁寻思着，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索性大大方方说出来也就完事了！“子午会在岭山镇的确有个据点，但是这个据点并不是以犯罪活动为目的而建立的，他们在岭山镇的深山中设置了一个类似于培训基地的机构，用来培养子午会选中的催眠师苗子，但是对此我只是有所听闻，并没有去过，所以不能给你们提供准确的位置！” “子午会很缺催眠师？”唐天心中一沉，佟宁的话给他点明了调查方向，彭璇不就是在心理暗示方面有着超出常人的天赋么？那么彭璇前往岭山镇的动机就得到了解释！ 只不过，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这意味着彭璇很有可能已经被子午会拉下了水！至于说彭璇身边的彭娟，要么是掩人耳目的无辜受害者，要么就是子午会派来拉彭璇下水的推手！ “缺！非常缺！”佟宁的回答很直接，“催眠师虽然脱胎于心理学，催眠他人所依据的就是心理学知识，可能够将心理学知识运用在催眠上的人太少了！这一个职业需要很高的天赋和悟性！绝对不是闷头苦读就能够有所成就的！所以子午会常年在各地搜寻这方面的人才，哪怕只是展现出些许天赋和悟性，就会被想方设法诱骗至岭山镇进行培训和考核！” “那么，没有通过考核的人呢？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唐天有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感，握着笔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佟宁似乎不太愿意想起某些回忆，面色阴晴不定的几经循环，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用沉重的语气说道：“子午会缺的是高级催眠师，如果参与了培训却没有通过考核，等待他们的自然没什么好结果，因为多少学习了一些关于心理学的知识，他们的心理防线会比普通人更坚强，自然沦为通过考核的那批人，用来训练的道具。” “然后呢？对于被用来充当训练道具的人，子午会又会如何处理？”唐天开口追问，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可能发生在彭璇身上的所有变数。 “当他们的精神被摧残到一定程度，已经无法继续用来训练催眠师的时候，会对他们进行心理暗示，让他们认为在岭山镇所发生的都只是一场梦。毕竟子午会想要在岭山镇长久发展下去，就必须保持隐秘低调，出了人命的话，性质可就变了！”佟宁说到这里，声音变得诡异起来，“只是，心灵受到的创伤，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抚平呢？这些人看似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轨迹之中，那段对他们而言就像是梦境的记忆，会如同附骨之蛆一样，时刻在诱导他们走上犯罪的歧途！” 唐天听完这话，感到一阵冰寒彻骨，这种手段简直是泯灭人性！ “关于子午会在岭山镇附近山区的据点位置，就算不确定具体在哪儿，大概位置你总该知道一些吧？”唐天现在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岭山镇，将山中隐藏的据点连根拔除，让那些人渣接受应有的惩罚。 面对唐天的这个问题，佟宁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不起，这些我是真的不知道，因为我并没有参与在这个计划之中，所以跟岭山镇据点有关的情况，我所知道的全都来源于子午会内部人员所传，具体位置，或者是大概位置，那些人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问询进行到这里，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唐天心里非常清楚一件事，佟宁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么点，但是眼下自己没时间跟他继续耗下去了！ 从审讯室出来后，唐天思索再三朝着项宇的办公室走去。 “审讯结果怎么样？”项宇仿佛早就料到唐天会来，此时正端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摆着两杯热气腾腾的浓茶。 在项宇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唐天没有直接开口汇报，而是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饮尽，感觉到温热的浓茶顺着喉咙一路到达胃囊，心中的寒意这才被略微驱散了些许。 “这是佟宁的口供记录，你自己看吧！”唐天放下茶杯，从文件夹里取出口供记录递给项宇，他不想去复述子午会泯灭人性的行为，担心自己会情绪失控。 项宇接过那张记录着口供的笔录纸，仅是看了几行，面色就阴沉到能滴出水来。 “啪……” 项宇猛地一拍桌子，瞪大了眼睛霍然起身，“查！哪怕再难也要给我一查到底！就算你把岭山镇的山区用筛子筛一遍，也必须给我抓到这些王八犊子！这已经不是在谋杀了，这是对生命，对法律的亵渎！” 唐天没有答话，只是闷头喝茶，他现在满脑子都在琢磨，怎么才能在警力有限的情况下，将这个子午会的培训机构从深山中揪出来砸碎。 “用无人机！我现在就给上级打报告，特警队那边刚接收到一批军方退下来的无人机，上边装备的有热感应装置，应该对你们的工作有所帮助！”项宇已经想在了前头，心中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嘴上说借用一下，可等那无人机到了特调局手里，只需要一张装备损坏报告，就让无人机彻底跟特警队没了关系。 不过，唐天对此并不关心，他才不管东西是哪儿来的，只要项宇能弄来，并且让自己用起来事半功倍，那就是好东西！ 无人机的事儿有项宇操心，唐天索性就回宿舍好好补了一觉，他已经预见到，等自己回到岭山镇，需要面对的可就是数天无休无眠了！ 就在唐天呼呼大睡的时候，项宇带着贾左祯，先是去了一趟市局，毕竟按照流程，特调局需要的装备是要先给市局报备的，但是项宇可不是乖宝宝，他来找副局长纯属是为了以后不落人话柄，若是特警队那边事后扯皮，反正自己报备过了不是？ 直接负责特调局这边的副局长姓常，项宇敲响他办公司房门的时候，他手头正放着部队给警队移交装备的手续资料。 这位常副局长是从部队转业的，放在办公桌上的右臂略显僵硬，那是因为在一次反劫持行动中，被歹徒用消防服砍伤后，仍然坚守一线耽搁了最佳治疗时间留下的病根。 “你怎么又来了？这次又看上哪个部门的人了？”常副局长看到项宇的第一反应，就是紧皱眉头，这家伙来找自己，可从来没好事！ “没有没有！”项宇陪着笑容连连摆手，“哪能呢？跟兄弟单位抢人这种事儿，一次两次就够了，我哪儿好意思天天这么干啊？我这次来不是为了人员的事儿！” “哦？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常副局长可不吃这一套，压根儿就没跟着项宇的话走，“我可告诉你，岭山镇的案子你们拖的时间不短了！我再给你们半个月，如果半个月后你还是拿不出个结论来，那么我就要考虑特调局是不是应该拆分一下了！” “啊？”项宇顿时变了面色，拆分特调局？那他这个主官岂不是成了光杆司令？“别啊！常局长，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特调局总共就那么几个人，恨不得一个人当俩使！你这要是给拆分一下，我可就得打辞职报告了！” “好啊！那你现在就写好交给我！我倒要看看，离开警队你项宇的倔脾气能干点啥！”常副局长也被他气到了，当即冷着脸将稿子和钢笔一起递到项宇面前，“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这驴脾气，给人看大门都没人要你！” “我这……”项宇没词了，就那么干巴巴的站着，继续说话也不是，扭头离开也不是，正所谓是呆若木鸡。 “行了！我时间很宝贵，有事直接说，别跟我扯淡！”常副局长也只是逗逗他，真要拆了特调局他第一个不同意。 “其实我来找您，就是岭山镇的事儿！”项宇赶忙将来时路上打好的腹稿背了出来，“经过我们的调查取证，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岭山镇附近的山区里，隐藏着一个子午会的窝点！而岭山镇的一系列人命案，都是围绕着这个窝点发生的！所以，只要我们能够找到这个窝点的位置，并且将其一举查获，岭山镇所有的命案谜团，就全部水落石出了！” “哦？”常副局长听到这里面色严肃了起来，他放下手里的资料，“那你还来我这儿干什么？赶紧去找啊！” “我也想找啊，可我们没人啊！”项宇赶忙开启哭穷模式，光看他那声泪俱下的表情，拿个奥斯卡金像奖问题就不大！“您也知道的，岭山镇周围的山区连绵一百多公里啊！就算加上我这个伤员以及贾左祯那个老头儿，我们特调局现在能够出动的也就五个人！南山县那边的警力也抽掉不出来多少，总不能请求武警部队帮忙搜山吧？情理上他也说不通啊！” “少跟我哭穷！老实说你到底想要什么！”常副局长恨得牙痒痒，他现在都想收回刚才的话了，这个项宇要是不当警察，去当一名演员绝对称职！ 第152章 无人机建功 “我听说特警队那边到了两架军用无人机……”项宇赶忙止住哭诉，经过无数次的试探，他已经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位副局长的底线，自己要是再啰嗦下去，怕不是要挨踹了！ “想都别想！那两架军用无人机在特警队手里，才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更何况，军用无人机的使用要比你们手里的遥控飞机复杂得多，出了问题把你卖了都赔不起！”常副局长当即打断了项宇的话，他这会儿只觉得脑壳儿都在疼，那两架军用无人机可是特警队的宝贝疙瘩儿，别说是特调局想要，市局下边哪个跟行动沾边的科室不想要啊？这要是在项宇这儿开个口子，让其他科室的同志怎么想？ 听到这里，项宇心里不禁有些失望起来，听副局长这口吻，那玩意儿很金贵啊？如此一来指望用报损的方式，将无人机昧下是不可能了！不过，不能昧下也没关系，只要能借来一用，帮着找到子午会隐藏在山里的窝点不就完了么！ “我的大领导唉！您误会我的意思了！”心中有了定计，退求其次的情况下，项宇底气也充足不少，“军用无人机这种东西，在特警队那是利器，放到我们特调局也就偶尔能用上一两次，再者说了，我这前脚抢了特警队的狙击顾问，后脚又惦记上发给人家的装备，这也不合适不是？！” “呦？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你项宇的觉悟，什么时候拔高了这么多？”常副局长如此说着，看向项宇的目光也少了几分戒备，“那你说说看，你想怎么样？” “您看啊，这军用无人机刚到特警队，特警队方面也需要时间和无人机进行磨合训练不是？可这俗话说得好，百炼不如实战，刚好我们现在需要使用无人机进行搜查，让特警队派人带着军用无人机一起去岭山镇，这样一来，既帮我们找到了犯罪分子，也能让特警队实战练兵，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呢？”项宇为了说服常副局长也是下足了功夫。 就项宇这一顿忽悠，加上那诚恳的表情，若不是常副局长知道眼前站着家伙，到底是个什么德行，还真以为他先天下忧而忧，设身处地为兄弟单位谋发展呢！ 不过转念一琢磨，项宇说的话还真有那么点道理不是？反正特警队训练也要消耗油料，还不如让他们去帮着特调局找人，一来能物尽其用，二来也算是给特警队的无人机操控员增加实战经验了！ “嗯，你说的有那么点道理，但是原则上我是没有权利给特警队下达命令的，我会将你的建议转达给特警队，具体的协商还要你自己去跟特警队谈！”常副局长如此说着，也就将这个皮球踢给了特警队，一方面是因为特警队不属于他管辖，另一方面则是给特警队一个出气的机会，毕竟项宇刚抢了人家狙击顾问，这会儿自己送上门去，能有好果子吃？ 只可惜，常副局长还是低估了项宇的厚脸皮，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的纠缠下，只用了三个小时，一辆特警队的装甲巡逻车缓缓驶入特调局驻地，车里除了司机之外，还有两名负责保护军用无人机的特警战士，以及一名负责操控无人机的操作员。 唐天被院子里装甲巡逻车的声音吵醒，找到项宇弄明白情况后，当即急匆匆钻进自己那辆哈弗h6，时间紧迫他在安港市多耽搁哪怕一分钟，都是莫大的损失。 一路无话，当晚六点出头唐天一行人也就回到了岭山镇，这多出来的四名特警将派出所的休息室都给占满了，幸好镇上的民警大都是当地人，不然还真没地方住了。 也就在这档口上，唐天忽然发现了江永胜的作用，因为他曾在特警队当过几天狙击顾问，所以这四名特警战士对他很亲热，直接安排他来跟特警队的操作员沟通，省下了不少麻烦。 然而，一众人吃过晚饭后，唐天本想找江永胜聊上几句的时候，才忽的发现特警队的那辆装甲巡逻车不见了。 “老江带着那四个特警队的进山了，说是特警队的操作员需要熟悉一下操作环境！”和江永胜同屋的刑警开口解释。 唐天的心情很差，如果不是知道军用无人机对起飞环境要求极低，他还真信了江永胜的邪！ 不过回头一想也挺好，反正军用无人机搜寻地面目标的手段是热能探测设备，夜里山中寒冷，人体温度和周围环境的差异更大，说不定还真能首战告捷呢？ 想到这里，唐天也坐不住了，没跟曲流弱商量，就开车追了出去。 幸好江永胜这次没有关机，唐天急赶慢赶终于在进山的路口处，追上了装甲巡逻车。 因为山路崎岖而且山中刚下过一场大雨，唐天索性将自己的那辆suv扔在路口，爬上了特警队的装甲巡逻车。 大家年纪相仿，加上男人之间一根烟就能迅速拉近关系，唐天很快就和这四名特警熟络上了。负责操控军用无人机的特警姓杨，真名他不肯说出来，只是说自己代号叫布谷鸟。 随着交流的深入，唐天有些瞠目结舌，这四名看起来年纪都不大的特警，除了司机之外，竟然都是部队退役下来的士官，布谷鸟更是曾在陆航某部队服役过，曾经是正儿八经的直升机驾驶员。 不过转念一琢磨，唐天也释然了，毕竟现在车里装着的是部队刚退下来的装备，其保密性和先进程度都意味着，需要安排最可靠，最精锐的特警战士来保护和操作。 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进了十几分钟，在布谷鸟的要求下，司机将车子停在一道垭口处。这里周围树木稀少，适合无人机的起降条件。 这架无人机本体不大，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固定翼航模，可以在平整地面上滑行起飞，也可以使用巡逻车上已经改装好的弹射器弹射起飞。 用来操控无人机的，是连接着类似于飞机操控杆的电脑，布谷鸟将无人机放飞出去后，就像是玩游戏一样，对无人机进行远程操控。 看到这些，唐天的神情有些恍惚，这才过去几年啊？警校里学到的“高科技”侦查手段，就已经露出被淘汰的趋势，科技的发展真的会改变太多太多！ 没等唐天感慨完人生，他就发现布谷鸟面前的显示屏上，开始出现斑斑点点的橘红色标志。 “这些橘红色的斑点，就是山中野生动物在热探测仪下呈现出的模样，人类体内的热能要比动物更大，斑点也会呈现出接近人形的模样。”布谷鸟一边操控无人机在周围山区盘旋巡查，一边开口给唐天介绍屏幕上影像所代表的含义。 唐天微微点头，他觉得这玩意儿简直太好用了，放在十几年前，想要在深山老林里找人，一个团撒进来也不一定找得见，可现在呢？就坐在巡逻车里，控制无人机飞上那么一圈就一清二楚。 事实上，这架无人机并没有让唐天失望，就在第二次盘旋通过一道山梁的时候，布谷鸟忽然严肃了起来，他操控着无人机折身返回，围绕着那道山梁来回盘旋。 而此时此刻，布谷鸟面前的电脑显示屏上，数道人形橘红色分层斑块，出现在山梁周围的高点上。 “这些应该是警戒人员，附近肯定有山洞！”唐天顿时紧张了起来，他担心这无人机引发子午会成员的警觉性，要知道这山里可不光有子午会的据点，还有被他们诱拐来的无辜受害者！ “不好说，我靠近一些看看！”布谷鸟很谨慎，这是军用无人机第一次参与抓捕行动，如果出现差错，受到影响的绝对不仅仅是自己个人！ 经过几分钟的微调，布谷鸟操控无人机在距离山梁一百多米的高度上盘旋，夜色完美掩盖了无人机的身形。 山梁上的一草一木，都通过无人机机腹上的高清夜视摄像头，反馈在车内的电脑屏幕上。画面放大拉近后，唐天发现那些站在山梁上疑似正在警戒的人员，各个都持有利器！ “没跑了！这些人就算不是子午会的成员，也都不是什么好鸟！”唐天当即心中大定，深更半夜不睡觉，手持利器在山林中警戒把风，能是什么好鸟？ 通过反复确定，布谷鸟将寻找洞穴的重点放在了山梁东侧，因为他发现这些守卫人员的分部完全围绕着山梁东侧的低洼区域，呈现出向周围辐射状分布。 “位置标记下来，然后把无人机收回来吧！”唐天决定今晚暂不动手，一方面自己不确定低洼区域里到底有守卫，这些守卫是否持有杀伤性武器，另一方面，派出所这边加上专案组一共不到二十名警员，很难对整个山梁进行布控，尤其是深夜仓促出警的情况下。 布谷鸟也明白唐天在担忧什么，他利索的将那山梁位置在地图上标注出来，然后将无人机收回。 “老江，你辛苦一下，找机会摸近点盯着，有什么变故一定要及时通知我！”唐天思索再三，还是决定留下江永胜抵近侦查监控，而这也是江永胜的特长之一。 “不辛苦，我白天睡够了！”江永胜欣然答应，“行动的时候，你记得把我的高精狙带过来就行！有了那玩意儿，我保证你们一个都伤不着！” 回到岭山镇派出所，唐天先是将情况汇报给了项宇，听到这个消息后，项宇也显得非常兴奋，他当即表示立刻将情况转达给市局的常副局长，由市局发文件给当地警方，要求他们协助唐天对岭山镇山区子午会窝点进行抓捕行动。 得到项宇的首肯之后，唐天当即叫醒了所有警员开会。等众人都到齐，唐天将无人机侦查到的情况详细介绍了一遍，然后看向正在往本子上记录的小秦：“小秦，南山县现在能够调动的警力大概有多少？” “刑警队方面应该调动不了几个，主要看协警和县里的特警队了！”小秦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准，毕竟他就是普通刑警，“会后我们专案组会把情况上报给县局，由县局方面协调增援警力，依照岭山镇这边接连发生命案的恶劣程度，特警队应该会过来支援！” 唐天微微点头，现在能够依托的也只有当地警力了，从安港市调人过来有些不太现实，如果南山县能够调动特警队前来支援，这一次抓捕行动应该问题不大！ 会后，专案组向南山县县局汇报情况的时候，南山县县局已经受到了安港市发出的协助请求，当即决定另外抽调出十几名刑警，和南山县的特警分队一起赶赴岭山镇，并且将整个抓捕行动的指挥权交由唐天负责。 第153章 收网行动 拿到指挥权之后，唐天下达的第一条命令就是所有人手机关机并且上交，由曲流弱统一保管，全体参与行动的人员，通讯手段只保留警用通讯器这一条渠道。 至于说岭山镇派出所的一众民警，唐天没有让他们参与行动，术业有专攻，这些民警长期以来都在负责处理民间纠纷，让他们去直面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是对他们生命的不负责任！但是唐天对他们的要求则和专案组一样，从即刻起不能离开岭山镇派出所半步，手机全部关机上交。 毕竟岭山镇的情况跟安港市不一样，子午会在这里经营已久，镇上的人口密度又大，天晓得有没有他们的耳目喉舌？万一这些民警和家人交流的过程中，疏忽大意漏出哪怕只言片语，都有可能导致口口相传走漏风声，给最终的抓捕行动造成巨大的损失。 对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岭山镇派出所里弥漫着大战将近的氛围，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 凌晨三点半，唐天收到了江永胜发来的短信，简明扼要的讲明了他在布控过程中的发现。 山梁下方的低洼里，有一处天然山洞，这处山洞存在人为拓宽整改的痕迹，而且从洞口进进出出替班放哨的守卫数量来看，山洞里人员众多，而且有着严密的制度等级区分。 凌晨四点半，南山县县局传来消息，南山县集结的刑警和特警分队已经开拔，预计在五点四十左右能够抵达岭山镇。 “南山县的支援部队预计还有一个小时能够抵达，曲流弱和小秦留守岭山镇派出所，主要是配合派出所民警，对镇区范围的街道进行密切监控，谨防岭山镇镇区藏有子午会的耳目！”唐天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他自己都记不清楚第几次做这样的动作了，往日里飞快的秒针，眼下却慢如蜗牛。 “放心吧，镇上的事情你们就别操心了，注意安全！”曲流弱很想跟着唐天一起行动，但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留在岭山镇能够起到的作用会更大一些！ 相比之下，小秦对唐天的决议就有些不满了，他早就期待着收网的一刻到来，可如今真要收网了，自己却被排除在了行动人员之外？这怎么能行？ “这是命令！服从命令！”唐天没等小秦开口，就直接冷着脸扭头看向他，“安排你留在镇上，自然是有道理的，你可以不理解，但是不能不执行！” 小秦终究还是败下阵来，上级都说了，岭山镇的抓捕行动由唐天全权指挥，于情于理自己都必须服从唐天的安排。 “现在是四点四十七分，给大家三分钟的准备时间，检查一下自己的防弹背心和枪械情况，我们率先赶往山区布控，等南山县赶来志愿的警力抵达，即刻对山区不法分子窝点进行抓捕！”唐天冷声命令着，带头拔出腰间的手枪，动作熟练的来回拉扯枪机，检查是否存在卡壳的潜在故障。 一时间，整个派出所院子里，充斥着咔嚓咔嚓拉动枪机的声音，肃杀的气息更浓了。 在这种氛围下，三分钟的时间显得有些漫长，表盘上的分针刚刚划过五十分的标线，唐天就对着身后的车辆猛一挥手，“登车出发！车辆不许开大灯，无线电全程保持静默！” 在唐天的命令下，这些来自不同部门的刑警们依次快速登车，在那辆特警队的装甲巡逻车带领下，组成一条长龙，直扑岭山镇后山！ 坐在打头的装甲巡逻车里，唐天比任何人都要紧张万分，他现在的内心很矛盾，一方面希望自己带队冲进那处据点后，能够找到被困其中的彭璇，可另一反面，他又担心彭璇已经出现在子午会的培训名单上…… 站在一名警察的立场上，唐天觉得如果彭璇真的参与了犯罪活动，就算亲手将她绳之以法也问心无愧，可站在朋友一场的角度上，心中难免扬起一抹苦涩。 在这种复杂的情绪折磨中，唐天面色显得略微泛白，索性拉开巡逻车玻璃上的圆形透气窗，将脑袋凑的更近些点燃了一根烟。 车内的三名武警战士面面相觑，他们都看出唐天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儿，却又都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 当一根烟抽完，唐天的心情略微稳定了一些，他反手将那枚已经燃烧殆尽的烟蒂丢出透气孔，在扭头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迷茫尽数被收敛起来，身上的气势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十分钟后，车队抵达了目标地点附近，为了避免过早惊扰到目标，唐天将到场的二十三名警员，分为三个小组，分别由一名特警队员带领，下车徒步赶往各自小组负责封锁的山道，在南山县的支援警力尚未抵达之前，他们必须像钉子一样，狠狠地扎在这三个点上，绝不能放跑任何一个犯罪嫌疑人！ 安排好警力部署之后，唐天抱着那把高精狙找到了江永胜，他这会儿正趴在一块石头后，举着望远镜观察山洞附近的情况。 “这是你的装备，赶紧换上！”唐天看了一眼江永胜身上穿着的便服，赶忙将一套防弹背心和手中的高精狙递给他。 江永胜没有废话，利索的套上防弹背心，然后将望远镜递给唐天，开始介绍自己后来又发现的一些情况。 “从我观察得到的信息来看，这个山洞并没有其他出入口，所以这唯一的出入口防卫一定非常严密，虽然目前来说我没有发现这些守卫持有枪械，但是不能排除洞内的守卫同样没有枪械！”江永胜的讲述非常专业，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眼下的身份，仿佛回到了当年尚在武警特战的时候，回到了当年曾经抛洒热血的热带丛林。 唐天意识到江永胜的精神状态有些亢奋，不无担忧的开口提醒，“老江，我们这是在抓捕犯罪分子，不是你们以前执行的处突反恐行动，等会儿你千万别犯错！” 江永胜一愣神，这才忽然反应过来，不由得暗叹了口气，“放心吧，只要那些守卫没有威胁到你们的生命安全，我不会轻易击毙他们的！” 听了这话，唐天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是五点二十七分，南山县的支援部队应该也快到了！ “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再过一个小时，天色可就亮了，我们的位置随时可能被发现！”江永胜是个急脾气，之前拿着望远镜还不觉得什么，可现在手里拎着实打实的狙击步枪，眼瞅着十字准心都套在了守卫的脑壳上，却偏偏不能扣动扳机，这种感觉让他心如猫抓。 唐天刚想开口劝他耐心点，耳麦里就传来了南山县支援警力的呼叫。 “我们是南山县特警分队，我们已经抵达地图标注位置，请下达行动命令！” 耳麦里的声音铿锵有力，唐天的信心也更盛了几分。 “专案组，汇报一下你们的情况！”为了稳妥起见，唐天还是先询问其他三组是否到位。 “一组到位！”“……” 确定万无一失之后，唐天深吸了一口气，当即下令开始抓捕行动。 从南山县赶来的特警分队，持有便携式的单兵电脑，在唐天事先传给他们的精确地图引导下，很快就摸到了山洞附近。 山洞的守卫非常警觉，在特警分队距离他们还有几十米远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情况不妙，一边用方言叫嚷着什么，一窝蜂似的朝着山洞入口跑去。 “中国特警！停止抵抗！” 特警分队随机应变，当即将抵近突袭的行动方案改为突击抓捕，几十名特警战士纷纷从隐蔽处一跃而出，在他们的怒喝警告中，几名跑得慢的守卫，被一把摁倒在地。 至于那些跑得快的守卫，还没等特警战士们抵近，就纷纷钻进了那处能够容纳三个人并排通过的山洞。 “嘭……” 高精狙的枪声在山谷中回荡，就在唐天和江永胜二人位置对面的山头上，一个黑影从树梢摔落！ 唐天满脸愕然的回头看向江永胜，可就在他扭头的同时，江永胜猛地一脚踹在唐天后腰，在唐天翻滚离开原地的同时，怀抱着高精狙来了一个懒驴打滚。 就在二人翻滚着离开的瞬间，对面山头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子弹呼啸着打在唐天刚才趴着的石头上，弹头入石三分！ “有埋伏的枪手！md！刚才竟然没发现！”江永胜面色懊恼，他在为自己的过失而感到羞愧，如果老班长在这里的话，一顿爆骂是少不的！ 唐天听到这话，本就蜷缩在一块石头后的身体，更是贴在地面上一动不敢动，他完全没发现狙击手的踪影，若不是江永胜在，刚才那颗子弹可就给自己开瓢了！ 就在枪声响起的同时，正在对洞口发动突击的特警队也发现了异常，他们当即放弃对洞口的攻坚，分出一队人手对山梁进行搜查。 江永胜也没闲着，他全神贯注地趴伏在乱石堆中，丝毫不顾周围噪杂的环境，狙击步枪就仿佛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唐天很清楚自己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这里是荒山野岭，自己在警校里学到的射击课程在这里完全失效，索性就老老实实地趴在石头后，借助手中的望远镜，观察着自己狭窄的视野范围。 也不知道是走了狗屎运，还是传说中的瞎猫碰上死耗子，唐天借助望远镜的微光功能，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在对面山头一闪而过。 “九点钟方向！”唐天压低了声音对着江永胜喊道，他手里只有一把92式手~枪，而对面山头距离这边最起码要有三百米！ 第154章 以命相搏 听到唐天的提醒，江永胜当即调转枪口，用狙击镜锁定了九点钟方向的对面山头。 那道黑色的身影并没有再次出现，狙击镜里浅绿色的视野中，对面的草木随风摇曳，根本看不清枝叶背后是否隐藏着杀机。 “老江，有把握一枪命中么？”唐天忽然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这个狙击手的威胁太大了，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清除掉，不但会对自己和江永胜造成威胁，还会让负责突击山洞的特警队遭到牵制，极有可能导致山洞内的子午会成员逃脱！ “你要干什么？”江永胜从唐天的语气里听出了些许意味，他的脸上骤然变了颜色，“我能保证一枪命中，但是我不能保证对面没有第三个枪手！” 唐天没有回话，只是低声开始倒数，当他口中吐出“1”的时候，猛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窜了起来，身形在乱石堆里一晃而过，朝着不远处的树干以最快的速度蛇形冲刺而去。 “砰！” “嘭！” 两声略有差异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唐天只觉得小腿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膝盖一软就扑倒在地！ 而对面的山头上，趴在灌木丛中的枪手就没有唐天这么好运，他的眉心被子弹打出一道血洞，子弹从后脑窜出，炸开碗口大小的窟窿！ “老唐？！”江永胜知道自己得手了，他没工夫去管有没有隐藏起来的第三个枪手，因为他的余光只看到唐天应声而倒，却没有看清楚到底被击中了什么部位。 一边喊叫着，江永胜飞身扑向唐天，嘴里对着耳麦给特警队通报山头上枪手已经被击毙的情况，手上则是飞快的检查着唐天的身体，当他发现那颗子弹擦着唐天的小腿，将裤子打出两个枪眼，腿上的伤口只是被子弹高速擦过犁出一道血槽之后，心中那块巨石才彻底放了下来。 “算你小子命大！以后千万别这么冒失了！万一有第三个枪手，你就死定了！”江永胜心有余悸的感慨着，反手将唐天从地上搀起来。 此时的唐天也是面无血色，那颗子弹划过小腿肚的时候，炙热和刺痛让他的神经紧绷，人类往往会在这种时候产生错觉，而唐天刚才产生的错觉就是，自己整条腿都麻木了，就仿佛跟身体不再是一个整体。 甚至在枪声消散后的几秒钟里，他闭着眼在思考，如果自己失去右腿，还能继续当警察么？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唐天得出答案，只要自己脑袋没坏掉，只要自己没瞎没聋，只要特调局档案室的卷宗还有一份没有沉冤得雪，那这个警察自己就要继续当下去，直到自己死了，或者天下无贼为止！ “别管我了！你去掩护特警队突击山洞，千万不能放跑一个！”唐天推开搀扶着自己的江永胜，腿上的伤势并不严重，虽然看起来血糊糊的，实际上只是被划开一道血口，连静脉都没伤到，用止血带包扎一下就完全ok。 江永胜是武警特战出身，唐天的伤势如何他心里同样清楚，索性也没跟唐天矫情，丢下一句有事儿你就喊我，也就一溜烟的朝着另一个高点跑去。 就这样，唐天同志从抓捕行动总指挥的身份，瞬间转变成了战地记者ob位，低洼处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特警队没有跟山洞里的人玩什么拉锯战，而是干脆利索朝这里边丢了十几颗震爆弹和催泪弹，在高频爆闪和催泪剂的作用下，躲在山洞里准备负隅顽抗的犯罪分子全部落网无一幸免。 战斗结束后，特警队经过清点发现，整场抓捕行动用时二十五分，全体警员只有唐天一人负伤。 就在南山县特警分队的战士们，押着从山洞里抓获的犯罪分子前往车辆存放点的时候，唐天用匕首削了一根树枝当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山洞。 “搜查的仔细点！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唐天对着聚拢过来的专案组成员开口喊道，他现在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满脑子都是勘察现场，以及寻找彭璇。 当唐天在一名刑警的搀扶下，艰难的在山洞里转了一圈之后，面色越发深沉起来。 这山洞里已经被大范围修整拓宽过，并且在山洞的更深处用木板和石膏板隔成一个个单间，每间大概十五平米的样子，里边住着二十多名被诱拐来的年轻女性，只可惜彭璇彭娟二女并不在其列。 除此之外，更让唐天费解的是，这些本该因为被解救出魔爪而喜极而泣的受害者，在面对一众警员的时候，竟然多次强调她们都是自愿前来接受上岗培训的？！ 唐天也曾尝试着给她们解释子午会的丑陋面孔，可是他终究败给了“我不听”三个字，那些女孩们一口咬定，她们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并没有受到任何强迫，都是处于自愿，为了获得更好的工作岗位，为了提升自我，为了挑战自我等等理由让唐天又好气又好笑。 更过分的是，这些女孩反而开口为那些被抓获的犯罪分子求情，称自己根本没有受到任何胁迫和虐待，在这里虽然生活条件艰苦，但是吃喝住用都还是有保障的？！ “先带回去吧！我懒得跟她们讲了！”唐天不得不承认，自己败给了这些奇怪的逻辑思维，甚至在这些女孩你一言我一语之下，自己差点认同了其中的一些谬论！ 就这样，十几辆警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回到了岭山镇派出所，这一下派出所内的停车位彻底放不下了，也幸亏岭山镇车流量少，车辆排成一排停在门口也不碍事儿。 “你受伤了？”曲流弱见唐天拄着拐从车上跳下来，右腿的裤子上满是血迹，不由得面色骤变，手中的文件跌落一地，快步冲到唐天跟前，紧张的在他身上来回检查着，“伤到哪里了？要不要紧？” 唐天被曲流弱搞得不知所措，呆呆的站在那儿任由她折腾摆布，鼻间嗅到曲流弱头发上的洗发水香味，这平日里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在这一刻却变得别样芬香，他心中的柔软被触动了。 “没事，就是不小心被子弹咬了一口，擦破了点皮而已！”唐天晃了晃脑袋，将那一刹那的失神丢在脑后。 曲流弱可不听唐天的解释，她亲自检查了唐天的伤口，又急吼吼的找来医生给他缝合，等伤口处重新包扎起来，才彻底松了口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那么长的伤口，最近千万注意别碰水，要是感染就麻烦了！” 唐天就那么坐在椅子上，听着曲流弱的唠叨，心中丝毫没有厌烦，反而觉得暖暖的，很温馨。 “好了，不说这些，我跟你说说山洞里的发现！”唐天等曲流弱停下唠叨后，这才开口将自己在山洞里勘察到的信息讲述了一遍，关于那些女孩的奇怪表现，他只能归结到被子午会过度催眠这个解释上。 “那怎么办？她们的笔录可是最重要的证据之一啊！”曲流弱同样不解，如果这些女孩执意坚称自己等人没有被胁迫，也没有受到迫害，那么子午会的罪名就少了绑架和非法监禁！ “暂时没什么好办法，先让她们冷静一下头脑，然后找个心理医生给她们辅导一下吧！”唐天苦笑着，他想起了佟宁的话，这些女孩应该就是被当成“道具”了吧？ 忽然，唐天脑袋里闪过一抹灵光，如果说这些女孩是“道具”的话，使用这些道具培训的人呢？他们会不会就隐藏在抓获的那些子午会成员之中？ 想到这里，唐天坐不住了，他拄着拐杖站起身来，想要亲自去参与到审讯工作中。 “你老老实实歇着吧！”曲流弱却是不由分说，将唐天按在了椅子上，“我已经联系了岭山镇卫生院，等会儿送你去病房呆着！反正人都已经抓住了，审讯和后期口供整理的工作交给我吧！” 唐天一扭脖子想要开口反驳，看到曲流弱那瞪大了的杏眼，气势瞬间弱了下来，乖乖的在小秦的搀扶下，坐上了镇卫生院的救护车。 接下来的两天里，唐天的日子那叫一个惬意，除了早饭是小秦从街上随便给他买点，午饭和晚饭都是曲流弱亲自操办，不是土鸡汤就是老鸭煲，就差给他加几根老山参，配点红枸杞了。 可问题是唐天这人就属于闲不住的那种，你让他每天四处奔波查案，虽然累，可他开心，如今躺在病床上，吃好喝好心里却越发毛躁起来。 “哎呀，老唐你这小日子过得，还真应了那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就在唐天焦躁不已的时候，江永胜提着保温饭盒走了进来，“瞧瞧，弟妹给你煮的排骨汤，我可是看着呢，里边加了不少当归黄芪，啧啧，看样子是怕你亏着了，影响夫妻生活啊！” 耳边传来江永胜的调侃，本就郁闷不已的唐天更是来了气，“别跟我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咱俩换换，你来躺在这儿，换我出去查案，我给你顿顿送猪肘子都行！” “咦？”江永胜忽然愣住了，他啧啧称奇的放下保温盒，绕着唐天的床位转了一圈，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起来，“我说老唐啊，我没记错的话，每次我叫小曲弟妹的时候，你丫都是气的脸红脖子粗，这次怎么还默认了？” 这回轮到唐天无语了，他很想解释一下，自己知道抗议了也没用，索性就任他随便喊了，可问题是这会儿自己解释了有用吗？ 第155章 演技爆棚 “别跟我扯淡，赶紧坐下来给我说说，这两天审讯有什么进展！”唐天直接僵硬地扯开话头，不愿意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 江永胜也是嘿嘿一笑，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大模大样地坐在病床边上，帮着唐天盛了一碗排骨汤，“审讯进行的很不顺利，打小没了娘，说来话长啊！” 一听这话，唐天心里就揪了起来，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一次抓捕行动，抓到的全都是小杂鱼！ “审讯的情况总的来说有所进展，但是这帮人现在分成三种，一种就是那二十七名女孩，咬死了全是自愿，甚至还要联名给那些犯罪分子写求情信，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说到这里，江永胜低头看到唐天腿上的那抹殷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都想领她们来看看你，让她们亲眼看看，她们口中待她们如家人一样的犯罪分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嘴脸！非法持有枪支弹药，拘捕袭警，这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跳蚤摆明了的！那帮女孩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迷魂药！” “别跟我说这个，说说那些子午会成员的审讯结果！”唐天听到这里也是一肚子火，他很想说自己的惨样那些女孩早就亲眼目睹过了，而且那个时候的自己比现在更凄惨几分！ “别催啊！听我慢慢说！”江永胜翻着白眼，这两天他被曲流弱抓了壮丁，负责充当审讯的记录员，每天跟键盘和记录本打交道，脑壳儿都大了两圈，还指望慢慢说在唐天这而磨洋工呢，“子午会成员那边的审讯也不乐观，一部分人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给老板打工的马仔，这些女孩怎么来的，山洞里到底在干什么，背后老板是谁，这些问题那都是一问三不知。” “至于另一部分人么，比他们略微强点，就是负责外围警戒的守卫，他们都是被子午会用钱收拢过来的，没费什么劲儿就撂了个干净，可惜这些人地位太低了，他们知道的东西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没什么大用！” 听完这话，唐天彻底躺不住了，匆忙喝完排骨汤，也不顾卫生院一众医护人员的阻拦挽留，就那么一瘸一拐的穿着病号服钻进了江永胜的车里。 “我说老唐，好歹我也是救了你一命的人吧？你不带这么坑我啊！”江永胜都快哭了，他是真不敢拉着唐天回去，这要是让曲流弱看到自己把唐天从卫生院带回去，还不得可劲儿削自己啊？ “别废话，要么开车，要么我给她打电话说你偷喝我的排骨汤！”唐天可不跟他讲道理，这几天的交往下来，他算是看清楚了，江永胜这货，说白了就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主儿！ 于是乎，江永胜一脸绝望的拉着唐天回到了派出所，还没等他找机会躲起来，就被曲流弱堵在了宿舍门口，具体过程就不一一表述，反正最终是以江永胜被迫负责接下来所有的审讯记录告终。 和江永胜的生无可恋相比，唐天就截然相反了，他一回到派出所，甚至都没工夫换身衣服，就扎在了审讯记录的海洋之中，先是粗略扫了一眼那些女孩的笔录，发现这些笔录大同小异之后，就直接丢在了一边。 一个多小时后，唐天从一堆散乱无章的审讯记录中得到了些许启发。 正如江永胜所言，那些坚称自己就是打工马仔的家伙们，的确一问三不知，但是曲流弱连哄带诈的，也从中得出了些许线索。 比如说彭璇彭娟二人的确去过山洞参加培训，但是彭娟并不是催眠师的苗子，而是子午会临时发展的外围成员，她存在的唯一意义和价值，就是诱骗彭璇来到岭山镇，参加子午会的催眠师培训。 但是当曲流弱问道彭璇二人的去向之时，这些人却又变的油盐不进，各种审讯技巧都用遍了，始终无法得到回答。 看完这些资料后，唐天也基本敲定了初步的审讯目标，一个真名叫做魏大川的男人。 魏大川，汉族，今年三十九岁，他的情况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因为曲流弱已经从全国追逃网络上，找到了魏大川曾经犯下的案底，犯罪事实非常恶劣，但是都是些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儿，这样的犯罪分子看似穷凶极恶，实际上却思维简单，基本上藏不住事儿。 在唐天的要求下，魏大川被单独隔离了出来，但是没有直接提审，而是将他单独关在一间羁押室里，晾到了后半夜。 凌晨三点左右，唐天冲了一杯浓咖啡，从派出所所长那儿顺了半包烟，这才让小秦去将魏大川带到审讯室。 “姓名，年龄，别让我一一问了，你自己说吧！”唐天一副敷衍了事的模样，胳膊肘竖在桌子上撑着下巴，嘴里邪叼着一根燃烧了一半的香烟提神。 魏大川这会儿心里很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单独隔离出来，为了思考这个问题他这前半夜根本就没睡着，这会儿被忽然提到这里，本以为会被问及一些极难隐瞒的罪证，却不料是这么个问法？心中更加忐忑起来。 “魏大川，汉族，三十九岁，无业游民！” “呵呵？挺顺溜的么？”唐天冷笑着掐灭烟头，拄着拐杖起身关掉了监控器，一瘸一拐的走到魏大川跟前，指了指绷带上渗出的血迹，“你可能已经感觉到了，我不在乎你会不会开口说话，我的腿伤很重，所以没时间浪费在你们这些人渣身上！” “你，你要干什么？刑讯逼供？那可是犯法的！”魏大川有些慌了，唐天腿上的绷带上渗出的血迹已经泛黑，隔着绷带看不到伤口，但是给人的感觉这伤不会轻了。 “刑讯逼供？你觉得我跟你一样傻吗？”唐天依然冷笑着，晃悠悠的走回审讯桌边坐下，“实话告诉你，我不可能为了你们这群人渣，葬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所以，我不会动你一根汗毛，但是上级催着我们交差。要是拿不到你们的口供，我就没办法去医院好好躺着修养，只能带着伤，配你们这些人渣玩猜谜游戏！” 魏大川没有再开口说话，他在思考唐天是不是就是在吓唬他，但是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太像，毕竟唐天关掉摄像头的动作，太他么吓人了。 “别胡思乱想了，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们慢慢熬时间就好，再等十几分钟你就可以回去睡着了，你的口供我帮你写，至于你签不签字，你觉得重要么？”唐天的脸上始终带着轻蔑的冷笑，就像是老猫戏虐的看着一只老鼠。 “你们这是弄虚作假！我要上诉！我要投诉你们！”魏大川慌神了，他没料到唐天居然敢来这一招，真要是让唐天捏造自己的口供，那还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弄虚作假？上诉？”唐天忽然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别逗了！你不觉得这两个词，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很讽刺吗？你跟我说上诉？很抱歉，你没机会上诉的！” 看着唐天宛若神经质一样的表现，魏大川只觉得后背一阵冰寒，他心里最后的一抹侥幸，已经在颤抖了。 “哦对了！我必须提醒你一下，可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顽抗到底，所以，我给你安排的口供其实也没有冤枉你，只是你不愿意承认，而你的同伙帮你承认的罪行罢了！至于说，他有没有把自己的罪行加到你的身上，呵呵，那关我屁事？”唐天演戏上了瘾，他这会儿镜头感十足，嘴角还适时的划过一个邪魅的笑，看得人直发毛。 这话一出口，魏大川彻底木了，他一想到平日里跟自己有仇的那几位，真要是胡乱咬人的话，那自己岂不是……。 魏大川很清楚自己算是彻底栽了，身上背着的那些罪行虽然不至死，可被判个几十年绝对铁板钉钉，三十九岁的年纪再被判刑几十年，跟死刑又有什么区别呢？而这，也是他严格遵守子午会规定，咬死了不肯透露任何信息的原因之一。 可问题是，他魏大川能够坦然直面因为不肯开口配合调查而增加的刑罚，却不愿意替那几个仇家顶缸啊！ 他本就不是什么心思纯良之辈，如今又想到自己是第一个被隔离的，如果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怎么对得起往日里跟那几位结下的仇怨呢？ 一想到这里，魏大川脑海里前几个小时还根深蒂固的“规定”，这会儿全都见鬼去了。 “警官，我交代！您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全都交代！”魏大川生怕唐天拒绝，声音下意识的增大了几分。 “吵什么吵？我需要你交代么？别没事找事！”唐天心中大喜，却是表现出一副厌恶的模样，一口喝完杯中的咖啡，抬手重新点燃一根香烟，“老老实实呆着，等会儿时间差不多了，就给我回羁押室去，这样你省事我省心！” “别啊！您给我个机会！我不想当那群王八羔子的替罪羊！”魏大川已经慌不择言了，他这会儿已经开始绞尽脑汁的回忆，关于那几位仇家的罪行，头脑简单的他彻底相信了唐天所表现出来的不耐烦。 “呦？真是稀奇，看样子你的仇家不少嘛？”唐天心中一动，他觉得或许从魏大川身上，能够获得一些意外之喜也不好说？“那我就发发慈悲，给你三句话的机会，你可要仔细想好了，如果这三句话都没能引起我追问的欲望，你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第156章 魏大川开口 魏大川有些傻眼，他的脑袋一阵发懵，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假警察！哪有犯罪分子想要开口供述，还要看警察想不想听的道理？ 尽管心中成千上万头羊驼飞奔而过，可魏大川心里清楚得很，自己不能继续这么耽搁下去了！眼前这位爷的心情显然不好，万一没等自己说完三句话，就被消磨掉了耐心，那可就…… 想到这里，魏大川赶忙绞尽脑汁地思索起来，该如何用三句话就调动起唐天的兴趣？ “你们这次抓捕行动，根本没有抓到山洞里的主事人！”魏大川觉得，俗话说抓贼先擒王，警方的行动目的肯定是要将山洞里的一众人等全部抓获，其中更重要的应该是头目才对。 可是当他这第一句话说完，唐天压根儿不为所动，耷拉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我可以帮你们指出来，被抓的人里地位最高的那个！”魏大川不死心，依然顺着自己的思路再往下走，他觉得跑了最大的主事人，能最快甄别出排第二的应该也算大功一件吧？ 可惜，唐天的表情依然冷淡，丝毫不为所动，就仿佛魏大川说的这些话压根儿没听到一样。 这下魏大川彻底慌神了，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会不会产生了某些偏差？或许眼前的这位爷，根本不在乎能不能抓到最大价值的目标呢？ 就在魏大川沉思的空档里，唐天的内心并不平静，看似对魏大川所说的这些压根儿不感兴趣，可实际上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本以为这一次抓捕行动虽然过程艰难了点，但是其结果应该是完美的，可现在魏大川却说，抓捕行动根本没有将山洞的主事人抓捕归案！ 唐天很想开口追问，可是他又觉得眼前这个魏大川肯定还藏着别的事儿，如果现在就开口追问，想要从他口中知道更多的信息就难了，索性就强忍着开口的冲动，装出越发不耐的口吻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还剩最后一句，我劝你最好思量清楚了，如果还是前两句那样的废话，你就可以直接闭嘴了！” 魏大川脑门上还是浮现出一层冷汗，他飞快的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过了一遍，却始终没能找到任何一件，有可能引发唐天兴趣的来。 思来想去，魏大川忽然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反正就剩这最后一句话，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还不如赌上一把！ “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在找那个叫做彭璇的女人！” 听到这话，唐天当即坐直了身子，“魏大川，我希望你能够为你的这句话负责，如果你在骗我，我会让你死的更惨！” 耳边传来唐天那冰寒彻骨的嗓音，魏大川下意识抬头看向唐天，却发现唐天的眸光中满是凝重，不由得赶忙开口解释：“我知道一个地方，彭璇或许在那儿，但是我不能肯定她的确在那儿！” 唐天可不管他的解释，强忍着腿上的传来的阵阵刺痛，大步走到魏大川跟前，“别跟我废话，直接告诉我在哪儿！” “岭山镇图书馆！”魏大川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他现在忽然有些后悔，如果可以选择，他肯定不愿将这件事儿说出口，可现在后悔有用吗？“这件事儿知道的没几个人，那家图书馆的高级管理层有我们的人，图书馆的最高层只有我们的人才能进去，里边放的都是催眠师培训用的书籍和资料！” 唐天听到这里，已经没心情再跟他废话，当即让守在门外的小秦将魏大川带回去关着，自己则是掏出手机给许志伟打了个电话。 “帮我查一下岭山镇的图书馆大楼！我要知道详细情况，包括援建这栋图书馆大楼的企业资料！”唐天没有废话，许志伟刚一接通电话，他就开门见山道。 许志伟没有任何迟疑，当即使用特调局的帐号调阅了关于岭山镇图书馆的资料，其中明确记载着援建的单位名称和位置。 “图书馆的资料已经发给你邮箱了，但是援建这栋图书馆大楼的企业有些问题!”许志伟仔细筛选了一遍后得出结论，“我怀疑这个企业是皮包公司！按照工商局注册的资料来看，这家企业的注册资金只有五百万，而且，这家公司名义上是科技公司，但是我查了他们近几年的产品情况，除了代理的一些其他公司产品之外，完全没有自主创新。这样一家代理公司，为什么要援建一栋图书馆，哪来的实力援建图书馆？我怀疑这个公司就是掩人耳目用的。” 听完许志伟的话，唐天心里已经有了些底气，他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魏大川所说不假！ 其实刚来到岭山镇的时候，唐天对那栋图书馆大楼就产生了一些质疑，首先岭山镇上只有两所学校，一所小学，一所初中。一座连高中都没有的小镇，凭什么引来企业的援建工程？ 只不过当时情况特殊，唐天也没时间去关注和案情无关的事情，索性就当成是本地人在外挣了钱，回来报效乡亲，可如今看来，当初的疏忽差点酿成大错啊！ 挂断许志伟的电话后，唐天一边翻看许志伟查到的图书馆资料，一边找到了曲流弱。 等唐天将魏大川所说的话以及图书馆的调查情况逐一说明后，曲流弱挠着头问道：“关于这个发现，你是怎么想的？直接对图书馆进行查封？还是暗中布控静观其变？” “我也在头疼这个问题！”唐天苦笑着，“如果直接动手查封，万一彭璇没有在图书馆里怎么办？会不会打草惊蛇导致他们直接放弃在岭山镇隐藏，而转去了其他乡镇或者城市？这么一来，我们想要再找到彭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可是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曲流弱也觉得头疼起来，“岭山镇就这么大点，想要对图书馆布控基本不可能，突然出现的生面孔肯定引起怀疑！” 最终，二人商议良久，决定暂且不管那么多，先把图书馆查封再说，如果能在图书馆里找到彭璇固然好，如果找不到，也能当做另一条线追查一下试试看。 本来这种带队查封的活儿，应该是交由唐天来做，但是考虑到唐天右腿带伤，一来影响行动，二来影响形象，所以唐天同志就被安排留守派出所，由曲流弱带着专案组的一众刑警出动，将图书馆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却发现彭璇并不在图书馆内。 搜查结果显示，这家图书馆的确和子午会有些关系，在不对外开放的顶层，堆满了各种心理学的书籍资料，这些资料很多都是国内没有的版本，更让曲流弱惊讶的是，这些资料在原版的基础上，都做出了详细的汉译，由此可见这子午会对岭山镇的催眠师培训基地给予厚望！ 这个发现固然让人振奋，可曲流弱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从图书馆的监控里发现，彭璇的确在一个瘦高个男人的带领下来过图书馆，依照二人行走过程中的站位来分析，那个瘦高个虽然不停挥手示意彭璇往哪边走，却始终站在彭璇侧后方，并且表现出对彭璇非常尊重的模样。 这说明彭璇不但加入了子午会，并且在岭山镇的子午会组织中，达到了较高的地位！ 唐天从曲流弱口中听到这些后，点燃了一根烟久久不语，他无法理解彭璇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难道说陆安的死，还不够警醒作用么？ “你也别想太多，这只是我的推测，或许事实并非如此呢？”曲流弱的心情更加复杂，一方面她不喜欢彭璇总是出现在唐天身边，可另一方面，她更不希望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就这样葬送了自己的前途和生命！ 曲流弱的话并没有让唐天心情好转，他心中隐约有了预感，彭璇恐怕是真的无法回头了，他觉得自己和彭璇就像是两条短暂交叠的射线，自从上次一别，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远，若有下一个交点，或许就是自己亲手抓住，亦或是击毙的那一刻吧？ 想到这些，唐天现在的心态非常奇怪，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冷静下来，思考案情下一步该如何调查取证，可感性却如同决堤潮水般肆意汹涌，各种思绪一瞬间涌上心头。 曲流弱用复杂的目光看向唐天，将手里一份图书馆的勘察报告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也就默默退了出去，在她看来唐天现在的情况，或许跟当初受到的心理暗示有关。 事实上，曲流弱最近也在研究心理学知识，她比唐天更清楚一件事情，心理暗示对一个人的思维影响时效，要远比想象的更久远！甚至在国际上的案例中，不少受害者因为被犯罪分子心理暗示，接下来的余生都在痛苦折磨中度过，更可怕的是，在承受了过度的心理折磨后，这些受害者往往会出现精神失常，甚至有轻生的可能！ 曲流弱不确定唐天被彭璇心理暗示了什么，因为唐天从来不肯跟她谈及当时在装修公司发生了什么，也从来不会在她的面前提及和彭璇之间的话题，这让曲流弱更加担忧起来，她害怕唐天会在心理暗示作用下，做出某些错误的决定，像彭璇那样走上一条不归路。 曲流弱走后，唐天站在窗口久久没有动作，直到手中捏着的烟头灼烧到手指，这才吃疼惊醒过来。 唐天低头看向夹烟的手指，后背满是冷汗，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一点，自己以为早就失效的心理暗示，其实还在脑海中根深蒂固！ 意识到这些，唐天顿时恍然，他忽然间明白了子午会为何如此繁琐的布局，陆安的死也好，彭璇被拉下水也罢，其实这些种种安排都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子午会的真正目标就是自己啊！ 第157章 命案的背后 踩灭还在冒烟的烟蒂，唐天回到办公桌前重新坐下，他先是端起桌上的茶杯将咖啡一口饮尽，这才平复了心神翻开桌上的勘察报告。 刚看了几眼唐天就发现，这份勘察报告对自己而言屁用没有，图书馆的一众管理层大部分都是本地人，这些人压根儿不知道什么子午会，对顶楼不对外开放的原因也是一无所知，唯一有问题的也就是图书馆的馆长和他的助理。 可这两个人也都是子午会的外围成员，就连胃部被植入强酸的资格都没有！又能指望他们说出些什么呢？ 合上这份报告后，唐天微微闭上眼睛，图书馆这条线算是废掉了，唯一有价值的也就是那个援建图书馆的企业，可问题是那家企业跟自己目前正在调查的案子八竿子打不着，自己没时间也没精力跑去另外立项，调查一家牵扯颇广的科技公司。 最后，唐天还是决定将调查方向，放在那些山洞中被抓的家伙们身上，魏大川就是一个很好的缺口，顺着这个缺口逐个击破，或许还会再有一些收获呢？ 心动不如行动，唐天在做出决定后，就直接去找了曲流弱，按照提审魏大川的方法，经过观察从一众犯罪分子中，挑出几个已经露出浮躁情绪的家伙，先隔离在单独的羁押室中，晾上十几个小时后，由二人同步进行审讯。 就在晾着那些犯罪分子的时间里，唐天再次提审了魏大川。 “图书馆的确有问题，但是彭璇并不在那儿。”唐天的声音非常平静，在审讯室的灯光照射下，他的脸显得异常阴沉。 “那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也跟你说过，我不能确定彭璇在不在图书馆，那地方其实就是一个教材的储存点和中转站，平时我们很少去哪里的！”魏大川觉得腿肚子发抖，忐忑不安的睁大了眼睛。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事实上，我对你非常满意！”唐天继续说着，打一棍子给个枣，对付魏大川这样的人，就得用这种损招，“我这次见你不是为了责难你，你也别想着嫁祸别人了，老老实实的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交代一遍，争取宽大处理！” “要不，还是你问我答吧，这让我自己说，我也不知道该说啥啊！”魏大川心中依然忐忑，态度却端正了起来，其实犯罪分子都是如此，没开口的时候看似抵抗决心很强硬，可一旦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他们就会向竹筒倒豆子一样，把知道的老老实实吐出来。 “你之前说过的主事人并没有被抓获，是怎么回事？”唐天当即开口问道，他觉得只要找到这个魏大海口中的主事人，很大可能就找到了彭璇！ “就是这个培训基地的负责人，他真名叫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但是他自称姓海，让我们叫他海哥。”魏大川说到这里，目光微微向左下方瞟去，这是人类回忆时的潜意识反应，“你们的抓捕行动开始前一天，他带着彭璇说是出去办事，所以恰好避开了你们的抓捕行动！” 交代完海哥的事儿，魏大川没有任何停顿，而是自顾自的往下说，“培训基地除了海哥之外，地位最高的是之前跟我关在一起的矮冬瓜，他真名我也不知道，平时都称呼他黑哥，海哥不在的情况下，培训基地的日常安排都是他在负责！” “很好，你说的这些我会跟其他人核实，现在你看这几张照片里的人，你认识吗？”唐天从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夹里取出四张照片，分别是张金玲，以及那三名从酒店跳楼而死的死者。 “认识！”看到这些照片后，魏大川眼角微微抽动，却很快恢复了常态，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指向酒店跳楼案中的唯一女性死者，“除了这个女的，其他的都是组织的人！” “关于这些人的事情，就不用我在逐一追问了吧？你自己说吧！”唐天收回照片，他知道真相就在眼前了。 魏大川没有任何犹豫，他已经彻底认命了，索性就一五一十的，将这四人的身份一一供述了出来。 按照魏大川所说，酒店跳楼的两名男性是山洞的看守，而那名女性则是被骗来的女孩之一！ 而这三人之所以会被清除掉，是因为两名看守擅自从猛子二人那儿购入毒品，并且染上了毒瘾，而那名女孩则是因为知情不报，被一起清除。 当唐天问到，杀人抛尸荒野岂不是比催眠后让人跳楼更加直接简单的时候，魏大川的神色变得奇怪起来。 他微微昂起头，目光中闪过一抹狂热，“我们聚集在这个穷山沟里，是为了一个伟大目标而奋斗，吸毒这种事情，是上边严令禁止的。跟你们警察一样，对于吸毒这种行为，我们是最为鄙视的，也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让他们自己跳楼而死，是对所有人的警醒！” “一样个屁！”突然间，唐天有种压抑得说不出话的感觉。 什么叫做“跟你们警察一样”！将犯罪行为视作伟大的追求，在自以为是的正义面前罔顾人命，或许，这才是子午会真正变态之处吧？ 唐天再没心情去追问什么狗屁的伟大目标，他现在已经对魏大川丧失了耐心，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其他几个也晾的够久了。 将魏大川送回羁押室后，唐天先将黑哥单独隔离出来，和曲流弱一起对其他几名犯罪分子进行同步审讯，用魏大川的供词作为引子，很快就敲开了这些人的心理防线。 最后将所有口供整理一遍，岭山镇近期所发生的所有人命案全都真相大白。 跳楼的那三位自不用再说，后来死掉的程经理就有些冤枉了！那两个吸毒的男人，在被海哥发现之前，经常借出山采购为名，住在这家酒店吸毒找小姐，所以一来二去的，也就跟程经理混了个脸熟。 这三人死后，程经理心中其实也略有猜疑，但是苦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准备和稀泥不了了之，可后来唐天二人入住后他反复思索觉得还是寻求警方帮助为好，只可惜没等他开口就被子午会安排在酒店的耳目发现，并且执行了清除计划。 程经理的死并不是被催眠后跳楼自杀，是因为当时培训基地唯一的催眠师也就是海哥，正在基地负责培训，情况紧急根本抽不开身前来岭山镇清除程经理，就只能让隐藏在酒店的耳目动手，用比较糙的手段直接将程经理打晕后扔下楼摔死。 至于说张金玲，就更让唐天觉得无语，根据几名黑哥心腹的供词来看，这个张金玲平日里不但负责接引从各地前来岭山镇的女孩，还是黑哥的情妇。 而她之所以嫁给蔡有为，完全是为了在镇上长期生活而制造的烟雾弹，平日里她对蔡有为的好，也都是演给街坊邻居看的，平时张金玲在厂里上班，隔三差五就请假去找蔡勇和猛子，搭乘二人的皮卡车进山找黑哥约会。 可是彭璇二人抵达岭山镇那天还真凑巧了，张金玲像往常一样，从车站接到彭璇二女，并且联系了蔡勇开车来接人，就准备直接把二女送去山洞。 可当天下午蔡有为就在烂银岗村收废品，并且撞到了正在跟蔡勇猛子二人露骨调笑的张金玲！虽然当时并没有发生冲突，但是张金玲当天抵达山洞后，曾跟黑哥提过一嘴，说她从蔡有为眼里看到了杀意，央求黑哥帮忙想办法清除掉蔡有为。 得知这些后，唐天当时就带着口供提审了黑哥，先是故技重施敲开他的心理防线，然后用已经得到证实的情况来验证黑哥的供词是否可靠，这才开口问及关于张金玲的事情。 见唐天拿出张金玲的尸体照片，黑哥的神态有些失控，无法接受张金玲已经死亡的事实。 唐天仔细观察了黑哥的表情，仅从表情上来分析，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张金玲已经死亡的事实。 “一定是蔡有为干的！”黑哥从沉痛中恢复过来后，咬牙切齿地开口说道，“她跟我说，蔡勇没注意到蔡有为就在旁边，失口说出了她跟我的关系，当时蔡有为就对她动了杀机，但是我没把这当回事，想着蔡有为那样的怂包怎么可能敢杀人？能少一事就少一事，没想到他竟然真敢杀人！” 唐天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事儿了，张金玲的死从某种意义上讲完全是咎由自取，明知道蔡有为有精神疾病的前科，竟然还敢用这种是个男人都受不了的事儿去刺激他？放在解放前的旧社会，被浸猪笼都是小事！ 根据黑哥陆续交代的细节，唐天在心中模拟出了张金玲的死亡过程。当天晚上，张金玲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却不料蔡有为已经准备好了钢丝绳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等着她，刚打开家门就被蔡有为活活勒死。 因为蔡有为平日里就在镇上收废品为生，他很有可能知道杨文亮跟蔡勇猛子二人关系较好，所以才会选择将张金玲的尸体抛入永安旅馆的一楼厕所。 这样做或许是为了嫁祸，亦或许是为了借杨文亮，给蔡勇猛子二人警告？唐天觉得这个问题除非蔡有为自己开口，否则正常人怎么可能猜出精神病的想法呢？ 唐天带着沉重的心情走出审讯室，当他站在温暖的阳光下，再回头看向审讯室的房门，忽然觉得那道门槛就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门外的世界充满阳光，而门内则关着世间本不该存在的阴暗和潮冷。 唐天深吸了一口气，从那扇门走出来的瞬间，沐浴在阳光下的他，由衷的感到从某种意义上讲，警察就是一扇门，一扇将罪恶和温暖隔绝开来的铜墙铁壁！ 第158章 发现端倪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唐天等人就顺着黑哥一众人的供词，对岭山镇范围内隐藏的子午会成员进行抓捕，但是这些陆续被抓获的子午会成员，说白了就是跟蔡勇猛子二人一样，属于子午会的雇员而已，子午会出钱，他们给子午会办事，没什么大的价值。 一周后，岭山镇接连命案全部告破，除了海哥和彭璇下落不明以外，所有隐藏在岭山镇的子午会成员被一网打尽，后续的法律审判流程唐天也懒得去关注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返回安港市的路上，唐天一直沉默不语，他在思考蔡勇和猛子家中那批医用器械的事情。 按照黑哥的供述，那批医疗器械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用来给山洞中被拐骗女孩进行治疗和体检，其余大部分器械都只是暂且寄存在蔡勇家的地窖里，至于这些医疗器械的去向，只有海哥清楚。 唐天总觉得这其中另有隐情，那个海哥的身份恐怕不仅仅是子午会在岭山镇的负责人那么简单！可眼下海哥的踪迹无处寻觅，那批医疗器械也找不到出处。 开车的曲流弱早就发现唐天心情不佳，想要开口劝解一二，却又觉得除非案子有了新的线索，否则唐天的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 回到安港市后，唐天就一头扎进了卷宗之中，他将岭山镇涉案人员的全部资料都复印了一份，想从中找出一些被忽略掉的共同点。 可是结果却让他失望了，所有涉案人员中，除了蔡勇、猛子、以及杨文亮三人的人生轨迹有不少交叠点之外，其他涉案人员彼此之前没有半点瓜葛，唯一能将这些人扯在一起的，也就是岭山镇的那处山洞。 在唐天疯狂翻阅卷宗资料的同时，特调局的其他人也没有闲着，带着南山县警方对那批医疗器械的鉴定结果，几乎跑遍了安港市跟医疗器械沾边的所有公司企业，想要从这些专业从事医疗器械销售的人群里，找到警方还没发现的线索。 经过走访调查，曲流弱对这批医疗器械有了更详细的认知。首先这批医疗器械的用途非常广泛，很多国际上都依然处于理论中的医疗手段，都需要这些器械作为硬件支撑，才能继续钻研攻关。 其次，这批医疗器械的精密程度高的吓人，国内有能力生产出这种精密程度的厂家虽然不少，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将这种精密程度的医疗器械贩卖给私人！出售对象一般都是国内医疗实力浑厚的大医院，或者医疗研究单位，而且每出售一台都会有非常详细的销售记录，其中包括买家的详细信息，以及后续该器械在使用过程中的记录信息！ 也就是说，如果这批医疗器械的生产厂家是在国内，类似这种精度的医疗器械就算被磨去了生产批号，也可以用厂家的生产记录和销售记录作对比，从中找到出处！ 得知这些后，项宇当即决定，由贾左祯继续走访其他几家医疗器械销售公司，曲流弱则是问明国内有能力生产类似精度器械的厂家后，由许志伟配合，联系厂家调取生产记录和销售记录进行对比。 这个工作量无疑是巨大的，曲流弱和许志伟为此忙碌了整整三天时间，对比结果却是让人沮丧，每一台类似精度的医疗器械，目前都可以查到明确去处，而各大厂家也在警方的要求下重新清点了库存，最后的结论却是，库存加上已销售数量，和生产数量丝毫不差！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批医疗器械绝非国内出厂！”曲流弱丢下手里厚厚的销售记录，面色很是无奈。 许志伟也是耸了耸肩膀，这种结果显然谁都不愿意看到，因为这意味着，子午会或许拥有着一条隐秘的走私渠道，否则这批医疗器械应该出现在海关的进口记录上才对。 “接着往下查吗？”许志伟弱弱地开口问道，他觉得继续查下去就是个无底洞，除了浪费警力做无用功之外，根本任何意义。 “我倒是想查啊！可是怎么查？往哪儿查？！”曲流弱有些气恼，子午会清理痕迹的素养太专业了，一度让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跟鬼怪博弈？ 心绪至此，曲流弱忽然想到了唐天，当即扭头朝许志伟问道：“唐天呢？别告诉我他这几天一直都在研究卷宗？” “额……，应该，是的吧？”许志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觉得唐天这几天都有些魔怔了，就像当年学校里的书呆子一样，一头扎进书本里无法自拔。 曲流弱听到许志伟的话，心里更是郁闷，担心唐天这样下去会把身体给熬废掉，当即快步朝着唐天的办公室走去。 当曲流弱推开唐天办公室房门的时候，唐天依然端坐在办公桌后，对着桌上那厚厚的卷宗苦读钻研，丝毫没有意识到房门被推开。 “你还要不要命了？”曲流弱见唐天这幅模样，又气又心疼，当即走到他的跟前，不由分说地拖着他朝外走去，“我不想跟你废话，老老实实的跟我一起去吃点东西，然后回宿舍好好睡一觉！查案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这么下去会出事的！” 唐天被曲流弱强行拖出门外，脑袋里却依然是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他总觉得那些卷宗里肯定藏着什么，这几天下来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关于杨文亮的身份调查记录中显示，杨文亮当年犯案的时候，曾被目击者称神情疯癫，疑似有精神病症状。唐天可不认为这是偶然和巧合！ 只是这些东西缺乏实质性的证据支持，唐天索性也就没告诉曲流弱，只是调整了一下心态，随着她去食堂吃了些东西。 “才几点啊？你们这就吃上了？害得我一通好找！还以为你们出门约会了呢！”二人还没吃完，许志伟就兴冲冲的抱着笔记本电脑找了过来。 “老许，你这废话多的毛病没改掉，怎么还多了嚼舌根的习惯？”唐天满头黑线，他觉得许志伟这纯属欠揍，削一顿就老实了。 “哈？我可是好心好意帮你做了个小程序，就你这狗咬吕洞宾的德行，我觉得还是删了算了！”许志伟底气很足，他得意洋洋地晃着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可以自动从网络上的各个数据库识别资料，并且根据关键词寻找相关资料的程序哦！我还给它开放了特调局帐号的一部分权限！” 唐天本来还想撇嘴嘲讽几句，可一听许志伟后边的话，顿时不淡定了，“别介啊！你就当我刚才啥都没说还不行？赶紧给我看看你做的东西！” 许志伟嘿嘿一笑，示意唐天将桌子上的碗碟挪开位置，这才放下笔记本给他们演示了一遍，他在键盘上随便输入了一个词汇，然后启动搜寻功能，在特调局的资料库里进行搜索。 只用了不到三分钟时间，按照关键词出现的频率排序，几十个相关资料就出现在小程序的页面上。 “你看啊，排在最前边的，就是关键词出现频率最高的，点击一下旁边的三角符号，就是在其他包含关键词的资料中搜寻雷同度，就像这样……”许志伟一边说着，操控鼠标点击在词条旁边的三角符号，搜索程序再次启动，半分钟过后页面重新刷新，之前排序页面变成双行，左侧一行是按照关键词出现频率排序，右侧一行则是跟左侧雷同度较高的资料名称。 唐天当即眼前一亮，这玩意儿绝对是个好东西！别的不说，要是早有这玩意儿，自己何苦在几十万字的资料卷宗里反复折腾好几天呢？ 有了这等神器，唐天饿意全无，更是顾不上曲流弱再三叮嘱的让他先去睡会儿，一把抱起许志伟的笔记本电脑就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跑去。 看着唐天的背影，曲流弱的目光几经转变，最后落在许志伟身上的时候，已经包含杀意。 “额？那个曲姐啊！这不能怪我啊!”后知后觉的许志伟，这才发现自己摊上了大麻烦，赶紧苦着脸想要解释，却已经为时已晚。 就在唐天愉快地使用小程序对照搜寻资料库的时候，许志伟却被曲流弱拉去了搏击训练室，美其名曰帮助最为孱弱的许志伟提升自保能力，其实就是在锻炼他的抗打击能力…… 且不说许志伟被揍得鼻青脸肿，唐天这边却是端着咖啡杯目不转睛的盯着笔记本屏幕，随着一条条被筛选出的资料逐渐浮现，他的面色越发激动起来！ 三小时过后，唐天将被筛选出的资料全部汇总在一起，一股脑儿塞进u盘，就脚下生风地推开了项宇的办公室房门。 “你还没睡？”项宇有些诧异，许志伟的惨样他看了都觉得触目惊心，他还以为收拾完许志伟，曲流弱会去强制唐天休息呢！ “我不困！”唐天直接忽略了项宇脸上的诧异，他快步走到项宇的办公桌前，将u盘插在项宇的电脑上，顺手抢过项宇的鼠标，“这是我刚才从资料库里翻出来的，岭山镇案件的涉案人员中，蔡有为、杨文亮、蔡勇、猛子全都在安港市市郊的一家精神病医院接受过治疗！我认为这不是偶然！” 项宇本来还没觉得什么，可随着唐天在电脑上调出u盘中的资料，他的面色越发凝重起来。 第159章 安港市精神病院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159章安港市精神病院“这家精力医院的材料查到了吗？”项宇沉声问道，右手习惯性的摸向口袋，却创造烟盒已经空了。 唐天一屁股坐在项宇的对面，取出烟盒丢给项宇，这才持续开口，“我从安港市卫生局的材料里，找到了这家医院的一些相干信息，这家医院本来是公立医院，但是在十多年前由于安港市的方案问题，这家原名为安港市第四国民医院的公立医院和第二国民医院合并，医院的屋子就荒废了下来。” “后来，第四国民医院的旧址被私人买下，并且成立了安港市精力医院，由于医院建立在四院的旧址上，所以安港市的大众就习惯性称之为四院，久而久之这家医院的私人医院性质就被逐渐淡忘了！” “另外，我查到佟宁曾经进进安港市精力病医院研究病情，并且在精力医院常驻了一年有余！”唐天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他仔细视察了项宇的面色，断定项宇没有对自己的调查方向萌生不满，这才持续开口说道，“项队你想啊，子午会在岭山镇成立了催眠师培训机构，这阐明子午会对人类心理学研究的非常深进，那么这家医院会不会就是他们的实验场呢？比如说，用治疗病人的过程来积累精力和心理方面的经验？或者是借此为掩护，在病人身上动什么手脚？” 项宇微微点头，唐天所说的这些并不是没有可能，岭山镇的案子固然完结了，但是海哥和彭璇的不知所踪，意味着特调局和子午会之间，缭绕着岭山镇案件的交锋才刚刚开端！ 眼下想要持续追查子午会的信息，安港市精力医院是唯一的线索！ “你想怎么查？”项宇毕竟是特调局的负责人，他需要考虑的方面要比唐天更多，支撑唐天持续追查下往是必定，但是在这之前必须懂得唐天的调查手段，以免在调查过程中闹出乱子来。 “还没想好，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关于安港市精力医院的事儿，问佟宁确定没错！”唐天苦笑着答复，佟宁这货忒不诚实了点，反重复复找过他多少次了？每次都跟挤牙膏一样，问什么说什么，尽对不肯多说半句。 项宇对此也深感头疼，思来想往实在没有更好的建议，最后只能批准了唐天的方案，让他前往提审佟宁，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从项宇的办公室出来后，唐天本想直接往提审佟宁，却被等在门口的曲流弱抓了个正着。 “你这是筹备往哪儿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多久没睡觉了？”曲流弱冷着脸，她早就站在门口了，刚才唐天跟项宇的对话，她是听的一清二楚。这几天唐天的状态有多差，曲流弱那都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要知道唐天腿上的枪伤还没好呢！ 唐天有些发懵，但是看到曲流弱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今天晚上提审佟宁确定是没戏了！ “怎么？你以前不是挺能说的么？你腿上的伤需要多休息你不知道吗？你熬了快有五天了！也不怕腿上的枪伤发炎截肢？”曲流弱越说越气。 听到门外的声音，项宇坐不住了，曲流弱对唐天的那点意思，全队高低谁不知道啊？生怕这两人越闹越大，项宇赶忙推门走了出来，“吵吵嚷嚷的成什么样子？！唐天，我命令你回往睡觉，明天上午八点半准时开端工作！” 听项宇这么说，曲流弱的脸上开端洋溢起笑脸，就像是吵架赢了的小孩一样，乐颠颠的逼着唐天朝宿舍方向走往。 看着二人的背影，项宇心里那叫一个愁闷，不由感叹，真是狗在屋里坐，粮从天上来啊！ “呸呸呸，谁是狗！”项宇更愁闷了。 这一晚上唐天睡得非常沉稳，持续几天翻阅卷宗，他也的确累坏了，腿上的伤还算好，重要脑壳儿闷疼很要命。 一觉睡到自然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出头，唐天急促洗漱完毕，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赶往审判室，昨天项宇既然让自己今天八点半开端工作，审判室那边确定已经安排好了。 事实上也正如唐天所料的那样，佟宁早就被带到了审判室等候，这会儿正晾着呢！ “来的挺早啊？”站在审判室门口的江永胜正在啃肉包子，看到唐天一瘸一拐走了过来，立即举起手里的塑料袋，“吃几个热热胃先？” 唐天也没跟他客气，接过江永胜手里的包子大口大口啃了起来，“对了老江，今天下午你没事儿吧？” “下午？”江永胜有些诧异，他认为下午有什么举动，“没事儿啊！你要出外勤？那你必定要带上我，这几天都快把我闲出病来了！” 唐天也没跟他解释太多，要不要往那家精力医院还得看佟宁的交代情况，免得现在给了江永胜盼看，到时候扫兴会更大。 啃完包子喝完豆浆，唐天看了一眼时间，恰好八点二十九，在这最后一分钟里他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酝酿了一番情绪这才推开审判室的房门。 听到房门的哐啷声响，低着头沉思的佟宁立即抬头看了过来，当他看明确来人之后，蓝本还算安静的面容顺便变了色彩。 “怎么又是你？！”佟宁现在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就是唐天，他感到唐天就是一个魔鬼，一个怎么都摆脱不掉的魔鬼！ “怎么？不欢迎我啊？”唐天可懒得理会佟宁的心情，他慢悠悠地将拐杖靠在一边，刻意将自己带着伤的右腿放在佟宁能够看到的处所，“瞧瞧我的这条腿，差点让你的同伙儿给干废了，你说我不得来感谢一下你？” “喂！什么叫我的同伙儿？话可不能乱说！”佟宁立即面色漆黑，他搞不明确唐天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不是子午会的么？所有子午会的成员，不都是你的同伙儿么！”唐天冷笑着，也没再跟他多说空话，“我的性格你很明确，我不爱好绕弯子，跟我说说安港市精力医院吧！” “精力医院？什么精力医院？！”佟宁的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惊恐，却是被他很好的压抑了下往。 “别装了！你也就剩下这最后一块遮羞布了！”唐天的脸上挂着冷笑，“安港市的精力医院已经被我们查封了，你不想解释点什么？” 听了这话，佟宁瞪大了眼睛逝世逝世的看着唐天，仿佛想要从他的脸上分辨真假。 可耗子毕竟是怕猫的，佟宁没能保持太久，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你想知道什么？我被借调过往就一年多，知道的可未几！” “是吗？”唐天好整似暇的坐直了身子，缓慢翻开随身携带的文件夹，取出一张纸晃了晃，“你的同伙儿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把罪恶推得一干二净，异口同声咬定了你才是精力医院的幕后负责人！没想到啊佟宁，你躲得可真深！” “放屁！”佟宁立即激动起来，由于灯光的原因，他根本没看明确唐天手里拿着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唐天的话却让他脑壳儿一阵发麻，那家医院到底在进行什么样的犯法运动，他心里一清二楚，幕后负责人的锅自己尽对不能背！“我怎么可能是精力医院的幕后负责人？我要有那地位，怎么可能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简直是一派胡言！”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抱歉，现在是一个法治社会，我们必须讲究证据，现在你的同伙儿都一口咬定你就是幕后指使，我也很想为你伸冤，但你必须拿出证据，证实自己不是啊！”唐天从佟宁的态度上已经做出断定，安港市精力医院尽对有问题！ 佟宁看着唐天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容貌，都快急哭了，经过连番的折腾下来，他的心理防线早就崩溃，这会儿的他只祈求自己不要被特别“看待”，不要替别人背上更大的黑锅，哪里还记得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你想要什么样的证据？我都这样了，你让我往哪儿给你找证据嘛！” 唐天缓缓站起身来，也没往拄拐，就那么一瘸一拐地走到佟宁的身边，从烟盒里抽出香烟点燃，“佟宁，你是个聪慧人，以你现在的情况来看呢，想要证实你不是精力医院的幕后负责人，只有一个措施，那就是帮我们找出真正的幕后负责人！” 听完这话，佟宁一脸失看，他甚至感到这个黑锅自己很有可能背定了！ 被特调局抓获也有两个月了，在这两个月里，佟宁实在想通了很多事情。 之前，他总感到自己在子午会组织中起到的作用是无法被替换的，比如说给子午会成员的胃部植进强酸物。可自从被抓以后，天天没事干就呆坐着反思自己，他逐渐创造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什么无法被替换？子午会之所以对自己倚重，完整是由于利用自己所需要付出的本钱，远比另外找一个“自己”低得多罢了！ 正由于想明确了自己在子午会内所处的地位，佟宁才会越发觉的失看，以他的地位能够接触到的东西，又有多少是真的呢？ “我的地位根本接触不到真正的幕后黑手！他们安排我做事从来都是通过安定财团联络，现在安定财团已经没了，我上哪儿给你供给信息？”佟宁失看了，他颓然地瘫坐在审判椅上。 佟宁说的这些唐天自然明确，他根本就没指看通过佟宁直接抓到人，之所以跟他废这么多话，终极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让佟宁产生危机意识，让他失看，然后再给他一丝盼看，唯有这样才干让佟宁发自心坎的赞助自己。 唐天不感到这种行动有什么不对，固然眼下的佟宁看起来挺可怜的，可是仔细想想，这些年直接或者间接被佟宁害逝世的人，哪个不可怜呢？ 特殊事件调查局最新章节第159章安安港市精神病院网址： 第160章 精神病院的背后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160章精神病院的背后眼看火候差未几了，唐天的声音也变得温和了起来，“怎么？这就放弃挣扎了？这就甘心背锅了？我说过很多次，尽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该是谁的罪恶就由谁来承担，这是我们存在的意义！所以，我盼看你能够好好回想一下，把你所知道的，关于安港市精力医院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能给我一根烟吗？”佟宁忽然抬开端来，他的脸上挂满了汗珠，眼角的肌肉无意识抽搐着。 唐天稍微楞了一下，佟宁是不吸烟的，这或许跟他的职业有关，医生都要比普通人更有健康意识，所以很少有吸烟的医生。 稍作迟疑，唐天还是将一根烟递到佟宁的嘴边，然后弯腰帮他点燃，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他大口大口将烟雾吞进腹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往了，审判室里布满了辛辣的烟味，无论是唐天还是佟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凝重起来。 当那根香烟即将燃尽的时候，佟宁终于开口了：“我是六年前被借调到安港市精力病医院的，当时的官方借调理由是对一名危重病人进行会诊，但是真正的原因是一场实验！” 唐天就那么静静地听着，他看得出来佟宁已经彻底沉浸在对过往的回想之中。 “子午会在安港市精力病医院进行了一场实验，利用药物刺激，加上心理暗示等手段，让人埋躲在心灵深处的暴力**被无穷制放大出来，盼看以此来获得壮大的战斗力。这个打算我只参与了很小的一部分，其中包含太多专业性的学术问题，我就不逐一论述，总而言之，那场实验开端是成功的，过程也非常顺利，但是我们低估了人类心理的复杂程度，他们明明被激发出了暴力**，可是这种状态是极其不稳固的！” “就比如说，一个蓝本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被激发出暴力**后，哪怕你只是看他一眼，他都会毫无征兆地忽然暴起，用身边所能找到的任何东西充当兵器，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法将你杀逝世泄恨。可是当他杀掉你之后，就会产生一种非常奇怪的回避心理，在精力病症中，也被称之为精力决裂！” “简略来说，就是这个人的主观意识很明确自己杀了人，但是他更明确杀人意味着什么，所以他选择回避，就会萌生出一个第二人格，这个第二人格会选择性遗忘掉杀人的动机和过程，就仿佛躺在身边的尸体跟自己根本没有关系！甚至为了回避的更加彻底，第二人格还会选择报警，用这种自找麻烦的行动来对自己进行暗示！” “可是这种行动严重违背了子午会的初衷，他们需要的战斗力是那种尽不起眼，但是能够忽然暴起杀人，迅速逃离现场的，而不是杀了人之后，会萌生各种不断定因素，甚至还会贼喊捉贼的！” 说到这里，佟宁的面色显得非常纠结，他忘掉了自己正身处审判室，也忘掉了自己目前的身份就是一个等候法律审判的犯法分子，“我用尽了自己的前半生来研究心理学，研究人体神经系统，研究外科手术，可是到最后才创造，所谓的心理学并不完整，书本上的东西始终只是理论知识，实际操作的过程中存在太多太多的变数，人类几千年来日积月累形成的复杂心理运动，又岂是寥寥几本书就能论述明确的？” 眼看佟宁说跑题了，唐天也没有开口纠正的意思，实际上他有的时候也在纠结这个问题。每一个刑警都对心理学，或者说是犯法心理学有着或多或少的研究，可真当你在工作中碰到了这样那样的犯法分子时，才会创造书里写着的东西并不是全部正确的。 或者说，书里写的的确是对的，但是犯法分子的心理尽对不是一成不变的！谁又能真的完整揣摩人心呢？就算是贾左祯那个老神棍，也只能说是从别人的言谈举止中，推敲出成果的可能性，然后再用排除法往诸个验证罢了。 “有些跑题了！”佟宁从恍惚中苏醒过来，他抬头看向同样面露沉思的唐天，嘴角微微上翘，“唐警官，我们还是回到跟案情有关的话题上吧！” “嗯，你接着说！”唐天晃了晃脑袋，他感到佟宁的那抹笑脸有些惨淡，更多的却是一种诡异。 “子午会创造实验失败后，很快就做出了调剂措施，他们将这些参与过实验的人全都送回了原籍，但凡是参与过当年打算的实验品，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根据子午会的后续追踪调查，这些被送回原籍的精力病患者，在后续的三年里陆续犯法，如今大部分实验品都已经在监狱里呆着了！”佟宁忽然想起了什么，略微停顿思考，然后他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或许能够证实我的清白！” 唐天的眼睛微微眯起，他下意识地打开了记载本，目不转睛地盯着佟宁。 “那是三四年前的事儿了，具体时间我记不太明确，当时王旗忽然找到我，给我看了一个人的材料！”佟宁眉头紧锁，努力地在记忆中搜寻着，“那个人姓蔡，名字我现在记不清了，但是我可以确定他是岭山镇本地人，大概是十五六年前精力医院刚刚建成的时候，他就被家人送往医院进行治疗，当时他还很小！” “那份材料里显示，他在吸收治疗的时候，就已经被创造了第二人格存在的迹象，当时子午会的精力病医生都不太专业，没措施对其进行正确的定位和治疗，安排他住院视察了一段时间后也就让他出院了！” “蔡有为？”唐天立即开口问道，“那个人是不是叫做蔡有为？！” “蔡有为？”佟宁低头沉思，“似乎是这么个名字！当时王旗问我，以子午会当时的医疗程度，有没有措施将这个蔡有为的第二人格彻底稳固住，或者说，杀逝世他的主人格，然后让他彻底以第二人格持续存活，我当时考虑了很久，然后告诉他理论上根本无法完成！这件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唐天有些迷糊起来，他现在基础断定蔡有为就是杀害张金玲的凶手，由于佟宁之前所说的完整符合蔡有为的情况，比如说他的第一人格或这第二人格杀逝世了张金玲，为了回避就沉睡在思维深处，换另一个人格把持身材，并且用四处寻找妻子的方法，来重复对自己进行暗示。 可问题是，蔡有为跟调查精力医院幕后黑手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不是抓了不少精力医院的人么？那就往找蔡有为过来辨认！当年治疗过他的人，确定有问题！”佟宁的声音非常急切，他这会儿已经有些逝世马当作活马医了，那还顾得上这个提议是否幼稚的可笑。 唐天见佟宁实在供给不了其他信息，也就留下一句让他再好好想想，假如想起了别的情况，记得及时说出来，就扭头离开了审判室。 当项宇看到唐天从佟宁身上挖出来的新情况后，面色顿时精彩起来，他有些想不明确，佟宁这货在看管所呆了一个多月，在特调局驻地也呆了快一个月，期间被提审过很多次，可除了唐天之外其他人都是一无所获！ “难道这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不成？”项宇暗自嘀咕着，在唐天递来的文件上签了字，这是一份对精力医院的调查申请书。 固然项宇批准了唐天对精力医院进行调查，但是考虑到精力医院里还住着不少无辜的病人，他请求唐天不要直接对医院进行查封和抓捕举动，而是先想措施从侧面摸一摸医院内的情况，然后再做决定。 实际上唐天也是这么想的，他之所以问询江永胜是否有空，就是居心带着江永胜一起走一趟精力医院，毕竟自己一条腿举动不便，没有江永胜陪伴，安全系数太低了点。 从项宇的办公室出来，唐天直接往找了江永胜，跟他阐明情况后再三吩咐，吃过饭就在停车场会和，千万不能将这件事儿告诉曲流弱。 可是唐天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挺靠谱的江永胜，早就被曲流弱用豆浆和包子给收买了，他这前脚刚走，江永胜就麻溜的将情况告诉了曲流弱。就在唐天吃饭的档口，一脸杀气的曲流弱就感到了“战场”。 “我创造你现在是真的长能耐了？有举动都学会瞒着我了？”曲流弱没给唐天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开口提出请求，“我告诉你唐天，你现在的身材状态根本分歧适出外勤！要么我跟你们一起往，要么你留在特调局驻地，我跟江哥一起往！” “不是你这……”唐天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知道曲流弱这是在为自己好，可他不爱好这种被人逼迫的感到。 “我怎么？”曲流弱立即瞪大了杏眼，一副你要敢再多说一句空话，老娘我分分钟教你做人的阵仗。 无奈之下，唐天也只好选择屈服，吃过饭后在曲流弱的陪伴下钻进了江永胜的车里。 “弟妹你放心吧，有我随着你们俩安全得很！”江永胜看出曲流弱面色很丢脸，一根筋的他还认为是在担心这次试探举动，不由得嘿嘿笑着开口说道。 “江哥，你是我亲哥！你好好开车吧行不行？”唐天快疯了，把江永胜弄进特调局，简直是自己这辈子干过的，最傻的事情！ 特殊事件调查局最新章节第1神60章精神病院的背后网址： 第161章 戏精上线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161章戏精上线江永胜被唐天这一顿抢白搞的有些懵逼，扭头专心开车的同时，不由得暗自嘀咕，还是单身好，看看后边这两位？好端真个咋还就掐上了？ 看着江永胜的窘态，曲流弱也是翻着白眼，她感到唐天就是一根木头，还是榆木的！ “说说你的打算吧，别等到了再商量，就太匆促了！”曲流弱很快进进了工作状态，她之所以要随着唐天，就是担心唐天不顾伤势一味逞强。 “打算？没什么打算，等会儿到了随机应变呗！”唐天没想那么多，他从来没往过精力医院，哪能有什么打算？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等到了再说。 “我就知道！”曲流弱叹了口吻，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假如唐天没有受伤还好，就算出了岔子好歹能跑，可现在唐天的状态，出了事儿想跑都难！“这次你必须听我的！没有严谨的举动方案，必定不要贸然进往试探，佟宁的供词已经证实，这家医院有很大的问题，而且医院的地位地处市郊，又是精力病医院，真出了事儿懊悔都来不及！” “也不是完整没有打算，我筹备借口家人有精力病为由，先进往看看情况，假如有创造自然最好，实在没创造就等晚上让江哥潜进进往！”唐天被逼无奈，只能将心中这个糙得没边的打算说了出来。 听完唐天的打算，曲流弱撇嘴无语，江永胜却是来了兴趣，“唉？这打算好啊！要我说咱们也别费事儿试探了，直接到处所先在车里睡一觉，等晚上你们在外边接应，我摸进往拍照取证！” “江哥，你好好开车吧！唐天胡闹，你也随着胡闹？”曲流弱彻底无语了，她忽然创造以后任何举动，都不能让唐天跟江永胜搭班，这俩人属于一个敢想一个敢干，要是给凑一块，指不定哪天就能把自己给玩逝世！ 经过一番激烈地讨论，唐天再次屈服在曲流弱的白眼之中，由曲流弱在第一国民医院工作的朋友作为先容人，搭上了精力医院住院部王主任，一番客套后约好下午两点，在一家茶餐厅见面。 “记住了啊，江哥你是我远房表哥，唐天你是我男朋友，我妹妹刚从国外回来患有严重的抑郁症需要住院治疗，这次找王主任的目标，就是想让他行个方便，带我们先往看看病房的环境，这样也好放心！”曲流弱将唐天的打算从头到尾优化了一遍，直接上门请求参观会显得很冒昧，但是有了熟人先容就不一样了，会让对方从潜意识里把他们当做送上门的生意，从而削弱戒备心理。 唐天对曲流弱的打算非常满足，唯一感到不太自在的，就是曲流弱自从发布让自己假冒她男朋友后，就直接挽起了自己的胳膊，让他这位钢铁直男颇有些坐立不安。 “别僵着啊！神态放自然了，你这样傻子都看出有问题！”曲流弱心里美滋滋的，固然只是“剧情”需要而临时假扮，却也算圆了自己多年来的夙愿不是？ 唐天尽可能的放松身材，可他总感到怪怪的，胳膊被曲流弱揽在怀里，浑身不自在。也幸好江永胜开车很快，在这种折磨下保持了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那家茶餐厅门口。 固然这家茶餐厅地处郊区，但是环境显得非常雅致，装修作风更是古香古色，各种做旧的摆设让人宛若回到了民国时代。 在这种环境的沾染下，唐天紧张的情绪也放松了下来，在曲流弱的扶持下走进定好的包间。三人围着茶桌坐定，作为主角的王主任还没到，所以就没让服务员上茶和点心。 “江哥，你等会儿尽量别说话，你身上的军人作风太浓了，轻易露出漏洞！”曲流弱环顾一周，总感到江永胜身上的气质和这房间格格不进。 江永胜挠了挠头，曲流弱的意思他懂，可自己长期在武警特战服役留下的习惯性动作，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更改的？思来想往，他索性提议修正一下“剧本”，自己干脆不加粉饰的以标准姿势站在门口，充当司机加保镖，这么一来那可就是本质出演了！ 江永胜往门口那么一站，曲流弱顿时瞪大了眼睛，还真有些职业保镖的味道！ 就这样，唐天三人在茶餐厅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一名秃顶中年人迈着八字步走到了包间门前，他先是诧异的看了一眼站得笔挺的江永胜，又扭头看了看包间的门牌号，这才断定自己没走错包间。 “您是王主任吗？”江永胜固然没见过职业保镖是什么样子容貌，但是电视里演的都是冷着脸不拘言笑，索性就微微侧头看向王主任，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 “啊，我是！”王主任有些失神，他忽然感到眼前的肥羊要比想象中更肥一些！毕竟能聘请这种保镖的家庭，往往非富即贵！ “里边请！”江永胜挺直腰板转身打开房门，等王主任走进往后又顺手将房门给关上。 听到背后传来关门的声音，王主任心里多少有些发虚，江永胜身上本就有着浓郁的军人气质，加上岭山镇的举动中刚刚击杀两名枪手，一举一动中带给王主任的冲击难免有些过大。 “王主任你好！我是培培的朋友小曲，听她说贵院在精力病治疗方面水准很高，所以我请她帮我约了你，有所冒昧还看体谅！”曲流弱见王主任进来，立即起身微笑着奉承道。 “哈哈，哪里那里！我们医院只不过在精力病的治疗方面有些经验罢了，水准很高可当不起啊！”王主任没敢端架子，笑吟吟地跟曲流弱伸来的手虚虚一握，也就坐在了桌边，“听小培说，曲小姐的妹妹刚从国外回来？” “是的，家妹从小就被宠惯了，当初非要闹着出国留学，成果在国外受到了一些刺激，当时就查出了有稍微的抑郁偏向。所以就安排她回来了，没想到回国后反而更加严重了，最近连精力状态都不正常起来，经常打人、摔东西的，这个月光自杀就闹了两三回了。我们都很担心啊！所以就托朋友探听哪家医院治得好，这不，培培向我先容了贵院！这才冒味打搅！”曲流弱如此说着，眉头皱起，眼力里也带出几分哀伤。 王主任听了这话，心里还挺兴奋的，能送妹妹出国留学，还能请得起门外站着的保镖，眼前这位曲小姐的家境非常殷实啊！如此肥羊若是不好好宰上一把，简直是对不起自己！ 想到这里，王主任很热情地先容了精力医院的医资团队，更是夸下海口称医院内大部分医疗器械和治疗方案，都是跟国际接轨的，甚至还可以供给预约国外名医会诊的方便，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意思，只要钱给够了，什么都好说。 唐天强忍着等王主任一通胡吹完事儿，才开口问道：“王主任，你说的这些呢，我们也不懂，她妹妹从小娇生惯养的，假如送往贵院吸收治疗，会不会受到什么委屈？假如这样的话，我们也不好跟父母交代啊！” “这个么……”王主任有些无语，精力病的治疗哪个不受点委屈啊？可心里再不爽，为了捞钱他也只能陪着笑脸，“具体的治疗方案要视病人的情况而定，我们医院在原则上是不容许对病人进行限制性治疗手段的，所以二位尽可放心！” “原则上？”曲流弱呼的一声站起身来，脸上的笑脸尽数收敛，“王主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原则上不容许？那实际上呢？” “哎呀！曲小姐不要激动嘛！”王主任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耳光子！这张破嘴没事说什么大实话？“作为病人家属，你们好也要懂得一下医院的难处不是？我们医院吸收的精力病人很多，他们其中大部分都属于轻度精力疾病，可以在药物和心理治疗下住在普通病房，可是有些病情严重，并且存在自残或者伤人偏向的，那确定是要适当性的加以限制，这些可都是正当合规的!” “那也……”曲流弱装出一副不忍妹妹受罪的样子，却被唐天打断了话头。 “我们毕竟都是外行，如何治疗还是要看医生的决定，就算受点委屈，能治好总回是好的吧？”唐天当着王主任的面如此宽慰曲流弱，等曲流弱恢复安静后，这才转头看向王主任，“王主任，你也看到了，我女朋友她跟妹妹关系很密切，所以不忍心看着妹妹受苦，要不这样好了，你带我们往看一下贵院的医疗设施和病房情况，然后我们再做决定？” 听唐天这么说，王主任有些犯难起来，医院为了掩人线人，的确设置有非常先进的医疗设备和病房，理论上不会有什么意外产生，可问题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假如自己恰好点背，让他们看到一些不该被看到的，上头追究起来，那自己…… 一想到那些残暴的处分手段，王主任就下意识浑身一发抖，脸上蓝本还带着热情的笑意，这会儿也尽数收敛了回往，“不好意思二位，我们医院有规章制度，病人家属除了探视日之外，是不能进进医院区域内的，这个请求我无法答应！要不，二位回往再商量一下？” 如此说着，王主任起身就要走，连茶水都不喝了。 眼看着要谈崩，唐天也意识到这个王主任心里确定有鬼，一瞬间他的脑袋里就闪过无数个应对方法，以及这些应对方法可能会引发的变数，而这些变数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特殊事件调查局最新章节第161章戏精上线网址： 第162章 有钱能让鬼推磨 “王主任请留步！”情急之中，唐天也顾不上太多了，他随着王主任一同起身，“规矩都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嘛！我们这次来是很有诚意的！王主任你再考虑一下？” 如此说着的同时，唐天的右手微微后移，紧贴着后腰的枪套，如果王主任冥顽不灵的话，利诱不成那可就只剩下威逼了！ 王主任听到唐天的话，原本径直朝着门口走去的步伐，下意识停顿了一下，他感觉到唐天的话语气有些不太对。等他缓缓转过身来，唐天那张挂着轻笑的表情当即映入眼帘。 莫不是想要贿赂我？王主任第一个想法就是唐天想收买自己，不由得动起了小心思。精神病院跟其他医院有所不同，住进这里的病人大多数都是各个家庭的累赘，所以病人家属根本不会像去正常医院那样，给医护人员塞红包送礼品。这也导致了王主任虽然是住院部的负责人，但他除了工资之外根本没有其他收入！ “王主任，既然你今天肯出来见我们，何不坐下来咱们再深入地聊一聊呢？我们只是担心亲人在医院里住不习惯，你带我们进去看看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不是吗？”唐天如此说着，慢条斯理的掏出钱包从中取出一张银行卡，如果说之前的话是暗示，那现在的动作可就是明示了。 王主任有些心动了，可他一想到刚才把话说得那么绝对，这要是扭头坐下再聊聊，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贪财了点？可转念一琢磨，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房子车子和票子么？可自己现在呢？工作说出去挺风光的，实际上累累外债苦不堪言啊！能从眼前这二位身上弄点外快花花，也挺好的！ 想到这里，王主任心中对医院规定的畏惧当即减弱了七分，脸上露出一抹轻笑，重新坐回桌前，“你们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不过医院的规矩的确很难搞，你们要知道，我的职务只是住院部主任，如果要带你们进去，可是非常麻烦的！” 唐天微微松了口气，这位王主任终究没逃出真香定律！ “王主任，你说的我都懂，只要你愿意带我们进去，绝对不会不让你难做！需要多少，你说个数吧！”曲流弱抢过了话头，手指不经意的在桌子上轻叩着。 王主任心里也有些没底，主要是这样的事儿他头一次经见，该开口要多少钱，对方的底线是给自己多少钱，他都两眼一抹黑，只能在心里预估了一个价位，尝试着伸出五根手指头。 曲流弱见状心里略微迟疑起来，依照眼前这位王主任的地位，五千块显然不可能，可如果是五万块的话，特调局哪有这么多经费啊？ 就在曲流弱迟疑的档口上，唐天却晃了晃手里拿着的银行卡，嘴唇微微上扬，“这张卡里有五十万，但是王主任你是个聪明人，五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王主任脸色阴晴不定，一方面惊喜于对方一开口就是五十万，另一方面却有些忐忑不安，能够轻轻松松拿出来五十万 贿赂自己一个小角色的主儿，尤其是善与之辈？ “我这个人呢，是直脾气，所以就不跟你兜圈子了！”唐天将银行卡拿在手里忽闪着，脸上的笑容却是逐渐收敛起来，“我女朋友的家人都不希望她的妹妹去外地就医，可安港市也只有你们一家专业的精神病医院，所以在医院的选择方面，其实我们别无选择！可是，我希望这五十万块钱能够让她妹妹享受到一些特殊的优待，比如说病房必须是单人的特护病房，我不知道你们医院有没有类似的，如果没有，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的！王主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曲流弱惊呆了，唐天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看似面无表情，可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压迫性的气势，简直就是活脱脱的黑老大模样啊！她忽然觉得，唐天如果不当警察的话，对社会一点好处都没有！ 与此同时，王主任更是一阵颤栗，唐天看向他的目光虽然平静，可这目光的背后却显得波涛汹涌啊！ “唐先生您放心吧！虽然我们医院没有特护病房的惯例，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我回头就安排好单人特护病房，绝对让您满意！”王主任深吸了一口气，他忽然有些后悔刚才没有一走了之，现在倒好了，说的是坐下来再谈谈，可现在的阵仗，自己能不同意吗？如果自己拒绝的话，天晓得对面这位，会不会拿着五十万出去找人卸下自己胳膊腿儿啥的？ “很好，那么，王主任应该不会拒绝我们去医院参观一下病房了吧？”唐天如此说着，放在桌下的左手轻扯了一下曲流弱的衣袖。 曲流弱感觉到唐天在桌下的小动作，当即想明白了唐天的意图，站起身给三人各自杯中添了茶水，假意对着唐天埋怨起来，“你也真是的，到哪里都摆出一副臭脸色，人家王主任既然来了，肯定会帮我们的，你这态度就不能温和点？” 王主任不是傻子，他可不认为曲流弱这话是真的在为自己帮腔，知道这是在逼着自己尽快表态，也只好苦着脸喝下杯中的茶水，“好吧，我想办法带你们进去看一眼，但是丑话要说在前边，精神病院里关着的可都是精神病患者，他们虽然接受了治疗，但是很多人的精神仍然处于紊乱状态，你们一定要跟紧我，否则出了什么差错，对咱们谁都不好！” 说着王主任作势就要伸手去拿那张银行卡，却不想唐天率先收回了手，示意王主任先办事。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金钱的力量是真的强大，王主任答应下来后，只是掏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出去，就带着唐天二人朝着精神病医院走去。 在王主任的带领下，唐天三人先是参观了精神病医院的诊断楼，这一整栋楼都是对患者以及患者家属开放的，按照精神疾病的类型分科分类，每间诊断室内都有医生值班，还有面向全社会的心理咨询室，至少看起来非常正规。 王主任很快就发现唐天三人对诊断楼一点都不感兴趣，所以带着三人随便看了几眼，就朝着诊断楼后边的住院部走去。 精神病院的住院部跟前边诊断楼完全分离，用将近三米的围墙彻底隔开，围墙顶上还插着玻璃瓶碎片，以及带刺的铁丝网。通往住院部的大门也很牢固，大门和门框之间缝隙很小，就算站在跟前也不能透过大门的缝隙，看清楚里边到底是什么样子。 有之前几个电话打底，王主任凑到门前轻轻拍了三下，里边就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是王主任吧？你稍等我一下！” 紧接着，大门的里边就传来一阵零碎的脚步声，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大门上开了一道仅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小口子，里边站着的则是一名中年保安，他神情非常紧张，不时的探头朝着一行人身后打量，好像很担心被人发现一样。 “放心吧，我跟你们队长交代过了，他们进来看一下病房就走，没事的！”王主任也看出这位保安的紧张，一边开口宽慰，一边对着唐天三人再度重申了一遍注意事项。 从王主任的态度上来看，这家医院的住院部肯定有问题，不然没必要对病人家属如此戒备！ 通过铁门走进住院部，唐天才发现院子内的空间很大，在最中央的位置有三栋五层楼，除此之外就是大范围的绿化面积，地上铺设有草皮，还种植了各类树木，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我们医院对病人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毕竟精神类疾病不比其他，稍有疏忽就有可能酿成大错，尤其是众多精神病患者全都集中在一起，一个小乱子都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王主任煞有其事的给唐天三人介绍，大部分言辞都在吹嘘医院的配套设施，以及完善的医护人员配备。 唐天对此根本不感兴趣，他没走多远就被院子里放风的病人们吸引住了。 这些病人大都被限制了行走的能力，被固定在轮椅上由护士推着在草坪上晒太阳。极少数的几个病人没有被限制自由，但是旁边也跟有男性护理员看护，从他们身上洗的都有些变色的病号服来看，他们住进来有一段时间了。 “王主任，这些病人的表情，怎么看起来有些麻木啊？你们不会是超量使用镇定剂了吧？”曲流弱观察得更仔细一些，她发现所有的病人，表情都非常一致，是那种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麻木，目光也非常涣散，整个人就像是一根木头，只能任由旁边跟着的护理人员保摆弄。 “曲小姐您放心好了！我们科室正规的医院，怎么可能违规使用镇定类药剂呢？主要是这些病人的病情太严重了，经过治疗后虽然不再随意对陌生人产生攻击性，但是他们的神经系统却受到了一定的损伤，正处于缓慢恢复期！所以表情看起来才会显得有些麻木。”王主任的目光略有闪躲，嘴上却是振振有词地解释着。 唐天对此只是轻笑不语，他可不认为这些病人只是病情太重，反而觉得很多病人其实压根儿就没病！就如同佟宁所说的那样，这家医院完全就是个幌子，是子午会用来掩人耳目的罢了！ 手机站: 第163章 陈年旧案 “王主任，带我们去病房楼看看吧！”唐天觉得这院子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了，也就开口对着王主任提议道。 王主任点了点头，转身朝着病房楼的入口走去，一路上他的步伐很快，好像并不愿意在院子里多待。 唐天感觉有些奇怪，按照他的理解，精神病院的病房楼里应该会比外边的院子更乱吧？毕竟能够放出去防风的病人，都距离康复不远了，而那些需要时时刻刻被关着的病人，才是精神病院里最可怕的存在。 可眼前这位王主任，却显得对院子忌讳颇深，并不愿意带着自己一行人在院子里久留？莫不是因为这院子里另有玄机，不希望被自己发现？ “老江，你就留在门口吧！”唐天故意开口说给王主任听，实际上则是扭头对着江永胜使了个眼色，让他见机行事。 江永胜当即明白了唐天的意思，恭敬的低头应了一声，也就摆出一副双手背后的姿势，如同标枪一样站在病房楼的入口。 王主任嘴角蠕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是终究没能说出口来。 病房楼里没什么特殊的发现，就跟唐天之前想的一样，整栋病房楼被分割成一个个小房间，除了一层的房间没有铁闸门并且住着四名病人外，其余楼层的病房都是在木质房门后，还有一层铁闸门阻拦，想要打开房门必须有值班医生打开木门，然后用王主任手里的钥匙打开铁闸门。 从王主任口中了解到，这些住在带有铁闸门的病房里的病人，一般都是有暴力倾向的病人，或者是精神错乱严重，不适合跟其他病人一起住的。 但是据唐天自己观察发现，一层的病人表情和外边放风的病人相差不大，一副浑浑噩噩混日子的样子，而那些被关在铁闸门里的病人，却要显得活跃一些，至少他们的目光里还带有一抹神采。 而唐天从这些病人的眼睛里读出来的信息，却让他藏在口袋里的拳头越攥越紧，那些病人透过木门上送饭的小窗口，投向他的目光里充满了两个字救我！ 从病房楼出来后，曲流弱假意跟王主任探讨为“妹妹”准备什么样的病房，将王主任从唐天身边拉走，唐天这才有机会跟江永胜独处。 为了不让王主任看出破绽，江永胜依然保持着保镖的姿态，站在唐天左侧后方，低声开口说道：“你们上去后，我在院子里转了转，你有没有觉得院子里的味道，怪怪的？” 唐天本来还真没发觉，可听江永胜这么已提醒，不由得耸动鼻子嗅了嗅，当时就觉得有一股熟悉，却又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的味道淡淡萦绕。 “我认为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只不过这个味道太淡了！淡的让我无法辨别是否真的存在！”江永胜的声音依然低沉，可这低沉的背后隐藏着滔天怒火。 唐天微微点头，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曲流弱朝着二人走了过来，而那王主任就跟在曲流弱身后。 曲流弱在走向二人的时候，用目光示意快走，脸上依然挂着笑意，“我跟王主任谈得差不多了，我觉得回去跟我爸妈说一下，最好今天下午 就能安排我妹妹住进来！她的病情需要得到及时的治疗！” “是吗？那病房的事儿怎么说？”唐天不知道曲流弱发现了什么，但是他很清楚一点，曲流弱建议尽快离开肯定有她的道理。 “病房的问题也谈好了，王主任说会尽快给我妹妹在一楼腾出一间单人病房，并且安排最好的医生为我妹妹诊断！”曲流弱如此说着，转头对着王主任微微一笑，“王主任，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吧，也好向你表达一下我们的谢意！” “好说好说！吃饭什么的都是小事，先把令妹安顿好，其他的都好说！”王主任如此说着，目光却是不停瞟向江永胜。 一行人在王主任的陪同下从住院部离开，临上车的时候，隔着逐渐上升的车窗玻璃，唐天忽然注意到王主任略显焦躁的扯动衣领，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 “情况不太对啊！这家伙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江永胜等车子开出去几百米后，这才开口说道，“临走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很虚啊？是我演砸了？” “跟你没关系！”坐在副驾的曲流弱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我刚才不是拉着王主任去一边谈话么，结果我看到了一个病人！我在特调局的卷宗里见到过他！” “什么？”唐天有些不太理解曲流弱的话，特调局的卷宗里但凡有照片的，八成都是死人，剩下的要么在牢里，要么在海外，怎么可能出现在精神病医院？还是以病人的身份？ “我肯定没看错！唐天，你记不记得密室浮尸案？”曲流弱的面色越发苍白起来，嘴唇都在略微颤抖。 密室浮尸案？唐天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当他想起那份卷宗的内容后，当即觉得心脏被人猛然攥紧了！ 那个案子发生在六年前，是一家海鲜加工厂老板报的警，第一个死者是他的父亲。 警方接到报警后，很快就赶到了现场，根据加工厂老板的说辞，他的父亲常年独居，当天他回老家探望才发现父亲已经死在了卧室，死者浑身浮肿，就像是溺水而亡后浮出水面的浮尸，可问题是，当时时值仲夏，而尸体散发出的臭味很淡，并且腐烂程度很低！ 调查这个案子的刑警们得出的结论是，卧室并不是死亡现场，死者是在其他地方被人杀害后，抛尸大海浸泡至浮肿，这才又将尸体挪回死者的家中。 这个推断看似非常合理，可随着调查的深入，死者的房子门窗除了大门之外，其他全部完好，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而加工厂的老板则说他回家的时候，房门是从内部反锁的，他费了好大劲才把房门踹开。 更邪门的是，整个屋子里只有两个人活动过的痕迹，一个是死者，另一个自然是报警的海鲜加工厂老板。 一时间这个案子陷入了死局，专案组成员换了一茬又一茬，始终没能有实质性的进展。 就在这个案子即将成为悬案的时候，这家人又死人了！ 这一次死的是老板的妻子和儿子，而且是同时死亡的！ 两名死者分别在各自房间的床上被发现，和之前死亡的老父亲一样，浑身浮肿有轻微腐烂痕迹，却并无太大臭味，房间内一切完好，门窗紧闭，现场没有任何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家人接二连三的死亡，这让海鲜加工厂的老板再也无法承受压力，他选择变卖了海鲜加工厂，办理了移民手续，据说是去了东南亚某国。 可曲流弱却说，他在精神病院里见到了那个老板？这怎么可能呢？！唐天清楚的记得，那个老板除了父亲和妻儿之外，再无其他亲属，加上他已经移民出国，又有什么理由回到国内，并且自己住进精神病院，被折腾成一根木头呢？ “不能等了！立刻向项队申请，对精神病院的所有医护人员实施抓捕！”唐天深吸了一口气，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现在已经容不得自己有任何迟疑，王主任已经起了疑心，如果自己这边再耽搁下去，可就夜长梦多了！ 回到特调局后，在项宇的主持下召开了会议，所有参会人员一致同意即刻对精神病院的所有医护人员实施抓捕。 “大家还有没有要补充的？”做出决定后，项宇象征性的开口问道。 “有！”曲流弱忽然站起身来，“我提议，这次行动唐天不能参加！他的腿伤会对行动造成影响！” 本来见曲流弱站起身说自己有要补充的，项宇还非常重视的等待着下文，可当他听完曲流弱的话后，不由得彻底无语了，“胡闹！他唐天是个大老爷们，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女生！不就是腿上有一道擦伤么？屁大点事儿还影响行动了？” 然而，项宇最终还是败给了曲流弱的坚持，无奈之下两人各自退了一步，唐天的意见被直接忽略，项宇安排他到支援组，说白了就是在行动的时候，负责带队控制精神病院的外围，考虑到这次行动会联合刑警队和特警队一起执行，唐天觉得自己这个支援组派上用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在项宇的居中调度下，刑警队和特警队分别搭乘不同的伪装车辆抵达精神病院附近，交通部门也开始调整精神病院附近几个路口的红路灯，将精神病院附近路段的车流量降到最低，以防精神病院内人员驾车逃逸，对社会车辆造成损伤。 抓捕行动开始前，曲流弱给王主任打了电话，在电话里称自己带着妹妹很快就到医院，让王主任提前给安排好接诊的医生，并且再次提出晚上一起吃顿饭，对王主任做出感谢。 本来心情正忐忑不安的王主任一听这个，当即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一边打电话给门诊室安排接诊医生，一边琢磨着晚上拿到钱后，要是先把赌债还一下，还是拿着钱再去试试能否翻盘。 就在王主任沉浸在美梦之中的时候，精神病院外忽然警笛大作，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了门诊楼的所有医护人员，并且使用破门器械破开了住院部那扇坚固的铁门。 从行动开始到全部医护人员落网，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三十分钟！ 直至被抓的那一刻，王主任还沉浸在今晚的赌局能够翻盘的美梦之中，他始终没有明白，人类的贪婪才是最大的原罪！ 手机站: 第165章 逃出生天 曲流弱尝试着用手机联系外界，结果她沮丧地发现，手机完全没有信号，看样子是地下室的墙壁结构中，有阻隔信号的材料。 “我有点后悔跟着你们冲进来了！”江永胜苦着脸，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干嘛非得跑那么快？现在好了，把自己也给搭进来了！ “我说江哥，你现在说这话，不觉得脸红么？”唐天也是无语，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刚才江永胜比自己进入通道晚了几步，在通道里跑得却要比自己快多了！ 江永胜一时语塞，他木木的看着周围，这间消毒室肯定不会只有一个入口，出口的位置或许就隐藏在某块钢板的后边，只可惜钢板的厚度让他们无法用敲击的方法找到空处。 “都别抱怨了，有那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找到出口！”曲流弱要比江永胜冷静得多，她仔细地用手拂过墙壁上的钢板，用心地观察着每一块钢板之间的缝隙。 “我觉得外边的人肯定比咱们还着急，干脆啊，咱们就坐下来慢慢等得了！”江永胜的脾气向来如此，让他去冲锋陷阵，他绝对没二话，并且冲得比任何人都快，可你让他在这消毒室里找机关找出口，还不如杀了他来的实在些！ 唐天头一次没有反对江永胜的提议，刚才入口处的钢板落下，项宇等人肯定知道事情不太对劲儿，在外边想办法破开地下室的钢板阻拦，肯定要比自己三个人在地下胡乱摸索强得多！ “行了，别费劲了，按照子午会的德行，他们才不会给我们留下自救的可能，地下室很有可能在建造的时候，就设计好了自毁程序，咱们这儿的空间不大，如果是完全密封的，我们运动量越大，氧气的消耗就越大，还是慢慢等项队他们想办法吧！”唐天如此说着，还将外套给脱了下来垫在墙角，就那么半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曲流弱回头看向半躺在地上的二人，心中一阵气恼却不得不承认，唐天的话的确有道理，索性就挨着唐天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起来。 这就让江永胜有些难受了，被困地下且不说，身边这二位还要欺辱他这条单身狗？还有没有人性了？ 就在唐天三人放弃寻找机关自救的时候，项宇已经让刑警队联系了一家破拆队，大大小小十几辆工程车停在住院部的院子里。 破拆队的负责人年纪不大，看样子只有三十出头，他拿着项宇提供的精神病院病房楼设计图研究了几分钟后，就随手将设计图扔在了一边，“项警官，这份图纸没有任何帮助！地下设施很明显没有建立在图纸的基础上，这是后来被扩建的！没有图纸的情况下，我们只能选择保守挖掘作业，也就是从外边的院子开挖，围绕着这三栋病房楼，将泥土挖开让地下设施的轮廓完全展露出来！” 项宇一听这个就知道没戏了，先不说这样做会不会造成三栋病房楼坍塌的事故，就说将院子里的泥土全部挖开挪走，这个工程量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够完成的！ 如果下边有空气还好说，不吃不喝维持两天的生命不难，可 如果下边是完全密封的呢？唐天三人岂不是要被活活憋死？ “能不能从一个点直接开挖，或者，用什么机械破这块钢板？”项宇伸手指向入口处落下的钢板，“这块钢板的厚度大概有一米多，用爆破的方法能炸开么？” “理论上不难，但是，我们无法确定炸开这块钢板后，会不会对地下建筑的整体结构造成影响！”破拆队的负责人满头冷汗，他的心情非常纠结，眼前这位警官显然不懂建筑学，万一他逼着自己炸开这块钢板，那自己到底炸还是不炸？万一炸了之后，入口整个坍塌怎么办？ 所幸，项宇不是那种不懂还要瞎指挥的人，他非常尊重专业人士的意见，尤其是这种牵一发就有可能动全身的爆破作业。 “好吧，那就麻烦你们先在院子里休息，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之后说不定还有用得到你们的地方！”项宇如此说着，也就示意一名刑警出去给破拆队的人员安排休息场地，毕竟那些工程车辆的操作人员林林总总二三十号人，都这么挤在院子里也不是事儿。 去安排破拆队的刑警刚走，汪文就带着几份文件走了进来，“师父，交警队那边一切就绪了，就等小许的消息了！” 项宇深吸了一口气，他很想掏出手机给许志伟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几次打开拨号页面却终是垂下了拿着手机的右手，他知道许志伟现在的压力比任何人都大，无论是被困在地下的唐天三人，还是身在现场的所有警员，好歹都还能有个人唠唠嗑缓解一下压力，可许志伟却只能孤身一人在网络上奋战。 正如项宇所想的那样，许志伟这边真是战况焦灼，子午会的那名黑客在这半个月里进步飞快，已经能够跟许志伟打成平手，双方在网络上你来我往，敲代码的手已经舞出残影。 用最快的速度敲出最后一行代码，许志伟停下双手，面色凝重的看向旁边显示屏，那上边显示着特调局这边服务器的实时检测数据，服务器的cpu已经在超负荷运行，散热风扇也频临烧毁的边缘，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犹豫了，最后的那一招再不用出来，恐怕就真的没机会了！ 下定决心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右手食指重重的砸在回车键上，将屏幕上的一长串代码全部激活！ 伴随着回车键轴体断裂的声音响起，许志伟面前的电脑屏幕瞬间变化，一组组数据乱码在黑色背景上跳动着，服务器的cpu已经超频到了百分之一百三，这已经是cpu芯片所能够承受的极限了！ “千万不要比我的cpu更好啊！”许志伟在心里默念着，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对方的硬件和自己持平，如果对方的硬件设施要比自己更好，那么最后的这招“垃圾疯狂输送机”可就不一定凑效了！ 也不知道是许志伟的祈祷感动了上天，还是应了那句邪不压正，一辆正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的商务车里，年轻的黑客露出一抹绝望，他发现自己控制的所有肉鸡都开始逐渐瘫痪，对方的攻击方式非常单一，却也非常无赖，完全就是将无数的垃圾复制发送，用疯狂的频率发送到自己所控制 的肉鸡上！ “该死的！他怎么可以这样？黑客之间的攻防，他居然针对我的硬件设施？！”黑客彻底慌神了，他迫切的想要断开和各个肉鸡之间的联系，可他这边的操作指令刚一发送出去，就被淹没在漫天的垃圾堆里！ 终于，就在特调局的服务器崩溃前几秒钟，许志伟抓住了那名黑客的尾巴，顺利黑入他的笔记本电脑，不动声色的将定位程序安装在那台电脑的后台运行库内。 得到黑客的定位信息后，许志伟第一时间将定位信息共享给了交警队，请求他们立刻拦截该车辆，并且将车内人员尽数控制起来。 做完这些后，许志伟高悬着的心并没能彻底放下来，对方急于断开和肉鸡之间的联系，而无暇顾及电脑后台的功夫，他尽可能隐秘地调动了对方电脑的运行内存，开始搜索关于精神病院地下建筑的自毁程序。 让许志伟庆幸的事情发生了，那名黑客只顾着跟自己缠斗，远程开启了精神病院自毁程序后，并没有将启动器彻底删除，而是留在了电脑的硬盘里。 如此一来，许志伟轻而易举地将控制器下载到了自己的笔记本上，然后开始对精神病院地下建筑的自毁程序开始破解。 另一方面，接到许志伟发来的共享位置后，安港市交警大队紧急出动，封锁了那名黑客所在的高速路段，终于在距离安港市足有一百三十公里外的服务区内，将其抓捕归案。这位倒霉蛋成为安港市交警大队所抓获的，第一个网络犯罪分子，为安港市多警种配合打击犯罪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就在许志伟研究自毁装置控制器的时候，唐天三人已经被关在地下半个小时了，正如一开始唐天所担心的那样，这间类似于消毒室的密室，完全和外界的空气隔绝，或许正常使用的情况下，这间密室也有通风系统在运行，但是很显然，当开启自毁装置后，通风系统已经被完全屏蔽掉了。 随着时间推移，唐天能够感觉到空气中氧含量在明显下降，从刚开始和外界无异，到现在大口大口呼吸还总更觉得肺部闷得慌，氧气含量已经下降到了足够低的程度。 “我们还能活多久？”江永胜已经彻底放弃治疗了，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双目直勾勾看着天花板，那是一整块钢板。 “不知道，不说话的话，还能多活几分钟吧？”唐天这会儿的心态很奇怪，他不愿意就这么毫无作为的直面死亡，可除此之外又没有其他的办法，三个人只能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坐等氧气耗尽窒息而亡。 “咯吱……” 忽然，一阵轻微的响动传入三人耳中，唐天明显感觉到地面好像在轻微的抖动！ “什么声音这是？外边开始救我们了？”江永胜一个激灵从地上站起身来，他仿佛看到了最后的一根稻草就在眼前。 唐天侧耳倾听了一番，心中升起的些许希望再次烟消云散，“不是，声音来自地下，应该是自毁系统的一部分功能被激活了吧？” 手机站: 第166章 彭璇坠海 江永胜顿时绝望，他呆呆的看着地面，耳边那咯吱咯吱的声音越来越响：“听说窒息而亡的人，在死亡之前会疯狂的抓挠自己的胸膛，甚至有些严重的还会自己把胸膛撕开，最后死的那叫一个凄惨，要不，我们各自搭把手干脆利索的走了得了？” 听了这话，唐天还没觉得怎么，反正他本来就不在乎什么形象问题，死都死了，管他死成什么样子呢！ 可曲流弱却是动了心思，她可不愿意自己的尸体被发掘出去的时候，开膛破肚的死状惨烈，那还真不如按照江永胜的说法，各自搭把手，直接来个痛快的得了！ “唐天，都到这会儿了，我希望你能够回答我一个问题！”曲流弱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然的盯着唐天。 唐天被曲流弱看的心虚，将目光错向一边，“你问吧！” “你对我有没有过，哪怕一瞬间的爱意？”曲流弱的问话非常直接，毕竟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还玩什么虚头巴脑的？ 唐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倒是江永胜瞪大了眼睛，他一直以为曲流弱跟唐天已经是一对了，可现在才明白，怪不得刚见面那会儿，自己叫曲流弱弟妹，她会那么开心…… “你倒是赶紧说啊！难道，你想让我临死都得不到答案么？”曲流弱的眼圈微微泛红，她不惧怕死亡，在她穿上警服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可她不想带着遗憾死去，哪怕唐天口中的答案会让自己伤心。 唐天深吸了一口气，肺叶的闷疼感略微减缓了些，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直以来自己都不是会表达感情的人，索性转身将曲流弱揽入怀中，双臂环抱在曲流弱的肩头，沉默，却又坚定！ 曲流弱被唐天的突然袭击搞蒙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感觉到唐天怀中的温度，不由得鼻子一酸留下两行泪水，这是幸福的泪水！ “哗啦……” 就在二人深情相拥的时候，通道里忽然传来一阵铁链划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鼓风机嗡嗡作响，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进来，伴随着的还有项宇的调侃：“呦？这门开的早了点？” 曲流弱一改往日不管不顾的洒脱，脸上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干脆像鸵鸟一样将脑袋埋在唐天怀里，不去看项宇那满是调笑的面容。 “项队，你这门开的太及时了！”江永胜尴尬癌都快犯了，他这条单身狗被虐得已经无地自容了，跟唐天比比，自己这二三十年简直是活到狗身上去了有木有？ “别谢我，这门是小许打开的！为了救你们，他连珍藏多年的原装进口樱桃键盘都敲坏了！”项宇也是心情一片大好，索性就跟江永胜逗起了乐子，“我都答应他了，从你下个月的工资里划钱出来，给他买块新的键盘，你应该不介意吧？” “不介意！绝对不介意！”江永胜寻思着，不就是一块键盘么？自己一个月工资好歹也有四千出头，别说一块键盘了，就凭人家救了自己的命，以后他的键盘自己全包了又如何？ 可是当项宇撇嘴说出那块樱桃键盘的价 格后，江永胜当场石化，求助的转头看向唐天和曲流弱。 “别看我们！”唐天赶忙摆手，开什么国际玩笑，许志伟的键盘比自己一个月工资还贵！ “就是！我们俩的工资可是要留着以后……咳，有用的，你单身汉一个，反正也用不着那么多钱，就当是报答一下小许的救命之恩吧！”曲流弱自从被唐天揽入怀中后，心态就转变了太多，之前偶尔以唐天女友的身份自居，都有一种自我欺骗的感觉，可现在不同了，现在这叫理直气壮！ “好了，这件事儿以后再说，玩归玩闹归闹，还是先把眼下的问题解决了！”项宇摆手示意他们适可而止，“小许已经掌握了地下建筑群的最高控制权限，监控视频发给我的时候，我都被吓了一跳！我们这次抓到的鱼要比想象中大得多啊！” 唐天三人彼此对望了一眼，皆是收敛起劫后余生的喜悦，再次将精力投入到工作之中。 在许志伟的操控下，这处地下实验室的所有门禁都可以视若无物，一行人长驱直入直接来到地下实验室的核心区域，这里也是人体器官克隆研究的关键所在！ 一排排白透明的罐子摆满了原本宽敞的空间，三张洁白的手术台，在强光灯的照射下，让人毛骨悚然。 整个地下实验室中一共分为三个区域，生活区、工作区，以及废品处理区。在废品处理区，堆放着触目惊心的骨骸，以及数不胜数的医疗垃圾。 和隐藏在精神病院地下的实验室想比，更让唐天感到骇然的还是彭璇的下落。 原来，就在那名黑客在高速路口被抓捕的同时，他随身携带的便携式服务器以及笔记本电脑，就被原封不动送到了特调局驻地，由许志伟对这些电子设备进行解密和分析。 本来许志伟对这些并没报什么希望，可是当他解除了地下室自毁装置后，心血来潮准备开机研究一下那名黑客的笔记本，却发现在笔记本的硬盘里，赫然保存着彭璇在岭山镇培训的记录，参与实验室向外输送实验数据的犯罪事实，以及子午会给彭璇安排的紧急出逃路线！ 如此一来，特警队毫不费力的在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找到了易容后准备出逃的彭璇，在驱车追逐的过程中，彭璇所驾驶的车辆行驶至沿海公路时，忽然制动系统失灵，一头撞碎公路护栏冲入海中，被打捞上来的时候挡风玻璃破碎，玻璃碎裂出残留有鲨鱼皮表油脂，而驾驶舱中残留着大量肌肉和内脏碎块…… 这样的结果谁都不愿意看到，可它终究还是发生了，唐天也只能默默地忙活着手中工作。 和唐天的沉默不同，曲流弱在惋惜的同时也在庆幸，随着彭璇的死亡，唐天所受到的心理暗示，或许也会真正意义上烟消云散吧？ 不管各自的心情如何，这次抓捕行动总体上算是圆满结束，从实验室**计抓获研究人员七名，工作人员十余名，这也宣告着子午会的又一根触手，被正义的刀斧斩断！ 这一天下来，所有人都累的够呛，抓捕行动只用了不到三十分钟，可抓捕结束后所需要的工作，却是一周 都不一定能完成的。项宇看大家都累惨了，索性将那些被捕人员全都送进看守所关着，安排全体成员提前下班回家休整。 第二天一大早，项宇在特调局召开了催眠案总结会议，汪文作为刑警队的代表，也出席了会议。 “催眠案到现在基本告破，完善证据链，整理被捕人员的审讯记录等工作，经过考虑，我决定交由刑警队来完成，大家都没有意见吧？”项宇见众人都到齐了，也就站起身开始会议内容。 听到项宇的这个提议，所有人都愣住了，昨晚下班的时候，项队可不是这么说的吧？ 项宇见唐天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狐疑，不由得老脸微微一红，这事儿还真是挺蛋疼的，证据链完善也好，后续的审讯记录整理也罢，说白了都是些不用动脑子的零碎活儿，虽然说特调局将这些工作完全包揽下来也没有问题，但是刑警队怎么说也提供了警力协助调查和抓捕，尤其是对那名黑客的抓捕行动，汪文亲自跟交警队进行沟通，的确出了不少力。 这到了最后“论功行赏”的时候，特调局非得汤都给喝干净，就有些过分了吧？ 所以呢，项宇经过一番慎重的思考，外加汪文昨晚跑到特调局请他美美的喝了一顿，那张口一句师父，闭口一句师父听的是真舒心，索性就将这些零零碎碎的活儿都丢给汪文去办，这样一来，在交给市局的报告里，刑警队就从协助的身份，变成了直接参与调查，也算是为上次刑警队分给特调局奖金的事儿，做出回报了！ 可问题是，这种事儿心里清楚就行了，真要是当面锣对面鼓的拿出来讲清楚，就显得有些不太对味儿，所以面对唐天等人的目光，项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得不说贾左祯的确是个人精，他第一个反应过来这样安排的用义，当即举手表示同意，“我支持项队的决定，我觉得唐天他们肯定也会支持的，毕竟汪队长肯帮我们承担下繁琐的后续工作，我们也能轻松不少嘛！” 有了贾左祯打头，唐天等人虽然还是云里雾里，却也多少明白了一些，反正这事儿同意就行了，于是乎纷纷举手表示同意，在会议结束的时候，项宇表示奖金还没有批复下来，但是考虑到特调局成员连续数个月奋战在侦查案件的第一线，并且接连破获大案数起，决定给全体成员放假，并且会后由唐天等人自行商讨度假的去处，特调局会酌情报销一部分度假费用。 散会后，许志伟一脸期待地凑到了江永胜跟前，双手互相搓动着，眼中满是期待：“江哥，项队说，你准备弥补一下我的损失？我那块原装进口的樱桃轴键盘也不贵，三千出头而已，你看是转账呢？还是你直接帮我买了？” 一听这个，本来还有些庆幸不用折腾审讯记录的江永胜，彻底慌了神，三千多块的键盘？这还是人吗？某宝上几十块的是不好用还是不好看？做人咋就这么挑剔呢？ 然而，这些吐槽也就在心里说一说，江永胜回到特调局后，他也亲眼目睹了那块裂痕斑驳的键盘，无论是键盘内部电路板的裂纹，还是回车键断掉的轴体，都让他对当时那场焦灼的战斗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手机站: 第167章 针尖对麦芒 有了项宇的这番话，一众人顿时激动起来，纷纷开始查阅安港市附近的旅游景区，就连对游玩并不感兴趣的江永胜，也抵挡不住报销费用的诱惑，参与到热烈的讨论之中。 经过众人深思熟虑的比对过后，大家都傻眼了。特调局目前一共有六个人，就算是最便宜的旅游线路所要花费的那都是三五万开外！虽然说有经费报销，可那些经费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那都是唐天一众人用数不胜数的头发和脑细胞换回来的！大家伙儿谁舍得挥霍啊！ “要不，我们去金阳市转转得了！咱们自己开车过去，首先车票费用就省了一多半，而且金阳市距离安港市只有一百多公里，旁边还有渔场和海岸线，吃喝玩乐都不耽搁！”曲流弱终究还是选择放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曲流弱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在提交了休假申请后，唐天和江永胜充当司机，开着队里的哈弗h9和一辆车况最好的h6就上了路。 两辆车驶出安港市市区后，一行人的心情都挺好，尤其是坐在副驾的曲流弱，变换着各种姿势拍照，特意将驾车的唐天拍进画框，精挑细选后配文发到了朋友圈。 “我说曲姐，你这美颜开过头了吧？老唐的嘴唇跟涂了口红一样！”许志伟看到曲流弱朋友圈的照片后，差点没笑岔气，当即开口吐槽起来。 听到许志伟的话，坐在他旁边的项宇也是来了兴致，当即掏出手机查看，这一看也是没忍住乐了起来，“嘶，光看这照片，唐天还是蛮清秀的嘛！” “那哪是清秀啊！要我说，简直是娘炮！”许志伟当即开口反驳，在他看来，用娘炮形容照片里的唐天，都是对娘炮的侮辱！那v型锥子脸，白嫩的面容，鲜艳的唇色，怎么看都是女装大佬的模样啊！ “项队，小许胡闹就算了，你怎么还跟着起哄啊？”曲流弱如此说着，还特意瞟了一眼唐天的侧脸，生怕唐天因为照片的事儿不开心。 “好好好！我不说话了！”项宇扭头看着窗外，心里却是黯然感慨着年轻真好。 听着一车人打趣嬉闹，唐天也是咧嘴轻笑，长期以来紧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放松，他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熟悉的画面。 “是不是有些不太习惯？”坐在后排的项宇发现唐天收起笑意面色也变得颇为古怪，不由得开口轻叹，“咱们这一行干久了就是这样，都说劳逸结合，可咱们不行啊！工作的时候一门心思工作，休息的时候，脑袋里还是工作，整个人就像是神经质一样，不管看到什么都要先质疑一番！” 唐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项宇所说的跟他心中所想并不完全一样，他这会儿只是忽然想起了那个夜晚，那条山路，那辆酒红色的跑车…… 尽管鉴定结果显示，从那辆坠海汽车中提取到的碎肉和彭璇的dna完全吻合，可唐天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法医的推断是海中鲨鱼啃噬了坠海死亡的彭璇，可问题是彭璇坠海的地方是近海，公路上车辆很多，还有不少货轮通过，怎么会有鲨鱼出没呢？ 摇晃着脑袋，唐天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丢出脑海，打开车载音乐随便挑 了一曲柔和的古风音乐，就那么安静的开着车紧随江永胜车后。 轻柔的音乐声，让车内几人都停止了扯淡，皆是观望着窗外景色，享受着难得的安静时光。 只是这种安静并没能持续多久，就被曲流弱的手机铃声打破了。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曲流弱的表情就略显古怪起来，“喂？是我，有事儿吗？” 唐天从曲流弱的声音中听出了些许端倪，下意识的关掉了车载音乐，状似不经意地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声音。 “我看到你发的朋友圈了，要来金阳市，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这么多年不见，晚上一起吃顿饭吧！”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有磁性，言语中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 “还是不了，我是跟单位同事一起出来的，丢下同事去找你这个土豪吃独食，会被鄙视的！”曲流弱没有丝毫犹豫，带着尴尬的笑容，礼貌性婉拒了对方的邀请。 “别闹了，那可是第一个出现在你朋友圈的男人，只是同事吗？”对面的声音略显落寞，却很快调整了回来，“行了，我在映月楼定了包间，带你的同事一起过来，怎么说我也算半个警察，一起吃顿饭！” 这么一来，曲流弱没话说了，只能勉强的答应了下来，挂断电话后面色紧张的扭头看向唐天，“你别误会啊，他是我在警校时的同学，在学校的时候追求过我，不过被我明确拒绝了！” 唐天耸了耸肩膀，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却也知道这种事情很正常，毕竟人家也有追求爱情的自由不是？ “放心吧曲姐，老唐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许志伟见气氛有些尴尬，赶忙开口扯开话题，“打电话的是楚诚轩吧？那咱们等下是不是该打土豪分田地了？太好了，还能省点经费玩儿点别的。对吧，项队！” 项宇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吃饭嘛，哪里吃不是吃，况且还不要钱！ “嗯，就他！”曲流弱点了点头，想到楚诚轩这个人，也是颇为感慨，“投胎是个技术活儿啊！我们当年不努力学习就被开除了，人家不努力学习，就得回去继承家产，差距啊！” 唐天苦笑，他觉得这俩人的话题越说越歪，读警校那是为了梦想，为了抱负！这两人的价值观歪的可以！ 不过，这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下来，唐天也算对他们口中的楚诚轩有了些初步了解。 楚诚轩也是在安港市警校就读，跟曲流弱是一届的学生，只不过他的性格有些自傲，和同学关系不怎么融洽，所以许志伟提及他的时候，虽然嘴里说着土豪哥，面容却略带不喜。 最让唐天觉得诧异的，楚诚轩家里在金阳市挺有名气，祖上几代都在经营海产生意，到了他父辈这一代已经将海产生意做成了产业链，从收购海鲜到分类加工，从全国批发到末端零售，说是家财万贯毫不为过！ 整明白了这些之后，唐天这心里也挺郁闷，人跟人是真不能比，人家一出生就直接站在大多数人的人生巅峰啊！ 见项宇也不反对，在通知了江永胜那一车之后，唐天踩着油门的脚不知不觉的重了几 分，下午四点多钟就赶到了金阳市。 楚诚轩已经将映月楼的位置发到了曲流弱的手机上，唐天按照导航将车停在了映月楼门口的停车场。从车上下来，唐天看着映月楼那气派的大门不由得连连咂舌，光看大门就是吃不起的感觉！ “啧啧，有钱人的**生活哦！”贾左祯也是摇头晃脑，他习惯性的掐指作算，“嘶！不好！今天这顿饭有杀气！” “可拉倒吧！吃顿饭还能吃出杀气了？”江永胜是个直脾气，这会儿只惦记着好吃的，哪里看得出气氛有些尴尬？ 贾左祯翻着白眼，如果说唐天是选择性榆木脑袋，那么江永胜就是持续性榆木疙瘩，索性打头朝着映月楼的大门走去。 在映月楼的前台报出包间号，以及楚诚轩的名字，前台美女顿时热情了起来，亲自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位于三楼的包间门口。 唐天微微眯起眼睛，从这位前台的热情程度来看，楚诚轩很有可能跟这家酒楼有些利益牵扯，甚至有可能那厮就是酒楼的老板也说不定？ 仿佛是为了验证唐天的猜测，前台美女推开包间房门后，满脸敬畏的对着屋里坐着的男人开口说道：“楚总，您的客人到了！” “好，你忙去吧！”楚诚轩挥退了前台，面带微笑的向曲流弱伸出右手，“流若，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别在我这油嘴滑舌，你知道我不吃这一套！”曲流弱可不想让唐天误会，抬手和他虚握一下便从项宇开始挨个儿介绍给楚诚轩认识。 见楚诚轩除了对曲流弱面露微笑，对其他人皆是面瘫表情的模样，唐天这心里没来由地就蹿上来一团火，他总觉得楚诚轩那副姿态就是在炫耀和挑衅，等曲流弱介绍到自己的时候，便向前一步朝着楚诚轩伸出右手，“唐天，流若的男朋友！” 曲流弱顿时愣住了，她跟唐天的关系虽说拉近了很多，彼此却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此时此刻从唐天口中听到这句话，让她的心跳顿时加速了一倍有余，脸上露出由衷的喜悦。 楚诚轩对此早有了心理准备，曲流弱的脾性他很了解，这是一个骄傲而又自律的女人，能够允许唐天出现在她的朋友圈中，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好！唐天学长！当年在警校的时候，我对你就仰慕已久，后来听闻学长被学校开除，我也是痛心疾首啊！”楚诚轩深吸了口气，抬手和唐天握在一起，他其实早就认出了唐天，这位当年可是警校里的风云人物啊！ “学弟谬赞了！”唐天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看向楚诚轩的目光却越发凌厉起来，楚诚轩的话已经触动了他的逆鳞！ 谈笑间，两只握在一起的手都不约而同地缓缓加大了握力，唐天衣袖下的手臂逐渐青筋暴起，他能感觉到楚诚轩的手劲和自己旗鼓相当，但是自己腿伤刚刚愈合，继续如此僵持下去吃亏的很有可能是自己！ 男人之间的交锋，谁先撤力就等于自认矮了一头，若是换做别人唐天或许会不在意太多，可眼下岂能后退半步？索性一咬牙，卯足了劲骤然发力，仅是瞬间就将握力增大了到自己的极限！ 手机站: 第168章 种植木马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168章种植木马感觉到手部压力骤增，楚诚轩心中一突，他其实早就看出唐天走路姿势不对，本以为对方身上有伤，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位昔日的风云学长啊！ “楚诚轩，你什么意思？！”曲流弱注意到唐天的手臂开始颤抖，这才想起他腿上还带有伤势，当即冷眼看向楚诚轩。 与此同时，江永胜和许志伟也看出苗头不对，许志伟体质孱弱就不说了，只能瞪着眼干鼓劲儿。江永胜却是向侧前方挪了一步，用最适合侧踢的姿势对着楚诚轩，目光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被曲流弱如此喝问，加上发现了江永胜的举动，楚诚轩只能苦笑着率先松手，“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唐天学长能俘获流若你的芳心，到底有几斤几两罢了！” “楚诚轩，你要是继续这么说话的话，这顿饭就没必要吃下去了！”曲流弱如此说着，伸手扯向唐天的胳膊就要离开。 唐天却是抬手抓住曲流弱的手，面带笑容的示意大家都坐下，“我跟学弟就是切磋切磋手劲，来都来了，坐下随便吃点吧！我也挺饿了！” 如此说着的同时，唐天亲自帮曲流弱拉开椅子，在她坐下的时候却顺手从她兜里摸出手机。 项宇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但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唐天是个什么性格他最清楚不过了，既然他这么做肯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自己只需要默默的看着就好！ “小曲，唐天说的有道理，这一桌你们四个人都是校友，没必要为这点小事搞的剑拔弩张的！”项宇的话缓解了尴尬氛围，也算是暗中帮了唐天一把。 “楚哥，你也别怪曲姐冲你发火，前几天的抓捕行动中老唐腿上受了伤，你这属于自己撞枪口上了！”许志伟也觉得唐天在憋着坏，索性随着项宇一起和稀泥，坐下的时候忽然看到唐天向自己使眼色，不由得心中一动挤开准备落座的江永胜，紧挨着唐天坐下。 唐天见许志伟读懂了自己的意思，也是微微点头，不动声色的将曲流弱的手机打开，找出楚诚轩的手机号码后，用短信发给了许志伟。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许志伟掏出看了一眼，当即明白了唐天的意思，放在桌上的右手轻敲了两下表示自己知道了，这才继续嬉笑着插科打诨的调节氛围。 在唐天的隐忍，以及许志伟和项宇的调和下，气氛也变得逐渐活跃起来，等菜肴上桌四个人已经有模有样地开始回忆当年的警校时光，若不是亲眼目睹刚才的剑拔弩张，任谁也想不到这四人之前差点没挥拳相见！ 饭菜吃了一半，许志伟说了声去个厕所，就起身离开了包间，他 快步走出映月楼回到车里取出笔记本电脑，因为这是私活儿就没去登陆特调局的账号，而是用电脑虚拟了一个手机号，将木马病毒以广告彩信的方式，发送到了楚诚轩的手机上。 许志伟的这一手其实毫无技术含量，但是用来对付楚诚轩，他觉得已经绰绰有余！ 正如许志伟所想，当短信铃声响起，楚诚轩习惯性掏出手机打开查看，发现是推广信息后当即就点击了删除，可他并不知道就在点开短信的同时，木马程序已经在他的手机上生根发芽，第一个接管的就是手机自带防火墙，如此一来这部手机里的所有储存内容，在许志伟面前都成了公开的秘密！ 趁着唐天他们还在吃饭，许志伟二话没说就将楚诚轩手机中所储存的内容尽数打包下载，通过远程操控让木马本体陷入休眠状态，这才开始对这些信息进行查看分类。 之前在学校的那会儿，许志伟还只是觉得楚诚轩有些自恃清高，可今天这顿饭却让他对楚诚轩多了几分不满，在他看来，曲流弱都跟唐天在一起了，你楚诚轩还非得把话说得那么露骨，这不是故意挑衅么？ 所以，许志伟干起活儿来丝毫没有心理负担，要知道唐天可是自己的发小，帮着发小收拾一下情敌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如此琢磨着，许志伟也大概将这些文件翻了个遍，他发现如果楚诚轩没有第二个手机的话，那仅从目前这个手机上的这些文件内容来看，楚诚轩还真是富二代中的异类！ 因为这些文件大都是跟海鲜产业有关的资料，或者一些公司的账目记录，很少的一部分私人信息，也都是商业伙伴之间的交流问候，并没有像其他富二代那样，手机相册里全是美女照片，聊天记录也全都是在撩妹泡妞。 从这些资料来判断，楚诚轩并没有完全接手家里的生意，只是在负责一小部分，可能是他家划分出来给他练手的？果然是投胎很重要啊！ 苦笑着将这些感慨丢出脑海，许志伟看着一堆资料有些头疼起来，唐天也没有给他明示到底想干嘛，所以许志伟头疼了一会儿后，索性将自认为有用的东西，全都单独分类出来整理成文档或者视频资料，好等吃过饭丢给唐天让他自个儿琢磨。 就在快要整理完成的时候，许志伟忽然发现一个空文件夹却显示占用83mb内存？这显然不太正常啊！ 这个发现让许志伟眼前一亮，当即对文件夹进行破解，只用了两三分钟就将文件夹里的隐藏文件解锁了出来，打开一看却是面色微变！ 隐藏起来的文件是一份合同，准确说是一份尚未 签署的合同范本！经过仔细阅读后徐志伟发现，楚诚轩应该是合同中的甲方，而乙方则是一个叫做王彦凯的人，是一家名叫三鑫的海鲜加工厂老板。 这份合同本体很正常，属于海鲜深加工制品的长期收购合同，无论是条款的约束范围还是违约金方面都在法律允许范围内，但是让许志伟觉得奇怪的则是，这份合同范本经过反复修改，通过wps文档打开，还可以看到修改痕迹！ 这说明关于这份长期收购合同，楚诚轩跟三鑫海鲜加工厂反复商谈过不少次！可怎么就迟迟没有签署呢？ 许志伟有些想不通，索性也懒得去继续琢磨，将这份合同顺手复制保存了一份装进u盘，也就下车朝着包间走去，他觉得这种费脑的活儿，还是交给唐天来干比较合适！ 等许志伟回到包间，这顿饭也到了尾声，眼看都吃的差不多了，楚诚轩笑着对曲流弱说道：“刚好我以朋友的酒吧今天刚开业，这会儿天色还早，一起过去玩会儿吧！” “楚哥，你这个提议就有点不切实际了，曲姐的喜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种地方你觉得她会去么？”推门进来的许志伟当即接话，他现在可没心情去什么酒吧。从楚诚轩手机里弄到的文件，已经成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楚诚轩有些不悦，自从接管家中生意后，他习惯了自己做出的决定没有任何反驳，可今天接二连三吃瘪，让他感到非常难受！强压下心中的愠怒，他依然面带笑意，“好吧，那我退而求其次，你们的住宿我来安排，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总行吧？” 这下许志伟没话说了，虽然心里不喜，可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只能扭头看看唐天，又看看项宇。不过，项宇这个老狐狸明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行吧，既然学弟这么热情，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唐天将学弟二字咬的很重，目光略带深意的直视楚诚轩。 “学长说笑了！你们来到金阳市，就是到了我家，我跟一家酒店有合作关系，给你们预定房间也就一个电话的事儿！”看出唐天眼中的警告意味，楚诚轩却不以为然，他觉得在金阳市范围内，自己有太多手段对付唐天，只不过那份自持已久的高傲，不允许自己如此下作罢了！ 项宇和贾左祯就那么看着俩人各怀深意的交锋，皆是摇头轻笑，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看到如此场景就像是看到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只要楚诚轩不是太过分，就让年轻人自个儿折腾好了！ 在楚诚轩的安排下，唐天一行人住进了金阳市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而且还是待遇挺高的套房，这让江永胜心中的 那点不爽很快灰飞烟灭，愉快地在套房里来回乱窜，研究着各种新奇的装置。 而项宇和贾左祯二人说是晚上吃多了，准备出去看看金阳市的夜景，顺便当作散步消食。 等项宇二人走后，许志伟趁着曲流弱回自己房间洗澡，就贼嘻嘻的抱着笔记本电脑找到了唐天。 “喏，这是我的收获！你看看有没有利用价值！”许志伟将笔记本电脑递给唐天，那个用来备份的u盘也一并放在了唐天的桌上，“这些文件我也看了一遍，但是没发现什么能用来整人的，都是商业方面的内容。” 唐天微微点头，没有回答许志伟的话，只是点了根烟开始研究这些经过分类处理的文件。其实，唐天这会儿也为自己的冲动感到有些后悔，毕竟这种用黑客技术窃取他人隐私，已经属于违法行为了，刚才在气头上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可现在冷静下来，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文档，还真有点小纠结。 思来想去，唐天觉得反正事儿都已经干了，就当是研究一下楚诚轩的人品好了，如果没发现他的什么劣迹，那就直接把这些文件删除掉得了！ 就这样抽着烟查看着文档，不知不觉得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唐天却是越看越迷糊了起来！ 单从这些文档来看，这个楚诚轩的人品应该还不错，虽然商业上的东西唐天也不太懂，但是从自己能看懂的一些文案和合同来看，楚诚轩跟任何人任何公司合作，都是奔着双赢的局面而去，一切条款都是建立在对双方都公正公平的基础上。 chaptere 第169章 一场白忙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169章一场白忙同时，唐天也发现了楚诚轩的性格特点，这个人自傲的不是一星半点，稍有些深度的合作合同上都标注着，合作的事项要以楚诚轩的决策为方向，也就是说他有一种掌控欲望，喜欢将自己放置到一定的高度，喜欢用俯瞰的视野来关注事态发展。、 但楚诚轩又是一个有精神洁癖的人，他对自己的性格非常了解，或许是出于对合作方的补偿，每一份合同里都有备注，如果合作事项因为自己的决策失误而产生损失，一切损失由楚诚轩承担，并且按照合同规定向合作方支付违约金！ “这人有病吧？”唐天看完一堆合同后，不由自主的发出感叹，他觉得楚诚轩这种人有点不太适合生活在当代，如果不是因为他家祖辈积累的家业，照他这种性格只能在中午出来得瑟，因为早晚都得死！ “可不咋地！”许志伟对此非常认同，他从唐天手里拿过鼠标，调出最后发现的那份隐藏合同，“你看这个，我总觉得这个合同有些问题，不说别的，就说其他合同都是光明正大摆在内存里的，这一份却被加密隐藏了起来，以我的经验判断，其中一定有猫腻！！” 许志伟要是不说，唐天还真没发现，他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又去冲了杯咖啡提神，这才逐字逐句的将这份隐藏合同看完。这越读越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可就是偏偏说不出来！ 对比手机里的其他合同，不难看出，这份合同里的条款对三鑫海鲜加工厂来说，是非常宽松的。甚至在一次次的修改中，楚诚轩都在做出让步。可是偏偏这个叫做王彦凯的老板就是没有签署。 “有没有找到，楚诚轩跟这个王彦凯的聊天记录？”唐天喝了一口浓咖啡，用低沉的声音开口问道。 “没有！也就咱们这些普通人会用微信聊一些不太大的生意吧？像他们这种人，要么电话聊要么见面谈，反正他的微信聊天记录干净的一匹！”许志伟表示无奈，他甚至想要黑进某讯公司的服务器，看看楚诚轩有没有删除聊天记录。 “什么情况你们？好不容易休假，不睡觉就算了，这又是咖啡又是香烟的？身体还要不要了？！”曲流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洗完澡本来是准备直接睡下的，可隔着房门都能闻到外边的烟味和咖啡味，担心唐天的身体这才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啊？你没睡啊？”许志伟有些尴尬，调查情敌这种事儿，要是让女方知道了，终归显得有些小气不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停地给唐天使眼色。 然而，唐天这货的榆木脑袋再次犯病，不但没有遮掩，反而还抬头对着曲流弱开口道：“你 没睡刚好！过来帮我看看这个！” 许志伟当即石化，他觉得唐天这种行为，完全是老鼠提刀满街找猫啊！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索性一溜烟的跑进分给自己的房间，准备去找周公避难了。 见客厅只剩下自己和唐天，曲流弱心里还有些美滋滋的，可当她走到电脑跟前，看清楚电脑上显示的内容后，不由得当场无语。 “没发现啊？你还有善妒的一面呢？”曲流弱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反而有些窃喜起来，或许别的女人会觉得这个男人小家子气，可曲流弱却认为，唐天这种行为，恰恰说明他对自己的重视程度！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什么善妒？你先看看这个合同，这是许志伟翻出来的隐藏文件，我总觉得有问题，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有问题！”唐天依然没有反应过来，他这会儿一头钻进牛角尖，摆在面前的谜团如果不能解开，简直就是如猫挠心！ 曲流弱见状，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紧挨着唐天坐下，仔细阅读起楚诚轩和三鑫海鲜加工厂的意向合同，等她看完合同内容后也是久久不语。 “先说说你的看法！”沉思良久，曲流弱觉得自己有了一些想法，却是不太肯定，就准备先听听唐天的意见。 “首先，这份合同对三鑫海鲜加工厂非常有利，但是三鑫海鲜加工厂迟迟不肯签署，这说明合作内容或许并不止纸面上的这么简单！”唐天也没犹豫，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说的可能的确存在，但是你有没有换一个角度去想？”曲流弱觉得唐天现在就是一个局中人，“你把自己放在局外，再去看待这份合同，有没有可能是三鑫海鲜加工厂根本就不想签这份合同，所以才会三番两次的提出修改意见，却迟迟不签？” “有利可图，为什么不想签？”唐天不理解，他觉得除非那个王彦凯跟楚诚轩一样，脑袋有病！ “那我哪儿知道？！”曲流弱觉得唐天有些魔怔了，“人家商业上的事儿，跟咱们没有任何关系，就别自寻烦恼了！” 说完这话，曲流弱见唐天仍然面露沉思，担心唐天年轻气盛对楚诚轩做出某些过激报复行为，赶忙开口给他打预防针：“你可别做傻事！真觉得气不过，我帮你打他一顿都行，但是千万别瞎搞！你要记住你是一名警察！” “我有那么蠢吗？之前的确想给他来点刺激的，但是看在他给安排了住宿的份上，我就大度的原谅他了！”唐天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是另一番计划，他觉得如果有时间的话，最好还是去这家海鲜加工厂附近看看，倒不是为 了跟楚诚轩置气，而是纯属被勾起了解析欲，不搞清楚浑身难受。 曲流弱听唐天这么说，心里略微放心了些，和唐天聊了会儿天就回房睡觉了，按照行程安排明天要去海边游玩，不早点睡明天可就没精神了。 等曲流弱走后，唐天本想再研究会儿那些资料，许志伟的电脑却是发出一阵奇怪的蜂鸣声，这让唐天有些好奇起来。 “老许！出来下！”唐天抱着电脑敲响了许志伟的房门，“你电脑是不是坏了？还是你定了闹铃？” 许志伟本来都已经睡下了，迷迷糊糊被叫醒过来，刚听清楚电脑传来的蜂鸣声，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我的木马被发现了！” 木马？唐天有些意外，没等他想明白过来，许志伟就一把抢过电脑，快步走到桌边坐下，双手就噼里啪啦的在电脑上敲击起来。 “呼！幸好你叫醒了我！”许志伟敲下最后执行键后，长出了口气，“楚诚轩对自己的手机很谨慎啊？这是每天例行检查么？” 听到这话，唐天更纳闷了，怎么跟楚诚轩还有关系？ “哎呀，就你让我弄资料的时候，我顺手给他手机植入了病毒，不过我已经让病毒进入休眠状态了，没想到刚才他居然在用杀毒软件检查手机内存！”许志伟开口解释道，“不过现在没事了，只是普通的定期检查，我把木马伪装成杀毒软件的一部分，成功蒙混过关！” “也就是说，你现在能够监控他的手机？”唐天眼前一亮，楚诚轩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检查手机内存！ “理论上是这样的！”许志伟刚想跟唐天拽几句专业知识装13，却发现楚诚轩那边有电话拨入，而来电显示则是王彦凯！当即敲下回车键激活了刚刚远程升级过的木马病毒。 就在木马病毒激活的同时，笔记本电脑里传来楚诚轩的声音。 “王老板？这么晚了有事吗？” “啊，实在不好意思，是这样的，今天中午喝了点酒，下午跟老朋友凑局打麻将，结果让人给举报了！我这会儿在派出所，刚才厂里给我打电话说是弄到了不少高品质的狗爪螺，我寻思着你这边不是专收高档货么，你要是要的话趁着手机没被收，我赶紧给你安排加工！”电话另一头的声音略带醉意，吐字却非常清晰。 “高品质狗爪螺？品质够高的话，有多少我这边收多少！”楚诚轩当即来了精神，“老规矩，按照比市场价低百分之五的价格打到你老婆的银行卡里，按照市场价百分之七打到你的账户！” 听到这里，唐天已经丧失了继续听下去的欲望，他觉得自己琢磨的 这一晚全是白瞎琢磨，王彦凯用这种方法攥小金库，他老婆那边的账目肯定有亏空，长期以往还以为是楚诚轩在压价收购，能同意签合同才怪！毕竟女人的思维跟男人不同，相比较看起来很宽松的合同条款，更在乎的是实打实的收购价格，而不是一纸空文…… “睡觉睡觉！把你这破木马删了吧！”唐天郁闷的摆手回屋，他这会儿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忽然想起某音上看到的搞笑段子，王者的预判，偏偏遇上了青铜的走位，这尼玛不按剧本来啊！ 看着唐天那索然的苦笑，许志伟也觉得挺蛋疼，呆呆的看着电脑屏幕良久，犹豫再三还是让木马进入休眠状态，这才合上笔记本也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才七点半的光景，曲流弱就挨个儿将所有人从睡梦中叫醒，拿着餐券去餐厅吃过了免费的早饭，一行人直奔沙滩而去。今天的行程很满，趁着上午太阳不算毒辣去海边游玩，吃过午饭就乘坐附近渔民的小船去附近小岛看海鸟，晚上参加沙滩篝火晚会，所以容不得有半点耽搁。 本来计划的挺好，结果唐天刚刚发动汽车，曲流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尴尬的是，许志伟的电脑同时响起蜂鸣声…… “不是让你了删了木马么？”更尴尬的是，唐天这句话根本没过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于是，唐天扭头看向许志伟，而曲流弱则转头看向唐天，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咳咳，先接电话！别在意这些细节！”许志伟僵硬的转移话题，顺手关掉了电脑上的蜂鸣声提示。 曲流弱翻着白眼接通了电话，那头儿自然是楚诚轩。 chaptere 第170章 陈年往事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170章陈年往事在电话里，楚诚轩说是要随船去考察渔场，询问曲流弱一行人要不要出海游玩，刚好可以捎上一起，免得还得费事儿租船。 这个提议让曲流弱有些心动，倒不是因为楚诚轩，而是她心疼租船需要的大洋，毕竟特调局经费有限啊，真要是为了游玩花多了，以后办案需要怎么办？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商量过后，除了唐天有些不情愿，其他人一致通过改变行程，先出海看海鸟和小岛，下午回来等太阳快落了再去海边游玩，顺便参加海滩篝火晚会！ 唐天跟着导航来到渔业港口的时候，楚诚轩已经站在船头等着他们了，那艘虽然不大，线条却很优雅的小游艇和周围整装待发的渔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骚包！考察渔场哪有开游轮去的？明显别有用心啊！”唐天当即气结，甚至觉得放弃坑他一把是不是太仁慈了？ 曲流弱听到唐天的嘀咕，不由得露出苦笑，她也没想到楚诚轩怎么就搞了一艘游轮过来。可问题是来都来了，总不能掉头就走吧？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好心邀约，来了又走，会不会太不礼貌了点？ “既来之则安之，你们要是犹豫不决，我可先走一步了！”贾左祯可不管那么多，他可是第一次和游轮近距离接触，当即抬腿朝着游轮走去，项宇也紧随其后。 无奈之下，唐天也只好跟在后边上了船，站在木质地板上终究难逃真香定律，暗道了一声这游轮还真不赖！ “游轮顶层有观光台和酒品饮料，左舷有海钓勾具，你们可以随意用，我还有观测工作要做，就不能陪着你们了！”楚诚轩没有像唐天担心的那样，对曲流弱纠缠不休，反而真的走到游轮顶层，掏出望远镜观察着航线附近的海域水文， 项宇跟贾左祯都跑去玩海钓了，许志伟更是一上船就跟江永胜一样，开始跟个好奇宝宝一样，各个舱室一通乱转。 唐天对海钓不感兴趣，陪着曲流弱看了一小会儿就觉得无聊，却又不想带着曲流弱去顶层跟楚诚轩站在一起，显得有些不知道去哪儿。 “我们去舱室坐会儿吧！”曲流弱发现了唐天的两难处境，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走进舱室后，曲流弱从一边吧台弄了两杯柠檬汁，这才坐在唐天边上开口道：“你别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楚诚轩其实人还不错，在警校的时候就经常帮着那些家境困难的同学，但是他的表达方式跟正常人不太一样，总是出了力还没落好，反倒被认为是自恃清高或者自大自傲，日子过得挺憋屈！” “那是他活该！谁让他那么臭屁的？”唐天听了曲流弱 的话，加上昨晚的发现让他对楚诚轩的看法改观了不少，却是嘴硬不肯承认。 “好好好！他活该！”曲流弱也没去拆穿唐天的嘴硬，她发现唐天有时候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你知道他为什么选择放弃学业么？” “你不是说过吗？为了回来继承家产呗！”唐天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难的。 “其实，他放弃学业跟你有些关系！”曲流弱的面色有些异样，她回忆起了当年在警校的日子，“他的成绩其实一直很好，而且在学校的时候，出了老师和教官之外，他只佩服一个人，那就是你！他把你当做超越的目标，立志要侦破更多的案子，侦破更有难度的案子，做一名无愧于警·徽、无愧于人民的警察！” “后来呢？”唐天凝神问道。 “后来……”曲流弱刚想往下说，却是忽然想起了那是唐天的伤心事，不由得迟疑了起来。 “尽管说吧，我已经猜到了一些！”唐天的声音略显低沉，双手紧握却是没有像之前一样情绪失控，上次被困在精神病医院的地下室，敞开心扉接纳了曲流弱的同时，他也看开了很多，人死不能复生，自己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只有从阴影中走出去，才有可能查清楚当年前女友跳楼的真相！ 曲流弱直勾勾地看着唐天，再三确定唐天的确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这才开口继续说了下去，“楚诚轩也不相信她是跳楼而死，实际上在你跟学校僵持的时候，楚诚轩也曾找过一些关系来延长调查时间，可是你也知道的，子午会的手笔我们现在调查起来都非常艰难，更别说六年前了！” “楚诚轩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他也跟你一样，想要找出证据来证明她不是自杀的，可惜同样未果！他当时的性格比现在要更加偏执，所以将大把的时间花费在调查上，考核的时候成绩下滑了不少，家中父母又给他施加压力，在这种情况下他才决定放弃学业，回到金阳市打理家中的生意。”曲流弱说到这里，不由得一阵唏嘘，“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他跟你是一类人，只不过他终究不是你！” 唐天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好像怎么接都显得有些不太合适，索性就那么默默的喝着杯中柠檬汁。 这一天下来，唐天心里一直乱糟糟的，今天曲流弱提及当年旧事，让他一时间全然没有了度假的心情，他只想尽快回到特调局驻地，看一看精神病院抓获的那些子午会成员的供词，翻一翻特调局的案件卷宗，万一能够找到一些可以继续调查的线索呢？ 等到下午三点多，楚诚轩也完成了渔场勘探工作，游轮返程的路上，也 不知道楚诚轩是为了给曲流弱面子，还是真把自己当成半个警察的缘故，对待唐天等人的态度转变了很多，至少不再给人一种聊起天来很别扭的感觉。 回到渔业港口，楚诚轩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也就先行离开了。唐天一行人按照计划赶往沙滩，准备趁着太阳没下山，也好在沙滩上转一转，晒晒太阳浴什么的。 金阳市这边的海滩跟安港市不同，这边的游客显然要比安港市多得多，海面上不乏一些冲浪爱好者，正在海水里肆意扑腾着。 难得闲暇，除了有心事的唐天之外，其他人都玩得非常开心，眼看着天色苍黑，这才想起来参加篝火晚会好像是需要按人数买票，其实就跟自助烧烤一样的收费模式。 贾左祯毕竟年纪大些，见一众小年轻都玩得开心，他很自觉的起身去找售票处买票，还没等他走出去几步路，项宇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要知道，项宇平时没什么电话，只要他的手机一响百分之八十是公务！ “喂？我是项宇，你哪位？”项宇掏出手机，却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来电，不由得纳闷起来。 “你好项队长，我们是金阳市市局刑侦大队的，这边有一个案子需要你们的协助！”对方的语速很快，好像非常着急，“请问你现在是在金阳市么吗？” “没错，我现在就在金阳市！”项宇有些纳闷，金阳市的案子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就算是需要协助，那也应该先给安港市市局打招呼才对吧？这不符合流程啊？ “电话里也说不清楚，项队长，请你尽快来一趟刑警队，我们抓获了一名犯罪嫌疑人，他声称是在配合你们安港市刑警队调查案件！” 啥玩意儿？项宇这下彻底懵逼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安港市刑警队的人了？竟然还有人配合自己调查案件？ 如此一来，篝火晚会彻底告吹，急于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担心贸然上报引发混乱误判，就先给汪文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 汪文那边听完项宇的说辞更是一脸懵逼，他这几天忙着整理精神病院抓获的犯罪分子口供，恨不得把刑警队的人挨个儿劈成两半当两个人用，那里有闲工夫跑到金阳市去搞异地办案啊？ “肯定不是我们刑警队的！你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有可能就是一个小毛贼为了脱身，胡乱咬的！”汪文见过很多戏精，那些家伙演起来连自己都骗，甚至还有不少沉迷其中，自以为真！ 问询无果后，项宇也只好带着一行人驱车赶往金阳市市局刑警队，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后，负责接待他们的刑警也是 一脸无语，“我说兄弟，你们异地办案不走流程的么？还有，你们这线人哪儿找的？脾气挺爆啊！我们三个刑警一起上，差点没打过他！” “什么异地办案！我们就是来度假的！而且，我们也不是安港市刑警队的！”项宇黑着脸解释，刚才的证件上分明写着特殊事件调查局，这帮人不识字的么？ 听项宇这么一说，那刑警也想起来刚才那奇怪的证件，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他这边也开始怀疑项宇等人的身份了，毕竟他还真没听说过，哪个市局下边还有特殊事件调查局这样的部门。 一时间，这位刑警的脑回路瞬间和汪文想到了一块，他怀疑眼前这些人就是那名犯罪嫌疑人的同伙，这一切都是他们在同伙作案前，已经设计好的预案，一旦同伙被抓，就直接说自己是临市刑警队的线人，然后这帮人就可以大摇大摆的来捞人了！ 可是这也不对啊！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位项队长的手机号码，貌似还是刚才同事从系统里查到的，系统档案里，这位项宇项队长，的确是隶属安港市刑警队的啊？！ 看着眼前刑警的表情越来越迷糊，项宇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事儿越来越有意思了？ chaptere 第171章 大乌龙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171章大乌龙“行了，都别在这儿瞎猜了！带我们去看看你们口中的犯罪嫌疑人！”项宇没耐心跟这位刑警玩你说我猜的游戏，直接要求去见那位传说中的“犯罪嫌疑人”。 就这样，在刑警的带领下，一众人七拐八拐后终于见到了鼻青脸肿的“犯罪嫌疑人”，一时间所有人都傻眼了。 “噗……”唐天最先没忍住笑出了声，眼前这人可不就是楚诚轩么！ 不过，这也忒搞笑了点，两个小时前还人模人样的，两个小时候再见，怎么就成了这幅德行？ “别笑了！赶紧给我做证明！”楚诚轩顿时气结，这都是什么人啊？没看自己都快被打死了么？真有那么好笑么！ 最后，项宇又是签字又是盖章的忙完了好多道手续，这才把楚诚轩给领了出来，而且还不是彻底没事了的那种，他最近得一直呆在金阳市，如果随着调查进展发现他身上还有问题，那还是要被抓进去的。 对此，楚诚轩很是恼火，他发泄似的对着路边绿化树狠锤了两拳，这才开口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这厮也真是倒霉透顶，昨天晚上王彦凯跟他约好了的，说是弄到一批高品质的狗爪螺，这玩意儿别看样子不怎么好看，可是营养价值高，加上对生长环境的苛刻要求，导致数量一度少得吓人，在国外已经炒到二百欧元一公斤，更别说高品质的了！ 确定了三鑫海鲜加工厂可以供货后，楚诚轩就急忙联系了老爹，这批狗爪螺他不是用来反手卖钱，而是用来给老爹当作礼品送人的！问题偏偏就出在这里！眼瞅着明天一早就要用，可偏偏到了约定的时间三鑫海鲜加工厂愣是没给送货过来。 这么一来，楚诚轩有点坐不住了，要是反手卖钱的大不了少挣点就是了，反正他楚家大少爷也不差那几万块钱，可问题在于都跟老爹说好了礼品有着落了，转眼又给搞没了？回头怎么交代嘛！这不是明摆着说自己能力不行么？ 想到这里，楚诚轩当即决定亲自跑一趟三鑫海鲜加工厂，就算是盯着逼着，也得让他们在天黑之前把东西给做出来！ 等他感到三鑫海鲜加工厂的时候，却被厂里的员工告知，那批狗爪螺在老板娘的车上，可问题是老板娘昨天晚上去派出所给老板送饭，然后就不知道去哪儿，反正今天没来厂里，这会儿谁都给他变不出狗爪螺来！ 这尼玛就更尴尬了不是？楚诚轩二话没说，循着记忆赶往王彦凯的家中，那是一出挺高档的别墅区，这老小子靠着海鲜加工厂最近几年没少挣钱，日子反正是越过越滋润。 可就当楚诚轩循着记忆找到王彦 凯的别墅时，却发现别墅旁边的树丛里蹲着一个人！这人很紧张的盯着别墅门口，明显是在对别墅进行监视嘛！ 发现这个之后，楚诚轩当时就炸毛了，本来折腾了这么久就一肚子火，刚好拿着小子出气好了！ 想到这里，楚诚轩二话没说，蹑手蹑脚的走到跟前，准备直接一巴掌砍在他后脑勺敲晕了再说，却是没想到自己这一巴掌还没下去，背后就挨了一棍子，原来这人还有同伙？ 就这样，英勇无畏的楚诚轩同学，孤身和三名“歹徒”搏斗长达二十分钟，终是寡不敌众被一阵乱拳达成了大熊猫，幸运的是，这帮人不是歹徒，不幸的是，这帮人是刑警！ 听完这个曲折的故事，唐天一众人都呆住了，这事儿也太寸了点吧？ “我说楚哥，强烈建议你等会儿去瞅瞅买个福利彩票，说不定明天五百万大奖就是你的了！”许志伟最是没心没肺，反正挨揍的不是自己，闹了乌龙的也不是自己，这不刚好省了老唐想办法整他么？挺好的！ “行了，在这儿唠嗑影响市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几个人欺负你了呢！”曲流弱发现周围路过的人，都用一样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一群人，赶忙开口让他们都先上车回酒店再说。 回到酒店后，贾左祯从车上取了外敷的消炎药，给楚诚轩脸上身上的伤口进行简易处理。 “还真是倒霉了！狗爪螺没弄到不说，我现在这副模样，明天怎么去给人送礼？”楚诚轩照着镜子，脸上满是忧伤。 “小楚啊，你先不要着急嘛！既然刑警那边对王彦凯家的别墅进行布控了，这说明他老婆身上应该是有什么问题，你这会儿着急也没用！狗爪螺我看八成是悬了！赶紧想办法弄别的礼物凑合一下吧！”贾左祯给楚诚轩处理完伤口，也是好言劝慰，饶是他都觉得眼前这位实在太惨了！ “不应该啊！王彦凯他婆娘就是个渔村的姑娘，能有什么问题嘛！”楚诚轩还是想不通，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细节，可偏偏这会儿满脑子都是狗爪螺，除了这个是啥都想不起来，啥都记不清楚。 眼看楚诚轩这会儿根本无法正常交流，一众人也只好你一句我一句轮流劝慰，直到楚诚轩实在受不了这群“唐僧”，匆匆打了个电话让人开车来接他，就从酒店离开了。至于说他从码头离开时开的那辆车，这会儿还停在刑警队的院子里呢，作为楚诚轩“妨碍公务”的罪证。 等楚诚轩走后，贾左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觉得自己嘴皮子都快磨薄了两层！ “这人扫把星下凡吧？这么倒霉也真是个技术活儿！” 江永胜也是看着关上的房门啧啧称奇，他觉得来金阳市这一趟来值了！高档酒店住着，免费的游轮玩了，临了还给赠送了一场单口相声？ “行了你们，别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你们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么？”唐天这会儿倒是一本正经起来，从楚诚轩的话中，他越发觉得这个三鑫海鲜加工厂背后另有隐情。 心中有所怀疑，唐天也就很快付诸行动，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搜索三鑫海鲜加工厂的大概情况，没承想这一搜索还真给吓住了！ 三鑫海鲜加工厂的老板，也就是那个王彦凯本是渔民出身，青年时期就表现出极强的商业头脑，那会儿国内还没有非法募资这个说法，他挨个儿游说渔村的家家户户，把村里各家各户的小破船全都卖掉，各家各户又拼拼凑凑拿出了所有的积蓄，购买了一艘中型的半自动渔船。 在那个年代，附近渔民都还停留在柴油机渔船手动撒网捕捞的程度，他王彦凯就已经朝着蔚蓝大海深处进发，凭借着较为先进的渔船和半自动捕鱼装置，他们村的收获比其他村加起来都多！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王彦凯不但带着整个渔村富了起来，更是拓宽了原本渔村那个小港口，虽然没有被官方承认，但是渔船在这里停靠卸货完全可行！ 在这种便利情况下，这位的不安分细胞再次高速繁衍，他将目标盯上了海鲜深加工行业，在港口附近购置地皮创办了三鑫海鲜加工厂，对海鲜进行分类处理和深度加工，包装之后卖往全国各地。 只可惜近几年来随着海鲜加工厂逐渐增多，王彦凯的生意越来越来惨淡，三鑫海鲜加工厂虽然还在盈利，可因为王彦凯每年都会固定给渔村进行回馈，所以厂里的资金情况越发恶化。 看到这里，唐天心里就有些不理解了，王彦凯人品如此坚挺，他的媳妇又能坏到哪里去？那么金阳市的刑警又是为何盯上了这家人呢？ 思来想去唐天始终没有眉目，其实在刑警队的时候，他也曾尝试过直接询问，可那些刑警却全都说暂且保密，还说什么等案子破了，自然会在警察队伍内部进行交流。 唐天就这样查看这资料，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曲流弱自知劝不动他，索性就给他煮了牛奶端到旁边放下，然后披着外套和他一起研究起资料。 “你有没有觉得，从位置上来看，这个三鑫海鲜加工厂跟马文龙的海鲜加工厂有很多相似之处？”曲流弱也曾研究过当年马文龙案的卷宗，如今看到唐天在地图上标注出来的三鑫海鲜加工厂位置，当即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说，王彦凯 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会不会跟子午会有关？” 唐天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这还真有可能！当即也顾不上半夜三更，跑到项宇门前一阵猛敲。 “唐天啊，大半夜你发什么疯？”项宇还没开门，贾左祯反倒是先被吵醒了，他的年纪最大，睡眠质量自然也最差。 “没你的事儿，你接着睡！”唐天没工夫给贾左祯解释，只是继续敲响项宇的房门。 终于，在持续响起的敲门声中，项宇披着衣服开门走了出来，“搞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还不让我们睡了？” “我跟流弱有新发现！可能跟子午会有关！”唐天说这话的时候，两眼散发出幽光，就像是发现了猎物的饿狼！ 子午会？项宇顿时睡意全无，从桌上抽了跟烟点燃，面色严肃的坐在沙发上，“详细说说！” 唐天整理了一下语言，将自己的发现用最快的速度讲述了一遍，“情况就是这样，我觉得金阳市这边的刑警队，肯定掌握着一些情况，我尝试过问询他们，但是他们不肯说！” 项宇皱眉冥思良久，这种事儿如果在安港市辖区内怎么都好说，各个部门之间也都熟悉，有事儿打个招呼不立案先调查完全可以，可问题是现在在金阳市！同样是市级单位，就必须有安港市出具协查申请，不然事情会变的非常麻烦…… “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项宇一脸无奈，却是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其实，我们可以尝试着换一个方式！咱们人生地不熟，可楚诚轩是本地人啊！而且他家生意做那么大，在金阳市的关系网肯定不小，你们可以尝试着请求他的帮助！” “楚诚轩？别闹了！”唐天顿时无语，“你看看他那乌龙闹得，都被揍成熊猫了！找他帮忙跟找个拖油瓶有区别吗？” chaptere 第172章 奇葩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172章奇葩听唐天这么一说，曲流弱也是没忍住笑意，毕竟楚诚轩那副模样让人印象太深了点！ “项队，其实我们暂时还不需要金阳市这边的刑警协助，而且，他们知道的东西，我怀疑王彦凯也知道！”唐天说到这里，紧张的观察着项宇的表情，生怕他露出不悦。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完，别婆婆妈妈的！”项宇有些搞不懂唐天到底要说什么，本来被吵醒就很不爽了，这些烦心事更是勾起了他的焦躁。 “想办法把王彦凯从派出所弄出来！反正他只是参与赌博，而且涉案金额只有几百块。”唐天见项宇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并且露出思索的模样，这才放心大胆的继续往下说，“项队你想啊，如果刑警队盯梢的是王彦凯，那么王彦凯参与赌博被派出所抓了，刑警队会不知道？所以他们盯着的很有可能就是王彦凯的媳妇，我们只要把王彦凯弄出来，关于他媳妇的事儿，还不是全都一清二楚了？” 项宇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个线好像真的能查下去，指不定还能钓出条鱼来！当即开始回忆，自己在金阳市有没有什么熟人。 这想来想去，项宇忽然发现自己的人缘还真是挺差的，当警察也不少年了，回头想想朋友还真没几个啊！ 最后，项宇想到了汪文，在汪文的帮助下，人虽然没捞出来，但是给他们争取了一个去派出所跟王彦凯见面的机会。斟酌再三，最后决定由唐天和曲流弱一起去。 汪文那边刚一谈好，唐天就迫不及待的连夜开车载着曲流弱，一起赶往王彦凯被拘留的派出所，核对过身份后，在一个值班民警的带领下，这才见到了神情萎靡的王彦凯。 隔着铁栅栏，唐天有些怀疑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王彦凯，他查到的资料里有这个王彦凯的照片，虽然那张照片是两三年前的，可是两三年的功夫，王彦凯是怎么苍老到如今这副模样的？分明是一个五十岁都不到的中年人，却秃了顶白了鬓。 “王彦凯？”唐天隔着栅栏将王彦凯叫醒过来，也不管他有没有彻底清醒过来，就直接开口问道，“你妻子犯了什么事，你知道不？” 提到自己的妻子，王彦凯的表情很古怪，那是一种包含着畏惧，疑惑和怨恨的表情！ “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既然我来找你，那就说明我们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抵赖和沉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曲流弱有些心急，她站的位置较偏，在灯光照射下看不清王彦凯的正脸，自然没有注意到王彦凯此时脸上的表情。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王彦凯觉得自己很委屈，如果知道点什么的话，肯定早 就说了啊！可问题是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妻子近几年来有没有什么变化？”唐天换了个问法，他觉得王彦凯心里肯定藏着事儿，但是怎么把这个事儿诱导出来，那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王彦凯这次没有开口回答，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唐天。 “你不用急着回答，现在脑袋里想一想之前和现在，你妻子在行各方面，日常习惯方面的变化！”唐天给他提了个醒，也是他对自己猜测的一个验证。 这次王彦凯露出回忆的神色，良久后忽然开口道：“能给我一根烟么？” 唐天眼前一亮，一般情况下审讯过程中，审讯对象讨要烟抽，那意味着他即将吐口了！ 想到这里唐天赶忙从包里抽出一根烟隔着栅栏递给他，然后凑近了些用打火机帮他点燃。 然而，就在唐天凑近了给王彦凯点烟的时候，耳边却是传来王彦凯压低了的声音，“我觉得我老婆不是我老婆！” 听到这话，唐天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板猛然攀升至头顶，一个冷战差点没抓稳打火机！ “为什么？”唐天急忙开口追问，却发现王彦凯叼着烟又垂下了头，一副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 “什么为什么？刚才他说了什么？”曲流弱有些纳闷，王彦凯刚才的话声音太小了，她根本没听清楚。 “王彦凯，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我们两个值得你相信！只要你告诉我你知道的情况，我们保证帮你搞清楚，你老婆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天觉得王彦凯肯定心中有所避讳，所以就没有直接重复他刚才所说的，他怀疑他妻子被调换了的话。 王彦凯再次抬起头，嘴里叼着的香烟时明时暗，“自从我岳父死了之后，她回去奔丧回来，性格就变得很奇怪，我还以为是悲伤过度导致的，可是越往后就越奇怪，她开始对我很抗拒，开始插手海鲜加工厂的管理，甚至，开始从我的账户里往外划钱！” 唐天心里咯噔一下，看来王彦凯的妻子还真有可能不是他妻子啊！“其他方面呢？比如说她性情大变后，有没有经常去什么地方？或者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回来后，她就很少跟我说话，跟我说话也无非是要钱！”王彦凯有些颓然，他其实早就想搞清楚这件事情了，之前总觉得世界上哪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长得完全一样吧？可这次参与赌博被抓，在拘留室里沉思了一天之后，他绷不住了。 “昨天晚上她来找过我一次，说是给我送饭，其实是问我一张银行卡的密码，那张卡的密码她应该是知道的！”王彦凯 说到这里，眼圈有些泛红起来，“我有段时间身体不好，因为海鲜加工厂那边有村里一部分股份，所以我担心自己死了之后，我老婆很难得到应得的遗产，就从厂里的账面上划了一笔钱单独存了起来，密码我告诉过她的！” 唐天没有打断他，而是等他絮絮叨叨的讲完了一大堆和妻子之间的日常琐事。 听着听着唐天不由地沉默了。试想一下，一个将近五十岁的人，忽然发现朝夕相处了几十年的老婆很有可能已经死了，而自己毫不知强，还被另一个人替代了她，并且在自己身边潜伏数年之久，这是多么可怕，多么让人悲痛欲绝的事情？ “能回答一下我之前的问题吗？她性情大变后，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或者经常去什么地方？”等王彦凯的情绪重新稳定下来，唐天这才再次开口闻讯。 王彦凯擦了擦眼泪，伸手隔着栅栏又要了一根烟，“奇怪的话我不记得了，但是经常去的地方不少，比如说她这几年喜欢上跳广场舞，还有理发也固定在了一家店铺。” 广场舞？理发的店铺？这些貌似没有任何价值吧？可唐天也知道，王彦凯现在看似情绪较为稳定，可一旦自己逼迫太急，很有可能适得其反！ 就这样，三个人都没有继续开口说话，空气安静的甚至能听到香烟燃烧的声音。 当那根烟烧至烟蒂，王彦凯缓慢的将烟头按在地上摁灭，他的面色几经转变，目光逐渐坚定起来，“你们是刑警吗？” 唐天愣住了，他不知道王彦凯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曲流弱开口道：“我们是刑警！” “我知道她去过一个地方，但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经常去！”王彦凯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做最后的考虑，“龙脊山，我跟着她的车到了龙脊山脚，我确定她没有发现我，但是我跟丢了。” 龙脊山？唐天当即掏出手机打开导航地图查看，却发现龙脊山听起来挺霸气的名字，实际上就是个小山包，而且那地方还有两个环城高架入口，以及一条国道和两条省道交叉口，怪不得他能把人给跟丢了！可问题是，龙脊山是王彦凯跟丢的地方，又不是他妻子停下的地方啊！ 仿佛看出了唐天眼中的郁闷，王彦凯当即追了一句，“我确定她下了省道，拐进了一条土路，就是往龙脊山上去的！” “土路你还能跟丢了？还确定没被发现？”曲流弱都听不下去了，这不是瞎扯淡么！简直是把自己两个人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的节奏！ “我跟得很远，只能勉强看到她的尾灯，她开的是那辆bj80，我开 的是一辆轿车，轮胎陷在坑里了，所以没跟上！”王彦凯有些着急，语速都加快了不少。 “下次，咱能不能直接一口气把话说完？”唐天是真无语了，这货还真是问一句回答一句，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就这么“个性”呢？！“龙脊山上有什么？村庄？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龙脊山背面有一个水库，我把车轮从坑里弄出来，开车沿着土路往前找，一路都没看到那辆车了！”王彦凯有些沮丧，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不中用。 唐天摇了摇头，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上帝给你打开了一扇窗，肯定会关上一扇门，就拿眼前这位来说吧，商业头脑多厉害啊，可到了这种事儿上，怎么就跟个三岁小孩似的？ 又尝试着问了一些其他问题，可王彦凯的回答都不尽人意，要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要么脑回路清奇到让人无法理解。 带着复杂的心情从派出所离开，钻进车里的时候，曲流弱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拍在唐天的肩膀上，“唉，你又没有觉得，王彦凯的精神状态有问题？！” “废话么！都他么摊上这种事儿了，谁能精神状态没问题？”唐天觉得曲流弱肯定是被王彦凯给气着了，要不然这么弱智的问题，怎么就能脱口而出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会不会有老年痴呆之类的？”曲流弱越说越觉得有可能，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你回忆一下，每每问到一个问题的关键，他的回答都前言不搭后语，甚至还会出现一个问题问两次，得到两个答案的情况，这不就是老年痴呆最标准的症状么？！” 曲流弱这么一说，唐天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形，包括一开始问到他妻子时候的回答状态，还真有那么点老年痴呆的意思！ “不会这么寸吧？我还说去龙脊山看看情况呢！”唐天彻底崩溃了，如果这个王彦凯真有老年痴呆，那么他的所有回答都可以直接作废了！ “也不尽然，先按照你的思路走，去龙脊山看看情况！反正现在回去你也睡不着了！”曲流弱也有些拿不准，她只是觉得有可能，最终结论还要等王彦凯的拘留期满了之后，带他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才能下结论。 chaptere 第173章 查访龙脊山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173章查访龙脊山再有十几个小时，王彦凯的拘留期就到了，曲流弱给项宇打了个电话，建议他带着贾左祯守在派出所门口，等王彦凯的拘留期一到，就在门口截住他，带他去做一个脑部的检查，来确定是否存在老年痴呆的可能性。 唐天默默的开着车，根据车载导航来看，距离龙脊山直线距离没多远，但是金阳市的道路要比安港市更加复杂，各种高架桥纵横交错，七绕八绕的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王彦凯所说的省道和土路交口位置。 这条土路总体来说还算平整，路面两侧的山林地被开垦出来种植果树，所以道路两侧都拉有钢丝网隔离，估计是为了防止有人进入果园偷果子。 这会儿才五点出头，天色灰蒙蒙的还没有完全亮起，唐天将车速放得很慢，仔细观察着两边果园，他发现这些果园好像并没有人打理，借着车灯散在果园里的光线，能够影影绰绰看到果树之间长着半人高的荒草。 “我在当地的门户网站搜索了一下龙脊山的词条，我们现在看到的龙脊山，只是龙脊山的十之二三，截至到五年前，这边仍然有人爆破采石，后来金阳市重拳打击，这才让龙脊山没有完全从地图上消失。”曲流弱说到这里，很是惋惜的感慨，“从以前的照片上来看，龙脊山的原貌很险峻，山体主要有岩石组成，可现在来看，已经被采矿折腾的只剩下一个小山丘了！” 对此唐天也很无奈，非法采石这种情况，在全国各地都有发生，因为这种歪门邪道而消失的山岭已经不少了。 “不过，门户网站上的这些情况，对我们的调查没有什么帮助，大都跟以前的非法采石有关，还有几条关于龙脊山后边水库淹死学生的警示新闻，我觉得，咱们或许应该去后边的水库看看？”曲流弱认为，眼前这个海拔不到八百米的小山丘并没有什么调查价值，王彦凯的妻子之所以从这里走，要么是为了甩掉可能存在的跟踪车辆，要么就是赶往后边的水库附近。 唐天心里其实也很清楚，王彦凯口中的“绝对没有被发现”并不靠谱，可实地观察得到的情况来看，这条土路还真的没有岔口，两边都是排水渠跟铁丝网，虽然弯弯曲曲却只能一路往前开。 尽管车速并不快，可也架不住这小山包没多大，只用了七八分钟唐天二人就翻过了龙脊山的山头，放眼向前看去距离山头大概有一公里左右，就是龙脊山水库了。 唐天二人从车里下来，取出望远镜爬到山头的最高点往下看，这会儿光线要比之前好了一些，加上望远镜有微光功能，幽绿色的视野中可以较为清晰的看到，水库再往下不远，有两个 小村庄，一条蜿蜒狭窄的水泥路将两个小村庄串联起来。 “会不会是这两个小村庄里暗藏玄机？”曲流弱暗自嘀咕着，她觉得如果王彦凯没有撒谎的话，他的妻子走这条土路进入小村庄的可能性很大。 “不好说，这两个村庄从表面来看，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而且村庄里的房子大都是两层左右，也藏不下什么东西，除非……”唐天忽然想到了岭山镇的山洞，以及精神病院地下几乎被挖空了的地下建筑。 “你是说地下？”曲流弱当即明白了唐天的意思，龙脊山之前一直在采石，每天都有大量运输石渣的车辆出入，想要在龙脊山，或者附近的小村庄里建造地下建筑，的确非常便利，只需要将挖出的土方混在石渣车里就能够掩人耳目。 可问题是，这样能骗得过外边的人，骗不过村庄里的村民吧？就算花钱收买，总不能两个村子里所有的人都被收买了吧？ “要不，我们进村看看情况？”曲流弱提议道，“反正这里道路复杂，又在省道和高架桥的交叉口附近，咱们伪装成普通游客，就说是跟着导航走错了路，应该不会打草惊蛇。” 唐天点头同意，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座只剩下小山包的龙脊山，对案情调查起不到任何作用，想要继续沿着王彦凯所说的妻子行踪调查下去，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两个小村子了！ 将车子缓慢的开进村口，奈何这个时间实在尴尬，饶是村里人都起的较早，这五六点的光景也都是家家户户房门紧闭。 唐天找了一个小卖铺门口停下。小卖铺的铁门虽然紧锁着，可是屋里亮着灯光，应该是人已经起床了只是没开门。唐天索性就下车敲响了房门。 “谁啊？这么早么？”屋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应该是刚睡醒的缘故，这声音显得有些迷糊。 “你好，我们是来金阳市旅游的，方便的话开一下门吧，我需要买点东西！”唐天话音刚落，屋里就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铁门被吱呀一声拉开了。 屋里走出来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他手里还端着洗漱杯，嘴角的泡沫都没洗掉：“是去水库钓鱼的吧？你们也真是够拼的，这么早就来了。” 唐天佯装尴尬一笑，挺不好意思的开口解释，“不是不是，我们准备去金阳市海滩，结果破导航出了问题，我跟着一路走就到了这儿！” “海滩？那你们错的不算远！”老板如此说着，扯起脖子里挂着的毛巾擦了擦嘴，侧开身子让唐天进了屋，“想买点啥？我这小卖铺平日里也就是乡亲们光顾，东西不太齐全！” 唐天扫 了一眼屋内的摆设，正如那老板说的，货架上摆放的大都是柴米油盐之类，零食只有三两种，香烟也只有十几种。 “给我来包烟，就这个！”唐天伸手指着柜台里一款十几块的香烟，利索的掏出钱放在柜台上。 借着买烟的功夫，唐天又随口跟小卖铺的老板扯了几句，在一根烟加上几句老哥的作用下，很快就跟这位老板套上了近户。 “老哥，反正我们也走错路了，我看边上的水库风景挺不错的，你跟我们说说这附近有没有啥好玩的呗？”唐天跟那老板混熟了之后，说起话来语气也显得随意了起来。 那小卖铺老板表现的很淳朴，一听唐天这话，当即连连摆手，“嗨！我们这儿能有啥好玩的？说白了就是农村！龙脊山你们也看到了，被挖的没剩多少！更何况你别看那水库没多深，邪乎着呢！从前几年开始，每年都要淹死几个人！” 听到这话，唐天当即想到了曲流弱刚才所说的新闻，“那水库淹死过很多人？” “那可不！”见唐天对水库感兴趣，老板也是来了谈兴，他拉过板凳招呼唐天坐下，麻利的泡了两杯茶水，“这事儿说来话长了，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龙脊山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水库早前是被龙脊山环绕在正中央。那个时候，我们两个村子的灌溉用水全都指望水库，大伙儿经常往水库边上跑，反而没人淹死。可后来那帮缺德玩意儿开始炸山采石，把路也给压坏了，环境也彻底毁了，好端端的龙脊山说没就没了！从那以后啊，水库就开始隔三差五淹死人，我们这边的人宁愿从井里抽水灌溉，也不愿意去疏通水渠引水，也就你们这些游客，什么都不知道偏要往水库跟前凑合，前段时间刚淹死两个钓鱼的！” 听到这里，唐天心里也是画上了一个问号，喜欢钓鱼的人，往往水性都不差。而且，按照这位老板所说，水库里已经没有什么大鱼了，钓鱼的人都是坐在水库岸边，怎么会被淹死呢？ 更何况，之前龙脊山还在的时候，水库的水位肯定比现在更高，那会儿怎么就没有淹死过人呢？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老哥，照你这么说，水库那么邪乎，就没人去管管？总这么淹死人也不是事儿啊？”唐天也不好直接开口问询，只能这样旁敲侧击的套话。 实际山唐天还真多虑了，这老板似乎将这水库淹死人的事儿，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唐天这么随口一问，他的谈兴更浓了起来。 “管？怎么没人管！刚开始那会儿，眼瞅着隔三差五出人命，村长组织人在水库边上弄了个铁皮房子，春冬天冷就不说了，一到夏季 就日夜看守，可是我们村里的人只管得住自己家孩子，外边来的一个比一个横，我们哪儿拦得住啊？到现在干脆也懒得管了，生死有命，有人想去找死你拦也没用不是？” 说到这里，老板端起茶碗大口大口的将杯中茶水饮尽，面色也变得神神叨叨起来，“老弟啊，老哥我看你亲切，这话我也就跟你一个人说！你要是信老哥我一句劝，就赶紧开车走人，那水库啊千万别去找不自在了！我本家的二叔就是在看守水库的时候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找着尸体！所以说嘛，那水库邪乎着呢！我们找阴阳先生看过，先生说那水库本就是大凶之处，原先被龙脊山环绕镇压自然相安无事，可龙脊山没了，水库自然就开始为祸了！” 唐天对此但笑不语，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相信封建迷信？阴阳先生真要是算得准，他干嘛不去买个福利彩票发财致富呢？ 那老板也是看出了唐天眼中的不信，不由得自嘲一笑，“看来老弟你是不信我，那老哥我也就不多废话了，权当是听个故事也罢！” 见此情形，唐天也只好起身离开，临到门口却总觉得不太对劲儿，回头想要再多问几句的时候，却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chaptere 第174章 浮尸再现 因为，就在唐天扭头的瞬间，他发现那老板正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盯着自己，原本笑意盎然的淳朴眉眼，此时却显得让人毛骨悚然！而他的手，更是搭在了刚才茶桌上的一把水果刀上！ “怎么？还有事儿？”那老板也被唐天的骤然转身吓了一跳，闪电般的收回搭在刀柄上的手，脸上的那抹古怪迅速变回笑脸。 “哦，我忽然想起来，我的打火机快没气了！”唐天强忍着情绪波动，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钢镚儿放在桌上。 那老板没说话，只是起身取了一根打火机递给唐天，送他走出门口就当即关上了房门。 回到车里，唐天没跟曲流弱解释，就急忙打火在狭窄的水泥路上勉强掉头，直接朝着村外的土路开去，后背的衣服也已经被冷汗完全浸湿！就在刚才转身的瞬间，他有一个直觉，那老板盯着自己背影的时候，脑袋里琢磨的会不会是怎么从背后下手弄死自己？ 唐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想，反正这个念头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并且萦绕在脑海之中久久不散。 就这样心惊肉跳的将车子开出去大老远，唐天才找了一个地形开阔的地方停稳，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转告给了曲流弱。 曲流弱耐心听完唐天地讲述，脸色几经转变后，也是觉得这个小卖铺老板好像有那么点问题，他似乎很不愿意让唐天接近那个水库？ “你挪到驾驶舱，就在车里等我！”唐天见曲流弱也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当即决定亲自去水库旁边探查一番，“你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一旦觉得可能存在危险，直接开车离开，不用管我！” 曲流弱哪里肯答应？别说眼下唐天已经承认了自己作为他女朋友的身份，就算之前唐天揣着明白当糊涂的时候，自己也不能就这样扔下他独自离开啊！ “我跟你一起！”曲流弱的声音斩钉截铁，唐天非常清楚每当曲流弱如此说话的时候，任何阻拦和劝解都是没有意义的。 “那好，你跟在我后边，多加小心！”唐天也不知道水库附近能发现什么，更不知道危险会来自何方，但他非常确信，水库附近，或者说水库里，肯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或许跟之前的非法采石有关，有或许跟王彦凯的妻子失踪有关？ 唐天将车子靠着路沿停稳，这才和曲流弱一前一后朝着水库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去。 也幸亏天色已经大亮，排水渠下边残留着没膝的雨水，二人艰难的越排水渠，本以为接下来的路会好走很多，可继续往前走了不到二百米，就发现地面的土壤越来越松软，一脚下 去往往会陷入土中五六厘米深，这样走着走着脚上带起的泥土足够十几斤重！ 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土质松软成这样很不科学啊？按理说只有经常有人耕种的农田，在雨后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这附近都是荒废的果林，这土质怎么就松软成这样呢？ “会不会是刚被挖出来的土，被雨水打湿了？”曲流弱停下脚步，半蹲在地上用手捻起土壤放在鼻间轻嗅，一股很淡的硝石味道涌入鼻间，“这是被炸开的土！用的是土制的黑`火`药，分量不大威力却不小！是个老手！” 听曲流弱这么一说，唐天急忙蹲下身子验证了一番，当他嗅到那股硝石味儿后，面色越发凝重起来。 龙脊山前些年一直被非法采石，当地的村民肯定有不少人在采石矿上工作，时常接触雷`管等爆炸物，对爆破位置的选择自然会耳熟能详，至于说黑`火`药的配方，那玩意儿在现在这个网络时代，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稍微有点化学知识的人都能轻松进行改良，如此一来这水库边上的两个村子还真有些问题啊！ “在附近找找看，或许能够发现炸点！”曲流弱当即来了劲头儿，也不管脚上的鞋子已经被烂泥糊的不成样子，随手从旁边果树上折了一根树枝当拐杖，就开始在周围寻找黑`火`药的炸点。 没过多久，唐天就在一处斜坡找到了炸点，炸点位置被炸开一道一米多深的坑洼，这坑洼呈不规则的圆形，周围的泥土还呈现出黑褐色，硝石味也更浓郁一些。 “奇怪，他们这是在炸什么？”曲流弱仔细研究了这处炸点，从位置上来看，除非这个位置地下有什么东西，否则这个炸点毫无意义。 可如果在这里爆破的目的，是为了炸出洞口好下去拿东西，为何只炸了一米多深就没有再继续？ “流弱！来看这边！”唐天的声音在一边响起，曲流弱赶忙站起身挪了过去，顺着唐天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惊呆了！ 就在距离第一个被发现的炸点不远处，足有大大小小十余个炸点！只不过这些炸点应该都是很久之前留下的。 唐天二人对着十几个炸点进行初步勘探后得出结论，距离现在越久的炸点所使用的黑`火`药威力越小，甚至第一个炸点才刚刚炸开土皮，一些大威力的炮仗炸开的土坑都比它大！ “有人在这里对黑`火`药配方进行测试！”曲流弱当即想明白了这些炸点存在的原因，制造爆炸的人并不是为了炸坑，而是单纯的在测试和改进火药配方！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附近两个村里的村民！ 唐天很想直接原路返 回，将那个小卖铺的老板给抓了询问，他非常肯定那个老板就算没有参与到犯罪活动中去，也至少知道些情况，可问题是抓了人之后怎么办？ 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问出实话，那么很有可能打草惊蛇，导致隐藏在村子里的犯罪分子四散而逃，到那会儿想要再抓人可就难了！ 更何况，这种非法制造使用黑`火`药的犯罪行为，也并不在特调局的负责范围内，这种活儿正儿八经该刑警队来跟进调查。 所以，思来想去唐天还是决定先把情况记下，目前二人的目标还以水库为主，将这些事儿留给金阳市的刑警队去头疼吧！ 就在唐天二人对水库周围进行探查的时候，王彦凯的拘留期到了，他刚踏出派出所的大门，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江永胜就迎了上去，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就装作搀扶架着他钻进车里。 开车的正是贾左祯，项宇坐在后排左侧，江永胜坐在右侧，刚好将王彦凯夹在了中间。 “你们是谁？派出所门口就敢动手绑架我？你们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吧？”王彦凯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成了别人的“阶下囚”当即慌了神，手舞足蹈的挣扎着，嘴里还高升怒喝，希望可以引起路人的注意。 只可惜这辆车的车窗上，贴着一层黝黑的防爆膜，全车更是做过详细的隔音改装，别说车辆还在行驶中了，就算车停在路边，只要不在车里开枪外边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车内的任何情况。 “行了，别瞎嚷嚷，我们是警察！”项宇没好气的抓住王彦凯胡乱挥舞的胳膊，直接忽略掉了曲流弱提议的规劝为主强制为辅，他现在急于找到佐证，来证明金阳市的确有子午会成员活动，也唯有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向安港市市局提出立案调查，所以时间非常宝贵！ 贾左祯从后视镜看到项宇那略显烦躁的表情，踩着油门的右脚更重了几分，车子呼啸着驶入金阳市武警医院。由于项宇早就跟院方打过招呼，所以王彦凯直接被送进了ct室，一番检查下来，医生非常肯定的告诉项宇，王彦凯的脑部组织非常健康，并没有任何脑退化症的迹象！ 得到这个结论后，项宇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既然能够确定王彦凯没有老年痴呆，那么他昨晚说辞的可靠性就大了很多！ 项宇拿着检查报告仔细看了又看，交代江永胜看管好惶恐不安的王彦凯，自己则是走出医院大楼。 站在武警医院的院子里，项宇点了根烟深吸几口，从怀里拿出手机拨出曲流弱的手机号码，可让项宇心生不安的事情发生了，无论是曲流弱还是 唐天的手机都是无人接听！ “不会是出事了吧？”项宇低声念叨着，攥着手机的右手更紧了几分。 事实上项宇却是有些多虑了，二人的手机之所以打不通，完全是因为唐天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但凡进行探查监视之类的行动，检查手机是否调成静音已经成为习惯性动作。 就在项宇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二人已经绕着水库转了一个大圈，除了几个骑着越野摩托蹲在水库边上钓鱼的鱼友之外，整个水库范围内并没有其他发现。 唐天还尝试着询问几名鱼友，在钓鱼的时候是否听到过附近传来异响，尤其是类似于炮竹或者炸弹爆炸的声音。得到的答案却是五花八门杂乱无章。 “咦？项队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曲流弱掏出手机看时间，这才发现项宇打过来的电话，赶忙给项宇回拨了回去。 在电话里，听项宇说完王彦凯的检查报告后，曲流弱当即拉着唐天往回赶，水库这边的事情他们没必要继续查下去了，把情况转告给当地的刑警，涉及到土制黑`火`药，他们肯定会当作重点调查方向跟进。 就在二人往回赶的路上，尚在武警医院的王彦凯却是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的那头儿是金阳市刑警大队！ “王先生，在你家中发现了一具女尸，疑似是你的妻子，请你尽快赶回来认尸！” 听到这话，王彦凯整个人都懵了，他的确怀疑过妻子被人掉了包，也的确无数次想过离婚，想过摆脱这个越来越贪婪索取的女人，可这一切都不能改变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还深爱着自己的妻子，那个陪着自己走过了风风雨雨，陪着自己几经浮沉的女人！ 这一刻，王彦凯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他疯了一样冲向门口，丝毫不顾江永胜的阻拦，甚至撕扯中还在江永胜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第182章 发现目标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182章发现目标或许是唐天运气爆棚的缘故，枯燥的搜寻工作进行了半个多小时后，他再次看到了那艘海警的快艇，以及不远处黑乎乎的渔船轮廓！ 唐天将无人机升高至最高限度，就义了清楚度的条件下，将镜头拉到最近状态，静静的视察着那艘渔船和不断朝渔船接近的海警快艇。 随着无人机靠的越来越近，唐天也明确的看到了渔船上的编号，并不是自己昨晚看到过的714，而是712！ 这个创造让唐天紧张起来，这艘编号712的渔船甲板上堆满了海鲜，各种乱七八糟的鱼类全都混杂在一起，十几名船员熟练的站在鱼堆里进行分拣装箱工作，看样子这艘船应当已经到了最大装载限度，渔网全部收起挂在船舷上。 那艘快艇绕着712号渔船转了几圈，也没有检查他们的相干证件就直接离开该海域前往别处巡视，712号渔船上的船员仿佛对此司空见惯了，快艇的绕船航行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丝毫的惊恐。 唐天本认为已经满载后，这艘渔船会尽快返航至港口码头，没承想那艘快艇驶远后，712号渔船忽然转向朝着公海的方向加速前进！ 这个创造让唐天立即明确过来，712渔船确定是摸明确了海警巡逻路线和巡逻时间，他之所以停留在这个巷道上慢条斯理的进行分拣工作，说白了就是装模作样给海警巡逻船看的！ 想明确这个之后，唐天立即取出手机给楚诚轩的发了个短信，让他稍稍加快速度朝着渔船前进的方向追赶，尽量将游艇放置在那艘渔船的可视领域之外。 海上的可视间隔到底有多远，唐天也不懂，但是他信任楚诚轩确定有措施避免被渔船创造，由于乘游艇出海用无人机侦察的想法本就是楚诚轩提出的。 事实上也正如唐天所想，楚诚轩收到短信后面色一凛又快速恢复了常态，举杯向四周正在狂欢的富二代们示意一番后，就缓步朝着把持室走往。 接到金主的命令，游艇驾驶员也没问那么多为什么，按照楚诚轩报出来的经纬度调转船头加速前进，游轮的速度瞬间提升了一倍有余。 “楚哥！你这不像是出海玩的啊？再往前几十海里就是公海了！”一名较为苏醒的富二代立即凑了过来，他感到楚诚轩肚子里确定憋着事儿，“楚哥，你给兄弟交个底，让我踏实点！” 楚诚轩没有开口，只是用安静的眼力逝世逝世盯着那富二代的双眼。 “别啊楚哥！你这看得我发毛！”富二代和楚诚轩对视了不到三十秒就败下阵来，他根本抵抗不了楚诚轩的气场。 “我有我的安排，我平时对你们怎么样你们心里都很明确，不会害你们的！”楚诚轩依然没有过多解释，这句话他本来都不筹备说出口，可毕竟这一船富二代凝成一根绳的话，所能够调动的能量也不小，为了避免给自己，给唐天二人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也就开口安抚一下。 那富二代心中仍然不安，楚诚轩的为人的确没弊病，可问题是这艘游艇忽然加速，又是朝着公海的方向驶往，心里不发毛才见了鬼！ “不信我？”楚诚轩的语气逐渐转冷，看向那富二代的眼力也变得闪耀起来。 终极，富二代败下阵来，他没有勇气跟眼前这位爷硬杠，固然船上还有不少人，可问题是那些人会跟自己站在一边么？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猜测，就得罪楚家至公子，孰轻孰重他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别别别！楚哥您的话，谁敢不信啊？”富二代陪着笑退走，打定主意以后打逝世都不随着楚诚轩出来嗨了，这尼玛跟别人出海费腰，跟他出海费脑啊！ 这点小插曲唐天并不知道，他这会儿心里也是七上八下，随着游艇逐渐加速逼近，无人机也就可以凑的更近了，通过屏幕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艘渔船上的船员们，协力将一张明显不太一样的巨网抬上甲板。 这张巨网跟普通渔网最大的差别就在于，网眼要比渔网大得多，而且编织成网的丝线之间还闪耀着点点冷芒，应当是含有金属成分，坚实程度自然要甩出普通渔网十条街！ 根据这些创造唐天基础上可以做出推断，这张网铁定不是用来抓鱼的，除非这帮人丧尽天良想要抓鲸鱼！ 事实上也正如唐天所想的那样，编号712的渔船刚一进进公海，就逐渐放慢了速度，似乎在公海的海面上搜寻着什么东西。 唐天赶忙调转无人机镜头，在那渔船四周的海面上一番查找后创造了一块并不起眼的浮标！ 就在唐天创造浮标的同时，那艘渔船也创造了浮标所在的地位，烟囱里冒出一大簇黑烟，加大了马力来到浮标四周，将那张宏大而又特别的渔网朝着浮标的地位撒了下往。 由于这艘渔船宏大的船身挡住了无人机的视线，唐天只能看到渔网似乎套住了什么东西，并且从甲板上的船员拖动渔网的姿势来看，这东西还特别沉重？ 唐天有意凑近了视察一下这浮标地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当他操控无人机朝着渔船的另一侧绕往的时候，渔船甲板上一名船员偶然抬头却是恰好跟坐在操控仓里的唐天看了个对视！ “不好！”唐天心中一紧，假如这个时候将无人机撤回来，那就是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可如若不撤回来，天晓得那些渔船上的船员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这里是公海！一旦失事儿想要呼叫救济都难啊！ 想到这里，唐天决定赌上一把，他一咬牙向前推动把持杆，将无人机的速度提升到最大，咆哮着超出那艘渔船的上空，一个俏丽的鹞子翻身调转方向，表现出秀操作的意图，还特地俯冲至渔船高耸的烟囱处，来了个俯冲穿越障碍物，顺着渔船烟囱和船桥之间的狭缝擦过，这才掉头往游艇方向而往。 渔船上的船员被这个操作搞懵了，直到那无人机离开了船员视野才想起来大声呼喊让其他人注意戒备，却为时已晚。 唐天收回无人机后，也来不及发短信给楚诚轩了，直接取出手机买通了他的电话，“我可能被创造了，最快航速返航！千万不能在公海上被截住！” 唐天的声音很急切，楚诚轩听了二话没说，立即给驾驶员传令，调转船头以最大马力返航。 这么一来，穿上的富二代们全都傻眼了，蓝本还挺热烈的聚会气氛瞬间冷场，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等候着楚诚轩给出解释。 然而，让他们扫兴的是，楚诚轩压根儿就没筹备开口解释什么，只是淡定的告诉他们，涌现了一点小意外，现在需要返航会港口，船速会很快，为了安全起见所有人都进进二层的舱室。 在楚诚轩的威慑下，这些富二代心有怨念却也不敢发作，毕竟这是人家楚诚轩的游艇，更何况现在还是在公海上！他们这些富二代平日里嚣张跋扈，那都是在自家地盘上无所忌惮，可这不代表他们都是傻子！在公海上嚣张的人很多，可是能活着回往的可未几！ 感到到船速骤然递增，唐天心中长出了一口吻，这才顾得上调出刚才无人机翻转瞬间所拍到的视频，在屏幕上放大了查看渔网到底套住的是个什么东西。 可是当唐天将画质调剂到最清楚的状态下才创造，那渔网里套着的东西仅仅露出海面一部分，惋惜画面太糊了，根本无法断定拖着的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看着眼前含混的画面，唐天开端懊悔刚才没有再胆大一点，这要是多停留哪怕一秒钟，或许画面的清楚度就能提升太多！可这世界上哪有懊悔药卖？到了这份上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先回往把视频发给许志伟，或许他能够把画面处理的更清楚一些呢？ “怎么了？”曲流弱被唐天刚才的动静惊醒，刚一起身也察觉到船速有些过快，立即紧张的拔出腰间枪支，“被创造了？” “还不断定，暂时没什么危险，你放轻松！”唐天满头黑线，生怕这位姑奶奶一不留心擦枪走火，这游艇的船舱通体都是合金打造，子弹打在舱壁上产生跳弹可不是闹着玩的！ 曲流弱听了这话也是松了口吻，将枪支保险重新关好，这才凑到唐天跟前看向屏幕上重复播放的视频片断，“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拍得这么含混？” “无人机被创造了，就这画面都是我冒逝世拍下来的！”唐天耸动肩膀，将刚才的经过简要阐明了一遍，“先回往吧，把视频传给许志伟，或许他那边有措施处理呢？” 曲流弱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还是警惕点好，源强渔业假如真的跟子午会有关系，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应当问题不大，渔船的速度追不上游艇吧？”唐天并没有太过担心，一方面自己反响的很快，另一方面那帮人本就做贼心虚，总不敢在国内海域明目张胆的追击游艇吧？ 事实上编号712渔船还真没追击这艘游艇，在经过短暂的停顿后，立即开足了马力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驶而往，看样子是不筹备回渔政港口停靠了。 并不知道这些的唐天，以最快的速度将视频压缩打包发给了许志伟，这才彻底松了口吻，总的来说自己这番出海也不能算全无收获，凭借那视频已经足够让海警方面对源强渔业的渔船进行突袭检查了！ 等回到港口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出头，眼看间隔八点半只剩下不到一个半小时，唐天暗自思索了一番，等那些富二代们全都下船后这才跑往游艇顶层，将无人机下方挂装的摄影器材拆卸下来交给曲流弱，“你带这个先回临时驻地，我在这边等会儿看看那艘渔船有没有回来！” 特殊事件调查局最新章节第182章发现目标网址： 第183章 孤身赴会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183章孤身赴会曲流弱愕然地转身看相唐天，实际上唐天这个借口烂到了极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别闹！”唐天佯装轻松的咧嘴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不就是调查源强渔业的这点事么！” 曲流弱直勾勾的盯着唐天，她想从唐天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来。 “别耽误时间了，许志伟早一点把画面恢复出来，咱们就能早一点弄明确源强渔业到底在搞什么鬼，我这边没事儿的！”唐天见曲流弱不为所动，索性将那摄影器材合着车钥匙硬塞到曲流弱怀中，推着她钻进福特驾驶室。 见唐天态度坚决，曲流弱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没用，将器材放在副驾座位上，刚打着火却又想到了什么，拔出腰间的枪支递给唐天，“千万警惕！情况不对就赶紧给我们打电话求援，我把东西送回往就过来找你！” 唐天知道，自己假如不收下这把枪，曲流弱确定是不会走的，只能苦笑着接过来装进口袋。等曲流弱的车子开走后，这才取出手机给项宇发了个短信——“留曲流弱在驻地，查案需要，事后解释！” 断定短信已经发出往后，唐天迟疑了几秒钟，狠心将手机调成静音，这才转身朝着港口四周的街道走往。 在一家炒粉店坐下，唐天随便点了些吃的填饱肚子，时间已经到了七点五十分，这个时候港口上也只剩下一些晚回的小渔船正在卸货。 “老板，这些渔船天天都回来这么晚么？”唐天付账的时候，随口跟老板问道。 “也不好说呀！捕鱼这种事儿本就是看天吃饭的！有时候出海一天啥都没捞着，自然回来的就晚一些！”老板一边给唐天找零，一边持续说道，“不过看今天的天气，再晚点可能会有大风，这应当是最后一批了，再晚点回来那就是玩命了！” 唐天点了点头没再多问，收好零钱就走出了炒粉店。他吃粉的时候一直都在关注码头，那艘712从始至终就没有涌现过，按照老板所说今天夜里可能有大风，那艘渔船的吨位能扛得住么？ 就这样胡乱沉思着，唐天也就走到了码头四周。那些晚回的渔船大都只有三两名船员，还都是沾亲带故的那种，所以这些人一边往船下卸货，一边大声吆喝着什么。 由于他们说的都是方言，唐天只能听懂个大概，意思都是在抱怨今天没抓到多少鱼，要不是担心大风起浪，他们不会这么早回来之类。 唐天无法断定他们口中的大风到底有多大，但是看这些渔民手脚麻利的程度，应当小不到哪里往。心里不由得更加担心起712号渔船，或者说，是担心那艘渔船用巨网捞上来的不明物体。那东西要是由于今夜的大风大浪而彻底沉进海底，那今天的所有劳动成果可就全白费了！ 心情焦虑之下，唐天找了个僻静的处所蹲下点了根烟，悠哉悠哉的吞吐着烟雾，眼力在港口码头胡乱瞟动，等候着这些渔民收工回家，毕竟等会儿天晓得会不会动枪，万一误伤了渔民麻烦会更大！ 想到这里，唐天下意识伸手往摸口袋里的枪械，他自己的挂在腰间枪套内确定不会丢，可曲流弱给他的那把却是随手塞在口袋里，外套衣服的口袋较为宽大，刚才吃饭的时候也忘了这事儿，别给弄丢了。 就在他将手伸进口袋的瞬间，面色骤然变得丢脸起来，固然枪还在，口袋里却是多了一张条形的硬纸板！ 唐天斜叼着烟，从口袋里将那条状的硬纸板取出来凑在路灯下查看，上边的字迹很是娟秀，他明确的记得这就是彭璇的字迹！ “九点半，夜来香！” 看着纸板上的六个字，唐天懵逼了，九点半好懂得，大概是改了见面时间的意思，可这夜来香是什么鬼？ 俗话说，外事未定问百度，唐天取出手机，打开百度输进金阳市夜来香六个字，立即就跳出来一个酒吧的广告软文，这广告图文并茂，火辣的美女闪耀的灯光，看起来夜场味儿十足。 就在唐天筹备将手机锁屏的时候，他创造短信提示栏亮起一个红色感叹号，仔细看了一眼才创造发信人是项宇，同时还有十几个项宇打来的未接电话。 “人没拦下，速回电话！” “我往！”唐天立即无奈，不过转念一想也对，按照曲流弱的性格，项宇能把她拦下来的可能性太小了！不过也幸好彭璇转变了见面地点和时间，如此一来就算曲流弱回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往哪儿！ 想到这里的同时，唐天忽然后背一阵冰冷，彭璇转变见面地点的原因就是这个么？假如这是她自己预感到的，那她的心智未免太可怕了点！ 饶是心中巨震，唐天还是很快做出了决断，将口袋里的枪支挪到另一侧后腰处，这才快步走到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往夜来香酒吧！” 司机听到这话，立即露出一抹暧昧的笑意，那眼神也变得是个男人都能读懂…… 唐天心情烦闷，也懒得管这司机到底怎么想的了，眼下对于夜来香酒吧两眼一抹黑，连地位在哪儿都不知道，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等到了处所看情况在做决断！ 出租车司机将车子开的飞快，只用了二十多分钟就停在了夜来香酒吧门口，这处所位于金阳市市中心，四周有不少和贸易街，眼下才不过八点四十左右，正是人多的时候。 利索的付了车费，唐天紧皱眉头走进夜来香酒吧，震耳欲聋的，以及胡乱飘闪着的刺眼灯光都让他很不适应，只能强忍着不爽在吧台要了一杯加冰柠檬汁，独自找了一处角落坐下。 唐天寻找的坐处视野不算宽广，实际上在这种混乱噪杂的场合，任何地位的视野都相差不大，除了眼前三两个卡座的人还能看清轮廓，再远点那就只能算是个人影在晃动，当闪光灯闪耀的时候，甚至连男女都分不太明确。 耳边噪杂的重金属音乐一直在回响，饶是冰镇柠檬汁都无法抚平唐天心中的暴躁，他感到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火，很想抓着彭璇的衣服领子，问问她是不是忘了陆安是怎么逝世的，是不是忘了那晚在山路上差点车毁人亡了！ 可等候的时间总是那么难熬，半个多小时漫长的仿佛足有一个世纪！好不轻易熬到九点半，唐天缓缓站起身朝着四下努力张看想要找到彭璇的身影。 可偏偏这个时候酒吧开端开释烘托气氛的干冰，缭绕着的白色雾气迅速腾升，七彩的射线在这白雾中尤为扎眼。 “随着我！”一个粗哑的男音在耳边响起，唐天急忙回头，只看到一抹正在远往的玄色衣摆，急忙迈腿朝着那抹玄色衣摆追了过往。 前边那人行走速度很快，不时粗暴地推开挡在身前的男男女女，可奇怪的是，那些男男女女似乎对这个玄色的身影非常忌惮，不但没有反抗，反而还很自觉地给紧随其后的唐天让开通道。 “这家酒吧确定有问题！”唐天心中一动，将手深进口袋，凭着记忆唤醒手机屏幕盲打出一条短信‘夜来香酒吧有问题，速查！’，却是没有直接发送出往。 唐天一路紧随其后，脑袋里却在考虑这条短信到底发给谁更靠谱一些，假如发给项宇，不用说曲流弱很快就会杀到现场，到时候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确定分歧适。 可要是发送给楚诚轩，那家伙又不是警察，让他贸然牵扯进来于情于理都不太隧道。 揣摩到最后，唐天一咬牙取出手机用最快的速度选择定时发送，延时半个小时后发送给项宇！等唐天设置完手机短信，恰好在那个黑衣人的带领下来到一处楼梯口。 “三楼，301！”黑衣人似乎没有上楼的意思，他转身面朝唐天站定，声音依然是毫无情绪的沙哑。 唐天特地看了一眼那男人的面容，在灯光下也没看得太清，只注意到他的脸颊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 按照黑衣人的提示，唐天一路来到三楼，刚拐过楼梯口就看到一间虚掩着门的包间上写着“301”。 唐天没有直接推门进往，通过虚掩着的门缝可以看到里边的灯光非常昏暗，他闭上眼睛好让自己提前适应黑暗的环境，更是悄然探手到后腰打开了那支枪的保险，感到差未几了这才闭着眼推开房门。 向前迈出一步，唐天反手关上房门的同时睁开眼睛，屋子里摆着一长排豪华沙发，坐在最内侧沙发上的正是“逝世而回生”的彭璇！ “来了？”彭璇的声音依然动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起身相迎，就仿佛岭山镇案件从未产生过一样！ 唐天错开一步，用手臂荡开彭璇伸出的胳膊，面色冰冷透骨，“那封邮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毕竟是谁？！” “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如此尽情么？”彭璇依然笑着，声音里却带出几分凄厉，“你感到我是谁？是鬼吗？” “难道，你还认为自己是个人？！”唐天冷哼一声，丝尽不为所动，“别忘了你父亲是怎么逝世的！也别忘了子午会对你做过的一切！” “哈哈！我父亲是怎么逝世的？”彭璇忽然仰天大笑，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也变得狰狞起来，“唐天啊唐天，我父亲难道不是逝世在你的枪下么？你还有脸站在这里提示我？” 唐天停住了，转瞬想起彭璇没等到曲流弱给她送往案情报告，就已经离开了特调局驻地，现在看来子午会埋下的这条线，可真够深的啊！ “怎么不说话了？你难道不筹备解释一下吗？”彭璇的这句话几乎是哭喊出来，她一直在逼迫自己忘掉唐天，也想忘掉父亲逝世在唐天枪下，可终极她却创造两样都是那般刻苦铭心！ 看着眼前面容扭曲的彭璇，唐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下意识取出香烟点燃，略带些许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抽起闷烟。 特殊事件调查局最新章节第183章孤身赴会网址： 第184章 进退两难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184章进退两难包间的隔音效果很棒，安静下来后唐天才创造屋里竟然听不到丝毫噪杂，只是在一片逝世寂的气氛下，他反而有些悼念起刚才的重金属音乐，或许这也是人类的通病之一吧？ “唐天，我可以不在乎你杀了我父亲的事实！由于我真的忘不掉你！我父亲已经逝世了，可你还活着啊！假如为了给他报仇要杀逝世另一个我爱着的男人，我做不到！”彭璇打破了安静，她激动地快步走到唐天跟前，丝尽不顾唐天的躲闪，一头扎在他的怀中，“你知道吗，从安港市离开后，我才创造一个事实，就在我给你心理暗示的同时，我自己也深陷其中了！我忘不掉关于你的一切！每每闭上眼睛，我甚至感到鼻间还残留着你的气味！” 唐天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她，由于他创造自己的身材变得瘫软无力，包间里布满着一种淡香，在推门而进的瞬间他就已经中毒了！ “就算不为了我，想想你的前女友！你还爱着她吗？”彭璇创造唐天丝尽不为所动，看向自己的眼力更是写满了怒意，尽管心痛如刀绞，却还是提及了自己最不愿提及的女人，“安港市精力病医院是你亲身带队捣毁的，你还记得在地下室的创造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唐天深吸了一口吻，他强压着心中的恼怒，尽可能让自己的语调保持平缓。 “子午会早就看中你了！他们没筹备杀逝世你，你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考验你明确吗？！”彭璇的表情非常复杂，语速反倒更快了几分，“你前女友跳楼后，子午会拿到了她的样本，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想想那些罐子里的克隆器官，我们可以让她回生的！我不在乎你的心到底有我多少，别和子午会反抗了好嘛？” 克隆？唐天浑身一震，他想到了当初彭璇驾车坠海，在汽车残骸中找到的肌肉和内脏碎片，那些东西十有**是克隆技巧搞出来的假象吧？想到这里，他的眼力深处涌现出一抹希冀，却是很快就回于安静。 他不是三岁小孩，克隆技巧现如今并不成熟，他不信任国家的气力都没措施完整突破的瓶颈，依附子午会这种歪门邪道又怎么可能做出突破？或许他们的确可以克隆出人体器官，的确可以克隆出神经较为简略的动物，克隆一个活生生的人尽无可能！ “你拿什么让我信任你！”唐天的语气更加缓和了下来，他在心里估算了一番从设定完定时发送到现在，差未几有二十分钟左右，也就是说自己再拖延三十分钟，项宇就有可能带人赶到现场。否则就凭自己现在浑身瘫软的样子容貌，就算把枪递给自己，也没气力扣动扳机！ 彭璇听出唐天语气的变更，不由得心中一喜，急忙开口道：“我们已经有成功的先例了！我父亲现在正在造就皿里，只需要再过几年，他就可以在造就皿内被催生至四十岁左右，我知道你为了追查前女友跳楼已经等了六年，再等几年很难吗？” 唐天听了这话只想放声大笑，这简直是最滑稽的骗局！克隆器官和肌肉很轻易，只需要利用生长至成熟期较为短暂的动物作为载体即可，可直接克隆一个活人岂是那么简略的？先不说从胚胎到胎儿所需要的时间，就算成功造就出克隆胎儿，短短几年时间就能催生至四十岁的状态？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恐怕也只有被子午会彻底洗脑的人才会坚信不疑吧？ “别跟我说这些多少年后的事情！我就想知道当前眼下！”唐天为了拖延时间，不得不装出一副急切的样子容貌，“你告诉我，假如现在开端进行克隆，需要多久能够看到初步成效？” “三个月！”彭璇坚定不移地开口说道，“就在前天，我父亲的克隆已经完成了初步阶段！胎儿一切特点正常，只需要持续应用营养液进行催生即可！” 唐天一愣神，听彭璇的意思，她亲眼看到了“陆安”的克隆胎儿？难道子午会真的已经将克隆技巧发展到了这种程度么？ “你不信任？”彭璇有些着急起来，跟唐天说了这么多，她的情绪也已经逐渐稳固了下来，她之前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句句肺腑，唯有一点向唐天隐瞒了本相。 时间回到数个月前，当彭璇沉浸在父亲被唐天枪杀的哀哀中时，彭娟通过网络接洽上她。在网络聊~天~室里，彭娟声称自己是子午会的成员，并且保证子午会有能力救活已经逝世亡的陆安，作为交换条件，彭璇必须参加催眠师培训打算，并且说服唐天参加子午会！ 彭璇为了一丝盼看而选择信任彭娟，当她亲眼目睹子午会用所谓的克隆出“陆安”胚胎后，就彻底陷进痴看无法自拔。 就在前天，“陆安”的胎儿状态彻底牢固后，子午会再次提出要挟，假如彭璇不能在一周内说服唐天放弃对金阳市子午会权势的持续调查，那么就会结束对“陆安”的克隆！ 而这，才是彭璇按照子午会供给的剧本接洽上唐天的原因所在！ 也正因如此，当彭璇创造唐天将信将疑的时候，她甚至生出了一个猖狂的决定，她要带唐天往看看“陆安”！ “走，我带你往一个处所！”彭璇站起身来，她用手拉着唐天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可能将唐天扶持起来呢？脚下一软就带着唐天一起翻滚在地，她的后脑磕在对面沙发的棱角上，眼前一黑就陷进了昏迷之中。 唐天同样摔得不轻，却要比彭璇荣幸太多，只是脑袋重重地撞在地板砖上，固然很疼神志却更加苏醒起来。他意识到彭璇之所以能够在这种淡香中保持体力，很有可能是提前服用了抗毒的药品。便努力用酸软的胳膊支撑着身材，艰巨的在彭璇身上翻找起来。 也不知道是彭璇粗心大意了，还是唐天走了狗屎运，还真让他从彭璇的手包里找到了标注着奇怪符号的玻璃瓶，里边装着三颗白色的小药丸。 看着眼前的玻璃瓶，唐天只迟疑了几秒钟，便是一咬牙狠心倒出一颗药丸咽下，等药丸下肚唐天只感到胳膊仿佛失往了知觉一样，最后的一点气力也被掏空了，身材再次跌倒的同时，手里紧攥着的药瓶铛啷啷滚落至沙发底下。 就在唐天半醒之际，他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紧接着便是敲门和推门而进的声音。朦胧之际，他看到了那个带着疤的面庞，是领自己过来的黑衣人！ 黑衣人先是紧张的探了探唐天的鼻息，创造唐天还有呼吸后这才长出了一口吻。紧接着他转头看向同样倒在地上的彭璇，眼力中闪过一抹复杂，竟然反手解开了腰间的皮带！ “王八蛋！”唐天心中怒骂着，他已经想到了这个家伙要干什么，可偏偏浑身瘫软实在无力禁止。 “你疯了？！”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唐天没有气力抬开端，只能看到门口涌现一双穿着高跟鞋的细腿。 “你忘了老黑是怎么逝世的？没活够就老诚实实把他俩装车上送走！”女人的声音带着怒意，更多的却是一种异样的关心，仅从这点断定，她跟这个刀疤脸黑衣人的关系就非同寻常！ 就在唐天做出这个断定的同时，腹部忽然传来一阵绞痛，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刚才吃下往的药丸压根儿不是什么解药？而是要人命的玩意儿？！ 就在唐天担心的时候，随着腹部绞痛的加剧，他惊奇的创造身材的酸软逐渐减缓，气力正在缓慢恢复！ 趁着那刀疤脸跟门口女人对峙的档口，唐天用刚恢复一点点气力的右手摸向后腰，很快就触摸到枪支特有冰冷触感，捉住枪柄的同时，唐天尝试着用力握了握，断定自己恢复的这么点气力足够扣动扳机，眼中立即多出几分杀意！ “二姐！你烦不烦啊？上边只说着男的必须活着，可没说这女的不能动啊！”刀疤脸粗着嗓子冲女人喊道，本来这女人是他的二姐，听着意思似乎还是血亲的那种？ “我让你别动就别动！女人，有的时候比男人更危险！”刀疤脸的二姐缓步走进房间，她蹲下身子将手凑到彭璇鼻间，“还好，只是昏迷过往了！” “我……”刀疤脸还想说些什么，他二姐竟是霍然起身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 “我说的还不够明确吗？”女人的声音进步了数倍，“滚下往开车！尽快把他们送走，这可是烫手的山芋碰不得！” 刀疤脸怂了，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嘴里碎碎念叨着什么。唐天没能听清，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此时房间里只剩下那女人，自己的机会来了！ 趁着那女人再次蹲下给彭璇检查伤势的时候，唐天拼尽刚恢复的那点气力，一个翻滚来到女人身边，右手瞬间拔枪抵在女人的后腰处。 “你没中毒！”女人惊声喝道。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唐天如此说着，深呼吸了几口蓄力，将手枪换到左手，右手环着那女人的脖颈，“你最好老诚实实配合我！慢慢站起身来，千万别玩什么幺蛾子！你打弟弟的那一巴掌阐明你是聪慧人，应当不会赌我的枪里没有子弹吧？” “兄弟你是个硬茬，千万别激动，看走眼了我认栽！”女人倒是王老五骗子的很，很配合地缓缓站起身来，任由唐天的胳膊勒着自己的脖颈，“我弟弟马上就回来了，假如你杀了我你们也走不了！不如各自退一步如何？” 特殊事件调查局最新章节第184章章进退两难网址： 第185章 脱险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185章脱险唐天没时间跟这个女人空话连篇，彭璇来跟自己见面的同时，子午会确定还安排有后手！现在确当务之急是带着彭璇离开夜来香酒吧！ “我不想伤害你，但是这建立在你能诚实听话的条件下！”唐天勒着那女人脖颈的右手稍微放松了些，“给你弟弟打电话，让他筹备好一辆加满油的车，启动状态扔在酒吧门口，这不难吧？” 女人面色几经转变，终是缓缓取出手机给刀疤脸打了电话过往。尽管放走唐天会带来很大的麻烦，可和生命相比较，孰轻孰重她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唐天听到电话里刀疤脸固然不甘心，却还是答应了女人的请求之后，看向瘫倒在一边的彭璇，“你架着她送我们上车，枪里装的可是实弹，千万别想着做傻事！” 在生命的要挟下，女人很屈服地架起瘫软的彭璇，也幸好彭璇并不算重，这要是换成成年男性，唐天就只能先顾着自己了。 考虑到酒吧环境实在太乱，为了避免刀疤脸趁乱夺枪，唐天请求那女人带着自己从后门离开酒吧，顺着酒吧外边的小巷道绕回正门口。由于持枪的左手遮挡在唐天和那女人的身材之间，一路上固然碰到几个醉醺醺的男女，却也没被创造异样。 刀疤脸带着十几个保安正站在门口，他们旁边停着一辆白色的越野车，“车子给你筹备好了，放了我二姐！” “瞎嚷嚷什么？别人报了警可别怪我！不想让你二姐送命，就老诚实实站远了！”唐天却是丝尽不惧，从刀疤脸看待这个女人的态度就足以看出，这家酒吧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女人在经营，只要这个女人控制在自己手里，就不怕刀疤脸等人乱来，“往打开车门，把彭璇先弄进后排！” 在唐天的逼迫下，那女人拉开车门，将彭璇送进后排后一脸苦涩，“大兄弟，你看我可都按你说的做了，是不是可以放过我了？” 唐天没有说话，枪口依然顶在她的后腰，先是探头扫视车厢内部，断定没有躲着人这才放心的用枪逼着她走到副驾旁边，“从副驾挪到驾驶位开车，这个间隔我可以闭着眼打爆你的脑袋，所以千万别作逝世！” 听到这话，女人的心里顿时一阵紧绷，她本认为把这个煞星送到门口就脱险，毕竟这里可是市中心肠带，想必开了枪会引来什么成果，这煞星心里明确得很！ 可现在一听唐天要让她往开车，心里那点底气瞬间泄了七分，这要是将车开到了郊区，自己的生逝世可就真的完整捏在别人手里了！ “别跟我磨叽！也别跟我说不会开车！”唐天将枪口往上抬了抬，声音中多出几分狠戾，“今天这事儿没得商量！诚实开车送我们走，或者被我一枪打逝世，你自己选吧！” 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女人浑身一个冷颤。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这么多年来在金阳市以女子之身撑起这家夜来香酒吧，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往了，可眼前这位却让她有些看不透。 迟疑了几秒钟后，她决定不往寻衅唐天的忍耐极限，屈服地弯腰钻进副驾驶，然后艰巨地挪动到驾驶位坐好。 唐天见她系上安全带后，双手很聪慧的放在方向盘上，并没有做出任何小动作，这才放心的钻进副驾驶，将车门拉上并且锁好，“往城郊开！我感到安全了，就放了你！” 女人没敢做声，老诚实实地朝着市郊方向开往。 眼看着二姐开车离开，刀疤脸也是急了，他一巴掌抽在旁边保安的脸上，“还他娘的愣着干啥？赶紧上车追啊！” “良哥，大姐头还在人家手里啊！咱们这追上往……”挨打的保安苦着脸开口劝告，追上往很轻易，可追上往的成果如何她真不敢赌！ “车里还有多少油？”刀疤脸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二姐尽对不能失事，假如二姐没了他们这些随着二姐混饭吃的全部都要饿逝世！ “满箱！大姐头在人家手里，我们没敢在油量和发动机上动手脚，不过，车上有定位！”另一名保安急忙凑过来，取出手机调出一个粗糙的界面。 看着手机上的界面，刀疤脸思索了几秒钟后做出决定，“开车过来，咱们远远的随着，别让他们创造应当问题不大！” 就在这帮人开着三辆越野车紧随其后朝着市郊跟踪而往的同时，项宇收到了唐天定时发送的短信，考虑到唐天现在或许不方便接听电话，项宇也就没接洽唐天，而是给曲流弱打了个电话让她先往夜来香酒吧看看情况，挂断电话后总感到有些不放心，干脆将江永胜也派了出往协助曲流弱。 而这个时候，在唐天的胁迫下，那女人已经开着车子上了环城高架，眼看着间隔市郊是越来越近，更是提心吊胆，抓着方向盘的手也开端有些发抖。 “好好开车，说不杀你就不会伤害你！”唐天看出这女人的异样，生怕她由于手抖而做出某些毛病的操作，要知道现在的车速稳固在八十多码，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儿一车人怕是一个活口都剩不下。 “你是夜来香酒吧的老板？”唐天感到懂得一下夜来香酒吧到底跟子午会有着什么样的接洽很有必要，索性就把这辆车当成了审判室。 “告诉你也可以，但是你能先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吗？”女人实在搞不懂唐天到底是什么门路，她更想不明确唐天为什么在那屋里呆了那么久，却偏偏没有中毒？ “你现在没资格向我提问，聪慧人在提问之前，会先搞明确自己的处境！”唐天没心情跟她扯淡，持枪的左手微微抬高，在她可视领域内晃动着。 余光看到唐天的动作，女人立即选择诚实答复，“我只是明面上的老板，酒吧的股东不是我！” 这个答复跟唐天预感的相差不大，想要在市中心肠段开一家类似于夜来香这种规格的酒吧，背后没有点复杂的资金支撑傻子都不信的。 “我也懒得一句一句问你了，说说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唐天说完这话，指了指后排昏迷着的彭璇。 “我只知道彭小姐要在酒吧里见一个人，屋里的迷香也是彭小姐自己带来的，还交代我们必定不能进往。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个股东安排的，具体事项是小良跟彭小姐在安排！”女人心里咯噔一下，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产生了，今天晚上的事儿处处透着古怪，本来她就不愿意搀和进来，奈何自己的话并没有多大分量。 “这个股东是谁？”唐天立即追问道，或许顺着夜来香这条线，也能查出些东西来。 “这个我真不能说，就算你杀了我，我都不能说！”女人忽然硬气了起来，她很明确背后那些人的手段，不说出来顶多逝世自己一个，说出来不但自己活不了，跟自己相干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唐天微微眯起眼睛，他从女人的脸上看出了些许端倪，那是发自灵魂深处的胆怯，她知道的确定不止口头上这么点东西！ 可是，如何让她开口呢？直接逼问显然不太可能，手里这把枪顶多要挟到她的生命，可很多事情往往要比逝世更加可怕！ 就在唐天思索的档口，后排忽然传来一阵低吟，彭璇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第一个反响就是将自己的衣服全身高低检查了一遍，这才稍微松了口吻。 “唐天？你……”等彭璇弄明确自己正在一辆行驶的汽车里，又看到副驾驶座位上的唐天之后，不由得大惊失色，“你刚才昏倒过往是装出来的？” 唐天没有答复彭璇的话，抬头看了一眼高架上的路标，对开车的女人性：“前边路口下高架！” “唐天！答复我的问题！”彭璇的声音更高了几分，她现在只感到胸口堵得慌，唐天刚才昏倒假如是装的，那岂不是阐明他对自己一直心有戒备？ 想到这里的时候，彭璇显然忘记了自己对唐天所做的一切…… “我是不是装出来的很重要吗？”唐天表现的非常平庸，今天跟彭璇见这一面，尤其是房间里的迷香，让他对彭璇的观感直接降至冰点，“你处心积虑地把我骗出来见面，处心积虑地给我下毒，我要是真的昏倒过往，会是个什么下场？” 彭璇没话说了，她的心坎同样纠结，一方面想要让陆安“回生”，另一方面又实在不舍得伤害唐天，可到现在她才明确，不知不觉之中，已经亲手将唐天送出了自己的世界…… 车里的气氛瞬间变得逝世寂，唐天一时间也没了心情审判开车的女人，他在思考一个很严正的问题，是带着这两个女人一起回队里，还是放走这个女人，带着彭璇放长线钓大鱼？ 假如选择牵前者，自己会非常安全，而且涌现毛病的可能性非常小，最不济也可以随着夜来香女老板这条线持续调查下往。可假如选择后者，风险会增大很多，但获得的利益就是自己可能有机会直接接触到子午会的决策层，而不仅仅是从外围展开调查。 一时间唐天有些迷茫起来，甚至有一种给曲流弱打个电话商量一下的激动。 就这样看着窗外飞快后退的路沿，等车子从高架下路口匝道驶出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反正夜来香的问题自己已经通报给项宇了，项宇那边的人手想要清查一下夜来香酒吧，时间上应当还是很充分的，自己拼一把随着彭璇这条线持续查下往，就即是是额外的收获了！ 特殊事件调查局最新章节第185章脱险网址： 第186章 我们打个赌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186章我们打个赌就这样沉思着，唐天等车子开到偏僻的郊外路段后，就让那女人靠边停车。 “你可以走了，怎么回往自己想措施！”唐天下车走到驾驶位门前，手中的枪口全程对着那女人的额头，对付这种能够在男人堆里混起来的女人，不警惕一点尽对会摔大跟头！ 女人走远后，唐天快速钻进驾驶位，持续往前开了几公里后，随便扔在路边就架着彭璇拦下一辆出租车返回了市区。 刀疤脸一行人从定位信息上创造唐天所乘车辆结束十多分钟，担心二姐失事而加速赶到现场，等他创造车内空无一人而暴跳如雷的时候，唐天已经带着彭璇回到渔政港口四周。 左右观瞧了一番，唐天不得不选择之前曾住过的小旅馆，在老板复杂的表情下再次开了一间双人间住下。 “现在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好好聊聊了！”唐天端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盯着正处理后颈伤口的彭璇。 “没什么好聊的！我知道你恨我，既然被你捉住了，尽管拿我往邀功吧！”彭璇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她非常明确自己的处境，说到底自己是个贼，而坐在对面的唐天却是警察！ “邀功？别闹了！”唐天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彭璇，你并没有参与太多子午会的犯法事实！而且，作为一个吸收过高级教导的人，你难道对现如今的医学程度，没有一个清楚的认识吗？” 见彭璇没有任何表情，依然麻痹的用湿巾擦拭着后颈，唐天的声音不自觉的加大了几分，“好，我们退一万步说，就算子午会真的控制了克隆技巧，真的可以将克隆出的‘陆安’胎儿在三五年内催生至成年，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陆安还是你的父亲陆安吗？基因和身躯都可以用克隆技巧克隆出来，可记忆和灵魂呢？！” “彭璇，你学过心理学，你应当很明确人类最复杂的，最无法复制的就是思维模式、人生经历和个人情绪，难道你认为克隆技巧可以将这些通通克隆出来，然后像是拷贝电脑系同一样，粘贴到克隆出来的‘陆安’脑袋里？” 说到最后，唐天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可彭璇依然我行我素，慢条斯理地将伤口清算干净，用纱布包扎起来。 唐天愁闷地点了根烟，大口大口的抽着，他还真就想不明确了，为什么大多数普通人都想得通的道理，受过高级教导的彭璇，偏偏钻进牛角尖走不出来了？ “你说的我都明确，但是你明确我的感受吗？”彭璇放下纱布，双眼通红的看向唐天，“我不在乎什么思维模式，什么人生经历和个人情绪！我只想让我的父亲活过来！哪怕只是一个拥有我父亲全部的陌生人！” “我们做一个交易，或者说打个赌如何？”唐天感到换一个方法，彭璇吸收起来应当会更轻易一些。 交易？打赌？彭璇不太懂得唐天的意思，索性就那么看着他等他持续往下说。 “子午会让你接洽我，确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替他们往做，这一点毋庸置疑吧？”唐天慢条斯理地将香烟掐灭，等彭璇点头后持续说道，“那么，我们的交易内容就是，你现在可以给子午会的人汇报，就说我愿意替他们往做那件事情，但是请求只有一个，以最快速度将‘陆安’催生至5岁状态，并且让他以苏醒状态和你见面！” 彭璇眉头紧皱，她想不通唐天为何提出如此请求。 “你不用懂得，只需要考虑我丢出的赌注对于你而言是否划算！”唐天看出了彭璇的怀疑，却是没给她沉思的时间，“假如子午会真的能够将‘陆安’催生至5岁状态，并且让他以苏醒的状态和你见面，哪怕由于长期处于造就皿中，记忆和智力都相当于刚出身的婴儿也算你赢！我就按照约定帮子午会往做事！” “那假如我输了呢？”彭璇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头脑，她很明确唐天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既然他提出了这个交易或者说赌局，就有着赌赢的把握！ “很简略，跟我回特调局自首！你没有参与太多犯法事实，加上有自首表现，顶多就是服刑三五年，以你的年纪来说三五年时间后重新做人不难！”唐天这番话发自肺腑，尽管彭璇多次对自己下“黑手”，可是站在彭璇的角度上讲，她本质上不是一个坏人。 听完唐天的下文，彭璇非常纠结，理智告诉她这个赌局尽对是个坑，就按照唐天今晚的表现，即便自己赢了他也不太可能履行赌约，可偏偏感性却让她急切的想要答应下来，或许从心坎深处而言，自己也不太信任子午会能够回生父亲的说辞吗？ “另外，有一件事我必须郑重其事地告诉你！”唐天见彭璇面露迟疑，他索性取出手机登陆了特调局的内部服务器，将关于陆安逝世亡的结案报告调了出来递给彭璇，“这是市局盖章复核的结案报告，假如你还有一点理智的话，分辨真伪对你来说应当不难！” 彭璇本不愿意往接唐天的手机，可鬼使神差地还是将手机给接了过来。当她看完手机页面上那盖着红戳的结案报告后，全部人再一次陷进了沉思。 她很明确这份结案报告是真的，在岭山镇的时候，她看到了太多子午会的邋遢勾当！ “好！我和你赌！”彭璇擦干眼眶中打转的泪花，将手机换给唐天。唐天点了点头，他想要安慰一下彭璇，却又感到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对彭璇而言都是二次伤害。索性就那么干坐着什么也没说。 “给我一根烟！”彭璇逼迫自己保持冷静，心里却是阵阵闷疼，接过唐天递来的烟和火机，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根，取出手机发出一条短信，“我告诉他们，你被我成功催眠了，等会儿会有人过来接我们，你别露馅！” “好，我会注意的！”唐天心中暗喜，彭璇的配合会让自己接下来的调查事半功倍，毕竟佟宁说过，子午会对催眠师非常器重，如今彭璇已经沾上了犯法事实无法清洗，这会让子午会对她更加信任。 “你记住，在子午会看来，我既想让父亲回生，又放不下对你的情绪，所以按照这个逻辑推算，我将你成功催眠后确定会做些什么，你明确我的意思吗？”彭璇的眼力略有闪耀，她忽然有了那么一个激动，做不到天长地久，那就曾经拥有吧！ 唐天听了有意抗拒却又感到彭璇的分析挺有道理，子午会不是那些小打小闹的乌合之众，这个组织里不缺谋略高手，想让他们彻底信任自己已经被彭璇催眠，的确演戏要演全套。 “别怪我没提示你，按照原打算接你离开的方法就是走海路，他们来的会很快！”彭璇见唐天面色阴晴不定，不由得开口催促道。 正如彭璇所说，唐天还没想明确呢，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彭璇立即面色一凛，转头看向唐天时才创造他已经装出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容貌坐在床边。彭璇立即起身将唐天的外套脱下胡乱扔在一边，把他的皮带解开一半耷拉在腰间。 做完这些后，彭璇又多看了几眼总感到不太像那么回事，索性在唐天的脸上脖子上胡乱印了几枚唇印，又将自己的衣服扯乱，这才起身朝着门口走往。 等彭璇忐忑不安的打开房门，一个穿着皮衣的男人直接走了进来。 “呦？倒是打搅了你们的好事！”男人脸色轻浮地瞟了一眼呆滞的唐天，又用别样的眼力扫视着衣着不整的彭璇，不由得咧嘴怪笑起来，“要不，他没来得及做的事情，我来帮他完成？别怪我没提示你，夜来香失事，上头已经很不耐心了！” “你敢吗？别忘了我是催眠师！”彭璇冷着脸将衣服收拾整洁，转过火逝世逝世盯着皮衣男，“另外，别怪我没警告你，712号船刚逝世了不少船员！” 听到这话，那男人面色顿时僵硬起来，无论是可怕的712号船，还是彭璇的催眠能力，他是一概不想懂得！咧嘴嘴想解释什么，毕竟没敢持续作逝世，收起了脸上的轻浮开口转移话题，“那个，他还有自主举动能力吗？要不我背他？” “不用了！”彭璇也没跟他过多纠缠，走到唐天跟前，替他将皮带重新系好后，抬手打了个响指，“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 唐天很配合的从混混沌沌中苏醒过来，却是双眼直勾勾看着彭璇，站起身紧随其后。 “咕噜”皮衣男咽下一口唾沫，他这会儿只感到后背一阵冰冷，他之前没少听人说起催眠师的能力有多邪门，但是从未亲眼看到过催眠师出手，可如今亲眼目睹了彭璇的“能力”后，不由得毛骨悚然起来！一边带着彭璇往外走，他这心里暗自做出决定，从今往后看到催眠师必定绕着走！这种能力太邪门了！打个响指就能让人乖乖的随着走，那要是对着自己打个响指，让自己往跳海呢？ 实在，跟在皮衣男身后的彭璇同样心有余悸，得亏这厮不太懂催眠才会被自己给吓住，不然刚才还真不好结束！不过如此也好，回往后他就不会乱嚼舌头，子午会那边应对起来会更简略一些。 唐天没心情揣摩这些有的没的，他一边假装成被催眠的状态木愣愣的跟在二人身后，眼睛的余光却不停的瞟向四周，想要看看子午会在海上的交通工具到底是什么。 可是任由唐天怎么寻找，海面上波涛涌动，除了那些用缆绳固定在岸边的渔船之外，没有任何船只停靠在岸边。 特殊事件调查局最新章节第186章第我们打个赌网址： 第187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187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在唐天暗自纳闷的时候，皮衣男站在海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也没见他对着手机开口讲话，只是拨通号码后稍等了几秒钟就直接将电话挂断。 皮衣男的电话刚刚挂断，港口附近的海面忽然喷出几股水流，一艘民用观光潜艇缓缓浮出水面。 潜艇！唐天心里那叫一个郁闷，他忽然想明白了很多关键点！之前琢磨金阳市这边的走私渠道究竟如何打通的时候，虽然料到可能是走的渔船海路，却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海面之上，如今看来子午会肯定不会只有这么一艘潜艇！ 而且，潜艇这种东西在近海肯定会被海警的声呐扫到，他们必须有一个伪装用途的公司！ 想到这里，唐天心里一阵火热，这么一来自己只需要找出金阳市拥有观光潜艇的旅游公司，请求海警方面监控这家公司的潜艇航海轨迹，十有**就能找出子午会在海上的走私渠道！ 唐天很想给项宇发短信提醒一下，可现在的情形之下不允许他有任何小动作，那皮衣男虽然被彭璇给唬住了，可这不代表他就毫无警惕性。小瞧了子午会的任何一个成员，所需要付出的很有可能就是生命的代价！ 就这样，唐天默默记住这个发现，老老实实的跟着彭璇顺着浮梯进入观光潜艇之中。 因为是民用的观光潜艇，所以这艘潜艇的体积并不大，比中巴车还要更小一些，船舱内更是只能乘坐四到六名乘客，下潜深度估计不会超过五十米。 等唐天在彭璇身边坐定，那皮衣男或许是为了讨好彭璇赔罪，主动凑上来帮唐天将安全带系好，这才陪着笑脸坐在他们的对面。 彭璇对此显得非常淡定，这说明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乘坐这种观光潜艇了，唐天现在更好奇的是这艘潜艇到底会带自己去什么地方？是某个近岸海岛？还是某个近岸的隐藏据点？ 或许是因为今夜海风较大的原因，潜艇下潜到大概三四十米的深度后，以缓慢的速度前进着，透过舱体上圆形的钢化玻璃可以看到，海里不时有鱼群游过，若不是正处于危险之中，唐天觉得这海水下还真别有一番风味。 一开始的新鲜感过去后，唐天就觉得有些枯燥煎熬起来，彭璇还可以闭上眼睛假寐，自己却需要装出一副仍处于被催眠状态的模样，呆呆的坐在那儿眼睛都很少眨动，一时半会儿还好说，可一直保持这样的面部表情就需要很强大的定力了！ 就在唐天备受折磨的时候，曲流弱已经抵达了夜来香酒吧。因为项宇给她说的是先调查情况，所以曲流弱干脆就伪装成出来买醉的客人，进入酒吧后要了一杯鸡尾酒，端在手里四处走动观察情况。 因为担心曲流弱在酒吧遇到危险，江永胜也是一路急赶，等他赶到夜来香酒吧，刚将车子停稳就看到刀疤一行人，簇拥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女人绕过正门往后门方向走去。 江永胜很想跟上去看看，却是顾及曲流弱的安危，只能强忍着当一回独行侠的冲动，按部就班的走进酒吧找到正在四处转悠的曲流弱。 “有唐天的消息了吗？”曲流弱见到江永胜后，也没心情跟他客套，直接问起唐天的情况。 江永胜苦笑着摇了摇头，“那小子这次口风很紧，别说我了，就连项队给他打电话都是不接！” 曲流弱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唐天的犟驴脾气跟项宇是越来越像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行了，说说这酒吧的情况！老唐也不是三岁小孩，他能保护好自己！”江永胜不愿意让曲流弱过多担忧唐天，索性用工作岔开她的思绪。 曲流弱也知道这个道理，她调整了一番心态后，从手机里翻出许志伟刚发给她的夜来香酒吧资料。 “嚯？老板居然是个女人？”江永胜只看了第一页就愣住了，在他想来这种规模的酒吧老板应该都是有些背景的男人才对，可等他仔细往下看到照片的时候，却是当即惊呼，“这女人我刚才看到过！一群保安簇拥着她往后门去了！” “后门？”曲流弱低声重复着江永胜的话，她觉得唐天刚给项宇发短信让特调局针对夜来香展开调查，这酒吧的女老板就回到酒吧还是从后门进入，其中定然有蹊跷！ “要不，你先出去在车上等我，我从后门摸进去看看情况？”江永胜觉得还是优先确保曲流弱的安全比较靠谱，否则的话，且不说项宇会不会放过自己，单是唐天那边自己就不好交代。 曲流弱也知道自己动手能力远不如江永胜，留在酒吧里反而会让江永胜分心，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那我去车里等你，如果情况有变你就直接往停车场跑！” 江永胜点头后亲自将曲流弱送出酒吧，确定她钻进驾驶位，并且将车门锁死后这才放心的朝着后门摸了过去。 不得不说，江永胜这货真不愧是武警特战出身，饶是脚步飞快却没发出半点声音，等他摸到酒吧后门边上的拐角处，站在后门负责把风的两名保安仍然在抽着烟小声议论。 “你不困啊？” “困？别闹了兄弟，今晚肯定睡不了了！大姐头被人绑走耽搁了出货，指不定惹出多大的麻烦，你还有心情睡觉？” “也对，今晚说不定要搞事儿，咱们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江永胜听到这里，心里多少有了些猜测，这俩人口中的出货铁定不是什么合法东西，说不好就跟正在查办的走私案有些关系！ 想到这里，江永胜也懒得管三七二十一，侧步向前迈出，腰间猛然发力一记侧踢结结实实踹在一名保安的脖颈上，两眼一黑就啥都不知道了。 另一名保安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搞蒙了，刚反映过来准备按动胸前挂着的对讲机，江永胜的身影已经来到了跟前！ “你……” 江永胜可不会跟他废话，那保安只说出这么一个字，就觉得后脖子一麻整人瘫软在地失去了知觉。 搞定了这两名保安，江永胜很谨慎的将他们藏在黑暗的角落里，还特意拎起几袋子垃圾遮挡一下他们的身形，这才返回到后门跟前轻轻扭动门把手。 “咯吱……” 后门并未锁死，看样子是因为有人看守所以放松了警惕！江永胜心中一喜急忙闪身从后门钻了进去。 后门通道跟酒吧的大厅是完全隔开的，从这里进入后，江永胜没走几步就是楼梯间，通过楼梯往上走是包间区域，往下走一般都是仓库或者地下车库之类。 因为夜来香并没有地下车库， 所以江永胜断定这楼梯往下走应该是仓库，暗自思索了一番，也就顺着楼梯往负一层摸索着走了下去。 楼梯道里的灯光很昏暗，江永胜担心有暗岗就刻意贴着墙壁往下慢走，拐过楼梯间拐角面前是一道防火门，有亮光顺着防火门的门缝透出来。 江永胜小心地凑到跟前，趴在门缝位置往里边观瞧，才发现这里边的确是个仓库，入口处堆放着一些调酒用的伏特加威士忌之类，再往里则是一些通体纯白色的纸盒子，看大小应该不是酒箱。 就在江永胜想要推开防火门进去看看那些白色箱子到底装着什么的时候，楼梯道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心中一凛，江永胜的目光扫过周围，当即侧身站在楼梯道拐角的墙边，楼梯道漆黑一片，只要没有人像自己一样刻意躲在这里，就不会发现这里还站着一个人！ “小良，尽快安排兄弟们出货，这批东西在咱们手里多留一分钟那都是祸事！记得吩咐下去，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能私自拆箱，如果遇到检查哨就用老办法混过去！”一个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江永胜当即屏住呼吸。 “二姐，你就放心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兄弟们都清楚得很！”小良有些不耐烦了，这种话每次出货都要叮嘱一遍，自己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听到这里，江永胜已经基本上断定，这批货就算不是走私品，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东西，等那几人打开仓库的门走进去后，急忙抽身原路返回，外边的两名保安迟早会被发现，必须尽快联系刑警队到场查封，不然等这些货被转移出去想要再找到证据抓人就难了！ 接到江永胜的汇报后，项宇以最快的速度将情况转告给了孔森，并且郑重说明情况紧急请他尽快出警赶到现场。 孔森得知此事后，简直是正瞌睡呢有人给送了枕头，二话不说就带着专案组一众人赶往现场。 江永胜本来是准备等刑警队的人到了之后再动手，可是现场的情形却是没有按照他预料的那样发展，没等刑警队抵达小良，也就是那个刀疤脸，就发现后门把风的两名保安失踪了！ 将这个发现汇报给二姐后，二姐当即做出决断，先不去找两名保安，以最快的速度装货出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批货绝对不能在自己手上出事！ 在小良的指挥下，一辆冰冻厢货车停在后门，早就准备好了的保安们一拥而上，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将那些白色的箱子尽数塞进车厢里。 眼看这辆车就要出发了，江永胜和曲流弱交换了一个眼神，从车内掏出警灯粘在车顶，各自驾驶一辆车一前一后将那辆箱货车堵在了酒吧后门边上的巷道里。 “警察！放弃抵抗双手抱头下车蹲好！”江永胜双手持枪用车辆作为掩护，枪口指着箱货车的司机。 曲流弱的配枪给了唐天，所以她没有下车也没有将汽车熄火，警惕的盯着那辆箱货车的车尾，只要他露出倒车的迹象，就一脚油门顶上去。 事实上二人高估了箱货车司机的胆子，也高估了小良一众人的能耐，包括二姐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些箱子里到底装着的是什么，甚至那名司机还坚信自己运输的就是普通冰鲜鱼，至于为什么要在这家酒吧作为中转，那是雇主应该考虑的事情，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chaptere 第188章 拔出萝卜带出泥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188章拔出萝卜带出泥“警察同志，我这就是一车冰鲜鱼，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货车司机很委屈的从车上下来，第一次被警察用枪指着，让他心里很是忐忑，想要凑近点解释一番，却又碍于之前江永胜说的抱头蹲好，只能唯唯诺诺的走到离车大概三米多的墙边蹲下。 “老实蹲着别说话！误会没误会我不知道，但是我保证你这车里装着的绝对不是冰鲜鱼！”江永胜也被这司机的举动给逗乐了，寻思着抱头找墙角蹲下的动作倒是熟练，等会儿得查查这厮是不是还背着其他的案底。 “同志，我们是有免检资格的，这是免检证书您看看？”二姐不敢让小良去跟江永胜交涉，生怕因为他的脾气把本来就剑拔弩张的事态搞的更加恶劣。 “免检资格证？”江永胜嘿嘿一笑，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这种东西糊弄一下渔政还行，特调局可不管你劳什子免检不免检的，“你有什么证都没用！老实的挨着墙边蹲好！” 在黑洞洞的枪口威慑下，这帮人非常温顺的听从了江永胜的命令，一个个愁眉苦脸的蹲在墙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又等了大概十多分钟的样子，孔森的专案组和缉私大队的警力一同赶到了现场，先是由专案组的人负责给二姐一干人做简单的登记和问询，缉私大队的警官动作熟练的打开货车车厢，对那些白色的保温盒进行拆箱检查。 这些保温盒的顶层的确放着一层冰鲜鱼，可是冰鲜鱼下边却是用防水袋装好，并且排列的整整齐齐的电子元件！ 这些电子元件小到国外的服务器芯片，大到电脑主板显卡应有尽有！ “好家伙，这涉案金额可不少啊！光12核的cpu就有几百片！按照市场价来算这一箱子就是十几万！”缉私队的警员啧啧称奇，这等规格的走私他们已经很少遇到了，一般都是海关出入口靠人员夹带的方式走私，像这种成规模成产业链的走私集团，还真是他从警一来头一次遇到。 “这只是很小一部分！根据我们的情报，眼前的这些东西可能只是百分之一二！”孔森也是深感振奋，多日以来案情毫无进展，今天的收获不亚于给所有警员打了一根强心针！ 江永胜却是没心情听孔森等人感慨，他和曲流弱对视了一眼，快步走到孔森跟前，“孔队长，我们的一名队员至今下落不明，所以，我希望能尽快对这些犯罪嫌疑人进行审讯！” 孔森听了这话也是一愣神，他并不知道唐天私自调查的事情，还以为特调局这边只有江永胜和曲流弱负责夜来香案情调查。 “这样，缉私队的驻地离这边最近，咱们干脆也别回专案组了，直接把这些家伙送去缉私队，在缉私队进行审讯！”孔森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当即对接下来的审讯工作作出了调整。 征求到缉私队的同意后，车队浩浩荡荡的开进了缉私队大院内，尽管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专案组和缉私队都不约而同的决定，连夜展开对这些犯罪嫌疑人 的突击审讯。 在两方合力之下，审讯工作只用了三个小时就基本完成了，可是当大家坐在一起将审讯记录彼此传阅的时候，都傻眼了！ 二姐坚称自己就是一个职业经理人，只对夜来香酒吧的日常工作安排负责，至于说这批货的事儿她是压根儿不知道，完全是幕后的股东在一手操办。 至于说那些保安和司机的供词，除了个别地方有些许出入，大部分内容都和二姐所供述的情况相吻合。 “这不扯淡么？！他们肯定是提前串通过口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个个都说的头头是道，一牵扯上幕后的股东，更是推脱的干干净净，更可笑的是，一个酒吧的女老板声称自己只是职业经理人？”孔森气的吹胡子瞪眼，“安排警力继续熬他们！什么都不问，强光灯开到最亮，不说清楚不许睡觉！我看他们谁撑得住！” “老孔，这样不太合适吧？”缉私队的队长面露为难，真要是这么搞，跟严刑逼供有什么区别？到时候别再让人抓在把柄倒打一耙，可就冤大了！ “合适？对付犯罪分子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们又没严刑逼供，咱们陪着他们熬！”孔森的脾气彻底被激发了出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时候他还在县局任职，那会儿每天的工作就是跟各种犯罪分子斗智斗勇，虽然很累却过得非常充实，调任到市局之后，因为负责的工作范围不同，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上阵对犯罪分子进行审讯了，“我亲自负责那个女老板，你们也给我盯紧了，睡着就只给我弄醒，一定要尽快问清楚安港市同志的下落！” 在孔森的坚持下，缉私队的队长不得不选择妥协，早点弄清楚这批走私电子元件的来路和去处，对缉私队也有莫大的好处。 于是乎，二姐一众人彻底遭了秧，led的大灯如同小太阳一样刺眼，想要闭上眼睛假寐一会儿，审讯的警员却偏偏弄出各种动静来让你实在难以入睡，最不济的几个保安只坚持了两个小时不到就一五一十把知道的全都撂了出来。 从这些保安口中得知了关于唐天的情况后，曲流弱的心情非常糟糕。当初在安港市的时候，她还曾为彭璇的死而感到惋惜，可如今来看，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彭璇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从目前的审讯结果来看，这些人的确不知道唐天的下落，他们说唐天很有可能弃车后用其他交通工具离开了金阳市，至于躲藏在哪个郊区就不好说了！”孔森也有些头疼，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唐天孤身离队到底是何用意？是独自调查案情？还是因为受到了蛊惑？如果是前者，唐天现在的处境一定非常凶险。如果是后者……，孔森不敢往下想，后果太可怕了！ “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又不方便跟我们联系！”江永胜不相信唐天会被子午会蛊惑，或者干脆加入了子午会为恶，虽然和唐天认识不过一个多月，可他相信唐天绝不会放弃信仰！ “关于唐天的情况，我们还在进一步确定中，这是那个女 老板的基本情况，你们来看一看！”孔森没有接话，而是将一份根据那些保安的口供整理出来的资料，放在了桌子上。 曲流弱撩起散落下来的秀发，将脑袋里乱糟糟的情绪丢在一边，调整好状态后这才拿起桌面上的那份资料查看。 那名女老板本名杨淑芳，十三四岁就进厂打工，因为拥有一副魔鬼身材和具有欺骗性的面孔，很快就认识了一些附近的混混头子，一来二去也就踏上了给人“看场子”的灰色道路。 杨淑芳天生就非常精明，在看场子的同时，跟着一众“江湖”人士学会了很多歪门邪道的营生，从此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不但傍上当地一个混混头子，当上了大嫂，更是跻身酒吧管理阶层。 再后来，那名混混头子因为犯了事被抓了进去，就在一众混混认为杨淑芳会重新找一个混混头子傍着的时候，她化名芳姐当上了夜来香的老板！更是从老家叫来了几个“亲戚”心腹，将夜来香酒吧牢牢地握在手里。 从那以后，芳姐的名号在金阳市夜场圈子内逐渐响了起来，夜来香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幕后股东到底有多少个，这些被杨淑芳从老家叫来的心腹都说不上来，只知道杨淑芳隔三差五就要去某五星酒店找股东汇报近期的经营状况，对其他就一概不知。 “关于杨淑芳的情况，我认为那个刀疤脸曾良肯定知道的更多一些！”孔森见众人都传阅了一遍后，再次开口说道，“但是这个家伙也是最顽固，抵抗情绪最深的！我甚至怀疑他身上背着其他的案子！” “说到其他的案子，我觉得那个司机也值得深查一下，他蹲墙角的动作太熟练了！”江永胜随口说道，案情分析什么的他压根儿一窍不通，寻思着案情分析不行，那就给其他人提供点调查方向呗？ “你闭嘴！”曲流弱满头黑线，那司机跟杨淑芳一众人八竿子打不着，完全属于雇佣关系，就算有问题，也可以丢给刑警慢慢查，根本不值得在这种时候为了他而分心费神。她忽然想起唐天对江永胜的定义，行动的时候叫上江永胜如虎添翼，案情分析的时候信了江永胜的邪自毁长城！ 江永胜表示很受伤，但是自己的建议被忽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索性耸了耸肩帮坐在一边喝茶不吭声了。 “好了，小江同志的提议我们会慎重考虑的，现在还是先回到眼前的案子上！”孔森也有些尴尬，他不太习惯特调局成员之间的交流方式，索性直接转移了话题，“我觉得仅仅依靠熬着，想打破刀疤脸的心理防线会非常困难，大家都想想办法，尽快的撬开他的嘴！” “要不，我去试试？”曲流弱站起身来，之前的审讯过程太过枯燥劳累，孔森考虑到她是唯一的女性，就没有让她参与审讯过程。 “也只能如此了！换个人换个思路，不行的话咱们挨个儿轮番上！”缉私队队长点头同意，漫长的拉锯战已经耗尽了他的耐心，要不是碍于条例纪律，他恨不得给这帮社会渣滓几个大耳光！ chaptere 第189章 曾良的爱恨情愁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189章曾良的爱恨情愁得到孔森和缉私队队长的允许后，曲流弱简单整理了一下警容就走进刀疤脸所在的审讯室，在踏入审讯室房门的瞬间，她的面色变得如同冰块一样寒气四溢。 缓慢的走到审讯桌跟前坐下，曲流弱没有开口问询哪怕是年龄姓名之类的简单问题，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刀疤脸。 刀疤脸眼角肌肉细微的抽搐了几下，他从曲流弱身上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之前负责审讯他的都是男警员，尽管面色严肃庄重，在他眼里却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足为虑，可眼下曲流弱冰冷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见刀疤脸刻意躲闪自己的目光，曲流弱心中一阵冷笑，还以为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还不是外强中干的蜡枪头！ 没去管曾良的躲闪，曲流弱依然用这种冰冷的目光盯着他，足足十几分钟后才转头对着一边的审讯记录员开口说道：“把灯光调弱点吧！都到这份上了，折腾他干嘛啊？” 这声音在记录员听来略显淡然，可传到曾良的耳朵里，却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触，就像是看待将死之人那样，一股子怜悯滋味。 “干嘛啊？继续照着呗！老子都没怂，你们怂个啥？”曾良梗着脖子叫嚣，他想用这种方式来冲淡心中的恐慌， “啪”记录员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喊什么喊？这是什么地方？给我老实点！” “行了，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也懒得问了，你按之前那些人的流程随便问一下然后记录下来我拿去交差，反正这人已经定性了！”曲流弱依然冷淡的说着，这让曾良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拼命的蹦着，别人压根儿就没把你当回事！ “姓名，年龄，民族，这些刚才也问了你不少遍了，别让我挨个儿问，自己说吧！”记录员也被曲流弱的态度感染了。 此情此景之下，曾良的内心那叫一个煎熬啊，他很想问问曲流弱口中的已经定性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却又觉得自己不能妥协，这一切都是为了诈自己开口。 “聋了？听不到我在问你？”记录员终于火了，之前的审讯过程中，虽然这个曾良很不配合，可是这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还是会开口老实回答的，可现在呢？问他话就跟没听见一样？换做谁不恼火？ “行了行了，为他发火不值当！”曲流弱拉住有些暴走的记录员，转过脸直盯着曾良，“之前给了你不少次机会，但是看你这意思摆明了不准备要，那我们直接干脆点，我帮你写个审讯记录，你自己按个手印签个名就算了结了！” “凭什么啊？我什么都没说，你哪来的审讯记录？信不信我上诉你们知法犯法捏造审讯口供！”曾良觉得自己抓住了对方的把柄，言语不由得更加嚣张起来。 “知法犯法谈不上，但是上诉我们捏造审讯口供，你怕是没机会了！你那些同伙推到你身上的罪行可不少，估摸着怎么判决都是个死刑立即执行！”曲流弱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咂了咂嘴润唇后继续说道，“而且，你那个二姐可是配合的很，你跟股东暗中达成协议，以夜来香酒吧作为中转据点，从事非法走私活动，涉案金额之大堪称金阳市首例，你觉得，这些罪名挨个儿套下来，你还有机会上诉吗？” “不可能！她不可能这么对我的！”曾良顿时慌了，他宁可相信那些同乡全都背叛了自己，也能接受自己被股东丢出去当替罪羊，却无法接受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出卖。 “没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曲流弱的声音依然平静，“仔细想想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吧，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呢？亦或者，你以为自己的情深意切，就能换回点什么了？我不得不说你天真的可爱！” 曲流弱这话一说出口，曾良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他跟着杨淑芳的时间不短了，正如那几名同乡所说，他根本不是杨淑芳的亲弟弟，而是曾经的情弟弟罢了！ 那个时候，杨淑芳还没有成为夜来香酒吧的老板，而是傍着个有些势力的混混头子当“大嫂”，可大嫂又岂是那么好当的？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杨淑芳将曾良叫到了金阳市，平日里就帮她处理一些私活，比如说某些想要走同样道路上位的女人之流。 一来二去的，杨淑芳跟曾良的关系就变得复杂起来，平日里为了掩人耳目就以姐弟相称，倒也一直相安无事。 可自从杨淑芳成为夜来香酒吧的老板之后，在曾良看来完全跟换了个人一样，不但总是跟他保持距离，而且决不允许他逾越半步。 不仅如此，因为曾良最值得信任，所以平时杨淑芳去跟股东汇报情况的时候，都是由曾良充当司机和保镖，如此一来一些龌龊的交易对曾良而言自然就谈不上什么秘密了。 对于这些事情，曾良一直都是默不作声的选择视而不见，可现在被曲流弱直接揭开伤疤后，回想起来自然是更加咬牙切齿。 “想明白了？”曲流弱一副玩味的模样，右手支着脑袋，用怜悯的目光扫视着眼前曾良脸上的数道疤痕，“回过头想一想，你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傻对吧？瞧瞧你这一脸的刀疤，随便哪一道偏上一点，啧啧，你这条命应该就没了吧？” “别说了！”曾良忽然怒声喝道，他不愿意再去回想昨日种种，更不愿意再想起这些刀疤的由来。 曲流弱拦住准备开口呵斥曾良的记录员，她知道自己的语言攻势已经凑效了，眼下就看如何引导曾良心中的怨恨和不甘！ “你也就只剩下在这里嚎嚎几句的本事了！人家把你卖了个干净，你真准备替人兜底？我看了告诉你，杨淑芳的供词如果真的坐实了，不但她没事，你的那些同乡也顶多被关上十天半个月，你挨一颗枪子儿一死百了，他们可以继续在外边挥霍无度，到时候还会有王良赵良顶替你的位置，你真的甘心？”曲流弱站起身走到曾良的跟前，用复杂的目光反复扫视着他。 曾良低下头沉思不语，甘心？怎么可能甘心！自己凭什么抗下那些子虚乌有的罪名？凭什么替那个从来没有珍视过自己的女人去死？就算一开始对自己有恩，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替她当了多少刀？早就还清了！ “她自己就是夜来香股东之一！”曾良的声音很低，却是咬牙切齿充满了憎恨，“她用实际管理夜来香、直接参与走私中转运输以及身体作为交换，占据夜来香百分之五的股份，还有走私渠道的年终分红。” “其他股东你都知道多少？”曲流弱心中暗喜，却是不露声色地回到座位上，一副不太愿意多说话的模样。 “他们在金鹏商务会面，要么是十七号要么是十八号，听二……杨淑芳说，好像不同级别的股东见面时间也不同，她能见到的都是小股东，分管一些中转渠道的那种！”曾良不再有所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他们上边还有一个大股东，背后很有能量，当初她能成为夜来香的老板，就是因为那位大股东弄死了原来的老板！” 曲流弱当即心中一凛，看样子这个大股东应该就是子午会的人，抓住那些小股东价值并不大，充其量也不过是捣毁一条中转线路而已，想要彻底将这个走私渠道捣毁，一定要抓住这个真正的大鱼才行！ “这一批冷鲜鱼都是从三鑫海鲜加工厂运出来的，在仓库里停了有两天，好像是出了些事儿，这批货比较扎手所以杨淑芳才会急着早些运走清算掉！” “另外，三鑫海鲜加工厂的老板跟杨淑芳好像也有些关系，具体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见过他大半夜来找杨淑芳，而且进了她的房间！” 听到这里，曲流弱不由得一阵无语，这个世界还真挺小的，查着查着又绕回了起点！现在看来这个三鑫海鲜加工厂的老板，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啊！ “王彦凯来找杨淑芳多少次你还记得吗？”曲流弱当即开口问道，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王彦凯经常跑过来找杨淑芳，那就说明他对走私一事绝不可能一无所知！而且，梁月英的死很有可能就是替罪羔羊！ “我见过三五次，但是具体多少次我也不知道，自从她掌控了夜来香酒吧之后，就把我踢到了一边，很多事儿对我都防了一手！”曾良说到这里，面色变得狰狞起来，“杨淑芳手上沾着命案，晟哥被抓的事儿完全是顶缸，当年那个死掉的人是杨淑芳杀死的！” 听到这里，曲流弱就知道杨淑芳成为了一个关键，这个女人的心机简直深得可怕！能够让一个混混头子替她抗下罪责，能够让曾良这种人痴心不改的鞍前马后好几年，可真是好手段啊！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别的什么吗？别等我问，但凡能想起来的全都说了吧，在对你量刑的时候，我会申请对你进行减刑！”曲流弱如此说着，掏出手机给项宇发了个短信，让他那边查一查金鹏商务酒店的背景，尤其是明里暗里的老板到底是谁，负责管理的人又是什么来历之类。 眼看都说了这么多了，曾良也没有理由再隐瞒什么，索性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一五一十撂了出来，虽然大多数内容没什么实际作用，但是整理起来后还是可以作为佐证呈堂。 将这些尽数记录在案后，曲流弱忽然话锋一转，“在我们赶到之前，我的一个同事在你们酒吧发出了最后一条短信后失联，对此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啊？他是警察？”曾良楞了一下，因为他之前的态度非常抗拒，所以之前负责审讯他的警员并未问起过这个问题，而他一直认为唐天是“江湖”狠人，而且还是杨淑芳背后大股东想要招揽的那种。 “这事儿我是真不知道多少！”惊讶过后，曾良陷入了莫大的恐慌，如果这事儿解释不清楚，眼前这位女警肯定不肯善罢甘休！“当时杨淑芳给了我一张照片，就是那个警察的，让我在大厅等着，如果他来了，就卡着点带他去见彭小姐，我也没多想就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了！” chaptere 第190章 远洋货轮上的“安全点”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190章远洋货轮上的“安全点”“别说废话！后来呢？”曲流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心中的慌乱。 “后来？杨淑芳让我带人进去后，凑近点听听他们说的啥，我也照做了，但是没等我凑到跟前就听到里边有响声，推开门一看，那一男一女都倒在地上，而且那女的后脑勺还磕在茶几角上昏迷了过去！”曾良说到这儿，心里有些发虚，虽然他并没有对彭璇做出什么实际性的侵犯，可他也不是个法盲，他知道有一种罪名叫做强奸未遂！ “然后呢？”曲流弱不耐烦的催问，“别再让我催你，不然后果自负！” “唉唉！”曾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可以忽略掉了对自己不利的那一段讲述，“我寻思着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然后杨淑芳就到了，让我出去准备车辆送这俩去金鹏商务酒店。结果我这边车子刚准备好，保安就说杨淑芳被那男的劫持了！” “那男的太狠了，挟持着杨淑芳一直到郊外，刚让杨淑芳下车没往前多久就把车子扔掉了，我当时想找他报仇来着，结果也没找着人！” 说到这里，曾良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曲流弱的表情，确定这位姑奶奶没有太过动怒，这才继续往下说，“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他们弃车的地方属于近郊，那地方虽然偏僻，但是平日里出租车也不少！所以他们弃车后肯定是搭乘出租车离开的，你们警察不是可以联系出租车公司，调出出租车的行驶轨迹么？查一下不就清楚了！” 听到这话，曲流弱当即眼前一亮，这个工作若是让普通人去完成或许会很慢，但是许志伟那儿不是有自制的人脸识别筛选系统么？把视频数据导入进去快速播放筛选一遍问题应该不大！ 想到这里，彭璇快步从审讯室出来，将曾良的供词随手丢给孔森一众人，也懒得叫上江永胜就火急火燎的开车赶回了特调局的临时驻地。等她将新的发现跟项宇和许志伟说了一遍之后，才忽然想到调取出租车公司的行驶轨迹，以及出租车副驾驶上安装的摄像头，是需要当地刑警出示证明的！ 幸好这时候江永胜还在孔森跟前，项宇和孔森沟通过后，由孔森这边申请了一份协查证明交由江永胜带回，这才顺利的从出租车公司弄到了行驶轨迹和车辆内部监控视频。 剩下的事情交由许志伟负责筛选，项宇责令曲流弱和江永胜先去补充睡眠，随时准备按照许志伟整理得出的唐天二人下车地点进行调查。 就在许志伟操控软件对海量视频进行比对筛选的时候，唐天所乘坐的潜艇终于开始倾斜上浮。 “怎么换地方了？”彭璇透过窗口发现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不由得开口问道。 “刚才出了点意外情况，上边命令放弃之前的安全点，启用备用安全点！”皮衣男对着耳麦问询过后开口回答，“别多想，我可没胆量对你们下手！” “呵呵……”彭璇对此致以冷笑，依照她对子午会的了解，像皮衣男这种小角色自己就算弄死他，也顶多挨一顿训斥罢了，这是一个阶级等级森严的组织，高位者对下属有着很大处置权限，杀人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 等潜艇 彻底浮出水面停稳，唐天这才发现身处一艘货轮的后货仓中！ 就像是军用登陆舰那样，在货轮的后部进行了一番改装，看似整块的船板实际上是可以向两侧滑动打开的，当船板打开后这艘货轮的尾部就形成了一个浅水港。 “你们最好跟紧我，船上有个大人物，别触了霉头！”皮衣男严肃的交代着，虽然他也不知道船上待着的到底是什么大人物，但是自从加入子午会以后，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凡事谨慎小心点终究没错，而这也是他比同一批加入的人活得更久的原因！ 彭璇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没有当回事儿，催眠师在子午会组织内的地位很特别，只要不像佟宁那样太过傲然，一般出点小差错都会被一笑而过，毕竟催眠师太过稀少珍贵了。 唐天依然装作迷迷瞪瞪的样子和彭璇保持着两步的距离，在皮衣男的带领下沿着七拐八拐的通道来到一处舱室。 “上边的意思是，你们现在这儿住下，具体的安排可能要等等了，岸上出了点事儿！”皮衣男耸肩苦笑，“那些不靠谱的外围又惹了大麻烦，现在整个金阳市的缉私警跟疯了一样到处抓人！” 彭璇听了这话目光微凛，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也没跟皮衣男搭话，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就直接关上了舱门。 舱门关上的瞬间，唐天依然保持着迷迷糊糊的模样，用眼睛的余光在舱室里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针孔摄像机，这才当即软在床上，装疯容易可卖傻难啊！这一路都快把他折磨疯了，眼皮子跟灌了铅似的，这一闭上怎么都不想再睁开了。 彭璇也知道唐天这一路的确被折腾的够惨，帮他将被子盖好，就那么坐在一边默不作声。 “按照计划，我被你带过来后，子午会会怎么做？”唐天却是没心情睡觉，躺在床上闭着眼，低声开口问道。 “我只知道会有人和你接触，然后用你前女友的dna来诱惑你放弃对子午会进行追查！”彭璇说到这里，声音降低了很多，“他们好像希望你继续呆在特调局里，并且不断抛出不重要的枝枝叶叶来让你获得晋升的资本，至于之后需要你做的，我就不清楚了！” 唐天不由得苦笑，这可真是一步好棋！可以预见，如果按照子午会的剧本演下去，自己用不了几个月，就能在特调局混到跟项宇差不多的地位，然后由自己里应外合，把项宇架空，或者直接抹除掉，特调局就成了自己的一言堂。 如此一来，负责抓老鼠的猫就成了老鼠的属下，这可真是……，痴心妄想！ “别用这样眼神看我，这计划可不是我想出来的！”彭璇注意到唐天目光中浓郁的嘲讽，当即皱眉冷哼道。 “行了，咱俩也少说两句，趁现在睡会儿养足精神，等会儿相机行事！”唐天没有跟彭璇掰扯这种无聊的话题，说完这话就默不作声的假寐起来。 与此同时，许志伟那边的筛选也得出了结果，先是根据轨迹进行分析找到了唐天二人乘坐的出租车，然后从视频上得出唐天二人的下车地点。 “渔政码头！”许志伟喊了出声，和曲流弱一样，他也时时刻刻惦记着唐天的安全，如今找到了唐天的去向自然激动不已。 “去叫醒江永胜和曲流弱，你跟他们一起去！”项宇当即做出决定，虽然许志伟的技能不管在哪儿都能施展，但是让他跟着一起终究节省了传话的时间不是？ 在去渔政码头的路上，许志伟就黑进了渔政码头的监控系统，当曲流弱看到唐天架着彭璇走进那家小旅馆的时候，面色瞬间变得铁青起来。 “曲姐曲姐，你别激动！”许志伟赶忙切换掉了画面，扭头看向曲流弱，“老唐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他要是这么容易被拿下，你不早就成功了？哪里轮得到她啊？” 曲流弱刚要发火，可仔细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如此一琢磨，曲流弱的心情也就好转了不少，“你继续盯着监控，看看他们还在不在旅馆里！” 许志伟见曲流弱冷静了下来，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却是暗自嘀咕，幸好哥们机灵，要不然老唐可就要倒霉了！不过这哥们也真是不走心，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情去开房啊？ 就在许志伟犹豫不决要不要黑进小旅馆的监控系统的时候，画面里出现了那个皮衣男，当他看清楚皮衣男带着彭璇唐天从旅馆出来的画面后，不由得傻眼了！ “唉？老唐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迷迷瞪瞪的？” 听到许志伟的惊呼，曲流弱赶忙扭头过来仔细观察，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江哥，再开快点！”曲流弱下意识开口催促江永胜，仅从画面上来看，唐天十有**被彭璇催眠了！这女人果然是阴魂不散没安好心！ “我们再快也没用，这是四个小时前的视频，也就是说……”许志伟没继续说下去了，曲流弱不是傻子，这意味着什么她心里肯定非常清楚。 正如许志伟所想的那样，曲流弱顿时沉默了。 是啊，这是四个小时前的视频，也就是说唐天被催眠带走已经足足有四个小时，就算是开车那也离开金阳市范围了！ “他们往码头去了！”许志伟顺着渔政码头的监控一路跟进，很快就发现唐天等人站在了港口岸边，“奇怪，他们好像在等船？这么大的浪，什么船敢出海？” 带着满脑子疑惑，许志伟加快了视频播放速度，当他看清楚海里浮上来的潜艇后，整个人都傻掉了！ “不是吧？潜艇？过分了啊！”许志伟当即就郁闷了，这还怎么追查？潜艇一出海往水里一钻，往哪儿找去？海上也没有监控让自己调用啊！ 还是曲流弱反应的快，她略微沉思当即作出了决断，“小许，查一下金阳市哪个旅游公司有近海水下景观的旅游项目，或者查一下金阳市哪家公司拥有合法的潜艇执照！” 许志伟当即眼前一亮，急忙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顿敲打，很快就找出了相关的讯息。 chaptere 第191章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老江，先靠边停车，你们来看这个！”许志伟将一系列资料调出来整齐码放在桌面上，示意江永胜将车子停在路边也过来看一眼。 从之前二人的交谈中江永胜也听到唐天被彭璇带着上了游艇，这会儿面色同样难看。他将车子缓缓停在路边，然后凑到后排电脑跟前仔细扫视着桌面上的资料文档。 “源强渔业旗下的？”曲流弱看完资料后，面色很是精彩，之前对源强渔业的摸底调查还真没注意到，源强渔业旗下不但有大量的海鲜经销子公司，在这些子公司里竟然还交叉控股掌握着一家旅游公司。 或许是因为源强渔业在金阳市经营多年的缘故，这家旅游公司得到了很多便利，不但拥有自己的港口，更是拥有三艘观光潜艇，甚至还拥有一座用来供游客歇息娱乐的小岛！ “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去这座小岛？”江永胜凝重的指着桌面上关于小岛的介绍，“这座小岛距离海岸不算远，按照民用潜艇的航海速度来计算，大概有两个多小时就能从渔政码头移动到小岛附近！” “不可能！别把子午会想的太简单了！我们这么容易就查到的资料，你觉得他们会那么傻？”曲流弱当即否决了这个推测，在她看来子午会在海上肯定还有别的落脚点，从三鑫海鲜加工厂老板娘死亡的案子到现在位置，光是特调局已经查到的线索，十条有八条跟海岸有关，这说明这条走私渠道一定是依托金阳市漫长的海岸线构建而成。 而想要隐藏，并且长期运营这条走私渠道，子午会必须拥有应急处理能力，那么在海上肯定还有其他固定，或者是可移动的据点！ “货轮或者游轮？”许志伟顺着曲流弱的话当即想到了停泊在海面上的船只，正如他所看过的诸多影视作品那样，那些富豪们可以乘坐游轮出海娱乐赌博，那么子午会为何不能用游轮或者货轮充当可移动的据点加走私仓库呢？ “查一下金阳市注册在案的大型货轮游轮都有哪些！我们需要逐一分析！”曲流弱给许志伟安排完调查方向，自己也没有闲着，她掏出手机给项宇打了个电话，请求项宇跟孔森那边再协调一下，尽可能调派几名当地的刑警配合自己的调查行动。 “小曲，我必须提醒你们一点，这里是金阳市，你们的调查范围不要太过于扩大，这样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项宇有些头疼，随着调查的展开，他发现这个案子涉及面太广了，如果按照曲流弱的想法继续查下去，首先需要联系海警方面，调取这家旅游公司旗下潜艇航行轨迹。单说这一步，实际上已经有些越权了，即便有孔森居中调度，也会引起各方对特调局的不满，毕竟特调局现在的公开身份，是安港市的刑警分队…… “项队，我们没有时间了！”曲流弱没有跟项宇绕弯子，而是直接实话实说，“唐天现在的情况非常凶险！据我推测，他现在应该是置身于子午会在金阳市的某个海上据点之中。一旦他那边出了差错，很有可能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了！” “小曲，我希望你能够冷静一下！”项宇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唐天已经确认失联，如果曲流弱三人也在冲动之下做出某些过激举动，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冷静？”曲流弱第一次在项宇面前展露出自己的棱角，她的声音越发冰冷，态度也越发倔强起来，“项队长，这个电话我只是向你报备一下我们的调查方向！实际上即便没有孔森插手，许志伟也有能力从海警的系统里找到那份轨迹图！如果无法得到当地警方的配合，我们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去获得线索，并且跟进下去了！” 项宇静静地听曲流弱说完这些气话，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唐天是他亲自招进特调局的，仅从关心唐天安危的角度出发，他和曲流弱是同样的心情，可是自己站在如今的位置上，必须以大局为重…… “小许有把握不留痕迹么？”沉默了足有五六分钟后，项宇一咬牙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什么？”曲流弱一时半会儿没能转过这个弯来。许志伟却是听出了项宇这话里的端倪，当即从曲流弱手里抢过手机开口道：“放心吧项队！我可以通过ip跳转的方式，让他们的系统判定为内部登陆，加上我们所需要调阅的资料只是巡逻日志之类，并没有保密等级，所以被发现的可能性不足千分之一！” “好！你们放手去做！”项宇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跟着这帮小子们一起疯狂一把，特调局牺牲的警员足够多了！没必要再腾出来位置安顿唐天的灵牌！ “是！保证完成任务！”许志伟当即挂断了电话，他很清楚项宇做出的这个决定，意味着需要扛起多大的压力，自己这边越早找到资料并且安全删除痕迹退出，项宇高悬着的心就能早一秒落下！ 随着键盘敲打声响起，车内三个人都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电脑屏幕上跳动着的字符让氛围越发压抑。 “嗡嗡……” 一声沉闷的提示音响起，满头大汗的许志伟当即重重敲下回车键，桌面几十行的代码飞快闪烁数秒后，总算进入了海警系统的资料库中。 就在许志伟这边忙活着对比各种船只航行轨迹的时候，唐天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过来。 “彭小姐，执事要见唐天！”门外传来一个柔软的女音。 彭璇示意唐天恢复到被催眠的状态，自己则是起身打开舱门，门外站着的女人身着一件蓬蓬裙，看起来和这货轮格格不入。 “彭小姐，请您尽快准备一下，执事将在五分钟后会见唐天！”门外的女人很恭敬的微微弯腰，目光透过彭璇打量着坐在床边演戏的唐天。 “用不着准备，随时都可以！你带路吧！”彭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她知道最危险的时候来了，如果唐天和执事见面后谈崩，他们两个人谁都别想跑，全得被扔海里喂鲨鱼！ 跟在那女人身后走过漫长的舱室甬道，来到一间会议室门口。 “彭小姐，执事的意思是，只有唐先生可以进去！您需要在外边等候！”女人抬手拦住准备和唐天 一起进去的彭璇，“并且，执事让您解除掉对唐先生的催眠效果，他希望和清醒状态的唐天生好好聊聊！” 彭璇心中咯噔一下，这无疑是一次试探，如果自己做出解除催眠效果的动作后，唐天表现出的惊异和愤怒不够真实，那可就…… 尽管心中顾虑重重，彭璇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没有标签的喷雾器，在唐天鼻间喷了几下，然后抬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彭璇？！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唐天当即“清醒”过来，面部表情非常到位，将惊怒二字表现得淋漓尽致，更是伸手摸向腰间的手枪。 只可惜，没等唐天拔出手枪，那看起来柔弱的女人竟然闪电般的抬腿踹在唐天的小腹，会议室的房门随即打开，在唐天跌入会议室后再次紧闭起来。 “彭小姐，请您随我来，执事给您安排了休息的舱室！”那女人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再次恢复到平静的模样，冲着彭璇微微欠身。 彭璇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暗自祈祷着唐天千万不要出事，饶是心乱如麻却还是装作平静的跟在那女人身后，朝着休息的舱室走去。 再说被踹进会议室的唐天，刚从地上爬起身来，就看到一道幽蓝色的光束几经闪烁，一道人形投影逐渐清晰起来，看模样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你好唐先生，请允许我做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我是子午会金阳市分会执事邓棋，不要纠结这个名字的真假，因为名字本就是一个代号而已，你说呢？” “装神弄鬼！”唐天冷笑着直视那道投影，“费尽心机把我弄到这里，却又缩头缩脚跟个乌龟一样！” “哈哈！唐先生的言锋果然犀利，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被你激怒的！”邓棋丝毫不气，反而发出一阵轻笑，“唐先生你应该是知道的，随着你们特调局的步步紧逼，我们的很多部署已经被彻底打乱了，而这也是我提前和你见面的原因所在！” 唐天没有开口接话，他自顾自的拉开椅子坐在那投影对面的桌前。 “事实上，在很早以前我们就注意到了你，你拥有缜密的思维模式，拥有超乎常人的观察力，甚至我们怀疑你的眼睛结构和正常人类有所不同！所以，你被列入了观察者名单之中！”邓棋说到这里忽然咧嘴笑了笑，“哦对了，我得解释一下这个观察者名单的含义！” “我想随着你们的逐渐调查，应该也发现了我们组织成员的筛选模式吧？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包括我自己在内，所有得到子午会正式认可的成员，都经历了像你一样的黑暗时期，我们称之为蛰伏期！一个高贵而又坚韧的灵魂，将会在这漫长的蛰伏期中得到淬炼和升华！唯有如此才有资格加入我们！至于那些承受不了痛苦折磨而自暴自弃的废物，自然没有资格成为我们的一员！” 蛰伏期？唐天心中在冷笑不已，他觉得眼前这人跟疯子没有任何区别，将带给别人的灾难痛苦解释的如此高大上，还不是为了逃避良心谴责？ 第192章 沾满鲜血的“橄榄枝” 邓棋仿佛没发现唐天那夹杂着不屑和拆封的目光，依然自顾自的夸夸其谈着，“按照预定计划，你的蛰伏期至少还有两年。但是你太出色了，如果放任你继续蛰伏下去，不论是对你，还是对组织而言都是极大的损失！所以我们决定提前启用你！你可以站在窗边往外看一眼看，左侧是汪洋大海，右侧是险礁急流。是平步青云飞黄腾达，还是葬身鱼腹从此人间消失，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我的答案你没猜到吗？”唐天根本没有起身去看什么汪洋大海险礁急流，而是面带嘲讽的点燃了一根香烟，就那么敲着二郎腿玩世不恭的冷笑着，“我们之间只有仇恨，而且还是无法化解的那种仇恨，你现在跟我说启用，不觉得可笑吗？从我站在警/徽下宣读誓言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了是你们的天敌！即便是她没有跳楼而死，遇上你们做出的案子我同样会一查到底，因为我们行使着人民赋予我们的权力，那就必须维护人民的利益和人身财产安全！” “哈哈！果然是正义的好青年啊！”邓棋哈哈大笑，完全忽视了唐天言辞中的犀利嘲讽，“你说的这些，我听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我们和特调局是老熟人了，尤其是在你加入特调局之前，我们安排了另一个蛰伏者，只可惜那个时候的特调局就像是一个幼稚的，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他跌跌撞撞的追寻着我们的踪迹，无非是给我么增添了些许调剂罢了！所以，那个可怜的蛰伏者还没有等到被启用，就已经死在了他自己作死的道路上！” “哦对了！我没有记错的话，他跟你特别像！满口的责任使命和义务，可最终你看他得到了什么？一块没有名字的墓碑？还是一块不见天日的灵牌？连骨灰都无处安放啊！” 说到这里，邓棋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仿佛想起了某些过往，“年轻人，放弃那些所谓的使命吧！除了锦旗和几块破铜烂铁做成的勋章之外，使命还能给你什么？你买得起房吗？买得起车吗？且不说这些，单说你光荣牺牲了，你买得起十几万块钱一平方米，几十年后还得续费的墓地吗？！” “我需要吗？”唐天依然冷笑，心里却是啧啧称奇，这位邓棋执事的嘴皮功夫可真是了得，如果说彭璇的催眠是借助药物和人类的视觉来进行操作，眼前这位则是纯粹的语言洗脑！而且这种洗脑对大部分人来说很受用，尤其是刚听到这些歪理的时候，你会下意识的认为还真挺有道理的？ “你不需要吗？”邓棋的投影站起身来在会议室里走动着，步履越来越快，“瞧瞧你现在，浑身上下能掏出来一千块吗？存折里有五位数吗？再有几年你可就是奔三的人了，三十不立四十不富，你这辈子可就完了哦！” “别跟我扯这些歪理！”唐天不耐烦地摆手起身，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投影，“彭璇说，你们在复活陆安？” “嗯？”邓棋愣住了，按照原来的剧本，复活陆安的事儿，应该由他来告知唐天才对，不过转念一寻思他也就释然了。唐天在夜来香酒吧并没有被直接拿下，期间彭璇为了安抚和催眠唐天而透露一些消息出去也属于正常情况！ 想到这里，邓棋索性就直接承认了下来，“没错，陆安的克隆体已经成长到了七个月左右状态，再有一段时间就 可以从培养皿中转移出来培养了，如果你加入我们，你的女朋友同样可以复活！” “她已经死了六年了！”唐天缓缓回身坐下，面色阴晴不定，“你觉得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已经死了六年的人么？” 邓棋不太懂唐天这话的意思，但是很快就恢复常态，“唐天，你很优秀，你是我见过的，不！是子午会所有蛰伏者中最优秀的！所以无论你想要的是什么，只要你提出来那就有的商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们能给什么？”唐天准备赔这个邓棋好好玩玩，反正现在也无法脱身，索性看看能否套出点实用的。 “这个问题很复杂，我想以你对我们的了解程度，人体器官的第一代试验场地你已经亲眼目睹过了，而根据世界公认的医学常识，人类的大脑是人体器官中寿命最长的，也就是说只要你加入我们，只要脑袋还在你就死不了！”邓棋目光灼然，他不相信唐天会这么快就被打动，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明白的，反正唐天现在身困货轮，除非他长了翅膀能飞回去，否则还不是任由自己处置，也不怕他泄密。 “另外，我们还可以给你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以你的能力，从蛰伏期被唤醒后，只需要短短几个月的考验，就能直接转为执事！到时候你的级别和我平起平坐！哪怕是陆安王旗之流，在你面前都得规规矩矩的叫一声执事大人！” “想想吧年轻人，你现在苦苦执求的根本毫无意义！丢下这块鸡肋，等着你的将会是全新的世界！男人一辈子最喜欢的无非三样东西，钱财、权欲、美色，而这些恰好是我们最不缺的！” 唐天心中阵阵冷笑，表面上却是装出一副皱眉凝思的模样，双手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甚至因为颤抖几次都没能成功将香烟点燃。 邓棋透过面前的屏幕，仔细观察着唐天的一举一动，4k的显示屏中，唐天面部的每一根毛孔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会议室内陷入一片死寂，邓棋在等待，唐天也在等待，这就像是一场谈判陷入了僵局，任何一方率先开口就等于选择了妥协！ “你们如何证明不是在骗我？”唐天终于点燃了香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闭上眼睛感受着烟雾填满肺部而带来的短暂眩晕感。 “你只需要完成加入子午会的仪式，那么你就可以随时离开这艘货轮！而且……”邓棋顿了一下，仿佛在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当他再次开口的时候，眼睛里满是狰狞，“整个金阳市的子午会成员除了我之外，全部作为送给你的见面礼，包括我们苦心经营数年所积累下来的巨额财富，以及多达数十条大大小小的走私渠道，以及在金阳市富甲一方的十七名外围成员，这些都将成为你的功劳簿上的一串数字！这串数字足以奠定你在特调局不可动摇的地位！” 唐天心中骇然，他之前已经想到金阳市涉案人员绝对不少，却是没想到子午会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十七名外围成员，加上数十条走私渠道，金阳市的海岸线已经完全被这些蛀虫们凿穿了！ “哦对了！踹你进来的那个女人，你还记得吗？”邓棋见唐天面色阴晴不定 ，还以为他正在衡量利弊，当即决定再给他加一个筹码，“她出身书香世家，在国外留学的时候练就了跆拳道和柔道黑段实力，更为难得的是，她还从未被任何人染指过，这也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礼物之一，作为预备执事，你拥有对她的任意处置权！” 邓棋说完这些，看似稳操胜券，实际上内心却无比慌乱，作为一名区域执事看起来很是风光，可实际上在子午会内部真正的大佬眼中，顶多算个中层管理罢了！ 这一次金阳市事变，因为邓棋疏忽大意，特调局迅速打开了缺口，虽然没有获得实质性进展，却也斩断了不少走私线路的关键点，这让子午会高层非常震怒，如果此次启用唐天出现差错，等待唐天的自然是人间蒸发，可等待他邓棋的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听起来不错！”唐天沉吟良久，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如果再僵持下去就显得有些过火了，索性一把掐灭烟蒂，抬起头直视邓棋的投影，“但是我要求和地位更高的人谈！既然你说了，过了观察期我和你地位一致，由你来启用我这个蛰伏者，是不是有些不够格了？” “唐先生，你不要得寸进尺！”邓棋心中一凛，他怎么也没想到唐天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如果放在正常情况下，只要唐天这个定时~炸弹能够被解除掉，高层会很乐意抽空见他一面，好好安付一番。可现在金阳市已经成了一锅乱粥，高层不来倒也罢了，真要让高层亲至，看到金阳市的乱象，难免会对自己产生一些不好的看法，到那时候…… 想到如此可怕的后果，邓棋当即一个冷颤，他暗自下定决心，就算自掏腰包多付出一些代价，也要在不惊动高层的情况下，将唐天彻底收为己用，这样的话即便金阳市所有部署被放弃，自己可以美其名曰是主动放弃，而不是被特调局追查而导致全军覆没！ “得寸进尺？”唐天面色阴沉的晃动着脑袋，颈椎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脸上也挂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尊敬的邓棋执事，不要忘记了，我此刻的贪婪完全是被你勾起来的啊！我忽然觉得你的话很有道理，那些见鬼的责任和使命有个屁用！既然做出了选择，那我就必须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邓棋死死地盯着眼前屏幕，在这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此时的唐天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条刚被人从冬眠中唤醒，饥肠辘辘急切想要进食的毒蛇！ 这一刻，邓棋有些后悔了，如果一开始上报的时候，将计划定为铲除唐天这个子午会的眼中钉肉中刺，此时他只需要勾勾手指，会议室里就会充满神经毒素！虽然杀死唐天和招降唐天相比，功劳小了很多，可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骑虎难下。 “怎么？我的要求很难吗？这就是你口中的诚意？”唐天耸了耸肩帮，满脸冷笑重新坐定，“如果你觉得很为难，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至少我死了还能算是烈士！而你们被抓的时候，挨了子弹只能算死有余辜！” 唐天这话一说出口，邓棋彻底无语了，情况都已经上报上去了，现在杀掉唐天倒也不是不行！可一旦杀了唐天，上边的人肯定会另外派人过来调查核实，换做平时倒也没什么，可现在金阳市的烂摊子…… 第193章 金鹏商务 更何况，唐天一死，特调局那边肯定会疯狂报复！换做以前的特调局邓棋或许还真不放在心里，可自从项宇改变招人策略，不再注重出处，而是注重个人专长方向和实力之后，特调局的整体能力翻了几倍，即便没有唐天，怕是也能顺着现有的线索继续调查，邓棋可没做好跟特调局正面死磕的心理准备！ 要知道安港市那边的惨案可是历历在目，那个可怜的执事虽然逃脱了，可据说这会儿已经成为了蘑菇的载体，而且还是**的那种…… 思来想去，邓棋始终无法做出决断，唯有尽可能让表情显得平静淡然，“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我会吩咐下去，货轮上的任何人都不会干涉唐先生你的自由，这里距离金阳市海岸足有一百多海里，我相信唐先生不会选择近乎自杀的脱逃方式吧？” 唐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甚至不等邓棋继续往下说就自顾自的起身推开会议室房门。 “唐先生，请您回去！”刚才那个穿着蓬蓬裙的女人果然还在，她看到唐天推门而出，却没有从耳麦里得到邓棋的命令，当即侧身挡住了唐天的去路，全身上下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将唐天一脚踹回去。 “雪儿，不用拦着他！从现在开始，唐先生可以在这个货轮上自由活动，由你负责照顾唐先生的起居！”邓棋的声音从会议室里传了出来，说完这话后，幽蓝色的投影也就随之消散。 “唐先生，请原谅我刚才的唐突！”雪儿非常服从邓棋的命令，当即恭敬的弯腰向唐天赔罪。 说实在的，唐天是真的不习惯被别人如此恭敬，尽管无数次在梦里过一把皇帝瘾，可这现实中见雪儿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跟在身边，却总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 “你能不能不要跟的这么近？让我很不舒服！”唐天刚往前走没多远，终究没忍住扭头对着雪儿开口说道。 “对不起唐先生！邓执事的命令我必须严格服从！如果让您不舒服，您可以惩罚我！”雪儿虽然话语和行为非常恭敬，可那目光里却尽显对邓棋的忠诚。 唐天实在没话说了，他现在也算整明白了问题所在，说白了这个雪儿就是邓棋安排来检视自己的，说得好听点是照顾自己的起居，说的难听点，不就是软禁自己的看守么？尤其是这位看守的战斗力，貌似江永胜都不一定是对手…… “带我去见彭璇！”唐天没心情跟这个雪儿多费口舌，他现在只想找机会跟彭璇多了解一点子午会的情况，反正在邓棋看来，自己已经表现出了摇摆不定的趋势，属于待价而沽的状态，多了解一点实情不过分吧？ 如此琢磨着，唐天也就没避讳紧跟身后的雪儿，带着彭璇来到货轮的甲板上询问着关于子午会的一些细节问题，比如说子午会内部的等级划分等等。 就在唐天如履薄冰的同时，许志伟终于分析出两条可疑的航海轨迹。 说起来整个对比分析过程，还真有那么点运气成分在内。 因为对海警巡查日志不甚了解，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许志伟选择广撒网重点捕鱼的策略，将一大堆不管有用没用的数据全都给打包下载下来，然后用本地电脑进行筛查对比的程式运算。 可是长达半个小时的运算过后，许志伟才从软件得出的结论中发现，自己打包下载的日志资料距离现在最近的，也是八个小时以前了！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满头黑线，尤其是亲自操作的许志伟，在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辜负了项宇对自己的期望！ 万幸的是，当他再次进入海警资料库的时候，最新一批的日志资料刚刚回传入库！ 如法炮制将最新的资料写入到筛选软件中，许志伟这才发现两道航海轨迹非常可疑！ 其中一道是从近海的一处小岛出发，绕着金阳市海岸线转悠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后，回到了渔政码头后就没了动静，但是海警的检测日志上显示，这艘潜艇被判定为水下悬停停车。 第二道轨迹就更有意思了，按照海警的声呐雷达显示，这艘疑似悬停在渔政码头附近的潜艇再次出现，先是上浮了一次，然后加速朝着深海方向离港，在距离金阳市海岸大约海里的地方突然失去了踪迹。 许志伟本来准备以声呐信号消失的地方作为标点，以消失的时间作为起点，搜索随后和标点位置相重叠的所有航海轨迹。 可当他修改完筛选设定后，得出的结果却让人哭笑不得，因为标点位置恰好是金阳市各个海运公司必经的航道位置，前前后后足有不下十余艘大小轮船经过，如果全都跟进调查，别说是特调局的警力了，就算加上孔森的专案组全体折腾一宿，都别想整明白！ “这一艘潜艇十有**就是我们从视频里看到的那艘！但是眼下我们有了新的难题，声呐信号为什么会消失？是潜艇关闭了发动机进入悬停状态，还是他们依附在了其他的船只上？”曲流弱面色凝重，按照航海轨迹上备注的时间来看，这艘潜艇的声呐信号消失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前了！如果是前者还好说，实在不行还能申请安港市的特警部队直接出动直升机进行协助搜寻。 可一旦是后者，唐天现在的位置可就无法确定了！ 江永胜见许志伟和曲流弱都是面露难色，一时半会儿却又找不到头绪，不由得对着曲流弱开口说道：“先把情况汇报给项队吧！你和小许先回去，我留在渔政码头盯着，有情况咱们即时交互！” 江永胜的提议第一次被二人一致通过。一来三个人都耗在这里的确不是个办法，除了浪费精力之外毫无意义。二来么，江永胜是目前在场的三人中个体战斗力最强的，由他留下盯着码头安全系数要比留下其他任何一个人都高得多！ 等曲流弱和许志伟离开后，江永胜也不顾夹杂着海水的大风席卷，就那么站在码头放眼眺望黑乎乎的海面。他是多么渴望，当自己眨一次眼再次睁开的时候，能看到唐天出现在跟前…… 就在特调局上上下下陷入凝重之中的时候，孔森那边也没有闲着，一夜的时间根据曾良等人的供词，抓获了十余名和夜来香酒吧走私犯罪有关的人员，这些人要么是沿海渔村的渔民船头，要么就是大大小小物流运输公司的小头目。这样的人抓得再多也只能说捣毁了走私渠道的底层基石，孔森对此并不甚满意。 “今天是十三号，按照曾良的供词，杨淑芳会在十七号或者十八号去金鹏商务酒店和其他股东会面，我 觉得这是个机会！”缉私队的队长开口建议道。 这个问题孔森其实早就想到，如果今晚的抓捕行动没有闹这么大，或者今天不是十三号，而是十六号，还的确有不小的可行性。 问题是，抓捕行动已经搞得人尽皆知，十几辆警车在全市范围内来回抓人动静能小到哪里去？更何况今天才十三号，距离十七号还有四天，这四天的时间里夜来香酒吧的其他股东早就闻风而逃了！哪里还会傻乎乎的等着撒网抓人？ “老孔，要不说你死脑筋呢！”缉私队的队长苦笑摇头，“你想想看，如果你是这条走私渠道的掌舵人，你手底下的中层管理人员每个月都只有一次例行聚会的情况下，你会不会安排一个或者多个紧急联系方式，以用来应对没有到聚会时间，却有不得不通报的突发情况？” “你的意思是……”孔森眼前一亮，如果真如他所猜测那样，这事儿还真能搞！ “没错！咱们先做通杨淑芳的工作，然后做出一个曾良或者其他谁带着杨淑芳从转押途中逃走的假象。这样处于自保也好，处于提醒他人小心也好，杨淑芳都有了使用紧急联系方式，要求提前召开例会的理由！”缉私队队长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嘶！不对！你我都忽略掉了一个很重要的关键点！” “嗯？什么关键点？”孔森仔细回忆了一遍所有犯罪分子的供词，却并没有抓住什么漏洞。 “金鹏商务酒店！”缉私队队长抓起孔森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将其推到桌子的正中央位置，“老哥你来看，这是金鹏商务酒店，在咱们金阳市也属于拔尖儿的档次了，所以一些公众人物比如网红命星之流，但凡来到金阳市大部分都会选择入住在金鹏商务，这也导致了商务酒店门口常年有狗仔队蹲守！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选择在金鹏商务酒店召开例会，说明这个走私团伙根本不怕这些股东被人拍下？”孔森挠了挠头，这绕来绕去的，实在有些搞不懂缉私队队长到底想说些啥，“不是你等等！你是不是想说，这个金鹏商务酒店很有可能有问题？” “对喽！而且我觉得有很大的问题！”缉私队队长双目闪烁着精光。 “我看你是太累了，无论是曾良的口供，还是其他几个保镖的口供来看，杨淑芳去金鹏商务酒店的时候，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们很担心酒店方面知道聚会的真实意图，如果酒店跟他们有牵连，他们至于这么小心翼翼的？”孔森觉得缉私队队长肯定是神经过敏了。 “可那些供词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啊！”缉私队队长梗着脖子跟孔森辩论了起来，“万一那些家伙就是抱有侥幸心理，想要混淆视听扰乱咱们后续调查方向，好给幕后黑手时间捞他们出去呢？” “再说了，老哥你想想看，当年咱们的老前辈都知道敌后斗争的时候，尽量少开会，开会也要打一枪换个地方，更何况现在这些搞走私的家伙们呢？他们不但不怕被狗仔队拍下来，搞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新闻。反而将每次的例会都安排在金鹏商务酒店，这就说明幕后的黑手有信心，在金鹏商务酒店被发现并且被围堵的情况下，安全的将这些人依次撤离！”说到这里，缉私队队长越发激动起来，“虽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断方向，但是我认为推断属实的可能性最起码有百分之八十！” 第195章 忽悠遇上忽悠 冰狼见此终是松了口气，和唐天的谈判远没有预料的那么轻松，可也正因为如此，让他觉得这一切都很真实。如果唐天一上来就抛出足以让自己心动的诚意，那自己就要怀疑这些“诚意”里到底藏着多少陷阱了！ “我和特调局失联之前，已经查到了夜来香酒吧老板和子午会关系密切，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足有……”唐天说到这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八个小时！所以，我无法保证这八个小时里他们又查到了多少，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即便你们不选择放弃，金阳市的组织成员绝对保不住多少！” 说到这里，唐天注意到冰狼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这厮肯定开启了录音或者录像功能，就凭自己已经说的这些，就足以构成泄密罪来论处，但是唐天并不担心，因为他心里有了一个更大胆的计划。 “以上这些，当我做出决定后就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是我要说的是另一条线！”唐天略微顿了顿，站起身一边往饮水机边上走去，一边继续开口忽悠，“之前在岭山镇我们查没了一批医用器械的事情，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嗯，不过那批医用器械就算找回来也没用了，克隆技术最近有了新的进展，那些器械已经无法满足实验所需要的精度了！”冰狼并不知道唐天到底想要说什么，但是他认为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唐天，不要总是挑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来说。 “不，我要说的是整条线！”唐天慢条斯理的接了一杯温水，慢吞吞的一口一口喝下半杯后才继续开口，“你们的手法很高明，抹去了那批器械的生产批号和型号，但是你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国内的生产厂家根本不会对市场出售如此精密的器械，也就是说这批器械百分百是走私进入国内的！所以，特调局有一批人已经赶赴国外进行调查这批器械的来源，你知道的，国外厂家对专利之类的非常在意，所以根据生产所需要的专利来寻找，或许会很费事，但是找到的可能性很大！” 冰狼听到这里，眼睛里不由自主的带上些许凝重，如果真如唐天所说这样，被特调局找到实验器材设备的来源，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刚想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你们特调局有几个人我心里很清楚，无论是队长项宇，还是其他几名成员目前都在金阳市，你们哪来的人手去国外调查？而且这样的调查属于违规的吧？”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唐天嘿嘿一笑，目光中带出几分嘲弄神色，“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特调局真的只有我们这几个人吧？特调局在编制上是一个局级单位，可是项宇的职务 是什么？队长！还要我继续往下说么？” “说下去！”冰狼两眼放光，本来这个环节的目的，仅仅是录下唐天泄密的证据作为初步要挟，可现在看来，自己要收获意外之喜了！ “抱歉，在看到你们的诚意之前，我只能说到这里！”唐天两手一摊，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别怪我说一半藏一半，毕竟据我所知，子午会可不讲什么信用，你们只在乎利益，不是吗？” “很恰当的分析！”冰狼并不否认，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个事实，他扭头对着身后交代了一番，这才正色继续道，“抱歉，我需要去安排一些事情，关于你想看到的诚意，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你很快就可以返回金阳市重新参与调查，我们会安排专人和你联系！” “就这么让我回去了？你就不怕我上岸后反咬一口？”唐天故意卖拙，他要确定冰狼的智商到底是不是和自己猜测的一样。 “反咬一口？”冰狼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从桌上拿起一个移动硬盘，在镜头面前晃了晃，“你是个聪明人，就别装糊涂了！说出这些话后，你觉得自己还有回头的余地吗？唐执事，子午会欢迎你的加入！” 唐天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冰狼竟然直接把话给挑明了，这让他早就酝酿准备的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当即转为苦笑，“我担心自己高估了你的智商，但是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了，这手阳谋我很佩服！” “承让了唐执事，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对我进行试探，否则，尽管我非常看好你，也会对你做出惩戒！子午会的规矩很森严，你回头可以好好拜读一下！”冰狼如此说罢，也就直接关闭了视频影像，他需要去安排验证唐天的所说是否属实，虽然他也知道验证能够得到回应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甚至，从潜意识里冰狼已经完全相信了唐天所说的话。因为特殊事件调查局的名头太具有欺骗性了，在国内几乎所有的官方机构的名字，都有着对应的等级规定。 比如说，某某研究所，和某某研究院的等级是完全不同的，局和队的区别更是天壤地别！ 也正是如此，冰狼当即推翻了之前子午会对特调局的断定，什么只有一个行动队是因为找不到足够的合适人才？全都是扯淡！国家机构想要找人填充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现在听唐天隐晦的说明之后，冰狼更愿意相信特调局里还有一个隐藏着的“局长”，除了项宇领导的这一支行动队之外，应该还有其他更加隐秘，从未暴露在子午会视野范围中的调查队或者行动队！ 想到这里 ，冰狼的内心一片火热，当即命令邓棋加快速度让唐天看到子午会的诚意，在他上岸之前一定要问清楚关于特调局其他行动队的情况。 另一方面，冰狼也安排了一道后手，那个在邓棋看来完全就是“玩物”的雪儿！这个女人其实并不简单，看似是子午会随机分配给邓棋用来拉拢唐天的媒介，可实际上却担负着双重使命。 首先，雪儿的首要任务是要让唐天尽快相信她，并且充当起唐天和子午会之间信息交互的媒介。其次，安排雪儿在邓棋身边也是别有用意，这个邓棋在金阳市经常搞一些小动作，上边的几个大佬已经非常不满了，奈何这位邓棋背后有人撑腰，除非雪儿能够拿到让他背后之人无话可说的证据，否则想要将邓棋抛出去很难！ 而现在，冰狼觉得唐天的出现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借拉拢唐天为由，让雪儿在邓棋撤退的时候破坏快艇发动机，故意让他被唐天抓获，这样一来唐天所能够拿到的功劳更大了一份，冰狼也算不负所托解决掉了惹来太多不爽的邓棋。 “啧啧，这小子还真是个福将！当年没看错你！只怪岁月蹉跎逼着你我都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啊！”冰狼的呢喃有些索然，他想到了多年以前的一幕幕，那个时候的自己和唐天一样满怀雄心壮志，可现实却给了自己狠狠的一记耳光！ 唐天并不知道冰狼和邓棋之间的恩怨，但是他很清楚一点，自己和彭璇的安全暂时不需要担心了，只需要等着这艘货轮或者是货轮后舱里的那艘潜艇，将自己二人送回岸边即可。 至于说冰狼口中会让自己看到的诚意是什么，唐天也颇有些期待，不管过程如何，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将金阳市的子午会余孽抓捕归案，这个结果还是好的嘛！ “你看起来很开心？”彭璇在船舱门口等到了从会议室回来的唐天，她注意到唐天的脸上竟然挂着笑意，不由得开口问道。 两人似乎也很有默契，并没有在船舱里待着，而是一边说一边走上了甲板。 “我们的命保住了，这难道不值得开心？”唐天故意大声说道，同时用目光提醒彭璇，注意跟在自己身后的雪儿。 彭璇不是个傻子，当即注意到了唐天的暗示，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露出些许倦容，“那就好，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绝对不能露面，等我拿到冰狼承诺的诚意后，再想办法安顿你！”唐天如此说着，却是转过身看向雪儿，“你呢？邓棋有没有给你下达指令，接下来要怎么做？” “冰狼大人交代过了，从现在开始 我只接受您的命令，邓棋的执事资格已经名存实亡了！”雪儿恭敬地回答着，心里却是犯起了嘀咕，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何德何能，能够让一向眼高于顶的冰狼直接联系自己，并且再三叮嘱放弃掉对邓棋的监视和试探，一心一意获得唐天的认可和信任。 唐天略显惊诧，他看得出来雪儿此时的态度和之前有很明显的转变，如果说之前的雪儿只是碍于邓棋的命令才对自己毕恭毕敬，现在却是有了实质性的转变，欠身的幅度也大了不少。 “你用不着惊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很快就会成为执事阶梯上的一员，并且有在短期内进阶到监理的资格和潜力，所以对冰狼来说，你不单单是手下那么简单，或许还会是未来的盟友和伙伴！”彭璇到底是在子午会待得久了些，这其中的门路知道的自然更加清晰，“再者说，邓棋已经是一枚注定被抛弃的棋子了，雪儿妹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跟着一艘破船一起沉没呢？” 彭璇的话让雪儿面色一白，这话看似没毛病，可架不住有心人的解读啊，万一让唐天以为自己是有奶便是娘的人，后果简直太恐怖了！更可怕的是，唐天显然更愿意相信这个叫做彭璇的女人，自己始终是个后来者，不管怎么解释都会越描越黑，甚至唐天本来没意识到，自己一解释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想到这些，雪儿干脆心一横，当作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继续保持着脸上的温顺笑意，“多谢姐姐夸奖，不过姐姐您可要比我聪明多了呢！” 唐天其实听懂了彭璇的话，本来还在琢磨怎么找个机会把雪儿这个皮球踢回给冰狼，可当他听完雪儿的回话后，却是隐隐觉得味道有些不对…… 没等唐天琢磨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货轮忽然大幅度调转方向，加上狂风卷起的巨狼，整个船身朝着一侧迅速倾斜，他这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倒在地不说，更是朝着船舷的缺口处翻滚而去。 眼看着唐天就要掉进海里，彭璇想要去拉住唐天，却奈何身娇体柔的她在这剧烈晃动下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抓得住唐天？ </br> </br> 第196章 唐天归来 就在这个时候，雪儿当即一个箭步先唐天一步冲到船舷缺口处，双腿以马步的姿势站稳发力，探腰抓住唐天的衣服将他拉了起来。 风浪实在太大了，原本货轮顺风而行还不显得颠簸，这调转方向后正可谓是乘风破浪上下起伏，冰冷的海水拍打在甲板上，唐天的衣服瞬间就会被打湿，寒冷加上鞋子遇水打滑，他只能狼狈的四下挥舞着胳膊，想要抓住船舷上的护栏。 “别管护栏，你抓紧我！”雪儿的声音传入唐天耳中，下意识的反手扣住雪儿的手腕，借此稳定住身形。 “快快快，在那边！赶紧的！”随着一阵嘈杂声传来，货轮上的船员终于赶到，七手八脚的将唐天和彭璇搀回船舱。 “实在抱歉！上边命令我们返航，我没想到您居然在甲板上！”货轮的掌舵一脸惶恐，他已经从上边的命令中嗅到了些许风头，眼前这位“阶下囚”怕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为了自己不被惩罚，或者日后穿小鞋，他这会儿就差给唐天跪下了。 “行了行了，你们别围在这了！都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我不怪你们！”唐天被这些家伙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心烦意乱，当即站起身把他们统统赶了出去，这才觉得耳根子清静了一些。 不过当他冷静下来后，才忽然警醒起来，这恐怕也是冰狼有意识的安排吧？这些船员对自己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若是换一个心志不坚定的主儿，被这一群人簇拥着，奉承着，体会到冰狼口中的“掌控”感后，还真是一步踏出无法自拔啊！ 平复了一番心情后，唐天暗自在心中默念着，一定不能被这些虚妄所迷糊，一定不能迷失在蜜罐中无法自拔，否则自己踏出的这一步就不是入虎穴得虎子，而是将自己送进魔鬼的口中了！ 感觉到唐天心情沉闷，彭璇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默默的拿起毛巾递给唐天，一边替他擦干额头和发梢的水珠，船上没有合适的衣物，倒也只能先委屈委屈了。 就在唐天他们调转船头返航的同时，金阳市的刑警已经完成了对金鹏酒店的布控，碍于这个行动多少有些违规，这些警员全都是穿着便装，并且没有佩戴枪支。 “老孔，不让配枪风险太大了吧？”缉私队队长有些无奈，他不知道孔森是怎么想的，自己这边的警员虽然也再三叮嘱一定要注意纪律，但是不至于说连枪都给下了吧？这要是出点事儿手里没有家伙，可是要吃亏的！ “没办法，我们跟你们缉私队不一样，你们好歹为了查案多少有些特权，可以事后在做解释。我们刑警队不行啊！”孔森也很无奈，这事儿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原因，考虑到方方面面，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再者话又说回来了，反正是两个部门的合作侦办，缉私队出的警力也占据了一半左右，真出什么事儿他们手里有枪械就行了呗！ 缉私队长也从孔森的表情里看出了他的小九九，不由得低声笑骂了两句，转头给自己的警员叮嘱注意事项去了。 在他们赶到金鹏商务酒店，并且完成布局之前，杨淑芳等人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尽数攻破，而这其中曲流弱的功劳更是不容小觑！ 若不是曾良提前开了口，这才让缉私队的警员拿到实质性的供词对其他人进行心理压迫，想要让这帮地痞流氓全都老实开口，怕是并不容易！ 按照缉私队这边的安排，杨淑芳在会在两天后，也就是十六号那天下午，从缉私队移送至金阳市看守所羁押。 从缉私队到看守所之间有十几公里的路程，期间更是经过两处桥梁，一个商业街和一个菜市街，按照孔森的计划是尽可能避开商业街和菜市街，哪怕绕远一点多过一处桥梁也好。这样有两个好处，一来在计划开始的时候，附近民众和社会车辆收到损失的可能性被降到最低，二来，正常的押送也会考虑到突发情况，会尽可能避开人口密集的路段，这样会让那些隐藏起来的股东觉得更加真实。 这个提议得到了专案组全数同意，并且安排了几个生面孔的刑警穿上便服混在“营救”杨淑芳的队伍里，等杨淑芳被成功营救出来后，便由这些生面孔负责对其进行保护和监视。 关于这一点，缉私队队长是反对的，因为突然冒出来几个生面孔，会影响到杨淑芳获取其他股东的再次信任。但是孔森极力坚持，不惜以拒绝执行之前已决定计划作为为威胁，这个安排才得以继续实施。 当项宇知道孔森的计划后足足愣了十几秒钟，转而便是满脸苦笑，“胡闹！他们还没搞清楚面对的是什么吗？！子午会的警觉绝对不是他们以前所经办的那些阿猫阿狗可以比拟的额！这样搞肯定要出事！” “那，我们要不要给他们提个醒？”许志伟也觉得这个计划不靠谱，如果对方真的是普通走私犯，这个计划无疑是非常完美，可对方是子午会这一点，就注定了这个计划铁定流产！甚至还会导致放虎归山！ “提醒估计也没用！这样吧，咱们怎么说也是合作关系，小许你去备车，咱们去现场看看再说！”项宇很郁闷，金阳市的烂摊子越来越大，唐天还没有准确消息，孔森又在这里玩心跳，还真是都不让人省心！ 许志伟看了一眼曲流弱，意思是陪着项宇去找孔森，唐天那边怎么办？ “你去备车吧！”曲流弱读懂了许志伟的意思，当即摆手让他出去，自己则是坐在项宇跟前，“项队，你该不会放弃寻找唐天了吧？” “嗯？你怎么会这样想？”项宇觉得自己和曲流弱之间已经萌生了信任危机，从之前电话里曲流弱一改往常风格，称呼自己为项队长开始，许志伟和曲流弱对自己的态度就越发变得奇怪起来。 “我怎么会这么想？”曲流弱摇头轻笑，“项队，恕我直言，从唐天失联到现在为止，您可是一直稳坐钓鱼台啊！甚至一开始那会儿，还要拦着我去找唐天？您是什么意思？现在孔森那边出了问题，你就赶紧跑过去亲自盯着，合着你的队员就不重要了？该不会早就备好我们的灵牌了吧？” 项宇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曲流弱这话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这说明短短十几个小时里，曲流弱已经对自己，对特调局萌生了很严重的信任危机！ “小曲，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之前唐天给我发过一个短信，他说自己要去单独调查，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我才会拦着你去找！”项宇觉 得自己不能再继续隐瞒下去了，唐天这臭小子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凭什么自己替他背锅？当即将唐天发来的短信调出来递给曲流弱。 曲流弱看完短信后，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面色却依然阴晴不定。 “小曲，我们认识也不短了吧？我项宇什么时候放弃了自己的队员队友？”项宇的声音很小，却铿锵有力，“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如果可以，我宁愿用自己的命来换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命！可是现在唐天那边音讯全无！我去渔政码头等着能改变什么？可是孔森这边不一样，他们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并且制订了明显有问题的计划！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你会如何选择呢？” 彭璇痛苦的闭上眼睛，她也不知道项宇的话，自己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更不知道自己站在项宇的位置上，到底会如何决定。她只知道唐天这一去若是再没消息，或许就真的是永别了！ “叮铃铃铃……”项宇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下意识掏出手机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 “我是项宇！”项宇一把抓过电话听筒，习惯性的开场白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江永胜就用激动声音打断了他：“项队，唐天回来了！他现在就在我身边，我们马上返回驻地！” “什么？！唐天就在你身边？”项宇的声音瞬间拔高，这对他来说，对曲流弱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项队，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唐天接过江永胜的手机，轻笑着对项宇开口道。 “好，好啊！你没事就好！”项宇听到唐天的声音，当即长出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曲流弱，“你也听到了吧？唐天没事了，这会儿跟江永胜一起回来！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和小许老贾先去金鹏酒店？” 曲流弱点了点头，她迫切地想要见到唐天，这十几个小时漫长的就像十几个世纪！ 在开往特调局临时驻地的路上，江永胜不时地扭头瞟向坐在唐天身边的女人，“我说老唐啊，你这是什么情况？回头让小曲看到，你得死啊！” “这事儿吧，怎么跟你说呢！”唐天也是一脸为难，他本来琢磨着，先带着雪儿和彭璇上岸再说。没想到还没回到岸上就被江永胜给看到了，幸好自己反应快，用身体遮掩，让彭璇在近岸处跳进海里，只带着雪儿上了岸。 可问题是，这样也很麻烦啊！自己该如何跟江永胜解释呢？又该如何跟曲流弱解释呢？跟冰狼达成协议的事儿，顶多让项宇知道就行了，真要是让江永胜曲流弱等人全都知道，自己的计划可就彻底流产了！ “什么怎么跟我说？当然是实话实说了！”江永胜有些着急了，他担心唐天失踪的十几个小时，是因为脑袋开小差，没管住身上的某个零部件！曲流弱今晚焦急的样子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那是真的把唐天当成了自己的生命一般，也得亏曲流弱没留在码头，不然唐天现在已经死翘翘了！ “要不，你先把车停路边，然后听我慢慢说？这事儿吧，真的说来话长！”唐天哭笑不得，一边是急于问清楚怎么回事的江永胜，一边是子午会派来检视自己的雪儿，两下为难啊！ 第197章 楼顶密谈（1） 江永胜侧目看向唐天，心中略微思索了一番后，果断将车子停在了路边。干脆拉着唐天从车上下来站在绿化带后低声问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可看过你钻进潜艇里的视频，那会儿你应该是被催眠了！有些危机或许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但是我告诉你，不给我一个坚挺点的理由，别指望我在曲跟前给你打掩护！” “我说我是假装被催眠，找机会逃出来的，你信吗？”唐天翻着白眼胡扯，从怀里掏出烟盒先给自己点了一根，完事将烟盒丢给江永胜，“这事儿总而言之复杂的很，一言半语真的解释不清楚！我就问你相不相信我？” “我……”江永胜有些无语，他本以为唐天怎么滴也得给出个解释吧？没想到这货竟然直接耍起了无赖？ “别你你你，我我我的了！就干脆的一句话，信不信我？”唐天直视着江永胜的眼睛。 江永胜这下没辙了，唐天的目光太让人无法拒绝了，可问题是这事儿自己要是给隐瞒下来，出了问题算谁的？这已经不是交情的事儿了！ “回头我肯定会给项队一个解释，你们知道的太多了不是好事！”唐天用余光看向还坐在车里的雪儿，声音压低了几分，“特调局的规矩你还不清楚么？不该知道的就别问！该让你知道的，不用你问！” “有这条规矩吗？”江永胜皱眉挠头，他是真不记得特调局的规章制度里有这么一句话！ “反正你别乱嚼舌头，尤其是曲流弱那边！”唐天不想让江永胜知道的太多，尤其是自己跟雪儿的复杂关系，只能尽量快速的结束这个话题。 江永胜一脸懵逼的回到车里，满腔的猜疑最终只能化为一声叹息，寻思着等唐天给项宇汇报过之后，自己再找时间问一下项宇的意思为妙！倒不是说不信任唐天，而是这种事情真的装作全然不知，反而是在害唐天！ 思绪乱成一团之下，江永胜的车速非常缓慢，用了足足半个多时才来到临时驻地附近。 “停车，让她先下车！”唐天看到路边有酒店的招牌，当即开口对江永胜喊道。 江永胜犹豫了几秒钟，就在车子即将开过那家酒店门口的时候，一脚刹车踩了下去，“老唐，我豁出去信你这一次，你可别害我！” 车子停稳后，雪儿在唐天的示意下拉开车门跳了出去，在车门重新关上的时候，却是忽然伸手挡住了升起的车窗玻璃。 “怎么？还有事儿？”唐天不解的开口问道。 “我……”雪儿刚开口就将话咽了回去，反复看了几眼坐在驾驶位的江永胜，终是默默的后退半步摇了摇头。 “你先自己安顿好，等我联系你！”唐天如此说着，将车窗升起后重新坐好。 江永胜没有回头看雪儿，也没有开口再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点燃了一根烟，缓慢的将车子开进特调局的临时驻地。 “曲，看看谁回来了！”江永胜在下车的瞬间，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和表情，生怕曲流弱从自己身上看 出些什么端倪来。 只是曲流弱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当即快步跑到唐天跟前，眼圈通红的一头扎进他的怀中，“以后不许这样把我支开擅自行动了！就算有危险，我愿意跟你一起去面对！答应我，别再丢下我了好不好？” “好，下次带着你一起！”唐天违心的作出承诺，搂着曲流弱的手微微颤抖，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走出的这一步棋有多么凶险，如果说之前的调查都是在跟死神赛跑，从自己和冰狼做出“协议”的那一刻，就完全变成了在死神的镰刀上跳舞！自己还有“下一次”的机会吗？就算有，又怎么可能带着曲流弱涉险呢？ “我可还在呢，你们俩能不能先别腻歪了？项队人呢？”江永胜不想站在这儿当电灯泡，本想去找项宇聊聊，却忽然发现停车位上项宇的那辆车并不在。 “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曲流弱听到江永胜的话，当即收敛起自己泛滥的眼泪，匆忙用手背擦拭着泪花，拉开车门一头扎了进去，“江哥你开车，项队他们去了金鹏商务酒店！” 金鹏商务酒店？唐天心里有些疑惑，他知道那是一家档次很高的五星级酒店，除此之外就一无所知了。 在车里，曲流弱将孔森那边发现的情况逐一说明了一番。唐天听完后百感交集，他很庆幸有这么一批优秀的警员，前赴后继持之以恒的维护正义和法律的尊严，同时也为子午会感到悲哀，他们居然天真的以为改变了自己，就能够迟缓甚至扭转特调局的调查进度和方向！ 事实上，自己不过是这部精密机器中的一颗螺丝钉罢了，一颗螺丝钉坏掉了，还会有无数颗螺丝钉补上来！直至有那么一天，真的天下无贼！ “唐天，是彭璇约你去码头见面的吗？”曲流弱见唐天沉默不语，终究没能按耐住心中的疑惑，低声开口问道。 “嗯，精神病院的案子结案报告有误，彭璇当时并没有死，车内的残骸是地下实验室搞出来的克隆器官！”唐天当即调整心态，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丢出脑海，眼下最重要的是让曲流弱不再继续追问。“总而言之，这件事儿非常复杂，而且牵扯到了很多方方面面，我需要单独跟项队汇报，你们就别问了！” 曲流弱点了点头，乖巧的不再追问，心里却画上了个问号。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唐天的回答看似合乎情理，可他绝对隐瞒了最重要的环节，而且他失联的这十几个时里，近距离接触过的绝对不止一个女人！因为，他身上有两种截然不同的香水味！ 想到这里，曲流弱的心中一阵刺痛，看向唐天侧脸的视野也变得模糊起来，那是泪水充斥了眼帘…… “曲，项队有没有说我们去金鹏商务酒店干嘛？后排车椅下边有防弹背心，你们俩先穿上以防万一！”江永胜感觉到车内的氛围有些奇怪，也就开口转移话题。 “协助孔森的专案组，修改了对金鹏商务酒店的布控计划，应该是以监控为主，防弹背心就不用了！”曲流弱转过脸背着唐天擦干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些。 “啥？协助？”江永胜有些炸毛，在武警特战的时候，他就不是个甘愿协助别人的角色，加入特调局后更是养成了别人破不了的案子，那就放着我来的习惯性心理，如今乍一听要协助当地的刑警对一家酒店进行布控，这种落差感很难让他接受。 要是换做平时，曲流弱肯定会翻着白眼损江永胜几句，可现在她却没了这个心情，忧郁的扫视着窗外，心里各种天人交战。 其实曲流弱很清楚一件事，如果她肯开口追问，唐天很大可能会告诉自己实情，或许实情并不像自己猜测的那般乱七八糟。可眼下唐天明显不愿意多说，她也就不想多问，自己一个人憋着难受就行了，总好过一个人难受一个人为难吧？ 就这样，在沉默中车子停在了金鹏商务酒店门口的停车场上。下车的时候唐天故意走在最后边，掏出手机按亮屏幕后看到两条短信，分别是彭璇和雪儿发来的，内容大致一样，都是告诉唐天，自己已经安排妥当了，等唐天这边方便了再联系。 将这两条短信迅速删除掉，唐天心里悬着的石头才彻底落定。雪儿那边他并不怎么在意，主要还是在港口码头跳海的彭璇。要知道今晚的风浪很大，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卷入深海。 就在唐天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曲流弱却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加沉闷起了起来。唐天以前不是这样的，每次出任务他都是走得最快，想的最远的那一个，可今天偏偏就拉在了最后？一个让曲流弱感到惊悚的念头袭上心头，不由得浑身一个冷颤，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但愿不要是我想的那样，否则，你让我怎么面对你啊？唐天……” 江永胜却是不知道身后二人复杂的内心世界，步履轻快地走在最前边，“曲，项队有没有说在哪个房间？” “三楼09！”曲流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深呼吸调整情绪，尽可能的不去关注跟在身后的唐天，她的想法跟江永胜很相似，给唐天一个自主决断的时间，如果唐天自己没有去找项宇说明失联的十几个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就必须做出行动了！ 再次见到失联十几个时的唐天，项宇也感觉到了不太对劲儿，尽管唐天的语言行为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妥，可偏偏直觉告诉自己，在失联的十几个时里，唐天身上一定发生了某些变化，而这些变化很有可能跟特调局和子午会之间的对决有关！ “既然人都到齐了，老贾，你给江说一下孔队长这边发现的新情况！”项宇不动声色的安排着，临了却是用目光示意唐天跟自己一起出去。 唐天心领神会，跟在项宇身后悄然离开了房间。二人一路上都没有开口，乘坐电梯一直向上，来到顶层的天台。 站在天台边缘的栏杆处，项宇眺望着金阳市的黎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散落在他的脸上，“唐天，你自己说，还是我一句一句问？” 唐天苦笑着摇头，下意识的伸手想要从口袋里掏烟，这才忽然想起自己的烟盒已经丢给了江永胜。 注意到唐天的动作，项宇给他丢了一根，顺手帮他点燃，就那么沐浴在朝阳中，等候着唐天的下文。 ha 第198章 楼顶密谈（2） 唐天深吸了几口香烟，缓步向前靠了靠，感受着朝阳散落在脸上的暖意盎然，“本来我是不抽这玩意的，自从认识了你，都被你带坏了！” “没有谁能够带坏谁！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项宇话中有话，目光凝重的审视着唐天，“彭璇没有死，而且她已经深陷子午会的旋窝无法自拔，我说的没错吧？” “前半句是对的，后半句不对！”唐天随手将香烟甩向地面，烟头触碰在水泥地上，跌落遍地火花，“在没有变数发生的情况下，的确如你所说。但是我这个变数出现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你是个人，不是神！你拯救不了任何人，你能做的只有抓住那些万恶的子午会成员，然后让法律送他们去见上帝！”项宇的声音拔高了不少，他发现自己的担心成为了现实。 “不！我没有想过拯救谁，我只是尽自己所能，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唐天也懒得绕弯子了，他一口气将自己乘坐潜艇离开后所发生的所有，一一讲明，“我的计划其实很简单，既然子午会抛出了见面礼，那我就照单全收，等他们彻底相信我的时候，设一个局引蛇出洞，然后瓮中捉鳖！” “我不反对你的计划，我担心你的立场！”项宇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子午会给唐天开出的优厚“待遇”，让他听了都有些心动，他担心唐天会在这种“掌控”的中迷失自我，最后一步一步走向毁灭。 “不会太久的，相信我！”唐天没有给项宇任何承诺，甚至没有直面项宇的质疑，而是自顾自的往下说道，“据我推断，冰狼应该是我所认识的某个旧友，他给我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而且，他在子午会里的地位非常特殊，我觉得为了抓住他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 项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唐天的目光告诉他，不管自己如何阻拦，哪怕是给唐天停职查办都无法阻止他继续走下去！ 更何况，就目前而言，自己给唐天任何意义上的处罚和限制，都是在将他一步步推向子午会！ 可……，唐天他真的顶得住吗？项宇沉默了，朝阳的映照下他的眸光闪烁，地上的烟头越丢越多。 “项队，这是一个机会！我们之前的调查看似都获得了成果，可从实质上讲，我们不过是追在子午会的屁股后边罢了！”唐天见项宇迟疑不定，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可这一次不一样了！这一次主动权在我手里！借助这个契机，我们将金阳市和安港市的所有余孽一打尽，那么接下来子午会肯定会督促我重新在这两个城市构建新的关系，并且招募新的成员，如此一来冰狼肯定会现身出来！这就等于是弯道超车啊！” 项宇再次掐灭一根烟头，他扭动略显酸困的脖颈低声问道，“你有多大的把握？我指的不是抓获冰狼，而是你自己不会沦陷其中！” “百分之百！”唐天的目光非常坚定，照样下他的眸子里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辉，那坚毅决绝的面孔，让项宇略微失神。 他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唐天的时候，那是唐天第一次参与刑事侦破，事后的嘉奖仪式也是在清晨召开的。项宇永远忘不了那些年轻的面庞，那些沐浴着朝霞庄严宣誓的面庞，那些虽有些稚嫩，却已经做好了牺牲准备的面庞！ “好！我同意你的计划！并且这个计划暂不上报，仅限于你我二人知晓！”项宇深吸了一口略带烟味的空气，艰难地作出了决定。直到十余年后，每每谈及此事他都会情绪激动，自言这是一辈子里，除了当一名警察之外所作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当项宇和唐天再次回到房间，老贾已经将情况逐一说明完毕，所有人都干巴巴的坐在那里，等着项宇回来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情况你们都已经了解了，我在这里做出几点补充！”项宇示意唐天先坐下，自己则是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灌下几大口，“这次布控的主要警力来源，是金阳市的刑警队和缉私大队，我们的权限仅限于，帮助当地警方对布控行动的计划进行补充和修改，所以一定要以孔森和缉私队的实际条件而定！” “同时，考虑到我们尚未申请到在金阳市的执法权，你们可以配枪协助，但是情况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开枪！这是原则性问题！” 项宇的话斩钉截铁，甚至让老贾都觉得陌生起来，这不是项宇的风格啊？那个为了查案子，跟疯子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项宇被掉包了么？ 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唐天心里明白，项宇这是已经开始为自己铺路了，只有让子午会的人看到，特调局的调查进度放缓，并且特调局成员受到了更多的限制和约束，他们才会相信自己是真的在为组织“办事”！ 只不过，项宇的做法几乎是把自己完全绑在了唐天的战车上，从他说出这一番话开始，他和唐天的关系就成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唐天在欺骗他，金阳市当地警方的所有损失，都将由项宇一力承担！ 说不感动是假的，唐天只觉得一阵温暖袭上心头，自己没有对项宇做出过任何承诺和保证，甚至没有过多解释关于彭璇的始末，可项宇一如既往的选择相信自己，只因为自己是他亲自招进来的兵！ “我的要求，大家都明确了吧？”项宇见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明确了！”在项宇的质问下，曲流弱等人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这里是金阳市，而不是安港市呢？ “好！除了唐天之外，其他人可以去找孔森孔队长商谈计划的详细内容了！”项宇说完这话，又转头看向唐天，“至于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遇到困难第一时间通知我！” 唐天点头应下，他知道这个时候说再多都是虚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口号喊的震天响，不如甩开膀子加油干！ 从酒店出来后，唐天第一时间按照彭璇短信里提到的地址，找到了一家旅馆。这家旅馆的门面很破旧，一看就是不太正规，不需要提供身份证的那种。 要知道彭璇现在和不比以前了，从国内法律上讲，彭璇已经是个死人了，她的户籍已经被消除，现在连黑户都算不上，自然只能住在这种不需要用身份证验证的旅馆。 “你那边忙完了？”彭璇的声音有些虚弱，裹在被子里的身体微微发抖。 “你感冒了？”唐天面色一紧，快步走到彭璇身边，抬手附在她的额头上，果然是滚烫滚烫，“我带你去医院！” “别！我不能去医院！” 彭璇急忙开口拒绝，她现在就是个“死人”，虽说头疼发热去医院也不一定会核对身份，但是万一呢？这等紧要关头要是出了差错，唐天该如何收场？ “那你怎么办？”唐天有些慌了神，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寻常的药店根本买不到处方药，指望那些非处方药给彭璇退烧简直是痴心妄想。 忽然，唐天灵光一闪，想到了同样等待自己联系的雪儿，赶忙掏出手机给雪儿打了个电话。 “彭璇病了，高烧，但是她去不了医院，你想想办法给找个医生过来！”唐天的声音很急促，心里却没什么底气，这也是他当上准“执事”后，对雪儿下达的第一条指令。 “好，我这就安排！”雪儿的回答非常简短，挂断电话后当即联系了金阳市的子午会成员，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带着一名医生感到了旅馆门口。 唐天看着那医生给彭璇皮试后输上退烧药，心里这才稍微安稳了些。 “您放心吧，这名医生是我们自己人，他会对这次治疗守口如瓶的！”雪儿见唐天还有些不太放心，以为他担心彭璇的身份问题，也就开口解释道。 “辛苦你了！”唐天点头回道，心中却是涌上一股异样，这是他第一次享受到“特权”带来的便利，也是头一次发现，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办好对寻常人而言非常麻烦的事儿，会带来怎样的感受。或许这就是冰狼口中的“掌控”吧？ 唐天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态，让自己不受这些所影响，“雪儿，冰狼有没有告诉你，我收下这批见面礼后，金阳市和安港市又该如何安排？是空出来，还是重新规划组织结构？” “冰狼大人说过，这些您可以自己看着办，如果您觉得有必要，最好还是发展出完全忠于自己的部署比较好！毕竟您加入了子午会后，上边会给您下达一些指令，如果到时候手底下没有可用之人，难道您要亲力亲为么？”雪儿的回答颇有些心翼翼的味道，生怕一不留神触动了眼前这位的逆鳞，那可就倒霉大发了。 唐天心中一动，从雪儿的这番话来分析，子午会还是更倾向于自己将金阳市和安港市重新整合起来，并且发展出新的部属。而这也恰好符合自己的计划需求！ 从邓棋以及雪儿二人对冰狼的态度来分析，冰狼肯定不是普通的监理，而且子午会内部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只要自己在这边折腾出足够引起冰狼注意的规模，他肯定不会拒绝亲自跑这么一趟！ 想到这里，唐天的心里更是一片火热起来，甚至还有了一个很有建设性的想法。如果能够通过项宇做出安排，直接从警校毕业生中弄出来一批人充当自己发展的“子午会成员”，冰狼那边肯定会大喜过望吧？这个计划唯一的弊端就是，这批毕业生完成任务后的去处该如何安排？让他们回到原先的轨迹上肯定不太合适，可全都留下特调局更不现实，这还真是个大麻烦…… 不过眼下自己可没时间去纠结这些了，先想尽办法抓住冰狼才是实实在在的正事儿！ 这一想起冰狼，唐天的脑袋就开始闷疼，那露在面具外边的半张脸，怎么看都觉得眼熟！可偏偏这脑袋里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果能够从自己的记忆力推断出这个冰狼的大概嫌疑范围，就省事多了啊！ ha 第199章 冰狼的身份之谜 想着想着，唐天顺手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按照冰狼对自己的熟悉程度来看，他和自己有过接触，并且接触时间较长是肯定的事情！如此的话，首先可以排除掉送快递期间，因为快递业务而和自己面熟的一些常客。 除却那些常客之外，能够知道自己对案件侦破颇有能力，而且还跟自己很熟悉的人，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自己在警校期间所认识的，并且有过较深接触，彼此了解颇深的那种。 第二，被项宇拉进特调局之后，因为办案或者其他什么事情认识的人。 将这两条输入在备忘录里，唐天习惯性点燃了一根香烟，烟雾袅袅升起他的思绪也随之放飞开来。 “不对！第二条不成立！”唐天忽然低声呢喃着，将备忘录里的第二条删除殆尽。 参与工作后，和自己有过接触的人要么进去了，要么是刑警或者民警之类，这些人都不可能成为冰狼那样的存在！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明确了！ 一定是当年在警校期间认识的人！ 可是，现在回头想想，当年在警校期间，除了老师和同学之外，貌似也没有别的熟人了啊？而那些老师和同学，现在要么继续留校任教，要么进入各地任职，怎么可能和子午会搅合到一起呢？那些可都是跟自己一起，站在国旗警徽下庄严宣誓过的兄弟姐妹啊！ 思绪至此，就像是刹不住车了一样肆意奔腾，唐天也顾不上抽烟了，任由烟雾不断升腾，在灯光下聚拢又消散…… 那名医生站在旁边良久，见唐天始终紧皱眉头面色阴晴不定，他的心理压力也是越来越大。从雪儿口中得知，这位很有可能是金阳市新的执事大人，而根据以往邓棋留给这些子午会底层人员的观感，执事那可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大爷，对自己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满意，说不定就得被拖出去沉尸大海。更何况眼前这位面色实在变得太快了！ 心中忐忑之下，医生扭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雪儿，却发现雪儿压根儿就没鸟他，一副你爱咋咋地的模样。此情此景之下，医生寻思良久还是决定给自己来个痛快的，免得这把刀高高悬起，却又不知道落不落下来，更不知道究竟何时会落下来，更加痛苦！ “唐先生，您看，这位姑娘的烧也已经消退了，我给您留了一些药品，上边都写有服用的时间间隔和用量，我是不是可以先走了？” 听到这医生的话，唐天习惯性的扭头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当即一张带着口罩的脸映入眼帘。 “对了！”唐天一个激灵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腿上，他想起来自己为何会觉得冰狼的那张脸那么熟悉了！ 能不熟悉么？当年警校的校医兼心理辅导师，经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肯定熟悉啊！尤其是当年他一直带着口罩，露出眼睛和很一部分面容，所以从某种角度上讲，冰狼让唐天感到熟悉的并不是露出来的脸，而是那双眼睛！ “你可以回去了！”唐天心情一片大好，几乎是下意识的扭头对着雪儿淡然吩咐道，“ 安排一下，暂时把他排除在‘见面礼’之外！” “是！我这就去安排！”雪儿恭敬的欠身后带着一声离开，临出了门才冷笑着转头看向颤颤巍巍的医生，“你可真是走了运了！如果没有大人的这句话，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跟金鹏酒店的那几位一个下场！” 金鹏酒店？医生的脑袋还没转过弯来，刚想开口询问，却是脑袋嗡的一声想到了一个恐怖的可能，后背的衣物瞬间被冷汗浸湿！ 金鹏酒店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位医生可谓是心知肚明，那里边常驻的几位且不说手里拿捏着，子午会在金阳市的走私渠道。明面上的身份更是不得了，除却了金阳市的楚家之外，就他们在海鲜行业影响力最大！ 毫不夸张的说，这几位几乎吃尽了全市范围内，半数以上海鲜加工厂的成品海鲜制品！这样的人物要说有什么不好的下场，那岂不是只有一个可能组织要拿他们开刀！ 想到这里，医生顿时咽下一口唾沫，恨不得赶紧这身回去跟唐天再多表表忠心。 其实，唐天这会儿也挺后悔的，他没想到权力这玩意儿居然这么快就让自己中了毒，随口一说就能决定别人的命运，这种感觉可真是…… 不过转念一想，唐天也释怀了，这医生的水平还算行。接下来自己会弄一批刚毕业的学员进来，留下他也算是为那些学员多增加了一份保险，等冰狼被抓住后，再视情况对其进行处置，倒也不能算是徇私枉法！ 想通这些之后，唐天的心情好转了不少，他安抚了彭璇几句，等雪儿回来后，交代雪儿暂时在这边照顾着，近期不要主动联系自己，就离开了这家旅馆。 坐在车里，唐天开始琢磨如何确定冰狼就是安港市警校校医，直接让项宇去查肯定不太合适，这样一来自己的计划有增加了被识破的风险，不管是子午会方面察觉到不对劲儿，还是让项宇知道自己的计划竟然将冰狼给包含在内，都会降低计划实施下去的可能性！ 思来想去，唐天给许志伟打了个电话。 “老唐？找我有事儿？”许志伟很快就接通了电话，他这会儿可谓是特调局上上下下最悠闲的一个。曲流弱等人负责跟孔森他们研究布控计划的漏洞和死角，他只需要将附近的监控系统黑下来，设置好进入的后门程序后就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 “有点私事儿，可能会违规，就看你肯不肯帮我了！”唐天还有些犹豫不决，如果自己的计划顺利实施下去，许志伟不但屁事没有，回头论功行赏的时候，最起码特调局内部通报嘉奖是少不了的。可一旦自己的计划失败，自个儿死了便死了，这哥们可就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私事儿？你等会儿啊！”许志伟当即一个激灵，唐天的声音很慎重，这让他心里有些发毛，当即断定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索性就起身拿着手机去了卫生间，还顺手吧淋雨喷头给拧开了，稀里哗啦的声音络绎不绝，只要说话声音一点，就算有人贴着卫生间房门竖耳朵听也听不真切，“说吧，什么私事儿？” “给我介绍一个靠谱的黑客！最好是那种没有 在有关部门备过案的！”唐天对黑客圈子里的道道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有一部分黑客因为能力太过牛掰，所以就被有关部门给盯上了，不但有详细的备案，而且日常出行也会受到部分限制。如果想要动警校的系统档案，请这种被盯上的黑客出手，岂不是自投罗？ 许志伟一听这个当即明白了七八分，他这位发肯定是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怕连累到自己就准备让自己给介绍一个冤大头。想明白这些之后，许志伟感动之余，却也有些恼火，“唐天，你什么意思啊你？瞧不起谁呢？有事儿就直接说！放着我这么个铁兄弟不用，去找不认识的陌生人帮忙？你脑袋锈掉了吧？” “这事儿有些棘手，而且可能会有后患！”唐天没料到许志伟的态度会如此激烈，只能低声开口解释了一番。 “别跟我婆婆妈妈的！你要还是个男人，就赶紧说事儿！”许志伟坐在马桶上直翻白眼，这家伙最近怎么了？莫不是有了女朋友，性格都受到了传染？可是这个解释不通啊！曲流弱那能算女人？整个一母老虎！也就在唐天跟前温顺的跟绵羊一样…… 就在许志伟暗自编排曲流弱的时候，唐天也无奈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想法掐头去尾说了出来，“我这边有了一个模糊的调查方向，我怀疑咱们学校以前的那个校医，跟子午会有些关系！但是这事儿全是我的直觉判断，连个推断依据都没有，也不好让项队去走程序，所以……” “所以你就想来直接的？”许志伟的白眼更白了几分，自己还真冤枉唐天了，果然不愧是钢铁直男癌晚期！这事儿要是照着唐天的想法去搞，还真是违规违纪行为，单是侵入警校系统后台这个罪名，许志伟就觉得身板扛不动！但是换一个角度呢？使用特调局的特权帐号，先按流程进入安港市市局的系统，然后一不心手滑点错，那可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许志伟不由得发出一阵低沉的鬼笑，“行了，我有办法规避风险，具体的你别管了，等我消息！” 眼看许志伟挂断了电话，唐天也只能按照他说的，老老实实呆在车里等着消息。 大概有十多分钟的样子，唐天的手机发出邮箱提示音，一份加了密码的邮件被发送过来。 按照许志伟之前曾给过的解密软件解密，唐天终于看到了五年前安港市警察学校的档案记录。 在这份档案中，详细的记载了一共三名校医的资料，其中两名都是五十多岁的退休老中医，这两人显然跟自己要找的无关！至于剩下的那份资料，就是唐天要找的校医卢子良！这位卢校医当年在学校里可谓是好评如潮，向来以亲切温和的性格收到广大学子的热爱和追捧。 唐天如果没记错的话，甚至有不少大胆的女学生给他写了情书，只可惜并未听闻哪位能有幸抱得帅哥归。 带着对当年的些许回忆，唐天缓慢的翻开关于这个卢子良的档案记录。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吓了一大跳！这位老哥竟然是京都某医学院毕业，并且出国留学多年的高材生！不但精通西医内科并且拥有相当丰富的临床经验，在国外留学期间，更是专修的心理辅导专业，手里相关证书加起来能有字典厚！ ha 第203章 浮尸再现 因为，就在唐天扭头的瞬间，他发现那老板正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盯着自己，原本笑意盎然的淳朴眉眼，此时却显得让人毛骨悚然！而他的手，更是搭在了刚才茶桌上的一把水果刀上！ “怎么？还有事儿？”那老板也被唐天的骤然转身吓了一跳，闪电般的收回搭在刀柄上的手，脸上的那抹古怪迅速变回笑脸。 “哦，我忽然想起来，我的打火机快没气了！”唐天强忍着情绪波动，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钢镚儿放在桌上。 那老板没说话，只是起身取了一根打火机递给唐天，送他走出门口就当即关上了房门。 回到车里，唐天没跟曲流弱解释，就急忙打火在狭窄的水泥路上勉强掉头，直接朝着村外的土路开去，后背的衣服也已经被冷汗完全浸湿！就在刚才转身的瞬间，他有一个直觉，那老板盯着自己背影的时候，脑袋里琢磨的会不会是怎么从背后下手弄死自己？ 唐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想，反正这个念头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并且萦绕在脑海之中久久不散。 就这样心惊肉跳的将车子开出去大老远，唐天才找了一个地形开阔的地方停稳，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转告给了曲流弱。 曲流弱耐心听完唐天地讲述，脸色几经转变后，也是觉得这个小卖铺老板好像有那么点问题，他似乎很不愿意让唐天接近那个水库？ “你挪到驾驶舱，就在车里等我！”唐天见曲流弱也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当即决定亲自去水库旁边探查一番，“你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一旦觉得可能存在危险，直接开车离开，不用管我！” 曲流弱哪里肯答应？别说眼下唐天已经承认了自己作为他女朋友的身份，就算之前唐天揣着明白当糊涂的时候，自己也不能就这样扔下他独自离开啊！ “我跟你一起！”曲流弱的声音斩钉截铁，唐天非常清楚每当曲流弱如此说话的时候，任何阻拦和劝解都是没有意义的。 “那好，你跟在我后边，多加小心！”唐天也不知道水库附近能发现什么，更不知道危险会来自何方，但他非常确信，水库附近，或者说水库里，肯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或许跟之前的非法采石有关，有或许跟王彦凯的妻子失踪有关？ 唐天将车子靠着路沿停稳，这才和曲流弱一前一后朝着水库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去。 也幸亏天色已经大亮，排水渠下边残留着没膝的雨水，二人艰难的越排水渠，本以为接下来的路会好走很多，可继续往前走了不到二百米，就发现地面的土壤越来越松软，一脚下 去往往会陷入土中五六厘米深，这样走着走着脚上带起的泥土足够十几斤重！ 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土质松软成这样很不科学啊？按理说只有经常有人耕种的农田，在雨后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这附近都是荒废的果林，这土质怎么就松软成这样呢？ “会不会是刚被挖出来的土，被雨水打湿了？”曲流弱停下脚步，半蹲在地上用手捻起土壤放在鼻间轻嗅，一股很淡的硝石味道涌入鼻间，“这是被炸开的土！用的是土制的黑`火`药，分量不大威力却不小！是个老手！” 听曲流弱这么一说，唐天急忙蹲下身子验证了一番，当他嗅到那股硝石味儿后，面色越发凝重起来。 龙脊山前些年一直被非法采石，当地的村民肯定有不少人在采石矿上工作，时常接触雷`管等爆炸物，对爆破位置的选择自然会耳熟能详，至于说黑`火`药的配方，那玩意儿在现在这个网络时代，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稍微有点化学知识的人都能轻松进行改良，如此一来这水库边上的两个村子还真有些问题啊！ “在附近找找看，或许能够发现炸点！”曲流弱当即来了劲头儿，也不管脚上的鞋子已经被烂泥糊的不成样子，随手从旁边果树上折了一根树枝当拐杖，就开始在周围寻找黑`火`药的炸点。 没过多久，唐天就在一处斜坡找到了炸点，炸点位置被炸开一道一米多深的坑洼，这坑洼呈不规则的圆形，周围的泥土还呈现出黑褐色，硝石味也更浓郁一些。 “奇怪，他们这是在炸什么？”曲流弱仔细研究了这处炸点，从位置上来看，除非这个位置地下有什么东西，否则这个炸点毫无意义。 可如果在这里爆破的目的，是为了炸出洞口好下去拿东西，为何只炸了一米多深就没有再继续？ “流弱！来看这边！”唐天的声音在一边响起，曲流弱赶忙站起身挪了过去，顺着唐天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惊呆了！ 就在距离第一个被发现的炸点不远处，足有大大小小十余个炸点！只不过这些炸点应该都是很久之前留下的。 唐天二人对着十几个炸点进行初步勘探后得出结论，距离现在越久的炸点所使用的黑`火`药威力越小，甚至第一个炸点才刚刚炸开土皮，一些大威力的炮仗炸开的土坑都比它大！ “有人在这里对黑`火`药配方进行测试！”曲流弱当即想明白了这些炸点存在的原因，制造爆炸的人并不是为了炸坑，而是单纯的在测试和改进火药配方！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附近两个村里的村民！ 唐天很想直接原路返 回，将那个小卖铺的老板给抓了询问，他非常肯定那个老板就算没有参与到犯罪活动中去，也至少知道些情况，可问题是抓了人之后怎么办？ 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问出实话，那么很有可能打草惊蛇，导致隐藏在村子里的犯罪分子四散而逃，到那会儿想要再抓人可就难了！ 更何况，这种非法制造使用黑`火`药的犯罪行为，也并不在特调局的负责范围内，这种活儿正儿八经该刑警队来跟进调查。 所以，思来想去唐天还是决定先把情况记下，目前二人的目标还以水库为主，将这些事儿留给金阳市的刑警队去头疼吧！ 就在唐天二人对水库周围进行探查的时候，王彦凯的拘留期到了，他刚踏出派出所的大门，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江永胜就迎了上去，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就装作搀扶架着他钻进车里。 开车的正是贾左祯，项宇坐在后排左侧，江永胜坐在右侧，刚好将王彦凯夹在了中间。 “你们是谁？派出所门口就敢动手绑架我？你们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吧？”王彦凯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成了别人的“阶下囚”当即慌了神，手舞足蹈的挣扎着，嘴里还高升怒喝，希望可以引起路人的注意。 只可惜这辆车的车窗上，贴着一层黝黑的防爆膜，全车更是做过详细的隔音改装，别说车辆还在行驶中了，就算车停在路边，只要不在车里开枪外边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车内的任何情况。 “行了，别瞎嚷嚷，我们是警察！”项宇没好气的抓住王彦凯胡乱挥舞的胳膊，直接忽略掉了曲流弱提议的规劝为主强制为辅，他现在急于找到佐证，来证明金阳市的确有子午会成员活动，也唯有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向安港市市局提出立案调查，所以时间非常宝贵！ 贾左祯从后视镜看到项宇那略显烦躁的表情，踩着油门的右脚更重了几分，车子呼啸着驶入金阳市武警医院。由于项宇早就跟院方打过招呼，所以王彦凯直接被送进了ct室，一番检查下来，医生非常肯定的告诉项宇，王彦凯的脑部组织非常健康，并没有任何脑退化症的迹象！ 得到这个结论后，项宇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既然能够确定王彦凯没有老年痴呆，那么他昨晚说辞的可靠性就大了很多！ 项宇拿着检查报告仔细看了又看，交代江永胜看管好惶恐不安的王彦凯，自己则是走出医院大楼。 站在武警医院的院子里，项宇点了根烟深吸几口，从怀里拿出手机拨出曲流弱的手机号码，可让项宇心生不安的事情发生了，无论是曲流弱还是 唐天的手机都是无人接听！ “不会是出事了吧？”项宇低声念叨着，攥着手机的右手更紧了几分。 事实上项宇却是有些多虑了，二人的手机之所以打不通，完全是因为唐天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但凡进行探查监视之类的行动，检查手机是否调成静音已经成为习惯性动作。 就在项宇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二人已经绕着水库转了一个大圈，除了几个骑着越野摩托蹲在水库边上钓鱼的鱼友之外，整个水库范围内并没有其他发现。 唐天还尝试着询问几名鱼友，在钓鱼的时候是否听到过附近传来异响，尤其是类似于炮竹或者炸弹爆炸的声音。得到的答案却是五花八门杂乱无章。 “咦？项队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曲流弱掏出手机看时间，这才发现项宇打过来的电话，赶忙给项宇回拨了回去。 在电话里，听项宇说完王彦凯的检查报告后，曲流弱当即拉着唐天往回赶，水库这边的事情他们没必要继续查下去了，把情况转告给当地的刑警，涉及到土制黑`火`药，他们肯定会当作重点调查方向跟进。 就在二人往回赶的路上，尚在武警医院的王彦凯却是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的那头儿是金阳市刑警大队！ “王先生，在你家中发现了一具女尸，疑似是你的妻子，请你尽快赶回来认尸！” 听到这话，王彦凯整个人都懵了，他的确怀疑过妻子被人掉了包，也的确无数次想过离婚，想过摆脱这个越来越贪婪索取的女人，可这一切都不能改变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还深爱着自己的妻子，那个陪着自己走过了风风雨雨，陪着自己几经浮沉的女人！ 这一刻，王彦凯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他疯了一样冲向门口，丝毫不顾江永胜的阻拦，甚至撕扯中还在江永胜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第204章 邓棋慌神了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04章邓棋慌神了思绪至此，唐天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六年前移民出国，却在一个月前现身安港市精力医院的马文龙！ “邓棋，我现在没心情跟你绕弯子，从六年前的马文龙一案开端，同样的逝世法，同样缭绕着一家海鲜加工厂，你告诉我这件事儿跟子午会完整没有关系？你是在凌辱我的智商吗？！”唐天的声音越发冰冷起来，他现在恨不得顺着手机信号直接闪现到邓棋跟前，狠狠的给他几个耳巴子！ “马文龙？”邓棋停住了，他听到过马文龙这个名字，由于当初安港市精力医院覆灭之前，院长机密转移马文龙的时候，就是走的邓棋这边的海运渠道。但是邓棋并不知道唐天口中的马文龙一案，更不知道这个马文龙为什么会跟安港市的精力病医院扯上关系！可问题是唐天的语气已经很差了，邓棋不认为自己将这些实话实说，唐天就会信了自己的一面之词！“唐天，你冷静一点，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可以向你保证，自从你和冰狼大人达成协议之后，我已经断开了对金阳市组织成员的接洽！更没有给他们下达过任何指令！” 唐天的怀疑更浓了几分，邓棋的语气非常诚恳，隔着手机他甚至感到对面的老小子都快带上哭腔了。只是，这话听到耳朵里，自己咋就那么不信呢？“你说跟你没关系，那我问你，在安港市精力医院吸收过治疗的马文龙呢？那个院长被抓前，将马文龙机密转移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马文龙的着落！” “天地良心啊！我是真不知道！”邓棋是真的满脸委屈，但是为了能让唐天信任，不得不耐着性子开口解释，“是这么回事儿啊，当时那院长接洽我，说是有一批原材料上边要的很急，所以让我临时抽调一艘快艇往安港市海边接货，但是我的人到了才创造除了几个带密码的铁箱子之外，还有两个人压货，其中一个就是你说的马文龙！由于那院长是属于安港市那边的执事直吸收辖，所以我就当是给老朋友帮个忙，没多问就按照他的请求给送走了！你现在问我马文龙被送往了哪儿，我哪知道啊！” 唐天听了这话心里隐约有了些猜测，之前的推测并没有错，密室浮尸的案子八成还是子午会搞出来的！只不过，这子午会高低级的管辖非常周密，每一项犯法运动除了直接负责的职员之外，哪怕在子午会内部都是高度保密的！ 按照这个逻辑持续往下分析，唐天感到密室浮尸的幕后凶手，或许并不在邓棋的管辖之内，而是冰狼那个层次的存在直接负责！ “邓棋，你能为你所说的这些话负责吗？”唐天的态度稍微好转了些，眼下邓棋这儿也逼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没必要直接撕破脸。 “我的老弟啊！老哥我句句属实！都到这份上了，咱都是一家人，老哥我没必要骗你不是？”邓棋这会儿感到自己真是冤逝世了，唐天这边的情况很特别，本来说服唐天参加子午会的首功应当记在自己身上的。可是由于唐天请求和高层细谈，半路上引出个冰狼来。本认为冰狼参加子午会后，一直都表现的与世无争，仅仅负责自己分内的分工安排。可邓棋怎么也没想到，前脚牵线让冰狼和唐天视频会见，后脚自己就被踢出了局！ 若是仅仅如此倒也罢了，邓棋的靠山很隐晦的告诉他，监管层对他这些年在金阳市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足，冰狼很有可能是站在了靠山的对峙面，筹备拿他邓棋开刀，给背后的靠山施加压力！ 如此一来，邓棋自身都难保了，自然不敢得罪唐天这位“新贵”！靠山最后告诫自己的几句话还在耳边回响，眼下能够救自己的只有两个人，要么是子午会大老板亲身发话，要么是唐天能够帮着在冰狼那边周旋一二，也好给靠山迎来运作的时间和空间。 “老弟啊，我给你交个实底吧！冰狼大人的野心太大了！我的执事地位即将不保，以后这金阳市的烂摊子，可就全都落在你身上了！”邓棋借着话题哭诉，不求能吹糠见米，最最少让唐天对冰狼心生戒备也是好的，“老弟你以后行事必定要警惕啊，冰狼大人喜怒无常，千万别触怒了他，否则就是你老哥我现在的下场啊！” 唐天听到这话不由得面带冷笑，邓棋这老小子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都逝世到临头了，还不忘挑拨离间。不过这样也好，邓棋想要利用自己给冰狼拖后腿，自己又何尝不想利用一下他呢？ 想到这里，唐天装出一副怀疑不解的口吻道：“哦？邓执事此话怎讲？我这初来乍到，还真有些不太懂得，还看邓执事不吝相告！” “还能怎讲？冰狼大人的野心体现在监理阶层，金阳市的组织成员，金阳市的走私渠道都已经当作见面礼送给你了，那我呢？在冰狼大人眼里，我一个区区执事自然是无关紧要！或许他一句话的工夫，我可就步了那些属下的后尘！”邓棋苦笑着说完这话，临了看似不经意的加了一句，“现在我回头想想啊，放在几年前，我的处境和老弟你如今何其类似？说到底在冰狼大人眼里，你我都只是夜壶！有用的时候拿出来挺顺手，用不着了，一脚踹进床底下，还嫌弃脏了鞋子！” “邓执事慎言！这些话也就是跟我说，要是换个人，估计冰狼大人那边你可就要好好想想该如何解释了！”唐天强忍着心中偷笑，他很想告诉邓棋一个残暴的事实，冰狼还真把他当偏见面礼的一部分送给了自己！可为了反将冰狼一军，他只能强忍着笑意持续跟邓棋玩太极，“我参加子午会的目标实在很单纯，一方面你们提出的克隆打算很诱人，另一方面，我当时人就在你们的船上，若是不答应，这会儿已经喂鲨鱼了吧？所以呢，这些话啊，以后邓执事千万别再说了！” 说完这话，唐天直接挂断了电话，根本没给邓棋在开口的机会。他这番话说白了就是渣女渣男的套路，不拒尽也不批准，反正我就这么吊着你！ 邓棋举着发出盲音的手机满脸苦笑，唐天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一时半会儿也拿捏不准到底是个什么态度，着实让人头疼。 放下电话后，邓棋默默的点燃了一根雪茄，耳边回响着唐天在电话里的那番言辞，眉头越皱越深。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唐天和冰狼到底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这个问题非常要害，假如冰狼给唐天的承诺，和自己给出的条件无二，恐怕按照唐天的性格也不会答应的如此痛快！ 那也就是说，冰狼开出的条件确定要比自己开除的更具有诱惑力！根据邓棋对唐天的懂得，这是一个思维周密，视察力惊人的家伙，一般情况下这种人最不轻易被虚无缥缈的利益所诱惑，所以邓棋断定，冰狼说服唐天的最大理由，确定不是克隆“回生”唐天的前女友！那么问题就来了，对于唐天这样的人而言，还有比“回生”前女友更加诱惑的利益吗？假如有，那又是什么呢？ 邓棋感到，这个问题假如不能弄明确，自己随时都可能面临灾难，就像唐天所说的，自己可以趁唐天在船上的时候，将他丢进海里喂鲨鱼，那现在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当初的唐天呢？冰狼的手段，可要比自己狠多了！ 不知不觉之中，邓棋越想越感到提心吊胆，他习惯性的取出抽屉里的老式直板手机，筹备给靠山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如何。 可是当他拨打出那串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耳边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邓棋真个人都傻在了当场！他开端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可能真的被冰狼抛了出往！ 邓棋忽然一个发抖，他想到了自己此条件交上往的打算，赞助唐天在特调局站稳脚跟，然后在半年到一年时间内，将特调局牢牢把持在手中，这样一来就可以偶然丢出往几个小喽啰让唐天交差，给子午会的举动供给更高的安全性和更快的效率。 按照这个打算，唐天需要在短时间内集聚更多更大的功劳，而自己作为金阳市执事被捕话，岂不是…… “嘶……”邓棋顿时如遭雷劈，这个动机在脑海中久久缭绕不散，他感到不能坐以待毙，这艘货轮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安全！ 唐天！对！必须往找唐天！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需系铃人，正如靠山所说的那句话，眼下能救自己的只有唐天！ 可是，下一刻邓棋迟疑了。刚才唐天的口吻明显是不想跟自己扯上关系，假如贸贸然再次打电话过往，会不会引发唐天更大的反感？这样的话岂不是更逝世定了？ 不行！不能直接接洽唐天！那么，自己能接洽谁呢？ 邓棋也顾不上抽那根上好的古巴雪茄了，往日里醇厚的雪茄芳香，此时却让他感到有些头晕眼花，索性将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烦躁的起身打开窗口换气，在屋子里往返渡步沉思对策。 彭璇？雪儿？邓棋脑海里逐渐想起这两个女人的样子容貌，相比较而言彭璇确定更轻易让唐天转变主意。要知道彭璇可是将唐天给坑上了货轮，而唐天却丝毫没有怪罪！相比较之下，刚刚被派给唐天的雪儿，就未必能让唐天信任了！ 只不过，论起和自己的关系，邓棋又感到打电话给雪儿更合适。毕竟雪儿随着自己也有半年有余，平日里惦记着在要害时刻抛出雪儿这张牌，收买到更有价值的关系，所以邓棋并未对雪儿下手，反而对她照顾有加，跟亲闺女比比也不差啥了！ 特殊事件调查局最新章节第204章4邓棋慌神了网址： 第206章 布局收网 许志伟立即拉长了脸，相比较当地缉私队的抓捕举动，他更想跟曲流弱江永胜等人合作，毕竟特调局成员之间经过数个月的磨合，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彼此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确大概含义。 这要是跑往协助当地的缉私队，指不定要糟践多少脑细胞，愈甚至还会吃力不谄谀！ “别耷拉着脸！这是命令！”项宇看出许志伟有些不太乐意，黑着脸呵斥完后，又挂起一丝笑脸丢给他一根胡萝卜，“特别情况特别看待！小许你辛苦一下！事后我给你记功、补假！” 许志伟苦着脸耸了耸肩膀，项队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摆明了自己今天批准也得批准，不批准还得批准！既然无法反抗，那就享受这个“过程”吧！ 带着自己吃饭的家伙，许志伟苦哈哈的来到了缉私队的驻地。由于项宇提前通知，所以缉私队队长已经给许志伟腾出来了办公地点，一张足有两米长的空桌子。 许志伟对此表现委曲吸收，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和之前“缉获”的那部便携式服务器组装起来，也没等缉私队方面给自己安排工作，简要翻看了一下目前为止缉私队方面控制的情况，就直接进进了工作状态。 那两名卧底警察在十分钟前就已经发来了定位信息，许志伟根据定位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对方的躲身之处。并且习惯性的，黑掉了四周所有能找到储存服务器的监控设备，将实时影像共享到了大屏幕上。 这个速度让缉私队队长大为感叹，假如缉私队能有一名像许志伟这样的电脑高手，往日里那些棘手的案子那还需要大张旗鼓的调查很久？ “好了，现在的情况大家也都有所懂得，考虑到对方可能持有土制枪械和炸药，我们申请了特警队协助，目前特警已经乘坐假装车辆抵达了目标地四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特警的协助下，将这帮不法分子一网打尽！大家有没有信心？！”缉私队队长按照惯例，在举动开端前，对着自己的队员们慷慨陈词了一番。 许志伟对此有些莫名其妙，见过之前特调局抓人的阵仗，他对这种“小举动”真心不感冒，不就是几个手持劣质兵器的地痞流氓么？这种程度的抵抗，还需要触动特警队？ 作为临时客串的协助方，许志伟理智的保持沉默，只是有条不紊的通过耳麦，将实时情况逐一播报出来，以供现场的举动指挥员参考。 从监控器传来的实时画面可以看到，那帮人躲身在一处废旧工厂里。这处所固然地处郊区，但是旁边有一条运河，水陆交通都非常方便，的确是个躲身的利益所。 考虑到这帮人里可能有渔民参与，特警队已经提前把持住了运河沿岸。缉私队的警员赶到现场的第一时间，就和交管部分合作封闭了四周的各个路口，并且疏散社会车辆和闲散职员，以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丧失和伤亡。 等抓捕现场四周基础清算干净，放弃工厂里的那些家伙们，也开端察觉到情况不太对劲儿。一个小头目样子容貌的家伙，将矛头指向了两名卧底的民警。 “你们两个，过来！”小头目黑着脸站起身来，一只手摸向后腰，严格的冲杨淑芳身边的两名民警喝道。 这两名民警彼此对看了一眼，眼力中皆是写满了坚定。二人缓缓起身，拉开两米左右的间隔朝着那名小头目慢步走往。 就在这个时候，许志伟通过特警队升起的无人机创造了这个情况，他立即将画面传输给现场的指挥员，“情况有变，我方卧底可能被创造了！” 负责现场指挥的是特警队队长，听到许志伟的通报后，立即面色大变。 “狙击组，汇报你们的地位和情况！”特警队队长面色凝重，声音却没有丝毫忙乱。 “狙击一组就位！视野受阻，无法明确视察现场，我们正在寻找新的狙击位！” “狙击二组就位！视野良好！目标后腰有枪，申请开枪击毙！” 听到耳麦里传来的回话，特警队队长面色越发凝重起来，狙击二组只有一把狙击步枪，而且设备的是国产高精狙，属于栓式狙击步枪，固然精准度更高，可是射速太慢了！在突击组尚未就位之前，贸然开枪不但无法给卧底解围，反而有可能激怒这帮犯法分子！ “突击组尽快就位！狙击二组，注意视察情况，卧底没有受到生命要挟之前，不许开枪！” 站在特警队队长身边的缉私队队长面色一紧，那两名民警是主动请缨参与举动的，当时孔森曾极力反对由民警参与。假如这两名民警涌现了意外…… 坐在缉私队驻地的许志伟也是紧捏了一把汗，心里暗自嘀咕着，假如江永胜在就好了，按照他那变态级别的精准度和射速，一个人一把枪，或许就能把那些明显不慎专业的家伙们全部搞定。可现实情况没有假如，眼下只能寄盼看于金阳市的特警队了！ 从显示屏里可以看到，现场的局面非常紧张，那两名民警身上加起来只有一把手·枪和一瓶催泪喷雾，这样的兵器，在一群歹徒包围下几乎是没有反抗之力的！ “把手·枪丢一边！”小头目冷着脸命令道，他的眼睛余光扫视着四周的小弟，意思非常明确，这俩民警但凡有一点异动，那就直接弄逝世以尽后患。 两位民警迟疑了几秒钟，为了拖延时间尽可能放缓了动作，将手·枪和催泪喷雾丢在一边，面色紧张的开口说道：“这位兄弟，王老板可是承诺我们，只要把这个女人弄出来，就给我们一大笔钱，并且送我们出往躲风头么？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小头目冷笑着反问，“我倒想问问你们，外边为什么那么安静？街道上的车辆行人都没了！你们两个是不是认为我傻啊？” 两位民警彼此对视了一眼，眼力中有凝重，也有决尽。 “这位兄弟，你们确定是误会了！我们俩出来的时候，手机和对讲机可都扔了！怎么可能是我们俩引来的？”年纪略渺小点的民警颤声答复，眼力却是超出那小头目，逝世逝世盯着站在他身后的枪手。那家伙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劣质猎·枪，看样子容貌是装填炸药和铁砂后发射的那种，一打就是一个扇面。 “大哥，别跟他俩空话了，要我说直接弄逝世得了！他们俩的赏金咱们兄弟几个分了不是更好？”一名小弟凑到跟前，大大咧咧的开口说道，“把他俩弄逝世，咱们从水路离开金阳市，先往山里躲一躲风头，等王老板的消息就是了！” 听到这话，两名民警的心坎都陷进了一片失看，看来今天是要撂在这里了！ 年纪大点的民警，不动声色的朝着另一名民警身前挪了挪。假如那小头目把枪射击，自己的身材恰好可以替他挡住子弹，假如自己舍命向前猛冲，在失往意识之前或答应以缠住那名小头目，给年轻民警争取跳出烂尾楼逃生的盼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特警队的突击组终于到位了！他们身着玄色的城市作战迷彩，全身高低挂满了各种设备兵器，每一个战士都武装到了牙齿！ 这些战士身形迅捷的超出工厂中一处处障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用了几分钟就来到犯法分子所在的厂房烂尾楼内！ “突击组，歹徒在三层，楼梯口有人看管！”狙击组施展了作用，一组和二组的射击视野浮现交叉状，全部三层除了几根柱子之外再无射击逝世角。 “缉私队的同道们也就位了！突击组突破，狙击一组掩护突击组，狙击二组负责掩护卧底，缉私队的同道们跟在突击组后边！”特警队的队长立即下达突击命令。 缉私队队长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却是又把话给咽了回往。特警队队长的安排并不是没有道理，要知道特警队那可都是全副武装的，自己的队员却只有一把手·枪，一件警用防弹背心。正所谓是专业的事情交给更专业的人往干，还是别逞好汉耽误时间了！ 突击举动开真个瞬间，特警队将几颗震爆弹被丢上三楼，随着几声闷响和高频爆闪亮起，狙击一组和二组同时扣动了扳机，那名小头目持枪的右手和他身后小弟的左肩同时中弹，高精狙的子弹冲击力宏大，他俩手里的枪械立即跌落在地！ “中国特警，结束抵抗！” 特警队的战士们一边厉声高喝，由手持防爆盾的战士打头冲上三楼！在周密的配合下，枪声仅仅零碎响起，所有手持枪械意图反抗的歹徒尽数被击倒在地丧失了反抗能力！ 许志伟目击了整场突击举动，他不得不承认金阳市的特警队战斗力极为强悍的同时，更是具有专业素养！他注意到，这些歹徒全都是肩胛骨或者手肘中弹，丧失反抗能力的同时，却又不伤及生命。这种举动作风无疑给负责后续案情调查的缉私队，供给了方便！ “抓捕举动非常顺利，唯一遗憾的是我们抓到的可能都是些小杂鱼！”特警队队长略有遗憾，他本认为这次能抓到大鱼，却不承想这一网下往，全都是些嘴上没毛的主儿。 “不，这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缉私队队长却不这么想，按照他的经验，这些歹徒经过审判可以得出的信息会很多，顺着他们抓出幕后主使，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既然缉私队已经完成了抓捕举动，许志伟也就没理由持续留在缉私队这边了。为了感谢许志伟的协助，缉私队队长特地给他安排了专车相送。 在车里，许志伟才忽然想起来唐天给自己发的那封彩信，暗道一声糟糕!赶忙取出手机给唐天打了个电话过往。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唐天正坐在车里假寐，听许志伟说完轨迹图的事儿，他本想挂断电话，许志伟那边却是顺嘴感叹了一句：“老唐，我跟你说金阳市这边的特警队太猛了！那阵形做好后期处理，不用加任何殊效，就是战斗大片的既视感！” “特警队？”唐天一愣神，仔细问了几句才知道，缉私队那边已经完成了抓捕举动，不由得一拍脑门，差点耽误了大事儿！ 特殊事件调查局最新章节第206章布0局收网网址： 第207章 漏网之鱼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07章漏网之鱼唐天认为，缉私队的抓捕行动，已经将金阳市这潭死水彻底搅浑，如今金鹏酒店的那些大鳄指不定多着急！若是那帮人狗急跳墙，缉私队的抓捕行动就可以再创佳绩了！而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挂断电话后，唐天略微思索了一番，眼下自己必须有所行动，但是绝不能太早出现在那些大鳄面前！所料不错的话，手下被捕，已经激发了金鹏酒店那些大鳄的求生**，但是还远远不到被逼上绝路的程度！自己必须再给他们加一把火！ 想到这里，唐天的嘴角咧开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不由暗自腹诽，难道说卑鄙无耻真的可以传染么？！ 不过这样的情绪没有停留多久，唐天就掏出手机给邓棋打了个电话过去：“邓执事，有件事儿可能需要麻烦你一下！” “不麻烦不麻烦！”邓棋接到唐天的电话，自然是喜出望外，也不管唐天接下来要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反正满口答应下来没得错！ “帮我通知一下金鹏商务酒店里的那几位，刑警队已经从针对他们的调查行动中撤出，这会儿估摸着正在跟缉私队的人交接工作！他们这会儿再不跑，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唐天不急不缓的说着，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笑。 邓棋心中有些纳闷，金朋酒店里的那几位是个什么情况，他自然是心知肚明。可他不理解唐天为何要给那些家伙提醒，甚至还要帮他们从缉私队的收网计划中逃脱？ “怎么？邓执事觉得这个忙有难度？”唐天见邓棋迟迟不肯答复，声音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没有没有！”邓棋急忙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我只是觉得不理解，反正那些人已经被放弃了，您为何……” “现在负责抓人的是缉私队，不是特调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唐天没有解释的太过直白，他觉得说到这里邓棋已经心里有数了。 正如唐天所想的那样，邓棋当即恍然，连连点头之际，抢分夺秒的按照唐天的要求，将情况通知给了马老三。 “什么？！邓执事，这个消息准确吗？”马老三接到邓棋的电话后很是惊愕，他没想到情况已经严峻到了这种程度，更没想到新上任的执事大人，会有这等消息来源。 “骗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要不是觉得你们这帮家伙还有那么点用处，你们觉得新任执事会费心提醒你们？”邓棋的声音很不耐烦，马老三这些人对他来讲，层次太低了些！如果不是为了掩护金阳市的走私渠道，他才懒得跟这些泥腿子打交道。 马老三人老成精，从邓棋的话中，他已经嗅出了几分异样！往日里趾高气昂的邓棋，在电话中的语气却颇显垂暮，这意味着金阳市的组织高层肯定发生了某些变故！ 据马老三推断，这种变故很有可能跟新上任的执事有些关系！更重要的是，邓棋似乎对这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新任执事非常畏惧！ “看来，金阳市这边不能呆了！幸好我早做了安排！”马老三还寒靠在皮椅靠背上，整个人显得苍老了十多岁。 短暂的思考过后，马老三点燃了一根香 烟，将邓棋传递过来的消息挨个转告了一番，也没等其他人回话，就决定自己先行撤离。都到这种时候了，哪里还顾得上当初那句同患难共享福的誓言？大难临头各自飞吧！ 做出决定后，马老三当即打电话给自己的诸多情妇，以各种理由让她们准备好数额不等的现金后，安排了一名心腹小弟挨个儿去取，自己则是换上了一身看起来颇为穷酸的衣服，打开卫生间的暗格从中取出一包化妆用品，开始往脸上粘贴假胡须等物。 二十分钟后，经过一番精心伪装的马老三颤颤巍巍的手持拐杖，从后门走出金鹏商务酒店。他的脸上满是老年斑，花白的胡须微微泛黄，让人一眼看去就莫名的感到反感。 就在马老三从后门走出的同时，一辆挂着普通牌照的老款皇冠停在了路边，车里坐着的正是那名被他安排去抛售不动产的小弟。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马老三的声音很沙哑，那小弟却是很快就认出了他，当即下车给他拉开后门。 等马老三上了车，那小弟一边启动车辆离开，一边开口回答：“能抛售的全都抛出去了，目前还有两套别墅没找到买主，其他的全部套现。收回来的现金，就在后备箱里！” 马老三微微点头，他不动声色的将手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把仿54式手枪，“送我去名苑，这件事儿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要说起！” “您放心！我心里有数！”年轻小弟重重点头，眼睛里满是热切期待。他从马老三的这身打扮上，断定马老三这是准备急流勇退了，那么，之前承诺过自己的事情，岂不是…… 美滋滋的思索着上位后该干些什么，他毫无察觉杀机正在向他靠拢！ 和马老三一样，其他几位大鳄这会儿也都坐不住了。马老三在电话里说的非常清楚，金阳市可能待不下去了，让各自想办法赶紧离开金阳市地界，并且再三叮嘱一定不能搞得人尽皆知，尤其是身边所谓的心腹。 回想起马老三在金阳市起起伏伏的大半辈子，这些个大鳄们不约而同的感到黑云压城的紧迫感。他们没敢有任何迟疑，各自安顿好诸多琐事，就准备脚底抹油赶紧开溜。 可是这帮人到底棋差一着，等他们想到去抛售那些闲置不动产的时候，这才忽然发现那些原本属于源强渔业名下的产业，在几个小时前全部易主！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开始意识到，马老三早就准备好了后手！ 可意识到这个又有什么用呢？马老三既然打电话通知他们，那肯定早就溜了！这会儿骂娘也不管用，还不如琢磨一下怎么套现跑路来的实在！ 至于说缉私队或者是刑警队的盯梢，他们这会儿也顾不上太多了，那些小弟被抓已经有个把小时时间，如果审讯顺利缉私队方面很有可能，已经掌握了源强渔业的诸多犯罪事实！ 在这种情况下，胆战心惊的掩人耳目，反倒显得多余，还不如争分夺秒的能套现一点就套现一点，总好过仓促出逃，在他国异乡贫困潦倒惨度余生吧？ 正如这些人所想，缉私队那边还真已经有了些许眉目，尤其是源强渔业旗下的那家 旅游公司，借助潜艇便利以载客观光为由，在领海和公海交汇处接过货轮上的走私物品，拖拽至近海分散到源强渔业的各艘渔船。长久一来，光是这个一条走私渠道的涉案金额就已经无法用准确数字来估算，更何况源强渔业实际上拥有不下八艘远洋渔船，那些渔船的运载能力可要比潜艇强太多了！ 缉私队队长整理过那些被捕人员的供词后，申请到对金鹏商务酒店的查封令，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等他们带着全无武装的特警赶到金鹏商务酒店后，方才想起来一个很严重的失误！ 因为林队长的缘故，孔森所带领的刑警队警力全部退出了对走私案的调查，于是原本由十几名刑警和三名缉私警协同监控的金鹏商务酒店，如今只剩下三名缉私警尚且坚守岗位！ 也就是说，警方对金鹏酒店的布控，实际上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缉私队队长满脸苦笑。 “得了吧！我看你呀一天天疑神疑鬼的，还预感呢？来都来了，先查封了再说吧！”特警队队长不以为意，他和江永胜的脾气很相似，对案情分析之类的工作并不怎么感冒，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带队执行抓捕行动。 很快，金鹏商务酒店里里外外被翻了个遍，抓获了十余名被供述出来的犯罪分子，但遗憾的是，这些人里只有几个大小头目，真正的大鱼一条没抓着！ “见鬼了这是？！”缉私队队长很不理解，要说一两个跑了有情可原，这呼啦啦全都跑没影了就不正常了吧？尤其是从这些被抓的犯罪分子口中得知，他们确定半个小时前那些个大鱼都还在酒店里，半个小时的时间全都不见了！ “恐怕还真是有鬼！”特警队队长也是面色铁青，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有人泄露了风声，这才导致抓捕行动功亏一篑！ “查！这事儿必须查个明白！”缉私队队长当即瞪大了眼睛，特警队全程负责协助抓捕，对案情进展并不了解，所以真有内鬼的情况下，只能出在自己的缉私队和孔森那边的刑警队！ 至于说项宇的特调局，缉私队队长并没有怀疑，一来，夜来香酒吧的线索就是人家特调局发现的，从某种意义上讲自己现在的功劳全都是特调局让出来的，二来，他也从内部听闻了一些风声，这次的走私团伙背后另有黑手，而那个幕后黑手是特调局的老对头了！ 这一次抓捕行动的失利，对缉私队影响很大，从上到下所有人都被囊括在了甄查范围之内。但是考虑到源强渔业的封查工作，还需要缉私队出面负责，所以整个甄查工作完全暗中进行。 第二天一早，关于源强渔业和金鹏商务酒店的新闻，在金阳市闹得沸沸扬扬，一众海鲜行业的从业者人人自危，大大小小的海鲜加工厂都展开了自查行动，确保自己工厂名下的每一辆车，每一艘船都没有携带违禁品，一经发现直接上报给有关部门进行清查。 在这种氛围下，最为开心的自然是楚诚轩！原本楚家的生意因为源强渔业的异军突起，被分裂出去近乎半数的份额。一方面碍于祖训，另一方面也的确力有不及，楚诚轩只能忍一时之气，仅仅在正常的商业竞争范围内和源强渔业针锋相对。 第208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08章英雄难过美人关源强渔业可不跟楚家一样，他们不管你什么三七二十一，强取豪夺的事儿从公司成立起就没少干！所以楚诚轩对此深感头疼，却又无能为力。 当楚诚轩一觉醒来，发现手机上多出一百余个未接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胡乱喝下一杯温开水醒神，挨个将这些电话回拨过去后，他陷入了狂喜！ 原因无他，这些电话要么是询问楚家是否还需要海鲜深加工成品供货，要么就是询问楚家能否接替源强渔业给他们的商铺，或者是连锁超市铺货！短短一个多小时下来达成合作意向的订单数额，已经足有以往几个月的总和！ 楚诚轩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搜索金阳市门户网站，第一眼就看到源强渔业被查封的新闻消息，这下他再也坐不住了，当即召开了市场部会议。一方面加紧招收新人，另一方面将目前所有能用的市场部员工全都撒了出去，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瓜分掉源强渔业留下的大蛋糕。 就在楚诚轩愉快地挥舞餐刀之时，唐天对金阳市如今的局面同样非常满意。马老三虽然计划好了一切后路，却偏偏没有料到，邓棋的通知并不是为了让他顺利逃走，而是为了将抓住他的功劳留给唐天！ 所以，包括马老三在内的所有源强渔业高层，在邓棋的干预下，一个都没能离开金阳市！更让唐天感慨的则是邓棋的老谋深算，他算准了这些人都已经上了年纪，无论是胆量还是气度都大不如从前。仅仅是几个电话下去，就把这些人唬的一愣一愣，乖乖的在邓棋的安排下，躲在市郊的民房里不敢露面。 眼下也没什么事儿需要自己亲力亲为，唐天准备去看看彭璇的情况，顺带敲打一下雪儿，看看能不能诈出点东西来。 可偏偏这时项宇打来了电话，说是情况有些变化，让他回一趟特调局的临时驻地，参加特调局接下来调查方向的决策会议。 等唐天回到驻地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在会议桌前坐好了，项宇示意唐天坐下后，打开了投影仪开始介绍目前的情况。 首先投影在幕布上的是一个四五十岁年纪的男人，此人浓眉大眼鹰钩鼻，还蓄有胡须，如果不是颧骨顺平脸颊饱满，妥妥的西北少数民族面孔。 “这个男人叫做韦忠全，汉族，今年四十九岁！林队长所说的那个死者，就是韦忠全的大女儿，今年二十三岁，丈夫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项宇说到这里，按动手上的遥控器，将另一张照片投放在幕布上，“这是林队长的线人偷拍到的照片，棺材里的尸体就是韦忠全的女儿，因为角度问题，照片拍摄的并不是很清晰，但是我们可以发现尸体呈现出浮肿状，皮肤颜色和梁月英的尸体较为接近！” “韦忠全除了这个女儿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亲人？”唐天当即开口问道。 “韦忠全的父母在几年前已经去世，他的妻子据说十几年前跟一个外地男人跑了，至今没有任何音讯！除了已故的大女儿之外，还有一个小儿子，今年刚满18岁！”项宇说到这里，脸上也露出几分难色，“根据我们的跟踪调查，韦忠全的小儿子目前一切正常，在校成绩虽然一般，但是 性格很温和，孔队长那边已经将他保护了起来！但是现在最大的难点就在于，死者的丈夫并未报警，而且韦忠全对此似乎也选择了默认态度，甚至都没有出现在女儿的丧事现场。” “会不会死者并不是韦忠全的亲生女儿？毕竟当年韦忠全的妻子跟外地男人跑了，这事儿对韦忠全而言，打击应该不小！”老贾皱眉分析，他能解释韦忠全对这个女儿不闻不问的理由，却是怎么也无法理解，死者的丈夫不肯报警的原因，“可是，死者的丈夫为何不肯报警？难道她真的是淹死的？” “老贾说道点子上了！到现在为止，无论是我们还是发现死者尸体有异的线人，都无法确定死者的死亡原因！而这也是我们需要调查的要点！”项宇接过话头，转头看向唐天，“唐天，如果让你来查死者的死亡原因，难度大吗？” 唐天知道项宇话中所致，遗憾的摇了摇头，“我尝试着调查过，但是没有得出任何有用信息！不过，我觉得特殊情况我们可以采取一些特殊手段去调查，没必要非得按部就班的去调查取证！” “你有主意了？”曲流弱当即眼前一亮，既然唐天这么说，那肯定是有了想法！ “暂时还只是一个雏形，具体能否执行，我也拿捏不准！我这个想法的关键不在你我，而在于楚诚轩身上！”唐天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在座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替楚诚轩同学捏了一把冷汗，他们很熟悉唐天，每当唐天露出如此奇怪的笑容时，总有那么一个人要倒霉了！ 项宇没有深究唐天到底想怎么去查，特调局本来就不走寻常路，些许违规也在情理之中，无非是事后补全手续就是了！“那好，我现在安排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小曲你协助唐天联系楚诚轩，其他人想办法摸一下这个韦忠全的底子，我觉得这个人也是关键所在！” 散会后，唐天还没醒过神来，就被曲流弱拽着走到一处角落里，一脸懵逼地看着严肃的曲流弱，“干嘛呢？这么严肃？” “老实交代，你这两天都去哪儿了！”曲流弱终究没能熬过心中的纠结，就在唐天进入会议室的时候，她就嗅到唐天身上仍然带着两股截然不同的香水味，这根稻草压垮了曲流弱最后的理智。此时此刻她不是一名警察，而是担心男友劈腿的正常女性。 “我能去哪啊！查案呗！”唐天不愿意吐露太多，曲流弱的性格他非常清楚，真让她知道自己在当卧底，还不得紧张地吃不下、睡不着？ “你骗不了我！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而且不止一种！”曲流弱敞开天窗说亮话，“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残忍吗！我也知道，你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个她！但是，我希望你有什么话直接敞开了说，别让我蒙在鼓里，傻乎乎地做梦！” 眼看曲流弱眼角溢出泪花，唐天这才知道，情况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严重，他默默的攥紧了拳头，脑海里极度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曲流弱，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呢？ 唐天的表情变化，完全落入曲流弱眼中，在她看来，唐天现在的表情，分明就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和自己说分手！ “好，你不用说了！我懂了！”曲流弱冷冷地擦干泪水，她很想扭头就走，可她不能！她穿着警服，就必须坚守岗位去做一名警察该做的事情！“走吧，查案要紧！” 如此说着，曲流弱转身就要朝着停车位走去。 “等等！”唐天一把抓住曲流弱的胳膊，将她拽进怀中。在这一刻，什么合适不合适全都见鬼去吧！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自己呢？曲流弱面带泪花转身的一刹那，他只觉得心中被钢针刺穿了一般疼痛！ “你放开我！”曲流弱想要挣脱出去，可唐天的胳膊越发用力，就像是两道钢筋一样，将她死死圈在怀中。 “我加入了子午会！”唐天低声在曲流弱耳边说道，“卧底！” 曲流弱听到这话，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呆在了当场。她曾经在刑警队任职过，也曾接触过不少部门安插在犯罪团伙中的卧底，一旦走上这条路意味着要遭遇何等风险，她心中一清二楚！ 更何况，唐天卧底的，是子午会！ “你疯了？！”曲流弱当即怒吼，她不理解唐天怎么会做出如此草率的决定，更不理解项宇怎么就能答应唐天如此瞎搞！“我去找项队！你必须尽快退出来！子午会有多可怕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再精明的卧底，也终有暴露的那一天！你根本不懂你选了一条怎么样的路！” “我没疯！”唐天的声音更低了几分，环在曲流弱身后的胳膊也更紧了几分，“你冷静下来听我说！我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彭璇用一张合成的照片骗我去港口见面，然后发生了很多意外。在一艘远洋货轮上，我见到了子午会在金阳市的执事，当时的情况我不得不妥协，否则我现在已经被扔下海喂鲨鱼了！” 曲流弱逐渐冷静了下来，担心自己和唐天的对话被别人听了去，面色紧张的低声道，“别在这人说，去我房间！” 唐天跟着曲流弱走进她的休息室，低声将自己的情况简要说明了一番，为了避免曲流弱误会，关于彭璇和雪儿的情况也是一五一十全部“交代”清楚。 听完这些之后，曲流弱久久不言。从内心而言，她不希望唐天去冒险。尽管自从他进入特调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踏上了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可站在理性的角度上分析，唐天的话的确有道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是所有的警察都不愿冒险，谁来维护人民的权益和法律的威严？ 就在曲流弱两难之际，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呦？说曹操曹操到！”唐天瞄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楚诚轩，楚大公子！ 曲流弱本来紧揪着的情绪，听到唐天这话当即轻松了不少，半是撒娇地瞪了他一眼，这才接通了楚诚轩的电话，“楚大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咱能不能好好说话？别搞得跟阶级对立一样成吗？”楚诚轩表示很伤心，自己不过是想要找个人分享喜悦，怎么到了曲流弱口里，就搞的跟早些年的阶级对立一样…… 第209章 两个版本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09章两个版本“行了，别跟我废话，我这正忙着呢！有什么事儿赶紧说！”曲流弱没心情跟楚诚轩斗嘴，当即催他直接说正事儿。 “别的事儿也没有，你们帮了我一个大忙！中午我在金樽酒店定了包厢，你带着同事们都过来，我得好好谢谢你们！”楚诚轩最后这句话其实有些违心，他可不想跟项宇唐天同桌吃饭，更不想看到江永胜、许志伟那两张欠扁的脸，可同时他很清楚一件事儿，如果单独邀请曲流弱出来吃饭，百分百被拒绝！索性捏着鼻子认了！ “我们帮了你的忙？”曲流弱有些不太明白，可坐在她旁边的唐天却是若有所思的咧嘴轻笑，从曲流弱手里拿过手机，一本正经的开口说道：“楚大公子说的，是源强渔业的事儿吧？要是如此，这顿饭我们还真不能吃！” “哦？这是为何？”楚诚轩也认真了起来，他觉得唐天话中有话。 “还记得梁月英的死状么？”唐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话题扯到了梁月英身上。 本来心情一片大好的楚诚轩，一听到梁月英三个字，顿时紧张起来，直觉告诉他唐天接下来要说的，很有可能和自己的行业息息相关！ “韦忠全你听说过吗？”唐天没等楚诚轩回答，就直接接着往下说，“韦忠全的女儿死了，死状和梁月英一模一样！而且，奇怪的是，她的丈夫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匆匆筹备了丧事，近几日就要下葬！” “源强渔业不是已经被查封了吗？你们可以审讯一下嘛！”楚诚轩在警校学到的东西并没有全部还给老师，他当即敏锐的意识到，梁月英的死，包括韦忠全女儿的死，很有可能跟源强渔业没有关系，而是另一波人所为！这个想法本身不可怕，可是深想一下就显得很让人惊悚了！梁月英的死，和三鑫海鲜加工厂有关。而韦忠全以前也在经营一家海鲜加工厂，而且规模比三鑫只大不小！更甚至，他的女婿所在的外贸公司，也是和海鲜行业沾边的进出口资源公司！ “我们见面详谈吧！电话里说不清楚！”唐天依然没有给楚诚轩任何正面回答，他就是要吊着楚诚轩。根据和楚诚轩打过的几次交道来看，这个人有一颗不安分的灵魂，有一颗侦探的心！ 正如唐天所料的那样，楚诚轩的理智告诉他，查案办案是警察的事儿，可感性却在疯狂重复着一句话楚诚轩，你好歹也算半个警察！这事儿得查！ “你们到金樽酒店，报我的名字会有人带你们去包间！我等着你们！”楚诚轩在左右为难中选择了后者，正如军人经常说的那句话，一日为兵，终身不忘。自己虽然没有拿到警校的毕业证，可好歹也是在国旗警徽下宣誓过的，这事儿不能不管！ 三十分钟后，唐天曲流弱在金樽酒店前台接待的带领下，走进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包间，而楚诚轩则早已等候多时了。 “啧啧，每次和楚大公子见面，总是让我感慨资产阶级的腐朽生活！”唐天微笑着和楚诚轩打了个招呼。 楚诚轩苦笑，却没有跟唐天针锋相对，相比较嘴上的胜负，他更喜欢实质点的东西。 等唐天和曲流弱坐定后，楚诚轩交代接待没有自己的通 知，任何人不要打扰，看这招待离开房间并且带上房门后，这才对着唐天开口说道：“你们来之前，我特意打听了一下韦忠全的情况！结果让我大吃一惊！” “哦？说说看！”唐天来了兴致，掏出烟盒自顾自的点了一根，刚想给楚诚轩丢一根过去，却是看到人家面前摆着的软中华，当即苦笑收起了烟盒。 楚诚轩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完全沉浸在了对韦忠全的介绍之中，“我打听到的有两个版本，第一个版本称，韦忠全年轻的时候在一艘渔船上当船员，因为和船老大发生冲突被辞退。变卖家产搞了一艘小渔船，从此咸鱼翻身生意越做越大，最后成立了那家海鲜加工厂，并且持续经营了十余年，行内人士推断那老头儿现在手里最少捏着一千多万的存款！” “这个版本有水分，有很大水分！”唐天当即摇头否决，一个草根的崛起往往意味着常人无法想想的黑幕，这不是悲观主义和阴谋论，而是现实本就如此。 “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楚诚轩露出笑意，颇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触，被唐天吞云吐雾勾起了烟瘾，他摸索着点了一根才继续说道，“第二个版本就很有意思了，韦忠全一开始的确在一艘渔船上当船员，那是因为他在打那个船老大闺女的主意！和船老大发生冲突，是因为在一次靠岸的时候，他趁着船老大出门谈生意，给人闺女下了药，眼看就要得手的时候，船老大忘了带一份合同折身返回，刚好碰了个正着！” “这个版本的确有点意思，当时那个船老大没报警吗？”曲流弱面露鄙夷，对于侵犯女性的禽兽，她向来都是深恶痛绝的。 “报警？我的大小姐啊！你怕不是搞错了年代哦！”楚诚轩双手扶额，深吸了一口冷静自我，“韦忠全今年已经四十九岁了，他年轻那会儿可是八十年代！那个时候女儿差点被性侵，这种事情船老大这个当爹的遮掩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报警？！按照我打听到的说法，韦忠全被人走揍了一顿，腿都被打断了！在家里躺了足足有半年！” “活该！没打死都算是轻的！”曲流弱依然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韦忠全拖出去枪毙十分钟。 “得得得！别扯这些没用的，你们俩消停会儿！先说正事！”唐天迫不及待地纠正道。 楚诚轩也是苦笑，旋即正色继续道：“养好伤后，韦忠全变卖家产买了一艘渔船，但是他没有正儿八经的出海捕鱼，而是纠集了一批地痞流氓，抢夺其他渔船的劳动成果，甚至胆大妄为的开着那艘破破烂烂的小渔船去远海作业！而这也是他能快速积累资金的原因！” “再后来，他的势力越来越大，手底下的亡命徒也不少，引起了当地警方的注意，在一次严打中手底下的小弟被抓进去了大半，他这才创立了那家海鲜加工厂来漂白！不知道他是走了狗屎运，还是背后有人点拨，反正洗白计划非常成功，一跃成为当地的纳税大户，并且在海鲜行业混的风生水起！” 说完这些，楚诚轩有些索然，他自己都觉得靠海吃饭的这一行水太深，要不是楚家祖祖辈辈都在经营海鲜买卖，恐怕自己现在的处境和那些到处找货源的海鲜经销商差不多。 唐天同样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韦 忠全的女儿之死，到底是冲着韦忠全而来，还是冲着他女婿而来。经过一番衡量之后，他觉得冲着韦忠全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名下的海鲜加工厂已经成为一片废弃荒地。而他的女婿则是在海鲜进出口公司工作，这更符合子午会的一贯风格和当前利益！ “老楚，你家名下的商铺也好，海鲜买卖渠道也罢，有没有跟韦忠全女婿所在公司有合作的？”唐天沉吟良久后，开口问道。 “你叫我什么？”楚诚轩有些不太适应唐天的突然改口，稍一愣神后，却是很快释然了，叫自己老楚，总好过这厮张口闭口楚大公子好听点吧？索性也没太在意，思索了一番后开口回答：“还真有！我没记错的话，我老爹名下有一家专营进口海鲜的高端食材店，进货的渠道就是那个进出口公司！你问这个干嘛？” “帮我在那家食材店安排一个身份，只要不是售货员收银员之类的就行，我想去接触一下韦忠全的这个女婿！”唐天面色阴晴不定，直觉告诉他，韦忠全的这个女婿很有可能也不是啥好鸟，但是不管怎么说，先接触一下再做决定也算稳妥点！ 楚诚轩没料到唐天会想的这么深远，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直接安排到那家店里不太合适，我先把你的档案输入到我的公司名下，给你挂个采购部副主任的头衔，然后派你去那家食材店兼任采购部主任，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找那个家伙聊聊了！不过，至于这么麻烦么？他就一小公司的职员，还有能耐调查你的底细？” “这事儿不好说！他要是没问题自然皆大欢喜，他要是有问题，那就必须步步谨慎！我们的对手不是小毛贼，一步错就可能踏入深渊！”唐天忘记了楚诚轩并不是警察，习惯性的当成是在特调局讨论案情，差点失口将子午会的事儿说出来。 曲流弱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也就开口扯起一些零碎琐事，将话题扭转开来。 一顿饭的功夫，楚诚轩已经帮唐天安排好详细身份，并且这个身份还有据可查，清清白白，将工作证递给唐天的时候，楚诚轩忽然想到了什么，咧嘴玩味道：“老唐啊，你要的身份我给你办好了，你现在怎么说也算是我们公司的一员，能不能给透露点小道消息，源强渔业是不是有漏网之鱼？” “嗯？你问这个干嘛？”唐天当即警惕起来，因为源强渔业设计太广，所以新闻上关于源强渔业被查封仅仅提及涉嫌走私犯罪，并没有公布一共抓捕了多少犯罪分子，暂时也没有将那些漏网之鱼列入追逃名单。 “咱们名人不说暗话！我正在瓜分源强渔业留下来的这块大蛋糕！你给我交个底！”楚诚轩朝着唐天跟前凑了凑，低声开口道，“敢搞走私的，那都是亡命徒！真要是有漏网的高层，你就眨眨眼，我心里好有数！” 唐天听了这话不由得泛起白眼，他觉得楚诚轩这厮还真是个奇人，一方面骄傲的像是非洲草原上的雄性狮子，另一方面这小心思又多的像是一条老狐狸！ “唉？你翻白眼是几个意思？我好歹也算帮了你们的忙吧？而且，咱们这么熟了，你总不能看着我被人报复吧？”楚诚轩见唐天翻着白眼也是急了，转头看向曲流弱，“我说曲大美女，他这么墨迹，跟个娘们似的，你是怎么看上他的？” 第210章 环球贸易公司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10章环球贸易公司曲流弱面色俏红，刚想开口反驳几句，唐天抢过了话头：“老楚，不是我说你，你这总是把矛头往我媳妇身上引，不太好吧？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啊！” 媳妇？楚诚轩当即愕然，随即心中不由涌起些许酸涩和悲哀。 曲流弱听了这俩字，面色更是娇艳，就像是树上熟透了的苹果一样。 “行了，看在老楚你刚帮了我们的份上，你附耳过来，我悄悄告诉你！”唐天面带笑意，看着楚诚轩附耳凑了过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源强渔业留下的蛋糕很大，你放心往肚子里咽，只要不违法，安全得很！” 楚诚轩当即眼前一亮，这话的分量可不轻！据自己所知，源强渔业虽然被查封了，但是马老三等人应该并未落网！依照马老三等人在金阳市经营多年的关系网，唐天凭什么保证自己随便下口，不用担心被报复？难道…… 想到这里，楚诚轩看向唐天的目光更加慎重起来，这个看上去不显山不漏水的小子，肚子里还真有些城府啊！ 从金樽酒店离开后，曲流弱一直红着脸跟在唐天身后，她数次想要开口说话，话到嘴边却又觉得说不出口，面色越发纠结起来。 “想说什么就说呗！”唐天也注意到了曲流弱的变化，坐进车里顺手点了根烟，开口问道。 还没等唐天抽上两口，曲流弱就瞪大了眼睛将他口中的香烟一把夺下，反手就给扔出了窗外，“以后不许抽烟！别跟项宇那个大烟枪学！小心得了肺癌英年早逝，我可不想当……” 唐天本来还有些懊恼，听到这话却是笑了起来，他猜得出曲流弱没说出口的内容，不由得坏笑着逗她，“你不想当什么啊？” “哼！你都猜到了还问我？”曲流弱的声音越来越低，就像是蚊子哼哼一样，哪还有往日里雷厉风行的模样？ “好了不逗你了！从酒店出来那会儿，你想说什么来着？”唐天没继续跟她逗趣，一边缓缓启动车辆上路，随口问道。 想起刚才想问却没说出口的话，曲流弱的面色又是一阵俏红，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了出来，只是那声音不比蚊子大上多少，“你刚才叫我那什么，是认真的嘛？” “什么我叫你什么？”要不是车里安静，唐天差点没听清曲流弱的话，心中略微一愣，他在回忆自己刚才到底说了啥玩意儿，能让曲流弱露出如此小女人的姿态？ “喂！你自己说出口的话，不带反悔的！”曲流弱当即急眼了，脸上瞬间怒容遍布，之前那一抹小女人姿态一扫而尽。 唐天被曲流弱这翻脸的速度惊呆了，思索了良久才终于想明白缘由，不由得心中一阵好笑，认真地开口说道：“我这个人是什么性格，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既然我说出了口，那就肯定能做到！别一天天瞎琢磨，自己给自己找心塞！” 曲流弱听完这话，当即露出开心的笑容，之前的不愉快也是一扫而空，眼睛忽闪忽闪的瞄着唐天的侧脸，笑得就像是小傻子一样。 唐天随手打开车载音乐，挑了一首轻柔的曲子循环播放着，第三遍歌曲还没播放完，就到了那家环球贸易公司门口。 “环球贸易？这名字起的有点意思！”唐天下车后，第一眼就看到墙壁上固定着的烫金大字，看得出来这字体是特意找人设计出来的，飘逸之余不失大气磅礴。只是，这么霸气的名字，跟这家只有两间门面作为办公地点的小公司，似乎有些不太搭配啊！ “名字而已，你还当真了啊？”曲流弱对此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这年头，只要名字不重复，什么公司注册不出来？ 唐天二人刚推开玻璃门，一名面容姣好的接待员就面带微笑的迎了上来，“您好二位，这里是环球贸易海鲜进出口公司，请问您二位是前来洽谈合作业务？还是需要购买进口海鲜制品？” “我是楚氏集团名下海鲜食材店的采购部主任，楚总让我来找你们谈谈加大供货量的事情！”唐天也没废话，直接亮出了楚诚轩给自己提供的掩护身份，在那张工卡上，清清楚楚标注着自己的姓名和职务。 一听唐天是楚氏集团的人，接待员顿时眼前一亮。如今源强渔业被查办，楚氏集团在金阳市海鲜市场上可谓是一家独大。眼前这位前来洽谈加大供货量，对公司而言可是大好事啊！ 想到这里，接待员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几分，带着二人来到接待室，给二人端上茶水后开口道，“二位请在这里稍等，我去跟经理说一声！” “请等一下！”唐天叫住了转身要走的接待员，努力在脑海里回忆起韦忠全女婿的姓名，“请问杨皓在贵公司担任什么职务？我的一个朋友跟我提起过他，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由他代表贵公司和我谈！” 杨皓？接待员一愣神，心中略有些酸意。杨皓在这家公司工作了三年有余，平日里虽然在负责市场推广，可是这个人能力实在有限，所以业绩平平。如今楚氏集团的采购部主任点名要跟杨皓谈，可真是天上掉下一块大馅饼在他头上！ 饶是心中有些嫉妒，接待员还是很有素质的面带微笑，“杨皓负责的是市场推广，家里最近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不在公司，我可以帮您打电话问一下他！” “好的，麻烦你了！”唐天微笑着点头，等那接待员离开后，他这才转头看向曲流弱，“看样子，这个杨皓在公司地位不咋滴啊！” “跟项队查到的资料完全吻合！”曲流弱并不感到意外，她曾看过完整的文字资料，对杨皓的情况较为了解，“从资料上看，杨皓在这家公司已经工作了三年多，岗位一直没有变化。而且，此人的人际关系很差！” 唐天点了点头，这个情况他还真不知道，毕竟特调局开始对韦忠全进行调查的时候，自己正在跟邓棋那老小子斗智斗勇。结合曲流弱所说的情况来看，唐天忽然觉得一开始的方向或许出了问题，杨皓妻子的死，或许并不是冲着杨皓来的，而是冲着韦忠全去的！ 不管怎么说，来都来了，唐天觉得还是见一见杨皓再做决定，或许这个人身上还隐藏着没被发现的秘密呢？ 就这样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脸上堆满笑容，“鄙人是环球贸易海鲜进出口公司的推广部经理，哎呀，实在抱歉啊唐先生！杨皓家中有事，实在来不了！” 这个结果，其实也在唐天的预料之中，毕竟妻子突然死亡，杨皓这会儿应该还在张罗丧事，抽不开身也属于正常。 想到这里，唐天也就起身和这位推广部经理握了个手，面带微笑的开口说道，“没关系，我这次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儿，主要是最近我司的合作方骤增，供货压力也随之增大，考虑到和贵公司合作期间并未出现任何不愉快，就准备和贵公司再接触一下，看看能否增加一些进口海鲜的配额！” 经理一听这个，高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买家找上门要多进货，这是大好事啊！求之不得嘛！当即满面笑容的坐在唐天对面，将楚家那个食材店之前和公司签署的合同拿了出来递给唐天，“我们之前的合作，都是基于这份合同所约定的内容条款在进行，既然现在贵公司的业务范围扩大，依照这个继续合作的确有些不太合适！我们公司的进口业务目前非常稳定，只要你们需要，我们就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调集到同价位最高品质的进口食材！” 唐天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往下谈，毕竟他对海鲜食材之类的一概不懂，索性接过合同后也没打开去看，就那么放在了桌上，“详细条款我们今天就不谈了，说实在话，我们今天来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合同的事儿，而是想要见一见杨皓先生！” 经理有些不解，他的目光扫过唐天和曲流弱，最终落在那份被搁在桌子上的合同，“不知道唐先生找杨皓到底有什么事儿？如果可以的话，我帮您转告给他！” “跟他岳父有些关系！”唐天开启了忽悠模式，目光略显凌厉起来，“虽然贵公司是经营进出口业务的，但是终归属于海鲜产业链内，对于杨皓的岳父韦忠全，想必也有所耳闻吧？” 经理的面色凝重起来，杨皓业绩平平，却能在公司呆了三年之久，跟韦忠全自然脱不了干系。甚至，经理也曾有所耳闻，公司的前身并不光彩，其中似乎跟韦忠全还有些牵扯不断，所以唐天这话他没法接。 “不好意思，唐先生您说的这些，我并不太了解！虽然杨皓是我们推广部的员工，但是员工的亲属关系，公司并没有权利去干涉，所以，这个问题我恐怕没法回答您了！”经理的回答滴水不漏，他有些后悔亲自来跟唐天见面了，这个年轻人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人心，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您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关于增加进口食材进货额度的事情，会有专人和贵公司在进行洽谈！”曲流弱注意到谈话陷入僵局，索性就站起身面带笑意的开口辞行。 听曲流弱说要走，经理自然没有拒绝，就像刚才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亲自起身将二人送到公司门口，还很亲热的说了些类似于有空过来玩之类的客套话。 回到车里，唐天下意识摸向烟盒，却被曲流弱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毛，只能讪笑着将烟盒收了起来，紧皱眉头回想着刚才那位经理的一举一动。 第211章 丧事现场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11章丧事现场也不知道为什么，唐天总觉得那个经理怪怪的，好像知道些什么，却不肯说出来一样？ “开车啊！发什么呆？”曲流弱见唐天迟迟没有发动汽车，不由得低声催促起来。 “我在想刚才那个经理，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东西！”唐天如此说着，索性解开安全带转过身看着曲流弱，“你想想看，他一进屋就跟我们谈合同的事儿，当时他的表情很自然，笑容也显得非常诚挚。可是当我说道这次来并不全是为了合同，而是想要见一见杨皓的时候，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是这样吗？”曲流弱还真没在意这些，她当时只顾着听唐天跟那经理的对话了。经过唐天这么提醒，回过头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像！但是我记不太清他当时的表情，不能确定！” “让许志伟查一下这家公司，咱们去杨皓家看看情况！”唐天觉得凭空琢磨的话，想破脑袋也没用，还不如把专业的工作交给更专业的人。不但能够保证摸底摸得透彻和准确，还能让自己把时间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曲流弱对此非常认同，当即就掏出手机跟许志伟联络起来，唐天则是打开临走前从项宇那儿拿到的资料，准备查查杨皓家在什么位置。 可是当唐天仔细看完资料里的内容后，却总觉得这个位置有点熟悉，就好像是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 等唐天仔细回忆了会儿，他不由得面色一变，快速打开车上的导航定位，输入资料里的位置信息后，果然和之前标记的那家海鲜厂位置相吻合！ “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咱们跟踪的那三辆货车？”唐天指着导航信息对曲流弱开口说道，“你看看资料里杨皓住的地方，就是这个小院子！” 曲流弱扭头仔细看了看，也是面色凝重起来，“那天我让许志伟查过院子周围的情况，但是周围只有一家小卖铺装有监控器。后来项队安排我们去协助孔森，这事儿就给耽搁下了！” 唐天没有在说话，黑着脸开车来到那处院子外，将车停在停车位上后并没有急着下车。他示意曲流弱不要开口说话，然后掏出手机给邓棋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邓棋现在度日如年，时时刻刻等候着唐天打来的电话，却又担心唐天打来电话，都快精神衰弱了。 “唐先生，您找我有事？”邓棋的姿态放的很低。 “环球贸易进出口公司是个什么情况？”唐天没有跟他墨迹，没等他开口回答就接着问道，“源强渔业名下渔船的货，送进了环球贸易进出口公司一名员工的院里，你别告诉我这事儿你又不知道！” 邓棋从唐天的声音里听得出来，唐天这会儿非常恼火儿。战战兢兢之余，心里更是委屈万分！这事儿他是真不知道！源强渔业虽然是在组织的全面监控下进行走私买卖的，可是源强渔业的货具体卖给谁自己哪儿知道？也不可能每一笔生意都过问啊！ “唐先生，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事儿我是真不知道！”邓 棋如此说着，生怕唐天不满意，索性就随口扯起了幌子，“您先别发火，您听听我的分析！我这几天琢磨了很久，关于您上次问我的情况，我有了些猜测！” 唐天微微眯起眼睛，也没有记者开口，静等邓棋的下文。 “我是这样想的，金阳市会不会有一批人由组织高层直接领导，这批人并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所以高层根本没有通知我！而您说的密室浮尸案，就是这帮人在高层的授意下所为！”邓棋的推断其实并非纯属杜撰，而是他的切身感受。在唐天出现之前，邓棋就已经有所察觉，自己传达下去的命令，总是会莫名其妙有所延迟，却偏偏找不到原因。 唐天听完邓棋的分析，心中也是微微一动，邓棋的猜测其实跟自己的直觉非常吻合，种种迹象表明金阳市绝对不止有邓棋的人在活动，要么是另一个组织，要么是子午会内的另一批人！ 那么问题就来了，假设这一批人同属子午会管辖，那么到底是谁派他们来金阳市活动的呢？他们在金阳市活动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监视邓棋？还是另有更大的图谋？ “说说你的判断，这批人可能是谁在遥控？”唐天的声音低沉了许多，他拉开车门走了出去，背着曲流弱点了根烟，大口大口的抽着。 “我刚开始也想过，会不会是冰狼？可是我又琢磨了一下，冰狼没必要这么做！”邓棋这会儿已经是知无不言了，他觉得自己的生死其实就在唐天的一念之间，“唐先生您刚加入组织，对监理这个职务并不太清楚。虽然监理的地位远远高于执事，但很多时候，监理并没有实际权力，他们就类似于监军和参谋之类的角色。虽然组织允许监理拥有自己直辖成员，可是数量绝对不能太多！所以，冰狼没必要为了金阳市这么点地方，费尽心思的把自己的直辖成员弄进来搞事情！” “所以，我觉得，这批人有可能是冲着我背后的靠山去的！”经过唐天的异军突起，邓棋对自己有了更清晰的认知，“我的靠山是一个监理，而且是老资格的那种！如果有人想要对他下手，只能搜集各种把柄，然后徐徐图之。而我在金阳市的某些行为，对于我的靠山而言，就是把柄之一！所以……” 唐天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邓棋支支吾吾的一大堆，说白了就是有人想对他背后的人下手，但是又不好直接正面刚，所以就挑了他这个软柿子，派人来他的地盘上瞎搞一通，然后借着针对邓棋的名义扩大战果呗！ 如果事实真的如此，唐天甚至想要帮那幕后黑手一把，子午会的内部不是铁板一块，这对特调局而言绝对是个好消息！如果让子午会内部先乱起来，那岂不是事半功倍？ 但是没一会儿，唐天就忽然泄了气，如果子午会是那么容易自乱阵脚的，特调局也就没有存在意义了！永远不要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猜测，就妄自轻视你的对手，这种行为在很多时候是致命的！ 深吸了一口气，唐天丢掉烟头后转身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 “怎么了？”曲流弱摇下车窗，一脸纳闷的看向唐天，忽然嗅到一股烟味，不由得瞬间变了脸，“你又抽烟？！ “先别说这个，你换到驾驶位等我，我进院子里看看情况！”唐天不想跟曲流弱讨论抽烟的话题，丢下这话后，趁着曲流弱还没反应过来就朝着院子走去。 曲流弱看着唐天的背影，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挪到驾驶位发动了车子就那么等着唐天出来。 唐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的凑到院门跟前，按照资料上说的这个小院子里并不只有一家人居住。除了杨皓家的房子之外，还有其他几栋民宅，甚至这个院子的围墙都是他们私自合资修建的，属于违章建筑。 等唐天凑到院门口，一股浓郁的火纸味儿迎面而来，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硝石味儿，看样子里边果然在张罗丧事。他决定混进去凑近了看看情况，虽然从照片上看那具尸体肯定有问题，但是这年头照片造假技术层出不穷，一张冲洗出来的照片很难寻找是否有ps痕迹，所以还是亲眼所见，唐天才能确定这具尸体到底值不值得继续追查。 唐天如此琢磨着，很快就混进院内人群中。此时，这小院内闲杂人等不少，有给主家帮忙的，也有蹭烟蹭酒凑热闹的，反正形形色色的人这儿基本都有。这也给唐天提供了便利，现场乱哄哄的，多他一个生面孔也没人拦住他问询，都以为是别人的朋友或者主家的亲戚之类。 就这样，唐天在人群里慢慢往前挤，很快就看到了照片里那尊黑漆棺木。按说现在土葬已经被明令禁止了，但是有不少人无法接受火葬，宁愿接受罚款也要土葬，杨皓显然就是这样想的。 “朋友，别再往前挤了！里边帮忙的人够用，你去外边歇着，有事儿我们会叫你们的！”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拦住了还在往前挤的唐天，示意他去外边临时搭起的遮阳棚下歇着。 唐天点了点头，也没跟那人攀谈就转身往后退了几步，目光却是始终没有离开那尊黑漆棺木。 本来刚进来的时候，唐天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可是偏偏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了。直到这个带着眼镜的男人将自己阻拦下来，却忽然灵光一闪，自己觉得不对的可不就是那口黑漆棺木么！ 正常情况下，选择土葬的人，都会将尸体停放七天再下葬，这是老早传下来的风俗习惯，一来是等待死者的亲朋好友都赶过来见尸体一面，二来，是考虑到有可能是假死现象，等上七天要真是假死也就醒过来了。 这个规矩流传到近代，因为医学越来越发达，所以假死的情况基本上不可能存在了，所以尸体停放七天更多的是为了让亲朋好友能赶来和遗体告个别。但是遗体停放在屋里没多久就会腐烂发臭，臭气熏天的容易滋生病菌不说，还会影响尸体的面容完整程度。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新的殡葬服务应运而生，那就是水晶棺租赁服务！ 一般情况下，不论是车祸横死保存尸体打官司，还是正常死亡为了让尸体在停放期间不腐烂，死者家属都会选择租一口水晶棺存放遗体，水晶棺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下边则是类似于冰箱的制冷设备，可以让尸体很久不会腐烂。 第212章 上了贼船的楚诚轩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12章上了贼船的楚诚轩眼下五月初，沿海地区的气象已经开端闷热起来，按照杨皓的经济条件，不至于穷的租不起水晶棺吧？ 除却资金困顿，实在租不起的原因，他为何要用传统实木棺椁呢？唐天立即感到，刑警队那位线人拍到的照片十有**完整属实！这具尸体有问题的可能性很高！尤其是，用传统的实木棺材盛殓并且尚未封口，唐天刚才间隔棺材只有十米左右，却没有嗅到明显尸臭，这更让唐天坚定了自己的推断。 眼下最大的艰苦在于，逝世者的丈夫并未报警，而且逝世者的父亲似乎也不筹备过多干涉此事，警方又该如何参与取证调查呢？唐天敢确定，自己要是直接亮出警~官~证，请求开棺验尸的话，百分百会被拒尽，甚至再倒霉点，还会挨上一顿毒打！ 站在人群里揣摩了很久，唐天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招，就把主意打到了楚诚轩身上。那家伙怎么说也算是金阳市的地头蛇了，而且还是有钱有势的地头蛇，让他帮着想想措施，会不会有什么捷径呢？ 想到这儿，唐天索性转身回到车里，反正现在盯着这院子的不止自己一个，金阳市刑警队那边，确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至关重要的“证据”，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埋进土里。 “先开车离开这儿，咱们还得往找楚至公子帮个忙！”唐天如此说着，也就坐在副驾驶上，将自己在院子里创造的情况，全都复述了一遍。 听完唐天的讲述，曲流弱很认同唐天的分析，眼下想要对尸体进行尸检，并且不引发骚乱和争执，唯一的措施就是让楚诚轩想想招！一来他是本地人，对当地的风气习惯更加懂得，二来，杨皓也算是靠海鲜产业吃饭的，楚至公子的面子，有时候比警察管用！ “只是，楚诚轩已经帮忙不少了，这种有风险的事儿，他会帮忙么？”曲流弱有些犯嘀咕，毕竟现在的楚诚轩跟以前在警校那会儿不一样了，他更多的要为全部公司考虑，未来更要为楚家的基业考虑！ 唐天实在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而且还想好了应对的策略，听到曲流弱的自言自语，不由得嘿嘿一笑，“放心吧，我自有措施让他批准帮忙！” 曲流弱一再追问，唐天却是怎么都不肯将措施说出来，气的她嘟着嘴干脆不理唐天专心开车。 “说说吧，您二位又找我干嘛！”楚诚轩再次见到唐天和曲流弱的时候，他的心情并不俏丽，直觉告诉他这俩人往而复返确定没好事。 唐天见楚诚轩一张脸拉的老长，话到嘴边又给收了回往，脸上多出几分凝重来。他左右观瞧，甚至还警惕翼翼的拔掉了楚诚轩桌上座机的电话线，这才神秘兮兮的低声道，“老楚啊，我这次回来呢，没别的事，重要是给你登门道歉来了！” “不是，你等等！”楚诚轩更迷糊了，他感到自己的脑回路，有点跟不上唐天的跳跃性思维，“你跟我道哪门子歉？” “老楚啊！你先告诉我，到目前为止，你家的公司一共吸收了源强渔业多少客户？”唐天的眼力略有躲闪，声音都有些发虚起来，这演技要是参加奥斯卡，妥妥的小金人得主啊！ 楚诚轩听到这话，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隐约中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大概百分之五十吧？还有百分之二十尚在洽商中，剩下的百分之三十，被那些零碎的小公司抢走了。你问这个干嘛？你别告诉我……” 唐天露出凝重的表情，重重的点了点头，“出了点毛病，本来在我们监控之中的马老三忽然失落了！不过你不用担心，马老三身边没剩几个小弟了，就算失往把持，也不太可能对你不利！” 楚诚轩差点没从椅子上窜起来！这叫什么事儿啊？本来自己只是试探性的接盘了百分之二十左右，要不是听了唐天那句蛋糕很大，放心吃的鬼话，怎么会丧尽天良的来者不拒照单全收？现在好了，源强渔业的客户几乎被自己一网打尽，你又跑过来跟我说这个？！ 曲流弱这会儿已经有点明确唐天的打算了，固然不忍心看着楚诚轩被如此折腾，可谁让坑他的是唐天呢？自己当然是选择帮着自己人了！于是，曲流弱尽不迟疑的拉了一把唐天的胳膊，“你别恫吓他，马老三那人固然记仇，但是这会儿自保都成问题，不大可能找楚诚轩的麻烦！所以说，根本用不着咱俩掩护他！” 唐天一愣神，暗自给曲流弱竖了个大拇指，也就顺着曲流弱的话往下说，“也对啊？那咱俩不用呆在这儿了？” “呆在这儿干嘛？反正话咱们带到了，让他自己警惕点就是了！”曲流弱翻着白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容貌，“好歹也是堂堂楚至公子，人家的保镖比咱俩强多了！” “别介！”楚诚轩这会儿都快哭了，“你们对马老三这个人并不懂得！我跟你说，这种人越是走投无路，就越是丧尽天良！吃饭哪会儿，你让我放心吃，我现在把源强渔业的客户吸收了一多半，他不敢找你们撒气，找我撒气怎么办？！” “你不是有保镖么？”唐天顺着曲流弱的话，持续给楚诚轩添堵，心里却是笑开了花。 “我……”楚诚轩差点被气得爆粗口，深呼吸了几次平复心情，干脆跟唐天摊牌，“行了，你俩既然来了，确定不可能不管我的对不对？直接说吧！你们想让我干什么！” 呦喝？这厮脑瓜子挺灵光的么？唐天有些惊奇，却是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不是我说你啊老楚，我知道你是个商人，在商言商很正常，可是你不能把我们的友谊看得如此塑料吧？什么叫我们想要你干什么？我们在你眼里，就如此冷淡淡薄么？” 楚诚轩被唐天这一通抢白给搞的无语了。 曲流弱见楚诚轩面色越发丢脸，知道火候已经差未几了，静静朝着唐天使了个眼色，“老楚，你是真的想多了！我们眼下在追查一个线索，实在抽不开身掩护你，你呢先委屈一下自己，尽量呆在公司里别乱跑，说不定马老三过几天就被捉住了呢？” 唐天深认为然的点了点头，立即站起身来一副说走就走的样子容貌，那动作熟练的让楚诚轩一阵心慌。 “别！也别等你们捉住马老三了，你们不是要查案么？我恰好闲着没事做！”楚诚轩急促的从抽屉里取出钱包和车钥匙，“我跟你们一起往！开我的车，给你们省点油费！” 唐天心里一阵偷笑，脸上却是一本正经，“这分歧乎规矩啊！查案办案是我们警察的事儿，怎么能让你一个国民随着涉险？再者说了，我们办案用你那豪车，分歧适！” “好了好了，他爱随着就让他随着吧！不管怎么说，当年在警校也是高材生之一，多少能给咱们搭把手！”曲流弱见楚诚轩的脸都快黑成墨水了，赶紧说起了软话，示意唐天适可而止。 就这样，可怜的楚诚轩高兴奋兴的上了贼船还不自知，甚至心底还有那么点沾沾自喜，庆幸当初扛着家里的压力跑往警校的选择。美滋滋的跑往地下车库取车。 看着楚诚轩从地下车库开出来一辆奔跑大，唐天一边感叹有钱真好，一边麻溜的拉开副驾车门钻了进往，沉思着自己也享受一把有钱人的腐烂生活。 “还别说，这真皮座椅果然比6的舒服！”唐天上车后的第一句话，就让楚诚轩差点没吐血三升。 哈弗6？楚诚轩很想告诉唐天，自己这车的任何一个轮子，都够买一辆6整车了！但是考虑到自己的安全，还控制在唐天二人手中，楚诚轩咂了咂嘴将话硬生生咽了下往。 “话说，你们要往哪里查案？从现在开端，我就是你们的专职司机！”楚诚轩很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为了安全起见，当个专职司机也挺好的！ “你也不是外人，给你看几张照片！”唐天感到，反正楚诚轩已经上了自己的贼船，也不怕他临时反悔。索性就将那些照片和材料叠在一起递给他，“材料在照片下边，你自己先看一遍！” 楚诚轩仔细看完材料和照片，联合吃饭的时候，唐天跟自己探听的事儿，心里隐约感到这一切没有那么简略。他怀疑的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后排，面色奇奇怪怪的曲流弱，“你们断定，马老三失控了？” “老楚，你这话几个意思？我但这风险把带密级的材料给你看，你居然还猜忌我？”唐天立即瞪大了眼睛，一副狗咬吕洞宾，你不识好人心的样子，直勾勾看着楚诚轩。 楚诚轩很快就在唐天的眼力中败下阵来，“行行行，不说马老三了，你跟我说说，关于这照片，你们都查出些什么了？” 唐天将目前的进展全盘托出，这事儿的后续调查还需要楚诚轩帮忙，没必要瞒着他。 听完唐天的讲述后，楚诚轩陷进了沉思。杨皓的情况他不懂得，但是这事儿涉及到韦忠全，就让他感到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略。这个老头儿近几年非常低调，手里捏着不少钱，却是没买豪车也没买豪宅，最大的乐趣就是托个鸟笼子出往晨练，一副淡泊名利安度晚年的样子容貌。 “你们想怎么查？或者说，我能帮你们什么？”楚诚轩现在已经醒过神来，什么马老三失控，什么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全都是幌子！这俩骗子就是想让自己帮忙查案，却又担心危险太大被自己拒尽呗？绕来绕往也不感到无聊？ 特殊事件调查局最新章节第212章上了贼船1的楚诚轩网址： 第213章 又见林道长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13章又见林道长“帮我们找个机会，对那具棺材里的尸体进行取样！”曲流弱没等唐天开口，抢先说出了来找楚诚轩的真正目的。 楚诚轩当即面色一苦，这不是开玩笑么？这种事儿，自己哪有什么办法！且不说自己跟杨皓并不相识，就算是认识，总不能找上门去，张口就说开棺验尸吧？ “我能采访一下你们吗？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事儿你们都没辙，我能怎么帮你们？”楚诚轩满脸苦笑，“要不，你们提供一个让我觉得可行的方案，我按照你们说的去办！” “拜托，有可行的方案，我们还来找你？”唐天当即翻起白眼，“你好歹也是个地头蛇，路子肯定比我们广！别急着拒绝，你先好好琢磨一下！”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你们俩？”楚诚轩感叹之余，摇下车窗点了根烟，愁眉苦脸的思索了良久，始终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要不，咱们就远远的盯着，等他们下葬了再给挖出来？” 唐天顿时愣住了，这是个狠人！自己好歹只是寻思着开棺验尸，人家这一开口就要挖坟！ 楚诚轩这话刚说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太合适，如今见二人面色诧异，不由得急忙开口，“当我啥都没说！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别！这个办法挺好！”唐天嘿嘿一笑，用狭隘的目光上下扫视着楚诚轩，“啧啧，你们这些资本主义的脑袋瓜子就是好使！这么阴险的招儿都能想得出来！” 楚诚轩欲哭无泪，自己就那么一说，这俩人还当真了？ 然而，唐天可不管这些，那具尸体已经停放有两三天了，按照停尸不超过七天的风俗，很快就会下葬。与其在停尸期间胡乱尝试打草惊蛇，还不如耐心等一等！ 在唐天的一再坚持下，楚诚轩也只好开着车来到那小院附近。见唐天二人没有下车的意思，索性将座椅平放，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也不知道是唐天走了狗屎运，还是杨皓实在急于掩盖妻子的真实死亡原因。当天晚上九点出头，小院里忽然响起鞭炮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热闹的唢呐曲儿。 “九点二十七分！这么早就出殡？这土葬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唐天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的认知中，土葬偷埋这种事儿，不是应该藏着掖着，等到了后半夜偷偷摸摸的出殡么？ “很显然，这是给左邻右舍都打点了，自信没有人去举报揭发才敢这么玩！”楚诚轩对此并不觉得奇怪，这年头偷埋肯定是要被罚款的，但是只要出殡的时候没人举报，等棺材入了土交了罚款也就不了了之了。 唐天耸了耸肩膀，他可不在乎这些，杨皓急着出殡下葬，刚好省得自己浪费时间在这儿蹲点守候了！ 三个人猫在车里又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送葬的队伍慢悠悠地抬着棺材，从院门口走了出来。打头的自然是死者的直系亲属，除了杨皓之外，其他那些个岁数大点的，应该是七大姑八大姨之类。 唯一让唐天觉得奇怪的是，韦忠全并没有出现在送葬的队伍里。按理说，自己的闺女去世了，不管是怎么 死的，当爹的怎么会不出席葬礼呢？ 就在唐天凝眉深思的时候，那口黑漆棺材被放在了一辆殡仪车上，在凄苦的唢呐声中，车队以缓慢的速度朝着郊区开去。 楚诚轩启动了车子，不远不近的跟在送葬队伍的后边，夜色下这辆磨砂黑的大g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扎眼。 夜里十一点半左右，车队来到了郊区的一片小山包附近。路边有一众扛着锄头铁锹的人，带着用来推棺材的平板车造诣等候多时。 殡仪车缓缓停在路边，在那些扛着锄头的人帮助下，很快就将棺材挪到平板车上。一串鞭炮响完，唢呐师傅吹得更带劲了，送葬的人群也开始装模作样的或哽咽，或哭嚎。 作为旁观者，唐天倒是觉得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躺在棺材里，送葬的人也是如此装模作样，估摸着能被气得活过来！活着不尽孝，死了瞎胡闹。以死者的年龄来说，这句话不太贴切，可表达的意思和如今场景非常吻合。 “老楚啊，看看眼前这些演员，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葬礼会是什么样子？”唐天这话有感而发，楚诚轩却听的头皮一阵发麻。 “什么意思？你这么盼着我挂掉啊？”楚诚轩那叫一个委屈啊，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至于这么诅咒自己么？ “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说……”唐天也意识到这话不太合适，刚想开口解释，没承想曲流弱却是接过了话茬：“老楚的葬礼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自己的葬礼上，骨灰盒子上能盖着国旗！” 唐天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那认真的表情，让楚诚轩的面色更是难看起来，“你俩这是什么毛病？大半夜的啊！咱们等下还要去干活儿，你们就在这儿谈论这个？” 唐天晃了晃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统统丢出脑海。再看向窗外的时候，那送葬的队伍都已经走出去老远了，“行了，我跟流若先下车跟着，老楚你把车开个地方藏起来，等会儿他们走的时候别让看到了！” 楚诚轩点了点头，谈及正事儿他也没迟疑，打开大g的后备箱，从里边扒拉着找出来一把多功能工兵铲，“这玩意儿你们拎着，等会儿用得上！” 唐天接过工兵铲，顺手挥舞了两下，重量很趁手。这才跟曲流弱一起，带着取样要用的东西，钻进小路边上的树林里，远远跟在送葬人群身后不远处。 说来也奇怪，一般选择偷埋的人家，那都是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比如说下棺材的墓坑肯定是一早就挖好的，甚至有些胆小的人家，还会提前在墓坑里准备好祭奠孤魂野鬼的纸钱，等棺材到了位置，直接下棺埋土。绝对不会多耽搁哪怕一分钟！ 可眼下这帮人却不是，墓坑看样子只挖了一半。棺材都到跟前了，那帮扛着锄头铁锹的人，才开始继续往深了挖，而且还一副不紧不慢，挖出来几锹土就停下手点根烟。 “不对啊？这看起来可不像是偷埋的阵仗！”曲流弱也觉得不对劲儿，却是怎么都想不通其中缘由。 “咱们凑近点，看看情况再说！”唐天 低声交代着，蹑手蹑脚又往前摸了十几米。此时，二人的位置距离那群正在挖坑的人，只有不到二十米。甚至能够听到他们之间的交谈声。 遗憾的是，这帮挖墓坑的都不是本地人，他们之间的交谈用的也都是方言。听到二人耳朵里，简直就像是外语一样。 又过了十几分钟，楚诚轩摸索着凑到了二人跟前，左右观瞧了一会儿，同样好奇的开口问道：“这帮人干嘛呢？怎么还没下棺材？” “不知道，看样子好像在等时辰，或者等人？”唐天低声回答，那些送葬的人仍然在扯着嗓子哭嚎，噪杂的声音让他有些烦躁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眼看着都到十二点半了，棺材仍然停放在平板车上。送葬的人应该是哭累了，女眷们都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歇息，男人们则是三五一群凑在一起抽烟聊天。 从这些人的交谈中，唐天依稀分辨出来，杨皓在等一个叫做林道长的人。不由得一阵无语，这都什么年头了？偷埋也就算了，竟然还搞封建迷信这一套？莫不是这女人的死，跟杨皓多少有些关系？正所谓是做贼心虚，担心半夜鬼敲门？ 就这样，三个人趴在树林里，在蚊虫叮咬下硬生生等到快两点。影影绰绰的，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家伙，顺着小路摇摇晃晃走了过来。 “这应该就是林道长了吧？”曲流弱低声问道，却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唉唉！唐天，这林道长看起来很眼熟啊！” 听到曲流弱的声音，唐天抬起头看向那走近了的道士。这一看不要紧，唐天差点没从地上蹦起来！能不眼熟么？这位可不就是岭山镇酒店的那两位道长之一么！ “这厮当时被人带走，我还寻思着被灭口了呢！现在看来，命还挺硬？”唐天郁闷地低声念叨着。 在唐天的提醒下，曲流弱也是想起了这位道长的身份，当即瞪大了眼睛，“他是子午会的人？” “八成是这样！”唐天想都没想就开口回答。搀和进子午会的灭口行动中，还能活到现在的人，说跟子午会没一点关系，估摸着江永胜那个傻大个都不带信的！ “等等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啊？”楚诚轩有些搞不清状况了，他仔细捋了捋开口问道，“那个穿着道袍的人，是你们说的什么会的组织成员？” “不能说肯定是，但是绝对有关系！”唐天没把话说太满，子午会实在太邪乎了。 “那这事儿就好办了啊！”楚诚轩当即眼前一亮，露出一副你们俩的脑袋都是榆木疙瘩的表情，“直接把这假道士给抓了，然后借题发挥开棺验尸，一举两得！多好？” 唐天听得直翻眼，这厮忒坏了点！得亏楚家祖训严明，不然肯定是一大奸商！ “不着急，先看看他们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唐天没采纳楚诚轩的馊主意，他觉得这种时候还是项宇的一贯做法比较靠谱，放长线钓大鱼！这个假道士指不定就是邓棋口中的另一拨人，等他做完法想办法跟着，说不定能钓出更肥的鱼！ 第221章 这个误会有点大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21章这个误会有点大唐天没有当即回答，他在思考要不要因为这个发现而修改自己的计划。经过一番缜密的思索过后，他觉得还是不要改变计划的好。虽然眼下有了密室浮尸案的杀人动机，可这只能说补全了推断上的缺失环节，并不能对案件调查起到实质性的帮助。而且，不管制造密室浮尸案的人，到底跟冰狼有关，还是跟其他监理有关，都意味着他们藏得更深，手法更专业。 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这些人身上，继续被子午会牵着鼻子走，为何不能抢过主动权，等抓到了冰狼之后再徐徐图之？ 想到这里，唐天深吸了一口，转头对着孔森开口道：“孔哥，说没有计划是在骗你，但是我的计划非常危险，而且和你们刑警队的规章制度存在冲突，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特调局只看结果，而不看过程！所以，你现在可以继续沿着龙脊山火药事件的线索追查下去，或许收获不大，但是聊胜于无！” 孔森面色一窒，难道唐天已经有了怀疑对象？并且准备进行秘密抓捕行动？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中燃起了久违的光彩，下意识侧目看向许志伟，意思是在询问唐天当着许志伟的面，说话是否方便。 唐天见孔森面色有异，不由得心中一惊，难道孔森猜到了自己正在当卧底？面带苦涩的开口劝阻，“孔哥，你一大把年纪了，没必要跟着我冒险！而且，这不合乎你们的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孔森丝毫不为所动，这段时间以来，极为艰难的调查取证让他萌生了退意。他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不太适合坐在刑警队副队长的位置上。可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递交辞职报告，最起码要给以后的退休生活留下些念想吧？如今唐天正在筹划的“秘密抓捕”行动，刚好能让自己重温一下年轻时候的记忆！ “老哥，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唐天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危险程度太高了！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就算死了顶多对不起曲流弱一个人。可孔森呢？一大把年纪了，拖家带口的要是出点什么事儿，自己怎么给他的家人交代？ 孔森觉得唐天的顾虑主要是考虑到安全问题，不由得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许志伟，目光中写满了诚挚的恳请，“小许，我有些话想单独跟唐天说，能不能麻烦你……” 许志伟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自己呆在这儿有些不太合适，毕竟作为一个技术型人才，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儿。 等许志伟离开后，孔森苦笑着看向唐天，“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实不相瞒，我现在光杆司令一个！干咱们这一行的，整天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一年到头在家睡觉的时间两只手就数的过来！所以十多年前我就离婚了，父母前几年也不在了，要说光棍我可比你光棍多了！至少，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儿，小曲得伤心好久吧？” 唐天听的一愣，他没想到孔森的家庭情况如此凄苦，也没想到看似乐天派的孔森，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辛酸经历。一时间，唐天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了，可自己的计划里，孔森又能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呢？ 就这么思索着，唐天忽然眼前一亮，一个很适合孔森去扮演，而且安全性较高的角色！ “老哥，你是个聪明人，我这边的行动非常危险，一步不慎就可能命丧黄泉！你想清楚了？”唐天慎重的又问了一 遍，也算是给孔森最后的犹豫机会。 “哈哈！”孔森当即笑出了声，“老弟啊，你不用劝我了，活了大几十年，也当了二三十年警察，我老孔今个儿就耍一次赖！不管怎么说你这边的行动我是搀和定了！实不相瞒，辞职报告我都写好了！就当是退休前的最后一次任性吧！” 眼看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唐天终是叹了口气，仔细检查了孔森全身上下，并且将他的手机抠掉电池，这才开口说道，“既然孔哥你想好了，那我这边还真有个活儿需要你去办！但是丑话我要说在前边，这个活儿危险性不大，但是非常考验演技，一步错就有可能让犯罪分子有所察觉！” “放心吧！你只管告诉我该怎么做就行了！”孔森激动的有些颤抖，他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每一次抓捕行动之前都像现在一样兴奋。 “很简单，我需要老哥你扮演一个被收买了的黑警！带着两个子午会成员，去金鹏商务酒店走一趟！”唐天如此说着，目光死死盯着孔森的脸庞，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孔森微微一愣，他发现这和自己想象的貌似有些不太一样啊？难道不是抓捕行动么？不过这不重要！因为按照唐天的说法，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似乎比自己想象的秘密抓捕行动更加刺激！ 唐天也愣住了，他从孔森的脸上看到了一抹诧异，他为何要诧异？他不是已经猜到了自己在做卧底么？ 难道说……，唐天忽然瞪大了眼睛，这尼玛又闹了个乌龙！孔森想的跟自己在做的根本不在一个频道啊！ “老哥，你套路我！”唐天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哭笑不得的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罢了罢了，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告诉你也无妨，不过这意味着接下来你必须完全和外界断绝联系！”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年轻的时候，我也做过缉毒队的卧底，我懂规矩！”孔森越发激动起来，他觉得今天这一趟绝对是来对了！临退休之前还能当一次卧底？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美事！ 就这样，唐天不得不默认了孔森加入计划的事实。也亏得是孔森，这老哥还是非常可靠的，几十年的老刑警，也是几十年的老党员，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帮手！ 想到这里，唐天心中的郁闷顿时减弱了大半，调整了一番心态后，他将自己目前的情况给孔森简要讲述了一遍。 听完唐天的讲述，孔森目瞪口呆，一方面钦佩唐天的勇气，另一方面则是感慨唐天的运气。 等孔森将这些情况完全消化后，唐天交代他演戏就要演全套，可能刚开始会受到一些非议和误解，但是为了计划的顺利实施，只能暂时牺牲一下。 孔森对此非常理解，他当即按照唐天的要求回到警队换上警服。更是开着一辆警车在唐天的指引下来到雪儿等人藏身的小区。 当唐天带着孔森敲响房门，邓棋刚一打开房门就愣在了当场，下一秒就伸手去拔枪，却是被唐天一把揪住胳膊推进屋里，“自己人！别瞎搞！” 自己人？邓棋脑袋一阵混沌，什么时候警察也是自己人了？却是忽然想到唐天特调局的身份，不由得当即瞪大了眼睛，心里更是暗自钦佩，唐天不愧是高层关注的人才！这才几天时间，就已经将一个看起来就身居要职的警察给拉 下了水！这要是假以时日，金阳市还不得成他家后花园啊？ 想到这里，邓棋更为自己的决定而感到庆幸，如果雪儿能够在唐天身边扎下根，等唐天将金阳市和安港市重整起来，自己的地位未必会比之前低！ 唐天可不管邓棋这会儿脑袋里在琢磨些什么，他对彭璇使了个眼色，让她自己个儿先回卧室呆着，等她关上房门后这才对孔森笑着说道：“条件简陋，让孔老哥见笑了！” “不碍事，我更在乎的不是这些虚的！”孔森从推门进入房间的瞬间，就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他这会儿面色阴沉，目光时而狐疑，时而阴狠，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样，让人看了就觉得心里发慌。 “哈哈！放心吧孔哥，我答应您的一分不会少！”唐天发出“爽朗”的小声，转头看向邓棋的时候，面色瞬间严肃起来，“邓老哥，你还记得我在船上跟你说的话吧？” 邓棋微微点头，没急着开口，而是等唐天接着往下说。 “我现在可以确定，已经被查封了的金鹏商务酒店里，肯定藏着冰狼或者其他监理的人！这帮人不但给你挖了坑，也等于是骑在我的脖子上撒尿！”唐天说到这里，身上腾起一阵宛若实质的杀意，“所以，我决定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唐先生，您直说我们该怎么做！我邓棋决不让您失望！”邓棋把姿态放得很低。 “孔哥会带着你们去一趟金鹏商务酒店，我毕竟刚刚加入，组织内部的一些暗号或者暗记我也不熟悉。所以这需要你和雪儿一起去金鹏商务酒店好好探查一番！尤其要注意这个人！”唐天说到这里，将当时在岭山镇用手机偷拍下来的“林道长”的照片拿了出来，“如果有发现，第一时间向我汇报！但是你们要切记一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金鹏商务酒店已经被缉私队的人查封了，你们都是聪明人，该怎么做不用我提醒吧？” “放心吧，保证不给您添麻烦！”邓棋赶忙开口保证，他觉得只有把唐天交代的事情办好，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 听到邓棋的保证，唐天微微点头后转身看向孔森，脸上再次堆满笑意，“孔哥，这次就劳您费心了！我要提醒您一句，承诺您的那些，除了钞票之外，其他的东西只有我站稳脚跟才拿得出来。而我能否在金阳市站稳脚跟，就看您能否帮我清理掉这些地雷了！” “好说，我心里有数！”孔森很配合的低声回应，从始至终就没有正眼看过眼前的邓棋一眼。 眼看火候也差不多了，唐天扭头看向雪儿，“雪儿，你跟我出来一下！” 雪儿狐疑的看了一眼端坐在沙发上的孔森，又看了看满脸献媚的邓棋，这才皱着眉头跟在唐天身后走了出去。 唐天带着雪儿来到单元楼的楼顶，耳边是呼啸风声，眼前是万家灯火。 “那个警察，到底是怎么回事？”雪儿很聪明，她可不认为唐天真会拉一个警察下水。 “自己人！”唐天不愿意多说，但是此时自己人这三个字所代表的，可不是刚才的含义。 “我就知道！”雪儿耸了耸肩膀，“不过他的演技很不错！跟你一样，不去参加奥斯卡评奖真的是影视界的损失！” 第222章 缉私队起疑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22章缉私队起疑唐天听得出来，雪儿这话里颇有些责怪成分，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让雪儿心生嫌隙，他简单的作出解释，“事出突然，所以就没提前通知你，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雪儿不解，她觉得这话不过就是唐天的托词。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唐天没有把自己直接抓起来逼问，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如今自己跟唐天之间，说好听点叫合作，说直白点倒像是唐天在无偿帮自己报仇。 “我决定提前给邓棋安排好归宿，还记得我答应过你的话吗？给你一个亲手报仇的机会，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你自己了！”唐天拉雪儿来楼顶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为了给她把话说明白。免得等会儿雪儿傻乎乎的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雪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就在唐天带着孔森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隐约猜到事情没有唐天说的那么简单。可是具体怎么做，该如何报仇，她这会儿心里也没个底儿。 将雪儿的表情尽收眼底，唐天俯身在雪儿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也就转身朝着楼道走去。呆立在原地的雪儿，眸光越发明亮起来…… 当晚九点半，孔森开着那辆警车驶入了金鹏商务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这是唐天特意交代的，并且在他的手机上安装了可以接受跟踪器信号的app。 循着定位信息找到那辆丰田suv，孔森将警车停在旁边车位上，也不避讳紧随着自己下车的雪儿和邓棋，弯腰从那辆丰田的地盘上取出跟踪器，利索的换上一块充满电的新电池。 邓棋和雪儿全程没有说话，他们不知道邓棋为何要这么做，但是他们知道自己不该多问。 给定位器换完电池之后，孔森这才带着二人搭乘电梯来到酒店的一楼大厅。 因为整栋酒店已经被缉私队查封，所以此时酒店内并无住客。除了几名在现场值守的缉私警之外，也就只剩下十几名酒店中高层工作人员。这些中高层的工作人员之所以留在这里，主要还是为了处理各种善后问题。 毕竟逃跑的马老三等人，都在金鹏商务酒店持有股份，唯一庆幸的是，这些人手里的股份加起来也才不到百分之三十。金鹏商务酒店被查封，更多的原因是受到牵连，而且没有被查出任何实质性问题。 孔森三人乘坐电梯刚来到一楼大厅，一名缉私警就快步走了过来，本想开口让三人离开，却是认出了走在中间的孔森，不由得面色一变，“孔队？你们刑警队不是不参与走私案的调查了吗？” “查案需要！不该问的别问！”孔森的语气很冰冷，和往日里和蔼可亲的模样截然不同，“酒店里除了我们的人，还有其他人员逗留么？” “哦，还有一些酒店的管理层，因为要负责和我们协调沟通，索性就住在了酒店里！”缉私警虽然不理解孔森为何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将情况汇报了一番。毕竟金鹏商务酒店这条线，也是人孔森发现的。缉私队后来加入调查，颇有些摘桃子的意味。 “好，情况我知道！你们该干嘛干嘛，我去找酒店管理层了解点情况！”孔森如此说着，对雪儿和邓棋使了个眼色，就朝着电梯走了过去。 缉私警看着三人的背影，始终没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转头看向闻讯赶来的同事，“孔队身后跟着那俩人，你认识么？是刑警队的？” “不认识，脸生的很！”同事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刻意压低了声音，“会不会是安港市那边的人？我一听说有几个安港市的刑警，在跟孔队他们协查！不过，这事儿咱俩在这儿猜也没意思，干脆给队长汇报一下，看他怎么说呗！” 听完这话，缉私警当即眼前一亮，急忙回到酒店大厅的接待台，抓起自己的对讲机将情况一五一十的给缉私队队长汇报了一遍。 接到警员的通知，缉私队队长也是一脸纳闷。按理说孔森现在的主要调查方向，应该是密室浮尸案那一块吧？走私案的事儿怎么又查上了？思绪至此，缉私队队长多了个心眼，他交代在现场的缉私警，一定要注意孔森的动向，如果发现异常情况就随便找个借口拦住他。 交代完这些之后，缉私队队长左思右想，掏出手机给林队长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林队长对孔森前往金鹏酒店的事儿一无所知，这下缉私队队长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起来。 “老孔啊，你可是个老革命了！千万别犯糊涂！”缉私队队长低声念叨着，感觉办公室的椅子上仿佛长了钉刺一般，怎么都坐不住。索性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亲自赶往金鹏商务酒店。 而这个时候，孔森已经带着雪儿和邓棋来到了金鹏商务酒店管理层居住的十一楼。借助身上穿着的警服，他挨个儿敲开有人居住的房间，问询一些不疼不痒的问题。 在这个过程中，雪儿全程没有跟进房间，而是背朝房间站在门口位置。 终于，当孔森敲开第四间房间的时候，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长脸男人，引起了孔森的警觉。这个人的脸部轮廓，和唐天给自己看过的“林道长”非常相似，但是眼睛和鼻子的大小，却和照片上的人有些出入。 “你们有完没完了？大半夜的还有什么事儿？”长脸男人打开房门后，看到门外站着的孔森，当即不耐烦起来。 “不好意思，有一些情况我需要对你们例行询问，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孔森一本正经的扯着幌子，也不等那长脸男人反应过来，就自顾自的侧身挤进屋里。 雪儿和邓棋同样觉得这男人很像“林道长”，彼此对视了一眼后，雪儿跟之前一样，不声不响的站在门口望风。邓棋紧随孔森身后也跟进了进去，顺手将房门被关上，然后堵在了门口防止长脸男人狗急跳墙。 等孔森好整似暇的坐在了房间内的沙发上，长脸男人这才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当他的目光转向邓棋的时候，浑身一抖睡意全无！邓棋不认得他，可是他认得邓棋！自己跟着老大来金阳市的时候，上边着重交代过老大。如果邓棋被唐天击毙，那就什么都不做，静观其变即可。如果邓棋被唐天活捉，那就必须尽快将其灭口！因为，邓棋知道的东西对冰狼没有威胁，不代表对自己的上司没有威胁！ 可是，长脸男人怎么都想不通，邓棋怎么就跟警察搞到一块去了？ “能告诉我，你在金鹏商务酒 店具体担任什么职务么？”孔森从长脸男人的脸上看出了些许端倪，开口问询的自然不再是无关紧要的内容。 “后勤，对！我是负责后勤保障的！”长脸男人自认高明的随口扯了幌子，却不知酒店被查封的时候，留下来负责处理遗留问题跟后勤部门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孔森心中一阵冷笑，却也没有戳破他的谎言，而是微微点头将之前问过其他人的问题，重复问了一遍。而长脸男人给出的答案自然似是而非，这让孔森更加确定了心中猜测这就是唐天要找的那个林道长！ 既然确定了眼前这人就是林道长，邓棋眼中自然露出一抹凶光。他记得很清楚，临走前唐天可是说过的，不管这些人背后是哪个监理，有或许是哪些监理，但凡敢把爪子伸到金阳市的，那就要付出代价！ 就在邓棋准备动手抓人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雪儿的低咳，有人过来了？ 孔森听到雪儿发来的暗号也是心中一紧，有自己在场，能让雪儿如此紧张发来暗号的只有一个可能！来的人是警察！ 想到这里，孔森给邓棋使了个眼色，告诫他千万不要乱来，刚准备装模作样再问“林道长”些问题，房门就被雪儿打开了。 “老孔，你这深更半夜的不好好呆在刑警队，跑这儿干嘛来了？”缉私队队长面带笑意，心里却是直犯嘀咕。刚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雪儿，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绝对是在把风！那么问题来了，孔森到底在做什么啊！ 看到来人是缉私队队长，孔森心里的紧张放缓了些，“也没什么，就是忽然有了些线索，需要来这边问询验证一番！” “什么线索？跟金鹏商务酒店有关？你们不是在查密室浮尸案么？”缉私队队长如此说着，非常仔细的观察着孔森的面部表情，他知道孔森的心思非常缜密，想要套出话来简直不可能，那就只能从他的表情上来寻找蛛丝马迹了。 “跟特调局有些关系，所以还没弄清楚之前，我不能说！”孔森心里有些郁闷起来，往日里缉私队队长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啊？怎么今天还就揪着不放，非得让自己给个说法呢？ 缉私队队长这下没话说了，分管走私的市局副局长曾跟他说起过，特调局在金阳市的行动只要不触线不出格，就尽量提供便利。而且还着重交代，特调局的侦办方法和常规办案有些出入实属正常，让他尽量不要去打听太多不该知道的。 其实那位副局长的交代还有更深一层的用意，他担心项宇那个不要脸的家伙跑到金阳市挖人，所以宁愿让缉私队队长不管不问的藏拙，也不愿意他因为知道的太多，搞出什么事情被项宇看重。如果缉私队队长被挖走，对金阳市的缉私力量而言绝对是一大损失！ 可是缉私队队长是个直性子，眼睛里除了查案办案之外，哪里听得懂这些？潜意识里就把特调局理解成了保密等级很高，几乎类似于某些部门的存在。于是当孔森说道这事儿跟特调局扯上关系，他立马陷入了两下为难之境地。 继续追问吧，可能会问及一些不该自己知道的东西而违规。可要是不追问的话，万一老孔是真的出了问题，可就是晚节不保了啊！ 第223章 邓棋之死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23章邓棋之死就在孔森和缉私队队长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那个疑似林道长的男人却是慌了神。他听到孔森提起特调局三个字，心里更是一揪邓棋叛变了？！不行！自己必须想办法把这个情况告诉老大，金鹏商务酒店不能再呆下去了！ 就在这位林道长打定主意的同时，一只没有开口说话的邓棋，从他脸上看出了些许端倪。虽然不太清楚这厮到底作出了什么样的决定，但是就从他那略带着疯狂的眸光就能判断，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发现这个之后，邓棋下意识的往前悄悄挪动了几步，背在身后的手给雪儿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雪儿等会儿相机行事。 雪儿看懂了邓棋的手势，嘴角却是裂开一道诡异的弧度！雪儿在心中念叨着，她想起了唐天在天台上低声说出的那一番话，心头一片火热，整个人都因为激动而变得颤栗起来！她知道邓棋身上带着枪，一旦矛盾激化他必死无疑！只不过，如何才能亲手报仇呢？雪儿的眸光几经闪烁后，很配合的给邓棋回了个眼色，悄悄往他跟前凑近了些。 邓棋并不知道雪儿心里在琢磨些什么，他加入子午会足有十几年之久了。这么多年来直接或者间接死在他手里的人，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哪里还记得有雪儿这个仇人？所以，看到雪儿往自己跟前凑了凑，他还以为雪儿是为了配合自己，心里还觉得挺欣慰。 孔森也发现了邓棋和雪儿的小动作，唐天没告诉他雪儿跟邓棋有仇这档子事儿，所以他顿时紧张起来，迫切地想要尽快将缉私队队长送走，思来想去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只能继续用特调局来压他，“这么多年的伙计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这件事儿你搀和不起！该忙什么就去忙，我这边儿自己搞的定！” “老孔，咱们老交情了，我不能看着你犯浑！你给我说实话，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越是听孔森这么说，缉私队队长心里就越觉得不对劲儿。一边说着，他将目光转移到“林道长”身上，狐疑的上下扫视着。 孔森心里越发着急起来，他看到站在缉私队队长身后的邓棋，已经开始伸手摸向后腰！情急之下，孔森只能剑走偏锋，站起身走到缉私队队长身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出来一下！” 缉私队队长闻言，眉头微微挑动，也没多想就起身跟在孔森身后往外走去。当他从邓棋身边走过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却是看到邓棋撩起一个角的衣摆下，赫然露出半截枪柄！ “不对！国内没有这个型号的手枪！”缉私队队长本就是长期和走私品接触，他曾经经办过不少枪械走私案件。因为长期以来的工作习惯，一些常见的走私品形状和型号，他都已经熟记在心，其中就有这一款身负盛名的格洛克17全自动手枪！ 想到这里，缉私队队长下意识的伸手摸向枪套，邓棋却是比他更快！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他的眉心！ “砰砰砰……” 枪声响起了，缉私队队长却并没有感到疼痛，定神一看才发现在邓棋开枪前的瞬间，雪儿将他举枪的胳膊向上抬起，半梭子子 弹全都打在了天花板上！ “放下武器！不许动！”短暂的愣神过后，缉私队队长双手持枪对准备邓棋，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只觉得后背的衣物已经被冷汗完全浸湿。 然而，此时的邓棋正在和雪儿缠斗在一起，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在狭小的空间里打的不可开交，这让缉私队队长很难瞄准并且开枪！ “你疯了么？”雪儿借着和邓棋缠斗的机会，低声在他耳边喝到，“你知不知道他死了会带来很么后果？坏了唐先生的计划，你我都得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邓棋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有些鲁莽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想想怎么收场！” “假打会不会？你挟持我，懂？！”雪儿心中冷笑，嘴上却是一副非常关心邓棋的模样。 邓棋眼前一亮，雪儿刚从自己的枪下救了那警察一命，自己如果挟持她要求一条生路，问题应该不大！想到这里，他心中大为感动，雪儿在他眼里一直都是棋子一样的地位，可谁承想到了这等关头，这枚棋子竟然肯冒险救自己？ 有了明确的计划之后，邓棋和雪儿二人你来我往的假打了几招之后，邓棋“略胜一筹”一脚踹在雪儿的后腰上，反手将她的脖颈扣在怀中，格洛克17顶在雪儿的太阳穴上，“退后！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缉私队队长犹豫了几秒钟，面色纠结的将手枪翻转后举在手里，和孔森一起慢慢的朝着门口方向退去。 “把身上的武器都扔进来！别跟我耍花招！”邓棋见雪儿的计划的确凑效，胆子更是大了不少，顶在雪儿太阳穴上的手枪也松懈了不少。 就在缉私队队长犹豫要不要将手枪按照邓棋的要求丢进屋里的时候，雪儿忽然身子一矮，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从衣袖中甩了出来，狠狠地刺在邓棋的腰间！ “你！”邓棋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肋间，血液顺着口鼻涌出！ 雪儿的动作没有哪怕一秒钟的停顿，拔出匕首的同时，腰部发力借助扭动身体带来的加速度，匕首飞快的划过邓棋持枪的右手，吃疼之下邓棋手中的格洛克17脱手跌落…… 趁着这个机会，孔森和缉私队队长急忙冲到跟前，也不管邓棋还有没有反抗的能力，直接将其按倒在地用手铐将双手反铐在背后。 十几分钟后，一辆急救车驶入金鹏商务酒店的大门，面色惨白出气多进气少的邓棋被抬上了救护车。 “老孔，这事儿你得还给我个解释！”坐在救护车里，缉私队队长已经平复了心情，他觉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直太蹊跷了。 “孔队给不了你解释，但是有一个人可以！”雪儿没等孔森开口，就直接掏出手机拨打了唐天的电话，然后将手机递给面带愠怒的缉私队队长。 接到雪儿的电话，焦急等候的唐天当即露出笑容，“我是唐天，不论邓棋死没死，对外宣布重伤治疗中，还请缉私队注意保密， 特调局会很快接手对邓棋的保护工作！” “唐天？”缉私队队长听出了唐天的声音，心中微微一动便很快想通了其中缘由，“我知道了，邓棋正在被送往武警医院的路上，你们的人赶到之前，我会和老孔一起负责对他的保护工作！” 挂断电话后，缉私队队长苦笑着看向孔森，“老孔啊，你这是要转行的节奏啊？” “转行？”孔森嘿嘿一笑，目光中略有那么一丝自得，“我这是要退休的节奏！这个计划我只是参与者，咱们这些前浪，也该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喽！” 雪儿看着二人苦笑调侃，心中微微有些触动，却是抿着嘴默不作声。她死死的盯着躺在担架床上的邓棋，那一刀的轻重她心里非存银行清楚，邓棋的脾脏肾脏都已经被破坏，用回天无力四个字来形容他刚好合适！ 事实上，邓棋的生命力很顽强，运气却出奇的差。 急救车刚拐上环城高架，往前走了大概有一公里左右就被堵死了，前进不得后退不能，任由司机急得满头大汗，半个多小时才往前挪了不到五百米。 等急救车回到医院的时候，邓棋的心跳已经微弱到几乎没有的程度。经过一番急救，医生找到孔森，“很遗憾，我们已经尽力抢救了，他的伤势太重了，脾脏和肾脏都被刺破了。如果送来的再早半个小时，或许还能多撑上几天，” 孔森对此并不意外，从唐天的态度来看，这个邓棋的死活并不重要。甚至孔森有一个直觉，唐天之所以让自己带着邓棋和雪儿一起到金鹏商务酒店，有可能就是为了让邓棋送死！ “没关系，这不是你们的错！”孔森点了点头，看向颇为自责的医生开口宽慰，“不过，我希望你们对此保密，不管什么人问起你们，都要说这个人已经被抢救过来，目前正在恢复中！具体情况，后续我们会跟院方的领导再沟通！” 医生点了点头，他看过孔森和缉私队队长的证件，刑警队和缉私队一起送来的犯罪分子肯定不简单。不管人家有什么计划有什么安排，作为武警医院尽量配合就是了！ 确定了邓棋死亡的消息，雪儿第一时间将情况告知给唐天，她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大仇得报，颇有一种失去方向和动力的迷惘，另一方面，则是充满了对唐天的感激。如果不是唐天帮助，别说是报仇了，恐怕自己现在早就被…… 唐天得到准确消息后，亲自跑了一趟特调局的临时驻地，将情况给项宇复述了一遍，然后要求他尽快派人赶到武警医院。将邓棋的尸体藏起来，找人代替他躺在病床上装重伤，并且将病房严密保护起来。 听完唐天的要求后，项宇也没有追问为何要这么安排，他从唐天的脸上看出了胜利在望的期盼和喜悦。 特调局的行动效率还是很高的，只用了半个小时不到，项宇就亲自带着曲流弱和江永胜一行人赶到了武警医院。在孔森的协调配合下，邓棋的尸体被放进了停尸间冷藏起来。由江永胜伪装成重伤的邓棋，躺在床上被严密保护了起来。 第224章 看谁熬得过谁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24章看谁熬得过谁对于唐天的安排，江永胜差点暴走！他就是个闲不住的急性子，让他去盯梢也好，守夜也罢怎么都能接受，唯独这躺在床上装重伤太折磨人了！让人喂吃喂喝就够别扭的了，为了装得更加逼真，还得让人伺候着拉屎撒尿？一个大老爷们的，被一群女护士来回折腾，怎么想都觉得脸上臊得慌！ 江永胜尝试着向项宇提出抗议，强烈要求换成老贾，或者干脆让计划的策划者唐天来体验一下“被无微不至体贴照顾”的生活。 只可惜，项宇冷着脸丢下一句‘这是命令！’后，江永胜也只能苦着脸选择接受。 孔森确定项宇等人都布置妥当之后，带着雪儿回到了彭璇所在的小区，将今晚的情况事无巨细的给唐天复述了一遍。 “你们确定那个人就是林道长？”唐天听完二人的叙述，最关注的还是那位林道长。 “基本确定！”孔森点了点头，“虽然眼睛的大小和鼻梁的高度，和照片有些出入，但是这些都可以通过化妆技术来细微调整！而且，那辆丰田suv的确在金鹏商务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你们没惊动他吧？”唐天急忙追问，这一点对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至关重要！ 二人仔细回忆了一番后，雪儿有些纠结的开口回答：“我们肯定没惊动他，孔队只是例行问询了一些常规问题，并未提及敏感话题！但是他好像认识邓棋，后来只顾着送邓棋去医院，他会不会趁乱逃走？” 唐天听完这话，当即露出了笑容，“他肯定认识邓棋！这也是我让孔哥带着邓棋一起去的原因所在！只有惊了的兔子，才会到处蹦达，我们才有机会借力打力！” 雪儿并不明白唐天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大仇得报的她，现在只需要考虑一个问题，如何报答唐天的恩情！ “雪儿，你先去歇着吧，我有些话要跟孔哥单独说！”唐天没有注意到雪儿看向自己的闪烁目光，一边催促雪儿回屋休息，一边转头看向孔森，“孔哥，今晚你还要受点累，有些事儿需要你去安排一下！” “我像是怕受累的人嘛？有啥事儿尽管说！我发现还是你们年轻人脑袋瓜子灵活！”孔森这会儿根本不觉得累，时隔多年未曾亲临一线，如今再次体会到那种命悬一线的刺激感，他觉得自己仿佛年轻了十几岁！ 第二天一早，金鹏商务酒店发生枪击案的消息，在金阳市警察队伍里很快就传遍了。这个消息自然是孔森在唐天的授意下特意扩散出去的，他夸大了邓棋的战斗力，也夸大了事态的严重性。 随着各个警队对此津津乐道，这个消息很快就扩散了出去，无论是警队门口修车铺的老板，还是附近各个饭店的伙计儿，基本上都能扯出几句所谓的“内部消息”。 唐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让子午会高层安插进金阳市的暗桩尽快得知，并且将这个消息传达出去。只有让他们感觉到压力，才会有抓紧时间行动的动力。 正如唐天所料，那名林道长从驻守金鹏商务酒店的几名缉私警闲聊中得知消息后，更加确定了邓棋已经背叛组织，并且投靠警方的消息。并且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传达给了自己的上级负责人。 子午会组织的严谨， 让他的上级负责人对此非常重视，经过多方验证后，确定传言虽然有些夸大成分，但是邓棋已经落入警方手中的消息确凿。当即启动了紧急联络方式，将情况逐级上报。 冰狼得知这个消息已经是下午一点多，相比较其他监理，邓棋被捕对他的影响是最大的！他最看中的就是拉拢唐天加入子午会，眼看着都已经将唐天加入子午会这件事儿坐实了，邓棋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了呢？ 要知道，邓棋很清楚唐天已经加入子午会的事实，如果他被警方撬开了嘴巴，这后果简直是不敢想象！ 想到这里，冰狼赶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唐天的电话，他认为眼下最要紧的是确定唐天是否安全。如果唐天的处境实在危险，那就干脆放弃金阳市和安港市，直接安排唐天撤离！因为冰狼非常清楚，在那位眼中活着加入子午会的唐天，可要比两个市的组织成员重要多了！ 电话打通了，只是手机里传来的阵阵忙音让冰狼越发揪心。难道说，邓棋已经将唐天加入组织的事儿捅出去了？ 实际上，唐天看到了冰狼打来的电话，只不过他没有选择立马接通，而是任由手机在那儿嗡嗡作响。 直到冰狼打来第六个电话的时候，唐天这才慢条斯理的拿起手机，酝酿了一番情绪后接通了电话。 “你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知不知道我现在什么处境？！”唐天的声音里充满了气急败坏，“邓棋那王八蛋到底怎么回事儿？项宇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具体情况我现在也不能确定，我也是刚得到消息！”冰狼同样郁闷，他哪儿知道怎么回事儿啊？ “也就是说，你给我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废话喽？”唐天的声音越发冰冷，颇有一种分分钟挂断电话彻底闹掰的意味，“要么，你们想办法把邓棋给我宰了！要么，给我安排好离境的渠道！除此之外别跟我废话！” 冰狼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咬牙做出决定，“你先找个地方躲躲风头！邓棋那边我会安排人去料理一下的！你现在的身份很特殊，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想着离境跑路！” 唐天听到这里，也没等冰狼继续往下说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他能够感觉到冰狼并没有完全相信这个消息。不过现在着急的人不是自己，冰狼想要拖时间去验证消息，那就让他验证去吧！自己刚好趁这个时间差，去查一查那帮折腾膨化剂的家伙！ 想到这里，唐天交代雪儿最近几天注意安全，也就带着孔森直奔龙脊山。 既然问题的根本出在龙脊山地下的墓葬，那么自己就没必要追在那帮人屁股后边跑，干脆弯道超车直接去目的地守株待兔不好吗？ 开车赶往龙脊山的路上，唐天将自己的想法简要给孔森说了一遍，希望孔森能够做出些补充。 “补充倒是没有，就是觉得你这个想法有点一厢情愿了！”孔森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尽可能委婉的继续说道，“邓棋的事儿现在传得沸沸扬扬，如果我是子午会的人，我肯定选择先蛰伏起来，没必要为了一个跑不掉的墓葬冒险啊！咱们真要在那山上守株待兔，这可就不是一天两天的活儿了，邓棋这条线别给浪费掉了！” “你不了解子午会！”唐天目视正前方，看着对向车道川流 不息的车辆，嘴角露出一抹轻笑，“孔哥，子午会的人都不太正常，他们对所谓的组织，有一种近似狂信徒的狂热，所以子午会给他们下达的任务，不管条件多艰难，不管形势多严峻，他们都会一如既往的执行下去！” 说到这里，唐天心里也有些奇怪。他不理解子午会到底用什么方法，让这些底层的成员如此癫狂。如果说是一种信仰，他们信的又是什么呢？ 孔森对此并不了解，索性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他现在看得很开，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就跟着唐天继续往下走呗！ 二人抵达龙脊山后，在路边找了一处缓坡坑洼，将车子开下去藏好。带着睡袋和武器就按照档案里记载的墓道位置摸了过去。 别看龙脊山已经被炸成了小山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不是说着玩的。唐天二人顺着一条小路走了足有个把小时，才找到档案里记载的参照物一块字迹已经快要看不见的石碑。 “就是这里了，这块石碑上本来应该是写着文物保护区域，禁制深挖和开采石矿，不过年头久了风吹雨淋的也差不多该换了！”孔森趴在石碑跟前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找错地方，就将背包卸下丢在一边，拎着一根工兵铲开始去找已经被灌封了的墓道。 唐天寻了一处制高点，站在上边放眼往远处看去。周围长着半人高的荒草，地面泥土呈现出焦红色，用荒山野岭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孔哥，你说他们会不会选别处炸洞？既然墓道当年被开矿的人炸出来过，应该距离地表不深才对啊？”唐天忽然意识到这个较为尴尬的问题。 “哈哈，你这话一说出来我就知道，你以前肯定没接触过盗墓的！”正在努力寻找墓道的孔森听到这话当即就乐了，“不是我倚老卖老啊，虽然现在办案都讲究高科技手段和创新思维，但是有时候老经验也很重要！” 唐天附和着笑了笑，也不急着催问，静静的等孔森继续往下说。 “我跟你说，古时候下葬一般分两种，一种呢是穷人，随便弄个草席卷起来就埋了。一种就是达官贵人，这帮人往往在没死的时候，就开始安顿自己的身后事，所以古墓一般都在十几米，甚至几十米深的地下！”孔森说到这里，抬手指了指龙脊山，“就拿这龙脊山来说吧，没被炸山采石之前，海拔可要比现在高多了！而且龙脊山的山体百分之七十都是坚硬的岩石组成，放在古时候挖墓的人肯定无法将山体掏空！” “所以，那条墓道肯定是选在山石较少的位置开挖，主体斜着往下延伸，当年炸山采石扎出来的是墓道口，后来文物局将墓道口用山石水泥搀着钢筋重新灌封之后，想要找到墓道口很容易，但是想要另外找一条墓道，或者找到这条墓道的延伸部分，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就算找到了需要多少炸药才能重新炸开一道口子？” 听到这里，唐天也大概明白了过来，说白了那墓道就是隐藏在山体石缝位置，并且是朝着山体中央往下延伸。如此说来的话，那帮研究微声爆破炸药的家伙，还真只能寻找被灌封的洞口重新打通！ “找到了！就是这儿！”就在唐天暗自感慨古人真牛掰的时候，走在前边的孔森站着不动了。他指着不远处一堆废石料给唐天看，“喏，看到石头底下的钢筋头没？我估摸着就是这儿了！” 第225章 龙脊山上的女尸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25章龙脊山上的女尸唐天顺着孔森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堆开矿炸出来的大小石块堆积了足有五六米高，在那石堆的缝隙里隐约可见锈迹斑驳的钢筋露出。 “走，过去看看！”唐天低声说着，小心地观察着地面，缓步朝着那石头堆方向靠近了过去。孔森紧随唐天身后，每一次下脚都尽可能的在落脚之前荡开荒草，免得踩断了草杆留下痕迹。 等二人小心翼翼地走到石头堆跟前才发现，石头堆上的浮尘有留下被踩踏搬挪过的痕迹，应该是近期被人挪动过。 “看样子，这里已经有人来踩过点了！”孔森皱起眉头，他放眼朝着周围扫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其他痕迹，“来这里踩点的人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情况可能跟我们之前预料的有些出入啊！” “这是好事儿！反侦察能力越强，就说明这些人的价值更大！咱们找个能够观察到这里的制高点呆着，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了，这帮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唐天心里隐约觉得，恐怕这帮人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古墓里的古董，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孔森对此非常认同，他也没多废话就开始寻找视野较好的位置，还没等他找到就听到唐天的惊呼。 “孔哥，你快过来！”唐天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语气却显得非常急促。他半蹲在石头堆上，凝重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次性橡胶手套带上。 “发现了什么？”孔森跨过几块碎石，走到唐天跟前。 “你看那边两块石头！下边是不是压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唐天又掏出一双橡胶手套递给孔森，然后用手指向不远处的两块不规则的片状青石，那下边露出一片黑色的塑料。 孔森结果橡胶手套，一边往手上套着，凝神看向唐天手指的方向。从片状青石的摆放位置来看，应该是人为堆放在一起的。而且青石下边露出来的黑色塑料很厚，有点类似于医院装尸体的那种收殓袋！ 二人合力将片状的青石挪开后，看着眼前露出全貌的黑色塑料袋都是愣住了。那可不就是一个收殓袋么？！ “尸体？”孔森眯起了眼睛，职业本能让他当即掏出手机准备给队里打个电话，却被唐天伸手拦住了。 “先看看情况！”唐天如此说着，弯腰蹲在那黑色收殓袋跟前，没有去动收殓袋上的塑料拉链，而是摆弄着袋子四个角，搜寻袋子上的标示。 一般情况下，只有医院或者火葬厂等跟死人有直接关系的单位，才会直接从厂家订购收殓袋这种东西。只要找到收殓袋上的标示，基本上出处就一清二楚了。 可是让唐天有些郁闷的事情发生了，袋子的一角的确贴有标示，可上边的字迹已经被尽数磨毁，只能依稀看清楚生产批号里的几个数字。 “市里没几家医院，拍张照挨个儿对比，找到出处不难，就是麻烦点！”孔森当即猜到了唐天的用意，一边开口宽慰着，蹲下身子拉开收殓袋上的塑料拉链。 当拉链被孔森缓缓拉开，正如二人所料一般，里边的确躺着一具女性尸体。尸体的上身穿着一件淡 黄色的吊带背心，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短裙。只是预料之中的尸臭味儿并未迎面扑来，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这什么味道？香水味儿？”唐天皱眉，用带着橡胶手套的右手按了按尸体，发现尸体已经发硬，但是肌肉并未露出腐烂的迹象！ “奇怪了！从收殓袋上的浮尘来看，这尸体被扔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会没有腐烂呢？”孔森紧皱眉头，当即想到了密室浮尸案的两具女尸，“你说，该不会跟密室浮尸案有关吧？” 唐天没有回答孔森，他努力的回忆着鼻间萦绕的淡淡香味到底在哪儿闻到过，这种味道刚一接触觉得很奇怪，可是闻久了却又觉得很熟悉？ “痱子粉！”唐天猛地一拍大腿，这种味道可不就是小时候家里经常用的痱子粉么！只不过，往尸体上撒痱子粉？这是个什么毛病？难道，痱子粉能防止尸体腐烂？这不开玩笑么！ “痱子粉？”孔森听到唐天的惊呼，仅是一愣也当即醒悟过来，他之前也觉得这种淡淡的香味有些熟悉，听唐天这么一说，当即瞪大了眼睛凑到跟前，伸手将拉链彻底拉开，抬起女尸的脚裸仔细查看起来。 “干嘛呢？”唐天不明白孔森在干什么，当即开口问道。 “尸体脚裸上有红绳，加上痱子粉的味道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个妓女！而且是廉价的那种！”孔森面色变得复杂起来，颇有些惆怅的站起身来点了一根烟，“尸体下身衣物凌乱，死前肯定和男性发生过关系！只不过是否属于金钱交易，暂时不得而知！” 唐天有些哑然，他再次被孔森的经验老道所折服，“红绳的含义我懂，可是你怎么确定这是廉价的那种？” “经验罢了！”孔森见唐天着实好奇的紧，也就开口给他解释起来，“只有廉价的妓女才会为了挣钱频繁的接客，而这样会导致下体潮湿，为了保持干爽又买不起昂贵的私密用品，所以才会使用痱子粉来保持干爽！” 唐天听的一愣一愣的，他是真没想到这中间还有如此多的道道？看样子孔森这几十年的老刑警真有点东西！ “说正事儿，这尸体怎么办？打电话让人过来勘察现场？还是……”孔森没有继续扯题外话，眼下最棘手的就是这具尸体的事儿。 唐天听了这话也是暗自思索，这具女尸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之前的计划。就算将收殓袋重新封好，被搬开的青石板也无法完美复原，想到这里，他也只好放弃了原来的计划，“走正常程序吧！看样子放长线钓大鱼是不可能了！” “别丧气啊，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具女尸的出现，应该跟折腾炸药的那伙人脱不了干系！”孔森见唐天面色郁闷，也就轻笑着开导起来。 也对哈？唐天心中顿时一轻，如果孔森的推断没错，一个妓女死在荒山野岭？而且还被包裹的如此严实，且不论这里是死亡现场，还是抛尸现场，这其中都有太多线索可以追查下去！ 孔森给队里打了电话后没多久，两辆警车很快就抵达了现场。 因为现场被清理的非常 干净，除了装着尸体的收殓袋之外再无任何跟凶手有关的遗留物。所以刑警队也只能拍下现场的照片后，将尸体抬上车运往法医鉴定中心。 金阳市的法医鉴定中心设立在金阳市第一人民医院里，有独立的停尸房和冷藏室。可偏偏今天凑巧了，法医鉴定中心的电源线路过度老化，正在进行线路重装工作。无奈之下，只能将女尸暂且停放在金阳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太平间内。 “孔哥，不留两个人在医院盯着么？”唐天见孔森没有安排人看守尸体，不由得皱眉问道。 孔森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盯着？盯着什么？这里是正规医院！斜对门就是派出所。尸体还能自己跑了不成？” “老哥，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小毛贼！万事小心为上！”唐天耸了耸肩膀，孔森显然没有意识到子午会到底有多么丧心病狂。 “行吧，我去安排一下！”孔森见唐天一再坚持，尽管觉得是杞人忧天，却还是挥手招来一名刑警，安排他在医院太平间门口守着，直到法医对尸体进行验尸为止。 亲眼看着孔森安排完看守，唐天这才放心的带着收殓袋的照片，开始在金阳市各个医院之间奔走。 跑了几家医院后唐天不得不承认，这个核对工作比自己想想的要更加麻烦！这几家医院的说法非常统一，整个金阳市所有医院使用的收殓袋都是从一个厂家购买，而且，因为这种东西并不常用，加上国人的忌讳心理所致，收殓袋上的标示仅仅记录了收殓袋的规格和生产批号，别说是医院的名称了，就连生产厂家的名称都没有印在上边！ 这么一来，唐天就有些懵逼了，那袋子上的标示已经被严重磨损，生产批号只能隐约看清三四个数字，这么一来还怎么查？ 郁闷不已的唐天掏出手机将这个情况告诉孔森，就驱车往回赶。眼下能够继续调查的也只剩下尸体本身了！ 等唐天回到医院，尸检报告已经打印了出来，孔森匆忙将复印件丢给唐天，“这是初步检验报告，因为发现了一些特殊的东西，样本已经被送去更专业的实验室化验分析，你先看看报告，我去查查户籍看能不能确定死者的身份！” 没等唐天回话，孔森就火急火燎的钻进了车里，龙脊山的炸药案之前一直在有意的控制影响范围，可眼下出了人命也就顾不得太多了。 唐天目送孔森离开后，这才坐在驾驶位点了根烟，翻开尸检报告仔细查看起来。 从尸检报告上来看，这具尸体体表无任何伤势，也不存在钝器震伤脑部或者内脏的情况。死前的确和男性发生过关系，但是男性应该采取了措施，并未留下任何残留物。 除此之外，这具尸体和梁月英以及韦忠全女儿的尸体非常相似，肌肉和皮肤几乎没有腐烂！唯一一点不同之处是，这具女尸的血样化验报告中，发现了一种未知物质！ 报告中称，这种未知物质并不是死物，而是具有活性的未知病菌!尸体的腐烂程度极低，也正是因为这种病菌所致！它们会向外分泌一种未知的抗生素，以此来杀死尸体内的其他病菌细菌。 第226章 值得尊重的灵魂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26章值得尊重的灵魂值得庆幸的是，初步检验结果显示，这种未知病毒并不具备感染性，而且分裂繁衍的速度非常缓慢，也正因为如此，它们在尸体内存活所需要的养分非常低！按照这份初步检验报告上的分析来看，这具女尸在没有被人发现的前提下，可能需要十到二十天，才会显露出正常情况下两到三天左右的腐烂程度！ 看完尸体检验报告，唐天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当初在岭山镇发生的跳楼案，死者在临死前大量摄入尼古丁，不就是为了隐藏血液内的微量成分么？那么同理推断，马文龙的家人也好，梁月英以及韦忠全的女人也好，他们的尸体被浸泡至浮肿，会不会也是为了隐藏这种未知的病菌呢？ 那么问题又来了，这种奇怪的病菌到底是哪里来的？子午会又准备用来做什么呢？病菌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唐天只觉得后背一阵冰寒，金阳市的水貌似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深一些！自以为已经将金阳市这潭死水搅浑，可实际上或许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想到这里，唐天把检验报告丢在一边，再次点燃一根香烟，闭上眼睛思索着最近这些天的每一个细节。 或许是最近实在太累了，唐天想着想着，竟然是混混沌沌的睡了过去。在梦里，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密闭的狭小空间，周围的墙壁上篆刻着各种奇怪的纹路。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唐天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梦，可是难以抑制的越发烦躁起来，他迫切的想要醒过来，偏偏怎么挣扎都无法从梦中脱离。他努力的大声呼喊着，耳边除了回音之外再无其他…… 忽然，淡白色的烟雾从四面八方升腾起来，置身于烟雾笼罩中的唐天，只觉得鼻间萦绕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是一种夹杂着淡淡的腥臭和塑料焦糊的味道。刚闻到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随着吸入肺部的烟雾越来越多，他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紧接着，脚下的石板猛然向两侧裂开，失重感让他下意识的胡乱挥舞着胳膊。 “啊！”唐天忽的瞪大了眼睛，衣物已经被冷汗浸透。等他慢慢缓过神来才看到，车门已经被拉开，孔森一脸惊讶的站在旁边。 “这么热你也能在车里睡着？”孔森对此感到不可思议，最近几天都是大晴天，站在外边不觉得太热，可是在密闭的车里睡觉，在太阳照射下车内温度急剧飙升，可是会死人的！ “可能是最近太困了吧！”唐天皱眉回答着，动作缓慢的揉着脖子从车里下来，才想起来孔森刚才去做的事情，“女尸的身份确定了吗？” “死者应该是外地人，没有在金阳市办理暂住证等证明，不过也算有了些眉目！”孔森说到这里，指了指旁边的长椅，示意唐天过去坐着慢慢说。 唐天跟在孔森身后，走到长椅跟前坐下，静静的等待着孔森的下文。 “首先，死者的职业已经能够确定，她的确是一名妓女，化名小晶，在距离龙脊山不远处的城郊某工业区站街，但是我们现在无法确定她是在哪个鸡头手下干活，也无法确定她的真实姓名，更无从寻找她的亲人家属！”孔森说完这话，郁闷不已的点了根烟叼在嘴里，“现在麻烦就麻烦在，小晶一死那些跟 她一起接客的站街女纷纷闭口不言，我们很难找到背后的鸡头交接情况！” “那是你们方法不对！要么给点钱‘买’口供，要么抓起来吓唬一下，保准管事！”唐天不以为然，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虽不能说是全部，但是至少大部分站街女之间根本没有情义可言，今天可以一起搭伙挣钱，明天就能为了钱出卖所有，说白了只是看你给不给的起让她开口的价码罢了！ 孔森听的一愣，旋即满脸苦笑，“你以为都跟你们特调局一样啊？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逮捕证，我们怎么抓人？再者说，给钱买？你以为我们的经费是大风刮来的？” “行了，你在医院盯着，把她站街的位置告诉我，我去查这事儿！”唐天摇晃着脑袋，在特调局呆久了，还真不习惯正常单位这种条条框框的限制。 孔森当即欣然答应，唐天去办这事儿肯定比自己去查要轻松太多，哪有拒绝的道理？当即将位置信息发送给唐天。 拿到位置后，唐天也没跟孔森废话，直接将那位置信息导入导航软件，驱车离开了医院。 在前往市郊的路上，唐天心里隐约有了些猜测。首先，杀害死者的凶手，肯定跟图谋龙脊山墓道的那伙人有关，所以石堆附近很有可能就是案发现场，而不是抛尸现场！ 毕竟，唐天可不认为子午会的人，会愚蠢到为了隐藏一具尸体，而暴露了目标位置的所在！ 那么，据此继续往下推断，死者的手腕和脚腕没有伤痕，这说明死者是自愿来到石堆附近，并且和凶手或者其他什么人发生了关系后被杀害。 问题来了，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站街女会选择自愿跑到荒山野岭和人交易？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和死者是熟人，或者是常客！而且还是出手比较阔绰的那种常客！ 如果这些推测全部成立，唐天觉得和死者关系较近的站街女，肯定能提供关于嫌疑人的信息，比如说外貌特征，甚至是姓名住址！ 想到这些，唐天踩着油门的右脚，不由自主加快了几分。 当唐天来到目的地附近的时候，入眼的是一片低矮棚区。附近有三四处大型施工现场，棚区里住着的应该是外来务工人员之流。 “真会挑地方！”唐天有些无语，这帮女人为了挣钱也真是拼了，这种长居人口复杂的地方生意好是肯定的，但是危险性也随之增大了n倍！要知道住在棚区的可都是没有任何居住证明的外地人，出点什么事儿人跑了，还真不好抓！ 感慨之余，唐天找了一处较为宽敞的地方将车子停好，随手脱下外套换了身便装这才下车朝着棚区走去。 现在时间尚早，周围的三四个工地都还在施工中，棚区的巷道里没有任何行人，路边有几间铁皮棚屋半开着卷帘门，里边亮着昏黄的灯光，三两个女人正在聊天打牌。 因为不清楚那个小晶到底是在那一家“上班”，唐天索性随便找了一间卷帘门搬开的铁皮棚屋走了进去，没等屋里坐着的两个女人开口发问，就直接反手将卷帘门拉的严丝合缝。 “都别动！乖乖的把手机都放在桌子上，我问什 么你们就答什么！”唐天做完这些后，见那两个女人意图掏出手机打电话出去，当即将手/枪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面色颇有些凶神恶煞。 昏黄的灯光将唐天的面容映照得更加凶狠，在手/枪的威慑下，那两个女人颤颤巍巍的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站在那儿瑟瑟发抖。 “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不会伤害你们，但是，不听话的下场，你们应该猜得到！”唐天没工夫跟她们墨迹，掏出手机调出死者的面部照片递给她俩，“关于她，你们都知道多少？” “你是什么人？”年纪稍微大点的女人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唐天，目光中不但带着畏惧，还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回答我的问题，别挑战我的耐心！”唐天没有回答她，而是用冰冷的声音做出提醒。 那女人楞了一下，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到唐天腿上的裤子，微微一愣竟是笑了起来，“你是警察！这把枪是警用装备，你穿着警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外套里边也是警服吧？” 唐天眯起了眼睛，忽然有一种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的感觉。 “你来之前，已经有警察来问过我们了！”女人没等唐天开口，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推了一把旁边呆站着的女人，“别抖了！这是警察！” 那女人木然点头，却还是畏惧的往后缩了缩，“我们和晶姐不熟！她平时不跟我们玩儿的！” “别管熟不熟，知道多少说多少！我真没耐心！”唐天说到这里，看到年纪大点的女人眼里露出些许轻笑，不由得加重了语气，“知情不报视作包庇罪犯，如果我从别人口里知道了什么，后果你们知道有多严重吗？” “别别别！我们说就是了！”年纪大的女人赶忙摆手，却是冲着旁边的女人挤了挤眼，丝毫不顾及唐天就在旁边，“我们要是说了，算是协助警方破案吧？能不能给点奖励啥的？” 唐天心里一阵无语，这些人还真是为了钱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但是为了不浪费时间，他只能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数了五张百元钞票放在桌子上，“就这么多，说与不说，你们自己看着办！” 年纪大点的女人虽然贪财，却也知道分寸，当即陪着笑脸坐了下来，一把将桌上的五百块揣进兜里，嘴里急忙开口说道：“说说说！我们一定配合警方调查！” “那就别废话，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尤其是，这个小晶有没有常客？那常客是不在附近工地务工，并且出手阔绰的那种？”唐天没敢让这两个女人自行回忆，天晓得她们会扯多少没用的废话，还不如自己给点出个方向来。 那俩女人听了这话也是一愣，“你们都查到了？她有个老相好！据说是附近村子里的土地承包户，反正每次来都找她！” “这个人的名字你们知道吗？”唐天当即眼前一亮，看样子自己真猜对了！ “名字不知道！她怎么会跟我们说那么多啊？”女人连连摇头，面色颇有些唏嘘，“不过说起来她也真是命苦，好端端的说走就走了！她男人早些年带着别的女人跑了，家里瘫痪在床的婆婆，还有两个双胞胎闺女，就指望着她一个人养活啊！” 第227章 不翼而飞的尸体 唐天听了这话，当即脑袋嗡的一声，死者的年龄大概三十多岁。本以为是为了挣快钱而自甘堕落，没想到这背后还有如此心酸？ 一个女人，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为了赡养婆婆和两个女儿。不谈论她的行为，唐天觉得她的灵魂值得任何人尊重！ 见唐天面露讶然，眸光中更是闪露出一抹敬重，两个女人都愣住了。这么多年流落风尘，她们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可从没见过一个警察，会因为妓/女而流露出同情和尊重？ “其实，晶姐是我们这一片日子最不好过的，她一直说再干几年，等两个闺女都上了大学，就……”女人说到这里，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的面容，她抽出纸巾掩面哽咽着。 唐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索性耐心的等她俩将心态调整回来，才继续问道：“这个晶姐经常和客人约在别处吗？比如说，那个土地承包户？” 二女皆是露出思索的表情，良久后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不清楚，我们平日里就算在一起聊天，也很少说这些事，晶姐不说，我们怎么开口问啊？” 唐天点头表示谅解，这种事情的确不是闲聊就能谈及的。唐天想开口问些别的，比如说这个晶姐的真名叫什么？或者，她的婆婆和闺女常住在什么地方之类，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这种问题问了更是白问。 忽然，唐天想起发现女尸的时候，除了衣物之外并没有发现死者的手机和钱包等物，“能带我去她的住处看看吗？” 二女对视了一眼，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年纪大些的女人咬着嘴唇低声道：“好吧，你跟我来！” 唐天拉开卷帘门，跟在那女人身后在巷道里七拐八拐地来到附近一处民居门口，这是一栋老旧的三层楼，墙皮已经大面积脱落，露出密密麻麻的，足有一指宽的裂缝！ “你们就住在这种地方？”唐天眉头紧皱，这种随时都可能坍塌的房屋，真的能够住人？ 女人脸上露出一抹惨笑，“周围只有这种房子租金便宜，那些条件好的单间我们也舍不得租，干这一行的，除了那些在会所里上班的，其他多少都有这样那样的苦衷，警官我说出来你也别不爱听，我们这些人挣得都是辛苦钱。” 唐天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木愣愣的跟在那女人身后，来到位于三楼的一个小房间门口。 “她就住在这一间，不过我没有钥匙！”女人指着房门开口说道。 唐天看了一眼破旧的木质房门，以及那锈迹斑驳的钥匙孔，鼻子有些发酸起来。别过脸掩饰自己怪异的面色，而后猛地一脚将那木质房门 直接踹开，里边顿时传出一股浓郁的霉臭味儿。 这个房间很小，小到屋子里放下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后，就只剩下不到两平方米的空地能够站人。 唐天打开电灯，是那种老旧的白炽灯，刚点亮的时候光线非常昏暗，将本就拮据不堪的小房间照映得更添了几分悲情。 屋内摆设虽然破旧，但是收拾的非常整洁。那股霉臭味儿是从墙壁上传来，天花板和墙壁接缝的位置有一道明显的裂纹，裂纹附近爬满了青苔，看样子这道裂纹漏水量不小。 唐天带上橡胶手套，在床头柜和床头枕头下一阵搜索，除了几张泛黄的证件照之外，竟然没有找到任何跟死者有关的东西。 “干你们这一行的，身份证之类的一般都放在哪里？”唐天只顾着埋头找东西，习惯性的开口问询。话说出口后才觉得，自己的话貌似会给人一种带着有色眼镜的感觉？ 就在唐天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那女人苦笑着回答道：“要是放在早些年，我们肯定不会带着身份证出来。可是这几年查得越来越严，不带不行了。一般情况下我们都会放在租住的屋子里，或者钱包的隐蔽夹层这样的地方。” 钱包的夹层么唐天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把凶手想的太简单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小晶去龙脊山赴约的时候，肯定随身带着钱包，而她的身份证估计就是放在钱包里被凶手一并拿走了！ “你有没有她的手机号？”唐天灵光一闪，拿到死者所使用的手机号码，或许能够通过最后的联系人找出凶手的线索？ 女人当即掏出手机翻找通讯录，给唐天报出一组本地的电话号码，“我们一般都有两个手机卡，一个是逢年过节返乡后使用的私人号码，一个是在这边和客人联系用的电话号码，我只知道晶姐在金阳市这边的电话！” “谢谢你的配合！这已经够了！”唐天对这个结果已经非常满意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凶手已经基本锁定在小晶的熟客行列之中，他可不认为小晶会用私人号码跟常客联系！ 将手机号记下之后，唐天又想起自己临走前孔森说过，无法通过和小晶一起接客的小姐，找到小晶所跟的“鸡头”的事儿，“最后一个问题，能告诉我晶姐是跟着谁出来接客的么？” “这个……”女人有些犹豫，她的目光瞟向门口，脸上的表情很微妙。 “你可以放心，我保证，绝对不会透露是谁向我们提供的消息！”唐天认为这女人是在担心，把“鸡头”供出来，会导致没办法继续在这儿混下去，也就开口给她吃了个定心丸。 “是一个本地人，外号叫梁哥，真名我们就不知道了！”女人说到这里略微顿了下，接着她掏出手机调出一张吃饭时偷拍下的照片，“这个带着金链子的就是梁哥，他平常不会来这边，手底下有十几个地痞流氓，在郊区这一片名气不小！” “好了，问询到此为止，谢谢你的配合！”唐天将那张照片拍下来保存到相册，就快步离开了这栋老旧的三层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站在那栋楼里，压抑的有些无法喘息。 回到车里，唐天掏出手机将照片以彩信的方式发送给孔森，刚想给孔森打个电话让他查查这个梁哥，手机就响了起来，打来电话的正是孔森！ “孔哥，你看到我给你发的彩信了？”唐天当即接通了电话。可没等他继续往下说，就被孔森急促的打断了：“别管什么彩信了！医院这边出事了，你赶紧回来！” 医院出事了？唐天有些懵，医院能出什么事儿？ “尸体丢了！我已经封锁了医院的所有进出口，情况紧急你回来再说！”孔森的声音非常焦急，隔着手机唐天都能听到浓重的沙哑嗓音。 “好，我马上到！”唐天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没再多问什么，拉亮了车顶的警/灯，一路风驰电掣的回到第一人民医院。 再次见到孔森的时候，唐天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这才一个多小时不见，孔森脸上皱纹更深了，双眼微微凸起，眼珠里尽是血丝！ “孔哥，什么情况这是？”唐天快步走到孔森跟前，脸上写满了郑重。 “怪我！这事儿都怪我！”孔森很内疚的自责了两句，这才开口讲述刚才发生的事情，“我派去把守在太平间门口的刑警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是就就发现太平间的房门大开着，等他进去查看才发现我们拉回来的尸体丢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查出什么了没？”唐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自责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别提了！这事儿忒邪乎了点！你过来看监控！”孔森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他带着唐天走到一辆车前，从副驾驶位拿出一台平板电脑，调出几份监控视频。 “这是太平间门口楼道和窗外露台的监控，监控没有任何剪辑过的迹象，医院的监控储存服务器也没有发现被入侵的痕迹，但是监控偏偏什么都没拍到！就好像那具尸体凭空蒸发了一样！”孔森说到这里，露出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唐天没有开口接话，而是快进着反复看了几遍，反而笑了起来，“狐狸尾巴开始露出来了！看来这具尸体对他们很重要啊 ！” “什么狐狸尾巴？”孔森听到唐天的低声呢喃，当即就愣住了，“我说老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别藏着掖着，赶紧说出来！” “也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之前办的一个案子，手法还是老一套！”唐天脸上的冷笑更浓了几分，他当即掏出手机给许志伟打了个电话。让他联系一下项宇给他请的外援，抓紧时间寻找第一人民医院被入侵的痕迹线索。 听着唐天站在一边打电话，孔森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一方面他庆幸于唐天掌握着自己所能不知道的线索。另一方面却又觉得，刑侦队这边对医院服务器和监控视频的鉴定有误，颇有些自己打脸的意味。 等唐天挂断电话后，孔森犹豫再三开口问道：“你给我交个实底，这事儿是不是有眉目了？能尽快找到尸体么？” “眉目是有的，但是找到尸体恐怕没那么容易！”唐天如实回答，上次那黑客虽然水平不错，可惜乖张的性格是个硬伤。而眼下这位前来为徒弟复仇的老黑客，显然是个谋定而后动的老狐狸，恐怕就算加上项宇请来的外援，想要抓住他也不太容易！ “能不能说直白点？我是越听越糊涂了！”孔森更着急了，心里就像是被猫爪挠了一样，越是整不明白，就越是想要整明白到底是咋回事儿。 “说白了，有一个很厉害的黑客在参与甚至是策划这一起尸体失踪案，他的水平很高，所以你们的技术员没有发现视频被剪辑过的痕迹，也没有发现医院服务器被入侵过的痕迹！”唐天见孔森的面色越发难看，也就话锋一转说到尸体的事儿上，“尸体已经丢了，现在封锁医院进出口毫无意义，想要找到尸体只能先抓住那个黑客，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br> </br> 第228章 再次交锋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28章再次交锋“明白了！”孔森重重点头，他现在已经懒得管什么面子里子的事儿了！法医鉴定中心的尸体都能丢，金阳市还有什么东西是安全的？这已经不仅仅是案子那么简单，而是上升到了金阳市警察队伍的能力层面了！ 目前这个消息还没有扩散出去，可如果短时间内尸体找不回来事态会变的更加严峻！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唐天刚才那个电话，如果能够抓住那个劳什子水平很高的黑客，别说丢面子了，丢里子他孔国森都无所谓！ 唐天也看出了孔森的想法，但是他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从某种意义上讲，孔森的这种想法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固步自封的查案思维！毕竟孔森这一代刑警，在过去的几十年间很少接触高科技犯罪和高科技侦破，他们完全是凭借多年的经验，以及在书本上学到，并且举一反三的侦破逻辑来查案。 “孔哥，抓黑客找尸体的事儿交给我们特调局，现在有个工作需要你立刻去安排一下！”唐天为了不让孔森继续黯然伤神，也就指了指他拿在手里的手机，“刚才我给你发了个彩信，里边那个带着金链子的男人外号叫梁哥，死者就是在他手底下接客的，你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 孔森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二话没说扭头就去找刑侦队的人安排此事。 等孔森走后，唐天点了根烟走到一处墙角给冰狼打了个电话过去。 这一次，冰狼没敢端着架子，将唐天的电话晾在一边。尽管心中很不愿意面对唐天的质问，却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接通了电话。 “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已经尽最大努力帮你调查了，能不能有点耐心再等等？”冰狼刚一接通电话，就先发制人的开口堵死了唐天的话头。 “尽最大的努力？我给了你八个小时的时间，现在过去多久了？”唐天却根本不吃这一套，他打电话的原因就是为了消磨冰狼的忍耐力，只有让冰狼的情绪越来越焦躁暴怒，才有可能影响到他的思维逻辑。唯有如此，骗他来金阳市和自己见面的计划才能得以实施！ “冰狼，你知道的，我已经查到了你的真实身份，别用这种话搪塞我！如果我出事了，你猜我会不会替你保守秘密？”唐天的语气充满讥讽，俨然将自己放在了和冰狼平起平坐的地位上。 冰狼自然听出了唐天这话的隐义，可偏偏这个时候的他只能选择默认！这种憋屈让他很难受，“唐天，你很聪明，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有点耐心！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如果你能够少给我打几次电话，或许会更安全一点！” “是你更安全一点吧？”唐天毫不留情的揭开冰狼的伤疤，“怎么？当我的价值和风险不成正比的时候，就准备像夜壶一样踢开我了？那我必须很遗憾的告诉你，如果我被抓了，我不一定会死，但是你肯定会死！你要跟我赌一把吗？” 冰狼顿时哑口无言，他必须承认唐天的话的确有 道理。如果特调局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无论特调局如何调查，自己都不会有任何危险。可偏偏自己低估了唐天的记忆力，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居然能够认出自己！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无论心中有多么不爽，他都必须先稳住唐天，且不管以后是将他甩手丢给其他监理负责，还是找个由头想办法除掉他以绝后患，那都是后话！眼下最重要的，是保证唐天的安全！ “唐天，你应该很清楚组织的严密性，八个小时能查出什么来？难道你想让我直接问询更高层么？我希望你能够放下成见，现在你和我就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的安全从某种意义上讲，和你的安全是挂钩的！”冰狼强忍着暴怒，想要尽可能稳住唐天，好给自己的调查留出缓冲时间。 “别说这些没营养的废话！”唐天打断了冰狼，用夹带着焦躁和愤懑的声音继续道，“我甚至有些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子午会的人！你的调查在我看来简直是个笑话！邓棋出事了，你知道吗？” 邓棋出事了？冰狼心中顿时一凛，刚想要开口问询，唐天就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把他安置在市郊的小区里，但是他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无视我的警告，跑去金鹏商务酒店作死，还差点连累了雪儿！这会儿，半死不活的躺在武警医院特护病房，项宇拒绝我参与对邓棋的看护和审讯，这是很明显的不信任讯号！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焦急了吧？” 听到这里，冰狼当即飞快回忆了一番自己和邓棋的所有交集，当他确认邓棋只知道自己的代号，除此之外一无所知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的让自己暴躁的心情平复下来，“你想怎么做？” “我帮你制造混乱，你想办法派人干掉他！”唐天的声音充满了狠戾，就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饿狼。 好一个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冰狼莫名的打了个冷颤，他开始觉得子午会高层要吸纳唐天进入组织的决定，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唐天，这件事儿你不要插手，我这边想办法帮你拔掉邓棋这个威胁，你千万不要乱来！”一番感慨过后，冰狼不得不开口劝告唐天，现在金阳市的水看似浑成了泥汁，可实际上在这浑浊的泥汁下边却是暗流涌动。 在唐天打来电话之前，冰狼的确对金阳市的局面作出了一番调查。他现在还不清楚在金阳市活动的到底是谁的人，但是他可以肯定这帮人都不是什么善茬！而且，他们背后似乎还有更高一层的背影！眼下的金阳市已经处于失控状态了，如果唐天不顾一切的乱来，到最后会是个什么局面，可就真是天知道了！ “你来想办法？等我死了之后么？”唐天可不管冰狼怎么想的，反正可劲儿嘲讽他就对了！ 听到唐天的话，冰狼只觉得怒火直涌上脑门，哪怕是子午会的掌权阶层，都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肯定，唐天有什么资格对自己如此讥讽？！ 被气得七荤八素之际，冰狼双拳紧握，手臂上青筋爆起，却不 得不强迫自己用相对平静的口吻开口，“唐天，无谓的争吵和讥讽毫无意义！我会尽快查清楚在金阳市活动的，到底是谁的人！但是在这之前，你千万不要乱来，尤其是对邓棋的清除计划！我以监理的身份授权你，除了邓棋之外，在你觉得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可以借助特调局的力量和金阳市刑警队的手，对子午会监理执事职务以下的任何成员先斩后奏！这样，你满意了吗？” “执事？”唐天心中一惊，冰狼的话里透露出来一个让他震撼的信息，瞒着冰狼和邓棋在金阳市活动的人里，竟然有执事级别的子午会成员？！这可是一条大鱼啊！ “该死！”冰狼听到唐天的低声反问，方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顿时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耳巴子！他想不明白这么多年来，自己走过风风雨雨，数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经历，所养成的处乱不惊，怎么在唐天面前就全然失效了呢？ “行吧，你的授权让我很满意，不过最后我必须提醒你一件事情！”唐天强忍着笑意，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那帮人太猖獗了！在刑侦队和特调局的眼皮子底下偷尸体！而且，我总觉得他们在打一个古墓的主意，你知道这在国内意味着什么吧？” 唐天对这个电话的效果非常满意，他挂断电话后闭着眼盘算接下来该如何发挥，却并没有注意到，一名刑警面色复杂地站在左侧后车门旁边，而这辆破车的隔音效果无限接近于没有…… 这名刑警正是之前被孔森派去值守太平间的那位，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坐了过山车一样起伏跌宕！ 他叫刘长明，从警校毕业进入刑警队已经有两年之久。可是这两年的刑警生涯却让他对自己当初的选择，产生了一抹怀疑。 本以为穿上这身警服，带上庄严的警/徽，就是黑和白之间最坚定的守护者，是维护人民权益和国家法律威严的一柄利刃！可结果呢？每天追查的要么是鸡毛蒜皮的小偷小摸，要么是帮着经侦队那边打打下手。两年来仅有两次命案，还没轮上他参与调查，心中郁闷自然不用多说。 这一次和特调局联合办案，让他觉得多年媳妇熬成了婆，尤其是当孔森郑重的给所有参与人员发放配枪的时候，他的内心更是激动万分。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儿，自己值守期间，就离开值守位置不到三分钟，尸体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孔队长如何信得过自己？他甚至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刑警生涯，外勤已经和自己无关了！ 可就在刚刚，刘长明经过唐天那辆车的时候，偶然听到只言片语却让他觉得汗毛倒立！ 刘长明认得唐天，他知道唐天是特调局的人，也正因为如此，刚才他听到的那番话犹如深水炸弹一样，彻底让他的脑海沸腾起来！ 透过驾驶室的车窗，刘长明看着唐天挂着一抹冷笑斜躺在座椅上，仅是瞬间思绪万千！ 第229章 钢铁直男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29章钢铁直男先离开这里！刘长明刻意压低了脚步声，快步折身朝着医院门口走去，他这会儿脑袋里就像是装了十几箱蜜蜂，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唐天竟然是叛徒！这个发现让刘长明觉得一股寒气袭遍全身！如果将这个发现报告给孔森，空口无凭的孔森会相信自己吗？饶是站在阳光下，他依旧感受不到丝毫暖意。如果唐天是叛徒，那么特调局的人还值得信任吗？ 想到这里，刘长明的思绪更加混乱了。他仔细回想金阳市最近发生的所有变故，无一不是在特调局一众人抵达后才发生的，这意味着什么呢？ 思来想去，刘长明觉得直接向孔森报告，空口无凭根本没办法引起他的重视，倒不如自己冒险盯着唐天，看看能否搞到一些实质性的证据！ 对！就这么干！刘长明下定决心后，抬头看向天空，金灿灿的阳光散落在他的脸上，映照出满脸决然！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的唐天，此时觉得眼前的形势一片大好。 冰狼那边，仅从目前来看他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苦肉计”，只需要等他帮自己搞清楚，那帮在金阳市瞎搞的家伙，到底是谁的人，又到底在图谋些什么，这张贬值了许多天的绝户网也就该收起了了！ 眼下唯一麻烦的就是龙脊山发现的那具尸体，不管怎么说，法医鉴定中心丢了尸体的事儿要是让媒体给知道了，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子！孔森那边做出的保密措施也不知道能够维持多久。 想到这里，唐天索性发动了汽车，他要赶回特调局临时驻地，有许志伟和省厅网络安全小组的外援联手，想要找出些许线索应该不难，难的是如何将这些线索串起来形成一条清晰的逻辑线！ 看到唐天的车子驶出医院大门，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刘长明当即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师父，跟上前边那辆哈弗h6！” “啥玩意儿？那不是警车吗？”司机师傅一脸懵逼，虽然那辆哈弗h6没有按照警车的规格涂装，但是车顶上挂着的吸盘式警/灯可不是开玩笑的，“小兄弟，你年纪轻轻的，千万别做傻事！听叔一句劝，前边就是派出所，你还年轻，就算进去坐几年牢，出来了又是一条好汉！” 刘长明眼瞅着唐天的哈弗h6都快要看不到尾灯了，心里又气又急，一把掏出证件递到司机师傅眼前，“劳驾您赶紧开车跟上，再耽搁下去，车尾灯都看不到了！” 尽管看到了刘长明的证件，可司机师傅仍然将信将疑。毕竟这年头新闻上经常看到，冒充公务人员行骗的家伙，万一这证件是伪造的呢？自己就一寻常老百姓，哪儿分的清是真是 假！ 就这样，二人在车内僵持了十几秒钟后，司机师傅略带迟疑的调转车头，朝着唐天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兄弟，我看你面相不像是个坏人，暂且信你一次！不过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边，我车上有录像，要是你是个骗子警察找到我头上，你也没得跑！” 刘长明不由得哭笑不得，司机师傅的话他听懂了，说白了还是不相信自己呗！ 不过刘长明也懒得解释什么了，他决定今天回去后，自掏腰包加油，把老爹的那辆破长城开出来用几天。总是拦出租车跟踪一方面不方便，另一方面也的确容易让司机师傅误会。要是哪个司机报个警，就麻烦了！ 开车走在前边的唐天，脑袋里只顾着琢磨医院监控视频的事儿，压根儿没注意后边跟着一辆出租车。回到特调局临时驻地，随便找了个车位停稳，就快步朝着许志伟的办公室走去。 因为这地方本就是用一处废弃仓库整改出来凑合着用的，所以从外面看整个院子都显得破破烂烂。再加上刘长明只知道有一个叫做特殊事件调查局的临市单位在金阳市协查办案，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个单位的驻地在什么地方。所以，当他见到唐天大步走进院内后，便阴沉着脸从出租车上下来，环视了一圈，将目光锁定在街对面的一处冷饮店。 给司机师傅付了车费后，刘长明很谨慎的观察着周围，走进冷饮店随手点了一杯咖啡，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小院门口。 刘长明并不知道唐天为什么要来这个破破烂烂的小院子，更不知道唐天会在里边呆上多久，但是他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心理准备，反正医院的事儿搞砸了之后，孔森很生气的责令自己回去反省。查清楚唐天这个叛徒的底细，不说给自己发奖章，最起码算得上将功赎过了吧？ “啊欠儿……”唐天忽然弯腰打了个喷嚏，感觉喉咙里一阵抽抽，不由得一脸懵逼的挠着头皮，自己这是得罪谁了？这怨念有点吓人啊！ “感冒了？”曲流弱见唐天面色难看，不由得开口问道。 “没，估计是谁在骂我吧？”唐天摊手耸肩，也没把这当回事儿。 再三确认唐天的确没有感冒，曲流弱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许志伟面前的显示屏，尽管上边飞快跳动的一串串字符代码，她一个都看不懂。 “曲姐，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帮我个忙？”许志伟双眼死死盯着显示屏，双手飞快地敲打着键盘。 “我能有什么事儿？江哥那边我又帮不上忙，驻地这边也没有什么资料需要比对核实，能帮你什么忙，你就说呗！”曲流弱 有些奇怪，被许志伟成功的勾起了好奇心。 “帮我把老唐揪出去！他从进门到现在，几分钟的时间里，已经问我n遍有没有线索了！我承认，在网络安全领域，我大大小小也算是个高手，可我毕竟是个人，不是神啊！”许志伟表示宝宝很委屈，本来这个新出现的神秘黑客就够让人头疼的了，再加上唐天站在一边喋喋不休的催促着，就像是解放前的那些黑心土财主，拿着鞭子驱使长工加班一样，搁谁顶得住啊？ 曲流弱听完许志伟的诉求，不由得咧嘴轻笑起来，“行，这个忙我帮了！不过，等这个案子完结，你记得欠我一顿饭哦！” 眼看着曲流弱面带笑意的朝自己走来，唐天也只能苦着脸冲许志伟开口道：“我不烦你可以，我给你的那个电话号码你走点心，查到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通讯记录很重要！” “曲姐，麻烦您快点把他揪出去！我真受不了了！”许志伟顿时变了面色，他这会儿是实在抽不开身，饶是有支援小组的配合，和那名神秘的黑客之间的胜算也只能算是五五开，一时半会儿谁也占不到便宜。 就这样，尽管唐天一再只看绝不再开口催促，可还是被曲流弱硬拉着离开了特调局的临时驻地，按照她的说法，好不容易能忙里偷闲，不要总是用案情填满脑袋，要适当的放空一下自我，才能让自己更好的得到升华。 这些乱七八糟的心灵鸡汤，唐天根本懒得接话。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最近的确钻在案子的牛角尖里太久了，或许找个地方吃顿饭放松一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吃什么？今儿，咱们也去奢侈一下？”既然无法反抗被“拖走”的命运，唐天觉得那就去享受好了！很是难得的替曲流弱拉开副驾的车门，寻思着找个以前去不起的西餐厅，权当是冰狼请客了。 “奢侈个鬼啊！金阳市这边消费死贵！”曲流弱开心地钻进副驾，嘟着嘴掏出手机，“你先开车在附近转几圈，我看看有没有优惠券之类的。” 最后，曲流弱选了一家距离驻地不远的路边烧烤店，“就这家吧！看评价挺不错的，都说老板人超好，一串比别家两串价格还便宜。” 唐天也没多想，反正他对吃什么不甚在意，男人嘛，能吃饱就行，哪有那么多讲究？ 将位置输入导航系统，唐天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来到那家烧烤店附近，幸好这会儿天色尚早，旁边的停车位还有几个空着。 就在唐天和曲流弱坐下研究菜单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在距离烧烤店大概二百多米的位置停稳，刘长明苦着脸从车上下来。唐天刚才开着车在 周围兜圈子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唐天在看后边有没有跟着尾巴，还特意交代司机师傅一定要跟的小心点，千万别被发现了。 可现在一看，人家可能就是在琢磨晚上吃什么，一时半会儿没选好地方罢了！ 意识到这点后，刘长明的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 “算你狠！可我偏偏不信这个邪！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小爷我就跟你磕上了！”刘长明如此琢磨着，也没心情吃东西了，找了一处能看到唐天二人所坐桌位的花坛坐下，掏出烟盒放在旁边，一副死磕到底的阵仗。 和“幽怨”的刘长明不同，唐天这会儿心情还算不错，除了因为开车不能喝酒之外，他甚至觉得回到了当年在警校，跟同学一起出去撸串的日子。 “你看，放空一下自我的感觉不错吧？”曲流弱也注意到唐天的表情变化，当即为自己的决定点赞。“以后别总是死钻牛角尖，适当的放松一下自己，劳逸结合嘛！” “可拉倒吧！也就是今天情况特殊。换做平常，就咱俩这没等下班就跑出来吃烧烤，我保证老狐狸会把咱俩都踢出特调局的！”唐天下意识地开口回答，却是感觉曲流弱看向自己的目光发生了某些变化，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貌似说错话了？ 第230章 撞上枪口的梁哥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30章撞上枪口的梁哥“唉，服了你了！也就是我知道你就一钢铁直男！好端端的心情，让你一句话给搞的没了胃口！”曲流弱歪头看向唐天，心里一个劲儿的劝慰着自己：自己选的，自己选的，自己选的！ 唐天耸肩不语，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惹得二人不欢而散。 就在气氛开始变得尴尬的时候，服务员开始给唐天二人的桌子上菜，用不锈钢盘子装着的烤串色香味俱全，瞬间就让曲流弱忽略掉了唐天的直男癌属性。 一边啃着香喷喷的烤串，曲流弱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平静。最近无论是自己还是唐天，都忙活着四处奔波查案，一天到头见不着面就不说了，见了面匆匆几句话也全都是围绕着工作内容绽开，这让她下意识地感到不安。 “忙工作的时候就不说什么了，出来吃个饭，也不跟我好好聊聊天，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啊？”看着唐天自顾自的往嘴里塞着烤肉，曲流弱终究没忍住开口娇嗔。 “啊？”唐天听到这话顿时无语，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送命题？ “啊什么啊？今天本姑娘心情不好，快点说几句好听的哄哄我嘛！把我哄开心了，有奖励的呦！”曲流弱面色微红，这是她第一次在唐天面前撒娇，习惯了大大咧咧的她，难免有些不太适应。 说几句好听的？唐天绞尽脑汁，甚至憋红了脸才从齿缝里挤出来一句：“你今天真漂亮！” “算了算了，吃饭！”曲流弱丧失了继续跟唐天掰扯情调二字的兴趣，她算是彻底整明白了，说唐天是个榆木疙瘩，那都是对榆木疙瘩的侮辱！ 曲流弱不再继续掰扯，唐天却是纳闷起来，这是咋了？难道曲流弱不喜欢自己夸她漂亮 就在唐天冥思苦想的时候，一辆别克商务呼啸着停在了一旁，车上先是跳下来几个穿着牛仔衣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年轻人恭敬的拉开后门，从车上下来一个剃着光头，挂着拇指粗金链子的中年男人。而他的旁边，还挎着一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人。 曲流弱仅是瞥了一眼就皱起眉头，职业习惯让她一眼就看出这男人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暗道出来吃个饭还能遇到这种人渣，也真是晦气。 和曲流弱不同，唐天看清楚那男人的模样之后顿时愣住了，这可不就是梁哥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怎么？你认识？”曲流弱看出唐天目光有异，当即低声问道。 “龙脊山发现了一具女尸，跟这个男人有些关系！”唐天低声回答，他这会儿已经开始盘算，是直接上去亮明身份询问呢，还是找个由头，让他脑出点什么事儿来，也好让孔森带人把他抓起来慢慢审？ 一听这男人跟一具女尸有关，本就看不爽梁哥那模样的曲流弱更是紧皱眉头，“直接抓人？还是等会儿跟着盯梢？” “先吃饭吧！容我想想！”唐天觉得，梁哥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没必要因为这个人渣 ，影响了曲流弱的食欲。但他却是没有发现，自从这位梁哥出现开始，曲流弱早就没了食欲！ 就在唐天和曲流弱低声交流的时候，梁哥站在烧烤店门口环视一周，目光落在了唐天这张桌子上。原因无他，这张桌子的位置是所有桌位里最好的。 “朋友，你这张桌子位置不错，能让给我吗？”梁哥走到跟前，态度倒还算客气，只是声音里却并没有商量的意思。 “不能！”曲流弱没等唐天开口，头都没抬冷冰冰的回答道。 梁哥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神，他在这附近嚣张跋扈惯了，如此不给面子的人还真没遇到过！ “嘿？你特么怎么说话的？知不知道这是谁？”梁哥还没发话，他身后跟着的马仔却是献起了殷勤，凶神恶煞的凑到跟前，右手摸在后腰位置，看样子是带着甩棍或者弹簧刀之类的凶器。 “你们想干什么？”就在矛盾一触即发的时候，刘长明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他大步走到跟前，心里多少也有些发虚。如果在场的只有唐天一个人，他肯定不会凑上来趟这趟浑水，可偏偏旁边还跟着曲流弱，这就让刘长明有些无法做事不管了。 作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怎么能看到人民被黑恶势力欺压而无动于衷呢？唐天身上固然有嫌疑，可他旁边的女人是无辜的！ 所以，尽管刘长明不认为自己打得过眼前这七八个年轻人，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快步走到跟前。 “你管我们干嘛的！小子，别没事儿给自己找不痛快！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之前出头的年轻人恶狠狠的对着刘长明冷声威胁，“你要是识趣，这事儿跟你一点关系，你要是不识趣，就别怪我这一刀下去给你戳出两个洞来！” 刘长明紧皱眉头，甩手就要亮出证件，却被唐天一把给拉住了。唐天在医院见过刘长明，看他伸手进口袋，就知道这是要掏证件出来，连忙将他的胳膊紧紧抓住。这要是让他掏出证件来，梁哥万一怂了，岂不是找不到借口拘留他了？ “就这么几个人，就不劳你出手了！坐边上看着就行了！”唐天将刘长明按到椅子上，顺便给曲流弱使了个眼色。 刘长明一脸纳闷，不知道唐天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担心等会儿现场会失去控制，他悄悄的给孔森发了个短信。刘长明这边的短信还没发送出去，曲流弱就骤然起身，闪电般的抓住那名叫嚣的年轻人，一记干脆利落的过肩摔，将他整个人甩出去五六米远！ 要知道，曲流弱当时在刑警队的外号可是女暴龙唉！就眼前这几个营养不良体弱肾虚的小渣渣，还真不够她一只手收拾的！ 眼瞅着自己的小弟被人摔了出去，梁哥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当即推开跨在胳膊上的女人，目光阴狠的看向唐天三人，“敬酒不吃罚酒是吧？我看你们是在找死！” 梁哥这话话音还没落下，他身后那些早就跃跃欲试，准备在大哥面前好好露个脸的小弟们，就嗷嗷叫着一拥而上。 只可惜，这帮人低估了曲流弱的战斗力。仅是一个照面，这帮人就挨个儿被曲流弱卸下肩关节，疼得躺在地上哇哇叫。 唐天坐在那儿看的是津津有味，刘长明却是看的头皮发麻！这都是什么人啊？自己凑上来貌似还真是多余的？早知道老老实实蹲外边看戏多好？这下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么巧出现在这里呢？ “有两下子嘛，看来还是个练家子！”梁哥见一众小弟三两下就被打翻一地，面色越发阴沉，右手悄悄摸向裤兜，那里边装着一把小作坊仿制的红星手/枪。 唐天看到梁哥的动作也是一愣，他从梁哥裤兜鼓起的形状推断，里边装着的肯定是一把手/枪！当即面色大变之下，掏出手枪直接顶在了梁哥的脑门上，“别动，你涉嫌扰乱公众治安，聚众斗殴，纠集涉黑团伙，袭警并且私藏枪支弹药等罪名被捕了！” 感受到顶在脑袋上的冰冷枪口，耳边又传来唐天的冷喝，梁哥这下彻底麻爪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俩看起来不像是狠人的主儿，竟然是条子？！而且是有资格出来吃饭都随身带枪的狠角色？！这个坑栽的着实有点冤啊！ 饶是心中不甘，梁哥还是乖乖的举起了双手，任由唐天掏出他口袋里装着的仿制手/枪。能够从一个地痞流氓混到眼下的位置，梁哥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去赌对方枪里没有子弹这种蠢事儿，更不会去做无谓的挣扎反抗。 唐天利索的给梁哥带上手铐，看着地上躺了一地还在痛呼不已的马仔，以及遍地狼藉不由得犯起难来。曲流弱发泄的倒是过了瘾，这饭店的损失谁来补？ 就在唐天郁闷不已之际，接到刘长明求助短信的孔森带着人赶到了现场。刘长明在短信也没说清楚梁哥到底带了多少人，孔森担心人少镇不住场子，还特意从附近的派出所抽调了人手，从警车上下来十几名警员，将地上那些哀嚎的家伙们挨个儿带上了车。 临走前，唐天一脸歉意地给老板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让他核算出来烧烤店的损失后给自己说一声，直接从银行卡里转给他。 “你小子可真行，出来吃顿饭都能把人给抓了？”孔森看着坐在后排面如死灰的梁哥，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精彩。 “我这纯属运气，他完全是撞到枪口上了！”唐天嘿嘿一笑，抓住梁哥的确给自己省了不少事儿，单凭他随身携带手/枪的罪名，就够这老小子喝一壶了！ 为了突审梁哥，唐天也顾不上送曲流弱回特调局了，索性将车钥匙丢给曲流弱，自己钻进了孔森的车里。为此曲流弱也是气得直跺脚，恨不得吧唐天活生生打成猪头！ 回到刑警队后，唐天没有直接提审梁哥，而是让孔森先把他安排在一间单独的羁押室里晾着，等安排好他那些小弟的事情后，唐天将小晶的电话号码交给孔森，“孔哥，这是小晶的电话号码，我从那些小姐那儿问到的。你安排人去查一下这个号码的通讯记录，看看能不能找到最后的联系人信息！而且，我去过死者的出租屋，没有找到手机和钱包，这说明她的手机和钱包证件等物品，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 第231章 拨云开雾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31章拨云开雾“好家伙！我们什么都没问出来，你这随便跑一趟，收获不小嘛！”孔森当即愣住了，他亲自带队去开发区调查过，可是那帮小姐油盐不进，不管自己问什么，得到的答案永远都是不知道三个字！ “都是运气！”唐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孔森看自己的目光怪怪的，貌似带着别样的意味？ 孔森也是笑而不语，思索了一番后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被自己责令反省的刘长明。倒不是因为孔森对刘长明有什么特殊照顾，主要是这会儿刑警队里除了这个刘长明之外，真没闲人了！ 等孔森安排好这些琐事之后，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梁哥已经被晾着有一个多小时了，也就让人把他从羁押室带了出来。 其实在回刑警队的路上，梁哥听着唐天和孔森的对话，差不多也整明白了自己为何遭受如此无妄之灾，简直是比窦娥还冤啊！ 很早的时候，他的朋友就劝告过他。这些年收拢的钱财已经足够自己潇潇洒洒过完下半辈子，实在没必要为了那蚊子腿大小的抽水，惹得一身骚。 可惜，穷苦人家出身的梁哥，对金钱有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贪婪，他舍不得放掉哪怕一丁点的既得利益，抽身洗白的事儿自然就一拖再拖，知道今天东窗事发…… “这地方，你应该不陌生吧？年轻的时候没少来！”孔森坐在审讯桌后，脸上写满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姓名，年龄，籍贯，别让我一个一个问了，你自己说吧！” “梁金虎，汉族，四十三岁，金阳市本地人！”梁哥还算老实，他认得出孔森肩膀上扛着的警/衔，知道那个死了的小姐肯定摊上了大事儿，被连累的自己最好走点心，自然没敢胡咧咧。 “你怎么鱼肉乡里，怎么纠集涉黑团伙，怎么搞到的枪支弹药，会有专人来问你。我现在要知道的其实很简单，你在瓦浦开发区的场子里，有一个化名小晶的小姐，这一点你不否认吧？”孔森没心情跟他扯淡，关于梁金虎身上的其他犯罪事实，交给其他警员以后慢慢问，眼下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那个小晶的真实姓名，以及在梁金虎的场子里，都有那些熟客。 果然！梁金虎心中哀嚎一声，事情果然出在那帮小姐身上！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梁金虎当即计上心来，“警察同志，实不相瞒，我在瓦埔开发区的确有个场子，但是那个场子实在太小了，我直接丢给小弟在管，您说的这个小晶，我压根儿就没听说过啊！” “啪”孔森将桌子拍的震响，“梁金虎！你是不是以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实话告诉你，你要是说了，也只是起到个证实作用，可你要是不说，你这就是在抗拒我们的审讯，最后的量刑结果可就从严而论了！” “警察同志，我是真不知道啊！总不能胡乱编造误导你们的调查吧？”梁金虎的表情非常“诚恳”，他可不认为孔森真的掌握有什么证据。早些年混社会的时候没少犯事儿被抓，审讯的那一套他心里门清！ “梁金虎，既然如此，我们换一个问题！”唐天见孔森吃了瘪，伸手在桌子底下拉了一下孔森的衣摆，示意他冷静一下，“死者化名小晶，她有两张手机卡，其中一张是外地号码，这一张手机卡的通讯记录每个月只有三五个电话，应该是她的私人号码！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她在出事前，会用私人号码给你打了三个电话？” 啥玩意儿？梁金虎顿时有些慌了，唐天说的这三个电话他压根儿就没接到啊！更何况，小晶这个人他知道，那女人有几分姿色，但是为了挣钱什么人的生意都接，他虽然不太忌口，却也不至于如此重口，所以压根儿就没给她自己的电话号码啊！ “不可能！我根本没给过她我的号码！”思绪至此，梁金虎当即脱口而出。 “是吗？我不信！”唐天仍然慢条斯理，脸上却是挂起了冷笑。 “警察同志，我是真没给过她我的手机号码！而且，我也没接到她的电话啊！要不，您去查查我的通讯记录？”梁金虎急眼了，他这会儿脑袋里琢磨的，尽是如何证明自己真的没接到这三个电话，却是忘记了就在一分钟前，他亲口说出不知道瓦埔开发区有小晶这么个人！ “梁金虎，你仔细想想，一分钟前，你是怎么说的？你不是压根儿不知道小晶这个人么？”唐天冷笑着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梁金虎！你是个聪明人，都已近回归到这一步了，你觉得隐瞒真相有意义吗？你身上的罪名到底有多少，你心里应该非常清楚才对！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梁金虎沉默了，他有些怨恨唐天给自己下套，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套自己摔得心服口服！ 良久后，梁金虎抬起头看向唐天，“能给我抽根烟么？” 唐天面不改色，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审讯的时候，但凡犯人要求抽烟，那都是心理防线有松动的迹象。只需要稍微加把劲就能拿到口供了！ 想到这里，唐天缓步走到他的跟前，抽出一根烟给他叼上，又掏出打火机帮他将香烟点着。 等梁金虎吞云吐雾的将这根烟抽完，这才面色复杂的开口说道：“你们说的这个小晶，真名叫刘晓静，她在瓦埔开发区的场子里呆了有两年，这次出事儿我也听下边的人说过，她是跟着一个熟客出了场子，然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不是接的私活儿？”唐天心中一喜，听梁金虎这意思，自己一开始的推断出现了一些小偏差。小晶并不是和客人约好后自己赶到龙脊山的，而是被熟客从场子里带出去的！ “不是，她胆子很小的，场子里有规定，擅自接私活会受到惩罚，她没那个胆子！”梁金虎也没隐瞒，都到了这地步了，自己身上的罪名也真不差这么一条。 “客人带小姐出去，需要押金或者登记么？”唐天急忙开口追问，如果有登记那是最好，如果没有登记交过押金也行，大不了让梁金虎供出是谁负责收取押金，到时候通过画像来进行户籍对比，也能筛选出一个大概的嫌疑人范围。 “带人出去玩肯定是要加钱的，而且为了防止出事儿，交押金的时候也有登记，但是来这种地方的谁会用真名啊？”梁金虎有些无语，说白了那就是一个廉价的场子，真要是搞太多条条框框的，早就混不下去了！ 审到这一步，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有了梁金虎的供词，瓦埔开发区那边的场子犯罪证据就有了。孔森直接联系了扫黄大队，让他们前去抓人，然后将刑警队这边所需要审讯的人名报给他，等抓完人直接给送到刑警队来。 “扫黄大队那边还需要安排一下抓捕计划，估计完成抓捕要到半夜三更了！”孔森如此说着，带唐天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房门后方才小声开口问道：“医院那边的事儿，有眉目了吗？” 唐天知道孔森指的是尸体丢失的事儿，想到这个不由得有些脑壳发疼，“有两个消息，一好以坏，看你想先听哪个了！” “扯淡！别掉我胃口，赶紧说！”孔森没心情跟唐天玩无聊的选择游戏。 “好消息是，我们的人的确在医院的服务器里发现了入侵的痕迹，并且找到了对方留下的一些线索进行跟踪。”唐天说到这里，从孔森的烟盒里顺了一根烟点燃，这才接着往下说，“坏消息是，对方的技术很牛掰，我们的人正在和那名黑客在网络上你来我往，反正具体怎么搞我不懂，现在除了等消息之外，没有消息！” 听到唐天前半截话，孔森刚刚升起的兴奋，很快就被唐天的后半句话给浇灭了火花，他苦笑着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手机铃声却是响了起来。 “我是孔森，你说……，嗯，结果怎么样？嗯……好，把记录送到我的办公室！”孔森对着手机简短的说了几句后，放下手机脸上露出笑容，“你给的手机号查出通讯记录了！但是很遗憾，手机可能已经被拆分了，无法使用手机卡进行定位手机的位置！” 唐天微微点头，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范围内。经过后来的反复琢磨，他觉得能够在龙脊山发现这具女尸属于意外收获。 小晶的死并不是有预谋的，很有可能是因为某种意外而死。发现小晶死亡后，凶手用收殓袋将尸体隐藏起来，很有可能是因为事发突然，凶手还没想好把尸体转移到什么地方更加稳妥。 而自己和孔森也是碰巧了，赶在尸体还没有被转移之前去了龙脊山，又凑巧发现了那具女尸。这打乱了对方的计划，才有了后来第一人民医院尸体被盗案！ 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如此完美的尸体偷盗计划，凶手的智商不可能低到拿走了死者的手机，却没有将手机损坏！ “砰砰……”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唐天的思绪。孔森对着门口喊了一声“进来”，房门被推开，刘长明带着刚从通讯公司获取的通讯记录走了进来。 “孔队，这是那个电话号码的通讯记录，最后一条电话是前天晚上七点半！”刘长明如此说着，余光不停的在扫视唐天。 第232章 竟然是他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32章竟然是他从内心而言，看到唐天也在场，刘长明很不愿意将自己查到的情况全盘托出。但是刘长明非常清楚，孔森对唐天已经是无条件信任，在没有拿到真凭实据之前，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没用。没准还要落一个处分背在身上！ 无奈之际，刘长明不愿意在这间办公室里呆的太久，也就朝着孔森开口问道：“孔队，还有别的事儿要我去做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等一下！”孔森叫住了扭头要走的刘长明，将他拿到的通讯记录打开后指着最后的两个电话开口道，“你去查一下这两个号码的归属地，以及电话卡的注册信息！” 听到孔森这话，刘长明心里咯噔一下，他也意识到自己这事儿办的不太漂亮。虽然孔森只是让自己去查小晶的通讯记录，可是顺带查一下最后几个联系人信息这种事情，貌似应该是职业本能才对啊！ 带着懊恼离开孔森的办公室后，刘长明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若是换在平时他查出通讯录后，第一个反应肯定是顺带查清楚最后几个联系人的身份信息。可偏偏今天满脑袋都在琢磨唐天的事儿…… “算了，先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孔队给交代的任务先搞定再说！”刘长明吐出一口浊气，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都打包丢了出去。他非常清楚自己目前的尴尬处境，说白了，尸体没找回来之前自己就是个“戴罪之身”，这一次的失误孔森没有跟自己计较，那已经是非常“仁慈”了，这要是再出差错，可就真没脸继续呆在刑警队了！ “唉，这家伙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么点事儿都做不好！”孔森看着刘长明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不悦。当初刘长明入队的时候还是自己亲手给他办理的入队手续。这两年来，刘长明在刑警队的表现说不上多枪眼，却也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啊？做刑警的，哪有让你查什么就只查什么的？ “他心里有事儿！”唐天也注意到了刘长明的反常，这个家伙看自己的目光明显有些怪异啊？ “丢尸体的事儿？”孔森暗自嘀咕，却是随即摇了摇头。按照他对刘长明的了解，这家伙的抗压能力还是不错的，“算了，先不管了，你看看这份通讯记录，有什么想法？” 唐天没有当即开口回答，从孔森手里接过那份通讯记录仔细翻看了一遍。小晶在前天使用这个手机卡拨出了两个电话，接听过十七个不同号码的来电，从来电号码上看，这十七个接听电话应该都是金阳市的本地号码。 “这最后一条通话是拨出，但是接通时间只有七秒钟，会不会是小晶遇到危险的时候，向谁求救来着？”唐天看完通讯记录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最后一条通讯记录上。 “有可能，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无法准确推断，但是从我们在现场看到的痕迹来说，前天遇害的可能性很大！最后一条电话是为了求救而拨出，但是被凶手发现，并且挂断，这个推断应该是合理的！”孔森说到这里，脑袋里却是忽然灵光一闪，“嘶！不对！还有一种可能！” “哦？还有什么可能？”唐天当即来了兴趣，他点了根烟等待着孔森的下文。 “我们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小晶出事当天，是被一名熟客带出去的对吧？”孔森一边说着，目光越发凝重起来，“既然是熟客，那也就是说这个客人经常带小晶离开场子，据此推断，在没有突发矛盾的情况下，这个熟客没理由对小晶下杀手，毕竟他们之间仅仅是金钱交易关系！而且，瓦埔开发区那边收费相当低廉，没必要为了百十块钱背上人命案！” “有道理，老哥你接着说！”唐天听到这里，脑袋里也隐约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开口催促起来。 “根据咱们之前的猜测，小晶的死肯定跟龙脊山折腾炸药的那帮人脱不了干系，而且你也说过，子午会对成员的约束非常严苛。那么，这个熟客经常去找小晶的行为，会不会已经违反了子午会的规定？事情败露的情况下，他的同伙对小晶痛下杀手，小晶打电话向他求救？”孔森一口气说完这些，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咽下几口。 唐天沉思了几分钟后，缓缓摇头道：“可能性不大！根据我的了解，子午会对犯了错的成员处罚非常严厉。按照你的推断，我们在龙脊山发现的尸体应该是一男一女两具才对！” 孔森点头不语，就在他思索唐天这句话的时候，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打来电话的是扫黄大队，电话那头的口吻颇有些无奈，“老孔，你们之前的调查打草惊蛇了！我们只抓到了六个人，目前还无法确定他们的身份，你过来看看里边有没有你要的人？” 孔森听到这话当即变了脸色，转而将目光看向唐天。 “带着梁金虎过去当面辨认吧！咱们没时间浪费在人员甄别上了！”唐天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当即做出决断。 孔森对唐天的提议非常认同，二话不说快速办完手续就直接从羁押室里把梁金虎给揪了出来，也没跟他废话，塞进车里开着赶往扫黄大队。 “警察同志，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梁金虎脸色惨白，孔森开着车一言不发，唐天坐在他旁边脸色漆黑。这氛围怎么想都想不到好事儿啊？ “老实点坐好！不该问的别问！”唐天没好气的呵斥到，他这会儿正郁闷呢，哪有心情跟梁金虎废话？ 唐天的态度让梁金虎更是心凉了半截，他对警察办案的流程也有个大概的了解。按理说自己现在只能算是犯罪嫌疑人，毕竟没有经过法院的宣判，就算转移关押也应该送往看守所才对。可看孔森开车走的路线，也不是去看守所的路啊？ 大半夜的，被这么不由分说的提出来塞进车里，他甚至怀疑这是要提前把自己送去枪毙。可问题是，自己身上的罪名应该够不上枪毙吧？ 人呢就是这样，凡事儿不能总是去琢磨，本来没多大的事儿，琢磨过来琢磨过去，这个事儿就彻底过不去了！ 梁金虎的情况就是如此，他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街道和车流，心情是越来越急躁，面色是越来越惨白。“警察同志，算我求求你们，给交个实底，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啊？别吓我行吗？” “呦？这会儿知道怕了？”唐天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一想到这货之前作威作福鱼肉乡里那么多年，这心里就腾起一股怒火。 被唐天怼的无话可说，梁金虎咂了咂嘴只能强忍着恐惧，老老实实端坐在后排一声不吭。在恐惧和焦虑的双重折磨下，十几分钟后车子开进了扫黄大队的院子。 手底下的人干的都是些什么破事儿，梁金虎心里非常清楚。看样子只是带自己来扫黄大队协助调查，不由得松了口气。 “下车吧，把瓦埔开发区管事的认出来，别跟我们耍花招，这可是计入你的立功表现的！”孔森将梁金虎手上那副拷在车扶手上的手铐打开，冷笑着说道。 “不会不会！都这份上了，我哪敢耍花招啊？”梁金虎信誓旦旦的保证着，老老实实跟在孔森身后来到扫黄大队的羁押室。 看到梁金虎被带了进来，那些刚抓回来的家伙们全都面面相觑。他们之所以有底气什么都不说，就是觉得梁哥不可能不管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把他们都捞出去。可现在梁金虎都被带着手铐抓进来了，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呢？ 一时间，也不用梁金虎指认了，这帮人一个个面如死灰的，对各自的罪行供认不讳。 这种情况下，扫黄大队的队长也是松了口气。之前孔森在电话里的语气着实吓着他了，本以为能闹出人命案，这帮人估计是块难啃的骨头。如今不费吹灰之力就尽数招供，着实省了不少脑细胞。 最终，在那些人的招供和梁金虎的确认下，孔森从这些人里揪出一男一女。这两个人分别是负责管理看守和小姐的，男的叫方青，女的叫沈怡，年纪都在三十岁出头，户籍也都是金阳市本地人。 “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就不把人带回刑警队审讯了，借你们一间审讯室可以把？”孔森指着方青二人，对扫黄大队的队长开口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扫黄大队的队长和孔森很是熟络，一脸你这话就是在瞧不起我的模样，安排一名警员带着那二人先去审讯室等着，这才凑的更近些低声问道，“老孔，我可听说了，你们刑警队现在在搞一个大案子，是不是死的那个人跟案子有关？” “咦？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不该问的别问，我可是为你好！”孔森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也懒得多说废话，带着唐天就朝着羁押室走去，留下面色复杂的扫黄大队队长自个儿品悟。 等孔森二人推开审讯室的房门，方青二人已经被安置在审讯椅上坐好了。同样是为了节省时间，干脆这俩人一块儿审。 “多余的话我没时间跟你们掰扯，我找你们出来只有一件事儿！”孔森直接开门见山，将小晶的照片递到他们二人面前，“根据我们的了解，小晶在前天被一个熟客带出了场子，这事儿你们知道吧？” 方青和沈怡皆是点头，他们安排场子的人这几天停业躲风头，就是因为这件事儿。但是他们知道的也很有限，只是得到风声，说是小晶被熟客带走后被杀害，警方正在调查杀害小晶的凶手，可能会牵扯到瓦埔开发区的场子。 第233章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33章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好，既然你们承认知道，事情就简单多了！”孔森收起照片回到审讯桌后坐下，“说说那个带走小晶的熟客吧，姓名年龄，体貌特征等等，事无巨细把你们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方青和沈怡对视了一眼，事已至此，俩人都觉得继续隐瞒下去完全没有意义。因为客人带小姐离开场子的登记工作，是由沈怡亲自负责，便由她率先开口回答：“那个客人自称姓杨，登记的时候他只填了个杨先生，所以具体名字我不知道！看上去他应该有四十岁出头的年纪。眉毛很浓，胡子拉碴的看起来有些邋遢！” “能详细形容一下这个人的长相么？”唐天总觉得这个沈怡形容的长相有些熟悉，却又想不清楚自己为何对此感到熟悉。 “嗯，那个人国字脸，颧骨略微比常人高出一些……” 随着沈怡的讲述，唐天的眉头越皱越紧。一个人的面孔逐渐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不用审了，我知道是谁了！”唐天忽然一拍桌子，也不等孔森反应过来抬腿就往外跑。 “唉？什么情况你这是？”孔森被唐天的举动弄迷糊了，这才问了几句话，画像都没做出来，咋还就知道是谁了呢？ 孔森饶是脑袋上挂满了问号，可眼瞅着唐天跟撵兔子似的冲了出去，也只好挥手招来一名扫黄大队的警员，交代他继续对这两个人进行审讯，等审讯完成后将审讯记录送到刑警队交给自己。 等孔森一路小跑拉开车门钻进副驾驶，唐天也不等他关好车门，就一脚油门冲出了扫黄大队的院子，甚至连带来的梁金虎都顾不上了，反正丢在扫黄大队也跑不了，让他在这边冷静一下也好！ 担心那小卖铺的老板得到风声跑路，唐天刚一出扫黄大队的院子，就将车顶上的警/灯拉亮，一路上那叫一个风驰电掣，将副驾的孔森甩来甩去，吓得那叫一个面色惨白。 “我说唐天，你小子开这么快不要命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坐在副驾驶的孔森被唐天狂躁的开车风格吓了一跳，一边开口阻止他继续发疯，一边琢磨着以后打死都不坐唐天开的车。好家伙，自己当了半辈子刑警，没死在犯罪分子的报复之下，死在车祸里可就是个笑话了！ “龙脊山后边的小村子里，有一个小卖铺，小卖铺的老板就是那个杨先生！”唐天在孔森的提醒下放慢了些车速，“孔哥，你赶紧给刑警队打电话，让他们尽快抽调人手赶往龙脊山，我担心去晚了得扑空！” “得！照你这么说，估计咱们就算现在瞬移过去，也得扑空！”孔森两眼一翻，虽然他不知道唐天是 怎么断定沈怡口中形容的杨先生，就是那个小卖铺的老板。但是尸体被偷走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在这种情况下那位老板除非脑袋被驴给踢了，才会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等着警察找上门去！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孔森还是给刑警队挂了个电话，拆东墙补西墙的抽调了八个人赶往龙脊山。 唐天二人抵达龙脊山的时候，刑警队的警员还在路上。考虑到村子里情况尚不明了，唐天决定先在村口等候。 “孔哥，你带枪了没？”唐天下车后，习惯性的掏出手/枪检查，却发现孔森露出一抹异样，不由得开口问道。那个小卖铺老板看自己的目光，直到现在他都无法忘怀。拥有那样凶狠目光的家伙，肯定不会是个善茬！ 孔森心中苦笑，刑警队不比特调局，没有特殊案情是不允许警员持枪的。所以，带梁金虎来扫黄大队认人的时候，他就没有佩戴枪械。刚才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可唐天那熟练的掏枪动作却让他有些不安起来。 见孔森露出懊悔的表情，唐天当即感到万分庆幸。得亏自己为了稳妥起见决定等支援的刑警抵达后再动手，这要是二话没说直接破门而入，那可就危险了！ “孔哥，等会儿你自己小心点，尽量别忘前边凑！”唐天检查完枪械，远远的看到公路上开来两辆警车，脸上写满了严肃。 孔森也没说话，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他心里很清楚，这种时候千万不能逞英雄，手里没有趁手的家伙儿，凑到前边去反而给其他人造成麻烦和负担。 “嘎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两辆警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二人身边，从车上下来八名全副武装的刑警队员。 孔森在打电话调人的时候，语气严肃的交代这次抓捕行动危险性很大，要求参与抓捕行动的所有人，都必须携带武器穿戴防弹背心。这帮人一听孔森说的这么严重，全都紧张了起来。特意把警械库里保养最完善，枪管内膛线最完整的冲锋枪给带了出来。 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的七九式冲锋枪，唐天强忍着双手扶额的冲动，金阳市的刑警队未免也太磕碜了吧？这玩意儿都被军方淘汰二三十年了，怎么还在用呢？ 孔森从唐天的目光中看出了他的想法，脸色颇有些不自然，“你以为都跟你们特调局一样？有得用就不错了！” 唐天也是无语，看着手里那把七八成新的手/枪，之前所有的怨念都烟消云散。甚至还升起了些许愧疚，当时看到刑警队借给特调局的这些枪械，还觉得人家小气来着，现在看来人家给的很有可能是警械库里品相最好的……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我来安排一下抓捕计划！”孔森甩手丢掉烟头，朝着众人开始安排抓捕计划，“八个人分成两组，五个人和唐天一起负责进屋抓人，另外三个人跟我一起负责控制住小卖铺院墙！因为小卖铺旁边都是民居，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抓捕小组一定要谨慎，尽可能在院子内成功抓捕！” 说完这些，孔森环视周围，见八名刑警都是郑重的点头示意，这才转身看向唐天，“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了，孔哥安排的很得当！”唐天如此说着，转身朝着已经分出来的五人小组开口说道，“这次抓捕行动和你们以往进行的抓捕行动可能有所不同，无论是犯罪嫌疑人的反抗意志和凶狠程度，都不是以往你们接触过的那些小毛贼可以比拟的！所以，我必须提醒你们，该开枪的时候千万不要犹豫，因为你们犹豫哪怕一秒钟，都有可能造成自己，或者队友的伤亡！” “是！我们记住了！”抓捕小组的五名刑警被唐天的话感染了情绪，回答的语气中升腾着杀气。 唐天满意地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让众人登车出发，却是听到一阵车声从身后传来。下意识的转身看去，只见一辆小货车摇摇晃晃的从村子里开了出来。 就在唐天准备将车子挪开，让那辆货车先走的时候，那辆车忽然一脚刹车停在了t字路口。 “我把车挪开，你先走！”唐天朝着货车喊了一声，刚拉开驾驶位的车门，他忽然想起那辆货车貌似有点眼熟？正准备回头再看一眼，就听到一阵发动机的咆哮，以及孔森大声高喊的“唐天，快闪开！” 听到声音的时候，唐天一只脚已经踩在了车门下方的踏板上，也来不及扭头往回看，下意识的猛蹬了一脚踏板，身体借力朝着旁边跳了出去。 唐天还未落地，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一阵发动机的咆哮声，以及响成一片的枪声。等他从地上爬起来看向t字路口的时候，那辆货车已经调转车头开出去百十米远，货车的侧身上满是弹孔！ “孔哥，你带人去小卖铺看看，抓捕小组跟我上车追！”唐天恨得牙痒痒，他已经确认了这辆车就是自己上一次来的时候，停在那小卖铺旁边的货车！车里坐着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小卖铺的老板！ 等唐天等人上车，那辆货车已经拐过了前边的弯道，也得亏这条土路上没有其他岔口，继续往前还有几公里才能交上另一条省道。 盛怒之下，唐天几乎要将油门踩进地板里，土路虽然看上去还算平整，等车子将速度提起来后，坐在后排的警员只觉得像是 坐在过山车里一样，身体随着车身不住地摇摆！ 拐过前边的弯道后，唐天再次看到那辆货车，此时警车和货车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三百米左右，而且那辆货车的后货箱里装满用雨布蒙着的东西，车速根本提不起来。 “跑？我他么让你跑！”唐天咬牙切齿的冷哼着，他的面部表情堪称狰狞！ 坐在副驾的警员，看了一眼火冒三丈的唐天，抿着嘴用左手抓住车窗上边的副手，从车窗探出去半个身子，努力的想要瞄准货车车胎，奈何这条土路实在坑爹，车身不停的上下颠簸，他打出去的子弹要么落在了路面上，要么打在车体上乒乓作响。 有了这位警员做表率，坐在后排左侧的警员也是探出身躯，这个时候甭管打得着打不着，反正朝着那辆车开枪就完事了，万一哪颗子弹有自己的想法，一头撞在车胎上了呢？ 听着耳边接连响起的枪声，鼻间弥漫着七九式冲锋/枪特有的浓郁硝烟味儿，唐天只觉得这比什么车载dj都过瘾，脚下的油门再次加重了几分。 第234章 疯狂碰碰车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34章疯狂碰碰车终于，在不住的颠簸中，警车追上了那辆破旧的小货车，看着近在眼前的货车屁股，唐天咬牙切齿的低声吼道：“都缩回来坐稳了！” “别啊！”坐在副驾的警员当即想到了什么，一边喊叫着匆忙缩回身子，双手用力的抓住把手，尽可能让自己的身体被座椅包裹在正中央的位置。 至于后排坐着的三位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还没弄明白到底为啥要坐稳的时候，唐天就将档位降到三挡，一脚地板油硬生生撞在了那小货车的车尾上。 小货车被撞了车尾，方向顿时失控，歪歪扭扭的在山路上玩起了“蛇皮”走位。 “躲？我看你往哪儿躲！”差点被撞死的唐天已经红了眼，双手死死的抓着方向盘，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在那货车的车尾上。 “我擦？！”跟在后边的警车司机见状脸都绿了，暗自吐槽着不要命的唐天，紧张的把控着车速，不敢太慢又不敢太快，生怕前边两辆车同时失控，自己刹不住车可就惨了！ 然而，正所谓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位刑警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唐天再次驾车撞在那辆货车车尾的时候，只听到一声脆响，发动机舱里好像断掉了什么东西，车子猛然一震之后，方向盘就失去了对方向的控制。 感觉到车辆失控，唐天这才忽然想起车里坐着的可不止自己一个人，脸色一变抬脚去踩刹车，却发现刹车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卡死了，任由他如何努力，根本踩不下去分毫！ 失控的警车就像是脱缰野马，死死的顶在货车车尾，轮胎都已经开始烧胎冒烟，硬生生将那辆货车顶成横行！ “尼玛？！”后车司机傻眼了，生怕撞在前边唐天的车上，造成己方人员伤亡，脸色煞白地快打方向盘，车头几乎擦着唐天驾驶的那辆警车车身而过，却是没能避过被唐天撞成横行的小货车，车头位置狠狠的顶在小货车的左侧车门。和唐天驾驶的那辆车神同步的，将小货车硬生生撞出去五六米远，直接一头栽进土路边上深约两米有余的排水渠里！ 就在货车掉进排水渠的前一秒，唐天飞快地踩下立刻将档位换到五档，并且拉起了手刹杆。在低转高档以及手动制停的双重作用下，这匹脱缰的野马终于被制服了，发动机舱里传来一声沉闷的爆响后，冒出浓郁的白烟，这是制冷水箱爆掉了…… “我，我以后，打死，打死都不坐你的车了！”坐在副驾的刑警下车后，只觉得自己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这短短两公里的路程，简直漫长的像是两个世纪！ 唐天一脚踹开变形了的车门，也没跟车里的刑 警搭话，右手持枪跳进排水渠。透过货车驾驶位车窗玻璃，唐天看到里边满脸鲜血，已经昏迷不醒的司机正是那位杨老板！ “这就是撞我的下场！”唐天冷笑着反手几下用枪柄砸碎车窗玻璃，探手从里边打开车门，将昏迷的杨老板从车里拖了出来仍在路边。完事儿还不解恨的又对着他的屁股踹了几脚。 “别啊！万一踢死了，你还得担责任！”一名刑警赶忙拉住唐天，眼瞅着地上那人血糊糊的别提多渗人，再踹几脚还真有可能直接嗝屁！ 唐天不解气的扭头啐了一口，这才掏出手机给孔森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人抓住了，但是车坏了，让他再调几辆车，顺便让救护车一起过来。 听到救护车三个字，孔森心里没有来的一抽，打完电话后一路小跑赶往现场。 等他气喘吁吁地赶到现场，看到唐天和那五个刑警都完完整整的站在哪儿，当即松了一口气。可就当他想要开口问询情况的时候，才发现那两辆警车以及沟里那辆货车的惨状，差点怀疑这里不是龙脊山，而是叙利亚！ “老弟，你这玩的太大了吧？”孔森心疼地直抽抽，嘴角更是止不住的抽搐，“我们警队里一共只有七辆车啊！我……” 说到最后，孔森都快老泪纵横了！一下子报废了三辆！谁顶得住？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报损不就完了？”唐天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却是鸭子死了就剩下嘴硬，一副你们太小家子气的模样，看的一众刑警很想围上来暴走他一顿。 “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去你们特调局报损啊？”孔森这几天也算是跟唐天混熟了，压根儿不吃这一套。他心里可跟明镜儿似的，就凭唐天那个大的吓人的计划，这一次事成之后特调局的功劳大了去了！这三辆车要是放在金阳市刑警队报损，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有经费下来，可是放在特调局报损那就不一样了！ 听到孔森这话，唐天也是嘴角一阵抽动，知道孔森这话不是在开玩笑，不由得后悔起来。好家伙，自己这几脚油门下去，三辆车的经费没了？但愿项宇知道后不会气的吐血吧！ 就在孔森和唐天讨价还价的时候，急促的警笛声响起，两辆警车跟着一辆救护车赶到了现场。 先是将半死不活的杨老板送上救护车，等随车的医护人员确定他只是受到撞击陷入昏迷状态，除了有轻微脑震荡的可能之外并无大碍后，孔森这才放下心来。 “孔哥，你过来下！”唐天的喊声传入耳中，孔森循着声音的方向扭头看去，发现唐天正站在沟里，掀开了那辆货车后边蒙着的雨布。 “什么情况？”孔森走到跟前，下意识的掏出烟盒就要点上一根。 “别！这全是火药！”唐天赶忙开口制止，心里却是一阵惊涛骇浪！刚才又是开枪又是撞车的，也得亏这些炸药裹着防火布，装在厚实的木箱里。 这要是刚才开枪或者撞击的时候，引爆了这一车炸药，天晓得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听到唐天说车上全是炸药，孔森也是吓了一跳，急忙收起火机跳进排水渠里，和唐天合力将货箱里装着的木箱子尽数抬到路边。 进过一番盘点，孔森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写报告了，天晓得这帮人是怎么做到的。这大大小小十一个箱子里，足有六个箱子都装着土制炸药，剩下的五个箱子里装着的更是国内严格管控的易燃易爆膨化剂！ 这些东西若是混合在一起，所产生的破坏力简直无法估量！ “太可怕了！幸亏咱们发现的及时！这要是让他们得逞了，简直是恐怖袭击啊！”孔森的脸都绿了，他这会儿只觉得一阵阵后怕。要不是唐天拉着自己往龙脊山跑，恰好发现了那具女尸，这一车火药可就…… “走，我们去小卖铺！”唐天冷着脸超一辆警车走去，他觉得数量如此巨大的火药绝不可能随便储藏，说不定那个小卖铺里另有乾坤！ 孔森见唐天朝着还勉强能动的那辆警车走去的时候，脸上再次变了颜色。急忙快步抢在唐天之前钻进驾驶位，二话不说就系好安全带，发动了车子。 旁边站着的一种刑警面面相觑，他们敢对诸天神佛发誓，这绝对是孔队跑得最快的一次！ 唐天一行人再次回到小卖铺的时候，这里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两名刑警正在屋子里仔细勘察，见孔森带着唐天撩起警戒线走了进来，一名刑警当即走得到跟前开口汇报情况，“孔队，我们找遍了小院，除了几把管制刀具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违禁品！” “哼，小院里是没有违禁品，他车上可是装了一车厢炸药！”孔森没好气的冷哼着，听的那名刑警一愣一愣。 唐天没工夫听孔森吐槽，自顾自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奈何屋子里人员活动留下的线索实在太杂乱了些，饶是唐天的敏锐观察力，也没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越过地上被刑警翻腾出来的各种货物，唐天走进旁边的卧室。 卧室里更是杂乱，床上堆满了各种换下的衣物，地上也扔着好几双臭袜子和已经泛黄的内裤等物。唐天紧皱着眉头，用手扒拉开床铺上发臭的衣物，在铺被下边一阵摸索，却是仍然没有任何发现。 站在卧室的正 中央位置，唐天缓缓闭上眼睛。他在思考如果自己想要在这间屋子里藏东西，或者建造密室的入口，应该选择在什么位置更保险一些。 一番思索过后，唐天快步走到卧室房门旁边，反手将房门重新关上顿时眼前一亮！ 卧室的房门是朝内侧打开的。房门打开的情况下，门板刚还盖住了房门后边的几块地砖，而当唐天将房门关上之后这才发现，就几块地砖之间看似严丝合缝，却跟其他位置地面的地砖颜色有些差别！ 或许是因为屋子里比较潮湿的原因，大部分地砖都有轻微返潮的迹象。而这门后的十几块地砖却显得更加干燥。而这些干燥的地砖刚好围城一个四方形状！ “来几个人，把这几块地砖撬起来！”唐天肚子饿和外边喊了一声，孔森和两名刑警带着铁锹走了进来。 顺着唐天手指的方向看去，孔森当即发现了问题所在，二话没说就拿着铁锹开始干活。当铁锹刺入砖缝后，孔森才发现这十几块看似铺在地上的地砖，实际上是用水泥结在一起的！而且，地砖下边明显不是砂石或者夯土之类的压实地基，而是类似金属的触感！ “丧心病狂了这是？”孔森郁闷的低声嘀咕着，抡起铁锹就准备来硬的，却被唐天伸手拦住了。 “既然是用水泥固定着的，那就说明肯定有开启的机关！我不信他们下去一次就砸一次！”唐天如此说着，目光顺着地面看向墙壁，最后定格在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位置。 之前没有发现地砖有问题的时候，唐天也没有发现这开关的异样。可如今顺着地面往周围找方才发现，这个电灯开关位置设计的非常反·人·类。不但没有插孔，更是距离门口和床铺的位置都很远，无论是从实用还是方便开关的角度出发，都显得非常多余！ 缓步走到开关跟前，唐天先是按动开关按钮，确定这个电灯开关根本操控不了屋子里任何电灯之后，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第235章 毫无发现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35章毫无发现孔森看唐天站在电灯开关旁边面带冷笑，不由得站起身凑到跟前，“怎么？你觉得这个开关有问题？” “开启密室的机关，估计就在这里了！”唐天一边说着，伸手按着开关外围的塑料壳子用力晃了晃，随着卡扣发出轻微的脆响，塑料壳子被直接拔了起来。 “这不就是一普通开关么！”孔森眉头紧皱，唐天拆开那开关壳子之后，露出开关里边的构造，打眼一看跟普通的开关还真没有太大区别！ 唐天也不解释，眯着眼凑的更紧了些，尝试着伸手按下开关盒子里边，一块略显多余的黑色塑料结构。 “咔擦……” 这块黑色塑料结构在唐天的按动下，发出一声类似于青轴键盘的清脆咔擦声，紧接着唐天就明显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颤抖，伴随着隐约入耳的嗡嗡声响起。 “咔咔咔……” “嘿？打开了！”一名刑警当即发出惊呼，只见门后那十几块地砖围出来的四方形缓缓下降半米深度之后，缓缓地收入一侧洞壁，露出固定在洞壁上，垂直向下延伸而去的绿漆铁梯子。 “走，下去看看！”唐天扭头就要往下跳，孔森却手疾眼快的拦住了他。 “别冒失，下边有陷阱怎么办？”孔森的担心不无道理，从杨老板开着那辆满载炸药的货车疯狂逃窜来看，他肯定已经做好了放弃这个小卖铺的准备，万一这下边被放了炸药或者其他陷阱，唐天贸贸然的进去查看，岂不是要凉凉？ 被孔森拦住之后，唐天也是冷静了下来。他下意识的想到了当初在安港市精神病院的那次危机。要不是许志伟还算给力，恐怕自己个儿这会儿坟头草都能一米高了！ 可问题是，不下去如何确定到底有没有陷阱？想到这里，唐天探头看着那笔直向下延伸的梯子，脸上写满了懊悔，“早知道就不撞那么狠了！要是那老小子没晕过去，让他自己来探路多好？” “扯淡！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孔森没好气的白了唐天一眼，这都什么人啊？刚才猛撞人家车屁股的时候，怎么不这样想？ 郁闷归郁闷，正事儿还是要办的。孔森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刑警，“大牛，你去看看车里带没带遥感监控球！” 遥感监控球？唐天下意识抬头看向孔森。那玩意儿他听说过，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玩意儿贵的吓人。项宇为了搞到两颗，都快跟市局磨破嘴皮了！这金阳市的刑警队怎么还有这高科技玩意儿？ 就在唐天疑惑不解的时候，那个被孔森叫做大牛的刑警抱着一个黑色工程塑料做成的 盒子，一路小跑回到了屋里。当大牛从盒子里取出装着针孔探头的遥控赛车后，唐天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 “这谁的主意？真是个天才啊！”唐天不得不感慨，这金阳市刑警队真可谓是藏龙卧虎。一枚针孔摄像头撑死了几百块，质量稍微好点的遥控赛车某宝几十块都能买到。这样的组合虽然看起来有些扯淡，但是放在这种并不太紧迫的探路工作上，倒是非常合适！ 相比较动辄大几千甚至几万块的遥感监控球，这玩意儿还真是省钱又办事！ “一个刚毕业的警校生琢磨出来的，别看它土，侦查能力很不错！”孔森洋洋自得的炫耀着自己手下的强兵悍将，一边从大牛手里接过遥控器，用绳子挂着那辆遥控赛车，顺着地道口吊了下去。 通过和针孔摄像头相连接的手机，唐天一众人很清楚的观察到那地道下边的情况。 地道下边并不算太宽敞，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各种玻璃器皿，也得亏遥控赛车的体积并不算大，在狭小的空间里尚能进退自如。 操控着遥控赛车在地下转了一圈，再三确定地下除了一些匆忙撤离时，被带倒在地摔碎的玻璃器皿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危险。这才用绳子将遥控赛车收了回来。 “还要下去吗？我觉得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孔森收起遥控赛车后，转头看向唐天。刚才通过摄像头也看到了，底下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残留。 唐天没有说话，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就大步走到洞口踩着洞壁上的铁梯子，小心翼翼的下到底部，用手机背面的灯光照亮，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角落。 “有什么发现？”随后跟下来的孔森很不习惯的弓着腰，这地下的空间非常低矮，他要是直起身子来，脑袋就会顶在洞穴的顶部。 “这里应该是用来制造炸药的小作坊，车上的那些东西之前并不是存放在这儿。”唐天有些失望，这地下的空间并不大，顶多也就是二十多个平方米的样子。而且还摆放着四张长条桌子，剩下的空间站两个人都觉得嫌挤，又怎么可能放的下十一口大箱子呢？ 孔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就奇了怪了，总不会丧心病狂的，一直都放在小货车上吧？这要是碰着个火星子，半个村子都要遭殃！” “先回去吧，咱们在这儿绞尽脑汁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回去好好审审这个杨老板！”唐天一想起那家伙悍不畏死的开车撞向自己，心中刚刚平复的怒火再次升腾而起，“等下回去，谁都别跟我抢！这个人必须我亲自来审！” 孔森苦笑着摇头，交代留驻在现场继续勘 察的几名刑警一番后，就快步朝着警车方向走去。他现在对唐天已经产生心理阴影了，刑警队眼下可就只剩下八辆车还能正常使用，要是这位再发一次疯，自己的辞职报告都不用写了！ “别这么看着我，我还就直接把话说明白了，你要是想开车回头开着你们特调局的车随便怎么疯，我们刑警队的车，你是别想再碰一下！”孔森直接无视掉唐天漆黑的脸色，先是给跟着救护车送刘老板去医院的刑警打了个电话，案情紧迫没时间等他身体恢复在进行审讯，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孔森准备直接在医院对他进行审讯。 电话里，随车去医院的刑警表示，嫌疑人的伤势并不严重。经过医生的清洗后才发现，别看他脸上血糊糊的，实际上只有额头被车上挂着的挂件划开一道口子。 “好！我们这就去医院，你们那边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要小心，别让人把他给灭口了！”孔森非常郑重，若是换做以前他肯定不敢相信，这年头儿还有人敢在医院里行凶。可是，第一人民医院丢失的那具尸体给他上了一课，让他更充分的认识到，眼下的敌人可是不择手段至极，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或者不敢做的！ 挂断电话后，孔森开着车赶往医院，一路上车速不慢却是开得四平八稳。 眼看距离医院就只剩下两条街的时候，唐天的手机却是忽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定睛一看，居然是冰狼？ “孔哥，靠边停车，我接个电话！”唐天如此说着，将车窗升了起来，等孔森将车子停稳之后这才按下接听键。 “你在干嘛？怎么这么迟才接电话？”冰狼现在的心情很不爽，他本来准备悄悄的先查清楚在金阳市活动的另一伙子午会成员，到底是谁的人，然后再做决定是想办法把人调走，还是直接让唐天动手给咔嚓掉一了百了。 可谁承想他的调查刚刚查出些眉目，就引起了上边某位大佬的不满。甚至从那位大佬警告自己的口吻来看，在金阳市活动的这波人身份非常特殊。或者说，他们正在做的事情，对子午会非常重要！甚至，在这件事面前，唐天对组织的价值都要暂且靠边站！ 在电话里，那位大佬非常明确的告诉冰狼，在这波人手头的工作没有完成之前，无论是唐天还是自己，都不能让金阳市的事态继续恶化下去！而这意味着，必要时刻宁愿牺牲掉刚刚归顺的唐天，也要保证那帮人的安全！ 这就让冰狼感到非常愤怒了，凭什么自己辛辛苦苦和唐天达成协议，眼看着就要名利双收了，你蹦出来一脚踹散了搭好的戏台子？ 冰狼很 清楚，如果自己一味的想要保证唐天的安全，那就必须立场坚决的站在哪位大佬的对立面上。这其中的风险一下子暴增了n倍！ 唐天从冰狼的语气里，多多少少也听出了些许端倪，索性也就没跟冰狼绕弯子，“那帮在龙脊山搞事的人，被我抓住了一个，这会儿正赶着去审讯呢，你要是有事儿就抓紧时间说!” 冰狼一听这话，当即就慌了神！他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就是想要劝告一下唐天，真不行就暂且退让一步，却是没想到唐天的动作竟然如此迅速！ “想想办法不着边际的把人放走！没时间给你详细解释了，这件事儿的严重性，远超你的想象！”冰狼的声音都有些变了，他本以为自己稳操胜券，本以为拿到了唐天加入子午会宣誓视频，就能够像是木偶师一样，用一根根无形的细线操控着唐天一步一步走向深渊。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不过时一厢情愿的自我欺骗！唐天什么时候会走向深渊冰狼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照此下去，自己用不了多久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放人？你没睡醒吧？”唐天心中还未完全熄灭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那王八蛋差点撞死我！你让我放人？冰狼，你以为你是谁？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我告诉你，我敬着你是监理，我要是懒得理你，你就是个茶几！” 第236章 孔森重伤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36章孔森重伤茶几？冰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当他看到桌子上发着的杯具时，却是当即咬牙切齿起来，刚想要发飙话到嘴边却又忍了回去，他觉得唐天的脾气就是吃软不吃硬，越跟他怼这事儿就越会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想到这里，冰狼不得不按耐住自己的暴躁狂怒，用相对温和的语气开口道：“唐天，我实话告诉你吧！你抓住的人，正在做一件对上边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甚至比我的级别都高！如果你继续揪着这帮人不放，不但你要出事儿，连我都要跟着你一起玩完！到时候咱俩就都是悲剧了！” “冰狼，我不知道你口中上边的级别到底有多吓人！但是我知道一旦收手，等待我的将会是死无葬身之地！邓棋那边随时有可能清醒过来，如果我不能尽快搞定这帮碍事儿的家伙，尽快让金阳市的形势回归到原先剧本里安排的轨迹上去，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唐天说到这里，声音也放低了不少，用一种略带着冷嘲热讽的口吻继续说道：“而且冰狼你想想看，就算我现在收手，你真的就安全了吗？你比我加入子午会更早，以你的智商，难道还没看清楚这个组织的真正面孔么？” 听到唐天这话，冰狼也是浑身一颤。唐天的话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是冰狼深知子午会高层的真正手段，唐天所说的情况并不是没有可能！ “冰狼，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现在基本上能够猜到他们到底在干些什么，甚至我还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看你有没有胆子跟我一起疯狂一把！”唐天如此说着，心里却是暗自欣喜起来，他之前还在发愁该用什么样的借口将冰狼骗到金阳市，可现在看来玩炸药的这帮人，可帮了自己不少忙！ 冰狼那边听到这话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唐天的胆量竟然如此之大，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从心底升起了一丝动摇？ 面对这道两难的选择题，冰狼觉得自己再一次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走错一步的后果或许粉身碎骨，或许生不如死！可万一走对了呢？想当年跌入人生低谷的自己，不正是凭借一场豪赌，才咸鱼翻身的么？ “说仔细点！”冰狼不由自主的开口说道，他想要听听唐天到底都猜到了什么，更像听听看唐天的计划，到底有多大可行性。 “你疯了吧？在电话里说这种事情？”唐天皱眉冷哼，略微停顿后用非常为难的语气继续说道，“我现在去找你很不方便，我只能告诉你，那帮人在金阳市的活动，很有可能跟龙脊山的古墓有关！我怀疑组织的高层正在寻找古墓里的某样东西！如果你真有诚意，就带上几个亲信来一趟金阳市。一方面 我想借你的手去做掉邓棋这个威胁，另一方面，我们见面谈更有利于相互信任，你说呢？” 去金阳市？冰狼下意识的就要开口拒绝。【莽荒纪漫画/】。且不说现在的金阳市就是一个火坑，就算是寻常时期自己也很少抛头露面，加入了子午会也就注定了自己往后余生不能见光！在这种紧要关头，跑去金阳市就为了见一面唐天，听他讲讲不知真假的猜测，以及那个不知道是否可行的计划？ 可就当他话到嘴边的时候，却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唐天担心自己事后过河拆桥，可自己何尝不担心唐天阳奉阴违呢？更何况，这种事情一言两语肯定说不清楚，再加上现在这年头，手机通话也着实不安全！ “你先保持冷静克制，我需要时间考虑清楚！”冰狼没有给唐天肯定的答复，挂断电话后，他脑海里唐天的话久久回荡。 去还是不去？这场豪赌，自己有把握赢吗？如果唐天的猜测没有出错，那帮人的确在寻找古墓里的某样东西的话，自己带着亲卫抵达金阳市，再加上唐天掌握着的警方力量，这几乎是十拿九稳的定局啊！ 可问题是，自己和唐天的密谋，真的能躲过那位大佬的耳目么？亦或者说，唐天还能活到自己抵达金阳市么？ “啊欠！”坐在副驾的唐天再次接连打了几个喷嚏，紧皱眉头看了一眼已经变得漆黑的手机屏幕，他觉得诅咒自己的肯定是刚刚挂断电话的冰狼！ “冰狼的电话？”孔森从唐天这儿也知道了不少事情，如今见唐天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电话里都说什么了？我听你跟他说话的语气，你们怼上了？” “不是我跟他怼上了，而是子午会的某个高层跟他怼上了！”唐天耸了耸肩，刚准备将这事儿给孔森仔细分析一下，看看以他的经验能不能找到什么逻辑上的漏洞。 就在唐天刚刚组织好语言，还没来得及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刹车片噪音响起，唐天下意识的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透过车窗玻璃，只见一辆满载石块的土渣车正如同发了疯的斗牛，直挺挺的朝着二人所乘坐的这辆警车撞了过来！ “跳车！”孔森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他的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先给自己解开安全带，而是帮着唐天解开安全带卡环，不由分说的一脚蹬在他的侧身。 也不知道孔森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唐天只觉得自己被一柄重锤锤中了一样，整个身体结结实实的撞在车门上。脆弱的铁皮车门自然抵挡不住踏着一百多斤的分量，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后，唐天连人带车门都被孔森一脚踹出去足有两米多远 ！ “孔哥！你……”等唐天醒过神来，那辆渣土车已经呼啸着一头撞在警车上。车厢里装着的石块四散嘣飞出去，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巨响。 “孔哥！”当唐天看清楚警车被撞的车头整体凹陷进去，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心里更是一阵揪疼！如果，孔森刚才解开的是他自己的安全带，或许这会儿安全的站在这里的应该是他才对吧？ “不！不会的！”唐天仅是恍惚了刹那就清醒了过来，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大步冲到严重变形的警车跟前，拼命的用双手去撕扯着已经严重凹陷扭曲的车门和a柱。 “快过来帮忙！警车里还有人！”一名路人见唐天疯狂的在哪儿撕扯车门，一边大声呼喊着旁边的其他人，丢下手里提着的青菜就冲上来帮忙撕拉车体。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咱们几个一起发力，看能不能直接把车门卸下来！”另一名路人打完急救电话，也顾不上自己正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二话不说抓住变形的车窗一把撕开，哪怕手腕处被一块扭曲的铁片划破，鲜血淋漓也全然不知。 “嘿！孙崽儿，你撞了警察还想跑？！”又是几名路人凑了过来，他们一把扭住从土渣车上挣扎着跳下来，准备混入人群跑路的土渣车司机。几名穿着西裤的男人抽出皮带，合力将他捆成一团。 终于，在大家的合力之下，警车的车门被硬生生掰了下来，露出瘫软在座椅和气囊之间的孔森。 唐天颤颤巍巍的伸手试了试孔森的鼻息，感觉到一热一凉的气流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正要将孔森从座位里拉出来，却被旁边的一名路人给制止了。 “警察同志，你最好别动他！咱们不懂医术，万一他身上肋骨什么的折了，咱们要是胡乱挪动指不定造成二次伤害！救护车也快到了，咱们别围这么紧，给他腾出点氧气空间！”路人的话音还么落下，一阵急促的笛声就由远及近，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先是检查了孔森的伤势，在医生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将他从车里抬了出来，平放在担架床上装进救护车呼啸而去。 短短几个小时内接连两次被撞，唐天看着被捆成粽子的渣土车司机不由得怒火盛腾，也不管这是在大街上，他快步走到那司机跟前半蹲下身子，抓着他的衣服领子将他揪了起来，“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驾驶渣土车袭击警车的？” “没，没人，没人指使我！”渣土车司机满身酒味，舌头也显得有些转不过弯来，他的脑袋歪在一边，哪怕被唐天揪着衣服领子厉声质问，在酒精的麻痹下，他根本就没感到一丝恐惧！ “要不是我穿着这身衣服，我真想一枪打死你！”这句话，唐天几乎是从肺里吼出来的！孔森瘫软在座椅里的模样，在他脑海中久久萦绕挥之不去，他双眼眼珠爆起，视野似乎都变成了淡红色的。 “同志！你冷静点！”一辆警车呼啸着停在了路边，从车上下来两名警察，看到唐天后腰皮带上插着一把手/枪，又刚好听到唐天的怒吼，赶忙上前将唐天和那司机分开，“同志，我很理解你现在的感受，但是身为一名警察，我希望你不要知法犯法！” 唐天双全紧握，骨骼发出咯嘣咯嘣的脆响，却只是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用能吃人的目光死死看着那名渣土车司机。 “同志，我看你身上配有枪械，请出示一下你的持枪证！”另一名警察见唐天的情绪略微克制了些，生怕唐天再度失控，便凑到跟前抢先从他后腰拔出手枪，将撞针卸了下来。 唐天从口袋里掏出相关证件递给那两名警察，指着那辆被撞的面目全非的警车开口道：“刚才开车的是刑警队副队长孔森，这辆渣土车是直接逆行冲过来的，我怀疑这根本就是一场蓄意谋杀！” “同志，还是那句话，我们非常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也同样位孔队长的感到担忧。但是我们是警察，我们办案必须讲究证据！如果全都靠怀疑和推测来办案，不就全乱套了？”检查完唐天的证件，确定他的确是一名警察之后，巡警着实安心了不少。说话的语气也显得没那么小心翼翼了。 第237章 为警者，当无惧！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37章为警者，当无惧！唐天也知道巡警这话的确在理，可他心中郁愤难平，脑袋里更是一直嗡嗡作响！双眼通红的看着那名渣土车司机，宛若实质的杀意正在积压酝酿。 这两名巡警也发现了唐天的状态有些不太正常，能够持枪执勤的刑警都不是什么善茬，他们也不敢对唐天进行强制管控。无奈之下一名刑警紧绷着神经盯着唐天，另一名巡警则是走到一边掏出对讲机联系刑警队方面。 考虑到唐天并不隶属于金阳市刑警队，接到巡警的通知后，刑警队将这个情况转达给了项宇，并且着重提醒，市区撞车事件的影响已经很恶劣了，如果唐天在这个节骨眼上捅出什么娄子，就算是特调局都护不住他！ 得知这个消息，项宇二话没说带着曲流弱就赶到了现场，当他们确定唐天身上只有些许擦伤，高悬着的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 “先回队里，这事儿回去再说！”项宇不敢让唐天在现场多做逗留，现在是网络时代，就他刚才威胁渣土车司机的事儿，被人断章取义之后，天晓得会传成什么样子的版本？ 唐天怒目看向项宇，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曲流弱就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唐天，你不相信项队，总该相信我吧？现在是非常时期，这件事儿如果在媒体上发酵，对我们非常不利！听我的，跟我们回去好吗？” 看着曲流弱那殷殷期盼的目光，唐天心中一软也就随着项宇钻进了车里。 赶回特调局驻地的路上，唐天始终面相车窗，看着外边飞逝而过的车流和人群，脑海里满满都是这些天来，孔森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那个看似豁达的老刑警，其实何尝没有一丝不甘和凄然？ 唐天依稀记得，就在即将被撞的前一秒，孔森将自己从车上踹下的时候，好像还开口喊了句什么？可，他喊的到底是什么呢？唐天的脑袋再次隐隐作疼起来，就像是无数的钢针一下一下的刺在头皮上。 如果，如果那就是自己和孔森的最后一面，自己没有听到的话岂不是就成了一辈子的遗憾？ 不！不会的！唐天在心底嘶吼着，强迫着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不吉利的可能，他担心自己所想到的全都变成现实…… “小曲，你这几天先别管其他工作了，留在这儿看好唐天，千万不能让他做出过激的行为！那些无良媒体的鼻子比狗还要敏锐，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人抓住了什么噱头，唐天的前途就全毁了！”回到特调局驻地后，项宇见唐天的状态仍然不太好，这番话看似是对曲流弱说的，可实际上也是给唐天听的。 唐天这会儿虽然脑袋里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思绪，项宇的 话他还是听懂了的。抬头看了一眼绵连郑重的项宇，他低声说道：“放心吧项队，我不会乱来的！但是，我担心交警会把这一场袭击当成普通的交通事故来处理！这对孔哥不公平！” 听到这话，项宇那已经抬起来的右脚缓缓收了回来，转身看相唐天的时候，他心里同样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难受，“我们特调局查案可以凭借直觉和推测就先行调查，可是你别忘了，先在负责这起交通事故的，是金阳市交警大队！” “我知道了……”唐天没有在多说下去，他知道项宇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特调局跑到金阳市折腾出这么多事端，应该已经有人产生不满了吧？作为一个以海鲜进出口以及旅游行业作为主要创收渠道的城市，金阳市需要的是稳定安宁的经济环境，而不是为了捕风捉影的“猜测”而大动干戈…… 项宇没有在多说什么，实际上他对此同样心有不甘。虽然项宇对孔森的了解并不多，可是短暂的合作中他从孔森身上，看到了老一辈刑警精神的缩影，那是一种咬定青山不放松，舍我其谁的气概，也是不畏艰难迎难而上的心态。 仅从这一点来说，项宇觉得孔森身上的这种精神缩影，值得所有警务人员去学习，去传承！ 带着复杂的心情，项宇站在驻地门口点燃了一根香烟。烟头一明一暗间，项宇仿佛看到了那些倒下的战友，看到了那些墓碑上依然泛黄发白的照片。 烟雾充填着肺泡，急促的呼吸间，项宇感到有些眩晕。他开始叩问自己，这件事儿自己真的无能为力么？是无能为力？还是这些年的起起伏伏间，被岁月磨掉了太多锐气？ 眩晕越来越胜，项宇耳边忽然响起当年师父的声音。 “项宇啊，每一个刚从校园走出去的警员，都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砖头。他们满怀热血，他们意气风发。可是岁月就像是无情的锉刀，每当你们向前一步，身上的棱角就会被那把锉刀无情打磨！” “有的人被彻底打磨成了鹅卵石，有的人却始终用一面来面对这把锉刀，他们同样在向前，他们藏起了棱角，所以没有失去棱角！” “我希望我的学生，永远都是后者！用你们被打磨光滑的一面，来面对自己的战友和背后的人民。用你们藏起来的棱角，拼成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 “如果有一天，你们被磨平了所有的棱角，我请你们离开警察队伍，我不希望其他人用棱角拼成的城墙，毁在你们这鹅卵石身上！” “项宇，你是我最看中的徒弟，我今天要告诉你我坚守了几十年的六字真言！为警者，当无惧！” “为警者，当无惧……当无惧！”项宇忽然瞪大了眼睛，他甩手丢掉还剩下大半根的香烟，烟头狠狠的跌落在硬化地面上，火星四溅如同是遍地花火！ 做出决定的项宇，带着一抹果敢决绝折身回到唐天的休息室，也没有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怔然的唐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笑，“别躺尸了！起来跟我出去办点事儿！” “项队，你这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不是你让我老老实实屋里呆着么？”唐天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项宇貌似是属狗的。曲流弱却是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她的目光里写满了惊愕和欣喜：“项队，你要去……” “怎么？你真以为我怕招麻烦？”项宇已然面带笑容，但声音里却是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锋芒，“虽然金阳市不是我们的地界，但是，不管在哪儿，一名警察本应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听到这话，唐天当即从床上弹了起来，“项队，你就说咱们怎么查吧！今天他们敢在市区开渣土车撞车，明天就敢用炸药搞恐怖袭击！不搞定他们，咱们存在的意义何在？” “兵分两路，我去交警队拿那个司机的全部资料，然后留在那阻止他们用交通事故的定型结案。你和小曲顺着这些资料，去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人在指示他当街行凶！”项宇如此说着，毫不拖泥带水的转头就朝着外边走去，那背影让唐天仿佛回到了刚加入特调局的那会儿。 就在项宇启动车子赶往交警队的同时，那名渣土车司机也已经被巡警送到了交警队，并且进行了初步的身份核实。 经过交警队的核实，这个渣土车司机名字叫做何伟东，档案记录里他曾经有过c1驾驶证，但是在三年前，因为酒驾和超速百分之百等数条违规事实而被吊销驾证，并且五年内不允许再考驾驶证。 也就是说，这个何伟东本身是没有渣土车的驾驶资格，并且存在酒后驾驶的违法事实！ 除此之外，何伟东所驾驶的那辆渣土车，是何伟东的姐夫郑明所有。这个郑明持有a证七年有余，在这七年内无一违章记录。而就在何伟东驾车撞上警车之前半个小时，郑明向派出所报警声称自己停在房后的渣土车丢了，并且声称有可能是被醉酒的小舅子开走了，请求警方及时找到并且制止他酿成大祸！ 据此，负责这起交通事故的交警做出推断，何伟东酒后开走了姐夫的渣土车。因为醉酒的缘故，加上本身并没有此类车辆驾驶技术，导致他开着渣土车冲上禁行路段，并且撞上了正常行驶的警车，最终酿成惨祸！ 事情到了这一步，交警队 方面表示非常头疼。一来，这两渣土车出现的时机的确太过巧合。二来，这个何伟东从被带到交警队后，神态并无任何惊慌失措，反而有一种自知大限而无所畏惧的淡然？ 交警队处理过太多交通事故，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交通事故责任人，可是如此淡然的家伙，他们还真是头一次见！ “我觉得，这事儿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一名交警看着趴在桌子上熟睡的何伟东，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厌恶，“如此重大的交通事故，事故全责方的家属接到通知后，态度冷淡的出乎意料？这也就算了，全责责任人竟然也如此淡定？酒后无证驾驶渣土车，在进行路道正面撞击正常行驶的警车，致使一名警察轻伤，一名警察重伤昏迷。这么严重的事故，其后果可谓是下半辈子彻底毁了啊！这人的心得多大？” “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另一名交警也是眉头紧锁，“你想想看，以往就算是轻微剐蹭，双方都会扯皮半天，哪有他这么严重，还能坦然认下的？要我说，这个人要么死志已定，要么有持无恐！咱们先别急着下结论，这个事故太严重了，要等刑警队那边核查一遍再说！” 第238章的阴谋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38章新的阴谋就在这俩交警交谈的时候，项宇开着车风驰电掣的驶入交警大队的院子。 项宇从车上跳下来，径直走向交警队的值班室。按理说，特调局在金阳市办案，只和金阳市刑警队有协查关系。但是项宇是个老油条，他这会儿穿着警服，正常人的思维都会把他当成金阳市刑警队的。 正如项宇预料的一般，他刚走进值班室，值班交警就站起身看向他，“你好，是刑警队的么？” “嗯，老孔这会儿还在昏迷状态，队长守在医院里走不开，让我过来了解一下情况！”项宇如此说着，掏出自己的证件，故意翻错了页在那交警眼前晃了一下。 交警有些晃神儿，总觉得眼前这位刑警有些奇怪，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加上孔森被撞的事儿影响实在太大，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做出结论，并且将案情定性，指不定媒体会如何胡乱传播，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交警队！ 所以，这位交警也没多想，直接带着项宇去了事故科。 “刘科长，这位是刑警队的同志，过来了解一下刚才滨安路车祸的调查情况！”值班交警将项宇介绍给事故科的科长，又转头对着项宇介绍了一下这位孙科长，就转身离开了这间办公室，毕竟值班室可就他一个人，不能离岗太久。 “你好刘科长，事态紧急，咱们长话短说！”项宇伸手和眼前这位刘科长虚握了一下，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我想知道渣土车司机的详细情况！我们怀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袭警事件，而不是仅仅一场交通事故那么简单！” “嗯，我们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是毕竟我们只是交警部门，查案这种事情实在力有不及！事实上，在你来之前，我刚派人去和你们队里联系，没想到还是你们刑警的动作快啊！”刘科长颇有些感慨，他从旁边桌子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资料，“这是肇事司机何伟东的全部资料，我们刚从户籍部门查出来的，目前还没有进行进一步的核对！不过，根据肇事司机自己交代，和这份资料出入并不大！” 项宇点了点头，当着刘科长的面翻开那份资料，将里边的内容全部牢记在心，这才抬起头开口问道：“能带我去见见这个何伟东么？” “当然！跟我来吧！”刘科长连连点头，他现在巴不得刑警队尽快搞清楚这个何伟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如果能尽快结案，也好给上边，给媒体一个公正合理的回答！ 在刘科长的带领下，项宇很快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鼾声大作的何伟东，闻到他身上的一身酒气，项宇眉头紧皱了起来。 根据刚才的资料显示，何伟东 是中午的时候和姐夫郑明一起喝的酒。郑明报警的时候称，两个人一共喝了一斤半白酒，平均也就是一人七两左右。 而且，项宇注意到，这个郑明的家距离事发地点足有两公里左右。从郑明家出发到事发地点需要经过六个红绿灯路口，更别说事发地点附近车来车往，尤其是老年三轮车以及电动车更是数不胜数！ 按照正常人的酒量来说，半斤白酒就差不多该回家躺着呼呼大睡了，可眼前这位中午喝了七八两白酒，还能开着渣土车一路无事故的抵达撞车地点附近，这其中没有猫腻项宇是肯定不信的！ 渣土车，光是档位都要比家用车麻烦数倍，稍有一点点不对，要么车速失控，要么发动机被档位憋熄火！ 在神经被酒精麻痹，而且驾驶者操作繁琐的渣土车的情况下，何伟东能够安全的行驶过六个红绿灯路口，并且准确的撞上一辆正常行驶的警车？！ 项宇觉得，这简直是对警察的挑衅！ 眼看项宇的面色越发难看起来，刘科长也是叹了口气，“同志，这件事儿呢，我们也有些看法，但是你也知道，我们要讲究证据！这个何伟东体内的酒精含量，以及他驾驶渣土车上路的情况，和他姐夫郑明的说法完全吻合！基于这一点，这个交通事故的性质就很难更改！尽管我们也觉得其中太多疑点，却苦于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何伟东是故意袭警，而非酒后无证驾驶肇事。” 项宇没有迁怒于刘科长，他黑着脸放下资料走出羁押室。掏出手机给等待在交警队大院外边的唐天打了个电话过去，将何伟东，以及他姐夫郑明的情况逐一说明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唐天，这件事儿调查归调查，在没有找到明确证据之前，千万不要落人口实！我怀疑这就是一个一石二鸟的阴谋！” 唐天微微一愣，他没听懂项宇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事儿里偷着古怪的确伤脑筋，可一石二鸟，唐天还真没看出来！ “小子，别不当回事儿！你觉得时机把握的如此精准，在金阳市除了子午会之外还有其他人，或者其他组织能够做到吗？”项宇的声音压低了一些，生怕这话让边上来来往往的交警给听了去。 “肯定是子午会干的啊！这还用想？”唐天更不懂了，他觉得项宇怎么变得婆婆妈妈了？ “好，那你再想想，子午会会干出如此没脑子的事儿？一个从没持有过a证的醉驾司机，开着渣土车安全通过六个红绿灯路口？偏偏到了事发地点就车辆失控了？失控的渣土车放着那么多车辆和建筑物的墙壁不去撞？怎么偏偏就精准的正面撞上了你们的 那辆警车？这是不是有些巧合的过分了？”项宇说到这里，也懒得继续往下说了，他相信以唐天的智商肯定能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 果不其然，唐天听完这话后，仅是略微迟疑就瞬间瞪大了眼睛，“我明白了！如果那辆渣土车能够把我和孔森一起撞死固然最好，如果不能，肯定会让我们疯狂的一路追查下去，那么在我们追查的过程中，难免会有一些违规操作，他们就可以揪住我们的把柄，制造舆论逼迫金阳市市局单方面终止和我们特调局的协查关系！” “这么一来，我们在金阳市就丧失了合法调查依据执法的权力！”曲流弱也是反映了过来，面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那我们怎么办？不查下去会被舆论喷成不作为，查下去，会被揪住违规调查赶出金阳市，两难啊！” “查！大不了换个方法查！”唐天想通了其中关键之后，嘴角挂起一抹冷笑。他敢断定，设下这个局的人肯定不是邓棋手底下的那些饭桶。这个局的水准很高，肯定是跟那个黑客一伙儿的子午会成员所为！ “本来还在纠结怎么找到你们，现在倒好，自个儿按耐不住蹦出来了！”唐天自顾自的嘀咕着，也没听项宇在电话那头唠叨着孺子可教之类的废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上车，我们先去找那个郑明聊聊！”唐天钻进驾驶位，等曲流弱上了车，他转身指向后排放着的笔记本电脑开口道，“你用特调局的帐号，查一下那个何伟东的银行卡信息！” 曲流弱微微皱眉，她觉得子午会的人不可能这么没脑子，银行卡转账肯定会留下痕迹，就算是花钱买凶，那也应该是现金交易才对吧？ 透过车内的倒车镜，唐天看出曲流弱面色有异，也就开口解释起来，“重点查他的银行卡近期有没有在医院转账的记录！我怀疑他的身体应该也出了些问题！” 曲流弱闻言当即加快了敲打键盘的速度，如果这个何伟东有在医院转账的记录，那就说明他曾去过医院进行检查或者治疗。只需要去对应的医院调出他的病历就能看到他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而这一点，对这场交通事故看似毫无关系，实际上却能够给何伟东收人收买，用车祸的方式暗杀唐天孔森二人提供佐证。因为，只有明知必死的人，才会为了钱毫不犹豫的以命换命！ 几分钟后，曲流弱成功的调出了何伟东的银行卡信息。从流水上看这个人并没有稳定的工作，因为他的几张银行卡加起来，余额也才六千块出头。而且，每个月都有多笔银行卡到账记录，但是每一笔的数额都不大。从几百块到一千多块不等，但是都 没有超过两千。这说明，他要么同时从事多种临时工作。要么属于那种没有稳定收入，东一榔头西一锤的主儿。 从最近的消费记录来看，何伟东在半个月内累计消费一万七千多，其中有六千块是在金阳市第二中医院转账的。 曲流弱将查到的情况读了一遍，唐天听后当即开口道：“我先送你到中医院下车，你去调取何伟东的病历！” “不一起行动？”曲流弱有些愕然，项宇可是交代过自己，不管怎么样的情况下，必须盯紧唐天。免得他脑袋一发热，搞出某些过激行为，并且被有心人抓住把柄。 “时间很紧破，我们必须争分夺秒！分头行动获取线索的速度会更快，这样咱们才能赶在交警队下定论之前，找到何伟东伪装成交通事故，实则蓄意袭警的证据！”唐天并不想让曲流弱跟着自己，因为他脑袋里想到的计划非常大胆，甚至堪称是疯狂！为了自己的计划，已经搭上了孔森，绝不能再让曲流弱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但是唐天又非常清楚，不找一个坚挺的理由，曲流弱根本就不会乖乖就范。此情此景，也就只能用查病历这种看似很有道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卵用和风险的任务，来拖住曲流弱了！ 第239章 暗潮澎湃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39章暗潮澎湃说话的功夫，车子已经到了中医院门口，唐天将车子停在路边扭头冲曲流弱道：“尽量查仔细点，这个佐证看似没多大重量，但是可以为我们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 曲流弱这会儿挺纠结的，一方面是项宇给自己的任务，另一方面则是唐天向来不会无的放矢，自己到底该听谁的呢？ 想来想去，曲流弱一咬牙拉开了车门，她觉得相比较项宇的稳扎稳打，特殊时期还是要特殊对待的。况且唐天也不是三岁小孩了，心思缜密的他应该懂得如何规避被抓住把柄的风险吧？ 看着曲流弱下车，唐天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他接下来要去实施的计划非常冒险，甚至比跑去远洋货轮带回邓棋还要危险几分！ 说到邓棋，唐天忽然有些奇怪起来。按照子午会的一贯行事风格，就算冰狼顾前顾后不肯下手，那一批“更高层”的人马，也应该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对邓棋的清除计划了，可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半点动静呢？ 甚至，在之前的两次通话里，冰狼表现的对金阳市局面的态度里。唐天怀疑这一波不受冰狼管辖的家伙，很有可能在地位上更够和冰狼平起平坐。 如果真是这样，没有对邓棋下手还真能解释得通。毕竟站在冰狼这个级别上思考问题，自己的安全和主要任务明显更加重要，没理由为了其他成员的安危，而冒险出手扰乱了自己的计划。 实际上，唐天还真猜对了。就在他赶往郑明住处的路上，金阳市一处叫做虎头滩的景点附近民房里，一名带着半边面具的女人正冷眼盯着电脑显示屏。 “水军准备的如何了？”女人的声音显得有些中性，面具外的半张脸犹如面瘫一样毫无表情。 “水军？不不不，雇佣水军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我的肉鸡足够多，放心吧！”电脑屏幕上是一个视频对话的显示框，只是对面并没有开启摄像头，黑乎乎的一片。 “鬼佬，这里是金阳市，不是你的后花园！我知道你对自己的技术非常自信，但是我希望你能够重视起来我们的计划！”女人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声音显得更加冰寒，“金阳市已经乱成了一团，邓棋那个废物先在生死不明，金阳市的组织成员堪称土崩瓦解，我们只能靠自己！而且，上边已经不止一次催促我们展开行动了！如果任务出了差错，不但我要倒霉，你同样不能例外！” “后花园？不不不！这里是我为徒弟复仇的第一站！”鬼佬阴恻恻的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就像是古代的太监一样，阴柔的可怕，“火鸟，你们的任务我只提供辅助，这一点是出发的时候，我已经跟你的 上司谈好的，你应该也很清楚吧？所以，不要用这种可笑的理由来约束我！请你牢记一点，我帮你是情分，我不帮你，是本分！” “是吗？”火鸟深吸了一口气，面瘫一样的脸上露出些许愠怒，片刻之后她将愠怒尽数收敛，声音再次变得平静起来，“既然这样，你尽快搞定那个小家伙，我会尽快拿到组织想要的样本，但是撤离的时候，我需要你断开虎头滩附近的电力网络！” “小菜一碟！”鬼佬先是欣然答应下来，顿了一下后却又用诡异的语调开口问道，“那么，尊贵的火鸟小姐，事成之后，我又能获得什么呢？” “事成之后，我帮你拿到那块超算零件！”火鸟自认为很清楚这个藏头藏尾的老家伙最想要什么，那台被组织获取后拆分开来的超级计算机，对这些黑客而言就像是鱼罐头对猫的诱惑。 然而，火鸟却是失算了，或者说她低估了鬼佬的贪婪！ “不不不！这个筹码并不够！”鬼佬阴恻恻的干笑了几声，直到他觉得再装神弄鬼，火鸟就真的会发飙的时候，才继续开口道，“你知道的，我想要的还有……你啊！” “你在玩火！”火鸟嘴角微微上扬，“对我说出这句话的男人有很多，但是他们的下场却只有一个！鬼佬，我不希望你成为下一个！” “好吧好吧！如果你能够成功获得样本，我们再来谈论这个话题！那个小家伙好像又研究出了好玩的东西！桀桀桀，我都想收他为徒了呢！”鬼佬忽然兴奋了起来，他面前的移动工作站发出急促的蜂鸣，可就在这种蜂鸣声中，他却感觉整个灵魂都在兴奋的颤抖，“战斗，终于像点样子了呢！” 被鬼佬挂断视频后，火鸟转身对着门外低声问道：“网络舆论准备的怎么样了？” “头儿，您放心吧，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就能让各种负·面报·道在网络上炸开花来！”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交警队那边有消息了吗？”火鸟直接忽略了门外那人的胜券在握，实际上这帮人并不是她的直属部下，而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一支所谓“精锐”，而她对这些所谓的“精锐”压根儿看不上眼！ “额，这个，还没有……”门外的男人顿时无言，生怕火凤迁怒赶忙开口解释，“我们尝试了很多种办法，根本打听不到任何消息，最后还是收买了一个黄牛，让他替我们打探消息，但是他到现在还没发回来邮件！” “是谁联系的那个黄牛？”火凤心中咯噔一下，情况要比预料的更加严峻。 “是老四！”门外的男人犹豫了片刻 ，始终没敢隐瞒这个事实。虽然他们几个人按照年龄称兄道弟，可实际上谁又能真把对方当成亲兄弟一般对待呢？尤其是在子午会这个，一步踏错就会被直接灭口的组织里，他可不愿意为了一个名义上的四弟，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送他上路吧！你亲自动手，尾巴干净点！我不希望因为他，葬送了全盘计划！”火鸟当即做出决断，那个黄牛或许是没有打探到消息，可也不能忽视他被发现了可能。要想彻底斩断因为这个黄牛而带来的风险，最好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 听到这话，门外的男人浑身冰寒，却只能闭上眼睛一咬牙一狠心答了声明白，老四不死，死的可就是自己了！ “送走老四后，你立刻联系鬼佬，不管交警队那边作何解释，把舆论压力无限增大！我要让刑警队和特调局无暇顾及其他，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火鸟如此说着，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按照一开始的计划，金阳市在邓棋的管理下虽然漏洞百出，各种弊病相当严重。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担负的秘密使命。只需要潜入金阳市三到五个月，制作好那批无声膨胀炸药，就能够成功破开该死的水泥灌封，拿到组织想要的病菌样本。 可是，他们刚筹备好完整的膨胀炸药配方原料，金阳市的水就忽然被搅动了起来。如此这般倒也罢了，可随即传来消息称邓棋竟然被捕了！唯一庆幸的是邓棋目前躺在医院里重伤昏迷，加上他对自己的计划所知甚少，火鸟并没有太过担心，更没有按照上级的要求，尽量率先清除掉这个威胁。 因为，在火鸟看来，清除掉邓棋应该是冰狼，或者邓棋的靠山考虑的事情。自己就算除掉了他，也不会有任何功绩，反倒有可能彻底激怒金阳市的刑警队，那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本以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虽然步步如履薄冰，但是继续执行任务的可能性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可紧接着不请自来的鬼佬，以及唐天在龙脊山发现的那具尸体，彻底转变了金阳市的局面。让原本就已经被搅混了的潭水变得波涛汹涌了起来！ 更让火鸟感到不安的是，冰狼竟然让人给自己传话，信誓旦旦称唐天已经是自己人了，让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暂且缓上一缓。这让火鸟觉得危机正在酝酿，随时有可能将自己彻底吞没！ 为此，火鸟还曾向上级请示，希望上级能够责令冰狼对唐天是否真心投靠子午会做出核实考验，可冰狼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不但对此置若罔闻，更是在秘密运作着什么计划。 重重迹象都让火鸟觉得，金阳市颇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 摧的风雨飘摇。 “眼下，也只能选择强行破拆了！但愿时间还来得及吧！”火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湿巾，对着逐渐黑屏的电脑显示屏擦拭着自己脸上的半张面具，她决定放弃使用炸药，回到当初设定的第一个计划，选择用工程器械暴力强拆，赶在村民报警，警方赶到之前取样并且撤离！ “叮咚……” 邮箱提示音响起，火鸟下意识的点开邮箱打开最新邮件。邮件里是十几行乱码。这是子午会监理层常用的一种加密手段，只有将乱码复制输入到对应的解密器内，才能看到真正内容。 等火鸟将这份邮件解密出来之后，看清楚上边的内容，不由得愣在了当场！ “唐天身份特殊，请尽快确定冰狼所言是否属实，如若此人真心归顺，尽全力协助他稳掌特调局话语权！如此人归顺有诈，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清除！此令，sss级优先执行！” 看完文字后，当火鸟的目光看到命令后边跟着的火红色标记，却是忽然愣在了当场！ 理事令！火鸟当即瞪大了眼睛。她和冰狼都属于监理一级，在他们上边还有七名理事组成的理事会，她和冰狼，亦或者是倒霉鬼邓棋的背后都只是一名理事作为靠山，而这理事令则需要七名理事全票同意，亦或者是神秘莫测的会长才有权利直接发布！ 可问题是，据火鸟所知目前希望唐天能够归顺的也只有两名理事，其一便是邓棋的靠山，另一位据说跟冰狼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其他的五名理事要么对此持保留意见，要么建坚决反对。 这也就是说，眼前看到的理事令，极有可能是会长大人，亲自下达的？！ “唐天啊唐天，你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火鸟不自觉的低声呢喃了起来，她心中甚至升起了一个荒谬的想法，如果唐天是真心归顺，就凭眼前这张很有可能是会长亲自发布的理事令，自己能跟他攀上关系的话，岂不是…… ：。： 第242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事实上，直到之后，何卫东都没有如实告诉郑明，他要去做的到底是什么事儿，只是说让他按照要求报警，就可以彻底将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并且声称事后会有人联系他，并且用一件价值几百万的古董作为报酬。 何卫东把话说到这一步，只要脑袋没问题谁都能察觉到这件事儿肯定不合法。可偏偏郑明这些年经营渣土车入不敷出，在高额贷款和生活压力之下他的贪婪战胜了理智，寻思着反正小舅子横竖是个死，还不如随了他愿。 就这样，等郑明从新闻上看到一辆警车被渣土车正面撞击之后，整个人都傻掉了！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当他踌躇不已，甚至准备报警自首的时候，那家带有高利贷性质的贷款公司竟然给他打电话，声称他尚未履约归还的四十万贷款一笔勾销，并且会分期将之前已经归还的二十余万贷款本息返还给他的银行账号。 贷款公司的电话刚刚挂断，这个棒球帽就敲响了郑明的家门，递给他一个盒子后就迅速离开了。而那个盒子里装着的，则是一部民用小功率电台，以及简易的联络方式。 在这种情况下，贪婪再一次战胜了理智。尝到甜头的郑明开始期待小舅子用生命换来的财产，这才有了郑明不断地催促，以及这一次见面。 等郑明恍惚的回到桥头拉开出租车副驾车门，他的余光偶然看到一辆火红色的马自达轿车从旁边缓缓驶过，而驾驶位坐着的，正是那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 “师傅！麻烦跟上那辆马自达！”郑明一个激灵，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钻进车里的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递给唐天，声音显得非常急切。 唐天微微一愣，这倒是本色出演。他是真没想到郑明这家伙的心思如此缜密，更没想到，这家伙的胆量比预料的大了太多！ “二百！”唐天默默计算着那辆马自达的行驶速度，为了不显得太过爽快，而让郑明事后起疑，他故意带着一抹为难，“这真不是我黑你，跟踪这种事儿要是人家报警了，我很麻烦的！” “二百就二百，赶紧开车啊！一会儿就跟不上了！”郑明这会儿哪里还会为了一百块斤斤计较？一口应下了唐天的坐地起价。 “放心吧，绝对跟得上！坐好了您咧！”唐天接过郑明又递上来的一百块，嘿嘿一笑便是猛踩油门掉头朝着那辆马自达的方向追了过去。 说来也奇怪，根据唐天监听的结果显示，那个棒球帽的警惕性很强。可是唐天一路跟着那辆火红色的马自达，却是发现那辆车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反跟踪。目的地非常明确的直接开上了 最近的高架桥入口，一路朝着市郊的方向疾驶而去。 尽管对方显得非常不“专业”，唐天却也没有掉以轻心。他小心翼翼的跟在那辆车后边，寻思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开口诈一诈郑明，弄到更多更具有说服力的证据出来？ 就在唐天琢磨着如何诈一诈郑明的时候，正在刑警队整理文件档案的刘长明接到了一个电话，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就迅速将电话给挂断了，打来电话的是他的发小——曾成伟，目前在交警大队负责违章拍照系统的维护工作。 借故去厕所，刘长明从办公区出来后走到刑警大队院子的角落，给曾成伟会拨了过去。 “刚才我在队里，人多耳杂，你懂的！”刘长明没废话解释太多，简短扼要的说明之后就开口问道，“是不是我让你帮忙查的那辆车有消息了？” “明子，你先跟我说实话，这辆车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可告诉你，这事儿已经违规了！如果你小子收了黑钱搞小动作，我也得被连累！”曾成伟没有直接告诉他查到了什么，因为他从监控里查出来的信息太敏感了！ “搞个屁小动作！”刘长明听了很是无语，脸黑的就像是刚从煤矿里捞出来一样，“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告诉你，这辆车的司机，是临市的一个刑警，我怀疑他跟犯罪分子有勾结！” “啊？临市？”曾成伟当即一愣，不过瞬间就想到了什么，“是不是那个劳什子特殊事件调查局的人？他们的一个队长叫项宇？” “你怎么知道？”这回轮到刘长明愣住了，他本以为特调局的事儿也只有刑警队部分人知道一些，却是没料到连交警队都知道了？还知道项宇？ “嗨！别提了！那个项宇啊，就跟无赖一样！这会儿还在事故科闹腾呢！死活不允许我们以交通事故定性那起车祸！” 这下，刘长明算是听明白了，心里对项宇升起了几分感激，孔森的事儿刑警队上上下下都不认为那只是一场车祸，可偏偏他们根本拿不出证据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交警队按照酒后肇事来给渣土车司机定罪，这种感觉就像是吃了老鼠屎，还必须说这屎真香一样难受！ “那场车祸绝对是蓄谋的！这一点我支持项队！”刘长明说到这里，又想起了和孔森同乘一辆车，却偏偏毫发无伤的唐天，心中对唐天的怀疑更胜了几分，“当时和孔队坐在同一辆车里的，就是我让你查那辆车的司机，他叫唐天，也是特调局的成员，但是我怀疑他已经变质了！” “还有这事儿？”曾成伟一脸懵逼，他所负责的说白了就是监控处理软件的日常维 护工作，事故科也好，违章办公室也罢都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所以这些事儿他也只是吃饭的时候，听事故科的人抱怨才有所耳闻。 渣土车是什么样的杀伤性，曾成伟非常清楚。在孔森这件事之前，已经有过无数起因为渣土车超速超载而引起的恶性·交通事故，这些交通事故发生在不同的路段，不同的时间段。但是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但凡被渣土车撞上，不管是摩托车电动车，还是小轿车suv甚至是几百上千万的超跑，无一例外全都是伤亡惨重！ 而眼下这起车祸，按照发小的说法，和孔森同乘一辆车的唐天竟然屁事没有？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啊！没有任何人能够在渣土车正常撞击下完好无损！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提前预料到了这起车祸，并且提前采取了措施，比如说——跳车！ 想到这里，曾成伟也显得有些义愤填膺起来，天下警察是一家，自己的家人被伤害了那还得了？这事儿必须查出个说法！ 至此，他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也完全消失了，直接了当的开口说道：“你找个借口出来一下，电话里一言半语根本说不清楚，这事儿得当面谈！” 刘长明当即点头，曾成伟的性格他非常了解，既然对方敢这么说那就意味着他肯定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急匆匆的回到办公区，跟值班的副队长请了个假，刘长明就直奔和曾成伟约好的咖啡馆而去。 等刘长明抵达咖啡馆，曾成伟已经抱着一杯咖啡在那儿等候多时了，“我用你提供的照片在监控视频里进行比对，最后查出了这几辆车都是他曾驾驶过的！” 刘长明接过曾成伟递来的平板电脑，手指在屏幕上不断划动。这平板电脑上存着三段剪辑过的视频，以及几十张监控抓拍的照片。视频自然不用说，都是唐天开车或者坐在副驾经过各个路口被抓拍到的。而那些照片则是经过高清修图的精修版本，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车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重点是这两张，那个男的我认识，是金阳市楚家的楚诚轩，从照片里看，他和这个唐天的关系可不浅！”曾成伟啧啧称奇，说把这话又抬手指着另一张照片，“这两张照片里，坐在副驾的女人应该都跟他关系暧昧，注意看这两个女人脸上的表情，不是我跟你吹，能坐在副驾露出这种表情的，基本上不是情侣就是情人！” 刘长明一边听着曾成伟的喋喋不休，迅速划过一张张照片，很快就翻到了最后一张，这是一份地图，和各大导航软件上的地图有些区别，曾成伟在地图上用不用的颜色绘制出了很多条线路图。 “最后那张图，就是这个唐天驾车去过的地方，因为有很多路段的监控探头还是老式的设备，而比对系统只能比对高清图片，所以这份路线图上标示出来的，并不一定是他去过的所有路线！”曾成伟见刘长明一边翻看着照片一边皱起眉头，不由得开口解释起来，“根据我的对比发现，这个人最常去的有两个地方，其一是这个院子，其二就是这个市郊的小区，而且除了第一次去这个小区，之后的数次都是换成了民用拍照的伪装车辆！” “这个院子是什么地方？”刘长明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张路线示意图上，他曾跟踪过唐天来到那处小院，却是始终没弄明白院子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曾成伟耸了耸肩膀，一副你竟然不知道的模样开口道：“那是市公安局的一个小仓库，你不知道？据我了解，这个小仓库现在提供给了特调局作为临时驻地！” “那这个小区呢？”刘长明有些失望，他本以为那个院子将会是唐天变质的有力证据，却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 “这我哪知道？我就是个技术员唉！这事儿难道不应该是我提供线索，你去调查吗？”曾成伟翻了个白眼，寻思着我要是啥都知道，还要你们这些刑警干锤子？ 刘长明没心情跟曾成伟斗嘴，他的目光死死的钉在那张路线示意图上，当他看到唐天曾在金鹏商务酒店的极点停车场停留超过二十分钟的时候，忽然抬头看向曾成伟，“能确定他进入金鹏商务酒店的具体时间吗？” 第243章 深陷困境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43章深陷困境“具体时间？你稍等一下！”曾成伟从他手里拿回平板电脑，一番操作后从原视频上找到了时间和日期，“喏，就是这个时间段！不过，我没办法看到金鹏商务酒店地下停车场的监控，所以他进去都干了什么，只能你自己去调查了！” 等刘长明看清楚那时间和日期之后，当即面色铁青起来，“果然在清查行动之前！我说最后大鱼一个没抓抓到！他这趟估计就是通风报信去了！” “不能吧？现在的科技水平多发达了？想要通风报信还自己跑一趟？他可是特调局的人，没这么傻吧？”曾成伟觉得刘长明的推断太过于武断片面，就自己这个对刑警队侦查手段不甚了解的人都知道，传递消息尽量不见面，能够有效的避免身份暴露。那唐天好歹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刑警了吧？能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而且，曾成伟总觉得，这个唐天之所以总是更换车辆，其目的并不是为了扰乱警方的自查，而是有着其他的什么目的？因为作为一名刑警，理应很清楚刑警可以调动交警队的监控，也理应很清楚现在的高清探头，可以清楚的看到驾驶员的面部特征，只需要一个照片输入到比对系统，很快就能筛选出来嫌疑人名单。 可问题在于，这种事情曾成伟并不是太懂，加上他也被刘长明之前的分析搞迷糊了，索性就没提出自己的看法。当着刘长明的面，曾成伟将自己查出来的情况汇总成表，并且清晰的按照时间轴排列，最后将资料拷贝进入u盘交给刘长明。 “我就不跟你多说废话了，这事儿完了之后请你撸串！”刘长明接过u盘就要往外走，却被曾成伟喊住了。 “你等等！”曾成伟快步走到跟前，面色郑重的开口提醒，“这事儿，你最好慎重一点！我可是听事故科那边说，这个特调局的情况有些特殊，你别大水冲了龙王庙，到时候影响了兄弟单位的调查进度，麻烦绝对小不了！” 刘长明微微一愣，也没多做解释只是点了点头就将u盘塞进口袋大步离开了咖啡馆。 回到车上，刘长明心情非常复杂。他在思考自己到底该如何让u盘里的资料价值最大化。如果直接将这份资料递交给市纪委的话，虽然会给唐天带来一些麻烦，却并不足以彻底证明他已经变质。可如果自己沿着这些已有线索继续调查，需要耗时多久他这会儿也说不准。 万一自己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唐天就拍拍屁股回安港市去了，那可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 思来想去，刘长明最终狠狠心咬咬牙，还是决定暂且不将u盘交给纪委，而是自行沿着这些线索慢慢排查，首先要 查的就是坐在副驾的哪两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有了调查方向后，刘长明更是干脆，直接给队长打电话，谎称身体不舒服请了一天病假。然后随便找了一家网吧就钻了进去。 先是从u盘里将那两张照片导出到电脑上，刘长明手速飞快的登陆了警队内网，将那两张照片里女人的部分单独裁剪出来进行识图搜索。 这一搜索不得了，等刘长明看到结果侯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曲流弱，曾在安港市刑警队任职，后调任至安港市特殊事件调查局，年龄不明，职务不明，履历不明！ 这一条信息对刘长明而言并没有什么卵用，他可不想去刺探这些带有密级的的东西，一旦出事儿自己根本兜不住！ 但是另一条信息却让他惊喜起来，就差直呼柳暗花明又一村！ 因为关乎到彭璇的，竟然是一张网络追逃令！而这条网络追逃令之所以被撤销，更是因为嫌疑人已经坠海死亡！ “一个已经被确认死亡的人，再次出现在金阳市，而且和唐天搅合在了一起？目光里还含情脉脉？！”刘长明当即以最快的速度将该部分信息截图保存下来，一股脑儿塞进u盘后清理痕迹下机。 如果曾成伟没有搞错，根据这些照片上注明的拍摄地点和拍摄时间进行比对，可以确认这个叫做彭璇的女人就居住在那个市郊的小区！ 而这也意味着，唐天背叛警队，窝藏涉案嫌疑人并且为该嫌疑人提供假死证明的罪名完全坐实了！ 刘长明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走路都显得有些恍惚起来，一向不抽烟的他鬼使神差的在网吧吧台买了一包硬中华，颤抖着将其点燃，用辛辣的烟雾平复着内心的激动。 带着剧烈的咳喘，刘长明回到了车里。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这个小区，仅凭这些照片以及彭璇的身份，的确可以坐实唐天已经背叛的事实。可如果自己能够将彭璇直接抓获，岂不是更好？ 想到这里，刘长明更加激动起来，他颤颤巍巍的叼着烟启动了车辆，直奔市郊的小区而去。 刘长明抵达小区后，第一时间拿着证件找到小区物业，要求查看该小区的监控视频。核查过他的证件后，负责管理监控系统的物业管理员非常爽快的就带着他来到了监控室。 可是当刘长明用手机打开彭璇的照片后，那名管理员当即变了面色！他用余光瞟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一名物业管理人员，借口让他去给刘长明倒水将其支开，缓步走到了正沉浸在查看监控视频的刘长明身后！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开眼吧！ ”管理员如此在心里嘀咕着，干脆利索的对着刘长明的后颈就是一记手刀。 刘长明直觉的后脑一阵酥麻，眼前一黑就瘫倒在监控室内。那名管理员动作迅速的将他身上的u盘和手机等物全部搜走，背起他离开了监控室。 并不知道自己在金阳市的那么点秘密全都被挖了出来，唐天一脸郁闷的继续跟着前边那辆火红色马自达，他这会儿心里仿佛有数万头羊驼飞奔而过！ 这辆马自达沿着环城高速持续前进了半个多小时，下了环城高速后又在省道上持续前进了几十公里！越是往前开，车辆就越显得稀少起来，唐天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 “我说老哥，你得加钱了!别说一路跟踪了，光是这么远的记程费用都快两百了！”唐天一脸郁闷的继续在郑明面前扮演着出租车司机的角色，“再往前车辆越来越少，我顶多继续跟踪十公里，再远就会被发现了！” 郑明这会儿其实也后悔了，刚才凭着一股怒火加上位处市区还真不觉得怕。可这会儿越走越偏僻，他就开始有些心惊肉跳起来，生怕被发现了无法收场。 “我再给你加二百！咱们下个路口就掉头！”一番思索后，郑明决定不跟了，自己回去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老老实实等着消息吧！反正到目前为止自己也算是省下了四十多万的贷款尾款，不管则么说小舅子也不算白白牺牲！ 唐天听了这话略微有些失望，以现在的路况其实还能继续跟下去的，可郑明都认怂了，自己再继续跟下去也没有理由和借口，索性也就点头应了下来。 眼看着下个路口就在眼前，唐天却是忽然发现后边一辆suv跟车的距离有些太近了？ “坐稳了，咱们好像已经被发现了！”唐天面色一变，刚准备转动方向盘变道就发现一辆半挂货车从左侧超车将自己彻底堵死在当前车道。 “坏了！”唐天心里一惊，自己身上只带了一把手枪，这要是跟子午会的人火拼起来稳输啊！ 没等唐天想好如何应对，那辆半挂更是向右打了转向灯，宽长的车身直接将唐天那辆出租车完全遮挡了起来。 “轰……刺……” 一声巨响将唐天惊醒，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起来。因为就在他正前方一辆大型箱货忽然打开了后货仓的舱门！这舱门看上去应该是经过特殊改装处理，舱门并不是左右打开的那种，而是向下打开后垂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30多度的斜坡！ “嘭……” 出租车后边紧跟着的suv缓缓撞了上来，凭借比出租车高出数倍的马力，竟然强行将 唐天驾驶的这辆出租车给顶·进了货车后货仓！ “快下车！”唐天眼看后货仓在两根液压装置的作用下正在缓缓闭合，当即大喊了一声提醒郑明下车，可是最终还是迟了一步，等他俩打开车门冲到后货仓门口的时候，厚重的舱门已经只剩下三十多公分的缝隙，别说是两个成年男人了，就算是小孩都很难从这个缝隙里跳出去！ “嘭……嗤……” 最终，唐天只能无力的看着那舱门缓缓合拢，随着液压装置发出放气的声音，舱门彻底锁死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郑明这会儿都快崩溃了，他掏出手机想要报警才发现，手机信号竟然也被屏蔽了！ “什么人？你这个问题问的毫无意义！”唐天要比郑明镇定的多，他现在可以肯定这帮人肯定不是冰狼或者邓棋的人，那么在金阳市活动的子午会成员就只剩下一伙儿了！ 对唐天而言，最糟糕的并不是深陷困局，而是无法确定这个局是针对自己而设下的，还是那辆红色马自达发现被跟踪，匆忙之中设下的圈套？ 如果是针对自己而设下的，那么这帮人的算计能力简直可怕！如果是后者，那对方的反应速度和行动能力同样让人触目心惊！ “喂？你不怕吗？”郑明一番抓狂过后，发现唐天竟然出奇的镇定，不由得开口问道。 “怕？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好怕的？”唐天对此嗤之以鼻，反而饶有兴趣的坐在出租车的引擎盖上点了根烟，“倒是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啊？搞这么大的阵仗？” 面对唐天的明知故问，郑明可是心如死灰，他这会儿脑袋里只有一句话在不断回响——完了！ 第244章 泰然处之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44章泰然处之“话说，你都做了什么啊？能让这帮人处心积虑的如此对你，你也算是个人物了！”唐天压根没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觉悟，反倒是有限的抽着烟，说着风凉话。 这要是换做其他时候，郑明肯定分分钟跟唐天翻脸，可现在这会儿，他哪还有闲心情跟唐天计较这些？脑袋里嗡嗡直想，心里更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不但赔上了小舅子，看这阵仗怕是小命都保不住了！ “唉！说你呢！”唐天坐在汽车的引擎盖上，抬脚踢了踢站在一边黯然伤神的郑明，“你觉得他们是图财还是别的什么？你该不会是什么隐姓埋名的大人物吧？” “屁的大人物！”郑明叹了口气，借着唐天嘴里烟头一明一暗的火光，从唐天手里拿过烟盒给自己也点了一根叼着，“我就是一个开土渣车的司机，鬼知道这帮人怎么想的！” “不对吧？你这话可不够坦诚啊！”唐天耸了耸肩膀，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煞有其事的分析着，“你想想看，为了抓你不但出动了一辆半挂，一辆箱型货车和suv，这阵仗在国内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现在咱俩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你在这儿跟我下车的功夫，赶紧想想等下怎么脱身吧！”郑明被唐天说出了火气，面色也变成铁青色，“再说了，你怎么确定这帮人是冲着我来的？我就一乘客而已，天知道你为什么非得跟踪那辆火红色的马自达！” 呦喝？唐天当即高看了他几眼，这家伙可以的吗？这么快就学会倒打一耙了？只可惜，这个谎言扯得未免有些牵强。 见唐天看着自己露出一副嘲讽的模样，郑明嘴角蠕动良久，终是别过头不再说话。他现在心里别提多折磨，就好像是你明知有一把刀就悬在头顶，可偏偏不知道这把刀究竟什么时候会落下来，这种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郑明的彷徨并没有持续太久，箱货车很快就拐下了省道，在颠簸的路面上行驶了十几分钟后，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箱货车稳稳的停在了一间铁皮钢板搭建起来的仓库中。 当后货箱舱门再次缓缓打开，原本漆黑一片的货箱中被透入的光线照亮，唐天微微眯起眼睛，尽可能让视觉更快适应光线的变化。 “双手举过头顶，慢慢的从货箱走出来！”车厢外一个手持枪械的男人厉声喊叫着，眼睛警醒的在唐天和郑明身上来回扫视。 郑明这会儿只觉得双腿关节不停的打颤，别说慢慢走出车厢了，能勉强站着没有摔倒都算是不赖了！ 无奈之下，唐天也只好走到他跟前，搀着郑明按照那持枪男人的要求 ，慢慢的朝着货厢外边走去。 等唐天二人走出车厢，那持枪男人朝着旁边几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微微点头后分出两个人在唐天和郑明身上一阵摸索。 当唐天身上的手枪被搜出来之后，站在一边的郑明只觉得心中上万头羊驼飞奔而过！要知道，能够在国内持有枪械的，无非是两种身份，要么是人民的卫士，要么就是穷凶极恶的亡命徒了！而唐天目前的形象显然跟人民的卫士沾不上边，那么他的身份自然也就呼之欲出…… “你……”郑明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可华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一抹苦笑。自己能说点什么呢？在这种局面下，语言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 “有意思吗？费尽心机把我弄过来，就用这种小喽啰打发我？”唐天见那些个男人搜来搜去你没完没了了一样，不由得微微皱眉冲着仓库一角的监控器开口喊道。 “唐监理果然聪明，这么快就想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火鸟依然是那副面瘫一样的表情，她缓缓从仓库的二层走了下来。 听到火鸟的声音，周围一众男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却是全都愣在了当场。 此时的火鸟穿着一身高开叉的锁金边藏青色旗袍，在旗袍的包裹下，将她那本就婀娜的身材衬托的会更加诱人。高跟鞋踩在钢板做成的楼梯台阶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唐天也同样抬头朝着楼梯看去，看到火鸟的瞬间仅是楞了一下，就再次恢复了常态。女人就像是玫瑰，越漂亮的女人身上的刺就越危险，尤其是眼前这位简直就是带毒的黑玫瑰啊！唯一美中不足的，这朵黑玫瑰漏出来的半边脸表情非常僵硬，似乎是个面瘫患者？ “监理？你叫错了吧？”等火鸟走到跟前，唐天的目光落在她那张别致的半边面具上。这面具做工非常精美，普普通通的皮质材料，经过一番裁剪后不但遮掩了面容特点，更是将露出来的半边脸衬托的更加完美…… “严格意义上讲，不应该说我叫错了，而是我叫早了些罢了！”火鸟摇晃着婀娜的身姿走到唐天近前，从搜身的男人手里接过唐天的手枪，拆开弹匣拿在手里把玩着，“92式？这玩意儿真的能给你安全感吗？” “我总不能扛着机枪满街跑吧？我是警察，不是恐怖分子！”唐天对此只能苦笑，在安港市的时候，特调局的枪械库里像格·洛·克17之类的全自动手枪自然不少，可金阳市这边嘛……，有的用就不错了！人家刑警队还用着79冲呢！ 火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将手中的92式丢给唐天，“很抱歉用这种略显粗鲁的方式，请 您过来见面，本来我还在为了该如何向你解释而大伤脑筋，天公作美，就在二十分钟之前，我找到了一份用来想你赔罪的礼物，而且我敢保证，这份礼物一定会让你非常满意！” “是吗？”唐天接过手枪，随意塞进口袋里，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郑明，“他那辆车的事儿，也是你们做的吧？我挺奇怪的，前几个小时，你们还恨不得撞死我，怎么这会儿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 “此一时彼一时不是吗？毕竟，唐先生的未来，或许会成为最年轻的理事层呢！”火鸟根本不在乎唐天这夹棍带棒的嘲讽，嘴角微微扬起，面瘫一样的脸上浮现起一丝浅笑。 “理事？算了吧，相比较这个我更喜欢好好活着！”唐天懒得跟火鸟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说说吧，费尽心思把我弄过来，总不会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废话吧？” “这里不方便说话，不如我们换一个更好点的环境坐下来慢慢谈？”火鸟如此说着，看似是疑问句，实际上却根本没有等待唐天答复的意思。她径直走到郑明身边，语气颇有些惋惜的开口说道，“可惜了，如果你足够聪明，应该按照我们说的在家里老实等着才对！难道你没听说过，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吗？” “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郑明这会儿吓得都快要尿裤子了。 “先把他找个地方关着吧！今天心情好，不想因为你坏了心情！”火鸟冷冷的丢下这话，也不管身后郑明发出杀猪般的哭嚎，转身朝着刚才下来的楼梯走去。经过唐天身边的时候，伸出手指轻轻的在唐天的手背上蹭过，面具外的半张脸上，露出一抹轻笑，“跟我来吧，我们换个环境好好聊聊！” 跟在火鸟身后，唐天看似淡定的如同在后花园里闲庭信步，实际上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根据他对子午会的了解，子午会成员的任何行为和装扮，都是带着强烈的目的性，或者说是仪式感。 冰狼脸上带着半边面具，而眼前这个女人也带着半边面具，那是不是说明她也是一名监理？ 可是如此一来，真实情况个推测的出入就很大了！之前，唐天综合了从冰狼和邓棋口中获知的信息，断定在金阳市活动的，应该是某位监理的亲卫队之流。而现在看来，这个女人本身就是一名监理，那么值得她亲自犯险的任务又会是什么呢？ 和唐天一样，走在前边的火鸟同样感到压力山大。见到唐天之前，她曾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可当她看到唐天的眼睛之后，就将设想好的无数种可能全数推翻了。 自从被一名理事收养 ，接受过各种严苛训练的火鸟，自认为见多了形形色色的男人。有外表阳光刚毅，内心却阴险湿冷的伪善者，也有见到美女就色迷迷的种猪之流。可她不得不承认，唐天和她之前所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同！ 从唐天的眼睛里，火鸟没有看出任何拥有的讯息，反而觉得那就是一潭深邃的死水，仅是惊鸿一瞥，就差点儿无法自拔！倒不是说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狗血剧情，而是因为与生俱来的好奇心，亦或者说是对自己身材的自信和好胜心吧？ 火鸟从未见过，有哪个男人能够在自己刻意打扮之下，还能忽略掉自己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也从未见过有哪个男人，能够在自己的撩拨下，仍然气定神闲面不改色，难道眼前这个唐天是铁做的？ 想到这里，火鸟更是加大了腰肢扭动的幅度，随着每一步踏出，高开叉的旗袍左右摇摆着。 如果换做平时，唐天或许还会瞄上一眼过过眼瘾，可现在他那里有心情去关注这种无聊又无趣的事儿？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越是如此，就说明自己的处境越危险！ 第245章 合伙坑冰狼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45章合伙坑冰狼就这样，二人各怀心思的穿过钢板走廊，很快就来到一间小屋子门口。火鸟优雅的推开房门，朝着唐天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进来吧，这是我的休息室，保证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哦！” 看着火鸟那显然别有用意的目光，饶是唐天有着一颗坚定不移的钢铁直男本心，还是觉得喉咙一阵干痒，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下去。 或许是唐天这稍微正常了点的表现，让火鸟觉得丢失的自信找回来了那么一丢丢，嘴角的笑意更胜了几分。 “你那面瘫是装出来的？”唐天看到火鸟脸上的笑意，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讲真的，这女人的演技绝对是一绝！如果她没有当着自己的面面带轻笑，还真被她骗过去了！ “在子午会里的女人，有几个不是身不由己？”火鸟并不准备就此作出解释，从桌子上的牛皮纸信封里取出刘长明的u盘，插在笔记本电脑上递给唐天，“唐先生先坐吧，在我们开诚布公之前，先看看这个！” 唐天皱着眉头接过那台笔记本电脑，当他打开u盘里的文件夹，看到分类明确的视频和照片之后，心情那叫一个喜忧参半！ 喜的是，这u盘里的文件显然是某个警察调查出来的，而这意味着子午会的人会更加相信自己。 忧的则是，这份文件落在了眼前的女人手里，那么u盘的主人岂不是也…… “首先，容许我做一个自我介绍！”火鸟等唐天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尽数收敛起来后，这才站起身来面带轻笑的开口介绍道，“我代号火鸟，是监理层的一员！希望我们能够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合作愉快！” “火鸟？”唐天微微点头，心里却是嗤笑不已，跟你们合作愉快？那我怕不是疯了或者傻了哦！ “没错，你可以叫我火鸟，也可以叫我小火，或者小鸟，总之，在这只是个代号而已，不是吗？”火鸟如此说着，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指向唐天手里的笔记本电脑，“这枚u盘也算是意外之喜了，我们之前还曾想过对你的加入再做一番核查甄别，但是当我看到这份u盘，以及那个追查的非常努力的刑警之后，我认为没必要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对自己的人甄查核实工作上！” “这u盘的主人呢？”唐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加冰寒一些，“敢调查我，就必须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放心吧，人已经抓住了，等会儿会带你去见见他，或许，还是你的熟人也说不定哦！”火鸟不急不慢的说着，“我想，这份礼物应该足以消除唐先生对我的怨气了吧？那么，接下来我们是不 是该谈谈关于合作的事情了？” “你们把金阳市搞的一团乱，现在想起来找我合作了？”唐天根本不接火鸟的话茬，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没等唐天自己掏出打火机将香烟点燃，火鸟用那柔若无骨的纤手从他手里拿过火机，优雅的侧身紧挨着他坐下，用娴熟的动作替他点燃了香烟，“合作从来不分早或者晚，只有在最合适的时候，达成最合算的合作，不是吗？”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或者说，我帮了你们，我能得到什么！”唐天太起身往远处挪了挪，他可不想让身上沾染了火鸟的香水味儿，不然回头让曲流弱闻出来，可就又是一场灾难了。 “怎么？你难道就没查出来点什么东西？这可不是你应有的实力啊！”火鸟心里暗骂这唐天钢铁直男，却还是带着淡笑再次朝着唐天身边挪动了些许，这下两人贴的更近了。 “你们想要动龙脊山的古墓，无论是六年前的马文龙一家人，还是梁月英，甚至是韦忠全的女儿，都是因为古墓而死的，没错吧？”唐天微微皱眉，被火鸟进入安全距离的感觉很不好，一种莫名的悸动让他感觉很不安，索性用一本正经的胡扯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目的就是得到古墓地下的某样东西！” “你的确很聪明！”火鸟站起身来，娇笑着抬手想要去捏唐天的下把，却被唐天巧妙的向后倾斜躲了过去。 “呦？还挺害羞的么？”火鸟脸上的娇笑更浓了几分，索性抬起手从头发里拉出一根线头，一把扯掉遮掩着半边脸的黑色面具，“是我不够美？还是我的身材不够好？” “我们貌似在谈正事！”唐天深吸了一口气，摘下面具的火鸟倒真是美丽动人，只是火鸟越发主动，他就越觉得这个火鸟有问题。 依照冰狼和邓棋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子午会之所以需要自己加入，肯定有着某个自己所不知道的理由，因为天底下聪明的人多了去了，子午会费心找找肯定能找到，没必要非在自己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而如今火鸟的态度也如此诡异，这背后肯定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 “无趣！”火鸟见唐天是软硬不吃，索性也放弃了一开始的色诱计划，反正来日方长嘛！先把正事儿办完再说也不算迟！ 想到这里，火鸟也就恢复了正常状态，“冰狼现在的处境很尴尬，他自己或许都还不知道，子午会的监理层目前正面临一次彻底的洗牌，而这次洗牌的最终目的就是精简监理层人员数量，将不堪大用的监理刷下去，或者淘汰掉。剩下精 英既不影响组织的运作，还可以减少因为中低层失误，而导致组织计划被警方发现的风险！” “所以呢？”唐天并不明白火鸟跟自己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冰狼已经被划分到了即将被精简掉的那批人中！”火鸟的脸上露出些许不忍，转瞬便又转变为漠视，“你或许已经从冰狼哪里知道了些什么，监理层的上边还有一个理事会，理事会的成员被称为理事，他们都是组织刚成立时期加入的元老级存在，但这并不意味着理事之间就没有争斗，实际上恰恰相反，那个层次的争斗远要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危险！” “不得不承认，冰狼的确很有能力，只可惜他现在的身份实在太过于尴尬了，背后的那些理事们如果真的决定对他下手，他甚至连一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唐天没有打断火鸟的话，只是静静的听着。这些内容他之前并未听冰狼说起过，所以火鸟所说的这些，他并没有办法去辨别真假。 更何况直到目前为止，火鸟也并没有暴露出这番言辞的最终目的，那就索性就听她继续往下说呗！ “从表面上来看，邓棋那个倒霉鬼貌似是最早抵达金阳市的，可实际上在邓棋来到金阳市之前，关于龙脊山的计划一直在持续实施，所以冰狼能给你的，我同样可以给你，而槟榔无法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说到这里，火鸟的目光变得略显暧昧起来，而唐天却是转过头装作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 “简而言之吧，冰狼许诺给你的，我加倍给你！而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想办法干掉冰狼！”火鸟见唐天软硬不吃，也就没再继续扯那些废话，而是直截了当的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干掉冰狼？”唐天有些无语，他搞不懂子午会内部如此纷乱，为何还能潜藏在暗处那么多年没别发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从我被骗到那艘远洋货轮到现在未知，我唯一一次见到冰狼，还是通过网络会议的方式！你让我怎么干掉冰狼？” 说完这话，唐天也没等火鸟开口，掐灭烟头后继续说道：“而且，通过这个u盘你也看到了，无论是特调局还是金阳市的刑警队，都已经开始对我产生了怀疑！尤其是你们策划的这场撞车事故，孔森在被撞击的前一秒把我踢下了车，看似救了我一命，可实际上，更是给我买下了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雷包！” “放心吧，既然我提出了这个合作，自然就有应对的办法！”火鸟缓缓站起身来，她走到窗口站定，“冰狼的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有办法让他乖乖的出现在金阳市！而你要做的，只是按照我提供的地址上门 抓人，并且在他接受审讯之前将其灭口！” 听到这里，唐天不由得眼前一亮，如果火鸟这话不是在忽悠自己，倒是省了自己继续在冰狼面前玩什么苦肉计的功夫！ 见唐天有所意动，火鸟继续接着说道：“据我所知，冰狼拉拢你的条件，无非是帮助你在特调局坐稳位置，实际上他丢出去的邓棋已经对你失去了价值，那么眼下他还能给你什么呢？子午会的那些小喽啰吗？而我则不同，我可以让冰狼成为你功劳博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如果恰好在这个时候项宇出现了意外，你必然是下一个项宇，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吧？” “可这样做，对子午会有什么好处？亦或者说，对你有什么好处？”唐天有些不解，按理说，这个女人目前最迫切得到的，难道不应该是龙脊山古墓里的东西么？ “对我而言，警方抓住了冰狼自然会转移目光，最不济为了抓捕冰狼需要抽调不少警力吧？这就为我在龙脊山拿到东西争取了宝贵的时间！”火鸟直言不讳，在她看来唐天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告诉他这些看似隐秘的东西也无所谓。不管他到底是真心归顺，还是别有用心，等会儿用哪个倒霉的刑警测试一下就真相大白了。若是真心归顺，自己早点直言不讳，或许还能挣点印象分。如果他别有用心，那杀了便是！ 唐天并不知道眼前这女人心里在琢磨些什么，他这会儿正脑力全开的思索着，火鸟提供的这个计划到底有多大的可行性。 按理说，冰狼，也就是卢子良那个家伙的警惕心非常强，寻常理由根本没办法把他骗到金阳市。可是火鸟这一副信誓旦旦，保证能够让冰狼乖乖来到金阳市的模样，却又让他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莫非，这两个人之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狗血往事？ 第246章 甄别测试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46章甄别测试“另外，我必须向你解释一下！或许你以为刚才的事情是在针对你，可实际上这真的是个意外！”火鸟露出些许无奈，摊开手继续说道，“按照原计划，我们会兑现承诺，给郑明一件价值三百万的古董作为补偿，但是他太不识趣了，我们只能铤而走险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是，我们没有想到那辆一路跟踪老四的出租车里，开车的司机竟然是你！” 唐天暗自撇嘴，对于这话他是真不敢信。子午会的一贯行事风格那都是谋而后定，自己从加入特调局到现在为止，也经手了不少关于子午会的案子，这些案子最大的共同点就是计划非常周密，而且斩断尾巴的速度超乎想像！ 所以，从这个角度出发，眼前的火鸟似乎并不适合被派出来做这种“危险”的工作。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火鸟也看出唐天对自己的话并不相信，却也只能报以苦笑，“我不会催促你做出任何决定，但是我也不得不抱歉的告诉你，在你做出决定之前，只能在这仓库内活动，如果你试图离开，我的手下或许会对你做出某些强制性的措施！” 唐天翻了个白眼，这话说了跟没说有区别吗？什么叫不催促我做出决定？你这压根儿就是逼着我尽快做出决定好不好？ 只是，这话心里吼一吼也就完了，真说出来反倒有些自讨没趣。换做自己站在火鸟的立场上，还不容易抓到了哪能那么轻易放掉？除非脑袋里有泡！ “好了，不愉快的事情就暂且谈到这里，接下来给你看看我为你准备的另一件礼物！”火鸟抬手拿起桌子上的座机，也没见她拨出号码就直接对着话筒开口到，“把礼物带到我的休息室来，带来之前记得弄醒他！” 唐天目光一凛，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而且看这样子火鸟是准备用哪个倒霉的警察，来给自己当投名状啊！ 该死的！这女人该不会是警匪片看多了吧？这种事情可不好玩啊！ 唐天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可这心里却是有些慌了神。他可以无视掉自己的危险胡来，也可以顶着压力按照自己的方法去侦破案件，可他做不到为了自己的计划，而对自己的战友开枪！ 可问题是，如果自己不开枪，那个倒霉的警察同样会死，而自己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短短的几分钟让唐天觉得仿佛过去了几个世纪。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夹杂着被堵着嘴的呜呜声在门外响起，唐天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房门被推开了，两个蒙着脸的男 人架着不断挣扎的刘长明走了进来。 此时的刘长明状态并不好，他的左侧脸庞红肿着，左眼眼皮也肿的只剩下一条缝隙，胳膊和腿上同样布满血痕，显然是被火鸟的这帮手下审问过了。 “把人放下，你们可以出去了！”火鸟在他们开门进来之前，已经再次带上面具恢复了那副面瘫的模样。 “是！”那两个明面男人应了一声便丢下刘长明，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了房间。事实上，如果可能的话他们俩根本就不想踏入这间房间！从火鸟来到金阳市，这间休息室一共进去过六个人，除却那位明显待遇特殊的男人之外，其他五个全都下落不明，就算是用脚后跟想都能猜出，他们肯定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了！ 如果说仅仅是死亡，倒还不至于让这些习惯了刀口上舔血的家伙们畏惧。真正让他们感到毛骨悚然的则是，那些死了的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尸骨无存！ 等那两个男人离开后，火鸟走到刘长明跟前，一把扯下塞在他嘴里的破布条，“喏，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大礼！如果不是被我们发现的及时，他查到的那些资料上报给你们的纪检部门，后果你应该明白吧？” 唐天深吸了一口气，他读懂了火鸟那略显期待的目光，不由得面色复杂的看向刘长明，“何必呢？你我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仇怨吧？何必非要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呸！”刘长明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具体表情，但他却是用实际行动在向唐天表达着自己的鄙视和抗议，这一口浓痰因为角度和力度的缘故，只是堪堪落在距离唐天脚边还有十几厘米的地方，刘长明不由得失望起来。 “还真是个硬骨头呢！”火鸟玩味的往后躲了躲，“我的人拷打了足足半个小时，愣是什么都没问出来，我看还是送他上路吧！” 唐天没有说话，他这会儿脑袋里一片空白。之前没少在影视作品里看到类似的桥段，也曾无数次叩问过自己，如果有一天这样的桥段被自己赶上了，该做出如何决断呢？ 每一次叩问，唐天都没能想出让自己满意的答复，可每一次叩问也都增加了他对这种场景的畏惧和逃避！ 只是，在假设的世界里，唐天可以逃避。可真实的世界呢？ “王八蛋……，来啊！掏枪啊！……，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耳边传来刘长明口齿不清的诅咒怒骂，唐天的内心除了痛苦和愧疚之外再无其他任何情绪，可偏偏在这一刻，他还不能将这些情绪表达出来，只能竭尽所能的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加狰狞，更加愤怒。 “刘长明，别怪我！这都是你自找的！”唐天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可他又觉得总得说点什么才能拖延一下时间吧？ 可拖延时间有用吗？ 最终，唐天的右手终究缓缓掏出92式·手·枪，近乎是潜意识的将子弹上膛，听着耳边传来枪机复位的咔擦声，唐天只觉得这声音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胸口！ 等等！ 唐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握在手里的枪下意识小幅度的抖了抖，他的眼睛瞪大了！ 重量不对！手枪的重量有了轻微的变化！ 唐天也无法准确形容这种变化到底是多么的轻微，但是他总觉得手枪要比之前轻了那么一点点？ 脑海里如同放电影一样将之前的情形完全重放了一边，画面最终定格在了火鸟从那个搜身的男人手里拿过92式的一幕。 子弹被换了！唐天猛然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除了子弹被火鸟趁之前拆下弹匣把玩的功夫换掉了之外，唐天觉得自己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来解释手枪的重量变化。 只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如果这一切还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逃避和假设呢？ 扣动扳机或许只需要手指微微一动，可对于刘长明而言，这扳机可是和生命直接挂钩的啊！ “怎么？下不去手么？要不我帮你？”火鸟站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脸上看似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心里却是也在急切的等待着最终结果。 如果唐天没有扣动扳机，亦或者是将枪口对准了自己，那就意味着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局！ 而反之，则意味着会长亲自发来的理事令，将会成为自己飞黄腾达的关键！ 所以，此时此刻火鸟比唐天，甚至比瘫软在地无力反抗的刘长明更加紧张！ 不管了！赌上一把！唐天深吸了一口气，嘴角裂开一道危险的弧度，“刘长明，本来看在孔森把我踢下车的份上，我寻思着放了他心腹爱徒一马。可是我又仔细想了想，我可以放了你，可是你会放了我吗？” “呸！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个王八蛋！生儿子没屁·眼的杂碎！叛徒！人渣！”刘长明的声音很微弱，可他的诅咒却很恶毒！ “所以，你只能去死了！”唐天也不气恼，他故作模样的耸了耸肩膀，微微后退了几步仿佛是担心被鲜血溅在在身上，实际上却是担心这枪里被换了空包弹，在近距离击发仍然会对刘长明造成杀伤。 看着唐天缓缓后退，火鸟也越发紧张起来，她紧贴在左侧旗袍开叉出的左手，悄悄探进旗袍的开叉内，那里 用胶带固定着一根仅有小拇指粗细，长度也只有不到五厘米的钢笔枪，虽然只有一发子弹的机会，但是火鸟有自信，在这个距离上唐天胆敢调转枪口对准自己，在他扣动第二次扳机之前，将其击毙！ “咔擦……” 唐天终究还是扣动了扳机，只是92式·手·枪发出的却不是清脆的枪声，而是撞针击打在硬物上的清脆咔擦声！ 子弹果然被掉包了！而且这个女人给自己换得还不是空包弹，而是一发子弹模型！ “呼……”唐天暗自松了口气，手上却是快速拉动枪机，将那枚子弹模型从弹仓里退了出来，再次瞄准了刘长明的脑袋，“tmd，你小子命还挺硬？” “等等！”就在唐天都快演不下去的时候，火鸟终于开口叫住了他，“先留着他，我忽然想到一个能让你更解恨的方法！” 唐天佯装愠怒地转过头看向火鸟，目光里宛若实质的杀气也算是真情流露了。 看到唐天眼中澎湃汹涌的杀气，火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她只能凑到唐天耳边低声开口道：“我要用他来钓出冰狼！先留他一条命，等冰狼上钩后，你新仇旧账一起清算岂不痛快？” “新仇旧账？”唐天冷哼一声，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向火鸟，“你怕不是忘了，我可没答应帮你对付冰狼！事实上，我跟冰狼当年还有那么些渊源！另外，你以为我聋了？那颗子弹落地的声音太清脆了！你敢说不是被你换成了模型？这种事情你都要跟我耍心眼，我怎么相信你？” 听到这话，火鸟顿时傻眼了！按照她的想法，不管唐天因为被调查而感到恐慌亦或者盛怒，还是因为不得不对着战友开枪而感到纠结痛苦，他都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去研究第一发子弹为什么无法打响。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仅凭子弹被枪机抛出来落地的声音，唐天就能断定那是一颗模型！ 第247章 难得糊涂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47章难得糊涂“对不起！这是上边的意思！”面对苍白的现实，火鸟没有选择辩解，而是一脸认真的实话实说，“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别看监理层听起来高高在上，可实际上我们手里根本没有实权！除了有对执事的监管权之外，我们甚至还不如一名坐拥一方的执事！上边的命令，我除了执行之外，就只剩下死路一条！” 唐天对此不置可否，他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仍然支支吾吾咒骂着的刘长明，心里寻思着该如何想办法把这哥们给弄出去。 不过，在那之前，唐天更想搞明白的是，火鸟口中那句用刘长明来钓出冰狼，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刘长明跟冰狼还有什么关系？ “进来两个人，把那个条·子带下去看好！”火鸟再次拿起电话叫人上来，等刘长明被带走后这才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唐天，你要相信我啊！别看底下的人都怕我，实际上他们如果抓住机会，恨不得一把将我拉下去摁死，所以我不能做错半点，一旦被他们抓住我的把柄，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悲惨下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还真别说，火鸟这女人装起可怜还真有那么点惹人怜爱的味道，只可惜唐天这位钢铁直男癌晚期患者，又怎么会在乎这些？他的表情依然冷漠，深邃的目光宛若直刺灵魂。 “说说吧，你说的钓出冰狼，到底是什么意思！”唐天盯着火鸟良久，终是从嘴角祭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已经给上级作出了汇报，说这个警察疑似掌握了你和冰狼的部分信息，最近在码头附近活动频繁……” 就在火鸟将计划一一道来的时候，冰狼的心情可谓是糟糕到了极点！因为一份理事令同样出现在他的邮箱里！ 按照翻译软件将理事令破译出来之后，其内容差点没让冰狼原地爆炸！ “唐天疑似暴露，岌危速救！速除邓棋灭口，彻查火鸟汇报一事是否属实！——理事令！” 和这份理事令一同发过来的，自然还有火鸟汇报上去的大概内容，以及刘长明的照片…… “火鸟……，你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冰狼满脸苦笑，他这会儿已经弄明白了大概情况，如果没猜错的话，出现在金阳市的另一波组织成员，恐怕就是火鸟的人吧？ 只是冰狼怎么都想不明白，一向低调务实的火鸟，怎么就忽然转变了性格，不但开始往上边打报告，还把祸水往自己身上泼？ 更让冰狼感到郁闷的是，当他收到这份理事令后，责令自己的亲信了解了一下金阳市目前的情况才发现，在火鸟汇报中出现的两个人，无 论是唐天还是那个该死的条·子，竟然全都失踪了！ 失踪？！冰狼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脸都绿了！他可不认为这是唐天在跟他玩躲猫猫的游戏。 就凭之前唐天接二连三催促他给安排出逃途径的事儿，唐天跟谁玩失踪都不可能跟自己失联！那么真相恐怕只有一个！这两个人八成是落在火鸟的人手里了！ 那么问题来了，火鸟的人到底藏在哪里？自己如何才能联系上火鸟？ 刚想到这里，冰狼忽的看到理事令中提到的邓棋，压抑着的怒火终于再也无法克制！他气急败坏的一把掀翻了桌子，乒乒乓乓的砸碎了屋子里所有能砸的电子用品，直到最后实在无法平复心中怒火，却已经有些失力，这才停歇下来。 “该死！该死！该死！都他么的该死！凭什么什么破事儿都落到我的头上？！”冰狼气急败坏的怒吼着，灭口邓棋？这四个字上边的人说出来只用上嘴皮碰一下下嘴皮，可自己真正去实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很有可能彻底激怒金阳市的警方！到时候追捕自己的恐怕就不是什么刑警和特警，而是武警，甚至是陆特！ 一想到那些恐怖的存在，冰狼心中的怒火顺便变成了恐慌。他是一个惜命的人，更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在生存和毁灭的压力面前，他的思考潜力被全数激发了出来。 这事儿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之前上边理事层还有小道消息称，准备放弃唐天这条线，甚至还有人建议直接除掉唐天以绝后患。 可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就成了唐天疑似暴露，岌岌可危速救？这态度未免转变的有点快啊？ 想到这里，冰狼忽然愣在了当场，他想到了非常可怕的可能，该不会发下这份理事令的，根本不是什么理事会表决决定，而是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会长大人吧？ 一想到那个神出鬼没的男人，冰狼就感觉到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冰寒席卷全身。 “如果是会长下达的命令，那我还真得想办法先弄死邓棋再说！只是……，火鸟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冰狼如此琢磨着，之前那腾然而起的怒火消散殆尽，他在子午会内部以桀骜不驯脾气暴戾而闻名，他敢对着理事怒骂，却是不敢在会长面前说出哪怕半个不字！ 冰狼点燃了一根巴西雪茄，浓郁的烟雾很快就充满了如同废墟一般的屋子。他就那么蹲坐在这片废墟中，目光死死的盯着距离他不远处的一把破旧的，黄色的小伞，思绪仿佛回到了数年前…… 如果冰狼没有记错的话，那天下着瓢泼大雨，自己同样坐在一片废墟之中。 那个时候的自己 ，还没有拿到摞起来有字典那么厚的证书，他还只是一个穷小子，一个同时兼任数份临时工才能读得起大学的穷小子！ 可就是在那天，瓢泼大雨突然被一把橘黄色的小伞隔离开来，他还记得那个女孩的笑脸，还记得那个女孩告诉他，如果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绝望，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就必定会打开一扇窗！ 不！不会错的！冰狼狠狠的吸了一口浓烟，没有像往常那样在舌尖回荡后就喷吐而出，而是将那浓烈到让人窒息的烟雾一口咽下，感受到喉咙，支气管，甚至是肺泡里传来的剧烈刺痛感，双手握拳青筋暴起，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让眼泪肆意流淌。 是啊，自己没有记错！可是火鸟，你忘了吗？ 冰狼想要咆哮，可他更清楚，咆哮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让问题更加复杂！ 最终，在这间已经沦为废墟的小屋子里，只剩下冰狼一个人盘膝而坐，眼帘中是打转的泪花，那把小黄伞上，是刺目的裂痕…… “其实，我和冰狼很早以前就认识！”火鸟提及冰狼的时候，目光同样有些闪烁，唐天分辨得出来，这种闪烁并不是虚假的伪装，反倒像是被刻意遗忘的了悲伤。 “然后呢？”唐天只能用这三个字来回答，他这会儿的心情非常复杂。火鸟的计划很完美，完美到唐天都挑不出任何瑕疵！ 这个女人就像是为了谋略而生，只可惜生错了年代，更是走错了路！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实际上这件事也算我亏欠他的！”火鸟没有注意到唐天脸上的复杂表情，她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非常矛盾，分明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好多年，分明好多事情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不愿想起，却偏偏想要对唐天讲出来？ “当年的冰狼还是个纯真到傻乎乎的小子，他不知道我接近他其实是带着上层的命令，他更不知道，当年的我完全是为了一己私利，将他引上了这条不归路！”火鸟模糊不清的诉说着，唐天却也大概听明白了其中的缘故，之前关于卢子良分明有那么好的条件，怎么还就跟子午会混到了一起的疑惑，今天终于解开了…… 只是，唐天疑惑的看着火鸟，你他么的明知道这是不归路，还要忽悠一个纯真到傻乎乎的小子上船？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冰狼走上这条路，固然有火鸟的错在先，可从人性的角度出发，能够因为火鸟而走上犯罪的道路，即便没有火鸟，以后天晓得会不会有水鸟或者冰鸟？ 唐天黯然叹了口气，古人那句难得糊涂倒也真是大智慧！每一个案子查着查着就涉及到了人性的本源，而人性这种东西，尤其是三言两语就能给解释清楚的？这种时候正适合那句难得糊涂！ 切不管你如何走上犯罪的道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那就必须为自己所作出的选择而负责！ 第248章 浮尸案幕后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48章浮尸案幕后“是不是觉得我说这话显得特别矫情？”火鸟似乎读懂了唐天的表情，话锋一转谈到了一个更严肃的话题，“实际上，我说这些也只是在感慨，这些年来为了生存丢掉了太多太多，其中就有个人感情和所谓的道义廉耻，可是，难道你不觉得在生存二字面前，其他一切都只是虚妄么？” 唐天对此无话可说，总不能义正言辞的告诉她，毫无意义的活着，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毁灭？更何况，火鸟亦或者是冰狼会如何思考这个问题，跟唐天并没有任何关系。这些人自从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名字前边都加上了四个字——犯罪分子！而唐天作为一名警察，面对犯罪分子的时候只需要考虑如何抓住他们，如何从他们身上挖出更多更大的犯罪线索！ “我不是哲学家，所以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不想去思考，也懒得思考！我现在只想知道在你的计划里，何卫东撞车案准备如何收场？”唐天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严肃，“首先，我并没有认同你的计划，也没有同意和你合作。其次，不要把你的对手想的太弱不禁风！金阳市的刑警队就算没了孔森，也不会变成一盘散沙。而孔森的重伤，反而会激起刑警队一众人的怒火，他们的追查会更加迅猛更加彻底，你想好如何应对了吗？” “在我的原计划里，你应该和孔森一起死了才对！”火鸟有些庆幸，庆幸何卫东在撞车前一秒的略微迟疑，也庆幸孔森将唐天一脚踹了出去，如果没有这两个巧合因素的综合效果，收到的那一份理事令可就不是自己的机遇，而是自己的催命符了！“在那之前，我低估了组织对你的重视，而且相信你也从冰狼哪里有所耳闻，理事层对你的态度是有分歧的。冰狼背后的人希望你能够活着加入子午会，并且体现出你应有的价值，而我背后的人却希望你能够永远的消失，不再是子午会面前的障碍。” “我明白了！”唐天微微点头，火鸟把话说到这里，他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但是我需要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首先，在金阳市的这场风波中，我不希望特调局收到任何舆论以及当地市局的压力影响，因为那将会是我以后的根基所在，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吧？” “这方面我有所考虑！事实上，因为郑明的失踪，已经引起了金阳市刑警方面的重视，在这种情况下，交警队肯定会等待刑警方面查清线索之后再下结论，只不过，这会给我们带来一些麻烦，好在总体还在控制范围之内！”火鸟苦笑连连，她习惯了和其他监理尔虞我诈，有些不太习惯唐天这种直截了当的表达方式。 “我还有一个疑问，如果我所料不 错的话，你来金阳市最大的目的就是龙脊山古墓里的某样东西，可是换做子午会的其他人，行事风格应该是悄无声息的渗透，拿到东西后迅速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可你偏偏没有这么做！不但接连制造了三起密室浮尸案，更是将牵连范围无限的扩大，如今甚至还算计上了冰狼？”唐天说到这里，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火鸟，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能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目的么？” 火鸟在唐天的注视下沉默了良久，仿佛想起了某些可怕的回忆，幽幽地叹了口气才开口说道：“如果我说，那三起所谓的密室浮尸案，并不是我蓄意而为之，你肯定不会相信！但是事实恰恰如此！” 没等唐天继续追问，火鸟站起身来用一种略带着哀怨的目光直视唐天，“你可知道我们要拿到的标本是什么？我来到金阳市已经有三年了！三年的时间里，如果可以的话，就算是再重新挖一条墓道也能进入古墓，可为什么我没有这么做？组织需要的是一种病菌！一种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可以让人体细胞延缓甚至是停止腐烂的病菌！” “这种病菌第一次被发现，是在六年前！龙脊山矿场在炸山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古墓的墓道，所有进入过墓道的人都感染了那种病菌，但是很奇怪，这种病菌被人体携带出来之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传染能力，但是所有感染该病菌的人都会在七天内陆续死亡！” 说到这里，火鸟想起了上级曾给她看过的一些相关视频和资料，一想到那些感染了病菌的人，临死前凄惨的哀嚎，她就觉得一阵寒意袭遍全身。 唐天没有催促火鸟继续往下说，火鸟的话给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原先他就猜测火鸟这波人的目的，肯定是围绕着龙脊山古墓展开的。 但那个时候唐天并没有想到病菌或者病毒上边，而是认为是古墓里的某样陪葬品，引起了子午会的重视。可现在看来，自己还真是低估了子午会的丧心病狂啊！ 就在唐天暗自阿感慨的同时，火鸟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可怕的视频资料，“所以，六年前的马文龙一案，本质上，只是在处理失败的试验品罢了。至于说梁月英，以及韦忠全的女儿，甚至是被你恰好发现的小晶，只能说完全是个意外！” “首先是梁月英，她从源强渔业手里拿到了一批国外走私进来的膨化剂，在送往龙脊山的时候……” 听完火鸟的讲述，唐天只觉得心中有上万头羊驼在奔腾。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之前怎么都想不出杀死那些人的动机是什么，这简直 就是用最缜密的逻辑去推理一件最没有逻辑的案件！ 梁月英的死简直太坑爹了点！这个女人不但负责给龙脊山那个小卖铺老板送走私进来的膨化剂，还跟那个老板有那么一腿。 更坑爹的是，那个老板是个妻管严！所以，为了不被妻子发现自己在外边偷腥，那个老板就和梁月英约好了在一处低洼处幽会。梁月英出事的那天晚上，她打扮一番后开车出门去和杨老板幽会，车子开上土路后才发现后边有一辆车一直跟着。 梁月英担心被人发现自己的奸情，仗着有钱不在乎，就将那辆suv开进了路边的水渠中躲藏。等后车离开后，她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将那辆车从水渠里弄出来，就步行赶到了幽会地点，准备让杨老板帮自己将车子弄出来维修。 可说来也凑巧了，当天杨老板忽然接到火鸟的指令，要测试最新的膨化炸药，也就把幽会这档子事给忘掉了。 梁月英在约好的地方等候良久，始终没等到杨老板，本来准备回到车边给保险公司打电话来着，却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奇之下就循着声音前去查看。 等梁月英走到跟前的时候，测试过炸药的杨老板等人已经拿到数据并且离开了现场，现场只剩下还没有及时修补的坑洞，而这坑洞虽然没有彻底和墓道贯穿，却已经将墓道里的气体释放了出来。严格意义上讲，这种微量的气体泄漏，并不足以让人感染病菌，所以杨老板等人也没有急着将扎出来的坑洞修复，而是准备等次日天亮了再做一番测试后一同处理。 梁月英哪里懂得那些玄乎生物学知识？她见地上那水泥钢筋结构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给炸开的，就凑近了往里边观瞧，因为逗留时间太长，加上她的身体本来就较为虚弱，毫无意外的被那种病菌所感染了。 至于说，为什么尸体会呈现出被浸泡过的模样，火鸟给出的解释是为了掩盖病菌存在的真相。如果让有关部门知道了病菌的存在，子午会想要获取这种病菌标本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而韦忠全的女儿和那个倒霉的站街女小晶，从某种意义上讲和梁月英的性质差不多，都属于阴差阳错之中，因为身体素质太差，导致哪怕和极其微量的病菌接触，自身的免疫系统也无法对病菌做出抵抗，被感染后迅速致死。 搞明白这些之后，唐天并没有感到欣喜，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忧虑。龙脊山附近可是有大小两个村庄存在的。而且龙脊山旁边的水库，也是金阳市大部分居民使用的自来水源头，如果古墓里的病菌发生大规模泄漏，且不说附近两个村子的村民会被感染，水库被污染的后果 ，将会直接和金阳市几百万人口的生命挂钩！ “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病菌失控，污染了附近的水库，会给金阳市带来多大的灾难？”唐天下意识的开口问出了这话，看到火鸟错愕的表情后，赶忙追了一句,“如果金阳市的居民被感染，事态可就无法控制了！到时候，组织所需要面对的可就不单单是金阳市市局和特调局了！” “这方面不用太过担心，据我目前所知，那种病菌在有氧环境内活跃时间极短！也就是说，就算产生泄漏，最大影响范围也就是方圆几百米的范围，那地方足够偏僻，没事干谁会去鸟不拉屎的地方转悠？”火鸟对此并不甚在意，她更关心的是自己能否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因为别人的生命可没有自己的生命重要！ 唐天听了火鸟的解释，心里多少也算安心了些。方圆几百米的范围对周边地区的影响还真不大，也就开始琢磨，怎么才能把火鸟给忽悠瘸了。 第249章 倒霉老四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49章倒霉老四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唐天觉得只要顺着火鸟的计划，把冰狼那厮给忽悠到金阳市范围内，就可以进行收网计划了。而且，这一网下去还全都是大鱼！就算冰狼那厮性格桀骜，审讯的时候可能有些难度，但是火鸟的性格却注定了审讯起来非常简单，给她说清楚各种利弊，审讯过程肯定不会僵持太久。 只是，还没等唐天开口，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就被人砰砰叩响。 “进来！”火鸟迅速带上面具，身上的气势瞬间发生转变，再次变成了那种冷冰冰的模样。 随着火鸟的允许，房门被推开，老三面带纠结的缓步走了进来。看到站在一边的唐天，老三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转头看向火鸟，目光里满是问询。 “有什么就说，不碍事！”火鸟给足了唐天的面子，在她看来反正都告诉唐天那么多内情了，也不差这么一星半点！ “老四那边出事了！”老三的声音很低，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古怪起来，“老四说那个被收买的黄牛查到了些情况，他去跟黄牛见面，和我约好了半个小时后在流杨桥碰头，可是我在流杨桥等了近一个小时了还没见他！我担心……” 说到老四，那家伙也真是点背到了极致！按照他一开始的想法，交警队主要负责对交通事故，以及各种违章行为的调查处罚。再加上他出钱收买的是一个资深黄牛，想要旁敲侧击的问问何卫东一案的调查进程应该十拿九稳才对！ 所以，当那黄牛联系老四声称自己问出了一些内情之后，老四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在交警队门口见面详谈的要求。 只可惜，这个老四千算万算偏偏算漏了一个项宇！而更巧的是项宇在交警队苦苦磨了两个多小时，口袋里仅剩的半包烟也给报销完了，就寻思着交警队门口有个小超市，去买一包回来接着磨。 于是乎，可怜的老四从车里下来的时候，习惯性的抬手拍了拍外套，查看是否盖住了腰间插着的手枪。这个动作刚好被走出小超市的项宇看了个清清楚楚，职业习惯让他掏出证件走上前去询问，老四看到项宇就像是看见鬼一样，也不等他走到跟前，弯腰就想往车里钻！ 项宇一看这情形，用脚后跟都猜得到，眼前这货肯定认得自己！而认得自己，见了自己还要跑的，更不用想了！肯定是不是什么好人！抓住就完了！ 就这样，项宇一个箭步冲到跟前，黑洞洞的枪口就顶在了老四的脑门上！ 这个情况老三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他和老四相识多年，非常清楚老四是一个守时的人。约好的时间就算有事儿到不了，也 肯定会通知一下，像这种人没到通知也没到的情况，肯定是出事了！ “他知道这个仓库的位置么？”火鸟仿佛对此早有预料，声音仍然平淡。 “应该是不知道！平时都是安排他在其他安全点躲藏，这边只有极少数兄弟来过！”老三读懂了火鸟话中的隐意。 如果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老四被警方抓获之后，何卫东的酒驾肇事案肯定无法顺利定性。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既然火鸟准备改变计划，那么何卫东酒驾肇事案的性质到底被定位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更何况，老四不知道仓库的位置，那么即便他被警方抓获，在短时间内对火鸟的计划也造不成任何威胁！ “那就好，你整理一下老四知道的组织成员名单，安排这些人尽快转移，如果无法转移就直接灭口！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变成风，无处不在，却让人无法抓握的风！”火鸟的安排干脆利落，只要赶在老四开口之前完成人员撤离和灭口行动，即便老四供出来几个也无所谓，等警方搞清楚状况的时候，或许自己已经功成名就了！ 老三点头离开后，火鸟这才转身看相唐天，“你也看到了，我们的计划受到了一些影响，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必须转移了！在转移之前我希望你我能够达成合作，不然，对我而言这将会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唐天知道，火鸟这是在逼迫自己做出决定了。一想到自己想好的忽悠草稿，不由得露出一抹轻笑，“关于合作，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这不是废话么！说真话我又不会吃了你！”火鸟翻起了白眼，她发现唐天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属性，那就是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你恨不得抡起身边最趁手的家伙，活生生砸死他！ “真话就是，我对和你们合作这件事儿，已经彻底丧失了信心！”唐天耸了耸肩膀，见火鸟眉头越皱越紧，更是摇头咂舌起来，“你别急着皱眉，这事儿还真不能赖我！你听我慢慢说！” 火鸟强压着心中的郁闷，气鼓鼓的双手环抱于胸前，直愣愣的瞪着唐天等他开口解释。 “呐，关于我加入子午会这件事儿，你肯定也有所耳闻吧？邓棋那老小子用彭璇把我骗上了船，哦不对！这个时候用骗还不太贴切，应该说是绑架到了那艘远洋货轮上！船上都是你们的人，我身上就一把小手枪，还让邓棋那老小子给没收了！你说说，这种情况下我敢说个不字么？” 唐天所说的这些，火鸟的确有所耳闻，只不过她知道的没有这么详细罢了。如今听唐天说出实情，也是忍不住抿嘴苦笑。 “ 这也就算了，合作就合作呗，为了保命我也捏着鼻子认了！”唐天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他的脖子和面容变得通红，“冰狼那家伙说好了送给我几分大礼，让我在特调局站稳脚跟，甚至帮我拿到在特调局内部的话语权，这听起来很诱人对吗？可实际上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告诉你，全都是骗子！全都是狗屎！冰狼不但没有给我提供任何帮助，反而让我惹了一神腥臊！” “等我从船上回去，项宇就对我产生了怀疑，这的确在我的预料之中！我好不容易搞定了特调局内部对我的怀疑，好不容易弄到手一些功绩傍身，你们这边就开始各种搞事情！现在咱们站在这里聊天，说好听点是你请我过来谈合作，可说白了不就是第二次被你们绑架了呗？”唐天说到这里，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火鸟，你跟我说，换做你是我，有这样的先例摆在桌子上，你还敢合作吗？你如何保证合作的背后不会又是一个大坑？！” 火鸟一时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如果站在公正的立场上，唐天的遭遇还真是挺闹心。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还让唐天继续对子午会保持信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见火鸟没有开口说话，唐天装出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抽起闷烟来。从火鸟的态度来看，这一次找上自己似乎跟冰狼和邓棋那次情况不太一样。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唐天总觉得火鸟似乎非常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跟她合作。 所以，唐天的话其实是一种试探，他要看看火鸟会如何应对，也好从火鸟的态度上继续往深处分析。 可惜，让唐天有些失望的事情发生了，火鸟并没有对之前发生的事情进行任何解释。她沉默了一会儿过后，缓缓抬起头看向唐天，“我们暂且放下眼前的争端，你先冷静下来听我给你分析一下你当前的处境如何？” 见唐天没有反应，火鸟索性自顾自的往下说，“你现在就像是在薄冰上跳舞，你想要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就必须在特调局和子午会中间左右周旋，而这建立你能站立在两者之间的平衡点上！可是，你能找到这个平衡点吗？” “从某种意义上讲，子午会所需要的只是一个相对安全的活动环境，而不是让特调局从此消失，所以高层需要你的加入，来对特调局进行制衡！”火鸟站起身来走到桌子跟前，“所以，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相信高层是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比如说不定时不定期的，给你送上一些功绩来稳定你的地位！可是阻止的高层不可能亲自和你联系，所以就需要建立一个纽带，来让你和组织的关系更加牢固！而这才是我刚才说的平衡 点！在此之前，你和组织之间的纽带是冰狼，所以你的平衡点也是冰狼！” “可是冰狼的性格，我想你也有所了解。他是一个极度自我的家伙，在这样的人格影响下，冰狼具有很强烈的掌控欲望，他想要掌控能看到的一切，其中就包括你，甚至包括组织！所以才会让你有了之前的烦忧！” “从某种意义上讲，你的不信任并不是对组织，而应该是冰狼才对！”火鸟说到这里，目光里透露出强烈的目的性，“所以，你为什么不考虑换一个没有任何控制欲的纽带呢？比如说我！” 唐天心里只想骂娘，这女人比自己还能忽悠，什么平衡点，什么纽带，说白了不就是个联络人么？无论是冰狼还是火鸟，从本质上对自己而言没有任何区别！因为他们两个谁都无法代表子午会，他们只能听命行事，可当命令和自己的能力有冲突的时候，用脚后跟想都能猜到，他们肯定会优先执行所谓的“高层命令”。 不过，从火鸟的这番话里，唐天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从火鸟不厌其烦的劝导态度来看，她想要和自己合作的初衷跟冰狼并不一样！ 唐天非常清楚，冰狼和自己合作的目的，只是为了向上级邀功。而火鸟的真正目的似乎并不是仅仅为了这个！虽然唐天这会儿也说不好火鸟到底隐瞒了什么，但是他有一个直觉，只要自己能够稳住火鸟，假意迎合的情况下肯定大有收获！ 第254章 无迹可寻的新毒品 听到这里，曲流弱也意识到了什么，面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毒品二字对国内社会环境的危害有多大，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国内为了禁毒，每年都有三百余名干警牺牲在禁毒缉毒的第一线，无数警察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稳定环境，极有可能会因为这种新型的，无色无味，甚至无法用医学手段检测到的毒品而前功尽弃！ 漫长的等待过后，现实狠狠的给唐天开了一个玩笑，所有人的血样检测里都显示阴性！ “很奇怪，这五份血液样本都存在不用程度的贫血症状，他们并没有吸毒，但是体内的免疫系统却已经被摧毁殆尽！我甚至怀疑，一场最普通的感冒都能要了他们的命！”负责递交检验报告给唐天的法医眉头紧皱，他无法理解这五份血液样本的主人，是如何将身体摧残到这种地步的。 “有没有检测到某种，嗯，怎么说呢？就是现有医学数据无法解释的成分？哪怕是最微量的？”唐天不甘心的开口追问，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医学手段无法检测到这种新型的病毒！ “并没有！至少以我们的设备无法发现任何异常！我只能建议对着五份血样的采集者补充一下维生素和营养物质，其中三号血样的采集者严重贫血，剧烈运动的情况下甚至会因为贫血而造成脑休克，甚至脑死亡！”法医严肃的告诫唐天，他的目光扫过手中的报告，仿佛那五张a4纸重若千斤。 从第一人民医院法医鉴定中心离开后，唐天的面色始终保持阴霾，他反复查看这手里的五份检查报告，想要努力的从里边找出些什么来。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那五个人身上了！希望他们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曲流弱看着失神的唐天，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轻叹。她知道自己这话有多可笑，寄希望于吸毒者没有完全丧失理智？那还不如寄希望于母猪会上树，还是背着小猪上树的那种！ “知道吗，我曾亲眼目的过一个家庭因为毒品而变得支离破碎！”唐天的声音很沉重，他仿佛回到了童年时期，那栋父母单位分配的单元楼。 “小时候邻居家的哥哥一直都是我们小区里人人称道的学习尖子，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他的成绩一直都是阶段的前几名！他的高考成绩同样出类拔萃，比一本的录取线高出了四十多分，他本应该有一个很光明的前途的！” 说到这里，唐天的眼圈有些通红起来，他鼻间仿佛又嗅到了邻居家阿姨做的千层饼的味道。 “因为毒品？”曲流弱猜到了下文，却又希望自己猜错了。 “对！就因为毒品！”唐天甩 手擦了擦眼眶，扭头看向窗外，不希望被曲流弱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你简直无法想象，仅仅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么一个从小到大都是全部小区典范的人，就彻底毁掉了！” “最开始是被一群社会流氓勾引着抽掺了大麻的香烟，没几天时间就学会了溜冰，吸食海·洛·因！没钱了就骗家里的钱，骗不到了就和那帮混混一起去偷去抢，最后在大学开学的前几天因为团伙入室抢劫罪被逮捕。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判决的，但是这个家庭完全垮掉了！” “一个原本美满的家庭，一个充满了希望和光明未来的学子，本应该沿着原本的人生轨迹发展下去，可偏偏因为毒品，彻底毁掉了！” 唐天说完这些，默默的掏出烟盒，刚想要点燃却是突然想起曲流弱之前不让自己抽烟的事儿，面色索然的将烟盒踹会了兜里。 “心里难受想抽就抽一根吧，刚才在法医鉴定中心我不是也没说你么！”曲流弱叹了口气，“我知道管不住你，不是彻底不让你抽，实在忍不住了就少抽一根，别跟项队一样一天能抽两三包！” “不抽了，直接去刑警队，我要参与对那五个人的审讯！”唐天深吸了一口气，其他的事儿都可以往后放一放，火鸟那边也好，即将被忽悠道金阳市的冰狼也罢，这些在新型毒品面前都不重要了！ 曲流弱将车速加快了几分，只用了十五分钟就赶到了刑警队驻地。 “小王，抓回来的五个人开始审讯了吗？”曲流弱朝着迎出来的小王走去，开门见山的问道。 “还没有，他们的状态很不好，给他们送了食物和水，但是他们不吃也不喝！”小王满脸苦笑，他觉得抓回来的不是瘾君子，而是一群大爷。 “有没有挨在一起的羁押室？尤其是隔音效果差点的那种？”唐天忽然开口问道，他想到了一个虽然很土，却很管用的方法。 “这个还真没有！”小王摊开手解释道，“唐哥，你是不知道，最近金阳市乱成一团，上边下达了命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这个机会加大力度开展打黑除恶行动，一下子抓了不少社会上的地痞流氓，乡霸无赖，羁押室都快塞不下了！” 唐天当即瞪大了眼睛，怪不得孔森之前一直跟自己说警力不够用，照小王这么说，再多一倍的警力也不够用啊！这不是胡闹么？好钢用在刀刃上的道理，怎么还就不懂了？ 不过说到底，这是人家的地盘，而且打黑除恶的确很有必要，唐天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这样，你们腾出来一间羁押室，把他们五个关在一起，然后放 上监听设备！”唐天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把他们关起来之前，先给搞点葡萄糖啥的输进去，就他们这不吃不喝的德行，别给饿死了！” 说到这里，唐天忽然楞了一下，他觉得脑袋里猛地闪过一道灵光，可这会儿回头去想的时候，却怎么都抓不住了？ “唐天，你说他们身体熬成这样，会不会根本不管吸毒的事儿？压根儿就是饿的了！”曲流弱却抓住了唐天话中带出的“灵光”，“有没有可能，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毒瘾’，只是某种心理暗示？或者其他什么原因造成的假象？面黄肌瘦的本质，就是因为长时间没有摄入营养，贫血体虚所致？” 唐天猛地一拍大腿，是了！自己把子午会想的太厉害了点！就算他们在某些方面的研究超出目前世界主流水准，可世界上那么多大毒枭，手里掌握的资金和人力并不比子午会差，真要有能够逃避现代医学检测手段的新型毒品，还不得卖疯了？又怎么会默默无闻呢？ 而子午会一贯作风，可不就是装神弄鬼，用各种咋一看好似鬼神作乱的手段，来扰乱侦查思路和方向么！ “联系一下医院，让法医过来给他们注射适量的葡糖糖和安定剂！然后按照唐天的说法，单独关在一起！”曲流弱对唐天的计划作出了补充，想要从这些人彼此交谈中获取信息，就必须让他们从这种癫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可是，这种行为属于违规的啊！”小王有些为难起来，按照规章制度，刑警队没有资格给吸毒嫌疑人注射安定等精神类药物，除非送他们去戒毒所，可问题是他们体内根本就没有毒品含量，戒毒所也不收啊！ “按我说的去做！出了事儿我负责！”曲流弱也学会了这句话，当她亲自讲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才发现，怪不得唐天和项宇总喜欢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说出口的一瞬间还真有一种自信心统率力集体爆表的感觉！ 在曲流弱的坚持下，小王也只好按照她的要求去办。联系了法医来给那五名“瘾君子”注射了安定和葡萄糖，腾出来一间单独的羁押室给关了进去。 “按照法医注射的剂量分析，葡糖糖能够支撑他们接下来五六个小时的能量消耗，安定剂附带的安眠效果，会让他们昏睡大概两个小时左右，醒过来之后保守估计会有一到三个小时的情绪稳定期！”小王将这个情况说明之后，在等待那五个家伙清醒过来的空档，他也没有跟唐天和曲流弱一样闲着，而是跑了一趟当地的派出所，拿到了这五个人的临时居住证登记资料。 通过登记资料上的姓名和吸毒人员名单进行比对，小 王发现这五个人果然不在吸毒人员名单上。 唐天从小王接过这五个人的临时居住登记信息，经过一番仔细研究后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首先，这五个人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工作，他们之前曾在附近的一家纺织厂上班，可是就在一个月前不知道为何陆续辞职后就钻进了出租物。 “我们把人带走后，当地的派出所也在那栋民居附近的街坊邻居家进行了走访，这是走访记录！”小王还是很细心的，这一趟跑下来基本上将五个人的身份信息全都挖出来了。 唐天和曲流弱分着看完走访记录后，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看向对方，刚才的猜测很有可能就是真相！ 从走访记录来看，这栋楼里住着的五个人在之前几个月里表现很正常，他们虽然有各种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是整体上还算是勤奋上进的好青年。 可是从一个月前开始，这五个人陆续辞职后就一直钻在出租屋里，白天从来不肯出门。街坊邻居偶尔在晚上看到他们，也是普遍性反映他们的身体状况是一天不如一天！ 第256章 艰难的审讯 从小王手里接过那张a4纸，唐天仅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满头黑线，上边写着“回来”“孟婆”之类的词汇，甚至还有些涂改的痕迹，看样子也是小王通过模糊音译半听半猜写出来的。 “这什么玩意儿？”曲流弱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当即咧嘴苦笑，“孟婆？我说小王，你确定你的耳朵不需要去看看大夫？” “别跟我闹了曲姐！”小王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忧伤袭上心头，他这会儿压根儿没心情跟曲流弱开玩笑，“你让唐哥自己说，耳机里只能听到很模糊的呢喃声，加上音调实在太低了，我只能根据听到的音调进行模糊猜测，反正就是这么几个音节吧，具体是不是这几个词汇，我觉得只有老天和他自己知道！” 曲流弱也懒得去问唐天了，直接上手从唐天头上摘下耳机，套在自己的耳朵上，伸手示意唐天和小王不要说话，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仔细的倾听着羁押室里发出的声音。 果然，正如小王所说的那样，呢喃声语速很慢，带有明显刻意拖拉尾音的嫌疑，并且吐词模糊还夹带着方言发音，不仔细听甚至会怀疑是在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就在曲流弱微微闭眼研究着里边那位到底在说啥的时候，唐天却是通过面前的显示屏，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 这个率先清醒过来的家伙，看似呆坐在哪里嘀嘀咕咕，可实际上被身体部位遮挡到的右手，好像在做某些小幅度的动作？因为摄像头视野受限的缘故，唐天只能通过他右侧肩膀的轻微抖动幅度来分析，并不能确定他的右手到底在干嘛。 “你们看他右侧的肩膀！”唐天开口提醒，从小王手里拿过操控监控系统的鼠标，将梁邱宝右侧肩膀的位置放大。 “他的肩膀在抖动？而且是有规律的！”经过唐天的放大操作，小王当即就发现了这个情况，面色一紧更是凑近了些观瞧，“从这个抖动幅度来看，他右手正在做的动作因该是小幅度，而且动作单一不断重复的动作！敲打或者是轻戳床板的可能性比较大！” 敲打或者轻戳床板？唐天心里一紧，莫不是刚才小王给羁押室装监听设备的时候，惊动了他们了？所以才会用这种方法来进行交流？ 不过，这帮家伙的智商有这么高？唐天不得不在自己的推测上打了个问号。如果他们有这等智商，又怎么会饿成这幅鬼样子？ 甚至，唐天都怀疑从某种角度讲，这五个可怜虫应该被归纳在受害者的行列之中，他们完全符合被不法分子蛊惑毒害的s13青年啊！ “他旁边那个要醒了！”小王忽然开口提醒，二人顺着小王 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躺在梁邱宝旁边的孙雨这会儿迷迷瞪瞪的抬起头来，用手不断搓揉着太阳穴，似乎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 “把声音开外扩！”唐天一边说着，亲自动手将音频从耳机播放调节到了外接扩音器播放选项。 开了扩音的情况下，羁押室里的动静清晰的从音箱中传出，梁邱宝的声音仍然如同魔咒一样持续响起。 “喂！现在什么情况？”孙雨木然的环视了一周，似乎仍然没搞清楚状况，迷迷瞪瞪的戳了戳梁邱宝的后腰开口问道。 梁邱宝终于停止了宛若中邪一般的呢喃，机械的转头看向孙雨，“我们被关起来了呗！还能什么情况？” “啊？我们什么都没干啊！”孙雨的声音显得很惊讶，似乎完全忘记了之前在民居里发生的事情。 “什么都没干？”梁邱宝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你男朋友差点打死我，你跟我说社么都没干？” “什么？”孙雨显得更迷糊了，她慌乱的四处张望着，目光停留在羁押室那加装了粗钢筋护栏的门窗上，似乎稍微清醒了一些。 孙雨一翻身站了起来，快步挪到她男朋友彭亮身边，用手拍打着彭亮的脸颊。 “亮子你醒醒！”孙雨的声音很大，脸上的表情也越发慌乱起来，拍打了足有三五分钟后，见实在没办法叫醒彭亮，她开始挨个儿的在其他人身边游走。 “没用的，他们中毒太深了，可能还要再等半个小时左右才能醒！”梁邱宝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通过监听器材的转播，听到唐天三人耳朵里，却觉得这声音阴恻恻的。 “提审这个梁邱宝！他跟其他几个人不太一样！”唐天当即作出了决定，这个家伙显然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一些！ 对于唐天的这个决定，小王没有持任何反对意见，他亲自去安排提审梁邱宝的事情，很快就将梁邱宝带到了一间审讯室里。 留下曲流弱继续在监控室盯着，唐天和小王负责对梁邱宝进行审讯。 审讯一开始，梁邱宝完全没有坐在审讯位上的觉悟，虽然脸上的肌肉已经瘦得皮包骨头，神色却显得很是亢奋。 “我知道你们会第一个提审我！我也知道你们在羁押室安装了监听设备！” 这是梁邱宝说出的第一句话。 唐天和小王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感到有些棘手起来。这种状态的梁邱宝让二人觉得，甚至和之前看到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告诉我你的姓名，年龄，职业，民族！”唐天深吸了一口气，提出了这个最简单的问题，他需要测试一下眼前这个梁邱 宝的思维，是否正常。 “我不知道！”梁邱宝的回答很干脆，干脆的让人觉得他压根儿那就没有思考过。 “你不知道？”小王一拍桌子，下意识的将这当成了抗拒审讯的行为，“那你抬起头看看面前墙上写着什么！别告诉我你不识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梁邱宝还是那副德行，用死猪不怕开水烫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了。 “你！”小王气的站起身来，用气的颤抖的手指向梁邱宝，却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行了，消消气吧，他的确不知道！”唐天无疑要比他理智的多，从梁邱宝的目光里可以看出，这几个问题不像是在撒谎，因为他眼睛里，没有那种抗拒审讯应有的躲闪或者嚣张，反倒是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如果说，面前坐着接受审讯的，是一个心理素质爆表的江洋大盗，或者是被通缉多年的逃犯，唐天或许会觉得这种如同死水的眸光很正常。可问题是梁邱宝的资料里清清楚楚显示着，他在一个月之前，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流水线操作工！ 也就是说，所有的变化都是从一个月前开始，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五个人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会有如此之大的转变？ 唐天只觉得脑袋里全是问号，站在一边的小王更是满头黑线。他是被唐天给搞糊涂了。一个成年人，一个能够在工厂里打工一年多的成年人，能不知道自己的姓名年龄和民族？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的名字叫做梁邱宝，今年二十六岁，汉族人！”唐天平静的开口说完这话，回头示意小王先坐下冷静冷静，这才再次转头看向梁邱宝，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你不要着急，慢慢回忆一下，对梁邱宝，汉族，这两个信息有没有什么印象？比如说，熟悉感？或者是抗拒感？” “梁邱宝么？好吧，那我就是梁邱宝，二十六岁，汉族，至于职业么，我不知道！”梁邱宝压根儿就可没有去思考，反倒是理所当然的，用唐天的提醒来对刚才的提问做出答复。 这下唐天也有些压不住自己的邪火了，他郁闷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了一根，寻思着小王好像也抽烟，就给小王也发了一根。 “能给我来一根吗？”梁邱宝忽然开口，一潭死水一样的双目中略带一丝期盼。 唐天也没多想，直接走到梁邱宝跟前，给他嘴里塞了一根点燃，然后直勾勾的看着他。 梁邱宝丝毫没有受到唐天目光的影响，淡定的狠抽了几口，然后抬起头和唐天对视了几秒钟，“我知道你们想 问什么，实际上我也想知道！” “我们改变了问询方式，我什么都不问，你能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好不好？”唐天觉得，或许这个方式才是最适合梁邱宝的审讯方式。 梁邱宝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然后再次低下头狠抽了几口，吐出浓浓的烟雾后，低声开口道：“事实上，我知道的很少，我觉得现在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我只是自己的一重人格，或者说，我只是自己思维的一部分！” “嗯，怎么说呢，就像是同一台计算机的操作系统里，截然不同的两个开启帐号！对！这么说就很形象了！”梁邱宝一改之前淡然，眸子里闪现出精光，“我的身体就是那台计算机，原先的我是一开始就设定好的开启帐号，而现在的我是在之前的帐号的基础上，又重新建立的帐号！我虽然可以和之前的帐号一样使用这台电脑，但是无法浏览这台电脑里只属于之前那个帐号的所有文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唐天点了点头，这跟第二重人格有点相似，但是又有些不太一样。 因为据唐天所知，双重人格说白了就是精神分裂。虽然不同的人格，在性格和接人待物方面都大相径庭，但是最起码每一个人格都保留着这个人的全部记忆和见闻学识! ：。： 第258章 线索捋顺了 终于，在第七次将号码拨打出去后，唐天听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好，我是宋珧，你哪位？” “你好，这里是金阳市刑警大队！”唐天毫不犹豫的报出了金阳市刑警大队的名头，“成山路311栋是你的房产吧？” “嗯？没错，那是我的房子，出什么事了吗？”房东的声音有些不自然起来，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是抗拒。 “出了什么事儿，你作为房东难道没接到通知？你的家人也没告诉你吗？”唐天当即断定，这货肯定已经知道那栋房子发生的事情，而且他知道的绝不仅仅这些！ “我在外地办事，家里的事儿我并不清楚！如果需要我协助调查，要等我回去再说了！”房东说完这话就准备将电话挂断。 “包庇罪会怎么判刑，需要我给你科普一下吗？”唐天听出了对方的意图，当即冷笑起来，“成山路311栋房子内的租客，全部涉嫌吸毒藏毒，你作为房东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包庇收容他人吸毒是个什么罪名，我想你再怎么法盲，也应该有所耳闻吧？这件事儿的严重程度，你如果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我现在就可以申请对你进行逮捕！” “警官同志，我是真不知道他们吸毒啊！我那么多房子，怎么可能每一套房子都每天去盯着？这件事儿我的确已经知道了，但是他们吸毒跟我可没有关系啊！”房东顿时慌了神，他的家人的确吧情况给他简单提了一遍，刚开始他还真没往心里去，只是在懊恼租了房子的人被抓了，房子以后想再租出去可能没那么容易。可如今唐天这番恐吓，却让他彻底坐不住了。 “所以你更需要配合我们的调查了！只有让我们尽快查清楚这件事的始末，才能换你自己一个清白，这个道理还要我教你吗？”唐天的声音依然冰冷，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房东听了这话顿时没词了，他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心里暗自嘀咕着，官子两个口，还不是随你怎么说啊？自己手里只有租客的身份信息，除此之外一无所知，怎么配合调查？ “我们了解到，成山路311栋的网络是在上个月提速到千兆光纤的，这个业务是你去办理的吗？”唐天见火候差不多了，也就将曲流弱查到的情况说了出来向他证实。 “啊？网络提速么？”房东有些懵逼，他不明白正说着吸毒藏毒的事儿，跟网络提速有什么关系？可是既然人家问了，那就老老实实回答呗！也就努力回忆了一番，开口回答道，“对，当时租户反映说网络太卡了，他们说经过几个人的商讨，愿意提速后每个月应付的网络费用均摊在房租里一通同支付 。所以我也就没多想，寻思着租户都是年轻人，喜欢玩游戏也没有错，再说现在一千m的光线也不贵，把网络升级了，以后再租给别人也多个噱头，就没让他们均摊，自费给他们提升了网速！” “那路由器呢？”唐天微微眯起眼睛，房东的这个回答严丝合缝，无论从租户的使用体验，还是从未来出租屋的配套设施来分析，房东的动机非常合理。 “路由器？”房东这下更不理解了，这跟路由器有什么关系？难道伙人把毒品藏在路由器里了？“路由器这玩意儿我不懂，他们说升级了网络，老路由器就不配套了，让我买个高端点的好配得上千兆光纤！当时网店的链接还是他们发给我的！” 一听这个，唐天当即无语了。 “那无线网密码呢？昨天刚住进去的租户是怎么知道的？是你告诉他的么？”唐天对这个问题都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了，毕竟房东都说了提升网络时为了以后当和噱头，毕竟现在出租房给配千兆网络的简直太少见了。那无线网密码肯定是房东告诉租客的啊！ “无线网密码？那玩意儿我也不知道，是租客自己安装的，我当时急着出远门，把路由器送给他们就直接走了，昨天刚住进去的完全是中介公司在负责处理，无线网密码肯定是其他租客告诉他们的吧？”然而，房东的回答却让唐天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有需要我会再联系你，我希望下一次拨打你的电话，不要再出现无人接听这种事情了！”唐天如此说着，也没等房东回答就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房东没有告诉租客无线网密码！这说明，我们抓起来的这五个人里，肯定至少有一个人并没有出现失忆！”唐天深吸了一口气，现在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从这五个人里将这个伪装成失忆的家伙给揪出来了！ “先别想这些了，想点别的事情换换脑子吧，你现在的脸色很难看！”曲流弱见唐天再次陷入冥思苦想的状态，当即抬手拉着他往外走去，“回头我得给项队建议一下，给咱们特调局配一个心理辅导医生！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的精神状态！” “我要什么心理辅导？我又没得精神病！”唐天当即无语，说的好像自己是精神危险分子一样。 “我只是说你的精神压力太大，容易出现精神失常！我可没说你是精神病！”曲流弱很自然的挽住唐天的胳膊，一边拉着他往外走一边俏皮的跟他开起了玩笑，“再者说了，你见过哪个精神病患者，会承认自己得了精神病？” 这下唐天没话说了，只能任由曲流弱拉着自己出了刑 警队的大门。 “我们先回驻地看看小许怎么样了，你不许再去琢磨那些乱七八糟的案情，一切等小王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在进行讨论！”钻进车里，曲流弱见唐天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瞪大了眼睛郑重的告诫道，“神经一直崩的太紧是会断掉的！你就当现在下班了，适当放松一下你的思维！我有预感，接下来我们的调查会更加繁乱！” 唐天微微点头对此非常认同，且不说刑警队这边正在进行的调查项目，光是自己身上背的一屁股烂事儿就有够烦的！ 冰狼那货现在已经被坑到了金阳市，按照火鸟的计划，自己必须制造出一种在围捕冰狼的时候，冰狼持械拘捕被击毙的假象，但是却又不能真把冰狼给击毙了，这其中的难度就相当的大！ 再其次，抓住冰狼后，依照冰狼的性格想要从他嘴里敲出来点东西难度肯定不小，这肯定又是一场消耗咖啡和制造黑眼圈的拉锯战！ 想到这里，唐天索性就真的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丢出脑海，鬼佬已经跑了，现在就算从五个人身上问出点什么来，想要亡羊补牢难度也难比登天！还不如先放松一下自己的神经，调整好状态再继续奋战！ 就这样，唐天乐呵呵的陪着曲流弱回到特调局的临时驻地换了身常服，确定许志伟只是太过劳累，身体并无大碍之后，二人就像是寻常社会青年那样，彼此拉着手在街上闲逛起来。 “唉，穿习惯了警服，忽然换上常服出来逛街，感觉好不习惯啊！”曲流弱总觉得自己走路的姿势怪怪的，哪怕尽量放松自己的神经，尽可能的表现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却总觉得形似神非，颇有一种画虎不像反类猫的落差感。 “我也觉的别人看咱俩的眼神怪怪的！”唐天深有同感，刚才逛商场的时候，自己已经尽可能不去分析其他人的语言动作，可长期以来形成的职业习惯，却让他总是下意识对往来的人群投去审视的目光，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发现周围的人群何尝不是在审视着自己和曲流弱？ “算了算了，咱们找个奶茶店坐会儿吧！”曲流弱觉得原本还挺昂扬的逛街欲望，一瞬间就烟消云散，索性拉着唐天走进一家奶茶店。 “来一杯卡布奇诺，一杯雪顶咖啡！”曲流弱知道唐天对喝什么不怎么讲究，索性就替他做了主，点完饮品后，随意找了个空位就坐了下来。 唐天刚准备坐在曲流弱对面的位置上，手机那就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那么一看，唐天的面色就变的不自在起来，因为打来电话的正是彭璇！ “我去个厕所！” 唐天只能硬着头皮找借口开溜，走向厕所的时候，他分明看到曲流弱眼中的诧异和失落，心里顿时腾起一种愧疚感。 “这是工作，这是工作！”唐天在心里为自己开脱着，快步走进公厕后才掏出手机给彭璇回了个电话过去。 “刚才不方便接电话，你找我有事儿？”唐天自己都没发现，他说话的语气中气不足，颇有一种做贼心虚的味道。 “是吗？那我打电话很不是时候喽？”彭璇隐约猜到了什么，心中泛起酸楚，却也心知肚明以自己的身份，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努力调整了一番之后，才用较为正常的口吻继续说道，“你不是问我，有没有什么新型毒品，可以做到无色无味，能够避免被现代医学手段检测到，并且还能让人上瘾么？” “咦？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唐天不愧是钢铁直男，若是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能听得出来彭璇那语气里分明充满了酸味，可他却是只觉得怪怪的？ “没，说正事儿！”彭璇不想跟唐天谈论语气的问题，因为她非常清楚电话对面的家伙是个什么德行，恐怕继续深谈下去自己得被气炸！“雪儿说，她曾经听邓棋说过一嘴，要挑选不同年龄，不同身体状况的黑户人口，去做一个实验。而实验的目的就是某种新型的药剂，起作用就是躲避现代医学的检测，并且可以让人产生精神依赖，更能够对记忆力造成巨大的损伤和扭曲！” 唐天当即愣住了，这说的跟羁押室里的五个人何其相似？！ “让雪儿接电话！”唐天的声音顿时拔高了一节，面色也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起来。 第259章 冰狼现身 很快，彭璇就将电话转交给了雪儿，雪儿也没等唐天追问，直接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我说的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那件事也不是邓棋亲自负责的，只是借用了他的运输渠道送到公海。我只听邓棋提过一嘴，负责这个药剂实验的人级别不高，但是在组织内的地位非常特殊，而且，那种药剂的提纯难度极高，所以具体成功没有，我也说不好！” 唐天微微点头，虽然雪儿所知道的看起来对接下来的调查起不到任何帮助，但至少让自己确定了那五个人之所以变成这个鬼样子，跟玄学和封建迷信半点关系都没有，完全就是被鬼佬那个王八犊子给坑了！ 甚至，唐天在这一瞬间就将鬼佬的操作步骤给捋了出来！ 首先，这家伙在附近踩好点，选择在307栋租了一间有大窗户，并且靠近小工厂的房间。然后，在周围民居的租客里挑选目标，并且将这种药剂用在了目标身上。 完成这一步之后，鬼佬用某种自己尚未知晓的手段，诱导那五个倒霉鬼向房东提出升级网络，并且购置高端路由器的要求，为自己接下来的网络犯罪行为提供便利条件。 这么一来，在药剂的作用下，那五个人自己都忘记了网络这么一档子事，就算ip地址被查出来，也跟他鬼佬没什么牵连！ “果然是好算计！”唐天摇头轻叹，不得不承认，这个鬼佬难对付程度，可要比之前那个半吊子黑客大多了！ 不过唐天也不气馁，管他什么老谋深算，等自己抓到了冰狼和火鸟，没有了海路出逃的便利条件。又暴露了这个能够在一定范围内修改他人记忆的药剂手段，他还真不信鬼佬能逃出金阳市！更何况，等许志伟恢复元力，凭借这次在307查获的电脑和移动工作站，肯定能够在技术上更上一层路！ 挂断电话后，唐天用冷水洗了把脸，他决定把目前堆在身上的破事儿给捋一捋，成山路311栋的案子暂且丢给曲流弱和小王去慢慢跟进，自己回头还是先把冰狼那边的麻烦给清理了再说！ 做完决定后唐天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加上处于对曲流弱的些许愧疚感使然，他干脆陪着曲流弱好好放松了一个下午。 二人喝完奶茶后，又去了附近一处景点闲逛，直到晚饭后唐天才借口去武警医院那边看看情况，将曲流弱给扔在了刑警队跟进成山路311案。 目送曲流弱走进刑警队的院子，唐天唯一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在刑警队的院子里，曲流弱的额安全就用不着自己担心了！就算对冰狼的抓捕行动出了差错，他总不能丧心病狂的袭击刑警队大院吧 ？ 缓慢的将车子开到一处停车位停好，唐天点了根烟调整心态后，先是给雪儿打了个电话过去，让她通知一下躲在郊区的马老三等人。就说近期会安排他们走其他渠道撤离金阳市，但是在安排他们车里之前，他们必须拿出投名状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至于说具体需要他们做什么，等待通知就是了。 安排完这些之后，唐天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光景，带着一抹冷笑给冰狼发了一封邮件，让他晚上八点半，渔政码头见。 就在唐天晃晃悠悠开着车赶往渔政码头的时候，马老三等人也接到了雪儿的通知。 “都过来说说看，上头这是几个意思？”虽然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但是马老三的威望仍然不减当年，饶是苟且在这郊区的破烂棚房里，他仍然是这些人的领头大哥。 其他人听到马老三的问话，一时间也没能拿出个什么主意来，一个个正所谓是张飞绣花——大眼瞪小眼！ “都他娘的聋了？还是哑巴了？！”马老三的脾气顿时上来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们一个个的藏着掖着，都是想死了吗？！我跟你们说，上边的意思很明显，这是要我们交投名状了！” “三哥，您先消消火！”排行老五的妇人见众人都不说话，只能皱着眉头站了出来，“三哥，不是我说风凉话啊，要不是雪儿姑娘帮忙，咱们这些人别说在这儿闻着鱼臭味了，指不定都已经吃上牢饭了！混到这份上，大家伙儿手里哪还有人？这投名状，着实交不起了啊！” “交不起？雪儿姑娘的意思，你们一个个是没听明白吧？”马老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们仔细想想，三五年前的诸位都还在干嘛？你们能够混到之前的地位，都是因为什么？你们记住了，不是因为你们能干，也不是因为你们比别人多一颗脑袋！而是因为，你们成了子午会的外围成员！” 马老三说完这话顿了顿，见众人仍然一副没整明白状况的模样，心里的积愤更浓了，“雪儿姑娘让我们交投名状是什么意思？你们现在还没想明白是吗？那我现在就明确的翻译成白话文告诉你们！雪儿姑娘的意思就是，你们这群废物，不值得组织浪费精力安排撤退！只有交上了投名状，才有资格走组织的渠道撤离金阳市！这个资格可不仅仅是撤离！或许，我们成功撤离金阳市后，就不是外围成员这么简单了！你们现在明白了吗？” 听到这里，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马老三这话的确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这几年来他们这些人在金阳市作威作福习惯了，却是忘记了当年风餐露宿的磕碜 境遇，也忘记了这一切改变都仅仅源于一个外围身份！ 如果能够更进一步，成为正式成员，那岂不是意味着能够很快就东山再起？甚至比之前更加辉煌？ 想到这里，一众人完全跟打了鸡血一样，哪里还有垂头丧气的样子？ “三哥，我还有十几个心腹，打个电话就能召集过来！这事儿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我没那么多心腹，但是我藏了一箱金条！你们搞事情不得要经费啊？经费我出了！” “……” 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马老三心里那叫一个舒畅。别看他之前说的情绪激昂，实际上心里压根儿就没个底！什么投名状，什么撤离渠道？这些东西也就是雪儿嘴上说说，没看到实打实的偷渡船之前，反正马老三可不准备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压在这个宝上！ 更何况，躲在这郊区棚房的这些天里，马老三总觉得外边那几个说起来是给自己这些人把风的家伙，完全就是雪儿派来看管自己这些人的！ 距离金鹏商务酒店被查封也不过几天时间，外边这会儿肯定风头正紧！这个时候打来电话说要让自己这些人拿出投名状来证明，天晓得是真的准备安排撤离，还是暗藏杀机准备借刀杀人？ 想到这些，马老三装作欣慰的鼓励了大家几句，让他们将各自承诺的人手和钱财都准备好，这才转身离开，他也要去准备自己的后路了！ 马老三走后，其他人纷纷开始打电话给各自的心腹，将可能用得上的人手和资金全都悄悄运送到了附近藏好。忙完这些之后，他们再次冷静下不由得感到一阵阵心慌意乱。 “你说，三哥这话是真是假啊？我怎么觉得，咱们这么做有点顶风作案的意思？”那个女人率先想到了些什么，她也没太过声张，只是拍了拍距离自己最近的男人，低声伏在他耳边开口说道。 “管那么多干甚？他马老三跟咱们在一起呆着，咱们要是出了事儿，他能跑得了？现在大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掉了链子大家都得死！”男人恶狠狠的瞥了她一眼，“我警告你，别以为咱俩有那么几次关系，你就准备拖我下水！” 女人面色一窒，心里暗骂这个蠢货，脸上却是讪笑着开口道：“哎呦！我这不是为你好么？你要是这么说，我也放心了！” 见那男人被自己搪塞了过去，女人扭头轻啐了一口，“md，狗咬吕洞宾不是好人心！老娘我可不陪着你们犯傻！” 如此寻思着，这女人就趁着所有人都沉浸在即将撤离的喜悦中，悄然朝着棚区出口走去，她准备施展点手段 ，看看能不能从门口把风的那几位口中，掏出点实话！ 这些人各自为政乱成一团的档口上，唐天已经开车抵达了渔政码头。 将车子熄火之后，唐天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是八点十九分，距离约好的八点半还有十一分钟。索性就从车上下来，缓步走到一边找了根长凳坐着。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最近海上风浪较大，唐天总觉得渔政码头边上的渔船比上一次来时多了许多。 这些渔船随着海面起起伏伏，像唐天这样独自一个人坐在长凳上，抽着闷烟，吹着海风，看着时而波光粼粼，时而浪潮涌动的海面，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你来的挺早！”冰狼的声音忽然响起，唐天缓缓扭头才发现，这货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来的也不晚！”唐天心中骇然，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怯懦，坦然的站起身朝他伸出右手，“卢校医，都到这份上了，面具带着还有意义吗？” “你以为我带着面具是为了遮掩面容？”冰狼也不介意唐天直接戳破自己的身份，之前唐天调查的时候，他已经有所察觉。更何况在这个时候，冰狼最不愿得罪的人，就是已经掌控了雪儿的唐天。 第260章 匪夷所思的计划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60章匪夷所思的计划唐天闻言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冰狼这话让他下意识的想到了火鸟。火鸟曾当着自己的面摘下过面具，而火鸟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额，除了特别漂亮之外…… 莫非，冰狼的脸上有什么特殊的印记？不应该啊？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卢子良当年在学校当校医，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你很疑惑？好奇心太重不是什么好事！”冰狼一副说教的口吻，似乎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监理，而不是被理事令逼迫的，不得不铤而走险的亡命徒。 唐天没接他这话，而是抬手指向自己开来的那辆车，“上车说吧！这儿人多耳杂！” 冰狼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也就跟在唐天身后朝着那辆车走去。看着唐天的背影，冰狼心里也颇有些感慨。 这才过去多久？和唐天再次见面，彼此之间的身份几乎完全调转，上一次和唐天视频对话的时候，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摆谱耍资历，可现在，说到底金阳市已经沦为唐天的地盘！ “说说吧，怎么就忽然想不开，宁愿亲自涉嫌，也要弄死邓棋那个废物？”唐天坐进车里后，习惯性的顺手扯过安全带系好。 “别装了！火鸟就在金阳市，你没跟她接触过？”冰狼却是翻了个白眼，直接戳穿了唐天的掩盖。 “你都知道了？”唐天并不慌乱，他知道冰狼这话只是猜测或者说是在试探自己，索性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她想跟我合作，但是被我拒绝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人威胁！” “嗯，这是你的风格！”冰狼稍稍放心了些，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那份翻译过的理事令递给唐天，“你还真说对了，按照我之前的风格，绝对不会以身涉嫌，将自己放到如此危险的境地。只可惜，我收到了这个，不来实在不行！” “这是什么？”唐天揣着明白当糊涂，心里却是开始琢磨，该如何设计，才能将冰狼或者抓获，并且让火鸟相信冰狼已经被自己击毙了。 “理事令！”冰狼没看出唐天的异样，只是自顾自的将手机收了回来，开口解释道，“我跟你说过，监理上边还有理事，理事组成的理事会，就类似于子午会的决策层，而这份理事令要么是理事会全票通过，要么是会长大人才有资格直接发布！你明白我为什么非要以身犯险了吧？” “那你可真够倒霉的！”唐天撇嘴幸灾乐祸了一番，将话题转移到了邓棋身上，“邓棋那边情况很严峻，据说已经有了苏醒的征兆，我之前尝试过接近武警医院，但是项宇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那边我根本插不上手！如果你找我时为了让 我帮你，那么抱歉，我做不到！” 冰狼听了这话也没觉得意外，之前唐天的确跟他吐槽过这一点，在来的时候也有了心理准备，“我知道你还留了一批人没有抓，我需要他们的帮忙！可是我现在联系不上他们！” 说到这里，冰狼心里那叫一个郁闷，本来雪儿是派去监视邓棋的。顺水推舟丢给唐天之后，是准备用来监视唐天。可现在看来雪儿已经完全失控了，尤其是这一次自己用联络方式联络雪儿，雪儿居然根本不做出任何回应！ 如果换做其他时候，冰狼肯定会怒气冲冲的直接找唐天质问，可现在不行，他还需要唐天点头允许雪儿动用金阳市的组织成员，来帮助自己对邓棋执行灭口计划呢！ 如果在这个时候跟唐天翻脸，用脚后跟想都能想到，已经叛变了的雪儿肯定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一想到这些，冰狼就觉得胸口一阵闷疼，早知现在，当初就应该直接让邓棋弄死唐天，扔进海里喂鲨鱼！这简直就是养虎为患的经典反面教材啊！ 唐天可不管冰狼这会儿精彩的内心活动，来见冰狼之前，他之所以会安排雪儿去骗马老三等人，完全就是因为算准了冰狼急于和自己见面的原因。 “你这次来带了多少人？别告诉我你会真的孤身一人前来金阳市！”唐天没有接冰狼的话，而是开口问及他这边的人手情况，这关乎到自己给他设下的局，到底需要安排多少警力。 “没多少，三五个人！”冰狼没说准确数字，他对唐天已经升起了戒备，“你别管这些，你的处境危险就别跟着搀和了，帮我联系上雪儿就行了！” “拉倒吧你！”唐天可不愿意就这样置身事外，那样还真么设局坑他？“你知不知道现在金阳市的情况有多糟糕？还我别馋和了！” “我告诉你，截止到今天上午，金鹏商务酒店看似已经解封了，实际上里边全都是缉私队的人呢！源强渔业的底子全都被挖了出来，其中的功劳我一点都没分到！”唐天看似在倒苦水，实际上却是开启了大忽悠模式，“而且，火鸟那个家伙，不知死活的弄了一个黑客，在金阳市一通瞎搞，还给弄出一种新型的毒品，上瘾的人会分裂出多重人格，并且记忆也会出现混乱和丢失，偏偏吸毒人员的血液样本里，还检测不到任何有毒物质！你也在警校待过，应该很清楚这对警方而言意味着什么吧？” “孟婆汤？”冰狼当即愣住了，他原本还略显慵懒半躺在座椅上的身子，瞬间坐的笔直，“不可能！那个实验已经彻底失败了，现在怎么可能还有那种东西？” 唐天一听这个 就知道有门！冰狼这货显然知道的比雪儿更加清楚！当即一脚刹车将车子停下来，严肃的转过头看向冰狼，“什么实验？还有，什么孟婆汤？你给我说清楚点！” “怎么跟你说呢？这事儿牵扯的有点广，而且，其中很多东西都不是我这个级别应该知道的！告诉你多了，反倒是在害你！”冰狼这话倒也算是半真半假，真的是他所知道的内容还真不是该他知道的，假的则是他不说根本不是为了唐天的安全，而是担心唐天这边把消息流出去，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你恐怕还没有认识到这件事儿对我的影响！”唐天一本正经的板着脸，煞有其事的抽出一根眼点燃后，深深的吸了几口，用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抓捕黑客的任务是我负责的，但是最后黑客没抓到，抓回去五个瘾君子，对他们的审讯工作因为你说的那个孟婆汤，简直糟糕的一塌糊涂！这事儿要是不能尽快解决，我眼下就得被免职！” “这么严重？”冰狼有些不敢相信，认真的看着唐天良久，终是松了口气，“告诉你也行，但是你必须保证，这事儿听了就彻底烂在肚子里！” “别废话了，赶紧说！”唐天可懒得保证什么，直接黑着脸继续催促。 “说到这事儿，跟邓棋还有那么点关系！当时我有一批货，要从邓棋的渠道往外运，但是邓棋临时告诉我出不了了，说是上边临时下令，要他把一批从各地找来的黑户人口送到公海。”冰狼的脸上写满了郁闷，这事儿当年还真让他不爽好久，“我当时就不乐意了，他邓棋上边不也是个监理么？牛什么牛啊？所以我就侧面调查了一下这批所谓的黑户，结果还真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别跟我废话，直接说你都发现什么了！”唐天隐约已经知道了答案，可他想知道更详细的内容，不由得开口催促道。 “我发现，组织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了一个科研怪人，他提出一个很不科学的理论！他说，人类的脑部细胞理论寿命应该在一百五十年左右，而人类的寿命之所以平均只有八十岁，是因为人体的其他器官只有最长百年的寿命！”冰狼说到这里，伸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比划着，“所以，那个家伙提出一种手术，就是把将死之人的脑组织摘除，然后换到另外一个健康的人体上，因为脑组织是一个人的记忆所在，所以更换了躯干之后，等于是另一种形式的重生！” “扯淡！先不说现代医学根本达不到这个程度，光是大脑的理论寿命只有一百五十年，经过手术这么一折腾，就算成功了，还能多活几年？再者说，你以为排异性是白给的？”唐天当即咧嘴反 驳，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你恰好说到点子上了！”冰狼嘿嘿一笑，故作神秘的开口问道，“那如果，可以延长脑组织的寿命，并且完全解决排异性的可能呢？这个手术的成功率，在理论上高达百分之八十！” “扯淡！脑组织的寿命说延长就能延长？排异性说解决就解决？你以为他是上帝啊？”唐天更是不信了，他觉得这就是冰狼随口扯出来忽悠自己的借口，“你要是真不愿意说，就别说了！别用这种坑爹言论来侮辱我的智商！” 听唐天这么说，冰狼顿时急眼了，“你以为安港市的克隆实验室是干嘛的？你以为孟婆汤的存在是干嘛的？！” “我告诉你，孟婆汤出现的本质，就是那个怪人提出的一个设想！利用药剂，配合心理暗示等等辅助手段，就像是刷机一样，将脑组织中毫无意义的记忆全部清除掉！因为那个怪人认为，人类的脑组织，就好比是电脑的储存器！正因为储存的垃圾信息太多了，占用了脑组织的容量，所以才会影响到脑组织的极限寿命！” “脑……”唐天刚想插话，就被冰狼用手势打断了。 “我知道这很匪夷所思，你听我把话说完在发表意见！”冰狼很无奈，当初他刚拿到手下的人查出来的资料时，也和唐天一样怎么都不肯相信，这个设想居然真有实现的可能！ “好好好！你说，我听着！”唐天咧嘴冷笑，一副我就看着你继续往下编的模样。 冰狼确定唐天不会再打端子机，这才继续开口：“那个怪人认为，人类会忘掉很多事情，这说明脑组织中储存的信息并不是不可擦去不可修改的！所以，他开始研究一种药剂，就是我刚才说的孟婆汤！他希望用这种药剂来抹除掉脑组织中陈杂无用的信息！” 第261章 搅屎棍又出事了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61章搅屎棍又出事了等冰狼滔滔不绝的讲完这个异想天开的计划，才发现唐天正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盯着自己，“喂喂喂！你这是个什么眼神？我说的可都是真的！这都是我认真调查的出来的结果！” “认真调查？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些，就像是当年冷战时期，某忽悠局的思路呢？看似有那么点道理，但是实际验证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唐天耸了耸肩帮，反正冰狼说的这些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他认为就算这的确是冰狼自己调查出来的结论，那也是子午会故意放出去的假消息！ “我看到过实验记录，的确有成功的案例！”冰狼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似乎唐天的质疑，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我在实验记录的视频里清楚的看到，实验体首先被注射了一定剂量的‘孟婆汤’药剂，然后在人为干涉下成功被清除掉了绝大部分记忆！之后，该实验题被进行了换脑手术，并且成功的在手术后存活了三十七个小时！” “噗！”唐天差点就真的信了，可听到最后那句，成功存活了三十七个小时，他一个没忍住，发出了犹如杠铃般的笑声，“或许，不接受这个所谓的欢闹实验，他还能获得更久一点！” “我说的这场试验，发生在三年前！”冰狼懒得理会狂笑的唐天，他一本正经的继续开口道，“这三年来，我不认为组织在这方面的研究完全没有进步，你要知道，完全无法存活和术后成功存活三十七个小时，这是质地的差距！” “好了好了，我们暂时不讨论这个了！”唐天不想继续跟冰狼纠结这个话题，不管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对眼前的局面而言没有半点帮助，“说说你的计划，我是指对邓棋下手的事儿！” 见唐天不愿继续之前的话题，冰狼有些索然，却还是开口说出了自己对灭口邓棋一事的初步计划，“这几天我尝试着靠近武警医院踩点，但是武警医院的戒备非常森严，别说混进去了，想在附近找个制高点看看武警医院院子里边的情况都够呛！所以，具体的计划暂时还没制定出来，我初步的想法就是，把你藏起来的那些人丢出去当诱饵，看看能不能来个声东击西，或者调虎离山。” “你想用那些人出去当炮灰？”唐天由衷的为马老三等人感到悲哀，本来还觉得让雪儿把他们软禁起来就已经挺不人道了，可现在跟冰狼一比，自己简直就是大善人啊有木有？ “不然呢？我总不能让心腹去送死吧？还是说，你去送死？”冰狼没好气的翻着白眼，要不是上边逼着，这事儿他是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邓棋那边随时都有可能苏醒过来，所以我们 的行动必须加快！我不希望在这件事上，你跟我玩什么阳奉阴违的套路，要知道，这可是关乎着你自己的安全!” “这话也是我想要说的！”唐天露出一副对冰狼很不信任的样子，嘴角更是挂着一抹淡淡的嘲讽，“火鸟为了让我跟她合作，可是告诉我不少关于你的事情……” 听到这话，冰狼的目光显得复杂起来，他咧嘴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并不怪她！” 没理会冰狼那神经质一样的突兀感慨，唐天自顾自的开着车带他来到市郊小区，“走吧，雪儿就在小区里，接下来的事儿，我全程不参与，一切行动由你和雪儿统筹！” 冰狼并没有感到意外，唐天之前在电话里的吐槽起了效果。他一直认为唐天现在的身份非常敏感，不但项宇开始对他产生了怀疑，另一方面孔森被火鸟策划的袭击送进了医院，可偏偏唐天在这场袭击中毫发未伤，这无疑是让唐天又背上了刑警队的仇恨值。 不过，火鸟已经和唐天接触过了，这就让冰狼有些拿捏不准唐天之前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万一唐天已经转投向火鸟那边了呢？所以，这件事儿虽然用不着唐天搀和进来，可冰狼也绝不希望唐天真的能够袖手旁观，完全不沾半点脏水！ 想到这里，冰狼组织了一番措辞后开口道：“我理解你现在的难处，接下来的事情，你可以不参与，但是如果行动中出现意外，还是需要你出面处理一下的！毕竟计划失败的话，咱们两个谁都别想好过！” “这个自然！你们的计划要是出了问题，我肯定会出面的！”唐天欣然答应，心里却是偷笑着加了一句，以审讯员的身份出现在你的面前！ 反正冰狼跟雪儿本就认识，唐天也就没亲自带着冰狼上楼，只是告诉他门牌号目送他走进电梯后，掏出手机给雪儿发了个短信。 在短信里，唐天要求雪儿积极配合冰狼的任何计划，马老三那些人能够用的上就尽管借给冰狼施为，但是冰狼的每一步详细计划，都必须由雪儿参与，并且在计划施展之前，将计划内容以短信的形式发给唐天。 收到雪儿的答复后，唐天又仔细的回顾了一下和冰狼见面到现在的每一个细节，确定自己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接下来只需要铺开法网，等着冰狼自己往上撞就行了！ 唐天回到车里，刚想掏出手机给项宇打个电话，让他安排好善后的抓捕力量，没想到火鸟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看着不断震动的手机，唐天犹豫再三还是接通了电话，在按下接通键的瞬间，他的声音变得极为 不耐，“这种时候还给我打电话？最好给我一个坚挺点的理由！” “刘长明跑了！”火鸟的声音略显焦躁，她没等唐天开口质问，就自顾自的将事情始末和盘托出，“这事儿也的确怪我们疏忽大意了！他被抓的时候挨了一顿揍，本来寻思着一个普通刑警，用绳子捆起来也就行了。结果没想到他的力气大的出奇，不但自己挣脱了绳子，还打赏了我的几个手下，这会儿我们正在对他进行追捕，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提醒你，一定要小心！他可是知道你跟我合作的事儿！” “你手底下的人全都是废物吗？”唐天是真有些恼火了，这等紧要关头，刘长明一旦回到刑警队，甚至他只需要找一个派出所钻进去，自己就立刻会被金阳市方面查办！那么，诱捕冰狼及其心腹的计划就全盘破产！不但如此，火鸟那边会在自己被查办期间，搞出什么动作，也是个未知数！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刘长明！这个人就是个定·时·炸·弹！早知道就应该让你一枪嘣了他得了！”火鸟同样恼火，事实上在给唐天打电话之前，她已经大发雷霆的将负责看管刘长明的几个人，全都丢进了海里喂鲨鱼。 “行了，你那边抓紧时间找人，我这边也想想办法！”唐天恨得咬牙切齿，刘长明这个家伙还真是个搅屎棍，怎么那儿都有他！ 挂断电话后，唐天给曲流弱打了个电话，让她在刑警队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下，刘长明这个人的性格和行为习惯等方面后，当即打开了车载导航地图，假设自己是刚逃出来的刘长明，会选择那条路躲避追捕。 事实上，这事儿还真不能怪火鸟手底下的人不争气！刘长明的确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刑警，可他家却是当地出了名的武术世家。家里祖祖辈辈经营着武馆生意，据说在他太爷爷辈还曾开过镖局！ 所以，刘长明从小就跟这他老爹学习武术，而且还不是那种优化过的现代表演武术，而是正儿八经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非死即伤的传统武术！ 正是因为他所学习的招式都太过狠毒，所以报考警校之后，在他老爹的严令下，刘长明从没在任何人跟前展露过自己的真本事，跟同事之间的对练也都是能放水就放水，实在不行就挪用散打搏击之类的招式。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火鸟跟唐天了，就是刘长明最为敬重的孔森都不知道，这小子真要是全力出手，整个刑警队上上下下还真没人能在他手里走过三招！ 而此时此刻，刘长明从火鸟藏身的仓库逃出来后，全身上下连个钢镚都没有。再加上手机和u盘也被火鸟的人搜走 了，他只能选择最原始的办法，甩开脚丫子朝着更偏远的郊区一路狂飙。 刘长明这会儿心里非常纠结，按理说这种情况下最有效率的方法肯定是朝着市中心方向而去，只要找到有公共电话的地方，自己就能够将唐天叛变的消息传达出去。 可是理智却告诉他，这种时候直接往市中心方向跑绝对是死路一条！ 且不说火鸟的手下人手一把枪，光是人家有车这一点，就能轻而易举的对自己围追堵截。之前唐天举枪就要杀自己的一幕，刘长明可没有忘记，这要是在被抓回去，绝对死定了！ 所以，想要成功脱逃，只能反其道而行之，暂时不去想揭发唐天叛变的事儿，并且反向朝着更偏远的郊区逃窜。这样自己才能借助郊区复杂的地形躲避火鸟的追捕！ 不得不说，刘长明的脑袋瓜子还真挺好使的，火鸟在得知刘长明跑掉的第一时间，就安排手底下的人分成几组，顺着从仓库到市中心的每一条道路展开追捕行动，偏偏漏掉了通往更偏远郊区的道路！ 于是，刘长明童鞋非常顺利的，通过小路一路狂奔离开了金阳市范围。 “呼！在坚持一下，进入林东县范围就安全了！”刘长明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却是没敢有任何停歇。 第262章 紧急救援 就在林长明卯足了劲咬牙狂奔的时候，唐天受到了曲流弱的回复。 曲流弱说，她尽可能委婉的问了小王，通过小王的回答来看，刘长明这个人在警队里并不怎么喜欢跟别人交流，唯一跟他能够无话不说的，也只有孔森一个人。 小王还告诉曲流弱，想要问刘长明的事儿，去找孔森肯定没错，因为孔森就是刘长明的师父！ 说到孔森，唐天心里升起些许愧疚，要是孔森没有将自己从车里踹出去，这会儿躺在医院里的肯定是自己！想到这里，再加上刘长明这档子事儿，唐天索性开车来到医院，在门口的水果摊买了个果篮。 临到病房楼下，唐天才尴尬地想起来，自己压根儿都不知道孔森住在哪个病房。只能跑去护士台询问。 或许是因为唐天询问的时候挺有礼貌的，护士的态度出奇的好。不但告诉了他孔森所在的病房，还告诉他孔森今天的状态挺不错的，再有半个月拆掉身上的石膏板，就能下地走路了。 从护士台离开后，唐天循着门牌号找到了孔森的病房。看清楚病房门牌上写着的单人特护四个字，唐天也有些愣神。 “我勒个去？现在的福利都这么好了？”唐天纳闷的挠了挠头，敲响了病房房门。 “谁啊？进来吧！”孔森这会儿并没有睡着，他半靠在病床上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 唐天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孔森身上几乎裹满了的纱布，以及胳膊腿上打着的石膏板，眼圈不由得微微泛红。 “呦？你怎么来了？”孔森看到来的是唐天，顿时眼前一亮，“你给我说说现在案子进行到哪一步了？小晶的尸体找到了没？这几天快把我憋死了！那帮犊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得给我弄了个单人病房，也没个人陪我聊天，完事还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让我安心养伤！这种情况下我安得下心吗？” 唐天听了这话当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不动声色的别过头擦了擦眼角，嘀咕着屋子里咋还有沙子？将果篮放在床头柜上，这才拉过椅子坐在孔森旁边。 “案子的事儿一言半语说不清楚，我来找你一方面是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另一方面是有事情需要你帮忙！”唐天没绕弯子，直接把刘长明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临了苦笑着摇了摇头，“本来我准备过几天找个借口把他捞出来也就完了，结果那小子还挺鸡贼，居然自己跑掉了！真要是让他把我是叛徒的事儿给捅出去，我接下来的行动全部泡汤！” “哈哈！好小子，不愧是我的徒弟！”孔森听完唐天的话也不气恼，反而还挺开心的，洋洋自得了几 句之后，这才切入正题，“给我看看他是从哪里跑的？” “喏，就是地图上标出来的仓库位置！”唐天用手机打开地图，递给孔森。 “嗯，他肯定不会往市区跑！傻子都知道赤手空拳的，肯定跑不过开着车还拿着枪的！”孔森低吟了一番，当他将地图缩小之后，看到林东县三个字不由得眼前一亮，“林东县！这小子肯定往林东县跑了！” “你确定？他在林东县有亲戚？”唐天当即愕然，他不知道孔森为何敢如此肯定。 “亲戚倒是没有，但是他有个师兄就在林东县出任刑警队队长！那可是我的得意弟子之一！”孔森说到这里，脸上泛起了浓郁的兴奋色彩，他这一辈子虽然止步于金阳市刑警队副队长的职务，但是这辈子教出来的徒弟，都没给他丢脸！ “行！多余的话咱们改天再说，我先去把这个小子给拦住！”唐天听到这里当即明白了七八分，从孔森手里拿过手机就要起身，却被孔森给叫住了。 “我手机让那帮犊子给没收了，你手机借我用用，我得给陈刚打个电话，要是那小子真赶在你们前边找到他，就让他先把人给稳住，然后联系你！”孔森不愧是个老刑警，考虑事情的时候可谓是面面俱到。如果刘长明真的是冲着林东县而去，他这个电话打过去就等于是解决了刘长明身上的最大隐患。 唐天闻言大喜，这么一来，自己只需要保证刘长明不会落在火鸟手里就行！难度大幅度降低啊！不由得赶忙将手机递给孔森。 孔森结果手机，迅速拨出去一组号码，或许是因为陌生号码的缘故，对面迟疑了三五秒钟这才将电话接通。 “我，孔森！”孔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他不愿意让自己的徒弟听出来哪怕一丝一毫的虚弱。 听孔森自报家门之后，那边的声音顿时恭敬了起来，听孔森说完刘长明的事儿，二话没说就表示一定照办。 挂断电话后，孔森将手机扔给唐天，“等下别走大路！那小子肯定不会老老实实走大路，他耐力很强，如果我没猜错，他肯定会走最难走的乡间小路，你最好弄辆摩托去追！” 孔森说到这里，下意识想要抬手比划，扯动伤口疼得直抽抽，“嘶！你得快点！千万千万要赶在子午会之前找到他！不然，我担心那小子会有生命危险！” “放心吧！都是自己的同志，我不会看着他出事的！”唐天重重点头，也没再跟孔森废话就大步走出了病房。 等唐天从雪儿那儿弄到了一辆大排量越野摩托的时候，刘长明已经进入了林东县辖区，虽然周 围都是荒山野岭，但是刘长明这心里却是越发安稳起来。林东县的刑警队队长陈刚，是他的师兄。而且，他曾跟孔森一起和陈刚吃过饭！所以只需要找一个公共电话，就能顺利联系上陈刚！联系上陈刚，就意味着得救了！ 想到这些，刘长明只觉得灌了铅一样的双腿在此爆发出了强大的潜力，哪怕周围漆黑一片，可他的内心却越发火热起来。 就在刘长明觉得希望在即的时候，火鸟也反映了过来，她盯着眼前地图上仓库的位置，目光缓缓挪向林东县和金阳市交接区域，“老三，派几个人顺着大路和小路，往林东县方向追寻！一旦发现目标就直接灭口！手脚干净点，别招惹上林东县那边的警方！” “我这边实在没什么人手了！能派出去的都散出去的差不多了！”老三对这个任务非常抗拒，他实在不愿意去执行这种类似于虎口拔牙的任务，更何况放跑刘长明的，又不是他的人！ “别跟我说这些！我不管你手底下还有没有人，也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只在乎结果！”火鸟的声音更加冰冷了几分，目光宛若毒蛇一样，死死的盯着老三，“如果你做不到，我不介意送你去陪莱老四！” 想到老四，老三只觉得心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攥住，当即二话不说就朝着门外走去，他手底下还有那么几个人，大不了全都搭进去吧！ 老三这一发狠不要紧，底下的人可就遭了秧。大半夜的被老三粗暴的直接叫醒，考虑到刘长明如果“反向跑毒”，那他肯定不敢顺着大路走，所以老三索性让手底下的人全都放弃汽车，而选择了摩托车作为追击工具。 大半夜的被叫醒已经够糟心了，还被命令骑着摩托车沿小路追人？光是这样也就罢了，可你看看那些摩托，125排量的也就算了，弯梁和踏板摩托都给捣腾出来是几个意思？这玩意儿能跑土路么？ 这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要开口跟三哥提个意见，可扭头一看老三那漆黑的面色，顿时变得哑口无言。为啥非得大半夜骑着摩托去土路上追人？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啊！反正三哥说了让去追，那就去追呗！ 就这样，一帮子憋了一肚子火的小弟们，骑着老三情急之下从周围仓库里翻腾出来的各类摩托上了路。 这帮人里，运气好点的分到了125排量的正经摩托车，虽然前灯也不算太亮，在土路上小心点倒也勉强能走。可那些倒霉的就完犊子了，要么前灯不亮，要么摩托地盘太低，走在土路上磕磕绊绊也就算了，甚至还有人没看清前边的排水渠，直接给栽沟里去了。 不过 说到底，这两个轮子始终要比两条腿跑得快。 刘长明摸黑在乡村田埂上继续往前跑了不到五公里，身后就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摩托发动机轰鸣声。 他停下脚步扭头往后看去，只见自己来时的路上，一辆125排量的摩托，正歪歪扭扭一蹦一跳的朝着这边开了过来！ “我去？这是要赶尽杀绝啊！”刘长明情急之中也顾不得排水渠里还有半槽臭水，直接顺着水渠边上滑了下去，将整个身子都藏在臭水里，尽量仰着头，用水渠边上的荒草遮掩露出水面的鼻孔。 就在刘长明提心吊胆的祈祷中，那辆追击的摩托车歪歪扭扭的从刘长明藏身的渠边开过，甚至都没有停下来看一眼的意思。 等那辆摩托车走远了，刘长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也不敢再回到乡间的田埂路上了，索性猫着腰顺着臭水渠缓慢朝着一个村庄摸了过去。 刘长明现在算是整明白了，与其自己冒险继续往前走，还不如想办法给陈刚打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这会儿也才十点出头的样子，村里肯定还有没睡的人家，过去说说好话借个电话一用应该不难才对！ 就这样琢磨着，刘长明顺着水渠摸到了村边。看着村里还亮着灯光的几户人家，他也没有直接进村，而是静静的观瞧了一会儿，确定村里没有奇怪的人骑着奇怪的摩托车，这才以最快的速度从水渠里翻身爬出来，跌跌撞撞的敲响了一户人家的房门。 “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还串门呢？”屋里传来一阵拖鞋踢踏的声音，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叼着旱烟打开了房门，“嗬？你这是掉沟里了吧？” 第263章 警民一家亲 房门刚一打开，开门的男人就下意识的捂住了嘴鼻，饶是旱烟的味道辛辣呛人，却也难以遮掩刘长明身上的腥臭。 “老哥，我是金阳市的警察，我叫刘昌明！有坏人正在追我，能让我用一下你们的电话吗？”刘长明尽可能的长话短说，也没有去想什么流浪汉之类的措辞，他知道现在的人都不是傻子，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指不定起到反作用！ “金阳市的？”中年男人按亮了门口的电灯，借着灯光左右观瞧了刘长明一番，确定他身上什么凶器都没有，这才略带戒备的让开门口，“行吧，你先进来洗把脸，瞧这身上弄得，快成泥猴子了！” 刘长明在中年男人的张罗下，匆忙撩水洗了把脸，也没接那中年男人递上来的擦脸毛巾，迫不及待的再次开口道：“老哥，我真是金阳市的警察，现在情况非常紧急，我必须尽快联系到林东县的刑警队！我的手机被收走了，麻烦您把电话借我用用！” 中年男人迟疑了大概十几秒钟，这才缓慢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刘长明，脸上写满了狐疑和猜忌。 刘长明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太多？他也不知道陈刚的手机号，所以只能拨打了110报警热线，电话接通后，他飞快的报出自己的警·号，并且要求将电话转给刑警队队长陈刚。 “请稍等，我需要核实你的身份和警·号是否属实！”接警台的值班民警放下听筒，迅速核对了刘长明的警·号后，急忙将刘长明的来电转给了刑警队。 几经周转后，刘长明总算在手机里听到了陈刚的声音，他激动的都快要哭出来了，“刚哥，我现在在……” 说到这里，刘长明忽然想起来，自己压根儿不知道这是哪儿，下意识转头看向站在一边，已经完全相信了自己是警察的中年男人。 “大刘村！”中年男人反应很快，当即报出了村名。 “对，大刘村！我现在在大刘村！有一批持枪犯罪分子正在追杀我，我掌握了一个叛徒的背叛证据，你快点来救我！”刘长明的语速飞快，就好像这张嘴巴是租来的一样。 “好，你在大刘村等着，我马上到！”陈刚听到这话心里一惊，虽然孔森刚才提到过刘长明可能会来找自己，可问题是孔森也没说找自己干啥啊！听刘长明这意思，他似乎惹了一个大麻烦，这会儿属于朝不保夕的状态啊？ “去tmd！先把人接回来再说！”陈刚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现在绝对不是迟疑的时候！不管怎么说，先保证刘长明的人身安全，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往后放！ 想到这里， 陈刚急忙集合了队里的值班人员，因为刘长明直言不讳，有一批持枪的犯罪分子，正在对其进行追杀。所以，陈刚要求所有行动人员配枪登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大刘村。 中年男人见刘长明挂断电话后，就呆坐在院子里一言不发，便折身从屋里拿出一包烟拆开递给他。 刘长明本来是不抽烟的，可是这会儿面对随时可能破门而入的持枪罪犯，以及不知道多久才能赶到的陈刚，他这心里就莫名的一阵烦躁。索性随手接了过来抽出一根点燃。 “咳咳……”一口浓烟入肺，刘长明当即咳喘起来，一天没吃东西的肚子也开始咕咕乱叫。 中年男人见状，也没在多说什么，直接走到门口用一根足有小腿粗的木棍将房门顶死，又快步走进厨房给刘长明煮了一碗足有六枚鸡蛋的鸡蛋茶。 “娃啊，你先吃点东西垫垫！”中年男人端着鸡蛋茶走到刘长明跟前，将碗筷递给他的同时，拉过一个小板凳坐在他的旁边，“你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从县里到这儿也就二十分钟左右，房门我顶上了，肯定没事的！” 刘长明看着眼前这碗普通的鸡蛋茶，眼泪瞬间溢出眼帘。他敢肯定，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碗鸡蛋茶，而这也将成为自己吃过的，最香，最沉重的鸡蛋茶！ 他知道，就凭自己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这个中年男人肯定很清楚让自己呆在屋里意味着什么，可他偏偏毫无怨言，甚至还给自己煮了这碗鸡蛋茶充饥。 在此之前，刘长明虽然也总是将警民一家亲挂在嘴边，可时至今日，他才算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也才真正明白自己身上穿着的警服，究竟意味着什么。 如此淳朴善良的人民，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去保护呢？ 含着泪咽下这碗鸡蛋茶，刘长明的目光中再也没有哪怕半分怯懦。放下碗筷后，他站起身在院子里找了一根铁锹紧握在手，“老哥，谢谢你的电话，你的鸡蛋茶！我不能呆在你家里，这对你们太危险了！铁锹借我用用，如果我能活着等到救援，一定还你！” 说完这话，刘长明没等那男人阻拦，就一把拆开顶门的木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从屋里离开后，刘长明也没走远，他找了一处干柴堆多了起来，手里紧紧攥着铁锹，焦急的等待着前来久远的陈刚一行人。 那中年男人说，从县里到大刘村只用二十分钟，可这二十分钟对刘长明而言，却是漫长的犹如二十个世纪！ 当他听到熟悉而又亲切的警/笛由远及近，当他看到车顶上警/灯闪烁，高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 “刚哥！我在这儿！”刘长明从干柴堆里冲了出去，挥舞着铁锹冲着警车大声呼喊。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过后，两辆警车停在了刘长明身边。从车上跳下来的陈刚差点没认出刘长明来，“好家伙！你小子这是掉沟里了？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不是掉沟里了，是我自己跳沟里的！要不是我聪明，我这条命就没了！”刘长明看到陈刚腰间配有枪械，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对了刚哥，刚才借给我电话那老乡给我做了顿饭吃，这铁锹也是人家的，你身上带钱了吗？我得把饭钱和铁锹给人还回去！” “行了，我安排人去还！你先上车我有事儿问你！”陈刚没让刘长明亲自去还钱和铁锹，虽然说人被自己接到了，可刘长明口中的犯罪分子可是持有枪械的，没有回到刑警队，就不能算绝对安全！ 就这样，刘长明被陈刚带劲了车里，临上车前，陈刚将铁锹和一百块递给一名刑警，交代他去把钱和铁锹还给老乡，这才上车坐在刘长明边上。 “说说吧，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刚不动声色的在口袋里开启了手机录音功能，倒不是他不相信刘长明，主要是孔森的那个电话太蹊跷了。 “还能咋回事儿？金阳市这段时间到处都在打黑除恶你知道不？”刘长明在陈刚面前打开了话匣子，将自己如何发现唐天有问题，又如何被人抓了过去，还差点被唐天一枪给毙了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听完刘长明的讲述，陈刚总觉得这事儿处处透着古怪！如果刘长明说的是真的，那么孔森为什么要让自己稳住刘长明，并且给那个手机号打电话说明情况呢？ 难道孔森他也…… 不！不可能的！陈刚当即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孔森手把手教他如何勘察现场，如何循据推理，那是一个正儿八经将青春和生命全都奉献给了警队的老家伙，他怎么可能跟叛徒同流合污？ 可这么一来，这事儿就陷入了一个怪圈，刘长明的话不像有假，孔森又不可能跟叛徒同流合污？那么，自己到底该不该按照孔森的要求，给那个手机号打个电话呢？ 就在陈刚纠结的功夫，唐天骑着那辆造价不菲的越野摩托顺着小路进入了林东县辖区，一路上他没少看到栽进沟里的倒霉蛋，一番询问下来才知道他们并没有找到刘长明，心里也算稍微安稳了些。 就在唐天纠结，要不要继续在附近的田埂小路上寻找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号码正是之前孔森打出去的那个。 “你好，我是陈刚！”电话那头响起陈刚的声音，他这会儿已 经回到了林东县刑警队驻地。只不过他没有避讳刘长明，当着他的面就给唐天打了个电话过来。 “刘长明在你那儿？他现在安全吗？”唐天没时间跟他客套，直接开口询问刘长明的事儿。 陈刚听到对方一开口就问刘长明现在是否安全，心里的忧虑渐减了几分，“对，他现在在我这儿，林东县刑警队，你要过来接人吗？” “呼！在你那儿就好！这小子差点吓死我！我现在过去，你先稳住他！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上报给县局！”唐天当即松了口气，大半夜的玩心跳，也真是不容易！ “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上报？”陈刚这下更不理解了，按理说查出叛徒这种事儿肯定要从重从急处理，赶在叛徒还没有制造出更大损失之前，及时将其抓获止损。哪有明知道某某是个叛徒，还要藏着掖着的道理？ 唐天很想告诉他，刘长明口中的叛徒就是我！可是为了避免麻烦，他还是忍住了，“情况比较特殊，这件事儿涉及到了某些机密问题，我会当面给你解释，但是在我抵达之前，刘长明在你那儿的消息，最好控制在刑警队范围内！明白我的意思吗？” “行，那我等你！”陈刚这下隐约听懂了，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但是很明显，刘长明这个倒霉孩子，貌似卷入了一场密级行动中，而且还充当了搅屎棍的角色…… 挂断电话后，陈刚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刘长明。刘长明被陈刚的目光盯得发毛，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刚哥，你给谁打电话呢？还有，为什么不上报？这可是我拼了命才传出来的情报啊！”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实话告诉你，你给我打电话之前，咱师父就提醒我，你很有可能会来找我，让我一定保护你的安全，然后给这个号码打电话！”陈刚也没瞒着刘长明，他们这些师兄弟们虽然平日里不怎么聚在一起，但是自从认识之后，没少在微信上扯淡，有孔森这层关系在，一个个熟络的很。 “师父？他不是在医院么？”刘长明下意识脱口而出，紧接着就后悔了。 第264章 又瘸了俩 “啥？”陈刚楞了一下，紧接着就瞪大了眼睛，“你说啥？师父在医院？到底怎么回事！” 这下刘长明傻眼了，陈刚的性子他知道。用孔森的话来说，那就是典型的狗熊脾气！担心陈刚彻底炸毛，刘长明也不敢耽搁，将孔森的事儿尽量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临了还不忘开口腔调道：“师父没啥大事儿，就是胳膊腿上骨折了，我们几个对钱给师父开了特护病房，每天24小时都有医护人员候着，你不用担心！” “屁话！我能不担心吗？胳膊腿骨折？放在你我这个年纪这都是小事儿，可你想想师父什么岁数的人？”陈刚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气呼呼的在屋子里渡步几圈后，忽然停下脚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刘长明，“长明，你有没有觉得，这事里藏着事儿啊！” 刘长明一时半会儿没理解陈刚这话到底是几个意思，不由得怔怔的看着他，等待下文。 陈刚拉过一张椅子坐定，右手食指有节奏的在桌面上轻轻叩击着，眉头紧挽思索了几秒钟后开口道：“按照你说的，师父是跟那个唐天走近了之后，才出了车祸，并且发现那具女尸，也是跟唐天一起去龙脊山才发现的，没错吧？” “没错！”刘长明更纳闷了，这跟陈刚刚才说的话有关系吗？ “那么问题来了，你觉得，你都能看出来这事儿有些古怪，为啥师父没看出来？还是你觉得师父老眼昏花了？”陈刚眉头越皱越紧，目光也显得凝重起来，“依我看啊，追杀你的那帮人，十有八九就是师父车祸的幕后真凶！而且，你不觉得他们把你当成礼物送给唐天，又多此一举换掉唐天枪里的子弹，是一种别有用心的试探么？” 话说到这里，刘长明已经隐约猜到了下文。毕竟能够让孔森看重，并且着重培养的他，也不是什么酒囊饭袋。从陈刚的分析来看，这事儿里的确透着古怪！ “兄弟啊，要我说，你很有可能已经卷入了某个旋窝！而且这个旋涡，还是师父和那个唐天一起搅出来的！”陈刚缓缓将眉头舒展开来，虽然他的这个猜测还有另一个极端，可他并不认为在刑事侦查第一线，奋斗了半辈子的孔森，会在即将退休的时候晚节不保。 刘长明心烦意乱的从口袋里翻出老乡给他的那包烟，点了一根有一嘴没一嘴的抽着。他一方面觉得陈刚的分析很有道理。可另一方面，自己查到的那些东西如何解释？尤其是彭璇那个“活死人”的身份如何解释？如果这一切都是唐天，或者说安港市那边的同行提前埋下的伏笔，这个伏笔未免埋得太早了吧？ “唐天啊唐天，你到底站在哪边呢？”刘长 明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而他嘴里的唐天，这会儿心情并不愉快。 一路紧赶慢赶的，唐天终于看到了林东县刑警队的大门。等他停好车准备走进去的时候，心里却是犯起了嘀咕。 他对林东县这边的了解，仅限于孔森提了那么一嘴，刑警队队长陈刚是孔森的得意门生。可刘长明又何尝不是呢？万一这个陈刚跟刘长明一样，好奇心忒重，那自己贸贸然的走进去，会不会被大水冲了龙王庙？ 真要是让林东县的刑警队给拿下了，以后在特调局自己可就要沦为千古话柄了！ 犹豫再三，唐天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孔森的判断，既然孔森都认为这个陈刚能够制止刘长明继续充当搅屎棍，那就赌上一把吧！ 带着这种心情，唐天经过登记后，终于见到了被孔森委以重任的陈刚。 “你好，我是林东县刑警队队长，陈刚！”陈刚面带微笑，朝着唐天伸出右手。 唐天也没跟他客套，伸手跟他握在一起的同时，开口说道：“你好，我是唐天，刘长明的问题非常复杂，我希望可以把他移交给我来安排！” “唐天？！”陈刚脸上的笑容当即凝固了，虽然在此之前他已经作出了推断，唐天很有可能是在某组织卧底的自己人，可如今唐天真的站在他面前，这心里难免又犯起了嘀咕。毕竟推测只能建立在猜测的基础上，万一自己的猜测出现了错误，真把刘长明交给眼前这人，岂不是害了他？ “怎么？刘长明都告诉你了？”唐天露出一抹轻笑，心里虽然郁闷不已，脸上表情却毫无波动，“这件事必须在短时间内得到解决，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吧？” “我懂，但是这违反了规章制度！”陈刚的态度非常坚决，虽然他对师父非常敬重，但是这种关乎到师弟生命的事情，绝对不能含糊！一旦出现偏差，到时候等于是自己害了师父！ “那你想怎么解决？”唐天说完这话，扭头扫了周围一眼紧接着道，“还是换个地方聊吧！这儿，不太方便！” 陈刚明白唐天口中不太方便是什么意思，稍加思索索性带着唐天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或许让唐天和刘长明当面对质，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吧？ 陈刚带着唐天推门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刘长明背对着门口坐在办公桌前发呆，听到门响还以为是陈刚自己回来了，“刚哥，来接我的是谁啊？” 如此说着的同时，刘长明站起身转头向后看去。当他看到唐天的瞬间，当即变了面色，右手更是下意识的摸向腰间。 “刚哥，他就是唐天！”刘 长明发现右手落空，心里这才想起身上并没有配枪，惊慌之余当即开口向陈刚喊道。他以为陈刚并不知道唐天的身份。 “我知道他是唐天！”陈刚黑着脸让人看不透表情，自顾自的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等唐天坐下后反手将房门给关上了。 唐天注意到，无论是带着自己来办公室的路上，还是进入办公室之后。这个陈刚所有动作都是由左手完成，而他的右手则一直贴着裤子的中缝，而且从他手腕上肌肉紧绷的状态来看，他随时准备好了拔枪！ “还真是个警惕的家伙！”唐天心里暗自赞许，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也不等陈刚开口询问，就看向刘长明问道，“查到我的那些资料，费了不少功夫吧？” “实际上我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刘长明的声音很冷，目光里闪过一抹自傲。他对自己的侦查能力一向非常自信。但是在自傲之余，他不动声色的朝着窗口边上挪了几步，似乎对陈刚也升起了戒备。 “哦？”唐天愕然，他看过刘长明搜集到的那些资料。说实在的，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想明白，这个刘长明是怎么一路追查到那个小区，又是怎么弄到交警队内部监控资料的？ “刚哥，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刘长明没有再跟唐天搭话，面色凝重的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陈刚，他现在最担心的事情，那就是陈刚也跟唐天是一伙儿的！ “你别紧张，我带他过来的目的，是想让你们两个好好聊聊，我想确认一些事情！”陈刚苦笑着摊开手，“事实上，在场的三个人里，我是最一头雾水的那个！所以，我无法完全相信你们两个的话，不！还有师父的话！” “唉，这事儿说起来也的确怪我，千算万算，漏算了孔森的得意门生！”唐天见此，自知今天不说服眼前的二人，事态就真的无法控制了。一旦这件事儿闹腾起来，让火鸟甚至是冰狼有所察觉，那么自己的处境将会非常被动！ 唐天感慨过后，也没等二人开口，就站起身来将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你们两个的级别，说真的，本来不该接触到这些的！名义上我也是一名刑警，可实际上，我所接触的案件，和你们平时所接触的刑事案件截然不同！” 从唐天手里接过证件，陈刚只是扫了一眼就皱起眉头。他非常肯定，这证件本身绝对不是假的！无论是封皮的材质，还是证件所用的纸张，都和他自己的证件完全一样。而这种材质和特殊纸张，在国家的严格管控制下，绝无可能外流！也就是说，唐天的证件百分之百是真的！ 可问题在于，这份证件上所写着的隶 属单位让陈刚傻眼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特殊事件调查局，这样的名称甚至让他觉得，眼前站着的并不是一个警察，而是一个演员！ “完犊子了！一不留神涉密了！”陈刚在心里哀嚎，尽管他还不清楚唐天和刘长明之间到底存在什么样的误会，但是他非常清楚一件事！自己被刘长明这家伙给连累了！ 唐天看懂了陈刚的表情，紧绷着的心情当即放松了一些。眼下只需要搞定刘长明，这件事儿的影响力就会被控制在四个人的范围之内！ 只是，刘长明这货看起来，貌似不是一个容易搞定的主儿啊！要不，先搞定陈刚，然后让陈刚帮忙充当一下说客？实在不行，把刘长明关在陈刚这儿得了！ 就在唐天寻思着该如何搞定刘长明的时候，陈刚经过再三考虑，作出了一个果断的决定。他忽然就像是学生回答老师提问一样抬起手，见唐天转头看向自己，这才带着一抹讪笑开口道：“那个，我慎重考虑了一下，我认为以我的能力担任林东县的刑警队队长就已经压力很大了！所以呢，关于这件事儿，我认为自己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们谈，我出去给你们把风！” 第265章 有自知之明的搅屎棍 噗……，唐天当即气结，合着我刚想好了对策，你就准备脚底抹油？不存在的好不好！ “陈刚同志，我很遗憾的告诉你，在你看到证件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退出的机会了！”唐天一本正经的踹起了架子，脸上的表情也显得那般神秘庄重起来，“当然了，原则上，我们是不强迫的！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参与进来，只能委屈你去纪委那边待上一段时间了！” 尼玛？纪委！陈刚当即不淡定了，这纯属坑爹啊有木有！自己一个刑警队队长，被送去纪委那儿呆上几天回来还怎么继续工作？就算上级知道自己身上屁事都没有，可地下的人谁信啊？ 甚至陈刚都已经预见到那些小犊子们嚼舌头的话，他们肯定会凑在一起暗自嘀咕，虽然没查出来，身上绝对有问题之类的话。而且，从某种角度上说，他们的猜测根据还非常充分，比如说，古人的那句苍蝇不叮无缝蛋？ “咳咳！我又想了想，作为一名刑警队队长，在这种关头怎么能退缩呢？”陈刚当即变了脸，挺直了胸膛振振有词的改了口，“所以，我还是留下来吧！” “嗯，这位同志的觉悟还是很高的嘛！”唐天强忍着手动黑人问号的冲动，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保密协议什么的我今天来的匆忙就忘了带，但是我相信你们作为一名人民警察最起码的底线和操守！” 陈刚的面色更黑了几分，他现在恨不得一脚将唐天顺着窗口给踢出去，这尼玛年纪轻轻，官腔打的倒是挺熟练？ “首先呢，关于特调局，嗯，就是特殊事件调查局的简称，我要做出一个大概的解释！我们一直在和一个犯罪组织斗智斗勇，而金阳市近期所发生的一切变动，背后都有这个组织的身影！”唐天说到这里，转头看向刘长明略微顿了顿才继续开口，“刘长明同志已经切身体验过了，这个组织有着严谨的上下级关系，并且持有一定数量的枪支弹药，所以他们对社会的危害程度极大，而且据我们所调查，这个组织的罪名更是罄竹难书！” 在唐天的讲述中，陈刚和刘长明对子午会也算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但是他们最希望唐天讲述的部分，唐天却是一笔带过并没有进行详细解释。 “那个，我打断一下！”陈刚再次举起手来，一副乖宝宝的模样试探着开口问道，“能解释一下，刘长明查到的那些资料，到底是真是假吗？” “你们觉得是真的吗？”唐天心里各种mmp，脸上却是笑嘻嘻的开口反问。 刘长明和陈刚对视了一眼，不由自主的连连点头。这下唐天心里更郁闷了。合着我给你们灌了这么久 迷魂汤，还惦记着这事儿？ “子午会也认为这是真的！”唐天耸了耸肩膀，“而且，我不得不承认，虽然刘长明搀和进来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但是从另一个角度出发，那颗被换掉了的子弹，帮了我的大忙！” 陈刚听到这里，心中顿时明白了过来。当即转头瞪了一眼还想再问些什么的刘长明，那意思分明是让他别再多嘴了。 可惜，刘长明从来不是个会权衡利弊的乖宝宝，他只知道发现了线索，就要一路紧追不舍的查下去。如果一个已知的线索没有做出后续调查和跟进，在他看来这是眼中的渎职！ “唐天，我要求加入你接下来的计划！”刘长明面色越发坚定起来，经历了这一次生死逃亡，加上那名老乡对他潜移默化的影响，让他从心底深处升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某些里写的顿悟一样，仅是一瞬间，整个人的气质就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面对刘长明的要求，唐天陷入了两难。虽然有了陈刚背书，自己就算强行拒绝刘长明的要求，也能让陈刚帮忙控制住这家伙一段时间。 可是，刘长明这货能从火鸟手底下逃跑，天晓得他会不会钻了什么空子，从陈刚这边溜掉！到时候这货再给闹出什么乱子，玩笑可就开大了！ 思来想去，唐天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刘长明，只能用问询的目光看向陈刚。 “别看我！”陈刚连连摆手，他现在已经整明白问题的根源所在。这事儿说白了唐天压根儿就不想让自己和刘长明搀和进去，之所以刚才扯什么保密协议，扯什么纪委。无非就是想唬住自己，让自己老老实实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罢了！ 所以说，应对这次突发事件的最简单办法那就是装疯卖傻，反正自己啥都不知道，明天该干嘛还干嘛，管好自己的嘴巴耳朵和眼睛，不该知道的不问，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不说！ “唐天，你别指望刚哥说服我，我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来的！”刘长明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师父正在进行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但是我认为我的存在，可以给你制造更多的便利条件！比如说，帮你分散那帮人的注意力！从他们追杀我的态度来看，他们对我非常紧张！” “这样对你不公平！”唐天咧嘴苦笑，“子午会的危险程度远超你的想象！而且，你只是一名刑警，你应该出现在刑事案件的现场以及后续的侦破工作中，而不是跟着我混进这摊烂泥里！” “那个，我能插一句吗？”陈刚眼瞅着气氛越来越奇 怪，尤其是当他发现唐天准备把刘长明这个麻烦丢给自己来“监管”的时候，当即变了面色，“长明是武术世家出身，而且他学的武术可不是那种以观赏目的和强身健体为目标的现代武术！他一个人单挑十几个问题不大！” “一个人单挑十几个？”唐天咧嘴冷笑，“那你给我解释一下，刚才是谁被人追杀，差点被干掉灭口的？别忘了，人家手里有枪的！武术再高一枪撂倒，你以为是开玩笑的？” “……”陈刚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唐天这话的确有道理，甚至往深了说，近代以来传统武学之所以越发落寞，也跟热武器发展日新月异有些关联。 “看来我们是无法达成共识了！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来安排我，但是我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再跑掉！你知道的，我有这个能力！”刘长明也看明白了，唐天嘴上一副高冷的模样，实际上对自己和陈刚的人身安全非常重视。当即就想出了这么个昏招来。 最后唐天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昏招还真挺好使。至少眼下刘长明的昏招就让自己无话可说了！无奈之下他只能绞尽脑汁的寻思，该如何给刘长明安排一个，让他觉得自己参与在其中，可实际上却又没有什么危险的任务。 可是和子午会之间的战斗，本就是智商和反应速度之间的比拼，如此高烈度的斗争，又怎么可能有参与其中，还没有危险的任务？ “你真的做出决定了？”唐天郑重其事的看向刘长明，他的确想到了一个适合刘长明去做的事儿，只是那件事儿的危险性不亚于将他重新交给火鸟！ “比金子还真！你只需要告诉我该干什么，正经事儿我估计摸不着门路，但是让我给那个劳什子火鸟当搅屎棍，我保证让她不得安宁！”刘长明这会儿眼睛里直冒火，之前被追杀的如此狼狈，说到底还是手里没家伙就没底气跟人硬杠，如今这也算是回到组织的怀抱了，就冲唐天这特殊事件调查局的特殊身份，给自己弄个武器啥的应该很随意吧？ 唐天听了这话却是直翻白眼，心里暗自嘀咕你丫还知道自己是个搅屎棍？脸上却是露出骗小朋友棒棒糖的笑容，“实话跟你说，我们的计划已经到了即将收网的地步，所以，这个搅屎棍就不用你去当了！如果你真决定了，我给你安排另一个工作，保证比你去当搅屎棍更刺激！但是我希望你再慎重的考虑一下，我对你的安排，会非常危险！” 一听这个，陈刚当即转身往外走，他可不想跟什么计划扯上关系。眼下林东县已经受到了金阳市严打的波及，很多金阳市的地痞流氓都开始往周边区域流窜。他最近的担子够重 了，实在不想参与到某些莫名其妙，而且涉密的工作之中。 看着陈刚离开，唐天也没有再开口阻拦，而是等他走出去并且关上房门之后，这才正色等待着刘长明的回答。 “危险？我要是怕危险，就不当警察了！”刘长明的回答很爷们，他将胸膛挺得更直了几分，“你就说让我怎么做吧！只要能抓住那帮丧心病狂的家伙，怎么都好说！” 唐天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手机拨通了火鸟的电话。 “怎么样了？你找到他了吗？”火鸟很快就接通了电话，也没跟唐天客套就直接开门见山。 “人我找到了，不过出了点意外！”唐天的声音显得非常烦躁，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他现在在林东县刑警队，把你的人调过来，必须尽快把他灭口！” “你疯了？”火鸟的声音瞬间提升了几十个分贝，唐天虽然没有明说，可那话里话外分明就是让她的人去刑警队灭口！这已经不是丧心病狂，而是痴人说梦了啊！ “我疯了？对！我真疯了！你知不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手底下的那些蠢货所赐！”唐天表现的非常暴躁，这让站在旁边的刘长明叹为观止，他觉得唐天没有当警察的话，一定能够在演艺界闯出一片广阔的天地。 火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不被唐天的情绪所感染。她非常清楚刘长明在刑警队这件事儿，对唐天而言意味着什么。可她实在没有能力，也没有那个胆量真的去虎口拔牙！ “你难道不能想想办法把人弄出来么？以你的身份，如果赶在他的话被听信之前下手，应该不难才对吧？”火鸟还没继续往下说，就听到话筒对面传来唐天粗重的喘息声，就仿佛在努力压制着怒火一样。不由得急忙开口解释，“我的意思是，需要的资源我这边出！不管多少钱，只要能把人弄出来，我给你提供经费！” 第268章 圣人也有三分火 “你小子别跟我咧嘴！刑警队那边的协同工作，给你三个小时时间去落实到位！”项宇注意到唐天的表情变化，当即露出一副我就是在折腾你，你能怎样的表情。 倒也不能怪项宇小心眼，这事儿着实有点气人！他昨晚从交警队离开后，两脚就没停歇过。三四个部门挨个儿跑下来，都不知道陪着笑脸从被窝里揪出来多少人，而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唐天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 到头来，项宇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驻地，嗬？唐天这小子睡得还挺香！此情此景之下，就算项宇是个圣人，那也得腾起三分火来！ 唐天怔怔的看着项宇足又十几秒钟，最终还是在曲流弱的幸灾乐祸中败下阵来，“行吧，我这就去刑警队那边盯着！” “哼哼，小兔崽子，真以为我治不了你了？”看着唐天怅然离开的背影，项宇面带欣慰的笑骂着。 从驻地离开后，唐天也没急着去刑警队。睡眼蓬松的他先是找了个早餐铺，颇为悠闲的要了一晚豆浆和两根油条就嚼吧了起来。 反正马老三等人制造混乱的地点和时间自己都掌握的一清二楚，等去了刑警队把这些东西扔给那个林队长，剩下的事儿也就是协同安排一下警力罢了。 就在唐天悠哉悠哉品味着豆浆油条的时候，刑警队那边却是乱成了一团。 金阳市市局一大早就给刑警队下达了指示，要他们务必和特调局以及本市的特警队保持高度同步，下午的收网行动只许成功绝不许失败云云。 收到这份指示，林队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早上六点多的时候，项宇的确打电话跟自己说了一嘴今天下午的行动计划。只是项宇对具体的行动计划也并不甚了解，只是说今天会有人来刑警队和自己详谈，并且说今天来的人掌握着下午马老三等人搞事情的详细时间地点！ 于是，林队压根儿就没吃早餐，早上七点多的功夫就已经出现在了刑警队办公室里。按照他的想法，这么大的事儿特调局肯定跟自己一样重视，估摸着来跟自己协商具体警力部署的人七点半左右就能到。 可是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眼瞅着都快九点了，林队实在有些坐不住了。他掏出手机刚准备给项宇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儿，房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队长，特调局的人来了！”一名刑警敲响了林队的房门。 “快请进！”林队长霍然起身，之前一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已经将他的耐心完全耗尽。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下午的收网计划具体需要多少警力参与，又该如何去进行详细部署。 在林队长期待的目光中，嘴角还挂着亮晃晃油花的唐天推门而入，“不好意思啊，早餐铺人有点多，排队等了会儿！” 听到这话，林队只觉得自己脑袋嗡的一声快要炸开了，眼瞅着下午就要开始收网行动，用来准备的时间也不过三五个小时而已，眼前这位居然还有心情在早餐铺浪费时间？！ “时间紧迫，多余的废话咱们就别说了！项队说你掌握着对方具体行动时间和地点？”尽管心里各种mmp，林队还是强行压制住了郁闷情绪，尽可能用正常的口吻开口催促。 “嗯，首先今天下午的收网行动分为两部分！对方的主要意图是对武警医院接受治疗的邓棋进行灭口，这一块会有特警队和我们特调局的人直接负责！”唐天说到这里，掏出手机将早就做好的行动计划调了出来，“这是我做出来的初步计划，刑警队这边所需要面对的都只是马老三等一众地痞流氓，危险性并不大，但是麻烦就在于他们为了扰乱我们的视线，会在多个地点制造事端，这对刑警队的警力是很严峻的考验！” 林队从唐天手里接过手机，仔细看了一遍行动计划后眉头紧锁起来，“一共十七个点位？这帮人要上天啊？” “那倒不至于，这帮人也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制造情节恶劣事端的可能性很小！我估计最多也就是自导自演一些车祸纠纷，或者当街抢劫之类的事情。”唐天如此说着，点了根烟开始给林队逐条分析自己的安排目的。 事实上，唐天还真没说错马老三。这家伙看到雪儿发来的邮件之后，面色当即变得铁青起来。计划里要求他们不但咬在武警医院附近的街道制造车祸，造成交通拥堵。更需要他们在附近其他区域制造纠纷，甚至使用报假警等手段，来让金阳市的警力四处奔波。 制造车祸造成交通拥堵也就罢了，就算负责行动的小弟被抓了，无非就是影响公共秩序，交点罚款拘留几天也就完事儿。不太可能被审讯导致自己有暴露的危险。 可制造纠纷甚至是报假警的事儿，马老三可不敢去干！他现在就是一只躲在下水道里的老鼠！巴不得老猫忘掉自己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作死的冲出去在老猫面前跳探戈？ 可问题是，雪儿的命令马老三是真心不敢违背。被困在这里已经有些时日了，这些天里马老三也算是想明白了眼下的处境究竟有多糟糕。 说好听点，现在自己等人都在雪儿的庇护之下，属于寄人篱下的状态。说难听点，自己这些人就是被雪儿圈养的几条恶犬。需要他们冲出去咬人的时候，不听指挥甚至是畏惧不前，可是会被主人打死吃 狗肉火锅的啊！ 思绪纷乱之际，马老三不得不将众人召集起来探讨此事。经过一场激烈的扯皮之后，众人总算是达成了一条共识。那就是这事儿不能不做，但是也不能完全按照雪儿的要求来作死！ 正所谓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帮人“集思广益”之下，还真给找出了破解的办法。 “制造车祸的事儿，咱们完全照办！这事儿咱们这些人各自出几个心腹去做问题不是太大！在主要街道制造纠纷的事儿，咱们可以外包出去，但是报假警的活儿咱们绝对不能干！”一个光头站起身来，头头是道的分析着，“要知道，不管是车祸还是纠纷，追根究底也就是个破坏公共秩序，可报假警的性质可就太严重了！这事儿咱们绝对不能干！” 马老三眯起了眼，这光头的话着实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只是这么做真不会触怒雪儿么？ 仿佛看出了马老三的犹豫，刚才说话那位光头再次开口道：“三哥，雪儿姑娘那边要的是最终结果！到了人家那个地位，根本不在乎我们具体是怎么做到的！再者说了，等这事儿完成咱们就能安全撤离了，就算具体操作出现些许偏差，对咱们的影响也不大！” “行，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咱们这些人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人，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千万别搞砸！”马老三长出了一口气，他决定赌上一把。 就在马老三做出决定的同时，刑警队这边也已经做好了应对措施，为了避免泄漏风声，林队长并没有对参与行动的警员做出任何解释，只是要求他们三个人一组，换上便装抵达某某地点设伏。 “都安排妥当了！剩下的就看你的情报考不靠谱了！”林队长面带苦笑，“现在队里加上你我只剩下十二个人，我们今天可是放下了其他工作，全力以赴来协助你们进行收网计划！” 唐天知道林队长在担心什么，关于情报来源他没办法解释，只能面带微笑的劝他放宽心，按照计划来肯定出不了乱子。 等林队长这边稍微放下心来，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半。唐天觉得肚子有些饿，而刑警队这边显然没有安排午饭，索性开口邀请林队长出去一起吃点。 “别了！我还是在队里盯着点比较靠谱！”林队长连连摆手，他这会儿哪还有心情吃午饭？“晚上吧！等收网计划顺利收工，你跟项队说一声，带着你们局里的人来我这儿吃庆功宴！” 见此唐天也没再多劝，关于晚上的庆功宴客套了几句，就离开了刑警队。 就在唐天吃饭的功夫，曲流弱打来电话，没等唐天开口就急促的问他现在在什 么位置。 “我马上回驻地！”唐天二话不说就放下了碗筷，从曲流弱那急促的语气分析，唐天觉得肯定是出事了，而且这事儿还不小！ 唐天刚一回到特调局驻地，就被曲流弱拉着去了许志伟的办公室，还没推开门呢，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键盘响声。 “我从查获的工作站里找到了一个境外网银平台使用记录，就在刚才我追踪到了这个银行卡在金阳市一家商厦的消费记录！”满血复活的许志伟面带亢奋，双眼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嘴巴如同机关枪一样给唐天介绍着自己的发现，“据我推断，这个银行账户应该是那名黑客持有的，只是因为该银行是国外的银行，所以我暂时无法获取银行账户的注册信息！” “查到也没用，依照你们这一行的德行，十有八/九注册信息全都是假的！”唐天说完这话也没去给项宇汇报，就直接掏出手机打通了林队长的电话。 “情况有变？”林队长接通电话的速度飞快，看到来电显示是唐天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收网行动有什么变动来着。 第270章 虚惊一场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70章虚惊一场接到唐天的通知后，两名刑警分别从两侧的楼梯朝着二楼走去。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尽可能让自己的动作看上去更自然一些，就像是在正常逛商场。 唐天站在向下的手扶电梯上，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两名刑警，他们正顺着二楼的回形走廊向207号商铺包围过去。看到这些后，唐天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他担心这两名刑警引起嫌疑人的警惕。 让唐天感到庆幸的是，穿着绿色冲锋衣的家伙并没有察觉到危险即将到来，正若无其事的拖着银灰色行李箱从207店铺出来，朝着直通地下停车场的电梯走去。 “他想去地下停车场，快拦住他！”许志伟的声音再次响起，唐天实在等不及手扶电梯缓慢的速度，直接侧身从手扶电梯的护栏处翻越出去，踩着电梯框架直接跳到了二楼的走廊上。 落地的瞬间，唐天向前翻滚卸力的同时，右手已经拔出了腰间的枪械。 唐天的举动引起了嫌疑人的注意，当他看到唐天从腰间拔出手枪的时候，顿时面色大变，也顾不上银灰色的行李箱了，拔腿就朝人多的方向冲去。 “别动！抱头蹲下！”就在嫌疑人加快速度冲向人群的时候，两名刑警已经围了上来，他们一边厉声高喝着，兜头迎了上去。 “小心！”唐天注意到那家伙好像从腰里拔出了什么东西，当即开口提醒。 唐天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那家伙抬手对着距离自己仅有三米不到的刑警接连扣动扳机，手中的黑色物件发出几声轻响，那名刑警应声而倒。 唐天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因为人群遮挡，他只看到那名刑警跌倒在地，不由得怒火熊熊燃烧。一时间也顾不上周围不明所以，甚至还驻足观瞧的人群，枪口45度抬起鸣枪示警的同时大声喊道：“警察办案！都趴下！” 在枪声和喊声的双重作用下，人群迅速做出反应，一个个动作迅速的趴在了地上。 没有了人群作掩护，嫌疑人顿时慌了神，他转身看向持枪的唐天，没等他将那黑色物件对准唐天，唐天就再次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起的同时，嫌疑人右肩冒出一团血花，那黑色物件顿时跌落在地。距离嫌疑人不过两米的另一名刑警当即飞扑上去，将嫌疑人按倒在地的同时，迅速摸出手铐将他双手反铐在身后。 “快！打120电话！”唐天没工夫去看被制服的嫌疑人，大步走到躺在地上的刑警跟前，没发现明显伤痕的情况下，唐天神色紧张的在他全身上下摸索了一遍，却郁闷的发现他身上衣物完好，裸露出来的皮肤部分也没有任何伤势！ “是电·击·枪！应该只是昏迷！”另一名刑警从地上捡起那黑色的物件，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电·击·枪这玩意儿会让人在一瞬间陷入昏厥状态，但是并不会造成生命危险。 唐天看清楚刑警手里拿着的玩意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等他将昏厥倒地的刑警从地上拽起来挪到墙边，另外两名刑警也快步跑了过来，开始负责对周围的人群进行安抚和疏通。 商厦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附近的派出所很快就赶到了现场。而此时那名被电·击·枪电昏过去的刑警也悠悠转醒，只是被多次电击导致肌肉痉挛暂时还没有自主行动的能力。 将善后工作丢给当地的派出所负责，唐天直接带着那名嫌疑人赶回了特调局驻地。距离冰狼的灭口行动开始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唐天准备对这名嫌疑人进行突击审讯。 因为嫌疑人身上有枪伤，按照正常流程应该先送他去医院治疗。但是特事特办的情况下，项宇直接联系了金阳市武警医院，等唐天带着嫌疑人回到特调局的时候，武警医院的医生已经在驻地等着了。 “子弹还停留在伤口里，需要立刻进行手术！”医生简单查看了一下嫌疑人的伤势，开口建议道。 “给他局部麻醉，一边动手术一边进行突击审讯！”唐天不想浪费时间，如果这家伙真的是鬼佬，那么想让他开口应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说什么？”医生听到唐天的话楞了一下，转头看向项宇，“项队长，这位警官的话是认真的吗？” “特事特办！按他说的去做吧！”项宇点了点头，他和唐天一样，对这些犯罪分子根本没半点好脸色，就冲他被抓之前还敢用电·击·枪拒捕的行为，没踹他几脚都是便宜他了！ “好吧！不过我必须提前说清楚，就算采取局部麻醉，因为伤口位置距离头部较劲，麻醉剂可能会随着血液进入脑部，在这种情况下，审讯结果是不受法律认可的！”医生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用问询的目光看着项宇，等待他做出最终决定。 “开始手术吧！”项宇深吸了一口气道。 见项宇一再坚持，医生苦笑着摇了摇头，动作麻利的拆开无菌手术包，开始准备手术所需的医疗物品。 “你们这么做是对人权的蔑视！我要去投诉你们！”嫌疑人这会儿也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心里最后的一丝侥幸也随之烟消云散。 “人权？你有资格跟我谈人权？！”唐天可不跟他废话，拉过椅子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指着站在一边的许志伟开口道,“来，给你介 绍一下，这位叫许志伟，就是他把你从茫茫人海里揪出来的！” “哼！若是没有我的工作站，就凭他根本不可能找到我！”嫌疑人当即冷笑起来，尽管手上戴着手铐，他的神色仍然高傲。 听到这话，唐天已经基本断定自己没抓错人，这货绝对是鬼佬！ 事实上，唐天之所以抬出许志伟来刺激他，就是要激起他的这种好胜心理。根据唐天对鬼佬性格的分析发现，这家伙刚一出现的时候，有大把的机会直接将许志伟按在地上摩擦摁死。可是他偏偏没有这么做，而是用一种猫咪戏弄耗子的心态，不停的给许志伟看到希望，然后在给他更大的失望。 据此唐天判断，鬼佬是一个极度自负，甚至有点精神疾病的家伙。他一直活在网络这个虚拟世界中，对除了网络对战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所以才会将许志伟视作是一个挺有意思的玩具，一次又一次的戏虐玩弄。 在这种情况下，唐天抬出许志伟来刺激鬼佬，直接将猫和耗子的身份调转了过来，目的就是为了激发出鬼佬的自负情绪，这样才能更顺利的掏出有用的信息。 正如唐天所想的那样，鬼佬的面色迅速转变着，情绪越发激动之下，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的思维。 “有本事放开我，给我一台电脑，我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上帝！”鬼佬将手铐挣得哗哗作响，丝毫不顾手腕处皮肤被手铐勒出一道血痕。 “上帝？”唐天哑然失笑，“配钥匙三块一把，十块钱三把你配吗？” “噗……”鬼佬还没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站在一边的项宇和许志伟却是忍不住嗤笑了起来，甚至那名正在调配麻醉剂的医生也面色复杂起来。 “行了，我懒得跟你白费口舌，关于你的情况，火鸟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唐天悠哉悠哉的点了根烟，一副无论你说还是不说，对我而言并没有任何影响的模样，“事实上，三个小时之后，冰狼也会进来陪你，之所以对你进行突击审讯，完全是因为这三个小时里实在没有事情可做，索性就那你来打发时间了！” 听到唐天这番话，鬼佬还没做出反应，那名医生却是愣住了。从之前唐天和项宇一致决定在手术的同时进行审讯来看，他还以为这名犯罪嫌疑人的口供对案情非常重要，这才导致他们不惜惹人诟病也要尽快拿到供词，哪怕是不受法律认可的供词。 可现在听唐天这意思，之所以急切的要开始审讯，完全是因为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不知道该干啥？这尼玛是有多闲啊？ 和这名医生一样，鬼佬这会儿也有些怀疑人生了。他 一直认为就凭自己那出神入化的黑客技术，就算被抓了那也得享受到技术人员应有的礼待吧？可唐天的话却像是无情的刀子，将他那不切实际的幻想直接剖开。 就在鬼佬怀疑人生的时候，医生的手术准备也已经完成了，在得到唐天和项宇的准许后，他走到鬼佬跟前动作利索的开始注射局部麻醉剂。 “啊！你能不能轻点？”鬼佬感觉到肩膀传来刺痛，下意识的扭动身体想要去躲避，却被唐天一把按在了椅子上。只能用嚎叫来表达抗议。 “别嚷嚷！你要是不乐意动手术也行，直接消毒然后缝合，以后但凡刮风下雨你这肩膀可就是活天气预报了！”唐天咧嘴调侃着。 鬼佬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了，唐天是故意的！肯定，绝对是故意的！可他明白过来又能如何？双手被反铐在椅子背后的他，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不！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讲，他还不如案板上的鱼肉。至少案板上的鱼还能蹦达两下表示抗议，而他只能咬着牙默默承受针头刺入肌肉带来的刺痛。 第272章 完美收网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72章完美收网“收医疗垃圾的！”这人走到跟前，被那两名女护士盯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的低声解释道。 女护士笑了笑，抬手帮他打开护士站的槅门，顺手指向旁边装着塑料输液瓶和废弃一次性针管的蓝色塑料桶，等他走过去倒腾塑料桶的功夫，抬头对着站在楼梯口的二人说道：“你们今天来早了，走廊尽头的垃圾桶也有，要不你们直接帮着收了？实在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听这个，这三人心里都乐开了花，正愁着没理由顺着走廊往里走呢，这不正瞌睡给送枕头么？ “不麻烦不麻烦！顺手的事儿！”带头的男人嘿嘿一笑，当即挥手指了指走廊尽头的垃圾桶，对着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读懂了头儿的眼神，这手下当即快步朝着那垃圾桶走去，一边走嘴里还嘟哝着：“一天天都是我俩干活，你倒好，站着啥都不干？完事儿工资还比我们多几百块？” “嘿？你这小子！”带头的面色一怔，当即摇头笑骂起来，“别的没学会，嚼舌根你学的蛮快！行吧，我跟你搭把手！免得说我欺负你们！” 一边说着，这二人也就你一言我一语的朝着走廊尽头走去。等拐过墙角走到护士站看不到的地方之后，这二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最后准备一下，别出了差错！”带头的人警醒的四下观望，低声朝着走在前边的手下说道。 手下从怀里掏出一只压缩气管，仔细看了看气罐喷气嘴旁边的压力计，还不放心的用手掰开气门放出些许气体测试后，这才点了点头朝着最内侧门口站有警卫的房间门口走去。 “干什么的？不许再靠近了！”这二人还没走到跟前，原本侧着身的警卫就转身看向他俩，脸上写满了警醒。 “我们去那儿，收医疗垃圾的！”说话这人抬手指向走廊尽头的垃圾桶，目光中的阴冷被尽数收敛，显得人畜无害。 警卫看了看二人身上穿着的制服，又转身看了看走廊尽头的垃圾箱，这才皱着眉重新侧身在门口站好。 见这情形，领头的朝着手下点了点头，加快脚步朝着走廊尽头走去，目光却是死死盯着那警卫的后脑位置。就在他俩即将和那警卫错身而过的瞬间，二人同时抬手用手刀砍向警卫的后脑位置。 警卫仿佛真的没有丝毫防备，挨了一记手刀之后，仅仅发出一声闷哼就倒向墙壁，顺着墙壁向下缓缓滑倒。 这二人眼疾手快的上前接住警卫的身体，以尽量小的声音将他放倒在地，留手下在门口观望，领头的轻轻拉开房门错身钻了进去。 此时病房里只有江永胜假扮的“邓棋”躺在病床 上，床头摆满了各种仪器，乱糟糟的各种细管和电线粘连在“邓棋”的身上。 “这样活着一定很痛苦吧？别怪兄弟我不仁义，我给你设计了最没有痛苦的死法！”领头的人裂开嘴角冷笑着，缓步走到跟前抬手去抓“邓棋”脸上的氧气罩。 “你知道坏人一般都是怎么死的么？”一个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没等这人反映过来，比声音更加冰冷的枪口就顶在了他的小腹上！ “你不是邓棋！”这人当即满头冷汗，他故意发出惊呼企图引起门外望风的手下注意。 “别白费力气了，你真以为只有我这个邓棋是假的？”江永胜露出老猫一样的笑容，目光戏虐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听到江永胜的话，又看到江永胜脸上的笑容，杀手的脸上露出一抹惨然，“好计谋！骗得我们好苦啊！” “啧啧，看来你还是没领会到个中精髓！我告诉你，坏人一般都死于话多！”江永胜的右手保持着持枪的姿势，用左手一把扯掉粘在胸口的各种医疗器械线路，“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是真难受，就是为了等你们出手，你知道我在这里躺了多少天吗？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我是个警察，我一定让你躺在这床上好好体验一下！” 几乎和江永胜的行动同步，门外已经晕倒的警卫拔出手枪控制住了望风的那位倒霉蛋，护士站的那位更惨一些，直接被一名扮演成女护士的警察抡起手枪用枪柄打昏过去。至于楼下车里的那位更不用说，在黑洞洞的枪口面前，即便心有猛虎，还是变成了一只病猫。乖乖的按照指示，双手抱头不敢有任何动作。 就在武警医院这边的收网行动开始之际，马老三的人也开始按照计划在各个地点准备制造事端。只可惜他们拿到手的行动计划，对于刑警队的一众人而言，简直就是公开的秘密。还没等那些人动手，刚一露出迹象就被三四个飞扑上来的刑警按倒在地，任由他们哭喊着冤枉，冰冷的手铐当即安排到位。 “不对劲儿啊！里边太安静了！”冰狼抬手看了看时间，距离行动开始已经有十几分钟了，可是约定好的信号仍然没有发出。不但如此，武警医院门口的岗哨更是没有丝毫的慌乱迹象，一切风平浪静，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那就要问你手底下的人到底是怎么做事的了！”雪儿对此心知肚明，可她见唐天没有当场动手的意思，也只能将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唐天这会儿其实挺纠结的。按理说收网计划进行到这里，自己只需要拔出手枪对准冰狼的脑袋，这条大鱼也就妥妥的抓住了。可问题是，这么做的话，火鸟那边自己又该如何 解释？ 要知道，邓棋作为执事级别被捕，都已经值得子午会的理事会大动干戈，甚至不惜派冰狼前来执行灭口计划。虽然其中也有自己作梗的成分，可即便如此，子午会对邓棋的重视程度已经无需多言！ 那么，将邓棋换成冰狼呢？如果火鸟知道唐天并没有将冰狼击毙，而是将冰狼活捉了。金阳市即将迎来的可就是另一波更加丧心病狂，不计后果的灭口行动！ 至于说先把冰狼抓住，然后对外公布说冰狼拒捕已经被击毙的想法，刚一生起就被唐天给毙掉了。他现在宁可高估子午会的消息灵通程度，也不愿意等事后挠头后悔。这个组织的渗透能力太强大了！任何一个小小的纰漏，都有可能被子午会得知，并且推断出消息的真假。更何况子午会做事从某种程度上和特调局有些相似，他们可不管有没有证据…… 想到这里，唐天深吸了一口气，表现出比冰狼还要焦急的模样开口道：“冰狼，你的人不会是怂了吧？我告诉你，箭在弦上到现在已经不得不发！机会可就这一次了，邓棋不死，咱们这些人谁都没好下场！” 冰狼转头盯着唐天良久，却始终无法从唐天的脸上看出焦躁之外的其他情绪，最终只能狠狠的按灭了手中的雪茄，“我的人不行也就罢了，马老三的人呢？说好的外围策应声东击西呢？” “你几个意思？自己手下不靠谱，就开始乱泼脏水了？马老三的人是雪儿在指挥，你的意思是在责怪雪儿了？”唐天当即抓住了冰狼话中的漏洞，曲解之后厉声反驳。 “唐天！你冷静点！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冰狼当即无语，他甚至有一种一拳砸在车窗上的冲动！ “那你是几个意思？！”唐天可不管冰狼到底是几个意思，表现的更家暴怒起来，“你也好意思跟我说冷静点？换做你是我，先在这种情况，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冷静？！” “好了，你们俩都不要吵了！”雪儿抬手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大家都不愿意看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但是我们谁都无法预料计划的实施过程中，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对不对？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不应该在这里互相指责，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去应对和化解！” 冰狼和唐天都不再说话，二人各自扭头看向一边。唐天等了几十秒后，表现的略微冷静了下来，“应对和化解？怎么应对？怎么化解？要我说，趁着项宇那老狐狸还没反应过来，咱们赶紧想办法开溜！别的什么都是虚的，小命最重要！这个计划往大了说，已经涉嫌策划恐怖袭击了，我可不想留在这儿挨枪子！” “恐怕已经晚了！”雪儿 摊开手摇了摇头，“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到现在为止，距离计划中行动开始的时间已经过去足有二十分钟，武警医院里仍然一片安静，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离开这儿再想其他的办法！” 对雪儿提议唐天没有反对，他现在的确需要缓冲时间来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布局。而冰狼这会儿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索性就默认了雪儿的提议。 三人开着车回到小区，也没有返回单元楼，而是将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关上车灯后，谁都没有下车。 “会不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唐天率先说出了三个人都不愿第一个说出口的“猜测”，与此同时，他已经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却能出奇制胜的计划！ 冰狼微微眯起眼睛，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着，想要说点什么却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雪儿先开口。 “马老三的人根本不知道计划的全部内容！如果有人走漏风声，这个人只可能出在我们三个中间，或者是冰狼的那四个亲卫！”雪儿没有做任何掩饰，将这个谁都想得到，却都不愿意直说的事实剖析了出来。 这下冰狼不得不开口了，他怕自己再沉默下去，这个锅就真的甩不掉了，“我没理由走漏小心！那就只剩下你们俩！” 第273章 冰狼彻底瘸了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73章冰狼彻底瘸了说完这话，冰狼用冰冷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巡视，最终却只剩下一声叹息，“雪儿一直跟我在一起。至于你唐天，邓棋如果被灭口成功，你才是最大的受益人。也不可能是你，那么问题来了，我手底下的四个亲卫，带在身边已经有一年多了，要出卖我他们有的是机会，干嘛非得等到现在？” “人心是会变的！之前没有出卖你，或许是因为没有人开出足够的价码呢？”唐天咧嘴苦笑，甚至不惜拿自己做起了对比，“比如说我，一开始，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有朝一日，居然会跟你们这些人混在一起！” “有道理！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也是最不可捉摸的东西！”雪儿耸了耸肩，转头认真的看向冰狼，“你仔细想想，你的那四个手下，从跟着你开始，真的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吗？” 冰狼当即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雪儿这话其实挺有意思的，就像是街头那些所谓的算命先儿一样，他们从来不会跟卦客说出任何肯定的词汇。而是往往故作高深的跟你讲，你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如何如何之类的。 这种话说白了就是一种心理暗示，用一本正经的态度，加上仔细和再想想等词汇，让你对自己之前所说出口的话产生质疑。 在这质疑的基础上，最后再加以引导。比如说雪儿刚擦地所说的“真的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吗？”，看似是一个问句。在冰狼已经对自己之前的决断产生质疑的基础上，这就变成了一种可怕的引导和肯定！ 在这种心理暗示之下，哪怕是之前觉得毫无问题的鸡毛蒜皮小事儿，冰狼再回头想起就会觉得其中别有意味。 于是，十几分钟过去后，当唐天掐灭最后一根香烟的时候，冰狼忽然一把拍在车扶手上，“老赵！肯定是他！几个月前，火鸟去找过我，负责送火鸟离开的就是他！现在火鸟就在金阳市，这就对上了！” 唐天当即心中一喜，正愁着怎么引导冰狼去会怀疑火鸟，没想到这货还挺上道的！ “不能吧？就算她对你有意见，可她毕竟也是子午会的人啊！”唐天装出懵懂的样子，一副你肯定想错了的样子。 “不能？哼哼！那是你对她不够了解！”冰狼似乎想起了某些不愿提及的往事，面色变得极其难看起来，“那个女人就是天使和魔鬼的结合体！永远不要被她天使一样的外表欺骗了！” “我觉得冰狼这话有道理，火鸟先在希望踹开冰狼和唐天合作，可是唐天对火鸟并不信任，再加上鬼佬跟火鸟脱不了干系，他肯定会把冰狼你作为首要合作对象！那么，如果冰狼你被抓了，或者死了呢？”雪儿说到这里就不 再继续说下去了，面色露出一抹骇然，“好深的算计啊！” “哼哼！还真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冰狼深吸了一口气，他可不会像唐天一样被条条框框所束缚，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冰狼现在就是破釜沉舟光脚汉一个，而火鸟却是家大业大穿鞋的！真要是怼起来，指不定谁怕谁！ 说到这里，冰狼和雪儿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唐天身上。 “别看我啊！”唐天紧皱着眉头，“你们说的问题我想不明白也懒得想明白！我就想知道邓棋到底还能不能弄死了！邓棋还活着一天，对我来说这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定·时·炸·弹你们懂不懂？！” “我们现在在谈的就是邓棋的问题！”冰狼想通了“其中关键”之后，反倒是淡定了下来，“我先在对邓棋没辙了，但是火鸟肯定留有后手！你听我给你分析分析！” 唐天没接话，而是露出一副你说我听的样子。顺手伸进口袋摸烟才发现烟盒已经空了，只好皱着眉头接过冰狼递来的雪茄点上凑合着抽。 “你想想看，火鸟想借着你的东风更上一层这一点已经可以肯定了对吧？”冰狼说完这话，见唐天点头认可这才一拍大腿接着说道，“那么问题来了！她处心积虑的破坏掉我们这边的灭口计划，追根逐源其目的无非是逼着你放弃跟我合作，而转投向她！那么，她凭什么肯定，我的计划失败了之后，你就肯定会转投向她呢？很显然，她手里留有后手！或者说，她有自信在我这边失手已经惊动到特调局和刑警队的情况下，较大把握的除掉邓棋！” “好像有点道理！”唐天心里乐开了花，他觉得冰狼的脑袋简直是太有才了，自己只是和雪儿一起开个头儿，没想到这子虚乌有的事情，愣是让他给分析的头头是道？ “有道理吧？既然你觉得有道理，接下来就好办多了！”冰狼咧嘴一笑，目光中闪烁着凶光，他觉得这么多年来积累起来的陈年旧账，也是时候该拎出来好好清算一番了。 “的确好办多了！我把你打死，就说你拘捕被击毙，一来刷了我在项宇那儿的信任度，二来，也好让火鸟更相信我跟她合作的决心！”唐天煞有其事的喷出一口雪茄，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让槟榔差点直接掏枪出来。 “你是不是傻？！我都把话说这么清楚了，你还敢跟她合作？”冰狼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就是一头狼，一头怎么都养不熟，怎么都喂不饱的狼！你现在跟她合作，看似赢了一时，你信不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像我现在这样，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唐天忽然很好奇，当年火鸟和冰狼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能让一贯喜欢掌控一切掌控自我的冰狼，情绪如此失控。可是很显然，眼下并不是开口八卦的好时机，索性也不答话，只是装出一副思想动摇的模样，并且悄悄的将目光瞟向了雪儿。 注意到唐天的小动作，冰狼更是着急起来。经过和雪儿的接触，从各个细节上他已经可以肯定，雪儿早就彻底投向唐天了！此情此景之下，恐怕只需要唐天点一点头，瞬间便会至少有两把枪瞄着自己！ “你听我说唐天，不论是你还是我和雪儿，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想办法把火鸟钓出来，然后逼她动用后手除掉邓棋，然后你把火鸟干掉拿去顶差！”冰狼不敢有任何迟疑，直接将自己想到的计划说了出来，生怕唐天觉得不妥，还赶紧加了一句，“你想啊，你的顶头上司项宇，他只知道金阳市有子午会成员，也只知道金阳市藏着大鱼，可这条大鱼到底是谁，对他来说有区别吗？就像你知道冰箱里有鸡蛋，可是你打开冰箱拿起来能用来填饱肚子就行了，哪里还去管这个鸡蛋是不是最该被吃掉的鸡蛋？” 不得不承认，冰狼的这个比喻非常恰当，唐天甚至觉得，如果自己真的被子午会的糖衣炮弹所腐蚀，在这话语的忽悠下，还真的死心塌地的跟着冰狼合作到底。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发生在金阳市的这场博弈，最后只有，也只能有一个赢家，那就是人民警察！ “或许你是对的！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该想一想，如何才能把火鸟给钓出来？”雪儿在唐天隐晦的授意下，充当了和事佬。 怎么把火鸟钓出来？冰狼顿时犯了难。计划说出来也就是上嘴皮碰一下下嘴皮，可这具体怎么操作，他还真有点搞不定。更何况，这种紧急状况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决断，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哪怕多拖一分钟，全盘皆输的可能性都会高出一大截！ “我倒是有个办法！”唐天目光复杂的看着冰狼，却是问出了一句和眼下局势完全不搭边的话来，“但是你如何让我相信，你的确值得信赖？” “我……”冰狼顿时语塞，也对啊！自己把火鸟给安排的明明白白，人唐天怎么保证完事之后，不会被自己像安排火鸟那样给安排了？最后的最后，冰狼也只好一狠心一咬牙，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我带来的人其实有八个！我把剩下的四个人叫出来参加接下来的行动，绝对不会在背后给你们捅刀子，这总行了吧？！” 嘶……，雪儿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前她也曾想过冰狼或许会藏有暗棋，却是没想到冰狼竟然藏了足有一半的人！ “哈？笑话！你说还有四个，就真的还有四个了？ 天晓得火鸟挂了之后，你会不会又变出来四个？”唐天一点都不买账，他算是看清楚了要想从冰狼嘴里套出来点东西，眼下是最好的时机！ 更何况，借着这个机会多知道点，等以后审讯他的时候就会更容易一些！ 终于，在唐天极度不信任的目光中，冰狼将烟头丢出窗外，关好所有的车窗之后压低了声音开口道：“我把监理层最隐秘的联系方式告诉你，这个诚意足够了吧？要知道，你现在可只是一个执事！监理层泄漏这个秘密出去，是会被组织严厉惩罚的！” 唐天一听这个，当即眼前一亮。本着不管有没有鱼都撒一网看看的心态，没承想还真给捞出干货来了！ 唐天的表情变化被冰狼看的一清二楚，他的声音不由得更低了几分，“你知道以前间谍之间联络和交换情报最常用的方法是什么吗？” “电台？”唐天眼前一亮，他想到了那天车载收音机里收到的乱码！ “没错！”冰狼打了个响指，然后凑的距离唐天更近了些，“用电台作为交互渠道和工具，在现代看来非常落后，但是不可否认电台密码的安全性，截至目前为止是世界上安全系数最高的！在没有密码本的情况下，就算使用超级计算机来进行破译，所需要耗费的时间那都是以年来计算的！而当他们破译出来之后，一年，甚至是几年前的电报译文早就没有时效性了！” 第274章 又要头疼了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74章又要头疼了听到这里，唐天暗自点头。现在不比以前了，无论是网络还是手机通讯都要比无线电便捷太多，再加上各国军政体系的改革，无线电已经不再被重点管制。 如今改革开放数十年，随着国民收入的增长，人们往往喜欢给自己找个精神寄托，很多人就开始喜欢上了无线电台。全国上下各个城市基本上都有无线电协会，而在这些协会的管制之外，还存在着大量的黑台和黑中继。子午会选择用无线电作为最隐秘的联系方式倒还真是一个妙招！ “虽然这些东西你以后迟早也会知道，但是我现在告诉你终究属于违规行为，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你听了之后立马忘掉！懂我的意思吗？”冰狼坐直了身子，面色也变得越发郑重起来。 “放心吧，我懂得！”唐天轻笑着点头应下。 看到唐天点头答应之后，冰狼这才继续开口道：“放在以前，大功率电台需要一百多瓦，甚至是几百瓦的功耗，极其不利与隐蔽。可是现在跟以前不同了，最大功率的电台所消耗的电量，甚至还比不上一台电磁炉！所以，到了我这个层次就会开始置办自己的常用电台，在经常需要通讯的区域架设隐秘的中继台，以供无线电信号在该区域内畅通！” “也就是说，金阳市现在最少有两个中继台？”唐天这会儿已经明白了过来，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这个冰狼之所以说出电台的事儿，可不全是为了表现诚意。这货最主要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给自己提个醒，该如何去找火鸟的麻烦！ “不！金阳市目前只有一个中继台！”冰狼选择性无视掉了唐天脸上的冷笑，也不管唐天会怎么想自己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把火鸟给拉下水，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己！ 唐天没有继续开口，他有些庆幸没有直接对冰狼实施抓捕。如果不是冰狼迫于形势说出这些事情，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未必能够将火鸟以及其手下一网打尽！ 如果冰狼的话全部属实，那么火鸟带来的人肯定不止那天仓库里的那些！至少当天的仓库里唐天并没有听到电台的声音，也没有看到中继台所需要的无线电天线。 “你们的密码本是通用的吗？”唐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目光灼灼的看向冰狼。 “怎么可能！”冰狼翻着白眼，“并不是每个监理都会架设电台联络网络，但是每一个架设了电台联络网络的监理，都有自己独立的密码本！所以火鸟那边正在用的密码，我并不知道！” “那，如果你是火鸟，你会把密码本的一部分，或者某些简易的密码译文交给一个局外人吗 ？”唐天觉得这事儿挺矛盾的，冰狼把密码本说的如此玄乎，可偏偏自己能够确定火鸟的手下联系郑明的手段就是电台！那么问题就来了，郑明的确能够明白那一串电码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难道他和火鸟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 “绝不可能！别说是一部分密码本了，哪怕是一段已经翻译过来的电报译文泄露出去，都有可能造成密码本失密。你觉得火鸟会这么蠢吗？”冰狼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猛地抬起头来，“不过，他们可以用一些低等级的密码和局外人联络，比如摩斯密码之类的。” 唐天默默记下这些，也不再去追问冰狼所使用的密码本这种明显得不到答案的问题，而是将话题再次扯回到火鸟身上，“让火鸟现身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个办法非常危险，一不留神就会作茧自缚，到时候最先倒霉的还是我！” 说到这里，唐天叹了口气，将刘长明的事儿修修改改讲了出来，“我拉下水的孔森，有一个得意门生叫做刘长明，这个人鸡贼的很。就凭我跟孔森之间的一些琐事，竟然怀疑上了我。不但如此，他居然不动声色的收集到了我和彭璇以及雪儿有所联系的相关证据。就在他准备去举报的时候，被火鸟给抓住了！” “那你的确很幸运！”冰狼有些唏嘘，他没想到就这几天的功夫，还发生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事儿，“不过，这跟让火鸟现身有什么关系？” “哼哼，这其中关系可大了去了！”唐天耸了耸肩膀接着说道，“要不怎么说这个人邪乎呢？火鸟安排人二十四小时看守刘长明，结果还是让人给跑了！而且这家伙反其道而行之，不但没有朝着金阳市市区逃窜，反而猴精猴精地跑去了林东县！林东县的刑警队队长叫陈刚，也是孔森的学生！我让孔森给陈刚挂了电话，这才把刘长明给控制在了林东县的刑警队里！” 听到这里，冰狼也醒过神来了。刘长明从火鸟的手底下逃走，或多或少的肯定知道有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为了确定这些东西永远烂在刘长明的肚子里，火鸟肯定会要求亲眼看到刘长明被灭口！而这，就是唐天口中的办法。 只不过，这个办法的确挺冒险的。林东县的情况冰狼一点都不清楚，完全属于两眼一抹黑。万一这个陈刚念及同门情谊，没有完全执行那个孔森的命令，唐天以此作为理由引火鸟出来的话，很有可能被林东县那边的刑警队搂草打兔子，给一网打尽了！ 想到这里，冰狼也是捏了一把冷汗，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希望能够尽快将灭口邓棋的任务给了结了。可另一方面， 又担心林东县那边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左右为难是怎么选都觉得别扭。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咱们也没有犹豫的时间了，就按照你想的去办！我把剩下的四个人叫出来，你联系火鸟，直接告诉她在林东县碰头！”冰狼思索良久后，只能选择豁出去了。不管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局面至少不会比眼下什么都不做更坏吧？ 唐天点了点头，在脑袋里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都过了一遍。依照火鸟的性格，只要自己提出在林东县碰面，火鸟肯定会去，但是肯定不会毫无准备的去！ 那么，火鸟会不会使用电台联合手底下的人进行安排呢？想到这里，唐天觉得有必要联系一下金阳市的无线电协会。这年头要说身份值得信赖，并且对无线电有着深刻理解的人，唐天觉得警察队伍里肯定有，可是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合适人选，除了无线电协会这个途径之外，就别无其他了。 “这样，你带着你的人和雪儿先去林东县，我先去了解一下武警医院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顺便安排一些细节问题！”唐天如此说着，从雪儿手里接过一把车钥匙，也就拉开车门下了车。 等唐天开着雪儿的赶到武警医院，抓捕行动已经结束，包括两辆垃圾车司机在内共计七人尽数伏法，在特调局和特警队的合作下，甚至连个浪花都没翻起来。 “哈哈，咱们的大功臣回来了？这次抓捕行动非常顺利！马老三派出去冲当烟雾弹的那些人同样一个没跑掉，我们正在对这些人进行突击审讯！”项宇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他这会儿的心情正可谓是如释重负。 早就在半个月前，金阳市市局方面就已经释放出了对特调局不满的信号。毕竟自从特调局的一众人抵达金阳市开始，各种乱七八糟的案子接连发生也就罢了，还严重影响了作为金阳市经济支柱的海产行业发展。 而如今，特调局不辱使命，将金阳市的大部分子午会成员抓捕归案，剩下的漏网分子被抓也只是时间问题，项宇的心情自然一片大好。 “先别高兴得太早了！还有冰狼和火鸟两条大鱼呢！”唐天可没有这么乐观，他将刚才从冰狼那儿套出来的消息全都说了一遍，然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我建议由金阳市市局牵个线，项队你亲自和金阳市的无线电协会接触一下，尽可能找一个人品和技术都过关的人选，想要找到火鸟安排在金阳市潜伏的子午会成员，还得靠电讯监听的那一套！” 项宇听完这话不由得眉头紧皱起来，这事儿说起来简单，可真要去实施落实难度可就大了！ 先不说金阳市的 无线电协会是名副其实，还是仅仅有那么一个松散的壳子。即便说金阳市无线电协会里有合适人选，可这些人都只是业余爱好者，他们虽然定期使用电台进行交流，并且经常凑在一起学习提升无线电方面的知识储备，但是除此之外他们都有着各自的正常生活和工作。 想要让他们配合特调局来对火鸟的潜伏人员进行定位抓捕，在没有密码本的情况下这势必会演变成一场拉锯战！而这意味着，参与到协同抓捕工作中的人，必须为此耽搁大量的精力和时间，他们会同意吗？ 况且，想要用过侦听手段来对电台进行定位，就需要专业的侦听设备，而不是普通的大功率电台。这种专业设备现在哪里还能找到？项宇心里更是没底！ “项队？”唐天见项宇面露苦涩良久不语，不由得开口催促起来，“你别不说话啊！行还是不行，给句准话！” “我去试试吧！说服那些无线电爱好者提供技术支持应该不难，难就难在侦听设备方面！”项宇也没瞒着唐天，“这种侦听设备，二三十年前各地的警局应该都有配备，可是到了现在这年月，涉及到无线电方面的犯罪几乎绝迹，那种老旧而且没有价值的设备逐渐都被报废处理，短时间内想要找到能用的设备很难！” 唐天对这些并不太懂，但是有了项宇这句“我试试”，他这心里顿时安稳了下来。根据自己对项队的了解，这个家伙但凡说出试试两个字，十有八/九都能成！无非就是过程曲折一点罢了！ 第275章 侦听小组雏形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75章侦听小组雏形“行了，这事儿我费点心想想办法！咱们先说说火鸟和冰狼的事儿！”项宇不想继续聊电台的事儿，可这周围走廊里人来人往的实在不方便，抬手摸了摸鼻子指着旁边一间无人的办公室，“外边不太方便，咱们进屋说！” 唐天跟在项宇身后走进办公室，将房门反锁上之后没等项宇追问，就将自己对火鸟和冰狼的抓捕计划全盘托出。 项宇点了根烟，将唐天所说的抓捕计划仔细分析了一遍，想明白其中关键之后，不由得撇嘴看向唐天，“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按照你的计划，就算不能在火鸟被抓的同时，展开对其他潜伏人员的抓捕。最起码也要在火鸟被捕的消息传出去之前，将潜伏人员尽数抓获，不然这些人就会像耗子一样，打个深洞一头扎进去不再露面。” “没办法，计划是之前已经制定好的。当时我也没想到火鸟还安排有其他潜伏人员，而这还是冰狼给我提的醒！”唐天也很无奈，随着案情的发展，失态已经完全脱离了一开始的料想范围。不但抓捕行动涉及到了林东县，抓捕行动的难度也是骤然增加了一倍有余。 项宇苦着脸直摇头，他最近可不比唐天轻松！往往一天下来只有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本来还寻思着抓捕行动结束之后，自己也能好好歇歇脑细胞来着。可现在看来，需要自己去奔波的事情多着呢！ “你先去稳住冰狼，我这就去跟金阳市市局沟通一下，看看今天的抓捕成果能不能暂不公布，一来能给我们争取到一定的缓冲时间，二来，你在火鸟跟前周旋的余地也会更大一下！”项宇说到这里，忽然觉得颈椎骨有些闷疼，后脑也昏沉沉的有些眩晕。当即下意识的抬起手按住太阳穴，强忍着不适继续说道，“另外就是，抓捕行动进行到这一步，无论是火鸟还是冰狼，随时有可能反应过来对你产生怀疑!为了保险起见，趁着特警队还没收队，我跟他们沟通一下，让他们继续参与到林东县的抓捕行动中！” “这样最好，林东县的刑警队我去过，警力非常吃紧！能够从金阳市调人过去是最好的！”唐天如此说着，也注意到项宇的面色有些不太正常，“项队，你脸色挺差的，是不是生病了？” “别扯淡！这关头哪还有功夫生病？”项宇心里一暖，却是故作蛮横的打断了唐天的话，“你也别在这儿耽搁时间了，赶紧动身赶往林东县！小江前几天还在跟我嚷嚷，说什么躺在病床上装病都快出毛了，刚好这次让老贾带着他去林东县给你帮忙！” 唐天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项宇站起身来硬推出了办公室，在项宇的怒目圆瞪之下， 他也只好转身钻进车里。 唐天走后，项宇一边揉着太阳穴，掏出手机挨个儿给已经离开武警医院的老贾等人打了一遍电话，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特调局临时驻地，也没说具体安排，只是告诉他们有紧急任务需要立即执行。 得到老贾等人肯定的答复之后，项宇顶着越发闷疼的脑袋，找到正在处理抓捕行动善后工作的特警队队长，不由分说的硬拖着他跟自己一起赶往特调局临时驻地。 二十分钟后，项宇在临时驻地召开了特调局和特警队的联合会议。 长条会议桌的右侧坐着老贾等人，而左侧则坐着一脸蒙蔽的特警队队长杨文虎，以及其他两名分队队长。 “项队，神神秘秘的把我拉过来，搞出这么正式的阵仗，到底什么事儿啊？”杨文虎见贾左祯在项宇的示意下关上了房门，知道这是参会的人都到齐了，这才开口问道。 “老杨你不要着急嘛！在说明任务之前，还请你们特警队的三位签署一下面前的保密协议，并且将手机交由我们暂行管理！”项宇没有跟杨文虎废话，指着放在他们面前的保密协议开口说道。 杨文虎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他仔细的阅读了一边保密协议，其内容倒没什么出格之处。无非是约束自己三人对接下来即将知道的案情内容保密，如果违反了该协议会如何如何之类的条例。 略加思索之后，杨文虎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刷刷几笔下去，在保密协议的签名栏写上自己的名字。 有了队长带头，另外两名分队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也跟着在保密协议上签了字。 项宇等他们三个人签署完保密协议，将三份保密协议收了起来仔细查看了一遍，并且示意老贾起身收了三人身上的手机等个人通讯器材，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老杨啊，我知道你肯定在骂我小题大做！但是我必须负责人的告诉你们，咱们今天的抓捕行动看似打了个胜仗，可实际上抓到的都只是中下游的小喽啰！真正的大鱼即将浮出水面！”项宇面色严肃，习惯性的用手支着桌子想要站起身来，可后脑愈演愈烈的眩晕感，却让他不得不在显示面前低头，只能坐在椅子上强撑着不露出异样，用低沉的声音将火鸟和冰狼的事儿逐一做出解释。 听完项宇的案情介绍之后，杨文虎脸上再无半分笑意，虽然在之前办案的过程中，他已经知道了子午会这个组织的存在。抓捕行动中光是在武警医院就抓获了七名持枪犯罪分子，依照他多年以来在金阳市任职的经历，这已经算是特大涉枪案件了！ 可是，当杨文虎听完项宇对火 鸟和冰狼的介绍才深刻意识到，子午会到底有多么可怕。子午会的成员，又是多么丧心病狂！ “老项你放心，只要你们查出他们的藏身地点，特警队这边没二话！涉枪案件本来就是我们的负责范围！”杨文虎当即拍桌子表态，一想到正在经济复苏的金阳市，还隐藏着如此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他就觉得寝食难安。 “不急不急！”项宇示意杨文虎先不要着急，将唐天的抓捕计划说明了一遍，“抓捕计划很简单，但是也不简单！首先抓捕行动的难点在于林东县和金阳市这边的双线协同，更大的难点在于，需要找到合适的侦听人员和侦听器材！人员可以从金阳市的无线电协会寻求帮助，可是器材不好搞啊！” 杨文虎也是眉头紧皱，侦听器材这玩意儿他以前有过接触，可是那一套器材早就报废处理了！现在金阳市唯一有可能储备有侦听器材的单位，恐怕也只剩下国子头的那家！可问题是，眼下就一普通涉枪案，就算把申请递交上去，也不一定能批下来啊！ “队长，我没记错的话，十年前市局退下来的那套设备，好像只是封存了起来，并没有报废处理！只是现在那套设备还在不在金阳市，我就不知道了！”就在众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特警队的一名分队长忽然开口说道。 项宇当即眼前一亮，转头看向杨文虎开口道：“老杨，这事儿你跟进一下，你跟市局那边关系更熟，问问那套设备现在在什么地方，可以的话咱们拿出来借用一下！” “行，这事儿交给我！”杨文虎当即点头，从项宇手里接过之前上交的手机，当着一众人的面给市局后勤部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杨文虎在电话里扯皮一通之后，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那套设备就在市局的后勤仓库里封存，也幸亏赶巧了，再过几个月那套设备就要送去报废处理了！”杨文虎将手机重新关机递给项宇，“我跟那边说好了，以我们特警队的名义借用，等下就会送到你们特调局驻地来！” 解决了侦听设备的问题之后，唐天的抓捕计划实施起来就显得简单多了！ 经过简短的讨论之后，项宇和杨文虎做出决定。因为特调局人手实在太少，所以林东县那边的抓捕行动就不分什么彼此，直接由曲流弱和江永胜各自带领一支特警分队先行抵达林东县，等唐天和火鸟约定好见面地点后，在见面地点附近设伏。 至于说金阳市这边，就显得有些麻烦了。一来设备还在运送的路上，二来操作人员到现在还没有个着落。所以，刚一散会项宇就在杨文虎 的带领下赶到了金阳市的无线电协会。 在证件开路之下，二人很快就见到了无线电协会的会长，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秃顶双下巴的中年男人。 看到这位会长的模样后，项宇本以为和无线电协会的协商工作将会是最难搞定的。可是当他将来意说明之后，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这位自称和杨文虎五百年前是本家的杨会长，一听说两位警官的来意是为了借人操作侦听设备，对一伙使用电台作为联络方式的歹徒进行抓捕。当即两眼冒出绿油油的光亮，就如同是饿了一个月的狼入了羊群一样，急不可耐的开口说道：“这事儿我们必须支持！整个协会上下对电码侦听能力最强的，加上我有三个人！我立马给那两个人打电话，让他们直接去你们那个什么局驻地回合，设备一到咱们就开工！” 项宇和杨文亮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搞不懂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而那位杨会长却是有些急眼了，“二位警官，我以人格发誓！我们三个绝对是协会里能力最强的！您二位要是不信，尽可以考核！” “昂，我们没有怀疑你们的能力，只是这个案子耗时肯定不短！而且对方使用的是独立密码，专业的东西呢我也不懂，但是我知道金阳市使用无线电的车队和建筑工地可不少，这些乱七八糟的信号搀和在一起，想要分辨清楚或许需要通宿加班！”项宇觉得，实际操作上的困难，还是要说在前边的，免得回头人到了却被吓倒了！ 第276章 聚焦林东县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76章聚焦林东县杨会长听了这话却是嘿嘿一笑，对项宇所说的耗时长，熬夜加班等情况根本不在乎，“您二位放心好了！我们这帮人呢都是工作清闲，加上对无线电的爱好属于骨灰级！能有机会实际操作侦听设备，甚至还能参与到抓捕犯罪分子的行动之中，别说是熬夜加班了，就是连续熬通宵我们都没二话！” 好嘛，项宇这下没话说了，人家都这么配合了，还能怎么办？直接从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保密协议，让这位杨会长签上名字之后，直接让他报出其他二位的家庭住址，趁车一路给接到了特调局的临时驻地。 这三位无线电高手刚从车上跳下来，一辆市局后勤部的车子就停在了驻地门口，车上装着的正是那套侦听设备！ 和想象中乌七八糟满是线头的设备不同，这套设备是模块化设计，组装起来相当简单快捷。而且自带电压转换器，直接接在车载电瓶上就能使用！ “来吧，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麻烦你们三位，将这套设备装在那辆依维柯中巴车里，接收天线尽可能装的隐蔽一些！”项宇指了指旁边早就备好的民用牌照依维柯，示意刘会长等三人可以开工了。 眼瞅着刘会长等人直接撸袖子开搞，项宇掏出手机给唐天打了个电话。将金阳市这边侦听小组已经就位的消息告诉唐天之后，又叮嘱了一番一定要注意安全等事项。 唐天这会儿已经到了林东县，还没有去找冰狼回合，而是坐在林东县的刑警队队长办公室内，正在向陈刚和刘长明叮嘱需要注意的方方面面。 本来呢，这事儿跟陈刚没啥关系，他只需要提供个刘长明的暂时藏身地点就行。可是随着事态的发展，火鸟在林东县安插了足有十几名手下。这就让陈刚很难置身于世外了。 “我听明白了！简而言之呢，就是说你们开始对那个劳什子火鸟和冰狼下手的同时，我这边开始对那几个据点进行抓捕，我们双方的行动步骤必须保持高度统一，是这个意思吧？”陈刚有些头疼，他手底下着实没几个闲余警员。如果是寻常犯罪分子，还可以要求附近的派出所民警出动协助，可现在所需要面对的可都是穷凶极恶的持枪分子，真要是让民警参与进来，那简直是在犯罪！ “放心吧，说起来十几个持枪分子挺唬人的，实际上我这边最少吸引一多半！也就是说，你们实际上需要抓捕的，可能只有五到十人！”唐天注意到陈刚的表情变化，担心他过度高估抓捕行动的难度，也就开口宽慰道。 陈刚苦笑着点了点头，对唐天而言十几个持枪的子午会成员或许也就是一般小场面，可对于一个 县级的刑警队而言，几年来所经办过的涉枪案件可能都不到五起！ 不过事已至此，陈刚也只能暗自对自己说，没有难度要抓，有难度客服难度还是要抓！而且对方越是穷凶极恶就越要尽快抓！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到时候有什么突发情况咱们尽可能互通有无，如果实在条件不允许，那就只能随机应变了！”唐天说完这话，也就从口袋里掏出手铐递给刘长明，嘴角挂着一抹怪笑，“你自己来呢，还是我帮你？” “得了！我自己来吧！”刘长明接过唐天的手铐，熟练的将将自己双手反铐在背后，刚想发表几句感慨，却发现手腕上的触感貌似有些不太对劲儿？ “手铐是经过特殊处理的，看起来挺结实，实际上你稍微用力就自己滑开了！”唐天轻笑着拍了拍刘长明的肩膀，随机正色道，“本来我有考虑过给你配枪，这样紧急时刻你也有个自保能力。可是后来我想了想，万一被发现了计划可就全盘皆输！所以如果发生危险，你第一时间挣脱手铐，哪里安全就往哪里跑！明白吗？” “好，我知道了！”刘长明重重点头，心里最后的一丝疑虑也完全打消了，就冲着形同虚设的手铐，唐天就是在真心实意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对了！”唐天忽然想到了见面地点的问题，转身看向陈刚开口问道，“老陈，你也算是地头蛇了，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地方周围地形复杂适合埋伏，而场地内则没有太多杂物遮掩，并且地处偏僻周边居民较少，最好是没有居民居住的地方！” 陈刚当即翻起了白眼，这个要求未免太理想化了点吧？这不就是现实版的要想马儿跑还不让马吃草！ “能符合你这些要求的地方还真没有，但是有一个地方我觉得挺合适！”陈刚如此说着，从办工作的底层抽屉里翻找起来，良久后拿出一个未封口的档案袋递给唐天，“这是西郊沙场的资料，这个沙场在去年因为运输车辆压坏了附近几个村庄的道路，和周围村民发生冲突后被查封，目前老板还在跟附近几个村子打官司，所以呢沙场就处于被查封的状态。” “沙场距离周围村庄有多远？”唐天有些不太满意，担心发生火拼会误伤到村民。 “距离最近的村子有两公里左右吧？那地方周围地形不算复杂，但是荒草丛生蛮适合打埋伏的，而且沙场内一马平川，随便几个狙击手就能掌控全局！”陈刚越说就越觉得这地方挺合适。 唐天听着陈刚的介绍，从档案袋里取出关于沙场的资料仔细看了一遍，资料里还有几张沙场的全貌照片。 从照片里看，沙场内只有几堆高约三米的沙堆，而沙堆的位置还比较靠外，并不易于充当掩体。 “行吧！那就这个地方了！”时间紧迫，唐天也没工夫再仔细挑选其他地方，“关于我之前说的计划，你们还有疑问没？没有的话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唐天又再三确定刘长明和陈刚没有其他问题之后，这才带着刘长明上了车，按照雪儿报出来的位置赶了过去。 一路上，刘长明完全进入了状态，双手背在身后，怒目圆瞪死死的盯着唐天，那阵仗简直是恨不得把唐天给生撕活剥了！ 等唐天赶到约定地点，冰狼和雪儿已经在路边等候多时了。冰狼拉开车门看了一眼满脸怒容的刘长明，目光在他身后的手铐上停留了一会儿，看到他手腕被手铐磨出的印痕，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这家伙还挺凶的嘛？”冰狼见气氛有些沉重，就给唐天丢了一根雪茄，略带戏虐的朝着刘长明努了努嘴。 唐天接过雪茄随手塞进口袋，露出一副阴冷的模样，“也没多少时间了，想凶就凶呗！回头让他跟火鸟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 “啧啧，你变了！”冰狼略微一愣，转瞬便是开心的笑了起来，“不过，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行了，别贫嘴了！”雪儿抬手让二人看到她手腕上的石英表，“时间紧迫，赶紧联系火鸟吧！邓棋那边多留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 唐天点了点头，掏出手机走到路边的小树林里给火鸟打了个电话。 “怎么拖了这么久？出事了？”火鸟接电话的速度又创新高，按下接听键的同时急不可耐的开口问道。 “情况有些复杂，安排出去的人全军覆没，冰狼现在就在我身边，邓棋还活着！”唐天简明扼要的将情况半真半假说了一遍，然后没等火鸟继续发问就接着说道，“现在冰狼还没反应过来，但是我这儿人手不太够用！你带着人来林东县西郊的沙场，记得把那个郑明一起带来！” “嗯？你要做什么？”火鸟顿生警醒，她觉得唐天的安排有些太过于突兀了。 “我一路追击冰狼，从金阳市追到林东县，最终在刑警刘长明和热心市民郑明的帮助下，冰狼被我击毙！但是，刘长明和郑明，不幸死于刘长明枪下！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唐天金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更低沉沙哑一些，这样的声音经过手机麦克风的变量，听到火鸟耳朵里就会显得更真实。 正如唐天所料那样，火鸟听了这话当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自认为自己已经足够阴损狠毒了，可没想到唐天 的“计划”却让她发现人外有人楼外楼，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好，我这就带人过去！你那边尽量拖延时间！”火鸟如此说着，当即挂断了电话。她没敢带着所有手下去林东县，临走前使用电台命令其他两个安全点的潜伏人员继续保持静默，带了仓库里的手下直奔林东县西郊沙场而去。 得到火鸟肯定的答复后，唐天当即用短信将见面地点发送给了曲流弱。也没去等曲流弱的回复，就直接删除短信，又在树林里磨蹭了会儿，这才回到车里打开导航定位到林东县的西郊沙场，选了最远的一条路，开车走在前边给雪儿带路，两辆车直奔沙场而去。 就在唐天刚看到沙场轮廓的时候，他感觉到口袋里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因为冰狼并不在自己车里，也就肆无忌惮的掏出手机查看。 按亮了手机屏幕后，曲流弱发来的短信就映入唐天的眼帘。这封短信内容非常简洁，只有“已就位”三个字，却让唐天彻底放下心来。 等到了沙场大门跟前，唐天发现沙场被一圈钢丝网围城的院墙环绕，而那锈迹斑驳的大门上贴着法院的封条，但是铁门的门锁却已经被风吹雨淋腐蚀的形同虚设。 也懒得下车了，唐天直接开车撞开了早已腐朽的大门，将车子停在距离沙堆较远的位置，静静的等候着火鸟现身。 第277章 千万别得罪女人 随后抵达的雪儿和冰狼，见唐天没有下车的意思，就将车子停在唐天车后同样呆在车内等待着。 唐天从后视镜里看到雪儿将车停稳熄火，对她停车的位置非常满意。两辆车停放的位置距离沙堆大概有几十米远，而且两辆车形成一个夹角，一旦发生火拼可以借助车辆充当掩体。 为了安全起见，唐天摇下驾驶位的车窗，向后车打了个手势示意冰狼来自己车上。 “怎么了？沙场有问题？”冰狼拉开车门迅速钻进后排，脸上写满了凝重。 “问题倒是没发现，等会儿火鸟来了我先下去跟她谈谈，你看好刘长明！”唐天这会儿其实挺纠结的，等会儿最简单粗暴的方案就是等火鸟到了，直接动手将火鸟和冰狼一起拿下。 可是仅仅将二人抓住并不是自己的目的，想要从二人口中撬出有用的口供才是最重要的。以火鸟和冰狼的心理素质，直接抓捕势必会造成更大的审讯难度。 所以，唐天觉得反正口袋已经布置好了，两支特警分队的战斗力基本上完虐火鸟的那些手下。在情况允许的条件下，抓捕行动开始之前还是跟火鸟唠唠嗑，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东西当作审讯时的敲门砖！ “放心吧，有我在这小子跑不了！”冰狼并不知道唐天心中所想，见唐天让自己负责看着刘长明，心里还挺高兴的。按照他的理解，目前刘长明对唐天的威胁程度最高，而唐天能够将刘长明交给自己看管，无疑是极大的信任。 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提前赶到沙场外围的曲流弱和江永胜已经布置好了埋伏位置。他俩带来的两支特警分队各自配有一个狙击小组，加上江永胜手中的那把高精狙，一共三把狙击步枪可以完美封锁整个沙场。 “狙击一组，你们去东侧的高点！二组自行寻找狙击阵地，全体注意隐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江永胜抱着自己的那把高精狙，小心翼翼的摸到一片树林之中，找了一棵枝叶茂盛并且主干位置有较大分叉的榆树爬了上去。 尽管在夜色的掩护下，这棵树看起来毫不起眼。江永胜还是小心的用伪装网将自己整个人笼罩在内，透过微光瞄准镜，紧张的注视着沙场内的一举一动。 和江永胜一样，曲流弱这会儿也是捏了一把冷汗。虽然埋伏布置得滴水不漏，可变化永远比计划快，等会儿火鸟进入沙场后会发生什么，都还是个未知数！ 就在所有人都忧心忡忡的时候，三辆只开着日行灯的suv出现在沙场外围。在即将进入沙场可视范围的时候，其中一辆黑色 suv停在了路口处，从车上下来四个男人分成两组朝着沙场外围的两个制高点摸去。其他两辆车则是继续保持匀速朝着沙厂大门方向而去。 “你注意着点，等会儿相机行事！”唐天看到那两辆suv驶入沙场，扭头对着后排开口说道。 刘长明闻言微微眯起眼睛，他知道唐天这话看似说给冰狼，实际上却是给自己听的。虽然冰狼持有枪械，可是在车内这种狭窄的空间条件下，手枪的作用并不大。如果自己突然挣脱手铐攻其不备，三招之内拿下冰狼问题并不大！ 唐天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看到刘长明微微点头，拉开车门走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拔出手枪利索的将子弹上膛后装入口袋，这才冷着脸走向停在五米开外的suv。 “刘长明呢？”火鸟下车迎了上来，也没多说废话就直接开口问及刘长明。 “后边车里，上着手铐跑不了！”唐天如此说着，朝着一边的空地努了努嘴，“刘长明的事儿先不着急，咱们先谈谈关于灭口行动的事儿！哦对了！郑明呢？” “后边车里！”火鸟如此说着，心中不由得一怔，在来的路上她也让手下的人去打探了灭口行动的消息，可得到的反馈信息出入非常大，一时之间她也无法判断到底哪个版本是真的。 如今见唐天面色不善，火鸟也只好压着心中的疑惑和忧虑，跟着唐天走到离车十多米外的空地上，静静的等候着唐天率先开口。 “灭口行动失败的事儿，你也知道，具体过程没时间跟你细说！”唐天开门见山，直接将冰狼分析的那一套照搬了出来，“特警队和项宇对灭口行动的每一步了如指掌！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哈？”火鸟愣住了，她也猜想过唐天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可怎么也没想到唐天居然怀疑是自己走漏了风声？“你怀疑我？这怎么可能！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和冰狼都参与到了行动之中，所以无论是我还是冰狼都不可能去泄密！那么仅剩下的知情人就是你！我只想要一个解释，别跟我扯东扯西！”唐天表现的非常愤怒，他指了指身后刘长明所在的车辆继续说道，“刘长明就在车里，他知道的可不仅仅是我身上的问题，今天你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话，之前说好的合作就此作罢！” 火鸟心里这叫一个郁闷啊，可眼下唐天这幅模样，自己不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显然过不了关。只能强压着愤懑开口解释道：“唐天，你仔细想想，我所知道的行动计划仅仅是马老三这边的外围部分，灭口行动的 真正核心是冰狼所需要执行的武警医院灭口行动，如果是我手底下的人泄漏了风声，警方知道的也仅仅是马老三这边的行动计划！跟武警医院那边有什么关系？” 说完这话，火鸟见唐天没有接话，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而且我没猜错的话，冰狼所知道的行动计划，也仅仅是武警医院的灭口行动，至于马老三的具体实施步骤你根本不会告诉他吧？那么问题来了，马老三的人全军覆没，冰狼的手下也全军覆没，你觉得问题会出在哪里？” 唐天有些错愕，他本以为火鸟为了洗清嫌疑，肯定会往冰狼身上泼脏水，可偏偏火鸟没有这么做，不但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甚至还反手帮冰狼解释了一波？还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啊！ “你的意思是我泄密了呗？”唐天冷着脸反将一军，他倒要看看这下火鸟又该如何巧舌如簧。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提醒你，是不是应该想想身边都有谁有可能接触到全盘计划详细内容呢？”火鸟丝毫不在意唐天脸上的冷意，她轻笑着朝唐天凑的更近了些，唐天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的鼻息喷在自己的脖颈上，她脸上的轻笑也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妩媚起来，“不管怎么说，我可是把宝都压在了你的身上，如果出卖了你，岂不等于出卖了我自己？” 唐天不着边际的向后退了一步，曲流弱可就在外围盯着呢，他可不想跟这个性情古怪的女人扯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万一曲流弱误会了，自己又该如何解释？ 实际上，曲流弱这会儿已经恨得咬牙切齿，在微光望远镜里，她能清楚的看到火鸟脸上那略显妩媚的笑意，心中顿时腾起万丈怒火。 “江哥，注意那个女人，稍有异动你可以直接开枪！”曲流弱咬牙切齿的对着耳麦低声说道。 听到曲流弱这饱含怨气的话，江永胜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他虽然鲁莽，却并不是彻头彻尾的莽夫，他很清楚活着的火鸟的价值远远大于死了的火鸟，除非火鸟对唐天造成了直接威胁，否则他不会选择将其击毙，顶多在她肩膀上来一枪给曲流弱解解气。 更何况，特警队方面的两支狙击小组分别盯着了火鸟安排的两组后手，如果沙场内情况有所恶化，他手里的高精狙是唐天唯一的狙击支援！ 所以他只是调整狙击瞄准镜，将火鸟的右侧肩膀套入狙击准心，一边暗自嘀咕着和尚和女人果然都是不能得罪的生物，一边密切注意着火鸟不远处的两辆suv。 然而，就在江永胜瞄准火鸟的瞬间，火鸟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 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秃鹰一般四下扫视着沙场外围。 “情况不太对！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火鸟并没有往唐天身上怀疑，还以为是刘长明的身份惹的祸，“我建议即刻转移！” 唐天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一愣，他发现自己到底还是低估了火鸟的敏锐程度。就在唐天犹豫该如何应对的时候，火鸟却是抬手按动耳麦上的按钮，低声开口道：“老虎，你抵近观察一下沙场周围，我有一种被窥探的感觉！” 听到这话，唐天知道再拖延下去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尽管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转过身背对着刘长明所在的那辆车，双手背在身后对着车窗做出准备动手的手语。 在那两辆suv的日行灯照映下，无论是刘长明还是雪儿和冰狼都看清楚了唐天的手势。刘长明开始蓄势的同时，冰狼也拔出手枪动作轻缓的将子弹上膛。 耳边传来枪机复位的咔嗒声，刘长明用余光注意到冰狼的关注点完全在火鸟身上，不由得心中一喜，“机会来了！” 冰狼并不知道刘长明已经蓄势待发，在他想来双手被反铐在背后的普通刑警能有多大威胁？至于说唐天跟他讲过，刘长明曾从火鸟手下逃走的事儿，早就被他抛之脑后。 就在冰狼缓缓打开背面车门准备下车对火鸟进行突袭的时候，刘长明动手了！ 刘长明挣开手铐的同时，左手揪住冰狼的头发狠狠按在前排座椅靠背上，右手迅速抓住冰狼持枪的手腕，将他的胳膊反扭在身后，食指更是探入扳机下方将枪机顶死。 第278章 收场 措不及防之下，冰狼被刘长明的突袭搞懵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和手腕就像是被铁钳给夹住了一样根本无法挣脱，气急之下想要扣动扳机，却发现被刘长明的食指挡住了扳机下压的空间，饶是他如何用力扳机都纹丝不动！ “你们赢了！”冰狼泄气了，他已经开始明白过来，这一切恐怕都是唐天布下的局！ 刘长明可不管冰狼说什么，扭着冰狼的右手往上抬起狠狠的磕在车顶，将他手中的手枪下掉，这才松开卡着他脖颈的左手，抽下冰狼的皮带将他双手结结实实的反绑在身后。临了还觉得不太保险，又解下冰狼的鞋带，将他双脚固定在前排座椅的底座上。 “呼！这下就保险了！”刘长明看着自己的杰作长出了一口气，从地板上捡起那把手枪，从拉开的车门探出头来，警惕的看向雪儿所在的那辆车，他见冰狼从后车上下来，还以为雪儿和冰狼也是一伙儿的。 就在刘长明探头出来的瞬间，他还没看清到底什么情况就感觉到一把冰冷的手枪顶在后脑，原本逐渐放松下来的心情瞬间再次紧绷起来，心里更是拔凉拔凉的，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着：“完了！全特么的完了！” 煎熬的等待持续了三秒有余，刘长明始终没有听到枪响，耳边却是传来了雪儿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冰狼呢？” “车里！”刘长明心中顿时升起了希望，既然对方没有直接开枪，那自己说不定还有机会！ 雪儿可没工夫去管刘长明的复杂心情，她探头往车里看了一眼，见冰狼被捆得结结实实，当即收起了顶在刘长明头上的手枪，“你自己小心点，情况不对就朝着沙场外围跑，那里有金阳市特警队的人！” “啊？”刘长明傻眼了，他都做好等雪儿稍有松懈，就尝试着空手夺枪来着，结果这局势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着实有些无法接受。 “啊什么？小点声！”雪儿赶忙示意刘长明压低声音，车身来到车尾位置，露出半个脑袋警惕的打量着火鸟以及火鸟身后的两辆suv “你盯着第一辆车，我盯着第二辆车，有人下来就直接开枪，听懂了吗？”雪儿担心刘长明还没搞清楚状况，加上天色太黑，那两辆车的车头位置正对着这边，在日行灯的照应下根本看不到车里到底坐了几个人。所以她只能如此开口提醒，反正那两辆车里坐着的肯定是火鸟手底下的小喽啰，这种级别的家伙知道的事情少得可怜，就算被击毙了也没有太大损失。 刘长明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过来，看着雪儿的 背影，他不由得对车内努力挣扎的冰狼投以同情的目光。这家伙着实太倒霉了点！摇了摇头将这些与行动无关的想法丢出脑海，刘长明猫着腰走到发动机舱侧面，准备探头观察火鸟不远处的第一辆suv，却是不知道沙场外得到火鸟警示的老虎，正用狙击步枪瞄着唐天身后的区域，刚好看到刘长明露出的半张脸。 “有陷阱！”老虎调整焦距看清楚刘长明的脸庞后，当即大惊失色，下意识对着耳麦开口喊道。 “嘭……” 老虎的话音还没落下，负责监控他这组人的狙击手就扣动了扳机，子弹在夜空中拽出一道火线，从老虎的眉心处钻了进去。 “嘭……” 又一声枪响几乎同步传来，另外一组狙击手在老虎被击毙的同时，清除了正在按照火鸟的命令抵近观察的枪手。 “所有单位注意，抓捕行动开始！注意保护我方人员安全！”曲流弱当机立断，枪声已经暴露了特警队的埋伏，这个时候不容迟疑！ 接到命令后，隐藏在夜色下的特警队员们纷纷从地上弹起，身形矫健的朝着沙场包围了上来。 “下车掩护头儿！”火鸟带来的人也反应过来，他们拉开车门准备冲下来掩护火鸟，可等待他们的却是一颗颗正义的子弹！ 枪声如同炒豆般接连响起，江永胜也算是过足了打靶的瘾，他没有随着特警队一起冲向沙场，而是宛若幽灵一般趴伏在树干上，每一枪都能准确的击中枪手肩关节，在不伤及性命的情况下令其丧失抵抗能力。 说实在的，江永胜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射击风格，打着打着他不由得怀念起当年在边境反恐的日子。虽然边境的环境比现在恶劣千百倍，可那会儿他得到的命令可是持枪分子但凡越过边境线，无需警告就地击毙！ 感慨归感慨，江永胜没有忘掉自己肩扛的使命，高精狙就如同是他身体延伸出来的一部分，仅是一个人就完全压制住了火鸟手下的反冲锋。 当江永胜换上第三个弹匣，特警队员们已经冲入了沙场，在黑洞洞的枪口威慑下无论是火鸟，还是她手下一众亡命徒纷纷选择屈服，当他们丢下手中武器抱头蹲下的那一刻，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嚣张嘴脸。 “唐天！你藏得好深啊！”火鸟的目光宛若毒蝎，她的心中已经被怨毒填满，如果有可能的话，她恨不得把唐天碎尸万段！ 只是有这个可能吗？火鸟其实很明白，当第一声枪响划破夜空，等待自己的要么是牢狱之灾，要么丧命于下一场灭口行动… … “唐天！郑明不在车里！”曲流弱一路小跑俩到唐天跟前，她第一时间检查了火鸟开来的那两辆suv，里边哪里有郑明的身影？ “说说吧，郑明呢？”唐天对此并不觉得意外，以火鸟的性格她要是老老实实把郑明带来才见了鬼！ “郑明？哼哼，他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没有我的通知，半个小时后他就会被活埋！你们的时间可不多了！”火鸟阴冷的抬头看向唐天，嘴角挂着狠毒的冷笑。 “半个小时么？”唐天不以为然，用脚后跟想都能猜到，郑明肯定被火鸟藏在那些潜伏人员的安全点了。 而根据火鸟的性格来分析，自己交代过让她带着郑明过来，她就算耍手段也不敢太过分，所以郑明肯定不会被留在金阳市的潜伏据点，那么答案只有一个，火鸟把人带到了林东县，并且藏在了某个自己所不知道的安全点！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安全点的具体位置，但是唐天相信火鸟带到林东县的人里肯定有知道的！再加上火鸟之前一直在金阳市活动，所以她派到林东县这边的人肯定留下了不少痕迹，依照陈刚的能力，在抓捕自己提供位置的几个安全点的同时，查出隐藏起来的其他子午会成员应该不难！ 想到这些，唐天压根儿就没给火鸟好脸色，留下一个分队的特警队员清理现场，直接带着火鸟和冰狼赶往林东县的刑警队驻地。 还在路上的时候，唐天给陈刚打了个电话，本意是想问问他那边的抓捕行动进行的怎么样了，如果有必要自己带来的特警队可以提供警力支援。可是陈刚的手机却关机了，唐天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盲音，这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起来。 等唐天来到林东县刑警队驻地，亲眼看到陈刚完好无缺的正在安排突击审讯工作，高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刚哥，你差点吓死我！还以为你丫嗝屁了呢！”刘长明见到陈刚后很是激动，一路上除了唐天之外，最提心吊胆的就是他。在他看来，这事儿本来跟陈刚那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因为自己的贸然调查而导致将陈刚卷入进来。要真出了事儿，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心安！ “哈哈，你刚哥我是谁？我告诉你，能打死我的子弹都还没造出来呢！”陈刚心情很好，这一次抓捕行动他可谓是收获颇丰。更重要的是，为了抓捕这些子午会的家伙，他搂草打兔子还顺手抓了不少林东县的黑恶分子！极大程度上震慑了林东县境内的不法分子，可以预见至少在未来三五年内，林东县境内的犯罪率将会降至历史最低点！ 往大了说，这是行使人民赋予自己的权力，维护一方安宁。往小了说，凭借这次行动的功绩，自己的名字肯定会出现在上级的视野之中，这对未来的前途而言可是极大的促进！ “行了行了，别嘚瑟了！你们抓人的时候，有没有找到一个叫做郑明的？”唐天还记挂着那个郑明，一方面这家伙和何卫东串通一气，接受买凶蓄意制造车祸，导致孔森至今还躺在医院里。另一方面，不管那个老四交给郑明的到底是什么密码，都对金阳市侦听小组侦查子午会余孽有所帮助。 “郑明？”陈刚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手叫来一个刑警，“咱们顺手救的那个家伙，是不是叫郑明？” “没错，我刚给他做完笔录，陈队你是不知道啊，那人简直太怂了，救他出来的时候他裤裆里全是屎尿！”被叫过来的刑警一脸嫌弃，从一堆文件里找出一张a4纸递给陈刚，“喏，这就是他的笔录！” 陈刚接过笔录也没仔细看，他对这种顺手救出来的怂包一点都不感兴趣，所以直接反手将笔录递给了唐天。 唐天结果笔录只是大眼扫了一遍，看清楚内容后差点没笑出来。这货虽然怂，口风还真挺紧的！关于为何被子午会成员绑架的解释，居然是绑架目标是他所乘坐的出租车司机，将自己完全塑造成了无辜者的形象。 “这个人交给我们！他可没有笔录上说的这么清白！事实上，你师父的车祸，就是郑明和他表弟被买通联手制造的！”整个抓捕行动非常顺利，唐天也就没必要瞒着陈刚和刘长明了，将自己所知道的详细过程一一说明。 “啪……”刘长明听完唐天的讲述后，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洪荒之力，当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就说那场车祸有问题！这人咱们带回金阳市局，这个蓄意谋杀公职人员的罪名不给他落实了，我刘字倒着写！” 第279章 凯旋归来 即便是得知孔森车祸的真相，陈刚也没有像刘长明一样激动。担任林东县刑警队长多年以来，他的脾性已经被打磨的沉稳了起来。此时此刻，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唐天，歪着头似乎在琢磨些什么。 “陈队，这一次抓捕行动非常成功，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咱们抓紧时间清点一下被捕人员，我们连夜带回金阳市进行审讯！”唐天看得出陈刚面有所思，却也没工夫多问，只是催促他赶紧把该走的程序都走一遍，自己也好带着人回金阳市复命。 眼下虽然火鸟和冰狼都尽数伏法，可是火鸟身后的密云仍然很多。龙脊山上的那具女尸现在何处？金阳市的余孽是否尽数清除？这一切都还需等待火鸟的供词！ “哈哈，好，我安排一下程序，你们签个字就能带走了！”陈刚如此说着，拿起座机电话给相关负责人打了个电话，完事后转头看向唐天，“事实上，这些人多呆在我这儿一分钟，我就要多提心吊胆一分钟！” 陈刚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光是从那些被捕人员身上就找出了不少管制品，比如说小作坊出产的高仿红星手枪等等。后来在这些家伙的指认下，从他们的据点里更是找出了危险品。这种丧心病狂的家伙们，陈刚是真担心在自己手里出个什么事儿来！ 在陈刚特意嘱咐下，林东县刑警队连夜走程序，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把相关文件递交到了唐天手里。等唐天签完字，这些人就和林东县刑警队没有关系了。 临走前，陈刚将众人送出刑警队的院子，略有些为难的看着刘长明感慨道：“长明啊，回头替我跟咱师父说声对不住！按理说他住院我应该去看看的，可是你在我这儿也看到了，队里事情实在太多，我这一时半会儿根本抽不开身啊！” “嗨！这事儿啊你千万别提！老头儿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真要是丢下工作跑去看他，他敢当场抽你你信不？”刘长明当即嗤笑起来，他将胳膊顺着车窗伸出来拍了拍师兄的肩膀，“好好工作！那老头儿可没少跟我念叨，让我向你学习来着！” “好！等我忙完这一阵儿，抽个时间去金阳市看看师父，咱们哥俩也顺道好好喝一下！”陈刚有些感慨，在微信上唠嗑还没什么感觉，可这现实中呆在一起几天后突然分离，还真有点依依不舍起来。 等这哥俩道完别，刑警队里开出来了两辆挂着林东县牌照的警车，一前一后将唐天和曲流弱分别驾驶的两辆车护卫了起来。 “这帮人不是善茬，凡事多个心！我的人送你们到金阳市高速路口！”陈刚见唐 天有些疑惑，也就开口解释了一番。 听到这话，唐天不由得对陈刚又高看了一眼。这个看起来粗枝大叶的家伙，心思还是蛮缜密的嘛？谁要是真把他当成大老粗一样对待，估摸着就得吃大亏了！ “那就多谢陈队的好意了！回头到安港市了记得联系我，请你喝酒！”唐天点头致谢后也就没再多说废话，在两辆警车的护送下开上了高速。 因为这都已经是后半夜了，再加上有警车鸣灯护送，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赶回了金阳市。在高速下路口，那两辆警车鸣笛致意后就从检查站掉头返回了。 唐天一行人将火鸟和冰狼送到金阳市刑警队后，等交接工作完成已经是凌晨六点钟左右，本该回去休息的一众人都觉得莫名轻松，身上丝毫没有困意，反倒是跟打了鸡血一样精神。 “不然，咱们找个夜市摊吃点东西？”江永胜抹了把额头的油汗，忽然想要喝几口。 江永胜的提议很快得到了唐天和曲流弱的一众支持，三个人也没开车直接换了便装打的赶往夜市区。也得亏金阳市夜市区营业到早上七点半，等他们赶到的时候虽然大部分夜市摊都已经人去棚空，却还有三两家仍然在坚持等待夜班下班的最后一波吃客。 “老板，来五十串羊肉，一箱啤酒，再随便炒几个青菜！”江永胜很开心的对着夜市老板开口点菜，随着火鸟和冰狼的成功抓获，金阳市这边的一系列案子也算是进入了尾声，他的心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唐天和曲流弱对视了一眼，俩人只是轻轻一笑并未阻拦，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儿，吃点喝点回头好好睡一觉呗！ 因为整个夜市摊只有他们三个人，所以老板上菜速度很快。烤串是一边烤一边上的，三盘青菜和一箱啤酒摆在桌上，三个人就开吃了。 酒过三巡，江永胜的脸上蒙了一层红晕，眼睛里却丝毫没有醉意，反倒是燃起了灼灼火焰。 “老唐啊，我是真感谢你把我拉进来！自从离开了部队，我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高兴过了！”江永胜举起杯子，也不等唐天跟他碰杯就自顾自的一口饮尽，“说实在的，一开始我只是把特调局当作是特殊点的警队，可是直到我们来到金阳市，我才发现咱们存在的意义！” 唐天只是笑着看他，他知道江永胜说这些话只是一种宣泄，自己只需要静静的听着，根本不用搭话。 “老唐，别光顾着吃喝啊！说说你俩呗！”江永胜自说自话良久后，终于意识到唐天和曲流弱一直都在听自己叨叨 ，脸上不由得挂起些许尴尬。 “我俩？我俩咋了？”曲流弱翻了个白眼，之前的些许嫌隙一一浮上心头，难免对唐天有些怨气。 “你们不是都已经确定关系了吗？”江永胜也是个钢铁直男，他哪里听得出曲流弱话中的怨气？“这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到了这地步赶紧见见双方父母，把婚事定下来呗！” “噗……”唐天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差点没让江永胜这话给雷死。是，自己是跟曲流弱确定了恋爱关系，可这才多久啊？这就见父母谈结婚？是不是有点…… “结婚？呵！谁要跟他结婚啊！”曲流弱故意用嫌弃的目光看向唐天，心里却是觉得美滋滋的，江永胜在她眼前的形象瞬间更亲切了几分。 “咳咳，我说老江！你有心情关系我俩的事儿，赶紧找个妹子结束单身呗！”唐天急忙扯开话题，自家事儿自己心里最清楚，这段时间因为卧底的事儿，曲流弱心里肯定很不痛快，这种时候任由江永胜搁这儿叨叨下去，今天这个觉可就睡不踏实了！ “得了吧！我这辈子就准备自个儿过了！”江永胜倒是洒脱，丝毫不介意唐天这种揭伤疤式的对话，闷了一口酒后老神在在的眯起了眼，“说句不该说的，你们看看孔森孔队长！他当年还只是个刑警，工作环境和工作压力比咱们特调局小多了吧？最后呢？还不是因为工作和生活有冲突，最后婚姻破裂成了老光棍一条？” 唐天不由得皱起眉头，他很想跟江永胜解释一下，孔森的事儿只能算是个例。国内那么多警察，那么多刑警，生活跟工作有冲突是必然的，可是也没见一个个的全都耍光棍不是？说到底，孔森的婚姻之所以破裂，一方面是他工作起来根本不顾其他任何事情，另一方面说白了就是没遇到对的人吧？ 可是唐天也知道，这话现在说给江永胜听那是一点用都没有，就他这醉醺醺完全陷入自我世界的模样，不管说啥一觉醒来也都成了耳旁风，还不如把这事儿暗暗记下，等他酒醒了再提点一下得了！ 江永胜并没有去关注唐天的面部表情，他这会儿已经完全进入了酒后亢奋期，说白了就是喝点猫尿屁话多。 “你看这次，本来说好的度假，可结果呢？案子一来别说度假了，全局上下联轴转！就这段时间咱们的作息时间，那个姑娘受得了？一天天的老公不着家，那个姑娘不瞎琢磨？所以啊，我可不愿意到了孔森这个岁数，独自一个人的闲暇时间还得为曾经的婚姻伤感！我这辈子啊，高精狙就是我老婆！” 听着江永 胜在这儿嘴碎，唐天还只是觉得三两个老友坐在一起吃吃饭和喝酒挺好。可曲流弱却很有感触，因为江永胜说的这些，可不就是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切身感受么？ 思绪至此，一贯不怎么喝酒的曲流弱也是端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咕咚咕咚一口吞下后心情很是复杂。 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开始加入特调局的情形，那个时候她对特调局的定义和江永胜相差不大，只是把特调局当成了特殊一点的警队罢了。还想着距离唐天更近一点，正所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后来，和唐天确定关系之初，曲流弱还在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庆幸，她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距离唐天更近了一些，或许根本无法打开唐天的心扉。 可最近这段时间，她和唐天分明就在同一个警队里，可偏偏两个人一天下来根本见不着面。就算见面了，唐天身上却还带着别的女人的香味，这种脑袋里被纷杂思绪充满的感觉是真的很累啊！ 就这样想着想着，曲流弱喝多了。 坐在对面的江永胜拉着唐天说着说着，俩人也喝多了。 一箱啤酒喝完，五十串烤串下肚，唐天和曲流弱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俩人歪歪扭扭支撑着自己的脑袋和肚子，就那么趴在桌子上傻笑着，江永胜这才意识到自己招惹了多大的麻烦。 无奈之下，江永胜拖着最后一丝清明给项宇打了个电话，还没来得及告诉老板等下会有人来结账就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 闻讯赶来的项宇，见到瘫在桌子上的三个人顿时傻眼了，等他费劲巴拉的将三人弄上车，刚准备上车才发现站在一边苦笑着的夜市摊老板。 “他们不会没付钱吧？”项宇有一种转身走人的冲动，最终却只能在老板的赔笑中付了这顿饭钱。 第280章 及时警醒 等唐天悠然转醒已经是下午的事儿了，挠了挠头琢磨着自己是怎么回到休息室的事，一边端起牙杯准备去水台边上洗漱。还没等他洗漱完，就接到了准备开会的通知。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形象，唐天也就穿上警服赶往会议室。一推开门项宇的黑脸映入眼帘，他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该不会是早上三个人都给喝趴下了，最后项队赶到收的场吧？ 正所谓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唐天的屁股刚坐在椅子上，就见项宇黑着脸咳了两嗓子，“既然人都到齐了，会议现在开始！” “今天这个会议是临时决定召开的，原因嘛，是考虑到我们有些同志认为金阳市这边的罪魁祸首已经伏法，就开始无限制的放松自我！这种行为我认为必须拿到会上郑重讨论警告！” 果然！唐天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好端端的吃个烧烤，怎么还就给干趴下了？更可恶的是，项宇怎么还就知道了？莫不是三个人里出了内鬼？ 就在唐天暗自思索的档口，项宇的声音更大了几分，“站在个人的角度上，我非常理解大家的心情！这段时间一来，大家在金阳市各种奔波，尤其是小许都累倒在电脑旁边了！你们的功绩和辛劳是值得肯定，也是值得赞扬的！可是这并不能成为你们骄傲的理由！自从穿上这身衣服，这些在正常人看来多伟大多无私的行为，对我们而言都是分内之事！也都是无可厚非的职责所在！今天我必须郑重警告你们，不要认为打了一场小胜仗，尾巴就能给翘到天上去！” “所以，今天我必须点点名批评三个人！唐天，曲流弱，还有江永胜！你们三个能耐了啊？自己有多大的酒量没点数儿？大清早的跑去喝酒也就算了，一个个还都给喝趴下了！你们真以为抓住了火鸟和冰狼，就万事大吉了？”项宇越说越气，本就发黑的脸色这下彻底变成了铁青色，“火鸟和冰狼只是子午会的一份子，我们抓住了他俩并不意味着扫除了子午会！恰恰相反，这意味着我们特调局和子午会之间的仇怨又加深了！你们更应该提高警惕，提防来自子午会的报复行为才对！” “你们有没有想过？就在你们醉倒之后，哪怕一个小孩子拿着一把水果刀，就能要了你们的命！” 听到这里，唐天三人顿时警醒起来，也证实这一刻，他们才意识到项宇的用心良苦。是啊！打了胜仗喝点酒庆祝一下的确没问题，可问题是，因为喝点酒庆祝一下，吧小命丢了，这可就…… “我们错了！”唐天当即站起身来，态度诚恳的向项宇表态。他的确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并且对项宇的训斥心服口服！ “你先坐下！”项宇没好气的白了唐天一眼，心里积攒的怒火，也不由自主的消散了许多，“这一次只通报批评，我就不给你们档案上记过了！但是我希望你们记住，同样的错误下次绝对不能再犯！从今往后，我们和子午会之间的斗争将会愈演愈烈，甚至是你死我活的地步！我们在调查过程中，抓捕过程中死了，那叫壮烈牺牲！可是死在这种在自我放松中，那叫温水煮蛤蟆，那是耻辱！我希望你们时时刻刻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来，因为我们身后就是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这场会议持续了足足两个小时，项宇的每一句训话都像是铭文一般，镌刻在与会众人的心中！ 会后，唐天和曲流弱江永胜二人通了个气，听江永胜说给项宇打完电话就啥都不知道了之后，顿时傻眼了！事情已经非常明朗了，今早的饭钱必然是项宇帮着付的！ “不行！咱们吃吃喝喝还差点搞出事儿来，让项队付钱就更说不过去了！”江永胜憋红了脸，从兜里掏出钱包就准备转身往项宇办公室走。 “得了得了！你们三个以后别给我找麻烦我就烧高香了！这顿饭算我请你们的！”项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三人身后，他脸上已经没有了会议上的严肃，反倒是和蔼的就像邻居家大叔一样，“尤其是小曲！以后看着点你家唐天！这货一根筋，容易冲动之下做出错误的决定！” “成！以后绝对不让他喝酒了！”曲流弱当即红了脸，心里却是一阵美滋滋，喝酒那会儿萌生的些许后悔早就被她抛掷脑外。 “千万别！喝酒还是能喝的，但是小饮怡情，烂醉误事还伤身！”项宇说完这话，抬手指了指办公室，对着唐天和曲流弱说道，“行了，这事儿就此揭过！你俩跟我来一下，有事儿跟你们谈！” 一听这话，唐天和曲流弱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疑惑。 等二人跟着项宇走进办公室，项宇慢条斯理的泡了三杯浓茶这才开口说道：“叫你们过来，主要是因为金阳市这边的案件扫尾工作！我按照唐天的简易，组建了一个无线电侦听小组。这个小组虽然刚刚建立，但是成果不菲！不但找出了冰狼留下的四个暗桩，还拔掉了火鸟的一个隐藏安全点。到目前为止，金阳市的子午会余孽基本上被肃清，但是龙脊山那具女尸至今未有下落！” 唐天抿了一口浓茶润嘴，项宇提到的女尸他之前也有所考虑，本来是准备等冰狼被抓之后，找机会先从火鸟那儿给要过来，然后再对火 鸟进行抓捕。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火鸟已经被捕，手底下的一个隐藏安全点也随机被拔除，剩下为数不多的余孽肯定藏得更深了，如果火鸟坚持不开口，想要从金阳市找出那具女尸可真不容易！ “这事儿吧，我觉得还是得撬开火鸟的嘴！随着他俩被捕，我现在根本联系不上子午会的任何人，况且，就算我联系上了，我的身份也已经暴露了，他们恨不得弄死我，又怎么会告诉我女尸在哪儿？”唐天思索良久后，只能做出如此答复。 “不见得吧？假死的彭璇，还有那个冰狼提到的雪儿，不是还在外边逍遥自在呢么？”项宇忽然不咸不淡的来了这么一句，当即让唐天升起一身冷汗。 好家伙！冰狼和火鸟被抓，自己只顾着高兴了，却是忘记了这俩人的存在！不过，该如何处理彭璇和雪儿呢？这个问题的难度似乎有些大啊…… “什么表情你这是？你该不会真跟那俩女人发生了什么吧？”曲流弱听项宇提及彭璇和那个劳什子雪儿，当即转头看唐天，却是刚好看到唐天脸上的纠结神色。 “怎么可能！我在想怎么处理这破事儿……”唐天有些郁闷，彭璇那儿还好说，一开始的时候自己就跟她定有约定，自己让她看清子午会的真实嘴脸，她帮自己破获金阳市子午会组织。而这也算是彭璇的立功表现，再加上彭璇之前在安港市也没犯下什么大错，估摸着最后法院顶多判她三两年，甚至因为立功表现良好，配合自己的卧底工作加快了金阳市一案调查进程，还能延期执行。 可是，雪儿呢？自己至今为止都未曾问过雪儿的真实姓名和真实身份。更是不曾得知这个女人之前跟着邓棋的时候，有没有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那么，自己该直接开诚布公的告诉她，让她到市局自首呢，还是找个理由骗出来先抓了再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这短时间的配合中，雪儿在唐天心里更多的是合作伙伴的角色，所以从内心而言，唐天不愿意欺骗雪儿，把她骗出来直接抓，太伤人心了！ 可如果开诚布公的找她谈，她之前曾犯下过重大罪行，畏罪潜逃甚至酿成更大祸乱怎么办？ 将自己的想法和忧虑和盘托出后，唐天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二人，“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办？直接抓，还是先谈谈给她一个机会？” 项宇和曲流弱也很纠结，直接抓人肯定是最靠谱的做法。可往大了说，这关乎到特调局的信誉问题，往小了说，唐天这么做也有点过河拆桥的意味。最后，三人达成一致，决 定还是先跟彭璇和雪儿谈一谈，但是不管能否谈妥，谈判现场必须安排警力埋伏，一旦彭璇和雪儿有所异动，就直接下手抓捕！绝对不能给她们任何作乱的机会！ “现在是五点半，这事儿还是从急处理，依我看就晚上吃饭的功夫找个咖啡馆谈谈吧！拖得越久局势对我们越不利！”唐天见项宇同意了自己先跟雪儿谈谈的想法，当即掏出手机开始安排会面的事儿。 “我也去！”曲流弱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来，说完这话她自己也感到非常意外。换做以前这种关乎到任务成败的事儿，她肯定不会使性子的，可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 唐天听曲流弱这么说也很是意外，不过转瞬便是想明白了其中关键，“那行，你等下别穿警服，跟我一样换成常服！” 见唐天同意了自己的要求，曲流弱这才放松下来。心中所无法放下的芥蒂也随即消散了不少，至少唐天愿意带着自己，就说明他跟彭璇亦或者是雪儿，真的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吧？ “准备一下就出发吧！我跟她们约在六点半，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厅见面！”唐天挂断了电话，转身看向项宇，“项队，也不用太多人，让江哥和老贾跟着就行了，彭璇那边肯定没问题，她已经认识到了子午会的真正面孔，而雪儿的最大变数其实也跟子午会无关，无非是她愿不愿意承担法律责任罢了，用不着大动干戈的！” ：。： 第281章 自首才是最好的出路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81章自首才是最好的出路听唐天这么说，项宇也没再坚持让刑警队那边出人协助，只是再三叮嘱唐天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情况不对就及时采取措施，千万不能犹豫之类的。 叮嘱完唐天，项宇趁着唐天和曲流弱去换衣服的功夫，将江永胜和贾左祯给叫了过来，将他们即将去执行的任务简要说明了一番，同样是再三交代第一位要确保现场群众的生命安全，如果情况不对及时处置，哪怕唐天有所犹豫，也必须将可能存在的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对此江永胜深以为然，毕竟见面的位置选在市中心的咖啡厅，如果出了乱子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变数，比如说堵车之类，江永胜和老贾没有等唐天二人准备挺当，就直接开车离开了特调局驻地，他们需要提前抵达咖啡厅附近布控。 六点十分左右，唐天和曲流弱收拾了一番，换成便装开着车赶往咖啡厅。等他们到的时候彭璇和雪儿已经坐在卡座等候多时了。 “又见面了，曲警官！”彭璇见唐天带着曲流弱一起赴约，心里有些酸楚，脸上却表现的非常自然，缓缓起身对着曲流弱打招呼。 曲流弱也有些愕然，她虽然已经知道彭璇并没有死，可是她对彭璇的第一印象，就是打扮成非主流小太妹的模样。第二印象则是在装修公司，刁蛮无礼还妄图跟自己争夺唐天的行为。、 而如今再次见面，彭璇脸上画着淡妆，衣着得体落落大方，身上更是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实在让人感慨时间果然能够改变太多。 “你比以前漂亮多了！”曲流弱坐下后，由衷的对着彭璇说道。 “点单了吗？”唐天觉得有些尴尬，他知道彭璇和曲流弱不对付，生怕在这儿再杠起来，只能摸着鼻子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还需要点单吗？今天叫我们出来，不就是为了扫尾工作吗？”雪儿忽然开口，分明是嘲讽的话，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显得那么淡然，隐约中，似乎还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超然？ “昂，你都猜到了？”唐天微微皱眉，既然雪儿把话点明了，他也就懒得继续矫情下去，“不过我要纠正一下，不是为了扫尾，而是在为你们负责！再来之前，我考虑了很久，你们都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放你们离开是肯定不可能的！为了不滋生事端，我本来寻思着直接下手抓人，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也是对你们的不尊重！所以我觉得先找你们谈谈，最好你们主动自首，这样在量刑方面也会对你们有所减免！” “谢谢！”雪儿的脸上仍然 挂着淡笑，她优雅的从手提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开始补妆，画了几笔眼线之后却是忽然放下了，“算了，反正以后也用不着这东西了，我得学着习惯！” “别这么悲观，据我了解，你是被胁从的，只要你自己没有做过违法的事情，再加上你协助我们破获金阳市子午会余孽，对你量刑的时候，自然会有减免！”唐天有些难受，他想要开口安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而且，关于你父母的事情，只要你跟我们说清原委，我们也会进行清查的！” “那彭小姐呢？你们会怎么安排她？”雪儿对唐天的话不置可否，而是转头看了一眼彭璇，眼中担忧甚浓。别看就这几天的接触，女人之间升起友谊往往只需要几分钟。 “不用担心我，我跟他有过约定，即便今天他没来找你谈，我也会建议你跟我一起去自首的！”彭璇没等唐天开口，就率先将事情和盘托出。 听到这话，雪儿彻底放下心来，她面带微笑的站起身，“饭就不吃了，这地方消费不低，给你们省点经费吧！我们走吧！” 这下唐天和曲流弱都傻眼了，来的路上俩人还讨论过这事儿。都认为想要说服雪儿去自首，是一件比较艰难的事情，可是谁也没想到原本以为必须大费周折的事儿，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谈妥了？ “大仇已报，我对这个世界再无留恋，轻生不是我的风格，所以配合你们的调查对我而言没有任何难度！”雪儿回头作出解释，眸光里是一种看淡一切的超凡脱俗。 好吧，这下唐天没话说了，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在咖啡厅服务员怪异的目光中，带着三个妹子大步离开。 “没天理啊！这哥们身上一套加起来不超过三百块，能让两个大美女在咖啡厅等了二十多分钟，还带着一个美女来赴约？” “更绝的是，一分没花就带走了三个女神！是不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太对？” “别说了，我想静静！” 唐天从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希望自己是个聋子，尽管这些店员已经可以压低了声音，可是奈何唐天的听力实在变态，听到这些人的议论，他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出了门之后，唐天低头看了看身上的t恤和七分裤，暗自决定回头一定要买一身贵一点的衣服！嗯，就按三百五十块预算好了！ 这个插曲唐天并没有挂在心里，管别人怎么说干嘛？自己光明正大问心无愧，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呗！ 如此琢磨着，唐天将车子开的非常平稳，将二 女送到刑警队门口，嘴上说让她们自己去自首，等她们下车后却是给刘长明打了个电话，让他在法律法规的允许范围内，尽可能的照顾一下。 挂断电话后，唐天没有急着开车返回特调局，而是掏出烟盒准备下车抽一根。 “就在车里吧，我把窗户打开就是了！”曲流弱莫名的心中一软，苦笑着摇下副驾的车窗，看着唐天半躺在座椅上抽烟，很自然的伸手抓住唐天放在肚子上的右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她们都是成年人了，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这话也是你自己说过的，不是吗？” 唐天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深吸了几口后将烟头按灭在车载烟灰缸里，忽然转头看向坐在副驾上的曲流弱，“等金阳市这边的交接工作完成，把一众关键犯罪分子送回安港市之后，我带你去我老家！” “啊？”曲流弱有些讶然，她都差点忘记了昨晚江永胜说过的话，如今却是突然清晰了起来。这是要带自己去见父母了吗？ “啊什么啊！”唐天难得硬气了一次，脸上挂起一抹邪笑，“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是不去，我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出息了你？你綁一个试试？”曲流弱嘴上反驳着，心中却是欢喜得很，甚至都开始寻思该给二老带些什么礼物比较合适？ 回到特调局之后，唐天将自己跟彭璇雪儿见面的经过简要说了一遍，顺便开口向项宇请假，他准备带着曲流弱找个地方玩一玩，也算是修复一下因为之前卧底而产生的感情裂痕。 “最近倒是没什么事儿，但是我现在不能给你批假！要等明天金阳市市局的回复出来，一切顺利的话明下午你就能上路了！”项宇沉思之后做出回复，他担心金阳市这边的流程还需要有人跟进，而特调局人手紧缺的缺点也显得扎眼起来。 “不是吧？市局能有什么事儿？该抓的人都抓了，剩下的几个被抓也只是时间问题，让他们走程序把人已交给咱们不就完了？”唐天顿时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因为晚一天才能批假，而是担心犯人移交出纰漏。 要知道，无论是对冰狼还是火鸟的审讯，依照刑警队的那一套根本没用。想要让这俩人老老实实说实话，必须让自己这些对子午会知根知底的专业人士来操作，否则最后得到的供词绝对不可信！ “走流程是肯定要走的！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咱们跟进，你觉得江永胜和许志伟这俩人，能去做这种事儿吗？也就剩下你和小曲了！”项宇说到这里也挺无奈的，转而忽然抬头看向唐天，“人手紧缺 啊！金阳市这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试试能不能挖走！” 噗……，唐天差点没吐血。项队还真是个挖人小能手啊！案子刚完结，这就扭头惦记上金阳市的警员资源了？这事儿要是让刑警队队长知道了，估计得气死！ 不过……，想想还这么蛮刺激的？唐天嘿嘿一笑，当即报出了刘长明和陈刚两个名字，“这俩人呢各有千秋，最好是全都挖来！那个陈刚看起来粗枝大叶的，实际上心思非常缜密！而且侦查能力超强！而刘长明就更不得了了！这家伙在近距离的动手能力可能要比江永胜还高出一筹！如果能把这俩人弄进来，完美！” 项宇听完深以为然，如今特调局有了江永胜做远距离支援，还缺一个近身格斗高手。刘长明的出现刚好填补了这个缺陷！更绝的是，刘长明跟唐天有过合作，想要融入特调局团队会很容易！ 至于说陈刚嘛，项宇的确眼热，可是人家都做到了县级的刑警队队长，会不会跟自己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真要是把他挖走了，林东县刑警队队长有没有其他合适人选呢？为了一个单位的战斗力，去牺牲其他单位，这事儿不厚道！ 思来想去，项宇最终还是作出了决定，暂且放弃陈刚，主要攻坚目标选择刘长明身上！而且，孔森不是刘长明的师父么？明天自己就带着礼物去看望一下孔老头儿！如果他的身体状态允许，最好跟他约好，等他退休就由特调局出面返聘他作为案件侦查顾问，这样一来想要把刘长明弄进来岂不是容易多了？ 从项宇的表情里，唐天就看出了他的决定，不由得暗暗为金阳市刑警队默哀了三秒钟，不过对此他并不觉得内疚。就如项宇所想的那样，金阳市刑警队不缺刘长明，但是特调局缺啊！俗话说得好，革命战士是板砖，那里需要哪里搬！ 嗯，就这样想，没毛病！ 第282章?繁杂的善后事宜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82章繁杂的善后事宜这样想着，唐天只觉得浑身轻松，乐呵呵的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倒头就睡。 或许是因为最近实在太疲乏了，唐天的身子刚粘着床板就打起了呼噜。而且，他这一觉睡得有些昏沉，更是梦到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零散碎片，如同放电影般在脑海里胡乱糅杂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悠悠转醒，都还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 点了一根起床烟，唐天斜倚在床头良久方才缓过神来，迅速穿好衣物准备去找项宇问问情况，一边在心里祈祷着，金阳市的刑警兄弟们一定要靠谱一点，千万别搞得自己还得跟着连轴转。 只可惜，唐天的愿望还是落空了。还没等他洗漱完毕，曲流弱就穿戴整齐的找了过来。 “项队让咱俩去刑警队那边签署羁押人员移交文件！”曲流弱也挺不乐意，这种事情是最繁琐无趣的。 唐天听了这话，正在洗漱的动作顿时一僵，看这情形下午是走不了了！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唐天也只好认命。加速洗漱完毕后，和曲流弱一起驱车直奔金阳市刑警队。 而此时，刑警队里也是忙成一团，各个部门的桌子上都堆满了资料，有涉案人员的调查记录，也有需要移交给安港市的羁押人员名单和资料。还有很多跟案情有关的细节需要去详细排查归档，甚至还要对之前已经归档了的文案进行重修填补。这些工作量说起来好像也就那么几条，可真正操作起来，刑警队的警员们苦不堪言。 等唐天二人抵达刑警队的时候，厚厚一叠等待着他们签字的文件已经摆放整齐。可是这并不意味着打开签字就完事儿，不管是流程要求，还是为了稳妥起见，二人都必须在刑警队警员的协同下，对这些文件所记录的相关情况进行核实，确认无误后才能签字。 而这个核实流程，差点没让二人跑断腿！ 整个上午，近四个小时的时间，唐天和曲流弱忙的满头大汗，这才核查完桌面上摆放着的文件，还没等二人松口气，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女警员又送来了厚厚一叠…… “我不行了！先吃饭吧，剩下的下午慢慢来！”唐天看着桌上再次被堆满的文件，差点没直接背过气，他哭丧着脸如此说罢就准备往外走，却是听到刑警队的院子里响起一阵凌乱却又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停在院子里的几辆警车直接明灯鸣笛蓄势待发。 “什么情况这是？”曲流弱也愣住了，院内蓄势待发的一共有四辆警车，其中一辆轿车一辆suv，后边跟着两辆中巴车！这阵仗越看越像 是刑警队全体上阵啊？金阳市又出了什么乱子？ “女尸找到了！”被曲流弱拉住询问的警员匆忙做出回答，一边抬手扶着警·帽，快赶了几步钻进后边的中巴车里。 女尸？唐天当即瞪大了眼睛，这金阳市刑警队的速度蛮快的嘛！ “什么女尸？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曲流弱一脸懵逼，她并不知道第一人民医院法医鉴定中心丢失的女尸，但是她从唐天的表情中看出，这事儿唐天肯定知道。 “别问了，咱们上车跟着！这边的事儿等回来再说！”唐天已经没有继续跟这些文件打交道的耐心了，他快步冲出院子，启动了停在刑警队门口车位上的车辆。 曲流弱虽然不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却还是跟在唐天身后上车了，等唐天稳稳的跟在刑警队车队后边才开口问道：“说说吧，那女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事儿说来话长！”唐天叹了口气，将关于女尸的来龙去脉一一道出，最后又将火鸟曾提到的龙脊山古墓中未知病菌的事儿说了一遍。 “这样啊？”曲流弱听后陷入了沉思，她不否认金阳市刑警队的侦破能力。可是昨天才完成收网计划，今天就从羁押人员口中获取了女尸的具体位置？这会不会有些太容易了？ “怎么？看你表情怪怪的？”唐天瞄了一眼面色几经转变的曲流弱，心里很是奇怪。 “你不觉得，刑警队的审讯成果太容易了吗？子午会的那些人你我都接触过，他们可不是这么好审的！”曲流弱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唐天听了微微点头，他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也曾想过提醒一下刑警队队长。可这种凭空猜测而且没有证据的事情，就算他开口提醒了又如何？难不成因为一个担忧而放弃出警？这肯定是不现实的嘛！ 所以，短暂的思索过后，唐天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选择跟着车队一起行动，到地方看看情况再说。 带着这样的想法，唐天一路紧随车队后方来到郊区的一家纺织厂后院。警车刚一停稳，从车上跳下来的刑警就迅速对现场进行封锁，并且开始准备挖掘工作。 和唐天想象的颇有出入，整个挖掘过程并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很快就从纺织厂后院挖出带有法医鉴定中心标志的装尸袋，里边装着的正是丢失的那具女尸！ 确定无误后，刑警们对后院展开勘查工作，并且第一时间对已经被控制住的纺织厂管理层进行盘问。 看着这帮刑警忙碌的在院子里穿梭着，唐天心 里越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索性回到车里掏出手机给项宇打了个电话过去，将现场的情况逐一汇报。 就在唐天转身打电话的功夫，一名凑在警戒线边上围观的女工悄然凑到跟前。就在警戒线刚拉起来的时候，她就一直用余光扫视着唐天开来的那辆民牌哈弗h6，只是碍于唐天一直呆在车边没有进入警戒线内，这才只能观望而未敢动手。 如今唐天转身背对这车，女工凑到车边半蹲着身子装作系鞋带，却是顺手将巴掌大小的黄色油纸包裹物粘在了车底…… 完成这个操作后，女工利索的站起身来，若无其事混入人群。整个过程唐天压根儿就没有察觉，只顾着倾听电话里项宇的回复。 “我基本认同你的想法，子午会的人不可能如此轻易开口！这其中肯定有蹊跷！我现在有事儿走不开，让老贾过去看看情况！”项宇如此说着，当即就挂断了电话。 没有让唐天久等，只过了不到三十分钟，贾左祯就开着一辆临时借调的警车来到了现场。 贾左祯下车后第一个动作就是神神叨叨的一顿掐指，面色古怪的看着院中装尸袋低声念叨了句什么，这才走到唐天跟前问询现场情况。 唐天耐着性子将情况再次复述了一遍，然后一脸调侃的盯着贾左祯，“你刚才下车后算出什么了？” “咳咳，据我推算啊，这院内阴怨累积，纺织厂又大都为女工，恐有血光之灾啊！”贾左祯丝毫不介意唐天那调侃口吻，煞有其事的装神弄鬼起来。 “可拉倒吧！项队让你过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在这儿装神弄鬼的！”站在一边的曲流弱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微微皱眉打断了贾左祯装神弄鬼的言论，“你来之前，项队交代你什么了没？” “没说什么啊！”贾左祯挠了挠头，努力回想了一番，“好像有说过一嘴，让我们不要干扰刑警队办案之类。” 得，这话问了等于白问！曲流弱顿时没有了兴趣，她索性从口袋里掏出一双白手套带上，越过警戒线参与到了现场的勘察工作中。 唐天虽然没有越过警戒线，目光却一直在扫视着纺织厂本就不算大的后院，院子里只有围墙边上象征性种有一排花草，院中央位置则是没有覆盖混凝土的土壤地面。 这土壤地面上有着些许轮胎印痕，看样子后院一般是用来充当停车场的职能。 而那被挖出来的装尸袋看起来并没有受到腐蚀，甚至连装尸袋上用来标记尸体来源的标签都只有轻微成都的污损。这意味着尸体被埋 在这里，很有可能也就是最近一两天的事儿！ 唐天记得很清楚，这家纺织厂只有一个正门，而且正门口还设有警卫室。警卫室边上有一个狗窝，里边养着一条黑背狼犬。 这也就意味着，将尸体埋藏在纺织厂后院的人要么就是厂内人员，要么就是从后院翻墙进来埋尸。 想到这里的同时，唐天直接推翻了后者。要知道，这个埋尸地点是刑警队通过审讯得知的。那么也就是，招供出埋尸地点的人，很有可能直接参与了埋尸！ 那么，站在埋尸者的立场上思考问题，他们之所以埋尸，无非是因为火鸟被抓的风声泄漏，他们担心火鸟，或者知道他们的人扛不住审讯而招供，埋下尸体一来销毁罪证，二来也好避免警方顺着尸体这条线索，来化验分析古墓里的未知病菌！ 既然时为了销毁罪证，埋尸者肯定会优先选择步骤最少，安全系数最高的埋尸地点。据此判断，翻墙进入一家没有任何内应的纺织厂后院进行埋尸，简直是脑残行为！ 所以，唐天觉得，埋尸者或者参与埋尸的人肯定就藏在纺织厂中！而且这个人不但有车，而且地位还不低！唯有如此才能解释如何没有惊动警卫室的值守，就将一具尸体偷运入内。 不过，这个推测也不是没有bug，唐天觉得这两天在门口警卫室值守过的人，都有必要进行详细盘查。以上的推断仅仅建立在警卫室值守没有被买通，或者本就是子午会余孽之一的前提下！如果他们被人收买，或者本身就是子午会的余孽，那么想要在院内埋尸自然轻而易举。 想到这些之后，唐天给贾左祯使了个眼色，让他去门口警卫室找值守套套话摸摸底。这种跟人套近和问话的事儿，还是贾左祯轻车熟路。 ：。： 第283章?最后一卦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83章最后一卦事实上贾左祯并没有让唐天失望，他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警卫室值守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情况有点复杂，警卫室的值守是一周一倒班，今天不是周一么，上周值守的人回老家去了，这会儿联系不上人！”贾左祯无奈的低声说道，“我怀疑，对方是卡好了时间作案，刚好卡着轮班的时间，就算我们找到那个值守，他的借口也非常充分，正常轮班回老家探亲么！” 唐天听了也是一阵头大，将这个情况告诉刑警队方面的负责人之后，也就懒得继续跟进了。没有火鸟和冰狼这种高智商人物背后出谋划策，这些子午会的余孽犯案还是不难查清的，无非是浪费时间和警力罢了！索性丢给刑警队去慢慢折腾得了！ 带着如此想法，唐天习惯性的往怀里摸烟盒，却发现早上走得急压根儿就没带。不由得转头看向贾左祯。 “看我干吗？我又不抽烟！”贾左祯撇了撇嘴，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戒了吧！别污染空气了！” “呵！我这是在为国家税收做贡献！”唐天也乐的跟贾左祯斗嘴，回想起来刚加入特调局那会儿，跟这个老家伙斗嘴还是很有趣的嘛。 贾左祯也不气恼，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猥琐笑容，指了指警卫室外边的小街道，“别说我不人道，警卫室外边大概三十多米，有个小卖铺！你自个儿去买吧！” 唐天当即眼前一亮，扭头看了看正在仔细勘察现场的曲流弱，也就准备转身朝外走去。 “唐天，你去哪儿？”就在唐天身裹身的同时，曲流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当即让唐天一个激灵站住了。 “去小卖铺买点东西！”唐天没敢说买烟的事儿，虽然昨天曲流弱允许自己在车上抽烟，可这并不意味着真的可以肆无忌惮。 “你等下，我去看看有没有口罩卖！”曲流弱有些难以忍受装尸袋里传出来的腐臭气味，脱下手套留在警戒线内，自己则是站起身朝外走来。 贾左祯这下更是幸灾乐祸了，他也知道曲流弱让唐天戒烟的事儿，脸上的笑容越发猥琐，本就不大的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条缝。 唐天恨恨的白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贾左祯，只能暗叹一声将买烟的目的换成买水。 看着唐天和曲流弱一同朝着警卫室方向走去，贾左祯低声嘟囔了一句还是年轻好，就斜靠在哈弗h6的车头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周围忙碌的刑警。 就在暗自惬意的档口上，贾左祯忽然感觉耳边似乎隐约有滴答滴答的声音传来？他微微皱眉将视线转到 自己身后的suv车身，紧皱眉头沿着车身巡视了一周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趴下身子看向车辆底盘。 “我靠！”当贾左祯看清楚底盘上吸附着的黄色油纸包，面色顺便变得铁青！站起身的第一时间，贾左祯没有想着往远处逃跑，而是直接拔出手枪对天连开三枪，尽自己所能用最大的声音开口喊道，“这辆车有炸弹！都躲开啊！” 突如其来的枪声惊醒了正在勘察现场的刑警，一听说车上有炸弹，他们当即开始指挥着围观人员撤离，在这一刻他们谁都没有考虑到自己，他们眼中能看到的，心中能想到的，只有那辆随时可能爆炸的哈弗h6，以及附近可能被波及的无辜群众！ 与此同时，刚从小卖铺出来的唐天二人也听到了纺织厂院内的枪声！ “出事了！”唐天当即扔掉手里装有饮料的塑料兜，拔出手枪就快步朝着纺织厂跑去。 可是，二人终究迟了一步，就在他们刚刚越过纺织厂的大门，刚刚看到站在车边紧张的安排群众撤离的贾左祯，那辆银白色的哈弗h6忽然冒起火光，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车体碎片四下横飞，一扇车门碎片更是狠狠地撞在贾左祯的后背上！ “老贾！”唐天发出一声怒吼，顾不上还在乒乓下坠的汽车残骸，他大步冲到贾左祯旁边，将贾左祯揽在怀中，“叫救护车！有人负伤！” “除，除了我，其他，其他人怎么……？”贾左祯虚弱的连说话都吐字不清了，但他的目光却出奇的炙热，这一刻他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猥琐？ “别说话！老贾！你别说话了！”曲流弱手忙脚乱的用各种能想到的东西，来压住贾左祯后背，小腹，甚至是脖子上被汽车碎片划开的伤口，可是那伤口就像是开了闸一样鲜血喷涌，又岂是几件衣物就能止住的？ “咳……，别，别费劲了！”贾左祯努力的将自己脑袋抬起一些，从喉咙中咳出一口鲜血后，声音清晰了起来，“他娘的，一辈子，一辈子没算准过，临了了，应，应自己身上了！” “老贾！你撑住，救护车马上就到！咱不说话了行吗？”唐天几乎是哭喊着，揽着贾左祯的胳膊拳头紧攥，指甲刺入手心的肉中，鲜血流淌也浑然不知。 这一刻，唐天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他能看到贾左祯的呼吸越来越弱，他能听到贾左祯喉咙里传出一阵“嗬嗬”的嘶鸣…… “等不及救护车了！”唐天猛然抬起头来，怒目圆瞪着站起身，“流弱，你抱着老贾，我开车送他去武警医院！” “好！”曲流弱没有丝毫迟疑，从唐天怀里接过还在往外喷血的贾左祯，一头钻进旁边受到波及，却并未丧失启动能力的警车之中。 甚至没等曲流弱反手关上车门，唐天就重重的踩下油门，发动机发出咆哮，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黑烟，这辆侧身完全被爆炸的火焰熏黑的警车，如同黑色闪电一般窜了出去。尚未关闭的车门磕在警卫室拐角的墙壁上，哐啷一声跌落在地…… “都愣着干嘛？给交警队打电话，保证去医院的额线路畅通！再去几个人，开警车给他开路，明灯鸣笛！”刑警队的负责人也反映了过来，迅速下达着指令，“其他人，分成三组，一组控制住刚才围观的所有群众，二组去调监控，三组负责把守纺织厂正门和围墙，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只许进不许出！” 盛怒之下，刑警队的反应速度飙升了几何倍，这些都憋着一肚子火的警员们，迅速将命令贯彻到底，也正因为如此，二组刚赶到监控室，就撞破了准备破坏监控储存硬盘的女工，人赃俱获之下她也没有抵赖，一五一十的承认了自己的所有罪行。 只可惜，凶手虽然被抓获了，却无法挽回贾左祯的生命。这个被特招进特调局的老神棍，仿佛在跟命运抗争一般，用自己的生命坐实了最后一卦。 当手术室的指示灯熄灭，唐天满脸期盼的看向摘下口罩的主刀医生。可主刀医生的脸上只有黯然和哀伤。 “我们尽力了，但是很遗憾。伤者全身上下四处大出血，内脏也被金属碎片刺破，我们实在无法挽回他的生命！还请诸位节哀！”主刀医生说完这话就默默离开了，他的主刀生涯中曾无数次看到过类似场景，可每当一条生命在自己眼前悄然流逝，这种挫败感都让他难受许久。 听到这话，唐天呆立在原地，他的双手紧握成拳，胸中的憋闷和剧痛驱使着他，迅猛的一拳砸向墙壁，在墙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子午会！我们的梁子，结大了！” 听到唐天这几乎是从喉咙里憋出的咆哮，曲流弱只能抬起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等他情绪稍微定了一些这才温柔的替他包扎鲜血淋漓的右手。 从医院出来后，唐天就像是丢了魂一样木然，任由曲流弱如何开口劝慰，他的脸上都是一片死寂。 “出租车！”唐天站在路边，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担心他一个人瞎搞出事儿，曲流弱也只好跟着他坐进车内。 “去哪儿？”出租车司机看出了唐天面色不善，也没敢多说废话。 “市刑警队！”唐天的声音很低沉，低沉中更是带着浓郁到宛若实质的杀气！ “你去刑警队干嘛？”曲流弱刚说完这话，忽然眼皮一跳，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你别做傻事！老贾的死我们都很难受，但是你要记住，你是个警察！是个有纪律约束的警察！” “我不会乱来，我要参与审讯，参与收尾调查！老贾是替我去死的！如果我没给项队打电话，如果我没有带着你去小卖铺，如果……”唐天说不下去了，他以为自己不会哭，可眼泪却已经奔涌。 曲流弱也不好再多劝什么，只能紧紧地握住唐天的手，“我陪你一起！” 唐天没有在说话，就那么闭上眼睛，静静的斜靠在出租车后排座椅上，整个人如同死一般寂静。 出租车司机也从后排这二位的对话里听出了什么，实际上就在唐天拦车之前，他已经从车载电台听到了关于郊区爆炸案的新闻，“你们说的老贾，就是那个牺牲了的警官吧？我刚才听新闻说了，凶手当场就被抓住了！” “真的？”曲流弱瞪大了眼睛，心中略微放松了些。能这么快抓住凶手，也算是告慰老贾的在天之灵了！ “不够！凶手永远不止一个！”唐天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的声音越发冰冷，“害死老贾的，不是某个凶手，而是整个子午会！子午会这颗毒瘤一日不除，一日不得安宁！” 第284章?追悼会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84章追悼会见唐天态度坚决，曲流弱自知多说无益，索性也就不再劝他。只是暗自在心中下定决心，唐天的异样情绪暂且不告诉项宇，不管唐天准备怎么审讯，出了事儿自己跟他一起承担！ 曲流弱并没有意识到，特调局的人员出现伤亡，刑警队又怎么可能不给项宇通知呢？他们所乘坐的这辆出租车刚刚停在刑警队门口，一辆银白色的哈弗h9横停在刑警队大门门口，拦住了唐天的去路。 “接下来的事儿由我亲自负责，你和小曲回去休息！”项宇从车上跳了下来，用命令的口吻如此说着，丝毫不给唐天拒绝的余地。 “项队……”曲流弱想要替唐天求情，依照唐天的心性，现在让他休息可要比杀了他还难受！ “小曲，什么都别说！你们俩的请假条我批准了！”项宇同样没有给曲流弱开口多说的机会，直接转头看向随后从车上下来的江永胜，“小江，你送他俩回驻地！唐天状态不太好，你照看着点！” 江永胜虽然脑袋不太灵光，却也不是个傻子。他自然听懂了项宇口中这照看二字的真正含义。尽管心中也有些不痛快，却还是选择了服从命令。 在江永胜的“照看”下，唐天和曲流弱也只能老老实实呆在特调局驻地，哪怕是出门去马路对面的小卖铺买东西，江永胜都要紧随不舍，完全将项宇的命令贯彻到底。 “江哥，你这样不太合适！”曲流弱看着唐天呆站在院子里，心中一阵绞痛，不由得对江永胜升起了几分怨念。 江永胜抬手擦了擦鼻子，面对曲流弱的指责他除了沉默之外别无他法。对于老贾的牺牲，江永胜心底深处同样感到痛怒，可是安放炸弹的凶手已经被抓捕，案情也正在进一步调查之中，空有满腔愤懑却无处发泄。从某种意义上讲，项宇安排他盯着唐天和曲流弱，何尝不是为了稳住自己呢？ 这些话，江永胜没打算开口说出来。一个人能抗着的事儿，那就没必要说出来给别人添堵。更何况现在特调局上上下下谁心里好受？就算是平日里没心没肺惯了的许志伟，都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了。 “夏天就剩下个尾巴了，入秋的时候，特调局的后院里就又多了一块灵牌，据说摆放灵牌的位置还是老贾当初看的风水！”唐天忽然幽幽的吐出这么一句话来，脸上木讷看不出表情。 就在曲流弱和江永胜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许志伟的屋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便是铁器跌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三人闻声都是一愣，随后便快步推开了许志伟那屋的房门 。 房门刚一推开，一股浓郁的烟味就扑面而来。饶是已经成为老烟枪的唐天，都下意识抬手掩住了口鼻。 “你小子疯了？”曲流弱一个箭步冲到许志伟跟前，当她看清楚地面上的情况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只见地面上堆满了纸巾以及十几根还剩下大半的烟蒂…… “我突破鬼佬的第二层加密了！还剩下最后一层，只要我能完全突破这些加密文件，里边藏着的肯定是子午会的秘密！我们就能给老贾报仇了！”许志伟眼圈通红，桌面上还有这些许干涸的泪痕。 听着许志伟在那儿呢喃着，唐天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他很理解许志伟此时此刻的心情，正如自己刚一听到老贾牺牲的消息时，不也是想要用高强度的审讯工作来麻痹自我吗？ “破译加密方式的事儿不是加加班就能赶出来的，你小子赶紧去休息，眼圈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江永胜是真担心许志伟出事儿，好不容易唐天的情绪稳定了点，许志伟要是再玩幺蛾子可就有够头疼的了！ 许志伟转头看着江永胜，扯东嘴角想要说点什么，却被曲流若一把拽着丢进了休息室内，“不是跟你开玩笑了，前几天的高强度工作，你已经消耗了大量精力，再这么下去迟早出事儿！你要是不想让我们参加完老贾的追悼会，就给你布置灵堂，就给我老实睡觉去！” 说完这话，曲流若也不等许志伟反驳，当机扭头就要往外走。临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到许志伟跟前抬手从他上衣口袋里摸出烟盒，“这玩意儿别学，迟早变成项队跟唐天那样的老烟枪！” 看着被没收了精神食粮，一脸委屈的许志伟。唐天心里的哀愁被冲淡了些许，勉强露出一个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的笑容，“我都开始戒烟了，你小子可别被带坏了！心里难受不一定非得抽烟，你先睡一觉，睡醒了咱哥俩喝一顿去！” “喝酒啊？到时候算我一个啊！记得叫我！”江永胜同样有这个想法，老贾的事儿就像是一块石头压在心里，让他觉得呼吸都有些不太顺畅。就算唐天没有提议，他也想去弄一瓶麻痹一下自己。 对于江永胜的请求唐天欣然答应，反正项队禁止了自己参与任何审讯和调查工作，而江永胜则负责“照看”自己，横竖都不耽搁那就一起在驻地喝一顿呗！就这么寻思着，唐天几人一起去马路对面的小饭店吃了晚饭，又给许志伟打包了一份回来。也就各自回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项宇回到了特调局驻地，也不知道他昨天是怎么做到的，刑警队那 边对接下来的人员移交工作大开绿灯，本来该走的程序一概能省则省，不能省就尽可能的简化流程。也就是说，接下来特调局和刑警队之间的接洽工作完全由项宇一人承担，也会显得非常轻松。 而这意味着，唐天彻底被剥夺了参与到金阳市案件收尾工作的可能性，无奈之余也只能和曲流弱江永胜一起筹办贾左祯的追悼会现场。 两周后，贾左祯的追悼会在特调局临时驻地的院子里召开了。前来参加追悼会的，有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以及刑警队一众领导。项宇作为贾左祯的直接领导人，担任了追悼会的主持人。 随着哀乐响起，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项宇也红了眼圈，他的视野里眼前景象似乎发生了扭曲，那面本来只挂着贾左祯照片的幕布墙上，竟然挂满了黑白相框。相框里是一张张熟悉的脸庞…… 深吸了一口烟气，项宇将烟头狠狠的掼向地面，他紧了紧手里的话筒朝着台上走去。 “贾左祯离开了我们，他不是第一个离开的，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但是我相信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项宇压根儿就没准备稿子，他完全凭着自己的拳拳之心在追悼贾左祯。 “贾左祯同志并不是警校毕业的正规警员！或许你们还不知道，他的档案上只是一名协警！” “他平日里喜欢装神弄鬼，可实际上他最不信的恰恰是装神弄鬼！” “我和他相识有十三年了，在这十三年里，贾左祯同志用辅警的身份，完成了许多刑警都未必能完成的任务，直接间接参与破获的案件大大小小五十七起！” “都说人必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那么，贾左祯同志的死，理应重于泰山！” “……” 台下的人都湿了眼帘，严格意义上讲，这不是一场循规蹈矩的追悼会。在正规主持人眼里，无论是场景的布置，还是项宇的追悼言辞都显得太过随性。可偏偏与会的每一个人都觉得，如果自己死后能有人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用最朴实，最真诚的话语细数生前之事，那才叫死得其所啊！ 追悼会散场后，唐天如约叫上了许志伟江永胜，就近在马路对面的小饭馆定了几个冷热小菜，又买了两瓶泸州老窖坐在休息室里就准备开喝。 唐天先是取了一个塑料杯子，满满倒了一杯泼在空椅子前边的地面上，“这第一杯酒，敬老贾！” 江永胜和许志伟默不作声，跟着唐天在自己杯子里倒满了酒，对着空位举起晃了晃折手饮尽。 酒过三巡后，许志伟擦干眼角的泪花，正色举杯看向众人，“来，这一杯酒我敬大家！再过几天我的进修文件就下来了，借这杯酒我希望等我回来的事后，你们几个都能囫囵个儿的给我接风！” 说实话，刚刚参加完追悼会，许志伟这话说的那是非常不合适。可这一桌坐着的哪有什么正常人？唐天和江永胜对视一眼，皆是嘿嘿一笑举起了手中酒杯。 “小许，你刚才说要去进修？这事儿什么时候定的？”曲流弱注意到酒桌上的氛围越发凝重，也就开口尝试着将这种凝重打破。 在曲流若的追问下，许志伟这才苦笑着将自己进修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原来，在唐天三人筹备贾左祯追悼会的功夫，许志伟一直在忙活着破解鬼佬那个移动工作站里，加密文件上的最后一层密钥。可是说来也奇怪了，之前的两层密钥虽然运算方式复杂繁琐，好歹有个尝试着破译的方法。而这最后一层密钥却显得毫无头绪，任由许志伟尝试了无数种破译方式，都无法将这乱成一团的线球捋清晰。 项宇发现这个情况后，当即提出省厅正在筹办网络安全方面的进阶学习班。据说还有某国字头部门的高手亲临指导，对网络安全方面的进阶有着巨大的帮助。 一听有这事儿，许志伟这种将网络战斗力视为人生追求的家伙当即动了心，让项宇帮着递交了申请。没想到还真申请通过了！省厅今天刚刚作出回复，要求许志伟在下周一抵达学习班！ “好家伙！你小子这是要飞黄腾达了啊？”江永胜连连咂舌，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许志伟本来就是省厅的技术员，也就是项队脸皮厚把人借来压根儿没想着还！如今许志伟要去省厅参加学习班，那岂不是肉包子打……，咳咳，这个比喻不太合适啊？不过理就是那么个理儿！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特殊事件调查局》，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285章 千里送人头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85章千里送人头“啥飞黄腾达啊！你看我是那种人吗？”许志伟当即不乐意了，张嘴打了个嗝喷着酒气涨红了脸，“我告诉你老江，别以为你们都是行动人员，就能瞧不起我这个技术员了！咱技术员也有血性！我许志伟生是特调局的人，死，那也是特调局的死人！” “成！就冲你这句话，是个爷们！”江永胜当即一拍桌子，这话提劲儿！ “来，为了小许的这句至理名言，咱们几个喝一口！”唐天也附和着举起酒杯，只是脸上的笑容里，仍然挂着一抹哀愁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 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g，请稍后刷新访问 手机访问的帅哥美女，先注册个会员好吗！！！ 注册本站会员，使用书架书签功能，更方便阅读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先收藏此页，方便等下阅读,不然等下找不到此章节咯 推荐大神作者：林羽江颜---------都市：最佳女婿林羽江颜 内容简介： 师父临别之际，给文天留了一句本门压箱底的保命真言，说是勤加修炼，必有奇效s：本书中所有术法、道诀、功法秘技等，均来自本门密藏，不得真传者且勿妄自修炼。www切记切记！谨之慎之！ 最佳女婿林羽江颜转送门地址： 内容试读： 第1章目睹自己被火化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病房外医生的声音很轻，但病床上的林羽却听得一清二楚。 可能人死之前连听觉都会变得格外灵敏吧，尤其是母亲的哭声，分外尖锐。 因为见义勇为付出生命，林羽并不是第一个，对此他并不后悔，只是觉得对不起母亲。 父亲死的早，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到，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今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清海市人民医院，与母亲的生活正要明亮起来，没想到却出了这种意外。 “该死的老天。” 好人果真没有好报，林羽低声咒骂了一声，眼皮再也撑不住，缓缓合上。 “我的儿啊！” 一声凄厉的哭声猛地将林羽惊醒，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此时竟然站在床尾，而母亲正扑在床上嚎啕大哭。 “妈，你哭什么，我这不好端端的在这吗？” 林羽大喜，以为自己神奇痊愈了，伸手一拍母亲，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从母亲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母亲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扑在床上痛哭。 林羽神色一变，抬头看到床上竟然还躺着一个自己，面色干瘪发青，显然已经没了生气。 我死了？ 林羽低头看了眼站在床尾的自己，发现身子有些虚白，而且微微有些透明。 林羽大惊，原来人死之后真的有魂魄！新八一首发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母亲都感受不到。www 在护士的帮助下，母亲忍痛给林羽穿上了寿衣，随后护工把他的尸体运上了殡葬车。 母亲跟着上了车，坐在他的尸体旁，紧紧的攥着他的手，红肿的眼窝中泪水不停地往外涌，“羽儿，你放心走，妈把这边的事情办完了，立马就下去陪你。” 对于她来说，儿子就是她的全部，儿子死了，她活在世上，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听母亲想要寻短见，林羽顿时急了，学着电影里还魂的场景躺到尸体上，但是没有任何作用，每次坐起的，都只有自己的魂魄。 车子很快到了火葬场，缴费之后，工作人员简单给林羽化了个妆，递给林羽母亲一个号码牌，接着焚化人员推着林羽的尸体去了焚化大厅。 “不要！” 当焚化人员将他的尸体推进焚化炉的刹那，林羽瞬间崩溃。 随着肉身的燃烧，林羽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弱，身上有无数淡淡的光点向四周流散而去，魂魄也正在慢慢的变淡。 与此同时，他的眼前开始闪现出另一个世界，入眼所及都是无尽的黑暗，夹杂着红通通的火焰以及凄厉的惨叫声。 地狱！ 这是林羽意识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强大的恐惧感瞬间将他吞没。 他的魂魄下意识的在空中乱冲乱撞，光点仍旧不停的从他魂体中飘出，而且速率越来越快。 他眼中的地狱世界也越来越清晰，能听到下面一个神秘沙哑的声音正在呼唤他。 此时焚化炉内林羽的身体近乎燃尽了，灰烬中一块碧玉色的吊坠突然在烈火中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林羽外公去世时留给他的，自小戴到现在，穿寿衣的时候，母亲特意没有摘下来。 吊坠光芒越来越盛，随后砰的一声破裂，一缕碧绿色的光影猛地从吊坠中窜出，一下附着到了林羽的魂魄上。 紧接着他脑海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乃你祖上圣人，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传人，得我医道术法，悬壶济世，渡人渡己” 随后声音消散，庞大的信息量陡然间充斥进林羽的脑海，医道玄术、修行法诀及祖上的一些游历经验一股脑的涌入了林羽的脑海中。 着脑海中的信息，林羽感觉十分兴奋，仿佛打开了一新世界的大门。 但这股兴奋劲转瞬即逝，得到秘术传承又有何用，自己已经是个马上要下地狱的死人了。 这个念头闪过，林羽脑海中突然跳出一条有关还魂术的记忆。 记忆显示，通过还魂术，死去后魂魄未散的人可以附体重生。 但是林羽的肉身已经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了，不过好在关于肉身损坏的还魂方法也有记录，“肉身陨灭，化鬼，觅**，后附之。” 林羽倒吸了一口冷气，意思是说自己肉身损坏，要想复活的话，只能通过还魂术化为鬼，找别人的肉身附体。www 要知道在人类的意识里，鬼可是邪恶的化身啊，况且自己要是上了别人的身，不相当于变相剥夺了别人的生命吗？ 犹豫的功夫，林羽的魂魄已经越来越淡，只剩下了一道幻影，耳边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 林羽咬咬牙，看着接连被推进焚化大厅的尸体，突然来了主意，死人不行，那活死人应该可以吧？ 数分钟后，林羽来到了清海市最大的植物人托养中心。 很多植物人是没有意识的，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他们活着的只有身体，林羽认为，选这种人附身，就不算杀人。 起先林羽还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过去，寻找合适的身体。 但发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淡薄，很快将要消弭殆尽，那个来自地狱的呼唤声也越来越急促。 林羽来不及多做思考，瞅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性植物人，念起还魂术，陡然间化为一缕白烟，奋不顾身的钻了进去。 “你逃不掉的！” 与此同时，耳边的呼唤声陡然变成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林羽便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等林羽再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强光刺眼，过了片刻才适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正躺在病房里。 成功了！ 林羽兴奋的差点叫出来，猛地坐起，看了眼自己的新身体，迫不及待的撕掉手上的针管，接着跳下了床，但脚一落地，身子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 可能因为长时间躺着的原因，这个年轻人的肌肉有些轻微的萎缩。 林羽踉跄着爬起来，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触摸着床和墙壁，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冰冷温度，感觉就跟做梦一样，自己昨天才死，没想到今天又复活了。 稍微活动下，适应了这具新身体，接着他便迫不及待的冲出了医院，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去见自己的母亲。 此时包子店里挤满了人，十几个小混混叫嚣着让林羽母亲还钱。 为了给林羽做手术，林羽母亲被迫借了十几万的高利贷，得知林羽死了，小混混们便急不可耐的来讨债了。 “你们放心，我这几天就把店卖了，拿到钱就还给你们，求你们先离开吧。” 林羽母亲红肿着双眼恳求道，希望赶快把他们打发走，儿子刚走，她不希望他走的不安宁。 “草，你这个破店才值几个钱，你儿子都死了，我们一走，你要是跑了我们管谁要钱去？”领头的黄毛混混骂骂咧咧道。 “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跑的，我凑够钱，马上就还给你们。” “不行，今天说什么我们也要拿到钱！”黄毛不依不饶。 “可是我现在真的没钱，你们也知道，为了给我儿子治病，钱都花光了” 林羽母亲心如刀割，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没钱也行，这样吧，你把你家那栋破房子过户给我们吧，就当还债了。”黄毛眼睛滴溜一转，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林羽母亲微微一怔，房子是林羽外公留下的，虽然有些老旧，但是地段很好，按照清海现在的房价，起码能卖个两三百万，他们这简直是在明抢啊。新81电脑端: 但是现在儿子死了，家也就没了，留着房子还有什么意义呢，还清债，自己也就能安心的去了。 想到这里，林羽母亲万念俱灰的点点头，刚要答应，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不行！我们家房子起码值几百万，你们这是抢劫！” 紧接着林羽驾驭着他的新身体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的，哪来的野崽子，关你屁事！”黄毛气不打一出来，看着林羽身上的病号服，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冲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 林羽下意识一躲，伸手一推，黄毛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飞了足足有五六米远，在空中划过一到弧线，砰的摔到了里面的桌子上。 “给老子弄死他！” 黄毛捂着胸口惨叫了两声，随后一声令下，其他十几个混混立马冲了上来，围着林羽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林羽连忙抬手还击。 接着包子店里响起了一片哀嚎声，小混混们惨叫连连。 他们十几个人一起上，竟然连林羽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而林羽的拳脚打在他们身上，就如同被车撞了一般。 只需要一拳，他们便疼的起不了身。 林羽自己也无比震惊，都说鬼上身力大无穷，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这些人的动作在他眼里显得十分缓慢，很好躲避。 “报警！报警！” 黄毛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他见过能打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能打的，简直非人类啊。 一听要报警，林羽母亲赶紧冲过来抓住林羽的手，急声道：“小伙子，他们要报警了，你快走吧，这里我来处理。” “妈，你说的什么话啊，我哪儿能扔下您啊。” 林羽高兴地眼泪都要出来了，还能活着见到老妈，真是太好了。 听到他的称呼，母亲微微一怔，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看着母亲的眼神，林羽瞬间醒悟了过来，自己是活过来了，但是却换了一副身体，母亲根本不认识自己。 “不好意思阿姨，看到您我就想起了我妈，所以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您别介意。” 林羽怕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吓坏母亲，急忙编了个瞎话。 “没关系，小伙子，你快走吧，我们家的事不能连累你。”林羽母亲一边说，一边把他往外推。 林羽没答话，摸起桌上的筷子一扔，筷子飞速射向黄毛，砰的一声，将黄毛刚按上110的手机钉到了墙上。 黄毛吓得脸都白了，墙上的筷子离着自己耳朵也就一厘米，要是稍微出点偏差，那钉在墙上的可就是自己的脑袋。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黄毛吓得顿时惨叫了起来，声音里说不出的委屈，明明是他们先欠自己钱的啊。 “别嚷嚷了，这钱我替秦阿姨还！” 林羽冷声说道，既然自己复活了，那这些债理应由自己来还。 “小伙子，这怎么能行，你我第一次见，怎么能让你替我还钱？”林羽母亲有些疑惑的看着林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伙子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于林羽知道她姓氏这点，她并不吃惊，儿子见义勇为付出生命的事情好多网友都知道，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也都被扒了，很多好心人都要来给儿子送行，她都谢绝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你把钱给我们吧。”黄毛可不管林羽为什么替别人还钱，只要能拿到钱，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给我三天时间。”林羽说道。 “”黄毛有些无语，说的这么牛逼，还以为立马就能把钱拿出来呢。 “怎么？你不相信我？” 见黄毛没说话，林羽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冰冷。 “相信，相信，不过大哥您得跟我说下您的名字吧？”看着林羽冰冷的眼神，黄毛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名字？ 对啊，早上走的急，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没来的及看呢。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这样，三天后，还是这里，你只管过来，我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 林羽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全赖自己这具身体。 他心想既然能住在托养中心，这个年轻人家里再普通，起码也能拿个十几二十万出来吧，先要来用用，等自己赚了钱，再还回去。 见识过林羽的身手，黄毛也不敢多说什么，刚要点头答应，突然眼神怔怔的望向店外，好似被什么吸引住了一般。 林羽也好奇的跟着往外看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一辆红色的宝马x5，车门一开，迈出来一截白皙修长的美腿，随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挑，身穿白色波西米亚长裙的美女。 book1818289 长裙美女拨了下乌黑的长发，摘下墨镜，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容颜简直惊为天人，黄毛和他一帮手下都看呆了。 林羽不禁也被吸引了，这个美女相貌和气质确实都属于极品。 长裙美女抬头看了眼包子铺，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快步走了进来。 book1818289 “美女，买包子吗，要什么馅儿的？” 林羽不由的脱口而出，以前老帮母亲卖包子，见人就这么一腔，已经成为一种条件反射了。 “你叫我什么？”长裙美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语气不悦。 “美女啊。” 林羽觉得自己的称呼没问题，不禁有些疑惑，头一次见喊美女还有不愿意听的。 长裙美女打量他一眼，冷声道：“行啊，何家荣，昏迷两个月，连自己老婆都不认识了。” 内容试读：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特殊事件调查局》，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286章?丢失的记忆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86章丢失的记忆孔森苦笑着抬手摸了摸鼻子，他也知道这事儿不太合适。要是换做平常安排个警员过去，一天时间也就跑个来回了。可现在刑警队实在没闲人！所以这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劝劝唐天，看看能不能让他改变主意。 “老弟啊，刑警队这边的情况你也知道，但凡能有个闲人我都不会跟你开口是不是？”孔森如此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唐天跟前，伸手揽住唐天的肩膀凑到他耳边低声蛊惑道，“你想想啊，就那么一个玻璃罐子，你弄个纸箱子跟泡沫条包一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 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ing，请稍后刷新访问 手机访问的帅哥美女，先注册个会员好吗！！！ 注册本站会员，使用书架书签功能，更方便阅读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先收藏此页，方便等下阅读,不然等下找不到此章节咯 推荐大神作者：林羽江颜---------都市：最佳女婿林羽江颜 内容简介： 师父临别之际，给文天留了一句本门压箱底的保命真言，说是勤加修炼，必有奇效ps：本书中所有术法、道诀、功法秘技等，均来自本门密藏，不得真传者且勿妄自修炼。切记切记！谨之慎之！ 最佳女婿林羽江颜转送门地址： 内容试读： 第1章目睹自己被火化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病房外医生的声音很轻，但病床上的林羽却听得一清二楚。 可能人死之前连听觉都会变得格外灵敏吧，尤其是母亲的哭声，分外尖锐。 因为见义勇为付出生命，林羽并不是第一个，对此他并不后悔，只是觉得对不起母亲。 父亲死的早，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到，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今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清海市人民医院，与母亲的生活正要明亮起来，没想到却出了这种意外。 “该死的老天。” 好人果真没有好报，林羽低声咒骂了一声，眼皮再也撑不住，缓缓合上。 “我的儿啊！” 一声凄厉的哭声猛地将林羽惊醒，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此时竟然站在床尾，而母亲正扑在床上嚎啕大哭。 “妈，你哭什么，我这不好端端的在这吗？” 林羽大喜，以为自己神奇痊愈了，伸手一拍母亲，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从母亲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母亲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扑在床上痛哭。 林羽神色一变，抬头看到床上竟然还躺着一个自己，面色干瘪发青，显然已经没了生气。 我死了？ 林羽低头看了眼站在床尾的自己，发现身子有些虚白，而且微微有些透明。 林羽大惊，原来人死之后真的有魂魄！新八一首发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母亲都感受不到。 在护士的帮助下，母亲忍痛给林羽穿上了寿衣，随后护工把他的尸体运上了殡葬车。 母亲跟着上了车，坐在他的尸体旁，紧紧的攥着他的手，红肿的眼窝中泪水不停地往外涌，“羽儿，你放心走，妈把这边的事情办完了，立马就下去陪你。” 对于她来说，儿子就是她的全部，儿子死了，她活在世上，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听母亲想要寻短见，林羽顿时急了，学着电影里还魂的场景躺到尸体上，但是没有任何作用，每次坐起的，都只有自己的魂魄。 车子很快到了火葬场，缴费之后，工作人员简单给林羽化了个妆，递给林羽母亲一个号码牌，接着焚化人员推着林羽的尸体去了焚化大厅。 “不要！” 当焚化人员将他的尸体推进焚化炉的刹那，林羽瞬间崩溃。 随着肉身的燃烧，林羽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弱，身上有无数淡淡的光点向四周流散而去，魂魄也正在慢慢的变淡。 与此同时，他的眼前开始闪现出另一个世界，入眼所及都是无尽的黑暗，夹杂着红通通的火焰以及凄厉的惨叫声。 地狱！ 这是林羽意识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强大的恐惧感瞬间将他吞没。 他的魂魄下意识的在空中乱冲乱撞，光点仍旧不停的从他魂体中飘出，而且速率越来越快。 他眼中的地狱世界也越来越清晰，能听到下面一个神秘沙哑的声音正在呼唤他。 此时焚化炉内林羽的身体近乎燃尽了，灰烬中一块碧玉色的吊坠突然在烈火中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林羽外公去世时留给他的，自小戴到现在，穿寿衣的时候，母亲特意没有摘下来。 吊坠光芒越来越盛，随后砰的一声破裂，一缕碧绿色的光影猛地从吊坠中窜出，一下附着到了林羽的魂魄上。 紧接着他脑海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乃你祖上圣人，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传人，得我医道术法，悬壶济世，渡人渡己” 随后声音消散，庞大的信息量陡然间充斥进林羽的脑海，医道玄术、修行法诀及祖上的一些游历经验一股脑的涌入了林羽的脑海中。 着脑海中的信息，林羽感觉十分兴奋，仿佛打开了一新世界的大门。 但这股兴奋劲转瞬即逝，得到秘术传承又有何用，自己已经是个马上要下地狱的死人了。 这个念头闪过，林羽脑海中突然跳出一条有关还魂术的记忆。 记忆显示，通过还魂术，死去后魂魄未散的人可以附体重生。 但是林羽的肉身已经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了，不过好在关于肉身损坏的还魂方法也有记录，“肉身陨灭，化鬼，觅活体，后附之。” 林羽倒吸了一口冷气，意思是说自己肉身损坏，要想复活的话，只能通过还魂术化为鬼，找别人的肉身附体。 要知道在人类的意识里，鬼可是邪恶的化身啊，况且自己要是上了别人的身，不相当于变相剥夺了别人的生命吗？ 犹豫的功夫，林羽的魂魄已经越来越淡，只剩下了一道幻影，耳边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 林羽咬咬牙，看着接连被推进焚化大厅的尸体，突然来了主意，死人不行，那活死人应该可以吧？ 数分钟后，林羽来到了清海市最大的植物人托养中心。 很多植物人是没有意识的，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他们活着的只有身体，林羽认为，选这种人附身，就不算杀人。 起先林羽还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过去，寻找合适的身体。 但发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淡薄，很快将要消弭殆尽，那个来自地狱的呼唤声也越来越急促。 林羽来不及多做思考，瞅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性植物人，念起还魂术，陡然间化为一缕白烟，奋不顾身的钻了进去。 “你逃不掉的！” 与此同时，耳边的呼唤声陡然变成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林羽便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等林羽再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强光刺眼，过了片刻才适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正躺在病房里。 成功了！ 林羽兴奋的差点叫出来，猛地坐起，看了眼自己的新身体，迫不及待的撕掉手上的针管，接着跳下了床，但脚一落地，身子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 可能因为长时间躺着的原因，这个年轻人的肌肉有些轻微的萎缩。 林羽踉跄着爬起来，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触摸着床和墙壁，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冰冷温度，感觉就跟做梦一样，自己昨天才死，没想到今天又复活了。 稍微活动下，适应了这具新身体，接着他便迫不及待的冲出了医院，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去见自己的母亲。 此时包子店里挤满了人，十几个小混混叫嚣着让林羽母亲还钱。 为了给林羽做手术，林羽母亲被迫借了十几万的高利贷，得知林羽死了，小混混们便急不可耐的来讨债了。 “你们放心，我这几天就把店卖了，拿到钱就还给你们，求你们先离开吧。” 林羽母亲红肿着双眼恳求道，希望赶快把他们打发走，儿子刚走，她不希望他走的不安宁。 “草，你这个破店才值几个钱，你儿子都死了，我们一走，你要是跑了我们管谁要钱去？”领头的黄毛混混骂骂咧咧道。 “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跑的，我凑够钱，马上就还给你们。” “不行，今天说什么我们也要拿到钱！”黄毛不依不饶。 “可是我现在真的没钱，你们也知道，为了给我儿子治病，钱都花光了” 林羽母亲心如刀割，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没钱也行，这样吧，你把你家那栋破房子过户给我们吧，就当还债了。”黄毛眼睛滴溜一转，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林羽母亲微微一怔，房子是林羽外公留下的，虽然有些老旧，但是地段很好，按照清海现在的房价，起码能卖个两三百万，他们这简直是在明抢啊。新81电脑端: 但是现在儿子死了，家也就没了，留着房子还有什么意义呢，还清债，自己也就能安心的去了。 想到这里，林羽母亲万念俱灰的点点头，刚要答应，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不行！我们家房子起码值几百万，你们这是抢劫！” 紧接着林羽驾驭着他的新身体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操你妈的，哪来的野崽子，关你屁事！”黄毛气不打一出来，看着林羽身上的病号服，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冲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 林羽下意识一躲，伸手一推，黄毛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飞了足足有五六米远，在空中划过一到弧线，砰的摔到了里面的桌子上。 “给老子弄死他！” 黄毛捂着胸口惨叫了两声，随后一声令下，其他十几个混混立马冲了上来，围着林羽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林羽连忙抬手还击。 接着包子店里响起了一片哀嚎声，小混混们惨叫连连。 他们十几个人一起上，竟然连林羽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而林羽的拳脚打在他们身上，就如同被车撞了一般。 只需要一拳，他们便疼的起不了身。 林羽自己也无比震惊，都说鬼上身力大无穷，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这些人的动作在他眼里显得十分缓慢，很好躲避。 “报警！报警！” 黄毛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他见过能打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能打的，简直非人类啊。 一听要报警，林羽母亲赶紧冲过来抓住林羽的手，急声道：“小伙子，他们要报警了，你快走吧，这里我来处理。” “妈，你说的什么话啊，我哪儿能扔下您啊。” 林羽高兴地眼泪都要出来了，还能活着见到老妈，真是太好了。 听到他的称呼，母亲微微一怔，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看着母亲的眼神，林羽瞬间醒悟了过来，自己是活过来了，但是却换了一副身体，母亲根本不认识自己。 “不好意思阿姨，看到您我就想起了我妈，所以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您别介意。” 林羽怕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吓坏母亲，急忙编了个瞎话。 “没关系，小伙子，你快走吧，我们家的事不能连累你。”林羽母亲一边说，一边把他往外推。 林羽没答话，摸起桌上的筷子一扔，筷子飞速射向黄毛，砰的一声，将黄毛刚按上110的手机钉到了墙上。 黄毛吓得脸都白了，墙上的筷子离着自己耳朵也就一厘米，要是稍微出点偏差，那钉在墙上的可就是自己的脑袋。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黄毛吓得顿时惨叫了起来，声音里说不出的委屈，明明是他们先欠自己钱的啊。 “别嚷嚷了，这钱我替秦阿姨还！” 林羽冷声说道，既然自己复活了，那这些债理应由自己来还。 “小伙子，这怎么能行，你我第一次见，怎么能让你替我还钱？”林羽母亲有些疑惑的看着林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伙子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于林羽知道她姓氏这点，她并不吃惊，儿子见义勇为付出生命的事情好多网友都知道，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也都被扒了，很多好心人都要来给儿子送行，她都谢绝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你把钱给我们吧。”黄毛可不管林羽为什么替别人还钱，只要能拿到钱，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给我三天时间。”林羽说道。 “”黄毛有些无语，说的这么牛逼，还以为立马就能把钱拿出来呢。 “怎么？你不相信我？” 见黄毛没说话，林羽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冰冷。 “相信，相信，不过大哥您得跟我说下您的名字吧？”看着林羽冰冷的眼神，黄毛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名字？ 对啊，早上走的急，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没来的及看呢。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这样，三天后，还是这里，你只管过来，我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 林羽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全赖自己这具身体。 他心想既然能住在托养中心，这个年轻人家里再普通，起码也能拿个十几二十万出来吧，先要来用用，等自己赚了钱，再还回去。 见识过林羽的身手，黄毛也不敢多说什么，刚要点头答应，突然眼神怔怔的望向店外，好似被什么吸引住了一般。 林羽也好奇的跟着往外看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一辆红色的宝马x5，车门一开，迈出来一截白皙修长的美腿，随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挑，身穿白色波西米亚长裙的美女。 /18289/ 长裙美女拨了下乌黑的长发，摘下墨镜，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容颜简直惊为天人，黄毛和他一帮手下都看呆了。 林羽不禁也被吸引了，这个美女相貌和气质确实都属于极品。 长裙美女抬头看了眼包子铺，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快步走了进来。 //18289/ “美女，买包子吗，要什么馅儿的？” 林羽不由的脱口而出，以前老帮母亲卖包子，见人就这么一腔，已经成为一种条件反射了。 “你叫我什么？”长裙美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语气不悦。 “美女啊。” 林羽觉得自己的称呼没问题，不禁有些疑惑，头一次见喊美女还有不愿意听的。 长裙美女打量他一眼，冷声道：“行啊，何家荣，昏迷两个月，连自己老婆都不认识了。” 内容试读： 第287章 误会闹大了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87章误会闹大了找到这辆福特轿车，剩下的事情就显得很简单了。 瀚城市一方面通过交管部门的持续跟踪，派出警力赶往唐天二人下榻的酒店进行问询。另一方面通过通讯商定位到了唐天手机的位置，当即派出警力赶往人造雪场。 本着互通有无的原则，即便尚未找到唐天，瀚城市方面还是将实时进展通报给了远在几百公里外的孔森。 得知唐天并没有受到挟持的迹象之后，孔森虽然略微松了口气，可这心里却越发觉得问题不太对劲。按理说，唐天虽然不是跟自己一样的工作狂人。可是唐天对待工作的态度绝对算得上一丝不苟！试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文件资料还没送到的情况下，就跑去人造雪场游玩？ 孔森觉得，瀚城市那边，很有可能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甚至会在接下来的调查中，添加进去很多主观判断，并因此影响到对待唐天的态度！ 考虑到这一点，孔森又给瀚城市打了个电话过去，在电话里，孔森反复强调唐天的工作态度非常严谨，而且此人原则性绝对没有问题！即便这一次文件资料有所延误，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在情况没有调查清楚之前，韩城市方面保持克制，不要因为主观判断而影响了对待唐天的态度。 事实上，孔森的担忧正在发生。韩城市方面通过分析唐天抵达瀚城市的时间，以及从酒店调出的监控视频判断，唐天之所以没有将文件资料交给市局，完全是因为他用那份文件和资料谋私了！ 在这种情况下，孔森的电话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瀚城市市局派出赶往人造雪场的警员接到命令，一旦找到唐天，立即将其控制起来带回市局问询。并且和他随行人员也要一起控制起来，最大限度上避免文件资料流失！ 在这种命令下，共计六名刑警亮明证件进入人造雪场后，很快就找到了正在和曲流弱一起学习滑雪的唐天。 “你是唐天吗？”为首的一名刑警掏出自己的证件给唐天看了一眼，一边开口闻着，一边用眼神示意随行人员将二人包围起来。 “对，我是唐天！你们找我干嘛？”唐天仔细看了一眼对方的证件，这人叫秦振光，是瀚城市刑侦大队的。可问题是，没拿到手里，唐天也无法确定这证件是真是假，所以他抬起手准备去拿对方的证件。 就在唐天的手即将触碰到证件的时候，秦振光利索的将证件收回怀里，冷笑着看向唐天，“找你干嘛？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跟我们走一趟吧！” 唐天听得出来，这人对自己有很强烈的 敌意！而且这些人的站位让他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 近乎是下意识的，将右手摸向了裤子口袋。那里放着一把格·洛·克17，这是老贾出事后，项宇特意申请下来给特调局全员配备的自卫武器。 就在唐天摸向口袋的同时，秦振光也发现了他的动作，当即拔出手枪抵在唐天眉心处，“把你的右手缓缓掏出来，双手举过头顶！” “你们什么意思？！”曲流弱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怀里也揣着一把格·洛·克17，可问题是这帮人敢在广庭大众之下拿出手枪执法，身份应该的确是警察才对！直接掏枪反击，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什么意思？跟我们回去，你们就知道我们什么意思了！”秦振光的脾气很冲，他黑着脸朝身后几人下达命令，“搜身上手铐！把这俩人都带回去！” “搜身？上手铐？”曲流弱彻底怒了，她从未见如此蛮横无理的执法行为，“我们也是警察，请你们出示对我们两个人的逮捕证，否则，你们无权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更无权对我们进行搜身！” “逮捕证？会有的！”秦振光也不多费口舌，直接忽略掉了曲流弱的诉求。 站在秦振光身后的几人见状，当即大步走上前，当他们从唐天二人身上搜出格·洛·克17后，面色更是凝重了起来。 “呦？国外高档货啊？没看出来，你们俩门路庭广哈？”秦振光用戏虐的口吻朝着二人调笑，在他看来，虽然孔森声称前来送资料的是一名警察。可是这唐天身上不但没有任何证件，反而藏有一把国内根本没有配发的国外产全自动手枪？仅从这一点来看，这俩人的身份绝对不干净！ 想到这里，秦振光的底气更足了！态度坚决的让人给唐天二人上了手铐，也不避讳周围人拍照录像，直接押着出了雪场塞进警车往回开。临走前还不忘让人去打开唐天二人的更衣柜，把里边的东西和那辆福特车一起带回局里。 被粗鲁的塞进车中，唐天和曲流弱都是一肚子火。作为一个奔走在打击犯罪第一线的警察，被自己人如此对待，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就在唐天二人被带进瀚城市刑警队羁押的同时，瀚城市方面给孔森发了一份回函。声称唐天和曲流弱二人非法持有枪支，并且疑似从事枪械走私行当，现在已经被羁押。并且要求孔森提供唐天的详细资料云云。 看到这份回函后，孔森是彻底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唐天非法持有枪支？疑似从事枪械走私？这简直是滑天 下之大稽！ 事态已经无法控制，孔森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通知给了项宇，在他看来这个件事儿还是交由特调局去协调处理比较合适，不管怎么说，唐天的证件和持枪证那都是挂靠在特调局名下的，要想证明唐天和曲流弱并非非法持枪，也只能有项宇来开具证明！ 得到消息后，项宇当即动身赶往瀚城市，眼睛里的怒火都快要喷出来了！稍微了解项宇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别看平日里黑着脸总是喜欢对特调局成员敲敲打打，可实际上他是个非常护犊子的主儿！唐天会不会有问题？这个问题简直毫无意义！如果说唐天和犯罪分子有勾结，那就等于说他项宇跟犯罪分子有勾结！ 就在项宇怒气冲冲赶往瀚城市的同时，瀚城市刑警队分别对唐天和曲流弱展开审讯，负责审讯曲流弱的是一名高个子女警，她似乎认为曲流弱是受到了唐天的蛊惑。 “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也曾有过很多不着边际的幻想！你要知道，现实和影视作品是有区别的！你还年轻，千万不受其蛊惑，被卖了还不自知！”女警苦口婆心的规劝着曲流弱，想要让她“幡然悔悟”，站出来揭露唐天的犯罪事实。 听着女警在那儿喋喋不休，曲流弱除了怒火中烧之外，更多的是感到好笑，刚开始她还会开口解释几句，诸如自己的确是警察，也的确有合法的持枪证之类。 可是对方完全不信，反而认为无论是唐天还是自己放在更衣柜里的证件，全都是伪造的！而且，意志坚定的认为，唐天伪造了一个诸如“特殊事件调查局”的部门证件，并以此来蛊惑曲流弱云云。 最后，曲流弱干脆什么都不说了。她知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项宇肯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眼下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唐天的情绪失控，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说道唐天，他这会儿也被气笑了。那个秦振光黑着脸坐在对面，桌子上放着“罪证”格·洛·克17，以及唐天的警官/证，持枪证。 “我希望你能够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不要在跟我扯什么枪是局里发的，证件是国家给的之类的废话！”秦振光这会儿其实也很头疼。 在开始审讯之前，他也曾仔细研究过眼前的持枪证以及警官/证。不得不承认这两个证件的材质和真的完全一样！但是秦振光登陆内网查过资料，国内没有任何一个警局会给警员发放格·洛·克全自动手枪！该枪在国内只有少数特殊部队，以及特警，武警特战才少量装备，而且仅仅作为试点或者和国外同行交流所用。 所以据此判断，无论是“仿真度”超高的证件，还是那把格·洛·克17，全都来路不正！ 可问题同样来了！秦振光对唐天进行审讯的时候，无论他怎么问询，唐天都一口咬定这些都是真的，而且要求他去调查一下唐天的警·号。当秦振光打开金阳市警务系统，输入唐天的警·号查询却发现金阳市的警察队伍里根本没有这号人！ 如此一来，还有什么没好说的？继续审吧！大不了熬着呗！ “哚哚……” 敲门声响起，秦振光站起身走到门口，外边递进来一个笔记本电脑，并且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转身离开。 再次回到审讯桌前，秦振光的底气明显充足了起来，他打开笔记本将屏幕对着唐天，“你刚才说，昨天晚上你一直都在酒店睡觉对吧？那我们来看看这份视频文件！” 如此说着，秦振光操控鼠标打开了播放文件。 唐天目不转睛的盯着笔记本显示器，那上边正在播放的视频正是昨晚入住的酒店走廊画面。秦振光将播放进度快进到凌晨零时45分后，唐天的身影出现在监控视频里！ “这怎么可能！”唐天当即愣住了，他昨晚居然离开了房间？可是，自己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了？ “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你以为我们连调取录像都想不到吗？我跟你说过坦白从宽，你现在只能抗拒从严了！”秦振光觉得很解恨，这种不配合的犯罪分子，就该好好敲打一下才会老实！ ：。： 第288章 护犊子的项宇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88章护犊子的项宇唐天已经没心情去关心秦振光的态度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视频中的自己手持一份文件袋，直勾勾的顺着走廊下了楼。 播放到这里，视频画面切换，转到酒店接待大厅。画面中自己顺着大门走出径直右拐，直到消失在监控画面里。 画面再次切换，这一次显示时间是凌晨三点半。唐天还是穿着那身衣服，还是微微低着头从酒店大门走进来，只是手里没有了那份文件袋！ “说说吧！文件资料你弄哪儿去了？交给了谁？那个人的姓名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 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ing，请稍后刷新访问 手机访问的帅哥美女，先注册个会员好吗！！！ 注册本站会员，使用书架书签功能，更方便阅读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先收藏此页，方便等下阅读,不然等下找不到此章节咯 推荐大神作者：林羽江颜---------都市：最佳女婿林羽江颜 内容简介： 师父临别之际，给文天留了一句本门压箱底的保命真言，说是勤加修炼，必有奇效ps：本书中所有术法、道诀、功法秘技等，均来自本门密藏，不得真传者且勿妄自修炼。切记切记！谨之慎之！ 最佳女婿林羽江颜转送门地址： 内容试读： 第1章目睹自己被火化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病房外医生的声音很轻，但病床上的林羽却听得一清二楚。 可能人死之前连听觉都会变得格外灵敏吧，尤其是母亲的哭声，分外尖锐。 因为见义勇为付出生命，林羽并不是第一个，对此他并不后悔，只是觉得对不起母亲。 父亲死的早，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到，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今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清海市人民医院，与母亲的生活正要明亮起来，没想到却出了这种意外。 “该死的老天。” 好人果真没有好报，林羽低声咒骂了一声，眼皮再也撑不住，缓缓合上。 “我的儿啊！” 一声凄厉的哭声猛地将林羽惊醒，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此时竟然站在床尾，而母亲正扑在床上嚎啕大哭。 “妈，你哭什么，我这不好端端的在这吗？” 林羽大喜，以为自己神奇痊愈了，伸手一拍母亲，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从母亲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母亲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扑在床上痛哭。 林羽神色一变，抬头看到床上竟然还躺着一个自己，面色干瘪发青，显然已经没了生气。 我死了？ 林羽低头看了眼站在床尾的自己，发现身子有些虚白，而且微微有些透明。 林羽大惊，原来人死之后真的有魂魄！新八一首发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母亲都感受不到。 在护士的帮助下，母亲忍痛给林羽穿上了寿衣，随后护工把他的尸体运上了殡葬车。 母亲跟着上了车，坐在他的尸体旁，紧紧的攥着他的手，红肿的眼窝中泪水不停地往外涌，“羽儿，你放心走，妈把这边的事情办完了，立马就下去陪你。” 对于她来说，儿子就是她的全部，儿子死了，她活在世上，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听母亲想要寻短见，林羽顿时急了，学着电影里还魂的场景躺到尸体上，但是没有任何作用，每次坐起的，都只有自己的魂魄。 车子很快到了火葬场，缴费之后，工作人员简单给林羽化了个妆，递给林羽母亲一个号码牌，接着焚化人员推着林羽的尸体去了焚化大厅。 “不要！” 当焚化人员将他的尸体推进焚化炉的刹那，林羽瞬间崩溃。 随着肉身的燃烧，林羽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弱，身上有无数淡淡的光点向四周流散而去，魂魄也正在慢慢的变淡。 与此同时，他的眼前开始闪现出另一个世界，入眼所及都是无尽的黑暗，夹杂着红通通的火焰以及凄厉的惨叫声。 地狱！ 这是林羽意识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强大的恐惧感瞬间将他吞没。 他的魂魄下意识的在空中乱冲乱撞，光点仍旧不停的从他魂体中飘出，而且速率越来越快。 他眼中的地狱世界也越来越清晰，能听到下面一个神秘沙哑的声音正在呼唤他。 此时焚化炉内林羽的身体近乎燃尽了，灰烬中一块碧玉色的吊坠突然在烈火中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林羽外公去世时留给他的，自小戴到现在，穿寿衣的时候，母亲特意没有摘下来。 吊坠光芒越来越盛，随后砰的一声破裂，一缕碧绿色的光影猛地从吊坠中窜出，一下附着到了林羽的魂魄上。 紧接着他脑海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乃你祖上圣人，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传人，得我医道术法，悬壶济世，渡人渡己” 随后声音消散，庞大的信息量陡然间充斥进林羽的脑海，医道玄术、修行法诀及祖上的一些游历经验一股脑的涌入了林羽的脑海中。 着脑海中的信息，林羽感觉十分兴奋，仿佛打开了一新世界的大门。 但这股兴奋劲转瞬即逝，得到秘术传承又有何用，自己已经是个马上要下地狱的死人了。 这个念头闪过，林羽脑海中突然跳出一条有关还魂术的记忆。 记忆显示，通过还魂术，死去后魂魄未散的人可以附体重生。 但是林羽的肉身已经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了，不过好在关于肉身损坏的还魂方法也有记录，“肉身陨灭，化鬼，觅活体，后附之。” 林羽倒吸了一口冷气，意思是说自己肉身损坏，要想复活的话，只能通过还魂术化为鬼，找别人的肉身附体。 要知道在人类的意识里，鬼可是邪恶的化身啊，况且自己要是上了别人的身，不相当于变相剥夺了别人的生命吗？ 犹豫的功夫，林羽的魂魄已经越来越淡，只剩下了一道幻影，耳边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 林羽咬咬牙，看着接连被推进焚化大厅的尸体，突然来了主意，死人不行，那活死人应该可以吧？ 数分钟后，林羽来到了清海市最大的植物人托养中心。 很多植物人是没有意识的，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他们活着的只有身体，林羽认为，选这种人附身，就不算杀人。 起先林羽还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过去，寻找合适的身体。 但发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淡薄，很快将要消弭殆尽，那个来自地狱的呼唤声也越来越急促。 林羽来不及多做思考，瞅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性植物人，念起还魂术，陡然间化为一缕白烟，奋不顾身的钻了进去。 “你逃不掉的！” 与此同时，耳边的呼唤声陡然变成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林羽便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等林羽再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强光刺眼，过了片刻才适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正躺在病房里。 成功了！ 林羽兴奋的差点叫出来，猛地坐起，看了眼自己的新身体，迫不及待的撕掉手上的针管，接着跳下了床，但脚一落地，身子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 可能因为长时间躺着的原因，这个年轻人的肌肉有些轻微的萎缩。 林羽踉跄着爬起来，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触摸着床和墙壁，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冰冷温度，感觉就跟做梦一样，自己昨天才死，没想到今天又复活了。 稍微活动下，适应了这具新身体，接着他便迫不及待的冲出了医院，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去见自己的母亲。 此时包子店里挤满了人，十几个小混混叫嚣着让林羽母亲还钱。 为了给林羽做手术，林羽母亲被迫借了十几万的高利贷，得知林羽死了，小混混们便急不可耐的来讨债了。 “你们放心，我这几天就把店卖了，拿到钱就还给你们，求你们先离开吧。” 林羽母亲红肿着双眼恳求道，希望赶快把他们打发走，儿子刚走，她不希望他走的不安宁。 “草，你这个破店才值几个钱，你儿子都死了，我们一走，你要是跑了我们管谁要钱去？”领头的黄毛混混骂骂咧咧道。 “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跑的，我凑够钱，马上就还给你们。” “不行，今天说什么我们也要拿到钱！”黄毛不依不饶。 “可是我现在真的没钱，你们也知道，为了给我儿子治病，钱都花光了” 林羽母亲心如刀割，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没钱也行，这样吧，你把你家那栋破房子过户给我们吧，就当还债了。”黄毛眼睛滴溜一转，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林羽母亲微微一怔，房子是林羽外公留下的，虽然有些老旧，但是地段很好，按照清海现在的房价，起码能卖个两三百万，他们这简直是在明抢啊。新81电脑端: 但是现在儿子死了，家也就没了，留着房子还有什么意义呢，还清债，自己也就能安心的去了。 想到这里，林羽母亲万念俱灰的点点头，刚要答应，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不行！我们家房子起码值几百万，你们这是抢劫！” 紧接着林羽驾驭着他的新身体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操你妈的，哪来的野崽子，关你屁事！”黄毛气不打一出来，看着林羽身上的病号服，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冲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 林羽下意识一躲，伸手一推，黄毛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飞了足足有五六米远，在空中划过一到弧线，砰的摔到了里面的桌子上。 “给老子弄死他！” 黄毛捂着胸口惨叫了两声，随后一声令下，其他十几个混混立马冲了上来，围着林羽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林羽连忙抬手还击。 接着包子店里响起了一片哀嚎声，小混混们惨叫连连。 他们十几个人一起上，竟然连林羽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而林羽的拳脚打在他们身上，就如同被车撞了一般。 只需要一拳，他们便疼的起不了身。 林羽自己也无比震惊，都说鬼上身力大无穷，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这些人的动作在他眼里显得十分缓慢，很好躲避。 “报警！报警！” 黄毛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他见过能打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能打的，简直非人类啊。 一听要报警，林羽母亲赶紧冲过来抓住林羽的手，急声道：“小伙子，他们要报警了，你快走吧，这里我来处理。” “妈，你说的什么话啊，我哪儿能扔下您啊。” 林羽高兴地眼泪都要出来了，还能活着见到老妈，真是太好了。 听到他的称呼，母亲微微一怔，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看着母亲的眼神，林羽瞬间醒悟了过来，自己是活过来了，但是却换了一副身体，母亲根本不认识自己。 “不好意思阿姨，看到您我就想起了我妈，所以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您别介意。” 林羽怕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吓坏母亲，急忙编了个瞎话。 “没关系，小伙子，你快走吧，我们家的事不能连累你。”林羽母亲一边说，一边把他往外推。 林羽没答话，摸起桌上的筷子一扔，筷子飞速射向黄毛，砰的一声，将黄毛刚按上110的手机钉到了墙上。 黄毛吓得脸都白了，墙上的筷子离着自己耳朵也就一厘米，要是稍微出点偏差，那钉在墙上的可就是自己的脑袋。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黄毛吓得顿时惨叫了起来，声音里说不出的委屈，明明是他们先欠自己钱的啊。 “别嚷嚷了，这钱我替秦阿姨还！” 林羽冷声说道，既然自己复活了，那这些债理应由自己来还。 “小伙子，这怎么能行，你我第一次见，怎么能让你替我还钱？”林羽母亲有些疑惑的看着林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伙子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于林羽知道她姓氏这点，她并不吃惊，儿子见义勇为付出生命的事情好多网友都知道，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也都被扒了，很多好心人都要来给儿子送行，她都谢绝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你把钱给我们吧。”黄毛可不管林羽为什么替别人还钱，只要能拿到钱，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给我三天时间。”林羽说道。 “”黄毛有些无语，说的这么牛逼，还以为立马就能把钱拿出来呢。 “怎么？你不相信我？” 见黄毛没说话，林羽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冰冷。 “相信，相信，不过大哥您得跟我说下您的名字吧？”看着林羽冰冷的眼神，黄毛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名字？ 对啊，早上走的急，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没来的及看呢。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这样，三天后，还是这里，你只管过来，我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 林羽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全赖自己这具身体。 他心想既然能住在托养中心，这个年轻人家里再普通，起码也能拿个十几二十万出来吧，先要来用用，等自己赚了钱，再还回去。 见识过林羽的身手，黄毛也不敢多说什么，刚要点头答应，突然眼神怔怔的望向店外，好似被什么吸引住了一般。 林羽也好奇的跟着往外看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一辆红色的宝马x5，车门一开，迈出来一截白皙修长的美腿，随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挑，身穿白色波西米亚长裙的美女。 /18289/ 长裙美女拨了下乌黑的长发，摘下墨镜，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容颜简直惊为天人，黄毛和他一帮手下都看呆了。 林羽不禁也被吸引了，这个美女相貌和气质确实都属于极品。 长裙美女抬头看了眼包子铺，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快步走了进来。 //18289/ “美女，买包子吗，要什么馅儿的？” 林羽不由的脱口而出，以前老帮母亲卖包子，见人就这么一腔，已经成为一种条件反射了。 “你叫我什么？”长裙美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语气不悦。 “美女啊。” 林羽觉得自己的称呼没问题，不禁有些疑惑，头一次见喊美女还有不愿意听的。 长裙美女打量他一眼，冷声道：“行啊，何家荣，昏迷两个月，连自己老婆都不认识了。” 内容试读： 第289章?疑云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89章疑云眼看曲流弱的怨气即将升级，陈副局长当即表态回去立刻督促秦振光将二人的证件和装备悉数归还。 听到陈副局长的话，项宇并没有对此作出回应，而是示意曲流弱放下手里的水果刀，跟自己出去一下。 曲流弱犹豫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唐天，终是叹了口气放下水果刀，跟在项宇身后走出了病房。 项宇带着曲流弱来到楼梯道内，严肃的看着曲流弱开口问道：“孔森交给唐天的那份文件，你知道吗？” “在车上的时候我看过几眼，是一份dna分析结果，但是没有对比样本的数据！”曲流弱没有任何隐瞒，她现在已经想明白了问题所在，之所以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乌龙事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那份遗失的文件上！ “除了dna的分析结果呢？没有其他方面的内容？比如说，跟那颗头颅有关的其他信息？”项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按照受益对象即是怀疑对象的原则来分析，这份文件遗失的第一受益人，自然是杀人凶手。 可是，对于杀人凶手而言，那颗头颅还在金阳市刑警队放着，这份文件的遗失对瀚城市警方的调查只能起到拖延作用，除此之外毫无意义！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对唐天下手的，并不是女尸一案的杀人凶手？而是子午会有针对有目的的一次报复行为？如果是这样的话，秦振光又是怎么回事？ 从原则上来说，项宇是愿意相信警察队伍里每一位战友都是值得信赖的，可是秦振光在经办此案过程中的表现，实在太过草率。很容易让人产生怀疑。 “除了dna分析结果之外？”曲流弱并不知道项宇此时心中所想，她眯着眼仔细回忆了昨天在路上所翻看的内容后，肯定的摇了摇头，“第一页有提到头颅的发现地点，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无关信息。” 项宇点了点头，他现在脑袋里全都是问号。唐天为何凭空丢失数个小时的记忆？在唐天失忆的数个小时里，他拿着文件去了哪里？又将文件交给了谁？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密云重重。 “好了，这些事情你不要管了。你就留在医院照顾好唐天，等他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项宇说完这话本准备转身离开，可等他扭头走出去几步后，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又走到曲流弱跟前，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配枪递了过来，“这个你先拿着，等瀚城市刑警队把你们的配枪归还后，我再取走！” “不行，我拿了你怎么办？”曲流弱没有伸手去接，自己在医院里相对安全，可项宇是要参与到 这件事的调查中的。他所需要面对的很有可能就是杀人凶手，以及杀人凶手的幕后之人！ “我问瀚城市这边临时借一把就是了！你放心拿着！”项宇没理会曲流弱的话，直接将枪塞进曲流弱手中后大步离开。 曲流弱怀里揣着项宇的配枪，心中的慌乱消减了不少。回到病房后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唐天那略带苍白的侧脸，心中思绪万千。 对于唐天而言，他并不知道昏迷后所发生的这一切，只是觉得这一觉睡得很沉。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时分，曲流弱斜倚在椅子靠背上睡了过去，眼圈黑乎乎的一看就是熬了一夜。 唐天晃了晃略显僵硬的脖子，习惯性的用右手支撑着床板想要坐起身来。可他却并不知道右手手背上正打着点滴，刚一用力就扯到了针头位置，阵痛让他下意识的哼了一声。 “你醒了？”曲流弱被唐天的动静惊醒，欣喜的拿起桌上的保温杯，“要不要喝点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喝点吧！”唐天咂了咂嘴，嘴唇很干，喉咙里也有些不太舒服。 曲流弱急忙给唐天倒了一杯温开水，帮着他斜靠在床头后，才将水杯递了过去，“项队昨天来过了，你当时还在昏迷中，这边的事儿他会亲自调查清楚，让你安心躺着修养！” 唐天喝完一杯温水，感觉喉咙里舒服了不少。将水杯随手放在桌子上，开口问询自己昏迷后所发生的事情。 曲流弱没有隐瞒，将唐天如何被送到医院，以及项宇到了之后所发生的全部事情都一一复述了一遍，最后实在没忍住开口问道，“唐天，你真的不记得前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不记得了，如果不是那个姓秦的提醒我，我甚至都不记得那辆福特车还是孔森借给我的！”唐天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包括现在，我都还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很多之前的事情都被模糊化了，除非我努力去回忆，否则不管什么事儿都显得模棱两可的。” 曲流弱有些哑然，她不理解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就在二人相视沉默的时候，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看到唐天醒来后，医生明显松了口气，“既然醒了，那就真的问题不大了！你的血液检测结果还没出来，先测一下血压是否正常吧！” 如此说着，医生从手推车上取出测量血压的一套设备，但是并没有急着上前给唐天进行测量，而是转头看向曲流弱，用略带庆幸的口吻开口解释道：“其实，唐先生的情况比我们预想 的要严重的多，昨天同志给你们的诊断结论其实是最理想的结果，你懂我的意思吗？” 曲流弱猛地抬起头，面色略带惊慌。 “很抱歉，昨天的情况你也知道，唐先生体表并没有任何外伤，而且内脏和脑部结构也都没有收到物理冲撞所导致的伤势，所以失忆和休克的原因有很多，而这很多种原因的任意一种都不是什么好结果！为了不影响你们的情绪稳定，没敢吧真实情况告诉你们，他的脑部组织受到了某种刺激，这种刺激并不是物理上的冲击所造成的，我们经过研讨得出结论，这种迹象很像是某些药剂的副作用导致！”医生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歉意，“如果只是因为药剂副作用倒还好，因为药剂的有效时间过去之后，唐先生的记忆里会逐渐恢复。可如果并不是因为药剂的原因，那就麻烦了……” 脑部组织受到刺激？某种药剂的副作用？曲流弱有些发懵，她并不懂医生所提到的什么很多种原因，但是她很清楚医生是想告诉她，唐天的情况远要比想象的更加复杂，更加严重…… “你仔细回忆一下，最近一周内，有没有服用或者注射什么药剂？尤其是精神方面的药剂，比如安定之类的？”医生没有去管曲流弱脸上的疑惑，而是走到唐天跟前，一边测量他的血压一边低声问道。 “没有，他一周内没有服用或者注射任何药剂！”曲流弱看出唐天面色阴晴不定，还以为唐天有些记不清楚，就急忙开口回答。 医生闻言后面色一窒，看向唐天的目光就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的记忆力还在持续衰减么？” “不，我刚才只是在想别的事情！”唐天隐约读懂了医生眼中的意味，苦笑着开口解释。 “嗯，你的血压已经恢复正常了，下一步诊断结论还要根据你的血样化验报告来进行具体分析，你先好好休息！”医生点了点头，收起血压计后也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唐天看着医生的背影，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条缝隙，“流弱，帮我去查一查这个医生的底细！他刚才在有意试探我的记忆力！” “啊？这难道不正常吗？”曲流弱不解，按照她的想法，唐天现在就是一个病号。作为唐天的主治医生，肯定要对唐天的情况有所了解才行啊。 “不，他似乎知道些什么，嗯，直觉告诉我，他很清楚我为什么会失忆！”唐天也不太肯定自己的直觉是否是对的，可是他不愿意放弃哪怕一丝一毫的希望。他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前天晚上失忆的几个小时里，自己到底去了哪里， 见了谁，做了什么！ 曲流弱将信将疑的看向门口，说实在的，对于唐天的直觉特调局上下没人不信服。饶是想要用训练让唐天摆脱对直觉过分依赖的喻大，都不得不承认，唐天的直觉用在排雷上准确率也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这简直就是天赋异禀，亦或者说是第六感超强？ “行，回头我试着查一查！”曲流弱抿嘴做出决定，既然唐天觉得有问题，不管有没有问题查一查总归没错！“不过你现在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医生也说了，你的脑组织收到了刺激，不能过度用脑！”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的脑部组织没问题，我所缺失的记忆，是从前天中午开始模糊，昨晚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但是昨天的事儿我记得清清楚楚！”唐天觉得自己这样说可能不太清晰，坐直了身子比划着开口详细解释，“打个比方，假设我们的脑部组织是一种记忆的储存体，从前天中午开始，这个储存体的存储功能受到了干扰或者限制，一些事情我依稀记得，但是记不清楚。前天晚上，这个储存体直接停止工作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我就完全没有印象，但是昨天我醒来之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曲流弱听明白了唐天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她不理解唐天说这些，到底要告诉自己什么。 “我的意思是，有人在针对我！他们的目的，要么是那份文件，要么就是单纯的为了针对我！”唐天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一拍大腿，“不！跟那文件无关！那份文件并没有唯一性！且不说头颅还在金阳市刑警队存放，光是文件的存档，就可以在短时间内直接复制出来。” “唐天，你有没有想过，这份文件为什么没有直接通过网络，或者传真的方式发送给瀚城市？”曲流弱忽然插了一句，这看似平淡的话，却让唐天后背一阵冰凉。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特殊事件调查局》，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290章 幕前幕后密云重重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90章幕前幕后密云重重唐天听到这话楞了一下，但是转瞬就恢复了正常，“不会的！我相信孔森！他本意是让我直接把头颅送过来，被我拒绝后才让我帮忙带文件，或许他也忘了可以传真，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孔森绝对没有问题！” 曲流弱点了点头，孔森曾在生死之际救过唐天，这事儿她也是知道的。所以当唐天说出这话后，她也就没再继续往深处分析。 “我觉得，应该尽快办理出院手续！待在医院里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真的很憋屈！”唐天耸了耸肩膀，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是一次有针对有预谋的报复行为，而和自己有如此仇怨的除了子午会还能有谁？ 一想到这，唐天就想起老贾活着时的一幕幕，心中顿感刺痛，哪还有心情呆在医院里修养？再者说了，眼下人家都吧屎盆子扣在自己脑袋上了，还能安心躲在医院里休息恐怕才是真的有病吧！ “不可能的！准确说，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洗清嫌疑！前天晚上的监控视频我也看过了，不管你记不记得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份文件的确在你手里弄丢了，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曲流弱说完这话，也是满脸苦涩，“更何况，你认为项队会让你再去冒险？老贾的牺牲，让他比以前更在乎我们每一个人的安全问题，费劲给咱们申请的格·洛·克，你以为是突发奇想？” 这些道理唐天心里很清楚，可是就这么什么都不干，什么都干不了，真的能把人逼疯啊！ 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接到曲流弱的短信后，项宇抵达了医院。推门走进病房后，项宇也没避讳曲流弱在场，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唐天的病床上，“身体好点了？没缺什么零件吧？” “零件？”唐天还没醒过劲来，等他看到项宇脸上那古怪的笑容方才恍然，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 “看你这样，身体应该没有大碍，咱们言归正传！”项宇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严肃的掏出一根录音笔放在边上，“我现在代表特调局和你谈话，我希望接下来我问的没一个问题，你都能够如实回答！” “嗯，你问吧！”唐天心里有些憋闷，这是什么意思？对自己的审查吗？ “首先，前天中午，你去金阳市刑警队找孔森都聊了什么？除了借车之外，有没有谈及工作上的事情？”项宇的问题看似不着边际，可实际上却抓住了文件丢失案的主线。 “他让我帮忙送人头到瀚城市，被我拒绝后，就让我帮着把文件带过来。”唐天没有隐瞒也没有废话，简要的说明了当天的所有交谈内容 。 “那为什么你在接受瀚城市刑警队问询的时候，矢口否认有这份文件的存在？”这个问题直接命中要害，项宇也捏了一把冷汗，碍于瀚城市这边的压力，他虽然得到了亲口向唐天问询的机会，却必须使用录音笔进行记录。而这也是他故意当着唐天的面，将录音笔拿出来打开的原因所在。 可是项宇又非常了解唐天，这家伙在查案办案的时候，脑袋瓜子非常好使。但是和查案无关的事情上，他就显得有些情商智商双重缺陷……，万一这家伙说错了话，误会可就越来越大了！ “当时我并没有想起来，这是我醒了之后，结合曲流弱的提醒，以及自己的回忆才想起来的！”唐天并没有让项宇失望，他的回答思维逻辑清晰，并没有任何累赘或者疑点。 “好，那么关于前天晚上你入住的酒店监控内容，你作何解释？”项宇心中微微一松，紧接着问出了最敏感的问题。 “无法解释！”唐天耸了耸肩帮，一脸认真的指着病床边上贴着的病历简要，“医生也确定了，我的脑组织受到了刺激，记忆产生缺失。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全部记不起来了。而且，那辆福特车是孔森借给我的，都还是在秦振光的提醒下，我才想起来的。” 项宇长出了一口气，问询进行到这里也算是能给瀚城市一个交代了。至于说唐天记忆缺失是否能够让瀚城市市局高层相信，那是他们的事情，跟特调局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一份dna鉴定结果吗？丢了重新复制一下不就得了！大不了特调局给报销那几张a4纸的费用！ 可就在项宇准备收起录音笔的时候，唐天却是忽然开口道：“项队，你的问题问完了，我也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问！” 项宇微微皱眉，他有些后悔没有更快的关掉录音笔。之前的三个问题已经足够证明唐天并不是主动弄丢，或者用文件谋私。这已经达到了项宇此行的目的！万一唐天接下来的问题，引出更多的麻烦就不好了…… 可是唐天的话已经被录音笔录了进去，项宇也只好黑着脸示意唐天开口。 “第一个问题，我和曲流弱已经拿出了相关证件，为何瀚城市刑警队抵死不认？不肯查证的情况下坚称我们的证件是伪造的？” “第二个问题，在没有逮捕证和搜查证的情况下，瀚城市刑警队对我和曲流弱实施刑拘和搜身，这在瀚城市莫非是惯例？我想问问，是谁给他们的权力，在没有相关手续的情况下，对同为警察的我们进行关押审讯？” “第三个问题，既然 已经查清我们的确是警察，并且已经证实了我们的持枪证是合法有效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将我们的证件和装备归还？” “项队，这三个问题，我希望瀚城市刑警队的秦振光警官，亲口做出回复！”唐天说到这里，眼睛里满是汹涌的怒火。如果那个秦振光现在敢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给他几脚简直难以泄愤。 项宇咂了咂嘴，心里却是偷着乐和，唐天这小子果然对自己的脾气！瀚城市方面让自己开口闻讯三个问题，唐天也回敬了三个问题，既然唐天已经对瀚城市方面的问题做出了答复，那瀚城市刑警队也的确该给个说法了！ “好，我会把这三个问题转告给瀚城市刑警队！”项宇如此说着，抬手关掉了录音笔，这才冲着唐天竖起大拇指，“好小子，不吃亏的性格随我！” “项队，我想尽快出院！”唐天举起扎着点滴的右手晃了晃，“这玩意儿完全没有意义！我想亲自去查查，到底是谁在背后针对我！” 项宇抬手挠了挠头，思索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唐天啊，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够认清眼前的局面！小曲难道没给你分析过？不管怎么说，文件的确在你手里弄丢的！虽然瀚城市刑警队的处理方法确实违规，但是从根本上上讲，那份文件没有丢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所以，不管是我，还是瀚城市市局的陈副局长，都希望这件事情能够低调处理，因为这件事不光会对秦振光造成影响，也会对你以后的发展造成影响！” 说完这话，项宇见唐天面色有些不忿，只能祭出杀手锏，“我给你讲讲这个秦振江！他是两个月前刚从外省转调过来的，转调原因是他之前当了五年半的卧底，为了避免被犯罪分子报复才保护性的转调他省工作！” “虽然秦振江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明显带着个人臆断，但是他的本意并不坏，也并不是在针对你，或者是小曲。而是因为他刚结束卧底工作，一时间还未能转变好心态！”项宇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咧了咧嘴，“不过你还真别说，这小子也是个狠人！他还没从警校毕业，就因为天生恶人脸被特勤部门看中了，安排他去卧底调查一个贩毒团伙。” “按照原本的计划，是准备让他冒充下家跟那帮人接触一下，可是秦振江觉得这种方案太容易暴露，就在那帮人藏身的城乡结合部开了一家烧烤店，因为表现的很是凶悍蛮横，所以很快就和那帮人混熟了。明里暗里将那帮人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而且，这一干就是五年半！最后把动手抓人的时候 他才发现，这五年半以来天天跟炭火竹签打交道，除了脑袋里的查案逻辑没落下，体能一塌糊涂不说，甚至连枪都打不准了！” “狠人……”饶是唐天对秦振江心有怨气，却也不得不佩服的称赞一声狠人。人这一辈子有几个五年半？能够用五年半的时间潜心卧底调查，也就说明这个人的原则性是没问题的。 “现在，你心里的疙瘩解开点了没？”项宇见唐天面色复杂，也就笑哈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你的这三个问题，还是很有必要放给秦振光听一听的，刑警办案不是卧底调查，任何线索任何证据都必须严谨的去核实，不能依靠个人臆断就匆忙下结论。这一次是你们，下一次换做寻常群众，岂不就成了冤假错案？” 被项宇开导一通后，唐天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些，也不再开口提及出院的事儿，反正一切由项宇自个儿看着办吧！ 见唐天脸上的怨气逐渐消散，项宇跟二人开了几句玩笑后，也就起身准备离开。唐天可以躺在病床上修养，他却必须去按照流程给唐天安排明白喽，正所谓是天生劳碌命！ 送走项宇后，曲流弱回到病房才发现唐天已经自己动手将吊针给拔了出来。 “这玩意儿就是葡萄糖，虽然能提供营养，但是不抗饿啊！咱们出去弄点吃的的呗！”唐天见曲流弱有发怒的迹象，急忙陪着笑开口解释，“真不行，吃完饭回来再挂上就是了！”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特殊事件调查局》，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291章 被困病房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91章被困病房曲流弱看唐天脸上那惨兮兮的表情，也是被气笑了。回头想想唐天一天一夜都没吃饭了，肚子饿也实属正常。再加上医生也没有特意交代，让唐天注意饮食之类的事情，索性就点头同意了唐天的提议。 可就在唐天换下身上的病号服，穿戴整齐准备和曲流弱一起出去的时候，门外负责“保护”工作的两名刑警却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二位，别让兄弟们为难！你们的事儿我们很同情，但是规矩是死的！没有接到命令之前，你们不能离开医院！”为首的刑警一脸为难像，他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可是上边的命令如此，自己除了遵从之外别无他法。 唐天刚恢复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这帮人未免太操蛋了吧？ “我们就是出去吃顿饭，要不你们也跟着一起吃点？”曲流弱还想开口解释一下，看看这俩人能不能在规则范围内进行一些变通，反正就是吃顿饭的功夫，他们跟着自己二人有跑不了，也没必要跑啊不是？ 只可惜对面这俩似乎有些死脑筋，不管曲流弱如何解释，他们嘴里吐出来的都是不可以三个字，这就让曲流弱也有些恼火起来。 “算了算了！点外卖！”唐天无奈的摆了摆手，他知道这事儿跟这俩刑警无关，所以一肚子火也只能憋在心里。 二人回到病房内用手机在某团上点了些吃的，也得亏这医院位置不算偏，只用了三十多分钟，外卖小哥就将吃的送到了病房门口。 只是，曲流弱推开房门接外卖的时候，那俩刑警竟然还拉着人外卖小哥盘问了一番，搞的跟自己二人是什么要案嫌疑犯似的，外卖小哥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了。 “你们什么意思？成心找不痛快是吧？”唐天可没有曲流弱那么好的脾气，他本就压了一肚子火，这下彻底炸了，“我也是个警察，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多破规矩？你们在担心什么？担心外卖小哥给我投毒？我看你们是担心这破事儿被捅给媒体吧？！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电视台打电话，我倒要看看，你们对违规抓捕先刑拘后软禁同行的事儿作何解释！” 唐天越说越气愤，情绪激动之下原本有些苍白的面庞憋得通红，脖子里青筋暴起。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不宜激动，能不能先冷静一下？”刑警被喷得一脸无望，却不得不开口解释，这种感觉真的跟太阳了哈士奇一样…… “冷静？换你是我，你冷静一个给我看看？站着说话不腰疼！”唐天这会儿已经进入了暴怒状态，要不是还有那么一丢丢的理智拦 着，他攥紧的双拳都要落在那刑警的脸颊上了。 曲流弱扯了扯唐天的衣角，站在她的位置能够清晰看到唐天额头上满是冷汗，担心唐天过度激动导致脑部组织二次受损，她只能强行拉着唐天回到病房。 呼哧呼哧的躺在病床上，唐天开始觉得脑部有些缺氧，头重脚轻之际，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唐天？唐天！你怎么了？”曲流弱发现了唐天的异样，她急忙走到跟前抓起唐天的手腕，发现他的脉搏非常紊乱，不由得面色大变，急忙按响了呼叫医护人员的红色警铃。 很快，主治医生和一名护士一起出现在病房门口，当他们看到唐天此时的状况之后，同样面色郑重起来。 “脉搏波动很大！脑部缺氧，部分肌肉痉挛！”护士对唐天做出检查后，声音急切的开口说道。 “病人刚才受到了刺激？”医生皱起眉头，掰开唐天的眼皮看了看瞳孔，脸色更黑了几分，“先给他注射镇定剂，情况比想象的要糟糕很多！” 护士很快就按照医生嘱咐，对唐天注射了适量的镇定剂，在镇定剂的作用下唐天紧咬牙关的面部表情逐渐平静下来，额头的汗珠也开始消减。 十几分钟过去后，唐天陷入了浅度睡眠。尽管耳边还能听到医护人员的交谈声，可是眼皮却重若千斤根本睁不开。整个人混混沌沌的，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只能沉浸在各种乱七八糟的思维中随波逐流。 “病人不能在受到刺激了！他的脑部组织现在非常敏感脆弱，一丁点的刺激都有可能复发！”医生的声音听在唐天耳中显得有些飘忽不定，时而清晰时而虚无，就好像耳朵里进水了一样。 越是听不清楚，唐天就越想努力的去倾听医生到底说了些什么，一方面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涌动，一方面耳边声音时断时续，这种感觉折磨的让他想要发狂。 终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天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眼前一片漆黑的情况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袭上心头。就仿佛自己的思绪成为了某种实质化的触手，在这漆黑一片的世界中肆意扩张着。 渐渐的，唐天“看”到了一抹亮光，就像是落水的人看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他拼命的控制着虚无的触手朝那亮光移动。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时间在这一刻毫无意义，唐天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终于“触摸”到了那抹亮光，亮光的背后似乎是一所学校？而自己的视角则是站在高楼楼顶？ 突然，视野一阵天翻地覆，失重感传来的同时，唐天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 “啊！” 伴随着一声惊呼，他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就在刚才，就在即将坠落到地面的瞬间，他看到了一张熟悉而又恐怖的脸，他依稀记得那块用粉笔画着尸体坠地形状的水泥地，可不就是安港市警校么？那脸的主人自然是…… “醒了？喝点温水吧！”曲流弱的声音及时响起，温柔中略带疲惫的声音，驱散了唐天的惊慌失措。 从曲流弱手里接过水杯，唐天将温水一饮而尽，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到了晚上么？ “现在几点了？”唐天的手机不在身边，只能开口问曲流弱。 “九点半，你睡了八个多小时。”曲流弱看了一眼手机时间，顺手按响了红色警铃，“医生交代，你醒了就叫他过来，他今晚特意顶了同事的班。” “黄鼠狼给鸡拜年！”唐天有些不忿，他甚至怀疑医生给自己注射的镇定剂里含有其他某些成分，不然如何解释浅度睡眠中，如同鬼压床一样的感觉？自己之前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症状！ “别这么说，你睡着的时候，他来了有七八次，我看他是真的挺担心你！”曲流弱不想让唐天对医生产生抵触，也就开口劝解着。 很快，医生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推开门后第一时间看向唐天的面色，“面色还有些苍白，等下我给你开点补血的药，先把血压稳定正常！” 唐天没有搭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医生，颇有一种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意味。 医生自然读懂了唐天目光里的意味，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按照流程给唐天做了心电图和血压监测，最后又交代曲流弱夜里多照看着点，有什么事儿随时叫他之类的。 等医生走后，唐天仰头看着天花板，心情说不出的沉重。他很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被困在这一间病房里，偏偏让他空有一身力气，确无用武之地。 “来，先把药吃了！”曲流弱担心唐天躺着躺着又睡着了，就给他拆开包好的药递到跟前。 吃药？唐天心中一动，虽然不情愿却还是将药接了过来，只是他并没有完全吃下去，而是将药丸压在舌头底下，喝下温水后就侧身躺着用脊背对着曲流弱，趁其不备将药丸全数吐出装进病号服口袋里，准备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化验一下这些都是什么药。 曲流弱并没有发现唐天的小动作，见他侧着身不再说话，只当他又睡着了 。也就起身关掉了房间里的电灯，歪头靠在椅子靠背上假寐起来。天晓得晚上唐天会不会犯病，她现在必须抓紧时间休息，不然等唐天犯病就没精力照顾他了。 很快，唐天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鼾声，面色复杂的挪动身子借着病房门上玻璃窗透进来的亮光，确定曲流弱睡熟了，这才缓缓起身穿上拖鞋走到门口。 唐天记得门外有两名刑警值守，而他现在只能兵行险着了！ “哚哚……”唐天轻轻的敲响了房门，这个声音不足以警醒曲流弱，却能让门外近在咫尺的刑警清晰听到。 果不其然，房门从外边轻轻拉开了，一个刑警侧着脸看了进来。 “嘘……”唐天竖起食指抵在嘴边，示意他不要开口说话，然后打手语表示自己要出去跟他们聊聊。 等对方点头后，唐天这才轻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我要去厕所，你们谁跟着？” “去厕所？我俩刚好也要去，一起吧！”刑警见识过唐天暴怒的模样，自然不敢单独跟唐天一起去厕所，万一这货突然暴起，一个人不一定能制服他！ 等到了厕所门口，唐天转身看着过道里的监控探头，站在一个确定探头无法看到的角落深吸了口气，“两位，中午的事儿先给你们说声抱歉，当时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你们二位受委屈了！” “啊？没事没事！理解理解！”两位刑警彼此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唐天到底要说什么，却是不约而同的加强了戒备。 “咱们都是警察，你们应该也知道了一些我以前办过的案子，所以没必要这样紧张的！”唐天没敢直接说出用意，他必须先试探一下这两位刑警的思维方式。 听到唐天这话，两位刑警隐约猜到了唐天的意图，虽然不知道他具体要干什么，但是肯定有求于自己哥俩！不由得摇头苦笑，“行了，中午的事儿揭过不说！你有啥事儿就直接说，别让我俩搁这儿猜！” “有烟吗？给我来一根！”唐天尝试着提出一些非分要求，首先这里是医院本应是禁烟的，其次，自己是个病号，理论上最好不抽烟才对。如果这哥俩能给自己抽那么一口，就说明接下来的事儿或许能指望一下他俩。 反之，如果这俩义正辞严的拒绝了自己，那么转身去个厕所麻溜的回去躺着。这样思维僵化的人就算答应帮忙，也会好心办坏事儿！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特殊事件调查局》，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292章 又被搅合了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92章又被搅合了在唐天的密切关注下，这两个刑警犹豫了数秒后，一个人默默转身走到拐角处望风，另个一人则是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给唐天，熟练的帮他点上火，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口香糖递给唐天。 “呦？毁灭罪证的辅助工具都有？这两天来也没少抽啊？”唐天顿时乐了，这俩家伙还真是个妙人。看着模样俩人在“保护”自己的这段时间里，也没少犯烟瘾。 “别扯没用的，你赶紧抽两口就掐了，记得嚼口香糖去除烟味！”刑警也不觉得难堪，烟瘾上来的时候多难受，老烟民心里一清二楚。 唐天点了点头，深吸了两口后就将还剩下大半根的香烟掐灭，拨开口香糖塞进嘴里后，目光灼然的盯着这位刑警，“再帮我个忙呗！” “你别得寸进尺啊！按照规定，除非你要离开医院，否则我俩都不能跟你搭话的！”刑警皱起眉头，他觉得唐天的要求越来越过分了。 “烟都给我了，也不差这个！”唐天也不管他嘴上怎么说，从口袋里掏出刚才藏起来的药丸，“这是那个医生给我开的药，劳烦帮我拿出去找个中立机构化验一下！” 刑警见此不由得收起了脸上的不耐，职业敏感性让他意识到，这些花花绿绿并且印着字母标记的药丸里定然暗藏玄机！而唐天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这才会处心积虑把自己二人叫到厕所来。 想明白这些之后，刑警犹豫了几秒钟，慎重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将唐天手中的药丸包好，“医院一楼有法医鉴定中心，我帮你拿过去试试，不管结果如何明天早上给你回复！” 听到这话，唐天终于松了口气。看样子自己赌对了！天下警察果然都是一家人啊！ “多余的话别说了，你赶紧回去，呆久了容易引起怀疑！”刑警如此说着，扭头朝着外边走廊努了努嘴，那意思分明是在提醒唐天，外边走廊里的监控探头。 唐天嘿嘿一笑，利索的上完厕所洗了个手，装出一脸困意摇摇晃晃的朝着病房走去。而那两名刑警则是紧随其后来到病房门口重新站定。 等唐天在屋里传出低沉的鼾声之后，接过唐天手中药丸的刑警对着同事使了个眼色，就自顾自的朝着电梯走去。 这位刑警非常谨慎，他没有径直前往法医鉴定中心，而是离开医院找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坐下，掏出手机给一个在法医部门上班的同时发了一条微信。 也不知道是天意使然，还是唐天的运气实在不错。这位刑警的朋友今晚刚好在值班，而 且法医鉴定中心并没有任何工作可做，化验用的设备仪器全都闲置着。 接到刑警的微信消息后，那位法医当即来到医院斜对面的快餐店，从刑警手里接过那包花花绿绿的药丸后，随手点了份带汤馄钝，打包后当即起身离开。 等法医走后，刑警又在快餐店呆了十几分钟，这才给同事带了一份宵夜，悠哉悠哉起身折返。 第二天一早，唐天睡醒后感觉很好，脑袋很清醒，并没有像昨天那样脑袋里就像是被塞了棉花一样混沌，昏昏欲睡不说，还伴随着阵阵胀痛。 这种感觉让唐天更加坚信，那些药丸绝对有问题！或许，自己之所以会表现出病证加重，就是那份药丸在捣鬼！ 也就在这一瞬间，唐天想到了之前曾看过的一些影视作品，在那些影视作品里经常出现，主角被坏人弄进精神病院关了起来。努力的想要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可不管他如何证明，偏偏让人觉得他就是精神病。在这种精神折磨下，最后真成了精神病的故事…… 唐天觉得，那个医生很有可能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借自己脑组织受到过损伤的理由，用带有副作用的药物及让自己精神萎靡，并且产生幻视幻听等症状，然后借题发挥称自己有精神疾病，好把自己彻底变成一个疯人！ “哚哚……”就在唐天胡思乱想的功夫，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敲门声的频率就和昨晚唐天敲门的频率一样。 唐天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下意识转头看向侧躺在旁边床上，还在沉睡中的曲流弱，这才小心翼翼的穿上拖鞋走到门口，将房门拉开一道门缝。 “这是化验结果。”刑警背对着房门，说话的声音很低。他从裤子后侧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鉴定结果塞进门缝。 “谢了兄弟！”唐天接过这份鉴定结果，回到病床上刚要打开，曲流弱却是悠然转醒。 “你醒了？”曲流弱睁开眼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转头看向唐天所在的病床。当她看清楚唐天面色回复常态，并且斜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张a4纸后，不由得讶然，“你好点了？这是什么？” “这事儿说来话长，你醒了刚好过来一起看看吧！”唐天扬起手里的鉴定结果，当着曲流弱的面将其打开。 这张a4纸的上半部分贴着一份化验单，上边用飘逸的文字写明了那些药丸的名称和作用，而a4纸的下半部分则是对这些药丸的综合作用做出定论。 从化验结果来看，每一种药丸都是针对唐天所表现出的幻听幻视症状进行治疗所用。 可是当这些药丸凑到一起，其中几种药物的副作用会产生冲突，不但无法起到治疗作用，反而会令人嗜睡，精神不振，甚至加大幻觉的质感，让人迷失在自己的幻觉中无法自拔！ “嘶……”曲流弱当即瞪大了眼睛，她面色铁青拔出枪就要往外走，那意图分明是去找主治医生算账啊。 “你先冷静！”唐天赶忙拉住了曲流弱，他很清楚仅凭这一份鉴定结果，只能让那个主治医生丢掉饭碗，或许连判刑都不会。“先不要声张！既然他想玩，那咱们就陪他玩个大的！” 曲流弱将信将疑的转过身看着唐天，“玩什么大的？等会儿他又会来督促你吃药了，这种药绝对不能再吃了！” “你以为我送出去化验的药丸哪来的？”唐天嘿嘿一笑，长大了嘴巴翘起舌头做出下压的动作，“这下，你明白了吧？” 曲流弱急忙转身查看抽屉里放着的药包，数了一遍确定一包都没少之后，不由得松了口气，“等下能骗过去最好，不能骗过去就直接摊牌，答应我，绝对不能冒险！” “好，我答应你！”唐天感觉到曲流弱言语中满满的关切，当即点头做出承诺。 也就是说话的功夫，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唐天当即听出这是那主治医生的脚步频率，当即恢复了那种脑袋不太清醒的懵逼状态，斜靠在床头上，眼皮子耷拉着时不时还抽一下鼻子，看起来病恹恹的。 “情况还没有好转吗？”医生推门而入，看到唐天这幅模样眼底闪过一抹欣喜，脸上的表情却很是担忧。 “没有，他昨晚三四点就醒了，一直这个样子……”曲流弱也是影帝附身，一边说着眼圈越发泛红，甚至还抬手抹了抹眼泪。 “这样嘛？有点棘手了啊！”医生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如何调整治理方案，“这样吧，等下呢我安排护士带他去做个脑部检查，今天再观察一天，药量加大一倍试试效果，如果病情还在持续恶化我建议你们把他转进瀚城市精神专院。” 药量加大一倍？唐天心里一个劲儿冷笑。这货怕不是想要直接整死自己吧？一共吃了三次药，就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要不是昨天晚上临时起意没有吃药，这会儿恐怕真着了道！ 而曲流弱则是一阵后怕，如果不是唐天机警，就冲着医生的演技，自己肯定会按照医嘱加大药量，那样的话……，后果曲流弱已经不敢去想了！ “把剩下的药给我看看！”医生见曲流弱没有搭话，似乎有些疑惑起来。他走到抽屉跟前，也不管曲流弱答 不答应，就直接拉开抽屉取出药包。仔细查看了剩下的药包数量，医生脸上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倒杯温水过来，先让他把药吃了！”医生如此说着，自顾自拆开两包药放在手心里，等曲流弱倒了温水过来，就准备喂给唐天。 可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被一把推开，秦振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唐天！这药不能吃！” “你谁啊？这是医院，你吼什么？还有，这药能不能吃，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的！”医生眉头紧皱，目光略有些闪烁，却强自镇定下来板着脸冷声呵斥道。 “我是市刑警队副队长秦振光！陈大江，很遗憾的告诉你，你被捕了！”秦振光冷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份逮捕令递到医生面前，对着身后早就等候多时的刑警挥了挥手，那两个哥们就冷笑着走到跟前，掏出手铐利索的将陈大江反铐了起来，然后不由分说像是提着小鸡仔一样大步离开。 秦振光扫视了一眼病房，见唐天和曲流弱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还颇有些自得，对自己的战果非常满意。 “唐天兄弟，之前的事儿呢，怪我没调查清楚！我这几天可是备受煎熬啊！不过正所谓是祸兮福相依，要不是我特意关注了一下，还真没发现这孙子居然在你的药里动了手脚！”秦振光笑哈哈的走到唐天跟前，他这会儿的心情非常不错。 昨天陈副局长告诉他了一些特调局密档，他才意识到唐天绝对不可能拿着那份dna化验结果谋私，还在踌躇该怎么道歉更容易让人接受呢，一大早就接到了队里刑警汇报，说是唐天的主治医生在药里动了手脚，想要坑害唐天。 这个消息让秦振光眼前一亮，正瞌睡呢给送了枕头！当即给陈副局长打了个报告，特事特办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拿到了对陈大江，也就是唐天主治医生的逮捕令。 于是，这才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特殊事件调查局》，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293章 回家看看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93章回家看看“唉，秦副队长，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怎么就非得跟我过不起了呢？”唐天这会儿已经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好不容易发现的线索，随着秦振光的横插一杠彻底告吹。陈大江被捕的消息不出半个小时，在医院里就得沸沸扬扬。到时候他的同伙还不得麻溜转移夹着尾巴躲起来？自己上哪儿追查去！ “唉？兄弟你这话怎么说？我今天可是救了你啊！”秦振光同样很委屈，他觉得自己已经很诚挚的为之前过错道歉了，可听唐天这意思，怎么感觉自己又做错了？ “秦副队长，你的消息来源，就是负责保护我的那两位刑警同志吧？”唐天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也回天无力，索性把话摊开了吧，“你怎么就不想想看，他们怎么接触到我要吃的药？或者，他们没有给你汇报清楚？” 唐天把话说到这里，秦振光顿时面色漆黑起来。倒不是那两位刑警没有汇报清楚，而是那两位刚说完唐天吃的药被动了手脚，他就急吼吼的开始给陈副局长打电话，根本没听完下文啊！如今看唐天这意思，感情人家早就知道了，而且正在以身涉嫌给那医生布局呢！ “嘿嘿……，这事儿弄得……，还真怪不好意思，要不，我等会儿把人给放出来？”秦振光面色尴尬，这话刚一出口他自己就意识到问题不对，面色变得更加尴尬起来。 “快拉倒吧！你要是有闲工夫，帮我去办一下出院手续，医生都被你抓走了，我留在这儿也没意思了！”唐天耸了耸肩膀，他决定回头把自己的怀疑以书面形式递交给项宇，然后由项宇转达给瀚城市市局。至于说瀚城市市局会如何跟进这个陈大江的案子，那就不管自己的事儿了！ 秦振光见唐天没有继续跟自己交谈的意思，也只好苦着脸跑出去给唐天张罗着出院的事儿。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唐天也就名正言顺的离开了这间病房，并且从秦振光手里拿回了属于自己的证件和枪械等物。 “行了秦队，你也别送了，抓我的事儿呢就此揭过，希望你在以后的工作中更细致一些！我们存在的意义自然是抓捕犯罪分子，可是发现了犯罪分子并不意味着必须立刻对其进行抓捕，有的时候不抓反而比抓了更有利！”唐天说到这里，凑到秦振江耳边压低声音提醒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个陈大江只是冰山一角，我建议你们在审讯过程中，对他的供词一定要慎重考虑，他很有可能具有反侦察能力，在供词上对你们进行误导！” 秦振江点了点头，他已经收起了对唐天的任何轻视。要知道光是陈副局长告诉他的密档内容里， 眼前这位唐天就已经亲手经办了数起大案要案。在这种近乎传奇的战绩面前，饶是高傲的秦振江也只能说一声佩服！ 和秦振江告别后，唐天开着那辆福特轿车来到项宇落脚的宾馆，将今天发生的情况如实向其汇报了一番。 听完唐天的汇报，项宇眉头紧皱。他和唐天的想法非常一致，从这个陈大江所做的事情来看，包括dna资料失踪，以及后续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报复行为！可难就难在他们没有证据去证明，就目前的证 据而言，只能证明这个陈大江意图谋害唐天，却不能证明陈大江身后另有其人。 而不能证明陈大江身后另有其人，也就意味着无法对这一系列事件进行准确定性！那么，特调局就没有理由介入到瀚城市的调查过程之中。 “项队，我回头把自己的猜测整理成书面形式，你转交给瀚城市市局，能不能引起重视那就看他们的了！”唐天也知道难点所在，所以也没有强求什么。这种报复行为相较老贾牺牲的爆炸案而言，已经很温柔了。 “好，但是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项宇狠狠地掐灭烟头，他眉头皱成了川字型，“我会在这边多留几天，看看能不能申请一下，以交流学习的名义安排你们参加对陈大江的审讯工作！老贾已经牺牲在这种报复行为里了，真对你的报复行为没有成功，不抓住他们，肯定还有会下一次，下下次，你能幸运躲过两次，难道，你还能躲过每一次？” 唐天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个话题不管自己怎么接，似乎都显得有些矫情了，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儿，我给你说个好消息！”项宇也是觉得有些头疼，索性摆了摆手表示跳过这个不愉快的话题，“刘长明那边我已经跟金阳市谈好了，我们出具人员接收证明，然后金阳市方面把刘长明借调过来，薪酬由特调局方面支付，但是人员隶属关系仍然挂在金阳市市局名下。他现在还在办理相关手续，等他跟我报道之后，视这边情况再决定是否调他过来协助。” 唐天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刘长明的战斗力自己也算是有所见识了，这样的人形暴龙兽跟着，生命安全绝对有保护！ 一番简单的汇报结束后，项宇还要去找陈副局长谈工作上的事情，唐天和曲流弱就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了。 滑雪场肯定去不了，出了之前那档子事儿，自己俩人估计再出现在滑雪场，当即就有人掏手机报警。与其费心费神的解释，还不如开车去附近的山区转转，反正 山里的风景也还不错。 这样寻思着，唐天也就开着那辆福特轿车，带着曲流弱进山兜风。一圈转下来竟然发现了一家位于山泉附近的农家乐，一顿风味农家菜吃的相当安逸。 饭后，曲流弱想要在附近山泉边上走走，唐天也就没有急着返程，检查了一下身上的枪械之后，也就陪着曲流弱沿山泉向上游走去。 山泉岸边是一堆堆彼此交叠起来的鹅卵石滩，大大小小的鹅卵石缝隙里，时不时还有螃蟹横着快速穿行而过，这种贴近自然的感觉让人下意识的非常放松。 “这地方真好！”曲流弱弯腰捧起一把泉水，任由清冽的泉水顺着直缝流淌落下，耳边传来哗啦啦的溪流声，衬托在周围虫鸣鸟叫的环境下，显得那么宁谧。 “是挺好的！”唐天没有曲流弱那么多愁善感，可他也觉得这地方属实不错，甚至隐隐中还生出了日后若有机会，就在这附近盖一栋竹楼，远离都市的喧嚣在这里看日出日落，还真挺好的。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曲流弱冷不丁抬起头看向唐天，言语中所指非常明显。 怎么办？唐天一时语塞。说真的，这事儿里头处处透着古怪，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想好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我帮你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局面已经很明显了。金阳市的案子结束后，子午会方面已经完全断绝了拉你入伙的心思，他们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恐怕就是用你的人头来泄愤！所以，说句不该说的话，老贾完全是替你去死的！”曲流弱的声音很低沉，她寻了一块大石头坐下，脱下鞋袜将脚探入泉水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内心肯定不想表面这么平静，你无比渴望立刻抓到子午会的人，用行动来给老贾报仇。可是抛却我们的立场，换位思考想一想子午会的人何尝不是这么想的？我认为，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先淡出子午会的视野，借助休假的机会好好休整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 唐天微微点头，他知道曲流弱这也是为自己好。毕竟金阳市的案子从始至终，自己的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这样一直持续下去，不用子午会的人暗中动手脚，自己就能把自己熬废掉。 可是，真的像曲流弱所说那样，淡出子午会的视野，安心渡个假调整一下心态？唐天又觉得很不甘心！老贾的追悼会仿佛就在昨天，自己刚来到瀚城市就被暗算的仇怨，也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心头难以释然。更何况，自己去度假了，子午会的人可不会度假，他们会继续，甚至变本加厉的去犯罪，去伤害他人！ “唐天，你不是要带我回老家看看的么？我们今晚就动身好嘛？”曲流弱看出唐天脸上的纠结，咬了咬牙说出这句话来。 回老家么？唐天心中一突，一阵暖流涌动之际，他点头应了下来，“好，我们回去准备一下，今晚就动身！” 曲流弱见唐天答应下来，心中的担忧方才减轻些许。这段时间以来她最担心的就是唐天的精神状态。虽然曲流弱没有当过卧底，但是她在警校的时候曾接触过一个当过卧底的教官。 那名女教官全身上下足有十几道恐怖狰狞的伤疤，可据她自述，卧底生涯给她带来最大伤害的并不是这些伤口，而是在当卧底期间，所受到犯罪分子的怀疑，以及自己人的误解。甚至在她当卧底的时候，她的父母都开始疏远她，指责她，甚至大义灭亲报警抓她…… 这种伤害在外人看来或许只是唏嘘，可每一个亲历者受到的双重折磨到底有多么难熬，曲流弱觉得自己隐约读懂了…… 唐天并不知道曲流弱在想些什么，只当是她在担心自己。所以没做任何耽搁回到农家乐结完账后，就带着曲流弱赶回瀚城市。 项宇还在瀚城市市局开会，唐天只能托秦振江代为转告，匆忙收拾完不多的行李，就直接开车朝着高速路口而去。 从瀚城市赶回唐天老家足有四百多公里，下了高速之后还有近八十公里的国道要走，所以唐天并没有太着急着赶路，当晚在高速上开了四百公里后就找了一个服务区住下，准备等第二天一早再往前开几十公里下高速，吃过早饭后再顺着国道回家，说不定还能赶上在家吃午饭。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特殊事件调查局》，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294章?家的味道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94章家的味道在服务区的住宿部安顿下来后，唐天才想起来自己这临时起意的归乡之旅，还没有通知给家里，为了明天中午能够吃到母亲的拿手菜，他满怀欣喜的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接到唐天的电话，老父亲显得非常欣喜，“天儿啊，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我现在在回家的路上，明天上午能到家！”唐天听到父亲的声音，心里忽然感觉有些酸酸的，自从警校毕业后，这六年来回家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过来。 加入特调局之前，忙于生计也没时间给父亲打电话嘘寒问暖，加入特调局之后那更是东奔西走，就算打电话问问那也是三两句就挂断。 “要回来啊？太好了！你妈早就叨叨着要去安港市看你来着，我说她了，娃子在外边工作忙，当警察的闲着算什么事儿嘛？就给拦下来了！”老父亲很是激动，得知儿子这会儿没有工作要忙，仿佛有一肚子的话迫不及待想要一吐为快。 唐天静静的倾听着，电话那头又传来母亲的声音，“天儿啊，你这次回来能在家呆多久？我跟你说哦，你黄阿姨还有印象没？她家闺女跟你同岁唉，我等下帮你问问她有空没……” 听到这里，唐天顿时满头黑线，为什么每一个当妈的都担心儿子找不到老婆呢？再者说了，那黄阿姨唐天还依稀有点印象，她家闺女那腿都快赶上自己的小蛮腰了好不？ “妈！我找到女朋友了，你就别操心了！”唐天生怕母亲真给擅自张罗相亲事宜，赶忙开口将自己带着曲流弱一块回来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一听说儿子带着女朋友回家，老母亲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十几个分贝，“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提前说呢？这家里乱糟糟的，我不得好好收拾一下啊？院子里堆得全是破烂玩意儿，这要让人闺女看到多不合适？” “……”唐天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很清楚老母亲是个什么脾气，就算自己今天在电话里说破了天，挂断电话后她还是会熬夜收拾屋子里杂乱物件。 “喂？天儿啊？你还在听吗？”母亲那边良久没听到唐天回话，还以为电话挂掉了，亦或者是唐天有事儿去忙了，也就开口问询起来。 “啊，我在听我在听！”唐天苦笑着回话，“妈，这么晚了你先别急着忙活，我们明天中午才能到家，你明天再收拾也不晚嘛！” “你这孩子，明天哪儿跟得上啊！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跟你爸先把院子里的杂物清出去！你路上注意安全！”母亲说完这话，也没等唐天回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 电话挂断之前，唐天依稀听到那头儿父亲不忿的声音，似乎在说母亲急着挂电话，他还有话要跟自己说之类的。 “你这是多久没回家了？”曲流弱一脸无语的看着唐天，从电话里唐天父母的声音中她听出了殷切期盼，以及那种久别重逢的欣喜若狂。 多久没回家了？唐天一时间还真说不好，加入特调局之前他已经有半年多没回过家了，这加入特调局之后更不用说，每天都忙着查案子，连个假期都没得休，哪儿有时间回家啊？ “你可真行！”曲流弱翻了个白眼，她下意识的想到，如果以后自己的孩子敢这么久不回家，看自己不把他腿打折！一想到孩子的事儿，曲流弱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唐天，侧脸飞起一阵绯红。 唐天这会儿的心情也挺复杂的，这个电话勾起了他多年来的种种回忆，可当他想要回忆一下家中格局的时候却骤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得对老家产生了些许陌生。 他依稀记得老家的小院子紧靠着一片水塘，可怎么都想不起来院门的朝向。他依稀记得老家的楼顶养着一些信鸽，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鸽子笼是摆放在楼顶哪个位置？ 想着想着，唐天的脸色再次泛白，曲流弱当即发现了他的症状，急忙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你又在想什么？喝点水缓缓，想不起来就不要去逼迫自己，你的脑组织受到过损伤，而且又被陈大江那个王八犊子用药物坑害，记忆力暂时缺失很正常！” 唐天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现在也有些傻傻分不清，到底是太久没有回去的缘故，还是因为记忆缺失导致的回忆模糊，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不管是因为什么，明天就能回到那个温馨的家中了不是吗？ 放下心结后，唐天和曲流弱随口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到房间睡下了，原计划第二天一早六七点就起床继续上路，可是这一觉二人都睡得很沉，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唐天悠然转醒的时候，曲流弱仍然还在隔壁屋里沉睡。 唐天本来是准备叫醒她的，可是转念一想这两天曲流弱在医院照顾自己也的确累的够呛，能多睡会儿就让她多睡会儿吧！ 如此琢磨着，唐天也就自顾自跑到服务区餐厅胡乱吃了点垫吧肚子，完事又给曲流弱打包了一份留着在路上吃。 最后等曲流弱起床洗漱完毕，两人钻进车里出发的时候都已经是九点出头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啊，十一点之前能到吗？”曲流弱有些纠结起来，这第一次去唐天家，昨晚说好了中午之前能到，真要 是耽搁了多少有些不太合适…… “没事儿，昨晚报过饭了，就算晚了，我爸妈也会等着的！”唐天并没有意识到曲流弱在担心什么，压根儿就没把耽搁的这点时间当回事儿。 也得亏曲流弱对唐天比较了解，这要是换个姑娘都得怀疑唐天是不是压根儿没把自己当回事儿啊！ “唉，跟我说说你爸妈呗！”曲流弱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蹦出这么一句来。之前唐天说带自己去见父母，还真没觉得有什么局促的，可如今越来越近了，心情反而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我爸妈？”唐天一怔，迅速在脑袋里过了一遍从小到大，自己对父母的了解和印象，嘴角不由自主的裂开一道弧度，“他俩啊其实挺逗的。我爸以前在县里的一个钢铁厂当车间主任，后来因为污染太大钢铁厂被封停，他就正式下岗了。我妈呢，在镇上的小学当老师，教语文的。反正我从小大到他俩就没有哪天不斗嘴的。就好像哪天不斗嘴浑身不自在一样。” 听到这里，曲流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虽然自己爸妈从事的职业和唐天的父母不同，可是那俩人也是没事干就斗嘴，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能拿出来叨叨好久，更绝的是前一秒还为了小事儿吵的脸红脖子粗，下一秒俩人就能挽着胳膊出门散步逛街，那脸啊简直就是夏天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唐天，你说伯父伯母会不会不喜欢我啊？”曲流弱有些担心，她这会儿留着齐耳短发，最近几天在医院熬得面色略显憔悴，这会儿的形象她自己都有些看不过去。 “可拉倒吧！你是不知道昨晚电话里我妈准备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唐天一想起这个，面色就变得精彩起来，因为还开着车不能伸手给曲流弱比划，只能尽可能形象的用语言描述了一番那位黄阿姨的闺女，“我跟你讲，那姑娘从小就是我们那一块的孩子王，五大三粗的那种，寻常三五个男孩都不敢跟她刚正面。后来去外地上学很少见面，但是有一年过年我见过她，好家伙，那大腿都跟我腰一样粗了！” “喂！你这样背后说人家坏话可不太好吧？”曲流弱心里挺乐呵的，嘴上却是义正辞严的指责着唐天背后嚼舌根。 唐天咧了咧嘴没再多说什么，心里却是一万个委屈。虽然大家都在说，不要太在意外表，要多注重内心美。可问题是说这话的人该有多虚伪？ 一路上，曲流弱和唐天说说笑笑的，倒也冲淡了内心的紧张不安。等车子下了高速驶入国道，曲流弱还特意让唐天在路边一家小超市门 口停了车，下车去超市买了些水果和饮料之类的礼物带着。 等车子停在唐天老家的小院门口，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刚一下车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门前的水泥地坪显然是刚刚打扫过，泼洒在地面上的水渍还没有完全干透。 “天儿回来了？哎呦喂，你可有不少年没着家了吧？”邻居家大伯正坐在门口抽烟，看到唐天从车上下来，也就起身走到跟前递给唐天一根，“呦？还带了女娃子回来啊？我说你爹平日里懒得出奇，今个儿怎么又是往外倒腾陈年摆设，又是打扫门口子地坪的，过年也没有这么勤快过啊！” “去去去！你个老东西背后嚼舌根！中午别来我这儿蹭酒喝！”听到门口的动静，唐天的父亲唐苑强快步走了出来，刚好听到邻居在那儿打趣自己，不由得顿时黑了脸。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还不成？也别说我占你便宜，我屋里还有一瓶好酒，过年那会儿我儿子给我泡的，中午我拿来给天儿接风！”邻居大伯也不恼，哈哈一笑就转身回屋去了。他也姓唐，是唐苑强这一辈里年纪最大的，平日里跟唐苑强一家关系很好，开开玩笑逗逗趣啥的都是日常。 打发走了邻居家老大哥，唐苑强这才看到跟在唐天身后略显扭捏的曲流弱，饶是没看清正脸却也能感觉到这女娃娃身上那股英气，心里顿时了然了七八分。这姑娘八成也是个警察！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特殊事件调查局》，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295章 鬼佬越狱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95章鬼佬越狱“你这孩子，哪能让人姑娘提着东西啊？”唐苑强还没开口跟曲流弱打招呼，唐母就从屋里走了出来，毕竟是女人心细，一眼就看到曲流弱提着一箱水果和一箱酸奶站在唐天身侧，不由得竖眉责怪起唐天，“还冷这干啥？帮人提着东西进屋坐着啊！哪能让人姑娘站外头的？” 听这话，唐天如梦初醒，赶忙转身想要从曲流弱手里拿过水果和酸奶。可曲流弱却是没有配合，她这会儿只觉得手足无措，要是不拿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双手该放在那里了！ “没事的伯母，我拎得动！”曲流弱一边说着，脸上的绯红越发浓重起来。 唐母楞了一下，转瞬便想明白了其中缘由，心里暗自为儿子高兴的同时还是走到曲流弱跟前，从她手里拿过东西递给唐天，“拎得动也得让他拎着！他这么大一男子汉了，让你提着东西算咋回事？” 一边说着，唐母亲切的拉着曲流若就进了屋，留下唐天和唐苑强面面相觑颇有些不知所谓。 “行了，进屋吧！”唐苑强其实有一肚子话想要问问儿子，当爹的最了解儿子。刚出门看到唐天的时候，唐苑强就敏锐的感觉到儿子身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无论是面容表情还是身上的那股子味道，都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唐苑强很迫切的想要知道，这几年里儿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同样清楚今天并不适合谈论这些或许会很沉重的话题。 饭菜刚摆上桌，邻居家唐大伯就揣着一坛药酒进了屋，他故作心疼的咧着嘴，揭开酒坛子上的泥封，“天儿，这酒便宜你小子了，里边泡着的可都是好东西呦！” 唐天读懂了唐大伯脸上的笑容，面色一窒就从脖子根红到了耳朵尖。唐大伯可不管这个，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直接跑去厨房拿了几个小瓷碗，端着酒坛子咕咚咕咚给众人纷纷满上。 就这样，这顿饭吃的非常愉快，唐大伯跟唐苑强拼酒怼上了，而唐母则是坐在曲流弱旁边，如数家珍的数落着儿子的诸多糗事，不停地给曲流弱加菜添汤，眉角的皱纹显得很是慈祥。 一顿饭吃完，曲流弱准备起身帮着唐母收拾残局，却被唐母坚决制止了。她拉扯着唐苑强去厨房帮忙，顺手赶走了还想拉着唐苑强多喝点的唐大伯，将客厅完全留给了唐天和曲流弱。 “伯母太热情了……”曲流弱有些无法适应，唐母的热情让她觉得很是别扭。 “我妈就这样，习惯了就好！”唐天嘿嘿一笑，回到家中的他感觉到了久违的温馨和放松。长期以来一只紧绷着的神经完全松弛下来的感觉，真的非常惬意。 按照一开始的计划，唐天准备下午带着曲流弱去附近的山坳里摘点野果，或者去附近的河沟里抓点螃蟹啥的，可是唐母却是拉着曲流弱坐在院子里唠起了家常。 “天儿，你跟我出来一下！”唐苑强走到唐天跟前，踌躇再三还是将他叫了出屋。 爷俩站在二楼楼顶，看着墙角那一排鸽子笼，面色都有些不太自然。唐天知道老爹想要问什么，就在刚才吃饭的时候，他站起身来准备给老爹和唐大伯敬酒，结果桌角挂住了衣摆，斜挂在左侧腋下的枪袋漏了出来，而老爹所坐的位置看的一清二楚。 “你当的到底是什么警察？”唐苑强终究没忍住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作为一个父亲，他虽然很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出人头地，能够有所作为，可是相比之下他更希望儿子能够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刑警啊，不是跟你们说过的吗！”唐天没敢实话实说，一方面特调局的存在比较敏感，另一方面特调局这个定义也比较模糊，解释起来很费劲的。 “天儿啊，你是不是真以为你爹我什么都不懂？”唐苑强走到唐天跟前，特意拍了拍他那鼓囔囔的左侧腋下位置，“刑警会随身佩戴这东西？我可是百度过了的，刑警只有在任务有需要的情况下，才会配发枪械！怎么可能像你这样回家探亲都带着枪？你以为这是三十年前啊？” 唐天这下哑口无言了，没想到老爹都会用百度了？ “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你当的这种警察很危险？”唐苑强再三追问，而且将话题引到了曲流弱的身上，“跟你回来的那个女娃子，是不是也是你这种警察？” “爸，你不去当警察真亏才了！”唐天彻底没话说了，他有些想不明白老爹是怎么看出来的？曲流弱的配枪也漏出来了？不应该啊！ “别跟我打马虎眼！老实告诉我，你们这一行危险性到底有多大？”唐苑强面容很是严肃，丝毫没有跟唐天逗趣的意思。 无奈之下，唐天也只好尽量挑好的方面，将特调局的情况给老爹做出解释。当然了，但凡涉密的内容他是一个字儿都没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还是心里有数的。 听完唐天的话，唐苑强良久没有开口。他默默的点了根烟趴在鸽子笼旁边的花墙上抽了起来，面色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你自己选的路，在艰难也得走下去！”唐苑强没有像唐天想象中那样开口建议他调换单位，而是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沉重的开口告诫，“你们查案抓人的那些我也不懂，但是我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事儿，一定要保持冷静谨慎，我不像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也要为小曲负责！要知道，你出了什么意外，难受的可不止我和你妈！” 唐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从老爹的烟盒里抽出一根自己点上。爷俩就这么站在楼顶抽着烟，逗弄着鸽子，显得其乐融融。 “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唐苑强一边给鸽子笼里的水壶换水，一边开口问道，“你妈把楼下的两个房间收拾出来了，时间允许的话多住几天吧！这几天都没怎么见过面，你妈都快抑郁症了！” 唐天端起地上水桶往老爹换出来的水壶里添着水，“不清楚，保守估计能住上三五天吧？具体还得看队里有没有紧急任务。” 就这样唠着磕，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晚饭同样很丰盛，唐母特意炒了不少曲流弱喜欢吃的菜，才一下午的功夫就完全把曲流弱当成了自己闺女一样宠着，看的唐天那叫一个郁闷啊。 晚饭还没吃完，唐天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一个金阳市的陌生号码，不由得眉头略微一皱。 “怎么了？”曲流弱看出唐天表情有异，当即开口问道。 “没事，我出去接个电话，你们先吃！”唐天如此说着，拿起手机朝着门外走去 。等他出了院门，先给自己点了根烟这才接通了电话。 “唐天，出事儿了！鬼佬越狱了！”电话那头传来孔森急切的声音，“今天上午关于移交鬼佬给你们安港市的文件刚刚下达，我们准备安排警员直接押送第一批移交人员的时候，运送鬼佬的警车中途出了车祸，等我们赶到鬼佬已经跑了！” “什么？鬼佬越狱了？！”唐天整个人都懵了。他无法理解金阳市那边所剩不多的子午会余孽，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按照项宇的说法，虽然许志伟去省厅参加学习班了，可是电侦小组还一直在对子午会余孽进行搜查。这种压力下，那帮家伙怎么可能有能力策划并且执行对鬼佬的营救计划？ “车祸现场我去看过，起因是自动化路障在下降的时候程序错乱，忽然向上升起导致正在通过的警车侧翻跌落路基下边的深沟，因为鬼佬是被单独关押的，所以押送他和其他移交人员汇合的只有一辆警车，具体情况我现在也拿不准。”孔森很无奈，一副好牌被打成这个样子，他这心里也不是滋味。尤其是特调局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住的鬼佬，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掉了，这事儿放在谁身上也受不了啊！ “追辑工作展开了吗？成效如何？”唐天当即进入了工作状态，这个鬼佬身上藏着的事儿，不比冰狼和火鸟少到哪里去。而且就在孔森提及鬼佬的时候，唐天忽然想起了之前冰狼曾跟自己说过的“孟婆汤”，结合冰狼所说的孟婆汤效果，以及自己在瀚城市被暗算的经过，唐天有理由怀疑针对自己的报复行动中，出现了孟婆汤的影子！ 站在这个角度来思考问题，鬼佬的意义就更重大了！ 首先，金阳市一案的所有被捕人员中，只有在对鬼佬的抓捕行动中出现了疑似孟婆汤的线索。而且当时自己也曾做出过推断，这个鬼佬会不会知晓，甚至拥有一定量的孟婆汤药剂？ 如果是这样，那么鬼佬的越狱，和针对自己的报复行动失败，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其次，鬼佬是一个黑客高手，在他轻视了许志伟的情况下，尚需要许志伟和省厅的网络安全小组配合才能抗衡，那么他此番越狱重获自由，万一再次得到高性能的电脑和移动工作站，他对网络安全的破坏力绝对是核弹级别的！ 想到这里，唐天刚刚好转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他现在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金阳市，直接参与到对鬼佬的追辑行动中去。 可是唐天同样清楚，就算自己现在跑回金阳市，项宇那边也不会同意自己参加工作。或许在项宇看来自己的脑组织是真的受到了损伤，记忆混乱，甚至出现了轻微的精神类疾病？ “喂？唐天，你还在听吗？”孔森见唐天良久没有回话，急忙开口追问，“你脑袋活，说说你对这事儿的看法，我看看调整一下追辑的方向！” “我没到实地看过，仅凭你告诉我的这些我也没办法给你什么好的建议，不过，你可以从各个电脑城的上下线供货销货商入手调查，主要排查鬼佬越狱前一周甚至半个月内，接到高端定制电脑以及定制级别移动工作站的商户，要求他们提供定制者的身份！”唐天认为，鬼佬丢掉了赖以生存的电脑，就像当时古代的剑客丢掉了最珍爱的宝剑。那么他成功越狱后要做的第一件事，要么找回自己原本的电脑，要么弄一台级别相差不大的电脑！ 第296章 楚家惊变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96章楚家惊变鬼佬的电脑和移动工作站已经被许志伟带去了省厅学习班，任由鬼佬背后的人天大能耐也搞不回来。那么，他们能做的也只有提前预定，甚至是预定各个部件自行组装，来给鬼佬提供性能上和之前等同的设备！ 孔森郑重的记下了唐天的建议，金阳市周边大大小小的电脑城，二手电脑配件市场足有十好几个。这注定了是一个繁琐且耗时的工程。 挂断电话后，唐天的心里是七上八下，想必以鬼佬的智商，被捕这么久了他肯定猜到了被捕的具体原因，他越狱意味着自己的处境更危险了。 虽然说，从某种意义上讲，鬼佬第一个报复的应该是火鸟。可火鸟这会儿正处于金阳市刑警队的保护之中，鬼佬所能够报复的目标也只剩下了自己！ 想到这里，唐天更坐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在老家多耽搁一分钟，就有可能把灾祸引到父母身上。随即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连夜返回金阳市，瞒着项宇和孔森一起参与到对鬼佬的追查工作中！ 做出决定后，唐天掐灭香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返回屋里，陪着一家人将这顿晚饭吃完，强忍着内心的煎熬等众人都一一睡下了，这才蹑手蹑脚的穿好衣服推开房门。 车子停在院门外的地坪上，孔森的这辆福特车启动声音并不大，依照父母的睡眠质量应该惊不醒才对！ 唐天小心翼翼的掏出钥匙钻进驾驶位，启动车辆后没敢轰油门，尽可能降低车辆的噪音直到离开小院足有百十米外，这才一脚油门猛然提速朝着国道驶去。 临上高速的时候，唐天将车子停在路边给曲流弱发了一条短信，简单扼要的解释了自己为何不辞而别，并且嘱托她这几天尽可能呆在自己老家，帮着保护一下父母，理由是防止鬼佬找不到自己报仇，就去触碰自己的家人。 可实际上，唐天并不认为鬼佬能够找到几百公里外的老家，之所以这么嘱咐曲流弱，完全是因为不想让她紧随着自己赶到金阳市趟这趟浑水。 金阳市目前是个什么情形，用脚后跟想都能想到。鬼佬越狱后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猫着，他的报复行动会很快展开！ 一夜急赶忙赶，唐天在凌晨三点半抵达了金阳市。下了高速后唐天觉得自己的精神明显有些支撑不住，索性就没有直接去找孔森，而是随便找了家宾馆住下。 一觉睡到早上八点出头，唐天简单洗漱了一番就驱车赶往金阳市刑警队。孔森果然坐在办公室里愁眉苦脸。 “唐天？你不是在休假吗？”看到唐天推门而 入，孔森这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他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唐天在自己身边，不管案情有多么复杂他都会觉得有底气。 “鬼佬越狱，我哪里还有心情休假啊？”唐天苦笑着顺了孔森一根烟叼在嘴里，将自己被算计的前后详细说了一遍，最后提到可能存在的孟婆汤，“这种药剂我到现在为止都无法确定是否真实存在，而且，我所得到的消息分两个版本。在抓捕鬼佬的时候，那些租客反映之所以会出现记忆力下降，并且伴随有假性毒瘾，很有可能是因为鬼佬送给他们的食物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上，被动了手脚。可是另一版本则说，孟婆汤其实是一种药剂，通过定量注射来对人类脑部记忆组织进行清洗，也可以有控的洗涤掉陈杂记忆，来起到延长脑组织活性的目的！到目前为止，这两个版本的说辞都无法得到印证，唯一能够给我们答案的鬼佬，也越狱了！” 孔森听完这话也是一愣一愣的，像极了当初刚从冰狼口中得知这些的唐天，他征了良久后方才开口：“那你想怎么查下去？先抓到鬼佬？还是沿着其他什么线索追查？碍于规章制度，我能够给你提供的便利很有限！” “这个情况我心里有数！”唐天微微点头，他的目光越过孔森看向他背后的窗口，“我来找过你的事儿，希望你能够对项队保密，哪怕曲流弱问你我是否来过，你也要替我保密！我想用自己的方法去查一查，或许角度不同，得到的答案也不同呢？” 孔森有点明白唐天的意思了，他当即表示不会把唐天来找过自己的事儿说出去，并且对唐天做出承诺，只要在金阳市范围内如果有需要就给自己打电话，别的不敢说警力支援可以在十分钟内赶到。 “谢了！”唐天郑重点头，没有再多说废话直接转头离开了孔森的办公室，他要去找那位楚诚轩楚学长好好聊聊了！ 要知道，孔森代表警方去问询那些经营电脑配件的商家，多多少少都会引起一些恐慌和抵触情绪。可是以楚诚轩的身份来进行这项工作就有些不同了，楚诚轩在金阳市也算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但凡听说过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虽然上过警校，可是本质上却是正儿八经的商人。俗话说得好，在商言商，打开门做生意的情况下，面对上门买东西的潜在客户态度自然会更加好一些不是？ 离开刑警队后，唐天将那辆福特轿车停在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里就没准备再用了，吃一堑长一智，他可不想被项宇循着车子找到自己，那乐子可就大了！ 找了一辆出租车，唐天报出目的地后就用手 机给楚诚轩发了个短信，约他一个小时后在市中心的一家茶馆见面。 唐天赶到茶馆的时候，楚诚轩还没到。唐天点了一壶最便宜的铁观音，坐在二楼靠窗的卡座上耐心等候着。 或许是因为工作日的缘故，茶楼里人并不多。仅有的几桌客人也都是有些年纪的中老年人，这些人悠哉悠哉的三五一桌打屁闲聊，一副悠闲退休生活的模样。 “听说了吗？咱们市的刑警队要大范围更换办公电脑了！老·胡，你孙子不是在卖电脑配件么？要不你让他跟刑警队联系一下？这笔生意要是能成，估计能赚不少！”一个五十岁出头的老头儿嗑着瓜子，对另一个看模样的有七八十岁年纪的老人开口说道。 “扯呢！我孙子卖的都是高端游戏主机，那玩意儿咱也不懂，但是每一台下来得好几万块！办公电脑谁花这么多啊？”被称作老·胡的老头儿不以为然，他自顾自的抓起碟子里的瓜子，嘴角挂着一淡笑。 “嘿？你还不信？我跟你讲，我邻居家的孩子，在市中心电脑城开了个小门面，他告诉我昨晚都快要关门了，有几个刑警找上门询问高端配件的事儿，看那意思是准备组装高性能的工作电脑！还有劳什子工作站来着，反正那小子说，这生意要是能成，最少赚大四位！”五十多岁的那老头儿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当即涨红了脸开口解释，完事觉得老·胡还是不信，俩人更是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 隐约听到这些，唐天心里有数了。看样子孔森比自己预料的要聪明很多。他也意识到直接开口问询近期的购买和预定客户·名单，会引起商家的抵触心理，所以就先用购买的名义来问询店内是否能搞到货源，借此进行第一步的筛选工作。 不过，这个效率太慢了，唐天甚至会怀疑等孔森等人通过这个渠道找到帮鬼佬购买设备的人，鬼佬都已经完成报复行动逃之夭夭了！ 就在唐天思索这些的时候，一辆熟悉的大奔g系停在了窗外楼下。透过窗户往下看，唐天发现楚诚轩的身形竟然比之前看起来消瘦了不少？莫非是吃了什么减肥药？ “怎么约在这种地方？”楚诚轩刚一坐下就开口抱怨，“导航上愣是找不到这家茶楼，要不是我知道问路，就放你鸽子了！” “这地方便宜啊！”唐天咧嘴嘿嘿一笑，指了指桌上的那壶茶水，“这一壶放在导航上能搜到的茶楼里，最起码也得二百开外吧？这里只用八十八！” “你这也太抠了点吧？”楚诚轩对此彻底无语了，“你们的工资没这么低吧？正常 薪水加上外勤补贴，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福利和奖金，一个月拿七八千应该不难吧？” “七八千？”唐天气的直哼哼，“算了算了，不和你这个土豪谈收入问题，伤自尊！我来找你是有事儿让你帮忙！” 楚诚轩对此毫不意外，他从怀里掏出烟盒想要点燃，却发现墙壁上贴着禁烟标志，只能讪讪装了回去，“我就知道你找我肯定没好事儿！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的就是你！直接说吧，能帮我就帮了！” 唐天等的就是楚诚轩这话，当即将鬼佬越狱的事儿简要说了一遍，可说着说着，唐天就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了，因为当他提到孟婆汤这三个字的时候，楚诚轩的表情明显有些变化。 “老哥，你不会是知道些什么吧？你也上过警校，知情不报是什么罪过，不用我给你科普吧？”唐天想了想，还是没绕弯子直接开口问询。他觉得楚诚轩身上或许会出现一些小问题，但是绝不可能出现原则性问题！ 事实证明唐天对楚诚轩的认知还是非常正确的，楚诚轩面色阴晴不定，端起茶杯足足喝了得有十多杯，就在唐天怀疑他的膀胱是否跟常人有异的时候，楚诚轩深吸了一口气眼圈通红的开口道出实情。 “实不相瞒，孟婆汤这三个字我的确听说过，而且就在前天！”楚诚轩掏出手机，似乎想要打开什么东西给唐天看，可是他埋头寻找了半天后，面色越发严肃起来，“奇怪了，我邮箱没有被盗，怎么收件箱里的东西自己没了？” “手机给我看看！”唐天眉头紧锁，伸出手接过楚诚轩的手机，他的邮箱设置有二级密码，理论上不可能被盗，可偏偏收件箱被完全清空了！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特殊事件调查局》，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297章楚父病危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97章楚父病危唐天仔细的检查了楚诚轩的手机后，面色变得阴沉起来。难道说昨天才刚刚越狱成功的鬼佬，已经拿到了电脑设备？还是说，黑掉楚诚轩邮箱的并不是鬼佬，而是另有其人？ 这事儿反正是挺麻烦的，唐天根本不懂木马病毒之类的东西，也就无从找出楚诚轩的手机里到底有没有被投放木马。在这一刻他忽然怀念起许志伟还在的日子…… “能给我说说邮件里的内容吗？”唐天将手机还给楚诚轩，虽然还不清楚邮件里到底提到了什么内容，但是跟孟婆汤扯上关系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楚诚轩接过手机，心绪复杂的挣扎了一番后方才开口回答，“我父亲前段时间身体越来越差，去医院检查后发现胃癌晚期，那封邮件就是在医院的确诊书下来之后才发到邮箱里的，是一家叫做生命奥秘的国外基金会发来的，他们声称有能力在短时间内克隆并且催熟人类器官，并且保证器官移植手术百分百成功！其中曾提到这个孟婆汤，他们说这种药剂可以用来洗涤脑部无用记忆，最低能让脑组织的寿命提升十到二十年！” 唐天的眉头挽在了一起，情况远要比他想想的复杂得多！楚诚轩的父亲确诊为胃癌晚期，而楚诚轩对他的父亲敬爱有加，肯定会想尽办法来延长父亲的生命。这么一来，楚氏集团很有可能跟那个劳什子生命奥秘基金会合作。 如此一来，借助楚氏集团在金阳市的影响力，以及海鲜产业的分级销售渠道，子午会就等于恢复了在金阳市的走私渠道啊！ “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邮件里说的是真的吗？”唐天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不想让楚诚轩一步一步走进这场阳谋，可另一方面，自己始终不过是个外人罢了，楚诚轩怎么可能听自己的呢？ 面对唐天的问题，楚诚轩沉默了，从理智角度出发是个正常人都很清楚，现代医学的发展虽然很迅速，可远远达不到能够保证器官移植手术成功率百分之百的水平！更何况孟婆汤的功效也被吹嘘的神乎其神，脑袋没有问题的人都会认为这是个骗局。 可自己作为一个儿子，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在病魔的手中？回头想想父亲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再想想确诊癌症晚期后，父亲眼中的不甘和期盼，楚诚轩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我想试试！”楚诚轩没有隐瞒，他知道唐天背后的调查能力有多强，在唐天面前任何隐瞒都显得毫无意义。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必须给你几个忠告！”唐天坐直了身子，表情严肃的看着楚诚轩，“这个生命奥秘基金会和子午会之间肯定有所关联，甚至我怀疑这就是子午会的一层外衣！所以，如果你真的选择尝试，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尤其是你父亲的安全方面，千万不要离开国门去境外接受治疗，这意味着你父亲的生命自由都将交付他人之手！” “放心吧，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楚诚轩点了点头，他从唐天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说说吧，你都想让我帮你什么？关于孟婆汤 ？还是昨天越狱的那个逃犯？” “你都知道了？”唐天诧然，按照他的想法，刑警队那边应该会对鬼佬越狱这种事情保密才对啊？楚诚轩是怎么知道的呢？ “地方新闻都播了，我能不知道吗？”楚诚轩咧嘴一笑，还特意调出那条新闻递给唐天看了一遍，“新闻上只是说一辆押送犯罪分子的车辆侧翻，犯罪分子已经越狱潜逃，还公布了这个逃犯的相关面部特征，悬赏十万呢！” “瞎搞！”唐天顿时无语，他想不明白这是谁想出来的昏招？鬼佬这种家伙，通缉悬赏有用吗？不但得不到任何线索，反而暴露了警方所掌握的信息，提醒了鬼佬应该如何避免被发现……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人应该是你亲手抓住的吧？我听曲流弱说，你和她都还在休假。能让你结束休假回来，这家伙还挺重要的？”楚诚轩压低了声音，如果能帮忙他并不介意帮上一把。 唐天没敢说自己是偷偷跑回来调查鬼佬越狱一事，闪烁其词的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后，也没跟楚诚轩绕圈子直接摊牌，“这个家伙代号鬼佬，是个黑客。很厉害的那种！当时为了抓住他费了很大劲儿，而且，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证据来看，这个鬼佬跟孟婆汤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楚诚轩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尽数收敛了起来，目光里闪烁着精光，“能透露一下你们的调查结果么？关于这个孟婆汤的方面！” 唐天没有立刻回答楚诚轩，而是直勾勾的盯着他良久，直到楚诚轩都有些头皮发麻了这才开口道：“我们掌握的情况也不是很多，之前抓捕鬼佬的时候，他曾经用疑似孟婆汤的东西，导致几名本该成为目击证人的受害者记忆混乱，并且产生虚拟毒瘾。据此我分析鬼佬可能对那几名受害者使用了孟婆汤，或者类似于孟婆汤功效的药剂，但是因为鬼佬被抓后并未提供有效供词，加上那几名受害者根本记不清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对于孟婆汤，我们所知道的信息寥寥无几！” 楚诚轩微微点头，这情况的确头疼。眼下父亲的病情拖不起了，和诊断书一起下达的还有病危通知，父亲剩余的生命已经不足三个月了！ “我父亲撑不住了，我必须在短时间内做出决断，所以明知道肯呢个有问题，但我不能不试！”楚诚轩收敛起脸上的轻笑，眸光背后隐藏着无尽哀伤，“楚氏集团是我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祖业，但是我接手并没有多久，从某种意义上讲，楚氏集团能够在金阳市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完全归功于我的父亲！所以，哪怕失去楚氏集团为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唐天一愣神，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开口问道：“那个基金会提出的条件，是楚氏集团？！” “他们不要钱，要楚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楚氏集团属于家族企业，目前掌握在我手里的股份有百分之十七点四，我父亲手里有百分之四十二，如果交出去百分之五十一，我们手里的股份就只剩下百分之八点四！这意味着，我和父亲直接丧失了在 楚氏集团内的话语权，成为小股东之一！”楚诚轩脸上毫无表情，仿佛在诉说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 唐天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自己担忧成真了！这个所谓的生命奥秘基金会的真正意图，就是在图谋楚氏集团！ 甚至，依照子午会的情报能力，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和楚诚轩之间的关系。那么，他们如此直白的联系楚诚轩，其目的可不就仅仅是楚氏集团那么简单，这就是摆明了的阳谋啊！ “老楚，你可能是被我连累了！”唐天想明白这些之后，不由得苦笑起来，将自己的分析开口讲述了一遍，“你可以试一试，但是记住三个原则，你父亲绝对不能离开金阳市范围，没有成效之前，股份绝对不能移交给对方，最最重要的一点，千万千万不要去碰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要让我难做！” “放心吧，怎么说我也是半个警察，违法乱纪的事儿我绝对不会碰的！生命诚可贵，但是在法律面前任何理由都不足以成为越线的诱因！”楚诚轩郑重做出承诺，他很清楚唐天的意思，也很清楚唐天的能力，能够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番话，说明唐天是真心拿自己当朋友了。 “行，你知道这点就好！”唐天略微松了口气，但愿楚诚轩的承诺真实有效吧，他是真的不愿意亲手将楚诚轩送进监狱，“先不说这些了，我本来是准备让你帮我在全市范围内的高端电脑装配市场放个风声出去，看看最近有没有人在求购高端性能的电脑和移动工作站。现在看你也没心情管这些乱七八糟的，我还是自个儿再想想办法吧！” 说完这话，唐天也就准备起身离开，他没有时间浪费在多愁善感上，楚诚轩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自己也提前将利害关系都说的非常直白，如果他还是选择铤而走险，最终酿成什么样的苦果就让他自己承受好了！ “这事儿不麻烦，我回去就安排秘书去做，下午或者明天早上给你答复！”楚诚轩却是不以为意，这事儿对于寻常人来说可能很麻烦，需要挨个儿去跑去问，可是楚氏集团不一样！楚诚轩身边的闲人多得很，再加上楚氏集团这个金阳市的金字招牌，想要打探这么点小事儿简直太容易了。 “也行，你这边帮着问问，也不用太刻意，注意找好借口别傻愣愣的直接问！打草惊蛇了就不好玩了！”唐天也没拒绝，临走前又交代了楚诚轩几句，付了茶水钱就直接离开了茶楼。 走在金阳市的大街上，唐天的心情很沉重。他本以为金阳市的子午会组织被连根拔起后，最起码能够消停一段时间。可现在看来，子午会是真被打疼了，这都有点狗急跳墙的味道了！ “也好，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日日防贼，还不如直接抓干净了痛快！”唐天在心里嘀咕着，挥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他决定亲自去金阳市最大的电脑配件商城看看情况。 “师傅，咱这市区哪个电脑城的东西最全最好啊？”唐天上车后并没有直接报出去处，而是开口向司机师傅取经、 第298章 遇到熟人了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298章遇到熟人了“哈哈，兄弟你这就问对人了！我跟你讲，我们这些开出租车的啊别的事儿不知道，但是金阳市里物价高低，哪里东西划算哪里玩的舒爽，我们门清儿！”司机师傅也是个健谈的主儿，本来开出租就挺枯燥无味的，好多乘客还不喜欢跟自己搭话。如今遇到唐天这种主动开口找话题得，那自然是乐呵呵开口介绍起来。 “电脑这玩意儿吧，具体部件的分类我也不懂，但是高端货只有两个市场，一个呢在城东的辉耀大厦三楼，那里边全都是卖零配件的，只要你叫得出名来，他们都能给你凑齐了！”司机师傅谈兴一上来，干脆将车子停在一边，那意思是等唐天决定好去哪儿，“另一个呢，距离这儿倒是不远，但是我拉的客人但凡从里头出来都抱怨东西太贵！我寻思着，虽说你要高性能的应该也不差那点钱，但是能省则省呗，先去远的看看？” “成！师傅您门清儿，带我过去就是了！”唐天还指着从他嘴里多了解点情况，也就没在乎远近的问题。前后无非也就错那几块钱的事儿。 见唐天爽快的一口答应下来，根本没怀疑自己会不会绕远路，司机师傅也颇为感动，一把方向盘调转车头就朝着城东的辉耀大厦开去。 一路上，唐天又问了些关于城东辉耀大厦的事儿，司机师傅那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通过一路的交谈，唐天对辉耀大厦也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这个辉耀大厦并不完全是出售电脑以及电脑配件的商店，一楼二楼是主要从事手机平板电脑等电子产品的销售和维修，只有三楼一层出售电脑配件。不过这一层也不小，相比较金阳市其它的电脑城而言，辉耀大厦的三楼算得上大的了。 “小伙子，辉耀大厦外边不能停车，天台停车场太贵了，我把车停在路口这边，你自个儿走过去，我在外边等你会儿你要是觉得辉耀大厦这边的东西不合适，我再带你去另外一个电脑城！”司机师傅如此说着，将车子停稳后伸手指向前方十字路口，“过了路口往左拐，最高的那栋楼就是辉耀大厦！” “成，那您给张名片，等下不管用不用得着，我都给您回个信！”唐天道了声谢，顺手接过师傅递来的名片，就拉开车门朝着辉耀大厦走去，这边虽然不是繁华路段，但是人流量也蛮多的，或许都是来辉耀大厦购买电子产品的？唐天如此嘀咕着，也就顺着斑马线过了十足路口，辉耀大厦外边就有观光电梯，唐天懒得从正门进去绕路，就直接乘坐观光电梯来到了三楼。 这三楼的确如同司机师傅所说那样，一间间五十到一百二十平大小的店铺用石膏板相互割开，每一间店铺内都堆满了新旧不一的电脑零部件。像什么cpu主板套装啊，二手显卡，显示屏之类的广告牌林立，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电子产品特有的味道。 “这个不行的啦，这都是被淘汰多少年的东西啦，你卖给我我也没用啊！” “唉？你也知道没用啊？那你跟我废什么话，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的道理在这儿隔着，我们都是做批发生意得，没工夫跟你墨迹！” 耳边传来店铺内老板跟顾客的对话，唐天听的直愣神。这要是 放在外边，哪个开店的敢这么说话？可问题是那顾客也没恼怒，反而笑嘻嘻的继续跟老板磨价，最后花了六千多块拿走一块装着二手cpu的全新主板，看他喜笑颜开得模样似乎还挺满意的？ “小伙子，需要什么你进来看看，我们这儿都是批发加零售，价格优惠的很啊！”老板见唐天站在门口良久，以为他看中了店里的什么东西，趁着闲暇开口招呼着。 唐天也不拒绝，就那么左右观瞧着走进了店里，他手机里还存着一张当时许志伟发给自己的移动工作站资料，上边是从鬼佬那儿查获的移动工作站配置解析。眼看老板一直问自己到底想要点啥，索性就把那张配置图给翻找了出来，“这是我朋友组装的一台移动工作站，我看他用的挺好，寻思着自己也组装一台，要不老板你看看给报个总价？合适的话，我直接在你这儿配齐得了！” 老板一听唐天想要组装移动工作站，顿时两眼放光的接过唐天的手机。开玩笑！移动工作站啊！那玩意儿最便宜的一套下来也能净赚一两千，而且听眼前这位的意思，他需要的还不是寻常级别的工作站！ “小兄弟，你这个配置我真配不出来！说真的，这部工作站性能太高，核心部件太贵，我们这个市场里估计也只有辉耀大厦自营店里能弄到货！”满怀欣喜的查看完唐天手机上的配置图，老板暗自叹了口气，整个人就像是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冷水，彻底焉巴了。 唐天对这些并不太懂，因为工作站的使用途径太过于专业化，要是问得多了反倒露馅，所以他没多问什么略表遗憾也就从店里走了出来。 拿着这份配置表，唐天又跑了其它几家店铺，而这些店铺的老板和之前那位说辞一模一样，要么极力推荐性能较差得工作站，要么就直接建议他去辉耀大厦自营的店铺碰碰运气。 从第七家店铺出来后，唐天心里略微松了口气。自己这样光明正大的拿着配置图到处求购都难以凑齐配件，鬼佬越狱后想要在短时间内不被注意到，并且配出和他之前使用的性能较为接近的电脑和移动工作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样一来，在鬼佬还没有恢复堪称恐怖的网络破坏力之前，抓到他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唐天顺着走廊里的路标朝着那家备受推崇的自营店走去，他想要看看在这家自营店里，能否配出这个等级的移动工作站。 走到自营店门口，唐天就发现这家店铺和其他店铺的区别很大。首先，其它店铺面积最大的也就是一百二十平左右，而且据唐天观察，整个三楼有一百二十平面积的店铺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而眼前这家自营店，光是店内的走廊加起来都至少五十平米，还专门设有陪同人员等待休息的卡座和圆桌。而且店内所有出售的电脑配件全都是盒装新货，没有其他店铺里那些拆机二手件。 “你好先生，有什么需要您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会帮您推荐性价比最高的配件！”一名导购见唐天自从进店开始，目光就一直盯在价格最昂贵的cpu区域，急忙满脸笑容得迎了上来。 “哦，帮我看看 这个配置，你们店里能组装出来吗？”唐天逛了不少店，也习惯了三楼店铺内的对话风格，直截了当的将配置图甩了出去。 导购员依然满脸笑容的接过唐天的手机，等她仔细看完这张配置图后，顿时不淡定了，“先生，您确定要按照这个配置来组装移动工作站吗？这个配置的每一个部件都不便宜，处理器和主板加起来最少三万，而且店铺里没有现货，需要等待我们从上游供货商那里订货，可能需要等待一周到半个月之间！” 唐天听到这个报价也楞了一下，三万块钱就能买个处理器和主板？那要是加上电源和其他零部件，不得破六万了？这玩意儿这么烧钱得么！ “嗯，价格到不是问题，我急着要，加钱的情况下能不能快一点帮我调货配好？”唐天没有将自己的诧异表现出来，而是一副急切的样子开口提出要求。他想要确定一下，鬼佬不计成本的情况下，需要多久才能恢复恐怖的网络破坏力。 “不好意思先生，您需要的这些配件，就算是上游供货商那里也不可能常备，这不是加钱就能解决的问题！”导购态度坚决，按照这个配置组装出来的移动工作站一惊脱离了家用办公的范涛，甚至可以充当中型服务器来使用，一般都是有实力的公司才会选择配备。而有实力的公司根本不会从市场上来寻找配件，他们往往会选择直接和供货商联系，以更便宜的价格拿到更好更快的服务质量。 唐天没有再追问下去，说了句再去别家看看就转身离开了自营店。按照目前所得到的得信息来看，鬼佬想要依靠自己重新获得一套不弱于之前配置的设备几乎不可能，先不说这家伙身上一分没有，光是等待时间长达半个月，就根本耗不起！ 至于说在子午会的帮助下，重新获取这套设备需要多久，唐天认为最少需要一周时间。除非子午会一开始就留有备用！ 如此琢磨着，唐天转身准备离开，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一阵争吵声从二楼传了上来。 “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个解释，凭什么你这儿开卡，五十块钱就有一百块话费余额？” “嘿？你还跟我较真了是不是？你管我怎么给你充值的，五十块买张新卡最低消费每个月十八块，还自带一百块余额不好吗？跟你去营业厅开卡有什么区别？” 听着楼下传来得争吵内容，唐天脑门上爬满了黑线。这声音挺熟悉的，可不就是刘长明那个搅屎棍么！ 碰到了熟人，唐天也不好一走了之，索性慢悠悠的走了下去准备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等唐天顺着楼梯来到二楼，和刘长明发生争执的店铺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唐天费了老鼻子劲儿想要挤进去，却发现国人看热闹的爱好是真没辙，任由他驶出百般力气，根本是寸步难移！ “我说老哥，里边这是咋了？”唐天无奈之下，只好抬手戳了戳前边身高足有一米九的老哥，向他问询里边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老哥也是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非常热情的开口给唐天介绍了一下店铺内争执的前因后果。 第299章 引蛇出洞请君入瓮 经过这位老哥的讲述，唐天更是哭笑不得。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场纠纷的起源居然真的就是因为一张电话卡！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刘长明来到这家店铺门口，或许是被店铺门口摆放着的充五十到账一百的广告给吸引了进去，一番询问过后刘长明方才发现，店铺门口的广告存在虚假成分！ 原来，店家所说的充值五十到账一百，并不是指参与某某活动，充五十送五十。而是花50块买一张新卡，这张新卡除了不能绑定你自己的身份证号之外，跟正常的手机卡没有任何区别，但是这张卡里有一百块的余额！ 这么一来，刘长明的职业病顿时犯了。一开始还只是和颜悦色的询问店家，这批手机卡的来源。后来店家不肯配合，他这倔驴脾气就上了头，直接嚷嚷着要给监管部门打电话云云。 “要我说啊，这哥们也是脑袋犯轴，你管人店家怎么弄到得，反正买回去能用不就完了么？”前边那大哥啧啧称奇，显然是站在了店家的立场上。 唐天同样觉得奇怪，只听说过买家没有卖家精，哪有不带任何附加条件，五十块当一百块花的道理？ 不过刘长明的怀疑也很有道理，这批手机卡背后肯定另有隐情。只可惜，刘长明处理这事儿的方式确实有些愣头青了。 要知道店铺老板开门做生意，你这么闹腾就等于是断人财路啊！人家能给你好脸色才见鬼了！完全是没有意义得争吵嘛！要是换做唐天，肯定会不动声色的先买下一张卡，转身就去监管部门举报，并且去运营商营业厅查询这张卡里得余额究竟是怎么充值的，又是什么时候充值进去的，如此一来问题不就解决了嘛？ “得得得！谁让我倒霉遇上了呢？”唐天郁闷的摇了摇头，既然碰上了自然不会看着刘长明在这儿跟老板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看前边那位一米九几的老哥还蛮热情，唐天陪着笑说明了自己跟刘长明认识，有意进去化解这场纠纷奈何根本挤不进去。 那位老哥听完嘿嘿一笑，很是爽快的左右开弓给唐天挤出一条路来，这才得以出现在刘长明跟前。 “那个，老板啊，我这朋友脑袋一根筋，你甭跟他一般见识哈！”唐天也没跟刘长明废话，直接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身后，对着怒容满面得老板陪着笑脸，“你也是开门做生意得，这堵起来等会儿也不好收场不是？我买两张卡，替我朋友给你赔个不是，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得了！” 那老板剃着光头，脖子里还挂着拇指粗的沙金项链，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人。本来这事儿他还真不准备轻易放过刘长明，只是唐天挤进来的时候，那一米九几的老哥走在前边，身高优势让这光头老板心里有些发虚，加上他这店铺正对着楼道口，真要是一直堵着的确不太合适。 在这种情况下，唐天又给足了他的面子，索性借驴下坡面色稍缓开口说道：“行吧，我看兄弟你是个痛快人，就依你这事儿揭过不提！大家伙儿都别挤在这儿看热闹了，都散了吧！” 看热闹的一众人听了这个，也知道没啥热闹好看了，来得快去的也快不大一会儿店铺门口就恢复了通畅。 唐天也没食言，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买了两张卡，拉着还想跟老板理论的刘长明抬腿就走。 直到离开辉耀大厦后，唐天这才停下脚步看向刘长明，“我说兄弟，你这倔驴脾气能不能改改？这事儿你跟老板吵破天，有用吗？” “你可拉倒吧！”刘长明让唐天这这话呛得没脾气，翻着白眼开口解释，“他卖的这批卡没问题你信吗？我告诉你，我还在警校的那会儿，就听说过这种三五十块钱买回来，里边有一百块余额的手机卡，只是没想到这么久了居然还有这种卡在市面上流通！” 一听这个，唐天不由得来了兴趣，看刘长明这意思他似乎知道这批卡背后的事儿？ 刘长明并没有让唐天失望，他跑去路边小店买了瓶水解渴，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瓶后，这才缓缓说出实情，“这批卡说白了就是在钻漏洞！本来吧他们要是钻别的漏洞我也懒得管，可我就是看不惯他们发死人财！” 死人财？莫非……，唐天心里咯噔一下，这事儿怎么越听越邪乎了？ “还记得前些年川蜀大地震吗？在后续救援工作展开的同时，国内三大运营商在恢复灾区通讯信号的同时，为了保证灾区通讯顺畅就紧急通过了一个通讯保障方案，给全国各地漫游至地震重灾区的每个预付费用户赠送100元的话费。这个消息刚一公布就被很多黄牛党盯上了，他们利用通讯基站仅仅依靠信号出现地点作为判断依据的bug，从全国各地携带手机卡赶赴灾区开通，以此来骗取免费赠送的话费！” 听到这里，唐天也明白过来。原来这帮人所付出的只有手机卡的成本以及一趟往返的路费！怪不得五十块钱就送一百余额，果然还是应了那句买的没有卖的精！ “这事儿吧挺麻烦的，就算我给监管部门举报，这批卡上的余额来源完全合法合理，真往大了说无非没收了这批卡罚款了之，我之所以跟他吵闹，就是想让围观的人明白，这些卡说白了就是在发死人财！”刘长明气鼓鼓的将剩下的半瓶矿泉水一饮而尽，这才忽然想起了什么，“唉不对啊？你不是在瀚城市么？前几天项队还提醒我，做好入职后就直接赶赴瀚城市的思想准备来着！” “这事儿说来话长！你要是有空我慢慢给你说！”唐天耸了耸肩膀，他也是刚刚想起来，刘长明已经在办理借调进特调局的手续了。那也就意味着这家伙也算半个自己人了？想到这里，唐天不由得惦记起刘长明的惊人战斗力来。 “有空！我这几天就等借调通知下来，队里都已经不给我安排工作了，整个人闲的快出毛了！”刘长明嘿嘿一笑，经过上次的事儿他整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跟着唐天，就不愁没事儿干！ 眼瞅着刘长明如此配合，唐天自然是来者不拒，当机给那司机师傅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人，也没再去市中心的电脑城，而是跑到渔政码头边上那家小宾馆开了一间双人房，将自己现在的处境一五一十全都说完之后，满脸真诚的直视刘长明，“咱俩也算有缘，不管干啥都能撞到一起，干脆一起把这事儿给了结了如何？” 听完唐天得讲述，刘长明傻眼了！他本以为看到唐天就等于找到了组织，没承想 这是进了狼窝啊！还没正式报道呢，就先陪着唐天玩了一出先斩后奏，回头项队指不定怎么收拾自己！ 不过，刘长明还真没想过拒绝唐天的邀请，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安分分的乖宝宝！ “干了！”刘长明激动地一拍桌子，“反正我脑子不太好使，你说怎么查怎么办，我只管出力就完了！” 唐天嘿嘿一笑，有了刘长明跟在身边，自己就完全不用担心随时可能发生的报复行动，这就相当于玩游戏开了锁血一样有木有？ 两人谈妥之后，唐天稍微修改了一下自己一开始的计划。在没有能力自保的情况下他只能悄悄调查，把调查结果通知给孔森或者项宇，最后由他们来执行抓捕行动。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刘长明这个人形暴龙兽跟着，自己完全不惧鬼佬的报复，索性就来个引蛇出洞请君入瓮，也免得东奔西走到处去寻找线索了。 “这样，下午呢我借着还车给孔森的名义去一趟刑警队，直接告诉鬼佬我唐天回来了，你暗中跟着我，如果有人想对我出手就由你来解决，最好留活口明白吗！”唐天将自己修改过后，简单又粗暴的计划说了出来。 “等等等等！你这意思是，刑警队里有鼹鼠？”刘长明面色有些不爽起来，他觉得唐天这是在侮辱自己。 “我晕！你当初是怎么查出关于我的那些视频的？”唐天双手扶额，他甚至怀疑刘长明是不是已经挂掉了，现在眼前的刘长明就是个假的！“我问你，如果你是鬼佬，你好不容易跑出来了，最关注什么部门的动向？” “刑警队啊！”刘长明脱口而出，却还是没想明白唐天之前那话的意思。 “那我再问你，想要盯着刑警队的动向，最简单最粗暴，最不需要技术含量的方法是什么？”唐天说完这话，见刘长明仍然垂着头在哪儿琢磨，彻底被刘长明的脑袋瓜子打败了，“派个人在刑警队门外候着啊！只要有大量警车明灯鸣笛开出刑警队，那不就是有行动么？不管是什么行动，鬼佬得知消息后直接逃跑肯定错不了吧？” 直到这会儿，刘长明方才明白过来，当即懊恼的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对啊！你怎么就没想到呢？”唐天重复了刘长明的话，脸上堆满了关爱某某儿童的表情，要不是担心刘长明按耐不住跟自己动手，他真想伸手摸摸刘长明的脑袋，看看脑浆子是不是让肌肉挤没了。 “不管了，反正你想到就行了！”刘长明晃了晃头，很快就将唐天的奚落丢出脑海，这也算是他的优点之一吧，善于在最短的时间里调整好心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约定好下午的行动方案，二人一起出去吃了顿午饭就开始分头行动。唐天打车赶往停放那辆福特轿车的停车场，大摇大摆的开着车来到刑警队，为了让子午会的人看到自己，他还特意将车子放在刑警队门外，从边上小卖部买了包烟跟门卫唠嗑十几分钟，这才走进行刑警队大院将钥匙还给孔森。 完成这些后，唐天宛若没事人一样独自一人溜达在大街上，惬意的模样让暗中紧随的刘长明都恨不得冲出去打他一顿！ </br> </br> 第300章 找上门了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300章找上门了唐天似乎很喜欢看着刘长明吃瘪，眼瞅着都在街上转悠了五六个小时了，绕是刘长明的身体素质都有些支撑不住，可他反倒是越逛越来劲，刘长明甚至怀疑这是唐天在公报私仇！ 就这样，唐天一直在街上磨蹭到晚上九点多，实在等不到鬼佬的人对自己下手，这才满怀失落的叫出了暗中跟随的刘长明，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准备返回住处。 “唐哥，你这办法到底靠不靠谱啊？真不行，咱们换个办法呗？”刘长明有些泄气，唐天站在明处充当诱饵虽然更危险一些，可是唐天轻松啊！只需要在街上溜达着，时不时对旁边店铺里的某样东西装作很有兴趣，拿起来看看，问问价再放下。可刘长明就显得很憋屈了！他负责暗中保护唐天，那就意味着除了唐天之外，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尤其是在别人没发现自己的同时，还必须关注出现在唐天身边得每一个人，分析出这些人队唐天的威胁指数。如此一来，这个工作对于刘长明而言，就不再单单是体力活儿了…… “有点耐心行不行？就你这样怎么当的警察？”唐天翻着白眼，上次被这货调查的仇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呢，能有机会报复一下过过嘴瘾，那自然要抓住机会。 刘长明整明白了，跟唐天就没办法好好聊天！所幸整个人瘫软在后排的座椅上，准备趁着出租车堵在路上的功夫休息一下发胀的脑袋。这晚上天晓得会不会有危险，自己还是保持警惕的好！ 等二人回到住处，刘长明拦住了掏出门卡就要进入房间的唐天，仔细的趴在门缝伤左右观瞧，从距离地面大概一米的门缝处揪出一根和房门差不多颜色得线头，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唐天将这些收入眼底，不由的暗自窃喜起来。这家伙的脑袋瓜子虽然不怎么灵光，但是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他是个搞保卫工作的好手，以后特调局有了他，安全系数直线提升好几个档次啊！ 打开房门后，刘长明又很小心的观察了一番屋内的摆设，没有发现任何物品有被挪动的痕迹之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唐哥，晚上你值守前半夜，我值守后半夜！” “成！你多睡会儿，我一点钟叫你起来！”唐天点头应下，就催促着刘长明先去洗个澡好好睡觉。他知道刘长明这是对自己不放心，一点到三点，这是人类精神最疲惫，睡眠最沉的时候。，一般情况下夜里会发生袭击事件的话，对方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会选择在后半夜动手。 两个人都是大老爷们，唐天也就没有互相谦让客气，那样会显得有些娘们唧唧的。唐天坐在客厅里随手拿起一本宾馆桌子上放着得健康类杂志打发时间，可是一翻开扉页就看到类似于“前列县发盐”之类的广告软文，顿时嫌弃的丢到了一边。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唐天用手机翻找出来几本老掉牙的武侠随手扒拉着，耳朵则是机警的关乎着门外的动静，生怕鬼佬这家伙不按照常理出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手机闹铃响起，提醒着唐天凌晨一点钟到了。 唐天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站起来，刚准备动身去叫醒还在打鼾的刘长明，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平板鞋踩在地毯上发出的噗噗声。 “嗯？”唐天迅速拔出手枪，侧身靠在门边。他没敢凑在猫眼往外看，因为这年头某宝上就有卖猫眼反制神器，万一着了道就不好玩了！所以，他只能用过声音来判断门外的脚步，是否冲着自己来的！ 脚步声很快由远及近，唐天的心神也越发紧绷起来。握着枪柄的手下意识微微上扬，食指也从扳机护环挪到了扳机上。 “噗……噗……” 脚步声在门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这不由得让唐天更紧张了几分，他已经开始后悔为啥不早点去叫醒刘长明，先在这种情况自己稍有异动外边肯定能听到声音，要知道这小宾馆的房间看似装修的非常豪华，可实际上那都是用木板刷一层涂料隔起来的，隔音效果堪称为零！ “哚哚……”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突兀的声音差点让唐天手指一抖救扣动了扳机。 “唐天，开门！”门外站着的人开口了，这声音不是曲流若还能是谁？ “呼……”唐天长出了一口气，将枪械保险在此关闭插回枪套内，这才抹了把冷汗打开房门，“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帮我保护一下父母么？” “我怎么来了？你还有脸说了？！”曲流若看到唐天满头冷汗得模样，心里那股子邪火就窜起三五丈高！“你还知道你有爹妈啊？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走出了什么事儿，他们老两口余生怎么度过？你如果身体状况完好，没人拦着你去查案！可是你呢？你的精神状况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没数？” 激烈的争吵声，惊醒了熟睡的刘长明，他一脸懵逼的从床上翻身下来，本来还寻思着给劝劝架啥的，可等他看清状况后当即秒怂，“那啥，唐哥啊，你们俩坐下来慢慢聊，我出去抽根烟！” 丢下这话，刘长明毫无义气得选择烟遁，扔下唐天一脸懵逼的面对曲流弱满腔怒火。 屋里曲流弱的数落声持续了大半个小时，唐天坐在一边一句话都不敢说。他真没见过曲流弱发这么大的火儿，这回也算明白了安港市刑警队哪些警员，怎么就怕她怕成那样！ “说说吧，你跑出来一天下来可有收获？”曲流弱数落完了，气也消了不少，这才坐下来低声问道。 “没什么进展，鬼佬越狱后就像泥沉大海，和根本寻不到半点踪迹。”唐天摊开手摇了摇头，将情况简单复述了一遍，“情况大概就是这样，越狱现场已经被撤掉了，从照片里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孔队呢？孔队那边的调查进度怎么样？”曲流弱并不愿意让唐天留在金阳市，这次唐天擅自返回令项宇非常生气，再加 上鬼佬越狱以及瀚城市那边的烂摊子，项宇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他那边是从电脑城调查入手，调查量大，难度高，一时半会儿的不会有消息的。”唐天嘴上没说，可他心里根本就没指望孔森那边先查出什么东西来，要知道光是挨个儿跑完所有有能力拿到高端电脑配件的店铺，都需要最少三四天时间，更何况最后所得的信息还需要进一步汇总和筛选甄别，这又需要大量时间打熬。 “有没有结果我管不着，我接到项队的明令，这次必须带你返回安港市！这事儿你不能继续查下去了，你必须先调整好自己得精神状况！”曲流若说完这话，似乎是为了堵死唐天得后路，直截了当的亮出杀手锏，“而且，你别想着先稳住我然后再偷偷跑跑掉，江永胜就在楼下，你跑不了的！” “至于吗？”唐天满脸苦笑，他之前还真没想到项宇和曲流弱得反映会如此激烈。按照一开始的想法，先斩后奏查清楚也就完事儿，回头顶多就是被项宇骂上几句，可现在看来，自己貌似真的撞在枪口上了…… “至于吗？来，我给你听听项队的原话！”曲流弱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电话录音，手机扩音器里顿时传出项宇的愠怒声：“小曲，你现在立刻联系江永胜，你们两个一起去金阳市把唐天给我揪回来！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方法，找到他，下了他的枪！决不允许唐天继续参与金阳市那边的案子，鬼佬越狱会有人去追查，这不是，也不能是他唐天擅自参与调查的理由！我们已经失去老贾了，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 得，这下唐天没话说了，他默默的掏出枪递给曲流弱。 “你自己留着吧，项队说下你抢也是气话，你留着也能自保。”曲流弱没有伸手去接，直觉告诉她唐天在抵达金阳市的这一天时间里，肯定没有闲着。依照唐天的惹事儿本领，他肯定有计划已经在实施了！否则，刚才自己找上门的时候，他没必要紧张的满头冷汗，更没必要拉着刘长明住一起。 将刘长明喝江永胜叫回屋里，四个人商量了一番后做出决定，昨天下午唐天制定的诱敌出洞计划取消，刘长明和唐天一行三人一起返回安港市，一切后续事宜等项宇也返回安港市之后再做决定！ “唐哥，计划真取消了？”刘长明其实有些不甘心，这都已经累了一下午了，就这么放弃谁又能甘心呢？ “取消了吧！项队是真发飙了，这事儿咱们没办法继续了！”唐天无奈，他又何尝甘心呢？熬夜开车跑过来，冒着生命危险布局，眼瞅着等下去就肯定能找到线索，接过曲流若带来了项宇的指示…… “你俩，别嘀咕了！老老实实睡觉去！”江永胜没好气的走了过来，从唐天手里拿过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明天一早动身，你俩都睡吧，下半夜我值守！” 江永胜的话让刘长明面色有些不太好看，碍于唐天拉着他胳膊往屋里拽，也没好反驳，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江永胜的意思折身躺回床上。 第301章 “道长”终伏法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301章“道长”终伏法只是反身睡下，刘长明闭着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他这脑袋里满是昨天唐天跟自己说的那些话，鬼佬在网络上的恐怖破坏力他没有亲眼目睹过，但是从唐天说出的那些案例来看，这个鬼佬一分钟没有被抓住，那金阳市就多一分钟危险。 像鬼佬这种家伙，一旦疯狂起来对一个城市得破坏力太大了！不说别的，单单是入侵交警队的红绿灯系统，就在短时间内造成大量人员伤亡财产损失，以及严重的交通拥堵！更不用说银行，或者医院这种人民财产和人民生命的重要部门了。 越是想到这些，刘长明觉得自己得困意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烟消云散，他翻身起床拉开房门想要出去走走，却看到江永胜用异样的目光反复打量着自己。 “去哪儿？”江永胜对刘长明并不是太信任，一方面他这是第一次和刘长明见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无论项宇还是唐天都多次鼓吹过这个刘长明的搏斗能力，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搏击能力越出众就越自傲，特调局其他人对刘长明的高度评价，让他想要试试看刘长明到底有多厉害，所以目光中自然而然的戴上了些许考量和敌视。 江永胜的目光让刘长明也感觉很不爽，他冷哼了一声根本不搭理江永胜，侧身就要从江永胜的左侧挤出去。 “不说清楚，你别想离开这间屋子！”江永胜双目一凛，当机翻手想要去抓刘长明的肩膀。 刘长明见江永胜一言不合就直接出手，这已经打破了作为习武之人应该讲究的礼数，不由的双目圆瞪，一记推手荡开江永胜伸出的胳膊，顺势肩膀一沉向前踏出弓步，势若千钧的一记贴山靠就信手拈来！ “我去！”江永胜也算是半个行家了，他被刘长明反手荡开的瞬间，就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太妙。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想要避其锋芒，却不想对方却是直接下了死手！这贴山靠可是出了名得凶招，真要是被顶那么一下，最少断掉两三根肋骨！ “咔擦……” 一阵轻微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恰到好处的阻断了刘长明的这招贴山靠。他的肩膀就停在江永胜胸口前大概一厘米左右，可就算如此江永胜也能感觉到胸口处传来的劲风多么迅猛，心中的骇然更加深了三分。 “蹬蹬蹬……” 江永胜也听到了楼梯口传来的轻微咔擦声，在刘长明的攻势暂停下他瞬间反映过来，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佯装成被刘长明撞出内伤跌倒在地，却是侧着身子用后背对着楼梯口，在身体的遮掩下从怀里掏出手机给曲流弱发了一条短信：有危险，保护好唐天！ 刘长明本来还在犹豫，他的确听到了咔擦声，可是他毕竟只是刑警出身，平日里摸枪机会少，对枪械的声音并不太熟悉。可是等他看到江永胜自编自演了这么一出之后，当机反映了过来，快速向前踏步，借着江永胜侧身遮挡，虚晃一脚朝着江永胜的脖颈踹去。 这一脚着实吓了江永胜一大跳！若是击中，正常情况下自己那是必死无疑啊！就在江永胜瞪大了眼睛暗道要坏事儿的时候，他忽然看到刘长明嘴角微启，从口型来看似乎是在说：配合？ 配合！江永胜当即反映过来，就在刘长明那一脚徐晃而过得瞬间，他的右手用力支撑在地面上，翻身装作被踹晕一样咕噜噜滚出去两米多远，脑袋无力的达拉在地上，脸朝着楼梯口方向，透过眯成缝的眼皮他看到楼梯口摸上来两个蒙面男人，这会儿正低垂着枪口，用惊讶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继续装晕！江永胜当即做出决定，就那么瘫软在地一动不动，要不是肚皮还略微有些起伏，就跟死了一样无声无息！ 摸上来的那两个蒙面人，显然是被眼前的一幕搞懵逼了，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最后，这俩人对视了一眼干脆一狠心一咬牙，管他乱七八糟的，干就完了！ 这俩人做出决定的同时，刘长明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踢江永胜过去的目的有二，首先是营造出一个自己正在跟江永胜生死搏杀的假象迷惑敌人，其次就是为了让江永胜躺着装死，也好瞅准时机来个背后偷袭啥的。 事实上，刘长明的计谋非常成功！那两个蒙面人微微举起枪口，闪身从楼梯口走了出来。看到刘长明的第一时间，这二人不约而同的举起手中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对着刘长明就是一阵快速点射。 刘长明傻眼了，对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可是这种时候哪还有心情吐槽？一个侧滚闪身躲进屋里，伸手去摸后腰才想起来，自己闲逛的时候被唐天抓的壮丁，身上哪里有枪？ “小刘，接着！”曲流若得声音及时向其，并且从怀里掏出备用手枪丢给刘长明后，迅速侧身躲在门框右侧，和刘长明一起呈交叉状封锁了进入房间得唯一通道。 唐天这会儿也已经被曲流若叫醒，掀翻了沙发遮挡身形，紧张兮兮的举着枪正队房门口，“刘长明，老江呢？” “外边地上呢！”刘长明下意识脱口而出，等他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太合适，刚要开口解释却发现唐天已经两眼发红的从沙发后边站了起来。 “md！跟他们拼了！”唐天领会错了刘长明的意思，还以为他说的在地上，意思是江永胜已经负伤甚至是牺牲了！当是一股怒火澎湃而发，也不管刘长明开口阻拦，抬腿就要往外冲。 “嘭……嘭……” 接连四声枪响，外边传来扑通扑通两声重物倒地的声响，唐天冲出房门不由得愣住了。只见江永胜好端端的双手持前从地上站起身来，而他面前则倒了两个持枪蒙脸的男人！ “合作愉快！”江永胜收起了对刘长明的所有轻视，眼中的热切让刘长明明白，这个汉子是正式承认了自己成为特调局新成员的身份。 “合作愉快！”刘长明爽快的走到跟前和江永胜击掌庆祝，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二位笑的很开心，地上躺着得二位可就开心不起来了。想必任谁被人背后打黑枪，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吧？ “这俩啥情况？”唐天蹲在地上，先是将跌落在地的两把手/枪用卫生纸垫着收了起来，然后一把扯下俩人脸上蒙面的黑色围巾，话音还没落下却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呦？老熟人啊？你不是道士么 ？怎么还客串上杀手了？” 地上这人可不就是那位装神弄鬼，并且运气好到爆两次从警方收网行动中逃脱的道士么！ “呸！”道士吐了一口夹杂着血水的唾沫，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就在他准备憋气弄碎胃里的强酸自尽的时候，早有准备的唐天当即给了他一记手刀。 “都这份上了还不老实？”唐天利索的将那二人都打晕了过去，先是给铐上手铐拖进屋里，然后给孔森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人过来，顺带给腾出来一间审讯室备着。 忙完这些之后，唐天才开口将那道长两次脱逃得事儿说了一遍，“还真应了那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看看，到头来还不是让逮了？” “计划都准备取消了，这俩人还非得撞上来，也真是……”刘长明也是啧啧称奇，面对颇有些自投罗网的两个杀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孔森派来的人很快就赶到了现场，用最快的速度对现场进行拍照留档后，带头的刑警走到唐天跟前询问这俩人该怎么处置。 “他俩身上有枪伤，还是先送去医院给做手术，顺带提一嘴，他们胃里藏有强酸类异物，在取出异物之前一定要让他俩保持昏迷状态，不然他们有办法控制胃部挤碎强酸类异物自尽！”唐天交代完这些之后，颇有些唏嘘。说实在的，从安港市出来之后真的很少看到如此悍不畏死的家伙了。由此可见，子无悔不同的执事控制手下的手段也各有千秋啊？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唐天觉得金阳市简直就是自己得幸运地，先是在这里抓了冰狼火鸟，现在那个自己浮出水面得生命奥秘基金会很有可能跟子午会的真正高层有所牵连，如果能够顺藤摸瓜挖出这个基金会成员，或许能够将子午会的高层绳之以法！ 想到这里，唐天转头看向曲流若，他忽然不想走了。在没有抓住线索之前，考虑到项宇的情绪跟这曲流若二人返回安港市也就罢了。可现在眼看线索就在跟前，若是放弃下次可就没这么好得机会了！ 曲流若读懂了唐天目光里的含义，眉头微微皱起转身看向站在一边的江永胜，“江哥，这事儿你怎么看？” “怎么看？用眼看呗……”江永胜耸了耸肩膀，“都抓住人了，咱们不赶紧追着审讯，难道再等他们越狱？” “江哥，你这话就有点不太合适了！”曲流若赶忙开口制止他继续往下说，他这话有些故意找茬的嫌疑了，也得亏那几个孔森派来的警察已经走了，不然听到这话还不得原地爆炸啊？ 江永胜也意识到自己得调侃有些过分，索性往沙发上一坐，把这个艰难得选择踢给了曲流若，“这事儿吧，我觉得怎么都行，主要看你和老唐怎么选，反正我无所谓！” “……”曲流若瞬间无语，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江永胜这个家伙这么没有原则呢？ “继续查！项队那边我来解释！”唐天深吸了一口气，不就是挨顿骂么？为了查案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了，还怕被顶头上司一顿臭骂？再者说了，没有领导的责骂那就是对下属的爱护！这么一想瞬间就觉得心安理得了呢！ 第302章 继续调查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302章继续调查唐天的话引起了刘长明的共鸣，作为一名警察，有了线索那就继续查下去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那就继续查下去吧！说实在话，有了线索的情况下，我们继续追查也合情合理，项队那边到时候也不能让唐天你一个人顶着，咱们几个一起呗！”曲流弱也松了口，她很了解唐天的性格。在他没有看到成功希望之前，或许还能听进去别人的劝告，可是当他要去做的事情稍微有一丝成功可能，那就顿时变成犟驴脾气，别说自己了，哪怕是九头牛都不一定拉的回来！ “唐哥，那你说咱们接下来怎么查”刘长明见曲流弱同意了继续查下去当即兴奋起来，他拿着烧水壶去洗漱间接了一壶水烧上，干脆利索的撕开了宾馆房间里放着的盒装咖啡。看这意思，他是不准备再去睡个回炉觉了。 “败家子啊！外边一盒才十三块，这宾馆里放着的至少二十！”唐天看着刘长明拆封，心里那叫一个郁闷，说是继续查下去不假，可今晚自己还得睡会儿啊，眼瞅着这才几点？不养足精神，怎么继续往下查？ “可拉倒吧，七块钱你跟我斤斤计较个锤子！”刘长明却是不以为然，自顾自的在桌子上摆了四个一次性纸杯，就开始往里边倒速溶咖啡。 得，唐天算是整明白了，看着模样刘长明是准备拉着所有人陪他，索性也就点了根烟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任务分工。 “首先是项队那边，不管怎么说，该给的解释还是得给，这事儿等下我去做！”唐天说到这里，见曲流弱眉头微皱似乎想要开口说点什么，“这事儿我自有分寸，你们不用操心这个，还有更多的任务交给你们去完成！首先是一个名作叫做生命奥秘的基金会需要调查幕前幕后的详细资料，这家基金会很有可能就是子午会仅剩不多的敛财工具之一！而且，和其他的敛财工具不同，如果我们能够确定这家名字叫做生命奥秘的基金会的确和子午会有关，并且将其成功铲除，这对于子午会的打击绝对空前严重！” “因为这家生命奥秘基金会是属于境外基金会组织，所以想要调查清楚这家基金会背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会有很多这样那样的阻碍，这些阻碍或许很难克服！”唐天如此说着，将目光投向曲流弱和江永胜，“这件事儿比较复杂，江哥你跟流弱合作去查，有你给流弱提供安全保障，我也放心一些！” 江永胜点了点头，他对这个安排没有任何意见。反正调查之类的工作他是一头雾水，提供保护那就轻车熟路了。 “那你和小刘呢？你们俩要去干嘛？”曲流弱 担心唐天瞎搞，急忙开口追问。就算不能跟唐天一起查案，至少也要知道他准备去干些什么，这样才能安心。 “刘长明负责跟着我提供保护，我给自己的任务是去刑警队参与到对那两个家伙的审讯工作里，第一时间拿到他们的供词，才能确定下一步的调查方向！”唐天将肚子里早就想好的台词说了出来，要想让曲流弱放心，自己就必须拿出能说的过去的理由。 曲流弱听完这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刘长明的战斗力她也算亲眼见识过了，能够在一招内让江永胜吃暗亏的人，寻常情况下保护唐天不在话下。更何况目前的情况来看，金阳市的子午会残余也没有多少了，唐天的人身安全应该还是有保障的。 想到这里，曲流弱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天还没亮，唐天和刘长明就收拾了一下赶往金阳市武警医院，算算时间那两个受了枪伤的家伙应该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才对。 等二人赶到武警医院，负责看守的刑警小曾拿出通过指纹和面部特征识别出的籍贯资料，开始向二人进行简单介绍。 “长脸的原名叫陈三水，今年四十一岁，在原籍贯地因为诈骗罪被判了七年，出狱后的资料暂时空白。圆脸那个叫张申，三十三岁，没有犯罪记录。” “这两个人近几年的资料还在排查中，不过根据我们的判断，得到有用信息的可能性不大！” 唐天一边听着，顺手接过刑警手里的资料翻看了一遍，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无用信息，对于接下来的审讯工作并没有太大帮助。 “这些情况又跟没有不大，陈三水跟张申，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手术完成了吗？”唐天合上资料后开口问道。 小曾指了指身后的病房，脸上的表情颇为惊叹，“两个人身上各有两处枪伤，在x光机的照射显示下，他们的胃部的确有异物，手术非常成功，目前这二人体内的弹头以及胃部的异物都已经成功取出。” 得到这个消息后，唐天明显松了口气。至少这么一来这两个家伙都没有了自杀的可能性！ 跟在小曾身后，唐天二人进入了病房。屋里并排放着两张病床，陈三水和张申还处于麻醉作用下昏迷不醒，血压和心跳频率都很正常。 “医生说，他们要到明天中午才能醒过来，胃部异物取出的方式是采取最新的微创技术，所以内出血的可能性很小！”小曾见唐天的目光停留在二人的腹部，当即猜出了唐天的疑惑之处。因为正常情况下想要取出胃部的异物 ，就必须在腹部开一道口子，而此时此刻二人的腹部却只有一块两平方厘米左右的纱布包扎。 “好！麻烦你安排一下审讯所需要的设备，他一醒过来就直接在医院开始初步审讯！”唐天认为自己必须跟鬼佬争分夺秒，这两个人不一定接触过鬼佬，但是指示他们对自己进行暗杀报复的人，肯定是金阳市子午会余孽中地位较高的，那么，他们背后的人有没有可能接触过鬼佬呢？ “突击审讯么？他们两个刚进行完手术，身体状况恐怕……”小曾有些犹豫不决，按照正常流程，想要对陈三水和张申进行肾虚，最起码也要等到他俩的身体回复个七八成吧？就他俩这刚进行完手术的身体状况，苏醒过来的时候恐怕说话都不一定利索。 “等不及了！你去安排审讯需要的设备，突击审讯的事儿，我亲自跟你们孔森副队长沟通！”唐天如此说着，也就转身朝着外边走去。 站在武警医院的吸烟区，唐天习惯性点了根烟，这才掏出手机拨出孔森的手机号码。 孔森这会儿正趴在办公桌上熟睡，他这几天一直在忙活善后工作，的确也累得够呛了。 唐天之前的电话将孔森惊醒，安排完去接人的警员后，孔森趴在办公桌上准备闭着眼歇歇，没承想这眼睛刚一闭上就彻底睡死了过去。 再次被电话铃声吵醒后，孔森第一个念头就是挂断电话然后换只胳膊垫着头重新睡下，可是当他迷迷糊糊的看到来电显示上是唐天的名字，当即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唐天，你那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孔森的声音已经全无睡意，他知道自己只是累点罢了，而唐天现在的处境却是极度危险。 “情况一切良好，我需要对陈三水和张申，也就是刚才抓住的哪两个杀手进行突击审讯，相关手续你帮着处理一下？”唐天开门见山，和孔森也算是老熟人了，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行，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程序的事儿我来安排！”孔森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唐天什么都好，就是工作起来比自己年轻那会儿还要拼，“不过唐天啊，你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心里最清楚，千万不要强撑着，真到最后出了大问题，对谁都不好！” 唐天没有答话，只是嘿嘿一笑就挂断了电话。孔森的好意他心里非常清楚，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身体真的出了状况，之前在瀚城市出的事儿，完全是因为自己不知不觉中着了道所导致。 挂断了孔森的电话后，唐天给项宇打了个电话，将自己的新发现，以及陈三水和张 申的情况逐一作了汇报，正如同他预料的那样，得知他还要继续留在金阳市调查，项宇表现的非常生气。 “唐天，你是不是觉得翅膀长硬了？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到底好不好，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只是你自己偏偏认为自己很健壮！你这种状态非常危险，一旦你的身体再出问题，谁都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项宇又急又气，一方面担心唐天旧病复发，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什么事情酿成大错。另一方面又气恼唐天太过于主观臆断，甚至项宇觉得唐天现在看到谁都能想到关于子午会的案情，这种精神状态本身就是一种病理。 面对项宇的呵斥，唐天没有做任何解释。他知道尽管事实证明瀚城市的那位精神病医生本身有问题，短时间内无论是项宇还是曲流弱都无法消除掉，自己精神可能有问题的质疑心理。 既然如此，那自己又何必费劲去解释呢？等最终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后，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么？正所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便是！ 带着如此心态，唐天乐呵呵的听完项宇的训斥，这才挂断了电话静等孔森那边给出回执消息。队陈三水和张申的突击审讯势在必行，从某种意义上讲，人类在刚刚接受过全身麻醉得情况下，大脑的记忆层或许会出现混乱，但与此同时大脑的反应速度也会比常人更加迟缓，这个时候对犯罪分子进行突击审讯，可以最大程度上，以更快的速度得到更真实的口供。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特殊事件调查局》，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303章?自古套第路得人心 特殊事件调查局第303章自古套路得人心按照唐天的想法，孔森快要退休了，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想着什么安稳度日，退休了事。那么，对陈三水和张申的突击审讯许可，应该是手到擒来才对。 可是任由他在武警医院苦苦等候了三个多小时，眼看着天色都已经大亮了起来，孔森那边还是没能做出任何回复。 这下唐天有些坐不住了，他再次给孔森打了个电话过去，手机里传来一阵盲音，孔森似乎把自己拉黑了？ “会不会是项队联系了孔队？”刘长明很熟悉自己师父的性格，这种事情没有特殊外力干预，突击审讯手续审批下来不会超过两个小时才对！ 项队？唐天微微愣神，忽的一片大腿，“疏忽了！这事儿应该先不告诉项队的！” 俩人大眼瞪小眼良久，拿不到手续值守的刑警就不允许二人进入病房，无法进入病房就没办对陈三水和张申突击审讯，这俨然变成了死循环…… 怎么办呢？唐天二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这办法有些阴损，但至少他凑效啊！至于说那位可怜得小曾，嗯，回头请他吃顿饭弥补一下受伤的心灵也不是不可以嘛！ 就这样，二人对视了一眼，唐天转身往外走，刘长明则是借着自己曾在刑警队工作过的便利条件，凑到小曾跟前东拉西扯的一顿白话，到最后小曾都快要受不了他这个话痨得时候，唐天终于拎着一兜快餐重新出现在病房门口。 “来吧，热乎的羊肉汤面疙瘩配上葱油饼，先整两口垫吧垫吧！”唐天冲着刘长明开口喊道，完事又转头看向小曾，“呦！不好意思！我这也等傻了，忘了多买一份，要不我再出去给你买点儿？” 小曾无语，此时此刻唐天脸上的歉意要多虚伪就有多虚伪。在他看来，这就是赤果果的报复行为！其目的，就是为了在自己面前大口吃饭，让自己忍着食欲挨饿！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回头我自个儿出去买，换班的快来了！”小曾强忍着没有跟唐天对怼，将后背顶在门框上，努力吸着肚子表现出不饿的模样。 刘长明有些看不懂了，这根原先商量好的剧本有些不太一样啊？不是说给他也买一份回来，然后免费帮他清理一下肠胃得么？这怎么还就买了两份？ 虽然看不懂，但是刘长明知道，唐天的脑袋瓜子肯定比自己聪明！既然他都这么做了，这会儿说啥都迟了，干脆静静看着就是了！于是，他这嘿嘿一笑就从唐天手里接过一兜塑料袋，自顾自的将手里的塑料袋放在过道座椅上，端起一碗羊肉汤面疙瘩，一边吧唧着嘴品汤，一边可劲儿用葱油饼扇呼着热气，把羊肉汤和葱油饼的味道搞的整个走廊都是。 “嘿？你这还真不赖！油而不腻，香而不浓，配上葱油饼，啧啧，回味无穷啊！”吃还不算完，刘长明这活宝一边吃，还一边充当起了美食家，那嘴巴吹嘘的天花乱坠，要不是唐天买的跟他一样，都想换过来尝尝了！ “咕噜……”小曾的肚子开始发出叫声，他昨天都已经睡下了，被孔森一个电话叫起来跑到宾馆抓人，完事又是送医院又是负责看守保护，折腾了半宿那是水米未进！到这会儿眼看着七八点了， 饿了一夜不说，换班的人至少要到中午才能到，旁边这俩牲口还可劲儿羡慕人，心里不由得动摇起来。 “我说，你们这哪儿买的？咋这么香呢？”小曾迟疑着凑到跟前，耸了耸鼻子却始终没好意思说出来给自己分一口的话。 “嗨！就医院门口，马路斜对面，那个老张家早餐店！你等会儿下班出去就瞅着了！”唐天心里知道这家伙忍不住了，也不拆穿他，揣着明白当糊涂继续搁哪儿跟他逗趣儿。 这会儿刘长明注意到，唐天故意扬起手里捧着得一次性纸碗，那纸碗外边似乎还套着一层纸碗？不过，看两层纸碗的重叠程度，不太像是店家顺手给错了啊？难道…… 深思之下，刘长明顿时懂了！他嘿嘿一笑冲着唐天手里的纸碗努了努嘴，“唐哥，你那碗咋还两层呢？店家买一送一？” “可拉倒吧！兴许是忙，叠在一起拿错了呗！”唐天嘴上这么应付着，眼睛的余光却是瞟向小曾那边。 到了这会儿，小曾也不觉得有啥抹不开的了，嘿嘿一笑凑到唐天跟前的椅子上坐下，就那么笑呵呵的看着二人也不说话。 “得得得！给你分点吧！”唐天一脸不情愿的端起自己那碗还没下口的羊肉汤面疙瘩，将下边叠着得碗拆分出来均分了一半，然后将兜里特意多出来的一张葱油饼揭开递了过去，“就这么点了，垫吧垫吧得了，等会儿换班了自个儿出去吃！” “换班？那我得饿死！”小曾不经意间说漏了嘴，将下一班要等到中午才到的事儿给顺嘴说了出来。实际上他心里还真没对刘长明和唐天设防，前段日子唐天在金阳市连办好几起大案要案得事儿，早就在刑警队里传的神乎其神，作为正儿八经的自己人，拦着不让进病房都已经显得很过分了，哪还能心有防备啊？ 就这样，唐天和刘长明贼嘻嘻的看着小曾咕嘟咕嘟喝完羊肉汤面疙瘩，然后将葱油饼大口大口塞进嘴里嚼吧，不约而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正如刘长明猜测的那样，多出来的一次性纸碗是唐天特意问人摊主要来的，至于夹层里放着得，则是从药店买来的急性泻药。这玩意儿寻常是需要有处方才能出售，唐天是出示了证件，并且做出了详细的身份登记之后，方才得以买到。 这玩意儿的效果比想象中还要好，小曾吃完饭正跟二人客气呢，忽然就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眼瞅着就要决堤了，只能丢下一句让刘长明帮着照看，就大步朝着同楼层的厕所飞奔而去。 等小曾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刘长明这才不放心得看了一眼唐天，“你给他下的什么药？别给身体搞坏了！” “就是泻药，我说附近有人用这玩意儿作案，要对比各个药店能买到的所有泻药药性，特意让药店老板给推荐的见效快，而且无副作用的，一小粒三十多块，贵着呢！”唐天耸了耸肩膀，心里并没有太大负担，自己和刘长明先在在做的事情可是违背命令的行为，往小了说这事儿之后记过处分肯定跑不了。真要往大了说指不定得开除警籍！ 这么严重的后果都不在乎了，还怕小曾事后闹腾不成？无非是该赔礼赔礼，该道歉道歉，怕个锤子！ 心里如此想着，唐天凑到病房门口，透过那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陈三水和张申二人仍然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俩人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要不是心率仪一切数据正常，跟死了真么啥区别。 “这俩啥时候能醒啊？别让小曾的药效都过了……”刘长明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就开始沉不住去了，小曾服下得药物药效多久他并不知道，所以扭头看向全程操作者唐天。 “药效不能这么快就过了吧？最少也得三五个小时！够用！”唐天没多想，反正那药瓶得盒子上写着成人一次半枚，因为担心药效不够，或者小曾并没有全部喝完，他特意将一整片都给碾碎了装在碗里。 各种复杂心情的折磨下，刘长明站在门口苦苦等候了两个多小时。期间小曾还回来了两趟，见只有刘长明一个人守在门口，唐天并不在楼道内，他这心里更是放松了警惕，肚子一只咕噜咕噜乱叫，随便喝口水都能引起浓烈不适，索性就蹲在厕所里不出来了。 直到中午十一点半做有，代替小曾值守的刘长明听到身后屋里传出一阵手铐铁链子晃荡得声音，扭头凑到玻璃边上看了一眼不由得乐了，赶忙掏出手机给躲在武警医院外边的唐天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 唐天赶回病房门口的时候，习惯性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按照小曾得说法跟他换班得人最早也得到十二点一点吃过午饭才来，也就是说留给自己审讯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样子！ “时间紧迫，你去楼梯口守着，我进去问几句话咱们就撤！”唐天如此安排着，也就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再次见到唐天，陈三水的表情有些激动，张申却好像没想起来唐天是谁，脸上颇有些迷惘。 “怎么，这才几个小时不见，就忘了我是谁了？”唐天看出张申显然要比陈三水更好审一些，当机径直走到张申跟前，“给你提个醒，你们俩昨天晚上还准备杀我来着！” “哦！你是那个警察！”张申当机恍然，却是全然不知唐天得手机已经开始了录音，而他这句话等同于供认了自己和陈三水昨晚蓄意刺杀唐天的事实，并且还附带着承认了自己知道唐天身为警察，仍然选择对唐天进行刺杀的犯罪事实！ 陈三水这会儿一脸黑线，他开始后悔当初选择张申作为搭档了，在他看来张申这话完全等同给自己判了重刑。 “没错，我就是你们要杀的那个警察，我来找你们不是要审讯你们，而是想问问，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你旁边这个我知道，但是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又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呢？”唐天的话很直白，却也很有欺骗性，至少这会儿脑袋昏昏沉沉的张申直接着了道！ “不为什么，烂命一条，给钱就干活呗！”张申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写满了平静。不！更准确地说，这应该是麻木！ “钱？我的人头值多少钱？”唐天也来了兴趣，索性就跟朋友拉家常异样，笑吟吟的坐在了张申床边。 张申依然是满脸麻木，嘴角微启说出一句让唐天良久无法平静的话，“水哥说你值三百万，你死了就分我五十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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