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傻妃 - xp1024.com
《特工傻妃》


楔子

玄武年间,皇帝昏庸无能,战火四起。南有突厥,北有辽兵,藤上一族全力抗敌,战果累累得全国人民爱戴。

其中最为骁勇无敌的便是红衣小侯爷…藤上寒冰,十六岁封将,十七岁封侯,百战百胜,用兵治奇。

“八百里捷报!”皇宫内外只闻一声“八百里捷报!藤上将军夺回了雪幻城!”一瞬间,全体官员无不震惊喜悦!

哪知又是一声“一千里捷报,藤上将军击退三十万辽军!”捷报,捷报,捷报,继而连三,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的声音,透彻着整个皇宫内外,也震荡了整个朝野!

三重捷报,这也让藤上一族成为了整个南苑国的神话,从此世人再也不知皇上玄武,只知红衣战神…藤上寒冰。三岁男孩也许不清楚哪个是高高再上的皇帝,却见过挺拔帅气的小侯爷,因为那是每个人心里的民族英雄,是偶像,是长大以后要成为的强人!

然而自古以来,功高镇主并不是好事,往往会引来杀身之祸!再加上皇帝智力比较低下,喜小人,远贤臣。听进耳朵里的尽是些“造反”,“叛乱”,“谋朝篡位”等字眼,于是乎,玄武命玄文太子秘密斩杀藤上一族,但奇怪的是必须留寒冰性命。

南苑国太子玄文阴险毒辣,比自己的父亲要强很多,他之所以答应要除掉藤上一族。并不是他和玄武一样是非不分,而是他感觉到自己要继承的皇位受到了危险!

南苑国皇城内外,招贴黄榜,榜上提到“自藤上王府搜出通敌名录一份,此罪大逆不道,应斩九族!国恩浩荡,念在藤上一族曾护我南苑国数年,为藤上留一血脉!”

瞬间全城百姓议论纷纷,这是诬陷,这是**裸的诬陷。六月飘雪,大冤大恨,可是这些向谁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三日之内,无数战场上的英雄们被迫而亡,长眠于南苑国地下。他们流的血,世人看的见,他们铁骨铮铮的话语,世人没忘记,这些都纠缠成巨大的恨印在了藤上寒冰的心中,如果这就是皇上对待忠臣大将的方式!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要用整个皇族的鲜血祭奠那些死不瞑目的家人!那一年藤上寒冰意气风发,却被玄文下毒造成双腿残疾,不良与行。再也不能坐在马背上杀敌寇,这是作为一个战神的耻辱!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玄文太子精心计划布局,包括迎娶藤上寒冰心爱的女子,为的就是彻底摧垮敌人,保住皇位。他忽略了一点,有些人受了伤会一蹶不振,而有些人只有经过鲜血的洗涤,才能成为浴火凤凰,十七岁的藤上寒冰便是如此!

磁场真的很奇怪,缘分也是命中注定,我们不得不提起,在同一年不同空间。在21世纪,也有一副血腥的场面在发生,只有十七岁的少女,手握着一把k第一次执行任务,杀人时,害怕却兴奋。她是孤儿,为了不让更多的人成为孤儿,她选择了做这一行。fbi国际特工刑警,有了国才有家,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毫无关系的人生,却在命运的齿轮下,开始拼凑交集。时间如流水,从指间滑过悄然无息,

玄武逝世,太子即位!

穿越重生

霓虹灯闪烁如星,21:24分,萧然抬起手表看了下,一身利落的黑色紧身衣,一路小心潜行埋伏在五角大楼顶端,打开长形黑匣子,m75狙击步枪,全天候狙杀利器,配sionics消声器以及art微光夜视瞄准镜,萧然手脚麻利的组装拆卸,不出10秒,一切就已全部完成。

透过夜视瞄准镜,红点精确的点向博物管的总守卫,瞄准镜的调校相当完美。上好弹匣,一切准备完毕。

她嘴角勾起笑,都在按计划进行,蓝牙通讯装置带在左耳上“飞鹰,埋伏好,准备拿走钥匙。”飞鹰是她的好姐妹,她们8岁加入组织,在无数个被fbi选中的少女中脱颖而出,当然这都需要血的代价。

左眼继续盯着猎物移动,很好,就是这样一步步走都陷进中来吧。

大卫听到妻子难产的电话,马上把工作交替给另外一个保卫主管,神色匆匆的大步走出博物馆,快速的跑向停车场。

此时迎面走来一位打扮时髦的女郎,巧妙的避开各个红外线摄像头,装作不小心鞋跟断掉,依附在男人身上。

萧然投透过瞄准镜,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左手慢慢拨动枪柄,就要来了。

一道柔弱致命的媚音响起:“先生,你能扶我到旁边靠下么,我脚大概骨折了。“说着美目流出了几滴泪,楚楚可怜。

虽然大卫有急事在身,可也不忍拒绝美女的要求,更何况只是扶着她靠在墙上。他绅士的搂住女郎,心中不禁暗爽。

飞鹰眼中闪光,吐出一句话“豹子,一枪爆头。“可以了,这地方是最佳的隐秘地点,在红外线区外,而且只有他死了才能拿到钥匙。

大卫惊恐的睁开眼睛,似乎突然醒悟过来自己有危险,可时间不等人,一枚子弹准确无误的穿透了他的额头,像是红痣般美丽“你….”就这样,死和生只隔了几秒钟。

八角大楼的黑发佳人,满意的拍拍手,对着耳机说“飞鹰,进博物馆。”

时髦女郎拢拢自己的发,右耳明显也有同样细小的蓝牙耳机“好,眼睛已经得手。”没错,钥匙就是大卫的眼睛,别人看起来很残忍的事,她却能面无表情的挖下了别人的眼球,特工就是这样,冷血无情。当然为了利益甚至可以出卖朋友,比如..妩媚一笑,一切按计划走。

同样出色的两个尤物一身黑衣,攀爬在博物馆的楼顶,用铁索吊着,往下跳跃,巧妙的避开整栋楼的监控设备。

“就是这!”在强硬的防弹玻璃,也经不住无声弹的摧残,布置好一切,两人默契的闪开,轻按下红,玻璃碎了一地。

这是守卫弱点,只有一个主管,他惊恐的拿起电话正要拨,一把银色小枪已经指着他的脑袋“如果我是你,下次就不会这么蠢用固话,而是选择无线蓝牙耳麦。”萧然说完,按下把柄,一枪毙命。

萧然灵敏的身手,让飞鹰咂舌 “就是这个?”两个特工尤物注视着博物馆里最具有历史价值的文物,它不是珠宝,不是字画,而是一把古琴!

琴柄刻有四个字“藤上寒冰”,整个琴身亮而刺眼,犹如附着灵魂,杀气凌人。这让两个女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琴确实诡异,埋在地下一千年,居然没有腐朽掉。萧然甩甩头,这不是她所关心的问题,她需要做的只是把任务完成,取到寒冰古琴交与组织。

熟练的开锁技巧,用随身7寸设备成功破解密码“钥匙。”伸出左手,示意飞鹰交出大卫的眼睛,只要最后一步就能完全解密了。

时髦女郎妩媚一笑“是不是把眼睛安装在小孔里,电子锁就自动打开?”左手摸向自己的大腿,露出一把黑色手枪。

“是。”萧然完全没有在意,她所关心的是时间控制,双手按着键盘,等待钥匙。

哪知头上的触感,让身份特工的她已经有了觉悟,她冷然的勾起嘴角:“为什么?”被背叛的痛,压抑在整个胸口,她一直拿飞鹰当朋友,甚至拿她家人。多可笑,她的家人居然拿枪指着自己。

女郎嘴角勾起,冰冷无情“头要你的命,你不该太天真。”一秒钟,噗,子弹穿透了萧然的身躯,厌恶的推开半死不活的尸体,女郎把按住钥匙,取走刀,消失在窗外。

萧然的知觉一点点的丧失,她不甘心,不甘心呐!背叛她的不仅是自己的家人,还有她一直信任的组织,她怎么能够就这样死!老天爷,你tmd的眼睛瞎了么,我不该命丧于此!我要活着!我要活着!劳资要活着!

这股求生欲惊天地泣鬼神,这种怨气冲破了九霄云外,百年一遇。鬼府,轮回路,地藏王菩萨陪恶鬼,受煎熬之罪。他泛着安详的笑,既然如此那就看你日后的造化了,缘生缘灭,去你该去的地方罢。

寒冰古琴发出耀眼的光,似乎是彼此有磁场效应,她的尸体也发出淡淡的亮!瞬间河水滞留,时间停歇,一道灵魂通过隧道穿过了悲苦磨难,来到了一千年前,玄文初年!

玄文三年,北平城府,一派风起云涌。

“寒冰,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假以时日便能达到目的。”沉稳悦耳的男低音,不禁让人想要知道这副嗓子的主人相貌如何。

一个男子背光而坐,紧紧握住拳头,似乎在压抑过激的情绪 “知道了。”他等这一天等了三年,是时候让那个人血债血还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残废的双腿,呵,以为他藤上寒冰是这么容易就会被击夸的么?

就在同一年,南苑城,太傅院。

疼,身体像是被轮胎碾过一般的疼,难道她没死?应该是没死,不然怎么还会有知觉。萧然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她用尽所有力气终于清醒过来了,她不得不强迫自己清醒,虽然她全身疼的几乎要抽过去!她狠狠的咒骂了一句“该死的!”乖乖这是什么?一头饿狼?!

两世记忆

没错,是一头对着自己不停流口水的豺狼,她真是杀人杀太多了,报应在一天内全部来光临,萧然感叹的直摇头,后悔今日出门前没有事先翻翻黄历,她确信上头一定写着诸事不宜!刚以为自己能活过来了,上帝却又残忍的给她来了个终极挑战。

萧然一向不喜欢被动状态,她冷静的扫了一眼牢笼,手习惯性的摸向自己的腰间,咦,枪呢?眼睛瞄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很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连衣服都被人扒光换掉了?饿狼哪里会给她思考时间,一跃而起,狠狠的咬住肖韦的左腿,深可见骨,血腥味一下子蔓延开来!他娘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是我病猫么!一只手骨干分明,迅速有力的出击,完美漂亮的捏住豺狼头骨,咯吱一声,畜生本来就疯狂,就算头部受了重伤头,却一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萧然沉着脸,在这样下去自己的腿就要断了,她双手齐开狠狠的凿着豺狼的太阳穴,凶猛的拳头毫不停留的落在狼头上,特工基本法则,用最短的时间要猎物的性命!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太阳穴是最薄弱的地方。豺狼感到疼痛难捱,松开嘴中的肉,想要逃离。然而萧然根本就不给这个畜生逃生机会。不想死,就要让对方死,这才是王道!化拳为爪,电光火石再一次捏住狼头,咯吱咯吱两声脆响。豺狼轰然倒地,惨然喘息。

萧然靠在一旁,身体累到了极点。她真怀疑这幅身子是不是自己,杀一只狼而已,就累成这样。当年组织训练时,她们日夜与猎豹争夺食物,也没有这么痛苦过。

“啊 ,鬼啊,这个傻子居然把狼给打死了!”一声高叫从铁牢外传来,细而尖锐。

眼睛横扫过去,萧然这才意识到牢外有人,她皱着眉头,这声音真是有够难听的。就让那女人吼吧,现在的她需要休息,迫切的需要。眼睛微微闭上,接触而来的是缠绵不绝的记忆。

“杂种,傻子!”一个个小石头字砸在她的身上,她却不反抗依旧是傻傻呼呼的笑。

两个漂亮的古装美女宛然而笑:“妹妹?她只是个傻子而已,一个贱种!”

“你这个傻子,真是丢尽了我堂堂太傅的脸面,看我不打死你!”一声声的鞭打,惊恐的哭喊声萦绕不去。

都是些嘲笑的,讥讽的,虐待的,血腥的画面,这让萧然睡的很不安慰,反而更疲倦,她瞬间睁开眼,真是诡异,那个被叫傻子的女人到底是?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些?仿佛亲身经历过。她摇摇头,甩去杂念,开始分析目前的局势。她首先要做的就是逃出这个铁笼,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管头到底为了什么这样对自己,她一定要活着走出去!

眼睛如刀般扫过铁笼的锁,勾起嘴角,也太小看我豹子了。就这么个小玩意也想困住我?做你姥姥的白日梦吧!冷漠的拔掉死去豺狼的牙,观察了半刻,大小正合适,尖锐程度也不错。拿起铁锁,左三圈右三圈。ok,打开了,拍拍手,萧然并不掉以轻心,而是小心翼翼的放慢脚步声,走出铁牢,走出小黑屋。

萧然想过,会是在日本或者意大利黑手党住所,亦或是美国的欧式建筑,可却万万没想到入目可及的居然是一座古代建筑,小桥流水花木亭。她也万万没想到会看到一群穿着古装的戏子,倒真像那么回事,tmd开什么国际玩笑,这到底是哪?!

“天啊,这个傻子真的活着走出来了!”其中一个粉衣丫鬟装的少女指着萧然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而旁边的人也都叽叽喳喳起来。

萧然低头不语,很显然这个古装粉衣少女说的傻子便是自己,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继续往前走,依旧低着头,看到小桥下的河水倒影微愣了一下,手轻轻的抚上自己的小脸,果然河水里的邋遢美女也做了相同的动作。结合她之前做的噩梦,她迷茫的抬起头,这张脸不是自己的,这身衣服在21世纪没有,这里的建筑明明是一千多年前的古代文物。拼命的催眠自己,她没有穿越,她没有穿越,现实却是她的确穿越了!眼前一黑,再也来不及思考,身体达到了极限,本是摇摇欲坠,加上这致命的心理刺激,终于支撑不住,昏迷倒地!

下旨赐婚

南苑城位于南京,景色宜人,放眼望去有座建筑最为宏观,那就是南苑国天子所在地…皇宫深院。

偌大的宫殿,一君一臣,共谋大事。

黄衣男子懒散的靠在华塌上,眯起眼冷然笑道:“藤上寒冰一日不除,朕就没有安生日子过”那个该死的废物,腿瘸了也有那么多人拥戴。

青衣男子下跪在地,抬头道:“微臣到有一计,就是不知道皇上同不同意。”示意讨好的笑,犹如一只哈巴狗。

“说!”只要能把那个废物捏死,什么计谋都值得一试。

地下之人起身伏在黄衣男子耳边道:“微臣有一女,天生痴傻,名叫陌雅,若将此女嫁于藤上寒冰,他肯定受不了这般大的耻辱,抗旨不婚,那皇上就有理由要他的命了!”这样也能把给自己处处丢脸的傻子女儿清理掉。

黄衣男子勾勒起嘴角,帅气邪魅:“若他遵旨,娶了你那傻女儿呢。”

“那也能替皇上出口恶气,让他藤上家门受辱!”猥琐一笑,害人的嘴脸真是让人厌恶。

黄衣男子起身负手而立,吩咐宦官:“小凳子,笔墨伺候。”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藤上寒冰受搓的样子,也该让世人知道他才是皇上!

青衣男子见主子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提议,随口一问:“皇后近日来可好?”同样是自己的女儿,一个惊为天人,入宫为后,一个痴傻呆板,为他抹黑。

“呵,我到忘了太傅是来探望皇后的。”大手挥笔,字迹龙飞凤舞,皱着眉头又道:“愣着干嘛,跪安吧!”

青衣男子下跪,叩头:“微臣告退。”是时候去后宫看看他的宝贝女儿了,也顺便把今天圣旨的事告知于她。

繁星如水,泼墨般的夜色撩人,萧然躺在木床上的人翻来覆去,脑海里都是不断涌出的记忆,瞬间睁开双眼,褶皱眉头。

她还沉浸在刚刚的回忆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目前的局势。现实就是这样,两世为人。她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虚拟王朝,甚至穿越到了一个智障身上。所以现在自己脑海里才有一大片不属于她的记忆,所以看到她的那些古代女子都叫她傻子。没由来的,心里升起一股苍凉,泪满溢在眼中,随即用手背狠狠的抹掉,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想想怎么活下去才最实际。

突然耳畔传来一阵痛哭:“我苦命的雅儿啊,都怪为娘没出息。怀胎的时候,被人下毒,才害的你现在这样,傻里傻气的被人欺负。呜呜呜,都怪为娘。”苍老的手抚在萧然的脸蛋上,心里阵阵发疼,她苦命的女儿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正常。

萧然微愣,这是头一次,有人这般对待她。没有任何利益牵扯,只是单纯的为自己哭,心疼自己。她淡然而笑,搂住眼前的夫人,吸取那专属于母亲的味道。“娘,娘,不哭不哭,哭了就没好东东吃了。”脸上的神色和话语截然相反,因为她知道自己必须伪装成一个傻子,才能继续在这府中立足。

“嗯嗯嗯,娘不哭。雅儿肯定还没有吃东西,呐,这是娘从厨房外捡回来的, 虽然有点脏.”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只鸡腿,上面沾着土末,妇人用袖口擦了擦递到陌雅面前。(以后女主名,统一为陌雅)

陌雅的傻笑中夹杂了半点犹豫,她的嘴角微微僵硬,这是人吃的东西么?

这时从妇人肚中传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可那妇人却不在意盯着陌雅:“雅儿以前最爱吃鸡肉了,娘知道你受苦了,娘没用!听话,好吃着呢,乖乖吃吧!”她为了这个鸡腿,错过了领餐的时间,还被厨娘拳打脚踢了一顿,不过自己一点都不后悔,只要自己的女儿能开心些,她饿上几天都不算什么。

瞬间陌雅心中顿悟,眼前的娘亲为了给她最好的吃食,连自己饿肚子都过不上。从来没有得到过爱意的她,心中有股暖流涌出,既然她占据了这个身躯,眼前的这个就是自己的再生母亲,总有一天她要带着娘逃离这个没有人道的太傅院!随后她伪装成疯癫之人,口水直流,拿起鸡腿就啃 :“肉肉,好吃,好吃!”摇着头好不欢快,眼角却瞥向妇人慈祥的笑,她多想对娘说,这是她前生今世吃过的最好东西,亿万黄金都买不来,得不到!

受人凌辱

夜色朦胧,北平的星空比以往来的璀璨,微风吹过掀起一层层热浪。

异常高大的藤上寒冰斜躺长榻上,冰蓝眸色不带一丝人性的搓*揉侍婢的娇躯,无情至极地撕扯拉转,让她痛苦不已的发出呻吟声。

自从藤上一族被诛,心爱之人背弃他之后,他就是妖,万恶的妖。他就是魔,夺人魂魄的魔。

折磨人是他最大的兴趣,尤其是折磨自以为是能掳获魔心的无双女子。

她们美丽的容颜和无瑕身子是他的最爱,摧毁一块完美的玉璧叫人多么痛快,他迫不及待要毁灭世上每一个堪称绝色的美女。

色迷心,人迷色,千古英雄有多少葬身于此。

看得透自然迷惑不了,他拥有过无数的美人,坐拥三千毫不逊色九五之尊,个个娇媚如蝶,清艳似牡丹,躺在他身上**嘤哦。

但他从不给她们满足,纯粹是为了折损她们的美丽而收集,一旦失去了价值则弃之如泥,任由她们在王府中明争暗斗。

他把自己的霸王之气沉溺在欢爱中,让人产生错觉,世人均道他风流倜傥,沉迷女色,却不知几年来,他隐忍不发,四处埋下兵马暗庄,只等三月过后,牵动一发,便血流成河!

夜过三更,酒醉微人,月光如水倾泻。

一盏油灯火舌直上,细微摇晃忽明忽暗,四周流动的气流让人感到诡异,泛黑的梁柱雕上狰狞兽脸,瓦片横缝层层叠叠。藏青色的纱幕,刻功精细的红桧古床,冷光反映的翡翠屏风,红玉缀成的流苏,一眼便知识太傅院。

“你这个傻子,你有什么资格嫁给藤上寒冰!”红衣艳丽女子,柳眉青黛眼含秋水,肤似凝脂体态娆娜,月貌花容好似牡丹初绽,摇摆生姿多娉婷,抬起脚狠狠的踩在陌雅的小手上,她这么能够允许这么卑贱的丫头比自己嫁的还要好!虽然藤上寒冰腿残数年,却丝毫不减他的俊朗外表,听说…美女脸上一红,世人都道他虽是残废在床上却勇猛不凡,转过头去垂泪而下:“父亲,女儿不依,为何这个卑贱的傻子能嫁到王府!”而她却要嫁给好色老丞相。

陌雅低头伪装痴傻的笑,内心却是波涛汹涌的,这个女人好像是用左脚踩自己,很好,她一定会让人尝尝被挑断脚筋的滋味!都怪这副身子太过娇弱。被狼咬上的腿迟迟不能痊愈,让她想逃都没有门路,果真老天爷是和自己扛上了,处处与她作对。

“茜茜,为父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嫁入宰相府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左文可是自己在朝中奠定的基础,他总共有三女,大女儿为后,小女儿为宰相夫人,说出去多光彩,权力的诱惑力足以让人泯灭良知。“皇上早就看藤上小儿不顺眼了,他的命保不保的住还是一说。你给我好生伺候丞相。”说罢,脸色阴沉,这些都是主公吩咐的,他没命违抗,更何况只要做到,自己再也不用像条狗一样讨好那个皇帝,这区区十八省他便能为王!

艳丽女子看着自己的父亲不敢肆意造次 ,狠狠的踹了跪在地上的妇人一脚,吐口痰在傻子的脸上,便拂袖而去。她怎么想都不甘心,就这样牺牲在父亲的争权中!

陌雅眼中闪过一丝疼,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踹她娘亲,她突然觉得挑断某人的脚筋太便宜了,心中怒火冲天,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她现在手中有一把k7,她发誓自己定会横扫整个太傅院。

藤上寒冰

男人高傲的看着脚下拜跪的母女,厌恶的皱起眉头:“苏若,我警告你,把这个傻子弄的拿出手些,我半刻都不想在这呆,成亲之日若出半点差错,小心我要你的命!”狠狠的领起妇人,摔在地上,便转身而去,怕是沾染了什么晦气。

陌雅深深的吸口气,总有一天她让这些欺负娘亲的人统统都下地狱,并不单单是因为拥有的美好回忆,而是她真的把眼前的妇人都成自己的妈妈了。

苏若紧紧的搂住眼前痴傻摇头的陌雅,哭泣声悲天敏地“我苦命的女儿啊.”都怪自己无能,被人抢了正位,女儿都要受人欺辱,活的连畜生都不如。现下居然还要嫁给那个外面流言不断的藤上王爷,那可是皇上日夜想除去的人。没想到自己的夫君真的一点旧情都不念,这分明是把雅儿往火炕里推啊!呜呜,这该如何是好啊!

傻女擦擦妇人眼角的泪,扯开一抹笑,搂住温暖的身躯“娘,放心。”她萧然人称豹子,如果那王府是地狱,她便是神兽麒麟,照样能混的风生水起。

“雅儿,你,你…”苏若睁大美目,似是不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儿,她的女儿居然让自己放心,那不就代表,老天保佑!又是一阵哭,而这次却是喜悦的:“我的女儿”终于能像正常人一样了“你怎么变成这样的,真的不傻了。”激动的开始语无伦次。

陌雅轻笑自地上搀扶起苏若道“娘,那日我被困于狼笼中,我也不知怎得自己却突然神智清醒了,大概是被饿狼吓的。”她嘴角一扯,该死的,起身太猛腿伤又在疼。

苏若又是低头垂泪 “老天爷终于开眼了。”女儿日后再也不必任由他人嘲笑“走,我们现在就去告诉你爹,你不傻了,咱不嫁给那个瘸子。”说着便拉扯陌雅,往外走去。

陌雅轻轻拍了拍妇人的手,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娘亲,今日我虽恢复正常,你有没有想过,若被二娘知道,我下场肯定比现在要惨。”转了转灵动的大眼睛,记忆里的二娘是可阴狠毒辣的角色。

妇人一愣,雅儿说的对。要是那个女人知道实情,定然会要他她们母女的命,身体打着寒颤,一屁股坐在地上“都是为娘没用。”哭声虽小,却震的陌雅心疼不已。

“娘,我自有办法。何况那藤上寒冰只不过是瘸了,也不会杀了女儿。”最重要的是她没得选择。腿伤如此严重,半点逃跑的可能都没有。

妇人摸着陌雅的头,苦涩笑道“雅儿,你是不知。皇上把那藤上寒冰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为娘是怕你嫁进去也受牵连。”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若连雅儿都失去了,她活着也毫无意义。

陌雅听完后,眉头紧锁,看来她有必要了解一下局势。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是最为特工的基本素质之一。按照目前自己所得知的情报,嫁给藤上寒冰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当朝天子此举无非是在羞辱藤上一族,不然怎么可能把一个傻子指婚给外姓藩王 “娘,不要过于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您给女儿说说藤上寒冰的事吧,他和皇上之间究竟是有什么过节,女儿嫁过去也好小心行事。”自己不打没有底的仗,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好,她陌雅才不屑傻傻呼呼当成别人利用的棋子,

妇人点点头,老泪磨砂道:“这话要从几年前说起,玄武皇帝在位时,藤上一族…”

烛火映照在纸窗上,一点点的燃烧殆尽,直至户外泛着青白色。陌雅低目看了一眼床上的娘亲,扯过棉被,细心的替妇人盖好。

刚刚入冬,显得十分的冷清,陌雅看着屋外的萧条之色,藤上寒冰?很有意思的男人,这四个早就引起自己的格外注意,若她没有记错博物馆里的古琴便是这名字,再听完娘的话之后,她心中蔓延出更多兴趣,她要看看这个古人再玩什么把戏。她才不信昔日的老虎会躲在洞里残延喘息,搞不好背地里会伸出爪子来撕碎屠户,看来她是被卷进了一场政治旋风,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老天没要她的命,她就绝不轻言放弃!

陌雅出嫁

冬日,微风清澈,藤上府雪梅怒放,冬青湖畔野鸭成群,清澈白石铺成步道,花密叶盛,百鸟绕林,根本是一处人间桃源,本事萧条的冬寒,却能在这里看到生机。

“嗯?”懒散温润的语调中夹杂着压抑过度的怒气,简单一个字便让人感觉到了血雨腥风,对身下的女体骤然失去了性质,由贴身奴婢搀扶起身,坐在轮椅上,挥手撤离所有不想干的人 “尘,皇上似乎过于心急了。”手狠狠的砸了一下自己的双腿,居然下旨命令自己迎娶傻子,这是对藤上一族最大的耻辱!慢慢的怒气散去,轻轻勾起桃花笑“那我就偏不如他所愿,我娶!”一忍可以支百勇,一静可以制百动,他就把那个傻子娶进门,看看以后玄文还有什么招数!

被唤为尘的男子干净若水,白衣飘扬:“你能这样想就好,三个月后一切都不同。”眼中闪动着幽光,那个**荒芜的政权必须推翻,才能免去百姓之苦。

三日后,太傅院喜气盎然,张灯结彩,大设酒席,一看就知道又是女儿要出嫁了,人们尤记四年前,藤上一族被灭,隔日太子玄文便迎娶了太傅之女…陌仟为后。那排场,那气势,真是让人不由羡慕。

“恭喜太傅..”来往的官员不计其数。

陌熊一一还礼,皇上下令,必须把傻女嫁给藤上寒冰的事闹的满城皆知。所以这次的婚礼更甚当年大女儿出嫁时,文武百官无一不到场祝贺。

太傅后院,妇人哭泣的替一身艳红的陌雅竖着发“一梳梳到凤凰发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四梳梳到笋尽标齐。”没梳一下便是一声深沉的叹息声,她还是不放心雅儿就这样嫁出去,万一..哎。

陌雅转过身,看了下四周没人,不在装傻痴笑“娘,你不要担心,回门那天便是我带娘离开之日。”搂着妇人的腰,尽情撒娇,她的脚那个时候应该好了。

“我舍不得你啊,我的雅儿。”苏若老眼模糊,她的女儿不该这样啊,该寻一个良人,好好过活。

陌雅低头不语,良辰一点点的逼近,看到喜娘进来,她又开始装成疯癫之样,以掩人耳目。

花轿,喜炮,恭贺之词。

红盖头本是掩埋住了陌雅的傻笑,不知陌熊是有意还是无意,“不小心”弄掉女儿的红巾,文武百官看着那痴呆的面容,议论纷纷“原来传言都是真的,这陌雅果然是个痴儿。”

“一个瘸子娶一个傻子进门,倒也是绝配。”此话一处,四周均是嘲讽之笑。

陌雅入花轿,表情隐去,眼中透着光,看来皇帝只会这么点能耐,她想起一句话“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很显然,皇帝的棋走错了,以为这样就能除掉藤上寒冰?陌雅嘴角含笑,她不认为会有这么容易。

洞房花烛

艳阳高照,北平最热门的消息便是俊美小侯爷要迎娶一个傻子进门,此事一传十,十传百,成了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点,就在此时南苑城的迎亲队伍已经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北平,喜炮震天,四处撒花。

孩子们为了看热闹连耍都不耍了,跟着迎亲队伍来到了藤上王府。

文武百官,老百姓们都在等着看热闹,看藤上寒冰怎么拒绝这门亲,讨论最多的就是不让新娘子进王府啦,或者让新娘子走后门啦,或者直接由人代娶。

出乎大家预料的是,一位神仙般的白衣男子推出一个轮椅,瘫坐之人是大家最为熟悉的红衣战神 …藤上寒冰。

他嘴角勾起桃花笑,眼神若水,俊朗面容连太阳神之子都惭愧不休,他是天生的强者,威仪慑人,魑魅魍魉纷纷走避。

就一瞬间,前来看笑话的女眷,不管是美女还是恐龙都溺死在这个微笑中,魂都被勾去了一半。

藤上寒冰挥手道“迎夫人进门!”笑容有增无减,仿佛这门婚事自己十分乐意。

低沉悦耳的男音,隔着红盖头传入陌雅的耳中,她勾起笑颜,果真和自己预料的一样。藤上寒冰这个男人不简单。

这让在场的文武百官词穷无言,计划不是这样的啊。藤上寒冰不是应该愤怒的抗旨,或者不耐的迎娶这个傻子。然后他们以大不敬抗旨之罪,火速拿下这个妖孽么。现在是什么状况?

藤上寒冰不但没有生气发火的征兆,居然一直在那如面春风的桃花若笑。

此时,丝竹奏起不知名的古曲,在大殿上婉转高升,透着股喜庆的气氛。

透过水红色头纱,陌雅看见她与瘫坐之人的喜袍,随风轻轻飘起,翻卷,同样艳红的颜色,翻飞如蝶舞,不分彼此地纠缠着。

礼成后,他们将成为一体…瞬间,这惊人的想法让陌雅猛的一震,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是一个完整独立的人,不是某个男子的附属物,即便是身旁这个自己必须嫁的夫君。

她一定要带着娘亲,设法逃离这该死的命运,她相信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藤上寒冰脸上泛着桃花笑,瘫坐在轮椅上,似乎并不在意妻子的异于常人的举动,总而言之这场婚礼诡异又顺利的进行着。

陌雅没想到,这个昂长的行礼仪式竟然耗去了一整天的光阴,她不断的痴笑,有意的掀开红盖头,向世人证明她确实是个傻子。直到天露暮色,她与藤上寒冰才在众人的拥护下被送进喜房里。这一路,陌雅强撑着疲惫的身体,结婚果然比杀人累很多,还要时不时的装疯卖傻,脑中不断思索着该如何才能避掉这场洞房花烛夜。分析着目前的处境,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如果你是个男人,你会碰一个傻子么?

藤上寒冰依照习俗,掀起新娘的红巾,本是平淡的眼眸突然犀利起来。智障之人怎么会有如此深奥的表情,莫非玄文派了个奸细到他府中取自己性命?愚蠢!

嘴角泛起朵朵桃花,邪魅之极:“你在想什么?”藤上寒冰用他那双碧蓝色的玻璃眸子,直勾勾地凝视着他的新娘,皱眉低问。呵,是想如何要他性命么?

陌雅眨了眨眼,脸上有着过度震惊的情绪,随即恢复一副呆傻模样,这怪不得她出现异样,在21世纪,她接触过俊美之人甚多,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藤上寒冰这样,给自己一种视觉享受。他的鼻梁挺俊,两道浓眉斜飞入鬓,上扬的眼稍让炯亮有神的凤眸更显独特,俊美的五官彷如以白玉雕出般精致,眉宇间那股帝王霸气与美貌完整糅合在一起,结实挺拔的身形间蕴藏一股卓然的沉稳。

他这般模样,桃花邪笑,自然引得民间女子钟情,陌雅保持住自己的疯样,嘴里呢喃着“一个大西瓜啊,切成两半,你一半,我一半,嘻嘻哈哈,真好玩。”细看才知道她的眼神曾扫过藤上寒冰的残腿,这个男人真的半身不遂?

男人如鹰般的眼睛扫射着眼前的女子,也许刚刚是自己的错觉,这个人不傻也肯定是呆,心智如此低能。“过来,喝交杯酒。”娶都娶了,所有一切也要按真的来。

陌雅低头继续痴笑,眼神有光。他不会是察觉出什么来了吧,小手攀上俊脸“嘻嘻,你长的真好看,我们的衣服一样喔,我的红色,你的红色。”摇摇头,入戏七分像,这也是特工的基本要素,曾经执行任务时,她还出演过酒店小姐呐。

藤上寒冰厌恶的闪过贴上来的小手,他没时间和一个痴儿扯东扯西。狠狠的拿过酒杯猛灌入那嫩红的一嘴里,很好,礼毕!

过了半刻钟,一,二,三,数到第三声床上新娘已经昏睡过去,瘫坐在轮椅上的美男半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他泛着桃花笑,吹声口哨“ 忍,重新查下这个女人的背景。”不管是真傻还是假傻,自己现在不能杀她顺了玄文的意,不代表以后也不能!邪魅的眼光在黑暗中幽幽发亮。

神秘男子

深夜,月黑风高,太傅后院,一抹人影鬼魅的穿梭在后山中。

任谁都想不到,这后院假山居然有一条密道,长而深。密道尽头有一男子,身穿黑衣气度不凡,背手而立“事情办的怎么样”冰冷的语气出口,冻人三尺。

偷偷摸摸的人影跪倒在地“主人,我已将傻女嫁给藤上寒冰,一切均按计划进行。”谁都感到费解,这鬼魅人影居然是太傅…陌熊

男子眼神忽明忽暗,拂袖道“下去罢。”这平安盛世来点动荡才有趣,冰冷若霜的笑,却隐藏在银白色的面具下,让人有股一睹天颜的好奇感。

东方闪耀着红光,鸟儿叽叽呀呀的声音响醒了躺在床上的女人,颤抖着睫毛睁开美丽的大眼,注视着这喜庆盎然的古屋。

陌雅用左手按在脖子上,咯吱一声,总算舒服多了。昨天那杯酒肯定有问题,不过既然藤上寒冰无意要自己性命,也就罢了。她俯身望了一眼自己腿上的伤,不好十分也好八分。今夜就能探探这趣味十足的藤上王府。似乎察觉到屋外有人影闪过,身为特工的直觉告诉她,她此刻应该继续装傻。似乎闹气般,随手举起花瓶摔在地上“我饿了,我要回家,呜呜,我想娘娘。”她暗自内笑,这样的演技不进军好莱坞可惜了。

屋外果然有人,突然从门边进来一个青衣丫鬟,步伐平稳 “王妃,不哭!”搂住眼前的人,仿佛在哄孩子般,好不温柔。

陌雅低头淡笑,她可不相信有谁都平白无故对一个不认识的人好,小手依旧的撒着娇“雅儿饿,要回家,呜呜。”眼睛却早已打量了眼前的女子。眉清目淡倒也秀色可餐,那手中传来的粗糙感,让陌雅断定此女子会武。她把顾虑隐藏在心,若自己有k7重武器这些人都是不对手,但她根本没有机会和古人交过手,看来她要重新计划一下如何把娘亲从太傅院救出来,她必须提防武侠小说中提过的内力,轻功等。

“小青,替王妃更衣。”扬飕冷风夹道而来,门口一道冷酷身影噙着讥诮,不怒而威的气势令人顿感身寒齿颤,未动一武先灭了对方三分威风。随即勾起桃花笑,灿比日月“皇上召见我们入宫,十日后出发。”蓝眸盯着女子的脸,企图找出蛛丝马迹。

陌雅依旧我行我素的装痴胡闹,反正现在傻子最大。低垂摇头,举起手臂“我好饿,我好饿。”长发遮挡住了沉思的面容。

怎知藤上寒冰开怀邪笑,把人儿拉到怀里,轻柔的拢着长发“卿本佳人,可惜了这张脸…”脸色的眼眸有种说不出的情绪,深沉迷人。

“好看,好看,哥哥长的好看”陌雅抑制住那股想抚摸眼前俊脸的冲动,她不是花痴,却十分相信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觉得藤上寒冰看自己的时候,总是有种莫名的不舒服,仿佛透过她这张脸去看别人。

夜访藤上王府

这幼稚傻气的声音唤回了沉溺在过去的男人,藤上寒冰冷漠的推开陌雅,低声吩咐“小青吩咐厨房做早饭给王妃,晚上来我房间。”他喜欢从女人身上得到温暖,更喜欢吸食处子的血来抑制寒毒。

唤作小青的婢女脸上一红,低头甜蜜之音出口“是,王爷。”府中无数侍妾,她是留在爷身边最久的,她相信只要眼前这个傻子永远傻下去,总有一天靠着她娇媚的身躯能征服爷,当上正妃,这个傻子根本不配!

陌雅装着痴笑,眼神却在两人身上打转,瞬间实情了然于心。果然这藤上寒冰如世人所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过她不相信这个男人如此肤浅,也许外人看到的只是一副面具,而她天性使然,就喜欢把人看个透彻,今晚有的玩了,不错!

-令人头疼的分割线

冬天的北平,黑夜长白昼短,微风吹过。无数雪梅迎合而舞,月光透着寒气昭告众人这是一个不平凡的夜。

一道黑影自喜庆新房里晃过,只见此人步伐轻盈,背影柔美纤细,定是一名女子。没错,这个夜行人就是陌雅,她技巧的绕过护卫,来到了荷塘边。若有所思的看着鸭子乱叫,鸡鹅成群。眼中闪过光,耳朵灵敏的捕捉到冷兵器的声音,也许是出于特工的本能。她趴下身子,左耳贴在地上,“锵,锵..”一声声兵器打造的惊响穿透耳膜,她皱眉冥想。这地下定是一座宫殿,而这地面上却饲养了一群禽畜来掩饰一切。这是为什么呢,突然陌雅响起出嫁前娘亲告诉过她,藤上一族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却被诛九族只留寒冰一条血脉。而战神王爷的腿也是当今圣上暗地里用寒毒所断,她脑中闪过一丝念头,莫非?

突然转交处传来守卫的脚步声,陌雅来不及思考迅速的躲到了离自己最近的草丛里。

草丛旁边是梅林,似雪花惹人怜。本是花好月圆之景,却被一声声孟浪呻吟打碎。

“爷,小青要你….”媚眼放光,细语如猫,美丽的长腿灵活的缠绕在男人精壮的腰上。吐气如兰,面色如桃,让人忍不住想去摘取。

藤上寒冰邪魅一笑,手指轻抚女人的娇躯,满意的看着那动人的颤抖。瞬间冷然若冰,薄唇轻启道:“下去。”他的床,没有哪个女子有资格睡,除去曾经那个淡然如梅的她。

“爷…”女人低头,千万发丝垂直而下楚楚可怜,引人犯罪。她不甘心,陪在王爷身边8年有余,却始终抵不过那个影子。而那个傻子的脸居然和曾经的那个人有七分像,这让自己坐立不安。

蓝色眼眸里充满的冰寒,杀人于无形“下去”这是第二次,等到他说第三次的时候,这个女人也就不用滚了 ,死人是不会滚的。

窗户外的陌雅屏住呼吸,这男人太狠了,没想到桃花笑下面居然如此。有意思,看来这趟古代之旅相当不平凡,突然美目一眯。那是什么?烛光照射在琴面上,散发着邪魅的寒气。陌雅由于惊讶倒抽了一口气,它怎么会在这?!

银面刺客

“谁!”藤上寒冰一眼扫过窗外,他似乎听到两人之外的呼吸声,似真似假。

陌雅眼珠一转,暗叫不好,小嘴吐出“喵,喵”两声叫,便蹑手蹑脚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爷,是只猫。”小青把衣服披在身上,向窗外望了望 “爷,早日歇息吧,小青告退,在地牢中给您准备了(解药)。”她能留在藤上寒冰身边8年,就说明她够聪明,知进退,而且今夜月圆,她还不想死。

藤上寒冰挥挥手,懒散的眯起双眼,手臂放在头下,寻了个舒服迷人的姿势准备入睡,那些鲜美的少女先搁着,寒毒还没有发作,他厌倦靠人血维持的生活。

“有刺客!抓刺客!”院内传出一声声刀枪之音,还有就是某些人的惊吼。藤上寒冰陡然起身“来人,扶我下床。”他要看看有哪个人能闯藤上王府,呵。这是地狱,只进不出。

而东屋正房,喜庆满天。巡视完整个王府的陌雅刚要推开房门,便被人捂住了小嘴,冷气传来“闭嘴!”银色面具在月光下平添一股神秘。

看来藤上王府果然不简单,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一时不提放居然中了司徒尘的十香软筋散。以他的内功修为,这点毒药伤不了自己。不过需要用一刻钟的时间把毒逼出来,他用剑推着女人进屋。

陌雅摸摸自己的蛮腰,那个地方真切的被一种叫剑的杀人武器顶着。他妈的老天爷你给我去死,接连几日她都没遇到过好事。现在还给刺客当了人票,简直是倒霉到家了!

进了屋,透着月光,他才看清女子的脸。微皱眉头,不对!在太傅院三年多,这女人自己见过不只一次,她是自己埋下的棋子…太傅院二小姐。也是世人所知的痴傻呆子,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人儿,有着一双明亮勾人的眼睛,那是正常人才会露出的狡黠,甚至是智慧之人该有的聪明。有意思,她在太傅院装疯卖傻,瞒天过海是为了什么?

“抓刺客,抓刺客”又是一声乱吼从窗外传来,陌雅掏掏耳朵,她以特工的身份狠狠鄙视着王府的护卫,照他们这样喊下去,刺客永远都逮不着,人一听见音就跑老远了,还抓个p啊,没文化真可怕!

刺客男子盯着陌雅的脸看了几秒,这女人难道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咚,咚”急切的敲门声响起 ,陌雅眼中闪过微光,突然推了刺客一把,让他隐于床帐内。男子的脸顿时寒霜若冰,这个女人居然敢推他!莫不是向阎王借了胆子!

陌雅把食指放在红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轻声道“若想活命,配合我。”她本着好奇心才救下这个刺客的,因为她是粉想知道这么伟岸的男人究竟生的如何,那张脸不是倾国倾城就是丑不忍睹。

此时门外的杂音越来越多 “王妃开门,有刺客!”当当几下敲门声,随即传出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是笨蛋啊,王妃傻了,你也跟着脑子不灵光!”带头的侍卫一角把门踹开:“跟一个痴呆之人讲什么规矩!”

原来他叫眠

陌雅在床帐中,紧抿着唇。虽然现在是傻了,她照样痛恨那些看轻自己的人。小手脱去随身的衣物,只留下白色单衣。娇躯呼之而来,隐约能看见里面的红肚兜。这个样子在古人面前应该算是暴露的吧。

男人眼眸忽明忽暗,这个女子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当着他的面就宽衣解带!

陌雅大眼一扫,示意某个人少在这个时候添乱,脸上露出了痴傻之笑晃晃悠悠的就想要下床。

又是一声“王妃得罪了。”看着那紧闭的床帐,统领下定决心要掀开的时候,一只玉臂引起无数男人的幻想,紧接着是小小的头,俏丽的小脸上是呆板的笑“你们是谁,嘻嘻,来和雅儿玩捉迷藏,嘻嘻”说着便从床帐中走出,只穿单衣,好不诱人。

这吓得所有的侍卫都落荒而逃,到不是傻子王妃多可怕,是主子太冰冷。这女人是他的,他们多看一眼,就少活一年。

统领打着寒颤道“王妃早点歇息,属下告退!”说着便如逃荒般,仓促而去,仿佛陌雅是洪水猛兽。这王妃果真是傻的没要救了,不然哪个女子会这么作践自己的身子。

“哈哈”见那些人逃的逃,跑的跑已经离去数米之外,脆玲之声破喉而出。陌雅用左手按住自己的腹部,太好笑了。穿成这样就能把人吓的如此,若这些古人看到穿比基尼的沙滩美女肯定喷一大碗鼻血!

男人上前揽过陌雅的手臂,把她逼到床角里,仿佛猎鹰抓住了小白兔“你还能笑的出来!”平日少言的他,都看不下去了。说她傻,她却纯属整人又聪明的让自己不至于行踪暴露,说她不傻,有哪个女人身子被看光了,还在那大笑!等等,他为什么要管这些,肯定是毒气发作,影响思维,盘腿坐好之后开始逼毒。

陌雅好奇的打量着那副面具,真的是用银子做的耶!这到了现代大概能值个几十万,比起这些,她更在意面具下的脸。心里痒的很,小手不规矩的爬上银面。

“你在干什么!”男人狠狠的捏住那纤细的手腕,陌雅的手臂上出现了淡淡的红,这个女人越来越放肆了,救了他不代表就能摘去自己的面具。他照样可以恩将仇报要了她的命! 嗜血气息蔓延开来。

陌雅淡然一笑,手腕灵活扭动,逆转乾坤,左手直逼男人的喉骨,勾起嘴角轻道:“我能救你,亦能杀你。”

“哈哈..”爽朗的笑溢出,很好,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威胁!杀他?多么轻斜身躯,捏起陌雅的下巴道:“记住我叫眠,我等着你来杀我!”狂妄的映上一吻,凌波微步,一晃而过,由窗纵出,立于树梢,望着屋内之人。

陌雅终于见识到了古代的轻功,真是深不可测。自己空有一身本领,却只有冷兵器,没有炮火,如何施展拳脚,她挑眉眼睛扫向眠,这个男人还不走?是等着别人来抓?

寒毒发作

吱呀吱呀,轮椅转动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场面。陌雅暗叫不好,赶紧上床半躺,继续装傻。

眠隐于茂叶中,深深的望了陌雅一眼,挥袖而去。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比如调查这个傻妃在太傅院18年的生活,比如她多年来为什么要装疯!

桃花笑印在冰冷的眼眸中,细看才知那笑意并未达深处。藤上寒冰推着轮椅,残缺的美让他看起来更加惹人,眼睛如雄鹰般盯住床沿 “陌雅。”冷冰冰的开口,让人突然觉得冰冻三尺。

“一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飞呀飞呀,啪啪。”

藤上寒冰来到床前,掀开床帘,凌厉的眼眸扫射周围,并未发现异样。转身推着轮椅出了喜房,吩咐侍卫:“保护好王妃。”她可不能出半点差错,傻也要傻的安稳些。再忍三个月,他的夙愿必会完成,他忘不掉夜夜的噩梦,也忘不掉是谁让他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突然一阵寒意忽地揪紧他的心,脸色一变的藤上寒冰按住发寒的胸口,忍受似针剌般的寒冽。

抬头望了一下明月,宛如银盘 “推我去地牢。” 发丝轻飘,他的眼变化着暗沉的红光,

好想喝口温血…

“是,主人。”不苟言笑的大管家伊藤忍,俊俏的脸上带着微微的僵硬,他知道又到月圆之夜了,这时候的主子任谁看了都不由心惊,那血红的眼神,张狂的神色,仿佛地狱来的宿命恶魔。

似乎感应到了属下的异常,藤上寒冰勾起桃花笑:“忍,你在害怕?”呵,连跟随他三年多的心腹都觉得自己入了魔道,更何况别人。

“主人。”伊藤忍呢喃“自从被您救起,我这条命就不在属于自己。”

藤上寒冰知道这话是发自真心,依旧笑颜如春“但你却怕我。”摇摇头,他厌倦别人的害怕,不由的想起来那个傻女人,她只会哭和笑却从来不露出惧意,更何况那面容….

月光映照入屋,说是地牢,却犹如进了温柔乡。妖娆的床幔,娇媚的女子,裸露着酥胸,一见来人,小手主动接过轮椅,甜蜜一笑:“爷…你!“笑颜慢慢僵硬,她被那双赤红的瞳吓的七魂丢了三魄。

那是一双失去人性的冷眸,皆红着宛如兽目,像是雪地里的狼群寻求食物,一见到温热的猎物便集体扑杀,撕咬着口中的鲜美。爱恋似的轻咬女人的颈,香甜的血缠绕于舌尖….

朦胧的夜,渐渐淡去,冰冷的圆月显得格外的骇人,陌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看见了那柄古琴,这是她与21世纪唯一的联系,那她是不是有可能回去了?明亮的眼眸里含着巨大的惊喜,片刻又恢复了一脸淡然,她要先夺走那把古琴!

墨色中,银面黑衣人犹如穿梭在无人的空城中,突然屹立在北平最有名的烟花巷,

片刻便有人单膝着地,吐出两个字:“堂主。“

俊逸的黑发趁风而舞,只留下一个帅气的背影“查一下太傅院二小姐…陌雅。“世上这般无聊,出现个有趣的棋子到也快活。

“是。”跪拜之人是一个没有知觉的死侍,得命令后迅速隐去。

陌雅挨打

艳阳高照,是没有湿气的干冷,一群如花般的人儿嘲笑着一个捡雪充饥的痴儿。

“颜姐姐,你看咱们的王妃吃像多天真,单蠢!”媚眼里充满着恨意和鄙视,虽知这傻子得不到爷的半点疼爱,但是据说她这张脸…呵,那她就留不得。

此话一出,众美人更是迎风而嘲,随波逐流。

被唤为颜姐姐的女子宛如春风般和气:“桃怜妹妹休得胡说,这王妃总归是咱们的主子。”她们在这府中似婢非婢,哪有资格说别人。她的手扶起蹲在地上痴儿,更何况她有更重要的命令去完成。

陌雅胡闹的扯着发,眼神却似有似无的观察着一切。她来藤上王府数日,受尽嘲讽,却从没有人凌辱她。她隐约可以猜到,藤上寒冰很重视她的安危。她当然知道,自己是颗棋子,有任何差错就是乱了他的棋局。可她实在看不透这位唤名无颜的女子,她对自己越好,越是不安。

“吆喝王妃,妹妹同你说话,你怎么都不应答呢?”桃怜移步走到傻女跟前,小手挽上陌雅的手臂,外人看来是善意,可有心人细看,就知她的芊芊玉指过分用力,艳红的指甲陷进雪白的肌肤里,咯咯一笑:“难道是嫌弃我们的出身?”此话一出,便见真章,陌雅立刻明白眼前的人不好斗,简单一句话就陷自己与不义,这群女人如今更是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她陌雅是这么好让人欺负的,低头扯开冷笑,聪明的扭过手臂,高高举起“飞咯,飞咯!”猛的一用力,利用反作用和助跑,让桃怜一个措手不及,华丽丽的摔到在地。

“你这个痴儿,我要杀了你!”被甩在地上的愤怒,让妖媚的女人变得张牙舞爪:“红霞,给我掌嘴!”这个傻女人就算是王妃又如何,现在得宠的人是自己,她想让谁不好过,谁就没的逃!

瞬间,在一旁的四个丫鬟都上前来,按住陌雅,说着就想在她脸上招呼。陌雅的低垂的眼闪过一丝光,为了能拿到寒冰琴,她忍!依旧装傻拉扯着衣角,嘴里乱嚷嚷。

“桃怜妹妹万万不可,她怎么说也是王妃!”也不知道无颜是有心还是无意,又加了一句:“她的脸伤不得,你忘了王爷他…”虽是求情,却每句话让桃怜更是嫉妒抓狂。

桃怜顿了半刻,眼中恶毒之光备显,她就是要把这张脸打肿,让爷不在迷恋:“给我打。”趁爷还没回府,她非要给这个傻子点颜色瞧瞧。

啪的一声,陌雅白皙的俏脸上出现了微红色,她冰冷的眼眸扫过这一群人,自己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日所受之辱,来日必当万分讨回来。

似乎是被傻子凌厉眼神吓到了 ,红霞愣在那,回头叫了声:“主子,这个痴儿…”眼神好可怕,自己都不敢下手了。

“废物,让你掌个嘴,还啰嗦这么多,继续!”

无颜勾起嘴角,真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半点脑子都没有。

被人吃豆腐了

就在陌雅准备承受第二掌时,一道懒散的嗓音响起:“忍,把打王妃的所有奴才都拉下去,杖责五十大板。”轮椅之上藤上寒冰扯开一抹笑,眼底确是一片冰冷。

蓝色眼眸扫了一眼惊愕的桃怜,轻启薄唇:“把这个女人送到军营去,犒劳弟兄们。”以为藤上王府是什么地方,一个小小的侍寝就想当家?可笑!

陌雅身子一愣,不动声色继续装傻,这个男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有谁会为了一个痴傻之人大动干戈?

“爷,饶了桃怜.爷…”声音渐渐远去。其余的女人抖得如风中落叶,藤上寒冰依旧是温柔如水的表情,拉过正在装傻的陌雅,大掌轻柔的抚上小脸,如鹰般的眼眸让人不由心惊。早就躲在暗处观察,经过刚才的事情,他越发的怀疑自己的王妃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呵,一试便知虚实,桃花笑,碧海眼,有股阴谋的味道。

是夜,不寻常的夜,对于陌雅来说真的是大大的郁闷,扫了一眼藤上寒冰如花的笑,这个男人又在打什么主意,居然让自己侍寝,她可是一个痴儿,有谁见过智障的人还懂闺房之乐?

“娘子,别在玩了,陪为夫早日歇息吧。”眯起桃花眼,扬起似水笑,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装多久?

陌雅摇着头,含着食指,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娘子是什么?吃的东西么!”小手赶紧扶上藤上寒冰的轮椅,吵闹着自己要吃“娘子“。那副表情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连她自己都想要吐了!

“呵,睡觉。”藤上寒冰有些不耐,把玩着手中的古琴。这琴不同于其他,小巧精致,琴弦透彻明亮,泛着杀气,仿佛这不是一件乐器。

越过烛光,陌雅渴望的注视着寒冰琴,全体的细胞都在叫嚣!拿到它自己就能回21世纪!有暖气,有可乐,更重要的是有卫生棉!天知道在古代这些天,她有多冷,多难熬,尤其是来那个的时候别扭死了!

也许是陌雅太过专注,桃花眼扫过去,勾起嘴角:“娘子很喜欢为夫的寒冰琴?”不只是喜欢,看起来更像是想把它占为已有,这是一个痴呆之人该有的**么?拉过轮椅上的小手,左臂一用力便叫陌雅跌入了他的怀中。

两眼对视,一个波澜不惊,一个风起云涌,暧昧不明的气氛徘徊与屋内。

陌雅从未有过这样的处境,眼睁睁的看着腹黑男吃自己的豆腐,还吃的理所当然。那勾人的桃花笑真是欠扁!男人骨干修长的食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酥酥麻麻的。

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让藤上寒冰不由得心情大好,低头便是一吻,好不爽快。

陌雅瞬间身体僵硬,又随即恢复过来,挥着手臂说:“哥哥是坏蛋,为什么咬雅儿!”笑的好不甜傻,内心愤恨的台词却是 “该死的藤上寒冰,我豹子今非昔比,今天就忍了!”

被人看穿

只是短短的一秒钟,腹黑男就察觉出了异样,满意的勾起笑痕,再来更准确的一次试探便可!藤上寒冰强硬的拉过陌雅,修长的手已经技巧性的解开了女人的外衣 “娘子,今天就完成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吧。”

若不是藤上寒冰行动不便,恐怕陌雅早就被他压在床上了,毫无退路了。

现在的情况对陌雅来说也是百害而无一利,她在大脑里迅速的猜测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情况,不停的乱嚷企图分散男人的注意力。

就在这时,突然藤上寒冰神色严谨的捂住陌雅傻笑的嘴,吹熄烛光,蓝色眼眸眯起,耳朵轻轻一动。

这时的陌雅相当配合,因为她敏感的第六感就告诉自己,屋子外面有人!好笑的翻个白眼,没想到这藤上王府别的没有,刺客倒是一大堆!

门外的白衣人蹑手蹑脚, 张望四周推开木门,气息平稳,从那身姿便知是武功高强之人。

举起佩剑,冲着床上便是一刺,剑起剑落之间就察觉出棉被下无人。冷眼扫过去,嘴角扬起,又是一剑,直逼角落里的二人。

陌雅对危险的警觉性是与生俱来的,她身体下意识灵敏的躲开刺过来的锋芒,就是这样一个细微的回避,让那双蓝色眼眸彻底冷若冰霜。

只见藤上寒冰泰然自若的坐在轮椅上,不躲不闪,轻笑出声:“尘,可以了。”点到即可,既然敌人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他修长的手抚摸着下巴冷然道:“娘子是否应该向为父解释一下刚才的行为。”眼中有笑,却不到眸底。

陌雅何等聪明,就在藤上寒冰叫出白衣刺客名字的同时,她就料到自己掉进了藤上寒冰的局里。脑中想着该如何应对,这是她前世今生遇到的最难缠的敌人,这个腹黑男确实独具一格。

既然都到了这种地步,她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悠然的找了个木椅,落坐后道:“王爷果然厉害,小女子装傻多年,竟被你一眼识破,佩服!”拿起木桌上的绿茶,轻饮一口并不慌张。

藤上寒冰的眼中闪过一抹光,她到是诚实的让自己哑口无言。看着眼前的陌雅坦然自若,对她多了份好奇,是怎么样的女子能做到这般?

“娘子。”桃花笑灿如月光,刀刻般的俊脸透着寒:“ 你费尽心思装傻痴笑,不得不让为夫怀疑你的动机。”本是温柔的手,用上八分力,抓住女人纤细的手腕,右手托起陌雅的小脸,狠狠的捏着她的下巴:“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陌雅皱着眉头,强硬住疼痛,眼神若水:“王爷不会杀我,只是想试探小女子是否在装傻而已。”不然也不会想出用假刺客来逼自己破功,她也是疏忽了。但是人命在受到威胁时,并不能思考太多。

“呵,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这女子不同别人,不能留在她在身边养虎为患,这一刻杀意四起。

送王爷礼物

陌雅暗叫不好,知道男人动了杀念,她眼睛直视着藤上寒冰:“如果杀了我,皇上定会找各种理由问王爷的罪。”说完后,慢慢停顿意识到杀气散去又道:“再者,小女子猜测王爷定正在做一件大事,又怎么能以我一条性命断送了您的良机。”

白衣刺客屹立在一旁,白纱下的容颜是绝美的笑,眼中忽明忽暗,这太傅二小姐蛮有意思。

藤上寒冰依旧是桃花拂面,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原来娘子是这般聪慧,到让本王刮目相看了。”弹弹手指,没想到自己得来的情报既然也会错的离谱,看来该让忍好好反省下了。不过这女人,呵,眼眸里的趣味倍浓。

陌雅微微优雅欠身,她可是很懂礼貌的,完全无视掉了藤上寒冰的讽刺语气,再次开口道:“谢谢王爷夸奖,小女子受之有愧。”又是脑筋一转:“若王爷不杀我,我愿送王爷一样礼物。”说完落座,又是细饮香茶,为的就是等人来问。

果然,藤上寒冰嗤笑一声:“礼物?你能送本王什么礼物。”可笑,这女人说这句话就相当于自取其辱。

陌雅淡笑,把食指沾湿,在木桌上写字道:“我能送王爷一顶白帽子。”此话刚一说完,字也就显得更加明显了。

藤上寒冰一愣,随即开怀大笑,看着陌雅的脸,眼眸中的情绪波涛汹涌 “就凭你?”

“王爷,看人不能只看表象,我陌雅说到做到!”媚眼亮如泉水,又是淡然而笑:“到时候小女子也要向王爷讨要一件东西。”意思是告诉他,以物换物,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男人微挑眉头 “你这是在和本王谈条件?”今天的惊喜真是层出不穷,一个女人居然敢和自己叫板,有意思。

陌雅摇摇手指道:“王爷此言差已,我是想替王爷办事,但是小女子相信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敌人。”

白衣刺客站立在一旁始终不语,内心的震撼却来得更加汹涌,尤其是见到木桌上的字,眼神中更是闪着幽光。

藤上寒冰推着轮椅冷然转身,只丢下一句话:“若你哪天送给我那件礼物,再来找我讨要你喜欢的东西。”他就暂且留下这个女人的性命,日子还长,自然会见出真章。

白衣飘飘的人影,颇有深意的看了陌雅一眼,拂袖离去。

陌雅伸了个懒腰,对着木桌上的单子吹了声口哨。ok,危险解除,自己也能好好睡个觉了。

实在好奇,桌上究竟是什么字呐?

夜风吹过,带着强烈的寒意,桌面上半干的字体格外清晰,只有一个“皇”字。

这字写的极为不规整,白字和王字的距离相差很大,从此处便能得知陌雅送这白帽子何意。藤上寒冰本是“王”戴上一顶“白”帽子,摇身一变就是“皇”,这礼物送的绝妙!陌雅在暗示藤上寒冰,自己有能力帮他夺得皇位 。这样虽然保全了性命,却不得不踏上一条不归路。

计由心生

夜色如墨,三千弱水巷,一如往常的杏花楼一到酉时便掌灯,下了工的伙计、与人应酬谈生意的大老板、瞒着家中恶婆娘寻芳的大叔、天生好色的富家少爷,形形色色的男人一个接一个,乐不思蜀地涌进。

姑娘们殷勤的敬酒声,嫖客们放浪的调笑声,娇声吟哦,饱含勾人的**,粗嗄的低喘一声急过一声,就着人来人往的大厅便上演不堪入目的活春宫。

与此格格不入的便是杏花楼的云阁,清澈的琵琶声荡漾入耳,相传那里住着南苑国最美的女人,也有人说那里住着这座妓院的幕后老板,反正各个版本都成为了百姓们乐不思蜀的饭后话点。

而可以肯定的是,能住在云阁的人必定非池中之物。放眼望去,只见伟岸的背影懒散的躺在华塌上,别样的风华绝代。

“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冰冷的语气,在这寒冬中更显压迫感。

跪拜在木质地板上的黑衣男子答道:“线人回报,太傅二小姐自出娘胎后,就已是痴傻之人。”

邪魅的眼若有所思,挥挥衣袖:“下去吧。”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下巴,弯起冷笑,陌雅你究竟是何人?

晴天无云,干冷的寒风迎面吹来,陌雅冲着自己的小手轻轻哈口气。她太小看那个腹黑桃花男了,本以为摊牌后,两人就能达成协议和平共处。如今看来前者是做到了 ,后者…

她冷然的扫了眼木桶中的脏衣,并不像自己预计的那般,反而情况更糟,是否自己应该理解为藤上寒冰那个混球是在玩她。对外宣传什么王妃喜欢玩水,童心未泯,而本着夫妻恩爱的原则,娘子应替夫君洗衣之类的p话!

陌雅在古代呆了这么多天,发现自己一个叱咤风云的特工,在这个古人的世界里,一点用处也没有。单单是轻功和内力,她就差了别人一大截!陌雅在21世纪闲来无聊时也读过小说,里面穿越的女主哪个不是情场商场双丰收。

在看看她自己,谈钱?她连银子都没见过,在太傅院是人人欺负的傻子,在藤上府只是个挂名王妃。

谈帅哥,那个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的男人,就算长的很倾国倾城,也只是空有皮囊毫无内涵的花瓶!

可为了能早日拿到寒冰琴回到家乡,她忍!陌雅抿着嘴,拿起水中的白衫。过了半响扯开笑,不过也并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眼眸中灵动万分,不知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藤上王府东门,寒园亭,两人凝神对弈。

藤上寒冰持黑子,桃花笑勾起:“尘,看来我娶了一只幼豹回来,不利用岂不是太可惜。“

“这女人确实不容小窥“司徒尘落白子,沉思片刻,若水的脸上荡起干净的笑:“寒冰比起这个,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道衍大师来北平了。”

瞬间,蓝色的眼眸中略微带着激动:“也就是说….”低头看了一眼瘫坐的双腿,如果真的能治好,日后还有谁能阻拦他!

司徒尘点点头,侧身而起 :“是的,你就要站起来了。”他们一统天下的夙愿终于就要完成,而到那时,他也应该去寻那个一生愧对的人了。

一立一坐,两人望着蓝天百云,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陌雅出府

另一面,在太傅院的后门,陌雅依然换好一身男装。她皱着眉头,摸摸鼻梁,照理说藤上寒冰应该多派几个人监视她才对,没想到却连个鬼影都没见着。白色飘飘的衣衫,拿一纸扇向门边走去。

“这位公子,请走前门。”看门的护卫献媚的在旁边提醒,他在这藤上王府混了这么多年,识人的本领是一流,单看对方的衣服便能得知,此人是贵宾还是平民百姓。眼前这个白的不像男人的公子,定是大富大贵之人。那上好的绫罗绸缎,普通人家连一角都买不起。不过为啥他总觉得这白色衣衫很是面熟,和他家王爷的有八分像。(因为就是你家主子的,陌雅是趁洗衣服的时候偷得,囧)

陌雅冷眼扫过去,故作不悦状,板起脸:“今儿我就要从这后门出府,你们王爷都没拦我,怎么?还要告诉寒冰一声么?”

那看门的护卫一听寒冰二字,便立马让出路来,能这样叫王爷的人肯定不同与常人“不用不用,您走好。”又是嬉皮笑脸的模样。

就这样,陌雅摇着折扇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藤上王府。但是做为一个合格的特工,她不认为事情会有这么容易。沉思片刻,入耳的细微脚步声,让她嘴角扬起了笑。看来那个腹黑王爷是故意放自己出府,拿她做饵钓大鱼。可惜了,她陌雅背后并没有指使者。不过,微皱起眉头,女人逛街最讨厌后面跟着个大苍蝇,一定要想办法甩掉他!

街上往来的人群好不热闹,孩子们结伴在古街上玩耍,卖胭脂水粉的,卖糖人陶瓷的,卖粗布麻衣的,无奇不有。

陌雅心情不由的开朗起来,说不激动是骗人的,这古代不是说有钱就能来的地方。她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还是用命换来的,不好好玩就亏大发了。漫步走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上,边走边打量四周,看见稀奇的玩意,她总会顿足来欣赏。同时也在找时机,逃脱别人的监视。

又走过一条街,意外的是前方聚集了一群人,都在指指点点唠唠叨叨。陌雅淡然一笑,看来有趣的事发生了。大步上前,想要看个究竟。

“卖身葬父,我呸,谁不知道你是个妖怪,谁会买来克自己呀!”青衣大婶似乎很熟悉情况,拉着旁边的人念舌根,话说的极为难听。

众人一听都不由得退后一步 ,开始小声的附和:“是啊,你们看那眼睛,媚啊。长大了没准就是个狐狸精。”

另一个人继续接过话:“那头发才奇怪呢,好可怕。” 说着还搓了搓胳膊,以示自己的话可信度十足。

陌雅站在一旁只是微笑,她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小人。十来岁的年纪,俊俏的小脸上有着成*人般的沧桑,那金黄的发丝在阳光下闪耀着,好不漂亮。身穿女单衣,虽破旧却丝毫不减小人的气质陌雅喜欢的是,这个被众人议论的孩童,居然能在流言蜚语面前不动声色。有意思,很像小时候的自己。

他叫花木拓

“你叫什么名字?”以扇敲掌心,温润之音在吵杂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清澈。

小人抬起头,紫眸一闪:“花木拓。”简单三个字吐出口,又低头替死去的人整理乱发。低垂着头,嘴角是嘲讽的笑,又有一个想把自己列为男宠的人。这世道真是无可救药了,他冷漠的看着指责自己的众人,这天再冷也冷不过人心。除了父亲,再也找不到能给他温暖的人了,扫了一眼冻伤的手指,或许真如他们说的,自己是妖怪吧,否则怎么会拥有那种能力呢?

随着花木拓的目光,陌雅也注意到了那冻裂的手指,心中闪过一丝疼。这个孩子究竟吃过多少苦,那白皙的小手都破的不成样子了。弯腰俯身,自怀中掏出手帕,快速的为花木拓做简单的包扎。

咦?小人一愣,紫眸中出现异样的情绪,心底里微微发暖,这个人怎么敢?怎么敢靠近妖魔般的他,还替他包扎伤口….乱了,一切都乱了。

“你,不必这样做。”别扭的转过头,脸上出现丝丝粉红。

陌雅大笑揉捏着花木拓的金发,这个孩子还真是可爱。有他帮助的话,眼睛扫过身穿黑衣的男人,这个碍眼物体应该马上就能解决掉了。

花木拓抿着嘴,这个人果然不怕自己,还敢摸他不同与常人的金发。而且这种碰触并不像记忆力那般难以忍受,以前的往事又让他忍不住想要呕吐。

围观的众人见到这一幕,全都傻了眼,有些人回过神来就开始劝陌雅了。

“我说这位公子,大娘看你面善,就给你提个醒。这孩子克人的,你可千万别买。”青衣妇人好心的说完,还追加了句:“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这下好了,又是一整片的赞同的响应:“是啊,公子千万别着了道。”

“我看这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居然敢摸那个妖怪的头发。”

一瞬间说什么的都有,舆论的能力果然可怕,不一会就把陌雅也划到了非正常人那队。

她耸耸肩,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善人,并不在乎被如何看待,就在这时突然在人群中传来一阵吵闹。

“让开,让开,都给本大爷闪一边去。”一位满脸肥肉的富家子弟,带着一群流氓,呃,不好意思说错了 ,是官兵。极为嚣张的推开身旁的百姓,走进了陌雅的视线。

花木拓嘴角又浮出嘲讽的笑,冰冷开口:“我不卖。”就算是死无全尸,自己也绝不会任人欺辱,更不会让一个畜生为所欲为。

富家子弟摸摸肚子,笑的好不猥琐,眼中闪着淫光,一口大黄牙:“我说小美人,别倔了,你就跟了我朱大少,保准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说完搓搓双手,他可是等着一天等好久了,没想到这个小妖怪的味道不错,够刺激。

陌雅淡然而笑,只望了一眼朱大少,附在花木拓耳边轻道:“我可以帮你摆脱他,也能让你的父亲有个好归宿,不过我要你做一件事。”嘴唇一抿,静等鱼儿上钩。

想要去赌场

花木拓紫眸一眯,只吐一个字:“说。”没办法,天生沉默寡言型。

呵,真够酷的,陌雅眼中闪过赞叹微笑道:“看见几米外的那个黑衣男子没?一会你就上前,说你只卖身与他,然后..”

“然后趁他和朱大少干架的时候,伺机逃跑是吧?”还没等陌雅说完,花木拓已经懂了。

陌雅微楞一下,随即恢复淡然,点头道:“是。”这小人果然聪明,看来自己捡到宝了。

反观花木小鬼,依旧惜字如金的吐出一个字:“好。”

“完事后,杏花楼下的茶铺回合。”这是陌雅刚刚逛大街时,唯一记住的地方,你们问为什么?很简单,因为那里是她最感兴趣的古代青楼。

于是乎,两人就开始狼狈为奸,呃,又错了,是达成某种契约。而黑衣男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要成了他人戏弄的玩具。

似乎是等的不耐烦,朱大少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狠狠的拉开陌雅:“你这个娘娘腔,闪边去。小心本少爷揍扁你。”

陌雅乖巧的退到一边,若说真要是打起架来,相信被揍扁的一定是某头猪大少。

“小美人,走,跟本大爷回府。”朱大少上前就要拉过花木拓的手臂,怎奈小鬼一溜烟的跑进了人群。

花木拓停在一个黑衣男子面前,拉着他的衣袖冷然道:“朱大少,小人已卖命与这位公子,容我不能同您回府。”字正腔圆,彬彬有礼的回驳。

这样朱大少气红了眼,上前狠狠的拽住黑衣人的衣领:“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爹可是北平的知府,敢和本大爷抢人?!”凶恶的扫了一眼官兵们:“给我上,往死里打。”

黑衣男子郁闷到不行,无奈的应付着不断涌上来的官兵,再回头时已不见王妃的人影。

而就在朱大少全神贯注的指挥揍人时,花木拓早已避开众人,把父亲的尸体隐于小胡同中,妥善安置好,消失在胡同的另一头。

街上的打斗,引来了越来越多人的围观,也聚集了不少官兵。黑衣男子见此,怕因小失大,影响王爷的前途,一掌打开扑上来的两个小兵,便不在恋战,施展绝世轻功飞去。

主角都跑光了,只留下朱大少在古街上气的直跺脚,没想到抓不住小美人也就罢了,还没好好的出口怨气,真是不爽到极点了。

绿水,拱桥,杏花楼旁。

陌雅望着姗姗来迟的花木拓,抿口碧螺春,伸个懒腰道:“你可真慢。”散漫的扬起笑颜:“你身价是多少?”

“十两”又是简单两个字,花木拓皱着眉看着眼前白皙过分的新主子,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头。

陌雅一愣,她对古代的钱根本没有认知,不过摸摸自己的口袋,是有一点点碎银,还是拿王府的瓷器换的。

“这点够不够。”摊开手,让花木拓看清楚。

小人一抿嘴,上下打量陌雅的衣着,本以为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看来不然。花木拓很不客气的吐出两个字:“不够。”

“小鬼,你那是什么眼神。”危险的挑起眉头,拿着纸扇轻敲花木拓的头:“这附近有没有赌场?带我去。”不就是钱么?想以一换百,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赌”!

似在思考,过了半刻花木拓才乖巧的点头,丢给陌雅一句话:“我不叫小鬼。”

陌雅翻了翻白眼,瞧瞧,哪有这么当别人小弟的,嚣张的不得了。

赢了大钱

不管时代如何变迁,赌场,妓院,酒楼,这些永远是人气最旺的地界。

所有的赌桌都围满了人,有些衣料绝佳,有些确实破旧的布衣,每个人脸上都一脸兴奋,不断的吼着“开开”!

陌雅手抚下巴,扫了一眼四周的人群,观察了下赌博方式,对于她来说简单的很,在21世纪拉斯维加斯,她曾与赌王交手。当然也是为了能顺利完成任务,学了不少赌计,这原始的捏骰子开大小自然是难不倒她。

花木拓沉默的跟在自己主子后面,安静的过分,他再次褶皱起眉头,自己该不会是卖身给你一个烂赌鬼了吧。

陌雅淡然而笑,找了一张最靠近自己的赌桌落座,想要独立,首先从经济下手。眼神发光似在说“票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庄家身穿黑衣,背后印着青龙图案,眉清目秀,十指粗糙,这么普通的小厮也深藏不露,一看便知这赌场不简单。陌雅实在好奇这背后的老板又是怎样的奇人。

他分好上一局的钱,就开始了下一轮。骰子盅一扣,三颗骰子就“叮叮咚咚”地在里面响起来,陌雅闭上眼睛,耳朵灵敏的听着传达出来的信息,大概二十秒之后,“砰”的一声,骰子盅被扣到了桌面上,庄家开始吆喝:“开始下注了,买定离手!“

媚眼睁开,闪过一道光,骰子本就有六面,每一面的所发出的声音都有细微的差距,她想大概就是这个数了,淡然勾起嘴角。把细微的碎银放在桌上写着“大”的格子里,又环顾了买小的人群,隐去笑意,等待开盅。

“五五六,大!” 庄家透亮的嗓音响起,美美的收了钱,只赔两家。

其中一位赢家便是陌雅,她的银子翻了一翻,并没有拿回来,而是听着第二次的摇骰。

又是重复一次叮叮咚咚的响音,耳骨轻轻的震动,依旧把钱按在了大的格子上。

“三五六,十四点大!“这次庄家的笑容减少了些,但是依旧还是乐呵的。

陌雅的碎银已经积少成多,有些拿了回来交给了花木小鬼,算是买他的身。

就这样一连八次下来,碎银哪里还见影子,都变成了银元宝。好吧,一次是幸运,两次是巧合,三次是有财神帮忙,整整八次都是通吃,这也太扯了。

庄家的脸色越来越青,眼神像是要把陌雅射出个洞来,这小子居然耍老千,偏偏又不知道他的手法。各桌的护卫们都注视这张赌桌,蠢蠢欲动。

而赌徒们,却像是见了亲人般。陌雅压大,他们就跟着压大,陌雅压小,他们就跟着压小。

花木拓望着手里的元宝,生平第一次他能见到,能摸到这么多钱,看来他没跟错人。

陌雅懒散的用手按按酸痛的脖子,早就开始察觉到了这赌场不寻常的气氛,是时候收手了,不然惹出事来如何是好,她自己到也好说,再不济都是跆拳道黑带,但是背后带个拖油瓶子,肯定吃不到香。

见好就收

“拓,耳朵贴过来。”钩钩手指,示意花木拓站近些 “一会我压大,你就用你手中所有的银子压小,若是我压小 ,你就压大,明白吗?”这么多局下来,赌场漏的钱不少,势必会动手脚,尤其是所有人都跟着自己下注,一定会出现局势一面倒。

陌雅抬手,淡然一笑。与前几次不同,这次压的银子十分稀少,放在了小的位置上。果然一群人,就连隔壁桌的赌徒也跟着压小。

就在此时,花木拓不言不语按照陌雅的吩咐,把一半多的银子压在了相反的大格子里。

这样的做法是稳赚不赔的,就算陌雅考虑错误,那也只是损失一半银子,但若是正确了,却能翻几倍。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庄家大声嚷道,情景如自己所料都跟着压在小上面,扬起得意的笑,手指一动 “开啦开啦。”除了陌雅,谁都没有看出里面的道道,那手指有根细小的银丝,轻轻一牵,便能逆转骰子的乾坤。

众人屏住呼吸,全部注视着骰盅,终于点数露出,一片哗然。

“有没有搞错啊,怎么会这样呢!” 有些人忍不住已经开始在抱怨了,更甚者出口成脏:“姥姥的,晦气!钱全赌这一回了!“

花木拓看着陌雅懒散的笑,心中升起一丝佩服:“公子,钱到手了。”怕引人眼红,拿着脏衣服包好,声音小到只有陌雅能听到。

既然钱都到手了,此时不走等待何时 ?陌雅风度翩翩的起身,举手抱拳:“在下告辞了。”拂袖转身,带着花木拓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摇骰子的庄家看着陌雅的背影,叹口气。这白衣公子着实聪明,在这赌场赢银子的不少,但没有几个能把钱带走的,因为他们不知道见好就收,惹得赌场损失严重,必然会遭到毒打。像这位公子做的实在漂亮。赌场的钱也没有漏多少,他的腰包却能塞得满满的。

夕阳西下,小桥,流水,北平老胡同。

花木拓跟在陌雅的身后,欲言又止,最后实在隐忍不住便道:“公子手气这么旺,为何不多赢些钱再走。”他还没见过,有谁和银子过不去的。

“小鬼,怕是我们再赢些钱,就要横着出那青龙赌场了。”勾勒起媚笑,那些打手已经伺机而动了,不收手后果不堪设想。

顿足,皱眉,冥思片刻。紫色眼眸恍然如水,豁的开朗,花木拓点点头:“公子所言极是。”

“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以后跟在我身边好好磨练。”说着便又一次的伸出手,扰乱了花木拓的一头金发,笑的好不欢快。

花木拓微楞,公子又摸他头发了 “那个,公子你不怕么?”就因为他的发,他的眼,从小到大受过无尽的屈辱,除了阿爹,再也没有人敢如此亲近自己。连那个朱大少也不敢碰他的金发。

“怕什么?”只不过是金色的头发,她曾经还弄过墨兰发色呢,那个回头率之高!

试探无颜

“怕什么?”只不过是金色的头发,她曾经还弄过墨兰发色呢,那个回头率之高!

花木拓眼睛低垂,呢喃道:“他们都说我是克人命的妖怪.”沉稳的语音突然变得颤抖,或许就在一刻,他在害怕连公子都不愿意要自己。明明是只认识一天,为何会这般呢?答案无解。

“在我眼里,你只是个不懂礼貌的小鬼。”推推屹立不动的花木拓,陌雅淡笑道:“不过你的发色确实需要变下,这个一会再说。先找到你父亲的尸身,我们将他好好安葬。”

就这样云清风淡的话语,安抚了花木拓的不安。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奇人,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郑重的点点头:“嗯,公子跟我来。”

黄昏日落,梅林,凉亭,藤上王府

琴声四溢,柔中带钢,让人不由心旷神怡,看来弹琴之人心情极好,又是洋洋洒洒一段玉笛收尾,为这首曲增光不少。真应了那句话“此曲只因天上有。”

“爷,今儿您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也说给无颜听听,奴婢替您高兴高兴。”粉衣女子,嘟着嫩唇,酥臂缠上藤上寒冰的颈,娇躯轻坐在男人的大腿上,犹如一只猫咪向主人撒娇。

藤上寒冰很不给面子的拉开女人的手,依旧是桃花笑,那笑却不抵眼底:“无颜,你看本王哪日心情差过。有你们这些绝色佳人,我哪里还会不开心呐”那副放荡不羁的摸样,着实吸引人的目光。

这时伊藤忍屹立在凉亭外,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禀告主子,王妃跟丢了。他为了找王妃,在北平大街小巷都跑遍了,所以才会这么晚来复命,不过他还是没有发现王妃。(正常,因为你没有去过青龙赌场)

藤上寒冰尽情的与无颜调笑的,眼眸却扫在了伊藤忍的脸上,一看便知此次任务没完成,看来自己小瞧那个女人了。

“忍,有什么事就说吧。”妖孽般的俊脸,透着冰冷。

伊藤忍单膝着地,冲着无颜的方向看了一眼,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禀告,藤上寒冰的蓝眸一眯 :“说吧”知道忍要说的是什么事,而这种事就是应该让背后的人知道,懂得收敛些。又捏了一下无颜俊俏的脸蛋,你可不要辜负我费尽心机让你听到的消息。

“王爷,奴才有罪。”抬头注视着藤上寒冰:“起初王妃出府时并为异样,中途出现了些琐事,便再也寻不到王妃的踪影。”

藤人寒冰弯着嘴角,邪魅一笑,挥手道:“你先下去罢。”能摆脱忍的跟踪,看来他的这位娘子果然是聪慧万分,枉费他想以饵诱鱼。不过这样更有意思,以后可以偶尔捉弄那只小老鼠了。懒散的靠在无颜肩上,心中的想法谁都摸不透。

听到这些话后,无颜似是事不管己,但心里却痒的很。如此重大的消息,了解清楚了方能通知主子。

芊芊玉手捏了半块梅花糕,妩媚动人笑道:“这是奴婢特意为爷准备的 ”轻放在藤上寒冰嘴中,又是撒娇的口气:“刚刚伊藤大人说王妃出府了?天啊,爷,莫非真像府里传的,王妃的痴呆之症已治好了?”

端坐在轮椅上的人,拂着琴身,轻笑出口:“无颜何时这般关心那个傻女人的事了。”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么?

“爷…你笑话奴婢。”乖巧的蹲下身子,小脸揉蹭藤上寒冰的大腿:“人家还不是想要去讨好王妃,只求能永远留在爷的身边,伺候您”此话说的可圈可点,无缝可钻。

藤上寒冰放荡一笑,蓝色眼眸中尽是冰冷,他的对手果然不凡,培养出来的棋子都如此,看来他不能掉以轻心了。

我是男儿身!

“无颜回房罢本王今夜就不过去了。”爱怜的抚过巴掌大的脸,脑海中却印着另外一个人的面容。

无颜弯身站起,小巧的嘴一笑道:“爷好无情喔,那奴婢先告退咯,我在无颜阁随时恭候着爷。”娇媚的笑声,让人酥到了骨头里。 哪知一转头,脸色变得严肃凝重,仿佛刚才的甜蜜女子并不是她。

藤上寒冰望着那远去的背影,邪魅出声:“忍,这次你不会再跟丢人吧?”懒散的靠在轮椅上,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木桌。

“属下必以功抵罪。”抱拳,弯腰,跟随无颜的脚步而去。这次他一定要挣会点面子,不然如何有资格待在王爷身边。

凉风吹过,天渐渐的阴下来,藤上寒冰望着整片的梅林,明明是七分相似的脸,性格却相差甚远。我的娘子,真是期待你以后的表现,要让为夫太过无聊的好。一瞬间藤上寒冰的脑海里,均是陌雅的身影,傻笑,或淡定,或语出惊人。

寒冬,本就是黑夜长白昼短。北平城外,乱坟岗。

天气骤然变冷,雪花四舞,花木拓跪在地上,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

“爹,今生之情,拓儿无以回报。等到来世,希望还可以孝顺您。”破旧的衣衫,在腊月寒风中飞散,小小的身躯打着颤,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哭过了。

陌雅虽是心硬之人,却十分疼爱和自己一样的孤儿。她上前一步,弯腰,自地上拉起花木拓的小手 ,轻柔道:“拓儿,日后你我姐妹相称,我便是你的亲人。”在这飘渺的异世中,她拽上花木小鬼和自己做伴,也好过一个人孤独终老。

花木拓听完这话,嘴角陡然僵硬,他虽然听主子这样说很感动,但是!什么叫做以姐妹相称?!他的脸上仿佛出现了三条黑线,无奈的呢喃道:“ 公子,我是男儿身。”他哪里长的像女人了?只不过皮肤白一点 ,眼睛大一点,嘴巴小一点,身子矮一点而已!(这还不像女生啊,囧)

“咦,你说什么?”陌雅瞬间跳了老远,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穿着女装的小人 :“那你为什么要穿女装?”挑挑眉头,这个小鬼太不地道了,还故意隐瞒性别。

花木拓脸上一红,语气有些急躁:“还不是为了能买个好价钱。”也不是他有多自恋,以自己出众的身材样貌,穿成女人确实能吸引大家的眼球,自然也能找到好买主。

陌雅了然一笑,笑中有些调戏的味道,这个小鬼真是掉进钱眼里了,不过很对她的胃口。没料到自己收了个男娃。这也好,日后什么粗活累活都交给他去做,比如拿木桶打洗衣水。

想到这儿,她看了一眼下山的夕阳,拍拍手道:“好了,我们回府吧。”再不回去,怕是要出差错了,今日那位黑衣俊男没有跟踪成功,藤上寒冰肯定已经得知了消息,她无法预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不过以她陌雅的性格,一向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不是为了能早日拿到寒冰琴,若不是为了能让古代的这个娘亲过上好日子,她早就逃之夭夭了,哪里会傻到还要进那藤上王府。

花木拓穿女装

趁着日落前,陌雅带着花木拓从后门进了王府,她并不认为自己这样做能瞒天过海,但是事情都要这样,走到桥头自然直。

果然,自打他们进王府的那刻起,已经有消息传到了藤上寒冰的耳朵里,那蓝色眼眸中有着别样的情绪,这个棋子简直是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不声不响的就带个外人回府,当他这藤上王府是什么地方?

“来人,推我去王妃的院子。”本王到要瞧瞧,这女人想玩什么花招。

远在西方,太阳的光彻底掩埋,整个天空都暗下来。鹅毛般的大雪随风而舞,落在古声古色的阁楼上,温润的嗓音从屋里传出。

“不错,不错,你的肤色真的很适合浅粉装。”陌雅摸着下巴,狠狠的点头,这小子的俊脸比女人的还嫩,真是天理不公!

花木拓别扭的扯扯身上的衣衫,见鬼了,这是什么破颜色!他虽然穿过女装,但是大多数都以白色居多,而且那个时候是非常时刻,所作一切均为吸引买主。现在他已经都跟在主子身边了,为什么还要继续穿女人的衣服, 还是这种恶心的粉红色!

“我要换下来!”沉闷的语气,说的十分斩钉截铁。

陌雅落座,拿起木桌上的碧螺春细饮,淡然开口道:“拓,我想你还不知道,我究竟是谁。”纸扇仍在一旁,端着瓷杯取暖 :“我是藤上寒冰的妻子,也就是皇上指定的王妃,你也可以认为是太傅的傻女儿。”

“你,你是那个大家都在说的….”似是不信,花木拓的眼睛睁大了一倍,这些日子城里像疯了似的传诵,说瘸腿小侯爷娶了一个傻子做妻子。可是,他的嘴角微僵,主子哪里像是痴呆之人。

没等花木拓说完,陌雅便豪爽的打断了他的话:“对,我就是世人说的傻妃。重点来了,就算我再不受宠,也是王爷的妃子。以藤上寒冰的性格怎么能容忍我随便带一个男娃进府。”嘴角肆意的勾起,拍拍花木拓的肩膀:“除非你想现在就下去陪你的父亲,若是不想死,纵使再不情愿也要穿着这女装。”这样做,简直是一举两得。能留拓儿在身边,也能看着别人男扮女装,为单调的生活增加些乐趣,反正其中多少有些整人的成分存在。

花木拓看着自家主子那不怀好意的笑,当然知道她是看笑话的心思占了大部分。可为了保住命,正如主子所说,自己还必须穿着这恶心的粉红色女装,他怎么有种误上贼船的感觉,该死的!

陌雅知道小鬼已经答应了自己的提议,便着手准备替他那头金发染色。虽然刚刚进府时用衣衫遮瞒住,但是往后时日还长,不可能永远不露出头发来吧?

而且,她又饮一口茶,望着窗外怒放的寒梅。如若不出自己所料,今日藤上寒冰必定会来兴师问罪。这般独特的发色,又要引出许多事来。打定主意后,陌雅自砚台中放入许多熏香,为的是遮盖住水墨的气味,右手拿着木梳,开始打理眼前的金发。还多亏了以前的非人训练,才让她成为十项全能。

北风呼呼的疯狂如至,梅花散落一地,树杈随风而动。暗示着,等待大家的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陌雅心中顿然不安,那个腹黑的桃花男会如何惩罚她?

用吻惩罚陌雅

深夜,伴着吱哑的轮椅扭动声,藤上寒冰如风而来,嘴角牵着危险冰冷的笑。这和以往子在世人面前的放荡王爷完全不同,他眼眸眯起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说话倒也不绕外,直接挑明:“听说王妃带了个人进来。”依然是桃花若水笑,却让陌雅心脏微微发颤。

她上前自下人手中接过轮椅,轻柔的推着藤上寒冰进闺房,温柔笑道:“是,王爷打算如何做?莫不是又要给我增加脏衣服了。”四斤拨两,企图大事化小。

藤上寒冰微楞,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个女人每一次都是脱离自己的掌控。自己完全没料这个棋子会以这种模式和自己相处,好想他们只是闹了别扭的夫妻。

沉稳的心有片刻错乱,而后拽过陌雅的手臂:“女人,本王警告你。若我愿意,随时都可以要你的命。”不要太张牙舞爪,背后搞小动作。

陌雅出奇般的顺从点头,她可不想在老虎嘴里拔毛,而且还是一头狡猾的猛虎。

似是满意她的乖巧,藤上寒冰的手抚过那青丝柔发 ,又仿佛想起什么狠狠的捏住陌雅的下巴:“记住,你只是个棋子,不要妄想左右本王的决定。“ 更不要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扰乱自己的思维!

这话究竟是谁给谁听?

陌雅迷茫的抬起头,粉嫩的嘴唇微启,半蹲在藤上寒冰身边,眨眨靓丽的媚眼,她什么时候做过扰乱别人决定的事了,自己只不过是想拿到寒冰古琴而已。

望着这副诱人的表情,藤上寒冰修长的指捏住她柔美的下颚,深邃的琉璃蓝眸欢喜审视着姑娘娇美的面庞,皱着眉头。她与那个人形似神不似,他的妻,柳眉细致优美,微翘的墨睫长卷勾人,配着肤蜜,朱唇,很是耐人寻味。大手无意识的轻抚光滑粉嫩的肌肤,她和那个人最大的不同,就是那双眼睛桀骜不驯,透彻清亮,似把全天下的人都俯视于下,这样的神色不该属于一个女人所有。

在他的抚摸下,陌雅的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起来,眯起眼眸,冷然中夹杂着警觉:“你到底要摸多久。”

听闻她凶巴巴的语气,藤上寒冰陡然回过神,勾起桃花笑,他以为这个女人永远都没有情绪波动,若是自己吻了她会如何?她应该不会尖叫吧?

还没有反应过来,身随心动,拿过木桌上的酒杯,一口饮下,然后低俯下头,轻轻将唇帖着她的嫩软,缓缓将酒哺喂到她的嘴中。

“唔….你…”陌雅瞪着圆眸惊愕出声,却让他的唇舌趁势钻进自己的口中,张狂的挑逗她的丁香。你大爷的居然玩阴险!

她左手技巧的捏住藤上寒冰,企图挣脱,偏偏男人武功比较高强,而她也由于自然的生理反应,身子热烘烘,软绵绵地使不出一分力来。陌雅眼中带光,嘴下牙一咬,这个吻瞬间充满了血腥。

藤上寒冰目光如狼,泛着邪笑,嘴角的血液凭添了几分诱惑之色,利用男性体魄将她拉入自己的怀抱,困在双腿里,双手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背脊上来回抚触游移时,陌雅狠狠的扣出他不规矩的时大手,秀容一凛,眸中寒光一闪冷问:“你的手在做什么!”不想要了直接说,吃她豆腐吃的这么理所当然,以为她特工是做假的么?不过他的吻总是让自己莫名失控,若再这么与他耳鬓厮磨下去,没准她一个把持不住,哎…前途坎坷啊。

此情似真似假

“你说呢?“藤上寒冰嘴角微微一样,露出一个暧昧的笑,他喜欢看这个女人脸上出现红润神情,那是会让所有男人都为之颠倒的娇媚。所有男人?去!她只能是他的,这幅身子也只属于他!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谁都夺不走!深情的吻像夹着狂风扫过细腻的肌肤,这让陌雅有些招架不住。

她冷挑眉,捍卫住胸前的衣衫 “藤上寒冰,你不该碰我 。”这个死桃花,越来越不规矩了。

藤上寒冰似乎并不恼怒她的话,只是莞尔一笑地扬唇反问:“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我是你的夫,你的天,为什么不该碰你?这到有意思了。”继续上下其手,很是不含糊,直到看见那鲜红的兜肚,蓝眸变得深沉如海。

某女赶紧拯救自己濒临裸露的身体,下意识的使出了跆拳道的架势,用力挣脱掉男人的怀抱。

一瞬间,气氛降到冰点,舌头舔舔嘴角的血迹,邪魅一笑:“你会武功?”这女人究竟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就连忍那边都查不到任何讯息,头一次他在棋子身上花这么多心思,连藤上寒冰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陌雅整整凌乱的衣衫,拢拢秀发,眼睛瞪着罪魁祸首。她心里这个悔恨啊,早知道这个腹黑男会来阴的,她就不让拓儿出去打洗澡水了。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藤上寒冰好笑的看着眼前正在发呆的女子,又是冰冷的语调:“本王的话,王妃好像永远都不放在耳朵里。”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华丽丽无视过,哪个女人见了他,都恨不得爬上自己的床。偏偏这个该死的傻女人,还在那嫌弃自己的吻!真是不识货!

男人的怒气来的突然,陌雅还在纳闷不就是一句话没听到么,她眼睛转了一圈道:“王爷应该早已调查过臣妾了吧?”端坐在木桌旁,为藤上寒冰倒了一杯热茶替他去去火气,宛然而笑道:“臣妾自小在家受尽屈辱,有次甚至丢了性命,武功谈不上有,只不过是强身健体保全自己而已。”她确实不会古代的功夫,只不过是跆拳道高手罢了。此话并不单单只表达这层意思,更是为了能让藤上寒冰消除戒心,表明她陌雅的立场,那个折磨人的太傅院跟自己不是一国的!

藤上寒冰嘴角勾起,接过茶杯,轻饮一口绿茶:“我懂娘子的意思了。”又是近距离接触,俊脸逼的陌雅无处可逃,男人嘴里的气息都能感觉的到,那片深海般的眼中有笑:“今天本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这洞房花烛夜就留在改日..”大掌狠狠的捏住那张小脸:“总有一天,我会要了你!”而后渐渐恢复了温顺无害的桃花笑,推着轮椅,转身而去。

陌雅呆愣在一旁,反应过来后,捏捏发疼的俏脸。对着那妖红的背影,幼稚的做了个鬼脸,心中骂道“等到那一天,老娘早就带着寒冰琴远走他乡了,哪会乖乖的让你这个妖孽桃花男吃豆腐,白日做梦!”

眠究竟是什么身份

哪知就在此时,藤上寒冰突然回头,看着陌雅扭曲的小脸,笑意再也止不住 “哈哈,哈哈。”他这个王妃到底有多少面,谈定的,聪明的,狡猾的,调皮的。每一面都是如此新鲜,看来往后的日子不会再无趣了。

陌雅小脸瞬间变得滚烫无比,她咬着下嘴唇,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掉。真是囧啊,绝对不承认刚刚极其单蠢的人是她!

尴尬片刻后,端庄优雅欠身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快点滚,走了就算了,干嘛还要回头望!

男人眼眸中止不住的笑意,调侃道:“咳咳,明日是回门之日,皇上命令你我进宫。本王很好奇,在那大殿之上,娘子是不是也会出现这般有趣的表演?”说罢,手下一用力,便出了屋门,只留下一阵阵爽朗的笑。

留在闺房内的陌雅,出现了少有的情绪波动,生气的抿着嘴,好不倔强。这个妖孽男居然嘲笑自己!

王府上至总管,下至奴婢,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放低了耳朵,看着听着这十年难得一见的大笑。那如刀刻般的俊脸,薄唇欢快的扯开,如孩子般纯洁。众人皆叹息,他们家王爷就是帅!

司徒尘站在梅林之中,欣慰的看着瘫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替寒冰高兴,却也担忧。自从寒冰身中寒毒之后,不仅仅是让他双腿残疾,更是让他每逢月圆之夜就变成了吸血的恶魔。人前,他总是扬着桃花若水笑。人后,他的落拓他的仇恨总是让自己心酸。司徒尘曾害怕,他会因此入了魔道。如今终于出现了一个人,让寒冰恢复到了昔日的如火小侯爷,可那人却是来自太傅院,微皱眉头,这到底是福是祸?

墨夜更浓,北平最繁荣的街道,熙熙嚷嚷都是拉客的红尘女。杏花楼,云阁上,瑟琶女抱着五弦琴卖唱,莺语绕梁,燕声轻柔,好个呢哝细语,江南小曲,一声一声唱出世情薄弱,落花飘零。

华塌上一人卧坐,懒散的饮着酒,脸带银面,眼神若水。紫色的长衫背后印着一条熊傲的青龙,掀起眼帘对着下跪之人道:“今晚你来,有何事?”

女子眼中有着狂热的爱恋,自她被救起那刻,这个男人就是主宰一切的神,虽不曾见过主人的面容,却甘愿为了他埋伏在藤上王府,只求能夺得片刻的注视。

“堂主,您把太傅之女安插在藤上寒冰左右,是何用意?连奴婢刚开始都以为只是为了挑起他和玄文之间的争斗。”顿了顿,似乎再找说辞:“原来是主子故意让王妃装傻,在府中能毫无顾忌的打探消息。”

男子起身,冰冷一笑:“少在那自以为是,说重点!”那个女人装傻是在自己计划之外的,本来是颗死棋,没想到却因这么一颗变能扰乱整盘棋局。成也陌雅,败也陌雅。

“奴婢多嘴了,藤上寒冰已经知晓了太傅之女是在装傻,并日夜派人跟踪监视。”无颜垂下头,心中微微一痛,即使做的再多,也是无用罢。

男子拂拂衣袖,眼眸中带着深思,又是冻人三尺的语气:“下去,盯好藤上王府。”看来不只是自己对那个傻女人感兴趣,连藤上寒冰都…手中握的酒杯陡然变的粉碎。

青龙堂堂主

窗外树枝摇曳,雪花越来越大,覆盖了整个北平的慢慢长夜。

城南,藤上王府,地下密室之中。

“尘,道衍大师何时能来?”望着来来回回打造武器的士兵,藤上寒冰一改懒散姿态,表情十分内敛严谨。

司徒尘整整衣衫,目光如水:“等你从南苑城回来,定会让你见到他。”拿起手边的酒坛,轻灌一口:“此次前去,带上忍。如风和如云各带三百兄弟,暗中保护你。记住,一定要活着回来!”玄文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召见寒冰。若如出一丝差错,整盘计划都会落空。

妖媚的桃花眼半开,而后按按自己的双腿:“我藤上寒冰的命,不是谁都能夺走的!”因为他是魔,吸血人魔。就算南苑城之行凶多吉少,但以玄文的头脑,还不足以成为他的对手。相反他更加在意另外一个人,抿着嘴,狂饮一口梅花酒:“尘,青龙堂查的如何?”两年前,青龙堂从江湖中平地而起,各路诸侯都入了此门。名声大作,威震四方,其势力能媲美万妖山的移花宫。

“青龙堂,两年前从西域迁移到中原。之所以能迅速的发展起来,靠的不仅仅是比武,还有聚财。据我所知,青龙堂背后之人单名一个眠字。谁都没有见过他的容貌,神秘无比。在他的带领下,茶楼,酒馆,赌场,青楼,当铺等,青龙堂都经营的有声有色,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司徒尘沉稳的神态,略带些不安,因为他知道,眠非池中之物。如果不能做朋友,只能当敌人!

藤上寒冰眯着蓝眸,莫非无颜便是青龙堂派来的?饮口酒,宛然而笑,轻声呢喃:“是叫眠么?眠…”与自己旗鼓相当的男人,不错,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北风呼啸而过,纵然在大声,也没有吵醒深眠的人们。那打造兵器的声音,细小低沉,却吵得陌雅久久不能入睡。明日就要回南苑城,就要回太傅院了,不知道娘亲过的如何?心中略有苦涩,这个异世的自己是有多寂寥。

又是一阵寒风,吹落了冬梅花,这纯白的夜色。却让人隐约闻到了血腥,这朝廷,这江湖,这天下,将会出现怎样的变故?谁都不能预测将来,只能活在当下,迎接每个日出。

就这样,第二天的艳阳升起,洒在雪白的大地上,透着圣洁的光辉。

陌雅抱着小暖炉,安然的坐在马车上,决心彻底藐视某张倾国倾城的俊脸。这或许是她来古代之后第一次早起。古代的空气就是好,迎面是土和雪的气息,她深深的吸口气,按按冻僵的鼻头,懒散的闭上眼,心里担心着另一辆马车上的花木拓。

相反藤上寒冰就没有那么舒适了,身体里的寒毒隐忍不发,体温尤其的低。他安静的没有说话,也没有了笑,头靠在马车一面,盖着厚重的毛毯。

不对头,这厮怎么如此安分,似乎是察觉出了他的异样,陌雅睁开媚眼,触目而及的是苍白的脸,半点血色都没有,平日里性感的薄唇,此时被冻的微微发青。

“喂,藤上寒冰你怎么了?”过于的着急,让陌雅没有再唤他王爷,她不想看到病怏怏的老虎,那样玩起来就不爽了。

桃花眼含光,虚弱一笑:“娘子,唤为夫的名字,真是好听。“甜言蜜语顺口捏来,丝毫不减勾美眉的功力。

浓情蜜意

“娘子,是在关心本王么?”放荡不羁的邪笑,为藤上寒冰平添了几分帅气。柔嫩小手搁置在自己的额头上带着幽香暖流,那热气似乎能传到心底,让这个冻人的冬日变得温暖如春。

陌雅不言不语,实在不忍心看着一个顶级俊男在自己面前这般憔悴。知道他惧寒,身子更是上前挨近了些,把手上的小暖炉放在藤上寒冰的怀里,娇嫩的身躯遮挡住透进来的北风。记得在孤儿院的时候,她们几个人都是利用身体互相取暖。小手替藤上寒冰紧紧棉毯,这个骄傲完美的男人居然如此怕冷,只是有些不可思议。

陌雅的动作十分自然,别样的感知在一对璧人之间漫延。

藤上寒冰抑制住全身的毒素,仿佛像个孩童般脆弱,靠在车窗的头转而依在陌雅的肩上,勾起一朵盛开的桃花笑,蓝色眼眸微微闭起,他累了。

望着这般毫无防备的神态,陌雅心中一软,这样的相处模式连自己都觉得诡异。

马车外面的世界,一片白茫茫,天开始阴沉。小雪坠落,如柳絮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像织成了一面白网,丈把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又像连绵不断的帏幕,往地上直落,同时返出回光。

跟在陌雅他们后面的马车,端坐四个人。三男一女,好吧,现在姑且把花木拓当成女人看待。

伊藤忍冰冷冷的望着车窗外,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如风和如云就不一样了,他们十七,八岁的年纪,本就活泼好动,热情如火。这对俊美的双胞胎盯着花木拓,两眼放光。他们的对眼前漂亮的“小妹妹”特别好奇。

“你叫拓儿是么?长的好漂亮啊。以后有什么难事和哥哥说就是了。”如风单眼随意眨眨,那阳光般的笑容让人无法抗拒。

可花木拓就不同,淡然的点点头。他觉得哪个男人都不希望被人用漂亮来形容,这该死的粉红色女装!

如云更是热情,大手拉过花木拓的小手,拍拍自己的胸膛 :“小妹妹,你放心。藤人王府就是咱们的家,这次去南苑城,大哥罩着你!”那副舍我其谁的气魄,不由让人想要发笑。

我们可爱的花木小鬼就笑不出来了,他的嘴角微微抽搐,小妹妹?去你娘的小妹妹!拼命的自我催眠,才抑制住了想杀人的冲动。

伊藤忍冷冻的眼神向如风,如云瞄去,两人瞬间收声,坐姿也严谨起来。

花木拓勾起嘴角,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哪知伊藤忍眼光刚离开,两兄弟就皱眉挤眼的冲着花木拓做鬼脸,他微楞,心中浮现两个“幼稚”!

车窗外的雪,仿佛永远都不知停歇,陌雅出神的看着雪色,照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到南苑城?

数百里之外,北平城,杏花楼。

“禀告主公,他们已出发。”男人单膝跪地,青龙在衣衫背后随风而舞。

银色的面具遮住了脸上的冷笑 :“知道了,下去吧。”玄文,你可别辜负了本宫送到你嘴边的肉。吃不吃的下,就看你的能力如何。眼眸中闪着忽暗忽明的光,那让人们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谁都无从得知,此次南苑城之行会遭遇什么?雪飘的更狂,纯粹的洁白也掩埋不出未来的血雨腥风。

只嫁战胜小侯爷

连续几日的彻夜赶路,一行人终于如期到达了南苑城,入眼的是繁荣昌盛,人群络绎不绝。

南苑城位于现在的南京,景色宜人,气候温润。

陌雅扭扭自己僵硬的脖子,这段路走过来,她才明白有辆跑车是多么幸福的事,自己的骨头都被震垮了,回头望下坐在轮椅上的藤上寒冰,这个男人真奇怪。几日前还面色苍白,嘴唇发青,一到这南苑城,脸上微微露出了红润。陌雅哪里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他身中寒毒有关。

藤上寒冰命伊藤忍找了间最清静的酒楼,为了的就是方便打斗。对,大家都没有听错,是打斗。因为短短几日,如风如云隐埋起来的死侍便拦截了五次暗杀,司徒尘果真是心思细腻,部署周全。

这南苑城仿佛等的就是藤上的到来,一行人刚刚落房休息,圣旨就到了 ,宣藤上王爷和王妃进宫祝寿,宴会今夜举行。

接到圣旨后,陌雅如有所思,一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人的眼中,心里略微不爽。淡然的勾勒起笑,这场鸿门宴真是不同凡响。

轻风拂人,阳光温和,皇城内外好不热闹,后宫一角,玄阳公主居住的寝宫。

“公主!公主!”一名十四、五岁的小太监急匆匆地跑进宁芳宫,那嚷嚷声让正在花园里扑蝶嬉戏的玄静安停下动作,转过身来。

“怎么了?莽莽撞撞的,一点规矩也没有。”不悦的开口轻责。

“小的知罪,都怪奴才急着想向公主报喜。”赶紧下跪,语气一变,这些个公主贝勒,他们做下人的哪敢得罪。

“喔?”一抹甜甜的笑意浮上玄静安的嘴角,她眨了眨美丽的眼睫,感兴趣地问:“你要报的是什么喜?快点说来听听,倘若真的是喜事一件,本公主自然少不了要给你的奖赏。”

“是。”小太监立刻涎着笑脸说道:“奴才刚才送茶到御书房时,听见皇上已有了驸马人选,甚至打算就在今夜寿辰赐婚呢!“

“什么?”玄静安一阵惊讶,连忙追问:“那…对象是谁?”会是她多次在皇兄面前提起那个人么?她朝思暮想,终于等到这一刻了么?

小太监笑嘻嘻地说:“准驸马可是风流倜傥,战功累累啊!”

玄静安的心跳加速,脑中浮现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孔,如果是他,自己愿意两女侍一夫。更何况那女人只是个傻子而已。

“到底是谁?你倒是说清楚呀!”玄静安的嘴角带着一抹娇羞喜悦的微笑,非要小太监亲口证实心里的猜想不可。

“是,奴才就不卖关子了,准驸马便是漠北将军”小太监笑着宣布答案。

“你说什么?”玄静安一僵,瞬间变了脸色,原本握在手中的绢扇也因过度的惊愕而掉落地面。

小太监还以为她的反应是因为惊喜过度,仍兴奋地说:“就是那位战功彪炳的漠北将军—左达”

“不!我不要嫁给他!”玄静安激动地嚷着,她的眉心紧蹙,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开什么玩笑? 她要嫁的是战胜小侯爷,是那个如神一般的藤上寒冰!

这个女子是谁?

夕阳落幕,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徘徊在南苑皇宫的上空,东南角慈宁宫。

一女子逆光而坐,优雅的依在贵妃椅上,芊芊玉手捏来梅花糕,细细的品。这是她和那个人最爱的零嘴,一别三年,再相见时她已没有半点爱他的资格。听说他已娶了王妃,哎..她的整个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说不出的疼。

待女子转头,终于看清了她的摸样,美,不足以形容纤柔佳人,那秀发如云,鬓丝若霁,妩眉像远山含黛,明眸似寒潭印月,粉腮绽笑似桃花怒放,鲜润红滟丹唇泛着水泽,月齿如和阗美玉,腴膊若粉装,皓腕赛雪,春葱纤指轻点…可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眸让人看了,真是心酸。不过这张脸,怎么能生的如此?这分明就是….就是另一个陌雅。

惊天霹雳,这个女子究竟是谁?

窗外的梅林,屋内的豪华的陈设,都让人隐约能猜出她的身份。微风吹过,梅花凋落,同样心中有情的人,就在南苑城西与皇宫遥遥相望。

男人眯起蓝眸,内敛的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可那幽幽的目光,却让观察入微的陌雅察觉出了什么。

“爷,你是不舒服么?”这些日,两人相处算的上愉快,陌雅应当关心关心自己的金主靠山。

藤上寒冰看着那张七分相似的小脸,冰凉的手温柔的抚上,感觉那细腻的肌肤。

陌雅翻翻白眼,又来了,那种被当成替代品的感觉逐渐加深。她淡然一笑,目光如炬:“爷是在看谁?”简单一句话,却字字见血。

陡然回神,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藤上寒冰按按太阳穴:“现在什么时辰了?”她不是她,那桀骜不驯的眼眸不是,那语出惊人的神采不是。她只是陌雅,即便是姐妹,生了相似的脸,却有着各异的性格,别样的灵魂。

“臣妾不知什么时辰,不过爷在这样发呆下去,我们就不必去皇宫赴宴了。”眼中含笑,玉手端起木桌上的桂花酒,品了几口后便上了瘾。这个男人转话题也转的太硬了,实在好奇那皇宫囚笼有什么令他牵挂的人?

藤上寒冰昂起头,桃花笑颜展露无疑:“陌雅,别忘了你的身份。”瞧瞧他的多面王妃,大有站在他头上耀武扬威的气势,虽然她一向对自己说话不客气,不过也没像今天这般伶牙俐齿过。真是爱不得,骂不得,他就不信驯服不了这个女人!

“臣妾当然记得”小手推过轮椅,宛然一笑,她老早就想去那皇宫逛逛,今日岂不是个好机会,没准能盗点夜明珠回家当灯泡用。

藤上寒冰当然不知晓陌雅的心思,却只是看着那舒心淡然的笑意,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昏沉下来,街道上的孩童被大人们唤回家吃晚饭。、

看来,命中注定的劫难谁都逃脱不掉。藤上寒冰也没想过,自己会再次以臣子的身份踏入南苑王城。

两人进宫

是夜,整个南苑城举国同庆,一片灯火通明。南苑皇宫,玄武门,来往官员不计其数。

“太傅院,贡献黄金一百两,绸缎…”这一声声的贺词贺礼,平地拔起,刺人耳膜。

陌雅今夜一身喜庆的红纱长裙,高挑秀丽,加上脚腕上捆绑的小铃铛,走起路来叮咚作响。她安然淡定的跟在藤上寒冰身侧,这个腹黑男打扮的尤为出色,雪白的布衣让他看起来多了份与世无争的俊逸,腰上系一条金色腰带,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帝王的气息。

一路而来,面对无数人的指指点点,藤上寒冰都没有露出不悦,他的桃花笑就是最好的保护装。可是临到大殿门前时,轮椅却戛然而停。

陌雅疑惑的扫过藤上寒冰的侧脸,伸出手自然的摸摸他的额头。当她还来不及缩回自个的手,眼底便映入那双朝她摊出的大掌,她蜜色的肌肤与藤上寒冰肤光胜雪的白皙形成强烈的对比。

陌雅淡然而笑,却因男子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莫名心悸,又忆起那首古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男人挑起眉,等着女子乖乖把手搁在他的掌心中,一等万年。

仅是一眼,陌雅便被他从容的神态间透出的威严所折服,虽然藤上寒冰未开口,但瞅着她的迥然眸底,仿佛藏着许多未尽的言语,强烈得让她无法无视其中欲传达的涵义,这个男人值得自己去陪他打一仗无形的仗,英雄惜英雄。

陌雅勾起嘴角,小手缓缓移到他的掌间,任他有力的大掌将她包裹,交扣。“我推你进去。”俯身轻语,柔中带刚,香气怡人。

“好。”藤上寒冰眼中柔光一派,嗅到的香气温暖了他雪霜的心,或许进皇宫也没有那么可怕。

随着他们的脚步挪移至殿中,陌雅可以感觉到投落在他们身上的注视,有仇恨,有爱慕,有嫉妒,有幸福,有嘲讽。那五味杂陈的气氛交织在身侧,奶奶的他们都是在观猴么?

大殿上的文武百官一个个的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丝丝细语入人耳。

“不是说娶的是个傻子么”

“怎么看也是个大家闺秀,绝世天香,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傻女人像极了国母”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可惜,又便宜了那个瘸子了!

听到瘸子,傻子,陌眼里变得冷然,抬目扫射过去,她还真不知道这古代的官员居然有当三姑六婆的潜质。

藤上寒冰已经习惯了这些冷嘲热讽,直接华丽丽的无视掉所有人,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带着陌雅落座,

可是不管他如何遮拦,与生俱来的王者身姿,在这众人中还是凸显倍出。在加上他端坐在轮椅之上,很难不让人去注意。

约莫等了半刻钟,众臣方才全部入座,每个人都会止不住的往陌雅身上望一眼,回头又是议论纷纷。

夜光美酒琵琶杯,在这吵杂声中,都在恭候那个身穿黄衣的天子来开席。

刁难陌雅

“皇上驾到,皇上驾到!”阵阵尖锐刺耳的嗓音传来,大臣们各自整理好衣衫,均下跪恭迎圣驾,嘴中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天子出场的气度果然张扬,奢侈的仪仗,华丽的衣着,左侧同步而行的是雍容华贵的皇后,穿着风衣如仙花于人间绽放,冰雪为肤,玉骨酥透,月般光彩,神似秋霜,纤尘不染闪璨着绝丽,彷佛吐息间便化成流冰,那窈窕的身段,不难看出是个玉琢的粉人儿。

只不过,陌雅摇摇可惜的摇摇头,好好的一个美人居然以红纱遮面,这不是吊人的胃口么,她真的很想掀开那层红,看看王后的绝色天颜。

至于皇上,五官倒也端正,身板倒也硬朗,白皙脸严谨一笑,说不出来的狡诈,却唯独少了雄霸天下的气魄。

就单凭这一点,就比不上战神小侯爷…藤上寒冰。陌雅淡然而笑,怪不得这皇帝视藤上寒冰为心腹大害,摆明了是极度人家得天独厚的相貌身姿。

“众爱卿平身!”身穿龙衣的玄文,挥挥手继续道:“今日是朕的生辰 ,众爱卿尽管玩乐,畅饮杯中美酒。”说罢,眼眸围绕这下面扫视一圈,终于在昏暗的角落找到了某人,眼中闪过嗜血的光。就算血脉相容,也莫过我今日的心狠手辣。

藤上寒冰的蓝眸中荡着别样情绪,拿着酒杯举起,桃花笑颜倾国倾城。

而落坐在玄文身边的皇后,落露在面纱外的双眼,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己日夜思念的俊容。

整整三年,昔日的少年已经脱变成了真正的男人,那棱角分明的下颚,依旧让女人为之心动。

陌雅眼看四周,耳听八分,情景了然进心,这皇后莫非?心里微颤下,有些不舒服,这个腹黑男果真是命带桃花!

皇帝拍拍手,一群白衣舞女从殿外踏着美妙的舞步入内,其中站着一位黄衣女子,脸上有着害羞的神情,落座于中央,芊芊玉手拨动着琵琶,静等歌者入场。这时身穿凤衣的皇后落落大方起身,步入舞者中央,眼神如水,红唇微张,绝色歌声音绕不绝。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这本是男子唱给心爱之人的歌,此时由女子唱出来,多了份也柔情似水,甜言蜜意。

一曲罢了,众人都称赞,天子国母相亲相爱,乃国家之万福,百姓之万福。可只有陌雅注意到了,那女子再歌唱时的幽幽目光,大部分给了藤上寒冰。

她扯开嘴角,调笑自己 “这女人与自己的丈夫眉目传情,她管不管?”

本以为就这样,能平淡安慰的度过整个枯燥的夜宴,没想到就在这时玄文又是爽朗一笑道:“朕素闻藤上爱卿才学渊博,想必其内人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朕高兴,就请藤上夫人为众爱卿献艺如何?”到时候那个傻子一出来,自己就有借口治藤上寒冰大不敬之罪。

看来这个皇帝的消息真是不灵通,调查人的功夫太逊了,他还在当陌雅是个痴傻呆愣之人。

陌雅自然知道玄文士故意挑衅,想看自己出糗,她这样一向不习惯被人看扁,呵。不就是献才艺么,那就好好的睁大眼睛看她如何扰的这南苑皇城,名声大作吧!

给读者的话:

今日五更结束,亲们明天见,期待陌雅的表现吧

锋芒初露

优雅起身,标准的鞠躬,红唇轻启:“臣女不才,承蒙万岁这般看待,今日乃陛下生辰,小女子献舞一段,恭祝皇上寿比天齐。”落落大方,言语之间不傲不卑,挑不出任何毛病,这哪里像是一个常年痴傻之人。

上座的玄文,脸色难看之极,莫非陌熊蒙骗他?可如今却骑虎难下,只能挥手道:“开始罢。” 脑中又闪过一条阴险计谋。

陌雅得令,回头说道:“请王爷为臣妾弹奏古筝《十面埋伏》。”

“好。”藤上寒冰安静的眼底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稍纵即逝,由宫人摆好古琴,端坐在轮椅之上。

陌雅一身红色长舞裙,找到两根上好的红色天蚕丝缎,各系上一枚铜铃,命令宫人去外面找些石头子,再吩咐人们将多面长鼓立于舞台四周围成一圈。这场景,与之前自己看过的电影《十面埋伏》无异。

众人看着这奇特的布置,并不抱有希望。这个以前痴傻的女人,可以唱个曲,弹个琴,就算是长相有几分相似,可也不该选择跟天下第一美女争风比艺,简直是自取其辱。

只是这曲子…〈〈十面埋伏〉〉,本是琵琶名曲,形容的是楚汉战争垓下决战的情景,汉军用十面埋伏的阵法击败楚军,项羽自刎于乌江,刘邦取得胜利。那样悲壮的曲子,她竟然跳舞?

随着曲子的第一部分响起,是表现出征前金鼓战号齐鸣,众人呐喊助威的情面浮现在大家眼前。音乐有散有快,大家仿佛见到了军队勇武矫健的雄姿。

鼓前的女子随乐起舞,长袖飞舞,旋转,缓慢有力,撼动人心的悠扬舞姿。

音乐突然放慢,气氛宁静而紧张,决战前的急促气息,突然,音乐加快,刹那间,似乎马蹄声,刀戈相击声,呐喊声,纠杂一片,交织起伏,转向**,而红衣女子的舞姿乱中有序,袖舞翩翩,将这场激烈的战争状态跃然脚下。

“咚。”不知何处飞来一粒小石子,击向女子左侧的鼓面。

红衣女子转身,长袖如风,直直地敲向被石子击响的长鼓。

“咚,咚咚…”第二声,第三,四声,石子飞向不同角度的鼓面,击起声声沉响。

而红衣女子不慌不忙,在场中飞跃旋转,秋波流转,顾盼生辉,而没有一丝差错地,长袖如同她的纤纤玉手,优美地敲击被石子击中过的鼓点。

这声声旋律又配合着这场音乐,看的人心潮澎湃,目不暇接。

一大把石子飞向四面八方的鼓面,“咚咚…咚…”不停响起的清脆鼓点声,然后是女子没有一丝迟疑的红袖应和,一场激烈的战事仿佛就在这一场舞中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了。

曲子突然又慢了下来,节奏零落反复,表现了当年突围而出的项王和汉军的穷追不舍的场景,舞蹈相应地也凌乱起来,但仍然是有着让人心折的坚持。

悲壮的旋律响起,一代霸王,就此消逝。

红衣飘飘,如歌如泣,飞旋而立,伤感却又有着动人的胜利光辉。

音乐戛然而止。

舞毕。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现场多少人,俱都沉默。

白衣似雪,红衣似血,同样一个字音,却牵扯出万丝情,两人相目而望,一首绝曲,一段长舞,缔造了一副谐和优美的场面,他们似乎天生就属于彼此,此情纠缠不断不休。

这称不称的上是一舞乱宫廷?

只因这《十面埋伏》,世人再也不道那藤上王妃是个痴儿,只知她舞艳惊魂,才气过人!

漠北大将

“好舞!”一声粗狂的赞叹打碎了满殿的沉寂,众人回头望,只见那人身穿盔甲,身姿不凡,俊逸的脸上有着阳光暖人的笑,这不是漠北将军么?!

又是一声赞叹:“此舞动人心魄,堪称世上仅有!”墨色般的眼神亮晶晶的注视这陌雅,不可言传,只能意会。

大臣们皆回神,瞬间赞叹声不断,羡慕声不休。

就连上座的皇帝玄文,也找不出任何借口惩治藤上寒冰,反而呆愣的望着这个英才绝艳的女子,好半响道不出一句话。

陌雅欠身落座,冲着藤上寒冰宛然而笑,却没有忽略某个男人侵略性的目光,她褶皱着眉头,这个身披盔甲之人绝不简单。看得出来十分得宠,不然也不会这般大胆。回过头,礼貌性的对人一笑。

藤上寒冰眯起蓝眸,扫了周围那些色狼们,似在警告陌雅是他的!嘴角的纹路带笑,拢拢陌雅微乱的长发,附身贴于她的耳边道:“娘子的魅力真是不容置疑。”这个女人居然对着别人浅笑,不知为什么,心里苦涩的很。

“那也比过王爷的桃花运。”陌雅抿抿嘴,不知道刚刚是谁勾去了皇后的魂。

也许大殿上的人,最为难堪的便是身穿凤衣的陌仟。她是一国之后,也是天下女子的楷模。如今硬生生的被比了下去,就算是再大度女人,也无法忍受。尤其在看见昔日心爱之人对着陌雅露出爱怜的笑,心中犹如千万只蚂蚁攀爬。她稳稳心神,甜蜜之音响起:“多年未见,妹妹一舞,真是我们陌家的骄傲。”陌仟的表情隐于红纱下,若有所思,这个痴儿什么时候不傻了?“万岁,是不是该打赏了。”小手推推还在游移的玄文,!那痴迷的目光,她怎会不识得,指甲嵌入肉里。心中微微叹息,男人啊,总是不知足!

“咳,皇后说的对,是该赏!”将放在陌雅身上的目光收回,爽朗大笑:“藤上爱卿啊,朕可是给你赐了段绝美姻缘啊!”该死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若是知道太傅二小姐是这样的仙人,他早就…哎,如今说什么都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了藤上寒冰的命!

被指名的男人,蓝眸中闪过邪光,冰冷一笑:“谢万岁龙恩!”是卸胳膊还是卸腿,他不介意卸掉玄文的项上人头,自大掌中凝聚真气,出拳便能让某人归西。

陌雅自然嗅出了这股杀念,这个男人可不能一时冲动犯下孽障,让自己也跟着丧命。淡然而笑,乔装婚后小妇人甜蜜道:“吾皇龙恩,王爷实属良人,嫁给他是臣女前世修来的福分,也是万岁的恩赐。”如果有选择,她当初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两人眼目相望,在外人看来是如此天作之和,浓情蜜意。只有他们才知彼此心中所想,风起云涌,确是无情。

玄文爽朗的笑有些僵硬,每一次,他总是被藤上寒冰夺去风采。究竟谁才是皇帝?谁才是天子?就是因为这样的落差,即便父皇再三吩咐,自己也要除去这个祸害。让这世人都知道,这江山属于他玄文!

玄文的计谋

“万岁,快行赏啊”陌仟娇媚一笑,不知怎得,她想打断那对鸳鸯的缠绵。有谁了解,那样的情,是属于她的,那样的温柔,也是她的!寒冰,你不该这般,不该这么快就忘记曾经的山盟海誓。

藤上寒冰眼中一暗,望着那淡然如梅的女子,都已然物是人非。

玄文勉强的扯动着嘴角,点点头道:“金银珠宝,太显俗气。黄金马褂,藤上王府也是赏过无数。朕想不如这样,藤上爱卿与夫人都留在这皇宫逛上几日如何?”在自己的地盘上,就不信找不到机会杀人灭口。

还不等当事人开口,陌仟便抢先说道:“臣妾觉得此法甚好,若是这样,我们姐妹也能叙叙旧,这些日子好不容见个亲人来。” 优柔的目光扫过陌雅和藤上寒冰,也不知道心中想留下的究竟是谁?

“那就这样罢,来来来,众位爱卿不要拘泥,喝酒喝酒。”事情又重新按照自己预谋的进行,玄文心中甚是高兴,举起酒杯痛饮不休。

陌雅无奈的耸耸肩,这算什么?自问自答?她不会笨到认为皇帝动机如此单纯,只是想让他们逛逛皇城?扫了一眼藤上寒冰冷漠的神情,说是邀请,倒不如说软禁来的贴切。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这皇宫应该有不少宝贝吧?顺手牵几个回去送给拓儿,让那见钱眼开的小鬼也乐上一乐。

藤上寒冰细饮美酒,看来百密一疏,万不得已时只能使出那一招棋,蓝眸望向身穿盔甲之人,桃花笑再起,玄文,你斗不过我!

左达再无之前的豪迈,心中多了个影子,微叹口气,还是罢了。她早已做为人嫁,更何况拥有她的还是那个男人.

这场寿宴开的如此昂长,每个人都是心怀鬼胎,至到三更响过,醉酒微醺,众位大臣才结伴退去。

陌雅推着轮椅,由宫人们带路,顺着自己的寝室走去…

南苑城一向温润的柔风,却在这一夜狂妄四起,吹的大树嗡嗡作响,这是否有何寓意?

夜色更浓,与皇宫相对的便是吉祥客栈,客栈二楼端坐一个身穿粉色女装的少年,神色严谨,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拓儿妹妹,你别等了。皇宫那边穿来消息,说爷他们过几日才能回来。”是旁边阁楼潜眠的如云,他刚刚被狂风吵醒,想起来关上作响的木窗,哪知揉揉懒散的眼,便看到粉衣小人冲着楼下不断张望。

没错,此人便是花木拓,他冲着如云翻个白眼 “麻烦您,把妹妹二字去掉!”他是铁铮铮的男子汉,谁在跟他说什么妹妹,漂亮,害羞之类的字眼,别怪他不客气!哐啷一声,狠狠的把木窗关上。主子不在,心里空荡荡的。

风咆哮的更凶,远在千里之外,北平城,云阁之上。

“一舞乱宫廷?”银色面具映着月光,千丝黑发随风而扬。这个小东西真有趣,时刻都能制造出惊喜,如果自己不去插上一脚凑凑热闹,岂不是太可惜了。长袖一挥,冷然笑道:“下去,准备两匹上好的千里马,随我去南苑皇城。” 也是时候督促督促陌熊那个老鬼了。

下跪之人叩首道声“遵命”后,便施展上乘轻功而去。

伟岸的男子望着南方,她是否还记得眠这个名字,想起两人初次见面,冰冷的眼眸中多了份柔情.

是命运,还是宿命?只因一舞,天下群雄,皆聚南苑城!

到底是谁?

东阳高照,陌雅悠闲的伸个懒腰,摸摸鼻梁,淡然的拿起檀木桌上的茶壶,完全无视藤上寒冰如鹰般的眼眸。

“你究竟是谁?”冰冻三尺语气,少了平日的温润。男人把玩着手中的翠玉扳指,他与陌仟本就是相识,当初进过太傅院。三年前的陌雅分明就是个痴傻之人,如今怎么会舞出那首《十面埋伏》?

陌雅不慌不忙的饮口绿茶,疑惑道:“王爷是怎么了?臣妾当然是太傅二女…陌雅。”自己的这幅身子还真是奇怪,脑中记得的事很多,却唯独少了陌仟的回忆,这说明了什么?潜意识回避?

藤上寒冰一把捏住女人的下巴,危险的气息迎面而来 :“本王警告过你,不要耍花招。”莫名的他就是想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人到底是谁?不管她是不是来杀自己的卧底。

陌雅翻翻白眼,小手按住藤上寒冰的臂腕,快速准确的扭过男人的手,轻笑道:“王爷当真以为臣妾不知道疼痛么?”随意捏来捏去,她可不是铁打的,是肉做的!

本以为藤上寒冰铁定会火冒三丈,没想到蓝眸看到那白皙的皮肤微微发青,懊恼的收回左手,该死的他弄疼她了!可是她疼不疼又有什么关系,只是颗棋子不是么?黑墨般的眉头紧锁,自己在那生起闷气来。

陌雅看着阴晴不定的男人,淡然的抿抿嘴,这皇宫真是无聊!

就在此时,门外一道清脆的嗓音响起,犹如黄莺之鸣:“冰哥哥,冰哥哥!”自门外冲进一抹绿,两眼带着柔光,脸上润着粉红,既热情又害羞的望着藤上寒冰。整整三年了,终于又见到了她的神。即便这个男子如今已是残废之人,却依旧如此气宇轩昂。

陌雅嘴角浮出一抹笑,又是一个红粉佳人,有意思的事来了,拿起木桌上的干果,看好戏怎么能少得了零嘴。

“容臣不能行礼恭迎公主。”桃花笑又起,诱的人魂不守舍。

原来身穿翠绿衣衫的人便是玄静安,昨日夜宴之上,碍于礼数,并未与他交谈。幸好冰哥哥会在皇宫住上几日。这不,天天刚刚亮,她就叫让宫女把自己打扮的好看些,连觉都没睡安稳,如今看到了那温柔的笑,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了!

“冰哥哥怎么这般拘谨,这里又没外人,唤我静安就可。”突然这样的礼貌,让她心里很不舒服。记得以前冰哥哥出征时,一身血红之衣,好不威风。那时候他总是说“静安,等我回来讲故事给你听。”是什么时候开始,叫自己公主了呐?

藤上寒冰当然没有忽略掉某女眼中的趣味,他的王妃真是不称职,居然悠闲的在一旁看戏!好笑的摇摇头,那就只好把她也拖下水,一起玩了。

“礼数莫废。”衣袖一挥,指了指旁边的陌雅:“这是微臣的内人,陌雅还不快向公主行礼。”蓝瞳带光,笑中带谋。

陌雅狠狠的瞪了某人一眼,这个花心腹黑男!自己本来隐蔽的很好,居然把她推出来,够狠!优雅欠身,语气不平不淡:“臣女给公主行礼,千岁,千岁,千千岁。”心中暗暗想:这整个皇城就是一个偌大的水,怪不得里面的人都喜欢让人喊千岁万岁,正所谓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

“你的脸怎么这么像她!”玄静安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面容,即便是姐妹,却非一母所生,这也太相似了吧?不行,这样绝对不行,怎么可以又用这张脸来迷惑冰哥哥呢!

陌雅一愣,淡然道:“像谁?”

又是危险?

“像…”

“公主今日来,所谓何事?”藤上寒冰薄唇微起,看着玄静安手中拿的包裹,硬生生的打断了她的话。

绿衣女子回神,小手紧张的捏捏包裹,高兴答道:“我为玄哥哥做了套衣服,是蚕丝所织,冬暖夏凉。“说完后,小脸通红,像是天边的晚霞。

陌雅暗笑,不就是送套衣服吗,至于害羞成这样?(老大,人家那叫矜持!你没有的东西..)

不过,魅眼扫过腹黑男的俊脸,他到底想要隐瞒什么?

藤上寒冰接住替过来的衣衫,桃花眼眯起,扯开礼貌疏离的笑:“谢公主厚爱,我与内人有些家事要说。黄昏后,微臣会去您宫中拜访。”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任谁都能听出来。

玄静安虽生气不能同藤上寒冰好好的叙叙旧,不过再听到下半句时,她微嘟的小嘴变化成一抹笑颜,点头道:“那我先走了,冰哥哥一定要来喔。”脸上又是一阵红,这对少女来说,一定是最为露骨的话语。所以余音刚消退,她便一溜小跑,再也不见佳人身影。

等待那抹翠绿彻底消失,藤上寒冰的桃花笑瞬间崩溃,换上了冰冷如冬的神情,把包裹扔给陌雅道:“拿出去烧掉。”

“好。”哎.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陌雅并没有把包裹烧掉,而私藏起来解开验货,摸摸里面的上好衣料,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既然别人不稀罕,自己就做个好人回收利用算了!

远跑出梅花园的玄静安,回头望了望,心中若有所思。那个傻女人不配留在冰哥哥身边,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是长了那样的脸,小手握紧,这次再也不能放手了!

风声又起,日照越来越强,晌午过后,降下圣旨,宣藤上夫妇到御花园赏景作诗。

接到圣旨的陌雅,褶皱起柳眉,这玄文皇帝终于有了动静。又是趣味一笑,接下来又是什么呢?看来这个腹黑男,真是命运坎坷,自己也跟着受牵连。

藤上寒冰迎上那抹笑,抚上古琴 :“娘子似乎很开心?” 遇事不急不躁,反而面带喜色,也许她不仅仅适合当颗棋子,也配当藤上一族的主母。

陌雅摇摇头,小手按住轮椅:“臣妾推王爷去御花园。”她的个性一向如此,见招拆招。

“好。”就在女子一弯腰时,千万发丝拂面而来,藤上寒冰仿佛醉在了那自然的发香中。

两人结伴而去,看似郎有情,妹有意,可两颗同样不轻易交付的心,却隔着千万里。他们说说笑笑,家常里短,却没有注意听那细微的响声.

“嘶嘶,嘶嘶…”安静的华屋内,犹如麻绳一般,某条爬行动物栖息在陌雅昨夜所睡的华塌中,全身透亮和那上好的雪白貂毛同色,若不是那时不时吐出的信子,任由谁都不会发现,那泛着寒冰的绿光。

阳光黯淡了些,花香草嫩,御花园,古木凉亭之中。

“藤上爱卿,来来来,陪朕下盘棋。”黄衣男子,眼中含笑,却让人嗅出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吟诗作对

蓝眸酝酿着血雨腥风,不卑不亢的点头,双手却紧握成圈,是用了多大的忍受力才抑制住那想杀人的**。

坐在玄文身边的白衣女子,又是面带薄纱,嗓音如风般让人觉得舒服 :“皇上,臣妾觉得还是吟诗作对好。”芊芊玉手亲热的拉过陌雅落座:“若是下棋,岂不是冷落了我们两姐妹。”女人都有攀比心理,昨日之事她总觉得心中有股闷气发不出来,自己是南苑国众所周知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湛。即便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也不该夺取本该属于她的风采和男人。

某人翻翻白眼,这女子言行自句中都带着一股酸味,看来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不过她实在是很想知道这位姐姐到底生的如何。偏偏皇后总是以纱遮面,是见不得人,还是美若天仙?好奇心真的能杀死一只猫!

“这样也好。”玄文侧脸望向陌雅:“那段《十面埋伏》实在是舞得漂亮,想必夫人的诗词歌赋也是一绝了。”停顿片刻又道“朕可真是期待啊。”

被点名的陌雅优雅站立欠身:“万岁过奖了。”这男人的心思,她不懂十分,也摸透了七分。不过她不喜欢那毫无遮掩的目光,带着浓烈的侵略性,带着让人发毛的诡计。不似藤上寒冰的蓝眸,时而透彻,时而明亮,更是多了份坦荡荡,那才是帝王该有的气魄!至于眼前的这个黄衣玄文,不好意思,死一边去!

“你识字么?”藤上寒冰俯身,体贴的帮陌雅理理被风吹乱的发,只用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轻问,在外人眼里两人并无交谈。

轻微点点头,淡然而笑,她在文学造诣这方面确实差到不行。可在这一个架空乱世之中,随便捏来几句唐诗宋词五百首,都能让这些古人望尘莫及。

脑海里再次闪过疑惑,曾经痴傻之人,怎懂诗词?罢了,反正这个女人永远都是出乎自己的预料。不过,玄文那个畜生不该用那样的眼神亵渎她。自己也绝对不允许,属于他的东西再一次被夺走!又是一瞬间,强烈的杀意隐在海般的眸中。

似是不满两人的眉目传情,陌雅清凉之声又起:“那我们就以这荷塘杨柳,满园花木为题,每人做一首诗如何?”转头又道:“陛下觉得可好?”

玄文当然又是赞同了,他的心思早就溜到了大理石桌上的酒杯,只要藤上寒冰喝上一口,必死无疑。

陌雅低头,翻翻白眼,又来了,总是自问自答,擅自决定!脑中滤过无数首古诗,应该用哪位大师的来应景呢?

藤上寒冰桃花笑颜乍起,他扬着眉,沉稳之声很是动人:“好。” 心中却对目前的处境了然如水,望着玄文时不时扫过酒杯的眼眸,他冰冷的扯开嘴角,就这种程度,还想要他的命?可笑至极!

就在四人一切准备就绪,准备开口吟诗时,古亭外传来一声脆音:“皇兄皇嫂,好雅兴!有好玩的事,也不知道叫上臣妹,哼!”

众人回头,还是那抹嫩绿衣衫,小嘴微嘟,一副小孩得不到玩具的模样。这不是玄静安么?她身边站着一位高大伟岸的男子,脸上带着粗狂阳光般的笑,露出整齐的白牙:“末将给皇上皇后请安。”舜的单膝着地,墨色的眼却望向了藤上寒冰。

陌雅皱着眉头,这漠北将军和玄阳公主是什么关系?

陌雅赢的漂亮!

“静安,来。”玄文似乎见他们两人一起出现,尤为高兴,一扫严谨之态。

本是调皮的玄阳公主,在看到藤上寒冰后,出现了少有的害羞。随后与左达一起落座,也加入了吟诗作对的行列。

待众人都端坐好后,陌仟芊芊玉手一指那梅花林:“刚刚说过以这御花园任意一景,任意一花为题。”冲着玄文娇媚一笑:“ 那臣妾就以这梅为律,作一首打油诗。”

佳人低头,幽幽目光望着那如雪般的花瓣,低声细吟:满园亭亭艳,处处袅袅香。

艳俗共争放,怎敌傲雪霜。” (小苇原创,写的不好,不要砸我哇!)

话音刚落,玄阳公主便一脸甜笑的称赞道:“皇嫂果然好才学,臣妹也觉得那俗气的草木,不配与四君子的梅相媲美。”

“好诗,好诗!”玄文拂袖而笑,给予肯定。

其他三人神色各异,仿佛对这作诗并不热衷,藤上寒冰桃花笑颜,看不出喜怒。左达是名武将,更是听不懂这诗的含义。

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这让陌仟心里更是赌的慌,又是温柔大方一笑:“不知妹妹,想的如何了?那舞姿惊艳四座,这诗词肯定也是脍炙人口。”她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魔,非要看到曾经的傻妹妹出糗不可,因为自己知道陌雅从小并不识字,她肯定做不出什么佳句来。虽心中不忍,可有些人必须给她点教训!

陌雅怎会不懂那首诗的意思,明摆了是在贬低自己,说她是胭脂俗粉。长叹一口气“这世上的女子啊,即使多么高雅大方,只要有了嫉妒之心,便成了面目可憎之人。”

她缓缓自石凳上起身,扫了眼藤上寒冰无所谓的容颜,再望向那成片的雪梅,知道自己该用哪首诗了。

“臣女不才,自小也是十分喜爱四君子,就也以这梅做首诗,皇后莫要取笑臣妹便好。”

灵动的大眼眨了一下,清清亮亮的嗓音奏起 :“梅雪争春未肯降, 骚人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 雪却输梅一段香。(卢梅坡大师所著)”这首诗借用的十分妙,借雪梅的争春,告诫某女,人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要有自知之明。取人之长,补己之短,才是正理。陌雅又是淡然笑道:“不知臣妹这诗,皇后听后可满意?”意思表达的再明显不过,相信在座之人都能听出了其中的寓意。

藤上寒冰蓝色的眼眸,波涛汹涌,这个小东西,果然强硬如他,不肯输人半分,真是有趣啊。

皇帝更是**裸的盯着陌雅那脱俗的身姿,又是赞道:“此等佳作,人间少有。”万分后悔当初自己的赐婚,不过…只要藤上寒冰一死,这神仙般的人儿也定会属于他玄文!

本还在等着看笑话的陌仟,瞬间呆愣。她自然明白这首诗是做给自己听的。脸上一阵青,一陈白,若不是有白纱挡面,早就惹得众人嗤笑了。生平第一次,她被人堵得哑口无言,只好娇媚笑道:“妹妹的诗真是让本宫看了眼界,岂止是满意啊,这样的绝句世人都要称颂!可真是为我太傅院祖上添光。”

玄静安见气氛尴尬,赶紧跳出来解围:“来了这么久,还不见桌上的糕点动半分。陌雅姐,呐,这是御膳房做的梅花糕,你也尝尝鲜。”她可是对这个傻女人厌倦的很,怎么能让陌雅出尽风头呢。

深重剧毒

“静安说的对。”玄文端起大理石桌上的茶杯,嘴角含笑:“来,藤上爱卿,这是从西域进贡的凉茶。喝后神清气爽,你也饮口试试看。”三年前,他用过寒毒喂酒,这厮本就该命丧黄泉,没想到被高人所救,只是损失了一双腿而已。今天, 只要藤上寒冰喝下这本毒茶,十个司徒尘也休想救他!

桃花笑依旧,心思却百转千回,端起茶杯,道声:“谢主隆恩。”低头,唇移到杯沿。

哪知眼前愕然出现一双细嫩的双手,是陌雅!她眼神明亮的望着藤上寒冰,这个男人当真不知道这茶中有毒么?那皇帝的猥琐表情,无一不说明这杯水有问题。

藤上寒冰难得一见的大笑,手掌拦过陌雅的蛮腰,调笑道:“夫人真是迷糊了,这是皇上御赐的茶,并不是酒。本王不会醉的,莫要担心。”后面一句话,说的很重,字字敲进了陌眼的心。

“瞧我糊涂的,还以为是烈酒,怕王爷喝后又要胃寒了。”粉嫩的小舌,调皮的吐出,仿佛真是错以为那凉茶是烈酒,转身欠身道:“臣女有罪,望万岁开恩”

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得知对方在想什么,这样的演技外人怎会看的透彻。

玄文也没有在意这细枝末节,他唯一关心的就是藤上寒冰有没有喝下那凉茶,直到杯中见底,他才挥手笑道:“罢了罢了,藤上爱卿好福气,得此美娟,夫复何求啊。”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青衣的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来,下跪道:“陛下,奴才有急事禀报”最最珍贵的药材不见了,万岁会如何政治他?一想到这,全身不由得发起颤来。

“说。”俯视着脚下之人,面露不悦之色。

小太监左右张望,欲言又止,这事不适合当着众人的面说啊。

“都让你这狗奴才扫了兴致!”玄文大怒,茶杯应地破碎。小太监吓破了胆,身子抖得如风中残叶。

玄文拂袖起身道:“今天就到先到这,全都跪安吧,朕乏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一见这状况,陌雅第一个起立欠身平淡道:“臣女告退..”说完便默默退下,小手推过轮椅,与藤上寒冰一同离去。

其余三人也聪明的拜跪而退,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待再也见不到众人的影子,下跪之人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万岁饶命,那圣物它,它不见了。”

“你说什么?!”那可是练就长生不老药的唯一秘方,居然不见了!玄文气愤的大吼道: “来人!将这个狗奴才给朕拉下去斩了!”大掌将石桌上的桃梨瓜果一扫落地,气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又沉思片刻,嘴角浮出一抹阴险毒辣的笑。不过无妨,圣药可以慢慢去寻。最重要的是今日三更后,他就能替某人收尸了!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哈哈,哈哈。

那笑声满溢在整个南苑皇城,惊的人心中透出阵阵凉意,藤上寒冰是不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眠的出现

暮色尤浓,夕阳西下,整个梅花园显得十分祥和。

“门窗关好,扶我到床上。”藤上寒冰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了许多冷汗,这杯茶的确毒性浓烈。他已经万分小心,只不过是微微碰触过,身内便有了毒气。

陌雅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腹黑男拖到檀木大床上安妥好,轻声道:“需不需要我做什么?”这个男人若死了,自己在这皇宫还怎么混。

虚弱的俊脸上又显桃花笑:“只要娘子守着本王便可。”说完再也抵不住那微弱的毒气,眼皮沉沉的紧闭。

陌雅点点头,眼睛无意间扫过藤上寒冰的左手,这才知道毒茶都被桃花男倒进了衣袖的内层中。心思不禁多了份沉重,没想到来到南苑城,不但没有见到自己日夜挂念的娘亲,还被迫困在了这深宫内院,夜夜堤防他人来害。好在明日便能出去,但愿今夜千万别在生什么事端。揉揉懒散爱困的眼,小脸靠在藤上寒冰温暖的胸膛里,摩擦几下,也陷入了梦乡。

“嘶嘶,嘶嘶…”无人在交谈,一寂静下来,角落便又发出了这吓人的响声,那粉红的舌蛇信不时的吐出,拖着滑溜的身躯,自陌雅的脚下顺势而上,缓缓的,缓缓的蠕动….

屋外狂风又起,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大殿方圆几里内再无蛤蟆鼠蚁。

南苑城,城西靠北,吉祥客栈早就满堂宾客,二楼靠窗的角落,三男一女围在饭桌前,却无人动筷。

“忍将军,主子他们没事吧?”如云一向阳光满溢的脸上,多了份担忧。

伊藤忍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虽然与主子失去了联系。不过皇宫里有那个人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就怕..墨色的眼眸望向窗外的日落,今日好像是圆月之夜。

花木拓不言不语的坐在一旁,心中比任何人都着急。

就在这般诡异的气氛下,楼下传来小二的招呼声:“两位客官,请进请进,敢问是打尖还是露宿啊。”这天下之人真是无奇不有,摇摇头献媚道:“爷还是把头上的斗篷摘了吧,这南苑城不比北方,天气热着呐。”

青衣男子一眼瞪过去,自怀中掏出一个金元宝:“准备两间上等客房,把饭餐端上来。”

“好说好说,请两位爷跟小的上楼,这就给您腾出两间来。”出钱的是大爷,这次可赚到了。

三人上了楼,店小二推开木门道:“两位爷,先休息休息,饭菜一会就来。”

青衣男子挥挥手,四处望了眼,关紧屋门,下跪道:“堂主,经眼线禀告,伊藤忍一行人就住在这家客栈。”

黑衣男子伸手将头上的斗篷拿下,嘴角浮出一抹冷笑:“知道了。”负手而立,伟岸帅气的挥挥衣袖:“下去,把陌熊带来。”银色的面具泛着微光,分明就是青龙堂堂主…眠。

就连他也到了南苑皇城,藤上寒冰还能否顺利的回到北平?

给读者的话:

五更完,今夜会发生很多事,稍微透露一下,陌雅会夜探南苑皇宫喔,亲们期待吧。

收了白蛇

泼墨般的夜空,皇城内外寂静万分,一更响过。“天干地燥,小心火烛。”锵锵锵,夜更扰乱了一宫的安宁,也吵醒了正在潜眠的陌雅。

她的睫毛微微发颤,小手揉揉爱困的眼,意识逐渐回笼。等等,身上怎么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腿上蠕动?媚眼一低,便迎上了一双绿宝石般的眼瞳,泛着毒光。

蛇?是蛇!真的是条蛇!

基于特工的本能,脑细胞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潜意识的就下达了命令,陌雅迅速有力的捏住蛇的七寸位置,一抻一拽,好不含糊的把它扔出了几米之外。

“嘶嘶….”虚弱无力的吐信声,似乎是疼痛的呻吟,白蛇僵硬在原地,再也不敢造次。

陌雅淡然起身,本是不想管这毒物,可却无法抑制的被那剔透雪白的蛇鳞虽吸引。这条蛇看起来年龄很小,只有半米长,不似其他同类花花绿绿,此幼蛇全身泛着白光,在这黑夜里显得十分耀眼。

粉红的蛇信一进一出,多了份俏皮可爱。陌雅本不是平常人,见这般漂亮的东西,甚是喜爱。倾身弯腰,左手将白蛇托起。这蛇仿佛有灵性般,乖巧的缠绕在陌雅的手臂上,似是撒娇的小娃。

陌雅勾起嘴角,眼中放光 :“你想跟着我?”

“嘶嘶..”

“那我就当你同意咯!”拍拍白色的尖头,笑的好不开心:“日后就叫你陌小乖吧,走,姐姐带你去看看那个腹黑男醒了没?” 一转身,沿着原路返回,掀开碧帘,媚眼扫过藤上寒冰的俊脸,瞬间柳眉紧锁。

玉手抚上男人的额头,心中不禁多了份担忧 ,这个桃花男偏偏现在发起了高烧。神色一变,肯定是茶毒入体,必须先想办法帮他散热。

抚摸着滑溜的蛇体,在华塌旁,来回遁步。

不行,再这样下去,藤上寒冰是支撑不到明早的,更何况还有玄文那厮对着他们虎视眈眈。灵动的大眼转了一圈,扫过挂在床边的黑衫,看来她有必要夜探南苑皇城,找到太医院所在地,借用些良药。

打定主意,立马行动,把白蛇放在一旁叮嘱道:“小乖,先自己耍吧,一会姐姐带你逛花园去!”

幼蛇小头一歪,又是“嘶嘶…”的回应声。

烛光摇曳,微风吹过,草木皆动,檀木的纸窗上,倒影出女子的窈窕身材,好像是在更换衣装。

又是一更响起:“天干地燥,小心火烛。”锵锵锵….响在南苑皇城中,也响在满堂宾客的吉祥客栈。

二楼,天字号五屋,一立一跪两男子。

“堂主召属下来,所谓何事。”卑微的嗓音中带着颤音,似是害怕眼前脸带银面的男人。

眠冰冷嘴角含笑,挑挑眉头:“你胆子不小,居然造谣说你那二女儿是痴傻之人。”

“堂主饶命 ,堂主饶命…属下怎敢蒙骗主子。”陌熊吓的全身发抖,他曾见识过这个男人的手段,毒辣至极。他不敢拿自己的小命挑战堂主的忍耐力,硬生生的叩了个响头:“我那女儿自小痴傻,不知怎的,自从嫁入藤上王府后竟然痊愈了。那天属下在大殿之上看了那段长舞,也是吃惊的很。”

狭长冷漠的凤眼横扫过去,哼道:“下去,盯着皇城里的一举一动。”他这人就喜欢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夜探南苑皇城

皎洁的月光洒了一地,草木纵生的庭园中,多了抹灵动的黑影。足下无声,迅速的攀爬上树,无声无息地隐入密叶中,弯着腰,低着头, 一双闪着精光,犀利如鹰的眸子,透过绿叶的缝隙,观察着南苑皇城的一切,整个宫廷的布局看似复杂实则简单。每个宫殿的布局均一样,只要知晓太医院在哪个园里,便能顺藤摸瓜而去。

“你们这队,去那边找找!”树下出现一批锦衣卫,神色慌张,似乎在寻什么物品。

陌雅微顿下身子,把自己隐蔽起来,好笑的摇摇头,这皇宫可真是小偷们向往的天堂。不过她也不得不佩服,皇宫的纪律严明,即便是锦衣卫们来回巡视,这站岗的宫女太监,一个都不走神,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守在宫门的左右两边。

柳眉微皱,这就难办了,她怎么才能抓个小太监来拷问拷问?都是三五结伴,她只要是一有行动,必定打草惊蛇。

就在这时,西宫的走廊里出现一个慌慌张张的人影,名家字画掉了一地。只见他左右张望了眼,迅速的弯身,拿着东西就往怀里赛。

有办法了!陌雅勾起趣味的笑,敏捷的下了大树,准确无误的捏住人影的后肩 :“我说,兄弟,那锦衣卫是在搜你吧?”也许就是这样天生强悍的身手和细致入微的观察力,才造就了日后人人称赞的“盗狂”

人影一哆嗦,着急否认:“你,你不要胡说!”碍于肩膀上的疼痛,根本不敢回头。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走,一:我把你交给皇上,死路一条。二:脱下你身上的太监服,说出太医院的具体位置,我便当今夜没看见你。”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嘴角的笑更是灿烂夺目。

傻子才会选第一条呢,而备受威胁的人影当然聪明的选了第二条路,献媚道:“我现在就脱,现在就脱。”说着,便宽衣解带,片刻过后,青绿色的太监服便套在了陌雅身上。

“嘶嘶…”甚是不满意,别人叨扰到自己的睡眠。陌小乖猛的伸出尖头,对着可怜的人影吐出蛇信,做为警告。

人影瞬间睁大双眼,瞳中布满了恐惧,手委屈指向陌雅的手臂,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太医院在哪?”手扶上白蛇的头,让它乖巧的缩回身躯。

“在…在西宫..西宫的风阁园。”他的心快跳出来了,这人究竟是不是鬼怪,居然与蛇为舞!不行,好害怕,他可不可以选择晕过去!

陌雅扫了眼跌坐在地的人影,抿抿嘴,瞧这出息。又让白蛇缠在自己的左臂道:“小乖,咱们去太医院。”脚下不停,虽速度不如轻功,却是平常人的三倍,毕竟曾经她是干特工的!

走出几米外,却又折返回来,俯视着脚下的人,冷然一笑道:“不好意思,你必须睡到天明!”说罢,一拳下去,便将人打的一蹶不振。陌雅将昏迷的太监,安置在高耸的草木中,又是扫了眼四周,便朝着西宫方向奔去。

寒毒发作

太医院,大殿之中,数百味中药依照顺序罗列排好。

一抹窈窕的身影,拉开左手边的小暗格,呢喃自语:“究竟在哪里?”以前她在部队训练时,各种野生技都要精通,自己曾在一本百科全书上得知:贯众、板蓝根,甘草以上3味中药用开水冲泡后,代茶饮用。有较强的抗流感病毒的疗效,且清热解毒功效良好。找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偷取贯众、板蓝根各30克,唯独甘草就只找到一片,根本就不给够,这该如何是好?

白蛇翠绿的眼瞳中倒影出陌雅焦急的神情,尖头微倾,吐出的蛇信扫过那片甘草。接着有了动作,自陌雅的手臂顺势而下,腹部着地,滑溜的攀爬到最底放的暗格上。

“嘶嘶….”

陌雅一愣,这小乖哪里是毒物,分明是条圣兽。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小手拉开暗格。宾果!果然是成片的甘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媚眼又扫过白蛇扭动的身躯,任由它缠上自己的左臂,轻笑道:“小乖,既然你认定了我,日后我就不会放你走!”好东西当然自己要事先霸占好,更何况是这么乖巧的宠物。如果搁在以前,陌雅见到这样的神蛇,定会惊恐万分。可如今她都能魂穿到古代来,一条蛇通点灵气,也就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了!

想着小乖已经跟她陌雅姓了,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来,跟姐姐回梅花阁…”

就这样,清凉的笑声慢慢散退,夜色更浓。月亮像个圆盘般,高挂在没有半颗星的夜空,透出阵阵寒气。月光透过纸窗照进梅花阁。

闺房内,华塌之上,蓝色的眼眸扬散着些微狂性,剑眉泛上寒霜,忽转白似霜雪结冻一般覆满睫羽,只一眨便有冰珠掉落般。

好想喝口温血…

血的味道好香浓,腥甜甘醇如同琼汤玉液,喝上一口能让他快活一阵子…

咯吱一声,木门被推开,身穿青色太监服的陌雅蹑手蹑脚的进屋,左右看了眼,才放心的踏入闺房中。

“咦?你醒了?”没想到这个桃花男的免疫力不错,高烧这么厉害,也能清醒过来。

陌雅低头摆弄药草,根本没有注意到藤上寒冰的眼瞳变化着暗沉的红光。

男人像在与自己的理智抗衡,红润的血色慢慢褪下,浮起森冷的青。处子的气息钻进他的鼻翼,蛊惑了天人交战的拓拔刚,身体渴望着血的浸润,伸手欲取却又缩回,强忍着不适任由寒毒流遍全身。

不,不行,要挺住,他是人,不是魔! 绝对不行!他怎么能够吸她的血!

他不要她怕他,他不准她怕他,不管他天性有多么凶猛狠厉,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入了魔道,他绝不允许在她面前展露,她是世上唯一关心自己的人,虽然是那般淡然,却让他冰冷的心重新跳动起来,他不能失去她!冷眸沉如深渊,冰寒之气入身,他才猛然惊觉她对自己来说不单单只是枚棋子…

可,他好想喝一口温血,只要一口就好….

暗生情愫

风向偏西,深巷之中,吉祥客栈,二楼地字号三屋。

墨眸望着窗外的圆月,再也没了睡意,起身倒茶呢喃自语:“但愿主子的寒毒没有病发,否则….”

又是一更响过,锵锵锵….

咣当,陌雅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眉宇之间带着难色 :“藤上寒冰你怎么了?”他的眼睛什么时候变成红色的了 ?那如血般的眼眸,还真是诡异的让人心里不舒服。

“嘶嘶嘶…”盘绕在陌雅左臂上的白蛇立起身躯,蛇信不停的吐出,似乎在和藤上寒冰叫板

“出去!”狂妄的大吼,他害怕,怕抑制不住身体里的寒毒,向她伸出魔手。他害怕,怕第二天清晨起来,再也见不到那透彻的眸子。他害怕,怕眼前的女子,变成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陌雅上前拎着男人的衣领了,狠狠的给了藤上寒冰一拳,她受够了!自己是哪点做得不好?这个腹黑男居然让她出去!?很好!她偏偏不让某人如意,今儿她就赖在这屋里不走了,任由天皇老子来了,她也雷打不动!

藤上寒冰看着女人的眼眸里出现难得一见的愤怒,忍不住勾起虚弱的桃花笑 :“咳咳,雅儿,你怎么可以谋杀亲夫?”为何这颗棋子如此与众不同,扰的他不得安宁。

“躺下。”心还是不够狠硬,见那薄唇泛着青,又倒一杯药茶:“喝了它。”她实在很费解,这么骄傲的男人怎会这般畏寒?瞧那身子抖的,哎…微叹口气,小手替藤上寒冰盖好棉被。

桃花笑僵在嘴边,心脏骤紧,更深的寒意自胸口涌出,手指泛着白,冷汗自额头不断的向外冒。

陌雅心口一疼,倾声道:“很不舒服么?”

“冷,好冷….”宛如掉进了冰窖,血液都凝结成霜,他好想喝一口温血,好想…不行!

此时的藤上寒冰脆弱无比,像个迷途的孩子般惹人怜。陌雅咬咬下嘴唇,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脱去外衫和绣花鞋,芊芊玉手拦过男人的腰,紧紧抱住,淡然一笑:“这便宜可不会让你白占。”她还惦记那寒冰古琴呐,不知道这个腹黑男把它藏哪了?

“雅儿…”突如其来的怀抱,让藤上寒冰恢复了神智,大手拦过这幅娇躯,将头埋进陌雅的胸脯里,吸取更多的暖意。

俏脸一红,陌雅好笑的抿抿嘴,某人还真是得寸进尺。

似是不满意被主人冷落,粉红的蛇信扫过陌雅的发梢:“嘶嘶嘶…”

“小乖,听话,去外边守着。”腾出左手,摸摸白蛇的尖头,不料却被男人抱的更紧,仿佛想把她融入到血骨里。

尖头一歪,蛇身立起,顺着床沿滑下,慢吞吞的溜到了檀木门旁,翠绿的眼发出幽光。

陌雅嘴角勾勒起满意的笑,真是条好蛇,必要是还能当看门犬。媚眼扫了过藤上寒冰的薄唇,他好像在说些什么,耳朵凑过去。

“不要离开我….不要….”寒毒入了五脏六腑,潜睡的藤上寒冰又梦到了三年前。父亲,母亲,妹妹,大哥…他们浑身是血,眼神露出哀求,嘴里喊着救命.自己想上前,却全身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亲人们一个个离他而去,心痛难以,又是一声梦语:“娘,爹,不要离开我…”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悲伤,愤怒,不甘心。

这一身身的呢喃,让陌雅心里道不出的滋味.原来他们都一样,只是渴望拥有一个平凡温暖的家。在累的时候,受伤的时候,有那么一个收留自己的港湾。小手拍拍男人的背,淡然抿起笑:“好,不离开。”

就是这样风情云淡的承诺,却神奇的安抚了那个骄傲如龙的男人,藤上寒冰在睡梦中勾起嘴角,大掌牢牢地捆住娇躯,似乎一生都不愿放手….

锵锵锵,更声又起,响过五次,东方微微青白的天,预示着另一个晨曦的来临..

白日做梦

柔风拂柳,鸟语花香,南苑皇城,东南鸾凤宫,檀木梳妆桌旁。

铜镜中倒影出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这脸蛋与陌雅十分相似,仔细看才发觉那幽幽目光中带着一股怨气,不符合某人淡漠文雅的性子。

突然,站立在一旁的宫女惊呼出声:“娘娘,娘娘,胭脂抹多了。”

“小绿,你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身穿凤衣的女子冷哼一声道:“本宫问你,二小姐在太傅院时可读过书,识过字?”她与那傻女人虽是姐妹,却从未打过照面。打记事起,父亲就总是警告自己远离陌雅,怕自己也得上那痴呆之症。可自小的记忆中,这痴儿并没有读过书啊。

小绿一脸鄙视道 :“二小姐从小就异于常人,甭说读书识字了,就连说话都疯疯癫癫的。”沉思片刻,小手拧着手绢,欲言又止:“奴婢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

“说吧。”懒散的靠在贵妃椅上,挥挥手,示意不相干到人退下。

丫鬟见人都走干净了,俯身贴在女子的耳旁道:“昨日御花园吟诗作对时,奴婢悄悄的打量了二小姐一翻,以前在太傅院时,到也没发觉。如今换了衣着,才知道那脸蛋长的和娘娘真是像极了!”

“大胆!”凤眼危险眯起 “来人!”居然说她和那个傻女人长的相似,这种奴才留着也没用!

小绿吓的浑身一打颤,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奴婢嘴拙,望娘娘赎罪!”说罢,双膝下跪:“奴婢看娘娘整日心神恍惚,心中为您着急。奴婢就想是不是因为二小姐的长了您的摸样,藤上王爷才对她如此怜惜有佳。”见女子的脸色恢复平静,甚至带点喜气,她便知自己有救了,更是献媚道:“王爷肯定还是对主子念念不忘,只不过是拿二小姐当替身罢了!”

听完宫女的话,女子绝色的俏脸上露出妩媚的笑,对着铜镜望了一眼,挥袖道:“更衣,摆驾梅花阁。”小绿说的没错,寒冰一定还爱着自己!她坚信,红衣战神永远都只属于她陌仟!

又是一阵清风扫过,柳枝摇曳不休,在东宫也正在上演这样的一幕。

“陌熊,你可知罪!”龙座上的玄文恨不得立即把眼前的人五马分尸!说什么天生痴傻?说什么能让藤上一族受辱?统统都是胡扯!如果那仙人般的女子是个痴儿,这全天就再也没有聪慧之人了。早在寿宴那天,他就被陌雅窈窕的身影勾的他心头瘙痒,就在今天,他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

下跪之人,连忙叩了几个响头 :“微臣有罪,可却的确不知那傻女的痴病是什么时候治好的,望陛下开恩!” 浑身一抖,就怕老命不保。

玄文挥挥衣袖,深吸一口气道:“罢了。”嘴角溢出奸计得逞的笑:“你我君臣就在此静等佳信,今日便是藤上寒冰的死期,,哈哈哈哈!”到那个时候,不仅佳人坐怀,更能一拥天下!

执子之手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玄文怎么也没想到,本该是丧命之人,现在却一脸桃花笑的躺在华塌上。他时不时的用薄唇啄啄怀中女子的脸颊,然后坏坏的勾起嘴角,像是一个得到心爱宠物的男孩,玩的不亦乐乎。

然而被当成玩具的女子,却不爽到了极点。还以为是哪知不长眼的蚊子正在吸食自己的鲜血,她小手乱挥,嘴里嘀咕着:“老娘拍死你!拍死你!”也许是劳累了一夜,体力渗透的厉害,五更过后才入眠的陌雅,根本不想醒过来,身子往里挪了挪,小脸摩擦着这不软不硬的抱枕,睡的更熟了。

又是一吻落下,如海般的蓝眸中透着温柔,轻声道:“辛苦了。”他知道昨夜是怎么熬过来的,如果不是这个小女人,自己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冰冷的心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融化,住进了一个淡漠文雅的身影。她聪明,勇敢,处事不惊。大掌捏捏女子的芊芊玉手,随即紧紧握住!薄唇微微吐出一句古诗,语中带着述说不尽的情怀,他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他不停的说,不住的说,说到最后,自己哈哈大笑。

谁都不懂,这双手给了他多大的震撼!那轻抚额头的关心,让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吸血魔,而是一个人,知冷暖,懂柔情的人!

好眠的陌雅微皱起柳眉,该死的!是谁扰乱了自己的睡眠质量,虽然她不得不承认,那低沉的笑颇有磁性..

眨眨睫毛,揉揉爱困的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淡然,不温不火的开口道:“王爷。”入目的俊脸,让她脑中空白一片,媚眼扫过被男人紧握的手,心口一紧,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嘶嘶嘶….”就在此浓情蜜意时,屋内响起了不和谐的蛇信声。

藤上寒冰抬起眼眸,眉宇中带着不解:“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蛇真是漂亮,浑身剔透雪白,泛着一股灵气。

“小乖,来姐姐这。”陌雅伸出左臂,便于白蛇盘缠,回头对着男人道:“昨夜我捡来的,现在它姓陌。”必要时,还是先宣告自己的所有权为好。她可没有错过这个腹黑男看小乖的眼神,里面分明带着惊喜。

藤上寒冰一愣,随即明白了“现在它姓陌”这句话的寓意,扬起桃花笑,刚想再问些什么。

闺房外便传来阵阵禀告:“皇后驾到!”声音由远及近,源源不断“皇后驾到!”

两人默契的对望一眼,整整衣冠准备迎驾,陌雅小心的将白蛇隐与衣衫中,以免再生枝节。

梅花阁外的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谁都猜想皇后此次来这宫殿,定是看望她那妹妹来了,均是笑脸恭迎。

藤上寒冰由陌雅搀扶着,端坐上轮椅,大掌抚着下巴。蓝瞳有光,忽明忽灭,任谁都摸不透他的想法。

陌雅拍拍白蛇露出的尖头,嘴角勾起,终于可以知道这个腹黑男和皇后究竟是什么关系了!

不安好心

“恭迎凤架,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彼此起伏,一直延伸到梅花阁的大殿之中。

身穿凤衣的陌仟,由宫女搀扶,落座在贵妃椅上,扫了眼脚下的众人,这才挥手道:“平身,你们都退下吧。”声音柔和似水,落落大方,果然有国母之仪态。

但是,陌雅扫兴的摸摸鼻梁,怎么又是面带白纱啊。这古代应该没有**和禽流感吧,至于每次出门都戴口罩么?

“容臣不便下跪行礼。”藤上寒冰荡着疏离优雅的笑,苍白的面色彰显着身体状况不佳。

陌仟那柔柔目光,望着男人的俊脸,娇羞一笑:“王爷,三年未见,怎的这般拘谨?更何况你现在还是本宫的妹夫呐。”说到妹夫两字时,略微停顿,心中着实不甘心。

藤上寒冰点点头不再搭话,他以为再见面时,他会恨眼前的女子,会夺回一切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可如今,他心里只是一派平静如水。

陌雅不动声色的来回打量着二人,抿抿小嘴,又是一个来叙旧的。这个腹黑男真是命带桃花,单单一个公主也就算了,现在又来一个有夫之妇。

“雅儿,呆在皇宫三日了,怎么不去看看本宫呢”起身,亲热的拉过一旁的陌雅落座,又是一声叹息:“姐姐可是想你想的紧呐,你说你该不该受罚?!”

“臣妹早就想去凤殿给您请安,无奈昨日王爷受了风寒,这才把事情耽搁了。”陌雅知道这皇后是纯属没事找事,甜蜜的勾起嘴角,四斤拨两:“姐姐应该不会为难妹妹吧。”

“受了风寒?那怎么没有宣太医?”陌仟焦急的看了一眼男人毫无血色的俊脸,早就忘了自己起初的目的,柔声道:“来人!宣…”

“慢着。”还没等陌仟的话说完,藤上寒冰便张口打断:“有劳娘娘费心,经过昨夜内人的细心照料,微臣的现在早已康复,就不用劳烦太医了。”说完对着陌雅温柔一笑,他心里清楚,那样只会让玄文再找机会对自己下药,今天响午就能出这皇宫牢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陌仟幽幽目光中多分妒忌,他不该这样对着其他女子笑!她多么希望自己才是那个照顾她一夜的人 。可恶!都是那个傻妹妹,抢走了她的一切!不行!她一定要告诉冰,这个陌雅是假的,真的太傅二小姐根本不识白字,何来作诗?

“既然王爷已无碍,那就罢了。”芊芊玉手端起檀木桌上的花茶,隔着面纱轻饮一口又道:“妹妹,本宫准备了两件礼物,不知你喜欢哪个,便一道带来了。”放下茶杯,柔声说:“小绿,拿出来给藤上王府瞧瞧。”冲着一旁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谁都不懂其中的含义。

而跟在陌仟身边的丫鬟,一看便知主子的想法,赶忙下跪道:“娘娘,都怪奴婢疏忽了,把那礼物落在了凤鸾宫。”哀求的眼光转向陌雅,磕了一个响头:“还望王妃体谅,随奴婢去取,不然,不然娘娘会怪罪奴婢的”声音逐渐降低,一副可怜兮兮的摸样。

“你这个奴才到是什么都懂。”陌仟装作生气装道:“若是今儿妹妹一个不高兴,不收本宫的礼物了,你就好自为之吧。”

陌雅一愣,这算不算是变相的威胁?不过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推辞 ,淡笑道:“姐姐,莫急。我去取就是了,千万别气坏了凤体。”嘲讽的勾勒起嘴角,这么着急的支开自己,是想和那个腹黑男私会么?

起身,拂袖,心里闷闷的,在经过藤上寒冰身旁的时候,一句“万事小心。”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也是,她没有必要自个不爽,还是专心思考如何应付一会出现的两件礼物吧,她不认为只是单纯的给自己送东西。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等待她的究竟是福还是祸?

陌雅危险

待到两人离去,倚在贵妃椅上的陌仟,起身缓缓走到男人身旁,柔声道:“冰,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所以才对她这般冷漠无情,不闻不问。

“娘娘多虑了。”藤上寒冰技巧性的躲开就要抚上自己的玉手,桃花若水一笑:“毕竟君臣有别,礼数做到了,也不惹人非议。”那笑却不到眼底,时隔三年,说什么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陌仟脸上一阵难堪,他居然连碰都不让自己碰一下,目光中带着怨恨:“任谁都能看出,那陌雅长的与我相像七分。”小手扯开面纱,露出一张楚楚动人的瓜子脸,朱唇微动:“冰,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怨恨我当年离你而去,所以才奉旨迎娶了她,当做替身来疼?”说到激动出,千丝万发显得有些凌乱。

“娘娘,在这皇宫内院之中,小心这话被有心的人听去。”没错,起初他确实只想利用那个小女人,把她当成决战胜负的棋子,可自己就这样陷进去了,毫无根据可言。藤上寒冰抬头望着陌仟笑道:“而且,事情并非像娘娘想的那样。臣和内人均是真心以待,感谢陛下圣恩。”玄文那个畜生,总算做了件好事,不过等待时机成熟时,他一定要踏碎这南苑皇城。

陌仟望着那蓝眸中的冷淡,心里扬起一抹恨意,表面却是轻柔笑着说:“那你可知道,如今陪伴在你身边的人,根本不是什么陌家二小姐!我那傻妹妹自小不识字,三年前你随我到太傅院时,也看见过她。那样的痴儿,才会吟出昨日的绝句!”真心以待?那她算什么,他们的以前又算什么?!

男人如冰的眼眸扫了一眼绝色佳丽,冷然道:“请娘娘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您口中的痴儿是微臣的妻子。”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用这种鄙视的语气贬低她!

“冰,我只是担心你,担心她是皇上埋伏在你身边的棋子…”眼中带着泪花,手中的斯帕被揉捏的不成形,右手微微抬起,想要摸摸那张日思夜想的俊脸。

藤上寒冰望着那楚楚可怜的陌雅,心中一软,这次没有躲掉女子的碰触,沉思片刻道:“娘娘,现在的你是当今圣上的皇后,也是天下的国母。还是多多替陛下操心吧,您的好意,臣心领了。”又是扬起桃花笑,礼貌的拿开芊芊玉手道:“臣相信自己的妻子。”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来自哪,不管她有什么目的。他都相信她,即便是有一天面对的是背叛。

“冰….”陌仟的媚眼瞬间睁大,不该是这样!她知道藤上寒冰最痛恨的就是别人对他撒谎,她以为只要揭穿那个傻女人,这个男人的温柔就能重新属于自己!可,为什么会这样?

仿佛受了天大的刺激,陌仟将身子倚瘫在贵妃椅上,一蹶不振。

藤上寒冰默默的推着轮椅,倒退到安全距离,再无言语,而是望着门外,神色略嫌焦虑。为什么拿个东西这么长时间,从梅花阁到凤鸾宫也用不了半刻钟。眉头紧紧拧成一团,心中暗道“雅儿,快些回来。”

背后的女子,眼中闪过一道光,毒辣之极。那个女人想出凤鸾宫?呵,没有那么简单,她到要看看这个痴儿有几条命够活!

危险接二连三

晌午,南苑城,凤鸾宫殿之中。

或立或坐两人,一身宫女服的小绿对着女子欠身,递上一杯茶道:“王妃,您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去去就来。”

“好。”眼观六路,耳听八分,在敌人的地界,谨慎些为好,待小绿进了内屋,陌雅自头上拔下银钗,沾了沾茶杯,确定水中无毒,才放心饮了一口。

片刻过后,小绿从里屋拿来两个木盒,冰冷一笑间,小手拉开其中一个道:“,这便是皇后送您的礼物。”

瞬间,一个全身透红的蛤蟆跳到在正饮茶的女子身上,毒气四溢,张开大嘴便要下口….

只听,嗖的一声,蛇身立起,吐出红信:“嘶嘶嘶…”吓得那全身鲜红的毒物再也不敢造次,赶紧一蹦一跳的逃离。

这时间发生的如此突然,还没等陌雅回神,小绿便双膝着地,狠狠的叩了几个响头:“奴婢罪该万死!糊涂的拿错了木盒,害您受惊了,奴婢该死!”她怎么也没料到这个傻王妃居然养蛇,判断失误,不过….别以为这样就完了!

“起来吧。”陌雅淡然而笑,拍拍小乖的尖头说:“小绿,这礼物也拿了,我们还是早些回梅花阁,以免娘娘等的心急。” 拂袖起身,一向平稳的步伐变得有些凌乱,陌雅心中一凉,暗自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该死的!刚刚那杯茶有问题!怎么会这样?她明明试过,水中无毒!

小绿望着走在前面的倩影,嘴角勾引一抹诡异的笑,我看你能撑多久!冲着埋伏在四周的人打了眼色,示意他们跟上,而她却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陌雅全身越来越虚弱无力,意识开始飘散,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小绿什么时候不见的,更是不知道。

自胸口升起一股燥热,烧的她轻吟出声,黑眸中升起一团团烈火!她狠狠咬了自己的左臂一口,这样下去不行!她当然知道这种状况是什么,他大爷的,自己居然中了**!怪不得,她用银钗试毒时,并无变色。

果然是最狠妇人心,这皇后嫉妒心如此之强,看来不除自己,她是不会罢休的。

“吆喝,没想到傻子也能生的这般绝色。”骤然,眼前出现四个飙壮大汉,调笑出音:“看来这次是钱财美人双得咯!”

陌雅长指陷入肉中,紧握成圈,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淡笑到:“你们好大的狗胆,当这南苑皇宫是什么地方!”她想赶紧动手,解决了眼前四个障碍物,却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毕竟这是在古代!身体里不断涌出的热流,让她心里不禁的发起慌来。

四个大汉楞了一下,心中也是害怕,不过也只是闪过一秒钟而已。因为给他们撑腰的可是这后宫之主!

“美人就不要废话了,想必你的身子也是热的不行了吧?”瞧那身段,看那脸蛋,搂在怀里肯定**。

“弟兄们,给我上!”青衣男子揉搓着双手,猥琐一笑,欲想拉掉陌雅的衣衫….

给读者的话:

亲们,今日三更完毕,群么个,明天见。

自救还是被人救?

陌雅勾起嘴角:“难道你的主子没教过你们,在行动之前先做好敌情调查么?”牙齿咬着左臂,右手强硬的捏住男人的臂膀,眼中一派黑色,冰冷一笑道:“把你的脏手拿开!”只听,咯吱一响,然后便传来大汉的哀叫声:“啊…疼…好疼!快放手!放手!”冷汗自额头溢出,那软绵绵的胳臂,认谁都能看出来,是真的骨折了。

这吓得其余三人微楞在一旁,陌雅拔下银钗,狠狠的在自己手臂划出一道血痕。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清醒,摇摇微晕的头,脚下率显不稳。

吃过苦头的大汉,怨气冲天的冲着伙伴吼道:“你们还在等什么,给我上!”这个女人居然把自己的手捏断了,一会他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三人赶紧回神,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把女子围困在中央,一同冲向陌雅。

这次必须动真格的!电光火石般,陌雅快速转身,拉过其中一个大汉,狠狠的拿银簪划破他的喉咙,一招毙命!(特工秘诀第十三条,手中的任何东西都是武器)然后左手化拳为爪,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招招紧逼敌人,捏住对方的喉骨淡笑道:“是你们逼我的!”

她不想杀人,更不想被人杀,如果非要二选一,她只想活着!所以,对不起了!

咯吱,咯吱,是脆骨破裂的响声。大汉铁青的脸,放大的瞳孔,身子慢慢坠落,自喉咙深处发出一丝丝“呃..呃…”的碎音,仿佛在喊着他不想死。

另外一个大汉见到陌雅那副杀人不见血的摸样,犹如浴火凤凰,吓得转身就跑。他们只是南苑城不知名的小混混,受人钱财替人免灾,也没想过要赔上性命啊。

待人逃远后,陌雅瞬间单膝着地,热的全身发虚,若不是左臂上的疼痛,她早就支持不住了,不行,她好热,谁来救救她,小手开始扯动自己的衣衫。她需要水,需要冰,需要男人,她不要这么难过!该死的藤上寒冰,你到底去哪了!小乖自陌雅的袖口爬出,蛇信微微吐出,想要给主人一些凉爽。

娇躯躺在草地上,长发凌散一地,虚弱的呻吟声自朱唇中溢出。

毕竟是晴天白日,这样如猫叫般诱人的呻吟,在沉寂的玄风阁备显清脆。

没错,前方便是玄文阁,是三王爷所住的寝宫。而陌雅所处的位置,便是凤鸾宫通往玄风阁的捷径,并没有走廊,草木丛生,稀少有人会走这条路,也不知道她怎么稀里糊涂的就跑来这了。

突然,由远及近出来一声沉稳冰冷的低音:“影子,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是!”影子领命后,施展轻功而去。

男人危险的眯起双眸,在这玄文阁也敢有人就地媾和,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久了,想死个痛快么?

片刻后…

“主子,是一个中了**的女子。”

大掌轻抚下巴,冰冷的勾起嘴角 :“带本王去看看。”有意思的事,他可从来都不想错过。

“是。”由影子领路,二人很快便来到了乱草丛生的小路。

墨色的眼眸望了一眼地上衣冠不整的女子,瞬间,冰冷的瞳中夹杂了如火般的愤怒,他大步上前抱起陌雅,对着影子道:“若想还能看的见,就闭上你的眼!” 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还被人吓了**!他娘的,藤上寒冰究竟是怎么照顾她的!

影子一愣,赶紧闭上双眼,不去看那勾人的媚姿,心中却疑问重重,为何主子这样说,莫非他与这个女子相识?

风起云涌

西宫,梅花阁,只剩藤上寒冰望着窗外发呆,皇后陌仟早就回了凤鸾店。

渐渐的,男人心里烦躁不安起来,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她怎么还没有回来。眉宇间透着焦急,看来必须要用到那个人了。

大掌推着轮椅,来到檀木书桌前,拿起纸墨笔砚。深思片刻,下笔刚硬有力,不到一会,宣纸上就写满了龙飞凤舞的小楷。

男人自长袖中拿出古琴,拂袖而弹,清脆悦耳的琴声透彻了整个大殿。

只是眨眼间,藤上寒冰面前就下跪一人,此人身穿太监服,柔弱瘦小,搁在人堆里根本不显眼。原来他在皇宫早就布下不少暗影,只等他高杆一挥。

“主子有何吩咐。”

拿起写好的信笺递给来人,拂袖道:“将这封信交给漠北将军…左达,切忌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遵命!”

“慢着,动用南苑皇宫的一切力量找出王妃,本王要知道她现在究竟在哪?!”冰冷的语气冻人三尺,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那个小女人!

“是!”又是眨眼间,身穿太监服的男子早已领命离去。

蓝眸中一派风起云涌,雅儿,一定要等我..不要出事。否则他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这南苑城万千人命,对他来说也只是蝼蚁…

东宫,南书房,大殿之中,一黄衣男子把木桌上的奏折全部横扫在地,狂吼道:“你说什么?藤上寒冰还活着!”他不相信,那个孽种居然没有死?!昨日自己亲眼看着他饮下了毒茶!为什么会这样?火气一下子冲到了头顶,拿起酒杯狠狠的扔向下跪之人 :“滚!统统都给朕滚!”

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全部都吓得屁滚尿流,结伴逃离了南书房,皇上发起火来好可怕,他们一不小心就要掉了脑袋,这宫里的差事兼职不是人干的!

这一天,皇宫内外,人心惶惶,就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整个南苑皇城狂风大作,动荡不安,放眼望去,也只有玄风阁略显安宁。

当然,必须忽略那一声声的娇喊声…

“热,热,热!我要水!”女子拉扯着衣衫,露出诱人的锁骨,只差一点便能看到那鲜红的肚兜。

墨瞳中闪过一抹亮光,该死的,这是在考验他的自制力么?

“来人,随我入冰窖!”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她身上的药性,说罢,再次抱起地上的女子,大步流星而去,俊逸非凡的背上,印着一条霸气万分的青龙。

陌雅双眼紧紧聚神,企图看清眼前男子的模样,这清凉的薄荷香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小手胡乱的挥打,大吼道:“放开我!”她这个人天生思想保守,宁愿一死,也不要任由别人玷污自己的身子,如果是那个腹黑男还有商量的余地,其他人免谈!

“别乱动!除非你自己心甘情愿,否则我也不屑碰你!”男子冷哼一声,牵制住扰乱自己视线的小手,当他玄风是什么人!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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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威胁?

陌雅只是清醒了半刻钟,又被**所控制,小手下的胸膛仿佛带着一抹清凉,神奇般的消退了身上难耐的热火。她好想,好想再摸摸….不行!手中的银钗又是狠狠的划破自己的左臂,企图挽回自己的理智。

“你在做什么!”大掌一把夺过银钗,心疼的望着那满目血痕的玉臂。该死的!这个女人居然给他自残!

媚眼扫过男人俊朗清秀的脸庞,明知不会起到任何作用,还是执着的放出一句狠话:“如果你敢碰我,我一定会阉了你!”她陌雅说到做到!

玄风一愣,嘴角勾起一抹倾国倾城的浅笑,不似以往的冰冷,俯下身对着女子的左耳道:“很好,这是你第二次威胁本王!”

第二次??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相信聪明的人一定能猜得到。

风吹云动,夕阳西下,暮色来临,南苑皇城以北,公主就寝歇息的玄阳宫。

“左将军,今日请你来,静安只说一句话”灵动的大眼中闪着哀怜:“我早已有爱慕之人,还求将军请皇兄收回成命!”小手紧紧的捏紧手帕,她此生非冰哥哥不嫁,

左达爽朗一笑,点点头:“末将答应公主,去同皇上好好说说。”本来娶谁,对他而言并无差别。可自从那日绝艳一舞,心中总会涌出一抹倩影。所以他也没有任何心思在去关心其他女子,更何况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只等时机成熟,主子挥旗一呼,就能夺下整个南苑城!

“静安谢过将军,这是西域刚刚进贡的鲜果,呐,将军也吃上一个。”见左达同意了自己的要求,玄静安十分高兴,甚至亲手替男人剥去了果皮。

就在此刻,外面传来了一阵高呼声。

“奴才拜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有什么事?”

“外面有个小太监,说是左将军家里来了份信笺。十分着急,想把家信交给将军。”

舜的,左达的眼瞳中闪过一道光,爽朗大笑道:“既然这样,那末将就先告退了。”很有可能是主子发出的讯号,他要赶紧去看看。

“好的,左将军一定要记得同皇兄说啊。”玄静安放下手中的鲜果,还想着自己最在乎的事。

左达点点头,叩拜离去,刚出玄阳宫便见一个弱小内敛的太监站在殿外静等。

他上前一步,吟出一句诗:“待到重阳日。”

“相聚南苑时。”小太监冷然的对出暗号,左右张望了一眼,自怀中掏出一份信笺 :“主子让我把这个交给将军。”说罢,便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皇宫里人多口杂,他们不能交流过多,泄露出自己的身份。

左达拿着信笺,只看了两行,神色一紧,一展轻功乘风而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影。

暮色又浓了几分,这皇宫怕是又要不得安宁了,处处是机关算尽,阴谋诡计。

就在日落的西方,梅花阁显得格外祥和,藤上寒冰瘫坐在轮椅,神色之中满是冰霜,对着下跪之人道:“可有王妃的消息?”

“还在寻找中,属下已把书信交给了将军,主子不必担心,王妃不会出事的。”在加上他们多年以来的部署,这次行动一定能成功。

可人算不如天算,谁都不曾想过,这个周密的计划出现了一个致命的漏洞。

给读者的话:

三更完毕,呵呵

暂时安全

墨色开始渲染南苑皇城的上空, 梅花阁以南,玄风殿以北,北海雪池冰窖中。

一阵彻骨的寒意将陌雅惊醒,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身体,神智开始回笼,体内的燥热也逐渐平静。睁开双眸。入目的是栩栩如生的冰雕,寒气四溢,嘴角抹起一丝笑,看来她遇到的是位君子。

室内的光线本是比较阴暗的,幸而屋顶悬挂着的巨大夜明珠散发出了灼灼光芒,将晶莹剔透的冰雕洒上了水银般的月华,明亮的光芒在冰晶内璀璨折射,整个冰窖内都是仙境般耀眼的光彩。

若不是**作祟,若不是鼻息间的男人香,她也许会有心情欣赏一番古代的冰窖,可,该死的这个男人到底要抱她多久,偏偏自己全身使不出一点力气逃离。

“你的小白蛇快冻僵了。”无视掉某人的不满,冷眼扫过裸露的左臂,好一个圣物!若是属于他…

切,又是一个打小乖主意的人!陌雅无力的翻翻白眼,将白蛇搂入怀中,随即淡然而笑:“谢王爷救命之恩,不过您是不是该放手了?”吃她豆腐吃的够久了吧,她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位君子,不然这次怎么也无法全身而退。

男人点点头将陌雅搁置在冰床上,轻声道:“不必,这药性本不大。”看来到冰窖来果然没错,望着那逐渐恢复的俏脸,心情不由大好,调侃道:“而且本王并非圣人,如果感觉难耐,欢迎姑娘的投怀送抱。”

什么?某女抿抿红唇,她收回刚刚自己的话,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君子,分明就是个妖孽。就算长的一副倾国倾城,浓眉媚眼的斯文样,也掩盖不住那发自骨子里的邪气和冰冷。

半响,两人并无交谈,陌雅身体里还是有源源不断冒出的燥热,丁香舌轻轻舔过朱唇,眼中一派迷茫。

玄风盯着女人这妩媚小动作,忍不住勾起她的下巴….

“王爷,请自重!”骨干分明的玉手,刚强有力的捏住男人的臂腕,狠色十足!

男人依旧狂妄的在粉唇上,丝毫不在乎手腕上的疼痛,冰冷笑道:“女人,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跟着我玄风。”说罢,转身拂袖而去.他需要比冰水更有效果的办法来消磨全身的**。

陌雅淡然的抹去唇上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嘲讽一笑,好一个自大的男人。不过,他确实有骄傲的资本。在21世纪,玄风这样的应该算的上是金龟婿吧,有权有势有脸蛋,重要的是有一对灿烂如星的媚眼,她好似在哪里见过….

日月交替,夜色浓了些,繁星如水,好不安宁。但这南苑城却是风起云涌,无数条黑影迅速有序的跳过百姓居住的瓦房,从四面八方而来,均聚城西的吉祥客栈。隐与四周,迟迟不发,只等牵一发,便血流成河。

与吉祥客栈摇摇相对的便是南苑皇宫,位于西侧的梅花阁,传来一主一仆的对话声。

“请王爷先随属下离开此凶险之地。”按照计划,今日下午主子和王妃就已离开了皇宫,住进了客栈。若再不走,若是风声走漏半分,恐怕…

不寻常的夜

)

藤上寒冰望着窗外,神色不变:“忍,先打听出王妃的下落。”

“什么?”伊藤忍双眼眯起,似是不信的大吼道:“主子,这次..”

“够了,退下。”

“是。”伊藤忍顿了顿脚步,隐于暗处,即便是拼上性命,他也要护王爷周全。

藤上寒冰拂拂衣袖,月光照在冰冷的俊脸上,这次行动只是试探一下玄文的实力,更是想要打草惊蛇,引出青龙堂的大当家,所以成功与否和陌雅的安危相比,并不是很重要。

可如果有一天,要面对复仇和爱情这两难的抉择时,他该如何去做?蓝眸里掀起一层薄雾,任谁都猜不住未来的答案。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嗓音:“皇上驾到!”宫女太监们均双膝下跪,高呼万岁。

藤上寒冰双手紧握成拳,眯起桃花笑:“微臣不便行礼,还望万岁莫怪。“如果他的双腿完好无损,他早就要了这个畜生的命,逃出这南苑皇城。

黄衣男子落座于华榻之上,冰冷的扫了一眼众人,狠狠的拍了一下木桌怒道:“藤上寒冰,你可知罪!”看到这个男人还活着,他心中便升起一股怒气,莫非那茶毒失效了,不可能啊,毒是从西域传来的,唤名三日断魂散。取人性命与无形,中毒者从未有一例生还。而如今,藤上寒冰居然还没死!墨眸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那自己就找个理由要了他的命!

暗中的伊藤忍脸色骤变,望着梅园阁内的藤上寒冰呢喃道:“主子..”这玄文怎么会突然之间来梅花阁问罪,难道是谁泄露了此次的行动….

屋外狂风大作,瞬间整个南苑皇城北一团浓夜笼罩包围。

且看,西南一角玄文阁大殿上,更是一派血腥,只听一人冰冷的声音自屋内传出:“影子,留下藤上寒冰的性命。其他人,杀无赦!”墨色的眼眸望着屋外摇曳的树影,他好想已经忘了小时候,更忘了他身上留的是谁的血!报杀父灭族之仇?呵,连记忆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谈这些!

男人衣衫上的青龙随风而舞,嘴角浮出一抹嘲讽的笑:“既然你都忘了,那就由我来实现你的理想,即便是弄的满城风雨,伏尸百万。我也会让你记起那些曾经,冰x.”

冰….?声音略显飘渺,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时,却被狂风吹的粉碎。最后一个字究竟是什么?犹如千斤重的疑问排斥在人们心里。这究竟代表着什么?谁都一样,越来越看不透全局..

夜色更浓,玄风殿背后便是皇家冰窖,躺在冰床上的人儿已渐渐转醒,药性退去了九分,在也没有燥热感,全身冻的发颤。

陌雅冲着四周望了望,早就不见玄风的影子,自怀中掏出冻僵的白蛇,淡笑道:“小乖,别怕,我们这就去温暖的地方。”虽然她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可是自己折腾了这么半天,怕是天色已晚,而她迟迟未归,那个腹黑男应该会担心吧。

两人入狱

“来人,将藤上寒冰拿下,打入天牢。”

陌雅刚刚踏入梅花阁,殿中便传来一阵怒吼,她微皱眉头,心中暗叫不好,脚下的步子更是快了几分。

转眼便进了屋内,望向华榻上的黄衣男子,高呼:“臣女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眼角低垂,扫向一脸桃花笑的藤上寒冰,脑中迅速的分析着眼前的状况,莫非是因为皇后?心里起了个突,这个腹黑男还真会惹麻烦!

“快快平身。”玄文见了心中惦记的女子,上前向搀扶起佳人。

陌雅何等聪明,怎么会给这个猥琐男吃自己豆腐的机会,技巧性的欠身,随即莲花小步来到藤上寒冰面前,接过轮椅,宛然而笑:“臣女不才,敢问皇上,王爷犯了什么罪,惊怒了圣驾。”就算是天子,也要遵循理法来办事,不然天下岂不是会乱成一团。

玄文看了一眼自己落空的手,心中颇不是滋味儿,冷哼一声:“私会皇后,所犯大不敬之罪!”拳头握紧,就在今晚,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属于自己。

“是哪个奴才去皇上那乱绞舌根,皇后娘娘来这梅花阁,是来看臣女的。前日在御花园,姐姐便说想我想的紧,莫非皇上还不信任娘娘么?”四斤拨两,来回打太极,眼眸明亮如子星,扫过拿着自己小手把玩的藤上寒冰,只见他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桃花笑,甚至还冲她眨眨眼,神色中丝毫不见紧张之色。陌雅无力的抿抿朱唇,这个妖孽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玄文哪里看得这幅浓情蜜意,一拂袖,怒火冲天:“朕问你,他们两个私下独处,你又怎么解释?”这个女人真是不懂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居然这般袒护那个男人。

“既然万岁执意如此,那也请陛下将臣女同王爷关入一间牢房。”想要一个人死,找借口还不容易,陌雅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现状,又是淡笑道:“毕竟此时由臣女而起,更何况,夫妻本同根,应共进退。”又是一欠身:“陌雅愿随夫君,不弃不离!”当然要走 ,也要拿到寒冰琴再说。

此番话说的条理分明,头头是道,堵的玄文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片刻后,黄衣男子一拍桌,吼道:“你以为这皇宫天牢是什么地界,任由你来去自如吗?你还没资格进去,来人!”

陌雅嘴角浮出一抹讽刺的笑,要符合规矩是么?那容易!一抬头,不卑不亢一字一句的吐出两个音节:“昏,君!”这样她就有资格进去了吧?不过有一句话这个猥琐男说错,她豹子若是愿意,别说是皇城天牢,就算是美国中情局她也能来去自如!

“你!”他没见过这般不知好歹的女子,天下多少人散尽万金只为入这皇宫,当上一嫔妃,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自己本想收了她,如今看来这陌雅真是不知死活,那他就成全他们!

风雨大作

“来人,将这两个狂妄之徒收监入狱,明日晌午斩首示众!”让他们统统都去死,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拥有!

“遵旨!”一大群的锦衣卫蜂拥而至,左右两侧把陌雅包围。

陌雅一派淡定,目光横扫周围 :“不劳烦诸位,小女子自己会走。”眼眸如恶狼般锐利,震的无人敢上前一步。

动静皆风云,藤上寒冰面无表情的撇向暗处,蓝眸中燃起一簇火光。

就这样,两人被一群人强行带出了梅花阁,大殿之中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

这时,从暗处走出一道人影,沉思片刻,施展绝世轻功而去,目的地城西吉祥客栈。

夜色更浓了几分,锵锵锵,更声响过。南院皇城显得格外的安宁,诡异般的无风无雨,如水的月光照进玄风殿,照耀在银色面具上闪过一道洁白。伟岸的背影,依旧青龙飞舞,带着不可一世的嚣张。

是眠?!他怎么会在这!难道他是…?

没错,他便是三王爷玄风。

只听地上跪拜的人影低首道:“王爷,藤上寒冰被关入了天牢,我们是不是该?”毕竟堂主与战神小侯爷是那种关系,肯定会出手相救。

“不必!影子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天牢能关住一头猛虎么?”墨眸望向窗外,耳边更声响起,时辰到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去自己去做!嘴角掀起冰冷的笑:“行动!”足尖轻点地面,早已出了玄风殿。

“是!”跪拜之人起身,也随风而去。

一瞬间,本是平静的皇城,狂风四起,电闪雷鸣。夜空中开始乌云密布,预示着一场暴风雨降至。

“阿嚏!”陌雅听着牢外的风声,不由的打了个喷嚏。摸摸鼻梁,这南苑城的天气真是阴晴不定,哪像某个腹黑男从来都是笑颜如花,怪不得烂桃花一朵接着一朵的开。

藤上寒冰脱下身上的外衫,伸手递给陌雅 :“披上。”雷雨交加时,这皇宫的守卫也是最薄弱的。

“好。”陌雅嘴角浮笑,把男人的衣衫批在双肩上:“王爷还真是悠哉。”想必这皇宫内外布满了藤上王府的暗影,那她就不着急施展自己的才华了。(你能有什么才华,就是敲个锁呗。)

藤上寒冰上下打量了陌雅一眼,蓝眸中迸出一丝怒火:“整整一天,娘子去哪了?”他本想问的是,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可那衣衫不整,黑发零落的样子,让他语气也变的暴躁起来,该死的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担心!

“没去哪,就是某人嫉妒臣妾,在回梅花阁中的期间遇到些是非而已。”她才不会傻到告诉这个男人,自己被下过药。

藤上寒冰心口一紧 :“那你有没有怎么样?”大手伸出将陌雅的衣扣整理好,蓝眸一派狠色,就算是那个女子也不能原谅!

“没有。”陌雅淡然而笑,因藤上寒冰的靠近,呼吸慢了半拍。这个腹黑男人真是心细如尘,怕是早就想到什么状况。

“以后不准再离开本王半步!”这种患得患失的不安感,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陌雅找了些干草,盘坐在地上,如子夜般的眼神含笑,呵,不准…

锵锵锵,又是一更响过,牢外的风雨席卷了整个南院皇城。

城西,吉祥客栈,黑衣男人大手一挥 :“兵分两路,进皇宫,入天牢。”

“是!”放眼望去,只有几百人,气势如虹,锐不可当。

唰唰唰,只用一刻钟,全部黑影便消失在城楼之中..

入天牢救人

急促的马蹄声在无人空旷的街道响起,暴风雨掩埋住了一切,无人得知。那如魅影般的骑兵已然包围了整个南苑皇城。放眼望去黑乎乎的一片,压城不退。只有一人驾驭着全身透白的千里马,挺立在前方,王者风范只曾不减。就算在潺潺大雨中,发丝拢成一团,却丝毫不影响那俊逸非凡的青龙。

“冰弟,这一天我等了三年…"银色面具下微启的薄唇,扬起一朵笑颜,少了以往的寒霜无情。

冰弟,冰弟?冰弟!….原来那来不及抓住的尾音,居然是个弟字。

疑惑充斥着众人的内心,看来事情变得更加错综复杂,他究竟是敌是友?

皇宫内外人心惶惶,因暴风雨来袭,各个岗位都少了一般的锦衣卫。暗影自城墙中攀爬而上,决不拖泥带水,一个刚刚翻越过,另一个急跟而上。只有二十来人,却见他们个个身手不凡,轻功了得。

其余几百人由如风如云低身潜伏在玄武门外。草丛中,大树上,街道旁,都是黑影飘动。或立或坐,层次不齐。

兵贵神速,伊藤忍带着二十死侍,穿梭在皇宫中,犹如进入无人之境。

也许是雷雨声太大,吵醒了天牢外的卫兵,他起身想要去小解,突地睁大瞳孔,眼前出现了一批人,张口嘴便大喊:“来…"人,抓刺客.."唔唔唔。”话音未起,便见刀起刀落间,已被人索喉夺命。

“快,跟上!”伊藤忍冰冷的眼眸中带光,面色无异,仿佛杀个人对他来说是在寻常不过的事。

半响,黑影们一道道迅速有序的飞过,直逼天牢大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出主子,一定!”

阴森的天牢里,本是躺在地上休息的陌雅,耳骨一动。与生俱来的绝妙听力,让她知道有人来了!嘴角浮笑,抚摸着小白柔顺润滑的蛇身,终于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了!

锵锵锵,又是一更响起,雨声更大,一道闪电在牢门外飘过。

再回神时,已有二十个黑影单膝下跪,望向藤上寒冰道:“属下拜见主子。”

“起来,开锁!”三更后,必须出皇宫,想必自己等的那条蛇已经出巢了。

“是!”

伊藤忍一把抓过狱卒,将他拉到牢门前,冷热道:“将牢门打开,饶你不死。”

狱卒楞在原地,心想反正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殉职,家里也会得到些银子。总比放出重犯,牵连九族的好。他一咬牙,一狠心,撞到了铁门上,头破血流。

“该死的!”谁也没想到这狱卒长这般刚烈,如今人死了,一百多把钥匙就是哪个才是呢?

一个一个的试着去开,时间肯定来不及。用内力打碎铁门,这也不符合实际,若是惊扰了玄文皇帝,调动御林军来。即使他们二十人再如何武功高强,也是寡不敌众,只能做困兽之战,更何况他们必须确保主子的安全。

众人陷入一阵沉闷,牢内的藤上寒冰脸色也暗了几分,难道真是天要亡我藤上一族?

救人成功

反观牢中的陌雅不慌不忙的起身,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懒散的伸个弯腰,扭扭僵硬的脖子,十根手指交叉而响。

绝色容颜平添淡笑,终于轮到她豹子出场了,轻道:“你们都闪开。”小手自发中,拿下银簪,试毒,开锁,杀人,更重要的是戴上它也很漂亮,综合以上所述,基于特工的基本道德,毅然决然的选了它,再也不离身。

伊藤忍不解,丝毫没有退让。心中对这个女人甚是恼火,若不是因为她,主子又何必身处险境!

陌雅扫眼望去,见谁都不配合,手中把玩着银簪,脚下的步子停滞不前。嘲讽的抿起嘴角,反正她又不着急。

“王妃说话,你们没听见?”藤上寒冰推着轮椅,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都退下!”

“是!”伊藤忍自然是不敢违逆主子的命令,带着二十个暗影后退了十步。

陌雅淡笑,骨干的手臂从牢笼中伸出,刚好能摸到牢外的铁锁,若是再胖上几分,他们等到天明也出不了这南苑天牢。

银簪巧妙的入了锁芯,由于陌雅在天牢内,看不见锁的模样。只能紧闭眼眸,感受里面复杂的构造。

众人屏住呼吸,这女人真的是他们的傻王妃么?

过了半响,陌雅额头上溢出一层层薄汗,奇怪?这种构造应该是内外双层锁,可另外一层的暗芯在哪呢?莫非…玉簪又进去了些,果然碰到了一个暗艚。

“王妃?”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伊藤忍实在不明白王爷居然放肆一个女人在这里浪费时间。

陌雅当然知道某人看自己很不爽,小手回到牢门中,把银簪扔给伊藤忍,嘴角浮笑道:“将军,把它插进铁锁里,触到第一道障碍后,左转三下,到了第二道关口,再右转四下。接下来会接触到暗艚,狠狠的扭动一下,锁就能打开。”

樱桃小嘴中吐出的专业术语,惊呆了所有人,伊藤忍楞在当地不知如何反应。

陌雅微皱起眉头,冷然道:“还不快点。”

也许是那威严十足的话语,伊藤忍竟然乖乖俯身,将银簪没入铁锁中,依照陌雅的做法,开动牢锁。

只听,吱呀一声!天…二十几对眼睛都望向那敞开的牢门,他们的王妃到底是什么人?

陌雅好似习惯了众人的目瞪口呆,推着轮椅将藤上寒冰带出牢门,她可不想在这种地方过夜,蟑螂鼠蚁成群。

蓝眸中燃起烈火,冰冷语气响起:“娘子有多少事是为夫所不知的?”这个小东西居然隐藏了这多绝技。唯一一次,他藤上寒冰看不透眼前的女子对自己到底如何?若说是对他真心,为何他早那冷淡的墨眸中看不见丝毫情意。若说是来杀的棋子,却迟迟不见有所动作,甚至还在梅花阁宣告对自己不弃不离..雅儿,我到底该把你放在什么位置?

望着男人眼瞳中的冰冷,陌雅叹口气,或许不该让这个腹黑男知道自己会开锁。她总有一种被抓到小辫子的感觉。

唰唰唰,十人前方领路,十人再后盾路,为了能火速出宫,藤上寒冰由伊藤忍背着舍弃了轮椅,一行人小心翼翼,眼观八方,终于来到了玄武门。

出了城门

暴风雨来得更加强烈,隐藏在玄武门四周的暗影,纷纷起身站立,望向那个如神一般存在的男子。

他没有彪悍的身躯,没有高亢的神情,甚至没有健全的双腿。单单只是手臂刚强有力的举起,浅笑间可杀万马千军,运筹帷幄,决战于千里。

“诸位辛苦了!”低沉温柔的嗓音,暖了众人的心。

百人单膝下跪,地上的水花被溅起老高,没人言语,忠心义胆却表露无遗。

“起来,回北平!”又是一声笑意响在夜雨里。

无数双如子夜般的眼眸并处光芒,那是属于战狼的目光,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家,回北平!回家,回北平!”

“主子。”花木拓拨开比自己高的人群,缓步来到陌雅面前。他可真是万黑丛中一抹绿,至今还未摆脱穿女装的厄运。(哎,可怜的娃啊!)

陌雅默默小鬼的头 :“拓,我们可以回去了。”她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反正这南苑皇城她是呆得快吐了!

站在前方的如风,讲左手放入唇边,口哨一吹,远处数匹千里马狂奔而至。

带头的是一匹汗血宝马,如木棉花般艳红,照亮了整个归途。它来到伊藤忍身边,不,准确的说是来到藤上寒冰跟前,用马头碰碰主人的身躯。

藤上寒冰跨坐而上,轻叹声:“魅虎。”嘴角勾起笑,他们有三年没有像今天一样披肩作战了。

陌雅打量着魅虎,眼中放光,好一匹良驹!男人向她伸出左臂,以一种不可抗拒的语气道:“上来。”常在闺房中的女子应该不会驾驭马匹。

可陌雅并不是一般人…

只见她猛地转身,拉过旁边的白马,漂亮利落的起身而上,对着藤上寒冰笑道:“王爷,走吧。”

男人大笑一声,眼中闪过赞赏。拍拍马头,吩咐道:“魅虎,向北。”

一瞬间,战马如离弦的飞箭,并不需要藤上寒冰脚下用力,早就奔出十里之外。

喔!怪不得藤上寒冰腿脚不便也能骑马,只因这马认定了主人,浑身透着一股子灵气。陌雅点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嘴角勾起,那岂不是和她的小乖一样。

马走前方,人影们嗖嗖嗖的穿梭在身后,丝毫不落下分毫。

“主子,北门有官兵。”伊藤忍望着城门外灯火辉煌,心中不好的预感升起:“要不要换其他城门?”大雨把话语淋的粉碎。

“不必,继续前进。”既然那条蛇能守住一方城门,必定在东,西,南也有守卫,这北门是回北平的最快路径。

如风如云各带几十人爬上城墙,快速麻利的解决掉守城护卫,刀刀见血封喉,剑剑不留活口。

“出城!”吱呀吱呀,如风站在城墙头,半开城门之机,魅虎早就一马当先。马匹和人跟在身后,声势浩大的一拥而出。

就算做的在严密,此时的玄文已接到藤上寒冰出城的消息,可是已经放出牢笼的猛虎,有谁能指望它乖乖就范,更何况连调动军队的时间都没有。

龙虎相对

“藤上寒冰,本宫等你很久了。”内力雄厚,千里传音,妖娆在整个南苑皇城的北门。

陌雅放眼望去,一片黑压压的人群静立在对面,堵住同往北平的唯一官道那银色面具可真是让自己意义深刻,没想到那男人不到单单只是个杀手而已。她抿抿朱唇,看来他们落入敌军的陷阱了。

可,当真是如此么?

藤上寒冰凌厉的目光望向那银色面具,挑花笑再现:“阁下,是怕些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好不容易才引出了这条蛇龙,却不能见他面容,这岂不是亏大发了。

“呵,看来战神小侯爷的好奇心不小。可惜了,除了死人谁都没过本宫的容颜。”冰冷一笑,眼中却带情,他真的是忘了自己了?

一番对话,激起了无数杀意,两队人马对峙而立,战事一触即发,只等一方出动,便是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藤上寒冰,若你愿留在北平。本宫许诺,放你身后的人回北平!”他的目的只有一个,留冰弟在身边,让他忆起自己身上流的究竟是谁的血,让他知道这整个天下究竟属于谁!

跨坐在红马上的男人,蓝眸中闪过一丝火光:“就算我答应你,我身后的这群兄弟也绝不会同意!”这几百个人,自他十七岁便跟随自己上阵杀敌。他相信这帮人,就像相信自己!

果然响应他的是一阵狂吼,发自胸膛的混重:“我等誓死保卫主子,生死与共!”

“很好!暗影。留下藤上王爷和王妃的性命,其他人给我杀!”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在信仰面前,好坏都是空谈,他只要冰弟记得,曾经荣辱与共!

双方人马,各自举起兵器,正准备开战。

突然,平地响起一声清冽的嗓音:“住手!”陌雅回头望向南苑皇城,灯火辉煌不减白昼,想必那个猥琐男已经开始调动军队了。

她跨坐在马背上,浑身白衣,犹如黑衣中走出的月光女神。她抬起手臂,指向身后,冷然笑道:“你们可以杀个你死我活,也可以战斗到至死方休!”目光如炬,直视数百人:“然后呢,让别人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么?”

寥寥几句话,却说服了众人的心,双方人马各自看向自家头领。

一龙一虎,四目而对,几乎是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后退”

“让路”

陌雅勾起嘴角,她就说嘛,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不会笨到给别人制造便利。

“藤上寒冰你真是艳福不浅,既能得此聪慧佳人。”银色面具下是势在必得的邪笑。

藤上寒冰拉过陌雅的手臂,一红一白,格外显眼,薄唇微启:“若是阁下羡慕,娶一个就是。”别用那种侵略的眼光看着他的女人,这令人很不爽!蓝眸中一片冰冷。

俊颜一僵,挥手示意部下让路,待到藤上寒冰的一群人过去,心中突起一个想法,挥鞭吼道:“陌雅,再说一次,我叫眠!”说罢,带着黑压压的士兵向着城南奔去。

某女呆楞片刻,直到迎上藤上寒冰的眼瞳,心中狠狠的咒骂一声 “该死的!”看来她得想办法安慰一头盛怒的猛虎了,虽然现在这头老虎笑的格外桃花。

“娘子,你和他认识?嗯?”平淡的语气中,一派风起云涌。

陌雅苦笑,真是衰到不行了,这个腹黑男会怎么惩罚自己?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给读者的话:

六更结束,晚上还会更,不知道亲们瞧得见不,就这样。苇还有事,先走咯。

瞒天过海

墨色逐退,由东向西,夜空渐渐变成青白色。

空旷的城外,眠坐跨在白马上,瞳孔里是藤上寒冰一群人远去的背影,回头望了眼城内涌动的士兵。

“回城!拦截他们。”千里白马嘶吼一声,身后是数百名精锐骑兵,修长的手指一挥,银色面具瞬间凋落,映入眼眸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俊颜,这时候我们应该叫他玄风。

马蹄声踏碎了这场黎明,只见同样衣着的两队兵马隔城门相对,谁都不让谁丝毫。

“三弟?”城内身穿黄衣的玄文,眉宇间充满疑惑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这个弟弟从来都是不问世事,整天躲在玄风阁里摆弄些花草树木。今日出现在这城门外,实属诡异。

玄风翻身下马,嘴角扬起灿如阳光的笑,丝毫不见平日的冰冷,反倒多了一丝丝卑微的口气:“臣弟给皇兄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低头间,墨眸中闪过一道凛冽的光。

“起来吧,你大清早的领着一群人在外面跑什么跑!”玄文挥挥手,俯视脚下的玄风。

玄风起身,大腿不停的颤抖,似乎是怕皇帝的责怪,颤抖开口道:“据城中百姓们说,日出之时,城外十里之外有一高大灌木,只开花不生叶。臣弟好奇的紧,便想寻来看看,又怕遇到刺客,这才带了几百骑兵。”为了增加特效,最后一句结结巴巴的说:“还..还望王..王兄莫怪。”

“瞧你那出息!”玄文嘲讽一笑,眼眸里尽是鄙视的目光。他这个弟弟,从小连只白兔都不敢杀。胆小,柔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真替皇室丢脸。不过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会担心这个胆小鬼会密谋篡位。片刻后又道:“带着你的人马回宫!”

“是!”低头领命,现在这个时候藤上寒冰已经跑的够远了…既然拖延时间的目的已达到,他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飞身上马,献媚一笑道:“那臣弟先告退了!”一转头,脸色骤然严谨:“回宫!”

无数暗影心领神会,安静的跟在自己主子身后。

待到人群散后,玄文方才带领数千骑兵,自北门而出,想要诛杀藤上寒冰。最佳时机已然错过,再去追赶也是徒劳无功。这玄文真是愚昧至极,怪不得拿着猛龙当小虫,忽略了身边最强劲的敌人。

东阳升起,大地逐渐回温,一群人浩浩荡荡由南向北而行。

“本王再问最后一次,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如花的笑,冰冷的嘴角,平淡的话语里一派风起云涌。

陌雅将最后一口青竹酒喂给白蛇,懒散的伸个腰,淡然而笑:“没关系。”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能有什么关系?好吧,就算她粉想知道那副银面具下的面容生的如何?她也承认自己无意间救过某人一条性命。可是,上天作证!她和那个眠大堂主确实没有半毛钱关系。

藤上寒冰一把抓过悠哉浅笑的小女人,强烈的嫉妒让他力道多了几分,口气也变得暴躁起来:“我不信!”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浓烈十足,就像自己…反正该死的!早知道自己就应该把这个小女人关在藤上王府,让她不离开自己身边半步!那样就不会给他认识些不三不四的家伙!嗯,没错!这个办法值得考虑!

道衍和尚

“王爷,请放手!”真当她是软柿子没脾气么,凛冽的眼光扫过去。

藤上寒冰呆愣住,瞬即哈哈大笑起来,手的力道变得温柔无比,技巧性的一用力。娇躯便落入了他的怀抱,藤上寒冰陡然一低头,薄唇霸道吻上那片嫩红,张狂的挑逗着甜蜜的丁香。

陌雅全身僵硬,从一开始的挣扎到最后的柔顺,闭上漂亮的媚眼,玉臂举起勾住男人的脖子,沉溺在这个缠绵的热吻中,是谁说与其抵抗不如去享受它,反正这个吻感觉还不错。

过了半响,两人均是呼吸急促,额头相抵.两匹马儿出奇的安静。藤上寒冰扬起桃花笑,只吐出一句话:“记住,你只能是我的!”

被冷落在一旁的众人均是目瞪口呆,这.这未免也太震撼了吧!

好在还有一个人比较沉着稳定,虽然还一时从刚才的画面回不过神,不过他必须向主子禀告一件事。

“咳!禀告主子,道衍大师今日就在北平城,军师会想尽办法留住他。”伊藤忍上前冷然道:“另外,所有兵器都已完成,只等主子一声令下便可操练军队。”

嘎?直到听到别人的声音,陌雅才意识到这是在荒郊野外,!幸好那个桃花男比较理智,不然在这众人面前还要上演一副春宫图。她摸摸发烫的脸颊,懊恼的不得了。

藤上寒冰放开怀中含羞的人儿,低声道:“好!通知弟兄们,加快脚步。”他波不急待想要回北平,只有那样,他才有机会站起来,才有资格守护在这个小东西身边,任谁都抢不走。

瞬间,马蹄声作响,尘土随风而扬,一直吹向繁华热闹的北平城。

沿西街望去,二层阁楼,牌子上挂着一块匾《醉仙楼》。

说到这醉仙楼,除了世人赞叹不已的青竹酒是一绝,另外一妙便是闻香垂涎的脆香鸡。

这不,楼内传出一道洪亮的叫声:“小儿,来壶上好的陈酿,在弄盘鸡肉!”顺声而去,只见靠东门的角落,端坐一人。他头顶光亮犹如明月,胡须长顺而白滑,破有仙家气息。只不过那一身破破烂烂,打满补丁的僧侣装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饭馆里的伙计走过来,一脸无奈的看着这位大仙,现在和尚也能喝酒吃肉吗?而且他真的很怀疑这个和尚哪来的钱吃饭!

“这位爷,您还是要些馒头茶水吧,我家的脆香鸡啊,您老等不起。”也不是他吹,这醉仙楼的青竹酒和脆香鸡就连当今圣上来拿,还要先等上一个时辰。更何况….更何况这个看起来身无分文的穷和尚,怎么可能卖给他,糟蹋粮食。

端坐在木桌旁的老和尚十分严肃的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随即猛的拉过店小二的衣袖,面部表情瞬间改变,老眼模糊,好不可怜道:“就先让我吃吧,贫僧为了这顿饭,绕了大半个南苑国。”觉得手不够用,连脚都上来帮忙,缠着伙计不让他走。“若是吃不到,贫僧也只能就地圆寂了!”

“这位大师,你你你!”店小二的手指开始发抖,他还没过这般脸皮厚的人,还是个四大皆空的和尚!天啊,这个世界真疯狂!老鼠给猫当新娘不算,现在和尚也学会变相危险人了!

老和尚似乎很高兴他制造出来的效果,指着自己的鼻头,顽童般的笑道:“我我我哈哈。”

就在店小二气的几乎快要吐血狂晕过去的时候,酒楼门外传来一声悦耳的男低音:“道衍大师,别来无恙。”

众人回头,眼瞳里出现一抹淡然无尘的身影,气度非凡的俊脸上是干净如水的笑,仿佛能拯救万千生灵。

店小二瞪大双目,惊愕的出声道:“司徒公子!”

达成交易

白衣男子冲着店小儿微笑点头,落座在老和尚的一旁道:“拿两壶好酒,上一盘脆香鸡,我们等就是了。”

“小的这就去给您拿,怎么敢让您等呢!”说罢,一溜烟的朝着厨房的位置跑去。在这北平城,司徒军师就代表了他们的战神小侯爷,比远在南苑城的皇帝要吃的开。

老和尚摇摇头,幽幽目光望着身边的男子,里面尽是委屈:“小尘尘啊,为什么你我待遇相差这么大,这真是伤透了老衲的心啊!”说完,还不忘做一副捧心泯怜状。

“恶…”看到这副“奇观”的客人,已经有些承受不住想要吐了,赶紧结完帐,跑的无影无踪。

只有司徒尘依旧是干净若水的笑,似乎早就看习惯了,替老和尚拿过木筷。轻声开口,竟是换了称呼:“师傅,别闹了。”

“小尘尘啊,终于又听到你叫我师傅了.呜呜呜。”多少年了,想当初他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娃拉扯大,容易么他!本打算老年享受享受清福,谁料到这娃却说要拯救天下苍生,哎,真是造化弄人啊。

司徒尘替老和尚夹了一块鸡腿,放入瓷盘中,浅笑道:“这次想找师傅帮忙,将冰的腿治好。”

“说了多少次了,不治!”那小子都快成吸血人魔了,若是双腿好起来,这人间岂不是成了炼狱。不过,这鸡肉还真是外酥里嫩啊,香香香!

“天天请你喝青竹酒。”开始实施利诱政策。

老和尚没有抬头,继续和鸡肉奋战中。

“日日都有脆香鸡吃。”

还是没有动静,盘中的鸡肉已然所剩无几。

司徒尘喝口青竹酒,只有使出最后一招了,柔声一字一顿的说:“我帮师傅物色了一个女徒弟,聪慧过人。你也不用担心后继无人了!”脑中印出那到倩影,淡然如梅。

咬到一半的鸡腿,瞬间从口中滑落,老和尚用衣袖擦擦油腻的嘴,眼中放光,伸出右掌:“君子一言!”

啪的一声合音 :“快马一鞭!”司徒尘的笑颜更浓,很好,利诱成功!现在只需要等冰回来,他们的大计方可实施。

夕阳西下,黄昏降临,一路走来,气温也拉开了差距。南苑城温暖如春,越靠近北平天气越发的寒冷。

“冷么?”藤上寒冰轻问,趁着众人休息,霸道的拉过芊芊小手,细心的哈着热气,时不时的冲着女人微笑。

就是这样轻而易举的小动作,即便是坚强如铁的陌雅,也难免会心动。轻轻的摇摇头,反手握住大掌,学着男人的样子照旧做了一次,朱唇哈着热气道:“臣妾不冷,只不过心中有些担心。这次回南苑闹成这样,皇上会不会把怒火发在太傅院?”到时候,娘亲该何去何从。这是她心中唯一的牵绊。那个在异世中给她第一份温暖的人,不能失去!

“雅儿放心。”藤上寒冰看着眼前哈气的女子,心中一暖:“抛去陌仟是南苑国的皇后不说,你那三妹更是左相的九姨太。单凭左相手中的十万兵符,玄文也不敢轻易拿太傅院开刀。”说罢,拉过小手放在唇边一吻:“娘子还是想想什么时候完成咱们的洞房花烛吧!”桃花笑颜展露无疑,蓝眸里是延绵不绝的欲火。

陌雅的身躯瞬间僵硬,俏脸一红,犹如天边的晚霞,这个腹黑男果然是个妖孽!

收徒拜师1

千里之外,南苑皇城,一旦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喧扰的人声便热热闹闹地扬起。偏偏安静的青石小巷中,却或立或跪两人,低沉的话语不断的传出。

“属下拜见堂主。”

“时机已成熟,让你女儿哄着左文交出兵符。”长袖一挥,万千发丝随风而舞,背后是张牙舞爪的绝世青龙。

“遵命!”陌熊叩首一笑,他的皇帝梦终于能圆了。

本是想要离去的人影,顿下了脚步,冷然出声:“本宫问你,那陌雅最在乎的是什么?”

陌熊沉思片刻回道:“那傻女儿唯一关心的便是她的生母…苏若”

“好,将人带来,随我去北平。”银色面具闪过一丝光,诡异无比。

交谈之声隐去,繁星如水,这是一个安宁的夜。

日月交替,火红的圆球从东方升起,照亮了整个北平的大街小巷。

若说当初是暗地里谋反,如今便是明目张胆的起义。百姓们,士兵们,战将们跪拜在城中,恭贺他们的红衣小侯爷,平安回城。

陌雅望向那个笑颜如花的男人,原来即使不能站立,照样也能君临天下。

“冰。”司徒尘早就预备好了轮椅,推到“魅虎”的跟前,指着身后的人轻道:“这便是道衍大师。”

藤上寒冰飞身落座在轮椅上,双手握拳:“久闻大师盛名!”

老和尚拉扯了下身上破烂的僧服,意思下的点点头,大眼继续寻找自己感兴趣的目标,找了半响,失望的抿嘴道:“小尘尘,你说的女徒弟在哪?!”为啥他瞧了半天都不见一辆马车,要是有女人,肯定会有马车啊。

“小尘尘?”蓝眸望向司徒尘的俊脸,笑的好不腹黑,这个称呼有意思。

全城将领听到这个名字,均是惊讶的望望对方,然后笑成一团 “哈哈,没想到军师还有这么一个名字,小尘尘?”

其中笑的最夸张的非如风如云莫属,两个人笑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被取笑的司徒尘并不恼火,风轻云淡的说:“明日操兵,先围着北平城跑上十圈!”

瞬间,笑声戛然而止。

似乎很满意目前的效果,司徒尘指向某女,温和笑道:“这便是我帮你物色的女徒弟,道衍大师!”出师门时,他就发过誓,从此自己所作所为均和少林没有瓜葛。所以人前他鲜少称老和尚为师父。

被指名的陌雅淡然一笑,不言不语,仿佛此事与她毫无关系。

老和尚一拍手,上蹦下跳,笑的好不欢快!那眼神清澈如水,不难看出是个心静之人。很好!就是这个女娃了

“女娃,快点过来,给老衲拜师!”他得快点将这个女徒弟收了,以后人老珠黄了,好有个人伺候啊。

陌雅飞身下马,玉手推过轮椅,小脚莲步向藤上王府遁去,只留给众人一句话:“本王妃还没有皈依佛门的念头,大师还是另寻他人吧。”

收徒拜师2

老和尚瞬间傻眼,没想到还有人不屑当他道衍的徒弟。

“喂喂,女娃,你别走!”只用一秒钟,老和尚便拦住了二人离去的道路,谁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太快了。

陌雅眸中燃起一团火,浅笑道:“大师,何必强人所难。”

“你…”道衍一愣,这个新徒弟还真是对他的胃口,那倔强,那霸气,哈哈,他喜欢!

藤上寒冰不言不语,大掌抚摸着光滑的下巴,蓝眸越发的明亮,摆明了是在看戏。

说不动某女,老和尚只能转移目标:“喂,小子,快点让你的夫人拜贫僧为师!”

“大师,本王劝不动雅儿。”眨眨桃花眼,颇具深意的扬起一抹笑,若是劝的动,他早就把这个小东西拐上床了。

某女紧咬下嘴唇,这个腹黑男什么意思,笑的那么猥琐!

道衍见对方不为所动,哇的一声痛哭,跌坐在藤上王府门口,出了最后一绝招(耍赖式威胁)

“呜呜呜,小尘尘,老僧的新徒弟没了,贫道不要活了!更别提帮某些人治疗双腿残疾了!哼!”还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声效绝佳。用破旧的衣袖捂住窃笑的大嘴,嘿嘿,这次总该有效果了吧。

果然,推着轮椅的陌雅,顿足而立,回头扫了一眼老和尚 :“大师,随我们进府吧。”低垂着头,入眼的是藤上寒冰如刀刻般的俊颜,饱满的玉堂,轻抿的薄唇,那天生的王者气势怎么也掩埋不住。这样的男人,应当站起来!

蓝眸深处满是柔情,大掌拉过小手,桃花笑依然如旧:“谢谢娘子。”

陌雅摇摇头,俏脸微红,在也没说一句话。

众人进了藤上王府的大殿,司徒尘命伊藤忍他们下去整顿军务,支开所有人后,四人落座于檀木桌前。

“冰小子,也不是老衲说你。善恶终有报,你身上的孽障太多,哎,也该消停消停了。”总是打打杀杀的多无聊,看看他老人家多善良,蚂蚁都不踩死一个。(某人,你说这话也不心虚?不知道谁天天吃肉喝酒!)

藤上寒冰端起梅花茶,轻饮一口:“不管本王手上沾了多少鲜血.都不算什么。”善恶对他而言只是空谈,只要能报血海深仇,只要能保护自己内心最在乎的人或物,就足矣。

老和尚又是长叹一口气 :“真是各有各的造化啊,罢了罢了,顺应天命吧。”布满皱纹的手捏捏藤上寒冰的大腿:“老衲有九成把握能治好王爷的双腿,只不过你身上的寒毒和魔性非一日所形成,吸…”

“大师。”没等老和尚说完后面的话,藤上寒冰凛冽的目光扫过去,低声道:“只需要告诉本王如何做便可。”不能让那个小东西知道自己吸血的事,绝对不能!大掌紧握成拳,才能抑制住所有的颤抖。

蓝眸中带着少许杀气,陌雅察觉到了这诡异的气氛,抿抿朱唇,这个腹黑男是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么?

老和尚调皮的摩擦着手臂道:”冰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咳咳,听好了,命人们找一间封闭的房屋,将屋内的温度用热水提升。你我需在里面坐上一天一夜,我用银针替你打通双腿的血脉,任何人都不得打扰,非则前功尽弃!”说完之后又追加一句:“另外再准备三壶青竹酒,四盘脆香鸡。”这醉仙楼真是把他的胃养刁了,一日不吃,浑身都没力气,更别说干活救人了。

“这些都不成问题,冰,我去准备一下”司徒尘微笑起身,出了殿门,想要那些吃喝,必须自己亲自去趟酒楼。

收徒拜师3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望着小尘尘了。”老和尚一把拉过陌雅的左臂,高兴的说:“好徒儿,快点拜师吧。”

或许是太激动了,力道有些大,舜的自陌雅袖口窜出一条白蛇,张牙舞爪的吐着红信:“嘶嘶嘶…"还让不让它睡觉了,现在北平可是冬末!

老和尚长大了眼瞳,惊愕的吐口唾沫,喉咙一紧:“圣蛇!”他寻这个宝贝可是寻了不下十年,没想到在这个女娃身上,这这这简直是太震撼了!

陌雅自然没有忽略道衍的目光,看来某蛇行情不错。她拍拍尖锐的蛇头,溢出一抹浅笑:“小乖,回去继续睡!”右手端起一瓷杯,优雅欠身,单膝着地:“师傅请喝茶。”

“好好好,哈哈,乖徒儿请起!”老和尚接过梅花茶一抿,真是爽啊!这次可赚大发了,不仅收了个聪明伶俐的女娃,还寻到了百年圣蛇,快哉快哉!

就这样一场收徒拜师的序幕总算是随着夕阳的没落而结束。夜色降临,更声响过,三千弱水巷,城中杏花香。

“恭迎堂主回城。”一身材窈窕的女子,伏地而跪,眼中是望不到头的浓情蜜意

男人一挥袖,懒散的倚在华榻上,冰冷之音出口:“最近藤上王府有没有什么动静?”藤上寒冰应该已经回府了。

“禀告堂主,司徒尘请来了一个老和尚,说是能医治好王爷的双腿。奴婢是不是该阻止他站起来。”相信主子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媚眼中闪过一丝恶毒。

可出人意料,本是懒散侧卧的眠,伸出铁臂,骨干有力的手扼制住女子的喉骨:“你敢!”

“咳咳,奴..奴婢嘴拙。”幽幽目光中满是泪花,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差点窒息而死,另一方面是因为心中痛楚犹如刀割,没想到这个男人真是能轻而易举的杀了她。

眠缓缓散去力道,改为爱抚这雪白的玉颈,语气犹如终年不化的寒冰:“多做事,少说话!继续盯着王府,本宫会再召见你的。”这个女人还有用,接下来的计划可少不了她。

“是,奴婢告退!”此生做任何事,都只为那一点点温存,小手抚上自己的玉颈,转身跳入窗外,足下轻点,朝着无颜阁飞去。

眠离去的人影,沉思片刻后,内功传音:“影子,把苏若带过来。”他还需要一样东西,引鳖入瓮。

锵锵锵,楼外的更声响过二次,北平城萧条的夜色中多一份人们猜不透的计谋。

月光如水,洋洋散散的撒落在王府四周,夜墨中的无颜阁尤为漂亮,无数花灯点起。只见一黑衣人轻车熟路的在其中穿梭,然后推开主卧的木门,来回张望后,推门而入,再也没见出来。

半响后,自花灯照射不到的暗处走出一个白衣男子,脸上是干净了然的笑,看来恶龙终于要行动了。

软剑如鞭

狂风四起,整个藤上王府一派寂静。正东,主卧闺房中,两女隔桌对持。好吧,姑且先把某人当成女生看待。

“主子,我不要再穿这种该死的粉色女装了!”花木拓拉拉身上的衣衫,他忍够了!

陌雅倒些青竹酒喂给白蛇,让小乖暖暖身子再睡,反正它是嗜酒如命了。

“好,下次帮你准备点深色系的。”点点头,她完全谅解下属的心情。

花木拓嘴角僵硬,额头上出现了三道黑线:“重点是我不想再穿女装了!”那如风如云两兄弟,天天用猥琐的目光注视着他,弄他全身起鸡皮疙瘩。

“不行!”毅然决然的驳回上诉,陌雅喝口茶:“你忘了我之前同你说的?”

花木拓沮丧着脸,低声道:“没忘。”好吧,就算他孬,他还想留着一条命赚银子的!

陌雅满意的点点头,自怀中掏出一个夜明珠,仍给花木小鬼道:“拿去,送你的礼物。”嘿嘿,这可是她夜访南苑皇宫时顺手牵羊过来的,价值不菲!

花木拓眼中发光,笑的好不欢快,这圆滚滚的球好像天上的明月,一看就是个宝物。

“主子为何要送给我?”眉头一皱,这么值钱的东西,他一个下人有资格拥有么?

端过小壶,握在掌中暖手,不在意道:“这本来就是为你偷的。”呃,说错话了,是拿,是拿!

紫眸一愣,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自记事起,除了阿爹,每个人见了自己都喊他妖怪,异于常人的发色,与生俱来的那种能力,总是让他卑微的抬不起头。想到这,眼神变得无比的坚定,是时候告诉主子他的命格怎样,他不想某一天伤害到这个淡然如梅的女子,薄唇微起:“主子…”

“雅儿,快来看看本王给你寻了个什么!”门外响起一道低沉的笑意,愕然打断了花木拓本想说的话。

坐在圆凳上的陌雅好笑起身,向着闺房外走去:“王爷不是应当跟着道衍大师去木屋?怎么又来臣妾这了。”

蓝眸中布满了笑意,俊脸上是一幅想要得到赞美的表情,男人轻笑:“呐,给你。”

看着手中的东西十分费解,陌雅皱起眉头道:“这是?”看似精铁却柔软如韧草,乌黑成体,实为软兵器,攻若长鞭收为剑,最大用处竟是锁炼!

“此物取自千丈峰上万年玄铁所炼冶的软铁,它和一般乌铁不同,除了特制的钥匙外,旁的开锁器具皆无用,越是挣扎链子缩得越紧,环扣大小正好扣住受炼者手腕,另外它也是一把软剑,不用时方可缠与腰间,并不碍事。”藤上寒冰大掌搂过女人的柳腰,俊脸埋在陌雅的腹部,抬头扬起一抹桃花笑:“有了它,雅儿遇到任何威胁,都可全身而退。”

陌雅一愣,心中瞬间酥麻,这个腹黑男真是..哎,她好像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勾起朱唇,甜蜜一笑:“谢谢。”

四目相接,一坐一立,两道人影纠缠不离。

陡然,空中出现一道剑光,冲着两人迎面刺来….

寒冰古琴

陌雅出于直觉向后一仰,剑鞘划过了她白皙的脸蛋,留下微微的血痕。

电光火石般,藤上寒冰抓住刺客的手臂,咯吱一声,沉着脸大吼道:“来人!”

“慢着。”陌雅摸摸自己的俏脸,扯开一抹淡笑。

刺客疼的哇哇大叫,面色苍白:“你想怎样?”

“我想,先脱下你的面罩。”该死的!竟然敢划破她的脸蛋,不想喘气了直接说,我会让你死的很快活。她立即出手,犹如雄鹰,快的敌人来不及阻挡,面罩一把被扯下。陌雅绞着面罩,灿烂一笑:“再把你的衣服脱了。”冻上他三天三夜,自己一向是有仇必报的小人。

“姑娘家不能做这样的事,别忘了你的身份!”藤上寒冰眉眼一沉,十分不悦。

陌雅淡然而笑,走到那人面前“如果我问你,你肯照实回答,我就不在为难你,要是不配合,我就把你的衣服扒了,倒吊在外面当冰柱。”敢划她的脸就该有勇气承受代价,经过在21世纪的实验证明,这个办法是最让人痛苦的。

“哼!”那人抿嘴“我阿忠岂是贪生怕死之徒,要杀要剐随便!”

藤上寒冰拧着眉,很好,他的娘子似乎永远都只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阿忠!”陌雅拍拍某人的胸口,善意的提醒:“别不相信我,那滋味不好受,我曾整过一个人,后来他认我做娘,求我放他一条死路,早日升天。”她甜甜的勾起嘴角,展开一贯温和无害的笑容,看来有人会死的很难看了。

天寒地冻,阿忠被从二楼窗户倒吊下来,绑在他身上的不是什么绳子,而是自己的衣服,换句话说什么绳子,而是自己的衣服,换句话说,若是衣服之间,没有绑牢的话,他随时就会摔跌下来,形似乌龟。

陌雅站在大殿门外,依旧是淡然的笑,呵吹着手心:“果然好冷哈。”她到要看看这个阿忠能撑多久。

藤上寒冰桃花笑更浓,一个不轻易的动作把陌雅护在怀里 “你是谁派来的?”

阿忠被倒吊着,血液冲往脸上,可全身却冷到呈现乌青的颜色,真是冰火两重天,他咬紧牙,不肯就范。

陌雅面露怜悯,双手合十“求你说啦,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只好在你身上泼洒冷水,哈,这种天气,你身上会结冰的,到时候你会冷到全身发抖,我可不忍心这么对待客人。”

“假惺惺”阿忠吐出三个字,就闭上眼睛,他上下牙关已经冻到打颤了。

陌雅淡然笑颜,轻轻吐气“你很冷,对不对?你嘴很硬,对不对?你是条汉子,对不对?我敬重你,继续冻着吧!”推着藤上寒冰拂袖而去,地点是热气腾腾的小木屋,猎物就要慢慢耗完它的锐性,在拿刀来开腹!

待两人来到木屋前,大掌抓过小手,放在唇边,又是一吻:“不准趁本王不在的时候乱跑。”这次的霸道带着孩子气。

陌雅点头,她还有更主要的事要做,比如找找寒冰琴究竟放在哪了?不过还不如直接问本人来的实际点:“王爷,那日见你房中挂着一架小巧的古琴,臣妾挺喜欢的。”反正只是一个普通的琴,这家伙应该不会在意吧。

蓝眸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嘴角上扬:“娘子想要它?”

陌雅用力的点点头,她还指着这把古琴回现代呢,不过随即心中升起一股迷茫,她真的想回去么?

瞬间大掌放开了小手,再说半句话,推着轮椅进了木屋。她..难道真的是敌人派的,不然怎么会知道古琴里放了兵符。突然心口发出一阵阵剧痛,似在呻吟,雅儿,千万不要背叛我!

陌雅自然感觉到了藤上寒冰身上所散发的疏离,她摸摸鼻梁,不解的皱起柳眉,这个腹黑男怎么了,忽冷忽热的!

又是陷阱

繁星点点,月牙如船,锵锵锵,刺耳的更钟响过三声,透彻了整个南苑皇城。

月光透过纸船,只见或跪或坐两人,脸色凝重的小声讨论着些什么。

“恳请皇上尽早下旨讨伐北平。”陌熊重重的叩了一个响头:“老臣愿亲自率军南上,定叫那藤上小儿双手奉城."到时候只要和堂主里应外合,这天下便要易主了!

玄文低头凝思片刻,点点头:“就依爱卿所谏,十日后整顿我军,召集兵马,准备攻打北平城!”他这次一定要从藤上寒冰手里夺过所有的荣誉,包括那个骄傲如豹的女人!

不同与南苑皇城的温热,北平处处飘着大雪,门外挂着的男人已经变得僵硬不堪,牙齿上下打颤。

陌雅倒了壶青竹酒悠哉的端在掌中,暖着手心,她有的是耐心跟对方耗!

“姑.姑.姑奶奶,求你,把,把小的放,放了吧!”某人已经冻的开始口齿不清了,意志力彻底消磨不见,沮丧道:“我说!”

起身,出掌,迅速的收回绳索,缠绕至自己腰间。陌雅淡然笑道:“说吧,来藤上王府做什么?”

把放回地上的可怜阿忠搓搓双肩,哆哆嗦嗦的道:“给王妃送一份信,方才只不过是王爷在场,不方便说。”堂主吩咐过,只准让这个女子一个人知道。

“送封信,至于拔剑赐人么!”她还在惦记着自己被毁容的事,眉头不高兴的扬起,这小子说话太不可信。

阿忠赶紧摆摆手,紧张的解释道:“那都是误会,小的只想引起王妃的注意。”没想到,做过火了,真是老天不公啊。

瞬间,陌雅的嘴角开始抽搦,她还没见过有这么血腥的可笑的引人注目法,扭扭僵硬的小脖子道:“信呢?”这家伙说半天,连个纸影都没见。

“在这呢,在这呢。”厚实的打手自怀中掏出一封信笺,一枚玉镯。

陌雅陡然抢过玉镯,心中一惊,这不是母亲日夜不离身的传家之宝么?微叹口气,打开信笺,只有龙飞凤舞的几个字“明日午时,杏花楼,云阁见。”

看后,过了半响,小手折起信封,摇头笑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陌雅会准时赴约!”

阿忠高兴的点点头,他实在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离开藤上王府,上天保佑啊,上天保佑!

“慢着。”陌雅骨干分明的左手一把拽过想要离去的人影,淡笑道:“本王妃还不知道你主子是谁,是什么来头?”

阿忠快要跳出来的心,全部归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家主子是青龙堂堂主,单名一个眠字!”说起他们的堂主,那可真是武功高强,神秘的很啊。

“好,你走吧,别在被逮回来!”她可记得在这藤上王府还潜伏着一头看似斯文的饿狼,时刻保卫着这片领土。

陌雅望着阿忠离去的背影,拿起玉镯戴入自己的芊芊玉腕中,眼中闪过一道微光:“娘亲,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若是谁伤害了那个温柔的母亲,她便一定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可为什么,又是那个叫眠的银面男子呢?她突然有预感自己前面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一条不能逃避的道路,只要踏进去一步,便会伤的体无全肤…

真的能站起来了?

冬阳升起,一夜的寒风,让藤上王府的蓝色琉璃瓦上,结了厚厚的霜。

偌大的王府,从外头看来,是北方大宅的厚壁一局墙,但府内却是亭台楼阁,雅致得有如南方庭园。

南边一角,厕所旁边。

“唔,好臭!主子,我们这是去哪?”花木拓背上挂一个小包,双手捂着小嘴,很像卷款潜逃的丫鬟。

陌雅将食指放在唇边:“嘘。拓,不要声张。”解开腰上的软绳,用力一扔,一端受力,另一端在陌雅手中,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个腹黑男送她的东西,还真实用。

“跟着我,上!”说罢,拉着绳子,开始发挥特工的潜质。嗖嗖嗖,三下两下,就到了墙顶上。

接着花木小鬼开始攀爬,虽然没有陌雅那种惊人的速度,不过也算是手脚麻利了。

就这样,主仆两人出了藤上王府,即便是藤上寒冰的部署再细,白密也有一疏。因为谁都没料到高贵优雅的王妃居然从厕所边上溜走…

穿过熙熙闹闹的人群,穿过青石铺地的古桥,二人来到了北平城最富盛名的妓院…杏花楼。

“咳,主子,这是妓院!”花木拓满脸纠结的表情,望着杏花楼犹如洪水猛兽。

陌雅摸着手臂上的白蛇,轻笑道:“拓,去敲门。”晴天白日,晌午时分,没有哪一家温柔乡接待客人,除非那人非福即贵,或者直接说能支配这座杏花楼。

“呃,是!”花木拓一步当两步走,好不容易来到大门前,严肃的点下头,似乎在给自己打气,这可是他第一次来妓院,心情不由的激动了下,伸出手啪嗒了三下:“当,当,当!”

片刻过后,一身艳俗的老女人拉开木门,客气的笑道:“陌小姐是么,我家主子当你很久了。”说罢领着两人转过大厅,来到杏花楼后院,又穿过一个凉亭,方才到了云阁之中。

“堂主,您等的贵宾到了。”

华榻上的男子懒散的挥挥手,衣衫上的青龙随风而起,银面的俊脸上扬起一抹冷笑:“雅儿,没想到这么快, 你我二人又见面了。”

陌雅抿抿嘴唇,他们有熟到让他唤自己雅儿的地步么?淡然的掀起眼眸:“如果不是有人手段卑劣,小女子也不必出现于此。”迎鼻而来的是一阵薄荷清香,微皱起眉头,这味道好像在哪闻过 :“不知眠大堂主费尽心思请小女子来这云阁,所谓何事?”

“本宫想借藤上王府兵符一用。”风轻云淡的口吻,却字字正中要害:“至于太傅苏夫人如何,一切都要看雅儿的表现了。”

陌雅如刀般的眼神扫过银色面目,只留下一句话:“我真后悔救过你!”拂袖转身,带着花木拓出了云阁。

华榻上的男子,呆愣片刻,低沉冰冷嗓音又起:“无颜,跟着她,暗中拿兵符。”他捂住左胸,里面有颗被称之为心的东西,隐隐作痛,他以为自己是没感觉的,后悔救了他么?银色面具下是迷人的苦笑,针扎般的痛楚让他喉咙发紧。有谁可知逼她,只是为了保全她。左文的兵符没有拿到手,这区区北平城,怎么能抵挡的住百万大军。

飘雪又至,夜幕降临,藤上王府的角落里,只有一座小木屋,里面二人盘膝相对而坐。

“冰小子,我们成功了!”身穿僧服的老和尚,拔掉最后一根银针,开心的在原地蹦蹦跳跳,他终于解放了!

藤上寒冰睁开蓝色的眼眸,大掌按了按自己的双腿,他真的能站来了?!

两人的惊喜

老和尚在床边蹦蹦跳跳,好不欢喜:“冰小子,你傻愣着干嘛。还不快点站起来走走!”在木屋里憋了一天,他波不急待想要出去逛逛酒楼,听听小曲了。

桃花眼里风起云涌,内心是纠结的挣扎。似是不信,左脚先着地,心跳声犹如打雷一般,一向平淡的俊脸仿佛在极力抑制心中的呐喊,他能站起来了!他能站起来了!右脚也随着着地,起初只是挪一下步,脚下一个唐突,差点摔倒。然后,然后越走越快,就像平常人般,大掌紧握,全身颤抖,他终于,终于!终于大吼一声:“本王回来了!”是的,他回来了,现在的他终于有资格牵着陌雅的手,看尽天下繁华!

接下来是爽朗清澈的笑,低沉温柔透彻了整个藤上王府,上至总管,下至丫鬟都不禁为自己的主子高兴。

这笑声蜿蜒不断,一直传到了东厢房,本是心烦赏雪的陌雅,舜的一下被人拦腰抱起。然后是迷人的男人香和温润的舌尖,猛的挑逗她的丁香,大掌霸道的固定住小脸,绝对性的把她压在檀木桌上,是那么的疯狂和霸道,仿佛要把她融入骨血,吐进肚里,

唇与唇的厮磨,齿与齿的相对,额头抵着额头,两人微微喘息,藤上寒冰咬下那嫩红的唇瓣,邪气一笑:“我的雅儿,我的雅儿,我的雅儿.”她知不知道他能站起来了,他终于,终于能站起来了!

藤上寒冰将头埋在那柔软的女性胸脯,大掌抓的女人微微有些疼,直到衣衫上传来的丝丝凉意,陌雅心口仿佛被蛰到,麻麻的发疼,她淡然一笑,用尽所有力道拥抱这个值得骄傲的男人:“冰,你能站起来了!”她不清楚什么是爱,在21世纪的快餐时代,人们好似早就对这个字弃之以鼻。可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那狂风般的心跳印着彼此,她能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眼泪而绞痛,因为他的狂喜而颤抖不已。仿佛两颗心是在一起的,只要缺少一个,就会供血不足。她,她是爱了吧,所以不是藤上寒冰,不是王爷,而是冰!

“雅儿,雅儿,雅儿…."谁都不清楚这个名字叫了多少遍,似乎就单单两个字蕴藏了所有的情感,不眠不休。

又是吻,时而热烈,时而温柔,仿佛怀中是上帝恩赐的翡玉。黝黑的手指自陌雅的额头下滑到脖颈,狠狠的吻上粉嫩的朱唇,然后由上到下。先是额头,然后是眼眸,小巧的鼻梁,每吻一下,嘴角就会微微上扬,他喜欢这样,在自己的女人身上烙下属于他的痕迹。

“呵,好痒。”敏感的耳背,印上落花般的吻,陌雅挣扎的起身:“够啦,够啦。”在下去,都是十八禁不禁的画面了。

哪知某头沉睡三年的猛虎并不妥协,甚至更加放肆的用白齿咬掉了外衣的纽扣,然后只听嘶的一声,邪气笑道:“这些东西真碍事!"

古琴兵符

“藤上寒冰!”陌雅白皙的脸蛋上出现一抹绯红,这个桃花男,真是该死的脱衣技术这么好!连小乖都被扔出去了老远,若不是白蛇正处于彻底冬眠状态,肯定又会吐着蛇信威胁人了。呃,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陌雅的小手捧起还在她身上制造吻痕的大头,坚定的抿抿嘴道:“不要。”她还没有决定好是留在古代,还是回到现代。而且,她不认为藤上寒冰会一生只守护着自己,那与生俱来的帝王气息,注定以后会成为两人之间最大的阻碍。更何况藤上王府还有一处庭园,设有四处楼阁,都是他的妾!

蓝眸里闪过一丝受伤,俊眉皱起,不甘心的住手,懊恼的开口:“可是我想要,疯狂的想,雅儿,该死的你!”低头再次吻上那双唇瓣,狂风暴雨的入侵,似乎是在惩罚女人的不乖顺。随即深深吸口气,握紧大手狠狠的砸在木桌上,眼瞳里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那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折磨死他算了,有哪个男人混的像他这么背,连自己的女人都只能看不能吃!全身叫嚣的疼痛,让一向疏离的他变得有些狂野。为了能让他的娘子体会到自己的疯狂,更加抱紧了娇躯贴在他如钢的腿上。

那无需置疑的坚挺,让陌雅羞的全身透红,一向灵活的脑瓜偏偏在这个时候生锈了,伶牙俐齿讲不出半句话。

藤上寒冰见此,根本不舍得某个小东西为难,无奈的叹口气,温柔的替陌雅拢拢乱发,轻声道:“好,我等你,但是你要记住,你只能是我的!让别的男人给我滚远点!”比如那个青龙堂的冰块男,比如那个远在南苑城的畜生,这都让他很不爽!

陌雅乖巧的点点头,不知道这个坏桃花在火什么,哪里有什么其他男人!她总想再冷漠的人也抵抗不住藤上寒冰的霸道,他真的就是一头猛虎,半点都不给别人喘息的机会,等你有察觉的时候,心早就沦陷了。想到这里,愕然发现刚刚某男好想有点吃醋的味道,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甜笑,眼眸如子星般望着身上的俊脸。

“别在看了!”大掌捂住那双勾人的媚眼,这个女人存心要憋死自己!他藤上寒冰本来就不是什么圣人,起身拦过陌雅的柳腰 :“我有东西给你。”足尖轻点,施展轻功扬长而去,目的地是土下的宫殿。总要面对,早晚都一样,就算她是有心接近自己,就算失去了天下江山,只要这个小女人还在他怀里,别的都不重要!

陌雅窝在男人的怀里,耳旁是微微作响的寒风,嘴角浮起开心的笑,这次又会是什么惊喜呢?

“你一直想要的。”藤上寒冰桃花若水一笑,指着挂在墙壁上的檀木古琴:“雅儿可知,它为何挂在地下宫殿。”

陌雅淡然摇头,她确实很想得到这把古琴,可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变得犹豫不决。

男人敞开外衫,将陌雅搂入怀中,似乎怕她受寒,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小脸。再度开口,一字一顿的说:“因为它里面藏有兵符,必要的时候见此琴如见本王,可率领这北平城的所有将领!”

情醉如梦

瞬间,陌雅觉得手中的古琴犹如千万斤般厚重,不平不淡的口吻:“既然这么重要。”小手又将原物递回去,淡然而笑:“为何还要给我?”她当然知道兵符对于一个即将举义的男人意味着什么,所以她的心乱的一团糟麻,这古琴要或不要,都是绝路。要的话,她就注定会失去眼前的男子。不要的话,她又该如何救出生她养她的娘亲。

蓝眸深出燃起一簇火光,他知道眼前的小东西在挣扎,那就证明她的心中还是在乎自己的,大掌抚上爱怜的俏脸,眯起桃花眼:“雅儿。”琴再次放入芊芊玉手中,是温柔认真的笑:“在这个世上,我不相信善,不相信恶,甚至不相信幸福。但是,我相信你!”轻吻上女子光滑的额头,疼爱略表无疑。

“你…”陌雅呆愣在原地,说不感动是骗人的,这个男人太狡猾了,偏偏她却顶不住糖衣炮弹的攻击,或许她穿到这个异世,是命中注定的,藤上寒冰就是她此生的劫,逃不掉,避不了。忽然低头,看着双手紧握,就能察觉出那纠缠的掌线蔓延不断。

藤上寒冰舜的低头偷个香,调皮笑道:“我什么?娘子是不是感动的说不出话了。”大掌摸摸自己的光滑的下巴:“既然如此,那为夫必须要些回礼了。”抱着陌雅一转身落座在大殿的华塌上,拉过小手抚上琴声:“唱首曲给我听。”那日,夜宴之上,《十面埋伏》的绝艳舞姿,总是让他留恋不已。

陌雅扬起笑,轻点头,就当是送这个腹黑男的礼物吧。小手调调古琴,试了几个音,有点生涩,多抚了几次。

琴声如清水般,自地下流入整个藤上王府,隐约中伴着女子深情的吟唱。

“情思如梦 愁断白头

花开花落 望穿多少个秋

千年等候 只为破茧重逢

一生的痛 只愿你为我读懂”(嘿嘿,谢谢猪小枫提供的曲 ,情醉!)

从未听过的曲,伴着琴音,让守夜的士兵们,打造武器的铁匠们,整理庭园的丫鬟们都不禁竖起耳朵,想要捕捉那细微的歌喉。

“红颜独憔悴 卧笑桃花间,一江春水只为你搁浅。把酒唱离别, 倦倚鸳鸯弦。用生命换永远, 驻你心间。潮起潮落 ,月缺月又圆。沧海桑田 春去春又归。缘起缘灭 轮回 落凡间。天上人间 醉无眠。情思如梦,愁断白头。花开花落, 望穿多少个秋。千年等候,只为破茧重逢。一生的痛, 只愿你为我读懂。”

指停,音住,美妙的旋律消失在深夜的墨色中。

藤上寒冰捆住怀中的女人,那一声声曲,入了冰冷的心。他原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原以为只是想戏耍利用这颗棋子。但是从那天夜里开始,不,或许是更早。他的眼中再也容不下别人,可是他是魔啊,是吸血人魔!唯一一次,坚强如石的他如此害怕,他害怕雅儿总有一天会用恐惧的目光望着自己,那时候,他该怎么办..骤然抱紧怀中的女子,他绝对不允许那种情况发生!即使,即使某天要逼她离开…

魔鬼爱天使

夜深人静,曲终人散,藤上王府东南大殿。

“照顾好王妃。”男人将熟睡的陌雅轻柔的放到橡木大床上,无视花木拓惊愕的目光,低声吩咐道:“去总管那多领些暖炉!”转身拂袖而去,体内有股冷气,让他警觉的眯起眼,那蓝色的眸,在低头间,仿佛又带了些血色。

花木拓楞在当地,双手掐掐自己的俊脸“哎呀,疼!”会疼?那不就是代表了他没有做梦。王爷真的能站起来!还一脸柔情的把恶魔主子放在闺房里,没想到他们的奸情发展的这么快。咳咳,说错了,是恋情,紫眸望着消失在门前的伟岸身影,或许只有王爷才配拥有主子吧。

步入走廊的藤上寒冰,双拳紧握,胸口的冰冷让他喘不过气来。

“冰,你怎么在这?”从不夜眠的司徒尘,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无人的走廊里遇到藤上寒冰,瞬间,他看见了那艳红的眼眸,心中一惊:“难道大师没有治好你的寒毒?”

点点头,抑制住身体里的魔性,企图让自己理性点 :“大师只说会治好我的双腿,不要告诉任何人,更不能告诉她。”

“好。”司徒尘扬起干净若水的笑,冰的心里也住进了一个女人,架起强壮的身躯道:“我们去四阁庭园。”一定要快点帮他找到处子鲜血。

没想到,男人摇摇头,咬紧牙关,冷汗自额头冒出:“本王不去。”他不想再以血为生,该死的!这样的他怎么有资格给小东西幸福!眸中的黯然让人不由的心痛。

司徒尘一愣,一向干净的笑颜出现了褶皱:“你不去 ?冰,你知不知道寒冬发作,如果12个时辰不吸血,你会.."

“本王不去!”哄的一声,男人紧紧的拽起司徒尘的衣领,妖红的眼瞳带着与生俱来的狂妄。

安静.

诡异的安静。

半响,司徒尘微微牵动嘴角笑道:“既然冰这么顽固。”哐当,狠狠的一拳走过去,毫无防备藤上寒冰晕倒在地,又是平淡无奇的口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他不能让冰出事,扛起地上的某人,足尖轻点,目的地是靠西的四阁庭园。

或许这就是男人表达情感的最佳方式,用拳头解决一切。

夜更浓,雪花开始飘散,冰冷的月光照进四阁庭园的纯燕闺房,妖艳的眼瞳由红转蓝,血的气息在唇齿间停息,香甜可口。该死的!似是在恼怒自己,狠狠的用牙齿咬破了细嫩的雪颈!

“爷,你弄痛奴婢了。”娇滴滴的声音带着颤音,她怕眼前的男人,很怕,可是比起畏惧她更爱他。即便是疼痛也能给自己带来快感,所以宁愿奉献出自己的处子鲜血,可那不停颤抖的身躯还是泄露了自己的胆怯。

男人蓝眸一冷,带血的薄唇更引人犯罪,是那般妖艳的俊美,嘴角嘲讽的勾起:“滚。”他痛恨自己,比起小东西的纯洁,他的双手是多么肮脏。呵,不长眼的老天爷,怎么能让魔鬼爱上天使。

给读者的话:

今天加更,天气好热,亲爱的们注意防暑,推荐给大家一本书看《穿越之邪王猎妃》有谁想喝冰茶,就来找小苇吧,o(∩_∩)o~。

兵符引起一切

司徒尘上前将不甘心的女子拉起,以免这世间又多一抹幽魂,干净的笑仿佛能安慰人心:“纯燕,先下去。”

幽怨的目光扫向华榻上的俊颜,欠身道:“爷,奴婢告退。”她知道,在藤上王府谁都没有胆量挑战王爷的权威,那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待屋内只剩下对持的两人后,藤上寒冰冷哼一声:“尘,打本王的感觉如何?”某天,他一定要找借口揍回来!

“不错,就是肉太硬。”司徒尘不怕死的回敬一句,然后止住笑,严肃道:“南苑城已经开始整顿军务,如果情报没有错。不出三十日,大军压境,北平要打一仗硬仗了。”

“这不正是我们所希望的么。”藤上寒冰起身,负手而立 :“这一天,本王等了三年。”蓝眸闪着不为认知的激动,爹,娘,你们泉下有知,孩儿定会为整个藤上一族讨还公道!

修长的手指敲打的桌面,司徒尘手扶下巴 :“左达这次被调来攻打北平,对我军有利,我打探到消息,另外一个统领不可小窥,是个征战不凡的将才。”

藤上寒冰点头,心中开始预测敌情,迅速的思考着作战奇术,没在言语。

“另外,冰。青龙堂是我军的一大威胁,小心无颜,我怀疑她是眠派来的。”那个男人曾与他交过手,快,狠,准,就像一条名副其实的青龙。

蓝眸延烧起轰轰烈火 ,又是那个该死的眠。他究竟是谁?可以率领南苑守城士兵,若不是将军,就是皇亲国戚。可为何却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难道是他的身份注定不能在南苑城过于招摇,这样说来就连玄文都不知道自己身边有条猛龙?

“上次的刺客,就是青龙堂的探子。”司徒尘起身而立,与藤上寒冰共同俯视这夜空下的烛光:“小心保管兵符,我怀疑他们在打古琴的主意。”拂袖而去,等这场战争结束,等到百姓们不用再受欺辱,他就回漠北,找到那个亏欠一生的人。

听到兵符二字,藤上寒冰握紧拳头,全身散发着疏离,眉宇间似惆似怒,雅儿,千万不要背叛本王。

圆月落去,冬阳缓缓升起,北平城由东向西,镀了一层金边。

三千若水巷,城西杏花庄。楼阁之上,闺房之中,木窗旁屹立一男子,背影俊逸非凡,只吐出一句话:“无颜,告诉陌姑娘,本宫耐性有限。”若是再得不到兵符,南苑大军就要来到城墙脚下了。只要拥有北平的军力和青龙堂的财力,他就能暗地里保住北平城,保住冰弟。

“可是我的身份…”下跪的女子皱起眉头,为什么是由她去。

男人一挥袖,捏住女子的下巴,冷笑出声:“嗯?不愿意?”

“堂主,奴婢去。”无颜扬起笑,她怎会不愿意,只要这个男人高兴。即使上火海下油锅,她也会去吧。

似是被那种澄清的眼眸所震撼,眠猛的站起身,懒散的倚靠在华塌上,闭起双眼:“你可以下去了。”

“是。”轻抚上大掌捏过的俏脸,似乎在感觉那一丝的温热,又是无悔的笑:“奴婢告退。”

天生神力

冬阳高照,北平城中,藤上王府。

“乖徒儿,来来来,为师先教你轻功。”褶皱的老手拉过正在悠哉取暖的陌雅,喋喋不休的说:“世上练武之人都太愚昧,学些打打杀杀的招式多血腥。为师就告诉你一条必胜绝招。”手指勾勾,示意他的新徒儿靠近些,仿佛要说天大的秘密。

陌雅很不给面子的拉过正在调皮的小乖,轻笑的说出一句话:“打不过,就跑!”孙子兵法不是说过么,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老和尚瞪大眼睛,指着陌雅“你你哼…”不好玩,太聪明狡猾了,眼珠又一转:“那为师教你内功心法如何?”

陌雅拉过一旁偷笑的花木拓,丢给道衍,优雅欠身道:“师傅先把小鬼训练好,他日夜盼着学些功夫。”阿弥陀佛,她只想清静点,思考下到底拿兵符怎么办。

被指名的花木小鬼,嘴角开始抽搐,他什么时候说过想要学功夫!更何况,他都不用学,天生就..咳!反正又被恶魔主子拉出来做挡箭牌了。

老和尚扫了一眼眉清目秀的“丫鬟”这下高兴了,没想到还能收一送一,日后不怕没人给他洗僧袍了。

道衍立即转移目标,伸手拉过花木拓的臂膀,刚想要唠叨。却惊恐的瞪大了眼瞳,他的内力,他的气息正在被,正在被吸收,这怎么可能!倏然,他抬头望向“丫鬟“的紫眸,强制性的拉开两人的接触,喘息道:“小丫头,你是海域一族的人?”只有在那无尽的海域,才有这般与生俱来神力。

“小丫头?!”花木小鬼极力抑制出想杀人的冲动,毕竟对方是个出家人,他还不想死后下地狱:“我叫花木拓!”该死的,他是个老爷们好不!

陌雅悠哉的找个石墩落座,喝茶吃点心,注视着眼前的一小一老,摆明了是在看戏。

老和尚贼兮兮的一笑:“雅儿,这小丫鬟不是王府里的吧?”

“师傅是说拓么?”细饮一口碧螺春,轻点头:“他是徒儿从大街上捡来的。”

捡来的?!某个小鬼眉头挑的老高,这个女人绝对是恶魔,把他说成小猫小狗了,居然说自己是捡来的!

瞬间,道衍的顺眼放光,多亏了小尘尘,他来藤上王府真是赚到了!收了个聪明绝顶的女徒弟不说,还见到了百年一遇的圣蛇,现在又找到了一个骨髓极佳的小娃,真是太好运了!

于是乎,深吸一口气道:“小丫头,老衲决定收你为徒!”

哪知某小鬼一点都不领情,深深的被小丫头三个刺痛着,额头上的青筋突爆!

“小丫头。”端起桌上的茶杯,他渴了,先慰劳慰劳自己的喉咙。

双拳紧握,忍!

“小丫头!”这孩子怎么不知道吱一声?

咬牙切齿,再忍!

“小丫头。”某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危险的处境。

奶奶的,忍无可忍了!紫眸狠狠的盯着道衍,备具杀气,只吐出三个字:“死老头!”

误会

“拓,不得对师傅无礼!”这个孩子总是这般天不服地不服,明明长得很可爱,眼睛见了银子还会发光,神色却带着一股子霸气。

花木拓收敛了不少火气,站立在一旁,别扭的转过脸道声:“是。”宁愿得罪小人也不得罪女子的道理,他懂!

陌雅摸摸花木小鬼的头,媚眼中闪着光,淡笑道:“跟着师傅去学功夫。”

“好!”点点头,他确实该学些功夫了,必须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好主子。

本是深受打击的老和尚,一听小鬼要拜他为师了,立马变的神采奕奕,指着不远处的竹林道:“小徒儿,走走走,咱们去那里边!”

就这样,一老一少,结伴离去,林中不断传出杀气腾腾的声音。

陌雅横躺在天然草坪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脸沉思。(拜托,亲爱的,淑女淑女!)

突然,头顶的光线被阻挡,暗影投放在一旁,轻柔声骤起:“奴婢给王妃请安。”

是无颜?陌雅的嘴角缓缓勾起,这个女人怎么在这?争风吃醋?放狠话?偶遇?看样子都不像,优雅起身摆手道:“坐吧,找我有什么事?”以茶润唇,清香流于舌尖。

“奴婢特地来告诉王妃一声,令堂在北平城过的很好。”语气不卑不亢,轻而慢。

拿着茶杯的手,陡然快速有力的举起,捏住无颜的喉骨,媚眼里一派冰霜:“我娘在哪?”手下的力道只增不减,逼得对手毫无反击之力。

无颜不语,倔强的抿着双唇,即使那双手就要将她捏死了,她也绝不背叛他!

陌雅浅笑,手劲渐渐退去,她知道这个唤作无颜的女子不怕。呵,是什么值得一个女人不顾生死来报信?

“你喜欢上你们堂主了。”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可怜的美人儿,眠那样的男子不是谁都可以掌控的,爱上那样的人注定要受伤。知道在无颜身上得不到任何线索,为了娘亲的安危,她有必要口头应诺一下对方:“告诉眠大堂主,明日我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无颜绝美的瓜子脸,从惊愕到害羞,然后逐渐恢复常态,站起来欠身道:“既然这样,那奴婢就先告退了。”这个女人好可怕,不仅装傻蒙骗众人数年,还能一眼看出来她对堂主有情。

怎料,人还没走成,远处便传来了一声笑。

“小东西。”只是眨眼间,一身红衣的藤上寒冰便出现在两人跟前,手中拿着一件裘毛披风,大掌拽过陌雅,温柔的将她包裹好,扬起桃花笑:“谁准你穿这么点衣服的,嗯?”要是给他伤风受寒了试试,他一定吻的这个小女人说不出话!

陌雅华丽丽的无视掉某男的独占欲,舒服的靠在温暖的怀抱中,懒散的犹如一条白蛇。

无颜眨眨双眼,低头道:“奴婢给爷请安。”她总觉得藤上寒冰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明明还是那副俊颜,却平添了些人气:“恭祝爷,腿疾康复。”

“无颜?”陡然,脑海里响起司徒尘的警告,“小心无颜,她有可能是眠派来的探子。”她为什么会和雅儿在一起,难道?蓝眸瞬间结冰冻爽,扫过怀中的女子,她终究还是背叛了自己!痛楚从左胸口漫延至全身,身体仿佛坠入了冰窖,渐渐的开始麻木,这个小东西也是青龙堂的人么?!该死的,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背叛他!

强烈的怒火烧尽了藤上寒冰所有的理智,她伤了他,他也要还回去,这样才公平!

给读者的话:

四更结束,以为苇白天要去厂子上班,所以有些评论不能一一回复,谢谢姐妹们的支持,鞠躬,飘走。

怀疑背叛

本是温柔的大掌,手下的力气越来越重,陌雅纤细的玉腕出现了淡淡的红痕。

就在怒火即将爆发的一刻。

“冰!”司徒尘从竹林出来,脸上的是安抚人心的笑颜 “不是说有事要找我么?怎么又来打扰王妃学武。”技巧性的将藤上寒冰的内力化去,墨眸里闪着光,传达的某些寓意。

陌雅淡然而笑,她分明感觉到了刚才不同寻常的气氛,在搞不清楚出于什么原因的情况下,她还是明哲保身好。

蓝眸愈加寒意,甩开司徒尘的手,冷笑一声,眼中藏不下任何人,只是注视着陌雅明亮剔透的眼瞳,怒气散了些,转到那微红的痕迹,心中一揪,他还是伤了她。该死的也许是他想错了,毕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兵符还好好的在地下宫殿,对!雅儿是不会自己的,可是左胸口却疼的过分,低头道:“军师。”转身拂袖而去,不许任何人靠近。

那疏离冷漠的背影,让陌雅说不出的滋味,呼吸变的困难,苦涩的笑意挂在唇边,他开始怀疑自己了。

“奴婢告退。”颜欠身一笑,目的达到了,是时候退场了。

陌雅点头,抬头仰望碧蓝的天,她到底该如何做?才能不伤害任何人。

回应她的是鹅毛般大的雪花,漫延至整个藤上王府,而地下宫殿却丝毫不见冷清。

因为..

“冰,住手!你会把这个宫殿毁了!”司徒尘苦笑,来回躲避强硬霸气的拳头,到是可怜了他身后的石柱,已然阵亡了3,4个。

男人像一头被惹毛的猛虎,因为受了伤,因为疼痛难耐,只能不停的攻击来消除。

哄,又是一根石柱被摧毁,接着是茶杯破碎,木桌散架,名门字画受损等各种各样的声音。

终于,直到男人累的爬不起来,大殿才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两张俊脸都分别多了一个熊猫眼,刚好一左一右配成一对。

藤上寒冰碰碰出血的唇角,呢喃道:“尘,她为什么要背叛本王,为什么!”他想杀人,想亲手掐死那个小东西,然后呢,然后他肯定会心疼的死去活来。

“王妃应该有不得已的苦衷吧。”司徒尘摇摇头,陷入爱情的男人一向没有理智可言,若是以前的冰,会从头到尾分析,也会明白那个淡然如梅的女子。

深吸一口气,蓝眸里充满迷茫,一转话题 :“北平城,内忧外患。”玄文的百万雄兵步步压境,青龙堂又能深入到藤上王府,夺取兵符,就连雅儿都…“尘,我们这样…”

司徒尘点点头,墨眸闪过一丝凌厉,可却想到了一点:“那王妃呢?”

没有回答,只有藤上寒冰面无表情的俊颜。

夜墨降临,带着少许雪,狂风呼啸,整个北平城都变得异常安宁。

藤上王府,地下三尺,大殿中央,陌雅望了一眼寒冰古琴,一身夜行衣,眸中的情绪谁都猜不到,轻轻叹口气,呢喃自语:“我讨厌被人威胁。”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笑,她豹子是不是应该小小的反击,让敌人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一转身,足下轻点,扬长而去。但陌雅没有注意背后有一抹倩影,待她离去后,古琴也一并消失不见。

潜入杏花楼

夜色更浓,雪并没有停,一道倩影在北平城中来回穿梭,最后停立在熙熙闹闹的杏花楼。轻柔落地,朝着琴声四洋的云阁走去,轻敲木门道:“主子,是无颜。”

“进来。”男子手持棋子,观望整个棋局,白子已陷困境,企图一招起死回升。

芊芊玉手奉上一架古琴,娇小精致,却少了以往的冷然之气,朱唇微启:“奴婢依照主子的吩咐,跟在陌小姐身后,找到了兵符。”她拿到了,不顾生死,只盼男人的一眼就足矣。

眠站起起身,俯视着脚下的跪拜之人,嘴角浮笑:“很好。”扶着带有银面的下巴,沉思片刻:“你先回去。”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那个女人始终不会背叛藤上寒冰,可他想做的可不只是拿到兵符而已。

无颜低头,幽幽目光中有着痴迷,轻声回道:“奴婢告退。”她守了这个男人三年,她相信只要时间够长,付出够多,总有一天她能得到他的一丝怜爱,可是这一天究竟要等多久?

眠望了一眼女子离去的背影,大掌拂过琴身,突然眸中闪过一簇光,玩味笑道:“不愧是冰弟。”竟然是一把假琴,是他疏忽了,自己应该知道小时候总是赢他的少年,有着怎样的智慧。

墨色又添几分,迟来一步的陌雅身穿一套黑色男装,将千丝长发竖起。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若是她没有猜错,娘亲应该被关在杏花楼内。

“哎呦,我说客官,第一次来吧。”身穿粉衣的女子,玉臂缠上陌雅,咯咯一笑道:“我们这的姑娘啊,保证让您乐不思蜀,快进来嘛。”这位公子虽然矮小了些,却长相清秀俊美,真是合她的胃口。

陌雅全身一僵,刺鼻的香水味熏的她头昏目障,不过她要抓紧找到娘亲,那个腹黑男时不时会出现在自己闺房,虽然她早打听好今日藤上寒冰有军事要忙,可也不排除特殊情况发生,所以就算现在被一个女人吃尽豆腐,她也必须忍!装成一副猥琐的嫖客样,手抬起细嫩的下巴,调笑道:“来,给大爷香一个。”必须惑其心智,才能套出自己想要的线索。

就这样,陌雅顺利的混进了杏花楼,左臂搂着佳人,眼神却四处打量整个楼层的布局,思考着如何脱身,如若找到娘亲,该如何带她出去,柳眉微皱,陷入冥想。丝毫没有察觉到她担心的事已经发生了。

雪花飘落,藤上王府中,东房闺屋之内,白纱龙凤床之上。

“王妃呢?”蓝眸望着华榻上的花木拓,凌厉的目光仿佛要将他撕个粉碎。终究那个小女人还是做了这样的抉择么?挥手转身,大吼道:“来人,将这个胆大包天的丫鬟打入地牢!”除了他,谁都没有资格睡那张凤床!

望着屋外不断涌下的白雪,喉咙隐隐作痛,这是第一次,他漂亮有力的回击了敌人,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快感。苦笑一声,薄唇微张:“雅儿,雅儿,雅儿…”数不清这个名字说了多少次,只知道他好疼,心像是被狠狠挖掉,血流不停。

打听到消息

夜过三更,酒过微醺,偌大的北平城内,平常的百姓家早都已经关门熟睡。只有夜夜萧歌的杏花楼一派灯红柳绿,孟浪不断。

来这里的男人多半性子急,找到合适的姑娘,便只想着扑上去,**。哪知今日却出现了个怪例。

一间厢房里传出零碎的话语却被阵阵男女呻吟声所覆盖,竖起耳朵听,隐约能知道个大概。

“爷,更声都响过三次了。”玉臂借故攀上黑衣人的肩,妩媚一笑:“为何故意把奴家灌醉,嗯..害的人家好热喔。”小手挑逗的摸向某人的胸膛,解开外衫衣扣::“问了那么多无聊的琐事,爷肯定比奴家还热吧。”这个俏书生,看的她心好痒,她还没有服侍过这么俊美的男子呢。

反观身穿黑衣的“男子”,额头上不断的涌出冷汗来,幸好她有弄布条裹胸,不然肯定早就穿帮了。

“你这个小妖精,勾人的本事到不小。爷我今儿个高兴,随便问了些。”骨干分明的手溺爱的刮了一下小巧的鼻梁:“你方才说的那个杏花禁地,好像挺神秘的。”拦过女人的柳腰,痴痴一笑:“虽说是趣闻,怎比的上美女在怀,香气宜人。”左手又拿起酒壶,缓缓的将清香倒入瓷杯中,只不过这次却弹了弹手指“来来来,美人儿先把这杯酒喝了,然后爷在好好疼你。”

芊芊玉手接过酒杯,指尖推推“男人”的胸膛 “爷好坏,奴家喝便是了。”说罢,一饮而入,杯中见底。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光,很好,就这样发展下去,不出三分钟这女人就能睡死了,她陌雅也不必被一个同性摸来摸去。

“爷,奴家的头好晕喔,你怎么变成两个人了。”娇躯顺势倚靠在黑衣人的怀里,咯咯一笑。

陌雅不言不语,伸出手指一摇:“998,999,1000”good!某女已然进入了睡眠状态,推开身上的八爪鱼,起身而立,一脸酒意,装成是夜里撒尿的嫖客,出了闺房顺着走廊而去。

是云阁!大眼来回转了一圈,上次被那个叫眠的家伙请来,就应该想到娘亲会被关在这里,刚想上前,忽然耳骨一动,有人?迅速隐藏在灌木中,禀住呼吸。

“堂主,南苑城大军已整顿完毕,估计不出十日就会来破城。”暗影单膝着地,毫无情绪的嗓音又起:“主子是否该回宫了,怕是有心之人会怀疑玄风殿。”虽然他家王爷装的弱不禁风,胆小怕事,可毕竟那是皇宫,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要人命。现在的青龙堂还不足矣与朝廷相抗。

墨眸清澈见底,陌雅扯扯耳朵,她刚刚好像听见了玄风二字,莫非这个眠大堂主是宫里面的?忽然她记起了那薄荷清香,嘴角浮起笑,原来是他。

男子负手而立,冷笑道:“影子,我们就回去瞧瞧那个玄文都有什么动静。”既然兵符没有拿到,他何不等到北平军队匮乏,从皇宫内部埋伏上自己的人,取了某人的命,夺皇位另立诸侯。

“是”跪拜之人起身,随着男子的背影而去。

躲在暗处的陌雅现身,手扶下巴,摇摇头,没想到自己偷听到了这么多秘密,她回去一定要把这些告诉冰。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找到娘亲要紧,转身足下步伐又快几分,小心翼翼的上了云阁。

陌雅哪里会想到,暗中早就有一双眼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虐1

黑衣人贴在墙上,来回张望。用手点开其中一纸窗,摇摇头,不是。在这样毫无目的找下去,根本没个头。细想一下,若自己是对方,应该选个隐蔽些的地来藏人,锐利的眼光扫向云阁后方,那里是间柴房。

脚下快了几分,大步走向木屋,粘粘口水,点开纸窗,只见一个愁眉苦脸的妇人坐在木桌旁,双手托腮。

是娘!真的是娘!

陌雅推推该死的木门,望向那道铁锁,勾起嘴角,看来小银又可以派上用场了,银簪入进锁芯,不出十秒,大锁轰然落地。

“谁?”妇人的脸庞变得苍白无力,这个时候不应该有人来送饭才对,莫不是哪个嫖客喝嘴酒,误闯进来,那她该如何是好?

只见黑衣人上前一把抱住发抖的苏若,开心的说:“娘,是我,雅儿来接您了。”

“是雅儿么,真的是雅儿。”发颤的双手抚上陌雅的俏脸,老泪模糊:“我的女儿,终于又见到你了,呜呜。”她的女儿,她的命啊,也不知道藤上王爷对她好不好,有没有在外面吃苦。

陌雅淡然一笑,替妇人擦去泪:“娘亲,我们现在先离开这。”必须早点赶回去,一来是怕惊扰杏花楼的看守,二来是担心那个腹黑男发觉…

苏若点点头,破涕而笑,她这个女儿真是本事大,居然能寻到这儿来,不过开心只维持了几秒钟,瞬间那双发功的老眸,变得惊恐不已,一把将陌雅推开:“女儿,小心!”

唰,是刀入没身体的动响,是鲜血满溢开来的腥味,是一声宛如失去至爱之人的嘶吼声:“娘!娘!”

“小贼,胆敢闯杏花楼,看老子不砍了你!”又是一道杀气十足的刀风迎面而来,刀刀紧逼。

陌雅一转身,以手接刀,瞬间血染刀柄,但她神色却丝毫不变,仿佛炼狱中走出的夺命死神,朱唇抿起,一字一句的说:“我 要 杀 了 你!”泪水自眼眶中夺出,是怨,是不甘心,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恨!

她的手是不断涌出的鲜血,越是肮脏,眼神越是放光,终于贴近了男人,举起银簪,一招锁喉夺命。男人睁大惊恐的眼瞳,是那般深深的恐惧,身体骤然倒下,长眠不起。

这般响动,自然惊扰了杏花楼的所有护卫,一瞬间云阁灯火通明。

“抓贼!抓到那个潜伏进来的小贼。”咯吱咯吱,是大批守卫踩过雪地的响声。

吼声越嚷越烈,陌雅却丝毫不在乎,楼起地上的妇人,根本没有情绪波动,只是不断的重复一句话:“是女儿害了你,是女儿害了你!”若不是她自作聪明,想要凭一己之力救出娘亲,她就不会,就不会这样,生命渐渐流失。

“雅儿,听..听娘的话..咳咳…逃命要紧。”嘴角的血似乎流不完,身体因温度流失而打起寒颤。

陌雅的心被撕碎般,她拥有关于眼前人所有的记忆,从小的疼爱,是那么的鲜明。为了让她吃饱喝暖,任由下人欺负,拳打脚踢,也要求来一碗热汤喂那个曾经的痴儿。

一向刚强的手指抖动不停,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连爱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明白什么是母亲,却又残忍的剥夺掉!为什么偏偏是她!老天爷,到底够了没?到底够了没,她真的好疼,疼的快要不能呼吸了,抽咽道:“雅儿不走!”她要用整个杏花楼的血来祭奠,就算杀尽天下无辜人又如何,是他们先把娘亲夺走了!一向淡泊透彻的墨眸,染上了一团火焰….

虐身2

繁星如水,夜色深邃,藤上王府的地下大殿中,花木拓被关进了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

如风如云奉命看管小鬼,两人叽叽呀呀,半刻都不知道停歇。

“拓儿妹妹你放心,等爷消气,你就安全了。”从怀中拿出些酥花糕:“想必你也饿了,呐,给你些点心吃。”阳光洋溢的笑,眼巴巴的望着花木拓。

哪知如云一把打掉酥花糕,递上来一只烧鸡 :“拓儿妹妹吃肉!”转头死命的盯着如风:“是兄弟就不要和我抢拓儿,她以后要成为我妻子!”举起拳头示威,拓儿妹妹这么可爱,他要定了!

任凭两个人抖得你死我活,花木拓的嘴角已经抽搐的快要变形了,鬼才要做什么妻子!该死的,真担心主子会出什么事,王爷肯定不会轻易的饶了她。

狂放大作,雪花又起,城西杏花楼,一派打斗的痕迹。不想引来官府注意的杏花楼平日只有十来个守卫,而如今十来个壮丁只剩一人,若是单打独斗,陌雅或许谁都不怕。可她仅有一身跆拳道,却没有内力,不到半个时辰身上出现了4处刀伤,处处见血,可是她被整个仇恨支撑着,似乎是恶鬼上身般,又是捏住一个人的喉骨,咯吱一声,瞬间夺人性命。

地上的尸体渐渐变得冰冷僵硬,浑身是血的陌雅费尽全身力气才将妇人抱起,笑中带泪:“娘,雅儿带你离开。”一步步走的异常艰难,衣衫上,发梢上,白皙的俏脸上,能见之处全都是血迹,脚下的白雪遇热而化,留下串串动人心魄的痕迹。

是血。

是鲜血。

是鲜血开辟出来的路。

她就那样走着,悲伤而绝望,娇娆而冰冷。楼中的嫖客,唱曲的清官,惊愕的老鸨,谁都不敢上前一步。

浑身是血的陌雅,仿佛是索命的人魔,自身上发出一阵阵杀气,震慑了整个杏花楼。

又有谁知道,她浑身发冷,心早疼的麻木,她是这么想回藤上王府,看见那个别扭的男人,她想只要有他在,就好。

众人望着陌雅入没在北平城的黑色小巷中,有些胆小的女子全身发抖,大喊一声:“鬼啊!”随即便晕倒在地,昏迷不醒。

骤然,整座阁楼吵闹非凡,而吃惊过度的老鸨这才回过神,紧忙往后院跑去。

锵锵锵,楼外五更响起,回荡在整个北平的深巷中。

还有几米就到了,小手握紧,步伐越来越沉重,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

一步,背后的刀伤又裂开了些。两步,手臂上的血滴滴落在胸前。三步,到底有没有人在,她快支撑不住了,冰….冰…这是心中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还想要见到的人。

双膝而跪,身体软绵绵的扑到在雪地,仿佛断线的木偶,渐渐的流失着呼吸,雪花从高处飘落,凄凉无比。

好冷,好黑….唯一亮着的眼眸颤抖的闭起,再也没有任何意识。

虐身3

“是谁在叫我?”男人回过头,屋内并没人应答,转身望向雪花飞舞的夜空,他仿佛听见有谁在唤自己的名字,藤上寒冰的心揪的发疼,彻夜未眠,始终等不到人,心中有些不安。雅儿是不是出事了?呵,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到现在你还惦记着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一夜未归,说不定她早就和那个叫眠的家伙双宿双飞了,该死的!想到这,心口的痛逼愈发的浓,拿起手边的青梅酒狂灌,像把那淡然如梅的倩影从脑海趋离,可是酒喝的越多,他就越能想起小东西的点点滴滴,只有一夜未见,爱恨交织!

哐当,是酒壶破碎的声音,咯吱,是木桌塌垮的响动…这阵阵巨大的破坏一直持续到黎明。

天开始从东方变得青白,雪花还在飘,咯吱一声,是藤上王府的护卫将门打开了。

两人打着哆嗦,暗骂这鬼天气,冷的让人受不了。突然,左边年纪比较大的男子像是发现了什么,举起手臂喊道:“你看,那边躺了两个人!”

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赶紧跑过去,将雪地里的娇躯扶起,这藤上王府门前死人可不是开玩笑。

瞬间,年纪大的护卫眼眸睁的老大 :“天啊,是王妃!”用手推了一把正在发愣的小厮:“还不赶紧去禀告王爷,说王妃回来了。”这哪还有半点人样,血肉模糊,脸色白的吓人,该不会,该不会是断气了吧?正想着,老手颤颤抖抖的挨向陌雅的鼻尖….

另一面,年纪较小的护卫慌慌张张的跑到藤上王府庭园,转好好几个圈,终于打听到主子的具体位置,拔腿就跑。

东门大殿一派狼籍,小护卫好不容易找了王爷,却不敢进去禀报。

“谁在外面,给本王滚进来!”蓝眸中闪过一道光,是小东西回来了么?

可怜的小护卫战战兢兢的单膝着地,颤着音道:“小的给王爷请安。”呜呜,主子的脸好可怕,像结了冰。

“你接下来的事最好比较重要,否则本王要了你的命!”蓝眸黯淡,心中苦笑,不是她。也对,她怎么可能还会回来?就算她回来又如何,那个玩弄自己的女人,他一定不会让她有好日过!

下跪之人赶紧扣个响头,知道自己今儿来的不是时候,俗话说少说少错,所以他自动的将陌雅受伤的事实忽略掉,小心的找好措辞,支支吾吾道:“起禀王爷,王妃回来了。”

轰然,像是老虎毛被人拔掉,藤上寒冰的脸色变得更加恐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那个女人还敢回来!给我拉下去打三十棍,关进地牢里!”应该让这个女人知道,谁才是她的丈夫,她的天!

“可是…”小护卫万分为难,王妃受了那么重的伤,在打仨十棍就铁定没命了!

藤上寒冰眼光一冷,如鹰般扫射过去:“本王说的话,你敢有意见?”

“小的不敢,小的这就去,这就去。”猛的起身,双腿哆嗦的没了力气,仿佛身后是一头吃人的猛虎。

“慢着。”藤上寒冰转过身,微叹口气:“减少十棍。”

“是!”又一拔腿,想要开溜。

哪知身后再次传来低沉冰冷的嗓音:“再减十棍!”该死的!他还是不够狠!

“遵命!”这次脚步慢了下来,还一走一回头,没准能化十为零呢。

如虎般的男人眉头一皱 :“还不快滚!”

“是,是,是。”一溜烟,这次连鬼影都看不见了。

命在旦夕

“你说什么?仗责十棍!”老护卫一愣似是不相信听到的话,爷对王妃宠爱至极,谁都看在眼里。而且这个从来不骄纵的女子,早就赢得了下人们的心 “你有没有告诉主子,王妃病重!?”

小护卫背起妇人,呼,好沉!怎么像个死人啊。一边走一边说:“我..”主子那么凶,他都没胆说。

“你什么?”老护卫背着陌雅进了王府,疑惑的皱起眉头。

“老刘,主子的话那就是圣旨。现在王爷已经说了要杖责十棍,我们做下人的怎么好插嘴。”他也很想替王妃说话,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老护卫深叹一口气道:“拿起刑具,由我们来执行,可以打轻点。”他真的很担心王妃承受的住这十棍么?

小护卫举起木棍,双眼紧闭,心中暗念一声阿弥陀佛….

“住手!”从远处走来一个身穿僧袍的老和尚,蹦蹦跳跳的好不欢快:“有好玩的事,怎么不叫上老衲。”走进了些,低头一看:“你们好狠的心哇,连个浑身是血的娃都要杖责,我说…”本是唠唠叨叨的嗦念,瞬间收音,大吼道:“徒儿!”声音雄厚嘹亮,震的整个王府都不得安宁。

哐当,是门把踹破的声音..

“冰小子,你给老衲出来!”哐当又是一声巨响,道衍横抱着命在旦夕的陌雅,指着男人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没天性的吸血魔,雅儿都伤成这样了,你居然命人责打她。若是我的乖徒儿出一丝差错,我就把你的藤上王府给拆了!”

沉溺在伤痛中的藤上寒冰,基本上没有听清老和尚的话,手边的酒壶破的破,空的空,扬起桃花笑:“对,本王就是魔!”唯一的人性 ,已经随着女人的背叛消磨殆尽,晃晃悠悠的起身:“大师,嗝,你说谁受伤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道衍捂着鼻子拒绝闻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将陌雅轻柔的放在床榻上,冷然道:“冰小子,命令你的人找出当归、白芍、熟地、阿胶、何首乌、龙眼、紫河车。我要替我的徒儿疗伤!“一把拽起男人的衣领,狠狠的揍过去:“是雅儿,你的王妃!她现在连命都快要保不住了,你居然还在这喝酒吃肉!”

被揍到在地的藤上寒冰,酒劲散去了许多,蓝眸里满是伤痛,桃花笑陡然消失:“大师,休得开这种玩笑。”小东西昨夜去私会情郎,还把假的兵符盗走了,怎么可能受伤?他不相信!

“你这个死小子,过来看看!”拽过藤上寒冰的身子,指着华榻上的人气愤道:“这不是雅儿,还能是谁?!“

瞬间,藤上寒冰僵硬在当地,大掌颤抖的抚过浴血的小脸,嗓音有些沙哑:“小东西。”怎么会这样?是谁伤了她?望着那苍白带血的俏颜,心中是悔恨的痛,都是嫉妒心作祟,该死的!他不能失去雅儿!他不准小东西就这么离开自己,就算和阎王爷夺命,他也要把雅儿留下!他是魔,魔定能胜天!

陌雅为奴

“来人,把北平城的所有名医在半刻钟内给我请到王府!若是晚了一丝一毫,本王要了你们的命!”大手一挥,蓝眸片刻都不离开华榻上的人儿,唯恐一眨眼她便会消失不见。

“遵命!”侍卫们赶紧领命去办事,没料到其中一个刚要出门便被老和尚拦下。

道衍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个冰小子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耳朵里,轻叹口气道:“你不必去找什么名医,按照老衲的仿佛,准备好当归、白芍、熟地、阿胶、何首乌、龙眼、紫河车。“

“可是王爷那..”他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掉啊 。

“啰嗦,叫你去就去,不然老衲现在就杀了你!”

“是!大师..”呜呜,不是都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么!

藤上寒冰似乎根本不把屋内的响动放在眼里,他用衣袖将陌雅的血迹抹去,薄唇吻在光洁的额头上,嘴里呢喃着:“雅儿,不要离开我,本王不准你离开!”霸道的话气,发颤的音节,嘶哑的嗓音唤得让人心酸,俏脸上的血被水所代替,这个骄傲如虎的男人是哭了么?

冬眠的小乖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平静,幽幽的绿眸睁开,立起身子舔舔藤上寒冰的俊颜。

夕阳落幕,藤上寒冰在床榻旁不吃不喝守了一整天,王府忙碌一整天的丫鬟们终于可以歇歇脚了,院子雪地上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迹,让人看了不由心惊。

“如今还差一副药材”道衍擦擦额头上的汗,勾起一股顽童般的笑:“正所谓缺什么补什么,现在雅儿失血过度,如果有人能献点血出来就万事大吉了。”

藤上寒冰替床上的人儿拢拢凌乱的发,不动声色的自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眉目不眨的在手臂上一划,能见其血骨。

“主子!”伊藤忍站在一旁,微皱着眉头,十分不赞同。

老和尚赶紧那种乞讨的破碗上去接,这可是鲜血啊,不能浪费。

“大师,雅儿何时能醒?”蓝眸中闪着光,似乎是做好了某个决定。

道衍拍拍胸膛,咧嘴一笑:“冰小子放心,有老衲在,不出五天,徒儿的伤就能痊愈了!”

藤上寒冰摸摸陌雅冰冷的小手,起身而立:“忍,吩咐下去,王妃不守妇道,彻夜未归,即日起只配当王府的贱婢!”说罢拂袖而去,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嘎?在场的众人来回对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均是傻了眼。

老和尚气的满脸通红,跳着脚道:“冰小子,你给老衲回来!居然让我的宝贝徒儿当丫鬟,不拆了你的府邸,我就不姓道!”

离去的男人并不把这种危险放在眼里,蓝眸里一派冰冷,大掌紧握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面无表情的俊脸任谁都摸不透他的想法。

夜色又浓了几分,狂风四虐,大雪又起,昏迷不醒的陌雅被转移到了单间的下人房,没有暖炉不要紧,甚至连绵被都薄的可怜。似乎是太冷了,刺激了床上之人的感官,眼皮颤抖着,费尽力气才睁开了墨眸。入目的是满目的蜘蛛网,破旧的床幕,不远处的木桌上满是灰尘,她这是在哪?小嘴微张,略微嘶哑的嗓音破口而出:“有没有人?”该死的!背后好疼!像是火烧过一般**。

虐心1

“乖徒儿,你终于醒了,为师这个担心呐,那个没良心的冰小子简直不是人!把拓儿关起来不说,还…”道衍眼中带着惊喜,上前递过一杯茶水。

陌雅打量着四周,像想起来什么,弓起身子,挥手间茶杯应地而碎,抓过老和尚的手臂叫道:“师傅,我娘呢,我娘呢!她在哪?她在哪!”是泪,虽然已经拼命的在强忍,可那滴滴的坠落,还是让人不由的心疼。

“乖徒儿,你别激动,身上的伤又要裂开了!”老和尚快速的点了陌雅的穴道,让血流的慢些,轻轻叹口气,怪不得雅儿死命的拽住妇人的尸体,原来那是她的娘亲。

但是此刻的陌雅是毫无理智可言的,疯狂的扭动着身躯,想要下床:“我不管,我要见我娘,师傅我要去找我娘!“

“你娘已经死了!”老和尚残酷的道破这个事实,摸摸胡须:“老衲已替她安葬超度。”

瞬间,扭动的身躯慢慢僵硬,仿佛定格般,像是抽走了所有的信念和灵魂。是啊,她的娘亲已经死了,是自己的自作聪明把她害了。小脸埋进双腿间,细小的抽噎声流出,从不认命的陌雅此刻是全然的万念俱灰。

小嘴呢喃着,进入了回忆:“师傅,她打小就很疼我,呵,世人都说我是傻子,她却从来都没有嫌弃过我。若我争气些,她就不会在太傅院过的连个下人都不如。”墨眸抬起,是嘲讽自恨的笑意:“可如今,我空有一身本领,却眼睁睁的看着她….”全身微微颤抖,委屈的抿起嘴角,泪就从脸颊划过,带着深沉的痛:“师傅,我是不是很没用?”

老和尚楞在一旁,他原因为脆弱这个词在陌雅身上根本不存在,可如今..他轻柔的拍拍这个像女儿般的徒弟,原本想要说的话都在舌尖退去。他这个徒儿可真是命苦,刚刚失去了亲人,又被夫君扁为贱婢,日后如何在这藤上王府存活下去,那个冰小子还有四房妾室,哎,这个娃真是让人心酸啊。

就这样,风声,雪声,细微的哽咽声整整持续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日升。

清晨的麻雀在船外唧唧喳喳的好不欢快,雪融化了许多,一红一绿的丫鬟相互说着藤上王府最热门的八卦。

“喂,小红你听说了没,现在躺在屋内的丫鬟,就是曾经的那个傻王妃!”小手指着破旧的土房,笑的很三八。

另外一个丫鬟抿抿嘴,神色中尽是不屑:“若不是因为那张脸生的好,王爷才不会看这个下贱的女人一眼呢,听说昨夜这个浪女彻夜未归!”她来王府时间够久,总是觉得以自己傲人的身材和相貌,能得到主子的怜爱,可她知道王爷心中只有当今国母,这个傻子还真是沾了皇后娘娘的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绿,走,咱们给新来的丫鬟一点教训!”

窗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针一样,刺得陌雅的心一阵一阵的痛。她双手交握,握得好紧好紧,心里浮现了一个最可怕的猜测…仅仅是猜测,她就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

虐心2

咯吱一声,木门被推开,女子嘲讽的语气响起:“吆喝,我当新来的姐妹是谁呢,原来是王妃啊,失敬,失敬!”两人端坐在圆桌前,举起茶杯细细一饮,其中唤名小红的丫鬟笑道:“王妃肯定是第一次当丫鬟,有些规矩恐怕还没得及学,在这藤上王府,可不养闲人。”整天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装什么高贵!

陌雅冷哼一声,翻过身子,并不搭腔,等师父回来哄她们走便是。

小红见此,怒火冲天,大步向前,狠狠的把手中的茶水洒在陌雅的脸上,伤口上,后背上,鄙视道:“本姑娘唤你一声王妃,还真拿自己当主子了!你这个浪荡女有什么好嚣张的,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藤上王府是怎么教训不忠女子的!”说着,便伸出左手,想要给陌雅一个巴掌。

墨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伤口处因为沾了水,变得疼痛无比,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刚强有力的双手齐下,一只抑制住小绿的左手,另一只直逼某人的锁骨,冰冷一笑:“别逼我大开杀戒,给你半分钟,带着你身后的丫鬟离开,否则我要了你的命!”化拳为爪,狠狠的用力,欲知对方于死地。

“咳咳…奴,奴婢该死,求,求王妃高抬贵手,呜呜,呼.”脸色变得青白,呼吸都难受,像是尝到了死亡前的恐惧,害怕的哭声四起。

陌雅放松了手腕,淡然笑道:“给我滚!”她豹子从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尸骨不存。

两个丫鬟赶紧连滚带爬的出了木屋,心中甚是惊慌,恐怕下次给她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再来招惹陌雅。

淡然的笑微微收敛,倚靠在床头,、那个腹黑男没有再来看她一眼,呵。如花美眷,始终不敌似水流年。心如刀割般难受,可就算再痛也要想办法将拓儿救出来!所以必须坚强起来,即便是血泪,也要咽进肚子里!

突然竹林里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打断了她紊乱的思绪,她抬头向窗外望去。

藤上寒冰牵着无颜的手,那背影甜蜜温馨,他低下头,亲昵的靠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引得她羞红了脸,脆声甜笑着。

他们是那样的幸福,开诚布公,一举一动,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包括陌雅!她无法转开视线,眼睁睁看着藤上寒冰温柔的伸出手将无颜落在额前的发丝,轻轻撩到耳后。然后,细心的拉拢她的狐裘,一副嘘寒问暖的模样,就怕她会冷着了似的。

曾经宽厚的大手,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只见男人抬起无颜的下巴,轻柔的烙下一吻,桃花笑依旧妩媚勾人…

陌雅的双手,交握得更紧,直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妳怎么这么傻啊?明明知道天下最不可靠的便是爱情,为什么还要让自己陷进去,该死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蓝眸透过木窗冷漠的扫过来,随即大掌搂过无颜的柳腰,扬长而去。

没有温柔,没有关怀,甚至没有怒火,只有无情的漠然。心像蜜蜂蛰过,不是很疼,却隐隐不去。屋子里空荡荡的,寂静无声,只有陌雅一个人。她伸出双臂,环抱着自己,突然觉得好冷。

“嘶嘶…”本是在陌雅怀中沉睡的白蛇,仿佛与主人心灵相通,睁开绿瞳,吐出蛇信,舔过女子的俏脸,似乎在说不要难过。

陌雅心中一涩,小手摸摸尖头:“小乖,我没事。”只不过是看透了这世态炎凉,终究自己只是爱上了一个想象。

虐心3

屋外又是一阵阵零星的话语,无颜撒娇的拉着男人,妩媚一笑:“冰,不要走嘛,听说王妃病了,臣妾想去瞧瞧。”她不信藤上寒冰忍心将陌雅扁为贱婢,以前那般的疼爱,含在嘴里怕化掉,如今这是怎么了?虽然这男人对谁都是有时冷,有时热,可她总认为这次是不一样的。所以必须打探好情况,才能向堂主汇报。

听到这句话,陌雅勾起嘲弄的嘴角,冰?他也允许无颜这样叫么?原来自己并不是特别的。她痛的想笑,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一男一女相拥而至,宛如画卷中走出来的王子公主,高雅而深情,如果王子不是皱着眉头那就更完美了。

仿佛是故意亲热给别人看,藤上寒冰眯起桃花眼,修长的手指亲昵划过无颜的俏脸,霸道的将其搂的更紧,蓝眸凌厉如刀,扫了一眼木床上的人儿,冰冷一笑道:“只不过是个不守妇道的贱婢。”大掌强硬的抬起女儿光滑的下巴:“怎么,颜儿也想学学她的媚招?”薄唇猛的印下,浪荡不羁的笑道:“她可没你尝起来**。”

无颜的玉臂高高抬起拦住男人的脖颈,甜蜜笑道:“王爷你真坏,臣妾怎敢背叛王爷呢?“看来堂主的计划已成功,陌家二小姐果然因此失宠了,这藤上寒冰心里怕是再也容不下这个女人了。

陌雅面无表情的看着屋内的两人,这个男人用最残忍的方式在报复她!心口的痛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贱婢”,“媚招”,“不守妇道”字字如针尖,句句如铁刺。喉咙因为过于干渴而变的沙哑,苍白的唇缓缓的道出一句话:“藤上寒冰,我没有背叛你!”不管对方信与不信,事实就是事实,她从不做弱小自恋的女人!

只有一瞬间,陌雅仿佛从那双海般的眸子中,看出了些痛楚和爱惜。可也只是一瞬间,那个如虎一样的男人,彻底被点燃,大步的走到床前狠狠捏住女人的左臂,勾起嘲弄的笑:“本王不信!”大掌微微用力,似乎是在抑制自己的真实感情。避过那双如子夜般的墨眸,冰冷语气犹如冬雪:“叛徒只有一个下场。”陡然俯下身,牙齿咬住白皙的玉颈,烙下属于他的印记,吐出最残酷的几个字:“那就是生不如死!”怕是担心自己会再次沦陷,暴躁的放开大掌下的纤细手腕,冲着无颜道:“随本王离开,以后没本王的命令,谁都不准踏入这间下人房!”

“王爷留步。”也许是太痛了,痛的失去了感觉,陌雅淡然一笑:“恳请王爷放过花木拓,那夜的计划与他无关。”现在的她只剩下拓儿了,娘已经死了,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去守护?如果有,那就是小鬼了,她放心不下的金发紫眸。

藤上寒冰停住了脚步,讽刺的打量,嘲讽而笑:“你只是一个奴才,是藤上王府最下贱的婢女,有什么资格同本王要人!”这个小东西还是这么倔强,每句话一出口,心就会因她而疼,可这一切,都是为了…

“青龙堂堂主的真实身份!”墨眸如子星般透亮,又是重复了一次:“用眠的真实身份换花木拓的人!”她知道,她能赢,她一直都知道藤上寒冰要的是什么!

矛盾真相半浮

平淡无痕的语气,不仅震住了藤上寒冰,连无颜都楞在当地,她跟随堂主整整两年有余,却从未见过其容颜,也从不知那个一直爱着的男子还有其他身份。

“本王倒是小瞧了你的媚术”大掌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桃花笑扬起:“说吧。”雅儿居然能查出青龙堂的幕后,这点连尘都做不到,莫非她和那条该死的青龙真有什么关系?一想到这,心中又燃起了醋意。

陌雅将疼痛的身子依在床角上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因这句话而难过,然而心却千疮百孔,勾勾手指示意藤上寒冰靠近些,倾声帖耳淡然开口:“当今三王爷,玄风。”她知道这个消息足矣让男人费心去应付军事,也能将拓儿从牢狱中解救出,眼眸如星,丝毫不对让继续说:“相信王爷不是没有诚信的小人。”

强无颜竖直了耳朵,也没听到只字片语,这让她不由的心急。

蓝眸里燃起一簇冷火,计划有变,必须找尘来商量对策,大掌拦过无颜,转身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废话:“仔细想下,本王并没有答应什么。”每句话中,都没有明确的承诺。

陌雅狠狠的握紧双拳,打的木床咯吱作响,盯着那伟岸的背影:“藤上寒冰,你真卑鄙!“而回应她的,是男人缠绵不绝的冷笑。

又是一日过去,墨色笼罩了整个藤上王府,东门书房中,或坐或立两人,一红一白格外显眼。

“冰,你做的太过分了?”司徒尘皱着眉头,并不在赞同行动的做法,虽说一切都是为了那个淡然如梅的女子,可也太无情了。

藤上寒冰拿起木桌上的酒坛,猛灌一口,桃花笑格外温柔:“只要她以后能活着,怎么样都无所谓。”脑海总又浮现出那张惨白无血的小脸,心中一痛,他伤她太深了。

“她会很伤心,并且恨你入骨。”轻轻叹口气,情字弄人。

又是一叹酒入肚,想要让自己醉的更彻底,薄唇勾起:“那不要紧。”还有三日,十万大军直逼北平,城内又埋伏着许多青龙堂的死侍,内忧外患。他不能分心,尤其这一仗生死难料,所以…呵,她是应该恨自己。

司徒尘不再言语,望向身边的男人。他无法预知,是怎么样的情能让一个人如此,宁愿对方怨恨,也要保全爱人的性命,这种爱算是极致么?世人都道他是魔,是没有心,没有血,没有泪的吸血人魔。

可是也许只有自己一人了解,他的爱比任何人都狂妄,他用寂寞铸成一道围墙,他隐忍着,付出着,守护着,却从来不说,也不去解释,他只是这样做。即便痛着,疼着,难过着,也要保护好那个人,这是爱吧?

锵锵锵,外面响起一阵更声,雪花四起,这个冬天的雪比任何一年都有多,王府最西边,靠角落的位置,便是下人房,里面不断的传出爽朗的噪音。

“我说乖徒儿啊,那个冰小子真是矛盾的很。为师骗他说只有用血才能救活你,他便眉目不眨的割破自己的手臂,可一转眼便说将你扁为贱婢,真是可恨!”大掌一边替陌雅运输真气,嘴里不听的唠叨:“乖徒儿别伤心,大不了我让小尘尘将你娶进门,气死那个藤上寒冰!”嘻嘻,这办法不错,到时候两个人还能生个娃给自己耍。(大师,请不要白日做梦)

伤痛痊愈

“噗,咳咳”陌雅喝的茶水全部喷在了道衍的老脸上,俏脸微红一片:“师傅,不要总是开玩笑。你能将拓儿救出来么?”现在自己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藤上王府比皇宫的戒备更甚,各个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她在这逛两圈还成,要说偷个人出来就太有难度了。

老和尚点点头,一脸臭p道:“老衲平生还没有做不成的事,乖徒儿,为师一向比较低调罢了。”时机成熟之际,他自然会将花木小鬼救出来,抹完最后的药膏笑道:“恢复的不错,今夜就能痊愈了,内伤再慢慢调理。”

陌眼翻翻白眼,好笑的摇摇头:“若是师傅低调,那这世上就没有高调的人了。”那副老顽童不可一世的摸样,还夸下海口说自己低调。

“好啦,乖徒儿好生歇息吧,想想为师的话。”寓有所指,放下手中的绷带,从窗跳出:“为师要去吃酒咯,哈哈。”怎奈情字弄人,那冰小子不像是无情之人,希望他聪明的徒儿想透了,反正留的话,他高兴。不留的话,他更高兴,带着他们回漠北逍遥快活去。

陌雅含笑望着老和尚离去,心头暖暖的。可一想到师傅的话,墨眸便又黯淡无光,牙齿咬着下嘴唇,白天的痛楚那般剧烈。他让别的女人唤他冰,他吻了无颜,他不相信她。呵,为什么之前还要用自己的血救她?藤上寒冰真是矛盾的几何图形,你这个死男人到底怎么想的!

回应她的是屋外凌厉的北方,呼啸而至,雪花风舞,她眨眨睫毛,缓缓的将眼眸紧闭,泪从脸颊滑落,无关痛痒。

锵锵锵,又是一更响声,催促着人们进入梦想,烛光渐渐灭去,陌雅也陷入了沉睡。

屋内凭空多出一个人,伟岸的背影冰冷无情,他破窗而入,没有制造出半点响动。一身红衣在黑暗中显得尤为妖艳,缓步走进横躺在床上的人儿,蓝眸里闪过一丝怜惜,大掌轻柔的抚上陌雅的脸,呢喃自语:“我的雅儿。”深沉的声音迷人细腻,伴着薄唇散发的酒香,能灌醉这世人任何一个女子。

陌雅一向浅眠,男人进来的那瞬间,凭着特工的本能她早已绷着了娇躯,万万没想到会是藤上寒冰,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知该如何面对索性就来个眼不见为净,装睡!

男人执起陌雅的左臂,看到那暗红的痕迹,狠狠的咒骂了一句该死的,然后倾声呼着气,似乎以为这样就能减轻疼痛。

呵,真是傻男人。陌雅心中暗笑,这个骄傲如虎的王者有时候就像个孩子,让人不禁心软。哼,她可不打算就这么原谅,伤了自己又来呼气,算什么!

呼完气,男人俯身在渴望已久的朱唇上细吻,心中带着疼,明天这个小女人就要离开了,他突然厌恶以后不能相见的日子。

突然蓝眸如鹰般锐利,因为那舌尖的触感,他冷笑道:“你醒着。”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暗叫不好,不能让雅儿起疑,她是这么聪慧。瞬间脑中闪过一计,陡然出手点了陌雅的穴道,吐出一句最残酷的话:“本王还没尝过你的滋味,这天冷的,刚好缺个女人暖床。”因小脸的苍白,心中一痛,可是他不后悔。只有这样做才能….而且他是这么的想要雅儿,疯狂的想要。

别逼我恨你!

陌雅全身颤抖,这个死男人居然侮辱她,若是她现在能动一丝一毫,她想狠狠的煽掉那副桃花笑,因为她痛,痛的几乎不能呼吸,咬下嘴唇,一字一句的说:“藤上寒冰,别逼我恨你!”她不明白,难道刚刚的怜惜是骗人的么,究竟哪个藤上寒冰才是真正的他。

藤上寒冰一愣,蓝眸闪过痛楚,他以为自己能强大到承受她的恨意,事实却并非如此。他在犹豫,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雅儿真相,可一想到那天怀中渐渐流失的生命,他霸道的吻住粉嫩的朱唇,舌尖毋庸置疑的勾住丁香与之共舞,是那样的热情,张狂,野蛮,似乎想通过这个吻来传达一切感知。

那气息暖热,几乎要烫着了陌雅。她咽下喘息,本能的转开头,想避开他的迫近。但藤上寒冰根本不给她退缩的机会,强而有力的指掌,扣住小巧的后脑勺 ,强迫她回应 ,不允许她避开这缠绵的热吻。

陌雅收紧十指,极力压抑着掺杂在惊慌的情绪中的那丝惧意,她所有的坚强仿佛都要融化其中,她是多么厌恶此刻的无能。

爇烫的薄唇,带着浓酒的滋味。摩擦着她的红唇,灵巧的舌尖柔抵着她下唇内恻的甜润。他强拉她入怀 从容而粗野的品尝着、玩味着她的甜美。

陌雅感觉自己像是只白兔 ,被老虎牢牢抓住了。 就算她想要挣扎,都只会换来他更强硬的侵犯。结实的男体压着她的身子,两人之间只隔着几层衣料,坚硬与柔软,嵌合得不剩半点空隙,她的全身上下,都被他的炙爇烘得暖烫起来。

黝黑的巨掌,轻易寻见目标,隔着薄薄的肚兜,感受那柔软。蓝眸燃起一簇光,他停下了动作,眼瞳直直的盯着陌雅:“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只能是我藤上寒冰的人女人!”就算是分离,就算是不得已,她也只能属于自己!

同样喘息的陌雅抿抿嘴唇,冷笑道:“我不是!若是你再摸下去,我发誓一定阉了你!”或许平常说这句话很有威胁力度,可如今一个刚刚被缠绵过的女人气息尤为混乱和薄弱,只是给人耍小性子的错觉。或许说这些话只是在自欺欺人,骗自己说没有沦陷,可是该死的!那男人香仿佛入了她的骨髓。

藤上寒冰听罢,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娘子还是这般倔强可爱,他怎么可能傻到放过眼前的美好,桃花笑浮在嘴边,恶劣的吐出一句话:“你会喜欢的。”撑起健壮的身躯,伸出大手来,毫不留情的撕扯。在几声刺耳的帛裂声后,陌雅身上的衣衫转眼间就成了破布,她咬紧红唇,呼吸急促,更显得诱人无比,因没了衣衫的保护略显不安,可恨!这个小人居然点了她的穴道!如果有一把k7,她一定给这个腹黑男一枪,喔不,是两枪!明知到没有作用,她又放出一句话:“藤上寒冰,我恨你 ,恨死你了!”强忍的泪夺眶而出,平生第一次,她害怕,害怕接下来所面对的事。

替我照顾她

男人身体一僵,楞了片刻,那深邃的眸子却依旧迷离不已,轻柔的舔吻那串串珍珠,耐心十足的哄到:“乖,我会好好疼你的。”既然恨,就恨的彻彻底底,恨的远离这座危险之都,不要再踏进北平城半步!那样,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苦笑一声,薄唇由额头,滑过朱唇,然后是锁骨,…一直望下,白皙的肌肤变得粉嫩迷人,陌雅咬住藤上寒冰的肩头,用来发泄恨意和抑制那羞人的喊叫

“记住,你只能是我的!”藤上寒冰精瘦的腰杆一挺,惹来一阵痛呼。

一夜风雪,粗糙的幔帐中,那大床榻上的人影若隐若现,旖旎缭绕春色无边…

锵锵锵,外面更声响过四次,懒散的男人替累坏的陌雅拢拢乱发,比起她的恨,他更害怕有一天失去这个小东西,就算是他自私吧,强要了她,可他却丝毫不后悔!嘴角勾起满足的笑痕,像是一直被喂饱的老虎。静悄悄的起身,拿起外衫,两三下就穿戴完毕,蓝眸望了一眼穿上的人儿,细心的替她盖好棉被,翻身而越,破窗而出,仿佛他不曾来过。

屋外白茫茫的一片,大朵大朵的雪花从天而落,这个冬天过的尤为漫长,夜更是不肯停息。月光如水般洒在地上,而藤上王府的地牢,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气。

花木拓席地而坐,他忍够了!双手紧握,啪嗒着铁门,不服的吼道:“放我出去!我要见王妃!”娘的,外面的人是都睡死了么?他今日才得知主子受伤的事,若不是狱卒喝醉了酒三八的嚼舌根,恐怕自己还被蒙在鼓里,以为主子不要他了!又是一拳狠狠的凿在铁门上,手背上已经擦红,甚至流出了温血。到底是力量让他如此坚持?

“姥姥的,嚷什么嚷!那个浪荡的王妃早就被扁为贱婢了,你这个丫头给老子好好呆着!在吵就把你拖出去喂狗!”狱卒恶狠狠的拿着铁棍敲打着铁窗,见了花木拓的容颜,猥琐一笑。若不是王爷吩咐过不准动这个小妞,他早就扑上去尝鲜了,还容的下她在这鬼喊鬼叫?

但是狱卒只得意了半刻, 因为他一转身便看见不该出现的男人。噗通一声,双膝下跪,战战兢兢的道:“小的恭迎王爷。”莫名的总是害怕眼前的主子,那双桃花眼像是要杀了自己一般冰冷。

藤上寒冰嘴角浮出冷笑,摆摆手,语气不平不淡:“忍,拖出去喂狗。”浪荡?他不允许任何人这么侮辱自己的女人!

“开门。”狭长的眼眸扫过楞在一旁的狱卒长,嘲弄的下命令。

狱卒长猛的回神,赶紧拿出早就备好的钥匙,打开铁门,他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还未等铁门开全,花木拓猛的跳出来,眼巴巴的望着藤上寒冰.因为过于担心主子,根本顾不上礼节,激动的问道:“王爷,我家主子在哪,伤的重不重?你为什么要贬她为奴?”这都不正常啊,王爷一向心疼主子,如今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就因为那一夜未归?

“本王以为你很清楚。”冷漠的玩弄着手中的玉扳指,面无表情道:“对于这种不守妇道的女子,本王没有将她五马分尸算是仁慈了!”蓝眸注视着眼前的小鬼,似是在等对方的反应。

果然,花木拓彻底暴走,化拳为爪,捏住男人的左臂危险道:“除非从我花木拓的尸体上踩踏过去,否则,谁都不准动主子一分一毫!”自他被救起的那刻起,那个女子温柔的揉着自己的金发,没有害怕,没有厌恶,只有无所谓的淡笑。便立下誓言“他花木拓,生生世世追随主子,鞍前马后,荣辱与共!”所以就算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打不过,甚至丧命于黄泉之下,他也不会退缩半步!

可花木小鬼却没料到藤上寒冰不怒反笑,蓝眸盯着他吐出一句话:“若有万两黄金换你主子的命呢?”有的时候人能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更何况这个小鬼爱银子可是出了名。

花木拓鄙视的扫了一样男人的桃花笑,拍拍胸膛:“那我就用百万黄金要了买家的命!”随即手抚着下巴轻道:“据我估计,主子的命值不了万两黄金,除非你有胆要她,谁还…呃,反正银子虽然很可爱,也比不过主子!”他做人是有良心的,虽说经常偷自家主子的金银珠宝拿去兑换票票,可是在原则面前他铁定不动摇!

藤上寒冰点点头,冷漠的扫开左臂上的牵制:“你可以出去了。”转身拂袖,威风伟岸的背影,留下一句话:“替本王好好照顾她!”若是有这样一个人在她身边,自己就能安心的去对付一切,大掌紧握成拳,明日就要分离,他还要在她心口撒上一层薄盐。这一刻,他痛恨自己所背负的血债,痛恨自己这样伤她。

咦?花木拓茫然的傻在当地,随即开心的撒腿就跑,他终于可以再见到主子了!

北风拂过,带着白雪和寒意,,东方微微发白,照的人心里发凉,一夜缠绵后,便是暴风血雨么?

给读者的话:

这章传了差不多两章的字数,麻烦帮忙通过吧,亲们,明天最后一次虐!

他居然姓藤上!

东方微微泛着青白,无风无雨,红瓦绿墙,皇宫内外,杨柳垂枝头,金鱼湖边游。一看便知是南苑皇城。

“恭迎王爷回宫。”二十个太监宫女有序的跪拜,从那响动就能得知他们各个都身怀绝技。

黑衣男子拂袖,奇迹般换上青龙衫,冰冷一笑:“皇上准备什么时候出兵北平。”到那刻,这南苑皇城就属于他了,若说血雨腥仇,他比冰弟更有资格断了皇族一脉。

“禀告主子,军用粮草早已经运到了河北境内,明日先锋军队先行出发,由左达率兵。皇上晌午整顿军务,御驾亲征,发兵十万!”其中一个掌握情报的瘦小太监,条理分析的说道:“王爷,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是否召集青龙堂的暗影救援北平?”自家主子和藤上王爷的关系,他们都知道。

玄风低头,冥想片刻,懒散的依靠在华榻上:“不必,你下去,告诉京城的弟兄们,开始贿赂宫内宦官,夺权!”冰弟的聪慧就连自己都不及,以三万铁骑对抗十万大军,是一场硬仗,那时的北平城是最动荡的,冰弟不能有丝毫的弱点。而那个女人上致命的,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被逼走?

“遵命,属下告退。”

玄风拂袖示意,嘴角勾勒出一抹残酷的笑。他现在需要做的是控制皇城内部,就像龙和虎并肩作战,一个打的敌人心神劳累,一个占了敌人的老巢,断其粮草。想到这,身体的血瞬间变的沸腾,他就是龙,冰弟便是虎!龙虎相伴,这江山也只是他们脚下的一方土沙!就算他在心里总是顾及那个男人,曾经名扬一时的…玄皇。不过玄文居然蠢到把他驱离到漠北去,这皇宫就相当与漏了个洞,他藤上眠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藤上眠,藤上眠?藤上眠!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故事宛如雨后的浓雾,让人们越来越看不透结局。

大殿外,初阳已从东边彻底升起,仿佛带这血色,红的刺眼,红的刺心。同样是清晨,北平的天却阴沉沉的吓人,大雪仿佛半刻停落的意思都没有,藤上王府的走廊地板上是一层薄冰,靠着最西边是下人房,里面冷的让人心寒。

“主子,主子,我回来了!”门外响起最干净爽朗的笑,似乎能趋散所有阴霾,本来花木拓早就出了地牢,只是,很不好意思,呃,迷路了。没错,花木小鬼是个标准的小路痴,再加上这下人房不好找,他整整走了三个时辰。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让他碰到了如风,这才找到了他家王妃。

陌雅靠在床边,空洞的墨眸闪过一丝光亮,将被撕碎的衣服拢了拢,把所有的悲伤和痛楚咽在喉咙里,淡笑道:“拓儿。”她恨藤上寒冰,恨他的温柔似水。她宁愿他对自己粗暴,也不要这样,守不住自己的心。

阳光般的笑颜瞬间消失,嘴角僵硬,眼里是倔强的泪,心中一疼,嘴角一抿:“主子,是谁,是谁!”他一定要把那个男人杀了,碎尸万段之后去喂狗,居然敢动他家主子,若是王爷知道,挖地三千尺也会把那家伙揪出来,该死的!

虐心1

“是王爷。“陌雅抚摩着花木小鬼的乱发,心神稍微安宁,见他一脸不可置信,又是浅笑道:“是藤上寒冰。”将小手搁在腹布,略微呆楞,昨天没有做任何措施,会不会?柳眉紧皱,她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可世事就是这样,总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进行。

花木拓又扬起笑颜,开口道:“居然是王爷,那主子就不用住在这咯?以后还是有很多银子拿的,恩恩不错!”只要是和好就行,他不关心过程。

陌雅狠狠的敲了对方的额头一下,冷笑道:“是银子重要,还是你家主子重要!”卖主求荣的小鬼,现在倒是唧唧喳喳的,刚认识他的时候,臭p的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都重要。”经过纠结的思想斗争后,花木拓郑重的点头道:“主子,我扶你下床吧。”

陌雅好笑的摇摇头,这个孩子就像自己的弟弟。她仿佛要见到了那头金色的长发,就像阳光能温暖人心。

就在这时,外面走近一个大丫鬟,神色带着鄙视,扫了一眼道:“贱婢,王爷吩咐,到大殿寿宴去。”这个弃妃真大牌,还让她桃姐亲自来叫,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鄙视的扫了陌雅一眼。

“向王妃道歉!”花木拓一把拉住女婢的手腕,阳光的笑幻化成夺命冰寒,他不准任何人对主子无礼。

手边的疼痛,让丫鬟收敛了气焰,嘴上却不弱,嘲讽哼道:“呵,王妃?她分明是个不守妇道的贱女人,彻夜未归私会情郎,根本配不上王爷!”王爷长的那般俊美,潇洒威武,只有像她们这种清白干净的女子才有资格呆在他身边。

“找死!”手下得力变的无穷,杀气来的快而猛,只听咯吱一声,是骨头破碎的响动。

丫鬟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手臂上剧烈的痛楚,让她狂喊出声:“啊!啊,疼!”

“拓儿,放手,让她走。”嫉妒之心人人都有,对自己并没有造成生命危险,不必弄的太血腥,造孽!

花木拓冷然扫过丫鬟苍白的脸,手下力道减去十分:“滚!”别让他下次抓到,否则,他有更绝的办法惩罚诬蔑主子的人!

望着那仓皇而逃的背影,陌雅淡笑道:“拓儿,我们去东殿。”总觉得这次宴会来的突厄,不过要面对的终究不能逃避。

外面还是白雪嗷嗷,街道上积了一层厚雪,北平的萧条,更显得藤上王府热闹非凡,受邀的宾客们纷纷到达,车辙与脚印留在积雪上,很快的就被另一层白雪覆盖。

大厅之内,布置得美轮美奂,殿外的护卫却神色严谨,陌雅的墨眸印出了这份诡异,莫非藤上王府会出什么事?

陌雅迈步进入大殿,一昂首便能看到那个血乳相容的男人,今天的他别样的俊美,仿佛带这一股毁天灭地的霸气。身上是混黑的貂毛大衣,亮的耀眼。只不过,他身边却坐着了一个女子,是无颜!她回眸而笑,丁香吐出,被雪白的外衣趁的更加靓丽。

虐心2

是那件风衣,陌雅苦涩一笑,她曾经拥有过。

在场的各路官员也看到了那件稀有的雪白毛衣,私下议论著。

“那不是雪狐毛制成的么!”

“可不是吗?”

“我听说,那是王爷耗费巨资,命人从雪山运来十几匹雄狼,只为做这一件风衣,王爷可真舍的啊!“

“为了心爱的女人,哪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官员门的话语,一句一句都飘进陌雅耳里,心口一紧,她突然想起林宥嘉的一句歌词“我曾拥有你,真让我心酸。”嘲讽一笑,眼眸越来越明亮,只能强迫自己坚强!

“今日天寒,多谢诸位大人来本府一聚!“藤上寒冰举起酒杯,懒散的扬起桃花笑,那笑没有达到眼底。饮了一口酒,蓝眸闪过光,薄唇微起:“美人儿们,都好好伺候各位大人。”

话落之间,所有的女子都落座,包括藤上寒冰的侍妾也在其中。陌雅站在大殿中央,犹如寒梅独枝傲雪,柳眉微挑,似乎在质问上坐的男人。

蓝眸里思绪万千,桃花笑掩住一切痛,冰冷道:“王妃怎么还不去给张将军斟酒。”手扶下巴,仿佛这句话说的很平常。

心如同被生生的挖下一块肉,喉咙紧的发疼,嘶哑透彻的嗓音破口而出:“王爷的意思是,让臣亲伺候别的男人?”这个腹黑男不就是仗着她爱他这一点!该说一句是试试,她豹子还没这么憋屈过,该死的!她一定亲手杀了他,昨夜那算什么!可恶!

男人勾起嘲讽的假笑:“王妃不就是喜欢做这种事,昨夜还那般陶醉在本王怀中,呵”

“藤上寒冰!”陌雅淡然立在当地,温热的水雾,弥漫在眼中,热烫的泪水烧灼着她的眼,几乎就要滴落。她非要用尽力气,捏紧双手,直到指尖都陷入掌心,:“别逼我动手。”她怀疑自己的心正在滴血,能染红整个大殿。

同样备受煎熬的还有藤上寒冰,大掌紧紧的搂住旁边的娇躯,抑制住所有的情绪,他多想,多想将小东西抱在怀中,哄哄她。

“哎呀,王爷,您弄痛臣妾了!”无颜忍着疼楚撒娇道;“王爷之前那么宠王妃,好绝情喔。”她不懂这个男人是不是被惹毛了,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在了自己的身上。

大掌霸道的抬起女人的下巴,狂妄的印下一吻:“宠她?呵,本王就拿她当个乐子,谁会娶一个傻子进门,诸位谁想要就拿去吧!”说完哈哈大笑,笑中有着嘲讽,更深的是苦涩。

旁边的大臣也都跟着列开了嘴角,眼光扫过陌雅的俏脸,有着鄙视,有着可怜,有着淫欲。

众人的大笑与注视,以及藤上寒冰的无情,仿佛利刃一般,残忍的戳刺着陌雅。

花木拓再也忍不下去了,原以为王爷会好好珍惜主子,但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看了身边那个隐忍的女子,她没有哭,也没有闹,甚至都没有动片刻。

“够了!”上前,把陌雅藏在身后,隔绝了那些委琐的眼光:“王爷凭什么这么侮辱主子!”

拓儿在保护她,瞬间,女子笑了,仿佛全身充满了力量,倔强的泪顺着笑流出。多年后,她总记得那个孩子,挡在自己面前,那样瘦小的背影时常出现在梦里。她总想,如果没花木拓,自己根本走不出那间大殿,更不可能成为威震天下的盗狂!

“就凭她把你留在身边,男扮女装!这种下贱女不配做我藤上一族的王妃。“男人饮口酒,字字冰冷刺人。

给读者的话:

三更完毕,明天更精彩,我先去上班了,姐妹们注意身体哈

休书

陌雅心中一凉,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原来自己所有的举动他都了如执掌,原来她只是一颗奠基他江山的陨石,挺胸昂头,她不该躲在任何人背后,将花木小鬼推给,扫眼各个官员,然后眉目不眨的望向上座的男人,淡笑道:"王爷究竟想要如何?"她就醒悟到了,她不能再留在这里。她要走!她不能这般活着,迷失自我!不论走去哪里好,她只求能离开藤上王府!

"本王想怎么样?"蓝眸里风起云涌,他只想和她地老天荒,可前提是他们必须都活着,俊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冷然道:“来人,将这个女人赶出藤上王府!"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封信笺扔到地上,信笺上只有龙飞凤舞的两个字《休书》.

瞬间大殿里了,喧嚷一片。

陌雅勾起嘴角“慢着,不用劳烦王爷,我会自己走!”墨般的眼眸澄清一片,潇洒转身,她还要留一点点尊严:“拓,跟上。”毫无留恋的拂袖而去,绣花鞋踩过那信笺,心像被硬深深的挖开,空荡荡的疼,有谁能明白她有多么不舍得。

几个月的同甘共苦,她曾以为自己了解这个男人,她曾以为这就是自己来到这个异世的意义,她曾以为这一生一世,都会与他生死相随。她以为,她以为,她以为,她以为!原来,一切,都是她的以为…

她的胸口闷闷的疼着。这心,会不会真的裂出血来?偌大的藤上王府,雪地上印着那孤单巧小的脚印,一直衍生道东大门,雪花飘落,逐渐覆盖了足迹,她直视着前方,愈走愈远、愈走愈远,一次都不曾回头。

任凭如风如云在身后呼喊着:"王妃,王妃!"

陌雅的离去并没有对宴会有丝毫的影响,那繁华的背后隐藏着阵阵杀气,酒色美色最容易迷人心智.

"本王不胜酒力,先去歇息半刻,诸位继续!"晃晃悠悠的起身,嘴角含着桃花笑,眼眸深出却清晰如子星.

无颜起身,伸手扶住男人,娇羞笑道:"臣妾照顾王爷,跟您一同走."她可不想面对那些好色的猪头们.

藤上寒冰甩开小手,凌厉的眼光扫过去:"放肆,留下,伺候诸位大人."他必须抓紧时间去看小东西最后一眼,只看一眼就好.而且,嘴角又是含起了笑意,冰冷而残忍.

又是摇摇晃晃,由伊藤忍搀扶着,一步步的走出东殿,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手中把玩的玉扳指,突然掉落,着地而响.

"主子."殿外的守卫,瞬间由10几个人增加到几百人,各个身穿黑衣,面带黑布.全部单膝着地,只等一声令下.

男人负手而立,眸中除了寒意就是冰冷:"里面的人,一个都不准留!"说罢,足尖轻点,冲着城墙而去.

"是!"暗影们来回对望一眼,由伊藤忍带领迅速有序的潜伏进殿内.

片刻,屋内传来一声惨叫:"啊!血,快逃."

"你们是啊噗!"又是一声.

“为什么王爷要杀..噗”

那些人惊恐的瞳孔睁大,有不解,有恨,有求饶,刀刀见血,声声惊人,刀光剑影,彼此起浮,也许金钱,权利,江山都是靠鲜血换来的,是最肮脏也是世人最渴望得到的.

去漠北

“主子。”空荡荡的北平城,响起少年稚嫩的声音:“我们去哪呢?”紫眸望着前方的瘦小坚韧的背影,满是心疼。

陌雅顿住脚步,眼瞳如子星般迷惑,苦涩的嘴角似乎有吐不出的悲伤。是啊,她能去哪?她本不属于这个异世,她总是习惯用淡然铸成寂寞城墙,如今世界之大,却没有一个地方是属于她的归宿,她能去哪?她曾想过既然嫁了,就要生死相守到白头。如今,她独自走在北平城内,没有了嘘寒问暖,没有了深情拥抱,甚至身上没有半个铜板。她能去哪?她好想回家,好想回去..

为什么那倔强的泪就是不肯流下来呢,花木拓双手紧握,轻唤声:“主子。”难道你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么?为什么非要强忍着,为什么宁愿把自己的手掐成紫色,为什么明明爱却又不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他妈的让人心痛!

“徒儿们,都跟老衲去漠北,哈哈!“从远处传来一阵大笑,笑中的暖意温润了整个小巷,道衍一身破旧的僧服,左手拿酒,右手拿肉,一蹦一跳的像只老兔子:“那漠北凌霄洞,一年四季如春。为师最喜欢那里的葡萄了,那个香甜可口….”果真是发挥了长舌妇的本能,一说起来滔滔不绝。

花木拓挑挑眉头,额头上出现三根黑线,眼睛扫过去:“老头,你就直接说,那有没有银子拿!”关乎与生死存亡的重要大事,没票票的地方他可不去。

“徒儿,为师告诉你,那的金银财宝啊。你就随便抢,随便夺,我把功夫传授给你,你还可以调戏良家妇女去。那的女子长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他一定要把两个徒儿拐到漠北去 ,不然谁给他洗衣服。

花木托翻翻白眼,这是一个出家人说的话么?抢,偷,嫖,样样都占全了,他可不想要这样的师父,不过看在银子的面上,转过头道声:“主子,我们去么?”

陌雅点头,她一直想去看看沙漠,狂野宽阔。人来到这个世上,除了爱情要做的事很多。比如成立属于自己的国度,眼光明晰:“好,我们去!”

哦也!老和尚极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终于拐到了,不能笑不能笑。

达成一致好,三人心情变得好多,于是乎雪白的远处传来一声声怒吼。

“喂,老头放手,别霸着我的背。”

“小丫头,做女子要懂得三从四德,来乖,叫声师傅。”

某人青筋暴涨,忍了半天吐出一句话:“娘的,我是男人!“

“咦…皮肤白,个头矮,说话细.不要蒙骗为师!”

“死老头,再说一句话,我捏死你!”

声音越飘越远,师徒三人均没有回头张望一眼,或许陌雅不知道,只要她回过头,看上一眼,就能明了所有一切。

北平城,风雪飘扬在天际、城墙上,男人不畏风冷雪寒,静静的矗立不动,看着大雪之中,那纤弱的身影愈走愈远。俊朗的面目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蓝眸,泄漏出五内俱焚的剧痛。

真相

“冰,人已经走远了。”司徒尘扬起干净的笑,笑中多了份无奈。

“一切都安排好了?”藤上寒冰没有回头,仍注视着雪地里,她逐渐消没的背影。

“放心,都在按照计划进行,更何况道衍大师带她去漠北,不会出任何问题。”司徒尘拍拍藤上寒冰的肩膀:“天冷,你畏寒,我们回府吧。”

蓝眸依旧注视着远方,薄唇轻启:“你先回去,我要看着她走。”只要过去这一劫,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她夺回来!

“哎,你这又是何苦呢?”司徒尘叹口气 :“冰,把她追回来,我们可以多增加点人手保护她,或者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所演的戏,这么逼走她你甘心么?”好事多磨,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不断的互相伤害。

“不”藤上寒冰冷然的摇头,如今北平城四面楚歌,他不能冒一点点失去陌雅的风险,更不能让玄文那个畜生得到她!

曾经,他想将她护卫在怀中,一生一世。即便自己是吸血人魔,他也不在乎,只要有她陪在身边就好。 但是,当他的胸怀已不再安全时,他别无选择,只能狠下心,不惜伤她的心,也要用尽所有方式,逼得她离开。

这些日子以来,他无所不用其极。他太了解她,若是说出来,这个倔强的小东西肯定要与他共生死,可他在也不想尝一次失去的滋味,他知道该怎么做,最能让她心寒、最能让她心痛、最能让她心死…

如今她终于走了,一并离开的还有自己的心 “雅儿,雅儿,雅儿…”呢喃自语,这个名字仿佛永远都叫不够,那般深沉…

风雪飘扬,一阵又一阵。

藤上寒冰的肩头,堆了一层薄雪,冰冷的雪水,被他的体温融化,浸透黑色的衣裳。寒风刺骨,而他就这么站在原处,专注的注视着、远望着,直到陌雅的身影,消失在大雪之中,再也看不见。

然后,他握紧双拳,表情森冷的转身,足尖轻点离开城楼, 她走了。而他,还有一场恶战要打!

北平和南苑差了千里,不同于北平城的大雪纷飞,这里的细雨面面,响应着城外嘹亮的号角声。

数万军兵,汇与城下,百姓们十里长街相送。

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又要打仗了 ,再南苑城安定了数百年之后,终于爆发了这次内战。

玄文身穿黄色盔甲,虽威武却少了唯我独尊的霸气。左手举起军旗,亲率十万大军北伐。

“三弟,朕命你好好驻守南苑皇城,由宰相主权,你为辅。”冷眼扫过地上的送行之人,神色里满是不屑。

玄风低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臣弟遵旨!”呵,既然是驻守,那他就一直驻住!在那龙椅上坐几天,将皇族的人也来个赶尽杀绝,祭奠藤上一族的冤魂。

玄文脸上是势在必得的笑,再一挥旗:“出发!”这次一定要除去自己的心头大患,还有把那个绝世女子夺到手,哈哈。

意气风发的他没有注意到身后腾云驾雾的青龙,龙爪已伸出,这江山姓甚名谁再也不是定局。

面对这气势磅礴的十万大军,藤上寒冰会如何以弱抗强?

面对这红日中天的十万大军,北平城的百姓又该何去何从?

给读者的话:

三更完毕,姐妹们请期待傻妃的商业头脑吧,漠北的一切。

赚银子

万里飘雪,北平城楼,八千生力军,如一匹匹饿狼埋伏在四周。他们便是南苑国民都得知的常胜军…烈火。整个军队灵活机动,若野火般烧尽透整个战场。比起死,他们更害怕失去兄弟姐妹,妻儿父母。那玄文帝残暴不仁,征收税款,各地的官员更是欺压百姓,强抢民女。最底层的民工过的连狗都不如,他们早就受够了!今天就在这北平打响第一仗,他们坚信只要有那个男人在,就不会输!

治天下,农为先,如今民心动摇,看来胜负又该另当别论了。

寒风又起,城头上,伟岸的身影披件红衣,如刀刻般的俊脸,格外鲜明妖艳,以琴为律,操练千军,他嘴角是最冰冷的笑,眸中是最炽烈的恨,俯视着整个北平城。音灭,起身,举起左拳。

“在战场上最重要的是什么?!”内功传音,风起云涌,字字震动着山川河流。

八千铁骑狂吼,那是从男人的胸膛发出的呐喊:“活着,杀更多的敌人!”跟随藤上寒冰数年,他们早就从少年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儿,足以以一抵三。

蓝眸扬起从未有过的风暴,千万发丝随风雪而舞,薄唇微启:“很好,烈火…”

“无敌!”八千铁骑踏碎了白雪嗷嗷的神州大地,是最汹涌气势的嘶吼:“列火无敌!”

“烈火无敌!”

“烈火无敌….”

瞬间,无数麻雀自干枯的树杈腾空而飞,城墙上的积雪陡然崩落,只剩三日,三日后两兵相对,生灵涂炭。

黄沙滚滚,铁蹄飞踏,旁若无人,直到一间门庭宽阔的茶楼前,三人才扯缰停马,俐落的跳下马背。茶楼前挤满马匹,人们吆喝着,三五结伴,只为讨一壶水喝,只因这天干热的过分。

“小二来壶龙井。”略微不爽的男音响起,眉头微挑:“老头,这就是你所说的人间天堂?”p咧,什么一年四季如春,什么到处美女如云,什么葡萄香甜可口!都是骗人的鬼话,这个龟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能赚到银子那才有鬼!

老和尚赶紧猛灌杯凉茶,舒服的叹口气,这么热的天,喝口水就是爽!明显的直接无视了某个小鬼的质问,优哉游哉的吃着茶点。

“老头!”某人开始耐心用光了 ,谁让他没票票拿谁就是仇人!

另外一旁的人身穿白色男装,墨眸扫过去,淡笑道:“拓儿,又在想银子了?”这小子真是无银不欢,白皙的手指摸摸茶杯,若想赚银子倒也不难。

“主子,两日来我们的银子所剩无几了,以后不可能靠乞讨生活吧?”花木拓抿口茶,扫了眼旁边的罪魁祸首,这老和尚无酒无肉就吵吵嚷嚷的,银子全都入腹了,没见过这么四大皆有的出家人!

点点头,望了眼那半墨色半金色的发,嘴角勾勒出笑意:“拓儿,你的金发有多长?”

花木小鬼一愣,警惕的望着自家主子,呢喃道:“就和普通人一样。”这个恶魔主人又想做什么?

“一样啊。”摸摸下巴,古代人从不剪发,若是弄个造型出来,当招牌也不错!抿口茶后,朱唇再启:“拓儿,你想要银子么?”

引导花木

“主子。”瞳孔慢慢发光,紫眸中满是期待。

白衣人弹弹手指,微微一笑:“很简单,把你的头发交给我,以此为代价,我教你如何赚钱。”媚眼滴溜溜的转过一圈,静等鱼儿上钩,她迫不及待想看到金发紫眸的美少年给自己倒下午茶的样子。

花木拓一愣,他的金发?冥思片刻后,点头道:“成交!”反正他走到哪都被当成是妖怪,剪了更好,再加上老头是和尚,多他一个也无所谓,只要有银子赚就好。

“我说徒儿们啊,为师不是说过么。你们不用赚什么银子,到了凌晓洞里啊,要什么有什么!”老和尚打了个酒嗝道:“还有冰凉的泉水喝喔!”这可是实话,那洞的尽头可是个大冰窟!

花木拓翻翻白眼,很不屑的说:“老头,你已经没有任何可信度了。”

陌雅折起纸扇,以背轻敲桌面,左手托腮淡笑道:“拓儿,我问你,在这么热的天,你最想做什么?”

“把自己泡在水里,舒舒服服的睡大觉,最好是那种冰冰凉凉的水!”某人开始进入幻想阶段,俊脸上满是向往。

抿口凉茶,继续引导:“可这里的水少之又少,要现实泡澡的愿望明显不太可能。”黄沙飞天,四目之处,寸草不生,缺水的不毛之地。

失望的抿抿嘴角,又想到一点,指着茶杯说:“那就是喝一杯凉爽的清茶了。”随即又摇摇头叹息道:“可惜这茶都是温的。”一点都不爽,他要很凉很凉的,就像雪一样。

“如果本公子能把这茶水变的冰凉如雪,你买与不买?”饮口浓茶,确实太温了,她不禁开始想念21世纪的冰镇绿茶,这漠北热的让人不舒服。

花木拓马上点头,那叫一个积极,恍惚间开窍道:“主子是说开个茶楼!?”想到这里,俊脸变得严谨起来,脑中迅速反应出几个问题:“可是,第一:我们没有本钱。”所有的银子都贡献给某个为老不尊的师父了,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茶楼盈利太少!”就算弄成冰凉如雪的,一杯茶能卖多少钱?

墨眸里一派赞赏,这个小鬼果然聪明,两个问题都是一针见血。芊芊玉手指向隔壁桌的一个大汉,轻道:“拓儿,你说他带的金戒指值多少钱?”

“具体的不懂,大概值上20两白银吧。”他在藤上王府这些日子,可是看了不少宝贝。那色泽和厚度绝对在20两之上,nnd比老子的身价都要高。(咳咳,你只值十两)

扇子又转弯一指:“那你看旁边那位大婶的头簪呢?”

“这个就更贵了,50两吧。”瞧瞧那金灿灿的花瓣,真是个好东西。

抿口茶,轻笑道:“左边桌子的大哥,破衫上挂着一枚玉佩,值多少钱?”早在进茶楼的时候,陌雅已经观察了每个人,毕竟初来乍道,了解情况是做为优秀特工的基础之一。

“那个就更....咦。”花木拓突然领悟道了什么,来回望着茶楼的众人,紫眸睁的圆圆的!这的人,这的人都好有钱!果然是真人不露相,穿的这么破烂,身上的宝贝却多不可数。深深的咽着口水道:“主子他们?"

本钱要如何来

陌雅淡然而笑,拿起糕点轻咬一口:“还记得当初你问师傅的话么,你问有没有银子赚。”

“我怎么会不记得,老头说金银财宝可以随便抢!”花木拓陡然僵硬,牵牵嘴角道:“他们该不会是?”该不会是强盗吧,天啊。

陌雅点点头,拿起纸扇,敲着手心:“没错,他们都是明抢不暗夺的好汉。”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其实就是强盗:“东西贵不贵,要看买的人有没有钱,他们自然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口,俗话说民以食为天!”更何况可不止是喝茶这么简单,她一路走来,古代的青楼倒不少,可是,嘿嘿..(亲们,自行想象….)

“主子。”虽然你很恶魔,但是有时候还是让他花木拓不由的想崇拜:“那本钱呢?”全身上下只有十两银子,满脸黑线:“我们不会也要去抢吧?”那多影响他风流倜傥的公子形象!

摇摇手指,陌雅神秘一笑:“本少爷从不强抢财物,那不是斯文人干的。”又热又累还要打斗,遇到强敌还要杀人,简直是造孽,还不如晚上去爬爬富贵人家的墙头,毕竟特工与侠贼同属一家。

“那主子想做什么?”花木拓抿口茶,心里道拜托不要露出那种贼笑,看的他全身发毛。

陌雅又倒了一杯茶,不是自己喝而上尊师重道,敬给了老和尚:“师傅,这漠北谁家最富,谁家最坏,谁家经常做强抢民女的事。”她豹子就当做个善事,替天行道去。从21世纪开始她的手中就沾满了血,现在想洗干净了。

道衍拢拢白须,眼中闪着光,他这个徒弟果然收到对了:“乖徒儿,先随为师去凌霄洞,你最需要的冰可在那。”也不知道那个吓人的老尼姑走了没,为了避她,自己才逃到北平去了。

“徒儿遵命。”嘴角勾起弯弯的笑,怪不得世人都称道衍大师为神人,聪慧至极,不被红尘所牵绊,更不去理会什么四大皆空的空谈,就像达摩一样。

茶楼外的夕阳缓缓下滑,烧红了西方,也渲染了西南方的白云。

同样是日落,南苑城伴着连绵细雨,结束了昂长的白昼。整个皇宫显得万分萧条,在东宫皇后所居住的宫殿,响起了阵阵的木屐声,急促而快速,显然鞋的主人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禀告。

这不,殿内传来一阵阵纤细的喊声:“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华榻上倚靠着一位水蓝色绝代佳人,仿佛受了什么惊吓般,她轻轻的拍拍左胸口道:“吓死本宫了。”

宫女来回望了望,俯下身凑着嘴巴过去:“娘娘,老爷让奴婢告诉您…”声音刻意压低,周围的人都没听到任何消息。

“你说什么!”瞬间,手中的茶杯坠落在地,破碎一地。陌仟的手指狂抖,瘫坐上贵妃椅上,泪珠开始往下掉,呢喃自语道:“天啊,本宫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这南苑城居然出了这般大的事,她的父亲恐怕护不住自己,才派丫鬟来告诉自己实情啊。

兵戈相向

“娘娘。”自小跟在陌仟身边的大丫鬟,看到主子这幅样子,心中顿时不忍。

陌仟抓住眼前人的胳臂,大力摇晃,宛如找到了救命稻草:“本宫该怎么办,你说啊!你说啊!”本以为嫁入帝王家就能永享荣华富贵,怎料结果却是这样,如今她的夫君出兵北平,正与她心爱的男人决一死战,而这皇位就要落入其他人的手中了,她到时候岂不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咳咳,娘娘,奴婢认为您可以去北平找皇上。”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以主子的美貌和才情留在皇宫里会被糟蹋的。

陌仟的柳眉微皱,低声道:“去北平?去北平..”过了片刻,眉宇间舒展开来,嘴角甚至扬起了浅笑:“好,你快去准备,本宫要去北平。”是的,她应该去北平,早就应该去。不是去找皇上,而是去找那个深爱着的男人。她相信以自己的脸蛋和身材,肯定会让藤上寒冰重新爱上她!

语罢,宫女赶紧收拾行囊,华榻上的女子望着大殿外的梅树,心中开始规划她的大计。

雨依旧下个不停,南苑皇城内外一派安静。靠西宫,玄风殿,或坐或跪两人,影投在纸窗上,交谈声一阵阵传出。

“禀告主子,一切按计划进行,皇城内部的锦衣卫已经换成了青龙堂的弟兄。”暗影单膝着地,汇报着几日来的动向。

玄风懒散的卧坐,把玩着手中的玉玺,冷笑道:“兵符呢?”以武平天下,最重要的东西还没得手,这皇位即便是就在眼前又有何用?

“左文那出现了些问题,他还没有交出兵权。”虽贪色,却像个老狐狸一样霸着兵符不放。

拂袖其实,负手而立,嘴角勾起弧度:“看来陌熊还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陌家的人,呵,除了那个敢威胁他的女子。别的人均是贪图富贵,胆小怕事。眉头微皱,突然想到一个清影:“你去趟后宫,必要时将陌仟除掉。”国母在百姓心中的威信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除去省事。

“属下遵命!”暗影起身,这次没有向往常一样迅速离去,还是支支吾吾的说:“堂主,到现在都没有无颜的消息,怕是….”

玄风一愣,脑中浮现出那双幽幽目光,心中有些空荡。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挥挥手道:“去办正事,本王会派些兄弟去寻她,不急于一时。”

暗影点头,离去后,微微叹口气呢喃自语道:“哎,若是女子爱上不属于她的男人,注定孤独此生。无颜呀无颜,你这又是何必?”

回应他的是漫天的雨滴,滴答滴答,祥和一片。这一南一北果然相差甚远,不同于南苑的安宁,北平百里雪封,兵戈相见,战事一触即发。

众人均知,军中胜败,只需看三,那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如今玄文的士兵均是步兵,行动缓慢,机动性差。又遇天不逢时,雪花四溢,身为南方人的他们更是战斗力减退了很多,都怕冷啊。再加上守城容易攻城难,对地理位置不熟悉,城池久攻不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心,玄文帝的每个军兵打心底里就不愿意打这场仗,一是他们早就不是久经疆场的战将,二是他们早就过惯了天下太平的日子,没有了杀虐之心。

可北平军不一样,他们各个都是饿狼,时刻准备的上前撕碎敌军,因为信念只有一个“活着,杀更多的敌人!”他们不像敌军,输了可以回南苑皇城修养生息。他们没有任何的退路可言,如果他们输了,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所以这场仗只能胜不能败!

城墙的上空,震动着声声呐喊:“北平必胜,烈火无敌!”一个人倒下,另外一个人站起来,用身躯,用鲜血,也要阻挡破城。

“北平必胜,烈火无敌。”这发自数千男人胸膛的深沉,这就是信念,就是活下去的所有支撑!

在战场上,不求天,不求神,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只要你刀够快,只要你还想活着,只要你的心有想要守护的人,那就杀,杀,杀!

刀光剑影,痛呼不断,墙头只站一人,红衣似血似火。他高傲的神情充满了杀气,以旗为令,调动全军。王者之气,天子之相,无人能敌。仿佛在他的脚下,不是伏尸百万,血染大地的战场,而一切只是一局棋,以人为子,以天下为局!

又是一阵嘶吼,地动山摇般剧烈:“北平必胜,烈火无敌!兄弟们,杀啊!”

夜探

是血,连绵不绝的血,大片大片的染在北平的大地上。放眼望去,撕毁的战旗,丢弃的刀剑,还有一具具失去生命的尸体,如此凄凉,伴着号角的结束,敌军没有再攻城,而是选择守株待兔,等玄文帝的十万大军来会。

北平城内,八千精兵死伤几百,统统入眠与藤上王府的地下宫殿。宫殿内摆着一副偌大的地图,藤上寒冰身穿红色盔甲,冷冷的抿着嘴角,冥思片刻道:“如风如云,本王命你二人抓些俘兵回来,可有办妥。”选出两个来,过几日就能派上用场。

如风如云点头道:“主子放心,我们兄弟俩抓来十个俘兵,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挑选出了两个,其他人灭口了。”

“好,你们先下去,把两个人关在一个牢笼里,其中一个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另外一个大刑不用,小刑不断。就让他看着自己的同伴悠哉享福,清楚了吗?”抿口茶,扬起桃花笑,谁都看不出其中的用意。

如风如云相识而笑,抱拳道:“遵命,属下告退。”他们又要的玩了 ,不知道王爷打的是什么主意。

“冰,你是想用反间计?”司徒尘微微一笑,饮口绿茶:“当初其实无须逼走王妃,你这不是赢的很漂亮么?”彻底的利用了天时地利的优势,给了左达命令,让他拖出南苑军的行军速度,这样才拉大了实力的差距。南方人各个吃不惯这边的食物,冰天雪地更是没有保暖,再加上时日的延长,他们早就没有了战斗力。

男人摇摇头,眼中是绝无仅有的坚定:“不,我不能冒一点失去她的危险,今日城门差点被攻。更何况最艰苦的日子还在后面,胜负还没分出来。”等到十万大军汇集,围城而战,加上冬日里粮草储备有限,将士们又是寡不敌众。这北平城如此巍巍欲摧,他绝对不能留她在危险中。

“呵,冰,快到月圆之日了。”司徒尘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月将圆未圆,是时候进食了。拿起一颗白子放于棋局中,嘴角勾起笑颜:“这次我不想揍晕你,为了能赢这场仗,别抑制自己。”等天下太平之日,他也有自己的情债要还。

蓝眸一派风起云涌,再也没有言语,他不想再吸血,该死的为什么就拜托了不这个命运?望着铁窗外飞舞的雪花,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淡然的倩影,就要到年关了。等他平定了这场战事,就去漠北接小东西回来,希望那个时候她还能原谅自己,即便是她无法原谅,那样无所谓。因为,她只属于他,属于藤上寒冰!

同样是夜,在千里迢迢的漠北却显得格外有意思,只见两个一大一小的黑衣人潜伏在墙头上,窃窃私语。

“阿嚏!”其中一个身高吐出的纤细人影摸摸鼻梁,狠狠的打了个喷嚏,自嘲道:“一想,二骂,三唠叨。是谁想我了?”嘴中说是说,眼却如鹰般的扫视过整个府邸,脑中迅速的记忆信息。

矮小的人影将手中的麻袋扛在背上,嘿嘿一笑道:“主子,咱们可是来拿宝贝的,你就不要走神了。”银子,票票,绝世财宝,统统别跑,他花木拓来了!

倩影利用绳索,悄然落地,收与腰间淡笑道:“拓儿,既然你这么着急。我就不好意思参与了,我围观替你放哨怎么样?”小鬼越来越不懂分寸了,该治治他了。

花木拓呆愣在旁,嘴角微微抽搦,开什么玩笑,他可是第一次做这种鸡鸣狗盗的事。呃,错了错了,是夜访大宅,劫富济贫的正义之举。这都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他没有经验啊,若是被抓住了岂不是人才两失。讨笑的上前帮某女砸砸肩,揉揉腰:“主子,属下还是见识一下您的飒爽英姿吧,看您是如何偷,喔不不 ,是如何拿府邸的珍宝的。”上次主子给了自己一颗夜明珠,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皇上御赐的,而是他家主子顺手牵羊来的。

“拓儿,你这副样子,哈哈,太绝!”压低声音和身子隐藏在一角,淡笑道:“以后不要叫我主子了,你我师承同门,应以姐弟相称懂么?”西边的护卫比较少,东边小小的阁楼却用了二十多人驻守,摸摸下巴,原来如此,那就很明确目标了。

花木拓点点头,跟随在陌雅身后,轻声叫了句:“师姐。”可内心却还是浮现出主子那两个字,从被救起的那刻起,这个事实就不会再变。

“真乖。”这下陌雅乐了,好不容易拐来个弟弟。

夜谈之神秘男子

“拓儿,你去西边烧把火,那儿的守卫少。”陌雅将软剑拔出指着西殿,轻笑道:“火放完之后,到处嚷嚷几句,马上就跑,你轻功比我好。”她不在行,还没开始跟着师傅好好学功夫,等到学成那日,金银财宝还不是手到擒来。她也不用声东击西,也不用将护卫引到西边。

花木拓点头,也望了眼东边的阁楼,压低声音说:“师姐小心点。”这府邸可不是平常人家的宅院,据老头说这栋宅子的主人财力富可敌国,在漠北所有官员都对他俯首称臣,好不霸气。此人神秘之极,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姓甚名谁。大街小巷的百姓们,走私军盐的奸商们,甚至连杀人掠夺的强盗都要尊称他一声“皇爷”

夜风吹过,带着少许沙尘,两人分头行动,一个向西走,一个向东探。陌雅拍拍左臂示意某条小虫乖些,不要来回窜。

“小乖,你说这阁楼里会有什么呢?”好奇啊,陌雅灵动的墨眸转了几圈:“希望不会白来。”她豹子从来不做空手而归的买卖,将身子压的更低,静等花木拓的信号。

绿宝石般的眸也盯着灯火通煌的阁楼,微微的吐着蛇信,弯弓着身躯,随时准备出动。

锵锵锵,远处传来一阵更声“天干地燥,小心火烛。”声声悠远,夜色更浓,西边大殿,小小的人影,灵巧的避开众人。拿出火种,贼贼一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可爱的银子,放个小火也是值得了。

小手一扔,弯着嘴角,爽朗的嗓音出口:“着火了,救火啊,好大的火啊!”说完拔腿就跑,他不逃,他要去找主子,要亲自挑几个宝贝。

但没想到的是出师不捷,刚到转角出便碰到了一个人“哎呀,疼。”摸摸被磕到的额头,这是胸膛还是墙壁啊,这么硬。

“你是谁?”如鹰般的凌厉眼神上下打量着花木拓,如刀刻般的俊颜带着一股子狂妄,伟岸的身影屹立在黑夜中,,冷笑道:“小贼,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撒野。”说罢,化拳为爪直取对方的喉骨,招招夺命,犹如一匹饿狼。

花木拓左躲右闪,他天资聪慧,骨骼极佳,跟着道衍学了不少招式和内功心法,加上得天独厚的血液,现在他的已经今非昔比!左手出掌划去对方的蛮力,转个身,避开袭击。

可还是弱了对方几分,只见俊男一翻身,摘去了他裹着的头巾,瞬间如金子般闪闪发亮的千丝发缕随风而舞,映着月光更显得迷人。

墨眸忽暗忽明,停下了所有的进攻,率为有些发呆,手竟情不自禁的拿起发丝细嗅其香,俊眉微皱,薄唇再启:“你是女子?”个头矮小,小手白皙,就连金发也漂亮的不可思议,虽没见到容颜,已自动自的将对方误认为女子。

本是专心逃跑的花木拓,转身过来狠狠的反击,一拳揍在男人的俊脸上,由于身高差距不可能领起对方的衣领,只能拽着衣袖,放出一句话:"老子最痛恨被人当成是女的!”严重侮辱他风流倜傥的身姿,堪比潘安的相貌,他究竟是哪里像女子了,该死!

转身,足下轻点,溜之大吉,他可没忘记此行的目的。

被撂倒在地的俊男,抹抹嘴角的血痕,冷笑一声,墨眸里充满了兴趣,仿佛是饿狼遇到了可爱的小白兔,正准备如何猎捕。

夜谈之计谋被破

整个府邸,西边浓烟密布,变得火红通亮。驻守阁楼的护卫们虽没有全部撤离,却也减退了不少,只留下几个人看管。

黑影足下轻点,技巧性的避开众人,利用软剑从死角攀爬而上,灵活的由纸窗而入。明亮的媚眼扫视着四周,手扶下巴,嘴角勾起:“这位皇爷真是不简单。”陌雅之所以说这句话,是因为玄关大梁上挂着一件龙袍,黄艳亮人。脑中迅速闪过道光,这龙位谁都想坐,可也不是普通人都能坐的,有这般胆量和霸气,恐怕也是皇族一脉。稳稳神,轻笑道:“还是拿银子要紧。”她只是闯入异世的一抹幽魂,不在乎谁得江山。

“嘶嘶嘶.."白蛇从衣袖里露出尖头,主动的滑溜到门边上,大家可以理解为是在放哨,毕竟那双绿眸亮的吓人。

沙风又起,外面传出第二更的响动,锵锵锵..清脆而幽静,西侧的柴火已经越烧越旺,滚滚飘散开来。

众人拿着木桶,忙里忙外的灭火,直到一个伟岸的身影出现,冷笑道:“你们怎么在这?”这些人都聚在这,岂不是阁楼成了空缺?

护卫们回头一望,战战兢兢的单膝下跪,护卫总管抱拳道:“属下是看您的卧房被烧,心中甚是担忧,所以命弟兄们跑过来灭火。”幸好主子没事,幸好啊,不然他有几颗脑袋都不够掉啊。

冷然挥袖,负手而立:“统统都回阁楼,没有我的命令,以后谁都不准离开半步。”张狂的口气,霸道刚强,墨眸闪过一道光,偏偏是西边大火,东边安然无恙,好一个声东击西,那个漂亮的小贼还有同伙!

“是,属下遵命。”这好好的房子就这么烧了,可惜啊。但有钱的大爷,主子都这么说了,他们只要迅速有序的撤离。

东边阁楼,陌雅的耳骨一动,俯身在纸窗旁,暗叫不好,这些人怎么又都回来了。她才拿了一点金银珠宝,太重,拖不懂啊。

“师姐。”细小的嗓音从黑暗中响起,金发亮的尤为显眼,那趁乱跳上阁楼的黑影不是花木拓还能有谁,只见他将手放在唇边,小心翼翼的唤着陌雅。

足下步子快了几分,上前捂住小鬼的唇,轻笑道:"不是让你放把火之后就先逃么?"跟着过来凑什么热闹,一会脱身都不好脱。

拉下陌雅的手,花木拓望着满屋子的宝贝,紫眸放着光,像极了夜里的黄鼠狼。小手拿起一只夜光杯,藏在怀中:“我是怕师姐力气小,拿的东西少,这不来帮忙么?”银子啊,票票啊,许久不见万分想念啊。

媚眼扫了一眼快要流口水的花木小鬼,好笑的摇摇头:“拓儿,师姐问你。为什么这些护卫回来的这么快,是不是你那边出了什么事。”按照常理来说,火不容易灭啊,古代又没有119可打,莫非计谋被人识破了,柳眉微皱,心中略有不安。

夜谈之逃亡

“这个.."花木拓一愣,企图转移话题:“师姐,我们还是多拿些银子快点去找师傅吧,此地不宜久留。”紫眸来回转了一圈,千万不能让恶魔主子知道是他破坏了整个计划。

陌雅浅笑,挑挑眉头:“拓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看小鬼吞吞吐吐的神色,就知道有鬼。侧身望着窗外,等护卫们全部上楼的会,再利用软剑勾住对面的白杨树,从那逃最近,也是最安全的。

“主子,我我我不需要坦白什么。”小手又往怀里踹了一定黄金,他才不会主动告诉师姐自己放火时撞到了一个人!

墨眸微微眯起,伸手拽过花木拓,淡笑道:“拓儿,抱紧我的腰。”那些护卫都聚齐了,看那带头的男人肯定不凡,此时不溜等待何时。

楼下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咚咚咚,是木靴踏着梯节的响动,沉稳冰冷的语气传来:“开锁,进屋,给我搜!”那个漂亮的毛贼肯定藏在这里,真好奇谁这么有胆量,偷银子偷到他手里来。

“趁现在,抓住。”右手在空中转着软剑绳索,利用翻转力,扣住对面的白杨树,荡了几下,飞出阁楼,比轻功还要爽。

花木小鬼的额头出现了无数根黑线,手下传来的柔软和体香,让他不断的提醒自己,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出家人应四大皆空。呃,可是不行,他要流鼻血了…

“好了,拓儿松手。”左手一抻,拽会软剑,收于腰间,那个腹黑男真是送了个好东西给她,转过头惊呼一声:“小鬼,你怎么流鼻血了。”回眸过去,不行,要赶紧逃:“师弟,快,走。”虽然未曾见过传说中所谓的皇爷,可看那带头的男子非人池中之物,她与拓儿恐怕难对付。

脚下的步子快了几分,趁着夜色和优越的地理位置,以及护卫们都上楼去查看,陌雅带着花木拓迅速的攀爬上围墙,翻越而出,消失在一片墨色中。

哄的一下,木门被推开,俊脸上寒冷如霜,眼瞳如饿狼般扫过四周,突然看到那半开的木窗,,向着白杨树望过去,刚巧看到两个人影攀爬上墙,隐与黑暗中。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着东边道:“出动猎狼,给本王逮那两个毛贼回来,不许伤了他们。”邪魅的墨眸泛着白光,手扶下巴:“本王要活的。”猎物死了就不好玩,漂亮的猎物更要慢慢挑逗。这就是他玄皇的狂妄,藐视王法,唯我独尊,他看上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没错,世人尊称的皇爷,便是南苑国的二王爷,被皇帝发放到漠北的玄皇。怪不得玄文如此顾及他,杀也杀不得,宠也宠不得。因为他曾驻守在漠北8年,在这里,他玄皇就是王!所以就连天子也不敢轻易动他,怕引起内战,只能找个借口将他继续留在漠北,调左达回朝廷。

锵锵锵,更声把人们拉回现实,泼墨般的夜色,让人心惊胆颤,被玄皇派出的护卫,穿梭在凤凰城的暗影们如狼般疯狂的追赶前方的二人,眼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给读者的话:

第一次偷东西,有点手生,以后越来越顺了,这两天小苇身体不舒服,等好了会爆更,姐妹们对不起啦,嘿嘿。

夜谈之脱险。

突然从小巷深处凭空出现了一只手,飞速的抓过两人的衣领,绝世轻功,足下轻点,嗖嗖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暗影们来回望了一眼,心照不宣的没有继续追赶,那种出出神入画的轻功不是谁都能追上的,只能掉头回去复命。

夜色更浓,凤凰城外,三人停住脚。

“光头,下次不要神出鬼没的好不好。”花木拓拍拍自己的胸口,回头望了眼城内,幸好没被抓到。

老和尚自怀中拿出一壶青竹酒,轻喘着气:“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崽子,若不是为师出手,你们两个早就被关进大牢了。”真是劳心劳力不讨好啊,不过他宁愿出来逮这两个徒儿,也不愿意会洞里面对那个老尼姑。

陌雅淡笑,换下外衣,轻身道:“师傅,这凤凰城有没有人贩子。”她的店可是急需人才,尤其是像拓儿这么可爱俊美的,哈哈。

道衍点点头,靠在白杨树上,又是一抿酒:“这漠北强盗多,风俗开放,人贩子更是多,抢来的金银珠宝和男娃女娃们不计其数啊。”

嘴角弯起一抹笑,既然天时地利人和,那她开的店就会更加完善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某个小鬼算算帐了。

以扇面敲手心,落座在大树旁,望了眼正在数银子的花木拓,挑挑眉头道:“拓儿,你的金发还真是漂亮啊,头巾什么时候掉的。”仿佛在说家常,语气不平不淡。

眼冒金光的花木小鬼,已经被银子照的大脑短路,神经末梢自然而然的回了一句:“还不是被撞到的男人撕下去了,气死本少爷了,他居然说我是女…呃。”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愚蠢,瞬间闭上了小嘴,双手合十,讨笑道:“主子,反正银子都到手了,我们也已经逃出来了,就不要怪我了嘛。”幸好那个家伙没看见他的脸,不然以后在凤凰城怎么混啊。瞟了一眼陌雅身上的软剑,这可是个好东西,能做绳索也能做剑,主子什么时候有这个东西的,伸出小手摸过去:“师姐,这个是什么?”

陌雅没有言语,只是揉乱了花木拓的金发,抬头看着明月。这件兵器是藤上寒冰给她的,她曾以为这就是爱的象征,曾以为只有她才是独一的,可…心中一紧。他让别的女子唤他冰,他把那件白狐毛大衣给了别人,他亲手毁掉了她的信任。呵,可为什么还要留这个在身边呢?回应她的是一大一小的争吵。

“喂,光头不许碰我的银子。”这可是他和主子辛辛苦苦偷来,哦不,是拿来的!

道衍一转身,避开花木拓,缕缕白须:“拓儿啊,不要长的像女子就婆婆妈妈的,尊师重道!拿点银子孝敬为师理所应当的。”摇摇喝空了的酒壶,嘿嘿一笑:"这银子够打两壶女儿红了。”

长的像女子?婆婆妈妈的?某人青筋突破,狠狠的拿银子砸过去:“臭光头!”

夜色减退,由东边升起一抹青白,陌雅好笑的摇摇头,举目望向东北方,红光烧染了片片墨色,不知道北平城怎么样了,不知道那个腹黑男,怎么样?其实还是在想念吧,让她牵挂至今的是恨还是爱?

叫阵

清晨的北平,没有以往的安宁,只有城外不停的叫喧声和战鼓声。玄文帝十万大军围攻北平已有半日,士兵们都说藤上寒冰孬种,不敢打开城门迎战,其中一名南苑国的大将,身穿盔甲城门下,高举长枪:“寒冰小儿,念在藤上一族护我南苑国数年,本将命你快快束手就擒,自行投降。不然就给老子开城迎战,别他娘的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

话刚一出口,嗖的一声,飞来一枝冷箭,有意的只从他脸颊划过,一道血痕在阳光下显得十分狰狞。

放箭的人是伊藤忍,他屹立在城墙上,旁边是对坐的藤上寒冰和司徒尘,二人看似在下棋,实则分析着整个战局。

冷冷清清的邪魅声,以内功传音散与四周:“张杨,本王念你救过家父性命,今天就留着你的人头。”伟岸的人影优雅的起身,嘴角勾起桃花笑,如血的战甲印着光,蓝眸注视着城下之人:“告诉玄文,明日午时开战,让他多求神拜佛,别死了之后,下那十八层地狱。”眼如鹰般锐利,眸如冰般寒冷,薄唇再启:“还不快滚!”他需要一个人替自己下战书,看来是时候用上地牢里的俘虏了。

唤名张杨的南苑大将,先是吓得浑身发抖,赶紧骑着战马往后退,时不时的回头放下狠话:“寒冰小儿,你给本将等着,明天大战之时就是你的死期!”哒哒哒,马蹄的响动越来越快,逃跑的速度和说出的话明显成反比,这人真是哎,没法形容了。

司徒尘望了一眼城下,好笑的抿起口茶,干净一笑:“冰,被人威胁的感觉怎么样?”左手落一白子,棋像千变万化,起身负手:“只要灭了玄文,这天下就太平了吧。”

“青龙堂的大当家,三王爷玄风还在。更何况在远方还有一匹恶狼。”蓝眸深处似海,轻笑道:“你累了?那就回漠北吧”这第一仗就打得二人精疲力尽,若如再不破军,北平的百姓就要面对断粮的危险,一拖再拖,已经不能继续下去,所以就算是输,明天也迎战,可司徒尘并不像他,对皇族有着血海深仇。

一拳打在藤上寒冰的胸口上,扯开干净如水的笑颜:“回漠北?是兄弟就别再提这三个字。”从他出少林寺,自漠北遇上那个女子,全武林的人士都排挤他,甚至连同门师兄弟都陷他与不义,是这个连站都不能站的男人给了他容身之所,给了他信仰,放眼天下,官官相护,自称正义的名门正派,皇族王侯,却夜夜高歌,杀淫掠夺。从参透的那日起,他便决定跟随藤上寒冰重新成立一个国度,就算师傅说他以后会成为魔,成为世人都唾弃的吸血人魔,那也无所谓。

艳红的衣衫随风而舞,桃花笑勾起:“尘,你真是倔强。”

“呵,比不上你,为了保护她,让自己都痛。”他还真没想过会出现这么一个女子,真真切切的走进了冰的内心。

冷然的俊脸柔和了许多,邪气一笑:“先别说这个,今夜…”两人密谋而谈,均是露出会心的笑意,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贩人

同样是明媚阳光的白日,在北平战火纷飞,而在南苑城却过分的安宁,皇城西宫,玄风殿。

男子懒散的躺在华塌上,背后的青龙腾云而舞,冰冷的抛出一句话:“本王再给你三日,若还是拿不到左文的虎符,小心你的命!”毫无价值的棋子,留着也没用。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催我那三女儿,属下这就去。”连滚带爬,全身哆嗦的退出了殿门,他可没有胆子再呆下去。

墨眸扫了旁边的暗影:“跟着他,顺便查查陌仟是不是躲进了太傅院。”这后宫他还缺一个傀儡,没想到陌仟居然逃跑了,抚着下巴,冷笑一声,任谁都看不出他是何目的。

殿外的光照越来越强,眼看就要到了晌午,偌大的红日罩着整个大地,向西北而望,滚滚黄沙,烤的人们口干舌燥。

凤凰城内最大的府邸,确实一派凉爽,引入的泉水叮咚作响,池塘中的金鱼游弋四方。

偏偏就在这么安宁的时刻,一道粗狂的声音响起:“起禀皇爷,还是没有追踪到那两个小贼。”从昨夜开始搜查,半点痕迹都没有,看来要找到他们实属难事,真希望主子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俊美的男子一身宝石蓝装,将手中的鱼食轻轻扫扬开来,并无看下跪之人一眼,淡然道:“算了,不必再追。派给探子去北平,如今战事如何,本王要知道的一清二楚。”藤上寒冰可是一头猛虎,凭玄文想抓他?这可真是一仗有趣的战争啊,本王就等着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漠北太小了。

下跪之人并无领命退下,而是起身凑上前,附嘴过去,禀告了南苑城所发生的诡异之事。

玄皇的眼眸闪过一道光,嘴角弯起,把玩着手中的鱼食,狠狠用力:“没想到连老三也掺和进来了。”轻轻吹开掌心的鱼末,张狂而笑:“那咱们就继续等。”等到最恰到的时机,夺皇位!

只不过,没有追到那个漂亮的蛮贼,略微有些不爽,摸摸自己被揍的俊脸,他一定要将那个女子揪出来!(咳咳,我们拓儿是男人。)

同样是凤凰城,某条不知名的小巷中,响起一声脆响“阿嚏,阿嚏!”花木拓蹭蹭鼻角,幽怨的望着一身是白的陌大公子,嘴中呢喃道:“大热天的,不在凌霄洞好好的喝冰茶,吃水果,跑这么远出来受罪,好热啊。”热的他快中暑了,也不知道主子又想做什么,非要找出人口贩卖的市场,徒步走了好几里的沙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要把他也抓来,想他在凌霄洞过的似神仙般的生活,那叫一个快活。枕着银子睡觉奥,抱着翠玉如怀,更重要的是老光头没有骗他们。洞里果真是凉爽无比,这外面简直是人间地狱。

“你又在磨蹭什么。”拿着纸扇狠狠一敲,白衣人淡笑道:“拓儿,想必那银子你是不喜欢了?”闲来无事,整整小鬼,自己也乐乐。

花木拓讨笑的说道:“师姐,我就这来。”低着头,小声嘀咕一句:“果然是恶魔!”

“拓儿,再偷骂我,别说是银子,水果都没的吃咯。”依然是风流倜傥的走姿,并无回头张望。

某娃嘴角开始抽搐,主子真是成仙了,快步跟上前去,再也不敢有任何想法。

站在熙熙闹闹的人群中,陌雅合上纸扇,伸出左手指向木台上拍卖的奴隶,淡笑道:“你叫什么名字?”皮肤,气质,脸蛋均属上等,不错。

贩人2

哪知少年并不言语,虽是奴隶,骨干分明的修长十指,却无一不彰显着他是出自富贵人家。

突然一鞭子抽过来,打的后背皮开肉烂,大汉狠狠的说:“小子,金主在问你话呢!”敢影响他生意,回头一定要活这个小鬼三天三夜,娘的。

陌雅微皱眉头,仿佛看到了曾经活的最黑暗的自己,她上前拉住长鞭,轻笑道:“我不喜欢我的货物出现任何瑕疵,拓儿给老板银子,这个男孩我们要了。”媚眼扫过那血肉模糊的背,回去让师傅好好医治医治。

人口贩子讨笑的接过银子,嘴里也甜的过分:“这位爷的眼光真是好,这小子身强体壮,能干不少活呢。”终于把这个烫手的芋头卖出去了,自打劫了他之后,寨子里就没安生过,所有的男娃们由着他带领,妄想逃出恶人谷,为自己找了不少麻烦。要是上头的主子怪罪下来, 他可不好担待。

少年低垂着头,冷哼一句:“我不走。”他走了,兄弟们又该怎么办。这里面最小的宣弟才有8岁,他们都受不了那非人的对待,他要留下来,就算天天挨打,也要留下来。

“什么?”大汉气的发抖,眼看又是一鞭下去.

陌雅划拳为爪,左手捏住人贩子的右腕,右手直取喉骨,特殊时刻必须以暴治暴,挑挑眉头,依旧是淡雅的笑颜,吐出的话却让人不由的胆颤:“你再动一下,我就让你野尝尝被鞭打的滋味,收银做事,他现在是本少爷的!”那孩子的眼睛不错,透彻坚韧,是个好娃。

“是是是,爷,您高抬贵手,小的做生意也是没折。”大汉陡然从猛虎变成了小猫咪,心中不爽,今儿真是倒霉到家了,他左手颤抖着指着少年道:“爷,您也看到了,他说不卖,小的…"这个小祖宗居然说不卖!一个奴隶不配有反抗的资格。

花木拓眼神一转,怀里的银子不想轻易拿出手,坐在一旁,看着恶魔主子怎么办妥这件事。

陌雅蹲下身子,视线与少年平行,轻笑道:“为什么不想走,很明显你在这过的并不好。”她这人一向不为人所难,若是真不想跟着她,这件事就作罢。

墨眸印出一张绝美的脸蛋,少年楞了半刻,指着身后的男孩们,从不服软的他,硬生生的叩了个响头:“爷,请您也将他们买下。”虽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年头最男娃们不值钱,女子们长的俊的金主都乐意买。可他这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为他们奴隶出头,他想试一试,想跟随这位长相俊美的男人。

“这样啊。”陌雅望向忐忑不安的少年,弯起嘴角,点点头:“好,拓儿拿银子,这六个男孩,都要了。”没想到小小年纪,就如此爱惜伙伴,日后必成大气。

少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深深的呼了口气。

都买下来?花木拓心疼的摸摸银子,很是不舍得:“主子,那个8岁的娃也要买么?”他有没有断奶啊,好瘦,好小。

没等陌雅说话,小娃便叩了个头,急急忙忙的说:“这位爷,冷宣什么都会做,洗衣服,刷碗,求爷将我带走吧。”他不想和哥哥们分开,也不想回寨子里,那个老爷爷总是在他身上乱摸,恶心死了。

杀价

白衣人俯身,摸摸小娃的头,伸手将他抱起,淡笑道:“你还真轻,这么瘦要好好补补。”边向下走,边说道:“拓儿,我的小乖可是想喝人血了,你自己看着办。”爱银子的性子怎么也改不掉。

花木拓一下跳了老远,生怕某条白蛇突然跳出来,舔他的俊脸,而小乖只是藏在衣袖中,藐视的扫了某人一眼,继续好眠。

冷宣似是不敢相信,他被这位爷抱在怀里,没有恶心的触摸,只有如莲般的浅笑,好温暖,好温暖,像是妈妈,小鼻子嗅进的清香,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

少年领着其他人跟在陌雅身后,留下花木拓和人口贩子杀价。

“老板,算下,多少银子。”乖乖,你们先出去,等晚上我在救大家出来,我可爱的小银。

“一个人5两,6个娃总共30两白银。”没有比这个更爽的了,把这些难脱手的男娃都买出去了。

30两?花木拓大眼转了一圈,开始杀价:“25两。”

摇摇头,叹息道:“最低29两。”

“26两。”一点点的加,加蒙他。

又是摇头,大汉心中暗想,等两下之后,小鬼加到28两就成交。

“27两。”又长了一两。

人口贩子弯起嘴角,下次28两就可以成交了。

花木拓挑挑眉头,轻道:“25两。”

“成交!”还没等别人说完,大汉早就一锤定音了,喊完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某人笑的像个奸计得逞的黄鼠狼,自怀中掏出25两白银:“大叔,呐,银子。25两不多不少,你点清楚咯。”拂袖转身,他要溜了,还要快点赶上主子他们呢。

贩子愣在当地,踹翻了旁边的木凳,咒骂一声:“娘的 ,被耍了!”现在的娃们怎么越来越精了。

花木拓足下轻点,利用轻功追赶上大家,把银子塞在怀中问道:“主子,我们接下来去哪?”看恶魔主子没有半点要回凌霄洞的意思,这些人都和他差不多大,买下来也不错,以后能和他做个伴,共同欺负老光头。

咕嘟咕嘟咕嘟,谁都没开口,冷宣的肚子传出一阵熟悉的响声,花木拓脸上再次了无数条黑线,因为仿佛有了磁场效应,其他五个男孩也均是如此。

楚狂黝黑的俊脸多了抹粉红,解释道:“主子,我们几日未进食,不必顾虑.."他不想第一天跟了爷,就惹主子麻烦。

伸出白皙的手,替少年擦去嘴角的血迹,嘴角浮出一抹笑:“我也饿了,拓儿找家最好的酒楼,我喂些女儿红给小乖。”顺便打听打听凤凰城的动静,那日偷窃之事,应该满城风雨了,看来拓儿的金发有必要修正出个发型来。(直接说你想试手不就行了。)她也瞧瞧这城内最好的开店位置在哪最好。

花木拓点点头,小手拉着楚狂就往前跑,他爱银子是有道德的,吃饭这事最大!

而其余的人心中升起一抹不知名的情绪,擦擦微红的眼,也吵吵闹闹的跟在后面。

裁剪衣衫

黄昏落幕,漠北的黄沙滚滚,凤凰城最大的酒楼,靠西窗的位置,一派狼籍,桌上的菜盘滴油不剩,鸡骨头到处都是。

几个小鬼拍拍涨饱的肚皮,脸上都是羞涩,花木拓在一旁睁大了眼睛,都好能吃哇!

陌雅望着窗外,时不时的回头喂小乖一口青竹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不时的收集的情报。

“喂,你们听说了没?”一个青衣大汉狂灌口酒:“昨夜有两个小贼不知好歹,居然跑到皇爷府邸行窃。”

“这事早就不新鲜了,我还听说啊,皇爷满城都在找金发女子。”另一个黑衣人夹了一口菜道:“你们说,这世上谁的头发会是金黄色的?”

旁边一桌的大盗们,跟着起哄道:“莫不是什么狐妖鬼神吧?”说完,相识大笑:“对了,北平城正在打仗,等事后我们去那搜刮些宝贝如何?”战后的边城,防守最薄弱,他们一群人趁夜进城,定能捞些银子。

听到这些话后,花木拓的神色稍微变得有些不自然,狐妖鬼神?即便是他围着头巾,看来还是挣脱不掉这个枷锁,只是因为头发是金黄色,眼睛是浅紫色,就被称为妖怪么?沉默的垂下头,幸好那个男人没有看到他的容貌,不然肯定会给主子带来麻烦,就像曾经让父亲为难一样。

“北平..”陌雅饮口青竹酒,呢喃一声,墨眸里透着光,扫了一眼身旁的俊脸:“拓儿,明日将对面的阁楼盘下来。”起身,将小乖重新缠在左臂上,俯身轻笑:“对我来说,金发可是很漂亮喔,不要乱想。”这孩子也不知道有什么阴影,总是嬉皮笑脸,内心还是脆弱的吧,左手揉揉花木拓的头巾:“好了,我们出发,去布店。”她要开的可不是普通的茶肆,这些小鬼们要好好打扮打扮。

“是,主子。”七张笑的异样灿烂的笑脸,充满了光辉。

夕阳又偏离了些,凤凰城西,布庄老板一脸惊喜的望着接过来的图纸,这种衣衫样子!他可从来没见过?

“对于画画我不太在行,请按照这个想法大概的做出来”陌雅饮口茶,轻笑道:“替这几个孩子都量好尺寸,三日后我们来取。”她不怕模仿,最好这种衣衫能风靡漠北,也替她的茶楼做个免费宣传广告。

“爷您放心,我们这的裁缝,布料,手工都是一流的。”有了这些图纸,他的生意往后可就更旺了,大手一挥写下定金数和取衣的单子:“呐,爷,您看下有什么问题。”只要签完字,这单生意就算做成了。

陌雅接过来,褶皱起眉头,是繁体字?稍微楞了几秒钟,便给了花木拓。

将手中攥着纸条,读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懒懒散散的提上自己的大名,自怀中掏出白银付了定金。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布庄,沿着沙路准备回凌霄洞,花木拓支支吾吾的跟着陌雅后面,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你是不是不识字。”在布庄的时候,很诡异.

点点头,摸摸白蛇光滑的身躯:“恩.”还是21世纪好啊 ,简体字多漂亮,圆珠笔多方便。在古代全都是竹简,她凭着记忆画一幅框架图,都弄的满脸是墨汁,万恶的毛笔!

众人惊呼一声“咦?”像主子这样的人居然不识字!!

陌雅一笑,并没有再说话,心里还在想着酒楼听到的消息,北平出事了,那他呢?

计谋被破?

夜色迷人,这应该是北平的最后一场雪。明日便要应战,众将各个神色严谨,藤上寒冰身上披着战甲,俊脸上一派冰霜。

“如风,放两个俘虏出城。”拿出一份信笺,冷笑道:“将这个放在享福的士兵身上。”拂袖而坐,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只要此计成功,不必生灵涂炭,也可护住北平。

“属下遵命。”如风抱拳离去,还是看不透王爷的用意。

司徒尘依旧是干净如水的笑,其余的将领都得命退下,剩下两个人对立,圆月高挂在夜空中,光如海冰般刺骨,寒意不断的自左胸口往外溢出,蓝眸逐渐的变成妖红色,他好想,好想喝口温血…

“冰,冰,冰…”昏迷前,入耳的是无奈的叹息。师傅说过这是命格,杀虐太多,阎王带不走,便入魔道。望着那血红般的眼瞳,司徒尘心中渐渐迷茫起来,冰会变成魔么,杀人不眨眼的妖魔?

夜风阵阵,逃出北平的两个俘虏很快的到了南苑国的军帐,只因遭受刑法的人不满,便将自己的亲眼所见全都禀告给了皇帝,包括藤上寒冰有意收买另外一个俘虏,将通风报信的纸条塞在了他的身上。

玄文听后,脸色阴沉,命人搜出信函,他早就怀疑这军中有内鬼,不然先锋队怎会败的如此凄惨。冷笑一声:“来人,将信中提到的人全都给朕绑起来!”藤上寒冰啊,藤上寒冰,你休想指望和内贼里应外合,这次朕一定要让你瞧瞧,谁才是这江山的天子:“把这个人拉出去,斩了。”拍拍手中的信笺,背叛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没想到藤上寒冰送出的消息就这么轻易的被拦截了,难道明日之战注定北平沦陷么?还是其中另有乾坤?

徐徐的大雪,呼啸的北风,让人不禁的自心中担忧。这份不安的情绪,衍伸到了黄沙滚滚的漠北。

身穿白衣的女子,对月而立,脑海中只有一个伟岸的背影。自嘲的抿抿嘴,这样绝情的男人有什么好想念的,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一直猜不透,以藤上寒冰的性格,直接杀了自己不会更好么,或者将她留在身边慢慢折磨,为什么只是单单写一纸休书,让她离开?

“师姐,外面天寒,还是回洞睡吧。“花木拓的清脆嗓音打破了陌雅的烦恼,今日在酒楼传出北平的消息,他知道主子心里肯定不好受,便跟出来看看,老光头不知道跑哪去了,没人吵架真无聊。

望着那金光闪闪的长发,陌雅将不安抛在脑后,伸出左手食指一勾:“拓儿,来来。”她早就手痒的替某人弄个发型出来了。

花木拓嘴角慢慢抽搐,轻轻的向后退:“那个师姐,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开什么玩笑,主子的表情那么奸诈,他才不会笨到狼入虎口。

“拓儿。”懒散的摸摸白蛇,淡笑道:“你撞到的那个男人,恐怕就是皇爷吧。”摸摸下巴,勾起嘴角:“金发女子?好像黄榜上写悬赏100两白银。师姐我呢,最近手头紧..”看你能忍多久,小鬼头。

瞬间,后退的脚步停止,抽搐的嘴角上扬,小手轻锤着陌雅的肩:“师姐,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孔圣人的话果然是真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讨好的扬起一抹笑:“师姐,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是。”只要是不出人命,银子还在,他全都答应,呜呜,好命苦。

“拿把剪刀来!”头也不抬的抛出一句话,懒散的眯起双眸。

花木拓陡然石化,拿把剪刀?冷汗直冒,主子想做什么!!

计中计之反间计

“师姐,你轻点,我怕。”细小微弱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

另一道调皮淡然的女声合奏:“别怕,这种事第一次都这样。”

这暧昧的对话,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尤其是几个浅眠的男孩各个睁大了双眼,悄悄的靠近二人。

“师姐,我看还是算了,我真的很害怕.”软绵绵的男低音,让人不由的心怜。

陌雅挑挑眉头,两手叉腰,冷笑道:“花木拓,银子我现在就收回。”闹了整整半个小时,她都没下手,忍不住了。

“师姐,你剪吧!”两眼一闭,反正横竖都是死,念声阿弥陀佛。

白衣女子满意的点点头,开始把玩着手中的黄泉剑,没有剪子只能用它代替了,这是师傅赐给拓儿的,据说削铁如泥,捏起花木拓的下巴,来回扫视了两眼,想到了21世纪自己比较喜爱的小池。就剪那个发型吧,嘿嘿一笑,小手如神。

若是被江湖的各路好汉知道,最具盛名的黄泉剑居然用来剪头发,非要气的众人吐血不成。

而男孩们均是两眼互望,拍拍胸膛,喘了口长气,原来是剪头发啊..没戏可看了,就打算回撤,哪知刚一动脚,便传来一道清灵的喊声:“楚狂,陈汤,昭爽.你们都过来。”夜还长,她可以一个个的帮小鬼们整理发型。

除去还在沉睡的冷宣,少年们均是一愣,这个女子怎会得知他们的姓名,绕过灌木,到了有光的地方,这才看清楚了那张如花似月的脸,不是主子还能是谁。

他,哦不,应该是她,居然是个女子?还没等男孩们惊叹完,陌雅便一手一个,抓来当炮灰,她要将这些美少年的头发统统玩一遍,反正闲的无聊。

“拓,你的头发怎么是金黄色?”陈汤瞪大眼眸,吓的后退了几步。

紫眸一暗,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对,金黄色的。”连身边的人都害怕他,真可笑。

“你们都不要发呆,拓儿过来,你漂亮的金发我还没整理好。”陌雅将少年们按部就班的一次排开,掰掰十指,她就要大显身手了。

黯淡的眼瞳瞬间又变得明亮,没事的,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不害怕,她说自己的头发漂亮。脸上是灿烂如日的笑,牙齿白的发光:“师姐,你下手轻点。”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即便是爱,即便是生命,他也能舍去。

“知道了,啰嗦。”揉揉碎发,媚眼高兴的眯起,仿佛幸福就停在此刻。

夜色更浓,遥远的凤凰城响起了锵锵锵的更声,顺着北方漫延,千里之外便是战火连天的北平城。

月下,楼上,两人对立。

红衣男子厌恶的抹去嘴角的血迹,嘲讽的勾起嘴角,看来他还是摆脱不掉命运。

“信送出去了么?”饮口茶,企图冲淡舌尖的血香。

司徒尘回过神,拢拢白衫,干净一笑:“已经送到了玄文手中,估计现在的南苑军队的重要大将已被收压入狱。”端起檀木桌上的茶杯,缓缓的吹口气:“冰,你的反间计用的不错。”信中提到的人名都是对南苑国忠心耿耿的战将,并未奸细,利用玄文的疑心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折掉南苑国一半的军力,这样不必劳苦百姓,还能洗脱左达的嫌疑,来个里应外,反败为胜!

藤上寒冰扬起桃花笑,并没有继续军事话题,而是清清淡淡的问了一句:“尘,我是魔么?”

司徒尘拿着的茶杯僵硬片刻,轻轻摇摇头,扶弱压强,救黎明百姓脱离苦海。在他眼里,冰不是魔,应是地藏王,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可男人似乎并不执著与答案,懒散的倚靠在木椅上,眼角眯起:“只要能守护好重要的人,只要能留她在我身边,就算双手沾满了血腥,就算有一天我坠入地狱,就算变成*人人唾弃的魔王。”扯开温柔如月的笑颜:“那我也不在乎。”拂袖起身,望着窗外,又是吐出一句话:“皇族的人,我不会手下留情。”血债血还,天经地义,总有一天他要走进南苑皇城,为父母洗清冤屈!

最后的一句话,让司徒尘莫名的心里发寒,以后的冰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师傅所说的命格又是什么?屋外张狂的北风,摇曳的树枝,漫天的白雪,都没有告诉他答案。

锵锵锵,又是更声响起,驻守在北平城外的南苑大帐中,传出一阵阵的冤枉声,而玄文帝早已冲昏了头,只待明日晌午割取藤上寒冰的项上人头。

战争落盗狂起

夜色淡去,自东方升起一轮红日,满城白雪融化,马蹄声震的大地微微作响。

两军交战,隔护城河而立,鲜红的盔甲泛着夺目的光,刀刻般的俊脸露出一抹深奥的笑意,战鼓响起,本是举刀互宰的军士们安静出奇,南苑大军中偶尔有一个说出“杀”这个字的士兵,都会被其将领除掉。

就在众人迷茫时,左达自战马上滑下,单膝着地,大吼道:“末将誓死效忠藤上一族,今率四万大军归顺!”

不仅仅是他一人,其余几名将领一字排开,喊声整天:“雪耻未忘,我等生是藤上一族的人,死是藤上一族的魂。”整整三年,他们背负着骂名,忍辱负重,潜入皇城,为的就是今日!

藤上寒冰左臂刚强有力的举起,嘴角是张狂嗜血的笑:“三年了,辛苦诸位了!”现在就要开始反败为胜,化守为攻,进军南苑皇城!

瞬间,鼓声骤变,夹杂着血雨腥风,沉睡三年的白虎终于伸出了爪子,一个个的将猎物啃食入腹。

压抑了三年的仇恨,不仅仅是藤上寒冰一人,还有埋伏在玄文身边的将领们!各个都杀气奔腾,无知的小兵们只能听从将领们的安排,南苑国一向是只看符不看人。

原来这就是藤上寒冰的反间计,那封信中所提到的奸细并不是藤上寒冰埋伏下的暗影,他利用玄文的猜疑真心,将忠于南苑国的人才们收监入狱。以便左达夺得更多的兵权,收买军心,行事更为方便。

而百里之外的南苑大帐中,本以为此站必胜的玄文帝,一把拉过全身发抖的宦官,气的摔掉手中的茶杯,狂吼道:“你说什么!左达叛变,带四万大军归降了!”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为了拉拢漠北将军,不惜将自己的妹妹下嫁与他,只为稳住军心,为他所用。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但但是左将军,就连杨将军,黄将军都…”老宦官吓的说不出话,帐外的厮杀声越来越大,他苦口婆心的劝道:“皇上,您龙体为贵,我们还是快逃吧!”再不逃就来不及了,现在整个南苑大军乱成一团,没人指挥作战,单凭人数上的优势怎么可能赢的了屡战屡胜的红衣战神!

玄文回过声来,外面的惨叫声让他听了胆颤心惊,仔细想想才知中了藤上寒冰的奸计,马蹄声越来越近,此时的玄文帝哪里还有一点天子的威严,额头上冒着冷汗,双手哆嗦着,宛如一条丧家之犬。

“宣朕口谕,大军撤退河北境内,快,一刻都不准耽搁。”慌慌张张的起身,就算北平城夺不下来,还有南苑皇城可以回,待他重整军队之后,再好好教训藤上寒冰。可真如他所料想的如此么?

远处阴沉的天空划过一道肉眼看不到的流星,气数已尽,尘埃落定。

玄文应属最没有出息的帝王,弃大军不顾,自己亲率几千精兵,均是千里铁骑,沿着小路仓皇而逃。

等北平大军杀到南苑大帐时,蓝眸闪过一丝仇光,冰冷语气冻人三尺:“本王会轻易让你安生么,逃到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拂袖转身,踹翻了帐内的檀木大桌:“众将听令,斩杀玄文者,赏白银万两!”真属畜生矣,这样的人不配做天子!

于是乎,这天下进入了新的格局,玄文节节南退,惨不忍睹,而北平大军战战高捷,攻下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由北向南,战火不熄。

只是,这场战实在打得太久,久得让人麻木,久得让人渐渐习惯了心上压着一块石。

就算在打仗,在漠北百姓们还是得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事事都得张罗,凤城之内的各行各业愈来愈显繁荣昌盛。人们享用着南方运来的丝绸、茶叶、瓷器以及各式各样的美味珍馐、奇珍异宝。

在朝为官者犹无所觉危机迫在眼前,依然寻欢作乐,夜夜笙歌,搜括民脂民膏供其奢靡享乐,不闻百姓哀嚎地继续鱼肉乡民。既然臣不臣、君不君,人民难止三餐饥饿,自然衍生饥起盗心的问题。贼盗不分家,乱世中的一股正义,逐渐扩散。

传说他身穿白衣,俊美如天神,一不盗贫,二不偷香,三不动积善之家,只专挑奸商巨贾、贪官污吏,人口贩商,至今无人能拦其行径,百姓亦称他为盗狂,无人见过其容貌,更不知其姓名,久而久之这便成了江湖中的第一谜。

小乞儿

随着战火的日益紧张,以北平为核心,藤上寒冰攻下了整个河北地区,已此为根据地,不断的南下。

时间也如流水般从指尖滑过,北平城已是繁花盛开,入了夏至,这期间藤上王府多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冰,你畏寒,这清晨总是有些凉。”水蓝色的长裙几乎拖在了地上,女子宛然而笑,倾国倾城,淡然的柳眉,白皙的肌肤,像极了陌雅!可这就奇怪了,雅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北平呢?

屋内又传来女子温柔的轻喊声:“来,这是我刚煲的人参鸡汤,你喝些。”望着男人俊俏的侧脸,陌仟庆幸自己逃出了南苑,并在中途遇到了追赶玄文的北平大军,这才有机会留在藤上寒冰的身边。

蓝眸微微泛着红光,男人身上的戾气更重,杀虐颇深,魔性越来越张狂。藤上寒冰冷然的避开探过来的小手,拂袖道:“本王说过多少次,不准随意进出书房。”若不是看在她是雅儿的姐妹,长的与小东西相似,他怎会这个女人在身边,惹事生非。烦躁的皱起眉头,冷笑道:“忍,雅儿有下落了吗?”原以为有道衍大师在,就能很轻易的从漠北找出小东西。没想到大师居然刻意不和尘联系,隐瞒雅儿的行踪。让他苦苦的找了172天,该死的!

伊藤忍摇摇头,依旧和之前一样,安静,沉默。

“算了,你们都出去!”又一次希望被破灭,巨大的失落感让那个藤上寒冰看起来犹如负伤的猛虎懒散的倚靠在华塌上,心中阵阵刺痛,或许他该亲自去趟漠北,把雅儿找出来,把自己的心找回来!

陌仟不甘心的转身,眼中透着恶毒的光,这究竟是为什么?明明站在眼前的人是自己,明明陪伴他东征西讨的人自己,就算曾经她背叛过,可是为什么连一丝的温柔都不给她!却想念一个离他远去的女子,不公平!这都怪那个傻女人!那个阴魂不散的贱女人,上次就应该直接给她下毒药!银子,后位,荣华富贵她统统都可以不要!谁都不能从她身边把冰夺走,陌雅,你不该留在这个世上!

这股怨恨随风而去,漂到千里之外,黄沙滚滚的漠北,凤凰城。

“阿嚏,阿嚏!”俊俏的小乞儿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自嘲的撇撇嘴角:“又是哪个人渣在骂我,是强抢民女的张大少,还是搜刮民脂民膏的朱知府。”蹭蹭鼻梁,无所谓的摇摇头,哼起了小曲:“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边走边唱,还时不时的在穷人家的门口扔下小包裹,一路而来,拍拍空荡的双手,这乞丐服真不错,爬别人墙头时方便的很,混在人群中也乐得逍遥。

足下轻点,转出小巷,来到凤凰城最具繁荣的青石大街,旁边两个衣料不凡的中年男子相互嬉笑的说出这城内最具盛名的茶楼,是如何如何的生意火爆。

“郭兄,在下听说那家“追茶到底”,一杯茶就要1两银子,真是价格不菲啊。“青衣男子拿着纸扇一摇,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儒气,一看就是个穷酸书生。

追茶到底

另外一个黄衣大汉,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藐视的扫了书生一眼道:“一两银子算什么,若是能再进“追茶到底”喝杯冰茶,老子愿意出十两!“那种美味真是无穷啊,而且那里的曲更是一绝,唱曲的三个姑娘个个美若天仙,看的他心头抓痒。

“那茶当真如此好喝,竟能让郭兄出上十两只饮一杯,在下着实好奇。”书生搔搔头,拿着大汉打趣。

黄衣男子满两通红,拽过书生的衣领:“老子今日就带你去看看眼界。”说罢,转身朝着人群最拥挤的阁楼而去。

哼歌的小乞儿,脸上浮出一朵青莲笑,淡泊文雅,墨眸忽暗乎明,跟随在两个男子身后。

半响过后,二人站立在阁楼旁,说起来这个茶肆还真是奇怪。营业却不开门,连纸窗都被封闭起来,盖着厚厚的帘布,从外面看还真是诡异的很,若不是屋内不断的传来悠扬的琵琶声,书生还以为茶楼内,根本无人。

咯吱一声,黄衣大汉粗暴的推开沉重的木门,书生还未仔细观看茶楼,便被一声阳光清脆的男低音所吸引:“两位爷,欢迎来到追茶到底,不好意思,今日客满。”脱去稚气的俊脸更显耀眼,水汪汪的大眼睛眯起笑,金黄色的头发闪着柔光。

青衣男子舜的长大了嘴巴,手指微微发颤:“小二,小二的头发怎么是金黄色的!”这哪里是什么茶楼,分明是妖魔鬼怪的巢穴。

被唤作小二的少年,嘲讽的扫了一眼书生的蠢样:“二位客官请回!”最讨厌这种以发取人的呆子了,若不是害怕恶魔师姐,顾及茶楼的形象,他肯定要让黄泉剑尝尝鲜血。

“花木公子,他是第一次来,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让我们进去讨杯茶喝吧。”说罢,从怀中掏出十两白银,赢塞在小二手中,一脸讨笑。

没错,金发小二便是花木拓,只见他接过银子,贼贼一笑:“爷客气了,今日客满,明日帮您留位。”说罢,自动自的将白银装到了自己腰包,可爱的漂漂啊。

书生楞在当地,这世道如今是怎么了?他还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小二,如此难进的茶楼,十两白银都够他上京赶考的盘缠了!

谈话间,小乞儿推开木门,华丽丽的无视掉三人,直接步入了茶楼,一身破旧的衣衫显得有些可笑。

“花木公子,你怎么不拦住刚才进去的小乞丐,不是说客满了吗。”黄衣大汉不解的皱着眉头,有些气愤的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伟岸的身躯陡然僵住,数着银票的手慢了半拍,发光的紫眸有些呆楞:“你说刚才进去了一个小乞丐?”不会吧,他不会这么倒霉吧!

自古以来花钱的是大爷,没想到这个小二居然如此傲慢,一向自视清高的书生冷笑道:“郭兄,在下看这茶楼也不过如此,就连乞丐也能来去自如。”

瞬间,一枚铜钱划过书生的脸颊,透出微微的血痕。金发小二扬起灿烂如日的笑:“不好意思,手滑了。若客官哪日当了这茶肆的老板,甭说你成了乞丐,就算是变成那山上乱跑的野猪,也能在这来去自如。”还自称才高八斗的书生,真是替孔圣人丢脸!

咣当一声,两人被逐出了茶楼,互相对望一眼,这名扬漠北的追茶到底居然是一个小乞丐开的?会不会太扯了!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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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茶到底2

歌声萦绕,笑声不断,这茶楼里果真是水外洞天,宝气十足的装潢,与世隔绝的安宁。就连店小二都各个长得俊俏勾人,所以来这的客官,大部分都是江湖上豪爽的侠女,也有少许贪图名利的奸商。

当然,想要做到扬名漠北单单是这一点是不够的,这家茶楼最绝的是能做出世人都没有喝过的“冰茶。”凉爽的薄冰,不甜不腻的口感,都让人回味无穷。

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是,无人得知这茶楼的背后老板究竟是谁,只听店小二们谈话时都唤他陌公子,有人说他风流倜傥,武艺超群,也有人说他长相丑陋,不敢示人,世人却不知他并非他,而是她。

“拓儿,今日收成如何?”左手解开破旧的乞丐服,右手拿过白色外衫,嘴角轻轻扬起,这小鬼头居然还学会吃回扣了。

花木拓紧紧的闭上双眼,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不然又该流鼻血了,大掌拍拍胸膛:“师姐放心,有拓儿在。银子票票都会大大滴赚!”左眼微微睁开,拜托,怎么还没穿好:“话说,师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爬恶人谷的墙头。”半年前从口袋里出去的银子,他还没拿回来呢。

退去乞丐服的女子如青莲出水般靓丽,芊芊玉手托着下巴,轻笑道:“今夜去,如何?”那个十恶不赦的山寨,以她现在的武功和财力,除去应该没问题。

“成,我的黄泉剑最近缺少血的滋润。”脸上堆起俊郎的笑,又能大赚一笔了!

陌雅抬头望了一眼坏笑的少年,拓这小鬼半年来长高不少,以前都是俯视现在都要仰视了。玉手一伸,轻笑道:“拿来。”“哈哈,拿来什么?”花木拓紫眸一转,吃进去的票票哪有吐出来的道理,灵活的转移话题:“师姐是说歌谱啊,呐,我早就备好了。”自袖口中掏出一张宣纸,讨笑道:“如花姐她们都学好了,今儿就能开唱。”茶楼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换新曲子,每首曲子都是出自师姐之手,由他代写,原因很简单,主子不识字。

要说如花姐她们,那都是漠北汉子们可望而不可即的美人儿。两个月前,师姐一身白衣男装,进了青楼,四天四夜才出来。可倒好, 进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出来的时候成四个人了。三万两白银,付之东流。自从以后,名灌凤凰城的头牌,只卖艺不卖身,久居追茶到底。

“拿来。”轻饮一口冰奶茶,满足的眯起笑,她还不打算放过某人。

花木拓嘴一抿,自怀中掏出十两白银,呢喃一句:“师姐真小气。”

“小乖。”陌雅轻唤声,懒散的白蛇瞬间竖起身子,蛇信吐出,绿宝石般的眼瞳紧紧盯着花木拓。

某人嘴角抽搦,想他花木拓天不怕地不怕, 居然会怕条小虫,没胆的后退几步:“那啥,师姐有话好好说,没,没必要把乖大仙请出来吧。”总有一天他要炖蛇肉,喝蛇汤!

神秘人

陌雅淡然而笑,拍拍蛇头,不再调皮,正色道:“有没有师傅的消息。”自打半年前,从凌霄洞留下几本武功秘籍,师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多少有些担心,毕竟现在时局混乱,战火不断。

花木拓摇摇头,他也很怀念和老光头吵架的日子啊,凑过俊脸,悄悄的说:“师姐,今儿咱们茶楼来了个神秘人,在天字号雅座呢。”他没有接待,听楚狂说是个没有来过的客官,看气势不凡的很。

“神秘人。”女子嘴角浮起笑,摸着下巴,墨眸闪过一道光:“拓儿,我们去大殿,听听今日的曲。”她也想自己唱,无奈身为一个完美的特工,除去轻柔的曲,有时会跑调,只有听的份。顺道去瞧瞧神秘的金主,若她没料错,那人是该出现了,毕竟凤凰城是他的地盘。

像往常一样陌雅伪装成喝茶的客官,坐在木桌旁,捧着冰奶茶,吃着茶点,媚眼扫过二楼天字号雅座。

男子身穿天蓝色外衫,浪荡不羁的坐姿,邪气似笑的嘴角,都带着一股子张狂霸气,薄唇轻笑:“这间茶楼,为什么今日才向本王禀告。”凤凰城什么时候出了如此聪慧的人才,敢在他眼皮底下如此肆无忌惮,有胆量!

“主子前些日子只关心战事,属下以为.."只是一间小小的茶楼,虽说名气挺大,小二们的着装也新颖的好看,但这种小事不必劳烦爷,爷做的是天下大事。

墨眸威胁的眯起,饮口冰茶,奶香流连于唇舌中,冷笑道:“你以为?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本王来抉择?”眼瞳如剑般锐利,吓的男子全身发抖,俊脸一紧:“别抖,听曲!”修长的手指不耐的敲打着桌面。

“是,是。”站在一旁的黑衣男子,抹抹额头的汗,念了声阿弥陀佛。

这时,从阁台后走出三位清美动人的女子,各个绝色天香,身怀绝技。绿衣女子手抱琵琶,小家碧玉,耐看至极。黄衣女子拿一纸扇,笑中露齿,引人眼球。其中最为靓丽夺目的便是红衣如花,妩媚诱人,谈笑间便能惹的男人们心动。

“今儿为了答谢新老客户,小女子特地演奏一段新曲,还望爷们听的舒心,多多来这茶楼捧我们姐妹的场!”轻轻欠身,宛然而笑,老练有礼的说辞引来一阵掌声。

本以为就要开始唱曲了,没想到台后又走出一个少年,金发夺目,爽朗一笑便引的台下无数侠女尖叫。

敲打声截然而止,墨眸忽暗忽明,金黄色短发?莫名的让他多了份兴趣。

陌雅翻翻白眼,好笑的摇摇头,这小鬼还真当自己是21世纪的歌星了,不过他确实有那资本,可爱稚嫩的俏脸男女都无法抗拒。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齐刷刷的实现都集中在了阁台上,先是琵琶声响起,清澈调皮,不同于以往的曲调。

西厢记

众人还在疑惑中,便听清澈的嗓音,从如花口中轻哼而出,紧接着金发少年做一书生状,轻摇纸扇,一步一回头,应着小曲,浅唱:“走过西厢扑鼻一阵香 ,隔壁小姐还在花中央. 鞋子忘了原来的方向 ,停在十**岁情惆怅。敢问一句盆中花怎赏, 要拿姑娘与它比模样。 甘做花泥一片靠花旁,不是三月也能醉人肠。”一段唱完,紫眸深情的扫过黄衣女子。

她脸上一抹娇红,害羞的用手帕掩住双眼,装作诗曲中的深院小姐,偷偷的冲着书生宛然而笑。

琵琶声再起,古筝声也跟着共鸣,将早已目瞪口呆的众人,又引到小曲中,如花女子清唱:“夏至的前一天 ,秀才西厢走一遍 。邂逅小姐正在窗台赏花等着雨天, 名诗读了几多遍,名画临摹了几多卷 ,懵懂书生的梦存在西厢正时少年。”

这曲调清新,琅琅上口,与以往那些小曲都是不同,待唱到那段饶舌时,人群里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这半说半唱的小曲,新奇的人们都难以接受,偏这小曲又如此上口,还来不及拒绝,便已经学会了。有些喝茶的客官,都忍不住跟着轻轻哼唱,再见台上,金发秀才拉着黄衣女子,好不甜蜜,他倾身替女子拢拢发丝,笑的格外勾人,又是吟唱:“我又从西厢过 ,十二年前的白日梦 ,写下当年的你的我。水调歌头词一首,我再从西厢过。十二年后的才高八斗,百花还在人去已楼空。 那花儿常开人难留,谁家种的桃花开了。花下谁在哼着《离骚》,赶考书生还要趁早,要把功名报。”(西厢,后大的,很好听,嘿嘿)

这一唱一演间,足矣让人们都陶醉其中,就连同是店内的小二们,都一脸惊喜的望着锦台上的花木托,恨不得取而代之。二楼雅座的男子凌厉的眼神扫过两人紧握的手,狠狠的捏碎了桌上的茶杯,冷哼一声,他看上的猎物谁都不许碰!

曲毕,戏停,客官们这才回过神,掌声不断,呼声不停,此曲只因天上有啊。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有些人已止不住的大喊了,他们往常只听过女子唱曲,没想到男子唱出的调调更是好听。

平日里的女侠们,更是深迷其中,眼眸放光:“这曲好听,尤其是花木公子唱出来,真真动人。”怎么有长的这么俊俏的男子呢,笑起来甜而不腻,比女子还要可爱。

陌雅好笑的捏口梅花糕,看来拓儿的人气还真是不错,轻喊声:“小二,倒茶。”在场唯一清醒的女人就只剩她了。

楚狂回过神,皱着眉头,轻声问:“陌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该不会是主子逼着拓去学曲的吧。

“你被柳女侠吃豆腐的时候。”低头饮了口冷茶,但看拓儿如何收场,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还有人喊安可的。

一句话堵得楚狂冷汗直流,要怪就怪他长的太帅,伟岸冷然,惹得不少女侠痴迷。

站在台上的花木拓对着四周众人抱拳道:“各位朋友,各位父老乡亲,今儿的曲就唱到这。不过店小二我呢,可以稍微透露下明天的曲目由谁来唱呐。”左臂一举,指着正在倒茶的楚狂,灿烂而笑:“想必客官们都想听听楚公子唱的曲吧。”明天的银子又有着落了。

唰唰唰,无数女性目光交织在冷然俊俏的男子身上,只听他狠狠的咒骂一声:“该死的,花木拓!”到底是不是兄弟,这么没义气。

紫眸眯着笑,仿佛在说,要兄弟,更要银子,必要是用兄弟赚银子才是王道。

所谓命格

“师姐,拓儿唱的不错吧?”嘴中哼着曲调,有银子赚了心情当然愉快,不过总感觉背后有一道刺骨的眼光,让他很不舒服,抬头望去,只见俊美男子邪魅张狂一笑,仿佛对他势在必得,全身打了个冷颤,心中突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陌雅也注视到了那道凌厉,宛然而笑:“嗯。很好听。”那目光绝不简单,带着侵略和占有。

那蓝衣男子敲敲桌面,嘴角浮笑:“那个金发少年,今日给本王送来。”起身拂袖,脑海中尽是灿烂可爱的笑,男儿身彰显女儿姿,这是好还是坏?不管如何,他都对这个漂亮的猎物起了兴趣!

“遵命!”黑衣人一拱手,差事并不难做,皇爷要的人,这凤凰城还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离去的步子骤然而停,冷笑道:“本王要知道藤上寒冰最近的动向,派人给我查!”这场仗打的太久,久的他都失去耐性了,倒不如一刀灭了猛虎,坐拥天下万里河山。

茶楼内骤然一派杀气,楼外的烈日烘烤着大地,西北方向,初夏的日头也颇为毒辣,藤上府邸,小桥旁,凉亭内,两人对奕。

“冰,玄风的信笺你看过没?”司徒尘左手摸着下巴,右手拿着白子正在思考如何布棋,这局势越来越不明,那头青龙怎么可能双手奉城。

红衣男子起身,洒了些鱼食进池塘,蓝眸一派风起云涌:“看过,不管如何,战争已经开始,继续打下去。”捉摸不透敌人的用意,就更不能乱了自己的阵脚,望着天边的红日,脑海中浮出一抹身影,她究竟在哪?

司徒尘没有言语,师傅曾说:“成也陌雅,败也陌雅,若白虎断情魔起,天下苍生必入炼狱。”墨眸中多了一抹担忧,冰的大劫究竟是什么?

一阵北风吹过,惊动了池塘荷叶上的蜻蜓,只见它向着南方不断盘旋,似乎永远不知道疲倦。

细雨绸缪,南苑都城,皇宫大院,玄风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说:“有没有北平的回信。”他用了整整五个月的时间来巩固南苑城的势力,收复兵权,拉拢人心,阻止在外逃离的皇帝回宫,本来想直接除去那个心头大患,没想到总有一股势力暗中保护着玄文。为了避免再生枝节,只有借用冰弟的军力,才能将皇位坐稳。

暗影摇摇头:“并无收到藤上王爷的回信。”冥思片刻,迟疑道:“属下有件事,想禀告给堂主。”

挥挥手,冷然的勾起嘴角:“说。”呵,曾经的小幼虎如今真是做事谨慎,若是不让他恢复儿时的记忆,想必永远得不到藤上寒冰的信任。

“近日来,不断的有人挑衅青龙堂的各个堂口,并潜入堂中打探消息。”接二连三的出事,并不是单纯的偶然。

墨眸骤然变得凶猛,俊脸上扬起嘲讽的冷笑:“影子,去漠北查查玄皇的动静。”饿狼终于要出洞了,还在背后狠狠的撕扯着自己,他可不会轻易饶过!

恶人谷1

是夜,深沉无月,黄沙滚滚,凤凰城豪华府邸,或立或跪两人,谈话声不断传来。

“爷,属下无能。”黑衣人颤抖着捂住左脸的熊猫眼,他还没见过在凤凰城有人敢不给他面子的,恶狠狠的说道:“小的本想将爷看中的店小二带来,没想到那茶楼的伙计们均是身怀绝技,于是…”丝毫没占到便宜,还被对方戏耍了一顿。

站立的男子冷笑一声,发丝随风而舞,转过头来捏住黑衣人的肩膀,残忍道:“本王身边从来都不留无用之人。”哐当,一脚将人踹出去十里之外:“废物!”拿过手帕擦擦沾血的手,那茶楼背后果然不简单,打个响指:“白狐出来。”

瞬间木窗外屹立一美奂绝伦的女子,身上的铃铛随着走动阵阵发响,挑逗的抚上男人的胸膛,妩媚一笑:“主子,有什么吩咐。”她是暗影,只有在玄皇召唤她时,才会现身。

“想办法,查一下追柴到底的幕后老板,顺便将那个金发少年带回皇府。”那样有意思的猎物,不玩玩岂不是太无趣了。

唤名白狐的女子,咯咯一笑:“主子,您什么时候对男人感兴趣了?”眼中闪过一道恶毒之光,她可不允许别人乘虚而入,更不可能败给一个少年!

大掌爱抚上白雪般的玉颈,冰冷的扯开嘴角:“白狐,记住,本王不需要多嘴的奴才。”

“是。”白狐低头,脸上是嗜血的笑,她到要看看是哪个小鬼勾了爷的魂,那个追茶到底好像过于招人眼红了,轻舔朱唇,那就由她来拔出掉!

锵锵锵,府外传来一阵阵更声,响彻了整个漠北,凤凰城西侧是百姓们从不敢去的荒山,因为那里是恶人谷,住了一群十恶不赦的强盗。与其他强盗不同,他们不仅抢夺人钱财,还总是趁夜掠人,然后交由城内的人贩子进行贩卖。最最痛恨的是恶人谷的大当家,糟蹋了不少男孩女童,其手段令人发指,这一点也是陌雅最厌恶的。当强盗就要有气势,义字当先。就像她做小偷,必须技术超人是一样的道理。盗贼不分家,她就替天行道来吐掉就这个该死的恶盗!

白衣黑发,墨眸发光,屹立在树梢上勾起整人的笑:“拓儿,好好玩吧,据说这恶人谷有不少银子。”血腥的事还是交给男人去做,毕竟她一向都是教养十足的大家闺秀。

花木拓用力的点着头,他早就想来这恶人谷爬墙角了,无奈主子总说时机不成熟,如今总算可以帮宣弟出口恶气了!

“狂儿,你比较熟悉这里的地形,将孩子们都转移到山脚下,我们在破庙里碰头。”陌雅淡笑,摇着纸扇,猛然一敲:“行动!”

“是!”刷刷刷,两道人影同时飞跃而出,足下用力,绝世轻功而去。

而发号施令的人,悠哉的靠在树干上,吃起了茶点夜宵,抿嘴而笑:“师傅留下的武功秘籍,还真是帮了不少忙,以拓儿的武功和绰号,独步武林都不成问题。”摇摇头,抹去嘴角的糕粒,那个绰号能吓坏不少人吧?

恶人谷2

恶人谷,蝴蝶山洞,几个大汉吃肉喝酒,好不逍遥,正座上是一位年迈60的老人,左手拥着一个年岁稍小的女娃,上下其手。

“老大,小的听说凤凰城内新开一家茶楼,那可真是日进斗金啊。”青衣大汉粗暴的扯下一只鸡腿,大笑道:“咱们明儿晚去抢了那厮如何?”听说那里唱曲的三个美人儿,各个貌美如仙,其中一个还是怡红院的头牌!

猥琐的老人挥下手,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打凤凰城的主意,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地界,那可是皇爷的地盘,别说小小的城池,这整个漠北都是他的!”狠狠的吐口唾沫,灌口青竹酒:“饿狼嘴里抢肉,我看你是活腻了!”

还未等青衣大汉说话,洞内便响起了一阵掌声,啪啪啪,自洞口出来,由远及近,走出一个少年,金发白衣,俊美非凡。

只见他弯起嘴角,灿烂一笑:“你老大说的没错,敢动本少爷的茶楼,看来你对美好的生活已经没有向往了!”左手低着剑鞘,他可不允许别人惦记着自家的银子。

“你是谁!”在场喝酒的大汉,总共有8个人,都一脸诧异,这娃是怎么进的山洞,怎么都没人来通报。

猥琐老人扶着下巴:“小鬼,这地方可不是随便就能进的。”站起身,灌口酒:“老夫看你有几分姿色,就留下来伺候爷吧。哈哈哈哈。”下流的大笑荡在整个山洞中,震的石头微微作响。

金发少年不怒不笑,帅气的轻轻吹开额头前的流海,环视一眼四周:“花木拓,最好记住这个名字。”足下轻晃,宝剑出鞘,桃花如水而笑:“因为你们的命,由我来完结!”飞身,弯手,避开横砍过来的大刀,低头,出剑尖,行云流水般刺入敌人心脏。

推开身上吐血的男人,轻笑道:“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的来送死?”这些畜生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想起宣弟至今的恐惧,又是一剑划过青衣大汉的喉骨。

本是嚣张的老人吓的浑身发抖,这到底是哪一路,哪一派的功夫,居然在眨眼间夺了两条人命,举起布满皱纹的左手:“这位少侠行甚名谁,师出哪一门,武出哪一派。你我无仇无怨,何必苦苦相逼”死也要知道个明白,究竟是谁想要他的命。

旁边的女娃更是又惊又怕,衣不遮拦的身躯无助的颤抖着。

又是一剑刺过去,直传左胸,血溅三尺,冷然的勾起嘴角:“无门无派,姓花木,名拓。”拔剑,向前,又是哼道:“或许,你喜欢叫我朱雀。”

老人惊恐的睁大双瞳,望着胸前的黄泉剑,死前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朱雀起,黄泉出,必见血腥。捂住血流不止的心口,他是怎么得罪了盗狂世家,死却不能瞑目。

花木拓面无表情的收起黄泉剑,仿佛杀几个人对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此时的他不似平日的阳光,宛如地狱中走出的死神,冰冷绝望。

突然紫眸扫过傻楞的女娃,融化了霜颜,温柔的脱去白衫替她披上,灿烂一笑:“跟大哥哥出洞吧!”大掌伸出,牵过柔嫩的小手。

一大一小的背后,只留下死气沉沉的八具尸体和满地的血腥,举头三尺有神明,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离别

月光倾泻而下,潮湿的地牢关着六七个10来岁的少年,各个身上都带着鞭痕,蜷着身子握在角落里。

楚狂轻门熟路的找到当初关押自己的地方,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一向面无表情的俊脸上闪过一丝不忍,自腰间拿出平日干活的家伙。拿过铁锁,左三圈,右三圈来回扭动,他的武功不如花木拓,在撬锁上却领悟极高,当初陌雅为了培养他,找来锁匠打了不下200个铁锁,练就了一身本领。

原来这江湖上穷人称赞,富人唾骂的盗狂世家,并不只是一个人。

又是一阵夜风吹过,地牢无恙,地上灌木中的陌雅却有些挠头,早知道她也去凑凑热闹杀杀人,总比傻呆在夜空下喂蚊子的好,虽然小白已经很尽责的吞掉几只小蚊,不过她的玉臂还是被叮出了几个痘。

夜色又是黯淡了几分,陌雅叼着草根望着北斗星,陷入沉思。

“师姐,我回来了!”花木拓领着大包小包的衣裹,累的气喘吁吁,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女娃张的好不可爱。

陌雅一见有人回来就乐了,足下一用力,飞身下树。弯下身子,用纸扇抬起女娃的下巴,淡笑道:“这孩子长的真标致。”好好调教调教,又是一个迷倒众生的主儿。

“师姐,咱还是先关心关心这次捞了多少银子吧。”花木拓有意的将女娃护在身后,他就知道主子在打什么主意,好好的一个娃又要落入贼船了。

墨眸危险的眯起,打开衣裹,清点了数目,勾起嘴角轻笑:“狂儿的办事速度越来越慢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话音刚落,楚狂便带着刚刚营救的孩子们出了山洞。“主子,人都救出来了。”

陌雅拍拍小手,放下手中的包裹:“你们把这些银两和孩子们都找些好人家送了,我出去逍遥几天,茶楼的事你们盯紧些。”既然恶人谷已除,她留在漠北也就没有多大也意义,左思右想了许多日子,还是决定去趟北平,拿到寒冰琴再做打算。

楚狂一愣,平日里主子总是说消失就消失,也没有刻意嘱托他们什么,今日是怎么了?心中瞬间升起一丝不安。

花木拓数着银子的双手骤然停顿,紫眸闪过一丝痛楚:“师姐要去北平?”他知道她始终放不下那个人,可是他不明白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他们赚了这么多银子,也有了自己的茶楼,每天分些银子给老百姓们用,高高兴兴的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还要惦记着只有痛苦的北平!只因为有那个人在么?难道他就不可以么?双手握拳,薄唇吐出几个字:“我也要去!”漂亮的大眼直勾勾的望着白衣女子,只等一个答案。

陌雅轻轻摇头,淡笑道:“拓儿,这是师姐自己的事。”她本就不属于这个异世,不管白日里如何的开心,总是时常会感到空虚寂寞。她想过,只有回到21世纪才能找到归属感。

勉强勾起的灿烂笑颜渐渐退去,左胸口仿佛被针扎过,痛的花木拓微垂下头:“拓儿会等师姐回来!”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分开,自被救起的那日起,就是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可这一刻,却让他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好远。

陌雅伸出手,揉碎了金黄短发:“你这个小鬼。”大笑的转身,足下轻点,摆摆手,调侃道:“如果我回来茶楼倒闭了!”飞身上树,一跃十里,零散的飘过最后一句话:“那我就把你宰了喂小白!”轻扬起嘴角,发丝随风而舞,她相信只要有拓儿在,追茶到底会一直红红火火下去!

花木拓抿着嘴,紫眸一直向北,直至那白色的倩影没入夜色中,呢喃自语道:“拓儿会一直等着,一直等。”莫名的,他就知道这次的离别,很有可能就是永别。

“走吧。”楚狂面无表情的拍拍花木拓的左肩,心中是同样的不舍,可那是陌公子,是任何人都不能左右的绝世奇女子。

谁都没料到,本是开开心心的灭了恶人谷,却由一场离别收场,黯淡的月光洒在两个少年的背后,有着说不出的凄凉。

茶楼危险

日复一日,北平的天晴空万里,凉亭中的男子俊眉紧皱,一向平静的脸上出现了怒色:“你不能去漠北!”如今局势稍微稳定,北方大部分城池也都由他们掌控,可这天下不仅是朝廷就连武林上的人均想取冰的性命,别说他是一方霸主,就凭他手中的寒冰古琴也会惹来不少祸端,毕竟是一件神器。

桃花笑勾起,洒了一把鱼食,蓝眸望了一眼司徒尘拂袖转身,留下一句话:“本王决定的事不会变。”他要找到雅儿,不管花多长时间,不管会不会影响自己所打下的江山,他都要找到小东西,将她留在身边,即便是走遍整个漠北沙漠也要将她找出来!

"冰,哎。”留在当地的司徒尘微叹口气,看来出兵南下的日子又要往后延迟了。

微风拂面,红衣似血的背影,一点点的在东北方消退。受尽曲折的一对鸳鸯同时离开,是错过还是相遇?多少让人有些期待。

而就在此时,漠北凤凰城,西巷最受世人瞩目的追茶到底异常红火,谁都没有料到玄皇已经派出暗影,潜伏于其中。

小曲叮叮咚咚的从锦台上传出,今日的曲目更是别出心裁,还选了台下的客官美女来配合演戏。只见那女侠身姿婀娜,艳丽妩媚,一点都不逊于其余三人。

楚狂一身黑衣冰冷帅气,未张口,便赢得台下一阵掌声。琵琶声响起,音乐异常古美,随曲而唱,是迷人的男低音:“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是谁打翻前世柜 惹尘埃是非…"

这曲也是边演边唱,众人皆陶醉,就在此梦幻梦醉的时刻。突然一枚飞镖自楚狂发间飞过,惹来一片惊呼声,有些胆小的人生怕又牵连,已经开始拿起刀剑准备逃命了。

“你是谁!”摸摸划破的脸颊,脸上的寒气更甚,这茶楼不是谁都敢来造次的!

妩媚至极的女子阴险一笑:“我是谁不重要,本小姐限你半刻钟将金发少年交出来,否则休怪我砸了这茶楼,要了你的小命。”她白狐在这江湖上还没给谁唱过曲,今儿来这追茶到底,没找到要找的人,还硬被拉上来表演,呵,她可没那个闲情雅致。

楚狂一愣,金发少年?拓儿?

“这位客官是想找本少爷么?”金发辉煌,白衣一飘,便跳下楼来。在雅间歇息的花木拓自然也听到了楼下的打斗声,陌雅的离开对他是个不小的打击,连银子都不想赚了 ,居然有人这么不识趣来砸茶楼,冷然的勾起嘴角,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女子媚眼扫过去,果然是个俊美的人,那他就更不能留了,又是一枚飞镖射过,直逼花木拓的心脏。

紫眸闪过一丝杀气,刚想出手,却被人自背后拦腰而抱,瞬时失去了应变能力,入目的是男人邪魅的笑。

“多么漂亮的金发,呵。”蓝衣男子全身透着一股子张狂,扶住怀中的花木拓,对着妩媚女子冷笑道:“白狐,你该死!”居然违背他的命令,如若他今日不来,岂不是接收的便是一具尸骨了。

“皇爷..”不甘心的看着心爱之人搂着一个男子入怀,狠狠的握紧十指。

皇爷两个字一出口,众人皆是哗然一片,这就是漠北的霸主,凤凰城的王,平日谁都不曾见过天颜,今日怎会也出现在这茶楼中,莫非这追茶到底的背后主子便是皇爷?他和花木公子又是什么关系?看那眼神如此暧昧,于是乎各种猜测由心而生,也没人顾着逃命了,都眼巴巴的望着台上,这可是比戏曲还要有意思!

而其中心里最不是滋味的便是花木拓,灵活的紫眸一转,拿出了平日的机灵,逃离男人的怀中,双手一举手拳,打着官腔道:“在下久仰皇爷大名,今日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自动自发的先发制人,轻笑道:“还不快点给皇爷上杯冰茶。”眼神扫过一旁的妩媚女子:“不知道小店是哪里惹皇爷不高兴,在下赔个不是,打打杀杀多伤和气,等我家主子回来,必定去府上赔礼道歉。”话虽这么说,其实心中早就将对面的玄皇骂了个边,影响他做生意不说,还上来吃他豆腐,占他便宜!

“呵,你倒是伶牙俐齿的很。”玄皇冷笑一声,捏起花木拓的下巴:“说吧,多少银子才能跟本王走,这茶楼毁了可惜。”除了王位,最让他感到有趣的便是眼前的少年。

这话一出,众人都傻了眼,这怎么听起来像是….

紫眸忽暗忽明,修长的手按住男人的臂膀,嘲讽道:“无价之宝。”冷然的勾起嘴角,杀气备现:“皇爷当这茶楼是什么地方?你说毁便能毁么?”内力全都移到掌心,准备吸取内力。

突然瞳孔放大,花木拓不敢置信的望着对方邪魅的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吸取不到任何内力,反而被反噬了?!怎么会这样?!

两人相遇

“很惊讶?”玄皇张狂而笑,扫了一眼花木拓手中的黄泉剑:“本王告诉你,不是只有蓝海一族才会吸功法。”怪不得这茶楼如此特殊,原来是背后老板就是凤凰城富人骂,穷人赞的盗狂!享受般的看着少年惊慌的俊脸,冰冷的扯开嘴角:”本王给你两条路,第一条:跟我回皇府,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我也可以让这茶楼红红火火的开下去。二:你可以继续反抗,本王很乐意送这几个店小二归天,自然也包括你!”啪啪啪,连击三章,门外涌进许多官兵,显然已经将追茶到底包围的密不透风。

花木拓紧紧的咬着下嘴唇,狠狠的咒骂了一声,该死的!紫眸扫过8岁的冷宣和被围困的楚狂,若是他自己定能杀出一条血路,但他不能连累兄弟们受苦,内心的挣扎让他恨不得一剑捅了眼前的男人!

玄皇褶皱起眉头,不耐烦的抿起薄唇:“你的答案呢?”他向来喜欢操控有趣的棋子,杀了的话,他可是会心疼的。

“我跟你走!”这间茶楼不能倒,这是主子的心血,也是他们半年来唯一的家,在这里日子是他一生最无忧的快乐!

男人满意的抚着下巴,又是一拍手:“很好。”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这般无趣了。

若是主子在就好了,楚狂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痛恨自己的无力,他知道拓此去凶多吉少,若是主子在就好了,该死的!

远在千里之外的寥城,屹立在漠北和北平中间,陌雅身穿白衣,手拿纸扇。丝毫没有意识到茶楼会出现什么危险。

连续走了一天一夜的山路,虽说用的是轻功,也避免不了手酸脚痛,见了一家客栈便走了进去。

“小儿,来一屋龙井。”休息休息再赶路也不迟,刚何况她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藤上寒冰。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意,客栈外响起了马蹄声,浑身血红的千里马格外显眼,马背上的男人俊美不凡,桃花笑勾人入魂。

另外一黑衣男子跳下马背,抱拳道:“主子,这家客栈不错,就在这吧。”望着西边的落日,再往前走就是荒无人烟的草原,没有露宿之地。

红衣男子点头,拂袖下马,霸气的走进客栈,只有保持好体力才能更快的找到雅儿。

店小二赶紧上前招呼,嬉皮笑脸道:“敢问二位客官,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啊?”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自袖中掏出一定白银:“准备两间上好的房间,将饭菜端上来。”王爷一向不喜欢有人打搅,更何况这寥城人多口杂,他们又没带暗卫,若主子出一点差错,军师定会剥了自己的皮!

坐在角落的陌雅,耳骨一动,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媚眼扫过去,瞬间愣住,赶紧低下头,用纸扇遮住自己的俏脸。

是伊藤忍!他怎么会来寥城?小手敲着木桌,心中烦躁不安,说不出的滋味。陌雅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遇到伊藤忍。如果说他来了,那个腹黑男肯定也在附近!不行,她要冷静下来,要淡定!

左胸口传来阵阵的刺痛,感情和理智相互拉扯,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要恨这个男人,恨他的无情,恨他的无义,可是…算了。

摸摸鼻梁,猛喝一口茶水,反正她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偷寒冰古琴,既然桃花男就在这个客栈,她也不必大老远的跑到北平去。十指掐入掌心,就算多难过,也必须去面对,这就是现实。

烦躁的心安定下来,脑海中想着今夜的行动,淡然的扯出笑颜,她要好好报复一下藤上寒冰!

“小二!”伊藤忍上楼后,陌雅挥挥手臂招来店小二,自怀中掏出银票:“替我安排一间客房,要在刚刚那两位爷的旁边。”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一条也非常适合用来偷盗。

店小二一见银票上的数字,眼睛发光,高兴的乐出了花:“小的明白,保准让爷觉得满意。”毕竟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陌雅拿起木桌上的龙井细饮一口,嘴角露出坏坏的邪笑,看来某人要倒霉了。

可就在这时,客栈西侧的雅座上,透出一股强烈的存在感。五个青衣大汉对望一眼,相互点点头,似乎下定了决心就在今夜行动。

原本祥和的小客栈,一日内变的风起云涌,杀气冲天。

两人相遇2

是夜。

天空黑黢黢的。没有星月的点缀,月圆如盘洒下黯淡的光,正是夜行的好机会。

只见墨色中,出现一个人,身子灵巧的越上了客栈的楼顶。她踮起脚尖,轻轻的在屋顶上游移,经过白天的观察,早就将隔壁房屋的构造了解的一清二楚。

她准确的在天字一号房的上方定住身形,小心用手戳破纸窗,向屋内窥伺。

烛火已然熄灭,显然那个腹黑男已经睡下了。陌雅凭着天生绝佳的夜视能力继续摸索着情况。伊藤忍并不在房内服侍,一切都安安稳稳。

身体则轻轻的向下一越,继而灵巧的倒挂在屋檐上,熟练的拨弄着窗户上面的窗栓。

力道微微一松,发出了一点鸣响。陌雅得意的一笑,知道自己已经搞定了。她轻手轻脚的推开一扇窗子,身手敏捷的翻入室内,落地无声。

殊不知就在此时,木床上的蓝眸映着皎洁的圆月,变得异常诡异,渐渐渲染成朱红色,虽是紧闭双眼,寒气却不断的自身体中乱窜,舌尖轻轻舔过薄唇,血,他要温温的鲜血。

陌雅悄然来到床边,扫过周围便未见寒冰古琴,柳眉微皱,望着男人倾城倾国的侧脸,自怀中掏出一支毛笔。她想来想去只有这样做方能解心头之恨,在这个自命清高的桃花男脸上画一个千年王八,以报当日休妻之辱!

身子向下倾斜,长发低垂,散发着少女特有的清香。绝美的脸上勾起嘲讽的笑,手下刚要动笔。

“就凭你,也敢偷袭本王。”本是该熟睡的男人,猛的的一翻身将陌雅困在怀中,藤上寒冰勾起冰冷的笑,既然有猎物主动送上门来,让他吸血!盯住面纱上方露出的一双璨若星辰的眸子,心中一时恍惚。好漂亮的眼!干净得像是没有经理过世俗繁杂,是这般熟悉亲密,靠近玉颈的虎牙,猛的收回:“你是谁?”怎么如此像雅儿,不管是气息,还是眼睛,就连那玲珑的身姿都与小东西无异。

趁着男人的微楞,陌雅利落的抓住想要掀开她面纱的大掌,怒斥道:“住手!”上方传来的体温源源不断的烘烤着她,特有的男人香让她顿时失去了分寸,该死的藤上寒冰!

“是雅儿么?”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猜测,用力的将她揽入怀中,桃花笑异常灿烂,魔性奇迹般的减退了许多,手的力道似乎想将女子刻入骨血中,嘴中不断的呢喃:“小东西,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整整200多天,自分开那一刻开始,他便后悔了,纵使是死,他也绝对不会让雅儿再离开自己半步!

陌雅嘲讽的勾起嘴角,用力的挣脱掉藤上寒冰的怀抱,冷笑一声:“王爷,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小女子将来是要嫁人的,可不想背负上不清不白之名!”那日的痛,不是轻易就能抹杀掉的,他伤她,她也要伤他,这才公平!

“嫁人?!你休想!”蓝眸中闪过一丝痛楚,难道在这段日子里,雅儿遇到了更好的男人,该死的!她是不是已经爱上别人了,是不是快要把他忘了!他不允许,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心口一紧,粗暴的捏住女子的双肩:“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低头,狠狠的吻上那片日思夜想的粉唇!别说是人,即便是神,也不能将雅儿从他身边夺走!

这个吻是如此的狂野与霸道,热烈而深情,舌尖技巧性的撬开粉唇,把这200多天的相思和害怕都注入其中。

就是这样的强硬,逼得陌雅无足遁形,害怕又一次迷茫,她紧握双拳,白齿一动狠狠的咬破了男人的唇,血腥四溢漫延,骤然间勾起了沉睡的魔性。

蓝眸渐渐的染成了鲜红色,妖艳而冰冷,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女子,不发一言。

陌雅心中一惊,怎么会,眼睛变色了?莫非,伸出手臂轻轻摇晃:“藤上寒冰,你再耍什么花招!”以为变成血红色就很帅么,就能随便吃她豆腐!?

没有等到男人的回答,门外却响起了别样的嗓音。

“老大,就是这间!”一道黑影出现在纸窗上,然后,第二道,第三道,足足出现了五个身材魁梧的大汉。

只见其中一人点破纸窗,自洞口中伸出一根竹杆,缕缕青烟缓缓露出。

不好,是迷香!陌雅在心中狠狠的咒骂了一声,坐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右手同时捏住藤上寒冰的鼻梁,这个桃花男果然命中带衰,每次和他在一起准没好事!在皇宫时如此也就罢了,现在明明已经被休了,还要连累她受罪!

不过这群小贼还真是不开眼界,有她盗狂在此,还如此嚣张!刚巧她心中堵着一股闷气,拿着五个人来练练手,发泄发泄。谁叫他们天堂有路不去做,地狱无门偏要闯!

两人相遇3

大汉们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步步惊心的来到床前,大刀刚要落下。

只见,床上的倩影瞬间跳起,抓住粗狂的手臂,用力一拧,咯吱一声,疼的大汉闷哼起来。其余四人见此情况,均是拿起大刀,戒备的看着这个杀出半路的程咬金。

陌雅轻跳下床,自腰间抽出兵器,如鞭如剑:“说吧,你们是谁派来的!”想杀桃花男她没意见,偏偏选在今日心情不好时前来搅局,真是欠揍!

大汉们没有出声,举起刀柄,招招夺命。可陌雅也不是吃素的,21世纪的特工加上后天的内功心法,她的武艺虽比不上花木拓,对付这几个人却绰绰有余。分心的扫了一眼藤上寒冰,这个死男人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下意识的不让锋利的刀有机会接近床边。

眸中渐渐隆起的魔性,因为杀虐便的越来越膨胀,仿佛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声音,不断的催促着他,杀,杀,杀!

可当血红的眼瞳触到那道倩影,理智便告诉自己,绝对不能,不能在小东西面前变成吸血人魔!

几招下来,大汉们已经开始力气透支,在这样下去天都亮了,更何况隔壁还有一个伊藤忍,虽说是中了迷香,可也不得不妨。

带头老大冲着其余的人点点头,各自都心领神会,四把大刀同时砍下。就趁这一刻,细小的暗器自袖口而出,直逼受堵的陌雅。

电光火石般,男人自华床上陡然跃起,用胸膛挡住那流星暗器,大掌狠狠的扭断了大汉的脖颈,冷然的勾起嘴角:“你该死!”没有温润的鲜血,体内巨大的仇恨,魔性彻底被点燃。

硬生生的取下头目的臂膀,同时用左手接住砍下来的大刀,宛如一头猛虎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疼痛。

陌雅楞在一旁,血腥的画面她见过不少,可是此时的藤上寒冰却是真正的死神,他的左手不断涌出的鲜血,妖红的眼瞳透着光,就像是得道成果的人魔,直至毁掉眼前的所有,才会停下攻击。

死亡的气息瞬间漫延在整个屋内,不到半刻钟,第五个大汉华丽丽的倒下,宣布游戏结束。

男人俊脸上沾满了血迹,轻轻舔下舌头,冷笑的冲着女子勾勾食指:“过来。”他要血,还要血,不够,这点不够!

陌雅不笨,会过去才有鬼,努努朱唇:“你不要以为替我挨了一枚暗器,我就会原谅你!”望着男人慢慢的靠近,脚下不断的向后退,眼眸紧闭,那强势的压迫感让她不由的发慌。

“你…."话还没说完,只听哐当一声,伟岸的躯体猛的摔在地上,看来流星镖上的毒素已经开始发作,不知道是应该称为福还是祸,谁都没有想过,若是现在的藤上寒冰不晕倒,这寥城必定血渐三尺,伏尸百万,也许就连陌雅都性命不保。

有来无回

墨色更浓,远在寥城千里之外,黄沙滚滚的凤凰城,月光倾泻而下,洒在金碧辉煌的玄皇府邸。

大殿之上,两人相对而坐,颇为尴尬的气氛,没有半个下人敢上前伺候。

少年撇撇嘴角,啪的一声拍掉绕上自己金发的大掌,嘲讽一笑:“请王爷自重。”为了茶楼他可以忍,不过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玄黄邪魅的勾起笑颜,并不恼火:“像太阳般耀眼的金色,呵。拓,盗狂究竟是谁?”脸不红心不跳的叫出这个亲密的称呼,他向来喜欢有头脑的人,没想到这颗有趣的棋子,还能带来意外的惊喜,若是能把追茶到底的背后老板为他所用,这天下岂不是手到擒来。

紫眸陡然睁大,花木拓楞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一是因为除了主子,玄皇是第一个称赞他金发漂亮的人,二是因为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今儿算是遇到了!扭过头,不再言语,他怕自己会被气到吐血!

“不说?”大掌霸气的捏住少年的下巴,冷冷一笑:“你会说的!”心里颇不是滋味,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忠诚那个人!

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俊脸,不发一语,他心里在乎的只有陌雅和茶楼,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见花木拓如此倔强,男人不怒反笑:“哈哈,拓是个汉子,本王喜欢!”大掌继续感受着手下润滑的肌肤,继续吐出一句话:“虽然你怎么看都像个漂亮的女子。”就连他自己都惊讶,居然对一颗棋子这般费心。

哄得一声,花木拓狠狠的挥过去一拳大吼道:“老子是个爷们!”娘的,他最最痛恨的就是被当做女子看待,从小到大的耻辱!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望着少年通红的脸颊,别样的可爱,玄黄抹去嘴角的血迹笑的好不张狂。多久没有人敢和他这样说话了,每个人都畏惧他,不敢接近,除了这颗棋子例外。也许往后的日子不会寂寞了。

花木拓一愣,再他看来这个玄黄就是个疯子,被揍了还哈哈大笑,有病!

就在这时,屋外匆匆忙忙走进一个暗卫,单膝下跪道:“爷万福,属下有重大消息要禀告。”眼神刻意的扫过一旁的花木拓,这个消息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

可玄皇似乎并不在意,大袖一挥道:“说!”

别说下人们惊讶,就连花木拓也越来越看不透眼前的男人究竟是如何想的,竟然毫不避嫌的让他听消息?

“是。”暗卫只是微楞了片刻, 便很快的恢复了往常的神色:“自寥城收到飞鸽传书,已得知藤上寒冰的消息,五兄弟早就埋伏在周围,今夜应该采取行动了。”不过是胜是败就无从得知了。

藤上寒冰?紫眸中瞬间闪过一抹光,他怎么会去寥城,那师姐岂不是去了北平也无用?

修长的十指敲着木桌,玄皇冥思片刻后开口道:“吩咐下去,准备十匹上好的千里马,本王要亲自去寥城。”那一匹猛虎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驯服的,既然已经来到了漠北境内,他就应该牢牢地咬住不放,让藤上寒冰有来无回!等解决掉他,才能专心去收拾那条青龙!

凶多吉少

同样是夜,景色如春的南苑皇城,男子猛的一用力,手中的茶杯顿时成了粉碎,丝毫不在意掌心中的血迹,他怎么也没想到冰弟居然去了寥城,明明知道那里有一头饿狼已经对皇位垂涎已久。

“影子,下青龙帖。”起身,挥袖,屹立在木窗前:“本王不想看到藤上寒冰受半点伤!”这样就结束怎么行?给皇族的报复,不会这么简单!

“遵命!”跪在地上禀报消息的黑衣人,足下轻点,破窗而出。

而俊美不凡的玄风望着圆月,脸上一派狠色,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阻挡自己的计划!背后张牙舞爪的青龙依旧嚣张。

锵锵锵,南苑皇城的小巷中响起第五次更声,幽静辽远,东方的天空渐渐的变成青白色,一直向北漫延。

清晨,寥城,龙翔客栈。

躺在床上的男人,俊脸上是显眼的乌龟,面色红润了许多,看来昨天夜里陌雅已经用内力将藤上寒冰身体里的毒素逼了出来,并且完成了自己报仇的夙愿。否则现在她也不会累到趴在木桌上呼呼大睡。

阁楼外的白杨树上飞来一群唧唧喳喳的麻雀,没有吵到熟睡的陌雅,却把中毒的藤上寒冰从噩梦中唤醒了。浓密的睫毛微颤几下,用力的睁开蓝眸,轰然狂吼道:“雅儿!”他清楚的记得昨夜恍惚间见到了小东西,甚至还吻了她,然后,然后他迫切的想喝温血,再来呢?摇摇沉重的头,完全不记得了。

被吼声惊醒的陌大小姐,很是不高兴,怒气冲冲的拽起男人的衣领:“中毒了,就给我好好休息,别吼来吼去影响他人睡眠质量!”说罢,一头栽进棉被中,呼噜声不断,果然是人无完人,没想到淡然如莲的陌雅也会有如此囧的时候。看来昨夜内力和体力消耗过度,才会造成现在这般的疲惫。

桃花眼满意的眯起,原来昨夜不是做梦,小东西真的回来了,回到自己身边了。霸气的拦过女子的柳腰,将她整个身子包裹住,嘴角勾起温柔的笑,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隔壁天子号雅座,清醒过来的伊藤忍一推门便看到两人相拥的画面,轻叹一声,幸好王爷没有性命之忧,不过王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那都不是关键,重点是要留下这美好的清晨给久别重逢的有情人。退步,转身,细心的关紧木门,他必须写封信给司徒军师,这寥城比自己想象的要凶险。

屋内的交颈鸳鸯再度陷入梦乡,女子舒服的将身躯向温暖的地方靠拢,像只懒散的小猫一样可爱。

藤上寒冰顺势低头轻吻一下她光滑的额头,蓝眸再度合上,满足的勾起嘴角,也许他想要的并不是万里河山,也不是报仇雪恨,而是心爱的人留在身边而已。

可是男人丝毫没有料到的是,就在幸福无比的今天,危险已经慢慢的向他接近。

百里之外,嘹亮的铁蹄声震动着大地,玄皇带着一干暗影和花木拓已来到了寥城境内,用不了三个时辰便能破城而入,直逼龙翔客栈。

陡然间,万里晴天变得乌云密布,看来一场避不开的血雨腥风即将发生,轰隆隆的雷声响过,震动着人们的心,这一次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拓儿被救

滚滚黄沙,烈日当头,一身破旧的僧装,一把残缺的蒲扇,慌慌张张的撞翻了路边的水果摊。道衍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个老尼姑还真是死性不改,从漠北追到自己南苑,再从南苑追到自己寥城,整整半年,阿弥托福!”在这样下去,他一身老骨头早晚要归西,也不必担心如何修成正果,普度众生!

没等休息够,后面又传来一声狮子吼:“道衍,你给贫尼站住!四十年前的事,必须交代清楚!”纠缠了大半辈子的痛楚,她到要问问当初为什么一纸休书休掉自己,居然去少林寺剃度出家,还说这都是天命!

这一声吼把老和尚吓的撒丫子就跑,足尖轻点,绝世轻功逍遥而去。古街上的路人好奇的看着这一追一赶的二人,均是指指点点。

“我说老尼姑,你不要再追了好不好!”他真的要断气了,白发长须都开始向上翘了,呜呜,他还没回凌霄洞看过那些乖徒儿一眼,不能这么早就去西方极乐世界。

“呼呼呼,你,你不要再跑了,贫尼就不追了!”半年的时间每天都做同样的事情,这个老和尚不累,她也已经精力透支了。

道衍回头看了一眼,拍拍左胸口道:“傻子才不跑呢!”如果落在这个老尼姑手里,铁定会死的更惨。

于是乎,新一轮的追逐继续进行。直到老和尚来到祥龙客栈,舜的停住脚步。疑惑的望着本不该出现在寥城的少年,微微褶皱起眉头:“拓儿怎会出现在寥城?”还是那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而且小雅乖徒儿却没有同行,缕缕胡须呢喃自语道:“有情况,铁定有情况。”身子一闪,躲在客栈墙角下暗中观察。

“喂,老和尚…”尼姑刚一张口,便被道衍捂住了嘴巴,食指轻轻摇晃,压低声音说:“看见骑马的那个金发少年没,是老衲的乖乖徒儿,他肯定是被人绑架了。不然才不会出现在寥城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那个小鬼一向是哪有银子才往哪里钻。

尼姑点点头,嘴角一撇:“姑且放你一马,想办法将那个漂亮的娃救出来再找你算账!”她还真是羡慕这个老鬼,收的徒弟各个都是英俊非凡。

被两人议论的花木拓面无表情望着客栈,在凤凰城的时候他已经告诉过楚狂,带着兄弟们都去凌霄洞避难,本来打算昨夜就逃跑,没想到玄皇居然把他带到寥城来了。不过这也好,若是王爷出什么事,师姐肯定会伤心。紫眸闪过一丝光,不管如何他都要想尽办法助藤上寒冰一臂之力。

跨坐在马背上的玄皇,邪魅的勾起笑:“传本王命令,将这间客栈围着,放火烧!”宁愿错杀一群,也绝对不能放猛虎归山,熏也要将藤上寒冰熏出来!

“是!”几百黑衫军一字排开,迅速的将油泼在周边,找来一堆堆的烂柴,举起火把便要烧楼。

店小二一见,什么沉着稳定全都抛在了脑后:“这位客官,你当这世上没王法了吗,小心我到衙门去告你,都给我住手,住手!”他还没见过这么霸道的强盗,抢银子还可以好好说,反正在漠北也司空见惯了。居然烧客栈,这让他们以后怎么过活啊!

长枪一举,横空一划,硬生生的夺取了一条无辜的性命。用指腹抹去嘴角沾到的血迹,冷笑道:“在漠北,我就是王,我说的话就是法!”区区草民也敢看多嘴,呵,活着又何用?

客栈哄的一下被点燃,花木拓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只能祈祷藤上寒冰并没有在祥龙客栈。可是事实却处处相反,不仅是藤上寒冰在二楼雅间,就连陌雅都被困其中,却丝毫不知。昨天的彻夜未眠,让她累的一点意识都没有。

庆幸的是伊藤忍早就发现了外面不对劲,也顾不上规矩,猛拍木门:“王爷,不好了,客栈着火了!”咚咚咚,连续三声大敲木门,楼下四面八方都是黑衫军加上大火越窜越快,来的突然,一向稳重的忍早就失了分寸。

听到门外的响声,蓝眸瞬间睁开,望了一眼怀中的人儿。双臂一伸,横抱在怀,嘴角无奈的扯开:“雅儿,醒醒。”这个小东西还真是让人无语,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的下去。

被吵醒的陌雅舒服的伸个懒腰,揉揉迷糊的双眼,还没等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藤上寒冰猛的一翻身,顾不上胸口的疼痛,破窗而出,逃命要紧。

伊藤忍紧随其后,拔刀,落地,警惕的看向四周,将藤上寒冰护在身后。

而某女终于彻底清醒,冷漠的牵牵嘴角:“放我下来。”不要以为替她挨了暗器,她就能原谅这个腹黑男!

桃花笑慢慢扬起,宠溺的拧拧女子的俏鼻,轻柔的将她放在地上:“娘子昨夜睡的可好?”言语间都是透着调戏,即使身在险境中,也颇有乐趣,只不过他还没意识到此次的危机。

伊藤忍无可奈何的翻翻白眼,无语问苍天。主子啊,主子,您能不能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情和王妃谈情说爱。

啪啪啪,远处响起清脆的掌声,只见玄皇骑马而来,邪气的抿起嘴角:“藤上兄好雅兴,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到临头了,还与女子甜甜蜜蜜。

没等藤上寒冰说话,陌雅却吃惊的喊道:“你怎么跑到寥城来了。”拓儿怎会出现在这里?还和一个俊逸的男人在一起,而且这个男人好像是来杀藤上寒冰的,试问在这漠北谁有这么大的胆量和威慑力,当然是传奇人物玄皇!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本来未曾见到女子的容貌,还在暗中替师姐不平的花木拓,也是又惊又喜,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自马背上飞身而去,逃脱了玄皇的限制,如阳光般的笑颜回笼而至,软绵绵的语气略微带着撒娇:“师姐,拓儿好想你!”明明就分开了两日,却犹如隔了无数个春秋,这种滋味好难受!

一下子,这亲密的话语同时惹怒了两个男人,一个是对花木拓垂涎不已的玄皇。而另一个自然是醋气飞天的藤上寒冰。

他一把挽过陌雅的柳腰,任凭女子如何挣扎也绝不放手,冷笑一声:“二王爷,久违了。”没想到昔日生死相共的兄弟,却成了你死我活的强敌。

玄皇如鹰般锐利的眼眸扫过去,并无理睬藤上寒冰的话,而是盯着金发少年:“拓,过来!”霸气狂妄的语气,不容任何人质疑。

花木拓决然的摇摇头,兄弟们都已去了凌霄洞躲避,现在他也遇到了主子再无后顾之忧了,傻子才会跑过去!

“过来!”又是重复了一句,掌心紧握成圈,都是因为那个女子?!

陌雅却诡异的安静,墨眸来回的打量两人,嘴角浮出一抹浅笑。

物以类聚,人已群居,不愧是夫妻俩,就连藤上寒冰也是一幅看好戏的样子,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反观伊藤忍早就急的心头冒火,这些黑山军不是普通的士兵,各个都身怀绝技,若是动手,胜算几率极小。

花木拓又是一摇头,坚决的拥护自己的立场!说不过去就不过去,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只要是能见到师姐,心情自然是好。

暗藏在角落里的老和尚满意的点点头,不亏是他的乖乖徒儿,绝对的与众不同!

“很好!”怒火彻底被点燃,玄皇左臂高举:“黑衫军听令,给我杀!”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看到花木拓对女子那般会感到丝丝心痛,痛的喉咙发紧。

就在此时某人才有了危机感,玄皇和他交过手,武功在自己之上,同样也会吸功**。在加上明显的是以一对百的打斗,如何得胜?

就在此时,凭空响起一阵琴声,清脆动听,仿佛带有魔力,黑衫军各个都沉迷其中。

暗处的老和尚暗叫一声不好,双手捂住耳膜,冲着尼姑道:“不要听,这吗魔曲能扰乱心智,若是内功不深厚的人,极有可能产生错觉!”真没料到魔曲居然重现人间,看来这天下必将大乱,生灵涂炭!一向嬉笑的道衍脸上尽是惧色,墨眸里是红衣黑发的男子,俊美非凡,桃花笑颜无人能敌。

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邪魅,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寒冰古琴。低沉悠扬,引人沉迷,不由自主的全身放松,几百黑衫军呆愣在当地,仿佛看到世上最美的景象,手中的大刀慢慢垂落。

老尼姑见此褶皱起眉头,拍了一下道衍:“这哪里是魔曲,分明是佛曲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死鬼也有看错的时候,那般俊俏的书生怎会是魔?

“你懂什么,这才刚刚…”

还没等道衍说完,琴声陡然突变,急促而血腥,每一个曲调都能引起人们最深处的黑暗。刚刚呆愣的黑衫军们,面目狰狞的拿起大刀见人就砍,不管是敌人还是兄弟,脑海中只有一个字,杀,杀,杀!

魔王

不仅是黑衫军如此,就连花木拓和伊藤忍也都出现了种种不适,极力抑制住想要杀人的**,双拳紧握,双眼微红。

玄皇点住自己的穴道,阻止琴声入耳,可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该死的!素闻寒冰古琴杀人于无形,毁人与无影。他怎会料到是这般,还天真的以为是琴只能使出暗器而已。就在众人疯狂如斯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是清醒的,那就是陌雅。她淡然的笑没有变,变的只是眼眸,微微的露出的惊讶和不解,这个腹黑男什么时候像催眠师那样能控制人得行为?

道衍修行多年,佛性与魔性相抵方可做到气息平稳,却也无法摇动半分,他屡屡胡须轻叹道:“天命啊,天命!”那两个人的命脉相容相克,必有你死我亡那一天!

藤上寒冰享受般的眯起蓝眸,杀吧,杀吧,流血吧,多香甜可口,嘴里不断的呢喃。琴声更加的疯狂,再一睁眼,诡异般的血红,惊的陌雅心中一跳,她知道自己必须阻止这个桃花男!

轻越上前,猛的按住男人修长的十指:“够了,再弹下去,这廖城的百姓都会死光的!”无辜的人何其多,见那路边的孩子不停呕血,她真想一枪毙了藤上寒冰!

“哈哈,本王就是让他们统统都下地狱。”又是一抚琴,它一直被压抑在这幅躯壳中,好不容易出鞘,当然要来个大杀虐,不过这个女子怎么没事?难道它的魔力失灵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此时另一道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够了,你可以回去了!”他绝对不允许它伤害到雅儿!如果不是今日情况危机,他怎么都不会答应肆意放任它去做这些事,可是,可是他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了。

”哼?回去?你以为本王是谁,是你这个凡人能命令的么!哈哈,怪不得这个女子没事,原来你爱她!”愚蠢的人类,爱什么的都不能永恒!

“你若不回去,我就当场自刎,恐怕这样你就再也无法复活了吧!”

琴声越来越混乱,两个灵魂在同一个躯壳中,相互争夺,脑中对话。

陌雅自然是不知,只看到老百姓们一个个倒下,自相残杀,心中痛楚更甚。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只能先把这个家伙揍晕再说。

想到这,一飞身,铁拳狠狠的揍下去,男人却依旧是邪魅笑颜。怎么办?她怎么样才能阻止这场杀虐?如果有麻*醉药就好了,能直接给藤上寒冰打睡针。

隐藏在暗处的老和尚自然看到了这一幕,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道:“乖乖徒儿,点他的睡穴!”身和心都能得到彻底的休眠,也许就能再次封印住魔王,可这办法却不能持久。

“好!”凌厉出拳,单指而入,用力点住藤上寒冰的睡穴。

男人发出一声怒吼:“臭和尚!本王还会回来的!哈哈”这个躯壳已经没有丝毫的人性,只靠愚蠢的情爱再维持理智!总有一天它能卷土重来,第一个收拾的就是少林寺!

命运

琴声戛然而止,杀虐也随之而停,悲恸的哭泣声一阵阵响起。

妇人满手是血的望着已然没有呼吸的男娃:“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有谁来告诉她,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陌雅双手紧握,掌心溢血。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刚开始琴声响起时她并没有去观察四周,等到发现藤上寒冰的邪笑,才看到古街上的人都陷入无比疯狂的状态,她低下头扫了一眼怀中无辜睡颜的男子,是他!都是他!害的这廖城百姓各个妻离子散!可这太诡异,诡异的无法接受,藤上寒冰怎么会变成这样?心搅成一团乱麻,泪从眼角滑落,那个孩子只有五岁啊,她多想,多想亲手杀了藤上寒冰。可是不舍得,直到今天才知道,她不舍得!

“徒儿!”老和尚飞身而来,长叹一口气:“这都是命,你不要太过伤心,赶紧离开这廖城才是上策。”血气冲天,怨气震地,对魔王的再生很有利。现在最要紧的是带着藤上寒冰回北平,在那有座清泉寺,寺中的无骨舍利能压鬼魔,也许这就是几年来他没有彻底成魔的原因,事不宜迟应即刻出发!

陌雅上前拉住老和尚的衣袖:“师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那你告诉徒儿,藤上寒冰怎么会变成这样。虽然,虽然他花心滥情不是东西。可是他的一生都是以平天下为己任,多半为的就是这黎民百姓能好好过活。今天他怎么会变成这样!”那样的冰冷无情,似乎把杀人当成是一种乐趣!这不是那个腹黑男!在她心里,藤上寒冰一直是和自己一样,只是渴望一个温暖的家,孤独的等待着。而这样的人,怎么会变得杀人不眨眼,见血不留情!

“哎,徒儿,天机不可泄露。”老和尚摇摇头,自地上搀扶起陌雅:“你就不要为难为师了,还是去看看拓儿吧,他似乎伤得不轻”减寿是小事,若是将真相告知与她,这个倔强的徒儿肯定会逆天而行。到时候别说是人,就算是神也阻止不了这炼狱般的悲剧发生。

魔曲的威力比道衍想象的还要可怕,虽以内力相挡,不仅是花木拓,就连伊藤忍和玄皇都被震得五脏受损。

“拓儿,拓儿,你怎么样了!”陌雅将手掌拍在花木拓的后背,将温润的内气慢慢输进。

阳光般的笑颜扬起,调皮的眨眨眼,苍白的嘴角一抿:“本少爷哪有那么容易就死掉的,咳咳,师姐你多虑了。”哇呀呀,左胸口疼死了。

旁边的伊藤忍吐出一大口鲜血,伸出手握住陌雅的脚踝:“王妃,你一定要救救主子。半年前他逼你离开,是为了保护你!咳..属,属下求王妃”墨眸中是恳求和坚定,他知道就连这次主子也是拼了性命想要救大家,否则也不会弹奏那首曲子!

陌雅点点头,自怀中拿出一颗药丸:“忍,吐下去,不要说话。”他的伤似乎比拓儿还要严重,却还在关心着藤上寒冰。

灵物

而道衍和老尼姑则合力将昏迷不醒的藤上寒冰安置在一旁空荡的马车上,赶马的人早就不知道疯狂到哪去了。而城内的痛哭声还在继续,血腥的气味也是越来越浓。

玄皇趁乱费力的自地上爬起,足下轻点隐藏在客栈中,只为保住一条性命回漠北,待到他日东山再起!

“雅儿,拓的伤势怎么样了,我们必须赶快去北平!”老和尚一蹦一跳的大声嚷嚷,他教出来的徒弟自己知道,花木拓是个练武奇才,又是海上一族的后代,伤势应该不大,方才他是为引开雅儿的注意力,才故意那么说。

花木拓不服的大声回道:“臭光头,为什么不回漠北!”如果去了北平,他总有预感,师姐就回不来。

“嘎?”道衍楞在一旁,这个小子也不看看状况,居然这么问!实情肯定不能告诉他们,可是应该说个什么理由好呢?一拍脑门,指着黑衫军的位置道:“你就不怕漠北有玄皇么,我看那小子对拓儿你可是感兴趣的紧!”他道衍在漠北多年自然识得玄皇,并且与之还有一段渊源。

花木拓不屑的翻翻白眼,对了他还没找那个男人算账呢!漂亮的大眼冲着后方望去,咦人呢?可恶,什么时候逃走的!

“师傅,拓儿,你们不要吵了。”陌雅抹去额头上冒出的薄汗,皱着眉头道:“忍的内伤很严重,必须找大夫医治,咱们就去北平!”不单单是因为漠北有玄皇,更重要的是她要搞明白藤上寒冰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血腥,而那寒冰古琴怎会奏出如此可怕的曲子!

老尼姑也忍不住了,上前跨了一步,褶皱的手捏住道衍的耳朵:“你这个老不修,多大年纪了还和娃们争论,还不快点去帮着搬人!”正事不干一点,还总是长不大。

“臭婆娘,住手住手,老衲这就去,这就去!”等到事情解决了,他还要继续逃亡,日日陪着一头母老虎谁受得了。

陌雅见此,沉重的心情放松了些,扯开淡然的笑:“拓儿,去找匹马来。”只有车,没有马,如何走?

哇哇哇,胸口还在疼,轻轻抚着道了声好,便四周溜达了一圈。

片刻后,一脸沮丧的回来,皱着眉头道:“奇怪了,怎么这城内一匹马都没有。”死人到是很多,血也流的满地都是,好可怕。

道衍呢喃自语道:“定时畜生也听不得这魔曲,虽是六根清静,却难免暴躁跑出城外去避难。”嗯嗯嗯,肯定是这样!

“师傅,你说什么魔曲?”陌雅动动耳骨,将着细小的声音听进耳中,更加怀疑这其中有猫腻。

老和尚一脸囧样,这个徒儿太聪明了,他该如何解释啊。

就在这时,城内响起一声马的嘶吼声,铁骑哒哒而来,全身血红的细毛惹人眼球。只见它嗅嗅马车上的气味,然后自动的走到车头那,带着一股子灵气。

陌雅嘴角勾起浅笑,她认识这匹马,好像叫什么虎,是藤上寒冰的坐骑。摸摸左臂的白蛇,它们都是灵物!

魔王苏醒

“好了,现在马匹也有了,咱们快点出发!”道衍深吸一口气,都要感谢这匹漂亮的千里马分散了小雅徒儿的注意力,左手将绳子栓在马头上,一跃身自动充当马夫:“徒儿们上车吧!”哈哈大笑的挥动着马鞭,天生的乐天派。

花木拓小心翼翼的将伊藤忍架着,最早的钻进车内,他可不愿意在这寥城多呆一刻钟,入鼻的都是血腥味,咸腻腻的让人恶心。

陌雅扫了一眼脚下的尸体,不忍的闭上眼,一咬下嘴唇也是跟上了车。而老尼姑则是不断着念着阿弥陀佛。

见陌雅眉头紧锁,闷闷不乐,花木拓打笑道:“师姐,这王爷脸上怎么有道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墨汁。”其实他早就想问了,无奈刚刚气氛过于严肃。

白衣女子一愣,扫了眼自己衣服上的印痕,在瞄了藤上寒冰的俊脸上不和谐的墨印。微微叹口气,幸好这个腹黑男在不知名的情况下把乌龟墨画抹去了,虽然是用自己的衣袖当抹布。否则他的一世英名必毁。哈哈,想来也搞笑,有谁见过倾国倾城的男子,弹着古琴,唱着名曲,可脸上却趴着一只大乌龟!这样想着,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左手摸乱了花木拓的金发,轻笑道:“楚狂他们没事吧?”这时候才想到,若是玄皇回去找他们的麻烦如何是好。

“师姐你就放心吧,本少爷做事一向是滴水不漏。宣弟他们已经到了凌霄洞躲避,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眨眨漂亮的大眼睛,努力的想要逗主子开心,虽然哇哇哇,胸口确实好疼!

陌雅好笑的摇摇头,捏捏花木拓的鼻梁:“你这个小鬼!”明明今年也只有十四岁半,却永远都不知悲苦。如同他的金发充满了阳光,给了她总以支撑整个世界的力量。可是陌雅没想到的是,他们终有一天要分离。

灿烂如水的笑,可爱的少年继续摇晃着陌雅东拉西扯。很好,师姐笑了,只要笑了就好不是么?

老尼姑羡慕的看着他们,苍老的容颜浮出一抹笑,年轻真好啊。

谁都没有注意到,藤上寒冰的食指微微的抽*动了一下,肉眼无法预见的的怨气冲着马车而来,仿佛这里是一个绝大的磁场。

“你这个愚蠢的人类,你知不知道刚刚你爱的那个女子居然想要将你杀了,本王若是你,现在就起来吸干她的血!”有了怨气的冲击,魔王开始苏醒,企图煽动藤上寒冰的**。

“呵呵,这个身子是我的,在我的世界我才是神,你?你不算什么,别妄想命令我!”虽然他的吸血次数不断的再增加,控制能力也越来越薄弱,可他绝对不会容忍这个畜生伤害小东西一分一毫!

赶着马车的道衍突的心中不安,掐指一算,这怨气太大,怕是…得想想办法。有了,唱佛歌!将这些怨灵超度,让它们得以投胎!

佛歌

魔王冷哼一声:“藤上寒冰,本王看你根本就是让那个女子迷失了心智!”四下窜跳着,寻找着这个男人内心深处的黑暗,虽然它喜欢附身在干净的灵魂身上,将其吞食,然后取而代之。可是它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有魔念,只要找到,它就能操控他的灵魂了。终于,邪恶的手伸向藤上寒冰封闭的记忆中,邪魅的哈哈大笑起来:“愚蠢,果然是愚蠢!”勾人的语调似乎在叙述着一个古老的传说:“7岁的时候在南苑皇宫,你拿着刀杀了谁?你最爱的人!你杀了赋予你生命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存活于这个世界上!”

瞬间,一些零碎的片段划过脑海,头痛剧烈,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和不安?他7岁的时候怎么会杀人?不会的,绝对不会!他是当了将军之后才开始南征北战造了杀虐!7岁时他应该在藤上王府啊,可是不对!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他怎么没有7岁的记忆,难道说是那个时候太小?!该死的都是因为这个魔头的碎碎念!

“你给我闭嘴!”狂吼出声,全身开始紧绷,睫毛开始颤抖起来,想要睁开蓝眸!

而奸计得逞的魔王洋洋得意的笑,愤怒吧,仇恨吧,害怕吧,这样它就能彻底控制这个肉身了!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了!

就在这么危难的情况下,车外传来一阵阵清澈低沉的嗓音,仿佛伴着木鱼声,字字敲透了灵魂:“南摩惹纳达拉雅雅,南摩阿里雅佳纳。萨嘎拉贝勒佳纳,尤哈拉佳雅达他嘎达雅,阿啦哈帝桑雅桑布达雅…”( 大悲咒译文 皈依三宝,皈依大悲渡世的观世音菩萨,引导有缘众生远离罪恶,忘却生死烦恼,皈向真实光明。是小苇从奶奶的佛书上看的,很受用)

有了佛歌的引导普渡,幽灵们均都散开,慢慢的化解着心中的怨气,尘归尘土归土而去。

暴躁的藤上寒冰也在佛歌中安宁下来,不在强迫自己去想内心的灰暗,顺着感觉进入了沉睡,任凭魔王如何不甘心的叫嚷,都再也无法控制局面,邪不能胜正,最起码现在不能!支撑它的怨气一下子冲淡,只能寻找下次复活的机遇重生,它恶狠狠的搁下一句话:“藤上寒冰,只要你还是继续吸食鲜血来抑制寒毒,本王总有一天会再度清醒回来的!哈哈,到时候大悲咒又有何惧!”现在它的魔力才恢复了十分之七,等到阴气最沉的月圆之夜,趁着这躯壳最邪恶的时候,突破阻碍!他定要杀遍这凡间的所有人类!尤其是天天念经文的和尚尼姑们!

而马车上开开心心说笑的花木拓他们,自然是没有察觉这一切,只是在诧异平日里不务正业的出家人居然唱起了佛歌,轻挑眉头道:“老光头,你今天到是有些当和尚的样子了!”往常都是无酒不欢,无肉不乐!

“拓儿,休得胡闹!”陌雅揉揉眼皱起眉头,她应该没有看错了,刚刚藤上寒冰还一副吓死人的嘴脸,现在居然安详帅气的不得了!难道和佛歌有关,脑中闪过一个在21世纪听到的灵异之事,轻声问道:“师傅,你是不是在超度这些亡灵!”电视上都是这么演,最游记里的帅气唐三藏也是用佛经来超度那些死去的妖怪,这么说来藤上寒冰….心中陷入一片沉思,她一定要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等道衍回话,落座在一旁的尼姑便微笑开口到:“怪不得那个死鬼总是夸他的徒儿们都各个聪明绝顶,贫尼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女娃果然是有慧根。”淡泊名利宛如出水白莲,干净却孤傲的活在这凡尘中,那魔曲居然对她都没有造成丝毫影响,怪哉怪哉!

陌雅低头若真是能普渡这寥城的所有亡魂,她心中也能安稳些,不过眼前颇有仙姿的尼姑让她在也移不开眼球,兴趣勃勃的开口道:“师太您的法号是什么?好像与师傅认识的时间蛮久的。”肯定是关系匪浅,不然也不会老鬼老鬼的叫,有些像是情人般的昵称。

“让你们两个娃见笑了。”老尼姑念声阿弥陀佛,双手一合道:“贫尼法号普海”褶皱的脸颊上出现了可以的微红,她刚刚叫那和尚老鬼,希望两个讨人喜爱的孩子别把她看成那种轻浮之人便好。

花木拓猛的一下拉近自己与普海的距离,大大的电眼扫射过她的老脸,继而露出了然的笑意,打趣调侃道:“普海大师,那个老光头曾经和我们提起您!”罪过罪过,他又要开始善意的谎言,阿弥陀佛。

“真的吗?”普海的脸上堆起一抹笑,宛如十几岁的少女般害羞,不过只维持了半刻钟又将老脸拉下来:“那个老鬼肯定是说我坏话了!”准是这样没错,就连世人都说她是母老虎,出家都玷污了佛门的清净。可是连自己的夫君都落发为僧了,她当然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陌雅扑哧一声笑了,并不揭穿花木小鬼的把戏,而是跟着道衍唱起了佛歌,希望能够帮助那些怨灵早日投胎,减轻藤上寒冰的罪恶。

花木拓警告的瞪了自家师姐一眼,也是一脸的笑颜,没想到这个师太年纪虽大,可内心却十分幼稚可爱!于是乎他继续说:“没错,师傅确实过说您的不好。”没给普海发火的机会,他又道:“不过每次说完都会称赞您,还说这世上只有您对他最好呐!”说完调皮的吐吐舌头,反正是善意的谎言,怎么编都不过分吧!

“南摩惹纳达拉雅雅,南摩阿里雅佳纳。萨嘎拉贝勒佳纳,尤哈拉佳雅达他嘎达雅,阿啦哈帝桑雅桑布达雅…”又是一阵佛歌传出,普海听到花木拓这样说,早已乐的喝不上嘴:“那个死鬼真是的,当着娃们的面居然这样说,也不知道害羞。”咯咯一笑,自怀中掏出许多糕点,这可都是她沿途搜刮,喔不是,是讨要的:“来来来,你是叫拓儿吧,吃桂花糕。”老眼期待的望着少年道:“你师父还说什么了?”

黄衣男子

紫眸跳过那些糕点,好笑的眼瞳望着那鼓鼓的钱袋,祥装一脸无辜:“师太,这些话只有当师傅喝醉酒的时候才告诉我们这些做徒儿的,哎,俗话说酒后吐真言。拓儿真的很想帮您再打探打探,无奈最近穷的身上半两银子都没有,连青竹酒都买不起。”垂着头,双肩微微的颤抖。在外人看来还以为他是真的好心帮不到别人而沮丧,可知道花木拓的人都了解,他铁定是在偷笑!

“娃,没事的。贫尼这有许多银两,呐,你都拿去用!”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弯曲的嘴角,上扬的俊眉,贼贼的坏笑:“师太放心,拓儿一定帮你多多打听。”可爱的银子啊,许久不见万分想念。

陌雅无奈的摇摇头,望着车窗外黄沙滚滚的寥城,这小鬼爱财的性子还是不变。

佛歌中夹在着淡淡的欢笑,马车越走越远消失在城门外,而怨灵们均都得以回归正路,入了地藏府,由鬼官们押送前往奈何桥。

是应该庆幸,这人间避免了一场浩劫。也更应该担心,因为再到月圆之夜时,很有可能就是魔王复活之日。

可这些故事都可以留在以后慢慢讲,现在需要关心的是,北平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身上金黄的衣衫早就破烂的不成样子,脸上摸着脏泞的泥巴,应该是走了很长的路,亦或者是逃亡至此。他站在藤上王府的大门,动动虚弱的白唇:“你们,给朕把藤上寒冰叫出来!”就算用尽了全身力气,吼出来的声音也小之又小。

“去去去 ,哪里来的乞丐,别在这撒野!”看守的门外,一把将黄衣男子推到在地,冷哼一声,轻蔑的看着脚下之人,也不看看这藤上王府是什么地界,还敢直呼王爷的大名,他没一刀宰了这个疯子,算是仁义了。

地上的男子双拳紧握,何曾受过如此屈辱,这半年的东奔西逃早就磨尽了身上的所有傲气,他狠狠的锤着地面,没想到那个懦弱的三弟居然让他连北平都回不去,该死的!这藤上家的人果然歹毒,他一定要想办法将藤上寒冰的身世告知于众,也许这样自己就能保住一条性命,更甚至能重夺王位。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拽过护卫的衣袖:“你,就是你,快点叫藤上寒冰出来!”反正现在的他是豁出去了,他到要看看藤上寒冰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会如何的痛苦!哈哈哈哈!

“你这疯子休得胡缠!弟兄们,都给我动手将他撵走!”护卫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大声吼道:“好臭!”这乞丐是多久没有洗澡了!

就在这时,府内传来一阵清澈动听的嗓音:“小红,你去看看这门外在吵吵些什么?”一身水蓝色的夏装,窈窕的身姿,绝佳的俏脸,只不过眉头的微皱损去了一些美感。

玄文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唤名小红的丫鬟一溜烟的跑到门前,小嘴那叫一个甜,轻声唤道:”护卫大哥,这是作甚,大热天的犯得着为了一个乞丐动气么?”眼眸扫过地上的黄衣男子:“我家娘娘今儿想去清泉寺为王爷祈福呢,你看看,你看看,这不是触霉头么?”厌恶的抿着嘴,这疯子身上还真是腥臭的很!

守城的护卫一听,确实是这么个理,更何况今日是七夕,本该高高兴兴的!又得以见到这南苑国的第一大美女,那叫一个乐,笑中露齿道:“娘娘要去上香祈福?我家主子真是好福气,小红姑娘你们去吧。待我等将这个乞丐赶走,别污了娘娘的眼。”

没等小红开口,绝美女子青莲小步而来,朱唇微张:“这乞儿也是人,定是想要讨些饭食,你们也不必为难与他,拿些碎银给他过活岂不是善事一桩。”最重要的是,今日为心爱的男人上香求愿,想要多多行善。

“娘娘说的对,属下这就去库房领些碎银!”人美心也美,怪不得王爷这般宠爱她,还娶了与之相像的妹妹为妻,哎,真是世事多磨啊。(你哪只眼睛看见藤上寒冰喜欢她了,真是以讹传讹!)

而黄衣乞丐却在这时,攀爬上台阶,伸出手抓住女子的脚踝,虚弱道:“仟儿,是我!”他没有时间去顾虑陌仟怎么会来到北平,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能够吃上一顿好菜好饭,然后见到藤上寒冰!

陌仟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尖叫道:“啊,你这乞丐休得无礼!”一帮的护卫们均是举起大刀阻挡,柳眉拧成一团,为什么这虚弱的声音挺起来如此耳熟。

“是朕!仟儿,是朕!”黄衣男子抬起头,眼光顿时凶恶起来,这个女人怎么会不认识他!

这时,陌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举起颤抖的玉手捂住嘴唇,眼瞳睁的圆大,似乎是不敢置信玄文怎么会出现在北平,还明目张胆的站在藤上王府的大门外!

站在一旁的宫女小红自然也认出了玄文,天啊,万岁爷怎么回来这?脑中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处境,这个丫头在那吃人的皇宫都混的如鱼得水,自然是有些心机。知道这不是谈话的地儿,旁边两侧都是藤上王府的人,再加上如风如云随时都有可能来这大门巡逻,赶紧扶住自家主子道:“娘娘,奴婢知道您过于想念太傅院的亲人。今儿总算老天看眼,让您见着了。可是凤体为重呐。”无奈之下只好掐掐自家主子的胳膊,提醒陌仟需要理智。

本是疑心四起的护卫们,又是一脸了然的微笑,原来是太傅院的人啊,怪不得娘娘如此惊喜!

陌仟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尝试着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小红,快去将万..将他扶起来,我们路上说,千万不要耽搁了祈福的时辰。”皇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一身破旧,身边没有带一兵一卒,她实在想不透这个男人怎么敢出现在北平!

露宿

古道,西风 ,俊马。

车轮碾过留下少许痕迹,黄昏日落,显得这路途更加苍凉。

可车内依旧是笑语连篇,仿佛只要花木拓在,就永远不会有悲伤,虽然他的左胸口已经淤黑一片,疼的锥心。

陌雅隐去嘴角的淡笑,伸出左手探探伊藤忍的鼻息,暗叫一声不好,手腕一转将内气集中于掌心,冲着车头喊道:“师傅,前方有没有城池?”忍的伤势越发的严重,必须靠药草才能恢复。

赶车的老和尚大口灌着青竹酒,随后摇摇空空的葫芦道:“再有十里路就能到烟雨城,徒儿咱们是不是要歇息歇息了!”全身酸痛是小事,酒没了是万万不能的。

陌雅点点头,将伊藤忍的身子摆正:“师傅,我们不是歇息,是要露宿!找家好点的客栈停下,忍的伤势不能再拖了。”轻叹一口气:“若是没银子,直接冲拓儿要便好!”这小鬼刚刚贪了一笔不义之财,理当由他付账。

被点名的花木拓先是呆愣,然后不服的呢喃道:“师姐,你好恨的心那!”他好不容易和可爱的票票见面了,一下子又要永别了!

就这样吵吵闹闹的, 知了声持续不断,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烟雨城的吉祥客栈。

将伊藤忍和藤上寒冰安顿好后,四人很有默契的要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满汉全席。

“师姐,忍总管没什么事吧?”那个看病的大夫怎么看都像是个庸医,胡子都没长齐呢,哪像老光头都白须飘飘了。

陌雅夹了一颗四喜丸子,轻嚼了几口道:“没有什么大碍,等到了藤上王府修养段时日便好。”放下木筷,轻饮一口青竹酒,柳眉紧紧皱成一团,她担心的是藤上寒冰,那个腹黑男被点睡穴也不至于昏迷一整天吧?

似是看出了陌雅的担忧,紫眸闪过一丝痛楚,随即嘻嘻哈哈的问道:“老光头,王爷什么时候能醒,你也得说出个时日来啊。莫名其妙的让师姐点了王爷的睡穴,现在到好了,这都夜黑了,还见不到睁眼!”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太过于诡异,仿佛像做梦一般虚幻,主子还是喜欢着王爷吧,涩涩的闭上眼,关上心。

道衍拿着竹筷狠狠的敲了一下花木拓的前额,拢拢自己的胡须,一般正经道:“徒儿,莫要心急。到了北平,藤上王爷自会清醒过来。”想必真正的藤上寒冰正在于魔王进行斗争,潜意识的将其控制与躯壳内,等到有了舍利子,魔力减退时,藤上寒冰也就能全身而退。

只不过,他怎么觉得今天某个母老虎异常的安静。灌了一口酒,塞了一嘴肉,回眸望了普海一眼,这一望不要紧,差点让他把嘴里的青竹酒全喷出来。

艰难的将肉酒咽入喉咙中,小心翼翼的措辞道:“咳咳,我说老太婆,你魂掉了!”那是什么眼神?标准的含情脉脉的,善哉善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普海自怀中掏出手帕,温柔的替道衍擦去嘴角的酒迹:“死鬼,贫尼都听拓儿说了。”夹了一只鸡腿放在老和尚的碗里:“你就好好吃肉喝酒,你的心意贫尼早已知晓了。”真是的,都几十年的交情了,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还害羞!

计谋之身世

道衍楞在当地,刚刚发生了什么?这个老太婆居然给自己夹菜擦嘴,呃,今儿太阳是不是从东边落下去的。望了望窗外的落日,没有啊,一切正常,唯独不正常的是母老虎变成了小乖猫。

墨眸扫过花木拓的一脸坏笑不解的褶皱起眉头:“老衲的心意?拓儿告诉你什么了?”他怎么不晓得自己有什么心意,奇怪。

大吃大喝的花木托,嘴角一扯,眼角一眯:“嘿嘿,师傅,师太,你们就不要吵了,快点吃菜,吃菜!”开什么玩笑,那个善意的谎言可不能随意拆穿。

陌雅好笑的摇摇头,果然是拓儿,装可爱的话无人能敌,灿烂稚嫩的笑宛如21世纪的高中生纯真怜人。

道衍又一次备受刺激,今儿是怎么了,他刚刚没听错吧。花木小鬼居然叫自己,叫自己师傅。笑的他连嘴都合不拢,连续灌了好几口青竹酒。小鬼终于肯叫自己师傅了,咳咳,既然如此今日必须庆贺庆贺,低头过去轻声道:“拓儿,等这个老太婆和你师姐睡下了 ,为师带你去个好地方。”仔细算来拓的年纪也不小了,15岁的少年,英俊挺拔颇有当年他的风姿。

某人乖乖的点点头,毕竟心中有鬼,不过实在好奇这个老光头为何笑的如此猥琐?

屋外的落日又倾斜了几分,同样是客栈,远在北平却又是另外一种景象。

邋遢的玄文打了一个重重的饱嗝,这可是他半年来吃的最舒心的饭菜,他受够了颠簸的生活,所以必须依靠藤上寒冰将王位夺回来!(没文化真可怕,想法幼稚的人更可怕。)

“皇上,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陌仟扭着手中的丝帕,微微用力,指甲扣在肉里,她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打扰到自己现在的生活,现在对她来说,最大的威胁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玄文冷眼扫过去,抿抿嘴角:“朕到是要问问皇后了,你为何会出现在北平,还从藤上王府走出来,哼!”他再傻,也不会不知道这个女人一直都忘了不藤上寒冰。

“皇上那日出征北平,三王爷趁机起兵,控制了皇宫内院,臣妾当时也是怕得很,所以才连夜逃出南苑,想找到陛下您呐。!”谎话连篇,却脸不红心不跳,只为将这个男人不露痕迹的除掉,看看微黑的墨色,小红应该快回来了。

玄文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不悦的板着脸:“那朕问你,你如何进的藤上王府!”狠狠的垂了一下木桌,他怎么也料不到那个懦弱的小虫会变成腾飞的青龙反咬自己一口。

“当时臣妾遇到了一群匪徒,然后辗转反侧这才来到藤上王府,陛下!你要相信仟儿啊。”再等一会会,她就不用和这个男人卓璇了,厌恶的光从眼眸一闪而过。

喝了一口酒,长指抚摸着下巴,女人的话玄文当然不信。可他现在最想做的便是进入王府,见到藤上寒冰。所以陌仟对他来说是最有用处的,冷冷的扯开嘴角:“朕不管这些,若是你能让我朕进王府,日后朕重夺王位,这皇后还有你来做!“当初这女子抛弃藤上寒冰,还不就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

陌仟藐视的扫了一眼玄文,吐出的语气依旧是温柔无比:“陛下为何有如此大的把握?”就凭他现在的摸样还想着得到那万里河山,呵,真真可笑。

男人抿了一口青竹酒,眼眸半眯:”这天下,除了玄风,恐怕只有朕才知晓藤上寒冰的身世。”只要说出来便可,相信血脉至亲是谁都无法割舍的。恨皇族?哈哈,到时候看他还如何恨!

身世?单单就这两个字,便引起了陌仟的注意,她倾斜着身子温柔出声:“陛下,说的身世是甚?”她与藤上寒冰认识了四个年头,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此事,见玄文似乎不愿意开口,又是轻笑道:“这样臣妾才能帮到皇上!”皇宫的女子果然各个都不简单,心机颇深。

玄文冥思了片刻,慢慢俯身靠在陌仟的耳际,诉说着那不足与外人道的先帝秘旨:“二十年前…"细小微弱的嗓音刻意压低,谁都听不清他究竟说的是什么秘密。

而陌仟听过当初楞在当地,捂着樱桃小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眸。

屋外的夕阳又下滑了几分,黯淡的墨色预示着黑夜已经来临。千里之外,烟雨城,此城是漠北通往北平的必经之路,所以异常的繁华。即便是到了墨夜,随处也都见得那灯火通明,加上今日便是牛郎与织女相会之日,所以花木拓和道衍沿途走来,看见的尽是些猜灯谜,送折扇的秀才小姐。

花木拓在其中尤为显眼,完美清纯的侧脸,温柔迷人的紫眸,除去那一头嚣张的金发,怎么看都是个极品俊男。

勾的这些大家闺秀,官家小姐们心中是又怕又羞。怕的是那妖人般的金黄,羞的是这男子怎会生的如此俊俏。

少年皱起眉头,眸中略带不耐,胸口的疼痛不减反增,也许可爱的他只有在陌雅面前才会表露出来,而外出的花木拓多了一份礼貌疏离。他自然知道这些人是如何想的,呵就像曾经那个人,喜欢他的脸蛋,却害怕自己的金发。还想收他当男,恶心的感觉随之而来,不过也庆幸就在那天,主子出现了,给了他不一样的人生。这样想着,嘴角又是浅浅一笑,迷的众人纷纷深吸了一口气。

“拓儿,到啦到啦!”老和尚依旧是站没站样,坐没坐样,一蹦一跳的指着眼前的青楼:“听说这里的姑娘各个貌美天仙,乖徒儿可要好好的玩上一玩。”使劲的推着花木拓的后背,望向周围被电的七晕八素的少女。呃,或许小鬼不用去烟花柳巷中,也能自动开荤,轻叹一口气道:“为师就不进去了,出家人应六根清净。”虽然他也很想上去听听曲,喝喝酒。不过若是让那老太婆知道了,定是又要追上自己七天七夜了。

少年嘴角微微抽搐,额头上划过三道黑线,这就是老光头说的好地方。果然是好!咬牙切齿了半响,转身边走,他可不想在这浪费时辰,必须脱掉衣服看看左胸口到底怎么了。

“徒儿,徒儿,你别走啊。”边跑边跳,大声嚷嚷道:“这家不好,咱们再换一家!”

花木拓猛的蹲下步子,捂住自己的左胸,喘着气道:“老光头,你给我闭嘴!”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少林寺居然连这样的和尚都收,世人居然还将他称为大仙!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道衍足下轻点,一手扶住花木拓弯下腰的身子,看着那俊俏的侧脸毫无血色,神色一紧道:“拓儿,你怎么了?”大掌摸着胳臂上的脉搏,缕缕白须,眼中闪过一道光,不是魔曲的原因,是小鬼的身体….

突地一把扯开少年的衣衫,看着那淤黑的左胸,老脸刷的一下变得苍白狰狞。内力反噬?怎么会这样?

“不要告诉师姐,咳咳咳。不准告诉她。”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半蹲在地,手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师傅。”紫眸是最最纯洁的柔情,他不希望有谁为自己担心,更不想成为主子的负担,只要能让大家快乐,只要师姐能幸福,无论做什么都好,即便是夜夜巨大的疼痛,咬咬牙就过来了。更何况若不是昨日的魔曲,费去了内力,也不至于像今天这般严重。

道衍看着少年白皙的额头不断涌出的薄汗,这个娃究竟有多少东西隐藏在心里不说。每天嘻嘻哈哈,似乎能照亮人心最深处的黑暗,老和尚蹲下身子道:“嗯,为师不会说,放心吧。”心中忽的一疼,拍拍少年的肩:“拓儿,放弃你师姐吧。”这是第一次隐晦的说出天机:“命中注定,有缘无分。”那样的命格,这样的劫数,小鬼还承受不住。

花木拓慢慢站直身子,扬起一抹如阳光般的笑颜:“师傅,何以谈的上放弃不放弃。”摸摸自己的金发,呢喃自语道:“只要师姐喜欢,无论拓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捡起掉在地上的黄泉剑,直直的望向老和尚:“ 在这个世界上,有比感情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信仰。”系上裸露的外衫,迟钝了半响:“拓儿的信仰,就是为主子而活。”温暖的存在,在他受尽人间冷嘲之后,唯一的亲人。

夜风吹过,月光懒散的打在花木拓俊脸上,金发微微上翘,仿佛定格了少年的笑。

道衍深深的叹了口气,真的一切都是命么?

锵锵锵,古街上响起遥远深邃的更声,陌雅抚上男人无辜安详的睡脸,脑中闪过伊藤忍的话,其实她早就该想到这个男人当初逼自己离开是迫不得已的。 玉手紧紧薄被,望向那阴森森的寒冰古琴,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这世上难道真有神魔之说么?

杀人之夜

无从得知的事很多,谁都不能掌控命运,可却总是有人想战胜这一切。比如远在南苑城的玄风,他调用了一万禁军来驻守皇宫,为的就是护住人人垂涎的龙椅。

藏黑的衣衫后面依旧是张牙舞爪的青龙,与半年前丝毫没有变化,还是那般的冰冷俊美,嘲讽的嘴角微微牵动:“玄文逃到北平了?”顿住把玩的玉扳指,危险的眯起狭长的双眸:“他想做什么?”

按按微痛的脑仁,青龙堂在南苑国各地都设有堂口,发生在北平的事他自然知晓,摸摸冒出青须的下巴,脑中迅速的分析着目前的战局。

“据线人来报,他在王府曾嚷嚷着要告诉藤上王爷一切真相,包括身世!”暗影单膝下跪,抱拳轻道:“属下怕因此坏了堂主的计划,特地前来禀告。”

玄风冷笑一身,冥思片刻道:“影子下去,准备十匹千里马,带着兄弟随我去北平。”真相?呵,什么才是真相?要说也应该由他来说!想必漠北的那头猎狼也会消停一段时日,现在是去北平的最佳时机。心中微微一痛,那样灰暗的日子,冰弟记起来真的好么?

淅沥哗啦,夏雨而至,更声消逝在街巷中,渐淡渐远。

千里之外,黄沙滚滚,凤凰都城。玄皇端坐在华塌上,任由侍妾将自己流血的左臂包扎好,一动不动的望着木窗外的明月,脑中是少年特有的笑颜。心中骤然变紧,除了皇位,第一次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不知道为什么空荡荡的难受。

可他坚信,不出几日少年定会亲自来漠北找他!既然拓能为那个女子笑的那般灿烂,自然也会为了她来取一样东西,一样藤上寒冰非要不可的灵药!大掌抚上自己的脖颈,感受那炽手的温热,这一天很快就要到了。

锵锵锵,又是一更响过,夜色更浓,空中无半点星光。一路由北看,无人来往的黑巷中横躺一个人,破旧的黄色衣衫,鲜红的血自鼻孔和耳膜出缓缓流出,表情狰狞可怕。

吓的旁边的两个女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脚下的步子又急又快,等到转过长巷,陌仟以背靠墙,芊芊玉手抖个不停:“小红,过来扶着本宫。”双腿软的都迈不开步子,她在皇宫害过许多嫔妃,只为荣华富贵,后宫之位。可这杀人,还是第一次,垂下头双手捂住自己的瓜子脸,她也不想这样!可若是不将这个男子除去,定会事事遇难。要怪,就怪老天不开眼,何苦在她这般幸福时,让玄文来搅局!所以,他该死!

再一抬头,脸上的惧色早已无踪,墨眸里尽是杀气,对着身边发颤的丫鬟说:“小红,今日之事若是泄露半点风声…”

“娘娘放心,奴婢发誓绝对不说,不说!”小红吓的早就七魂失了六魄,虽不是好人,却也不是歹人,不是谁都有勇气去杀人的。

陌仟满意的点点头,轻叹道:“很好,回府!”若是狠毒起来便能留住心爱之人,那她做了又何妨?

墙角画圈圈去

日月交替,又是清晨,鸟语花香,歌声妖娆。

“师姐,你就再教拓儿一首歌吧。”其实他喜欢听师姐轻轻哼出的嗓音,像微风一般柔和清新。他害怕若是有一天再也听不到了该如何,虽然主子总是说自己什么五音不全之类的。

陌雅坚决的摇头,她只要哼唱的时候不会跑调,若是来真格的恐怕不行。

“师姐!”花木拓自怀中掏出一个钱袋,笑的好不欢快:“呐,给你银子。唱吧唱吧。”有票票就会有动力!

这次是翻白眼加摇头,开始国际玩笑,当她陌雅是路边卖唱的么?!她上辈子是做特工的好不!真是爱财如命的小鬼头,啪的一下狠狠地敲了一下花木拓的前额:“若是你实在无聊,就给我蹲在墙角画圈圈去!”诅咒谁都没关系,反正自己是福大命大,前世今生都死不掉!

少年可怜巴巴的望着女子,突然嘴角又是扬起笑,自怀中翻来覆去的找了一会,弄出一打纸张来,递过去献宝道:“师姐,昨夜拓儿做了这个。”主子之前在凌霄洞教过他们打扑克,嘻嘻,师姐真的很厉害,什么玩的都会做,名字取的也很新颖!(咳咳,那不是你家主子原创的!)

“拓儿,师姐很累,不想玩。”这两日来小鬼变得有些奇怪,平日里就算嘻嘻哈哈没有安生过,却从未向近日来烦人。难道他不知道么,忍还在重伤,就连藤上寒冰都沉睡不醒。自己怎么可能有心情玩扑克!

紫眸闪过一丝痛楚,嘴角有些僵硬,不过还是在强笑道:“师姐,真是扫兴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多事,如果现在不做,以后就来不及了。低下头,左胸口又是一阵锥心的痛,他的内力,正在一点点减弱。或许这就是天谴,克死亲人的他,肯定也不会得以善终。

陌雅睁开懒散的眼瞳,冷然道:“拓,你能不能安静点。”她真的好烦,那把该死的古琴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傅究竟是在顾虑什么,明明知道却不告诉她!

“嗯。”笑从嘴角彻底抽离,骨干分明的手悄悄握紧,苦涩的靠在一旁,主子是不是嫌他烦了?那样也好。

女子一愣,意识到自己的话过于伤人,上前揉乱了金色短发:“等到了北平,师姐在陪你玩好么?”她最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不开心的花木拓,那会让她觉得今天的太阳根本就不曾升起。

花木拓点点头,又是这样的语气,哄着安慰着,就像他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可恶!但对藤上寒冰就不同,那样的主子才是最真实吧。会愤怒,会伤心,甚至还会撒娇,眼瞳扫向车内昏迷不醒的男人。喂王爷!你知道不知道,我很嫉妒!

“老光头,还有多久到北平!”王爷若是早日清醒过来,师姐也不会心烦了。

道衍不用赶着马,魅虎的速度依旧惊人,老和尚将青竹酒喂给白蛇,差点连门牙都笑出来:“快了,再过一个时辰就能到河北境内。”真是妙哉,他又能见到小尘尘和醉香鸡咯,不过后者比较重要就是了。

回到北平

炎炎烈日,一个由北向南,一个由南向北,马蹄声渐渐逼近北平都城。

战争也告一段落,可围城的士兵却各个神色严谨,不敢有丝毫怠慢。当然也有各别活泼的人夹在中间,而且还是看护城池的首领。

同样相貌的两个少年,一个身穿青衣,一个身穿蓝衣,大摇大摆的再城墙门口来回转悠。审视着人来人往的商家,当然最愿意看的还是比较美丽的女子。

“如风,你看看那个小娘子生的如何,俊俏吧?”如云睁大漂亮的眼眸,曾经稚嫩的脸颊已显得有些成熟,摸着下巴似乎正在考虑要不要把女子娶回王府。

被唤名如风的男子冷然的抿抿嘴角:“谁都比不上拓儿妹妹俊俏。”俊脸上微微泛起笑,似乎是忆起了半年前那个粉装可爱的“小女孩”

如云一下子被堵的没话说了,楞在当地,微微发呆。

就在这时,一个守城的士兵连奔带跑而来,喘着粗气道:“启禀将军,城外有一个人指名让司徒军师过去!”呃,还叫司徒将军小尘尘….

如风如云对望了一眼,疑惑的表情显露而出,他们实在想不到会有谁和司徒将军有交情。

“云弟,我们去看看!”如风率先迈开大步,足下轻点,冲着北城门飞去。

如云抿抿嘴角,随即紧追而上:“说了多少次了,我才是哥哥!”太过于执着于哥哥弟弟的问题,一不小心撞到了停下脚步的如风,挺拔的鼻子算是遭殃了,轻喊一声痛,大声叫道:“马车上是何人!竟敢直呼司徒军师的姓名!”倒霉的气自然是发发财能顺畅。

不过当他转眼望向城外的马车,这一看不要紧,喜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那马浑身血红,傲气十足,不是魅虎还能有谁?肯定是王爷回来了!不过奇怪了,怎么是坐马车回来的?再一抬头,眼前愕然出现了一个人,衣衫破旧仙风道骨。

“道衍大师!”如风如云共同叫道,不之所错的楞在当地,今儿是怎么了,惊喜接二连三。

老和尚拿着蒲扇轻轻一摇,拖着小白蛇来回绕圈圈 :“不错不错,还记得贫僧!”连蹦带跳的拍拍如风如云的头:“去吧,你们王爷在马车上呢。”这城门还真是戒备森严,进个马车还要小尘尘的御笔签名。

“马车上?”如风不解的望着如云,王爷一向是骑马从不坐车的呀。

就在两人疑惑时,自马车上走出一女子,身穿白衣,飘然若仙,淡然如莲,轻笑如梅:“如风,如云,许久未见。”

“王妃!”两人又是同声欢呼道:“您怎么会来!”如风掐了如云的大腿一下,奇迹般的听到一声痛呼,不是做梦!眼前的这个女子真真是王妃!

老和尚又是拍了一下两人的头,调侃道:“你们王爷都追到漠北去了,我的乖徒儿自然是和他一起回来的!”意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两个呆头鹅楞是不懂,哎,还是他家可爱的拓儿聪明呐,缕缕胡须望向一旁灿烂若笑的花木拓。

如风如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即脑海中浮现出第二个问题,又是该死的异口同声:“那拓儿妹妹是不是也跟王妃回来了!”两双眼睛不住的往陌雅身后望,企图找出那个粉衣少女,必定是出落的更美丽了!

拓儿妹妹?某人的青筋再次突破,他有半年没听到这个该死的称呼了!为了好不容易的重逢,他忍!黄泉剑你也忍了吧,这对兄弟一直都这么呆!

陌雅捂住嘴轻笑道:“拓儿不就在这么?”

“在哪?”明明就是没有啊,自动忽略了那个高大挺拔的帅气少年。

“那!”芊芊玉手指向花木拓,嘴角浮出一抹笑:“难道你们不知道当初藤上寒冰休我的原因!”那个腹黑男还当众说她不知廉耻,不守妇道!

两人同时摇摇头,当时他们在巡逻,只望见王妃走了,并不知经过。

但是,不会吧!如风不可置信的望向少年,嘴角微微抽搦:“你是拓儿妹妹?”神啊,请不要这么残忍!

紫眸闪过一丝怒气,他再忍!嘴角扬起阳光般的笑:“我是花木拓,不是妹妹!”再让他听到一次拓儿妹妹,他发誓黄泉必出鞘!

玄风眠

备受打击的如风如云感觉一阵冷飕飕的清风吹过,他们怎么也没料到可爱的粉装少女居然身为男儿身,心神俱碎!两兄弟抱头痛哭:“呜呜,拓儿妹妹!”那么美貌如仙的脸蛋毁了 ,那么倾城倾国的笑没了!

哄的一声,碧泉剑直接架在了他们的头上,花木拓扯扯嘴角冷笑道:“如风哥,如云哥,你们是不是对美好的生活已经没有向往了!”他不介意送两个人一起去西天,平生最痛恨被当成女娃看待!这两兄弟却总是次次提到自己的耻辱!

陌雅见此景,心中觉得甚是好笑,抿抿嘴角道:“好了,不要耍宝了。”也难怪这两兄弟认不出拓儿,这半年来小鬼身体长的飞快,转眼间已成熟许多,圆嘟嘟的小脸早已变成了刀刻般的俊颜。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叙旧的话以后多的是时间,陌雅微微皱着柳眉:“如风,你去将北平城最好的大夫请来。如云,带我们进藤上王府。”忍的伤势不能在耽搁了,而且她总是担心藤上寒冰会一直沉睡不醒。

“属下遵命!”又是异口同声,两人小心翼翼的向后退了几步,他们可不想命丧黄泉,呜呜,没想到长大了的拓儿妹妹变得这么凶悍!居然是那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盗狂世家!就算他们这半年来征战沙场,也多少听到别人提起过“朱雀起,黄泉出,必见血腥!”

花木拓收回黄泉剑,藐视的扫了一眼落荒而逃的如风如云。哼,这次知道他朱雀的厉害了吧!

那幼稚的神情惹来陌雅一阵轻笑,这世上鲜少有人不识黄泉剑,却不知拿剑的是一个阳光温柔的少年,那样纯洁灿烂,犹如坠落人间的精灵。

如云向城墙上打个手势,拱门顺势而开,马车缓缓进入城内,尘土四起。而紧跟其后的是来自南苑的商队,一车车的绫罗绸缎,一匹匹的千里骏马,带头的男子身穿黑衣,背后没有以往的青龙图案,低调沉稳无半点以往的张狂,只不过冷然勾起的邪笑,让人不由的打量他几眼,那墨眸中闪过一丝光,如鹰般的眼瞳紧紧的盯着前方的马车,是陌雅!是那个不时冒出脑海扰人清梦的倩影…就连她也来北平了。左手把玩着紫色扳指,嘴角是诡异的弧度,这次他一定要得到这个女子!

“堂主”暗影凑到黑衣男子跟前,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说:“收到消息,昨夜子时在北平城烟花小巷中发现了玄文的尸身。”若不是堂主吩咐过,要兄弟们要随时随地的掌控好玄文的行踪,像那种隐蔽阴冷的地界,要找到他还真是不容易。

玄风低头,千万发丝随风而舞,眉宇间一片疑惑,冷然开口道:“这里不方便,等到了赌场我们再谈。”玄文怎么可能会死?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看来那龙椅,谁都想上去坐坐。这万里河山,谁都想揉捏在手中。不过,他们谁都没资格!

恶毒

徐徐夏风吹过,池塘旁,凉亭内,绝色女子悠哉的饮着凉茶。

“娘娘,娘娘。”丫鬟小红一阵小跑,喘着粗气,拍着胸脯道:“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这王府上上下下都在传这个消息,想必是假不了的!

陌仟一听,心中甚是高兴。将手中的鱼食一撒的扔下,拽起裙摆便要朝着正殿奔去。

小红一把拉住自家主子,小声呢喃道:“娘娘,还是过会在去瞧王爷吧。”她光顾着告诉主子好消息,却惟独忽略了那个女人回来的事实。

“大胆!”陌仟板着脸,媚眼凌厉的扫过去:“小红,难道本宫想做何事,还要由你来指点?嗯?”危险的眯起双眸,冷哼出声。

吓的丫鬟一哆嗦,赶紧跪倒在地,硬生生的扣了一个响头:“娘娘恕罪,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捏着手帕,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可这府中的人都在议论,说是王妃回来了。”低垂着头不敢抬头看女子狰狞的俏脸。

“你说什么!”陌仟十指陷入掌心,为何上天要如此,再她刚刚以为除去一个人就能保住这份幸福时,又要给她再一次的破坏!

小红又是一抖,呢喃道:“王妃…”

还没说完,一个巴掌扇过来,似乎带着怨气,绝美的陌仟高举玉臂,恶毒的吐出一句话:“若是从你口出再吐出那两个字,看我不撕碎你的脸!”这藤上王妃本当就应由她来做!这一切原原本本就该属于她!那个傻女人不该回来!

又是一阵清风拂过,吹落了白莲,一路向东便是藤上王府的正殿。

殿中或立或坐一群人,均是神色各异。

似乎是受了这股严肃的气氛,老和尚道衍上蹦下跳,惹来普海的怒视,不过他依旧我行我素的叫唤着:“小尘尘,贫僧要吃醉香鸡。”没味道果然是人间之绝,口齿留香,吃上一次便想吃第二次。

司徒尘干净一笑,反将一军:“大师若是能让王爷苏醒过来,连地道的青竹酒都让您老人家喝个够。若是不能?不好意思,鸡骨头都没的啃!”俊宇中略带不安,冰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师傅肯定知道这其中的猫腻,看来他必须要私底下问上一问。

“呜呜,小尘尘,你就这么没良心,想当年贫僧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你拉扯大,容易么!”嘴角一瘪,捂住脸开始装哭。也不知道这些娃们都在担心啥,这藤上寒冰早晚都要醒来,有魔王护体还怕一命呜呼。比起他,自己更在意乖乖拓儿的伤势,缕缕长长的白须,那个孩子真是命苦,哎造化弄人!

普海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踹了老和尚一脚:“你没看到大家都在担心么,还在胡扯那些有的没的!”尤其是雅儿一脸的魂不守舍,强忍不说的表情真是让人看了心疼。

“老光头,你快点说,王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紫眸闪过怒气和痛楚,师姐肯定在位王爷的事伤神。

清醒

道衍无辜的摸摸鼻梁,掐指一算:“呃,想必现在已经醒了。你们这些娃啊,非要到这来数落老衲的不是。”嘴里唠叨个不停:“可怜的冰小子醒来后发现身旁无人,该是多么的心寒哇!雅儿,你说说他们是不是太不懂得尊师重道了。”咦,他们都跑哪去了?再一回神时,空旷的大殿上独剩他一个,又是一阵呢喃自语:“冰小子醒后,才是真正的可怕。这劫难怕是躲不过了,如今只有得到那两件圣物才能逆转乾坤。”可漠北,有谁愿意去?微微叹口气,陷入一片沉思。

殿外的夕阳滑落几分,黄昏的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华塌上,男人紧闭的双目微微发颤,睫毛用力的张口,蓝色的眼眸一派茫然,嘶哑的嗓音由小变大,来回的只呼唤着一个名字:“雅儿,雅儿…”动动无力的手,头胀的发痛,挣扎的要起身。

陌雅一进屋看到的便是这幅情景,大步走上前,扶住男人的臂膀:“你要去哪?”每次都是这样,明明是一方霸主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小东西以后不准在本王睡着的时候,擅自离开!”大掌抚摸上那日思夜想的俏脸,满意的勾起桃花笑,猛的一用力将女子揽入怀中,恐怕她会再次消失。

不准?这个腹黑男果然是一点都没有变,依旧如此狂妄自大!陌雅好笑的摇摇头,心中却有丝丝的甜蜜。

紧随其后的花木拓看着相拥的两人,心中微微发涩,紫眸闪过一丝痛,这样也好。若是有王爷陪在师姐身旁,他也能安心的去。抚上自己的左胸,感受那乱窜的真气,想必他也活不了几日。

“冰,你终于醒了。”司徒尘踏入屋门,干净若水的笑道:“让大夫再诊治诊治如何?”

这一声笑打断了两人的甜蜜,陌雅这才意识到屋内有人,而且拓儿早就进来了,她居然都没发现,白皙的小脸上透出微微的粉红,好不羞人。

金发少年苦涩的牵牵嘴角,只有在王爷面前,主子才会卸下所有的防备,这点无论如何自己都做不到。他能做到,只有…阳光般的笑起,可爱的拉拉陌雅的衣袖:“师姐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想必是饿了,我吩咐厨房做些饭菜,给你和王爷端来?”

“嗯嗯嗯,我要吃地三鲜!”伸手揉乱那一头金发,转过头望向深情柔水的藤上寒冰:“在看什么?”不自在的抿起嘴角,突然感觉到一阵尴尬,或许是分开太久了。

藤上寒冰不言不语,一把搂过女子的柳腰,毫不在乎是否会被人笑,伸出手替她拢拢长发:“呆在本王怀里,别总想乱跑。”然后扫过正在看好戏的司徒尘,邪魅的勾起嘴角:“尘,现在应该是你操练军队的时辰吧。”赶人的意思很明显,他可不希望有谁来打扰自己和小东西的相聚!

被指名的司徒尘笑的差点内伤,实在很难得看见这么别扭的藤上寒冰。点点头道:“我确实是有些事情需要和师太一起去处理。”微微调侃道:“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我们就不打扰两位了。”拂袖而去,一切真相问了师傅便知。

普海,如云,花木拓也都跟着出了木门,紫眸深深的回望一眼,眸中有着数不尽的情。

花木拓

夕阳又滑落几分,西边的云彩瞬间变得通红,光从纸窗透过,照在藤上寒冰如刀刻般的俊脸上,男人霸道的牵制,,蓝眸一派温柔,桃花笑依旧夺目,大掌捧起小脸,深情的在陌雅额头上烙下一吻:“192个日日夜夜,雅儿你终于又回到本王身边了。”这段路走的心酸无比,每每想起他给小东西带去的痛苦,总是后悔不已。可当时的情况,他只能选择逼她走。

陌雅将身子卧进温暖的胸膛,淡笑道:“我还没打算原谅你。”说什么逼她离开只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扯淡!如果有一天真的遇到危险,她宁愿和这个男人一起下地狱,也不要独自逃跑!

藤上寒冰拦住陌雅的柳腰,不言不语的将头搁置在她的肩膀,那般童真灿烂抿起嘴角不停的呢喃:“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终于…”或许是曾经过于不安,每说一个字便加一分力,似乎想要把陌雅融入自己的血肉,再也不肯放手。

这时候的他,并不是世人所称赞的战神,也不是作恶多端的吸血人魔,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就像你我一样害怕失去最爱的伴侣。

也许就是这样如孩童般的依赖,也许就是这样细微温柔的举动,总是能让陌雅心中涌起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芊芊玉手拍拍藤上寒冰的肩膀,又是一笑:“嗯,我回来了!”闻着淡淡的男人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可以,希望以后永远都不要再分开。

可故事却不会这样甜蜜就结束,她忘记了藤上寒冰的异样,忘记了小巧古琴的魔力,更忘记了去关心一直在她身旁的花木拓。或许是命中注定,让陌雅以后不仅仅要面临的生离,还要接受最残忍的死别。

暮色又浓几分,北平的天已变成青黑色,少年手中托着瓷盘,月光将他挺拔孤傲的背影拉的老长,就那么孤零零的一个人。

俊逸的侧脸早已没了往常的笑颜,微皱着眉头,似乎在忍受着那刺骨般的痛楚,手抚上左胸口,自嘲道:“你又不乖了。”内力反噬,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青紫色的淤血满溢至开来,或许是他的双手沾了太多的血腥,阎王再也看不过,才让他自食恶果。但是他从未后悔过,从未后悔一直这样跟随在师姐身旁,哪怕他只能做到杀人这一点,也甘之如糖。只要不分开,只要永远在一起就好。

可是就在这时,耳畔中响起一声声的对话,留住了少年的脚步。

“师傅,冰在寥城究竟发生了何事?”是司徒尘特有的嗓音,低沉温润。

紫眸中闪过一丝光,没想到就连司徒军师也是老光头的徒弟!又将身子向起靠了几步,或许可以偷听到什么秘密。

老和尚鲜少如此严谨,没有跳没有蹦更没有喝酒,缕缕细长的白须,轻叹口气:“小尘尘,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在少林寺时,老方丈为何坚持不让你剃度。”

魔的由来

“徒儿当然记得。”司徒尘嘴角弯起道:“大师曾说,我六根未清,且与魔有缘。”他疑惑的反问道:“师傅,这和冰有什么关系?”

道衍盘腿席地而坐,叙叙的讲述起神的传说: “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女娲已泥造人,同时赋予了七情六欲。可经过不断的繁衍,每个人心中都有了最为灰暗的一面,渐渐的生出怨气,纠结成有形的躯体,于是变有了魔。”

躲在一旁的花木拓十分不耐烦,无力的翻翻白眼,老光头啰嗦那么多,究竟想说什么!

又听老和尚以缓慢的语速道:“三百年前,魔族横行于世,人间面临了一场巨大的浩劫,横尸百万,生灵涂炭。我佛慈悲,幻化为人,投胎与少林寺的古塔之中。此高僧佛法颇深,将魔王收于古琴之中,以美妙的旋律日夜感化,愿它能就此放下心中戾气皈依我佛,可就在大师圆寂那天,留下一句(三百年后魔王将冲破阵法在阴气最胜之日重返人间,需以真爱来化解这大劫。)”说到停顿片刻,又笑道:“如今王爷手中的寒冰古琴便是那囚困陌魔王的枷锁,可他杀气过重,造孽太深,月月吸食人血,恐怕…”只到恐怕这个词就再也未接着说下去,正所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他这样不算泄露天机吧。

紫眸猛的睁圆,大手捂住自己的薄唇,王爷居然月月吸食人血!那师姐岂不是会很危险么?还有那个魔啊魔的,难道说?!

司徒尘是何等的聪明,经道衍一点,心中透亮如明镜。若是如师傅所说,在寥城发生的那件事情就有了缘由,冰定是被魔王附过身,俊眉拧起轻声道:“可不可以趁着冰清醒之时,消灭魔王。”他相信师傅肯定有办法,不然也不会这么淡定。

“对啊,对啊,我也想知道。”花木拓可爱的眯起眼角,小声嘀咕道:“这老光头还真是吊人胃口!”真想上去直接揍扁他,问出个究竟!

道衍揪了根狗尾巴草放在嘴里叼着:“若是现在来看,只要拿到佛骨舍利,也就是高僧圆寂时留下的骨骸。然后以阳气最胜的火龙果为引,一齐吞下,方能消除藤上寒冰的魔性。”

“那徒儿现在就派人去寻!”以北平军现在的实力,找两件宝物又有何难?

老和尚摇摇头,轻笑道:“小尘尘莫心急,那佛骨舍利自然是好取。如今它就在这北平城的清泉寺中,做为振寺之宝由四大护僧看守,待为师去借来用用便可。”当然是有借无还的那种,偷偷一笑又道:“只不过,这火龙果…”实在是难取,须牺牲一人才能夺到这颗圣物。而那个人又是雄霸漠北的王,怎么可能献命与自己的死敌。

道衍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惹得花木拓彻底急了,他自暗处跳出来,揪着老和尚的衣领道:“快说啊,火龙果在哪?”如果王爷真成了魔了,师姐要怎么办?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火龙果

“拓儿,你居然偷听为师说话!”道衍猛的向后退了一步,喘着气道:“真是坏小孩!哼哼哼!”企图惹怒花木拓,从而转移话题,毕竟他不想说出火龙果的所在之地,让他的最心疼的徒弟去冒险。

紫眸危险的眯起,少年倔强的只吐出一句话:“告诉我!”他不能什么都不做,傻傻的看着王爷变成魔。

老和尚本想摇头,可是见花木拓的俊颜上都是冷汗,紧张的问道:“又在痛了是不是!赶紧过来,让为师替你运运真气!”难道这个娃从刚才就一直强硬着疼痛不说?

“我不过去!”少年咬着微青的嘴唇,针刺般的疼楚,让他差点打翻了饭菜,稳稳心神道:“除非师傅告诉我,究竟在哪能寻到火龙果,否则就算疼死拓儿,我也不过去!”威胁的语气中略带些撒娇,似乎是吃定了道衍对他的疼爱。

老和尚叹口气,着实拿这个可怜的娃没办法,无奈的说道:“在漠北,火龙果在凤凰城。”日夜不离玄皇之身,怕是很难拿到。

“师傅的意思是?”紫眸忽明忽暗,低头沉思:“火龙果在那个男人身上对么?”双手紧握成拳,第一次出现了犹豫之色。

见到老和尚点点头,司徒尘疑惑的皱起眉头:“那个男人指的是?玄皇?”在凤凰城只有这匹恶狼才有那威慑漠北的王威!

道衍又是轻叹一口气,集真气与掌心:“拓儿,听为师一句劝,不要去招惹玄皇。”否则命格相冲,原本属于自己的情缘将毁燃殆尽。

可如今的花木拓哪里还听得进去老和尚的话,心中早就开始暗算着如何去爬玄皇王府的墙头,就连饭菜都搁在一旁,忘了自己本该要去做的事。

站在一旁的司徒尘微笑的将瓷盘端起,这吃喝还是由他给那对苦命鸳鸯送去吧。

夏风吹过,知了在树头上不停的烦叫,吵到人无法入眠。北平城,靠着最南,一派灯火辉煌,喧闹的吵杂一声声从屋内传出。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青衣男子拿着骰盅轻轻摇晃,俊逸非凡的侧脸在赌场中尤为显眼,如鹰般的眼神不停的扫视着赌场中的一切,似乎在收集情报。

“本大爷今儿就买大了!”邪门了,一直输一直输!

就在这时旁边的黑衣大汉说:“宋大夫,以本少爷看您今儿还是别赌了,卖那般恶毒的药给漂亮女子,怎么也要去去晦气再来赢钱不是 ?”

“去去去,休得胡言乱语!”被唤名宋大夫的男人,慌慌张张的将银子一收,转头便跑出了赌场,仿佛身后有追认的猛兽。

摇骰的庄家冷漠的抿起嘴角,低声吩咐道:“影子,将这个宋大夫绑来见本王!”他见过玄文的尸身,七窍流血,嘴唇发紫,印堂发黑,肯定是身中剧毒而亡。这天下既然有这般巧的事,呵,还真是剩去了他不少时间。只不过….俊眉拧成一团,为何买毒药的人是个女子?

恶毒女人

锵锵锵,一阵更声响过,北平城的深巷中传来一声咒骂:“去,真晦气,若知道那女子是买药去杀人…”双手摩擦着自己的臂膀,心中突起不安,就算在夏夜里也感觉到了丝丝寒气。就在男人后悔时,陡然间他的背后出现一个暗影,准确快速的点了男人的穴道,横扛上肩,朝着赌场飞奔而去。(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天黑时不要独自走小巷.开个玩笑,嘿嘿)

“天高地燥,小心火烛。”锵锵锵,更声还在继续,打更的人皱起眉头,他刚刚仿佛看到一个人影,摇摇头继续敲打更钟。

夜色犹浓,月光清澈如水洒在蓝衣女子身上,只见她眼中带毒,笑中带阴,冰冷的扯开嘴角:“小红,去上次的大夫那,再拿些鹤顶红来。”十指紧握,陷入掌心中。就算是自己的妹妹,她也不允许自己的幸福被剥夺,既然她早已杀了玄文帝,就不怕再杀一个陌雅!

唤做小红的丫鬟显然是被吓到了,颤抖的将手中的瓷杯递给陌仟,小心翼翼的说:“娘娘,奴婢听说王…”意识到那吓人的目光,咬了一下舌头才道:“听说二小姐如今武功高强,身边又有道衍大师保护,想必下毒的话….”很容易被发现的,搞不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哄的一声,陌仟挥手将茶杯打碎,溢出的水渐在了丫鬟的脸上,烫的小红吱吱作响。

“贱婢,谁允许你这样同本宫说话。你害怕了对不对?哼!”陌仟一把拽过小红的臂膀,狠狠的掐了几下:“亏你跟了本宫多年,到关键时刻派不上一点用场,真是废物!”也许是太爱了,也许是本性初露,心中的烦躁与不安让陌仟的举动越来越歹毒。

小红忍着痛楚,心中甚是委屈,她不明白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个淡然如梅,总是微笑的皇后娘娘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都怪那个傻女人将娘娘最爱的王爷抢走了,主子才会这般对自己。怨恨由心而生,嘴角抿出一抹笑:“娘娘,虽说下毒不成,可奴婢却有一计。”

“小红,你快说!!”陌仟放开丫鬟,着急的问道:“是什么计谋?”不管用何手段,只要能将冰留在身边,即便是毁天灭地她也要去做!

揉揉发痛的细臂,丫鬟长长的吸口气,将身子伏下,凑到陌仟的耳旁道:“娘娘不是知道有关于王爷身世的秘密么,我们可以这样做….”细弱的嗓音让人感到阵阵心惊。

陌仟听后,嘴角浮出一抹颇有深意的笑,紧紧的扭着手中的手帕,阴森森的说道:“妹妹,你千不该,万不该,最最不该的就是抢走冰,抢走属于本宫的幸福!这一次,我不会再像宫中那样手下留情。呵,本宫倒要看看你爱他有多深!哈哈,哈哈哈哈…”她一定要让那个傻女人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要让她对冰彻底死心!

笑罢,芊芊玉手抚上自己的小脸,没想到真的可以用容颜杀人,朱唇微启:“妹妹,我会让你知道,你?你只是一个毫无价值的替身!”

玄风

明月,小桥,阁楼之上。

“说!你究竟把鹤顶红卖给过谁?”暗影捏起男人的下巴,面无表情道:“说出来你还有活着的机会,若是不说,在青龙堂死法有很多种!”他不介意用最狠的那种来逼敌人就范。

可惜暗影根本没有机会使用那十八般酷刑,因为大夫一见这场面,赶紧跪在地上,当当当的叩了三个响头:“这位爷,小的说,小的有啥说啥!”很狗腿的又追加一句:“小的给爷把那女子的画像描出来,您好去寻!”他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要卖那副药了,不仅连银子都输没了,现在连命都要保不住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开开方子,买买药居然惹上了青龙堂!

宋大夫的话音刚落,黑暗中响起一阵嗤笑:“像你这种人,当大夫太可惜了。”讽刺味十足,当条狗还不错,知晓什么时候该汪汪。缓步走进大殿,拂袖而立,蔑视的扫了一眼地下跪拜之人:“影子,将笔墨纸砚拿来,让他画!”若是画不出来,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毕竟这种大夫留着也只会贻害百姓!

“属下遵命!”暗影抱拳离去,留下大殿上或立或跪二人。

姓宋的大夫惶恐的抬起头,想要看看这传说中的青龙堂堂主,这一看不要紧,吓的浑身一打颤。那俊逸的面容,狭长的墨眸,性感的薄唇,不就是今夜赌场的庄家么!真是诸事不利,命中带衰!他今天就不该出门,娘的!

“你似乎对本王的长相十分在意。”玄风懒散的倚靠在华塌上,冷笑出声:“怕是你的双眼不想要了!”手抚上下巴,他倒要看看究竟是那个女子有这么大的能耐,毒杀玄文!

仅这一句话,便吓得宋大夫双腿发软,赶紧低下头。

就在这时暗影拿了笔墨纸砚进来,单膝着地递给玄风,然后屹立在旁。

邪魅一笑,眉头微挑,将墨笔和宣纸仍在地上:“今晚就要,时辰有限,本王可不想你的血污了青龙堂的地界。”他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这上面,若是不早日将那个女子揪出来,心中甚是不安。她既然能杀玄文想必也会对冰弟造成威胁,不可不防!

小宋大夫一听这话,不禁是手脚发抖了,吓的傻愣愣叩几个响头:“小的这就画,这就画!”拿起墨笔低头刷刷的画起来。他还不想死,他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想就这样命丧青龙堂。

“本王问你,那女子有何特征。”把玩着手中的紫玉扳指,望向屋外皎洁的明月,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只是那偶尔温情的笑颜,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冰冷的男人还有人性的一面?

又是一扣头,小心翼翼的说:“小的记得那女子瓜子脸,穿的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服,一口的南方口音。不像是北平城的百姓,小的当时也是财迷心窍,真…”

“闭嘴!”还没等他说完,玄风便冷笑出声:“影子盯着他。”拂袖离去,丢下一句话:“若是明天看不到画像,直接让他消失!”墨眸中闪过一道光,南方口音?难道是来自南苑皇城的人?呵,有意思!

魔性

夏风吹过,日出月落,初阳将整个藤上王府照的通红一片,光芒经过折射投在喜庆的床榻上。只见一个全身雪白的小蛇,微微的吐着红信:“嘶嘶嘶..”的舔着女子的侧脸,似乎想要唤醒她。

不过众所皆知,某女嗜睡如命,自然是不会轻易醒来。看吧,她呢喃一声:“小乖,不准胡闹!”又换个了舒服的姿势,继续陷入梦乡。

“嘶嘶嘶…”绿眸仿佛带着少许无奈扫过一旁满脸宠溺的男人,企图得到他的帮忙。

没想到,藤上寒冰举起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然而蹑手蹑脚的将红色衣衫套在身上,大步走出闺房的木门,冷漠的叫住一个丫鬟:“吩咐厨房做些清单的粥,给王妃送去。”经过昨夜的复原,他的身体已无大碍。不过自己十分在意在寥城发生的一切,更是心中不安。那脑海中不停冒出的罪恶之声,让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若是有一天他伤害到小东西该怎么办?所以必须找道衍大师问问清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魔王消除!

“奴婢遵命!”丫鬟低着头一阵小跑而去,虽然王爷俊逸如天神,可她也曾姐妹们议论过,王爷好像喜欢吸食少女的鲜血,好可怕!

蓝眸疑惑的望着逃命般的女子,拂袖转身打算朝着轩辕殿而去,就在这时脑海中又响起了魔的心声:“藤上寒冰,别以为本王不知你心中所想。”狂妄的一阵冷笑:“哈哈,你便是我,我便是你!想将本王消灭,我看你是活腻了!”人魔同体,相生相克,缺一不可。

“闭嘴!”藤上寒冰甩甩头,企图将那邪恶之声驱赶走。

魔王轻笑诱惑道:“若是你让本王出鞘,占用这幅躯壳。我答应你,绝不伤害那女子半分半豪,也会帮你杀尽所有皇室一族。如何?”

“我说过,在我活的地方,我就是神!”藤上寒冰冷然的勾起嘴角:“你以为这样就能摆布我?呵,魔王,你似乎很害怕北平。”大掌抚摸着下巴呢喃自语道:“我记得你在寥城可是比现在嚣张。”挑衅的丢出一句话,继续大步向前走。

“哈哈哈哈,藤上寒冰你果然有趣!”魔笑声一阵阵传来:“不亏是本王最得意的躯壳。”几百年来,他曾试图俯身在其他灵魂上,只不过那些凡人太过愚昧。它还是第一次被最最低下的人族嘲笑!

“魔,虽然你我同体。”蓝眸闪过一道柔情,桃花眼眯起:“不过有一点不同,我有想要努力守护的人,你有么?”所谓邪正,只不过世人的一念之差,冷笑道:“所以我能消灭你,我也必须消灭你!”这么努力的活着,就是因为还有想要去守护的人,想看到她哭,看到她撒娇,看到她吃东西眯起的唇,看到她调皮贪睡的侧颜,就这样真实的守在她身旁,倾尽天下只为博她一笑。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支撑着自己去战斗都至死方休!

流言蜚语

又是一阵夏风,北平城,青龙赌场,或立或坐两人。

“堂主,画像已经有了。”暗影单膝着地,将一卷纸递到黑衣男子手中。

玄风懒散的倚靠在贵妃椅上,轻饮一口碧螺春,望向画中之人,俊眉拧成一团:“吩咐下去,找到这个女子的下落。”若他没记错,这应该是皇后身边的婢女,嘴角浮出一丝冷笑,那个陌仟竟逃到了北平,怪不得在南苑皇城寻不出她!

“属下遵命!”暗影抱拳,足下轻点,破窗而出。

如刀刻般的侧脸扯出一抹笑,呢喃自语道:“冰弟,既然我为了你能杀掉那个人,更能不则手段,助你登上这王位,!”墨眸闪过一丝凌厉,然后举起手臂遮住太阳的光:“天气真好呐,呵,适合去赌场转转。”藤上王府就改日再去,想必如今的他听不进去自己丝毫的解释。

眼瞳望向北平城的东方,沿着小巷,就能看到那白墙绿瓦的深院,那便是藤上王府。

垂柳,凉亭,荷花殿。

“王妃,这是王爷特地让厨房帮您准备的肉粥,您就喝点吧?”丫鬟端着瓷碗,为难的站在一旁,轻轻的咬着下嘴唇。

陌雅将长发随意的一束,淡然而笑:“我一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捏捏女子可爱的圆脸,调皮的眨眨眼:“这碗粥呢,你就替我喝了吧。”她必须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当年娘亲就死在这北平城!如今她终于有实力能与青龙堂对抗,血海深仇岂能不报!转身拂袖,帅气的书生装,纸扇一摇,放流倜傥!

吓的丫鬟跺着脚干着急,怎么办,怎么办!王妃出府了,呜呜….这次她铁定要受罚了!

白衣飘飘的陌雅行走在古声古色的长廊上,偶尔能听到几句家常里短,没有碰到一个熟人。就在这时,走廊下的两个女子,引起了她的兴趣。

“小翠,你说这王爷究竟是喜爱哪一个?”身穿粉装的丫鬟神秘兮兮的望了四周一眼,似乎是怕有谁听去。

唤名小翠的丫鬟,藐视的抿起嘴角:“当然是喜欢娘娘咯。王爷与娘娘本就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若不是当年太傅院毁婚,王爷怎么会迎娶那个傻子!”

粉装小姑娘不解的皱起眉头:“可我看王妃一点都不傻啊,而且真真漂亮。”那气质如仙女般飘逸,不似其余的胭脂水粉。

“你懂什么!小扇,你来王府的日子短,根本就不晓得那个女人有多无耻。不守妇道也就算了,竟然将一个男子留在身边,日夜服侍。”小翠似乎特别怨恨陌雅,磨磨牙继续说:“你也看到了,王爷这半年来,为了娘娘将后院所有的侍寝们都赶出了王府呐!”说罢,神秘一笑,刻意压低声音道:“而且,据说当初王爷愿意娶陌家二小姐,都是因为那女人的脸和娘娘长的有八分相似呢!”不然谁会娶一个傻到家的痴儿回来,这不是给藤上一族抹黑么!

花木小鬼

啪的一声,陌雅手中的纸扇掉到了地上。眼眸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忍着心中抽搦的痛楚,弯腰将纸扇拾起,嘴角冰冷笑道:“小翠是么?”唰的一下,捏住女子的喉咙,谁都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再回神时已是咫尺。

“不管怎么样,我陌雅还是这藤上王府的主子,而你?”微微用力,继而放开芊芊玉手:“没有资格对我说三道四。若是再让我听到傻女人这三个字,小心你的命!”脚下一用力,留下一个飘然寂寞的背影。

被吓傻的两个丫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各自对望一眼,均是后悔背地里乱嚼舌根。

远去的陌雅仰头望了一眼碧蓝色的天,就像那个男人的眼眸,明亮清澈!刚刚听到的话,字字烙在心中。嫉妒,不安,害怕,怨恨,种种情绪闪过。突然她摇摇头,俏脸上是如睡莲般的笑。她差点忘了上一次的分离,就是因为误会。这一次,绝对不要这么轻易就去相信这些流言蜚语!

“师姐!”突然,背后响起一道明媚如春的嗓音,带着暖绵绵气息,陌雅的身躯瞬间僵硬,该死的,这个时候怎么会碰到小鬼!

少年嘿嘿一笑道:“就算你不回头,拓儿也知道是师姐!”金发少年上前跳了一步,拦过女子的手臂,如阳光般的抿着嘴角:“嘻嘻,穿男装?要去哪?是不是去赚银子!”调皮的扮个鬼脸:“老实交代,老实交代!”两手叉腰,嘟起薄唇:“我要和师姐一同去!”或许在一起的时日越来越少,所以想要珍惜这些快乐,想要像在漠北一样,去玩,去疯,去爬贪官污吏,奸商强盗家的墙头。

然而陌雅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花木拓,她心中在意的是能否复仇亦或是丫鬟们说到的女子。也许她再仔细一点,就会看到那紫眸中深切的渴望,可是她只是皱起柳眉,无奈道:“拓儿,乖,你可不可以成熟一点?”她不是去玩,是去杀人!她不愿意看到花木拓为自己背负起血债,自己造的孽必须由她去还!

痛,很痛,即便是心痛的快要死掉了,少年还是维持着灿烂如水的笑,乖巧道:“那师姐一定早些回来,拓儿有话想说!”终究是讨厌他了吧,苦涩的感觉满溢全身,也对。从小没有一个人喜欢他,总是妖怪妖怪的叫自己。如今被师姐嫌弃也不算什么吧…可是真的不算什么吗?喉结压抑的滚动着,他想让师姐喜欢自己,不管是什么感情,只要喜欢就好!

于是,捂住左胸口,抿着苍白的唇:“那拓儿去搜刮搜刮藤上王府的宝贝咯!”立马转身,不像让师姐看到丝毫的异常,更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

陌雅好笑的摇摇头,还真是一点都没变,钻进钱眼里去了!不过,就是这样的少年,像阳光一样的拓儿,如家人般陪在自己身旁。这样她才会挺过这半年的日日夜夜,若是没有小鬼,自己在这异世该有多寂寥。深深的望了一眼花木拓,转身施展轻功朝着府外飞去。

就在这时,花木拓才允许自己转过头,仰望那飘然的白衣,单膝瞬间着地,痛苦的用手臂支撑着全身的重量。他好想,好想,哪怕只有一天,他也好想能得到师姐的陪伴!

到底每天忍着痛,去为自己在乎的人展露笑颜,需要多大的勇气?到底得不到关心理解的滋味,是寂寞还是孤单?花木拓,他每天都是这样度过的吧。

只为他人

藤上王府,西侧,春柳梅香,一老一少持子而对。

老和尚衣衫褴褛,灌了一大口青竹酒,抹抹嘴角白了一眼藤上寒冰:“哼哼哼,老衲今天就不信赢不过你这个冰小子!”拿过白子嚣张落棋,若是输掉的话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司徒尘在一旁好笑的看戏,咬了一口桂花糕:“师傅,你已经输了9次了。”冰布棋局由于布置战局,精准无误,经常绝地逢生。

“小尘尘吃你的桂花糕,休得多嘴!”搔搔后脑勺,褶皱起眉头,拿着棋子摇摆不定,究竟要走哪呢?

藤上寒冰眯起桃花眼爽朗而笑,不轻不淡的丢出一句话:“大师,本王想知道该如何消灭魔王!”这便是他来西殿的原因,不然早就陪着小东西喝粥了。

咯吱一声,白子掉在了棋盘上,道衍缕缕胡须一脸沉重:“你怎会知晓魔王?”就算弹出那样的曲子,也是无意之中被魔王控制,理应不记得当日在寥城发生的惨事才对。

“本王曾与它对过话。”藤上寒冰抬起手臂指指自己的太阳穴,又是一笑:“它便在这,是个很啰嗦的家伙。”总是企图控制自己,可笑!

老和尚一听,呆愣片刻,皱着眉头问:“它会与你对话,奇怪。”几百年来,魔从不屑于和人族说话,若是附身的话便直接占据躯壳。突的,老和尚一拍手:“冰小子,你果然非池中之物,哈哈哈哈。”肯定是这样,因为心中有信念,当爱的力量战胜了魔怨,便能不受它的控制!只不过,又是一脸凝重:“怕是魔王太喜欢你这副躯壳了。”突地,道衍瞪大双瞳望着藤上寒冰:“难道它想与你人魔同体!糟糕,那样的话,必须尽快拿到火龙果和佛骨舍利!”否则待到月圆之夜,阴气过盛,人魔混体,天下必将大乱!”

“老光头,让我去!”金发在阳光下闪耀夺目,左手扶着胸口,艰难的迈着步子,然后靠扶在石凳上又重复了一句:“师傅,让拓儿去夺火龙果!”紫眸里满是坚定,直愣愣的望着道衍。

道衍轻叹口气:“拓儿,为师说过多少次,不准你去!”左掌印在少年的后背,徐徐的输着真气:“这北平城有几万兵种,夺一个漠北又算的了什么,你以为别人都是死人么!”他这个徒儿怎么这般命苦,卦象显示他乃六煞之命,注定此生孤独,克死一方。

“等不了那么多时辰了不是么!就要到十五了,光是集合兵马,行军作战都要浪费许多时日,说不定仗还没打起来,魔王就彻底苏醒了!况且这北平城有哪个人能打的过玄皇。”青白的唇微微扬起,轻笑道:“那家伙会吸功**!只有拓儿去才最合适!”况且那个男人一直对自己有股不明的情感,只要能夺到火龙果,就算牺牲掉自己又有何惧?因为只有王爷恢复正常才能让师姐过的幸福!

再见眠1

清风,垂柳,北平烟雨巷。

咯吱一声,白衣人推开赌场厚重的木门,随便找了一个角落,仔细听着筛盅的摇晃,瞬间把银子压在了小的位置。眼眸扫过青衣人,想要找出那条腾飞的龙图,可惜没有。微微吸口气,她明明记得曾经在这个赌场看到过青龙堂的标志!

“三三四,开点小!”庄家将筛盅拿开,分拨好银子,开始进行下一轮。

陌雅将自己的那份拿在手里把玩,嘴角勾起一抹笑,总之先将这个赌场彻底掏空,再观察观察!

半个时辰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一个半时辰过去….

日头从东方赶到了西边.室内岑寂,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他们全屏住了气息,目光凝在室内的黑檀长桌上。桌上,搁着一只瓷碗。碗里,有着三粒骰子。

莊傢的位子上,坐着一个身穿宝蓝绸衣中年男人。从白衣人坐在这个位置上开始,他就拿出手绢,不停擦拭额上冷汗,到了这会儿,那手绢更是湿得可以绞出水来。这该如何是好,再这样输下去,青龙堂的家当迟早会让他败光.

他深吸一口气,当视线瞟向桌上那叠银票、墙角那堆装满金子的木箱,冷汗再度狂飙。他必须去雅座请出暗影大人,不然接下来的事他可处理不好!

"您掷了一天骰子,肯定累了,是时候将你们的背后老板请出来见上一面了吧?”赌桌的另一头,传来低沈的轻笑。那人保持微笑,手里持着素扇,身穿一件月牙白的长衫,俊雅风流、环佩叮当,那绝世的容貌,就连男人看了都会失魂落魄。

她不喜欢杀人太多,若是能找到背后的黑手最好,不然她也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眯起的眼扫过那黄金灿灿的票票,这些拿回去,拓儿想必会很开心!

“不用,我能应付.”堂主不是谁都能见的!庄家牵动嘴角,皮笑肉不笑。他凝聚精神,将骰子抛进黄金赌盅里,以灵活的手法,上下猛烈摇晃。

骰子撞击在赌盅上,发出清脆声响。

哗啦哗啦…

所有人绷着脸,连大气都不敢,只有陌雅,耳骨动了动,仍保持着一贯温文的微笑,想作弊?只见她将黄金分成五比五的重量分别放在了大小上面,狡猾的勾起嘴角,要比心计?不好意思,我豹子更狠些!

盅里没了声音;赌坊里也没了声音。众人均是楞在当地,瞪着大眼,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庄家的汗滴在赌桌上,他深吸一口气,万万没想到这个白衣人如此的聪明,用颤抖的手扶助骰盅,迟迟不敢打开.

就在这时,人群背后传出一阵掌声,啪啪啪.

黑衣男子脸带银面,邪气的弯起嘴角:"这位兄台果然聪慧万分,在下佩服,佩服!"嘲讽的语调,藐视的扫了一眼白衣人的后背,还没人敢在青龙堂的地盘上如此嚣张放肆!

再见眠2

这个声音?白衣女子的墨眸中闪过一道光,哄然转身,恶狠狠的望着来人:"眠,没想到你也来北平,正和我意!"这样,她就不用杀到南苑皇城去取他的人头!

唤名眠的男子,褶皱着眉头,抿起嘴角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颤抖的尾音泄露了心底最深出的激动和眷恋.这个女人如何寻到了青龙赌场,还用那种充满恨意的眼神望着自己!

"呵,废话少说!"漂亮的自腰肩抽出软鞭,冷漠一笑:"拔剑吧!"也许她打不过眼前的男人,但是若是连娘亲的仇都不得以报,她做鬼都不甘心!

眉头紧紧拧成一团,嘴角依旧是不解的笑:"雅儿,你我不必这样吧."刀剑相对?就算他曾经挟持过苏若,但后来他去了南苑皇城,也曾吩咐过让手下的人放她走.不至于让这个女子如此恨他吧?

"罗嗦!"长绳一紧,化鞭为剑,招招夺命,逼得男子步步后退.直至墙角,退无可退,伸出手握住长鞭,鲜血如注,自掌心渗入软剑中,可他却丝毫不在乎,冷冷的扯开嘴角:"你到底在抽什么疯."若他动手,这个女人早就死在自己的剑下了

就在这时,本是围观出神入画肚计的众人,均是能闪则闪,能逃则逃,他们当然没傻到留下来被别人刺来刺去.倒是有些不怕死的人,溜在的时候顺手拿了些金元宝放在手中,企图占些小便宜.可惜还没走出青龙赌场的大门,便被训练有素的青衣人们夺去了人头.

离着眠最近的青衣人吼道:"堂主,小心!"拔刀,聚起手臂,冲着陌雅狠狠砍去!

哄的一声,眠冷笑出掌:"退下,不准任何人插手!"又是抬头问道:"雅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墨眸危险的眯起吐出两个字:"报仇!"见男人依旧一脸迷茫,嘲讽笑道:"莫不是王爷杀人杀太多,怎会不记得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妇人死在了杏花楼,死在了你的计谋之内!"心中微微抽疼,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寒冷的夜,眼睁睁的看着娘亲死去,与其说恨这个男人,倒不如说是恨她自己!

"你是说苏若?"眠楞在原地,影子不是回禀说已将她放走了么?"这样说来,那天是你血洗的杏花楼?"

"没错!"又是将软剑深入几分,划的那大掌血肉模糊:"当日我去营救娘亲,没想到竟然被你那些爪牙发现,硬生生的夺去了她的性命!"俏脸紧紧的绷住,冷笑道:"若不是你为了得到兵符而将我娘亲收押,她就不会死!你这个罪魁祸首!你的心究竟是不是肉做的!"盘旋转身,又是一剑刺去.

男子灵活的闪过,俊逸的脸夹上多了一抹血痕,手摸上自己的伤口,却怎么也抵不过心中的痛楚,原来被人痛恨的滋味是如此难受!

"堂主!"暗影双手紧握,狠不得将陌雅碎尸万断!

花木拓

夕阳完全隐没在天边,夜色渐渐的浓起来,相对与青龙赌场的针锋相对,藤上王府过于的安详.

花木拓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头微微的低垂,嘴中哼着师姐教他的曲:"背靠着背,屋檐下的昨天,你扬起的笑脸,无瑕的双眼,望着天,我听你大声许下未来心愿.

你想去的地点,我陪你冒险,肩并着肩.夕阳下多刺眼,我假装没发现.你眼角的泪,还记得,你梦想一个人,闯荡一片天,不怕艰辛的旅程,发光的过程,生命终于完整,海洋的对岸,是梦想的港湾.或许难免失败偶尔孤单,总能追赶,如果受了小小的风寒,我的心一直为你取暖,你知道我永远不离开"

就这样,边唱边守望着,等待那个女子回来,可心中却越来越不安.

"拓儿."老和尚走过来,摸摸少年的头:"你真的决定去了?"这是唯一一次他看不出卦象中的含义,明明是凶,却处处透着诡异.

花木拓点点头,逞强的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落寞,瞬间跳起身子,拍掉道衍的手,贼贼一笑:"本少爷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让人摸的."

伸出干净的双手:"呐 ,银子拿来!"紫眸深处却是谁都不懂的情绪,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要害怕,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明明这么痛恨和畏惧离开这些他爱的人.是啊,他害怕,害怕就这样死掉.那样是不是会很寂寞?看不到师姐的笑,也看不到楚狂的冷面脸,也不能在和师傅随便的吵闹,更不能抱着可爱的票票睡觉!总而言之,他真的不想死呢,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左手抚上胸口,呢喃自语道:"喂,兄台,打个商量,让拓儿多活几些时日如何.等到师姐不在孤单的那天,你再带我走如何?"认真完美的侧脸,任谁看了,心中都会不住的疼痛起来.

"拓儿,你这是何苦呢??"道衍将少年的头按在怀中,为何偏偏世上就是如此,好人终究没好报?他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若说佛有善心,倒不如说佛是无情.

就在这时,藤上寒冰出现在亭外神色紧张的问道:“拓,你是否知晓雅儿的去处。”自他清醒来,一直整顿军务和烦心魔王的事,直到傍晚回府,这才知道小东西清晨就溜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安,她究竟会去哪?

花木拓摇摇头,紫眸忽明忽暗:“早些时辰,我看到师姐一身男装出门,她也不让我跟,所以我才在这走廊等她回来。”只想好好的道别,今夜就准备出发去漠北了,或许这一次真的就是永别了吧。

“忍,去查查王妃的下落!”负手而立,食指相握,他担心小东西会出什么事。

花木拓立马跳起来,举起左手,扯出一抹阳光的微笑:“我也要去 ,我也要去!”只要是关于师姐的,不管有多危险,他都想参与。

蓝眸扫过金发少年,冷冷的抿起嘴角:“拓 ,这次你乖乖的呆在王府,养身体!”伸出左手摸摸花木拓的头,这个孩子对小东西的重要性,就连自己都微微的感觉到嫉妒。可是这样灿烂可爱的拓,真是让他怎么都恨不起来。



少年不甘心的嘟着嘴,捂住自己发痛的左胸口,今夜必须好好调养,这样才能更好的夺到火龙果,可是他又很想去寻师姐,该怎么办啊!纠结的情绪互相交织,最终点头道:“师姐很有可能去闯青龙堂。”半年来,虽主子不曾说。每到一个人安静的时候都会一脸落寞,眸中带着恨意,若是他没料错。这次师姐来北平,一是为了看看王爷过的如何,二是找青龙眠报杀母之仇!

蓝眸危险的眯起,薄唇微启:“忍,现在出发!”拂袖里去,足下一用力,血红的衣衫随风而舞,眼中是浓烈的杀气。青龙堂,看来时候彻底将它铲除了!

唰唰唰,无数暗影跟随在其后,足着红瓦白墙,兵分三路,搜寻着整个北平城。

锵锵锵,一更响起,天已全黑,月光洒入赌场,屋内一片狼藉。两个人应该早已大战了几十回合,依旧是男子退,女子进,只不过是旁边的桌椅板凳遭了秧。

影子站在一旁,冷汗直往外冒,他知道堂主定是舍不得伤害那女子!

黑衣男子避开软剑,抹去嘴角的血痕,邪魅笑道:“雅儿若是恨本王能让你心里舒服些,那就恨吧!”

白衣女子侧身而立,甩着长鞭,不怒不笑,只是用眼眸望着男子,最后垂下手,低头道:“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杀了你!”打了许久,她才知道所谓的仇恨,只不过是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心中的信仰彻底被摧毁。她恨玄风,恨青龙堂,就像他说的,只是为了自己心里舒服!若不是她的鲁莽,娘亲根本不会死!泪从眼角溢出,她最最该厌怨恨的就是自己!

“雅儿..”玄风楞在当地,语中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怜惜。

就在这时,一男子单膝着地,大声说道:“启禀堂主,藤上王爷发动几千精兵,正在北平城中到处游荡,似乎在寻什么人!”握拳起身,立马被人拉到一旁。

影子神色紧张的问道:“现在到哪了?”糟糕了,若是再不逃,以目前情况而言,藤上王爷既没有恢复儿时的记忆,又对堂主心存芥蒂,企图除之而后快。眼眸闪过一道坚定的光,不管用什么手段,也必须将堂主带走,以确保他的安全!

陌雅举起软剑,冷冷的笑道:“玄风,看来这北平城你不该回来!”回来,根本就是来送死的。她自然是听到了那个暗影的禀告,相信藤上寒冰不一会便会找到这青龙赌场来,那样的话,他插翅都难飞!

玄风苦涩的溢出笑,舔舔舌尖的血:“雅儿,你就这么恨我?”心中传来阵阵的绞痛,他不该让这份明明知道得不到情一直延伸,如今让自己这般难受。

“恨?不。我只是想杀你!”又是一鞭扫过,步步向前,却没有注意到后背的危险。

影子咬咬牙,站在女子身后,高举屠刀,唰.,,就在刀锋落下时,玄风将陌雅推开,身子一闪大吼道:“小心!”声震四方,情真意切,再回神时,血已染透了男子的黑衫。

火麒麟

刀尖缓缓陷入玄风的左腹,虽只渗入了一丝,却吓得影子瞬间慌了神,他怎么也没料到堂主会挡在那个女子前面,眼瞳睁大:“堂主….”哐的一声,刀落入地。

陌雅傻愣愣的望着这一幕,呢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替她挨一刀,究竟为什么?

大掌捂住渗血的黑衫,嘴唇微微泛白:“影子,吩咐下去,让兄弟们恢复乔装打扮,火速撤离北平!”他还不能死,再没有助冰弟坐上龙椅之前,他还不能死!又是冰冷一笑,如鹰般的墨眸扫过女子:“雅儿,你的仇,等这天下交给冰弟时,再来找本王报!”说罢,负手挥袖,足尖轻点,一跃十里,便再也不曾回头。

锵锵锵,又是一更响起,城东,藤上王府,西厢院。

一老一少,盘腿而坐,以面对面,以掌对掌,飘渺的气环绕与周围。

紫眸望着老和尚额头上的薄汗,心中一阵暖意,皱着眉头道:“老光头,我始终不明白,为何魔王会在十五这天复活,若是能晚上些时日该多好。”这样他就能多陪师姐几天了,说不定还可以去赌场赢银子!

道衍一副你算问对人的样子,咧着嘴笑道:“7月15日是中元节又叫鬼节,也是佛教的盂兰节,是祭祀孤魂野鬼的大节日. 相传,每年从七月一日起阎王就下令大开地狱之门,让那些终年受苦受难禁锢在地狱的冤魂厉鬼走出地狱,获得短期的游荡,享受人间血食,所以人们称七月为鬼月,而十五这一天又是阴气最胜之日,在这一天最好不要带红绳、铃铛、风铃等招鬼物,。夜间不要走小巷,即便是有事出门也必须走小巷中央,不要四周望。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只不过今年实属凶煞年,又遇鬼日,魔王必会趁机复活,占据冰小子的躯壳!就算是佛骨舍利都派不上用场,除了火麒麟能与之相抗,但却赢不过魔。到时候人心摇晃,定会生灵涂炭,阿弥陀佛。”

“火麒麟?”花木托疑惑的抿抿唇:“那是什么?”老头说的尽是些废话。

道衍缕缕胡须,轻笑道:“佛书中曾有记载,火麒麟上古十大神兽之一.浑身充满火焰,极度凶残,见之必死,民间传说最多,麒麟者,可与龙相拼.火麒麟者,可杀龙之。”虽远远望见过一次,却是映入脑海般深刻,它与火龙果倒是有些渊源。

花木托眯起眼瞳,单手扯掉老和尚的一根白须,调皮笑道:“这样说来,就连老光头都不曾见过火麒麟咯!”听那语气八成是只听说,而未曾见其天颜。

“为师当然见过!”一吹胡子,一瞪眼,跳的床吱吱作响,心虚的努努嘴角。

普海推门而入,手中端着糕点,听到这话,自然是嘲笑的调侃道:“拓儿,休听你师傅胡说。若是他见过火麒麟,这河水恐怕都要倒流咯!”那火麒麟是镇守天宫的神兽,与青龙朱雀却有不同,不受神的支配,可正可邪!

龙虎相对

“你这个老太婆,我同拓儿说话,关你何事!”气的吹胡子瞪眼,于是乎又开始上演两个出家人你追我打的场面。

金发少年深吸一口气,额头上青筋突冒,拉过自家师傅的衣袖:“要打,去外面打!”盘起腿,继续调节身体内乱窜的真气,他早晚都要被这两个老顽童烦死!

抬头望了一眼皎洁的明月,心中甚是担忧,不知道王爷有没有找到师姐,主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回王府?

锵锵锵,更声再起,“天高地燥,小心火烛!” 一阵阵的回荡在北平城的烟柳巷中,或跪或立两人,如鬼魅般隐于暗中。

“禀告王爷,找到青龙堂暗中的聚集地,是一家赌场。”伊藤忍抱拳轻道:“想必王妃会在那。”

话音刚一落。红衫早已飞扬四起,千万丝黑发飘逸在风中,冷然的吐出两个字:“带路!”雅儿,你千万不要也有事!双拳紧紧的握住,魔性越发越浓。

唰唰,两道人影闪过空中,一路向南,来到了青龙赌场。

蓝眸映出几十个人,似乎是连夜赶路的商队,俊眉拧成一团,随即嘴角扯开邪魅的笑:“忍,集合所有精兵,将这个商队围住!”在这个时辰赶路实属诡异,商队本就怕强盗,除非在荒郊野领别无他法,万不得已时不会选择在深夜赶路。而这北平城虽不是处处灯火通明,却还有一两家客栈没有打样,这商队非但不打尖,连夜赶路不说,还出现在这柳巷深处。若他没料错,这商队定是青龙堂的人乔装而成!

唰唰唰,咚咚咚,是精兵,由四面八方而来,步伐整齐,气宇轩昂的将商队围在圆心中。

这下,急的影子冷汗直流,驮着背装成一个老富商:“军爷们,有事好商量,何苦将我们老百姓围起来?”轻轻咳了一声又道:“老朽赶着早些回家,这才连夜赶路,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军爷们赎罪啊!”跪在地上,重重的叩了一个响头。堂主的伤势不能再耽搁了,虽刀未入肺,可一直血流不止下去,该如何是好!?

藤上寒冰上前几步,走到影子跟前,冷冷一笑:“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后,又道:“你不是他。”内功传音,响透了整个小巷:“眠,把雅儿交出来。本王便饶了这些人的性命,若是交不出来,杀无赦!”蓝眸如鹰般扫过眼前的商队,一个个的望过去,企图找出那个纤细的人影。

而备受冲击站在屋内的陌雅,自然听到了这熟悉的嗓音,嘴角含起笑,大步的向门外走去…

影子胡乱的嚷嚷,挥动着手:“这位爷,您铁定是认错队伍了,我们这没…"

“滚!”蓝眸横扫过去,嘴角是嗜血的冷然:“怎么?眠你害怕了?到现在都不敢露头?本王再说最后一次,将陌雅交出来!”掌心开始慢慢积聚真气,杀意瞬间四起。

龙虎相对2

这时自商队中走出一个下人装的男子,即便是粗糙的布料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霸气,昂起头邪魅一笑:“雅儿就在青龙赌场,在下希望藤上王爷能言而有信,放我这些弟兄们离开北平城。”环顾四周,打赢的希望很渺茫,他不希望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样死在柳巷之中,更何况这是最能接近冰的方式,他可以将所有的真想告知于冰弟。

蓝眸闪过一丝光,吩咐道:“如风如云,进赌场将王妃寻来。”他必须亲眼看到小东西毫发未伤,心中才会安稳。

“不必了!”女子身穿白色男装,千万发丝飘与风中,仿佛是自水中走出的洛神女,从上空一跃,足尖着地,冲着藤上寒冰眨眨眼:“我这不回来了么?”心中却很不是滋味,玄风为她挨了一刀,她该如何是好?

男人霸气的拦过陌雅的腰,张狂开口:"以后不准随意离开王府!”她怎么可能知道当自己推开木门,迎来的是过分的安宁,心中是多么的寂寥。

“藤上寒冰!”玄风捂住自己的左腹,心中溢满着说不出的苦涩,苍白的薄唇吐出一句话:“相信你不会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吧?”

“眠。”红衣似血随风而舞,桃花笑依旧:“不,或许应该叫你一声三王爷。”玩味的扫过众人:“玉玺何在?”玉玺乃川国之宝,若是得到它,这万里河山便能属于藤上一族,百姓们也无须再受战火之苦。

岂料,玄风突地哈哈大笑一声,嘴角冰冷的勾起:“若你不说,本王也会将玉玺双手奉上。”不急不忙的把玩着手中的紫玉扳指,又道出一句奇怪的话:“你果真忘却了儿时的一切?甚至都不知道你身上究竟流的是谁的血?”再众人都猜不透玄风为何会这样说时,又是两个字震的藤上寒冰楞在当地,半响回不过神。青白的薄唇吐出“冰弟”,银色面具熠熠生辉,腹部传来的阵阵痛楚,让玄风明白他坚持不了多少时辰,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陌雅的柳眉拧成一团,望望藤上寒冰,然后再扫一眼对面的玄风,冰弟?莫非他们是亲兄弟?朱唇惊愕的抿起,心思转了几个圈,这样的话,真的很难让人接受!

蓝眸更是变得深不可测,桃花笑瞬即消失,冰冷的眯起眼角:“眠,别以为装熟,本王就会放过你!”脑中因那熟悉的称呼,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最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血淋淋的屠刀,这次没有魔王,却如此鲜明的出现在他的记忆中!摇摇头,将陌雅搂的更紧,心中突起一阵不安,难道说他的儿时真的发生过什么?空白,一整片的空白!

“呵,把青龙堂的人放走,本王就将你心中的疑惑一点点的消除,如何?”嘴角益发的笑意,虽然只是一瞬间,他就是知道冰弟肯定是想起了些什么,轻咳两声又道:“否则,你也可以选择杀了他们,杀了我!但冰弟的身世也会随之掩埋于泥土之中,永不见天日!”

周围响起一阵阵惊愕声,陌雅扫过那如刀刻般的侧脸,轻唤声:“冰。”她看的见他的痛苦,看的见他的犹豫,更看的见他在纠结到底如何。

终于,藤上寒冰举起右臂狂吼一声:“忍,将玄风绑起来,其余的人放走!”蓝眸忽暗忽明,任谁都看透他的想法。

几千精兵训练有素的让开一条小路,让商队一点点的通过,玄风向着如风如云伸出手臂,嘴角浮出冷笑:"呵,尽管将本王绑去罢。”若他想逃,这小小的绳索岂能困的住他!

伊藤忍错愕的望了玄风一眼,冲着如风如云下个手势,心中却不停的嘀咕着:“实在是诡异,为何这条青龙会如此轻易束手就擒,这其中是否有何猫腻?”

藤上寒冰拥着陌雅,一个轻飞,跨上了魅虎的马背,鲜红的衣衫宛如夜中盛开的玫瑰,薄唇吐出一句话:“带三王爷回藤上王府,替他将伤口包扎好,藤上一族从不像皇族那般灭绝人性,乘人之危乃小人之为!”心中只因那一声声冰弟,甚是烦乱。他的身世?难道说他不是藤上一族的人?为这有可能的猜测,越发的不安。

夏风吹过,马蹄声震的大地丝丝作响,望向夜空,北斗七星直指凤凰城。

不同于北平城的喧哗,红砖绿瓦的玄皇王府,歌声缭绕,小曲微妙,男欢女笑。

华塌上的男子懒散的叼着酒杯,拥着怀中的娇躯,一派浪荡不羁,嘴角虽是缓缓勾起,可那笑却丝毫未达眼底。

女子大胆挑逗的抚上他的胸膛,渴望能得到男子的一丝怜爱,哪知却被人不解风情的一把推开,摔了个狗吃屎的姿势。

蓝衣男子缓缓起身,低下头张狂一笑:“你没有资格碰本王!”狠狠的捏住女子的下巴,狭长眼角闪过一道光,对着旁边的护卫吩咐道:“去查查北平城近些时日来的动静,本王要知道花木拓现在的究竟在哪?!”算算时日,那些人是时候该来这凤凰城了。嘴角苦涩的勾起,他有些等不及要看见那灿如阳光的笑颜,这般想念一个人还是头一次。近日来,北平那边一定会有所行动,因为藤上寒冰若想治好寒毒,必须需要自己手中的火龙果,只不过,若不是他自愿相交,任谁都不会得到!

出发

锵锵锵,不眠的北平城中回荡起第四更响声,一路向东,藤上王府。

金发少年整理好行囊,望了望窗外,刚刚司徒军师曾说已经找到了师姐,那他就能安心的离开了。转身,自袖口中掏出一份信笺递给旁边的道衍,扯开抹灿烂的笑:“老光头,替拓儿将这份信交给师姐。”搔搔额头,嘟着嘴道:“算了,反正她也不识字,到时候你就念给她听罢。”骨干分明的手轻轻的打了个蝴蝶结,将银票,衣衫,黄泉剑统统打点好。

“拓儿,你的意思是现在就出发?”道衍皱起眉头,不赞同抿抿嘴:“等见上雅儿一面,再走也不迟啊!”

轻轻摇摇头,撒娇的倚靠在老和尚身上,眯着眼睛笑道:“若是师姐问起我去了何处,就说我在这北平城太无聊,去寻楚狂他们一起去赚银子,过些时日就会回来。”他不想让师姐担心,更受不了再见主子一面,他怕!他怕若是那样就没有总够的勇气去面对生离死别,左手抚上胸口,心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再疼,反噬只是暂时被真气抑制住而已。

所以自己必须趁早夺到火龙果!

“哎,你啊。”道衍微叹一口气,将脖子上的佛珠摘下,缠绕至花木拓的手腕:“为师这些夜来连观天象,此月乃鬼月,煞气冲天,不宜远行。带上这串珠子,定会辟邪化凶。”伸出苍老的大掌揉揉少年的金发:“你与小尘尘同去,途中也有个照应。老衲守子啊北平城,以无骨舍利镇压住魔王。”这个孩子啊,可真真让人心疼。

又是一笑,伸出手:“老光头,这佛珠徒儿替你看管,可有银子拿?”他知道这个世上除了师姐,老和尚便是最疼自己的人。所以为了能让师傅安心,他愿意装作很快乐爱财的样子。

“你这个小鬼头,上辈子莫不是那穷死鬼投胎,天天嚷嚷着银子银子。”啪的一声,食指狠狠的敲在了少年的额头上,看着花木托委屈可爱的神情,郁闷一扫而光,缕着白须哈哈大笑。

站在一旁的普海,自是心疼少年,捏着老和尚的耳朵便破口大骂:“你这个老秃驴,贫妮看你是当和尚当傻了。那拓儿是个多懂事的娃啊,你再敲一下试试,小心这个月没酒肉可吃!”

威胁,这是**裸的威胁啊!怎奈道衍无半点气势,犹如放了气的皮球,嘴里呢喃道:“老衲下次再也不敢了!”他发誓!等到魔的事解决后,一定要躲的这个老太婆远远的!

紫眸望着两个出家人,心中涌出一股股的暖意,冲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司徒尘使了个眼色,哝哝嘴“嗖嗖嗖,我们走吧!“以口型轻吐,并未出声。

司徒尘依然是干净若水的笑,墨眸扫了一眼吵个不停的老人家,拿起包裹,潇洒帅气的拂袖而去。花木拓却是回头做了一个鬼脸,足下轻点,破门而出。

争吵声伴着响过,整整的持续了半个时辰。待到二人休息时,道衍口干舌燥的说:“拓儿,帮为师倒杯茶!”随后又是一副备战状态,可回头时却满眼问号:“咦,人呢?”

普海也是一愣,四周环视一眼,咬牙切齿道:“都怪你这个死老鬼,拓儿走了!”她还没有好好跟那个娃道别,准备的银票都没来得及送,她知道此次前去凶多吉少,那个让人打心里疼爱的孩子,怎的这般倔强,非要去夺什么火龙果!

自私

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照在藤上王府的庭园中,劳累的陌雅推开房门,揉揉酸痛的手臂,心中还在寻思究竟要以何种姿态去面对玄风,而且甚是担心那个桃花男的反应,微微叹口气:“哎,今夜怎的如此不宁。”

“小雅乖乖徒儿。”老和尚大叫一声,自暗中窜跳出来。

吓的陌雅拍拍胸口,轻笑道:“这么晚了,师傅怎么还不歇息。”抬头望了一眼纸窗外,现在恐怕已经过了四更天了,不知不觉一夜便过去了。

“为师睡不着哇,呜呜呜。”一边说着,一边故做哭泣状,歪着头,老眼泪汪汪的望着陌雅道:“拓儿走了。”自袖口中掏出一份信笺,又是一抿嘴道:“呐,这是小鬼给你的信!“

女子额头出现三根黑线,抽搐着嘴角道:“麻烦你老人家可不可以不要再装哭了!”大步走进闺房内,直奔那柔软舒适的大床,淡然笑着说:“师傅,你肯定在骗我,拓儿怎会不辞而别,只留下一份信呢?”那小鬼明明知晓自己不识字,还留个p信啊。定是这个师傅这个老顽童,又在寻人乐趣。

“喂喂喂,雅儿,你怎么可以这般怀疑为师,这信千真万确是拓儿写的!”天地良心啊,虽然他平日总是谎话连篇,可偶尔也会说实话的好不!

将枕头调整好,陌雅舒服懒散的倚靠在床榻上,媚眼扫过老和尚,示意道衍读读信中的内容,她好判断真假,只不过,安静,诡异般的安静。

一分钟过去了,陌雅揉揉坚硬的脖颈,无奈笑道:“师傅,你倒是快些读来听听,拓儿说了些什么啊!”奇怪了,为何师傅会一动不动,就连眼眸都黯淡无光?

“呃?啊?”老和尚回神眨眨眼,伸个懒腰:“哈哈,徒儿不好意思,刚刚为师睡过去了。”替小鬼输真气果真是浪费体力,等明天非要吃些脆香鸡补回来!

女子彻底囧了,翻翻白眼道:“拜托,您老人家下次睡觉的时候可不可以闭上眼睛!”双目瞪那么大,以为自己是张飞么?

“呐,徒儿你拿去看吧,为师太累了,要回屋休息咯!”左手一扬,做了个准备落跑的姿势。

芊芊玉手死命的拽住那破旧的僧服,满脸通红,瘪了半天,抿着嘴角吐出一句话:“师傅,我不识字。”那繁体的古文形体,是这辈子她最大的克星!该死的文言文,几十个字里她也就知晓那么一两个。

老和尚先是一愣,似乎在感叹如此聪慧的女娃居然不识字,而后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对了,拓儿曾嘱咐为师,将这份信读给你听。”他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呐!清清喉咙,轻咳几声,一字一句的嘀咕着信笺:“师姐,北平城真真是无趣的很,所以拓儿决定去寻楚狂他们,多多赚些银子。闲来无事时再去赌场啦,青楼啦,富商大院啦溜达几圈,过些时日若是师姐想拓儿了,我再回来便是,嘻嘻…花木拓敬上。”

“这么说来,拓儿是去漠北了?”微微皱起柳眉,墨眸中若有所思。

老和尚爱困的打个哈欠,然后猛点头:“是啊是啊。”眼眸又开始渐渐灰暗..

“师傅!”陌雅一把扯过道衍的胳臂,神色紧张的问道:“你们有事瞒着我,对不对!”想赚银子哪里没得赚,为何偏偏跑去千里之外的漠北,更何况那里还住着一个玄皇对着拓儿虎视眈眈,这其中定有她所不知的猫腻。自从寥城那件事发生之后,她总觉得莫名的不安,明明知晓些什么的师父,却不告诉她只字片语,如今拓儿的离开,让她彻底没了安全感。

道衍瞬间清醒,支支吾吾道:“小雅徒儿,莫想太多,为师怎敢瞒你。那小鬼却是急着想去赚银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拓小子就是贪个财!”嘴上虽如此说,心中却捏了一把冷汗,这个女娃果真是聪慧过头了。

“你在说谎!”直愣愣的望着老和尚,嘴角缓缓勾起:“师父, 你每次说谎左眼就开始眯眨。”这个习惯,她早就开始注意了,心中更是不安,莫非拓儿这次去漠北会出什么事?!

“哪有?”眼皮又是跳动一下,嘴中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还怕为师匡你不成!”不行了,他快要坚持不住了!

女子挑挑眉头,嘴角是邪魅的笑:“师父你老人家早就没有信用了,徒儿再问您一次,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若是师傅不说,这酒肉怕是与您无缘了!”攻敌自然要攻其弱点,师傅可是为了吃喝能抛弃一切的出家人!

“呜呜呜,小雅乖徒儿,千万不要断了为师的活路啊。”他相信这个女娃定会有本领让自己才喝不上那青竹酒,吃不上那醉香鸡,所以他很识趣的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一方,经过漫长的思想斗争之后,轻轻点头道:“好吧,为师就告诉你!”虽然拓儿一直嘱托自己不要告诉小雅,怕她担心。可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说了自己也心里舒坦些,轻叹一口气道:“这事,还要从寥城…”

“是本王派拓去北平的!”没等老和尚说完,门口便飘过一抹血红,藤上寒冰负手而立桃花笑依旧,嘴角轻轻勾起:“雅儿莫要担心,有尘陪他同去。”他不能让小东西知晓自己将要成魔的事实,因为他是如此害怕,害怕失去,害怕她有一天会用恐惧的眼光看着他,害怕再也看不见那淡然如莲的笑。所以,只能对不起拓儿,只能隐瞒这一切,只能选择这样做,这一刻他是如此痛恨自己的自私。

怨灵

陌雅满脸疑惑:“为何会派拓儿去漠北?”她实在想不透,这北平城不是许多人才么?

咧着嘴一笑,藤上寒冰将女子搂入怀中,轻声安慰道:“这不是想要磨练磨练拓儿么,将来驰骋疆场自然少不了他!”蓝眸闪过一丝光,典型的睁着眼说瞎话。

沉思片刻,陌雅扫过眼前的两人,轻笑道:“五日!”伸出三根手指,继而说:“若是五日之内,还未收到拓儿的消息,我就亲自去那漠北!”眼光明亮而坚定,那是谁都动摇不了的抉择!

“好,就五日!”藤上寒冰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尖,眼底一片温柔:“若是五日之内,拓儿和尘没有回府,本王与雅儿同去!”从北平城到凤凰城,日夜兼程的话,来回须用上三日便可,且五日后便是鬼节,相信他们定会在那一日赶回王府。

可事实真是如此么?夏风吹过,带着阵阵暖意,除去老和尚隐晦的轻叹声,便是蛐蛐疯狂的鸣叫,一直延伸道数百里之外。

雷声大作,暴雨而袭,夜还未过,入耳的均是诡异的啼哭。

两匹骏马彭驰在山涧小路中,带头的便是司徒尘,他耳骨微动,脸色突变,将马嘞住回头道:“拓儿,停下!”怎会这般诡异,身为道衍的入门弟子,他当然知晓刚才的啼哭声是何物。七月,鬼月,地狱门开,万千灵魄涌上地面透气,可这游魂野鬼也不该肆意游荡与凡间?应有牛头马面看管,如今怎会这般嚣张狂妄,甚至敢在天明之前出现在这北平城外。

莫非,眼眸忽暗忽明,呢喃自语道:“莫非这些怨灵都想借魔之力,幻化成形,久居于凡间?可它们为何没在北平城?而是徘徊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他实在是捉摸不透其中的道道。

“司徒将军,是不是因为北平城有佛骨舍利在,所以这些怨灵才不敢进城?”听到司徒尘的嘀咕,金发少年下意识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干净笑扬起,轻轻点头:“拓儿果然聪慧,我倒是忘了那一点。”也许不只是佛骨舍利的镇压,师傅定是在北平城外设了结界。肯定早就知晓魔王将至,不管是人间,还是地狱都要面临一场浩劫。为了杜绝因怨成魔,所以如今要做的就是,阻止这些怨灵进城助涨魔之气焰,以佛光相抵,方可普渡众生。只不过这并不是权益之计,他们必须在十五之前拿到火龙果,否则鬼节那日,阴气最盛,魔王复苏,来自四面八方的怨灵定会涌进北平城,到时候生灵涂炭,老百姓们又该如何过活?

只不过看样子,若想平安无事的到达凤凰城定是不可能的,一路上的脏东西还真多,这不,危险就来了。

花木拓瞪大紫眸望着那几十个无脚恶灵张牙舞爪的将自己围住,阴森之气扑面而来,错愕的望了望一脸平静的司徒尘,冲着他们眨眨大眼道:“各位大哥,大姐,父老乡亲们。本少爷都是和人打架,还没同鬼比过武,先等一下,待我问过师兄后,大家再相互切磋如何?”脚向后微微撤退一步,他的作风一向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打不过,当然要跑!

黄泉剑

“拓儿,用黄泉剑!”司徒尘干净而笑,这群恶灵算是倒了八辈子霉,地狱有路它不走,人间无门偏要闯,食指扭动手腕上的佛珠,念了几句大悲文,众鬼吓对望一眼,呲牙裂嘴,却不敢上前一步。

少年搔搔自己的金发,这黄泉剑用来杀人还行,用来杀鬼会不会太扯了?回头望了一眼司徒尘,见他正忙着念咒,而恶灵却越靠越近,仿佛想吸干少年身上的阳气。花木拓一闭眼一咬牙,狠狠的咒骂一句,娘的!死马也当活马医了!不是它死就是本少爷亡!我砍,我砍,我砍砍!平日里精准为妙的剑法,现在宛如一个门外汉在吆喝着杀猪,毫无章法,是人是鬼照杀不误!

令人诡异的是,剑锋刚刚划过恶灵,那玩意瞬间宛如滚烫的热水蒸发,幻化成一滩黑水在地,约莫过了半刻钟,少年的手臂微微发麻,单眼撑起一条细缝,眯着望向四周。咦,人呢?喔不对不对,是鬼呢?

这边没有,这边也没有,谢天谢地!花木拓长长嘘口气,抹抹额头上的冷汗,这种事还是头一次碰到,太他妈邪门了!

哪知刚刚靠在树干上,偷偷放松一下,忽的背后出现一个黑影,吓的少年赶紧回头,拿着黄泉剑就要刺去。

“拓儿,住手!是我!”男人避过迎面而来的剑鞘,幸好花木拓是乱刺的,有些偏斜,否则司徒尘就直接交代在这了。

少年收回剑,可爱的吐吐舌尖:“司徒将军,我手滑了,手滑了!”糟糕,他神经绷的太紧,把人当成鬼了。

“你这小子。”司徒尘好笑的摇摇头倒:“天亮了,这些恶灵死的死,逃的逃,你也可以把眼睛彻底睁开了。”那副不敢张望的样子,着实的讨人喜爱。

紫眸瞬间睁的老大,四周打量了下,这才彻底安心!继而绕着司徒尘乱转:“师兄,(见人会驱鬼连称呼都改了,亲爱的拓你也太现实了点吧!)你就教教拓儿怎么样驱鬼呗!”动动嘴皮子就能灭了这群恶灵,太帅了!算起来他与司徒尘均是老光头的徒弟,叫他一声师兄应该不过分,嘻嘻。

怎奈司徒尘只是一笑,牵过千里马轻道:“拓儿,你有了这黄泉剑,还怕那些小小的恶灵?”这把剑可是大有来头,这小鬼还真是不识宝。

花木拓疑惑的皱皱眉头,不高兴的嘟起薄唇:“这黄泉剑杀人还可以,怎么能用来对付恶鬼。”他小时候还听那些叫自己妖怪们的大人说过,要消灭那些脏东西,必须用什么佛珠啊,桃木剑啊,黄色符纸啊。他还没听过普通宝剑也能驱鬼的,定是师兄不肯教自己,哼,真小气!

“拓儿,这黄泉可不是一把普通的宝剑。”司徒尘横跨上马,转头对着别扭的少年宛然而笑。

花木拓叼了根狗尾巴草,也是一跃上马:“对,我知道它不普通,削铁如泥,砍锁神速。”有时,师姐嫌开锁麻烦,直接就用黄泉解决!

司徒尘哈哈大笑几声:“拓,这黄泉剑自远古时代就有,是取天山之冰石而成,是纯阴之物,曾与碧落剑镇压地府千万鬼灵。三百年前,魔王横行于凡间,黄泉碧落就此分在佛教与道教手中。死于这剑下的人,鬼,畜不计其数,所以黄泉出鞘必见血腥。说的并不是持剑之人是万恶之徒。而是这剑身中本就带着冲天的戾怨,纯阴之物定是伤人阳气。”没想到师傅将这传家之宝交给拓儿,却没有告诉其渊源,果真是老糊涂。

“若是师兄这样说,这黄泉剑既是纯阴之物,那鬼灵也应属阴怨。阴对阴,怎么会杀的了鬼呢?”苦恼的搓搓鼻头,他越听越糊涂了。

白色衣衫随风而舞,又是一笑:“这只是凡人们的自以为是罢了,茅山术曾记载过,越是杀怨之气越重的刀剑,小鬼定要躲避与三尺之外。这就像是以毒攻毒,遇到比自己厉害的家伙,那些脏东西自然是怕!而黄泉剑所带的戾气冲破了怨灵自身的结界,杀鬼比杀人还要容易。”可一转头却看到刚刚还活泼可爱的少年,冷汗直流,俊脸上毫无血色:"拓儿,你怎么了?”赶紧一掌拍在花木拓的背后,缓缓的输以真气。

少年咬着苍白的下唇摇摇头,搂住黄泉剑印上一吻:“嘿,没想到这家伙来头挺大,配的上本少爷。”忍着胸口的剧痛,灿烂的扬起如阳光般的笑:“师兄无须担心,拓儿没事的。”灵活的紫眸来回转了几圈:“幸好师姐在北平城,有舍利子守护,否则来这城外还不被吓着。”刚刚分开一日,便甚是想念,这该如何是好,低头呢喃道:“希望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可事实偏偏与人的愿望背道而驰,夏风吹过,扬起薄薄的尘土,两人均是回头望了一眼数百里之外,却在也见不到北平城的影子。

马蹄声由缓到急,震动的着黄土大地,奔驰向北,直至那两抹白影消失在茫茫尘土中。

又是一阵入夏之风,吹过野草,吹过城池,吹掉了藤上王府的白莲花瓣。

荷花塘,碧水舟,府上长亭,但见两女子,一坐一立,小声嘀咕着什么事。

“娘娘,现在整个王府都在议论您和王爷的事,已然把那二小姐当成了是抢人姐夫的下贱女子,也在传她只不过是一个王爷利用的棋子,是娘娘您的替身罢了。”丫鬟服的小红倾身而立,对着陌仟的耳畔轻道:“看来计划进行的不错,娘娘您就安心吧。”巧手替陌仟揉揉双肩,又是嘴编浮笑:“听说前日二小姐听到下人们议论,还要扬言杀了那个丫鬟呐。”

陌仟冰冷的钩钩嘴角,眼眸中闪过一丝恶毒:“那个傻女人敢与本宫斗,就应该让她尝些苦头!”趁着这些时日冰没腾出时间将她们主仆二人逐出王府,她定要将陌雅铲草除根,哈哈哈哈….

刨冰

疯癫的笑声响在无人问津的后院荷塘,谁都不知道一个恶毒女人的计划正在慢慢酝酿,一向晴朗无云的天瞬间下起瓢泼大雨。

雨水透过木窗溅在老和尚破旧的僧服上,他掐掐十指,皱眉一算,深叹一口气:“造孽啊,这都是命。”曾经死在藤上寒冰手中的无数怨灵,此刻正在步步逼近北平城,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所设的结界能维持多久,更不知这佛骨舍利的威力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神妙,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师傅,你这又是为何叹气。”陌雅端着自己新研发的刨冰,将一小碗放在老和尚面前,淡笑道:“莫非是在悲春伤秋不成?”调皮的眨眨眼,冲着随后而来的男人招招手:"冰,快点过来吃东西。”

“这是什么?”藤上寒冰抿抿嘴角,不解的望着磁碟中的水果冰碴,他还未曾见过这样的吃法,在王府之中地下大殿中,有个小小的冰窖,一般都用来陈放青竹酒。小东西怎的将这些冰块敲碎,做成了如今这副摸样,他深度怀疑究竟能不能吃。

无奈陌雅已经狼吞虎咽的将一碟西瓜刨冰解决完毕,叼着勺子道:“不就是冰块和水果么?”若是拓儿看到这些,定会和自己抢着吃,那小子一向如此狡猾!

老和尚看着陌雅吃,早就眼馋了,赶紧拿起一碟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好吃好吃,妙哉妙哉,冰冰凉凉,甜而不腻,徒儿简直是太贤惠了,冰小子可是讨对媳妇咯。”民以食为天,先填饱肚子,一会再找冰小子商量商量对策。(大师,那是冰,化了也就是水,不是五谷杂粮!)

听到道衍如是说,藤上寒冰一斜身,张嘴将女子舀起的果肉吞入肚中,挑花笑瞬间扬起,蓝眸中闪过惊喜的光,果然好吃!

陌雅好气的望向藤上寒冰如刀刻般的俊脸,这个男人有时还真想个调皮的娃,尽做些幼稚的举动,不过心里的甜蜜是美好的,嘴边的笑也是骗不了人的,总而言之她现在很幸福,唯一遗憾的是花木拓没有在自己身边。

趁着陌雅陷入沉思的空,道衍一把拉过藤上寒冰嘀咕道:“喂,冰小子,今儿那个魔头有没有找你对话。”怨气原来越重,想必魔力也定是再慢慢复苏。

藤上寒冰勾起桃花笑,点点头,并未言语。

“那它说什么了?”这样多少可以打听出些道道来。

男人一抿嘴,不以为是的摇摇头:“它说,它复活那一天第一个灭的就是少林寺。叫您老人家莫要嚣张。”

“老衲都是快要进小盒子的人了,还怕它作甚,只不过苦了雅儿了。日后就要跟着魔头过日子了。”虽是玩笑话,却字里行间中透着警告之意,让藤上寒冰多加留心。

蓝眸忽暗忽明,语气中有着刻骨铭心的坚定:“我藤上寒冰宁愿死,也不会伤害雅儿半分半毫!“

寥城

又是一天过去,平静的让人心口发堵。夜色降临,月光如水般洒在两匹骏马上。司徒尘嘞住马脖对着花木拓浅笑道:“再往前十里便是寥城,明日晌午就能达到凤凰城。师弟,我们就在那城中露宿一晚,明早出发。”这千里马必须喝些水,吃些嫩草,否则再跑下去,腿都断了。

少年打个激灵,那寥城可不是普通的邪门,若不是上次在那气脉混乱,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样内力反噬。还有那满城的血腥,让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诡异万分,僵硬的扯扯嘴角道:“师兄,咱还是绕过这座城池,连夜赶路吧。”先说好了,他可不是胆小,他只不过是不想惹麻烦罢了。紫眸横扫着四周,准备着随时出剑,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砍一双。

司徒尘见此,好笑的勾起唇,策马而鞭:“拓儿,这寥城是北平去凤凰城的必经之路,若是怕了,你就自个回北平吧!”这娃真真有趣,不亏是那个老顽童的徒弟!

“谁,谁说本少爷怕了!”花木小鬼一咬舌头,赶紧跟在男人身后,赌上自己爱银子的名誉,他若是怕那些脏东西,他就把司徒尘的名字倒过来写!师兄真是不好意思了,嘻嘻。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俊马的铁蹄,踏在城池的青石小路上,哒哒哒的作响,敲的让人心中发毛。更加诡异的是一路走来看不见半个人影不说,连以前夜夜高歌的青楼都门窗紧闭,看不见半点烛光。

铁蹄飞踏,旁若无人,直到一间门庭宽阔的客栈前,司徒尘才扯缰停马,俐落的跳下马背,打量着毫无人气的阁楼。

俊宇间皆是疑惑,这寥城似乎安宁的过分了些,连更声都未响过,别说是人,连个狗都没见着一个,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师兄。”花木拓横跨下马,毛毛躁躁的站在男人背后嘀咕道:“这城中好似无人,好生奇怪。”轻挑眉头,在脑中分析着目前的局势。

司徒尘拿了些干草喂着骏马,也是陷入了一阵沉思,自打出了北平尽碰到些灵异之事。

沉默,两人皆是沉默,约莫过了半刻钟,咕噜咕噜的叫声响在夜色之中。

墨眸扫过少年的腹部,司徒尘忍不住的大笑几声,这拓儿简直就是个开心果。

花木拓额头上出现三条黑线,尴尬的捂着肚皮道:“师兄,莫要笑。本少爷正处于长身体阶段,自然是饿的要快些。”更何况杀了那些恶灵之后,还赶了一天的山路,他早就又累又饿,想去与周公梦游了。

骨干分明的手指拿着打火石轻轻的摩擦,司徒尘回头一笑:“本想吃顿好的,恐怕如今只能自己动手了。”点着干草,拿过马背上的干粮和晌午随手打了野鸡,架起木棍,薄唇微启:“拓儿,黄泉剑。”

花木拓一愣,想也没想的便把宝剑扔了过去,寻思着师兄想要作甚。

只见男人技巧的用剑鞘从鸡脖一砍,然后技巧性的用剑锋挑开起皮毛,慢慢的褪去。

金发少年半响说不出一句话,他这些师兄师姐们为何都这般糟蹋黄泉,天下第一宝剑居然用来销鸡毛,这说出去岂不是要气死众人,连带着鬼也跟着受辱!

可他俩谁都没注意,暗处一双幽绿色的眼眸盯着那鸡血,闪着吓人的光,渐渐,渐渐的逼近。

司徒尘将整只鸡夹在木架中,而后将真气集中于掌心,对着火苗一出。瞬间,零星的火窜的老高,鸡油滴滴的落入其中,又是拿黄泉剑划破野鸡的内脏,以便肉熟的更快些。

这下花木拓可是真见识了,他咋没想过内力还有如此的用法。再到了冬天,师姐就不必怕冷了,他用真气便可将火苗放大,小暖炉也就会更热些。可是,大掌抚上自己的左胸,不知道还有没有那样的机会?

“又在痛了?”司徒尘撕过一个鸡腿,想要递给少年,便见花木拓按着胸口,以为是内力反噬又开始了。

某人赶紧摇头,垂涎吞吞口水:“唔,师兄这烤鸡闻起来真香!”他饿的都快前胸贴后背了,现在就算是根胡萝卜摆在他跟前,他也会比以往更加珍惜!

低着头不客气的接过烤鸡腿,大咬一口,满嘴是油道:“师兄,这烤鸡真好.."嚼着外脆里内的肉,吃字还没说完,只是一抬头,紫眸瞬间睁的圆大,脸上一派惊恐之色,手指颤抖的指着男人的身后,结结巴巴道:”师,师兄,你,你背后…"娘的,那究竟是个什么东东。

司徒尘只感觉自背后传来一阵阵阴冷之气,经花木拓一说,心中顿时不安,能让拓儿小鬼如此害怕的究竟是什么?他缓缓,缓缓的扭过头,眼瞳由浅变深,一丝丝惧意由心而生,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离心

同样是夜,清风催人眠,北平城的老百姓们吵吵闹闹,青楼更是夜夜纵歌,甚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近在百里,飘荡着无数恶灵,几欲冲破结界,入城作祟。

城东,红瓦白墙,藤上王府。

“嗒嗒嗒.天是透明的,因为雨慢慢的停了.因为风轻轻吹着,所以我想念你了.心是透明的因为我不想隐藏了….”陌雅哼着小曲,自厨房端出一盘地三鲜,想到今夜藤上寒冰便要审讯玄风,心沉了几分,轻轻叹了口气。

此时,传来两个丫鬟的嬉笑声:“喂,小桃你可知咱们那挂名王妃有多傻,王爷只不过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才勉强去瞧瞧她,毕竟是娘娘的亲妹妹。而那王妃却当真以为爷疼她,这么晚了还在厨房里捣腾饭菜呐。”拿着手帕捂住小嘴,呵呵的嘲笑,刺人耳膜。

唤名小桃的丫鬟却是好心,只听她吁吁的叹了口气:“王妃也是命苦之人,刚刚我还瞧见爷去了后院,没准就是去找娘娘了,而王妃却被蒙在鼓里丝毫不知,为何天下受伤的都是女子呐?”轻轻摇头,满是不赞同。(咳咳,我说姐姐,你想的也甭多了。是眠被关在后院,不要制造流言!)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见那嗤笑二人越走越远。陌雅自暗处跳出来,墨眸扫向手中的菜,自嘲的一笑:“莫非,冰真有何事瞒着自己。”否则这府中怎会日日都在传,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她都不知道今儿夜里是第几次听到这样的对话。那个身住后院的娘娘究竟是谁?听那两个丫鬟说,自己是那女子的妹妹。而今生的她只有一个姐姐,那便是当朝皇后,陌仟!

可仔细一想,又觉不对。这北平城于南苑皇城水火两不相容,她本是站在玄文那边的人,荣华富贵想之不尽。何苦不远千里来这北平受罪。

猛的敲敲自己的额头,她怎么这般笨。先前在皇宫内院时,那陌仟便含情脉脉的望着冰,恨不得以身相许,取代自己。而那时的冰也很是诡异,似乎想要隐瞒她什么,就在她将要知晓两人是何关系时,却被巧妙的支开,还身中**。那下药的人便是陌仟的随身丫鬟小红。如此说来,定是陌仟在其后指使。若是爱一个人能做到如此地步,更别说只是坐着马车来北平了,就算跑到漠北去,这厮恐怕也心甘情愿。

事实摆在眼前,难道真像那些丫鬟们说的,她只是冰为夺皇位的一颗棋子?虽说刚开始时却是如此,可如今生死共度后,她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同于别人。

可那些蜚语就像是一颗小石子,打乱了陌雅平静如湖泊的心,激起一圈圈涟漪,她只是爱的替身么?只是冰用来想念其他女子的工具?

夜风又起,吹的树叶哗哗作响,藤上王府后院,地下龙宝大殿,两人对立,霸气相当,龙虎为一,只不过一个被人绑住了双手双脚,而另一个却行动自若,冷笑的望向前者:"玄风,本王问你,传国玉玺而在?”嘴上虽这般说,心中却更甚挂念另外一件事。这两日来,脑中总是闪过他拿着匕首的画面,血腥,空洞,害怕,无措,他想不起来他伤过谁,魔王总会趁机而出,找他唠唠嗑,翻来覆去无非就是想让他把躯壳让给它。

怎料眠只是邪魅的勾起嘴角,偏着头道:“难道冰弟一点都不想知道,14年前你都发生过什么事,而我为何又这般唤你?”谁都无法忍受自己有一段空白的过去,那种恐慌他也曾知晓,在他没想起一切的时候,在他只在皇宫中做窝囊废三王爷的时候。是波斯人进攻的古琴让他忆起了一切,他本以为将琴送给冰弟,便可唤起他的记忆,没料到却在江湖上掀起一场风波,说这寒冰古琴是天下最厉害的神器,拥有它便可以拥有整个武林。

没错,那柄古琴便是寒冰琴,如今想起来,寥城诡异之事,却是因冰弟弹奏寒冰琴而起,真是古怪。若不是担心冰弟会被古琴所伤,他才不会冒险来这北平城,被人逮了个正着!

谜团解开

“玄风!”藤上寒冰勾起桃花笑,上前紧紧的拽起男人的衣领,眼角闪过一丝冷光:“那个称呼若是再出现,我就杀了你!”他怎能允许血海深仇的皇族对自己称兄道弟!就算有什么真相,他也不想知道!生是藤上王府的人,死是藤上一族的魂!岂能让一个俘虏迷惑自己心智!

玄风毫不在意的扫过那双大掌,邪魅而笑:"你在逃避?既然不敢面对,本王就先告诉你另外一件大事。”影子晌午便查到那丫鬟的所在,就隐藏于藤上王府,若是那陌仟想对冰弟不利就坏大事了,所以必须提醒一下他:“你可知玄文死了,就死在了这北平城的烟花小巷之中。”墨眸含笑,看着藤上寒冰稍微楞下,又继续道:"七窍流血,中毒而死。这下毒之人就在藤上王府之中,就是当今皇后,你还是自己小心罢了。”点到为止,更何况他还不知道这陌仟究竟潜伏在哪?其实只要玄风再仔细想想,就能猜到陌仟绝不会伤害藤上寒冰,若是想的话,早就动手了。可是关心则乱,只为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藤上寒冰褶皱起眉头,冷冷的牵动着嘴角:“玄风,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你?”陌仟在这藤上王府半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她一个文弱女子去杀人做甚,更何况是杀玄文,那可是她的夫君!

“嗯哼?”玄风冷哼一声,诡异一笑,眼眸深深注视着蓝瞳:“倘若我是藤上眠,你是否会相信?”这个姓氏背负着多少恩怨情仇,这是他和冰弟的命,从小便是 。

14年前,天下并未统一。

藤上眠7岁,藤上寒冰6岁,木槿花开,开遍了整个南苑皇宫。男娃俊俏的脸上是青紫的伤,被那个唤名为墨妃的女人打的血流不止。可那个6岁男娃不哭不闹,只是不停的呢喃:"额娘,莫要生气,你身子骨差,为了冰儿不值得。”

藤上眠只觉口中生涩,不知名的情绪自胸口涌起,莫名的不知所措。可那个恶毒的女子一见他便态度转软,更是温柔的将自己搂入怀中,泪眼模糊的唤着:“我的儿啊,娘的眠,娘的眠。”小小的身躯被温暖的拥着,他皱着眉头,却从未承认这个只生不养的娘亲。只不过那一刻,他从冰的蓝眸中看到一抹光,那是羡慕。

因娘亲是外族人,金发蓝眸貌比洛神,某日被色皇帝看中,不顾众人反对,明抢臣妻。同样生下了一个蓝眸的藤上寒冰,在皇族的眼中这是不吉祥的征兆,整个朝野议论纷纷。为平息这场风波,当日藤上宏上鉴“为保我国安宁,臣自愿将子献于陛下,而三皇子老臣愿将他抚养成*人!”

皇帝本是无能,早就吓的六神无主,便立马答道:“都依爱卿,都依爱卿。”

殊不知,这只是藤上宏报仇的第一步!

腾上一族世代为将,忠心报国,总有一日要战死疆场。

谜团解开2

藤上一族世代为将,忠心报国,总有一日要战死疆场。而藤上宏只有藤上眠这一独子,为了能保住自家儿子性命,更为了能报夺妻之仇。所以他才上奏,表明上看大义凌然,实则只是日后想让玄冰去当那替死鬼,让这色皇帝尝尝恶果!

这场阴谋中,最最无辜的便是玄冰,若是不爱他,何苦让他来这人世受罪。哪个孩子不是娘亲身上掉下来的血肉,偏偏那女子却对他恨之入骨。

不知是为来折磨他,还是为了彻底利用玄冰。自小,藤上宏便告诉他,那墨妃便是他的亲娘,那三王爷便是他的哥哥,造成现在妻离子散的罪魁祸首便是当今圣上。

久而久之,玄冰便想去亲近娘亲与长兄,也对皇族没有什么好感,日日跑去哪墨宫玩耍,皇帝自然是乐的很,毕竟是自己的骨肉,暗地里总是给予特权。

而墨妃却是对他厌恶至极,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只有一次他与藤上眠玩耍,不知怎的出来一条青蛇,孩子还小,当然是吓得撒腿就跑。而藤上眠却反应慢了半拍,负了伤。墨妃便将怒火通通发在了玄冰身上,甚至抓来十几条青蛇,把他丢在蛇群中,那是的玄冰只有四周岁,吓得哇哇大哭,边哭边叫娘亲,娘亲,救救冰儿。那喊声让人听了不由心疼,这孩子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

越渐越大的玄冰比其他王侯将相都要早熟,知晓娘亲不喜欢他,便想尽方法讨好,可每每却以全身血肉模糊得以告终。

那时候的藤上眠对玄冰并无感情可言,就像娘亲说的,他只是自己的活玩具,一条藤上王府的看门狗,虽然小时候的他并清楚这些话的含义,可是却从未真正关心过玄冰的死活。

只不过自从那件事后,藤上眠暗地发誓,他要保护这个弟弟,用尽毕生的能力去保护他,哪怕是杀了那个人。

那是14年前的夏天,皇宫里设有私塾,里面教的都是皇子和一品大臣们的孩子。当然玄冰,玄文,伊藤眠均在其中。而玄皇,只因他是八字属阴,克父克凶,小时候便被送去了少林寺,修养身体,并不在这内院之中。

正所谓一入豪门深似海,这皇宫里的肮脏,教会孩子们的只有夺权,更对主子也是最重要的一项。

除了玄冰,几乎所有人都站到了玄文那一边,道理很简单藤上眠并不是储君,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子。

这日,玄文见夫子夸了玄风,却损了自己,便纠集了所有人将他带去鲜少有人的后宫。而年龄最小的玄护在藤上眠的身前,即便是被打趴下多少次,蓝眸也没落过一滴泪,他就这样死命的拉住人们的脚踝,用嘴稚嫩的声音大吼道:“三王子,你快走!”千万不能让哥哥出事,这是他心中唯一的念头。

玄文见抓不到藤上眠,气的狠狠的踢着玄冰,血从男娃的嘴角溢出,他却浅浅的笑了,真好,哥哥逃走了,真好。

血的回报却是墨妃的咒骂,责怪玄冰命中带衰,而这一次藤上眠尝到了苦涩的滋味,他突然觉得那个被殴打的男孩,是他的弟弟,他们血脉相容。

可当时的玄冰只是自地上爬起来,轻声说:”额娘,莫要哭,为了冰儿不值得。”

七岁的孩童是否知晓心痛,藤上眠左胸涨涨的,喘不过气,挣脱掉女子的怀抱,一把将跪在地上的玄冰拽起:“额娘,是冰弟救的孩儿,日后你若是再这样对待与他,孩儿定会讨厌额娘!”说完,便拉着玄冰跑到了宫门大殿之外,找了块草坪席地而坐。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藤上眠立马放开玄冰的小手,恶气气的说:“喂,小鬼,现在是一报还一报,本皇子不欠你的了。”

哪知一转头,便见玄冰傻傻的笑:“刚刚大哥是不是叫我冰弟了,好开心,好开心,冰儿好开心。”6岁的男孩围着藤上眠又蹦又跳,笑的宛如盛夏的知了,吵人!

藤上眠在心智上自然是比玄冰成熟,何况又生在帝王之家,这时却觉得他的弟弟要的只是这么多,要的只是有人能承认他,不需要关怀,甚至不需要娘亲有多疼爱他,只需要有人能承认他的存在,心口一酸,他不知道眼前血水直流的男孩到底有多坚强,坚强到能忍受额娘的那般对待。

小小的玄冰见哥哥没有说话,担心的皱起眉头,语气中透着坚定的认真:“大哥,冰儿要去练武功,要变得更强,要保护你不任何人的欺负!”

藤上眠并不拿玄冰的童言当一回事,以为这小鬼只是说说而已。可他错了,自打那日起,玄冰从未去过私塾,跟着少林寺的苦藏大师,从弓到剑,从练武到兵书,样样去学。

稚嫩的双手不出三日便磨出了血泡,藤上眠看的一阵难受,私下便对玄冰说:"藤上寒冰,别以为这样,本皇子便会承认你是我的弟弟!”明明是看了心疼,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这样。

蓝眸闪过一丝痛,小萝卜头的玄冰拽拽藤上眠的衣袖:“大哥,冰儿可以什么事都听你的,唯独这件不可以。”费力的昂起头,直勾勾的望着藤上眠:“若谁想伤哥哥半分,除非从我藤上寒冰的尸体上踩过去!否则不是他死便是我亡,冰儿定要学尽这天下所有武功绝学!守护哥哥,生生世世!”

守护哥哥,生生世世!这么简简单单八个字,给了藤上眠最深的震撼,他以为自己到死都不会忘记,那个6岁少年坚定温柔的蓝眸。

可偏偏,两人却因那件事,失去了儿时所有的记忆,因为那天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噩梦,是一个再也不想提起的噩梦,所以干脆就将那个女子的记忆彻底铲除,两兄弟也就此分开,不曾见过一次面。

“玄风!本王再问你一次,传国玉玺在哪?”男人低沉冷然的语调,将众人拉回现实。

花木拓失明

藤上眠邪魅的勾起嘴角:“传国玉玺就在南苑皇城,只有本王才能拿到。”既然冰弟这般逃避,他只能用此局保住性命,等待更合适的时机。

“呵,玄风,你果然聪明。”藤上寒冰松开男人的衣领,背身而对,那些闪动的画面如此鲜明,摇摇头想将一切甩开:“不出十日,本王定将攻下南苑城,到时候就只好用三王爷的鲜血”拂袖转身,俊逸的侧脸是嗜血的笑:“祭奠我藤上一族数百条性命!”

望着那远远离去的艳红,墨眸忽暗忽明,那便是冰弟,傲然霸气,甚至带着少许魔性,可他仍是自己眼中那个忍着酷热寒冬练武的6岁少年,他曾说“守护哥哥,生生世世。”即使长大成*人的他,恨不得杀了自己以报血海深仇,藤上眠自嘲的抿抿嘴角,呢喃自语道:“爹,娘,你们是否唯独算错了这一步,冰弟为了向皇族报复,现在连藤上一族的唯一血脉也想要除去。哈哈,这就叫做自取灭亡!”

锵锵锵,墨色中响起了第二更敲打声,这个夜似乎过的十分漫长,明月将圆,阴气聚集,冷森的月光透过层层乌云照在千里之外的廖城。

入耳的是木柴被烧断的响声,入目的是金发少年惶恐的脸,只见紫眸中映出一抹倒影,是一名女子,黑发垂面,露出一双绿眸,闪着诡异的光,嘴中发生恐怖的咯吱声,仿佛在吃人的骨髓,声声刺耳。

而这些都算不上什么,更为惊人的是,她的下半身根本不是两条长腿!那躯体柔软无比,背面紫灰色,头部有三道黑斑;背中央有一行几十个黑色菱形斑,菱形斑中央及边缘黄色;腹西灰白色,左右交错排列着黑横斑,准确点说,那是巨莽的身躯,扭动的冲着司徒尘逼近!

不好,是美女蛇!“拓儿,黄泉剑!”司徒尘一飞身,口中迅速的念着大悲咒,却丝毫没有作用。

熟悉中国古代神话的亲们都知道,伏羲和女娲都是人首蛇身,难怪大悲咒会失灵,这面前的妖怪本是灵物,有着女娲血脉,并不像先前遇到的那些怨灵好对付!

花木拓回过神扬起灿烂的笑:“来吧!死在本少爷剑下,也是你的造化!”金发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仿佛能发出夺目的光,高举碧血剑,刚想要下落。

突然司徒尘大吼一声:“拓儿,小心背后!”错愕,担忧,惊恐,如刀刻般的俊脸苍白的毫无血色,娘的!怎么还有一只!!

少年回头,先是一愣,然后狠狠的咒骂一句该死的,碧泉剑下落,招招夺命。可那美女蛇也不傻,动作灵敏的很,一甩尾巴砸在了花木拓的手臂上。顿时,只听咯吱一声,定是手臂骨头脱臼了,小鬼一咬牙,嘴角慢慢勾起,将全身的内力集中到右臂,给了蛇妖一个坏笑:“既然你毁了本少爷的左手,那就用命来偿吧!”震天动地的呐喊,哄的一声,碧血剑闪出冷然的光,猛的刺入带着蛇鳞的身躯,绿色的血花一涌而出,渐在了花木拓的双目中,只觉火烧般刺痛,锤心般难受。

就在这时,迎面又扑来一只,张牙舞爪的呲着獠牙,绿眸中闪着仇恨的光,恨不得吃小鬼的肉,喝小鬼的血!

“拓儿,将手指咬破,擦过碧血剑!”一向笑脸迎人的司徒尘此刻早已便了模样,心中甚是担心花木拓会出什么差错。

奶奶的!是谁说美女蛇长相如天仙般,照他看来还真不是普通的面目可憎,看来传言有误!少年眯起疼痛的双眼,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倒影,依言咬破食指,靠近碧血剑。只见那铁剑似乎是活物般,缓缓的将血吸食而入,随之是剑身发出夺目的红光,吓的那蛇妖连忙后退,绕着蛇身便想溜之大吉。

“还想跑?!”他花木拓岂是这般让妖欺辱的!金发少年足尖一点,碧剑一挥,就在落地间,身后的女娲后代便瞬然变成一滩黑水,只留下那求饶似的恐叫。

狂风四起,黄沙滚滚,土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司徒尘飞身而至,扶起地上的少年,紧张的问道:“拓儿,要不要紧!”看来有时那个老糊涂告诉自己的并没有错,宝剑需要童子血来开封,更需要主人的血来开魂!

“眼,眼睛!”金发少年眯着紫眸,明目从模糊到淡淡的灰暗,一点点,一点点的将他拉入了黑暗:“师兄,眼睛好痛!”那到底是血还是毒,怎么是绿色的?烧痛烧痛的,让他睁开双眸都困难!

花木拓失明2

男人沉着脸,大掌抚上少年的左臂,咯吱一声,将脱臼的骨节接好,撕扯白衣,弄成长条将手臂固定好。

虽然这个过程用的时间很短,可花木拓却疼的冷汗直流,牙齿打颤:“师兄,不是胳膊,是眼!”右手拼命的揉捏着紫眸,企图能看到一丝光,可不管怎么眨动,都是黑暗一片。虽烧痛感已然消退了许多,可无止境的墨色却让花木小鬼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司徒尘赶紧撑撑少年的眼皮,猛然,俊眉紧皱,心中一个激灵。那瞳孔暗淡无色,对月光没有丝毫反应,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一般,怕是….

花木拓是何等聪慧,司徒尘的沉默让他心中略微猜到了些什么,心中一阵慌:“师兄,你在哪,快点帮拓儿把眼睛治好啊,不然我都看不见你!”少年伸出右臂乱挥,素闻司徒军师医术超群,他只不过是被毒到而已,师兄定会三下两小就把他治好的!他相信,就算是自欺欺人,他也想去相信!

墨眸闪过一丝痛楚,嘴角牵强的抿起:“拓儿,等到了下个城池,师兄在替你好好诊治,不要担心,没事的!”这个孩子的命为何如此苦,他无法想象那漂亮的紫眸再也不能像往常那般微笑,是何等滋味!

“不要告诉师姐。”金发少年抬头,空洞的眼瞳,灿烂如光的笑:“师兄,即便是拓儿再也看不到东西了,甚至莫名其妙的死掉了,也许不会有那么一天,但是..”停顿片刻,低头呢喃道:“若有那么一天,就请师兄告诉师姐,拓儿是去赚银子了,是去逍遥快活了,让她不必牵挂,过些日子便会回来。”他最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主子不开心,师姐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是教会他温暖为何物的人,是让他觉得原来这个人世上还有爱!因为那个女子,他才得到了救赎获得了重生,若是没有遇到,就连自己都不敢想象会过着怎样的人生。是继续被当成妖怪受世人唾弃?还是被富人抓去当做男宠夜夜折磨?每一种可能都总以让自己死上千万次,这条命是主子的,这个魂同样是,所以如果能以自己换来师姐后半生的幸福,他心甘情愿!

司徒尘一把将少年拦在胸前,点点头道:“师兄答应你。”究竟是怎样的感情,究竟是深到何种地步,让拓儿如此付出,就连旁人看了都为他感到阵阵心酸。

老天爷,拜托你偶尔睁睁眼看看这个少年,为何好人却总是不得善终,他也只是个娃啊。

可求神不如求自己,不管是哪路神仙,均是直接华丽丽的无视掉这一幕,套用他们的一句话:“这都是劫数命格,该着如何便是如何。神之降临,必先苦其心智,饿其体服,受尽八方磨难,方可修成正果。

夏风吹过,将白杨树的枝叶翻过去,夜色中带着阵阵少年特有的抽泣声,是那般的细腻,那般的绝望,那般的不甘心。喉咙微微发堵,一直坚强如斯的他是哭了么?

锵锵锵,更声过三,北平都城依旧繁华如昼,一直向东望,便能瞧见这城池之中最雄伟的藤上王府!

空荡的走廊上,白衣女子盘腿而坐,心乱如麻,失去了往日的宁静。

拽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口中,微微叹口气:"若是拓儿在,那就好了。”她总感觉在藤上王府的自己是如此的不真实。自从出了漠北,寒冰琴不能碰不说,玄风也为自己挨了一刀,害她不知如何报仇。拓儿那小鬼又丢下自己,跑到那凤凰城去玩,害的她甚是担忧,再加上发生在廖城的一幕,师傅的故意隐瞒,下人们的流言蜚语全部都纠缠成一团,让她无从理起!生活真的就成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似是感觉到了主人的烦躁,全身白亮的小乖自女子袖口爬出,轻轻地吐着蛇信:“嘶嘶嘶。”(囧,看到小乖就想到美女蛇,某乖不屑的抿嘴抗议道:“喂,我跟那小妖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好不!)

“小乖,你说的对。”陌雅恢复一派淡然,聪明的小脑瓜又开始迅速转动:"所有人都从都是从冰在廖城弹过魔曲后变得异常忙碌,就连最最贪玩的师傅也整天不见人影,可以肯定那魔曲,那寒冰古琴便是源头,只要能查出其中的奥秘,一切均可迎刃而解!”墨眸瞬间便得贼亮,看来某女又要打什么鬼主意了!

给读者的话:

小苇没事,姐妹们不必担心了,就是更文不方便,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玄皇

月落日出,黄沙滚滚,凤凰都城,玄皇王府一派歌舞升平。

蓝衣男子懒散的拥着半裸的歌姬,冰冷的勾起嘴角:“你说什么?”墨眸危险的眯起,似是在恼怒听到暗影的话,语气中夹杂着一派血雨腥风!

“禀告爷,派出的线人均得不到任何回信,怕是凶多吉少,有去无回了。”暗影单膝下跪,扣头呢喃道:“这几日邪门的很,城墙外总是莫名其妙的死人,老百姓们都说这农历七月是鬼月,定是那阎王爷派来牛头马面来这人世勾魂!”

玄皇冷哼一声,将怀中的女子推开:“鬼月?哼!”轻饮一口青竹酒,邪魅而笑:“本王便是阴月阴日所生,世人都称之为妖。”自小,只要看见他的人,不管是平民还是皇族,都躲的老远,只因那句“八字属阴,克夫克兄”便将他彻底打入了人间的死牢,呵。爱?那究竟是什么,除了恐慌,任何人都从未给予过自己什么,他只是个被遗弃的人,被父母,被兄弟,被世人所厌恶。只要除了那个他,露齿欢笑,如阳光般照亮了心底的暗黑。左胸口的位置会不规则的乱跳,呼吸难受,却不是受风寒。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感觉?也许只要再看一眼,也许只要多相处些时日,窒息感就会渐渐变淡,所以必须找出花木拓,不择手段也要找到!

日月交替,清风徐徐,北平园林,或坐或立两人僵持不下。

“师傅!”偌大的走廊上传出一声清脆的嗓音,只见一白衣女子,手持软鞭,一头缠在左臂,一头绑在老和尚破旧的衣衫上,任道衍如何嘀咕都无济于事,越是挣扎长绳越紧。

女子弯起嘴角,挑挑眉头道:“您老人家莫不是将雅儿当成恶鬼了,为何我一问拓儿现在何处,您便转头就溜!”越是这样就越可疑,自昨夜起,她的右眼皮一直乱跳,莫不是拓儿出了什么事?

道衍嬉皮笑脸道:“小雅乖乖徒儿,有话好好说,莫要动武!我们都是读书人, 读书人!”连续两日,北平城外弥漫的均是阴气,他的乾坤卦已然失灵,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今他们走到了哪。幸亏有小尘尘同行,否则这冲天的鬼气,还不知道去漠北的途中会遇到些什么妖魔。

陌雅怎会知晓老和尚的想法,小手又是一紧,冷笑道:“那好!不动手,徒儿去吃肉喝酒!”拿起手边的脆香鸡大咬一口,再也不说一句话。她就不信,某人会不上钩!

道衍一撇头,哼,以为老衲是那么禁不起诱惑么?不就是青竹酒么,他日日喝,他早…他早就想喝了,眼角偷偷的瞄一眼陌雅似笑非笑的脸,不行不行!必须忍住!

女子不慌不忙拿起酒杯,凑到老和尚的鼻尖一过,仰头入肚,杯已见底,大笑一声:“好酒,好酒!”嘴角缓缓勾起,比耐心,她豹子从未输给过任何人!

果然半刻钟过去,老和尚一脸垂涎,喉咙艰难一咽:“小雅乖乖徒儿,给为师吃一口,就一口!”凑着鼻子使劲的嗅那肉香,回想起前些日子吃醉香鸡,外酥里内,白齿留香,真真是好吃的很!

“甭说是一口,若是师傅能告诉徒儿,究竟冰派小鬼去做什么了。”陌雅一顿,将整只鸡摆在老和尚面前,清爽一笑道:“这全都是师傅的,不够的话,再追加一只!”

老和尚猛的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为师的确不知,你这不是为难人么!”老眼从未离开过酒坛,吹吹长须道:“小雅乖乖徒儿,为何不去问问冰小子!”他就这般好欺负?不仅天天忙着到处加强结界,还要处处提防那个老太婆的偷袭,现在连最乖巧的徒儿都将他五花大绑晾在府外。阿弥陀佛,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陌雅一愣,冥思片刻,将软剑嗖的一声收入腰间。确实,她早就应该找冰谈谈,除了拓儿的事,还有那位神秘至极的娘娘究竟是不是陌仟?今日,她必须要一个答案!

转身拂袖,青莲小步欲走越远,只留下那抹飘渺的白。

道衍一把抓起酒坛,连灌几口,望着那纤细背影轻叹一口气:“这个劫数能否躲得过,全凭造化了!”抬起头望了一眼昏沉沉的天,又是一阵呢喃:“拓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否则,牵一发动全身,一根命线扯断,皆受轮回之罪!

怪事

晌午,火辣辣的光笼罩着整个沙漠,两个同样出众的男子跨坐在一匹骏马上。

“师兄,是不是天还没有亮?”金发少年扬起笑颜,嘴角可爱的抿起:“是不是快到凤凰城了,到了城内本少爷一定要找最好的名医!”紫眸满是空洞无助,说出的话不知是欺骗自己,还是在安慰司徒尘。

只不过,这才是最让人心酸的,白衣男子露出苦涩的笑,轻声道:“嗯!拓儿说的没错,天还没有亮,过了这片沙漠就能看到凤凰城了。”眼角微微湿润,尾音在空中走调变声,天怎么可能还未亮!那如火般的圆日烧着大地,烧着他的心!

或许是察觉到了司徒尘的异样,金发少年又是一笑,技巧的转移话题道:“师兄,昨夜为何让拓儿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染在鼻血剑上。”虽只是那么短短的一刻,那艳红的光谁都无法忽略!

“契约!”干净一笑,不惹半点尘埃:“碧血剑本是灵物,魂之所在,必须以心交,以血通。一旦是它吸收了你的鲜血,便认定了你就是它的主人,你死,它必断,你亡,它必毁!”血脉相容,才能更好的引出碧血剑的灵性,人挡杀人,神挡杀神!虽然不足以与魔王相抗衡,但对付些远古的妖兽却招招夺命!

契约?少年褶皱起眉头,勾起最灿烂的笑,他喜欢这个词,因为那代表着此生不离不弃!

见花木拓没有言语,司徒尘扬起马鞭,低呼一声“驾!”一直向北而去!马蹄践碎了整片戈壁,扬起黄沙,几十里开外便是凤凰城,入目的是横躺在地的尸身,比起寥城的荒无人烟,这不算什么,可司徒尘还是轻声念起了大悲咒,替这些亡灵超度。

护城的黑衫军均是指着两人议论纷纷,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兵道:“吆喝,真是怪事了,这凤凰城连续三日都没到一个人影入城了,岂料到却迎来了这两个如天仙般的男子。”心想,这两人定是不同凡响,就看男人双手合十,默念佛文的摸样,就觉得他们不简单!

“可不是么,喂喂喂,你们听说没。”一个年龄尚小的护卫压低身子道:“皇爷派了三千暗影去北平,皆是有去无回,你们说这事怪不怪!”那暗影可都是各个身怀绝技的高手!

老兵抿抿嘴不屑道:“这哪算什么怪事!”一转头,呲牙一笑:“俺听俺家老婆子说,这农历七月太邪门,再过三日,七月十五,鬼门打开,遭殃的可就是咱们老百姓咯!”说完,扫了一眼马背上的两人,崇敬之情表露无疑。

而其余的护城军均是发出嘘声,似是不屑老兵的说辞。

“若说邪门,那皇爷到处打听金发少年的事岂不是更加让人匪夷所思!”小护卫摸摸下巴,一脸深沉道:“黄榜都贴过,叫什么花木拓,是追茶到底的店小二,那小子可真是个宝!”谁见到准发财,赏金整整一万两纹银!

金发少年!?老兵呆愣片刻,猛的回头,指向飞驰而去的白马大吼道:“花木拓!”

这一喊不要紧,整个凤凰城如炸了锅的蚂蚁,窜上跳下!银子,果然能使一群正常的人变的十分疯狂!

司徒尘暗叫一声不好,他怎么也不曾料到,拓儿居然会这般名声大作!早知如此,先前定会乔装打扮再入城池,可如今如何是好?!

“师兄。”金发少年淡然而笑,摇摇食指道:“这样甚好,也不必浪费时间去爬玄皇王府的墙头。”拍拍手中的碧血剑:“拓儿直接找那个男人谈,若是答应借火龙果一用便好说,若是不答应,拼死也要夺过来!”反正妖魔鬼怪他都见识过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好!”司徒尘苦笑的点点头,如今只能来痛快的,赶回北平需一日半,必须在十五那日将火龙果送回藤上王府,否则魔王一旦复活,后果不堪设想!

围观的老百姓们越来越多,将一条条古街堵的马车都无法通过,几个身板雄壮的大汉眼中闪过凶恶的光,都在想着如何活捉金发少年,献给皇爷!

花木拓翻翻白眼,虽是看不见,耳朵却好用的很。看来这天下,不单只有自己爱银子!可是,该死的,他可不想做别人的摇钱树!

就在少年即将崩溃时,吵闹的嗓音瞬间停止,数百黎民单膝着地,让出一条笔直的大路,不用想便知,是他来了!

陌雅吃醋

围观的老百姓们越来越多,将一条条古街堵的马车都无法通过,几个身板雄壮的大汉眼中闪过凶恶的光,都在想着如何活捉金发少年,献给皇爷!

花木拓翻翻白眼,虽是看不见,耳朵却好用的很。看来这天下,不单只有自己爱银子!可是,该死的,他可不想做别人的摇钱树!

就在少年即将崩溃时,吵闹的嗓音瞬间停止,数百黎民单膝着地,让出一条笔直的大路,不用想便知,是他来了!

他袍服碧蓝,一尘不染,他头发墨黑,衬出古铜色的皮肤,他负手而立,背脊挺直,一派王者霸气!

英俊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一双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嘴角勾勒出暖意的笑:“拓,本王在这凤凰城早已等你多时了。”语罢,轻挥衣袖,无数暗影将司徒尘与金发少年包围在其中 。

“既是如此,皇爷定知我们为何事而来!”少年抿抿唇,空洞的紫眸让人看不出悲喜:“火龙果在哪?”不拖泥不带水,侧身而立黄泉剑微微出鞘,冲天的杀气让暗影们后退几步,均面面相觑。

蓝衣男子大笑几声,眯起狭长的眼角只道一句:“据本王所知,那藤上寒冰若是想要治好寒毒,必须用火龙果做药引,方能消其寒性。”当初为了延续他的寿命,国师自麒麟洞中得此圣物,曾说国这火龙果一可护身,二可抵鬼,三可化解身中寒气。他知道自己强留不住这个少年,也知自己若是没了至阳之物维持寿命,不出三个月便是死尸一副。可不知怎的,他就是想要看到花木拓,于是随口道句::“拓,你与本王做个交易如何?”只不过,话未说完陡然一道白影闪过他的视野,嘴角微僵:“没想到连司徒军师都来了!”七年前,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呵,这火龙果对世人来说非同一般,此地不宜长谈,是杀是抓,皇爷可要三思而后行。”那青衣男人唇畔含着淡淡的微笑,带着一股让人说不出来的优雅平和。

玄皇缓步而入,轻笑道:“既然军师如此说,那就请到王府一聚!”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这个如谪仙般的男人。两人只见过一次面,而且相隔已有七年之久,可是任他记忆如何地不好,司徒尘也不该是眼前这个样子。曾经的他意气风发,孤傲直逼帝王;曾经的他噬血如狂,杀人如麻胜似幽冥鬼使。可是现在的他竟平和悠闲得好像一个隐者。隐者!以龙源主之尊,如非亲眼目睹,玄皇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眼前的司徒尘便是凤凰城曾经最畏惧的男人!他身上不带丝毫矜贵傲气,却平添脱俗之气,仿佛不想惹这凡间尘埃。

司徒尘点点头,在花木拓的耳边轻道:“拓儿,等到了王府之后再行动也不迟,如今你我被围,缓步之计便是如此!”作势便要上前搀扶,他还在担心少年的眼睛。

陌雅吃醋2

“拓,你的眼睛怎么了!”蓝衣男子的俊眉微微皱起,那紫眸的空洞和无措的举动,让他心中瞬间烧起一把火,是谁?是谁夺取了他的双眼!玄皇敏锐地注意到花木拓在听闻此言时神情一僵,,一抹凄然的俊浮上俊颜,美极、艳极、却也苦极。莫名地,他怔然出神,一般的伤,他竟然感觉到他的无助、他的痛心,他的孤单及害怕,就如当年的他一般。

少年只是耸耸肩,似是毫不在意道:“瞎了。”低头间,才是一脸落寞,这般隐忍坚强不肯示弱。

清风吹过,东阳西落,相对于凤凰城的喧哗,藤上王府确是安宁十分。

循着一条时隐时现的小径,陌雅展开轻功飞快地在林中穿行。这是第一次她主动去找藤上寒冰,只为了却一桩心事。

前面隐隐透来谈话声,她放缓速度,尽量不带起破风之声,但见一窈窕的女子离去,并未见其容颜,女人最是留意女人,那么美丽的一个女子,她如果视而不见,那她不是瞎子,便是傻瓜了。一阵酸意涌上,那个腹黑男还果真是桃花朵朵开,她眉梢眼角浮起撩人的笑意,一弯腰,闪进大殿内,她该死的很不爽!

“有事?”藤上寒冰见是她,俊目微眯,眸中射出温柔的光芒,神色之间苦恼一扫而光,大掌一把拦住女子的柳腰,勾起桃花笑:“娘子,可是想念为夫了。”打见面起,就没有好好陪陪小东西,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停住,鬼节那天不要来!

“没事就不能来了吗?难不成还想收费?” 陌雅毫不买账,心中堵着一口气,款摆生姿地走到那闻声睁开眼,瞪着一双可将人魂魄吸走的美目看着藤上寒冰,一屁股坐下,顺带揽住男人的脖颈,纤手滑过他嫩滑的脸蛋,啧啧赞道:“来来,妞。给爷笑一个。”乖乖,这皮肤果真是细腻,远看已经够让她这个女人自惭形秽了,哪知近看更不得了,他是人不是啊?(喂,正事,正事!)

藤上寒冰浮起柔情的笑,却一言不语,目光落在门外,蓝眸闪过一丝光,但愿雅儿没有见到那个人。

柳眉微微皱起,心中甚是不舒服,淡笑道:“冰,莫非屋外有什么绝色佳人不可?让我也来看上一看。”说罢,放开纠缠的双手,退后三步之外,陡然神色一紧,猛的回头:“请告诉我,拓儿去漠北究竟是去做什么了!”她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时日越多越发强烈,不行!她一定要去凤凰城找到小鬼!

“雅儿。”藤上寒冰大掌一挥,抓住企图要逃跑的女子,拦腰举起,搁置在自己大腿上。因为玄风的话,陌仟的骚扰,心中甚是烦躁不安,口气不免冲了些:“你能不能像寻常的女子那般乖巧些!”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可想要收回已然来不及了。

两人相偎

“乖巧?”女子轻挑柳眉,宛然而笑,一朝穿越,两世为人,她豹子还未尝试过去做个三从四德乖巧之人,冷哼一声:“若是王爷看不惯陌雅这般,不如早日告知我拓儿的下落,小女子也好去寻他!”不知怎得,连日来情绪波动极大,这个桃花男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看来陌雅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只见她瞪了藤上寒冰一眼,拂袖转身,似乎厌恶了这个房间。

男人一跃而起,上前抓住女子的手臂,拦过那纤细的柳腰,硬生生的抱了个满怀,俊脸上一派绯红,邪笑的对着女子的耳边吹气:“本王错了还不行么?”性感的薄唇吐出软绵绵的语气,将头倚靠在陌雅的玉颈之中,可怜巴巴的说:“近日来,北平城外民不聊生,府内又公务繁多。”轻叹一口气,蓝眸紧闭着:“累的你夫君两夜未眠,真真是乏了,娘子就莫要生气了。”猛的低头,在那粉唇上落下一吻。

陌雅停止了挣扎,虽知藤上寒冰在装可怜,心中也是心疼,小手抚上男人的脸,淡然而笑:“少耍赖,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衙门作甚!”都多大的人,总是这般孩子气,这副样子哪里像那个驰骋疆场的战神小侯爷!

藤上寒冰自然是不语,他可是聪慧的很,明白盛怒的女人不可招惹的道理。乖乖的替陌雅拢拢头发,继续享受佳人在怀的美感。

两人的对峙奇异之极,一个媚眼圆瞪,一个谈笑自若,空气中却浮动着头甜蜜的气流,囧得屋外的如风如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过也有不知趣的人,比如说冷面将军伊藤忍。一掌将木门推开,看也不看相拥的二人,单膝着地道:“禀告王爷,我河北境内除了去北平城,36个城池均传来白鸽飞信,恳求我府派兵相助!”连续两天,各个地区陆续送来紧急书信,这事还真是奇怪,俊眉皱起道:“王爷,我们派兵不派,以属下所看,这次的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是谁有能力同时将河北境内的三十六的城池弄的人心惶惶,怪事连天,死伤无数。

“三十六个城池?”蓝眸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肯定不是南苑的军队在作祟。不管玄风说的对于不对,玄文有没有死,唯一肯定的是玄文帝没有足以对抗三十六座城池的能力,而远在漠北的玄皇更是不可能,连续几日都在恢复元气中。想到这,俊朗的眉头紧紧皱,那究竟是谁?脑中闪过无数的面容,却再也想不起任何人,又是扬起桃花笑,抓起陌雅做恶的手,瞳孔扫过伊藤忍,眼睛危险的眯起只吐出几个字:“忍,继续查,知道查出是谁为止!”在他的眼皮底下攻占他的城池,他到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不查出来,老百姓没个安宁。

“遵命。”起身而立,一抱拳扬长而去,他也在心中不住的泛着嘀咕,究竟是谁?

没有任何知晓,这一切都出自于鬼魂之手,地狱之门已开,指不定下一个消失的城池会在哪?

待到伊藤忍离开,“咳!”藤上寒冰轻咳了一声,转头凑到陌雅耳边轻声说道,“跟我走!”蓝眸中透着幽亮。

陌雅把玩着男人的大掌,淡然而笑:“去哪里?“

“我屋里!或者是你屋里!”这书房人来人往,烦的很。他忽然一把将女子横抱而起,呼吸热热地贴在陌雅耳边,带着微微的丝痒。

某女俏脸一红,支支吾吾道:”你要干什么?“这个桃花男果真是妖孽,陌雅脑海中一下闪过儿童不宜的画面,心跳骤紧,感觉脸似火烧。

“嗬嗬嗬!”藤上寒冰一脸坏笑,低沉的嗓音颇具磁性:“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花木拓而已,你干嘛如此紧张?”大掌一下将女子的柳腰提高,俊脸贴近,鼻尖对着鼻尖调侃道;"莫非…哈哈.“话还没说完就仰头大笑。

任谁都能听出这话中的意思,更何况是陌雅。她轻轻抿抿唇,芊芊玉手点在男人胸膛上,不悦的语气中带着撒娇:“笑吧,臭男人”他把话说成那样,我屋里,或者你屋里,任由谁听了都会胡思!

藤上寒冰也不搭话,径直抱着女子走进闺房去,抬腿一脚,门应声而开。他将陌雅放在床上,回身去关上了门。

某女很是不争气,趁这个功夫嗖地一下蹿了起来,脸上一片绯红。

“躺着吧,你不累么?”藤上寒冰解开长袍外衣,露出诱人的古褐色手臂。

“不累!”陌雅摇了摇头,看向男人如刀刻般的五官,分开看就让人的眼珠不忍离开,组合在一起更加不是一般地诱人,所以她不是怕冰对自己怎么样,反倒是怕他太君子,而自己是禁受不住诱惑的那一个。

嘴角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技巧性的将陌雅护在怀中,悠哉的倚躺在古床上,邪魅一笑:“你不累为夫可累了,小东西,你要陪我睡!”张狂霸气,处处都透着爱。 果然是练武的人,穿了外衣看起来还有些瘦,脱了外衣就不一样了,宽肩膀,细腰身,挺直的背,举手投足间薄薄的衣料下肌肉喷张。陌雅忍不住看呆了,没想到他一动不动地躺着,还当真闭上了眼睛。不由得气急:“喂!冰大王爷,不是说要聊拓儿的事么?”这倒好,直接把她当成抱枕了!

藤上寒冰翻了个身,将身子往里边挪了挪,细细的闻着女子的发香:“现在又不想聊了,乖雅儿莫要吵!”狭长的眼警告的扫了一眼怀中乱动的女子,他可不敢保证在这般动下去,会出什么事。

偏偏陌雅硬是要反着来,脑筋一转,右手悄悄呵向男人腋下,挠他痒痒,藤上寒冰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这些本事?”

陌雅见他如此,挑挑柳眉:“这只是开始,藤上寒冰受死吧!”索性跪坐在床沿,使出绝招,双手齐上阵,轮番袭击:“哈哈,一阳指!二指禅!看你怎么睡! 藤上寒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初阳灿烂而美好,好不容易捉住了女子作恶的手,顺势一带, 陌雅随着惯性跌倒在他身上,让他做了回人肉垫子。

“哎哟。”他闷哼一声说道:“小东西,你何时便的如此重了。”俊脸埋在玉颈中,享受那纯然的女人香。 陌雅脸上一红,这半年来海吃海喝,还真长了不少斤两,但是经常练功,并不胖。他这话不是说姑奶奶我胖么?故意使劲再压下去几分:“你才知道啊!我可不是窕窈淑女,你要后悔现在还来得及。不过本姑娘提醒你,我虽不是淑女,欣赏我的人可不少,你不抓紧,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哼哼哼,不要以为只有他才会桃花朵朵开!

“是么?”藤上寒冰忽然翻身将陌雅压在身下,眼睛微微眯着,想起了那条臭青龙,唇角上挑,“我还差点忘了,多亏你提醒,为夫想到一个办法,能让你永远不离开,那就是生个娃!”他总感觉自己有一天会失去小东西,每每想到这心中都会一阵痛。

女子扑哧一声笑了,宛如夏莲般迷人,笑露白齿:“冰,这句话从你嘴中说出来,还真真逗笑。”

“看来雅儿是认同本王的话咯。”倾下身,拢拢千万发丝,眼中是不可无视的**。

男人显然也是淋浴过了,发间与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无患子与丁香花味道。陌雅双手抵着他的胸口,感觉到他心房的震动,呯呯,呯呯地跳着,很是急促。藤上寒冰渐渐靠近的脸让陌雅领悟到了一丝危险,淡然的笑僵在了唇边,忽然一切都别扭起来。

如天神般的俊脸在陌雅眼前不断放大,猛地用手捂住了嘴,明亮的眼中透着坚持:”你先告诉我拓儿去漠北做甚了?“别以为用美男计就管用,她陌雅也是有原则的。

藤上寒冰见女子紧捂着嘴不放开,还拿一幅防狼的眼神看着他,禁不住无奈地一笑,翻身躺在一侧,长呼了一口气。过了片刻他侧身拉下陌雅的手,将女子搂靠在他的手臂上,拉过被子盖住俩人,说道:“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逗你玩呢!好好睡吧。”两夜未眠,身疲心累。

陌雅静静地躺在那儿,听着藤上寒冰的呼吸慢慢平静,随后变得沉稳。女子偷眼瞟过去,月光下他的眼睫毛长长地,在眼睛下方形成了一片阴影,鼻梁一根葱地挺着,从侧面看去像是一条直线,唇线也很分明,看起来嫩嫩的,充满了诱惑力,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漫画上的天使。她不禁有些沉醉,暗叹自己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白白的引美男上勾的机会被她自己给搅黄了。

“以后只准在乎我!”藤上寒冰突然出声,吓了陌雅一跳,赶紧掉过头来闭上眼睛。

听他说了这么一句又没了动静,女子小声嘀咕道:“什么嘛,居然说梦话!”

执子之手

“不准你想着别的男人,就算是拓儿也不行!”藤上寒冰侧过头来,睁开眼睛望着陌雅说道:”你只能是我的!”即便是入了魔,即便是要以天下苍生的血来祭奠,小东西也只能是他的,沿着大掌的纹路画至道白皙的小手中,仿佛一瞬间就能看见那缠绵不尽的红线,桃花笑颜扬起,薄唇微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他轻声呢喃,紧闭双眸,声音渐弱….

陌雅心中一阵暖,笑眯眯的窝在男人怀里。感觉过了好长时间,藤上寒冰想来是真的睡着了,而陌雅怎样也睡不着,有美男在侧,这不是考验她的耐力么?默默地数着羊,从一千只山羊数到一千只绵羊,又从一千只绵羊数到一千只山羊,还是了无睡意,只觉浑身烦燥。

完了完了,今夜注定无眠!她推了推藤上寒冰,大掌一用力,将身子贴的更近。青天白日的,陌雅自然是睡不下,她闲来无聊伸出魔爪,摸了摸藤上寒冰的鼻子,再摸了摸自己的,嘻笑了一下,然后把小脸轻轻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声。

如雷般跳声响在她的耳边,一抬头便能忘见那如碧海般的眸子,那般深沉,那般狂妄,当陌雅发现不对时,已经晚了。藤上寒冰支起了半个身子,将她牢牢钳制住,声音含了一丝魅惑,低沉地说道:“警告过你别乱动了,你以为我真那么君子,面对心爱之人还能坐怀不乱?”这个小东西太低估自己的魔力了,邪魅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眸光中的**这会儿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说话间唇已顺着女子的额头一路下滑,经过眉梢、眼角、脸颊,最后停在陌雅的唇上,辗转吸吮,极尽缠绵。他的手也不曾闲着,顺着女子的肩滑向腰际,扯落了束腰,一时间陌雅衣襟半掩,春色尽显。

当他的手触到陌雅玉臂时,忍不住战栗起来,急急忙忙挣脱开来,一把抓住那只放肆的手:“不要!”她可是来办正事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被人勾引去。

藤上寒冰顿了顿,压抑着呼吸问道:“是不要走?还是不要停?”

陌雅翻翻白眼,老奸巨滑,这不是废话么,两个答案都对自己无宜! 她一急,一时找不到话,说了句:“君子动口不动手!”

男人哈哈一笑,是诡计得逞的表情,坏坏的冲着女子耳畔吹气:“好!动口,不动手!”说罢用唇挑开了陌雅的衣襟,咬脱了她的肚兜系带,从脖颈一路吻下去…

“冰,你又耍赖!”这家伙简直就是得寸进尺,吃她豆腐吃的如此天经地义,该死的!

小手从抵抗,慢慢转变成臣服,玉臂勾住藤上寒冰的脖颈,墨眸中闪过一道光,嘴角淡笑道:“我是谁?”她可不想做谁的替身,这几日被丫鬟们说的心中发毛,还是求证一下好。

藤上寒冰无奈一笑,吻落在女子漂亮的锁骨上:“雅儿,你又在玩什么花招,不许说话了!”这个小东西果然是煞风景!低头继续进行他生娃娃的前半部分计划。

“因为我不屑做任何人得替身。”芊芊玉手抬起藤上寒冰的脸,笑中透着娇气:“冰,拓儿究竟去哪里了?”若是不说出来,她怎么样都无法安心。

“闭嘴,睡觉。”藤上寒冰截断她的疑问,冷然下了命令,视线又是紧闭,这个女人果真是嚣张,都说不让她提拓的名字,还偏偏在这种时候!

陌雅嘟起嘴,清澈的明眸因为他的语气不善而变得黯淡。她咚地倒回床铺,鼓着腮帮子在生气。这个人怎么这么别扭,一会热一会冷。

她躺在床上生着闷气,不再起身看他,打算等到他入睡,再偷偷下床去翻找寒冰琴,反正这家伙也说自己捆了。等他入睡之后,她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在房内为所欲为。

一旦等她偷出寒冰琴,她定会找出问题的所在,也会知道拓儿去了哪,师傅究竟隐藏了什么。

半刻钟,陌雅躺在石床上,脑子乱转,猜测着藤上寒冰会把古琴藏在哪里。

一刻钟,睡意无情地袭击着她,她的眼皮慢慢地合上,然后却又陡然睁开,重复了无数次,用意志力想维持清醒。

两刻钟,她在床上睡得毫无防备,而蓝眸却在此刻睁开,闪过一丝光,大掌拦过柳腰呢喃道:“如今还不是乖乖的了。”低头印一吻,柔情无限。

北方夏后有些凉,陌雅偎靠在藤上汉堡温暖的怀里,双手缠着男人的预子,把它当成一床暖呼呼的被褥。甚至在熟睡时,她会发出细微的声音,呼噜噜的,像是一头惹人怜爱的小猫咪。她身上穿着北平特有的薄薄绸衣,纤细的娇躯上是诱人的体态,绸衣因为睡眠而卷到腿际,露出洁白修长的双腿。因为睡时压紧了布料,绸衣扯紧,更加强调出她细细的腰,以及胸前的柔软线条,暗示着藏在兜儿之下的,是足以令人满握的丰盈。

他蓝眸中的光芒转为深浓,审视着她曲线玲政的曼妙身子。有多久,他没有这般拥有小东西了?

黝黑的手指滑上她眉间的那林微红,流连地轻触着,之后滑到她长而卷翘的眼睫。

藤上寒冰的指上长着厚厚的茧,弄得她有些痒,她在梦里发出困扰的轻吟,在柔软的皮毛上柔了柔脸,想要躲开。

在她熟睡时,那眼睫有如一排小扇子,在她洁白的粉颊上形成暗影。就连熟睡时,她的神情都像是个孩子,模样充满了信任,不懂得该要警戒。

“雅儿,只有你在一天,我藤上寒冰永远都不会变成魔,永远都不会!”大掌紧紧的扣住女子,想起那么多的曾经,同生共死过,恩爱相扶过,即便是死,他也不会让魔王毁掉这一切!

这个动作弄醒了陌雅,她睁开眼睛,突然坐了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坐在床沿的轩辕啸。美丽的眸子里尽是迷蒙,她摇头晃脑着,神智还飘浮在梦里。

人有八苦

伸出强健的双臂,藤上寒冰将陌雅扯人怀中,背靠着他宽阔的胸膛,桃花笑不减:“雅儿,是你引诱我的。” 他的呼吸沉重,不知何时已经脱去了身上的红丝衣饱。铜黄的健壮身躯上布满汗水,双手扯着一块巨大的统布,包裹住她呈现粉红色泽的娇躯,之后将她翻过身来,高大的身躯覆盖而上…

清风拂过,奏出动人的悦耳之声,云雾弥漫,黄昏将至,。

千里之远,塞北之外,凤凰城玄皇王府。

佛祖释迦牟尼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

三个迥异不同的男子,对面而坐,缠绵的池水发出叮咚的响声,无人言语,紫砂茶壶冒着暖气。

“拓,你的眼睛究竟怎么了?”黑眸里满是担忧,那片空洞惊得心中发凉。

金发少年嘴角浮出一抹厌恶的笑:“皇爷,花木拓此次来专为火龙果,至于这双目。”心口一痛,抬头又道:“已然是瞎了,难道皇爷看不出么?”这男人还真是让人火大,他都说了多少次了,瞎了就是瞎了,再问多少次,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拓,不得如此。”白衣男子安静一笑,轻抚着少年的情绪:“等回到北平城,见了师傅,自会治好你的双目。”唯一的办法却只是如此,而他在赌,赌玄皇的反应。

果然,蓝衣男子张狂的负手而立,大掌拦过少年,冷然吩咐旁边的护卫:“你,去帮本王收拾下包裹!”一出口才知自己说了什么话,又大吼道:“慢着!”心中再纠结,即便知道这是个陷阱,即便去了北平就没命回来,可是不知怎的,他竟有一刻会放弃万里河山,不行!不能如此!俊脸上恢复一派冰冷:“将凤凰城最好的大夫叫来,本王限你一刻钟的时间,否则..”浓眉危险的上挑,吓的护卫撒腿跑。

司徒尘优雅的倒杯热茶,微微叹口气,这样的感情还不够。

而花木小鬼自然早就失了耐心,心中本就牵挂师姐,如今双目失明,离鬼节只剩三两日,再不得到火龙果回北平,这一切都完了!

“皇爷,若是能借出火龙果,叫我做何,我便做何!”那一刻,仿佛有光自紫眸划过!

男人的嘴角邪魅的勾起,墨瞳直直的望着少年。

白衣男子喝茶的手一顿,俊眉紧成一团:“拓,你不必为天下苍生做到如此。”他自然看到出来玄皇对拓儿确是不一般,可…那样绝对不行!

“师兄,拓儿这次来凤凰城,并未打算回去。”是的,他自是知道,只有以身相抵,才能换来火龙果。天下苍生?江山社稷?黎明百姓?那些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只要能给师姐想要的幸福,这条命献出去又有何惧。毕竟自己时日不多了,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了主子如何是好,左胸口微微的震痛,他其实不想离开呢。

玄皇冷哼一声,双掌啪啪的拍起,捏住少年的下巴,笑中带怒:“做到这般牺牲,是为了那个女子?”没想到,世间还有爱,爱的让他心痛,为何却不是给他的!

一场离愁

分飞两处,一场离恨,何计再相随?

花木拓轻笑,笑中带着藐视,厌恶的抿过头:“这似乎不是皇爷所关心的。”他的命本就是如此,注定孤独到老,又何苦拉上师姐做陪,那个世人唯一的亲人,他舍不得。

“好,很好!”蓝衣男子邪魅的笑,心中的妒意更浓,冷然开口:“本王要你!只要你!若是拓答应留在这玄皇王府,至于火龙果,它就在本王身上。”自小,像个烙印般贴在左臂中,时刻提醒着,他生来便注定不受人疼。他没忘记,他是人人诅咒的妖,他没忘记,母后看到他时的一脸惊慌。他没忘记,只要眼前的少年在见他时,狠狠的将自己揍了一拳,也许就是那一拳,让他生平多了一抹人情。

“爷!”一直在站在亭外候着的艳丽女子,脸上一青惊愕的吼道:“万万不可!”如果没有火龙果,那庞大的阴气定会惹来牛头马面勾魂,不出三月她心爱的男子便会死去,她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

司徒尘一直紧皱俊眉,正在考虑如何办,左手是天下苍生,右手是金发少年,孰轻孰重?

“滚!”玄皇扫了艳丽女子一眼,便低头望着花木拓,邪笑问:“如何?”

半晌少年抬起头 ,对上男人的鹰眸 ,带着决绝 他说道:“玄皇,如果有一天 我真希望能够杀了你!”空洞的紫眸没了以为的笑,只是夜一般的不甘心:“只不过,我答应你。留在这玄皇王府。”心如刀绞般痛楚,轻咳几声,喉咙阵阵作呕。

玄皇一怔 呆呆的望着他苍白的脸上泛起的坚决,心,被勒的生疼。“ 牡丹花下死 做鬼也风流 ,”玄皇强行牵扯出一丝笑意以掩饰脸上的苦涩,原来的不到的感觉是如此痛,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何时已用情至此。

“咳咳咳咳…”金发少年一阵咳,双手捂住俊脸,齿间是鲜血的腥臭,黑眉紧锁,满是离愁。师姐,恐怕拓儿再也不能陪你闯荡江湖,盗尽天下宝了!淡笑的弯起嘴角,如樱花般坠落。

“师弟!“司徒尘惊愕出声,似是不信自己看到的景象,那不大不小的手中,过分的白皙的掌纹,鲜血一片。

玄皇一掌横抱起少年,如恶狼般大吼:“拓!”声嘶力竭,狂啸声直冲云天。

千里之外,鬼气冲天,大片大片的怨灵们蜂拥而至,直聚北平城外。

乌云满天,清风抚面,城东冰王府。

“不要走,拓儿不要走!”闺房内传来一阵阵痛哭,女子从梦中惊醒,挥动着手臂,心中满是痛,泪从眼角滑落,俏脸埋在双腿间,她是做噩梦吧?一定是!否则拓儿不会,不会死的!

蓝眸瞬间睁开,藤上寒冰懒散的拥住怀中女子,温柔的替她抹去泪,心疼的皱起眉头道:“雅儿,怎么了?”

陌雅犹如见了救星般,抓住男人的左臂,失措的摇着头,呢喃道:“冰,你快点告诉我,拓儿去漠北究竟做什么了!?”

心痛嫉妒(修过)

为何这个梦如此真实,真实的让她打心底里害怕,浑身冷颤,泪眼摩挲。

藤上寒冰不语,只是静静的拥着怀中的人儿。

她又是低头,呢喃自语:“冰,我梦到了一团火。”摇摇头,又是一语:“可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拓儿就在里面,任凭我怎么叫,怎么喊,他就是不出来。”泪湿了衣,茫然的问:“你说,他为什么就不肯出来呐!”将小脸埋在男人的胸膛,玉手成拳,不住的击打:“若是他走了,我该怎么办,他是我弟弟,是我弟弟啊!”心痛,仿佛拧出了血,猛的摇晃着藤上寒冰的左臂:“我只是在做梦对不对,我只是在做梦对不对!?”

藤上寒冰点头,轻柔的替陌雅拢拢乱发,扑哧一声笑道:“小东西,你难道不知道梦都是反的么?”大掌拦过女子的柳腰,额头贴着额头:“乖,没事了,黄粱一梦而已。你在这样我可要吃醋了!”拓儿,拓儿,一直都是拓儿。有那么一瞬间,心里是嫉妒,是恨意,是羡慕,是苦涩,是担心失去。

这时候脑海闪出一道嘲笑之声:“切,本王还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爱情,藤上寒冰你还真是孬种的可以,恐怕这女子所爱之人是那金发少年吧!”可是逮住机会了,它当然要出来透透气,再说了那花木拓去找火龙果,也就是想对付它!而且那小子身上带着一股子气,惹得它浑身不舒服!

“闭嘴!给我滚!”蓝眸闪过一丝通,狂吼出声,迎上陌雅清澈疑惑的眸,一拍自己的唇,尴尬的解释道:“雅儿,为夫不是说你!”

墨瞳狠狠的瞪着藤上寒冰,心中划过一道痕,危险的挑挑柳眉:“不是说我,除了你我,这屋内可有别人!?”玉拳一出,用了三分内力,这个可恶的烂桃花居然让她滚,很好,好极了!她已经气的开始语无伦次了!

大掌接住来拳,轻柔的化去其戾气,唇对着唇,热气游散:“这般不相信为夫的话,该罚!”张狂的笑颜依旧是唯我独尊,那般的自信俊美,让人心中甚是气恼。

“藤上寒冰,我警告你,梦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你胆敢…唔,唔,胆敢….”朱唇被紧扣,陌雅瞪大眼眸似有不甘。

男子帅气的抬头,将食指放在薄唇间,做了个嘘的动作,加深了这个吻,心中却略有不安。但只有用这个方法才能转移小东西的注意力,还有不到三天便是鬼节,拓和尘均无半点消息,派出北平城的人,有去无回,这该如何是好。

夕阳西下,暮光倾城,玄皇王府传来一阵阵酒壶破碎声。

“你说什么?!”白衣男子失去了一贯的安静,弯曲的手指微微颤动,双手紧握似是不信:“拓儿.拓儿死了?”哄得一声,司徒尘踢碎了眼前的旋木桌,拎着酒醉男人的衣领,冷笑一声:“玄皇,是你,一定是你!若是不交出师弟,我一定会杀了你!”拓儿不会死的,他怎么可能死呢?那般善良可爱的孩子命不该绝!

拓儿死了?

夕阳西下,暮光倾城,玄皇王府传来一阵阵酒壶破碎声。

“你说什么?!”白衣男子失去了一贯的安静,弯曲的手指微微颤动,双手紧握似是不信:“拓儿.拓儿死了?”哄得一声,司徒尘踢碎了眼前的旋木桌,拎着酒醉男人的衣领,冷笑一声:“玄皇,是你,一定是你!若是不交出师弟,我一定会杀了你!”拓儿不会死的,他怎么可能死呢?那般善良可爱的孩子命不该绝!

蓝衣男子嘲讽的牵着嘴角,眸中闪过痛楚,一脸颓废:“司徒尘,走出这道门,便能看到拓的尸首和火龙果,信不信与你。”狼狈的弯腰起身,偏过头去:“我倒宁愿自己能交出拓,那样最起码我还能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眼眸微暗,喉间发出一道嘶哑:“你走吧,拓,死了!”心口一痛,再也道不出只字片语。

是拳,招招直逼男人喉骨,眸中半黑半暗,哄的一下揍得玄皇爬到在地,男人摸摸嘴角上的血迹,猛的回以颜色。

同样痛心不已的二人,犹如受伤的猛兽,互相厮杀着。那一个个拳头就像是泪,挥洒不断。

打到筋疲力尽,打到双方挂彩,打到再也忆不起少年的笑。

半响,司徒尘自大理石地上爬起,满跚的步子话尽无际凄凉,望向地上安详沉睡的少年,金亮的短发,俊俏的侧脸,挺拔的鼻梁,那股子青春张扬,不是拓儿是谁?心口一紧,是泪,滴滴入土,弯腰抱起他,心酸一笑:“拓,火龙果到手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啊!”轻轻的摇晃着身子,痛楚蔓延直全身:“拓,拓,拓…”一声声的唤,听着落泪,见着伤悲,那是怎样的心灰意冷,怎样的希望奇迹就真的能降临!可任凭他如何唤,再也唤不回那明亮的紫眸,如光的笑颜,爱银子的金发少年。

又是一拳,狠狠的打在石阶上,血如水注,似乎在哄着闹气的孩童,轻笑道:“拓,咱们回家, 回北平。虽你不说,但我知晓,你想念王妃了。”那般刻骨铭心,不是爱情,不是亲情,不是友情,就像你说的,那是信仰!为了完成你的信仰,即便是这条路上遇到千千万万的妖魔鬼怪,师兄也一定要把你的尸身带回北平,让王妃送你最后一城!低头默默念,缓缓的下了石阶,那孤傲的背影,那呢喃的自语,真真让人心痛,无语问苍天:“为何要将他带走!老天,你何其残忍,把拓儿还来!把拓儿还来!”狂吼出声,震的大地满是泪颜,震的人心隐隐不安。

西边落寞的红,东边灰暗的天,谁都没有去在意蓝衣男子低头间勾起的邪魅笑颜。

又是一阵东北风,黄沙滚滚,鬼气冲天,还差两日,就差短短的两日便是七月十五孤鬼节。

夜来,点点星光,月下楼上,相偎二人,眼眸对峙。

“不管你如何说,雅儿,本王不允许你现在出城!”蓝眸执着而坚定,他绝对不能冒半点失去小东西的危险,近日来派出的探子均是有去无回,这其中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在没有摸清幕后黑手是谁的情况下,他怎么放心让雅儿只身去漠北寻拓!

两人争吵

陌雅摇摇头,柳眉紧皱,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如此害怕,心中突地一痛,手中的白帕已是千万褶,拓儿肯定出事了!忐忑不安,烦躁易怒,冷笑道:“你不允许?藤上寒冰,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允许!”赌气的扭过头,总是觉得还出什么事。

男人一愣,怒火随着嫉妒,压抑的魔性蠢蠢欲动,蓝色的瞳微微泛着红光,嘲讽眯起眼:“雅儿,你心里是不是只有其他男人!”双手紧握成拳,飞醋吃的有些莫名其妙。

将圆的月诡异的泛着光,所谓月圆!阴气最盛的日子,也是九阴最盛的日子!‘气灵’的能力会达到顶峰!而代表正气的驱魔人们的灵力在一月中最低的一天,而月将圆这几日,人承受根据地磁,受压较重,心不平气不和!

女子低头,脸上满是受伤,淡然而笑:“真正的爱,是接受,不是忍受;是支持,不是支配;是慰问,不是质问!”拂袖转身,挥衣而去,只留下一抹白和几个支离破碎的字:“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爱!”包括她担心拓儿的心情,包括她想知道那后院的女子究竟是谁,这个烂桃花永远都不会明白!不会明白她其实很无助,很不安,不会明白她最最需要的是不抛弃不放弃,不求回报的支持!而不是用这样猜测的语气怀疑她陌雅的人格,走的橱窗前,回头望向红衣男子,又是一语:“原来,我陌雅在你眼中便是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足下轻点,一飞身,随风而去,她需要冷静,甚至需要发泄!

蓝眸望着陌雅离去的背影,哄得一声,铁拳砸碎了木桌,瓷片镶进肉中,鲜血如注。懊恼的痛,为何要说那般的话!轰!又是一拳,墙壁露了个洞:“藤上寒冰,你真该死!”他只是害怕,害怕失去而已,他只是害怕,害怕拓儿在小东西心目中的地位如此之高。

“主子!”守在门外的伊藤忍瞬间闯入闺房内,也顾不得规矩,紧张的看向藤上寒冰流血的拳,赤红的眼,冲着护卫们道:“你,还有你,将北平城最好的大夫请来!”又一想,手一挥:“不必了,直接去请道衍大师!”普通的大夫怎么能让王爷乖乖的医治受伤,只有请来大师方可劝劝王妃,也能暂时控制主子的寒毒!莫不要和王爷怄气,让王妃替主子上药,他知道主子是真真爱惨了王妃!

“去追她,别让她有机会溜出城,我现在的样子不能见她,城外定是出了何事。“喉咙嘶哑的发痛,她已经开始恨他了,他不能再惊吓到她。

看主子身受寒毒之苦仍处处为她设想,伊藤忍心中一样难受。“是的,王爷。”

藤上寒冰神情颓丧地将身体抛向大椅,双眼一闭忍受体内寒毒和心中情感的双重煎熬。

他知道自己不能没有她,他的心、他的情已在无形中被她窃走,情意横生充斥整个胸膛,他不晓得失去她后,他还能不能活着。

给读者的话:

谢谢蚊子,谢谢一直以来维护苇的姐妹,如果不是你们,我坚持不到现在。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什么是爱

一直以来他总是不断的杀人、杀敌、杀仇,手上的杀戮让他止不住杀意,只要一不顺他的眼就要杀杀杀…

他果真是魔吧,注定此生得不到幸福。“爱?”他涩然的一笑,笑得令人不忍心一顾。经过今日以后,她还会爱他吗?藤上寒冰的眼缓缓阖上,痛苦由他的脸上流露。

锵锵锵,更声响,灯火明,是夜,漠北凤凰城。

一道蓝色的人影窜出半敞的窗,身手俐落的踏著月光而去,足不沾尘如草上飞,攀檐走壁地踩著瓦砾飞上屋顶,坐在屋梁上端看墨迹微晕的黄图。

又是一阵夏风吹过,眼看就要秋分,率带些寒气,吹过南苑,吹过北平,吹过凤凰城。

白墙红瓦,几十个丫鬟来来回回的穿梭在走廊中。端着一盆盆的鲜血,蓝衣男子守在一旁,墨眸满是冰冷,对着旁边的艳丽女子道:“司徒尘所在何处” 背月而立,转向木床上的人,冰冷的俊颜多了抹柔情。

“早就出了凤凰城,目前恐是过了廖城了,不过匪夷所思的是派出去的探子均无回报,但是一切均按爷的吩咐去做了。”芊芊玉手挑逗的抚摸上男人的胸膛,绝艳一笑:“早就买通了这城内的所有大夫,也找来了江湖上的鬼面,他的事只有极少的几个人知晓。”就连这风云阁也是今儿置办好的,并未在王府之内。只不过男人的眼神让她心寒,又抿起笑:“爷,你这又何苦,他的病怕是治不好,全身筋脉俱损,内力反噬早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低头刹那,眸中闪过一道恶毒的光,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输的这么惨,!她白狐可是江湖上群雄都想得到的美人儿,怎无奈她情只为一人!

蓝衣男子冰冷的嘴角,泛起邪笑,大掌捏起女子的下巴:“白狐,若是你在诅咒他,休怪本王不顾及多年的情面,要了你的命!”猛的用力,一派狠色:“现在,滚!”半眯的眼透着杀气。

泪瞬间涌出,白狐一跺脚转头便逃,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幸福,若说恨,却又舍不得,这世最痛的便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待女子走后,大掌抚上他的俊脸,嘴角是张狂的笑:“谁都不能将你带走,即便是阎王爷!”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就将身上的火龙果取下,世人都知这是道教的传世与佛教的无骨舍利并驾齐驱,堪称仙境灵药,相信定能救得了他。紧紧薄被,拂袖起身,大步流星而去。

乌云遮月,秋风刺骨,白衣女子落寞的走在北平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要见到拓儿!

空中划过一道流星,预示着人之将亡,气脉已断,陌雅眼眸莫名其妙的流出泪,心痛道不出,只感觉胸腔间那微薄的空气,不断地呢喃道:“拓儿,要等着师姐,一定要等着师姐。”

出城

冷,这是陌雅走到城门前唯一的感觉,即使秋高月圆,灯火通明。那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仍沁入骨子里,令身上每一根寒毛竖起,

那是血的气息,由风的上方吹来。

那是血的颜色,由护城河的源头顺流而下。

那是死亡的声音,由北平城的那一端回荡而来。

左袖口的白蛇瞬间挺直柔软的身躯,尖头来回摆动,蛇信微微吐出,似乎嗅到了什么危险,舔着陌雅,绿眸有了灵性,闪过一抹担心。

陌雅拍拍小乖,警惕的望着四周,连续几日未出王府,这才发现城门口的护卫着实诡异。如风如云亲自来督城不说,还一改先前的活泼,脸色阴沉的望着城外。

“开城门!“清清淡淡的语气平地而起,惊吓的如风一打寒颤,拍怕胸膛,扫向城下的女子。

“王妃!”绝世轻功,飞过城头,脸上灿笑无比,似乎见到陌雅很高兴,估计是守城守得心中发烦,只不过眼角瞄向那直挺的蛇身,猛的退后几步,他可不敢惹这圣物!

陌雅淡笑,心中还在恼那个烂头花,故意的拖着小乖前进几步才道:“如风,替我将这城门打开,我要出城!”她一定要尽快赶去漠北,胸口的闷痛感久久不去,天际划过的流星更是不祥之兆,如果拓儿出了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

“这…”如风又是一跳,乖乖,不知怎的尤其怕主子手中的小白蛇:“王妃,您把这乖大人拿的离属下远些!”结结巴巴的说完,然后又道:“王妃,近日来出城的人都有去无回,您大晚上的出城作甚?”定是又与他家王爷拌嘴来着,不过俗话说的好,床头打架床尾和。王爷又爱惨了王妃,怎么可能允许王妃出城,糟糕,他这差事可难办了!灿笑瞬间垮塌,俊脸变成了长长的苦瓜。

“去寻拓儿。”陌雅不耐烦的褶皱起眉头,这如风什么时候便得如此不好糊弄了。

如风一呆愣,随即大吼道:“拓儿妹妹,喔不是,拓弟弟去哪了!”在他的印象里,那家伙粘王妃可是粘的紧,怎么可能说走就走,说玩失踪就玩失踪。

墨眸闪过一道光,嘴角微启:“如风,你不知拓与司徒军师去了漠北?”恍惚的觉得拓儿去办那事定是件大事,所以才会如此机密,该死的!那个烂桃花和师傅究竟有何事瞒着自己!不行,若是这样,她必须尽快出城!“如风,开城门!”再晚些,怕是又会出什么岔子。

“这….”如风苦恼的咬着自己的舌根,早知如此,他今夜就不该和如云换班,如今倒好,这不是让他为难么?若是打开城门放王妃出去,王爷不大卸八块了自己才怪。若是不给王妃开城门,就那白蛇圣物,他也不敢说个不字啊!”

冷淡嗓音又起:“如风。”平日她自然是不会为难他们,可如今她心中憋着一把火,想起刚才的事,心中甚是委屈。在想起连续几日来,没有拓儿的半点消息,痛楚尤深。

说谎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如血般的红衣随风而来,大掌自动的拦过女子的腰,左手流着血,全身泛着寒气,忍着吸食的**,忍着钻心般的痛,嘴唇变的青紫。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语气,讨好温和道:“雅儿,我们先回王府好不好!”他本不想来,怕现在的相貌会吓到小东西,可他更害怕失去她,他知道这个女子有多固执。

“你…”望着男人憔悴的面容,胸口一紧,怒气消了些,她虽孤傲却不像其余女子那般小气,只是挂念着拓,又被藤上寒冰的话所伤,难免一时意气想要出城。可见到他如此狼狈,心中自然不是滋味,本是责备的话到了嘴边确是:“你怎么了?身上这般寒!”她知道这个腹黑男天不怕地不怕,唯独畏寒,小声呢喃句:“夏末秋出,夜风甚凉,出门也不知道穿件厚衣衫!”说完之后,狠狠的鄙视着自己,她还关心这个男人作甚,气也被他气死了!

藤上寒冰自是听到了那微弱的嘀咕声,更是抱紧了陌雅哄道:“再等一日,若是拓儿还无消息,本王便随你去漠北。”起初的承诺他还记得,只不过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否坚持到明日,魔蠢蠢欲动,全身的细胞在叫嚣着吸血吸血,瞳孔忽蓝忽赤。

陌雅察觉到男人的异样,迟疑的点点头,她不忍现在走,可是不出三日,便深深地痛恨自己做出了如此的决定,拓儿,藤上寒冰,她最终是选择了后者。

一派忙碌,两日回到王府,老和尚迎面而来,担心的扫了一眼藤上寒冰,将无骨舍利放在陌雅手中,眨眼道:“小雅乖乖徒儿,怎么这么快就原谅冰小子了。”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

陌雅好笑的摇摇头,无奈轻叹道:“师傅….”接过微微发着金黄之光的珠子,又笑道:“这是什么宝物。”拿在手中,犹如能取万分寒:“小乖似乎特别喜欢它,呵呵”尖头不断地碰触,蛇信不断地嘶嘶嘶乱叫,那一副嘴馋样,别是把这珠子当成青竹酒了。

“它自然是喜欢!”白蛇乃幼龙,近日来沉睡只因阴气冲天,灵气受损。这无骨舍利是至阳之物,它见了还不使劲的往回补!道衍拢拢白长的胡须,冲着藤上寒冰使个眼色,暗示他尽快脱身,否则等到深夜,怕是又要吸食处子之血,那魔王定会出窍,今儿是十四,必须坚持道小尘尘他们回来!

“雅儿。”摇散脑中魔的物语,桃花笑又起:“你乖些睡,为夫答应的事定会做到。”低头,温柔的烙下一吻。

女子点头,皱着柳眉:“你要去忙?”今日总觉不安,这一刻她希望有藤上寒冰陪伴在旁。“嗯。”揉那万千青丝,又笑道:“刚刚忍来报,城外近日来血腥冲天,为夫去看看是何人造孽。”这是谎话,是支开小东西故意说的谎话,他怕,他怕自己忍不住吸干雅儿。

毒女

女子点头,皱着柳眉:“你要去忙?”今日总觉不安,这一刻她希望有藤上寒冰陪伴在旁。

“嗯。”揉那万千青丝,又笑道:“刚刚忍来报,城外近日来血腥冲天,为夫去看看是何人造孽。”这是谎话,是支开小东西故意说的谎话,他怕,他怕自己忍不住吸干雅儿。

将珠子收起,拍拍小乖的尖头,淡笑叮嘱:“小心些。”隐隐的说不出哪里不对,总觉异样,小手轻拦过男人的摇杆,舍不得放手。

“好了好了!冰小子,老衲与你一同去。”道衍打趣道:“难不成你们两个娃还来个十里相送?”那赤红的瞳越发明显,幸亏今夜乌云遮月。

女子羞红了脸,不依的喊声:“师傅…”这个长辈哪有一丝出家人的样子,怪不得拓儿总是敲诈师傅的银两,一想到少年,心又沉了几分, 犹如天际的浓墨。

锵锵锵,更声催人眠,夜风尤在,黑影穿梭在北平城中,悄悄地潜入了藤上王府。

大牢中,只锁一人,说是来坐牢,可待遇确实尊为上宾。藤上眠懒散的靠在草堆上,他不急,他有的是耐心等着冰弟慢慢想起来。

“堂主!”黑影落地无声,循着王爷刻意留下的足迹而来,果然没有遇到半个护卫。

冷笑拂袖,不拖泥不带水:“让你查的事如何了?”自愿被擒,一为兄弟无恙,二为暗中保护藤上寒冰,那陌姓氏女子梗在心中,不除不快。

暗影皱眉,据实以报:“她在府中散布些谣言,不知想作何?”女子的心思最难捉摸,他不是主子,着实猜不透。

散布谣言?藤上眠拧紧俊眉,冷然道:“好,退下,不要惊动任何人。”这地牢,他能进来,便能出去。

“是!”来人一闪,无声而去,只留清风明月。

墨色更浓,古亭旁,一主一仆相对而坐。

“小红,冰同那个傻女人不欢而散?”媚眼中闪过一丝毒光,她就要借此机会,将身世告知于冰!

一旁的丫鬟点点头,颇有幸灾乐祸之意:“奴婢听的真真的,府中都炸了锅!”她听到两人争吵之后就赶紧来禀告陌仟,并未见以后之事。

陌仟听后,哈哈大笑,绝美的脸蛋变得狰狞:“小红,随本宫去东房!”这次一定要将冰夺回!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有她才配得到冰的宠爱。那个傻女人?哼,只配死无葬身!

是夜,点点星光寒人心,游魂野鬼作恶人间,家家都是紧闭木窗,不敢出门。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响在无人的街,白衣随风飘,手拿黄泉剑,遇鬼杀鬼,遇妖杀妖,全身浴血,没有一刻钟的停顿,只为怀中的少年,硬生生的将两日的行程缩短了一半。

却还未去思考,为什么手拿火龙果,却不能驱魔捉魂,只靠黄泉剑一路斩杀。背后是被虎妖抓伤的痕,默念大悲咒,企图超度亡灵。透亮通红的火龙果闪着光,这到底为何?

虐心1

月光透着寒,木床上的男人被红绳困住,呲牙裂嘴,瞳孔赤红,血….好想吸口温血。

“冰小子,再忍忍!”一身破旧的僧佛,额头布满了薄汗,口中念咒,以佛治魔,只可惜苦了藤上寒冰受炼狱般的折磨。

锵锵锵,三更响过,道衍无奈,只得点了男人的穴道,抚着白须,脸上尽是愁思。

“大师,王爷有无大碍?”伊藤忍屹立在旁,自是担心自家主子。

道衍摇摇头吩咐道:“我去寻雅儿,拿来无骨舍利。你去叫人多弄些暖炉来。”把寒毒从五脏六腑逼出来,大概会暂时减轻冰小子的痛楚。

伊藤忍点头,立即飞身而去,不敢耽搁半刻。

“冰小子,切忌,无论如何都不能吸血,等老衲回来!”将随身的佛珠挂与床前,金光闪过,带着灵性。

床上之人艰难的点头,全身打着寒颤,眼神扬散着些微狂性,剑眉泛上寒霜,他知道必须挺过这一次难关,否则如何和小东西白发齐眉!

老和尚见此,也不啰嗦,直奔屋外,除了舍利字,还需寺庙中的木鱼,用来念诵佛咒,驱散阴气。

夜,迎接不来黎明,骏马如风般奔过,停在城池外,白衣似雪,吼声如天:“开城门!”总算是到了,拓儿,总算是到了!

“来者何人!?”警惕望着四周的如风,暗骂一声,今儿是怎么了。平日里一个人影都不见,偏偏到他值夜的时候赶上王妃要出城,外人要进城!

司徒尘僵硬的身躯因流血过多,变得虚弱了些,气存丹田,内功传音:“如风,开城门!”一路走来,妖魔鬼怪无数,难怪这北平城如此戒备森严,而且这百里之外便是无量结界,那些亡灵自是进不来,只不过明日就难说了,搂进怀中的少年又道:“是我,司徒尘!”

这一喊不要紧,吓的如风赶紧命令守卫将城门打开,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敢得罪笑面虎司徒军师!

城门露出微微缝隙,司徒尘便一鼓作气,直奔而入,白衣随风而舞。

本是准备说说好话的如风,打招呼的手僵硬住,傻愣在一旁摸摸自个的头:“呃,有那么着急么?”灿笑变成无数个问号,嘴角微微抽搐,好不给他面子。

乌云遮月,藤上王府,凉亭之中。

翻来覆去怎样都睡不下的陌雅,只能拉着圣物白蛇陪她一起失眠。

“小乖,拓儿不会出事的,对不对?”头靠在冰凉的身子上,也察觉出今日的白蛇比往日又精神。

尖头上下摇晃,似是在点头,果真是条灵蛇,不过也逗得陌雅勾勒出了淡笑,是啊,拓儿一定不会有事的,都说满是铜臭味的俗人最长寿,那个小鬼如此爱财,定是中途又去敲诈谁了。

“王妃,王妃!”丫鬟一路小跑,绕过庭廊,拍着胸口喘着气:“奴婢…奴婢寻你好久,司徒,司徒军师回来了!”跑的太凶,总算是说出来了。

眸如星光璀璨无比,肆意的笑回荡在唇边:“真的?”陌雅一把拉住丫鬟的手,说不出的开心:“那拓儿呢,拓儿有没有回来?”那小子铁定又要可爱的眨着眼睛喊苦喊累了,每次出门偷银子都是这样!

虐心2

陌雅早就笑开了怀,放了丫鬟的手,捏捏她的鼻头:“你这丫头不说也罢,我自己去瞅瞅。”足下轻点,白衣随风而飘,只留下零碎的笑,止不住,停不了。

深深叹口气,王妃的命真真可怜,丫鬟青莲小跑跟在后。

“拓儿,拓儿!”人见,声先到,哐当一声推开大殿木门,嘴角的笑淡淡隐去,墨眸中是锥心的痛,脚下犹如千万重,再也迈不出一步。

白衣染血,微喘着气:“王妃,是我的错。”俊颜上满是自责疲惫,狠狠的一拳凿在地面上,沉痛抬起头:“拓儿,拓儿死了。”颤抖的尾音,叠叠递进。

如云在一旁,傻愣楞的摸摸花木拓的脸,泪自眼角滑落,轻轻的唤声:“拓儿妹妹。”别扭的粉装女娃,依稀的灿如光的笑,历历在目,笑笑入心,直至今日他才晓得,什么是没了。咬着下嘴唇,又是泪:“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不会的,拓儿不会死的,拓儿肯定又是在玩什么恶作剧,一会肯定就会跑出来冲我要银子。”陌雅呢喃自语,狠狠的抹去嘴角的泪,上前一把拉过如云:“你们别这样,他不是拓儿,不是拓儿!”是自欺欺人,是不愿意去承认,她怕,她怕只要她一妥协,拓儿就没了。这个世上若没了拓儿,她该如何,猛的一下,口腔弥漫出血,滴滴落在衣领上。

“如云,司徒尘!他不是拓儿!”摇晃着头,出声大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

人生若只如初见,就在这北平大街上,那般冷漠的少年,轻吐出声:“我叫花木拓。”大概,穷尽此生,她也不能忘却那紫眸中的期盼,似乎期盼能有人陪伴他,呵,多矛盾的瓦,明明冷漠到不行。

“我不叫小鬼!”他不只一次抿着嘴大吼,自小就比常人可爱。

捂着唇,女子哭到在地,玉手颤抖的抚上面无血色的俊脸,陷入一派回忆。

“他们都说我是克人命的妖怪。”可他带给自己的,是最最温暖的笑,如阳光少一分则万劫不复,她怎会不知那句话背后所受的伤,将地上的少年紧紧的搂入怀中。

“公子,我是男儿身。”直至今天,她也还是认为他比女孩还要俊俏,撒娇的样子怎么就那般让人打从心里疼爱呐。向往常一样轻轻的敲着少年的头,却在也没得到他的抗议,泪一下子在也止不住了。

“够了,王爷凭什么侮辱主子!”是那一天,小小的身躯挡在自己面前,那弱瘦的背影透着坚毅,他在保护她,即便是对方是藤上寒冰,他也毫无畏惧。他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花木拓,若不是他,陌雅早就死了,心伤而亡。

“拓儿会等师姐回来,一直等!”回北平那日,他如是说,仿佛只要自己累了,一回头,他便在。

可,玉手捂住唇,泣不成声:“拓儿,你不是说要等师姐回去么,你怎么可以先走,怎么可以先走!”咸甜的泪,滴落的血,无止境的悲恸,他怎么可以丢下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丢下她!拼命的摇晃着少年,胸口空荡的难受,左手十指入掌,条条血痕让人不忍。

休书

陌雅心中一凉,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原来自己所有的举动他都了如执掌,原来她只是一颗奠基他江山的陨石,挺胸昂头,她不该躲在任何人背后,将花木小鬼推给,扫眼各个官员,然后眉目不眨的望向上座的男人,淡笑道:"王爷究竟想要如何?"她就醒悟到了,她不能再留在这里。她要走!她不能这般活着,迷失自我!不论走去哪里好,她只求能离开藤上王府!

"本王想怎么样?"蓝眸里风起云涌,他只想和她地老天荒,可前提是他们必须都活着,俊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冷然道:“来人,将这个女人赶出藤上王府!"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封信笺扔到地上,信笺上只有龙飞凤舞的两个字《休书》.

瞬间大殿里了,喧嚷一片。

陌雅勾起嘴角“慢着,不用劳烦王爷,我会自己走!”墨般的眼眸澄清一片,潇洒转身,她还要留一点点尊严:“拓,跟上。”毫无留恋的拂袖而去,绣花鞋踩过那信笺,心像被硬深深的挖开,空荡荡的疼,有谁能明白她有多么不舍得。

几个月的同甘共苦,她曾以为自己了解这个男人,她曾以为这就是自己来到这个异世的意义,她曾以为这一生一世,都会与他生死相随。她以为,她以为,她以为,她以为!原来,一切,都是她的以为…

她的胸口闷闷的疼着。这心,会不会真的裂出血来?偌大的藤上王府,雪地上印着那孤单巧小的脚印,一直衍生道东大门,雪花飘落,逐渐覆盖了足迹,她直视着前方,愈走愈远、愈走愈远,一次都不曾回头。

任凭如风如云在身后呼喊着:"王妃,王妃!"

陌雅的离去并没有对宴会有丝毫的影响,那繁华的背后隐藏着阵阵杀气,酒色美色最容易迷人心智.

"本王不胜酒力,先去歇息半刻,诸位继续!"晃晃悠悠的起身,嘴角含着桃花笑,眼眸深出却清晰如子星.

无颜起身,伸手扶住男人,娇羞笑道:"臣妾照顾王爷,跟您一同走."她可不想面对那些好色的猪头们.

藤上寒冰甩开小手,凌厉的眼光扫过去:"放肆,留下,伺候诸位大人."他必须抓紧时间去看小东西最后一眼,只看一眼就好.而且,嘴角又是含起了笑意,冰冷而残忍.

又是摇摇晃晃,由伊藤忍搀扶着,一步步的走出东殿,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手中把玩的玉扳指,突然掉落,着地而响.

"主子."殿外的守卫,瞬间由10几个人增加到几百人,各个身穿黑衣,面带黑布.全部单膝着地,只等一声令下.

男人负手而立,眸中除了寒意就是冰冷:"里面的人,一个都不准留!"说罢,足尖轻点,冲着城墙而去.

"是!"暗影们来回对望一眼,由伊藤忍带领迅速有序的潜伏进殿内.

片刻,屋内传来一声惨叫:"啊!血,快逃."

"你们是啊噗!"又是一声.

“为什么王爷要杀..噗”

那些人惊恐的瞳孔睁大,有不解,有恨,有求饶,刀刀见血,声声惊人,刀光剑影,彼此起浮,也许金钱,权利,江山都是靠鲜血换来的,是最肮脏也是世人最渴望得到的.

去漠北

“主子。”空荡荡的北平城,响起少年稚嫩的声音:“我们去哪呢?”紫眸望着前方的瘦小坚韧的背影,满是心疼。

陌雅顿住脚步,眼瞳如子星般迷惑,苦涩的嘴角似乎有吐不出的悲伤。是啊,她能去哪?她本不属于这个异世,她总是习惯用淡然铸成寂寞城墙,如今世界之大,却没有一个地方是属于她的归宿,她能去哪?她曾想过既然嫁了,就要生死相守到白头。如今,她独自走在北平城内,没有了嘘寒问暖,没有了深情拥抱,甚至身上没有半个铜板。她能去哪?她好想回家,好想回去..

为什么那倔强的泪就是不肯流下来呢,花木拓双手紧握,轻唤声:“主子。”难道你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么?为什么非要强忍着,为什么宁愿把自己的手掐成紫色,为什么明明爱却又不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他妈的让人心痛!

“徒儿们,都跟老衲去漠北,哈哈!“从远处传来一阵大笑,笑中的暖意温润了整个小巷,道衍一身破旧的僧服,左手拿酒,右手拿肉,一蹦一跳的像只老兔子:“那漠北凌霄洞,一年四季如春。为师最喜欢那里的葡萄了,那个香甜可口….”果真是发挥了长舌妇的本能,一说起来滔滔不绝。

花木拓挑挑眉头,额头上出现三根黑线,眼睛扫过去:“老头,你就直接说,那有没有银子拿!”关乎与生死存亡的重要大事,没票票的地方他可不去。

“徒儿,为师告诉你,那的金银财宝啊。你就随便抢,随便夺,我把功夫传授给你,你还可以调戏良家妇女去。那的女子长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他一定要把两个徒儿拐到漠北去 ,不然谁给他洗衣服。

花木托翻翻白眼,这是一个出家人说的话么?抢,偷,嫖,样样都占全了,他可不想要这样的师父,不过看在银子的面上,转过头道声:“主子,我们去么?”

陌雅点头,她一直想去看看沙漠,狂野宽阔。人来到这个世上,除了爱情要做的事很多。比如成立属于自己的国度,眼光明晰:“好,我们去!”

哦也!老和尚极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终于拐到了,不能笑不能笑。

达成一致好,三人心情变得好多,于是乎雪白的远处传来一声声怒吼。

“喂,老头放手,别霸着我的背。”

“小丫头,做女子要懂得三从四德,来乖,叫声师傅。”

某人青筋暴涨,忍了半天吐出一句话:“娘的,我是男人!“

“咦…皮肤白,个头矮,说话细.不要蒙骗为师!”

“死老头,再说一句话,我捏死你!”

声音越飘越远,师徒三人均没有回头张望一眼,或许陌雅不知道,只要她回过头,看上一眼,就能明了所有一切。

北平城,风雪飘扬在天际、城墙上,男人不畏风冷雪寒,静静的矗立不动,看着大雪之中,那纤弱的身影愈走愈远。俊朗的面目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蓝眸,泄漏出五内俱焚的剧痛。

真相

“冰,人已经走远了。”司徒尘扬起干净的笑,笑中多了份无奈。

“一切都安排好了?”藤上寒冰没有回头,仍注视着雪地里,她逐渐消没的背影。

“放心,都在按照计划进行,更何况道衍大师带她去漠北,不会出任何问题。”司徒尘拍拍藤上寒冰的肩膀:“天冷,你畏寒,我们回府吧。”

蓝眸依旧注视着远方,薄唇轻启:“你先回去,我要看着她走。”只要过去这一劫,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她夺回来!

“哎,你这又是何苦呢?”司徒尘叹口气 :“冰,把她追回来,我们可以多增加点人手保护她,或者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所演的戏,这么逼走她你甘心么?”好事多磨,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不断的互相伤害。

“不”藤上寒冰冷然的摇头,如今北平城四面楚歌,他不能冒一点点失去陌雅的风险,更不能让玄文那个畜生得到她!

曾经,他想将她护卫在怀中,一生一世。即便自己是吸血人魔,他也不在乎,只要有她陪在身边就好。 但是,当他的胸怀已不再安全时,他别无选择,只能狠下心,不惜伤她的心,也要用尽所有方式,逼得她离开。

这些日子以来,他无所不用其极。他太了解她,若是说出来,这个倔强的小东西肯定要与他共生死,可他在也不想尝一次失去的滋味,他知道该怎么做,最能让她心寒、最能让她心痛、最能让她心死…

如今她终于走了,一并离开的还有自己的心 “雅儿,雅儿,雅儿…”呢喃自语,这个名字仿佛永远都叫不够,那般深沉…

风雪飘扬,一阵又一阵。

藤上寒冰的肩头,堆了一层薄雪,冰冷的雪水,被他的体温融化,浸透黑色的衣裳。寒风刺骨,而他就这么站在原处,专注的注视着、远望着,直到陌雅的身影,消失在大雪之中,再也看不见。

然后,他握紧双拳,表情森冷的转身,足尖轻点离开城楼, 她走了。而他,还有一场恶战要打!

北平和南苑差了千里,不同于北平城的大雪纷飞,这里的细雨面面,响应着城外嘹亮的号角声。

数万军兵,汇与城下,百姓们十里长街相送。

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又要打仗了 ,再南苑城安定了数百年之后,终于爆发了这次内战。

玄文身穿黄色盔甲,虽威武却少了唯我独尊的霸气。左手举起军旗,亲率十万大军北伐。

“三弟,朕命你好好驻守南苑皇城,由宰相主权,你为辅。”冷眼扫过地上的送行之人,神色里满是不屑。

玄风低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臣弟遵旨!”呵,既然是驻守,那他就一直驻住!在那龙椅上坐几天,将皇族的人也来个赶尽杀绝,祭奠藤上一族的冤魂。

玄文脸上是势在必得的笑,再一挥旗:“出发!”这次一定要除去自己的心头大患,还有把那个绝世女子夺到手,哈哈。

意气风发的他没有注意到身后腾云驾雾的青龙,龙爪已伸出,这江山姓甚名谁再也不是定局。

面对这气势磅礴的十万大军,藤上寒冰会如何以弱抗强?

面对这红日中天的十万大军,北平城的百姓又该何去何从?

给读者的话:

三更完毕,姐妹们请期待傻妃的商业头脑吧,漠北的一切。

赚银子

万里飘雪,北平城楼,八千生力军,如一匹匹饿狼埋伏在四周。他们便是南苑国民都得知的常胜军…烈火。整个军队灵活机动,若野火般烧尽透整个战场。比起死,他们更害怕失去兄弟姐妹,妻儿父母。那玄文帝残暴不仁,征收税款,各地的官员更是欺压百姓,强抢民女。最底层的民工过的连狗都不如,他们早就受够了!今天就在这北平打响第一仗,他们坚信只要有那个男人在,就不会输!

治天下,农为先,如今民心动摇,看来胜负又该另当别论了。

寒风又起,城头上,伟岸的身影披件红衣,如刀刻般的俊脸,格外鲜明妖艳,以琴为律,操练千军,他嘴角是最冰冷的笑,眸中是最炽烈的恨,俯视着整个北平城。音灭,起身,举起左拳。

“在战场上最重要的是什么?!”内功传音,风起云涌,字字震动着山川河流。

八千铁骑狂吼,那是从男人的胸膛发出的呐喊:“活着,杀更多的敌人!”跟随藤上寒冰数年,他们早就从少年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儿,足以以一抵三。

蓝眸扬起从未有过的风暴,千万发丝随风雪而舞,薄唇微启:“很好,烈火…”

“无敌!”八千铁骑踏碎了白雪嗷嗷的神州大地,是最汹涌气势的嘶吼:“列火无敌!”

“烈火无敌!”

“烈火无敌….”

瞬间,无数麻雀自干枯的树杈腾空而飞,城墙上的积雪陡然崩落,只剩三日,三日后两兵相对,生灵涂炭。

黄沙滚滚,铁蹄飞踏,旁若无人,直到一间门庭宽阔的茶楼前,三人才扯缰停马,俐落的跳下马背。茶楼前挤满马匹,人们吆喝着,三五结伴,只为讨一壶水喝,只因这天干热的过分。

“小二来壶龙井。”略微不爽的男音响起,眉头微挑:“老头,这就是你所说的人间天堂?”p咧,什么一年四季如春,什么到处美女如云,什么葡萄香甜可口!都是骗人的鬼话,这个龟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能赚到银子那才有鬼!

老和尚赶紧猛灌杯凉茶,舒服的叹口气,这么热的天,喝口水就是爽!明显的直接无视了某个小鬼的质问,优哉游哉的吃着茶点。

“老头!”某人开始耐心用光了 ,谁让他没票票拿谁就是仇人!

另外一旁的人身穿白色男装,墨眸扫过去,淡笑道:“拓儿,又在想银子了?”这小子真是无银不欢,白皙的手指摸摸茶杯,若想赚银子倒也不难。

“主子,两日来我们的银子所剩无几了,以后不可能靠乞讨生活吧?”花木拓抿口茶,扫了眼旁边的罪魁祸首,这老和尚无酒无肉就吵吵嚷嚷的,银子全都入腹了,没见过这么四大皆有的出家人!

点点头,望了眼那半墨色半金色的发,嘴角勾勒出笑意:“拓儿,你的金发有多长?”

花木小鬼一愣,警惕的望着自家主子,呢喃道:“就和普通人一样。”这个恶魔主人又想做什么?

“一样啊。”摸摸下巴,古代人从不剪发,若是弄个造型出来,当招牌也不错!抿口茶后,朱唇再启:“拓儿,你想要银子么?”

引导花木

“主子。”瞳孔慢慢发光,紫眸中满是期待。

白衣人弹弹手指,微微一笑:“很简单,把你的头发交给我,以此为代价,我教你如何赚钱。”媚眼滴溜溜的转过一圈,静等鱼儿上钩,她迫不及待想看到金发紫眸的美少年给自己倒下午茶的样子。

花木拓一愣,他的金发?冥思片刻后,点头道:“成交!”反正他走到哪都被当成是妖怪,剪了更好,再加上老头是和尚,多他一个也无所谓,只要有银子赚就好。

“我说徒儿们啊,为师不是说过么。你们不用赚什么银子,到了凌晓洞里啊,要什么有什么!”老和尚打了个酒嗝道:“还有冰凉的泉水喝喔!”这可是实话,那洞的尽头可是个大冰窟!

花木拓翻翻白眼,很不屑的说:“老头,你已经没有任何可信度了。”

陌雅折起纸扇,以背轻敲桌面,左手托腮淡笑道:“拓儿,我问你,在这么热的天,你最想做什么?”

“把自己泡在水里,舒舒服服的睡大觉,最好是那种冰冰凉凉的水!”某人开始进入幻想阶段,俊脸上满是向往。

抿口凉茶,继续引导:“可这里的水少之又少,要现实泡澡的愿望明显不太可能。”黄沙飞天,四目之处,寸草不生,缺水的不毛之地。

失望的抿抿嘴角,又想到一点,指着茶杯说:“那就是喝一杯凉爽的清茶了。”随即又摇摇头叹息道:“可惜这茶都是温的。”一点都不爽,他要很凉很凉的,就像雪一样。

“如果本公子能把这茶水变的冰凉如雪,你买与不买?”饮口浓茶,确实太温了,她不禁开始想念21世纪的冰镇绿茶,这漠北热的让人不舒服。

花木拓马上点头,那叫一个积极,恍惚间开窍道:“主子是说开个茶楼!?”想到这里,俊脸变得严谨起来,脑中迅速反应出几个问题:“可是,第一:我们没有本钱。”所有的银子都贡献给某个为老不尊的师父了,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茶楼盈利太少!”就算弄成冰凉如雪的,一杯茶能卖多少钱?

墨眸里一派赞赏,这个小鬼果然聪明,两个问题都是一针见血。芊芊玉手指向隔壁桌的一个大汉,轻道:“拓儿,你说他带的金戒指值多少钱?”

“具体的不懂,大概值上20两白银吧。”他在藤上王府这些日子,可是看了不少宝贝。那色泽和厚度绝对在20两之上,nnd比老子的身价都要高。(咳咳,你只值十两)

扇子又转弯一指:“那你看旁边那位大婶的头簪呢?”

“这个就更贵了,50两吧。”瞧瞧那金灿灿的花瓣,真是个好东西。

抿口茶,轻笑道:“左边桌子的大哥,破衫上挂着一枚玉佩,值多少钱?”早在进茶楼的时候,陌雅已经观察了每个人,毕竟初来乍道,了解情况是做为优秀特工的基础之一。

“那个就更....咦。”花木拓突然领悟道了什么,来回望着茶楼的众人,紫眸睁的圆圆的!这的人,这的人都好有钱!果然是真人不露相,穿的这么破烂,身上的宝贝却多不可数。深深的咽着口水道:“主子他们?"

本钱要如何来

陌雅淡然而笑,拿起糕点轻咬一口:“还记得当初你问师傅的话么,你问有没有银子赚。”

“我怎么会不记得,老头说金银财宝可以随便抢!”花木拓陡然僵硬,牵牵嘴角道:“他们该不会是?”该不会是强盗吧,天啊。

陌雅点点头,拿起纸扇,敲着手心:“没错,他们都是明抢不暗夺的好汉。”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其实就是强盗:“东西贵不贵,要看买的人有没有钱,他们自然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口,俗话说民以食为天!”更何况可不止是喝茶这么简单,她一路走来,古代的青楼倒不少,可是,嘿嘿..(亲们,自行想象….)

“主子。”虽然你很恶魔,但是有时候还是让他花木拓不由的想崇拜:“那本钱呢?”全身上下只有十两银子,满脸黑线:“我们不会也要去抢吧?”那多影响他风流倜傥的公子形象!

摇摇手指,陌雅神秘一笑:“本少爷从不强抢财物,那不是斯文人干的。”又热又累还要打斗,遇到强敌还要杀人,简直是造孽,还不如晚上去爬爬富贵人家的墙头,毕竟特工与侠贼同属一家。

“那主子想做什么?”花木拓抿口茶,心里道拜托不要露出那种贼笑,看的他全身发毛。

陌雅又倒了一杯茶,不是自己喝而上尊师重道,敬给了老和尚:“师傅,这漠北谁家最富,谁家最坏,谁家经常做强抢民女的事。”她豹子就当做个善事,替天行道去。从21世纪开始她的手中就沾满了血,现在想洗干净了。

道衍拢拢白须,眼中闪着光,他这个徒弟果然收到对了:“乖徒儿,先随为师去凌霄洞,你最需要的冰可在那。”也不知道那个吓人的老尼姑走了没,为了避她,自己才逃到北平去了。

“徒儿遵命。”嘴角勾起弯弯的笑,怪不得世人都称道衍大师为神人,聪慧至极,不被红尘所牵绊,更不去理会什么四大皆空的空谈,就像达摩一样。

茶楼外的夕阳缓缓下滑,烧红了西方,也渲染了西南方的白云。

同样是日落,南苑城伴着连绵细雨,结束了昂长的白昼。整个皇宫显得万分萧条,在东宫皇后所居住的宫殿,响起了阵阵的木屐声,急促而快速,显然鞋的主人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禀告。

这不,殿内传来一阵阵纤细的喊声:“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华榻上倚靠着一位水蓝色绝代佳人,仿佛受了什么惊吓般,她轻轻的拍拍左胸口道:“吓死本宫了。”

宫女来回望了望,俯下身凑着嘴巴过去:“娘娘,老爷让奴婢告诉您…”声音刻意压低,周围的人都没听到任何消息。

“你说什么!”瞬间,手中的茶杯坠落在地,破碎一地。陌仟的手指狂抖,瘫坐上贵妃椅上,泪珠开始往下掉,呢喃自语道:“天啊,本宫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这南苑城居然出了这般大的事,她的父亲恐怕护不住自己,才派丫鬟来告诉自己实情啊。

兵戈相向

“娘娘。”自小跟在陌仟身边的大丫鬟,看到主子这幅样子,心中顿时不忍。

陌仟抓住眼前人的胳臂,大力摇晃,宛如找到了救命稻草:“本宫该怎么办,你说啊!你说啊!”本以为嫁入帝王家就能永享荣华富贵,怎料结果却是这样,如今她的夫君出兵北平,正与她心爱的男人决一死战,而这皇位就要落入其他人的手中了,她到时候岂不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咳咳,娘娘,奴婢认为您可以去北平找皇上。”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以主子的美貌和才情留在皇宫里会被糟蹋的。

陌仟的柳眉微皱,低声道:“去北平?去北平..”过了片刻,眉宇间舒展开来,嘴角甚至扬起了浅笑:“好,你快去准备,本宫要去北平。”是的,她应该去北平,早就应该去。不是去找皇上,而是去找那个深爱着的男人。她相信以自己的脸蛋和身材,肯定会让藤上寒冰重新爱上她!

语罢,宫女赶紧收拾行囊,华榻上的女子望着大殿外的梅树,心中开始规划她的大计。

雨依旧下个不停,南苑皇城内外一派安静。靠西宫,玄风殿,或坐或跪两人,影投在纸窗上,交谈声一阵阵传出。

“禀告主子,一切按计划进行,皇城内部的锦衣卫已经换成了青龙堂的弟兄。”暗影单膝着地,汇报着几日来的动向。

玄风懒散的卧坐,把玩着手中的玉玺,冷笑道:“兵符呢?”以武平天下,最重要的东西还没得手,这皇位即便是就在眼前又有何用?

“左文那出现了些问题,他还没有交出兵权。”虽贪色,却像个老狐狸一样霸着兵符不放。

拂袖其实,负手而立,嘴角勾起弧度:“看来陌熊还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陌家的人,呵,除了那个敢威胁他的女子。别的人均是贪图富贵,胆小怕事。眉头微皱,突然想到一个清影:“你去趟后宫,必要时将陌仟除掉。”国母在百姓心中的威信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除去省事。

“属下遵命!”暗影起身,这次没有向往常一样迅速离去,还是支支吾吾的说:“堂主,到现在都没有无颜的消息,怕是….”

玄风一愣,脑中浮现出那双幽幽目光,心中有些空荡。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挥挥手道:“去办正事,本王会派些兄弟去寻她,不急于一时。”

暗影点头,离去后,微微叹口气呢喃自语道:“哎,若是女子爱上不属于她的男人,注定孤独此生。无颜呀无颜,你这又是何必?”

回应他的是漫天的雨滴,滴答滴答,祥和一片。这一南一北果然相差甚远,不同于南苑的安宁,北平百里雪封,兵戈相见,战事一触即发。

众人均知,军中胜败,只需看三,那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如今玄文的士兵均是步兵,行动缓慢,机动性差。又遇天不逢时,雪花四溢,身为南方人的他们更是战斗力减退了很多,都怕冷啊。再加上守城容易攻城难,对地理位置不熟悉,城池久攻不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心,玄文帝的每个军兵打心底里就不愿意打这场仗,一是他们早就不是久经疆场的战将,二是他们早就过惯了天下太平的日子,没有了杀虐之心。

可北平军不一样,他们各个都是饿狼,时刻准备的上前撕碎敌军,因为信念只有一个“活着,杀更多的敌人!”他们不像敌军,输了可以回南苑皇城修养生息。他们没有任何的退路可言,如果他们输了,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所以这场仗只能胜不能败!

城墙的上空,震动着声声呐喊:“北平必胜,烈火无敌!”一个人倒下,另外一个人站起来,用身躯,用鲜血,也要阻挡破城。

“北平必胜,烈火无敌。”这发自数千男人胸膛的深沉,这就是信念,就是活下去的所有支撑!

在战场上,不求天,不求神,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只要你刀够快,只要你还想活着,只要你的心有想要守护的人,那就杀,杀,杀!

刀光剑影,痛呼不断,墙头只站一人,红衣似血似火。他高傲的神情充满了杀气,以旗为令,调动全军。王者之气,天子之相,无人能敌。仿佛在他的脚下,不是伏尸百万,血染大地的战场,而一切只是一局棋,以人为子,以天下为局!

又是一阵嘶吼,地动山摇般剧烈:“北平必胜,烈火无敌!兄弟们,杀啊!”

夜探

是血,连绵不绝的血,大片大片的染在北平的大地上。放眼望去,撕毁的战旗,丢弃的刀剑,还有一具具失去生命的尸体,如此凄凉,伴着号角的结束,敌军没有再攻城,而是选择守株待兔,等玄文帝的十万大军来会。

北平城内,八千精兵死伤几百,统统入眠与藤上王府的地下宫殿。宫殿内摆着一副偌大的地图,藤上寒冰身穿红色盔甲,冷冷的抿着嘴角,冥思片刻道:“如风如云,本王命你二人抓些俘兵回来,可有办妥。”选出两个来,过几日就能派上用场。

如风如云点头道:“主子放心,我们兄弟俩抓来十个俘兵,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挑选出了两个,其他人灭口了。”

“好,你们先下去,把两个人关在一个牢笼里,其中一个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另外一个大刑不用,小刑不断。就让他看着自己的同伴悠哉享福,清楚了吗?”抿口茶,扬起桃花笑,谁都看不出其中的用意。

如风如云相识而笑,抱拳道:“遵命,属下告退。”他们又要的玩了 ,不知道王爷打的是什么主意。

“冰,你是想用反间计?”司徒尘微微一笑,饮口绿茶:“当初其实无须逼走王妃,你这不是赢的很漂亮么?”彻底的利用了天时地利的优势,给了左达命令,让他拖出南苑军的行军速度,这样才拉大了实力的差距。南方人各个吃不惯这边的食物,冰天雪地更是没有保暖,再加上时日的延长,他们早就没有了战斗力。

男人摇摇头,眼中是绝无仅有的坚定:“不,我不能冒一点失去她的危险,今日城门差点被攻。更何况最艰苦的日子还在后面,胜负还没分出来。”等到十万大军汇集,围城而战,加上冬日里粮草储备有限,将士们又是寡不敌众。这北平城如此巍巍欲摧,他绝对不能留她在危险中。

“呵,冰,快到月圆之日了。”司徒尘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月将圆未圆,是时候进食了。拿起一颗白子放于棋局中,嘴角勾起笑颜:“这次我不想揍晕你,为了能赢这场仗,别抑制自己。”等天下太平之日,他也有自己的情债要还。

蓝眸一派风起云涌,再也没有言语,他不想再吸血,该死的为什么就拜托了不这个命运?望着铁窗外飞舞的雪花,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淡然的倩影,就要到年关了。等他平定了这场战事,就去漠北接小东西回来,希望那个时候她还能原谅自己,即便是她无法原谅,那样无所谓。因为,她只属于他,属于藤上寒冰!

同样是夜,在千里迢迢的漠北却显得格外有意思,只见两个一大一小的黑衣人潜伏在墙头上,窃窃私语。

“阿嚏!”其中一个身高吐出的纤细人影摸摸鼻梁,狠狠的打了个喷嚏,自嘲道:“一想,二骂,三唠叨。是谁想我了?”嘴中说是说,眼却如鹰般的扫视过整个府邸,脑中迅速的记忆信息。

矮小的人影将手中的麻袋扛在背上,嘿嘿一笑道:“主子,咱们可是来拿宝贝的,你就不要走神了。”银子,票票,绝世财宝,统统别跑,他花木拓来了!

倩影利用绳索,悄然落地,收与腰间淡笑道:“拓儿,既然你这么着急。我就不好意思参与了,我围观替你放哨怎么样?”小鬼越来越不懂分寸了,该治治他了。

花木拓呆愣在旁,嘴角微微抽搦,开什么玩笑,他可是第一次做这种鸡鸣狗盗的事。呃,错了错了,是夜访大宅,劫富济贫的正义之举。这都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他没有经验啊,若是被抓住了岂不是人才两失。讨笑的上前帮某女砸砸肩,揉揉腰:“主子,属下还是见识一下您的飒爽英姿吧,看您是如何偷,喔不不 ,是如何拿府邸的珍宝的。”上次主子给了自己一颗夜明珠,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皇上御赐的,而是他家主子顺手牵羊来的。

“拓儿,你这副样子,哈哈,太绝!”压低声音和身子隐藏在一角,淡笑道:“以后不要叫我主子了,你我师承同门,应以姐弟相称懂么?”西边的护卫比较少,东边小小的阁楼却用了二十多人驻守,摸摸下巴,原来如此,那就很明确目标了。

花木拓点点头,跟随在陌雅身后,轻声叫了句:“师姐。”可内心却还是浮现出主子那两个字,从被救起的那刻起,这个事实就不会再变。

“真乖。”这下陌雅乐了,好不容易拐来个弟弟。

夜谈之神秘男子

“拓儿,你去西边烧把火,那儿的守卫少。”陌雅将软剑拔出指着西殿,轻笑道:“火放完之后,到处嚷嚷几句,马上就跑,你轻功比我好。”她不在行,还没开始跟着师傅好好学功夫,等到学成那日,金银财宝还不是手到擒来。她也不用声东击西,也不用将护卫引到西边。

花木拓点头,也望了眼东边的阁楼,压低声音说:“师姐小心点。”这府邸可不是平常人家的宅院,据老头说这栋宅子的主人财力富可敌国,在漠北所有官员都对他俯首称臣,好不霸气。此人神秘之极,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姓甚名谁。大街小巷的百姓们,走私军盐的奸商们,甚至连杀人掠夺的强盗都要尊称他一声“皇爷”

夜风吹过,带着少许沙尘,两人分头行动,一个向西走,一个向东探。陌雅拍拍左臂示意某条小虫乖些,不要来回窜。

“小乖,你说这阁楼里会有什么呢?”好奇啊,陌雅灵动的墨眸转了几圈:“希望不会白来。”她豹子从来不做空手而归的买卖,将身子压的更低,静等花木拓的信号。

绿宝石般的眸也盯着灯火通煌的阁楼,微微的吐着蛇信,弯弓着身躯,随时准备出动。

锵锵锵,远处传来一阵更声“天干地燥,小心火烛。”声声悠远,夜色更浓,西边大殿,小小的人影,灵巧的避开众人。拿出火种,贼贼一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可爱的银子,放个小火也是值得了。

小手一扔,弯着嘴角,爽朗的嗓音出口:“着火了,救火啊,好大的火啊!”说完拔腿就跑,他不逃,他要去找主子,要亲自挑几个宝贝。

但没想到的是出师不捷,刚到转角出便碰到了一个人“哎呀,疼。”摸摸被磕到的额头,这是胸膛还是墙壁啊,这么硬。

“你是谁?”如鹰般的凌厉眼神上下打量着花木拓,如刀刻般的俊颜带着一股子狂妄,伟岸的身影屹立在黑夜中,,冷笑道:“小贼,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撒野。”说罢,化拳为爪直取对方的喉骨,招招夺命,犹如一匹饿狼。

花木拓左躲右闪,他天资聪慧,骨骼极佳,跟着道衍学了不少招式和内功心法,加上得天独厚的血液,现在他的已经今非昔比!左手出掌划去对方的蛮力,转个身,避开袭击。

可还是弱了对方几分,只见俊男一翻身,摘去了他裹着的头巾,瞬间如金子般闪闪发亮的千丝发缕随风而舞,映着月光更显得迷人。

墨眸忽暗忽明,停下了所有的进攻,率为有些发呆,手竟情不自禁的拿起发丝细嗅其香,俊眉微皱,薄唇再启:“你是女子?”个头矮小,小手白皙,就连金发也漂亮的不可思议,虽没见到容颜,已自动自的将对方误认为女子。

本是专心逃跑的花木拓,转身过来狠狠的反击,一拳揍在男人的俊脸上,由于身高差距不可能领起对方的衣领,只能拽着衣袖,放出一句话:"老子最痛恨被人当成是女的!”严重侮辱他风流倜傥的身姿,堪比潘安的相貌,他究竟是哪里像女子了,该死!

转身,足下轻点,溜之大吉,他可没忘记此行的目的。

被撂倒在地的俊男,抹抹嘴角的血痕,冷笑一声,墨眸里充满了兴趣,仿佛是饿狼遇到了可爱的小白兔,正准备如何猎捕。

夜谈之计谋被破

整个府邸,西边浓烟密布,变得火红通亮。驻守阁楼的护卫们虽没有全部撤离,却也减退了不少,只留下几个人看管。

黑影足下轻点,技巧性的避开众人,利用软剑从死角攀爬而上,灵活的由纸窗而入。明亮的媚眼扫视着四周,手扶下巴,嘴角勾起:“这位皇爷真是不简单。”陌雅之所以说这句话,是因为玄关大梁上挂着一件龙袍,黄艳亮人。脑中迅速闪过道光,这龙位谁都想坐,可也不是普通人都能坐的,有这般胆量和霸气,恐怕也是皇族一脉。稳稳神,轻笑道:“还是拿银子要紧。”她只是闯入异世的一抹幽魂,不在乎谁得江山。

“嘶嘶嘶.."白蛇从衣袖里露出尖头,主动的滑溜到门边上,大家可以理解为是在放哨,毕竟那双绿眸亮的吓人。

沙风又起,外面传出第二更的响动,锵锵锵..清脆而幽静,西侧的柴火已经越烧越旺,滚滚飘散开来。

众人拿着木桶,忙里忙外的灭火,直到一个伟岸的身影出现,冷笑道:“你们怎么在这?”这些人都聚在这,岂不是阁楼成了空缺?

护卫们回头一望,战战兢兢的单膝下跪,护卫总管抱拳道:“属下是看您的卧房被烧,心中甚是担忧,所以命弟兄们跑过来灭火。”幸好主子没事,幸好啊,不然他有几颗脑袋都不够掉啊。

冷然挥袖,负手而立:“统统都回阁楼,没有我的命令,以后谁都不准离开半步。”张狂的口气,霸道刚强,墨眸闪过一道光,偏偏是西边大火,东边安然无恙,好一个声东击西,那个漂亮的小贼还有同伙!

“是,属下遵命。”这好好的房子就这么烧了,可惜啊。但有钱的大爷,主子都这么说了,他们只要迅速有序的撤离。

东边阁楼,陌雅的耳骨一动,俯身在纸窗旁,暗叫不好,这些人怎么又都回来了。她才拿了一点金银珠宝,太重,拖不懂啊。

“师姐。”细小的嗓音从黑暗中响起,金发亮的尤为显眼,那趁乱跳上阁楼的黑影不是花木拓还能有谁,只见他将手放在唇边,小心翼翼的唤着陌雅。

足下步子快了几分,上前捂住小鬼的唇,轻笑道:"不是让你放把火之后就先逃么?"跟着过来凑什么热闹,一会脱身都不好脱。

拉下陌雅的手,花木拓望着满屋子的宝贝,紫眸放着光,像极了夜里的黄鼠狼。小手拿起一只夜光杯,藏在怀中:“我是怕师姐力气小,拿的东西少,这不来帮忙么?”银子啊,票票啊,许久不见万分想念啊。

媚眼扫了一眼快要流口水的花木小鬼,好笑的摇摇头:“拓儿,师姐问你。为什么这些护卫回来的这么快,是不是你那边出了什么事。”按照常理来说,火不容易灭啊,古代又没有119可打,莫非计谋被人识破了,柳眉微皱,心中略有不安。

夜谈之逃亡

“这个.."花木拓一愣,企图转移话题:“师姐,我们还是多拿些银子快点去找师傅吧,此地不宜久留。”紫眸来回转了一圈,千万不能让恶魔主子知道是他破坏了整个计划。

陌雅浅笑,挑挑眉头:“拓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看小鬼吞吞吐吐的神色,就知道有鬼。侧身望着窗外,等护卫们全部上楼的会,再利用软剑勾住对面的白杨树,从那逃最近,也是最安全的。

“主子,我我我不需要坦白什么。”小手又往怀里踹了一定黄金,他才不会主动告诉师姐自己放火时撞到了一个人!

墨眸微微眯起,伸手拽过花木拓,淡笑道:“拓儿,抱紧我的腰。”那些护卫都聚齐了,看那带头的男人肯定不凡,此时不溜等待何时。

楼下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咚咚咚,是木靴踏着梯节的响动,沉稳冰冷的语气传来:“开锁,进屋,给我搜!”那个漂亮的毛贼肯定藏在这里,真好奇谁这么有胆量,偷银子偷到他手里来。

“趁现在,抓住。”右手在空中转着软剑绳索,利用翻转力,扣住对面的白杨树,荡了几下,飞出阁楼,比轻功还要爽。

花木小鬼的额头出现了无数根黑线,手下传来的柔软和体香,让他不断的提醒自己,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出家人应四大皆空。呃,可是不行,他要流鼻血了…

“好了,拓儿松手。”左手一抻,拽会软剑,收于腰间,那个腹黑男真是送了个好东西给她,转过头惊呼一声:“小鬼,你怎么流鼻血了。”回眸过去,不行,要赶紧逃:“师弟,快,走。”虽然未曾见过传说中所谓的皇爷,可看那带头的男子非人池中之物,她与拓儿恐怕难对付。

脚下的步子快了几分,趁着夜色和优越的地理位置,以及护卫们都上楼去查看,陌雅带着花木拓迅速的攀爬上围墙,翻越而出,消失在一片墨色中。

哄的一下,木门被推开,俊脸上寒冷如霜,眼瞳如饿狼般扫过四周,突然看到那半开的木窗,,向着白杨树望过去,刚巧看到两个人影攀爬上墙,隐与黑暗中。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着东边道:“出动猎狼,给本王逮那两个毛贼回来,不许伤了他们。”邪魅的墨眸泛着白光,手扶下巴:“本王要活的。”猎物死了就不好玩,漂亮的猎物更要慢慢挑逗。这就是他玄皇的狂妄,藐视王法,唯我独尊,他看上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没错,世人尊称的皇爷,便是南苑国的二王爷,被皇帝发放到漠北的玄皇。怪不得玄文如此顾及他,杀也杀不得,宠也宠不得。因为他曾驻守在漠北8年,在这里,他玄皇就是王!所以就连天子也不敢轻易动他,怕引起内战,只能找个借口将他继续留在漠北,调左达回朝廷。

锵锵锵,更声把人们拉回现实,泼墨般的夜色,让人心惊胆颤,被玄皇派出的护卫,穿梭在凤凰城的暗影们如狼般疯狂的追赶前方的二人,眼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给读者的话:

第一次偷东西,有点手生,以后越来越顺了,这两天小苇身体不舒服,等好了会爆更,姐妹们对不起啦,嘿嘿。

夜谈之脱险。

突然从小巷深处凭空出现了一只手,飞速的抓过两人的衣领,绝世轻功,足下轻点,嗖嗖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暗影们来回望了一眼,心照不宣的没有继续追赶,那种出出神入画的轻功不是谁都能追上的,只能掉头回去复命。

夜色更浓,凤凰城外,三人停住脚。

“光头,下次不要神出鬼没的好不好。”花木拓拍拍自己的胸口,回头望了眼城内,幸好没被抓到。

老和尚自怀中拿出一壶青竹酒,轻喘着气:“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崽子,若不是为师出手,你们两个早就被关进大牢了。”真是劳心劳力不讨好啊,不过他宁愿出来逮这两个徒儿,也不愿意会洞里面对那个老尼姑。

陌雅淡笑,换下外衣,轻身道:“师傅,这凤凰城有没有人贩子。”她的店可是急需人才,尤其是像拓儿这么可爱俊美的,哈哈。

道衍点点头,靠在白杨树上,又是一抿酒:“这漠北强盗多,风俗开放,人贩子更是多,抢来的金银珠宝和男娃女娃们不计其数啊。”

嘴角弯起一抹笑,既然天时地利人和,那她开的店就会更加完善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某个小鬼算算帐了。

以扇面敲手心,落座在大树旁,望了眼正在数银子的花木拓,挑挑眉头道:“拓儿,你的金发还真是漂亮啊,头巾什么时候掉的。”仿佛在说家常,语气不平不淡。

眼冒金光的花木小鬼,已经被银子照的大脑短路,神经末梢自然而然的回了一句:“还不是被撞到的男人撕下去了,气死本少爷了,他居然说我是女…呃。”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愚蠢,瞬间闭上了小嘴,双手合十,讨笑道:“主子,反正银子都到手了,我们也已经逃出来了,就不要怪我了嘛。”幸好那个家伙没看见他的脸,不然以后在凤凰城怎么混啊。瞟了一眼陌雅身上的软剑,这可是个好东西,能做绳索也能做剑,主子什么时候有这个东西的,伸出小手摸过去:“师姐,这个是什么?”

陌雅没有言语,只是揉乱了花木拓的金发,抬头看着明月。这件兵器是藤上寒冰给她的,她曾以为这就是爱的象征,曾以为只有她才是独一的,可…心中一紧。他让别的女子唤他冰,他把那件白狐毛大衣给了别人,他亲手毁掉了她的信任。呵,可为什么还要留这个在身边呢?回应她的是一大一小的争吵。

“喂,光头不许碰我的银子。”这可是他和主子辛辛苦苦偷来,哦不,是拿来的!

道衍一转身,避开花木拓,缕缕白须:“拓儿啊,不要长的像女子就婆婆妈妈的,尊师重道!拿点银子孝敬为师理所应当的。”摇摇喝空了的酒壶,嘿嘿一笑:"这银子够打两壶女儿红了。”

长的像女子?婆婆妈妈的?某人青筋突破,狠狠的拿银子砸过去:“臭光头!”

夜色减退,由东边升起一抹青白,陌雅好笑的摇摇头,举目望向东北方,红光烧染了片片墨色,不知道北平城怎么样了,不知道那个腹黑男,怎么样?其实还是在想念吧,让她牵挂至今的是恨还是爱?

叫阵

清晨的北平,没有以往的安宁,只有城外不停的叫喧声和战鼓声。玄文帝十万大军围攻北平已有半日,士兵们都说藤上寒冰孬种,不敢打开城门迎战,其中一名南苑国的大将,身穿盔甲城门下,高举长枪:“寒冰小儿,念在藤上一族护我南苑国数年,本将命你快快束手就擒,自行投降。不然就给老子开城迎战,别他娘的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

话刚一出口,嗖的一声,飞来一枝冷箭,有意的只从他脸颊划过,一道血痕在阳光下显得十分狰狞。

放箭的人是伊藤忍,他屹立在城墙上,旁边是对坐的藤上寒冰和司徒尘,二人看似在下棋,实则分析着整个战局。

冷冷清清的邪魅声,以内功传音散与四周:“张杨,本王念你救过家父性命,今天就留着你的人头。”伟岸的人影优雅的起身,嘴角勾起桃花笑,如血的战甲印着光,蓝眸注视着城下之人:“告诉玄文,明日午时开战,让他多求神拜佛,别死了之后,下那十八层地狱。”眼如鹰般锐利,眸如冰般寒冷,薄唇再启:“还不快滚!”他需要一个人替自己下战书,看来是时候用上地牢里的俘虏了。

唤名张杨的南苑大将,先是吓得浑身发抖,赶紧骑着战马往后退,时不时的回头放下狠话:“寒冰小儿,你给本将等着,明天大战之时就是你的死期!”哒哒哒,马蹄的响动越来越快,逃跑的速度和说出的话明显成反比,这人真是哎,没法形容了。

司徒尘望了一眼城下,好笑的抿起口茶,干净一笑:“冰,被人威胁的感觉怎么样?”左手落一白子,棋像千变万化,起身负手:“只要灭了玄文,这天下就太平了吧。”

“青龙堂的大当家,三王爷玄风还在。更何况在远方还有一匹恶狼。”蓝眸深处似海,轻笑道:“你累了?那就回漠北吧”这第一仗就打得二人精疲力尽,若如再不破军,北平的百姓就要面对断粮的危险,一拖再拖,已经不能继续下去,所以就算是输,明天也迎战,可司徒尘并不像他,对皇族有着血海深仇。

一拳打在藤上寒冰的胸口上,扯开干净如水的笑颜:“回漠北?是兄弟就别再提这三个字。”从他出少林寺,自漠北遇上那个女子,全武林的人士都排挤他,甚至连同门师兄弟都陷他与不义,是这个连站都不能站的男人给了他容身之所,给了他信仰,放眼天下,官官相护,自称正义的名门正派,皇族王侯,却夜夜高歌,杀淫掠夺。从参透的那日起,他便决定跟随藤上寒冰重新成立一个国度,就算师傅说他以后会成为魔,成为世人都唾弃的吸血人魔,那也无所谓。

艳红的衣衫随风而舞,桃花笑勾起:“尘,你真是倔强。”

“呵,比不上你,为了保护她,让自己都痛。”他还真没想过会出现这么一个女子,真真切切的走进了冰的内心。

冷然的俊脸柔和了许多,邪气一笑:“先别说这个,今夜…”两人密谋而谈,均是露出会心的笑意,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贩人

同样是明媚阳光的白日,在北平战火纷飞,而在南苑城却过分的安宁,皇城西宫,玄风殿。

男子懒散的躺在华塌上,背后的青龙腾云而舞,冰冷的抛出一句话:“本王再给你三日,若还是拿不到左文的虎符,小心你的命!”毫无价值的棋子,留着也没用。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催我那三女儿,属下这就去。”连滚带爬,全身哆嗦的退出了殿门,他可没有胆子再呆下去。

墨眸扫了旁边的暗影:“跟着他,顺便查查陌仟是不是躲进了太傅院。”这后宫他还缺一个傀儡,没想到陌仟居然逃跑了,抚着下巴,冷笑一声,任谁都看不出他是何目的。

殿外的光照越来越强,眼看就要到了晌午,偌大的红日罩着整个大地,向西北而望,滚滚黄沙,烤的人们口干舌燥。

凤凰城内最大的府邸,确实一派凉爽,引入的泉水叮咚作响,池塘中的金鱼游弋四方。

偏偏就在这么安宁的时刻,一道粗狂的声音响起:“起禀皇爷,还是没有追踪到那两个小贼。”从昨夜开始搜查,半点痕迹都没有,看来要找到他们实属难事,真希望主子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俊美的男子一身宝石蓝装,将手中的鱼食轻轻扫扬开来,并无看下跪之人一眼,淡然道:“算了,不必再追。派给探子去北平,如今战事如何,本王要知道的一清二楚。”藤上寒冰可是一头猛虎,凭玄文想抓他?这可真是一仗有趣的战争啊,本王就等着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漠北太小了。

下跪之人并无领命退下,而是起身凑上前,附嘴过去,禀告了南苑城所发生的诡异之事。

玄皇的眼眸闪过一道光,嘴角弯起,把玩着手中的鱼食,狠狠用力:“没想到连老三也掺和进来了。”轻轻吹开掌心的鱼末,张狂而笑:“那咱们就继续等。”等到最恰到的时机,夺皇位!

只不过,没有追到那个漂亮的蛮贼,略微有些不爽,摸摸自己被揍的俊脸,他一定要将那个女子揪出来!(咳咳,我们拓儿是男人。)

同样是凤凰城,某条不知名的小巷中,响起一声脆响“阿嚏,阿嚏!”花木拓蹭蹭鼻角,幽怨的望着一身是白的陌大公子,嘴中呢喃道:“大热天的,不在凌霄洞好好的喝冰茶,吃水果,跑这么远出来受罪,好热啊。”热的他快中暑了,也不知道主子又想做什么,非要找出人口贩卖的市场,徒步走了好几里的沙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要把他也抓来,想他在凌霄洞过的似神仙般的生活,那叫一个快活。枕着银子睡觉奥,抱着翠玉如怀,更重要的是老光头没有骗他们。洞里果真是凉爽无比,这外面简直是人间地狱。

“你又在磨蹭什么。”拿着纸扇狠狠一敲,白衣人淡笑道:“拓儿,想必那银子你是不喜欢了?”闲来无事,整整小鬼,自己也乐乐。

花木拓讨笑的说道:“师姐,我就这来。”低着头,小声嘀咕一句:“果然是恶魔!”

“拓儿,再偷骂我,别说是银子,水果都没的吃咯。”依然是风流倜傥的走姿,并无回头张望。

某娃嘴角开始抽搐,主子真是成仙了,快步跟上前去,再也不敢有任何想法。

站在熙熙闹闹的人群中,陌雅合上纸扇,伸出左手指向木台上拍卖的奴隶,淡笑道:“你叫什么名字?”皮肤,气质,脸蛋均属上等,不错。

贩人2

哪知少年并不言语,虽是奴隶,骨干分明的修长十指,却无一不彰显着他是出自富贵人家。

突然一鞭子抽过来,打的后背皮开肉烂,大汉狠狠的说:“小子,金主在问你话呢!”敢影响他生意,回头一定要活这个小鬼三天三夜,娘的。

陌雅微皱眉头,仿佛看到了曾经活的最黑暗的自己,她上前拉住长鞭,轻笑道:“我不喜欢我的货物出现任何瑕疵,拓儿给老板银子,这个男孩我们要了。”媚眼扫过那血肉模糊的背,回去让师傅好好医治医治。

人口贩子讨笑的接过银子,嘴里也甜的过分:“这位爷的眼光真是好,这小子身强体壮,能干不少活呢。”终于把这个烫手的芋头卖出去了,自打劫了他之后,寨子里就没安生过,所有的男娃们由着他带领,妄想逃出恶人谷,为自己找了不少麻烦。要是上头的主子怪罪下来, 他可不好担待。

少年低垂着头,冷哼一句:“我不走。”他走了,兄弟们又该怎么办。这里面最小的宣弟才有8岁,他们都受不了那非人的对待,他要留下来,就算天天挨打,也要留下来。

“什么?”大汉气的发抖,眼看又是一鞭下去.

陌雅划拳为爪,左手捏住人贩子的右腕,右手直取喉骨,特殊时刻必须以暴治暴,挑挑眉头,依旧是淡雅的笑颜,吐出的话却让人不由的胆颤:“你再动一下,我就让你野尝尝被鞭打的滋味,收银做事,他现在是本少爷的!”那孩子的眼睛不错,透彻坚韧,是个好娃。

“是是是,爷,您高抬贵手,小的做生意也是没折。”大汉陡然从猛虎变成了小猫咪,心中不爽,今儿真是倒霉到家了,他左手颤抖着指着少年道:“爷,您也看到了,他说不卖,小的…"这个小祖宗居然说不卖!一个奴隶不配有反抗的资格。

花木拓眼神一转,怀里的银子不想轻易拿出手,坐在一旁,看着恶魔主子怎么办妥这件事。

陌雅蹲下身子,视线与少年平行,轻笑道:“为什么不想走,很明显你在这过的并不好。”她这人一向不为人所难,若是真不想跟着她,这件事就作罢。

墨眸印出一张绝美的脸蛋,少年楞了半刻,指着身后的男孩们,从不服软的他,硬生生的叩了个响头:“爷,请您也将他们买下。”虽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年头最男娃们不值钱,女子们长的俊的金主都乐意买。可他这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为他们奴隶出头,他想试一试,想跟随这位长相俊美的男人。

“这样啊。”陌雅望向忐忑不安的少年,弯起嘴角,点点头:“好,拓儿拿银子,这六个男孩,都要了。”没想到小小年纪,就如此爱惜伙伴,日后必成大气。

少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深深的呼了口气。

都买下来?花木拓心疼的摸摸银子,很是不舍得:“主子,那个8岁的娃也要买么?”他有没有断奶啊,好瘦,好小。

没等陌雅说话,小娃便叩了个头,急急忙忙的说:“这位爷,冷宣什么都会做,洗衣服,刷碗,求爷将我带走吧。”他不想和哥哥们分开,也不想回寨子里,那个老爷爷总是在他身上乱摸,恶心死了。

杀价

白衣人俯身,摸摸小娃的头,伸手将他抱起,淡笑道:“你还真轻,这么瘦要好好补补。”边向下走,边说道:“拓儿,我的小乖可是想喝人血了,你自己看着办。”爱银子的性子怎么也改不掉。

花木拓一下跳了老远,生怕某条白蛇突然跳出来,舔他的俊脸,而小乖只是藏在衣袖中,藐视的扫了某人一眼,继续好眠。

冷宣似是不敢相信,他被这位爷抱在怀里,没有恶心的触摸,只有如莲般的浅笑,好温暖,好温暖,像是妈妈,小鼻子嗅进的清香,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

少年领着其他人跟在陌雅身后,留下花木拓和人口贩子杀价。

“老板,算下,多少银子。”乖乖,你们先出去,等晚上我在救大家出来,我可爱的小银。

“一个人5两,6个娃总共30两白银。”没有比这个更爽的了,把这些难脱手的男娃都买出去了。

30两?花木拓大眼转了一圈,开始杀价:“25两。”

摇摇头,叹息道:“最低29两。”

“26两。”一点点的加,加蒙他。

又是摇头,大汉心中暗想,等两下之后,小鬼加到28两就成交。

“27两。”又长了一两。

人口贩子弯起嘴角,下次28两就可以成交了。

花木拓挑挑眉头,轻道:“25两。”

“成交!”还没等别人说完,大汉早就一锤定音了,喊完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某人笑的像个奸计得逞的黄鼠狼,自怀中掏出25两白银:“大叔,呐,银子。25两不多不少,你点清楚咯。”拂袖转身,他要溜了,还要快点赶上主子他们呢。

贩子愣在当地,踹翻了旁边的木凳,咒骂一声:“娘的 ,被耍了!”现在的娃们怎么越来越精了。

花木拓足下轻点,利用轻功追赶上大家,把银子塞在怀中问道:“主子,我们接下来去哪?”看恶魔主子没有半点要回凌霄洞的意思,这些人都和他差不多大,买下来也不错,以后能和他做个伴,共同欺负老光头。

咕嘟咕嘟咕嘟,谁都没开口,冷宣的肚子传出一阵熟悉的响声,花木拓脸上再次了无数条黑线,因为仿佛有了磁场效应,其他五个男孩也均是如此。

楚狂黝黑的俊脸多了抹粉红,解释道:“主子,我们几日未进食,不必顾虑.."他不想第一天跟了爷,就惹主子麻烦。

伸出白皙的手,替少年擦去嘴角的血迹,嘴角浮出一抹笑:“我也饿了,拓儿找家最好的酒楼,我喂些女儿红给小乖。”顺便打听打听凤凰城的动静,那日偷窃之事,应该满城风雨了,看来拓儿的金发有必要修正出个发型来。(直接说你想试手不就行了。)她也瞧瞧这城内最好的开店位置在哪最好。

花木拓点点头,小手拉着楚狂就往前跑,他爱银子是有道德的,吃饭这事最大!

而其余的人心中升起一抹不知名的情绪,擦擦微红的眼,也吵吵闹闹的跟在后面。

裁剪衣衫

黄昏落幕,漠北的黄沙滚滚,凤凰城最大的酒楼,靠西窗的位置,一派狼籍,桌上的菜盘滴油不剩,鸡骨头到处都是。

几个小鬼拍拍涨饱的肚皮,脸上都是羞涩,花木拓在一旁睁大了眼睛,都好能吃哇!

陌雅望着窗外,时不时的回头喂小乖一口青竹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不时的收集的情报。

“喂,你们听说了没?”一个青衣大汉狂灌口酒:“昨夜有两个小贼不知好歹,居然跑到皇爷府邸行窃。”

“这事早就不新鲜了,我还听说啊,皇爷满城都在找金发女子。”另一个黑衣人夹了一口菜道:“你们说,这世上谁的头发会是金黄色的?”

旁边一桌的大盗们,跟着起哄道:“莫不是什么狐妖鬼神吧?”说完,相识大笑:“对了,北平城正在打仗,等事后我们去那搜刮些宝贝如何?”战后的边城,防守最薄弱,他们一群人趁夜进城,定能捞些银子。

听到这些话后,花木拓的神色稍微变得有些不自然,狐妖鬼神?即便是他围着头巾,看来还是挣脱不掉这个枷锁,只是因为头发是金黄色,眼睛是浅紫色,就被称为妖怪么?沉默的垂下头,幸好那个男人没有看到他的容貌,不然肯定会给主子带来麻烦,就像曾经让父亲为难一样。

“北平..”陌雅饮口青竹酒,呢喃一声,墨眸里透着光,扫了一眼身旁的俊脸:“拓儿,明日将对面的阁楼盘下来。”起身,将小乖重新缠在左臂上,俯身轻笑:“对我来说,金发可是很漂亮喔,不要乱想。”这孩子也不知道有什么阴影,总是嬉皮笑脸,内心还是脆弱的吧,左手揉揉花木拓的头巾:“好了,我们出发,去布店。”她要开的可不是普通的茶肆,这些小鬼们要好好打扮打扮。

“是,主子。”七张笑的异样灿烂的笑脸,充满了光辉。

夕阳又偏离了些,凤凰城西,布庄老板一脸惊喜的望着接过来的图纸,这种衣衫样子!他可从来没见过?

“对于画画我不太在行,请按照这个想法大概的做出来”陌雅饮口茶,轻笑道:“替这几个孩子都量好尺寸,三日后我们来取。”她不怕模仿,最好这种衣衫能风靡漠北,也替她的茶楼做个免费宣传广告。

“爷您放心,我们这的裁缝,布料,手工都是一流的。”有了这些图纸,他的生意往后可就更旺了,大手一挥写下定金数和取衣的单子:“呐,爷,您看下有什么问题。”只要签完字,这单生意就算做成了。

陌雅接过来,褶皱起眉头,是繁体字?稍微楞了几秒钟,便给了花木拓。

将手中攥着纸条,读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懒懒散散的提上自己的大名,自怀中掏出白银付了定金。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布庄,沿着沙路准备回凌霄洞,花木拓支支吾吾的跟着陌雅后面,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你是不是不识字。”在布庄的时候,很诡异.

点点头,摸摸白蛇光滑的身躯:“恩.”还是21世纪好啊 ,简体字多漂亮,圆珠笔多方便。在古代全都是竹简,她凭着记忆画一幅框架图,都弄的满脸是墨汁,万恶的毛笔!

众人惊呼一声“咦?”像主子这样的人居然不识字!!

陌雅一笑,并没有再说话,心里还在想着酒楼听到的消息,北平出事了,那他呢?

计谋被破?

夜色迷人,这应该是北平的最后一场雪。明日便要应战,众将各个神色严谨,藤上寒冰身上披着战甲,俊脸上一派冰霜。

“如风,放两个俘虏出城。”拿出一份信笺,冷笑道:“将这个放在享福的士兵身上。”拂袖而坐,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只要此计成功,不必生灵涂炭,也可护住北平。

“属下遵命。”如风抱拳离去,还是看不透王爷的用意。

司徒尘依旧是干净如水的笑,其余的将领都得命退下,剩下两个人对立,圆月高挂在夜空中,光如海冰般刺骨,寒意不断的自左胸口往外溢出,蓝眸逐渐的变成妖红色,他好想,好想喝口温血…

“冰,冰,冰…”昏迷前,入耳的是无奈的叹息。师傅说过这是命格,杀虐太多,阎王带不走,便入魔道。望着那血红般的眼瞳,司徒尘心中渐渐迷茫起来,冰会变成魔么,杀人不眨眼的妖魔?

夜风阵阵,逃出北平的两个俘虏很快的到了南苑国的军帐,只因遭受刑法的人不满,便将自己的亲眼所见全都禀告给了皇帝,包括藤上寒冰有意收买另外一个俘虏,将通风报信的纸条塞在了他的身上。

玄文听后,脸色阴沉,命人搜出信函,他早就怀疑这军中有内鬼,不然先锋队怎会败的如此凄惨。冷笑一声:“来人,将信中提到的人全都给朕绑起来!”藤上寒冰啊,藤上寒冰,你休想指望和内贼里应外合,这次朕一定要让你瞧瞧,谁才是这江山的天子:“把这个人拉出去,斩了。”拍拍手中的信笺,背叛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没想到藤上寒冰送出的消息就这么轻易的被拦截了,难道明日之战注定北平沦陷么?还是其中另有乾坤?

徐徐的大雪,呼啸的北风,让人不禁的自心中担忧。这份不安的情绪,衍伸到了黄沙滚滚的漠北。

身穿白衣的女子,对月而立,脑海中只有一个伟岸的背影。自嘲的抿抿嘴,这样绝情的男人有什么好想念的,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一直猜不透,以藤上寒冰的性格,直接杀了自己不会更好么,或者将她留在身边慢慢折磨,为什么只是单单写一纸休书,让她离开?

“师姐,外面天寒,还是回洞睡吧。“花木拓的清脆嗓音打破了陌雅的烦恼,今日在酒楼传出北平的消息,他知道主子心里肯定不好受,便跟出来看看,老光头不知道跑哪去了,没人吵架真无聊。

望着那金光闪闪的长发,陌雅将不安抛在脑后,伸出左手食指一勾:“拓儿,来来。”她早就手痒的替某人弄个发型出来了。

花木拓嘴角慢慢抽搐,轻轻的向后退:“那个师姐,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开什么玩笑,主子的表情那么奸诈,他才不会笨到狼入虎口。

“拓儿。”懒散的摸摸白蛇,淡笑道:“你撞到的那个男人,恐怕就是皇爷吧。”摸摸下巴,勾起嘴角:“金发女子?好像黄榜上写悬赏100两白银。师姐我呢,最近手头紧..”看你能忍多久,小鬼头。

瞬间,后退的脚步停止,抽搐的嘴角上扬,小手轻锤着陌雅的肩:“师姐,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孔圣人的话果然是真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讨好的扬起一抹笑:“师姐,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是。”只要是不出人命,银子还在,他全都答应,呜呜,好命苦。

“拿把剪刀来!”头也不抬的抛出一句话,懒散的眯起双眸。

花木拓陡然石化,拿把剪刀?冷汗直冒,主子想做什么!!

计中计之反间计

“师姐,你轻点,我怕。”细小微弱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

另一道调皮淡然的女声合奏:“别怕,这种事第一次都这样。”

这暧昧的对话,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尤其是几个浅眠的男孩各个睁大了双眼,悄悄的靠近二人。

“师姐,我看还是算了,我真的很害怕.”软绵绵的男低音,让人不由的心怜。

陌雅挑挑眉头,两手叉腰,冷笑道:“花木拓,银子我现在就收回。”闹了整整半个小时,她都没下手,忍不住了。

“师姐,你剪吧!”两眼一闭,反正横竖都是死,念声阿弥陀佛。

白衣女子满意的点点头,开始把玩着手中的黄泉剑,没有剪子只能用它代替了,这是师傅赐给拓儿的,据说削铁如泥,捏起花木拓的下巴,来回扫视了两眼,想到了21世纪自己比较喜爱的小池。就剪那个发型吧,嘿嘿一笑,小手如神。

若是被江湖的各路好汉知道,最具盛名的黄泉剑居然用来剪头发,非要气的众人吐血不成。

而男孩们均是两眼互望,拍拍胸膛,喘了口长气,原来是剪头发啊..没戏可看了,就打算回撤,哪知刚一动脚,便传来一道清灵的喊声:“楚狂,陈汤,昭爽.你们都过来。”夜还长,她可以一个个的帮小鬼们整理发型。

除去还在沉睡的冷宣,少年们均是一愣,这个女子怎会得知他们的姓名,绕过灌木,到了有光的地方,这才看清楚了那张如花似月的脸,不是主子还能是谁。

他,哦不,应该是她,居然是个女子?还没等男孩们惊叹完,陌雅便一手一个,抓来当炮灰,她要将这些美少年的头发统统玩一遍,反正闲的无聊。

“拓,你的头发怎么是金黄色?”陈汤瞪大眼眸,吓的后退了几步。

紫眸一暗,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对,金黄色的。”连身边的人都害怕他,真可笑。

“你们都不要发呆,拓儿过来,你漂亮的金发我还没整理好。”陌雅将少年们按部就班的一次排开,掰掰十指,她就要大显身手了。

黯淡的眼瞳瞬间又变得明亮,没事的,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不害怕,她说自己的头发漂亮。脸上是灿烂如日的笑,牙齿白的发光:“师姐,你下手轻点。”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即便是爱,即便是生命,他也能舍去。

“知道了,啰嗦。”揉揉碎发,媚眼高兴的眯起,仿佛幸福就停在此刻。

夜色更浓,遥远的凤凰城响起了锵锵锵的更声,顺着北方漫延,千里之外便是战火连天的北平城。

月下,楼上,两人对立。

红衣男子厌恶的抹去嘴角的血迹,嘲讽的勾起嘴角,看来他还是摆脱不掉命运。

“信送出去了么?”饮口茶,企图冲淡舌尖的血香。

司徒尘回过神,拢拢白衫,干净一笑:“已经送到了玄文手中,估计现在的南苑军队的重要大将已被收压入狱。”端起檀木桌上的茶杯,缓缓的吹口气:“冰,你的反间计用的不错。”信中提到的人名都是对南苑国忠心耿耿的战将,并未奸细,利用玄文的疑心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折掉南苑国一半的军力,这样不必劳苦百姓,还能洗脱左达的嫌疑,来个里应外,反败为胜!

藤上寒冰扬起桃花笑,并没有继续军事话题,而是清清淡淡的问了一句:“尘,我是魔么?”

司徒尘拿着的茶杯僵硬片刻,轻轻摇摇头,扶弱压强,救黎明百姓脱离苦海。在他眼里,冰不是魔,应是地藏王,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可男人似乎并不执著与答案,懒散的倚靠在木椅上,眼角眯起:“只要能守护好重要的人,只要能留她在我身边,就算双手沾满了血腥,就算有一天我坠入地狱,就算变成*人人唾弃的魔王。”扯开温柔如月的笑颜:“那我也不在乎。”拂袖起身,望着窗外,又是吐出一句话:“皇族的人,我不会手下留情。”血债血还,天经地义,总有一天他要走进南苑皇城,为父母洗清冤屈!

最后的一句话,让司徒尘莫名的心里发寒,以后的冰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师傅所说的命格又是什么?屋外张狂的北风,摇曳的树枝,漫天的白雪,都没有告诉他答案。

锵锵锵,又是更声响起,驻守在北平城外的南苑大帐中,传出一阵阵的冤枉声,而玄文帝早已冲昏了头,只待明日晌午割取藤上寒冰的项上人头。

战争落盗狂起

夜色淡去,自东方升起一轮红日,满城白雪融化,马蹄声震的大地微微作响。

两军交战,隔护城河而立,鲜红的盔甲泛着夺目的光,刀刻般的俊脸露出一抹深奥的笑意,战鼓响起,本是举刀互宰的军士们安静出奇,南苑大军中偶尔有一个说出“杀”这个字的士兵,都会被其将领除掉。

就在众人迷茫时,左达自战马上滑下,单膝着地,大吼道:“末将誓死效忠藤上一族,今率四万大军归顺!”

不仅仅是他一人,其余几名将领一字排开,喊声整天:“雪耻未忘,我等生是藤上一族的人,死是藤上一族的魂。”整整三年,他们背负着骂名,忍辱负重,潜入皇城,为的就是今日!

藤上寒冰左臂刚强有力的举起,嘴角是张狂嗜血的笑:“三年了,辛苦诸位了!”现在就要开始反败为胜,化守为攻,进军南苑皇城!

瞬间,鼓声骤变,夹杂着血雨腥风,沉睡三年的白虎终于伸出了爪子,一个个的将猎物啃食入腹。

压抑了三年的仇恨,不仅仅是藤上寒冰一人,还有埋伏在玄文身边的将领们!各个都杀气奔腾,无知的小兵们只能听从将领们的安排,南苑国一向是只看符不看人。

原来这就是藤上寒冰的反间计,那封信中所提到的奸细并不是藤上寒冰埋伏下的暗影,他利用玄文的猜疑真心,将忠于南苑国的人才们收监入狱。以便左达夺得更多的兵权,收买军心,行事更为方便。

而百里之外的南苑大帐中,本以为此站必胜的玄文帝,一把拉过全身发抖的宦官,气的摔掉手中的茶杯,狂吼道:“你说什么!左达叛变,带四万大军归降了!”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为了拉拢漠北将军,不惜将自己的妹妹下嫁与他,只为稳住军心,为他所用。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但但是左将军,就连杨将军,黄将军都…”老宦官吓的说不出话,帐外的厮杀声越来越大,他苦口婆心的劝道:“皇上,您龙体为贵,我们还是快逃吧!”再不逃就来不及了,现在整个南苑大军乱成一团,没人指挥作战,单凭人数上的优势怎么可能赢的了屡战屡胜的红衣战神!

玄文回过声来,外面的惨叫声让他听了胆颤心惊,仔细想想才知中了藤上寒冰的奸计,马蹄声越来越近,此时的玄文帝哪里还有一点天子的威严,额头上冒着冷汗,双手哆嗦着,宛如一条丧家之犬。

“宣朕口谕,大军撤退河北境内,快,一刻都不准耽搁。”慌慌张张的起身,就算北平城夺不下来,还有南苑皇城可以回,待他重整军队之后,再好好教训藤上寒冰。可真如他所料想的如此么?

远处阴沉的天空划过一道肉眼看不到的流星,气数已尽,尘埃落定。

玄文应属最没有出息的帝王,弃大军不顾,自己亲率几千精兵,均是千里铁骑,沿着小路仓皇而逃。

等北平大军杀到南苑大帐时,蓝眸闪过一丝仇光,冰冷语气冻人三尺:“本王会轻易让你安生么,逃到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拂袖转身,踹翻了帐内的檀木大桌:“众将听令,斩杀玄文者,赏白银万两!”真属畜生矣,这样的人不配做天子!

于是乎,这天下进入了新的格局,玄文节节南退,惨不忍睹,而北平大军战战高捷,攻下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由北向南,战火不熄。

只是,这场战实在打得太久,久得让人麻木,久得让人渐渐习惯了心上压着一块石。

就算在打仗,在漠北百姓们还是得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事事都得张罗,凤城之内的各行各业愈来愈显繁荣昌盛。人们享用着南方运来的丝绸、茶叶、瓷器以及各式各样的美味珍馐、奇珍异宝。

在朝为官者犹无所觉危机迫在眼前,依然寻欢作乐,夜夜笙歌,搜括民脂民膏供其奢靡享乐,不闻百姓哀嚎地继续鱼肉乡民。既然臣不臣、君不君,人民难止三餐饥饿,自然衍生饥起盗心的问题。贼盗不分家,乱世中的一股正义,逐渐扩散。

传说他身穿白衣,俊美如天神,一不盗贫,二不偷香,三不动积善之家,只专挑奸商巨贾、贪官污吏,人口贩商,至今无人能拦其行径,百姓亦称他为盗狂,无人见过其容貌,更不知其姓名,久而久之这便成了江湖中的第一谜。

小乞儿

随着战火的日益紧张,以北平为核心,藤上寒冰攻下了整个河北地区,已此为根据地,不断的南下。

时间也如流水般从指尖滑过,北平城已是繁花盛开,入了夏至,这期间藤上王府多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冰,你畏寒,这清晨总是有些凉。”水蓝色的长裙几乎拖在了地上,女子宛然而笑,倾国倾城,淡然的柳眉,白皙的肌肤,像极了陌雅!可这就奇怪了,雅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北平呢?

屋内又传来女子温柔的轻喊声:“来,这是我刚煲的人参鸡汤,你喝些。”望着男人俊俏的侧脸,陌仟庆幸自己逃出了南苑,并在中途遇到了追赶玄文的北平大军,这才有机会留在藤上寒冰的身边。

蓝眸微微泛着红光,男人身上的戾气更重,杀虐颇深,魔性越来越张狂。藤上寒冰冷然的避开探过来的小手,拂袖道:“本王说过多少次,不准随意进出书房。”若不是看在她是雅儿的姐妹,长的与小东西相似,他怎会这个女人在身边,惹事生非。烦躁的皱起眉头,冷笑道:“忍,雅儿有下落了吗?”原以为有道衍大师在,就能很轻易的从漠北找出小东西。没想到大师居然刻意不和尘联系,隐瞒雅儿的行踪。让他苦苦的找了172天,该死的!

伊藤忍摇摇头,依旧和之前一样,安静,沉默。

“算了,你们都出去!”又一次希望被破灭,巨大的失落感让那个藤上寒冰看起来犹如负伤的猛虎懒散的倚靠在华塌上,心中阵阵刺痛,或许他该亲自去趟漠北,把雅儿找出来,把自己的心找回来!

陌仟不甘心的转身,眼中透着恶毒的光,这究竟是为什么?明明站在眼前的人是自己,明明陪伴他东征西讨的人自己,就算曾经她背叛过,可是为什么连一丝的温柔都不给她!却想念一个离他远去的女子,不公平!这都怪那个傻女人!那个阴魂不散的贱女人,上次就应该直接给她下毒药!银子,后位,荣华富贵她统统都可以不要!谁都不能从她身边把冰夺走,陌雅,你不该留在这个世上!

这股怨恨随风而去,漂到千里之外,黄沙滚滚的漠北,凤凰城。

“阿嚏,阿嚏!”俊俏的小乞儿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自嘲的撇撇嘴角:“又是哪个人渣在骂我,是强抢民女的张大少,还是搜刮民脂民膏的朱知府。”蹭蹭鼻梁,无所谓的摇摇头,哼起了小曲:“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边走边唱,还时不时的在穷人家的门口扔下小包裹,一路而来,拍拍空荡的双手,这乞丐服真不错,爬别人墙头时方便的很,混在人群中也乐得逍遥。

足下轻点,转出小巷,来到凤凰城最具繁荣的青石大街,旁边两个衣料不凡的中年男子相互嬉笑的说出这城内最具盛名的茶楼,是如何如何的生意火爆。

“郭兄,在下听说那家“追茶到底”,一杯茶就要1两银子,真是价格不菲啊。“青衣男子拿着纸扇一摇,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儒气,一看就是个穷酸书生。

追茶到底

另外一个黄衣大汉,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藐视的扫了书生一眼道:“一两银子算什么,若是能再进“追茶到底”喝杯冰茶,老子愿意出十两!“那种美味真是无穷啊,而且那里的曲更是一绝,唱曲的三个姑娘个个美若天仙,看的他心头抓痒。

“那茶当真如此好喝,竟能让郭兄出上十两只饮一杯,在下着实好奇。”书生搔搔头,拿着大汉打趣。

黄衣男子满两通红,拽过书生的衣领:“老子今日就带你去看看眼界。”说罢,转身朝着人群最拥挤的阁楼而去。

哼歌的小乞儿,脸上浮出一朵青莲笑,淡泊文雅,墨眸忽暗乎明,跟随在两个男子身后。

半响过后,二人站立在阁楼旁,说起来这个茶肆还真是奇怪。营业却不开门,连纸窗都被封闭起来,盖着厚厚的帘布,从外面看还真是诡异的很,若不是屋内不断的传来悠扬的琵琶声,书生还以为茶楼内,根本无人。

咯吱一声,黄衣大汉粗暴的推开沉重的木门,书生还未仔细观看茶楼,便被一声阳光清脆的男低音所吸引:“两位爷,欢迎来到追茶到底,不好意思,今日客满。”脱去稚气的俊脸更显耀眼,水汪汪的大眼睛眯起笑,金黄色的头发闪着柔光。

青衣男子舜的长大了嘴巴,手指微微发颤:“小二,小二的头发怎么是金黄色的!”这哪里是什么茶楼,分明是妖魔鬼怪的巢穴。

被唤作小二的少年,嘲讽的扫了一眼书生的蠢样:“二位客官请回!”最讨厌这种以发取人的呆子了,若不是害怕恶魔师姐,顾及茶楼的形象,他肯定要让黄泉剑尝尝鲜血。

“花木公子,他是第一次来,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让我们进去讨杯茶喝吧。”说罢,从怀中掏出十两白银,赢塞在小二手中,一脸讨笑。

没错,金发小二便是花木拓,只见他接过银子,贼贼一笑:“爷客气了,今日客满,明日帮您留位。”说罢,自动自的将白银装到了自己腰包,可爱的漂漂啊。

书生楞在当地,这世道如今是怎么了?他还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小二,如此难进的茶楼,十两白银都够他上京赶考的盘缠了!

谈话间,小乞儿推开木门,华丽丽的无视掉三人,直接步入了茶楼,一身破旧的衣衫显得有些可笑。

“花木公子,你怎么不拦住刚才进去的小乞丐,不是说客满了吗。”黄衣大汉不解的皱着眉头,有些气愤的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伟岸的身躯陡然僵住,数着银票的手慢了半拍,发光的紫眸有些呆楞:“你说刚才进去了一个小乞丐?”不会吧,他不会这么倒霉吧!

自古以来花钱的是大爷,没想到这个小二居然如此傲慢,一向自视清高的书生冷笑道:“郭兄,在下看这茶楼也不过如此,就连乞丐也能来去自如。”

瞬间,一枚铜钱划过书生的脸颊,透出微微的血痕。金发小二扬起灿烂如日的笑:“不好意思,手滑了。若客官哪日当了这茶肆的老板,甭说你成了乞丐,就算是变成那山上乱跑的野猪,也能在这来去自如。”还自称才高八斗的书生,真是替孔圣人丢脸!

咣当一声,两人被逐出了茶楼,互相对望一眼,这名扬漠北的追茶到底居然是一个小乞丐开的?会不会太扯了!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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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茶到底2

歌声萦绕,笑声不断,这茶楼里果真是水外洞天,宝气十足的装潢,与世隔绝的安宁。就连店小二都各个长得俊俏勾人,所以来这的客官,大部分都是江湖上豪爽的侠女,也有少许贪图名利的奸商。

当然,想要做到扬名漠北单单是这一点是不够的,这家茶楼最绝的是能做出世人都没有喝过的“冰茶。”凉爽的薄冰,不甜不腻的口感,都让人回味无穷。

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是,无人得知这茶楼的背后老板究竟是谁,只听店小二们谈话时都唤他陌公子,有人说他风流倜傥,武艺超群,也有人说他长相丑陋,不敢示人,世人却不知他并非他,而是她。

“拓儿,今日收成如何?”左手解开破旧的乞丐服,右手拿过白色外衫,嘴角轻轻扬起,这小鬼头居然还学会吃回扣了。

花木拓紧紧的闭上双眼,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不然又该流鼻血了,大掌拍拍胸膛:“师姐放心,有拓儿在。银子票票都会大大滴赚!”左眼微微睁开,拜托,怎么还没穿好:“话说,师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爬恶人谷的墙头。”半年前从口袋里出去的银子,他还没拿回来呢。

退去乞丐服的女子如青莲出水般靓丽,芊芊玉手托着下巴,轻笑道:“今夜去,如何?”那个十恶不赦的山寨,以她现在的武功和财力,除去应该没问题。

“成,我的黄泉剑最近缺少血的滋润。”脸上堆起俊郎的笑,又能大赚一笔了!

陌雅抬头望了一眼坏笑的少年,拓这小鬼半年来长高不少,以前都是俯视现在都要仰视了。玉手一伸,轻笑道:“拿来。”“哈哈,拿来什么?”花木拓紫眸一转,吃进去的票票哪有吐出来的道理,灵活的转移话题:“师姐是说歌谱啊,呐,我早就备好了。”自袖口中掏出一张宣纸,讨笑道:“如花姐她们都学好了,今儿就能开唱。”茶楼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换新曲子,每首曲子都是出自师姐之手,由他代写,原因很简单,主子不识字。

要说如花姐她们,那都是漠北汉子们可望而不可即的美人儿。两个月前,师姐一身白衣男装,进了青楼,四天四夜才出来。可倒好, 进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出来的时候成四个人了。三万两白银,付之东流。自从以后,名灌凤凰城的头牌,只卖艺不卖身,久居追茶到底。

“拿来。”轻饮一口冰奶茶,满足的眯起笑,她还不打算放过某人。

花木拓嘴一抿,自怀中掏出十两白银,呢喃一句:“师姐真小气。”

“小乖。”陌雅轻唤声,懒散的白蛇瞬间竖起身子,蛇信吐出,绿宝石般的眼瞳紧紧盯着花木拓。

某人嘴角抽搦,想他花木拓天不怕地不怕, 居然会怕条小虫,没胆的后退几步:“那啥,师姐有话好好说,没,没必要把乖大仙请出来吧。”总有一天他要炖蛇肉,喝蛇汤!

神秘人

陌雅淡然而笑,拍拍蛇头,不再调皮,正色道:“有没有师傅的消息。”自打半年前,从凌霄洞留下几本武功秘籍,师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多少有些担心,毕竟现在时局混乱,战火不断。

花木拓摇摇头,他也很怀念和老光头吵架的日子啊,凑过俊脸,悄悄的说:“师姐,今儿咱们茶楼来了个神秘人,在天字号雅座呢。”他没有接待,听楚狂说是个没有来过的客官,看气势不凡的很。

“神秘人。”女子嘴角浮起笑,摸着下巴,墨眸闪过一道光:“拓儿,我们去大殿,听听今日的曲。”她也想自己唱,无奈身为一个完美的特工,除去轻柔的曲,有时会跑调,只有听的份。顺道去瞧瞧神秘的金主,若她没料错,那人是该出现了,毕竟凤凰城是他的地盘。

像往常一样陌雅伪装成喝茶的客官,坐在木桌旁,捧着冰奶茶,吃着茶点,媚眼扫过二楼天字号雅座。

男子身穿天蓝色外衫,浪荡不羁的坐姿,邪气似笑的嘴角,都带着一股子张狂霸气,薄唇轻笑:“这间茶楼,为什么今日才向本王禀告。”凤凰城什么时候出了如此聪慧的人才,敢在他眼皮底下如此肆无忌惮,有胆量!

“主子前些日子只关心战事,属下以为.."只是一间小小的茶楼,虽说名气挺大,小二们的着装也新颖的好看,但这种小事不必劳烦爷,爷做的是天下大事。

墨眸威胁的眯起,饮口冰茶,奶香流连于唇舌中,冷笑道:“你以为?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本王来抉择?”眼瞳如剑般锐利,吓的男子全身发抖,俊脸一紧:“别抖,听曲!”修长的手指不耐的敲打着桌面。

“是,是。”站在一旁的黑衣男子,抹抹额头的汗,念了声阿弥陀佛。

这时,从阁台后走出三位清美动人的女子,各个绝色天香,身怀绝技。绿衣女子手抱琵琶,小家碧玉,耐看至极。黄衣女子拿一纸扇,笑中露齿,引人眼球。其中最为靓丽夺目的便是红衣如花,妩媚诱人,谈笑间便能惹的男人们心动。

“今儿为了答谢新老客户,小女子特地演奏一段新曲,还望爷们听的舒心,多多来这茶楼捧我们姐妹的场!”轻轻欠身,宛然而笑,老练有礼的说辞引来一阵掌声。

本以为就要开始唱曲了,没想到台后又走出一个少年,金发夺目,爽朗一笑便引的台下无数侠女尖叫。

敲打声截然而止,墨眸忽暗忽明,金黄色短发?莫名的让他多了份兴趣。

陌雅翻翻白眼,好笑的摇摇头,这小鬼还真当自己是21世纪的歌星了,不过他确实有那资本,可爱稚嫩的俏脸男女都无法抗拒。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齐刷刷的实现都集中在了阁台上,先是琵琶声响起,清澈调皮,不同于以往的曲调。

西厢记

众人还在疑惑中,便听清澈的嗓音,从如花口中轻哼而出,紧接着金发少年做一书生状,轻摇纸扇,一步一回头,应着小曲,浅唱:“走过西厢扑鼻一阵香 ,隔壁小姐还在花中央. 鞋子忘了原来的方向 ,停在十**岁情惆怅。敢问一句盆中花怎赏, 要拿姑娘与它比模样。 甘做花泥一片靠花旁,不是三月也能醉人肠。”一段唱完,紫眸深情的扫过黄衣女子。

她脸上一抹娇红,害羞的用手帕掩住双眼,装作诗曲中的深院小姐,偷偷的冲着书生宛然而笑。

琵琶声再起,古筝声也跟着共鸣,将早已目瞪口呆的众人,又引到小曲中,如花女子清唱:“夏至的前一天 ,秀才西厢走一遍 。邂逅小姐正在窗台赏花等着雨天, 名诗读了几多遍,名画临摹了几多卷 ,懵懂书生的梦存在西厢正时少年。”

这曲调清新,琅琅上口,与以往那些小曲都是不同,待唱到那段饶舌时,人群里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这半说半唱的小曲,新奇的人们都难以接受,偏这小曲又如此上口,还来不及拒绝,便已经学会了。有些喝茶的客官,都忍不住跟着轻轻哼唱,再见台上,金发秀才拉着黄衣女子,好不甜蜜,他倾身替女子拢拢发丝,笑的格外勾人,又是吟唱:“我又从西厢过 ,十二年前的白日梦 ,写下当年的你的我。水调歌头词一首,我再从西厢过。十二年后的才高八斗,百花还在人去已楼空。 那花儿常开人难留,谁家种的桃花开了。花下谁在哼着《离骚》,赶考书生还要趁早,要把功名报。”(西厢,后大的,很好听,嘿嘿)

这一唱一演间,足矣让人们都陶醉其中,就连同是店内的小二们,都一脸惊喜的望着锦台上的花木托,恨不得取而代之。二楼雅座的男子凌厉的眼神扫过两人紧握的手,狠狠的捏碎了桌上的茶杯,冷哼一声,他看上的猎物谁都不许碰!

曲毕,戏停,客官们这才回过神,掌声不断,呼声不停,此曲只因天上有啊。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有些人已止不住的大喊了,他们往常只听过女子唱曲,没想到男子唱出的调调更是好听。

平日里的女侠们,更是深迷其中,眼眸放光:“这曲好听,尤其是花木公子唱出来,真真动人。”怎么有长的这么俊俏的男子呢,笑起来甜而不腻,比女子还要可爱。

陌雅好笑的捏口梅花糕,看来拓儿的人气还真是不错,轻喊声:“小二,倒茶。”在场唯一清醒的女人就只剩她了。

楚狂回过神,皱着眉头,轻声问:“陌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该不会是主子逼着拓去学曲的吧。

“你被柳女侠吃豆腐的时候。”低头饮了口冷茶,但看拓儿如何收场,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还有人喊安可的。

一句话堵得楚狂冷汗直流,要怪就怪他长的太帅,伟岸冷然,惹得不少女侠痴迷。

站在台上的花木拓对着四周众人抱拳道:“各位朋友,各位父老乡亲,今儿的曲就唱到这。不过店小二我呢,可以稍微透露下明天的曲目由谁来唱呐。”左臂一举,指着正在倒茶的楚狂,灿烂而笑:“想必客官们都想听听楚公子唱的曲吧。”明天的银子又有着落了。

唰唰唰,无数女性目光交织在冷然俊俏的男子身上,只听他狠狠的咒骂一声:“该死的,花木拓!”到底是不是兄弟,这么没义气。

紫眸眯着笑,仿佛在说,要兄弟,更要银子,必要是用兄弟赚银子才是王道。

所谓命格

“师姐,拓儿唱的不错吧?”嘴中哼着曲调,有银子赚了心情当然愉快,不过总感觉背后有一道刺骨的眼光,让他很不舒服,抬头望去,只见俊美男子邪魅张狂一笑,仿佛对他势在必得,全身打了个冷颤,心中突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陌雅也注视到了那道凌厉,宛然而笑:“嗯。很好听。”那目光绝不简单,带着侵略和占有。

那蓝衣男子敲敲桌面,嘴角浮笑:“那个金发少年,今日给本王送来。”起身拂袖,脑海中尽是灿烂可爱的笑,男儿身彰显女儿姿,这是好还是坏?不管如何,他都对这个漂亮的猎物起了兴趣!

“遵命!”黑衣人一拱手,差事并不难做,皇爷要的人,这凤凰城还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离去的步子骤然而停,冷笑道:“本王要知道藤上寒冰最近的动向,派人给我查!”这场仗打的太久,久的他都失去耐性了,倒不如一刀灭了猛虎,坐拥天下万里河山。

茶楼内骤然一派杀气,楼外的烈日烘烤着大地,西北方向,初夏的日头也颇为毒辣,藤上府邸,小桥旁,凉亭内,两人对奕。

“冰,玄风的信笺你看过没?”司徒尘左手摸着下巴,右手拿着白子正在思考如何布棋,这局势越来越不明,那头青龙怎么可能双手奉城。

红衣男子起身,洒了些鱼食进池塘,蓝眸一派风起云涌:“看过,不管如何,战争已经开始,继续打下去。”捉摸不透敌人的用意,就更不能乱了自己的阵脚,望着天边的红日,脑海中浮出一抹身影,她究竟在哪?

司徒尘没有言语,师傅曾说:“成也陌雅,败也陌雅,若白虎断情魔起,天下苍生必入炼狱。”墨眸中多了一抹担忧,冰的大劫究竟是什么?

一阵北风吹过,惊动了池塘荷叶上的蜻蜓,只见它向着南方不断盘旋,似乎永远不知道疲倦。

细雨绸缪,南苑都城,皇宫大院,玄风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说:“有没有北平的回信。”他用了整整五个月的时间来巩固南苑城的势力,收复兵权,拉拢人心,阻止在外逃离的皇帝回宫,本来想直接除去那个心头大患,没想到总有一股势力暗中保护着玄文。为了避免再生枝节,只有借用冰弟的军力,才能将皇位坐稳。

暗影摇摇头:“并无收到藤上王爷的回信。”冥思片刻,迟疑道:“属下有件事,想禀告给堂主。”

挥挥手,冷然的勾起嘴角:“说。”呵,曾经的小幼虎如今真是做事谨慎,若是不让他恢复儿时的记忆,想必永远得不到藤上寒冰的信任。

“近日来,不断的有人挑衅青龙堂的各个堂口,并潜入堂中打探消息。”接二连三的出事,并不是单纯的偶然。

墨眸骤然变得凶猛,俊脸上扬起嘲讽的冷笑:“影子,去漠北查查玄皇的动静。”饿狼终于要出洞了,还在背后狠狠的撕扯着自己,他可不会轻易饶过!

恶人谷1

是夜,深沉无月,黄沙滚滚,凤凰城豪华府邸,或立或跪两人,谈话声不断传来。

“爷,属下无能。”黑衣人颤抖着捂住左脸的熊猫眼,他还没见过在凤凰城有人敢不给他面子的,恶狠狠的说道:“小的本想将爷看中的店小二带来,没想到那茶楼的伙计们均是身怀绝技,于是…”丝毫没占到便宜,还被对方戏耍了一顿。

站立的男子冷笑一声,发丝随风而舞,转过头来捏住黑衣人的肩膀,残忍道:“本王身边从来都不留无用之人。”哐当,一脚将人踹出去十里之外:“废物!”拿过手帕擦擦沾血的手,那茶楼背后果然不简单,打个响指:“白狐出来。”

瞬间木窗外屹立一美奂绝伦的女子,身上的铃铛随着走动阵阵发响,挑逗的抚上男人的胸膛,妩媚一笑:“主子,有什么吩咐。”她是暗影,只有在玄皇召唤她时,才会现身。

“想办法,查一下追柴到底的幕后老板,顺便将那个金发少年带回皇府。”那样有意思的猎物,不玩玩岂不是太无趣了。

唤名白狐的女子,咯咯一笑:“主子,您什么时候对男人感兴趣了?”眼中闪过一道恶毒之光,她可不允许别人乘虚而入,更不可能败给一个少年!

大掌爱抚上白雪般的玉颈,冰冷的扯开嘴角:“白狐,记住,本王不需要多嘴的奴才。”

“是。”白狐低头,脸上是嗜血的笑,她到要看看是哪个小鬼勾了爷的魂,那个追茶到底好像过于招人眼红了,轻舔朱唇,那就由她来拔出掉!

锵锵锵,府外传来一阵阵更声,响彻了整个漠北,凤凰城西侧是百姓们从不敢去的荒山,因为那里是恶人谷,住了一群十恶不赦的强盗。与其他强盗不同,他们不仅抢夺人钱财,还总是趁夜掠人,然后交由城内的人贩子进行贩卖。最最痛恨的是恶人谷的大当家,糟蹋了不少男孩女童,其手段令人发指,这一点也是陌雅最厌恶的。当强盗就要有气势,义字当先。就像她做小偷,必须技术超人是一样的道理。盗贼不分家,她就替天行道来吐掉就这个该死的恶盗!

白衣黑发,墨眸发光,屹立在树梢上勾起整人的笑:“拓儿,好好玩吧,据说这恶人谷有不少银子。”血腥的事还是交给男人去做,毕竟她一向都是教养十足的大家闺秀。

花木拓用力的点着头,他早就想来这恶人谷爬墙角了,无奈主子总说时机不成熟,如今总算可以帮宣弟出口恶气了!

“狂儿,你比较熟悉这里的地形,将孩子们都转移到山脚下,我们在破庙里碰头。”陌雅淡笑,摇着纸扇,猛然一敲:“行动!”

“是!”刷刷刷,两道人影同时飞跃而出,足下用力,绝世轻功而去。

而发号施令的人,悠哉的靠在树干上,吃起了茶点夜宵,抿嘴而笑:“师傅留下的武功秘籍,还真是帮了不少忙,以拓儿的武功和绰号,独步武林都不成问题。”摇摇头,抹去嘴角的糕粒,那个绰号能吓坏不少人吧?

恶人谷2

恶人谷,蝴蝶山洞,几个大汉吃肉喝酒,好不逍遥,正座上是一位年迈60的老人,左手拥着一个年岁稍小的女娃,上下其手。

“老大,小的听说凤凰城内新开一家茶楼,那可真是日进斗金啊。”青衣大汉粗暴的扯下一只鸡腿,大笑道:“咱们明儿晚去抢了那厮如何?”听说那里唱曲的三个美人儿,各个貌美如仙,其中一个还是怡红院的头牌!

猥琐的老人挥下手,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打凤凰城的主意,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地界,那可是皇爷的地盘,别说小小的城池,这整个漠北都是他的!”狠狠的吐口唾沫,灌口青竹酒:“饿狼嘴里抢肉,我看你是活腻了!”

还未等青衣大汉说话,洞内便响起了一阵掌声,啪啪啪,自洞口出来,由远及近,走出一个少年,金发白衣,俊美非凡。

只见他弯起嘴角,灿烂一笑:“你老大说的没错,敢动本少爷的茶楼,看来你对美好的生活已经没有向往了!”左手低着剑鞘,他可不允许别人惦记着自家的银子。

“你是谁!”在场喝酒的大汉,总共有8个人,都一脸诧异,这娃是怎么进的山洞,怎么都没人来通报。

猥琐老人扶着下巴:“小鬼,这地方可不是随便就能进的。”站起身,灌口酒:“老夫看你有几分姿色,就留下来伺候爷吧。哈哈哈哈。”下流的大笑荡在整个山洞中,震的石头微微作响。

金发少年不怒不笑,帅气的轻轻吹开额头前的流海,环视一眼四周:“花木拓,最好记住这个名字。”足下轻晃,宝剑出鞘,桃花如水而笑:“因为你们的命,由我来完结!”飞身,弯手,避开横砍过来的大刀,低头,出剑尖,行云流水般刺入敌人心脏。

推开身上吐血的男人,轻笑道:“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的来送死?”这些畜生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想起宣弟至今的恐惧,又是一剑划过青衣大汉的喉骨。

本是嚣张的老人吓的浑身发抖,这到底是哪一路,哪一派的功夫,居然在眨眼间夺了两条人命,举起布满皱纹的左手:“这位少侠行甚名谁,师出哪一门,武出哪一派。你我无仇无怨,何必苦苦相逼”死也要知道个明白,究竟是谁想要他的命。

旁边的女娃更是又惊又怕,衣不遮拦的身躯无助的颤抖着。

又是一剑刺过去,直传左胸,血溅三尺,冷然的勾起嘴角:“无门无派,姓花木,名拓。”拔剑,向前,又是哼道:“或许,你喜欢叫我朱雀。”

老人惊恐的睁大双瞳,望着胸前的黄泉剑,死前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朱雀起,黄泉出,必见血腥。捂住血流不止的心口,他是怎么得罪了盗狂世家,死却不能瞑目。

花木拓面无表情的收起黄泉剑,仿佛杀几个人对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此时的他不似平日的阳光,宛如地狱中走出的死神,冰冷绝望。

突然紫眸扫过傻楞的女娃,融化了霜颜,温柔的脱去白衫替她披上,灿烂一笑:“跟大哥哥出洞吧!”大掌伸出,牵过柔嫩的小手。

一大一小的背后,只留下死气沉沉的八具尸体和满地的血腥,举头三尺有神明,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离别

月光倾泻而下,潮湿的地牢关着六七个10来岁的少年,各个身上都带着鞭痕,蜷着身子握在角落里。

楚狂轻门熟路的找到当初关押自己的地方,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一向面无表情的俊脸上闪过一丝不忍,自腰间拿出平日干活的家伙。拿过铁锁,左三圈,右三圈来回扭动,他的武功不如花木拓,在撬锁上却领悟极高,当初陌雅为了培养他,找来锁匠打了不下200个铁锁,练就了一身本领。

原来这江湖上穷人称赞,富人唾骂的盗狂世家,并不只是一个人。

又是一阵夜风吹过,地牢无恙,地上灌木中的陌雅却有些挠头,早知道她也去凑凑热闹杀杀人,总比傻呆在夜空下喂蚊子的好,虽然小白已经很尽责的吞掉几只小蚊,不过她的玉臂还是被叮出了几个痘。

夜色又是黯淡了几分,陌雅叼着草根望着北斗星,陷入沉思。

“师姐,我回来了!”花木拓领着大包小包的衣裹,累的气喘吁吁,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女娃张的好不可爱。

陌雅一见有人回来就乐了,足下一用力,飞身下树。弯下身子,用纸扇抬起女娃的下巴,淡笑道:“这孩子长的真标致。”好好调教调教,又是一个迷倒众生的主儿。

“师姐,咱还是先关心关心这次捞了多少银子吧。”花木拓有意的将女娃护在身后,他就知道主子在打什么主意,好好的一个娃又要落入贼船了。

墨眸危险的眯起,打开衣裹,清点了数目,勾起嘴角轻笑:“狂儿的办事速度越来越慢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话音刚落,楚狂便带着刚刚营救的孩子们出了山洞。“主子,人都救出来了。”

陌雅拍拍小手,放下手中的包裹:“你们把这些银两和孩子们都找些好人家送了,我出去逍遥几天,茶楼的事你们盯紧些。”既然恶人谷已除,她留在漠北也就没有多大也意义,左思右想了许多日子,还是决定去趟北平,拿到寒冰琴再做打算。

楚狂一愣,平日里主子总是说消失就消失,也没有刻意嘱托他们什么,今日是怎么了?心中瞬间升起一丝不安。

花木拓数着银子的双手骤然停顿,紫眸闪过一丝痛楚:“师姐要去北平?”他知道她始终放不下那个人,可是他不明白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他们赚了这么多银子,也有了自己的茶楼,每天分些银子给老百姓们用,高高兴兴的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还要惦记着只有痛苦的北平!只因为有那个人在么?难道他就不可以么?双手握拳,薄唇吐出几个字:“我也要去!”漂亮的大眼直勾勾的望着白衣女子,只等一个答案。

陌雅轻轻摇头,淡笑道:“拓儿,这是师姐自己的事。”她本就不属于这个异世,不管白日里如何的开心,总是时常会感到空虚寂寞。她想过,只有回到21世纪才能找到归属感。

勉强勾起的灿烂笑颜渐渐退去,左胸口仿佛被针扎过,痛的花木拓微垂下头:“拓儿会等师姐回来!”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分开,自被救起的那日起,就是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可这一刻,却让他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好远。

陌雅伸出手,揉碎了金黄短发:“你这个小鬼。”大笑的转身,足下轻点,摆摆手,调侃道:“如果我回来茶楼倒闭了!”飞身上树,一跃十里,零散的飘过最后一句话:“那我就把你宰了喂小白!”轻扬起嘴角,发丝随风而舞,她相信只要有拓儿在,追茶到底会一直红红火火下去!

花木拓抿着嘴,紫眸一直向北,直至那白色的倩影没入夜色中,呢喃自语道:“拓儿会一直等着,一直等。”莫名的,他就知道这次的离别,很有可能就是永别。

“走吧。”楚狂面无表情的拍拍花木拓的左肩,心中是同样的不舍,可那是陌公子,是任何人都不能左右的绝世奇女子。

谁都没料到,本是开开心心的灭了恶人谷,却由一场离别收场,黯淡的月光洒在两个少年的背后,有着说不出的凄凉。

茶楼危险

日复一日,北平的天晴空万里,凉亭中的男子俊眉紧皱,一向平静的脸上出现了怒色:“你不能去漠北!”如今局势稍微稳定,北方大部分城池也都由他们掌控,可这天下不仅是朝廷就连武林上的人均想取冰的性命,别说他是一方霸主,就凭他手中的寒冰古琴也会惹来不少祸端,毕竟是一件神器。

桃花笑勾起,洒了一把鱼食,蓝眸望了一眼司徒尘拂袖转身,留下一句话:“本王决定的事不会变。”他要找到雅儿,不管花多长时间,不管会不会影响自己所打下的江山,他都要找到小东西,将她留在身边,即便是走遍整个漠北沙漠也要将她找出来!

"冰,哎。”留在当地的司徒尘微叹口气,看来出兵南下的日子又要往后延迟了。

微风拂面,红衣似血的背影,一点点的在东北方消退。受尽曲折的一对鸳鸯同时离开,是错过还是相遇?多少让人有些期待。

而就在此时,漠北凤凰城,西巷最受世人瞩目的追茶到底异常红火,谁都没有料到玄皇已经派出暗影,潜伏于其中。

小曲叮叮咚咚的从锦台上传出,今日的曲目更是别出心裁,还选了台下的客官美女来配合演戏。只见那女侠身姿婀娜,艳丽妩媚,一点都不逊于其余三人。

楚狂一身黑衣冰冷帅气,未张口,便赢得台下一阵掌声。琵琶声响起,音乐异常古美,随曲而唱,是迷人的男低音:“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是谁打翻前世柜 惹尘埃是非…"

这曲也是边演边唱,众人皆陶醉,就在此梦幻梦醉的时刻。突然一枚飞镖自楚狂发间飞过,惹来一片惊呼声,有些胆小的人生怕又牵连,已经开始拿起刀剑准备逃命了。

“你是谁!”摸摸划破的脸颊,脸上的寒气更甚,这茶楼不是谁都敢来造次的!

妩媚至极的女子阴险一笑:“我是谁不重要,本小姐限你半刻钟将金发少年交出来,否则休怪我砸了这茶楼,要了你的小命。”她白狐在这江湖上还没给谁唱过曲,今儿来这追茶到底,没找到要找的人,还硬被拉上来表演,呵,她可没那个闲情雅致。

楚狂一愣,金发少年?拓儿?

“这位客官是想找本少爷么?”金发辉煌,白衣一飘,便跳下楼来。在雅间歇息的花木拓自然也听到了楼下的打斗声,陌雅的离开对他是个不小的打击,连银子都不想赚了 ,居然有人这么不识趣来砸茶楼,冷然的勾起嘴角,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女子媚眼扫过去,果然是个俊美的人,那他就更不能留了,又是一枚飞镖射过,直逼花木拓的心脏。

紫眸闪过一丝杀气,刚想出手,却被人自背后拦腰而抱,瞬时失去了应变能力,入目的是男人邪魅的笑。

“多么漂亮的金发,呵。”蓝衣男子全身透着一股子张狂,扶住怀中的花木拓,对着妩媚女子冷笑道:“白狐,你该死!”居然违背他的命令,如若他今日不来,岂不是接收的便是一具尸骨了。

“皇爷..”不甘心的看着心爱之人搂着一个男子入怀,狠狠的握紧十指。

皇爷两个字一出口,众人皆是哗然一片,这就是漠北的霸主,凤凰城的王,平日谁都不曾见过天颜,今日怎会也出现在这茶楼中,莫非这追茶到底的背后主子便是皇爷?他和花木公子又是什么关系?看那眼神如此暧昧,于是乎各种猜测由心而生,也没人顾着逃命了,都眼巴巴的望着台上,这可是比戏曲还要有意思!

而其中心里最不是滋味的便是花木拓,灵活的紫眸一转,拿出了平日的机灵,逃离男人的怀中,双手一举手拳,打着官腔道:“在下久仰皇爷大名,今日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自动自发的先发制人,轻笑道:“还不快点给皇爷上杯冰茶。”眼神扫过一旁的妩媚女子:“不知道小店是哪里惹皇爷不高兴,在下赔个不是,打打杀杀多伤和气,等我家主子回来,必定去府上赔礼道歉。”话虽这么说,其实心中早就将对面的玄皇骂了个边,影响他做生意不说,还上来吃他豆腐,占他便宜!

“呵,你倒是伶牙俐齿的很。”玄皇冷笑一声,捏起花木拓的下巴:“说吧,多少银子才能跟本王走,这茶楼毁了可惜。”除了王位,最让他感到有趣的便是眼前的少年。

这话一出,众人都傻了眼,这怎么听起来像是….

紫眸忽暗忽明,修长的手按住男人的臂膀,嘲讽道:“无价之宝。”冷然的勾起嘴角,杀气备现:“皇爷当这茶楼是什么地方?你说毁便能毁么?”内力全都移到掌心,准备吸取内力。

突然瞳孔放大,花木拓不敢置信的望着对方邪魅的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吸取不到任何内力,反而被反噬了?!怎么会这样?!

两人相遇

“很惊讶?”玄皇张狂而笑,扫了一眼花木拓手中的黄泉剑:“本王告诉你,不是只有蓝海一族才会吸功法。”怪不得这茶楼如此特殊,原来是背后老板就是凤凰城富人骂,穷人赞的盗狂!享受般的看着少年惊慌的俊脸,冰冷的扯开嘴角:”本王给你两条路,第一条:跟我回皇府,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我也可以让这茶楼红红火火的开下去。二:你可以继续反抗,本王很乐意送这几个店小二归天,自然也包括你!”啪啪啪,连击三章,门外涌进许多官兵,显然已经将追茶到底包围的密不透风。

花木拓紧紧的咬着下嘴唇,狠狠的咒骂了一声,该死的!紫眸扫过8岁的冷宣和被围困的楚狂,若是他自己定能杀出一条血路,但他不能连累兄弟们受苦,内心的挣扎让他恨不得一剑捅了眼前的男人!

玄皇褶皱起眉头,不耐烦的抿起薄唇:“你的答案呢?”他向来喜欢操控有趣的棋子,杀了的话,他可是会心疼的。

“我跟你走!”这间茶楼不能倒,这是主子的心血,也是他们半年来唯一的家,在这里日子是他一生最无忧的快乐!

男人满意的抚着下巴,又是一拍手:“很好。”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这般无趣了。

若是主子在就好了,楚狂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痛恨自己的无力,他知道拓此去凶多吉少,若是主子在就好了,该死的!

远在千里之外的寥城,屹立在漠北和北平中间,陌雅身穿白衣,手拿纸扇。丝毫没有意识到茶楼会出现什么危险。

连续走了一天一夜的山路,虽说用的是轻功,也避免不了手酸脚痛,见了一家客栈便走了进去。

“小儿,来一屋龙井。”休息休息再赶路也不迟,刚何况她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藤上寒冰。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意,客栈外响起了马蹄声,浑身血红的千里马格外显眼,马背上的男人俊美不凡,桃花笑勾人入魂。

另外一黑衣男子跳下马背,抱拳道:“主子,这家客栈不错,就在这吧。”望着西边的落日,再往前走就是荒无人烟的草原,没有露宿之地。

红衣男子点头,拂袖下马,霸气的走进客栈,只有保持好体力才能更快的找到雅儿。

店小二赶紧上前招呼,嬉皮笑脸道:“敢问二位客官,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啊?”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自袖中掏出一定白银:“准备两间上好的房间,将饭菜端上来。”王爷一向不喜欢有人打搅,更何况这寥城人多口杂,他们又没带暗卫,若主子出一点差错,军师定会剥了自己的皮!

坐在角落的陌雅,耳骨一动,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媚眼扫过去,瞬间愣住,赶紧低下头,用纸扇遮住自己的俏脸。

是伊藤忍!他怎么会来寥城?小手敲着木桌,心中烦躁不安,说不出的滋味。陌雅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遇到伊藤忍。如果说他来了,那个腹黑男肯定也在附近!不行,她要冷静下来,要淡定!

左胸口传来阵阵的刺痛,感情和理智相互拉扯,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要恨这个男人,恨他的无情,恨他的无义,可是…算了。

摸摸鼻梁,猛喝一口茶水,反正她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偷寒冰古琴,既然桃花男就在这个客栈,她也不必大老远的跑到北平去。十指掐入掌心,就算多难过,也必须去面对,这就是现实。

烦躁的心安定下来,脑海中想着今夜的行动,淡然的扯出笑颜,她要好好报复一下藤上寒冰!

“小二!”伊藤忍上楼后,陌雅挥挥手臂招来店小二,自怀中掏出银票:“替我安排一间客房,要在刚刚那两位爷的旁边。”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一条也非常适合用来偷盗。

店小二一见银票上的数字,眼睛发光,高兴的乐出了花:“小的明白,保准让爷觉得满意。”毕竟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陌雅拿起木桌上的龙井细饮一口,嘴角露出坏坏的邪笑,看来某人要倒霉了。

可就在这时,客栈西侧的雅座上,透出一股强烈的存在感。五个青衣大汉对望一眼,相互点点头,似乎下定了决心就在今夜行动。

原本祥和的小客栈,一日内变的风起云涌,杀气冲天。

两人相遇2

是夜。

天空黑黢黢的。没有星月的点缀,月圆如盘洒下黯淡的光,正是夜行的好机会。

只见墨色中,出现一个人,身子灵巧的越上了客栈的楼顶。她踮起脚尖,轻轻的在屋顶上游移,经过白天的观察,早就将隔壁房屋的构造了解的一清二楚。

她准确的在天字一号房的上方定住身形,小心用手戳破纸窗,向屋内窥伺。

烛火已然熄灭,显然那个腹黑男已经睡下了。陌雅凭着天生绝佳的夜视能力继续摸索着情况。伊藤忍并不在房内服侍,一切都安安稳稳。

身体则轻轻的向下一越,继而灵巧的倒挂在屋檐上,熟练的拨弄着窗户上面的窗栓。

力道微微一松,发出了一点鸣响。陌雅得意的一笑,知道自己已经搞定了。她轻手轻脚的推开一扇窗子,身手敏捷的翻入室内,落地无声。

殊不知就在此时,木床上的蓝眸映着皎洁的圆月,变得异常诡异,渐渐渲染成朱红色,虽是紧闭双眼,寒气却不断的自身体中乱窜,舌尖轻轻舔过薄唇,血,他要温温的鲜血。

陌雅悄然来到床边,扫过周围便未见寒冰古琴,柳眉微皱,望着男人倾城倾国的侧脸,自怀中掏出一支毛笔。她想来想去只有这样做方能解心头之恨,在这个自命清高的桃花男脸上画一个千年王八,以报当日休妻之辱!

身子向下倾斜,长发低垂,散发着少女特有的清香。绝美的脸上勾起嘲讽的笑,手下刚要动笔。

“就凭你,也敢偷袭本王。”本是该熟睡的男人,猛的的一翻身将陌雅困在怀中,藤上寒冰勾起冰冷的笑,既然有猎物主动送上门来,让他吸血!盯住面纱上方露出的一双璨若星辰的眸子,心中一时恍惚。好漂亮的眼!干净得像是没有经理过世俗繁杂,是这般熟悉亲密,靠近玉颈的虎牙,猛的收回:“你是谁?”怎么如此像雅儿,不管是气息,还是眼睛,就连那玲珑的身姿都与小东西无异。

趁着男人的微楞,陌雅利落的抓住想要掀开她面纱的大掌,怒斥道:“住手!”上方传来的体温源源不断的烘烤着她,特有的男人香让她顿时失去了分寸,该死的藤上寒冰!

“是雅儿么?”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猜测,用力的将她揽入怀中,桃花笑异常灿烂,魔性奇迹般的减退了许多,手的力道似乎想将女子刻入骨血中,嘴中不断的呢喃:“小东西,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整整200多天,自分开那一刻开始,他便后悔了,纵使是死,他也绝对不会让雅儿再离开自己半步!

陌雅嘲讽的勾起嘴角,用力的挣脱掉藤上寒冰的怀抱,冷笑一声:“王爷,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小女子将来是要嫁人的,可不想背负上不清不白之名!”那日的痛,不是轻易就能抹杀掉的,他伤她,她也要伤他,这才公平!

“嫁人?!你休想!”蓝眸中闪过一丝痛楚,难道在这段日子里,雅儿遇到了更好的男人,该死的!她是不是已经爱上别人了,是不是快要把他忘了!他不允许,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心口一紧,粗暴的捏住女子的双肩:“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低头,狠狠的吻上那片日思夜想的粉唇!别说是人,即便是神,也不能将雅儿从他身边夺走!

这个吻是如此的狂野与霸道,热烈而深情,舌尖技巧性的撬开粉唇,把这200多天的相思和害怕都注入其中。

就是这样的强硬,逼得陌雅无足遁形,害怕又一次迷茫,她紧握双拳,白齿一动狠狠的咬破了男人的唇,血腥四溢漫延,骤然间勾起了沉睡的魔性。

蓝眸渐渐的染成了鲜红色,妖艳而冰冷,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女子,不发一言。

陌雅心中一惊,怎么会,眼睛变色了?莫非,伸出手臂轻轻摇晃:“藤上寒冰,你再耍什么花招!”以为变成血红色就很帅么,就能随便吃她豆腐!?

没有等到男人的回答,门外却响起了别样的嗓音。

“老大,就是这间!”一道黑影出现在纸窗上,然后,第二道,第三道,足足出现了五个身材魁梧的大汉。

只见其中一人点破纸窗,自洞口中伸出一根竹杆,缕缕青烟缓缓露出。

不好,是迷香!陌雅在心中狠狠的咒骂了一声,坐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右手同时捏住藤上寒冰的鼻梁,这个桃花男果然命中带衰,每次和他在一起准没好事!在皇宫时如此也就罢了,现在明明已经被休了,还要连累她受罪!

不过这群小贼还真是不开眼界,有她盗狂在此,还如此嚣张!刚巧她心中堵着一股闷气,拿着五个人来练练手,发泄发泄。谁叫他们天堂有路不去做,地狱无门偏要闯!

两人相遇3

大汉们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步步惊心的来到床前,大刀刚要落下。

只见,床上的倩影瞬间跳起,抓住粗狂的手臂,用力一拧,咯吱一声,疼的大汉闷哼起来。其余四人见此情况,均是拿起大刀,戒备的看着这个杀出半路的程咬金。

陌雅轻跳下床,自腰间抽出兵器,如鞭如剑:“说吧,你们是谁派来的!”想杀桃花男她没意见,偏偏选在今日心情不好时前来搅局,真是欠揍!

大汉们没有出声,举起刀柄,招招夺命。可陌雅也不是吃素的,21世纪的特工加上后天的内功心法,她的武艺虽比不上花木拓,对付这几个人却绰绰有余。分心的扫了一眼藤上寒冰,这个死男人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下意识的不让锋利的刀有机会接近床边。

眸中渐渐隆起的魔性,因为杀虐便的越来越膨胀,仿佛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声音,不断的催促着他,杀,杀,杀!

可当血红的眼瞳触到那道倩影,理智便告诉自己,绝对不能,不能在小东西面前变成吸血人魔!

几招下来,大汉们已经开始力气透支,在这样下去天都亮了,更何况隔壁还有一个伊藤忍,虽说是中了迷香,可也不得不妨。

带头老大冲着其余的人点点头,各自都心领神会,四把大刀同时砍下。就趁这一刻,细小的暗器自袖口而出,直逼受堵的陌雅。

电光火石般,男人自华床上陡然跃起,用胸膛挡住那流星暗器,大掌狠狠的扭断了大汉的脖颈,冷然的勾起嘴角:“你该死!”没有温润的鲜血,体内巨大的仇恨,魔性彻底被点燃。

硬生生的取下头目的臂膀,同时用左手接住砍下来的大刀,宛如一头猛虎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疼痛。

陌雅楞在一旁,血腥的画面她见过不少,可是此时的藤上寒冰却是真正的死神,他的左手不断涌出的鲜血,妖红的眼瞳透着光,就像是得道成果的人魔,直至毁掉眼前的所有,才会停下攻击。

死亡的气息瞬间漫延在整个屋内,不到半刻钟,第五个大汉华丽丽的倒下,宣布游戏结束。

男人俊脸上沾满了血迹,轻轻舔下舌头,冷笑的冲着女子勾勾食指:“过来。”他要血,还要血,不够,这点不够!

陌雅不笨,会过去才有鬼,努努朱唇:“你不要以为替我挨了一枚暗器,我就会原谅你!”望着男人慢慢的靠近,脚下不断的向后退,眼眸紧闭,那强势的压迫感让她不由的发慌。

“你…."话还没说完,只听哐当一声,伟岸的躯体猛的摔在地上,看来流星镖上的毒素已经开始发作,不知道是应该称为福还是祸,谁都没有想过,若是现在的藤上寒冰不晕倒,这寥城必定血渐三尺,伏尸百万,也许就连陌雅都性命不保。

有来无回

墨色更浓,远在寥城千里之外,黄沙滚滚的凤凰城,月光倾泻而下,洒在金碧辉煌的玄皇府邸。

大殿之上,两人相对而坐,颇为尴尬的气氛,没有半个下人敢上前伺候。

少年撇撇嘴角,啪的一声拍掉绕上自己金发的大掌,嘲讽一笑:“请王爷自重。”为了茶楼他可以忍,不过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玄黄邪魅的勾起笑颜,并不恼火:“像太阳般耀眼的金色,呵。拓,盗狂究竟是谁?”脸不红心不跳的叫出这个亲密的称呼,他向来喜欢有头脑的人,没想到这颗有趣的棋子,还能带来意外的惊喜,若是能把追茶到底的背后老板为他所用,这天下岂不是手到擒来。

紫眸陡然睁大,花木拓楞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一是因为除了主子,玄皇是第一个称赞他金发漂亮的人,二是因为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今儿算是遇到了!扭过头,不再言语,他怕自己会被气到吐血!

“不说?”大掌霸气的捏住少年的下巴,冷冷一笑:“你会说的!”心里颇不是滋味,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忠诚那个人!

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俊脸,不发一语,他心里在乎的只有陌雅和茶楼,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见花木拓如此倔强,男人不怒反笑:“哈哈,拓是个汉子,本王喜欢!”大掌继续感受着手下润滑的肌肤,继续吐出一句话:“虽然你怎么看都像个漂亮的女子。”就连他自己都惊讶,居然对一颗棋子这般费心。

哄得一声,花木拓狠狠的挥过去一拳大吼道:“老子是个爷们!”娘的,他最最痛恨的就是被当做女子看待,从小到大的耻辱!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望着少年通红的脸颊,别样的可爱,玄黄抹去嘴角的血迹笑的好不张狂。多久没有人敢和他这样说话了,每个人都畏惧他,不敢接近,除了这颗棋子例外。也许往后的日子不会寂寞了。

花木拓一愣,再他看来这个玄黄就是个疯子,被揍了还哈哈大笑,有病!

就在这时,屋外匆匆忙忙走进一个暗卫,单膝下跪道:“爷万福,属下有重大消息要禀告。”眼神刻意的扫过一旁的花木拓,这个消息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

可玄皇似乎并不在意,大袖一挥道:“说!”

别说下人们惊讶,就连花木拓也越来越看不透眼前的男人究竟是如何想的,竟然毫不避嫌的让他听消息?

“是。”暗卫只是微楞了片刻, 便很快的恢复了往常的神色:“自寥城收到飞鸽传书,已得知藤上寒冰的消息,五兄弟早就埋伏在周围,今夜应该采取行动了。”不过是胜是败就无从得知了。

藤上寒冰?紫眸中瞬间闪过一抹光,他怎么会去寥城,那师姐岂不是去了北平也无用?

修长的十指敲着木桌,玄皇冥思片刻后开口道:“吩咐下去,准备十匹上好的千里马,本王要亲自去寥城。”那一匹猛虎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驯服的,既然已经来到了漠北境内,他就应该牢牢地咬住不放,让藤上寒冰有来无回!等解决掉他,才能专心去收拾那条青龙!

凶多吉少

同样是夜,景色如春的南苑皇城,男子猛的一用力,手中的茶杯顿时成了粉碎,丝毫不在意掌心中的血迹,他怎么也没想到冰弟居然去了寥城,明明知道那里有一头饿狼已经对皇位垂涎已久。

“影子,下青龙帖。”起身,挥袖,屹立在木窗前:“本王不想看到藤上寒冰受半点伤!”这样就结束怎么行?给皇族的报复,不会这么简单!

“遵命!”跪在地上禀报消息的黑衣人,足下轻点,破窗而出。

而俊美不凡的玄风望着圆月,脸上一派狠色,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阻挡自己的计划!背后张牙舞爪的青龙依旧嚣张。

锵锵锵,南苑皇城的小巷中响起第五次更声,幽静辽远,东方的天空渐渐的变成青白色,一直向北漫延。

清晨,寥城,龙翔客栈。

躺在床上的男人,俊脸上是显眼的乌龟,面色红润了许多,看来昨天夜里陌雅已经用内力将藤上寒冰身体里的毒素逼了出来,并且完成了自己报仇的夙愿。否则现在她也不会累到趴在木桌上呼呼大睡。

阁楼外的白杨树上飞来一群唧唧喳喳的麻雀,没有吵到熟睡的陌雅,却把中毒的藤上寒冰从噩梦中唤醒了。浓密的睫毛微颤几下,用力的睁开蓝眸,轰然狂吼道:“雅儿!”他清楚的记得昨夜恍惚间见到了小东西,甚至还吻了她,然后,然后他迫切的想喝温血,再来呢?摇摇沉重的头,完全不记得了。

被吼声惊醒的陌大小姐,很是不高兴,怒气冲冲的拽起男人的衣领:“中毒了,就给我好好休息,别吼来吼去影响他人睡眠质量!”说罢,一头栽进棉被中,呼噜声不断,果然是人无完人,没想到淡然如莲的陌雅也会有如此囧的时候。看来昨夜内力和体力消耗过度,才会造成现在这般的疲惫。

桃花眼满意的眯起,原来昨夜不是做梦,小东西真的回来了,回到自己身边了。霸气的拦过女子的柳腰,将她整个身子包裹住,嘴角勾起温柔的笑,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隔壁天子号雅座,清醒过来的伊藤忍一推门便看到两人相拥的画面,轻叹一声,幸好王爷没有性命之忧,不过王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那都不是关键,重点是要留下这美好的清晨给久别重逢的有情人。退步,转身,细心的关紧木门,他必须写封信给司徒军师,这寥城比自己想象的要凶险。

屋内的交颈鸳鸯再度陷入梦乡,女子舒服的将身躯向温暖的地方靠拢,像只懒散的小猫一样可爱。

藤上寒冰顺势低头轻吻一下她光滑的额头,蓝眸再度合上,满足的勾起嘴角,也许他想要的并不是万里河山,也不是报仇雪恨,而是心爱的人留在身边而已。

可是男人丝毫没有料到的是,就在幸福无比的今天,危险已经慢慢的向他接近。

百里之外,嘹亮的铁蹄声震动着大地,玄皇带着一干暗影和花木拓已来到了寥城境内,用不了三个时辰便能破城而入,直逼龙翔客栈。

陡然间,万里晴天变得乌云密布,看来一场避不开的血雨腥风即将发生,轰隆隆的雷声响过,震动着人们的心,这一次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拓儿被救

滚滚黄沙,烈日当头,一身破旧的僧装,一把残缺的蒲扇,慌慌张张的撞翻了路边的水果摊。道衍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个老尼姑还真是死性不改,从漠北追到自己南苑,再从南苑追到自己寥城,整整半年,阿弥托福!”在这样下去,他一身老骨头早晚要归西,也不必担心如何修成正果,普度众生!

没等休息够,后面又传来一声狮子吼:“道衍,你给贫尼站住!四十年前的事,必须交代清楚!”纠缠了大半辈子的痛楚,她到要问问当初为什么一纸休书休掉自己,居然去少林寺剃度出家,还说这都是天命!

这一声吼把老和尚吓的撒丫子就跑,足尖轻点,绝世轻功逍遥而去。古街上的路人好奇的看着这一追一赶的二人,均是指指点点。

“我说老尼姑,你不要再追了好不好!”他真的要断气了,白发长须都开始向上翘了,呜呜,他还没回凌霄洞看过那些乖徒儿一眼,不能这么早就去西方极乐世界。

“呼呼呼,你,你不要再跑了,贫尼就不追了!”半年的时间每天都做同样的事情,这个老和尚不累,她也已经精力透支了。

道衍回头看了一眼,拍拍左胸口道:“傻子才不跑呢!”如果落在这个老尼姑手里,铁定会死的更惨。

于是乎,新一轮的追逐继续进行。直到老和尚来到祥龙客栈,舜的停住脚步。疑惑的望着本不该出现在寥城的少年,微微褶皱起眉头:“拓儿怎会出现在寥城?”还是那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而且小雅乖徒儿却没有同行,缕缕胡须呢喃自语道:“有情况,铁定有情况。”身子一闪,躲在客栈墙角下暗中观察。

“喂,老和尚…”尼姑刚一张口,便被道衍捂住了嘴巴,食指轻轻摇晃,压低声音说:“看见骑马的那个金发少年没,是老衲的乖乖徒儿,他肯定是被人绑架了。不然才不会出现在寥城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那个小鬼一向是哪有银子才往哪里钻。

尼姑点点头,嘴角一撇:“姑且放你一马,想办法将那个漂亮的娃救出来再找你算账!”她还真是羡慕这个老鬼,收的徒弟各个都是英俊非凡。

被两人议论的花木拓面无表情望着客栈,在凤凰城的时候他已经告诉过楚狂,带着兄弟们都去凌霄洞避难,本来打算昨夜就逃跑,没想到玄皇居然把他带到寥城来了。不过这也好,若是王爷出什么事,师姐肯定会伤心。紫眸闪过一丝光,不管如何他都要想尽办法助藤上寒冰一臂之力。

跨坐在马背上的玄皇,邪魅的勾起笑:“传本王命令,将这间客栈围着,放火烧!”宁愿错杀一群,也绝对不能放猛虎归山,熏也要将藤上寒冰熏出来!

“是!”几百黑衫军一字排开,迅速的将油泼在周边,找来一堆堆的烂柴,举起火把便要烧楼。

店小二一见,什么沉着稳定全都抛在了脑后:“这位客官,你当这世上没王法了吗,小心我到衙门去告你,都给我住手,住手!”他还没见过这么霸道的强盗,抢银子还可以好好说,反正在漠北也司空见惯了。居然烧客栈,这让他们以后怎么过活啊!

长枪一举,横空一划,硬生生的夺取了一条无辜的性命。用指腹抹去嘴角沾到的血迹,冷笑道:“在漠北,我就是王,我说的话就是法!”区区草民也敢看多嘴,呵,活着又何用?

客栈哄的一下被点燃,花木拓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只能祈祷藤上寒冰并没有在祥龙客栈。可是事实却处处相反,不仅是藤上寒冰在二楼雅间,就连陌雅都被困其中,却丝毫不知。昨天的彻夜未眠,让她累的一点意识都没有。

庆幸的是伊藤忍早就发现了外面不对劲,也顾不上规矩,猛拍木门:“王爷,不好了,客栈着火了!”咚咚咚,连续三声大敲木门,楼下四面八方都是黑衫军加上大火越窜越快,来的突然,一向稳重的忍早就失了分寸。

听到门外的响声,蓝眸瞬间睁开,望了一眼怀中的人儿。双臂一伸,横抱在怀,嘴角无奈的扯开:“雅儿,醒醒。”这个小东西还真是让人无语,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的下去。

被吵醒的陌雅舒服的伸个懒腰,揉揉迷糊的双眼,还没等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藤上寒冰猛的一翻身,顾不上胸口的疼痛,破窗而出,逃命要紧。

伊藤忍紧随其后,拔刀,落地,警惕的看向四周,将藤上寒冰护在身后。

而某女终于彻底清醒,冷漠的牵牵嘴角:“放我下来。”不要以为替她挨了暗器,她就能原谅这个腹黑男!

桃花笑慢慢扬起,宠溺的拧拧女子的俏鼻,轻柔的将她放在地上:“娘子昨夜睡的可好?”言语间都是透着调戏,即使身在险境中,也颇有乐趣,只不过他还没意识到此次的危机。

伊藤忍无可奈何的翻翻白眼,无语问苍天。主子啊,主子,您能不能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情和王妃谈情说爱。

啪啪啪,远处响起清脆的掌声,只见玄皇骑马而来,邪气的抿起嘴角:“藤上兄好雅兴,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到临头了,还与女子甜甜蜜蜜。

没等藤上寒冰说话,陌雅却吃惊的喊道:“你怎么跑到寥城来了。”拓儿怎会出现在这里?还和一个俊逸的男人在一起,而且这个男人好像是来杀藤上寒冰的,试问在这漠北谁有这么大的胆量和威慑力,当然是传奇人物玄皇!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本来未曾见到女子的容貌,还在暗中替师姐不平的花木拓,也是又惊又喜,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自马背上飞身而去,逃脱了玄皇的限制,如阳光般的笑颜回笼而至,软绵绵的语气略微带着撒娇:“师姐,拓儿好想你!”明明就分开了两日,却犹如隔了无数个春秋,这种滋味好难受!

一下子,这亲密的话语同时惹怒了两个男人,一个是对花木拓垂涎不已的玄皇。而另一个自然是醋气飞天的藤上寒冰。

他一把挽过陌雅的柳腰,任凭女子如何挣扎也绝不放手,冷笑一声:“二王爷,久违了。”没想到昔日生死相共的兄弟,却成了你死我活的强敌。

玄皇如鹰般锐利的眼眸扫过去,并无理睬藤上寒冰的话,而是盯着金发少年:“拓,过来!”霸气狂妄的语气,不容任何人质疑。

花木拓决然的摇摇头,兄弟们都已去了凌霄洞躲避,现在他也遇到了主子再无后顾之忧了,傻子才会跑过去!

“过来!”又是重复了一句,掌心紧握成圈,都是因为那个女子?!

陌雅却诡异的安静,墨眸来回的打量两人,嘴角浮出一抹浅笑。

物以类聚,人已群居,不愧是夫妻俩,就连藤上寒冰也是一幅看好戏的样子,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反观伊藤忍早就急的心头冒火,这些黑山军不是普通的士兵,各个都身怀绝技,若是动手,胜算几率极小。

花木拓又是一摇头,坚决的拥护自己的立场!说不过去就不过去,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只要是能见到师姐,心情自然是好。

暗藏在角落里的老和尚满意的点点头,不亏是他的乖乖徒儿,绝对的与众不同!

“很好!”怒火彻底被点燃,玄皇左臂高举:“黑衫军听令,给我杀!”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看到花木拓对女子那般会感到丝丝心痛,痛的喉咙发紧。

就在此时某人才有了危机感,玄皇和他交过手,武功在自己之上,同样也会吸功**。在加上明显的是以一对百的打斗,如何得胜?

就在此时,凭空响起一阵琴声,清脆动听,仿佛带有魔力,黑衫军各个都沉迷其中。

暗处的老和尚暗叫一声不好,双手捂住耳膜,冲着尼姑道:“不要听,这吗魔曲能扰乱心智,若是内功不深厚的人,极有可能产生错觉!”真没料到魔曲居然重现人间,看来这天下必将大乱,生灵涂炭!一向嬉笑的道衍脸上尽是惧色,墨眸里是红衣黑发的男子,俊美非凡,桃花笑颜无人能敌。

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邪魅,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寒冰古琴。低沉悠扬,引人沉迷,不由自主的全身放松,几百黑衫军呆愣在当地,仿佛看到世上最美的景象,手中的大刀慢慢垂落。

老尼姑见此褶皱起眉头,拍了一下道衍:“这哪里是魔曲,分明是佛曲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死鬼也有看错的时候,那般俊俏的书生怎会是魔?

“你懂什么,这才刚刚…”

还没等道衍说完,琴声陡然突变,急促而血腥,每一个曲调都能引起人们最深处的黑暗。刚刚呆愣的黑衫军们,面目狰狞的拿起大刀见人就砍,不管是敌人还是兄弟,脑海中只有一个字,杀,杀,杀!

魔王

不仅是黑衫军如此,就连花木拓和伊藤忍也都出现了种种不适,极力抑制住想要杀人的**,双拳紧握,双眼微红。

玄皇点住自己的穴道,阻止琴声入耳,可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该死的!素闻寒冰古琴杀人于无形,毁人与无影。他怎会料到是这般,还天真的以为是琴只能使出暗器而已。就在众人疯狂如斯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是清醒的,那就是陌雅。她淡然的笑没有变,变的只是眼眸,微微的露出的惊讶和不解,这个腹黑男什么时候像催眠师那样能控制人得行为?

道衍修行多年,佛性与魔性相抵方可做到气息平稳,却也无法摇动半分,他屡屡胡须轻叹道:“天命啊,天命!”那两个人的命脉相容相克,必有你死我亡那一天!

藤上寒冰享受般的眯起蓝眸,杀吧,杀吧,流血吧,多香甜可口,嘴里不断的呢喃。琴声更加的疯狂,再一睁眼,诡异般的血红,惊的陌雅心中一跳,她知道自己必须阻止这个桃花男!

轻越上前,猛的按住男人修长的十指:“够了,再弹下去,这廖城的百姓都会死光的!”无辜的人何其多,见那路边的孩子不停呕血,她真想一枪毙了藤上寒冰!

“哈哈,本王就是让他们统统都下地狱。”又是一抚琴,它一直被压抑在这幅躯壳中,好不容易出鞘,当然要来个大杀虐,不过这个女子怎么没事?难道它的魔力失灵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此时另一道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够了,你可以回去了!”他绝对不允许它伤害到雅儿!如果不是今日情况危机,他怎么都不会答应肆意放任它去做这些事,可是,可是他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了。

”哼?回去?你以为本王是谁,是你这个凡人能命令的么!哈哈,怪不得这个女子没事,原来你爱她!”愚蠢的人类,爱什么的都不能永恒!

“你若不回去,我就当场自刎,恐怕这样你就再也无法复活了吧!”

琴声越来越混乱,两个灵魂在同一个躯壳中,相互争夺,脑中对话。

陌雅自然是不知,只看到老百姓们一个个倒下,自相残杀,心中痛楚更甚。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只能先把这个家伙揍晕再说。

想到这,一飞身,铁拳狠狠的揍下去,男人却依旧是邪魅笑颜。怎么办?她怎么样才能阻止这场杀虐?如果有麻*醉药就好了,能直接给藤上寒冰打睡针。

隐藏在暗处的老和尚自然看到了这一幕,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道:“乖乖徒儿,点他的睡穴!”身和心都能得到彻底的休眠,也许就能再次封印住魔王,可这办法却不能持久。

“好!”凌厉出拳,单指而入,用力点住藤上寒冰的睡穴。

男人发出一声怒吼:“臭和尚!本王还会回来的!哈哈”这个躯壳已经没有丝毫的人性,只靠愚蠢的情爱再维持理智!总有一天它能卷土重来,第一个收拾的就是少林寺!

命运

琴声戛然而止,杀虐也随之而停,悲恸的哭泣声一阵阵响起。

妇人满手是血的望着已然没有呼吸的男娃:“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有谁来告诉她,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陌雅双手紧握,掌心溢血。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刚开始琴声响起时她并没有去观察四周,等到发现藤上寒冰的邪笑,才看到古街上的人都陷入无比疯狂的状态,她低下头扫了一眼怀中无辜睡颜的男子,是他!都是他!害的这廖城百姓各个妻离子散!可这太诡异,诡异的无法接受,藤上寒冰怎么会变成这样?心搅成一团乱麻,泪从眼角滑落,那个孩子只有五岁啊,她多想,多想亲手杀了藤上寒冰。可是不舍得,直到今天才知道,她不舍得!

“徒儿!”老和尚飞身而来,长叹一口气:“这都是命,你不要太过伤心,赶紧离开这廖城才是上策。”血气冲天,怨气震地,对魔王的再生很有利。现在最要紧的是带着藤上寒冰回北平,在那有座清泉寺,寺中的无骨舍利能压鬼魔,也许这就是几年来他没有彻底成魔的原因,事不宜迟应即刻出发!

陌雅上前拉住老和尚的衣袖:“师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那你告诉徒儿,藤上寒冰怎么会变成这样。虽然,虽然他花心滥情不是东西。可是他的一生都是以平天下为己任,多半为的就是这黎民百姓能好好过活。今天他怎么会变成这样!”那样的冰冷无情,似乎把杀人当成是一种乐趣!这不是那个腹黑男!在她心里,藤上寒冰一直是和自己一样,只是渴望一个温暖的家,孤独的等待着。而这样的人,怎么会变得杀人不眨眼,见血不留情!

“哎,徒儿,天机不可泄露。”老和尚摇摇头,自地上搀扶起陌雅:“你就不要为难为师了,还是去看看拓儿吧,他似乎伤得不轻”减寿是小事,若是将真相告知与她,这个倔强的徒儿肯定会逆天而行。到时候别说是人,就算是神也阻止不了这炼狱般的悲剧发生。

魔曲的威力比道衍想象的还要可怕,虽以内力相挡,不仅是花木拓,就连伊藤忍和玄皇都被震得五脏受损。

“拓儿,拓儿,你怎么样了!”陌雅将手掌拍在花木拓的后背,将温润的内气慢慢输进。

阳光般的笑颜扬起,调皮的眨眨眼,苍白的嘴角一抿:“本少爷哪有那么容易就死掉的,咳咳,师姐你多虑了。”哇呀呀,左胸口疼死了。

旁边的伊藤忍吐出一大口鲜血,伸出手握住陌雅的脚踝:“王妃,你一定要救救主子。半年前他逼你离开,是为了保护你!咳..属,属下求王妃”墨眸中是恳求和坚定,他知道就连这次主子也是拼了性命想要救大家,否则也不会弹奏那首曲子!

陌雅点点头,自怀中拿出一颗药丸:“忍,吐下去,不要说话。”他的伤似乎比拓儿还要严重,却还在关心着藤上寒冰。

灵物

而道衍和老尼姑则合力将昏迷不醒的藤上寒冰安置在一旁空荡的马车上,赶马的人早就不知道疯狂到哪去了。而城内的痛哭声还在继续,血腥的气味也是越来越浓。

玄皇趁乱费力的自地上爬起,足下轻点隐藏在客栈中,只为保住一条性命回漠北,待到他日东山再起!

“雅儿,拓的伤势怎么样了,我们必须赶快去北平!”老和尚一蹦一跳的大声嚷嚷,他教出来的徒弟自己知道,花木拓是个练武奇才,又是海上一族的后代,伤势应该不大,方才他是为引开雅儿的注意力,才故意那么说。

花木拓不服的大声回道:“臭光头,为什么不回漠北!”如果去了北平,他总有预感,师姐就回不来。

“嘎?”道衍楞在一旁,这个小子也不看看状况,居然这么问!实情肯定不能告诉他们,可是应该说个什么理由好呢?一拍脑门,指着黑衫军的位置道:“你就不怕漠北有玄皇么,我看那小子对拓儿你可是感兴趣的紧!”他道衍在漠北多年自然识得玄皇,并且与之还有一段渊源。

花木拓不屑的翻翻白眼,对了他还没找那个男人算账呢!漂亮的大眼冲着后方望去,咦人呢?可恶,什么时候逃走的!

“师傅,拓儿,你们不要吵了。”陌雅抹去额头上冒出的薄汗,皱着眉头道:“忍的内伤很严重,必须找大夫医治,咱们就去北平!”不单单是因为漠北有玄皇,更重要的是她要搞明白藤上寒冰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血腥,而那寒冰古琴怎会奏出如此可怕的曲子!

老尼姑也忍不住了,上前跨了一步,褶皱的手捏住道衍的耳朵:“你这个老不修,多大年纪了还和娃们争论,还不快点去帮着搬人!”正事不干一点,还总是长不大。

“臭婆娘,住手住手,老衲这就去,这就去!”等到事情解决了,他还要继续逃亡,日日陪着一头母老虎谁受得了。

陌雅见此,沉重的心情放松了些,扯开淡然的笑:“拓儿,去找匹马来。”只有车,没有马,如何走?

哇哇哇,胸口还在疼,轻轻抚着道了声好,便四周溜达了一圈。

片刻后,一脸沮丧的回来,皱着眉头道:“奇怪了,怎么这城内一匹马都没有。”死人到是很多,血也流的满地都是,好可怕。

道衍呢喃自语道:“定时畜生也听不得这魔曲,虽是六根清静,却难免暴躁跑出城外去避难。”嗯嗯嗯,肯定是这样!

“师傅,你说什么魔曲?”陌雅动动耳骨,将着细小的声音听进耳中,更加怀疑这其中有猫腻。

老和尚一脸囧样,这个徒儿太聪明了,他该如何解释啊。

就在这时,城内响起一声马的嘶吼声,铁骑哒哒而来,全身血红的细毛惹人眼球。只见它嗅嗅马车上的气味,然后自动的走到车头那,带着一股子灵气。

陌雅嘴角勾起浅笑,她认识这匹马,好像叫什么虎,是藤上寒冰的坐骑。摸摸左臂的白蛇,它们都是灵物!

魔王苏醒

“好了,现在马匹也有了,咱们快点出发!”道衍深吸一口气,都要感谢这匹漂亮的千里马分散了小雅徒儿的注意力,左手将绳子栓在马头上,一跃身自动充当马夫:“徒儿们上车吧!”哈哈大笑的挥动着马鞭,天生的乐天派。

花木拓小心翼翼的将伊藤忍架着,最早的钻进车内,他可不愿意在这寥城多呆一刻钟,入鼻的都是血腥味,咸腻腻的让人恶心。

陌雅扫了一眼脚下的尸体,不忍的闭上眼,一咬下嘴唇也是跟上了车。而老尼姑则是不断着念着阿弥陀佛。

见陌雅眉头紧锁,闷闷不乐,花木拓打笑道:“师姐,这王爷脸上怎么有道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墨汁。”其实他早就想问了,无奈刚刚气氛过于严肃。

白衣女子一愣,扫了眼自己衣服上的印痕,在瞄了藤上寒冰的俊脸上不和谐的墨印。微微叹口气,幸好这个腹黑男在不知名的情况下把乌龟墨画抹去了,虽然是用自己的衣袖当抹布。否则他的一世英名必毁。哈哈,想来也搞笑,有谁见过倾国倾城的男子,弹着古琴,唱着名曲,可脸上却趴着一只大乌龟!这样想着,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左手摸乱了花木拓的金发,轻笑道:“楚狂他们没事吧?”这时候才想到,若是玄皇回去找他们的麻烦如何是好。

“师姐你就放心吧,本少爷做事一向是滴水不漏。宣弟他们已经到了凌霄洞躲避,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眨眨漂亮的大眼睛,努力的想要逗主子开心,虽然哇哇哇,胸口确实好疼!

陌雅好笑的摇摇头,捏捏花木拓的鼻梁:“你这个小鬼!”明明今年也只有十四岁半,却永远都不知悲苦。如同他的金发充满了阳光,给了她总以支撑整个世界的力量。可是陌雅没想到的是,他们终有一天要分离。

灿烂如水的笑,可爱的少年继续摇晃着陌雅东拉西扯。很好,师姐笑了,只要笑了就好不是么?

老尼姑羡慕的看着他们,苍老的容颜浮出一抹笑,年轻真好啊。

谁都没有注意到,藤上寒冰的食指微微的抽*动了一下,肉眼无法预见的的怨气冲着马车而来,仿佛这里是一个绝大的磁场。

“你这个愚蠢的人类,你知不知道刚刚你爱的那个女子居然想要将你杀了,本王若是你,现在就起来吸干她的血!”有了怨气的冲击,魔王开始苏醒,企图煽动藤上寒冰的**。

“呵呵,这个身子是我的,在我的世界我才是神,你?你不算什么,别妄想命令我!”虽然他的吸血次数不断的再增加,控制能力也越来越薄弱,可他绝对不会容忍这个畜生伤害小东西一分一毫!

赶着马车的道衍突的心中不安,掐指一算,这怨气太大,怕是…得想想办法。有了,唱佛歌!将这些怨灵超度,让它们得以投胎!

佛歌

魔王冷哼一声:“藤上寒冰,本王看你根本就是让那个女子迷失了心智!”四下窜跳着,寻找着这个男人内心深处的黑暗,虽然它喜欢附身在干净的灵魂身上,将其吞食,然后取而代之。可是它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有魔念,只要找到,它就能操控他的灵魂了。终于,邪恶的手伸向藤上寒冰封闭的记忆中,邪魅的哈哈大笑起来:“愚蠢,果然是愚蠢!”勾人的语调似乎在叙述着一个古老的传说:“7岁的时候在南苑皇宫,你拿着刀杀了谁?你最爱的人!你杀了赋予你生命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存活于这个世界上!”

瞬间,一些零碎的片段划过脑海,头痛剧烈,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和不安?他7岁的时候怎么会杀人?不会的,绝对不会!他是当了将军之后才开始南征北战造了杀虐!7岁时他应该在藤上王府啊,可是不对!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他怎么没有7岁的记忆,难道说是那个时候太小?!该死的都是因为这个魔头的碎碎念!

“你给我闭嘴!”狂吼出声,全身开始紧绷,睫毛开始颤抖起来,想要睁开蓝眸!

而奸计得逞的魔王洋洋得意的笑,愤怒吧,仇恨吧,害怕吧,这样它就能彻底控制这个肉身了!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了!

就在这么危难的情况下,车外传来一阵阵清澈低沉的嗓音,仿佛伴着木鱼声,字字敲透了灵魂:“南摩惹纳达拉雅雅,南摩阿里雅佳纳。萨嘎拉贝勒佳纳,尤哈拉佳雅达他嘎达雅,阿啦哈帝桑雅桑布达雅…”( 大悲咒译文 皈依三宝,皈依大悲渡世的观世音菩萨,引导有缘众生远离罪恶,忘却生死烦恼,皈向真实光明。是小苇从奶奶的佛书上看的,很受用)

有了佛歌的引导普渡,幽灵们均都散开,慢慢的化解着心中的怨气,尘归尘土归土而去。

暴躁的藤上寒冰也在佛歌中安宁下来,不在强迫自己去想内心的灰暗,顺着感觉进入了沉睡,任凭魔王如何不甘心的叫嚷,都再也无法控制局面,邪不能胜正,最起码现在不能!支撑它的怨气一下子冲淡,只能寻找下次复活的机遇重生,它恶狠狠的搁下一句话:“藤上寒冰,只要你还是继续吸食鲜血来抑制寒毒,本王总有一天会再度清醒回来的!哈哈,到时候大悲咒又有何惧!”现在它的魔力才恢复了十分之七,等到阴气最沉的月圆之夜,趁着这躯壳最邪恶的时候,突破阻碍!他定要杀遍这凡间的所有人类!尤其是天天念经文的和尚尼姑们!

而马车上开开心心说笑的花木拓他们,自然是没有察觉这一切,只是在诧异平日里不务正业的出家人居然唱起了佛歌,轻挑眉头道:“老光头,你今天到是有些当和尚的样子了!”往常都是无酒不欢,无肉不乐!

“拓儿,休得胡闹!”陌雅揉揉眼皱起眉头,她应该没有看错了,刚刚藤上寒冰还一副吓死人的嘴脸,现在居然安详帅气的不得了!难道和佛歌有关,脑中闪过一个在21世纪听到的灵异之事,轻声问道:“师傅,你是不是在超度这些亡灵!”电视上都是这么演,最游记里的帅气唐三藏也是用佛经来超度那些死去的妖怪,这么说来藤上寒冰….心中陷入一片沉思,她一定要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等道衍回话,落座在一旁的尼姑便微笑开口到:“怪不得那个死鬼总是夸他的徒儿们都各个聪明绝顶,贫尼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女娃果然是有慧根。”淡泊名利宛如出水白莲,干净却孤傲的活在这凡尘中,那魔曲居然对她都没有造成丝毫影响,怪哉怪哉!

陌雅低头若真是能普渡这寥城的所有亡魂,她心中也能安稳些,不过眼前颇有仙姿的尼姑让她在也移不开眼球,兴趣勃勃的开口道:“师太您的法号是什么?好像与师傅认识的时间蛮久的。”肯定是关系匪浅,不然也不会老鬼老鬼的叫,有些像是情人般的昵称。

“让你们两个娃见笑了。”老尼姑念声阿弥陀佛,双手一合道:“贫尼法号普海”褶皱的脸颊上出现了可以的微红,她刚刚叫那和尚老鬼,希望两个讨人喜爱的孩子别把她看成那种轻浮之人便好。

花木拓猛的一下拉近自己与普海的距离,大大的电眼扫射过她的老脸,继而露出了然的笑意,打趣调侃道:“普海大师,那个老光头曾经和我们提起您!”罪过罪过,他又要开始善意的谎言,阿弥陀佛。

“真的吗?”普海的脸上堆起一抹笑,宛如十几岁的少女般害羞,不过只维持了半刻钟又将老脸拉下来:“那个老鬼肯定是说我坏话了!”准是这样没错,就连世人都说她是母老虎,出家都玷污了佛门的清净。可是连自己的夫君都落发为僧了,她当然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陌雅扑哧一声笑了,并不揭穿花木小鬼的把戏,而是跟着道衍唱起了佛歌,希望能够帮助那些怨灵早日投胎,减轻藤上寒冰的罪恶。

花木拓警告的瞪了自家师姐一眼,也是一脸的笑颜,没想到这个师太年纪虽大,可内心却十分幼稚可爱!于是乎他继续说:“没错,师傅确实过说您的不好。”没给普海发火的机会,他又道:“不过每次说完都会称赞您,还说这世上只有您对他最好呐!”说完调皮的吐吐舌头,反正是善意的谎言,怎么编都不过分吧!

“南摩惹纳达拉雅雅,南摩阿里雅佳纳。萨嘎拉贝勒佳纳,尤哈拉佳雅达他嘎达雅,阿啦哈帝桑雅桑布达雅…”又是一阵佛歌传出,普海听到花木拓这样说,早已乐的喝不上嘴:“那个死鬼真是的,当着娃们的面居然这样说,也不知道害羞。”咯咯一笑,自怀中掏出许多糕点,这可都是她沿途搜刮,喔不是,是讨要的:“来来来,你是叫拓儿吧,吃桂花糕。”老眼期待的望着少年道:“你师父还说什么了?”

黄衣男子

紫眸跳过那些糕点,好笑的眼瞳望着那鼓鼓的钱袋,祥装一脸无辜:“师太,这些话只有当师傅喝醉酒的时候才告诉我们这些做徒儿的,哎,俗话说酒后吐真言。拓儿真的很想帮您再打探打探,无奈最近穷的身上半两银子都没有,连青竹酒都买不起。”垂着头,双肩微微的颤抖。在外人看来还以为他是真的好心帮不到别人而沮丧,可知道花木拓的人都了解,他铁定是在偷笑!

“娃,没事的。贫尼这有许多银两,呐,你都拿去用!”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弯曲的嘴角,上扬的俊眉,贼贼的坏笑:“师太放心,拓儿一定帮你多多打听。”可爱的银子啊,许久不见万分想念。

陌雅无奈的摇摇头,望着车窗外黄沙滚滚的寥城,这小鬼爱财的性子还是不变。

佛歌中夹在着淡淡的欢笑,马车越走越远消失在城门外,而怨灵们均都得以回归正路,入了地藏府,由鬼官们押送前往奈何桥。

是应该庆幸,这人间避免了一场浩劫。也更应该担心,因为再到月圆之夜时,很有可能就是魔王复活之日。

可这些故事都可以留在以后慢慢讲,现在需要关心的是,北平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身上金黄的衣衫早就破烂的不成样子,脸上摸着脏泞的泥巴,应该是走了很长的路,亦或者是逃亡至此。他站在藤上王府的大门,动动虚弱的白唇:“你们,给朕把藤上寒冰叫出来!”就算用尽了全身力气,吼出来的声音也小之又小。

“去去去 ,哪里来的乞丐,别在这撒野!”看守的门外,一把将黄衣男子推到在地,冷哼一声,轻蔑的看着脚下之人,也不看看这藤上王府是什么地界,还敢直呼王爷的大名,他没一刀宰了这个疯子,算是仁义了。

地上的男子双拳紧握,何曾受过如此屈辱,这半年的东奔西逃早就磨尽了身上的所有傲气,他狠狠的锤着地面,没想到那个懦弱的三弟居然让他连北平都回不去,该死的!这藤上家的人果然歹毒,他一定要想办法将藤上寒冰的身世告知于众,也许这样自己就能保住一条性命,更甚至能重夺王位。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拽过护卫的衣袖:“你,就是你,快点叫藤上寒冰出来!”反正现在的他是豁出去了,他到要看看藤上寒冰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会如何的痛苦!哈哈哈哈!

“你这疯子休得胡缠!弟兄们,都给我动手将他撵走!”护卫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大声吼道:“好臭!”这乞丐是多久没有洗澡了!

就在这时,府内传来一阵清澈动听的嗓音:“小红,你去看看这门外在吵吵些什么?”一身水蓝色的夏装,窈窕的身姿,绝佳的俏脸,只不过眉头的微皱损去了一些美感。

玄文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唤名小红的丫鬟一溜烟的跑到门前,小嘴那叫一个甜,轻声唤道:”护卫大哥,这是作甚,大热天的犯得着为了一个乞丐动气么?”眼眸扫过地上的黄衣男子:“我家娘娘今儿想去清泉寺为王爷祈福呢,你看看,你看看,这不是触霉头么?”厌恶的抿着嘴,这疯子身上还真是腥臭的很!

守城的护卫一听,确实是这么个理,更何况今日是七夕,本该高高兴兴的!又得以见到这南苑国的第一大美女,那叫一个乐,笑中露齿道:“娘娘要去上香祈福?我家主子真是好福气,小红姑娘你们去吧。待我等将这个乞丐赶走,别污了娘娘的眼。”

没等小红开口,绝美女子青莲小步而来,朱唇微张:“这乞儿也是人,定是想要讨些饭食,你们也不必为难与他,拿些碎银给他过活岂不是善事一桩。”最重要的是,今日为心爱的男人上香求愿,想要多多行善。

“娘娘说的对,属下这就去库房领些碎银!”人美心也美,怪不得王爷这般宠爱她,还娶了与之相像的妹妹为妻,哎,真是世事多磨啊。(你哪只眼睛看见藤上寒冰喜欢她了,真是以讹传讹!)

而黄衣乞丐却在这时,攀爬上台阶,伸出手抓住女子的脚踝,虚弱道:“仟儿,是我!”他没有时间去顾虑陌仟怎么会来到北平,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能够吃上一顿好菜好饭,然后见到藤上寒冰!

陌仟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尖叫道:“啊,你这乞丐休得无礼!”一帮的护卫们均是举起大刀阻挡,柳眉拧成一团,为什么这虚弱的声音挺起来如此耳熟。

“是朕!仟儿,是朕!”黄衣男子抬起头,眼光顿时凶恶起来,这个女人怎么会不认识他!

这时,陌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举起颤抖的玉手捂住嘴唇,眼瞳睁的圆大,似乎是不敢置信玄文怎么会出现在北平,还明目张胆的站在藤上王府的大门外!

站在一旁的宫女小红自然也认出了玄文,天啊,万岁爷怎么回来这?脑中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处境,这个丫头在那吃人的皇宫都混的如鱼得水,自然是有些心机。知道这不是谈话的地儿,旁边两侧都是藤上王府的人,再加上如风如云随时都有可能来这大门巡逻,赶紧扶住自家主子道:“娘娘,奴婢知道您过于想念太傅院的亲人。今儿总算老天看眼,让您见着了。可是凤体为重呐。”无奈之下只好掐掐自家主子的胳膊,提醒陌仟需要理智。

本是疑心四起的护卫们,又是一脸了然的微笑,原来是太傅院的人啊,怪不得娘娘如此惊喜!

陌仟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尝试着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小红,快去将万..将他扶起来,我们路上说,千万不要耽搁了祈福的时辰。”皇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一身破旧,身边没有带一兵一卒,她实在想不透这个男人怎么敢出现在北平!

露宿

古道,西风 ,俊马。

车轮碾过留下少许痕迹,黄昏日落,显得这路途更加苍凉。

可车内依旧是笑语连篇,仿佛只要花木拓在,就永远不会有悲伤,虽然他的左胸口已经淤黑一片,疼的锥心。

陌雅隐去嘴角的淡笑,伸出左手探探伊藤忍的鼻息,暗叫一声不好,手腕一转将内气集中于掌心,冲着车头喊道:“师傅,前方有没有城池?”忍的伤势越发的严重,必须靠药草才能恢复。

赶车的老和尚大口灌着青竹酒,随后摇摇空空的葫芦道:“再有十里路就能到烟雨城,徒儿咱们是不是要歇息歇息了!”全身酸痛是小事,酒没了是万万不能的。

陌雅点点头,将伊藤忍的身子摆正:“师傅,我们不是歇息,是要露宿!找家好点的客栈停下,忍的伤势不能再拖了。”轻叹一口气:“若是没银子,直接冲拓儿要便好!”这小鬼刚刚贪了一笔不义之财,理当由他付账。

被点名的花木拓先是呆愣,然后不服的呢喃道:“师姐,你好恨的心那!”他好不容易和可爱的票票见面了,一下子又要永别了!

就这样吵吵闹闹的, 知了声持续不断,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烟雨城的吉祥客栈。

将伊藤忍和藤上寒冰安顿好后,四人很有默契的要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满汉全席。

“师姐,忍总管没什么事吧?”那个看病的大夫怎么看都像是个庸医,胡子都没长齐呢,哪像老光头都白须飘飘了。

陌雅夹了一颗四喜丸子,轻嚼了几口道:“没有什么大碍,等到了藤上王府修养段时日便好。”放下木筷,轻饮一口青竹酒,柳眉紧紧皱成一团,她担心的是藤上寒冰,那个腹黑男被点睡穴也不至于昏迷一整天吧?

似是看出了陌雅的担忧,紫眸闪过一丝痛楚,随即嘻嘻哈哈的问道:“老光头,王爷什么时候能醒,你也得说出个时日来啊。莫名其妙的让师姐点了王爷的睡穴,现在到好了,这都夜黑了,还见不到睁眼!”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太过于诡异,仿佛像做梦一般虚幻,主子还是喜欢着王爷吧,涩涩的闭上眼,关上心。

道衍拿着竹筷狠狠的敲了一下花木拓的前额,拢拢自己的胡须,一般正经道:“徒儿,莫要心急。到了北平,藤上王爷自会清醒过来。”想必真正的藤上寒冰正在于魔王进行斗争,潜意识的将其控制与躯壳内,等到有了舍利子,魔力减退时,藤上寒冰也就能全身而退。

只不过,他怎么觉得今天某个母老虎异常的安静。灌了一口酒,塞了一嘴肉,回眸望了普海一眼,这一望不要紧,差点让他把嘴里的青竹酒全喷出来。

艰难的将肉酒咽入喉咙中,小心翼翼的措辞道:“咳咳,我说老太婆,你魂掉了!”那是什么眼神?标准的含情脉脉的,善哉善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普海自怀中掏出手帕,温柔的替道衍擦去嘴角的酒迹:“死鬼,贫尼都听拓儿说了。”夹了一只鸡腿放在老和尚的碗里:“你就好好吃肉喝酒,你的心意贫尼早已知晓了。”真是的,都几十年的交情了,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还害羞!

计谋之身世

道衍楞在当地,刚刚发生了什么?这个老太婆居然给自己夹菜擦嘴,呃,今儿太阳是不是从东边落下去的。望了望窗外的落日,没有啊,一切正常,唯独不正常的是母老虎变成了小乖猫。

墨眸扫过花木拓的一脸坏笑不解的褶皱起眉头:“老衲的心意?拓儿告诉你什么了?”他怎么不晓得自己有什么心意,奇怪。

大吃大喝的花木托,嘴角一扯,眼角一眯:“嘿嘿,师傅,师太,你们就不要吵了,快点吃菜,吃菜!”开什么玩笑,那个善意的谎言可不能随意拆穿。

陌雅好笑的摇摇头,果然是拓儿,装可爱的话无人能敌,灿烂稚嫩的笑宛如21世纪的高中生纯真怜人。

道衍又一次备受刺激,今儿是怎么了,他刚刚没听错吧。花木小鬼居然叫自己,叫自己师傅。笑的他连嘴都合不拢,连续灌了好几口青竹酒。小鬼终于肯叫自己师傅了,咳咳,既然如此今日必须庆贺庆贺,低头过去轻声道:“拓儿,等这个老太婆和你师姐睡下了 ,为师带你去个好地方。”仔细算来拓的年纪也不小了,15岁的少年,英俊挺拔颇有当年他的风姿。

某人乖乖的点点头,毕竟心中有鬼,不过实在好奇这个老光头为何笑的如此猥琐?

屋外的落日又倾斜了几分,同样是客栈,远在北平却又是另外一种景象。

邋遢的玄文打了一个重重的饱嗝,这可是他半年来吃的最舒心的饭菜,他受够了颠簸的生活,所以必须依靠藤上寒冰将王位夺回来!(没文化真可怕,想法幼稚的人更可怕。)

“皇上,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陌仟扭着手中的丝帕,微微用力,指甲扣在肉里,她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打扰到自己现在的生活,现在对她来说,最大的威胁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玄文冷眼扫过去,抿抿嘴角:“朕到是要问问皇后了,你为何会出现在北平,还从藤上王府走出来,哼!”他再傻,也不会不知道这个女人一直都忘了不藤上寒冰。

“皇上那日出征北平,三王爷趁机起兵,控制了皇宫内院,臣妾当时也是怕得很,所以才连夜逃出南苑,想找到陛下您呐。!”谎话连篇,却脸不红心不跳,只为将这个男人不露痕迹的除掉,看看微黑的墨色,小红应该快回来了。

玄文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不悦的板着脸:“那朕问你,你如何进的藤上王府!”狠狠的垂了一下木桌,他怎么也料不到那个懦弱的小虫会变成腾飞的青龙反咬自己一口。

“当时臣妾遇到了一群匪徒,然后辗转反侧这才来到藤上王府,陛下!你要相信仟儿啊。”再等一会会,她就不用和这个男人卓璇了,厌恶的光从眼眸一闪而过。

喝了一口酒,长指抚摸着下巴,女人的话玄文当然不信。可他现在最想做的便是进入王府,见到藤上寒冰。所以陌仟对他来说是最有用处的,冷冷的扯开嘴角:“朕不管这些,若是你能让我朕进王府,日后朕重夺王位,这皇后还有你来做!“当初这女子抛弃藤上寒冰,还不就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

陌仟藐视的扫了一眼玄文,吐出的语气依旧是温柔无比:“陛下为何有如此大的把握?”就凭他现在的摸样还想着得到那万里河山,呵,真真可笑。

男人抿了一口青竹酒,眼眸半眯:”这天下,除了玄风,恐怕只有朕才知晓藤上寒冰的身世。”只要说出来便可,相信血脉至亲是谁都无法割舍的。恨皇族?哈哈,到时候看他还如何恨!

身世?单单就这两个字,便引起了陌仟的注意,她倾斜着身子温柔出声:“陛下,说的身世是甚?”她与藤上寒冰认识了四个年头,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此事,见玄文似乎不愿意开口,又是轻笑道:“这样臣妾才能帮到皇上!”皇宫的女子果然各个都不简单,心机颇深。

玄文冥思了片刻,慢慢俯身靠在陌仟的耳际,诉说着那不足与外人道的先帝秘旨:“二十年前…"细小微弱的嗓音刻意压低,谁都听不清他究竟说的是什么秘密。

而陌仟听过当初楞在当地,捂着樱桃小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眸。

屋外的夕阳又下滑了几分,黯淡的墨色预示着黑夜已经来临。千里之外,烟雨城,此城是漠北通往北平的必经之路,所以异常的繁华。即便是到了墨夜,随处也都见得那灯火通明,加上今日便是牛郎与织女相会之日,所以花木拓和道衍沿途走来,看见的尽是些猜灯谜,送折扇的秀才小姐。

花木拓在其中尤为显眼,完美清纯的侧脸,温柔迷人的紫眸,除去那一头嚣张的金发,怎么看都是个极品俊男。

勾的这些大家闺秀,官家小姐们心中是又怕又羞。怕的是那妖人般的金黄,羞的是这男子怎会生的如此俊俏。

少年皱起眉头,眸中略带不耐,胸口的疼痛不减反增,也许可爱的他只有在陌雅面前才会表露出来,而外出的花木拓多了一份礼貌疏离。他自然知道这些人是如何想的,呵就像曾经那个人,喜欢他的脸蛋,却害怕自己的金发。还想收他当男,恶心的感觉随之而来,不过也庆幸就在那天,主子出现了,给了他不一样的人生。这样想着,嘴角又是浅浅一笑,迷的众人纷纷深吸了一口气。

“拓儿,到啦到啦!”老和尚依旧是站没站样,坐没坐样,一蹦一跳的指着眼前的青楼:“听说这里的姑娘各个貌美天仙,乖徒儿可要好好的玩上一玩。”使劲的推着花木拓的后背,望向周围被电的七晕八素的少女。呃,或许小鬼不用去烟花柳巷中,也能自动开荤,轻叹一口气道:“为师就不进去了,出家人应六根清净。”虽然他也很想上去听听曲,喝喝酒。不过若是让那老太婆知道了,定是又要追上自己七天七夜了。

少年嘴角微微抽搐,额头上划过三道黑线,这就是老光头说的好地方。果然是好!咬牙切齿了半响,转身边走,他可不想在这浪费时辰,必须脱掉衣服看看左胸口到底怎么了。

“徒儿,徒儿,你别走啊。”边跑边跳,大声嚷嚷道:“这家不好,咱们再换一家!”

花木拓猛的蹲下步子,捂住自己的左胸,喘着气道:“老光头,你给我闭嘴!”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少林寺居然连这样的和尚都收,世人居然还将他称为大仙!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道衍足下轻点,一手扶住花木拓弯下腰的身子,看着那俊俏的侧脸毫无血色,神色一紧道:“拓儿,你怎么了?”大掌摸着胳臂上的脉搏,缕缕白须,眼中闪过一道光,不是魔曲的原因,是小鬼的身体….

突地一把扯开少年的衣衫,看着那淤黑的左胸,老脸刷的一下变得苍白狰狞。内力反噬?怎么会这样?

“不要告诉师姐,咳咳咳。不准告诉她。”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半蹲在地,手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师傅。”紫眸是最最纯洁的柔情,他不希望有谁为自己担心,更不想成为主子的负担,只要能让大家快乐,只要师姐能幸福,无论做什么都好,即便是夜夜巨大的疼痛,咬咬牙就过来了。更何况若不是昨日的魔曲,费去了内力,也不至于像今天这般严重。

道衍看着少年白皙的额头不断涌出的薄汗,这个娃究竟有多少东西隐藏在心里不说。每天嘻嘻哈哈,似乎能照亮人心最深处的黑暗,老和尚蹲下身子道:“嗯,为师不会说,放心吧。”心中忽的一疼,拍拍少年的肩:“拓儿,放弃你师姐吧。”这是第一次隐晦的说出天机:“命中注定,有缘无分。”那样的命格,这样的劫数,小鬼还承受不住。

花木拓慢慢站直身子,扬起一抹如阳光般的笑颜:“师傅,何以谈的上放弃不放弃。”摸摸自己的金发,呢喃自语道:“只要师姐喜欢,无论拓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捡起掉在地上的黄泉剑,直直的望向老和尚:“ 在这个世界上,有比感情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信仰。”系上裸露的外衫,迟钝了半响:“拓儿的信仰,就是为主子而活。”温暖的存在,在他受尽人间冷嘲之后,唯一的亲人。

夜风吹过,月光懒散的打在花木拓俊脸上,金发微微上翘,仿佛定格了少年的笑。

道衍深深的叹了口气,真的一切都是命么?

锵锵锵,古街上响起遥远深邃的更声,陌雅抚上男人无辜安详的睡脸,脑中闪过伊藤忍的话,其实她早就该想到这个男人当初逼自己离开是迫不得已的。 玉手紧紧薄被,望向那阴森森的寒冰古琴,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这世上难道真有神魔之说么?

杀人之夜

无从得知的事很多,谁都不能掌控命运,可却总是有人想战胜这一切。比如远在南苑城的玄风,他调用了一万禁军来驻守皇宫,为的就是护住人人垂涎的龙椅。

藏黑的衣衫后面依旧是张牙舞爪的青龙,与半年前丝毫没有变化,还是那般的冰冷俊美,嘲讽的嘴角微微牵动:“玄文逃到北平了?”顿住把玩的玉扳指,危险的眯起狭长的双眸:“他想做什么?”

按按微痛的脑仁,青龙堂在南苑国各地都设有堂口,发生在北平的事他自然知晓,摸摸冒出青须的下巴,脑中迅速的分析着目前的战局。

“据线人来报,他在王府曾嚷嚷着要告诉藤上王爷一切真相,包括身世!”暗影单膝下跪,抱拳轻道:“属下怕因此坏了堂主的计划,特地前来禀告。”

玄风冷笑一身,冥思片刻道:“影子下去,准备十匹千里马,带着兄弟随我去北平。”真相?呵,什么才是真相?要说也应该由他来说!想必漠北的那头猎狼也会消停一段时日,现在是去北平的最佳时机。心中微微一痛,那样灰暗的日子,冰弟记起来真的好么?

淅沥哗啦,夏雨而至,更声消逝在街巷中,渐淡渐远。

千里之外,黄沙滚滚,凤凰都城。玄皇端坐在华塌上,任由侍妾将自己流血的左臂包扎好,一动不动的望着木窗外的明月,脑中是少年特有的笑颜。心中骤然变紧,除了皇位,第一次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不知道为什么空荡荡的难受。

可他坚信,不出几日少年定会亲自来漠北找他!既然拓能为那个女子笑的那般灿烂,自然也会为了她来取一样东西,一样藤上寒冰非要不可的灵药!大掌抚上自己的脖颈,感受那炽手的温热,这一天很快就要到了。

锵锵锵,又是一更响过,夜色更浓,空中无半点星光。一路由北看,无人来往的黑巷中横躺一个人,破旧的黄色衣衫,鲜红的血自鼻孔和耳膜出缓缓流出,表情狰狞可怕。

吓的旁边的两个女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脚下的步子又急又快,等到转过长巷,陌仟以背靠墙,芊芊玉手抖个不停:“小红,过来扶着本宫。”双腿软的都迈不开步子,她在皇宫害过许多嫔妃,只为荣华富贵,后宫之位。可这杀人,还是第一次,垂下头双手捂住自己的瓜子脸,她也不想这样!可若是不将这个男子除去,定会事事遇难。要怪,就怪老天不开眼,何苦在她这般幸福时,让玄文来搅局!所以,他该死!

再一抬头,脸上的惧色早已无踪,墨眸里尽是杀气,对着身边发颤的丫鬟说:“小红,今日之事若是泄露半点风声…”

“娘娘放心,奴婢发誓绝对不说,不说!”小红吓的早就七魂失了六魄,虽不是好人,却也不是歹人,不是谁都有勇气去杀人的。

陌仟满意的点点头,轻叹道:“很好,回府!”若是狠毒起来便能留住心爱之人,那她做了又何妨?

墙角画圈圈去

日月交替,又是清晨,鸟语花香,歌声妖娆。

“师姐,你就再教拓儿一首歌吧。”其实他喜欢听师姐轻轻哼出的嗓音,像微风一般柔和清新。他害怕若是有一天再也听不到了该如何,虽然主子总是说自己什么五音不全之类的。

陌雅坚决的摇头,她只要哼唱的时候不会跑调,若是来真格的恐怕不行。

“师姐!”花木拓自怀中掏出一个钱袋,笑的好不欢快:“呐,给你银子。唱吧唱吧。”有票票就会有动力!

这次是翻白眼加摇头,开始国际玩笑,当她陌雅是路边卖唱的么?!她上辈子是做特工的好不!真是爱财如命的小鬼头,啪的一下狠狠地敲了一下花木拓的前额:“若是你实在无聊,就给我蹲在墙角画圈圈去!”诅咒谁都没关系,反正自己是福大命大,前世今生都死不掉!

少年可怜巴巴的望着女子,突然嘴角又是扬起笑,自怀中翻来覆去的找了一会,弄出一打纸张来,递过去献宝道:“师姐,昨夜拓儿做了这个。”主子之前在凌霄洞教过他们打扑克,嘻嘻,师姐真的很厉害,什么玩的都会做,名字取的也很新颖!(咳咳,那不是你家主子原创的!)

“拓儿,师姐很累,不想玩。”这两日来小鬼变得有些奇怪,平日里就算嘻嘻哈哈没有安生过,却从未向近日来烦人。难道他不知道么,忍还在重伤,就连藤上寒冰都沉睡不醒。自己怎么可能有心情玩扑克!

紫眸闪过一丝痛楚,嘴角有些僵硬,不过还是在强笑道:“师姐,真是扫兴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多事,如果现在不做,以后就来不及了。低下头,左胸口又是一阵锥心的痛,他的内力,正在一点点减弱。或许这就是天谴,克死亲人的他,肯定也不会得以善终。

陌雅睁开懒散的眼瞳,冷然道:“拓,你能不能安静点。”她真的好烦,那把该死的古琴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傅究竟是在顾虑什么,明明知道却不告诉她!

“嗯。”笑从嘴角彻底抽离,骨干分明的手悄悄握紧,苦涩的靠在一旁,主子是不是嫌他烦了?那样也好。

女子一愣,意识到自己的话过于伤人,上前揉乱了金色短发:“等到了北平,师姐在陪你玩好么?”她最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不开心的花木拓,那会让她觉得今天的太阳根本就不曾升起。

花木拓点点头,又是这样的语气,哄着安慰着,就像他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可恶!但对藤上寒冰就不同,那样的主子才是最真实吧。会愤怒,会伤心,甚至还会撒娇,眼瞳扫向车内昏迷不醒的男人。喂王爷!你知道不知道,我很嫉妒!

“老光头,还有多久到北平!”王爷若是早日清醒过来,师姐也不会心烦了。

道衍不用赶着马,魅虎的速度依旧惊人,老和尚将青竹酒喂给白蛇,差点连门牙都笑出来:“快了,再过一个时辰就能到河北境内。”真是妙哉,他又能见到小尘尘和醉香鸡咯,不过后者比较重要就是了。

回到北平

炎炎烈日,一个由北向南,一个由南向北,马蹄声渐渐逼近北平都城。

战争也告一段落,可围城的士兵却各个神色严谨,不敢有丝毫怠慢。当然也有各别活泼的人夹在中间,而且还是看护城池的首领。

同样相貌的两个少年,一个身穿青衣,一个身穿蓝衣,大摇大摆的再城墙门口来回转悠。审视着人来人往的商家,当然最愿意看的还是比较美丽的女子。

“如风,你看看那个小娘子生的如何,俊俏吧?”如云睁大漂亮的眼眸,曾经稚嫩的脸颊已显得有些成熟,摸着下巴似乎正在考虑要不要把女子娶回王府。

被唤名如风的男子冷然的抿抿嘴角:“谁都比不上拓儿妹妹俊俏。”俊脸上微微泛起笑,似乎是忆起了半年前那个粉装可爱的“小女孩”

如云一下子被堵的没话说了,楞在当地,微微发呆。

就在这时,一个守城的士兵连奔带跑而来,喘着粗气道:“启禀将军,城外有一个人指名让司徒军师过去!”呃,还叫司徒将军小尘尘….

如风如云对望了一眼,疑惑的表情显露而出,他们实在想不到会有谁和司徒将军有交情。

“云弟,我们去看看!”如风率先迈开大步,足下轻点,冲着北城门飞去。

如云抿抿嘴角,随即紧追而上:“说了多少次了,我才是哥哥!”太过于执着于哥哥弟弟的问题,一不小心撞到了停下脚步的如风,挺拔的鼻子算是遭殃了,轻喊一声痛,大声叫道:“马车上是何人!竟敢直呼司徒军师的姓名!”倒霉的气自然是发发财能顺畅。

不过当他转眼望向城外的马车,这一看不要紧,喜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那马浑身血红,傲气十足,不是魅虎还能有谁?肯定是王爷回来了!不过奇怪了,怎么是坐马车回来的?再一抬头,眼前愕然出现了一个人,衣衫破旧仙风道骨。

“道衍大师!”如风如云共同叫道,不之所错的楞在当地,今儿是怎么了,惊喜接二连三。

老和尚拿着蒲扇轻轻一摇,拖着小白蛇来回绕圈圈 :“不错不错,还记得贫僧!”连蹦带跳的拍拍如风如云的头:“去吧,你们王爷在马车上呢。”这城门还真是戒备森严,进个马车还要小尘尘的御笔签名。

“马车上?”如风不解的望着如云,王爷一向是骑马从不坐车的呀。

就在两人疑惑时,自马车上走出一女子,身穿白衣,飘然若仙,淡然如莲,轻笑如梅:“如风,如云,许久未见。”

“王妃!”两人又是同声欢呼道:“您怎么会来!”如风掐了如云的大腿一下,奇迹般的听到一声痛呼,不是做梦!眼前的这个女子真真是王妃!

老和尚又是拍了一下两人的头,调侃道:“你们王爷都追到漠北去了,我的乖徒儿自然是和他一起回来的!”意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两个呆头鹅楞是不懂,哎,还是他家可爱的拓儿聪明呐,缕缕胡须望向一旁灿烂若笑的花木拓。

如风如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即脑海中浮现出第二个问题,又是该死的异口同声:“那拓儿妹妹是不是也跟王妃回来了!”两双眼睛不住的往陌雅身后望,企图找出那个粉衣少女,必定是出落的更美丽了!

拓儿妹妹?某人的青筋再次突破,他有半年没听到这个该死的称呼了!为了好不容易的重逢,他忍!黄泉剑你也忍了吧,这对兄弟一直都这么呆!

陌雅捂住嘴轻笑道:“拓儿不就在这么?”

“在哪?”明明就是没有啊,自动忽略了那个高大挺拔的帅气少年。

“那!”芊芊玉手指向花木拓,嘴角浮出一抹笑:“难道你们不知道当初藤上寒冰休我的原因!”那个腹黑男还当众说她不知廉耻,不守妇道!

两人同时摇摇头,当时他们在巡逻,只望见王妃走了,并不知经过。

但是,不会吧!如风不可置信的望向少年,嘴角微微抽搦:“你是拓儿妹妹?”神啊,请不要这么残忍!

紫眸闪过一丝怒气,他再忍!嘴角扬起阳光般的笑:“我是花木拓,不是妹妹!”再让他听到一次拓儿妹妹,他发誓黄泉必出鞘!

玄风眠

备受打击的如风如云感觉一阵冷飕飕的清风吹过,他们怎么也没料到可爱的粉装少女居然身为男儿身,心神俱碎!两兄弟抱头痛哭:“呜呜,拓儿妹妹!”那么美貌如仙的脸蛋毁了 ,那么倾城倾国的笑没了!

哄的一声,碧泉剑直接架在了他们的头上,花木拓扯扯嘴角冷笑道:“如风哥,如云哥,你们是不是对美好的生活已经没有向往了!”他不介意送两个人一起去西天,平生最痛恨被当成女娃看待!这两兄弟却总是次次提到自己的耻辱!

陌雅见此景,心中觉得甚是好笑,抿抿嘴角道:“好了,不要耍宝了。”也难怪这两兄弟认不出拓儿,这半年来小鬼身体长的飞快,转眼间已成熟许多,圆嘟嘟的小脸早已变成了刀刻般的俊颜。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叙旧的话以后多的是时间,陌雅微微皱着柳眉:“如风,你去将北平城最好的大夫请来。如云,带我们进藤上王府。”忍的伤势不能在耽搁了,而且她总是担心藤上寒冰会一直沉睡不醒。

“属下遵命!”又是异口同声,两人小心翼翼的向后退了几步,他们可不想命丧黄泉,呜呜,没想到长大了的拓儿妹妹变得这么凶悍!居然是那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盗狂世家!就算他们这半年来征战沙场,也多少听到别人提起过“朱雀起,黄泉出,必见血腥!”

花木拓收回黄泉剑,藐视的扫了一眼落荒而逃的如风如云。哼,这次知道他朱雀的厉害了吧!

那幼稚的神情惹来陌雅一阵轻笑,这世上鲜少有人不识黄泉剑,却不知拿剑的是一个阳光温柔的少年,那样纯洁灿烂,犹如坠落人间的精灵。

如云向城墙上打个手势,拱门顺势而开,马车缓缓进入城内,尘土四起。而紧跟其后的是来自南苑的商队,一车车的绫罗绸缎,一匹匹的千里骏马,带头的男子身穿黑衣,背后没有以往的青龙图案,低调沉稳无半点以往的张狂,只不过冷然勾起的邪笑,让人不由的打量他几眼,那墨眸中闪过一丝光,如鹰般的眼瞳紧紧的盯着前方的马车,是陌雅!是那个不时冒出脑海扰人清梦的倩影…就连她也来北平了。左手把玩着紫色扳指,嘴角是诡异的弧度,这次他一定要得到这个女子!

“堂主”暗影凑到黑衣男子跟前,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说:“收到消息,昨夜子时在北平城烟花小巷中发现了玄文的尸身。”若不是堂主吩咐过,要兄弟们要随时随地的掌控好玄文的行踪,像那种隐蔽阴冷的地界,要找到他还真是不容易。

玄风低头,千万发丝随风而舞,眉宇间一片疑惑,冷然开口道:“这里不方便,等到了赌场我们再谈。”玄文怎么可能会死?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看来那龙椅,谁都想上去坐坐。这万里河山,谁都想揉捏在手中。不过,他们谁都没资格!

恶毒

徐徐夏风吹过,池塘旁,凉亭内,绝色女子悠哉的饮着凉茶。

“娘娘,娘娘。”丫鬟小红一阵小跑,喘着粗气,拍着胸脯道:“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这王府上上下下都在传这个消息,想必是假不了的!

陌仟一听,心中甚是高兴。将手中的鱼食一撒的扔下,拽起裙摆便要朝着正殿奔去。

小红一把拉住自家主子,小声呢喃道:“娘娘,还是过会在去瞧王爷吧。”她光顾着告诉主子好消息,却惟独忽略了那个女人回来的事实。

“大胆!”陌仟板着脸,媚眼凌厉的扫过去:“小红,难道本宫想做何事,还要由你来指点?嗯?”危险的眯起双眸,冷哼出声。

吓的丫鬟一哆嗦,赶紧跪倒在地,硬生生的扣了一个响头:“娘娘恕罪,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捏着手帕,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可这府中的人都在议论,说是王妃回来了。”低垂着头不敢抬头看女子狰狞的俏脸。

“你说什么!”陌仟十指陷入掌心,为何上天要如此,再她刚刚以为除去一个人就能保住这份幸福时,又要给她再一次的破坏!

小红又是一抖,呢喃道:“王妃…”

还没说完,一个巴掌扇过来,似乎带着怨气,绝美的陌仟高举玉臂,恶毒的吐出一句话:“若是从你口出再吐出那两个字,看我不撕碎你的脸!”这藤上王妃本当就应由她来做!这一切原原本本就该属于她!那个傻女人不该回来!

又是一阵清风拂过,吹落了白莲,一路向东便是藤上王府的正殿。

殿中或立或坐一群人,均是神色各异。

似乎是受了这股严肃的气氛,老和尚道衍上蹦下跳,惹来普海的怒视,不过他依旧我行我素的叫唤着:“小尘尘,贫僧要吃醉香鸡。”没味道果然是人间之绝,口齿留香,吃上一次便想吃第二次。

司徒尘干净一笑,反将一军:“大师若是能让王爷苏醒过来,连地道的青竹酒都让您老人家喝个够。若是不能?不好意思,鸡骨头都没的啃!”俊宇中略带不安,冰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师傅肯定知道这其中的猫腻,看来他必须要私底下问上一问。

“呜呜,小尘尘,你就这么没良心,想当年贫僧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你拉扯大,容易么!”嘴角一瘪,捂住脸开始装哭。也不知道这些娃们都在担心啥,这藤上寒冰早晚都要醒来,有魔王护体还怕一命呜呼。比起他,自己更在意乖乖拓儿的伤势,缕缕长长的白须,那个孩子真是命苦,哎造化弄人!

普海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踹了老和尚一脚:“你没看到大家都在担心么,还在胡扯那些有的没的!”尤其是雅儿一脸的魂不守舍,强忍不说的表情真是让人看了心疼。

“老光头,你快点说,王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紫眸闪过怒气和痛楚,师姐肯定在位王爷的事伤神。

清醒

道衍无辜的摸摸鼻梁,掐指一算:“呃,想必现在已经醒了。你们这些娃啊,非要到这来数落老衲的不是。”嘴里唠叨个不停:“可怜的冰小子醒来后发现身旁无人,该是多么的心寒哇!雅儿,你说说他们是不是太不懂得尊师重道了。”咦,他们都跑哪去了?再一回神时,空旷的大殿上独剩他一个,又是一阵呢喃自语:“冰小子醒后,才是真正的可怕。这劫难怕是躲不过了,如今只有得到那两件圣物才能逆转乾坤。”可漠北,有谁愿意去?微微叹口气,陷入一片沉思。

殿外的夕阳滑落几分,黄昏的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华塌上,男人紧闭的双目微微发颤,睫毛用力的张口,蓝色的眼眸一派茫然,嘶哑的嗓音由小变大,来回的只呼唤着一个名字:“雅儿,雅儿…”动动无力的手,头胀的发痛,挣扎的要起身。

陌雅一进屋看到的便是这幅情景,大步走上前,扶住男人的臂膀:“你要去哪?”每次都是这样,明明是一方霸主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小东西以后不准在本王睡着的时候,擅自离开!”大掌抚摸上那日思夜想的俏脸,满意的勾起桃花笑,猛的一用力将女子揽入怀中,恐怕她会再次消失。

不准?这个腹黑男果然是一点都没有变,依旧如此狂妄自大!陌雅好笑的摇摇头,心中却有丝丝的甜蜜。

紧随其后的花木拓看着相拥的两人,心中微微发涩,紫眸闪过一丝痛,这样也好。若是有王爷陪在师姐身旁,他也能安心的去。抚上自己的左胸,感受那乱窜的真气,想必他也活不了几日。

“冰,你终于醒了。”司徒尘踏入屋门,干净若水的笑道:“让大夫再诊治诊治如何?”

这一声笑打断了两人的甜蜜,陌雅这才意识到屋内有人,而且拓儿早就进来了,她居然都没发现,白皙的小脸上透出微微的粉红,好不羞人。

金发少年苦涩的牵牵嘴角,只有在王爷面前,主子才会卸下所有的防备,这点无论如何自己都做不到。他能做到,只有…阳光般的笑起,可爱的拉拉陌雅的衣袖:“师姐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想必是饿了,我吩咐厨房做些饭菜,给你和王爷端来?”

“嗯嗯嗯,我要吃地三鲜!”伸手揉乱那一头金发,转过头望向深情柔水的藤上寒冰:“在看什么?”不自在的抿起嘴角,突然感觉到一阵尴尬,或许是分开太久了。

藤上寒冰不言不语,一把搂过女子的柳腰,毫不在乎是否会被人笑,伸出手替她拢拢长发:“呆在本王怀里,别总想乱跑。”然后扫过正在看好戏的司徒尘,邪魅的勾起嘴角:“尘,现在应该是你操练军队的时辰吧。”赶人的意思很明显,他可不希望有谁来打扰自己和小东西的相聚!

被指名的司徒尘笑的差点内伤,实在很难得看见这么别扭的藤上寒冰。点点头道:“我确实是有些事情需要和师太一起去处理。”微微调侃道:“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我们就不打扰两位了。”拂袖而去,一切真相问了师傅便知。

普海,如云,花木拓也都跟着出了木门,紫眸深深的回望一眼,眸中有着数不尽的情。

花木拓

夕阳又滑落几分,西边的云彩瞬间变得通红,光从纸窗透过,照在藤上寒冰如刀刻般的俊脸上,男人霸道的牵制,,蓝眸一派温柔,桃花笑依旧夺目,大掌捧起小脸,深情的在陌雅额头上烙下一吻:“192个日日夜夜,雅儿你终于又回到本王身边了。”这段路走的心酸无比,每每想起他给小东西带去的痛苦,总是后悔不已。可当时的情况,他只能选择逼她走。

陌雅将身子卧进温暖的胸膛,淡笑道:“我还没打算原谅你。”说什么逼她离开只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扯淡!如果有一天真的遇到危险,她宁愿和这个男人一起下地狱,也不要独自逃跑!

藤上寒冰拦住陌雅的柳腰,不言不语的将头搁置在她的肩膀,那般童真灿烂抿起嘴角不停的呢喃:“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终于…”或许是曾经过于不安,每说一个字便加一分力,似乎想要把陌雅融入自己的血肉,再也不肯放手。

这时候的他,并不是世人所称赞的战神,也不是作恶多端的吸血人魔,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就像你我一样害怕失去最爱的伴侣。

也许就是这样如孩童般的依赖,也许就是这样细微温柔的举动,总是能让陌雅心中涌起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芊芊玉手拍拍藤上寒冰的肩膀,又是一笑:“嗯,我回来了!”闻着淡淡的男人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可以,希望以后永远都不要再分开。

可故事却不会这样甜蜜就结束,她忘记了藤上寒冰的异样,忘记了小巧古琴的魔力,更忘记了去关心一直在她身旁的花木拓。或许是命中注定,让陌雅以后不仅仅要面临的生离,还要接受最残忍的死别。

暮色又浓几分,北平的天已变成青黑色,少年手中托着瓷盘,月光将他挺拔孤傲的背影拉的老长,就那么孤零零的一个人。

俊逸的侧脸早已没了往常的笑颜,微皱着眉头,似乎在忍受着那刺骨般的痛楚,手抚上左胸口,自嘲道:“你又不乖了。”内力反噬,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青紫色的淤血满溢至开来,或许是他的双手沾了太多的血腥,阎王再也看不过,才让他自食恶果。但是他从未后悔过,从未后悔一直这样跟随在师姐身旁,哪怕他只能做到杀人这一点,也甘之如糖。只要不分开,只要永远在一起就好。

可是就在这时,耳畔中响起一声声的对话,留住了少年的脚步。

“师傅,冰在寥城究竟发生了何事?”是司徒尘特有的嗓音,低沉温润。

紫眸中闪过一丝光,没想到就连司徒军师也是老光头的徒弟!又将身子向起靠了几步,或许可以偷听到什么秘密。

老和尚鲜少如此严谨,没有跳没有蹦更没有喝酒,缕缕细长的白须,轻叹口气:“小尘尘,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在少林寺时,老方丈为何坚持不让你剃度。”

魔的由来

“徒儿当然记得。”司徒尘嘴角弯起道:“大师曾说,我六根未清,且与魔有缘。”他疑惑的反问道:“师傅,这和冰有什么关系?”

道衍盘腿席地而坐,叙叙的讲述起神的传说: “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女娲已泥造人,同时赋予了七情六欲。可经过不断的繁衍,每个人心中都有了最为灰暗的一面,渐渐的生出怨气,纠结成有形的躯体,于是变有了魔。”

躲在一旁的花木拓十分不耐烦,无力的翻翻白眼,老光头啰嗦那么多,究竟想说什么!

又听老和尚以缓慢的语速道:“三百年前,魔族横行于世,人间面临了一场巨大的浩劫,横尸百万,生灵涂炭。我佛慈悲,幻化为人,投胎与少林寺的古塔之中。此高僧佛法颇深,将魔王收于古琴之中,以美妙的旋律日夜感化,愿它能就此放下心中戾气皈依我佛,可就在大师圆寂那天,留下一句(三百年后魔王将冲破阵法在阴气最胜之日重返人间,需以真爱来化解这大劫。)”说到停顿片刻,又笑道:“如今王爷手中的寒冰古琴便是那囚困陌魔王的枷锁,可他杀气过重,造孽太深,月月吸食人血,恐怕…”只到恐怕这个词就再也未接着说下去,正所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他这样不算泄露天机吧。

紫眸猛的睁圆,大手捂住自己的薄唇,王爷居然月月吸食人血!那师姐岂不是会很危险么?还有那个魔啊魔的,难道说?!

司徒尘是何等的聪明,经道衍一点,心中透亮如明镜。若是如师傅所说,在寥城发生的那件事情就有了缘由,冰定是被魔王附过身,俊眉拧起轻声道:“可不可以趁着冰清醒之时,消灭魔王。”他相信师傅肯定有办法,不然也不会这么淡定。

“对啊,对啊,我也想知道。”花木拓可爱的眯起眼角,小声嘀咕道:“这老光头还真是吊人胃口!”真想上去直接揍扁他,问出个究竟!

道衍揪了根狗尾巴草放在嘴里叼着:“若是现在来看,只要拿到佛骨舍利,也就是高僧圆寂时留下的骨骸。然后以阳气最胜的火龙果为引,一齐吞下,方能消除藤上寒冰的魔性。”

“那徒儿现在就派人去寻!”以北平军现在的实力,找两件宝物又有何难?

老和尚摇摇头,轻笑道:“小尘尘莫心急,那佛骨舍利自然是好取。如今它就在这北平城的清泉寺中,做为振寺之宝由四大护僧看守,待为师去借来用用便可。”当然是有借无还的那种,偷偷一笑又道:“只不过,这火龙果…”实在是难取,须牺牲一人才能夺到这颗圣物。而那个人又是雄霸漠北的王,怎么可能献命与自己的死敌。

道衍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惹得花木拓彻底急了,他自暗处跳出来,揪着老和尚的衣领道:“快说啊,火龙果在哪?”如果王爷真成了魔了,师姐要怎么办?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火龙果

“拓儿,你居然偷听为师说话!”道衍猛的向后退了一步,喘着气道:“真是坏小孩!哼哼哼!”企图惹怒花木拓,从而转移话题,毕竟他不想说出火龙果的所在之地,让他的最心疼的徒弟去冒险。

紫眸危险的眯起,少年倔强的只吐出一句话:“告诉我!”他不能什么都不做,傻傻的看着王爷变成魔。

老和尚本想摇头,可是见花木拓的俊颜上都是冷汗,紧张的问道:“又在痛了是不是!赶紧过来,让为师替你运运真气!”难道这个娃从刚才就一直强硬着疼痛不说?

“我不过去!”少年咬着微青的嘴唇,针刺般的疼楚,让他差点打翻了饭菜,稳稳心神道:“除非师傅告诉我,究竟在哪能寻到火龙果,否则就算疼死拓儿,我也不过去!”威胁的语气中略带些撒娇,似乎是吃定了道衍对他的疼爱。

老和尚叹口气,着实拿这个可怜的娃没办法,无奈的说道:“在漠北,火龙果在凤凰城。”日夜不离玄皇之身,怕是很难拿到。

“师傅的意思是?”紫眸忽明忽暗,低头沉思:“火龙果在那个男人身上对么?”双手紧握成拳,第一次出现了犹豫之色。

见到老和尚点点头,司徒尘疑惑的皱起眉头:“那个男人指的是?玄皇?”在凤凰城只有这匹恶狼才有那威慑漠北的王威!

道衍又是轻叹一口气,集真气与掌心:“拓儿,听为师一句劝,不要去招惹玄皇。”否则命格相冲,原本属于自己的情缘将毁燃殆尽。

可如今的花木拓哪里还听得进去老和尚的话,心中早就开始暗算着如何去爬玄皇王府的墙头,就连饭菜都搁在一旁,忘了自己本该要去做的事。

站在一旁的司徒尘微笑的将瓷盘端起,这吃喝还是由他给那对苦命鸳鸯送去吧。

夏风吹过,知了在树头上不停的烦叫,吵到人无法入眠。北平城,靠着最南,一派灯火辉煌,喧闹的吵杂一声声从屋内传出。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青衣男子拿着骰盅轻轻摇晃,俊逸非凡的侧脸在赌场中尤为显眼,如鹰般的眼神不停的扫视着赌场中的一切,似乎在收集情报。

“本大爷今儿就买大了!”邪门了,一直输一直输!

就在这时旁边的黑衣大汉说:“宋大夫,以本少爷看您今儿还是别赌了,卖那般恶毒的药给漂亮女子,怎么也要去去晦气再来赢钱不是 ?”

“去去去,休得胡言乱语!”被唤名宋大夫的男人,慌慌张张的将银子一收,转头便跑出了赌场,仿佛身后有追认的猛兽。

摇骰的庄家冷漠的抿起嘴角,低声吩咐道:“影子,将这个宋大夫绑来见本王!”他见过玄文的尸身,七窍流血,嘴唇发紫,印堂发黑,肯定是身中剧毒而亡。这天下既然有这般巧的事,呵,还真是剩去了他不少时间。只不过….俊眉拧成一团,为何买毒药的人是个女子?

恶毒女人

锵锵锵,一阵更声响过,北平城的深巷中传来一声咒骂:“去,真晦气,若知道那女子是买药去杀人…”双手摩擦着自己的臂膀,心中突起不安,就算在夏夜里也感觉到了丝丝寒气。就在男人后悔时,陡然间他的背后出现一个暗影,准确快速的点了男人的穴道,横扛上肩,朝着赌场飞奔而去。(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天黑时不要独自走小巷.开个玩笑,嘿嘿)

“天高地燥,小心火烛。”锵锵锵,更声还在继续,打更的人皱起眉头,他刚刚仿佛看到一个人影,摇摇头继续敲打更钟。

夜色犹浓,月光清澈如水洒在蓝衣女子身上,只见她眼中带毒,笑中带阴,冰冷的扯开嘴角:“小红,去上次的大夫那,再拿些鹤顶红来。”十指紧握,陷入掌心中。就算是自己的妹妹,她也不允许自己的幸福被剥夺,既然她早已杀了玄文帝,就不怕再杀一个陌雅!

唤做小红的丫鬟显然是被吓到了,颤抖的将手中的瓷杯递给陌仟,小心翼翼的说:“娘娘,奴婢听说王…”意识到那吓人的目光,咬了一下舌头才道:“听说二小姐如今武功高强,身边又有道衍大师保护,想必下毒的话….”很容易被发现的,搞不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哄的一声,陌仟挥手将茶杯打碎,溢出的水渐在了丫鬟的脸上,烫的小红吱吱作响。

“贱婢,谁允许你这样同本宫说话。你害怕了对不对?哼!”陌仟一把拽过小红的臂膀,狠狠的掐了几下:“亏你跟了本宫多年,到关键时刻派不上一点用场,真是废物!”也许是太爱了,也许是本性初露,心中的烦躁与不安让陌仟的举动越来越歹毒。

小红忍着痛楚,心中甚是委屈,她不明白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个淡然如梅,总是微笑的皇后娘娘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都怪那个傻女人将娘娘最爱的王爷抢走了,主子才会这般对自己。怨恨由心而生,嘴角抿出一抹笑:“娘娘,虽说下毒不成,可奴婢却有一计。”

“小红,你快说!!”陌仟放开丫鬟,着急的问道:“是什么计谋?”不管用何手段,只要能将冰留在身边,即便是毁天灭地她也要去做!

揉揉发痛的细臂,丫鬟长长的吸口气,将身子伏下,凑到陌仟的耳旁道:“娘娘不是知道有关于王爷身世的秘密么,我们可以这样做….”细弱的嗓音让人感到阵阵心惊。

陌仟听后,嘴角浮出一抹颇有深意的笑,紧紧的扭着手中的手帕,阴森森的说道:“妹妹,你千不该,万不该,最最不该的就是抢走冰,抢走属于本宫的幸福!这一次,我不会再像宫中那样手下留情。呵,本宫倒要看看你爱他有多深!哈哈,哈哈哈哈…”她一定要让那个傻女人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要让她对冰彻底死心!

笑罢,芊芊玉手抚上自己的小脸,没想到真的可以用容颜杀人,朱唇微启:“妹妹,我会让你知道,你?你只是一个毫无价值的替身!”

玄风

明月,小桥,阁楼之上。

“说!你究竟把鹤顶红卖给过谁?”暗影捏起男人的下巴,面无表情道:“说出来你还有活着的机会,若是不说,在青龙堂死法有很多种!”他不介意用最狠的那种来逼敌人就范。

可惜暗影根本没有机会使用那十八般酷刑,因为大夫一见这场面,赶紧跪在地上,当当当的叩了三个响头:“这位爷,小的说,小的有啥说啥!”很狗腿的又追加一句:“小的给爷把那女子的画像描出来,您好去寻!”他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要卖那副药了,不仅连银子都输没了,现在连命都要保不住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开开方子,买买药居然惹上了青龙堂!

宋大夫的话音刚落,黑暗中响起一阵嗤笑:“像你这种人,当大夫太可惜了。”讽刺味十足,当条狗还不错,知晓什么时候该汪汪。缓步走进大殿,拂袖而立,蔑视的扫了一眼地下跪拜之人:“影子,将笔墨纸砚拿来,让他画!”若是画不出来,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毕竟这种大夫留着也只会贻害百姓!

“属下遵命!”暗影抱拳离去,留下大殿上或立或跪二人。

姓宋的大夫惶恐的抬起头,想要看看这传说中的青龙堂堂主,这一看不要紧,吓的浑身一打颤。那俊逸的面容,狭长的墨眸,性感的薄唇,不就是今夜赌场的庄家么!真是诸事不利,命中带衰!他今天就不该出门,娘的!

“你似乎对本王的长相十分在意。”玄风懒散的倚靠在华塌上,冷笑出声:“怕是你的双眼不想要了!”手抚上下巴,他倒要看看究竟是那个女子有这么大的能耐,毒杀玄文!

仅这一句话,便吓得宋大夫双腿发软,赶紧低下头。

就在这时暗影拿了笔墨纸砚进来,单膝着地递给玄风,然后屹立在旁。

邪魅一笑,眉头微挑,将墨笔和宣纸仍在地上:“今晚就要,时辰有限,本王可不想你的血污了青龙堂的地界。”他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这上面,若是不早日将那个女子揪出来,心中甚是不安。她既然能杀玄文想必也会对冰弟造成威胁,不可不防!

小宋大夫一听这话,不禁是手脚发抖了,吓的傻愣愣叩几个响头:“小的这就画,这就画!”拿起墨笔低头刷刷的画起来。他还不想死,他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想就这样命丧青龙堂。

“本王问你,那女子有何特征。”把玩着手中的紫玉扳指,望向屋外皎洁的明月,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只是那偶尔温情的笑颜,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冰冷的男人还有人性的一面?

又是一扣头,小心翼翼的说:“小的记得那女子瓜子脸,穿的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服,一口的南方口音。不像是北平城的百姓,小的当时也是财迷心窍,真…”

“闭嘴!”还没等他说完,玄风便冷笑出声:“影子盯着他。”拂袖离去,丢下一句话:“若是明天看不到画像,直接让他消失!”墨眸中闪过一道光,南方口音?难道是来自南苑皇城的人?呵,有意思!

魔性

夏风吹过,日出月落,初阳将整个藤上王府照的通红一片,光芒经过折射投在喜庆的床榻上。只见一个全身雪白的小蛇,微微的吐着红信:“嘶嘶嘶..”的舔着女子的侧脸,似乎想要唤醒她。

不过众所皆知,某女嗜睡如命,自然是不会轻易醒来。看吧,她呢喃一声:“小乖,不准胡闹!”又换个了舒服的姿势,继续陷入梦乡。

“嘶嘶嘶…”绿眸仿佛带着少许无奈扫过一旁满脸宠溺的男人,企图得到他的帮忙。

没想到,藤上寒冰举起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然而蹑手蹑脚的将红色衣衫套在身上,大步走出闺房的木门,冷漠的叫住一个丫鬟:“吩咐厨房做些清单的粥,给王妃送去。”经过昨夜的复原,他的身体已无大碍。不过自己十分在意在寥城发生的一切,更是心中不安。那脑海中不停冒出的罪恶之声,让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若是有一天他伤害到小东西该怎么办?所以必须找道衍大师问问清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魔王消除!

“奴婢遵命!”丫鬟低着头一阵小跑而去,虽然王爷俊逸如天神,可她也曾姐妹们议论过,王爷好像喜欢吸食少女的鲜血,好可怕!

蓝眸疑惑的望着逃命般的女子,拂袖转身打算朝着轩辕殿而去,就在这时脑海中又响起了魔的心声:“藤上寒冰,别以为本王不知你心中所想。”狂妄的一阵冷笑:“哈哈,你便是我,我便是你!想将本王消灭,我看你是活腻了!”人魔同体,相生相克,缺一不可。

“闭嘴!”藤上寒冰甩甩头,企图将那邪恶之声驱赶走。

魔王轻笑诱惑道:“若是你让本王出鞘,占用这幅躯壳。我答应你,绝不伤害那女子半分半豪,也会帮你杀尽所有皇室一族。如何?”

“我说过,在我活的地方,我就是神!”藤上寒冰冷然的勾起嘴角:“你以为这样就能摆布我?呵,魔王,你似乎很害怕北平。”大掌抚摸着下巴呢喃自语道:“我记得你在寥城可是比现在嚣张。”挑衅的丢出一句话,继续大步向前走。

“哈哈哈哈,藤上寒冰你果然有趣!”魔笑声一阵阵传来:“不亏是本王最得意的躯壳。”几百年来,他曾试图俯身在其他灵魂上,只不过那些凡人太过愚昧。它还是第一次被最最低下的人族嘲笑!

“魔,虽然你我同体。”蓝眸闪过一道柔情,桃花眼眯起:“不过有一点不同,我有想要努力守护的人,你有么?”所谓邪正,只不过世人的一念之差,冷笑道:“所以我能消灭你,我也必须消灭你!”这么努力的活着,就是因为还有想要去守护的人,想看到她哭,看到她撒娇,看到她吃东西眯起的唇,看到她调皮贪睡的侧颜,就这样真实的守在她身旁,倾尽天下只为博她一笑。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支撑着自己去战斗都至死方休!

流言蜚语

又是一阵夏风,北平城,青龙赌场,或立或坐两人。

“堂主,画像已经有了。”暗影单膝着地,将一卷纸递到黑衣男子手中。

玄风懒散的倚靠在贵妃椅上,轻饮一口碧螺春,望向画中之人,俊眉拧成一团:“吩咐下去,找到这个女子的下落。”若他没记错,这应该是皇后身边的婢女,嘴角浮出一丝冷笑,那个陌仟竟逃到了北平,怪不得在南苑皇城寻不出她!

“属下遵命!”暗影抱拳,足下轻点,破窗而出。

如刀刻般的侧脸扯出一抹笑,呢喃自语道:“冰弟,既然我为了你能杀掉那个人,更能不则手段,助你登上这王位,!”墨眸闪过一丝凌厉,然后举起手臂遮住太阳的光:“天气真好呐,呵,适合去赌场转转。”藤上王府就改日再去,想必如今的他听不进去自己丝毫的解释。

眼瞳望向北平城的东方,沿着小巷,就能看到那白墙绿瓦的深院,那便是藤上王府。

垂柳,凉亭,荷花殿。

“王妃,这是王爷特地让厨房帮您准备的肉粥,您就喝点吧?”丫鬟端着瓷碗,为难的站在一旁,轻轻的咬着下嘴唇。

陌雅将长发随意的一束,淡然而笑:“我一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捏捏女子可爱的圆脸,调皮的眨眨眼:“这碗粥呢,你就替我喝了吧。”她必须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当年娘亲就死在这北平城!如今她终于有实力能与青龙堂对抗,血海深仇岂能不报!转身拂袖,帅气的书生装,纸扇一摇,放流倜傥!

吓的丫鬟跺着脚干着急,怎么办,怎么办!王妃出府了,呜呜….这次她铁定要受罚了!

白衣飘飘的陌雅行走在古声古色的长廊上,偶尔能听到几句家常里短,没有碰到一个熟人。就在这时,走廊下的两个女子,引起了她的兴趣。

“小翠,你说这王爷究竟是喜爱哪一个?”身穿粉装的丫鬟神秘兮兮的望了四周一眼,似乎是怕有谁听去。

唤名小翠的丫鬟,藐视的抿起嘴角:“当然是喜欢娘娘咯。王爷与娘娘本就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若不是当年太傅院毁婚,王爷怎么会迎娶那个傻子!”

粉装小姑娘不解的皱起眉头:“可我看王妃一点都不傻啊,而且真真漂亮。”那气质如仙女般飘逸,不似其余的胭脂水粉。

“你懂什么!小扇,你来王府的日子短,根本就不晓得那个女人有多无耻。不守妇道也就算了,竟然将一个男子留在身边,日夜服侍。”小翠似乎特别怨恨陌雅,磨磨牙继续说:“你也看到了,王爷这半年来,为了娘娘将后院所有的侍寝们都赶出了王府呐!”说罢,神秘一笑,刻意压低声音道:“而且,据说当初王爷愿意娶陌家二小姐,都是因为那女人的脸和娘娘长的有八分相似呢!”不然谁会娶一个傻到家的痴儿回来,这不是给藤上一族抹黑么!

花木小鬼

啪的一声,陌雅手中的纸扇掉到了地上。眼眸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忍着心中抽搦的痛楚,弯腰将纸扇拾起,嘴角冰冷笑道:“小翠是么?”唰的一下,捏住女子的喉咙,谁都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再回神时已是咫尺。

“不管怎么样,我陌雅还是这藤上王府的主子,而你?”微微用力,继而放开芊芊玉手:“没有资格对我说三道四。若是再让我听到傻女人这三个字,小心你的命!”脚下一用力,留下一个飘然寂寞的背影。

被吓傻的两个丫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各自对望一眼,均是后悔背地里乱嚼舌根。

远去的陌雅仰头望了一眼碧蓝色的天,就像那个男人的眼眸,明亮清澈!刚刚听到的话,字字烙在心中。嫉妒,不安,害怕,怨恨,种种情绪闪过。突然她摇摇头,俏脸上是如睡莲般的笑。她差点忘了上一次的分离,就是因为误会。这一次,绝对不要这么轻易就去相信这些流言蜚语!

“师姐!”突然,背后响起一道明媚如春的嗓音,带着暖绵绵气息,陌雅的身躯瞬间僵硬,该死的,这个时候怎么会碰到小鬼!

少年嘿嘿一笑道:“就算你不回头,拓儿也知道是师姐!”金发少年上前跳了一步,拦过女子的手臂,如阳光般的抿着嘴角:“嘻嘻,穿男装?要去哪?是不是去赚银子!”调皮的扮个鬼脸:“老实交代,老实交代!”两手叉腰,嘟起薄唇:“我要和师姐一同去!”或许在一起的时日越来越少,所以想要珍惜这些快乐,想要像在漠北一样,去玩,去疯,去爬贪官污吏,奸商强盗家的墙头。

然而陌雅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花木拓,她心中在意的是能否复仇亦或是丫鬟们说到的女子。也许她再仔细一点,就会看到那紫眸中深切的渴望,可是她只是皱起柳眉,无奈道:“拓儿,乖,你可不可以成熟一点?”她不是去玩,是去杀人!她不愿意看到花木拓为自己背负起血债,自己造的孽必须由她去还!

痛,很痛,即便是心痛的快要死掉了,少年还是维持着灿烂如水的笑,乖巧道:“那师姐一定早些回来,拓儿有话想说!”终究是讨厌他了吧,苦涩的感觉满溢全身,也对。从小没有一个人喜欢他,总是妖怪妖怪的叫自己。如今被师姐嫌弃也不算什么吧…可是真的不算什么吗?喉结压抑的滚动着,他想让师姐喜欢自己,不管是什么感情,只要喜欢就好!

于是,捂住左胸口,抿着苍白的唇:“那拓儿去搜刮搜刮藤上王府的宝贝咯!”立马转身,不像让师姐看到丝毫的异常,更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

陌雅好笑的摇摇头,还真是一点都没变,钻进钱眼里去了!不过,就是这样的少年,像阳光一样的拓儿,如家人般陪在自己身旁。这样她才会挺过这半年的日日夜夜,若是没有小鬼,自己在这异世该有多寂寥。深深的望了一眼花木拓,转身施展轻功朝着府外飞去。

就在这时,花木拓才允许自己转过头,仰望那飘然的白衣,单膝瞬间着地,痛苦的用手臂支撑着全身的重量。他好想,好想,哪怕只有一天,他也好想能得到师姐的陪伴!

到底每天忍着痛,去为自己在乎的人展露笑颜,需要多大的勇气?到底得不到关心理解的滋味,是寂寞还是孤单?花木拓,他每天都是这样度过的吧。

只为他人

藤上王府,西侧,春柳梅香,一老一少持子而对。

老和尚衣衫褴褛,灌了一大口青竹酒,抹抹嘴角白了一眼藤上寒冰:“哼哼哼,老衲今天就不信赢不过你这个冰小子!”拿过白子嚣张落棋,若是输掉的话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司徒尘在一旁好笑的看戏,咬了一口桂花糕:“师傅,你已经输了9次了。”冰布棋局由于布置战局,精准无误,经常绝地逢生。

“小尘尘吃你的桂花糕,休得多嘴!”搔搔后脑勺,褶皱起眉头,拿着棋子摇摆不定,究竟要走哪呢?

藤上寒冰眯起桃花眼爽朗而笑,不轻不淡的丢出一句话:“大师,本王想知道该如何消灭魔王!”这便是他来西殿的原因,不然早就陪着小东西喝粥了。

咯吱一声,白子掉在了棋盘上,道衍缕缕胡须一脸沉重:“你怎会知晓魔王?”就算弹出那样的曲子,也是无意之中被魔王控制,理应不记得当日在寥城发生的惨事才对。

“本王曾与它对过话。”藤上寒冰抬起手臂指指自己的太阳穴,又是一笑:“它便在这,是个很啰嗦的家伙。”总是企图控制自己,可笑!

老和尚一听,呆愣片刻,皱着眉头问:“它会与你对话,奇怪。”几百年来,魔从不屑于和人族说话,若是附身的话便直接占据躯壳。突的,老和尚一拍手:“冰小子,你果然非池中之物,哈哈哈哈。”肯定是这样,因为心中有信念,当爱的力量战胜了魔怨,便能不受它的控制!只不过,又是一脸凝重:“怕是魔王太喜欢你这副躯壳了。”突地,道衍瞪大双瞳望着藤上寒冰:“难道它想与你人魔同体!糟糕,那样的话,必须尽快拿到火龙果和佛骨舍利!”否则待到月圆之夜,阴气过盛,人魔混体,天下必将大乱!”

“老光头,让我去!”金发在阳光下闪耀夺目,左手扶着胸口,艰难的迈着步子,然后靠扶在石凳上又重复了一句:“师傅,让拓儿去夺火龙果!”紫眸里满是坚定,直愣愣的望着道衍。

道衍轻叹口气:“拓儿,为师说过多少次,不准你去!”左掌印在少年的后背,徐徐的输着真气:“这北平城有几万兵种,夺一个漠北又算的了什么,你以为别人都是死人么!”他这个徒儿怎么这般命苦,卦象显示他乃六煞之命,注定此生孤独,克死一方。

“等不了那么多时辰了不是么!就要到十五了,光是集合兵马,行军作战都要浪费许多时日,说不定仗还没打起来,魔王就彻底苏醒了!况且这北平城有哪个人能打的过玄皇。”青白的唇微微扬起,轻笑道:“那家伙会吸功**!只有拓儿去才最合适!”况且那个男人一直对自己有股不明的情感,只要能夺到火龙果,就算牺牲掉自己又有何惧?因为只有王爷恢复正常才能让师姐过的幸福!

再见眠1

清风,垂柳,北平烟雨巷。

咯吱一声,白衣人推开赌场厚重的木门,随便找了一个角落,仔细听着筛盅的摇晃,瞬间把银子压在了小的位置。眼眸扫过青衣人,想要找出那条腾飞的龙图,可惜没有。微微吸口气,她明明记得曾经在这个赌场看到过青龙堂的标志!

“三三四,开点小!”庄家将筛盅拿开,分拨好银子,开始进行下一轮。

陌雅将自己的那份拿在手里把玩,嘴角勾起一抹笑,总之先将这个赌场彻底掏空,再观察观察!

半个时辰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一个半时辰过去….

日头从东方赶到了西边.室内岑寂,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他们全屏住了气息,目光凝在室内的黑檀长桌上。桌上,搁着一只瓷碗。碗里,有着三粒骰子。

莊傢的位子上,坐着一个身穿宝蓝绸衣中年男人。从白衣人坐在这个位置上开始,他就拿出手绢,不停擦拭额上冷汗,到了这会儿,那手绢更是湿得可以绞出水来。这该如何是好,再这样输下去,青龙堂的家当迟早会让他败光.

他深吸一口气,当视线瞟向桌上那叠银票、墙角那堆装满金子的木箱,冷汗再度狂飙。他必须去雅座请出暗影大人,不然接下来的事他可处理不好!

"您掷了一天骰子,肯定累了,是时候将你们的背后老板请出来见上一面了吧?”赌桌的另一头,传来低沈的轻笑。那人保持微笑,手里持着素扇,身穿一件月牙白的长衫,俊雅风流、环佩叮当,那绝世的容貌,就连男人看了都会失魂落魄。

她不喜欢杀人太多,若是能找到背后的黑手最好,不然她也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眯起的眼扫过那黄金灿灿的票票,这些拿回去,拓儿想必会很开心!

“不用,我能应付.”堂主不是谁都能见的!庄家牵动嘴角,皮笑肉不笑。他凝聚精神,将骰子抛进黄金赌盅里,以灵活的手法,上下猛烈摇晃。

骰子撞击在赌盅上,发出清脆声响。

哗啦哗啦…

所有人绷着脸,连大气都不敢,只有陌雅,耳骨动了动,仍保持着一贯温文的微笑,想作弊?只见她将黄金分成五比五的重量分别放在了大小上面,狡猾的勾起嘴角,要比心计?不好意思,我豹子更狠些!

盅里没了声音;赌坊里也没了声音。众人均是楞在当地,瞪着大眼,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庄家的汗滴在赌桌上,他深吸一口气,万万没想到这个白衣人如此的聪明,用颤抖的手扶助骰盅,迟迟不敢打开.

就在这时,人群背后传出一阵掌声,啪啪啪.

黑衣男子脸带银面,邪气的弯起嘴角:"这位兄台果然聪慧万分,在下佩服,佩服!"嘲讽的语调,藐视的扫了一眼白衣人的后背,还没人敢在青龙堂的地盘上如此嚣张放肆!

再见眠2

这个声音?白衣女子的墨眸中闪过一道光,哄然转身,恶狠狠的望着来人:"眠,没想到你也来北平,正和我意!"这样,她就不用杀到南苑皇城去取他的人头!

唤名眠的男子,褶皱着眉头,抿起嘴角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颤抖的尾音泄露了心底最深出的激动和眷恋.这个女人如何寻到了青龙赌场,还用那种充满恨意的眼神望着自己!

"呵,废话少说!"漂亮的自腰肩抽出软鞭,冷漠一笑:"拔剑吧!"也许她打不过眼前的男人,但是若是连娘亲的仇都不得以报,她做鬼都不甘心!

眉头紧紧拧成一团,嘴角依旧是不解的笑:"雅儿,你我不必这样吧."刀剑相对?就算他曾经挟持过苏若,但后来他去了南苑皇城,也曾吩咐过让手下的人放她走.不至于让这个女子如此恨他吧?

"罗嗦!"长绳一紧,化鞭为剑,招招夺命,逼得男子步步后退.直至墙角,退无可退,伸出手握住长鞭,鲜血如注,自掌心渗入软剑中,可他却丝毫不在乎,冷冷的扯开嘴角:"你到底在抽什么疯."若他动手,这个女人早就死在自己的剑下了

就在这时,本是围观出神入画肚计的众人,均是能闪则闪,能逃则逃,他们当然没傻到留下来被别人刺来刺去.倒是有些不怕死的人,溜在的时候顺手拿了些金元宝放在手中,企图占些小便宜.可惜还没走出青龙赌场的大门,便被训练有素的青衣人们夺去了人头.

离着眠最近的青衣人吼道:"堂主,小心!"拔刀,聚起手臂,冲着陌雅狠狠砍去!

哄的一声,眠冷笑出掌:"退下,不准任何人插手!"又是抬头问道:"雅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墨眸危险的眯起吐出两个字:"报仇!"见男人依旧一脸迷茫,嘲讽笑道:"莫不是王爷杀人杀太多,怎会不记得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妇人死在了杏花楼,死在了你的计谋之内!"心中微微抽疼,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寒冷的夜,眼睁睁的看着娘亲死去,与其说恨这个男人,倒不如说是恨她自己!

"你是说苏若?"眠楞在原地,影子不是回禀说已将她放走了么?"这样说来,那天是你血洗的杏花楼?"

"没错!"又是将软剑深入几分,划的那大掌血肉模糊:"当日我去营救娘亲,没想到竟然被你那些爪牙发现,硬生生的夺去了她的性命!"俏脸紧紧的绷住,冷笑道:"若不是你为了得到兵符而将我娘亲收押,她就不会死!你这个罪魁祸首!你的心究竟是不是肉做的!"盘旋转身,又是一剑刺去.

男子灵活的闪过,俊逸的脸夹上多了一抹血痕,手摸上自己的伤口,却怎么也抵不过心中的痛楚,原来被人痛恨的滋味是如此难受!

"堂主!"暗影双手紧握,狠不得将陌雅碎尸万断!

花木拓

夕阳完全隐没在天边,夜色渐渐的浓起来,相对与青龙赌场的针锋相对,藤上王府过于的安详.

花木拓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头微微的低垂,嘴中哼着师姐教他的曲:"背靠着背,屋檐下的昨天,你扬起的笑脸,无瑕的双眼,望着天,我听你大声许下未来心愿.

你想去的地点,我陪你冒险,肩并着肩.夕阳下多刺眼,我假装没发现.你眼角的泪,还记得,你梦想一个人,闯荡一片天,不怕艰辛的旅程,发光的过程,生命终于完整,海洋的对岸,是梦想的港湾.或许难免失败偶尔孤单,总能追赶,如果受了小小的风寒,我的心一直为你取暖,你知道我永远不离开"

就这样,边唱边守望着,等待那个女子回来,可心中却越来越不安.

"拓儿."老和尚走过来,摸摸少年的头:"你真的决定去了?"这是唯一一次他看不出卦象中的含义,明明是凶,却处处透着诡异.

花木拓点点头,逞强的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落寞,瞬间跳起身子,拍掉道衍的手,贼贼一笑:"本少爷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让人摸的."

伸出干净的双手:"呐 ,银子拿来!"紫眸深处却是谁都不懂的情绪,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要害怕,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明明这么痛恨和畏惧离开这些他爱的人.是啊,他害怕,害怕就这样死掉.那样是不是会很寂寞?看不到师姐的笑,也看不到楚狂的冷面脸,也不能在和师傅随便的吵闹,更不能抱着可爱的票票睡觉!总而言之,他真的不想死呢,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左手抚上胸口,呢喃自语道:"喂,兄台,打个商量,让拓儿多活几些时日如何.等到师姐不在孤单的那天,你再带我走如何?"认真完美的侧脸,任谁看了,心中都会不住的疼痛起来.

"拓儿,你这是何苦呢??"道衍将少年的头按在怀中,为何偏偏世上就是如此,好人终究没好报?他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若说佛有善心,倒不如说佛是无情.

就在这时,藤上寒冰出现在亭外神色紧张的问道:“拓,你是否知晓雅儿的去处。”自他清醒来,一直整顿军务和烦心魔王的事,直到傍晚回府,这才知道小东西清晨就溜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安,她究竟会去哪?

花木拓摇摇头,紫眸忽明忽暗:“早些时辰,我看到师姐一身男装出门,她也不让我跟,所以我才在这走廊等她回来。”只想好好的道别,今夜就准备出发去漠北了,或许这一次真的就是永别了吧。

“忍,去查查王妃的下落!”负手而立,食指相握,他担心小东西会出什么事。

花木拓立马跳起来,举起左手,扯出一抹阳光的微笑:“我也要去 ,我也要去!”只要是关于师姐的,不管有多危险,他都想参与。

蓝眸扫过金发少年,冷冷的抿起嘴角:“拓 ,这次你乖乖的呆在王府,养身体!”伸出左手摸摸花木拓的头,这个孩子对小东西的重要性,就连自己都微微的感觉到嫉妒。可是这样灿烂可爱的拓,真是让他怎么都恨不起来。



少年不甘心的嘟着嘴,捂住自己发痛的左胸口,今夜必须好好调养,这样才能更好的夺到火龙果,可是他又很想去寻师姐,该怎么办啊!纠结的情绪互相交织,最终点头道:“师姐很有可能去闯青龙堂。”半年来,虽主子不曾说。每到一个人安静的时候都会一脸落寞,眸中带着恨意,若是他没料错。这次师姐来北平,一是为了看看王爷过的如何,二是找青龙眠报杀母之仇!

蓝眸危险的眯起,薄唇微启:“忍,现在出发!”拂袖里去,足下一用力,血红的衣衫随风而舞,眼中是浓烈的杀气。青龙堂,看来时候彻底将它铲除了!

唰唰唰,无数暗影跟随在其后,足着红瓦白墙,兵分三路,搜寻着整个北平城。

锵锵锵,一更响起,天已全黑,月光洒入赌场,屋内一片狼藉。两个人应该早已大战了几十回合,依旧是男子退,女子进,只不过是旁边的桌椅板凳遭了秧。

影子站在一旁,冷汗直往外冒,他知道堂主定是舍不得伤害那女子!

黑衣男子避开软剑,抹去嘴角的血痕,邪魅笑道:“雅儿若是恨本王能让你心里舒服些,那就恨吧!”

白衣女子侧身而立,甩着长鞭,不怒不笑,只是用眼眸望着男子,最后垂下手,低头道:“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杀了你!”打了许久,她才知道所谓的仇恨,只不过是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心中的信仰彻底被摧毁。她恨玄风,恨青龙堂,就像他说的,只是为了自己心里舒服!若不是她的鲁莽,娘亲根本不会死!泪从眼角溢出,她最最该厌怨恨的就是自己!

“雅儿..”玄风楞在当地,语中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怜惜。

就在这时,一男子单膝着地,大声说道:“启禀堂主,藤上王爷发动几千精兵,正在北平城中到处游荡,似乎在寻什么人!”握拳起身,立马被人拉到一旁。

影子神色紧张的问道:“现在到哪了?”糟糕了,若是再不逃,以目前情况而言,藤上王爷既没有恢复儿时的记忆,又对堂主心存芥蒂,企图除之而后快。眼眸闪过一道坚定的光,不管用什么手段,也必须将堂主带走,以确保他的安全!

陌雅举起软剑,冷冷的笑道:“玄风,看来这北平城你不该回来!”回来,根本就是来送死的。她自然是听到了那个暗影的禀告,相信藤上寒冰不一会便会找到这青龙赌场来,那样的话,他插翅都难飞!

玄风苦涩的溢出笑,舔舔舌尖的血:“雅儿,你就这么恨我?”心中传来阵阵的绞痛,他不该让这份明明知道得不到情一直延伸,如今让自己这般难受。

“恨?不。我只是想杀你!”又是一鞭扫过,步步向前,却没有注意到后背的危险。

影子咬咬牙,站在女子身后,高举屠刀,唰.,,就在刀锋落下时,玄风将陌雅推开,身子一闪大吼道:“小心!”声震四方,情真意切,再回神时,血已染透了男子的黑衫。

火麒麟

刀尖缓缓陷入玄风的左腹,虽只渗入了一丝,却吓得影子瞬间慌了神,他怎么也没料到堂主会挡在那个女子前面,眼瞳睁大:“堂主….”哐的一声,刀落入地。

陌雅傻愣愣的望着这一幕,呢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替她挨一刀,究竟为什么?

大掌捂住渗血的黑衫,嘴唇微微泛白:“影子,吩咐下去,让兄弟们恢复乔装打扮,火速撤离北平!”他还不能死,再没有助冰弟坐上龙椅之前,他还不能死!又是冰冷一笑,如鹰般的墨眸扫过女子:“雅儿,你的仇,等这天下交给冰弟时,再来找本王报!”说罢,负手挥袖,足尖轻点,一跃十里,便再也不曾回头。

锵锵锵,又是一更响起,城东,藤上王府,西厢院。

一老一少,盘腿而坐,以面对面,以掌对掌,飘渺的气环绕与周围。

紫眸望着老和尚额头上的薄汗,心中一阵暖意,皱着眉头道:“老光头,我始终不明白,为何魔王会在十五这天复活,若是能晚上些时日该多好。”这样他就能多陪师姐几天了,说不定还可以去赌场赢银子!

道衍一副你算问对人的样子,咧着嘴笑道:“7月15日是中元节又叫鬼节,也是佛教的盂兰节,是祭祀孤魂野鬼的大节日. 相传,每年从七月一日起阎王就下令大开地狱之门,让那些终年受苦受难禁锢在地狱的冤魂厉鬼走出地狱,获得短期的游荡,享受人间血食,所以人们称七月为鬼月,而十五这一天又是阴气最胜之日,在这一天最好不要带红绳、铃铛、风铃等招鬼物,。夜间不要走小巷,即便是有事出门也必须走小巷中央,不要四周望。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只不过今年实属凶煞年,又遇鬼日,魔王必会趁机复活,占据冰小子的躯壳!就算是佛骨舍利都派不上用场,除了火麒麟能与之相抗,但却赢不过魔。到时候人心摇晃,定会生灵涂炭,阿弥陀佛。”

“火麒麟?”花木托疑惑的抿抿唇:“那是什么?”老头说的尽是些废话。

道衍缕缕胡须,轻笑道:“佛书中曾有记载,火麒麟上古十大神兽之一.浑身充满火焰,极度凶残,见之必死,民间传说最多,麒麟者,可与龙相拼.火麒麟者,可杀龙之。”虽远远望见过一次,却是映入脑海般深刻,它与火龙果倒是有些渊源。

花木托眯起眼瞳,单手扯掉老和尚的一根白须,调皮笑道:“这样说来,就连老光头都不曾见过火麒麟咯!”听那语气八成是只听说,而未曾见其天颜。

“为师当然见过!”一吹胡子,一瞪眼,跳的床吱吱作响,心虚的努努嘴角。

普海推门而入,手中端着糕点,听到这话,自然是嘲笑的调侃道:“拓儿,休听你师傅胡说。若是他见过火麒麟,这河水恐怕都要倒流咯!”那火麒麟是镇守天宫的神兽,与青龙朱雀却有不同,不受神的支配,可正可邪!

去漠北

子夜,北平城,藤上王府。

一如既往的沉睡, 自四年前的那场变故之后,藤上寒冰昏过去的那天,侍卫将他抬回王府。从此 弥漫在王府周围的便只有血腥味,他每日起床必杀一人,被杀之人死状恐怖狰狞 ,都是自头顶向下劈开 一分为二。

渐渐的,时间长了,人杀的也就多了,而王府的侍卫就逐渐少了。这座王府就逐渐冷清 孤寂。 侍卫们知道 他们的日子越发的难过了 因为王爷在也没笑过 成天紧绷着脸 冷眼刮过之处必会是一番胆战心惊。

风云阁中,男人正懒散的躺在床榻上安睡 ,任由绝色女子挑逗,却只看那双清澈透明的眸,仿佛只为寻一个旧识。

一个黑影闪身走进了风云阁中。

“卑职参见王爷。”是伊藤忍,依旧不苟言笑,他恭敬的说道:“刚刚有群护卫自漠北回来,说了些胡话,不知王爷是否有兴趣听?”心中却希望那消息是真的,并不是空穴来风。他知道这些年来,主子都在等一个人,等一个没有可能活着的人。

藤上寒冰转了个身,并没有说话 只是赤红的瞳眸横扫过去,示意伊藤忍继续说。

“据弟兄们说,在去凤凰城的途中,有一茶肆。他们在里面见着个人,此人生的极为丑陋,左边脸上疤痕弥补,像是被利器所伤。右侧脸面秀丽万分,疑似王妃。”低头抿开笑,看这次主子还淡定不淡定。

侍伊藤忍话尽之时,藤上寒冰倏地睁开红眸,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推开身侧的女子,从未颤抖的双手紧紧相握,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吩咐下去,立即打开城门,本王要去漠北!”说完,伸手一捞,一件血红的外衫就已经附在手上,藤上寒冰急忙穿着,随即旋身,待侍卫回过神时,人就已经消失了。伊藤忍不由的感叹,主子的武功又进步了,想罢,足下轻点,绝世轻功而去。

女子尴尬的维持着被推的卧姿,再如何不济,她也是皇室的外亲,如今受这等屈辱。拿起旁边的酒壶便砸给粉碎,眼中恶毒的光擦身而过:“陌雅,哼,算个什么东西!”她知道,她们全是着这人的影子,她也知道若是正主回来了,她哪里还有容身之所?美艳一转, 她何不利用这王妃的姐妹们,给这人一个下马威,她偏不信这些谪仙般的人还留不住爷的眼,还胜不过护卫口中的丑陋之人?毕竟平日里王爷对她们皆是疼爱有加,故此时沾沾自喜,做了一个荒唐梦。略微思索下,便朝着西门而去。

这幼稚的想法,若是下人们听去,自会嗤笑许久。谁人不知,四年前爷只为一个陌雅杀了多少人,留了多少孽债,江山更是不去争夺,就连那和爷有过一段情的陌仟娘娘也被打个半死,现如今关在地下大牢,日夜受尽折磨,用爷的话说:“想死,没那么容易!”

风起云涌,千里之外,凤凰城。

陌雅褪去黑衣装,换上夜行衣,低头在榻上的人儿脸上烙下一吻:“等妈咪回来。”

错遇

“陌姐,你非要自己去么?”花妖娆在一旁唠叨着皱起眉,她们二人一向是相伴而行,杀人放火,爬人墙头,每次都能捞好多银子。别的不说,就那玄皇在漠北的势力,岂不是富的流油。

淡笑起身,将软剑置于腰间:“妖娆妹妹,你在客栈守着楠儿,她若醒了见不着你我,又该闹小性子了。记得上次,我们出谷去灭红艳山庄没带上她,她把整个移花宫糟蹋什么样。”想来就好笑,她这个女儿就爱盗,就爱淘,谷的姐妹们又娇惯她。烧了许多奇珍异宝,还替她做掩护不让自己知晓。

“好姐姐,你说的也是。”花妖娆左右为难,自是放不下心中的宝贝,美艳一转:“那这样,拿了火龙果之后,也给妹妹待些个能典卖的东西!”小手一撮,脸上那般笑。

陌雅噗的一声笑了,应道:“那是自然!”这妖娆在世人眼里是勾引男子的魔女,**下荡,受尽了辱骂。可在她眼里就是长不大的孩子,掩不住天真浪漫的性子,就像,就像拓。

妖娆再也不说什么,望着客栈外的古街,打更声一阵阵,锵锵锵响透了整个凤凰城。似是出了变故,杏花巷一下变得热闹起来,东边巨大的府邸传来一道炙热的光,它像一团火般迅速的朝着城门方向奔来。

“陌姐,你快看,快看!”一把拉过陌雅的忙碌的手臂,指着天边的火红:“那是什么?!是从玄皇王府出来的!”隔着这般远,也瞧不出什么来,到是这眼下的老百姓们闹开了。这也奇了,火也能团团的乱跑?嘴角慢慢抽搐,莫不是见到什么脏东西了?

火光透过眼眸,只是失措间,那灵异的火便嗖的一声传过阁楼下的小巷,消失在墨色之中。

突地,陌雅捂住双唇,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激动。她不在乎那如虎如狮般的灵兽,她不在乎什么动物全身火红,她只在乎那抹熟悉金发,若她没看错,那兽背上却是有个少年。足下一点,再也不顾:“拓儿,拓儿!”没有看到脸,总是痴人说梦,她要追上去,一定要追上去。

“陌姐姐!”花妖娆愣在当地,思索着要跟着去,可有放心不下陌楠,只得干着急。她不懂一向内敛的人,为何见着一个狮子就变得失去了理智。好吧,她承认那狮子却是不常见。若是拿去买了,银子定是不少,想着想着又勾起笑。

耳边的是狂啸的夜风,黑衫黑发随风而舞,追出百里之外,再也看不到那团烈火。不是陌雅轻功太弱,而是对手太狡猾,早就将光芒掩去,隐蔽在山洞中,圆鼓的大眼瞄着外面,在夜间犹如白昼般清晰。

“拓儿!”四周转了转,心中沮丧难受,或许是她眼花了,瘫坐在草上,苦涩的弯起嘴角:“你是不是还在生师姐的气?”看,她又在自欺欺人,拓儿若是在,怎会不理自己。老天又开了个玩笑,就像在大街上走着,明明是小鬼的背影,一转过头来就换了模样。那般的痛楚,说不出,即便说了,又有谁能懂?凌空拂袖,泪,滴滴落,足下用力,消失在来时的路。

火麒麟

山洞内一派寂静,只不过瑞兽护住少年的身子,唯恐着了凉气。

睡梦中的花木拓隐隐约约到了仙境,此处青草芬芳,桃花落了一地,咳出了些许鲜血,耳畔传来佛歌相送声,悠悠诵到:“尔等命不该绝,碧海一族本是仙人,何苦落得此番田地,如今麒麟兽归还,你生它生,你死它便死!”原一切都是有了因,才结果。

滴滴答答的水流声入耳,浓密的睫毛微微发颤,紫瞳懒散的睁开,还来不及反应,便迎来一团火。火团到了他百丈之距后就停了下来,火焰也慢慢消失,现出了外貌。花木拓脸上出现惊讶之色,龙头麇身马蹄龙麟狮尾,这赫然是一只自己不识得的动物。

怎料,那圣物却前爪一松,似乎通灵般做个跪状,惹得花木拓又是笑起来:“难不成你卖身与我了?”他环顾了眼四周,想起昏睡前的一幕,又看看左右陌生的景,皱着眉头道:“这不是玄王府内,是你将我带出来的?”他实在想不透,究竟发生了什么,玄皇怎么可能放他走,而眼前的大狮子又是打哪里来的?他为何会在这荒郊野地的山洞洞里与这不懂人语的畜生相谈,自己敲了脑门一下。几年来在牢笼里,关也被关傻了。管他是如何,反正现在自己自由了,可以去找师姐了,更可以去赚票票了!想到这,以前的性子全都回来了,欢天喜地的搂住火麒麟的脖子道:“狮崽子,你驮我去北平如何?”他身上先如今半两银子都没有,上天待他不薄,竟派了个坐骑给他,妙哉妙哉!

狮崽子?火麒麟打量着眼前的金发少年,圆滚滚的瞳中尽是囧意,追随上千年,每任主子都无这般顽皮的,更无人敢这样亲近与它,甚至还取一个笑死世人的名字,狠狠的跺了一脚,这下子它的英明全都败在这个名字上了,无奈不通言语,只能吼叫的抗议。

可拓儿哪管它这些,自己美的跟什么一样,这几年了可是把他给闷坏了,身上的武功尽失,连黄泉剑都不在身边,再加上一年三百多日均在床榻上休想。逃也逃不出那玄皇府,死也放不下师姐师傅,所以才一直这般活着。

如今,他终于出来!两脚跨上麒麟身,大笑道:“狮崽子,我们出发!”可刚笑完,咕嘟嘟,肚子传来一声响,与麒麟对望一眼,原来一人一狮都饿了.

夜风萧条,再看凤凰城玄王府内,一院子的下人们都在忙碌,一道纤细的人影晃过,不出半点声息,她技巧的避开众人,躲在角落里用手点破纸窗,只见主房内躺着一人。左臂的血流了一棉被,可他依旧是那副张狂,命人不得将今夜之事四处宣扬。

“爷,你现在好些了没?”替男人擦着额头上的薄汗,请了些道僧在院内做法,就怕阴气太重招来牛头马面。

玄皇邪魅的勾勒起嘴角,冷然道:“下去!”

“奴婢不要!爷,你失了那红龙果,就只剩下十天的光景了!”一向妩媚艳丽的女子,似乎疯了般,掩面痛哭:“你为何,为何要给那个人,他不配,他不配!”她恨,她怨,多年来的服侍竟敌不过那金发少年。

大掌捏住小巧的下巴,冰冷无情:“休再让我听到这些话,滚!”

奇迹

窗外的黑影勾起讥讽的嘴角,想要后退几步,不料却碰了下树干,惹来一声怒喝:“谁在屋外!?”

瞬间,玄皇跃出木门,但见蓝衣飘过,伸手便将黑纱摘下,顿时惊愕在一旁。

黑衣人倒也不避讳,更不是怕容貌泄露,只是举起软剑,冷笑问道:“火龙果在哪?”既然有仇,还被人抓个正着,她也不必绕那么多弯弯。

“是你!”眸中闪过一道光,她怎么还活着?!心中虽是疑惑,却张狂的回道:“腾上家还真是不把我这玄王府放在眼里,别说火龙果没在本王手中,即便是在,你也拿不走!”这女人不是跳崖而死了的么?可那无疤痕的右脸分明是陌雅。举目间,低头而笑,看来拓不会伤心了,若是他知晓陌雅死了,肯定不会独活。他困了他这么多年,甚至连外面的消息都不让他知道,就是为了给他一个希望.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沙尘。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陌雅反手拔剑,平举当胸,目光始终不离玄皇的手,淡然道:“拔剑吧!”她知道这是只可怕的手!和拓一样能吸人内力气息。 只不过此时的玄皇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头发那么蓬乱,衣衫略微落拓,他耀眼的的脸上多了一抹憔悴。

玄皇冷笑,铁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陌雅咽喉。剑还未到, 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

陌雅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她没有想到玄皇的剑术也是这般厉害。铁剑已随着变招,笔直刺出。

她退无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

玄皇长啸一声,冲天飞起,铁剑也化做了一道飞虹。 他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 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红叶都飘飘落下。

这景象凄绝!亦艳绝!

两目相接,胜败已然明显,依旧是张狂嚣张的笑:“看在拓的面子上,本王饶你不死。”抽回架在女子玉颈上的剑,道声:“你走吧。”

“皇爷,你果真自负,你信不信,只要我轻轻按下这玩意,就能要了你的命,为死去的拓儿报仇!”入眼的是陌雅计谋的得逞的笑,再往下看,才知玄皇心口处顶着一个形状奇怪的石木,当然我们也能称之为枪。

玄皇虽不识得这器物,却也知晓这女子的能耐,她是藤上王妃,她是名镇江湖的盗狂,更是道衍和尚的入门弟子。所以,她说的话自己也不去猜测,只是邪魅笑道:“谁说拓死了?”他玄皇的人,即便是阎王爷也不能说夺就夺!

“什么?”陌雅微愣,谁说拓儿死了?这句话的意思是….拓儿没死!!哐当一声,玉手上的石枪掉在地上,双掌拽起玄皇的衣领,泪不由得从嘴角滑落,大吼道:“拓儿没死对不对?!他在哪?在哪?”几年了,她在茫茫人海中寻,只为曾觉得亏欠,那个挡在自己面前说要保护她的少年。

玄皇冷漠瞳孔中闪过一丝动容,这就是他无法介入的感情,不是爱,却让人羡慕。翻身避开女子的触碰,不平不淡道:“本王将火龙果给了拓,目前他已有了麒麟守护,定是去北平寻你了。”他太了解那个人,他的眼里只放着陌雅。玄皇转头拂袖,示意护卫们均退下,自己悠悠的遁回阁楼,他时日已不多,可没有时间和这个丑女人一起发呆。

约莫过了十分钟,陌雅依旧呆呆的站着,说不出的惊喜若狂,就那样看着男人的背影,不禁觉得他是那般寂寥,沙尘又起,别的东西她又何必去在乎,只要拓儿还活着,就是奇迹了!深深的呼口气,将玉手按在胸口,嘴角不住的上扬,足下轻轻用力,黑纱吹起消失在墨色中。

去北平

三更过后,月满西楼,凤凰城吉祥客栈。

躺在床上的小人儿,眨着颤抖的睫毛,蓝眸用力睁开,爱困的揉揉眼推推靠自己身上女子,嘟着嘴巴道:“花姨,花姨你醒醒。”软绵的小手有节奏的摇晃,弄的花妖娆一头磕在了床脚。

“哎呀!”朱唇痛呼一声,心想事哪个人不知死活既敢打扰她睡觉,哪知一抬头却是稚嫩可爱的陌楠,扯开笑道:“呵,好几天没见了,楠儿肯定很想我吧?”花妖娆揉着女娃的头,天啊,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可爱的孩子。

“我才不是想你呢。”陌楠调皮地扮鬼脸:“花姨好慢,莫不是迷了路,找了两日也没见着马车。”累的她寒毒都发作了,最重要的是妈咪辛苦。

“你这死没良心的小鬼!就惦记着马车?”花妖娆碎碎念:“也不怕外头的臭男人看出我是女子,将我抢了去。”她可是长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好不,最怕走夜路。

陌楠无奈的摆摆小手,将白蛇自袖口中放出,装作一副大人样:“亏你年纪这么大,羞羞脸,教坏小孩子,心智年龄果然小。”

“什么叫“心智年龄”?”纸扇一摇,心中很是纳闷,这娃到底是跟谁学的,尽是说些自己不懂的花话,回头定要问问陌姐姐是怎么回事。

女娃将大拇指放在口中含着,迷糊着说:“不告诉你,嘻嘻。”摇了一会小短腿,扯扯花妖娆的衣袖:“妈咪去哪了?”这次毒发,她疼的厉害,想让妈咪陪着。

“这个,那个,楠儿你要不要吃好东东?”陌姐一向都是这般哄小鬼,希望能派上用场。

摇摇头,嘴一嘟:“我要妈咪!”她粉坚持的。

“呃.”完蛋了,她哄不住小恶魔。

见花妖娆不说话,陌楠抿着唇,眼泪滴答滴答的落:“花姨,妈咪去哪了?”她就怕像妈咪像上次一样,满身是血的回来,呜呜呜。

“我在这,楠儿。”吱呀一声,木门开了,陌雅风尘尘扑扑的进来,一把将床上的小人抱起,轻声细语的哄着:“又和花姨淘气了,饿不饿,妈咪叫店小二做些点心来?”

“嘻嘻,我要吃桂花糕!”小鬼一见陌雅便破涕而笑,乐开了花,上下齐手的乱摸,这才觉得自己的小肚子咕咕的叫饿呢。

“花妹妹,我带楠儿下楼吃些东西。”陌雅转过身,缓步而走,对着花妖娆道:“我们你去准备好包裹,明日出发去北平。”眸中闪过一道黯然,可无论如何拓在那,火龙果也在那,楠儿等不了多长时日了。

妖娆见陌雅没盗回火龙果来,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埋头应了一声是。等过了半秒钟,才猛的跳起来,口中呢喃道:“去北平?不行不行。”这些年来,她勾引过许多臭男人,全只为报复,报复他的无情,更是报复他的多情。北平是万万去不得的,因为有他在!

锵锵锵,又是一更响起,远在千里之外,北平城墙之下。

自寻死路

“开门!”男子一身红衣,似血而飞,就连战马也是艳丽十足,雄赳赳气昂昂的挺立在玄门下。

站岗的如风如云一看是藤上寒冰,赶紧飞下城墙来,单膝着地齐声道:“王爷,司徒军师吩咐过,近几日不宜出城。”外面早就接到了风声,也不知道为何,这天下的武林人士竟从四面八方赶来,围攻北平城。心中叹口气,无奈呵,他们的主子也太会造孽了。定是跟在身旁的美女佳丽太多,惹得众人都妒忌了。

“让开,休得多语!”振臂一挥,冷笑道:“别激怒本王,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他是魔,岂会听从庸俗人类的命令,更何况他必须要寻到小东西!

如风如云对望一眼,都是一副苦瓜脸,嘴唇微启,却不出声,只见口型:“如何是好?”南临敌兵,虽人数不多,可各个都身怀绝技,若是开城,他们杀进北平来,受苦的便是老百姓。

就在藤上寒冰挑着眉头之际,空中闪过一道白,尘缘落地,干净而笑:“冰,莫要为难他们两兄弟,如今北平乱荡,即便是你寻到王妃,也不能安生过活。何不将这些造反的乱民全部镇压住,再去接陌雅回来。”微微喘着气,从侍卫那里得知冰要出城门的消息,便急忙追来,幸好还不算晚。只不过,从那万丈的深渊掉下,还能活着么?他是害怕藤上寒冰绝望,绝望的后果便是又一次的生灵涂炭。现在还不敢肯定那个脸带伤疤的黑衣人是不是王妃,而北平又四面处敌,他必须将冰留下!

男子不语,赤红的瞳孔满是冰冷,城墙外传来一声声叫阵的呐喊。驾着马转了一圈,冥思片刻,嘴角邪魅的勾起:“开城门!”司徒尘刚要继续劝说,又听一句:“本王要同这些愚蠢的人类玩玩!”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尘说的对,解决掉这些阻挡他的人,才能给雅儿安宁!更何况它不嗜血好久了,手心痒的耐受,它仿佛听到人们临死的哭求声,哈哈!来吧!

守城的将士们听闻,惊喜一片,均是举起拳头吼道:“北平无敌!”

只有司徒尘干净的笑渐渐冻结,冰似乎理解错了他所说镇压的意思,可不是让他杀尽所有人!这样会助涨魔性,细细的叹口气,看来是时候找师傅回来了!

再看北平城外,不知是哪个门派,乱哄哄的叫道:“看啊,哈哈,这群缩头乌龟终于把城门打开了!”双掌摩擦的,一副准备好好干一场的架势。

“看来咱们火龙派这下便要闻名江湖了,将北平城灭了,银子名声那还不是大大的有!”不知深浅的人乱说一通,说的火龙派的掌门人心中那叫一个激动。素日里,他在江湖同僚中总是备受冷落,如今若是将藤上寒冰这个魔头铲除掉,日后那武林盟主便是自己的了!

这般想着,再也掩盖不住激动之色,拔出长枪一指天吼道:“为武林除害,我火龙派义不容辞,弟兄们杀啊!”

(殊不知某作者在旁,鄙视道:“送你四个字,自寻死路!)

玄风计谋

天渐明,东方露出青白,南苑皇城龙座之上。

“影子,吩咐你做的事如何了?”男子懒散的依在龙椅上,背后是张牙舞爪的青龙,脸上是冰冷无情的笑。

大殿下跪拜之人,双拳而抱:“启禀陛下,江湖上的各个门派均已得到消息,从四面八方赶至北平城,一切均按计划进行。”从两年前,主子便制造各种祸端,苗头全部指向藤上寒冰。他心中甚是不解,忍了又忍才支支吾吾的问道:“主子为何要为难寒冰王爷?"他自小跟着玄风,什么事都知晓,所以才万分疑惑。

拂袖起身,龙袍随风而舞,负手而立,只简单道句:“他如今是魔,并不是朕的冰弟!”他早已忘了统一河山的梦,再也不需要自己这个风哥哥,他身边早就没有了自己的位置!他是魔,是无情无义的魔!

暗影愣了愣,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让他捉摸不透。他究竟是爱万里河山多一些,还是爱自家兄弟多一些?刚要抱拳退下,便突然想起一件事:“陛下,探子来报,漠北好似出现了一个丑陋女子,左脸带着伤疤,右脸像极了陌家二小姐。”不知当说不当说 ,迟疑了片刻,抬头见玄风一脸冰冷,却没有注意到男人的手指瞬间攥成了拳头,只能继续道:“身边还带着一个女娃,这女娃长了一双蓝眸!”江湖上自古多些捕风捉影之事,可这次真的玄乎。

“她还活着.”嘴角勾勒出别样的笑,纯真多过邪魅,心中温暖许多,喉咙嘶哑了些:“影子,将陌家二小姐请来南苑城!”既然冰弟没有能力给她幸福,那就让他来给!

暗影嘴角微微的抽搐了几下:“她曾是道衍大师门下的入室弟子,现在是名满江湖的黑白双煞。”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随便去绑人啊,去了就直接被消灭掉了。

冷眼射过去,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影子,人无完人,不管是谁都有弱点。而你口中的蓝眸女孩,她就是陌雅的死穴!”呵,他也有些想要见见冰弟的孩子了,蓝眸?还果真是魔性的象征!

“属下知道了!”暗影并不笨,参透了玄风口中的意思,便转身退下,只留从东边缓缓升起的红日。

风起云涌,温和的光洒在大地上,两大一小的人影,缓缓的朝着客栈走去。

店小二一见生意来了,赶忙上前招呼:“吆喝,两位客官请问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啊?”唯独忽视了那个冲他眨眼睛的小可爱。

“来一壶上好的竹叶青,五个包子,一碟小菜!”白衣人捧着小腹,她早已饿的不想说话了。

黑衣人则是安静而笑,脸上也没有了面纱,露出的伤疤尤为吓人。

此时的两个人根本不晓得她们早已成了客栈的焦点,众人均交头接耳,似乎是没见过绝美和极丑的人还能一同赶路,来来回回的打量黑白二人。

“来咯,客官你们要的酒菜!”店小二上了东西,看着白衣人不觉得痴了,便多嘴的问道:“两位爷,你们也是去北平的吧?”果真是谪仙般的人,近看那皮肤嫩的像个大姑娘家!

路痴神兽

“呵,你是如何知道的?”花妖娆优雅的咬口肉包,满足的眯起媚眼,不解得皱起眉头,莫不是她们脸上写着,我要去北平五个大字?

店小二一甩头笑道:“这家店来来往往的爷们,自哪来又要往哪去,小人心中自是有数。如今武林各门各派的江湖豪杰们,都接到了神秘人的英雄帖。准备替天行道灭了藤上寒冰那个魔头,自然都是去北平咯!”这件事早就不是秘密了,那边的五个大汉刚刚还吵吵着夺什么盟主之外呢。

碰的一声,茶杯被陌雅不自觉地捏个粉碎,心中犹如打翻了调色板,说不出的滋味。那个负心汉为何惹得世人憎恨?扫了一眼女儿圆滚滚的蓝眸,她正望向她,可她却一直没有勇气告诉楠儿,她的亲生父亲是谁。如今那个人有难,她该如何做?

花妖娆自是看出了陌雅的异样,打发了多舌的店小二,忙重新倒了杯茶递上去,轻笑道:“陌姐姐认识藤上寒冰?”多年前,她是自悬崖下救起的陌雅,那溪水的上流便是北平城,刚刚陌姐姐听到店小二的话居然把茶杯捏碎了,若不是心情过于复杂定不会如此。她似乎能肯定那二人相识,或者说藤上寒冰也许就是小鬼的生父。想到这,吃包子的嘴停下来,直勾勾的望着陌楠奸笑,听说藤上王府的银子可不少。可惜..摇头,那个人在,不行!

小手拿着肉包,蓝瞳左右瞄着两人,将妈咪和花姨的举动尽收眼底。心中却在打着小算盘,看来她完全是继承了良好的智商,聪慧而且低调。饮口茶,来回摇晃着小蛮腿,为何她家都是些被称为魔的人,大伙都管花姨叫魔女,现在就连父亲也.嘻嘻,不过她好期待喔,能去北平!

三人一个沉思,一个纠结,一个振奋不已,谁都没有注意二楼八束让人胆颤的目光。

时间悄悄的滑,夕阳落寞而去,一阵阵的肚子咕噜声响透了田间小路。

“笨狮,你说说你,一头神兽居然连东南西北都不晓得,只要有人烟的地方,一见你全都撒腿跑了!”金发少年唠叨不休的说道:“害我连偷银子,都没找到目标!”他是觉得自家宠物还不错,毛一流的软,靠上去便能取暖。其实它很可爱的说,只不过其他人还没发觉出来而已!世人都爱以貌取人罢了。

火麒麟面带凶样,其实内心无比的委屈,只能跺着大脚抗议,不过这种动作早已被某人华丽丽的忽视掉。

“太阳落下的地方是西,我们是要往北方去。”花木拓绕着头,指着落日比划道:“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呃。完了!”握着可爱的脸蛋,痛叫:“笨狮,我们又走错方向了!”没想到他花木拓聪明一世,偏偏是个路痴!

火麒麟又一转头,它快要被自家主子折磨死了,自开天辟地以来它都一次被这般使唤,不过,感觉还不懒。猛的回头,带着花木拓向北方狂奔而去!

陌楠被绑添加了一千

子夜,月满西楼,内心纠结的陌雅决定留宿一夜,想想以后该如何做,楠儿的身体耽误不得,可她却不能就这般贸贸然去北平。没想到花妖娆这次却干脆的同意了,连晚饭都没吃就一直闭门不出。

“哎!”娇滴滴的女娃叹口气,手托腮望着发呆了一个时辰的陌雅,小腿来回乱晃,不知道那北平城有什么凶猛之物,竟吓的一向不理世俗的花姨都不敢去,呜呜呜,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父亲呐!

窗外传来一阵阵的更声,几道黑影闪过,交头接耳的一阵,带头的人道:“就这么办,你们想办法引开她们!”硬的赢不了,可以来软的,正面交手,再来八个人也不是黑白双煞的对手!他还想保留一条命,自己断然不会做引子。

“遵命!”对视一眼,心中有了主意,兵分两路而去!

月都圆了,又是叹气,陌楠见没啥玩的,小腿一跳蹦上了床铺,对着小铜镜做鬼脸。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簇的敲门声:“客官,客官,今日和你一同来的爷,有事找您!”小二奸笑的摸摸袖口的银子,没想到传一句话就能赚上二十两!

“好,这就来!”猛的回神,茶水洒了一地,玉手捏捏女娃的俏鼻:“乖乖等妈咪回来,给你讲故事如何?”定是今日自己的异常引起了花妹的注意,罢了。告诉她实情,也方便些,更何况她也想问问花妹怎的如此惧怕那北平城!

“遵命!”小手一敬礼,尽是学会了淘气逗人,咯咯笑会,便和小乖耍了起来。

陌雅见此好笑着离去,却没有注意纸窗外诡异的黑影,只见那人待到陌雅走下楼,便破窗而入,瞬的点了女娃的哑穴。

“救….”命字还没喊出来,小人儿就被一把扛起,匆匆忙忙的逃出了客栈,圆滚滚的蓝眸对上白蛇危险的紫眸,心中暗喜,太刺激了,她居然被人绑架了!囧了,这娃果然异于常人。

“锵锵锵…"屋外响起叩门声,花妖娆不情愿的起身,心中疑惑这般晚了小二是又有何事。

咯吱一声,打开了木门,见来人是陌雅便笑开了:“陌姐,你怎么来?小调皮睡下了?”返身落座,倒了杯茶水。

女子听闻这话,紧皱柳眉:“不是你吩咐店小二来找我的?”心中诡异,思索了约莫几秒钟:“糟糕,楠儿危险了!”聪明如她居然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计,果然关心则乱。

花妖娆还一片云里雾里,砰的一声,七个黑衣人擅自闯了进来,杀气漫天。

墨瞳顿的充满狠色,陌雅宛若蛟龙一般腾跃而起,抽出软剑冲着其中一个刺去,索剑锋喉!一招毙命!想伤害楠儿的人,不管是谁都必须死!

花妖娆刹那回神,莲步生风,似浮光掠影一般来到浑身发抖的黑衣人前,邪魅笑道:“陌姐姐快去寻楠儿,这些家伙交给我了!”她定会让这些害虫们生不如死!

陌雅心中满是担忧,冲着妖娆点点头,破窗而出,如风般掠向二楼,急忙的望向木床上,哪里还有女娃的影子,心口一阵痛大吼道:“将我的女儿还给我!”她乱发狂舞,眸若冷电,长剑如虹,带着满腔的杀意,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

黑衣人们见此恐慌一片,相识而望,逃的逃跑的跑,却怎么都避开死这个劫!剑到之处,必见血腥,陌雅却是杀红了眼,眨眼间便要了六条人命。

“给你两条路,一:说出我女儿的下落,二:下地狱!”剑鞘上的血不停的滴落,落在黑衣人的脖颈上,稍稍一用力,他便有可能命丧黄泉。

偏偏某人贪生怕死,双腿都吓的发软,支吾撒着谎:“是,是藤上王爷派我等将,将人掠到北平去!”长长嘘口气,眼巴巴的望着剑鞘,怕一不留神自己的脑袋便要搬家。每每去做伤天害理之事,只需推在那个魔头身上便可,这是陛下吩咐的。

柳眉一拧,眸中闪过光,剑使劲一划冷哼道:“留你这样的祸害在人间,浪费粮食!”心中却有千千结,他男怎么知晓楠儿的,莫不是上一次泄露了身份…

夜风吹过树梢,再看城外,一狮一人总算是看到了有烛火的地界了。花木拓猛的一跳,搂着火麒麟一阵猛亲:“笨狮,看到没,那是城墙!哈哈,终于有银子偷了,终于有酒菜吃了!”吃了两日的野味,他也撑不下去了,一想到能吃到流油的肉包,软绵绵的米饭,紫眸满足的眯起,振臂一挥道:“笨狮,快!朝着城跑吧!”

火麒麟撒丫子就朝着北方奔去,也是乐的不行心想再也不用受主子的茶毒了,伺候这么一个少爷,它容易么它!

瞬不知,城门早已大关,任凭他如何唤,都没人来应。狠狠的咒骂一句:“该死的,若是武功没废就好了。”就这么个小墙,他来招轻舞飞天就能搞定!无奈的叹口气,看来只能等天亮再进城了。

“笨狮,你不是神兽么?跳一下,看看能进去不!”他很仁义的打着商量,摸摸麒麟的大头。

轰的一声,麒麟全身冒着火光,做个冲的姿势,便要跃进城楼去。

“停!”花木拓嚷嚷道:“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在这等吧。”本来就是头狮子,无人敢靠近,如今在全身冒火,岂不是怕人多吓死了。那他还去偷谁的银子,吃谁的酒菜!

火麒麟乖顺的卧在地上,一派无所谓。花木拓靠在它身上,死巴巴的盯着城门,心中满是懊恼。就在此时,一道人影自城内飞出,喜的少年赶紧起身,笑眯眯的走过去,他的大财神来了!

见到了小乖

暗影见对面迎来一人,右臂扛着女娃,左掌化拳凌厉十足!

麒麟兽对杀气异常敏感,察觉到对方的不善,骤然口吐火焰扑来,仿佛一团火红、炙热的闪电光速奔跑! 转眼间便与花木拓齐肩,恶狠狠的瞪着敌人,身赤红的鳞甲在火焰中散发着炙热的气味。

直至火光照亮时,暗影才方见少年容颜,心中便打了突,娘的!流年不利,他居然走夜路见鬼!

“笨狮子友善点,不要吓坏女娃,没见他身上多了个小人么?”聪慧的紫眸闪着光,看来他是遇到同行了 ,只不过他只盗银子,不盗人!

暗影垂眼低眉,轻笑道:“这位兄台还望让个路,我这女儿自小身子弱,吹不得夜风。”事到如今,他也顾不上对方是鬼是人,只盼能闯过去回南苑。

两人交谈之际,圆滚滚的蓝眸打量着眼前的金发少年,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人,比花姨还可爱上几分,嘻嘻一笑,便要凑过去撒娇求救,无奈她嘟起小嘴,却不能发声。

“原来如此,那你请便。”紫眸冲着火麒麟打个暗号,示意它见时机就扑过去!他才不会相信这人的鬼话,那小鬼明明一脸求饶像!只不过他如今没有了武功,正面交手却是不利。

没想到对方这般愚昧,陌楠狠狠的在心底骂了声笨笨!而暗影却扯开了嘴角,全身放松,刚想要起身飞跃,火麒麟猛的扑过来,将他按到在地。千钧一发间,花木拓配合的抱起女娃,笑的一脸嚣张。

全身火辣辣的酸痛,像是被火焚过,暗影拼死挣扎,却怎么也逃不过麒麟兽的魔爪!

“笨狮好样的!”花木拓奖赏似的拍拍火麒麟的大头,自卖自夸:“配的上本少爷…”

陌楠一翻白眼,打断某人的长篇大论,指指自己的喉咙,希望他能像花姨一样能解穴!

果然金发少年没有辜负她的众望,点了穴道后,连忙问:“小妹妹,你是哪家的千金,哥哥将你送回去如何?”那样他便能得一大笔银子,去北平的吃喝也不用愁了!

女娃耸耸肩,没有理会花木拓,而是一蹦一跳想要拽一根金灿灿的黄发来研究。可终究败给了身高上,满是童音道:“喂,大哥哥,你蹲下来!”这样不就容易多了,嘿嘿。

花木拓闻言刚想弯腰低头,哪只就在这时,陌楠袖口中的白蛇嗅到了熟悉的气味,猛的伸直了长身,惊喜的吐出红信:“嘶嘶嘶…”很明显它认出了少年

,那个怕它怕的要死的花木拓。

“妈呀!”哐当一声,花木拓吓的猛退几步,一头栽进草地上,结结巴巴道:“小,小乖!”那个十日如一日的噩梦啊,天煞的!全身晶亮透白,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条这样的蛇来!它怎么会在这,还藏在一个小美人儿的袖口中,色蛇一条!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为何独见它,却不见师姐!紫眸惊喜的瞪圆,也顾不得害怕了,凑上前去避开蛇信爱舔,紧忙问道:“师姐是不是也来了!”

进城

尖头僵硬的一点,红信不停的舔着少年的俊脸,花木拓任由白蛇胡闹大笑道:“小乖,老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发现你是如此可爱!”摇摇蛇身,现在到是不怕了,连一旁的暗影都不鸟了,兴奋的问道:“那师姐在哪?在哪?”如子星般的眼打量着四面八方,还是没发现佳人的踪迹。

“等下,小乖乖你认识这位大哥哥?”小手拍拍身上的泥土,可恶,还是没有玩到他的金发!

紫眸一愣,这小人儿怎知小乖的称呼,这才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娃,那双蓝眸怎的这般眼熟,还有那副唯我独尊的架势,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人。瞬的,花木拓一把抱起陌楠惊呼道:“你该不会是姓藤上吧?”倾城倾国的貌,定是不会错的!

哪知,小人儿伸出短粗的食指一摇:“不,我不姓藤上!”她还没有准备灌上这个姓,日后再说吧。

“那就好.."少年深吸口气,懒散的躺在草地上,他就说嘛。

岂料,女娃自发的凑过去,狠狠的扯下一根金发:“我姓陌,叫陌楠喔!”哈哈,真的是金色的哇,好漂亮!

“什么!”碰的一声,少年瞬间傻眼,忘记了喊痛,嘴巴张得犹如鸡蛋般大,仿佛见了鬼般。手掌颤抖的指着女娃:“你,你,你…"你了半天尽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也怪不得他,这消息对他来说简直是凭空打了个闪电,好死不死的打在自己头上!

陌楠一摊小手,咯咯乱笑,大哥哥的反应真好玩,一听她的名字吓的连自己头发都顾不上了!

花木拓挣扎了许久,大掌按头,预知到自己有可能遇到一个小魔头,这可是师姐的后代!

锵锵锵,城内响起了第五更,东方的天渐白,青色了一片。陌雅和花妖娆将整个城池都翻遍了还是未寻到陌楠。

“姐姐,你不必过于担心,那小鬼机灵的很,不会出什么事的!”口中虽是这般说,可眼瞳里却透着担心,那孩子自小身子弱的很,若是没有内气温脉,毒发之时如何是好!

陌雅不语,望着日出发愣,沉思片刻轻柔道:“这群人定不是藤上寒冰派来的。”就算知道陌楠流的是他的血,他也不会派写自己不认识的人来抓她们,即便是不能亲自来,也会派伊藤忍或者如风如云来。如今那些个生硬的面孔自己一个不识,又是那般如此贪生怕死之徒,怎会是北平来的将领。看来有人想要蓄意陷害他,心中猛的一颤,那楠儿岂不是更危险了!

“妖娆妹妹,赶紧打点行李,我们一南一北去寻楠儿!”她有股不好的预感,那腹黑男虽是冷漠之人,却从不沾惹江湖之事,现在各路英雄豪杰都想着北伐,看来自己也被卷进了一场巨大的阴谋,她倒要看看幕后者究竟是谁!

东方闪过光,太阳懒洋洋的挂在天上,再见城门口,小小的人儿美美的坐在麒麟背上,粗粗的小手指挥着路,完完全全的霸占了某人的坐骑。

来来往往的人,均是满脸的害怕,吓的都忘了逃跑,对着一狮两人瞩目。一个玩泥巴的小娃当成便大声痛哭起来,惹得花木拓赶紧上前去安慰,对着火麒麟嘱咐道:“老兄,麻烦你走路慢一点,不要凶凶的样子!”再把这群人吓跑了,他从哪找师姐去!

红麒麟跺跺大脚,满脸无辜,它刚刚明明就在笑嘛!只不过人类看不出来罢了!

相遇

城门口,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有些胆子大的是为了看个新鲜,有些胆子小的是吓的腿软走不动。花木拓这下子是彻底没折了,泄气的瞪了麒麟兽一眼。

旁边的暗影趁乱反手续力,将捆绑住自己的绳索一紧,瞄了眼忙碌不休的少年,一跃身便想抓了女娃!

“你的左手似乎是不想要了!”凭空响起一声冷哼,软剑嗖的舞起。居然是陌雅,原来她与花妖娆到了城门,却因人太多无法分头出城,只得停下脚步来看看出了什么事,造成这般的交通拥堵。刚拨开人群,就见自家宝宝翘着二郎腿悠哉的躺在雄狮上,欣喜若狂间,便见暗影要对楠儿不利,心中一惊,赶紧喝道:“暗影,你家堂主都得了这万里河山,如今百般为难小女子,想将我女儿掠去。那就别怪我黑白二煞与朝廷为敌!”直至看到黑衣人的面向才知他是玄风的手下,那先前的一切均有了原有!怪不得天下群雄一拥而至,原来有青龙堂在背后操纵!

黑衣人自知不是陌雅的对手,赶忙放下手中的女娃,一滑数百步,足下轻点人头,赶紧逃命去也!

花妖娆转身便想追,不料却被人群中的一头金发吸引住了眼球,陡然定住了脚步,直愣愣的盯着花木拓,甚至忘记了呼吸!这不可能,中原怎么会有如此发色之人,更何况,更何况只有碧海王室才会拥有如此金黄的发丝。

被众人推到在地的少年,狼狈的起身,拢拢自己的头发,他可不能拿自己的形象开玩笑。刚想回到红麒麟身边,却见前面的路被一位绝色惊艳的白衣人挡住了,不由得看痴了,轻咳几声:“麻烦让让路。”分不清对方是男是女,总觉得过于熟悉,仿若自小就认识。

怎奈,花妖娆见到那紫眸,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一把将花木拓拥住,泪中带笑道:“拓,你真真叫姐姐寻得好苦!”十五年前,碧海一族大劫,他们二人年龄尚小,被护送到中原只为避难,怎料中途受到埋伏,却落得各奔东西。花妖娆长大成*人后,如何在江湖上打听,也均是无济于事。如今却在这小小的城池碰到,真是上苍保佑,一向遵从道教的她念声阿弥陀佛,拥得少年更紧了!

花木拓半响回不过神来,心想可惜了,如此绝代佳人竟是个疯婆子!

众人屏住气,男子恨不得取而代之,女子皆是哗然一片。远处的陌雅却没有在意,眼中只剩下了自己的小调皮。弯腰抱起咯咯乱笑的陌楠,额头低着额头:“楠儿,你吓坏妈咪了!”不安的心终于恢复了跳动,玉手抚上嫩脸:“你怎么坐在一头雄狮上,太危险了。”陌雅扫了一眼麒麟,见它并无恶意,这才勾起一抹歉意的浅笑。

小鬼并不答话,抱着陌雅便是一整猛亲,弄的某女俏脸上到处都是口水。

“好啦,好啦,不要闹。你还没告诉妈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这副景象,小宝贝似乎遇到了贵人贵兽相助。

圆滚滚的眼眸转了几圈,小嘴一抿:“妈咪坏坏,都不想楠儿,哼!”不情愿的伸出胖粗的手,指向花木拓:“是那个大哥哥救得人家啦,他想用楠儿换银银!”不然为何问她是哪家的千金,分明是行为不轨,和花姨有一拼!

给读者的话:

谢谢飞儿,我看留言咯。

相遇2

顺着望去,金灿灿的长发刺痛了陌雅的瞳,大掌捂住朱唇:“拓儿,是拓儿么?”眼中尽是惊喜不信,多年来她就等这一个奇迹!知道等到了,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回眸一盼,万千笑,齿白嘴俏,隔着人群大喊道:“师姐!我回来了!”历经千千结,四年的寂寥向谁诉,情愿行尸走肉般活着,只为能重遇。

“你,你的脸?”紫眸骤然燃气熊熊烈火,冲冠一怒为红颜,究竟是谁这般不知死活尽敢伤师姐!

陌雅并无解释,压抑住满腔的激动,眼眶中是泪,俏脸上是笑:“这些并不重要,来让师姐看看瘦了没?”是啊,只要拓儿还活着,她便再也不会怨天尤人。

怎料,怀中的小调皮一把抓住陌雅的手,满脸撒娇:“妈咪是楠儿的,不许疼大哥哥!”可恶,他一出现倒好,惹得花姨边哭边笑不说,如今又想抢走妈咪,她是绝对绝对不会允许的!

“楠儿,你又不乖了!”嘴上虽是说教,可手上的动作确实轻柔,缓缓拍着女娃的背。

惹得花木拓一脸嫉妒,瞄了眼陌楠一脸嚣张样,他嘀咕了句:“该死的小魔女”便转身指着花妖娆说:“师姐认识这位女子?”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拉着自己的衣袖,怕是认错人了。

陌雅轻轻点头,皱着眉头唤了声:“花妹妹?”心中不解她为何这般失常。

花妖娆满脸泪痕,犹如出水芙蓉般惹人怜爱,朱唇微启:“陌姐姐,拓儿便是我曾经向你提过,寻找多年失散的弟弟。”

再一次,花木拓被雷击中,好半响回不过神来,猛的远跳一步:“什么!?”不是多出来一二两银子,也不是多出来几壶竹叶青,而是凭空多了个姐姐!不行,他得寻思寻思!

陌雅是说不出的惊愕,唯独女娃咯咯乱笑,混乱的拍着小掌,好不快活。

众人见此,都纷纷散去,出城的出城,叫卖的叫卖,只不过均是绕开麒麟兽而已,各派武林人士更是走的急,他们必须尽快铲除掉藤上寒冰那个魔头!

清风吹过,备受争议的北平,战火不断,叫喊声不休,惹的城内百姓人心惶惶,坐寝不安。

城墙上,血红的衣衫随风而舞,邪魅的嘴角时常勾起,手持古琴,桃花一笑:“限你们一刻钟内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本王大开杀戒!”这些该死的人类,若是它不使出些真本领,倒让他们小瞧了。

如今的藤上寒冰人魔合体,早就不再是当日的战神小侯爷,必要时他可以冷血无情,更甚时则屠杀一切生物。

白衣飘飘的司徒尘站立在一旁,不想藤上寒冰又欠下罪孽,只道:“冰,依我看来这事情不是如此简单,几日内,便有大大小小三十个武林帮派前来讨伐我北平,均探子来报。说是都收到了英雄帖,这英雄帖是何人所发,他的目的定是借你的手铲除这些江湖人士,亦或者是想让他们杀掉你,然后幕后者便可坐收渔翁之利!”这般说着,脑中闪过一道光,心中似乎早猜到了是谁。

男人冷哼一声:”江山万里,本王从不放在眼中,这脚底下的人,本王更是不惧!”这个世除了雅儿,他再也没有留恋,挡他的路的人,不管是神是佛,下场只有一个,那边是死!

一挥衣袖,眨眼间便消失在空中,一股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满溢在司徒尘的叹息中,久久不散。

果然,魔之降临,天下大乱!

去北平

晌午过后,阁楼依旧,客栈大堂之上,金发少年叼着鸡腿将肉啃尽后,便扔给了旁边的坐骑,岂料高傲的火麒麟连鸟都不鸟对方一眼,继续闭目养神,想它远古时代的神兽,怎会吃这凡间之物。

“拓哥哥是猪猪!”陌楠一拧鼻头,狠狠的嘲笑花木拓吃的太多,满桌子的菜全没了,她连一个大虾都没吃到,可恶!

紫眸满是笑意,摸摸鼓鼓的肚皮,华丽丽的无视掉女娃的话,扯开薄唇道:“师姐,呃,姐姐,你们曾去凤凰城寻过我?”好吧,黑白双煞一个是他师姐,一个是他家姐,这说出去也挺光彩的!

陌雅点头,素手饮茶:“那玄皇说他将火龙果给了你,现在此圣物在何处?”若是玄皇没有说谎,楠儿便有救了,此后再也不必受那钻心般的寒毒之苦。

花木拓沉思片刻,脑海中隐约浮现出前不久的一幕,扫了眼火麒麟道:“火龙果是在我身上,只不过已经烂在肚子中了。”

“你将火龙果吃了!?”瞬间,陌雅跌坐在木椅上,脸色雪白。喜过后居然是如此之悲痛,希望被摔个粉碎,心痛如绞割。

少年不解,但见师姐如此伤心,心中自是着急:“那火龙果有何用?”他只知自打那日起,便不再咳血,身边无缘无故多了一头笨狮,其他倒也不知晓。

“是楠儿。”花妖娆替陌雅倒了杯清茶,代她道:“楠儿自娘胎起便身带寒毒,又是阴气过旺,容易招些游魂野鬼来。只有那世上最得阳气过盛之物方可镇压,否则再过上几日,月圆而满。楠儿必须靠吸食人血过活,哎。我们怎么能不着急呢!”可如今唯一的盼头也没了,望向女娃粉嘟嘟的脸颊, 老天爷果然是没长眼!

花木拓直愣愣的呆在原地,心中满是懊恼,却怎么也不能再吐出一个火龙果来,交予陌雅。寻思办法时,却想到了四年前,师傅所说之事。小魔女这品性自是遗传与王爷,说到至阳之物,除了火龙果不是还有五谷舍利么?猛的一拍脑门,少年笑道:“师姐不必过于担心,我们可以去北平讨个舍利子来。据老光头说,那玩意可不比火龙果差!”再说了,藤上王爷可是小魔女的亲爹,哪会有不给之理。更何况,王爷又是那般的心疼师姐。想到这,又觉不对,皱起俊眉道:“为何你们会出现在这漠北境内,而不呆在北平皇城?”紫眸直勾勾的望向陌雅,轻声问:“王爷又欺负你了,对不对!?”肯定是这样,不然师姐的脸怎会无故被毁,又出现在这鸟不拉屎之地。

依旧是淡笑,墨瞳扫过怀中撒娇的小人儿,只道:“拓,就照你说的,去北平!”恩怨情仇早就在那日一笔勾销,她只盼楠儿日后能活的像个普通人,或许全是她的自私。当初妖娆妹妹便说,这孩子生下来便是受苦的。可是她为了自己,只为自己有个支撑,才害得女儿如此痛苦,情愿所有的罪孽都由她来背负!

入城

夕阳落幕,尸横遍野,血腥冲天,无数亡灵元气久久不散。战后的北平没有了往日的安详和宁静,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疮痍和毫无生气的哀号。

衣衫褴褛的老和尚手拿佛珠,念段大悲咒,扫了眼高高的城墙,四年过后,又逢大劫,人魔合体,却是难办。轻轻叹口气,屡屡长须道:“全都是造化,命格需如此,只是苦了这人世间的痴男怨女。”摸摸饿坏的肚皮,足下轻点,绝世轻功而去,如今最要紧的是先去尝尝那日思夜想的醉香鸡。

秋风拂过,幽径的小路上,以狮代马拉动着木车,如风般的向北奔驰。火麒麟不住的翻白眼,委屈之极,它一头神兽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可悲啊可悲!

“师姐,你说这各个门派是抽什么疯,全部都想要了王爷的命。”花木拓从女娃手中救会自己的金发,一脸苦瓜相,天啊,有没有人能治治这个小魔头!

陌雅淡笑,笑中有着忧:“无非是为了这万里河山,那男人太霸气,是帝王者都会顾及他的影响力。”且不论现在如何,当年那般的狂妄,造地下宫殿,养万数精骑。难怪玄风不择手段除掉他!

少年听了半知半解,只是紫眸狠狠的瞪了一眼咬了他腿,却擅自乱笑的陌楠。

见花木拓真的生气,女娃嘴一抿,不到四岁的小人儿凑过去就给了他一阵狼吻,这招撒娇屡试不爽。

花妖娆见此好笑的摇摇头,轻声问道:“陌姐,我们何时到北平?”进了河北境内,看来是早已不远了,心中更是忐忑,根本没有准备好如何面对那男人。更何况道教传宝,她是万万不想交出的。

“今夜便可。”撩开车帘,望向西边的落日,陷入一派沉思。

只留下花木拓和陌楠大眼瞪小眼,互相较劲,狂风又起,灰尘漫天飞。

月上西头,繁星如水,怎奈故人回,却是一寸山河一寸血。

麒麟兽停住遁足的大掌,肉眼见不到之处,孤魂野鬼纷纷让路。女子褶皱起眉头,想起上次回北平,惊动了守城的户外,自也招来了藤上寒冰。这次,定要悄悄的入城,找机会拿到拓儿口中的无骨舍利。

“哎呀!”猛的一停车,额头硬生生的磕在了木车上,少年咧嘴喊痛,再看陌雅已下了车,揉揉爱困的眼问道:“这么快就到了?”

花妖娆点点头,抱起小人儿下了车,疑惑的跟在女子身后:“陌姐,我们为何不现在进城?”

陌雅自腰间抽出软剑,一扯伸直,幻化成绳索:“北平城四面临敌,贸贸然定会惊扰到藤上寒冰,我们趁夜混进去,拿舍利子方便些。”来到这个无数次伤头她心的城池,胸口空荡荡,恨也罢,爱也罢,总觉是痛。

“好!”花妖娆真想举双脚双手同意,她也觉得低调些好。

只有花木拓望着高高的城墙狠狠的咒骂声该死的!他以前咋就没觉得身怀轻功是间多么幸福无比的事!

“师姐,我觉得此法不妥,笨狮它又不会飞,也不会爬墙啊!”完全是拿坐骑当借口,其实是自己懒得费那力气,叫出如风如云来开开门,多好!

怎料,他话音刚落,麒麟兽便满身通红,只见一道光闪过,它早以奔过城墙去了,不亏是通灵深兽!

某人嘴角开始慢慢抽搐,这头笨狮太不给自己面子了!nnd到底谁才是主子!

入王府

锵锵锵,夜更响过,北平深处杏花巷。

少年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问道:““师姐,我们去哪?”以往他可都是飞着就能翻墙,这会还用上体力了,都怪某头笨狮!

这时,迎面走来一群歌姬,长袖而舞,肌肤赛雪,看方向是往藤上王府去了。

“妖娆,带着拓和楠儿去醉仙楼住下,我去去就来!”墨瞳闪过光,仿若心中有了主意,话音刚落,便轻飞而去。

女娃委屈的抿着嘴,却又懂事的牵起花妖娆的手小步子跟在后面,时不时的回头望下陌雅消失的地方。

花姐弟二人对望一眼,心中自然知晓陌雅是去哪里了。他们倒是也想跟了去,偏偏一个武功尽失,一个视那藤上王府如洪水猛兽。

“楠儿,莫不开心,拓哥哥陪你玩打野兽如何?”紫眸死命盯着火麒麟,这下终于可以公报私仇了!

小人儿一偏头,咯咯乱笑道:“妈咪说了,让咱们都去客栈!”她可是听话的乖宝宝,才不会欺负可爱的狮子!更何况她的小肚子都饿的在乱叫呐。

“呃…"少年满脸纠结,罢了罢了,他就忍忍!日后再收拾那头笨狮!

这样说着,转眼三人便到了醉仙楼。这北平城却还是繁华如旧,都已二更天了,吃肉喝酒之人却不见少,隐约可听酒楼中传出一阵阵谈笑声。

“你这和尚,没钱没势还想吃霸王餐!”碰的一声,小儿自屋内推出一个人,衣衫褴褛,手持破扇。

老和尚却也不怒,只是嬉皮笑脸道:“再拿一壶竹叶青来,明日司徒尘自然会来结账啦!”这小二可真是拧,他都说了自己认识小尘尘,对方却不信。

“去你的!”又是一推,店小二插手道:“你这穷和尚休得疯言疯语!”

咚的一声,人撞在了背后低头走来的金发少年身上,花木拓痛的嘶了一声,他今儿这是怎么了,流年不利!

“吆喝,这位客官,都怪小的手快。没见着爷,对不住对不住啊。”店小儿一见惹了祸事更是恼老和尚了,训斥道:“你这穷僧,还不快走!”

岂料,花木拓一抬头,惊的唤了声:“师傅!”一把就抱住了眼前醉酒的道衍,瞪着旁边的店小二。这厮到是胆大,居然连老光头都敢推,看来这醉仙楼是不想开了!

“拓儿,哈哈,为师就知道你命不该绝!”这一声师傅,彻底把老和尚唤醒了,道衍上蹿下跳的捏着少年的脸蛋:“呀呀呀,越长越俏皮了,这皮肤嫩的真像个女娃。”

轰,某人青筋突爆,僵硬着扯开薄唇:“你这个老光头!”吼声震得人耳膜发痛,萦绕在小巷中久久不散。

小魔女更是再一旁助阵,拍着小手叫道:“拓哥哥加油,打到光头爷爷!”

花妖娆额头浮出几个黑线,早已心中后悔,还不如跟着陌姐去盗那舍利子,或许还能顺手牵几样宝贝。

秋风又起,墨色浓了几分,几个歌姬纷纷入了王府,面带白纱,脚挂铃铛,仔细看方知其中一个,步伐稳重,足跟从未着地,但却是没人注意。

相遇1

箫声绕耳,酒肉雨林,月光下一道白影飘过,避开了重重侍卫,隐身于书房之内。垂地的舞裙显然有些累赘,柳眉微褶皱,墨眸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

咣当,也不知她看到了什么,直勾勾的愣在原地,手中的软剑竟缓缓滑落,清脆的响声惊动了屋外的守卫们。

“谁在那里!”怒喝声起,女子猛的回神,破窗而去,足下的步子多了份凌乱,如同她的心,久久不能平息。

她不懂,若是将她看为替身,何苦命人绘描了上百张画像悬挂与书房之内,每一张都是她,或喜或怒,或坐或立,楚楚动人。

她不解,若是将她看为棋子,那一句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写于谁听的?乱了乱了,彻底乱了!

“哎呀,你怎么还在这,王爷命人准备九天飞舞呐!”带着姑娘们进府的老鸨一见漏掉个人,吓的赶紧拉住女子道:“快快随妈妈来!”再迟些,若是王爷一个不高兴,要她们一干人的脑袋!

心如绞痛般,过往的一切又如潮水般的朝着自己袭来 ,陷入沉思久久不能自拔,再回神时,印入眼帘的便是那张爱恨交织的俊颜,陌雅慌乱的差点站不住脚,淡定的墨眸里第一次闪过不安。

男人懒散的依在贵妃椅上,霎时有一种错觉,总感觉其中一个歌姬的舞姿像极了雅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瞳里渐露的渴望和希望展露无疑。可是,嘴角苦涩的扬起,又好似否认般摇摇头,随即闭上眼眸不再看她,只是捏起身旁人儿的下巴,轻喝一声:“滚!”这些女人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他今夜不想再开杀戒!

女子万种风情,两只小手慢慢的搭在了他的肩上,柔媚的话语顷刻间流出:“爷,奴家乖乖的就是。”  说完,暧昧妖娆一笑:“不要赶我走嘛。”她是留在藤上寒冰身边最久的,自然懂得收放,屡屡以身相诱,却不见其效。这世人所道的魔头怎么清心寡欲的像个和尚般,将她们要来,却只为看脸而已,说出去谁会信!

陌雅的眼神飘忽了一会儿,随即甩甩头,强迫着自己不再看这副画面,掩去眼眸中的痛楚,强压下心中的鼓动 ,挥袖而舞,却与其他歌姬姿态不同。

“停!”一道冷酷的声音令下,高大的身影缓缓走来,眨眼间就出现在舞姬中央,赤红的冷眸一瞬不瞬的看着陌雅,眼里火烧灼燎。

一步又一步的逼近,回旋着在陌雅的周围,桃花笑起,附下身子自耳侧旁,沉醉般的深深一吸,做陶醉状轻呼一口气道:“小东西是你么?”

人儿立刻绷直了身子,紧张的都失去了呼吸,嘶哑着嗓音道:“爷,爷怕是认错人了。”

窃喜的看到眼前人儿战栗的一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刚毅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盘旋 婉转把玩,轻声说:“雅儿,若你爱你一个人,即便是她换了容颜,换了嗓音,也能从人群中一眼认出来,因为本王看到的是你的灵魂,我的小东西,你还想否认?”说完,手狠狠的用力,将女子脸上的薄纱撕去,印入眼帘的便是一章丑陋般的容颜。

霎那间,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众人忘记了呼吸,而藤上寒冰则忘记了继续。

龙虎相对

“你这个老太婆,我同拓儿说话,关你何事!”气的吹胡子瞪眼,于是乎又开始上演两个出家人你追我打的场面。

金发少年深吸一口气,额头上青筋突冒,拉过自家师傅的衣袖:“要打,去外面打!”盘起腿,继续调节身体内乱窜的真气,他早晚都要被这两个老顽童烦死!

抬头望了一眼皎洁的明月,心中甚是担忧,不知道王爷有没有找到师姐,主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回王府?

锵锵锵,更声再起,“天高地燥,小心火烛!” 一阵阵的回荡在北平城的烟柳巷中,或跪或立两人,如鬼魅般隐于暗中。

“禀告王爷,找到青龙堂暗中的聚集地,是一家赌场。”伊藤忍抱拳轻道:“想必王妃会在那。”

话音刚一落。红衫早已飞扬四起,千万丝黑发飘逸在风中,冷然的吐出两个字:“带路!”雅儿,你千万不要也有事!双拳紧紧的握住,魔性越发越浓。

唰唰,两道人影闪过空中,一路向南,来到了青龙赌场。

蓝眸映出几十个人,似乎是连夜赶路的商队,俊眉拧成一团,随即嘴角扯开邪魅的笑:“忍,集合所有精兵,将这个商队围住!”在这个时辰赶路实属诡异,商队本就怕强盗,除非在荒郊野领别无他法,万不得已时不会选择在深夜赶路。而这北平城虽不是处处灯火通明,却还有一两家客栈没有打样,这商队非但不打尖,连夜赶路不说,还出现在这柳巷深处。若他没料错,这商队定是青龙堂的人乔装而成!

唰唰唰,咚咚咚,是精兵,由四面八方而来,步伐整齐,气宇轩昂的将商队围在圆心中。

这下,急的影子冷汗直流,驮着背装成一个老富商:“军爷们,有事好商量,何苦将我们老百姓围起来?”轻轻咳了一声又道:“老朽赶着早些回家,这才连夜赶路,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军爷们赎罪啊!”跪在地上,重重的叩了一个响头。堂主的伤势不能再耽搁了,虽刀未入肺,可一直血流不止下去,该如何是好!?

藤上寒冰上前几步,走到影子跟前,冷冷一笑:“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后,又道:“你不是他。”内功传音,响透了整个小巷:“眠,把雅儿交出来。本王便饶了这些人的性命,若是交不出来,杀无赦!”蓝眸如鹰般扫过眼前的商队,一个个的望过去,企图找出那个纤细的人影。

而备受冲击站在屋内的陌雅,自然听到了这熟悉的嗓音,嘴角含起笑,大步的向门外走去…

影子胡乱的嚷嚷,挥动着手:“这位爷,您铁定是认错队伍了,我们这没…"

“滚!”蓝眸横扫过去,嘴角是嗜血的冷然:“怎么?眠你害怕了?到现在都不敢露头?本王再说最后一次,将陌雅交出来!”掌心开始慢慢积聚真气,杀意瞬间四起。

龙虎相对2

这时自商队中走出一个下人装的男子,即便是粗糙的布料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霸气,昂起头邪魅一笑:“雅儿就在青龙赌场,在下希望藤上王爷能言而有信,放我这些弟兄们离开北平城。”环顾四周,打赢的希望很渺茫,他不希望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样死在柳巷之中,更何况这是最能接近冰的方式,他可以将所有的真想告知于冰弟。

蓝眸闪过一丝光,吩咐道:“如风如云,进赌场将王妃寻来。”他必须亲眼看到小东西毫发未伤,心中才会安稳。

“不必了!”女子身穿白色男装,千万发丝飘与风中,仿佛是自水中走出的洛神女,从上空一跃,足尖着地,冲着藤上寒冰眨眨眼:“我这不回来了么?”心中却很不是滋味,玄风为她挨了一刀,她该如何是好?

男人霸气的拦过陌雅的腰,张狂开口:"以后不准随意离开王府!”她怎么可能知道当自己推开木门,迎来的是过分的安宁,心中是多么的寂寥。

“藤上寒冰!”玄风捂住自己的左腹,心中溢满着说不出的苦涩,苍白的薄唇吐出一句话:“相信你不会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吧?”

“眠。”红衣似血随风而舞,桃花笑依旧:“不,或许应该叫你一声三王爷。”玩味的扫过众人:“玉玺何在?”玉玺乃川国之宝,若是得到它,这万里河山便能属于藤上一族,百姓们也无须再受战火之苦。

岂料,玄风突地哈哈大笑一声,嘴角冰冷的勾起:“若你不说,本王也会将玉玺双手奉上。”不急不忙的把玩着手中的紫玉扳指,又道出一句奇怪的话:“你果真忘却了儿时的一切?甚至都不知道你身上究竟流的是谁的血?”再众人都猜不透玄风为何会这样说时,又是两个字震的藤上寒冰楞在当地,半响回不过神。青白的薄唇吐出“冰弟”,银色面具熠熠生辉,腹部传来的阵阵痛楚,让玄风明白他坚持不了多少时辰,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陌雅的柳眉拧成一团,望望藤上寒冰,然后再扫一眼对面的玄风,冰弟?莫非他们是亲兄弟?朱唇惊愕的抿起,心思转了几个圈,这样的话,真的很难让人接受!

蓝眸更是变得深不可测,桃花笑瞬即消失,冰冷的眯起眼角:“眠,别以为装熟,本王就会放过你!”脑中因那熟悉的称呼,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最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血淋淋的屠刀,这次没有魔王,却如此鲜明的出现在他的记忆中!摇摇头,将陌雅搂的更紧,心中突起一阵不安,难道说他的儿时真的发生过什么?空白,一整片的空白!

“呵,把青龙堂的人放走,本王就将你心中的疑惑一点点的消除,如何?”嘴角益发的笑意,虽然只是一瞬间,他就是知道冰弟肯定是想起了些什么,轻咳两声又道:“否则,你也可以选择杀了他们,杀了我!但冰弟的身世也会随之掩埋于泥土之中,永不见天日!”

周围响起一阵阵惊愕声,陌雅扫过那如刀刻般的侧脸,轻唤声:“冰。”她看的见他的痛苦,看的见他的犹豫,更看的见他在纠结到底如何。

终于,藤上寒冰举起右臂狂吼一声:“忍,将玄风绑起来,其余的人放走!”蓝眸忽暗忽明,任谁都看透他的想法。

几千精兵训练有素的让开一条小路,让商队一点点的通过,玄风向着如风如云伸出手臂,嘴角浮出冷笑:"呵,尽管将本王绑去罢。”若他想逃,这小小的绳索岂能困的住他!

伊藤忍错愕的望了玄风一眼,冲着如风如云下个手势,心中却不停的嘀咕着:“实在是诡异,为何这条青龙会如此轻易束手就擒,这其中是否有何猫腻?”

藤上寒冰拥着陌雅,一个轻飞,跨上了魅虎的马背,鲜红的衣衫宛如夜中盛开的玫瑰,薄唇吐出一句话:“带三王爷回藤上王府,替他将伤口包扎好,藤上一族从不像皇族那般灭绝人性,乘人之危乃小人之为!”心中只因那一声声冰弟,甚是烦乱。他的身世?难道说他不是藤上一族的人?为这有可能的猜测,越发的不安。

夏风吹过,马蹄声震的大地丝丝作响,望向夜空,北斗七星直指凤凰城。

不同于北平城的喧哗,红砖绿瓦的玄皇王府,歌声缭绕,小曲微妙,男欢女笑。

华塌上的男子懒散的叼着酒杯,拥着怀中的娇躯,一派浪荡不羁,嘴角虽是缓缓勾起,可那笑却丝毫未达眼底。

女子大胆挑逗的抚上他的胸膛,渴望能得到男子的一丝怜爱,哪知却被人不解风情的一把推开,摔了个狗吃屎的姿势。

蓝衣男子缓缓起身,低下头张狂一笑:“你没有资格碰本王!”狠狠的捏住女子的下巴,狭长眼角闪过一道光,对着旁边的护卫吩咐道:“去查查北平城近些时日来的动静,本王要知道花木拓现在的究竟在哪?!”算算时日,那些人是时候该来这凤凰城了。嘴角苦涩的勾起,他有些等不及要看见那灿如阳光的笑颜,这般想念一个人还是头一次。近日来,北平那边一定会有所行动,因为藤上寒冰若想治好寒毒,必须需要自己手中的火龙果,只不过,若不是他自愿相交,任谁都不会得到!

出发

锵锵锵,不眠的北平城中回荡起第四更响声,一路向东,藤上王府。

金发少年整理好行囊,望了望窗外,刚刚司徒军师曾说已经找到了师姐,那他就能安心的离开了。转身,自袖口中掏出一份信笺递给旁边的道衍,扯开抹灿烂的笑:“老光头,替拓儿将这份信交给师姐。”搔搔额头,嘟着嘴道:“算了,反正她也不识字,到时候你就念给她听罢。”骨干分明的手轻轻的打了个蝴蝶结,将银票,衣衫,黄泉剑统统打点好。

“拓儿,你的意思是现在就出发?”道衍皱起眉头,不赞同抿抿嘴:“等见上雅儿一面,再走也不迟啊!”

轻轻摇摇头,撒娇的倚靠在老和尚身上,眯着眼睛笑道:“若是师姐问起我去了何处,就说我在这北平城太无聊,去寻楚狂他们一起去赚银子,过些时日就会回来。”他不想让师姐担心,更受不了再见主子一面,他怕!他怕若是那样就没有总够的勇气去面对生离死别,左手抚上胸口,心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再疼,反噬只是暂时被真气抑制住而已。

所以自己必须趁早夺到火龙果!

“哎,你啊。”道衍微叹一口气,将脖子上的佛珠摘下,缠绕至花木拓的手腕:“为师这些夜来连观天象,此月乃鬼月,煞气冲天,不宜远行。带上这串珠子,定会辟邪化凶。”伸出苍老的大掌揉揉少年的金发:“你与小尘尘同去,途中也有个照应。老衲守子啊北平城,以无骨舍利镇压住魔王。”这个孩子啊,可真真让人心疼。

又是一笑,伸出手:“老光头,这佛珠徒儿替你看管,可有银子拿?”他知道这个世上除了师姐,老和尚便是最疼自己的人。所以为了能让师傅安心,他愿意装作很快乐爱财的样子。

“你这个小鬼头,上辈子莫不是那穷死鬼投胎,天天嚷嚷着银子银子。”啪的一声,食指狠狠的敲在了少年的额头上,看着花木托委屈可爱的神情,郁闷一扫而光,缕着白须哈哈大笑。

站在一旁的普海,自是心疼少年,捏着老和尚的耳朵便破口大骂:“你这个老秃驴,贫妮看你是当和尚当傻了。那拓儿是个多懂事的娃啊,你再敲一下试试,小心这个月没酒肉可吃!”

威胁,这是**裸的威胁啊!怎奈道衍无半点气势,犹如放了气的皮球,嘴里呢喃道:“老衲下次再也不敢了!”他发誓!等到魔的事解决后,一定要躲的这个老太婆远远的!

紫眸望着两个出家人,心中涌出一股股的暖意,冲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司徒尘使了个眼色,哝哝嘴“嗖嗖嗖,我们走吧!“以口型轻吐,并未出声。

司徒尘依然是干净若水的笑,墨眸扫了一眼吵个不停的老人家,拿起包裹,潇洒帅气的拂袖而去。花木拓却是回头做了一个鬼脸,足下轻点,破门而出。

争吵声伴着响过,整整的持续了半个时辰。待到二人休息时,道衍口干舌燥的说:“拓儿,帮为师倒杯茶!”随后又是一副备战状态,可回头时却满眼问号:“咦,人呢?”

普海也是一愣,四周环视一眼,咬牙切齿道:“都怪你这个死老鬼,拓儿走了!”她还没有好好跟那个娃道别,准备的银票都没来得及送,她知道此次前去凶多吉少,那个让人打心里疼爱的孩子,怎的这般倔强,非要去夺什么火龙果!

自私

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照在藤上王府的庭园中,劳累的陌雅推开房门,揉揉酸痛的手臂,心中还在寻思究竟要以何种姿态去面对玄风,而且甚是担心那个桃花男的反应,微微叹口气:“哎,今夜怎的如此不宁。”

“小雅乖乖徒儿。”老和尚大叫一声,自暗中窜跳出来。

吓的陌雅拍拍胸口,轻笑道:“这么晚了,师傅怎么还不歇息。”抬头望了一眼纸窗外,现在恐怕已经过了四更天了,不知不觉一夜便过去了。

“为师睡不着哇,呜呜呜。”一边说着,一边故做哭泣状,歪着头,老眼泪汪汪的望着陌雅道:“拓儿走了。”自袖口中掏出一份信笺,又是一抿嘴道:“呐,这是小鬼给你的信!“

女子额头出现三根黑线,抽搐着嘴角道:“麻烦你老人家可不可以不要再装哭了!”大步走进闺房内,直奔那柔软舒适的大床,淡然笑着说:“师傅,你肯定在骗我,拓儿怎会不辞而别,只留下一份信呢?”那小鬼明明知晓自己不识字,还留个p信啊。定是这个师傅这个老顽童,又在寻人乐趣。

“喂喂喂,雅儿,你怎么可以这般怀疑为师,这信千真万确是拓儿写的!”天地良心啊,虽然他平日总是谎话连篇,可偶尔也会说实话的好不!

将枕头调整好,陌雅舒服懒散的倚靠在床榻上,媚眼扫过老和尚,示意道衍读读信中的内容,她好判断真假,只不过,安静,诡异般的安静。

一分钟过去了,陌雅揉揉坚硬的脖颈,无奈笑道:“师傅,你倒是快些读来听听,拓儿说了些什么啊!”奇怪了,为何师傅会一动不动,就连眼眸都黯淡无光?

“呃?啊?”老和尚回神眨眨眼,伸个懒腰:“哈哈,徒儿不好意思,刚刚为师睡过去了。”替小鬼输真气果真是浪费体力,等明天非要吃些脆香鸡补回来!

女子彻底囧了,翻翻白眼道:“拜托,您老人家下次睡觉的时候可不可以闭上眼睛!”双目瞪那么大,以为自己是张飞么?

“呐,徒儿你拿去看吧,为师太累了,要回屋休息咯!”左手一扬,做了个准备落跑的姿势。

芊芊玉手死命的拽住那破旧的僧服,满脸通红,瘪了半天,抿着嘴角吐出一句话:“师傅,我不识字。”那繁体的古文形体,是这辈子她最大的克星!该死的文言文,几十个字里她也就知晓那么一两个。

老和尚先是一愣,似乎在感叹如此聪慧的女娃居然不识字,而后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对了,拓儿曾嘱咐为师,将这份信读给你听。”他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呐!清清喉咙,轻咳几声,一字一句的嘀咕着信笺:“师姐,北平城真真是无趣的很,所以拓儿决定去寻楚狂他们,多多赚些银子。闲来无事时再去赌场啦,青楼啦,富商大院啦溜达几圈,过些时日若是师姐想拓儿了,我再回来便是,嘻嘻…花木拓敬上。”

“这么说来,拓儿是去漠北了?”微微皱起柳眉,墨眸中若有所思。

老和尚爱困的打个哈欠,然后猛点头:“是啊是啊。”眼眸又开始渐渐灰暗..

“师傅!”陌雅一把扯过道衍的胳臂,神色紧张的问道:“你们有事瞒着我,对不对!”想赚银子哪里没得赚,为何偏偏跑去千里之外的漠北,更何况那里还住着一个玄皇对着拓儿虎视眈眈,这其中定有她所不知的猫腻。自从寥城那件事发生之后,她总觉得莫名的不安,明明知晓些什么的师父,却不告诉她只字片语,如今拓儿的离开,让她彻底没了安全感。

道衍瞬间清醒,支支吾吾道:“小雅徒儿,莫想太多,为师怎敢瞒你。那小鬼却是急着想去赚银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拓小子就是贪个财!”嘴上虽如此说,心中却捏了一把冷汗,这个女娃果真是聪慧过头了。

“你在说谎!”直愣愣的望着老和尚,嘴角缓缓勾起:“师父, 你每次说谎左眼就开始眯眨。”这个习惯,她早就开始注意了,心中更是不安,莫非拓儿这次去漠北会出什么事?!

“哪有?”眼皮又是跳动一下,嘴中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还怕为师匡你不成!”不行了,他快要坚持不住了!

女子挑挑眉头,嘴角是邪魅的笑:“师父你老人家早就没有信用了,徒儿再问您一次,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若是师傅不说,这酒肉怕是与您无缘了!”攻敌自然要攻其弱点,师傅可是为了吃喝能抛弃一切的出家人!

“呜呜呜,小雅乖徒儿,千万不要断了为师的活路啊。”他相信这个女娃定会有本领让自己才喝不上那青竹酒,吃不上那醉香鸡,所以他很识趣的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一方,经过漫长的思想斗争之后,轻轻点头道:“好吧,为师就告诉你!”虽然拓儿一直嘱托自己不要告诉小雅,怕她担心。可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说了自己也心里舒坦些,轻叹一口气道:“这事,还要从寥城…”

“是本王派拓去北平的!”没等老和尚说完,门口便飘过一抹血红,藤上寒冰负手而立桃花笑依旧,嘴角轻轻勾起:“雅儿莫要担心,有尘陪他同去。”他不能让小东西知晓自己将要成魔的事实,因为他是如此害怕,害怕失去,害怕她有一天会用恐惧的眼光看着他,害怕再也看不见那淡然如莲的笑。所以,只能对不起拓儿,只能隐瞒这一切,只能选择这样做,这一刻他是如此痛恨自己的自私。

怨灵

陌雅满脸疑惑:“为何会派拓儿去漠北?”她实在想不透,这北平城不是许多人才么?

咧着嘴一笑,藤上寒冰将女子搂入怀中,轻声安慰道:“这不是想要磨练磨练拓儿么,将来驰骋疆场自然少不了他!”蓝眸闪过一丝光,典型的睁着眼说瞎话。

沉思片刻,陌雅扫过眼前的两人,轻笑道:“五日!”伸出三根手指,继而说:“若是五日之内,还未收到拓儿的消息,我就亲自去那漠北!”眼光明亮而坚定,那是谁都动摇不了的抉择!

“好,就五日!”藤上寒冰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尖,眼底一片温柔:“若是五日之内,拓儿和尘没有回府,本王与雅儿同去!”从北平城到凤凰城,日夜兼程的话,来回须用上三日便可,且五日后便是鬼节,相信他们定会在那一日赶回王府。

可事实真是如此么?夏风吹过,带着阵阵暖意,除去老和尚隐晦的轻叹声,便是蛐蛐疯狂的鸣叫,一直延伸道数百里之外。

雷声大作,暴雨而袭,夜还未过,入耳的均是诡异的啼哭。

两匹骏马彭驰在山涧小路中,带头的便是司徒尘,他耳骨微动,脸色突变,将马嘞住回头道:“拓儿,停下!”怎会这般诡异,身为道衍的入门弟子,他当然知晓刚才的啼哭声是何物。七月,鬼月,地狱门开,万千灵魄涌上地面透气,可这游魂野鬼也不该肆意游荡与凡间?应有牛头马面看管,如今怎会这般嚣张狂妄,甚至敢在天明之前出现在这北平城外。

莫非,眼眸忽暗忽明,呢喃自语道:“莫非这些怨灵都想借魔之力,幻化成形,久居于凡间?可它们为何没在北平城?而是徘徊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他实在是捉摸不透其中的道道。

“司徒将军,是不是因为北平城有佛骨舍利在,所以这些怨灵才不敢进城?”听到司徒尘的嘀咕,金发少年下意识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干净笑扬起,轻轻点头:“拓儿果然聪慧,我倒是忘了那一点。”也许不只是佛骨舍利的镇压,师傅定是在北平城外设了结界。肯定早就知晓魔王将至,不管是人间,还是地狱都要面临一场浩劫。为了杜绝因怨成魔,所以如今要做的就是,阻止这些怨灵进城助涨魔之气焰,以佛光相抵,方可普渡众生。只不过这并不是权益之计,他们必须在十五之前拿到火龙果,否则鬼节那日,阴气最盛,魔王复苏,来自四面八方的怨灵定会涌进北平城,到时候生灵涂炭,老百姓们又该如何过活?

只不过看样子,若想平安无事的到达凤凰城定是不可能的,一路上的脏东西还真多,这不,危险就来了。

花木拓瞪大紫眸望着那几十个无脚恶灵张牙舞爪的将自己围住,阴森之气扑面而来,错愕的望了望一脸平静的司徒尘,冲着他们眨眨大眼道:“各位大哥,大姐,父老乡亲们。本少爷都是和人打架,还没同鬼比过武,先等一下,待我问过师兄后,大家再相互切磋如何?”脚向后微微撤退一步,他的作风一向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打不过,当然要跑!

黄泉剑

“拓儿,用黄泉剑!”司徒尘干净而笑,这群恶灵算是倒了八辈子霉,地狱有路它不走,人间无门偏要闯,食指扭动手腕上的佛珠,念了几句大悲文,众鬼吓对望一眼,呲牙裂嘴,却不敢上前一步。

少年搔搔自己的金发,这黄泉剑用来杀人还行,用来杀鬼会不会太扯了?回头望了一眼司徒尘,见他正忙着念咒,而恶灵却越靠越近,仿佛想吸干少年身上的阳气。花木拓一闭眼一咬牙,狠狠的咒骂一句,娘的!死马也当活马医了!不是它死就是本少爷亡!我砍,我砍,我砍砍!平日里精准为妙的剑法,现在宛如一个门外汉在吆喝着杀猪,毫无章法,是人是鬼照杀不误!

令人诡异的是,剑锋刚刚划过恶灵,那玩意瞬间宛如滚烫的热水蒸发,幻化成一滩黑水在地,约莫过了半刻钟,少年的手臂微微发麻,单眼撑起一条细缝,眯着望向四周。咦,人呢?喔不对不对,是鬼呢?

这边没有,这边也没有,谢天谢地!花木拓长长嘘口气,抹抹额头上的冷汗,这种事还是头一次碰到,太他妈邪门了!

哪知刚刚靠在树干上,偷偷放松一下,忽的背后出现一个黑影,吓的少年赶紧回头,拿着黄泉剑就要刺去。

“拓儿,住手!是我!”男人避过迎面而来的剑鞘,幸好花木拓是乱刺的,有些偏斜,否则司徒尘就直接交代在这了。

少年收回剑,可爱的吐吐舌尖:“司徒将军,我手滑了,手滑了!”糟糕,他神经绷的太紧,把人当成鬼了。

“你这小子。”司徒尘好笑的摇摇头倒:“天亮了,这些恶灵死的死,逃的逃,你也可以把眼睛彻底睁开了。”那副不敢张望的样子,着实的讨人喜爱。

紫眸瞬间睁的老大,四周打量了下,这才彻底安心!继而绕着司徒尘乱转:“师兄,(见人会驱鬼连称呼都改了,亲爱的拓你也太现实了点吧!)你就教教拓儿怎么样驱鬼呗!”动动嘴皮子就能灭了这群恶灵,太帅了!算起来他与司徒尘均是老光头的徒弟,叫他一声师兄应该不过分,嘻嘻。

怎奈司徒尘只是一笑,牵过千里马轻道:“拓儿,你有了这黄泉剑,还怕那些小小的恶灵?”这把剑可是大有来头,这小鬼还真是不识宝。

花木拓疑惑的皱皱眉头,不高兴的嘟起薄唇:“这黄泉剑杀人还可以,怎么能用来对付恶鬼。”他小时候还听那些叫自己妖怪们的大人说过,要消灭那些脏东西,必须用什么佛珠啊,桃木剑啊,黄色符纸啊。他还没听过普通宝剑也能驱鬼的,定是师兄不肯教自己,哼,真小气!

“拓儿,这黄泉可不是一把普通的宝剑。”司徒尘横跨上马,转头对着别扭的少年宛然而笑。

花木拓叼了根狗尾巴草,也是一跃上马:“对,我知道它不普通,削铁如泥,砍锁神速。”有时,师姐嫌开锁麻烦,直接就用黄泉解决!

司徒尘哈哈大笑几声:“拓,这黄泉剑自远古时代就有,是取天山之冰石而成,是纯阴之物,曾与碧落剑镇压地府千万鬼灵。三百年前,魔王横行于凡间,黄泉碧落就此分在佛教与道教手中。死于这剑下的人,鬼,畜不计其数,所以黄泉出鞘必见血腥。说的并不是持剑之人是万恶之徒。而是这剑身中本就带着冲天的戾怨,纯阴之物定是伤人阳气。”没想到师傅将这传家之宝交给拓儿,却没有告诉其渊源,果真是老糊涂。

“若是师兄这样说,这黄泉剑既是纯阴之物,那鬼灵也应属阴怨。阴对阴,怎么会杀的了鬼呢?”苦恼的搓搓鼻头,他越听越糊涂了。

白色衣衫随风而舞,又是一笑:“这只是凡人们的自以为是罢了,茅山术曾记载过,越是杀怨之气越重的刀剑,小鬼定要躲避与三尺之外。这就像是以毒攻毒,遇到比自己厉害的家伙,那些脏东西自然是怕!而黄泉剑所带的戾气冲破了怨灵自身的结界,杀鬼比杀人还要容易。”可一转头却看到刚刚还活泼可爱的少年,冷汗直流,俊脸上毫无血色:"拓儿,你怎么了?”赶紧一掌拍在花木拓的背后,缓缓的输以真气。

少年咬着苍白的下唇摇摇头,搂住黄泉剑印上一吻:“嘿,没想到这家伙来头挺大,配的上本少爷。”忍着胸口的剧痛,灿烂的扬起如阳光般的笑:“师兄无须担心,拓儿没事的。”灵活的紫眸来回转了几圈:“幸好师姐在北平城,有舍利子守护,否则来这城外还不被吓着。”刚刚分开一日,便甚是想念,这该如何是好,低头呢喃道:“希望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可事实偏偏与人的愿望背道而驰,夏风吹过,扬起薄薄的尘土,两人均是回头望了一眼数百里之外,却在也见不到北平城的影子。

马蹄声由缓到急,震动的着黄土大地,奔驰向北,直至那两抹白影消失在茫茫尘土中。

又是一阵入夏之风,吹过野草,吹过城池,吹掉了藤上王府的白莲花瓣。

荷花塘,碧水舟,府上长亭,但见两女子,一坐一立,小声嘀咕着什么事。

“娘娘,现在整个王府都在议论您和王爷的事,已然把那二小姐当成了是抢人姐夫的下贱女子,也在传她只不过是一个王爷利用的棋子,是娘娘您的替身罢了。”丫鬟服的小红倾身而立,对着陌仟的耳畔轻道:“看来计划进行的不错,娘娘您就安心吧。”巧手替陌仟揉揉双肩,又是嘴编浮笑:“听说前日二小姐听到下人们议论,还要扬言杀了那个丫鬟呐。”

陌仟冰冷的钩钩嘴角,眼眸中闪过一丝恶毒:“那个傻女人敢与本宫斗,就应该让她尝些苦头!”趁着这些时日冰没腾出时间将她们主仆二人逐出王府,她定要将陌雅铲草除根,哈哈哈哈….

刨冰

疯癫的笑声响在无人问津的后院荷塘,谁都不知道一个恶毒女人的计划正在慢慢酝酿,一向晴朗无云的天瞬间下起瓢泼大雨。

雨水透过木窗溅在老和尚破旧的僧服上,他掐掐十指,皱眉一算,深叹一口气:“造孽啊,这都是命。”曾经死在藤上寒冰手中的无数怨灵,此刻正在步步逼近北平城,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所设的结界能维持多久,更不知这佛骨舍利的威力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神妙,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师傅,你这又是为何叹气。”陌雅端着自己新研发的刨冰,将一小碗放在老和尚面前,淡笑道:“莫非是在悲春伤秋不成?”调皮的眨眨眼,冲着随后而来的男人招招手:"冰,快点过来吃东西。”

“这是什么?”藤上寒冰抿抿嘴角,不解的望着磁碟中的水果冰碴,他还未曾见过这样的吃法,在王府之中地下大殿中,有个小小的冰窖,一般都用来陈放青竹酒。小东西怎的将这些冰块敲碎,做成了如今这副摸样,他深度怀疑究竟能不能吃。

无奈陌雅已经狼吞虎咽的将一碟西瓜刨冰解决完毕,叼着勺子道:“不就是冰块和水果么?”若是拓儿看到这些,定会和自己抢着吃,那小子一向如此狡猾!

老和尚看着陌雅吃,早就眼馋了,赶紧拿起一碟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好吃好吃,妙哉妙哉,冰冰凉凉,甜而不腻,徒儿简直是太贤惠了,冰小子可是讨对媳妇咯。”民以食为天,先填饱肚子,一会再找冰小子商量商量对策。(大师,那是冰,化了也就是水,不是五谷杂粮!)

听到道衍如是说,藤上寒冰一斜身,张嘴将女子舀起的果肉吞入肚中,挑花笑瞬间扬起,蓝眸中闪过惊喜的光,果然好吃!

陌雅好气的望向藤上寒冰如刀刻般的俊脸,这个男人有时还真想个调皮的娃,尽做些幼稚的举动,不过心里的甜蜜是美好的,嘴边的笑也是骗不了人的,总而言之她现在很幸福,唯一遗憾的是花木拓没有在自己身边。

趁着陌雅陷入沉思的空,道衍一把拉过藤上寒冰嘀咕道:“喂,冰小子,今儿那个魔头有没有找你对话。”怨气原来越重,想必魔力也定是再慢慢复苏。

藤上寒冰勾起桃花笑,点点头,并未言语。

“那它说什么了?”这样多少可以打听出些道道来。

男人一抿嘴,不以为是的摇摇头:“它说,它复活那一天第一个灭的就是少林寺。叫您老人家莫要嚣张。”

“老衲都是快要进小盒子的人了,还怕它作甚,只不过苦了雅儿了。日后就要跟着魔头过日子了。”虽是玩笑话,却字里行间中透着警告之意,让藤上寒冰多加留心。

蓝眸忽暗忽明,语气中有着刻骨铭心的坚定:“我藤上寒冰宁愿死,也不会伤害雅儿半分半毫!“

寥城

又是一天过去,平静的让人心口发堵。夜色降临,月光如水般洒在两匹骏马上。司徒尘嘞住马脖对着花木拓浅笑道:“再往前十里便是寥城,明日晌午就能达到凤凰城。师弟,我们就在那城中露宿一晚,明早出发。”这千里马必须喝些水,吃些嫩草,否则再跑下去,腿都断了。

少年打个激灵,那寥城可不是普通的邪门,若不是上次在那气脉混乱,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样内力反噬。还有那满城的血腥,让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诡异万分,僵硬的扯扯嘴角道:“师兄,咱还是绕过这座城池,连夜赶路吧。”先说好了,他可不是胆小,他只不过是不想惹麻烦罢了。紫眸横扫着四周,准备着随时出剑,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砍一双。

司徒尘见此,好笑的勾起唇,策马而鞭:“拓儿,这寥城是北平去凤凰城的必经之路,若是怕了,你就自个回北平吧!”这娃真真有趣,不亏是那个老顽童的徒弟!

“谁,谁说本少爷怕了!”花木小鬼一咬舌头,赶紧跟在男人身后,赌上自己爱银子的名誉,他若是怕那些脏东西,他就把司徒尘的名字倒过来写!师兄真是不好意思了,嘻嘻。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俊马的铁蹄,踏在城池的青石小路上,哒哒哒的作响,敲的让人心中发毛。更加诡异的是一路走来看不见半个人影不说,连以前夜夜高歌的青楼都门窗紧闭,看不见半点烛光。

铁蹄飞踏,旁若无人,直到一间门庭宽阔的客栈前,司徒尘才扯缰停马,俐落的跳下马背,打量着毫无人气的阁楼。

俊宇间皆是疑惑,这寥城似乎安宁的过分了些,连更声都未响过,别说是人,连个狗都没见着一个,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师兄。”花木拓横跨下马,毛毛躁躁的站在男人背后嘀咕道:“这城中好似无人,好生奇怪。”轻挑眉头,在脑中分析着目前的局势。

司徒尘拿了些干草喂着骏马,也是陷入了一阵沉思,自打出了北平尽碰到些灵异之事。

沉默,两人皆是沉默,约莫过了半刻钟,咕噜咕噜的叫声响在夜色之中。

墨眸扫过少年的腹部,司徒尘忍不住的大笑几声,这拓儿简直就是个开心果。

花木拓额头上出现三条黑线,尴尬的捂着肚皮道:“师兄,莫要笑。本少爷正处于长身体阶段,自然是饿的要快些。”更何况杀了那些恶灵之后,还赶了一天的山路,他早就又累又饿,想去与周公梦游了。

骨干分明的手指拿着打火石轻轻的摩擦,司徒尘回头一笑:“本想吃顿好的,恐怕如今只能自己动手了。”点着干草,拿过马背上的干粮和晌午随手打了野鸡,架起木棍,薄唇微启:“拓儿,黄泉剑。”

花木拓一愣,想也没想的便把宝剑扔了过去,寻思着师兄想要作甚。

只见男人技巧的用剑鞘从鸡脖一砍,然后技巧性的用剑锋挑开起皮毛,慢慢的褪去。

金发少年半响说不出一句话,他这些师兄师姐们为何都这般糟蹋黄泉,天下第一宝剑居然用来销鸡毛,这说出去岂不是要气死众人,连带着鬼也跟着受辱!

可他俩谁都没注意,暗处一双幽绿色的眼眸盯着那鸡血,闪着吓人的光,渐渐,渐渐的逼近。

司徒尘将整只鸡夹在木架中,而后将真气集中于掌心,对着火苗一出。瞬间,零星的火窜的老高,鸡油滴滴的落入其中,又是拿黄泉剑划破野鸡的内脏,以便肉熟的更快些。

这下花木拓可是真见识了,他咋没想过内力还有如此的用法。再到了冬天,师姐就不必怕冷了,他用真气便可将火苗放大,小暖炉也就会更热些。可是,大掌抚上自己的左胸,不知道还有没有那样的机会?

“又在痛了?”司徒尘撕过一个鸡腿,想要递给少年,便见花木拓按着胸口,以为是内力反噬又开始了。

某人赶紧摇头,垂涎吞吞口水:“唔,师兄这烤鸡闻起来真香!”他饿的都快前胸贴后背了,现在就算是根胡萝卜摆在他跟前,他也会比以往更加珍惜!

低着头不客气的接过烤鸡腿,大咬一口,满嘴是油道:“师兄,这烤鸡真好.."嚼着外脆里内的肉,吃字还没说完,只是一抬头,紫眸瞬间睁的圆大,脸上一派惊恐之色,手指颤抖的指着男人的身后,结结巴巴道:”师,师兄,你,你背后…"娘的,那究竟是个什么东东。

司徒尘只感觉自背后传来一阵阵阴冷之气,经花木拓一说,心中顿时不安,能让拓儿小鬼如此害怕的究竟是什么?他缓缓,缓缓的扭过头,眼瞳由浅变深,一丝丝惧意由心而生,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离心

同样是夜,清风催人眠,北平城的老百姓们吵吵闹闹,青楼更是夜夜纵歌,甚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近在百里,飘荡着无数恶灵,几欲冲破结界,入城作祟。

城东,红瓦白墙,藤上王府。

“嗒嗒嗒.天是透明的,因为雨慢慢的停了.因为风轻轻吹着,所以我想念你了.心是透明的因为我不想隐藏了….”陌雅哼着小曲,自厨房端出一盘地三鲜,想到今夜藤上寒冰便要审讯玄风,心沉了几分,轻轻叹了口气。

此时,传来两个丫鬟的嬉笑声:“喂,小桃你可知咱们那挂名王妃有多傻,王爷只不过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才勉强去瞧瞧她,毕竟是娘娘的亲妹妹。而那王妃却当真以为爷疼她,这么晚了还在厨房里捣腾饭菜呐。”拿着手帕捂住小嘴,呵呵的嘲笑,刺人耳膜。

唤名小桃的丫鬟却是好心,只听她吁吁的叹了口气:“王妃也是命苦之人,刚刚我还瞧见爷去了后院,没准就是去找娘娘了,而王妃却被蒙在鼓里丝毫不知,为何天下受伤的都是女子呐?”轻轻摇头,满是不赞同。(咳咳,我说姐姐,你想的也甭多了。是眠被关在后院,不要制造流言!)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见那嗤笑二人越走越远。陌雅自暗处跳出来,墨眸扫向手中的菜,自嘲的一笑:“莫非,冰真有何事瞒着自己。”否则这府中怎会日日都在传,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她都不知道今儿夜里是第几次听到这样的对话。那个身住后院的娘娘究竟是谁?听那两个丫鬟说,自己是那女子的妹妹。而今生的她只有一个姐姐,那便是当朝皇后,陌仟!

可仔细一想,又觉不对。这北平城于南苑皇城水火两不相容,她本是站在玄文那边的人,荣华富贵想之不尽。何苦不远千里来这北平受罪。

猛的敲敲自己的额头,她怎么这般笨。先前在皇宫内院时,那陌仟便含情脉脉的望着冰,恨不得以身相许,取代自己。而那时的冰也很是诡异,似乎想要隐瞒她什么,就在她将要知晓两人是何关系时,却被巧妙的支开,还身中**。那下药的人便是陌仟的随身丫鬟小红。如此说来,定是陌仟在其后指使。若是爱一个人能做到如此地步,更别说只是坐着马车来北平了,就算跑到漠北去,这厮恐怕也心甘情愿。

事实摆在眼前,难道真像那些丫鬟们说的,她只是冰为夺皇位的一颗棋子?虽说刚开始时却是如此,可如今生死共度后,她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同于别人。

可那些蜚语就像是一颗小石子,打乱了陌雅平静如湖泊的心,激起一圈圈涟漪,她只是爱的替身么?只是冰用来想念其他女子的工具?

夜风又起,吹的树叶哗哗作响,藤上王府后院,地下龙宝大殿,两人对立,霸气相当,龙虎为一,只不过一个被人绑住了双手双脚,而另一个却行动自若,冷笑的望向前者:"玄风,本王问你,传国玉玺而在?”嘴上虽这般说,心中却更甚挂念另外一件事。这两日来,脑中总是闪过他拿着匕首的画面,血腥,空洞,害怕,无措,他想不起来他伤过谁,魔王总会趁机而出,找他唠唠嗑,翻来覆去无非就是想让他把躯壳让给它。

怎料眠只是邪魅的勾起嘴角,偏着头道:“难道冰弟一点都不想知道,14年前你都发生过什么事,而我为何又这般唤你?”谁都无法忍受自己有一段空白的过去,那种恐慌他也曾知晓,在他没想起一切的时候,在他只在皇宫中做窝囊废三王爷的时候。是波斯人进攻的古琴让他忆起了一切,他本以为将琴送给冰弟,便可唤起他的记忆,没料到却在江湖上掀起一场风波,说这寒冰古琴是天下最厉害的神器,拥有它便可以拥有整个武林。

没错,那柄古琴便是寒冰琴,如今想起来,寥城诡异之事,却是因冰弟弹奏寒冰琴而起,真是古怪。若不是担心冰弟会被古琴所伤,他才不会冒险来这北平城,被人逮了个正着!

谜团解开

“玄风!”藤上寒冰勾起桃花笑,上前紧紧的拽起男人的衣领,眼角闪过一丝冷光:“那个称呼若是再出现,我就杀了你!”他怎能允许血海深仇的皇族对自己称兄道弟!就算有什么真相,他也不想知道!生是藤上王府的人,死是藤上一族的魂!岂能让一个俘虏迷惑自己心智!

玄风毫不在意的扫过那双大掌,邪魅而笑:"你在逃避?既然不敢面对,本王就先告诉你另外一件大事。”影子晌午便查到那丫鬟的所在,就隐藏于藤上王府,若是那陌仟想对冰弟不利就坏大事了,所以必须提醒一下他:“你可知玄文死了,就死在了这北平城的烟花小巷之中。”墨眸含笑,看着藤上寒冰稍微楞下,又继续道:"七窍流血,中毒而死。这下毒之人就在藤上王府之中,就是当今皇后,你还是自己小心罢了。”点到为止,更何况他还不知道这陌仟究竟潜伏在哪?其实只要玄风再仔细想想,就能猜到陌仟绝不会伤害藤上寒冰,若是想的话,早就动手了。可是关心则乱,只为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藤上寒冰褶皱起眉头,冷冷的牵动着嘴角:“玄风,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你?”陌仟在这藤上王府半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她一个文弱女子去杀人做甚,更何况是杀玄文,那可是她的夫君!

“嗯哼?”玄风冷哼一声,诡异一笑,眼眸深深注视着蓝瞳:“倘若我是藤上眠,你是否会相信?”这个姓氏背负着多少恩怨情仇,这是他和冰弟的命,从小便是 。

14年前,天下并未统一。

藤上眠7岁,藤上寒冰6岁,木槿花开,开遍了整个南苑皇宫。男娃俊俏的脸上是青紫的伤,被那个唤名为墨妃的女人打的血流不止。可那个6岁男娃不哭不闹,只是不停的呢喃:"额娘,莫要生气,你身子骨差,为了冰儿不值得。”

藤上眠只觉口中生涩,不知名的情绪自胸口涌起,莫名的不知所措。可那个恶毒的女子一见他便态度转软,更是温柔的将自己搂入怀中,泪眼模糊的唤着:“我的儿啊,娘的眠,娘的眠。”小小的身躯被温暖的拥着,他皱着眉头,却从未承认这个只生不养的娘亲。只不过那一刻,他从冰的蓝眸中看到一抹光,那是羡慕。

因娘亲是外族人,金发蓝眸貌比洛神,某日被色皇帝看中,不顾众人反对,明抢臣妻。同样生下了一个蓝眸的藤上寒冰,在皇族的眼中这是不吉祥的征兆,整个朝野议论纷纷。为平息这场风波,当日藤上宏上鉴“为保我国安宁,臣自愿将子献于陛下,而三皇子老臣愿将他抚养成*人!”

皇帝本是无能,早就吓的六神无主,便立马答道:“都依爱卿,都依爱卿。”

殊不知,这只是藤上宏报仇的第一步!

腾上一族世代为将,忠心报国,总有一日要战死疆场。

谜团解开2

藤上一族世代为将,忠心报国,总有一日要战死疆场。而藤上宏只有藤上眠这一独子,为了能保住自家儿子性命,更为了能报夺妻之仇。所以他才上奏,表明上看大义凌然,实则只是日后想让玄冰去当那替死鬼,让这色皇帝尝尝恶果!

这场阴谋中,最最无辜的便是玄冰,若是不爱他,何苦让他来这人世受罪。哪个孩子不是娘亲身上掉下来的血肉,偏偏那女子却对他恨之入骨。

不知是为来折磨他,还是为了彻底利用玄冰。自小,藤上宏便告诉他,那墨妃便是他的亲娘,那三王爷便是他的哥哥,造成现在妻离子散的罪魁祸首便是当今圣上。

久而久之,玄冰便想去亲近娘亲与长兄,也对皇族没有什么好感,日日跑去哪墨宫玩耍,皇帝自然是乐的很,毕竟是自己的骨肉,暗地里总是给予特权。

而墨妃却是对他厌恶至极,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只有一次他与藤上眠玩耍,不知怎的出来一条青蛇,孩子还小,当然是吓得撒腿就跑。而藤上眠却反应慢了半拍,负了伤。墨妃便将怒火通通发在了玄冰身上,甚至抓来十几条青蛇,把他丢在蛇群中,那是的玄冰只有四周岁,吓得哇哇大哭,边哭边叫娘亲,娘亲,救救冰儿。那喊声让人听了不由心疼,这孩子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

越渐越大的玄冰比其他王侯将相都要早熟,知晓娘亲不喜欢他,便想尽方法讨好,可每每却以全身血肉模糊得以告终。

那时候的藤上眠对玄冰并无感情可言,就像娘亲说的,他只是自己的活玩具,一条藤上王府的看门狗,虽然小时候的他并清楚这些话的含义,可是却从未真正关心过玄冰的死活。

只不过自从那件事后,藤上眠暗地发誓,他要保护这个弟弟,用尽毕生的能力去保护他,哪怕是杀了那个人。

那是14年前的夏天,皇宫里设有私塾,里面教的都是皇子和一品大臣们的孩子。当然玄冰,玄文,伊藤眠均在其中。而玄皇,只因他是八字属阴,克父克凶,小时候便被送去了少林寺,修养身体,并不在这内院之中。

正所谓一入豪门深似海,这皇宫里的肮脏,教会孩子们的只有夺权,更对主子也是最重要的一项。

除了玄冰,几乎所有人都站到了玄文那一边,道理很简单藤上眠并不是储君,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子。

这日,玄文见夫子夸了玄风,却损了自己,便纠集了所有人将他带去鲜少有人的后宫。而年龄最小的玄护在藤上眠的身前,即便是被打趴下多少次,蓝眸也没落过一滴泪,他就这样死命的拉住人们的脚踝,用嘴稚嫩的声音大吼道:“三王子,你快走!”千万不能让哥哥出事,这是他心中唯一的念头。

玄文见抓不到藤上眠,气的狠狠的踢着玄冰,血从男娃的嘴角溢出,他却浅浅的笑了,真好,哥哥逃走了,真好。

血的回报却是墨妃的咒骂,责怪玄冰命中带衰,而这一次藤上眠尝到了苦涩的滋味,他突然觉得那个被殴打的男孩,是他的弟弟,他们血脉相容。

可当时的玄冰只是自地上爬起来,轻声说:”额娘,莫要哭,为了冰儿不值得。”

七岁的孩童是否知晓心痛,藤上眠左胸涨涨的,喘不过气,挣脱掉女子的怀抱,一把将跪在地上的玄冰拽起:“额娘,是冰弟救的孩儿,日后你若是再这样对待与他,孩儿定会讨厌额娘!”说完,便拉着玄冰跑到了宫门大殿之外,找了块草坪席地而坐。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藤上眠立马放开玄冰的小手,恶气气的说:“喂,小鬼,现在是一报还一报,本皇子不欠你的了。”

哪知一转头,便见玄冰傻傻的笑:“刚刚大哥是不是叫我冰弟了,好开心,好开心,冰儿好开心。”6岁的男孩围着藤上眠又蹦又跳,笑的宛如盛夏的知了,吵人!

藤上眠在心智上自然是比玄冰成熟,何况又生在帝王之家,这时却觉得他的弟弟要的只是这么多,要的只是有人能承认他,不需要关怀,甚至不需要娘亲有多疼爱他,只需要有人能承认他的存在,心口一酸,他不知道眼前血水直流的男孩到底有多坚强,坚强到能忍受额娘的那般对待。

小小的玄冰见哥哥没有说话,担心的皱起眉头,语气中透着坚定的认真:“大哥,冰儿要去练武功,要变得更强,要保护你不任何人的欺负!”

藤上眠并不拿玄冰的童言当一回事,以为这小鬼只是说说而已。可他错了,自打那日起,玄冰从未去过私塾,跟着少林寺的苦藏大师,从弓到剑,从练武到兵书,样样去学。

稚嫩的双手不出三日便磨出了血泡,藤上眠看的一阵难受,私下便对玄冰说:"藤上寒冰,别以为这样,本皇子便会承认你是我的弟弟!”明明是看了心疼,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这样。

蓝眸闪过一丝痛,小萝卜头的玄冰拽拽藤上眠的衣袖:“大哥,冰儿可以什么事都听你的,唯独这件不可以。”费力的昂起头,直勾勾的望着藤上眠:“若谁想伤哥哥半分,除非从我藤上寒冰的尸体上踩过去!否则不是他死便是我亡,冰儿定要学尽这天下所有武功绝学!守护哥哥,生生世世!”

守护哥哥,生生世世!这么简简单单八个字,给了藤上眠最深的震撼,他以为自己到死都不会忘记,那个6岁少年坚定温柔的蓝眸。

可偏偏,两人却因那件事,失去了儿时所有的记忆,因为那天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噩梦,是一个再也不想提起的噩梦,所以干脆就将那个女子的记忆彻底铲除,两兄弟也就此分开,不曾见过一次面。

“玄风!本王再问你一次,传国玉玺在哪?”男人低沉冷然的语调,将众人拉回现实。

花木拓失明

藤上眠邪魅的勾起嘴角:“传国玉玺就在南苑皇城,只有本王才能拿到。”既然冰弟这般逃避,他只能用此局保住性命,等待更合适的时机。

“呵,玄风,你果然聪明。”藤上寒冰松开男人的衣领,背身而对,那些闪动的画面如此鲜明,摇摇头想将一切甩开:“不出十日,本王定将攻下南苑城,到时候就只好用三王爷的鲜血”拂袖转身,俊逸的侧脸是嗜血的笑:“祭奠我藤上一族数百条性命!”

望着那远远离去的艳红,墨眸忽暗忽明,那便是冰弟,傲然霸气,甚至带着少许魔性,可他仍是自己眼中那个忍着酷热寒冬练武的6岁少年,他曾说“守护哥哥,生生世世。”即使长大成*人的他,恨不得杀了自己以报血海深仇,藤上眠自嘲的抿抿嘴角,呢喃自语道:“爹,娘,你们是否唯独算错了这一步,冰弟为了向皇族报复,现在连藤上一族的唯一血脉也想要除去。哈哈,这就叫做自取灭亡!”

锵锵锵,墨色中响起了第二更敲打声,这个夜似乎过的十分漫长,明月将圆,阴气聚集,冷森的月光透过层层乌云照在千里之外的廖城。

入耳的是木柴被烧断的响声,入目的是金发少年惶恐的脸,只见紫眸中映出一抹倒影,是一名女子,黑发垂面,露出一双绿眸,闪着诡异的光,嘴中发生恐怖的咯吱声,仿佛在吃人的骨髓,声声刺耳。

而这些都算不上什么,更为惊人的是,她的下半身根本不是两条长腿!那躯体柔软无比,背面紫灰色,头部有三道黑斑;背中央有一行几十个黑色菱形斑,菱形斑中央及边缘黄色;腹西灰白色,左右交错排列着黑横斑,准确点说,那是巨莽的身躯,扭动的冲着司徒尘逼近!

不好,是美女蛇!“拓儿,黄泉剑!”司徒尘一飞身,口中迅速的念着大悲咒,却丝毫没有作用。

熟悉中国古代神话的亲们都知道,伏羲和女娲都是人首蛇身,难怪大悲咒会失灵,这面前的妖怪本是灵物,有着女娲血脉,并不像先前遇到的那些怨灵好对付!

花木拓回过神扬起灿烂的笑:“来吧!死在本少爷剑下,也是你的造化!”金发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仿佛能发出夺目的光,高举碧血剑,刚想要下落。

突然司徒尘大吼一声:“拓儿,小心背后!”错愕,担忧,惊恐,如刀刻般的俊脸苍白的毫无血色,娘的!怎么还有一只!!

少年回头,先是一愣,然后狠狠的咒骂一句该死的,碧泉剑下落,招招夺命。可那美女蛇也不傻,动作灵敏的很,一甩尾巴砸在了花木拓的手臂上。顿时,只听咯吱一声,定是手臂骨头脱臼了,小鬼一咬牙,嘴角慢慢勾起,将全身的内力集中到右臂,给了蛇妖一个坏笑:“既然你毁了本少爷的左手,那就用命来偿吧!”震天动地的呐喊,哄的一声,碧血剑闪出冷然的光,猛的刺入带着蛇鳞的身躯,绿色的血花一涌而出,渐在了花木拓的双目中,只觉火烧般刺痛,锤心般难受。

就在这时,迎面又扑来一只,张牙舞爪的呲着獠牙,绿眸中闪着仇恨的光,恨不得吃小鬼的肉,喝小鬼的血!

“拓儿,将手指咬破,擦过碧血剑!”一向笑脸迎人的司徒尘此刻早已便了模样,心中甚是担心花木拓会出什么差错。

奶奶的!是谁说美女蛇长相如天仙般,照他看来还真不是普通的面目可憎,看来传言有误!少年眯起疼痛的双眼,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倒影,依言咬破食指,靠近碧血剑。只见那铁剑似乎是活物般,缓缓的将血吸食而入,随之是剑身发出夺目的红光,吓的那蛇妖连忙后退,绕着蛇身便想溜之大吉。

“还想跑?!”他花木拓岂是这般让妖欺辱的!金发少年足尖一点,碧剑一挥,就在落地间,身后的女娲后代便瞬然变成一滩黑水,只留下那求饶似的恐叫。

狂风四起,黄沙滚滚,土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司徒尘飞身而至,扶起地上的少年,紧张的问道:“拓儿,要不要紧!”看来有时那个老糊涂告诉自己的并没有错,宝剑需要童子血来开封,更需要主人的血来开魂!

“眼,眼睛!”金发少年眯着紫眸,明目从模糊到淡淡的灰暗,一点点,一点点的将他拉入了黑暗:“师兄,眼睛好痛!”那到底是血还是毒,怎么是绿色的?烧痛烧痛的,让他睁开双眸都困难!

花木拓失明2

男人沉着脸,大掌抚上少年的左臂,咯吱一声,将脱臼的骨节接好,撕扯白衣,弄成长条将手臂固定好。

虽然这个过程用的时间很短,可花木拓却疼的冷汗直流,牙齿打颤:“师兄,不是胳膊,是眼!”右手拼命的揉捏着紫眸,企图能看到一丝光,可不管怎么眨动,都是黑暗一片。虽烧痛感已然消退了许多,可无止境的墨色却让花木小鬼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司徒尘赶紧撑撑少年的眼皮,猛然,俊眉紧皱,心中一个激灵。那瞳孔暗淡无色,对月光没有丝毫反应,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一般,怕是….

花木拓是何等聪慧,司徒尘的沉默让他心中略微猜到了些什么,心中一阵慌:“师兄,你在哪,快点帮拓儿把眼睛治好啊,不然我都看不见你!”少年伸出右臂乱挥,素闻司徒军师医术超群,他只不过是被毒到而已,师兄定会三下两小就把他治好的!他相信,就算是自欺欺人,他也想去相信!

墨眸闪过一丝痛楚,嘴角牵强的抿起:“拓儿,等到了下个城池,师兄在替你好好诊治,不要担心,没事的!”这个孩子的命为何如此苦,他无法想象那漂亮的紫眸再也不能像往常那般微笑,是何等滋味!

“不要告诉师姐。”金发少年抬头,空洞的眼瞳,灿烂如光的笑:“师兄,即便是拓儿再也看不到东西了,甚至莫名其妙的死掉了,也许不会有那么一天,但是..”停顿片刻,低头呢喃道:“若有那么一天,就请师兄告诉师姐,拓儿是去赚银子了,是去逍遥快活了,让她不必牵挂,过些日子便会回来。”他最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主子不开心,师姐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是教会他温暖为何物的人,是让他觉得原来这个人世上还有爱!因为那个女子,他才得到了救赎获得了重生,若是没有遇到,就连自己都不敢想象会过着怎样的人生。是继续被当成妖怪受世人唾弃?还是被富人抓去当做男宠夜夜折磨?每一种可能都总以让自己死上千万次,这条命是主子的,这个魂同样是,所以如果能以自己换来师姐后半生的幸福,他心甘情愿!

司徒尘一把将少年拦在胸前,点点头道:“师兄答应你。”究竟是怎样的感情,究竟是深到何种地步,让拓儿如此付出,就连旁人看了都为他感到阵阵心酸。

老天爷,拜托你偶尔睁睁眼看看这个少年,为何好人却总是不得善终,他也只是个娃啊。

可求神不如求自己,不管是哪路神仙,均是直接华丽丽的无视掉这一幕,套用他们的一句话:“这都是劫数命格,该着如何便是如何。神之降临,必先苦其心智,饿其体服,受尽八方磨难,方可修成正果。

夏风吹过,将白杨树的枝叶翻过去,夜色中带着阵阵少年特有的抽泣声,是那般的细腻,那般的绝望,那般的不甘心。喉咙微微发堵,一直坚强如斯的他是哭了么?

锵锵锵,更声过三,北平都城依旧繁华如昼,一直向东望,便能瞧见这城池之中最雄伟的藤上王府!

空荡的走廊上,白衣女子盘腿而坐,心乱如麻,失去了往日的宁静。

拽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口中,微微叹口气:"若是拓儿在,那就好了。”她总感觉在藤上王府的自己是如此的不真实。自从出了漠北,寒冰琴不能碰不说,玄风也为自己挨了一刀,害她不知如何报仇。拓儿那小鬼又丢下自己,跑到那凤凰城去玩,害的她甚是担忧,再加上发生在廖城的一幕,师傅的故意隐瞒,下人们的流言蜚语全部都纠缠成一团,让她无从理起!生活真的就成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似是感觉到了主人的烦躁,全身白亮的小乖自女子袖口爬出,轻轻地吐着蛇信:“嘶嘶嘶。”(囧,看到小乖就想到美女蛇,某乖不屑的抿嘴抗议道:“喂,我跟那小妖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好不!)

“小乖,你说的对。”陌雅恢复一派淡然,聪明的小脑瓜又开始迅速转动:"所有人都从都是从冰在廖城弹过魔曲后变得异常忙碌,就连最最贪玩的师傅也整天不见人影,可以肯定那魔曲,那寒冰古琴便是源头,只要能查出其中的奥秘,一切均可迎刃而解!”墨眸瞬间便得贼亮,看来某女又要打什么鬼主意了!

给读者的话:

小苇没事,姐妹们不必担心了,就是更文不方便,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玄皇

月落日出,黄沙滚滚,凤凰都城,玄皇王府一派歌舞升平。

蓝衣男子懒散的拥着半裸的歌姬,冰冷的勾起嘴角:“你说什么?”墨眸危险的眯起,似是在恼怒听到暗影的话,语气中夹杂着一派血雨腥风!

“禀告爷,派出的线人均得不到任何回信,怕是凶多吉少,有去无回了。”暗影单膝下跪,扣头呢喃道:“这几日邪门的很,城墙外总是莫名其妙的死人,老百姓们都说这农历七月是鬼月,定是那阎王爷派来牛头马面来这人世勾魂!”

玄皇冷哼一声,将怀中的女子推开:“鬼月?哼!”轻饮一口青竹酒,邪魅而笑:“本王便是阴月阴日所生,世人都称之为妖。”自小,只要看见他的人,不管是平民还是皇族,都躲的老远,只因那句“八字属阴,克夫克兄”便将他彻底打入了人间的死牢,呵。爱?那究竟是什么,除了恐慌,任何人都从未给予过自己什么,他只是个被遗弃的人,被父母,被兄弟,被世人所厌恶。只要除了那个他,露齿欢笑,如阳光般照亮了心底的暗黑。左胸口的位置会不规则的乱跳,呼吸难受,却不是受风寒。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感觉?也许只要再看一眼,也许只要多相处些时日,窒息感就会渐渐变淡,所以必须找出花木拓,不择手段也要找到!

日月交替,清风徐徐,北平园林,或坐或立两人僵持不下。

“师傅!”偌大的走廊上传出一声清脆的嗓音,只见一白衣女子,手持软鞭,一头缠在左臂,一头绑在老和尚破旧的衣衫上,任道衍如何嘀咕都无济于事,越是挣扎长绳越紧。

女子弯起嘴角,挑挑眉头道:“您老人家莫不是将雅儿当成恶鬼了,为何我一问拓儿现在何处,您便转头就溜!”越是这样就越可疑,自昨夜起,她的右眼皮一直乱跳,莫不是拓儿出了什么事?

道衍嬉皮笑脸道:“小雅乖乖徒儿,有话好好说,莫要动武!我们都是读书人, 读书人!”连续两日,北平城外弥漫的均是阴气,他的乾坤卦已然失灵,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今他们走到了哪。幸亏有小尘尘同行,否则这冲天的鬼气,还不知道去漠北的途中会遇到些什么妖魔。

陌雅怎会知晓老和尚的想法,小手又是一紧,冷笑道:“那好!不动手,徒儿去吃肉喝酒!”拿起手边的脆香鸡大咬一口,再也不说一句话。她就不信,某人会不上钩!

道衍一撇头,哼,以为老衲是那么禁不起诱惑么?不就是青竹酒么,他日日喝,他早…他早就想喝了,眼角偷偷的瞄一眼陌雅似笑非笑的脸,不行不行!必须忍住!

女子不慌不忙拿起酒杯,凑到老和尚的鼻尖一过,仰头入肚,杯已见底,大笑一声:“好酒,好酒!”嘴角缓缓勾起,比耐心,她豹子从未输给过任何人!

果然半刻钟过去,老和尚一脸垂涎,喉咙艰难一咽:“小雅乖乖徒儿,给为师吃一口,就一口!”凑着鼻子使劲的嗅那肉香,回想起前些日子吃醉香鸡,外酥里内,白齿留香,真真是好吃的很!

“甭说是一口,若是师傅能告诉徒儿,究竟冰派小鬼去做什么了。”陌雅一顿,将整只鸡摆在老和尚面前,清爽一笑道:“这全都是师傅的,不够的话,再追加一只!”

老和尚猛的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为师的确不知,你这不是为难人么!”老眼从未离开过酒坛,吹吹长须道:“小雅乖乖徒儿,为何不去问问冰小子!”他就这般好欺负?不仅天天忙着到处加强结界,还要处处提防那个老太婆的偷袭,现在连最乖巧的徒儿都将他五花大绑晾在府外。阿弥陀佛,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陌雅一愣,冥思片刻,将软剑嗖的一声收入腰间。确实,她早就应该找冰谈谈,除了拓儿的事,还有那位神秘至极的娘娘究竟是不是陌仟?今日,她必须要一个答案!

转身拂袖,青莲小步欲走越远,只留下那抹飘渺的白。

道衍一把抓起酒坛,连灌几口,望着那纤细背影轻叹一口气:“这个劫数能否躲得过,全凭造化了!”抬起头望了一眼昏沉沉的天,又是一阵呢喃:“拓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否则,牵一发动全身,一根命线扯断,皆受轮回之罪!

怪事

晌午,火辣辣的光笼罩着整个沙漠,两个同样出众的男子跨坐在一匹骏马上。

“师兄,是不是天还没有亮?”金发少年扬起笑颜,嘴角可爱的抿起:“是不是快到凤凰城了,到了城内本少爷一定要找最好的名医!”紫眸满是空洞无助,说出的话不知是欺骗自己,还是在安慰司徒尘。

只不过,这才是最让人心酸的,白衣男子露出苦涩的笑,轻声道:“嗯!拓儿说的没错,天还没有亮,过了这片沙漠就能看到凤凰城了。”眼角微微湿润,尾音在空中走调变声,天怎么可能还未亮!那如火般的圆日烧着大地,烧着他的心!

或许是察觉到了司徒尘的异样,金发少年又是一笑,技巧的转移话题道:“师兄,昨夜为何让拓儿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染在鼻血剑上。”虽只是那么短短的一刻,那艳红的光谁都无法忽略!

“契约!”干净一笑,不惹半点尘埃:“碧血剑本是灵物,魂之所在,必须以心交,以血通。一旦是它吸收了你的鲜血,便认定了你就是它的主人,你死,它必断,你亡,它必毁!”血脉相容,才能更好的引出碧血剑的灵性,人挡杀人,神挡杀神!虽然不足以与魔王相抗衡,但对付些远古的妖兽却招招夺命!

契约?少年褶皱起眉头,勾起最灿烂的笑,他喜欢这个词,因为那代表着此生不离不弃!

见花木拓没有言语,司徒尘扬起马鞭,低呼一声“驾!”一直向北而去!马蹄践碎了整片戈壁,扬起黄沙,几十里开外便是凤凰城,入目的是横躺在地的尸身,比起寥城的荒无人烟,这不算什么,可司徒尘还是轻声念起了大悲咒,替这些亡灵超度。

护城的黑衫军均是指着两人议论纷纷,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兵道:“吆喝,真是怪事了,这凤凰城连续三日都没到一个人影入城了,岂料到却迎来了这两个如天仙般的男子。”心想,这两人定是不同凡响,就看男人双手合十,默念佛文的摸样,就觉得他们不简单!

“可不是么,喂喂喂,你们听说没。”一个年龄尚小的护卫压低身子道:“皇爷派了三千暗影去北平,皆是有去无回,你们说这事怪不怪!”那暗影可都是各个身怀绝技的高手!

老兵抿抿嘴不屑道:“这哪算什么怪事!”一转头,呲牙一笑:“俺听俺家老婆子说,这农历七月太邪门,再过三日,七月十五,鬼门打开,遭殃的可就是咱们老百姓咯!”说完,扫了一眼马背上的两人,崇敬之情表露无疑。

而其余的护城军均是发出嘘声,似是不屑老兵的说辞。

“若说邪门,那皇爷到处打听金发少年的事岂不是更加让人匪夷所思!”小护卫摸摸下巴,一脸深沉道:“黄榜都贴过,叫什么花木拓,是追茶到底的店小二,那小子可真是个宝!”谁见到准发财,赏金整整一万两纹银!

金发少年!?老兵呆愣片刻,猛的回头,指向飞驰而去的白马大吼道:“花木拓!”

这一喊不要紧,整个凤凰城如炸了锅的蚂蚁,窜上跳下!银子,果然能使一群正常的人变的十分疯狂!

司徒尘暗叫一声不好,他怎么也不曾料到,拓儿居然会这般名声大作!早知如此,先前定会乔装打扮再入城池,可如今如何是好?!

“师兄。”金发少年淡然而笑,摇摇食指道:“这样甚好,也不必浪费时间去爬玄皇王府的墙头。”拍拍手中的碧血剑:“拓儿直接找那个男人谈,若是答应借火龙果一用便好说,若是不答应,拼死也要夺过来!”反正妖魔鬼怪他都见识过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好!”司徒尘苦笑的点点头,如今只能来痛快的,赶回北平需一日半,必须在十五那日将火龙果送回藤上王府,否则魔王一旦复活,后果不堪设想!

围观的老百姓们越来越多,将一条条古街堵的马车都无法通过,几个身板雄壮的大汉眼中闪过凶恶的光,都在想着如何活捉金发少年,献给皇爷!

花木拓翻翻白眼,虽是看不见,耳朵却好用的很。看来这天下,不单只有自己爱银子!可是,该死的,他可不想做别人的摇钱树!

就在少年即将崩溃时,吵闹的嗓音瞬间停止,数百黎民单膝着地,让出一条笔直的大路,不用想便知,是他来了!

陌雅吃醋

围观的老百姓们越来越多,将一条条古街堵的马车都无法通过,几个身板雄壮的大汉眼中闪过凶恶的光,都在想着如何活捉金发少年,献给皇爷!

花木拓翻翻白眼,虽是看不见,耳朵却好用的很。看来这天下,不单只有自己爱银子!可是,该死的,他可不想做别人的摇钱树!

就在少年即将崩溃时,吵闹的嗓音瞬间停止,数百黎民单膝着地,让出一条笔直的大路,不用想便知,是他来了!

他袍服碧蓝,一尘不染,他头发墨黑,衬出古铜色的皮肤,他负手而立,背脊挺直,一派王者霸气!

英俊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一双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嘴角勾勒出暖意的笑:“拓,本王在这凤凰城早已等你多时了。”语罢,轻挥衣袖,无数暗影将司徒尘与金发少年包围在其中 。

“既是如此,皇爷定知我们为何事而来!”少年抿抿唇,空洞的紫眸让人看不出悲喜:“火龙果在哪?”不拖泥不带水,侧身而立黄泉剑微微出鞘,冲天的杀气让暗影们后退几步,均面面相觑。

蓝衣男子大笑几声,眯起狭长的眼角只道一句:“据本王所知,那藤上寒冰若是想要治好寒毒,必须用火龙果做药引,方能消其寒性。”当初为了延续他的寿命,国师自麒麟洞中得此圣物,曾说国这火龙果一可护身,二可抵鬼,三可化解身中寒气。他知道自己强留不住这个少年,也知自己若是没了至阳之物维持寿命,不出三个月便是死尸一副。可不知怎的,他就是想要看到花木拓,于是随口道句::“拓,你与本王做个交易如何?”只不过,话未说完陡然一道白影闪过他的视野,嘴角微僵:“没想到连司徒军师都来了!”七年前,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呵,这火龙果对世人来说非同一般,此地不宜长谈,是杀是抓,皇爷可要三思而后行。”那青衣男人唇畔含着淡淡的微笑,带着一股让人说不出来的优雅平和。

玄皇缓步而入,轻笑道:“既然军师如此说,那就请到王府一聚!”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这个如谪仙般的男人。两人只见过一次面,而且相隔已有七年之久,可是任他记忆如何地不好,司徒尘也不该是眼前这个样子。曾经的他意气风发,孤傲直逼帝王;曾经的他噬血如狂,杀人如麻胜似幽冥鬼使。可是现在的他竟平和悠闲得好像一个隐者。隐者!以龙源主之尊,如非亲眼目睹,玄皇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眼前的司徒尘便是凤凰城曾经最畏惧的男人!他身上不带丝毫矜贵傲气,却平添脱俗之气,仿佛不想惹这凡间尘埃。

司徒尘点点头,在花木拓的耳边轻道:“拓儿,等到了王府之后再行动也不迟,如今你我被围,缓步之计便是如此!”作势便要上前搀扶,他还在担心少年的眼睛。

陌雅吃醋2

“拓,你的眼睛怎么了!”蓝衣男子的俊眉微微皱起,那紫眸的空洞和无措的举动,让他心中瞬间烧起一把火,是谁?是谁夺取了他的双眼!玄皇敏锐地注意到花木拓在听闻此言时神情一僵,,一抹凄然的俊浮上俊颜,美极、艳极、却也苦极。莫名地,他怔然出神,一般的伤,他竟然感觉到他的无助、他的痛心,他的孤单及害怕,就如当年的他一般。

少年只是耸耸肩,似是毫不在意道:“瞎了。”低头间,才是一脸落寞,这般隐忍坚强不肯示弱。

清风吹过,东阳西落,相对于凤凰城的喧哗,藤上王府确是安宁十分。

循着一条时隐时现的小径,陌雅展开轻功飞快地在林中穿行。这是第一次她主动去找藤上寒冰,只为了却一桩心事。

前面隐隐透来谈话声,她放缓速度,尽量不带起破风之声,但见一窈窕的女子离去,并未见其容颜,女人最是留意女人,那么美丽的一个女子,她如果视而不见,那她不是瞎子,便是傻瓜了。一阵酸意涌上,那个腹黑男还果真是桃花朵朵开,她眉梢眼角浮起撩人的笑意,一弯腰,闪进大殿内,她该死的很不爽!

“有事?”藤上寒冰见是她,俊目微眯,眸中射出温柔的光芒,神色之间苦恼一扫而光,大掌一把拦住女子的柳腰,勾起桃花笑:“娘子,可是想念为夫了。”打见面起,就没有好好陪陪小东西,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停住,鬼节那天不要来!

“没事就不能来了吗?难不成还想收费?” 陌雅毫不买账,心中堵着一口气,款摆生姿地走到那闻声睁开眼,瞪着一双可将人魂魄吸走的美目看着藤上寒冰,一屁股坐下,顺带揽住男人的脖颈,纤手滑过他嫩滑的脸蛋,啧啧赞道:“来来,妞。给爷笑一个。”乖乖,这皮肤果真是细腻,远看已经够让她这个女人自惭形秽了,哪知近看更不得了,他是人不是啊?(喂,正事,正事!)

藤上寒冰浮起柔情的笑,却一言不语,目光落在门外,蓝眸闪过一丝光,但愿雅儿没有见到那个人。

柳眉微微皱起,心中甚是不舒服,淡笑道:“冰,莫非屋外有什么绝色佳人不可?让我也来看上一看。”说罢,放开纠缠的双手,退后三步之外,陡然神色一紧,猛的回头:“请告诉我,拓儿去漠北究竟是去做什么了!”她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时日越多越发强烈,不行!她一定要去凤凰城找到小鬼!

“雅儿。”藤上寒冰大掌一挥,抓住企图要逃跑的女子,拦腰举起,搁置在自己大腿上。因为玄风的话,陌仟的骚扰,心中甚是烦躁不安,口气不免冲了些:“你能不能像寻常的女子那般乖巧些!”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可想要收回已然来不及了。

两人相偎

“乖巧?”女子轻挑柳眉,宛然而笑,一朝穿越,两世为人,她豹子还未尝试过去做个三从四德乖巧之人,冷哼一声:“若是王爷看不惯陌雅这般,不如早日告知我拓儿的下落,小女子也好去寻他!”不知怎得,连日来情绪波动极大,这个桃花男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看来陌雅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只见她瞪了藤上寒冰一眼,拂袖转身,似乎厌恶了这个房间。

男人一跃而起,上前抓住女子的手臂,拦过那纤细的柳腰,硬生生的抱了个满怀,俊脸上一派绯红,邪笑的对着女子的耳边吹气:“本王错了还不行么?”性感的薄唇吐出软绵绵的语气,将头倚靠在陌雅的玉颈之中,可怜巴巴的说:“近日来,北平城外民不聊生,府内又公务繁多。”轻叹一口气,蓝眸紧闭着:“累的你夫君两夜未眠,真真是乏了,娘子就莫要生气了。”猛的低头,在那粉唇上落下一吻。

陌雅停止了挣扎,虽知藤上寒冰在装可怜,心中也是心疼,小手抚上男人的脸,淡然而笑:“少耍赖,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衙门作甚!”都多大的人,总是这般孩子气,这副样子哪里像那个驰骋疆场的战神小侯爷!

藤上寒冰自然是不语,他可是聪慧的很,明白盛怒的女人不可招惹的道理。乖乖的替陌雅拢拢头发,继续享受佳人在怀的美感。

两人的对峙奇异之极,一个媚眼圆瞪,一个谈笑自若,空气中却浮动着头甜蜜的气流,囧得屋外的如风如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过也有不知趣的人,比如说冷面将军伊藤忍。一掌将木门推开,看也不看相拥的二人,单膝着地道:“禀告王爷,我河北境内除了去北平城,36个城池均传来白鸽飞信,恳求我府派兵相助!”连续两天,各个地区陆续送来紧急书信,这事还真是奇怪,俊眉皱起道:“王爷,我们派兵不派,以属下所看,这次的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是谁有能力同时将河北境内的三十六的城池弄的人心惶惶,怪事连天,死伤无数。

“三十六个城池?”蓝眸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肯定不是南苑的军队在作祟。不管玄风说的对于不对,玄文有没有死,唯一肯定的是玄文帝没有足以对抗三十六座城池的能力,而远在漠北的玄皇更是不可能,连续几日都在恢复元气中。想到这,俊朗的眉头紧紧皱,那究竟是谁?脑中闪过无数的面容,却再也想不起任何人,又是扬起桃花笑,抓起陌雅做恶的手,瞳孔扫过伊藤忍,眼睛危险的眯起只吐出几个字:“忍,继续查,知道查出是谁为止!”在他的眼皮底下攻占他的城池,他到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不查出来,老百姓没个安宁。

“遵命。”起身而立,一抱拳扬长而去,他也在心中不住的泛着嘀咕,究竟是谁?

没有任何知晓,这一切都出自于鬼魂之手,地狱之门已开,指不定下一个消失的城池会在哪?

待到伊藤忍离开,“咳!”藤上寒冰轻咳了一声,转头凑到陌雅耳边轻声说道,“跟我走!”蓝眸中透着幽亮。

陌雅把玩着男人的大掌,淡然而笑:“去哪里?“

“我屋里!或者是你屋里!”这书房人来人往,烦的很。他忽然一把将女子横抱而起,呼吸热热地贴在陌雅耳边,带着微微的丝痒。

某女俏脸一红,支支吾吾道:”你要干什么?“这个桃花男果真是妖孽,陌雅脑海中一下闪过儿童不宜的画面,心跳骤紧,感觉脸似火烧。

“嗬嗬嗬!”藤上寒冰一脸坏笑,低沉的嗓音颇具磁性:“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花木拓而已,你干嘛如此紧张?”大掌一下将女子的柳腰提高,俊脸贴近,鼻尖对着鼻尖调侃道;"莫非…哈哈.“话还没说完就仰头大笑。

任谁都能听出这话中的意思,更何况是陌雅。她轻轻抿抿唇,芊芊玉手点在男人胸膛上,不悦的语气中带着撒娇:“笑吧,臭男人”他把话说成那样,我屋里,或者你屋里,任由谁听了都会胡思!

藤上寒冰也不搭话,径直抱着女子走进闺房去,抬腿一脚,门应声而开。他将陌雅放在床上,回身去关上了门。

某女很是不争气,趁这个功夫嗖地一下蹿了起来,脸上一片绯红。

“躺着吧,你不累么?”藤上寒冰解开长袍外衣,露出诱人的古褐色手臂。

“不累!”陌雅摇了摇头,看向男人如刀刻般的五官,分开看就让人的眼珠不忍离开,组合在一起更加不是一般地诱人,所以她不是怕冰对自己怎么样,反倒是怕他太君子,而自己是禁受不住诱惑的那一个。

嘴角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技巧性的将陌雅护在怀中,悠哉的倚躺在古床上,邪魅一笑:“你不累为夫可累了,小东西,你要陪我睡!”张狂霸气,处处都透着爱。 果然是练武的人,穿了外衣看起来还有些瘦,脱了外衣就不一样了,宽肩膀,细腰身,挺直的背,举手投足间薄薄的衣料下肌肉喷张。陌雅忍不住看呆了,没想到他一动不动地躺着,还当真闭上了眼睛。不由得气急:“喂!冰大王爷,不是说要聊拓儿的事么?”这倒好,直接把她当成抱枕了!

藤上寒冰翻了个身,将身子往里边挪了挪,细细的闻着女子的发香:“现在又不想聊了,乖雅儿莫要吵!”狭长的眼警告的扫了一眼怀中乱动的女子,他可不敢保证在这般动下去,会出什么事。

偏偏陌雅硬是要反着来,脑筋一转,右手悄悄呵向男人腋下,挠他痒痒,藤上寒冰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这些本事?”

陌雅见他如此,挑挑柳眉:“这只是开始,藤上寒冰受死吧!”索性跪坐在床沿,使出绝招,双手齐上阵,轮番袭击:“哈哈,一阳指!二指禅!看你怎么睡! 藤上寒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初阳灿烂而美好,好不容易捉住了女子作恶的手,顺势一带, 陌雅随着惯性跌倒在他身上,让他做了回人肉垫子。

“哎哟。”他闷哼一声说道:“小东西,你何时便的如此重了。”俊脸埋在玉颈中,享受那纯然的女人香。 陌雅脸上一红,这半年来海吃海喝,还真长了不少斤两,但是经常练功,并不胖。他这话不是说姑奶奶我胖么?故意使劲再压下去几分:“你才知道啊!我可不是窕窈淑女,你要后悔现在还来得及。不过本姑娘提醒你,我虽不是淑女,欣赏我的人可不少,你不抓紧,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哼哼哼,不要以为只有他才会桃花朵朵开!

“是么?”藤上寒冰忽然翻身将陌雅压在身下,眼睛微微眯着,想起了那条臭青龙,唇角上挑,“我还差点忘了,多亏你提醒,为夫想到一个办法,能让你永远不离开,那就是生个娃!”他总感觉自己有一天会失去小东西,每每想到这心中都会一阵痛。

女子扑哧一声笑了,宛如夏莲般迷人,笑露白齿:“冰,这句话从你嘴中说出来,还真真逗笑。”

“看来雅儿是认同本王的话咯。”倾下身,拢拢千万发丝,眼中是不可无视的**。

男人显然也是淋浴过了,发间与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无患子与丁香花味道。陌雅双手抵着他的胸口,感觉到他心房的震动,呯呯,呯呯地跳着,很是急促。藤上寒冰渐渐靠近的脸让陌雅领悟到了一丝危险,淡然的笑僵在了唇边,忽然一切都别扭起来。

如天神般的俊脸在陌雅眼前不断放大,猛地用手捂住了嘴,明亮的眼中透着坚持:”你先告诉我拓儿去漠北做甚了?“别以为用美男计就管用,她陌雅也是有原则的。

藤上寒冰见女子紧捂着嘴不放开,还拿一幅防狼的眼神看着他,禁不住无奈地一笑,翻身躺在一侧,长呼了一口气。过了片刻他侧身拉下陌雅的手,将女子搂靠在他的手臂上,拉过被子盖住俩人,说道:“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逗你玩呢!好好睡吧。”两夜未眠,身疲心累。

陌雅静静地躺在那儿,听着藤上寒冰的呼吸慢慢平静,随后变得沉稳。女子偷眼瞟过去,月光下他的眼睫毛长长地,在眼睛下方形成了一片阴影,鼻梁一根葱地挺着,从侧面看去像是一条直线,唇线也很分明,看起来嫩嫩的,充满了诱惑力,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漫画上的天使。她不禁有些沉醉,暗叹自己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白白的引美男上勾的机会被她自己给搅黄了。

“以后只准在乎我!”藤上寒冰突然出声,吓了陌雅一跳,赶紧掉过头来闭上眼睛。

听他说了这么一句又没了动静,女子小声嘀咕道:“什么嘛,居然说梦话!”

执子之手

“不准你想着别的男人,就算是拓儿也不行!”藤上寒冰侧过头来,睁开眼睛望着陌雅说道:”你只能是我的!”即便是入了魔,即便是要以天下苍生的血来祭奠,小东西也只能是他的,沿着大掌的纹路画至道白皙的小手中,仿佛一瞬间就能看见那缠绵不尽的红线,桃花笑颜扬起,薄唇微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他轻声呢喃,紧闭双眸,声音渐弱….

陌雅心中一阵暖,笑眯眯的窝在男人怀里。感觉过了好长时间,藤上寒冰想来是真的睡着了,而陌雅怎样也睡不着,有美男在侧,这不是考验她的耐力么?默默地数着羊,从一千只山羊数到一千只绵羊,又从一千只绵羊数到一千只山羊,还是了无睡意,只觉浑身烦燥。

完了完了,今夜注定无眠!她推了推藤上寒冰,大掌一用力,将身子贴的更近。青天白日的,陌雅自然是睡不下,她闲来无聊伸出魔爪,摸了摸藤上寒冰的鼻子,再摸了摸自己的,嘻笑了一下,然后把小脸轻轻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声。

如雷般跳声响在她的耳边,一抬头便能忘见那如碧海般的眸子,那般深沉,那般狂妄,当陌雅发现不对时,已经晚了。藤上寒冰支起了半个身子,将她牢牢钳制住,声音含了一丝魅惑,低沉地说道:“警告过你别乱动了,你以为我真那么君子,面对心爱之人还能坐怀不乱?”这个小东西太低估自己的魔力了,邪魅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眸光中的**这会儿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说话间唇已顺着女子的额头一路下滑,经过眉梢、眼角、脸颊,最后停在陌雅的唇上,辗转吸吮,极尽缠绵。他的手也不曾闲着,顺着女子的肩滑向腰际,扯落了束腰,一时间陌雅衣襟半掩,春色尽显。

当他的手触到陌雅玉臂时,忍不住战栗起来,急急忙忙挣脱开来,一把抓住那只放肆的手:“不要!”她可是来办正事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被人勾引去。

藤上寒冰顿了顿,压抑着呼吸问道:“是不要走?还是不要停?”

陌雅翻翻白眼,老奸巨滑,这不是废话么,两个答案都对自己无宜! 她一急,一时找不到话,说了句:“君子动口不动手!”

男人哈哈一笑,是诡计得逞的表情,坏坏的冲着女子耳畔吹气:“好!动口,不动手!”说罢用唇挑开了陌雅的衣襟,咬脱了她的肚兜系带,从脖颈一路吻下去…

“冰,你又耍赖!”这家伙简直就是得寸进尺,吃她豆腐吃的如此天经地义,该死的!

小手从抵抗,慢慢转变成臣服,玉臂勾住藤上寒冰的脖颈,墨眸中闪过一道光,嘴角淡笑道:“我是谁?”她可不想做谁的替身,这几日被丫鬟们说的心中发毛,还是求证一下好。

藤上寒冰无奈一笑,吻落在女子漂亮的锁骨上:“雅儿,你又在玩什么花招,不许说话了!”这个小东西果然是煞风景!低头继续进行他生娃娃的前半部分计划。

“因为我不屑做任何人得替身。”芊芊玉手抬起藤上寒冰的脸,笑中透着娇气:“冰,拓儿究竟去哪里了?”若是不说出来,她怎么样都无法安心。

“闭嘴,睡觉。”藤上寒冰截断她的疑问,冷然下了命令,视线又是紧闭,这个女人果真是嚣张,都说不让她提拓的名字,还偏偏在这种时候!

陌雅嘟起嘴,清澈的明眸因为他的语气不善而变得黯淡。她咚地倒回床铺,鼓着腮帮子在生气。这个人怎么这么别扭,一会热一会冷。

她躺在床上生着闷气,不再起身看他,打算等到他入睡,再偷偷下床去翻找寒冰琴,反正这家伙也说自己捆了。等他入睡之后,她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在房内为所欲为。

一旦等她偷出寒冰琴,她定会找出问题的所在,也会知道拓儿去了哪,师傅究竟隐藏了什么。

半刻钟,陌雅躺在石床上,脑子乱转,猜测着藤上寒冰会把古琴藏在哪里。

一刻钟,睡意无情地袭击着她,她的眼皮慢慢地合上,然后却又陡然睁开,重复了无数次,用意志力想维持清醒。

两刻钟,她在床上睡得毫无防备,而蓝眸却在此刻睁开,闪过一丝光,大掌拦过柳腰呢喃道:“如今还不是乖乖的了。”低头印一吻,柔情无限。

北方夏后有些凉,陌雅偎靠在藤上汉堡温暖的怀里,双手缠着男人的预子,把它当成一床暖呼呼的被褥。甚至在熟睡时,她会发出细微的声音,呼噜噜的,像是一头惹人怜爱的小猫咪。她身上穿着北平特有的薄薄绸衣,纤细的娇躯上是诱人的体态,绸衣因为睡眠而卷到腿际,露出洁白修长的双腿。因为睡时压紧了布料,绸衣扯紧,更加强调出她细细的腰,以及胸前的柔软线条,暗示着藏在兜儿之下的,是足以令人满握的丰盈。

他蓝眸中的光芒转为深浓,审视着她曲线玲政的曼妙身子。有多久,他没有这般拥有小东西了?

黝黑的手指滑上她眉间的那林微红,流连地轻触着,之后滑到她长而卷翘的眼睫。

藤上寒冰的指上长着厚厚的茧,弄得她有些痒,她在梦里发出困扰的轻吟,在柔软的皮毛上柔了柔脸,想要躲开。

在她熟睡时,那眼睫有如一排小扇子,在她洁白的粉颊上形成暗影。就连熟睡时,她的神情都像是个孩子,模样充满了信任,不懂得该要警戒。

“雅儿,只有你在一天,我藤上寒冰永远都不会变成魔,永远都不会!”大掌紧紧的扣住女子,想起那么多的曾经,同生共死过,恩爱相扶过,即便是死,他也不会让魔王毁掉这一切!

这个动作弄醒了陌雅,她睁开眼睛,突然坐了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坐在床沿的轩辕啸。美丽的眸子里尽是迷蒙,她摇头晃脑着,神智还飘浮在梦里。

人有八苦

伸出强健的双臂,藤上寒冰将陌雅扯人怀中,背靠着他宽阔的胸膛,桃花笑不减:“雅儿,是你引诱我的。” 他的呼吸沉重,不知何时已经脱去了身上的红丝衣饱。铜黄的健壮身躯上布满汗水,双手扯着一块巨大的统布,包裹住她呈现粉红色泽的娇躯,之后将她翻过身来,高大的身躯覆盖而上…

清风拂过,奏出动人的悦耳之声,云雾弥漫,黄昏将至,。

千里之远,塞北之外,凤凰城玄皇王府。

佛祖释迦牟尼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

三个迥异不同的男子,对面而坐,缠绵的池水发出叮咚的响声,无人言语,紫砂茶壶冒着暖气。

“拓,你的眼睛究竟怎么了?”黑眸里满是担忧,那片空洞惊得心中发凉。

金发少年嘴角浮出一抹厌恶的笑:“皇爷,花木拓此次来专为火龙果,至于这双目。”心口一痛,抬头又道:“已然是瞎了,难道皇爷看不出么?”这男人还真是让人火大,他都说了多少次了,瞎了就是瞎了,再问多少次,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拓,不得如此。”白衣男子安静一笑,轻抚着少年的情绪:“等回到北平城,见了师傅,自会治好你的双目。”唯一的办法却只是如此,而他在赌,赌玄皇的反应。

果然,蓝衣男子张狂的负手而立,大掌拦过少年,冷然吩咐旁边的护卫:“你,去帮本王收拾下包裹!”一出口才知自己说了什么话,又大吼道:“慢着!”心中再纠结,即便知道这是个陷阱,即便去了北平就没命回来,可是不知怎的,他竟有一刻会放弃万里河山,不行!不能如此!俊脸上恢复一派冰冷:“将凤凰城最好的大夫叫来,本王限你一刻钟的时间,否则..”浓眉危险的上挑,吓的护卫撒腿跑。

司徒尘优雅的倒杯热茶,微微叹口气,这样的感情还不够。

而花木小鬼自然早就失了耐心,心中本就牵挂师姐,如今双目失明,离鬼节只剩三两日,再不得到火龙果回北平,这一切都完了!

“皇爷,若是能借出火龙果,叫我做何,我便做何!”那一刻,仿佛有光自紫眸划过!

男人的嘴角邪魅的勾起,墨瞳直直的望着少年。

白衣男子喝茶的手一顿,俊眉紧成一团:“拓,你不必为天下苍生做到如此。”他自然看到出来玄皇对拓儿确是不一般,可…那样绝对不行!

“师兄,拓儿这次来凤凰城,并未打算回去。”是的,他自是知道,只有以身相抵,才能换来火龙果。天下苍生?江山社稷?黎明百姓?那些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只要能给师姐想要的幸福,这条命献出去又有何惧。毕竟自己时日不多了,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了主子如何是好,左胸口微微的震痛,他其实不想离开呢。

玄皇冷哼一声,双掌啪啪的拍起,捏住少年的下巴,笑中带怒:“做到这般牺牲,是为了那个女子?”没想到,世间还有爱,爱的让他心痛,为何却不是给他的!

一场离愁

分飞两处,一场离恨,何计再相随?

花木拓轻笑,笑中带着藐视,厌恶的抿过头:“这似乎不是皇爷所关心的。”他的命本就是如此,注定孤独到老,又何苦拉上师姐做陪,那个世人唯一的亲人,他舍不得。

“好,很好!”蓝衣男子邪魅的笑,心中的妒意更浓,冷然开口:“本王要你!只要你!若是拓答应留在这玄皇王府,至于火龙果,它就在本王身上。”自小,像个烙印般贴在左臂中,时刻提醒着,他生来便注定不受人疼。他没忘记,他是人人诅咒的妖,他没忘记,母后看到他时的一脸惊慌。他没忘记,只要眼前的少年在见他时,狠狠的将自己揍了一拳,也许就是那一拳,让他生平多了一抹人情。

“爷!”一直在站在亭外候着的艳丽女子,脸上一青惊愕的吼道:“万万不可!”如果没有火龙果,那庞大的阴气定会惹来牛头马面勾魂,不出三月她心爱的男子便会死去,她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

司徒尘一直紧皱俊眉,正在考虑如何办,左手是天下苍生,右手是金发少年,孰轻孰重?

“滚!”玄皇扫了艳丽女子一眼,便低头望着花木拓,邪笑问:“如何?”

半晌少年抬起头 ,对上男人的鹰眸 ,带着决绝 他说道:“玄皇,如果有一天 我真希望能够杀了你!”空洞的紫眸没了以为的笑,只是夜一般的不甘心:“只不过,我答应你。留在这玄皇王府。”心如刀绞般痛楚,轻咳几声,喉咙阵阵作呕。

玄皇一怔 呆呆的望着他苍白的脸上泛起的坚决,心,被勒的生疼。“ 牡丹花下死 做鬼也风流 ,”玄皇强行牵扯出一丝笑意以掩饰脸上的苦涩,原来的不到的感觉是如此痛,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何时已用情至此。

“咳咳咳咳…”金发少年一阵咳,双手捂住俊脸,齿间是鲜血的腥臭,黑眉紧锁,满是离愁。师姐,恐怕拓儿再也不能陪你闯荡江湖,盗尽天下宝了!淡笑的弯起嘴角,如樱花般坠落。

“师弟!“司徒尘惊愕出声,似是不信自己看到的景象,那不大不小的手中,过分的白皙的掌纹,鲜血一片。

玄皇一掌横抱起少年,如恶狼般大吼:“拓!”声嘶力竭,狂啸声直冲云天。

千里之外,鬼气冲天,大片大片的怨灵们蜂拥而至,直聚北平城外。

乌云满天,清风抚面,城东冰王府。

“不要走,拓儿不要走!”闺房内传来一阵阵痛哭,女子从梦中惊醒,挥动着手臂,心中满是痛,泪从眼角滑落,俏脸埋在双腿间,她是做噩梦吧?一定是!否则拓儿不会,不会死的!

蓝眸瞬间睁开,藤上寒冰懒散的拥住怀中女子,温柔的替她抹去泪,心疼的皱起眉头道:“雅儿,怎么了?”

陌雅犹如见了救星般,抓住男人的左臂,失措的摇着头,呢喃道:“冰,你快点告诉我,拓儿去漠北究竟做什么了!?”

心痛嫉妒(修过)

为何这个梦如此真实,真实的让她打心底里害怕,浑身冷颤,泪眼摩挲。

藤上寒冰不语,只是静静的拥着怀中的人儿。

她又是低头,呢喃自语:“冰,我梦到了一团火。”摇摇头,又是一语:“可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拓儿就在里面,任凭我怎么叫,怎么喊,他就是不出来。”泪湿了衣,茫然的问:“你说,他为什么就不肯出来呐!”将小脸埋在男人的胸膛,玉手成拳,不住的击打:“若是他走了,我该怎么办,他是我弟弟,是我弟弟啊!”心痛,仿佛拧出了血,猛的摇晃着藤上寒冰的左臂:“我只是在做梦对不对,我只是在做梦对不对!?”

藤上寒冰点头,轻柔的替陌雅拢拢乱发,扑哧一声笑道:“小东西,你难道不知道梦都是反的么?”大掌拦过女子的柳腰,额头贴着额头:“乖,没事了,黄粱一梦而已。你在这样我可要吃醋了!”拓儿,拓儿,一直都是拓儿。有那么一瞬间,心里是嫉妒,是恨意,是羡慕,是苦涩,是担心失去。

这时候脑海闪出一道嘲笑之声:“切,本王还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爱情,藤上寒冰你还真是孬种的可以,恐怕这女子所爱之人是那金发少年吧!”可是逮住机会了,它当然要出来透透气,再说了那花木拓去找火龙果,也就是想对付它!而且那小子身上带着一股子气,惹得它浑身不舒服!

“闭嘴!给我滚!”蓝眸闪过一丝通,狂吼出声,迎上陌雅清澈疑惑的眸,一拍自己的唇,尴尬的解释道:“雅儿,为夫不是说你!”

墨瞳狠狠的瞪着藤上寒冰,心中划过一道痕,危险的挑挑柳眉:“不是说我,除了你我,这屋内可有别人!?”玉拳一出,用了三分内力,这个可恶的烂桃花居然让她滚,很好,好极了!她已经气的开始语无伦次了!

大掌接住来拳,轻柔的化去其戾气,唇对着唇,热气游散:“这般不相信为夫的话,该罚!”张狂的笑颜依旧是唯我独尊,那般的自信俊美,让人心中甚是气恼。

“藤上寒冰,我警告你,梦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你胆敢…唔,唔,胆敢….”朱唇被紧扣,陌雅瞪大眼眸似有不甘。

男子帅气的抬头,将食指放在薄唇间,做了个嘘的动作,加深了这个吻,心中却略有不安。但只有用这个方法才能转移小东西的注意力,还有不到三天便是鬼节,拓和尘均无半点消息,派出北平城的人,有去无回,这该如何是好。

夕阳西下,暮光倾城,玄皇王府传来一阵阵酒壶破碎声。

“你说什么?!”白衣男子失去了一贯的安静,弯曲的手指微微颤动,双手紧握似是不信:“拓儿.拓儿死了?”哄得一声,司徒尘踢碎了眼前的旋木桌,拎着酒醉男人的衣领,冷笑一声:“玄皇,是你,一定是你!若是不交出师弟,我一定会杀了你!”拓儿不会死的,他怎么可能死呢?那般善良可爱的孩子命不该绝!

拓儿死了?

夕阳西下,暮光倾城,玄皇王府传来一阵阵酒壶破碎声。

“你说什么?!”白衣男子失去了一贯的安静,弯曲的手指微微颤动,双手紧握似是不信:“拓儿.拓儿死了?”哄得一声,司徒尘踢碎了眼前的旋木桌,拎着酒醉男人的衣领,冷笑一声:“玄皇,是你,一定是你!若是不交出师弟,我一定会杀了你!”拓儿不会死的,他怎么可能死呢?那般善良可爱的孩子命不该绝!

蓝衣男子嘲讽的牵着嘴角,眸中闪过痛楚,一脸颓废:“司徒尘,走出这道门,便能看到拓的尸首和火龙果,信不信与你。”狼狈的弯腰起身,偏过头去:“我倒宁愿自己能交出拓,那样最起码我还能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眼眸微暗,喉间发出一道嘶哑:“你走吧,拓,死了!”心口一痛,再也道不出只字片语。

是拳,招招直逼男人喉骨,眸中半黑半暗,哄的一下揍得玄皇爬到在地,男人摸摸嘴角上的血迹,猛的回以颜色。

同样痛心不已的二人,犹如受伤的猛兽,互相厮杀着。那一个个拳头就像是泪,挥洒不断。

打到筋疲力尽,打到双方挂彩,打到再也忆不起少年的笑。

半响,司徒尘自大理石地上爬起,满跚的步子话尽无际凄凉,望向地上安详沉睡的少年,金亮的短发,俊俏的侧脸,挺拔的鼻梁,那股子青春张扬,不是拓儿是谁?心口一紧,是泪,滴滴入土,弯腰抱起他,心酸一笑:“拓,火龙果到手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啊!”轻轻的摇晃着身子,痛楚蔓延直全身:“拓,拓,拓…”一声声的唤,听着落泪,见着伤悲,那是怎样的心灰意冷,怎样的希望奇迹就真的能降临!可任凭他如何唤,再也唤不回那明亮的紫眸,如光的笑颜,爱银子的金发少年。

又是一拳,狠狠的打在石阶上,血如水注,似乎在哄着闹气的孩童,轻笑道:“拓,咱们回家, 回北平。虽你不说,但我知晓,你想念王妃了。”那般刻骨铭心,不是爱情,不是亲情,不是友情,就像你说的,那是信仰!为了完成你的信仰,即便是这条路上遇到千千万万的妖魔鬼怪,师兄也一定要把你的尸身带回北平,让王妃送你最后一城!低头默默念,缓缓的下了石阶,那孤傲的背影,那呢喃的自语,真真让人心痛,无语问苍天:“为何要将他带走!老天,你何其残忍,把拓儿还来!把拓儿还来!”狂吼出声,震的大地满是泪颜,震的人心隐隐不安。

西边落寞的红,东边灰暗的天,谁都没有去在意蓝衣男子低头间勾起的邪魅笑颜。

又是一阵东北风,黄沙滚滚,鬼气冲天,还差两日,就差短短的两日便是七月十五孤鬼节。

夜来,点点星光,月下楼上,相偎二人,眼眸对峙。

“不管你如何说,雅儿,本王不允许你现在出城!”蓝眸执着而坚定,他绝对不能冒半点失去小东西的危险,近日来派出的探子均是有去无回,这其中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在没有摸清幕后黑手是谁的情况下,他怎么放心让雅儿只身去漠北寻拓!

两人争吵

陌雅摇摇头,柳眉紧皱,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如此害怕,心中突地一痛,手中的白帕已是千万褶,拓儿肯定出事了!忐忑不安,烦躁易怒,冷笑道:“你不允许?藤上寒冰,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允许!”赌气的扭过头,总是觉得还出什么事。

男人一愣,怒火随着嫉妒,压抑的魔性蠢蠢欲动,蓝色的瞳微微泛着红光,嘲讽眯起眼:“雅儿,你心里是不是只有其他男人!”双手紧握成拳,飞醋吃的有些莫名其妙。

将圆的月诡异的泛着光,所谓月圆!阴气最盛的日子,也是九阴最盛的日子!‘气灵’的能力会达到顶峰!而代表正气的驱魔人们的灵力在一月中最低的一天,而月将圆这几日,人承受根据地磁,受压较重,心不平气不和!

女子低头,脸上满是受伤,淡然而笑:“真正的爱,是接受,不是忍受;是支持,不是支配;是慰问,不是质问!”拂袖转身,挥衣而去,只留下一抹白和几个支离破碎的字:“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爱!”包括她担心拓儿的心情,包括她想知道那后院的女子究竟是谁,这个烂桃花永远都不会明白!不会明白她其实很无助,很不安,不会明白她最最需要的是不抛弃不放弃,不求回报的支持!而不是用这样猜测的语气怀疑她陌雅的人格,走的橱窗前,回头望向红衣男子,又是一语:“原来,我陌雅在你眼中便是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足下轻点,一飞身,随风而去,她需要冷静,甚至需要发泄!

蓝眸望着陌雅离去的背影,哄得一声,铁拳砸碎了木桌,瓷片镶进肉中,鲜血如注。懊恼的痛,为何要说那般的话!轰!又是一拳,墙壁露了个洞:“藤上寒冰,你真该死!”他只是害怕,害怕失去而已,他只是害怕,害怕拓儿在小东西心目中的地位如此之高。

“主子!”守在门外的伊藤忍瞬间闯入闺房内,也顾不得规矩,紧张的看向藤上寒冰流血的拳,赤红的眼,冲着护卫们道:“你,还有你,将北平城最好的大夫请来!”又一想,手一挥:“不必了,直接去请道衍大师!”普通的大夫怎么能让王爷乖乖的医治受伤,只有请来大师方可劝劝王妃,也能暂时控制主子的寒毒!莫不要和王爷怄气,让王妃替主子上药,他知道主子是真真爱惨了王妃!

“去追她,别让她有机会溜出城,我现在的样子不能见她,城外定是出了何事。“喉咙嘶哑的发痛,她已经开始恨他了,他不能再惊吓到她。

看主子身受寒毒之苦仍处处为她设想,伊藤忍心中一样难受。“是的,王爷。”

藤上寒冰神情颓丧地将身体抛向大椅,双眼一闭忍受体内寒毒和心中情感的双重煎熬。

他知道自己不能没有她,他的心、他的情已在无形中被她窃走,情意横生充斥整个胸膛,他不晓得失去她后,他还能不能活着。

给读者的话:

谢谢蚊子,谢谢一直以来维护苇的姐妹,如果不是你们,我坚持不到现在。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什么是爱

一直以来他总是不断的杀人、杀敌、杀仇,手上的杀戮让他止不住杀意,只要一不顺他的眼就要杀杀杀…

他果真是魔吧,注定此生得不到幸福。“爱?”他涩然的一笑,笑得令人不忍心一顾。经过今日以后,她还会爱他吗?藤上寒冰的眼缓缓阖上,痛苦由他的脸上流露。

锵锵锵,更声响,灯火明,是夜,漠北凤凰城。

一道蓝色的人影窜出半敞的窗,身手俐落的踏著月光而去,足不沾尘如草上飞,攀檐走壁地踩著瓦砾飞上屋顶,坐在屋梁上端看墨迹微晕的黄图。

又是一阵夏风吹过,眼看就要秋分,率带些寒气,吹过南苑,吹过北平,吹过凤凰城。

白墙红瓦,几十个丫鬟来来回回的穿梭在走廊中。端着一盆盆的鲜血,蓝衣男子守在一旁,墨眸满是冰冷,对着旁边的艳丽女子道:“司徒尘所在何处” 背月而立,转向木床上的人,冰冷的俊颜多了抹柔情。

“早就出了凤凰城,目前恐是过了廖城了,不过匪夷所思的是派出去的探子均无回报,但是一切均按爷的吩咐去做了。”芊芊玉手挑逗的抚摸上男人的胸膛,绝艳一笑:“早就买通了这城内的所有大夫,也找来了江湖上的鬼面,他的事只有极少的几个人知晓。”就连这风云阁也是今儿置办好的,并未在王府之内。只不过男人的眼神让她心寒,又抿起笑:“爷,你这又何苦,他的病怕是治不好,全身筋脉俱损,内力反噬早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低头刹那,眸中闪过一道恶毒的光,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输的这么惨,!她白狐可是江湖上群雄都想得到的美人儿,怎无奈她情只为一人!

蓝衣男子冰冷的嘴角,泛起邪笑,大掌捏起女子的下巴:“白狐,若是你在诅咒他,休怪本王不顾及多年的情面,要了你的命!”猛的用力,一派狠色:“现在,滚!”半眯的眼透着杀气。

泪瞬间涌出,白狐一跺脚转头便逃,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幸福,若说恨,却又舍不得,这世最痛的便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待女子走后,大掌抚上他的俊脸,嘴角是张狂的笑:“谁都不能将你带走,即便是阎王爷!”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就将身上的火龙果取下,世人都知这是道教的传世与佛教的无骨舍利并驾齐驱,堪称仙境灵药,相信定能救得了他。紧紧薄被,拂袖起身,大步流星而去。

乌云遮月,秋风刺骨,白衣女子落寞的走在北平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要见到拓儿!

空中划过一道流星,预示着人之将亡,气脉已断,陌雅眼眸莫名其妙的流出泪,心痛道不出,只感觉胸腔间那微薄的空气,不断地呢喃道:“拓儿,要等着师姐,一定要等着师姐。”

出城

冷,这是陌雅走到城门前唯一的感觉,即使秋高月圆,灯火通明。那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仍沁入骨子里,令身上每一根寒毛竖起,

那是血的气息,由风的上方吹来。

那是血的颜色,由护城河的源头顺流而下。

那是死亡的声音,由北平城的那一端回荡而来。

左袖口的白蛇瞬间挺直柔软的身躯,尖头来回摆动,蛇信微微吐出,似乎嗅到了什么危险,舔着陌雅,绿眸有了灵性,闪过一抹担心。

陌雅拍拍小乖,警惕的望着四周,连续几日未出王府,这才发现城门口的护卫着实诡异。如风如云亲自来督城不说,还一改先前的活泼,脸色阴沉的望着城外。

“开城门!“清清淡淡的语气平地而起,惊吓的如风一打寒颤,拍怕胸膛,扫向城下的女子。

“王妃!”绝世轻功,飞过城头,脸上灿笑无比,似乎见到陌雅很高兴,估计是守城守得心中发烦,只不过眼角瞄向那直挺的蛇身,猛的退后几步,他可不敢惹这圣物!

陌雅淡笑,心中还在恼那个烂头花,故意的拖着小乖前进几步才道:“如风,替我将这城门打开,我要出城!”她一定要尽快赶去漠北,胸口的闷痛感久久不去,天际划过的流星更是不祥之兆,如果拓儿出了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

“这…”如风又是一跳,乖乖,不知怎的尤其怕主子手中的小白蛇:“王妃,您把这乖大人拿的离属下远些!”结结巴巴的说完,然后又道:“王妃,近日来出城的人都有去无回,您大晚上的出城作甚?”定是又与他家王爷拌嘴来着,不过俗话说的好,床头打架床尾和。王爷又爱惨了王妃,怎么可能允许王妃出城,糟糕,他这差事可难办了!灿笑瞬间垮塌,俊脸变成了长长的苦瓜。

“去寻拓儿。”陌雅不耐烦的褶皱起眉头,这如风什么时候便得如此不好糊弄了。

如风一呆愣,随即大吼道:“拓儿妹妹,喔不是,拓弟弟去哪了!”在他的印象里,那家伙粘王妃可是粘的紧,怎么可能说走就走,说玩失踪就玩失踪。

墨眸闪过一道光,嘴角微启:“如风,你不知拓与司徒军师去了漠北?”恍惚的觉得拓儿去办那事定是件大事,所以才会如此机密,该死的!那个烂桃花和师傅究竟有何事瞒着自己!不行,若是这样,她必须尽快出城!“如风,开城门!”再晚些,怕是又会出什么岔子。

“这….”如风苦恼的咬着自己的舌根,早知如此,他今夜就不该和如云换班,如今倒好,这不是让他为难么?若是打开城门放王妃出去,王爷不大卸八块了自己才怪。若是不给王妃开城门,就那白蛇圣物,他也不敢说个不字啊!”

冷淡嗓音又起:“如风。”平日她自然是不会为难他们,可如今她心中憋着一把火,想起刚才的事,心中甚是委屈。在想起连续几日来,没有拓儿的半点消息,痛楚尤深。

说谎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如血般的红衣随风而来,大掌自动的拦过女子的腰,左手流着血,全身泛着寒气,忍着吸食的**,忍着钻心般的痛,嘴唇变的青紫。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语气,讨好温和道:“雅儿,我们先回王府好不好!”他本不想来,怕现在的相貌会吓到小东西,可他更害怕失去她,他知道这个女子有多固执。

“你…”望着男人憔悴的面容,胸口一紧,怒气消了些,她虽孤傲却不像其余女子那般小气,只是挂念着拓,又被藤上寒冰的话所伤,难免一时意气想要出城。可见到他如此狼狈,心中自然不是滋味,本是责备的话到了嘴边确是:“你怎么了?身上这般寒!”她知道这个腹黑男天不怕地不怕,唯独畏寒,小声呢喃句:“夏末秋出,夜风甚凉,出门也不知道穿件厚衣衫!”说完之后,狠狠的鄙视着自己,她还关心这个男人作甚,气也被他气死了!

藤上寒冰自是听到了那微弱的嘀咕声,更是抱紧了陌雅哄道:“再等一日,若是拓儿还无消息,本王便随你去漠北。”起初的承诺他还记得,只不过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否坚持到明日,魔蠢蠢欲动,全身的细胞在叫嚣着吸血吸血,瞳孔忽蓝忽赤。

陌雅察觉到男人的异样,迟疑的点点头,她不忍现在走,可是不出三日,便深深地痛恨自己做出了如此的决定,拓儿,藤上寒冰,她最终是选择了后者。

一派忙碌,两日回到王府,老和尚迎面而来,担心的扫了一眼藤上寒冰,将无骨舍利放在陌雅手中,眨眼道:“小雅乖乖徒儿,怎么这么快就原谅冰小子了。”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

陌雅好笑的摇摇头,无奈轻叹道:“师傅….”接过微微发着金黄之光的珠子,又笑道:“这是什么宝物。”拿在手中,犹如能取万分寒:“小乖似乎特别喜欢它,呵呵”尖头不断地碰触,蛇信不断地嘶嘶嘶乱叫,那一副嘴馋样,别是把这珠子当成青竹酒了。

“它自然是喜欢!”白蛇乃幼龙,近日来沉睡只因阴气冲天,灵气受损。这无骨舍利是至阳之物,它见了还不使劲的往回补!道衍拢拢白长的胡须,冲着藤上寒冰使个眼色,暗示他尽快脱身,否则等到深夜,怕是又要吸食处子之血,那魔王定会出窍,今儿是十四,必须坚持道小尘尘他们回来!

“雅儿。”摇散脑中魔的物语,桃花笑又起:“你乖些睡,为夫答应的事定会做到。”低头,温柔的烙下一吻。

女子点头,皱着柳眉:“你要去忙?”今日总觉不安,这一刻她希望有藤上寒冰陪伴在旁。“嗯。”揉那万千青丝,又笑道:“刚刚忍来报,城外近日来血腥冲天,为夫去看看是何人造孽。”这是谎话,是支开小东西故意说的谎话,他怕,他怕自己忍不住吸干雅儿。

毒女

女子点头,皱着柳眉:“你要去忙?”今日总觉不安,这一刻她希望有藤上寒冰陪伴在旁。

“嗯。”揉那万千青丝,又笑道:“刚刚忍来报,城外近日来血腥冲天,为夫去看看是何人造孽。”这是谎话,是支开小东西故意说的谎话,他怕,他怕自己忍不住吸干雅儿。

将珠子收起,拍拍小乖的尖头,淡笑叮嘱:“小心些。”隐隐的说不出哪里不对,总觉异样,小手轻拦过男人的摇杆,舍不得放手。

“好了好了!冰小子,老衲与你一同去。”道衍打趣道:“难不成你们两个娃还来个十里相送?”那赤红的瞳越发明显,幸亏今夜乌云遮月。

女子羞红了脸,不依的喊声:“师傅…”这个长辈哪有一丝出家人的样子,怪不得拓儿总是敲诈师傅的银两,一想到少年,心又沉了几分, 犹如天际的浓墨。

锵锵锵,更声催人眠,夜风尤在,黑影穿梭在北平城中,悄悄地潜入了藤上王府。

大牢中,只锁一人,说是来坐牢,可待遇确实尊为上宾。藤上眠懒散的靠在草堆上,他不急,他有的是耐心等着冰弟慢慢想起来。

“堂主!”黑影落地无声,循着王爷刻意留下的足迹而来,果然没有遇到半个护卫。

冷笑拂袖,不拖泥不带水:“让你查的事如何了?”自愿被擒,一为兄弟无恙,二为暗中保护藤上寒冰,那陌姓氏女子梗在心中,不除不快。

暗影皱眉,据实以报:“她在府中散布些谣言,不知想作何?”女子的心思最难捉摸,他不是主子,着实猜不透。

散布谣言?藤上眠拧紧俊眉,冷然道:“好,退下,不要惊动任何人。”这地牢,他能进来,便能出去。

“是!”来人一闪,无声而去,只留清风明月。

墨色更浓,古亭旁,一主一仆相对而坐。

“小红,冰同那个傻女人不欢而散?”媚眼中闪过一丝毒光,她就要借此机会,将身世告知于冰!

一旁的丫鬟点点头,颇有幸灾乐祸之意:“奴婢听的真真的,府中都炸了锅!”她听到两人争吵之后就赶紧来禀告陌仟,并未见以后之事。

陌仟听后,哈哈大笑,绝美的脸蛋变得狰狞:“小红,随本宫去东房!”这次一定要将冰夺回!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有她才配得到冰的宠爱。那个傻女人?哼,只配死无葬身!

是夜,点点星光寒人心,游魂野鬼作恶人间,家家都是紧闭木窗,不敢出门。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响在无人的街,白衣随风飘,手拿黄泉剑,遇鬼杀鬼,遇妖杀妖,全身浴血,没有一刻钟的停顿,只为怀中的少年,硬生生的将两日的行程缩短了一半。

却还未去思考,为什么手拿火龙果,却不能驱魔捉魂,只靠黄泉剑一路斩杀。背后是被虎妖抓伤的痕,默念大悲咒,企图超度亡灵。透亮通红的火龙果闪着光,这到底为何?

虐心1

月光透着寒,木床上的男人被红绳困住,呲牙裂嘴,瞳孔赤红,血….好想吸口温血。

“冰小子,再忍忍!”一身破旧的僧佛,额头布满了薄汗,口中念咒,以佛治魔,只可惜苦了藤上寒冰受炼狱般的折磨。

锵锵锵,三更响过,道衍无奈,只得点了男人的穴道,抚着白须,脸上尽是愁思。

“大师,王爷有无大碍?”伊藤忍屹立在旁,自是担心自家主子。

道衍摇摇头吩咐道:“我去寻雅儿,拿来无骨舍利。你去叫人多弄些暖炉来。”把寒毒从五脏六腑逼出来,大概会暂时减轻冰小子的痛楚。

伊藤忍点头,立即飞身而去,不敢耽搁半刻。

“冰小子,切忌,无论如何都不能吸血,等老衲回来!”将随身的佛珠挂与床前,金光闪过,带着灵性。

床上之人艰难的点头,全身打着寒颤,眼神扬散着些微狂性,剑眉泛上寒霜,他知道必须挺过这一次难关,否则如何和小东西白发齐眉!

老和尚见此,也不啰嗦,直奔屋外,除了舍利字,还需寺庙中的木鱼,用来念诵佛咒,驱散阴气。

夜,迎接不来黎明,骏马如风般奔过,停在城池外,白衣似雪,吼声如天:“开城门!”总算是到了,拓儿,总算是到了!

“来者何人!?”警惕望着四周的如风,暗骂一声,今儿是怎么了。平日里一个人影都不见,偏偏到他值夜的时候赶上王妃要出城,外人要进城!

司徒尘僵硬的身躯因流血过多,变得虚弱了些,气存丹田,内功传音:“如风,开城门!”一路走来,妖魔鬼怪无数,难怪这北平城如此戒备森严,而且这百里之外便是无量结界,那些亡灵自是进不来,只不过明日就难说了,搂进怀中的少年又道:“是我,司徒尘!”

这一喊不要紧,吓的如风赶紧命令守卫将城门打开,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敢得罪笑面虎司徒军师!

城门露出微微缝隙,司徒尘便一鼓作气,直奔而入,白衣随风而舞。

本是准备说说好话的如风,打招呼的手僵硬住,傻愣在一旁摸摸自个的头:“呃,有那么着急么?”灿笑变成无数个问号,嘴角微微抽搐,好不给他面子。

乌云遮月,藤上王府,凉亭之中。

翻来覆去怎样都睡不下的陌雅,只能拉着圣物白蛇陪她一起失眠。

“小乖,拓儿不会出事的,对不对?”头靠在冰凉的身子上,也察觉出今日的白蛇比往日又精神。

尖头上下摇晃,似是在点头,果真是条灵蛇,不过也逗得陌雅勾勒出了淡笑,是啊,拓儿一定不会有事的,都说满是铜臭味的俗人最长寿,那个小鬼如此爱财,定是中途又去敲诈谁了。

“王妃,王妃!”丫鬟一路小跑,绕过庭廊,拍着胸口喘着气:“奴婢…奴婢寻你好久,司徒,司徒军师回来了!”跑的太凶,总算是说出来了。

眸如星光璀璨无比,肆意的笑回荡在唇边:“真的?”陌雅一把拉住丫鬟的手,说不出的开心:“那拓儿呢,拓儿有没有回来?”那小子铁定又要可爱的眨着眼睛喊苦喊累了,每次出门偷银子都是这样!

虐心2

陌雅早就笑开了怀,放了丫鬟的手,捏捏她的鼻头:“你这丫头不说也罢,我自己去瞅瞅。”足下轻点,白衣随风而飘,只留下零碎的笑,止不住,停不了。

深深叹口气,王妃的命真真可怜,丫鬟青莲小跑跟在后。

“拓儿,拓儿!”人见,声先到,哐当一声推开大殿木门,嘴角的笑淡淡隐去,墨眸中是锥心的痛,脚下犹如千万重,再也迈不出一步。

白衣染血,微喘着气:“王妃,是我的错。”俊颜上满是自责疲惫,狠狠的一拳凿在地面上,沉痛抬起头:“拓儿,拓儿死了。”颤抖的尾音,叠叠递进。

如云在一旁,傻愣楞的摸摸花木拓的脸,泪自眼角滑落,轻轻的唤声:“拓儿妹妹。”别扭的粉装女娃,依稀的灿如光的笑,历历在目,笑笑入心,直至今日他才晓得,什么是没了。咬着下嘴唇,又是泪:“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不会的,拓儿不会死的,拓儿肯定又是在玩什么恶作剧,一会肯定就会跑出来冲我要银子。”陌雅呢喃自语,狠狠的抹去嘴角的泪,上前一把拉过如云:“你们别这样,他不是拓儿,不是拓儿!”是自欺欺人,是不愿意去承认,她怕,她怕只要她一妥协,拓儿就没了。这个世上若没了拓儿,她该如何,猛的一下,口腔弥漫出血,滴滴落在衣领上。

“如云,司徒尘!他不是拓儿!”摇晃着头,出声大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

人生若只如初见,就在这北平大街上,那般冷漠的少年,轻吐出声:“我叫花木拓。”大概,穷尽此生,她也不能忘却那紫眸中的期盼,似乎期盼能有人陪伴他,呵,多矛盾的瓦,明明冷漠到不行。

“我不叫小鬼!”他不只一次抿着嘴大吼,自小就比常人可爱。

捂着唇,女子哭到在地,玉手颤抖的抚上面无血色的俊脸,陷入一派回忆。

“他们都说我是克人命的妖怪。”可他带给自己的,是最最温暖的笑,如阳光少一分则万劫不复,她怎会不知那句话背后所受的伤,将地上的少年紧紧的搂入怀中。

“公子,我是男儿身。”直至今天,她也还是认为他比女孩还要俊俏,撒娇的样子怎么就那般让人打从心里疼爱呐。向往常一样轻轻的敲着少年的头,却在也没得到他的抗议,泪一下子在也止不住了。

“够了,王爷凭什么侮辱主子!”是那一天,小小的身躯挡在自己面前,那弱瘦的背影透着坚毅,他在保护她,即便是对方是藤上寒冰,他也毫无畏惧。他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花木拓,若不是他,陌雅早就死了,心伤而亡。

“拓儿会等师姐回来,一直等!”回北平那日,他如是说,仿佛只要自己累了,一回头,他便在。

可,玉手捂住唇,泣不成声:“拓儿,你不是说要等师姐回去么,你怎么可以先走,怎么可以先走!”咸甜的泪,滴落的血,无止境的悲恸,他怎么可以丢下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丢下她!拼命的摇晃着少年,胸口空荡的难受,左手十指入掌,条条血痕让人不忍。

虐心3

夜风吹,墨色浓,一主一仆踱步而来。

“娘娘,恕属下斗胆,这,这道衍大师吩咐过谁都不准进房。”守们的士兵还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说话舌头都打了弯。

小红咯咯一笑,自怀中掏出一掟元宝:“这位小哥儿,我家娘娘心疼王爷,这不连鸡汤都熬好了,想要给王爷补补身子。”硬是将手中的银子塞给护卫,又道:“您就行行方便,没准王爷也想见到我家娘娘呐。”眨眨眼,说谎的技术堪称一流,不愧是宫中调教出来的丫鬟。

护卫转念一想,自是开了房门,一是谁都不会和银子过不去,二是这王府中尽有些人说王爷疼爱娘娘,当然也有说疼爱王妃的,可拿不准哪个才是真的。放进去,怎么也是保险些。

“谢过小哥儿了。”小红的嘴一向甜,扶着浅笑的陌仟进了闺房。

陌仟将面纱一掀,着急的冲着床上唤道:“冰,冰。”她必须趁着那个傻女人不在,重新夺回冰的心。

雕木大床上的男人猛的睁开赤瞳,凶残的格让他看来骇人,理智并无丧失,薄唇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你来做何?滚!”若不是看在她于雅儿是血脉相连,他怎会留这个女子在王府。

吓!小红一连退了几步,拉着自家主子颤抖道:“娘娘,莫不是这王爷真如世人所说,是吸血人魔,照,照奴婢看,咱们还是走吧。”她可还有大半辈子过活呢,那龇牙咧嘴的样,哪像平日里风流倜傥的男人。

陌仟所受的惊吓也是不小,玉手紧紧的捏着小红的衣袖,进退两相难,看着藤上寒冰,仿佛正在看一头怪物。

男人冷眼望着两人人,除了小东西,他不在乎这世人用何种眼光看待自己。

仿佛是嗅到女子的血香,体内的魔又在催促着:“快点,只要喝了血,就没这么痛苦了。”

藤上寒冰紧咬下唇,狠狠道:“闭嘴!”胸口一道道寒气,直逼全身,脸色一变的他按住发寒的心,忍受似针剌般的寒冽。

“小红,我不走。”陌仟犹豫许久,为了能夺回昔日的宠爱,为了能拥有荣华富贵,为了再次坐上那后座。她怎么能在这时输给那个傻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毒辣,那个傻女人不配爬到自己头上!

“冰你很辛苦吧!不用顾虑我的安危,你饮我的血!”陌仟忍着恐惧,将手伸向他腕面向上,若是牺牲一些血能换来曾经的一切,她觉得值了!只不过那副不甘愿的表情,让人生厌。

“滚!”他不能吸血,不能成魔!胸口一抽他冷得运气抵抗。

她直接将手腕放在他唇边就等他张口一咬。他看向面前女子,手一举起偏又放下像在与自己的理智抗衡红润的血色慢慢褪下浮起森冷的青。

吸吧、吸吧!大口的。跳动的血脉正如此呼唤他引出他体内的魔。

冷风飘动寒意迫人宛如一场暴风雪即将来袭冷得枝头打颤。

回忆1

“拿开别来烦我!妳给我滚远点!“他一掌挥开她别过脸避看的皓腕。

好想喝口温血..

不,不行!要挺住,时候还未到,不能受它控制!他是人,不是魔!

血的味道好香浓,腥甜甘醇如同琼汤玉液,喝上一口能让他快活一阵子!

绝对不行!你不能碰它!你忘了你还要和小东西白首齐眉,你不想让她看见你吸血魔的模样吧?

她不能怕!他不准她怕他!比起现在这种生不能生、死不能死的痛,他更不能容忍的是失去她!

又是一阵更声响过,锵锵锵,荡起回肠。

泪,还是不休,女子站起身放下怀中的少年,却是一笑:“这不是拓儿,不是!冰说过,要陪我去寻他。这不是拓儿,不是!”呢喃着后退,打心里还是不承认,不肯承认那个可爱的美少年,已经没了。

“王妃!”司徒尘担心的望着陌雅,现在的她恐怕是伤心过度,神志不清了,自己血流过度,早已气脉不稳,只得用眼神示意如风注意。

还是笑,只不过是笑中带泪:“我要去找冰!”撒腿一跑,她要找到冰,要问问他,拓儿去哪了,拓儿究竟去哪了!她不信,不信,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的,不会带走拓儿的,她还没陪他去再赌一场,他怎么能说走就走呐,她不信!

她跌跌转转的走着,拉过一个侍卫:”冰,在哪?!”执着的瞳孔,仿佛带着杀气。

“我,我不知道!”王妃的摸样好吓人….

猛的一推,用力十分,人出去了百米,如今的她,只要一个念头。找到冰,找到冰,然后才能找到拓儿!

“冰在哪?!”这次是落网的是一个可怜的丫鬟。

她颤抖的伸出食指,磕磕绊绊的说:“在,在东厢房!”

哄,又是一推,力道只用一分,飞身而去,白衣黑发,让人不由担忧。

月寒,地冷,男人还在痛苦中挣扎。

匕首一划,这次陌仟是下了决心,血的气味弥漫一室,藤上寒冰忽地僵直,赤红的眼瞳闪着光,

他瞪着那冒出鲜血的细腕,不由自主的移动脚步。神智受寒气侵扰显得涣散,厉光凶猛地朝血泉走去。

一口就好,只要一口就好。

那是一种近乎呆的行为,纵使他百般克制不去一舔腥甜的温血,可魔性已控制了他的身躯。

血,留恋在唇间,一霎,心底最黑暗的记忆彻底被唤醒,如宿命般缠着人透不过气。

啪!一个巴掌声,清脆的响在6岁的藤上寒冰脸上。

“又是你!”女子话尾方落 拳头也跟着落下来。 “每次都是你!除了惹我生气你还会什么?若是眠出现半点差错,我就命人将你活活打死!”密如雨点的拳头全数落在他身上。

“唔!”将差点逸出口的痛声回收,紧咬住薄唇不放, 藤上寒冰紧抱着头缩成一团。

嘴角很快的流下血来,他却一声也没吭,不能吭声 如果叫了 母妃会更加发狂。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没有你就好了!没有你就好了!”即使藤上寒冰闷不吭声,某女仍是陷入发狂状态,拿着簪子不停的刺。

那刺骨般的痛,惊的他不断后退,摇头落泪:“娘,不要,我会被你打死的,冰儿还不想死,不要!“恐惧的感觉紧紧相扣,他还没有被母妃抱过,他也想像眠哥哥一样能吃母妃喂的梅花糕。

女人听见他的哭咆,一度停手神色显得迷惘,呢喃道:“打死?”

看着母妃停了手,藤上寒冰小心翼翼的凑向前,小手轻轻的拉扯着:“母妃,我是您的儿子啊,只要您不生气,冰儿做什么都可以。”真要娘能对他笑上一笑,他就能开心一整年。

“儿子又怎样?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若是没有你的话我就不会被困这个牢笼里,你该死,你该死!”女人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不止用拳头打他,更不断用脚去踹他。

她疯了不成?再这样下去,藤上寒冰绝对会被打死的!

霎时吵闹、打骂、大喊声充斥在寝宫内。

不知道经过多久时间,也许跟平常被打的时间比起来更短,也可能更长等到四周只剩下喘息声时。

倒在地板上因为眼睛被打了几拳,藤上寒冰的视线很模糊,屋顶上的梁柱也在摇晃着.他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他不自觉发出了痛吟却想不起自己忘了什么。

啪!一滴小小的水滴落在她的脸上。

啪!第二、第三滴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眼里。

“别怕,以后没有人敢伤你半毫!”那个比自己高半头的人影,冰冷的语气中带着温柔,身旁是母妃,她胸口淌着血,自己手中却握着匕首,难道啊!大吼出声,

魔由心生,狂妄而来,男人更加用力的吸食那温润的血,没有意识,人性开始渐渐消磨。

“冰!”一声清凉的嗓音自门外响起,带着从未有过的哭音。

赤红的瞳哄的抬起,吸血的动作僵硬住,那哭音仿佛进了魂魄中,男人甩甩头,舔着唇:"雅,雅儿。”是小东西,她不能进来,不能在这个时候进来!

“我不想看到妳!”一挥红袖,木门紧闭,藤上寒冰的眼中有着深沉的痛楚,他绝对不能,让雅儿怕他,绝对不能!

陌雅一愣,随即自腰间抽出软剑,硬生生的将木门一分两半!

“谁让你进来的?!”阴恻恻的声音如冰刀在耳旁响起,冷得叫人不寒而栗,彷佛一场冰雨下在身上,既痛且冷地伤及全身,无一处幸免。

寒室中只见一双通红的血眸迸出惊光,黑发狂飞犹似食人魔子,利牙森然泛着血色,让人见了由心底寒起,以为妖魔人世。

而他怀中环抱着双眼半闭的妩媚女子,衣衫微敞露出半边胸房,口中轻嘤似在享受男子的怜宠,倒卧在他宽敞的胸膛。不明内情的人会以为他们迫不及待急着交欢!

痛2

糟糕!随后而至的如风,捂着脸,露出细小的缝隙,对堡主 的行为颇不谅解,他若真需要女人大可到房里去 何必伤人地在王妃可能出没的地方 。这下可好了,天塌地陷!

原来你正在快活呀!难怪不准我进来。 怔忡了片刻 没注意他嘴角血渍的陌雅才缓缓地吐出这句话,脸上是一派淡漠,是谁说过原来痛到极点是没有任何感觉,是哪首歌唱过,原来最痛苦的表情竟是没有情绪。拓儿没了,拓儿没了,她以为,以为藤上寒冰可以依靠!

不想伤她 却又不愿她看见他又以血御寒 于是藤上寒冰低头道:“如风,带王妃出去。”心,早在看到她那刻,痛的无奈。

“不必!”泪,终于滑落,面若冰霜:“这女子是谁?”低眉间,绝色容颜映入瞳中。噗…是血,伤到最深处的呕血,她笑了,笑的绝望,笑的悲哀,笑的不顾一切。手按在左胸口,原来如此,原来看不透的只要她,原来她该死的只是一个替身,原来她沾了这张脸的光,哈哈,她究竟算什么!这么久的感情究竟算什么!利用?棋子?还是可有可无的傀儡!

赤红的眸中,闪过愤痛,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藤上寒冰心慌的伸出大掌,却再也拥不住女子。他楞楞的看着空荡的手,呢喃道:“雅儿…”他要怎么说,说他并没有背叛,说他正在吸血,不可能!他害怕,害怕面对小东西的恐惧,那会让他生不如死!

“不要碰我!”陌雅低吼,疏离冷漠:“藤上寒冰,你究竟有没有心?除了利用别人,你还会做什么?”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拂袖转身:“你根本不是人!这般活着,像魔鬼一样。真让人看不起!”心口破了一个洞,空荡荡的。

一说完 她足下用力,绝世轻功而去。没瞧见因她一席话而大受打击的藤上寒冰流露出死寂神色 痛苦难当地以掌遮面掩去眼角的伤痛。她说他是魔 一个不得善终的魔 她终于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他不是人 而是人人唾弃的妖魔。他终究成不了她想要的人…

“王爷,别把王妃的话放在心里,许是拓死了,她心里难受。”说到此处,喉咙有些生疼。

赤红的瞳猛的一闪,拉过如风的肩膀,手指入肉:“你说什么!?”拓儿死了,他死了?不行,他要去找小东西,轰的一声推开陌仟,魔性奇迹般的被抑制,心口微微发着痛,他仿佛能感觉到雅儿的痛,这么真实,这么绝望,这一刻他才突然明白,他宁愿做世人唾弃的魔,宁愿被雅儿所害怕,也要将她留下,地老天荒不离不弃。

他知道自己不能没有她他的心、他的情已在无形中被她窃走情意横生充斥整个胸膛他不晓得失去她后他还能不能活着。

夜风吹过,红瓦白墙抛之脑后。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起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女子举头望天,将眼泪硬生生的逼回去,双腿颤抖的跪在野地上,四面八方是无以计数的亡灵..

魔王复苏

泪,滴滴落入芳草,朱唇嫣红的血迹,回首间,十指紧握成拳。

袖口中的白蛇似乎嗅到了危险的阴气,立直了身子,警告的向四周吐吐蛇信,尾尖轻轻拍打着女子低垂的脸。

怎奈,她只是抬头绝艳而笑:“小乖,你知不知道拓儿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又一次被人耍了,你知不知道一个人活着好累。”她究竟为何要来到这个异世,难道就是要尝试一次次的利用,欺骗,背叛和失去。

“哈哈哈哈哈!”大笑声回荡在整个夜空,骨干分明的小手放在最胸口,痛哭道:“老天爷,你到底够了没,到底够了没,用不用我把整个心掏出来给你!”她终于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她终于明白,失去拓儿的世界,有多肮脏。

墨眸紧闭,安详而笑,明明意识到周围那蠢蠢欲动的杀气,不去反抗,只求一死。

阴气较弱的鬼魂在看见小乖后早就一溜烟的全跑了,只剩下怨气冲天的灵,呲牙裂嘴而来,想要尝尝这世上最纯净的灵肉。

小乖还小,纵使奋力抵抗,也无济于事,寡不敌众不说。在这边庞大的阴气下,很难取胜。

眼看,一头怨灵将要咬住陌雅的脖子时,群鸟而风,那惊天动地的狂吼震的耳膜嗡嗡作响,那是魔王的怒吼,一传百里。

以血为引,情动魔出,它感到一种用人类的语言难以形容的亲切感,这具身体终于不再排斥它的控制,灵与肉开始合二为一!这是何等美妙的感觉呀,为了这一刻它整整修炼了一千年,一千年后的今天,它终于拥有了自己的身体!

它是独立特行的魔王,在天地之间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渴了吸恶人的血,饿了吃鬼魂的肉,五岳三山任我行,无忧又无虑。无论是仙家道家都想把它收服作自己的坐骑,但是魔王是何等的骄傲,它怎能容许有谁骑在它的背上耀武扬威!无论是法术精湛的术士,还是强横狡猾的道家,一个个都被它打得落花流水,吸成了干尸。

也不知过了多少岁月,佛祖第七十二代转世,慈悲为怀,见不得凡人受着炼狱之苦。发下宏伟的誓愿,要将神州大地上所有的妖魔鬼怪都封存在黄泉之下,永世不得翻身。他召集了道门各流派法力高深的道士二十八名,以他们的鲜血和生命为引,施法立下了二十八宿降妖除魔印。

佛藏中是这样记载的:“彼时鬼哭神嚎,天降血雨,七昼夜不息。”

如果不能自由的话,宁可去死!魔王不能忍受失去自由的生命,它在最后一刻来临的时候毅然对自己施展了解体术,**在瞬间毁灭,灵魂被封锁于古琴内,以换来几百年后的重生。

藤上寒冰突然觉得头颅中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似乎有一股力量要将他的身体占有,他的脑海闪过悠悠百年的记忆。

跳崖

狂风而至,乌云布天,雨,血,混成一片。

“小东西。”火烧般的痛楚,海般的瞳孔早已变的妖红:“跟本王回去!”

女子抬头,满眼空洞,冷然的勾起嘴角:“藤上寒冰,你可以利用我,可以背叛我,甚至可以玩弄我陌雅与股掌之间。”缓慢起身,以剑支地:“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拓去漠北!你知不知道他只有十五岁!你知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意味着是什么!”足下用力,向后退百步,茫茫绿草,断崖陡壁。

“你就这般不信任我?”魔性逐渐的开始控制整个身躯,嘲弄的勾勒起邪笑:“拓儿,拓儿?小东西,你是我藤上寒冰的女人!”嫉妒,仇恨,怨气,占据了心。

心,又被狠狠捅了一刀,在亲眼见证过背叛之后,他还来给她扯什么信任!

“藤上寒冰,你给我滚!”软剑唰的一声变的笔直,越是爱的深,越是恨的浓:“我不想看到你!”尤其是现在,尤其是失去拓儿以后!

男人冷漠的握住剑锋,依旧是笑:“就凭这把剑,也想伤本王?”眸中闪过痛,终究她还是选择了恨么,即使是恨,他也要拥有!“雅儿,你我之间,生生世世,纵然是地狱殿,奈何桥,你也休想逃离!”

“是么?”抽剑,冷笑,挥手间,俏脸上多了一抹血痕,她只道:“若我不愿意,别说是人,就算是神,也奈何不了我!”

妖红的眸闪过一抹赞赏,魔的笑。男子却是皱眉,看不得她受伤:“本王不喜欢你脸上有伤。”这个该死的女人!非常成功的激怒了他!

“脸?哈哈哈哈…”墨眸中是最最悲哀的绝望,扫了一眼落天涯,任谁都看不出她的想法。只见,她轻轻的举起软剑,笑的异常灿烂:“你爱的只是这张脸?那如果我把它毁了呢?”轰的一下,用尽十分力气,剑下血涌,艳绝的俏脸顿时变得狰狞。等不及男人反应,轻笑着挥刀斩情,转身坠入山隘,她求的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是笑:“藤上寒冰,我这辈子最最后悔的,就是爱上你!“因为他的兵符,她害死了最疼自己的娘亲,因为他的江山,她失去了最可爱的弟弟!这次,在也没有一个人能挡在她前面,说会好好保护自己,说会等自己回漠北,那她究竟是为什么还要活着!累,孤单,痛不欲生!若是能入地府,重新见到拓儿,死又要何惧。

俊逸非凡的身躯骤然停顿,蓝色眼眸闪着惊恐,吼声只有一个字“不!”撕心裂肺的痛楚蔓延全身.可身体里的魔却不许他上前半步,那泪中带着不甘心,噗….

是血,他终于知道雅儿到底有多痛,狂吼一声:“不要拦着我!”上至黄泉,下追碧落,他不能失去小东西。

“闭嘴,你休想和她一同跳下去,不就是个女人么!”魔的冷笑,却带了些失落,有那么一瞬,他仿佛觉得心口破了个洞。

人性魔性

人性与魔性互相抵触,大雨瓢泼,男人痛吼,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地。

无数怨灵犹如旋风般涌来,本想沾些魔性,助长自身法力。怎料却被卷成一团,一缕缕的被吸收进藤上寒冰的体内。

“把身体还给我!”积蓄几百年的魔,迫不及待的想要释放。

这时,道衍,司徒尘,如风如云统统飞奔而来。老和尚一扯佛珠,拿出舍利子,耀眼夺目:“小尘尘,拿火龙果!”没想到,魔王提早一天出世。悲的是他们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喜的是今天并不是阴气最旺的十五!

忍着背后的痛,白衣一挥,如火般的珠子腾空而出:“师傅,接着!”

“这…这不是火龙果!”老和尚瞪大了眼眸,暗叫一声糟糕。幼儿时,他曾见过麒麟兽守护的火龙果,清澈无光,里头仿佛困着一头猛兽。这通红的珠子,分明是夜明珠。定时玄皇那家伙动了手脚!

司徒尘一愣,抽出黄泉剑:“师傅,现在怎么办!”看着那无以计数的鬼魂,疯狂而至,若再迟些,恐怕冰就要彻底成魔了!

“吼…!”男人双膝而跪,黑发四起,俊脸上开始迷茫出一条条黑青色血痕,他只是笑,那是嗜血的笑,冰冷而邪魅!

“娘的,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老和尚嘴上一骂,趁着魔王怒吼时,一弹手指,将舍利子送进藤上寒冰的口中:“如风如云,压住你家王爷!”

“呃,遵命!”旁边的二人早就被这一幕幕吓的傻了眼,接到命令后,赶紧一前一后,拉着魔王,不让他有机会将无骨舍利吐出口。

赤红的瞳,恶狠狠的扫过。喉咙间发出惊悚的嗓音,似女似男,苍老无穷:“就凭你们几个凡人,也想消灭本王?”不过,它的不屑只维持了一秒。当舍利子滑过喉咙,他才感到那股熟悉的惧怕:“吼!!”扭曲的俊脸,微露的獠牙,它不断的喊着:“又是你,又是佛!不管是谁也休想夺走本王的身体!”凌空翻滚,不断的吸收着四面八方的亡灵,舍利子闪着慈祥的黄光,却怎么也感化不了百年冲天的怨气。

“冰小子!你醒醒,不要被它控制住!”道衍自知但凭舍利子根本压制不住魔,如今只能看藤上寒冰的造化了!

如风如云早就被魔王甩出去了百米之外,来回对望一眼,也学着老和尚的样子喊:“王爷,你醒醒啊!“他们以后可不想跟着臭名昭著的魔王混饭吃!

只有司徒尘清清凉凉开口:“冰,若是你还想看到陌雅,还想与之厮守此生,那就不要变成魔!”这是最后一招棋!记得师傅曾说过,这场浩劫因恨而生,因爱而灭。

张牙舞爪的藤上寒冰摇摇头,嘴中呢喃道:“雅儿,雅儿…”

有戏!如风如云相识而笑,没想到王妃的名字这么好用!

“冰!”司徒尘见有了效果,继续编着善意的谎言:“你我都知道,陌雅那样的女子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死掉的!”如今只能这么说,给他一个支撑下去的希望!即使他知道那深深的悬崖,跳下去的人必定粉身碎骨。

“她不会死的,不会死的!”男人抱着头,在空中来回打滚。

魔王惊吼道:“你想做什么,不管她死不死,你都不该回来,这身体是本王的!“就差一点点,它就能占据这幅肉身,可它分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开始将它吞噬。那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

“只要雅儿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成为魔!”男人翻滚而立,狂吼一声:“我说过,在我活着的地方,我就是神!”

神秘人

粗狂的喘气声渐渐平息,赤红的瞳缓缓紧闭,暴风雨终于平静,男人躺在中间一动不动,恶灵随之而亡。

道衍首先回过神来,暗叹一口气:“如风如云,先把你家王爷扛回藤上王府。”屡屡胡须又道:“小尘尘召集所有暗影,顺流而下,一定要找到小雅徒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活了大半辈子,一天之内痛失两位爱徒,心中自是沉重许多。哎,没想到确是这般化解了人间第一场百年浩劫,幸亏今晚不是鬼节,否则魔族横行与世,后果不堪设想。

夜风拂过,魔性减退,少了这层屏障,游魂野鬼们逐渐的暴露出行踪,牛头马面循着气味而来。清空了人间多数恶灵,只有极少数附在凡人身上,夜夜吸食阳气过活。

启明星渐退,月落日升,隔着弥漫的雾气,只见叮咚的泉水声,一种清新、湿润的东西迎面扑来,令人神清气爽,环顾四周,到处是浩瀚无垠的雾海。它像一块巨大的银纱,披在山川、河流、树木、房屋身上,给人一种神奇的朦胧色彩。

远远望去,红纱缭绕,却见四名女子抬着一鼎红轿,教中之人一挥手,玫瑰花瓣坠落一地。

忽然,抬轿的青衣女子高呼一声:“天啊,教主,这里有个死人!”死相还极为恐怖,也不知与谁结仇,居然沦落到了毁容的地步,哎,可惜了那张花容月貌了。

不知是否是那清脆的声音过于好听,还是阳光亮的恍人眼,浑身是血被称为死人的尸体,手指微曲,纤细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

“去,真真晦气,小冬,你这丫头尽是蒙骗教主。”年长粉衣女子轻点小冬的额头,好笑道:“这人分明还有一口真气在,怎说她是死了呢?”这不是触了教主的霉头么,她家教主好不容易从移花宫出来散散心,收拾收拾妖魔鬼怪们。出门见死人可不是什么吉祥事。

换名小冬的少女嘟着嘴,似乎是不依:“春儿姐姐,你看看这人刚刚还一脸死相呢,我哪知道她这般命大。”倒不像平常的女子柔弱,看样子是从这上面掉下来了,全身的骨头保准全都支离粉碎了,如今还尚有一丝真气,还真算的上是奇迹。这样想着,便伸出手想摸摸看,哪知她一声大吼:“吓,哪里来的白蛇!”那翠绿的眸,吐出的蛇信都在警告着她,若是再上前一步,定会给自己好看!无奈她天生怕蛇,抱着春儿全身发抖起来:“教主,您还是来看看吧,这蛇,这蛇真真让人害怕。”虽小,却与生俱来带着一股霸气。

“看来是该抽时间好好锻炼一下你的胆子了。”红轿中出来一抹低沉的笑,听不出男女,却算的出此人定是不凡。

小冬一跺脚,可怜兮兮道:“教主,您就不要取笑人家了,这小蛇确实凶悍!”

话一出口,惹得其余人一片哄笑,只不过却也是十分在意那虎视眈眈的白蛇,那雪花般透着灵光的小东西还真是可爱,教主看见必将占为己有。

轿中的人扯出一抹邪笑,一合纸扇,一敲手掌:“那本教倒要看看,这蛇有多奇特。”话语间,白衣一闪,来不及看清此人容貌,早就双脚离地,眸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乖乖,好一个圣物!

灵蛇

“春儿,冬儿,将这个白蛇皮剥开下药!”驻颜长寿,可少不了它。长袖一拂,短笛奏起,企图以笛声控制小乖。

地上浑身是血的女子似乎意识到有人要对白蛇不利,睫毛瞬间睁开,眼亮如繁星,气虚微弱,意识迷糊,却同样震撼人心,只听她说:“若是你伤害小乖一分一毫,我陌雅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挣扎的便要起身,左臂是钻心的痛,握着软剑提不出半分力气。

啪啪啪,白衣人停止了奏笛,双手轻拍,宛然而笑:“世上竟有这般女子!春儿,冬儿,救人!”英雄识英雄,绝艳的勾起夺人眼球的灿笑。倒要看看这个女子倔强到什么地步!

“是,教主!”两个少女相识而笑,世人都道移花宫教主可邪可善,一手救人一手杀人,因当时心情而定,教主的规矩她们自然知晓,幸亏这人不是男儿身,还是位倔强的女子。她们教主自然是喜爱,赶紧上前想要搀扶起陌雅。

“不必!”轻抚着白蛇,眼神空洞无物:“你们走吧,小女子早已生无所恋。”若是要面对一生的寂寥,还不如早些去阎王殿报道。她其实很没用吧,扫过自己左掌的血迹,即便是手染鲜血,却也保护不了自己最在乎的人。

白衣人弯身勾起陌雅的下巴,邪魅一笑:“可惜了,这般倾国之色,这身皮囊就这样被你糟蹋了。”伸出双掌,将女子抱入怀中:“生无可恋?我说你这个人,死都不怕,还怕活着么?”是什么能让一个女子自毁容颜,心中微微发凉,那纵横的刀痕明显是自己划上去的。在这个人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昔日的影子,孤单的桀骜不驯。所以决定,救!不顾一切,也要救!

“好温暖,好温暖….:”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分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里,陌雅呢喃自语:“像拓儿,可是他已经不在了…”泪,滴滴滑落,有着说不出的悲伤。

足下用力,又是一跃,眨眼间便已端坐在红轿之上。

小乖依旧对他吐着蛇信,嚣张的嘶嘶嘶的乱叫。它自知这个白衣人身上透着道家之气,也对自家主子没有恶意,否则定会上前狠狠咬上一口。

“小白蛇,省省你的力气吧。”白衣人懒散的倚靠在轿中,自怀中拿出一颗止血丸塞进陌雅口中,又道:“若想成龙,你还需要登上一段时日,方可和我一战。以你现在的功力,只配做本教的药引。”白嫩的皮肤,永久的年轻,捏了一颗葡萄放在口中。左手替女子扶着脉搏,眼皮一动,望着小乖道:“是你护着她?”所以只是骨头碎了些,筋脉并无磨损,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也要全身瘫痪了。

小乖一脸得意,摇摇蛇头,触触陌雅的脸。当主子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它便幻化出真身,护住了王妃的命脉。几百年了,好不容易来个顺眼的主人,它才不想随便乱换!

怀孕

“回漠北。”清清扬扬的嗓音,依旧是分不出男女。

春儿冬儿相识一笑,点头道句是,红轿便如来般,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薄雾中。

秋风起,农历十五,鬼节而至。北平城,藤上王府,上上下下无人敢踏入东房半步。

据说,自从这日之后,战神藤上寒冰放了自己的死敌玄风,不再起兵谋反,只守北平一方净土。据说,自从这日之后,红衣小王爷性情大变,整夜放荡不羁,以扫搜天下美女为乐。据说,自从这日之后,碧海般的蓝瞳变的异常妖红,藤上王府夜夜传来吸食鲜血的嘶嘶声。

就这样,一天,两天,如流水般飞逝。

一个月后。

黄沙滚滚,触目是无尽的苍穹,就在那沙碉下隐藏着一座地下迷宫。此迷宫极为传奇,只见人进不见人出,毒蝎爬满一地,里面夜夜笙歌,处处惹人着迷。

再往里瞧,五行八卦,桃花怒放,好一副世外桃源之象。几位衣着绫罗绸缎的女子,摇扇扑蝶,欢笑一片。

“教主,教主,给春儿吹支曲,如何?”一伸衣袖,便要来段秀舞。

白衣人摇头而笑,拿出青翠竹笛,指指旁边落座的女子:“若是你本事让她开口说话,本教就给你吹支曲。”整整一个月,不说一句话,给水就喝,给饭就吃,真真是无聊。

春儿的俏脸一垮,摇摇白衣人的手臂:“教主,您这不是为难奴婢么。”这么多天了 ,也没见这位姑娘说过什么,就那白蛇总是乱吐舌信。

“罢了。”白衣人收起长笛,拿起女子的手臂,开始号脉。忽的,眼眸中闪过一道亮光:“春儿,若是本教能让这哑姑说话,你拿什么来换?”奇怪,明明是纯阳肉身居然能酝酿出如此阴气之胎,这宝宝还真是命大。

丫鬟眨眨眼,调笑道:“奴婢以身相许如何!?”说完,故作一副害羞状。

“呃,你家教主我不喜欢女人。”她一向喜欢长相俊美的臭男人,只需一个眼神,便能让他们自相残杀。

春儿嘟起嘴:“那你教主还整天身着男装,让人看的心怦怦跳。”那邪魅的笑,挺拔的背,远远望过去真真是貌比潘安。不过她如今到也好奇,她家教主有多大本事,能让一个整月不说话的哑巴开起尊口,偏偏头道:“若是教主能让这位姑娘说话,春儿我就当一天醉梦楼的头牌!”她还摸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惊愕世俗的事,她最喜欢看!

“好说,好说!”一合纸扇,低头俯身,在女子耳边只言一句:“哑姑,你有喜了。”

空洞的墨眸瞬间变得有了景象,手轻轻的抚摸着小腹,脸上纠结的疤痕恐怖吓人,只见她缓缓的扯开嘴角,嘶哑声响起:“我….”也许是太久没有张口说话,朱唇抿着:“我要这个孩子!”清澈无比的瞳,倒影出一张绝艳的脸:“教主,我要吃水果,蔬菜和猪肉。”既然上天给了她留下来的理由,既然在这个时候赐给了她一个奇迹,她便要留住!必须给宝宝充足的营养!

春儿呆愣在一旁,嘴巴张的老大,有只小虫飞进去都没在意。她咽咽喉咙,不可置信道:“天啊,你真的开口说话了!”冲着远处一招手,大笑道:“夏儿,秋儿,你们赶紧过来。哑姑开口说话了!”这,绝对是整个移花宫最震撼的消息。

他居然还活着

一向活泼的小白蛇,更是比以往叫的还欢,不住的舔着陌雅的脸,用涂口水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情愉悦。

白衣人扯嘴一笑,用纸扇抬起女子的下巴:“你想要这个孩子?你知不知道这个孩子根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这脉象中透着寒冷之气,即便是真的熬过这悠悠十月,待到生产那日恐怕也只能保一人,即便是母子平安,那孩子一生下来便要受寒毒之苦。哎,真是造化弄人。

“不!”陌雅眼中透着母性的光辉,温柔而笑:“他是老天亏欠我的!”为了他,不管多艰难,都要活下去!

一转身,负手而立,不平不淡的语气:“好吧,那你就要随时做好死的准备了。”必要时,二选一,保孩子还是保自己?呵,她还不相信人能做到无私。

陌雅点头,丝毫没有因为这样的话影响心情,只道:“他生我生,他死我死。”笑,经历过万千繁华的笑,只求这孩子能平安落地。

其余一干人,均是傻了眼?嘴巴蠢蠢的张开。

什么?这毁容的哑姑居然有喜了,有了孩子还随便乱跳崖,随便乱毁容!彼此对望一眼,孩子是哪个狗男人的?应该不是教主的,咳咳,教主还没那个本事。只不过这女子咋和教主这般相像!接着苦涩而笑,恐怕这移花宫日后更要热闹了!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秋风吹过,花瓣洒落一地,微微闭眼,清香扑鼻。

远在百里之外,凤凰都城,绿湖假山,阳光透过树梢斑斑点点的照在摇椅上。

“秋风寒,进屋吧。今夜便是中秋佳节了。”依旧是宝蓝色衣衫,张狂不变的邪魅,帅的倾国倾城。

只不过,摇椅上的少年似乎并没有多少情绪,苍白的嘴角紧紧抿着,透着钢铁般的倔强。或许是天气过冷,先是轻咳几声,然后咳到全身颤抖,溢出血丝来。

“拓!”蓝衣男子激动上前,自怀中掏出药丸,墨瞳中闪过心疼:“有没有怎么样?”自从那日起,他在也没看少年笑过,仿佛是被折断了翅膀的雄鹰。

是花木拓?!他居然还活着,熟悉的俊脸,金黄色的头发熠熠生辉。只不过再也找不回调皮带笑的眼,他成熟了,安静了,甚至称得上冷酷。

“死了最好!”嘲讽哼道:“玄皇,若是能选择,本少爷宁愿现在就去死!”没有拿到火龙果,师姐该怎么办?一个月都过去了,魔王究竟有没有复活?

轰的一声,摇椅旁边的石墩瞬间粉碎,他只道一句话:“想死?除非我玄皇不在这世上,否则,你休想进地狱的门!”是愤怒,是心痛,是得不到的挣扎。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可以?

整整一个月,他的用心难道拓就看不到么?难道就是因为他是男人,就活该得不到任何回报,就活该只是恨?那就恨吧,男人勾起一抹苦笑,至少能记住他。

“呵,那就走着瞧。”他一定要逃脱这个牢笼,不管如何都要找到师姐。

特工本领

夜阑人静,玉兔高悬,清冷月光顺着窗棂透进房内,偌大的内室一片沉静,满盈着静谧氛围。

中秋佳节,月却在十六圆,女子眼眸低垂,执意的望着小腹。

“叹什么气?”白衣人一笑,玉笛一扬:“本教这里从不养闲人,你都会做些什么?”那双芊芊玉手一看便知五指不沾春阳水,搞不好她还拣来一个千金小姐。微褶起眉头,轻道:“若你想要这孩子,可少不了灵丹妙药,更少不了银子。”她还没大方到替别人养孩子,爱财如命是她一贯的作风。(这和某小鬼确实有些想象,窘)

陌雅默默的听,随即扯开嘴角,她平日最会做的事,一是杀人,这第二便是赚钱了。

“教主,小女子斗胆请问,你的姓名是?”在这古代如此不凡的女子,实为少数。

“花妖娆。”名如其人,花的妖媚多姿,即便是身着男装也透着娆魂之色。

也姓花?莫非姓花的都如此爱财?陌雅微楞,淡笑道:“我来这数天,看宫内唱曲女子颇多,又曾见武林中各路正派都在埋伏与此,恐对我教不利."那些所谓的江湖大侠们,在她当盗狂时都去爬过他们的墙头,这些人表面上看起来一副道貌昂然的样,背地却猥琐的很,坏事做尽!若她没料错.这些人定是色胆冲天,想将这宫内的女子全部乃为己有.

"哈哈,本教才不把那些人渣放在眼里."她的脉搏中流淌着碧海一族的血,与生具来的骄傲与资本让她成为江湖中人人畏惧的魔女。只不过世人垂涎她的美貌,却不知她得以道家真传。

拂拂小肚,饮口药茶:“教主是不怕那宵小之徒,可这宫内的姐妹各个如花似玉般,若是被强夺去又该如何?”这类事又不是没发生过,在机密的防护都有一失,必须利用现代的放狼汽,想到着脸上多了一抹坏笑。

花妖娆眼中多了一抹激赏,这女人果然聪慧过人,心细如尘,朗声笑道:“你有什么办法?”许多教徒年龄尚小,都还学不来自保.

"还望教主伏耳过来."是时候发挥21世纪的特工技能了,说到防身,任何东西在手中都能到武器,更何况这古代定是没有那玩意!

白纱一扬,低头仔细听,陌雅小声嘀咕几句,谁也听不到说的是什么.就连丫鬟们也各个好奇的要死.

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你说什么?要鞭炮?"实在是不解,花妖娆楞楞的看这陌雅,这女子没事要鞭炮做甚?就算那些家伙在不济,也不是那三岁孩童,岂是这般容易就能吓跑了.眼中的光芒减退,看来她是高估这个千金小姐了.

"教主且莫着急."陌雅不慌不慢的说:"只要这鞭炮一到,不出一日小女子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她在这边就是没有原材料,若是有了爆竹,只需小小的加工,就能变成杀人无形的热武器了!

白衣一挥,留笑道:"那本教就等上你一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黑白双煞

艳阳天,无风无雨。长廊凉亭前,一女子呢喃自语:“计算时,只考虑活动机件一个工作循环所需要的时间,不考虑装弹、瞄准时间, 也不考虑自然条件对射击的影响等因素。枪机和枪管在发射时不扣合,依靠枪记得惯性关闭枪膛,枪机在膛内火

药气体作用下后坐,而枪管则不动。这种自动方式的最大优点是结构简单,经济性好;

缺点是不能调整火药气体能量的需用量,不过能做到这样就可以了。”扯出一抹笑,将最后一点药末

塞进长筒内,拍拍手递给花妖娆。

“这是什么?”不解的皱起眉头,好笑道:“你就给本教一块石头,还大言不惭说有办法收拾外面那些色狼。”哎,真叫她失望,花妖娆摇摇头。

陌雅轻笑,抚上花妖娆的手:“教主莫急,你的眼睛从这个洞里找出你想要攻击的东西,然后按一下凸出来的扳手。”边说着边失意如何操作,对着假山就是一枪,碰的一声!吓的花妖娆心颤了下,然后扯开笑:“好东西,好东西,这玩意叫啥?”果然是花家人,惊愕世俗的很,一般女子看到不是应该怕的要命么?

“步枪。”吐下舌尖,由于后天性条件不足,做工确实粗糙的很,让姐妹们见笑了。

花妖娆马上命一干丫鬟们,拿着陌雅的图纸交给了宫内的石器师傅,打造了几十部出来,几乎是人人必备。于是乎,陌雅在移花宫的名气也越来越大,花妖娆更是拿她当姐妹来疼,时常臭骂肚子里的小鬼,就这样日子不平不淡的过着,陌雅几次差点流产丧命,也幸亏这移花宫地处漠北,奇珍药材数不省数,在加上花妖娆本是道家传人,药理颇通,次次救了这母子。

只不过移花宫在江湖上的名声臭到不行,一种外人不知名的武器杀了许多武林豪杰,自然而然引来骂名。陌雅与花妖娆平日里总是男装示人,被武林正道称之为黑白双煞。行事亦正亦邪,喜怒不定,全凭喜好,可左手杀人、右手救人。他们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只要见其一人,另一人必在十丈内。白衣人面貌俊美无俦,可眉宇间却流转着一股邪煞之气;而那黑衣人刚毅的脸庞则有道又长又深、从左额横过鼻梁直达右颊的怵目惊心伤痕,此二人名灌江湖,可却也敌不过最最让人胆寒的北平城主…藤上寒冰。

清风明月,歌舞生平,俊美如天神的男人懒散的倚靠在贵妃椅上,挑弄着女子的下巴:“不像,嘴巴太柔。”冰冰凉凉的嗓音出口,本是受宠的女子吓的一愣,该不会,该不会轮到她了吧。

“爷饶命,奴婢是哪里长的不像,这就去把脸蒙起来。”世人都知这个被称之魔的男子,曾爱过一人,现到如今也只爱那人,从各地抢夺过来的女子必定是与王妃有五成想象,否则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出世1

男人邪笑的眯起桃花眼:“你很怕本王?”俊目扫过地上跪拜的女子,眸底一派冰冷,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是他的雅儿,小东西一向是扮猪吃虎,又岂会怕他?

“奴婢,奴婢"双肩剧烈的颤抖起来,依然吓的说不出半句话。

这时,自门外响起一道干净的声音:“冰,莫要为难雪儿姑娘了。”白衣似雪,一改以往的笑颜,眉头紧锁,虽如是说却也不敢肯定如今的藤上寒冰还会不会听自己的话,因为他再也不是昔日的好友,变得太多,嗜血而残酷,说他是魔一点都不为过。

见来人,一挥手:“你们都退下。”拿起酒壶痛饮入喉,涩涩的问:“有没有她的消息?”

司徒尘摇头,看他今日神色比较正常,轻身劝道:“那悬崖深不见底,找起来没有那般容易。”其实他心里都如明镜,就算没有找到尸体,那掉下去必定是凶多吉少,有去无回了。

啪的一声,手中的酒壶尽碎,起身负手道:“派出城内所有士兵,去找!”

“可是如今北平城四面楚歌,各路诸侯都想除而后快,若是将军队全都派遣出去,谁来护守这城池?!”

男人危险的掀起眼帘,轻蔑笑道:“让他们来,哈哈,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群杀一群!”魔性冲天,杀气缭绕,金刚不坏之身害怕那些所谓的武林剑士?

司徒尘不语,抑郁的看着昔日的好友,他不能再让冰这般下去。自那日起,他毫无人性,除了杀人就是吸血。就连师傅也只是留下一句“魔之降临,国之必亡。”随即便开始云游四海,四处除灵,企图还人间一方净土。

夜色更浓,城雕内,黑衣女子痛苦的蹿城一团,冷汗滴滴坠落再地。

“教主,教主,陌堂主快支持不下去了!”春儿在一旁大叫道,急的眼泪刷刷的直掉!

白衣人一跃而来,赶紧点住了陌雅的穴道:“命人将屋内全部生起暖炉,春儿去药膳房取来人参、枸杞子、葛根!”以小掌冲着柔背输入内气,企图温润血脉,轻声道:“陌姐坚持住,为了宝宝坚持住!”他们闯过一次又一次的艰难困苦,没有理由在快要分娩的时候,就这样撒手而寰。

“嗯!”因为痛楚,陌雅撕咬着朱唇,缓缓的喘着气:“花妹妹,必要时保孩子。”她怎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小腹中的团团寒意,让她根本无法顺利的将宝宝生下来。无数个产婆就在外面待命,羊水破了,还未见红。她的汗点点坠落,疼的几乎就要晕厥过去,可是她不能就此放弃,即便是失了性命,她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花妖娆嘴角一抿,冷然的心多了份苦涩:“陌姐,宝宝已经没有了生父,若是连你也离去,她这一辈子算是受尽了苦。你于心何忍!?”迅速的将药材捏碎烧好,以红糖水温热:“喝下去!”整个移花宫的人们都在期盼着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即便是逆天而行,与阎王抢命,她花妖娆也要母子全保!

出世2

可不管怎样灌溉,陌雅已经痛到神志不清,血开始肆意的流…流进了男人的梦境。

他梦到茫茫沙漠中,一声一声的痛楚,清清楚楚,毫无遮掩地传入自己的耳里。他只身立在当地,双手紧紧握成拳,动也不动,根本无法靠近那最爱的女子,他已经在这里立了两个时辰了,他多想伸出手去抱抱她,

青黑青黑的天空,被雪遮得望不见,他的视角不曾转过分毫,一直望着那个女子,  下一片雪地。白色的雪,纯净莹洁的颜色,被那烛火映着,恍惚间竟全变成了红色,猩红猩红地,刺痛了他的双眼。他浑身不得动弹,望着那触目惊心的红色,腥甜的气味,还是温热的,从她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涌出来,流到雪地里,一路流来,到他脚下。雪终于停了。清晨的第一缕朝阳,破云而出,照在他身上,他低头,木讷地看看自己的双手,满手的血腥。

“不!”是泪,痛彻心扉般的哭,他那般从斯底里吼着:“陌雅,我不准你离开,你听到没有!若是你死了,本王就拿这所有的凡人来陪葬!”不管怎么努力,连一小步都不能靠近,赤红的瞳孔淌着湿润:“小东西,我不能失去你,你知不知道!?没有了你,我还拥有什么?”

木床上的男人,伸出大掌轰的抬起,睡梦中的狂吼已然惊动了门外的伊藤忍。

“王爷,王爷,您醒醒!”伊藤忍心头一颤,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家主子居然在睡梦中哭出了声,那般铁血铮铮,骄傲如神的男人怎会哭?

藤上寒冰猛的清醒过来,只是颤抖的双手泄露出了他的害怕,一把扯过伊藤忍的衣领:“去找王妃!立刻马上,派所有的士兵去找王妃!”刚硬性感的薄唇不容任何人质疑和反对,他一定要找到雅儿,那个梦是如此的真实,真实的可怕。那日,在落天涯,一直没有找到小东西的尸首,他知道她还活着,他肯定她还活着!只不过她生气了,不要自己了,他原谅她,只要她还活着,他什么都可以原谅!可那个梦,毁掉了他一切的自欺欺人,雅儿死了。就这样硬生生的在他的面前流血而亡,轰的一声,木床瞬间支离破碎!他不准!阎王算的了什么?宿命又算的了什么?他是魔,逆天而行的魔!

子时,茫茫一片沙漠,陌雅痛苦的呻吟,将这平静的城池的夜彻彻底底的打碎。。  进进出出的人忙乱杂章。城中所有的大夫,中医,蒙医,连同经验老道的妇病老妇,都被花妖娆从凤凰城抓来移花宫当帮手。

血,鲜热滚烫,毒,寒冷无情。

要撑住,一定要撑住!迷糊中她仿佛又听到了那个腹黑男霸道的威胁,她不断的用力,手指泛着苍白,不管命格如何?不管她是不是应该来到这个世上,她都要让这个孩子活下去!

花妖娆站在门外,痛恨自己帮不到一丝的忙,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了,她心急了两个时辰,她在屋里痛了两个时辰。

终于,伴随着一声稚嫩的啼哭,女人痛苦的总算落幕!可这一切真的结束了么?

给读者的话:

--我囧了,这章发了三次了,都通不过说有色*情!。

多年后

结束了吗?母子平安了?花妖娆扯出惊喜的嘴角,可短短不到一秒钟,众人放松的心口又一次被吊起来,还没有完!

医士仓皇奔出来到她面前跪了,浑身瑟瑟发抖:“教,教主,夫人昏过去了。小人等无能..命,命在旦夕."呜呜呜,他下次再也不走进沙漠中采药了。

医士的话还没有说尽,已被花妖娆当胸一把衣襟揪了起来,双脚离。“她没事…你必须向我保证,她不可以有事!”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竟携了一丝笑容,可是看在医士的眼里,却是格外的狰狞恐怖。

“是!是!小人保证,小人没胆保证啊..”医士连连颤抖,说话都差点要咬到舌头。。

花妖娆轻哼:“废物,春儿将他扔出谷去,把药材留下,准备好人参,暖炉,红糖。”一脚踹开地上的医士,闯进屋内。

楦木床上的人血流不止,雪白的棉被染得通红,伸出玉手,喘着气:“妖娆妹妹,替,替我照顾好宝宝。”轻咳出声,她不敢动,怕一动血会流的更多,她比谁都清楚此次凶多吉少。

眼眸渐渐失去的光彩,一瞬间的回光返照,笑中带泪的望了一下啼哭的女婴:“宝宝,对不起…."只能将她生育,却不能看她渐渐长大,幸福一辈子。

“陌姐姐,不许死!”花妖娆脑中闪过一到光,抱起女婴大吼道:“若你死了,这孩子定活不过十五天,她本不该来到这世上,怎奈你不认命格,与天相抗才给了她肉身。你死她死,你亡她亡!日后她要受尽寒毒之苦,你忍心就这样撒手而走!”拿起棉被将陌雅的身体裹住,快速止血,不断的说着话。

墨眸渐明,玉手扯住女婴的包裹,再也不肯放手,妖娆说的对,她不能死,她不能就这么死去,为了孩子她要活着,她必须活着!

夜风拂晚月,桃花结鲜果,悠悠三四年,匆匆指甲过。

熙来人往的官道上有一位衣衫褴褛的黑衣人,牵著个小女孩细心地为她遮挡炽热的烈阳,并不时擦拭她的汗水和被马蹄扬起的灰尘。

两人走得很慢不似赶路亦非闲散一步一步的往无止境的黄土路走去。

时光匆匆三年余无情地鞭策著已逝的记忆人已非昨。

黑衣人披散著发,遮住左脸。仅露出可怕的右脸见人,眼神无华地走著,令过往商旅皆同情的摇头避开,生怕惊吓到自家孩童。

“妈咪,肚子饿饿了。”女娃可爱的嘟起小嘴,心里还在怨恨花姨怎么找辆马车这么久,真是配不上黑白双煞这个大名!

黑衣人弯身将女娃抱在怀中,亲了一口那粉嫩嫩的小脸:“再忍一会儿,等妖娆回来,进了城就买包子给宝宝吃。”据说,凤凰城玄皇王府放着世上能治百病的神药,唤名火龙果。不管它对寒毒有没有效,她都要试试看。顺顺女娃的发丝,她不能让孩子就这样离开自己。更何况,她还有莫大的仇要找那个男人报!

藤上

“妈咪不饿吗?”早上把仅剩的干粮给了自己,反正都怪花姨啦,没见过她这么龟速的教主!

黑衣人温柔地揉揉她整齐的发:“妈咪是大人,不能喊饿。”再有一天的路程就能到凤凰城了,无奈身上的银两大部分都在妖娆口袋中,一会只能重拾老本行,借点钱来花花。

马车辊辙地从他们身旁经过,几乎要盖过她的低柔嗓音,华丽的廉穗缀著金丝银珠,一看即知是大户人家非富即贵。黑衣人墨瞳中山过一丝光,就他们了!

“还要走很久吗?”女娃仰著头问,稚嫩的小脸,圆滚得蓝眸,早已看出以后必定是位绝色。

黑衣人贴着她的额头,轻笑道:“累了?”连日的奔波,她最怕的就是楠的身体会出什么状况,月圆之夜就是寒毒发作之时,必须在此前找到火龙果,她无法忍受自己的孩子受那种苦痛。

女娃撒娇地拉摇著她的手,调皮的眨眨眼:“妈咪,我要自己走!”她长大了,不想看到妈咪那么辛苦。

纵容的拧拧她的鼻头:“你不是直喊饿?妈咪抱着你走的快些哦!”路还很远,多年前她似乎来过。

就这样想着,忽然,一阵茶香由远处飘至。

“前头有座茶棚,咱们去歇歇脚,吃点糕饼吧!”黑衣人将女娃放在地上,记忆涌到眼前。漠北,凤凰城,追茶到底。拓儿只有你不在了?眼眶湿润了些,淡然的勾勒起嘴角,脸上的疤痕更是纠结。

“可是我没见到有茶棚呀!”她踞起脚尖地跳呀跳,希望能瞧远些。

“在前方两里处这儿瞧不清楚。”她非习武者自然无所觉。既然现在她的角色是个平凡百姓,就要收敛起昔日的光华,不再舞刀弄剑,完全融入乡妇的环境,因此未传授女娃武艺。可她不清楚的时,她家女儿有多腹黑,老早就绕着花妖娆讨教武林绝学,其内力不容小窥。当然,就是外面的招式差了些,毕竟她实在太小了,只会内功心法而已。

“嗄!还要那么远呀!我的脚一定会走到断掉。”难怪她看不到!

黑衣人轻笑出声:“要么让妈咪继续抱你走?”

唉!她学大人般哀怨的叹了口气,摆摆手!开什么玩笑,她可是粉有原则的,妈咪那么累,她两只眼睛都看得到,才不会再跳上去增加负担。话又说回来,为什么妈咪一路都不用轻功呢?

黑衣人好笑的摇摇头,就在嘻嘻闹闹间,茅草盖顶的幽静茶棚已在眼前。溴然地将丑陋一面见人,女娃配合地握住她的手走入茶棚,两人安静地选个僻冷角落坐定,不闻四周纷起的嫌恶声。

"呃….姑姑娘要什么茶?"福态的老板娘提著铜壶,一脸战战兢兢,不敢靠近地隔了两张桌子问道。

“凉茶吧,再来些能填饱肚子的糕点。”早已习惯了被人当成是鬼看的表情,如果不是楠儿的寒毒,她是不会随意出谷吓人的。

"好..马,马上来!"一回身她轻吁的拍拍胸口,好丑的男子,那道伤疤真吓人!

她的心语正反映在茶棚内所有客人的脸上,每张表情都是眉头深锁,眼神有意无意地回避不视,之后便匆匆地饮完茶放下银两走人。

外面的阳光滥农,如水波在空气中,荡漾炫耀出五彩光芒。

忽然,远处传来马蹄声,不一会儿,官道那会出现刚才擦身而过的华丽马车,或许是不起奔波之故,回过头来止止渴。

蓝色绸纱廉一掀走一位俏丽、活泼的黄衫少女,玉手小心翼翼的抚着白衣佳人步下马车。四名轻简的侍卫气势凛然地随侍左右,腰间佩剑微泛寒光,脚步沉稳不急躁,应该受过长久的训练,非一般人家的护院,各个身上都烙有藤上两个字。

黑衣人柳眉一挑,只因那两个字,心中慢跳了半拍。她以发覆面的那眼轻瞄了下,小口小口的饮著便宜的凉茶,故作笨拙地为女娃拭著唇间细屑。

嘲笑

“哇!好丑,他怎么敢出来吓人?”丫鬟一口上等龙井喷得老远。

“小绢,不可无礼!”另一名白衣女子,白沙遮面,责备地按按她的手背。

"真的嘛!你看他的脸好可怕,好长的疤!恶!”看的她都忍不住想吐。人丑也就算了,发乱不束地垂於面上如疯妇,谁见了都害怕。

女子顺著她的视线一瞧,也不倒抽了口气。伤得真严重好像是被刀划过。

“很难看对不对?我猜她用发遮盖的另一面一定更恐怖!不然何必覆面?”丫鬟继续嚼舌根,满脸恐怖之色。

白衣女子看的满心恶心,小心翼翼的说:“做人要厚道些勿造口业,莫论人背後是非,也许是遇上了盗匪,伤了脸才会留下疤痕。”

两人臆测的一言一句皆落入黑衣人的耳中,她在心中淡然一笑,世人的眼光便是如此肤浅,好议论长短。走遍大小乡镇,见多了百姓的指指点点,各种斐语流长她已听之麻木,不後悔毁了世间少见的容颜,因人心的丑恶更胜於的伤痛。

“哎哟!小姐,你瞧那个小女娃好似咱们的王爷!”起码有七分相肖,尤其是那双碧海篮天的眼眸。

低头,喝茶,墨瞳闪着光,王爷?!是那个男人?心中又是一乱。

但看,小丫鬟已经接近了这张木桌,有意无意的想要仔细看清楚女娃的相貌。就连白衣女子眼光也变得迷离失措,陷入一片沉思。

晃着小蛮靴,娇俏女娃抬眸瞅了丫鬟一眼,忍不住天生顽皮心性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些看不起妈咪的人都不能原谅!嘻嘻,她必须想个法子整整她们!

“你笑什么?”丫鬟年少气盛,当下立即瞠眼横瞪质问,觉得这小女娃莫名其妙乱笑,真没礼貌。

“怎么笑也不成吗?”一张娇美俏颜笑得如春花般灿烂,女娃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只是吐出来的话儿不怎么中听就是了:”妈咪,你说为啥总是有些人,长的倒还可以,穿的也还凑合,可这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些豆腐渣呐!真是可悲可叹啊…”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抿抿嘴,一摊手。

黑衣人好笑的摇摇头,又喂了一口点心给女娃,这个小丫头整天跟着妖娆心都野了。

这番话说的丫鬟脸上一阵清白,讥笑道:“你这娃果然是没教养,我家小姐看看你,是你的福分。若不是看你像藤上王爷,你们这幅穷酸相,巴不得不沾惹!”越看那副小脚乱荡的样子,越是气愤,回头嚷嚷道:“来人,给这个不懂事的丫头一个教训!”自从她进了藤上王府还没受过这种鸟气,现在居然被一个还没断奶的女娃嘲笑!

护卫们左看右看,谁都没注意黑衣人周围散出的浓烈杀气,仿佛谁踏进一步,此地必见血三尺。

可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远方便传来一阵狂笑:“我看你们谁敢动,别怪本教不提醒你们,走一步,就给我留一个人头!”开什么玩笑,想动她们家宝贝的主意,也要问问她这个干娘同意不同意,以为她移花宫教主是作假的么!

是王妃

话声方落一道挺拔身形缓缓步入大厅,凝目细瞧就见那白衣人面貌俊美无俦,可眉宇间却流转着一股邪煞之气,宛然而笑,花香四溢。

“花姨!”乍见此人陌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欣喜若狂的奔向前方,贪心的左手拥白衣、右手抱黑衣左右逢源笑开怀:“你找马车找到哪里去了,我和妈咪等了好久好久!”她该不会是又去捉弄哪个男人了吧。

“叫干妈!我们的小楠还是这么可爱呢!”花妖娆邪美一笑,长手指往她红润脸颊捏了捏,眉宇间的煞气眨眼间转换成疼宠溺爱,只顾着欢喜相见完全没回答到她的问题。她在不会笨到告诉这个小魔头,她遇到了一个让自己头疼的人。

女娃可爱的嘟起嘴,眼泪模沙的说:“呜呜,干妈不在,坏人欺负楠楠了。”低着头假装抽泣,小手一直旁边的丫鬟:“她们说妈咪丑!”哼,最近小乖正在发育期,刚好缺少人血来补。

“那好说,得罪黑白双煞的人,下场只有一个。”啪的一声,长剑出手:“那就是死!”

这厢旁若无人的叙旧谈笑乐开怀嗓门完全没压低,一点也不担心让当事人听去,真可说嚣张至极;那厢一干人神色古怪的古怪、惨绿的惨绿、惊恐的惊恐只因原来眼前二人就是江湖上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黑白双煞。

但,有一个人却非如此。

“死?你们算个什么东西,敢和藤上王府作对!”丫鬟插着腰,推过护卫一挡,完全是狗仗人势,不知天高地府。

女娃抿抿嘴,对着怀中的玩物低声吩咐几句:“小乖,给她给教训!”

唰的一下,一条白蛇飞出,吐着舌信嘶嘶嘶的乱叫。花妖娆更是高兴了,虽入道教,可却喜杀恶人,嘴角勾起,便要动手。

“够了。”黑衣人吟口凉茶,她不想沾惹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吹声口哨将白蛇唤回,弯身抱起女娃:“宝贝,不要这么偏激。”杀生,只不过是造孽而已。

女娃倔强的抬起头,不服气:”她们笑你丑,我讨厌她们!妈咪最漂亮,谁都不许说妈咪坏话!”她虽小,却知妈咪独自抚养她有多不易。每当寒毒发作的时候,都好冷好冷,她知道必须活着,即使在心里痛痛的,也必须为了妈咪而活着。花姨说妈咪很孤单,她不知道什么是孤单,她只想让妈咪能笑起来。花姨说妈咪是被最爱的人抛弃了,可她不会不要妈咪的,她会一直陪着妈咪吃肉肉,还要去很多很多地方玩。

妈咪?搞不懂状况的主仆对望一眼,茶铺的众人也均是微愣,这是个什么称呼?

陌雅轻轻的捏下陌楠的鼻头:“那你想要怎么样?”

“我…”瞬的,一股寒意涌上胸口,陌楠开始急速的喘气,小手紧紧的抓住衣领,暖烘烘的俏脸一下变得凉意十足。

轰的一声,黑发四起,露出那半张绝色侧脸:“宝贝,支持住支持住!”陌雅着急的塞了一颗药丸送进女娃嘴中,以内力暖她身。

糟了,花妖娆赶紧上前,掌心散出微微的真气:“陌姐,我们必须赶紧去凤凰城!”再迟些,她怕小鬼头等不了那么久了。

“好。”点头,转身,足下一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再她失去一切之后,再也经不起失去什么了。

本是一场杀斗,却轻易结束,小丫鬟成了唯一一个得罪黑白双煞却毫发无伤的人。可谁也没有注意到藤上王府的暗卫们的表情,他们再看到那半侧脸时,早已目瞪口呆,那是不是王妃??

是王妃!!

花木拓

黄沙滚滚,夕阳落幕,东北方向,凤凰城,月下小楼上演着多年来日渐重复的一幕。

“滚!”金发少年紧闭眼眸,挥手推开递上来的药碗,咳嗽的双肩微微发颤。

碰的一声,药汁撒了一地,蓝衣男子抬起少年的头,狠狠烙下一吻:“花木拓,本王警告你,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得,你没有权力反抗”邪魅的勾起笑,痛恨他这般不爱信自己,居然连药都不喝!

金发少年回头,挣扎着从棉被里爬起,跌跌撞撞的下床:“既然王爷不走,那我走!”说完仰起头高傲的从他的身边绝情离去。

玄皇怔怔的看着他心里怒火狂烧。猛地将他扯住,他铁青着脸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一双黑眸深沉的可以杀人。

“喝药!花木拓你最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王的耐心!“咬着牙他恨恨的说道,却在看到眼前少年暗淡的眼眸时而后悔不跌。

花木拓垂下眼眸深紫色的水眸,剧烈的轻咳起来,嘲讽的抿起嘴角:“药?我说过,呆在这里,我宁愿死!”一日日的过,慢慢的,他再也不清楚自己是谁,再也记不起师姐的样子,那种孤独无助,透彻心扉。

不是的,这个不是他要的,不是他要的!即便是玄皇对他体贴备至,即便是能够多活几年,可那又有什么用!师姐不在身边,他一个人!

玄皇痛苦的看着花木拓那一副决绝的表情,心里懊恼不已,心里有种错觉。他觉得眼前的少年好像和他离得越来越远了。

“你到底要什么?”他大喊任由内心痛苦纠缠。

“我要的是自由!咳咳咳!我,我要的是自由!”拳头紧握,圆润可爱的脸早就如刀刻般俊朗,他再也不是昔日的花木拓。他从少年脱变成了男人,只不过是单薄了些,肤色也青白的吓人。可是那紫色的瞳孔依旧倾国倾城的迷人。

一语方尽,好像时间都静止了,天地间唯有这两人在对视着对方。玄皇愣住了,看着倔强的他,心中仿佛破了一个洞,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他不可以!可是就是无法开口,他能让他不孤单能给他幸福。就是那么简单几句他却办不到,他是在害怕,害怕拓用恶心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无力的背过身,低沉道:“除了自由本王什么都可以给你。”挥动天蓝色的长袖,如风般消失在暮色中。

少年圈起腿,武功全失的他怎么都逃不出这个牢笼,只能靠着墙壁呢喃道:“除了自由我什么都不要”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听不到外面的声音,看不到外面的人,他不知道师姐过的好不好,金发随风而舞,诉不尽的相思愁。

“爷!”艳丽的女子迎过来,仇恨的望着屋内的少年,他没资格得到那份感情。

“吩咐医士,准备药材,本王再放一次血。”即便是恨,他也要留拓在身边。

“爷,你这样做不值得!每隔三天就要放一次血,你的身体根本受不了!”女子惊愕的愣在一旁,她绝对不允许再这样下去了。

玄皇冷眼一扫:“本王作何事,还轮不到你来提醒。”他身上有火龙果,世上的至阳之物,镶入自己血脉之中。只有他的血方可完善筋脉和治愈寒冰毒,若是能续拓的命,失点血又算的了什么。

火麒麟

等待是个很漫长的过程 当下人们将那冒着热气的汤药送上时

玄皇端过汤药 放在唇边吹了吹 慢慢的将汤药接过 一次次又移开 在凑近在移开 豆大的汗水又落了下来,花木拓捂着腹,心脏微微的抽痛,然后一紧,呼吸急促,一阵剧咳,血如雨注。

吓的旁边的医士互望两眼,肩膀不停地抖,自知这少年命以至此,活了四年,也算是造化。如今恐神仙也能救活,除非有奇人异药。

“拓!”玄皇一掌伸过去,以真气想暖,那苍白无血的唇,看的他不知所措。他在害怕,害怕就这样失去,害怕以后的孤独寂寥。这世上唯一了解自己的人,或许就是拓了。

仅有的倔强,喘着粗气,细语道:“放,放开!”

“告诉我 ,我在你眼里是什么?”玄皇痛楚的看着身下奄奄一息的花木拓,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正一片又一片的撕开。

以为 ,只要留在身边, 他便可以补偿他对他的过错;

以为 ,只要温柔相待,他便会试图原谅自己的手段;

以为, 只要让他活着,他便会快乐无忧,幸福长久。

原来 终究只是自己在痴人说梦;

他的心里装着陌雅,装着道衍和尚,装着藤上王府,装着追茶到底的每一个人, 已经没有任何空隙让他挤了对不对? 他绝望的低头, 眼里的那股湿气转化为一股又一股的雾气,双手紧握,却得不到任何回答。

只有那揪心的咳声,紫眸紧闭,全身萎缩一团,再无求生之愿。

“王,王爷.”一旁的医士结结巴巴的道出两个字,便两腿一跪:“小…小的们无能,恐救不了拓少。”

俊美的脸勾起冷若寒冰的笑:“全部拉下去。”弯腰托起少年的身子,拂袖立足:“斩!”救不了拓的人,留着何用!

一声声悲痛的呼命声传来,怀中的人早就失去了知觉,更是不见男人在他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温柔笑道:“拓,好好活着。”谁都不会知道,被抛弃过的他,被世人所害怕的他,多渴望那金发少年恶作剧的拳。也许这便是劫,是拓,让他知晓自己真正的活过。举手,落剑,硬生生的将左臂挖出个洞来,血如花般开在少年的白衣外衫上,摊开手掌,如铜钱般大小的水球上刻有麒麟二字。仔细看,球中有一活物,像狮像虎,浑身散着火气。

这就是火龙果?世人为之痴迷,魂鬼为之胆怯!灵光四溢,一片鬼哭狼嚎,恶人避讳。

“我爱你,我也爱你。可是这句话,我没有告诉你。”轻笑出声,黑发随风而舞,刀刻般的俊颜没有丝毫的迟疑,迅速的捏开少年的唇,送进火龙果。

瞬间,狂风四起,吹了蓝衫白纱交织一团,同样绝艳的脸,或苍白或微笑,这般的唯美。

他终是为他放了江山,失了性命。他终是亏欠了他一生的情念。

沙尘至,麒麟显,如火般通亮了整个玄皇王府,吓得一干人均是屁滚尿流,大叫一声妈啊,怪物!倒地的倒地,装死的装死,逃跑的逃跑,当然也不乏倒霉者被火麒麟一脚踩死。

还没来得及人看,也没人有那个胆子去瞧,麒麟兽一甩尾将少年驼在背上,狂奔而去,再也不见踪迹。

去北平

晌午过后,阁楼依旧,客栈大堂之上,金发少年叼着鸡腿将肉啃尽后,便扔给了旁边的坐骑,岂料高傲的火麒麟连鸟都不鸟对方一眼,继续闭目养神,想它远古时代的神兽,怎会吃这凡间之物。

“拓哥哥是猪猪!”陌楠一拧鼻头,狠狠的嘲笑花木拓吃的太多,满桌子的菜全没了,她连一个大虾都没吃到,可恶!

紫眸满是笑意,摸摸鼓鼓的肚皮,华丽丽的无视掉女娃的话,扯开薄唇道:“师姐,呃,姐姐,你们曾去凤凰城寻过我?”好吧,黑白双煞一个是他师姐,一个是他家姐,这说出去也挺光彩的!

陌雅点头,素手饮茶:“那玄皇说他将火龙果给了你,现在此圣物在何处?”若是玄皇没有说谎,楠儿便有救了,此后再也不必受那钻心般的寒毒之苦。

花木拓沉思片刻,脑海中隐约浮现出前不久的一幕,扫了眼火麒麟道:“火龙果是在我身上,只不过已经烂在肚子中了。”

“你将火龙果吃了!?”瞬间,陌雅跌坐在木椅上,脸色雪白。喜过后居然是如此之悲痛,希望被摔个粉碎,心痛如绞割。

少年不解,但见师姐如此伤心,心中自是着急:“那火龙果有何用?”他只知自打那日起,便不再咳血,身边无缘无故多了一头笨狮,其他倒也不知晓。

“是楠儿。”花妖娆替陌雅倒了杯清茶,代她道:“楠儿自娘胎起便身带寒毒,又是阴气过旺,容易招些游魂野鬼来。只有那世上最得阳气过盛之物方可镇压,否则再过上几日,月圆而满。楠儿必须靠吸食人血过活,哎。我们怎么能不着急呢!”可如今唯一的盼头也没了,望向女娃粉嘟嘟的脸颊, 老天爷果然是没长眼!

花木拓直愣愣的呆在原地,心中满是懊恼,却怎么也不能再吐出一个火龙果来,交予陌雅。寻思办法时,却想到了四年前,师傅所说之事。小魔女这品性自是遗传与王爷,说到至阳之物,除了火龙果不是还有五谷舍利么?猛的一拍脑门,少年笑道:“师姐不必过于担心,我们可以去北平讨个舍利子来。据老光头说,那玩意可不比火龙果差!”再说了,藤上王爷可是小魔女的亲爹,哪会有不给之理。更何况,王爷又是那般的心疼师姐。想到这,又觉不对,皱起俊眉道:“为何你们会出现在这漠北境内,而不呆在北平皇城?”紫眸直勾勾的望向陌雅,轻声问:“王爷又欺负你了,对不对!?”肯定是这样,不然师姐的脸怎会无故被毁,又出现在这鸟不拉屎之地。

依旧是淡笑,墨瞳扫过怀中撒娇的小人儿,只道:“拓,就照你说的,去北平!”恩怨情仇早就在那日一笔勾销,她只盼楠儿日后能活的像个普通人,或许全是她的自私。当初妖娆妹妹便说,这孩子生下来便是受苦的。可是她为了自己,只为自己有个支撑,才害得女儿如此痛苦,情愿所有的罪孽都由她来背负!

入城

夕阳落幕,尸横遍野,血腥冲天,无数亡灵元气久久不散。战后的北平没有了往日的安详和宁静,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疮痍和毫无生气的哀号。

衣衫褴褛的老和尚手拿佛珠,念段大悲咒,扫了眼高高的城墙,四年过后,又逢大劫,人魔合体,却是难办。轻轻叹口气,屡屡长须道:“全都是造化,命格需如此,只是苦了这人世间的痴男怨女。”摸摸饿坏的肚皮,足下轻点,绝世轻功而去,如今最要紧的是先去尝尝那日思夜想的醉香鸡。

秋风拂过,幽径的小路上,以狮代马拉动着木车,如风般的向北奔驰。火麒麟不住的翻白眼,委屈之极,它一头神兽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可悲啊可悲!

“师姐,你说这各个门派是抽什么疯,全部都想要了王爷的命。”花木拓从女娃手中救会自己的金发,一脸苦瓜相,天啊,有没有人能治治这个小魔头!

陌雅淡笑,笑中有着忧:“无非是为了这万里河山,那男人太霸气,是帝王者都会顾及他的影响力。”且不论现在如何,当年那般的狂妄,造地下宫殿,养万数精骑。难怪玄风不择手段除掉他!

少年听了半知半解,只是紫眸狠狠的瞪了一眼咬了他腿,却擅自乱笑的陌楠。

见花木拓真的生气,女娃嘴一抿,不到四岁的小人儿凑过去就给了他一阵狼吻,这招撒娇屡试不爽。

花妖娆见此好笑的摇摇头,轻声问道:“陌姐,我们何时到北平?”进了河北境内,看来是早已不远了,心中更是忐忑,根本没有准备好如何面对那男人。更何况道教传宝,她是万万不想交出的。

“今夜便可。”撩开车帘,望向西边的落日,陷入一派沉思。

只留下花木拓和陌楠大眼瞪小眼,互相较劲,狂风又起,灰尘漫天飞。

月上西头,繁星如水,怎奈故人回,却是一寸山河一寸血。

麒麟兽停住遁足的大掌,肉眼见不到之处,孤魂野鬼纷纷让路。女子褶皱起眉头,想起上次回北平,惊动了守城的户外,自也招来了藤上寒冰。这次,定要悄悄的入城,找机会拿到拓儿口中的无骨舍利。

“哎呀!”猛的一停车,额头硬生生的磕在了木车上,少年咧嘴喊痛,再看陌雅已下了车,揉揉爱困的眼问道:“这么快就到了?”

花妖娆点点头,抱起小人儿下了车,疑惑的跟在女子身后:“陌姐,我们为何不现在进城?”

陌雅自腰间抽出软剑,一扯伸直,幻化成绳索:“北平城四面临敌,贸贸然定会惊扰到藤上寒冰,我们趁夜混进去,拿舍利子方便些。”来到这个无数次伤头她心的城池,胸口空荡荡,恨也罢,爱也罢,总觉是痛。

“好!”花妖娆真想举双脚双手同意,她也觉得低调些好。

只有花木拓望着高高的城墙狠狠的咒骂声该死的!他以前咋就没觉得身怀轻功是间多么幸福无比的事!

“师姐,我觉得此法不妥,笨狮它又不会飞,也不会爬墙啊!”完全是拿坐骑当借口,其实是自己懒得费那力气,叫出如风如云来开开门,多好!

怎料,他话音刚落,麒麟兽便满身通红,只见一道光闪过,它早以奔过城墙去了,不亏是通灵深兽!

某人嘴角开始慢慢抽搐,这头笨狮太不给自己面子了!nnd到底谁才是主子!

入王府

锵锵锵,夜更响过,北平深处杏花巷。

少年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问道:““师姐,我们去哪?”以往他可都是飞着就能翻墙,这会还用上体力了,都怪某头笨狮!

这时,迎面走来一群歌姬,长袖而舞,肌肤赛雪,看方向是往藤上王府去了。

“妖娆,带着拓和楠儿去醉仙楼住下,我去去就来!”墨瞳闪过光,仿若心中有了主意,话音刚落,便轻飞而去。

女娃委屈的抿着嘴,却又懂事的牵起花妖娆的手小步子跟在后面,时不时的回头望下陌雅消失的地方。

花姐弟二人对望一眼,心中自然知晓陌雅是去哪里了。他们倒是也想跟了去,偏偏一个武功尽失,一个视那藤上王府如洪水猛兽。

“楠儿,莫不开心,拓哥哥陪你玩打野兽如何?”紫眸死命盯着火麒麟,这下终于可以公报私仇了!

小人儿一偏头,咯咯乱笑道:“妈咪说了,让咱们都去客栈!”她可是听话的乖宝宝,才不会欺负可爱的狮子!更何况她的小肚子都饿的在乱叫呐。

“呃…"少年满脸纠结,罢了罢了,他就忍忍!日后再收拾那头笨狮!

这样说着,转眼三人便到了醉仙楼。这北平城却还是繁华如旧,都已二更天了,吃肉喝酒之人却不见少,隐约可听酒楼中传出一阵阵谈笑声。

“你这和尚,没钱没势还想吃霸王餐!”碰的一声,小儿自屋内推出一个人,衣衫褴褛,手持破扇。

老和尚却也不怒,只是嬉皮笑脸道:“再拿一壶竹叶青来,明日司徒尘自然会来结账啦!”这小二可真是拧,他都说了自己认识小尘尘,对方却不信。

“去你的!”又是一推,店小二插手道:“你这穷和尚休得疯言疯语!”

咚的一声,人撞在了背后低头走来的金发少年身上,花木拓痛的嘶了一声,他今儿这是怎么了,流年不利!

“吆喝,这位客官,都怪小的手快。没见着爷,对不住对不住啊。”店小儿一见惹了祸事更是恼老和尚了,训斥道:“你这穷僧,还不快走!”

岂料,花木拓一抬头,惊的唤了声:“师傅!”一把就抱住了眼前醉酒的道衍,瞪着旁边的店小二。这厮到是胆大,居然连老光头都敢推,看来这醉仙楼是不想开了!

“拓儿,哈哈,为师就知道你命不该绝!”这一声师傅,彻底把老和尚唤醒了,道衍上蹿下跳的捏着少年的脸蛋:“呀呀呀,越长越俏皮了,这皮肤嫩的真像个女娃。”

轰,某人青筋突爆,僵硬着扯开薄唇:“你这个老光头!”吼声震得人耳膜发痛,萦绕在小巷中久久不散。

小魔女更是再一旁助阵,拍着小手叫道:“拓哥哥加油,打到光头爷爷!”

花妖娆额头浮出几个黑线,早已心中后悔,还不如跟着陌姐去盗那舍利子,或许还能顺手牵几样宝贝。

秋风又起,墨色浓了几分,几个歌姬纷纷入了王府,面带白纱,脚挂铃铛,仔细看方知其中一个,步伐稳重,足跟从未着地,但却是没人注意。

相遇1

箫声绕耳,酒肉雨林,月光下一道白影飘过,避开了重重侍卫,隐身于书房之内。垂地的舞裙显然有些累赘,柳眉微褶皱,墨眸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

咣当,也不知她看到了什么,直勾勾的愣在原地,手中的软剑竟缓缓滑落,清脆的响声惊动了屋外的守卫们。

“谁在那里!”怒喝声起,女子猛的回神,破窗而去,足下的步子多了份凌乱,如同她的心,久久不能平息。

她不懂,若是将她看为替身,何苦命人绘描了上百张画像悬挂与书房之内,每一张都是她,或喜或怒,或坐或立,楚楚动人。

她不解,若是将她看为棋子,那一句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写于谁听的?乱了乱了,彻底乱了!

“哎呀,你怎么还在这,王爷命人准备九天飞舞呐!”带着姑娘们进府的老鸨一见漏掉个人,吓的赶紧拉住女子道:“快快随妈妈来!”再迟些,若是王爷一个不高兴,要她们一干人的脑袋!

心如绞痛般,过往的一切又如潮水般的朝着自己袭来 ,陷入沉思久久不能自拔,再回神时,印入眼帘的便是那张爱恨交织的俊颜,陌雅慌乱的差点站不住脚,淡定的墨眸里第一次闪过不安。

男人懒散的依在贵妃椅上,霎时有一种错觉,总感觉其中一个歌姬的舞姿像极了雅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瞳里渐露的渴望和希望展露无疑。可是,嘴角苦涩的扬起,又好似否认般摇摇头,随即闭上眼眸不再看她,只是捏起身旁人儿的下巴,轻喝一声:“滚!”这些女人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他今夜不想再开杀戒!

女子万种风情,两只小手慢慢的搭在了他的肩上,柔媚的话语顷刻间流出:“爷,奴家乖乖的就是。”  说完,暧昧妖娆一笑:“不要赶我走嘛。”她是留在藤上寒冰身边最久的,自然懂得收放,屡屡以身相诱,却不见其效。这世人所道的魔头怎么清心寡欲的像个和尚般,将她们要来,却只为看脸而已,说出去谁会信!

陌雅的眼神飘忽了一会儿,随即甩甩头,强迫着自己不再看这副画面,掩去眼眸中的痛楚,强压下心中的鼓动 ,挥袖而舞,却与其他歌姬姿态不同。

“停!”一道冷酷的声音令下,高大的身影缓缓走来,眨眼间就出现在舞姬中央,赤红的冷眸一瞬不瞬的看着陌雅,眼里火烧灼燎。

一步又一步的逼近,回旋着在陌雅的周围,桃花笑起,附下身子自耳侧旁,沉醉般的深深一吸,做陶醉状轻呼一口气道:“小东西是你么?”

人儿立刻绷直了身子,紧张的都失去了呼吸,嘶哑着嗓音道:“爷,爷怕是认错人了。”

窃喜的看到眼前人儿战栗的一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刚毅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盘旋 婉转把玩,轻声说:“雅儿,若你爱你一个人,即便是她换了容颜,换了嗓音,也能从人群中一眼认出来,因为本王看到的是你的灵魂,我的小东西,你还想否认?”说完,手狠狠的用力,将女子脸上的薄纱撕去,印入眼帘的便是一章丑陋般的容颜。

霎那间,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众人忘记了呼吸,而藤上寒冰则忘记了继续。

还情

藤上寒冰定定的看着她,眼神恣意搜索,冷酷的红眸里闪过一道精光,是兴奋,是激动,更是害怕!他害怕白纱下面是一张陌生的脸,害怕寻了多年终究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梦。

被抛向半空中的白纱哀婉凄然的在空中回旋飞舞,像是一只蝴蝶正悄然复苏。

男人紧绷的俊脸出现了松动,勾起轻佻的笑容。终于找到了,他等了四年,盼望了四年,雅儿终于回来了!心里欣慰的好似喝了鲜血般香甜。

在撕下白纱的那一刻,陌雅知道她又一次落入了这猛虎手中,抬头不惧的对上他的眼,瞳孔透着不屈的倔强。

伸手一捞,藤上寒冰紧紧的将她锁在自己的胸膛,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身上,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男人那强有力的心跳,心口的悸动依旧存在,她知道自己败了,败给了情字。

他大笑一声,另一支手紧紧的扣住那小小的头,唇瓣贴上她的,狠狠吻了起来,似乎将这整整四年的思念全部倾尽在这个吻上,他深深的允着,贪婪的吸着,好似在那小巧的檀口里装着玉液琼浆 。

陌雅反应不及,恼怒的瞪着正在自己唇上为所欲为的男人,心里怨恨不已,奈何如何推都撼动不了对方丝毫,狠狠一咬,血香缠与齿间,可怜她仅存的那一些空气都快被抽干了,可是藤上寒冰根本就没放开她的打算!

周遭的众人看着这一幕活色生香,张大了嘴忘了发作。谁都不敢出声坏了王爷的好事,只能呆呆的愣在原地。而被推到在贵妃椅上的女子却满脸狠色,眼中带着毒光,恨不得将陌雅碎尸万段!

一吻过罢,大手紧紧的抱住陌雅瘦弱的身子,藤上寒冰的心在同时也狠狠的抽了一下,三年不见,她竟越发的瘦削了。

“放手!”陌雅娇红着脸冷然道:“碰过别人的唇,我不屑!”那浓浓的胭脂香,勾起了刚刚让自己心痛的一幕。

岂料,男人听后,笑的更加邪魅:“雅儿放心,这四年来为夫一直守身如玉!”他多久没听到这清凉的嗓音了,这些年来,杀人不断,行尸走肉般苟且于世。每每噩梦惊醒时,他便悔恨,悔恨为何当初没有也随着跳下崖去。

“王爷,你我早就不是夫妻,更何况小女子只是您夺江山的小小棋子罢了。”到如今她早已万念俱灰,只盼楠儿能幸福。爱情,那到底是什么?利用,背叛,外加肝肠寸断!

红眸闪过痛,大掌揉着带疤的脸颊:“雅儿,有些事亲眼见到未必是真的。这世人,我藤上寒冰只爱你一个,只要你一个!”为何,她却不懂他。

陌雅冷哼一声:“呵,甜言蜜语谁不会说。我捅你一刀,然后说句对不起也行?”那样心被掏空的痛,她不想再来一次。

男人不语,红眸低垂,猛的握住陌雅的小手,一抽软剑,狠狠的刺在自己左胸上,他没有用魔力,只用这凡体肉身来还欠下的债!

“啊!”舞姬们惊恐出声,望着那血迹,均是手捂住唇,怎么也料不到竟有人如此痴情。

陌雅顿时慌了,颤抖的手居然点不到藤上寒冰的止血穴:“你,你疯了!”这个人,这个她曾经决心守候一生的人,她越来越看不透了。

“呵,我是疯了,为卿而疯。”俯身额头低着额头,苍白的嘴角缓缓勾起:“你捅了我一刀,不需要道歉。别说是命,即便是这江山,你若想要,本王就去打!”血滴答滴答的流,寒气不断袭来,藤上寒冰喘着气:“只不过现在我要先睡一会。”说完,红眸一闭,昏死了过去。

“藤上寒冰,你有本事死死看,我定将这北平城夷为平地!”泪如雨下,恐惧感四面八方袭来,这一刻她才知道,即便是恨,她也不能失去他!回头吼道:“忍,你还快点去找医士来!”

守护

明月依旧,客栈阁楼中,人群均是渐去,回家的回家,逛窑子的逛窑子,花妖娆带着陌楠也早早的睡了。只留师徒二人对酒而谈。

“你说什么?玄皇将火龙果给了你?”老和尚打个醉嗝,满脸的不可置信,轻声呢喃道:“那本是道家之宝,能定人三魂七魄,麒麟神兽更是能驱除鬼魔。玄皇那小子生来便命中缺了天魂,阴气过旺爱沾惹些脏东西,按理说是活不过三年时光。可喜他生在帝皇家,得了这圣物,方才成为了雄霸漠北的帝主!”屡屡白须,眉头拧成一团:“如今他将火龙果给了你,看来命不久矣。”哎,终究需一命换一命。

哐当,酒壶摔到在木桌上,竹叶青散了满地。听了这番话,花木拓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那个囚禁自己四年的人,那个他恨不得立马拔剑杀了的人,居然舍弃自己的性命来救他。紫眸中满是迷茫,玄皇啊,玄皇,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这娃,心中不快也休得糟蹋这等好酒啊!”道衍赶紧把倒了的酒壶拿起来,嬉皮笑脸道:“难怪玄皇那小子疼你,瞅瞅这脸蛋,真是赛了世上的女子!”

翻翻白眼,懒得理这老光头,转身便要回房,哪知却被老和尚一把拉住。

“拓儿,你也无须伤心。为师告诉你个好消息让你乐上一乐,你吃了火龙果,全身血脉便是至阳之物,定能救了楠儿。这样你师姐也就不必再东奔西走,只需让小鬼喝上你三年血水方可。”第一眼见那小人儿,便知此娃阴气过盛,存活至今乃属奇迹,定是吃尽了寒毒之苦。这也难怪,摊上冰小子那样的魔爹,多少都沾点邪乎气。这娃本不该来这世上,非人非魔,已早六道之外,日后必会有大造化!

嘴角微微上扬,拍拍火麒麟的大头:“老和尚,你总算说了一句有用的话。”烦躁的心,略微平坦了些,却对玄皇之事久久不能释怀。于是拂袖转身,带着麒麟兽闭目养神去也。

窗外,乌云密布,风吹草地,缓缓的下起小雨来,弄的人心隐约不安。

举目望,千里之外,凤凰赌城,玄王府大殿中央,华塌上是一男子,身穿宝蓝色外衫。乌黑的发竟在短短几日间幻化成了雪白,轻咳声不断,俊颜满是疲劳。谁还会想起,他曾经是确实那漠北沙漠中的嗷嗷饿狼!

“他怎么样了?”饮口汤药,问向地下的跪拜之人。

护卫单膝下跪,从容回道:"拓少爷目前人在北平,安全无恙。”他不懂,他跟在王爷身边数年,或许主子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过,却这般在乎那个少年。甚至,甚至为其舍了性命,就算活,也熬不过这三日了。

玄皇点头道:“若是本王去了,就都各自寻个好主子罢。”拂袖挥手,待到无人时,自袖口拿出一缕金发,呢喃自语:“拓,好好活着。”墨眸慢慢眯起,脑海中均是少年,嘴角缓缓勾勒出倾国倾城的笑,风吹过,大手垂下,发落地,悄然逝去。不管世人如何唾弃,他终是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了他的爱。

给读者的话:

姐妹们,嘻嘻,早安啊。

甜蜜

换日线迸发出妖娆的光,透过层层乌云散在整个北平城。

王府忙碌了许久的侍卫婢女们,总算可以好好的休息了。檀木红床上横躺着一人,守在他旁边的女子,彻夜未眠。玉手拿着白帕轻轻拭去男人额头上的薄汗,内心纠结不已。眸中印着东日,若是再不回去,楠儿定会吵嚷着找自己,更何况那孩子身子又弱。她怎么也不能再继续呆下去,轻叹口气,恋恋不舍的回望一眼藤上寒冰,拂袖转身便想要离开。

岂料,还没等她步子迈开,铁臂一捞,软绵绵的被压在床榻上,藤上寒冰浮出桃花笑:“雅儿,你又想趁机逃,真是不乖!”额头低着额头,轻咬一下女子的朱唇以示体罚。

“冰,你别乱来!”不反抗定会被这个桃花男生吞活剥,反抗的话又怕那伤口裂开,流出更多的血来。只能任由着藤上寒冰乱吃豆腐,可恶!

这次藤上大少爷到是蛮乖的,身子一偏,将女子侧搂在怀,邪魅的勾起嘴角:“为夫是怕我家娘子精力过盛,总想着逃之夭夭。”大掌握住小手,感觉这份得之不易的甜蜜:“除非你答应陪着本王,哪都不去!”如今的他,再也经不出失去她,再也不能过没有雅儿的日子。

墨瞳看着男人一脸小霸王样,陌雅好笑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般任性。”可是唯有这样的藤上寒冰最让她挂心,那种用冷漠掩饰,拼命的想要得到别人爱的表情,才是最真实的。

“你啊,果真是被本王宠上天了。”或许,在这世上也只有雅儿不拿他当魔看待。笑意越发的浓,大掌轻柔着俏脸上的疤:“疼么?笨女人!下次做决定前先想想后果!”居然给他毁容,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痛么!

耸耸肩,陌雅一脸无所谓,淡然而笑:“大不了就是变丑些,若是王爷看着碍眼,将小女子赶走便是。”人人皆爱美,可她却不屑做那倾国倾城的替身。

赤红的眸闪过光,瞬的一用力,将女子搂的更紧:“小东西,要如何做你才肯相信本王,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我相信你。”再见证了他疯狂的自杀行为后,她不得不信这个男人的确是爱惨了自己。玉臂缠上藤上寒冰的背,嘴角浮出一抹妩媚笑颜:“可我还不能原谅你,最起码现在不能!”这四年来他可知晓自己过的有多难,若不是老天爷给了她一个楠儿,她或许再也没有勇气走下去。想到这,暗叫一声糟糕!任由大掌在身上游走都没的察觉,满脑子都在想如何将楠儿的事情告诉冰,她有预感,这个男人肯定会暴走!

“冰,等下,唔..我有事要告诉你!”躲开嘴角的薄唇,试图理智的解决一切。

男人摇摇手指,桃花笑四起:“为夫正在努力争取娘子的原谅,不方便。”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饿了四年的色狼,轻柔的褪去女子的舞衫,眸中燃起团团烈火。

“我是真的有话要说!我们…”有了个女儿,喘着气,小手试着抵抗,怎奈全身使不上半分力气,该死的藤上寒冰就会用美男计!

藤上寒冰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满足的叹口气,终于再也没有噪音打扰了!

独闯王府

清晨,北平城,藤上王府大门外。

“去,去,去。哪里来的小娃,跑到这皇家之地做乱。”护卫挥着手,想赶小人儿走,却畏惧她坐下的猛狮,身子一个劲的往内缩,就怕一不留神被咬过肉下去。

摇着小蛮腿,圆鼓鼓的蓝眸打量着眼前的府邸,冲着门卫咯咯笑道:“大叔,我父亲在里面喔。”原来陌楠本就计划着来这藤上王府瞧瞧,所以昨夜才早早的睡了,更何况左等右等都见不着妈咪,天还没亮她就偷偷的牵着麒麟兽溜了出来。岂料却不识得路,只能在烟花巷里胡乱串,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不,真让她

瞎猫碰到死耗子寻到了。

“这王府里男人多了,你倒说出来哪个是你父亲,我帮你问问去罢。”被这女娃软绵绵唤大叔的感觉不错,何况如此可爱的小人儿,谁舍得冲她吼叫。

陌楠眯起爱笑的眼,奶声奶气道:“好啊,大叔肯定认识我父亲喔,他就是藤上寒冰!”虽然她还不是十分肯定,不过玩上一玩也挺好的,就连拓哥哥还问过自己姓不姓藤上呐!

“什么!”哄得一下,四五个门外猛的凑过来,均是一脸震惊。天啊,他们家主子啥时候多了个私生女?

小人儿耸耸肩,拍拍火麒麟的大头,娇笑道:“大叔,快快让我进去吧。”

被唤做大叔的门卫,悄悄咽了咽喉咙道:“我说娃,这种事可不是乱说的。”爹娘哪里能乱认,关键是王妃刚刚回来,主子脸色变得好了些。要是多出来这么个私生女,不把王妃气跑才怪!若是王妃再跑了….神啊,他们又要过地狱般的日子了。

“嘿嘿,大叔莫要不信我的话哦。”短粗的小手指一摇,童言道:“我妈咪,呃,就是我母亲啦。叫陌雅,你可识得?”

嘭!门卫头上犹如晴天霹雳打了个响雷,全身打着颤:“你,你真是小主子?”

小头一点,两手一摊:“是的!”

哄!某人吓的晕了过去,而周围门卫赶紧将玄门打开,屁颠屁颠的为陌楠带路去也。

小人儿笑的弯了腰,凑在麒麟耳边道:“狮狮,没想到妈咪的名号这般有用耶!”都能说晕人!嘻嘻好玩!

秋风吹过,再看不远处的醉仙楼,少年精致的睡脸犹如漫画里的王子,浓密的睫毛微微发颤,预示着人之将醒。

果然,他翻了几个身,伸个懒腰,打个哈欠,揉揉爱困的眼。觉得手臂上微微发凉,这一摸去,便猛的栽下了床,大叫出声:“妈呀!”是小乖,它,它怎么在自己床上啊!抚抚乱跳的心,定是那个小魔女做的坏事。从漠北来这儿的路上,他可是被那小人儿整过无数次了!双手捂着俊颜,始终不敢动,任由红信在脸上乱舔:“笨狮,笨狮,你还快点救救你家主子!”怎奈,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等到一回头才发现一个重大消息,他的坐骑不见了!

就在这时,木门哐当一下被踹开,花妖娆惊慌道:“弟弟,楠儿不见了,只留下一张纸条,怎么办!?纸上写着她要去找父亲,她那么点的小人儿怎识得路,这不叫人乱着急么!”

当!又是一摔,花木拓揉着发疼的额头。很好,小魔女离家出走找爸爸去了,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居然拐着自己的坐骑离家出走!天煞的!

进王府

于是乎,花木拓拉着吃肉喝酒的老和尚便去了藤上王府,只留花妖娆在客栈守护,提防那小丫头没找到路又回来。

“我说拓啊,何必和个小人儿一般见识。”道衍灌口竹叶青,用袖角一猜,好笑的看着火冒三丈的徒儿,心中甚是不解。

金发少年却是连鸟都不鸟他,走到王府门前问道:“这位大哥,你可曾看到一个长相可爱内心却十分恶毒的女娃,身骑一头雄狮,从这跑进去了!”敢说一个不字,他就要抓狂了!

某人愣了半刻,猛的点头,怎料却被花木拓一把推开。今儿这是怎么了,先前来了个自称是他家主子的小人儿。这紧接着就又来一个小霸王,他做个门卫容易么他!

“喂喂,你黄口毛头小子,藤上府邸岂是你随便乱闯的!”心中甚是愤慨,拔刀相向,公报私仇!

紫眸如针般,冷冽的射过去:“让开!”居然敢阻止他找小魔女算账,看来这人口袋中的银子是不想要了!

猛的一声喝,竟生生的震住了门外,吓的他连刀都不敢挥下去。

就在这时,府内走出来两人,同等的人高,同样的衣衫,甚至连那俊逸的脸蛋也生的相向。

“吵什么吵!”这群小兵们越来越不知深浅,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如风伸伸懒腰,极不高兴的打了个哈欠。

花木拓一见是他们两兄弟,乐不开支的叫道:“如风哥,如云哥,我是拓!”一把推开挡住自己面容的男人,邪魅的勾起嘴角,等着他俩的尖叫。

果不其然…

“哇,鬼啊!”如云大喊一声,爬在如风身上,手狠狠的捏了自家兄弟的臂膀下,耳语道:“疼不?”

嘭,某人青筋突爆:“妈的,老子捏你一下,你看看疼不疼!”为何时隔多年后,他还总是被欺负!

咦,会疼?如云骤然唤了脸色,笑的那叫一个甜:“拓儿妹妹,没想到你还活着!”呜呜呜,这么多年来,他还是总想起那个身穿粉衣的小鬼。

花木拓忍了又忍,瞄了一眼正在偷笑的老和尚,企图和气生财,毕竟他现在内敛的多,就不和这些内心幼稚,长相成熟的人们一般计较!

岂料又是一声:“拓儿妹妹,你知道不知道。我家王爷和王妃偷生了个女娃,今儿刚找来王府了!”赶紧把这一重大消息告诉他,让拓也高新高兴。

轰,少年拽起某人的衣领:“如云哥,你再叫我一声拓儿妹妹试试看看!”他发誓,定要这斯也穿一回女装!

“呃,不叫了不叫了。”某人赶紧摇手,开什么玩笑,他可打不过身怀绝技的拓。

很好,花木拓一松手冷笑问:“那个你所谓的偷生的女娃,现在在哪?”

如云指着身后的阁楼,十分镇定道:“我出来时,她刚从那过去,准是被忍带去见王爷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金发一闪而过,人早已进了府。

道衍在一旁笑的肚子生疼,摇着蒲扇道:“你们这两个小鬼头,可知小尘尘去哪了?”如今,火龙果就在拓的体内,若想除去魔王,倒有一个办法可试。他也是接到乖乖徒儿的飞鸽传书,专门为这事而来。不出三日,天下群雄蜂拥而至,血腥弥天之际,定会召唤魔之复活。

望向头顶黑乌乌的云,长嘘一口气。叹只叹,该生之人活不得,该死之人乐逍遥。

给读者的话:

亲爱的姐妹们,我也舍不得玄少爷,呜呜。

一家团聚

当当当,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床榻上相拥而睡的鸳鸯。

女子揉揉爱困的眸,脸上顿时一片绯红,却还是迷迷糊糊,又打起了呼噜。惹来男子一阵狂笑,轻啄了几口香,冷然问道:“门外有何事?”是谁如此不懂规矩,居然挑在这时候打扰他睡觉!

再望门外,伊藤忍伸出大掌牵着一个娇笑不停的女娃。心中虽惧如今的藤上寒冰,却不得不前来禀告,轻咳几声才支支吾吾道:“属下这儿有一个小人儿,自称是王爷的女儿.”瞟了一眼扮鬼脸的陌楠, 额头上滑下几道黑线。

“忍,你就为这事来打扰本王?”当他老糊涂了不成,除了雅儿,他就没在哪个女人身上造过孽!冷哼一声:“让她哪来的滚哪去!”今儿他心情好,就不开杀戒了。

陌楠一听这话,圆润的蓝眸转了几个圈,冲着里面喊道:“哼,本姑娘还不屑做你的女儿,大坏蛋!”或许他真的不是自己的爹爹呢,沮丧的拍拍麒麟兽,有点想哭呢。

这一喊,彻底唤醒了陌雅,她猛的自床上跳起来,也顾不得秋寒,便咚咚的下床问道:“楠儿?是楠儿在外面么!?”这一刻她分不清是否在梦中,她的小宝贝如何找来王府的?

“妈咪!是我是我!”小人儿在麒麟背上惊喜的拍着手,蓝眸的暗淡一扫而光,可爱无比的伸出左臂指向木门,咯咯乱笑道:“狮狮,冲进去!”有妈咪撑腰,她还怕个p呀!

半刻钟过去了,男人落座在一旁不言不语,直愣愣的盯着眼前相拥的一大一小。赤红的瞳孔中一派失措,他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只可惜,却吐出半句来!他居然有了个女儿,而且她还长这么大了!允许他一时半刻还接受不了这么具有杀伤力的事实。

那蓝眸,那小嘴,还有那张狂的个性,真真和他是一个磨子刻出来的!女儿?女儿?女儿!脸部表情瞬间变得松动,呆呆的泛起笑,心中暖暖的一团雾气久聚不散。

陌雅翻翻白眼,她还不晓得名震天下的战神小猴爷也会傻笑,叹口气道:“冰,回神!”好吧,她承认,楠儿的存在定对他刺激不小,可也不至于就此丧失言语能力吧。

“女儿..”赤红的瞳充满迷茫,藤上寒冰还沉浸在惊喜中无法自拔,和平日里简直是判若两人。

女娃咯咯笑道,胡乱的亲吻着自家娘亲:“妈咪,你怎么没有告诉人家,爹爹这里有问题喔?”伸出小手,一指脑门,幸好没有遗传给她,不过爹爹好俊啊,是她见过的第二好看的人了。喔,你们问第一是谁哇,自然是拓哥哥咯!嘻嘻…

哪只说曹操,曹操就到!当得一声,木门被一脚踹开,一字一句的顿道:“陌,楠!将笨师还给我!谁允许你离家出走也带它的!”最最可恶的是,居然把小乖放在自家身上,这不是成心让他难堪么!

被点名的麒麟兽跺跺大掌,一脸无辜的样子惹来众人笑。小人儿更是乐不开支了,一家团聚,其乐融融。殊不知北平城,百里之外,黄沙四起,杀机一片。

暴风雨前的宁静快乐,还能维持多久?

布法

子夜,月满西楼,王府中一派歌舞升平。沉浸了四年时光,护卫奴婢们均是解脱了,各个眉开眼笑。

老和尚灌了一口女儿红,大喊好酒好酒,缕缕白须道:“冰小子,三更过后,施法散魂。”趁着魔王阴气最弱时,换血换骨。

“何谓施法散魂?”陌雅窝在藤上寒冰的怀中,避开男人不安分的薄唇,紧皱柳眉问道:“师傅,是不是除去魔王很困难?”到如今她才知晓,原来冰体内藏着魔,怪不得连瞳眸都换了妖艳的赤红色。那日冰是不想让人她瞧见他正在吸血,害怕她发现后而不再爱他,这是什么鬼理论!浪费了她的感情,让她白白怨恨了他整整四年!

道衍嘻嘻一笑,扫了眼旁边的少年:“乖乖徒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摇摇破扇,继续道:“小尘尘说给你师妹听听!”省的他老是盯着他人瞧,再把女子吓坏如何是好,话说他这徒儿啥时候动了凡心?

司徒尘回神,眼眸却始终不离花妖娆,嘴角勾起干净如水笑:“人的精神分而可以称之为魂魄,魂为阴,魄为阳。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三魂之中。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又为阳。”细引一口竹叶青,笑意更浓:“只要我们将冰的地魂引出,创造一个纯阳的肉身,再以拓的鲜血予以补充。按道理来说,魔王就有可能被消灭掉。怕就怕,铲除它后,地魂不肯归位,那冰就只能变成痴呆之人了。”

"那爹爹是不是会变得像拓哥哥这么笨喔!”女娃爬到少年身上使劲的撒野,小腿不住的摇晃。

某人咬牙切齿,什么叫像他这么笨!天煞的,他可是花木拓,盗狂世家的朱雀!

道衍一口酒喷出来,笑的连咳几声:“咳咳,不会的,有师祖在,保准冰小子安然无恙!”收到自家徒儿杀人的目光,拼命的忍住笑,又道:“到时,你这小丫头就跟着我们一同施法。血肉至亲的呼喊,定能让地魂留恋自己的肉身!”不行,他快忍不住了,尤其是看到少年有火却不得发的表情。没想到拓也有吃瘪的时候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哈哈!

“老光头,你啰嗦那么都作甚。都需要什么,快点施法!“他可不想呆在这里被大家继续嘲笑下去,早日除去魔王,也就能早一天给师姐幸福。这样,日后他也放心的离开,跟着姐姐回碧海复国。

止住笑,捏了一口梅花糕:“需要安静,需要火炉,需要不见血腥!”若见血腥,反其道而行,弄不好魔王会因此复活,得到藤上寒冰的肉身。到时魔性冲天,引得地府鬼呼狼嚎,恶灵四处作祟,人间必将大乱!

“师傅放心,我与司徒军师定会为你们护法!”陌雅点头,神色一脸严谨,内心却是忐忑不安。

道衍听后拂袖起身,担忧一扫而光,将早已吩咐过的护卫叫道大殿上,挥手大声道:“闭门,布法!”

北平危险

半刻后,七七四九个阳气冲天的士兵盘腿而坐,将整个东殿团团围住,点燃火把,口中魔念佛家大悲咒。

花木拓,道衍,陌楠小女娃纷纷落座在画好的太极之中,阴阳相隔。

“雅儿,等我回来!”藤上寒冰轻轻俯身在女子额头上落下轻吻,眸中满是深情。而后紧跟着盘腿入座,赤红的瞳却不肯合上,留恋着那小脸,心中总觉怕是过了这天,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陌雅点头,小手紧紧的握住大掌:“不管如何,我永远守着你。即便是死,我,你,楠儿也要同逍遥!”抱了抱左臂的女娃,淡笑中满是知足。

老和尚将手佛珠一扯而开,却是不舍打断这幅天伦之乐,怎奈时辰已到。便遁足走来,拉过陌雅吩咐道:“七天之内,不准任何人前来作祟,你切记切记!”否则即便是有回天之术,也难逃此劫。

陌雅一步一回头,闲杂人等也都退出了阵外,远远而观。司徒尘举目望天,他们有七天需要熬,但愿北平在此时莫要生出事端来才好。

狂风四起,多星的夜空瞬间变了色,乌云密布而来,滴哒滴哒的下起了秋雨,谁都没有注意这般重要的场合,居然有一个人没有来。

锵锵锵,烟花巷中响起五更声,黑影穿梭在城内,到了一处弯腰拱桥下才定住了身。石桥下有一带着敞篷的木船,船内时不时的传出缭绕的琴声。

黑影并未进去,只单膝着地道:“属下参拜吾王!”多年来,他没齿难忘藤上一族的养育之恩,如今终于得以偿还。

沉沉的笑从琴声中散开:“很好,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不枉费他尽心尽力将这个棋子埋在藤上王府内多年,就连自己被捕进去,也没有惊扰他,只为这最后的一击!风一吹,窗帘掀起一角,冷冽的眼光射过去:“近几日,藤上王府有何变动!”

黑影叩一响头,抱拳回道:“道衍那老和尚正在施法,企图除去魔王。属下听他们说,此法需炼七日之久,并不得见其血腥!”若趁着此时进攻北平城,定会一举拿下!

黑衣男子沉思片刻,懒散的摆摆手:“好了,你下去罢,需要时定会召见你!”

“是!”黑影又叩首,拂袖起身,足下用力,朝着藤上王府飞去。

半响后,琴声停,帐帘起,自船仓内走出一伟岸的人影,黑发四起而舞,衣衫被秋风吹的嗡嗡作响。背后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透着霸气凶横。冰冷的瞳望向天边,邪魅的勾起笑颜,呢喃自语:“冰弟,休怪我无情了。”这世上不需要一个魔王来祸害百姓,他藤上眠更不需要一个只看重美人不看重江山的兄弟。他也喜欢雅儿,却看不起冰弟的所作所为。因为那不是他心目中的冰,或许那个拼命挡在自己面前,说要帮他夺王位的孩子。早已被时光,被权力,被仇恨扼杀掉了,所以,他再也不必手下留情!

轰隆一声,巨雷响起,沉重的砸在了每个人的心里,看来北平又要出事了!



第一日,平安无事,如风如云为了争夺麒麟兽大打出手。

弟二日,流言四起,王府中的人都在议论司徒军师和新来做客的白衣佳人是何关系。

弟三日,夜静人眠,一条纤细的黑影自美人阁而出,举着油灯鬼鬼祟祟的进了地下水牢。牢狱中有一女子,被铁链锁绑,几乎已不成*人型。

似乎感觉到了光亮,落魄的女子抬起头,瞳中满是惊讶:“怎么会是你!”她认得他,他从未离开过冰的身,今日怎会来这水牢?

“呵,那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了。”黑影不屑的冷哼声,而后凑在女子耳边厮磨几句。一道恶毒的光闪过,嘶哑刺耳之声断断续续传来:“她该死,她该死!”若不是那个傻女人,她怎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那个下贱胚子有何好,让冰如此对待,她不甘心,不甘心呐!

黑影冷笑出声:“别像条疯狗一样乱吼,日后若你肯听命于我,荣华富贵会有的!”找个替死鬼去做堂主吩咐的事,他才乐的逍遥,也不至于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肯!快点放我出去,我什么都做!”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她就有几乎撕碎那个傻女人。她心中有着千万恨,谁都无法体会从帝后沦落到阶下囚的感觉有多么的可怕,可怕的让她窒息!

咯吱一声,铁链落地的响动,黑影将她架起,低头轻轻嘱咐几句话,声音过于低沉,只隐约听到军队,药什么的字眼。

女子点点头,她既然得不到冰,那她就将他彻彻底底的毁掉,也不会白白让给那个痴傻下贱之人!

月没西头,日出东际,整整四日过去了。安静的过于诡异,这让司徒尘隐约觉得不安,照往常每隔一日便有门派前来挑衅叫阵,如今别说帮派了,甚至城内连小偷都稀少见。大掌抚抚下巴,对着如风如云道:“你们不必再东殿守着了,去看看城外有没有什么动静。若有情况,赶紧来回报我!”

“遵命!”两人齐声一喊,撒腿就吵着城门飞去。

伊藤忍垂眸,一脸所思的望着如风如云的背景,连陌雅唤了他好多声,他都没有回过神来。

“忍!忍..”陌雅无语的翻翻白眼,推了跟前的男子一把:“在发什么呆?我问你,这军队平日里都吃些什么?”不只是司徒尘觉得有问题,就连她的第六感也在这时候跑出来告诉自己,要出大事了!早之前她便晓得天下武林之士围攻北平,完全是受了玄风的挑唆。应该不会这么安逸才对,按按头疼的太阳穴,罢了!不管如何她必须要巩固好军防,才能抵抗一切外敌,这也是做为特工必须要掌握好的准则!

“自然是吃些谷稻杂粮。”瞳中闪过少许心虚,慌乱问道:“王妃何以这般问,末将南征北战多年,自不会亏待了我那帮弟兄们!”

墨眸扫了一眼不同与往日淡定的男人,淡然而笑道:“这行军打仗,护城收院,最怕的就是护卫们的粮草被下毒,劳驾忍将军多多注意些。另外要多弄些青菜和瘦肉,给弟兄们发下去。”作为特工的警觉,她知晓危险正在悄然逼近。只不过敌在明,她在暗!微微叹口气,举目望向东殿的绿瓦红墙,那里有她的丈夫,有她的女儿,有她的弟弟和师傅。有她所有在乎的人,谁都不许在这时候来破坏。否则,休怪她大开杀戒!

中毒

"报!”咚咚咚,自远处狂奔来一人,身穿铠甲似是左都尉之职。只见他单膝着地,一拱双手:“属下无能,望军师治罪!”想他陈老虎就是一个粗人,这让上阵杀几十个敌人都难不倒,奈何此次军中居然出现了中毒事件,士兵们各个面色如土,口喷白沫,就恐有人死伤。

俊美皱起,轻吟一口碧螺春:“陈将军,何事这般匆忙,你道上来便是。”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脸上确实一派镇定之色

“属下尽早起来,督促将士们操练,怎知到了帐篷中一看,兄弟们都像中了暑般,全身抽搐几下就昏睡了过去,怕是有小人潜入军营,下了剧毒。”

嘭的一下,茶杯被玉手捏个粉碎,不待司徒尘开口,陌雅便道:“陈将军是吧?你告诉弟兄们今夜晚饭时每人拿点碎银,放在酒,水,饭菜中试上一试。端看下泡在水中的银子有没有失色,若无失色,就将饭菜交予医士,让他赶紧开些救命药来!如有变色快吗加鞭来报我!”希望对方比较蹩脚没有在井水中下药,不然这事情就棘手了。

陈老虎猛扣一头,起身道:“末将这就去办!”

司徒尘与花妖娆对望一眼,均是面带怒色,谁能料想到这王府内竟出了奸细。

“王妃有何打算?”干净的笑意掩去,垂目低头:“军队内的粮草一向置办严格,厨子们也都是老实本分之人,若像瞒天过海下药与粮仓内,定是能在这王府中自由行走之人。”当年为了低调造反行事,军队的粮仓便设立在了藤上王府的地下宫殿。而这件事只有军中的几位大将和常年跟随冰左右的人知道。也就是说,他们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了!

墨眸忽明忽暗,嘴角勾勒出嗜血的笑:“坐等捉憋!” 玉手一招,三人围城一团悄声细语起来。

子夜,茫茫无期许,月如镰时刀。

北平城烛火辉煌,无人路径的烟花巷黑呼呼一片,时不时的传来阵阵对话声。

“交代你办的事如何了?”男人冷眼扫过身旁的陌仟,带了些厌恶之色。

女子阴险一笑,绝色俏脸布满了剑痕,嗓音略带些嘶哑:“哈哈,那群人渣就快死了!”这次是在粮仓中下毒,下次便要在那个傻女人吃的酒菜里下毒了,哈哈哈哈!死吧死吧,都统统死吧!

男人上前捂住陌仟的朱唇,眸中发出一道凌厉的光:“难不成你想将巡逻的士兵招来,再笑一声,我就剁了你!”疯女人一个!若不是留她还有用,真想给她一剑!

陌仟渐渐的安慰了下来,被黑影浑身的杀气吓的手脚发抖,舌尖也打了弯:“那,那毒药,毒药给我。”结结巴巴说完一句话,心中的恨意更是浓,曾几何时她也必须看一个奴才的脸色!

黑影自怀中拿出一包鹤顶红扔了出来,足下轻点道:“厨房后门无人看守,手脚利索点!”说完,便朝着城门飞去,只留几缕微风。

恶灵作祟

黑影到了空旷野地上,望了望墙头,向东走了约莫一百步,惊喜道:“果然少主已将干草备下。”说罢,自怀中掏出了打火石,摩挲了几下,干草被点燃,风吹起无数狼烟。

俊脸上多了抹诡异的笑,脸上慢慢的变形,露出不属于常人的面孔,恐怖恶心至极!原来它自上次魔王复活之际便蹿出了六道之外,隐与男人的肉身中。待到人心生出恶念之时,便方可自由活动。世人都道鬼可怕,却不知鬼由心生。若是众人都行的光明磊落,无害人之念,他们鬼灵也就不会这么好混了!贼贼一笑,心中暗想,待到明夜后,这北平就算完了!它可是迫不及待想要魔王复活,早早将这身这一心侍二主之人躯壳换掉,继续游戏人间,也不必畏惧牛头马面的追捕,纵身一飞,跳入城门内,匆匆消失在夜色朦胧中。

北平城门外,数百里开来,亡灵在黑暗中蠢蠢欲动,流着口水望向城墙内,望向埋伏在四周的武林群豪们,挑选适合它们的肉躯,笑的恐怖悚然。斗吧,斗吧,谁死都好,死的越多越好,王闻到血腥就能复活了,哈哈!

嘭,藤上寒冰瞬的睁开赤红的瞳,剧烈的晃动起来,仿佛有何东西急切的想冲出躯壳,长发无风自起,薄唇不点则青。

道衍一见暗叫不好,一扯佛珠,冲着女娃吼道:“快,楠儿,随便给你父亲说些什么?”心神不稳,魔性大增,按理说不该出现这种情况。糟糕!定时外面有恶鬼作祟,招来杀气血腥,如今就看骨肉之情能不能暂时唤回冰小子的理智了!

小人儿听话的点点头,转转圆滚滚的蓝眸,手臂努力伸直,奈何不能动了位置,否则阵法一破更加危险。微微眨眨眼,握住大掌道:“爹爹,女儿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和妈咪再造一个娃娃出来给我玩好不好?”这话她早就想说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刚一见面就被师祖拉来摆阵法,不让言不让语,甚至不让她吃糖糖,可恶!

“呃?”道衍在一旁嘴角微微抽搐,头上出现了两三根黑线。

就连花木拓也气的瞪大了眼,这个小魔女究竟会不会看场合,这么危险的处境是说废话的时候么!天煞的!

可某女却浑然不知,小嘴不住的呢喃道:“爹爹,你说是生女娃娃,还是生男娃呐?”陌楠感觉大掌的反握,知道父亲将她的话听进去了,脸上笑的更加甜:“女娃会抢我的漂亮衣衣,还会抢走拓哥哥,还是生个男娃好!”看来这件事她早已蓄谋已久,只不过是意思下问问藤上寒冰而已。

花木拓双手握住俊脸,天啊,他真的是被小魔女打败了,这次她死定了!

老和尚在一旁双手合掌,双目紧闭,拼命的默念大悲咒,果然亲情是靠不住的,只能靠佛光普照了。唰的一下,将手中的佛珠撒了出去,一睁眼便准备大干一仗人魔大战。

怎知….

咦?老手揉揉眼,他没看错,冰小子确实在笑,身子也不乱动了,魂魄也安息了。

难道说是楠儿的疯言疯语起作用了?侧目望了望喋喋不休的女娃,呃,她怎么还在说啊。好笑的叹口气,心中确实温暖,没想到人们所说的血肉之情,并不需要多么轰轰烈烈,只需要用心换心则已。那冰小子还真真有福气,造化啊造化。

虽然有些乌龙,可他们却也平安的度过了此劫。让道衍想不到的是,屋外早已满城血雨,不仅是人,就连鬼都想要来分一碗羹喝。

哎,北平还能撑多久?陌雅又会如何应对呐?心中真真着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四更响过,无半点星光,纤细的人影畏畏缩缩轻推开木门,左右张望了一眼,进了屋去。

“果然如他所说,这后门没有护卫。”轻柔的呢喃自语后,嘴角扬起恶毒的笑意,自怀中掏出一纸包。

瞬间,整个厅堂灯火通明,自内屋走出一女子,白衣似雪,淡然而笑道:“你以为藤上王府是什么地界,让你毒上一次也就罢了,岂能容忍你再来一次!”抽出软剑,怒指黑衣人。

原来陌雅故意撤离此处的护卫,抛出鱼饵,让敌人觉得有空可钻,然后再命司徒尘埋伏在周围,以灯火为信号,来个引蛇出洞,瓮中捉鳖!

黑衣人见此场面,再笨也知道自己中计了。两手吓得微微颤抖,连鹤顶红都撒了一地。眸中带着恨,直勾勾的望着陌雅,而后掀开脸上的薄纱哈哈大笑起来,却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是你?”陌雅褶皱起柳眉,她如何都想不到下毒之人竟是个女子,而这女子还是她躯壳的血脉至亲。沉思片刻,挥手示意护卫们退下,只留司徒尘在场,扬声问道:“你为何要在粮草中下毒?”若是为情仇可以直接在府内厨房下毒便可,何必大费周折的跑去地下宫殿?也不是她瞧不起陌仟,以她的头脑和实力,不可能轻而易举就进的了库存,除非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做支撑!

“为何?”女子疯狂的笑起来,声音嘶哑刺耳:“冰为了你,居然将我的脸全都毁了,还把我关在了地下,夜夜受鞭刑之苦。”玉手指着自己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泪水流过双颊:“你问我为何下毒,我到要问问,他为何如此待我!”眼神迷离失措,痛不欲生:“我爱他,我也爱他,他却只爱你一个,只要你一个!我不甘心!多年的感情算什么!我为了他甚至连后位都不要,而你呢,你算个什么东西!哈哈哈哈!”狂妄的笑起来,然后截然而止,眼眸死命的盯着陌雅:“那我就把你毁掉,把他也毁掉!你们不是相爱么?去地府做对鬼夫妻岂不是更好!”说着,便猛的冲着陌雅飞扑过去。

司徒尘见此,玉笛一挡,左臂一挥,就将陌仟打到在地,口吐血沫。

“罢了,司徒军师,她毕竟是我的亲姐姐,何况又是冰造的孽障,而这下毒主使者也不可能是她。”挡在陌仟面前,轻叹一口气:“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她一条生路吧。”怎奈一个情字,爱生恨,恨生魔。

玉笛一收,点点头,不语的望向有些痴颠的陌仟。见她掐住自己的喉咙,口中不断呢喃着:“你们该死,你们统统该死。”摇摇头,冲着身旁的妖娆道:“沫沫,你将她送到城中的灵隐寺中去,好么?”

这熟悉的称呼,花妖娆多年未听到,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涩涩的应句:“好!”回头深深的望了司徒尘一眼,拂袖飞身而去。

陌雅来回打量二人,心中自是明亮如镜,却也不点破,只是低头淡笑,稍稍松了口气,心中暗道,总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岂料,就在这时,如风慌慌张张的跑来,大叫道:“王妃,司徒大哥不好啦!城门外汇集了数千人,全都是江湖上的高手,现在正要嚷嚷着攻城呐!”

北平危机

五更响过,北平的上空诡异的多出一道烟火,城外上千高手整齐待发,蠢蠢欲动,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女子伫立城墙,白衣如雪,墨眸坚定地眺望着远方,挺拔的身影融入了身后的冉冉升起的东阳中。她冷冷地眺望着城下喧嚣的人群,冷峻得如一尊毫无生气的雕塑。深邃而锐利的剑目,抿紧而轮廓鲜明的嘴唇,左脸的疤痕犹如千锤百炼成钢,无瑕美玉成器。邪魅,冷静,自信。气度从容,动静皆风云。面容如何了婉约与冷峻:“若是守不住这北平,血腥必会延伸到王府,到时魔王复活,怨灵四起,天下定是大乱。”

“是,所以此战必须胜!”司徒尘褶皱起俊眉,心中却毫无胜算,如今上得了战场士兵只有几百人,如何抵抗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高手?

轻风拂起,将大树的枝叶吹的沙沙作响,树叶拂动的声音,成了短暂安静中的唯一声响。

不知是哪个门派的青衣大汉指着陌雅,猥琐一笑:“诸位,诸位,你们看看。这北平莫不是没人了,那魔头定是怕了咱们,吓的屁滚尿流找姥姥去了,既派一个女子来督战,哈哈!真真是笑死爷了!”世人都道那藤上寒冰如何厉害,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言过其实罢了。

话音一落,惹来众人嘲笑合应:“是啊,没准还是跑到温柔乡里去快活了,让一个丑八怪出来吓唬吓唬大伙!”

瞬时,城下笑成一团,说什么的有。

青衣大汉挥挥手,指着墙头:“姑娘,你就乖乖开了城门,放我等进去,事成之后爷将你收了,保你荣华富贵享受不尽!”那脸蛋虽毁了,窈窕的身段还真真让人着迷。

“你,再说一句。本将军要了你的狗命!”如风哪里能忍受别人如此屈辱王妃,一拔剑便要飞身下城。

陌雅按住他的手臂,摇摇头,淡然而笑,以内功心法一传百里:“我北平与诸位素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尔等前来,欺我妇儒,毁我城池,说出去岂不被天人人耻笑!”素手抽鞭,凌厉的眼神早已将人宰了千百遍。

“我等所做之事均是替天行道,除魔斩孽!”一个男声从人群中突兀响起,低沉的声音有着难以抗拒的磁性。

陌雅放眼望去,敏感的听出这个特殊的男声,就是曾经她救过的玄风。回过了身,墨眸如矩,她不是柔弱的女子,也不是任人可以冷言冷语却能无动于衷的女人。

“小女子到好奇了,堂堂南苑国的大王,居然藏在诸多门派的弟子中!”朗声一笑,青丝飞扬:“若是多心的人,必会认为您这样做,定是希望众英雄与北平相抗,弄到两败俱伤,方可从中获取渔翁之利吧?"她清澈的眼里犹如一潭平静的湖泊,在重重的伪装下,她相信自己并没有露出任何情绪。不待对方开口,又道:“众位,难道你们甘心被朝廷所利用?”

瞬间,城墙下哗然一片,面面相觑,有些人似乎被说动了,看着自己身旁的男子,一时间没了主意。

北平被破

青衣大汉收到男子凌厉的目光,轻咳几声,似是故意挑起众怒:“少罗嗦,那魔头杀人淫掠,无恶不作。我家女儿只因长的标致些,就被他抢来做了侍妾。哼,井水不犯河水?这莫大的仇不报,妄为人!”

骤然,场面渐渐的开始出现混乱,男人们群情激奋 一个接着一个站起来,举起双手,愤恨的大喊大叫!在他们心中,此时此刻唯有藤上寒冰方能泄恨,方能解气。

士兵们拿起兵器,紧张不安的看着逐渐靠近的高手们,随时准备大开杀戮,因为这城墙是拦不住他们的!

漆黑的战旗在陌雅的头顶迎风招展,苍穹压低,青白的光缓缓燃烧,恍在脸上,好似被蒙上一层血光。再也压不住了,再也拖不下去了,如果她还活着,定要告诉那个腹黑男以后少给她沾惹些烂桃花来!

时间就那么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在等待一个号令。

终于!一声声战鼓声响起,一下下的,强大在人的脊梁上。

陌雅转身对着,皮甲昂昂的几百战队,碧血剑就悬在她腰侧,神兵在鞘中嗡嗡战鸣,似在渴望鲜血和胜利!

拔剑,指天…:“誓死保卫北平!!”

骤然,骑兵齐刷刷的亮出弓箭,嗖嗖的冲破尖锐的风,如雨点般倾泻在人们的头顶。紧接着,无数人冲上去,一字排开,硬是在北平城和各派高手之间拉开了一道人墙!

惨叫神,哀嚎声,命令声,血流声混成一片。他们忘记了一切,只记得一个动作,就是劈砍,再劈砍!

这是一场噩梦,所有人都被网在其中,无法挣脱。

城破了,终究是破了,陌雅持剑屹立在人群中,白衫早已被血染成了鲜红色,她的朱唇紧闭,手法越发的凌厉。这一刻,她仿佛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能听到鲜血流出的声音,能听到大地在一下下的震动。

”砰!碰!碰!“

她是那么累,多想能放开手中的剑,哪怕只休息一秒钟,可是不行!她要拖,拼死也要拖住!多拖一刻,就能保护拓儿,保护楠楠,保护藤上寒冰!

三百里之外,湖河江畔。

即便是离得很远,埋伏在四周的士兵们也能听到自城内传来的厮杀声。

暗影小跑上前,对着坐在马背上的玄风道:“陛下,城已破,我们该出发了!”

玄风默默的点头,可身形却未动丝毫,他凝视着北平城,凝视着藤上王府。

他终究来了,终究要和冰弟一决生死,终究要夺回属于藤上一族的荣耀。

不知为何,心里空荡荡的,他的耳边似乎再也听不到远处的惨叫声,脑中浮现出很多年前男儿灿如桃花的笑,他说:“若谁想伤哥哥半分,除非从我藤上寒冰的尸体上踩过去!否则不是他死便是我亡,冰儿定要学尽这天下所有武功绝学!守护哥哥,生生世世!”

守护哥哥,生生世世!

大风呼啸而来,战鹰盘旋在上空,发出凌厉的惨叫。

他神色一凌,振臂一挥:“杀进北平!”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容不得他后悔回头!

怎么会是你?

子夜,繁星如水,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腥臭味,入耳的是凄惨无比的啼哭。

几百士兵整整奋战了十几个时辰,无一生还,城外城内伏尸无数。数千铁骑践踏着一具具尸体,步步直逼藤上王府!

东殿大门前,陌雅,司徒尘,花妖娆,伊藤忍,如风如云。似松般屹立在周侧,他们脸上染着血,身上淌着伤,甚至连拿刀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可那璀璨无比的眼光,却让人望而生畏,那是人在死前最后的意念,就连天地都失了色!

麒麟兽自阵法中踱步而来,挡在六人前方,大掌重重的印在石地上,全身自燃起火光,吓得敌军战马混乱一团,嘶吼成片!

似乎是感应到了屋外的动荡,男人骤然睁开赤红的瞳,嗜血的望着窗外,好熟悉好甜的味道,内心的渴望与理智相以抗衡,迷茫的扭过头,身子向前倾,露出刺白的獠牙,便要向着陌楠扑去!

“王爷,不要!小鬼是你的女儿啊!只要过了今夜便好!师姐还等着与你携手共度此生,若魔王复活,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死,楠儿会死,就连师姐也会被你亲手杀死的!”花木拓着急的乱吼,紫眸却清楚的注视着门外的一切,他能感觉到笨狮的躁动,他能感觉到黄泉剑的震响,他们都是那么不顾一切,他也必须做点什么!

就连师姐也会被你亲手杀死的!这一句话似乎冲破了无数诱惑,深深的烙印在了藤上寒冰的心里。不要!他不允许那种情况发生,赤红的眸直愣愣的望着自己的双手,他刚刚,他刚刚差点扑上去吸楠儿的血,瞳中闪过深深的刺痛,害怕的全身发抖,他竟然就这么被控制了?他既然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得了。拓说的没错,若是魔王复活了,他会亲手杀了小东西,他会亲手杀了小东西的!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他宁愿自己死,也不要过没有了她的日子,他绝对不会让那个它复活!绝对!紧紧的闭上眼瞳,拼命的压低心中的噪音。

外面的厮杀声不断,屋内也是一触即发,女娃失去了平日的淘气,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父亲,她知道,若是刚刚拓哥哥不开口,她也许就会死。可她一点都不怪爹爹,她知道,这都是那个该死的魔王惹得祸!

小手伸过去,紧紧的握住大掌,对着藤上寒冰扯开一抹浅笑:“爹爹,加油!”

赤红的眸中倒映着女娃的天真无邪,暖意悠然而升,魔气瞬间消磨的无影无踪,嘴角浮出桃花笑。他的女儿,真的很勇敢,很善良,就像小东西。

岂料,这幅父女情深的景象只维持了短短几秒钟,哐当一声,木门被人一脚踹开。

自门外冲进一个黑影,血从剑柄缓缓流向大理石地板上,只见他邪气一笑,森冷的声音徐徐传来:“王,我来助你复活!”

轰,犹如晴天响了一声劈雷!老和尚扯开胸前最后一串佛珠,暗藏一颗在手心,皱着眉头道:“怎么会是你?”

前世因今世果

伊藤忍阴森一笑,一步步的踏入法阵中央,藐视的扫了眼老和尚:“你这个光头,三番几次破坏吾王复活,第一个该宰的人就是你!”嗓音忽柔,忽刚,着实吓人。话落,举起血剑,凌空劈向道衍。

老和尚暗叫糟糕,赶忙出手将掌心中的佛珠掷出,颗颗敲在了男人的穴道上,老脸上愕然的多了一抹血痕。

“哈哈,就你们凡人的把戏还想震住我梦怨?”嘴角勾勒出残酷的笑,长剑拖地,摩擦出恐怖的声响,仿佛有人在深夜里磨刀。

道衍这次却没有闪躲,缕缕长须,双手合十,全身发出淡黄的光,只念一段咒。再向伊藤忍望去,只见他脸上布满了恐惧之色,拿剑的左臂皮肤开始悄然脱落,血肉模糊一片。

“你,你这老光头,快闭嘴!”梦怨急了,吐出的话却是女音,唯恐失去了这副肉身,却如何都近不了道衍的周围。

少年瞪大眼睛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这可比他见到美女蛇还要来的恐怖刺激!坏了!他忘记了楠儿也在这,若是吓到她留下心理阴影如何是好?

哪只一回头,小鬼正性质勃勃的研究伊藤忍的皮肤,还时不时的皱着小脸,陷入苦思冥想中。

花木拓嘴角微微抽搐,这娃真真让人无语了!

“忍,你为何如此做?”男人的脸上布满了冰霜,他从未想过会被自己的兄弟背叛,心中瞬间不失滋味,魔性蠢蠢欲动。

梦怨知道若是再僵持下去,不但杀不了老和尚,自己也会魂飞魄散,魔就再也没机会复活了!返身步步朝着藤上寒冰走去,脸上是卑微的笑,眼神是痴狂般的爱慕:“王,属下这么做都是为了你!难道你忘了千年前,在永安溪旁夜夜为你守候的小猫么?”当年佛祖清空凡间罪恶,无数妖魔鬼怪被镇压在玲珑塔下,那是她只是法力微弱的灵猫,她侥幸逃脱了这一次劫难,心灰意冷之下放弃了艰苦的修炼,平平淡淡渡过了五百年漫长的岁月。直到有一天,她看见了魔王的怨灵从永安溪边经过。尽管它失去了强横的身体和高深的法力,但它的眼神还是那么骄傲,为了自由,它可以舍弃一切,哪怕变成一个低等级的怨灵,再从头开始苦苦修炼一千年。

原来,一个妖怪的心灵竟可以这样坚强而骄傲!梦怨感到震惊和感动,她把魔王的身影牢牢记在了心里,她不再怨天尤人,重新开始艰苦的修炼,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配得上它。但是魔王从来没有用正眼打量过她,它每天渡过永安溪,到对面的山洞里吸取地穴的阴气,几年如一日,最后被佛祖收入佛琴之中,只留下一句佛言:“百年后,魔王再生,唯有爱方可消怨。”

于是,她游荡在凡间,为了躲避牛头马面的追踪,换了一副有一副的躯壳,只为等魔之复活!

“忍,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俊眉拧成一团,冷冽的低吼:“把剑放下!”他厌恶听见男女混音!更是厌恶男人脸上的柔情!

岂知,伊藤忍却两耳未闻,缓缓举起长剑,绝艳一笑:“只要现在将肉身刺破,王就能复活了!我等这一刻等了上百年,终于可以又在一起了!”即便是远远相望,即便是不曾言语,只要能再次看到魔就好!话落,猛的下手,剑气如虹!硬生生的刺向藤上寒冰的左胸口..

人魔

千钧一发间,自屋外飞扑进一抹纤细的白衣人影,硬生生的挡住了剑锋,血瞬间涌出,滴滴溅在了如刀雕般的俊脸上,女子闷痛一哼:“你这个死桃花,不仅招惹女人,如今连男人也来凑热闹。”白皙的额头上冒出薄汗,粉嫩的朱唇变得苍白无力,明明痛的要死,还倔强的浮出一抹笑。

“妈咪!妈咪!”安静的小人儿骤然嚎啕大哭,踹着小腿,咚咚的便要跑过去。

花木拓一弯腰,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紫眸是无法言语的苦痛。可他知道不能让楠儿过去,最起码现在不能,因为就在血流的瞬间,藤上寒冰的红眸变得张狂嗜血,黑发无风自起!

一刹那!天地间突然响起了一片野狂暴的吼叫声,呼啸着传遍了北平城的每一个角落,城内城外每个附在死人上的怨灵,都感受了这强大的号召,不由己显出了原形!

“不好,魔王要复活了!”道衍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对着愣在一旁的司徒尘吼道:“还不快点用你从道家学来的天殇阵!”几年前他们一起去偷学,害的自己徒儿被逐出了佛门,没想到这时竟然用上了!

司徒尘犹豫不决,他不能用那个阵法,若是用了,就连冰的魂魄也要偏离六道之外,魂飞湮灭!

再看向藤上寒冰的后背,根根铁刺冒出,指尖上突出五根乌黑发亮的利爪,血红的眼眸闪闪发光,裂开一张血喷大嘴,露出尖利的獠牙,俊逸的侧脸变得异常妖媚!

“动手啊!你再不动手,我们都会被它吸成干尸!”老和尚气的直跳脚,见司徒尘还是一脸为难,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黄泉剑:“自古以来,人魔不两立!那不是冰小子!那是魔,是杀人不眨眼的魔!”老和尚咬破食指,一边飞快地念动咒语,一边凌空画了一天殇符,在金莲光华的照耀下,鲜红的灵符渐渐扭曲变形,化作数红气围绕在剑身周围。

魔王冷冽笑哼,似乎并不把老和尚的把戏放在眼里,可陌雅见此,小手按住藤上寒冰的肩膀一转,又一次,她替他受了这罪孽。

“你?”赤红的瞳闪过诧异,空洞躯壳升起一抹错综复杂的滋味,它不晓得这叫做什么,只觉得又一股气硬生生的拉扯着自己,触摸不到任何的思绪,它开始疑惑,它开始有了人类的嫉妒,它暴躁着怒吼:“你看清楚,本王是魔 ,是天下所唾弃的魔!不是藤上寒冰,不是你爱的那个凡人!你替我挡剑?蠢!”第一次被人保护,它瞬间失了分寸。千万年来第一次,有人挡在它面前,柔柔的冲自己微笑,它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再也看不到怨灵血腥,更让它不解的是,它居然能容忍一个女人停留在自己的怀抱!

芊芊左手颤抖着,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轻轻抚摸上俊颜,她淡淡的勾起嘴角:“不管你的容貌如何变,不管你是人是魔,咳,你,你都是我毕生最爱的男子。”右手握住冰冷的手背,气息逐渐的弱下来:“你知道么,若,若是没有遇到你,咳咳,我来这异世该会有多寂寥。”鲜血顺着嘴角,楚楚流淌,轻咳声震着她纤细的身躯。

“闭嘴!本王让你闭嘴!”赤红的瞳,变得迷茫无措,它抚上自己的左胸口,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会疼!该死的凡人,这到底是为什么!狂妄的摇晃着弱不禁风的陌雅,猛的低头咬住那雪白的脖颈,缓缓的吸食着鲜血,以此来提醒着自己,它不是人!

爱恨

魔气萦绕在藤上寒冰四周,形成一道如铁般的结界,任由道衍如何想要冲破,女娃如何啼哭,麒麟兽如何嘶吼,都阻止不了魔王复活。

它就拥着心爱的女子,这般凄绝,那么唯美,舌尖的留恋着血香,不断的撕咬,允吸。

它没有停,也不想停,赤红的眸注视着她无悔的俏颜,她的手依旧握着自己,越来越松,松到它突然觉得害怕。可笑!它才不会害怕!

“冰,好冷.”墨色的瞳渐渐变得迷离,她昂着头,泪水从脸颊滑滑划过,脑海中的记忆汹涌而来,或许人之将死之时,都有那么短短几秒钟用来回顾整个路程。

血,染红了魔王的薄唇,原来,爱真的可以传承。她把所有的情融入到血脉中,缓缓的流淌,滑过了它的喉咙,一滴滴的敲在心里最深的灰暗,温暖了整个躯壳。

那些曾经相识相守相爱的日子,如同画卷一般,卷卷在它的心中展开。初次相遇时,她装疯卖傻嫁入藤上王府,硬生生的传进了自己的生命。那般让人措手不及,它和他都是一样,开始记住了这个女人的名字,陌雅,淡陌而雅。就这样轰轰烈烈走到如今,她对自己说,不管它是人是魔她都爱,她那样不顾一切,用死守护着,就是因为爱么?爱,什么是爱?

喘息声断断续续,血花溢满至整个嘴角:“冰,咳咳.下,下辈子还在一起好不好?”满足的笑意浮在嘴角,有那么一刻,她在后悔,后悔没有珍惜在一起的日子,后悔为了自尊误会藤上寒冰那般深,后悔没有机会能从新来一次,小手陡然滑落,漂亮的眸再也没有了光泽。

下辈子还在一起好不好?

好不好?

啪嗒,一滴水落在了陌雅苍白无色的小脸上,它的身躯骤然僵硬,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食指轻轻拭去自己眼角的水珠,这是什么?眼泪?巨大的痛,瞬间向它袭来,原来它也会流眼泪。

啪嗒,一滴两滴三滴,任由它如何擦都抹不去那悲伤苦涩的气息,它拥着女子,倾身落下一吻:“蠢女人!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她手上的温度在一点点降低,再怎么捂也不可能暖和起来,魔王的心也一样,它在泪光中看见陌雅的左胸口突然裂开,一个透明纯洁的魂魄冉冉升起,向他微笑,向他挥手,暴露在清晨第一缕灿烂的晨曦中,眼看就要化作空气里的一点微尘。

它的眼眸闪烁着妖异的红光,抑制住伤心,十指缠绕结成一个复杂的手印,用魔的语言开始念一段古老的咒语,从他吐出第一个音节起,陌雅的魂魄就停止了飞升,她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仿佛堕在阎罗殿前,经受着杵舂锯解磨挨油的折磨,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是经历九生九死灵魂化成灰也不会忘却的。

“蠢女人,好好活着。”它的嘴角溢出一抹桃花笑,大掌紧紧的捏下玉手,它突然想起一句凡人常说的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瞬的,一道光闪过,背刺、鳞甲和尾慢慢从后背上消失,皮肤渐渐褪色,利爪缩回指节,四飞的黑发缕缕落下,左臂搂着陌雅,双眼注视着她的小脸,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印在心里,用千年来还报这段情。

最终,那双赤红的瞳终于不舍得合闭,沉沉的睡去…

原来,故事的结局竟是这样?这就是佛曾说得,前世的因,造就今世的果,唯有大爱方可化解此劫。

原来,它由它生,它由它灭,魔有恨,也有爱!

皇位

一个月后.

秋末,南苑一百五十七年,玄风帝一统朝纲。

经历了数年的动荡,百姓们各个都眉开眼笑,纷纷跑到街上,叩拜隆恩,瞻仰天颜。

皇卫各个英姿飒爽,昂首挺胸,长长的龙队,从街尾排到巷头。龙狮飞舞,喜鼓阵阵,偌大的龙轿屹立在队伍中央,缓缓的向天坛昂首挺进。

终于,鼓落,声消,金黄的桥帘被一层层的掀开,自轿中走出来一人,明黄皇袍加身,腰间金带翠玉而扣,头带金冠,薄唇微微翘起,弯起一个好看的形状,俊美无俊,混身散发出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

众人皆哗然,双膝重重落地,全都是屏住了呼吸,他们的王,太耀眼!

男子庄重一笑,笑的背后是无人了解的寂寥,他挺直脊梁,向着天坛的石阶迈去。

第一步,若是他只做眠,只做青龙堂门主,是不是就有机会对那个女子说出爱这个字?

第二步,若是他身上流的不是藤上一族的血,是不是就可以继续做那个疼爱弟弟玄风?

弟三步,若是他不去攻打北平,是不是就不会失去这世上唯一的至亲?日后,再也没有人会冲到自己面前,一遍遍的说:“守护哥哥,生生世世。”那些充满阳光的日子,究竟离开自己多久了。

终究,他选择了用自己的方式走完这条路,不管是喜是悲,他的信仰便是如此!

第四步,弟五步…九千九百九十九层阶梯他一层不漏的数下来,当他到最后一层时,一滴泪无声的掉在了石阶上,是光太强烈,还是风太狂野,那剔透的泪珠缓缓消失,只留下黑黑的痕迹。

藤上眠猛的转身振臂一挥,嘴角洋溢出笑,笑的那般绝世无双,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的吼道:“天佑南苑!”

瞬间,鼓声四起,上千民众,双膝而跪,叩首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终于,万里河山插满了藤上英旗,天下苍生也就此臣服在他的脚下,他不后悔,绝不后悔!

光亮吞噬了所有黑暗,天地相接间,只剩下他坚挺的背脊,如同一杆凌厉的战枪,高傲中却透着让人心疼的孤独。

己未年的正月十六,天色晦暗,铅云低垂。

到了未正时分,终于下起了雪珠子,打在琉璃瓦上飒飒轻响,那雪声又密又急,不一会儿功夫,只见远处屋宇已经覆上薄薄一层轻白。近处院子里青砖地上,露出花白的青色,像是泼了面粉口袋,撒得满地不均。风刮着那雪霰子起来,打在脸上生疼生疼。

子夜,北平城,追茶到底分号。

一楼是唱曲喝茶的地界,二楼是贵宾雅座,阵阵笑声从天字号房传来,屋子中央一盆炭火哔剥有声。

白衣女子拿起火钳拨火,透亮的光打在她的左脸上,平静的望着窗外,轻叹口气:“哎,陌姐若是在就好了。”

金发少年喝茶的手一顿,心中满是凄凉,紫眸中的痛楚让人觉得难过不安。

司徒尘左臂伸出,搂住说话的女子,轻笑道:“日后莫要提了,楠儿在。”这娃好不可怜,这般小就失去了爹娘。

花木拓轻缓转身,扫了眼正在玩耍的小人儿,只见她蹲在麒麟兽身下,正在一根根的替笨狮拔胡子。

尘埃落尘定

女娃捏捏嗓子,轻咳几声,随后道:“爹爹,妈咪,我要做拓哥哥的娘子!”花姨说过,若想和一个人一辈子在一起,就做那个人的娘子!

嘭的一声,墨笔坠落在地,黑汁溅到陌楠的小脸上,花木拓愣在当地,傻傻的问:“你刚刚说什么?”娘子?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想被小魔女欺负一生!

“我要做拓哥哥的娘子!”一叉腰,软绵绵的小脚踩在少年的木鞋上,容不得对方有丝毫抗议。

某人青筋突爆,将女娃一把扛起,大声吼道:“来来,和哥哥秉烛夜谈下,让我告诉你什么叫娘子!”天煞的!一个三岁孩童懂个p啊,这下他风流倜傥的英名全毁在了这个小魔女手中了!

可他却丝毫没有意识到此话让他人听了会作何感想,吼声从屋内,传到了楼下,众人皆是哗然一片,彼此相识,均是笑的前俯后仰,满脸暧昧!

老和尚见此,一摇破扇,吟着小酒,哼着小曲:“缘分三生石上写,莫笑人间自多情."

缓缓用墨笔写下刚刚陌楠的话,连折几次后,放入破旧的钱袋中。趁着众人未曾察觉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21世纪,首都北京,**广场,一男一女相挽而行。

男人挺拔的身姿,俊美无暇的侧脸,惹来无数少女,少*妇的爱慕之光。

两个手挽手的少女,一看他旁边的女人,便愤愤不平道:“如今这是什么世道,连这么丑的人都能找一个超级大帅哥,为什么像我这样的美女还是单身!可恶!”

“是啊,是啊,那女的脸上的刀疤好恐怖!换成是我,对着那张脸都想吐!”某些人纯属嫉妒,便在角落里嘀咕。

突然,一道黑影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嘴角勾勒起嗜血的笑。

二人纷纷昂头,瞬间傻眼,均是一脸花痴,期盼男人能说些什么!

终于,凌空响起了低沉迷人的笑:“若是再说一句,我便叫你们生不如死!”凌厉的冰冷,蔓延至四周,冻结了空气,摇醒了正在做梦的少女。

“冰,莫要这样!”芊芊玉手挽住男人的臂膀,打趣道:“我在街上看到这么不般配的人,也会议论议论的。”她喜欢现在的脸,没有哀愁,没有冷酷,没有组织的无尽的追杀。

藤上寒冰轻轻弯下身子,温柔的替陌雅缕缕长发,轻轻的在她左脸颊烙上一吻:“下次再有人说三道四,休得拦我!这世上我只爱你一个,哪里来的配不配!”

陌雅点头,知晓这个桃花男有多霸道,心中暖哄哄的甜蜜着,只不过,哎!微叹一口气:“楠儿在那边,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毕竟是她的心头肉,如何说放下就放下。

藤上寒冰一时没了话,他也不知如何安慰陌雅,只能将小手握住,默默的给她温暖。

层层白雾之上,隐约得见两人身影,一盘坐,一屹立,徐徐而谈。

“这样,你可满意?”平稳的嗓音透着安详,处处浓溢着荷花芳香。

魔魂动荡一笑:“满意,却不甘心!”原来,在那时候,它与佛祖立下契约,用千年的自由换陌雅的一条性命。

莲花座上的人一笑,自怀中掏出一粒石子和一张宣纸:“孽障拿去,有什么不甘心都冲着冰小子身上砸吧。”

魂魄接过所谓的利器,冲着脚下的藤上寒冰扔去,那一刻,它仿佛释怀了很多,呢喃道:“蠢女人,你要好好活着!”

地下传来一声痛呼:“哎呀!”男人弯腰捡起地板上的石子,揉揉发痛的额头,狠狠的扫了一眼蓝天,然后将奇怪的纸团展开,一字一句的顿道:“我要做拓哥哥的娘子,陌楠留!”

“什么?”陌雅惊喜一跳,抱住男人的腰杆,笑的一脸灿烂:“太好了,楠儿若是有拓在一旁照料,我就可以安安心心了!”

藤上寒冰冷然的挑挑眼角,嘴角抽搐几下:“放开我!”

“做什么?”柳眉拧成一团,为何冰会不高兴呐?

“我要回去,宰了花木拓那小子!”居然敢乘他不在时,染指他的宝贝女儿!

吼声缓缓的传开,飘渺升空,惹来佛祖一片笑:“罢了,罢了,尘缘已了!尘归尘,土归土, 你也快快回古琴中去罢,待到千年之后命格再聚,方可重现凡间!”语落,双手一合,默念大悲咒。

魔魂恋恋不舍的望了女子一眼,道不尽的沧桑,转身化为缕缕青烟,钻进了琴身内,眼角最后的泪遗落在云层下。

殊不知,千年后,奏响魔曲的人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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