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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秋阁》


文学七年

转眼间,到了2017年,这是我踏足文学界的第7个年头了!这七年里,我从一个不知名的写手,到现在“作家”的殊荣,确实很快。结果也是我从来没有料想到的。

本来,我只是认为自己写的只是自己的一些小事,自己的文字。却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在这里,我感谢你们,所有曾支持我的人。

鞭炮声起,今天已是2017年的元旦,告别了2016年,心情繁杂。不过在这里,我仍然衷心祝福你们今后的时光里开开心心。高考过后,一切回归!

201711

郭城

欢迎加入我的团队:玉·文化。

我的更稿时间比较随便,毕竟学业压力太大,所以希望大家可以持续关注我的作品。

qq群:526430863

角色补充

今天有书友问我萧枫和宣子怡是谁。我突然想起来忘了说了,这两个是我正在大纲中的新书《玉萧子碧》中的两个主角,虽然那本书的构思早于这本书,但是思路不是很清晰,现在一直在改。所以大家体谅一下,这本书一完,那本书续更!

第一章 公子云帆

赤璇十三年,七月二十三日,天下大统。苏渝携子苏殊,北防有功,封苏候,爵位世袭。同年,苏殊娶左相王献之之女王琳为正室,次年诞一子。

赤璇十九年,宰相王献之私通南希国,罪大恶极,于秋日问斩。王献之之女王琳为苏殊妻,祸及苏家,故废夫人之位,长子苏航除世子之尊。扶侧室方源为正,却迟迟没有封世子。

赤璇二十九年,北夷进犯。朝中无人,苏殊启明,北上抗寇。方源为使自己的儿子可以继世子之位,向长子苏航痛下杀手。此时,苏航也不过十五岁。

檀香山,苏航中了毒標。因为从小体弱,未有习得半点功法。失足跌落悬崖未果……

三年后,檀香山檀香阁。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合上宇王和敬王书,一阵苦笑难下心头。不知何时,江湖皆知檀香阁主熟读天下书、心怀天下计,却让诸皇子难忘此情,得帆者、得天下!

公子帆心头一阵凄凉,缓缓开口:“诸子何意?”虽说在问他人,实则是问自己。却又言:“先阁主秋谓我行勿违心,今诸王诚邀帆共商国计。帆虽不恋功名利禄,却也心怀天下!”他,已给出了答案。

许久,公子帆一人独立檐下,山上一抹桃红,三年了,他在此横观天下、纵听朝纲风雨变化,只为今日一线反击。

身后,一名妙龄少女走出,微言:“兄长已经决计离开了?”脸色却有一丝苍白。

“离开,只是为了有机会为苏航正名。但,不是长远之计。”公子帆看着远方,心中有一些动摇。

“既然兄长心意已绝,婉儿当是照顾兄长。”随即,便回到阁里吩咐了。

公子帆看着婉儿的身影,眼睛微微一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任她去办。公子帆轻咳一声,叹了口气,老毛病了……

不久后吉日,公子帆已出现在京城城外。他并不急着进京,而是四处打听京城里的情况,做出最有效的判断。三年,虽然朝局有些变化,也不过是东宫下台罢了!

三年前,就已经有人弹劾其门下,只不过碍于太子的身份,一直未果,现在如此,也是理所应当。太子一废,便是敬王、宇王左右衡量。不过,二人形势相当,估计相互牵扯起来比较麻烦。

一日,公子帆看着暮色,向婉儿道:“我们今晚步行进城。”

“步行?”婉儿不解。

“宇王和敬王天天排查车辆,就是为了查到我,我偏偏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婉儿不解,公子帆也觉得没必要向她解释太多,然后让他们驾着空车在苏府门前等候。苏府,是他的第一站,且要拿到兵权。离开,三年了,心,微微一痛。

苏府地处京城中南,环境不错,而且偏离闹市。当初这里曾是开国左相之府,后遭受一系列原因,举家迁至杭州,再也没有回来。当年,苏渝与苏殊北伐有功,便将这里赏作了苏府府邸。

刚刚入城,便听到了有官兵查问公子帆的马车。公子帆看着他们轻摇头,默不言声,实在是太招摇了,何况他不愿意如此,自己也不过是个谋士而已!

苏府前,二人被拦下,公子帆不紧不慢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十分恭敬地交给门口的下人。见公子帆的态度十分谦卑,下人们也缓和了一分态度,前去通禀。

很快,府门大开,公子帆的心突然紧了一下,但是脸上没有太多变化。来者正是苏殊,看着他,公子帆为先躬身道:“苏候安康。”

苏殊沧桑的面容上多了一份欣喜,连声道:“先生不必多礼,且入府中小适。”

二人在堂中喝茶,苏殊微微一笑:“想不到,江湖上所称赞的檀香阁主云帆,竟然还如此年轻,正是所谓少年出才子啊!”

“苏候言重了。”公子帆轻抿一口香茗,微言:“若是苏兄还在世,苏府,怕是光耀门楣了。”公子帆此言,却是提起了苏航,故人来、未敢言。

见苏殊久未言此,又提醒道:“我与贵公子会于金阁诗宴,结拜兄弟。久不见,多有音信。不知因何,逃至外,书信言我欲奔赴于我。后来,门客言我,山下有尸骨,方见苏兄面,已长眠于世。

“兄言我有报国之志,今日到此,实为兄意。”

苏殊叹了口气,脸色苍白,却仍然没有接话。公子帆见他如此,便知此事不能急于求成,否则会功亏一篑,只能暂且放下,日后而论。

许久,公子帆拿出两份书信道:“宇王与敬王邀我共商安国大计,苏候可有什么看法?”他此意,是来试试他的态度。

“宇王年少有志,却缺乏自信;敬王轻狂,对你或许正是因为江湖谣言,哪一天你与他的想法冲突,便对你弃之不用。

“现在,重官皆巴结二王,是因为圣上器之,实则二人皆无能之辈。我也是不知如何抉择……”

“那又为何不护拥靖王殿下呢?何况,他是您的亲外甥啊!”

“可……”苏殊倒吸一口凉气,缓缓开口:“靖王虽说是我的外甥,可他毕竟文弱,而且朝中无一人处在他这边……”苏殊一阵苦感,如果真的有如此之才,他这个做舅舅的又怎么能不愿意!

公子帆当然知道他的心思,这几句就是要他将心思转到靖王身上,兵权,是立本之始,哪个朝代不是依靠强劲的国力和武装而坐稳天下的?见苏殊有所犹豫,连忙趁热打铁道:“靖王的优点是通晓事理,而且幼时跟随随风太子,深受启发。只不过静妃娘娘不得宠,才使靖王之才被埋没。昨日,我已遣人请靖王,冒昧用了苏候之名。”

听到公子帆的话,苏殊先是一惊,然后恼羞成怒道:“足下就是未了来提醒我这一句的吧!看来,也没有商量的必要了,随君之意。”他何尝不知,公子帆前来,就是为了兵权?只是自己太大意,中了他的计策。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

从苏殊的神情,公子帆便知十拿九稳了,吃了半斋茶,便起身告退。苏殊为苏候,虽心有怨气,也不能失了礼数,送至府门外。

公子帆转身微躬,又拿出一封书信来,交给苏殊:“只是凌云兄绝笔,要我转呈。逝者已逝,谨为兄意。”

苏殊也行礼道:“多谢云帆公子关怀,苏某定会鼎力相助。”顿了顿又言:“几日后将是金阁诗宴,皇子皆会到场。公子若是去,提点我名便可。只是敬王和宇王……”

“敬王和宇王之事,我已有对策,苏候不必担心。”二人再拜,公子帆离去。

公子帆所乘的马车在街边的小巷左拐消失,苏殊眯着眼,对于这个武林声望极高的檀香阁阁主,却捉摸不透。何况,他所言的,皆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但是他是为了什么?想不通,也不知用意。起码他不是为了名……有这个,也便够了。

马车上,公子帆的食指轻轻的敲击着车内的扶手。心里微微不畅,不知为何,心里还是不舒服,总归是有什么不得劲儿。

“兄长在想什么?”婉儿见他魂不守舍便知他有什么心事。

“我刚刚是不是做的不太妥当?”

“兄长所指的是靖王殿下?”

“靖王虽然不知我的身份,但对我十分投缘。我此次推举他,终究是为了自己……”公子帆咬着牙,心里十分纠结。

“兄长,那你……要不要告诉靖王自己的身份?”

公子帆苦笑摇摇头,宁可自己不负靖王,也不要自己陷入僵局。现在,即使是为了家国山河,自己也有必要让靖王上位。就算是不报仇……

第二章 金阁诗宴

公子帆住在哪里,二王很快便知道了,于是亲自登门。两人一见面,就知道对方是来干什么的,不免恶语相向。一个小厮出来,向二人道:“阁主不在家,还请二王先回府。阁主说:若有什么得罪之处,改日阁主会亲自登门陪罪。”

宇王躬身道:“过几日便是金阁诗宴,还请公子屈尊光临。”

“我会悉数转达宇王美意。”

敬王看着二人,“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小厮欲叫,却听宇王道:“他就是这脾气,不必理会。”顿了顿道,“既然公子不在,我改日再登门拜访。”然后又行了礼才离开。

小厮看着二人的态度,微微一笑,阁主所言果真不错。

屋内,听他所言,公子帆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由一笑:“不过是请我而已,古籍记载的门下宾客又有几人能受到尊敬?我辅佐靖王登位,就是因为他的谦逊。”

见他不解,公子帆道:“我以前决议辅佐靖王是为了自己,现在我为了天下人。”

誉王和敬王相继来了几次,一一被回绝。三顾茅庐,共商国计。有诚心的,会坚持天天来……

金阁,是一艘皇家游轮,屹立于京城护城河畔,可顺流而下至四方深渊。不过有一个好处,至京城的河都是内流河,而且重兵把守,不会被歹人轻易地利用。

公子帆和婉儿及左右两个小厮前来,起先,已与靖王打了招呼,相互心里有了底。

“请出示邀请函。”一个卫兵拦住他们。

“不必了。这是我的客,放行便是。”来者,正是敬王。

“多谢敬王。”公子帆微微一躬,敬王也躬下身去。这是再起码不过的礼尚往来。

登上金阁,听闻一阵琴声,十分熟悉亲切。公子帆望去,却见角落里,一个少女幽弹着,太阳虽未落下,却有一番独特的风味。

“先生可有志与我共创新政?”敬王所言十分直白,继而显示出他的草莽。

“治国、平天下,我不拿手,我来,不过是起一个参谋的用处,就事论事罢了。也不过是敬王幕僚中的较为高深的谋臣所有的。”

“但是,还请先生赐教。”

“听建、听劝,且不为左右。”公子帆的句句都是他的漏洞所在。

“参见敬王。”苏殊行礼,二人还礼。苏殊又言:“敬王和帆公子都在这里啊!”

“怎么,苏候还认识先生?”这句话,却是再问公子帆。

“我与苏候之子凌云(苏航的字)为学海挚友,故近苏候。今至,却为故人之志。”

公子帆的话说得倒是很明白,我来,不过是为了故人的志向,为故人所谋。

突然琴声停了,一双美目望向中心。公子帆抬头,正好与她对视,心中不由惊讶,此女却是苏殊之女,苏航同父异母的妹妹。三年不见,已然褪去了当年的小孩子的模样,成为了大家闺秀。不用说,苏殊此举是为了借此为她寻得一个好人家,真是煞费苦心啊!

“公子可懂音律?”一个声音在他们耳畔响起,公子帆转身行礼。

“草民云帆参见公主殿下。”

“江湖上,公子流芳,怎么倒对我一个小女子客气起来了。”女子微笑,却让公子帆一脸郁闷,几年不见倒是越发聪明了。

“古人云:位高权重,敬子为尊。公主知书达理,当以‘巾帼不让须眉’之称。”

“那公子又怎么评价苏航公子?”

公子帆听到了她话里的弦外之音,心中不免“咯噔”一下。如果被她捅破身份,将会满盘皆输。

“不知公主殿下何意?”公子帆恭敬依旧,但是心潮已经乱了。

“见得故人来,却是难相识。”

“多谢殿下提点。”公子帆看着她,舒了一口气,看着一头雾水的两人,万般苦笑。

“靖王殿下到……”

外面一人传来呼声,众人起座。靖王归京,皇上赐府在公子帆艺苑不远处,为此,二人悄悄打通了一条暗道,供二人商议大计。

对于靖王,公子帆十分了解。靖王远离都城十年,自第一位太子离世后,远离了宫朝中的明争暗斗。若不是公子帆提议,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参见靖王殿下。”

靖王一上来,众人皆拜,却听宇王道:“萧誉,回来怎么不见你的影子?”

“还不是父王让我去交权,说我在北有功,让我留守京城,为兄长们分忧。”

二王点点头,萧誉在公子帆身上打量了一番,又言:“想必这位就是天下第一才子云帆了吧!”

“靖王慧眼,草民佩服。”

二人认识,如果不在他们面前及时捅破关系,难免露出马脚。这也是替萧誉给二王吃一粒定心丸。

“你怎么学成了这个样子,这十年,真是把你放野了。”作为兄长,敬王还是有责任提醒他。本自同根生,何况对他也构不成威胁。

“难得今日才子佳人,不免让我几分慷慨!”目光,不由投向了公子帆身后的婉儿身上。

公子帆当然有所察觉,当下也未言。不过,这靖王,今天的态度不太对啊!平时,包括那日相见,都是不苟言笑的,今日却是怎么了?

“咳咳……”一个声音传来,众人差点晕倒。怎么……又一个靖王?

“呵呵,原来是誉王殿下。”公子帆一见二人,便知如此。毕竟是孪生兄弟,长相还是可以骗得了人的。

“看来公子是故人啊!”

“是一见如故。”公子帆曲解了这个意思。

“一见如故……”

公子帆辞别众人,至船头,一丝悲凉。拿出玉笛,吹起来,与苏琪的琴声不谋而合。

清风明月,自湖中皎月一轮,印心佳人。古都秋风,至金阁凄曲一支,故人何处?

苏琪看着云帆,心里微微一颤,湖中的倒影,映入心扉。小女子之心,云帆尽知,从她的琴声,便知她内心的心意。

“公子好心意,小琪多谢赐教。”

“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琴声,却是如此低沉婉转!”

苏琪苦笑一声:“又有什么是帆公子所不知道的?不过是物是人非罢了!”

“所指,可是凌云公子?”

“好久没有人能够陪我同奏一曲呢!若公子有雅兴,再来一曲《春江花月夜》如何?”

“自当佳人邀。”

琴笛声又起,却惊的了满座。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还未起身,倒有才子佳人先行吟诗作对了,再配上公子帆和苏琪的暗曲……却别有一番风味。

“怎么样?我觉得这俩人倒是蛮般配的。”敬王瞥了眼苏殊,开口道,“何况还是江湖上称颂的第一才子。”

“只不过,道不同……”宇王苦笑不得。

靖王未言,静听二王所言,毕竟自己是来凑场的,古人云:静观其变。苏殊未言,但是眼神里捉摸不定,这一切,靖王尽收眼底。

琴声绝,一人拍着手上来。“好、好。”众人起座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琪因为刚刚弹琴坐着,也便如此躬礼。但唯有公子帆是低头而拜,不行跪拜之礼。

皇帝上来,看着众人,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云帆身上。提声问道:“是谁见朕不跪啊!”

众人回首,看着公子帆,心中一慌,这可是要杀头的……一旁的苏琪提醒他下跪,云帆不为所动。

“你是什么人,为何不跪?”

“草民云帆,参见当朝圣上。”

“云帆?”

“回陛下,他就是檀香阁阁主公子帆。”苏殊连忙回应,“所谓二王邀至而来。”

皇帝点点头,问道:“朕听闻你有宰相之才,可否告知,大炙(国)缺什么?”

“大炙什么都不缺,若说缺,那么便缺齐心。《大学》所言:修身方可齐家治国平天下,一概而论。皇上若想治国,必须先家齐。论家齐,皇上您要分大、小之家,大家即国家朝纲,现已齐;小家即后宫皇子,嫔妃不争宠、皇子不夺位,当然,自古以来就是不可能的,即使要齐,也要等皇上百年之后,新皇登基才行。”

“放肆。皇统血脉,岂由你口头妄论!”一个男子怒喝道。

公子帆皱皱眉,此人他再熟悉不过了,苏素,苏侯府二少爷。现在应该是世子了吧!公子帆想着,听皇上道:“云公子乃檀香阁之尊,所论乃天下之道。这条罪,免了。面圣不跪,不跪便不跪吧!朕旨意:檀香阁,天下第一大阁,所属之人,面圣皆可不跪。”

“多谢赤璇皇帝成全。”

“朕旨:”听此,公子帆便知又要封,如果封了,那便坏事了。

于是开口道:“皇上,您勿封云帆官职。其因有三:一者,云帆乃是无国无界的江湖地痞,您为爱国忧民的九五之尊,您若封了云帆,则表示承认了江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是非之地;二言,帆为二王所求与谋,且兄长遗终所愿,我来,仅是为了兄志王恩;三谓,我若接封,重官定排挤于我于千里之外,紊乱朝纲,皇上徒增烦恼。故,不敢求旨,若帆有所得罪,请皇上责罚。”公子帆谦恭的态度,让皇帝发不起脾气来,何况他也是为自己着想。

“如此便罢!”叹了口气又问道,“帆公子今年几何?”

“再及一年方行冠礼。”满座哗然。

“苏殊?”

“微臣在。”

“你家千金今年多大了?”

“小女今年笄年刚过。”

“也就是说,帆公子十九,您女儿今年十六岁?那好,今天晚上我做主,将您女儿及我的小公主静儿赐云帆为妻。苏殊,你觉如何?”苏殊微微一愣,不知所措,“封苏殊之女为景阳公主,择日,与静儿一同成婚。”

“臣,领旨。”

一旁的公子帆想要说什么,却被止住了。这一切,来得太快,让他防不胜防。

“起帆——”

金阁缓缓移动,众人入座,公子帆坐在次位上,如此说来,他还算是驸马了。他的位置临江,可以见月。诗宴开始,众人却是推脱不言,齐齐望向公子帆。

公子帆推脱:“我不爱诗赋,不通要领。诸位不要拿我取笑了。”

“公子好言,赐教一首而已。若不成,便随君之意。”

见无法推脱,在后铺纸写道:

秋宴

正月十五月高照,

酌酒烹茶陪杨柳。

饮客难拒盛邀宴,

唯有店家独自留。

众人皆是惊叹不已,又是大笑不止。不光是不通,简直是不懂,公子帆笑笑,不在言论。却见靖王一脸无奈,看着他,心中七上八下的。这诗,本是苏航的:

春宴

柳絮飘飘沾衣袖,

酌酒烹茶陪杨柳。

饮客难拒盛邀宴,

唯有店家独自留。

若是公子帆是苏航,那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回来,却是以公子帆的身份。如果他是苏航,那么皇上赐婚时,他应该拒绝,毕竟那是他的亲妹妹,不符合纲伦。

短短几秒,公子帆已知他心意,不免有些玩笑。不知不觉,又遇上了苏琪。

“兄长,你回来了!”耳边莫名的来了一句,又听闻:“我是不会说出去的。”纤细的双臂抱在他的腰间,苏琪的脸,莫名的发烫……这可是自己的亲哥哥啊!自己却怎么……

“小琪。”

“唔?”突然,一个深吻迎合,让她大脑发麻,这算……

这一举动,让王公大臣及其家人所见,不免有些……皇上刚刚赐婚,你们就偷偷的搞这些,让不少少女们一脸嫉妒。

“帆公子,我是皇上的小公主静儿。”

一个声音打破了两人的甜蜜,苏琪一脸羞红。不过,这静儿算是他们的表妹了,而且小时候和二人感情很好,只不过苏航已经变成了云帆。

突然,顶棚有什么响动。下一刻,公子帆抛出一个酒杯。听到“叮”的一声,公子帆呼道:“抓刺客。”突然,有几个蒙面人下来,一枚银针向公子帆而去,公子帆拿起酒杯轻摇了一下,那人坠入河里,不用说,击中了。突然,公子帆又拿起杯挡住了什么,杯里“沙沙”的响。

“苏二公子,影阳指。”

苏素方反应过来,接着一枚针,飞出,一人落入水中。公子帆飞出,落入湖心,衣带纷纷飘起,醉倒金阁少女。

苏素看着湖心的公子帆微微一惊,按照修法来看,已经在统灵境了。不过,更加惊讶的却是景阳公主苏琪,仅仅三年,在修法上,苏航已经是一个高手了,当年,他身体虚弱,诸武家言其无武才之才。可如今……世事无常。

“嘭”的一声,水面上起了很大的浪花。金阁不免摇晃了一下,突然又听到了什么东西撞击到水面,短短几秒,让诸位大臣妃子惊慌失措、脸色苍白、浑身无力。船上的护港卫兵,不过是一些刚刚入门的武士,仅仅只是在船上,一些武官在此护驾。

苏琪身影一转,出现水面上,手中的金针一触齐发。她没有公子帆那样的功力,必须持久在水面上横行。

“小心。”公子帆身影一逝,出现在苏琪身边,抱着她的娇躯一转,坠入河中。苏素见二人坠河,连忙跳入河中营救。

……

金阁上,公子帆左臂中標,余毒未清;苏琪昏迷不醒;苏素仅仅是湿透了衣服。另外,抓获了歹人五名,他们死死地盯着公子帆,眼里说不出的怒火。

“投敌求荣。”

公子帆看着他们,一脸平静:“你们此行,是谁的命令?”

“呸,你这个小人。”

公子帆皱皱眉,此人吐血满地。武家当然知道,公子帆强行注入了功力,使其筋脉负荷,导致破裂,继而废掉武功。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表面上文弱书生,实际上却是一个实力强劲的修者。

在救命之恩的感激的同时,还有一份隐隐的恐惧。

许久,金阁靠岸,公子帆直接将苏琪带走了。苏殊苦笑不得,人家是夫妻,自己只是个岳父而已。皇上已经赐婚,婚嫁从夫么!

第三章 木比刀快

公子帆自金阁之事后,少不了一些大臣登门拜访。对此,他不多说朝事,只说闲话。

“萧誉,怎么,今天有时间来我这里坐坐?”按照公子帆指示,今天走正门而至。

“早朝我爱去不去,父王不会多说什么。而且这个时候来,他们也不会认为什么。”

“看来这十年学了不少。”

“先生所言,倒是不假。不过,父王欲废东宫,两位兄长决意要他流放,并且废弃皇子身份,不知先生怎么看?”

“二王此举,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权益。如果太子真的被废了,朝局主观上只有他们二人之争了。少一个对手,多一份保障。但是不懂得互相牵制。”

“依先生之见,我需要怎么做?”萧誉十分细心周到。

“下了朝,去找一次皇上。就说你的看法,皇上心寒,不希望看到兄弟们相互之间残杀。表明态度便好,当他之后另行封你,收下,谢恩。然后天天上朝。我呢,会告诉你做什么工作,不做什么工作。记得,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看法。”

“是。”

御书房,萧誉将公子帆之意以自己的名义转陈,见皇帝眼里的泪珠又道:“三国曹植所言:‘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儿臣不愿看到兄长们不顾恩义,反目成仇。”

“不愧是朕的儿子!”皇帝老泪纵横,“你比敬王、宇王他们强多了。”然后向一旁道:“传朕口喻:废太子一位至北上为将,边戍十五年,无诏不得归京。另外封靖王为大理寺守,并掌管礼部。”

“孩儿谢父皇恩典。”

檀香宇,听闻敬王的话公子帆“哈哈”大笑。说实话,他没想到敬王会这么笨,缓缓开口:“敬王殿下或许不知,在皇上看来,你们都是他的儿子,不愿看到自相残杀。现在您和宇王都要太子死,皇上没办法,我便请靖王解了这个围。毕竟靖王对你们不是威胁,所以我斗胆借用了一下。”

“可是……”

“好了殿下,当务之急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下一步计划。事已至此,停留在这里已经没有必要了。”公子帆不想再听,而且多说无益。

“……”

敬王告辞后不久,宇王就来了,公子帆笑笑,然后请他来了偏殿。公子帆很随意地弹着琴,丝毫没有什么事一样。宇王来前,问了自己的谋士,他们认为公子帆一定有自己的计划,请他去了不要问,但心里还是不放心。

“先生。多谢先生那日在金阁上出手。我见先生手中没有兵器,所以从府库中寻了一把上好的兵器来,请先生过目。”说着,双手将剑呈上来。

“宇王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有的时候,木比刀快。”然后向一旁道,“婉儿,收下吧!”

“是,阁主。”

“宇王殿下可是来询问我今天为何帮靖王殿下?”

“先生所做,定然有自己的道理,我无须过问。毕竟您在江湖上的声誉,足以与父王媲美。”

公子帆笑笑,不言。许久,宇王告辞。公子帆苦笑,二王的不信任,说明了他们已经有所察觉,接下来,一步步都会更加艰难。

已是子夜,公子帆并没有睡意,毕竟他已经为靖王走出了一步,下一步怎么走,也皆由他为中心。突然,一个黑影经过窗前,公子帆仅仅一笑,没有在意。她,自己再熟悉不过了。

几枚飞镖过来,被他一一按在桌上,下一刻,人影已在屋脊上了!黑衣人在门口大惊,公子帆身影悄然落在她身后,黑衣人忙向后一剑刺去。

“公主殿下,何必大半夜搞扰,莫不是想我了?”手已经捏住剑尖,立刻剑身碎裂。顺手,又封了她的几个穴位。

为了不惊动管家和护卫,封了她的话穴,将她放在床上。静儿一脸惊慌,孤男寡女一室,而且还躺在他的床上……静儿一脸哀求的目光,公子帆解开了她的话穴,躺在她身边。因为是紧身衣,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

“用不着大晚上到我的府上调查我的身份吧!”

“你管得着?”公子帆笑笑,顺手解开了她的衣服,静儿一脸惊恐,“你要干什么?”

“你说大晚上的能干什么?”然后封了她的哑穴,像剥粽子一样,将她身上的衣服掠的一件不剩。然后扔进了火炉,笑容满面:“没有成亲之前,我是不会动你一分的。一个时辰后,身上的穴位都会解,如果你不怕光着身子被看见的话,可以回宫去。”然后关门离开。

静儿一脸羞愤,自己的身子,竟然就这样被一个男人看了,而且,竟然没有任何吸引……莫名的,脸红了。……自己好歹是一国公主……竟然这么不自重。眼睛突然一红,有些想哭。

次日,一个宫女慌慌张张跑来:“驸马,不好了。公主殿下不见了。”

公子帆微微笑道:“公主殿下在我这里,只不过是从里到外没有一件衣服了。还请你回宮里去取一些衣服来。”

宫女听后一惊,然后俏脸一红应了声“是”,看着面前的公子不免想入非非,何况昨夜和公主还……公子帆看着她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听到外面道:“敬王殿下求访。”拿着一卷书过去。

“先生身体可好些了?”敬王问言。

“本就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敬王点点头,然后道:“不知先生怎么看待这些行刺的蒙面人?”

“你怀疑我?”

“父王命我查清事实,但是他们招供檀香阁所指。”

“那敬王便如此参奏便好。”公子帆没有一丝情绪,然后转身离去,留下阵阵愤怒的敬王。

朝堂之上,九五之尊目视全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他天天听这些大臣们在耳边风言风雨,耳朵里都起茧子了。

“儿臣有一事启奏。”开口说话的人,正是敬王,他已经放弃了公子帆。

“讲。”

“儿臣查明,金阁刺杀一案与公子帆或许有关。”

“所言确凿?”

“他们是这么招的。”

“兄长不会如此就定论了吧!”宇王的话语中,有一丝讥讽。

“不然如何?”

宇王请命道:“儿臣愿意重查。”

“宇王殿下,这公子帆是你们请来的,恐怕不妥吧!依老臣之见,还是靖王出马较为妥当。”苏殊笑道。

皇帝点点头:“就依苏爱卿之见吧!”然后道,“朕也累了,有什么明天再议。”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切,很快传达到了公子帆的耳朵里,没想到,苏殊竟然会这么帮靖王。不过也好,起码同心。

很快,婉儿传话道:“靖王在偏殿等你。”

“知道了。”对此,他无所谓。不过他担心的是下一步计划。该走的,他已经帮靖王一步一步都走了下来,其他的,便是帮他出谋划策,夺取嫡位。现在敬王和宇王还在互相牵制着,那么靖王就有机会突出,成为皇上的得力助手,地位也便有了保障。

公子帆心中的计划已经不仅仅是一步,而是千步万步。只不过,出现了一个他不想见到的——天下第一魔教九幽教。

靖王见他进来,立马起身道:“我想先生一定是猜到了九幽教吧!”目光中,有一丝闪亮。

公子帆点点头,然后道:“未来,这会是我们的一个大麻烦,只不过眼下无能为力……”公子帆苦笑道,“听说你有机会为我澄清,我提醒你,适可而止。怎么做,到了檀香阁你自有答案。”

靖王微微一惊,公子帆又开口道:“燕王欲反,你一个月后回来时与皇上一并上奏,让苏素和你一起讨伐。”

“那苏候呢?”

“最起码我要有知道朝里的动向,有一个能和皇上说得上话的人吧!”

靖王想想也对,便允许了。公子帆无话,现在,他需要知道静儿在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第四章 祭酒大人

公子帆入宫,自然是不用报的。为了不让人注意,一个人默默来到了静儿的宫殿。

“来者何人?”

公子帆无语,突然一个宫女欣喜地看着他,正是那人去他府上寻人的那个宫女。

“怎么,连我也不许进?”公子帆微微皱眉。

“驸马,不是的。公主病了,不见任何人。”

“病了?”听着浅浅的打斗声,公子帆更加不相信他们,横穿进去。院子里,静儿正在和一个男子拼剑。按理来说,公主的闺阁里不能随随便便有男子出入的,不过看着他,公子帆轻轻一笑。原来是旧友。

“祭酒大人的武功越来越高了啊!”公子帆一言,惊动了两人。

“云兄,我们没有……”

公子帆看着祭酒的表情,只是一笑,对他,自己还是信任的。檀香阁的旧时门客,今非昔比,又怎么能不信任?只不过是人生种种……

祭酒心里也是凌乱,对于公子帆至此嫌王已有耳闻,本想去拜访,没想到却是提前如此见面。他虽知道公子帆心胸宽阔,但是这与心胸没什么关系吧……

公子帆看着两人,没有什么态度,沉声道:“云起,你随我来。”竟然直呼师傅的名讳,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房间里,公子帆浅浅一笑:“怎么,我这个阁主不怎么招惹喜欢?”

云起看着他,一脸惊讶,慌忙地摇摇头,看着他道:“只是怕阁主误会……而且我教公主的都是些魔教之学。”

“九幽教……”公子帆倒吸了一口冷气,喃喃道:“你和他们还有联系?”眸子里有一丝不解。

“我只是想了解他们下一步计划,尽量避免与国家有所冲突。”云起的话语很真诚,公子帆不由点点头。

“公子预计辅佐那位亲王上位?”云起看着他,十分急切。如果公子帆有所定论,那么自己即使赴汤蹈火也要帮助他完成心意,何况他救过自己,知道自己的底细……虽然自己曾经帮他换过一张脸皮,相比之下,自己做的微不足道。

“靖王。”

“哪个靖(敬)王?”

“萧誉。”

云起微微一愣,没想到他竟然选择了他……对于靖王他知道那是苏航的表兄,对于他的才能,也抱有一定的肯定,但是让他做国君,是不是太强求了点。纵然他有皇太子之才,但是所阅历的,绝对比不上宇王和敬王二人。

“我选择他,不是因为他的才能,也不是为了自己可以洗清冤屈。他有一种其他人所没有的,不骄不躁、礼贤下士。无论是谁辅佐他,皆可以独当一面。”

云起懂得,自己虽为国子监祭酒,但也有另一重身份可以帮忙——皇帝的内阁大学士。

本来云起欲让公子帆一同入京,先入官,再想办法洗清冤屈,却不想阁主去世,传位公子帆。恰逢初春,公子帆遇了风寒,他独自一人入京了。不过以公子帆之才,他相信用不了多久,靖王就会成为褚君,自己不过是废些口舌之劳罢了!

静儿见二人进去许久,不免生疑,也怕出了什么事,便去敲门送茶。此刻,二人已在对弈。见二人消遣,送上茶水,不免多看了公子帆一眼,想起那日之事,脸还是微微发烫。很快,她匆匆忙忙的离开,其实那日之后,公子帆的影子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心,即便是他……

“看来我们有必要再拉一些人加入我们的计划了。毕竟人多力量大,而且不在于一时。”公子帆落了一子,既定全局。

“公子的计划疏而不漏,我全力支持。”

“建议现在去见一下皇上,听听他的口风。另外,北方不定,尽量避免双方不要发生冲突。”

“公子所言,我定然回复。不过九幽教那边有什么安排?”既然公子帆来了,不免一起问问,免得办坏了事。

“你只需继续为他们提供便是,有时间给我一个口信。具体怎么做,我会告诉你。”

“是。”

看着二人出来,静儿方舒了口气,见二人聊的甚好,至于这些国家大事,不该是她所参与的。二人拜别,见公子帆没有要走之意,脸色阴了下来。公子帆笑笑,没有多言。

宫廷后,云起面见赤璇皇帝,并且按照公子帆的话反映给他。皇帝听后没有多谈及立储之事,云起也没有再提。自己总要先提一下,让他心里先有个底。

“明年是不是又要秋闱了?”

“回陛下,明年正是秋闱之时。”云起连忙回音。

“大学士认为我们是不是该变变花样,看看他们四书五经之外的书本是否有所猎及?”

“臣立刻就去办。”

“此事时日还长,不急于一时之间。不过朕想问问你,对于这个檀香阁阁主,你有什么看法?”

“此人才高八斗,武学至上,在江湖中独当一面。虽为二王所请,恐怕还有别的什么隐满。不过是我的一些猜测,大王不必过分计较。”云起说话点到为止,也是公子帆让他如此汇报。如果不这么说,容易让人生疑,而且对自己未来形势不利。毕竟是驸马,一时半会儿其他人不会那么快反映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再就是公主殿下,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相对来说不容易暴露。而苏琪,则是自己最好的掩护,不必要时,自己不会让她成为计划的棋子。只要最后真相大白,她依然是苏府千金,不是公子帆之妻。

“公子帆,你到底要干什么?”静儿见他无所事事地呆在这里,气不打一处来。

“公主殿下,气大伤神。”

“知道气大伤神你还呆在这里不走!”静儿愤愤道,“如果不想让我生气,快滚!”

公子帆一脸委屈:“我如果没有你的庇护,驸马这个名号,不过是个空话而已。”

静儿何尝不知,只不过公子帆对她做的太过分,心里不畅罢了!看着他的表情,心中的火气消了大半。公子帆微微一笑,总要先稳住她,只要稳住了,其他的话都是后续……

第五章 九幽总督

公子帆很多时候都在查找他这张脸皮底下的那个人的身份,许久没有,答案,到再遇云起时,他手中的玉佩说明了一切。九幽教总督……这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当初云起到底是得罪了他,还是早有反其之心遭遇毒手不得而知。云起告诉他,这个总督,不过是教主的一个得力男宠而已。

趁着靖王殿下不在京城,他确实有必要探探九幽教的底细!

离去,云起是知道的,毕竟二人通了气,有什么事,他在这边都能照看着点儿。公子帆也正是这个意思,他不在京城,多半是为了让敬王“轻轻松松”的,还有要制定一个新的计划!毕竟靖王夺位不是朝夕之间就可以成功的,如果九幽教此时出手,大炙国必乱。同样,他们也要防着燕王。

早在发觉他欲反时,公子帆已经让人盯着他了,而且还是燕王手下的重臣。他这样做,就是为靖王提供一个展头露面的机会。如果他此刻反,正好让靖王在皇上的心里提升一个档次。哪怕仍然低于二王,这个差距也不会远。

公子帆此行,戴着一顶圆帽,像极了宫里的太监。这个教主,竟然有这么变态的审美……而且脸上还有一层邪意。很快,他一路持着“总督”的牌子进了邻国大周的皇都。国师,是她的身份。

“总督回来了!”这是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三年前,他不知因何离去。这三年全然没有了他的消息,直至不久前,公主殿下才从大炙带来消息,而他却是另一重身份——檀香阁阁主。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大炙国能给他的,大周同样能够给他。对于这个师兄,她是越来越不懂了!何况分别了这么久。

公子帆看着富丽堂皇的宫殿,深知她的地位不浅,自己如何做,才是为国为民?他知道,这个教主的功力深厚,只因她是处子之身,若是……那么他自身的实力就会大幅度的提升。

“总督,国师请您稍等片刻。”一个甜美的声音说过,公子帆点点头。

许久,一个墨色衣裙的女子娓娓而来,配上她的容貌,绝以称“娇艳”二字。墨月此时的装束,就是为了刺激他,哪怕是把自己倒贴出去,只要能让他留下为自己所用,倒也值得了。

“师兄,好久不见!”墨月的语气十分和缓,而且语气中带着几分娇腻。

“怎么,想我了?”公子帆轻轻一笑,品了一口茶,微笑道,“不知道教主有什么安排?”

墨月察觉了什么,立马道:“看来是来打探我的计划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投靠大炙?”

“投靠?”公子帆冷笑,“我何必投靠他人?若是统一天下也不在话下!”

他的确有这个才能,只不过他不愿意而已!而且到此,表演一场戏罢了。公子帆的笑容依旧不减,却让墨月后脊渗出冷汗,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野心……论自己,也不敢去想。

“怎么,不相信我?”公子帆看着他,眼神彼此凝视。墨月一阵惊慌,连忙摇头,公子帆却又笑道:“好多人都不相信我。”公子帆此言,却是指向赤璇皇帝。

“师兄的实力,月儿自然知道。不过……你可不可以帮我……”

“帮你?”公子帆有些惊讶,又似乎一切在预料之中,微微一笑,“无论是谁,和我合作都是要有代价的。曾经最亲近的人也一样!”说着,食指轻轻勾起她的脸庞。

“我知道了……”

许久,公子帆抱着墨月躺在脚塌上,墨月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在一个男人面前这样不要自己的自尊……总之,先拿下他了。公子帆看着,眉头微微一皱:“那个公主,是什么人?”

“啊?”墨月明显一愣,然后苦笑,“大周的长公主,方源!现在是大炙第一将领苏殊的正房妻子!”

听到如此,着实让公子帆大惊,没想到她竟然是……

“怎么了?”

“方源。她的身份果然是假的。”当年他重伤檀香山,曾经让人查过方源的身份,结果没有任何消息,没想到果然……

公子帆哑言,现在,他可以去会会这个异国公主了。大周,方氏帝国。

这些计划当然在自己的心里,不能为他人所知。何况还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只要能够控制了方源,大炙内部的消息,墨月只能从自己这里得来。而过去的种种,这笔帐迟早要和她算得清的。

看着日落,公子帆道:“出来许久了。我怕宇王会起怀疑,毕竟我还在他人的调查中。如果真的出来什么事就麻烦了!”

“师兄真的要离开了?”

“终于有一天,我们会再见的!”

墨月看着公子帆远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或许是错觉吧!

檀香宇,公子帆回来的时间比计划提前了许多。听闻事主们言,宇王来了几次,按照自己的吩咐,用备好的锦囊解决了不少问题。公子帆点点头,没有刻意再追问什么,何况什么要问不出来!

离靖王回京的时间已经不远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毕竟燕王造反是必然的,只要有证据,即可申报出兵。功绩……自然不必说。

“阁主,祭酒大人来了!”

公子帆连忙出去,看到他一脸苦笑:“今天地方上疏,言燕王欲反。皇上不愿意搭理,说燕王是自己的亲舅舅,而且辅佐他上位。不会反!而且还扁了那个刺史的官职!”

“这是自然!没有证据不要先说话。”

“可是靖王殿下能够真的找到证据吗?”

“能。”公子帆微微一笑,他已经给燕王写信,让他漏马脚多一些罢了。只要靖王回来禀报,一切就能顺势而行。

云起愿意相信他,对他的计谋。只要他还是有把握的,那么自己也不会随便发表言论!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公子帆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我听说你见过墨月了!这个人,有没有猜测你的真实身份!”

公子帆听闻,苦笑不得!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得气死!公子帆摇摇头,她对于感情的把握,太差了!

第六章 接连一事

公子帆听闻靖王回京,连忙去找了宇王,意在“共商大事”!宇王看着他苦笑不已,没想到他竟然有了新的议题。公子帆接到君命,一同前往,上朝听差。只要自己没有特大的罪过,也无所谓了!

公子帆临场,给予了大臣们很大的压力,毕竟人家也是一方枭雄,才学高于在场的所有人。他的临场,是否可以说是标志着他准备进击朝堂,如果是这样,那皇上又要怎样掌控权力?

突然有太监扯着嗓子喊:“皇上驾到!”众官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草民云帆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子帆自称草民,无非就是还官员们划清界线,自己没有当官的雅兴。

“怎么,朕让你当驸马,心里还不愿意?”赤璇皇帝看着他,沉声问道。

“皇上的恩泽,云帆自然记得。”公子帆一脸恭敬。

“那以后见朕称臣,别老是草民草民的。”

“臣知道了!”

赤璇皇帝欲要发话,看到靖王竟然没有跪拜,不免有些恼火。自己的儿子也太不象话了!

“萧誉,你怎么不跪?”

“儿臣有要事启奏!”

“要事?说来听听!”他想知道,这天下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要事。

“儿臣查公子帆一事时,发现此案与燕王有所瓜葛,不免下访。发现其预备军队、囤积粮草,有谋反之意。”

“怎么又是谋反。”赤璇皇帝一听如此,多少有些反感。

“皇上,靖王所言实为真相。九幽教,与燕王有所来往!”公子帆回应。

“你怎么知道。”

“我的门客遍及各地,江湖上的风吹草动,我皆有了解。”

“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讨伐!”

讨伐,是唯一的选择!当然不是随随便便的讨伐,在他心中已经有了完整的出征计划。他,已经谋划了好久,从前到后的双方计划!

于此同时,他让自己门下服务于长乐国的弟子建议,联合攻打大周,而且大炙为主力,攻念均三十州。大周必然全力推进,此刻长乐在燕子州出击,定然可以攻占十余城。只要他们内部乱了,念均三十州就会胜券在握。靖王,则会很好的上位。然后可取二王之计。

敬王,已经注定要成为一个牺牲者了,既然保了太子,必须要有一个人替他承受这些……

“公子帆。”

“臣在!”

“你觉得现在哪位公子讨伐大周比较合适?”

“我是一方谋士,不方便回答皇上的问题!以免造成王公大臣们的诟病,出征一事还请皇上定夺。”

赤璇皇帝看着他,冷笑一声,转头问苏殊道:“苏卿家,你可带兵讨伐?”

苏殊连忙推辞:“臣现在年迈,唯恐担不起帅位!依臣之见,解铃还须系铃人!”此言,把位置推给了靖王。公子帆之意,就是如此。祸从口出,现在他不能这么早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心意。

“萧誉,你怎么看?”

“儿臣听候父王拟旨。”靖王当仁不让,让敬王一阵郁闷,这个公子帆到底什么意思?二王正气势汹汹,他怎么让靖王这个时候走了?

公子帆心里微微一笑,这个,他们想破头都想不出其中的利害。公子帆看着台上的九五之尊,等候发旨意。

“皇上,卑职有事需要先行一步!”左相一脸愁苦,公子帆看着他,微微皱眉。

“是何事让左相匆匆离去?”

“家里的一些鄙事罢了!还请皇上准臣先行。”

“为国先安内。家里的事安顿好了,国家的事才能上心。朕准了!”

“谢皇上恩允!”

公子帆一言不发,这个宰相虽然不依负与任意一个王爷,但是城府太深。云起对他有所提及过关于这个宰相的事情,公子帆听闻便知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想最终控制朝局,起码要控制了他,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让他离开京城。隐藏如此之深,而且还在诸王之争中临危不乱、镇定自若,其背景或者是后台,一定非常强劲。现在能够铲除了他,最好不过。

公子帆很快也请退,他认为自己在这里反而让大臣们有所收敛,不敢当面讲实话,万一皇上有了决策,日后又有大臣左右,倒显得皇命有所疏忽,日后决策施行起来不利。

赤璇皇帝准许,公子帆叩谢,离开。

檀香宇中,他将一封信带给了墨月,毕竟说好要“帮她”的,不能言而无信。

不久后,宇王登门拜访,另外带来了皇上旨意。公子帆打开,嘲讽的笑了笑,将皇榜卷起放在桌上。

“父皇让先生随军做参谋军务,不知先生何意?”宇王的话语,明显不愿意让他离开。毕竟现在在风口浪尖上,他与敬王打的不可开交,这时候公子帆走了,自己无异于一大损失。要再想缩短这个差距,不知道又要等多久的时间。

公子帆苦笑:“其实宇王殿下根本不需要担心。殿下该有的都要有的,该占的一样不少。需要的不过是皇上的决策。”

宇王虽然同意公子帆的话,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心,但人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公子帆送走了宇王,回头看着云婉儿:“赶快收拾东西,每天早上随我一同前往。”

云婉儿惊讶地张了张嘴,公子帆道:“我知道你早就想问了,只不过是宇王在,不好开口。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而且,也是靖王殿下允许的,你们两个搞什么勾当,我可懒得理,”只要不打乱我的计划……

场内,军队集合完毕。

靖王常年在外,所属的亲兵也在原区集合待发。按照公子帆的计划,在离燕王属州不远的昭杏城会师。面前的军队,有皇上调取的精兵一万,苏家军的强将一万,以及檀香阁军马一万。这三万人,气势不同,管理方式不同,虽然都有人管理,要想一战大捷,统一领帅很重要。虽然靖王亲自挂帅,但是排兵布阵,公子帆要精通的多。至于苏素,他不过是来学习的,公子帆也归于苏殊的原因,让他做了先锋。

“皇上,队伍集结完毕。”一个太监匆匆忙忙来请话。

“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公子帆觉得,需要统一管理。还请皇上拟旨。”

赤璇皇帝苦笑,这个公子帆,倒是蛮精明的。不过为了大计,铺旨下书。

第七章 精明计划

皇上的诏书一来,宣读完,大军开拔。原本是要为公子帆备马车的,公子帆却执意不肯。何况自己又不是骑不了马。

他们的计划很快传达到墨月耳中,连忙拉拢燕王,布兵防御。公子帆当然知道,不然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让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走了一两日,公子帆看着地图问道:“走到什么地方了?”

“新城。”

“大约还有几日的路程?”

“三日左右。”

“如果一支骑兵到边守的三城,大约要多久?”

“一天的时间吧!”

公子帆点点头,然后转向苏素道:“带领苏家军一千精兵,到郭城,明日天亮前务必进入。等待消息!”

苏素不解,公子帆笑颜如春:“白天军队进城不会打草惊蛇!”按照他来看,墨月不会笨到只等自己的消息。

苏素领命,持戒而去。公子帆没有对靖王说什么,靖王的思维跟随着他的计划变动。公子帆的计划往往是他们顾及不到的,这样一方面锻炼他们的大局观,另外对思维能力也有很大的提升。

“怎么样?”公子帆问刚刚探查回来的探子。

“公子,前方没有您预计的关卡。”

公子帆微微皱眉:“我们就在这里先制定一下计划吧!”

“先生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九幽教太安静了!安静的我已经安静不下来了。”公子帆眉头紧皱,对于墨月的行事做法,他不清楚,没有办法先发制人。

公子帆看着地图,缓缓开口:“不久后,靖王殿下的亲兵会到这里。我们兵分三路,我在中路的郭城,这样可以向两边发令。彼此之间有很大的配合程度。即‘木’字布兵法。

“殿下的格局中,对于这个情有独钟,当年对付大周,他们就吃了这个亏。想必他们也对这个十分熟悉了!”

靖王一头雾水,不知何意。既然他们十分熟悉了,不应该是出奇制胜吗?

公子帆看着他,摇头苦笑:“他们熟悉你的做法,但对我却是一无所知。只有这样的出奇制胜,才能让他们败在过去的思维定式上。”

次日,众人便等到了靖王的亲军。因为靖王急召,他们便匆匆赶来了。带来的人马,却不只是原来预计好的十万,而是二十五万。

“用不了这么多的,不过是两个月的计划而已!”公子帆看着他们,摇头苦笑,竟然来了,也不必再让他们回去了。人多了,损失小。

“先生有什么计划,不妨先说出来。也好提前有个准备!”一个苏府的练兵总说道。

公子帆看着他,摇摇头:“越是有准备的战役,我们想要考虑的就越多。我不希望有这样的思维控制我们的实力。哪怕只是一个人的战役,也不要让自己在一开始就顾及的太多。”

对于公子帆的这套理论,靖王十分信服。他所说的的确是很多将领带兵的“格局”,一开始干就顾及后果,到了后期,压力大,成为了失败的重要原因。就算是胜了,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险胜。

公子帆的计谋,体现在这里很正常。夺嫡,本来就是要以最小的牺牲来换取最大的利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可以说,这是公子帆的价值观。因为他太懂得人世间的尔虞我诈,侯府且如此,何况是朱墙宫深,人心难嗅是自然!

一只鸽子从公子帆手中飞出,许久被墨月拿到。很短的一行字:靖王之计,木立天下!

墨月可笑,没想到,这军队里就怎么一个细作。既然如此,看来自己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墨月知道,他不过是个参谋军务而已,就算是消息,对他也是二手的吧!何况还不一定真实。

“现在安排计划!”公子帆突然开口,把众人吓了一跳。“现在的军马大部分属于靖王的亲军。你们跟随靖王,去他的阵营。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你们进去的,只有十万人马!”

二十万变十万?众人不解,难道两个人穿一件衣服进去?

“听我口令。左军全部换成流浪者的装扮,松散进城。在军旅地安营扎寨!”一个军官立马下令,公子帆含笑着点点头,看来还是有聪明人的。

公子帆这样就可以给墨月一封信:安排流浪者去军旅了,靖王宽厚至仁,不会不顾及百姓。我让人延迟军饷押运,支持不了几天的。

靖王看到后不经意间失笑,公子帆道:“我还以为靖王殿下不会笑呢!”

“七情六欲,人皆有之。只不过,有些时候,真的是笑不出来。或许是形势所逼吧!”

“靖王殿下命途多舛,不苟言笑也是情理之中。或许,静妃娘娘不愿意看到的,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靖王看着公子帆,心里有说不出的一种感觉,这个口气太熟悉,又有些陌生融入。

“禀报参军,先锋将军打破了敌军防守,让他们的军队后移五里。现在将军正在门外等候调遣。”

“让他进来吧!他是先锋将军,有必要进军帐商讨伐兵大计。”

很快,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个不高的身影,却十分宽厚,对他,的确有大将风范。

两个身影齐聚,一个文文弱弱;一个宽厚有力。不过,苏素对公子帆的武功十分佩服。金阁诗宴时自己的失礼,对方没有追究,也让他对公子帆添了几分敬重。

此番,他就是为了接近公子帆,为了他的宽宏大量,也为了他的才高八斗。此行,他是求过自己的父亲的,他相信自己可以学到很多,也认为自己可以依靠自己的实力博得一份功名。因此,才有了这样的一个机会!

让他打先锋,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现在毕竟是苏府唯一的子嗣,万一有什么闪失,他们不好交代。可是公子帆偏偏逆道而行,不光是出战,而且是先锋。他知道公子帆一定思考了许久,将门之后,应为虎子!做了先锋,一定不能让自己落了苏府的威望!

第八章 木字化本

公子帆含笑,向他轻轻点头:“坐吧!”苏素行礼,坐于一旁的旅椅上。“首战大捷,苏公子功不可没。我已经上书陛下为你计功,回京后论功行赏!”苏素立马起身,被公子帆强大的力气压了下去:“我不过是因为你在苏府的地位罢了!凌云兄身处苏府长子,我为友,应以苏府为尊。为此谋划未来,携友弟为亲弟!”

苏素的嘴张了张,没有说出话来,心里却是一阵酸意。曾经,母亲待大哥……苏素心里不愿意,但又能如何?

公子帆的大计,他们都十分规整。尤其是首战大捷之后,军士们十分敬重公子帆的才谋。公子帆对此没有什么反应,毕竟自己只是谋士,这是自己的分内之职。

“帆公子,下一步要怎么做?”

“等!”话语中,有几分笑意,“起码不会自投罗网!”

他知道墨月不会让他们再次突袭成功的,毕竟已经失算了一次!不光如此,相信她的计划,不在自己之下。公子帆看着远处,又陷入了沉思。

公子帆认为的可怕,是奸细的渗透。他最大的失误在于情报上,自己的布兵,虽然不会提前制定,但是还是要提前制定格局的!除非,在场的人但是他们的心腹。

很快,双方战斗打响,公子帆在城楼上看着远方的战场排兵布阵,一个命令下来,立马给鼓手变音传达。短短几个时辰,下达了百余条指示。

其余两方未动,却也时时刻刻地观察着这里的动向。

许久,燕王兵败退,公子帆微微皱眉。下了一条命令:“后撤!”

前方,苏素背枪立马,看着城中的方向不解。但也无可奈何,冷语道:“左右两路撤至半道,其他人随我回城。”

公子帆看着撤退方式,顿了顿,微微一笑。这个弟弟还是有些脑筋的!起码,可以让他们有来无回了。

“云兄,为什么让我们撤退?”

“墨月不是普通人,我想到的她都能想到。我让你撤退,不过是怕中了她的包围圈,你的想法何尝不是呢?如果你不追他们,下一步他们要怎么做?”公子帆浅浅笑问。

“静观其变?”

很快,靖王赶来,见二人都在,便放心了。公子帆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了一封信。靖王拆开,看看立马给公子帆行礼:“有劳先生费心了。”

“靖王殿下何必多礼!”公子帆,看着苏素,叹了口气,“我是殿下的谋士,理应为殿下考虑周全。”没想到,自己还是开不了口!

三人沉默不语,说多无益、多说无益!静观其变为上策,起码他可以万无一失的就事论事。对于苏素的木字化本之计,又做了相应的部署。对于这次出征,目的虽为燕王,确实为大周土地。联系他国,不过是借口封口,让大周与大炙签订一个合约,够他们夺嫡的时日便好。

“帆公子,人马安排好了!等待您的命令!”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向他行军礼。

“你是?”

“俺是靖王手底下的大将莫宇!”

“原来是莫统领!失敬失敬。”公子帆表面上没有透露出一丝要打仗的痕迹,好像是在叙旧。这让莫宇一脸茫然,靖王殿下可是让自己来领命令的呀!这十几天过去了,他可是连一场仗都没打上,这手痒心更痒!见公子帆这么不温不燥的,着实难受。

公子帆看着他,“呵呵”地笑道:大统领,别着急啊!有你的仗打。”公子帆悠悠荡荡地走了出去,莫宇立马跟上,到了城楼。

远方,有急行军,看似向郭城来,实则不然,方向却是靖王所在的新城。公子帆微笑,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改变了行军方向吗?”莫宇摇摇头,“他们得到消息,敌军莫统领不在军帐亲临指导。群龙无首!”

莫宇却是一惊,公子帆冷冷道:“去军帐中领兵一千,破阵!”

“是!”

公子帆叹了口气,看着他,心里却是无语。然后向左右道:“备马,去新城!”

一柱香的时间,一行人已经到了新城驻军军营。公子帆脱下外袍,走进,一个侍卫匆匆忙忙的出来:“参军,靖王殿下带兵出城了。”

“什么?”公子帆大惊,立马转身上城楼。靖王殿下万一出了点事,代价不可估量。

战场上,此时此刻是一片混战,敌我不分。对方的计谋十分轻巧,似乎是没有太大的破绽。公子帆看着,也只能是苦笑,或许是他上场的时候了。

“你们见机行事!我去看看。”简单的几句交代,好像离别的话一样。更主要的是,他居然空手从楼门上跳了下去。郁闷的心情,被激发到了极端,他到底是人是鬼!

刚刚下来,看到一个兵刃飞来,公子帆巧妙躲过。眼神微眯,一个小兵被对方打过来,公子帆借他手,轻挑一人:“靖王殿下在哪里!”

“不知道,我们一出来就被他们的阵冲散了。”

“快叫弟兄们扯到四周,先把他们围杀!”公子帆说尽便踏着几个人的肩膀冲击阵中。这个阵,他现在还想不出破解的方法!城墙上的鼓声,还未响过。

“顾云帆,果然是你!”一个冷冷的声音震慑耳边。

“王子龙。”公子帆微微一愣。这是自己的亲舅舅,怎么会……投靠大周。

“怎么,不认识我了?当年,追杀你的,我是一个。”

公子帆又是一惊,怎么可能?等等,追杀?公子帆一笑:“你不怕墨月追究你的责任吗?”

“你少拿教主压我,大炙的昏君,我要推翻他!”眼睛里,怒火中烧。情绪激动是自然。

“那你妹妹呢?”公子帆一笑,“她可是在我们手上。”

王子龙浅笑:“公主殿下在苏府乃是正室夫人。就算是交情,她应该给我这个面子。”

“哦?”公子帆嘲弄地笑笑,“看来,你是真的不了解这个公主殿下。你以为你在这里,和她在那里的地位一样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恐怕,你最亲近的外甥就不会死于非命了!”

“你胡说!”王子龙头上青筋暴起,气急败坏地吼道:“顾云帆,拿命来!”公子帆叹了口气,手指一挥,王子龙跌落马下,被大炙将士俘虏。

“舅舅,随我回去请罪吧!……”

第九章 将功补过

对于王子龙,公子帆决定让他将功补过。让他相信自己的身份,尤为重要。公子帆看重他,何况曾经与父亲结拜。这个王子龙,在他的阵营中绝对是一个强力干将!

“押回大牢,我去找靖王殿下。”公子帆没有回头,转身离开。

对于他,靖王是回去的资本,更是恢复自己名誉的资本。天比知,行为道!作为谋士,必须保证殿下的安全。

“靖王殿下在哪里?”公子帆问道。

“被困在阵中了!”一个将领说道,“已经许久了,我们还是找不到破解的方式!先生想想办法啊!”

“北撤南疆,行路安门。”

“可是,中心的人,不一定听到。”

“那就让边处的将士们一起喊,总归要有人能听到的。”

公子帆布局的所有,都是有前人的阵法的影子,但是没有他们的漏洞。天下所有,为他所用。

靖王在阵中左右不能,他们层层围死,然后再一层一层剥削出去。很快就会被他们俘虏。他们的反抗无济于事,但是,能杀一个,便杀一个!

公子帆到来,手中拿着短刃,或者破了一个剑身,变成飞刃。很快,一支队伍赶来!公子帆的救命稻草来得及时,而且算是已经打开了一条道路。

“靖王,赶快撤离是非之地。这样外面的人才能射箭!”

“射箭?”

公子帆点点头,想要打破这样的大阵,只能是射箭。这样,中间的人就会死伤一大片,从而阵法随之而解。但前提是,阵法中尽量减少自己人,避免造成误伤,更主要是减少伤亡。这一次,他们大大的失策了。

一行人冲击一条缺口,由南破阵。公子帆看着,中心阵法基本解决,立马返程。

“靖王殿下,不可恋战!”公子帆提醒着,手中的短刃封喉。

短刃在公子帆手中游走有序,但是速度却让他们难以琢磨,甚至连他出手都没有看到,就见有靠来的人倒毙。

远处,一个将军持弓瞄准靖王,一时间,箭羽飞出。

“小心!”云婉儿突然挡在靖王身前,血液溅出。

公子帆连忙回头看向她:“婉儿!”突然立马,左右出手!等靖王扶起婉儿的娇躯,连忙说道:“殿下,快走!”

靖王回头:“大家跟着我冲出去!”

城门下,一些将领焦急地等待着靖王,如果再不行动,计划恐怕难以执行。“让开,有人受伤了!”有人提前清理城门口,公子帆等人骑马进去。城门又关上,靖王抱着婉儿进帐,随军的太医匆匆进去。

“赶快放箭!”公子帆看着他们,未言,匆匆进了帐营。

“怎么样?”公子帆问道。

“立刻拔箭,负责会流干血的。”

公子帆看着靖王,靖王点点头。公子帆未言,这是有风险的,唯一可以决定的,还是靖王。二人被隔离,公子帆和靖王都是一脸焦急之色。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只能等待!

“参军,王子龙已经押往牢狱,他要见您。”

“我立刻就去!”

“王子龙?”靖王一惊,“前相之子?”

“是。”

“想不到……他居然投靠了大周国。”

“殿下,形势所逼,不过是为了求生罢了!如果当年没有这样,恐怕,在此辅佐您的就会是苏航了!”公子帆看着他,苦笑万分。如果没有当年那样,我现在有会向谁趋炎附势呢?

很快,他只身来到牢狱,让看守出去,有些话,不能让他们知道。公子帆看着他,心里却是一紧……“舅舅。”公子帆轻轻唤道。

王子龙突然抬头看着他,却是一脸疑惑。公子帆轻轻蹲坐着,缓缓开口:“或许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已经不认识我了。可是,我依然有苏航的过去。我忘不了外公当年被抄家斩杀时的不甘和失落。我知道,皇上不可能主意,但是当年证据在手,无可奈何。而我现在,变成檀香阁阁主,始终找证据证明外公的清白。但是你却……”公子帆无言,转口道,“我现在以靖王为尊,希望你可以就势将功补过。作为靖王麾下大将,我们力保你的平安。等靖王确立了储君之位,我便向皇上上诉,请求重申外公的案子!”

“那,又能如何……”

大炙皇都,赤璇皇帝草草的看着折子,心里想着边关的战事,许久了,也没有回信,也不知前方如何了!后殿,云起匆匆忙忙进来,然后向他拜了一拜。开口道:

“皇上,前方战事传来信息,公子帆和靖王殿下已经收复了念均三十州中的二十五城!”

“那燕王呢?”这才是他关心的。

“还没有抓到!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赤璇看着他,深深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云起许久开口道:“皇上,您预计如何封赏云帆?”

赤璇微微一惊,手中的折子轻轻地放在桌上,他对云帆不了解,但是……

云起道:“臣听闻公子帆此行,目的是为苏航讨公道的。说实话,苏航公子被追杀,确实可疑。尤其是苏府现在的夫人……她的身份,我们一直是个谜。毕竟与她说的实在相差太大!”

赤璇微微皱眉,却听云起道:“臣还有一事启奏。公子帆策反了外逃的王子龙,现为我们所用。而且近日有其功劳,望陛下对王子龙网开一面,让他回朝出力!”云起半躬着身体,不时地观察他的脸色。这些是公子帆交给他的,如果皇上不答应,那他只好收于麾下,如此才能保全自己的亲舅舅。

赤璇点点头:“看在立功的份上,封为军旅左将军。不过,这次他要随靖王回来。”

“臣,领旨!”

前线,公子帆和军队逼于城下,却没有办法让他们出来!不时的,城中放箭,短短的时间里伤亡无数。大军不得不赶紧撤退。

王子龙看着周边,苦笑不得,然后画了一个模型。公子帆不由一愣——墙盾!这些他在兵书上见到过,想不到王子龙竟然出了如此计策。

第十章 收复山河

天气越来越冷,城中百姓纷纷向军营里送来了棉被。公子帆和靖王大约的让人估计了价钱,一一用军费做了回补。他们是军队,不是强盗。

公子帆的咳嗽日益严重,旧疾又犯。看着迫在眉睫的决斗,他怎么也不肯休息。靖王来了劝了几次也无济于事。公子帆的坚守,着实让靖王绝对信任。

不过,他这么做对自己也着实是有不少的好处,一是巩固了自己在靖王心中的地位,另一个便是为自己的计划提供了良好的保障。

城楼上,守军看着重新再来的气势汹汹无可奈何,这钢甲根本不可能穿透。公子帆淡淡的态度让在场的人很不舒服。他从来没有这样过,随手拿来一支箭,又索来一把弓。上弦,拉弓!一个守军将领跌落城门下,公子帆微笑,让人心中微微一寒。城门上的守军们不敢开门,万一被攻进去……所以只能是让他暴尸在外。

“苏世子,你把燕王的藩旗打下来。”继而又提醒道,“不要弄错,否则就会是大不敬。”公子帆所言,只是提醒他不要射中龙旗。苏素作为武将世家子嗣,这些本领还是有的。

苏素手中的弓一张一合,箭已经飞出,且是百发百中。公子帆见他射的十分稳重,不由自主地点头。城门上的士兵只能看着旗帜一面面倒下,却没有人敢动。

不远处,燕王看着,却没有一丝变化:“他们愿意,让他们射去吧!教主的人马就要到了!”

公子帆取消了解备,让他们原地驻营。要不了多久,内部的人就要散乱了!想必还是大炙的子民多吧!

安营扎寨,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了。苏素却不怎么想,他希望能够建功立业。连连请命二人不许,苏素着急,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怎么,坐不住了?”公子帆嗤笑道。

“公子倒是好雅兴,这么久了,你难道就这么等下去?”苏素一脸愤怒。

靖王倒是没有多言其他:“你们来再添把柴火。先生身体不好,带兵出军,不免寒冷。”

看着他们两个不紧不慢的,苏素着实无语。想要出兵没有办法,只能是着急的在二人面前转来转去。公子帆和靖王俩人悠闲的铺开棋盘下起棋来,苏素更加无语。就是说心中有数,也没必要在这么紧要关头悠然自得吧!

“你们……”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压了下去。

公子帆看了看天色,开口向传令员道:“天色渐晚,命令大家烧火做饭。”

苏素更是摸不清楚了,在人家城墙下安营扎寨,这算是什么意思?

公子帆开口问靖王:“我们到了许久了,是不是也该向他们加把柴火了?”靖王看着他,眼里有一丝询问之意,但是公子帆看在眼里,却没有回应。许久,公子帆深深地叹了口气:“在这军营里,您是大将,我不过是一个谋士。如果什么命令都让我下了,皇上问起来,我们都会还难做。”公子帆的顾虑,就是皇上的心病。

靖王点点头,徐浩拿着文书赶来:“皇上诏喻。希望殿下能够早日回京复命。”

公子帆连忙说道:“可是京城里边儿出了什么乱子?”

徐浩点点头:“二王夺位,三句话就开始大大出手。现在皇上已经把持不住权政了。希望靖王殿下可以回去监国。”

“监国?”公子帆和靖王一惊,怎么会这样?

“回信父王,我们再有五日必然班师回朝!”靖王还是决定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眼看就要拿下了,总不能无功而返吧!回去了,还怎么复命?

城中,燕王抖擞精神,和一两个亲信坐在一起。

“果然如同燕王所料,那皇帝乱了阵脚,下令燕王回去监国。这样一来,就到了咱们的好日子了!”一个亲信嘻嘻哈哈说道。

燕王点点头,又一个人道:“可是这个公子帆,他也是一个难敌的对手。万一有些闪失,恐怕燕王的未来担忧啊!”

“燕王乃是皇亲国戚,他一介草民,能耐燕王如何?”

燕王连忙拉架:“好了好了!我们都防着点儿,不要太招摇了!”话音刚落,一个小兵进来,面色慌张:“王爷,很多将士和百姓反了!”

“什么?!”在场的人不由得惊讶。

“快说是怎么回事!”

城门外,传令员高喊着劝降的话。以及一系列收编后的待遇,本来无心的人们,更加动摇了,造反,是必然的。

“他们中的很多人,家在中原,无奈戍守边疆。我的待遇恰恰就在这里,这样一来,他们军心涣散,我们坐等渔翁之利。”公子帆合上手中书,将计划全部告诉苏素。计划只有最后的了,自己的任务基本上完成。怎么处治燕王,是他最要紧的。

燕王府邸,闯进了一支支军队,这其中,不免有他曾经得宠的部下。他们此行,就是为了可以,保全自己。正如公子帆猜想的,这些人的家人多在中原地区。为首的一人,是苏殊的部下。

“哈哈。果然是你!”燕王笑得十分肆意。

“我想燕王不会忘记你曾经让我杀死苏航吧!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眉宇间,透露出几分杀气。

“哦?那你不也救下了他吗?”燕王微笑,“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公子帆,是他。你,又会怎么样?”突然间,出现了无数刽子手。

城门,突然打开。公子帆眯着眼点点头,将士们冲了进去。紧接着,人马包围了燕王府,其他人对城内的人进行调查和收编。

公子帆脚尖轻轻地点起,人影出现在了燕王府中。看着里面的情况,微微一笑:“燕王怎么不等我们,自己开了盘?”然后又看看弓箭手们,不由得苦笑,“真是不怕死!”

突然,冲击出一帮人,上去碾压了他们。公子帆看着燕王,对左右道:“先把他压下去好生看待着。我们先谈谈!”

第十一章 正大光明

靖王立马进来,公子帆在客位,靖王在主位。总归这个是不能乱的,二人苦笑着,终于拿下他了!似乎比开始预计的五天轻易很多!

公子帆看重百姓,让有司交接工作。下一步就是讨论如何去清理燕王党羽。只怕是朝局不稳定,多少有他的干预。

“阁主,我们该怎么办?”檀香阁大统领问道。

“这里有靖王的人马留守一段时间,你们,还是去帮帮我们的友国吧!”公子帆苦笑,既然墨月没有来得及对他们用兵,就怕……

一日后,边狱。燕王戴着枷锁悠悠地喝着茶,公子帆似笑非笑的在一旁看着,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是他还是想找找线索。燕王也是知道他这一点的,二人都沉默,心里却是紧张不已。

“苏航,你扮演着两个角色,难道不累吗?”

“对于我来说,还不是一样?”公子帆嘲笑似的说道,“不过我能够安全的用这个身份和你谈论这个,倒也是一个好事情。”

“看来你是不顾那皇帝的指令,要杀我了!”

“我有龙虎匕,可以先斩后奏!”公子帆从容不迫的话语,让燕王苦笑万分。还是自己栽了……把命也搭了进去。

一杯鹤顶红,燕王看着它苦笑不得,一口饮尽:“苏航,希望你可以放过我的家人。”

公子帆点点头,燕王随即离世。他本来打算是要带他先回京,靖王带大军班师回朝的。但是又怕中途有什么变故,万一有点事,他无法交代下去。很快驾车回京。

两日后,大殿内。公子帆呈上了装着燕王头颅的匣子,赤璇皇帝大惊:“来人,拉出去、拉出去!”

“皇上,您还是听听他怎么说。”一旁的公公连忙拉话。

“皇上,燕王罪有应得。何况我也是用宗正寺的手段处理的。这头颅,也是用的龙虎匕。”公子帆十分镇定地说道。

一个太监将龙虎匕恭敬地呈了上去,赤璇挥手将匕首打了下去,咬牙道:“是不是朕错了,你也要杀?”

“龙虎匕只杀昏君,不杀明君。”

赤璇皇帝跌坐在龙椅上,公子帆再拜出去,皇帝大怒,他不敢逗留了。公子帆从殿堂里出来,皇上的贴身侍奉的公公也跟了出来。不过短短几刻,阳光就变得十分刺眼。

公公瞧了瞧太阳,一脸愁云。开口说:“老奴啊,从小就陪着皇上。这几十年了,从宫斗到皇上即位,老奴是看在眼里的。皇上想什么,老奴啊都知道。皇上难道果真不知道燕王欲反吗?只是皇上不愿意国破家亡,所以才会一忍再忍。”公公叹了口气,“到了苏航死伤,皇上还在国里哀悼,他知道是谁害他,只不过是需要证据。”公公看着他,然后又道,“皇上中意着靖王,而且呢,你也是个好孩子,靖王暂时平庸,天下将来需要你!啊?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

公子帆看着他,点点头。公公赞许的一下,转身回到大殿中。

檀香宇内,公子帆看着宇王叹了口气。现在朝局如此,他还在给自己身上招揽祸端。

“先生有什么主意?”

公子帆苦笑:“殿下现在身在悬崖边儿上了,唯有投靠靖王才是保命的佳绩。”

“……”

“其实,你的办事效率高,但是不合皇上的心意。如果和敬王殿下斗下去,只怕是……敬王殿下的手段,你我都清楚。”

宇王一脸犹豫,但公子帆所言句句属实。宇王走后,公子帆还是暗暗地叹了口气,但愿宇王没有什么别的乱子。

“阁主,你看谁来了!”一个精干的身影出现眼前。

“慕城!”公子帆一脸欣喜之意。没想到,竟然是他。

“看来还是旧人得力,有的君王就是不明。”

公子帆听到此言,不由一笑。慕城的才华横溢,能力也不在公子帆之下,只不过大周被墨月的人垄断、大炙的管理者们不重视他,就是云起在,也帮不了他太多。就算是再有才华,又能怎样?

公子帆估计慕城来,要么是回来做幕僚、要么让他帮自己引见,但自己又能怎样?公子帆点点头,没有什么话:“你有什么打算?”

“阁主还是给我一条明路吧!”

公子帆悠悠地开口:“檀香阁重视天下,若是讲学天下,皇上会顾及到你!”

“讲学天下?没有人,何来天下!”

公子帆听到笑了,摇摇头,没有回应。天下所有,无非就是人民。百姓信任就是立国的根本,没有人民支持的国家维持不久的!

“阁主。”

“慕城,若是你不嫌弃,先落座在我这里。以后再有了新打算再离开,你看怎么样?”公子帆为他倒了一杯水,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他不想去解释什么,若是一个人真的在课录上想通了,仕途都不是问题。

几天后,苏琪和静儿来访,公子帆却是不见。没必要,真的不想见!懒懒得,卧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史书。借古论今!

“阁主,二位公主已经等候许久了,你真的不去看看吗?何况……”

“我说了不去,她们愿意就让她们待着吧!”公子帆翻了一页书,然后向他道:“去给靖王殿下送封信,回来又要忙乱了!”

“是。”

公子帆舒了口气,只有把他支走了自己才好安静些!现在已经够累了!

“阁主,要不要加件衣服?”慕城问道。

“算了!现在还好些。”

“天气阴冷,你的身子也不好,还是加一件吧!”

公子帆没有反对,披上他取来的衣服。天冷了,已经快要半年之久了!他探知皇上这几天身体一直不好,这样一来,也不知道皇上还能不能把储君之位定下来!可要加紧了!

慕城陪着公子帆看书,与其说陪,倒不如说是跟着。公子帆是看了不少,学了不少,慕城显然是装样子的。公子帆懒得理他,到时候,他自然而然就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第十二章 左右夹击

算着时日,公子帆随宇王到朝中迎接靖王凯旋归来。其实他应有功劳,只不过他不愿意抢功而已!他本来就是要帮靖王的,也算是一种帮忙的手段吧!

公子帆跟在宇王身后,却是恭维之感。何况还是一身素服,增添了几分儒士风味。在大臣们的注视下,公子帆没有一丝出格,反倒是比他们更加恭维。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看在眼里,只是,心里有些苦楚!

公子帆见苏殊到了,连忙去打招呼。他们本来就是一派,在外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与其藏起来被他们诟病,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来。

“帆公子。”二人相互行礼。

苏殊听问公子帆多次提拔了苏素,心中尚有感激。如此一来,倒是省得苏素去进行科考获得武状元的名录,直接可以征拜于庭了!

不久,前后有侍卫前来禀报:“靖王殿下回朝了!”后脚就见百十号身影朝这边走来。公子帆看着敬王的表情,很轻浮地一笑,转头向靖王等人。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婉儿怎么样了!

领航自然以靖王为首,身后是尉级以上的将领。靖王也是金甲在身,兵器在进城门时已经收了。赤璇皇帝连忙上前,宇王、敬王、誉王三人紧随其后,剩余的便是幕僚大臣了。

公子帆紧随宇王身后,毕竟是人家的谋士,有些需要提点的还要提点。与敬王对视一眼,却是刀剑相割。

看来,不久就要自己来表态了!

不久前,宫里传言皇上身体不好,今天看来却是不错。公子帆不禁苦笑,不过也是情理之中。皇上天天上朝,不想听坏消息,这样也是提醒这些大臣们,该报的报,能搁置的先搁置在一边。不过,这也给了他们一个空子,可以施展拳脚。

“终于回来啦!”赤璇皇帝向前迎着说道。

众军士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接着便是大臣,唯有公子帆及各位亲王没有跪拜,而靖王行的是军礼中的跪礼。

“众人平身。”赤璇皇帝连忙说了一句,然后扶着靖王起身,一脸疼爱之意。

敬王当然是看在眼里,不由暗暗咬牙。公子帆向前推了宇王一把,宇王上前道:“多亏了弟弟回来,否则这大臣们没有一个敢于出征背黑锅的。”

“哦?”靖王看着他们微微一笑,然后道:“在小弟看来,这大炙的将士可是人才辈出啊!”场内外大臣们一片感动。公子帆表情抽搐,靖王殿下这是里外不得罪人啊!

“贤弟说的也是,敬王殿下,你说是不是?”

“是!”敬王一脸愤恨。

“呵呵!”公子帆一脸谈笑之意,“靖王殿下此番可是立了头功啊!”然后对皇上道,“帆才能不及靖王殿下,这次回来,皇上可能要予以厚封了!”

赤璇白了他一眼:“靖王头功,当然要封了。公子帆,你觉得封什么好?”

“这大炙还是皇上说了算,皇上说封什么就封什么。”公子帆一脸恭敬,今天他不敢逆着圣意来。如果皇上要斩他,他就是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赤璇嗤笑了一声:“那就赐婚吧!”赤璇看着云婉儿道:“云婉儿,你做靖王妃!”

虽然公子帆表面上波澜不惊,但是心里还是暗暗惊讶了一番。这不是表明了把自己往靖王那里推?果然还是皇上……姜还是老的辣!

“多谢皇上。”

……

不久后,靖王跟随皇上上殿,文武百官各就各位。朝仪之礼毕,公子帆则在殿外等候。他不是王公大臣,没有入殿的资格,只不过是等待临时召命而已,到底会不会召命,也是个未知数。

天气寒冷,公子帆在殿外踱来踱去,突然一件披在他身上,却是婉儿。她知道公子帆不能受冷,固然专程来为他送来了衣服。

“伤势可好些了?”

“兄长,没有什么大碍了!还让兄长顾及着。”

公子帆点点头,又道是:“今天本是不应该接受皇恩的。这样一来,明显是要我不得不帮靖王殿下了!”

“兄长是怪我无理了?”

公子帆摇摇头,笑而不言,让婉儿一头雾水。

大殿内,靖王刚刚诉说完前方的事情,对公子帆满是赞扬之词。大臣们也是纷纷赞扬公子帆的才略。赤璇皇帝不为所动,只是问道:“这次去,有什么感想。”

“父皇可有收到了安德县的急件?”

赤璇皇帝摇摇头。

“安德县里饥荒成灾,县令怕查核百官时少了籍民,关闭城门,饿死了数十百姓不报。先生要我上报朝廷发放救济粮未果,不得已动用了军粮救济。本以为朝中会派遣相关官员来回应此事。但是当我们回朝时,安德县依然如此。儿臣一气之下罢免了上下官员一十二名。”

“敬王,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朕一点都不知道?”

“回禀父皇,儿臣没有收到誉弟的急件。”

“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皇上。这靖王殿下的信件按理来说应该由皇上处理。是不是太监们半路上弄丢了?”

“弄丢?难道安德县佐证的书件五十五封都能丢了?”靖王怒视着他,又道:“儿臣到往,发现佐证不在,才从玉卒那里打听到佐证因为揭发安德县令的丑事被其关押。若不是那五十五封信件又怎么会如此!难道这不是你们这些大臣和御使的责任?”

靖王发脾气,威慑了全场。敬王连忙上前道:“直属儿臣户部管辖,这是儿臣的责任。”

“敬王!这样的失职已经有几次了?啊?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想吧!靖王,暂代敬王职权。”

“父皇息怒。”靖王连忙道,“兄长辅佐父皇日理万机难免有所疏忽。更重要的是手下的人办事不力。依儿臣之见,不过是换一些像巴林一类的能人变可。若是父皇要惩罚,也不能让我一人独揽朝事。还请父皇斟酌。”

赤璇皇帝听闻,怒火消了大半:“那就依你之见。”

“皇上圣明!”

第十三章 墨染枫霜

下殿前,皇上特意嘱咐了靖王去他母后那里走一走。何况就要她的生日了,这也是必要的!

靖王和宇王出来,与公子帆相互打了招呼,三人分道离开。公子帆知道宇王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加以今天如此形势,明面来帮助靖王,那是迟早的事。无需要再说什么了,只不过是自己要和三王在一起沟通一下!

靖王很快来到了后宫母妃的宫殿。只不过,母后受父皇冷落许久,而他却是常年在外,也只有母妃生辰和年尽的时候回来,与母妃也搭不了几句话。今天,也倒是……

“靖王殿下到。”

宫里,一个中年妇女手中的果饼微微颤抖。“娘娘,靖王殿下来了。”身边的贴身丫鬟又重审道。

“终于到了!”

她虽在后宫,但前朝的事情也略有耳闻。自从皇上那日来,听闻靖王身边有一个得力的谋士,她便知道靖王离皇位不远了,而他们母子即将要熬到头了。

“母后。”靖王来前,在一处已换上常服,他不想让母妃看到盔甲的寒气。

“誉儿,终于到了你回来的时候了!”

“母妃,儿之过。还望母后海涵。”

“也罢,回来了就好了。”

“哥,你来了!”一个人影一闪,靖王微微一笑,“这几年多亏了你陪在母后左右。”

“这几年你不在,母后没少和我唠叨你。”誉王悠悠荡荡地说道。

“呵呵!”

檀香宇,公子帆食指间轻轻地敲着桌几面,静静地盘算着以后的事情。很快,收到公子帆信件的王子龙赶来。

“怎么?”

公子帆看着他:“如果我现在去云府,你会不会与我同去。”

王子龙微微一愣,连忙问道:“是出了什么事了?”

“只不过,我想回去看看。随便问问母亲在哪里。毕竟……”

“那你废什么话,要走就走。”

公子帆不禁好笑:“你比我这个做儿子的还急。这次就是找不到,我也要问问她了!”她,自然是苏琪。

苏侯府,公子帆与王子龙下车,门口的小斯前来迎接。见是公子帆,一个小斯前道:“侯爷被皇上找去商议国事了,还请稍后再来。”

“怎么,不能进去等他?”

小斯开始没有看清楚王子龙,突然发现,立马行礼:“王将军息怒,请上座。王子龙,他们不敢惹。”

“先生请。”王子龙在外与公子帆是恩人与受免者的关系。公子帆领头,王子龙在后。

公子帆自幼在这里长大,路怎么走,自然无需别人引导。大堂里,等下人们离开后,公子帆让王子龙在这里等候,自己去后面走走。

顺着记忆中的小路,路上来往的下人不少,却是无人拦他。

此时,已入晚秋。秋,总是夹杂着一抹淡淡的愁意。在苏府的后院中,总有一些阴暗笼罩在公子帆的心头挥之不去。也许是幼时的灰暗,也许是自己有太多的牵念,除了靖王、苏琪,便是母亲了!

顺着前时的记忆,缓缓听下了脚步,这里是苏府的后院,或者是苏府的杂院,且挨着后门。地下的落叶堆积了几层,又有些腐烂,想必已是久日无人踏足了,也不知道母亲何处?现在可还安在。想到此处,不禁鼻尖一酸。下次遇到琪儿,一定要向她问个明白。

公子帆正起步欲走,突然听到“吱呀”一声,旁侧的门开了。寻声,便想到这里曾经是自己往日蜗居的别院。幼时,父亲说这里是祖父闭关修炼的地方,只不过许久无人居住了!等待外公出事,自己同母亲被废身位之时,他便索来了此处,尽心钻研学术经文。伴着他的,无非是些侍婢、侍童而已,虽然父亲仁慈,月例未减,但身份毕竟是下人,下等人!

公子帆看着一个老妇人衣衫褴褛,端着一盆脏水泼在地上,但动作却像极了母亲。见她又匆匆回去,公子帆连忙跟了上去,正欲关门,却被公子帆轻轻抵住了,但老妇依然不依不饶地推着,公子帆连忙道:

“阿婆,我只是想问问……”

“这里是杂院,尘大,不是公子该来的地方。”话语中,透析着几分苍凉。

公子帆嘴唇微微动了动,始终没有喊出“母亲”二字,半晌才道:“我是凌云公子的旧友,专程来看望伯母。”

老妇听到“凌云”,才抬起头看着他许久,却让公子帆心如刀割。母亲今年才刚刚四十岁,却是如此神貌,这三年,您到底吃了多少苦啊!

突然,王琳后退了几步,公子帆只听到了一声“进来吧!”再无后话。

房间里,和外面大相径庭,从院落到房间里都是干干净净的,只不过许久没有修整过了。公子帆看着残缺不全的茶杯,心中无奈万分。

“公子,老妇这里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的,只有一些苦荞茶,还望公子品鉴。”

公子帆心里难受,却是无奈,他又能怎么样啊!毕竟母亲寄人篱下,自己现在也不能以苏航的身份面见他们……母亲,你在等等……

二人无语,门突然开了。进来的,让公子帆咬牙切齿——方源。那一笔笔账,他不会忘记的!

“呦!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驸马大人,怎么今儿个到了后院来了!”话语中有一些讥讽。不过是个贱人,还来浇雨!

“哦?”公子帆倒是一笑,“寄人篱下的滋味怎么样,你想必最清楚了!如何如何,然后然后!”

“哦?您是什么意思?”

“大周皇族,就要灭了!”公子帆倒吸了一口气,“不回去看看?”

“驸马又调笑了!”

“让自己的儿子去攻打自己的母国有什么感想?”

“你……”

“教皇指令!”

王琳听的一头雾水,而方源却是恨不得咬死她。可是,他是九幽教总督,教皇的——男宠!有这个,她想杀他,无疑是痴心妄想,就拿功力来说,自己比不上他的十分之一吧!

公子帆的肆意妄为并没有让苏琪看到,苏琪的到来,却是方源没有发觉的。

“小琪。”公子帆这一声惊住了方源。

“母亲,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大娘啊!”苏琪看着公子帆,“你真的这么忍心吗?”

“哼哼,真是大了,不由娘了!公子帆,你等着!”

第十四章 相见相聚

看着方源离去的背影,公子帆轻轻舒了一口气。门口,方源遇到了苏素,见他,却是一脸忿恨。苏素不解,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娘”。方源依然走去,苏素一脸茫然,看着屋内。然后转身追去。

公子帆看待他,依然像自己的弟弟一样,现在自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他……不能够再这样了!苏府,需要他来继承,哪怕自己的身份被他们所知道。

王子龙被苏琪的丫鬟领到了这里,亲人相见,难免落泪。公子帆看着他们,开口道:“这里毕竟还是苏府,你们还是到檀香宇再续旧吧!”

王琳微微一惊,公子帆继续道:“本来就是要接您离开的。毕竟,你与此恩意已绝,我应侍奉兄母似母。”

“我不走!我不走……”王琳话语低沉,喃喃道:“这里还有航儿的气息……”

王子龙和苏琪俩人看着他,公子帆却是微微皱眉,毕竟现在还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人亦有志,不宜奉养!天下不定,切勿私情。”这是苏航的旧作。王琳微微惊讶,看着公子帆,公子帆暗暗点头。他其实也已经告诉了母亲身份,王琳又怎么会不明白。

公子帆考虑的是国家大计、天下之计,别人怎么会懂得他失去了什么。王琳决议走了,苏航的旧书文,也一并带走。就当他没有存在过吧!

檀香宇,公子帆和苏琪站在王琳身后,王琳自有阁中女子梳妆打扮,很快,基本上恢复了过去。但是公子帆心里还是揪着的,母亲的额上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印记,是他无法弥补的……娘,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王琳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会儿,向苏琪道:“琪儿,怎么样?”对于苏琪,她知道她和他们不一样,而且自己也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来看待。

苏琪点点头:“果然是不一样了!您应该是这个样子。”

王琳看着镜子,默默地,公子帆下跪道:“请伯母收我做义子!”这,是他的底线,似乎也只有这样敬孝了!

王琳点点头,扶他起来。

“伯母有什么打算?”公子帆的话,却是话里有话。

王琳摇摇头。

公子帆不再多言,很快被人叫去了!相聚,对他们却成为了一种奢求!

公子帆到正殿时,王子龙已在。到底发生了什么,苏殊也已经知道了。的确,王琳在候府受了不少的苦,只不过他们之间……

如此也好!

苏琪进来时,苏殊却是叹了口气。估计,她也不会再回去了吧!苏素也在一旁,但是他不知道父亲的苦楚。

公子帆仍然谈论着天下大计,不为所动。若说他真的感觉不到什么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必须这样!

许久,公子帆送二人出来,苏殊看着苏琪,开口道:“你,还回去吗?”

苏琪摇摇头:“苏候府已经不适合我再呆下去了!”她,不想看到她!

苏殊点点头,懂了,大概是懂了!

自从苏航死后,她们母女俩,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了。现在已经出阁,他这个父亲,没有能力再多管什么了。之后,公子帆还是很恭敬的微躬行礼……

次日,靖王前来咨询公子帆,堂内,公子帆的书卷许多。

“先生怎么看这么多书?”

“祭酒大人让我挑选一些不同于往年的东西来做考,我也是随意研究一下。天天背经文,会埋没人才的!”公子帆微微苦笑,“殿下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探讨深究?”

“过几日便是母妃生辰,母妃要我请先生同去!”

“……”公子帆没有应言,却是点了点头。静妃娘娘……

几日后,公子帆一身青色布衣出现在后宫中,贫酸气,倒不如说是故意如此!很快,他便到了宫门前,却久久没有进去。

“先生。”誉王开口,二人相互行礼,“怎么不进去。”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誉王听到后一脸茫然。

誉王随即一笑:“先生莫不是忘了带礼物?不敢进去吧!”公子帆未言,誉王又道,“这宫里虽设门却未有扇,路虽远却不挡故人。故人来,路远心中有数。”话语中,增添了几分调笑的语感。

公子帆却是一笑,然后苦楚:“物是人非,故人已非故人!我现在不过是靖王殿下的一个谋臣而已,如果进去,位卑!”

“怎么,大炙驸马配不上公子?”远处,苏琪和静儿挽臂走来。她们都是武学子弟,这些交谈还是可以听到的。

“两位妹妹到来。”

公子帆皱了皱眉,看来这是现在唯一的一种解决方法了!

许久四人拜见,誉王还是特意嘱咐如何称呼公子帆的身份,于是让他通报去了。公子帆和他们一同进去,发现靖王已经提前到了。没想到皇上会让他这么早赶来!

“先生来了,快请坐。”靖王待他,从来没有什么怠慢的。

公子帆坐在右侧,听到静妃娘娘道:“公子是上客,理应受到敬意何必虚左以待呢?”

“静妃娘娘言重了!云帆不过是认为来者皆是王公贵族,而我却是臣民。不因此位!”

静妃却是一笑:“公子是个懂得礼数的人,而本宫能有今天,也是公子所赐。公子理应得到尊位!”

公子帆未言,静妃给他们分发糕点。公子帆伸手去取,静妃先是笑意,然后愣了一下,虽然依然是笑的,但是明显情绪是不一样了。

“你们兄弟姐妹们去看看外面有什么需要打点的,我陪着帆公子说说话。”

誉王点点头,叫他们去了,靖王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母后和公子帆在一起也没什么。随即也跟着离开。

许久,公子帆开口:“娘娘有什么事吩咐我?”

“航儿,你……还是回来了!”

公子帆没有回应。

“我早应该猜到是你的。”

“姑姑……”

“不必多说了,我明白。你的身份,我不会告诉皇上的。起码没有得到你的允许之前!”

第十五章 定夺大计

公子帆看着静妃,却是始终没有开口。许久,有人通报道:“皇上驾到。”二人连忙起身行礼。只不过,公子帆所有的是在赤璇皇帝下更多的随意。所以一切都是不慌不忙的!

“恭迎皇上!”这句话,从屋外一直延伸进来。突然,门口的人拜下,皇上到了!

赤璇皇帝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公子帆。这个人,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他帮助靖王做的种种,也都看到了眼底。他,实在是……

公子帆等待他发话,赤璇皇帝看着他,绕了一圈,缓缓开口:“怎么,突然想起来到后宫转悠?倒是,不过,朕现在连个人也看不住了!”话语有些冷意。

公子帆听闻,立马就走。却听到静妃娘娘一声:“请公子留步。”驻足。静妃娘娘开口:“皇上就不到西边来,自然没有什么人去补报西边的事情。不知,理所应当的。今日云帆公子前来,乃贱妾的意思,皇上要是罚,还是罚臣妾的不是。”

赤璇皇帝苦笑,看着,公子帆道:“你是静妃的客,朕不赶你。”公子帆没有表态,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怎么,不乐意朕的态度?”

“皇上是天下的皇上,何必在意一个布衣所想?布衣所想,不一定是皇上所得的。”

“此话怎讲?”

“布衣愿天下和平,天子愿江山稳固。但是,内政摇动,君臣不齐心,百姓难免会有些不顺心的地方。”公子帆一脸平静,今天,是对上了!

靖王和誉王进来,先向赤璇行礼,又立于一旁。赤璇点点头:“都坐下吧!”各坐一方。静妃将果品糕点放在他们左右,也出去了。女人家,不应该参与政事。

公子帆看着桌边的茶水,然后继续道:“现在储君之位未定,导致朝纲不稳,大臣们勾结皇子霍乱四方。对于皇统,都有蠢蠢欲动之势。东宫未废,其党羽随时可能会东山再起。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那以你的计划,朕该怎么办?”

“太子还是太子,皇子还是皇子。只不过,太子是傀儡太子,皇子是当政皇子。”

“哦?”

“皇上,您的心里自然是有数的。我只不过是把皇上的心里话说出来了而已!”公子帆态度恭维,丝毫没有凌乱。

“你倒是聪明。”

“但有时候也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靖王静静等待着他发言的机会,在二人的谈论中,他也能因此学到一些别的东西。何况他或许会继承大统,在父王那里学得的东西,未来或许还会用得着。

“先生的话,是不是又些远了?”誉王虽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又有些迷茫。

“是似远非远吧!”赤璇皇帝苦笑不得。

公子帆没有言论,百家之言,当需百家评说。

“如果你要是朕,你会选择谁来继承大业?”赤璇皇帝看着他,不论是什么,他都有定数。

“誉王。”公子帆冷冷的回答,“誉王行事风格很随意,而且不得罪人。这样的君主最好不过了。”

公子帆的玩弄,赤璇丝毫不发火,的确是自己的问题不太合理!

“不过,现在立新的太子也不好。毕竟朝局能够左右牵制着,也不至于太乱。敬王殿下处事太过鲁莽,现在不能担任太重要的职位,否则百姓会有所怨言的。”

靖王在一旁沉默地点点头,公子帆所言的确有理。誉王虽然不争夺朝政,但不代表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对公子帆的一席话也是深表赞同。

赤璇点点头:“看来这国内,还要你来把持了!”

公子帆摇摇头,不赞同:“这天下是大炙的天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谋士而已。未来,还需要新君的把持,我最大的提出一些建议罢了!”

“先生无需太谦虚了,这一席话,已经很大程度的证明了先生的能力!”靖王开口说话,公子帆苦笑不得。

赤璇对此未有什么态度,对公子帆的话他也多少有所赞同。靖王依然是恭敬的听着,他需要知道的,远远比这个多。

“如果可以的话,你以后就以朕的国婿来旁听政事,对于一些事情,你可以直接提出质疑。”

公子帆摇摇头:“我是平民,与大臣同列难免会有人找皇上的不是。与其这样,倒不如现在的方式来行走。也可以提高靖王殿下的声望。”

公子帆直接了断了他表明上的摇摆不定,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部提到明面上来。现在如此便好,不必再说其他的了!

赤璇默默地斟酌了几分,仍然是点点头。公子帆突然咳嗽了几声,靖王问道:“先生的病还没有好吗?天气冷了,可以再多穿一些的。”

“身体如此,这般已经算是不错了。”公子帆看着皇上道,“帆今日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呈现给了皇上,天下大计如何排步,且看皇上的心意。同样,也有一些事情要告诉皇上,如果天下安稳。云帆会全身而退。”公子帆诚恳地看着他,这是一粒定心丸,同样也是自己的真实想法。他不想禁锢在朝局之中,只要完成了自己的事情,他就会离开……

许久,四人打开屋门,艳阳高升。提前下朝,竟然是为了询问公子帆的心意。公子帆不禁想起了过去……现在不是过去,现在的自己才更加的现实!看着远方,公子帆拉着靖王走了。他需要让靖王明白一些东西。

乘着艳阳高高在上,公子帆带他从后宫到了前殿,再到朝殿的千阶梯上。看着旭日东升,公子帆露出点点苦楚。

“殿下在这千阶梯上,看着四海辽阔,能够想到什么?”

“什么?”

公子帆看着远方,寻找着什么。又叹了口气。

“曾经,苏航在这里说:‘愿为皇室护世’,如今艳阳还在,他,却是再也看不到了!”公子帆微微惆怅,“我如今,不愿沾染宫廷的风情,而你,却是要继承大统之人。以后,我只做我应该做的,你做你必须要做的。”

第十六章 随意而已

看重的,永远都会看重;轻视的,永远都会轻视。公子帆看着天际的一线,料到了许多别人不会轻易料到的事情。靖王,想要在朝廷里树立一个好的危亡,大义灭亲,是必不可少的。

公子帆永远看着靖王的利益,哪怕是牺牲自己更多一点,靖王登基能够安稳旧部。这么多年行走江湖,他更加了解边防官兵的需要。靖王,戍守边关多年,同样知道如何保全大局……

公子帆没有太多太多地侵染靖王的思想,该做的,不该做的,他已经全都做了。公子帆默默地叹了口气,看着靖王,默默无闻。

许久,公子帆回到了静妃的宫殿,而靖王被有司请去了。皇上因为政务,匆匆忙忙的去了,公子帆苦笑不得,静妃让他随意。这里他也很熟悉,誉王闲得无聊,叫他下棋。公子帆点点头,誉王……该运用他了。

“先生横,可以通达四海;纵,可以统领朝纲。天下所有俊才,能够比得上先生的,寥寥无几。现在大炙如此,先生真的不准备去保护皇室朝堂?”

“古往今来,天下变革,都是动态的!誉王殿下想要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的话,我认为你去看看故人心意的好。”

誉王落子,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得到了一步,又道:“先生想要我做什么?”

“调查敬王的疏漏。他这个人,办事多少要遗留问题下来的。”公子帆落子,封闭了誉王的棋步。誉王惊讶,点点头。

二人的棋术很快就铺满了全盘,然而,誉王看着苦笑,自己是输了,虽然不是特别的彻底,但终究还是输了。不过公子帆已经让步了!来来往往在他们身后的人很多,公子帆也是一愣,方源……公子帆沉默了,誉王看到后也是摇头,毕竟他们之间!

“皇后娘娘驾到!”

公子帆起身迎接,这个皇后娘娘,他是见过的。曾经,也是武将之后,当初与外公交好,也是说过情的。起码现在,他们没有什么过节,若说……再有就是敬王了!

“参见皇后娘娘!”公子帆仍然是这样的礼节,皇上都不怪罪,皇后娘娘又能如何呢!

皇后进来,看到公子帆,脸色发黑。她自然知道是谁!但他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又怎么能不发火?

“这后宫中,还有不跪本宫的,今日倒是见了!”

公子帆挑挑眉,倒是不像赤璇说后扬袖而去,既然有人要找茬儿,他应该留下来看看结果如何!后宫和前朝不一样,都说后宫阴险,敌得过前朝的尔虞我诈,今天,他倒是要讨教一下!

“皇后娘娘,这皇上都有玉言!娘娘何必生事呢?”赤璇怕公子帆有所不适,便留下贴身的太监来!

“哦?杨公公,本宫在后宫呆久了!还是没有前朝的消息!你们?知道吗?”皇后娘娘看着身后的随从。

随从皆摇摇头,公公苦笑着:“娘娘是何必呢?只是因为敬王殿下?老奴奉劝娘娘,安保第一!皇上的话,您还是要听的!双方皆有利!”

“听你这么说,是本宫阻挡了你的利益了?”话语中,有一丝讽刺的意味。

誉王接话道:“皇后娘娘身居高位,手中主管六宫事务,外为天下百姓之母,应该母仪天下。如今娘娘却在这里为粗浅之人的礼仪抓住不放,有失大体。若是传出去,恐怕会有损娘娘的尊重。再要是皇上听到了,只怕是娘娘小心眼,不识得大体。这皇后娘娘的位子……只怕是要易主了!”誉王的话,七分为真、三分夸大。其词不过也作实,公子帆暗暗地点头,誉王还是有一定的学识的,不像是表面上的轻浮!

皇后“哼”了一声,没有作言。她知道其中的利害,现在靖王正在得宠,此时出手定然对自己不利。何况自己来是“送”礼物的,如此也便罢了!

公子帆看着她不由一笑,着实如此,安得如此!能屈能伸……

“如今来,祝妹妹重新得宠。这里有一些礼物,还请妹妹笑纳!”

公子帆挑眉,静妃娘娘起身拜谢,让人收着了。公子帆没有什么,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多说无益……

皇后说完后立刻辞别,她不想看到别人的不尊敬,何况自己是皇后。临走之前,还怒视着公子帆。

“皇后娘娘回宫。”

“恭送娘娘。”

公子帆一脸笑意,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可以看着,而别人去做自己的职务。不过,有他们在皇上和靖王左右,自己也安心了!

静儿和苏琪进来,看到众人脸色,知道皇后娘娘来了没有讨到好果子吃。公子帆脸上的得意,让静儿很是不舒服。父王为什么要让自己嫁给这么个人……真是……不如以前的苏航哥哥好。

兄长……

公子帆又同誉王下了一盘棋,不禁皱眉,怎么去了这么久?但是没有听到有什么命令,公子帆也没有问杨公公。

“先生轻易地拿下了全局,恐怕是心想事成吧!”

公子帆摇摇头,对誉王的话十分不赞同。现在可以说,基本上事情都在他所料想到的线路走,至于这些事件的背后潜藏着怎么样的祸端,现在还不能够提前避免,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那先生是何意?”

公子帆的嘴唇微微一动:“布满全局,提前预防控制。”

誉王看着棋盘,对公子帆的棋路有所领悟。他的计谋如此,棋局亦是如此,或许这就是他可以威立四方却他人不可得的缘由吧!

虽然公子帆没有明说,但是一切都在表现出他的思路。誉王的领悟也是极强的,否则他又怎么会安安稳稳的在后宫之中安全的待这么多年。积累的经验丰富,越是紧握着权力,如此,靖王又会增添一只臂膀!一只虎臂!

日中时刻,公子帆看着杨公公,见他出去了几次,但没有听到他说什么。说实话,公子帆真的有些怀疑出现了什么乱子……

第十七章 子帆心意

公子帆走过去,看着杨康:“怎么皇上和殿下去了这么久也不见回来,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杨康是宦官令,宫里面前后的一些风吹草动皆收耳底。前面现在有了什么事,他不会不知晓,就是不在皇上面前,现在也能知道皇上在干什么。

面对公子帆的询问,杨康也是有备而来。

“公子是明白人,老奴斗胆替皇上请您去前头走走。”杨康没有直接告诉他是什么事。

公子帆不应话,而是道:“我乃帝王之旁,去了又有何用?还是待着吧!”

杨康叹了口气:“天要亡我大炙嘞!”目光中,有几分的悲凉,开口说:“兵部向皇上索要军粮,甭说常平米仓,就是国库里头,也是一片空场了!”杨康叹着气,又无奈摇摇头,“就算是皇上的私库、靖王殿下的北库,加上老奴这几十年里头藏下来的东西,也抵不了边疆战士们一年的伙食!如今又要入冬了,难啊!咱个国家,穷啊!”

公子帆听闻,却是一惊。如今的大炙贫困到了这个地步,他从未料想到过。过去,靖王殿下没有向他提起过,云起也是一样。也许是他们不愿意说,而像靖王,估计他从来都不知道。

公子帆不禁皱眉沉默,随着杨康前往前殿里候着。现如今,故国将亡,他又岂能置之不理!

看着殿外候着的诸位大臣,不必说,定是皇上收资。不过,他也是被逼无奈了!如今的局势,也只能是先收百官之费安稳边关之心。

公子帆跨过门槛儿,向里面走去,见有大臣在内,便候于旁侧,此刻云起也在这里候着。虽然相见,但彼此没有言语,静静的等待,现在说什么都不如先做什么的好。又一个大臣离开后,赤璇看着笔帐低沉地叹了口气。置笔,杨康连忙向前去为公子帆请示:“云公子来了。”

“哦?”赤璇恍然抬头,见公子帆走来,继而道:“先生坐吧!”

公子帆毫不客气,然后看着几案上的笔帐苦笑不言。这些大臣们,大多是不识时务之徒!国若亡,子亦有不利焉!

“国家今日之状,主要是因为官佞所为。如今边关吃紧,内忧外患,甚至是军心不稳。这势必会导致边关不稳,国内动荡,继而导致覆国的必然性。这,是皇上您的疏漏。不过,在我看来,还是先将一部分军饷送去,再彻查贪污腐败,以充实国库。同样,我檀香阁也会筹备一些资源,以备不时之需。”

赤璇有些惊异地看着公子帆,不论是从哪方面,他做的仁尽义尽!

赤璇估量公子帆对这件事所考虑的时间并不长,但却很快制定好一个初步的规划。“左相之才”,似乎来形容他有些太轻了!

“云起!”

“臣在。”

“按照公子帆的话吩咐下去,让他们先统统停下手头上的事情。”

“臣遵旨。”

很快,云起退去,公子帆摇头叹气。看着各种,却是再次叹气。这些制度,恐怕着实要再改改了!

公子帆坦然道:“姑且说句不好听的实话,若不是因为古往今来,皇权下收敛百官之费都是有借无还、记录空头之帐,如今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然后苦笑着指指账目,“现在的官员,不识时务。这些悉数的账目加起来,抵不上将士们一日的军饷,长此以往,大炙怕是会沦为他族之奴!”

赤璇当然明白,对此却未言其他。公子帆所言,正是他所担心之处。祖宗的百年基业若是从此处毁于一旦,且不说千古罪人,就是死后,又怎么去面见先人、向先人交代!然,好在今日有公子帆把持,若今日无他,只怕是……命悬一线!

杨康看着,心里明白:“皇上,这帆公子的话也说了,事情呢也做了。虽说是皇上封了驸马的,但有时候没有一些实权是不行的。现如今,江山摇曳,百姓也是人人自危。若大炙再无人问津,这天下……”

“朕知道。”赤璇喝回他的话,公子帆却是一惊,千万不要……“公子帆,朕知道你不愿意入仕,今日你也是有功之人,现在赐你一面金牌,在一定的程度上赋予皇权。这样,也不枉费你的功劳。”

公子帆看着他,却是一笑:“皇上当真不怕我控制朝政,施以圣行?”

“如果你真的想,又有谁能拦得住你?”话语中,多少有几分的赞许。

“草民云帆,多谢皇恩。”

以公子帆的心意,这样的封赏再好不过,没必要让别人知道,也无需与人明争暗斗。这三年,心意的改变造就了他如今的气宇轩昂。与其与人争抢而丧失了性命,倒不如静待一生、碌碌无为。能有如今,不光是地域经历的差异,还有就是在行走江湖时的感悟。群起逐鹿,天下难安!也或许,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追求,最后到一生所求。就算是他再不愿意行走官场,但他还是苏航,走的再远,也不会消逝苏航的本心。

公子帆将一些计划经济的事务笔录纸上,然后又将自己所知道、查核的贪污官僚者名单上呈敬上。这些人,多位党羽、贵族,还有一些,乃是后宫佳丽们的亲属,关联二百三十余人。公子帆本来是想要让靖王殿下上呈这个折子的,确如今行事,为了大炙,他且提前如此了!公子帆如此做,才对得起苏航……

的确没有想到如此多的贪官。赤璇立刻就下令逮捕这些名单上的人。公子帆没有说什么,杨康立刻就去了。

公子帆的奏折上标注了时间、地点和事件,如此这些人也无从抵赖。很快就有人伏法。何况,门外那些人中,也有被列入名单里的,这样的大清扫让污垢无处藏匿。

“静妃娘娘请皇上和殿下及公子帆前去用膳。”

公子帆听到公公的话,擦擦头上的汗珠,这话说的真累!彼此之间相互点头,起身前去。

第十八章 里外兼顾

“先生今日可是立了头功的,小王敬先生一杯酒。”公子帆听闻,不禁失笑。这个誉王,什么时候都少不了他。

公子帆倒是没有说什么,毕竟他们是一条心,来回折腾倒是无妨。

“先生觉得现在怎么样?”

公子帆摇摇头,看着靖王道:“天下格局很不稳定。何况九幽的人渗透到京城的人很多。今天得到消息,九幽教近几天会包围皇都——逼宫。”

谈话间,听到了匆匆的脚步声,声音显然是向他们来的。

“不好了,有人包围了皇城,像是要逼宫啊!”公子帆听闻,不慌不忙的喝着茶。靖王没想到,公子帆预料到的现在已经来了。

“殿下何必在意那么多事情呢?何况还有六部官员在。他们都不着急,我们就更不需要着急了!”公子帆虽然是逗笑,但是从容不迫却更加显示出他的心意。

“是不是先生已经准备好了?”

公子帆一笑:“殿下知道这些还有必要吗?”靖王听到公子帆的话不由惊讶,公子帆的脸色依旧不变,“若殿下是想要命令城外的军队的话,估计时间已经晚了!”

靖王听闻,苦笑不得。虽然如此,但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何况要坐以待毙?

公子帆又开口道:“就算你要去部署,难道要让禁卫军去送死?”

“先生这是什么话?”

“人话。”公子帆看着他,一脸严肃。许久,摇摇头:“我已经安排了!”公子帆一脸苍白之感,靖王点点头。

公子帆只是不舒服,看着屋外,居然落雪了!为什么,他没有任何防备……他培养靖王,可是如今却是他一个人做了许多事情。他不甘心。靖王的强大,被深深的压制在了他的柔软或者是压抑的背后,他完全可以自己去处理好这些事情,而公子帆去提点他……

“皇上,大臣们在前殿等着您。”一个人来报,公子帆苦笑不得。不得已而为之!

“皇上,不如在殿前设席位,边吃边聊。今日酒席的费用,从檀香宇里克扣。”

公子帆此意,撤大臣不作为之职。靖王不敢多说。赤璇点头:“杨康,吩咐御膳房备席。”公子帆没有想到赤璇居然丝毫没有反对之意,看着静妃娘娘却又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公子帆没有纠结于此,何况他的身份特殊至极。誉王不准备去,只是公子帆和靖王前去。

里外兼顾……

入殿后,很不安定,公子帆倒是一笑。不过他们看到公子帆后,无疑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如今的局势,有他在无疑是天助。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公子帆他们的计划。

公子帆笑笑,不言。他是局外人,人自危,他能够做的,不过是谋士能够做的事情罢了。何况他现在参与的是国家大计,不是如何对付九幽教。

“皇上,御膳房的佳肴酒席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现在上来?”杨康的话还未落,群臣纷纷议论。如今的关头,居然还有心思摆设酒席。

很快,酒席上设,大臣们看着赤璇忧心忡忡。若不是昏君,国家怎么会如此?

“众爱卿有话要说?”赤璇看着他们,一脸笑意。

“皇上,如今内忧外患,甚至有人已经包围皇都。皇上您快要布置局面啊!”

“皇上,您一代明君。千万不要栽了跟头。如今事关存亡,不得不慎重啊!”

公子帆见左相未言,心中倒是不少询问:“左相大人怎么不说话?”

“皇上不惊,阁下不惊,靖王殿下也不惊。那么必然是已经下好了一盘棋,坐观全局。老夫,没什么可以说的和问的。同阁下一样,坐等便是。”

公子帆没有什么态度:“左相大人愿意看着,看着便是。不过,难免会让人抓住把柄。”

“阁下何意?”

“左相是百官之首。不表态,会作死!”公子帆悄然离去,到了侧面。公子帆的话暂时让左相一阵为难,就算是他知道公子帆有暗策,自己不顺水推舟也不能完成实行。

“皇上,事关天下大计。皇上三思而后行啊!”

“天下如此,难免会易主。今日结果如何,请诸位爱卿听天由命吧!”

大臣们哗然,公子帆调笑靖王:“皇上如今玩弄大臣们的笑意盈盈。不比当初啊!”

“父王也是经历过风雨了,如今之谋,怎样做达到目的,先生自然是清楚的。国难当头,这样才能辨别忠奸。”

公子帆对这个言论点点头,靖王所言的确如此。不过,敬王殿下和宇王殿下怎么还不到?这是公子帆最担心的,如果心中的算谋被看透,一切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尤其是敬王。

他们倒是吃的很香,宁做饱死鬼!一些大臣们寝食难安,看着赤璇心里咒骂昏君,有心人眉头紧皱,随时准备为自己开脱。

“皇上,午门失守。”一个人进来,公子帆看着满座,一脸笑意。

“皇上,臣愿意讨伐。”

“臣愿意跟着一起去。”

零零星星、陆陆续续有人提议。公子帆一笑,看着苏素,皇上道:“苏殊?奈何?”

“皇上重视,臣领命。”

“皇上,微臣愿意与家父同去,希望皇上成全。”苏素起身道。

“愿意去就去吧!”

“谢皇上。”二人离去,公子帆庆幸,起码苏素有一定的作用了!公子帆微微地,没有心思参与他们。心中的算意又开。

“皇上,如今已经很艰难了!我们是不是该……?”

公子帆苦笑,见左相道:“我大炙百年基业长青,怎么会让人践踏!”

“左相大人息怒,只不过是如今的局势动荡。要泽披苍生啊!”

众人皆有此言,赤璇皇帝摇摇头。群臣如此,皆是为了国计,这个要从什么地方下手?

看公子帆依然不语,便让杨康去问他。公子帆微微说了什么,传过话去,赤璇皇帝明了。公子帆着实是“鬼才”。

公子帆看着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疏忽。不过要在他的掌控之内!

第十九章 知晓旧事

“先生何以看待百姓之论?”靖王突然开口询问,让公子帆猝不及防。

略加思索后,公子帆缓缓言道:“后世之论,延及建立于和平之上,还是那句话。何况后人自有评论,前人再做过多也是徒劳。”

左相听闻,高论道:“公子之言,坐以待毙便是?”

“左相曲解我意!我只是说:‘百姓所追求的安稳不过是一种动态的平静罢了!到达一定的时间,这江山难免会换姓改族。’”

靖王微愣,这句话,公子帆曾经也是如此告诉他。

公子帆这席话,不过是浓缩了这千百年来变化的规律——国明则存,国昏则亡!世事如此……

大臣们被公子帆的话所震惊,他们纵观天下之变,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些。只不过,没有去想而已。如今,他们也是重新思考过了!

“公子帆,你觉得大炙如何?”

“大炙不该此时亡!”公子帆很随意的说着,突然一只暗箭飞来。

“叮”公子帆的酒杯多了一只箭羽。

在场的武官清楚的看到了公子帆的动作之快,而文官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差异,如此悬殊……

公子帆未言什么,只是外面出现了一些宫中的侍卫保护。弩箭飞出,射杀闯入的偷袭者。

“敬王、宇王殿下驾到。”

公子帆苦笑不已,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不过来了也好。

“听闻敬王殿下近来身体不好,本来是想着提前去探视一下,但是如今又出现了这些事情,没有来得及。现在见殿下身体无恙甚是宽慰不少。但是还望敬王殿下恕罪!”公子帆的话虽然是给外人听,却是情真意切,普通人听闻,以为是手足之言。

“先生心思,小王明白。如今先生宽慰,我也舒服!”

公子帆没有接话,看到他们身后跟着苏氏父子。

“你二人可有事汇报?”赤璇问道。

“回皇上,午门外变乱已经平定,现在按照帆公子之意彻查京城。应该不日就能清除潜藏的余党。”

公子帆点点头,开口道:“你二人今日为功臣。但是由于有事未经推量,你们的奖赏恐怕要推后了!”

左相大人看着公子帆,不明白他倒底要干什么,总之,现在他掌握了朝局统帅。公子帆扫视全场,摇摇头:

“看来,你们都不知道……”公子帆看着左相道:“左相大人,你可知如今边关形势?”

“老夫不知。”

“那好,我来告诉你。”公子帆义正言词道,“边关,你的母亲,你的父亲,以及你的原配妻子和你们所生的儿女,被我们完全控制。大周的接壤十五城,已经在我的计划下沦陷。你,完颜宏,想要怎么保护大周的江山?”

“公子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左相脸色憋得通红。

“哦?”公子帆一笑,“大义灭亲啊!”公子帆一笑,“那王献之呢!”

“我们只是一些官属之交。”

“那是自然。”

“那你是何意?”

公子帆轻轻一笑,话锋一转:“不知各位还是否记得曾经我随靖王出阵边关回来如何复命?当时我还想为什么墨月会让我们轻易收复了燕王属地,不过我现在清楚了!”

“你不会说是老夫泄密吧!”

公子帆笑笑:“左相大人何必过激呢?”

“指桑骂槐!”

公子帆摇摇头,又道:“燕王临死时,与我单独说过王献之之事,还说我从来都是为了这个案子来的。我虽然如此,但是,有些过去的事情还要再提!

“杨公公,是皇上的贴身侍奉,对于皇上耳边儿的风雨尽晓。过去,他也曾经询问过我此行目的。我说:‘保登基大业’,之所以选择殿下,并不是有多少的好处,而是他潜在的能力。甚至,我可以说,他的治国能力,远远在我之上,我只是一个门客。”

靖王微微一愣,没想到公子帆居然对自己的评价如此高,哪怕是在外面装作,但是,自己又有什么可以埋怨的呢?

公子帆又道:“王献之死前,上书皇上,将一部分奸佞倭寇的名字及案件情况呈上,结果呢,被左相大人半路截了下来。如今,我已经将这些全部告知皇上,结果如何?左相大人,你应该清楚。”

“公子帆,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公子帆冷笑,“不是在你书房的青花大瓷瓶里装着的嘛!左相大人难道不记得了?”

左相大惊失色,居然,他全部知晓……这个,只有他知道才是吧!

“安德?可有此事?”

“皇上,如今派人去查便知。若是云帆有半点差池,提首来见!”

“杨康,安排下去。”

“老奴明白!”

左相脸色毫无血色,的确,他被公子帆捉住了!但是他不甘心、为什么……

公子帆定然不会理睬他,残害外公之人,就有他一个。何况他还是大周派到大炙的细作之一。如果借此可以清楚一部分大周派来的党羽,未来对靖王安稳天下有一定的好处。只是,不知道是否会如同他所设想的一样。公子帆陷入了沉默,大臣们也是议论纷纷,对公子帆褒贬不一。

赤璇在尊位上也是坐立不安,如果公子帆所言是真,那自己就是任用奸佞的昏君;如果事假,这样对靖王未来登基的形势十分不利。

“回禀皇上,老奴派遣的人回来复命,的确有这个折子。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那时王献之已经伏法斩于午门外了,上折子的人是苏航!”

赤璇微微一惊,公子帆却是从容不迫。立马言:“皇上,你是明君。只不过小人当道,蒙蔽了圣目。草民请求左相革职待办,重新授理王献之疑案,还王家后人一个清白!”

“请皇上省察!”一些大臣纷纷表态。

“请父皇清察!”开口的是靖王和宇王。

赤璇看着他们,知道又要重新整顿一番了,不禁点点头。

“好,由靖王、宇王全权审理这件事情。公子帆,你来辅佐!”

“谢皇上(父皇)恩允。”

第二十章 子侄苏童

左相被革职投入大牢,事情的前后由靖王和宇王二人打理。公子帆自言不感兴趣,带着苏琪直接回归檀香宇。

“兄长,如今你真的不准备将自己的身份告诉静儿吗?她,等了你许多年……”

公子帆十分平静:“我知道如何去处理私情与天下大计。但是如今,左相虽拔,但是为外公翻案的路还很长。知道我身份的人越少越好!”

许久,公子帆又道:“我将这件事的功劳寄给靖王,这头等功,会立刻让他触摸到皇位的继承。皇上知道自己命近黄泉,而靖王这半年多来深合他意,何况王者风范尽显,如果皇上有主心,靖王登位之后,其他都好说……”

苏琪见他态度坚定诚恳,而自己也不是不识实务之人,心中知晓其意,也不再多说。

车架至,二人刚刚下车,就见有人来报:“阁主,里面有个孩子找您,说是来拜师。”

“拜师?”公子帆不由地纳闷,脱下披风白袍,快步走进殿里。

因为公子帆提前预料到此步,让阁中、宇中人去寻找当年案件的细节,所以宇内并没有什么人。大殿中,一个孩童手持公子帆平日案上的书稿,公子帆微微皱眉,这些东西他从来不让别人轻易触碰,多数是自己或苏琪来收拾的。

不过他并未喝责,孩子听到公子帆的脚步声,收起书卷。公子帆看到他的面容,不禁一愣,怎么会……实在是太像了……

“您是公子帆先生?”小孩迟疑了一下。见公子帆点点头,用手背一抹眼睛,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交给他,哭噎道:“总算找到你了,这是家父绝笔,让我带给你。家父说,这事关朝局安危,也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招致朝廷剿灭。现如今,家父他……恐怕已经……”小孩哽咽着,没有往下说。

公子帆的呼吸一紧,连忙拆开信,见道:

航弟,三年未见,收到佳音甚喜。但命非吾愿,兄先行,三丈溪下静待弟美功,光宗耀祖!且今当朝相寇,不比昨日王氏清廉爱民,因其旧事,举兵伐我,以封喉溅血。今兄之后,童,年幼无依,寄叔家不便,故拖累航弟费心,以主导大事为国家栋梁!左相如今为你头等问题,成大业,先清理门户!兄相见先人,述今实事!

后面署名:兄,苏渝。

公子帆紧闭双目许久,然后让人入朝面圣。苏渝乃是苏氏宗苗,与苏航为本家兄弟,将门之后!只不过他依旧是武将,安守边关多年,当年十分受王献之夸赞。今日之伐,只怕他终究还是知道什么内幕,但是这封信已经写好已一月之久,恐怕他现在已经……身死人手了吧!

现在让人去虽晚,但是毕竟存在内幕,尤其和当年的案子有关,一切线索都不能够疏忽!

“你是叫苏童对吧!”公子帆看着他,恍惚间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是。”

公子帆点点头,然后道:“我今日收你为徒。改日随我到檀香阁参加入阁仪式。不过,从今日起,你叫云童。为了你不被奸佞陷害,以后出行随我。”

“师傅……”

公子帆无语:“怎么了?”

“你文案上有个字写错了。那个‘安得’写成了‘安到’。”

公子帆听闻,不由咳了一声。这错字还有,只不过自己不注意……如今让一个小孩子点出来……

“你以后随时过来问我经文武学。今天我还有事,你先去玩。”

苏童一出门,遇见了苏琪,叫了声“姐姐”。公子帆连忙摇头,怎么把这码子事儿给忘了!

几天后,公子帆带着云童回到檀香阁,跟随的,还有王琳和苏琪。公子帆此回檀香阁,事情延伸俩件:其一是云童的入阁仪式,另外一个便是自己的加冠之礼。

这两个在檀香阁中看的特别重要,尤其是冠礼。公子帆现在身为檀香阁阁主,定然不能坏了规矩,何况还是入阁新人。假如他草草过事,光檀香阁那些阁老们就够他受的了!

公子帆入阁时,因为自己的身份被阁老们百般刁难,自己登上阁主之位何尝不是通过他们的考验。如今,成就一身功名,哪个不是自己用尽心意换来的。

阁内,见到公子帆,众人行礼。公子帆要回来,阁内人皆知。他此行,目的已经告诉阁老们,本来就不称心如意,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呢放过?但是,公子帆的挑衅让他们很抽搐。

公子帆的才略和计谋本来就凌驾于他们之上,何况还有前任阁主亲授,他们更加没有能力限制他。但他出阁参与皇权,有背离檀香阁规,他们怎么能坐视不管?

“公子帆,你身为阁主,目无法度。参与朝政,何以不留?”

公子帆微微皱眉,却听闻云童道:“檀香阁做事,心系百姓民生。公子此行并未有所不妥。”

“何以你黄口小儿插语。”

公子帆轻轻开口:“诸位之言的确有理。毕竟江湖与皇权不相统一,也怕因为我的缘故让江湖牵扯进来。不过,九幽教蠢蠢欲动,意在一统檀香,身为檀香阁掌门人,又怎么能坐视不管?而今皇权不稳,万一大炙国灭,那对我们,非常不利啊!”公子帆十分诚意地说道:“就算阁老们对我的身份不满,但是云帆的话又怎么不是处处为檀香阁基业着想?阁老们可要深思啊!”

公子帆将前后说尽,就算是有私心,但对檀香阁的现在未曾不是面面俱到?他们有怎么会非议!

“但是,你要知道。收徒可不能如此,草率。”

“那阁老们想要怎么样?”公子帆看着他们,没有什么表情。

“入阁有入阁的考试。现在,这个孩子没有摸到‘大和大利’的门槛,我们也不刁难于他。只要可以写一首诗就可以了!”

公子帆看向云童,只见云童道:“小子独立边关守,不知天下士苦愁。今日檀香阁中守,诸位命耀人间留。”

云童毕竟是大家贵族,这些还是可以的。

第二十一章 檀香双会

云童的诗出口成章,让众人惊讶万分。看着公子帆摇摇头,阁老们不由感叹。公子帆是的确没有教会他什么,这段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在看书。

云童的才华,着实让阁老们有爱才之意,看着公子帆,便知阁老们已经准许。很快,典礼安排就吩咐了下去,他们在檀香阁候着。一个人教云童怎样搭话。这样的大典他们容不得半点差池。

许久,他们才进入大殿,此时里面聚集檀香阁两千弟子。公子帆收徒可是大事,他们怎么能不急着回来看一下,一睹云童的风采。

“公子帆,冠礼在即,有什么要对檀香弟子交代的?”问的,是一个长老。

“云帆入阁三年,无功无德、无过无失。今天为我冠礼,只求众我一心!”公子帆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涉及尘事,又什么公开的?”

“天下兴亡,事关檀香阁利益存亡。云帆此行,虽有私心,却为阁宇!”

全场突然沉默,议论声全无。突然机括声响,地下穿出托盘,盛放金冠。金冠上正面雕有文饰,内里刻有檀香阁字样,公子帆知道这是阁主之冠。

“公子帆,大统将继承,还有什么话要说。”

“愿天下共和!”

短短几字,却是铿锵有力。公子帆的心意,完美的浓缩在这五个字之中。看着公子帆,阁老们心中不知为何有些震动,甚至是激动。也许是公子帆的言语感染了他们,也许是他们有了共鸣……

公子帆迈向前列,面前的石壁打开,露出一丝光芒。云童看着,不由惊讶,这些又怎么是他曾见过的。

缓缓,石壁打开,里面陈列着排位,由高到低,大约三十座。

“云帆参见列祖列尊。”拜跪。

然后众弟子拜跪并齐呼:“参见先祖!”

“云童,跪下!”公子帆头也不回地喝责道,云童跪下,公子帆又道:“檀香阁第四十四任阁主云帆,叩奏檀香阁先祖先尊。今欲收云童为入室弟子,今后信心教导,不日将振兴檀香阁,天下共识!”

云童微微一惊,连忙叩拜:“小子云童,愿随阁主潜心修习,振兴檀香阁,天下共识!”

公子帆回头看着他,默默点头。众人起身。檀香阁的阁老们表情抽搐,没想到公子帆居然直接请命先祖,把他们都架空了……然而他们又能怎样,不过是些长老而已,主权还是在公子帆手里,他们不可能逆道而行的!

“行,受师礼!”

不知何时,公子帆手中多了一块玉玦,上面写着什么。不过是上古文字,苏童不认识而已!

公子帆一步步走近,苏童仍然跪于地上,旁室,已经有人准备好拜师礼所要用到的东西。

“云童,今日起,你便是我云帆的弟子。言行体现我檀香阁风尚。此后,愿你三思而后行,为阁、为师面增辉!”

“弟子云童谨记!”

云童接过公子帆手中的玉佩,公子帆默许地点点头。公子帆从来都不经意这些,只要他认为可以便可以,别人怎么看那是别人的事。如同江湖上前任武林盟主萧枫所说:“天下豪爽之士莫过于我与云兄。”可见云帆本心。

只不过,公子帆如今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公子帆看着碑文,默默叹了口气,然后叩首。一个阁老走来,拿起檀香阁冠。

“公子帆,贵为檀香阁阁主,切记勿要贪恋人间粉尘。行事顾及檀香阁的名誉,六尊的门面。你可知?”

“小生记得。”

阁老点点头,没有多言,然后高喊:“阁主进冠!”公子帆表情依旧不变,很快,头发散落各处,有人为他打理。不久后,再次悄然束起,只不过头上多了一顶金冠。

“恭迎阁主上位!”

公子帆微微一笑,如今的他已经正式成为檀香阁阁主了。不过,他觉得也不过是加了冠而已。权力上依旧如此!

不过这还不算完,正式成为阁主之前,还要通过三项冠礼考核!这三项,分别是:色、欲、利。

这三项,考核时间是随机的,因此又会拖延他的行程。公子帆微微皱眉,心里的愁意自然不必多说。

“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里去啊!我还没有去见二爷爷呢!”云童嘟囔着,嘟着小嘴问公子帆,“若是见不到二爷爷,不但二奶奶家系的案子翻不了,家父也就白白死了!”

公子帆一惊,微微皱眉:“云童,你知道什么?”深邃地目光盯在他身上。

“童儿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二爷爷知道啊!家父说,只要见到二爷爷,告诉他‘知了、知了’就可以了。”云童目光的清澈,让公子帆不得不相信他。那既然父亲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呢?还是说……

门突然开了,公子帆抬头,居然不知道云童何时去偏殿睡了。还好他没有闻到……两个女子进来的一刻,公子帆已经在屋外,右手拖着云童的身体。

其实早在半个时辰前,有人就熏起了迷魂香,只不过他的法力高深,没有为之所动罢了。公子帆一脸冷意,向山下离去。半山腰,阁老们已经在等候。

彼此相见,公子帆没有表情,着实让阁老们苦笑万分。公子帆的强大皆是因此,面对这样,他们无可奈何!

“你们是什么意思?”

“公子帆,你要知道,这是檀香阁的阁规。我们只不过是按照先人的意思办事!”

公子帆没有接话,而是道:“如果阁老们认为苏航没有统领檀香阁的能力,你们可以自己寻一个有实力、能力的人担任檀香阁阁主。我定然没有二话。”说着,手中多了一枚印章,“这个怎么定,你们随意便是!”公子帆身随即影离去。

阁老们苦笑,如今倒是让他捉住了!没想到……没想到!不过,这次公子帆真的是火了,他们能够感觉出来,都经历了这么多年了!

第二十二章 暗事明做

下山后,公子帆很快就找到了苏琪的住所。苏琪看着云童:“兄长,靖王刚刚来信说,敬王要求提审太子殿下,以求当年王氏一族的案子。靖王估计,敬王是想在兄长没有回去之前就完成这个案子,功劳好归他!”

公子帆微微皱眉:“不是说这个案子由靖王和宇王审理的吗?怎么敬王又会插手进来!”

“估计他肯定曾经有所参与。”

天刚刚泛起光亮,公子帆一行人起身离去,直奔京都。至于云童和苏琪,他们什么时候到,倒是无所谓!

公子帆明白,敬王只是想乘着这个间隙,下自己的一步棋,让自己处于劣势。但是,公子帆又怎么能够让他得逞……

扬鞭快马,公子帆骑马急行,废嫡立王,现在非敬王莫属。靖王至今还未得民心,宇王此刻又表态不夺君位,这样足足给公子帆加大了难度。难道真的要让皇位落在敬王的身上?

五日的行程,公子帆已经心中有计,与其亡,不如借太子之手削他一削!马不停蹄,硬是将十几日的路,压缩成了五天。

进城下马,靖王已经迎了上来,不用说,这几日他一定天天在等。公子帆没有多言,而是看着一辆车驾。等它驶出后,公子帆才问:“这是谁的车驾?”

“是敬王府的腰牌。”一个守门回答,他认识靖王,而且这几日天天到此,看着公子帆,想必不是王公之子,也是靖王殿下的亲信。定然不敢有所怠慢!

天下皆知如今的朝局多变,这种风云变换中间说不定那位皇子就是未来的皇上。

公子帆进入皇宫,没有面圣,而是去了东宫。至于皇上那边,自然是有靖王就足够了,就算靖王不知道公子帆此行何意,但用意还是大体上猜得出来的。只要八九不离十,再加点兄弟、手足情谊,皇上定然高兴。何况,他也不是傻子!

刚迈进东宫门槛,突然听到屋檐上瓦片作响,白袍一闪,只见一个黑衣人在公子帆身旁坠下,口吐献血。这惊动了在这里守卫的侍卫,公子帆食指在唇前“哧”了一声,侍卫们立刻明白,带着黑衣人的尸体去往一边。公子帆看着手中的令牌,苦笑一声,迈进面见太子!

“太子殿下,我是云帆,还请系统详谈计划!”

公子帆提前同太子商量过此事,只不过曾经没有如此急难。但今非昔比,所以,门很快就开了。太子双目红肿,想必已经多日未合过眼了。接着,太子给他深深下跪。

什么都不说,光是自己,也不知道还有几天春秋。如今的局势,敬王意在废嫡,就算靖王如今没有得到人们赏识,但自己也只能是依附于他!

公子帆连忙搀扶起他:“太子殿下何必向我鞠行如此大礼,我们不过是借机而合罢了!只要太子殿下按照我说的话去做,一切自然好商量……”

京城内的一处,敬王得知公子帆赶回京城,并且直至东宫,不由大吃一惊。不过,又是一喜,公子帆居然留给自己这么好的机会,又怎么能错过?何况……敬王起驾入宫。

进殿后,见靖王与赤璇皇帝对坐审理公文,心中不满,但怨气压不住他内心的狂动。

“父皇,公子帆去了东宫。”

“嗯。”

“难道父皇不想知道公子帆此行何意?”

赤璇抬头看着他,冷哼一声:“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意思。当日朕让宇王和靖王二人处理,你呢?”

“父皇,儿臣也是为了寻求真相。”敬王立刻回答。

“真相,怕你是心中有鬼吧!”

“父皇,您难道不怕他们相互串供吗?”敬王仍然没有放弃,然后目光转向靖王。

“公子帆的为人,我清楚。他不会做的。”

“父王应该知道公子帆入都,有一件事就是为王氏讨还一个公道。照此看来,串供也不是没有可能!”

赤璇手中的笔,停滞在半空中。靖王却是在这其中不管不顾,仍然审批着手中的折子。他监国,别人又能如何?

“那在敬王殿下看来,云帆是大炙的一大祸患了?”公子帆已经在门口待命许久,因为见敬王在内,故迟迟没有进来。公子帆对着赤璇一拜道:“皇上,刚刚在东宫发现一个刺客,故拖延了一些时间。”又看着敬王,“殿下怎么也不派个贴心一点的人去暗守太子殿下,差一点就死在他手中了。”

“你是什么意思?”

公子帆微微一笑,手中多了两面令牌。“这是我在刺客身上发现的两面令牌,一面呢是敬王府的,另一面是九幽教总督的。打听到殿下在此,故来询问一声,免得错怪了殿下!”公子帆的笑意不减,让敬王身上一寒。居然钻进别人的套子里了!

“敬王,要不要核查一下?”赤璇问道。

敬王微微咬牙,许久开口道:“难免儿臣走眼错看了人,还请父皇开明!”起码父皇应该还顾念亲情吧!

赤璇冷哼起身,靖王依旧不动,公子帆嘴角的笑意刺激着敬王。没想到,他终究还是中了自己这小小的计谋。也难怪,自己利用了他的弱点。

走向宫外,公子帆迟迟没有开口。他借机这么做,对靖王和皇上会不会有所不利?毕竟敬王,什么都可能做得出,自己甚是了解。那一年,他可不是白白在郊外待了一年……

檀香宇,本来就是公子帆私自用手中盈余购得的,和檀香阁没有什么太大关系,所以他没有什么值得回避,不需要太大思量。此刻,他的心里却是彻底放下了一切,对朝政的安排,无需顾及太多。

“阁中有人送来阁老们的信,阁主要不要看一看?”管家试探性地问道。

“也罢!”公子帆拆开,看到的却是挽留之词。公子帆苦笑,他们……

公子帆传给云童一封密函,留有“师公子帆亲笔”字样。他想好了下一步计划,只不过,这需要多方面的配合,而且一定要完美!

第二十三章 宴邀在宇

“公子人闲,故邀您与二少爷前去座谈。”苏候府大堂内,一位十余岁的清秀少子向苏殊传话,他自称是公子帆的门生。

苏殊看着他,心中不免有些惊讶,来往交谈几句,发现他谈吐不凡、气宇不乏于公子帆的沉稳。思维缜密,不虚檀香阁在江湖上的名誉。在这方面,他的确秉承了他老师公子帆的特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前途不可估量,甚至会大大超过公子帆。

苏殊点点头,继而道:“明日,定然会协子亲自登门拜访。”

檀香宇。

公子帆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哈哈大笑:“子玉啊,看来这翻阅历在你身上体现的不错,长进的确是不小。能悟懂阁规的人本来就少之又少,你排名本来就靠前,实属不易,如今成果更是难上加难!”公子帆合上徐子玉的游历后感,将文书置于一旁,又言:“徐兄今唯独有你一子,光耀门户,定然由你承担。明年秋闱,我多少会参与一些,你的文书,我也会完全避讳。至于最终你的文采如何,还要看祭酒大人的意思,所以我决定为你引见,你改投他门下,也好光宗耀祖!”

“老师,您真的不准备教我什么了?”

“我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了,毕竟我们所属不同。”

徐子玉对这公子帆微微一拜,公子帆点点头,徐子玉离开。回头时,又道:“如果子玉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定然回报公子恩情!”

公子帆看着他清澈如水的目光,沉默不語,已经无需再说什么了!曾经的自己,如同他一般,年少轻狂……

次日,所邀请的人,陆陆续续到访,不过最先到的人却是敬王。公子帆的排部也很有特点,面面俱到。

公子帆在座次上,也是下了一番辛苦的,左设四席八座,为敬王、宇王、誉王、靖王及其陪同;右设十三座,所到乃是清流才子、朝局大臣,比如像苏候苏殊父子、祭酒云起……

不过,公子帆还是把最尊位留给了敬王,之后三席按照辈分依次下排,至于右席,姑且随意。

“阁主,人到齐了,敬王问您什么时候到?”徐子玉走来问道。

公子帆摇摇头:“不急、不急。”公子帆拿出一张纸,上面写了“无谓无为”四字:“你把这四字拿去,让他们品玩,稍后我会带着我的问题和论述前去探讨。你的学术到了什么样的地步,这四字全摄!”

徐子玉点点头,如何带走纸笔,如何吩咐宇内上文笔录他人宝墨。

座上宾们不由一惊,尤其是敬王和苏殊,他们对格律言辞基本不通,公子帆是逗他们玩吗?徐子玉将四字分出,靖王却是十分沉默。

“各位文笔喷发,无韵律锁录。不过看看诸位席意而已,更何况是诸位殿下和祭酒大人之言。”

云起毕竟和他不熟,公子帆的徒弟,他头一次听说。既然在这里如鱼得水,估计也差不了,只不过这个嘴,太刁了!

这些话,公子帆在隔间里听到了,也只不过是嘴角上化有浅浅的微笑。毕竟,他希望徐子玉有所成就。接着,公子帆写了一片同等论述。别人写,自己也不能落伍了不是?

公子帆微微一笑,置之笔,让人吊着带入了大堂里。此时,徐子玉和靖王已经写好,云起胸有成竹,却想先知道公子帆在想什么,这个计划中,谁都不可以失误!

靖王的文稿上覆盖了一份白纸,徐子玉乃是为了拜师,故不知公子帆用意。公子帆微微一笑,向众人行礼,彼此还礼。

“没想到先生如今安康依旧,不比前几日身体虚弱。”敬王看着他,不冷不热的说道。

“敬王挂怀甚久,云帆怎么可以秉承一身病骨,扰乱了您的雅兴。还是坐茶观会便是!”

敬王脸色微变,连忙坐下。靖王和公子帆没有交面,公子帆拿出了一卷文集。

“我旧徒徐子玉游历,有‘无谓、无为’四字,故出题于此。不知各位有何感想?”公子帆看似询问,实则暗地里套话。

而“无谓”,表面上则是无话可说,实则是对敬王的无谓;而“无为”则表现了他们如今形势,毕竟敬王一直手握主导权。宇王停笔,顿了顿,见众人依旧未言,有开始写开。

如今什么局势,什么做法,都需要一一统一。公子帆是灵魂,靖王是核心,其他人是甘愿为此奉献的棋子,甚至说,这不过是公子帆代替靖王与敬王之间的博弈!

“不过,勇敢战胜胆怯,勇于探索战胜苟且偷安!”公子帆突然的一句,满座惊讶。公子帆摇摇头,这句话向是对他们,也是对自己!

对公子帆的话,敬王可是听在耳里的,云起提笔论述。至于其他人,不过是过客君子,这么隐讳的话,半白不白的,更不知话里有话了!公子帆见他们不言,又怕冷了场,将自己的文墨先挂了出来,见只有一句:

自当不为,可有所谓?

接着又是一片哗然声起,认栽了,真是栽了,如今人家的一句话道破千言万语!也难怪受天下人推崇,自愧不如,何尝人家文武双全。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怎么?这句话是错了?”公子帆连续问道。

“话不错,只是说话的人错了!”敬王看着他,心里明白。

“大众之风罢了!”公子帆没有正面回应他,“诸位公子何言?”

“公子典雅,我等不可及。只不过……如今公子身处前后朝局,难道不想一统大业?”

公子帆摇摇头:“我非朝局之人,不愿牵扯其中缘由。”看着那一行字,叹了口气。

“公子心怀天下,定然不会为俗子之志立于心。公子不同凡人,应当为我所崇拜!”一人引起百家议论和赞赏。

“各位太看得起云某了,我不过是看到的不公平太多,有所感悟罢了!若诸位可以下访百姓疾苦,与我之感也会相同。”

“那公子怎样看待朝政呢?”

……

第二十四章 无谓无为

公子帆面对这个问题,心中已有思考过,敬王在场,也不妨把话挑明。

“赤璇皇帝喜欢家和,主要是不愿手足相残。但对于大炙来说,人人希望未来的君主是能够沉稳江山、统一天下的明君。所以我在郭外久居一年,观察王风所治,最终选择了靖王殿下。至于其他王爷,”公子帆看着敬王,顿了顿,“孤傲可不是明君所为!”

“那对外的安置呢?”

公子帆微微抬头,看向云起:“必须先拿下九幽,才方可拿下大周,统一天下!”云起听闻,停滞一刻,笔入砚台。他明白,这一步迟早是要走的。

公子帆没有多言,云起起身:“我的文笔已录,还请各位评点!”

内侍挂起,中间写着:

天道酬勤,大炙国运。自辟天地百余年,先帝无不以勤为基,宽而遇民。而天地翻覆非罪之为,故以“无为”而自谓也。芸芸言过之句,历历在目,先民后君,天下稳固之利也;百姓爱而戴君,王室之固也。此亦全矣。君王之道,居事不可以自处,事后不可以自语,此乃明君所为,而非躁人之所为也。即“无谓”!上谦“无为”,下言“无谓”,为天下圣明之道,皇室盛名之举。

见罢,公子帆笑不语,对云起真是佩服。话不明着说,非要暗着来,不谈心意,反倒论天下大义。

虽然公子帆请他至此,但彼此没有太多过面,只是装作不熟。外人不知道,内里人不说,也便够了!至于文字内容,面前只能是他们自己琢磨,如何理解也是他们的事!

公子帆手中把玩着暖手的东西,笑颜春风。许久,才开口:“还是祭酒大人考虑的周到,非宫调格律,一改往日文风,让人无据可循,倒是避免了秋闱的迎合之作!”

云起听闻,轻轻用小指划过眉梢,对于公子帆的话表示赞同。其实他也没想这么多,不过是就题论题罢了,一篇题解而已!公子帆看着敬王,让人挂示:无为者无谓!

自大,真是……没有才能,不要多说话……

云起轻轻抬起食指,又叩在案几上。公子帆没有评论,置于板上一些其他人的作品。谁谁的,评论很多,公子帆没有评价,只是浅笑,云起浏览数文,平庸无新意,也懒得再看了。

文人,敬王向来看不起,他们如何似乎与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他想要的,无非是公子帆怎么处理王氏的案子。这才是他所关心的。

公子帆知道敬王的意思,他坐等他开口。靖王和公子帆私下已经有所讨论,其他的,不过是随机应变。或者说,自己不过是个陪衬而已。他的目标,乃是太子的位子,天下的昌盛……

“天寒时节,你们把门关上,免得阁主受了凉。他的病才好了几日,应需照应着些。”一个温婉的声音充斥着他们的耳膜,接着,一个窈窕的身影便向他们走来,随之,门渐渐关上。

京城第一才女,这个称号在俊才丽人中间广为流传。苏府千金,曾经更是博得君子所求。如今虽已为公子帆之妻,但是他人见了依旧会多看上几分。苏琪的穿着打扮,已经从那种清新亮丽的小家碧玉转化为人妻贤淑的温逊典雅。在绝妙的衣着配上这娇美的容貌,别有一番风情。

苏琪走近公子帆,在一旁落座,勾起无数双嫉妒且火热的瞳目,就连苏素也不经意间有些醋意,不得不屏住呼吸,好让自己清醒一些。自己在瞎想些什么啊,那可是自己的亲妹妹。但是,目光不经意又瞟向那边。

然而,全场能够沉稳得住的,一些是如同苏殊一样较为年长的,还有一些就是像云起、靖王一类“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帆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对此却是毫不介怀。

“子曦(苏素的字),你有何见解?”青年才俊,公子帆一个也不会放过。

苏素的思绪被公子帆突如其来的一句打断,连忙收神,转而道:“家兄在时常言:无报国之志者无为,无经世之事者无谓。素乃初习事例,未敢言论,当今乃大炙之臣,生当报国,死得其所!”

苏殊在一旁,听闻后脸色浅变,眼神中光彩错杂,尽是繁杂的神色。公子帆的脸色也是浅浅一变,但外人轻易看不出来,食指轻轻敲着案几,云起看到不由沉默。这个动作他太熟悉不过,一到这个时候,速度越快,公子帆的心就波动的幅度越大。

但是,公子帆内心的纠结并非没有道理,毕竟他有着苏航的过去和云帆的现在。在内心,他仍然是苏航,但如今却是以云帆的身份回来的。这一点,知道他身份的人都很清楚。然而,知道他身份的人越多,他在这里泄露身份的可能性就越大,他推靖王上位的时间就要越短。他知道,如今内外的险情还有很多,若是此时败露……他不敢多想,抬头看向敬王。

他知道,自己本来是为王氏一族和“苏航”来寻求公道的,目的自然是惩治这些恶人,将他们绳之以法。可如今,却牵连了这么多本来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当中。夺嫡宫斗、九幽教……继而又将复兴大炙国运抗在肩上。他,已经太多的脱离了公子帆的束缚。然而,他是云帆……同样也是苏航……他不得不这样做……

公子帆的纠结,云起是十分清楚的。看着公子帆的表情,却是微微叹了口气。

不过,二人彼此没有交流,甚至眼神中没有丝毫交错。在外人看来,云起不过是公子帆请来吃饭的,随便撑个场面。但是,云起虽然表面上不起任何作用,暗地里却帮了他们大忙。

敬王不知道云起内阁大学士的身份,只知道他也是出自檀香阁,与公子帆向来没有什么交集。何况他不过是个国子监祭酒,如果他此时任用,也未尝不可。身份,自然是……大炙左相!

公子帆也有此意,不过没有表现。公子帆看着他,摇摇头看着徐子玉,徐子玉点点头,将文书交给云起,云起看毕,眼神放光……只不过,他们目前不要这样吧!毕竟有外人……

第二十五章 突破线索

众人之间的谈论很少,公子帆和云起已经不怎么想看到他们这些所谓的文人墨客了。文章……实在是太烂了!靖王没有任何言论,只不过是来陪场的,基本上没他什么事。他该做的,他是会做的。

不过公子帆也还是有准备的,苏琪的古琴余韵是京城共识的,加上云婉儿的箫声,一切安好。佳时对美女,也是好的。起码别人是要的!

“我说,先生可有雅兴除夕游御花园?”敬王抬头看向公子帆,“当然,这是父皇的意思。”

公子帆微微一笑,看着桌面:“云某不喜欢热闹,可能要扫皇上的兴致了。不过,礼节是不会缺少的。毕竟,这是君臣之礼,不当破坏民间习俗。”

“先生真是顾及周全,这些都想到了。不知道先生需要什么?”

公子帆摇摇头,依旧微笑。敬王看着靖王,似乎靖王对这些丝毫不上心,也难怪,天下第一才子辅佐,又何须理会别人的话。

“报告各位王爷,大理寺请各位王爷前去审理‘左相’案件。”一个官职小将进来,乐声停了。苏琪看着公子帆,靖王依旧平静,喝着杯中的茶。

“怎么了?”誉王反倒是抢在众人面前询问了。

“回禀王爷,大理寺审理发现一些事情等待公子帆前去。各位亲王曾经要一同审讯太子殿下和‘左相’大人,因此命小的前来询问。”

公子帆心里知道这是赤璇的意思,不在回应,敬王淡淡道:“知道了,我们一会儿就到。”

檀香宇外,公子帆行礼恭送。

“先生不和我们一起去吗?”敬王掀开车帘问道。

“我去和不去基本上是一样的,现在还不是时候,到了适当的时间,我会到场的。”

敬王点点头,看着靖王等人的车驾冷笑一声,让马夫赶车离开。靖王走来,公子帆没有多言,他们之间不需要多说什么了。只不过誉王的嘴……,公子帆佩服!

“誉王殿下,还希望三思而后言!”公子帆临走都不忘再叮嘱一次,“说错了话可是会惹人的。”

“先生的话小王知道。希望先生尽早决断!”

公子帆点点头,望着车驾过去,之后便是宇王,宇王点点头,公子帆却不知这是何意,反倒是让他一头雾水了。宇王上车跟随他们前去,云起却是一笑:“公子还是下了套让他们往里钻。”

“计谋不深套不着虎子。这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不需要知道对方完整的计划,只要一心就好。”

“你怀疑他?”

“我不怀疑,只是我的身份过于隐秘,但敬王已经有所察觉了。你觉得我下一步会怎么做?”

“阁主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我现在的东西,有多少不是来源于你?”

公子帆轻轻摇头,看着园中的雪景发呆。他又该怎么做……

两个时辰后,大理寺。

“不知道驸马在找什么?”大理寺寺丞看着公子帆不停翻阅着过去的文件,心里忐忑不安。

公子帆又拿出一卷,轻轻抹去上面的尘土,又吹了一口气。大理寺寺丞叹着气,原来他以为公子帆是来审问他们的,没想到却是翻旧典。万一过去的案子有什么遗漏,他也脱不了干系。

公子帆看着他:“怎么了,怕我阻挡了你的发财路?”

“驸马爷,这些陈年旧账您何时翻得完?不如将此沉默了的好!”

“沉默?”公子帆看着他,“那前相蒙冤呢?就这样过去?”

“驸马爷,这些过去已经定了,死人还能再活?依我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那你过去了吗?”寺丞一脸茫然,公子帆又道,“怎么,不记得你丈人的事情了。”

寺丞微微一愣,然后就是惊讶。这些事情都是什么秘密的,他怎么会知道?何况,还是自己的私事。这件事知情人士可不多。

公子帆见他模样,不再搭理他了,翻阅自己的。外公的事情他必须替他们做主,毕竟这是王氏一族的根基大计。

赤璇给予他的太多了,甚至可以说这件事情,让他全部负责。这,也正是他来这里的计划之一。正因为他知道赤璇皇帝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才敢怎么做,有云帆这个保护,一切都是空壳。

“先生。”靖王进来,打破了公子帆的观察,“怎么先生来也不让人通知一声。”

“没必要。我不过是来看看过去的案子,毕竟存在了太多的漏洞。”靖王点点头,“话说殿下你怎么到这里了?”

靖王微微一笑:“我是听说先生在这里翻阅,便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公子帆翻开一本记录:“上面的笔迹是一个人写的,画押的也是一个人。而代表的却是两名见证者,奇怪的是,这两个人的名字没有记录,按照规定,见证人是需要登记名字和居住地的。这样的话,我的线索就断了!”

“先生不想听听我们今天得到什么信息吗?”

公子帆没有打断:“但愿你们有我所没有了解到的。”

“这本来就是一出戏。”

公子帆目光转向他:“什么意思?”

“牺牲换家国。”

公子帆万万没想到,立马到了苏侯府。基本上,他是闯进去的,其他人拦不住,或者说是不敢拦。

“公子帆,出了什么事了?”苏殊听说公子帆到来,神色慌慌张张的就立马赶了过来。

“你是不是知道王献之案子的内幕?”

“公子帆,你是什么意思?”

“知了,知了。”

苏殊听到这个词,十分惊奇:“你怎么知道这个?”这是他们这几个人的秘密,公子帆,又怎么会知晓?

“看来你真的知道。”公子帆看着他,一脸的不解,“你为什么不去澄清,让你的儿子为此背负恶名,甚至、甚至是命丧……天涯!”

苏殊痛苦的闭上眼睛呻吟:“这一切,都是我错了。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本来以为我们能够掌控,但是却脱离了我们所能涉及到的范围,是我错了,我们错了!”

第二十六章 平反旧冤

苏殊痛苦的呻吟,让公子帆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虽然没有动摇,但是他必须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那一年,我娶王氏为妻,之后遇见了方源,当时我受了伤,经过她反复的疗养慢慢恢复。当时我看着她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她到底是谁。而我脱离了军队,而且还有伤,没办法回去。只能在那里呆着,想着身体一好马上回来。

“然而日久生情,一日风雨交加,她为我守夜,却很单薄。我住的是她的地方,却让人家在外面守夜不合适,因此让她进来,当时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她身上都湿透了,没有一点干处,我便提议我面朝门,背对着她,让她换衣服。她同意了……”

说到这里,苏殊停顿了,公子帆心情已经平静,等待着他的后话。

“我听到了衣服脱落的声音,却很久间没有听到动静。我不敢回头,一次次询问也没有结果。不得已,回头,却看到了我不该看的——一具美妙有致的少女的身体。我的心‘嘭嘭’跳的很快,除了自己的妻子,第一次见到其他女人的胴体,这样的诱惑,没有谁能够把持。”

“所以,你下手了?”

“没有,我觉得我有了家室,不应该再有什么非分之想。那时她问我,她美不美?可不可以疼爱她,可不可以娶她。我说,我已经有家室了。她道,她甘愿成为一个侧室。我不知道王氏会不会同意,但是当方源抱着我的那一刻,我的心化开了。我激吻着她,呻吟声响彻,充斥着我,我掠下身上的衣物。在最后将要让她完整的成为我的女人的时候,我突然昏倒。次日醒来,她说昨天晚上没有成功,不过已经进去了,一半已经是我的人了,说我不能反悔。否则,她就没人再要了。于是,我将她带回家,而我的妻子王氏怀孕,我知道对她,我十分亏欠,何况是这种事。好在,她没有计较,而是让我将她娶为侧室。

“后来,我行军,方源一直陪伴我左右,慢慢的,我决定娶她。一次偶然外出骑射,她挑逗我,我将她扑倒,那一次,她将她的初次给了我。也成为了我的侧室。

“当我回朝复命,才听闻王献之之事,他已经被拘捕大狱,我觉得这件事情必然有蹊跷的地方,于是上奏皇上。皇上约我密谈,让我关注方源,至于王氏,只能委屈她了。因此,便有了后来的事情。若不是这些事,苏航也就……”

公子帆听闻,不免震撼。没想到,皇上居然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只不过没有按照他们预想的来,因此才让王献之蒙冤,自己受到如此的遭遇。公子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至于方源的事,他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了。苏素那里,有苏殊,但是苏琪这边。

檀香宇。苏琪听闻,可笑加苦笑,没想到自己还是半个大周皇族。如今的地步,让她无言、无语、无奈。但是老天就是这样,她又能怎么样?

她还是忍不住,哭泣着:“兄长,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可笑,做了一件无聊的事情?”

“琪儿,冷静下来好吗?”公子帆看着她,两只手握住她的肩,“你看着我的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公子帆看着她:“你听着,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我永远爱你。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我在,我就是你的后盾,没有人可以欺负你。知道吗?其他的你不要想,你现在就是我的妹妹。”公子帆尽可能的平稳苏琪的心情。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仅仅是你的妹妹吗?”苏琪的泪花绽放,装扮被泪光打的残缺不全。

“苏琪。”公子帆喝了她一声。

“我把我给你好不好?我要做你的妻子,不是妹妹。好不好?”苏琪看着他,脸上十分繁杂。

“琪儿。我们不能,真的不能……”公子帆抱着她,”我爱你,但是我们不是一路人!何况,你还是我的妹妹,你明白吗?”

……

赤璇三十三年腊月二十七,朝堂上,御赐大赦之召,还王氏一族清名。因王氏旧址不在,封造新宅;设祠堂,香火延续。短短几句,倒也朴实,不像翰林院那些人,废话一大堆。

公子帆听闻召书时,已经中午。对此,也算了解了一桩心事。起码他想要的,已经达到了。王琳告别公子帆,公子帆没有挽留,毕竟事情解决,她还是王府的人。

“琳,你随我回侯府吧!”一个雄浑的声音想起,“当年是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错了。求你原谅我,随我回侯府吧!”

“苏殊,你我之间早已恩断义绝,航儿不在了。那个家,我也不想再回去了!”

“琳……”

公子帆起身,他虽然已经不再是苏航,但是家庭局面,他需要维护。他知道父亲已经认错了,也希望母亲可以给父亲一个改错的机会。

苏航不要紧,他也知道那是母亲心上的肉,母亲心中残留的更多的,还是对父亲的怨恨。但,能够一辈子都恨下去吗?

“伯母,本来你们的家事我作为外人不应该插嘴。但如今事实已经清楚明了了,您为何不能再给苏侯一个机会去补偿呢?苏航固然是您的心头肉,对苏侯来说又何尝不是?有些东西该放下了,放下吧!”

“帆公子,我现在只想静一静。你的意思我知道,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对于这种人来说,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王琳的言辞很坚决。公子帆看着王琳,摇摇头,对于这件事,还是自己的问题。本来以为母亲会放下的,结果她还是没有放下。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阁主,有你的一封信。”

拆开写着:云帆,子夜,我宫殿中见。有要事相谈。

公子帆微微皱眉,静儿搞什么鬼,竟然约自己到她的宫殿里去。不过,他应该去看一看。毕竟是妹妹……还定了亲。

第二十七章 爱藏于心

公子帆对于静儿的邀请欣然接受,如今自己好歹还算是个驸马,公主喜欢玩,也得陪着!他本人虽然不在朝堂至上,但是自己的决策影响着整个朝局的发展。而且能够让他们看的没脾气。

如果说刚开始的事情让他们了解的是公子帆的话,那么后来的这些事又让他们完完整整地了解了靖王殿下。二人的做事风格截然不同,而且后期一直分做着两件截然不同的事。不会互相影响,还能互相帮忙。这样的一组对手绝对让他们心惊胆寒。

公子帆入宫的方式便是惊动所有人,赤璇皇帝此时此刻正在一个妃嫔宫中享受生活,突然有人来报:“驸马入宫了。”

赤璇百感交集:“他此行何意?”隔着一道门窗,赤璇也得问问。

“驸马去了静公主殿下的宫殿,不知是何事。有人入宫,奴才觉得有必要请示皇上。”

赤璇算是听出来了,公子帆闹腾就是为了让自己背负一些闲话。大半夜的去公主殿,就是待嫁,也难免让人怀疑这俩人之间有些什么。

“你去吧!”

“是。”

嫔妃微微皱眉:“皇上,你也该管管他们了,要不然咱们显得无拘无束,像是公主勾搭了公子帆一样。”

“朕知道。”然后挑挑眉,“不过,年轻人的生活嘛!很强大!”

“皇上~”嫔妃的娇腻更加难缠。

公子帆此行,高调的来,很快就到了公主的殿下。静儿是提前准备了的,只不过公子帆可没那么多的雅兴品尝,晚上吃多了……

“驸马,公主正在备妆,您还请稍等。”公子帆依旧不开口,抿一口香茗,没有说可以,没有说不可以。一起似乎都是按照计划而行,却又不像。

公子帆的着装在她们眼里丝毫没有变过,冬天一直都是一身白裘,高冷典雅。不过,公主似乎不怎么待见驸马,但在这些小宫女眼里是神一般的存在。

“驸马,你什么时候来娶我们的公主殿下?”

公子帆摇摇头,温婉一笑,俘虏了多少少女心。开口问道:“你觉得何时合适?”

“这……”

“驸马久等了!”静儿的出场让公子帆大跌眼镜,这是刚刚洗完澡吧!静儿身上的衣物仅有浴袍,头发还是湿的,发间有一片桃花的花瓣。静儿轻咳了一声:“你们下去吧!”宫女们退下,关上房门。

公子帆摇摇头,这种小把戏,他见到的多了去了。静儿如此,不是有求,便是挑逗。当然,公子帆更喜欢后者。

“公主殿下这是何意?”

“夫君您说呢?”

公子帆轻笑:“‘夫君’二字为时过早,不过公主殿下需要人陪,云帆应当如此。但是,公主殿下应该是有事找我吧!”

“怎么,不乐意?”

公子帆轻笑:“檀香阁的交易开始有代价的。”公子帆勾着静儿的下巴道,“逗你玩的。说吧,什么事?”

“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见苏航哥哥?我想,去为他亲自上一炷香。”静儿可怜巴巴的眼神勾起他的怜爱之心。

“可以。”

“你不可以骗我!”静儿看着他,“你不想知道什么吗?”

公子帆沉默了,摇摇头:“如果你心里抹不开这份情,我再多的事都是徒劳的。如果你觉得我不合适,可以向皇上请示退除婚约。”

静儿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怔了怔,心里十分纠结,公子帆已经给了她最大的处理方式,也算是仁义,自己怎么能抛却仁义不顾?只不过,苏航在她心底种下的种子太深了……

公子帆回到阁里,微微叹了口气,静儿的心思他又何尝不懂。只不过,他必须先完成云帆的使命,之后他是谁便不重要了。但起码不是现在,现在他不应该为儿女私情所干扰。

“阁主,马上要过年了!檀香宇要不要布置一下?”

公子帆看着天,点点头:“布置吧!布置完了让他们回趟家和家人聚聚。我这里不需要人了!”

“这怎么行?”

公子帆苦笑:“这里面有有些人连‘家’都找不到了,檀香宇也一样。你给他们发一些福利。”

“阁主心善,我明白了!”

公子帆看着他们,摇摇头:“琪儿,恐怕我们要离开几天。”

“什么?”

“静儿要去祭拜苏航。”苏琪正喝水,喷了一口。这是什么情况,静儿也是,被蒙在鼓里都清醒不了了。

“所以?”

公子帆摸摸下巴道:“所以我们需要去檀香阁一趟。目前知道我身份的人越少越好,瞒着静儿也是为了她不受干扰。她爱的人远去,长痛长爱不如短痛短爱。”

“你准备瞒他多久?”

公子帆无言,尽量吧……

公子帆的行程很快就宣告完毕,对于皇上那边的邀请,公子帆回绝了。过年,都不如在家里吟诗作对。只不过,有些他从小梦想的已经完不成了!

他曾经希望自己可以同父母摘花灯,做家对,现在完全成为了泡影。不过,现在的他,以天下唯心。

“阁主在吗?”一个青年男子问道。

“阁主有事出去了,什么事?”苏琪很快接下话。在此居住有一段时间了,起码的她还是可以应付的。

“檀香阁密件,务必交到阁主手中。”苏琪看着上面的印记,点点头,随即让他下去了。

苏琪是公子帆如今的一把手,什么都先经过苏琪,之后交给公子帆。有时二人也谈论天下大计和行事计划,谈论方案。毕竟苏琪在京城的口誉上佳,而且她也有这个能力。

“阁主,公主殿下来了。”公子帆听闻,懒懒散散的从旁边的偏阁起身。一夜劳累为了解苏琪的棋局,二人拼搏不相上下,最终虽然公子帆赢了,却也赢得不轻松。

“公主殿下到访,有失远迎。”苏琪立马起身相迎。

“姐姐何必这么客气?”静儿微微一笑,“云帆呢?”

“昨晚解我的棋局,刚刚睡着。怎么,有什么事吗?”

静儿摇摇头,看着窗外:“父王赐了婚期……”

第二十八章 除夕事发

雪下了多日,公子帆也停歇了多天。静儿到了,公子帆没有什么回应,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雪花飘落。风起时,将上面的浮雪吹起,好似满天大雪一般。不过公子帆的闲情,对应着内心深处无穷无尽的计算。

心中算谋,几日看透……何况,他也不能说透。

“阁主,公主殿下已经三请了,阁主真的不准备过去看看吗?”对于管家的提醒,公子帆不说话。

除夕夜,京城。

公子帆约苏琪出去走走,这个时候在家难免有人搞绕。苏琪也不是不知道,三十晚上曾经的苏侯府也经常有人来访。她是女眷,只能回避。不过,这也是她第一次在年三十晚上在外面看着京城百态。

“兄长,你以前来过吗?”

公子帆微笑点点头:“我在辅佐靖王殿下之前,在京城里观察了王风动向。这样的景色,我倒是无意间发现了不少。”

“看来兄长还是不应该在苏侯府呆下去,否则就会错过这样的景色。”公子帆听闻她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兄长笑什么?”

“如果可以重来,我不会那么傻。逃跑,才会让人借机行事。”公子帆目光一寒,犹如万箭穿心。

苏琪知道公子帆一定受了不少苦,否则也不会将这件事看得这么重。苏琪明显发现公子帆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许久,公子帆才挤出“对不起”这三个字。

“兄长,你没有错。错的,是人和事,以及每个人的观念不同。”

公子帆毫无表情的回应:“谢谢。”

远处,云起一直跟着。看到公子帆这个状态,暗暗点头。

公子帆和苏琪上了一家茶楼,位置临街。公子帆笑道:“在江湖中,即将下手的人位置临街。而有事的人,从这个位置一直延伸至最里面。”

“江湖的规矩还是和情况挂钩的啊!”苏琪立马反应过来。

公子帆点点头,不在说什么。只愿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哪怕是那个文弱书生气的苏航……

“兄长,你觉得现在我们需要提前准备什么应对敬王?所有的人中间,他是最难对付的那个人。”

公子帆摇摇头:“他可以到达他现在所有的位置,一定有幕僚人士。”公子帆看着天上的爆竹微微一笑,“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将他抓出来。”

二人对月喝茶,突然听到街道上分外嘈杂。公子帆随手放杯,从二楼上飞下。

“出什么事了?”公子帆手中,是一块军令。

“大人,京城里有刺客,若不是靖王殿下,这些刺客就入宫了。”

“靖王此刻何处?”

“在追击刺客。”

公子帆身影一转而逝,苏琪才刚刚从二楼下来。苏琪很快就打听到出了什么事,随即入宫求援。话说公子帆追击凶手,速度就要比他们快很多。几日在万千屋顶上起起落落,公子帆又不时的躲避刺客的飞刃。

很快,京城的街道上布满了官兵,公子帆微微舒了一口气。只要有人帮忙,他就不需要再多其他心思,分心去顾及其他的。

公子帆见刺客仍然逃离着,断定一定是在京城里有集聚点,于是仍然跟着。靖王在下面,看到他们微微一愣,立马上追。靖王虽然武艺超群,但是轻功却不怎么样,这种追逐战虽然不落套,却很吃力。

“叮”,一枚暗器打在瓦片上,两个人对峙。靖王很快赶上了,公子帆却是十分惊讶。

“殿下怎么来了?”公子帆盯着刺客,防备他的动作。

靖王将一把剑给他扔过去:“帮忙。”

“那就……联手玩一玩?”公子帆拿着剑,“其实我觉得你们应该全城戒备。毕竟这不是小事。”

靖王愣了,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聊天,现在面前可是敌人,不是同伙。公子帆当然知道,不过对他,不过是无所谓的。就是抓住了,也是要放了的。

“我觉得,你最好是束手就擒。伤到你就不好了,姑娘!”

对方微微一愣,然后转身欲逃被靖王提前下手了。反手一扣正好扫过她脸颊,勾下面布。下一刻,公子帆就愣了,随即而来的云起也是一惊,转至暗处。

怎么会是她?

不过,云起还是有了结果,一支暗器飞去三人躲开,下一刻,女子身影不见。公子帆看着手中的标,回顾四方无果。

后宫之中,宴会依然开始,只不过经过小小的闹腾谁也看下去了。皇上忧心忡忡,一旁的皇后只能代替他询问亲友。

赤璇叫来了杨康询问,杨康也不知道。靖王到来,身后是巡捕房的人:“回禀父皇,儿臣带领巡捕房和禁卫军彻查京城,发现逮捕敌寇一百三十三人,其中一人脱逃还在逮捕。只不过……可能性很小。”后面这句话,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什么情况?”

“在逃人是墨月。”

全场哗然,墨月,他们何尝不知道。九幽教教主,大周国师,在此前与靖王和公子帆对峙不下。这些就已经说明她的能力不小,如今又是这样……真的是……

“你当朕是傻子吗?啊?”赤璇突然间发了脾气,“朕来这里前还看了北关的奏折,说墨月亲征,怎么到了你这里反而来了我大炙皇都?”

“什么?”靖王一时乱了方寸,怎么可能?自己不会看错!

“陛下,左相大人求见。”

很快,云起就赶了来:“微臣云起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没有外人。”

“敢问皇上,是不是因为墨月何处而发愁?”云起微微一笑。

“你怎么知道?”

“因为刚刚我们都看到了错觉。”

“左相大人难道也在场?”

云起没有回应,只是问道:“那个女子是不是和墨月基本上一模一样的?”靖王点头肯定。

“看来九幽教的大人物来了许久了!”云起惊叹,“公子帆现在在什么地方?”

“先生?很早以前就离开了。”靖王回应。云起倒吸一口气。

“看来,我们需要联手了!否则不日京城就会被攻破!”

第二十九章 云起之计

“联手?”此时此刻,敬王一脸迷茫,“联什么手?”

“殿下,你见过墨月吗?换着说,你知道她的谋略和计谋吗?相比之下,谁更加了解她?”云起的话语逼向他。

“按照你的意思,那我们在这儿就没什么用,什么好处都他们占了便宜?那要我们有什么用?”

“殿下,识时务者为俊杰!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还要争功夺位!我就不明白了。”云起的情绪一反常态,显得有几分沉不住气,没有了往日的沉稳。然后向赤璇言道:“经过臣的探子来报,入京城者乃是大周国师墨月之妹而且已经入京多年。只不过不为人所识,故可以至今为止不为人所查。而且,依照我们现在的情况来看,找到她也是一大困难!所以臣故请皇上可以与公子帆联手,永绝后患!”

赤璇刚刚明白了云起的一些意思,就是断自己的优柔寡断的念想。不过自己也没说不能,如此中立便可。

“联合公子帆,未必是件好事,朕是知道的。不过,这墨月的姊妹入京城多年,想必整个京城内外的军事布防都已经了如指掌了!而且公子帆如今是靖王手下的幕僚,朕也不能越级管理!至于你们下面准备怎么做,布防怎么规划,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布置好了,给通知一句话,也让朕再安安心。”

赤璇的中立,让云起和靖王暗暗舒了一口气。看着敬王的一脸沉郁,也暗暗捏了一把汗。

皇后的笑容随之僵在脸上,心里十分苦楚,但这份苦楚又该向谁去说?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独享了!皇上想要偏袒靖王,只要用心的人都能够听出来,如今这个后来居上的靖王……皇后目光寒冷,射向靖王和他的母妃——静妃。那么多年的忍气吞声,还真是风水轮流转,我会让你们母子两个碎尸万段。

靖王余光扫到了皇后眼底的寒气,神色微微舒展。后宫之主,一个妇道人家,在朝堂上又能怎么样?武后风姿?

突然,敬王的声音响起:“儿臣请求北上攻打大周皇族,一年,儿臣一定拿下大周江山。”

下面的人们议论纷纷,这可是不要命的节奏。靖王立马回应:“兄长,这可不是儿戏。大周国力强大,就是我大炙举国上下消灭大周,也是举步维艰!”然后看着云起,“左相大人的话也确实在理,先抛开公子帆为我谋臣,光是这句话,就印证了古人‘攘外必先安内’之论。就算公子帆不是我的谋臣,左相大人一席话,我也要思量三分。”然后又叹了口气,“兄长,如今敌情也是迫在眉睫,若是你走了,城防怎么办?”

敬王冷哼了一声:“你如今是京城内外的大统领,如何城防还用我教你不成?”

靖王微微一愣,赤璇道:“你们俩人能不能安静的让朕过个年?今天倒是听不见那些大臣们在朕耳边叨叨了,反而你们两个又是……,明争理,暗斗心。你们当朕是看不出来吗?”

靖王立马跪下道:“儿臣有错,还请父皇责罚。”

赤璇心里微微有一丝宽慰,将要让他起来,却听到敬王喃喃:“黄鼠狼给鸡拜年。”顿时火气又上来:“敬王!你越来越放肆了。”

突然赤璇左手拂至胸口,一脸苍白,无力道:“朕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东西!”

皇后连忙搀扶住赤璇:“皇上,气大伤身啊!”然后转向敬王呵斥道,“还不退下!”

“若是父皇不想见儿臣,就请儿臣贬至北方戍守,无召永不得回京。”

“你,你,你……孽障。你,快滚,滚,滚,滚,……快滚。”突然头部发麻,眼前一黑闭过气去。

檀香宇。公子帆听闻这个消息,叹了口气,却也无可奈何。敬王就是这个脾气,做事不考虑后果,这也是公子帆之所以不选择辅佐他的原因。如今他和皇上的关系这样,也不知如何是好!而且敬王如果真的戍守了北疆,以他的性情无疑是大炙的又一灾难。现在事情已经够多了,他不是纯粹在添乱嘛。

慕城看着他:“如果是你,你会让他去哪个地方?”

公子帆看着一旁的地图,轻轻摇摇头。

“你觉得永州呢?他曾经为王,应该也熟悉那里的事物。”

公子帆又是轻轻摇头:“那里虽然地方偏僻,不在主道。但是那里有他曾经的驻军。他到了那里不好控制,虽然四周都是大炙的土地,但是他有坐拥一处为王的能力。如此倒不如让他去檀香山那边,命为巡抚。”

“可是若他针对我们,檀香阁无法,那样反而得不偿失了!不妥、不妥。”慕城看着他,立刻否决。

“那蜀地如何?”靖王通过密道而来,在门口听闻二人谈话以有一段时间了。继而又道:“闽南侯为我兄弟,异性齐王,蜀地为我封地,如今我在朝廷,那边也难以控制。不如让他去帮我管理,随便看看边关的艰苦。”

“殿下,让他去?那你的人怎么办?”慕城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靖王微微一笑:“蜀地的军队不由封王统领,却由他们负责封王的安全。这些你不必担心。”然后看着公子帆,“先生觉得怎么样?”

公子帆点点头,然后转言道:“殿下来,定然有要事来商量。说吧?看看我需要什么准备?”

靖王想要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

“怎么了?”

“父皇醒后,让我来询问先生,何时可以迎娶静儿。”靖王顿了一下,眼中神色复杂,“太医说,父皇的时日已经不多了,他想亲自把静儿交到你手里。在所有的皇嗣中,父皇唯最宠爱静儿……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待静儿。”

公子帆一笑,笑容中却是万分凄凉。在静儿心中,又有谁能取代苏航在她心中的地位?纵使如今的公子帆有江湖千秋可为国之左相的能力,却又怎么能凭此来渡得美人“情”字关!

第三十章 我答应你

公子帆沉默了许久,向靖王询问道:“陛下还有多少时日?”

“太医说,少则两个月,多则一年。毕竟父皇年纪大了,再加上那日用气过度……太医说,支撑这么久已经算是奇迹了。”靖王的这番话让公子帆苦笑不已,倒是靖王本人不掺杂着任何情感。如今的他,与公子帆合作半年之后,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冷静,生存之道、处事之根本,跟随公子帆夺嫡日久,这些世态,他还是懂得的。

“慕城,你随我即刻入宫面见皇上,探讨未来的局势。而且,如今规划还需陛下来分解。”

靖王和慕城面面相觑,虽然他们捉摸不透公子帆的意图,但是事情的紧急他们还是从心底可以感觉到的那种刻不容缓!这两个月,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

不久后,皇宫之中。所有的嫔妃、皇嗣、大臣都在后面侯着,随时等待赤璇的传令调遣。不过,敬王已经被禁足府中没有到来之外,朝中没有什么人没来了!

见到靖王,彼此行礼,对于公子帆,就相对随意了。靖王随后向公子帆表态:“父皇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因此召集所有的人来此安排后事,已保证国家大计!”

公子帆点点头,他明白赤璇的心意。他知道,靖王殿下的皇位基本上已经是定下来了,不过,公子帆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皇后还在,万一……公子帆不敢想了。皇后之所以能够成为皇后,那些手段当然少不了。如今赤璇皇帝的身子又成为了这样,未来的路!而且敬王只是禁足了,这些万一,还是有可能会发生的,但是他却不能让这些再发生了。苏航已经做过了一次……他不能再做第二次了!

至门口,却见静儿从旁侧的小门进来,再次相见,却是无言。公子帆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然后转身进去。

杨康微微一笑,没有说明,看来有苗头!

靖王实在不方便进去,所以只能二人一起去了。静儿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房间里,光色昏暗,甚至有几分阴冷。公子帆大致判断,这里地处皇宫南后方,南门应该就在这个院子里,因此南面就应该靠着南墙。

然而,公子帆不免生出疑问,为何要求得这样的地方来做这样的事?如此偏冷之地又暗喻着什么?

“儿臣参见父皇!”二人齐齐行礼,而且皆用“儿臣”冠名,不谋而合!静儿不经意俏脸一红,公子帆搀扶她时却是一阵娇羞。

公子帆浅浅一笑,赤璇却哈哈大笑起来。赤璇挣扎着想要起身,公子帆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扶他起来:“皇上想要我来,从靖王殿下的语气中就可以感觉得出来。皇上龙体不佳,云帆也从此可以猜测皇上的心意。至于事情该然后办,还要请陛下明示。”说着,公子帆看了静儿一眼。公子帆不再多言,刚刚在扶赤璇的一刻,他就明白皇上已经患上了恶疾,也可以说是不治之症!

两个月,对于太医们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在他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们只能达到这个地步。

“云帆、静儿,你们两个到我的身边来。”二人听此,赶紧靠了过去,“静儿,父皇知道你对航儿的感情极深,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害死他的人,你也知道,九幽教!没办法啊,父皇只能是保国舍家,维持这个状态!”说着,喉结动了一下,有些梗咽,“我居然连个侄儿也保护不了。”公子帆看着他,神色微微一变,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是硬生生地将那些话咽了下去。他知道,如今已经到了这里,无法回头。一旦自己不小心漏了身份,之后的,他不敢想象……毕竟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疏忽,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

“孩儿知道。父皇,你下旨吧!”静儿这次没有推脱。

“既然你们两个人都来了,也该给朕个明意了吧?”赤璇转而笑着,但只是压制着那样的情感去向二人问话。

静儿开口道:“明日是正月十六,适宜婚嫁年,对于我来说,我会很快从我的记忆里抹刷苏哥哥的记忆。”然后看着公子帆道,“驸马知晓静儿心意,固然没有急性,静儿向驸马赔罪。还希望驸马还我一个心意,陪我去宫外走走。”

公子帆点点头。赤璇看着两人,表情微微舒展开。然后让两人先去,他无论如何,明日要参加女儿婚礼。如今,最后的时候,他不再是大炙的皇上,而是一个父亲。他在最后,需要再为一次父亲了!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眼前一片水雾。许久静妃进来,服侍他喝了汤药,然后开口问道:“皇上真的应允了这门婚事?”

“朕的召书都散发天下半年之久,这君子一言,何况还是皇帝。我能够收回成命吗?”

静妃没有再说什么,心里还是十分紧张,希望他不要让一切毁在了这里。

公子帆回到檀香宇,携着静儿,一进门便见到了苏琪。苏琪微微一愣,随即一笑:“妹妹来了!”静儿听着,脸不由一红,这,话里有话!

公子帆避免尴尬,想要先行一步,却听到苏琪的声音:“靖王殿下来了,你现在过去看看吧!”

公子帆没有应声,他知道该怎么回复靖王,毕竟这个时候来,肯定和这件事情有关。他们出来的时候,听到杨康说他们已经先离开了,朝堂的事情繁多,而大臣们都在这里,怕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过公子帆心里有底了,靖王是在怀疑自己的情感。

公子帆想到这里,脸上勾勒起一丝笑容,推开门笑道:“兄长难不成觉得云帆有什么情况?”

靖王默默地没有言语什么,公子帆道:“最起码陛下的身子骨还可以,加上慕城的医术是相当了得。几年的话,应该没问题。至于布防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靖王听到,微微舒了口气。听了公子帆的话,还是好受些了!

“你们明天真的要成亲?”

第三十一章 元宵佳节

许久,公子帆回应道:“皇上已经下旨许久了,我们又怎么能让陛下收回成命?只不过静儿公主心中放不下苏航。”公子帆苦笑,没有往下说。靖王明白,也没有再说什么。

对于静儿,两个人心知肚明,有些话,也没必要点的特别明白。至于未来怎么样,公子帆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殿下今日可有什么安排?”公子帆问道。

“还是去巡游京城的治安,毕竟还不太平。起码要把伤亡率降到最低。”

公子帆点点头,本来他是想要靖王陪他们逛逛夜市的,看来是不行了。不过公子帆也同意靖王的安排,何况那日都出了这样的事,这元宵佳节又怎么能不防着一些。

很快,靖王离开,公子帆也按照原来的计划陪着静儿去城中走走。苏琪推脱不去,公子帆和静儿还是硬拉着她一起,毕竟名义上她还是公子帆的妻子,同样她也是静儿的表姐!这些,在公子帆身上却是体现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身份。

按照伦理来说,他们是平辈兄弟。但是他和皇上都为檀香阁前阁主的门生,所以公子帆还应该是静儿的师叔。同样他还是靖王的谋士,位居人后,这些反而倒是不为人所知道的?而且,现在云帆的妹妹云婉儿是靖王妃,又多了这么一层关系,如果他再娶了静儿为妻,这辈份,想想都头疼啊!

对于静儿,公子帆确实下了很大的耐心,就是为了让她可以忘却曾经的自己。自己的身份是苏航的确不错,但是如今的他不再仅仅是苏航而已,他也在试着忘却苏航这个身份,因为现在,至少是现在已经不适合自己了!

“云帆,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很小家子气?对于过去拿得起放不下!”

公子帆看着静儿,轻笑着摇摇头:“你这个样子我真的是没什么可以来评价你了!怎么说呢?算是专情吧!”公子帆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那些天我们去为他祭拜的时候我知道你的心思了,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情谊这样深厚。”就算是曾经,他也不知道。

一旁的苏琪看着两人暗暗惊讶,为什么她却不知道。另一方面,却是一阵醋意。公子帆还是可以感觉得到苏琪的变化,轻轻触碰了她一下,苏琪才微微舒缓了些。

对于静儿说的这些,两个人真的是不知道,尤其是公子帆这个曾经的当事人。对于静儿的话还有一些恐惧症状。

这份感情,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也没有感觉得到过。如果说苏琪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生了气,公子帆真的是冤枉死了。

“静儿殿下,那凌云兄知道吗?”公子帆立马来为自己澄清。

静儿摇了摇头,许久又言:“你可不可以直接叫我静儿。”公子帆点点头,他太明白静儿的意思了!

继续前行,看到了靖王在那里指挥中心区域,安排人们的行路安全。这个时候小事故也很多,安全当然是最重要的。三人为了不打扰他,绕道而行。

夕阳西下,公子帆等三人在靠近街道中心的茶馆里点了一些饭菜来吃。公子帆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为了可以看到闹市的风景——花灯。

而这十里长街灯光辉煌,人声鼎沸。我漫步在这灯的世界,细细观赏,栩栩如生的金鱼灯,形象逼真的荷花灯,古朴典雅的官灯——各式各样的彩灯造型优美,装饰考究,做工精细,真让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今年的花灯式样繁多,造型美观,新颖别致,有玲珑剔透的宫灯,有栩栩如生的动物灯,,有富有时代气息的广告灯,有吉祥如意的荷花灯,有舞姿婆娑的仙女灯,有红彤彤的霓虹灯,有色彩鲜艳的孔雀灯

漂亮的兔子灯笼,雪白的毛绒绒的兔子灯笼,红红的圆眼睛,红红的三瓣嘴,红红的长耳朵,在蜡烛的辉映下活灵活现。静儿喜欢,公子帆立马买下了一只来。

宽阔的街路两旁张灯结彩,挂着一排排五彩缤纷、千姿百态的宫灯:跑马灯、龙灯……美不胜收。今年的花灯是京城要求世间所有的著名制灯大师亲手做的,甚至还有一些是西洋灯,这些都可以称得上是貌美。

公子帆见二人高兴,便吩咐身后的人看二人喜欢什么便买点什么。公子帆之所以怎么做,都是为了静儿,苏航已死,断了静儿的念想。只有这样子才能保证自己的身份长时间不暴露。

好多人不应该知道他没有死,但是知道的人如今也知道如何保证他的安全。泄露天机,他必死无疑!

公子帆如今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其中包括他不应该知道的。好多人都想至于他死地,却总是被他巧妙化解。

不过,公子帆倒是没有说什么,依然和他们在一起。毕竟普通的刺客能耐他不能怎么样,他如此做,只不过是来碰碰运气,会不会遇到那个墨月的妹妹。

“兄长,你们怎么在这里?”途中突然遇到了云婉儿。

公子帆只能是微微一笑:“你能来,我们不能来?”他这句话多少有些其他意味在其中。

“听说,明天你……将要与公主殿下成婚?”

公子帆点点头:“这都是已经定了的,你不知道吗?”

云婉儿倒是没有说其他的,然后一笑:“那就陪着嫂子们去转转吧!”

公子帆前行,二人跟随其后,彼此然后微微行礼。公子帆已经不想对云婉儿多说什么了!自此她入京城以来,性格大大改变,甚至变得公子帆一点也不认识了。公子帆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如今的人不再是过去的人了。他认为是这样的!

静儿今日特别兴奋,公子帆不经意一笑,只要她开心就好。这也是他可以做到的,可以弥补她最好的东西了!

“阁主,有人请您来对对子!”来者是一个小斯,肯定是有人雇他来的。

第三十二章 江湖旧友

公子帆虽然不知道是谁请他,但是有必要去走一趟。随即道:“小二,带路!”

一行人赶了过去,见有一个白袍公子在那里猜着灯谜,丝毫从容不迫。公子帆微微一笑,原来是江湖旧友啊!

公子帆并不急着去叙旧,而是看着他一个个的猜破灯谜。他知道对方已经看见他了,所以根本不急着。

静儿和苏琪在一旁,不知道公子帆是何意,故人来了,难道不需要上前迎接吗?但是她们没有去问,既然他这样做,一定有这样做的道理。如何如何,那都是他的意思,他的朋友,作为别人,不能说什么。何况他们从小的家教就是看而不问!

公子帆在一旁,见有人写对子,公子帆就拿起笔来了一首:

残粉馀香尚依旧,

临别赠言朋友事。

回期须及来春事,

空林欲访庞居士。

白袍男子轻轻挑眉,一眼看出了诗中的“旧友来访”四个字。然后要来了一份墨宝写道:

双燕营巢始西别,

东风寒似夜来些。

可惜今宵无皓月,

布帆无恙挂秋风。

里面隐藏着“别来无恙”四字。公子帆看到后微微一笑,这些文字游戏对他们都是解压的方式!虽然他不知道萧枫来京城到底来京城干什么,但是旧友来访,应该去询问询问,只不过人家两个人想玩,那么自己作为东道主,应该来陪陪了。随即又赋诗一首:

王母初自昆仑来,

莫厌频频上此台。

方丈蓬壶何处在,

明朝有意抱琴来。

萧枫倒是一笑,这个公子帆如今却有了闲情雅致,写诗典故倒是不少用。随即下笔:

檀香秋阁帆公子,大炙驸马公子帆。

公子帆看到,微微一愣,然后摇摇头添上两句:

唯是玉宗少宗主,江湖哪位不识君?

这两句话直接点明了他的身份,不过萧枫也是如此。于是万人齐齐整整地拜见他们,公子帆摇摇头,本来是不想这样的,这个萧枫真是……

对于萧枫,乃是江湖大教玉宗的少宗主,曾经玉宗一度被认为是魔教,因此他也是吃了不少苦。好在他没有认输,才一步步将玉宗正名。

不过,普通的良家百姓当然不知道了,他们知道的,无非就是些大宗大派,就像昆仑派、五岳派、少林、武当……这些,甚至是连现在的武林盟主所在的舒宗府都不一定知道。

公子帆让他们起来,随即就见靖王到了,他不过是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罢了!然后听到了再次百姓的拜见之声。

公子帆看着萧枫以及他身后的宣子怡道:“靖王殿下,这两位是我在江湖中的好友:萧枫、宣子怡。”然后又向两人道,“这位是靖王殿下。”双方躬身行礼。

靖王见到江湖人士,不知道怎么样去交流,然后道:“既然没有出事,我便安心了!如此我便先行一步,各位有时间的话去府上坐坐。”二人微微点头承应了下来。

靖王走后,公子帆微微一笑:“少宗主,可还要继续?”萧枫一笑,微微点头。如今的集市上,二人的才艺展示成为了亮点。

只见公子帆的宣纸上有:

帝王: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四海为家;

国臣:待我了无牵挂,许你浪迹天涯;

将军:待我半生戎马,许你共话桑麻;

书生:待我功成名达,许你花前月下;

侠客:待我名满华夏,许你当歌纵马;

琴师:待我弦断音垮,许你青丝白发;

面首:待我不再有她,许你淡饭粗茶;

情郎:待我高头大马,许你嫁衣红霞;

农夫:待我富贵荣华,许你十里桃花;

僧人:待我一袭袈裟,许你相思放下。

萧枫哈哈大笑,这个言论有些意思,于是提笔言论:

待你君临天下,怕是为笼囚花。

待你了无牵挂,怕是红颜已差。

待你半生戎马,青梅为妇已嫁。

待你功成名达,怀中人富贵家。

待你名满华夏,已无相安年华。

待你弦断音垮,何来求鸾曲答。

待你不再有她,君言何断真假。

公子帆看着他的文墨被挂了出来,微微挑眉,当看到这些话时脸色却是微微一沉。萧枫说的的确不错,现在很多的都是这样。他不知道萧枫的意思那是不可能的,为官的风气如今就是这样,他何尝不知道,若是想要改变,恐怕是很难!

不过公子帆没有接着继续写,而是还了题材:

待君倾尽天下,可愿陪我,十里桃花,两人一马?

待君剑指天下,可愿陪我,天地潇洒,起弦风雅?

待君颠覆天下,可愿陪我,花前月下,吟诗作画?

待君夺得天下,可愿陪我,千载史册,一卷牵挂?

待君笑傲天下,可愿陪我,花轿起驾,八字迎嫁?

待君花容天下,可愿陪我,对座饮茶,共赏红霞?

待君君临天下,可愿陪我,满城烟花,流星飒沓?

待君琴动天下,可愿陪我,画楼琵琶,城下作画?

待君且试天下,可愿陪我,青丝华发,莫忘韶华?

待君袖手天下,可愿陪我,山水人家,抛尽浮华?

待君葬送天下,可愿陪我,归田卸甲,共话桑麻?

待君散尽天下,可愿陪我,修起篱笆,不恋戎马?

待君不问天下,可愿陪我,携手天涯,四海为家?

旁边的人群叫好,萧枫也不甘示弱:

忆中人

故我何所思,故我何所忆。

今夜天突变,雨下至未停。

如若无此雨,便无触景情。

奈何情如水,涓涓亦不绝。

莫想水载舟,但求水中鸳。

此念亦我意,怎知她人心。

昔别已半载,犹如昨梦里。

恋识三四五,实则不及一。

只因情似树,早已深扎根。

叶虽离树去,但有黄土伴。

虽离矣难忘,切莫口是非。

忆中人已去,相提口是非。

饶是星月辰,难保位不变。

既已不念旧,何须不自乐。

她既有归宿,我便行天涯。

此情终将至,再无念挂牵。

士无将之位,终将默无闻。

勉己日方长,励她好顾己。

今朝亦如约,还望昔后会。

如遇昔日友,谈笑莫相忘。

忆中人,亦如烟。

公子帆微微一笑,不在写诗,投笔道:“萧公子才能尚佳,帆不及公子之句。故请和!”公子帆不想在抛头露面了,如今的局势,怕是明天也决不出个高低来。

“帆公子大量,就算是平手吧!”萧枫脸上有面具,别人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公子帆不再恭维,请二人上酒楼座谈。

第三十三章 大炙婚庆

楼上,公子帆一一询问了众人的情况,对于江湖上的一些事情他也有所听闻。公子帆微微笑道:“你们两个莫不是留下来参加我的喜宴?”

“云兄,不必了。我们不过是路过此地,看到你才让人去找你来!我们还有事情没做,不能久留。明日城门一开便先行了!”

公子帆没有挽留,只是说注意安全。

次日清晨,公子帆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外面的景色十分清新。很快,就听到外面错杂的脚步声,他知道,一定是有人来了。于是起身相迎。

来者是宫里的一个太监,他是来送结婚和拜堂用的东西的。见到公子帆,微微行礼。

“公公怎么早来真是劳累了!”说着手中多了一个袋子,然后交到他的手中,“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宫里面的事情,还有劳公公费心了!”

公公轻轻用手颠了颠重量,然后转脸一笑:“驸马爷真客气啊!”然后低声细语道,“什么事情驸马爷吩咐就是了!”

公子帆摇摇头:“以后再说!”

公公立刻明白了公子帆的话,然后告退了!

很快,远方就响起了婚庆的乐声,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花瓣,皇室里想要置办什么都十分容易,寒风卷着花香向檀香宇吹来,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能够娶到赤璇最疼爱的女儿,前途一片光明!

放铳,放炮仗,过年时的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

檀香宇内,昏暗的新房已经完全置办好了,公子帆进去看到绣花的绸缎被面上居然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以寓“早生贵子”之意,层层深入铺成了一圈圈的心形。对于这些,公子帆丝毫不在意,或者说他认为这些不过是面子上的东西。何况外人是不能进新人的婚房的。

公子帆此时已经是一身红衣喜服,转身听到有人道:“驸马爷,公主殿下来了!”顿时,来来往往等人驻足,随时等候公主殿下!

他们不敢坏了规矩,听到小斯的话,在屋里吩咐的苏琪也连忙从房间里出来相迎。然后向公子帆微微道:“房间里已经置办好了!”公子帆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他们不用再做什么准备了,里外的一切,都是宫里送来的,他们丝毫没有什么辛苦可言。

不过先来的不是静儿,而是靖王殿下!彼此微微行礼,正要邀请他进去,靖王开口问道:“先生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公子帆摇摇头,靖王拿出圣旨来宣旨。不过里面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公子帆领了召书,让人搁置在一旁。

“先生如今与我乃是亲上加亲,有什么事情告诉我一声便是!”公子帆看着靖王微微好笑,看来赤璇是给他施加压力了!公子帆点点头,没有多说,来了这么久,要是有事他早就说了。

又听外面道:“公主殿下入府!”众人行礼,公子帆等三人前去迎接!然而同时来的还有赤璇,而公公们没有通报,让一伙人情何以堪!

皇上来,他们不敢说,主要是怕外面的人听见,出现什么事端。来也是一身素服,没有皇帝该有派头。

对于这个婚宴,没有太多的气场,也没有百官同乐的心意。何况是在正月,也不好把人家叫出来为一个婚宴抛至家庭于外!公子帆也是一个安静人,不喜欢过分荣耀,对于这件事也没有什么看法。如今过了今日,他便是大炙驸马,又有谁敢轻易对他说个不字?

他们之间也是各怀心意,至于未来的,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新郎新娘拜天地、祖先、父母及互拜之后,“吃寿面”,父母朝南坐(如有一亡故,也要虚设盅筷),新郎新娘跪着敬酒。礼毕,新郎持红绸带牵着新娘,由两青壮年持一对花烛导入洞房。洞房坐床男东女西,传说新娘坐床面积多,兆婚后怕老婆;新郎坐得多,则兆婚后妻子伯丈夫,故互不谦让,紧靠而坐。坐床后,新郎用秤杆(寓称心如意)或甘蔗(寓节节高,老来甜)挑起新娘盖头的红纱巾。喜娘将枣子、花生、糖果等向新房床帐内四处抛撤,称“撤帐”,也有的撒到新房四角和客人面前。只不过,今天是什么都没有。

这是传统的礼俗,只不过晚上还有一些规程,因此公子帆不能喝醉了。这一天,他们也是有分寸的。

到了夕阳将至,突然有一个人进来找公子帆,公子帆见是昨日请自己对诗的小斯。倒是变得舒服客气,却见他拿出了一对玉鸳鸯,很显然,这是玉宗产的良玉,上面的落款是篆书“宣子怡”三个字。宣子怡自小在玉宗长大,对于雕刻一类的也想必精通!

公子帆什么也没说,然后给了他一袋钱,算是大喜的赏钱。那人也知道公子帆如今是大炙的驸马,连连道谢,一拜再拜十分恭敬。公子帆微微一笑,转身进去了,那个小斯看着那袋银子心里乐开了花。

进去,将那一对玉鸳鸯收了起来,转身到了赤璇所在的房间。手中从下人那里接过汤药,轻轻一吹向赤璇嘴边送去。他这个女婿也是做的尽心尽力,赤璇微微欠起身喝了一口、一口、又一口……直到完全喝完。

公子帆在他虎口穴上把脉,眉头一皱,随即让人拿来一副银针在他头上扎了几针。这些都是那些太医不敢做的,毕竟要刺皇上一下,那不是等同于刺杀皇上了吗?就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哪!

“皇上,您可觉得好一些了?”公子帆虽然在问他,心里却是想着其他的事。

“被你这么一扎,这身子的确好了很多。明天早上上早朝应该不会有问题。”明日公主回门,公子帆要前去听封,百官也要到场。如果是看见皇上还是病怏怏的,恐怕是……

第三十四章 医药命理

“云帆,朕问你,这郎中和太医下药治病有什么不一样?”

“医学是人的身体实践或经验的估计,中间变化的阴阳,五行思想的影响,在医学体系中都是前列,虽认为人是气、形、神的统一体,人与自身也是一个统一,个别与平衡的基体观念。因此,没有太医那么细致的划分,不只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甚至还有可能‘头痛医脚、脚痛医头’。中医还有‘同病弄治,异瑞同治’之说,同一病症的人可能采用不同的药方,而有时不同的病这却会用相同的药方,这种个体化的辩证德治,是江湖郎中的神奇特色,在传统救治那里我们往往看不到什么稀奇的,有时也不让我们去进行各种检查,他们通过望、闲、问、切四种诊察疾病的方法,综合分析,归纳益型。具体治疗时,中医灵活使用中药、针炎、推拿、按摩、拔罐、气功、食疗学多种手段,最练使人休达到阴阳调和而康复。”公子帆看着皇上微微一笑,没想到这君主还对医学有这么大的兴趣。

然后又道:“皇上问我的问题呢,只不过郎中在江湖救急,治病救人;太医院的太医虽然是从江湖上选拔出来的,如今也是把把脉而已,对于皇上的病情把握的已经没有当年在江湖闯荡上那么清楚了。因此对于皇上身体情况没有度量,只能是大约性的把握一个度罢了!”

”赤璇听闻言之有理,不觉得点点头。如今的朝局就是如此,若是没有旁观者,他这个皇帝也难免糊涂!治人救病和安民治国虽然不同,其实这些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公子帆没有说什么,而是在堂前泡茶,突然说道:“现在的茶俗以大众化为主流,茶馆茶客盈门,就完全可以来说明这一点;而文人雅士在饮茶上乃有讲究。历来的研究的前人饮茶著述中,他们试图教给人们一种优雅的饮茶方式;即茶舍要雅致,茶叶需上品,入茶之水最好是甘洲的泉水;主宾身份情趣要相宜,或有诗文唱和、书画助兴;或会心赏鉴;切忌主宾不解茶道和饮茶时佐以荤食;茶舍布置混乱,茶具粗劣,也是犯忌之事。”这是他曾经看到的,随口就来。不过,他们不知道公子帆这是什么意思,前后没有因果关系。

倒出了一杯,誉王正要喝,公子帆一笑:“殿下别急啊,这功夫茶还欠些功夫呢!”

“这……”誉王明显的一愣,他从来都是拿起来就喝,怎么会知道有这么多的规矩。

公子帆“呵呵”一笑:“这功夫茶起源于宋代,在广东潮汕一带最为盛行。品功夫茶是潮汕地区最盛行的风俗之一,可以说,有潮汕人的地方就有功夫茶的影子。功夫茶采用的是乌龙茶叶,如铁观音、水仙和风凰茶。乌龙茶介乎红、绿茶之间,为半发酵茶,只有这类茶才能冲出功夫茶所要求的色香味。功夫茶和其他茶的喝的方法有别,在于茶具。功夫茶所用的工具基本上都是的能。一会简单的茶具一般要包括一盖碗、三茶杯、一茶盘、一茶池、一堂、一锅、一炉。之所以叫功夫茶,是因为这种泡茶的方式极为讲究。它冲泡的步骤很容易学,但是易学难懂,说它是一门艺术并不为过。”然后看着誉王目瞪口呆的表情摇摇头,“就是殿下曾经喝到过,怕是已经经过了下人们的几道工序了!”

靖王看着他手中的动作娴熟,落杯次序井然有序在案几上敲击出富有乐感的曲调。他们心中苦笑,可真是孤陋寡闻了!若不是公子帆提到,恐怕自己这辈子都不一定知道茶道中有这么多的玄机。

许久,第三壶一开,桌上随即多了三杯茶水。公子帆道:“陛下现在的身体不适宜喝茶,所以我另外备了些其他的东西。”靖王和誉王各自拿了一杯,誉王还对赤璇笑笑:“父皇,儿臣先为父皇试试是否合口,改日我向云帆学习泡茶的方法后亲自为父皇泡茶。”众人听闻哈哈大笑,这个誉王,喝茶都不忘了推个顺水人情。

不过听了公子帆的话,他们父子三个多少有些明白了公子帆话中的意思,无非是打好基础,功到自然成!没有功夫是不行的,就像这功夫茶一样。

许久,晚宴开始,皇上从靖王的通道离开到了靖王府上。这些事情相互都瞒着,备好车驾潜送赤璇回宫。靖王则大摇大摆的乘车来了檀香宇,这样一来也便齐全了。

不过,这些还是被敬王的探子看在眼里,立马回去禀报。如今敬王被禁足府中,多少少了他的心思。不过赤璇出宫还是让他微微一愣,皇上看来是病的不轻啊!否则,也不会出怎么一个点子。这个时候,他也该走动走动了。

“挑选上礼品,给驸马大人送去!”

檀香宇,公子帆收到敬王的祝福,脸上蒙了一层霜。这敬王殿下是要闹哪样?不过还是谢了礼,给了小斯们赏钱,敬王看来是要复出了!

公子帆正想着,却见靖王走来:“怎么了?”

“敬王殿下送来了礼品……我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难道不是还在你的范围内掌握的吗?以假乱真,真真假假何必当真?”听着靖王的话,公子帆才微微舒了口气,目前也只能是这么想了!

晚上一些听到赐婚消息的大臣赶来祝贺,公子帆忙碌了一晚等基本上人走完了才回到房间,此时静儿蒙着红盖头等待着公子帆掀起。

这些礼仪,公子帆微微注意了一下,还是很随意。很快,公子帆就将静儿压在身下,轻轻解开她的衣领。静儿闭上眼睛,心里五味杂陈,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着。过了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了!

窗外微风刚刚浮起,红烛微微颤动,突然静儿眉头一紧,公子帆停止了动作,明白了什么。随即起身。

静儿感觉身上一轻,睁开眉目看去,公子帆正抱起一席被褥向门口走去。见静儿看着他,嘴角挂起一丝笑容:“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随即关上门扉。

第三十五章 全新角度

静儿默默地看着公子帆把门合上,心里微微一颤。虽然公子帆是笑着的,然而自己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次日清晨,天微微亮,静儿的贴身丫鬟进来道:“公主,驸马大人让您早些准备。”

静儿睁开惺忪的睡眼,微微点点头,毕竟今日的事情还很多。随即问道:“驸马呢?”

“在主阁和他们议事呢!”一个下人进来道,身后,一群丫鬟手中托起托盘,翩翩走进来为她贡上饭菜。搭话的女子微微一笑:“阁主说,怕公主殿下吃不惯我们这些小家子的饭菜,又专门让伙房为公主殿下做的。公主殿下尝尝口味,如果不合适再让伙房重做。”

静儿看着十分丰富的饭菜,表情微微有些感激。于是向她笑着点点头:“麻烦你们了,如果可以的话,转告驸马半个时辰后就可以动身。”

“是。”

见静儿没有再说什么,便带着她们出去了。她们如今伺候的可是当今的公主殿下,而且有阁主压制,她们不敢造次。毕竟她们也不敢,虽然说公子帆平时也不会责罚他们,但是在他们心里面还是有主婢之分的。

见他们出去了,静儿的贴身丫鬟笑道:“我觉得驸马爷对公主殿下很好啊!在皇宫里,我们也吃不上这么好的饭菜!”

静儿苦笑,她何尝不知道公子帆的用意,然后去取了两个碗:“紫娟,你和我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不完。”

“一起?”紫娟微微一愣,和公主殿下一起吃饭,她可不敢。立马摆摆手。

“这里没有主婢之分,何况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我的品性你也最清楚,如今出了宫,何况还要履行那些戒律?”

紫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即坐下了。不久后,静儿一身白色的衣服出现在了公子帆等人眼前,紫娟陪同在静儿身后。

静儿走来,路上不经意间纳闷,明明两个房间相隔,却要绕道这么远的路程。她以前也来过这里,只不过没有院子里的清池,也没有上面架着的亭台。反而这样倒是显得像是水面上架的房屋,审美的意境十分准确。她特意留意了池子中流水的方向是一致的,也说明这是一池子活水。

众人看到静儿来了,欠身行礼。既然这样,他们也不好继续打扰,于是先行告退。静儿看着他们离去,其中有一些人还是,朝中的重臣。不过见此,对公子帆的身份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到了宫中,二人是直接奔着皇上去的,杨康看两人来了,连忙进去汇报。随即二人就进来了。赤璇身子刚刚好了些,就把靖王殿下制定不了的文件接过来审理。二人进来,他把折子放在一边让二人上座,杨康沏茶。公子帆按照礼仪谢座。

“你们两个过一会儿去哪儿啊?”

公子帆微微一笑:“我进来的时候看见水漏快满了,按照法制,我应该今日上朝听取皇上册封的。”

话说到这里,赤璇就明白了。随即向静儿道:“你去静妃那里吧!我们这里有要事要谈。”

静儿没有反对,起身告辞。赤璇看着静儿离去,苦笑一声。公子帆将一个册子给他,赤璇拿起来看到:

士人是存续于民族社会各个历史时期的、深刻影响着人类历史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以及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数千年的一个社会阶层。古代的士人,大致相当于今天的具有传统文化情结和政治抱负的知识分子。他们是介于统治者与平民之间的一种社会力量,“有统御平民之权利,亦有执干戈以卫社稷之义务”。一方面,他们是一千多年来各个朝代国家和地方政权的主要组成部分,是人类进步和社会稳定的中坚力量;另一方面,他们是民族历史文化重要的创造者和传承者。在如此盛行的科举制度,要筛选、要提炼的,就是这个群体中的精英。而我们需要敢于自由化。

否则这样的古代社会给人的印象,往往是秩序井然、礼教森严的,乃至使人们认为,缺乏自由似乎就是社会的传统,而在的今天,每一个人对自由的渴望都显得尤为迫切,于是对中国这一古老传统便心怀不满。

而国学中的自由,是儒家责任里的闲情,是道家朴素中的安然,是法家理性下的游弋,是士人重压时的释放。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社会层面提出的第一个价值取向,就是“自由”。自由,在国学里也是随处可见的。道家的生命理想最接近自由的状态,老子的一个重要观点,就是要“道法自然”,意思是说:大道之行,既是要仿照大自然的规律法则,又是要效法事物本身自然而然的状态,顺其自然,这就是道之所在。而把道家思想与个人生命形态结合得更为紧密、更为艺术的庄子,对自由的感受也更为强烈,一篇著名的《逍遥游》,其实描写的正是庄子心灵的驰骋和思想的放飞。

儒家学派里,孔子曾称赞得意门生颜回说:“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箪食瓢饮的清贫生活,人人都不堪忧苦,只有颜回不改其乐——他不改其乐的,也许是身在陋巷、心在书香的精神享受,也许是身在平凡、志在高远的修身过程,也许是身虽未动、心已远行的超越眼前的卓越见识。

可见,在文化里,无论是入世有为的儒家,还是出世无为的道家,无论他们的生存环境和行为特征有何不同,但在内心和精神层面,他们都同样拥有自由的灵魂。无论是脚踏实地的儒家,还是仰望天空的道家,他们不同的人生信条只是对生活哲学的探讨。而对生命状态的存在,他们都毫无异议地认为,不管在朝堂、闹市,还是在山林、陋巷,都可以也都应该自由而活。

甚至,提倡法制、法度严明的法家,也不与自由的本质相矛盾。自由突显出秩序,在有形的层面,所有的自由都有其边界,法度之内是令行禁止,那么相对应的法度之外就是行动自由。而有秩序的自由才是有保障的自在,无秩序的自由只是野蛮的乱象。所以,法家的“明法度”其实更好地规范了“享自由”。

如果在现实社会的严格秩序之内,一个人的灵魂依然能充分体会到自由,那么这样的灵魂才真正具有力度,甚至具有艺术性。古代的士人就是如此。所谓“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当古代的知识分子受案牍之劳形、受朝堂之艰险、受宦海之沉浮、受宵小之倾轧而感觉受到待遇不公、受到制度禁锢、受到官场奴役、受到志向束缚的时候,他们释放自我的方法,往往不是逃避到山林隐逸而不问世事,不是投降给世道艰难而躲避退缩——他们总认为,遁入世外不是读书人的理想抱负,“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在负重前行中锻炼出一颗豁达自在的隐士之心才是真正的人生自由。所以,他们在任何困境里都努力自我调节,他们写诗、作画、弹琴、读书、品茶、赏花、雅聚、清谈……这些构成了他们快乐纵横的自由王国。

所以培养士人情怀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要素的重要组成部分。这种高尚的人文情结,在继承和弘扬传统文化的过程中得到不断升华的同时,也在激励和塑造着新的士人群体自身诞生成长,使这种特色独具的价值存在方式和思维方式不断地得到延伸,文化道德观念不断地得到完善。儒家道德文化理念奠定了中国士人文化的丰富内涵,士人情怀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或在不同的历史环境、历史事件中适时地、恰如其分地、淋漓尽致地弘扬了这种文化传统,渲染了这种文化气氛,从而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社会价值认知体系。其内涵以及表现方式总是不能脱离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与民族使命感、自强不息的人生哲学、治国平天下的理想境界和忧国忧民、忍辱负重、不计得失、为民请命的品格等这些传统的道德追求。

我研究过太史公的《报任安书》,而太史公在《报任安书》中将士人品德归纳为:智、仁、义、耻、德五个方面。一是善于加强自我修养,智慧聚于一身的人;二是乐于助人,以仁爱为出发点的人;三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正当取予、以义为据的人;四是懂得耻辱,勇于奉献的人;五是品行端正的人。称之为士人五品。这便是士人情怀具体的道德人格内涵和显著的思想文化特征。太史公所言“善于加强自我修养,智慧聚于一身的人”,与君子理论强调的个人道德修养,如出一辙。孔子所认为的君子,其本意就是有道德的人,在孔子的设计中,君子不是先天造就的,而是成为君子的人经过后天的努力实现的,其明显的特征之一是“加强自我修养和智慧聚于一身”。君子理论认为:君子最高的德行就是同别人一道行善。司马迁所强调的“乐于助人,以仁爱为出发点的人”,也正是这种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正当取予、以义为据的人”。君子理论认为,“士皆知有耻,则国家永无耻矣”。也就是司马迁在《报任安书》所强调的“懂得耻辱,勇于奉献的人”。在儒家看来,时政黑暗、社会无道的根本原因,在于从政者的人格卑污。所以,孔子提出了道德性的君子论,以救时弊。士人道德所强调的品行端正的人,也正是君子理论所期望的有道之士,都是在加强自身修养。“吾日三省吾身”“言必信,行必果”。并由此改善政治、治理国家。只要这样的士君子与朝廷共同施行仁政,老百姓就会望风而靡随之而动,天下由此而治。

在中华文明的源头,士人情怀既是一种修身的气节,也是一种齐家的坐标,又是一种治国的境界,更是一种平天下向往。

如此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看完了这些,赤璇犹豫良久,还是杨康提醒,他才点点头:“去上朝!”

第三十六章 云帆出朝

公子帆一听到赤璇的“去上朝”三个字,就知道他已经是默许了。上朝,不过是去听听百官的意见,然后让自己来说出其中的利害!

前朝,见赤璇许久不来,百官议论纷纷,甚至是说起了江湖传言——皇上病危了!突然杨康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吊着嗓子喊了一声:“皇上驾到,百官早朝。”这才安静了下来,齐齐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子帆扶着赤璇进来:“爱卿平身。”

他们见是公子帆,不由一愣,又目光齐齐地望着他。他怎么会来?

宫里面的规矩,百官当然是知道的,不过公子帆可不是普通人,这样的规矩在他们眼里完全觉得公子帆不会到场,也从而让公子帆的到场与他们内心所想的形成极大的反差。

赤璇给公子帆留意一下,让他在最后。如今亲王皇子驸马到场的一共有六位,公子帆所娶的静儿是他最小的女儿,当然排下来他在最后面。公子帆理所应当,微微一笑,随即过去。这件事情让百官捏了一把汗,也着实没有想到公子帆居然就这么应了下来!

赤璇目光如炬,扫视一周后开口问道:“诸位大臣都到了?”

记数的小太监点点头:“皇上已经到全了!”

赤璇点点头,然后沉声道:“如今大炙的国力大家也都知道。又是一年的开春了,户部有什么安排吗?”

“哦,老臣已经把预计开支的情况递上折子去了!”

赤璇右手拿起最上面的折子,直接扔了下去正好落在了公子帆的脚边:“你一说朕就来气。你还好意思向朕要粮给?看看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公子帆一听这话,立刻会意,连忙捡了起来看着,一旁的誉王也在看着热闹。不过很快,公子帆脸就沉了下来,上前一步进言道:“皇上,还请听云帆一言。”

“你说。”

“之所以这样,在于军队与百姓之间的差距不协调。我们的粮草已经难以供给了!”

一听这话,赤璇感觉到这件事情的不一般,连忙问道:“此言何意?”

公子帆道:“无论是都城还是州县所在地,与乡村的经济联系,主要是单向性的,即多村向城市缴纳贡献、提供劳役,一般却较少从城市获得产品,广大乡村到在男耕女织的自然经济规范内生存。国与野、都与鄙、城与乡之间,政治上是前者对后者的压追与控制,经济上则是后者对前者财富和劳力的供应,这使城市不仅是政治性的,而且是消费性的,城市手工业基本是为官府服务的官手工业。而如今农业和手工业的差距过大供不应求,导致了如今的局面,而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裁军!”

裁军?百官听闻大吃一惊,于是也议论纷纷,但是没人敢说话。

公子帆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局面,然后说道:“大家且听我一些数据便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了。”到此,众人又停止了讨论。只见公子帆斯文慢理道:“如今,皇上有五十万御林军、五十万禁卫军。京城边,王子龙将军有一百万军队待命,苏殊将军有二百五十万将士整装待发,而靖王殿下的一百万人马也在周边保护皇城。如此,便有了四百五十万人马在皇城周围,诸位说,我们的军队人数多不多?”

“这也不多啊!”有人嘟嘟囔囔地开口。

一旁的云起听到差点笑了出来,这当然是不多,可是那些没有数进去的人呢?

公子帆听到此处,也是一笑:“看来各位还是没有明白云某的意思。那我再说的明白一些。如今京城有四百五十万人马,而各个地方郡县也都足以有这个数,如此加起来便有亿万之众。而边关的人数更加不用我说,大家也都明白。如今青年壮丁都去打仗了,那都留下了些什么人耕作呢?妇老弱病残?如此我们的国家还怎么能够富裕起来?”

百官听闻,茅塞顿开,点头言是。靖王立刻上前领取了这一改革的差事,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放过。公子帆见他领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两个人对此讨论了好长时间,恐怕明日靖王殿下就能够拿出来一个着实可行的计划上奏了!

“你们,还有没有要说的?”赤璇开口问道。许久不见有人回应,又开口问了一次,还是没有,赤璇就开口:“那朕这里有事需要你们裁定一下。”

一听到皇上有事需要裁定,冷汗就流下来了。这是谁又撞墙头上让陛下看见了啊!

只见赤璇让一个小太监念文书,小太监不认识字,云起接过来看了看然后点点头,这是公子帆手笔。随即把公子帆劝赤璇改革科考的建议书朗声念了起来。

这中间,百官听的一头雾水,而且是一脸无可奈何。而那些国子监的老臣们听到如此,脸色就不好看了,其中一个脸上憋的通红,更改祖宗的法令,这不是瞎搞嘛!

许久读完,云起点点头,评论道:“这虽然不是古文,但是其中的考证十分严谨。在我看来,此方法确实不错,陛下可以施行!”

“云起,你也是从国子监走出来的人!别忘了那些道义!”那个脸色通红的老者说道。

云起皱着眉,然后道:“我觉得不错。而且以前的东西的确不怎么样,改改也是挺好的。”

赤璇听了,点了一个人让他提提意见。那人出来道:“老臣以为此前历代命官的主流看法视‘六经’为百术之源,统摄万端,从而以‘六经’为髓,儒学为骨,经、史、子、集为肌肤,外翼全体学术文化。这种架构较明显地反映了传统经学的思维模式,它显然是以经学或以其为基础的儒学作为主体内容,仍是要求儒学居于中国学术文化的支配地位,把其他各家臵于从属的被支配的位臵,由此所形成的依然是经学和儒学统摄下的‘国学’。”

第三十七章 人家成了

对于公子帆的话,他们各自意见不一样。老一些的人,他们一贯保守,禁止如此改动,年轻人当然赞同公子帆的做法。就是那些摇摆不定,左顾右盼的人占了十之八九,如此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办法解决。

却见一个人出来道:“那就各掺一半?”

云起听了,嘴角微微上扬,誉王则是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大臣实在是太好玩了,那就让他提个意见!让我们看看什么叫做各掺一半?”

那个大臣瞬间就傻了,被誉王这么一说反而倒是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教,自己只是叫什么话啊!各掺一半!

赤璇没有为难他,只是说道:“以后再说话的时候思量清楚了再说!要不然,朕绝对让你看门去!”

那人连忙谢恩,对此长了记性。要不是皇上解围,自己这个脸就丢大了!怎么能这样呢……

不过公子帆仍然没有说话,赤璇看到公子帆这样的态度,也正好等待其他人的建议。

又一个大臣出列上奏道:“臣以为张老所言极是,虽然新学主张多元并立,整合现有的各类学术文化。但是若是有一些偏、怪之题……也不适合朝廷选拔良人将才吧!”说着,目光瞥了一眼前面的云起,这句话就是针对他来说的。

公子帆回头,正好看在眼里,一笑而道:“那您认为什么不是偏、怪的题目?”

“四个字‘尊重事实’。”

一旁的云起眉毛一挑,这个人可是撞死了!公子帆可就等你说这句话了!随即就听公子帆道:“那您讲讲何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自然是‘河边芦苇青苍苍,秋深露水结成霜’。怎么,有问题吗?”

公子帆一笑,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点名道:“杨嘉,你是芦花县人,你就来说说这,‘白露为霜’是怎么回事吧。”

“这蒹葭本是寻常药材,之所以珍贵,便珍贵在它违反了自然常理。《诗经》中早就有了‘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句子,其实那时的人便知道了这味‘染霜蒹葭’的珍贵,只是后人一直误解,并未发掘而已。其实白露时节,月过雨后,便可寻得到。”

听此,这些人才恍然大悟。只不过相对来说,公众版本更为流传。

云起笑笑,那些反对的人气的是无话可说了!人家公子帆是故意让你来接话,你还反而入了他的圈套。真是无话可说,这些人,恐怕是已经有很多站在了靖王殿下那边了吧!

“那看来,公子帆的话,没有人反对了?”赤璇一问,众人便知这折子也必定出自公子帆之手,而且皇上还是注重于公子帆的。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臣子,皇上的脾气还能摸不准吗?

张老看看公子帆,转而向皇上道:“既然如此,皇上想必也有了定夺。张某也不好违抗圣意。不过,老朽风烛残年,只想陛下江山可饱。请准许老臣告老还乡!”

赤璇看着他,点点头:“张老为大炙两代君主服务终身,朕如今准许你告老还乡。册封你为银青光禄大夫,去职仍然享受官禄。”

“多谢皇上恩赐。臣,感激不尽!”

人们说,人生有“四气”:奋发向上、百折不回的志气;铁面无私、令人畏惧的正气;披荆斩棘、舍身取义的勇气;求新求好、能做善事的才气。这几点公子帆都具备了。

全心,忘我,去除一切杂念,这是我们今后所要的,也是人生的至高境界。只要有高尚的人生境界,才可能有高尚的品行与情操。也同样,在静、稳、沉中,才可能具有这样的品行。因为人静,就如一泓水,可以容纳一切,也可以被一切容纳,能屈能伸,柔能克刚。因人稳重,就如磐石般坚不可摧,不与世俗同流合污。正因如此,公子帆以全心之态对待生活中的每件事,才可至善、至美!

张老其实也是如此,只不过人老了,力不从心吧!张老回头,看向了曾经一起共事的文武百官,目光缓缓扫过,而最终落在了公子帆身上。

“云帆,老夫为官数十载,朝中内外勾斗也经历不凡。如今的大炙,还是大炙……临别了,老夫赠与你一言:‘路要让一步,味需减三分,切勿弄权一时,凄凉万古’啊!”

公子帆听闻此言,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立马拱手道:“多谢张老相识举,云帆对此事一定铭记在心。所谓‘淡里知真味,常里识英奇。’我虽心事宜明,才华须韫,却也知道出淤泥而不染,明机巧而不用!”

张老听罢,点点头,不在说什么了。抬头金顶,着实有些不舍。人家成了,自己也只能恭祝大炙将来可以成就一番大业!或许是自己老了吧,不懂得了,不懂了……

这些,都是被他们看在眼里的,公子帆的话,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去左右的。的确,他们就是缺少这部分东西,也是大炙现在陷入低谷的重要原因。公子帆这样做,恰好弥补了他们内心深处里百依百顺的情况。此事一有改观,其他的就接二连三的变了。大炙的强盛,指日可待!

对于其他的,陆陆续续有人开始说一些国计民生,让大家评论。公子帆微微一笑,而旁边的另一个驸马爷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这风头,云帆是出尽了!自己,不过是个陪衬!

不过,人家的谋略,他知道自己想不出来,也不可能想的出来的。只是心有不甘,心有不甘呐!

张老的离开,对百官丝毫没有影响,该怎么说,还是怎么说,这样就是公子帆开头的最好标致!许久,会散四方。

公子帆一个人步下千阶,他只不过是不愿意与百官同行,被他们问那些他们决断不了的事情,然后借来谋升自己的官。何况是现在还要去拜见一下静妃娘娘,商量对策,便独行此路。

恍惚间,听到背后隐约传来了一声:“云公子,请留步!”

第三十八章 如此做法

“云公子,请留步!”公子帆听到这个声音,随即止步转过身来,看到苏殊走下千阶梯向自己走来。

“苏大人有何事?”

“老夫有一件私事想要请云公子来帮个忙!”

“私事?”公子帆一听到苏殊说有私事,便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不过是想让自己出面去请母亲。不过自己又何尝不想,只是……

他又何尝不知道父亲的苦衷,也想必他在王子龙那边屡屡碰壁,没有办法了才找自己出面!

“哦?将军又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让我云某出面帮忙的?若是真的可以让我帮得上忙的,倒也无妨。只怕……”

“老夫来请驸马爷出马,定然知道您可以帮的上我的忙。”苏殊立刻阻止了他的后话,并加上了敬辞。

公子帆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毕竟自己出面,也是人家的不情之请,所以这个面子还的过去。一是由于自己招安了王子龙回京城,二是因为自己不同于别人的很多,身份、地位、前因后果。公子帆没有急于开口,而是等待苏殊的开口。

只见苏殊开口道:“您也知道,侯府中如今只剩下我和素儿二人,内无持家之主。若是旧妻可以回府中重新主事,我也就安心府中了!”随即叹了口气,“来请公子,也是因为公子的地位贵重,还请公子一定帮忙。”

云帆听到后面的话苦笑不已,倒是开门见山毫无保留。不过,自己这哪里是地位贵重,分明是别人无法做到。自己去了,王子龙怎样也要看自己的一分情面。不过,苏殊这样的请求自己反而无法拒绝,毕竟皇上已经恢复了王氏之尊,王家获赦。让王琳回去,理所当然。只是如今知道苏航未死,过去还有种种不幸在那里发生,那个家,还有感情吗?

想到这里,公子帆表情微微凝重了一下。但是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去试一试,为了苏侯府……

公子帆和苏殊翻身准备离开,却看到赤璇和靖王二人挽手而来。相遇的是个时候,否则公子帆还要让人捎个口信去。面对面,赤璇先开了口问道:“你们两个准备去哪儿啊?”

公子帆一笑,也没有回避:“去为将军请回夫人。”

赤璇点点头,明白。又转向苏殊道:“若是她不肯,朕立马下召书。”

公子帆连忙道:“皇上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否则怕是好心办坏事。毕竟曾经拥有太多的不和和猜忌,若是皇上这样做了,则怕是百官议论啊!”

赤璇点点头没有过问具体的,而是在他的肩上拍了一拍:“尽快回来,我们还有事情要商量!”

公子帆点点头,又同靖王道别,四人俩散。刚刚到了宫门,看到张老之孙张毅,便上前一步。“张公子要到哪里去?”公子帆一笑。

“驸马大人啊!”张毅一笑,对于公子帆他知道他的能力,也十分敬佩,便说道,“要回家里,今天奶奶过寿。驸马大人要不要去?”

公子帆笑着摇摇头:“既然是家宴,我一个外人去不合适。”随即掏出一块玉道,“一个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转交老夫人,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这……”张毅犹豫了,毕竟刚刚爷爷和他才起了争执。

公子帆知道他为难,便道:“云帆没有冒犯之意,若有冒犯还请原谅。”

“不敢不敢,驸马大人多虑了。”张毅连忙摆手。却听见公子帆道:“这件事情云帆的确是心急了!我也知道无意间冒犯了令祖。至于这朝堂,毕竟是张老多年前后经营才如此的,而我却是后来居上。若是令祖不介意的话,我定然以其为尊,事事商量!不会一意孤行。”

听着公子帆这话,张毅微微有些感慨,点头应承下来。而一旁的苏殊脸上就很怪异了。这公子帆,做事怎么这么让人费解?其实,他压根就不知道公子帆要干什么。

后宫内,杨康很快来给静妃她们通信,静妃则见他一人,于是将一袋银子递到他袖下。杨康掂了掂,笑着摇摇头道:“在这宫里,娘娘们比我这做奴才的还缺钱。娘娘何必还要犒劳咱呢?”说着又将银子推了回去,“老奴明白着呢!这时间,皇上快来了,老奴也该走了!”随即告辞。

她们看着杨康告退,明白公子帆一定是与他有什么瓜葛,也不再说。杨康刚走,就听见外面传来:“皇上驾到,靖王殿下驾到。”

杨康暗暗叹气,还好跑得快,要不然就被皇上撞上了。皇上的猜忌,他可是沾染不起啊!

很快,他就来到了后宫口,却刚好碰见了外出归来的皇后,就随即行礼。皇后看着他,微微一笑:“怎么?这公公还老来后宫,莫非是约什么心上人?”

杨康倒是一笑:“老奴哪里有什么心上人,阉人一个。这话说的,也不怕脏了娘娘的嘴!”

“哦?本宫可是听说过有对食这个事情。只怕有心人,不怕得过且过!”

听了皇后这话,杨康也就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什么了,而且说多无益。皇后如此,不过是想让自己难堪,臣服。就等看看她要开什么口了!

只听到旁边一个丫鬟道:“只是可惜公公老了连个伴儿也没有,若是死了,可有人为公公收尸?”

杨康听着气的牙痒痒。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别人的冷嘲热讽见得太多了,对此,他还是可以忍受的。

见他无动于衷,皇后不得不开口道:“这靖王必然是妃子生的,尊卑贵贱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还的公公多多费心。”说着,手中多了一袋银子。

杨康微微一笑,没有接:“娘娘的银子沉,奴才接不起。还请娘娘可以请一个能够接得起的人才是!”随即告退。

随从们看着杨康离开,心中十分气氛。这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皇后看着他,目光有几分寒意。这个杨康,还真是个老狐狸!

第三十九章 家庭情怀

苏殊和公子帆二人同车而行,向王府驶去。如今的王府坐落在京城城南,其实距离檀香宇并不是很远。只不过之间隔了许多集市,道路不通或是不方便行走,因此也只能走大路,一来二折就需要多耗费一些时间。

二人一路上没有一句交谈,其实也没什么事情要说的。分属不同的机构,做的不同的事,没必要多言什么。

不过公子帆的心里还是多少有些纠结的,毕竟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办。如何开口,也是一个问题。倒不是什么,就是舅舅松口了,同意让母亲回去,那母亲会回去吗?若是母亲不同意、不愿意,那其他人又能拿她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让陛下下旨吗?

两个人在马车上一路颠簸到达王府的门口,公子帆下车,回头望向里面,苏殊掀开帘子道:“我觉得我还是就在这里等公子吧!去了,反而不好。”

公子帆随即点点头,转身马夫已经叩响了门扉。很快,府门拉开一道口子,探出个脑袋来,此人乃是旧日王府的管家肖起。见是公子帆,连忙相迎,对于公子帆,整个王府上下都是毕恭毕敬的。如今,这公子帆如同是王府的少主一样。其实,这也是有原因的。

公子帆随他进去,就见王子龙迎了出来。而园中,王琳和苏琪在一旁闲谈,王琳手中拿着剪子,修剪着枝丫,快要开花了,先稳定了植物的长势才能开好花。苏琪因为府中无人无趣,于是来陪陪王琳,何况她也需要出来透透气啊!

公子帆见到苏琪,没有什么表示,跟着王子龙进入了议事的正堂。按照王子龙的想法,公子帆亲自登门,而且还是这个时候,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谈,而且这些事情还不小。因此带他去议事堂最好不过,以免人多嘴杂。

落座后,王子龙开口问道:“怎么?航儿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但说无妨!”

公子帆轻轻抿了一口茶,笑道:“果然还是逃不过舅舅的法眼。的确是要紧事。”

“要紧事怎么不在朝会散了说,非要赶在家里。”

公子帆抿嘴一笑:“我这也是太招摇了,毕竟是江湖人,不宜太明目张胆的做事。万一哪天落人口实,我这浑身是窟窿啊!”

公子帆的风头已经出的够多了,何况还让一个朝廷重臣解甲归田,换做是谁,都是要命的节奏。而偏偏公子帆做了,还成了!

王子龙听闻,却是一笑:“你的功夫到了什么地方我还不清楚?曾经的苏航可是连中三元!”

公子帆苦笑一番:“过去了,都过去了!”摇摇头,他已经不想再牵扯到过去,那些伤与痛……

“你如今助他上位夺嫡,本来就是有私心的。在百官面前彰显了自己的能力,又有谁能比得上你?如今的实力,别人又能耐你如何?只要你愿意,那个左相的位置……”

“毕竟,我说过我不会担任朝廷上重要的官职。当靖王殿下可以完全料理这里的事情的时候,我便会离开,不在过问政事。”

王子龙听罢点点头,不在去激他,转口道:“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正事要紧。”

公子帆也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我来,是希望母亲回到苏侯府去。”

“回去?”听到公子帆的话,王子龙立刻就炸了,“你让她回那个黑暗肮脏的地方去?”这,让王子龙十分发毛。

“舅舅,让母亲回去重新主家也是一件好事,起码……”

“你怎么这么……,这么多年你母亲在那里受到的苦还少吗?你居然还让她回去?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不同意。”

“我毕竟是苏侯府的长子,哪怕是苏航已死,但母亲仍然是原配夫人。如今苏侯府无主家之人,也是苏家的衰败啊!”

“灭了门了最好,老子还看不惯苏殊那个假惺惺的样子呢!”

公子帆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王子龙的心里,他最明白。

“既然舅舅不肯,那我也不再说什么了。但是母亲回去,是稳定他最好的办法,一旦这样的关系达成,我们的大炙就会相当稳固。而这个共同体一旦瓦解,靖王上位,会更加艰难。”

王子龙听着他的话微微一震,没想到他如今却是这么在意靖王。到底想做什么,王子龙摸不清楚,但至少,云帆和苏航已经在他的身上十分分明,甚至完全是两个人。

公子帆见他不松口,也不必在等他的话。这些,需要他掂量清楚,随即准备往外走。

“等等。”王子龙咬咬牙,“就算是我同意了,你母亲同不同意还是她的事。我做不了主。”

“只要你把其中的利害得失跟她说清楚,她会知道怎么做的。毕竟,苏航还活着。”

毕竟苏航还活着。这句话,让王子龙一惊。确实苏航没有死,但是痛苦怎么能用这个来衡量?

当然,彼此没有再多言论。王子龙跟在公子帆身后将他送出去,看到了马车上的苏殊。

“我就知道。”说着,挽袖回去。

王琳看着哥哥进来,随即问道:“帆公子和你说些什么了?”

“还不是替苏殊请你回去。只不过方式不一样,他想借你拉拢苏殊的势力。这孩子,都算计到我们的身上来了。”

王琳没有说话,只是暗暗点头。公子帆的目的主要还是让自己回去,至于苏殊,他没有不帮靖王夺嫡的道理。毕竟是外甥,若是真的上了皇位,苏侯府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过,既然航儿都亲自来请了,自己又怎么能有不回去的道理。

毕竟是苏侯府的人,没有不回去的道理!随即安排下人们收拾。

公子帆看着苏殊:“大人不必着急,我想夫人会掂量清楚的。大人不要过于急迫,万事都有个缓冲的时间。”

苏殊点点头:“多谢公子出面,老夫感激不尽。”

“大人回去吧!我还要去见见静妃娘娘。毕竟……”

第四十章 我没想过

“毕竟是静儿公主的养母,我理应当做其母来对待。”

苏殊听到,颔首点头。如今的礼发,怎么能轻易而破?都是些墨守成规之人,若是真的没有去,以后未免还会有什么弊端。

后宫中,皇上今天十分开心,不管是谁,皇上都要调侃上几句。趁着皇上高兴,不少人赚得了一些赏银。

公子帆进宫时正赶饭点,赤璇倒是十分开心的留在静妃这里用膳了,御膳房及时准备置办好饭菜。赤璇和靖王父子二人没有谈及国事,而是唠起了家常。赤璇觉得自己有许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云婉儿如今已经是靖王妃了,虽然没有操办婚宴,地位当然是依旧不减。赤璇派人让她入宫,现在已经在场了。

公子帆一进来,这些也就戛然而止。彼此致意,公子帆落座静儿身旁,微笑地看着众人:“怎么见了我都不说话了?是不是陛下该分给我一个冷场王的名号了?”

这种苏航式的幽默让他们已经是见多不怪,但是现在从公子帆的嘴里出来,这个味……总是有一些冷意,让人彻骨心寒……

静妃微微一笑,然后道:“帆儿哪里话,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天的饭菜都是御膳房准备的,看看合不合适?这里面,有莲子糕。”莲子糕,苏航最喜欢的一道点心。

“多谢静妃娘娘抬爱,云帆感激不尽。”随即接过来一块,咬了一口,“久违了!”

久违了,苏航?还是,你们?

当然,其他人不知道其中意味着什么,对于莲子糕的出现,他们压根就没有往那里去想。这里面的人,面前只有静妃和云婉儿是明白的,其他人……旧人不相识。

公子帆一笑:“各位吃菜啊!要不然,我觉得我做错了什么似的。”这么一句话,众人立刻下筷子。公子帆的话,如今就是命令,能力决定主权。

赤璇思量了许久,开口问道:“你觉得,目前为止,大炙需要先做什么?”

公子帆一笑:“陛下认为需要什么,下面的人做什么便是。”

公子帆虽然知道赤璇是在询问意见,但是自己也不能逞强去开这个口,显得过分猖狂。所以需要还礼三分。

“谈谈建议。毕竟,这个国家还是要交给年轻人的。”随即看了一眼靖王,又看向公子帆。

“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询问殿下比较好。毕竟他一直在负责这件事情,而我也没有去关注太多。道听途说不如当事人直接建议!”公子帆看着这方向,还是交给了靖王。这也是个机会。

靖王接到这个暗示开口道:“其实,我觉得在改革制度上要多一些功夫。毕竟今天那么多大臣也说了,一定要先建立一个相对强硬的体制,首先要束紧皇家权利。燕王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对于这个,他还是有所思考。毕竟番王一旦势力强大,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这番话,在公子帆耳里却是小问题,只是一道御旨而已,何必这么大张旗鼓的说出来。

“云帆,看来还的你来说!”赤璇叹了口气。

“敬王殿下一定要先出府。他的反省期已经很长了,那个人,恐怕和他有所关联。”

这句话,却是让在场的人十分惊讶。那个人,明显是有所指代,只不过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人而已。不过按照公子帆的意思,就是敬王还有一个很大的外援!

对于这个人,公子帆觉得已经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毕竟他也没有见过。这只是自己的一个猜测罢了。这个人,公子帆大约猜到是她,因为云起说过,那是墨月的妹妹。相信她也有像墨月一样的智慧,到底又多强,他不知道。不过,他该去一趟敬王府了!

他是什么情况,公子帆需要了解清楚。既然要见到那个人,就必须要敬王再回到朝堂上来。但是,再次宫斗,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到底该怎么进行这场游戏?

“先生在想什么?”

公子帆被靖王的话打断了思绪,随即回应道:“只是未来一段时间,恐怕是十分难熬。毕竟我们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以的话,我想过敬王那边走走,看看会不会知道什么。”

他们没有反对,稍稍晚了一些,公子帆就和静儿向敬王府赶去。带静儿去,完全是幌子,而静儿可以当做是一个通行证。如今是大炙驸马和公主,别人不敢怎么样,再者,公子帆身上还有皇榜。

这份旨意,公子帆是故意求来的,为的就是招引对方出现。自从敬王禁足,那辆成天出城的马车就再也不出?现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来,紧接着“吱呀”一声,府门开启。

“你是?”

静儿拿出一枚戒指,对方连忙拜跪:“原来是公主殿下和驸马大人,快请。”里面的人听见,连忙传话,一直到了敬王的耳朵里。

敬王正一身素服,在闭目养神,听到后不由睁眼:“这是什么情况?”

旁边一个女子一笑:“看来殿下是要重新回去了。”这女子微微一笑,脸上面纱微微浮起来,但是依旧没有露出脸。

“你怎么知道!”

“公子帆来,无非是想知道辅佐殿下的人究竟是谁。如果殿下上前一步,那么,一切都是计中计!”

敬王听了,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打开门,却见一个小斯上前道:“殿下,驸马留下旨意就已经离开了。”里面的女子听到后暗暗惊讶,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不远处,靖王府,公子帆和静儿进去,靖王已经在府中了。本来就是去传递旨意,没必要相见。

“先生觉得,我对于这件事情该怎么做?”

“各司其职。”公子帆十分干脆的回答道。

“那改革内政呢?”

公子帆摇摇头,一脸平静:“这个,我没有想过。这个,不需要我来考虑。”

靖王听了,暗暗皱眉,一旁的云婉儿倒是有一些莫名其妙。公子帆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没有想过,似乎是不可能吧!

第四十一章 一个分歧

没有想过。

这四个字在靖王的脑子里回环往复,公子帆这是什么态度?很快,公子帆就匆匆告辞。

果然,他第二日就不再上朝。说实话,他们也没有想过。而靖王去拜访公子帆,里面的人说他和静儿一大早就出去了,具体去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靖王彻底的疯了,为什么会这样,公子帆到底是什么心思。突然间什么都不管了!面对这个问题,靖王十分头大,自己的决定是这样,百官是那样。公子帆如今是置之不理,逍遥快活去了。

“这件事是殿下的事情,我没有考虑过。”如此一句话,让他还能再说什么呢?这种关键时刻,他居然放手不管了!

这着实让靖王十分气愤,而且是想杀人的那种。是公子帆让自己来到这条路上,而现在,却是他逃离了。的确,现在的所有是拜他所赐,可是,如今为什么是这样?

他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云婉儿听到有人说二人闹翻,想想觉得可能。掂量了许久,还是进入了书房。他本来说是不让任何人进去,但是,公子帆的用意她是明白的。靖王殿下如果是一直依靠别人的计谋来树立微信的话,只怕以后当上皇帝后被别人左右。如此,国必亡,这一点,他需要明白!

公子帆在檀香宇里忙活了很久,看着静儿和苏琪,微微一笑:“你们两个要不要出去玩一玩?”

苏琪倒是没有说什么别的话,静儿在苏琪的邀请下点点头,毕竟是一起去,她也是妻子——没圆房的那种。

不过对于这个,公子帆倒是无所谓,毕竟他知道静儿的心思,也知道他想什么。公子帆不说什么,也懒得去说什么。

刚刚出门,看到了靖王殿下的家仆过来:“殿下请你过去议事。”

“只要他觉得可以的话,按照他的想法”有些事情,他不宜多加干涉,换句话说,就是让靖王殿下自己去安排计划。让靖王自立,十分有必要,他是可以提供给靖王一个万全之策,可是有意义吗?

三人上车,向城西驶去,西郊外,有皇上赐给苏航的宅基……

家仆看着公子帆的车驾渐行渐远,连忙赶回去复命。靖王知道后也没有说什么,起笔书写奏章,很多是民苦。京城尚且如此,那地方的百姓又该怎么样呢?现在朝庭发放救济,很多大臣被弹劾抄家、没收银地。但是,这样毕竟会影响朝政正常运营。这一切,都是需要坚决解决的问题。

笔毕,让人送去,如今已是大炙监国,别人只能作为辅佐。这是公子帆一直向他说明的,公子帆如此做,也可谓用心良苦,只是他过去没有理解得到。

靖王再次翻开一些他曾经不敢轻易妄断的奏折,少了那份小心,沉住气,开始用自己的想法回复。然后加上“可面议”三个字。如此,这让他越做越懂得如何是好、如何不伤人。这样可以保证自己的地位巩固,而且可以拉拢旁人。

看着靖王殿下如此的热情,反倒是让奴才们暗暗担心,殿下不要失手才是!不过公子帆倒是不担心,因为这些都要经过陛下之手,两个人审核毕竟比一个人独裁的好。

突然,府门被敲响,声音有些急促,又有人匆匆忙忙来到了书房外,因为有靖王的命令在先,所以只能在书房外侯着,等待殿下可以有时间让他去复命。

这些混乱的脚步声在院里十分刺耳,云婉儿停下手磨墨的动作,美目有些担忧之色,看看外面,又看看他,希望他可以有什么指示。

“你,出去看看吧!”靖王见她,颔首说道,“如果有什么要紧事情可以通知我,以免漏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好及时处理。”

“是。”回答好干脆,便向屋外走去。

其实,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怕是靖王沉不住气立刻出来了吧!久经沙场的人,听觉可是一流的,何等敏锐她是知道的,何况靖王殿下还修习过一些功法。

“你们有什么事情便赶紧说吧!”云婉儿一出来便开口说道,“免得出了什么大事情。”

“回禀王妃,不知道为什么,整个皇城中陆续流行起一种疫病,而且十分严重。我已经派人去禀报皇上,回来请求殿下做主,看看如何抗击这场瘟疫。”

此时,西郊外,三人在车上看着郊外的沿路景色。说是景色,多少显得有一些凄凉,而且是那种从心底里发出的凄凉。而赤璇当年赐给苏航的府邸,便是隐入这份凄凉之中。当然,如今的公子帆却是明白了当年赤璇的用意。而这里也让他十分入心。

马车停在了一个地方,不远处有一个府邸,上面写着:苏航文阁。三人走过去,叩响门。门开,立马又是一番景象。正面的照壁上,刻有“为官即正,公而忘私”八个大字。而这些,竟然都是出自苏航的手笔,可见当年的苏航心气是多么高亢!

对于这些,公子帆没有说什么,他认为也实在没有说的必要。这些,大都是公子帆和苏航的附和之作。只是,不过是一个人……

公子帆带着她们来这里,主要是让静儿知道这个地方和苏航的前后一些事情。苏航遭遇了什么,现在只能通过静儿之口告诉赤璇,他,实在是不合适。

“这里面,都是我和苏兄的附和之作,也是他去世前告诉我的。如今带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你们知道我们之间的情谊。”公子帆看着静儿,摇摇头,“我如今把这里作为我们兄弟之情的见证,来,回味在一起吟诗作对的悠闲时光……!”

静儿看着这些,震惊不已,她没想到他们……居然是如此要好朋友。这些,远远超过了她的估计。不过苏琪却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公子帆如此,目的十分明确。可是欺骗了她的感情,真的好吗?如果她未来知道了你就是他,她又该怎么看你所做的一切?

第四十二章 瘟疫席卷

公子帆从西门进来,场内一片死寂。在这片死寂之中,往往让人会感觉得到一股难以摒弃的压抑感,这种压抑却是从人们所不经意的空气中散发出来的。

有人下毒!公子帆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手法,眉目间一丝冷气传出,下一刻便明白了——毒在水中。

因为水是生命之源,五行当属其首。人离水不能活,而凶手将毒下到水里,让人觉得真的是有瘟疫在作祟,从而瞒天过海,让人以假乱真。为此,现在需要做到的,就是让人们明白这是病毒,不是瘟疫。

于是,公子帆回头道:“恐怕要麻烦大家去查查城内外的河流水质情况。另外提供大家的饮用水质。尤其是井水,我相信还来得及……”

静儿和苏琪微微一愣,公子帆居然一回来就有定论了,自然让他们十分惊讶,意识到问题在水里,恐怕大部分人都不这么想。

“阁主,靖王殿下在宇内等您,您是否要先去见见殿下?”

公子帆摇摇头:“面前的问题是如何化解对方的阴谋,治疗患者的病是首要任务。百姓平安是国势之兴,百姓失亡是国运之衰。用‘廉颇蔺相如列传’中的话来说,就是‘先国家而后私仇也’!”

京城内,一片混乱,药铺里门庭若市,就连一些曾经不受人重视的小铺子此时此刻也挤满了人。公子帆微微皱眉,还是不时看着他们的情况,然后摇摇头。

郎中们也是束手无策,小心翼翼的不敢乱开方子。虽然说有着明显的疫病迹象,可是让他们头疼的是,不管什么,都是表面不正常,但是脉象什么的都没有定论。

赤璇知道此事后,派遣了一些太医来到京城救治。不过为了保证安全,还派遣了一行人去外面调查,以免地方上也有类似的情况。

太医,是太医院中数一数二的,何况太医院本来就是招罗着地方上数一数二的郎中。可能,赤璇是觉得让太医出来救治会有效的控制城内突然爆发的瘟疫。但,云起不这么认为,他实在是太明白墨玉是什么样的手段了,这么懂毒的一个姑娘,怕是少有人可以解的了这种毒吧!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在内。

靖王下车,看到公子帆在一旁救治,对一些患者看了情况,不经意间皱眉便知道这个是一个麻烦。靖王本来是想要去宫里一趟,因为他一听说此事就明白一定要去一趟了。

既然公子帆已经回来了,那他也可以减轻一番压力,这件事他没办法,但公子帆可不一定。公子帆的医术何等了得,赤璇的病情有所好转还不是他的功劳?连那些太医们都俯首称赞。

靖王没有打扰他,知道他也没时间陪自己,于是上车。公子帆当然是知道靖王来过的,只不过,他不想去直接面对他。

靖王达到皇宫前,准备先入宫,宫门前,却见敬王的车驾远远而来,见此,靖王倒是觉得有必要等等他这个兄长了。这位兄长多日不见,应该让自己敬敬“孝悌”中的“悌”意。

车,停了。二人碰面,靖王是不怎么想要见到他的。既然见了,也不能不打个招呼。整理好衣冠,彼此相拜。不过看到靖王没有要立刻进去的意思,自己也不必着急。因为靖王如今是监国,人家还不急着解决问题,自己瞎扯些什么?

靖王一笑:“兄长此行,可是为了城中的疫情而来?”靖王的表情十分自然,不温不燥,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

敬王看着他,微微一笑:“如今你在此监国,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看样子,怕是贤弟已经想到了什么法子吧!”

靖王听此,却是摇摇头:“如今公子帆回是回来了,但是城中的疫情才刚刚把握,一时半会儿也不一定会有结果。”

敬王“哦”了一声,没有后话,他也不知道公子帆是什么意思,何况现在两个人穿着一条裤子,有些话,他不可信。而且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公子帆在外面皱着眉,摇摇头,毕竟不是专业耍毒的,这些手段他认为还是鬼面神医可以来看看。何况,刚刚派出去的人回来说,附近的村民还没有遭遇“瘟疫”的侵害。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下,有必要让某人来一趟瞧瞧了。

公子帆回到宇内,已经知道靖王殿下去了宫里,但是现在去了也没用。他在这里呢,又帮不上什么忙,没办法,也只能维持这个样子了!

信鸽从公子帆的手指头飞去,公子帆叹了口气,看着他们,又是摇摇头。

公子帆走访药铺,集结郎中、御医们观察水质,料理百姓病情,永远但都是第一人。所以百姓信服、郎中合集。

靖王在府中等待着公子帆最新的结果,但是,永远都是空话。何况是……

靖王坐不住,出去走走,可是,他不敢出去。不光是他,恐怕所有的皇室成员都不敢出去了吧!几日都没有早朝,也不知道父皇这两日身体怎么样了!

靖王摇摇头,叹了口气,只能是叹气,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殿下有没有时间出去看看?”

靖王摇摇头。

“那殿下想不想知道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看着云婉儿的笑意,靖王点点头:“你有什么主意?”

云婉儿笑道:“既然兄长是这是病毒,那他还是有所眉目。”靖王不可否认的点点头,却又听云婉儿道:“如今大臣、皇亲国戚们都闭门不出,一是怕百姓、而是怕百姓。而最终让百姓恐慌不安的,还是你们。让他们自以为患上了不治之症,为兄长行医势必会造成干扰。既然如此,那殿下何不出去看看,同样也能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信。古代储君哪个不是如此?”

靖王听了,沉吟片刻,点点头:“好。”

与此同时,敬王府门也开了,门口躺着一个病入膏肓的男子在暗暗呻吟。不过敬王没有出来,小斯们把他弄走了,他们可不想见到这些人!

第四十三章 鬼面神医

公子帆的人,在敬王府门口恰巧看到了这样的一幕,立刻有人回去报告公子帆。不过,公子帆对于这些事情,只是听听罢了,没有太多理会。这样的事情,已经不如瘟疫重要了,还是那句话:“百姓是国之根本,百姓平安是国势之兴,百姓失亡是国运之衰。”

“到底还是没什么办法!”公子帆苦笑摇摇头,这么多天了,除了可以用一些药物缓解一下以外,其他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对此,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了,不过好在一切还在自己的预计范围之内,否则……

突然,一个影子在公子帆面前一晃,闪进屋里。公子帆干涸的唇上微微一动。他已经有几个时辰没有喝过水了!这一次,他只能依靠外援。

进了屋子,关上门,一个人已经在那里倒下了一杯水,里面泡着一些中草药。那个人,公子帆期盼已久——鬼面神医!

是的,除了他,恐怕很少有人有他这样的身手了。公子帆看着那人看着他,没有说话,便拿起来一杯尝着。突然,这人一只手向公子帆推来,其他的杯中水面一颤。

好强大的功力!公子帆早就听闻外界传言鬼面神医的功力极其深厚,今日既然可以一见。

“白芷一钱,小人参一钱“”。足矣!”

听着鬼面神医的话,公子帆明白了。刚刚这一推,表示着“推心置腹”这一含义。他怕自己不相信他,所以故意来这么一招。

公子帆点点头,又听到:“赤璇的病,我昨夜悄悄地去看了,不要紧。虽然是不治之症,起码一年多,是没有问题。”听此,公子帆却是一阵惊讶和感激!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

“其实,你完全可以解了这个城中的小毒,只不过是你不敢去做而已。”

“现在行医需要处处小心,当然是不敢造次。万一是判断失误,又怕连累大家,让百姓为止唾弃!”

鬼面神医听罢,暗暗叹了口气,其实公子帆的担心不无道理。如今这个天下、这个局势,的确是要有人来理一理了!

药,很快就让人下去煎了,公子帆和鬼面神医乱聊,很多江湖上面的事情,他了解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有必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厨房里的那贴药,需要把小人参完全炖烂了才好。所以,二人也不着急。

小人参,俗称胡萝卜。在医学宝典上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何况有“萝卜进城,医生关门”、“吃着萝卜喝着茶,气的郎中满地爬”这类型俗语。不过,这同样验证了萝卜在中医界的功效。

公子帆微微一笑,看着鬼面郎中。鬼面郎中也是摇摇头,等疫情控制,他还是认为自己离开的好。毕竟自己是这样一个十身份,和公子帆搅合在一起,也怕江湖传言什么风言风雨。公子帆点点头,也不挽留。毕竟这个事情,交给他自己也认为不可以抛头露面的。

很快,药房里外架锅烧汤,煮萝卜白芷,让人们大跌眼镜。不过,一些行家里手,一听到这个药方,多少都有些明白了。看来,公子帆一定是有所收获。他们也相信,越是繁杂的病症,所需要的治病救人的方子会越简单。

公子帆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太医们这么早还都没有来。不来,算了!公子帆也省的交涉他们,只要病情控制不住,谁也别想好过。

敬王府,里面从外面传来萝卜味儿!敬王却是十分纳闷,怎么今天都在吃萝卜?

不过,他身旁那个女子就不是很淡定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没想到,公子帆在十多天后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自己布好的局。这下坏了!美目间多少有些气愤和着急。看着敬王没有十分在意,起身出去!

公子帆看着大批大批的百姓好起来,眉头放下了。实在是,纠结了多日,终于可以放下了!

柳条微微有些翠绿,也似与他们病情好起来一样。当然,好多人已经被病痛折磨够了,要生要死的。公子帆看着他们,好起来,慢慢释怀了许多。突然,一阵眩晕,倒了下去。

檀香宇,靖王等人守护身旁,慕城看着他眉头微皱。看来,公子帆的旧伤在这几日的劳累中又复发了!

“情况,不太好。”

“不太好”,的确如此,劳累了,加上几日寝食难安,如果不是一直有自身的功力做维持,恐怕现在早已驾鹤西去了!

鬼面神医当然没有逗留,不过公子帆现在的症状却是有所预料。那杯里的中草药,就是防止他万一昏倒后不省人事才准备的,否则,又怎么会这样呢?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静妃听闻公子帆病重,不由吃惊,怎么会……

这些,对他们来说,倒是有些意外了。毕竟在冬日里,公子帆往往是穿着衣服最少的那个人。怎么会突然间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他们不知道公子帆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确实,他身体很好,但是,这已经不是他实在的身体了!给大家展现的,大部分是假的!

假的,假的!

不知过了多久,公子帆才微微有些知觉了。但是,眼睛还是睁不开,哪怕是一条缝,他还是睁不开。却听到耳边慕城的声音:“阁主,怕是,你已经完全虚脱了!恐怕一时半会儿想要回复体力是不行了。毕竟,您劳累太久,现在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

公子帆没办法回答,但是慕城发现他的脉象平稳了,就知道公子帆是听见了。他是该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了!

不过,公子帆还是不放心外面,但想想现在这个样子,谁还能和他交谈国家大计?想想作罢吧!

此后一段时间,果然是没人来打搅,除了苏琪和静儿来了几次,大多数人想要进来都被慕城谢绝了。没必要,不希望他们打扰到阁主的休息!

一个月后,公子帆披着很厚的衣服坐在卷席上,手中拿着《周公解梦》。他实在是闲得无聊,整个房间里面,只有一些这种半吊子书了!慕城为了不让他参与政坛,什么招都想了一通。总之一句话,不要再参合进去。

第四十四章 出游巡视

慕城进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公子帆一见,微微笑道:“怎么苏世子来了!这里没吃的、也没茶,慕城,快去准备一些来!”

慕城点点头,起身出去,公子帆招呼他坐下。

“苏世子前来,有何贵干?”公子帆玩味道。

“哪里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在家无聊,过来走走吧!正赶上先生身体好些了,也应该过来看看才是。”

公子帆一笑,慕城拿着茶水进来,后面的小斯托着点心。很快,两人又下去了,不便打扰,不便打扰!

“怎么样了?”公子帆问道。

“什么怎么样了?”

“我是说夫人,她还没有回去吗?”公子帆突然生疑。

苏素明白了,笑道:“这个还是不劳烦先生了。目前夫人回来主事理所当然,马上就可以如同府中过去那样了!”公子帆点点头,表情有些怅然,没想到还是这样!不过,公子帆没有说什么,也懒得说了。给苏素填满茶水,问道:“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要怎么走?”

苏素摇摇头,他不在他们的计划中,许多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所以不知道公子帆是什么意思。

公子帆一笑:“虽然令尊不想让你牵扯到我们的计划中来,一趟出行之后,或许你需要为殿下做些什么。”

苏素微微一愣,不知道公子帆是何意,却听公子帆继续说道:“不久,殿下要替皇上下地,鼓励民作。虽然没有太宗皇帝那般屈累,但是殿下的安全我还是不放心。”说着,又咳了几声。

“先生怎么不去看看自己的身体!这病……”

公子帆摆摆手:“这病不碍事。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殿下平平安安的,逐步坐上皇上的位置。”

苏素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公子帆,什么意思了。

“那先生还要一同去吗?”

公子帆摇摇头:“我这个样子,怕是会拖累你们。你们去吧!一定要一对一的高手,否则,我怕出意外!”

苏素点点头,公子帆也不再说。几日后,靖王果然按照公子帆猜想的出京,公子帆也没有去送行,其他的话,还是回来再说吧!

苏素看着靖王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公子帆如今是大家最为放心不下的,万一他出了事怎么办!这个计划,他是核心。

不过,靖王还是没有多想就离开了这里。毕竟手头上还有一大堆事情要等着自己回来处理。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立马动身,早去早回!”靖王吩咐下去,车驾立刻开动了。

城外总是凄凉万古,长青藤也没有了往日的绿色。不过靖王倒是十分看得开,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都要看得开了。

“苏素,你觉得公子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靖王与苏素同驾,本来苏素是准备要骑马随行的,但是靖王执意不肯。没办法,苏素只能到了车中。

面对靖王的问题,苏素一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实在也摸不清楚靖王殿下的意思,所以只能让他自己去回答。

“你们这些做臣子的,怎么对这样的问题这么敏感!”靖王不时叹了口气,“如果大炙的国运真的是要亡了!”

苏素嘴唇微微煽动了一下,但是没有说出话来。他不是不善于遛弯拍马,但是说了,有意义吗?

一行车吱吱呀呀的行走在路上,二人闲谈家事,也最终没有商谈到国事上来。

到达皇家封地,苏素微微挑眉。这个地方他来过一次,不过可不是什么秋收呀、春种的。那次,是解决皇家耕地和百姓耕地的事情。为此。皇上也没少花钱赔偿那些百姓。

靖王当然知道,不过一向沉稳,丝毫不为其所困。不过,上次来的敬王,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而且还把这里从上到下大大小小的官员骂了一顿。所以,不喜欢皇家来,是理所应当的。但是来了,也只能用这样的欢迎靖王了。

靖王微微躬身行礼,谦谦态度充斥着君子之气。这种气,叫做:凛然正气!

靖王走到庙前,上香祭拜谷神,然后入地下作,牛犁。

很快,一亩地被他整完了,乡亲们十分惊讶,连忙下地查看,发现他犁过的土地十分松软到位,远远比年年耕做的百姓好的多。这,就让百姓们十分惊讶!这,是一个皇子吗?他们难以置信。

是的,难以置信。他们认为,公子小姐一个个应该都是细皮嫩肉的,没有耕做经验,而靖王却是深深地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尤其是对皇子们的认知。其他人来了,哪个不是装装样子回去,犁下的地还要填土重犁。但是,靖王不一样。

“靖王殿下金安,谷神会保佑我们年年丰衣足食的。”

靖王没有说话,他太明白这是为什么了。在西蜀时,他将民给的军队变成自给自足,不劳费百姓的一粒粮食。所以,在他的执掌下,西蜀的税米是这里历届执手的两倍有余。一直保持到现在,源源不断。

至于这些小东西,他到底还是会用的。用的而且十分得心应手。

苏素连忙过去,靖王摇摇头,示意没有事。而且他们不宜久留,还是回去为好。

来来回回,中间在那里只待了不够半个时辰,想想罢了!苏素明白,靖王殿下还是放心不下公子帆。

“打劫!”突然有人拦路,苏素和靖王对视无语。

“你们知道你们劫的是谁的车吗?”

“老子管他娘谁的车。就是皇帝老儿的,老子照劫无误。”

前面带路的官员喝道:“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给我上!”

“不对!”苏素立马出去,发现四面八方都有人冲来,突然几枚兵刃飞出,死伤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想要刺杀您,恐怕是想要成为意外事故!”

靖王明白了,原来,公子帆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让苏殊务必跟着自己。所以,这个幕后操纵的人,很可能就是她……

第四十五章 穿插小事

皇宫内,公子帆面见赤璇。此时,公子帆的面色已经好多了,只是仍然咳嗽着。对于城中的那场疫情,公子帆没有多加阐述,而赤璇也没有更多的询问什么。既然已经控制了,其他的也没必要言语。

对于墨玉,赤璇在云起那边已有耳闻。但是让赤璇更加惊讶的却是云起实际的身份:

墨竹,九幽教前教主嫡子,如今的少教子。

赤璇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人?曾经赤璇刚为君王时,与其对敌百日。因为一时大意,被其坑杀十万良将,束手无策、只能等死。这也是他的一个难以洗刷的耻辱。那时,自己已经三十出头,墨竹不过是一个黄毛小子罢了!而现在却……

世事多变,墨竹如今成为了云起,站在大炙这一边,檀香阁出世辅佐朝政,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大炙国了。对于十多年前,虽然赤璇心中不满,但是许多事情应该释怀了。纵然屈辱,英才难得!为了大炙的江山,他不得不如此;为了子孙后代的基业,他不得不如此!大限将至,难道要凄凉万古吗?

对于这些,公子帆心里早有预料,轻声在他耳畔问道:“陛下觉得,我们是不是要向苏将军那边倾心一些?毕竟事出有因,如今王献之案已结,其他人的案情照理论应该处理,否则怕是会为千古落下话柄啊!”

赤璇又怎么会不知道公子帆是什么意思。却是微微点一点头,没有接话。

公子帆之所以将这件事提上来,就是为了还兄长一个应有的清白。前些日子也有一些大臣上书此事,只不过众口不一,一时半会儿难以决断,现在公子帆再次提出来,赤璇也不能够再推脱时间了。此事事关重大,何况是活生生的数十万人的生命,又岂能坐视不理?为人君者,应当为人民服务、理查冤屈,何况还是蒙冤而死的大炙臣民。

赤璇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怎么不明白那些人的手段。除掉自己的心腹、左膀右臂,继而瓦解自己的势力,使得整个大炙垮塌下去。然后国势衰弱,将大炙消亡在历史长流中……

赤璇轻拍着龙椅,杨康快步走了进来,此时公子帆已经离开许久了,也不知道皇上现在是什么情况。听见赤璇缓缓道:“备纸笔,朕欲书奏折。”

公子帆是不知道这些的,走进国子监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这里少有人在。公子帆如今也是一国新的祭酒了,作为新的祭酒,无人招呼着,一般的大臣早就叫叫嚷嚷的骂开娘了。但是公子帆不是这样,只有我是公子帆这个时间来这里就是为了避人,他不想见到那些阿谀奉承的“伪君子”真小人!

到了一处,被人挡了下来,公子帆扫了他一眼,看样子是位阶比较低的人。公子帆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怎么称呼。

至于这里的那两个司业他是见过面的,但是也没有深交:一个是青儒阁的霍桑,提出了“青儒道派”的学说;另一个人是张老之孙张毅。

对于张毅为什么会被安排在这里,公子帆没有什么听闻,只是按照张毅的学术广博,不应该是当一个国子监司业的材料,怕是张老有什么暗中安排吧!

公子帆抬眼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官,也没有怪罪的意思,便笑颜:“我来寻祭酒大人,探问今年的考题取向。”

那人一听来询问“考题取向”,脸色顿时间就阴了下来。这年头都有人来问考题了,是不是要是没人管,你们都要自己出题?但是公子帆没有明白里面的门道,当年他可是问了的,只不过……人家不告诉他罢了!但是,仍然金榜题名!

那人打量了他一下,一身素服,满满的都是书生的穷酸气,就是穿着好些,也显得更加像是努力在提升自己的地位似的,平平常常!

而且公子帆甚是年轻,不免是一个想要推广门路了特意提升的考生。这样的人,他是根本不会同情的。能者为之。

于是冷冷道:“祭酒大人说了,外人不见。何况今年要考什么题目发下来就知道了,何况是朝廷的机密呢!识相的还是回去好好看看书上有什么来救你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说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公子帆听了,不觉点点头,随口问道:“不知道这位先生这么称呼,是何阶位?”

“我?”那人冷冷一哼:“我不过是一个淘泔水池子的,哪里能有什么阶位。”

公子帆听了,要是嘴里有茶,恐怕是早就喷了吧!怎么一个挑粪的都这么有文化,不愧是天下第一学府啊!想着,听着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杨教习,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啊!”

杨教习,原来是个教习。这样就好了,不然,公子帆可就让他一句话带到沟里了,万一让他去淘泔水池子,别人还不笑掉大牙,以为是惹自己生气了……败坏名声,不行不行。

只见,面前这位教习道:“参加霍大人,大人,这位小生来找祭酒大人,大人不在,小的没有留他。”

“哦?”

面对他惊讶,公子帆转身失笑道:“霍兄,别来无恙!”

突然,霍桑身子骨一颤,下摆。公子帆立马用手搀住他,嗔怪道:“都说了别来无恙了你还拜我做什么。”

“祭酒大人来,怎么也不通知下官一声,我们也好提前准备着您的东西。”

“呵呵,我要是打招呼了,怕是你们都不好好教授学业,先忙着应付我这个新来的祭酒了吧!”言语虽然诙谐,但是却是朝政大臣们的真实写照。

听到了两人的谈话,旁边那个杨教习马上明白了面前这位的身份,连忙拜行:“下人杨环拜见祭酒大人!”

公子帆听了,轻声笑道:“我就说一个挑夫怎么会有如此博学的官味儿!没想到原来是教习啊!以后这种事情不许再发生,否则我真的让你挑粪去。”

第四十六章 智子无果

听到公子帆的话,这位杨教习才缓缓道:“是,大人。”

“行了,起来吧!”

杨环看着公子帆,一愣一愣的,又看看霍桑,再扭过头来看看公子帆,等着二人的安排。既然公子帆没有怪罪自己,便缓缓起身。只见公子帆问道:“今日有什么功课?”

霍桑看着杨环,心想:你小子如果今天回答不上来,怕是连教习都没得做了。

杨环想了想,颤颤巍巍、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若是大人待到下午,甲等学子们会有骑射之术的练习,还有乙等的史学、理学。不知道大人是要亲临指导学子们哪一堂学术之类?”

公子帆摇摇头,苦笑道:“我这个祭酒不过是临时顶替的罢了。而且我对于教授学术,哪里有你们精通?”

二人听了,无话。人家说的,不过是明白的告诉你我懒得理你们,自由发挥吧!而且人家来了,恐怕是有要事为先的,让人家教授,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公子帆没有解释,他来,就是为了安排一下考纲,人家大多数官员支持这次改革,他也该做一些实事了。

霍桑成为公子帆的坐下宾已久,当然明白公子帆的意思,也明白公子帆的心意,没有阻挠他的想法,便道:“要不,我先领大人到四处看看,以后做事也熟悉一些。”

“不必了!先去我办事的地方吧!”

公子帆随即迈步而行,丝毫不需要别人的指示。毕竟公子帆曾经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佼佼者,回来,当然是记得的。正气凛然!

若是说公子帆此路行的是一路顺风的话,别人看到后不惊奇是不可能的,但是让他们想出这是为什么,只怕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到了地方,公子帆回头道:“你们都去忙吧!还麻烦过些时候霍兄过来一趟。”二人听此,只得作罢!正要离开,却听公子帆又言:“倘若我不在了,霍兄将我文案上写好的公文示意学子便可。可以说,以后的考核,只会越来越简单。”二人听此,相互示意,再拜,作揖以示而退。公子帆嘴角挂起一丝笑颜。

“这个祭酒大人可是不简单啊!而且着实年轻。”杨环看着霍桑,等待他的态度。

“年轻老练!”霍桑不由叹了口气,“有此人,大炙必会荣耀。”

杨环听了,不由惊叹,想不到霍桑对公子帆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但随即又听到:“此人能力太大,必然束手立国、覆手灭国。不知道公子帆的心意,是福是祸,也未可知。”

杨环听着,顿时间感觉到了里面的复杂性,也是暗暗点头。一个人当拥有了绝对强大的能力的时候,对于这个王朝的控制性是十分强的。所以,一般情况下,朝廷不会让这种人活的太久……

靖王回来了,去檀香宇被告知公子帆去往了皇宫。于是匆匆忙忙入宫询问,却是言者不一。有人说是在御书房、也有人说在国子监周围看到了他的身影,……众口不一,没有定数。靖王皱着眉头,遣人去寻,而健步去往御书房。他需要去拜见父皇,以示安全,同样打探一下公子帆的去向,免得再次扑空。

回来了,拜见一下父皇,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靖王自嘲似的笑笑,此时此刻,杨康在门外守候,左右徘徊。靖王走过去,问道:“公公为何要如此气馁?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父皇难以定夺!”

杨康低着头,叹了口气,晃晃手中的折子:“哪里是皇上拿不准主意,是老奴拿不准主意啊!老奴在想,如果要是殿下再不回来,老奴也只好把这道折子交给皇上了!”杨康叹了口气。

“这折子里可是写了什么?”

“唉!”杨康叹了口气,将折子交到了靖王手上,缓缓道,“这折子,殿下先收着,不必现在呈给皇上看,待到殿下自己有了定夺以后,只需要将梳理的结果转呈给陛下就可以了!”

见此情形,靖王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里面的内容绝对不能轻视。于是收于袖内,向杨康拜了拜,闪身进去。突然听到了赤璇沉重的咳嗽声,靖王心里不由得揪了一下,生出阵阵怜意。父皇已经老了,现在又身染恶疾,能够支撑到今日,已经是万幸了。

靖王从一个侍从的太监手中接过茶斋,轻轻磕碰在案几上,赤璇没有抬头,靖王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许久,赤璇喉咙里一声轰响,靖王连忙从角落里取出痰盂来,一口浓痰入盂,痰中夹杂着一些血丝。

赤璇擦擦嘴角,看到是靖王,原本凝重的神情微微有了些缓和。嗔怪道:“这本来是下人们该做的事情,又何必劳体呢!”

靖王笑笑道:“何有上下之分,只是尊卑之别罢了!何况父为子纲,为父皇接一口痰多是孝义,哪里有什么劳与不劳之别?”

看着靖王脸色十分沉稳庄重,尽是平静,赤璇内心多少有些惭愧和赞赏。君子志气,当为儒子雅士;君主之风,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靖王在这些方面,已经完全超过了自己。

赤璇开口道:“今日公子帆来,问朕如何平反苏家旁系的案子。这件事,你如何看?”

靖王淡淡道:“大炙之基,苏侯府功不可没。平反苏家的案子,想必也是众望所归。而且现在苏将军还是大炙军力的主要后援。父皇虽然怕苏家反判,但是如果没有正确处理这件事,内部不安定、江山难永固。安,大计所成!所以我认为先生还是考虑了这方面的因素吧!”

赤璇点点头,突然明了了很多。看着桌子上已经绑好的皇命,眼睛里多了些什么——为什么还是这样!

坐了不久,靖王以处理国事为由离开,另外让人请公子帆去往靖王府。路上,公子帆就让人挡道了。公子帆摇着头,苦笑叹气,只好依存。

第四十七章 王府设宴

靖王府,二人坐席相对,但是谁也没有开口,案几上放着杨康交给他的那道奏折。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就是靖王什么都不说,公子帆也能猜到这折子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弄权一时,凄凉万古!

“先生可是有什么话要说?”对此,靖王只能先开口。

“一切都稳定之后,我会自行离开。在之前,我是不放心你,现在我不放心敬王。敌已深入,不得不防!”

敌已深入,不得不防。这和靖王的想法是一致的。

靖王将折子丢到一边,开口道:“其实百官直言不讳,有一方面的好处。但是,好多话是不可以听的。这些,先生何必要在意呢!以后凡是这些,我扣下来便是。”

公子帆摇摇头:“这样反而不好。”他明白,当一方面的势力压过另一方面时,皇家势必会依附于强大的那一方,求全保哲。这是上计!何况在现在这样一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如何安定君民之心是十分重要的,对皇室而言,建立一个稳定的国家,流传千世、万世是一个考虑的重点。

靖王看着公子帆,错开这个话题,问道:“先生凭何而知我今日会遇到贼人拦路?”

公子帆笑笑不说话,现在想要杀殿下的人还少吗?然后放下手中的香茗:“殿下其实不应该在这样一个时候出城,内静外乱,这,殿下也是知道的。”

靖王听此,发现自己是瞎问。这样的一个简单的推断,他早应该知道的,毕竟,这不难,但是却往往让人忽略。还是说,公子帆之所以为人称道的本质性原因就是体现在可以凌驾于学兄之上,一跃成为檀香阁阁主。

正堂,宫廷乐响,歌舞升平。靖王府内却是十分热闹。靖王生辰,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公子帆才没有急着离开,否则靖王还是会派人去接他的。

靖王这次邀请的人皆是文儒雅士,不少是心腹大臣,苏殊、苏素父子二人是最后到场的。相互见过,落座,但是众人皆把左一的位置空出来给公子帆。而公子帆却是摇摇头:“我请了一位贵宾到此。这个位子还是先空着吧!”

“贵宾?哪里还有什么贵宾啊!咱们这些人里,那是以靖王殿下和帆公子为重。莫不是帆公子过谦,孤芳不自赏,一口托词吧!”高声言语之人,是工部尚书司空星。

公子帆听了,莞尔一笑,颔首道:“司空前辈太抬举云帆了,不过若是不信,我们在开宴之前立一个宴前赌约如何?就以殿下的‘伶人醉’,输约者痛饮三杯。”虽说是设伏,但是也为酒席增添了一番趣味。座客纷纷言妙。

一人一笔,以表心意。靖王看着这些酒客,荒谬不已!大臣们都十分开心,让靖王叹口气。很快,结果出来了:三比十三。

众人都是一笑,公子帆摇摇头,他们这是故意的吧!可怜了靖王的“伶人醉”了。三人只有:公子帆、苏殊、苏素三个人。公子帆谈笑自若、行举淡定,对此毫不在意。

苏素一笑,对众人言:“云兄请了贵客至此,怕是临时有事,要么就是家远未到,总是有人来的。”然后憋了一眼公子帆,正好遇上公子帆冰冷的眼神。公子帆没有说话,让全场的人感到阵阵寒意。人家不想说的,不要胡乱猜测,否则……

作为世家子弟,苏素也自然懂得,只不过今天没有忌口罢了!本来,他是认为没什么的,却不曾想过会如此啊!顿时,人就瘫软了几分。公子帆倒是没有怪罪,毕竟是他的弟弟,苏府中“唯一”的儿子。他现在就是提个醒,未来是要掌家的,这种细节不能不注意。

苏琪当然是明白,他们也明白。别人不再说,当做不知道。于是畅谈花红柳绿,公子帆没有说,要来了一把琴。

琴声渐起。众人仿佛看见一滴滴饱满的水珠儿洒落在含苞待放的桃花上,又恋恋不舍地挂着丝儿似的落下来,犹如一个活泼的小精灵。这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河,它裹挟者泥沙、卵石,翻滚着向前奔去,撞击着河岸,向阻挡它的一切势力发起猛烈冲击。那河上还有勇敢的艄公,正在与恶浪搏斗。一阵清风穿过树林,一粒沙子从屋檐上滚落,掉在门前那口空水缸里,清脆悦耳,回音似璧。琴声欲止,似一朵烟花静静地绽放。

公子帆纤纤玉手抚在琴上,许久,那一点点的声音都不见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云兄居然还会琴技!”

苏素不敢说了,誉王道:“君子之风,何能不有?若想要成德成才,不仅仅要精通六艺之学。琴棋书画要样样精通。”誉王终究圆滑。

而许久,屋外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公子帆抬头,微微一笑,来了!众座的人听到声音后纷纷起身来迎接这个不速之客。公子帆玩味似得看看苏殊、苏素父子二人,只见长公主和长驸马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云公子倒是有心啊!”一股了冷意席卷而来,“只不过这《广陵散》乃是嵇康在不仕为司马家嫉妒被斩前所作,就怕是辜负了古人一片圣贤之心啊!”

公子帆听了,摇头一笑:“长公主来,不该是看我的笑话的吧!”只见她漫步到自己身后,回头道,“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这让在场的人都是满头雾水,也包括刚刚随长公主同来的长驸马。不过当看到公子帆眼底的那一抹深意,长驸马不由自主得被震撼了。

他年长公子帆十岁不止,而像公子帆这样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过。公子帆眼睛里所蕴含的东西,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常人所及,也可以说是高深莫测。而且他可以明显感觉到二人话语中冷言交锋的一刻,彼此间的怜爱柔情,这让他微微有些吃醋。

二人之间明显是没有敌意的,落座时,以二人的身份地位,当属那个第一位。靖王让人加上一桌酒菜,而他们正好与公子帆位置相对。

长公主素日不常出门,但是却耳听八方,也不免听到些关于政局的闲言碎语。但是说到底,她还是来为公子帆解围的。

第四十八章 逢场作戏

长公主来亲自解围,当然是最好不过了。但是公子帆却没有预计到她会亲自到场。可谓:故人自有故人意。

长公主看着靖王,微微一笑道:“我听闻父皇说,北方边关吃紧,想要派一名皇子戍边,不知道弟弟有什么看法?”

靖王很敏锐的同公子帆互换眼神。然后淡言道:“姐姐这话莫不是来探我的口风?说实话,父皇的确有让我戍边的意思,不过我觉得不如让苏将军去的好。北上,苏将军很熟,如果是南下的话,我可以。”

长公主听闻,点点头,又看向公子帆,公子帆很闲事的吃喝着,似乎并不关他的事,反倒是惊讶到了长公主。本以为二人有所串通,不过看来这番言论出自于靖王,难怪父皇现在这么放心把大炙交给他打点,看来苏航没有看走眼……

长公主突然道:“本来是给你庆生的,反倒是把这事给耽搁了。”说着,身后递来一个檀香盒,倒也十分精致。

而长公主情绪的突然变化,让许多人摸不清了头脑。刚刚才和公子帆发生了口角,而此时却和靖王姐弟情谊,您这是有所图谋吗?还是在逢场作戏!

公子帆抚琴依旧,心无所动,对这样的事情丝毫不去理会。众人也不好去多句什么闲话,开口闭口不言政事,而是闲谈一些人家趣味。

又听到长公主微微细言道:“誉弟你千万小心,不要让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和事迷惑了心意。这朝堂之上心存不轨之人比比皆是,而且现在是你在得宠,所以大多数是冲着你来的。身边人难免会鱼龙混杂,一时难辨是非,让人左右。”目光如炬,转向公子帆。

琴声戛然而止,公子帆抬头看着长公主,与之对视良久。然后默默道:“长公主殿下如此,又何必呢?”

全场寂静,看着二人的表情,想要猜测二人的话语到底是代表什么意思。

长公主开口道:“我只不过是怕有人祸害大炙朝政。”

话语很冷,而靖王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神态,收起沉思道:“长姐的话,我自然会好好斟酌,不过也同样希望长姐可以不要谈及先生。至于黑白无常,阴阳颠倒,我心中有数。不劳长姐费心思了!”

虽然话中有话,但是显然和公子帆他们不在一个程度上思考。也就是说,靖王对于现在的局势还是不甚明了啊!端起一杯酒,公子帆缓缓而笑,然后尽饮。烈酒虽烈,却到底不如今世繁华落尽的汹涌猛烈啊!高朋满座,现在可有几人衷心?到底还是他……难束其手,纵然无策!

长驸马看着公子帆和长公主,一头雾水。不过,现在局势的急促他还是能够感觉得到的。自长公主出府的一刻,他开始隐隐有一些感觉了,他知道并非为靖王庆生那么简单。而且以前很少过问公事的她,突然间通晓了全局,而且往往比他知道的还多。更重要的是,长公主基本上足不出户的,没有任何信息渠道,如此外面定然有人谋划。如此如此,推理到公子帆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而这一切,恐怕是已经串通一气的一场戏罢了!但是,公子帆和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不明白,公主今日来,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还是来捞得些许好处?他想不到,但是其中利益……他还是算的来的。

看着长驸马,公子帆却是笑了一下,却也没有挽留这份笑颜。毕竟,他难以想象未来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宴散人去,靖王府外,却与长公主再次相遇。但是公子帆看着她,只迟疑了一会儿,踏上车离开。长公主眉目多少有些抖动,待在那里看着车驾离开的影子,内心不由绞痛。

“怎么了?”长驸马在她的耳边柔声问道。

长公主美目中有些迟疑:“如果我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可不可以不要说出去?”

“你如果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的。只不过他在朝局中力量太大,你父王……”

长公主看着天空下皎皎的银月,心中再次绞痛不已:“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再让他受到伤害。哪怕我最后落魄,我至少可以护得他一个平安!”

长驸马抱着她,神情中露出了不可退却的惊讶:“你是说,他是苏航?”

长公主看着他,泪水涌出,道道滚落脸庞,这么多年,两人也不过是见了两面而已。之前种种,多余谋计,姐弟之情压制在心底。父王曾经因为一面之私残害苏家落魄,大肆用计使得一切似乎顺理成章。可是如今,他和以为……这让她如何忍心!到底还是他们萧家对不起苏家啊!

檀香宇内,公子帆静静地坐在正堂,唇齿紧咬着食指的关节处。对于长公主的话,公子帆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到底还是自己走远了……

在夺嫡的这条路上,他其实已经完成了任务,但是如今他又在干些什么!最终还是参与了这些本来不应该属于他的人生官途,但又为了什么?苏航、靖王,还是大炙?他很明了,只是,内心的驱使让他不得不管,也不能不管。

门开了,苏琪端着茶进来。公子帆看着他轻声问道:“怎么还不睡?”

“知道兄长彻夜难眠,我又怎么睡得着?而且今夜明月,又无蚊蝇,闲谈正好,于是特来陪着!”说着,到了一杯茶在他面前,又微微开口道,“其实兄长又何必在这样的事情上纠结呢?从一开始兄长就已经注定了这是一场持久战,虽说有些偏离了原来的计划,但不也还在计划之中吗?”

“若是光守阁中的那些戒律清规也倒罢了,只是……”

苏琪的食指轻轻点在他的唇上:“我明白。狡兔死,走狗烹;飞鸟绝,良弓藏;敌国破,谋臣死。你是怕你会连累我们,其实又何必呢?我们本来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苏琪看着月,又看向亭中之池。

公子帆不语,望着一场清水,嘴唇轻抿。

第四十九章 悲歌长彻

隔天,檀香宇内,靖王来寻公子帆,慕城告知阁主外出。靖王没有多言,转身欲去,却被苏琪叫了一声:“兄长留步。”转身,苏琪笑道,“我有话和你讲。”

宇内,靖王问道:“小琪,可是先生吩咐了什么事?”

苏琪摇摇头:“我只是想问问你,如果兄长为天下第一,将要如何善待天下?”苏琪看着他,她现在只想知道结局。

“善、人善。”

苏琪看着他:“我们都知道皇上的心意,公子帆,他是不会留的。”顿了顿,又道,“兄长知道朝局,敬王官复其职,对我们都无疑是一大阻碍。他手中的将才控制了大半个江山,剩下的闲散难控,即使是兄长登上了皇位,也难以掌控天下!

靖王神情怅然,不由分说,这也是他不得不担心的。至于昨天长公主与公子帆逢场作戏、指桑骂槐他也看出来了。但官场人情,他仍然难以把握,可以说,信任的小圈子仅有几人而已。

“先生可有说什么?”

苏琪苦楚:“他是实事三清,你不懂,他就更不明白了。”随即又道,“天下不稳,云帆四方云游集力抵御九幽?不过,若想扳倒敬王,只能利用他的缺点。”

敬王的缺点——自负!

一辆车驾向城外行军营而去,很快一支千人骑兵出发北上。此外,为苏家军祭行,乃是安国大计,以慰亡灵、便抚民心。

云童掀起车帘,看着翠绿重叠,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和伤心,总之父亲很快就可以正名。公子帆在车厢里闭目养神,与其说是养神,道不如说该如何面见亡兄。毕竟时日已不同往日。

几日后,往日的战场上。放眼望去,满目疮痍。如今的战场上只剩下一片旷野,枯草杂生。耳边吹过的风,让人心中几分寒冷。这里,曾经是他作战的地方,只不过那些人,杀害了这里的将领,只剩下云童一人生还!对于这里,公子帆有他的熟悉方式,云童有自己的记忆,苏素也有他所知道的事情。苏素来,公子帆并不惊讶。不用说也知道,赤璇让他随从的目的。

苏素没有隐瞒,公子帆也没有怪怨。一切似乎很平常,但又不完全是那样,各怀心事、忧心忡忡!每个人,每一步都很是艰难,每一步又都是十分沉重。苏渝,大炙将领,冤枉而死,为此平反,功德一件。但是却不知道……公子帆有些沉默,摇摇头看着远方。

“阁主,外面的百姓们听说有人为苏将军祭行,特地来此帮忙,您觉得要不要……”

公子帆摆摆手,随即道:“来了就来了吧!”他不得不如此,虽然来时的确不准备干扰民众生计,但是民心所向,又不能托口禁止!

公子帆随即捧了一抔黄土,旁边一个士官连忙端来一个罐子,让公子帆将土沙放入。拍拍土,继续走到主帐内,帐布破损,尸虫遍地。对此,不少人因为恶心退了出去。主帐上,一个金甲男子怀中卧着一个女子,二人身上箭羽无数,但是却没有任何反抗和气愤。可以说,他们甘愿一死以示清白。

公子帆的手突然感觉一疼,此时此刻云童已经满脸泪痕,手中用力掐痛了公子帆。

公子帆轻声道:“收拾一下苏将军及其妻子的尸体,予以厚葬!另外派大家去寻找苏家军的人,统计数目与兵部的账目核对一下!苏素安排。”

“是。”苏素抱拳后撤,立马就出去吩咐。

看着云童,心里十分心疼,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逝者已逝,……,节哀顺变!

很快,统计出来了,有三个人没有落实寻到,公子帆点点头。随口道:“这三个人我已经告诉陛下了!不必再找,再找怕是该有乱子了!”

苏素点点头,他明白公子帆的意思,然后道:“那就开始典礼仪式吧!”

转身瞬间,又看了一眼云童,苏素已经知道云童的身份,但是为了护他周全,并未将此事说出口。苏渝夫妻合葬,背后深有二十万魂灵。立碑曰:纪念苏渝将军墓,及为大炙奋发抗敌的十九万四千八百四十五位大炙的儿女。

之后,军民齐拜,公子帆诉曰:“一拜,戍边的守家卫国的英勇将士苏渝将军。”随及拜跪,军民齐拜,“二拜,戍边的十九万四千八百四十五位英雄将士。”随即又拜,众人随之而拜,“三拜,静守亡陵,平起安息。”公子帆再次叩首。这次行动,让百官百感交集,庶民呜呼!云童已是热泪盈眶,不过好在别人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不至于太让人们感到诧异。不过就算是看到了,也,只怕是会认为是一个小孩子对一个英雄的敬仰和感动吧!

公子帆,直起身来,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手中的黄榜,不由诧异万分。公子帆手中的诏书,对他们来说是一种鼓舞人心,也是一种安慰。

公子帆这么做是为了大炙,不仅仅是儿女情长,兄弟情义。那些刚刚站起来的,或者是站了一半儿的都要纷纷跪下。公子帆展开圣旨,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为计三十载,烛照天下,泽披苍生。不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误听小人谗言,错杀左膀右臂,是身旁人员亏空。此乃一大大恶,难以忘怀!为此,特地让公子帆戴君寻觅以慰亡灵。特地出此诏书,以表朕之心意。开府库,济黄金千金,以慰亡灵,送至家室,追封万户。特以此来追封苏渝将军,乾坤玄德大将军,官至正一品;妻子唐氏,为国一级诰命夫人;子苏童,作为安国童子。位居祖庙,百年香火侍奉。”公子帆停了一下,缓了一下说道:“此地赐名为:安陵圣地。驻军看守,不得有误!如有失期,违令者斩!”

公子帆感觉心口似乎闷了一口气,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霎时间,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人和物,都在他眼睛里天翻地覆。不经意间,摇晃几步,眼神一眯,仰面栽了下去。

苏素是第一个感觉到了公子帆的突发状况。立马上前一步,将他拥入怀中。一时这里的人们乱成了一片。

第五十章 惶惶终日

此时,皇宫里的气氛也惶惶不可终日。此时,皇宫上下都是一片混乱,太医来了一个又一个,但是全然没有结果。而且,只见进不见出!现在,皇上只召了静妃、萧静儿、云婉儿三人在旁边侍奉着。其他人只能在外面等着,并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很多大臣,不约而同的来到这里等待皇上的旨意,多半大臣们是等待皇上立储君的圣旨。

赤璇现在高烧不退,旁边的太医院的太医们也只能是光光站着,束手无策。虽然这个病情一时要不了他的性命,但是光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静妃在一旁服侍了公子帆临走前交代好的汤药,又转身向一旁的云婉儿和萧静儿道:“这里留下了静儿来陪我就可以了,婉儿,你现在怀着靖王殿下的骨肉,不适宜在不通风的屋子里一直待着。”

苏琪收起自己的行医箱,然后转身向云婉儿道:“姐姐身怀六甲,这里阳气太重,的确不适合姐姐一直在待在这里。还是请姐姐到间殿休息一下吧!”

静妃开口道:“婉儿,小琪陪你去吧!这里有我和静儿就好了。”

苏琪点点头,也说道:“正好我可以趁这个机会,帮你诊断一下脉相。”

静妃又道:“是啊!小琪也是懂医术的,顺便可以测测你肚子的孩子。”在这种时候,静妃还是比较关心她未曾谋面的孙子的安危。

听此,二人也不再多说,行礼后便向一旁退去。靖王派人来问了几次,又派人去寻公子帆,目前的这个局面看来也只能由他控制了。

安陵,公子帆强行睁开了双眼,但却因为体力不支又不得不闭上双眼。反复几次,都没能够成功,也只得作罢。此时已经离赤璇病重过了十五日,这十五日公子帆并没有醒了过来。他突然病重,反而让人们措手不及,也只能原地待命等待他醒来后的下一步安排。

期间,周边郡县有不少名医朗中来为他瞧过他的病情,都也是无奈摇摇头,失意而归。靖王的使者到了,是蒙大统领。看着公子帆,不觉意乱神情:“他这是怎么了?苏素,这可怎么办呀?”莫大统领看着在担架上瘫痪的公子帆,十分惊讶。

苏素苦笑道:“云帆公子偶遇风寒,如今这个样子已经算是好的了。我估计一时半会儿恐怕是难以回到京城的。”

“这可如何是好啊!”刚刚还在路上与他手下谈笑风生,准备见了公子帆好好谈一谈,而此时见到眼前的情况,却顿时是沧桑了很多。如今龙体有恙,而公子帆却又是这个状态。这可如何是好啊……

突然,在这里告诉的两个人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声音。顿时大喜过望,这微弱的呻吟声,正是来自公子帆。

公子帆见到这个蒙大统领,也就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人凑近他跟前,只听到公子帆道:“皇上龙体内含有一股不明的真气,导致体内聚集的很多血。现在唯有苏家的功法可以暂时治愈。所以,务必要求苏将军降住陛下体内的那股真气。这样才可以使他的龙体安康。”

蒙大统领连忙点头应和,又问:“先生可有什么需要的?如可以以帮到先生的病情,我可以立刻派人去寻。”公子帆摇了摇头,转头又立刻睡去,现在体弱需要马上休息。

再清醒时,却已不像那日那样劳累。但是他的全身,还是有一股酸痛感,让他难以忍受。气沉丹田,调转内力,一股清凉的感觉从他的体内散发开来。功力运转的一个周期以后,痛苦顿时减轻了几分,此时他们已经上路了。

蒙大统领将很大一批人留下,用来护送公子帆回京,他一人率领着一行军骑赶回京城。现在这是重中之重,营救陛下和公子帆,何况他们也已经在路上了。

公子帆那边,一只乳白色的鸽子在天上盘旋,云童抬起手指,鸽子轻巧的落在他的手上。轻抚它的绒毛细羽,左手将它的信匣打开,取出后又合上,放飞的那只鸽子。看完后,云童在公子帆的耳边说了什么,公子帆眨眨眼,示意他,云童随即让他们停止行动。

“驭……”苏素骑马靠近,看着云童问道:“这是怎么啦?”

云童道:“前方是金水岭,有人埋下伏击,正等着我们过去呢!我的门客发觉,提前汇报了这一情况,师傅让我们走清水崖。”

“可是清水崖道路狭窄无法通行车驾,就算是不伏击,以先生现在的身体情况,又怎么能经得起这样的颠簸!”

云童沉声道:“师傅说他不走。”苏素听此不由一惊……

京城内,苏殊已经得到指令,进入宫内为赤璇救治。一行人与苏琪碰面,看他们,苏琪多少有些危机感,便道:“公子帆人呢?”

“先生中风,与苏世子行军在后面,最起码明日中午就可以回到京城。”

“什么?”苏琪立马冲了出去,让众人一头雾水,见云婉儿开口:“她感觉有人会在路上设伏,可能是金水岭。”听此,蒙大统领也是十分惊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也立马冲了出去。金水岭,是兵家重地,而且时常设伏。这他并非不知道,这是他的失策。

一行红衣女子御马出行,为首的人是已经换上了铠甲的苏琪。此刻,她也顾不上其他的危险,身上装有可以让他很快恢复体力的药丸。起码可以让他相安无事,平安归来!

苏素派了一小队人走过清水崖,其他人驻守周围,随时待命出发。公子帆在车上,苦笑不已。如此,他们还能走的了吗?夜深了,功力再次调转,运转了十多个周期,也仅仅是恢复了些体力而已。这种状态,对他的恢复实在是太难了,除非……这样才可以根除。

“少爷,前方有人。”

苏素屏住呼吸,目视着前方,听到了刀剑声和马蹄声。不觉为之一惊,吩咐道:“我们马上戒备,来者杀!”

半个时辰后,苏琪下马查看,发现这里的血迹未干,而且前方有响动,抬头环视两个山,并没有什么埋伏。很长时间后,才听到有车驾的声音,立刻戒备,只怕有人埋伏。苏素听到前面有响动,立刻禁止行动,纷纷拔刀戒备,月映山间,寒光透彻,这一路危险重重。

“素哥。”苏琪试探的叫到,对方才认的彼此。收起刀剑,听闻苏琪道:“公子帆他人呢?”

“先生现在正在道口,等待援军。现在应该已经水火不容吧。”

“那他……”

“应该无事!”

第五十一章的动向

“现在应该无事,一旦恢复了思考,财政布兵不是问题。只是敌众我寡,一时难以抗衡,有无掩体,他也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苏琪点点头:“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出发。”

山岭口的另一端,公子帆还在运转着内力,来维持自己的体力。而现在,真正指挥将士们行动的却是云童,自己不过是撑撑门面,来安慰将士们的心情,作为兵家之后,云童有能力完成这个任务,虽然谋略比不上公子帆和苏素的精明,但却也是环环相扣,十分缜密。佛挡杀佛,神挡杀神,见招拆招,临危不乱。如此也消耗了对方的大部分实力。

云童认为美中不足的,就是只有一个弓箭手。不过好在是一个神射手,不然这样还真不好办。

功力又运转了一个周期,公子帆突然睁开双眼,用内力吸取地上的刀剑,内力破刃,四方而射,纷纷入人眉心。一口鲜血,从公子帆口中喷出,衬着月光,云童发现他眼中的红色又加重一分,立刻阻止他再次出手。

小道两旁,映衬出一丝火光,马骥突现,苏琪奔驰而来:“快将里面的药物让他吃了。”立刻调转马头,迎敌而上。

云童捡起地上的药囊,将里面的药喂入公子帆口中。看着战场风云,不经想起了往日战场上的豪杰、父母……泪水再一次浸湿了他的脸庞。

天色蒙蒙亮,大军已经行至京城门下。公子帆体力已经完全恢复,但眼底的那一抹红色仍然还在,甚至已经是一片猩红。打开城门,靖王在城门上看着他们,公子帆却是微微叹了口气:“我暂时先不回去啦,至于北伐的事情,我已经交代了云童。他心中已有计谋,以他为帅,十五日就可破除边关之急!”又转身看向苏素道,“你们回去以后立刻向靖王殿下复命,皇上一时半会儿也肯定醒不来,这种事情早办的好,按照我交代云童的话写圣旨,你们带着苏门女将北上伐敌。至于你们需要什么?他会一并告诉你。”

“是。”苏素从来都不会反对他的话。

“小琪,我们可以走了!”车驾掉头离去,在晨雾中渐行渐远……

靖王监国,每逢早朝的时候,靖王都是在殿下办公,从来不坐皇位。这是一种尊敬,也是作为皇子的守则。而现在,早朝刚刚结束,让一个小孩子挂帅,百官定然不会同意。而他们现在这个时候回来做此事,也是考虑到了这个原因。如此下策,不得不做。

对此,靖王特地接见了云童,他想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有什么能力。这是一国之计,不是儿戏,他到底有多大的能力,事关重要。公子帆推荐的人才,理应不应该怀疑,但是让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挂帅,他多少有些担心。它不仅仅是公子帆的弟子那么简单,也同样会是大炙的功臣,他需要知道他的不同寻常之处。

云童听到有人在外传他觐见,便立马走了上去,到了正殿,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如今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已,没有人会说他不守规距。

云童看着苏素,又看看面前穿着紫衣的那个人,便知道这就是靖王殿下了。随即叩首喊拜道:“草民叩见靖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爱卿平身!”

“谢殿下!”

简短的一段礼节,云童临危不乱,看着他乖巧的模样,靖王点点头道:“果然是不同寻常啊!”虽然他的行为有所过失,但却不失大家风范,就如同他的师傅公子帆一样。长此以往下去,就算是成为公子帆一样的人物,也未可知。

靖王点了点头,缓缓问道:“听闻苏世子说你有破敌之计,可否讲于我听一听?也好决定你是否可以挂帅。”

云童听了以后眨眨眼,一幅可爱的模样:“韩将军出征已经有半年之久,前方战事依然,并非韩将军参谋不够,只是有拥有太多的仁义之心、君子之心。我破敌,不过是用了下下之策而已。若是殿下听了,恐怕会污染您的耳朵;若是我做,天下人会以此来掩盖我的不才!如此丑闻,也会随着时间沉淀。若是一旦灭了乌丸国,天下人都会认为功德圆满,来掩饰我们的下下之策。”

“你要灭乌丸国!”听此,靖王大吃了一惊,看着他,心中都有一些起伏。原本他仅仅以为,这不过是一个退敌计策而已。却不曾想,公子帆竟然有灭掉乌丸国的心思。当然,灭掉这个国家固然是一件好事,可以来充沛大炙国土,也可以充沛大炙金银。这样的计谋虽然好,但是,万一不奏效,这个责任又要让谁来担?

苏素看见他思绪良久,知道他有心做成这件事情。立刻趁热打铁道:“殿下不要再多考虑了,若是不成,我便提首来见。”

……

八百里急行军,奔驰在原野上。这个规模并不宏大,仅仅有四千人而已。这是云童一手操办的,至于其他的,有檀香宇带人为他们打点。这样倒也省了不少事情。云童立下了军令状,要在十五日内,解除边关之急;三十日内,聚力灭掉乌丸国。否则,也是提首来见,如此使得靖王殿下不得不应允了他们的计划。他相信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公子帆不会向自己开玩笑的。就算是三十日拿不下来,只要解除了这样的急迫,自己就不会拿他们怎么样。性命关天!

云童与苏素同马而行,两个人便聊起了天,云童微微一笑:“叔叔,你和书萌姐姐他们到底怎么样啦?”

“没怎么样!”

又听道:“我可听说她也在前线哟。这个机会,可是我帮你争取来的。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不要辜负我们期望。”

苏素听了以后,忍无可忍:“你给我闭嘴!”

“唉……,我可真是搞不懂你们三个人?你们这种关系也是够了,对了,我们还有多久能够到达前线?”

“你如果要是少废一点话的话,我估计我明天下午就可以到了。”苏素很冷的看着他,不光是目光,话语中也是一片冷漠。他已经忍无可忍了,如果他要是再说下去,恐怕自己会因为一时生气,把他从马上扔下去。这样的话,是让他闭嘴的最好方式。

第五十二章 进攻乌丸

两日后,大炙国和乌丸国的边境地区,苏素作为钦差大臣,手中拿着圣旨,大步进入帅营。云童紧随其后,目光如炬,扫视着每一个人的表情。现在他身着紫色的铠甲,威武的神态,给人以不同的感觉。营帐内,主帅韩银跪下领旨,其他将领也紧随其后。云童跪倒在韩银身旁,听候旨意。

苏素见每一个人都准备好了,开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帅韩银出兵讨伐乌丸国,却是节节败退。有失我大炙的颜面,今朕有谋士云童献计破敌,于此命云童执掌帅印,破我燃眉之急。”

听到这儿,韩银面色蜡黄,多少有些明白皇上的意思。如此他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呢?这分明是皇上不信任自己呀。他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移交了帅印,看着他们多少有些不太自然。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不过有圣旨在此,他们不得造次啊。刚伸出手,要是接圣旨。却看到旁边有一个稚嫩的手掌已经伸出来了。是云童,他现在才来这里的将帅,苏素伸手扶起他来,又喊了一声:“云帅!”这次他差点儿背过气去,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云童。他居然是新来的将帅!

皇帝老儿是疯了吧!居然叫一个黄毛小子来当边关的执掌大帅,这可闻所未闻啊!难道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成。但这样的赌博是否是大了些?

却听此时,云童吩咐,命令道:“命令韩家军连夜撤防,至于与乌丸国接壤的两座城池,分别交给苏家军和尚家军。韩家军此时日,退兵三十里,当然,城中的百姓也完全随之撤离。这一命令施行下去,不得有误。”

“什么?”在此地逗留的将领听了都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这是要干什么?把边关的城池拱手送人吗?

一个青年将领起身质问道:“你这是打仗还是在玩儿过家家。这种时候居然撤兵,你是要把城池拱手送人吗?”

“韩永,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云帅是皇上亲自派来帮助你们破敌的,如果有锁意义,你们上书便是了。”苏素看着他们,脸色一片平静。

此时,云童已经位居正位,看着他们没有开口。

“云帅,此役非同小可,我每一个人都不能玩忽职守。而且战役艰难,若我们真的撤兵了,怕是你们难以抵挡啊!”韩银看着他道。

“本帅自有定夺,不劳将军费心了。”云童斯文慢理的盯着他。

“大帅这样做不妥啊!”有人跪倒求他。

云童将文案上的东西一推,怒喝道:“反了你们!本帅来难道是听你们诉苦的!难道我不懂他们的军里吗?若是你们再敢进言,杀无赦。”

苏素悠悠的摸摸鼻子,玩味似的看着他们。这孩子不简单啊,他的神韵和气质,都和自己的表兄苏渝很是相似,简直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从小耳濡目染,有其父也必有其子啊!

当有人在谈及其他时,云童一推桌子怒吼道:“来人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拖出去,本帅不想再看到他们。”

屋外的将士们听到了他的喊声,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只好进来求他们赶快离去。但是丝毫没有结果,云童也不想再说什么。

一块皇上御赐的金牌出现在众人面前,云童立马说道:“若是有人再敢违反军令。就给我立马拖出去斩了。”刀出鞘的声音立马响起,所有的武将都不敢再多言什么。人家动真格的,他们难道不知道吗?原来以为能把他唬住,现在没想到被他唬住了。

他们立刻撤出也不敢打扰他,与此之时,云童但是表情才稍微舒缓了些,又道:“派一个人,给我把尚书萌找来。我有话跟她说。”

另一座城池,消息很快散发到他们那边。两座城池的距离不是很远,来回行驶,用不了很久。听到那边易帅的声音,尚羽不由的一愣,连忙让女儿尚书萌先去打探消息,这个孩子为什么能够易帅他很想知道。与此真巧碰上了云童派来的人叫尚书萌前去复命。很快,尚书萌已经来到了云童的营帐外面。

苏素正在外面等候,两人相见,尚书萌白了他一眼。没想到他来了。问道:“云帅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苏素苦笑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进去就知道了。他有什么计划,从来不跟别人说的。我一个小小的带刀侍卫,又能拿他怎么样。”

尚书萌听了这句话点点头,想想也对:“真不知道咱那皇上到底是多少哪根筋,居然让一个小孩子来攻城,也是够了啊!是不是有什么贵人相助啊。”

苏素苦笑道:“要说是贵人,到还真有一个。公子帆这个人可不简单呢!里面这个人可是他的入室弟子。”转身看着营帐道,“看见了没有?这里的营帐上都已经姓了云了!”

尚书萌看着将士们换着营帐上的旗帜,新换旗帜上都标着一个“云”字,点点头道:“但是这个孩子真的能破了这个国家吗?”尚书萌多少有些怀疑。

“书萌姐姐,我有没有这个能力,你进来看看便知。”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账内传了出来。

听此二人进去,便看到了营帐里布满了房屋格局,完全是肩上的两座城池的房屋格局布局。大炙的兵马,大多数都在官道上,前通城外后通敌人的营帐。地上多少有些灰色的物质,物质上面还有一些草绳。他们两个当然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云童让二人连忙撤开,从一旁的烛台上取下一支蜡烛扔在了这些灰色物质上面,瞬间,这些房屋吞气的火舌,让两人忙大惊。这些灰色物质竟然是火药。

“你想要燃城!”尚书萌立刻就明白了云童的意思。却不得不说道,“如此计策,你又怎么取得对方的信任。让他们认为这不是一个计谋。”

“撤退,佯败!”

第五十三章 一个计谋

当他说出这四个字以后,两个人至少有一些停留。云童又道:“我这样做肯定不会牺牲我们的将士们,至于会牺牲谁,我现在也不知道。至少我们是安全的。”然后向苏素道,“苏世子,你先去接管一下军队的事宜,有什么事情,前来汇报,我晚些时候过去。”

“是。”苏素立马回应走出营帐外。

营帐内只留下他和尚书萌两个人而已,其他人都被撤了出去。云童道:“叫你来是为了一件事情。不过第一次发现你还真来。我已经吩咐了外面,不让你出去。而且让人控制了你父亲那边的军队。”

“我已经猜到了。”

云童坐在帅位上,趴在桌子上,头枕着手臂:“和你交谈,真没意思。”

“你才发现啊!”

两日后战场上,乌丸国两支军队同时开往两个方向,营帐里面顿时陷入了紧张的气氛。现在两座城内仅剩下寥寥无几的兵力。可若是开战了,恐怕难以胜利,不光是难以恐怕还是必然会失败吧。

苏素和尚书萌一点担忧的神色,看着帅位上的云童。而现在他们的大帅正在悠闲悠闲的看着他的书,似乎外面的敌人不是向着他们来的。或者说是纸做的老虎,风一吹,他们就飘走了。

“大帅,风向变了,是否要采取火攻的办法。”有人进来问道。

云童摇摇头道:“本帅今天来,还没见过对手长什么样子呢?而且是新任的又怎能不去拜见一下。君子之仁,武强之礼。”说着,便带着一行人,登上城门。

城门下的军队整齐有致、布局完美,而且还是一个阵法。但是有一点美中不足,那就是太招摇了。而且他们似乎没有看重这场战役。毕竟以往他们太过自认为不错,之前在这里驻守的将领们,也没有赢过他们。云童轻声一笑,这次他们恐怕要吃亏了。城门下的将领们看到大炙城中挂上了一崭新的旗帜,大大的写着一个“云”字,不由自主的一愣,在他们记忆中似乎没有一个姓云的将领存着吧。估计是他们没辙儿找的一个人来做一个替死鬼罢了!如果要吓唬人,他们可不是被吓大的。

“嗖、嗖、嗖”有几支箭羽飞了过去,乌丸国将领的旁边一个守卫应声倒下。云童已经出现在了城门上,看着他们呼喊道:“公孙先生,你若是现在投降还不晚。不要成为刀下鬼,才追悔莫及啊!”

那将领眯着眼睛看着城上的人,嘿嘿笑道:“你个小娃娃,我公孙瑭,一个身经百战的将领怎么会被你一个小娃娃的言论吓到。你别吓唬老子,而且老子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就是你们那个狗皇帝来了,也得在老师面前毕恭毕敬的。小娃别不知好歹,你若是求饶,老子还能放你一命。”

云童目光顿时变得十分寒冷,冷言道:“本帅到此,就是拿你的狗命。你若是有心改日就战,堂堂正正的比一场,别在人家城门下面叫嚣。”

那人听了不禁一笑,原来这个娃娃还是一个娃娃,看他能怎样。便很放肆的笑道:“行,改日再战,你想改日再战,咱就改日再战。你这小娃娃,想多活几天。我给你这个权利,本帅不是那种不讲情理之人。两日后,我在一百里开外的地方等你。”便哈哈的笑退,其他人都明显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打起来,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叔叔那边怎么样了?”云童转过身来看着苏素问道。

“元帅,一切按照你的计划和指示正在进行中。”

云童点点头道:“两日后们就要用的。”

另一边,尚羽利用了火攻计策,让下面的人们很无奈的撤退。而且还很好玩儿,美酒加火弓,相得益彰,十分美满!烧的他们不亦乐乎。乌丸国他们的军队已经退兵,尚羽派人前来问计。云童听闻他用的竟然是火攻计策,只是微微点点头,没有多研究其他。

“看来我们将军还是懂我的心意的,没有妄自出兵,这是最好的。回去请你告诉将军,两日后,我们就要一次性将他们端灭,请他务必做好准备。等到他们入城以后,我们立刻绝地反击。直取对方大营!”

“末将明白。”

待他走后,云童看着地上的房屋不同变换城内的布局边防。又一批女将进入场内以后,云童命令她们替换了城门上的所有将士,以及城内的所有守将。

二人看到的他的不对劲,但是不知道这种股不对劲来自于哪里。而且刚入城的这批人,明显是刚刚训练成的,根本没有实战经验,让她们去打仗,必定会败。云童到底在干些什么,他们不清楚。但是这种牺牲,那是必然的。

苏素被云童派出去打探消息,营帐内只剩下他和尚书萌两个人而已,大眼瞪小眼,却有一时冷了场。云童看到两人最近没有任何动静,不禁想要推波助澜一把。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但是,留下二人是他的意思,自己做这些,苏素一定明白的。

不过来,培养两个人的感情。自己插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吧!但是他们不给自己面子,自己怎么又能做事不理呢?

“书萌姐姐呀,你说他们两个人哪个更好一些呢?或者说他们哪个能成为我们的朝中重臣?”云童有意向她问道。

“苏家位高权重,而且在朝中有一席之地,苏素成为朝中重臣一点都不惊讶。家族势力宏大,别人依附于他们也是有可能的。皇上一定对苏素抱有一定的希望,会予以重任吧。”尚书萌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不过不愿意去正面回答罢了。

苏童仍然不死心,继续问道:“你说让你去选一个,你会选谁呢?”

“苏童,你看我好欺负是不是!”尚书萌立刻就炸了,愤怒的冷冷的看着他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

第五十四章 云童破敌

尚书萌听了他的话以后,很生气。愤怒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若是我向皇上禀报了,恐怕你也难以成为他的功臣。你还怎么成他的好徒弟。”

云童装作十分惊恐的样子看着她,又装作十分惊恐的语气道:“书萌姐姐,我好害怕呀!”而且不痛不痒的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嘛。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要瞒着他们呀。本来师傅说是要来的,但是他的身体不好,所以就没有来。我来,只不过带他行使权力,也不是为了我自己。你说要是师傅来了,他怎么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呢?我只不过是想上少流一些别人的血而已。”

听到此处,尚书萌实在是气的没话可说了,遇上了这样不要脸的人,自己还能怎么说呢!不过就算是这个计谋有些卑劣,只是出自一个小孩子的口而已,别人又会说些什么呢?破敌的功臣。

看他吩咐好以后,尚书萌心里还是暗暗点了点头。这个孩子不简单啊,做这么多事情没有一点疏忽的。很多事他们没有考虑到的,人家已经考虑上了。一个小孩子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别人还能要求什么?一个计谋。一个阳谋?当然不可能。

佯败、佯退,如何走这些路线,人家都安排好了。别人只需要看一看,记住这些路线就可以。等到双方的部队全部到达以后,尚羽仍然没有来,尚书萌和苏素多少有些担心,云童却没有这样认为,只是等等,只是等等……

虽然不急,但是这个周期不能太长。一旦时间长了,恐怕就会有麻烦。毕竟一切都安排好了,容不得半点差错。他不可能不着急,但是只能等待。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一个人影从城里闪了出来。是尚羽,满面荣光、意气蓬发,她没有问什么,只是准备出发。

尚羽面露喜色向他道:“大帅,我已经把公孙瑭的弟弟公孙术杀了。哈哈,真解我心头之恨呐。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今天终于把他杀了。”

云童点点头,这一条他已经想到了。与此便问道:“那他们怎么样了?”

“如同大帅所预计的那样。这些都是些好色之徒,有你那样的计谋和药物,他们想逃都逃不了。”说着,将两旁的干草点燃,又道,“只不过大赛的那个计谋有点儿太……,我看了一眼就都不敢再看了……”说着,瞟了一眼云童,下面的话没有再继续说。

许久没有人有其他话语,尚羽看着远方升起来的灰烟,问道:“大帅,我们下一步去哪里?”

“他们的大营!”云童看他一眼,“只怕他们的大营里面没有什么人了。”

一行人出城,原来的城内,升起了滚滚的黑烟。起火是信号,韩家军看到这里烟雾缭绕黑烟升起,便指导要出发了,很快将这里包围起来,团团围住,不允许一人出来。

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本来是想要进去的。但是大火持久不灭,他们也根本进不去呀!更不用说大帅已经下令不让他们进去。谁也不想违背这个面临也不想去担什么什么责任。所以不要让他们逃出来就好了,职责所在,命令所在。

至于他们现在何处?没有说他们也不敢知道,对方刚来就把他们吓住了,在用什么来要挟他们,他们也没办法。没有交代的不该问,问了没有好处。有了这个事情他们也明白,这个孩子不简单,甚至远远超过他们。所以不同寻常,只好让他们在这里默默的等着,不要让别人偷跑出来。

从云童本人的估计,以及苏素外出探查的情况,对方的大营内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必要在那里多留人,只要认一小部分人,能够收拾了他们就好。而且现在对方没有对自己有什么防范,此时出兵,一定会马到成功。

加上很多人的计谋,从不同的地方进行了攻击。很快就收回了很多城池,而且是一天之内。

两日后,大炙国都。靖王收到了苏素的来信,心中十分大喜,立刻入宫觐见皇上。此时,赤璇已经苏醒了很多天了,身体上没有什么大碍,对太医院里面的人来讲,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云童挂帅一事,靖王还没有向皇上禀报,现在有了军功,他也才敢向父皇禀报这一件事情。先不说他的父皇不知道这件事情,就是连文武百官,他也丝毫没有透露。

“父皇,大喜啊!”靖王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激动的向他道,“乌丸国的围城,有人竟然给破了。”

靖王内心澎湃,声音都忍不住颤抖的几分。他之前可是拿自己的皇位的担保啊。或者说自己发的是一份矫诏,让其他人代替了他的帅位。若是查出来自己当然不可能做上皇上的宝座。现在有了军功,他什么也就不怕了,就算是查出来自己也是用人可以。

赤璇听了以后点点头,良久,又问道:“前方现在的将领是谁?”

“是云童,他是先生的弟子,也是一个小孩子。”不过有很快补充道,“好像还没有过十岁呢!”

周围的人听了十分惊讶。但是他们的皇上,只是点了点头。赤璇十分镇定,问道:“这可是云帆的的计策?”

靖王摇了摇头,以后说道:“尚将军和韩将军说,这种计谋先生是不会出的,因为这种都是些不道德的把戏。行为诡异、恶劣,不同于先生的正直。”

“那你预计如何封赏啊!”

“云童他说再有十几天以后就可以灭掉他们这一个国家。我想在他回来之前就把它定下。就是暂时不做,也不是很着急。”

赤璇摇摇头:“这种事情还是提早定下的好。免得多生什么枝节!如果要是他提早回来了,倒显得我们有些怠慢。依照朕的想法,你和相关的大臣们商量一下。尽快把这个事情定下来。”

第五十五章 云帆入魔

“是,父王。”对此,靖王还是十分信任的,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能因这一次而打破。不过对这样一个小孩子,他还是有些开心的。

“公子帆在不在?”

静妃立马回答道:“听静儿今日来问安时说,小琪正和他在关外闭关。也不知究竟怎么样了。上次陛下让他和素儿前去为苏渝去平反时中了风寒,也许还没有好得特别利索吧。”

赤璇白了她一眼,沉声道:“习武之人还会中风?难道不是为了躲我?”

“先生一向体弱。中风,也难怪。”靖王怕赤璇还会继续说下去,连忙打断。为此补充,也是责任所在。

赤璇虽然很不满,但是也不能说什么了,这个儿子他还是很看重的。一时间,这里的气氛冰冷到了极点。

城郭外,苏宅。苏琪听闻了宫里发生的事情,连忙去向公子帆诉说。云童这可是大功一件!怎么能少的了让他高兴高兴!而此时,公子帆已经待在了一个完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闭关。之所以要密不透风,是因为他不能听到太杂乱的东西,否则他会一直思考下去,从而影响他的恢复。

公子帆现在完全失去了很多东西,以及对自己难以控制。而在这样的一个完全隔音的练功房里,每一道剑气都是一种释放,形成了道道凹凸不平的痕迹。不过好在房屋十分艰固,不至于倒塌下去。也好在他还有一丝理智……

苏琪进去以后,剑尖正好向她刺来,一个躲闪后的转身,让她看到了公子帆眼底下的猩红,仿佛能够滴下血来一样。他入魔了,这是她的第一个反应。剑,再一次向她刺来,斜跨半步,贴在他身旁,纤纤玉手,已经扣在了他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剑,落了下去。苏琪用脚踢起剑,射入不远处的剑鞘之中。

突然,苏琪感觉自己的腹部一紧,公子帆已经将自己紧紧地抱住。挣脱很多次,但是都没有成功。左肘撞上他的右胸,解脱的一刻,匆忙向外面跑去,但是左臂却又被他紧紧的扣住。“哗啦”一声响,左臂上的衣服已经被公子帆扯开了一片,连带着背部和香肩外露。这种香艳的场景对于已经失去心性的公子帆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更何况她的力量还在自己的力量之下,她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

“呜……呼!”苏琪已经被公子帆牢牢地锁在了身下,吻上了她的红唇,吮吸着她的舌尖。苏琪已经不再反抗,因为她反抗不了,而且也不想反抗。即使反抗了,外面的人也听不见,她依旧还会被他宰割……

一番纠缠下,苏琪身上的衣物已经寥寥无几。身上已经沾满了公子帆的气息,苏琪轻咬着红唇,等待身上之人享受她胴体丝滑。阴阳交接,雨露繁华,纵使千种风情,却仍有万般无奈。此时,抛却了人间伦理,不再在乎那些人伦常纲。不顾念凡尘里的多少红尘世事,只愿共枕眠。说尽了红尘,恋情依旧如他!

两人缠绵之久,苏琪更加是疲惫不堪。在她的心里,已经从开始的娇楚和纲纶之中剥离出去,现在有的一种莫名的喜悦。说到底她还是念念不忘他,苏航,公子帆,她心中永远的恋人。虽然,他是自己的哥哥。

很久很久过去了,却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苏琪才从这种欢愉的余温之中清醒过来。对这种从未有过的不适应,难免会有几分难受。公子帆似乎感觉到了身下人的不安,缓缓转过身去,却依旧未醒。苏琪看着他,多少有些迟疑……

离开了这里,苏琪没有多说什么,这里的周围也没有多少人。她默默地进入京城,安排了相关事宜。

第五十六章 苏素会敌

战场前方,有尚羽和韩银正在指挥打仗,云童这个大帅倒是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干,好像被架空了权力一样。不过他本人认为还可以,因为他本身就是为了破除他们的围攻的,这些事情不需要太操劳,只要不败就可以啦!何况,相对来说,自己还是个外行。对于打仗这件事情,他的确比不上尚羽、韩银两位将军,甚至也比不上这些世子们、小姐们。他有在这里完全是听他们议论怎么打仗、怎么破敌,但是自己完全插不上话呀。不过如师父所言,确实可以学到一些东西。

不过要说一州十五城的话,放眼望去,在历史长河中,也没有人比自己打的更快了。几天前的战绩,现在已经翻了好几倍,不过大部分的军功,也都还是在两位将领之上。权衡,权衡之策。

已经攻下的地方,新的知州、知县已经走马上任,其他有司,相继而来。苏素作为云童和靖王的沟通的桥梁,往返于两地。对于原本的将领、官员们,云童希望可以保留下来,当然是有益的人。这样的任用可以保证民心,民心所向,所向披靡。既方便,而且更加牢固。

“大帅,乌丸国国王邀请您前往渡酉亭前去赴宴。不知道大帅意下如何?”在这里说话的人,话语中多少有些嘲弄的意味。而这个人非韩永莫属。

“先锋将军是什么意思?”云童道。

“依以往的经验来看,十有八九是个计策,不可以去,但是又不能不去。”

“哦?此话何意?”

“大帅当然知道,旧时,秦王和赵王会与渑池之上,蔺公铤而走险破除秦王的计策。他认为不去是个理亏,但是去的是个计策,不得已铤而走险。不过也该如此,所以大帅不去,也不该派个人去,这个人必须是大帅身边的贴身近臣,所以我觉得,苏素也是最好的一个对象。如果成了,未来建功立业也相对方便一些。”

云童听了他的话以后就明白了,这是本人往死路上逼呀。你既然公报私仇,就别怪我无义了。你想杀他,我想杀你。就算是杀不了,我恐吓一下你还是可以的。

于是道:“传我命令,按照韩世子的意思,传令苏世子,今日晚时出发,明日代替我去面见对方国王。”

“是。”有人立马回了他,韩永听了以后,十分开心。心里一喜。

当这道命令传到军营的时候,韩银得知是自己的儿子提出的这个建议,火冒三丈。所有的人都惊愕不已,只有苏素一脸平静。当韩永回到了韩银的营帐内的时候,韩银不由分说将他踢倒在地。再一脚又一脚。

苏素恰好路过,看到后,立马冲了进去,拦住他,不让他再踢打韩永。当然,他知道为什么。

“云帅,你可不能让他去呀!”韩银跪倒在地,都快要发疯的喊爹叫娘了,“您明知道这是一个计谋,弄他去,不是送死吗?你还是想让我们老韩家断后呀。”

他现在最忌惮的是苏殊,要是他的儿子苏素死了,而且是被自己的儿子给“弄”死的,他还不得向自己拼命吗?再者说,皇上也一定会向着他们苏家的,那自己的儿子韩永就算是不死也残呀!对此,云童丝毫不给他任何机会,也不对他们抱有任何同情心。现在,尚羽和尚书萌也听闻消息赶来,看到这个情况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韩银老泪纵横,他们有些于心不忍,马上下跪道:“大帅,此事事关重大,还需要从长计议。千万不能因为一些人的一些负面之词,就将此事完全定死。这样会因一人之恶,亡两家之后。”

“是啊,大帅。”尚书萌也连忙请求道,“看在三位将军的份上,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如此草草定下,必然会引发一些不需要的事端。”毕竟苏素是云童的叔叔,云童一定不会将此事做死的。她相信,他只是需要一个台阶来下。

云童从自己的帅位上跳了下来,呵斥道:“你们当本帅是傻吗?本帅下个命令都需要你们左右,以后这大营里还谁听我的。本帅已经下令向他们说好了苏素一定会去的,如此变卦,他们是不是说我们不讲信用,我们大炙的颜面还何在?未来本帅回朝以后,被人诟病,本帅的颜面还何在?这样让人们怎么看我!让这营帐外的人们还怎么看我。我这个御赐大帅,不讲信用,这是不是皇上,也不讲信用。有一句话叫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们听过没有?”云童极其愤怒,都要快哭了。

发这么大的火,这是第二次。那次执掌帅印,韩银就不干,这次他要为自己的儿子求情。他们韩家真的这么多人情吗?为什么只顾着自己,不顾着我们。云童冷冷的看着他们,泪水流下两旁。

尚羽和尚书萌看到此处,也不敢多说什么。何况尚书萌还知道他和苏素之间的另一层关系,所以他现在身上担子还是最大的。但是为什么他还会答应?尚书萌不知道,也不敢胡乱猜测。他会答应,一定是有所预谋?至于到底是什么,她现在还想不明白。不过云童现在给他的一个感觉就是——真的很伤心!这样真实的情感,应该是不会骗人的。

韩银默默的,三人退场。韩银已经写好了奏折,到帐前请求降罪。到了主帅营前,左右阻碍了他的行走,说道:“将军还是请回吧!现在大帅不想见任何人。”

韩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将自己写好奏章交给他们,请求上报。没过多久,奏折被人扔了出来,进去的守卫,又悻悻地走了出来:“将军还是请回吧!大帅现在还在生气着,如此下去,怕是不好呀。”

韩银听了这话,心中苦楚。他已经想好了,子罪父过,大不了一命抵一命,用自己的命来换儿子的命。最坏,随他亡……

第五十七章 余晖启程

韩银已经想好了后面的打算,这些打算,都是为了他自己。若是韩永死了,自己将随他而去,这是一种自私。于是跪地呼喊道:“千错万错都是老臣的错,老臣恳请大帅放我儿子一马,向陛下开恩,留下我们老韩家这一根独苗吧!哪怕没有任何官职、俸禄,做一个平头百姓也好。若是有来生,我一定报答大帅的恩情。我当牛做马报答你。”

若有来生?这一句可把云童吓得不轻。抬起头,睡眼惺忪的看着苏素,是以他把门口那个碍事家伙赶走。人家才刚刚见了周公,好不好。就被你这一句“若有来生”这吓得一身冷汗。

苏素出去见到他,左右的侍卫看到他们也苦笑不已。苏素扶起他道:“韩叔叔,你这又是何必呢?大帅说了,这件事情和韩永没有任何关系。之前我已经同父亲书信,此行,我一定会去的。”

韩银听了这句话以后,多少有些惊讶。浑身一震道:“你是说这件事情,云帅早有预谋?”

苏素笑笑:“哪里是早有预谋?当我们来这里的时候局势已定,这步棋一定会走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你也知道不得不去,九幽教又开始动荡了,和平解决这里的纷争,无疑是最好的。至于他,大帅不过是故意吓唬他罢了。”眼中多了一丝伤感,“如此之局,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至于书萌……我希望,韩永不要忘记我们的誓言。”

听到这里,韩银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于是问道:“那你,不在见见她了吗?”看着苏素眼神,笑道,“我可不是封建家长,这种事情还是你们自己处理的好。不过我希望你不要留下遗憾。”

当苏素走到了尚羽营帐下的时候,尚羽正好出来。苏素将云童所有的计划全部告诉了他,还有韩永那件事情的前后因果。尚羽和尚书萌父女二人多少有些感触。尚羽拍了拍他的肩,留下二人,大步走出帐外,他们还有很多话要说呢。

“你有没有什么其他选择吗?”尚书萌还是不希望他冒这个险。

苏素摇摇头说:“我已经将这些事情告诉父亲了,倘若我要是死了,就请他让童儿成为苏家的世子,就算是公子帆再不同意,于情于理,太不得不认清楚这一点。我也相信他不会阻拦的。”

听到这些,尚书萌有些哽咽了,又听闻苏素道:“以前家兄还在时,我们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我们兄妹常喜欢吃夫人的手艺!但是现在物是人非,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到了。总之……”

苏素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二人触景生情,看长时间没有说话,各怀心事。苏素看着她,许久问道:“书萌,有一句话如果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傻瓜,我知道。”泪水已经滑落脸庞,苏素用手轻轻地拂去她脸上的泪水,捧着她的双颊,像他的红唇上吻下去。心中的苦涩,含有一丝甘甜。良久,唇分。但是二人的情谊,难舍难分,风吹花落泪如雨,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尚书萌才明白自己心里一直装着的那个人是苏素,虽然之前他一直喜欢苏航。但是这一刻她明白了……

韩银营帐中,苏素让守卫退了下去,二人进帐,韩永看着他们又低头下去,苏素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并未多言。尚书萌却是待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三人间,彼此没有任何交流,从里到外都是一片冰冷。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苏素准备出发,起身开口道:“韩兄,你我之间本不应该有这样的恩怨。如今,我走了,如果此去不归,我还想请你好好对待书萌,若你轻薄,我想有人会替我你将杀死,而且死无葬身之地。我将书萌托付给你,所以,珍重。”说着走出帐外。韩永听到这句话以后,不要的抬头想要说什么,但是他已经走了,走的义无反顾。此时此刻的尚书萌满脸泪痕,心中不由怅然:“你究竟还是喜欢他,”没有等她回答,就听到韩永十分明白,而且自嘲的说道,“我明白。若他还能够回来,我祝你们永结同心。若是他回不来了,”韩永顿了顿,喉结滑动了一下,“我会一直守着你,而且我不会再逼你,哪怕最后我们都没有结果。但是我愿意陪你一起散去,这些美好的时光。”泪水,再一次从尚书萌脸上滑落,夕阳的余晖,照应着那晶莹的泪珠。

夕阳的余晖,在城中逐渐失去,晚上的城中浓浓的春意,这春意让人倾心,但往往会有一些无法掩盖的忧伤。云童看着他单枪匹马闯出门去,却始终唯有一人站在城门上目送着他远去,这种眺望,却有一分期待。这份期待的背后,是希望他可以安全。现在,其他人并不知道他现在已经走了,余下的光辉,映衬着官道,指引着他向前。在这金黄色的大道之中,逐渐化为一点,然后消失不见,他终究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也怕会疼。心中那一些想念,都变成了一些无法割舍的记忆,他怕他放不下,也怕种种伤心……

与此同时,很多人已经为此忙碌。甚至还有一些暗兵,已经悉数到位,有些是他们所不知道的,有些是他们所知道的。

云童为了这件事情,花了很大的辛苦。怎样保证他的安全是重中之重,甚至不惜动用了檀香阁的一部分力量。这些事情他必须安排好,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叔叔,你还因为他有一份责任。作为大帅保护自己的大将的责任。

苏宅,公子帆缓缓从床上爬起,就收到了这些书信,对于云童动用了檀香阁力量的这一件事情,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这本来就是挺而走险,动用了又能怎样,自己还不是动用了很多。保护他,可以,值得。但是,希望他很安全……

第五十八章 善后的人

公子帆已经苏醒,得到这些消息后,摇摇晃晃地走向了门前。打开了自己练功的房门,看着屋外的景色,雨正“哗哗”的下着。他眼底的那一抹红色已经褪去。水滴在石阶上,炸开一丝水花,有落了下去。

公子帆在门口轻轻坐下,看着5屋外的烟雨朦胧,之前的记忆如泉水般涌入脑海,甚至还有零星的,入魔了的那一段时间。以及那件事!

远处粉色一点,公子帆轻轻闭上双眼,这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他只能说“对不起”。

苏琪和两名侍女走来,见他在这里坐着,笑问道:“春雨容易寒身,怎么在这里坐着?快进屋吧!”公子帆没有任何回应,便和一位侍女张他搀扶进去,又说道,“云童这孩子向百花楼借要了三十名女妓,让她们去破乌丸国。这倒好,反而让靖王殿下还得给他擦屁股,一个月破乌丸国,这已经提前了。我听说乌丸国大面积的国土被我们侵占。再有一百里就可以潜入他们的都城,不知道兄长是怎样想的。”

公子帆点点头:“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只不过他做的事情太过于潦草。这种下下之计,他是能想出来已经不错了。”他当然知道云童做的什么,出的下策又怎样?一个小孩子能做到这一步,他们能说什么。进展的如此之快,他是没有想到的,但是既然做了,还必须考虑后果。苏素去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而且做了相应的部署。出去后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其他人,让他们帮忙传信。但是,公子帆依旧沉声道:“只怕这件事情很会影响朝局,而且九幽教有了一些反应。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牵引他们一部分力量。”

天色逐渐阴沉了下来,雷雨交加,公子帆和苏琪一起入宫,面见他们的皇上。虽然是前去请命,却是大着为赤璇复诊的旗号。同时又让人去叫来靖王殿下,希望他能够过来商议一下。同样的,其他人也是不可少的。

公子帆入宫的路上,苏琪已经将这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事情基本上跟他说了。而且很多他已经猜到了,如此的形势,他必须更快地做一个了断。既然苏素告诉了他的父亲苏殊云童的真实身份,这恐怕是瞒不了的。但是他丝毫不担心,既然他的徒弟云童决定要告诉他们,自己还会说什么呢?不过至于他心里那些小点子,做师傅的,又怎么能不清楚。只不过这次出行,要让他失望了。

见到公子帆而来,杨康立马进去汇报,二人紧接着就进来了。云起正好在这边,听闻他们来了也不由的一惊。按道理说他不应该好的这么快呀!难道是……

公子帆和苏琪向他拜了拜,杨康避嫌,出去。

“陛下的身子可好些了?”公子帆话语很轻,却很是真诚。

“你的身子可好些了?”赤璇看着公子帆问道。

“多谢陛下关怀,我已经没事了。不过还行,陛下说说近日身体的情况。可还有些不适?”

“还好吧!只不过是老了,不如从前硬朗了。老了呀!”

“陛下日夜操劳,难免疲惫。我觉得陛下,您大可放心的让皇子们代你去一些其他的事情。这样,您还可以多休息休息。你现在身体情况,多休息才是好的呀!”公子帆依然很平静,没有很着急的去说自己的事情。

杨康又进来传话道:“陛下,靖王殿下来了。”

赤璇点了点头,很快,靖王走进来。今天他的穿着,主要是不简单。赤服金纹,而且是丝绸之袍,十分高贵典雅,却又不失礼数,凸显身份。监国,也同样是太子的身份,即使是没有给予他这样的权利,也可以说是内定的。更是与储君习习相关。

靖王看到了公子帆,连忙向他一拜,关心的问道:“先生的身体可好些了?”

“已无大碍。”公子帆微微一笑,又道,“你可知九幽教那边近日有什么动静吗?似乎我们该参考参考了。”

云起听到以后,连忙说道:“九幽教已经挑唆大周已经调转人马攻打乌丸国,我正在联系云童希望他借此来收手。以免不必要的牺牲。”

公子帆摇摇头道:“打一定是要打的,这样做大可不必。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就等他们来呢!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集合大部分力量,向北攻打大周,扩大我们的地盘。”

云起怔怔的看着他,他这是故意在提醒自己吗?梦着他眸子里面清澈的眼神,不由皱眉。

而此刻,屋子里面一片寂静。谁也不愿意将此僵化下去,九幽教必须要除的,而且现在对大炙整个国家来说,也是一个头等大患。赤璇不愿意失去云起这么一个才子,相比较于公子帆,这个人会好控制一些,更能把得住。

这时,云起道:“我愿意北上抗敌,我现在的这个左相之位,暂时可以让右相来代替。等到事成之后,我再回来做我这个丞相便可以了。”

赤璇和靖王转过头来看公子帆的意思,公子帆不言,对于这种调兵遣将的事情,他不好说什么。让什么人当职,由他们二人说定便是。祸从口出,自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这个右相大人,博采众长,而且长自己三岁。虽然这个同年及第的兄长在自己之上,而现在这个样子他实在是不知道该不敢用他。试试吧,试试。

看到公子帆没有任何表示,这件事情也就这样定了下来。依照靖王对公子帆的了解,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妥的话,他会自己提出的。如此也便好了,就这样定了下来吧。

走出来后,公子帆飞出去一封信,信鸽接了过来,然后飞走了。他已经将后面的事情安排好了,一定不能让苏素出事。他如此做就是为了保护苏府,他那个曾经的家。苏琪看着一切,心里有些茫然。她还是在乎的……

第五十九章 锦囊妙计

次日,渡酉亭。苏素赶来这里时,乌丸国的国王还没有来。过一会儿的宴席,还在准备着。他之所以这么早来,就是为了看看他们有没有设什么埋伏。同样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手中拿着一片白羽,等待着有人能发现这个“宝贝”,这个宝贝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认识的,檀香阁白羽翎。不过他在周围闲逛的同时,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动静。也就是说没有任何埋伏。当然,这是他所知道的。到底有没有?这还要看情况呢!若是真的有,大不了一走了之,他有这个能力。他们不道义,自己还又要讲什么人情呢?

不过看这里,倒是有些好笑,关云长单刀赴会,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而此时,只怕檀香阁在乌丸国的那些君子们,正在瓦解地方权贵,预计他们应该此时造反。

云童向靖王、宇王借兵八十万,暗地里潜入乌丸国境内,他们毫不知情,包括九幽教。而云童这是要扮猪吃虎,这样效果让他们措手不及。

这些,是靖王后来告诉公子帆的。在当时,除了自己、宇王和云童,其他人一概不知。公子帆既然要去,他必须告诉他。公子帆多少有些猜到的,但是没有落实,也不能多说。靖王的毫无保留,却让他是点点头,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那个弟子。云起北上一事,云童立马就知道了,立马让人去传不可。他觉得应该是赶得上的,毕竟有很多的关系,而且他们里面的东西比较多,一时难以出兵。在这个时候,大炙会堤防着云童,更会堤防着大炙突然北上。

“可是苏世子?”一个白面小生,站在苏素身旁问道,“元帅可是让我来接你的,而且还有锦囊妙计相送,用来护世子的周全。另外,阁主让你在事成之后北上,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赶去。”

“公子帆?他现在怎么样了?”苏素连忙问道。

还没有等他回答,就听到有人说道:“国王临幸,闲人回避。”

身旁的那个白面小生,行了一个礼,然后隐入那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苏素也没有耽搁,大步迈向那座亭子。开口道:“大炙急先锋苏素前来会见。”

一听到这句话,在亭子里面的人都是抬了一下眼皮。左右的人给他让开一条道,苏素走进去向那个国王行了一个礼。

苏素又说道:“祝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但是没有拜跪。

“那些不必,就算有万岁也活不了万岁!但是觉得,可以延年益寿,即可!”面前一个年轻的男子说道,“果然是年轻有为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个军功都没有。”

苏素面不改色:“素之才,不及兄航千分之一;武德,不及父殊万分之一。何为有所作为?不过是一些稚子之功罢了!”

听此,那个男的脸上有些不好看。这马屁股还没摸住,屁倒是先出来了。但是在这里他不能失掉君王的体面,依然大幅度赞扬道:“苏公子年少有为,这未来的才识,恐怕是后人所难及呀。”

“大王何来如此评说?素兄,十六岁便可‘连中三元’,进入官途,虽然过世已久,但仍然是侯府的荣耀。我父亲十五岁便可以跟随君王出生入死,伐敌至官位‘封狼居胥’,历任许多的兵部要职,一直做到了兵部尚书这个职位。但我不才,如今年纪也没有任何的功利。而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先锋官而已!”

听了他的话,中年男子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人家来的这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呀!他差点被气死,给你根杆子你就敢往上爬。

下面的下人为二人呈上了一杯好茶,苏素端起来闻了闻,轻轻抿了一口,顿时来了心计,淡然一笑。放下茶樽问道:“不知道大王相较之下,更喜欢喝一些这果茶,还是中原的茶道?”

“这茶道,自然是以中原以南为尊,小国的特产,怎么能比得上大过的韵味!”

苏素听了不由一笑:“但是我们陛下却喜欢喝这个小国的韵味。而且愿意与君合为一体,共享着荣华富贵可好?”

左右的侍从听了以后,脸色骤变。说的倒好听,共享荣华富贵,实际上还不是想通并我们乌丸国,臣服于你们,作为郡县!

生气归生气,国王没有下令,他们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呀!万一出了什么乱子,他们怎么能够为此负责呢?而且有言在先,两国相交,不斩来使。

茶也喝了很久,听着小曲儿,看着风景。苏素借着喝水太多,需要上个厕所,然后离开了。他们认为他会走,也是微微舒了一口气。但是很快,苏素又回来了,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谈的,他回去,倒也罢了,也不至于十分狼狈。可是他偏偏又回来了!

苏素突然笑道:“但文科知道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

“乌丸国都城里的事!”苏素笑容不减,甚至还有一些嚣张的气味。

“你什么意思?”

“都城被破了,我们占领了你们三分之一的土地。”

中年男人微微一惊:“可有此事?”看向左右,他们微摇了摇头,但是有一个人飞快的跑过来,陈报道:“大王,不好了,国都失守了。现在一片混战,很多个国家在瓜分我的土地。幸好我们的皇宫还有大炙的军队保护着,才不至于让外人进去。”

“什么?”这让中年男子惊慌不已,眼睛十分慌忙,然后双眼瞪着苏素,“怎么?怎么会这样啊?你,你们,你们的军队怎么会进入我们的国家内部?怎么可能?我们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而且丝毫没有察觉。”

“大王可能是忘了,在三十六计之中还有一计叫作‘暗度陈仓’。也好在大王比较轻敌,否则我就没办法在这里很平静的同大王说话了。”苏素笑容不减,又看着他……

第六十章 又一开始

苏素看你中年男子十分无奈,但内心却十分欢喜,便开口笑问道:“但大王知道皇宫里还有什么好戏上演吗?”而此时,中年男子已经像废了一样,瘫坐在地上,“只是可惜啦!可惜了,大王的小公主呀,要承载着自己兄长们的雨露恩泽,大王的妃子们呢,则要去伺候宫里面那些有生育能力的男人们,哪里顾得上你那个小公主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死活,哪里能比得上他们逍遥快活更重要。”

“你,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男子十分气愤,但是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做最后的挣扎。

“哦?”苏素看着他,轻轻地挑眉,“我私下里听闻大王喜好用‘美人娇’,也觉得大王的孩子们也更喜欢这些,初尝禁果,应当让他们逍遥快活呀。所以我们就自作主张,用的一些大王的‘美人娇’予以一个尝试,只不过稍稍有些过量了而已。”

“你……”

而此时,左右已经看不下去了,怒目圆睁看着苏素道:“来人啊,给我把他杀喽。”

苏素眸子里面的目光一闪,将手中的茶樽扔了出去,里面暗藏的兵马没有出来,这个时候,苏素身影灵巧变动,剑身已经划破两人喉咙。杀了两位侍从,后面的人冲了进来又退了出去,不敢有所动。但是他们暗藏的兵马迟迟没有出来,让他们有些惊慌失措。有些人丢弃了兵甲,逃窜了,顿时慌乱了阵脚。同样,在这里的苏素也是十分惊异,这是怎么了?

但是很久以后,周边的丛林里面出现了一群人。很快,他们拿着刀剑把这里包围了起来,而带头的人是给他那个锦囊妙计的白面小生。苏素借着这个机会,将剩下的人们斩杀,倒是也省了他们攻击的机会。

此前不久,苏素发现了对方的暗藏兵营。他借机上厕所,准备要逃走的,但是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想逃也逃不了多远。于是想到了锦囊妙计,打开这些以后发现了他们所写下的那些规划,出了计谋。也就是之前攻破他心房的那些话。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云童和公子帆已经将后面的事情都规划好了。现在这个时候,大炙一举攻灭了所有的障碍,九幽教也没有捞到任何的好处,赔了夫人又折兵。

在前面那位白面小生向苏素施行礼节:“奉阁主之命,已经统领乌丸国全境,等待其他的将军到来。此刻阁主应该已经到他们营帐之下,还请先锋赶紧上路,北伐抗敌!稳固我大炙疆土不被外人割据。”

这个地方离北伐大营并不远,公子帆在军营里面,安排妥当,后事后跟自己的距离燕差不多。前后相差的时日不会太久。这样倒是也合适,至于这里的军功,他主要是没有心情去理会。而且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应该贪小失大。

苏家军在北伐大军军营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而此时,公子帆和云起现在军队松松垮垮,丝毫没有打仗的准备。长长地军队向北驶去,不觉之间已走了半日有余。这样的路途并不很快,就是为了让对方做好准备。云起看着公子帆这个架势,哑然失笑,就是别人不明白他的意思,墨月还能不明白吗?他们此行恐怕是为一个掩耳盗铃,就不知道这次的状态到底会发挥成什么样子了。一个小谋士,最后去求和,一旦目的达成了,班师回朝。恐怕也就是这个结果了吧!

在这种情况下,云起对公子帆还是有一些担心的。一些属于苏家人不知道的事情,对姓苏的担心。

“你其实可以不必来的,这有一些危险。”云起看着在后面打闹的苏琪和萧静儿,默默叹口气。

公子帆微微一笑:“你把人家大部分兵力都借走了,人家这个小姐能不跟着你?”

“你别开玩笑,你知道我的意思。”

“现在京城周边真的没有人了,你觉得他会留我在他的身边吗?”

“但是我们也不停的碰到他的眼线在周围。这难道不够吗?”

公子帆收回了笑容,摇了摇头,冷声说道:“他不放心我们,何况你还是北伐大将!没有一个人在监视你怎么行。而且你这个身份,保不准会投敌,我们在常人眼中,水火不相容。正好派我来可以监视你。这种互相牵制,他懂的。而且可以让他心里更加的平衡,更加安全。不是有一句话吗,叫做‘两弊相衡取其轻,两利相衡取其重’吗?他也深知这个道理。”

云起听他的话以后不免有些怀疑,很快又恢复过来向他道:“他也比你看见的还要恐怖。”话说完,云起骑马奔驰,走在军队的最前面。

公子帆看着他,轻轻皱眉,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北漠的风沙很大,等到云童回到了军帐的时候,立刻有人为他端来了一盆热水洗脸。大风,呼呼的吹着,帐外的旗帜,在狂风的撕扯之下发出阵阵寒声。

“回禀元帅,仍然没有打探到先锋将军的消息。在那里伏击了乌丸国国王的士兵们说,当他们到那里的时候,仗已经打完了。在哪里没有发现先锋将军在场。恐怕,先锋将军已经……”

“找,快出去找。再给我出去,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云童听到他的汇报,已经快疯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啊,明明已经计划好的。泪水,已经从他的眼眶涌了出来,同样,为之动容的还有后来的人们。这里面也包括尚书萌,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大帅,小的立马去办。”

“不要找啦,他已经不在这里了。”帐外,一个悠扬的声音传了进来,在场的人们都是一愣。营帐的门帘被打开了,进来了四个人,穿着盔甲。分别是:公子帆、云起、苏琪、萧静儿。

看到萧静儿以后,里面的人们立刻拜跪:“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

“谢殿下。”

第六十一章 北上伐敌

云起说道:“我们听君令,要求云童卸任帅职,同我等北上伐敌,帅印交还韩银将军,不得有误!”

“那苏素呢?”尚书萌立刻问道。

“傻丫头,我们怎么能让他铤而走险呢!”公子帆话语中多少有些怜爱的语气。

但是这样一句话,却让尚书萌不由的感觉很亲切,迄今为止包括公子帆在内也只有两个人称呼过她这个称号,而且这个语气还是温强烈,让她为之一振。似曾相识,却也难舍难分这样的一种感觉让她十分亲切。

公子帆柔声说道:“他已经奉命北上,预计要总领帅位。皇上特地要我们辅佐他,所以这里的一些事务,就需要交给尚将军和韩将军了。等到朝廷的命官一来,你们便可以班师回朝,回朝复命。”然后转过身去向云童道,“童儿,我们应该走了。”

云童点点头:“是,师傅。”

五人,刚要出去,却听到身后尚书萌咬着牙微微说道:“我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去。”

在最前面行走的云起向公子帆抬起手来示意,公子帆转过身,用右手划划眉梢,看着尚羽。尚书萌到底能不能跟她们走,还要看看她老爹的意思。就算是把她带走了,万一人家不高兴,他们这一件事,不是白做吗?无故又多了一个对手。虽然说胳膊肘不能朝外拐,但是尚书萌毕竟是尚羽的女儿,自己不过是个“外人”而已,可千万不能插手“别人”的“家事”。这些事情不插手的好……

尚羽看向了韩银和韩永,又将头转过看向尚书萌,点点头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做长辈的不应该强行插手。你们自己去解决吧!”话语中,明摆着他是同意了。

听了这句话以后,韩银实在是不好多说什么了。之前自己的儿子做了那样的事情,要说原谅也是别人该原谅他。如果自己还为自己的私事儿,干涉他们的事情,那就是在太不人道了。所以该怎么做?他十分明白。

看着六个人离去的背影,他们三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是再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在此前,御书房的时候,赤璇向云起谈及了北伐这件事情。但是他要求要公子帆作为谋士,赤璇应允了。但是对于封赏的事情,公子帆一口回绝了对云童的所有封赏。毕竟百官不知道前面倒底挂帅的是谁,完全可以将这些功利全部施加到苏素身上。而且云童是檀香阁弟子,按礼节不应该授予官职利禄,他现在还很小,如果封赏了,只怕是难以委托重任。但是在这里,云起却实有不同的观点,他同意不封赏云童,但是不赞同封赏苏素,因为在战场上真正奉献了的是那两位将军,而且韩将军,本来就是抗拒乌丸国侵略的大帅,于情于理都应该以他为主帅论功行赏。这样一来,别人不会乱嚼舌根子,还会稳定了军民之心。

在此时,长驸马来了。听到他们的心事,便规劝赤璇按照云起的计划来办这件事情。如此定夺,公子帆虽然有些话要说,但是也没办法再说了,他不敢再次激怒赤璇,对于北伐的事情,云起辞别了帅位,推举了苏素作为大帅。原有两个:一是他北伐多次,出征北方,对战场也十分熟悉,两个人只能谋划谋划,至于打仗的事情,苏素还是十分在行的;第二点,一旦自己出任了大帅一职,只怕是对方不会再战,他现在所担心的就是墨月,如果她不出来,就达不到预期的效果,而且可能事得其反。这样的计谋没有人反对,如果云起计划全部成立的话。

当军队出发以后,公子帆收到了来自于云童的一些消息。因此他们变道,预计走乌丸国,直奔北伐大营。因为顺路,下诏书,也可以少一些笔墨。

北伐大营内,苏素骑马横枪直入,在城内的守将们大部分都认识他,对他也不敢为难。不过他们对朝廷的命书还没有收到,也没办法给他加官进爵,只能是等待进一步的计划,说实话,他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来了干什么。很多叫将领看到他来了,纷纷到此会面,这样一来,苏素在言语之中,了解了现在的局势,做一些防范的规划,其他人点头同意他的做法。

看着双方的布防图,加上之前的作战经验,苏素对于双方的全局,有了更加全面的掌控。对于现在,他更关心的是双方的布防,原来的守将杨黎明看到他所做的一切,就知道他不是原来那个愣头愣脑的小伙子了。当初苏殊旁边那个小傻子,想起来都感觉到好笑。现在两个人的交谈,以及一些沟通和规划,在他看来是很没必要的。一连几天过去了,苏素在这里呆了很久,该做的事情也基本上做了,实在不知道该再做些什么事情了。

“杨将军,北伐大军入驻边防,左相大人请您去接旨。”

听那个人一说,杨黎明和苏素两个人赶紧出城,虽然到了暮春的时令,北方却依旧凄凉,城门打开,城中的守将们纷纷出去接见。北伐大将们纷纷下马,除了公子帆以外的人们都跪行,等待着号令。左右宣读诏书安排,公子帆才开始宣读正经的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九幽占领我大炙国土,欲亡我脉,与此同时,京城里动荡不安。于此出击,安定大炙百姓民心,希望北伐大捷,长我大炙雄风!故派遣北伐大帅苏素、左相云起驸马云帆北上伐周,而且召回杨家守将杨黎明归京城官复原职。钦此!”

“臣等领旨。”

为了不让公子帆处于一种尴尬状态,云起让他宣读圣旨。对于这样的安排,杨黎明心中不由感慨,没想到十五年以后,苏家又会有人重新回归北方,戍守边疆。苏殊当年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本想着自己戍边可以报答苏家的一片恩情,但是皇命已经出了,又不能让皇上收回成命。自己也不好上述,留职不去,显得自己为人臣子,不达恩情。这是叫另一份恩情,又该让谁去替自己还清呢?

第六十二章 大帅苏素

营帐内,苏素很快接过了帅职,外面的大旗上换上了一个大大的红色的“苏”字,刹那间,让杨黎明回到了当年那个水深火热的年代。摆酒设宴,送别友人,当年杨送苏、现在苏送杨,却让杨黎明倍感愁苦。饮酒一杯,抱拳告辞,杨家军在十五年之后离开了北被伐之苦,而埋藏在杨黎明心中的,却有更深的不为人知的痛苦。但是他没有说,别人也肯定不知道。

大军军营,**之下,共有九名大将、三个谋事、一个大帅,百万兵力,对于这个北伐,调兵遣将,规模少有如此。即使是上次靖王亲征,也不过仅仅几十万军队而已。但是此番调兵,已经百万有余。这百万之内,有朝廷的兵马七十万,刚刚收复过来的乌丸国军队二十万,剩余的才是其他人们的。而现在已经远远达到了他们的预期人数。

而现在云起最担心的是粮草供给,但是公子帆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不值得一提,两个人的关系瞬间又僵化了。现在苏素左右为难,两个人意见不统一让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在朝廷三年轮换,北边戍守的将军许玉,看着苏素左右为难,也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在这里已经是第六次戍边了,也就是说他在此做官已经近十八年,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借助公子帆、云起力量来脱离这种情况。可是他没想到二人根本不是一条船上的,到底该巴结哪一个?他真的是左右为难。

公子帆听云起说道:“这次战役,墨月没有到,只是派了一些墨家的子弟来。这一情况,就说明,她已经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了。但是派来的这些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且我们已经数年没有见,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能力能到达那个地步。至于如何做,我希望你们给我一个情况。”

公子帆看着苏素的布局道:“苏帅以我上次的‘木字化本’战术结合了苏家的阵法,进行了新的构思,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上次的计划。用他们熟悉的战法来,又以他们想不到的方法去,从战术的角度上看,我们不必担心。但是至于安排多少人?我觉得云起你有必要去规划一下,我对大局不太敏感,所以只能请你来做。”

对此,苏素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啊!”

上一次随着靖王北伐,公子帆只出计而不排局,而这方面的事情大部分都交给了靖王殿下和蒙大统领。对此,云起没有推脱。苏素转身看向了那三个女子,她们在这里,似乎没有什么用吧!

苏素道:“三位妹妹可要去休息一下?至于营帐里面,我已经派人安排好了。你们与我们住在一起多少有些不太方便啊。”

“哦?”苏琪点点头,“那就多谢素哥安排喽!”然后看向了萧静儿和尚书萌,示意她们一起离开。

这里毕竟是战场,一些军事机密,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三个人离开以后,公子帆嘴角边勾起的一丝弧度。真不知道自己这位弟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解风情了。何况刚刚和尚书萌彼此交换眼神的一刻,多少有些暧昧的气息。

之后的一段时间,三个人是各忙各的,云起在一定的程度上变换了周边守将的位置,苏素在此程度上安排基础的战术,公子帆是不搭理他们这个的,便去教云童六艺之术以及一些学术功法。

对于公子帆的教习,苏素充满了好奇,却发现,这套功法,对人本身入门没有门槛。而且更加容易形成一个特别的高度,不同于苏家的功法那般高准则。

“这套功法在江湖上被人称为邪功,但是却因为一个人改变了一个门派在江湖上的地位。”云起看着他们在苏素耳边缓缓开口。

苏素有些诧异,问道:“你想说的是什么?”

“如果可以扭转整个九幽教归顺朝廷的话,就算是付出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公子帆迎着风听完二人的谈话,眼神微微有些抖动。云起性子,他很了解,两个人的纷争,不过是因为观点和立场的分歧,但本质上,二人并无恩怨。这一点所有人都很清楚,当然是内部的人,所以二人才可以合作商量。

女军军营里丝毫没有在前线打仗的样子,不用说军纪了!如果说,在男兵面前还有所收敛的话,现在都可以说是形骸放浪。而且还是浪里个浪~

其实并非没有军纪,只不过苏琪和尚书萌天性好玩,也才使得这些女兵们随着她们的首领一起闹腾,如果是真的打起仗来,还真有点儿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先玩好,才能好好打仗,为国效力!

萧静儿是第一次离士兵们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去有碍于自己公主的身份,玉她们会较为疏远一些,也默默看着她们谈笑。当然,现在也是一样,这却让苏琪看在了眼里。现在这个机会不易,让她加进来,有助于她们打仗。何况把她一个人撂在外面也不是一个好问题,但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却成为了一道难题。

尚书萌比她要更精明一些,其实她要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她会做的更完美。于是开口道:“大家来一决高下,我和苏小姐,作一首诗定一个物,你们说好不好呀?”

尚书萌不服气苏琪的“京城第一才女”这样一个美誉已经很多年了,而且是众人皆知。

苏琪听到后,向她笑道:“我觉得光我们两个人在这里吟诗作对,实在是没有什么情趣,倒不如让公主殿下来做一个评定者和接诗者,这样更有些情调。”

静儿听她的话,连忙回绝:“这个我实在是不太会呀!”

苏琪笑言:“妹妹,你这样可不成,你在我们这里面可是起一个很重要的作用。不让她们对诗是因为她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妹妹贵为公主殿下,金口玉言,一字千金。这些你应该懂得。”

第六十三章 诗外之话

听了苏琪的话,尚书萌顿时反应过来,向她说道:“光我们两个作对反倒是无趣了,妹妹曾经不对人作诗吟对,但是墨笔在京城中排行也是数一数二的。反正都是玩,多妹妹一个,到时让我们这些诗句更有趣呢!你们说是也不是?”

“是啊!”女兵们纷纷附和着,这让静儿不好推辞。两人对视一笑,终于把这件事情办妥了。

云起在另一边,经过实地的勘测,斟酌许久,确定了布局。剩下那两个人都是满满的无聊,而他这个参军知事反倒是忙的不亦乐乎。众人也不到有参与,正因为无事,公子帆和苏素才能够想到去看看那三个女子在干什么。如此也是正好必然的选择……

刚刚到了营帐那一边,尚书萌说了一句:“对君倾诉思情念,心系贪杯醉游园。”

公子帆听到此句,脱口而出:“环佩轻触断愁绪,花台高起触落花。”

众人寻音而来,看到了二看到了二人走来,匆匆起身行礼。公子帆笑言:“看来不巧,我们来倒是打搅了你们清场,我们来的真不是时候呀。”

苏琪道:“你们不是应该在军营里面规划吗?怎么有功夫跑这儿来了。”

“云参军去规划布局了,我们两个倒是闲的没事儿,四处逛着就来到这里。见你们在这里吟诗作对,便好奇过来看看。”苏素伸了伸懒腰,十分懒散地回答道。

尚书萌一笑:“我看你们是闲的无聊,正好寻点事做吧。到这里,我觉得是必然选择,你们这些人,我还不知道你们心思啊。不过第一次见我们的云公子也能这么闲!既然会有空陪我们这些姑娘家的,吟诗作对。行啊,正好凑成四个人,写一首诗正好也是不多不少的人数。”

“那我呢?”

“你?”尚书萌看着他“噗嗤”一声笑了,“您老什么时候能对个对子,我们就带你玩儿。就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当初要不是航哥让着你,就怕你是那天那个天大的笑话了。”

一听到“航哥”两个字,静儿的目光里突然暗淡了几分。苏琪给她一巴掌,尚书萌突然才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在之前,苏琪将很多的事情告诉了尚书萌,但是当然,公子帆具体的身份还是不能告诉她的。这时的失言,就让她很是内疚,公子帆和苏琪目光交接,但是始终只字未提。每次都是公子帆禁止她这样的询问,用目光的回避,往往回绝的是苏琪的那一种冲动。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这么做。

苏素看见他们冷了场,连忙打岔道:“诶,你们队的是什么句子?”

苏琪连忙接话道:“是一首怀古诗,记叙了杨贵妃的事情。在之前,静儿‘旧宵醉梦华清池,今夜清晓长生殿’,接上了书萌的‘对君倾诉思情念,心系贪杯醉游园’,然后你们过来,公子帆说了一句‘环佩轻触断愁绪,花台高起触落花’。之后就没有啦。”

“让我填一句:‘一骑破晓天下梦,摆驾回首空繁华’。”

“什么时候有了个你呀!”

“在乱世之中,群起逐鹿,我们又何尝不是在这乱世之中活着,开创了一片新的天地呢?”静儿听到此处,突然开口,又听她的微微叹息,“行军静待马嵬坡,欲死将歇泪死沾。”

苏琪听闻以后,有所感触:“帐外忽传高力士,气绝簪落碎两断。”

尚书萌对诗道:“帝泣掩面不得控,花开梨园弟子哀。”

公子帆摇摇头说道:“何必为此而伤感呢?假如要是没有大唐,我们这些后期的小国家?那我们大炙王朝又何在?寒骨入土潮气湿重,却是不减当年的豪勇。既然此处是诀别,不如一句‘千载风雨湿寒骨,祭酒一杯驱心寒’。”

“等等,等等,等等……”苏素连忙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当他听到这几句诗以后,反倒是让他有些摸不清头脑了,“明明在说别人,怎么又牵扯到了自己的身上呢。虽然说我们大炙是建立在唐朝的基础上建立国家的,却也无非是为了归于正统继承,你们这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公子帆听了以后却是摇摇头,手指交错环绕着:“这句话虽然是真实的,但却也不是很完全对。我们拥护唐王,无非是以其余威震服天下。我朝本来就是南梁之后,心系天下,心怀天下乃君王传承之法,又何必说什么归于正统呢?古人云: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也便是这个样子了。”

静儿轻声说道:“一国的兴衰,都是会死人的!何以为炙?就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身处水深火热之间。”

听了她的话,公子帆不禁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曾几何时,静儿已经有了苏琪一样的才华,只是不曾说过吧。褪去的那份稚嫩的心意,成为一种高雅的经典,但是不外放可不行。

顿时全场没有人说话,许久,又是静儿开了口:“一些姑娘家的,说这些干什么呀!我们倒不如自己各自写上一首诗,来消遣消遣一些这样无趣的情绪。”

“好吧!上纸笔来。”

在战场上根本没有纸,却能找到一些素娟。不过要说可贵的,就是可以有一个屏障来挂。对于让一个人来写诗,苏素自己本事不够,自觉认输。他填一两句子还是可以的,让他铺开写一首诗,还是算了吧!他不擅长,知难而退。

三个女孩儿拂娟落笔,自然是清秀柔美,可算得上是闺房诗意,见字如见人般貌美。也难怪有人会因为中意他的字,从而娶嫁他人。公子帆蹲在那里看别人写诗,自己却丝毫没有动作,他也懒得写。

尚书萌看着他,便问道:“公子怎么不写啊?”

“这字要是我写,我就怕你们拿回去到墨宝阁给我卖喽!我想让世子帮我写书法,也算的上是熟能生巧不是?”

听公子帆话后,尚书萌笑道:“你可别打他的趣了,人家苏公子现在行情是字字千金,我拿出去,别人也买不起呀。不过我看先生也没有显示出特别强劲的实力,那是在金阁诗宴上,先生倒是将那些字写的规规正正,面面俱到的。写一些官字,实在是没有什么观赏性。”

“这些官格子,我倒不是出自本意,只不过是不想在那一帮伪清流、假名士之间哗众取宠。又何必在那些人们之间哗众取宠而显的操之过急呢?”

尚书萌看着他,心中微微一颤,这才是他那些不同寻常啊。若说他们说是“左相之才”,那只是在官途之上,到现在是有些才华横溢,这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公子帆。

不过到了此处,公子帆没有再怜惜笔墨,有人磨墨,提笔轻点,笔尖滑转而下,光仅仅是一笔,就让尚书萌惊叹不已!这样的一个线条,虽然纤细,却很实在,没有半点的轻浮。落笔、转笔,虽然似乎有刻意的感觉,却每每是恰到好处。这不同于王、谢之华,也不似于韩、柳之变。含有凌然正气的君子之风,雄浑淳厚,挥洒自然。

在这些人之中,尚书萌无疑是最懂字的,对落笔的形态、结构,研究得十分深切,就是连有“京城第一才女”美誉的苏琪也是自愧不如。然而见了今天公子帆行笔落墨,却是让尚书萌有一股小巫见大巫的感觉。同样惊讶的还有苏琪,自己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了,确实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才能。她每天见到的都是那些官格子,从来都没见他有一天好好写一把书法。

公子帆看着他们惊愕的表情,笑了一下,这其实并非是后来之学,而是苏航自己本来就会的一些东西。这些才华,只不过他曾经不外露罢了。在苏侯府中,这些东西还是有的,只不过他们没有注意,所以才会有今日的惊讶。不过好在也他们不知道,如果要是知道了自己,自己不是暴露了?

第六十四章 大军归来

大炙皇宫,赤璇亲自出现在了大雅之堂上,雅乐在这宫殿之上盘旋,城门外,尚羽、韩银以及自己麾下的数十大将将兵器收缴,从门中走进去。这样的礼节,他们做过了无数次,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们灭掉的是一个国家——乌丸国。而且是一个大国。这样的一个大功,对与武将来说,就会有一种被封为“封狼居胥”的可能。

为首的银铠、墨甲,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在这里观看的百官,无一不是赞叹、赞美,去传扬他们的功绩。因为他们不知道一件事,曾经打仗的大帅是云童。

千阶梯之下,几十人拜跪在地,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谢陛下!”

赤璇在靖王的搀扶之下,缓缓从千阶梯上走下去,每步都显得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本来靖王在赤璇的耳边说,自己代替父皇来视察,但是,赤璇不同意。在此刻,赤璇步履维艰,让在场的人内心不觉一酸。

对于他的病情,赤璇并没有丝毫的隐瞒,现在举动代表了什么?大家的心中已经有一点明白了。而这,如同与当年先王在世时善待苏家的举动不谋而合。

此时正是正午,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站在高台上的苏殊,被天上的光芒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睛。有很多人为他不值,但这一刻,更多的人是在关心皇家的封赏。如果这个份上,真的比他们要高,那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苏殊。苏素立在那里,不时的看着天空那轮烈日,心中五味杂陈,现在心头了却了那一桩心愿。

韩银作为大帅,一下台阶,赤璇就站在了他的身前。然后缓缓问道:“此行,你觉得应该奖励谁为先?”听了这句话,韩银心中“咯噔”了一下,一时难以察觉他的心意,愣在了那里,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当然,同等惊讶的,还有在台上为他们接风洗尘的百官。靖王虽然明白赤璇的意思,却不明他为什么要说这件事情。如何论功行赏,在公子帆和云起北伐出征以前就说的很清楚了,难道父皇想要反悔,在这个时候?当然,他真的反悔了,谁又能拦得住他?只怕是会和公子帆背道相驰,相行渐远。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他不能看到。而且近来,他在父皇和公子帆之间很纠结,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在干什么?

赤璇开口道:“朕一向论功行赏,现在也不例外。所以,云童。为罪行难,朕听从了小人谗言,枉杀其父苏渝,但是他没有恨朕,更没有怪朕,还帮助朕以安天下之急,帮助朕建立了千载的功业。朕不得不得感激他,因此,朕又怎么能忘了他?若忘了他,朕岂不是无仁无义?”

至始至终,赤璇一直盯着他们这些不知情的人,但是当靖王听了他的话以后,还是暗暗点点头。百官之中,虽然有人听闻了云童帮助国家度过大难,但是不知道如此的内幕。但是,赤璇做实并颠覆了百官的想法。在高台之上,苏殊看着他,脸上有一些惊讶之色,而在一旁的长驸马对这件事多少有些担忧之色。他的疑虑不是不无道理。之前他并不知道苏家和皇室的关系,但是当长公主跟他说了以后,让他开始对赤璇忌惮不已。同样还有对苏航,或者说是公子帆的不忍和惨痛。

什么叫做“狡兔死,走狗亨;飞鸟绝,良弓藏;敌国破,谋臣死”,在古书上,这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作为大唐的太子,长驸马更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大炙萧家,可以从唐王座下宾,成为这个国中国的皇上,什么样的手段,他怎能不清楚。其实,赤璇猜应该是他们最忌惮的人。同样,他们最忌惮的人,就是像公子帆这样才华横溢的人。

靖王对此没有做什么回应,他明白,他的父王反悔了。但是,他是为了他们尊严。虽然说“君无戏言”,但是一定要是什么样的话。

杨康最明白赤璇是什么意思,在高高在上的金顶之下,宣读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福光圣临,普照我大炙之疆域。承天地意,灭乌丸之邦,实在乃我大炙之幸事。故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今君云童助阵大炙伐无道,朕顺应天意,封其曰:‘护国世子’,生死后可入苏家祠堂,位列仙位,受香火供应。”顿了顿,杨康道,“大帅韩银,在战场上指挥有功,加爵二等,千金万银。副帅尚羽,在战场上破敌有功,也加爵二等,千金万银。其余的将领,加爵一等,千金千银。钦此!”

“臣等叩谢皇恩。”

这样的一种封赏,别无意义,在他们看来,云童封了和不封有什么区别?曾经以为他死了,不也是分了这样一个东西吗?这无非就是证明他活着。

但是,聪明人就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做法。这皇帝,不过是想要挽留他的才华罢了。但倘若云童成为了下一个苏航,这样又何必呢?

长驸马看着这场有意无意的封赏,失神的看着他们,只不过他终究什么都不能说,说了,只怕是后患无穷。

这样的皇上,在宫殿之中会见了两个大将。对这样两个人,他栽培有加。自从苏素担任了兵部尚书以后,南征北战就靠他们两个人,你下了赫赫战功,在地下不再封赏一些什么,实在说不过去。

“尚羽,你家小女可有婚配?”赤璇顿时来了主意。

一听到这话,两人就明白他的意思了,相互对视的一眼,听到韩银说:“书萌和苏素两个人情投意合的,现在跟随他去北伐了。”

赤璇听了以后怒喝道:“朕问的是他不是你,朕难道还真让你强娶吗?”

尚羽道:“话说,这婚配由父母之命,媒硕之言。若是皇上赐婚了,又不得不嫁,但是现在年轻人不同以往啦,免不了闹出什么乱子来。不从的话,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也辜负了皇上栽培,若是真的不成,老臣也只能是以死谢罪了。”

“什么死不死的,朕就不爱听你们说这话。若是令嫒真的有心,让苏素来娶她也未尝不可。”

“那老臣就斗胆向陛下求一道旨意,请陛下赐婚。”

第六十五章 大张旗鼓

北伐大营,北风狂啸,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动静,苏素必然会有些不满。他这个大将是过来北伐的,如今倒是好了,这要是传回去,这叫什么话呀。云起和公子帆对视了一眼,突然笑了。公子帆开口道:“你难道真的就这么想打仗吗?”

“既然不打仗,我这个大将来干什么?你们这是割我的脸面,还是故意让人笑话。”苏素看着他们,不禁叹了口气,“如果要是你们两个挂帅,在朝廷里面,当然没有人会议论。但是我不一样,我是一个新手,懂吗?而且我爹是兵部的尚书,兵部尚书的儿子现在窝在军营里面不敢出去出征讨伐,而且带领这么多人去打幌子。传出去让人怎么去看我苏家?”

“那你觉得,我们北伐国库还能供应起我们吗?”公子帆放下手中的杯子问道。

“那又如何?”

“我们要用什么东西去打他们。”

“但是我们在前线呀,难道不需要给我们供一点军粮吗?何况,趁着军强马壮,现在也可以,凯旋而归。若是真的像你们所言,国库支应不起我们打仗的军饷,会让我们这样去大张旗鼓的打吗?”

公子帆听了以后,苦笑着摇摇头:“看来你真的不太懂你这位姑父呀。你觉得我们真的是来北伐大周的吗?”

“那我们不北伐,来这里干什么?”听了公子帆的话,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云起叹了口气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根本耐不住性子:“那你认为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如果要是真的去北伐大周,那么皇上他老人家怎么可能放心我北上呢?而且灭掉乌丸国,那也是公子帆一时兴起的,让云童大力收回他们的部队,充实我们的国库,来弥补我们的亏欠。”

“可是这跟我们北上有什么本质性的联系。”

这句话一出,有人就差不多快要骂“娘”了,甚至暴打他一顿也是有可能的。你是真傻还是在装疯卖傻。话语都挑的这么明白了,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这个苏家的世子还有没有一点头脑了。

公子帆强忍着自己的笑意,看着云起铁青铁青的脸色道:“世子你千万不要着急,今天晚上就已经要有一场战役要打了。只不过呢,那是一场偷袭。不知道大帅是不是有心情同我们一起去看看呢?”

听他的话以后,旁边那位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你们要去偷袭还要叫大帅跟着你们去,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呀!公子帆你要是开了这个先例,绝对回去,让人们用口水喷死你。再者说,这荒郊野外的,你偷袭谁去?

对云起内部心理的变化,公子帆是知道却毫不理会。在他看来根本没有任何理会的必要。他有他的计划,对于今天晚上偷袭,他觉得还是有必要的。当然,不一定要有什么结果,却算得上是一场嘲弄和恐吓。也许会让原来的计划再提前一些。

“我听说你们准备夜袭盟军,到底是为什么?”军营中,苏琪挡住了公子帆的一条去路,不解的问道。

公子帆没有回答,换了一条路继续走。

苏琪道:“我们破坏了联盟的规矩,会被对方孤立的,就不确定九幽教会不会趁机灭掉两国。如果真的灭绝了我们,得不偿失,那我们岂不是败了?”

公子帆立定在哪里,右手握着自己的剑,脸上露出了一丝寒意:“我们做事情不能顾忌兵家小节,这样的思想会害了我们的。我们现在必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千招万计莫过于一个‘拆’字,这些你我都清楚。”话说完后,带领着一支小队离开了这里。

在正门上,苏素和云起谈笑风生,饮酒作乐,好生自在。在下棋上,苏素根本输不起,所以他根本就不玩儿。在这些君子谋士之间,想要比得上他们实在是望尘莫及,相比之下,自己处处是短板。

苏琪打听到两个人在这里,因为在那里碰了钉子,她就不明白了他们到底什么计划?她现在越来越感觉,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北伐,他们似乎有事情瞒着她。灭了同盟,到底有什么样的好处?

“你说什么?他要灭了咱们的同盟国?你是不是听错了?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云起虽然问着,却是心不在焉,“我觉得他还没笨到用这个来作为战功呢!”

苏素在一边附和道:“公子帆做什么事情都特别有保证,不会这样子的。你就给他一百个放心,或者是有什么杂家的消息,他才去证实一下而已。你大可不必担心,等他回来了我们问问便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琪听他们的话以后,也无话可说,心中虽然有些不安,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对于公子帆,她认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了,而现在她就有些不确定了。因为在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他既不是曾经的苏航,也不是现在檀香阁的阁主。

几个时辰以后,天边泛起一丝清幽。而此时,苏素已经下令到各个军营,攻占大周边城。公子帆仍然还没有回来,但是一个报信的小卒却告诉他们首战大捷。他们虽然不知道公子帆现在占的是那门子的捷。但是在路上的时候,他们收到了另一个人来的匣子。打开一看,云起立马就笑了,转过头来向苏素说道:“大周的第一个边城已经拿到了。”

“第一个边城?”苏素不由惊讶,明明公子帆才带走了不够有千人呀。怎么可能占领一个城池呢!

第一个城的守将,云起和他有一面之缘,只是点头之交而已。现在变成刀下鬼,何必有心疼他这个头颅呢?公子帆反倒是让人们洗的很干净,免得污染眼睛。云起听了他们的话,点点头,将这颗头颅抛掷天空,“嘭”的一声,在天上炸出了一团血雾。这片血雾腾空而上,久之,化为无色、无形。

第六十六章 小人计谋

那一团血雾,便是用了九幽教的“九幽赤血丹”,见血即破,嗜血如魔。化作一团烟雾,而那团烟雾,并不是什么血,而是后面凝结成的烟气。

到了城门边,城门大开着,公子帆穿着一身戎装在门下开席宴客。其中,七七八八的夹杂着一些联盟的和大炙炙的旗帜。不过,在那最高处,还立着一盏唐朝的旗帜。云起冷笑不已,公子帆这可是故技重施啊,打着人家的旗号,来办自己的私事,却显示的是不忘“初心”。跟他在一起对坐饮酒的是联盟的大将军,好像是叫杨帆,苏素对这个人接触不是很深,但多少是有些印象的。自己来的,这里多少次了,还能记不住个人?

“苏帅。”两个人见了他们起身相迎。

又听到公子帆向着一旁的守卫说:“你们将那些旗帜都摘下来,重新换上大周他们的旗帜,免得让他们发现,造成了不必要麻烦。”

“是。”

这个举动让来的人有些惊讶,又听到公子帆继续说道:“周边的那些残部还没有完全消灭掉,我们一定要让他们再走回来。不光光是一个破除城池的举动,其实也在保护自己。囤积兵力,瞒天过海。这样让他们少一份提防,也会给我们供一点军粮。”

“啥?”这是明摆的让人家养敌人的部队。

公子帆笑了:“不光如此,我们内部进展和大炙的情报也会一一送到,我们在一个中转站地方。不管哪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视角里。一石二鸟,一举两得!”

云起被他的话惊呆了,就不得不佩服他的才华。公子帆往往给一个别人想不到的计谋出来,只怕这一次是一石三鸟吧。这么多人出来突然失踪了,在哪里都找不到他们踪迹,也恐怕朝廷要惊慌失措一段时间了。很快,一段时间过去,收拾完毕后,有一只信鸽停在了公子帆的食指上,取下信以后,看了一眼,又笑道:“看来我们要到下一个城池去了,也只能是让云童在这里守城了。”

云童点了一点头,笑着说道:“师傅,童儿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哟!我把剩下的两座接壤的城池攻下了。”

公子帆摸摸他的头,宠溺的笑道:“知道啦!我不会少你的功劳的。你的素哥哥怎么会少了你的帮助呢?”在这个明面上,公子帆仍然不会透露他的身份,虽然说苏素已经是知道的,但是在这里,还有不知道的人。不过,皇上已经让人们知道了,他在这里做什么都是徒劳。天下众所周知,自己还要在意些什么呢?

在另一座城池,并不是兵荒马乱的。毕竟他们用的是智取,让他们不得不投降,但是这一切都少不了檀香阁的帮助。就这样“和平”收复了,多少会让云起有些担心。其实不光是他,公子帆也有这种感觉,但是他们只能这样,尽力而为。现在已经攻下了,难道还要拱手送给人家不成?

“少阁主,大周的军队已经到了城下,我们的下一步该怎么办呢?”一个阁徒匆匆跑来,行色匆匆的向云童问计。这样一个事情,他们实在不敢自作主张。如果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他们有多少人马?”

“大概有三万将士,而我们现在只有一万人,所以还请少阁主献计。”

云童点点头,然后向着他说道:“把城门打开,意让他们轻松的进来。不过是一座小城,丢了就丢了,我们的旁边还有两个呢。”

“但是我们的阁主和大将们还在里面,万一有一些闪失……”

云童打断他的话:“我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来保证师傅他们的安全,这个计谋我是不会出的。如此我又怎么敢唱一出空城计来让他们自投罗网。闲话少说,你赶快给我办这件事情吧。否则让他们醒悟过来,我们就真的败了。”

听到此处,那名阁徒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照办,使得门桥缓缓的降下。一个士兵在城门上高高的呼喊:“恭迎将军回城。”

同样在这个时候,将士们捏紧了自己的武器,随时等着他们进来。这里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钻进来,哪怕是十万人也让他们有来无回,何况是区区的三万人。

“大炙小贼,竟然敢拿老子开玩笑。你们竟然想让我自投罗网,做梦!”

“唰唰”一支支弓箭向他们穿来,射到一个马上。一声嘶鸣过后,化作了一团血雾,尸骨无存。城上内外的守将看到如此,瞬间惶恐不安。这是什么东西,云童向云起找来的这个东西是很有必要的——“九幽赤血丹”。他上着一种身份,一种无法取代的至尊身份。

那个将领身经百战,当然知道这是一个计谋。在这个时候,一个大周的守卫满脸污痕,骑着马跑来:“将军,不好了。我们那边的城池已经失守了。”

“什么?”他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城墙上的人们。

与此同时,三个方面一起出兵,打着苏家的旗号,一时间,兵马散乱。很多人都往城里冲,而守将嘶吼道:“不要乱,不要乱,千万不要进去。这是一个计谋,他们在外面的人根本不多。里面是天罗地网,进去就是个死。不要进去呀!”现在他们的军队已经溃不成军了,根本没有人能注意他的话。如何保证安全是他们第一要想的,而不是听从将领的指令。

当大部分的军马撤入了城内,门已经渐渐的关上了。无数的弓箭向城外射去,他们毫无办法去抵挡,包括先前已经看出他们计谋的将领,也没有幸免,从马上跌落下去。外面死尸成堆,等到城外的那一批人过来以后,将剩余的活口全部杀掉,这是城内人们所不知道的。这批人感慨自己余劫生还,却不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是木薪柴草,在这座城内的确没有多少人,而且还有些老弱病残,用这种方法实在不需要太大的均码实力。因为火入柴草,就可腾飞。

第六十七章 一个小人

对于这种活生生把人烧死计谋,云童不得不使用,毕竟现在粮草对他们来说是非常珍贵的。他们有很庞大的一个军队,就像是旧日秦王将下白起坑杀俘虏,他又何尝不是因为粮草所逼呢?所以这种谋略不得不用,那怕是被后世所诟病,也不得不以此来作为最大的物质保留。

另一边,公子帆带领着许多人入城,多少有些空寂之感。对此,公子帆和云起各自率领着一万人马,从左右廊口进入,其他人同苏素进入府衙,一起在门口汇合。向着左右廊口进入,很多百姓们都纷纷闭户,躲闪着官道上的官兵,这就让他们感到了一丝不对劲。虽然一路上畅通无阻,但是百姓怕官,就会让人们感觉到一丝的让人发寒的感觉。

进入府衙,入驻的军队已经开始搜查,而且对房屋进行了清理。财物虽然不多,但是却没有见衙守的妻子和孩子,这让他们很奇怪。衙守看着众人,头都快要低到脚上了,如此战战兢兢,就像是有什么把柄让他们留在手里一样。

“阁徒慕城参见苏帅、阁主。”门外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

“慕城?!”公子帆不由一愣,他怎么会在这里?

和他一样,除了云起以外的人,听到了这句话以后都是很惊讶。他难道不是应该待在檀香宇的吗?

又听慕城说道:“我奉丞相之命,进入大周刺探情报,已经有一个半月时间。到了此处发现这个衙守胡作非为、欺男霸女,被我们给控制住了,所以一直等候你们到来。在这里希望你们有一个决议,来树立一下我们大炙的雄风,让他们的百姓,知道我们国家的强盛和民主。”

公子帆看着云起,云起毫无避讳的点点头:“你先进来吧!”又朝着众人打了一个眼光,来表示他说的是真的,当他进来以后,云起问道,“你来数落一下他的罪状吧。我看看用大周的什么刑罚能够解除他这些因公谋私,违法乱纪的罪名。然后上报给御史大人,让他们发下罪状令,我们来惩处他们。”

慕城看着那个人,那个人的脸上立马就露出了一丝一丝的汗珠,“哗哗”的从脸上流了下来。慕城大声说道:“他在此为官十年,在他家里拾财二十四万贯,有存粮一百七十三万石,占领了私田一百倾,夺取他人妻女为妇者十七人,其中摊还让人把他们的父母、兄弟打伤打残,分文不给。而祸害过的其他女子就更不计其数了。另外,在他手下的官员,个个都是豺狼虎豹,家中十分富裕,但是无恶不做。我曾来的时候,见他们当众玷污妇女,甚至有时候还有幼女,使得百姓民不聊生,因此,在两位行走于左右廊口的时候,就可以看到这些。也就是百姓为什么怕官兵。”

公子帆挑挑眉,看着云起:“这要是按照他们的法律来判,该怎样判处呢?”

云起附和道:“奸污处以宫刑,贪婪除以剥肉,恶人处以除骨。大奸大恶者,施加百刑,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停。”

“好一个,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停。”公子帆故意惊叹道,“用一些刑法已经就够苦的啦,现在还是几百种刑法。我估计一般人会过不了十个刑法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我似乎觉得用百刑太便宜他们了。”云起挑挑眉,挑逗着公子帆,看见那个官员早已经吓得瘫过去了,“这里可是有一些灭绝人性的刑罚,用到他们身上一点儿都不浪费。就不知道阁主是否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一听到这话,他立马就明白了……

……

至于这里怎么做?云起很快就把详细的计划告诉他们。又让一个檀香阁的弟子,带着他的玉佩,以及九幽教的令牌过去,让他们去干涉御史的行政内阁。这样剩下的东西,他们就可以自己办了,省的暴露太多。大周是一个朝廷和教会合为一体的国家,现在九幽教占上了御史台的职位,那是一种专门核查行动,不再是弹劾百官。当然,这样的一种机构,刺杀他们也是可能的。

云起心计很多,而且很毒辣,公子帆当然是明白的。不过也十分想知道云起到底要用什么计策来对付他们这些豺狼虎豹的酒肉之徒。这种见血的营生,其他人肯定会比较反感,那种战斗的杀戮可以算得上是一种本性的习惯。就成为这样的将门之风。但是眼前情况不一样,这个是迫害一些人,他们根本看不下去。

到了冷狱,之所以称之为“冷狱”,就是因为这里的地下比较阴冷潮湿。虽然说城里有的是地方,但是看押犯人,竟要让他们感觉到自己没有人权。两个人走下去,施刑法的用品已经准备妥当了。但是檀香刑在檀香阁中也是一大酷刑,专门惩罚那种大奸大恶,违背道德的人。不过也不太过于残忍,好生好死一命呜呼!

“我们要做些什么呢?”公子帆问道。

“也没什么要做的,看着就可以了。”云起一笑,“我来补充一下,给你普及点儿知识。大周每个地方都有一个专门的,实行这种刑法的人被叫做‘吊官’,这一类刑法被称为‘吊刑’,如果惩治的是男的,就派女的‘吊官’来,如果惩治的是女犯人,就派男的‘吊官’来,我大概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想想都觉得下流。”

公子帆看着他苦笑,云起这个算是欲擒故纵,拿着自己来开玩笑吗?然后道:“我出去一下。”云起看着他哈哈大笑,出去的时候,正好见一些女子款款而来,向云起道:“参见教子。”

“亏你们还记得我。”云起冷哼一声。

“教子这几年失踪以后,所有的教徒都在寻找你的下落,而且顾云帆也在檀香山身亡,多次在这边寻找未果。直到现在,才……”

第六十八章 杀顾云帆

“知道今日,檀香阁阁主告诉我们关于你的消息,姐妹们,才来这里。不知您有何吩咐?”

“墨月现在在哪里?”云起冷冷地问道,“你们在此,她也应该离得不远吧?”

那名女子明显的愣了一下,毫不保留道:“教主,现在正在南享城,她不愿意看见你,毕竟……”

“毕竟是只怕相思情难绵,一醉千载何夜长……”云起看着她们,苦涩之意涌现在了心头,“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她还是忘不掉。否则她怎么会轻易让我们占的这一座城池?难道她真的不准备反击了吗?”霎时间,云起的目光微微一寒,看着她们,似乎洞彻所有的一切。

看到如此,公子帆连忙拉着他的袖子,让他保持镇定,一股凛然正气立刻压抑了他内心的戾气,让他自己立刻清醒了几分。这是云起的一处暗伤,暗伤使人迷心,公子帆仅用自己的一生所得,来压制了云起内心的所失。

当看到了公子帆的时候,她们才反应过来自己完全无视了这个人存在。却因为刀光剑影,刀未出,就已经被他定在了那里。公子帆出现在了她们的身后,只是眨眼功夫,都没来得及给她们一个反应的时间,没有看清他的动作。这种速度已经让她们有些害怕,在她们看来,只有墨月和云起才有这样一个能力。但是在她们面前的这个人,已经达到了这样一种实力。

虽然说,江湖上凡是一代宗师大多数都有这个本事,但是这个人跟云起他们相比,年龄终究是差不多的,但是她们更害怕的是——顾云帆。

“阁主,我说你别那么大的反应。这样的几个人,你收拾她们还不是挺简单的?何必这么提心吊胆的。”云起欠身笑道,“我估计是这张同顾云帆相似的脸把你给害惨了。不过谁让你们长得这么像呀!”

“我比较讨厌这样一种人,所以我要杀了她们以绝后患。”说着,剑锋挑入,还差一刻,云起用手握住了剑。

“你在干什么?”公子帆质问云起。

“你在干什么?杀了她们可以,但她们毕竟是我们九幽教的教徒,假如你要是打的过我,杀伐由你,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不会让你滥杀无辜的。”云起看着她有些不明白,目光里有些紧促,公子帆不应该是这样一种人。

但是公子帆的身影已经撤退到数步以外,白袍下隐约有几枚暗器,但是云起看的格外清晰。这是怎么了?难道她真的要大开杀戒。他究竟到底是要怎么样?这些困扰着云起,脑海里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别动!”一个声音轻轻地响起,黑影从一旁闪入,刀刃架在了公子帆的脖子上,“哎,顾云帆,你真的没死。”

“苏航,怎么会是你?你不是明明已经……”

那个黑影已经稳定下来,因为是黑袍,所以是黑影:“我这么做就是为了引你出来。”黑袍脱下,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物,那个穿黑袍的男子,脸上有些许的轻松,“一个堂堂的九幽教总督,怎么可能,这么不小心,被人杀了呢?所以我就在想,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目前啊,你应该想一想,若没有我的授意,你怎么可能在檀香阁上待那么久?嗯?慕城!”

“慕城?”云起看着他们惊慌失措,黑袍男子手中的利刃划了一道,血冒出喷洒出来。云起想要阻拦却没有拦住,当那个人的脸上有许多的线头四处冒出时,他明白后面出来的那个人是公子帆。

对于易容术,云起本人是见过的,但是他没有学过。虽然说是易容,这么多年了,云起却是丝毫没有发现这一个破绽,所以可见顾云帆自身对易容术的了解。

“还好你留了个心眼。”云起无不佩服道。

“他不过是想借我铲除了墨月身边的那些人,好让我们与她势不两立。趁着这个机会,他就可以趁机借上这个来登上教主之位,我又何尝不懂他的心思呢?”

“你竟然和九幽教有一定的来往,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不过是些利益关系,告诉你又有何用。实在没有什么太值得说的东西,我只不过是在铲除一些小人吧!”说着解除了她们几个的穴位,公子帆又道,“回去告诉你们家的教主。顾云帆已死,可不必担心这件事情了。炙周之战,我们会全力以赴,公私不相抵,你们明白的。”

她们相互看了看彼此,又看了看云起,云起并没有说什么话,他的态度已经表明自己会全力以赴的。既然不回去,她们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公子帆又说道:“至于你们九幽教,如果不会在世事发生一些特别凶恶的举动的话,我是不会参与你们的内部的。但是你们若是勾结大周皇室,鱼肉百姓,我一定会灭门斩族!”

对此,她们转过身来准备拜退,却听到了云起道:“这里的事情还需要你们来帮忙呢。吊官之类的事情,你们是一并做了吧!”看着那些器具万千,多少让人有些呕吐之感……

北享城中,公子帆出来的时候脸都绿了!这明显就是精尽身亡啊!作呕,倒是不至于,对他来说,看着别人因为戒律清规而死,这会更加难受。云起他这是故意的吧!居然那小子还看得津津有味的,这确实让公子帆很是不爽,岂止是简简单单的“不爽”两个字,简直现在有一股想扇他的冲动。

云起看着他的表情,大笑不止,给他磨一磨他那君子锐气也好。若是做习惯了君子,就不会愿意当一个小人,在这样一种风气下,不做小人,怎么可能在这里立足?云起挑挑眉。

当她们要走的时候,还是向公子帆行了一个礼。公子帆帮助他们杀掉了顾云帆这样的一个奸佞之徒,也算是对九幽教的一个很大的帮助了。对此,她们应该表示表示。

第六十九章 一个戒心

等到九幽教那些使者走后,云起默默地看着公子帆,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了吧,甚至是在遇到你之前,他就已经到了我们这里。那时候他并不出众,但是心思缜密、百无一疏。当他选择入世进朝的时候,我就明白了,然后要朝中的人帮我盯着他。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幸好我掌握了他的一个小细节,否则现在你我皆是送命。”

“但是那天,我明显就发现那具尸首的确是顾云帆啊!可是怎么可能又……”

“我在想,其实真正的顾云帆,不是你所看到的那个顾云帆。”公子帆微微叹了口气,“可能,他早已经就离开了九幽教,你们所看到的那个人,不过是死了的那个人而已。这是他的歹毒。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和墨月两个人何尝不是一往情深呢!”

“道不同不相与谋。”

“云起,可若是我们两国相对,总有一天我们会直接面对她,到那个时候,你到底要怎么做?”公子帆的话意味深长,他处于这样一个身份,可以说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会割哪一块呢?

“假如真的有这样一天,我会请出我们的教物,这个东西交给你,由你作为教主。九幽教,只是因为有人祸害,所以才会让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倘若有玉宗这变化,我也可以,使它重新变成一个好的教会。”

公子帆看着他还是点点头,却见云起苦笑。

在边城,云童用稚嫩的手指轻抚着白鸽新长出的纤纤细毛,小碟子里装着刚刚用水浸过的粟米。房屋外,尚书萌快步走进来,云童微微一笑,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一个身边隐藏着的内奸。真是大快人心啊!

“看来我们那个小内慕城死了。”

尚书萌的脚刚刚踩到门槛上,就听到了云童的话,多少有些惊讶。他是怎么知道的呢,难不成是千里眼,顺风耳啊。

“何必要惊讶呢?不过是就此推断而已,决胜千里之外。慕城在檀香宇内天天打探着消息,而百家之口,皆出于一人言语,我们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人?他提供的情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害人必害己。”云童一副老练的样子,有些让尚书萌气的牙痒痒。

“那他们叫我来是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了,我还来干什么。”

“你当然不白来呀!”云童将军事地图打开,上面满满的都是标记,让尚书萌眼花缭乱,“目前大军半年的军饷已经够了,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要回京城复命。下发的诏书,有一份是关于你的。”

“是什么诏书?”

“是给你赐婚的诏书。皇上说你立有军功,但是心里面有两个将领,叫你随便选个嫁了。”说毕,从一旁掏出圣旨,放在了桌子上让她看。

尚书萌看着他,万般无奈,心意已经见了又何必多求。既然特地下诏书,不仅是向自己,也是为了整个苏家啊!于是提笔“苏素”二字。这算得上是一场机会。

北享城中,云起看着天空,星星还微微亮着几颗。风吹静冷,色透寒光,城里响起清幽的笛声,却是那么冷清,他很好奇,为什么不是羌管。追寻着声音,在一个城墙上,看到了公子帆正在幽幽的吹着他的玉笛,在月光的映衬下,拥有了青翠的颜色。眼前的景色让他们沉醉在了,这样一种闲适之下。许久许久……

“云起,我们两个有多长时间没有一起好好谈过一次了。这些年我们毕竟多谈的一些正事,少了这样一些闲话,反而确实看起来更加的疏远,实际上却更加的亲近。”

“看来阁主这是有心要谈呀,反倒是无事,闲谈也好,正事也罢,我们暗里相扶,明面相争,也的确有必要让对方知道自己想什么和做什么了。否则我们哪一步,万一走错了,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让这场计划完全埋没于一种暗无天日的地步,甚至让一些人丧命。”

公子帆很认同他的话,点点头:“皇上对你的戒心很大,甚至远远超过了我。毕竟你现在是左相,我不愿意让苏素同我们一起趟这趟浑水,但是确实少一个可用的人。你选择他,我不会怪你的,但是现在苏家和萧家隔隙已经很深了,这样下去,难保会不会有一些其他的失误。”

“那我们这个仗还要打吗?”

“至少应该在给他们一个交代吧,突然退兵了,我们也没一个交代,又怎么回去。何况我们的同盟国还没有被收回来。”

“你难道就这么想残害对方呀。”云起白了他一眼,“唐王殿下现在已经被囚禁宫中,陆续又有王侯进行了割据称王,照现在这种效率,你什么时候能打的完?”

公子帆想想笑道:“子子孙孙无穷尽也,何必纠结这些呢?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突然道,“也真的不知道,儇(xuān)兄现在怎么样了。虽然说有大炙,吃穿住行不愁、剩下的事也不需要管理。但是光纵享人间的欢乐,却有怎么能低声下气呢?国未亡,祖宗法度依然言传身教。有什么不好?”

“你在这儿开玩笑呢你,把自己权利架空了,和亡国有什么区别?”

“现在是中和二年,”云起听了以后有些乱,又见公子帆沉声道,“我们虽然已经属于自己的国家,但是唐王朝的年号,依旧是天下共勉,即使是架空的权利,而且现在内忧外患,但是,有很多人还是不愿意反。而且从明皇以后,这种动态平衡使得国国相互牵制,又怎能不算是一种安定呢。”

“但是也毕竟从内心来看,还是不一样的。就像我们这里的百姓任人称为是大炙百姓,而不自称是大唐子民,这就是一种区别。我现在在想,赤璇不同于以往的明君,看没有先皇的沉稳庄厚,也不利于人民的发展。”

第七十章 谋划一下

对于云起这样的一句话,公子帆没有回答他,话里有话,在里面隐藏着的问题,他没有办法回答。现在是人家的臣子,该怎么说人家的谋略呢?他现在也是在等待靖王殿下上位,他才可以安心离开,不再过问世事,世事三清,隐居山原之乐。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苏家军设伏收了大周二州。当然,大炙并不能独吞了所有的地盘,与同盟国一起平分利益。这几次来回奔走的战役十分艰苦,让军队死伤过万,公子帆和云起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只不过不是十分碍事而已。好多人都多多少少懂得一些医术,身怀气力,救人于水火,义不容辞。朝廷与同盟国派来的医官和救援物资使得一切顺利进行,对于利益,同盟国实在是过意不去,毕竟大炙人马远远超过了自己的几倍,而且大多数都是人家打下来的,自己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出什么力,无功不受禄,这样的“待遇”,他们实在是承受不起。

对于伤亡情况,公子帆和云起认为是少之又少,你想想,才打了多长时间啊!一万人当然是人,但是要清楚,现在可是军队在供养着国家,完全把经济关系调过来了。现在,可以说,军队绝对是富可敌国,远远超过了国库里现有的钱财。看着一车一车送走的钱财、粮食,公子帆笑了。

“可以说,我们现在四面八方都有可能有敌人阻击,而且还占有要道,随时有可能到了他们的地盘里,这种情况下,我们一定要小心。所以希望云公子可以提出一个计划,来帮助我们保全实力。”许玉有些沉不住气了,没有去问苏素,请他求一个令符,就来到了公子帆营帐。

公子帆恰好和他们一起在外面巡视回来,听闻这件事以后,开口道:“其实我已经想好了!”听到这句话以后,他周围的人都是很惊讶的样子。在这一路上,除了观察伤员的病情,对苏素他们,公子帆只字不提,都没有问问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又怎么会想到他已经知晓他们的意思。当一切都清晰明了的以后,他们才知道他们到底是有多么的愚笨,人家上一路上没有说任何话,但是却是深思熟虑啊!当一副蓝图已经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每个人心中都为他建立的一个更加高尚的地位。公子帆也是非常明白,云起现在不在城中,相应的,这些事情都要坐落在自己的肩上。其实如何部署?在他刚入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想了,直到进入大营的前一刻,他才完完全全的构思好,对于易守难攻的地方,他根本不用多想,易攻难守……

“旁边的城镇,离这里较远,依靠队友的实力实在是不太现实。我们刚刚巡逻的时候已经看了,如果一旦人家攻破城墙,我们完全暴露在人家的视野之下。我虽然想了一遍又一遍,但是有些东西我实在是想不通。因此,我将无子棋盘贯穿着苏家的阵法,分为了四通十八门,每一门都有专人把守。除非他们一次性全部攻打,否则必然会有相互照应。”

“先生,这可是一个好主意。”苏素十分钦佩他的才华,符合他的计划。

“其实也实在是没什么,只不过将这里的区域完全分开罢了。”又看看尚书萌,“尚家军内部法度里,贯穿着百家的思想,汇集了许多的兵家理念。用其中的一条来解释就是‘统兵八方,尽中贯命,如道四法,旗开得胜’。”

听此,尚书萌看着他,目光里面全是惊讶,不光是计谋,就连这句话也……

五年前,尚府,清秀园内,这么一个偏僻美丽的地方,确实少有人在。一个美丽的地方,确实成为了苏航在水火相容的交界,唯一在心中留存的一方净土。在这个落魄的少年心内,失掉了以往尊贵的侯府长子,却有一位佳人可以陪伴他很久,那就是尚书萌。相互谈笑,成为他无尽的奢侈。

这件事情,尚羽十分清楚,但是却不加干预。对于苏航,他赞赏有加,认为他是一个人才。虽然不同以往的苏家是一个帅才,但是希望他可以成为一个儒家雅士。甚至有将爱女许配给他的意思。

其实,苏琪的“京城第一才女”多数是受了他的熏陶,才有如今的才华。静妃早年就入了宫,若是说受她的熏陶,也实在是不太可能。尚羽有心让爱女付之于手,但天不遂人意,时间还未到,苏航已经去世了。尚羽没办法说什么,对于着尚书萌的伤心,他毫无办法。渐渐的苏素常来,尚书萌才将自己的心思转到他的身上,成为一种情感的寄托。但终究,也无法再与以前相比及。

至于那个棋盘理论,是在两人经常性的吟诗作对、琴棋书画中得出来的。尚书萌后来在围棋上不能赢他,苏航倾囊相授,将自己的棋艺归结成了这十六个字,告诉她。

当她再一次听到这个这的时候,往日的记忆如泉水般涌现。就像这些记忆重新复活了一般,一次一次在她脑海中游荡。加上之前他那个亲昵的称呼,迫使她觉得这个人很亲近,也同样她对公子帆的身份有些怀疑。在两个人目光相接的一刻,公子帆敏锐的收回了眼光,不太接受她的探寻,回到了营帐之内。他是刻意回避的,但其实也是一种回应,只不过尚书萌不太懂得而已。

夜色有些深了,天边的红霞渐渐弱了下去。天空上布满了点点星光,一切来得十分平静。一只乳白色的信鸽,趁着昏暗的夜色潜入,在公子帆的手指上落下。公子帆打开,面容上舒展开来,云起此役大捷。

在这样一个情况下,云起告诉公子帆:墨月已经移驾皇都。这样的一条信息,公子帆却是始料未及的。不过,可以看得出,大周已经开始节节败退,也不得不说明这样一个结果。

第七十一章 善于谋计

不过看来,在前方的九幽教的人并不知道,在前方带领着大炙军队的将领是云起,否则的话,他们是不会硬碰硬的。公子帆派人向苏素道,明日清晨就开拔大军,前往云起所在地方,在那里会合打仗。这一次是需要输的……

在不久之后,公子帆一人单枪匹马的加入了云起的军队,这一点云起已经想到了。二人再次相见,却是同在前线上。一个月前的分道扬镳,一人在前,一人驻守后方,安排的合理妥当,致使军队安稳有序。对于公子帆的到来,云起早已经准备好了,现在需要公子帆来找自己,随便帮一帮忙。看着云起布置的战法,公子帆点点头,但是却用他遗留下的骑兵解了围困之势,然后补了一个独立于大军的章法来操控全场,然后这支骑兵发挥了一个十分大的作用——一字长蛇阵!

云起看着公子帆,表情就十分惊愕了,但是这只是暂时小惊讶,下面的事情立刻让云起对公子帆的认知改变。正门打开了,三万人马出来,进入阵中,南北通透,斩杀余孽化蛇为龙,为蛇添爪,横扫千军。

对于公子帆的补兵,两个人无需交谈就可以达到一种心灵相通的境界,心领神会,但是在云起看来,公子帆本身的计谋又超过了他,之前那么作,就很可能是为了牵制他,然后进一步牵制墨月。现在可是不必了,墨月已经离开了这里,根本无需隐藏自己的计谋。不过虽然如此,云起仍然没有说什么,看明白公子帆的良苦用心。

一夜都无话可说,但是两个人心中的算谋却很有研究,这短短的一夜之内,已经安排好了很多事情。天空刚刚才亮了起来,公子帆已经穿戴好盔甲健步登上了城门。而此刻,大周的军队已经在城下布好了阵法等待他们进攻。

苏素早找的率军而来,他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否则的话,师出无名。在城门上,飞逝四起,而这一招数云起早已经就用过了,对方有了准备,并没有多大的成效。但是,有一支骑兵的出没,将一切都变得无比非凡。云起在城门上看到公子帆当做首位策马奔腾,叱诧疆场,让他多少有些胆颤,连忙让人们收了箭羽,公子帆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冲锋陷阵的时候,一行人的速度很快,还没等到他们变阵,公子帆已经带领着一支奇军破除了他们一方阵法。云起看着他们,立刻让人们出兵三万,帮助他们。

看到这里,敌方立刻就明白他们要干什么,派人阻断他们的道路,将公子帆一行人截在半道上,让计划没能实施。与此同时,只能是拼杀混战,一决雌雄。

远方,敌军旗帜涌动,公子帆转身刺杀一人,提缰回首,看着城楼,云起看着公子帆,立刻派兵出击。现在这个时候,只能是出兵援助,城门打开,包括大将苏素在内的所有人全部冲了出来,数十万人交融在一起,在此拼杀。

没想到,这一切虽然不在计划之内,但是完完全全可以控制局面。烽火狼烟,战火硝烟,拼杀到死,这是他们唯一可做的。刀剑无眼,此起彼伏,无数的英魂向往在这战场之中,渐渐消散。公子帆已经合上了脸上的面具,金甲下面,无数人死在他的刀剑下,血洗刀刃,白袍污血,面对这样的杀戮,他虽然不忍心,却也无可奈何。在这样的地方,如果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了你。不断的兵刃交接,阵阵“嗵”响,公子帆完全摒弃了心中那份君子执念,他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到底有多少道伤痕。总之,要想在战场上存活下来,别让他们杀了你,而是你要杀了他们。这是一个杀人的地方,一个完完整整的修罗场。

“破!”公子帆听到身后的这个声音,立马倒躺在马背上,一支长枪从他的面前划过,同时,他的左手已经将剑收到了腰间,两只手同时拿起了两个东西,对紧弦扣,然后一拧,一把长戟出现在他的手中。刚刚理好,一把长枪又向他刺来,公子帆立刻躲过,刺向对方的马屁股,马受了惊吓,将骑兵滚落马下,被一些小民刺杀。

向左右看看,苏素和尚书萌已经联手在左边开辟了一片天地;萧静儿和云起师徒二人已经控制了右面的全局,只有自己地处正中,没有太大的收益。不过此时已经构成了阴阳的战法,八卦阴阳阵!他这个地方离着对方的旗鼓很近,抢夺下来并不是什么难事,这样可以正好来做战法指挥。

在马背上一踩,人已经跨过的地方没一个人能把他拦着。踩上了车椽,横扫全场,斩杀敌人于四方。将兵器插在一旁,拿起出锤,击鼓传达命令。这样的一种方法,可以让他们很快的进入一种体制性状态,因为大炙王朝也有自己独立的一套击鼓方式,就是为了怕混淆。

“咚、咚、咚、咚……”听到鼓声以后,大炙的将士们纷纷向传出鼓声的方向看来,大周也是一样。当大炙的将士们看到击鼓的人是公子帆以后,马上进行了奔走。随着节奏的变化莫测,很快进行了布局,将大周的将士围控在了他们的阵法之中,进行杀戮。这样一个大有规模的阵势,把很多人都吓趴了,当他们席卷而来,无力还手。

八卦阵,但是此时已经兼通了百家的学术。道法佛三家的谋略,加上武学传承袭制,再也不是诸葛羽扇下的谈笑风生。那外八门,九九八十一种变幻,八九七十二种谋略,以及出这个计谋的人的一世英才,才可以将它发挥到百分之百的功效。能够做到这样的人,建立一个国家,简直是易如反掌。

深浅沉音,气势雄宏,之后让大周人马如同蚂蚁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第七十二章 香销云散

一声声震天雷鼓,一声声惊城的呐喊,无一不显示大炙雄风。侧目而视,公子帆的身子后退一步,大刀在他面前闪现,连忙用脚提起一把剑,但是被人打了下去。转身交给一个人棒槌,右手画圆左手画方,推出无数敌人,口吐鲜血,拿上了自己的戟,扫射一通,没有鼓声,秩序有些乱了。

“你赶紧敲,我们给你守着。”公子帆看他在那里愣神,提醒道。

“驸马大人,问题是怎么敲啊!”

“最简单的。”

“是。”鼓声继续响了起来,公子帆和一些兵将们开始了其他的抗击,就是为了保护击鼓人。一人死了,立马就有其他人顶替他的位置,实在顾不上,就用自己的手死力击打,破皮渍血,导致鼓面上全是血迹斑斑,血液顺着鼓面流下,地面一片猩红。

公子帆右耳动了动,立马抬手将戟旋转一周后飞射出去,正好命中了飞奔而来的骑手,在半空溅血,手抽腰间佩剑,人影一闪而逝,出现时已经是百步开外,然后留下了数十具尸首,殷血封喉。剑,是一种比较容易上手使用的一种兵器,因此在江湖中,大多数人都使用“剑”这样一种兵器。同样,这也是一种公子帆比较喜欢而且习惯的兵器。

论身法体术,他已经修习到了悟灵境,对于好多人来说,可能是一生都难以达到这样的一种境界,但是公子帆却是很轻易就利用自己身体的特殊性达到了这样一种高度。如今做的这件事是破甲穿敌,显然是用金戟更好,但是想要杀人,这样也不错。

“叮”的一声,公子帆在背后躬剑,抵挡住了一个攻击,一转身,把剑在他的金戟杆上一转,剑飞快的在杆上旋转一周,割到了对方的手腕并且旋转一周,戟落,剑出!二人的速度很快,但是立马被一只剑分开,这把剑是朝向公子帆砍来的。手指轻轻的捏在剑柄上,飞刃四处破裂,这是公子帆的一个非常好的绝学。

云起不停的变换着自己的身法,让他们无处可以伤到自己。恰好在不远处的,云起看到了这一幕,马上就来到了金戟旁边,用自己的兵器将他的金戟反弹出去,到了公子帆手中。一将领过来,公子帆立刻与他相互抗衡起来,轻踩着地面,四处游走。大炙的将士们伤亡惨重是必然的,但相对于大周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

“叮叮”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回响不衰,已经莫名的成为一种习惯。公子帆一个转身,把对方打到了百步开外的地方,然后就有人立刻冲上去准备斩杀他,却没想到被他翻了过来。公子帆突然发现对方的气息很不一样,甚至是又一个悟灵境,公子帆看着他,金甲下的面容有些难看,竟然是她!

一开始他根本没有看出来,毕竟对方身手敏捷,攻击十分强力,让他以为是一个男的。但是刚刚一瞬间,那个攻击,一下子让公子帆看到了那种感觉,久久无法忘怀……慕容源。

对公子帆,看没有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嘭”的一声,公子帆的头盔被慕容源的兵器撞击开,露出了他的面容,以及飘飘长发,散落看来。公子帆防不胜防,跌坐在沙场上,金戟再次刺来,公子帆也抬手刺去,两尖相迎,但是下一刻,两个人的手都挺在了身前呆在那里。

“小琪!”两个人的喊声同时响了起来,是撕心裂肺,招引来很多人都向这里看来。

苏琪已经身上被刺了一枪,从前胸刺穿到后背,顿时瘫软在了公子帆怀中,口吐鲜血。而在这一幕发生的一刻,公子帆的金戟刺穿了一名大炙的将士胸膛,将士的兵器已经落地了,面容狰狞的看着他们。

但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大家都是认识的——大周公主、苏殊之妻、苏素和苏琪之母,方源,或者叫慕容源。慕容源看着公子帆,又看向一旁,多少有些不可思议,原来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杀自己,是自己却一直针锋相对……

血,顺着枪与伤口的交界处源源不断的滚滚流出,公子帆冷视了她一眼,抱起苏琪夺了马匹立刻就向城内直奔而去。苏素看到了这些,没有顾及方源,让人马拼命斩杀,但是有人来到了方源身边,拉着她的战袍:“公主殿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滚,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快滚。”

“公主殿下。”

泪水,源源不断的从她的脸庞流下来,提起公子帆遗留下来的金戟,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斩杀,只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斩杀的是大周的人。她疯了,是她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又怎么能会不疯狂呢?纵然从前母女不和,但是他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呀,只不过曾经立场不同而已。就算是王琳,又何尝针对过她们,也只不过是自己一直自以为是罢了。

“公,公主殿下。”

至此,云起变换的身影来到了慕容源的身边,点了她的睡穴,冰冷的看着他。没有再说一句话,然后收兵,如今的这个代价已经让大周大伤元气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向大炙出兵,将兵力撤回城内之后,紧闭城门,大周的军队才落魄回去。

公子帆抱着苏琪的娇躯,在进入军营以后,立马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营帐,取出药物进行治疗。他是有这个能力的,但是现在,伤到要处,神仙也难救她。

撕开她的上身衣物,看着伤口让他心痛不已,金疮药、断续胶都用上了,已经其他的一些……然后用功力为她续命,维持她脉搏的跳动。这些,都是苏家的功法转化过来的,十分纯洁的凛然正气。因为之前公子帆也受了不小的创伤,现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勉强支撑,头上的汗珠滚滚流下,脸上汗泪交加。苏素很不忍心看着他们,也施加功力,帮助公子帆,苏琪转醒,面色苍白,看着他们。

“兄、兄长们别白费力气了!……”突然一口鲜血吐出,二人连忙收了功法……

第七十三章 前嫌尽弃

“兄长们,你们……你们别……在……白费力气了……,我估计……估计是真的……真的不行了。”血不断的从苏琪的嘴角流下,公子帆抱着她,心如刀割。

“静儿、书萌,你、你们俩……过来。来……!”

二人已经在一旁看着泪眼婆娑的,走过去,更是泣不成声。用自己的衣袖,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水。

“你们不要哭呀!我们……三个姐妹之中,静儿是最小的一个,我是最大的。至于你们两个心里到底想些什么,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但是,事与愿违,你们两个里面,总有一个人要后悔,这一点让我很不放心。但是至今,我还是要告诉你们个消息。”说着,强挤出来一个笑容,因为自身太虚,这个笑容十分扭曲,“素哥……,书萌已经答应了皇上的恩……恩准,赐婚给你们……,那你就……就应该好好对……她、她。虽然,你比不上苏航……苏航之才,但苏侯府这个家……到底还是需要你来支撑着门户……。”

“我知道。”三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苏琪转头看着静儿,又握在她的手上:“静儿……,不论皇上到底为什么让你看着我们,如今你就是驸马府的……主人,至于……一些事情你应该好好掂量……掂量清楚。不过,……至此,我必须告诉你……,……你的苏航哥哥根本没有死……他……还在这个……世上。”

“琪儿,”公子帆有些哽咽,“你这是何必呢?”

“航哥……航哥,现在……我……不得不说……,我怕我,我们以后……没机会了。”

“小琪。”

苏琪看着他,嘴角有淡淡的笑意:“静……儿……,你不必要这样子……,起码,苏航……还在,……只不过是……有些、有些不同了。”苏琪有气无力的说道,“航哥……,你要……好好的照顾、照顾好自己,和……静儿!”

话音刚落,苏琪的手就完全的软了下去,公子帆紧紧地合上双眼,泪水在眼眶中涌动。每个人都有一些不忍,但是现在,公子帆的身份已经在他们之中透明了,一些具体的事情,还是要由公子帆来做一个具体的安排。

“苏帅,班师回朝。”公子帆看着他们,目光还是停留在了苏素身上,“这个可以知道,但是夺嫡并不是我们一小部分人的事,关键在于靖王殿下。我不希望因为个人情感干扰了我们之间的事,所以我的身份在其他人面前不要提及。已经暴露了苏童,……这并不是一个好事情。”

“兄长。”苏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继续道,“兄长,那父亲那边呢?”

公子帆摇了摇头,看着他们,又抬起头:“苏家军巾帼英雄久经沙场、视死如归,当举国吊唁,苏家军北伐百年有余,当以此效力,应命有殊,请命回京守灵,鸣金收兵、班师回朝!”

话语一传出去,苏家军人人都十分气愤,对于公子帆,他这么做很多在于他们的那个计划。赤璇虽然表面上不会高兴,但是为了收复那些弹丸小国必须这样做。公子帆利用的就是他的这种心理。虽然公子帆不开心,但是事已至此,无力回天!以后,可能会死更多的人,也许是自己,也可能是别人……

一天时间过去了,营帐里挂满了白练,江湖玉宗送来了不朽玉棺,来存放苏琪的尸体。当大周的一个城内传回消息时,慕容源的表情有些动容,看着外面的雨奚落的下着,心不由得一痛,到底还是……

大炙军营内,请求回朝的折子还没来得及发出去,朝廷里派来监督的小公公就来了。看到军营里挂着的白练,小公公的心“咯噔”了一下,就看到云起命令他们把兵器装上车运输。连忙走过去询问:“左相大人,这是……”

“大帅的妹妹马革裹尸,大帅决定班师回朝。现在苏家军的人马已经没有精力打仗了,公公请回去复命吧!过几日,大帅的文书就会上报朝廷。”

“什么?不打了?”小公公连忙道,“这个时候可是进攻的大好时机,如果趁机灭了大周,这可是功德圆满啊!大帅不会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左相大人,你就去劝劝大帅吧!我负责护送苏家小姐的灵柩回京。”

听了这话,云起伸手提着他的领子把他硬生生地提了起来:“我告诉你,在这里,大帅说了算。你最好乖乖的不要乱嚼舌根子。敌方到底还有多少实力我们并不清楚,如果要是全军覆没,倒霉的会是大炙王朝。如果你要是想打,自己去向皇上请命,北伐大帅的位置非你莫属!”

“左、左相大人,您别生气,我只是说说……”

公子帆一个人进入了大周的地境,用顾云帆的牌子很轻易来到了那些大帅的住所。有人带他来到了慕容源的住处,却是一个十分高雅的楼台。

在这里的人,大多数是这次前来战场上对敌的大将,还有一些残部。虽然大周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重创,但是要想完全拿下来不是那么简单,甚至可能两败俱伤。这和他料想的一样,只不过对方预留的兵力远远超过了他的预估。

当慕容源听到有人告诉她总督求见的时候,明显表情有些失神,却还是点了点头。

一个黑影从门缝里闪现进来,向她微微行礼,却是苏侯府里的礼节。慕容源向左右道:“你们先下去吧!”侍从们缓缓退下。黑影开口道:“苏航拜见主母大人。”

“现在苏侯府里面,你母亲才是主母。”慕容源冷冷的,心里十分气愤和厌恶。

公子帆看着她,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责备一样说道:“主母大人的伤势要不要紧?我这里有九华山的灵创药,还请主母好生歇息,养好身体。”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两个瓶子,放在桌上。许久,又道:“小琪的死,是我的错。但是各自为主,天命如此,希望主母不要太伤心了。苏航告辞!”

第七十四章 旧事重提

看着公子帆离开的身影,慕容源的表情微微的有些变化,还是说道:“航儿,你一定要保重。赤璇,他远远要比你想的还要歹毒。”

黑影的步伐略微停滞了一下,很快又快步迈出,转眼在慕容源的视线里消失不见。慕容源看着公子帆的身影,泪水从脸庞流下,抬头眺向远方,缓缓道:“告诉陛下,我们明日班师回朝!”

公子帆从大周的地境出来,准备回去,却看到云起骑着一匹马隐身在远方。公子帆看到,就明白云起的意思,趁着周围人不在意,缓缓走了过去。

云起看着公子帆逐渐走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等他过来以后问道:“你见到她了?”公子帆不可否认的点点头,云起叹了口气继续问道,“她对你说什么了?”

公子帆苦笑摇摇头:“她说,赤璇远远要比我想到的更加歹毒。”公子帆看着地面,心里多少有些感触,“的确是……”

云起没有多说,吹了一声口哨,一匹骏马缓缓出现。公子帆翻身上马,回到了军营。

云起没有继续保留自己的意见,将他所知道的,有关于苏侯府和公子帆本人的事全部告诉了公子帆。公子帆看着他微微一愣,云起看着他,目光十分紧迫,如果真的如此,那么长公主这个暗中的政治家怎么会不知道?

公子帆看到云起的表情,也是微微一惊,立马就返回京城。十几日的路程,他仅仅用了三日,而且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

来到长公主府前时,已经是夜深人静,但是公子帆的到访让这个夜变得更加不为宁定。既然公子帆已经知道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瞒着呢?说到底,还是他们萧家对不起苏家。

公子帆在一路上对云起的话还多少有些怀疑,但是看到长公主点了点头,他的心理防线立马就坍塌了。看着公子帆跌跌撞撞地冲出去,不用想也知道他到了皇宫,立马派人去寻找靖王。

“萧静玄,你给我出来,你这个伪君子,狗屁皇帝。你给我滚出来。”公子帆进入皇宫悄无声息,甚至连宫里护守的暗兵都没有发现。

皇宫里听见公子帆这么破嗓子的一喊,惊天动地。宫里面沸沸扬扬的,守卫暗兵一时间全部来到了静妃寝宫门口。公子帆并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破声大骂,其他人在这里看着他,不敢去阻拦,毕竟现在公子帆在京城的地位还是举足轻重的,而且在江湖上的力量宏大。万一要是人家因此倒戈大周王朝,那大炙岂不是危在旦夕,真的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门“吱呀”一声开来,一个小公公出来道:“陛下有旨,请驸马大人前行商议。”

“萧静玄,你做了这么多的亏心事,难道能问心无愧吗?苏航、苏渝,以及那些苏渝帐下的亡灵,你难道能够心安吗?”

这个时候,誉王来了,看到公子帆直呼父王名讳,没有发火,反而是幸灾乐祸的样子,让这里的侍从和守卫们都大吃一惊。既然作为皇子都不顾及皇家颜面,那他们装装样子就行了,不必过分让公子帆这么憎恨他们。

看着这些看笑话的狗腿子们,誉王目光微微一寒,但是现在没有人在意他,而是看着公子帆下一步的动作。不久后,靖王殿下就来了,看着这里围着一堆人,让他的贴身侍从过去替他打开一条道路。

公子帆看到靖王,目光如炬,似乎要看透他们似得,不久后,长公主和长驸马要到场了,现在,人全了……

长公主和长驸马自然会支持公子帆,现在除了靖王不知道这个情况以外,知情者都暗暗地替公子帆捏了一把汗,要是两家结下了梁子,恐怕是大炙危在旦夕啊!

静妃宫门再一次开了,在这里,静妃搀扶着赤璇慢慢踱步而来,现在赤璇已经病入膏肓,这个样子已经算是不错了。公子帆当然知道,但是现在,他需要赤璇的一个说法,哪怕是一个道歉也好。最起码,他需要知道自己的罪过,他需要赎罪。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或者他会……

“云帆,你想说什么,那就敞开了说,明人不做暗事,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赤璇一口气说完之后,不由咳嗽了几声,刚刚还准备看好戏的狗腿子们都开始对赤璇嘘寒问暖的。

公子帆厌恶的看着他们,果然是狗腿子,对着主人尾巴都得好好摇一摇。

“萧静玄,你枉为人主,竟然坑害良将和国家栋梁,让苏家数人丧命了。这些东西,难道不是你枉为人主的罪证吗?萧、静、玄!”最后一次叫他的名字,公子帆咬牙切齿,目光如同刀子一般穿透他。

“师弟!”赤璇看着他,冰冷的目光让人发怵。

每一个人听到了赤璇的话都不由一愣,师弟!竟然是皇上的师弟,也就是说,公子帆在名义上也是一个王爷……

每一个人都愣在了那里,那怎么……

公子帆看着赤璇,咬着牙:“我没有你这个师兄。这个世界上,我不会让你成为门中败坏风纪之徒。”听到这句话,每个人脸上都是一抹惊骇这色,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只听公子帆一字一句地说道:“檀香阁规:烛照天下是为仁,拔刀相助是为义,尊敬师长是为礼,安守道途是为智,君子一言是为信。我承认你有仁有信,但是你枉杀贤臣,是你不义;我为阁主,见我喝言是为不礼;你不安安稳稳做皇帝,玩弄权谋视为儿戏,这是你的不智。依照檀香阁阁规,我以檀香阁阁主身份剥夺你檀香阁阁徒身份,于此,你与檀香阁再无瓜葛,大炙的命运与我再不相干,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下一刻,公子帆就运转功力,踩着轻功离开了这里。在与靖王擦肩的一刻,彼此的对视让靖王内心一震,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回事?到底他……

第七十五章 背信弃义

在公子帆离开的时候,萧赋也立刻追了上去,在不远处,才将公子帆拦下。

“兄长何必强求我做这些?”公子帆看着他,远远不够自己的乐趣。

“难道你想说,你已经没有信心完成这件事情了吗?”萧赋皱眉,看着公子帆,“离开了这些事,天下争斗不止,你不愿意看到,我们何尝不是?你你把兄长叫回来,难道你不是为了天下共和吗?”

“誉王,你够了!”公子帆呵斥了一声,绕过他继续前行。

萧赋看着他,嗤笑不已:“苏航,你够了……”看着公子帆离开的背影,萧赋笑的很开心,他明白公子帆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为了让赤璇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里面就是惶恐不安了,人心惶惶的,就怕皇上拿自己家开刀,杀鸡骇猴。毕竟有了苏家这个前车之鉴,何况苏家和萧家还是世代至交,如今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那他们这些“外人”呢?还不是一样!

对于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长公主都告诉了靖王,也包括公子帆来这里的目的。当然,公子帆的身份不能告诉他,毕竟苏航是他们的心病,万一靖王不理智,一定会用自己的能力保护公子帆的安全。有些恶事,还要公子帆来扛。

靖王来檀香宇几次,都被告知外出,其眼线也是如此说的。靖王无奈,却不能怎么样,这样的情况下,或许他真的会死心了吧!

靖王摇摇头走了出来,在车上的云婉儿看到他垂头丧气的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轻轻摇头:“你应该对公子帆有信心,毕竟是他叫你来的。”

靖王苦笑不已,那也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吧。毕竟自己的父皇做出了这样的枉为人君的事情,会不会真的放弃了自己,也未可知啊!

公子帆在檀香宇中看着经书,云童陪伴在一旁,其他人还没有回来,现在除了这些,实在是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可做了。

云童看着公子帆,许久问道:“师父,你决定怎么做?我回来的时候,京城里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怎么乱着,恐怕会让敬王借机收敛朝政啊!”

公子帆看着云童,微微一笑:“靖王完完全全就是赤璇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百官不会不明白一意孤行的后果,赤璇就是现成的例子。如果靖王当上了皇帝,恐怕比赤璇还要狠毒。现在大部分人都看着靖王殿下怎么做,我们看着他们便是。”公子帆丝毫没有紧张的气氛和感觉,云童也不好说什么。

公子帆看着他,又笑道:“我现在还是准备扳倒右相,毕竟掌握了他和敬王之间的一些苟且利益关系,就是搬不动敬王,也可以让他出京。这样,我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对付墨玉,让她为我所用。”

“那你还要利用靖王殿下。”云童微微一愣,看着他,目光闪现着惊异。

“该利用的时候,我还是要用的,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而且,……墨玉比云婉儿更加适合做皇后。”

看着公子帆,云童知道自己的差距在哪里了,公子帆看到的不仅仅是眼前的利益,还有未来的打算,这是真正的走一步看一万步。如此状态下,一些事情又怎么会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下,那个云起,实在是差公子帆太远了。

过了许久,公子帆写了四个字让云童给赤璇送一幅字过去,云童看到后愣了一下,竟然是赫赫四个大字“背信弃义”。

背信弃义,公子帆看着这四个字,灿烂的笑了。不过,刚知道敬王在朝中大肆宣扬着自己的圣明,要求百官与他共同创造一个“太平盛世”,公子帆已经想到了敬王下一步干什么,便让云童去找到苏殊,以兵部尚书的名义总控京城里的军事布防,按照公子帆的计划继续进行着。

很快,十几天过去了,苏家军班师回朝,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了军权,就像以前的君主那样,用实力说话。当苏琪的灵柩回到檀香宇时,公子帆的眼睛是红红的,想到这些,他无法原谅赤璇的所作所为,对自己、对家人……

公子帆看着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苏殊和王琳坐在那里,公子帆很恭敬的沏茶安排,没有儿子的气息,而更多的是像女婿一样。这是他不暴露身份的唯一必须做的事。为了保险,他做的与苏侯府的规矩不怎么一样。但是他身上还是有苏航的影子,在王琳看来,挥之不去。

一切仪式都是公子帆主持完成,之后就受到了皇上和静妃的哀悼礼仪,就是落魄了,皇上还是皇上。他想用这样的一种方式收回大臣们的心,但是这个做法实在是太明显了。公子帆看着这些东西,有些出神,很快就收到了靖王、誉王和长公主他们的哀悼词句,公子帆离开了这里,回到了房间,把门合上。

每一个人都看到了,但是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毕竟,公子帆才是整个事件的核心,利用这个核心,每一个人都在完成他们自己的利益。

云童在不久后从房间里出来,说道:“请苏侯带着苏姐姐的尸体回吧!人生迷途,各奔东西,对此一举,阴阳两隔。”

苏素在云童耳边说了什么,云童点点头,向众人行了个礼:“请各位大人返回吧!阁主几日身体不适,没必要考虑太多。世事难料,有些定然可以成就千载功业,也同样可以成为千古罪人。希望诸位长者深谋远虑,不要一错再错。”话毕,云童转身回到了公子帆的房间,苏素苦笑摇摇头。

萧静儿开始送客,这些事,公子帆早就安排好了。现在大部分时间,还是需要让他自己静一静,毕竟对手越来越多,而且还会逐渐强大起来。

苏素是最后一个离开檀香宇的客人,看着萧静儿,苦笑道:“家父希望让童儿入祠堂,希望妹妹可以向他说一声。……”

第七十六章 苏家宝阁

苏素苦笑道:“家父希望让童儿入祠堂,希望妹妹可以向他说一声。毕竟这是苏家的事。”苏素看着她,目光里有一丝可笑的神色。

看着苏素眼底的戏谑,萧静儿微微点点头:“这自然是好的,选一个时间,童儿跟着你过去便是。”

当看到萧静儿轻轻松松的做主后,苏素多少有些惊讶。就算是公子帆同意了,但是现在除了这个,他还在贪图些什么呢?

与此同时,王府。王子龙在会客厅中兜来兜去,徘徊不定,苏殊和王琳看着他,目光中的哀愤也是十分强烈。怎么说,王家的没落也是自然会导致的势必事件。如此说,两家都是受害人,王子龙又怎么能不原谅苏殊。只不过,这个赤璇……

“唉!……”王子龙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他们又摇摇头。

“大人们何必如此呢!”誉王走进来,微微一笑,“我奉命邀请二位将军明日早朝。”

“誉王!”

“你们不要误会,我只是奉命唯谨,而且还是公子帆的谋略。每日的早朝,以后会由靖王殿下来支撑,不知道将军们可有心情去维持治安?”誉王挑挑眉,目光里一副戏弄的样子,“只不过,靖王殿下一旦败之有余,我们命悬一线。”

誉王的提醒,无疑是给他们敲了一个警钟,让他们倍感无奈。看着他们这个样子,誉王也不久留,现在他需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出来时,靖王刚刚过来,誉王看着他摇摇头,靖王便驶了过去。

各怀心事,这是誉王的一个感觉,只不过……

自从与赤璇相对之后,公子帆也有许多天没有出过门,对外面的事也总是不闻不问,仅对云童有所教习,最多,也只是让云童陪他在园子里走走。但今天却很是不同,当云童话毕后不久,仅一人单行外出。

看着公子帆的背影,静儿多少有些担心,但最终没有跟着去。她当然知道他去了哪里,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一处暗伤!

并不多时,公子帆的身影已出现在苏侯府中,而他前行的目的地,却是苏侯府的重地——苏家宝阁。这个珍藏世间珍品的储物阁与别家多少有些不同,九层高塔的最底下的那一层却是苏家宗祠。因此这处院落又分内院和外院,并派专人来把守,这些人,都是一顶一的顶尖高手。

除了这些人外,苏家宝阁内从第二层到第九层都有苏家先人布置的机关,不是正常关闭机关进去的人都是九死一生,而活着的那人多半也是废了。不过,公子帆还是苏航的时候,就偷偷闯进去过一次,在没有任何功法护体的情况下,仅靠略懂的机括术误打误撞到了第八层。就在正要破第九层时,他被父亲像提小鸡似的提起来,提到了后院,交给了他的母亲——被废的苏侯府夫人。

想到这里,公子帆却是轻轻叹了口气,心中的苦楚更不必多说。而此时,他已将这些一顶一的高手一招击晕,捆绑在一起,又点了一根安魂香。

这次,公子帆却是从九层上下来的,因为现在也不同以往,并未触及太多机关。从楼上辗转而下,便来到诸位仙碑先人面前。而目光停留在了“苏贤长子航之尊位”,而“贤长子”是皇帝的赐号。公子帆的心,隐隐作痛,轻轻咬牙,摒弃了心中余念,这不是他此行的目的。

抬袖在案面上一扫,公子帆手中多了三炷香,并已淬火而燃,公子帆向前跪倒在尊位之前,先是三拜,才开口道:“不肖子孙苏航,向苏家列祖列宗上香祭拜!”言毕,再是叩首三拜,使得铺地的木板“咚咚”作响。

这些全然都是苏侯府的礼数,一切,公子帆都谨记于心。

“什么人竟敢闯我苏宅,盗我宝物!”祠堂外的声音充满了暴怒,但公子帆仅仅是逃避众人,在众人闯入宝阁的那一刻,他已从三层闯出,一晃而逝。

苏素立马带人上阁检查,却也格外仔细。机关,已取消了,苏素在一片狼藉中并未发现丢失什么,仅发现一枚带着一丝血迹的暗器,盗贼受伤了!不过,在不远处,他又发现了一个荷包,在鼻下轻嗅,连忙收了起来。

“父亲,让他逃走了,不过可以确认的是对方受伤,而且中毒。但奇怪的是他什么都没有带走,可见不是图财。不知……”苏素当然知道镇阁之宝是什么,故意将话题引向一边。

“随便逃吧!也走不了多远。”

“那童儿入祠之事……”

“若无大碍,现在就开始吧!”

檀香宇内,公子帆将带有血渍的白袍脱下,处理了伤口,并吃下解毒的药丸。这种毒对公子帆来说并不是什么难解的药理,甚至在许多医书中就有解法,只不过常人不认为这些也可以称得上“毒”罢了!

“航哥,你受伤了?”静儿看着公子帆的伤口,多少有些心疼。

“都是些小伤,不碍事!”公子帆包扎好,将袖子落下,遮住了手臂。

“阁主,誉王殿下求访,不知见不见?”

听到小厮的话,公子帆摇摇头。四方游说,他又怎能不知道萧赋在想什么。吃了闭门羹的誉王似笑非笑地踩上车,便看到停车下马的苏素和云童。

苏素见誉王走来,连忙行礼:“誉王兄长。”

誉王打开扇子,有意无意地扇了扇,又悄言密语地问道:“你觉得他在想什么?这么多天都不出门,会不会策划什么计谋是我们猜不透的?毕竟,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大体的目标还是一致的。”

苏素听了,很认真的想了想,又似笑非笑地说道:“兄长既然都猜不透,那又何必去猜呢?反正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水到渠成,到时候我们不就知道了。”随即便撤开几步去敲门,开门后二人进去了。

誉王睁着双目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进去,立刻就发现自己被苏素耍了,没想到曾经一向沉稳老实的苏素,如今也有这般戏弄人的时候。不过誉王也并不很生气,既然有人能进去,那么线路还仍在原来的计划轨道上。

“兄长,你的伤……”如今,苏素还是比较关心公子帆的安危,不仅是因为夺嫡,还有血缘亲情。

“不打紧的,这些小毒小伤还是应付得了的!”

苏素听后,便点点头。这些,他明白。

“现在朝堂基本恢复了机制,只不过皇上不出早朝,一切皆由靖王殿下一人主持。而朝中大臣依旧有所保留,在很大的方向上无法把持,所以,父亲让我向你求计。”

求计?公子帆苦笑,抬起头看向炉火,轻声道:“朝廷就像这炉火一般,你不加薪它就会燃尽,你加得太多也会盖灭。为此,加的量一定要适中。这样才能让这盆炉火烧得更旺!”

第七十七章 一帘秋雨

不知不觉,已入深秋,这一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深秋至冬,屋外的狂风席卷着细沙,让人感到阵阵透骨的寒彻。

不过,静儿早已让宇内在外备置好了过冬的棉衣和过年的新衣,一人一份,不争不抢。这些事,公子帆是一向不过问的,钱不够了,让人去往阁中取便是。许久未出门,公子帆也不过问外边的事情,最多只是让云童去苏、王两府传句话,别人也没再见过公子帆的身影。别人求访,便告知:“阁主有疾,不宜会客。”

静儿看在眼里,却始终不能说什么。毕竟天下权谋,又不仅仅在几个人的手里,多言便会让公子帆感觉到多少是自己在埋怨他。

深秋的风云说变就变,早上还是好好的,一到下午便狂风大作,而此时更是下起了暴雨。房间里点起蜡烛,又燃起了盆炉火,使得房间里暖洋洋的,公子帆起身,打开房门,对侯着的人吩咐道:“让看守的弟子们都下来吧!累了一天了,以后像这种天气就不要巡视了。让他们打盆热水,好好洗漱一下,却却寒!”

那人领命后退下,公子帆又合上门,屋里的冷气一时消失不见。

公子帆转过身,看着整理文案的静儿,脸上挂着一抹笑意:“你怎么也不出去了?有些时间,也是该回宫里走走的。”走过去,从她背后轻轻抱着她,柔声道:“纵然我们之间有什么纠纷,你依旧还是他的亲生女儿,这江山的一国公主,你,明白吗?”

静儿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没有回复,用手摸摸他的脸颊,轻笑到:“想吃什么?我先吩咐下去。”

公子帆看着她一脸的笑意,默默地叹了口气,无奈摇摇头。

晚间,有人上访,是江湖游子,自称是舒宗府府中行客小厮。听此,公子帆准允对方进来,并让人安排住宿,静儿见有外人,便欲退下,却听公子帆笑言:“有些事你还得禀报你的父皇呢!何况这是举国大计,听听也无妨。”

静儿明白公子帆的意思,又坐下,却见一年纪并不大,装束朴素典雅的女子缓缓进来,双方彼此拜见。唯一不同的是,静儿举止皆是官家礼数,而公子帆与女子所持都是江湖拜别,这让静儿多少有些失颜。不过彼此也不相互纠结于这些。静儿陪侍,为二人斟茶。

“云公子,江湖救急。不知可否匀我三千人马打听萧枫下落,毕竟,江湖上歹人当道,有些时候,他出面更为服众。大势所趋,檀香阁易主隐世,怕您不好出这个面。我身为武林盟主,理应顾及百家。”女子毫不掩饰,话语中快人快语,也不同于官场人情。

公子帆放下手中茶盏,用很清纯的目光看着她,开口道:“碧婷,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萧枫会选择离开。我可以告诉你,他已经不在中原了,不过我已经告诉他,你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但……”

女子听了,有些失神。静儿想问些什么,可终究没有问。

一个女人,离开了她所深爱的男人,可最终,爱她的男人却走了,向远方,走的义无反顾。说到底,这些伤痛,又怎么会不留在心里,处处如伤。

公子帆起身,从背后的暗格中取出一枚玉佩,交给了舒碧婷,缓言道:“你将此佩交给云南孤独家,江湖行动,他们定会全力配合。至于萧枫,在我没有得到他的允许之前,我不能告诉你他在何处!对不起。”

舒碧婷拿着玉,眼中多少闪着些泪花,但没有让眼泪流下来。毕竟,自己欠他太多太多了,这情债,舍她一生都还不完!

风声雨声,滴滴嗒嗒落在院中如丝如弦,却让静儿辗转难安,便起身去往了公子帆的房间,却见灯还亮着。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在她走过来的那一刻,公子帆将房门打开。

“怎么?还在想这件事。”公子帆为她倒了杯水,不知泡了些什么,见静儿在细嗅气味,便笑道:“这是安神的茶,与宫中所制的不同。这些草木的效果也远超过宫里师傅所制的。”

静儿轻抿了一口,一股清凉的气息使大脑的沉闷挥散,而舌尖上却留有清苦后的甘甜。

公子帆缓缓开口:“萧枫,是我的朋友,江湖友人。他的父亲,是曾被人污蔑的魔教——玉宗的宗主;而他的母亲,则是霍宗府的千金。后来,他的父亲的身份暴露。群起逐鹿,为保护还没出生的他及他的母亲,归隐玉门二十年……再后来,二十年后武林大会,萧枫崭露头角,一跃成为江湖中的佼佼者,可是好景不长,身份再次掀开,被他的另一位爱人所救后浪迹天涯。”听着风声雨声,静儿被这件事所吸引,公子帆又叹了口气,“她们两个的差异在于,舒碧婷的父亲曾是上一届武林盟主,而她总以江湖之重而舍儿女情长;而另一个,却以爱他为主,可舍得繁华一世陪在他的身边。”

“那对他来说,后者是否更重要一些?毕竟情感,也是会依赖的。”

公子帆摇摇头,苦笑道:“最亲近的人,往往最容易被忽视,更何况对方,仅算得上他的小跟班。”顿了顿又道,“正在我们紧张宫斗夺嫡时,九幽教九翼也伺机在江湖上掀起一股风浪。而在江湖上渐有一些威信的玉宗也参与进来,在五杀殿血战。结果,那个小跟班死了,萧枫也因此而走,把江湖重担留给了碧婷。”

静儿听了,多少有些惊讶。公子帆却是微微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萧枫统领西域全灵教,舒碧婷以江湖武林盟主之位,以至于成为一方圣主。这些,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天渐渐亮了,公子帆轻轻为静儿盖上一层被子,自己则将一封信折好放入函中。而此时,舒碧婷也已起身,备好了车马准备回去。

“这封信,你可派人交给宣子忻,他会想办法帮你找到萧枫。我也仅能帮你到这儿了。如果需要的话,檀香阁会尽可能为盟主提供帮助。”

舒碧婷收好信,躬礼相别。公子帆目送舒碧婷远去,渐渐消失在晨雾之中……

第七十八章 上报赤璇

自病重后,赤璇久居静妃寝宫不出,朝中有什么事要经由赤璇审理,便由靖王和誉王有空捎来。皇后时常到这里来走动,若不是如此,怕是有人怀疑赤璇已被静妃母子给谋害了。静妃也是聪明人,每当皇后来查,她总是告退远去,在园中转转;当皇后走时,她又贴身照顾赤璇养病,渐渐地,赤璇的神色也好了很多。

静儿听从了公子帆之策,便入宫四访拜见请安,到静妃这儿时,却听说赤璇已经开始陆续上朝七天了,这让她很惊讶。不过,她并未说什么,只是留下些丹药,说是经公子帆之手炼制而成的,又让静妃查看有没有问题。一碗水,化药汁,用银针浸汁而试。这,是惯例。

“没问题。”静妃擦拭银针后,将它放在托盘中,由侍女带下去,静儿才如释重负。

静妃当然知道静儿已知公子帆的身份,但静儿却不知。静儿所知道的人,不过仅有那么几个,而誉王、长公主、云起、静妃他们却不一样,或者说,他们是一股整体势力而存在。

未过多久,赤璇早朝归来,静妃起身为他更衣,静儿却是微微行礼。

“静儿回来了!怎么,有没有受什么委屈,说给为父听听?”

一听此言,尾随回来的誉王同静妃对视一眼,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侍女们随之离去。等他们全部离开关上门以后,静儿才开口道:“公子帆近日正在收拢江湖人士,似乎要与九幽教私下一役。而且昨日来了一个女人,自称武林盟主,好像找什么玉宗宗主,听说是玉门一带的,又向公子帆借走一块玉佩,去找云南独孤家。”

“云南独孤家?”赤璇听了以后微微一惊。

“是独孤家不错。”为表示肯定,静儿故意加重了语气。

“独孤家……”赤璇喃喃着,开始在房间里徘徊着,陷入了沉思。他甚至开始怀疑公子帆的身份,毕竟,这个人的才能、交际、地位在江湖上已达到不容小觑的地步。若说一些尊者贵在德行,那么公子帆则贵在才德。

园中,静妃仅留了贴身丫鬟和誉王陪侍左右。

“母妃,你怎么看父王的举措?毕竟云帆还是苏航,而静儿现在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全局都需要凌云一个人把控,我们是不是也该做点儿什么?”誉王此时没有了往日的几分戏谑,态度十分严肃。

静妃听了,沉顿片刻回应道:“可如今,航儿依旧没有回应,除了想办法牵制你父王,没有任何事情是我们可以做的。我们这一条家族线路上,如今只有你兄长、你舅舅和你父王不知道他的身份,而这也是这场战役的关键所在。”

“其实这也正是我所不理解的地方,既然凌云回来了,又为什么不透明自己的身份呢?”

静妃不由“嗤”笑一声,笑道:“这三个人一旦知晓航儿的身份,都会坏了大局。首先是你兄长萧誉,他对航儿的情感不仅是挚友,还是知己,少时就指点江山,评论时局大业,若他知道航儿没死,会怎么做?一定是加以保护,更不必说夺嫡了!再说你舅舅,对他们母子本来就很愧疚,又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虽然,从没有打消对航儿的期望,但他毕竟已经失去一次了,再回来,同你兄长又有何差别?最后说你父王,他生性多疑你是知道的,做了皇帝以后更是这样。以他的性格,人以类聚,瞬间就会把我们分为一类,更不用说航儿是我们的核心。航儿与他之间的博弈,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这一切,在航儿回来之前都已经计算好了。”

誉王听了,不觉对自己这个戚弟有几分敬重,从一开始就有,只不过现在的那份敬重已不仅仅是对苏航那种大义的赞扬……

不知多久,三人绕至门前,见门开了,便知里面已经谈完,也不避讳地走了进去。而此时,就像不曾有过什么事一样,坦然自若。

檀香宇内,静儿将前后悉数告诉了公子帆,公子帆仅是轻轻一笑,又叹了口气,却并未多说什么:“静儿,以后有什么事都告诉他就是了。”

“啊?”静儿有些不理解。

“听我的便是。”

“哦。”

看着静儿的表情,公子帆宠溺的一笑,揉揉她的头:“我自有打算!”

静儿听了,怔了怔,仍是没有回应。却不觉,秋寒天晚。不知何时,公子帆停滞了手中的笔,让云童将一封信传给靖王府交给靖王,又让管家去置办了些东西送去了右相那里。

看着公子帆突然忙碌开,便明白公子帆一直在等的机会来了,否则,他也不会突然有所动作。不久,一个年轻的公子上门拜访,公子帆欣然接见,而这人静儿也认识,前右相纳兰博之子纳兰玦。至于为什么纳兰博突然辞去相位,众口不一,但其主要一点是因为敬王眼里揉不得沙子。

“云兄,多日不见,身体可还康健?”

公子帆“呵呵”一笑:“你看怎么样?”

“面露朝气,意气蓬发,若不是有佳人与子厮守,怕是久卧生霉啊!”说着,又调笑了一番,正色道,“公子约我时,我便知道这个案子有些眉目了。不知云兄要我如何帮你设计?”

“这个案子事关右相,怕并不是这么好解决的。而且对方亲信已经上下打点了官员,至于官道行法更是走不通。所以,这件事还是要走靖王这条途径,让宇王殿下做套。”公子帆一脸平静,则心中已有预谋,这让纳兰玦很是安心。

静儿和公子帆彼此交流眼神,便知公子帆的意思,悄然离开。不久,一只信鸽向皇宫中飞去,而这一切,都要让赤璇看在眼里。

靖王的到来,让这里多少有些压抑,而此时,公子帆与靖王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虽然久不见,但二人的默契仍然存在,很长时间里,让靖王在公子帆身上体会到一丝丝苏航的气息。

“近日朝中并不乱,而且那些事情大多可以交给有司去处理,殿下其实可以不必这么忙的。”公子帆嘴角带着一丝浅笑,看着靖王又道:“殿下从不怀疑我,让云某十分感激殿下的知遇之恩。只是,这次,却不同以往。”

“先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何况,这里并没有外人。”

看着靖王很平静地盯着他,公子帆摇头道:“不是我不说,只是我需要你的一个保证。”

第七十九章 一场算局

“我需要你的一个保证。”公子帆死死地盯着靖王,眼里有说不出的异样的神色。

“先生想要的,何患无穷,只怕先生想要的,不会是官场俸禄。只怕,小王给不了先生!”

公子帆听了,不觉失笑,看着靖王道:“这天下珍品,倒是无奇不有,只是人心……恐怕并不是那么简单。殿下宽厚至仁,理当成为一个仁义之君,只不过今天这一场算局,成者为王败者寇,一旦失败,殿下务必要将所有责任全部推到我的身上。”

靖王一听,颇为震惊,刚要开口,却又被公子帆打断:“百密终有一疏,而每一疏都会减少我们一成成功的把握。我只不过是看不到我自己遗忘了将什么计算进去,而做了一个最坏的打算而已。我为殿下谋臣,败,必及殿下,但愿殿下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旦失败,将我交出去便是。”

“既然先生为我谋臣,而至此也是经由先生一手扶持,败,我也会尽最大的能力去救先生于水火!”

……

“我听到了!纵然夺嫡,靖王也是一心向善,以大义贯其身。我明白你想什么,但是至此,这一步终是要走的。我想,当身不由己的那一刻,靖王才会明白你这番话中的含义,一旦失去了,就再也不可能得到。”静儿看着公子帆愁容满面,便来陪他解围。

“你是越来越像琪儿了……”

当听到“琪儿”时,静儿明显顿了一下,才开口道:“我只不过是替她来照顾你,我不及姐姐学识来帮助兄长夺位谋权,能做的,也不过是让你不受伤害……”目光飘向远方,却分外失神。

“阁主,我已查明了黑火药的去路,在街亭,是敬王手下的人调走的,弟子怀疑他们将暗伏大周来使!”一个弟子在门外报文。

“进来。”门开了,一个小厮看着公子帆等待命令。又听公子帆问道,“什么来使?”

“禀阁主,半月前,大周移交国书于大炙,欲两国相交好,边境不犯战事,以北渚为界,南北相依。今时,大周又派使者进贡。被允进京面圣。而今时敬王之举,正可照应。”

听此,公子帆倒是不惊讶,稍作思考便道:“既然敬王设伏,我们便将计就计,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另外,派人远迎来使,借以靖王之名护卫入京,不走街亭,变道而行,多走几日也无妨!”

“会不会已料定你不会走街亭,已在其他路上同样设好了伏击?”静儿听了,连忙插入了一句。

公子帆却是一笑:“使者的生死对我们来说并不十分重要,而既然我们已经查到了,也应该给九幽一些震动。而靖王殿下,我会通知一声,并由他传入皇上耳中,至于后面的,就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至此,也完全是仁至义尽!”

“弟子明白!”随即退下。

公子帆又道:“年底了,该找个机会让王子光将军回京了!这朝局越来越乱,也更需要一批骁勇的人来保护皇上的安全。”

静儿有些惊讶:“自那以后,王子光就像人间蒸发一样,难不成,被你藏了起来?”

公子帆摇摇头,失笑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些多数要依靠靖王殿下庇佑。在蜀地,最起码是安全的,如今人已在京城暗留,只是我们仍不知其所踪而已!这几日,我没少得到他的暗信,否则,我真的是一无所知。为此,你需要去靖王府一趟,专门询问这件事,我觉得,敬王也应该参与了外公的案子,只不过,证据不足。”

静儿听了,却叹了口气:“王相案已结,再多查出什么都不会有太大的作用,尤其还涉及皇族,我担心父皇不仅仅是息事宁人,还会适得其反!这个,你是知道的。”

靖王府,静儿抱着自己的小侄子,不停的拿着食指逗他,云婉儿坐在那里“呵呵”笑道:“妹妹喜欢,何不同兄长生一个呢?趁着这个机会,也不迟!”

静儿听了,轻轻叹口气:“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先国家之急!何况兄长已基本确立嗣位,也当后继有人才是,故兄嫂当极力保护皇孙周全,才可及江山鸿基大业。”

“你是说,有人会谋害皇嗣?”

静儿相顾左右,侍女们连忙退下,静儿才开口道:“这也只是他的猜想,毕竟敬王也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主!何况,这夺嫡之道自古艰险,死人都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是皇家血脉,一时无据可寻,便千古难见天日!”

云婉儿默默地点点头,说道:“不错,自古皆是如此,只怕未来我们母子的路也异常艰难!不过,听靖王说,王子光将军在暗中行事,常人难以危及到我们!”

“什么?”静儿显得异常惊讶,“你是说,王将军就在府中?”

“不错,只是将军的武艺已非常人可觉,故不会引起访者警觉而已!这也使府中相对更为平静。对于这样的保护,就可少一份安全的担忧!”

静儿看着她,默默无语,公子帆猜到的一点都不错。

檀香宇内,公子帆听了,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看来,我们的计划又多了一层保障!应该告诉王府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再合计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而且有些需要安排和交代的,便一次性安排下去。对于敬王,我们且留着他,否则找不到墨玉所踪!另外,叫云起和苏素过来,他们是局外人,需静观其变,毕竟失败了无异于谋反之罪。而今日之后,你便回宫,等事成之后,我会派人与你联络!”

“那你……”听到公子帆交待的事务如此详尽,静儿的内心不由“咯噔”了一下。

公子帆笑笑:“纵然不成,保命是没有问题的,何况纵然大炙有雄兵,却也不敢与江湖敌对吧!”

听此,静儿久而无语,公子帆所言,并没有什么差错……

第八十章 翘楚公子

不知何时,檀香宇内变得分外清净,公子帆一人身着白衣,饮赏秋月。静儿入宫,檀香宇中高手已去护使,云童被送入苏侯府,可以说,这院中仅有三五人而已!

但事实上,公子帆是在等人,一个是苏素,另一个是尚书萌。云起在公子帆和靖王的安排下外迎来使,如今已在回来的路上,随着时间的历程逐步将事件推进,有些事,就不得不早做安排。

院门开了,管家领着二人进入亭中。深秋晚风,虽有阵阵寒意,但公子帆的内心却是躁动不安。他从来没有这么心慌过,但这一次,他真的慌了。

“兄长找我们来可是有什么事吩咐?”尚书萌有些迟疑地问道,“而且,我们听云素说,宇中大部分人马外迎来使,便知兄长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若是此时出兵相援的话,恐怕半路上就所剩无几了。”

公子帆听了尚书萌的分析,微微点点头,说道:“坐吧!叫你们来,不仅如此!”

二人坐下,苏素说道:“兄长但说无妨,如今的局势总该依靠兄长掌控,靖王主权,我们做棋子的,为此一局,生死在外。有什么命令,兄长安排吧!”

公子帆摇摇头:“这场博弈,除靖王之外的所有人都是棋子之一,只是扬名立万,却是你们该做的事,我,不该属于这场计谋!”见有些伤感,公子帆转言又道:“现在有几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去京城北郊,带檀香阁军外出接应,我想,墨玉将要出现了。”

“兄长何意?”

“你们出城,墨玉在城中误以为我被外伏,向你们求助,而墨玉就会让敬王借机入宫求命,不出差错的话,同车而行。而此时,靖王殿下已入宫领好圣旨,以待捉拿反贼,势必会使敬王误以为事情败露,千钧一发之刻,铲除右相!”

“右相?”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公子帆失笑道:“这计,虽出自敬王,但一手由右相操办,以皇上的性子,查至右相为止,不会涉及皇家,这就是他维持皇权的手段。所以,我们借机去除一个力敌!”

两匹马,一行人向城外驶去,不久,探子回复:“敬王府有动作。”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公子帆并不急于出现。毕竟,探子也是相互的。总之,如果不错的话,今晚在右相府中会有一场好戏上演,主监抄家的人是宇王。解决当年的心头大恨,宇王怎么肯放过这个机会。但靖王却不怎么愿意去盯着,毕竟同他心之所向的“仁义”相违背,对他而言,不忍直视。

躺在床上,公子帆却是始终难以入眠,不知何时,久未响过的暗格夹板突然响起,公子帆立马起身,打开暗门,却见靖王提了一盏灯走进来。公子帆接过灯,将灯火熄灭,又伸手向炭盆中添料,盘坐在卧床上。

公子帆微微一笑:“靖王殿下,今夜,我们注定无眠了。”

“先生在这夺嫡的一路风雨中,可曾有一夜安眠入睡,心无杂念吗?”看着公子帆,靖王毫不掩饰地问道。

“这一路风雨,我们走的说顺也顺,说坎坷也坎坷,若非君子之贤,我又怎会奉兄长之命而助殿下一臂之力?说到底,我们的谋计,不过是因为彼此需要!那么,云帆想问,殿下在这中间可有一日得以安寝?”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烛照天下,泽披苍生!一日为君,当以臣民为本,一夜得以欢雀寝,自古是昏君所为。自以得天下,何必劳民伤财,使得朝纲万劫不复?”

天,渐渐地有些明了,靖王起身,点灯欲去,公子帆起身相送,约于右相府门相见。临别,靖王转身道:“先生中我才德品仁,却也深知不宜为君。若有相时,愿与先生共翘楚,识经天下事!”

公子帆愣了一下,却频频点头。

右相府前,一改往日,更何况,流放的流放、入狱的入狱、没收为奴的已经发至闾左!皇命以“里通外敌,欲求谋反”而株连九族,风水轮回,又转到了此地。封府纳库,在公子帆和靖王分别赶来时已经完成。而此时,宇王仍在,敬王不知何时已至。当见到公子帆时,敬王竟是一惊,同等惊讶的,还有敬王车驾上潜藏着的墨玉,想不到又被公子帆下局了。

公子帆下车,微微向敬王躬身:“参见敬王殿下!多日不见,殿下身体可康健?”

看着公子帆,敬王愤怒不已,却让公子帆笑而不露。看着敬王远行的车驾,公子帆的目光有些变化,而宇王却是笑得坦荡。二人并未多言,而是去见了被囚禁狱中的右相。将死之人,言之也善。

狱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狱卒引着二人来到收押着右相的刑狱中,而于此,右相卧于草席,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既已将死,又何不闲看着最后一抹秋色。

狱卒见他对靖王的到来无动于衷,准备揪他起来,却被靖王拦住了。只是淡淡道:“你先下去吧!”刚要走,公子帆又交给他一锭银,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当昨不知道。”

狱卒连忙点头:“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靖王在前,公子帆拿着酒菜在后,进去后,公子帆在小桌上一一摆开,二人两方盘坐。却听靖王道:“君子之交,言之于理。大人有什么要交待的,小王谨顺相意!”

却听右相冷哼了一声:“为官一者,何谈顺意?殿下若是想从我这儿探求到什么,只怕要失望了。”

公子帆微微一笑,为双方斟上一樽酒,又听靖王说道,:“右相大人觉得我不知道什么?敬王兄长背后的谋臣是一个女子?可是右相大人可知那女子是什么身份——九幽教教主墨月之妹。我又因何而不将此事揭示于众?也不过是念在手足之情,江山之固。一是牵制此人,一是永固朝纲,作为朝中重臣,尔等不应再去。”

右相听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拿起一杯酒猛饮。

公子帆失笑:“右相大人不怕酒中有毒。”

右相白了公子帆一眼,说道:“你纵然聪明过人,但我量你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动我。而今已落在你手上,也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让云起那小子重回相位,牵制百官。而且我断定,你不光不会杀我,还会救我于水火,让我借你这个人情为你们办事!怎么,我说的不错吧!”至此,右相有些得意地笑笑。

“既然右相大人如此聪颖,又怎么会不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呢?”公子帆调笑着,又言:“右相大人所言有理,但却并非我之本意。救你,不过是感念阁下在京为皇家所做这么多贡献的份上,其次是为了刺激敬王!你的家人,我已派人交至安全的地方,以千顷良田安顿着,大人安全之后,会有人暗中护送你与家人团聚,这些,怕是敬王殿下不会给你的吧?”

右相的表情随着公子帆的话变得有些呆滞了,同时,靖王听了也有些惊讶。来时还曾说“将死之人,言之也善”,而此时,却是另一番言论。

第八十一章 朝议之争

听着公子帆对右相的话,靖王多少有些惊讶。公子帆只留下一句话:“不久会将你押往刑部刑监司。”

刑监司,是暂押有罪官员的地方,年底会押往大理寺。而现在的刑监司卿,是敬王党羽,于是乎,公子帆一石二鸟。至于这个计划,公子帆对靖王保密,而且十分阴险的笑着。靖王暗暗地叹了口气,也顾不得管他,便来到朝中上早朝。

停下车驾时,却见公子帆的马车也停了下来,靖王倒未料到公子帆也会来上朝。会面后,彼此皆是会心一笑,齐身往千阶梯上走去。殿外的公公见二人来,便立即吊着嗓子呼道:“靖王殿下到。静驸马大人到。”

殿内先听到第一句,都忙让开中间,恭拜。又听第二句,每个人脸上都是一抹惊骇之色,就连在尊位上的赤璇的脸色也是不由一变。二人齐步并行,到前止步:“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朝拜,子嗣是不必行跪拜礼的。

“平身。”

“谢父皇。”二人侧行,公子帆经过敬王时,脸上多少有一丝嘲弄。敬王虽然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靖王,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赤璇沉声问着对右相的处理情况。

“回禀父皇,孩儿已核实文籍,遵照父皇召令安排,下朝后,右相就可移交刑监司,听候发落。”

赤璇点点头:“赵冬,下朝后与靖王手下相关官吏交接,带他到刑监司去。明年开春交给大理寺去查问。”

“臣遵旨。”

“朕有一事想听听诸位爱卿怎么说。”赤璇很平静地看着公子帆:“先不久大周皇室遗书于王将结于盟,今又派使者进贡,可至街亭时,无缘无故的失踪了。昨夜,亭守来报,说有莫名高手袭击了我大炙国军,却不知何人所为。不知诸爱卿是何意?”

云起从侧方上前道:“微臣以为,大周此行,派使者进贡是个幌子,而藏匿人马于内部是真,故望陛下派人前去搜查,一旦接近皇城,只怕京城难保朝夕。”

“儿臣以为此计不可,”长驸马出列而行,“打草惊蛇,会让这等人潜伏期增长,而爆发期更是难以预料。此时应当加大盘查力度,增加城郭防守,以求防患于未然之中。”

与此,朝中又是意见不一,对这些,靖王还是不准备多说什么。探子还没来,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且,现在京城的防守已经较往年很严密了,再加固,只怕人心惶惶啊!毕竟老百姓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是传出去,影响可想而知。

敬王出列道:“儿臣认为,街亭既在儿臣的属地,不如让儿臣去往查明属实,再回京复命可否?这样,也省下劳烦诸位前去跑一遭。”

靖王要回番地,这让诸多人心里很不舒服,别的姑且不说,就是去其封地上,又该谁与俱去。那可是人家的领地呀!普通大臣去了,胆敢多说一声,人家把你这条小命“咔嚓”了,回来再随便编个理由,虽然人人都心知肚明,和一没证据,二没人脉,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别人还能说什么?

靖王看了一眼公子帆,公子帆出列:“儿臣以为,敬王兄所言极是。如今京城已较往年加强守御,再加,只怕会引起百姓惶恐,如此,倒不如让敬王兄前行视察。且以云起佐之。”公子帆的突然开口,倒让许多人很惊讶,云起无党交,做事严谨,武艺高超,确实是个很合适的人选。如此,反倒得到大多数人赞同。

云起有些迷茫地看向了公子帆,却见公子帆下意识向自己点头,便也不再多言,转头看向了尊位之上。

“云爱卿,你意下如何?”赤璇当然希望他去,但也明白大臣之前恐慌什么,于此也该询问他的意见。这个局势,不该强求,尤其是云起身份的特殊性。

“臣无异议,请陛下择日。”

……

不久后,檀香宇,众人又聚在一起,而至此,王子龙也至宇中与众人合会言计。京中守卫,现以苏素为主,王子龙为辅,皇宫守卫则交给了苏素。毕竟靖王现在为监国,手头处理的事务繁杂,又召云起为大学士佐政,才让靖王有空奔走各方,联合四方。

“公子因何同意敬王归属地,还又派云起随往,这明摆着是把云起往火坑里推嘛!”誉王很不快地说道。

公子帆轻笑一声,因言道:“派云起去,是最好的效果了。我已经与墨玉开始对弈,且输了一局,而云起的身份又让她动不得,能拖延她一段时间。时令已入冬,在过年时要送陛下一份大礼的。”

“阁主,弟子已归,如阁主所料。敬王在私下招兵买马,集训军队。”有弟子进入跪行禀报。

“这、敬王这不是预意谋犯嘛!难不成他也要像燕王一样……”

公子帆轻轻地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他不过是想等陛下驾崩,起兵反统而已。”公子帆冷笑一声,目光一寒,这一计,怕是要他落空了。”

很快,苏素与尚书萌也身着盔甲而来,公子帆早已为他们备着位席可坐。相互招呼后,人也基本来齐。

“既然朝中无相、云起外执,我们也不急着这举荐相位。兵部现可由苏、尚、韩三家分拥而护;礼部交给誉王殿下掌管便好;户、工两方可整合私下做工,事成上一份文书允批即可;吏部,仍有宇王殿下管理。我入宫辅佐靖王谋事,如此可顶云起之缺,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在场的宾客都是惊了一下,公子帆要理政?这有什么不好的,他们巴不得让公子帆肃清一下朝政官场呢!如今这朝政,已经乱了,不仅是因为公子帆之前所说。而今时,怕无人比公子帆更会驾驭人心,如此一来,朝纲便会巩固了,只怕敬王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走后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吧!

公子帆的手指轻轻抬了一下,却没有说任何话,至于墨玉不能随身敬王左右,那便派云童陪她玩。

第八十二章 科举之事

虽然博弈之中这一场失算了,但一切都还需继续。公子帆佐政,靖王和赤璇皆未反对,反倒是有他把持,靖王又将一些较大的事务包揽决议。秋闱之试已过,公子帆作为国子监祭酒也未曾忘记这件事,将四方文案细审之后,将一份名单列出,作为秋试入围之人。

榜单迟发,并不影响明年的春闱之举,合计之后,便决议向赤璇陈述命题。选全天下才俊,试,不得不严谨公正。

“科举时,实有不少人上书责难,我一一扣下了。汉崇儒术唐尊佛,皆是为收人心、固皇权,先生如此做,不过是为了让官员们可以融精华于贯通,思想过分呆板,会对发展不利,这一点我同意先生看法。尤其在选题上,先生刻意主选政体,是大炙之福。”

公子帆笑笑,默默在汉白玉做的高台上仰望秋色,万古凄凉。

“如何传承文化经典,是作为一个致力于传承的人的必修课,所以我决定开启我们的文化经典,所以以史学为主。对于中国的文化史学传承,我们都会想到百家争鸣时候,但是现在,我告诉你,百家争鸣只是文化的一小部分,而且已经到达了中后期,我们的文化精华应该在更早的时候,甚至于在三皇五帝之前一千年前。对于我们的汉字,远远早于甲骨文的记载,这是我们作为我的课的引子存在。

“那么什么是文史,顾名思义,文学、史学。但是在我们历史长河中,这两种东西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无论是在审美学和一些不常用的东西上,都有文史学的存在,比如说陶瓷。在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烙印,表明时间地点,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造型。在现在看来就是史学。研究当时的历史,有时候,会通过史学为考古通过必须的一些东西。

“皇帝特别注重天命传承,就比如周武王姬发,选择破商时间,以及什么时候进入商的祠堂进行君命天授,然后把正统接过来。当时是由神权思想主导的。

很简单,好多人都看过一些或者是听过一些神话传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和道教的神话是有区别的。否则为什么不是老子的玉皇大帝,老子去封神。所以这些一定要扣历史,这是我的一点点要求,另外就是多看书。什么都可以,举个例子:我在朝堂上说过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普通翻译大家都知道,大片的芦苇青苍苍,清晨的露水变成霜。但是现在,我告诉你,这是错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是一个季节性的情况。不是白露,而是蒹葭(芦苇)长出来之后的白色绒毛,如同北方柳絮。所以,我来这里时决定开始讲文史学,就是让大家可以粗浅了解一下我们的社会发展缺少什么。

“我刚刚看到你们谈森林法则,但是不是一种人文关系,如果说是人文关系,我觉得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建立的产物。其实可以说是一种潜在的思想。不过我比较欣赏日本,一个盗取其他国家人文的国家,不过因为思想改不了一个国家的命运继而打败了他们曾经效仿的国家,所以我今天决定讲思想这个话题。

“我今天讲文史学,为什么要讲思想?为了今天的上课,我昨天问了一个老师,他问我,你觉得文史学最重要的是告诉别人这个时期的历史还是一个学习的方法?我说应该是方法。他说,你过去听过很多老师们文史学的课程,最大的感触是什么?我说是思想,因为思想,是一种感觉关系的养成,伴随着我们一生。

“虽然文史学是文学和史学,但是都需要理解,从而可以通过思维的反馈形成自己的思维观念,于是有了思想文化的碰撞。比如说,百家争鸣。无论是哪一种学科,思想至关重要,掌握思想就可以收揽一切观念的养成。不管是哪一个文学著作,还是历史中心,思想永远都贯穿其中。

“我们做什么都是先想再做,所以我决定把文史学的第一课放在‘思想’上。

“什么是思想?比如说,我在这里讲课,这就是自己的一个思想输出。你们在那里听课,并且有自己的问题和情感的认知,是你们思想上的反馈。就像坐在教室里听课是一样的。从专业角度来说,思想是支配人类情感和行为的有意识的活动,这样就会形成你的人生观,世界观和爱情观。在三观(或思想)上还没有完全固定下来之前,什么事情都会影响你个人的发展,比如说‘孟母三迁’。

“在文史学,思想会贯穿所有的内容,包括文学作品和历史文献。有了这样一条线索,就会让你明白文学作品或者文献作品中作者的写作动机。比如,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有极少部分超出了这个概率,因为存在一个时机的契合点的问题,所以导致一部分事情超出了这个有机联系的概率。

在同一个背景下,不同的人去做这件事,结果也会不一样。

“咱们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也不是偶然,就比如在社会背景和学术思想上,受制于当时的一致认知,否则你就是疯子。但是,往往疯子可以看透一切,下场却不怎么好。所以我刚刚看到了大家的讨论,决定文史学上最主要的不是它的本身,而是它的思想。拿中国古代来说,先秦百家争鸣,秦始皇焚书坑儒,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所以在文史学上,甚至其他的一些学科上,思想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所以我讲的文史学,不会有太多的文史学内容,而是注重内部蕴含着的东西——思想上的结晶。”

听了公子帆的讲述,无论是讲师们还是学子们都不由感叹,这才是不同于常人之处的真正的原因,所以才会有江湖美誉!

第八十三章 谋划大局

“祭酒大人,您今日之讲可谓开大炙之先河,前无古人啊!下官对您是钦佩至极!”张毅一脸恭敬地看着公子帆,请他游园。

“自汉室以来,治国遵循儒道,封锁百家之言本来就是不可取的。中原之所以繁盛,那是因为有国、商、江湖三足鼎立。而如今,商被国所限制,唯有江湖可与之衡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迟早是要出问题的,所以我才会以檀香阁来牵制江湖与大炙归统,统而不治,相互辅佐依存。”公子帆知道张毅是聪明人,又是张老一手调教,自与别家公子不同。

张毅听了,就知道有谱了,连忙躬身道:“不知大人有何事可交由下官办理,还请大人提点。”

公子帆扶着张毅,微微一笑:“我既是佐政,就不该越权固幸,以阁下才学,相位可保。若是可以自荐自谋,便可光宗耀祖,又何来提点之说?”

“大人以为,下官应凭何而治?”

公子帆含笑摇头,不作言语,这些不是他该管的。张老可立朝不倒,只因自成一派,广招学士,张毅耳闻目染,相比之下也差不到哪里去,何况有文述可持。公子帆不愿说,只是不知张老心意何在,让张老出谋划策,反倒是更为合适一些。

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云起,张毅这样的左右两相在,就不怕有人会反上天,即使权幸闹事,左右两相一合计,便也会相安无事。天子是天下的天子,而非一人之天子,否则,那跟汉哀帝刘献也没什么区别了。

靖王的君位既定,那只差一道国召和对付敬王的办法。云起此行,公子帆就下了一道密令,要求他摸清楚敬王召集多少人反抗正统,而且这一战绝对不能含糊!

几日来,为行事方便,公子帆已不出宫,且天天上朝辩言献计,并逐固张毅之计,又加上张老的缘故,张毅暂摄左相之权。晚间,携公文至静儿寝宫同住,却终未近身,这让赤璇听后很不解,问静儿不答。

如此,赤璇又有些迟疑,自己是否露了什么马脚,但转念,只有誉王常出走动,但公子帆毕竟是外人,誉王也不是傻子,应该不会……

公子帆听了静儿之语,多少有些好笑:“我只是不强迫罢了!”看着静儿微红的脸颊,逗笑道,“要么?”

静儿下意识点了点头,公子帆搁笔收卷,将桌上仅点着的光火熄灭。

当霍桑和张毅听到公子帆的话时,十分惊讶,尤其是当公子帆将一套完整的、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政体制度展现在他们眼前,内容疏而不漏,而且使各级划分清明,就连越级察办都有了十分全面的准则。

“大人,您是准备加以整改,推广新法?”张毅有些愣神,“好是好,但怕推行起来有些困难。尤其是下级官员,能贪则贪,如此必会抗拒。”

公子帆食指轻点桌面,淡笑道:“春闱之试,本祭酒会亲自出题核审,裁选官员,入职供奉。我想,有些人怕是要好好地掂量着自己的分量了!”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却只公子帆笑意浓浓,不意下问。公子帆不禁失笑:“我说的是不作为的那一类人,不是特指某人,你们想错了!”

大殿之内,两张方桌,公文无数。除了仅有一位侍从在为二人调换茶水外,再无他人。至于新法,公子帆问过靖王的态度,也是较为纠结。不过,一些条令,依旧请示过赤璇,得到准许后颁布了下去,各级回响文书。如此,便好监督下面的官员私造,有府印在,由不得他们胡来。

公子帆这样的做法,绝大多数的人却是没想到,这样一来,只要安排几个大理案狱的提刑官比对字迹和府印,就可以验证命令是否收到。他们就是再想贪求点儿什么恩惠,就靠官员们之间送礼吧!

靖王搁笔,有人上菜放在中心方桌上,一汤三菜和谷米。旁侧,有人端水盆,放浴巾,靖王洗手,侧脸向公子帆道:“先生也稍歇,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公子帆调笑道:“靖王兄何时也会招呼人了!大殿中你我从不分君臣、主仆,以兄友为待,不过,这可是殿下第一次请我入座。”

靖王愣了一下,说道:“我既为兄,贤仕为弟,我请弟入座就席,也不为过失。”

公子帆洗手后与靖王对座道:“好好好,殿下为长,我以少弟之事兄长作饮,为兄长加菜共食。”说着,将一些荤菜夹入靖王碗中。

看着公子帆这么不正经地跟他开玩笑,幽幽地叹了口气。一时间又想起了小时候和苏航在一起的日子,有些愣神。

“殿下觉得,我们可有什么事情要加紧办?而且今时不同往日,有些时候,做一些事情会顺利很多。”

“我在想,新法的进行多少会破坏朝廷官阶秩序,放眼开外,大周仍是一个祸端。这个时候,我们是该先清理内政,还是先养精蓄锐?”筷头停在碗中,迟迟没有动作,这一件事,搁在心中太久了。

公子帆一笑:“这并不矛盾,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敬王殿下的人马,难道要摆放在那里看着吗?”一口汤下肚,却了一身寒意,“嗯,这个汤不错。殿下尝尝?”

靖王看着公子帆,眼中有说不出的复杂神色。公子帆对此笑而不回,只是很惬意的享受着。心知肚明,何必多言?

书文句读,公子帆的批注疏而不漏,让很多大臣都是倍受百感。江湖之人,熟知百家文献、天文地理、国典民法,如此之人在百官之上,不恐也惧。尤其是在通示天下的文书上挥墨淋漓尽致,总让人有股未来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的感觉。

“入冬了,诸位爱卿也当保重身体,方可保我大炙江山。朕累了,退朝吧!”

公子帆和靖王忙上阶扶赤璇移驾后殿,刚离开众人视线,赤璇的腿脚便软了下去……

第八十四章 三捕之约

赤璇突然重病,公子帆早已有所预料,为他过法制药之后,便出京取药。已入冬,除户部结算年税外,也无太多事情要处理。正因如此,靖王才有欲望出宫外巡。

“靖王殿下将去何处?”面对面,碰上了正在复命的苏素。

“时常未在外走动,想趁此出去走走。若是不放心,跟我一道同行?”

苏素点头,吩咐道:“南支军随我保护殿下出行,其他人继续交接巡查。务必要保证皇宫内的安全,否则九死难解其罪!明白吗?”

“明白。”

“出行!”

初雪刚消,天又随之加寒了几分。中原少雨有雪,使蜀中所没有的,这冬天,让靖王微微有些不适应。但不知为何,时间久了,总会想起苏航。也许,是因为在这里留下太多无法割舍的怀念吧!

两人戎衣,将士胄甲,漫步之中,所感的冷觉不尽相同。

苏素开口问道:“殿下这么多年在外,难道从没想过要回京吗?”

“自王相案后,很多事情都不在我的理解之内。尤其是在苏航之后,皇宫,已无我的容身之地,远走也算得上是一种逃脱。”靖王毫不避讳地说道,“我遇到先生是在入蜀后第五年,替我解去外患,并活捉外寇。然后尽表心意,彻夜相谈。”

“那他可有谈过他会入都助你?”

靖王摇摇头,苦笑道:“那时谈论天下,心无所念,何曾有过现如今这般思付!与世无争,游玩山水,不过如今这般,不是如今这般牵绊,或者说,至少我不是如此有志。”

听此,苏素默默地点点头,转口前行来到了闹市区。虽然天寒,却仍热闹非凡,在一个外铺上落脚,连守卫在内,皆为一碗阳春面。看着来来往往的商客,都感慨市井繁华,如此,又怎能不令人神往!

“噔”,一支弩箭射在桌上,惊着了吃面的两人。守卫们立刻提戢四望,而靖王却抢先出了围护上屋追凶,苏素见此,也忙跟随而去,这可难为了这些才艺不高的守卫,一个个愣在那里发憷。

前者步伐稳而不乱,靖王轻功甚好,紧追不舍。这就苦了苏素,他是以重器做攻,而且修习不成,不久就被撂下了。两人步伐渐稳,不久间至了一处,靖王一惊,这里正是前不久被抄的相府,如今寂静空败,失去当日风华。

“没想到,你竟会跟来,就不怕我伏击你!”开口者是一位女子,在靖王身后出现。

“墨姑娘若是要本王这条命,那日在郊外便可取得,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而且,你明知道打不过我,还来纠缠,可是因那日赌约?”

一提到赌约,墨玉的脸色就顿时阴沉了下来。三捕之约,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墨玉苦笑,问道:“殿下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消息,我觉得是没有必要吧!还是,我呢?”

靖王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说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成为这场博弈的……牺牲者!”语毕,轻踩架台而去。

墨玉站在那里有些失神,这,算是在关心我么?一时间,心中五味。

正行于路段,就听到有人在背后叫着自己,靖王回头,却见有巡卫赶来。靖王微微止步,心中却一直在反馈着之前的种种,不知何时,这个女子的身影映于脑海挥之不去,这也就是为什么自己会义无反顾地跟随一路。他潜意识中已认定她不会害自己,尤其是当日破甲解围,她杀了自己的手下。那日,他本是回不来的。

“殿下,没受伤吧!”一个巡卫连忙问道。

“无事,只是让贼人跑了!”

“殿下没事就好,我们送您与苏世子会面,再一同回宫。”

“好。”靖王的回答很简便,内心却很繁杂。

这件事,他没办法告诉公子帆,毕竟正妃婉儿是他的妹妹,如此,或许会有嫌隙,反而可能激化矛盾。就算公子帆不说,有些时候难免会十分尴尬,也许,时间会沉淀一切吧!

路过殿门,却见公子帆已经回来了,正在批阅公文,靖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内心有些彷徨不安。但公子帆不管不顾,很平静的做着自己的事,却见韩银立于一侧。

“殿下,我国疆域又要扩张了。”公子帆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语气有些怪异,还有些许无奈。

“唔?”

“我们的盟国们背着大炙攻击大周边域,被人家占了近半疆土,剩下的投靠大炙,臣服皇室,不知殿下是什么意思,帆不敢自断。”

“大周那边呢?”

“还在攻打盟国,用不了多久就会全盘收复!但若我们接手了,势必要出兵抗周,这样一来又会破坏同大周之间的协议,所以帆想听听殿下的意思!”

“接收……”

公子帆一笑,对韩银道:“集军驻守接管,换旗为大炙国旗,公示于众。若大周再攻,理屈在他,我们便可将他们攻破收地。”

“臣领旨。”

从靖王的举动上,公子帆看出了他有些心不在焉。公子帆当然知道为什么,行于屋脊之上时,他恰好经过,也明白靖王此时在想什么,但他却笑而不谈,不得不说时,靖王会表露心迹的。

并非公子帆有意逼他,只是这件事实在太尴尬了!若是谈,作为兄长,同意娶侧室而不顾舍妹之感,还不知会被天下人骂成什么样,他才不去淌这趟浑水呢!

突然有小公公前来说道:“靖王殿下,驸马大人,不好了!皇上他病危了,太医院的太医们正在会诊,无果,要请二位大人过去呢!”

“什么?”靖王一惊,忙向外走去。

公子帆听此,也慌忙起身,套上外衣向外走去。倘若要是被太医们误诊,怕是赤璇连这个冬天都挺不过去了!

到二人进院时,发现三宫六院数百妃嫔全在院中跪请。皇后也在其中,但静妃却未曾见,想必应在左右服侍君王。但二人未停留,向屋内走去……

第八十五章 压制病情

二人进入房间,听到太医们在外间议论着,诉说自己独到的见解。公子帆也懒得听,身形一晃,进入里间,只有静妃与静儿贴身照料。自那日早朝后,赤璇一蹶不振,后来干脆瘫痪在床了,再往后两天,既不能说也不能动,靖王来请示只能看赤璇的目光了!

听了太医们的话,靖王有些沉默,对赤璇的病情有些担心,但事实上是没有心理准备来做皇帝……

公子帆把了脉,又察其舌目,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公子帆从中取出一个小丸,一时间散发出一股香气。“拿水!”公子帆的话很轻,静儿倒了杯水端来,公子帆将小丸放入水中溶化,又用食指蘸上液体擦于鼻下、鼻侧和太阳穴上,稍等一会儿,三人就听到赤璇的呼吸平稳了。

不知何时,公子帆手中多了几枚银针,被一支支细心沉稳地按于穴中。这中间的每一针,公子帆都很精细地算过,利用超强的感知下手。

施鬼针,公子帆擦了擦手心,又将留下的液体浇了花,开口道:“半个小时后,取针便可确定其相安。危情已解,我再开个药方便好。”

公子帆写了一个方子,交给静儿道:“让太医院以此出十副药来在此熬制汤药,让皇上服下,这病情就算是稳住了。过些时候,我会再换其他药来治理陛下的病情,以护龙体安康。”

“是。”

外间,太医们还在激烈地谈论自己见解的合理性,静儿脸色一沉,说道:“照你们这种状态,我看没等到你们讨论出结果来,父皇就已经仙逝了。”听此,外间立刻肃清。静儿冷笑道:“各位太医请回吧!父皇的病情已经暂时稳定了,唐太医留守便可,另外,一会儿遣人送几贴药过来,以保父皇龙体安康!”

“病情安稳了?怎么可能!”一些新晋的太医多少有些惊讶。

当唐太医拿到药方时,也是吃了一惊,这是化腹血淤积的方子,但用量又与众家遗方所不同,却每每都是恰到好处。于是念道:“当归三钱,生地三钱,桃仁四钱,红花三钱,枳壳二钱,赤芍二钱,柴胡一钱,甘草一钱,桔梗一钱半,川芎一钱半,牛膝三钱。”

药方一出,众人顿时安静了很多,细细品味,竟是与唐太医同等惊讶。公子帆从里屋出来,笑言:“陛下醒了,诸位太医可曾想去瞧瞧是真是假?”

唐太医见是公子帆,立马道:“驸马大人的医术,老夫信得过。见此方,也是深感钦佩。我立刻遣人抓药,同大人共治重疾!”

一听到皇上醒了,在外跪着的嫔妃、皇嗣们也算是舒了口气。皇后也转身欲去,公子帆传话道:“陛下有旨,宣皇后娘娘觐见。”

皇后转身,看到公子帆似笑非笑的神情,内心多少有些发憷。这算什么意思?难不成刚醒来,皇上就要废后不成?

侧房内,公子帆与唐太医坐谈,唐太医轻声问道:“这病?”

公子帆立马摊牌:“你我皆知,这病已是不治之症,如此做仅是续命而已。敬王蠢蠢欲动,赤璇在,多少能压制着他一些,我也能多制备一些措施来压制他,靖王殿下为君,势在必得,我倾尽全力,也仅能让陛下撑得过春天!”

唐太医点点头,公子帆叹了口气,不多时,药已熬好。公子帆取针试过,又让唐太医确定无误后,方才呈给赤璇喝药。二人也做得仔细,倘若赤璇中毒,二人难逃其咎!

当二人至前时,皇后双目通红,轻声问道:“皇上的病情怎么样?”

唐太医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看向公子帆,公子帆恭礼道:“皇上龙体目前并未大碍,仅是去年心血未消,又新添愁绪,致使如今积血过甚罢了。只因病案交错,此疾久不见,而太医们未晓其法,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终究病因,太医们不敢说不治之症而乱行医,公子帆如此,不仅是缓和了皇后的情绪,也同样护太医院周全。至于这病,皇后也不晓得是什么情况,公子帆如此搪塞,在外行面前也能说得过去,这便是精髓所在。

皇后点点头,仅是叹了口气道:“这里就交给两位大人和妹妹了,本宫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再叨扰!若有事应本宫出面的,派人过来请示便好。皇上病重,有些事,本宫作为六宫之主,理应分担着一些。”

“恭送皇后娘娘。”

又至前殿,二人解衣。靖王也是开口询问,公子帆摇摇头道:“殿下要做好随时登基的准备,至于此外的事情,殿下一概不必多问,如何做我心里有数。就算让皇后死了心,敬王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怕他或许会反悔!”

“反悔什么?”

“让你为君。”公子帆的话语和目光丝毫不加以掩饰,让靖王多少有些不舒服。

公子帆知道自己的话又触及到了靖王的神经,便不再多言。考虑一段时间以后,他会自己想清楚的。

距今时,云起与敬王已走一月之久,公子帆出了宫,回到檀香宇,却见有人留书。问及管家,却言不知,到守卫也是如此,公子帆便有些纳闷。拆开,看毕后看到墨玉留款,长长舒了一口气,又入宫禀示,以接敬王及云起回宫。

不过,公子帆怎么也不会想到,墨玉竟会将这条消息告知自己。也幸好自己回去一趟,否则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办。云起任右相的诏书,早已备好,就在文案上一直立着,为此还特地又起封,确认无误后置于原处。

几日来,赤璇不上早朝,为了省事,便也借天寒取消了朝例,仅为有事上殿禀奏。而监国,反倒是二人所共同担任了。而旁人也顾不得说这些,赤璇也没精力管这些,二人间无隙,这事儿也能这么继续下去。但公子帆也明白此计不久,便同靖王约定,云起回来之后自己将此职交还云相,以防他人口舌!

第八十六章 设局对弈

每一步都是事先所算计好的,谁算计的最多,谁留的底牌也就最多,收益最大。这一局稳赢,墨玉倒戈,是敬王最大的不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除了靖王,谁都留了一手。究竟谁是最后的赢家,也的确是个未知,局中局、迷中迷,如何才能走出迷局,都将由赤璇最终决断。

敬王归朝,公子帆并没有到场,窝居静儿寝宫,与誉王饮酒论诗。公子帆如此闲适,让誉王不解,公子帆笑意浓浓:“不出半年,将离开京城,到时候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同王兄有说过吗?”

公子帆摇摇头:“我在檀香宇留下了书信,待靖王兄继位之时交予他。”

誉王点点头,示意理解,又问道:“那你们就不再回来了?”对此,誉王有些不舍。

“会回来的,不过是在几年之后,毕竟同九幽,还有一笔账没算呢!未来也还需助他创立一个大炙荣耀呢!”

看着公子帆如今这个样子,又浮现了当年那个苏航。其实之前的公子帆更像苏航一些,那种报国的热血从心底展开!

公子帆与静儿再回檀香宇,宇内的人都很高兴,公子帆轻笑道:“别高兴的太早了。现在你们务必要按照墨玉的指示,将三位绝世高手带至苏府看押,年三十儿将他们放血,将头颅用匣子封好,为皇上臣至宴席。明白吗?”

“绝世高手?有阁主武功高吗?”有人开口问道,语气却是一脸不屑。

公子帆叹口气道:“舒盟主会带人与你们一同行动,别误伤了自己人!此事非同小可,容不得半点马虎。有必要时,宁杀勿留。我想墨姑娘会派人在暗中协助你们,所以要注意一切动向,一定不要为这局博弈留下瑕疵!”

一听阁主因为三个人而动用了这么多的力量,就明白此事非同小可,立刻领命而行。虽此时距年底还有一段时日,但这种事情只能先下手为强。根据公子帆交给他们的地图,从后院马厩牵马行路。

待他们走后,公子帆写了一封信由阁徒交给云婉儿,又写了一个小条子由信鸽传递。静儿很明显能够感觉到公子帆已经加快了夺嫡的进程,毕竟,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尤其是赤璇这次病重之后,公子帆做事不再如同往日般沉稳,一旦在他的计划轨道上时,就会加速结束这个事情的消耗,减少时间过多浪费。

云童回来时,带来了很多东西,有京城的布防图,也有边防和皇宫防御体制,让公子帆一一进行了调换。此外,公子帆将自己确立的兵部体制让人带到苏侯府去。之后,公子帆去了长公主那边,静儿看着这些,长长出了口气。

“公主殿下,驸马这般做事,会不会让皇上有所疑虑?毕竟力量越大,越是皇族的威胁!”

静儿叹气,美目多少有些不忍:“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次日,檀香宇聚集数十人通坐相谈,除了誉王,该来的党人都来了,就连云起与张毅也聚此相会。谁都明白,在这最后一击中,满朝文武都要有一个共识,到场的人加上彼此的幕僚就占了大半的朝堂,逼至赤璇,不得不答应他们拥立靖王。

不过,公子帆却是将自己原本创立的计划分成不同的条目建议到各自的有司,被准以上奏,这是靖王始料未及的。一旦推行新法,他们就有理由超越权限向皇上请命。

“驸马大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云起直起身道。

“右相大人何必多礼,但说无妨,我也可以听听你们在想什么,进一步完善这个体系。”

云起直言道:“靖王称君,众之所向。可如今驸马大人一手遮天,从中调配,致使相安无事。可阁主若离开京城,又有谁来做这些事呢?”

公子帆一笑:“既然阁下身为左相,理应为陛下分忧。何况大人才学尚高于帆,这些小事应该不难吧!”

两人如此争论,公子帆一语击破云起,也是为打破众人潜在的疑虑,这样的一唱一和,稳稳的保证了这股势力。

“阁主,宇王殿下到访。在门外等候。”管家进来传话。

公子帆看了众人一眼,轻声道:“加座,带殿下到堂中相聚。”

“是。”

堂中人顿时停止了言语议论,静待宇王到访。等宇王入堂,众家陆续起身迎接,公子帆和靖王也是一样。众客落座,宇王开口道:“近几日,听闻敬王在番地招兵买马,父皇大怒,今日入宫时,父皇希望可以将其军裁剪至边守,加固边防。不知各位何意?”

靖王思付,开口问道:“难道父皇不知此事子虚乌有,纯属小人肆意捏造的吗?”

云起也很配合地点点头,说道:“陛下派我随行暗访,并未发现军营多员,也该是有小人谗言多事吧!”云起声音很沉,似乎是为了表明这个观点的可靠性。

其他人听了,都是纷纷议论,反倒让宇王很是尴尬。公子帆轻抬眼皮,说道:“这事儿是我告诉宇王殿下的,没想到居然情报有误。于众面之下,我向殿下赔罪。”说着,起身躬礼。宇王见公子帆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也忙起身还礼作罢。

不过,公子帆是没想到云起竟然这么不给宇王面子,虽然自己看到宇王也很不爽,但人家也毕竟还是皇族血脉啊!

云起这种左右攻击,总是让人很无奈。这种真性情,势不可挡,有时让公子帆也会措手不及,也因此才会旁无所附,洁身自好,这也是因何受赤璇青睐的核心。当然,那时赤璇并不知道云起的真实身份。

赤璇疑心过重,众所周知;靖王仁义,这是公子帆所担心的。公子帆话里有话,不仅是将主谋交给云起,很有亡人之措。有时候,也该让他明白天下大计,并非他以仁义就可安天下的。

“云帆,快,帮我填首词。”

一听这句,公子帆多少有些笑意……

第八十七章 诗词文赋

誉王到访,管家去通禀,誉王可是等不及了,一推门就闯了进来:“云帆,云帆,快帮我对个句子!”

管家忙拦住他,道:“誉王殿下,阁主正与诸位大臣和殿下们议事,您小声点儿!”

静儿正在合账,听此,不由一笑,却也懒得管他。

一推门,堂中人都神色怪异地看着他,管家随在誉王身旁,公子帆叹了口气,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先下去吧!”

“是。”管家退出,关上门扉,公子帆又让人为誉王看座。

“云帆,快帮我填首词。”

一听这句,公子帆多少有些笑意,而其他人对这个诗痴,则是万般无奈。当年还不是因为填诗误闯早朝,而被陛下责罚,而如今还是这么不知事!公子帆一笑,让仆人取出屏帐,将誉王的小厮带来的残诗接过挂了上去。

公子帆微微笑言:“对于词的话,我是半道出家,‘春风不度秋风策’,也是巧度之句,还望众客可以一并看看,谈谈诗词文赋。”

看文句,是一首《阮郎归》:

莫将醉梦笑里痴,飞燕几时回?阁上清风生寒意,泪弹临窗滴。

珠帘卷,花叶飞,飞花贴心眉。谁将古曲断肠弹,今时何所期?

最后两句用笔划了两横,以示划去另添,律脚不对,这是诗词押末之讳。有仆又为众人上笔砚,公子帆这是打定主意要众位陪玩了。

公子帆笑道:“众客皆为文儒雅士,都不妨提点意见,题几句诗出来。”

的确,中间坐着的文人不少。云起曾任国子监祭酒,张毅也当过国子监助教,这些人在场,又怎能应付不了这文句?

不过,在场的人又不肯先答,谁都不清楚这其中是否还有什么玄妙,又怕公子帆借机在题外话中打自己个措手不及,于是都细细斟酌文句。公子伴见苏素先提笔写了两句,将纸面翻过,故作浅笑。又看他人,宇王文句已跃然纸上,但并未张扬。其实此时公子帆心里已藏了一句,但未写,想看看别人有什么反应。

其中不乏有想以此一鸣惊人的势利之徒,但终不得句,只好苦思冥想。借此一点,公子帆很快就能区分这批人,未来用人也能适当利用。

“你们倒是快点儿呀!”誉王见时间过了许久,有些坐不住了!

反观众人,一片死寂,云起一笑道:“不知是何人与殿下作句?,反而让殿下束手无策。诗中所依,思念多一些,不知所话可是代指一位佳人?”

只见张毅接话道:“云相所言极是,但诗文不整,正少这样一个佳句与之互映。我写言‘正如桃花失心意,佳人倩影迷’一句,不知何评?”

公子帆摇摇头:“‘桃花’如何‘失心意’?是失了诗人心意,还是失了情调?不妥,不妥。”

听着这些,誉王有些抓狂,宇王看着调笑道:“誉王是要送情诗了?不知是哪家姑娘!要不让父皇赐婚?”

誉王恨恨道:“你写一句诗是要紧,别跟云起打岔!”

公子帆看向苏素道:“苏世子可有巧句?”

苏素谦语道:“巧句算不上,只是小对几字,也并未有云相所言佳人,只觉少文很多。‘谁教相思离别意,一曲更别离’。”

又听尚书萌道:“坏了!撞句了,我写的是‘相思总把离别意,一曲更别离’。”

“你们两个都写这个,是有什么喻意吗?”誉王连忙询问。

这一次开口的是靖王,只听道:“几年前,苏航折桂时,在百花楼上谱作《相思》、《别离》二赋,在京城响誉崇颂一时。‘一曲更别离’是纳兰玦之文译,被苏航道为知己。相思更相思,别离更别离,二人所指皆为此事吧!”

公子帆微微愣了一下,也回想起此事。似乎与纳兰玦相交为友就是从此时开始的。而且至今,二人之间的联系也不曾断过。于是,纳兰玦成为唯一一个不参与这场纷争而知晓公子帆身份的故人。

陆陆续续,又有人展出了文句,但公子帆却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很明显,他被带回了过去的记忆。当并不热闹的时候,公子帆将自己的文句展出,只见‘谁教花香人似忆,倩影与景迷’一句。

“前句为花,后者带人,将人与与景相统一。花落残香思远人,仅留美影与残梦。”公子帆道出心意。

誉王听此,暗叹一声:“就它了!”

公子帆摇摇头:“不知是谁与殿下写文可至今时!派人去寻也不理,正经事儿完了你来了!”

“是百花楼比文赋,我去应场,没想到碰上纳兰玦,非要我跟他比文赋,结果一时间上了头,你们派人找时正打得火热……”

宇王笑道:“你是忘了当年父皇怎么罚你的了?何况现在身兼礼部尚书之职,另外还有封地会事,你倒是落得了个自在。我觉得,日后去你封地,久居京城王府得了!”

“我巴不得呢!在朝中待个闲职,做我诗中仙去!逍遥自在又快活,何乐而不为呢!”

公子帆一笑:“殿下好心境,云帆十分钦佩。‘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太白先生这句诗用在殿下身上,一点儿也不浪费。”

“我还是喜欢‘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小心吃死、喝死你。”

“宇王,你是就不盼我好!”

宇王“呵呵”一笑:“像你这种人,留下也没有什么用,就光是占地方,少了你不清净些!”

“好了!”公子帆故意拖长声音打断他们的拌嘴,万分无奈,“马上入冬,接着就是年会和灯会,誉王殿下也该提前着手准备。尤其是年会祭典和十五灯会,宫中挂灯也该同户部交涉预算一下!”

誉王很不满地瞪了宇王一眼,又连忙应付下公子帆的安排,叹了口气,真是忙啊!

公子帆轻笑一声,又向武将一面道:“就有劳各位将军加强守卫,以便第一时间安定祸乱!”

“请公子放心。”

公子帆轻轻点了点头,恭送各位离开。等人散尽,站在院门口,远望,竟是幽幽叹了口气,但嘴角却勾起一丝弧度。

第八十八章 教习武术

天又阴冷了几分,但檀香阁正堂的门仍像往常一样的开着。自将宇内修建成水底建桥后,天一变冷,院中就更冷了。

云童晨起修炼内法,初晓时入院学习剑术,与其说是剑术,不如说是胡乱比划几下。公子帆也不加以管束,毕竟还小,能拿得动剑已经很不错了。翻阅着各类文卷,写写画画,又将腾着热气的水放在唇下,轻吹一口气,再小抿一口,放在左上角继续翻读着。

静儿迟起似乎是必然的,看着精神百倍的二人,总是哈欠连连,似乎一夜未睡的样子。走进正堂时,一杯水的温度恰到好处,饮用刚好。

半个时辰后,晨食开始时,堂中的门才会关上。饭菜很普通,每人一碗米粥,醋浸白菜或者萝卜丝,配上香菜,再有就是蒸炊饼。在外人看来,怕是连普通人家都比不上,但午、晚两餐就要丰盛得多。

饭后,云童去自己的书房背一首诗,之后默写交给公子帆。然后的时间交给他自己支配,但通常管家和静儿会教他一些东西,只有公子帆闲暇时,才会亲自辅导。

“云童有兄长教习,底功还是不错的,你难道就不准备在他的武学上指点一番?”静儿卧坐于公子帆身侧,柔声问道。

公子帆合上书卷,轻轻摇头:“云童的轻功已达至尊境界,甚至连我稍不用心,都难以发现他。我不愿教他,一是因为太小,二是因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希望他像我现在一样,抛却前世,只顾后尘。”

“那就算是自保,你多少也要教他一些吧!”

公子帆没有应声,仅是在做着自己的事情,虽然又抛过朝事不管,但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情等着他。

午后,公子帆又为云童讲解权谋设计,以及古人事例。云童很认真地听着,随时记在心里。学术彼此是相通的,不一定在什么时候就会用到,尤其是在文赋之中,假以案典。为了方便云童听懂和记忆,公子帆讲解的十分通俗,简直可以说是小故事。曾几何时,自己不也是如此,听着父亲为自己说文。

想到这里,公子帆倒吸了一口气,问道:“听明白了吗?”

“童儿听明白了!”云童点点头,很乖巧地收拾了东西。

公子帆一笑,摸摸他的头,说道:“苏家的功法,我没有学过,也没办法教你,你可以找你素叔叔去学习。我教你一些高效破防的武功,以防止未来误失足可以逃命用。”

云童有些惊讶,之前师傅可是从来都不教自己武功的。之前,琪姑姑在时多少还会教自己一些,但自那以后,这一块便基本荒废了。作为将门之后,心里多少会有一些落寞之感,可如今师傅要开始教自己武功了,以之前师傅展现的力量,自己就羡慕不已,何况亲授呢!

公子帆带他出院,手中多了一柄剑,却未出鞘。前行几步,手中剑影散乱,使云童好生赞叹,每一挥式,每一个身形,都深深地印在了云童的心里。

但他毕竟是出自将门,而非江湖之徒,并不知武功好坏难易,而公子帆所展现的,却是一套很领道,且易学的剑法。

萧静儿看了,当然知晓。云起教她武术时,对于功法理论没少给她讲过。当公子帆收剑的时候借势向萧静儿飞去,静儿下意识接住剑柄,却听见公子帆留下一句:“你看一次应该记住了,先陪童儿练吧!我去处理一些事情,一会儿回来再指点你们。”

静儿愣了愣,点点头,公子帆让人备车,去了靖王府。

在修习武功上,静儿就要比云童强一些。在云起往日的指点下,静儿熟知如何调用内力,而且有一定的修习基础,而云童却是从开始的零基础起步的。但云童有醇厚的内力做衬,这是静儿未能及的。这也是为什么公子帆不急着教他武功的原因,气用多了就会散乱,致使囊虚,使得根基不稳。勤练虽能补救一些,但也会变成修习者所说的“功力不纯”。

静儿就属于后者,只是因为她本身并不适合那套功法,而云起却以此为基,才造成了这个局面。为此,公子帆打通了她的天穴,又教给她另一套功法修身,这才使得内力有所改观。若想要达到公子帆现在的程度,比登天还难!

说实话,在教武功的这方面,静儿不是一个好老师,毕竟自己也是半道出家,在武学上也并没有很深的造诣。看着两人的修习,在暗哨护防的阁徒多少有些看不下去了,一换哨守,就有人自告奋勇来教他们。这套剑法,在檀香阁习武的弟子中是属入门的一套,门槛实在属于低的,就连华山派基础剑法都对修习者的底功有要求。

那名阁徒为他们演示了两遍:一遍不加内力,但速度极快;另一遍加以内力,力量的爆发是根据特定的时刻爆发,但速度很慢。静儿明白,二者合一,就会达到公子帆所展现的那种效果。

“不愧是九阁弟子,对功法掌握如此了得!”不知何时,公子帆已在正堂中坐下,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

“阁主。”那名九阁弟子连忙跪下,公子帆抬手示意他起来:“此事我当作不知,以后不可再犯!”

“弟子明白!”

公子帆轻轻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余下二人看着那名九阁弟子狼狈出了院中,多少有些不解。公子帆缓缓开口道:“九阁是檀香阁中的秘阁,分布天下,探查情报,以便不时之需,直属阁主统领。但有一点,不得肆意同他人交往,否则杀无赦。对于这一条,我并不是很赞同,但当我看过全篇阁规之后,便知为何如此。”

二人不解,公子帆苦笑:“九阁弟子仅是十年任期,之后行走自由、吃喝皆由阁中出资。平时只需遵守阁规,不道过去、不伤天害理即可。”

云童有些发愣,问道:“万一说出去,岂不是会乱世?”

公子帆一笑:“十年后遣散的人都是没有太大问题才敢放他们出去。毕竟,大部分情报都是有时效性的,时期一过,就对我们没有什么危害了。”

第八十九章 京城动乱

剑,仍在练着,日偏斜,有人送来一张文贴,公子帆看毕又出去了。

云起府上,人很少,近水楼台万点阁。一个小阁内,有些许几人,分别是云起、靖王、墨玉和三四个丫鬟。墨玉今日身着淡紫衣束,身上熏有薰衣草的香味;云起自是相服,毕竟刚从朝中回来;靖王则换了红装金缕,高贵华丽。公子帆依旧是白衣素袍,一进阁中便卸去了白袍,含笑向众人请安。

中间一方圆桌,四方小凳散放,桌上镶有一个围棋盘,棋子定落右手边凹槽之中。此局,是要公子帆与墨玉对博的。但实际上不只一棋,与此同时,与二人相比的还有楼上假人步兵和城防攻守。

“云公子竟是不急,三方思量,至少要舍一方吧!”墨玉缓言道。

公子帆抬手一笑:“城防之变已是定数,二子舍一才是正途。请墨姑娘落子吧!”话语依旧平缓,好似友人一般谈笑,而与此同时,又写了一张纸条转交给楼上行阵。一时间,机括声响起,不久,有人传条交给墨玉,此时公子帆正落第五子,将“十”字补齐。

“公子这是作茧自缚啊!做事总是要门路宽广些的。”说着,一张纸条交给身后的仆人,面带笑容。

看着墨玉芊芊细指,落下一步棋,公子帆单陪在外侧一子说道:“有时候,总不知一个人的力量有多大,总觉得脱离后盾会一事无成,甚至会丢掉性命。但当我来到这里时,才发现并非如此。”楼上的阵形还没有变完,公子帆就又递了条子上去,“我的第二回合已经完成了,该姑娘上招了。”

又落了两子,墨玉收到了一封信鸽带来的小条子,苦笑一声,提笔签了一张小条,又让信鸽带了出去。公子帆见此,露出点点笑意,见有人为墨玉带下条子来。墨玉看毕,有些狐疑地看着公子帆,在一侧的方案上落墨,让人带纸上去。

墨玉落子提了公子帆白子,公子帆则落子又连成新的阵地。墨玉有些无奈道:“这些终是要计数的。”

公子帆轻微一笑:“小不忍则乱大谋,墨姑娘不会不知。上面的布局,姑娘将势力拆分成两股欲围我重兵,而我前者进,后者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像我这种人,总是要牺牲一部分力量来探虚实的。”

话音刚落,下来两个人,分别交给两人文书。看后,二人都是深深皱眉,如此,暗计就不可用了。只不过,公子帆的表情只闪现了那么一下,如今又是他上策,但仅写了一个“停”字。又是一阵声音变化,墨玉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安,等又下来一张纸时,悬着的心才落下,连忙撤了军,在棋盘上,公子帆又落了一子。

屋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等一人通禀给云起,云起才走出去。楼上已过了七个回合,云起才回来,向靖王道:“敬王殿下在御花园当众宠幸了一个后妃,现在已交由宗正寺监管,宗正寺卿正在殿外等候,还请殿下过去看一看。”

靖王正要起身,公子帆却问道:“陛下可知晓此事?”

云起回应道:“应该还不知,不过人多嘴杂,相信不用太久就会传到陛下耳中。”

公子帆沉声道:“陛下应入宫与皇后娘娘商议,赐死此妃,以保皇家明哲。有皇后懿旨便可,不必向陛下陈述。如何写,殿下应当明白。”

墨玉落了一子才道:“公子如何做,但别人并不一定如何想。一旦要是皇后懿旨,别人会说皇后为保自己的孩子而赐死他人,陛下一定会龙颜大怒,反而是达不到预期效果!而如今非但不能草率了事,还要让靖王殿下立刻求情,最好静妃娘娘也能齐行才好。这样皇上虽是生气,但也不能不考虑后果。皇上偏私,总会让一些人对敬王不满,同时感德靖王殿下宽德仁厚。”

公子帆不再多言,靖王道谢后径步而去,公子帆才开口:“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如此做,终究会坏了大事!”

墨玉摇摇头:“公子若想让靖王殿下明白你的心意,不应该以次做绝!皇后娘娘如今已不再争权,且只有这一子,公子不应该再伤一位母亲的心了吧!何况靖王殿下一旦有了杀心,皇上终会怀疑殿下是否担当得起“宽仁”二字!至此,公子还会认为墨玉做此,是在坏事吗?”

公子帆听了,多少有些愣神,又落了一子道:“这盘棋云帆认输了!”顿了顿,又道:“只是布局,云帆略胜了一筹!”言毕,公子帆告退,此时天边的红霞已微微泛光,日至西山。

墨玉看着棋盘,有些惊讶,竟是公子帆刚刚落子这一步,可取她半面棋子,公子帆认输,也不过是替她挽回颜面罢了。当楼上传下余兵总数时,相差一个,折射战场就是一支小分队的实力。只怕……城门外的攻击仍是白费力气吧!

公子帆出了云相府,径直到了宇王殿,就怕宇王听到什么风声雨声又去宫中推波助澜一把。公子帆要想拖住他,十个宇王都走不了。

敬王从宗正寺出来时,靖王在远处毫无表情,静静地看着。每个人都不愿意让对方看到那个最落魄的自己,尤其是对手。靖王也很明白这一点,更何况是兄弟之间。那个后宫妃嫔,被施以杵刑勒马,这是对这类事情处理的惯例,不过在大炙,这还是头一次。不过赏给了公公们,此人死就死了,而且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后会暴尸在刑司院,然后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或者让马背带去,摔到哪里算哪里,暴尸荒野,蚁兽之食。

而这些,都是墨玉所计划好的,一切只要顺时间推移就可以完成,能够让敬王毫无理智的去做这种事情的人只有墨玉一个,下药至食让敬王吃下,因时至发。这,公子帆猜得到,也因此才会如此行计。只怕,这也是唯一能胜过公子帆的一点!

第九十章 你敢说吗

不知何时,公子帆只觉怀中的人儿动了动,瞬间意识就清醒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点点动静总能让他从睡梦中惊醒,但实际上,只是他太缺少应有的安全感罢了!很快,枕边人就起身了,不久听到了“哗哗”的放水声,公子帆嘴边微微勾起了个弧度,仍在睡着。

时间过了很久,但也似乎并不是很久,鸡鸣了。公子帆一向是不让宇内打更扰眠的,其实只是想让静儿多睡一会儿,照前些时候,他早已在正堂开门看云童练剑了,可是今日却没有早起的欲望,只是静静地看着静儿姣好的容貌。

又过了些时候,宇外才有些响动,静儿才缓缓从睡梦中醒来,看到公子帆有些惊讶。

“你没有起床?”

公子帆有些玩味地笑道:“怎么?我就不能偷一次懒吗?只允许你迟醒,不允许我迟起?”

静儿“咯咯”一笑:“您是主,您老慢慢儿躺着,我先出去了!”说着,便揪过衣裳来穿,却被公子帆又一把拉了回来,“干嘛,干嘛啊你!快放开,放开我!……”

……

打开房门,这里还没有人进来过,阳光映射在院中,金灿灿的,才晓得昨夜下了一宿的雪。

两人行至主院正堂,已经扫开了浮雪。天上很清冽,虽无风,但蒸起的水汽浸透衣衫,分外寒冷。迟起一刻,来来往往的书信纸卷已积压案头,有来自江湖的、有来自朝堂的、也有阁里的,一些事总要向他请示,合起来同九五之尊的折子也差不了许多。只不过,大多都不必自己决断,仅是告诉自己一声而已,免得误了时局。特别是江湖上的风吹草动!

餐后,公子帆留住了云童道:“我为你特地争得了一个春闱的名额,你可以借此来练练手,查漏补缺。我觉得关于文赋这一块,应该博得一个首榜回来,毕竟读了那么多书,篇幅构造应该不是问题。十日三篇对你来说应在一日内完成。上卷霍总监审阅。我应避嫌,会让专人命题,切记不可掉以轻心!明白吗?”

云童点头,却很委屈地说:“可是师傅还没教童儿怎么写文赋呢!”说着,两根小食指在胸前点呀点,点呀点……

公子帆微微抬头道:“我择昌黎先生的《师说》首句‘学不可以已’为论点,你以此集文史百家思想论证这个观点,最好不要翻书。另外前后尽量不要有出入,文论顺其自然,但一定要把握核心。字数控制在一千五百左右,认为没问题后交给你静儿姑姑审阅。”

“你不要看看吗?”静儿询问道。

“最后都认为没问题的话再交给我。还有,文中少用语气助词,否则极有可能被评为凑字,导致白费苦心!”

“童儿明白了。”

公子帆从身后的格子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云童,让云童去了。又从一个格子中取出一个瓷罐,打开,放有茶叶。冲泡开,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液体总体呈现出红色。又加入绞股蓝,一股清甜香扑鼻而来。公子帆静置片刻,将茶水分倒出去,却听有脚步声而来。

“阁主,敬王求访。”

“请他进来吧!”公子帆想想,这个时候不该是他的那个殿下来的时候。

静儿听闻去往偏殿,两殿相连,无需出去,只是隔道门而已。公子帆则又倒了杯茶,敬王正好进来。公子帆一笑,抬头道:“殿下进来喝杯茶吧!外面冷,进来缓缓。”这个时候,分庭抗礼,也没有必要施以太大的礼数来恭维对方。

“苏航,你藏得很深呐!没想到,这么多人都被你骗过去了。”

公子帆一听,轻声笑道:“殿下说笑了,航弟何德何能?我只不过是在完成前世在此遗留的夙愿,为天下效一份力罢了!”

靖王冷笑一声,缓缓开口:“怎么?难道你就没有复仇的计划吗?从方源开始至父皇,一次次将王献之之案和你背后的事一步步掀开,又对敌九幽教。有多少,你敢说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了大炙江山,为了萧誉,为了天下百姓!”

公子帆依旧平静,看着敬王道:“殿下说的一点也不错,我起初入京,的确是为了为自己和外公翻案,翻案我必须有权,但当时天下已经出现弊端,殿下又和宇王殿下争夺帝位。于是,我让人在江湖上流传‘得云帆者得天下’的言论。当二位殿下听此邀请云帆入京时,我便在京外独留一年,看两位殿下分别会有什么样的才华与实力。可是,当我留心一年后,并不认为二位殿下有治国的能力,于是心中另外有了一个计划——辅佐靖王夺嫡!于是,比靖王殿下早回京一段时间,拉拢人气,而第一个人选,便是拥有军权的兵部尚书、靖王殿下的亲舅舅、我的父亲大人,苏殊。而此时我以查清方源身份及当时右相的身份,已计划一举歼灭。

“当靖王殿下入京时,为确立殿下地位,我将目标选定北关的燕王,另外就是为了控制我的舅舅弃暗投明,回京入职,加固靖王殿下的军事力量。一旦掌握军权,我们便有了主动权,再拉拢宇王殿下,让他明白自己的薄弱,打消夺嫡的念头。于是,陛下便将想法放在殿下身上,会更注重您的功绩,以便确立您的地位。可是被揭发的一道道伤口割在陛下心上,又看到一步步成长起来的靖王,便微微有些转移心愿,只要您在宗族之事上再失利一次,殿下您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但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太子殿下!

“无情无义,是陛下所不能忍的,我杀燕王时就是如此。可殿下是皇子,这样就不敢轻易决断将储君之位交付给殿下,这样我的计划便达到了。其余的,便是让靖王殿下可以独立去完成更多的事情,使得我与陛下矛盾的激化,不再会影响到靖王殿下的嫡位。”

敬王冷笑一声,质问道:“你就不怕我将此事上报给父皇,揭露你的身份?”

“你敢说吗?”公子帆带着点点笑意,抬眼看着他,“苏航‘连中三元’,此刻又推行新法来稳固大炙基业。你觉得皇上听从你的话后,更放心将江山交给我们,还是由你主宰?”

第九十一章 大将子光

王府内,突然变得十分热闹,到访者一时颇多。不久,有消息传至檀香宇,王子光受朝廷册封为兵部侍郎,现在正在朝中听命。公子帆点点头,转身叫静儿同随他同行至王府。刚要出门,就听到王子龙派人前来请他们过去。公子帆一笑,让他先回去通报,自己随后就到,又让人去叫云童前行。

公子帆至王府时,已算是来迟的,大部分朝臣都已过来走动,听旁人有言:“这王府,怕是马上就要变成侯府啦!”

“听说了吗?陛下有意封王子龙为侯爷呢!如今身在朝中,却能决胜千里之外,北边战事都是由他主导韩家在打。如今捷报频传,这王家可要蓬荜生辉喽。”

公子帆听了这些不免好笑,这都哪跟哪儿啊!这些大臣们真有意思,居然会这么来联系事况。不过封侯倒是真事,这些大臣们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进了正堂,却没有人在,公子帆不禁有些无语,转身才发现王子龙正跟苏殊二人在一处谈论,还有他的母亲王琳。

两人快步走去,公子帆拜礼道:“晚辈云帆提前恭祝王将君高升了!只怕一会儿圣旨一到,晚辈都不一定能赶得上向将军道贺呢!”

王子龙见二人,满脸笑意:“哎呀!公子前来怎么不找人先向老夫通报一声,也好提前招待!若非当时公子搭救,我王某人早已成为囚下鬼了!老夫如今之名列,全部仰仗公子所赐啊!”

公子帆正欲说什么,便听到一声:“圣旨到。”院中众人都匆忙下跪,只有公子帆是躬礼。只见一人快步进来,正是誉王,誉王手提皇榜走近,见公子帆,含笑点头,又正色道:“陛下有旨:因王氏一族护国,立朝有功,且王氏子龙爱卿虽有过却可及时悔过而免于大错,护国护民、鞠躬尽瘁,故朕感念王相献之、王将子龙,特加封子龙爱卿以侯爵以勉其功。另告子龙贤将,妻张氏已寻至进京,不日即可团聚,另赐张氏为一级浩命夫人,以立宗祠!钦此。”

王子龙听着封赏,差点没哭出来,连忙起身道:“臣感念皇恩浩荡,定会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来报陛下之恩情。”

誉王忙扶起王子龙,低声道:“你该感恩的是云公子和靖王殿下,要不是他们一直在打探你妻儿的消息,他们还指不定流落何方呢!王将今已回京任职,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你们一大家子也快要团聚了!”

“多谢誉王殿下。”

“我们都是一心的,何谈‘谢’字呢!靖王现在正忙于政务,只怕一时来不了,特地让我来恭贺大人的。”

王子龙又道:“还请替我多谢靖王殿下!”

誉王点点头,看了公子帆一眼,又向王子龙道:“王大人,您先去后面准备一下,王将军快到了,也该有些计划的吧!要不这么多人看着,尴尬不是?”

王子龙点点头,进入阁中,后面随着的是苏殊、王琳,公子帆和静儿、云童五人。誉王则将其他人招至花园会厅,免得打扰,不一会儿就有人通禀,来人了,随即进来的是苏素和王子光二人。众人起身,王子光已站至门前,硬是愣了几秒,彼此才回过神来。一时间,王氏三胞抱哭成一团,相互询问。公子帆看着他们,有些许笑意,与苏素相视,下意识点了点头。

过了一阵子,他们的心情才逐渐平息下来,看着苏殊,王子光道了声“姐夫”,苏殊默默点了点头,又向苏素道:“素儿,听闻前些日子你亲自挂帅,舅父甚是欣慰,不辱将门之后的风范啊!”

苏素轻笑道:“舅父过奖了,外甥自知薄弱,日后应该多向诸位长辈讨教才是。”

王子光听了,点点头,拍了拍苏素的肩,又转向静儿道:“老臣拜见公主殿下。”

静儿含笑,柔声道:“将军不必多礼。”

王子光看着公子帆,有些迷茫,王子龙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介绍道:“这位就是辅佐殿下的云帆公子,静儿殿下的驸马。”

云帆行礼道:“晚辈云帆拜见王将军。”

王子光也连忙行礼道:“老臣拜见驸马大人,多谢驸马大人保全,才使得老臣可以安稳回京。”

公子帆一笑:“将军这是哪里话,这前后皆是靖王殿下保全,何以有晚辈之言。”

王子光也毫不保留:“靖王殿下都同老臣说了,当年若非公子之言,又怎么接老臣于蜀地,当此,老臣当谢公子救命之恩,还让我等血亲相逢。”

公子帆不再多言,只是含着笑。若是这么恭维下去,还不知会到了什么时候。王子光抱起云童说:“小家伙,多跟着你师傅学,这天下之计,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想得出来的。日后,这金殿之上便是你施展身手的地方。”

云童却是使劲摇了摇头,回答道:“非也!童儿甘舍这般金碧辉煌,去做个城中小吏寄情山水。京中虽好,却处处浓烟,勾心斗角,远不如山林之恬静。”

公子帆听了苦笑不已,他可是真没想到云童会这么想,是怕了吧!

既己见过,后院杂人众多,公子帆便也不再叨扰,起身告辞。至于云童,公子帆将他托付给苏素照料,人多,见见世面总是好的!

二人已去,他们也不急着再叙旧,未来日子还长,不急于这一朝一夕,便也起身会见众官员。

公子帆出王府乘车,并未回檀香宇,而是行至南门。不久后,一辆车驾行来,经过一番盘查后也至南门侧路旁停下,一位老妇掀帘左右相顾,公子帆便笑着走上前去行礼道:“外祖母安康,航儿恭候多时,请外祖母移行宇中暂歇。”

“你是……苏航?”老妇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她感觉这个人的气质有些陌生,且不太像苏航的行事。

公子帆跪捧一块白玉壁至窗前道:“请外祖母以玉为验。”

老妇点点头,向车夫道:“我们随公子车驾前行吧!这玉是王家的传家宝之一,该信任着。”

“奴才明白。”

第九十二章 王相遗言

檀香宇,本就是原来的相府,之所以选在这里,只是为了保留一些抄家时还未损坏的东西。只不过,当年的相府,今日成为了驸马府,更可笑的是,苏航这个身份还未公开。当秦氏携幼孙、媳妇们进来时老泪纵横,这个家,她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回来了,同样对丈夫王献之的死,还有无尽的悲哀。

静儿已归,帮公子帆提前为众人备好饭食,接风洗尘,见秦氏,行礼叫了声:“外租母。”

秦氏看着静儿典雅朴素的容装,心中暗暗有些惊讶,她也是见过些世面的,毕竟自己做过相府夫人,连忙道:“老妇见过公主殿下。”

静儿莞尔一笑,忙扶着老人家,缓缓道:“夫人出京时,小女儿还未得出世,故未能见过。今为航妻,夫人为长,理应外孙媳奉长的。”

公子帆笑道:“请长幼上座吧,我已让宇内备好食斋,为你们接风。此时,王侯府府上人多,还屈就诸位暂歇,稍晚些送你们至侯府。”

“侯府?”一位妇人有些惊讶。

公子帆道:“今日陛下刚封长舅为侯,次舅为兵部侍郎,因此聚于侯府的大小官员众多,送你们回去实属不便,故自专权留诸位长辈于府中。”

秦氏点了点头,也道:“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到他们,去了也是添乱。还是在这儿陪航儿说说话,了解这天下概况的好!”又笑着转向公子帆道:“前些年,你次舅闻你失足跌落檀香山,一直没有找到,痛哭了好几日,寝食难安。给我们讲讲你又是怎么活着的?”

公子帆挠挠头,有些无奈,将自己如何被别人所救,留于檀香阁,如何游天下,又去往蜀地说服靖王留下王子光,之后回京助靖王夺嫡,翻案,到如今身份说了一遍,时间就过了一个时辰。地点也从饭桌上,变成偏殿饮茶。不过,在这中间,公子帆特地强调了自己身份的事情。

“那我们该叫你什么啊?”一个舅母问道。

公子帆一笑:“还是叫我云帆吧!毕竟我是以这个身份在这里行事,而且知道我身份的人还是在少数,免得口误露陷。”

秦氏听了,很感慨地点点头,向公子帆道:“航儿啊!你能如此做,我倍感欣慰,尤其是为国为民,不惜牺牲自己这一点,很是受了你外公影响。不过,家败前,你外公已留下一份遗书给你,潜藏在这府中,也不知过了这十几年,还在不在了?”

听此,公子帆有些惊讶,连忙请示道:“请外祖母示下,我前去请书。”

“在正堂的中心木顶上,有一块空的地方,是用浆糊住的,撬开那块木板,你可以看到一个很小的盒子,信就在盒子里。”秦氏很婉和地说道:“你让人去取,连武功都没有,爬那么高怕摔着。”

公子帆一笑:“外孙也不再是过去那个苏航了。在江湖上那几年,师从无数,身体上也大有改观,学了一些江湖上的功法修身,如今又齐家治国,只差平天下了。”虽然有些说笑的成分,但却都是实在。秦氏听了,点点头,便由他去了。她也是现在才明白为何在城门前感觉到他的气质不同,只因经历了世事沧桑,明白得失所与,才拥有了别人望而不及的气势。

静儿在此替公子帆陪侍着,这里的人她虽没有见过,但却很真诚,秦氏便拉她在身边坐下,将这些人一一向她介绍了一番。其实,这里的大部分人公子帆都不认识,公子帆所见过的,也不过只有长舅母和表兄王志平而已。公子帆很快又回来,手中拿着一个小盒子,盒子上镶有宝石,十分华丽,其实,盒子本身就是纯金打造。

公子帆并没有急于打开,而是找到后交于外祖母,让外祖母亲自将这封信交予自己。可以说,这是一种礼数,也可以说,是公子帆将当年长辈欲委以自己重任的情景重现。但无论如何做,都是一道过去留下的东西,只是表示的含义不太一样罢了。

一块白绢从盒中取出展开,绢面并不大,但上面却布满了无数如小指甲盖大小的毛笔小字,且一笔一画十分清楚。当秦氏将文绢打开交给公子帆时,公子帆叩首接过,细阅书绢,当公子帆看完后,竟是一脸的错愕,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氏:“外公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秦氏点点头,说道:“只不过一切来得太突然,什么都还没来得及上报就被捕了!”

公子帆听了点点头,从内容上看,外公已经预见了后事,该交待的应该在前后已交待给外祖母了。不过当时长舅王子龙在戍北前线,随燕王驻扎,得此消息时,燕王欲返,让二人促成了机缘。而捕外公后,王家南发为仆,王子光正为蜀军管事,一直没有消息能传至蜀地,等传至蜀地时,公子帆也正好男游说服,正好让靖王暗自安顿了王家余族。因为王子龙妻在南发时不慎走失,便在一户宣姓大户人家中做杂,凑巧的事,宣家人是公子帆的师妹,同为“鬼面”弟子,朝同学医。

公子帆看着外公对他字里行间的教导,心中五味陈杂,而每一件事在现如今又都达成了共识。秦氏也该是看过这封信的,否则她不会说自己受了外公的影响。

无数的大起大落都让他锻炼了自己的心智,让自己不会为太多的得失而大喜大悲,于此也是一样。同样,活了七十余岁的秦氏却看得破,将这个苦命儿搂在怀里轻轻地抚慰。王府尚且如此,那女儿王琳和外孙苏航母子呢?也该是十分落魄的吧!而如今家齐,也算是最好的了,终有一天,“苏航”也会回来的……

晚间,公子帆与静儿送众人于不同车驾到往王侯府,早些时候,公子帆已派人传话给王子龙,让他在宴散人去时通报给自己一声,顺带让自己的父母稍等片刻。他并未说有什么事,别人也不敢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等人尽后派小厮过来邀请公子帆。

公子帆看着远去的车驾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对静儿说:“少有人送我,多半是我送别人。等我们走时,也会是默默地离开。纵然有人记挂着,但还是不要叨扰他们才好!……”

第九十三章 一些琐事

雪,下了一场又一场,往往是前些天的还没有化尽,又一场大雪就铺天盖地得来了。老人们常说:“丰年好大雪”,这雪下得越大,来年的收成就越好。公子帆是并不怎么相信这些的,可是游经天下的那一年,北地农人都说这话少有出入,便也奉为“经典”,更何况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多半也是经得起推敲的。

云童在公子帆的指导下做了近二十篇文赋,多少也把持得住文笔要义。这把刀,已磨出棱角,剩下的,只是需将他出刃、磨光,才能称得上算是一把好刀。

距离春闱,仍是很遥远,时间虽然很长,文笔却还是很拙劣。对云童的文章,公子帆的要求也是越来越高了,毕竟在这个时候的自己,已经能够达到他在春闱属文的水平,只因可以通过前人之句感知自己今时冷暖。当自己失心之后,也便至圣,以至于宠辱不惊的地步,才不为所困,有了今日之博,完成旧时之愿。

“阁主,快到年底了。咱们还要置备些什么东西?也好来招待年前年后来访的客人,要不,面子上也抹不开呀!”管家进来询问道。

公子帆听了,不由一笑:“我说你什么时候也学得像他们一样,懂了这些浮躁的东西?懂了情面,可是要在这等繁华的地方受苦喽!”

管家正纳闷着,静儿笑道:“他是说,他在朝堂上引起那么多争端和是非,让你们也跟着让人指指点点。管家你这么爱面子,能受得住人家指点吗?”

公子帆摇头苦笑:“行了,不打文字哑迷了。年,总是要好好过的。但是我们也要格外注意,保护好百姓,至于置办什么,皆由你自己心意来。开支不要太大,毕竟阁中的贸易近年来也不好做,一金一问,结果也很难料定。”

管家点头,也明白公子帆的苦心。

不知何时,公子帆让人取出屏风,挂立白绢。同时自己又泡茶品饮,半壶下肚后,墨汁半浓,从笔架上取笔蘸墨,轻缕后在白绢上下笔游走,只见一首《清平乐》跃然纸上:

早春细雨,阁人未言语。烟柳画桥如翠幕,何时应犹离去。

京都依然如故。旧人不识如数。今时夺嫡宫斗,他日相见何诉?

词意加得好手笔,总会成为千古佳句,站于帷前顿了很久,摆摆手,让仆人们将这屏风收了起来。又开始在案边看书吃茶。

一转眼就到了年底,家家张灯结彩,檀香宇也不例外。而至门内门外,春联皆出自云童之手。云童可不怜惜笔墨,字字工整,公子帆又亲书了一些贺词散至各府,大多都是祝年的福语。不过,也有人常来走动,至于礼品,公子帆总是推托不去,只得留下,再让人之后送回一份贵礼,通常是会重于对方所送东西的数倍价值。

公子帆不怎么理会这等身外之物,何况这类东西他也多的是,又分送苏侯府,王侯府,尚府,韩府,张府,各一份豪礼,除王府外,余下四府也纷纷回了等值的庆礼作为答谢。腊月二十七,官员们已基本挟案归家,正月初四才继续入职,这段时间,走亲访友是为众数。

等别人闲下来了,靖王可闲不下来。公子帆也专门走了一遭,特地为靖王分担了一半的事务。等回来时,蒙、莫两位大统领留下各自的礼品各归各处。公子帆笑笑,这两位可是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不过既然错过了,那就未来再见吧!

早在入冬前,公子帆就将宇内的活水排空,而此时,几个人分别在堂前和各院将小亭中的石桌石椅各在原地旋转了一周之后,原来石渠的底壁都逐渐升了上来。看着这些,静儿甚是惊讶,而公子帆只是淡淡一笑:“这仅是些机关术而已,做这么一套工程下来,也仅用十余日就可恢复原状。更何况此处地偏,少有人能发觉什么。”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静儿对公子帆这种思维琢磨不透,似乎做的事情总会让人有那么出乎意料的感觉。

“我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北地夏日干燥,水湿温润,所以会有很多大户人家在院中开渠引水在夏日降温。我回来后突发奇想,同琪儿,做了这个。”一说到其“琪儿”,公子帆的心不自然就让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似的,顿时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我们去苏家的陵墓处走走吧!我们要走了,也该提前向她道个别,顺便去看看列祖列宗……”

静儿下意识的点点头,她明白,公子帆与苏琪之间的这种兄妹情和知己情,既然要走,又怎么能不去道声别呢?

城外的陵园,距离苏家军的驻地很近,因此苏家军也会派人看守陵园。他们是认识公子帆的,彼此交涉几句后为公子帆让路。余下的只是让公子帆到时候向苏素交代一声,彼此也好有个凭证。

苏琪的玉棺停放在一个石洞里,洞口有一个灯盘,公子走过去点燃,只带着这一个进到了中心,点燃了五行灯火!而这些都是公子帆要求的,玉宗盛产的玉棺,可致肉身千年不腐,永驻姿色!莫非他与玉宗宗主萧枫的那种情同手足的关系,玉宗又怎么肯舍于他一方玉棺?

公子帆打开玉棺,苏琪娇柔的酮体就映入眼帘,一切宛如原状,没有丝毫的毁坏。萧枫曾经告诉过公子帆,生时人养玉,死时玉养人,这玉所拥有的血气之效。公子帆定了定神,竟发现,苏琪胸口上的那一处创伤竟然完全愈合了。萧静儿进来时,公子帆已将玉棺合上,悼念许久,又前行至各处。二人将走,却碰上了苏殊携妻子、云童来悼。既然都见面了,也不能不说话、像没看见一样。怎么说,苏殊还是公子帆的岳父,彼此之间相互行礼。

此时的见面也不过是相互祝福几句,随即又分道扬镳!

苏素看着公子帆,固然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公子帆的目光也只能以后再说了。他明白公子帆的意思,时机不成熟,这些是不可以乱说的。

到了年末,总是会有太多太多的琐事需要处理,公子帆叹口气,自己知道也是这样。二人去了长公主那里小坐,不久又去往了一趟长安城唐王室的皇宫。等回来以后,已经是腊月二十九,宇内的红灯笼已经高高挂起,就等着过年了。然而越是临近过年,公子帆的心就越是悬着。

他怕,他怕会出事……

第九十四章 御宴赐席

天色渐渐的阴沉了下来,开始没想到正好遇到了一个阴天,所以天早早的就黑了。天一黑,家家户户红彤彤的灯笼就亮了起来,若是站在高处,就可以发现一串一串的,像柿子一样,何况,冬天就有冻柿子吃。点灯后,陆陆续续地就有鞭炮声响起,一阵盖过一阵。檀香宇是没有准备这些的,云童被叫去了苏府过年,做主的,也只剩下了公子帆和静儿两人。

正堂内,主位上只有两人,下面左侧方单列一桌是管家坐的,剩余的是檀香宇前后男工。檀香宇的各门紧闭,不准备纳客,且暗处的守卫也破例停歇,都聚在这里了。照公子帆的话,年夜饭就应该这样吃。

菜刚上,公子帆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让人将大门打开,虚掩着。很快,几名阁中弟子回来了,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个小匣子,公子帆让他们将这些匣子放在院落墙角,其他人却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

皇宫内,后宫御花园有一个供人们举行宴席的宫殿,大殿外有数千名宫守在殿外等候,他们是要为大臣们送皇上赐宴的美食的。不过,从赐席的名单上可以看出,皇帝较为宠幸谁,谁就可以得到皇上的赐席,当然会除了特殊情况,一般是一家一菜。今年,是有公子帆的,还特别批注了执牛耳、桂花肉两道菜。时辰一到,十人一组,分送到大臣的家中。

当公子帆看到这两道菜时,微微一笑:“执牛耳这道菜可是意义非凡啊!真是没有想到,陛下会想出这么一道菜来赐给我,小婿也应该是回应一道菜才是。”说着,便吩咐一个人去把那几个匣子带回来,交给赐菜的守卫和公公们,说道,“还劳烦各位在辛苦一趟,将这几道菜将有皇上。”

“驸马大人勿要客气,我等一定呈至皇上。”

皇宫内,一群人将公子帆的匣子呈至赤璇面前,赤璇多少有些异样,就叫他们在原地打开。他想看看,公子帆到底在玩些什么花样。匣子被打开了,上面浮现的道道黑丝,还是湿的,十分顺滑。

“提起来。”

一个侍卫提着黑丝一把提起,下一刻便怪叫一声,将手中的匣子和提起来的那个东西一把扔出去。那团黑丝下带着一点淡淡的黄色滚落至一处,众座都定神一看,下意识都惊出声来。因为基本上在同一时间,他们都看出来那是一个人的头颅。

而静妃却是十分淡然地站起身来,向赤璇道:“妾身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是大周大将索勒的头颅,这样一来,皇上就离收复大周又进了一步。”

“索勒?”赤璇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眼神微微一迷,“索勒他怎么死的?”

静妃答:“据臣妾观察,这索勒该是被人废了武功,挑断筋骨囚禁了起来。今日又用锯子将头颅割下来献给皇上的。”

赤璇冷笑一声:“这公子帆可是头等功臣啊!怕是连朕未来也会落得这般下场!”

誉王出列,拜行道:“父皇有所不知,这几人应是随使出使我朝时不见的几人,边关将领传书时所写。当在路过敬王兄封地时无故消失,或许是敬王兄有什么话想对父皇说,让公子帆以此来表示心意吧!”

“敬王?”赤璇环视一圈想到了什么,对宫内待命的守卫道:“叫他来吃年夜饭,还有那谁,敬王妃,让他们过来吃饭。还有你们,别给我再乱嚼舌根,收拾一下,吃饭!”

很多人都搞不清楚状况,静妃和誉王归位坐下。靖王到后,坐在了第三个位置上。除了一些琐事,不再言及其他。

檀香宇中,正吃着,就见有两人从正门进来,未等靠近,公子帆就起身笑道:“加两桌在右。”

菜,还是有的,也不在乎多这两个人。直到进堂来,其他人才看清楚这两个人:一个是云起、一个是墨玉。自墨玉倒戈,宇内的兄弟们就对她没有什么敌意了。一同吃饭,人多热闹。

公子帆迎道:“两位怎么有功夫在这个时间来我府上?”

云起苦笑:“我府上就我一个人吃,她正往我这儿赶,我则带着御赐佳肴,准备凭此向你讨桌酒菜吃。”

墨玉则道:“敬王本是在家陪着敬王妃的,突然被皇上叫去赴宴了。我本来无事,四处闲逛而已!”

公子帆听了,请二人入座:“孔夫子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虽隔不远,却都别家在外,新友旧朋,共赴宴而皆为乐。既是年夜饭,就算不与家人相聚,也应和好友同饮。”说着倒了一杯酒举了起来,众座也纷纷停下,举杯:“干!”

苏侯府就相对会冷清一些,等苏素随靖王查完后回府,年夜饭才开。正在吃,尚羽携一家三口来了苏侯府,笑道:“老苏,我来找你喝酒了!嘿,不等我们,你们就开吃了!快再上两个菜,我要喝死你老苏子!”

……

如今王侯府的人就比较多了,本来就家大,现在又分后重合,老去又生。王子光的妻子和一双儿是十多年内才新有的,他人并不知道,王子龙也一样。御赐一道菜倒是有的,醋汁浸彘。卤猪肉切成片,稍稍凉一些后将葱丝、香菜、蒜泥以及提前制好的调菜汁浇在肉面上,卤制的猪肉,当以小乳猪为最。

不过,相比之下,他人府中的酒菜都是可以衬得起宫菜的,唯有公子帆的执牛耳和桂花肉……让云起和公子帆笑到了不能自己的地步。什么叫做“执牛耳”呢?古人结盟,食牲血,主盟者割牛耳取血,亲之。人家赤璇现在将牛耳割下来送给你,卤制,以表示现在你我两方为主,我承认你,你也得承认我,这样才能抹开脸面。

笑够了,公子帆又道:“这牛耳可是好东西,哪位要来一点?”

云起擦擦笑出的眼泪,道:“你小子要将那老东西气死啊!人家这是让你宽心,那桂花肉才是真正给你赐的菜啊!你若是将这个执牛耳给别人分了,那可是要势不两立啊!”

公子帆一听,故作惊讶状:“原来这皇宫里头的菜还有不让人吃的啊!那我岂不是要供奉着,等着哪天皇上有空来我这里吃?”

一听这话,云起忍不住就喷了,这云帆就是成心的啊!语不惊人死不休,若是无心才更优。

“饺子来咯!”一个年长的老妇笑呵呵地走进来招呼着。话音刚落,屋外庆祝跨年的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再次响彻。公子帆微微一笑,在他的记忆中,这该是他过得最为温馨的一个年了。

谈笑风生,没有重点,没有隔阂。敞开心扉,无所不谈,无谋不论。最终,牛耳还是成了下酒菜,分了。

很多人都不知道,过去在苏侯府,也只有公子帆和母亲相依相偎,父亲也最多就是让厨房为他们做几道菜而已。也幸好还有母亲曾经恩遇过的仆人还帮衬着。母亲不过是个被废的夫人,后来入府的那些仆人都可以随意踩你两脚,一个不受宠的夫人,地位还不如一个做事的仆人。不过现在是不一样了,回归主母之位,别人也不敢说什么过去的事,但是王琳待他们依旧是和和气气的,从来没想过报复,哪怕是曾经伤害过他们母子的……

天色蒙蒙亮了几分,云起和墨玉起身告退,打开门,方才知道昨夜又下了一夜的雪。送别后,檀香宇中的宴席也就散了,二人回房小适,鸡鸣声在一片幽寂中传响。

第九十五章 拟题新定

皇令让翰林院佐国子监策划春闱一事,主院王汉成只好赶紧驾车来到了檀香宇。说实话,他真的是不想去,谁都知道檀香宇的这位可不是一尊好惹的佛。但是皇命已经下来了,他作为朝堂大臣,不得不去,在路上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对方说什么,他应允了就是,毕竟现在靖王得势,未来自己或许还要人家提拔也说不定。再加上人家现在的势力,光是看看那帮武官自己就惹不起。

一听来访的人,公子帆连忙释卷相迎,王汉成可是他的恩师之一啊!而且当年云起入朝为官的时候,就在翰林院,却因才华出众、字字如钉,才被赤璇引为内政机要,随时问计。而有知遇之恩的,还是王汉成。

其实王汉成本人并没有过高的才能,但是识人却是伯乐,整个朝堂里面,有很多大臣和官员都是他挖掘出来的。看那一脸贼样,和眉毛下面那双老鼠似的贼溜溜的眼珠子,从来就没看走过人。之前,朝中基本上让谁去干什么工作,都是由他上疏建议的。公子帆现在也有这个能力,只不过受夺嫡的牵制,没有王汉成那么公正而已,但也是最适者安之!

“云帆恭迎王大人亲临。”

王汉成也忙行礼道:“微臣参见驸马大人。”

至堂内,公子帆开口道:“年前,云帆上书陛下,欲与王大人会晤科考一事,结果并未来得及处理,以至于事迁时后。”听了公子帆的话,王汉成有些惊讶,公子帆又道:“科举一事是由翰林院主持的,国子监也仅是出题、批阅、上呈,帆想与王大人讨论一些相关事宜,以便为皇上更为广泛的选拔人才!”

王汉成立马拱手道:“微臣愿听详教。”

“王大人,这场地之事……”

王汉成连忙回应道:“祭酒大人,场地一向都是设在礼部贡院里的,那里有专门的方阁来隔离考生,以便可以管理。”

公子帆点头道:“王大人,这个云某有了解过,云某只是在想,科考文赋的时候是否可以为考生准备一套完善的文史典籍进行查阅?毕竟我们都是这样的,上折子有时候也要去翻翻前人的文书句读,考生需要记得可不比我们少啊!”

王汉成听了,多少有些为难,回答道:“让考生明目张胆地抄书,这是自古以来所没有的,大人若是开了这先例,怕是……”王汉成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又换了一个角度道,“现在每年的考生大约是四千人次,大人如此没有了区分的手段,相差无几我们实在是难找那么多书来供给考生翻阅呐!”

公子帆微微一笑道:“这个我已经考虑过了,因此在年前就让霍桑和相关人员进行统计,将我择选的数目进行清点。而按照礼部贡院里的规格,考生面向南方,每一个道考居所都有两位考官三十六名考生和三十七个卫兵。我姑且估计了一下,若是每一道分发两套,剩余十套左右。而按照往年缺考率来算,大概可以是每一道三套左右。而且我已经上书陛下,不日就该发下皇令了。”

王汉成听了公子帆的话,也就不得不承认人家之所以如鱼得水的原因。感情是都做好了,就等着你的一句话,只要两个人稳妥的达成协议,其他人再怎么也都好说。

二人又坐了不多时,誉王到了,当然,他自然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毕竟是两位大人,万一动起手来也要有个拉架的。

作为礼部尚书,誉王也常常是忙到焦头烂额的,而且这科考之事,也在他的分内。至于革新体制,在有些方面还是有道理的,虽然人心惶惶,开始很多人仍然看好。

看到两人在一起对坐,誉王舒了口气,公子帆笑笑,起身带他们去了国子监。他已经提前告诉职员共同商议,总不能放了其他人鸽子吧!

当他们到达国子监时,其他的官员早已集结完毕,三人一来就连忙行礼相迎。

不久后,公子帆就开始了讲话:“在秋闱之时,本官外出擒贼,不在京城。因此就委派时任司业邀及各位一同出题十二科,结果收获甚微。终其原因,我自以为是由于外围官员的干扰,各位不敢胡乱备题。我略觉有违本意,但是由于避讳幼徒科考一事,不易当面出题。故,此次出题,应当继续交由各位学官,今天的言语,只是告诫诸位出题的要义,以便择选一类为政有能的官员来肃清朝政。”

杨环连忙出列回应道:“祭酒大人所言甚是,不过杨环觉得大人应该讲一些实际的东西,而不是在这里凭空捏造。我觉得大人应该拿一些什么东西供给我们进行参考吧?啊?诸位觉得如何?”

看着一时间纷纷攘攘的,公子帆苦笑不已,这张嘴真是厉害,但是仍然道:“挑夫不以粪臭,杨教习真言难尽,我现在应该表个态的。然约束文书,必制人思、抑人功,读百家之句,合一人之观,使得学术腾飞,富达一国之盛。至于杨教习所说的题例,我已备好,不日就该发至各案。”

该准备的,公子帆一点都不会马虎,至于他所在意的,无非是科考试题的标准。他想达到的程度,往往学官都难及,更不必说是考生,如此大的分歧,赤璇竟按着公子帆的意图做了。他们并不明白皇上是什么心意,也不明白公子帆在搞什么名堂,但两人却出乎意料地达成了共识。

至于这些,赤璇是懂的,在檀香阁修学时就懂了,公子帆则是檀香阁的阁主,那么悟性和品行则要远远的凌驾于他人之上,别说是学术,就是朝廷礼法,也没有比他更清楚的。所以,他们知道现在这个朝堂最缺什么,而不是盲目的效仿前人。

公子帆走后没多久,一道皇命下达国子监:“陛下有旨:因科考之需,命国子监审整完善经书文,分套运载至礼部贡院。竭力缩时,不得有误。钦此!”

“什么玩意儿?”杨教习有些火大,“运至礼部贡院?是让他们查阅吗?那还考个屁呀!”

霍桑一脸无奈,拍拍他的肩道:“老杨,别这么大火气,圣君之心不可测,别祸从口出,惹出事端。我这段时间在想,也许是我们老了,被这些条条框框束缚了,有些跟不上形势了吧!而且祭酒大人和皇上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至于最后是什么结果,总要做了才知道,过早下结论有时候是要吃亏的。这些道理你不是不明白,那么多人的例子放在那里,多少要引以为鉴!”

听了这话,也无可奈何,心火是心火,与公子帆对着干,他还是不敢的。

宫内闲逛的三人开始了讨论,公子帆缓缓开口:“以官制贪,是古今最现实的问题,科考以儒学束缚民心,使更多的权术聚集,加固皇权,而使人们不重视其他学术。但这样长此下去,真的会使一个王朝很好的发展下去吗?”

王汉成微言道:“下官以为,诵百家经典是好,但若像驸马大人一样可以融会贯通者少之又少。如此做法,实则不太现实,反倒不如一本儒术拿得更稳一些。”

“大人此言差矣!”公子帆含笑,从袖中取出一道折子,交给的二人,“这是反对我革学府之事而上奏的文书,被殿下留滞不发。但我见有‘六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为黄老学说,为官虽遵孔孟之道,为何不可以他言相合而利于君呢?我想,陛下既允许我自许,则示他已通晓学术,维持政理了。”

第九十六章 宣王殿下

靖王欲见太子,而此时的太子已为宣王殿下。不过说到底,宣王可以再次回宫,少不了靖王和公子帆的参与。

其实公子帆这样做的主要是为了拉拢宣王之前的势力。宣王已经不是太子了,而且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打能够入宫的那时起,宣王就明白,要想在未来过得安稳,就必须协助靖王他们上位,然后落得一个安乐死便罢!

而靖王监国佐政正在赤璇左右,宣王获赦,理当先入宫谒见赤璇。

公子帆收到阁中弟子飞鸽传书,并未作何动态,仍是在国子监作讲。其实他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要宣王加盟,敬王有十个墨玉都没用。

“儿臣叩见父皇陛下!”宣王礼拜宫门口,这声音却隔园传入静妃内室。

静妃为了给他们父子俩一个悄然的环境,连宫女都仅仅留下了两个贴身侍奉的。若是修养时,便抱琴来亲谈几首。至于林园,也不过是隔几日遣人来修剪,或是带着两名宫女闲谈时边走边剪。如今宣王来,故人归来面对时竟不知该如何行事了。连忙让一名宫女去请命。

靖王听到时并未有过多的理会,就是父皇听不见,外面还有那些公公们呢!只要父皇不开口,他也不会擅作主张去发号施令。说什么都不如让父皇金口玉言去决定。

宫女站立在门口眺望,小声叫着“靖王殿下”靖王抬头,发现赤璇正在打盹儿,哑然失笑。难怪……

“父皇,父皇……”

听到有人叫他,赤璇长出了口气,一脸茫然:“怎么了?”

靖王道:“父皇,宣王兄长在门外谒阙,父皇准备如何?”

“宣王?”赤璇听了有些愣神,但很快反应过来,“哦!是萧博啊,唉,让他进来吧!对,让云帆那小子也过来。”

“是,父皇。”

宫女听到后小跑而去,将陛下口谕分诉两旁,不久便传到了国子监中。公子帆听了随即休课,起身向外,留下教习杨环在此解惑。

公子帆在宫中从来都是幽幽地走着,从来没有车驾,一身白衣就是标志。

在路上,公子帆可以看到一些人,时不时地遇到一些侍卫、官员,略作交谈,从而知道一些事情,这宫中的些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靖王为王,在旁人来看这是必然的,余下的只是时间问题。以公子帆的能力,就算是仁让左相之位,那也坐实了内阁大学士的宝座。在朝政上溜须拍马,也算是为自己谋德!

继不久,杨康奉旨驱车邀请公子帆前去议事,请公子帆移驾。而此时,会苏素前来禀报前方战事,情况不佳,慌忙回到檀香宇议事。告诉杨康带信于赤璇等暂别。

其实公子帆压根就没准备要去。自那时靖王上报赤璇时,赤璇仅是说你自己看着办吧!靖王就明白,父皇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对于活着的人多少对象见一见。于是拟召附印,让人快马加鞭传至宣王州府。

以至于后来,赤璇将朝局交给靖王把控,自己不过是走个过场,毕竟自己干不动了,未来还是要把天下传给靖王的。

快马加鞭,就是为了缩短时日,一来一往,宣王归朝正是正月十五。

元宵佳节,上元节,也是灯节。公子帆还记得,去年苏琪曾陪自己在这日与玉门萧公子共识,而如今却物是人非,苦闷难诉。尤其是当静儿看到那屏风上的《清平乐》一首,多少有些感慨。

静儿还记得,公子帆仅是笑笑,但是那份落寞……

公子帆提笔写了“得无人处且无人,失有心远是离分”一句过去。这诗,宣王是看得懂的,含有了太多的蕴意和苦痛。

见过赤璇之后,这位昔日的太子,来到了公子帆的府上做客,事实上,二人也是旧相识,如今回京,该如何,终要如何。

“恭迎殿下回京,苏某未能赴前迎接,还望殿下恕罪。”

宣王苦笑一声,说道:“除了昔日的一些旧友,还有谁顾得上我这个昔日的太子。到底是失了宠的,不如一个成天让父皇生气的皇子的地位。”

公子帆一笑:“起码王兄不至于沦落到苏航这般田地,旧人不识如数!若飞兄长及时杀了顾云帆等人,将我放在檀香阁弟子的必经之路上,苏航怕是真的就回不来了。”

“你知道?”宣王有些惊讶。

公子帆苦笑道:“你以为真的没有人可以看到吗?更何况,这天下还有什么是檀香阁所不知道的?”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还真的有檀香阁所不知道的,关于天下格局的事情。怎么,你想听吗?”

看着宣王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公子帆就知道事情不假,顿时沉了口气问道:“不知殿下想要以什么来作为交换。如果要求合理的话,苏某会尽力而为。”

宣王一笑,点点头,开口道:“我可不怎么喜欢你们檀香阁的这种交易方式,再者,我要这个情报也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只是希望你们未来在一统天下时可以更加顺利一些。”泯了口茶,“其实九幽教并没有你们所想的那么黑暗,你们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些想要扬名立万的人所搞出的动静而已。不如顾云帆一类的人,仗着墨月罢了。云起他总会是牺牲品牌的,到时候的九幽教便落在墨玉身上。”

说实话,萧博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只不过现在公子帆对他的更多的是不解。如果不是公子帆对他的了解,恐怕就要把他归于九幽教的一员了。不过也正是如此,他也不是曾经的太子萧博了!

人总是会随着一些人和一些事情而变化的,公子帆何尝不是这样。舌尖上的清茶微微有些清苦的味道,直侵味蕾。他们的苦都不一样,公子帆的苦太多了,煎熬、落寞、心累等等,大部分都是他自己承担的,然后积压在心底。然后,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一个人。

“苏航,所有的兄弟中,你是最为杰出的一个,同样也是最让人心疼的一个。既然这种机遇造就了你,那就把这份使命赋予实际吧!无论结果如何,博得一个天下盛世。”

看着宣王,公子帆有些感慨,眼中无意遗落几点泪珠。长长吸了口气又舒了口气,表情才回归正常。

宣王回朝是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的,甚至是宇王和敬王。对于过去的劲敌,他们都没有看到他的想法,所以宣王府上,也不过是些旧人和靖王、誉王来过。

宣王府设立在前相府中,就地利用一直都是大炙的做法。毕竟大炙的朝廷规模本身就小,因此这相府抄家还没多久就又有了新主。公子帆这时才明白,如果有人告老还乡,那么返回朝廷的可能就是微乎其微了。他竟是没想到还会有这种操作。

靖王与宣王端坐,此时已是稍晚些了。他们其实没有什么要说的,但是好像还是要说点什么。宣王戍北,赤璇说的是十年之内不得召回,但靖王却破例让赤璇答应了,又委以重任,让宣王受宠若惊。其实宣王无地自容,毕竟身份悬殊……

“兄长这一年在北边可好?”靖王看着这僵局,不得已聊起了家常。

“在下面更能够体会到基层的官民需要什么,位居太子时,简直是空谈!”

“位居这里,得到的信息大多数是三分真七分假,为了功绩,谎报数据的官吏大大小小不在少数。重金收买巡抚,灾不上报,延误时机。这对于朝廷是十分不利的。”

宣王一笑:“你都有公子帆那么一个宝了还怕什么?只是……只是这江山不该让一个外人插手,最怕未来会殒命危矣。”宣王喝两口茶,把那句差点吐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

靖王开口道:“兄长在朝堂上治理有方,愿与兄长一同创立一个大炙盛世。殊途同归,不为自己也要为天下人。”

宣王却摇摇头,缓言道:“能够给你一个大炙盛世的人非我,而是公子帆。他对朝廷是衷心的,或许是他背负了太多的使命吧!我觉得他此时出山就是为了这场契机,去还一个心愿。你应该去了解他的!”这样你会了解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苏航。他其实没有变,变得是每个人的内心。

第九十七章 暴揍刑监

夜渐深,灯火阑珊,不妄为灯节。正月十五,有司部署皆有期假一日。这是自年后的第一个大节,但是各部都会留有三人值守,不必说,值守的劳资相对于平时的福禄来说会翻一倍。刑监司也不例外,今年刑监司卿也是留守之一。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右相左堂。不过,御膳房的下酒菜不错,但被关押的前右相左堂就不开心了:“司空老贼,格老子的,想他妈妈的饿死我嘞!”

左堂和司空然都是淮阴人,同年同窗,同为敬王僚人。只不过左堂才能高及,,一跃而上,而司空然只能是依附左堂调遣到这刑监司。而这个职位,也是左堂好不容易才为他争取到的。

“左大人啊!莫要怪我咯,可是这赐宴名单上真的没有您左大人的名字,我们也不敢私自做主啊!”司空然有些调笑的意味,又说道,“要不……,要不大人看看,解解馋欲?”说着笑着和手下挑起一筷子,笑笑,放在嘴里,“唔……真香!”

“啪!”一块板砖正中司空然的嘴上,下一刻,司空然捂着嘴,一脸苦痛,吐出了食物、血和数颗牙齿,当然有很多牙是半颗的。余下的两人立马抽剑,四处张望,寻找敌人。突然飞来两枚银针,将他们的睡穴命中,两人哗然倒地。

这么精准的手法,让司空然受到了惊吓:“你、你们……”因为被打了牙,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啪!”一只鞋打在了司空然的脸上,这次出手的人是左堂,也很精准:“你个狗娘养的东西,当年不是我,你能坐的上这个位置?白眼狼。”

“啪!”

“你们居然敢打我,我……”

“啪!”一个黑影抽袖扇了他个耳光,“我们不只是有打你,我们还要揍你!”

“我可是朝廷命官。”

“命官难道就不能打了?”那人的语气里都是戏谑,只听“嗵”的一声,司空然整个身体就趴在了桌子上。桌上的热汤又把他烫了起来,结果黑衣人一脚踩在他背上,又趴在桌子上,这次真的是饭菜汁汤沾了一身,又有人提起他的腿在肚子上猛踢,有几次还踢到了他的裆部。因为点了司空然的哑穴,他们不怕有什么动静。

“咔嚓”声响,十分清脆的声音,就看到司空然的表情突然惊恐起来。那黑衣人无不叹息道:“唉,可怜啊!多半是废了。”

不多时,左堂已被人救出,看着司空然,不免痛恨,便上前垫了几脚以解心头之恨。

“楼主,官兵来了。”

“哦?”那黑衣人摘了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公子帆?”左堂瞪大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那人点点头,用匕首划破了司空然的双目,又在他的手脚上各划了一周,断了筋骨,侧刀而行,到脸上豁口割舌,这才满意地又点了点头。

左堂见公子帆下手如此熟练狠毒,身上顿时变得汗津津的,平时那么儒雅温婉的一个儒士公子,下起手来居然这么狠,尤其是开始,就把他吓了一跳。不过说来,公子帆这是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居然不惜代价来劫狱。这次看着公子帆,手里竟捏着汗。

突然,一个人捏住左堂的肩膀,突然消失不见。

到了檀香宇,公子帆正坐前堂,看着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进来。左堂看见公子帆,下意识回头,看到了一个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身上的黑袍可以说明他就是假扮公子帆之人。这时,左堂才知道自己被障眼法给骗了,当然,还有某人。

不过,对于这个黑袍男子,左堂着实看着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他是谁了。然后一个黑布袋把他头套好,押了下去,至于何处,只有公子帆知道了。

看着左堂的表情和纳兰玦黑衣上的血迹,公子帆就知道纳兰玦以自己的面貌对别人下死手了,不由苦笑:“你呀你,可是又给我留下个大难题咯!”

纳兰玦脱下黑衣,露出了雪白的服饰,向公子帆眨眨眼道:“云兄,你此时可是在云相府里做客下棋呢!我怎么可能会把你小子搭进去,你说是不是?”

公子帆哈哈笑着,开口道:“这样,我们从靖王花园出去到云起那边走一趟,然后到你的百花楼逛逛,这样一来他们空口无凭。过去时,可以看到你游轮外行,顺带在半路上把左堂送出去。他们就是查破头要没有证据证明我们与左堂有关系。”

“这样最好,云起在,还能有你的不在场证明,能够帮你澄清一番。……”

百花楼,这艘游于京城外湖的大型潜艇,并不逊色于皇家的金阁游船。只不过有一点不好:“干个什么不好,非要开个妓院。”这句话,公子帆来一次说一次。

这一次,纳兰玦回应道:“若不是这个妓院,公子又从哪里知道这京城中的事情?又这么搞这么大的动静呢?”

公子帆感叹一声,只是道:“你儿子的确是干大事的材料,不过他现在也才五岁,比云童小了很多。我觉得你还是先请个先生教他诗书启蒙,学得快的话,便去我那里寻我批注的文书。慢慢的可以阅读经书文典,等到我此番游历归来,再交由我指点也不迟。纵然孩子聪慧,也不必这么小就满腹经纶吧!”公子帆实在是认为纳兰玦的想法太急了,而且十六岁出仕,在古至今也不过才两人而已。自己当年不也是十六岁吗?

人到了,一个女子抬头示意,纳兰玦微微点头,略做交代,然后接应。公子帆也不理会,在楼上品茶,看着下面的人与人。

纳兰玦道:“宇王也常来厮混,其实也纳闷这宇王妃也不管管。”

公子帆怔了怔,缓言道:“宇王妃也是一位绝世佳人,幼时曾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王妃久不孕,宇王领娶侧妃李氏,诞一子,今年应该七岁。去年我入京,听闻王妃诞一女,肤如雪、眉如娇,当为绝世佳人。”

“可惜了!”

公子帆笑笑不说话,只见一女子从彩带上轻滑至中心的红毯之上,舞如仙袂。纳兰玦开口道:“百花楼有一个规矩,若不卖身,笄年之后,舞散衣曲,入众人眼,以算自赎。不过,大多数都没有褪尽,就已经有人纳娶。不过有些人并不接受,但是只是少数。可谁都知道,若是被赎,多半不能久活。”听了这话,公子帆有些惊讶,等到缓神后,才轻轻抿茶。

场中人影多动,甚至还有当众泄身的。在这种地方,人与人之间就是最原始的平等。

对于这些,公子帆微微叹了口气,远远望着江面,发现对岸已经交接了。

正要起身,有人匆忙上来禀报道:“檀香宇被围,靖王殿下要见云公子。”

“这么快!”听了下人之言,纳兰玦立马起身,“云帆,此事非同小可,我们一定要小心。”

檀香宇外,公子帆同云起、纳兰玦一同而来,此时靖王、苏殊和王子龙在外面将这里围住。

双方会面都是尴尬,只有旁边的两个小兵模样的人看着他一脸恐惧。公子帆顿时感觉不对,连忙问道:“怎么了?”

王子龙沉声道:“经最终结果,一行人到了你这里,所以我们怀疑你们檀香宇参与了宫中的案子。”

“什么案子?做的什么案?”纳兰玦的脾气就上来了,“我们好端端地在百花楼里谈笑,一下子就有人来告诉我们檀香宇出事了。有事你们干脆进去查啊!难道我们回来了,案子就有进展了?”

“纳兰公子,这不是没有证据嘛!所以希望云公子回来,配合审查,以免误会。”

公子帆冷笑道:“再等下去,痕迹可就被清理了。只怕不是等我吧,还有专门的人还没来呢!”

第九十八章 丝毫无果

“喂、喂,你们,你们怎么,不能进,这里是驸马府,阁主不在,你们这完全是私闯民宅!”管家喊着,就看到了随后进来的五人,尤其是公子帆,连忙小跑过去道:“阁主,这、这……”

公子帆缓缓开口:“让他们查,例行公事,看着点就是了。”

看着,就这么看着,所有人都是这么看着。连静儿都从正殿里出来,一时间就像是抄家一般。其实都是串通好的,除了两名大将不知情外,其他人都默默无语。

从檀香宇到靖王府的密道,都是在三日内悄悄筑好的,加上公子帆这么一个玩暗阁的高手,这条密道根本无从下手。此时,所有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因为他们连公子帆这檀香宇的守卫暗阁都找不到。

其实谁都知道,就算是公子帆做了案,他们又能怎么样?毕竟这是敬王的人,他们巴不得除理余党呢!

搜不到,毋庸置疑。他们是澄清了公子帆的,当然,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撤离了檀香宇,就要立马在京城了排除异己,公子帆微微抬头,询问道:“那个司空然怎么样了?”

“哈?”苏殊沉声道,“下手太毒,多半是废了。凶手划破了他的双目,又顺着齿唇割通,连舌头也一并割了下来。另外,他的手筋和脚筋也被挑断,在止血后送往太医院接筋。多半是不能自理!”

公子帆又看了一眼纳兰玦,目光很无奈,却又无可奈何。只是说:“如果各位不嫌弃,云帆愿意协助彻查此事。”

靖王和纳兰玦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公子帆却带人向刑监司而去。伪造想要的现场,纳兰玦是高手,但公子帆没有给他一个难题。相反,纳兰玦一脸的郁闷,这伪造和不伪造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区别。

刑监司出了事,敬王自然脱不了干系,宫廷之内出了命案,也就说明了宫中的值守出现很大的疏漏。而这一块,正是苏素在管理。但话又说回来,如今刑监司出了事,敬王也是受害者之一。

一行人进了刑监司,就看到被押入大牢的苏素。公子帆没有停留,径直走进了刑监司内。此时的现场有所破坏,但是该注意的依然保留的很好。这是刑监司的做派。

此外,一些提取出来的东西有序的放在一旁,家里出事了,让这些官员啼笑皆非。公子帆看着从两个看守身上取出来的银针,顿时脸色一沉,把针递给云起。

云起接过后,脸上的表情凝固:“这是九幽教的幽花针。”

公子帆微微一笑,只是一瞬:“从针身的浸血程度上看,此人十分精通医术。我对暗器略有研究,这幽花针不该是这么用的,应该由云起来演示一下。”

云起忙不迭地点点头,走过去,取起一枚,用戒指一顶,一枚针已飞出,针入木中,又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出去似得。而公子帆微微颔首,因为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枚银针在中木时,前段开花,又把更细的针射了出去。

当云起走到两边分别取出时,所有人都惊呆了,要是把这种东西放在战场上,绝对是神器啊!

云起补充道:“此人应该是医术高明的,而且暗器也十分精通。只可惜不是九幽教的人,不过,也有可能是九幽教的人。只不过没有要杀无辜的意思或许只是想要救走左堂而已!总之一句话,都或多或少与九幽教有点关系,毕竟这幽花针不是什么人都有的。不过,敬王殿下的人也和九幽教有关系吗?”

一句话,让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敬王,敬王的目光一斜:“下面人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对于他们每天要见什么人还要去派人盯着,或者是过问一遍?”

公子帆缓言道:“殿下勿要焦躁,人跑了,是要想办法再追回来才是。最重要的是去问问今天在外面摆渡的人有没有出城的,另外一一查问,看看能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转眼又看向苏素,向靖王道,“还望殿下给苏世子一个机会,毕竟事出有因,且世子挂帅立有军功,折功补过未尝不可。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必要时,苏世子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

靖王点点头,默许了公子帆。随即有人给苏素卸押。公子帆让他出城搜捕,同时还有王子龙外查,苏殊还要去早朝上汇报工作呢。至于他们,纳兰玦回百花楼,余下的上朝稳定大臣的情绪。

天刚刚亮,一行人已至朝堂之上,这其中也包括公子帆。公子帆今日上朝,所有人都预计到了。毕竟一有大事发生,公子帆无论如何都要来解决难题。

就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公子帆在千阶之上吊着嗓子喊了声:“上朝!”这一声,像极了宣旨的小公公。

走上台的靖王看着公子帆竟是无奈的笑笑,这一举动吓着了百官,他们一直以为靖王不会笑呢!很快,靖王又恢复了过去那种十分冷静沉稳的样子。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大人请起。”靖王没有摆监国的架子,而是一种平辈甚至是晚辈的态度。

“谢殿下。”

靖王从皇阶上下来,站在下台阶上。在早朝只有靖王一人时,他便是与百官大臣们一同站着完成的。如果赤璇在,他便站在主干道,面向殿门而立。

靖王开口道:“想必诸位大臣都听说了昨夜发生在刑监司的惨案。对此,小王与几位大臣进行了交流,暂时认为此案与九幽教有关……”

公子帆连忙出列道:“微臣以为,在事情没有彻查清楚之前,不能排除我檀香宇作案的嫌疑。毕竟是有人发现在晚间出入过檀香宇的,徇私舞弊未免会造成结果的误判。”

听了公子帆这话,靖王有些凌乱,这公子帆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只好说:“结果如何,还在调查。这件事,本王一定会彻查,目前先由刑部命人管理刑监司吧!安排好后,请旨任命。”

“臣遵旨。”

王子光上前道:“回禀殿下,臣于事发突然,已经将护城河上船只予以排除,并未发现异常。”

公子帆听了,不由打趣道:“王将军此番可是会影响百姓生计的。”

王子光有些纳闷:“什么生计?”

“王将军查船只,不免会把初童玉子幽会打乱,使得京城里的人数减少。这不是影响生计吗?”

看到这个时候公子帆还有时间打趣逗笑,很多人都是叹气。公子帆丝毫不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第九十九章 误打成招

正在讨论着,一个身着胃甲的守卫疾步走入上报道:“禀报殿下,在河流下游,我们打捞到了劫匪所穿着过的衣服。”

公子帆听了,不由一惊,又听守卫继续道:“苏大人已经根据当地残留的痕迹开始了进一步的追踪抓捕,应该不久就可以回来。”

靖王看着云起和公子帆,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公子帆只是笑笑不说话。

郊外,苏素骑马追捕,很快将一辆马车重重围住。车马停靠,突然间,苏素发现他们又被一群人包围了,这……

“叮”,剑出刃飞,短兵相接。苏素已斩杀两人,一时间就混战开始了。对方人多,但是官兵的实力远远超过了他们。

苏素的马,腾越而上,踢腿斩敌,战斗力也十分凶猛。小小用计,就把他们活捉了。

苏素走近马车,掀开门帘,下一刻就发现上当了,连忙放下帘子,对将士道:“带回去,押入大牢!”

回朝复命时,早朝已经结束许久了。公子帆被靖王留在殿内用膳,教习杨环向公子帆递交了一份文书后回到国子监。公子帆略读,此时苏素和几名守卫押着一行人进入。

靖王看着公子帆,公子帆轻轻摇摇头,不知这苏世子又从哪里抓来些不三不四的痞子。不过,带都带来了,两人再怎么也得装装样子,随便审问几句,关两天再放了。

公子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边吃边问:“你们是哪里人?”

一个最快的连忙回答道:“我们是长安周县人,因为家贫,受雇为雇主卖命。”

“都抬起头来!”苏素怒喝一声,几人抖擞一下,战战粟粟地抬起头来。可是一抬头,顿时就下瘫了。

他们是被蒙着头带入京城的,甚至是进入宫殿也是这样。刚刚进门就发现门槛很高,起先还以为是个大户人家,可没想到居然是进皇宫里来了。尤其是看到龙椅上方那块檀香木镶着金边的金字红印的“天启圣明”,他们就知道,这次是真的栽了,这罪过不可饶恕。

公子帆仍然带着笑,问道:“这京城里的案子,可与你们有些关系?如果有关系,供出雇佣你们的人,可以宽大处理。”

为首的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很多,瞳孔不由放大,问道:“左大人他,他死了?”

一听这话,反倒是靖王沉不住气了,放下碗筷道:“这么说,这案子是你们做的了!”

几人连忙叩头道:“大人饶命,饶命啊!我们,我们只是想的那样可以养活家人,就按照雇主的意思做了。”

苏素冷哼一声:“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通通给我押入大牢。”

“大人,大人饶命!我们都是受了湖州太守的指示才……”声音渐行渐远,留下公子帆和靖王面面相觑。

“来人,事不宜迟,去查湖州太守。”公子帆立马下令,随时都可以对簿公堂了。

几天后,靖王来到了公子帆的檀香宇,公子帆笑而不语。

“杀,一个都不留。”靖王看着公子帆,甚是平静,很快就说道,“杀他们是罪有应得,湖州太守已自尽,这个时候正好可以结案。如果压制不发,为人诟病。若是继续查,不免会把自己牵扯不清。现在一箭双雕,也可以宁息事端,免得让人人心惶惶的,就像大难临头一样。”

公子帆听了只是轻笑,提笔在一张空白的皇榜上奋笔疾书、落印,然后交由杨康检查过,再由靖王发放出去公示问斩。就在这短短的一日,做了许多事情。

公子帆也有自己没有说的事情:

不久前,大理寺内,公子帆突审了几名罪犯。至于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补全口供。

“你们这一路上都干了什么事,经过什么地方,与湖州太守许浑有什么关系,快与本官如实招来,本官一定会呈报靖王殿下,将你们从宽处理。”

“禀大人,草民为湖州太守内侍所招揽,他说湖州太守与左家的两位大人有仇,要我们在河运上劫持他们的船只。因为十五夜里,各位大人家的船上都会标记的,我等劫持就只需要看标注就好。等我们劫持划到指定地点时,接头的人说少了一个,一问才知道那位大人在宫中值守,我等又根据线索进去,暴打一顿就好。不小心惊动守卫,分散两路潜逃。约定好在百花楼见面。”

“哦?这么说,百花楼有参与了?”

劫匪道:“没、没有,百花楼里都是女人,怎么可能会有?不过小民真的不知道是谁杀了左堂大人的。等我们出宫时,那名女子就出现了。等我们在河边脱下夜行衣扔在河里,开始在京中待命。毕竟哪个女子出现,告诉我们左大人已经死了,我们的任务完成,可以从百花楼离开。那里有船等着你们。”

“百花楼?”公子帆的眉头微微一皱,停下了手中的笔录。

“千真万确啊!大人。那是一艘大船,是妓馆。我们从后面的船头那边乘坐一艘小船到了对岸,有人在暗处接应。对,船上还有一挺有钱的老头,被他们唤作‘司空大人’。”

公子帆听了,有些明白了,心里自然有数,又问道:“然后呢?”

“有两辆马车在一旁停着,他们带着那大人走了。我们正寻思着,那女子指着另一辆马车说:‘这是给你们准备好的,除了佣金,还有福利。’说完之后她又乘船回去了。因为夜深,我们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公子帆接话道:“那个地方是郭外西侧的城隍庙,隋朝建的。你们费尽心机从城东南跑到城西,却让一堆没有燃完的木头暴露了行踪。最终,你们又败在了你们车上那个被你们蹂躏过的福利身上。可惜你们不知道的是,那个福利,恰恰是被你们杀了的左堂左大人的女儿左丘铜。现在笔录已全,我将呈报给靖王殿下,尔等听候发落……”

……

公子帆看着靖王,缓缓开口道:“殿下如此为云帆枉信失义,值得吗?”

靖王沉声道:“答应不杀他们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枉信失义,先生何尝不是走在我前面,现在我也该杀个人了。”

公子帆不依不饶:“殿下可知,这一杀,往日建立的仁义权威就一并扫落于地了。”

靖王回头,看看公子帆,轻声道:“这不就是先生一直想要让我认清的事实吗?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我心里要有定数才能让大炙长治久安。”

第一百章 笔录国子

公子帆看着新出炉的几套样本试题,微微点点头,用朱笔在上面勾勒来些东西并做了批注,许久才将题目交给杨环,并嘱咐道:“基本的要义也就是这些,而且题目较为常见。还是一句话,希望大家可以走点心,难度的深浅适宜就好,没必要去兜圈子。”

杨环点头应允,又将公子帆的批示看了一遍才退下。霍桑站立一旁,许久,插言道:“祭酒大人可是有意提拔杨教习?”

“怎么了?”公子帆停下笔,抬头看向霍桑。

“对于新法和科举革新,说实话,他是最不情愿的,而且在众人面前也是极力反对。虽然云相几次询问未果,但我总觉得却用一个敌对的人,总归还是会心里不舒服。”

“有什么不舒服的?”公子帆搁笔,用手卡在一块质感松软的墨淀上。如果用鼻子细嗅,还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松香味,这墨就叫松烟香墨。对他们这些行家来说,这墨,来之不易。

凝神静气,顷刻就磨出了一砚浓墨。许久,又说道:“其实,这个计划本身就有很大的争议,我在做之前就已经考虑过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其实不仅仅是杨环,就是你,心里难道不会多多少少有点情绪?”

“下官不敢。”

公子帆一笑,摇摇头:“我看过你的履历,已经有六年未动过官职了。我已遗书,待我离京会,把这祭酒之位交由你来做。”

“大人要离京?”霍桑有些惊讶。

“这是必然的事情,有时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人在这么小的地方未必就好,为人处世要十分绝对。”

听此,霍桑就明白公子帆的用意,跪礼道:“多谢大人提拔。”

“霍兄太客气了,若非你一直在打理国子监,又怎么可能会是如今这样,我又怎么有时间打点朝堂!”公子帆已经把他扶了起来,缓言道,“这里面不少是你的心思,我和云起根本就没有做什么,这个位置本来就应该由你来坐。这国子监,无兄事不成。”

……

檀香宇内,公子帆靠着火盆,淡淡道:“我需要验稿,为了避讳云童,今日起会住在宫里。你们顾及好家里就行,快科考了,让童儿好好休息,科考是很熬人的。”

静儿点点头,又转身道:“童儿此番行过,应无大事。只不过,若是童儿拟得功名以后,你又该考虑如何带走童儿。毕竟,这对大炙来说可是一笔损失啊!”

“带童儿走,不仅是因为我要离开,更重要的是他的文赋完全是依靠我的方法速成的,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长进,让童儿去做事,完全是在玩,连权谋都没有,又何谈管理国家?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一个孩子,就是靖王敢任用他做一些事情,其他大臣又不会说靖王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有云童的职位?我做事都是有基层的,他们却在意能者多劳,一旦发现了问题,杀无赦!我太了解他们这些手段了。”

公子帆还未从寒冻里完全缓过来,就有带着静儿为他收拾好的衣物前往国子监。为了避嫌,公子帆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现在国子监基本上什么时候都有人随从,至于江湖事宜,在靖王确定后交由公子帆处理。这么个靠买卖情报发家的主,怎么能够少了这些信息?而其他时间,公子帆就同霍桑、杨环及王汉成等人商谈,连誉王也时不时过来走走,而且很少出宫了。

对于这些题目,公子帆真的是没什么好说的,大多数都是看一遍就做评判,认为不当的题目一笔勾掉,简单批注,随即就忘。再有人来询问时,公子帆还需要重新看一下,说出自己的观点。

“大人,今年一次性出了这么多题目,那以后还要考些什么?题目出尽,往往会让以后难控,毕竟已经囊括了权谋、文书、史传,甚至还有历年元甲的文章,这恐怕是有些难啊!”霍桑一脸犹豫地看着公子帆,心里直犯嘀咕。

公子帆微微一笑:“出名句,每人十句,文书千万卷随机抽取;出诗赋,标门类,不标题目;出文赋,评时局、论古今,甚至是辅佐君王之道,择句以示。这些完全是可变的。”

“但是那样,学员们又有很大的难度,学官们好不容易才择出来,又告诉学生,这有些难呐!”

“那就著书,提供于学生阅读。”

当一箱又一箱的文稿被苏素从檀香宇带入国子监时,学官们都惊呆了。分门别类,面面俱到。看过之后,称奇称叹。文著虽少,但字字如金句良言,甚至有人立马抄了些许留念。

公子帆笑着道:“你们先别忙着抄,看看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提一下意见。我在京城无事时尽干这个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疏漏。”

“这些都是大人的手笔?”霍桑好生赞叹。

“不仅仅是我,云起来时也更改过一些,还有我之前去苏侯府时,在苏兄的旧居寻得些批注。然后整理好的,但是仍然有误差,拿过来,是让你们在此基础上修改编著,不是让你们捡现成的。”顿了顿,又道,“我一个人是写不成的。毕竟是有代沟的,我有时没办法体会到古人的批注。”

说白了,公子帆就是在这里推脱自己的功劳。除了霍桑和杨环,其他人都忍不住赞赏,评论这本书的好处。公子帆听了,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会在这里当学官了。这些人太死板,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而现套现用,不就是学官的受徒特点吗?

短短十余日,试题就已经递交到誉王那里。由王汉成与誉王并书,公子帆留名,以示皇命。

今年的科考开始了新制度和新书目,公子帆的题目考得并不偏。现在开始,学官们无聊了,但是公子帆开始更好玩的建议:考学官。

“考学官?”霍桑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看着自己这位年轻的上司,怎么尽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学官的考核,是对学生的负责。学官该考,这是教书育人,总不能任由庸师误人子弟吧!”

第一百零一章 大考学官

“学官的考核,是对学生的负责。学官该考,这是教书育人,总不能任由庸师误人子弟吧!”公子帆的话,立马建立起了霍桑的认可。

霍桑连忙问道:“大人准备怎么考?”

而杨环紧随其后,幽幽地道:“学官该考,不过现在要以什么来作为考试题目呢?”说着,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又道,“让学官去考科考题目,丝毫没有什么用处!”

公子帆一笑:“怎么考,我有妙计,只不过现在发现,有人要拿不到朝廷的福禄了。”

京城里,人口密集,而且近日科考人数众多,愈来愈欢腾。

科举将至,五湖四海的考生对如今的这种考试笑而不答,既然是第一年革新,那么也势必不会太难。入堂报名的人很快就超过了往年的人数,不得已,朝廷又安排了一些落脚的地方。当然,地方乡绅、贵族的公子也可以租购一处院落,但是这些人毕竟是少数。

当考生们在焦头烂额的备考的同时,国子监的学官们也在做着同样类似的事情。相比于宫外的考生,学官们愁苦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这位祭酒大人会考他们什么东西。

当杨环拿到试题时,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些前前后后为国子监效劳了这么久的小学官们就此别过了,多少都感觉有些舍不得啊!”

公子帆和霍桑对视一眼,不由得一笑,这个杨环,现在还故意这样说着摆架子!他就是软嘴硬心。

公子帆的想一出是一出让学官们惊恐万分,而且很快就传到了朝廷的议事上,为此,靖王让人传令公子帆,询问相关事宜。

“回禀殿下,此事却实是这样的。不过现在我们要紧的不是这些人怎么处理,而是如何让学子得到更好的教学。”

“但是不知驸马大人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样筛选的话,多下的人安置在哪里?”一个官员开始了叫板。

公子帆听了,微微笑道:“大人应该知道,翰林院其实有很多官员可以政用,而且有的人多年官途停滞不前,对于这些人,可以与我们换一换。官阶也不分上下。”

这时,另一个官员就沉不住气了,出列道:“万万不可,翰林院的官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能让他们埋没。”

“哦?”云起一脸淡然,“那你说说你们没有埋没的理由。”

“那好歹也是政官,不是学术文流。”

“呵!一个起草政令的官部居然还敢说是政官。那你给我介绍一个你们提出来的政令。”云起不依不饶,一脸讽刺。

“云大人,这是各司其职,你不要为难我们翰林院。”那人明显就是发火了。

云起点点头:“各司其职,那为什么在我入翰林院前没有过翰林大学士?”

面对这样的勾心斗角,还不如暗地里去争斗。公子帆一言不发,他没办法说什么,现在也只能等靖王开口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靖王还是偏袒于公子帆的:“这件事,暂以祭酒的办法实行。同样下令翰林院,如果有意愿调动的,让云大人考核,朝廷受职。”

“这……”那人还是不服气。

“臣遵旨。”公子帆却是卖了便宜得了乖。

之所以同意,是因为公子帆已经推荐了很多官员各司其职,而且稳固来朝廷,并且逐步安稳了江山。谁都知道,一旦靖王登基,公子帆在天下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就是再不开心,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只能选择顺从。

其实靖王是明白公子帆的意思的,其他人只要是有远见的也都明白。这翰林院在历代要埋没多少人才,但是事实上,没有可行的制度,未来依然会这样。考官员的方式,靖王想要从学官和翰林院开始,然后提拔人才。

在高层和底层的区别就是这么多,所以才会有皇帝和大臣、百姓、奴隶之分。当大臣和百姓有了觉悟之后,就有可能危害朝廷的利益,也就是改朝换代,但奴隶却永远都不会这样。

公子帆为他们出的题目可以说是非常简单,但是因为太简单了,反而觉得自己不好回答。为人处世方面真的是没办法作弊的,而且就是抄,又能抄到哪去?

这就是公子帆的考核,虽然简单,却无从下手。很多人都说,一切的一切都是来源于生活,学习也不过是为了生活。科考,除了是追求生活品味外,还可以借古讽今。这就是立意的地方。

公子帆的考题中,学术方面自然不少,但是重点仍然是为人处世。对于一些可以重用的人,他也会提拔,这才是他之所以要考学官的重点。

一份份答卷递交上来时,公子帆和霍桑的表情都是相当不错的。又看着杨环的表情,两人不由得一笑。

杨环的确是没想到公子帆会连自己也一起考,但是这样的考试,却是让他说了很多的心里话。

公子帆已经宣布了这次的文笔不做公示,之后听从安排。连着考了三天以后,公子帆和霍桑一同面见了誉王殿下,转呈靖王查阅。

“先生觉得收益如何?”靖王只是很平淡地问道。

“可以说是不错的,最起码可以知道他们的想法,只要君臣一心,就没有什么是敌不过的。”公子帆的话虽然有些溜须拍马,但也是实事。

“霍桑,你觉得呢?”靖王知道了公子帆有意提拔霍桑,于是也询问了一下。

“微臣以为,如果朝堂上下除了政绩,也可以结合这样的方法,那么大炙王朝将立于不败之地。”

靖王点点头,没有做声。誉王已经批注了公子帆的折子,书写了皇命,交由公子帆去宣旨。并下旨翰林院,在科考之后进行考核,剔除余庸。

之后就是安排科考,公子帆的笔录很快贴在宫墙和考生落脚的驿馆门口,就是为了安排一些相关事宜。而且有很多修改过的考试方式和答题方法。

第一百零二章 科举考试

科举往往会有人押题,但是大多数人会押题不中。而现在,有了新的变革,可没人再押题了,因为现在根本不知道会考什么出来,同样的,第一年考,应该不会难。所以现在,连去百花楼听唱的人也有了。

公子帆听到这一消息后,与其他学官们笑谈:“人家去了可不仅仅是去听唱,还可能去结交朝士。尤其是咱们的誉王殿下,经常结交文士。不就是在百花楼吗?”

霍桑一脸平静:“也还是有其他人吧!比如说宇王殿下、云起等等,巴结谁不是巴结?”

杨环点点头道:“这年年都不在少数。且不说这个,年年巴结考官的人就不在少数。今年又会是王汉成主考参阅。”

公子帆摇摇头,回答道:“今年以编号卷校审,然后誉王殿下亲审。主要是因为誉王殿下善于文赋,没有特定的文风喜好。最后由考生直接凭借条目领卷对榜,参加殿试。”

“只要一来就没有疏漏了!”杨环赞叹。

“总之一句话,能用的避讳方法我都用了,至于别人怎么说,和我本身无关。”

“如同大人一样暗中避讳的,下官还是第一次见。”

“避不避,本身是没有什么的,最终还是需要到官职中进行考量。说实话,今年的题目其实并不简单,相较往年,自主成分比较多。就是文句,拿《大学》中的几句做较,发现很难去辨析,万一背串,又会是失误的折扣。”公子帆将泡好的茶分开倒了三杯,将其中两杯分别递给两人,“这个时候,第一考差不多要结束了。这种填句,还是收回国子监让一些学官做评判吧!”

“是,大人。”旁候着的学官听了,出去提卷。

杨环轻抿了口茶,又道:“大人觉得,如今的革新,将如何?”

“这个不好说,但是应该不会很差。既然是科举考试,一科一考,在末文辩证中,光靠儒家思想是完全不够的。尤其是在殿试讨论时局,黄老之学更加善于安国大计。往年就有人这样说过,只不过没有被重视,最终不得而知。”

霍桑有些惊讶:“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公子帆笑而不语,霍桑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谈话不了了之。

首榜先发,有人告诉公子帆云童排名在七十名左右。对此,公子帆只是点点头,毕竟云童看的书少,这也算是不错了。并未多久,又进行了一系列的安排,以及下一场考试的种种,天色见晚。

几日来,公子帆得知敬王在外谋权,但是现在只能暗中观察。而史考文赋,公子帆出卷的速度特别快,数千卷的排名仅仅用了四个时辰,让王汉成大跌眼镜。

公子帆可是自命理开始,第一次可以过上几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所有人都是十分闲散的。

云童倒是不急于苦练文赋,文赋已经考完了,剩下的也就只有这诗文。很快,有内幕消息流通,这次是“一情五首”,而往年都是选择《诗三百》中一句来写一首诗文。但是现在却成了一种情感写彼此五首相互关联的小诗或词,自命律体也是可以的。不过,在一定程度上也为考生加大了难度。

如今的云童,没有了檀香宇那般华丽的装束,反倒像一个缩小版的公子帆,穿着平淡无奇。这样一来,倒是真的有点贫困书生的打扮。又很是年幼,好像是一副不得不来碰碰运气的样子。

云童随父在外时,参加过地级的考试,位列第三,因为苏家军没,此事就没有了后续。为此,公子帆特地去寻到了云童当时取得的凭证,加以身份交办至国子监,只不过,名字仍然是苏童。

当云童拿着这考证去登记入住的时候,让他们十分惊讶。因为这里有胡发泛白者,人到中年不得志的人,也有长他几岁的及冠才子,像他这么小的,愣是没有发现。

在同院的学子共有八人,见面只是相互点头,然后各自读书,彼此没有什么联系。而别人都忙于文赋,他则是一大早起来就在院子里练剑,让他们有些惊讶。操剑起舞,落地生风,有学识的便看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这是个练家子。

左房住着的一学子听闻响动,便开门查看,多少有些惊讶,于是问:“兄台可是苏童。”

云童听闻这个声音,竟是十分耳熟,收剑转身,却看到一个清秀的书生,右手执卷。是很面善,但是想不起他是谁了,只能开口询问:“不知兄台何谓?”

书生看着他掬笑道:“是苏兄不假,没想到几年不见,兄台竟忘了我这个榜首麻雀。”

一提这个,云童立马就有了几分回忆,原来眼前这似生似熟之人,会是当时同自己一起参加地试的榜首孙中规。中矩是他的字,名为循。事后,当年他们两个还是有些交集的。

“原来是中规兄,少事多忘,还望兄长恕罪。”云童躬身行礼,又道,“前时听闻兄台入府衙行差,这怎么又来赶考了?”

孙中规有些惊讶:“没想到兄台居然还知道这事儿?唉,我此番折腾还不是为了路上的盘缠。从地方到京城,得用不少钱!”说着,又叹了口气,转而问道,“年前入京,未见兄台你,相互打探也没有兄台的消息。只是觉得兄台才能,应该会来,只是不知道兄台去了何处行事?”

云童一笑:“我受恩特准于国子监修习,自是不必秋考。中规兄不见苏童也是正常的。”这话让孙中规听了不由点头,以苏童的年纪与家室,被纳入国子监修习也是极有可能。云童继续道:“不知兄长排了几名?”

孙中规笑笑道:“不巧,是个单阳数。”

正听闻两人谈话的学子不由自主的惊呼道:“原来兄台是零零七九号!失敬、失敬。”

孙中规转身作揖示意,却没有去搭理他人,而是仍然转向云童。

第一百零三章 敬王欲反

孙中规可顾不得他人,又询问云童道:“兄台中了何处?”

云童摇摇头,有点尴尬:“可是和兄台这标号同次了。”

孙中规听了,笑笑,安慰道:“苏兄岁少,未来可是大有前途。七十九号,也不是什么靠后的名次。若是如此,未来也可以同进士第出身。想来在外面待些时日,朝廷必然会重用兄台。所以现在还是请苏兄放宽心,不必纠结于一战成名。”

“多谢兄长宽慰。不知兄长可有心意陪小弟在京城中走一走,领略一下风土人情。以兄长之才,定然会在京城留职。也该同当地土著人进行一下沟通,所谓的‘接地气’。”

“正是有些闷了,也应当在外面走动走动。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也是被这科考所羁绊了。也是该好好的看看在京城的繁华。”

云童点头:“还望兄长让我去换身衣服,天气尚冷,兄台也该加身衣裳来抵御晨寒。”

孙中规忙不迭的点点头,其他人忘而生叹,一个九、一个十九,这是稳中啊!看,就看未来会从什么题了,这前一百名,实在是可望而不可即。

出来时,云童身着一块灰蓬衣,孙中规则是一块青蓬衣,上面还有一两块补丁,云童心中不由苦楚,这该是他仅仅可以用来御寒的一件衣服了吧!

……

面对敬王现在的动作,公子帆已经不能继续在国子监待着了。谁也没想到,敬王现在发展得如此的迅速。

公子帆联系了江湖好友,若非这样的交情,他们是不会帮忙的。其实江湖上已经对檀香阁褒贬不一了,若不是有舒碧婷这个武林盟主压制,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幸好,大多数大宗还是支持的,与朝廷分治天下,没有失去他们的利益而且还是使利益最大化。

“阁主,檀香阁阁老请您回阁议事。”有弟子起来复命。

“出了什么事?”公子帆也没有发火,只是觉得这些事情都来的太突然了。

“江湖上现在没有乱象,希望您可以考虑一下是否可以归隐于世。”

公子帆点点头:“也就是这些天了,一旦靖王上位,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我就会从朝堂上全身而退。”

“弟子明白。”

公子帆没有说话,而是叫各位将军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虽然通常计划赶不上变化。

其实对他们来说,敬王反,就是个必然的结果。现在没有行动,不过就是在等赤璇驾崩。他能反一次,就能反第二次,即使没有具体的应对措施,也要有所准备。

“现在御林军和各家的军队人马有多少?”公子帆询问道。

“御林军十万人马,苏家军十万人马,尚家军七万左右,韩家军十万人马,王家军差不多两万左右。”

公子帆点点头道:“檀香阁可以调十万人马,借用皇家人马加起来差不多就是一百万左右了。如此也差不多,可以操纵自如。”

云起却摇了摇头,看着公子帆道:“我觉得我们这次真的是孤注一掷了。不过现在也只能这样,到底未来怎么样,我不知道,但肯定可以抓住敬王。希望可以废除他的封地等等。”

“这些事情都是之后的事情,现在还是说说大家对这次早已预料到的战役的看法。”公子帆扫视了一周。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心里所打算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这个时候,没有人会随便言谈。因此,公子帆叫来了苏素,但是苏素现在也不做声了。

公子帆叹了口气,没有再多问什么。

孙中规可顾不得他人,又询问云童道:“兄台中了何处?”

云童摇摇头,有点尴尬:“可是和兄台这标号同次了。”

孙中规听了,笑笑,安慰道:“苏兄岁少,未来可是大有前途。七十九号,也不是什么靠后的名次。若是如此,未来也可以同进士第出身。想来在外面待些时日,朝廷必然会重用兄台。所以现在还是请苏兄放宽心,不必纠结于一战成名。”

“多谢兄长宽慰。不知兄长可有心意陪小弟在京城中走一走,领略一下风土人情。以兄长之才,定然会在京城留职。也该同当地土著人进行一下沟通,所谓的‘接地气’。”

“正是有些闷了,也应当在外面走动走动。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也是被这科考所羁绊了。也是该好好的看看在京城的繁华。”

云童点头:“还望兄长让我去换身衣服,天气尚冷,兄台也该加身衣裳来抵御晨寒。”

孙中规忙不迭的点点头,其他人忘而生叹,一个九、一个十九,这是稳中啊!看,就看未来会从什么题了,这前一百名,实在是可望而不可即。

出来时,云童身着一块灰蓬衣,孙中规则是一块青蓬衣,上面还有一两块补丁,云童心中不由苦楚,这该是他仅仅可以用来御寒的一件衣服了吧!

……

面对敬王现在的动作,公子帆已经不能继续在国子监待着了。谁也没想到,敬王现在发展得如此的迅速。

公子帆联系了江湖好友,若非这样的交情,他们是不会帮忙的。其实江湖上已经对檀香阁褒贬不一了,若不是有舒碧婷这个武林盟主压制,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幸好,大多数大宗还是支持的,与朝廷分治天下,没有失去他们的利益而且还是使利益最大化。

“阁主,檀香阁阁老请您回阁议事。”有弟子起来复命。

“出了什么事?”公子帆也没有发火,只是觉得这些事情都来的太突然了。

“江湖上现在没有乱象,希望您可以考虑一下是否可以归隐于世。”

公子帆点点头:“也就是这些天了,一旦靖王上位,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我就会从朝堂上全身而退。”

“弟子明白。”

公子帆没有说话,而是叫各位将军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虽然通常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一百零四章 远征情词

照过往,拟元大可不必看这诗词歌赋的文句的,可是这公子帆偏不,而且还交给了誉王萧赋细心推敲、评点。但是有的人说了,像之前有贺知章呀、王维呀什么的,都是科举状元出身,文经填的也不怎么样啊,一般般吧!

云童入考,什么时候都不规矩。之前因为坐在那里探出身子随意观望被考官给呵斥了回去,便很不满地嘟着嘴,开始挑毛笔,是看一根扔一根、又看一根再扔出去,就像扔垃圾一样。那名考官看见了,又呵斥道:“干什么呢!”

云童嘟着嘴不满道:“你们这里的笔都放陈了,墨上也落了一层灰尘,教我们怎么写嘛!还有啊,我们的包袱也被查了,还不让我们直接带进来。春寒昼夜冷暖多变,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刮风下雨的,一时变天你们也拿不进来那么多衣服,万一被冻着了怎么办?哪像你们,什么时候行动都是方便的。”

“这里是考场,不是你家。”

“哼,考完以后我一定要投诉你!”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囊,里面装有一块墨和一支笔,云童取出来摆放在案面上。

这一次,可是彻底惹怒了考官,那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来就扔。云童立马就拍案而起:“你敢侮辱先皇,岂能容你造次。来人,给我押下去,交给刑监司发落。”

这一下,人们都有些蒙了,这是怎么回事?而恰恰就出在了云童的那根毛笔上,侧面写着:御赐苏家军渝。

这是什么概念?聪明人立马就明白了,能用得上的人大多数都是朝廷的得力人手,多半是朝廷重臣。所以现在,众座哗然是有原因的。

另一名考官见此,也明白了云童的身份,踱步走来,将地上那精制的羊毫笔油烟墨拾起,缓缓说道:“公子勿要生气,我们也是照例行事。公子所言也确实有些道理,我马上去请示王大人。但是现在,我们在考场上,一处一主,有的地方,即使是皇上也无权干涉,公子应当知道这个理儿。”

看着这价值连城的东西,又看看那个被吓傻的同行,微微朝云童拜了一拜,仔细地擦拭过放在云童面前。让人放开那个考官,然后出去了。

面对他人的议论纷纷,那名被放的考官窝着一团火,立马朝着其他人释放出来。反而让其他的考生嘲讽几句便停息了。

包袱发下来,却没有云童的,云童这样做纯粹是为了别人的利益。两名考官有些惊讶,但云童没有多加言语,此事不了了之。

而现在,考的是诗文。抽签结果出来,云童淡然一笑,远征情诗。之所以笑,是因为他从小到大都是在军营里生活,这些事情他也算是深有体会。同样的解题思路,远征情词,可不就是思远人吗?

文体不限,诗词皆可。加上之前限定的,一情五首,首首相关,而自己又最擅长自律性文体,就索性自己来几首自律格体词吧!

研磨的动作很慢,但节奏却是十分均匀,不久,浓墨已备,一股淡淡的墨香传出。羊毫笔浸水蘸墨,细捋几次后在宣纸上落笔。半个时辰刚过,云童已经搁笔向着一旁瞻望了。许久,起身道:“禀报大人,苏童所答已经完毕,皆为同律自体词,每首六十五字(作者语:古书无标点,我接下来会发已断句的词。)。”

这个声音一起,两个正在巡逻的考官脚下就是一个趔趄,不约而同地看向云童,其他考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不由苦笑。这要么是哗众取宠,要么就是奇才。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僵硬的,甚至是带点抽搐了。两次考试,闹了两场事故,王大人不扒了他们两个的皮才怪呢!但是现在摊上这么个主,又不能不报,正好硬着头皮去了。虽然不情愿,但是也不敢不去……

一听云童的话,誉王倒是来了兴致,让人把云童带来,免去了那么多的手续。云童来到了王汉成所在的地方,誉王作为批审,当然也在。

这么不听话的考生,他还是头一个,而且还让这么多人头疼不已。话又说回来了,谁让他的师父是公子帆呢!

誉王和王汉成相对着笑了笑,却也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誉王又看了一眼云童,沉声问道:“苏童,你确定已经答完了?如果没有的话,你仍然可以在这里补句,否则的话,你是知道的。”

云童立马慎重地点了点头:“五首自律格体词,书以远征情诗,但是规定诗、词不限,我写了远征情词。”

誉王听了,便展卷,小读几句后,表情变得有些僵硬而且严肃,抬头问道:“这是你作的词?”

云童点点头:“边守将士或是新婚燕尔、或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即使有家书至关,有的人已经葬身疆场了,使得将领们内心深处十分难耐,无法回复。等到一些人回乡探亲访友时,才会告诉亡者的家属。使得有他家子归、吾家子死的情况出现。这种情况都是一些片面之词,但也是实际所发生的啊!”

两人面面相觑,誉王卷卷到了檀香宇,让人挂起来,云童的五首词。如此就是要让公子帆来做个评判。

“哦?这诗真的假的?甲等手笔,不拘束,看来此人是大有来头。这内容还是十分真实的,在战场上,这时有发生。依我看,这文赋评定为甲等真的不为过。不过……”公子帆笑着打量着誉王,又调侃道,“这文章是你要评定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航,你能不能走点心?我知道这首诗十分独特,而且可以放在第一,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要带云童走,但他毕竟也是苏侯府的子嗣,一旦拟元,你又怎么带走他?这不只是一个交情的问题,还有朝堂的评论。”

公子帆叹了口气,缓缓起身,在房间里踱步。

第一百零五章 言谈天下

公子帆起身,在房间里走动:“带云童走,是因为云童现在还没有到达能够行走于官场之上的能力,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他没有办法处理。现在官场上最缺什么,靖王殿下很清楚,因此才会核查了很多官员提任京都,又将一些大臣外放或是免职。这是唐王室近百年来导致腐败的直接原因。至于这个,该怎么评定就怎么评定吧!等到最后结果出来,我们再探讨这些也不迟。”

誉王听了,也只好如此,便轻轻地离开。

几日后,科考已经告一段落,余下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有的人会感觉轻松一些,但是现在捏着把汗;也有人愁容满面,当下就返乡或谋生计,以准备好下一次的科考。

孙中规也不例外,这只不过是不愿意透露自己的想法,与一些学子在驿馆中等待结果,如果不中,另做打算。在他们所在的同院学子也有回乡的,但是因为没有见到云童,立马走似乎有点不妥,但是这么些天云童也没有出现,便不能再等了,于是告辞。

这么多天已过,云童一直都没有出现,也让孙中规有些纳闷。即使云童失利,也不可能独自离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孙中规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却说不上来到底出现在什么地方。而且,这种感觉从云童出现的一开始就有明显的效果。叹了口气,孙中规又走向了扎堆的学子人群中。

“嘿,你们是不知道当时那个场面,连学官都拿他没办法,个个都恭恭敬敬地。你们要知道,那孩子才十几岁。好家伙,连考官都不放在眼里,还说是要交给誉王殿下重办他们。要不是另一个考官赶忙圆场,恐怕那人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是嘛!是不是什么当官的的子嗣?”有人插嘴问道。

“不像,毕竟这孩子不简单,尤其是人家是为了别人才出的风头。现在这当官的都骄横跋扈,你就说,你见过哪个当官的子弟这么关心过咱们老百姓的死活。”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京城。这里的官和地方官员还是有区别的。”又一个人立马反驳,“就说现在的驸马爷,给老百姓带来了多少好处?”

“嗨呀,人驸马大人是江湖豪杰。当年人檀香阁对天下的救济就有不少呢!”

“但是现在,靖王殿下也算是一个明君。如若靖王殿下位居君位,那么天下又会是一番和乐,甚至会超过贞观开元这样的大势啊!”

“前提是,不会又沉迷于什么,玩物丧志。”有一个白发老者缓缓开口。

老者名叫牧瓮,参加过春闱的人都知道老人家。另一方面,好多人都叫他“考圣”,因为为了这殿试,他已经参加过十余届春闱,而且他还是京城里一著名私塾的讲师。此话一处,立刻就有人为他让出一条道,不少人恭敬地称他“牧老”。

牧瓮健步如飞,很快就到了中央的位置站立,很快就有人起身让座。牧瓮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就有人已备好茶水盛到了他的面前。

牧瓮也不看一眼,只是很平静地扫视全场,正好看到了一人惆怅的孙中规。孙中规不是和他们一起的,也没有在意牧瓮的到来,反倒是让牧瓮有些不自在。

牧瓮是什么人,他们又算是什么?所以等牧瓮的目光停留在孙中规身上的时候,就有人连忙去叫孙中规同来。

孙中规笑笑,摇摇头,表情又变得十分落寞,牧瓮充满了好奇,但是并没有询问。

别人也都不管他,而是询问牧瓮道:“牧老,不知您今年有什么新的见解?我们也是等着您来分析一下呢!”

牧瓮摇了摇头,又是笑容可掬:“这祭酒大人不简单啊!”

“啊?他是什么来历?”

“当朝驸马,檀香阁阁主云帆。”牧瓮的表情立刻变得向往起来。

“这……”有人有些惊讶,“自古以来,江湖和朝廷就是对立的,其实我很不明白,这檀香阁的阁主怎么会来到朝廷,又怎么会成为大炙的驸马,这样不就违背了千百年来的共识了嘛!”

牧瓮摇摇头:“这就是他不简单的地方。檀香阁,大家也或多或少的听过,从建立以来就是收集情报进行交易的江湖门派,但是做事仍然有原则的。而且在一定程度上,造福桑梓要远远超过朝廷。”

“这位阁主在官场上一直有‘得云帆者得天下’的传言,而在江湖上也是六大才子之一。因此在江湖上也享有极其尊贵的地位。而现在,他致力于让朝廷对江湖统而不治,收到了不小的成效。”

“对朝堂来说,少了江湖暴动,同样多了一个可以安稳根基的朋友,未尝不是好事。”

孙中规从外面又踱步走进来,有人给他让出一个座,孙中规坐下,表情十分悲伤。牧瓮也停止了评论,而是问道:“这位学子,可是有什么心事?”

孙中规点点头:“我的一个朋友,已经许多天未见了,只是不知道他在何处,略微有点担心。得罪您了!”

牧瓮摇摇头:“得罪谈不上,只是想问,这个朋友是什么人,可以的话,老夫可以帮你问问看。”

“劳烦了。”等孙中规一字一句说过时,牧瓮的表情立刻就变得有些怪异,且不说他认不认识,光是苏童,恐怕放在京都官场没一个人不认识。那可是苏侯府的子嗣,挂帅立有军工的大将军,更何况,还是公子帆的弟子,檀香阁未来的接班人。

牧瓮是没见过,毕竟自己名誉再大,与朝廷重臣是没有可比性的,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牧瓮叹了口气:“你不用担心,他就在京城里,可能是由于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孙中规听此,也只好作罢。牧瓮摇摇头也没有再提及公子帆的事情,很快,夜深了。

因为人越来越少,朝廷为了减少开销把人们集中到了驿馆住宿……

第一百零六章 谨试英才

天色见晚,驿馆中集聚英才,谈诗论对是必不可少的。虽然这食材有些简陋,但是无法阻碍中举才子们的一腔热血。这些似乎有可能考中的学子唯一的心愿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这同样也是小憩的最佳时刻。

暖风掠意,虽冷,却悠闲。正在兴头上的学子们突然听到一阵匆乱的脚步声,逐渐逼进。接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请问哪位是孙循孙中规孙大才子?”

正夹起一粒黄豆放入嘴中的孙中规一听,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作揖道:“小子便是。”

“你可认识苏童?”

孙中规听了有些错愕,也未免有些担心他是不是惹出了什么是非,如实回答道:“乡间旧友。”

小厮听了不由一笑:“那就不错了!孙先生,祭酒大人有情您到府上做客,还望驾幸。”

“祭酒大人?”旁边的人听了,满脸的不可思议,主要还是因为今日牧瓮到此所说,由此,那股子惊愕的意味油然而显。看着孙中规换衣,不免感叹几分。

孙中规也丝毫不敢含糊,换了件衣服就走,其他学子纷纷出来查看,出了门,便看到那个小厮用一种很礼贤的态度邀孙中规坐轿:“孙先生,我家主人因事不能亲临,特地让小人备轿来请先生。”

这句话一出,让其他学子都有些愤恨,可以说是嫉妒。到底是有一个强力的伙伴胜过千军万马啊!而且这祭酒之职,少说也是正四品官员,请一个科举考生都让用轿子供着,看来这孙中规未来仕途也是平坦大道啊!要是早知道就巴结巴结他了,也许自及未来可以……

孙中规上轿,随即就感觉到了车轿被抬起。之前,他还以为苏童是惹下了什么是非,虽然与自己不是十分熟悉了,他也觉得应该去协助一下,而现在,他明白,应该是苏童用自己的能力帮他这个乡间旧友谋求了什么。于此,孙中规还是十分感激的。

不久,车子就停了下来,很快,那小厮就掀开了车帘,领着他从院内一小门进去,通过走廊转到正门口,直入正堂。

之前,他路过朱门,抬头看匾,上面赫然是“檀香宇”三个大字,左侧才有“驸马府”三个小字。如此,也就是意味着“檀香宇”要尊贵于“驸马府”,这让孙中规很不理解。走着,小厮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顺着里间步入正堂。

正堂里还有一些余留的碳火,看着桌面上余有俩盏茶,说明刚刚正有两人来过。小厮忙收拾了,请他落座,“可能是阁主送客了!宇内时常有人走动,还请先生稍等一会儿!我去另外为先生制备茶斋。”

“有劳了。”孙中规起身道谢,等他出去后,细细打量起这驸马府来!他首先看到的就是主位背后的书阁,由此可见,此人一定是文儒雅士。其次就是这个人的地位不凡,因为文案上摞着三层奏折,如此,又怎么看待?

祭酒?驸马?又有多少王公大臣能够审批这么多的文案?由此可见,这个人在朝廷的地位又有多高!

正想着,就听到屋外有声音传进来:

“阁主,孙公子已经按照吩咐请来了,因为当时他们正在吃饭,我去给他备了些饭食。”

“好。去叫云童来。”

“是。”

阁主?这个称呼又让孙中规不禁有些疑惑,紧接着门又开了,就像刚刚听到的一样,小厮但手里拿着饭食。

“请公子稍等一番,阁主又去了偏殿同誉王殿下探讨科举一事,让我先想着安置。之前去时看到公子正在驿站中吃饭,因此觉得公子现在还饿着。于是吩咐后厨做的这些菜,以便公子减免腹中饥饿。”

孙中规忙起身道:“不必这样劳烦的。”

小厮笑了笑:“公子是客,我们檀香宇也有专门待客的礼数,也希望公子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守卫弟子。”

听此,孙中规十分感叹,到底还是这些名门贵族的主人不简单啊!当初在太守府办事,那些人都是一副爱搭理不搭理自己的样子。但如今这驸马大人的小厮,无论做什么事都是面面俱到,虽然是以国事为先,但是丝毫没有冷落别人,何况还是想自己这样的进京赶考的书生。有这种人在朝,简直是大幸啊!

酒菜上桌,菜很别致,因为只有一个人享用,两菜一汤加上米饭便也差不多了。相比于驿站,这些绝对称得上是美味。小厮看到他现在很尴尬,就立马下去,留他一个人吃食,正是饥饿,孙中规也就毫不犹豫地动起了筷子。

饭饱后,小厮进来收拾了,为他沏好了茶,一出门,看到了公子帆,随口道了声:“阁主。”孙中规立马起身。

“不忙,请坐。”而此时,一个青年男子已经坐在主位上坐好,正放下几份文卷,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何时来的!

这一时间,他完全呆在了那里,照理说,这个人在外面才对呀!他,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是从哪儿进来的?孙中规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看着男子莫名的微笑,也就立马收起了好奇心,恭敬道:“学生孙循,见过祭酒大人。”

公子帆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笑道:“你和云童都是一个性子,怪不得他这次回来死活非要让我见你一面!”说着,将一份文卷递给他,“你的文章我抄了一份,主观还是不错的,从文案上看,这份卷子可以订在甲上。不过主刀在誉王殿下,我也不敢参和,便也不知道具体结果了。”

“多谢大人抬爱,小生担当不起。”

公子帆轻笑道:“听云童言,你曾位列乡试之首,我也查了相关的情报,你是秋闱第一。对于文述,应当是把握十分到位的。只不过,政务并非儿戏,光靠这些东西是远远不够的。”

孙中规一听就明白了,连忙起身道:“草民孙循有一事想禀报大人。”

公子帆定了定神道:“是这个吧!”公子帆摇了摇手中的折子……

第一百零七章 拨弄水火

公子帆摇了摇手中的折子,孙中规的脸上立马就变了颜色。公子帆也没有绕弯,微微叹了口气道:“公子的折子上来,为何不发?其实并不是朝廷不知道,而是实在没有办法去处理,而你这种方式,真的是太弱智了!用太守印来举检自己,好让自己进京,若是直接被刑部下令斩杀呢?”

“大人,草民也实在是没有法子,只有去搏一搏才有可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除此之外,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是觉得自己这样做会很高尚吗?”

听了公子帆如此严明的语气,孙中规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的确,如果没有公子帆的帮助,自己又会不会成为刀下鬼呢?

公子帆无奈摇头:“实在是……你这做法实在太荒唐了!”孙中规也不做声,其实现在,公子帆也是在教会他为人处世的韬略。

良久,公子帆将一份奏折放在文案上展开:“心里有百姓,就是好的。至于如何做,就在你了!我已求得一份空榜,由你私访门第,回乡查案。当然,这份折子你也要随身携带,不要弄丢,作为你的地位凭证,以免后患。你要珍惜这次机会,彰显自己的实力,使自己的梦想成真,为黎民百姓造福、为官一乡。”

孙中规连忙跪拜谢恩,公子帆则匆忙上前拦着他下礼:“你这是做什么?当朝,君为皇室平天下,是君子之道。于情于理,你该在大殿上跪拜天子,而非同朝者官。做人要有底气,能者多劳,是为善事,公子应当懂得。这样,我派人与你去取身外所携之物,你暂且与云童同居于书院,诗词歌赋也可以有些交流,另外叙叙旧!”

孙中规连忙下拜:“谢大人。”

公子帆安排好,一伙人离开,在公子帆身后侧门,一个身影悄然而至:“先生竟对他如此放心。”来者,正是靖王。

“正因为他初入仕途,我才会放心让他去做。而且誉王殿下那边也排出了结果,不知道是否会放水。”

“纵然放水,也不会像先生一样,直接许诺一个按察使的职位出去。”

“……”

国子监内,公子帆又开始了讲学,从誉王那里看,今年科考的改革还是不错的。所以,他立刻又变得十分受这些学官尊敬。

榜发,各路考生纷纷前去探榜,云童却不急,因此,孙中规也不急。但是管家没能沉得住气,与人前去窥探了。不一会儿,就听到他们回来高呼:“中了,中了,都中了,全都中了。”

听见这呼声,把萧静儿吵了出来,忙问:“中什么了?”

“阁子第二,孙先生第一!孙先生是要‘连中三元’啊!”

这时公子帆也回来了,听到这些一脸浅笑:“叫他们准备好去皇宫殿试,另外,让孙循穿上已备好的新衣前去赴试。人是我选的,让他们后悔去吧!”

进了正堂,萧静儿倒上了一杯菊花茶,微微一笑:“你看看管家的样子,被你这一句话,都嘚瑟成什么样了!也不管管。”

公子帆听了,笑容满面:“他们这点小九九,我不过是当作装聋作哑罢了!这帮人,真是被京城里的风气给带歪了。”说到这里,便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过,兄长,你现在与靖王兄长已经是半依半离,如此做法,会不会让敬王拥有可乘之机?”

公子帆点点头:“他也该动了。”

……

“宣,三百才子进殿!”震天鼓声荡气回肠,高雅之乐在宫闱之内流转。

鲤鱼跃龙门,这是唯一一次可以走宫闱正门。苏素也是参了考的,只不过因为他是朝官,所以为国子监生。发榜时,一百零四名,也是好运气。但是叔侄同考,云童位列第二,他这个叔叔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叔伯不用担心,您这靖王殿下的贴身带刀侍卫可是我换不来的。”不知何时,云童已站在了苏素的身边。

“你个……,算了,不说了,说你等于是说了自己。”

看着苏素的样子,云童不由“呵呵”一笑,没有再做声。悠哉悠哉地上殿备试。

孙中规则安之若素,对于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感觉。或者说,这种官场的人情世故,他还没有什么感觉。其实也不过是些许一角,还没有涉及到那个高度。

云童和孙中规是最后上来的,但是他们却是站在最前面的。这个时候,很多人才把心思集中在他们二人身上,不过这种态度,靖王还是十分认可的。

入列站好,教习杨环将皇榜捧至公子帆面前。即刻,圣乐震天,与靖王示意后,公子帆起封皇榜宣读圣旨:

“皇恩浩荡,泽披天下,圣上有旨:”学子齐跪,“冥冥中天,喜得才子,然朕抱恙,特批监国皇子靖王、国子祭酒云帆,亲督殿试,以拔名类荟萃。命云起为主考官,霍桑、杨环为佑。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学子平身。”

“谢殿下!”

靖王入座,公子帆陪侍。云起立前抽题,对签问道:“何为‘稳定’?”

“回大人:江山无事是为‘稳’,安稳江山是为‘定’。”苏素脱口而出。

“详解。”

“百姓祥和,安居乐业,便不会有造反之心,这是内稳。敌寇来犯,将官外发,便可以安稳疆界,这是外定。安定,不仅仅是安稳,更要延续这种情况。”

云起点点头,示意他退下,又问他人。

“先要有小的安定,才会有大的安定。否则的话,一切都是空谈。”孙中规出列拜行,“古人云:攘外必先安内。大人的话的确如此,但是还是理想化了一点。现在江山不稳,是因为大炙内部还有问题,比如说官员的贪腐、地霸的压榨,这些问题不除,还是会内忧外患。虽说不可能全部惩处,但是肃清内政仍然是重中之重。”。

云起随即开口:“现在是科考阶段,当以题目为基。”

孙中规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拜数下退去。

第一百零八章 岌岌可危

面对一些东西,不便评判也是有的,更何况朝堂上的是,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因此每每谈及国家的政治,都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避免深究。主要是防止干扰内政。

多数人大抵也清楚这些,但是依靠辩证,两个时辰不过也才过了区区九题。这样的时间是非常熬人的,于是中场休息,靖王派人命御膳房恩典了南瓜小米粥与学子共饮。

“殿下、驸马大人,陛下的病情恶化,太医院的太医们集结会诊,希望驸马大人可以坐诊。”

公子帆的眉头一皱,他也知道赤璇的命途至此终年,但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其实对他们来说,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位帝王,更是一位亲人。对靖王而言,更是这样。

这种沉寂很快让这周边的空气凝固,压的人就要喘不过气来。公子帆随即起身:“殿下,我先去看看。”

靖王明白,这种场合,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走不得的。因此,让公子帆前去,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靖王微微点头,有些失神地看着场上的万千学子。

等公子帆再次入堂时,殿试已经结束,所有人都能从他的脸上读出那份无奈与失落。见此,靖王急忙起身外出,身后的小厮忙着提起他的尊袍跟在后面,为他穿戴整齐。

檀香宇内,公子帆正襟危坐,此时此刻,他的痛苦,不会比别人差。毕竟,前尘往事仍然还在他的心里留存。静儿入宫,在他身边的,也不过是云起。

他和云起之间毕竟不是十分亲密,但是云起依然懂得他这种复杂的内心。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陛下急召:宣驸马云帆觐见……”

公子帆突然睁眼,二人同车入宫。当公子帆到了静妃宫闱,发现三宫四院的妃嫔纷纷跪行在外。下意识,他与皇后的目光相接,但是公子帆很快就随着杨康进入内室,而此时,靖王却退了出来,脸上有道道泪痕。

二人之间并没有交谈,此时,公子帆也顾不得靖王是否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二人礼让而行。

公子帆知道,赤璇今日必暴,所以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赤璇榻前。他知道,赤璇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姑丈!”

这一声,包含了太多的情感,以及太多的血与泪。在这一声之后,半休克的赤璇泪流两行,精神也随之而来。

“航儿……”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尤其是公子帆,他已经太累了,这么久的压抑,似乎第一时间在这里全部发泄了一般。毕竟,这是他至亲至近的亲人呐!

赤璇在床上磨蹭着,想要坐起来,公子帆立马跪行过去,和静妃扶他起来,皆是泪目。静儿拿着汤药,先喂他喝下。

赤璇喝完,推过碗,却仍然泪流不止。公子帆与他携手,跪在塌前:“姑丈,航儿此番,皆是为了大炙。如此,也是希望让大炙重新恢复国昌,才不得已而为之。”

赤璇微微露出笑容,点点头:“朕知道,朕知道了!当你姑妃告诉朕,你就是苏航的时候,朕就知道你的良苦用心。”泪水,不住地从赤璇苍老的脸庞上滚落下来,“你是大炙的恩人呐!”

公子帆摇摇头:“我只是希望大炙可以长治久安,没有要挑起皇子们的明争暗斗。”

“朕知道了!”两个人的交心,公子帆毫无保留,他相信,赤璇是真正明白这一点的。

不知何时,杨康已经将一道早已写好的诏书盛放在对面的桌案上。公子帆从没想过,赤璇很早以前就有这样的决定,这诏书,甚至比立太子还要早。

其实本来就是阴差阳错的,谁也不知道竟然会这么巧,很多东西就是在这样的巧合中阴差阳错过去了!如今,也便不需要再考虑更多,或者是猜忌地那么多了。

公子帆缓缓起身:“陛下,苏航仅存,愿侄仍以云帆行走江湖,救急皇朝。以备兄长不时之需。”

听到公子帆的话,赤璇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苏航竟然会以这样的想法离开朝堂。可以说,赤璇是有心遣散公子帆离朝的,毕竟当年有很多东西都对苏航不利,甚至是自己曾经也害怕苏航的才智远远高于皇亲子嗣。

在这方面,赤璇是自私的,这一点,公子帆很清楚,这也就是现在他要离开的原因。

“皇上,云帆才不及帝,且江湖浪人,理应退让贤位。”

赤璇的目光炯炯,他当然听得清楚公子帆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如今,公子帆离开就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但是如果自己答应了,静妃、静儿又该如何去想他?

“陛下,航儿人家在外,也是我大炙的一张底牌,万不得已之时可以稳固大炙基业。”静妃等人早已商榷过此事,也是为了赤璇可以走得更轻松一些。

“父皇,航哥此时做的够多了,我们大炙的朝堂,需要肃清整治了。一旦航哥的身份显露朝堂,断然会让朝中大臣不悦。”

赤璇合上眼,一行热泪顺着苦老的脸庞滑下。于此,他的又一件心事放下了,微微抬手,杨康手下的小公公们把衣饰呈了上来,在衣帽旁,还有一柄白虎匕。

“白虎象征着兵权,这白虎匕世间仅有一把,以废将领逼宫。或许有一天,你会用得到。”赤璇的声音渐渐变得有气无力,“紫带金绶,是朕唯一发出去的承诺。在这朝堂之上,你做的一切,朕和朕的子嗣都会铭记于心。”

“陛下!”静妃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恍惚。。

“航儿,你的一切,朕都明白。当年,朕教你骑马射箭,和太子、靖王一切在山林里打野味,你同朕说你愿意让官途变得更加透明,甚至是在科考上推举更高的人才。如今你都已经做到了。没想到,竟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赤璇的心渐渐的沉了下来,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了一样。

第一百零九章 赤璇驾崩

说死,谁都不愿意,更何况是一位帝王级别的人物。但是生命就是这样转瞬即逝,赤璇也不例外,其实很多有能力的人都是这样。公子帆的目光锁定在了赤璇那一幕幕的回忆,心情十分杂乱。

其实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了,在猜忌中拥有了信任,信任下保留一份猜忌。檀香阁没有贪图大炙王朝什么,但是檀香阁留给大炙的,可能是百年千年乃至万年的天歌盛行!这样的一种状态,其实是最好的,可能会好过九幽教和大周王朝。这一点,不可否认。

“云帆,朕有个不情之请。”如此,也便生分了。

“陛下请讲。”如此,二人之间的亲情之礼荡然无存。

“朕安知百年之后天下必然大乱,仅愿君可保留这支血脉。”赤璇的目光生生地定在公子帆的胸膛,谁都没想到赤璇最后的请求竟然是这个样子。

公子帆点点头,携手亲情、跪拜君礼。赤璇含泪而终,在静妃的怀中,冷却了一切非分执念。

“神龙回旋,圣命齐天,陛下驾崩。”

檀香宇。

公子帆回顾着这宇内的事物,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无奈与悲哀。没想到,最终和最初,对“公子帆”没有什么区别!收拾好了简单的行装,其他的仍然保留。就包括檀香阁的一些人员,最终有一天,他还是会回来的。在文案上,公子帆留有连续的几封奏折,说到底,他还是放心不下。

“如果萧誉派人来,就将这些书信交给他,这府邸,把牌子撤了吧!”公子帆的神情多少有些恍惚,才刚刚暖意复苏,他却便体寒心。

收拾完毕,杯中物尽洒门前,火炉中最后一缕青烟散去。门口的马车,也不知在何时离去了……

“陛下,驸马大人已经不知在前时候离开了京城。只留下一封书信托付予陛下。且今时,敬王佣兵城下,不知陛下有何打算?”杨康已退至太后寝宫当差,如今留在新帝赤燮身边的,是杨康的干儿子杨业。

“明日登基,朕希望可以拿得住敬王兄长,这便离不了苏、王,加封子嗣。至于云帆,封朕旧号,以示荣耀。”萧誉的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是这种感觉,却是由心中源来的。

杨业与张毅拟了诏书,其中一份传至苏侯府,另外一份直接昭告天下。其实并没有什么,但是有的时候,就是需要这样……

苏侯府,苏素早已身披战甲,而他的手中,却持着公子帆临走拜别的书信,以及擒拿敬王的一些方法。

其实很多人都在为云帆的离开而不值,加官进爵难道不好吗?但是这一点,在他们圈子里的人都明白,这是公子帆唯一能做的,可以让萧誉成为一代枭雄的最直接的途径。

“父帅,我愿担任前锋,直到针锋相对。”苏素立马请命。

现在的苏素,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人了。兄长既然愿意把这个家,毫无保留的交给他,就是对他的一种信任。那么如此,他有什么可以做不到的。

“好。”苏殊充满深意的看着他,“苏素听命。”

“末将在。”

“即日起,整治郭外,随时来报。”

“是。”

如今,“上阵父子兵”这句话,倒是用在他们身上了。其实现在苏素已经有了这种能力,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敬王,这就是一个最大的隐患。似乎谁都没有办法,而是他们唯一认为有办法的人却走了。

“无为而治”,这是公子帆唯一留给苏素的一句话。好似无为,却可治理,简单的说就是软禁。

其实想要抓到他并不难,难的是什么人去抓,抓回来又要怎样的处理。而这一切,公子帆都交代了。所以他也走了。

而孙中规,在前几出线的时候,已经受到了朝廷的召命,回乡彻查肃清了,所以他是不知道公子帆已经离开了京城的。其实无论如何,他也没必要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公子帆很明白这一切,所以他选择离开,这种离开在某个程度是很有意义的。所以在史书上会留下这样一道痕迹:

赤璇三十五年四月初七,大炙炎武帝赤璇皇帝驾崩,享年六十一岁。

“皇上,明日就要登基大典了,还不睡吗?”云婉儿的目光,静静地盯着萧誉的背影。

萧誉的脸上微微露出些笑意:“是啊!明天就要登基了,这江山的担子终究还是要落在我的肩膀上了!”

云婉儿看着他,不知所以然,也许,她只需要怎么静静地看着。

次日清晨,萧誉的举止都陷入了拘束中,如今的他,是一代君王。文武百官皆在千阶之下,注视着这一切,但更多的人心里,却是无尽的担忧,毕竟,敬王不除,都是一大恶疾。可以说,夺嫡之争已经算是落下帷幕,可是敬王、宇王他们呢?这些人都不是等闲之辈!

“苏帅殊、子素,上典!”

“臣苏殊(苏素),祝陛下福禄永康,安泰天下。”

“宇王何处?”萧誉扶他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要确认这样的。

“带上来。”

一行人押着满身伤痕血迹的敬王彳亍上来,云婉儿的绣眉却是皱了一皱。

“跪下!”一个侍卫在宇王的腿关节上踹了一脚,下一刻,一枚核桃就重重的砸在了那名侍卫的腿上,萧誉一脸正色:“安得无理?”

“皇上!此人一而再的祸害朝纲,绝不可再留。”云婉儿还是沉不住气,看向了萧誉。

萧誉的目光微微一寒,瞥向云婉儿:“妇不议政,皇后,注意你的言辞。”继而又转向敬王,“兄长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我,我也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兄长。希望兄长能明白萧誉的用心。”。

赤璇三十五年四月十五,大炙炎烈帝赤燮皇帝登基,史称赤燮元年。

天渐渐暖了,萧誉却在时常的发呆,自公子帆离开至今,已经过了半月有余,也许有的时候,在萧誉的心里,把他当做了苏航。毕竟,在某些时候,他们真的太像了。

完卷感言

今天补了两更,但是我知道,这些年欠了读者不少的更新。从10年写作至今将近八年时间了,你们带给我的支持和温暖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这段时间,不少老师都相继离去,也有一部分是我的恩师。在此向他们致敬,缅怀。也谢谢你们的支持。第二卷我仍然是不定时更新,我也会同时把其他小说不定时更新,再次谢谢大家的关注与支持。

第一百一十章 檀香幽幽

萧誉坐在书案前,不知不觉地回忆起与苏航的种种,以及与公子帆的种种,心里微微有些苦痛,一种难以表达的苦痛。就像公子帆所说的,即使在这朝堂上,求证了又能怎样,不过是为了那些所谓的虚名、清白,人都死了,又有什么用?

“杨业,去把云帆的文书取来。”

“是。”公子帆的信,被杨业放在一个精致的小匣子里头,他觉得,干爹认为重要的人,对皇帝来说就是好的。

萧誉拿起这折子,脸上多少还是有些绷不住,杨业见此连忙出去把门关上了。展信:

靖王殿下,如今想必是当朝陛下了,展信之始,未免会有些唐突。云帆此行,见到了不一样的靖王殿下,将大任包揽于心。如此,便也不枉前皇兄养育。

相交数年,殿下的种种,给予云帆的不仅仅是朝堂上的纷争,还有未来江湖朝堂的荣辱与共。殿下从未有对云帆有过猜疑与顾忌,云帆再次谢过殿下的认可。如今时局已定,云帆觉不至此,当离纷争。云帆曾经说过:一个谋士,应当保留一个最好的计策用于最恰当的时候。那么也应该在最合适的时候离开。

张子房曾别汉王,避开纷争与“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的结局,见好就收。有的时候不一定是陛下如何,而是天子朝臣会如何,继而不得已而为之。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延续下来的,所以云帆选择离开。

至于官阶治理,陛下当以延续旧制,毕竟很多时候还是经得起推敲的。其实陛下只要注重自己的言行便可,参照明皇,勤之于政,不失信于民,乃君王之本,立国之道。要想国家安定,谋士不能太多,有一个忠心就好;武将不能太少,平分功绩才是王道。

云帆仍然想说,人们所追求的安稳,不过是一种动态的平静罢了!到了一定的时间,这江山难免会换姓改族。能者多劳,适者生存。一件事原本是什么状况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谁遇上了,又进行了怎样的处理。两弊相衡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对错是非这些观念,不过是主观感知罢了!却又有谁能讲得尽、说得清?

安国之计,一人可持,天下可行!玩弄权谋,只会弱不禁风;心机太深,一切毫无实意。一些时候,我们本不愿有太多干涉,却又不得不干涉,云帆如此,殿下也是如此。

也许真的是最后一次称之为殿下了,一切都不定,也不愿去追求固定于安稳。很多时候,得到结果和不得到结果没什么两样,甚至有时候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无论是谁,都是如此,您也一样。

最后想说的,是关于您私下的一些东西,婉儿的才学不及墨姑娘,其实当收做暗格。这些,都不必将我考虑在朝纲之中谋划,毕竟我们建立的关系不在其中。墨姑娘是云起示下,大炙与大周决一死战,檀香阁必然与九幽教有一定的纷争。愿陛下将云起之计列为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墨月,更拿得住墨月。

言及于此,云帆告辞,愿陛下博得一个大炙王朝的太平盛世,不负前人之厚望。

看到这里,萧誉的泪水不知不觉打湿金袍,也许苏航在这里,也会对自己说这一番话吧!

“杨业,备墨,拟诏。”

赤燮元年五月初五,大赦天下,狱案无里者皆照法度清还。重分兄弟二字,誉王萧赋为誉康王、敬王萧通为敬安王、宣王萧博为静宣王、宇王萧毅为锦宇王,特赐驸马云帆为绥靖王、公主萧静儿为乾辰公主。

花香鸟语庭幽静,唯有闲人独自徊。秋风萧瑟,却不失雅静,人来人往,却不如一人独赏。静坐窗边,翻看书信往来,点点滴滴心事,随着屋外的美好化作相思,寄给远人。

第一章 白虎帮会

一辆车驾,从长安城方向向北而行,浓浓春意已引出夏日的萌芽。郊外的林园已至翠绿繁盛,让人心旷神怡。书携了几卷,一个青衣男子同车夫一左一右坐于车架两侧,一路无话。车厢内,一名小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十多岁的正熟睡的孩子。鼾声有节奏地起伏,让小妇人不由一笑。

车,突然停了下来,仔细听去,有一阵响动。小妇人的耳朵微微一动,竟听到了摔东西和哭叫的声音。

小妇人多少有些惊讶,忙问道:“兄长,出什么事了?”

车夫在外回答道:“路边农舍里似乎出了什么事,阁主已经去看了,让我们在此等候。”

掀起车帘,只见有持兵锐的人正要将矛刃刺向那个人的胸膛,一时间,公子帆身影突现,将持矛之人打翻在地,又手持尖矛,将一马上骑手穿透射落,然后一脚踏开门闯进农舍。小妇人叫醒孩子,便抽剑行至舍旁,临行前将孩子托付给车夫,车夫一时还没能搞清楚状况,就见她已离去。

刚靠近农舍,就见公子帆提着两个光腚的男子走了出来,此时已被阉割了。看到静儿站在这里呆住,一把捂住她的眼,有些气愤:“瞎看些什么东西!两个畜生而已!”又转向所救男子道:“我还是稍晚了一步,对不起!”

男子忙翻身起来,叩头道:“多谢官人,多谢官人。这帮土匪已经将周边这种单户杀了数家,若不是官人到场,我与小女就要葬身于此了!”而此时,静儿又将公子帆的手甩开,气鼓鼓地盯着他。

公子帆叹了口气,从腰间摸出一锭银两,道:“你们还是搬到郊户聚集的地方吧!这里官少匪多,说到底,也还是不好管理,等别人发觉后便也迟了。”又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对他道:“你找到里正一类的乡官,让他们出资将周边的散户聚于乡里,以护全你们,相互接济,也能有口饭吃!”

“多谢官人。”

公子帆点点头:“事后将此匕交由驿站传至京城即可,有空我会寻友人去取。”

男子又是几叩首,公子帆拉着三人向马车边而去,路上又杀了那两个人,留下了之前打翻在地的那人,目光凌冽。公子帆看着不远处的那座山,目光微变。

不过一个时辰,公子帆以及妇侄二人已行走到半山腰上,只见树木微动,三人周边很快就出现了持兵器的几个喽喽。

“恭迎二帮主。”

公子帆没有搭理他们,径直前行,云童、萧静儿紧随其后。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庞大的寨子,但是从建筑排列和规划来看,又像是一处村落。

“帮主何在?”公子帆打破常规,这一次,他摆出了架子。这也是他第一次在他们的面前摆出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

一人看看他身后的两人,微微一笑:“二帮主,帮主在等你,你们随我来。”

一些人上去,为他们打开一条道路。公子帆的表情十分怪异,毕竟事出有因,山上的人不可能毫不所动。也正因为如此,公子帆才要上山。见公子帆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萧静儿也不多问,毕竟有些东西她是不知道的,而且也无权过问。

等一直上去,众人才被领到了一处,很快,一个身披红袍的人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一见到公子帆,那人便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哈哈,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公子帆看着他也笑答道:“龙大哥,风云录长,现在见面也是实在不容易。”

这个时候别人都有些愣神,这“风云录长”是个什么东西?只见红公子帆又继续说道:“不知大哥的《风云录》写的怎么样了?”

之前那位姓龙的大哥说道:“哈哈,小云,没有你的配合,我又怎么能写的成,你说呢?”

公子帆客气道:“龙大哥过奖了。”

在这个时候,云童突然冷不丁的说道:“哟!这么大的一个帮派,这就是待客的礼数吗?”

这时候,那位龙大哥才想起来他们现在还在外面站着,于是一脸尴尬的说道:“呀,快请进。失礼了,失礼了。”

萧静儿不由得“噗嗤”一声,真是笑死人了,怎么还有这等人,看到贵客来都是这样子。不过,公子帆倒是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这里到底说起来还是一个草菅人命的土匪当他在的时候,这个所谓的白虎帮,为了拉那种一股势力,找到了他。说到底他也是有私心的,这样的一股力量,他在江湖上也可以随时调遣!

他们也没有再刁难对方,公子帆把从那些人身上搜刮来的令牌放在桌上,既没有一板脸,也没有生气地拍桌子,却着实让那位龙大哥感觉到脖子上一紧,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立马就渗了出来。

公子帆的脾气是什么样的,这个姓龙的再清楚不过,虽然脸上风轻云淡,但是定然起了杀机。虽然自己是白虎帮的老大,但实际上,自己不过是公子帆拿出来随时都可以打出去的一张牌罢了!

青龙寨的遭遇,龙猫是见过的,那可是被公子帆一个人就杀了进去,直接逼着对方寨主签下了江湖条约,不能伤害百姓。同样在白虎帮,内乱之后,也是公子帆一个人立起了白虎帮的招牌,挂着一个二帮主的虚名,其实是暗自里督促他们遵守条规。老三犯事,在山下的作为他不是不知道,但是割肉啊,他舍不得。如今却被公子帆给撞见了……。

公子帆微微露出笑容:“我知道大哥在想什么,所以我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但是这处罚,除了我收拾了的那些人,老三怎么也得表示表示。毕竟是一帮之首,你们也得表现表现吧!要不然,难以服众。大哥的人可以遵守约定,那么老三的人又为何要越这雷池呢?”

这时候,一个壮汉邋里邋遢的走了进来:“大哥,不好了。……”

第二章 肃清内务

一个壮汉邋里邋遢的走了进来,张嘴便道:“大哥,不好了。咱们的兄弟在山下被人给打死了,而且还十分难堪!”

龙猫轻轻地咳了一声,那人才反应过来:“二哥,你怎么上山来了。”随即,他就看到了桌上放着的那几个令牌,下意识就明白了什么,然后哆哆嗦嗦地说道,“二哥,那些人……”

公子帆也不回避:“是我杀的。”

这个时候,那人的脸色就变了,看来,公子帆这是准备动手了,而且还是拿自己下手。下一刻,这汉子就“扑通”一声跪下了,因为他知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卸一只胳膊吧!”

公子帆的声音很轻,但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这一招,叫“破音诀”,想要练成这一招,内功要极为深厚,否则的话,会气沉而亡。

那人听了,咬紧牙就提手要向自己的右腿劈去,突然一口热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只听公子帆的声音冰冷:“这次是给你的一个教训,再有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公子帆的身影一闪而逝,随即就连刚刚在桌边坐着的萧静儿和云童也不见了。由此可见,这两位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龙猫叹了口气,一把扶起了地上跌坐着的王福:“兄弟,你要小心了。老二这次可是真的给你留了情面,肃清内务吧!”

朝堂上,赤燮萧誉听闻有加急的折子上报,很快就翻开了,首先看到的就是那柄龙虎匕,立马就问道:“在哪里?”

“西南的白虎山,应该是前往了长安方向。”

萧誉听了,放下物件,靠在龙椅上有些严肃,却也暗暗点头。自己上位,第一个就是遣送唐王朝太子,也就是长公主驸马还朝,公子帆此番出行,第一站应该就是这里。反而现在,他不是那么紧张了,便缓缓合上了奏折,安排下去:“送往檀香宇。”

“是,陛下。”

赤燮点头,让他下去,又提笔写了一封书信让人送去唐王宫去。如今是大炙当国,大唐实际上就是一个傀儡、幌子。名副其实的一个亡国之君!

赤燮的这份信就是给公子帆的,他找的托也很有意思,就是长公主无疑了。就像汉末一样,曹操把女儿嫁给汉献帝刘彻,可不就是曹丕与其长姐的关系吗?

但是不一样的是,大炙只是借用了唐王朝这样一个框架,做什么事都是以唐王的命令,只有私下的诏书才是行大炙王令,多少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子的。

果不其然,公子帆他们就是来到了这里,这一点,萧誉没有算错。公子帆与这里的人也是有旧交情的,甚至是长公主驸马,如今的太子。其实可以说,大唐要立什么样的人为太子,都是大炙说了算的。李儇就是这样。他现在,也不过是十余岁岁,但是已经通晓世事。

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他过了已经不是少数时间,甚至是几次往返于地方和朝堂。可以说,大炙顾及不得他的安危,甚至是已经没有保护他的欲望了。这次返京,正好遇上了大炙改朝换代的时刻,所以根本没有去见他。从本质上来说,大唐王朝的命运跟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公子帆还记得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毕竟在江湖上还是以大唐王朝为尊。至于以后是什么样,他们已经不再提醒。改朝换代的时刻就要来临。如此下来,也不过是那样,这个朝代已经败了。

经过繁琐的手续,一群人才见到唐王李儇,而其弟李晔刚刚回来,也还没来得及接见。不过什么事情重要,他还是分得清楚的。而且都也不是外人,就安排在了一起。

再次见面,他们心中都是苦笑不已。没想到短短数日,他们就又见面了。未曾再说什么客套话,见面也没有再怎么寒暄,一切都是平平常常的。

不过,此次,李晔带回来萧誉的手笔,是给公子帆的。谁都能料得到他来干什么,真的是让人无言以对。

进入这宫中,每个人的神色都很不一样。再怎么说,他们李氏都是亡国之奴。公子帆只是看看就好,他也一时没有主意,并不多坐就离开了。

他们此番是要回檀香阁的,到这里只是顺路,更何况他们走的也很慢。江湖上的风云都很稳定,不稳定的只是这江山。公子帆不仅仅是回檀香阁,另外也是看看这势头趋向于哪一边。

但无论是江湖还是江山,肃清内务都是很重要的,这也是他这次出行的责任。因为他不仅仅是檀香阁的阁主,也是大炙王朝的子民。因为终究他离不开云帆这个身份,也离不开苏航这个内心。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有什么心情来沾惹这些是非。可终究他还是放不下。

在路上,他已经向阁徒说明了自己要回檀香阁的意思,所以檀香阁早已备好了。萧静儿的进入,就是朝堂与江湖合作的一个表现。因为时代终究不同。

公子帆的心里很清楚他要做什么,萧枫突然的失踪,他就知道代表着什么。如果想要他出面,她必须要到。也许只有自己才知道她还活着……

“恭迎阁主回阁!”

之后的一段时间,萧静儿才明白公子帆平时有多忙,所有的东西都要他一一对过,难怪那时驸马府里的东西都要她一一核对,到底是公子帆根本就顾不上呀。

奇门遁甲,公子帆现在非常擅长,也由此渐渐教开了云童如何制造和应用。还是什么东西都是一门学问,所以现在越来越好奇公子帆身上的秘密了。

看着萧静儿一直默不作声的盯着他,公子帆用食指刮一下她的鼻子,笑道:“你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我在想这位阁主大人身上竟然有这么多秘密。”

“那我还不是被你看的清清楚楚的。”公子帆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萧静儿吓了一跳:“你要干嘛?”

“你说呢?”

第三章 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是个奇怪的生物,就在公子帆刚刚回到檀香阁的第二天,舒碧婷这个武林盟主就来了。不过公子帆觉得无所谓,毕竟这些风吹草动,足以惊动得了她。

至于这些,倒不是他们要做的,其实舒碧婷来干什么,公子帆也再清楚不过。只不过这个时候,他以不变应万变,反倒是可以落得一个顺水人情。毕竟这也不是小事,而且还只有自己知道萧枫现在在哪里。

他们这些都是一场虐恋情深,如今又谁也不愿意捅破。玉面神医归隐,玉宗宗主萧枫云游,不见天日……

“云帆,我的来意,想必你是知道的。我只想要你帮我找到萧枫。我欠他的,我会还给他!”

公子帆的眉毛微微一抬,手中的动作也停滞了一下,却是摇摇头:“心病需要新药医,盟主也当然知道萧兄因何而离开江湖。就算是我找到了他,又能怎样?他若是想回来,又有谁能拦得住他?在这江湖上,能够和他武功持平的也不过才仅仅五个人而已。”

这句话一出,反倒是让一旁的萧静儿一震,五个人,那这等人岂不是一人可敌千军万马吗?

却听舒碧婷又道:“但是现在不得不让他出面解决。”

公子帆摇头:“其实我觉得也没什么,江湖上的事,不过是打打杀杀,如果没有打打杀杀,那还叫江湖吗?”

听了这句话,两女的眉头都是皱了皱,但是也的确没什么错,便也不再说什么。公子帆开口:“我这檀香阁就是情报交易来发家致富的,续琅琊阁之后。追溯上古也未曾没有过记载。只不过,一切都是浮云,而且我还想说一声,萧枫已经有所动摇了,回中原的事,指日可待。”

这颗定心丸,公子帆是给她吃定了,其实还有很多不便透露的东西,也都旁敲侧击地灌输给了她。一切,就是看她理解到了哪个程度。

武林盟主既然来了,公子帆就为她置办好一间屋子闲住,其实这种住房有的是,但是他还是安排下去,让人仔细清理了房间。

在屋外,云童在练剑,舒碧婷看着这些招式感觉有点眼熟,公子帆轻笑道:“云帆脱力之时,萧兄倾囊相授,这便是玉宗的秘籍。”

舒碧婷有些意外,玉宗的秘籍从不外传,就是连自己都未曾见过,怎么公子帆就打破了玉宗“一传二主”的规定。

看着舒碧婷再次出神,公子帆又一次补充道:“我是玉面的亲传弟子。”

舒碧婷没有做声,因为她是真的不清楚。其实这种问题,在江湖上多了去了,不仅仅是这一点。一切都在无声中过去。

公子帆提笔,此时桌上已铺开一张宣纸,但是顿了顿,公子帆又把手中的笔放下了。因为他无从写起,也不知道该写什么。

微微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应该去走一走,可能这是必要的。只不过到西域,这路的确有些长,而且刚刚回到檀香阁就又要远行,心里实属过意不去。

因此行程也又退后了,但是不久,就有阁老来恭迎他回来。而此时,舒碧婷也离开了。江湖上的规矩没有宫里那么繁琐,但是萧静儿的身份不凡,也着实被这些枷锁给锁上了。公子帆微微摇摇头,没有作何表示。

“阁主,此次回来是暂时还是长久?”阁老们直接表明了来意。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在江湖上走走。”

听到这里,阁老们就清楚了。随即就说道:“江湖的体制都变了,阁主也应该去看看。”

公子帆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只见又有一人说道:“现在的江湖真的太不安全了,不仅仅是你看到的这种表面现象。我们觉得你应该去帮一下武林盟主,萧宗主也该回来了,不然一切都不好把握。”

“这个我明白。云帆觉得自己应该去西域走一趟,毕竟宣子怡并没有死。”

其他阁老也纷纷点头,听了他的话,都便也安心了。这个时候就需要他这样做。

公子帆其实心里也很明白,于是说:“我想在忙完手头这些事情以后就出发,不知你们有何意见?”在这一点上他还是需要征得别人同意的。

其他人都纷纷摇头,公子帆微微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慎言慎行是他的做事风格,只不过之前在朝堂上不允许他那么做。其实这样是最好的。

在这种时刻,尤其是陌生的环境,萧静儿这个贤内助是很少说话的,基本上她都是在听别人说,因为她需要学会这种处事方式。她明白公子帆是江湖人士,她未来也会变成这样的一种人。所以她就积极地去学习。

很多事情都不是她的想的那么简单,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下,她也是很重要的。公子帆手头的事情的确很多,简直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由此,他们习惯了这种生活。

对于那个武林盟主,萧静儿是见过的,但她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觉得十分凄惨罢了。不过她也很想见一见这个萧枫是什么人物,竟然需要他们这样大费周折。

这一次行动,云童留在了檀香阁,公子帆也是找个专门的人为他教授学业。可见在他的心里云童也是十分重要的。其实谁都知道檀香阁未来的继承人都是云童,毕竟阁子这个身份不是白做的。

公子帆刚刚下山,就收到了凯旋而来的龙虎匕。其实每用一次就可以暴露他的位置所在,但他着实是习惯了。。

无论哪里都有人这是一个好处,也是一件坏处。因为不管你在哪里都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你。公子帆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有人先去给萧枫报个信吗?这天下就要不太平了。”

其实这种预感他十分强烈,尤其是来自北方的压力,九幽教动机是什么,他现在还是不知道。但是他隐隐觉得,顾云帆只是其中的一个小人物而已。是墨月、还是云起……

第四章 无米之炊

公子帆就是在游历的,顺路还可以慷慨解囊,到了下一处,身上就又有钱了,这让萧静儿叹了口气,这应该才是真正的帝王之行吧!

他们出行最不愁的就是钱。泽被苍生,千秋万载。这两句,就深深地刻在檀香阁大门口的门柱上,这也是檀香阁的做事理念,而这一点,却是来自于檀香阁阁规的神话历史记录。虽然是神话,但却是檀香阁人的为人处世的方式!(ps:神话可见本人小说《似清浊玉》,谁让你们说我经常用“檀香阁”的!)

檀香阁千百年来归隐于世,却对世事轻车熟路,不时地影响着江湖格局的变化,却不亲自操刀改变。这也是檀香阁口碑之所以建立的原因。

刚刚走过县城,就发现街道上被拥堵了,经过一打听才知道,是一桩案狱的结断,引发了周边百姓的不满。

这一听,两人对视一眼就下车了,因为穿着过于平常,公子帆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两人就凑热闹似的加入看客的行列。其实他们又有其他的打算,只要对方不主持公道,他们就要出面。

“老铁,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啊?”公子帆开口询问道,却是一口的北方话。

“你是外地来的吧!”对方没有看他,毕竟“老铁”这个称呼是北方的词。也没等公子帆再开口,便头也不回地说道:“被告的,是当地的一个员外的公子,说是占了一个农户的田,这不是,为了求公道,一个村里的男人都来了。可是现在,县令不敢得罪这个员外,听说这个员外的关系是通天了,所以只能无罪释放。这样一来,也就是默许了让他侵占百姓的田地。所以,一大帮人才赖着不走,讨要说法。不过也真是的,人家权力这么大,他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就敢围堵府衙!”

话还没等他说完,公子帆就一转身不见了,他已经知道了大概,现在要做的,就是查清楚这个人倚仗的什么样的人可以为所欲为。

公子帆立马就吩咐下去,这种问题了解起来并不难,他们就是做这个的。他选择留下,一是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万一出事还能搭把手;二是,想要去会会这个员外,到底是什么货色。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丝毫没有解决的方法。公子帆也不在这里再做纠缠,他相信明天也还会是这样子的。于是他们就离开此地,去找间客栈住下。

住的这间客栈大有来头,是一个江湖人士为了歇脚给江湖友人开的,当然平时也会接一些外来人。见公子帆他们来了,小二连忙招呼着,然后又有一人去里面请主人来。

听说是公子帆来了,里面那人慌忙出来迎接,江湖上有两个人是不可以惹的,一个是玉宗的宗主萧枫,那可是以一己之力改变了一个宗门的特性;而另一个人就是现在在这里坐着的云帆了。

其实说实话,并不是他们惹不起,而是他的地位实在太高。有句话说,如果找到这两位人就是你与江湖做对,公然与各派为敌。所以说他丝毫不敢怠慢。

公子帆却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只是很平常的询问了一些江湖上的情况,毕竟他已经有将近两年多的时间没有关注过这些了,了解一下也是需要的。并不多时,酒肉就上来了,完全是一种很狂放的饮食,一碟切好的卤牛肉、一壶老酒、一盘馒头就算好了,加上晚上要住的一间客房,也并没有花的多少钱。

什么厘呀毫的,公子帆都摆了出来,因为他知道需要多少,便放得恰到好处。

“我们在城中还有些事情,可能要稍晚些回来,还望兄台留个门给我们。”

公子帆很客气,对方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便应允下来,其实干他们这一行的,这种情况也很常见。就像有的事只能晚上做,有的行当也只能在晚上干。

再说员外的府中,这一家姓韩,这被告上的人叫韩鑫,是这家府中的长子。人多钱多就是最根本的利益,这是他们的准则,其实从某个方面来说,这也是正确的,毕竟还是这样动荡的年代,有钱,什么事情办不成。

公子帆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去了人家府上,甚至一点都不回避。他来的身份就是朝堂身份。

对方一听公子帆这身份,连忙派人出来迎接。只远远地听到一声:“驸马大人来此公干,韩某人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听这话,公子帆反倒是暗暗有些惊讶,如今这不是官场话,而是江湖套话,难道说这人还有江湖上的背景?

公子帆当时没有点破这一层关系,直接说道:“此次云帆前来视察,倒是不幸叨扰了韩员外。”

那位大腹便便的韩员外不由笑了笑说道:“哎呀!韩某人还就怕驸马大人不来叨扰呢!只是这……驸马大人前来,可是有什么公干?”

公子帆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萧静儿说道:“我与陛下准备里应外合,一人主内一人治外,而且李老先生让我专程来拜访您,也想了解一下当地的民情。”

一天到这“李老先生”,韩员外的眼里则冒起了金光,可不是嘛,这可是自己的最硬的后台呀。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消息公子帆才刚刚得知不过一炷香时间。

韩员外赶紧要求公子帆上座,丝毫不敢有怠慢的神色。如果照顾好了,自己可就是飞黄腾达了。如果要是真的攀上了驸马爷的这条关系,他的前途可是一片光明啊!!

公子帆笑了笑,他心里的算盘可是打得够呛。这李老先生,是过去朝中的老臣,而且子嗣也在京城里当官,在朝中的这些时日,公子帆并没有跟他们打过什么照面,只是空知道有这么一群人罢了。

萧静儿还想起在人家员外门前,公子帆所说的“无米之炊”。可不就是嘛,自己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影响了别人很多。

第五章 煮成熟饭

萧静儿想到这里,不禁笑了笑。公子帆只是微微咳了一下,以免她暴露了真正的来意。

那个韩员外好酒好茶的招待着,稍晚一些就开饭了。公子帆和萧静儿也没有拒绝,毕竟有了酒菜什么事情就都好说了。

“驸马大人,公主殿下。韩某人招待不周,还请见谅。”那个韩员外屁颠屁颠地过去给他们倒酒,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这些年发生的情况。

听着这些他们就知道,这个韩员外还是有一些正直的地方的,公子帆就不准备动他了,只是想单独的把这件事独立出去。萧静儿心领神会,毕竟是夫妇一体,也能猜到彼此心里有什么动荡。

“韩员外,今天我们在集市上遇到一起风波,好像是关于贵公子的。不过我们想一想,觉得韩员外还是有必要去管理一下这些事情。你也知道,民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朝纲刚刚稳定了一些,韩员外可是要小心啊!”

听了公子帆的话,这个韩员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这是明摆着人家要让自己把儿子送出去啊!

那么公子帆既然来了,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来的,只不过,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取舍。也许从某个方面来说,家人还是要别官位权力更重要。到了这个时候,公子帆也没什么再想要多说的事情了。

于此而止,公子帆是觉得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就需要他们考虑考虑,于是起身就要告退。

韩员外立马挽留道:“驸马大人和公主殿下于此,当留下来吃一顿饭再走。”

公子帆轻轻一摆手说:“这倒是不必,我们来前都已经吃过了。”

看着公子帆和萧静儿离开的背影,韩员外的心里就是一团糟。人家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就是自己要扛也得扛得过去呀。那总不能自己去投奔其他地方吧!

韩员外微微的叹一口气,心里痛苦万分。可是人家已经把生米煮成了熟饭,就是自己不动手,还能够拦的住人家动手。

“传家令,让少爷上枷锁,送往县里那里去。”

“老爷,这……”

“你是真的没有听清楚吗?还有我再说一遍。”韩员外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铁青,真是反了你们了,什么时候都有了讨价还价的权力。

其实他明白,公子帆此次来访,估计和这件事挂钩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其他的,他就不知道了,也不敢妄加猜测。毕竟,这种东西,可不是这么简单就可以了解到。就像君心难测,谁也不知道皇上现在在想什么。

公子帆带着萧静儿在繁华的街道上游走而去,一路上,萧静儿倒是秉承了公子帆那句:不该问的别问。所以,他们根本连句话也没说。公子帆很强势,几句话就把生米煮成熟饭,让人欲罢不能。可以说,公子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而且这样也是最好的,不需要有什么其他方面的冲突。

走到一处,萧静儿的脸上就变得不怎么样了,可以说,脸上那是相当的阴沉。

公子帆自顾自的走进去,萧静儿也立马跟了上去,虽然心里是真不舒服,也不能打搅公子帆做事。抬头一看四周,青漆红帐、美酒佳人……

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传来一声怒斥:“云泽!老子他娘的警告你,别以为你是檀香阁的弟子,就可以我云裳阁撒野!今天你敢赖账,老子就把你打残了交给云阁主!”声音咆哮如牛,字里行间可感受到一股沸腾的怒意。

听到这一句,萧静儿巧颦微蹙,这是什么情况?还真是烟花柳絮之地啊!

一个男子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萧静儿才发现他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由于小腹下瘫软无力,没走出一步,就朝前摔了出去,正好正对着公子帆的脚下。不过公子帆倒是什么话也没说,一锭银子已经稳稳地放在了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店小二突然怪叫一声,连连说道:“这位爷,里边请……”

话还没说完,就被萧静儿手中冷冰冰的剑给逼了回去。这时公子帆颔首笑道:“我是给地上这位公子还债来的。顺便说一句,这青楼,我盘下了。”说着,手中又多了一袋银子。

“这……,我得请老板下来,小的可做不了这个主。”

公子帆微微点头,表示应允了。这让萧静儿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这个公子帆这是准备要干什么?

看着公子帆仍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萧静儿也只能选择沉默,因为他之所以要这么做,就肯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此时,地上趴着的那个人已经一动也不动地,就像死了一般,公子帆也懒得理他。这种风月场所里面浪荡的人物,各个都是酒中仙,人家不是起不来,是不想起来,就是把这儿烧了,人家也是翻个身避避火,仍然不起来。

正想着,楼上就下来一个人,穿着体面却华而不实。远远就笑着向公子帆打招呼:“云阁主,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你这阁徒可是要把这里的规矩给坏了。”

公子帆听了,眉头却也是微皱了一下,说道:“他可是做什么了?”其实他也知道,无非是风风雨雨、雨露均沾,大不了赊几次账。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过为了几个银子大动干戈,实在有伤风雅。。

那人刚要上前,忽然发现公子帆深邃的眸光四射开来。房间里顿时充斥一股冷气。那人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滞住脚步。很快,那人蓦然惊醒,倒吸一口凉气,阴寒渗入肺腑,只觉浑身瘫软,四肢酥麻,脑门上传来一阵火辣的刺痛。

透过人群,公子帆看到一个身着玄色襦衫的俊美青年,像是文人墨客之流,因为常年“不举”,导致用“俊美”二字形容绝不为过。不过虽生着张小白脸,但那身体的轮廓却极为硬朗,给人一种铿锵有力的感觉。这个人,在江湖上也有一些名气,只不过因为他的身份,江湖上的人多半不愿意提他。

第六章 青年才俊

公子帆在这青楼中远远地看着一个白面小生,脸上挂起了一丝弧度。既然遇上了,就没有不打招呼的道理,所以公子帆走过去,轻轻把手搭在那个青年才俊的肩上。可是还没等到搭稳,那名男子的手就已经到了公子帆的脖子上,逼迫公子帆连忙向后退了一步。

萧静儿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的速度可以逼迫公子帆躲闪,不免有些好奇。在宫中养得久了,当然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所以真正的高手对决,她这还是头一次见。

公子帆后退一步,正好膝盖就可以伸开提起来,但是对方却没有闪躲,肘部重重地向下砸下来。但是对方没有防住公子帆在他弯下腰来攻击时,公子帆的手指轻轻在他背上点了一下,那人就朝一边软了下去,公子帆的腿也随之停在半空中。

不见得速度快就稳操胜券,同样也要有头脑。这些并不是没有一定的道理,熟能生巧,可不就是这个道理的归纳吗?

公子帆的速度很快,动作只是凭空定了一下,就伸手扶住那个即将软下去的白面小生,轻轻在他身上点了两下为他解开穴位。高手的对决有两种,一种是一招定胜负,一种就是细水长流、不分彼此。显然,这就是那第一种。

在之前,下了楼的那名青楼的老板还想着等他们打过之后要怎么赔偿自己呢,可是短短数下,都不够眨眼的功夫,这场比试就算是打完了,这下子愣住的可就是那个老板了。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情况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可是眼下这种还没开打就打完的情形他还是第一次见。而如今,看到刚刚还拳脚相对的两个人毫无违和感的站在那里嘘寒问暖,他的眼睛都快要掉下来了。这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刚刚自己看错了?

却见那白面小生向他们这边走过来,吓得那老板不经后退几步。可是白面男子就像根本没看到他一样,径直走到萧静儿的面前躬身行礼道:“小生沈佳书,与云兄有过过命的交情,嫂子来我这里,佳书实属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萧静儿也是识大体的人,也是微微行了礼数:“既然沈兄弟与夫婿为生患至交,便也是一家人了,何须这么生分,倒显得我这个嫂子不近人情了。”

沈佳书一听就明白了,不由得“嘿嘿”一笑:“嫂子果然是英明大义,难怪云兄总是对你念念不忘。”

一听这话,萧静儿就知道他在耍嘴皮子,也就没有接他的话茬,公子帆走过来叹了口气:“先处理一下正事。”

听公子帆说有正事要处理,旁边的那个老板可就慌了,连声说道:“两位公子爷,别动手,我卖、我卖,可千万别动手。”他是怕了,刚刚两个人动手,他可是亲眼目睹了,下手可是凶猛至极。他也算是一个老江湖了,是不是真枪实弹的打,他还是能看出来的,所以一见这架势,他就不敢多说了,就是有一百个自己也不够这两个人打啊!

公子帆的眉毛轻轻挑了挑,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可是吓坏了那个老板,说好听点,那叫笑里藏刀;若是说得直白点,可不就是起了杀心吗?当然,公子帆是不会这么做的,毕竟他也是有原则的。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看不惯之前那个小二拿着自己的身份去恐吓自己的阁徒,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继而收起了桌上的两个钱袋,侧过身转向了那个青楼的老板。

就在这一瞬间,青楼的老板可是吓破了胆,一时间,周围的味道就不怎么好闻了。只见那个青楼老板的下衣衣摆湿了一大片,屎尿迸出,双目向上翻着白眼。这是公子帆没有想到的,只能自嘲式的笑笑,看来这下自己还得给他治病!

那个叫沈佳书的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公子帆,却没有说什么。公子帆的能力他还是知道的,这种病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就是搭个脉象的事情,之后一开药方,按方子吃几味药就好了。公子帆的药理可是师承玉面神医啊!

玉面神医还有一个名字叫鬼面神医,因为面具是冰冷的,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生机的,所以给他冠以“鬼”的色彩。而且鬼面神医治病就鬼道啊,甚至可以救治一些诡异的疑难杂症,所以又给予了他一个“鬼手”的称号。以至于后来知道他是玉宗的外支,这才了解了这个玄学术士之所以“鬼”的原因。

可是公子帆治病就遗传了他“鬼”的独到,所以才被玉面神医所赏识。就连玉面神医的首徒宣子怡也不曾达到这“鬼”的境界。

公子帆让人带他去换洗清理,又不知从哪里搞来一个行医箱,好似一个郎中的打扮。可是偏偏公子帆就是,干什么像什么,给人一种踏实感。

突然一个虬扎大汉冷哼一声,道:“你这个毛头小伙能治好我们老板的病?”

公子帆对那个虬扎汉的话聪耳不闻。倒是看到沈佳书眼中射出一道冷光,斥退了身后的虬扎大汉,上前稽首,道:“云兄,此病非常人可医,我们没必要这么献殷勤。”

公子帆哈哈一笑,沈佳书以前是个纨绔子弟,臭名远扬,甚至连大街上卖糖葫芦的大爷都知道他这个纨绔子,这大汉身为一个正宗的江湖人士,自然不相信沈佳书身边的人能够治好这个病,毕竟这个病还是他们两个造成的。。

公子帆是谁,可能在江湖上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但是公子帆长什么样,恐怕只有那些个江湖上顶尖的豪杰才知道了。或者说,在几年前,公子帆随便派一个人去顶替自己到朝堂里去也未尝不可,只不过,是他的责任和苏航的心,让他抛不下这份责任。

“阁主,没必要和他们多废话,我们走吧!老子早就不想在这里呆着了。”不知何时,那个趴在地上的醉鬼阁徒已经搬了张凳子在他们身后坐下,反倒是这突然的一句话吓着了一直注意观察公子帆这里动静的萧静儿。公子帆摇摇头,愁苦不已。别人可能不知道这个老板是谁,他还能不知道吗?要是他不知道,那么这么多年的檀香阁阁主他算是白做了。

第七章 医人中毒

对于这次意外事故,公子帆没有回避,也没有遮掩,更没有置之不理,他的原则,就是把自己所要带给别人的都带给他们,其他的,他也不需要计较了。所谓倾囊相授,只不过,他分享的是结果。

过了并不久,那老板就已经被人打理好又抬了出来,此时,外面也被打理好了。他们则被人请到了里屋进行整治,毕竟这是有失体面的。但是,他们几个人的后背上也隐隐有些发凉,到了这暗地里,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公子帆却没有说什么,萧静儿和沈佳书也紧随其后,生怕分开以后惹出什么事端。

抬着那个老板的几人都是初窥武道的武者,他们发现,这三个人都有“高手”的气质,可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朴素的样子。何况他身为檀香阁阁主,本是一代大儒,早已到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境界,面对这几个人,还没到让他提心吊胆的时候。其实他也知道跟着他们的这几个人也不是普通办事的伙计,多半就是青楼雇来的打手。

“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冷不丁地一声,对那些伙计绝对是如雷贯耳,虽然公子帆在这里,但那股久居上位、不怒而威的气质仍在。

这几个打手都是上面事先交待好的,今儿不管公子帆是否能治好老板,反正都要狠狠教训一顿,在这里白费口舌,结果也是一样的。不过,要是公子帆没能治好,那教训他就显得名正言顺,官府也管不着;要是公子帆治好了,这几个打手恐怕要落一个“无辜伤人”的罪名。

但是之前朝堂上也与江湖有了一些相关的制约,管而不治,只要上面那位动一动手指头,他们也还是要无罪释放的,只要不把这三个人打残了就好。

在一个房间,几个人把那个人放在一个台子上,感觉像在牢狱里上刑一样,公子帆不由皱了皱眉,但还是伸手给他搭了个脉细细品味着。其实也就是着实把人家给吓坏了,不过公子帆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所谓的老板上面仍然有人。

收了手,公子帆微微顿了顿,问道:“有筷子吗?”

那几个人有些纳闷,你说呢,这风月场所可不就是吃喝玩乐的地方嘛!筷子怎么可能没有?很快,就有人去拿了一大把筷子进来。

这个时候,公子帆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既没有人吩咐,也没有人出去,那个人怎么知道自己要筷子呢?莫非……

公子帆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正是龙虎匕,从刀面上的反光,公子帆发现了问题所在。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拿起一根筷子削了起来,淡然道:“其实没必要这么多的。”

这小子气势不对啊,真他妈邪门了!这么大的漏洞,这小子愣是没看出来?

这是他们有意而为之,可是人家就像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似的,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遇到愣头青,你还真的拿人家没办法。这也就是那种,死也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的人。

公子帆可是不会轻易漏出那种感觉,假装智商堪忧。萧静儿和沈佳书面面相觑,想要说什么,却听到公子帆开口道:“把这个三根木桩穿透他的天灵盖,流出鲜红色的血就好了。”

穿透天灵盖?那些人可是有些不淡定了,天灵盖是什么,人或某些动物的头顶的骨头,也就是脑盖骨啊!把头盖骨都穿透了,这是治病还是杀人啊!

公子帆看着他们的那个表情,微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这个笑的背后,就是他对这件事的了如指掌。

不错,他的确是动了杀机,救一个人,就要用一群人的命来换。

在不经意之间,仅仅看到公子帆绕了一圈,所有的打手救倒下了,脖子上只留下一道血痕,这是霸道的表现。突然一道铁栅栏拷住了整个房间的周围,一股烟雾劈头盖脸的洒落下来,公子帆的眉头一皱,硬生生地将铁栅栏两根铁柱掰开一个可以出纳的口子。

公子帆和萧静儿回到客栈,在屋里两个时辰动静不断。客栈的主人也发现了这个动静,不由心道:我的个乖乖,这得多么激烈啊!而且可以看得到,那个女娃的年龄并不大,能够承受的住这么高强度的行事吗?还好自己找了一个单独的院落给公子帆,不然的话,这个丑就丢大了。

他当然是不知道萧静儿和公子帆的关系的,虽然知道公子帆是娶了当朝的公主,但是当前这女郎的打扮也不像是公主啊!甚至还不如那些个达官贵族呢!

一股药性在他们体内高速的运转着,为了怕出现被它们冲击心脉的情况,公子帆将药水分成两股,分别护住了他们的心脉,任由药物的狂躁在公子帆经过调养过经脉中运行。当功力运转经过一个急速的高峰后,行动开始渐渐变慢,不由松了口气。

得到了自由的心让公子帆感觉身心上有说不出的舒畅,从萧静儿身上爬下来,将她搂入怀中,在甜蜜中,渐渐进入了梦乡。

清晨,公子帆照常晨起,却发现萧静儿枕在他的肩膀上熟睡,由于他的动静,扭动了一下身体并没有醒。窗外射进来的明媚阳光将屋子照的纤毫必现,清楚的表示着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公子帆心中充满柔情,轻轻在她光滑的背臀上抚过,转身起床准备出去。怕吵醒她,尴尬的向后挪了挪身体。谁知道这小妖精竟然贴了上来,还把一条健美的大腿压在他身上。公子帆一动,萧静儿蠕动了几下,紧凑的花瓣竟然就那么将我的尖端吸了进去,已经这样了,就将她的身体向上抬了抬,通过已经润滑的花茎,进入了她的最深处。

听到外面有人走动,好像还有说话声,公子帆就丝毫不敢有所动作,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想要借这个机会听个明白。

第八章 一道玄案

事情刚刚干了一半,公子帆的耳朵就远远听到一丝响动,便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生怕误了什么事情。就听外面有人说道:“这年头,咱们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是频频发生,没有一个专门的断案高手来帮忙,我觉得把这个案子破出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要是牵扯到江湖上的一些人,恐怕这件事更难处理。”

又听一人沉声说道:“确实是这样,但是我们谁也没办法不是?”

两句话过去,就听到声音有些小了,应该是走远了。却听身下人道:“讨厌啦,一大早就来撩拨人家。”

却听公子帆不无冤枉地说道:“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让我进去的嘛。”

萧静儿扭动着身体,双手搂住公子帆的脖子,闭上了大眼睛。她的暗示公子帆岂会不明白,驱动着自己的情感,再次开始律动着。两人逐渐进入状态,热情地反应着,当他们同时达到顶点的时候,回环的功力轻车熟路的再次融合,并在他们体内迅速地连续循环数次,才归于平静。虽然没有了药物的驱动,但仍然让他们感觉到情感要比昨晚更加凝聚了一些。

公子帆嘿嘿一笑,一边为萧静儿梳拢着有些散乱的头发,一边说道:“看来,这还是个让你提升功力的好办法。”可不就是嘛,这《玉宗功法》的第七卷就有提到“双修提灵”的功效:孤阴不长,孤阳必枯,阴阳调和,万物复苏。

萧静儿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恨恨地说道:“你就会欺负人家,不过,这个方法还挺管用,内力封顶终于破除了,我的功力似乎还进步了不少呢。”

公子帆苦笑着,可不是嘛,内力平分,少说萧静儿也增进了数倍。因为过去公子帆没少吸取那些不法之徒的内力,生成的气血十分狂野,为了防止在萧静儿体内狂躁,又教授她佛典里的《易筋经》予以调理。

等他们从床上下来,萧静儿先整理好自己,然后再服侍公子帆穿好衣服,眼神迷醉地说道:“云帆,你以后一定要对人家好哦,不可以辜负了我。”萧静儿也不怎么叫他“航哥”了,要么叫“云哥哥”,要么叫“帆哥哥”的。而对外,则称“兄长”云云。

公子帆捏捏她的小鼻尖,微笑道:“当然了,静儿现在这么乖,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舍弃你。”

如今离开朝堂有一段时间了,萧静儿也不那么拘束于礼法,倒是更放得开了。

二人起身,收拾了残局,就向外面走去,而店家早就在那里候着了。见公子帆出来,羊肉泡馍就端了出来,劳神耗气之后,羊肉是最补的,所以店家也毫不保留,最好的部分全给公子帆他们上了。公子帆是学过医的,当然明白,可萧静儿却是一头雾水。

公子帆可没有多说,只是很快又问道:“最近这里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店家也是个聪明人,一听公子帆的话他就懂了,连忙说道:“现在这城中还真是有三件棘手的事情,第一件呢,就是这里韩员外的公子,旁人是真的不敢给他加罪名。昨天刚刚结案没多久,韩员外就拷着他那个倒霉儿子到了县衙,要求县令给他儿子治罪,可是把县令吓得不轻,今天早上就病倒了。这县令病倒了,就有第二件事出来了,我先说说这第二件事。前几天,这片区域发生了一件双方火拼的事情,为此死伤数百,却毫无征兆,也无线索,所以有人觉得是江湖纷争,我觉得这件事,云阁主应该有办法调查。”

公子帆明白了,看来他是想让自己动用檀香阁的情报化解这个未解之谜,思索片刻,便埋头吃饭,不多时吃饱喝足,就提起萧静儿的剑出去了。萧静儿也快步跟在他身后,生怕公子帆把她丢了似的。

萧静儿现在拿着的就是公子帆的剑,这种剑与宫廷里制的剑根本不一样,江湖上的剑完全是独到的。而玉宗所产的玉天剑更是如此,需要亲近血脉的人拿着才能够发挥最大的力量,别人用和朝堂上的那种普通剑也没什么区别。所以公子帆才会把玉天剑给他,因为他很清楚,萧静儿怀上了他的骨肉,玉天剑也可以给她用作防身。

其实,阴阳交合就是血脉相通的一种渠道,只不过是融合,否则宣子怡也不可能发挥出玉天剑的威力。

在公子帆的印象里,玉天剑一共只有五把,一把现在在他手里,是前些年造就的,还有两把是萧枫的父母的定情物,现在都在萧枫的师傅的旧居里,被玉宗弟子设为禁地守护起来了。余下的两柄,一柄在玉宗圣坛,另外一柄在舒碧婷手里。舒碧婷怀过萧枫的骨肉,也是可以用的。

不过公子帆也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没有拿自己阁主的令牌,却是拿了一块阁主身边侍卫的令牌。而很快,队形就变成了萧静儿在前、公子帆在后。

过了不久,萧静儿就看到了象征着檀香阁的表示,却也是一家客栈,萧静儿就有些愣神,明明自己也有客栈,为什么要住别人家的?

到了门口,公子帆上前去打头阵,令萧静儿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居然真的不认识公子帆,一直称他为“内阁侍卫”。萧静儿不免有些感叹,檀香阁的保密工作做得就是好啊!

公子帆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萧静儿就一脸淡定地向里面走了进去。你公子帆能装,我这个阁主夫人又有什么是拿捏不住的。更何况,在那朱墙之中,不是死到临头,谁装不住??

两人一前一后,跟在领头人的身后,眼神里都似目空一切一样。穿过一个院子,进入另一个院子,才是檀香阁分舵真正办事的地方,领头安排他们在一边小适,快步去请这里的舵主去了。檀香阁有规矩,这种事情只有舵主才可以决定说与不说,而舵主也必须去请示檀香阁总舵的人,甚至于有的时候事情紧急,还得去檀香阁面见阁老。

这些权利本来是阁主的,但是公子帆认为太繁琐,就把权利分散下去了。一个人治理,毕竟不可避免要出错。

第九章 解除顾虑

正在坐着,就见一个瘦高个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到萧静儿的面前“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属下参见夫人。”

萧静儿可没见过这阵势,一下子就愣住了,却听公子帆说道:“见令如见阁主。”说着拿出了阁主令。

“属下遵命。”

公子帆又问道:“近些天,阁主听闻此处有火拼一事,飞鸽传书命我助夫人来调查此事。若是有什么情况,请马上禀明。”

“回禀夫人,前些日子,此处的确发生过一次大的交手,可是并非官场事故,而江湖上也许久未有过帮派之间的纷争。据阁中弟子现场勘查时发现,此手法应该是江湖人士所为,或是朝堂内卫暗杀。至于一些具体的情况,还是需要进行进一步的调查。有可能的话,需要阁主与朝堂联络询问。”

萧静儿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微微点点头:“我会立马向皇兄禀明,请求确认此事。此事暂且搁置,暗中继续派人调查,一旦水落石出,再由阁主亲自下发指令。”

“是。”

两人并未多待一刻,就转身离开了此处,对方则恭敬地送两人出去,刚刚离开那个地方的视线范围,萧静儿就再也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到肚子疼。公子帆连忙用食指上的戒指化作一枚银针刺入萧静儿的脖颈处,舒缓了她因为情绪激荡所压迫的经脉,顺手就将她扶起来。

“怎么样,本阁主演的还可以吧!”公子帆脸上仍然很平淡,毕竟自己看透了一些事情,和萧静儿那种装作的样子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

萧静儿点点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云阁主这番表演,小女子实在是佩服。”

公子帆没有说话,而是带着她又来到了县衙衙门那里,就像公子帆所预计的那样,那些个老乡仍然在那里聚众讨要说法。突然,公子帆就发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上,就要行动,却听到一个狂野的男声响起:“小老弟,你今天可又来了!”

公子帆随即换上了一副谦和的笑容,笑道:“可不是嘛!怎么样也得看看这朝廷命官是怎么办事的。”

这汉子正是昨天公子帆在衙门口上遇到的那个人,不禁暗叹了一口气。

那汉子也是有些愣神,不由地说道:“你不是北方人?”

公子帆突然想起来,昨天自己是用北方人那种口气与这汉子说得话,不由笑了笑,却没有解释。那汉子也不多问,却是说了句:“如果要是这县令再不给个说法,怕是韩员外也要饶不了他了。”这句话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公子帆说的。

公子帆并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县令的出现。并不多久,韩员外先出现了,带着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顿时间在场的人议论纷纷,主要议论的,还是韩员外亲自带他的公子来请罪的事。而且还有人说,这韩员外为了自己的前途,连儿子都不要了,和易牙有什么区别?

说到底,人们议论的重点已经和那些被占了土地的老百姓没什么关系了,而是完全是在谈论有关于韩员外的人品如何。公子帆默而不语,心里却是早已笃定了主意,一旦这一层面出现问题,自己就立马出面压制场面。

公子帆的目光多少有些飘摇不定,因为他要逐一观察在场人的状态。其实公子帆很淡定,不淡定的是那个仍然未露面的县令,以及刚刚出现的韩员外。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那他能怎么样,还不得硬着头皮出来。

只听韩员外开口说道:“父老乡亲们,我韩某人在这里给大家道歉啦!是因为我韩某人教子无方,这才导致了县令大人的难堪。在这里,韩某人保证,大伙儿的地,韩某人会一丁点也不少的退还给大伙儿,而且也会让孽子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公子帆一听,却是摇了摇头,一个健步走了出去:“韩员外,你打头阵是什么意思?这县令大人是见不得人吗?”

一见冒出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顿时人群中议论的话题又变了:“这是谁啊,顶这个风头。”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在这里出风头。”说话的人,留了一把胡子,相当的骄横跋扈。

韩员外则是扯了扯那人的袖子:“师爷,小心说话。”

公子帆是见惯了这种骄横跋扈的人的,尤其是这种地方父母官,便也不当回事,开口道:“叫县令来见,否则的话,这官位,怕是要当到头了。”说着,顺势往县令的位置上走过去,淡然一坐,“上堂!”

板子一敲,惊呆了全场,那些个持棒的衙差也不敢怠慢,这么大的官威可不是随随便便来一个人就能驾驭得了的。

“威……武……”

只听得板子又是一响:“传县令面见。”说着,一块竹板扔了下去,慌忙就有衙差去后面请县令出来。

而此时,县令也听到了这一动静,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出去看看,但是他实在是为难,不知道在外面的人是谁。见有人匆忙进来,就立马说到:“快说,外面是谁?”

衙差也不知道,只能说:“那人穿着十分朴素、面目清秀,像一个文武书生,但是身上却有很大的官威……”

县令一听,慌忙就往出冲,不用说也知道这是谁了。只听着一声:“驸马大人容禀,小人接驾来迟,还望驸马大人莫怪。”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着官服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跪在堂前,叩地不起。公子帆嘴角有些抽动,事情办不好,跑得倒是挺快。

“起来吧!”公子帆倒是没有难为他。

“谢驸马大人。”。

这时候,说什么的人都有,公子帆手中的木板又敲了一下:“肃静!”

衙差手中的庭杖在地面上重重地敲击了几下,场面顿时清净了。只听公子帆斯文慢理地说道:“途经此处,便听闻此处发生了数件难案,特地来调查肃清,还百姓一个清白。”

第十章 合理调配

为了还百姓一个清白,公子帆就直接露面了,面对别人的怀疑,也都是不管不顾。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只听公子帆又微微一笑,向那些农忙人说道:“老乡,你们选出一个代表来进行商榷对策,否则的话,这个事情只能是一拖再拖,对谁都不好。”

经过一番推攮,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人群中上前,正要跪下,韩员外立马就扶住他:“老人家,驸马大人不是拘于小节之人,就不要跪了。”

老人很倔强,摇摇头道:“我跪得是一心一意为我们百姓谋求福利的好官,不是权贵。”说着,毅然决然地深深跪了下去,而同行人也是齐齐跪地跪拜,导致其他人不得不跪,就连县令也是如此,这倒是把萧静儿单独直溜溜地留在了那里。

公子帆很是心酸,起身颔首道:“公主,请扶老人家起身。”

一听公主,其他人的头微微翘起来,看着一步步走向前的萧静儿。只见萧静儿躬下身,扶白发老者起来,公子帆也立即说道:“诸位请起。”

正襟危坐,萧静儿站立公子帆身后,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公子帆道:“韩鑫,你可知罪?”

那个被枷锁蜷着的年轻人点点头:“罪民知罪,还请驸马大人责罚。”

公子帆点点头:“那本官判你悉数归还这些土地,并且做三年城守,与守军同吃同住,你可有异议?”

韩员外顿时间有些惊愕,却也无可奈何,知罪就好,这三年的苦头,或许可以让这个不肖子弟收敛收敛自己的品性。

“谢驸马大人!”此时,三人皆是拜服,难怪公子帆可以在朝堂上风生水起,到底是有几把刷子啊!

公子帆微微点了点头:“如果没有什么事,那就退了吧!我有一些事情要与县令商量,这件事也与此地有关。还望海涵。”

人散楼空,韩鑫身上的枷锁也被取了下来,公子帆走下来看着他:“占用土地,一直是大罪,今日说法,不过是希望你可以成为朝廷的得力干将。也希望你可以磨一磨自己的锐气和性子,成为一方好官。”公子帆没有保留自己的言语,明确地向韩鑫挑明了自己的想法。

韩鑫立马抱拳:“多谢驸马大人。”

公子帆点点头,让他们离开,自己则是带着萧静儿随着县令到了后面。别人说什么,都不如公子帆的一句话顶用得多,而且公子帆从来都不会失信于人,谁都一样。

公子帆来这里,如何处罚事小,主要还是来询问郊外火拼一事,可是刚开始还是和颜悦色的县令此时却不由自主得皱起眉来:“驸马大人!这件事我们也是丝毫没有进展,前无音、后无果,我们只是能搪塞过去,暂且搁置。”

公子帆点点头,便不再过问,不久就起身告辞了。

这些天,他们到处跑,而不过半个时辰,公子帆就又来到了那个火拼过的地方。这里离城内很远,也不是什么官道,没什么事也很少有人来这里,所以发生尸体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简单做了标记,然后做了勘察,仍然是一无所获,只能是返回城内。至于这件事情,他们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是一步一步慢慢查,不多久就收到了朝廷的反馈:没有参与。

公子帆就明白,这一定是事出有因,他也不再调查了,只是以江湖为名,压制了这次行动的真实目的,让人们放宽心。

公子帆的这种分配十分得当合理,这两件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从人们的心头“剔”除掉了。

公子帆的行程是绕过武林城,一路向南到达新城。在这里,公子帆需要找一个商户,叫宣子忻,是宣子怡的干弟弟,被宣子怡捡回去慢慢打理着宣家的产业,而如今却是变成了萧府,是宣子怡特地改的。

在市面上,很多玉石都是来自于玉宗,而经销商就是宣家的这支商队,来往于南北东西。与京商晋商都有的一拼。

公子帆前来,就是为了与他们的商队一同出发,毕竟宣子忻也是商人,不会忘了公子帆是一个绝佳的合作伙伴。

“宣兄,不知道她现在在何处?”

宣子忻当然明白这个“她”的含义,只是淡淡地回答道:“姐姐在中原地区活动,不久前在你调查的范围歼灭一群江湖败类。”

宣子忻的消息也很灵通,随即就解释了公子帆这几天的困惑,公子帆笑了笑,点点头。宣子忻又不傻,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心里都有把握。同样,他也知道公子帆此行是为了让萧枫出山,而让他出山的最大的筹码就是宣子怡。

好歹萧枫也是自己的姐夫,萧枫有多么自责、多么失落,他是见到过的。于心不忍也是有的,但是姐姐就是不让他说出口,他也没办法。

公子帆也是叹了口气,二人达成共识,对饮了一樽酒,夕阳微红。手中的杯口对着阳光,目光微眯,又有佳人呈上一壶刚温好的米酒。

“这里的风景真是不错,一个人的门户倒是可以和一处名胜古迹相得益彰了。”公子帆微微赞叹。

宣子忻微微露出笑容:“是啊!可能百年后,说不定真的会成为圣人故居呢!”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在阳光的沐浴下,一群丫鬟小厮们放起几只风筝,正好在这么高的阁楼上清清楚楚得看到。

萧静儿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玩,只剩下二人就着些拌嘴的小菜喝酒闲聊。这样的生活,恐怕是只有像宣子忻这样的闲人才能过得上了。。

次日,就有很多周边的商人慕名而来,一睹檀香阁阁主的尊容,可是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毛头小子,不觉有些感慨。江湖才子,各个年轻啊!

之前几年,他们这条路上的人与萧枫一道行走过,那时候萧枫才二十岁,如今这檀香阁阁主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说是英雄出少年,一点都不为过。

第十一章 宝物鉴定

这些大商人来,是要确定这次出行所带的宝贝的,各有千秋,每次出行前的会面,就要带一项准备交易宝物出来鉴定。有的时候,也会有人趁机出钱买下,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公子帆对这个东西也很有兴趣,兴致勃勃地把自己手中的折扇递了出去。若说这檀香木,当然是以檀香山上的最为值钱,可是檀香阁每年送到山下的檀香木,连达官贵族都不够,更不用说他们了。公子帆的扇子一出,就闻到了一股清香,再打开扇面一看,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

他们谁都没想到,这里面的文墨,居然是公子帆本人的手笔,甚至是里面的插画也完全是公子帆画的,这让在场的人多少有些惊愕。公子帆微微一笑,然后又拿出了一件东西,所有人哗然了——玉宗的玉加上檀香阁的檀香木的盒子,那可是价值连城啊!

公子帆的这两样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先不说公子帆的字写得好不好,就冲着檀香阁阁主的知名度,这扇子就有异样的味道。所以大家蠢蠢欲动的心思就有了。

公子帆手中又多了数把折扇,笑道:“这是云帆出于各位大贾所表示的微薄的见面礼吧!”

公子帆可不缺这个,所以很快就把这些东西准备好了。那些人纷纷接过,反复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暗暗赞叹着,公子帆和宣子忻对视一眼,不由一笑。这些个商人啊,真的是对这些个小玩意难以抗拒。公子帆也是很无奈,宣子忻轻微咳了一声:“人家云阁主的宝物都给你们瞧过眼了,你们这些个家财万贯的家伙怎么也不给我们开开眼界?”

突然,一个人起身,揭开了这里面的较为大一点的宝物,东西一出,公子帆的目光有些直了。在南方,有一处主要制造青瓷,这便是其中的一件,该青瓷明彻如冰,晶莹温润如玉,色泽是青中带绿与茶青色相近,想必就是出自那里。

公子帆问道:“越窑青瓷?”

那人哈哈一笑:“阁主好眼力。”

公子帆摇摇头,只是因为自己见得太多了,在檀香阁里,比这个好的不知道有多少,而且此处距离那里也不远,估计是这人根本就没有拿出自己最好的东西。见公子帆没有表示,就知道人家不稀罕这个,其他人也没怎么说话,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有一人也是一个瓶子,除了大,也没什么特别的,也是匆匆过去了。

有一种瓷器分布在长安和洛阳两地,在长安的称西窑,在洛阳的则称东窑。唐代盛行厚葬,不仅是大官贵族,百姓也如此,已形成一股风气。

其种类很多,有人物、动物、碗盘、水器、酒器、文具、家具、房屋,甚至装骨灰的壶坛等等。大致上较为人喜爱的是马俑,有的扬足飞奔,有的徘徊伫立,有的引颈嘶,均表现出栩栩如生的故种姿态。至於人物造型有妇女、文官、武将、胡俑、天王,根据人物的社会地位和等级,刻画出不同的性格和特徵;贵妇面部丰圆,梳成各式发髻,穿著色彩鲜艳的服装,文官彬彬有礼,武士刚烈勇猛,胡俑高深目、天王怒目威武、雄壮气概,足为雕塑的典范精品。

公子帆想要看得到的是这个,不是其他有的没的的东西。这就是他的现实。如果他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那么自己也就没必要看了,吃菜喝酒,皆是如此。

萧府无论何时都是有去做饭的人,时间不是问题,没事就吃点小菜,或是花生米什么的。酒也是少不了的,有好酒,也有像和公子帆无聊喝的那种米酒。公子帆实感无趣,宣子忻只能是笑笑。

宣子忻永远都是压轴的那一个,因为他的东西永远要好过常人带来东西的数倍、甚至是数十倍。宣子忻可不在乎这些东西,就像檀香阁,那些东西都在府库里压着呢!没了再搞,搞到手就卖。可以说除了是要拆走才行的东西,宣子忻都在每个房间里搁置的物品超不过半年。

“宣大老板,你就拿出东西来让我们看看吧!这东西,这年头可不好找。”

的确是,因为宣子忻不敛财,这些东西随手就换,所以萧家的银子根本就花不完。不像有的人,敛财恋物,最后反而是限制了自己发展的空间。

萧静儿在远处倒是玩得很开心,这里也是她第一次来,当然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春天。

转观这边,宣子忻果然拿出了那种种瓷器,可以说,这是最流行的一种瓷器了。然而,工艺精、价格高,所以很多人欲求而不得,就是檀香阁也没有几件。

制这种瓷器的工匠们首先要将经过揉搓和陈腐过的软硬适中的陶泥放入模子用手按压,其厚度根据制作物体的大小灵活掌握,然后用泥浆粘接合模,等到模具里的陶泥本身有一定的强度时,取出粘接组装成型,并用专用刀具将粘合部位修平,用手指抿抹,用毛笔或毛刷蘸水修饰。技术好的工匠能够使胎体均匀,薄厚适中,黏合过的部位天衣无缝,宛若一体。轮制,适宜于制作器体呈圆形的器皿,如日用器皿中的杯、盘、碗、碟、豆、瓶、炉、壶、罐等,但也有一些扁圆体、椭圆体、不规则体等器物采用合模制法。。

一件成型的器物需要彻底阴干才能进行素烧,这样可以避免高温烧制过程中胎体变形和开裂。瓷器一般需要两次焙烧,第一次经过很高的温度将胎体烧坚,取出后施釉,再入窑经过略低的温度釉烧,胎体上的釉料开始融化,釉汁熔融流动相互浸润,形成斑斓的色彩。这就特别考验制作人的技艺,所以一件好的物件价格也相对较贵,供不应求啊!

别人倒是想买这么一件,可是他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一不小心连家底都被抽空了可就不好玩了。

第十二章 武林高手

面对这种场面,公子帆在后面就是打着哈哈,他已经不想多呆了,看这个,不如看几本书有意思。宣子忻也默不作声,只是颔首在那里坐着,他是一个无聊的商人。

行程很快就定好了,萧静儿是势必要跟着公子帆的,却不知不觉已经离开檀香阁一个月了。这次离开,公子帆知道一时回不去,就将檀香阁的大权交给了阁老。而且公子帆也吩咐过,可以的话,就教云童一些权谋之术。

公子帆是想要云童去接自己的班,就像师父培养自己的那样。公子帆只是不能全心全意地去做一件事,因为他所肩负的使命与责任是对外的,所以他需要一个在檀香阁内的助手。

这是檀香阁的规矩,相互交替。阁主和阁子一个人主内、一个人主外,可以稳定檀香阁经久不衰。

车马游行,走的路大多数不是官道。因为有舒碧婷的关系,在江湖上行商,很少惹过事端。即使有什么事,别人也会为他们让路,有很多事都是不言而喻的。

“唰唰”,一阵风吹过树叶,却听到似乎有脚步声,手中突然闪过几枚银针。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戴着斗笠停在他们的车马前。

公子帆慢慢地拔出佩剑,眼神也变得专注起来。只见他剑指白衣男子,膝盖微曲,突然左脚向后猛力一瞪,身子便飞速向前跃去,眨眼间便到白衣男子眼前,剑尖刺向其胸口。

就在这千军一发之际,白衣男子从容不迫,右脚向左撤一小步,左手横剑隔开公子帆的剑刃,右手一掌直击他胸口,公子帆随即左掌挥出,砰的一声,两人皆被对方掌力震开。

一待落地之后,公子帆瞬即又左脚向后猛力一瞪,手腕一转,借势向落地还未站住的白衣男子眉心,心脏,大腿根部快速连刺三剑。白衣男子方正丝毫不乱,他看出公子帆三剑,攻心脏还是为其目的,其余两剑实为虚招。于是,在将倒地之后,右脚顺势往脚下一踩,右手微微拔出腰际的刀,挡在其胸口,顶住公子帆的来剑。

待其二人卸力停下之后,白衣男子把来刀刃往上一扬,凌空后翻,右脚直向公子帆胸口踢去,公子帆只能随即左手挥出一掌,对上白衣男子的来脚。又是砰的一声,二人被弹开。公子帆眉头微皱,将左手藏在了身后,白衣男子,则是一个漂亮的后腾空落地。

公子帆是直接滑后几步,目光更加坚定了几分。那人的内力不错,但是缺少了一点沉稳,或者说,她才刚刚开始沉淀没多久。

白衣男子挥刀向公子帆头顶砍来,公子帆横举剑鞘,用力一推,把白衣男子挡了回去。而后手腕一转,向白衣男子小腹横向砍去一个。怎料此人轻功了得,轻轻一跃,跳到公子帆身后,稳稳落地。就着落地时的缓冲蹲下,挥刀向公子帆的小腿刺去。

公子帆一转身,持刀由下往上一挑,挑开白衣男子的刀,剑锋忽地转过向白衣男子脖颈挥去。白衣男子巧妙躲过,公子帆的手已经在他的胸口上拍下一掌,但是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劲,这是个女的……

公子帆很是尴尬,一时间就定在这里。虽然自己的一掌并不是很重,但是他明白,这一击,绝对是要对方好好调理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的。

那人的面纱上已经都是血了,就连她的白袍上都是血迹。一道道顺着白袍留下衣摆。

“你是谁?”公子帆的剑收在身后,不在提防对方,因为对方已经对他够不成伤害了。

“好久不见。”

听到这一句,公子帆从这沙哑温婉的声音中,明白了来人的身份。就等那人脱下斗笠,长发飘飘,宣子忻不由一愣:“姐姐。”

宣子怡苍白无力的脸上淡淡浮起一丝笑容:“师兄,原谅……”

宣子怡软倒在公子帆的怀里,公子帆的手中多了一枚药丸,顺势就为她运功疗伤。

护法的人留下几个,其他人继续赶路,萧静儿也被公子帆指派走了。宣子怡的伤势并不要紧,公子帆唯一要做的,就是看要不要告诉萧枫宣子怡还活着。

这段感情,公子帆是局外人,但是他也不想看着他们这么痛苦。毕竟这些人对公子帆还是有一定的重要性。

“师兄,你现在的功力越来越深厚了。”

公子帆笑了笑:“你要是能从小好好练功,现在肯定要比我们功力深厚的多。”

一听到这个“们”字,宣子怡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些许苦涩之意,公子帆明里暗里所指的可不就是萧枫吗?萧枫也是自己师傅萧伯林后期一手调教出来的,没想到还是自己的少主。

听了公子帆的话,宣子怡也没有做回应,反倒是又合上眼调整起了功力。玉宗的心法有一个好处就是容易恢复功力,只要心法的底功深厚,那么随便学几招就能在江湖上保命了。所以有的时候,江湖郎中会学一些可以调整“气”的经法,然后治病救人,比如说针灸、推拿,就很考验郎中的手下功夫。

而在下一个驿站等着的众人并不着急,因为单是在中原停留的时间就长达一个月左右,所以路上耽搁些,其他地方就少些俩天,根本不碍事的。

等公子帆单枪匹马地撵上众人的行程,已经是半月后了,商队走得很慢,却也走到了三晋之地,属于北方了。春潮过去,北方也不算是很冷,却着实也不暖和,所以衣服又多加了一层,到了此处便一路转向西行,准备要直插玉门关,向西域都护府而去。。

这一路上,公子帆可是没少给萧静儿讲一些江湖上的事情,每每都会把路上的商贾迷住,凑近了听。并不多久,人们也算是混熟了,尤其是像公子帆这样神秘的人与他们扎堆,这些商贾们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不过半月,他们已经到了玉门关,而宣子怡早已在周边等候了。

第十三章 大周商人

遇到宣子怡,公子帆早有准备,毕竟这么长时间,足以让她想清楚了。公子帆与宣子怡,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他们的情谊如同苏航与苏琪一般。

“云兄,我希望你不要太直接的表达此事,重点还是要以九幽教为主。”

公子帆笑了笑,他已经知道了,其实他可以猜得到。宣子怡就是这样拿不定主意,那么公子帆将计就计,把萧枫想办法骗出来。而且,就是宣子怡不表态,公子帆也准备这么做了。

公子帆只是说道:“反正我是一定要让他回来,如果不回来,就怕他在其他人的芙蓉帐暖度春宵,舍不得回来了。”

公子帆说完就要走,宣子怡一听这话,感觉不对啊,就赶紧小跑过去拦着他:“诶,你说什么,他和哪个小妖精鬼混去了?”

公子帆听了,心里是完全在幸灾乐祸的准备,但仍然一脸平静:“你不是不着急吗?既然对萧枫不管不顾这么多年,你又何必在意这些,对不对?”

这下可让萧静儿一个人干着急了,她怎能想到公子帆突然会落井下石,整个人都不好了,完全恢复了她过去那种小孩子的性格。这也是让公子帆微微叹了口气,总算是明白宣子怡没有因为过去的那些事改变了她的内心。

可以说,对宣子怡,除了萧伯林,就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这个小师妹了。但是公子帆也不傻,他这么激宣子怡,可不就是为了让她多少有些正常的情感吗?其实公子帆对他们二人很清楚,只不过在某些方面,公子帆不能着手去参与太多。

这些打算,公子帆还是有的,宣子怡的事,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件小事。在玉宗周边,公子帆他们仍然是小菜小肉,又打包了些食物,就要出发。

“小二,来打木碗肉包好。”

“得嘞!”

公子帆听到这个口音,脸色有些凝重,这不就是大周方向的口音吗?怎么,大周也有人做西域这条路上的生意?

宣子忻同姐姐告过别,向这边的公子帆走来,顺着公子帆的目光也看到了大周的商人,脸上连忙堆着笑:“顾老板,好久不见了。上次出商,听您的商徒说顾老板身体抱恙,如今看来是好了。”

那人看到了宣子忻,脸上也是一阵尴尬之色,什么抱恙啊!

公子帆可是能看得出里面的门道,估计是宣子忻不知道怎么着了那个大周的商人,让人家简直是下不了床了吧!想到这儿,公子帆无奈摇头。

“兄长,怎么了?”萧静儿看出了公子帆的无奈,关切地问道。

公子帆却是摇了摇头,这只是自己的猜测罢了,毕竟这宣子忻也是一个用毒的高手啊!

宣子忻连忙寒暄几句,就介绍道:“顾老板,我们的一个合作伙伴。云帆,檀香阁阁主,这是其内室,大炙的公主殿下。”

一听公子帆和萧静儿的身份,那人的脸色就变了变,心想,这宣子忻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介绍大炙的两个地位莫测高深的人给自己介绍。

他们是商人,对这些朝堂上的东西并不怎么在乎。无论是不是乱世,只要有钱在,大部分东西都不用愁。公子帆也没有对这些商人抱什么抵触的心理,但是作为一国公主的萧静儿就不一样了。但是公子帆在外,她更愿意做公子帆身后的小女人。

双方微微欠身,表示致意,公子帆只是等待宣子忻的进一步安排,既然遇到了大周的商队,就难免要一起走。

果不其然,宣子忻开口笑道:“顾老板,不介意的话,我们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那就承蒙宣老板照顾了。”

可以说,萧静儿是并不怎么愿意的,但是既然其他人决定了,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一点,公子帆是看出来了,微微一笑,揉着她的脑袋,有些宠溺的意味。

一行人马再次出发,沿途也可以看到不同的景色和一些西域风情的东西,虽然萧静儿对这些已经多见不怪,但是也不少买了些小玩意儿。不过萧静儿没想到的是,公子帆这檀香阁的人手,布满了去往西域道路上沿途的各处。

檀香阁也不仅仅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宗派,同样也肩负了很多有关于稳定版块的责任。即使是一个国家灭亡了,但是这些原有的东西,还是会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

这也是檀香阁的理念,所以公子帆曾经不止一次的对萧誉说过:“百姓所追求的安稳不过是一种动态的平静罢了!到达一定的时间,这江山难免会换姓改族。”可以说,这就是檀香阁的智慧。

“不喜欢他们。”晚上,在客栈里,萧静儿被气得鼓鼓的,公子帆在一旁拿着书,微微露出笑容。

“航哥,你有没有听我好好说话。”

公子帆摇摇头:“是‘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你这是一下子怎么了?”

萧静儿被公子帆怎么一激,心里就更难受了,没想到公子帆居然不帮自己,还给自己挑毛病,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虽然自己打不过公子帆,但是让他难受几天还是可以的。公子帆也是哑然失笑,对萧静儿无可奈何。

“这大周的商人可是不怎么老实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公子帆就这么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

公子帆才书中拿出一张条子,是宣子忻夹进来,什么密密麻麻地写着一堆文字。萧静儿从公子帆手里接过来一看,多少有些惊愕:“老奸巨猾!”

“今天晚上有热闹看了。”。

到了晚上,房间里有小酒小菜,在这里吃饭的除了他们三人,还叫上了路上遇到的那个大周的商人顾家高。请他来,那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一旦他喝多了,有些事情后悔也是他的事了。

宣子忻经常会这么做,要想不坏行规,就必须提前下手。这一点,谁都清楚,更何况他们都不是一般人。

第十四章 一片狼藉

在宴请中,公子帆可是没少给这个顾家高倒酒,当然,他自己也没少喝。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这个顾家高的酒劲也慢慢上来了,突然打了个酒嗝,放了个屁,就要去上厕所。

公子帆向宣子忻使眼色,让宣子忻陪他出去,自己安排人手去搞事情。简单分工,就各自去做事了,萧静儿也是被公子帆训练成了一个小酒鬼,在两人回来前,半坛子酒、两碟子菜和肉就下肚了。

又坐了没多久,就看到外面火红色一片,还有些嘈杂的声响。很快,就有顾家高手底下的人来报:“老爷,不好了,有人劫货了。”

劫货?!

顿时,顾家高一个健步就跨了出去,却没注意脚下的门槛,一不留神拌在了上面,滚了出去。三人也忙出去查看,却发现顾家高已经不省人事了,三人面面相觑,公子帆留下给他查看伤势,宣子忻和萧静儿前去救火。

天,不知不觉亮了,烟火还在一点一点地烧着,但是火势已经控制住了。顾家高所住的那一处院子,连带着周围的几处院落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而损坏最严重的,就数顾家高了,东西小的丢了、大的烧了、救出来的东西有的也被磕碎了。

顾家高现在还没醒,但是外面的惨状,连公子帆都有一些看不下去了,没想到一夜过去,顾家高什么都没了。

宣子忻倒是可以沉得住气,他知道,这些东西,都不够顾家高身上穿着得东西贵,虽说可以值不少钱,但是也不能让他就这么弄坏了唐王朝行商的风气。

椽木瓦砾散落一地,公子帆无奈叹息。真是可气又可悲!

对于这一点,他们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做错,但是这个手段确实有点不道德。但是没办法,事实就是如此,维护体制,不得不这样做。

公子帆和宣子忻叹了口气,去和其他的负责人商量着,皆是惋惜,只是让顾家高在那里安详着睡着,他们起行上路了。

宣子忻是先走了,公子帆和萧静儿从另一条小路到达檀香阁的分舵。檀香阁的分舵多得是,这些人就是从这里派来的,因此,公子帆才要到此走访。

“恭迎阁主、夫人。”

公子帆淡然一笑,让他们起来:“昨夜劳烦各位兄弟为我处理这件私人事情了。”

一人连忙回答道:“这有什么,是那个姓顾的不把道义放在前面,这么做,按照江湖的规矩来办,已经是轻的了。”

听此,公子帆感觉事情不只是那么简单,就微微皱眉。

“阁主有所不知,此人在倒卖一些会上瘾的药物,还有过去的遗留下来的古玩儿,现在手上的钱要比国库里的钱还要多。”

公子帆有些惊讶,没想到大周还有这么大的一个蛀虫,顿时脸色就有些阴沉,难怪这小子特别不想见到自己,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上头。公子帆点点头,没有说话。

萧静儿却开口道:“那就把他圈起来,圈养了吧!”

公子帆不明白,萧静儿微微颔首:“你们都应该知道人彘吧!既然想做一条大蛀虫,为什么不让他真正成为一只肉虫呢?”

听到这儿,公子帆的喉结不由滚动了一下,一阵反胃,很是恶心。没想到,萧静儿的手段居然这么狠,就和九幽教那种酷刑没什么区别了……

这件事安排下去,公子帆就将话题引向了另一边,说道:“你们想办法联系一下云起,让九幽教去抄了这个顾家高的家吧!顺带着,做了之后,把他丢在大周的城墙底下,别玷污了檀香阁的地盘。”

公子帆是实在不想让人知道檀香阁的弟子会这么狠。檀香刑是有,但是就是他,也没见有人用过啊!但是萧静儿这个人彘,可就是用上了。

见公子帆没有了表示,这里的分舵舵主就赶紧安排下去,就在公子帆他们准备歇脚的那个酒店下了手。没多久,二人就追上了宣子忻的商队。

因为商队有一些易碎的东西,所以路上会走得很慢,又到了歇脚的地方,宣子忻询问了情况,等听到顾家高的行为,立马拍案而起:“他居然这么大逆不道,我就说呢,为什么这家伙那么次的物件能卖那么高的价钱。”

公子帆笑了笑,然后继续说后面的事,等听了顾家高的遭遇,宣子忻的目光怪异地看着一旁吃着小菜的萧静儿,一下子就让她无地自容了。

“你们也下手太狠了吧!怕是过几天,檀香阁的心狠手辣也要在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檀香阁还是要小心行事。”公子帆听了,不经点了点头,宣子忻考虑的自己的确没有考虑到。

萧静儿叹了口气,目光有些犹豫,离开京城快两个月了,不知道京城里怎么样了。

京城,云起听了汇报,有些惊讶,但是又不知道要怎么做。墨玉起身道:“要不,我给姐姐发封密报?”

云起摇摇头:“如果是这样,怕是教派的老人会有想法啊!”

“但是这件事也不能不做啊!要不然,马上我们就会因为这件事情引发一场战火了。”

云起手中的杯子不由停顿了一下,许久将茶一口饮尽,缓缓问道:“如果真的有一场不可避免的战火,你会做何选择?”

墨玉的目光微滞,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

在大周的后宫中,在方源手中的针线飞速游走着,绘制着一副锦绣河山的屏风。自她再次回到大周之后,大多数时候,就是在打发时间了。也许在她心里,余下的生命就要在这凄惘中度过了。

“公主殿下,国师驾到。”

“墨月?”听到侍俾的传令,方源反倒是有些惊讶,“快请国师进来。”

“是。”。

不久,就看到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走入,手中却拿着一只与她衣着般配的孔雀毛。

“公主殿下,好久不见了这么身体可好?”一上来,墨月冷不丁地来了句客套话。

第十五章 故人相见

又过了半个月的时间,他们这支商队才到达西域都护府的地境。西域都护府,是刘汉时期的称呼,如今已经改为了伊西北庭都护府,又设有伊西北庭都护,周围有安西四镇。

唐王朝的制度其实是相当的完善,却仍然逃不过富不过三代的诅咒。对此,公子帆是相当的惋惜,却也无可奈何,世事无常,最终只能是这样,无动于衷。

公子帆的心思,还是很少有人猜得透,就连最熟悉他的人,有时候也会猜错,更不用说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了。只是,他不仅仅是江湖云帆,所以他的做法在很多人的眼里都有背于常理。不过,也正因为有别于其他人的思路,才不至于引发旁人所措手不及的事端。

一行人,晃晃荡荡地走入这都护府的地界,却不知道萧枫早已看在了眼里,但是仍然没有惊动他们。公子帆的内心也是比较沉定,他也知道,只要进入了人家的地盘,就不可能会不惊动主场,唯一没有动作的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对方不想干预你的计划,所以公子帆也很淡定。

在这边,公子帆是想先带着萧静儿玩几天,然后再谈论正事,在都护府那边登记过后,便在全灵教所执掌的酒楼上住下。当然,宣子忻也是一样,他安排好住所,就去安排货物经销和拍卖的物件了。其实在做商队的同时,他们也在做一些押镖的生意。有这些个关系在,他们只需要保证运输的问题,安全问题是基本上不会遇到的。

“航哥,你在西域有没有什么感觉值得玩赏的地方?”萧静儿在他的身边,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玩闹着。

“西域,最大的看点就是与我们所生活的地方习俗不同。而且你可以看到来自类似与我们华夏一样,结果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风俗习惯。”公子帆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错,就拿简单的礼节来说,就没有跪拜这么大的礼节。只有在至尊的地方才有相对的体现,可能是由于文明导致的认知的差异吧!

萧静儿并没有在意,而是在路上观察着形态各异的东西,来到这里,她才知道,自己见到的不过是凤毛麟角的东西。而很多,自己根本不曾见到过。

公子帆一路引领,直到灯火四起,二人才回到了住所。而让萧静儿没有想到的是,在大厅里,歌舞升平。

公子帆微微皱眉,在萧静儿正要跨入大厅时,被公子帆一把拉了回来。在主位软塌上侧卧观赏,手握金樽的男子看了公子帆一眼,又自顾自喝着酒。到了一旁,公子帆才开口道:“看到上面躺着那个带面具的人了吗?”

萧静儿点点头,却不知其意。公子帆叹了口气:“他就是玉宗的宗主萧枫。”

“啊?”

萧静儿有些不可思议,那么一个放荡不羁的人,居然会是玉宗的宗主萧枫,而且还会有宣子怡和舒碧婷这两位大美女喜欢他。真是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居然会走这种狗屎运。

公子帆知道她在想什么,用食指轻轻戳了戳她的小脑袋:“别瞎想了,他人是浪荡,但是不至于这么花天酒地。只不过是因为宣子怡的事情,已经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痛苦的种子。”说着,公子帆谈了口气。

事情刚刚说到一半,就看到云起从大厅里迈步出来,身上穿着江湖青袍,脸上带着丝许笑意:“阁主。”

公子帆摆摆手,问道:“出了什么事了,连你这个右相都来了西域。”要说有公干派他这个右相来西域,公子帆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云起也把来意挑明了:“除了我,墨月也来了。”

公子帆很沉默,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他知道,如果两人到了,那么就和九幽教有关,但是这和自己又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公子帆没有任何表示,云起又继续说道:“方源也来了。”

听了这一点,公子帆的眉角轻轻地抬了一下,微微输了口气:“那么,你们是什么意思?”

听到公子帆有所表示,云起也是出了口气:“这场仗终究还是要打的,就看我们要怎么打了。”云起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要让一方不战而败。说实话,公子帆真的不想管这些,他觉得这些都毫无意义。这不是针对方源,而是觉得让哪一方战败都毫无价值。

“航儿。”听到这个称呼,公子帆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柔和,这个人,就是方源。

公子帆明白“各为其主”的道理,过去他恨,但是现在很同情她。苏琪的死,可以说是方源的痛,计划的打破,就意味着方源失去了她已经得到的一切。虽然是一朝公主,可是又与至亲分离的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呢?所以,他已经不恨了,现在自己也算是一个大团圆的结局,他又有什么是可以的呢?

“母亲。”这个词,公子帆几乎是毫无掩饰就脱口而出。

方源的娇躯一震,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再听到有人喊自己母亲,虽然,虽然这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母亲身体可还康健?”公子帆的目光身份柔和,态度也与侍奉双亲丝毫没有分别。

“好。”方源泪流不止,一把上前抱住了公子帆,“航儿,是我对不起你。”

“母亲,何出此言?”公子帆微微一笑,“如果一切可以结束,孩儿愿意接母亲回家。”

一听到“回家”,方源的脸上一丝苦楚。自己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还能回得去吗?就算能回去,自己又要以何颜面去面见祖先??

“母亲,快起来吧,地上凉。”开口的是萧静儿,养亲遵孝,她还是懂的,更何况,通过公子帆,她还是能够体会得到这其中的真心实意。

方源听此,眼泪又流下一注,却是向萧静儿微微行礼。这种礼数,还是要注重的,两国公主相见,那就是代表着国交。

第十六章 没有可能

等他们把眼睛洗干净了,萧枫已经摘了面具,靠着大厅的门淡淡说道:“你们的煽情煽完了吗?”

公子帆苦笑不已,到底是,萧枫要更难受吧,毕竟,他的心,现在还完全是空荡荡的。公子帆相信舒碧婷来过,但是被萧枫拒之门外,连面都没能见上。因为,如果见到了,那么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幺蛾子了。但是,公子帆真的是不好再说什么了,要想萧枫出山,就必须要他过了自己的心伤。

至于要他怎么出山,公子帆还在思索着,因为至现在,他还没有一个十拿九稳的注意,只能是在这里边想边实验了。这也是他为什么现在不想见萧枫的原因,他还没有一个万全之策。

“萧兄,我们先去做点事,等有时间,我再去叨扰你。”公子帆为了不让自己尴尬,赶紧打了圆场。萧枫也只能是无奈摇头,继续回他的“宝座”上打发时间。

其实萧枫也是摸不准的,来得这些人是什么关系,他更是不知道。从公子帆的话里可以得知,那个女人就该是公子帆信里提到的大周的公主,他的系母方源了。不过萧枫还是想不通,他们到底是要干什么?

店铺占地很广,分前后两院,前面是个门面,后面隔着一道厢庑游廊,连着一间小院,院子不大,跟檀香阁的阁主住所一般大小,三间房屋散布排列。因院接后山,随处可见草木山石,对于字画一行,却是有些背阴,但给人居住已是足矣。只不过,住阴凉的地方对玉宗的功法有极大的调理作用,而有的人则是忍不了的,就住在这地方的另外一面。

在伊西北庭都护府的地境处,江湖人士也不少,多少是为了奇珍异宝来的,尤其是在接下来几天开展的夜市拍卖场上。可以说,玉宗的玉、檀香阁的檀香,都是比较受追捧的。

“我这次来,是为了九幽教和两个国家未来的发展。”方源此次来,目的很明确。

公子帆点点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我想说,要想让两个国家长久分治,几乎是不可能的。虽然我在这三年帮助大炙剿灭了一些小国家,但是那些小国家重新割据的可能性很大,不是说统一就能统一得了的。”

“我知道。”方源道。

公子帆摇摇头:“你不知道,你只是简单的了解了罢了。”

云起暗暗点头,公子帆说的一点都不错,就连他这个右相也是一样,他仅仅就是了解而已,具体是什么情况,恐怕只有在一线的将士们最清楚了。

方源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是来解决问题的。”

“我也是。”公子帆的态度很坚决,竟然让方源一时间有些错愕,因为此时,公子帆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那份柔情。

公子帆就是这么一个是非分明的人,就是对再亲近的人,他也不会放下一切,尤其是自己所信仰的东西。

其实,在一次次的变故中,公子帆失去的并没有那么多,但是得到的,却如浩瀚的江河。不情绪化、不情景化,所以才会公正合理的处事安到。但是在朝堂上帮助萧誉夺嫡,又是一番全新的思考方式,正向思维和逆向思维并进。可以说,对于这样的思维方式,公子帆并不难转换,毕竟在之前,他就是这样的,只不过事随境迁,才有如今的自己。有人说,未来成为什么样,都是遇到的事所迫使的,着实如此,他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云起和墨月也都明白,这样的谈判无济于事,在一旁的三人,也都是默默地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还是方源率先打破了僵局:“航儿,咱们之间的合作,也没有必要拐弯说什么,直接进入正题就行了。现在我们的时间非常紧张,每天事情很多,不希望把有限的时间以及精力用到扯皮上面来。”在餐桌上,并没有太过丰盛的晚饭。

不过也是摆了满满的一大桌子。上面的饭菜不是这边的饭菜,而是西域方面的。就连厨师,也都是萧枫学从那边找来的。不同的地方的美食各不相同,就像朝堂的一日三餐都是计算好的,有时候,朝廷的饭菜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就是名字起得好听了些罢了。

公子帆还是不为所动,其实也就意味着,这次谈判黄了,而谈什么,同样作为公主的萧静儿却是一脸茫然。或许苏琪的话是对的,自己做一个公子帆的贤内助就好了,没必要参与什么内政的纷争。就像宫里的规矩,女子是不能过问政事的,在政务方面,女子都不如一个太监的地位。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萧静儿率先告辞离开,其他的不相干的人员也在饭局之后自动离开,只留下了公子帆和方源。就在这萧枫的一间小茶坊里面,双方坐在一起喝茶,然后沉默不语。还不等服务的侍女把茶给泡好,公子帆就起身离开了。

到这里,方源也就读懂了公子帆的意思:这件事,没有可能。

在一间客房里,墨月一脸淡雅躺在云起的怀里,而云起,也成为了墨竹。也许,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柔情才会在墨竹的身上体现。

“你还是来了。”

墨月看着墨竹的手,食指相扣,淡然道:“因为我想好了。”

墨竹点点头“那就为九幽留一个传人吧!”

墨月没有说话,心里却是一阵沉痛,原来,他爱的还是自己。

墨竹又道:“墨玉这丫头,不偏不正的喜欢上了大炙的皇帝,如果是这样,我们倒也安心了。”。

也许有人听到二人的谈话会有些摸不清头脑,但是墨月还是清楚的知道墨竹的意思。

不远处,看着公子帆一脸沉默的回来,萧静儿也只是微微抱着他,在巨大的压力面前,又有什么是爱人的情意所化解不了的呢?即使是讨米要饭,又有哪个不是为了活着?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杜甫诗篇……

第十七章 法门珍宝

“子帆,你懂不懂物件?”萧枫突然要请公子帆,让公子帆受宠若惊,却没想到还有文章。

公子帆点点头:“说吧!什么事?”

距离方源和云起他们离开已经有四五天了,最终什么都没能谈下来,而云起与墨月之间的隔阂,也完全散尽了。

公子帆挑起一筷子豆芽,仔细的看了看,一口吞了下去。并不是他没见过豆芽,而是他现在想一口咬死萧枫。萧枫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公子帆会同意的。没多久,餐毕茶尽,公子帆随萧枫出了此地,至于萧静儿,萧枫派贴身侍卫李玲玉带着去玩了。

公子帆笑笑,没有说话,既然是验宝,公子帆就叫宣子忻一起了。明天就是押宝第一天,宣子忻也安排好了一切,就随着一同前往了。对于这藏品,宣子忻是喜而不贪,公子帆是不喜不贪,萧枫是不懂不贪。

在这里的人,大多数老手或者是贵族,来这里兑换的标码就是银子,从成色称重来计算价值,再兑专用的押票。这个是自从萧枫来了才有的,因为萧枫感觉太麻烦,就让公子帆想了个办法,没想到很受大家吹捧。其实公子帆也是从史书上借鉴的,那个嬴政和王莽不都是这样的吗?第一件事,统一度量衡,那么用在这个交易多变的场所,同样可以适用。

他们来了的时候,那边已经开始了,一个人连忙出了迎接:“哎呀,我们才刚刚放上来,宣老板和萧公子就来了,早知道哦,我们就再等一等。”

萧枫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道:“这些东西呢,我也不懂。还是要我这两位兄弟来把关的。”

这时,那人才看到公子帆,连忙道:“快,三位请上座。”

公子帆没有什么想法,毕竟就算自己名气再大也不可能真的名扬九州吧!

等三人坐下,公子帆才有一些感慨,在上座上,东西一应俱全,什么山珍海味的水果零食都有。定了定神,公子帆才看着那件藏品,竟然是金铜小方屉。有人呈上来,公子帆看到上面的盖其实是可以打开的,在接缝处的封闭十分严紧。盖子上,印着的是雕琢出来的牡丹模样,公子帆的心里就有了笃定。

其实宣子忻在公子帆的简单摆弄,一眼就瞅到了底部“明皇长生”的字样。

这四个字,说明了两个信息:一、和唐玄宗李隆基有关系,二、这是长生殿里的东西。

当然,公子帆也看到了,只是笑笑不说话,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宣老板,不知你有什么看法?”一个高个子的西洋术士询问道,这件宝贝,是我从一个逃难的汉人手中淘换来的,我用了五十两黄金。

一听这话,公子帆多少有些无奈,就是真的是皇宫里的宝贝,也不值得这么多钱啊,更何况它还不是。

“不知道戴尔先生准备用它来干什么?”

“哦!是为了我的母亲,她是十分喜欢这种东西的,所以我买来献给她。再有几日,就是她的生日了。”

公子帆听到这里,也就没有了刚才想要去说这个东西是假的的心思了。毕竟看得出来,这个叫戴尔的西洋术士是一个孝子,而且会个一个穷人那么多钱,也可以说明他的本性不坏。所以,自己就更不需要去说什么了。只不过,“明皇长生”,“明皇”这个称呼,可不是封号,而是谥号,死后的评价。

唐明皇,唐玄宗李隆基,死后赐“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人们多称为“明皇”。说明这是他死后出来的东西,而且仿制的人还是个白痴。

宣子忻发言道:“这是一个好物件,从整体构型上就不可多得,是为宫廷里出物件的匠工所制。而且,戴尔先生还是一个大善人。舍得倾千金所购。”

宣子忻要是看不出来,那他这么多年经商就白干了,所以也和公子帆一样,没有给他难堪。其实他们都很信服这种人,所以不想给他留下一道遗憾,所以有话在嘴边,就是不点破。这也是他们之所以长于别人之处,明面留情、暗处指点。

此物下的时候,有人不甘心,但是见他们二位都没有说什么,也就不敢说什么,怕不小心说错了被同行笑话。一群人等着下一件物品,等到东西一出来,公子帆的呼吸顿时急促了几分,这……

看到公子帆脸上的不可思议,宣子忻就知道这个东西的来历不凡,只见是一颗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珠子,玉质细腻,晶莹剔透之极,里面似有一条张牙舞爪的龙在翻云吐雾。在这黑夜,它散发着柔润的光彩,居然就那般夺去了这一室摇曳的烛光。在三人的面前盛放,公子帆的脸上一片铁青。

“这夜明珠,我出一千两黄金,不知兄台可否转让与我?”公子帆开口了,这件东西,对唐王朝的意义非凡,公子帆想要物归原主。

“难道兄台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一个年轻人在一角开口询问,目光里明显有一股兴奋之色。

公子帆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那人见状便道:“一千两黄金倒是无所谓,兄台喜欢拿去便是。听闻檀香阁素以情报交换为价,我已这玉龙,换云阁主一故事听听。”

一听“檀香阁”,众座哗然,檀香阁,那就是神仙般的存在,在江湖上行走的,哪个人不知道檀香阁是什么地方。那么由此,公子帆知道这件东西的来历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这件宝贝已经在这里放置了许多天了,若是没有外人言公子帆到了西域,恐怕也不会有萧枫请公子帆前来的这件事了。

当然,公子帆是由那个年轻人和这里的老板要求萧枫请的,因为独孤氏给了那个男子一个任务,把这件物品送给有缘人。其实,可以说,那个年轻人真的是不知道这块玉到底有什么来历,所以才会请公子帆出面,也算是完成了独孤家的一桩心愿。。

公子帆又是摇摇头:“只怕我说了,兄台未必会愿意给我了。”

男子轻笑一声:“我独孤家还不曾失信于人。云阁主大可放心。”

第十八章 皇室异宝

一听“独孤”这个姓氏,公子帆的脸色就有些淡然了,原来是这样。其实有一个人,大家还是知道的,那就是独孤皇后。独孤家还是很大的,不可能仅仅因为隋朝灭亡就身死神灭。

听了这句话,公子帆也是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居然会遇到独孤氏的后人。面对年轻人的要请,公子帆微微点头,也不多言其他,因为他相信独孤后人的品行,便起身颔首,微微向在场的人致意,也像唐朝的这件传世之宝——玉龙子致意。

对,这件宝物就叫“玉龙子”。是唐王朝的传世之宝,只不过由于兵荒马乱,不知为何会进入独孤家的手中。

公子帆说道:“这夜明珠名唤玉龙子,是夜明珠中的极品,人间少有、以为国瑞,据闻以它为祭能够向上苍祈得甘霖,是汉武至北周以来帝帝相传之物,其珍贵仅次传国玉玺,唐太宗李世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它。唐人笔记旧籍《明皇杂录》主要记载唐玄宗杂事,叙事生动,相当有料,颇有辅读正史的价值。其中一则记皇宫珍藏异宝‘玉龙子’的,与太原有关。

“玉龙子,最早为太原公子李世民在‘阳宫得之’,这件玉雕龙形器物‘虽其广不数寸,而温润精巧,非人间所有’,足见其稀世之极。这样的天赐至宝,被唐太宗从晋阳一直带到长安,交由夫人文德皇后‘置之衣箱中’珍藏。后来高宗李治出生,文德皇后把玉龙子送给宝贝儿子做见面礼。再后来,已经当了奶奶的武则天用一大堆珍奇异宝试探孙子们的志向,金玉闪耀间,唯见幼时唐玄宗独不为所动,武则天认为‘此儿当为太平天子’,立马毫不犹豫地把一直深藏不露的玉龙子赐给了玄宗。

“不知道玉龙子在此之前释放过多少呼风唤雾、兴云播雨的能量,反正到玄宗手上时,附着在它小小玉体上的‘龙性’开始充分展露和发挥。《明皇杂录》清晰的记载着,只要登基后的李隆基逢旱祈雨,玉龙子就‘若奋鳞鬣’,预示一场甘霖将至。尤其开元某年,长安京畿及周边之地遭遇赤旱,郑重祈雨后十余天仍不见天阴,玄宗就把玉龙子‘密投南内之龙池,俄而云物暴起,风雨随作’。而‘龙池’,是玄宗继大位前旧邸旁湖泊,广约150亩,今仍存于兴庆宫内。

“万幸的是,安史之乱发生后,玄宗前往四川避祸,车过渭水之滨,车前御者到河边洗手,竟然意外在河沙中发现了隐匿很久的玉龙子!旧物失而复得。”

听了这话,反倒是那个青年男子坐不住了,进一步询问道:“然后呢?”

公子帆摇摇头:“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另外,唐朝天宝时人也有一首诗诵读此物,曰《玉龙子诗》:圣运潜符瑞玉龙,自兴云雨更无踪。不如渭水沙中得,争保銮舆复九重。这也是玄宗皇帝时候的事了。”

年轻男子“哦”了一声,有些失望,公子帆继续说道:“身处恓惶之中的玄宗‘视之泫然流泣’,情难自抑地说:‘此吾昔时所宝玉龙子也!’但不幸的是,后来玄宗携之从成都回到长安的玉龙子竟被宫内小太监窃走,最后在奇丑无比的大太监李辅国藏宝的柜子里不翼而飞,传承唐朝四代帝王的晋阳珍宝,从此杳无影踪。”说到这里,这个故事才算完整。

剔除古人帝王崇拜语境中必不可少的夸张叙事成分,唐玄宗玉龙子三秦解旱物语,宣扬的舆论导向,依然是浸入血脉的龙文化。真龙天子唐玄宗携手奋扬鳞鬣的玉龙子,联袂出演的大旱逢甘霖的剧情,再一次向黎民百姓生动讲解了龙与政治、龙与经济、龙与民俗、龙与道德的关系,也再一次使这种拥有马头、鹿角、蛇身、鱼鳞、鹰爪、鱼尾特征的神兽变得富有体温和情感。

尤为重要的是,晋阳宫玉龙子的故事,也从一个饶有意趣的角度,为太原因何别署“龙城”缀上一片儿闪亮的文化鳞甲。

拥有多年历史还应该更长建城史的古城太原,除了唐玄宗在其《过晋阳宫》一诗中有“井邑龙斯跃”的句子外,显然缺少官授、官称“龙城”域名或别称的史料记载,因此一直都有断断续续的争论。但一座城市的别名,原本就是地域文化的自然凝固,显然不需要像地域建制名称那样取得官方正式的授予和史料确认。所以公子帆的这些典籍积累,已经胜过了常人许多。好歹,该有的都有了。

《太平广记》:“虽广不数寸,而温润精巧,非人间所有,以为国瑞,帝帝相传。本太宗(李世民)於晋阳宫得之,文德皇后(长孙)尝置之衣中。及大帝(李治)载诞日,后以珠络衣褓并玉龙子赐焉。”

不过,这番讲述,公子帆没有去避讳,因为唐朝摇曳,很少有人去避那些先王的名讳,甚至是现在的唐王,也少有人放在眼里。他们,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其实,这也很正常,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方水土一方民。现在的中原可不就是在“水土不服”之中徘徊吗?

“云阁主。”那名男子起身。

公子帆微微一笑:“你别告诉我,你要反悔了。”

两人哈哈大笑,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这周围有这么多的商人名流,脸面,他还是要的。。

公子帆拿起那玉龙子,用一块帕子仔细擦过,让人用盒子装起来,命人送回檀香阁。男子见公子帆如此重视那夜明珠,微微点了点头,没想到真的会有长辈所说的珍爱此物之人,心中的郁闷也随之消散,很快在人群中一晃而逝。

独孤家。公子帆的心中多少有些敬畏之色,怕是自己要在不久后亲自去独孤门上亲自拜访了。至于独孤家隐世后的住所,公子帆还是知道的,只不过素不来往,没有理由去,现在,这个理由有了。

第十九章 金灵玲玉

自那日以后,往萧枫这里送藏品让公子帆评定的东西不少,但是公子帆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在萧枫那里再也没有露过脸。

在西域的一处,公子帆和萧静儿两人在外游玩,突然公子帆的眉毛一竖,在那个地方,他明显感觉到了一丝压抑。刚一接近,就发现一个人蹲在那个角落里,身子不住颤抖,隐有消散之势。

公子帆怔住了,连忙退后。他修炼玉宗功法,正气充斥全身,而正气是一些阴暗功法的克星。那人的功力虽然残缺不全,虚弱至极,但是公子帆仍然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那就是这个人之前的功力可能在自己之上。公子帆顿时满头大汗,不敢妄动。赶忙将萧静儿拉到一边,那人感觉到危险消失,方才稍稍懈怠,可若稍加凝睇就能发现,原本就虚弱的男子在此刻变得更加虚弱,几近崩溃。

公子帆急忙抱住萧静儿,只觉入手滚烫,皮肤干涩,两片娇嫩的嘴唇已经泛白开裂,云鸿将她抱到膝上放好。

这是怎么了?公子帆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他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萧静儿会因为功力的冲击导致自己瞬间导致机能的崩溃。公子帆顾不得其他,立马为她注入功力。

“公子,且慢。”这个时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男子突然开口,“这功法对你来说是浩然正气,但是这女娃就是至阳抑阴了。”

公子帆精神一震,猛地恢复了心神:“前辈,请指点。”

“公子只懂得享受鱼水之欢,却不知道阴阳互通的道理。在阴阳交合之时,公子泄阳却未补阴,导致她体内阳气太重,才会被我体内的寒气所伤。”

公子帆暗暗点头,随即化解功力,运用起另一层功法,将霸气化为阴寒之气。小憩片刻后,心潮趋缓,腹中的灼烧感也渐渐平复,一阵说不出的舒服。那人在一旁微微点头,这个少年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注入。”

公子帆一听,立马睁眼,一股寒气进入了萧静儿的体内,很快,萧静儿轻轻咳嗽了一声,仍然没有转醒,公子帆脸上写满了担忧之色。

那人摇摇头:“你是修习这种硬功法的,当然救不好她,只是能保住她一时。还是我这功力外泄害了人啊!”说着,不禁叹了口气,目光也又黯淡了几分。

“您是不是卢鑫左座?”公子帆听闻过檀香阁曾有一名阁守,功力极其阴暗,名号为卢鑫左座。

那人有些愣神:“小公子怎知我名号?”

公子帆立马行礼:“弟子檀香阁云帆,现任阁主一职。”

“原来是同门弟子,可是你的功法……”

公子帆苦笑一声:“这个,说来话长。不知左座可有会檀香阁的打算,左座的空缺,我有办法治好。”

卢鑫的目光微微一亮:“阁主可是说的是真的?”公子帆的名讳,他是有过耳闻的。虽然现在自己可以控制得住自己的内力外泄了,但是仍然会有防备不住的时候。

公子帆点点头。

“天命难违,天道难违,天数难违。”卢鑫一连说出三个“难违”,抬头看着天,又看向公子帆,“弟子卢鑫,常见阁主。”

公子帆伸手,示意他起来。自己正抱着萧静儿,甚至是没办法再去扶他起来:“左座大人,多有失礼。”

卢鑫摇摇头:“人之常情。”

“邀请左座一同前往,我有一个朋友在西域常驻。他会给你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的。”

卢鑫一笑:“阁主所言之人,是萧宗主吧!”

公子帆哑然失笑,他忘记了,卢鑫也是檀香阁的人,这些自己其实是没必要去说的。

“诸天万物,生而有灵。‘灵’是万物的根基,源于天道,归于天道。魂魄其实是‘灵’的衍生产物。这是我们檀香阁功法之始。只不过,我身上的怨气太重,所以更加阴暗,也就是‘恶灵’。女子体属阴,处子之身则是极阴。所以,这个人,需要一个女子来做。”到了全灵教,卢鑫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玲玉,你去。”萧枫没有多言其他,可以说,李玲玉是全灵教最高深的一脉了。

“全灵教的功法属阴,她去最为合适。”卢鑫也是点点头,对于这一点,他很确定。

在隔壁房间,公子帆、萧枫、卢鑫三人静坐,而里边的房间,李玲玉与萧静儿共浴疗功。在一边,还有全灵教其他女子在一旁看守,以免发生意外。

卢鑫微微沉声道:“水温一定要恒温,否则小公主的经脉难以承受这股寒气。”

“是。”

定了一炷香的时间,卢鑫开口道:“可以了运功吧!”

李玲玉的功法,是又一种模式,十分柔和,对于这种,同是女性的萧静儿更容易接受。玉宗的功法,公子帆学的时候已经是建立在檀香阁的塑体之后了。全灵本为金灵,只是因为缺少了一部分才成为全灵,其实,李玲玉就是全灵,而萧枫已经用这三年修习成金灵之体了。

萧枫就是天生的武才,学什么都是一见就通。对此,公子帆也是颇为无奈,但是没想到,自己也是这种体质,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功法调养自己的身体。

运过三次,萧静儿的身上布满一层血珠,很快溶于水中,这个时候,按照卢鑫的指示,灵芝成粉,加入忍冬藤。半个时辰后,又加入茯苓、泽泻、丹皮,这些都是补阴的。含上一叶甘草,加上西域贡酒,微滞饮下,萧静儿的神色恢复了正常。

酒,也不枉为一种好药材,除了是一种好药材,还是一个好的麻醉剂。否则,又何来“一酒解千愁”之说。。

“好了,可以了。这药分,对她也是一种好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金’字下面的两点也应该补齐了。”

一听这话,李玲玉连忙调功,确实是如此。不禁向卢鑫致谢。公子帆进去时,萧静儿也已经出来了,但是还未醒来。由于在热水中泡了许久,脸色十分红润。

第二十章 莫过于此

不知从何时开始,在晚宴的歌舞升平中多了公子帆的身影,换上了江湖的行头又是一种风格。只不过,这次,公子帆也戴上了面具,不在是一种恭维的态度。因为在这里,不需要他那样,现在的他,一个做一个侠客,一个身经百战的大侠!

面对这样的一个人的出现,其他人还是有些惊讶的,都在猜着他的身份,但是却过了这么久也没有一个定论。

一张“思砚阁”的宣纸徐徐摊开,洁白无瑕,细腻如玉,散发着淡淡的松花香。

“思砚阁”的宣纸制作优良,和别家毛毛糙糙的纸张截然不同。上官达身为当朝三司使,身份高贵,自然不能用劣质的纸张作画。一边,青楼艺女正在研墨,墨石也是“思砚阁”的松烟墨,一股清雅的麝香味扑面而来,足以令闻者沉醉,画者倾心。

这“思砚阁”千百年来专门制作笔墨纸砚的怪商,同样也收其他地方的文房四宝,进行仿制。但是人们只闻其名,不知其所在,这也是一桩怪事。

公子帆静立桌旁,待研好墨后,随手提起一杆毫笔,便在纸上比划起来。只是他比划半晌,却迟迟不曾落笔,这一举止,倒是遭来了不少闲语。

“看他那熊样儿,压根就不是个作画文人,我看今天八成是要闹笑话了!”

“一个江湖浪子跟萧兄开个玩笑,闹个笑话,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呀!别急,你们快看,他落笔了!”

公子帆是毫不理会这些人的,只要自己拿好了主意,自己就会一气呵成,别人再说什么也都是多余的。公子帆面带微笑,不急不缓得落下一笔。他身为一代大儒,诗经礼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如果只是做一幅单纯的贺卷,以公子帆的笔力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不过,他刚才的一番思索,却是在回顾着一个著名画家的大作。

对这种模仿,公子帆也就是习惯了,更何况,就是以他自己来说,也不是文无所才、画无所像,只是,他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行动,难免让这种心机之人绊脚。

公子帆也不牵强,只是随着记忆临摹,不过多时,一副壮观至极的景象跃然纸上。其他的,便用其他东西带过。只见,无垠的大海中兴起风浪,激起的浪花冲上云霄,遮蔽晴空,似是风暴将近,散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不过在海天一线处,却有一轮红日高悬,光耀万里,淡淡的紫气自云中蔓延开来,使天地澄明。一只玄鹤破空飞出,似要将眼前的黑暗一驱而散。

很快,就有人哗然而起,他们没想到,一个江湖人士居然会有如此高明的作画技巧。真的是人才济济出江湖啊!

这只是画未成形,初露头角。仙鹤是一种神物,却代表着延年益寿、长寿安康。妙笔生花,虽然比不上大家手笔笔,但一勾一描间,挥毫泼墨,却比那些大家工笔雕琢的精品多了一份豪迈,一份飘逸,这也正符合年轻的萧枫,身上正气凛然的英雄本色。

今日则是萧枫的二十四岁生日,公子帆赠予他此图,也不过如此。不过半个时辰,画卷便成,介时四周在座之人,无不叫好。

公子帆想了想,随手用小篆在画上题诗:莫然未语梦难求,沙城难尽箫笛安。

这个场景,在萧枫的大脑里再一次反复,那一年,自己离开中原,风景何尝不是这样?

公子帆心里也是一阵悸动,因为在几年前,安慰着自己的,可是萧枫啊!既然在过去,能够如此,如今放不下,却是顺理成章了。如果摒弃了一切印记,又有什么是自己可以来谈的?若是连彼此的印记也消失了,只怕是一切真的会无济于事吧……

笔势一收,人群中不约而同地响起一阵热烈掌声。

“云鸿兄的笔力,在下自愧不如……”

“好纸好墨,配上好诗好画,成一番好事好礼,云鸿兄真是深藏不露啊!”

面对这样浮夸的生活,心胸成熟、眼界开阔的公子帆,岂会因几两银子胡乱作画?画卷这种艺术品,遵循物以稀为贵,若满大街的都是同样的画,那这画还值多少钱?而且他今天做这幅画,并为贪图钱财,只是为了萧枫这个昔日的好友。

“此画珍贵,相比画圣吴道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从黄公望等大家手中作出,恐怕更是价值连城。如此珍贵的礼物,在下无论如何都不能白收。”并不多时,萧枫就回过神来,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够看到面具下那满脸泪痕的脸。

“君子成人之美,萧兄一片心意,我自当成全。况且……”说到这里,公子帆嘿嘿一笑,接道:“况且,我也没说要白送给萧兄你啊!”

这两句话,立马就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随即,公子帆入座,这幅画便放在一边晾干,便有一句“纸清墨冷横微干”的意味。

萧枫拿起酒杯,许久,停顿了一下,长叹了口气又放下了。曾有无数思愁在心底荡漾,那个魂牵梦绕的家,那些久久不忘的人,那个欢声笑语时代……本以在一杯醉下,这些都将成为过眼云烟,一去不返。可谁又曾想过重新再来一次?再回首,多少美好不放手?

此后,只有漫漫的心痛。一个人的世界,孤寂却坚强,却,总是难以忘怀、难以放下。

不只是萧枫,公子帆也是一样,很多很多,每个人都会经历,却总是难以从阴影中走出来。公子帆现在只需要萧静儿好好的,不需要她怎样。因为,这些,有他在。。

但是,其实也只有他们可以这样,因为他们不需要考虑生计,这是他们与普通人最大的不同,但这些,都是利用巨大的伤痛换来的。

还记得在次回到苏府之时,他是以公子帆的身份。深秋之末,烟絮绕城,眼望高墙之后,朦然一片落红,惊得寒风一卷,枫林坠落,一股淡淡的离愁充斥心上,勾起了他脑海深处的记忆。这片熟悉的枫林,是他幼时与母亲亲手种的,十多年的沧桑,仍然还是那般模样。捡起一片落叶,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无声无息的沾湿青衣……

第二十一章 痛彻心扉

“莫过于此、莫过于此……”在殿后,萧枫捂着胸口,一口黑血喷出,染红了一段白稠。

李玲玉见到萧枫居然半跪在地上,脸色显得十分难看。“教主,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李玲玉焦急跑到萧枫的身边,然后想要扶起萧枫。

萧枫吃力的抬起头看了看李玲玉一眼,然后吃力的说道:“玲玉,我没事,你去休息吧。”

“这可怎么办啊,这到底怎么办。我去找云帆,他一定有办法。”显得十分心慌的说道,此时,李玲玉的脸上满是泪珠,立马就要起身。

萧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哎,别了。这么晚了,我明天去找他看看不就好了?”萧枫的脸上,强拧出一个笑容。

听此,李玲玉也是感觉到萧枫说的很有道理。因为李玲玉知道萧枫的医术很好,既然他自己可以体会到自己的病情,其他的人更没办法。而且萧枫自己也都这么说了,自己又该说什么呢?

“你先回去吧,我以前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没事的,明天天亮就好了。”萧枫露出痛苦的神色。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李玲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萧枫,露出询问的神色。因为在她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见过萧枫这样。

萧枫只是勉强的点点头,因为他现在已经不能说话,痛得说不出话来。萧枫现在要的安静,不想被人打扰。但是李玲玉没有走,她不愿意让萧枫一个人受罪,哪怕痛的不是自己,但自己在他身边,他不撵自己走就好。

过了一会儿,李玲玉扶萧枫起来,萧枫让她回去,自己也轻轻扶着墙回到了房间。

萧枫一直捂着自己的心脏:“我不甘心,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一定。”他的心中不断的呐喊着,无论是什么病情,无论有多么的疼痛,他都会坚下去。随后,萧枫只感觉到自己的体力逐渐不支,他的身体倒在地上后,头脑也是开始混乱起来。

萧枫晕倒了,因为疼痛的很厉害,所以他暂时晕倒。若是一般人承受这样的痛苦,肯定会被活活的痛死。可萧枫与一般人不同,他的心志十分坚定,所以不管有多么的疼痛,王潇始终会坚持下去,最多就是晕厥而已。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萧枫逐渐的醒了过来。当醒了过来后,萧枫摸了摸自己的脸。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摸了摸自己的脸后,萧枫摸下了脸上的面具,心中暗暗的想着。

醒过来的萧枫居然发现真气更加强盛了。感觉到这一点,萧枫又开始运转真气。突然间,萧枫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因为自己的真气确实是强大了很多。激动之下,萧枫恨不得捏着拳头,然后凌空挥舞几拳头。凭着萧枫此时的真气,若在遇到与那年一样的情况,也不会那么吃力,最后让她死在自己怀中。

他的心仍然很痛却没有那么痛了:“一切,不过如此!”

“砰砰砰!”外面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应该是李玲玉此时在外面。看了看门口,萧枫出声道:“进来吧。”

房门打开后,只见李玲玉缓缓走了进来。萧枫微笑的看了李玲玉一眼:“你还没有休息吗?”

“教主,你现在感觉到怎么样?”李玲玉露出焦急的神色问道。因为之前见到萧枫的情况十分危险,所以李玲玉没有心情入睡。现在看到萧枫的神色很自然后,李玲玉总算是放心了。

“你放心吧,我没事。”萧枫说道。

“你刚才吓死我了,你先休息一下,我给你弄点东西过来吃。”李玲玉说完后便走出房间。

当李玲玉离去之后,萧枫的心中十分平静。因为刚才说,她为自己十分担心,而这份感情他早已感受到了。

不久之后,只见李玲玉端着一碗汤走来:“教主,趁热喝了吧,对身体有好处。”

萧枫接过林丹手中的汤后,他露出开心的神色:“谢谢你,你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一份心意。”

李玲玉有些哭笑不得,萧枫之前还一副痛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可是现在,他居然生龙活虎,而且还有心情与自己说笑。

“教主,你就只知道欺负人家,早知道这样,刚才就让你多疼一下。”李玲玉露出一副气呼呼的神色。

“好吧,既然你希望我多痛一下,那么我下次疼痛的时候,就让病痛一直折磨着我。”萧枫露出一副有些伤心的神色。

“教主,你的身体到底是出来什么事,你刚才为什么会那样。”其实之前也想要询问萧枫。可是刚才见到萧枫露出十分痛苦的神色后,李玲玉并没有机会询问。此时恢复,李玲玉才放心。

对于李玲玉的询问,萧枫并没有说出自己身体的原因。李玲玉见他不想说,而且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后,便说道:“教主,你早点休息吧,注意身体。”

李玲玉将房门关上,然后缓缓的朝着楼梯走去。萧枫的心中露出一丝温暖的感觉,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会关心自己。在萧枫的记忆中,只有师傅以及宣子怡和舒碧婷这么关心过自己。看了看外面黑暗的天空一眼,然后慢慢的躺在床上后,便打算养足精神。

第二天早上,李玲玉又在外面砰砰砰的敲门:“教主,你好点了吗?”李玲玉拍打着房门,那个焦急的声音,就好似发生了火灾要逃命一样。萧枫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之后,他便看了看天:“天呐,真是不让我活了。”他现在真是有苦难言啊,因为此时天还没亮。。

李玲玉每天都是这么早起来,难道她急着去投胎吗。虽然心中有些不悦,可萧枫还是无奈的起来。穿好衣服后,萧枫打着哈欠走出房间中。只见李玲玉站在门外,露出很不满的神色看着自己。

“你们都起得这么早吗?”公子帆出现在走廊里。

第二十二章 心思缜密

公子帆出来,是因为看到了白练上的血迹,就明白萧枫吐出了心口的那一块包袱。痛过之后就不会再痛……

在武林城,纵然闷热,但是往来的人依然不断,就连达官贵族也都来此游玩。苏州杭州之所以一并称之为武林,就是因为江湖的核心在这里,江湖至胜就叫作武林盟主。

其实中原人从来都看不起南方人,所以建都往往都在北方,也正是这样,官统江山、侠行江湖。也正是如此,南方才会成为江湖游侠和商贾居住的区域。

六月仲夏,切磋会谈。也就像人们所预计的那样,各路江湖豪杰群英荟萃。比如西北玉宗,青城山青城派这些个宗门。不过,此次,他们的重点不在于什么切磋,重要的还是武林大会的盟主选拔。因此,就连少林、武当这些隐于山林的门派也派人来压制场面的隆重。

这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主要的,是檀香阁阁主对此次的关注。玉宗和檀香阁的交情不只是表面上的和谐,实际上还有内部情报的共享。

有人说,檀香阁是一个买卖情报的宗门,而且还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家不知道的。但是实际上,真正操作的却是玉宗。玉宗还有一个生意就是玉器。玉门关临近和田,和田玉必经玉门,于是玉宗在一定程度上把握了和田玉在官路上的加工与输送。当然,这么多年已过,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都没有过问过此事,这与檀香阁还是脱不了干系的。

收到当代武林盟主的邀请函时,玉宗的宗主和檀香阁的阁主正在一起游谈。云墨在阁主身旁待命,作为檀香阁分舵下一任舵主,有些事情他还是要学着处理一下,不能自作主张。

“云墨,你派你师弟与公子走一趟吧!不然,你一个人根本处理不了这些情况。另外,再去向阁主禀明来意,看看阁主有没有什么想法。”

分舵舵主听闻公子帆来了伊西北庭都护府,就与萧枫搭上了关系。所有人都会去巴结权贵,檀香阁也不例外。当有阁徒至此,公子帆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檀香阁的弟子们何时都把自己的操守放在一边不管不顾了!

对于这些,檀香阁是有所指示的,公子帆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发挥权力,只要不做指示,让他留在这里就好。

“这一点,我觉得檀香阁就不要怎么公然露面了,如果萧宗主有什么安排,就照着他的安排去做。”

檀香阁弟子道:“是武林盟主下发指示,要阁主务必到场。”

听了这句话,公子帆的眉头一皱,吓得那个弟子哆哆嗦嗦地不敢再说话。公子帆也是着实有些生气了,什么时候,自己的行动需要一个弟子来指手画脚,先说是分舵主来请示,然后是一个弟子评定自己做事的理念。如果要是不处理几个人,让他这个阁主颜面何在!

公子帆有时的心狠手辣要比其他人残忍一千倍、一万倍,但是更多的时候,他是不管不顾的。但是如果反过来要掐准你,就是心灵上的击垮。而普通的残忍,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

就眼前这人,披头散发,穿着随意,一身衣袍开敞,嘴里还叼着根乡野稻草,悠哉悠哉的,哪里有个相?

尤其是他对公子帆的语气,极其轻蔑,压根儿没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这也没法,公子帆现在在外,也需要这些人把持。况且,整个檀香阁的人都知道,公子帆是朝堂谋士,谁都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

“放肆!”檀香阁眼中冒火,一道强大的震慑力压迫过去。

“本阁主要干什么,与你何干?”那弟子怔在原地,满目呆滞,似乎被公子帆的气势给镇住了。

“每一个檀香阁的弟子都是檀香阁脸面,你看看你,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公子帆显得很愤怒,这些年来檀香阁有所衰败,多半是因为自己领导引起其他分舵主不满,致使风气不正,阁规不严。

想到这里,公子帆就有杀鸡儆猴之意,最起码,檀香阁的阁老们还是认同自己的,加上卢鑫左座归阁,就又算得上是一个强有力的后盾。

不等那弟子回话,公子帆便甩了甩袍袖,冷哼一声,转身径直走进里间。他心底暗道:自己身为檀香阁的阁主,决不能让这等人使檀香阁继续衰败下去!

对于自己要做什么,公子帆还是很清楚的。回中原也是一两日的事情,因此,他也来向萧枫辞行回中原了。

“还是要回去了!”萧枫有些感慨,“这几日,相见甚欢。”

公子帆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即将告别,他便表达了自己的最初的来意:“我本来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回中原的,毕竟事出有因,而且很多事情还要你来把握,所以我才会来。我相信,其实你也是知道的。最后,我想再告诉你一件事,宣子怡的玉棺里是空的。”

空的?萧枫有些惊讶,如果是空的,那就意味着,宣子怡可能还没有死……

萧枫起身将他送到门外,并且吩咐随从备车相送,公子帆也不曾推辞。不过公子帆此行并未直接回中原,反是吩咐马车向东北方向行驶,他想去灵鹫寺走一趟,去面见渡施方丈。

公子帆的计算十分精确,不容出现半点差错。而他此次出现,就是为了让灵鹫寺也参与到他们这场江湖纷争之中。现在所面对的,恐怕不仅仅是九幽教那么一派而已。

萧静儿从车窗往外一看,此地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却是与别处不同。行了半刻,忽见街道右侧分出一个岔口,道旁两只大石狮蹲坐,建着一门古色古香的雕花牌坊,上面悬着一块巨匾,上书三个行书大字:墨上遥。。

公子帆也瞥见了这一幕,街道并不宽,左右两边仅几人间距,不过就这般,街头还是人山人海。细细一看,才发现道路两侧,皆是古玩字画店,来此地采购者,也多是青衣书生,或是锦袖文人。每人手中都有着几卷字画,不过这些墨客的焦点,多在街头的几家店铺里,愈往后,人愈少。

“这里是西域文人贩卖字画的地方。”

第二十三章 水墨扑街

公子帆没有闲情看那些画卷,两人下车,只是一味往里走。大约盏茶功夫,街道变宽,这里已是道路尽头,因往后衔接着一座小土山,几间店铺依山而建,尽头那间店是个大院。云鸿上前打量一番。这店门面虽大,但却无名,四周墙壁上挂着很多字画条幅,厚厚几层,生意似乎不大好,多年沉积下来的字画,几乎将整个房子淹没了,其中不少都已生霉发黄。除此之外,门上还贴着店铺转让的告示。

这也难怪,书画一行,对于店铺的光照、干燥、通风等要求颇高,上好的字画多是宣纸所作,若长时间放在潮湿阴暗的地方,不出数月便会发霉腐烂。眼下,这几间店都被山坡挡住了阳光,久而久之,空气不畅,通风无门,自然无人问津,导致这副衰败的景致。

公子帆朝那间大店走了进去,这铺子的位置不好,书画水平也是一般,虽然楷书写得方正,行书写得流畅,但都欠缺神韵,生意冷清也在情理之中。公子帆进去半天也不见有人招呼,只见一个邋遢老头睡在柜台后边的椅子上,口中还响着呼噜声。

公子帆无奈,咳嗽两声,轻声呼道:“老板,有生意上门。”

那老头恍然惊醒,四处张望一番,才爬起来问道:“是买画还是代写书信?”

公子帆没有回话,而是细细打量了着间店铺。店铺占地很广,分前后两院,前面是个门面,后面隔着一道厢庑游廊,连着一间小院,院子不大,跟映雪园一般大小,三间房屋散布排列。因院接后山,随处可见草木山石,对于字画一行,却是有些背阴,但给人居住已是足矣。

“老先生,我见门上贴着转让店铺的告示,不知老先生要价多少?”

老头一惊,见他半晌不说话,本以为是来店里闲逛的。不过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公子竟有这般想法。他贴这转手告示已有半年,半年内却没一人愿意接手,毕竟这间店铺市面不行,墨上遥里面都是买卖字画,买了这间房又没有市场,傻子才会花这个冤枉钱。

“公子,您打算接手?”老头试探性的问道。

“若是价格合适,我打算接手。”公子帆点了点头,他精琴棋书画,尤其在画道上,颇有成就,在这里开一间字画店,不是什么难事。

萧静儿也是有些惊讶,不知道公子帆为什么要在这里开一家字画店铺,但是既然他觉得有必要,她当然不会多言其他。

老头见他有些诚意,开门见山道:“这位公子,老实说,这里市面不好。若是住家还行,但说买卖字画,着实不是个好去处,因为连地带房一起转手,老夫理想价一千两。”

公子帆暗下盘算一阵,一千两银子,相当于一般人家十年的收入,一个侯府一年的供奉也才千两有余,老头的这个要价也不算过分。但是,相对于一般的住宅地价,还是高了不少。

那老头见公子帆沉默不语,反是有些焦急了。近年来,店里的书画陈杂愈来愈多,每年的收入不过百十两,生意十分冷清,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接手,他可不愿失了这次机会。

“公子要是诚心接手,老夫可以考虑打个八折。”

公子帆一愣,没想到自己一阵迟疑,竟然省下二百两,当下稽首道:“这便说定了,不过,我倒愿意出一千两,顺道将这店中的字画也全买了,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老头眼中一亮,字画千幅,价值也在百两之上,正愁没有出处,没想到有这般好事:“好说好说,这些字画不少泛黄了,值不了两百两,这样,连房带画,一共算九百两吧!”

“行,日后我便将银子送来,老先生先行收拾一下。”说着,留下了一百两的一两作为定金。

老头是个爽快人,一直把公子帆送到门口才折身离去。公子帆了却一桩心事,又在街上闲逛一会,才上马车,朝侯府驶去。

华灯初上,已是日落时分。

不多久手续就已经做好,让车夫留下办理余下的相关事宜,自己带着萧静儿驾车去往了灵鹫寺。

公子帆在这里做字画店,就是为了架空这里的分舵,在走之前,阁里已经派来一支强军。对于调查这里分舵人员的具体情况,他只需要一个详细的结果就好了。其他的,都无所谓,没有用。

“你是不是很奇怪?”公子帆在荒漠的夜晚,看着萧静儿。

风沙飞扬的官道上,多少有些冷清,毕竟这里的鲜有人经过。萧静儿看著车窗外的漫漫风沙,淡然道:“这些,只要你决定了就好。”

公子帆苦笑:“檀香阁的变化,需要有人支撑门面,我还是太年轻,难以服众,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

萧静儿掀起窗纱探出头去:“兄……咳,咳,咳,”才刚张口就吃了满口的沙土,呛的她眼都咳出来了。含泪睇了公子帆一眼,扑到桌案边用水漱了口才恍过神来,“呛死我了,这风沙真可怕。”

“谁让你探头出去了。”公子帆将人抱进怀里,用丝绢细细的为她擦拭脸上和头上的尘土。她也不想吃土啊,谁知道会这麽可怕啊。

公子帆眼中的暧昧明显的让萧静儿脸红:“想什麽呢你,看什么看啊。”

公子帆苦笑不已:“看看你怎么了?大半夜的,不怕被狼叼走啊!”

公子帆下车,身上披挂了一件斗篷,这斗篷是给车夫防风沙用的。公子帆手中的剑褪鞘,一个小瓶子在剑上扑墨似的沾满了药液。公子帆用剑在周边的沙滩上划了一道圈,很快上来。而此时,正在一块巨石背后停着,这边的风沙变化不是很大。

“你去干嘛了?”萧静儿擦拭了玉天剑,合上剑鞘,又把斗篷放在一边。

“洒药。”

“什么药?”。

还真是言简意赅,两人说话没有一句多余。

“毒药加春药!”

第二十四章 一出好戏

公子帆将车门关好,这才冲萧静儿神秘的一笑,萧静儿顿时满脸黑线,外加乌鸭成片飞过。在地上洒毒,是为了防敌人或野兽,这她能明白,可这春药?能防啥?万一敌人来的都是男的,这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可就她一女的啊!越想萧静儿的脸就越黑,纤纤玉手一个忍不住就变成了魔爪,缠上公子帆的脖子。

“快说,你到底想干嘛?”

公子帆看著萧静儿恶狠狠的样子,轻笑著摇摇头,捏著她的俏鼻取笑道:“想装恶人,可不是瞪大眼睛就行的,小丫头!”说著拉下萧静儿的手便将人锁进怀里,“草原上的狼速度快,数量也多,我身上带的都是伤药,这两样药还是寒棋临行前硬塞给我的呢,这毒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加上春药让那些野狼多些事做,到时便打扰不到咱们了。”

春药加毒药啊?!试想两只狼正在哪儿做那爱做的事呢,毒发了,倒地了,两具狼身还紧紧的连在一块儿。

呃!这男人太邪恶了,太坏了,连死都不给狼好死啊。

公子帆可是呵呵一笑,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闲谈的好时机,淡淡道:“这草原上可不只这一匹两匹狼,想到这两药齐发的最终结果,几百上千只狼在疯狂交配时,倒地身亡的‘壮观’景象,寒雪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萧静儿不禁打了个冷战,公子帆却是感觉到了,询问道:“冷吗?”

萧静儿摇摇头,不知道谁说的,两个相爱的人,在爱情面前没有输赢之分。不过,清楚的了解道寒战对她的渴望,还是让寒雪异常的开心,好像自己赢了他一筹。只是对即将到来的欢爱,想到每日被炸的干干净净,连动跟小手指都没力,她还是会怕怕。萧静儿知道,公子帆是不会在这种地方与自己亲热的,所以脸蛋紧紧地贴在公子帆的胸膛上。

此时天上的金轮已被月华所替代,天边尚留有太阳最後的一丝光彩,只是草原上的动物已等不及夜幕的降临,迫不急待的登上了它们的舞台。此起彼伏的狼号声由远处传来,为白日里美丽的草原添上恐怖的色彩。萧静儿身体一僵,只觉头发儿都竖了起来,她长这么大,还没听过这么多,这么恐怖的狼号声。

公子帆却是一点也不紧张,上一次,可是带着云婉儿一起来的,也是这月黑风高。只不过,却没有这么多事。

一声近而嘹亮的狼号,惊醒了沉浸在睡梦中的两人,公子帆反手拉起一边的斗蓬盖在萧静儿身上。大手一挥,马车的门无风自开,荒野上的情景便清清楚楚的印入两人的眼底。

狼,密密麻麻的狼,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灰色的野狼,足在成百上千。无数的灰狼在两人不知不觉间,已越过公子帆所画的第二道防卫圈,正站在离第三道圈很近的地方,而一只体形明显比其它狼更巨大的灰狼,正在寒战所画的第二道圈上来回排徊,而后抬头发出一声声嘹亮的吼声。

萧静儿有点害怕的搂紧公子帆的脖子,贴进他怀中,因她的动作敏感的夹紧了公子帆的腰际,再轻轻的缩了缩。

“嗯哼……别动!”公子帆有点忍无可忍的拍了萧静儿臀部一记。

“那你不要动嘛。”萧静儿不服气的嘟起小嘴。

“没门儿,你等一下再看。”说着便想转换姿式,好让自己方便观察情况。

“别闹!”萧静儿按住要抽离的两只铁臂。

公子帆想做的可不仅仅是这些,“好啦,乖嘛。”萧静儿随意的在公子帆的脸颊上亲了亲,以示安慰,“你先看那边。”说着便将公子帆的脸扳向车门外的狼群。“那只狼是狼王吧,它在唤回越过圆圈的狼?”此时,已越过第二道防卫圈的狼在狼王的号叫声中,迅速的退回到第二道圈外。

“这畜生倒是有点儿意思!”公子帆眯眼看著那支灰狼满是杀气与血腥的往马车上看来。

“它好像在瞪我们耶?”萧静儿捂嘴惊叫,“这狼好聪明,它好像知道地上被下了药!”

“知道也来不及了,最外围的一圈洒的都是烈春药,后面两圈可都是毒药,那些越过圈的狼是活不了了。”公子帆看了一眼便不想再看,实在是太恶心了。

萧静儿将头捧起来,转向马车外:“咱们被狼群包围了,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担心啊,这些狼要是一直守在这儿不离开,咱们即使天亮了也没法离开啊。”

公子帆躺在那里一言不发:“关上睡觉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那些东西可不是玩玩而已,他是一个用药高手,同时也是一个制毒高手。

看着萧静儿睡不着,只好说道:“能挨到药过去的,不死也脱力了,一群四脚发软的狼,就算再有野,也追不上我们的马车。”

萧静儿望著车外足有上千只的大灰狼,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特别是随著夜色的降临,狼眼在黑夜中都变成了绿色的圆点,看起来特别的恐怖。迷蒙的眼在触及马车外的情景时,突的瞪到最大,小嘴吃惊的半张开来。

宽广的草原上,此时群狼混杂,借著洁白的月光,可清楚的看到无数的公狼骑在母狼背上,后腰快速耸动,显然这草原上的公狼要比母狼多,很多没有抢到母狼的公狼,正在焦躁跑来跑去,时不时冲天一声狼吼。最显眼的是那匹狼王,它嘴里咬著母狼的后颈,后腰疯狂耸动。那母狼似是不能承受,哀哀叫着前肢半跪在了地上,反腿却是强撑著承受狼王的攻击。。

公子帆则是一把拉上了车门,免得污了萧静儿的眼,语气有些凌冽:“一群动物交配,有什么好看的赶紧睡觉。”

但是很快,公子帆听到了一些不同的响动,连忙披上斗笠,冲了出去:“什么人?竟然敢如此放肆,你们不要命了吗?”

第二十五章 世家子弟

对这个不速之客,公子帆还是有些生气的,但他却无可奈何。一见那双男女,就知道他们也遭了药性,但是,公子帆却没有这春药的解药,只能是由他们鱼水之欢后再解毒。几个腾空,就将马车卸下,任马奔腾。

既然有不速之客,公子帆就不能见死不救,但是既然救了,那就化解了毒,而春药,只能看二人的造化了。

天微微亮,就听到有人重重地敲着车厢的门。公子帆是早已经醒了的,正在车顶上披着斗笠练功。至于这两个人云雨了多久,他是不知道的,甚至也不知道这俩人的联系,只是很平静的施以援手罢了。

“公子,别敲了,能不能看看天上的事情,连飞来横祸都不知道,这可怎么办?”公子帆这话中,多少有些开玩笑的成分,意思是,你无缘无故闯入我画好的禁地,你们不管不顾就闯进来了,我救了你们,你们还不好好看清楚形式,这里谁的技法更高一筹。

那人也是有些气愤:“在明媚大道上,竟然明目张胆的给人们下药,是不是晚上什么人经过这里都要沾上一些,死在别处?”

公子帆知道对方是有些气愤的,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道歉道:“是我的问题。”

男子也是叹了口气:“你这真是下了猛药,让我做了一件丢大发的事。真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像叔父解释。”

公子帆有些惊讶:“里面这人是你妹妹?”

“谁说不是呢!我此番是要回大周的,没想到在你这里遭了险。”说着,不禁叹了口气,“不过,也不能怪你,这大晚上的,难不成发生什么事不是?”

“正好顺路。我与夫人准备去灵鹫寺走一趟,然后进京处理一些事,倒是可以一并前行。”

那人也没办法,这马也跑了,妹妹也被自己伤了,要他们走,怕是半个月也未必能走出这官道,还可能遇匪,便也答应了下来。抛弃了自己的车架,转乘公子帆的马车,因为之前的惊动,萧静儿也已经起身了。

“你是什么人啊?感觉穿得挺寒酸的。”同样披着蓑衣斗笠防风沙的男子看着公子帆询问道,“江湖人士?”

公子帆点点头:“行走江湖已经五年了。”

“我叫戴冒,是大周的权贵一方,只不过喜欢这江湖的豪情,出来闯荡一番。”说着,友好的伸出了手。

“小心。”公子帆扶了他一把,到了平整的地方,伸出手握住,“我叫墨封,是九幽教的一名随从。”

“九幽教?”对方有些愣神,“那个女魔头的教派?”

公子帆看着他,不觉有些好笑,随口说道:“有那么可怕吗?不过我觉得也就是在祭祀那段时间装束有些骇人而已。”

对方确实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何止于此,在朝堂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你们先前的教主而亡,教子被迫退位。”

“确实,但是实际上,教主与教子本来就是师兄妹,也是恋人。”

戴冒明显有些惊讶,这个他可是不清楚,甚至是整个大周都不清楚,忙问道:“你这话……你和那国师的关系不一般吧!”

公子帆不置可否,见公子帆没有说话,戴冒也不多问,在猜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这可是独家秘辛啊!

两日后,公子帆已经驱车到达了大周的边境,公子帆笑道:“戴兄,从这里,回京城不过十日。想必在大周的地境没人能伤得了你,你大可回去。”

“墨兄,你要去哪?”

“不是说了嘛,灵鹫寺,二十日后,我们京城相见。”公子帆已经打定来此走一番的主意。

“好。这是我随身玉佩,兄台到了京城,寻至侯府,以此佩为示便可。”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君子之交淡如水,但是也有可能君子之交浓于茶。他们则是浓于茶了。到灵鹫宫,公子帆就是去取一些东西,听了几天佛禅,才下山离开。不过,萧静儿也是第一次看到了公子帆的真正实力,那是相当的恐怖,和在战场上的气势完全不同。

二人到达大周都城时,就是第二十日,公子帆应宴了。

在这个达官贵人、公侯子爵泛滥的区域,戴侯府算不上大。但毕竟戴家也是大周王朝的开国功臣,戴府沿袭至今也有百年历史。不过,随着天下太平,日富月昌,像戴侯府这样的武林世家,愈发没有用武之地,每年仅靠朝廷供奉维持生计,日子颇为寒酸。

墨月收到公子帆的来信,多少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戴家的公子还是公子帆的好友,就为公子帆的过错而指婚,导致戴冒一回去就连忙接旨准备成婚。公子帆来,已是婚后。

“你找谁?”门口的看守上前询问。

“我找戴少爷。”说着,公子帆拿出了戴冒给自己的信物,交给守卫。

那守卫拿起来一看,顿时惊呼道:“您是?”

“墨封。”

那人赶紧进去请示,这可不得了啊!

“云兄,好久不见。”此时,墨月也出来了,随后跟着一群男女老少。

“月儿,这是……”公子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多少有些惊愕。

墨月一笑:“这里是哪里,兄长自然知道。转身向众人介绍到,这位是云帆,檀香阁阁主。”

公子帆没有想到,墨月竟然直接挑明了自己的身份,顿时周围的空气就有些冰冷了。

“云兄,这一路,可是骗了我一路。”戴冒脸上却没有任何的不悦,只是有些不可思议。

“身份所迫。不过,能不能解释一下,我都有些迷糊了……”

“先进吧!”

公子帆的脸上写满了疑惑,这是要干什么??

到了内间,公子帆又看到了一个人,多少让公子帆有些头疼——左堂左大人。

公子帆顿时就知道这是个局,目光就有些冰冷,没想到,他们居然会给自己下套!他倒是不怕有人杀他,想要全身而退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

第二十六章 不必再说

公子帆看着这阵势,隐隐感觉到有些问题,但是又不知道这个问题出现在哪里。公子帆只能是坐下,以不变应万变。其实他也不是猜不出一些东西,恐怕还是与那场谈判有关。只不过,公子帆现在倒是想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新花样,而且也想知道左堂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当初,纳兰玦去救他,公子帆就多少感觉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只是这个时候,他更应该搞清楚这些缘由,要不然,最后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掀起窗帘远望,可见远处稀稀落落的几个毛毡帐篷。大周是一个牧耕相结合的国家,与大炙接壤的边境地带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深入内陆後便是连绵千里的田野。渐入内陆,草原上的毛毡帐篷便密集了起来,随处可见成群的牛,羊,俊马,庆国民生昌盛由此可见。眼角瞄到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心跳不由一急,手一抖,帘子自手中滑落,遮住那人痴痴望来的视线。

公子帆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那个女孩却一直望着他,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戴楚眼中寒光一闪,也不说话,而是脸色诡异的向后看了看自家的众位兄弟,然后非常默契的齐齐向两边散开。找倒霉的人来了!这几日闹脾气,他们被韩楚的冷气冻的差点变冰棍儿,现在有人送上门来,他们乐得闪边上看戏兼纳凉。

公子帆见状冷冷瞥了那十二人一眼,这才沉着脸上前坐下。见这群人年岁平均三十有余,各个面容清俊,体格魁梧,这个年纪能做到这个份子上,也的确算出色,确实有自傲的条件。只不过这些男子高抬着头,只看天不看地,而他讨厌看人鼻孔说话,所以……

“我是为戴公子送贺礼的,也算是云某的一些感慨。”说着,手中多了两个精雕细琢的檀香木盒,“这是檀香阁的木材、西北玉宗的和田玉。”

这两样,无论在哪里都是至宝,虽然是一个牧耕相结合的国家,但是现在大抵上仿照了中原人固地而居的习惯。

公子帆是故意要搪塞过去的,没有其他的表示。他想要的,和这些没有一点关系。

“苏航,我相信你知道我的来意,如今可以做这件事的,也只有你了。恶战在所难免,但是也要顾及一下黎民百姓。”墨月看着他,眼里是无尽的灰暗。

公子帆甚至是不想理会这些人和事,但他又无话可说。可以说,他现在是很纠结的,因为自己的身份和内心有些格格不入,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每个人都会遇到这种时候,只不过是事件大小的问题。公子帆是想就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但是他能够违背天命吗?

打仗就是要死人的,你不杀生,别人杀你。永远都是这样,朝堂上也一样,都是为了国家,却要以性命为赌注,勾心斗角,这在史书上也有记载。

“云兄,虽然我戴门现在正在衰落,却也是将后名门,所以一旦在战争爆发,我戴门愿意归顺大炙。”戴冒直接就给了公子帆一个定心丸吃。

公子帆笑了笑:“这话,不是说给我们听的,应该告诉大炙的赤燮陛下。”

这个时候,戴楚就有些坐不住,没想到这个公子帆居然张口闭口就是不提这件事。他也知道公子帆在大炙的地位,所以加上墨月和公主殿下的支持临阵倒戈,开始公子帆就是不接招,实在是让人生气。

公子帆又一次看了看那些个大汉,微笑道:“戴家真的是藏龙卧虎,这些个人手个个都是一等一高手,如果侯爷真的想,给大炙皇帝一封信表示忠心,这些东西都可以保留下来,侯爷又何必为难云帆这一介书生呢?”

左堂是听出来了,公子帆是实在不想干预朝政。在京城的时候,公子帆就只是暗箱操作一些最无关紧要的东西,实则让萧誉接手朝政事物,不必理会外面的事情。如今离开京城,公子帆则是更加不管不顾,安守本分,不像九幽教那样,干预朝堂上的决策。

“云公子,那你可不可指点一条明路?”左堂询问道。

“明路?”公子帆有些好笑,“我说的就是啊!左大人不是听出来了吗?”

公子帆没有和他绕弯,其实自己说的已经很明确了,如果确定了,就去,没有确定,那就自己一步一步来考虑进退的问题。其实这也是公子帆折中的一个办法,不参与,但是诉说了自己的想法。这样就行了。

公子帆的才谋,就是折中,折中之后自己去取舍利弊,其实每一步,都会影响自己未来的发展。

在这里,公子帆没有多待,因为他实在是觉得压力太大,告辞之后,就去往了边戍的营地,因为,战事,一触即发!

面对公子帆的到来,戍边的将领并不知道,这也是他第二次见到公子帆来边防,内心深处还是十分激动的:“驸马大人。”

公子帆摆了摆手,询问道:“现在的战事如何?”

“边关有些吃紧,但是我们一直在维护着协议。”

公子帆点点头:“那就好。”说着,让车夫驾车回檀香阁,因为他需要暂时留在这里。

“驸马大人,这次可是有什么指示?”在边关,并不知道朝堂上有什么动向,想必公子帆突然来此,应该是有什么指示。

“我已离开朝堂上的纷争了,有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只不过现在战事一触即发,刚刚从西域回来,就赶往边关镇守,我觉得,这是一场要分出胜负的恶战。”

“大人是觉得对方会违背门规?”

公子帆摇摇头。

“那是陛下想要攻打大周了?”。

公子帆又是摇了摇头,这下子就是对方的无奈了,这驸马大人是什么意思?既然双方都会遵守,为什么要说是一场恶战呢?

“你去写一道奏折,去请陛下出军演练,兵马老在军营里藏着可不好,有事没事拉出来溜溜。”

第二十七章 事出有因

有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说清楚的,这个道理很多人都能明白,其实对于能否打起来,公子帆也不能保证,但是这是个非常时期,不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因此,公子帆对此事格外的上心,也就派他去写一个折子递到上面,还嘱托他不要写自己的预测。

公子帆是实在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在哪里,因为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十分特殊。

公子帆在边关,无事可做,就与几位将军切磋武艺,两人双手交接,衣袖之间一阵鼓动。只闻“轰轰”几声,事情并非他们所想的那样,那位壮汉将军的右手似乎被什么东西死死锢住,定睛一看,竟是公子帆的一只鹰爪,死死的掐在左手的脉搏上,经脉被阻断,任他气力外泄,也使不出半点力气。幸亏没有疼痛,否则手腕经脉被活生生掐断,那真是生不如死。他没想到公子帆的手上竟有如此力道,指尖轻轻翘一起,那汉子的左手又冲着公子帆脑门打去。

公子帆的身子向后空翻,两脚就已经将那汉子踢出几步开外,一个后空翻又直直立在了那里纹丝不动。

那汉子又冲上来,挥拳而至,公子帆不慌不忙,轻描淡写的将肘部抬起,顺势挡了一下,待肌肤交接,手指快如闪电,铁钳一般的夹住他左手的手腕,使劲一捏,只见那脉搏处瞬间淤血,青筋暴起。就这瞬间的交手,一个堪称边防大力王身经百战的大将军,竟被公子帆生生制住不得动弹。

这汉子毕竟也是个豪情万丈之士,随即认输,虽被公子帆掐住了经脉,却没有丝毫疼痛。只是短暂停歇,就恢复了过来。

“还有人吗?再来!”

一个人上来,就是一脚向公子帆踢去。公子帆身子一侧,他不敢硬接这势如破竹的一脚。虽仗着所学过的的武技和以往的战斗经验,勉强能与之抗衡,但他下盘功夫略差,和刚刚上来的这个大胡子比起来,仍是逊色一筹。如此一来,大胡子见公子帆连连闪躲,也意识到了公子帆的弱点。当下大胡子,提腿乱踢,小腿犹如柴刀在公子帆的腿间乱扫,势不可当,浑身散出一股凶煞之气。

公子帆对此也是暗叫不妙啊!一边躲着大胡子的“扫堂腿”,一边去找机会近身一搏。正在这时,大胡子也冲上来与公子帆近博,公子帆也被伤到几分,那鹰爪丝毫不弱于自己。下一刻,就被公子帆用之前对那个汉子的方式对这个大胡子,转手就擒住了他。

这种阵势公子帆也是有些无奈,同时心底也传来一阵胆寒。眼下,需一边注意着大胡子脚下的攻势,还要防范着他那快如利剑的鹰爪,一时分神,双手竟被大胡子挣脱。这个瞬间,大胡子提起一脚,猛踢向公子帆的小腹,只闻“嘶”的一声,胯下衣袍都被撕裂,但去势不减,那袭青衣在大胡子这一脚下,就好似一张薄纸。可想这一脚要是踢中,他绝对要命丧于此。

幸亏公子帆的实力不弱,见一脚踢来,连忙将内气聚于手掌,伸手去挡。纵然如此,大胡子这一脚力量惊人,竟将公子帆震得连退三步,险些翻了过去。不过公子帆手法精准,一把抓住大胡子的脚踝,手上略一用力,想将大胡子掀翻,但是腰上的力气不够,硬是拗不过大胡子。正在这时,旁边就是木桩,千钧一发之际,公子帆将全身力气趋于一处,身后一袭白衣舞动,“咔”,木桩断为两截,与此同时,大胡子心底一怔,一时分神,竟被云鸿抓住机会,手中猛一发力,将他举起摔倒地上。后背着地,发出一声厚重的闷响,整个人几乎断了气,半天爬不起来。公子帆已一拳刻在大胡子的眉心。

“你输了。”公子帆一把拉起那个半躺在地的大胡子,一边漫不经心走到萧静儿身边。

“驸马大人果真是文韬武略的神人啊!”

公子帆一摆手道:“讲什么客套话,再怎么,我也不过是个二把手,陛下的临时参谋罢了。”

萧静儿有些惊恐,却不是害怕会打死人,而是害怕大胡子那一脚,要是真踢中公子帆,绝对会丢掉性命。于是潜意识里就闭上了双眼。如今见公子帆无碍,也镇定下来。

他们阅人无数,今日公子帆实打实的功夫,心中也是一阵颤动。过去,是见过公子帆排版布阵、带人勇闯阵型,可是并看不出来他的功夫到底如何。

晚上很快就到了,这时候,一轮残月刚好从东方升起,淡淡的月华洒在天水河中,给湖面渡上一层银霜,波光潋滟,天地笼罩在一片素色中。小船已经飘离了河岸,到达了极远的河中央。不过眼下,湖面空旷,实在找不到什么画舫的影子。公子帆长叹一声,只好再次入定。这天水河似乎有一种魔力,起伏的水波很容易让人心静,将意念集中起来。元神很快冲破众妙之门,透过月色的清辉,一鼓作气,冲到了回旋之中,这是要突破的标志,虽然他的内力已经非常醇厚了,但仍然可以进一步提升。

已是夜间,天地间阳气稀薄,故而给功力带来的压迫也小了很多。他还记得卢鑫说的,阳必近阴,那么这个时候,修炼他的功法无疑是最好的,更何况,还有这水可以静心。。

公子帆感受着冰冷的河风吹在身上,已经没有刺骨般的疼痛,只是表皮还有些发麻,如沾芒刺。咬着牙,稳定心境,一动不动,体表虽传来痛苦,但意识清醒,想必已经没有威胁,在风中待了近一炷香的时间,这种刺痛感渐渐消散,这是一个好事情。

公子帆深吸一口气,不敢有丝毫懈怠,全身心的放松下来。届时,一阵风吹来,带动身体前进,这种感觉初时极好,意念仿佛融合到了虚空之中,进入了一种飘忽的感受,但眨眼功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收功。这几乎耗光了所有的内力,想想就觉得后怕,看来这种修炼的方法虽然有效,但还是不能操之过急。赶忙将余下的压制。半个时辰后,经内力滋润和周期运转又变得生龙活虎、神采奕奕。

第二十八章 事与愿违

公子帆的到来,是戍边将士的一件好事,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还有一些变革。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是戍边的一致性,因为各个地方都有自己的优劣,要依情况而定。就是挨着的两座城的将领,都有自己的考虑,有时候也要在一起会晤来告诉朝廷派出来的元帅。

所以两日后,周边数城将领纷纷来到这里,探讨一下大局,可是没想到,公子帆也在……

“驸马大人安康,公主殿下千岁。”在朝堂上,公子帆的地位是要高于萧静儿的,所以大臣们主次分明。

杨黎明就是他们中的一个佼佼者,公子帆上次一来就下了一纸诏书让他回去了。回京城入职,哪个人不想,但是自己就是没有这个福分享受啊!到底还是人家京城里头有人做支柱。

公子帆已经收到了云起的书信,这次来边境的仍然是苏素,而且是三年戍边。杨黎明听此,主动作为副将跟随,来处理与边关将领的关系。同样,尚书萌代表尚家、韩永代表韩家。

过去的几位老臣都没到,估计是萧誉想要先看看形式,毕竟要大规模动用这些大臣,会引起军民的恐慌。就按照公子帆所说,诏令是联合军演,加强大炙边防力量。

“这些事,想必大家都有小道消息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不过云某有一点要把话撂在这儿,这个事情仅仅是我的猜测,因为事出有因,我们需要采取措施。还有就是,我们未来,要联合江湖的力量一起抗拒九幽大周,伤亡在所难免。立军令状,书遗言,亡者寄家书和黄金百两。”

公子帆的檀香阁是出的起这个钱的,最多是十年的收入。只不过,这个节骨点上,需要这样的一种勉励在。但是公子帆同样知道,这个时候,还是需要萧誉拿定决心。

茫茫的大草原上,狂风呼啸,沙石漫天,青翠低矮的小草随着狂风左右摇摆不定。

踏踏、踏踏、踏踏

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从大草原的深处传来。不过片刻时间,一个胡人打扮的壮汉、腰间插着一把弯刀,骑着一匹黄骠马朝雁门关飞奔。这是檀香阁的人马,在内入浅的人士。

连续狂奔几个时辰后,远远看见高大坚固的雁门关,途径一棵大树时,他急忙勒住马缰。下马后以大树为基准,向前走了十四步,然后蹲下身子用弯刀挖土。一会儿的时间后,他挖出一张硬弓,旁边还埋着几支羽箭。

胡人拿着硬弓搭上羽箭,骑上马后飞奔到雁门关的城墙下。

“站住!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一名守城的军士立即大喝。

胡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绑在羽箭上,急忙张弓搭箭,一箭射向城楼。随后,他骑着马又跑到一二里外的大树下,重新将弓箭埋起来,便骑着马又迅速向大草原飞奔而去。

一名威武的军官将书箭拔下来,递给旁边兵卒,并说道:“立即把这支箭送到将军府,你要是敢看一个字,小心上头株你九族。”

“是!”旁边的兵卒接过书箭,冲下城楼而去。

公子帆是第一个要看信的,之后眉头一皱,转而交给其他将领传看。边到一边的地图上紧盯,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里还是苏素走前的布局吗?”公子帆现在为异姓亲王,当然不必避讳。

“是。”

公子帆点头。半柱香的时间过后,一名兵卒打扮的信使,在后背插着四杆令旗,手中紧紧攥着一个通关令牌,骑着一匹千里马,迅速向京城方向疾驰。

一路上,他凭借着通关令牌,逢关闯关、遇卡过卡。来到驿站后,他急忙大喝道:“十万火急,换人不换马!”

听后,所有驿站的人都紧张不异,几个仆从急忙将信使架起来,放到另外一匹千里马的背上。信使囫囵吃了口饭,换了个水袋之后,继续策马狂奔。

不到半个月时间,信使就来到京城,刚一进城,他便大喝起来:“边关急报,快快让开!边关急报,快快让开”

来到京城之后,信使依然策马狂奔,急促之下,撞翻了好多普通百姓和富商、还有马车之类,众人听到是边关急报后,统统不敢有任何怨言。

信使骑着马来到兵部大堂外面,直接从马上滚下来,连爬带滚的冲进兵部,一路上大喊道:“大人,边关急报!边关急报”

从旁边冲过来两名兵卒,立即将他扶进大堂之内,同时将信使怀里以火漆封口的密报,呈递给正在大堂值守的兵部郎中杨黎明。

将为首,只要不发,他还是原职而做。其实苏殊也在,但是没有这么明面在外而已。听到是急报,苏殊就慌慌张张小跑出来:“快拿来!”

杨黎明急忙接过密报,按照程序,首先检查火漆封口,待确保没有拆开过后,他吩咐道:“马上送这位信差前去休息。”说着转手交给苏殊,二人一同查看。

不多时,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只是要求留下尚书萌,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不过这个时候,他们也有些摸不清头脑了,到底是谁,居然敢这么造次,轻而易举就发了急报!

在宫墙的另一边,萧誉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就让人去传杨黎明,这个事情他也同样在意,到底是为什么,没有理由,却要如此行事。手中的笔,被他之间投入了洗笔的桶中。

“微臣叩见皇上。”苏殊和杨黎明都来了,因为他们也甚至是搞不清楚,都有些凌乱了。

萧誉的威严要比过去更加沉重了一些,但是仍然从容不迫,斯文慢理地问道:“边关可是出了什么事?”

两人面面相觑,还是答道:“回禀陛下,臣不知。”。

听了这句话,萧誉也是醉了,这是什么逻辑?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要朝廷派兵什么的,当经济财政是闹着玩的吗?

“你们赶紧去调查清楚。”

第二十九章 天理难容

这个时候,萧誉也真的是有些气愤了,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个边关将领到底是哪根筋给抽住了。苏殊也不藏着,把那份急召传了上去。

“放肆!”萧誉看了,直接就气得坐不住了,这一个个都是要干什么,这事情还要发急召。闹着玩呢!真是天理难容。

萧誉下令:“让韩永即刻出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是。”

“还有,去看看云帆现在何处。有必要的话,让他去边防走一趟。”

“是。”

时间转眼之间就过去三个月有余,他也是第一次尝试着一个人坐拥天下,远远不止是管理一个国家这么简单。至此,他也明白公子帆在他身后到底做了多少事情,远远不止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在蜀地的时候,他本想着碌碌无为,在这险要之地戍守而终就好,可是公子帆来到蜀地,一切都变得天翻地覆,先是奉诏返京,然后是太子监国。如果没有公子帆和云起的暗箱操作,他的提拔和重用怎么可能这么快!

一幕又一幕在萧誉的脑海中激荡回想,似乎,这些都是拜公子帆所赐,大炙,离不开他……

边关的公子帆又是早早地收到了消息,不由苦笑,现在这萧誉可是越来越仔细了,居然可以将事情把握到这个程度。这也令公子帆也是刮目相看,不由想起了吕蒙的“士别三日”。

一个穿信兵急色匆匆朝他飞奔而来,顾不得满脸灰尘朝他跪下:“将军,韩公子已经到了。”

周围的士兵闻言,脸色一变,猛的站了起来,紧握手上钢刀,一个将军脸色严峻,凝神思索,良久不语,一会之后,快步返回军帐之中,带上头盔走了出来决然道:“去卫兵营。”

走在这将军的身边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突然开口道:“将军,大周有军三万兵马聚集在山西面五里处扎营,昨日又一千兵力突袭而来试探我军军力部署,意图很明显,乃是要消灭我们大炙第一线作战部队。”此人乃是大炙驻卫军的参军周捷。

果然被公子帆说对了,在场的将士们多少有些吃惊,对公子帆这“未卜先知”的能力实感佩服。这种能力,也不是第一次得到验证,但是能够这么准确的,怕是没有人了。

周捷迅速回应道:“我马上吩咐手下传信而去。”

刚走两步,公子帆却将他叫住:“慢着,我要你亲去雁门关一趟。”

周捷一脸不解:“为何。”

公子帆严肃道:“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依照这里的的地理环境,周边部署你最为熟悉,预防……”,后面的话却没有打算说下去。

周捷道:“驸马大人,你是不是想的太过严重了,我军据山而守,地形狭隘,不便大举进犯,我军熟悉近山地形,大周军队若要强攻,就算能攻的下来,三万兵力也损失殆尽,我军后援一到,他们便前功尽弃。”

听到这里,那人顿时意识到了公子帆的意思,不由惊讶:“我们现在缺的就是后援啊!”

此刻的将领,内心愁苦不已,自己的前途究竟如何,目前还无法断定,而他却差点要被迫送上人头。突然间,内心之中,迸发出无限的感慨,这公子帆可是不计前嫌,也没有亲疏离间之分。可算是有惊无险。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在军营之中,公子帆听到有人在诵读《大学》诗篇,不觉有些惊讶,询问道:“何人诵书?”

“是京城来的一个老先生,在边关教小孩子们诵读诗书。”有将守随即回答道。

公子帆点点头,却没有想到是哪位大尊在这里诵读此类文集,毕竟这京城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人。年近五旬的夫子一边摇头一边如同吟诵诗词似的,吟诵着书本上面的语句。之后,对下面的弟子们说道:“刚才我念的那一段,就是《大学》篇中,关于儒士们毕生倡导的三纲八目,所谓三纲,是指明德、新民、止子至善;至于八目,就是指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们听明白了吗?”

六位年纪大小不同的弟子们,纷纷点点头,而后排一位却身穿粗布衣,十余岁的少年却在呼呼大睡。公子帆便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盘腿坐在他身边,看着那先生继续摇头晃脑的讲学,不由想起小时候自己也是在先生课上倒头大睡只不过那时候自己才五岁。

夫子看到后,气的吹胡子瞪眼,大声说道:“秦云,秦云!”

“啊!”秦云被从睡梦中惊醒,立即惊慌失措地站起来,而他却依旧睡眼朦胧的低着头。

先生叹了口气后,意味深长的说道:“唉,叫我怎么说你才好,你家里本来就穷的揭不开锅,好好读书走仕途当官,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而你上学不到八天时间,还整天睡觉不好好听我讲学,如此下去,你叫我如何向你们的族长秦老交待呀?”

而秦云却依旧低着头,就好像没有听见似的。

旁边一位少年靠过去一看,笑道:“秦云,快醒醒啊,你怎么还在打盹啊?”。

“啊!哦,先生,你的教诲我记住了。”秦云急忙回过神来,其他的先不说,立即将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后,便不再说话。

先生摇了摇头后,说道:“十年寒窗无人理,一举成名天下知。我授乡里所托,在这座私塾中教了十几年书,却从没教出来一个举人,真是惭愧至极,愧对全城百姓的期望啊!”停顿片刻后,又问道:“你们可知读书是为了为什么呀?”

第三十章 造福一方

一名专心听讲的学生回答道:“是为了考取功名,当上官后,就可以造福百姓。”

先生点点头说道:“哎,当官只是手段而已,你们可知最终目的是为了什么呀?”

众学生纷纷问道:“先生,不会把,当官还有最终的目的呀?”

先生笑了笑后,说道:“秦云,你说说看。”

一说起这个问题,秦云立即来了精神,急忙回答道:“先生,不是有句俗话吗,千里当官只为财,官不为己,天诛地灭。静心读书考取功名,是为了中举人当大官,都只是手段而已。其根本目的,都是为了荣华富贵,所以才会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说法。黄金屋,就是用黄金打造的屋子,是指永远也用不完、花不尽的金银财宝;颜如玉,是指美丽的女子,而这两者合起来,那就是荣华富贵。这两句话就揭穿了读书根本目的,还不是为了钱财和美女吗?是不是这样的,先生?”

先生笑了笑说道:“是啊,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只可惜,我已经年逾不惑,早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一名学生不敢苟同,疑惑的问道:“先生,可书上说读书考举人做大官,那可是为生民请愿,为百姓造福,为往世开太平呀?”

秦云立即接口说道:“那只是书面上的官话而已,你们可千万不能当真啊。其实,在我看来,不管是当官还是当流氓,都是一个德行,说来说去、争来争去,无非就是为了金银财宝、佳人美眷、荣华富贵而已,不管说得再怎么好听,骨子里的贪婪是不会改变的。”

私塾里所有的学生都惊异、愕然的看着秦云,对于这种荒谬的言论,似乎无言以对,也没有办法去反驳他。

先生立即说道:“看来,秦云是个明白人,你们可要记住,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家可要向秦云学习呀!好了,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你们自己再好好看看书,好好思索一下读书的根本目的。”

在一旁的公子帆却是深有感触,毕竟自己走过的路不仅仅是他们所延及到的那么简单,却听前方的老者询问道:“这位小哥,不知你对此有什么见解?”

这个时候,屋里的小孩子才注意到秦云的身边坐了一个大哥哥,都有些惊讶。公子帆摇摇头:“先生所见必然是大家风范,小子出身荒野,不敢妄言。”

先生也不急:“那也谈谈看法嘛!公子这一身轻甲,也断定是一个读书人。”

公子帆也暗暗惊叹,这先生的眼睛可真是毒啊,光靠自己身上的气质就看出自己的身份不俗,也不枉为京城大儒。

“自古以来,有求道者,讲究‘天人合一、返璞归真’,有求佛者,讲究‘看破红尘、无欲无求’,但是学士大儒,多是修身、齐家、治国,却没有什么人仔细纠结于其中的。诸多大儒学士,皆以治世、教人为己任,不主张求仙问道,所以理论上而言,不存在什么儒仙。不过小兄弟既然问了,我也只能凭经验略作解说。这儒仙之道,还要讲一个‘隐’字。一可隐于野,耕读相长,一朝悟道,举霞飞升。二可隐于市,闭门读书、安心著书,成著作,引天地共鸣,立地成仙。三可隐于朝,治大国如烹小鲜,以贤德治世,天降功德,羽化登仙。四可隐于江湖,以手中的三尺长剑,还世间公道、天地清明!

“儒仙一脉与道家的神仙、佛家的佛陀一样,都有一套完整的体系,而且这套修行体系,都是大同小异的。比如:道家通过武道引气,佛家通过冥想引气,孟子曾说‘吾善养浩然之气’,儒仙之道漫漫,应始于浩然正气。道门常以是否练成金丹为标准,佛门常以是否练成舍利子为标准,儒门是否可以看,有没有一颗丹心为标准呢?

“数千年前,《周礼·保氏》中便指出‘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我相信,炼成儒仙的方法,应藏在儒门六艺之中。”

老先生猛然点点头道:“六艺乃先贤传承,包含儒学精髓,确实值得深思。”

公子帆应道:“老先生,当今世道,六艺中愈加忽视射、御这两项,我觉得这不是个好现象。我儒门仙人,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所以儒仙第四点:应做到内圣外王。所谓内圣,不仅是心圣,更是身圣。只有这样,才能为建立功业打下良好的基础。”

“不仅是心圣,更是身圣……”他感觉公子帆的言论超脱了想象。

公子帆想了想,又道:“最后一点是儒门修行的境界。如道家修行,有引气入体、炼气化神、练神返虚等等之说。儒门修行肯定也有相应的境界划分。当浩然正气继续到一定程度,是否可以浩然长存?浩气长存之后,又是否有别的境界?但这已经与我们探讨的无关紧要了,多为玄学。”

公子帆一口气给他灌输了这么多东西,是个人都得好好品味一番,只不过公子帆从来都是洒脱之人,在前阁主讲学时,他索性一次性就完全领悟而融会贯通了。

公子帆继续道:“其实这根本也没什么东西,因为科举考试就是大儒大雅、平庸无奇,如此文章,多说无益。”

一听到这几句话,那人就惊讶地站了起来,正要上前,就见一人穿着铠甲进来:“牧野前辈,多有得罪。”

那人一身铠甲,十分高俊威武,公子帆也是不由一笑,这可不就是韩家的长公子韩永吗?

“这是?边关吃紧了?”。

韩永摇摇头苦笑道:“这是有人把皇上逼急了,让我彻查此事,顺势来看看绥靖王殿下。”

一听绥靖王,那老者就更清楚自己的判断无误了,因为关于科考的这套理论,那老者可是逐题研究过的,在某些方面与公子帆刚刚所说的具有异曲同工之妙。随即二人行礼:“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三十一章 街头流氓

公子帆也不做架子,可是没想到之前还在安静看书的孩子们也上前行礼了,这倒是让他哭笑不得。封建礼教真的是深入人心啊!谈话,公子帆选了个江湖人士说话的地方,店小二的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笑嘻嘻的说道:“几位爷,里面请!几位大爷,里面请来”

此时,一个地痞流氓似的家伙带着一帮狗腿子,选了个耀眼的地方坐下,店小二用肩膀上的毛巾擦着桌子,谄笑着问道:“大爷,今天要吃点什么呀?”

一个男子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怒喝道:“这还用问吗?把你们店里面好吃的好喝的,统统给大爷我摆上来。”

听完后,那个老大模样的人坐在长木凳子上有些不自在,拍了拍说话的那个人的肩膀,说道:“你说话注意点儿,我都自称小爷,你竟然敢自称大爷?”

那人急忙从旁边端过来一杯酒,脸上堆满了笑意,恭敬的说道:“大哥教训的是,以后二弟我,不会再自称大爷了。”

那男人呵呵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说道:“不,以后我是大爷,你是二爷,就按照这个顺序排下去吧!”

“哈哈哈哈以后我们都是爷了!”

一阵大笑之后,一群人流氓吵吵嚷嚷、大喊大叫,吵得酒楼里面一片沸腾。旁边吃饭的食客们,纷纷为之侧目,眼神中满是鄙夷和唾弃之色,碍于对方人多势众,不敢仗义执言罢了。唯独窗户旁边坐着几个人不为所动,纷纷喝着茶水,一脸的无奈,都是些什么人啊。虽然公子帆见多了,也是有些皱眉,他从来都反感这些。

突然,那些人发现墙角的桌子上坐着个小乞丐,她所坐的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脏兮兮的小手正捏着一直鸡腿,大口大口的啃着,只需一眼,他们就认出她就是个小乞丐,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就有些皱眉,怎么连一丝淑女的风范都没有。

顺着这些人的目光,那二爷发现了那个小乞丐,当他看到那满桌丰腴佳肴时,便小声说道:“你们看看,那个小乞丐竟然比我们还有钱,吃的比我们还要好。”

先是嘿嘿一笑,那个大爷高声叫道:“小二。”指着小乞丐坐的那一桌说道:“就按照那一桌的类型给我上菜,快点!”

闻声后,小乞丐放下手中的鸡腿,睁圆了大眼,愤怒的看着他们,大声说道:“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本”不知道她所说的本,是指什么意思,又急忙停下来改口说道:“臭流氓,泼皮无赖,本姑娘诅咒你不得好死!”

啪!那人将桌子一拍,假装生气,怒道:“混账!竟然敢诅咒我?”说完后,站起来走到墙角,瞪了一眼小乞丐,对店小二喊道:“小二,端一盆清水来!”

不过片刻间,店小二就端着一盆清水放在他旁边。秦云伸手招过来狗腿子们,指使他们说道:“来,我们平时欺负人,也欺负的麻木了,不如今天就做做好事,给这位姑娘把脸和手洗干净,看看她长得怎么样啊?”说完之后,却没有人动弹,秦云不仅来怒气,大声斥责道:“还看什么看啊,赶快动手!”一群人立即拉着小乞丐要给她洗脸。

而小乞丐却死活不肯就范,狠劲儿的挣扎着,还张嘴骂道:“你们这帮混蛋,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

“光天化日,老子不光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给你洗洗身子,还能让你提前学学怎么讨好男人。”

“住手。”萧静儿刚刚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对一个小姑娘这么无理,你就不怕有人把你们全部杀头!”

“呦,这小妞贼俊哈。”

“本公主告诉你,在大炙,你要是敢动我一分,就有人敢扯你一家。”

“哈哈你要是公主,那我就是皇太子了!”那个二爷一阵奸笑之后,将小乞丐的脑袋压到木盆里面,然后给她将脸洗干净。

噗!就在小乞丐的脸从木盆中出来那一刻,她正好嘴里噙满了清水,一口喷出来,给他溅了一脸。

而他却没有生气,因为他被小乞丐的容貌吸引住了,她的容貌非常美丽,尤其是黑亮而水灵的眼睛和弯细的眉毛,非常动人。满是稚气未退的脸上,堆满了怒气。

回过神来后,看见老二和老三还抓着她的手,那人急忙一脚踢过去,骂道:“妈的,你两个流氓把人家姑娘的手松开。”说完后,又故意装出歉意的表情,说道:“哦,抱歉,应该是我错了。现在,本太子命令你,给我斟一杯酒。”

“无耻!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敢欺负一个弱女子!”

正当那人思索,如何才能好好的捉弄小乞丐时,就听见旁边有人骂他,急忙转头一看,正是坐在窗户旁边的公子帆,看到公子帆相貌堂堂,腰间配着一把长剑,显然是一位习武之人。那人就有些惊慌失措,但是他在这座小县城内横行惯了,很少有人敢这样顶撞他,顿时,从未受到过挑战的自尊心觉得有些下不来台面,他便走过去,漫不经心的看着公子帆,问道:“好小子,竟然还学人家打抱不平,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小爷我是”

哐当!那人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韩永一脚踢出去,整个人倒飞出去,还将一张木桌子和三条长板凳压碎。

公子帆皱了皱眉,说道:“韩永,你也太霸道了,人家的话还没说完,就把人家踢飞了。这天还怎么聊?”

聊天?韩永就有些无奈了,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这种人还配得上和他聊天?更何况你还是王,这样好吗??

这种人在世上的确有些伤风败俗,但是公子帆可是一个可以“废物”利用的人。不管什么人,他都用得到,生死各在其次。公子帆起身,走过去扶那人起来,微笑道:“这个朝代,每个人的眼睛都要擦得雪亮,以免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

说着,手中多了一锭银,交给小二:“这是我朋友不小心带坏的,作为赔偿。”

第三十二章 小惩大诫

这样的一席话,无不体现大侠风范,这也是他最容易沉稳下来的原因。——沉得住气。

小惩大诫,是公子帆一贯的做法,就拿之前对那个员外之子韩鑫的发落就是这样。随后,就有人开始信服他的能力。

“来人,让他们换上军营的服饰,按照要求,戍边五年。”公子帆的话永远都是淡淡的,波澜不惊。

此时,不知从哪里冲进来十几个手持尖锐的将士,将他们都带走,韩永都有些意外。公子帆笑了笑,说:“这些人也是有些来历的,怕是要让人亲自走一趟了。”

韩永点点头,让人带着公子帆绥靖王的令牌去发征令,这些小事,还不至于向上面请示。其实好多时候,没有合适的刑法用,就是当城守多少多少年,不得探亲。因为在城中,有祸丧之事还是可以通知到的。过了这段时间,你还得来服役。

等到萧静儿过来,那个小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于是询问道:“那个小孩子是什么人?”

店家知道他们身份不凡,于是说道:“这个小的不清楚。她是用一件首饰向我兑了些银两吃饭的。”

“什么样的首饰?”公子帆微微皱眉。

“这个。”说着,那个店家从怀里拿出了一件精雕细琢的金钗,公子帆的目光一寒,那个店家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之前他还想着拿着这个钗子去换点银两,现在看来,这钗子大有来头,连忙说:“两位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这个姑娘的来历,这钗子,真的是她兑给我的。”

公子帆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做声,而韩永也看出了这是唐王公的东西,询问道:“殿下,要不要……”

“封锁全城,立马搜索。”

那几个人刚刚被带到军营,公子帆又出现了:“现在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给我找到刚刚那个小姑娘,这刑,免一半。”

一半?那些人可是知道在军队里的痛苦,一个个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大人放心,小的动用全城的人去给你找到她。”

公子帆也不废话,转身就走,那几个人对视一眼,马上就去安排了,在方圆几座城找一个人,更何况还是个小姑娘,根本就不成问题。

“驸马大人,这个小姑娘是……”

“是唐王的女儿,去年丢了的那个。”公子帆也是找了许久,在萧静儿的询问下才想起了这码事。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进来道:“殿下,人,找到了!”

“这么快?”人们都有一些意外,公子帆却点点头,“走吧!去看看。”

地头蛇,那是最容易干成这件事的,所以公子帆用了那些人,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手段。就像在朝堂上,面对繁杂的问题,宇文、宣王他们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在某些方面,萧誉任用起来就得心应手。

并不多久,公子帆就来到了指定的地方,那个小姑娘正在一堆草芥上坐着,惊恐万分怯生生地看着他们。公子帆走过去,身上凛人的气质荡然无存,问道:“想回宫里去吗?”

那个小姑娘顿时点了点头:“想。”

公子帆把一块令牌给她,说道:“我亲自送你回去,好吗?”

看着是宫里的令牌,小姑娘放下了戒心,点点头:“好。”

韩永在一旁苦笑:“殿下,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向陛下交代。”

“我顺带会回一趟京城,面圣也极为可能。而且在你到前,我们正发现了大周的一批侦查兵,你将此情况报上去,陛下也一定会斟酌一下。”

韩永抱拳,也感叹着公子帆的面面俱到。之前,韩永和他有些过节,但是公子帆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便也不再纠结,要不然就成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公子帆并没有说走就走,而是先让人减免了那几个人的一半刑期,他可是说到做到、赏罚分明。

萧静儿带她去洗了澡,又穿上一件不怎么合身的衣服,公子帆笑了笑,没有说话,又命人向唐王宫送去喜讯。

“航哥,要不你就留在这里,我带她去唐王宫走一趟吧!”萧静儿贵为公主,还是比较在意这些事的,虽然她不能摄政。

公子帆摇摇头:“回来再说也不迟,另外我们还有一些其他事要做。也让云童下山走一走。”他这个做师傅的倒是可以,自己没教过什么,大多数都是旁边人代劳的。

萧静儿点点头:“好。”

行程,就是说走就走,公子帆安排了一些简单的事情,就驾车离开,前后也不过是几日路程。到达长安城,虽然说是落魄了的都城,却仍然繁华。所以,在公子帆一入闹市,那个小女孩快乐的像只喜鹊一样。

公子帆的车驾直驱皇宫,丝毫没有停留,到了宫门边,从角门进去,就见皇上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公子帆走进去,微微一笑,道了声:“儇兄。”

“云帆,你次次都这样,朕都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公子帆摇摇头:“如此就好。儇兄的身体怎么样了?”

那个黄袍男子摇摇头说道:“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撑一天是一天。这样,别人也能少一天罪。”他所指的,就是自己刚刚才从大炙做人质回来的弟弟。自己的膝下无子,这位置,还是要给他的。

公子帆笑了笑,蹲下身子捏着那个小姑娘的脸说道:“我把你送回来了,怎么样,说话算数吧!”

小女孩点点头:“你说话算数。”

公子帆摸摸她的头,站了起来,向李儇说道:“儇兄,平儿我给你送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么事,让我的人发信给我就好。”

“这么快又要走?”。

公子帆叹了口气:“是啊!又要打仗了。一场不同寻常的仗。”

对外面的事,李儇也是仅仅有些耳闻而已,但是不用自己主权,加上病重,心里面多少有些失意之感。公子帆笑了笑,随即告辞,就又沿着青龙山那条道回京……

第三十三章 风雨飘摇

再次路过青龙山,公子帆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看到另一边的百姓都已经搬迁了,就舒了口气。

在这条路上,公子帆说的是让他们劫不法钱财。因为这些对谁都没有伤害,如今想来,还是因为自己的管制太松垮了。这得想个办法来治一治!

回到京城,是一定要回檀香宇的,因为檀香宇里有他很多东西,甚至是可以去办公。面对这些,也倒是无所谓的,在门口停下车,就有人道:“阁主回来了。”

公子帆的目光定在一旁,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马夫端了个小凳子放在马车跟前,墨玉轻盈的踩着凳子下了马车。公子帆没想到居然会是墨玉第一个来,有些叹气。

“云起在早朝,让我先过来看看。”

公子帆恍然大悟:“唉,我都是昏了头了。”

“世子啊,近几年,你们皇亲国戚的日子可不好过呀,最好还是本分一点儿,要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估计就连皇上都保不住你们。丢了世袭的爵位倒是小事儿,丢了性命那可就划不来了。”

不知是谁,居然在对面说了这么一句,公子帆的表情微微一变,向管家问道:“对面住的是家什么人?”

管家连忙回答:“是刚刚提拔起来的巡抚,哦,现在已经是侍郎。”

公子帆点点头,淡淡道:“让那个女人闭嘴。”

管家微微楞了一下,有些明白了公子帆的意思。公子帆起过杀心,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那么简单,但是这么频繁却让萧静儿有些不适应,这几个月,公子帆已经连续几次有过这种表情了。而对边关那个地痞流氓,却是微微一放手……

“巡察御史,是你本职。皇上的目的,是让你监管京城之中的事物,顺便再结交一些正直大臣,以备将来之需。最好,能扳倒一些滥竽充数、尸位素餐的昏庸无能之辈,来给你累加功劳。尤其是一些皇亲国戚,你可一定要给皇上看好了,现在根本无法维护他们,让他们好自为之,不要落下什么把柄。你明天就可以走马上任了!”不多时,又有一个人走了出来,远远的,公子帆和他对视一眼,都在那里停住。

被训的,是同一个人,但是这两个人,公子帆多少有些无奈。

公子帆远远呼道:“品阶,也不算小,但职权却非常大,监管京城之中一切不法之徒,维护三教九流间的秩序。好了,明天你就可以去都察院报到了,先回去好好休息,早作准备吧,要是有什么情况,皇上会派人通知你。”

面对公子帆冷不丁的话,那两边的两个人多少都有些惊愕,这是谁啊?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公子帆就已经进去了,因为这里的匾已经拆了,有到访过的京城做官的人都说他们对面住的是个贵人,可就是没人告诉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贵人。这座房子的门,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打开,有时候有人进出就是开着一道缝而已。

当然,他也听说过这里原来是一个相府,后来被抄了家,前不久相府后人回来,又赐予了另一座府邸。而后来,就没有什么记载了,所以并不知道这里住着的是驸马,而且还是这样的一个驸马……

在这风雨飘摇的时代,公子帆算是给足了他可能性,就像当初勉励韩员外的公子一样。

公子帆认人,是为了在各个地方扎稳实力,所以他做事十分有分寸。在给别人希望的同时,可以有取舍,不把自己陷入窘况。

“阁主,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管家没想到公子帆会这么快就回来,就连忙询问。

“哦,没事。”

没事?管家有些愣神,没事您老倒是把这里当家了!不过也的确,京城也是他的家,在檀香阁以前,他不就住在京城吗?

公子帆回来,发现这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微微点点头:“现在打扫的有些水平了,继续加油!”

管家是实在没想到,公子帆居然两次给了他一个霹雳。阁主到底是怎么了?

在看向萧静儿的时候,萧静儿也是叹了口气,她也是一样,公子帆的改变突然翻转,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过,也许公子帆本来就是这样,只不过是自己不清楚而已!也或者,公子帆心里的压力小了。

坐在一边,就有人送上了茶,墨玉也是坐在一边看着公子帆:“兄长,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烧坏脑子了?”

要玩不严肃,怕是墨玉也是一个好手。墨玉再怎么说也是学过权谋之术的,简单的融汇变通也可以把握得十分到位。

“知我者,墨玉也!”

公子帆不严肃是有原因的,他现在思考的东西有很多,其中有一点就是如何去曲解思维。因为很多时候,去曲解一下还是会缓解自己的压力的,这也不枉为一种权谋之术。古往今来,其实有很多名臣就是靠曲解皇命才得以出名,甚至是受到百姓拥戴、皇帝喜爱。但是有的人——也会因此而丧命。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也是一门学问,属于一种交往的学问。在此前,刚刚到京城,公子帆第一个就是束缚住父亲苏殊的心思,这是又一种交往的学问。

公子帆随即收了这个轻浮,而是问道:“现在京城里怎么样?”

“怎么说呢,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还是换了不少新人。除了云兄布好的人没动,大部分都是新人。”

公子帆点点头,这个事情云起已经和他说过了,在朝堂上,换掉老人,任用他们的子嗣,未尝不是一个安稳朝局的办法,就有点类似于世袭了。这是萧誉自己想出来的一个办法,不会伤老臣的心,还能培养后续之才。

“还有呢?”

“还有什么?”

“你和萧誉的婚事。”

墨玉顿时脸就变得粉红,这件事,公子帆离京时就跟萧誉说过,不要顾及自己,虽然云婉儿是自己的妹妹,但也不能后宫专宠啊!!

墨玉说道:“其实皇上说了,你前脚刚走,后脚就娶亲不好。显得是有你在,他不敢一样……”

公子帆听了,不由哈哈大笑:“这个萧誉。一辈子改不了的毛病。”

第三十四章 赤燮皇帝

面对萧誉这个死要面子的兄长,公子帆也是万般无奈。他与萧誉从小一起长大,萧誉是什么样子,他是很清楚的。宁愿默默无闻,也不愿狼狈,要不然,他就不会亲自请命离京了。但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啊!

“云兄,皇上有时候在那里会发呆,我和师兄在那里和他探讨事情,他经常会走神。还有的时候,会说一句:‘云帆不在了,就感觉当初苏航不在了一样。如果真的是失去,自己又何必去贪求这把龙椅呢?’”

公子帆慢慢拿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说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其实他是知道这个结果的。只不过是我短暂的存在,打乱了他的内心而已。若是他不坐这个位置,你觉得他会心安吗?看着兄长们一步步垮掉这个父辈打下的江山,会不心痛吗?”

萧静儿也是深有感触,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不过,萧誉想要做的,是完成皇兄遗愿、苏航遗憾,为了不让萧誉心有所动,竟是将此事硬生生掩埋了下来。这个,墨玉也能够体会得到,就是在得知云起还没死的时候。但是他们都没想到,未来居然会这样错综复杂的牵扯在一起!

风吹过,带来几分萧瑟,人心亦是如此。这是许多人都没有意料到的,在他们看来,王子龙夺得一个国士封号,十拿九稳。而不被看好的苏家世子苏素,自然是无望夺得国士封号。而现实,却给众人沉重一击,也给所有人沉重一击。三招剑法尽数被破,最后连施展自己拳脚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苏素击败了,那一剑,有着说不出道不尽的奥妙,无法闪避更难以抵御。十分不甘却又有着说不出的无可奈何。

论打仗谋计的造诣,王子龙的确要胜过苏素,无可否认。一时间,众人看苏素的眼神都变了,他才多大啊!而且后生可畏,不到巅峰,依然有着提升的空间。或者说,潜力惊人!

“那是身剑合一吧!”公子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微微眯起双眼低声说道。

“就是身剑合一,未来达到一代大将也是妥妥的,甚至有机会,冲击真正的一代宗师。”

“那不是简单的身剑合一,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已经超过了身剑合一第一重,达到第二重。”兵部尚书,他们的父亲苏殊说道,神色不变,风轻云淡,但内心深处却犹如翻江倒海。

“恭喜你。”公子帆从大家身后走出来,“啪啪”地鼓着掌,在场的人呼吸略微急促,公子帆是什么时候来的?

“现在,你们谁有时间随我入宫,面见皇上。”公子帆话音落下,有的人瞳孔收缩。

“尔等参见绥靖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万人之上,掌管整个王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以说,当朝皇帝,执掌无数人的生死,其本身也是一尊强大的超凡境强者。许多人一辈子都难以看到王侯,更别说高高在上的皇帝。但是这些人,看见皇帝却不敢多呆。

现在萧誉的内心也复杂了,不再是那么简单的去做自己的事情,在背后还有人给他担责任或是处理危机,所以他也不敢擅自决定。大殿之外是一片宽阔,左右两边整齐排列着带刀侍卫,每一个带刀侍卫都身穿暗金色的龙纹铠甲,腰挎长刀,神色冰冷目不斜视,相隔远远,都可以感觉到他们身上环绕着惊人的冰冷煞气。而每一个侍卫都是在军中经过重重的选拔,挑选出其中最精英的部分,其实力更是强大,杀伐果断。

左边有九十九个带刀侍卫,右边同样是九十九个带刀侍卫,一直排列到大殿门口。现在他们有了一个新名字:金龙卫。

萧誉是带兵将领出身所以对守卫的要求特别严苛,这是从自己的御兵和武将手下的士兵进行了数十万场最后经过他自己选拔出来的。

刚刚跨过门槛的刹那,公子帆便感觉浑身一紧,无形的气势犹如太古山岳一般,直接镇压在身上,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这是怎么了?这是公子帆下意识的一个感觉。但是萧誉头戴金龙冠、身穿金色龙袍,眉目之间有着说不出的威严,掌声控死般的,威仪万千,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焦点,浑身上下流露出的气息叫人莫敢不从,仿佛违背他就是违背整个天下。

公子帆行礼:“王弟云帆,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这句话,萧誉的手突然停住了,因为这个声音对他来说真的是朝思暮想。有些时候,就是这么无可奈何,在的时候不太注重,认为他不过是在完成使命,但他走了,却发现自己的理解都是错的。

萧誉抬起头,两人目光对视:“坐吧!”萧誉声音仍然很平静,尽管他的内心并不是这样的。

“好。”

公子帆坐下,萧誉问道:“你回来,是有什么事吗?”他不相信,公子帆是简简单单的回来了。

“是。”公子帆毫不隐瞒,“皇兄应该知道边关的事情了,这是我的计划。在此前,我去了一趟西域,九幽教教主和苏侯府前夫人方源尾随而至,想要谈判,我制止了。”

“这事我知道,云起也去了。”

“我在想的是,这种盟约只是一种形式,即将就会破裂。如果能够遵守,签不签这份协议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这是我拒绝的理由。”

“嗯,还有呢?”

公子帆继续道:“陛下可知道大周有一个将领姓韩?”

“知道,那是唐王手下的一员大将的子嗣。后来,韩家支持了方氏起兵,可以说在某个程度上,很多大将是因为看到方家的决定才支持他们的。”。

公子帆了然,微微点头:“他们想要投靠大炙。”

“你说什么?”这个消息,真的是把萧誉给惊着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一切都好解决了!

第三十五章 一无所动

面对这样的情形,萧誉是不可能淡定的,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韩家代表的是什么吗?那可是大周王朝的主心骨啊!虽然现在不一定是,但仍然意义非凡。

公子帆又何尝不知,但是他却不愿意顺水推舟,因为这样会消磨大炙的气力,从而重文轻武。这也可以说是大炙之所以久盛不衰的原因,那就是文武双全,不偏重于一方。其实人也一样,比如说公子帆,他就是文武双全,因为不偏向于任何一方,所以才达高至上。

“贤弟欲待多久?”

“等童儿到,立马到边关抗敌。这几日,我要去江湖上走走……”

霍宗府已经不复存在,曾经的霍夫人如今在江湖上以孤者自居,住在大火过后的霍宗府的残楼经阁上。虽然是残楼,但是这其中留下的宝贝可不少,霍玉也在阁中整理着余留的典籍,至今在做,已经五年了。

公子帆上去时,不曾惊动他们,萧静儿,公子帆则安排她在舒宗府的府上了解情况,对于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萧静儿早已面面俱到,想要了解到的,问问公子帆便可。这是江湖规矩,其实哪里的规矩都也无所区别。

等到二人注意到公子帆,公子帆正在拿着一盏茶喝着,同时,也在翻看着一本武学秘籍。这种东西多得是,公子帆也只是随便看看,因为有的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就是一些融会贯通而总结出来的招式。所以,在霍家母女两人看到公子帆时多少吃了一惊:“云阁主。”

公子帆摆摆手笑道:“我与萧枫是兄弟,萧枫是表少爷,那我们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公子帆这话说的很和气,毕竟自己是外人,反倒是让别人尊敬起来了。如果霍骏仕主还在,自己也不过是江湖陪跑而已,自己虽然是檀香阁阁主,天下仰慕,但自己毕竟还是一个小辈。

二人收拾了一些,腾出一个地方请公子帆坐下,公子帆微微一笑:“萧枫已经到了雁门关,不日就能回来了。我来,是提前给你们提个醒。”

“什么?哥哥要回来了!”霍玉还是有些惊讶的,但实际上,更多的是惊喜。

公子帆点点头,却听霍夫人说道:“回来好啊!也就又全了!”

如今在这江湖中心的老一辈中,余下的也不过是舒夫人、霍夫人这一对师姐妹,其他人的年岁辈分多少都要小一些。其实也就是这江湖,就交给这年轻的一代了。除了个别门派没有一两个主心骨,老人还在维持着救急,多数都是新面孔了。

公子帆不由点头:“是啊!他回来,这四君子就又全了。”

江湖四君子,公子帆是首位,因为那年他已是檀香阁阁主,前阁主刚刚过世,公子帆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协助玉宗少宗主萧枫破五杀。萧枫也有才智,但是终究与公子帆这种读圣贤书的谦谦君子不一样,所以只能是借力打力,从而洗清玉宗的魔宗之称。

此时,舒碧婷与萧静儿也过来了,这个消息,也被霍夫人转达给舒碧婷。舒碧婷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的,萧静儿同样也不知道。公子帆坐实这个消息后,舒碧婷多少有些泪崩,这么多年了,她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其实,武林盟主这个位置之前是霍家的,她撑了起来,但是因为能力尚浅,萧枫担起重担。再后来,萧枫被纳为魔教少宗主,她又不得已靠着檀香阁支撑起门面。再后来,萧枫只是借力,从来不曾要过这个位置,直到宣子怡遇难,萧枫离开……余下的,都是公子帆和玉宗管事救急。

这个消息对舒碧婷来说,真的是心头一紧,却又深深一释。至少可以说明,萧枫对这件事算是放下了。

“姑姑,姑姑。”一个小女孩拉着霍玉衣服的一角,怯生生地看着公子帆和萧静儿。

“子碧,来,让叔叔抱。”公子帆蹲下身子招呼道。

“你认识我?”萧子碧看着公子帆有些狐疑,“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啊?”

公子帆不由一笑:“那你有没有见到过你不认识的人去找过你娘亲,你却没见过啊?”

“可是娘亲比我大啊!”

听了这句话,众人不由哈哈大笑,这个小鬼头,人不大,倒是思维挺灵敏的。

“这就对了嘛!我见你的时候,你才我半个胳膊这么大,现在你也才四岁啊!”

萧子碧被气得鼓鼓的:“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人家才三岁半!”

这句话,公子帆更是笑得前俯后仰的,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还有这种潜质,真的是把萧枫的古怪和舒碧婷的“抓小辫子”合在了一起。

之后,一群人还是到了舒宗府,这是家宴的前夕。公子帆在场又带来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我师妹宣子怡其实并没有死,她一直在暗中与体内的余毒对抗,师傅在给她调理完全后,让我去了一趟西域。而且在南方那场纷争,也是她一人手刃了江湖败类。过几日他们二人回来,有些东西就能够公开了。”

这一切都还在公子帆的计划之内,有时候,他才是江湖的操纵者,因为他能预算到很多事。这也是他“左相之才”的名声起源。原本,这句话是“檀香公子堪左相,预示安然过之才”。

“他们在一起?”

公子帆点点头:“其实萧枫并不知道,但是宣子怡现在离不开玉宗武功的影子,在边关时被他识破了。”。

舒碧婷点点头:“这样也好。”

对于舒碧婷的话,公子帆微微苦笑,舒夫人却是一句话也不说,招呼大家吃菜。这是人家家事谁做大、谁做小,这和他们无关。三个人的事,萧枫会处理得好,不然过去真的不会有这两段恋情。虽说舒碧婷是在萧枫中毒后舍身相救,但是怀上了他的孩子,他也要做一个权衡的吧!毕竟,过去爱过,现在……也还爱。

第三十六章 萧枫归来

萧枫归来的日子,已是十五日后,全灵教的李玲玉也来了,毕竟,她是萧枫的侍卫。他回来的时候,云童来了,二人见过,四君子的余下两人,却是等不及留下话说要回来不醉不归就匆匆办事去了。萧枫回来,公子帆与他就是一个熊抱,之后就是舒碧婷,相见却是两眼泛红。再然后,就是小小的萧子碧了。

萧子碧还是一脸纳闷,就像当初看到公子帆他们一样,舒碧婷说道:“叫爹,子碧。”

萧子碧还是一脸纳闷:“哦,原来你就是我爹啊!”

萧枫着实感觉对不起她们母女,宣子怡给了她一个糖葫芦说道:“跟我去玩吧!”

“二娘!”

这句话,反倒是让在场的人吃了一惊,却听萧子碧说:“我和二娘是老交情了。”

宣子怡吐了吐舌头说道:“有一天晚上我翻进舒宗府,被这小家伙逮了个正着,后来打听,才知道这是宗主和盟主的孩子。”

舒碧婷却是摇头:“子怡,你怎么可以自甘为次呢?”

宣子怡笑道:“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整天没个正形,而且姐姐年长,还有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家伙,我应该退让的。”

“可是你毕竟有实在先……”

“好了,这件事不必商议。有什么好商量的,你,还有你。我刚刚回来你们俩就在这里斗嘴,我天天这么听,还不得烦死。还有啊,你们两个,没必要分得这么清楚,我身边就你们两个人,雨露均沾就可。”这句话,萧枫的话直白,却也解决了问题。

“回来就好了!”霍夫人和舒夫人也上前微微一笑,萧枫也抱拳示意。

“兄长回来,那云帆也就可以走了。这武林还是要萧兄来把持啊!”公子帆现在很舒心,微微颔首。

萧枫微微皱眉,看着公子帆道:“怎么?又要走?”

公子帆点点头:“是啊!江湖上的事,有萧兄在,我可以放心,但是朝堂纷争也得保护好百姓。要打仗了,我也要去走走……”

萧枫听了,没有再挽留:“云兄心系天下,我等当顺君意。不知云兄何日前行?”

“不急,先将江湖未来一段时间的发展做一项公示吧!过几个月就是武林大会,我必定还会回来,但是希望萧兄去肩负重担。”

萧枫点点头,这件事情他还是有计划的,否则他也不会回来了。有些东西,都是责任,可以逃避,但是放不下!

公子帆想要公示的,无非是萧枫回来和宣子怡暗卫江湖一事,其他的,他也懒得去理。宣子怡的消息有很多,还有就是过去五杀殿被屠后,殿主未死而逃一事,受到了公子帆十分重点的关注。毕竟不是一个小人物,就怕他身后还有人撑腰。

“那你调查得怎么样了?”公子帆有些深沉,他怕啊!万一两者同时,根本顾不过来,就是顾得过来,也会有一方元气大伤。

“没有进展,但是我觉得离不开九幽教。”宣子怡此时此刻,状态十分严肃。

“萧兄,你怎么看?”

“金灵教的一部分依偎在九幽教周围,如果是九幽教有人故意为之,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云起什么都没有说,我们也不能妄加猜测。”

公子帆明白,这是萧枫给自己留情,不想让檀香阁背上窝藏贼寇的罪名。也只是点点头,静静地在那里思索着。

虽然武林大会还有好几个月,但是萧枫回来,也是江湖上的大事,除了少林寺和灵鹫寺的方丈没有来过,其他大大小小的宗派都到访了。

公子帆在那里没有做声,等待着人们的到访,来得人都收到了公子帆的亲笔信。因为时间跨度太大,公子帆就先行离开,按照公子帆的计算,自己到边疆后第四日,朝廷的主力就到了。

“静儿,你有什么想法,谈一谈?”公子帆现在的想法十分清脆。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毕竟萧枫他回来对江湖是好的。而且也解决了他内心深处的心结。”

公子帆点点头:“是啊!但是你有没有注意到在我们寒暄的时候,他身边那个侍卫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啊!”

萧静儿的脸上露出诧异之色:“这……你是说……”

公子帆不可否认,也没有认定确实是这样。有的事情,他是碰到了,但是实际上如何,他不知道,公子帆知道,萧枫是不会接受第三个人的。

爱与不爱,公子帆很了解萧枫,在西域的时候,这些东西就都表现出来了。

到达京城,公子帆留住了一日,萧静儿则入宫去见了一下静太后,把公子帆的算谋尽数告诉了太后娘娘。

“这么说,这个萧枫倒是江湖豪杰了!”

萧静儿点点头说道:“母妃所言尽是如此。另外,航哥与萧公子的情谊至深,维护江湖肯定是不成问题。如果要是有问题,肯定会与朝堂沟通。”

静太后点点头,没有再言及其他,淡淡道:“应该去夫家看看了,毕竟你婆婆身体大不如前了。”

萧静儿笑道:“我与航哥前不久回来时去看过了,航哥开了方子给她调理,就是那两年身体拖垮了。”说着,也是叹了口气。

静太后又是点头:“那就好,我们这一辈人,老了!”

萧静儿笑笑没说话,她很淡定,因为她要做的就是那么简单。公子帆说过,萧枫在,江湖和朝堂就能达到这种默契,公子帆也可以专心做一件事。可以说,二人统而不治,就是安定江山的最好方法。

“皇上也是有些头疼,毕竟这公务不是这么好处理的,希望航儿可以还朝共持大局。”。

萧静儿颔首道:“我会传达母后旨意。”

檀香宇,公子帆的手中一直在记录着一些东西,因为事情一旦太多,就容易遗忘或混乱,所以笔录是最好的办法。同样,在桌案上还有一些剩下的空白的折子,公子帆预计要一并带走,临时发挥用处。当然,还有那些皇榜……

第三十七章 兄弟齐心

公子帆的谋计一波接着一波,让人难以拒绝。或者说不应该是难以拒绝,而是当别人意识到了再想拒绝,已经来不及了。兄弟齐心,这是好事,就比如说他和萧枫,一个人在官场,一个人在江湖,有什么事立马就能进行沟通,并得到解决,不会造成什么大乱子。而在苏侯府也是一样,一个人在朝堂上出谋划策,另外一个人则是安稳军事不也是好事一桩嘛!

就在公子帆来到边防后第四日下午,苏素就带兵来了,尚书萌并没有按照公子帆的话留在京城,而如今她与苏素已经完婚虽然代表着尚家,但人人皆知这已经是苏家的人了,怕是马上这尚家军就要并入苏家军的行列了。记得当时王相门户败落,这王家军的一部分人就进入了苏家军的队伍,后来王家重启,才又将大将收了回去。

公子帆见到苏素,当然是很开心的,毕竟兄弟情同手足是最好的,哪怕曾经有所隔阂,但是公子帆没有过嫌隙,那苏素又有什么说不过去呢?更何况,公子帆没有因为方源而对自己有所动作,反而让萧誉提拔了自己,这种关系下,自己何尝不该放下呢?

“兄长,好久不见。”

公子帆回去,并没有见苏素,苏殊也没有,仅仅是探望了一下母亲和舅舅一家,外祖母也康健,他就放心了。

“兄长,你有什么打算?”苏素在边防上,也是经历过的,但是在打仗时,还是想问一问公子帆的意见,毕竟公子帆的才智可不浅啊!

公子帆看着地图说:“其实你也在路上研究过,这葫芦谷,就是一个坑杀大军的地方。”

苏素点点头:“但是这需要我们放弃边关五座城池。”

公子帆一笑,苏素上套了:“你愿意吗?”

苏素有些惊讶,随即就明白公子帆的意思,恐怕是公子帆想要在力量不知下才出此下策。看着这些,苏素想到最开始公子帆出过的一个计策“木子化本”,什么意思呢,实际上就是那句俗语:关门打狗!

其实自古的军法都有这个相似性,只要是全歼,切断后路、关门打狗就行,逃走一二百人和不逃走没什么区别。那么公子帆就是这样的一种心态,关门打狗,假装没人,结果让人猝不及防追进葫芦谷,实施全歼。但是,这是保命用的。记得上一次,公子帆也有一计,让他们吃了哑巴亏,就是那些青楼女子。

公子帆仍然是同样的计策:“收百姓粮、拆百姓屋,发放金银内迁一座城。”

“兄长,有必要这么过于吗?这样可是要兴师动众啊!”

公子帆当然明白,却仍然是很坚定地点点头:“一定要这么做,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万一出了事,我们对不起这边关的黎民百姓。”

然而,公子帆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出事的地方是鸡鸣驿,这个地方说不重要也不重要,说重要,他是一个重要的战略部署基地。苏素想要动,公子帆准许了,但是打头阵的,却是韩永。到底这边是谁主帅,云起没有说,但是不管谁主帅都有一点存在,那就是,公子帆有绝对的话语权,如果公子帆说不能打,就算是其他人都支持这个命令也推行不下去。所以,苏素才会问公子帆要不要出兵。

从他们这里到鸡鸣驿需要五天,去了就是劳兵,但是公子帆却是要韩永十天内收回鸡鸣驿,而且不能再让对方攻入。不过好在公子帆给了他两千精骑。

韩永也明白,这是要让自己去那边做主将,欣然接受,至现在,他还有什么是接受不了的呢?好歹人家自己也是通过能力坐上了王爷的位置,更何况,他还是苏航。

韩永和苏航在过去是不合的,因为韩永看不起这种落魄弟子,所以冷嘲热讽也有不少,可是人家看淡了,以德报怨。那自己总不能为了升官发财,继续刁难人家,免得有人说自己不配合朝廷的使命,到那个时候自己可就是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属下遵命!”

公子帆在各个地方设置了暗兵,这“暗无天日”到让苏素这个大帅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这就是公子帆的手段。在此过后,公子帆则开始了另外的规划,就是有关于如何约束江湖和两方何谈的规矩。这方面,朝堂上还是要派一个有胆量的文官去,至于是谁,公子帆已有人选——他的老师,王汉成。

王汉成一接到这个命令,头都大了,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绥靖王殿下第一个点自己的名字。对于公子帆,他信得过,但是同样也很无奈,这不是明摆着把自己向火坑里推嘛!

“王太傅,还有什么疑问吗?”在封太子三保官时,萧誉第一个想到了苏航的老师王汉成,王汉成虽然是一副贼眉鼠眼的角色,但是做事还是靠谱的。

“既然陛下觉得老臣尚可,老臣当不辱使命。”

萧誉点点头,让他下去,又安排了随从,其中就有沈佳书和张毅,公子帆点这两个人,就是想要让萧誉去考良和重用了。张毅有张老爷子在,那是旧臣,且辅佐两代君王,也想必会教世子一些君臣之术。而沈佳书,虽然没有什么正形,但是其本身还是有大谋略的。

“此次总共会有五人随行,左相也会一同前往,但是他为副。”。

这句话,也就表明了萧誉的态度,就算他职位再高,也没有你稳妥。这也是萧誉为君的权谋之术,择君而事。也表示了萧誉对公子帆的一种理解,用什么人去做什么事。而且从名义上,自己是兄长,应该做到兄弟齐心!

不久后,公子帆收到了沈佳书的来信,已到京城,而且萧誉还看在公子帆的情面上给了他一个刺史的官职。虽然不是朝官,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做,但是按照沈老爷子的想法,起码是步入正轨了。也算是“圆满”!

第三十八章 短兵相接

“报——,大周五万大军,在城下叫嚣。”

“五万?”公子帆挑了挑眉,没有任何表示,苏素也是一样,自顾自喝着茶,两人对棋。虽然每次都是公子帆赢,但是苏素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的棋艺在进步。这就是公子帆无意点拨的结果。

区区五万人,还不至于让他们动手,公子帆想了想,还是说道:“乱箭击退,命人入夜拾回来,不要浪费物资。”

苏素笑呵呵的笑着,一转手就逼到帅位。公子帆撤防,就让苏素不得不出将保命,转眼间又输了。

公子帆笑着说道:“你还是太心急了,没必要这样的,想一想怎么除掉我老窝的侍卫才有用。”说着拿起了不知何时就被公子帆的“暗卫”除掉的“士”。

这是一盘棋,也是战场,可以说是公子帆的理论。

“你知道贴身侍卫用的是什么武器吗?”公子帆微微一笑。

“剑。”

公子帆点点头,对苏素笑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这里的侍卫有两个人不见了。”

苏素环顾一周,发现的确如此,顿时一脸诧异,公子帆笑道:“我下了一盘棋,棋盘上的‘士’,去了对方的军营,直取首级。这叫‘短兵相接’。”

听到这个,苏素就有些不淡定了,棋都下了三个时辰了,公子帆才告诉了自己,这是明显的先斩后奏啊!其实他也明白公子帆的意思,如果要是让自己知道了,这人还出的去吗?很快,就听到有人在帐篷外说道:“大帅,我等取回那边守将的人头,已挂与对方城门上。”

苏素顿时心情就不好了,这些人也真是大胆,两个人杀了一个守将,倒是擒贼先擒王,能让他们乱两天的了。公子帆也就不说什么了,一个人悠哉悠哉走出去看着夜色朦胧。

短兵相接,有时候用来代指打仗,公子帆也明白,只不过他这个取了另外一重意思。这是一种很冒险的方式,但是公子帆却用来主动出击,倒是让苏素有些好笑。

“素弟,咱们再来对弈一局,看看还可能有什么好消息。”

好消息?苏素不由苦笑,这个公子帆到底是下了多少局啊,还有消息……

公子帆缓了缓,说;“还是去门楼吧!马上就有人来城下投靠大炙了。”

“什么?”苏素脸上的不可思议可不仅仅是一点点了,因为他并不知道大周韩门的事情,也不知道公子帆和萧誉谈过这件事,要是不吃惊才怪呢!

“不信就去看看吧!”公子帆也不确定,只是他觉得这件事太顺利了。

苏素也不含糊,立马跟着公子帆前去,刚刚上了城楼,就听到有人紧急来报:“大帅,韩将军……在鸡鸣驿失手了!”

“他人呢?”

“韩将军身中数箭,战死沙场了!”

“什么?”公子帆内心突然抖动了一下,后退一步,他根本没发现有人在那边聚集,怎么可能?

事已至此,公子帆连忙下楼,而韩永的尸体就在下面,这个时候,他们的脖子就是一紧,怎么办?

这件事,公子帆难逃其咎,就这么几天,自己就出了这么大一件事,尤其是韩银那边,这是韩家唯一的子嗣……

“这是我的疏忽,我去写这道折子!”公子帆撂下这句话,跨步就下城去了,苏素苦笑,却又无可奈何,这件事自己怎么可能脱得了干系,便也跃步下了城门。

死伤是非就是如此,在韩永毙命鸡鸣驿,公子帆就大举进攻了大周,立马让大周朝局动荡。这个仇,公子帆是一定要报的,无论是谁,都阻止不了。

“废物,都是些废物!”大周皇宫内,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着龙袍站在那里怒不可遏。

却听有人低声说道:“陛下想要如此,必定要和亲才是。”

“狗屁!”

那人多少有些气愤,自己的妹妹难道不是因为这个才家破人亡的吗?难道还要把自己的公主也要推送上这条路?

“陛下,这也未尝不可。”开口的人,是墨月,如今的装束,反倒是十分收敛。

“哦?国师也是这么认为的?”听了墨月的话,那个男子多少有些愤怒。

“我只是认为公子帆之所以势不可挡,是因为我们对萧誉的了解不够深刻。换言之,如果是陛下,有大将这么硬生生地带兵攻打敌国,不会出手制止,甚至是让人取而代之吗?”

那个男人似乎有些明白了墨月的意思,但是心里仍然很不舒服:“国师可有计划?”

墨月点点头:“我有一个妹妹在墨竹身边,可以的话,我想让她入宫……”

在边关的公子帆举行了韩永的别礼,就收到了墨月的来信,随即表示同意。最后的别礼之后,公子帆让苏素暂时答应了大周的书面,明日签订协议,后日一同返回京城。

短兵相接,公子帆当晚又用了一次,第二日大周皇帝就亲自来了,看着门楼上的一排头颅心惊动魄,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了这两个外甥之狠。随他来的,还有墨月和方源,而到城下的,却只有公子帆和苏素而已。至于其他人,早已撤离两座城池之外,准备班师回朝了。

公子帆在苏素身侧站着,方源和墨月也一样,都是老熟人。现在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就是这个大周皇帝,可惜,他这辈子是得不到真相了。签署国书之后,大周皇帝缓缓起身看着他们兄弟二人,无不赞赏:“英雄出少年,到底是英雄啊!”

“陛下不必多礼。”公子帆没有给他任何情面,因为没这个必要。

“苏航,你知道我最佩服什么吗?”

公子帆摇头。

“装。一个装,救了一个国家。”

公子帆听了,自嘲式的笑笑:“是啊!陛下所言不虚,你知道云帆最佩服陛下什么吗?”

一听这话,大周皇上就有些不淡定了:“你说。”。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你……”他知道,公子帆这是在故意激他,但是现在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你说了,别人会认为你在辩驳,不是也变成了是;但是如果不说,那不就是等于说自己承认了嘛!

第三十九章 举国哀悼

面对这样的羞辱,大周皇帝仍然是忍气吞声,不敢有所动作,但是心里仍然堵得慌。公子帆不留情面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是大炙的使臣,渑池之会,应该作为一个重点来研究,这就是一个运用。但是苏素没有,因为他在某个方面还是放不开,毕竟自己有一半是方家的血脉。

“就此别过。”这是苏素仅有的一句话。

公子帆却又说道:“和亲非儿戏,国师之妹,也该有个名分。”这句话,反倒是又将了对方一军。

“知道,不劳绥靖王费心!”

“那就好。”在转过身的一刻,公子帆又道,“我王在五日后举行一场国悼,会请少林寺方丈灵觉大师来一场法事,到时候各国使臣都会到访。”

一听这话,那人肺都要气炸了,这是要玩死自己的节奏啊!先不说其他国家的使臣来不来,单说这韩永就是大周给杀的,猫哭耗子假慈悲,其他人怎么看大周?但是公子帆就是要这么驳他的面子,举国哀悼,让你派人来哭一哭我们的大臣,看看你们的老百姓愿不愿意。

公子帆和苏素一路离开,丝毫不敢停滞,土地全部归还,但是这边的地方成为两国的贸易集市。这不算是没有好处,一片公共地界,公子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檀香阁可不是吃素的。

就在公子帆前脚刚走,大周皇帝就吐了一口热血,气急攻心,随后晕倒不省人事。这口恶气,他甚至是咽不下,公子帆已经是把话逼到这个份上,就差让他亲自去哀悼出使了。

到达边境,大将带着为数不多的精兵还朝,因为用不了几天,他们还得回去,所以大部队就没有迁移。公子帆做事十分得体,一切都本着参军知事的责任。一路上,让人发白布扑街,而举国哀悼的布告早已冠名天下。

为了一个世子举国哀悼,在很多人看来很不理解,附属国的国君听了也同样如此,但是公子帆和萧誉很有默契,借此就将大周推至风口浪尖。萧静儿提前先回了宫,安抚韩家。可以说韩银在这件事上受到的打击并不小,随即萧誉发放了韩永接下来三年的俸禄,以及一千两的抚恤金。这些,都是公子帆自掏腰包,因为他知道国库中到底有几斤几两,而且,绝后,不是简单的钱可以解决……

公子帆到了京城门下时,韩银一家和萧誉、云婉儿已经在城下迎接,这阵容不由地引百姓驻足观看。公子帆按照命阶是最高的,立刻下马,单膝跪地:“臣弟云帆,拜见皇兄。”

“臣等叩见陛下。”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按照法度,萧誉命杨业宣读了皇命,之后对这些人进行了不同的调整。因为公子帆判断有误,除去了参军知事的身份,暂留不发,这个时间就可以让他去同王汉成一起到江湖一趟,最后是对韩家的封赏。但是拟旨的官员脑子抽了,韩家无后,却封侯世袭,不是在揭人家的痛处嘛!杨业脑子也灵光,把这个词跳过,暗暗记下,准备让萧誉去做善后。

等诏书读完了,公子帆才起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下子,其他人发现一个大事,读诏书的时候自己忘了跪了……

萧誉今天不较真,同样的是,韩家人也不介意,因为他们现在心里根本顾不上介意。

国悼日总共一个月,全国素装。在路上,他们已经浪费了十天,之后在皇宫停放十五日,由灵觉大师主持法事。因为少林寺也受到了武林大会的邀请,灵觉大师也是要露面的,公子帆就将他安排在了檀香宇居住。这十五日,陆陆续续来了各国的使臣和悼礼,最后再扣个头出去。

当大周的使臣来了以后,看到这一点,脸上就有些不情愿了。我和你们是联盟,不是附属,为什么要跪呢?

而这一点,公子帆也想到了,早早就等在那里,颔首道:“檀香阁云帆于此,缅怀大周那些精忠报国马革裹尸的英雄。”说着,就向着大周的方向鞠了一躬。

一见公子帆这态度,那人不跪也不是,毕竟人家是个异姓王,跪当然是不可能的了,但是自己可没有那么大的官阶,就跪拜了。

这件事一发,公子帆就又占到了一个大便宜,而且在场的所有使者也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下大周可是丢大发了!

公子帆微微欠身向那个使者欠身,那使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也还了个礼,旁边有人就不禁笑出声来,人家可是代表着檀香阁,而你却代表着大周啊!在他坐到一旁时,就见公子帆走到前面高声道:“檀香阁云帆,特来悼念大炙韩候子永,愿极天地,超微渡灵。”

……

“混蛋!”

几日后,当大周皇帝听说了这件事,彻底一病不起,大事交给了太子方钰。对于方钰,公子帆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个人也是不好对付,不仅仅是权谋之术用得好,就连带兵打仗也完全不在话下,可以说,他遇到对手了。更何况,这个方钰是十分反对墨月的主张,因此大权一到手,第一个就是架空了墨月的权力。

公子帆就知道,这下子难办了,恐怕,现在是要先解决九幽教,再说和大周未来的发展走向了。于是事不宜迟,在举国哀悼完的第二日,就与王汉成一道离开了京城,前往武林。。

举国哀悼,是囊括了所有包含在大炙的地界,所以江湖上的人们也大多数知道这件事情。在这次武林大会来的最迟的就是檀香阁地公子帆和少林寺的灵觉方丈了。

“各位兄台,我与大师路上耽搁了些时日,还望大伙儿赎罪。”公子帆陪着笑,脸上丝毫没有掩饰这种歉意,有的事情不能够一概而论,什么是轻、什么是重,在不同的场合就会有所不同。当然,将心比心,也就是公子帆做事的一种态度。

第四十章 江湖朝堂

公子帆的一番话,立马就引来了众座的迎接,但大多数是朝着灵觉大师。灵觉大师是江湖泰斗,而公子帆则是一方枭雄,相比之下,孰轻孰重一下子就能够看得出来。当然,公子帆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就听有人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江湖人士都说你不败风门,不恋红尘。不过现在看来,可是未必如此啊!”

公子帆听了,多少都觉得有些好笑,下意识说道:“除了和尚,哪有一个人会禁欲?”

和公子帆说话的这个人,是五毒教的教主半面红,这个半面红是个男人,他本来不叫这个名字,只不过因为他是个戏子出身,喜欢半面化旦角,所以有了这么一个外号。公子帆这江湖朋友不算少,这个半面红就算一位,也是用毒的高手,只不过一次试毒把自己玩坏了,还是公子帆出手救了他,这个人情就算是欠下了。

“别这么盯着我,有什么事直说吧!”

半面红看着公子帆这火辣辣的目光,多少有些不适应,淡淡地说道:“只要你别说自己喜欢男人就行了。”

公子帆哈哈大笑,摇摇头:“这倒是不至于,我想起了之前一次寒棋给我的那瓶春药,可是帮了我不少忙啊!”

“怎么,招搭小姑娘去了?”

“怎么你这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公子帆有些无奈,“我难道是这种人吗?”

半面红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这种人,我不知道,但是您老人家把人家兄妹俩弄到了一张床上可是众人皆知了。你知道那个大周的韩公子是什么人吗?”

公子帆摇摇头:“我知道吗?”

半面红也是无语了:“那是金灵教另一半的教主啊!也就是说,那个女孩是另一半圣体,你倒好直接把人家破了身。这下子,看这金灵教怎么合二为一!”

这个事情,公子帆压根就不知道,听半面红这么一说,公子帆就有些明白了,淡淡道:“好说、好说。”

半面红真是被公子帆气糊涂了,不知道公子帆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见有人开口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公子帆和灵觉大师分别落座,公子帆在右一,灵觉大师在左一,相对而坐。还没有继续,就听到有人传言:“大炙使者,王汉成靓访。”

这个时候,有的人眉头微蹙,有的人相视对笑——有好戏看了!

坐在主位上的,是舒碧婷,萧枫和宣子怡并没有露面。在玉宗代表的位置上的,是公子帆一直培养的副阁主,这些年,玉宗的事物就是由他来处理的。这些年,与公子帆的交情还算不错。当然,他此次来,也是为了向萧枫汇报一些事情的,毕竟萧枫还是宗主,大家也都信服他。

王汉成进来,就是向舒碧婷行礼:“武林盟主万安。”

“来者是客,请坐。”说着,让人给王汉成添了把椅子。就见沈佳书在门口晃悠,被公子帆提了进来:“怎么不进来?”

沈佳书嘿嘿一笑,冲着舒碧婷笑道:“舒姐姐,我来了是不是不方便?”

就见舒碧婷微微皱了皱眉:“佳书,你在搞什么鬼?”

很多人都知道这个沈佳书可不是什么好鸟,但是有碍于他与舒碧婷之间的关系,就没有什么说法,毕竟是武林盟主的表弟,仗势欺人,他还不敢,小打小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公子帆是请他来做朝廷的来使的,这么闹,公子帆不收拾他才怪呢!

等到了中央,公子帆放下手,沈佳书才一脸委屈地看着舒碧婷:“姐,我……”

舒碧婷可不给他说其他的权力,直接说道:“我听说你是代表朝廷来此,舅舅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上座吧!”

啊?这惊呆了所有人,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种情况,舒大小姐的舅舅也是一位官员,难怪呢!

就见王汉成起身说道:“我奉陛下之命,前来祝贺,也不知是否惊扰了各位,于此,老夫再次向各位豪杰表示歉意。”

公子帆一笑:“王大人于此,尽然是天子之命,何谈唐突,倒是我们有些考虑的不周了。还请王大人见谅才是。”

周围的其他人就都有些暗赞了,这公子帆就是会做人啊!自己是个亲王,还得夸夸手下的大臣,难怪在什么地方都能如鱼得水般自在,更何况,谁又不喜欢听人说好话呢?

牛马市场之中,云童一身青衣,牵着一匹白马,正在集市上溜达。他本身就是市井出身,最喜欢的便是逛这种热闹的集市,喜欢吃集市上糖果和小吃。一碗阳春面、一碟茴香豆,转眼间就在云童的面前消失。

“云童?”

云童扭头,看到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有些皱眉,不知道是谁,就转身要离开。却听男子说:“我叫萧枫,和你师父是过命的交情。”

云童仍然不理他,转身去付款,然后牵马离开。

萧枫苦笑不已,这个子侄是什么情况。云童没有兴致,但一位世家子弟却是兴致很浓,上前来便双眼放光的看着那匹白马,那匹白马乃是前代镇北王千挑万选的宝马,纯白色的毛发根本没有一丝杂色,在王府之中又有专门的马夫细心照料,自然是异常雄壮。

只听那少年说道:“兄台,你这马怎么卖,开个价吧!”

云童苦笑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不卖”。

那少年拉长音嗯了一声,而后双眼微眯地说道:“你不认识我?”

云童连回话的兴致都没有,而是摇了摇头,这少年的脾性已经和他的猜测不谋而合,今天少不得要出手一番。好在徐武所学颇杂,各门各派的武功秘法他几乎都会上几手,又从军中学了一些杀伐之招式,单论武技可谓是武术大师。也不怕别人瞧出来历来。

少年看到对方摇头,脸上的表情更冷,寒声说道:“不认识没有关系,这匹马,我出三千两银子,你可愿卖?”。

上好的战马在大楚国也不过纹银二十两,近些年镇北王屡征漠北,大炙王朝并不缺马,又因为关外四镇并不缺马场,近些年,蒙古马匹也就是十两银子一匹,此人出手便是三千两,就算云童的白马是一匹上等好马,也不算亏。

不过这匹马对云童来说意义非凡,再说他会缺三千两银子吗,云童面带微笑拒绝道:“不卖,给三万两也不卖”。

第四十一章 云童出手

云童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天下最为尊贵的人脸都被他打过,其他人他也生不出什么打脸之意来,这便是出身决定高度,一个王爷和一个不知名的世家子弟,差距太大,便会有些索然无味,如果有美女在侧,云童也没有兴趣去表现一番,因为没有必要,在这索然无味的地方,云童更是没有多少兴致。

那少年脸色一变,还没有说话,他身后便有一个狗腿子站出来说道:“放肆,你可知道你在和谁说话,我们少爷,可是北地的江湖世家蒋家大公子蒋志行,能够买你的马,是你的福分,少年人你可不要自误”。

这种主人不出面,狗腿子先出面自报家门震慑对方,是世家公子的套路,一般的主角,一般是先打狗腿子,而后主人下场,然后连主人一块踩了,之后他们家族的高手前来,一块踩了,而后亮明身份,或者打出一份威名,让其赔礼道歉,趁机讹诈一些东西,继而提升实力。

但云童不同,他虽然不是江湖世家,却也是这个整个大炙最为有权势的几人之一,他并不需要太多的东西,因为他根本不缺任何东西。还有一点便是他的身份不能暴露,一旦身份暴露,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杀死自己,江湖上仇恨不知凡几,毕竟当年徐家先祖曾经搬空了各大门派的藏书,后来建立大楚王朝,又打压了多少江湖势力。

这就是为什么公子帆明明贵为绥靖王,却还是被人称为江湖四公子之一,因为这个世界,江湖和朝堂已经绞成了一锅粥,彼此根本分不清楚。还有就是江湖人害怕把大楚王朝排除江湖之外,他们那些秘籍就再也要不回来了,毕竟徐家本就是江湖出身,自然一直是在江湖上有威名的。

云童听到那狗腿子的话,嘴角开始上扬,而后脸上便有笑意浮现,好似想起了什么愉悦的经历,他确实想到了很是愉快的事情,便是当年自己在打压韩家的时候,那个哭,但是事随变迁,很多东西都不复存在了。

“我还真不想要这种福分。”云童面带微笑说道。

那狗腿子,大怒道:“放肆”。

话音落,便一拳向着云童击来,他还没有碰到云童的衣角,身子便倒飞而出,撞翻了几张摊铺,便再也爬不起来。云童影不停,出手便是满天爪影,蒋志行大惊失色,口中惊呼“少林,龙抓手”。

但其虽惊不乱,提气便有一股浑然的气势从其身上散发而出,而后便一拳击向那漫天的爪影,一拳出便有厚重如山岳的气息出现,北地武林人士的功夫本就以大开大合闻名,蒋志行出身世家,自然也离不开这个套路。蒋志行脸上带着一丝狰狞的笑容,认为自己这一拳必然粉碎所有爪印,重伤那自大的小子,但那拳头之上突然之间传来一阵痛感,而后便感觉自己的脖颈被人擒拿住了,想要提气,却提不起半点力气来。

大楚是个小国家,云童知道,但是云童是公子帆的徒弟,未必有人知道,就听那少年突然说道:“萧……萧宗主,救我……”

萧枫没有说什么,只是对云童说道:“你怎么跑了?”

云童摇摇头:“我不习惯江湖上做事,有些难以把握。”说着,放开那个少年,说道,“北地武林的功法不是这样子的,他连个皮毛都没有学到。”

萧枫听了哑然失笑,蒋志行的脸上则是一阵红、一阵紫、一阵白,没想到人家是个大家,就收起了之前的狂放,说道:“我叫蒋志行,大楚侯爵子嗣。”

“檀香阁云童。”云童继承了公子帆宠辱不惊的一点,现在他也有所成就,就不怕这些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而转身,就跨进了定远镖局。

定远镖局,乃是江湖上有名的镖局,几乎大楚各道皆有其分局,所压之镖无不是江湖上的宝贝,最次也是黄金珠宝之流,又因其镖师众多,又有东南西北四位总镖头在江湖上略有威名,所以定远镖局这些年愈发壮大了。定远镖局行走押镖,从来都是异常的谨慎小心,皆是分批而行,小心应对,这三桌虽然看上去各不相干,其实皆是定远镖局的镖师。

这宗宝敬便是北方各道的总镖头,一手霹雳拳法也是威震江湖,已经是天境两重天的境界。公子帆虽然在朝堂上,但这三年来的江湖消息他还是在关注,这曲江四鬼,崛起于曲江之畔,杀人越货无恶不干,这四人又身手不错,曲江四鬼的老大,多少也有些功夫,最为让人厌恶的便是,这四人不但武功不错,为人更是阴险狡诈,旁门左道的招数层出不穷,不知道江湖上多少好手死在他们的手中。这个时候,他要云童去要回自己丢失的东西,就是让他为民除害。

萧枫呢,则是要防止云童出事。蒋志行见没人理自己了,就悻悻的跟在后面,他也想知道这个比自己要矮半个头却比自己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云童要干什么去。

云童知道他们跟来了,也没有阻拦,走进去,就听到有人提着嗓门问道:“你们是有什么东西要押镖,来登记一下。”

“我们不押,来取个东西。”

“哦!取东西啊,拿取货单来。”

“我取你的命。”说完,云童手中多了一把短匕,一割封喉。

宗宝敬冷哼一声道:“人在镖在,定远镖局的威名不能在宗某这里毁了。”说完宗宝敬便强提一口气拔出了那桌子之上的宝剑,他虽然擅长拳法,但此时少不得要借用宝剑之利。

那两桌的人也都强撑着拔出了兵刃。

那在二楼楼梯口上站着的家伙便是曲江四鬼的老大曲光年,只听他哈哈笑道:“诸位果然是好汉,就是不知道一会诸位还有没有这么硬气”。

曲光年话音落,那楼下站在小二身旁的三人中,有一人猛然抽出手中长刀,一刀便砍下了一人的脑袋。

红色的鲜血瞬间充满了人的视线,酒铺的地面上增添了一抹血色,宗宝敬大怒道:“畜生,老夫和你们拼了”。。

他的身子向前扑去,却是浑身酸软无力,打翻了桌椅倒在了地面之上。

云童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狠辣,说杀人便杀人,站起来说道:“诸位难道忘了我的存在了吗?我让你们杀人了吗?”

第四十二章 统一战线

“你是哪根葱?”

“檀香阁,云童。”说完,云童的身影一晃而逝,转眼就剩下了一具具尸体。这下子,就连萧枫也是惊讶不已,这云童什么时候到达这个地步了,只能说公子帆教得好啊!

云童向萧枫微微欠身:“这件事我已经做完了,我们回去吧!”

萧枫苦笑,跟着云童回到舒宗府,而此时,里面的商议也进行完了,萧枫把过程告诉公子帆,但是公子帆丝毫不惊讶,反而还有些失落。

“你这是怎么了?”

“云童还是保守了。”公子帆叹了口气,“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云童现在的功力,足够独当一面。或者是说,距离宣子怡还有一定的阶段,但是在这个年龄时,宣子怡没有这么厚实的内力。”

这下子,让萧枫彻底无语了。按照公子帆的意思是,自己还在林野间嬉戏、公子帆在闷头苦读圣贤书……

再往后,就是比赛了,争夺这新一届武林盟主,但实际上,就是走个形式,具体到最后还是要进行一次推举大会,当然,这次非萧枫莫属了。公子帆当然是不会介意,可是如今他来,不仅仅是因为武林盟主和武林大会这些,而是想要达成一个统一战线,结合朝堂和江湖之力一致对外。

“王大人,不知此次赤燮皇帝有什么进一步指示?”萧枫很快就接手了这件事进行处理。

王汉成微微欠身,起身回答:“此次陛下让我来,一是表示对江湖发展的关心,毕竟有些事情是朝堂所不能及的;二是说明现在朝廷的局势。”

“哦,你继续。”

王汉成说道:“现在,对大炙有影响的不过是自黄巢起义后,藩王割据,大周日益磅礴,大有侵犯中原之意。而九幽作为大周国教,就未免有一统江湖的非分之想。由此,无论是对大炙也好,对中原也罢,都有一定的冲击。所以陛下愿结交江湖,分统而治。”

萧枫点点头,然后看向公子帆问道:“云阁主,你看此事如何?”

公子帆微微点头:“我于江湖、于朝廷,皆有份额,于我而言,无论是和与不和,都没有提议的权力。对此,还是要看看其他掌门人的意见。”

萧枫看着灵觉大师说道:“大师,你意下如何?”

“阿弥陀佛。”灵觉大师念了一句佛号说道:“千百年来,江湖与朝廷从来都是不管不治,最终两败俱伤。既然各位施主有心,贫僧愿意做此见证。”

别人一听,就暗暗苦笑,这灵觉大师是个老滑头啊,不说自己的意见,先说自己愿意做这个见证人,可不就是同意了嘛!不过,更多的人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局,其实公子帆与萧枫一定是达成过共识的,不然王汉成也不会来。

就见萧枫道:“上酒。”

之后的是什么,谁心里都清楚,这樽酒过后就算是结盟了。但是谁都不敢破坏这场结盟,毕竟大家还是较为忌惮公子帆的,他手里的把柄,随时能够让一个人变成衣冠禽兽。这些个宗主、教主、门主,哪个人的背后没用过肮脏卑鄙的手段……

公子帆说道:“也许大家不知道一点,那就是九幽教现在的一些状况。近些时期,九幽教内部大乱,教主墨月重回巅峰,而前不久,因为大炙逼宫,大周和亲。我想的是,在九幽教元气恢复之前,直接拿到它的领导权。”

“领导权?”一下子,在场的人都炸了,只有王汉成微微点头。

“云阁主,你这话是不是有些随意了,就拿一个小宗派来说,阁主能够拿到它的领导权吗?”

“是啊!”又有人起来反驳,“云阁主,是不是再想想其他办法。一举歼灭也比这个容易啊!”

“云帆,你确定没有问题吗?”这次开口的,却是萧枫。

公子帆淡淡道:“明明可以另立一主,为什么要攻而打之?在过去,一个朝代大乱,请问有能力的人会怎么做?”

挟天子以令诸侯……

公子帆这是在讽刺他们没有能力,只会永无休止的打打杀杀,到头来却是一事无成。这就是公子帆与真正江湖人士的区别,一时间,就没人敢再多说什么了,直接闭嘴。

灵觉大师又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公子帆的事情办得十分顺利,对于武林大会,他把一个阁内有分量的弟子留下,还有王汉成在,也就提前离开了武林,直逼边境。而这个时候,又有人跟了上来——北地武林人士蒋家家主,随后就是前不久与云童动过手的蒋志行。对于蒋家,公子帆并没有什么交集,只是知道他们与大楚王朝皇室徐家离得很近,那是一个靠偷窃各派宗门心法而建立起来的王朝,自玄宗皇帝落魄那时候到现在也有百余年了。

“原来是蒋侯爷。”公子帆在外,就不用江湖礼数与他纠缠了。

“云阁主,您这是?……”

公子帆回应道:“去边关,我的失职造成的错误还要我去承担。”

那人很是惊讶问道:“这是又要打仗了?我来时听说不是两国休战了嘛!”

公子帆点点头,又摇摇头:“这只是暂时的,侯爷又岂能不知?缓兵之计,暂用一时,马上还是会继续打的。过了一年,大周的元气还没恢复过来,大炙也是国库空虚,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公子帆这次做事没有按照国事不外露的规矩做事,而是明明白白就告诉了蒋雨涵。这让蒋雨涵有些沉不住气了,难道大炙是要向大楚动手了?不行,这件事还是要立马告诉皇上的,哪怕是给人家一些钱,千万不能国灭,否则到时候还不得被其他门派给剁的吃了。

到了边城,二人分散告辞了,公子帆快马加鞭就到了边关,这个时候,苏素正在此处视察,而且萧誉也说了,他要在这里至少待半年。公子帆的到来,是为了九幽教,有的时候,自己也是要在这里,哪怕自己没有实权。

第四十三章 大楚太子

路远人亦难。三年,一晃而逝,公子帆在边关陪了苏素三年。这三年,公子帆交给云童不少知识,而苏素也学到了不少,这三年倒不是一无所获。苏殊作为朝廷的特察抚来过一次,尚羽是副手,说白了就是让他们来看看儿子女儿。其实有公子帆在,他们也无须担心什么,谁不是这么一步步过来的。

“兄长,你有什么想法?”苏素看着边关的指挥图询问道。

公子帆没必要说什么,看着沙盘道:“你应该让书萌回京备产了。挺着这么大个肚子,怎么行?”

尚书萌在一旁笑道:“这有什么,多活动活动多好,我等几天就回去。毕竟皇上已经下旨了。”

公子帆点点头,无不感慨:“是啊!苏府有后了。”

苏素询问道:“航哥,你还是不准备揭露自己的身份吗?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我觉得你的身份已经没必要继续藏着掖着了。”

公子帆没有搭话,而是继续看着沙盘上的情况,对云童道:“去看看这个地方怎么样,这里是个盲区,伏击我们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明显的场所藏身。”

“是。”这么多年,云童早已成为了公子帆的得力干将,而且这三年,公子帆可以说对周边三十里的区域了如指掌。

云童已经十七岁,独当一面未尝不可,公子帆当年是这个时候才到达一个人生关口的,那时候,一片破败。转眼间,自己也才二十四岁多一点而已。

“航哥,你不准备要一个孩子吗?”尚书萌在一边,收拾着东西,她是真的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要不然就得在这里生了。

公子帆苦笑:“那也要时机合适啊!”

“你就等着吧,非得生一个比我们小的。”

公子帆哈哈大笑:“那也行啊,可以照顾照顾我们的孩子。都是兄弟,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呢?”

苏素也是有些无奈,但是无可奈何:“大哥这是要礼尚往来啊!这一辈你提拔我,以后还得子嗣相互照应着。”

公子帆点点头:“是啊,或许还可能联姻呢!”

“噗……”苏素的茶水吐了一地,公子帆这玩笑可是开大发了。

萧静儿笑道:“这样也未尝不可啊!你们还在意这些小细节吗?”

苏素看着萧静儿说道:“我觉得有可能,不过和皇家联姻也不是不可能。”

公子帆摇摇头:“这个应该是不会了。”说着,翻开了一本典籍,又道,“毕竟我现在还是江湖的身份多一些,如果要是这么下去,我怕江湖上闲言碎语和唾沫非淹了檀香阁不可。”

檀香阁的事务,很快就转移到了边关处理,其实就是划分江湖上的那些秘密,各式各样。公子帆没有回避别人,有秩序的在边关占领了一个“绥靖王府”。这些东西,萧誉是会给他的,毕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一个府邸。这里是当初的燕王王府。

这个地方,公子帆倒是好怀念的,第一次手刃皇亲国戚。当然,这里最后还是被公子帆拿回来了,因为没人敢住……

“陛下有旨。”

公子帆作为亲王是不用跪的,就听宣旨的小太监道:“近日,九幽教有所动向,公子帆与苏素安定边疆有功,特嘉奖。”说到这里,就完了,最后补了一句,“钦此!”

听到这里,其他人就笑了,赤燮这是什么意思啊,就说要封,但什么东西都没给。

其实,这也就算是封了,具体的,要等还朝以后才能得知到底要给什么东西。

这又是一个冬天,只不过这个冬天特别难熬,尤其是苏素,不太适应这样寒冷的气候。但是公子帆做事又十分舒心,天天要陪苏素在外面练一阵武,以免真的在冬天上了战场,拿不起兵器来。第五日头上,送走了尚书萌,公子帆和苏素又“针锋相对”了。

“看枪!”公子帆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苏素面前,苏素立马避闪,提枪打开。公子帆回转,正好打住了他的屁股,苏素直接趴在了雪地上。

“再来!”

公子帆现在不和他玩虚的,就是实用枪法。真正的战场上没有人会手下留情,而且在大冬天,是苏素的一个软肋。“都护铁衣冷难着”,不是假的。

在雪地里“呼呼”的刀枪挥舞声,以及兵器相撞“咔咔”的声音,引来了其他将军的驻足观望。公子帆的实力,大家都是领略过的,但如今苏素在实战中的不断增强,倒是提醒了他们,时间长了,手是会生的。同样,云童也在与其他人对战,也是一个将军,结果是旗鼓相当,两人也天天杠上了。

北方的冬天是真的冷,因此这酒坛子也从未断过,醉酒练武,是边关将士的一个特色。这三年,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公子帆再一次从雪地上拉起苏素笑道:“怎么样,有感觉了吗?”

“再来?”

公子帆摇摇头:“算了吧!”

“怎么,感觉我不是你的对手?”

公子帆苦笑:“你就这么想打吗?”公子帆看着鹅毛大雪,“我觉得是时候动手了。”

苏素有些愣神,这个要求,公子帆还是第一次提起来:“我觉得,大周有些太平静了。”

苏素失笑道:“怎么要不要去看看那个小北漠王怎么样?”

北漠王,是大楚的侯爵,也就是当初遇到的蒋家,老爷子死后,蒋志行顺理成章就成了北漠王。北漠王的地境与他们相挨着,只不过素来没有什么交集,也就不来往。

“云童,你去吧!”公子帆懒得这么做,就让云童代表自己,其实公子帆也有意让他回檀香阁主持大局了。

“是,师父。”

而此时,就见有人通禀:“驸马大人,有一个自称是大人的门生,叫徐子玉。”

苏素有些皱眉:“是大楚的太子。”。

公子帆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徐子玉是公子帆最得意的门生,却不是最器重的,因为他是大楚的太子,已经好多年了。其实他并不比自己小多少,但是他愿意学,自己就会倾囊相授,无论是谁。

第四十四章 风吹草动

谁都没想到,居然是徐子玉来了,这个人,苏素曾经在檀香宇见过一面,还去苏侯府请过苏殊。徐子玉一进来,就向公子帆行礼:“老师。”

公子帆轻笑了一声:“你师弟刚刚走,准备去北漠王那里走一趟。”

徐子玉轻笑,只是道:“原来那就是师弟,果然是和师父一样沉稳淡漠。”公子帆没有说话,只是让他坐。

远赴漠北的云童纵马急赶,此时风雪愈急,凌冽的寒风吹在脸上,云童丝毫没有感觉,因为三年来和将士们深入,一直以来风餐露宿,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如刀的寒风。骏马飞驰,不过是半天时间,便来到了天下第一雄关,山海关外,山海关虽然号称天下第一雄关,但自从镇北王在关外开辟四镇之地,又打的漠北草原王庭东躲西藏,这里早已经百年没有经历过战火。

所以山海关外,倒是形成了一个牛马集市,行人商贾来往其间,还有漠北蒙古人充斥其中,看上去好不热闹。此时公子帆骑在马背之上,离那集市还有一段距离,他所处的位置,乃是一个山坡之上,不过就是如此也可以感受到那远方集市的热闹。

纵马下坡,便从旁边传出一个声音:“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云童这才注意到,原来这里还有一个酒铺,酒铺的设备很是简单,不过是搭了一个四面漏风的棚子,棚子下面有一张桌子,两张长凳,有一白衣胜雪的书生端坐在那里,手中还摇晃着折扇。

云童嘴角微微上扬,脸上便有一股笑意浮现,心中不由想到:“大冬天的,也不忘扇扇子,论装体面的功夫,还是这些书生天下第一啊”。

但云童丝毫没有轻视之意,因为身穿白衣,手拿折扇的书生,可不是简单的书生,那最少也是出自京城稷下学宫上宫的学子,不但文武双全,谋略胆识皆是上上之选。这稷下学宫,有点来头,如同太学或者是国子监的感觉,整个大楚国的精英皆汇聚于此,文人谋士辈出,当然江湖上豪杰之士也没有少出,可谓是名声异常的响亮。

稷下学宫分上下两宫,上宫之人入朝堂,下宫之人入江湖,可谓是天下第一大势力,而且是官方的实力,江湖朝堂之上,都有稷下学宫的身影;六扇门,神侯府多少英杰皆是出自这里,就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大派也不敢轻易得罪稷下学宫。云童知道此人是谁,这人便是上届稷下学宫毕业的学子,司徒楠,一身修已经天境三重,去年想要建功立业,便来到了北方,既然是上宫学子,自然是要为朝堂服务。

在他身旁的就是漠北王蒋志行,三年之后,蒋志行的身上多了一份坚定,起码是不是那么浮夸了。云童随即坐下,有小二上了饭菜。

江湖境界划分,地境十重天,一重一座山;天境九重天,一重一洞天。地境十重天,一重一座山;说的便是每突破地境一重便像翻越一座大山一样艰难。当然越级挑战也像翻越高山一样艰难。而天境九重天,一重一洞天;说的便是天境每重便是不一样的洞天之境,突破一重,便是不一样的天地;如果说地境的时候,还有人可以凭借功法和武技翻越大山越级挑战,但到了天境一重天和上一重天的差距便太过巨大,能够越级挑战的无不是天才之中的妖孽。毕竟天境越级挑战乃是对另一方天地的挑战。

蒋志行十五岁到天境一重天,但这三年来他整备军队,深入漠北,武学修为便落下了,到此时他还是一重天,这也是司徒楠敢直接来见蒋志行的底气,他是天境三重天。蒋志行作为镇北王,私自离开封地,此等大事,就是司徒楠也倍感震惊,如果不是这一年来自己表现堪称完美,已经在军中有了一定地位,就是自己也不会得到镇北王南下的消息,可见关外四镇蒋家势力之强大。

司徒楠虽然把消息传了出去,但他毕竟在镇北王麾下当差,他还是想要劝一下镇北王,不要轻离北疆。但是太子一句话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因为太子要去大炙的边防去。他才知道,江湖上所说的檀香阁阁主,竟然是太子的老师。

云童翻身下马,来到那破旧的凉棚之中,端起那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好酒,再来一杯”。

酒,自然是不会少的,司徒楠是太子身边的人,或者说,司徒楠是太子的学生,檀香阁的门路学到了很多,从辈分上来算,自己要称云童一声师叔。

蒋志行笑道:“云兄,可有兴趣一战?”

云童摇摇头,一脸悲惨状说道:“我这刚刚来,就不能坐下来好好吃点饭吗?何必一见面就动刀动枪的。”

在边关的公子帆,则是不动声色地打完了一场仗,对大周采取了行动。带兵的,是原来在边关的一个守将。徐子玉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仍然在那里微笑着:“老师,当时你让我跟着祭酒大人学文,我倒是没想到,只不过身份也因此被识破了。”

公子帆点点头:“其实我早就知道。当时人多眼杂,我没办法不提及这么一句。”

徐子玉点点头,暗暗赞叹,没想到公子帆考虑的东西居然要顾及很多。就听苏素说道:“当初云阁主是初来乍到,必须步步小心,与太子不一样,有人在出谋划策,万一有什么问题,会有人直接指出来。”

听了苏素的话,徐子玉有所感触:“这就是我的一个弊端吧!”。

公子帆苦笑,你如果是君王,还应该知道一点,那就是重视一个文人,权衡一批武将。

徐子玉告辞,就收到下人禀报,公子帆已经开始对大周动手了,而且首战大捷。之后,云童也会来了,二人见面相互行礼。就见公子帆出来道:“云童,你为先锋,破阵!”

第四十五章 引蛇出洞

“反了,这是又要违背条约了?”在龙台上的,仍然还是旧皇方埖。

“父皇,儿臣愿意带兵前去。作为太子,儿臣有必要为父皇分忧。”方钰连忙出去行事。

对于这个儿子,方埖十分器重,因为不管哪方面,他都要强过自己很多。而且他三年前架空了墨月,也把大周搞得风生水起,那就说明方钰是完全可以接手这个国家的。而带兵打仗,不过是提升着自己的综合能力,辅佐自己可以稳固太子之位。

“好,朕派你去边关为将,直取对方大将首级。”

“儿臣遵命。”

方埖顿了顿又道:“等一下,让你姑姑一同前往,毕竟这苏素,也是你姑姑的儿子,怎么处理,还是要她来出面。这是我们皇家欠给她的。”

“是。”

对于过去的一些事情,方钰还是有所了解,更何况也是自己的家亲,软禁了就好,打完仗再放他回去。这是他的行事风格,就像他所崇拜的檀香阁阁主,不也是君子之道,放姑姑回来,没有难为她吗?不过,他也想看看这个公子帆到底有什么样的能耐,可以受到这么高的推崇。

边关,公子帆再一次面对着指挥的地图,有些沉默,这样的三年下来,他也对此了如指掌。在收到墨月来信,说是方钰为帅,脸上的表情微微凝固,因为这个对手不好对付,甚至远远超过了墨月。只不过,意气用事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是也不得不说,与墨月相比,多了一份沉稳和责任……

“兄长,我们的计划有什么新的进展了吗?”苏素连忙问道,“这个判断一定不能出错。”

“他是冲着我来的,而且我想说,即使遇到你了,他也不会伤及你的。大不了就是逮起来软禁几日,然后等到打完仗了,再放你回去。”公子帆第一时间意识到的就是这一点,否则就不会安排方源到此了。

苏素的目光也是有些凌冽:“我就不信,他有什么能力,能够破这个阵法。”

公子帆摇摇头,叹息道:“这个恐怕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也许我也要模拟一下对方可能运用的东西。”

在军事谋略思想上,有一句话叫“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但是大部分人都知道,这是最简单的一部分,而且根本算不上谋略。说到底可以用来“百战不殆”的,确是“逆向思维”,即站在对方的主场上考虑这一点,所以就要维护漏洞,或者阵法变形。

公子帆在这些方面做的东西不少,最开始的就是“木子化本”,结果来了一场关门打狗的好戏。当然,还有其他的东西,但是却没有如此的变通。

而这个方钰,确实是让公子帆紧张了,因为二人有过一次未出面的交手,最终只能是施加外力躲避。所以,这次公子帆只能是引蛇出洞,让他面对自己,这是一种压力!

当然对于抗压能力特别好的人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个事,另外一种就是根本没有电脑的人也不是什么事。但是对他们这种谋士来说就不是这样了,面对面,有时候可以看出地方下一步要走什么棋。

“怎么引?”苏素看到公子帆的标记,突然明白了他的计划。

“你去引。”公子帆把标识放在那里,到底是考虑到了,说道,“他的目的是我不假,但是谁又不喜欢先绑了你打击我们的锐气呢?”

苏素顿时傻在了那里,开口道:“我去……不好吧!”

公子帆点点头:“这不是没办法了嘛!好大喜功,他不出来,我们就一举拿下,他若敢打,阵法呼啸而上。”

“那,阵法呢?”

看着棋盘,公子帆微微点头:“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可以开始第一次的攻击。”

苏素点点头:“这样最好,难免会夜长梦多。”

公子帆笑而不语,但是脸上却写满了疲惫和无奈,也许也就是一时之计罢了!

出了大营,就看到云童在操练士兵,捎带着让他们背儒学典籍,这样的事情在边关还是第一次见。对此,公子帆不做表述,因为各个方面,他都有一定的感触,云童是真的下辛苦了。

“殿下。”

公子帆随即向他们一摆手:“你们继续,我出来看看。”

走走停停,公子帆知道现在需要真正的进入备战期,朝堂上应该赶紧重视起来。公子帆的青袍,早已褪去,这三年,一副特制的铠甲披挂上阵。

“参军,前方来战报了。”有战报来,先经公子帆之手,这是他们的规矩。

“怎么样。”公子帆的语气很平淡,却也是叹了口气。

“三千精兵,全军覆没。”

公子帆已经猜到了,点点头:“告诉大帅,移军边关。”

“是。”

公子帆留守后方,写了一道折子给萧誉,然后在后方排兵布阵,与云童相对补充。

“杨黎明。”

“末将在。”

“去边关,斜插破洞,把大帅救回来就好。其他人能救多少救多少。”公子帆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草垛上,手中多了一个酒坛子。

“是。”

公子帆知道,这次战役已经消耗了不少人,但实际上都是些老弱病残。大将折损了两位,战况甚是惨烈,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稳定局势。长他人威风,就容易让对方冲昏了头脑,单纯一个方钰清醒有什么用?

公子帆的酒,已经喝完了,不知不觉就靠着草垛睡着了。

回到城池的苏素很是头疼,询问道:“还是没有参军大人的布阵消息吗?”这句话,他是对杨黎明的说的,因为杨黎明刚刚从那边过来,应该会有什么消息。。

“参军说,大帅此次行动甚佳。还有就是,参军说,粮草会分批送到,请大帅放心。”

听了这些话,苏素的脸就沉了下去。哥,你这是要玩死我啊!而且,你是大帅还是我是大帅,还用得着你评价我这场战役打得好不好?落花流水了,你说好不好……

第四十六章的想法

“苏侯,边关之事怎么样了?”萧誉还是十分关注这一点的,虽然他很久都没有过问这件事情,但是旁敲侧击询问到不少有关的东西。

“回禀陛下,大周太子方钰边守,近日连连败兵。”

萧誉不由皱了皱眉,随即让杨业交给苏殊一个折子道:“这是云帆上的一道折子,你看看吧!”

看着萧誉现在风轻云淡的脸色,苏殊就知道这件事没有边关所报回来的那么简单,怕是公子帆用了什么法子,误让人以为边关吃紧,而萧誉此时和他这个国舅商议,怕是为了避开一些人的耳目。苏殊看着萧誉,见他没有表示,就拿着公子帆私底下递交上来的折子翻阅起来,这脸色随之阴晴不定,看完之后又颇有深意地重新预览了一次才开口道:“妙,真是妙啊!”

萧誉点点头:“看来国舅也看出了门道。如今,你和朕加上云帆三个人尽知,你是国舅、云帆是亲信。你懂朕的意思吧!”

苏殊点点头,就问道:“那明日早朝……”

“朝堂议和。”

……

“怎么样?传回宫里了吗?”公子帆看着传令的那名檀香阁弟子询问道。

“阁主,一切都已经办妥了,就等着大炙朝堂上议和了。殿下决定三日后派大臣到此,由阁主亲自露面去议和。”

公子帆听了,微微点头,却又没有说什么,其实,萧誉在宫里告诉苏殊现在边关的具体事宜是自己授意的,怎么说呢,就像告诉徐子玉的那样:信任一个谋生,平分一群武将。

“师父,我觉得下一步,应该让师兄他们动一动了。利用一下,让他们临危不乱也是好的。”云童突然想到了北漠王,立马提议,“如果不让附属国参与,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恐慌。灭了大周,下一个就是他们的联合。”

云童对于这个北漠王倒是没有什么偏见,毕竟他还没有到了让自己足够重视的程度。而且与他们也有一个类似就是,他们也是江湖之家,守卫着家国命运。江湖虽然不参与世态炎凉,但是也着实有一些家国情怀,一朝天子一朝臣,对江湖也有一定的影响。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他们更迭、自己舒坦。

“好,这件事你去办。”公子帆也明白自己有时候太绝对了,就同意了云童的提议。

“那,我是要先去檀香阁,还是朝中走一趟?”

公子帆一听就明白了,自己要让云童会檀香阁主权,就忽视了朝堂的存在,就是说,如果云童没有去京城,就会让人感觉自己不重视大炙的安危。然而,如果自己让云童去了朝堂,那别人又会说,边关吃紧,你们也好歹算是朝中重臣,孰轻孰重你们还分不清吗?

反而,现在让云童回去成了一个难事,怎么回去,理由成了一个问题。就像现在,自己在边关办事也未尝不可,为什么一定要他回去呢?还不是因为那些阁老,个个都精明的像个狐狸一样!老狐狸。

京城,天还没亮,大臣们就早已在殿外殿后,而且还未到过分冷的地步,不至于站不住脚。要和亲的这件事,马上就从苏殊这里传的沸沸扬扬,因为是萧誉提出来的,京城的官员们多多少少就有些皱眉了,这到底要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去和亲吧!以往的主动权一直在大炙手里,这么对方就上来一个方钰,一下子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难道这个方钰的能耐真的要在公子帆之上吗,那得何等的逆天啊!

公子帆是什么样,大家都是领教过的。在先皇还在的时候,一人辩群臣,加上云起一人支持就让赤璇改变主意,那是何等的了得。可是这个事情一发,一下子就惨淡了下来,什么都没有了。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云起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到了萧誉的书房,萧誉也像是在等着他一样,在书房小适。杨业见云起来了,自己就退下了。他是知道内幕的,但是作为一个阉人,还算人吗?

“陛下,真的要和亲吗?”云起有些愣神,他虽然知道边关一直在败,但是没有退兵啊,也就是说,边关还是有实力的。

萧誉从床上坐起来,低沉的说道:“那就割地赔款吧!”

“真的有这么严重?”云起其实是有线人的,但是最近军中纪律大变,线人就发不出消息来了。而在边关驻守,装作平民百姓的人,早在三年前就被公子帆从原地方撤后了三座城池,根本探查不到前面有什么消息。这一点,公子帆是原来防大周探子的,但同时也防住了他。所以,他现在更愿意相信,公子帆正在玩弄谋略。

“你是先王留给朕的宝贝,有什么事,朕有防备过你吗?只是,死亡人数飙升,朕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而且国库现在是什么样子的,想必你也清楚,我不这么做,怕是会亡国啊!”

云起顿了顿,这句话的确如此,但是他怎么也觉得这件事情太简单了。就在这过程中,听到杨业说道:“陛下,国舅收到边关急报,边关失手了。”

“什么?”云起失声,那倒是真的?

边关,公子帆下一刻就采取了准备,立马命令山上的残兵进行了夹击。战车,就能让一些残兵派上用场。上面盖上,周围露孔,供呼吸和伸出去剑矛就可以。在里面是金属,外面是木头,万一对方射箭,还可以达到一个草船借箭的效果。只不过这个东西,怕火攻。

“什么?”在远处的方钰差点气得背过气去,一万精兵和一万精骑,一晃眼血流成河,自己还是小瞧了公子帆,人家有后手啊!

“太子殿下,现在怎么办?”。

“守城。”

公子帆也丝毫不敢含糊,他知道弊端,对方也很快会知道,而且会让人在暗中查看。这下就是面对面的碰撞了。而这个消息,公子帆却让他们一个月以后再发。这让苏素十分不解,还是云童提醒道:“这个是必杀技之一。”

第四十七章 准备和亲

朝堂之外的大臣们再一次听到这样的战报,脸色一个个都阴沉了下来,就听到杨业在千阶高台上传令:“早朝开始,请诸位大人上朝。”

上朝,那自然是不用说什么的,但是现在可不一样,危在旦夕啊!就是公子帆都搞定不了,别人还瞎凑什么热闹。

现在,谁也不说什么封赏或是惩罚,单纯就是说一句有关于这件事如何安稳解决就好。当到了苏殊面前,一个个就询问他的想法,苏殊叹了口气:“和亲吧!”然后就上千阶了。

和亲,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墨玉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例子,但是实则不然。但是又说白了,国事大权,都在公子帆手中操控,反而所有的都是棋子一般。但是公子帆这个棋手玩的太过于广泛了。仍然是没有多说什么,也没必要去说什么,到了朝堂上,就看到云起和赤燮一道出来,众人哑然失笑。

“估计众爱卿都听到了,就来议一议吧!”萧誉也不装腔作势,一上来就坐实了这件事情,“朕和国舅主张和亲。”

一听这句话,他们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是明摆着吗?看来,这件事是真的了。就听云起也道:“臣附议。”

周围的大臣顿时间就慌乱了,私底下在商量着怎么办,就看到王子龙出来说道:“大丈夫当保家卫国,臣愿带兵北伐。”

王子光也说道:“臣愿一同前往。”

就听张毅问道:“论计谋武功,你们有几个人能够连续几番去挑战边军将领而不败?公子帆,是大炙文武兼备的大士,却也力不从心,你们去了,不是去送死吗?”

“左相大人,你愿意看着这国土被一口一口的被侵蚀吗?”

张毅没有回答,而是向萧誉行礼:“臣建议和亲。”

武官自愧不如,文官当然更不行了,就一一行礼道:“臣附议。”

这下王子龙、王子光兄弟俩就没办法了,就看到萧誉微微颔首:“那就这样吧!你们看看该由哪位公主前去和亲。至于随礼大臣,就由国舅你亲自去吧!”

在苏侯府,王琳见苏殊回来,眉头微蹙,就上前询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边关没什么大乱子,京城倒是翻了天了。两个舅哥都想要北伐,却差点打乱了绥靖王的计划。”

尚书萌也在旁边,听了不由感慨:“也的确是难为了绥靖王。毕竟什么事情都要由他掌握,实属不易,而且这三年一直在培养着苏素,倒是让我想到了航哥在世时说的一句话。”

苏殊的脸上突然凝重了几分,询问道:“什么话?”

“世子之为,意在本心。我不能练武,却应该培养一种家国情怀,也算是不辱侯门。至于其他的,也都是无关紧要的身外之物。”

刹那间,苏殊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之色,随即却又恢复了正常。但是这个表情着实让尚书萌有些胆战心惊,莫不是公公开始怀疑了吧,她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在边关,公子帆直接就与方钰摆上谱了,苏素则是坐在侧位上,两方对峙,各有一千精兵,但是坐在中间的四个人,心里各有算计。方钰首先就向苏素投来赞许的目光,十分亲切:“素弟,都是一家人,却各为其主。这几日,我十分敬佩素弟的行事风格,在此一见,果然是俊朗。”

苏素也不失体面地回答道:“太子殿下神明威武,一下子就屠杀我大炙一万精兵。不也是英雄气概吗?”

方钰看了看方源就说道:“姑姑,你不与弟弟寒暄几句吗?”

方源只是愣愣地看着公子帆和苏素二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公子帆却是一笑:“公主殿下,我们倒是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见面了。上一次,还是在战场上,小琪殒命。”

说到这里,方源就有止不住的泪水,方钰微微皱眉,立马让人扶方源在后面休息,公子帆的嘴角还勾起淡淡的微笑,或者说那是一种藐视。

“一千人对一千人,怎么玩?”公子帆笑容不减,好像还蛮有兴致的。

“杀人的规矩你定。”

“没想到陛下还是一位君子。”

方钰楞了一下,就明白了公子帆的意思,嘴角不由抽动了一下说道:“你不也是一样吗?”

“人,无信不立!”

公子帆说的这些话都颇有意味,每一句看似没有章法,却打得方钰措手不及。自方源开始,他就没有讨到一点好处,也就意识到了公子帆的不简单之处,恐怕,大炙军队真正的实力还没有展现吧!

公子帆喝了一口茶,看着周围,颇为轻松:“没想到殿下会这样切磋,这可不好,擒贼先擒王。”

方钰笑而不语,因为嘴上他从来赚不到好处。公子帆和方钰,就是简单的布阵解阵,只不过是活人,具有很强的随意性,而他们的车架在草木这边,打仗的地方在那边,完全就由传令兵来汇报那边的情况。其实对于公子帆来说,苏素做这个最合适,但是苏素是大帅,没办法。

公子帆随即用了云童,云童当然知道公子帆的意思,一开始就是让自己指挥,而且有可能自己根本就不需要下去,在转换的时候乘机斩杀破阵。这是一个漏洞。

“怎么开始?”公子帆微微笑问。

“请便。”。

公子帆向远方高地上的云童招呼了一声,就听到敲鼓声响起。随即,混战立马开始。对方的鼓声迟迟没有响,原因自然不言而喻,早有交代。突然,云童的鼓声停了,公子帆喝茶的动作也就停住了。方钰则是在一旁举止自若,十分大方。公子帆听到鼓声,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对方的一个鼓手下来说了什么,方钰看着公子帆,向那人点点头,随即就又开始了。而公子帆不慌不忙的看起了随手带来翻抄的三国志,正好是“华容道”那一截。公子帆微微一笑,方钰也是耸耸肩,丝毫没有影响。

第四十八章 学而不从

公子帆的计划往往是来源于灵感,而这种灵感却取自于日积月累。让云童去做,少了很多环节,也减少了因为没有鼓声,阵法乱成一团的可能性。可以说,在这一点,公子帆很清楚利弊关系。

就听方钰微微一笑:“看来两位对这个孩子很看重啊!”

苏素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无不叹息。这个动作反倒是让方钰有些摸不准了。只见又有人向自己反应战况,下一刻,便在那里愣住了,只是简单吩咐几句就一脸深沉的看着公子帆然后又看着云童。云童很淡定,突然重敲两下,就见对方鼓手滚落山崖,公子帆笑而不语。

很快,方钰就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公子帆让云童撤军,紧接着,就有北漠王的军队乘胜追击。

“学而不从,掌握的很快,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能力。”公子帆看着云童,眼睛里少许赞赏之色。

“其实,这还是‘木子化本’,只不过那个太子殿下没有见过这个阵法而已。”

公子帆点点头,没有多言,就带着人马回城了。北漠王在助攻夺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见公子帆,公子帆没有见他,而是让云童出面。云童见到蒋志行,表情丝毫不动,就问道:“北漠王好雅兴,不知道因何来我边关啊?”

“正好收得城池,希望与云阁主商量打算。”蒋志行是在云童的手上吃过亏的,即使已经过去三年,也不单单是自己的武功增长啊。知耻而后勇,在那次云童说自己的功法不行后,他把这当做一个奋发的台阶,但是没想到,云童居然不陪自己交手了。

云童呵呵一笑,请他坐下,询问着一些相关事宜,并没有再严肃过,却是让蒋志行多少有些惊讶。云童当然没必要这样,他不过是吓唬他玩玩,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那,我们之后怎么做?”

云童淡然道:“当然是统一战线打了。我们决定再弃一座城。”

“弃城?”蒋志行就愣住了,“那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将士的性命嘛!”

云童摇摇头:“你不懂,这背后的事情不仅仅是你想得那么简单。我们这么做,自然有做的道理,或者说是在促成某事。”云童目光里的深邃不是简简单单的那样,公子帆做的也不是打不过。

“我北漠王誓死效忠大炙王朝,如有效力的时刻,定然义不容辞。”

云童点点头,不久便送客离开。

并不久,就收到了朝廷上说的和亲一事,被送来的不是公主,也不是大臣的女儿,而是墨玉。这个将,是公子帆点的。云起知道,那么墨月就知道,一时间所有人都想知道是不是刺杀。但是公子帆没有任何表态,因为秘密终究是秘密,有的计划一丁点都不能透露。

弃城,北漠王弃了,周捷也弃了一座城,战报一到京城,就立马下旨和亲谈判。公子帆的脸色也是微微放松了一些,暗兵已经替换了大周的后方。当做后方开辟道路的大周士兵,把粮库已经从小道搬空送往大炙,只留了半个月的军粮。这一切,都一直在云童的掌控中,公子帆只是过问一下而已,杨黎明站在公子帆身边,看着地图为他解读局势。

因为约定在五日后,公子帆并不着急行动,而是安排北漠王准备下套子。随即,又让苏素递交国书到对方阵营,当俘虏。

“让大帅当俘虏,是不是过于憋屈了?”杨黎明怎么想都感觉不舒服。

公子帆苦笑:“我也不想啊!但是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苏素都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有方源的关系,方钰不会对苏素有什么动作。更何况,不憋屈,对方怎么能信任我们呢?”

杨黎明也是无奈至极,公子帆的话也丝毫没错,万一方钰恼羞成怒,换成其他人一定会直接杀了。

“陛下有旨:”来人宣旨时,苏素已经被扣押五日了,公子帆是实在苦笑不已,余下的将领纷纷来行礼,“此次诸位将军各有战功,无奈敌寇壮大,无法收拾。大帅被撸,实乃衰事一件。故由朝廷裁决,朕发旨,指派皇族女士和亲。”

公子帆笑了,在场的人都笑了,只有宣旨的公公不明所以,但是他也不敢在公子帆面前放肆,低声询问道:“哎呀,殿下可是有什么内幕?”

“什么内幕?”公子帆叹了口气,“终于不用再流血牺牲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幸事吗?”

公公听了,知道是自己意会错了,连忙赔了一个笑,但却比哭还难看。公子帆也不做理会,公公见公子帆没有责难,就立马退了下去。

公子帆不愿意与这些人混为一谈,就没有安排什么。他要做的是幕后工作,虽然云童现在做了不少,但公子帆更在意的是大楚的动向。可能的话,就能还江湖一个人情,让他们协助剿灭九幽。

“云童,你去联系一下萧宗主,让他命玉宗陪同檀香阁弟子抄底。”

云童有些惊愕:“这么快就要动大楚了?”

公子帆点点头:“大周,暂时还解决不了,只能先解决大楚,卖给江湖一个人情。为此,我们要得罪的人可不少。”

云童点头,就明白了公子帆的意思,随即安排下去返回了江湖。公子帆看着杨黎明,就安排道:“你也一样,与周边小国家进行一部分清理吧!总不能一点成果也没有。”

墨玉很快就到了边关,看着这整装待发的阵势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就去询问公子帆,公子帆笑着,说了这个计划的始终,墨玉的面部就抽了抽,公子帆这是要玩死人啊!这么大的一个局,公子帆做的不仅仅是一点一滴,而是稳操胜券。这全在公子帆手中捏着,一点都没有例外。

“禀报阁主,大楚请降。”一个檀香阁弟子走过来,公子帆的棋子刚刚落下。。

“徐子玉呢?”公子帆叹了口气,唯独担心徐子玉。

“回禀阁主,徐子玉自尽了。”

第四十九章 太子太傅

事情总是各种各样的,就连这些打仗或是什么都是这样,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以说,这次公子帆是下血本了,而且是小人之心,但他没办法,为了大炙可以暂时安稳,他只能这么做。而且公子帆把大部分附属国都回收利用了,变成了藩王掌管,下一步就是撤藩。

一道道奏折在官道上颠簸,公子帆的计划书也不断在跟进,因为他算准了萧誉的批示。

“陛下,这绥靖王的折子未免也太多了吧!而且就是咄咄逼人啊!”杨业有些担心,他害怕公子帆会一手遮天。

萧誉突然停了笔,看着他问道:“云帆,虽然说考虑的东西有些广泛了,但是对于江山社稷,可有过半点肮脏?”

“奴才只是觉得绥靖王管的事情太多,反倒是不利于陛下执掌权政。”

萧誉点点头:“确实会让朕多少有一些实力架空。可是你想一想,如果没有云帆在,朕的现在又从何而来?”

杨业一听,就不说话了,他知道是自己考虑的有些偏激了。于是换了个话题说道:“太子现在也有四岁,是不是应该确立一个太傅,多少教点东西?”

“嗯。是朕疏忽了。杨业,你有什么人选可以推荐?”

杨业连忙说道:“王汉成。”

萧誉摇摇头:“王汉成识人是一把手,但是教书育人可不行。不过朕倒是有一个人选,你来帮着朕把把关。”

“陛下想要杨环来做吧!”云起走进来,向萧誉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萧誉不喜欢繁文缛节,就不在意别人是否冲撞,但是该有的东西还是要有的,所以云起声先至而后行礼。

“起来吧!”

“谢陛下。”

杨业看到萧誉似乎就是这个意思,就说道:“杨环这个人有些跋扈,但是也未尝不可任用。但是奴才觉得还是应该让大臣们简单商榷一下为好。”

云起点点头:“这个确实有必要,太子太傅可不是小事。这品阶大小仍然会让很多人不服。”

“也罢!明天早朝就立马安排下去。”

边关的公子帆也收到了云起的书信,对于杨环,他很了解,可以用,就让飞鸽传书送还回去。

后宫佳丽,现在也仅仅是两人,云婉儿陪着太子在毯子上玩着,就听到外面一声:“皇上驾到。”

云婉儿连忙抱着太子在那里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起来吧!”萧誉看着太子,心中无尽的喜爱,“来,让父皇抱抱。”

太子倔强的摇摇头,自顾自地玩球,萧誉就没有坚持,对云婉儿说道:“今日早朝,我与诸位大臣拟定三公,其中霍桑为太子太傅,从明日开始教***文书。”

“臣妾多谢皇上。”

萧誉点点头:“朕还有事去处理,晚上来这里吃饭歇息。”

“是。”

等萧誉走了,云婉儿说道:“准备晚膳。”

“是。”

公子帆在边关看着宫里来的文书,不由有些好笑,转过身问苏素:“你说陛下这是什么态度?”

苏素正在踱步,听了公子帆的话,不由笑道:“是为了照顾你的人,用来还人情的。”

公子帆点点头,他不否认这一点,但是用人,这么用还是有些草率了。不过也还好,这几个人起码还老实,不至于祸乱朝纲。

“确实是有些可惜了,我原来想着可以让牧野前去,毕竟这个人也是前途无量啊!在我科考时,这个人就已经是京城很有分量的一位……”

对牧野,苏素也是知道的,不由自主地笑了:“那就以后有机会提拔一下吧!霍桑一走,国子监也需要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师在。”

公子帆没有说话,只是扶手看着城外,食指又轻轻敲起了桌面。

“陛下有旨:命绥靖王云帆督察淮南,破查军粮私集一案。”

“什么?”苏素的眉头一皱,多少有些惊讶,“粮草被贪污了?”

“小王领旨。”公子帆多少也是有些惊讶,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但是现在他也没办法,只能应召。

苏素忙问:“王爷,这边关布兵……”

“让云童来吧!”公子帆叹了口气,“我已经料到了。”

公子帆转手把一个个锦囊交给云童:“这里面有一些东西可能会用的到。毕竟我这一走也不知道是多久,为了让你可以方便一些,紧急情况下可以一试。”

“是,师父。”

却听萧静儿说道:“王爷,那我……”

公子帆想了想,询问道:“你预计如何?”

“妾身都可以。看你方不方便。”

“那就一同前往吧!”公子帆又转身向杨黎明道,“杨将军,你与方钰交过手,有些事情还需要你来把握。我相信,我离开的事情马上就会让大周得知。毕竟大周打下来了蒙古部落,想拆就拆。”

杨黎明立马会意:“下官领命。”

“粮草一事,刻不容缓,否则会影响我们这次的行军。从南方调粮也是实属不易,需要我去一刻都不能耽搁。所以还是赶快备马吧!”

公子帆的吩咐很简洁,什么人干什么事都面面俱到,没有一丁点的不妥。其实公子帆早就准备走了,只不过是……

“阁主,我们要先去哪里?”

公子帆思考了数秒答道:“直接到淮南吧!那里应该有钦差大臣调查此事,另外去看看孙中规。”

“那,太子太傅,您不去见一面”

公子帆摇摇头:“不必了,都是老交情。我想陛下也应该和大臣们考虑过这些事情。更何况,我不想再回京城了。”

那人点点头,挥鞭策马奔腾,向淮南直奔而去。驿站早已联系,这次公子帆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前兆,一到地方就把他们全部抓捕。凡是与粮食有关的人员,一个也没有放过。

“王爷,这……”。

驿站的驿丞看着公子帆如此办事,头都大了,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啊!

“怎么了?本王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指点一二。”官大一级压死人,公子帆看着他,微微一笑。

第五十章 皇命钦差

此次南下,是奉了皇命的,由此,这皇命钦差之职,也是非公子帆莫属。识时务者为俊杰,公子帆不是这样的人,到了第一件事就是抓人,闹得人心惶惶,驿丞也是被下了一跳:“王爷,这……”

公子帆站在那里,十分淡定自若:“这是相关人员,要在这里关押一段时间。还请见谅。”

公子帆虽然口上是说着请见谅,可心里不是那么回事,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心里面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他可不想让人觉得心里面好受。以往的官员办案都是一步一步来做个大圈套,但是公子帆就不这么做。逮蛇先打草,蛇出来了,他才能逮得住。

驿丞是当然不敢违反公子帆的指示的,只不过有的人他还是得罪不起啊!

在公子帆通知了孙中规不久后,孙中规就趁着这个机会来到了此处面见公子帆。来到基层,孙中规才发现了基层官员的不易,一切并不只是这么简单。

“参见绥靖王殿下。”

“孙大人免礼。”公子帆伸手扶他起来,随即问道,“听闻你也调查此事多日了,可有什么情况汇报?”

孙中规连忙拿出了一道折子,公子帆接过,伸手让身边人加强对周边的管理,然后认真读完。

“嗯。官官相护,的确是一个问题。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邀请这些大人们小聚一下?”

孙中规一听公子帆的话就立马懂了他的意思:“大人,那我就去约一下这几位大人。”

公子帆点点头,孙中规就退行了。萧静儿走进来,回来复命:“我暗自里调查发现,基本上每一个官员都与这件事情有或多或少的关系,恐怕案子难办啊!”

公子帆苦笑:“不仅如此,还有一些王爷的问题!”

公子帆做事很快,因为他所要的,第一时间就要做到。而且还一定要做好。这就是公子帆的一大特点。面对公子帆,萧静儿自然是夫唱妇随,总不能丈夫在外,自己先拆台吧!这里是有一个王爷,叫萧勒,是他们的父辈外伯,但是萧静儿想不通为什么公子帆会突然提及此人。

“这王爷手中可是有不少把柄啊!只要他开了口,这粮草就能拿回来了。”公子帆直言不讳,侧着脸看着萧静儿笑道,“你不用担心,这王爷就是好色了一点,而且我相信粮草和他没关系,是有人用了瞒天过海的计策。”

“什么?那我们赶快告诉他吧!”

“嚯,”公子帆一脸无语,“你就这么着急。如果要是没有人承认,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我有计划,咱们一步一步来。”

请帖在次日就由孙中规手下的人送来了,里面有商界大贾和一些有头有脸的大臣们在此恭迎。因为前夜抓人,所以孙中规在中间隔了一天,让公子帆休息,更何况舟车劳顿,会影响身体和心情。公子帆则没闲着,暗中让人把这些人秘密转移,就连驿丞都不知道这件事。

“我们还有什么事要做?”萧静儿现在十分担心公子帆,毕竟一切都依靠他在把握,更何况,也不希望他出事。

“现在想要我命的人很多,朝廷也不少。虽然不会有夺嫡那些手段,但我毕竟是招惹别人的主。所以这次你就不要跟着我去了,我在外面自有安排。”

公子帆坐镇驿站,其他人就要掂量一下如果查驿站可能发生的后果,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就是公子帆所打的心理战。那么还有一件事就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做什么事都要小心,所以公子帆自知力不从心,所以动用了江湖上的关系网和檀香阁在外的势力。

在过去,檀香阁的手定然是伸不进皇宫里的,但现在不一样了。同样,在军队里也不乏檀香阁的人在“稳定军心”。

在接下来的宴会上,公子帆的脸上就写满了“随意”二字。而且,穿着也完全是书生的打扮,丝毫如宫廷中无误。因为宫里基本上没人知道他会武,而金阁上短暂的交手也鲜为人知,所以一旦出了事,他一出手定然会让人措手不及。孙中规是东道主,第一个到的,随后就是公子帆。

见公子帆到了,孙中规是一脸的歉意,公子帆笑道:“是我来早了,还没到饭点呢。各位大人都有要事,定然有轻重缓急之分,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等吧!”

公子帆都这么说了,孙中规就不好意思再怎么挖苦自己了,两人便在这里静坐等人。随后的一炷香时间,其他大人也陆陆续续到场,双方一一还礼。经过一番推三阻四的邀请,公子帆坐在了主位,随后就是孙中规和这里的郡守官员,再往后才是商贾代表。

谭维宇拱手道:“职见过驸马大人。”他走近了轻轻在对面坐下,骤然见了公子帆,他的神色间也有些欣喜。

谭维宇是皇上之前暗中派来调查这件事的,公子帆当然知道,只不过他还没有时间去见这个人。只不过,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不过看着这没有多余的凳子,公子帆就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难道他是想把有些事情推到自己身上?

公子帆推过一杯茶,说道:“谭大人这些日子辛苦了,我让你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

“大人,卑职一到此处,立即撒下侦缉网,将带来的人扮成巷商、游客四处打探消息,三位镇守官员把持江南税赋多年,势力虽无所不在,可也因此,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无从掩饰。大人,卑职所查的东西都记在这上边。”谭维宇似乎早知道这一条不足以治他的罪,便胸有成竹地道:“派人装扮成卖酒食的小贩,同龙山卫所的官兵打过教导,听他们酒后牢骚,户部的军饷,只有四成能落到他们手中,期于的都被袁指挥等官员贪墨了。”

公子帆一看就知道哪里不对。在这些地方,官兵本来人人都有自己的土地,而这些年来,土地也被当地豪强和将校使用强买强卖等手段掠走,以致许多官兵为了家人生活只得逃走当了亡命。

第五十一章 当众灭口

赋税过重,短期看收利颇丰,但是这属于涸泽而渔,压制了工商业的展,从长期来说对国家和百姓大大不利,每隔四十里就设税卡,显然超出了朝廷规定的条件。公子帆对这些当然清楚,因为这是他的提议,可是没想到小官巨贪,这些东西都被他们弄到自己的手里,使得人民成为他们的奴隶。虽然此处与江南相隔还有一段距离,可难免有些东西异曲同工。

公子帆就是借机来吓唬他们,查江南,那有宣子忻相助,做事十分便捷,轻轻松松搞定。但是这里不一样,这是一个重镇,出什么事都会影响南北发展。所以萧誉很看重,派的人也是最放心的。

公子帆沉吟良久,暗暗盘算了一阵才道:“此事本王已记下了,他可有其他不法行为可供弹劾的?”

“没有了。”

公子帆暗暗点头,可还没等谭维宇起身,就听到“叮”地一声,谭维宇就倒在了地上,眉心露出半截弓弩,顿时在场的人哗然,外面的看守也积极运作起来。

公子帆顿时怒不可遏,啪的一拍桌子道:“翻了天了,是不是这里的治安想杀本王也轻而易举?”

一时间,在座的人也慌了,连忙跪地求饶:“我等治理有稀疏的地方,还请王爷赎罪,我们马上就去查证,三日内必定查明此事。”

公子帆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就下令应允了,没有过分刁难。这样一来,趁他们不备,自己就能查一些东西出来。但是如果有人故意为之,那自己就摆一盘棋出来,让此人陪着自己下一局。就算有再高明的手段,有“钦差大臣”这么一重身份在,想要为难自己还是有些难度的。毕竟自己也不是一书生……别的事尚可隐忍一时,他们自毁长城,这却忍让不得了,那就先拿他来开刀,杀鸡儆猴。

不过苏杭织造天下闻名,其利甚大。有人暗中让亲信冒充商人。利用职权压价收购,从中牟取暴利,苏杭一带的富豪敢怒而不敢言。公子帆第一个下手的就是一个叫韦钰廷的官员,此人为人倒是不太嚣张,但私下的勾当让人深恶痛绝。布匹集中采购、运转、出售自有它的好处,如果韦钰廷盘剥的不是太厉害,能给百姓留个活路,这件事此时大可不必与他计较。但实际并非如此,所以开刀也就是从他开始。

公子帆也知道,自己来的是淮南,动苏杭的人似乎不好,还会让人诟病,但是不做,难以从自己的这个案子中查到什么出来。所以第一时间运作,也是有一定的意义的。雷厉风行,这是他一贯的做法,丝毫不讲情面。朝堂虽掌着税监司,却不能亲自坐镇天下各地,最后还是要依靠这些人来为他办事,如果朝廷从法制上、制度上不能尽善尽美,换上一批人不见得就比他们廉政。想要吏制清名,不是一蹰而就的事,就算没有这些权监,有这等暴利可图,换上一批官儿难道就没有贪官?

这些都是明摆着的,谁都清楚这一点。只不过公子帆的责任更大,百姓们说一亩官田七斗收,先将六斗送皇州,只留一斗完婚嫁年,愁得人来好白头,可见税赋之重,要不是江南富庶,鱼米丰收,百姓早活不下去了。那么这里呢?由于百姓要将粮食运出来卖出去折成银两才能上交赋税,中间本来就有损耗,又有个别官员故意不断抽税,他们运出来五斗,能拿回三斗的钱就算相当不错了。公子帆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但是计划还得一步一步来。

“什么?绥靖王遭遇了暗杀?”在皇宫里的萧誉听说了这一点,龙颜大怒,“钦差大臣都不放在眼里,那朕呢?”

“陛下息怒。这不是没有事吗?”杨业陪在一旁,恭敬地说道,“绥靖王这次出行,顺带处理了江南一带的问题,也算是功德圆满。到时候绥靖王还朝,陛下将一部分实权交于他以示嘉奖就可。这个时候,又会有哪个大臣出来反驳呢?毕竟,如今的天下也是绥靖王一手扶持起来的。”

萧誉点点头,却有些恼火,为什么公子帆现在这么强势,他现在倒不怕公子帆谋反,反而怕天下人只知云帆,不知赤燮。

“每年秋收十分,就派人使船主动上门收购,虽说比市价略低了一些,可是算上关税和损耗,百姓的得利还是大于自己运送出售。”公子帆看着宣子忻,向他求救。

“你这是……不准备查了?”

公子帆摇摇头:“我现在是来追军粮的,我让你那么做是来引那些官员挥刀弄棒,到时候一网打尽。但是现在,边关的粮饷就是一个天大的问题。单说现在不打仗,粮饷的损耗就不是一点两点那么简单。”

宣子忻点点头:“粮饷,我先想点办法,你先考虑这边的问题。再有机会,去云南那边走走,我觉得需要重新去维持一下与头人自己的关系。毕竟大炙的根基还是不稳。”

这边的事情还没开始做呢,宣子忻倒是又安排了一桩子事。于是公子帆将此事写入奏折,一并传回宫里,还是让自己清闲一些吧!

“江南是鱼米之乡,那么多的粮食他如果每石粮食都稍稍赚上一点儿,汇集起来也是座金山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毕竟百姓也得了好处。这些百姓才不管你贪不贪,只要反摸时能对百姓照顾一些,他们感激不尽了。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公子帆看着宣子忻,一脸沉静。

一听这话,宣子忻就明白了,随即说道:“这件事我马上去办。余下的,我会告诉你情况。”

公子帆点点头,饮尽了茶杯中最后一点汁液。。

次日清晨,公子帆还是照常练功,驿丞则走过来一脸的憔悴:“王爷,您这是准备怎么办啊!”

公子帆有些摸不清头脑:“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

第五十二章 再来一次

驿丞进来的一席话彻底把公子帆给搞蒙了,以为是出了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就随即问道:“怎么了?张驿丞,是出了什么事了?”

张学东看着公子帆一脸迷茫,便开口道:“哎呀!这不是因为在淮南,你的起居应该由我们这些个官员负责呀!”

公子帆不由一笑,说道:“既然来,当然少不了劳烦你们这些官员,但是事出有因,这刺杀朝廷命官可不是什么小事。”

“是,是……”张学东也不敢驳了公子帆的面子,更何况,他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

“张驿丞,你不必担心,这件事与你无关,本王心里很清楚。但是呢,这此的刺杀,怕是京城里一定会严查,所以还请张驿丞约一下其他官员,尤其是淮南王,一同商量个对策,你觉得怎么样?”

张驿丞一听,就忙向公子帆施了个礼,说道:“下官立马去办。”公子帆一挥手让他承办,就见孙中规进来了,让张学东有些莫名的担忧,就见公子帆微笑道,“原来是孙大人,有失远迎,案子调查清楚了吗?”

孙中规的表情凝固了一下,缓和道:“已经调查清楚了,其余的正在处理,我也是一有消息就向钦差大人来汇报。”等着张学东出去了,孙中规才说道,“这上面罗列了这些人等相互勾结留下的把柄,而且一些人已经控制起来了。我想知道王爷接下来的这场戏要怎么演。”

公子帆顿了顿就道:“这人还不能动,先等个三四天,让他们感觉不到危机了,再漏一个大问题给他们。”

这个决定,公子帆早就有了,孙中规也在下面历练了好久,这种权谋他也十分清楚。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公子帆这个拉距离攻击是最好的。公子帆的想法也是这样,在孙中规走后,就见檀香阁的弟子前来汇报:“阁主,我们查到了袭击者来源,是江南大商?”

“你们的消息确定吗?一个商人?”公子帆多少还是有些不相信的,一个商人怎么可能对自己下杀手。

就听来回报的人回答道:“千真万确啊,阁主。这个人不仅仅与江南上各路官员勾结倒卖粮食,就是在这里也有些罪证。”

“那按照你们的意思就是,如果抓到这个人,就有可能会有军粮的下落?”

“这个不好说,但是怎么运行内部的交易,这个人肯定是轻车熟路。我觉得我们可以敲敲他的嘴,让他给咱们提个意见。”

公子帆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向他说道:“你去找一下宣子忻宣少爷,让他帮忙约一下这个大商,我有一笔生意要和他谈谈。”

皇宫内,萧誉已经收到公子帆传来的书信,思考许久还是同样了他的计划。毕竟现在除了这样,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宣子忻如此做,也不过是为了维护江湖与朝堂之间的合作。公子帆是中间人,掌管着大局趋势,如此做,便也是减少之间的代沟与障碍。

“传朕口谕,命公子帆一个月解决粮草问题,朕等得起,边关的将士可等不起。”

看似是在催促公子帆行动,但实则虚之。这样的定心丸萧誉用着并不轻松,如果不是一个同样的想法,又怎么可能能够拿捏得住公子帆呢?说白了,就是因为苏航……

萧誉的心,又不由地抽动了一下,一阵绞痛。看着公子帆的手书,却见墨玉从殿后出来说道:“陛下是想苏航了吧!”萧誉点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他们两个人的默契,已经达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

一日后,听了召旨,公子帆的目光与宣旨的公公短暂触碰,就见公公说道:“老奴的家就在这附近,所以有些事情可能会看得明白些。这些个官员啊,一个个都不好对付,奴才觉得还是把粮草追回来就行了,没必要以卵击石,或是硬碰硬的,这样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公子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公公所言极是,是我唐突了。”这个意思的背后是什么,公子帆明白,有可能和他的财路有关,而让自己可以拿到粮草,或许会有他的授意。不过这样一来,怕是宫里也要有所行动了。

约了饭局,众人如约而至,这里的菜很有意思,大多数都是北方菜。公子帆亲手操刀的饭菜也不少,因为这个饭馆也是檀香阁的产业。卤肉,在江湖上是必不可少的一道菜,公子帆也给他们上了。其次是鱼,汤加糖,裹上白米,呛辣椒油作为佐料,别出心裁。

不知为何,猛然间公子帆想起了过年时赤璇曾赐给自己的那份“执牛耳”,心中不由地苦楚,似乎自己现在就是执牛耳令天下,一通朝堂与江湖。

公子帆见众人到齐,就见郡守韦世宝说道:“上次大人聚宴,是小人监管不力所致。现在凶手皆已查明,还请王爷过目。”说着便将一个折子塞到公子帆的手里,公子帆按在桌上,只是呵呵一笑:“韦大人,你这就见外了。咱们这是什么关系,只要有结论,其余的又有什么不能置身于外?”

韦世宝听了,也是哈哈大笑:“王爷这心胸,可非我等可比啊!”

“是,是……”其他人虽然附和着,但是脸上的表情可不怎么自然。一旦有一方投靠了公子帆,那其他人可就是被推在风口浪尖上了。这种事,他们是不允许发生的,因此,让他们先达成协议,自己才能从中探查清楚自己的入手点在何处。

“大人,对于粮草,大人有些什么东西是要下官去办的?”韦世宝又赶紧问道。

“哦,我需要做的,已经安排张驿丞了,你们积极配合他的工作就行。”韦世宝随即与张学东交换了一个眼色,这些都被公子帆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道:“饭菜都凉了,大家快吃吧!有的是江湖小吃,一般人是不会点的。”

“多谢大人款待了。”

公子帆一笑道:“诶,韦兄这句话可就见外了,这菜是我点的,大人才是东道主不是?”。

“是,是。”

被这么一弄,这顿饭就吃得有些沉默了,酒饱饭足之后,公子帆告辞回到了驿站。

第五十三章 又来一次

出了门,公子帆就跟随从说道:“今天王爷和孙循都没来,所以每天再约他们到行馆一聚。”

“阁主,这个速度是不是有点太过于频繁了?我觉得这样似乎有点打草惊蛇的意思。”

公子帆一笑:“你能看出来,别人也能看出来。我呢,先让江南那边先运作着,咱们这边的粮草就要到手了!”

京城,户部尚书李雪东走进来回报道:“陛下,绥靖王回应道,粮草有着落了!”

“此言当真?”萧誉可是再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顺利!随即又说道:“快,把云帆的折子递上来给朕看看!”

李雪东上前走向杨业,将折子交给他,又转呈至萧誉的面前。萧誉随即看过,对于这些东西,他是知道的,但是当看完公子帆的折子后,萧誉的脸色微微一沉,说道:“传令,命左右相到此议事。”

当张毅与云起到这里的时候,其实并不久,但是在萧誉的大脑里却有了数条做事的路子,需要他们帮忙理一理。谒见之后,折子又从萧誉的案前转呈到他们二人手上,不多时,便看毕恭候萧誉问话。与公子帆不一样的是,云起是一步一步被提拔上来的,虽然多少有些快,但是官场纷争,他也清楚。因此,这首先开口的机会就留给了张毅。

张毅又何曾不晓得这些,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拜了一下说道:“陛下,这外面的事情之所以沸沸扬扬,还是因为里面有人。先帝仁厚,不忍动这些身残之人,皇上也可以给他们留着,但是外面却不得不有所动作。此次不成,未来也必将是祸患无穷!”

云起看着张毅微微点点头:“臣附议!”

“云起、张毅,你们两位大人看着来办吧!这件事,朕要一个最完美的结果出来!”

“臣遵旨。”

在淮南的公子帆收到云起的飞鸽传书,眉毛微微轻挑了一下,有些好笑。但是一码归一码,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个韦世宝能不能沉得住气。

“谭维宇?”公子帆随口一叫,就见穿着蔚蓝色衣袍的谭维宇小跑了进来,随即吩咐道,“你去一趟杭州,找宣子忻,让他先把韦钰廷拘留起来,暂时不要杀。一切等我的指示。”

“是。”

公子帆又看了一次,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了什么,长长的出了口气,才喝起了茶水。过了并不久,就听到有人在门外吵杂,便问道:“出什么事了?”

“是张驿丞。”

“哦?驿丞出什么事了?”公子帆的脸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惊讶之色,“难道说是虐待百姓了?”

“没有没有,这倒是没有。只不过是因为朝廷税收的问题。”就见有人解释起事情的缘由。

公子帆有些惊愕:“朝廷又增加赋税了?我怎么不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况,公子帆还是比较吃惊的,毕竟有皇命昭示天下,三年不加赋税的,这才仅仅两年而已。

“谁说不是呢,可是因为附近郡县的财政紧缺,我们郡内的赋税就没能断过。”

公子帆微微皱眉:“你去把孙循叫来,我有话问他。”

“是。”

孙中规到了,公子帆就把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问了他的意思。孙中规点点头,坐实了这一点:“但是王爷,中规也说一句不中听的话,让一个县去养另一个县这样的政策真的好吗?为什么不能去发展另一个县的经济作物呢?”

“如果是你准备怎么办?”公子帆没有直接表态,而是询问他的意见。

“联合官员。”

次日,行馆。被约来的王爷看到公子帆,二人行礼,而萧静儿则是向他称了声:“叔父。”

“原来是静儿啊!没想到你也来了。”萧勒哈哈大笑,对公子帆说道,“云帆,这宝贝疙瘩顽固不化,你能够拿捏得住她的心思则是不简单。这以后,静儿就交给你了!”

“叔父说的是哪里话?”公子帆随即吩咐下去,按照长幼尊卑的顺序落座。

见王爷萧勒到了,其他人的脸色多数都有些凝滞,这可是自己的守护神啊,莫不是公子帆要拿王爷开刀吧!这样的是又不是没有发生过,燕王可是要比先王还高出一倍啊!也是萧勒的伯父……

“云帆,你约我这把老骨头,真的倒是有用,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这粮草在哪里。”萧勒知道他为何约自己,就把好话说在前面。

公子帆连忙拱手:“还请王爷明示。”

“在海上,正在由淮河过水路,一路上向北走。因为这粮草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凑齐的,所以耽搁了些时日。”因为有之前公公的话在前,萧勒就不怕公子帆以此作为要挟了。

“原来是这样。”公子帆恍然大悟,随即敬酒,“是云帆太心急了,还请各位大人赎罪!”

“年轻人嘛!一心为国是好的,但是我们烈士暮年,仍然壮心不已啊!”

“叔父说笑了,是我唐突了,私下里还没少调查诸位大人。还请原谅。”

孙中规立马会意,打着圆场:“大家彼此把误会解开就好,没必要闹得特别僵持。”

“是,小王爷,我敬你一杯。”韦世宝立马满上,向公子帆敬酒。

“这就生分了,来,一起喝一个!”公子帆让大家一起举杯,四散宴下。

宴席后,公子帆喝多了,被人架回房间,留下韦世宝和李雪东两人在此善后,就听李雪东问道:“韦大人,你觉得这件事可要如何?”

韦世宝一脸死寂:“看样子,王爷是不准备动手了。但是表弟未来,还是要云帆的一句话。既然服软,那就服吧!”。

“那如果云帆不放呢?”

韦世宝斜了他一眼:“你觉得你能斗得过他这个大人物吗?这也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没有给我们难堪罢了!”韦世宝叹了口气,“自求多福吧!”韦世宝有一个好处,就是识时务,不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倒贴进去,没有捞到油水就等下一次!

第五十四章 机不可失

谭维宇回来的时候,公子帆刚刚练完功从房顶上下来,着实把他吓了一跳:“王爷,您这是……”

“早上习武的习惯!”公子帆笑了笑,看着他:“只不过你还得做一件事。这几天要你辛苦一下了!”

“不辛苦、不辛苦,王爷的事情要紧,我能为大人跑跑腿就是偌大的荣幸了!”

“你回一趟京城,把这个折子带回去,让陛下交给云婉儿去破译。余下的,静观其变。另外,把这一个折子交给陛下,就说粮草已经正式运往了边关。我就不回去了,在淮南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谭维宇听了,随即告退回京,公子帆的目光露出了淡淡的杀意。韦钰廷已经答应了与自己的合作,只要等皇上下旨让淮南王回京养老,自己就可以将这一处的人完全绳之以法!

“这个谭维宇可信吗?会不会把密诏弄丢了?”

公子帆看着孙中规,表情淡淡一笑:“你所想的就是我所想的。我完全可以依靠飞鸽传书,又为何专门让他去跑一趟呢?”

孙中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仍然不清楚公子帆到底是什么计划,也就索性看未来的发展。有时候翻回头看看就全明白了。

“孙中规,你没必要一直陪着我,有什么急紧的事情还是要处理的,要不然我这脸……”

孙中规听了哈哈大笑,虽然公子帆比自己年长几岁,却一样严肃不起来!不过他也真的是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也便不好多待,趁机告辞离开了。

“兄长,你这可是撵人家走啊!”萧静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

“怎么是我撵他走?”公子帆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眉说道,“我也是为了他好,毕竟我的身份谁也清楚,和我走得太近的人未必就好。现在萧誉还有一件事没有反应过来,那就是从始至终我所拉帮结派的人都与苏航有关,而且都是苏航认为可以说服的人。”

萧静儿的身子不由一怔,轻声道:“你是故意的,还是……”

公子帆苦笑:“因为我熟悉,‘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你也应该明白吧!”

边关,云童收到粮草,便也从边关离开回到了檀香阁主全大局,檀香阁必须要有一个可以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坐镇。只不过公子帆的使命不允许他这样做。

京城,谭维宇将一道折子递上去,萧誉看毕,微微点头,问道:“云帆没有再让你捎带一些东西回来?比如说匕首什么的。”

“回禀陛下,没了。”

萧誉点点头,笑着道:“来人,拖下去让他好好想想吧!先打个五十大板。”

“是。”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故,谭维宇直接吓尿了:“皇上……皇,”话还没说完,谭维宇就被几个人拉了出去。走远了,萧誉收了笔,让杨业拟旨:“我说你写。”

赤燮四年腊月十一,特命淮南王萧勒还京养老,修缮府邸。

“要过年了!”萧静儿看着公子帆,目光里多少有些感慨,“转眼间,又要大一岁了!”

“是啊!老了,老了。”公子帆手中又拿着一卷书,慢条斯理的在那里喝着茶!

“什么老了!”萧静儿被气得鼓鼓的,“能不能不要说老,女人就怕说这个了,越说老的越快!”

公子帆偷瞄了她一眼,笑呵呵的说道:“你多小,哪能和我们比,这但半辈子的风风雨雨都经历过了。”公子帆所言倒是不虚,又有谁能在这个年纪达到如此高的成就呢?

“淮南王已经被召回京城四日了,兄长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萧静儿现在对这件事情十分关心,尤其是公子帆时不时和那些人小聚,萧静儿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看情况吧!总之我是要动这里的,等到时机恰当,一举歼灭。另外我听说孙中规又在临县开展了新型作物的种植,有时间我们去捧捧场吧!”

萧静儿点点头,没有应声。看着她嘟起了嘴,公子帆的眼神里充满了宠溺。如果不是她在自己身边,只怕现在的自己也不会是胸怀抱负的姿态!

“哦?大人想去那里看看,如此甚好,这样一来,百姓们的热情一定会高涨万分的。”韦世宝和其他一些大人听了公子帆的想法,都纷纷附和着。

他们知道这巡抚大人的进展很不顺利,如果要是顺利了,那自己又要从什么地方捞来油水呢?更何况,百姓们也不愿意,本来可以让别人养着,饿不死就好了,何必要让自己劳累呢?

“这样吧!王爷既然想要去,那我们就同大人一同前往。毕竟我们是富裕县,顺道就把今年的粮食一起运过去了。”

张学东也是点点头:“是啊,我们应该陪着王爷走一走的,这周边的一些情况,我们都也了解。”

因为混熟了,大家也就没有那么拘束了,就见公子帆一点头说道:“那就有劳各位了,云某此行正缺些可以了解情况的人呢,你们可以一同前往,那就再好不过了。”

张学东唇边飞快闪过的一丝狞笑和眼中的杀意,没有瞒过站在边上,正在勤奋写字的萧静儿。这个时候,就需要不动声色。这样的杀机,恐怕要提前准备才是。就听公子帆淡然道:“那就即刻动身吧!”

“哎呦!”萧静儿手中的笔掉在宣旨上,捂着肚子,“可能是吃坏了!我去趟茅房。”

“王爷,你看公主这……”

就听萧静儿说道:“大事要紧,王爷,你去吧!我以后再去也不迟。”。

公子帆也就没有要求,让专人服侍萧静儿,自己随着一群人乘坐马车向周边的郡县查看情况。孙中规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立马派人去接,谋杀大臣可是死罪,更何况还是钦差大臣、王爷,这些人的胆子也甚至是太大了吧!

孙中规的亲兵一出城,就开始调查公子帆一行人的行踪,以免发生意外。只不过公子帆会武功这件事,真的是很少有人知道。

第五十五章 引火烧身

“贿道一开,展转滋厚。鞭靴不已,必及衣裘;衣裘不已,必及币帛;币帛不已,必及车舆;车舆不已,必及金壁。”公子帆念到这一句,转而看向了同车的其他几位大人笑道,“这陆贽贵为宰相,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收受鞭靴自是小事一桩,然而他却认为,小礼不禁,大礼必到。拒贿就应从大处着眼,小处着手,实在难能可贵。一些勤政爱民、廉洁奉公的官吏,他们以志自律,促己重名节,轻钱财,拒贿戒贪。有许多文章现在读来仍发人深思,使人们油然而生敬仰之情。”

“是啊,只不过在这乱世,让人给自己打算的要多一些。”韦世宝看着公子帆,点清楚一件事。

“官员的俸禄非常低,很多新官上任后,其首要任务就是还债,在不够养活家人的口粮,所以很多官员不得不以身犯险。”又有一个官员感慨道。

“在各种君臣关系中,有皇帝‘怕’大臣的,像唐太宗和魏征,就是君臣合璧开创了贞观之治,也正是在唐朝,出现了严惩贪赃枉法的‘六赃’。”

马车奔出一千多里地,听见车后马蹄声响,扭头看见一群人也疾奔而来。公子帆微微皱眉,就见这些人把马车团团围住。一时间,公子帆的手中多了些亮晶晶的钢刃,而转手间,又消失不见。就听见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下,掀开车帘,就看到马背上的人在地面上平躺着,一动不动。

“就先走吧!到了郡守那里,派人来处理现场。大人们不能有事。”公子帆的话刚刚说完,张学东头上的汗就流了下来。

“驾!”

一个时辰后,一队人马来到此处,是步了公子帆的后尘,尾随而至。这队人,正是孙中规的亲兵。

“这些人刚刚死了不过一个时辰,王爷还在前面。我们马上赶过去。”为首的人是孙中规的亲卫王彪。

“大人,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查一下这些人的死因,如果真的遇到了高手,恐怕是连自保都是问题。”

“放你娘的屁!”王彪虽然是恶狠狠的骂了他一句,却也还是下马探查了死因。因为这一刀毙命的功夫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就算是自己去了,也得掂量一下几斤几两。

圣人之道,去智去巧。智巧不去,难以为常。对于新鲜事物,人们一开始总是感到惊讶,但以后就会习以为常了!这就是公子帆想要告诉他们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以志之难也,不在胜人,在自胜也。故曰:自胜之谓强。地位越高,自我评价就越高,自信心多强,能力就有多强。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走了一路,公子帆没有表情,甚至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人家早已对你了如指掌。如果保持低调,才能避免树大招风,才能避免成为别人进攻的靶子。如果你不过分显示自己,就不会招惹别人的敌意,别人也就无法捕捉你的虚实。保持低调,才能避免树大招风,才能避免成为别人进攻的靶子。如果你不过分显示自己,就不会招惹别人的敌意,别人也就无法捕捉你的虚实。

“王爷,我们到了。”

公子帆顿了顿,眼中流露出的赞叹也仅仅是一闪而逝,随即面色归于平淡:“好,我们走吧!”

用兵之妙,存乎一心!做生意跟带兵打仗的道理差不多的,只有看人行事,随机应变之外,还要从变化中找出机会来,那才是一等一的本事。所以公子帆更愿意把不动声色表现出来。

公子帆是客,就自然在后面,由他们引领到座下。在路上,他就知道这是之前由孙中规扶持过的一个郡县,因此预计到他们想要用诛心之计,如果自己的心死了,这计划也就进行不下去了。公子帆的拳头微微捏紧,机会来了。

“下官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了。”公子帆没有为难他,转而说道,“这是拨到你们县的粮食,你们清点一下。”

“是。”就见一些衙役就走过去清点了。

公子帆开口道:“你们要这么多陈年旧米,养活多少人口啊!”

“登记在册的一共有三千二百七十二人口,每人七斗米。”那个人如实回答,他也知道这个王爷是着实不简单啊!

“哦,好。你去忙吧!我随这些大人四处走走。”

一出去,公子帆就开始了询问:“不知道各位大人们也没有什么想法,一起来说一说。”

“王爷,恐怕人只有在身体健康、精神舒畅的情况下,才有旺盛的进取心,才能发挥无尽的潜能,开创美好人生,否则,纵然有着凌云壮志,但没有健康的身体做后盾,恐怕也无济于事。”韦世宝直接话锋一转,把这种现象转到这些人不思进取不断进取上了,“勇于面对一切困难,努力克服它,战胜它,这是生存的法则。相反,逃避是懦夫的作为,最终只能带来更多的危机。”

公子帆只是淡淡一笑,没有针对这个发表意见:“这么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各位大人都是富裕县的父母官,对这巴掌大的地方予以一个实质性的援助吧!”

他们心里各怀鬼胎,公子帆是知道的,淮南王就是保护神,但是自己却把这个神请走了。但是在他面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人未尝没有过,甚至还有人丢掉了性命。

公子帆的目光严峻地扫过每一个人,他们想要看出点什么,却最终没能得逞。官官相护,外来人要想动摇根本,简直是太难了。。

“王爷,有人找您。”

“哦?”公子帆和其他人走出去,看到一个男子走进来说道:“淮南参将王彪前来保护王爷的周全。”

第五十六章 不得不杀

在进一步指示下,王彪把那些人的身份调查清楚了,然后处理掉尸体,仿佛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过在这次的事件之后,公子帆也明白了一点,有的人不得不杀。

公子帆杀的人不少,但是都是对他来说不得不杀的一些人,但是有的人,即使该杀,却又放了他一马。虽然有些感觉到了纠结,但是实际上没有。这就是公子帆,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这些东西都已经是准备好的,丝毫没有任何问题,就等着别人跳进公子帆这个坑里等着被收拾。

萧静儿很快便也赶到了,同样,她也是十分担心公子帆,好在公子帆并没有受伤。这样一来,这些地方的父母官的心就悬了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啊!

公子帆却突然问道:“这南希国,俯首称臣多少年了?”

“回大人,已经七年了。”王彪丝毫不敢含糊,赶紧回答道。

“灭了它吧!”

“什么?”王彪的眼睛张得大大的,他没想到公子帆居然会来这么一句话,但是同样,在他的脸上却有喜色。因为,他的家乡就在南希国的地界上。

公子帆随即拿出兵符,交到他手上:“屠城。一切不愿意归顺大炙的,一并处理干净。给你十天时间,带着你的人,把这件事做好。”

王彪喜出望外:“老子最喜欢王爷这种痛快话了,早就想动手了!”一下子就把自己暴露无疑。

公子帆点点头,却着实把其他人给降住了,兵符拿出来,就代表着人家拥有了兵权。如果为难他,那岂不是自讨苦吃,而且以公子帆的性格,先斩后奏,皇上也不会认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得想个办法才行。

这件事情上,公子帆已经请示过了萧誉,而王彪暂调到公子帆手下做事,孙中规也是知道的。与其说公子帆是来视察工作的,到不如是说来给他们个下马威,让他们搞清楚孰优孰劣。

这盆冷水泼的这些个官员顿时清新了几分,也就不敢随便乱动了,小惩大诫,这个情面已经给足了他们。

“这个……王爷,你说咱们这人马有限,真正打个仗恐怕连人都找不来啊!”王彪一番纠结之后,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公子帆笑了笑,说道:“救济粮可不能白吃。这么来吧!凡是年龄在四十岁以下,没有务农的人家的男丁全部按照律法规定登记入伍。有务农意向的,那就拿出务农的样子来为军队供粮。”

“这……”

公子帆一摆手,随口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皇令明天就到了。”

公子帆这件事做的很有水平,先斩后奏,先发制人。让一个县的百姓去养另一个县的人,总得有缘由吧!总不能白养。这件事情就恰好解决了两个问题,一个是经济作物的栽培与救济粮的救济理由。如果你们家的劳动力都打仗了,那这粮食领得也理所应当。但是你什么都不做,那就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王彪离开了不久,这些人就不淡定了,但是却又无可奈何。这种关乎民生大计的事情,公子帆的解决方法可以说是对大炙最好的解释了。

萧静儿从心里开始佩服公子帆的行事风格,已经不只是过去的苏航了,虽然以前也有这样的感觉,但这一次又算是认识了另一个苏航。

“陛下有旨:因国库紧缺,边防散乱,故起穷困郡县百姓因地制宜或参与军防。”

这道旨意是昭示各个府衙的,而那些地方的差别,都有自己人去压制,凡是拒力不从,一并清理。罪名,那是明面上摆着的。

“这可不行啊!”张学东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韦世宝看着他,风轻云淡地说道:“人家王爷没有真正把你放在眼里,就你那点小九九,早就看透了。要不是人家看着淮南王的面子,你觉得咱们几个能撑得住?”

韦夫人看着他们,不禁摇摇头:“你们也是时候收手了!那时候,你们一个个都雄心壮志,可是呢,这么多年了,你们可有什么贡献?老爷,当年我看得上你,是因为你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如今你也变成了那种你不喜欢的样子了。我觉得,现在你应该去重新活一次了。”

“嫂子,你……”

韦夫人看着张学东,眼中一显杀意。韦世宝捏着她的胳膊,韦夫人的表情才缓和下来,看着韦世宝。

韦世宝点点头,只是淡淡道:“去吧!你愿意怎么做,我这个做兄长的不拦你。但是有一点你记住,如果你执意如此,我,韦世宝,与你没有半点瓜葛。”

张学东实在是没有想到韦世宝会这样,“哼”了一声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既然韦大人愿意帮我一臂之力,那我就当韦大人是大哥了!”公子帆的这句话特别有意思,稳定了对方东道主的地位,肯定了他的表态。

“下官不才,怎么能与王爷称兄道弟。”

公子帆笑了笑:“其实我是哪门子的王爷,不过是沾了些光而已!”这句话倒不是敷衍,在体制内的人,多少都清楚这一点。

孙中规到了,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他们这次商量的有两部分:一是推广经济作物种植,二就是这次作战的战略部署。

韦世宝首先就说:“张学东这个人不能用。”

“为什么?”

“其实大人遇刺就是他策划的,大人,这个人必将是个祸害。”

公子帆知道,但是现在提出来了,他就不得不处理一下张学东这个人了。既然如此,公子帆也就顺水推舟:“韦大人,这是你手下的人,你自己看吧!”

“是。”。

投桃报李,公子帆明白,但是他同样最多也就是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还是要走的。别人的“家里事”,公子帆不好插手,因为这不是他的工作。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句话,公子帆知道,所以他才安安分分做着自己的事情,无动于衷。

第五十七章 语无伦次

腊月二十四,一切事情都7顺理成章的完成。这个时候,在祥和之中见一见血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了。

在皇宫传来消息不久,檀香阁也来了消息,希望公子帆可以回檀香阁过个年。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公子帆可没心情过年,所以他婉拒了萧誉打算让自己回京的事情,又安排好自己会回檀香阁的具体日程。

可是还没等公子帆安排完,一件事情就发生了——神经抽搐。

“兄长,你……”萧静儿可没想到公子帆会这样,眼泪就唰唰的流了下来。

公子帆同样也没想到,这个他以为已经不再存在的问题又一次出现了。所以,韦世宝在得知这一情况之后立马安排了马车,送公子帆回檀香阁。

“这……这,这!唉。”王彪的脸色很不好看,没想到公子帆居然会得这怪病。

“怎么了?你知道这是什么病?”在这个时候,萧静儿的目光多少有些喜色。

“就是因为外面凉,积郁成疾吧!”

公子帆却是一震,随即就在那里哼哧起来了,的确是这样,这一点,玉面神医就说过,只不过这是一个机能病症,根本没有医治的方法。

看见公子帆表了态,王彪就明白了,说道:“这病呢,没什么能治的办法,因为王爷过去受了这个大寒侵体,之前又在北方生活了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可能就是要等这寒气散出去就好了。”

这个时候,萧静儿看向了公子帆,看到公子帆凝重的眼神,一切都停止了。其实公子帆是最清楚自己身体的,这些,他也都经历过,所以现在也就不说什么了。

一路上,公子帆的表述也就不存在了。这样的公子帆,让萧静儿很心疼,因为她不愿意看到公子帆这么狼狈不堪。也或许是公子帆在她心里,形象十分高大了,虽然曾经的他是那样的弱不禁风。

马车疾驰,形形色色的事物在她的眼中丧失,檀香阁的弟子,也有随从。到了檀香山,郎中已经到齐,只不过,玉面神医这次没有戴他的面具,混在其中。

萧静儿自然是认得他的,刚要开口,就看到玉面神医向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萧静儿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随后,有人载着公子帆,与诸位郎中一前一后,抵达山脚下的一座驿站。这是自古就有的,只不过现在被檀香阁的弟子接管了。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所以檀香山上很快就穿起了公子帆重病的消息,一时间,就连云童也有些乱了分寸,好在还有人扶持安稳着局面,这件事就此打住。

“阁子,阁主的身体我们是知道的,他一直有这个毛病。只是,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好这个消息。”

说话的是公子帆的师兄,在这里,很多都是长辈,叫师祖公的人也不少。就听云童说道:“既然大家都知道,那就实话实说好了。免得将来有什么误会。”

“但是贤侄,我不得不说一句,云帆再怎么说都是阁主,免不了人心惶惶啊!”

云童一笑:“我们不乱,哪有他们乱的道理。用一句不好听的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歪打正着,云童这句话虽然用的地方不对,但还是那个意思。只要我们不乱,其他人再乱那就是不把我们这些主要的人物放在眼里了。

见此,其他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还是自己太心急,没有真正的顾全大局啊!

山下,玉面神医与其他的江湖郎中会诊完,和王彪判断的病症一点不错,但是公子帆现在这种语无伦次的回答,倒是让大家哭笑不得。也就是说,公子帆这是脾虚了,看来这酒也是没少喝。

随即就有人写了个方子,让人查看,但是到了玉面神医这儿,玉面神医就把这纸条像变戏法似的从众人的眼前消失,说道:“现在治疗他的语无伦次还是后话,以免用药加重了病情。”

这个时候,公子帆可是大大地松了口气。这医药命理他多多少少也是学过一点的,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就听玉面神医又道:“还是劳烦各位看看这个寒气,怎么释放出来吧!”

“洗热水澡。”这是萧静儿脱口而出的答案,“加上一些中药最好不过了。在宫里,公主嫔妃们来了月事,都会泡个澡的。”

这个时候就有人出来反对:“女人和男人怎么能一样呢!什么事情都是洗个澡就能解决的,那要我们郎中做什么?”

“是啊!你这不是害人嘛!”立马,就有人又附和了一句。

玉面神医听了这些不由好笑,这些人白白学了些医术,却没学学怎么做人啊!这医德,倒是荡然无存,满肚子的坏水。

玉面神医淡然道:“我觉得外敷也未尝不可,打通了筋脉,我们再用针灸来治,效果会好很多。”

这种理论,他们是听过的,但是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之所以可以在江湖上有名气,那也仅仅是敢于用药用出来的。所以等到玉面神医一开口,就知道自己遇上高人了。

所以,这种情况下,没人敢反对或者否认他的提议,就等着他的下一步计划。

安排了下去,一切如序进行,等到施针结束后,就发现三个时辰已经过去,现在正是半夜。既然走不了,就等着明天早上来看看情况。就等他们走时,公子帆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不送。”顿时,每个人脚下都是一个趔趄,不可思议道:这就治好了?

其他人心中也是十分苦楚,这有的人行医大半辈子了,今天算是涨了见识。俗话说得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呐!!

第二天一大早,公子帆等人就在檀香阁弟子的互送下上了山,公子帆的气色很不好。因此,安顿好以后,除了萧静儿在一旁服侍,也就没有人在此走动了。

云童稍晚才过来,今天已经腊月二十七了,紧接着的就是过年,他来就是为了问问公子帆是否出席大典。

第五十八章 双管齐下

就在公子帆犯病当天,萧誉按照计划,对苏素的营帐下令,调兵三千,到那边支持淮南收复南希国。这道旨令一下,就立马传到了方钰的耳朵里。正是年关,他也奉旨回京了。

不过呢,公子帆下了一个套,那就是这三千人不是什么好茬。一部分是老弱残兵,一部分是运输粮草的将士明摆着打了个幌子,目的是在年夜的那一天双管齐下,南希、大周一起端。

当然,方钰也绝对会认为公子帆这是一个骗局,更何况,仅仅三千人而已。当下,方钰就安排下去,一时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你说他是唱空城计,想要诱使你出来,一窝端,这说得过去;但是你说他在瞒天过海,为了收复南希国这样的小国家,却也说得过去。面对公子帆这样的对手就让他有些头疼,所以他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可以说,这也是在于公子帆一战以后,公子帆,教给他的。

“大人,前方峡谷两侧山势不急,两侧距山顶延伸数百丈,山上无遮无掩,根本藏不得兵,如果鞑子把埋伏设在山峰上,距离如此之远,弓箭刀枪对我大军毫无威胁,有这数百丈的缓坡,滚木擂石也难以发挥作用,勿需担心。”

在淮南,被点将的人自然就是王彪了,这自然就有公子帆的功劳。不过,一个武官,一旦点将,而且立了收复国土的大功,想不被提拔也是不可能的,除非你真的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公子帆在拿兵权上丝毫不含糊,相比之下,在任用文官就有些保守了。毕竟武官要反你,那就是打仗,但是文官却不是这样,他会动乱朝纲,朝纲不稳,自然就灭了。但是纵观历史,又有哪个被文官搞坏的朝代不是在末年臭名昭著?

说到底,这些还是与文官治内有关,否则当年公子帆离开就不会有向萧誉推荐用人之法了。

玉面神医看着公子帆现在的情形,眉头挤在了一起:“你的情况现在很不好。”

这一点,公子帆自然清楚,只是淡淡问道:“师父,你看着办吧!”

萧静儿听到这些话,眼泪就亮晶晶的宛如珍珠一般从她的面颊上滚了下来,就听玉面神医说道:“云帆,我给你说说我的计划,基本上还是以针灸和药物外疗来疏通你的筋脉,其次,你还需要运行你的内力,滋润你的气血。”

这种问题,公子帆一听就懂了,说白了,是自己其中的一个血脉被堵了。那么第一件事就是忌酒忌肉,这对他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公子帆现在想的就是两边的战况如何,这个时间去做一些舞刀弄枪的事,也着实不好,但是却别无他法!至于南希国,不过是一枚棋子,另外,他倒是想知道当年如何嫁祸外公那些罪名的。

要想反旧案,公子帆是第一个在大炙做到的人,而现在呢,确实是有点做过了。这是因为他私人恩怨所以以公济私了。

对于这些,公子帆的内部施压并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军事谋略,只要随便来一个什么罪名,就能挑起来一桩战事。

年三十的晚上,檀香阁被炮仗的光照的敞亮,玉面神医和萧静儿把公子帆扶到了屋外,又取了把椅子让他坐下。看着满天烟火,目光如炬。

“师父,你觉得我这个病……”

玉面神医面不改色:“你自己知道。”

公子帆苦笑,玉面神医是把难题又给自己怼了回来,也就是说,除了自己好好休息,不去关心身外之事,那这病,也就不会再犯了。但是他能放得下吗?

萧静儿为他披上了一件风衣,十分和蔼贤淑地陪在他身边。玉面神医则是咂舌品尝着提供的雨前龙井。

“皇兄来了消息,说北方大捷,连破四城。询问你下一步怎么办?”

“把城池还回去。”

公子帆的语言很轻,有一股大病初愈的感觉。玉面神医看着公子帆,心里微微有些震惊,他没想到,现在的公子帆已经有了另外一种纵观世界的全局观,还是小瞧了他,终不过在哪里都是一个才子!

“双管齐下,他们都会有所忌惮,得民心者的天下,这个道理为官者不会不懂。现在我们动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忌惮我们,负责就算是收复了,仍然还是会有割据为王的时候。”

公子帆知道,自己这样下去迟早会让天下只知云帆不知皇上,但是现在朝堂上还需要萧誉一步步笼络人心,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玉面神医也是知道的,对他的一番话点头表示了肯定。只听得一声金属的撞击声,公子帆的脸色异常的难看,嘴角还有些血丝泛了出来:“去叫檀香阁阁前!”

檀香阁弟子刺杀阁主,这是要干什么?公子帆无疑是非常愤怒的。玉面神医淡然点了点头,为公子帆打通灵窍,可以暂时阻止公子帆的体弱,这个时候,他就可以让之前的“谣言”变得子虚乌有。

到了檀香阁中,就有眼疾手快的弟子走过了嘘寒问暖,公子帆淡笑,相互打着招呼。这一点,云童也没想到,不过看到师父没事,他也是很高兴的。

有人要给他倒酒,公子帆摆了摆手:“前几日遇了些风寒,倒是把你们给惊着了。”这句话,倒是似乎向所有人说的,但其实并非如此,公子帆又道,“听说一些人还去看过我的情况,但没有机会。”

这个时候,就有人道:“其实大伙儿早就想去看看阁主了,但是云童觉得这个时候不方便,也就没过去。看来还是有关心您的弟子偷偷去看望了啊!”。

公子帆笑了笑,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是啊!我的死活倒是很有人在意嘛!如果我不做主的话,恐怕这檀香阁,倒是成为了某些人耀武扬威的工具。”

一听这话就知道公子帆这是若有所指,恐怕这是动土动到太岁头上了!

第五十九章 无妄之灾

大约是因为这件事,公子帆才愈发的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所以他希望可以通过这件事情解决问题,毕竟檀香阁的这重身份,他还是要倚仗的。

这原本就是无妄之灾,可发生在他的身上,就未免有些好笑了。这众人面前撑了足足有两个时辰,等到宴席结束才回到了住阁,一进门,就栽了下去。

好在玉面神医一直跟在他后面,立马过去扶住他,源源不断的真气传输进去。

“公子帆现在的身体已经处于透支状态,想要彻底恢复,就必须要静养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他能够醒来的几率不大,所以你要做到的就是掩人耳目,尤其是对外。”玉面神医把实底交了出去,又说道,“他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来预防他这种情况。以他的性子,应该不可能不留下对策。”

萧静儿想了想,却实在没想出什么,就摇了摇头,玉面神医就有些沉默了:“这就不好办了。你去叫云童来,问问他的情况。”

在南希国的京都,王彪神采奕奕,他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就说道:“嘿嘿!咱们王爷就是厉害,这想一步,步步高,到现在这锦囊妙计还有没用得到的。”

韦世宝也是点点头,感慨道:“是啊!就连其他的也一并考虑到了,下一步,是不是要问一下王爷的态度。”

王彪喝着酒笑道:“韦大人,不急着问,王爷还有事情交代给我们呢!等过几日朝廷的命令一来,我们再动手也不迟。还是让弟兄们好好的过个年吧!”

韦世宝点了点头,随即传令下去,让大家喝酒吃肉。就见檀香阁的人走进来说道:“辛苦各位弟兄们了,我们要带走一些人进行审问。”

“狗屁!”王彪顿时就不淡定了,这是什么意思,抢功劳来了?

韦世宝也是有些惊讶,就听檀香阁弟子说道:“我们不抢功劳,皇帝给你们留下,我们查一些人。”

韦世宝和王彪一听,都愣了,就听那人继续道:“如果两位大人觉得不妥,那我们明天来,当着各位大人的面拷问可好?”

韦世宝和王彪这下可是大眼瞪小眼,随即就说:“王爷需要,你们带走就是,过几日还京,劳烦各位兄弟归还才是。”

“那是自然。”

约定成书,檀香阁弟子就带着人走了,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玉面神医在檀香阁留了几天,就悄悄下山去了。没过几天,公子帆的神情恢复过来,没多久就醒了。饿,就是他的第一个感觉。这种饿,是精神上的一种饿,十分折磨人。在吃完东西后,这种疲惫什么的就随着不停的吃东西消减了几分。而公子帆很快就从周边得知了其他的事情,这个时候,已经是初十了。

玉面神医走后,给公子帆留了一些话和一个药方,公子帆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于是笑道:“行啊!我听你们的,这几天我就待在檀香阁养着,你都一些史书给我听吧!倒是免得了这些无妄之灾!”

“这说白了是哪门子的头目都不好当啊!朝堂上有弑君篡位,你们檀香阁也是。”

公子帆点点头:“的确,江湖门派也是少不了这一点的。其实对很多人来说并没有做错什么,也就不免为无妄之灾了。那么对于那些动手的人来说,就又是一番景象。”

萧静儿也就不再说什么,和他谈论起了历史,但是公子帆的造诣颇深,给她讲解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她听得很认真,不时得询问着相关的东西。云童在外面待了一会儿,见他们没有要停的意思,也就离开了,准备回头再告诉他檀香阁弟子查明的消息。

面对着后面的事情,公子帆都有交代,一些告诉了萧誉,一些告诉了苏素,为了让他们可以各有所用。

“阁主,京城来了消息!”

公子帆被禁止了通讯,既然这件事被传过来,那么就是云童他们拿不了决策。重要的事情,萧静儿不拦着,毕竟物有所取。看完消息,公子帆急忙命人准备礼物,让他们给苏侯府送去,又夹了张纸条送往。

“怎么了?”萧静儿看着公子帆。

公子帆显得很欣喜:“尚书萌生了,是一个大胖小子!苏家有后了,父亲让我给他起名字呢?”

“你说什么?”听了公子帆的话,萧静儿也很开心,说道,“相公,你是怎么想的?”

“其实,苏素问过我,我也说了。所以我按照之前说的,男孩呢,叫苏陌,陌,指道路,门路四通八达,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女孩呢?”萧静儿随即问道。

公子帆一笑:“这就是我要说的下一件事,书萌怀的是龙凤胎,所以女儿我起名为淑雅,苏淑雅。贤惠静淑、温婉尔雅,这样未尝不可。”

萧静儿点了点头,随即“哦”了一声,说道:“好字好词都给别人用上了,你儿子、女儿叫什么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公子帆宠溺着看着她,“男孩呢,叫苏砚,弄墨点江山;女儿就叫苏雅韵,风韵尔雅,从小呢,你教她琴棋书画,我教她如何保护她最在意的人。”

一听这句话,萧静儿的眼圈就红了,还是因为自己的力量不够强大,才导致了他现在如此千疮百孔。公子帆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这些都由不得人,无妄之灾天授意!”

“那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公子帆笑笑:“那当然了,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不分开!”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是朕疏忽了!”说道这里,方钰看着方源点点头,“姑姑,素弟这孩子也有着我们方家的血脉,朕是应该备一份大礼的。”在大周的方钰已经成为皇帝,旧皇身体不佳,退居太上皇的位置,总括朝政。

“多谢陛下,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

“姑姑请讲。”。

方源说道:“大炙与大周之间还是有隔阂的,我希望这礼物,不要掺杂两国的情愫,就如同平常百姓家交往可好?”

方钰斟酌片刻,点点头:“姑姑说得对,是朕疏忽了。”

第六十章 异样家宴

满月的宴会上,方源到了,是公子帆邀请的,这件事也得到了父母和萧誉的同意。因为都是亲家,亲朋五六的人都到齐了,就连太后也出了宫来为苏家庆祝。只不过萧誉和太后到的时候,已经是送走宾客之后了。公子帆坐在末次,因为他是宾客,其他人都是主客分明,又有血缘关系,说到底自己不过是个外人。

因此,公子帆借机离开,莫名的,一些人的心里默默地为公子帆感觉到有些酸,因为他才是真正的中心。王子龙看不惯方源,也就借着自己是外人的意思与弟弟王子光携着家眷老母回了王府,走到门口见公子帆的马车正要走,便邀请他去府中作客,实则他们都能够了解到一个真正的主人被隔绝在外的苍凉。

公子帆没有拒绝,微笑道:“我也正有个事情要和各位大人谈谈……”

来到王府,王家人又开了一桌的饭菜,只不过相比之下,就是为了聊天拌嘴用的。好酒好菜,公子帆却是苦笑不已,说道:“有件事情,我想告诉舅舅们,是有关于外公的。”

王子龙他们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就听公子帆的表哥说道:“苏航,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那你们做好心理准备,这件事情非同小可。”随即,公子帆就把自己在南希国彻查旧案的事情说了一遍,“按照我发现的,我觉得陛下当年是有意庇护王家才没有闹大的,否则私通敌国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赤璇,为我们留情面了。”

听了这些,屋子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外祖母已经睡了,这屋子里就剩下这些在朝堂上和地方为官的族人。许久,王子龙说了声:“吃菜。”之后,再也没有谈及有关于为官的事情。

在苏侯府,在场的人就未免有些尴尬了,萧誉不知道该说什么,坐了一会儿,就携带两位夫人回宫了,这种情况十分怪异。

这是家事,却多少有些让人压得喘不过气来。稍晚一些,就四散而去,方源住的地方还是她原来住的那个地方,只不过不再是过去那种感觉了。是一种不甘,一种寄人篱下且无可奈何的物是人非的感觉,当年王琳的感受,自己现在是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了。这种别样的家宴,真的是……

“素儿,就到这里吧!书萌还需要有人照顾着,而且你明天也就又回边疆了。”方源看着眼中越来越成熟高大起来的儿子,感慨万分。而且现在苏素在侯府中的地位,就是世子,也就是说,王琳丝毫没有这种先下手为强的想法。可以说,这一点,她就败给了王琳,而且王琳的那种既往不咎,更是让她从心底里佩服。可是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公子帆所赋予的,说白了,一切到底还是公子帆所赐。

公子帆离开的时候,每一个知道他身份的人的心里都是一紧,有说不出的不舒服,但是一切又找不出什么毛病。所以那些人都陆陆续续退场了。可以说,王琳来是有政治目的的,但现在却什么都讲不出来了。

苏素看着方源,点点头:“母亲,真的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航哥说的,你可以回侯府来。”

方源笑了,却摇摇头:“你是一个将军,知道不能背信弃义,宁可舍小家也不能困大家。我也是大周的公主,怎么能背信弃义呢?”

苏素听了,也就不说什么了。目送方源进去,不见了,才转身回到住所。走进去的方源愣住了,她发现这里的布置一成不变,而且没有任何的疏忽,都是天天打扫的。

“夫人,这是大夫人要求一直给您留着的,您回来了可以住在这里。”

方源顿时泪流满面,低声啜泣着:“你们先去吧,早点休息。”

这也是她第一次把下人当人看,因为他们没有那种敷衍趋势,一切都是那么亲近,这就是王琳在失意之后仍然能够收到别人尊敬的原因。甚至于,很多下人看着王琳的落魄,还会用自己的口粮来接济他们母子。

在王府,大家都喝得有些醉了,就听王子龙说道:“航儿啊!舅舅现在是知道为什么了,再怎么说,萧家也是看在了以往的情面上才没有动,没有动。所以,我们王家,应该记得萧家的这份恩情。你,我,他们,都一样。”

公子帆点点头:“是啊!要记得。”

王子光说道:“航儿,你不懂得,这是因为你,我们才会有现在的王府,说白了,一切都拜你所赐。要不是你,哪有现在的王府?”

王子龙也说道:“是啊,萧家给我们的,不过是伦理上的,是不是会灭门。但是你给的,是这个天下,不一样!不一样。”

公子帆苦笑:“有什么不一样的呢?说白了,还是因为我是苏航,我逃不开这份责任。”

“责任?狗屁!”一个叫王煜的兄长说道,“你,大大的,优秀。我们的骄傲,我,向你学习。”

“兄长,你喝多了,你能够保国为家,没有受到那些闲言碎语的影响,才是大大的优秀。不是我一个书生能够比拟的。”

王子光说道:“航儿,舅舅不说其他,就问你一句话,你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像你一样统一了两个极端的边界?”

公子帆打了一个酒嗝,不说话了,众人就又开始喝酒。。

玉面神医是不让公子帆喝酒的,但这个时候,不喝酒就压抑不住心情,就连萧静儿的心都揪着很痛。所以,在公子帆保证以后,萧静儿允许他喝酒,而自己则到了外祖母房间里睡觉。而现在,有很多事情都迎刃而解,而遗言,不过是为了在最后可以保得住后人。

次日醒来,公子帆与萧静儿告辞,日中就离开京城,跟着苏家军一路北上到达边疆。而在此时,漠北王来了,向公子帆商量战局。现在这个时候,公子帆是他唯一的选择,徐家已经败了,难道自己也要随之而去吗?

第六十一章 战争爆发

战争爆发,在所难免。

在安排好后,公子帆藏了起来,而现在,大周一方,方钰想出来也出不来了。现在国家大事基本上都在他的手里,所以边关任用了已经落魄的顾家。对于这一点,公子帆早有准备,里应外合就可以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戴家也已经到了边关,顾家到边,戴家也就必然会到这里,那么,墨月也就离得不远了。战争爆发不是一件好事,但是也不是一件坏事。有的人关注着一件事情的对错,而现在只能考虑利弊,所以公子帆是有一定的变化的,不再死揪着一个“理”字不放。

面对这样的状况,墨月不可能袖手旁观,任自己烧杀抢掠,所以他现在也就有了一个全盘的计划。

“怎么了?”公子帆看着慌慌张张进来的大将王彪,随即询问道,“可是调查到什么了?”

“王爷,是九幽教,他们出动了。”

“什么?这么快!”公子帆直接愣在了那里,眼神有些冰冷。

江湖上,各派人马整装待发,尤其是在君位上身着利甲的萧枫,眼睛里透露着一股淡淡的杀气。

公子帆在九幽教有耳目,萧枫也一样有,这件事一传到江湖上,各派豪杰就纷纷响应,到此会盟。而萧枫的玉宗,已经在边关紧张待发。

面对九幽教,公子帆知道,让官兵上去等于是去送死。所以,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江湖救急才是王道。

杨黎明已经在公子帆身边做事很久了,当然明白公子帆的意思,问道:“王爷,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公子帆点点头,就听他说道:“一个是粮饷问题,这么多人,咱们养不起啊!”

“没关系,这些东西我会解决的,下一个。”

“另外一个就是我想让弟兄们的战斗力再提升一个高度,这样一来,我们的将士们也就可以可以与之一战。”

公子帆点了点头,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情就不劳将军烦心了。我自有定夺。”

见公子帆的语气很不善,杨黎明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北漠王走进来,向公子帆行礼:“王爷,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已经吩咐下去,开始练兵。”

公子帆笑了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你们是武学家出身,调教出来的人也非比寻常。”

杨黎明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公子帆早就安排好了啊!就听公子帆笑道:“咱们一起出去看看吧!物有所值、物有所用。”

各部分的武装力量配置,公子帆早有估计,按照地点各自进行了部署。至于粮草,各个门派没有让他们破费,毕竟这九幽教一直以来都是一处心病。这是江湖上都有所共识的。因此,不久后的会盟,公子帆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办了。

“阁主,各个门派都已经到齐了,基本上与阁主所预料的没有太大的出入。至于中原,有阁子来把手,应该不是问题。”

公子帆点点头,还在沉思着,毕竟人去楼空,容易让别人钻得了空子。

“你去吩咐一下,让各个分舵未必严加看管,丝毫不能出了岔子。”

“是。”

到了外面,将士们都练的有模有样的,但是根基却不是很扎实。但是北漠王毕竟不是吃素的,在前朝,北漠王可是生活在漠北的勇士。

蒋志行看着公子帆过来,连忙行礼:“王爷,一切顺利进行。真的是比我们那些兵好带多了。”

公子帆知道这是蒋志行故意在恭维自己,却也不表明态度,说道:“你们继续,我到别处看看。”

在北方,是大漠,也就是北漠。而北漠王,过去是草原上的雄鹰,但是因为内战,这只人马被大楚莫名其妙的接收了。

可以说,这部分力量不容小觑,在这场战役上,北漠军队有相当重要的作用。所以从北漠王开始,公子帆就开始下了很大的一盘棋。

“云童怎么样了?”公子帆有意无意的问了这么一句。

“他现在开始忙着研究兵书,简直就是个兵痴了。”在公子帆身边的一个小女孩,差不多十二三岁的样子,腰际的玉令,却已然是阁老的身份。

“云清,那你可要加油了,虽然你是破格提升到长老层的,但是在勤勉上,远远不如云童。”

“师父,能不能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搞得我好像赢不了他似的。”

公子帆点点头:“我觉得,难!”

前期的工作,一切都是由檀香阁的人盯着。马上就要开春了,这场战争依旧是没能打起来。方钰按兵不动,公子帆就更加沉得住气,因为他需要时间来训练军队。

“杀!”

一股豪迈感席卷而来,公子帆的眉毛微微挑了挑,转身就向杨黎明吩咐进军时间。随后,公子帆又通知了萧枫,让玉宗的人先下手,准备攻城。

公子帆要得就是没有事先通知的效果。贸然进攻会有两种完全相反的极致,一种情况是死无葬身之地,那么另外一种,就是一举多得。

当然,按照过去,公子帆是没有一丁点的胜算的,但是现在,这种问题消失了。

按照计划,亥时,玉宗的弟子就可以到达对方的城内,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就可以悄悄的干掉守卫,并换上他们的衣服。

子时,派出去的军队就可以到达城门外,这个时候打开大门……

“回禀阁主,萧盟主发来消息说,玉宗已经得手了。”

公子帆笑了笑,向其他将领说道:“迁移吧!”

其他人也都是耸耸肩,这场仗,他们显然是没出上什么忙。而在这里的军队,其实也没有多少,就是这些个干将主帅一个也没动而已。。

同样,这个消息也第一时间传到了大炙和大周的皇宫。萧誉大喜,昭示了天下;方钰震怒,布告了天下。

这一点,他们是实在没有想到,江湖和官兵的配合居然会如此的天衣无缝。所以,萧誉更愿意与江湖达成一致,进一步进行合作。

第六十二章 朝堂江湖

这种问题解决了,无疑是最好的。武林盟主相当于武林的皇帝,所以萧誉并不介意这种现象的存在,只要对大炙好,那就可以了。

公子帆当然也是冲着这一点来的,现在正是乱世,虽然国土基本上大统,可是说白了,天下不统一,江湖上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是反过来说,如果要是江湖上天天打打杀杀,百姓民不聊生,朝堂又怎么能安稳呢?

“苏素,我们两个交换一下意见,你怎么看这件事?”公子帆预计要出去,就准备将战役的一些事情给苏素一些交代。虽然江湖上的人士大多数都已到齐,但是这个消息能不能谈拢又是一码事。所以,他仍然决定分开工作,在必要时再合作。

苏素想了一会儿,目光微微有些抖动,开口说道:“我觉得还是分开吧!毕竟在面对九幽教时,大炙的军队去了就是送死。”

公子帆点点头:“我们的意见统一了就好。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告诉你。这次,我们把九幽教与大周分开就好。我准备把九幽教拉到江湖的层面,这样一来,九幽教与大周的合作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是。”

“王爷、大帅,有一名名叫卢鑫的檀香阁阁老到此。”

公子帆的眼睛微微一亮,脸色也舒缓下来,轻声笑道:“看来,我们的大部队也到了。”

“卢鑫,是大炙过去的将领,与赤璇在檀香阁修习变成了一个武痴。而檀香阁也为他保留了一个位置。但是他自创的一套功法导致了正常人的生活,有一次发狂后逃离了檀香阁。我那次去西域路遇卢鑫左座,就为他调整了功法,如今成为一大砥柱。”

说着,就见卢鑫一身软甲,健步如飞。进来看见公子帆,就单膝跪地:“阁主,按照您的要求,檀香阁暗中训练奇兵五万,在函谷关驻扎。”

公子帆转身看着地图,微微有些皱眉,因为他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就见卢鑫说道:“阁主,有一点我想要说一下。”

“你说。”

“函谷关距离边关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说实话,要想立即调到这里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公子帆点点头,不予以否认而是说道:“你的担心我有计划,这件事情只能是从长计议。我让你来是想办法突破大周的空缺,引出九幽教。”

“九幽教?”卢鑫的眉头紧锁,随后便有了计划,说道,“我们可以佯攻,就打九幽教的老窝。”

雄鸡有五德,今朝见我鸣,顶上红冠正,身披紫锦文,心中常怀义,大叫两三声,唤出扶桑日,重教天下明。公子帆视察完回到桌前,就看到了这么一个字条,立马把所有人都叫了进来。这句诗,公子帆是知道的,不由皱了皱眉,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叫黄巢的人写的。”

公子帆一脸不悦,看着周边人说道:“这我知道,但是此人已经被斩杀。祸乱朝纲的罪名,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这黄巢,和公子帆还是有点关系的,只不过与檀香阁没有关系。王仙芝起义前一年,关东发生了大旱,官吏强迫百姓缴租税,服差役,百姓走投无路,聚集黄巢周围,与唐廷官吏进行过多次武装冲突。乾符二年六月,黄巢与兄侄八人响应王仙芝。乾符四年二月,黄巢率军攻陷郓州,杀死节度使薛崇。乾符五年王仙芝死,众推黄巢为主,号称“冲天大将军”,改元王霸。乾符六年正月,兵围广州。广明元年十一月十七日,东都留守刘允章迎黄巢军入洛阳。十二月一日,兵抵潼关。广明元年十二月十三日,黄巢兵进长安,于含元殿即皇帝位,国号“大齐”,建元金统,并大肆屠戮唐朝宗室百官。

在李克用、王重荣等人的猛烈进攻下,中和四年六月十五日,黄巢败死狼虎谷。昭宗天复初年,黄巢侄子黄皓率残部流窜,在湖南为湘阴土豪邓进思伏杀,唐末农民起义结束。

而在黄巢进攻长安时,公子帆曾与之一战,并与他交谈,让他归顺大炙,可是黄巢没有答应。所以在后来,公子帆制定了计划,让李克用、王重荣等人斩杀黄巢。因为这个人的能力,远远要超过普通大众的范畴。虽然公子帆并不是特别难担心这一点,但是有的时候,听到这些人,心中会有莫名的反感,所以公子帆才会这样大动干戈的把人们都叫来问话。

想到了李克用,公子帆就随口问道:“李克用呢?”

“他在神武川新城一代,那里是他的老家。如今被封为唐晋王,不知道具体情况。”回答的是檀香阁的一名弟子,他就在晋地,这些事情多少有些了解。

“帮我约一下李克用。”公子帆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个李克用可不是什么善茬,与大炙也是合不来,现在唐王宫动荡不安与他们就有关系。”

公子帆点头:“这件事我有我的打算,你帮我约一下这个人,毕竟好好的一盘棋不能让他们毁了。”

听了这句话以后,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咯噔”一下,没想到公子帆居然会有如此全面的考虑,随后就离开军营南下到往李克用所约见的地方。

“云阁主,失礼了。”一个三十岁的男子笑吟吟地站在公子帆面前,随后说道,“在下李克用,是后唐献祖李国昌的第三子。”

公子帆倒是反应速度极快,说道:“王爷的气质倒是与他人不同,文质彬彬,不露丝毫的豪迈与杀气。”。

就听李克用说道:“绥靖王也不是如此吗?在唐王面前,像绥靖王这样年轻有为而且不居高临下的人也是在少数。”

公子帆随即一笑,李克用就把公子帆引进了里面,公子帆看着其中的朴素,心里多少有些感慨,就见李克用又说道:“恐怕绥靖王此次来,是想要我达成你的共识吧!”

第六十三章 不明所以

似乎从一开始,李克用就知道公子帆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没等公子帆提出,李克用首先就点明了公子帆的来意,让公子帆多少有些不自在,就听李克用说道:“恢复唐室,是我这李家的血脉传承的结果。十三岁时,见两只野鸭在空中飞翔,于是发一箭而射中两只野鸭,在场的人没有不叹服我的箭术的;十五岁时,父亲讨伐庞勋,我从军出征,冲锋陷阵均在众将领之前,军中视为“飞虎子”,等平定庞勋后,我被封为云中牙将。不管之后唐王朝是如何对待我们父子,任用也好,提防也罢,匡扶唐室是我们的责任。云帆,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背叛者。”

公子帆微微一愣,目光一寒,就说道:“李克用,我只说一句话: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唐王朝都避免不了灭亡的命运。我们抗击外朝,你在安稳中与朱温争战,相互间成为争夺天下的最大对手,这不是我们造成的。你李克用长期割据河东,与占据汴州的朱温对峙,这一点,我不管,但是有一点你记住,我们败了,南下第一个就是晋地,你做好准备。还有一件事,这个天下如果不是有大炙,就算是你挟天子以令诸侯,也不见得这么有用。”

出了晋地,公子帆想了一会儿,让马车向会盟的地点而去,随即又飞鸽传书到往军营:李克用,不可用。

到达的时候,公子帆有些吃惊,天子仪仗?难道是萧誉来了?这也不合情理啊,就见到一个大大的“唐”字,公子帆苦笑不已,这是什么情况?

公子帆下车,就见江湖人士都围上来,关切地询问着公子帆的身体情况。公子帆一一含笑打过招呼,走了进去,见萧枫正在主位上与重病的李儇交流着什么。李儇和萧枫看着公子帆都笑道:“云帆,你来的正好。”

公子帆淡笑着,就坐在左一的位置上,这个位置,给他当之无愧。灵觉大师有事,拖话告诉公子帆,让他转达给萧枫,萧枫点点头,等着各个门派的掌门和代表落座了,萧枫就扶着李儇站起来说道:“这是大唐王室的唐王李儇,特地到此与我们进行会晤。”

公子帆起身致意,其他人见此,也不得不施礼,坐下却是小声嘀咕着:“这唐王室完全是名存实亡,怎么这个时候倒是出现了,反而这大炙的皇帝的架子倒是挺大的。”

“嗨!你们不知道吧,唐王室现在就是一个傀儡,听说就晋王李克用都可以随随便便的把唐王室的皇帝拿出来打个招牌再放回去,一点章法都没有。恐怕是想借助我们这个会晤的机会,来为他这个名存实亡的君主帝王谋个权利吧!”

又听一个人说道:“再怎么说,这个和咱们没什么关系,有萧枫和云帆他们两个维持这种关系就好,反正这样一来,对咱们也没什么坏处。”

其他人听了,纷纷点头,目光里多少有些看清楚形式,不准备做什么惹到不该惹的人的形式一样,随后也都避开了落人口实的谈论。就见公子帆起身,走出来说道:“李克用这个人,有些狂妄了。刚刚听到你们在说他,那我就谈一谈我的意见。”

众人一听,心想:坏了,这些可是要让公子帆好好的奚落一顿了。

公子帆不慌不忙,在大厅里踱起步子来:“李克用这个人呢,我来这里之前刚刚去专程走了一趟,因为他过于狂妄自大,就按照你们刚刚说到的,不把唐王放在眼里。但是大炙不一样,虽然萧家称帝但是并没有说要挟天子以令诸侯,相反,还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唐王朝恢复国情。当然,有人说,大炙架空了唐王室的权力,但是我想问一句,假如萧家没有这样下去,那么现在的国情有谁能稳定?”

这句话一出,就连李儇也不说话了,的确,现在人心惶惶的,谁又能承担起这样的重任呢?

就见公子帆说道:“李克用现在光顾着与占据汴州的朱温对峙,打着匡扶唐王室的旗号,说实话,我都感觉到羞愧。大炙王室何尝不是如此。其实现在的大炙更像是三国时期的曹操,很多人都认为曹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奸臣、佞臣,但是如果没有曹操,又会有多少人耐不住心中蠢蠢欲动,去攀登王位?之所以没有发生,是因为有曹操在!”

这些门派弟子也都是读过诗书的,听了公子帆的一席话,神情中透露出莫名的严肃,随即就在深深地思考这句话,就见李儇说道:“云帆,朕,明白了。”

“李克用,只能克制着用。狼子野心,他想做的,就是先搞定朱温,因为朱温也跟他一样。他有一点特别清楚,胳膊拧不过大腿,所以他不会和大炙对着干,也只是为了保全自己。但是大炙与大周一触即发,难免不会使他坐收渔利。所以说到底,每个人都要防他一手,不过是朝堂,还有江湖。千百年来,想要收复江湖的帝王可不在少数。但这也叫,不明事理。”

公子帆走出来时,李儇一身龙袍跟了上来,公子帆的表情微微舒缓了几分:“陛下,你的身体……”

“大限将至,也是为了可以见你最后一面。说到底,还是我错了。”

公子帆摇摇头:“这种事情没有对错,只是看问题的角度罢了。说实话,我对李克用还是有戒心的,而且黄巢也就未必有错。在某个程度上就看得到,他疾世如仇还是因为报国无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有的人愿意用诸葛亮自比,但是我认为曹操也就未必有错。”。

“苏航,你这个人,啧啧,真的是捉摸不透。我实在是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公子帆苦笑:“我也是在不听的摸索着这些东西的来龙去脉,古人的思想未必就是那么粗浅,事随境迁嘛!”

第六十四章 九幽到访

公子帆的一席话,倒是点醒了江湖上的人们,纷纷开始支持公子帆的做法,至于有些门派的不和,那是这次大战完之后的事情了。朝堂,是另一个江湖,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所谋者,不过利益二字而已。利益会推着你前进,哪怕你想退,也不能随心所欲的退,因为利益早已将你的腿牵绊,早已将你的眼蒙蔽……

人在江湖,岂非本就像是风中的落叶,水中的浮萍?朝堂之上,针锋相对,江湖又何尝不是这样?

正在看书的公子帆突然耳朵一动,随手就接住了暗镖,眼神不由变得有些凝重,打开纸条,发现上面有一行字:云帆,我在牙山顶上等你,这件事,你必须说清楚。

牙山上,公子帆看着墨月一行人的背影,站立在那里。墨月回过头来,目光有些寒冷,说道:“云帆,你是什么意思?”

“天下共识,你们九幽教,引起了民愤。”

“民愤?”墨月的脸上写满了苦楚,“这难道不是你决定的吗?”

“你想多了。”公子帆打断她的话,“我要是能够决定得了,你觉得天下又何必如此呢?”

墨月皱了皱眉,却没有再说什么,她似乎明白了公子帆的意思,但是从某个角度来说,却又不认同公子帆这种价值观的取向。公子帆看着两边的城墙,淡淡说道:“你看看吧!如果没有战争,应该是多么的祥和。”

顺着公子帆看去的方向,墨月可以看到家家户户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因为还在正月,这些红灯笼还没有被尘土附着,就听公子帆继续说道:“其实我一直觉得我的出现,必然会有另外一方来权衡,因为五行阴阳都是对称的,如果一方多了或是少了,那就不完整了。”

“那我们呢?就是为了让你占领?”

公子帆摇摇头,说道:“如果是这个意思,那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思?这个世界的完整是建立在不完美上的,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就是一种独特的动态平衡吧!”

墨月的眼睛里微微有些不解,就见公子帆说道:“现在是我们一个小地方的战争,未来就有可能是与外邦人的战争,再往后,有可能真的会迈向星际。”

听着公子帆的话里多少都有些云里雾里,更何况她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就见公子帆与她擦肩而过,离开牙山。

“钦天监,对于云帆的话,你有什么样的理解?”方钰收到了墨月的呈报,眉头紧锁。

“陛下,从礼法上来说,这样会破坏了风水,但是从西洋的一种叫科学的术法中,就可以解释得通。”钦天监也不敢一意孤行,毕竟西洋的科学已经解释了很多生活上的问题。

“那你说说你的看法。”

“玄学主要是通过一些假想的东西回归这个东西实质上是什么样的,但科学却是通过研究这个物体的实质来解答疑惑。我觉得,公子帆应该是在玄学与科学中取得了一个平衡点。毕竟,在学术的领域,恐怕还没有人可以超过他。”

方钰微微顿了顿,却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觉得,公子帆好像是要告诉他们什么一样,但似乎什么都没有……

在边关,墨月一直在考虑着公子帆话里的含义,却一直想不通,或者说公子帆的想法有些太过于超前了,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的思考范畴。但是她很想知道,公子帆的话里,掩盖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因为公子帆的这一段话,是真的太不符合他们所想的。

公子帆安排了战术,萧静儿走进来说道:“兄长,韩将军到边疆了!”

“韩永?”公子帆有些惊讶。

“是,他说一辈子都操劳在这边境了,这最后一段时间也就在边关度过吧!”

“萧誉这么说?”

萧静儿把萧誉的手书交给了公子帆,公子帆看毕,想了一会儿说道:“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这样吧,韩将军既然想要来,那就把监军的位置给他,毕竟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也不一定顾得上这一边,但韩将军对此却是十分了解。”

萧静儿点头:“还有呢?”

“九幽教已经动了,墨竹也就要到了。九幽教到访,势必是一场江湖恶战,希望萧誉可以坚守我们达成的条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希望他懂得这一点。”

萧静儿听了,微微点头,虽然达成了协议,对朝堂上那些人不得不防,所以一部分要告诉萧誉防止这一点,另外一点则要串通好武将。武将不动,文官再猖狂也没有用。就见公子帆向自己点点头,这个动作反倒是让萧静儿有些羞愧,没想到公子帆把一切都预计到了。

九幽教的到访,就加快了公子帆对外的布置,已经顾不上九幽教是否能够看出自己的计策了。公子帆与萧枫面对着,随即下达了围剿九幽教的命令。墨月则也是参与到了战斗中。

“住手。”

一个严厉的声音响彻在天空上,突然而来的一掌,与公子帆的手掌对顶。公子帆后退几步,就看到了云起换上了一身紫衣。就听九幽那边传出一个声音:“就是他,给我杀了那个穿紫衣服。”

可是杀云起又何尝是那么好杀的,冲上来的人被公子帆的一计剑气废掉修为。就听墨月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都给我住手。”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来,分散至两边,站在两边人马中间的,是公子帆、云起(墨竹)、墨月三人。

公子帆的剑未曾脱鞘,云起的手紧捏成拳,墨月剑上的血液顺着剑身滴在地面上。公子帆的淡然,云起的纠结与墨月的视死如归,一切就可以看得出他们的内心的挣扎。。

“云帆,你为什么还是下手了?”云起不明白,为什么公子帆就是不肯多给他一些时间。

“云……墨竹,是因为你过分优柔寡断,所以九幽教才会被人利用。你也听到了,你来,就有人要杀你,九幽教教主,可曾是你?”

第六十五章 九幽教主

“九幽教教主,可曾是你?”

公子帆看着云起,微微闭上了眼,这种痛苦,他也曾体会到过,所以他只想点清楚这件事情。墨月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也是痛苦地闭上了眼,其实这些年,她收到的痛苦并不少于云起,只不过是她不说罢了。公子帆躬下身,将剑捡起来说道:“但是无论如何,这场战争都无法避免。”

公子帆的剑褪鞘,看着云起:“来吧!为一个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的门派,在你落魄的时候落井下石的门派,墨竹,你不是想保护他们吗?你看看他们是将你视为恩人还是仇人?墨月,你呢?你怎么认为,一个你口口声声说的爱了一生的男人,你为他做了什么?笼络人心?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够记得他这个拥有墨家血脉的继承人?你有什么资格?”

“你不要说了。”云起双眼泛红,充满了杀气。

公子帆冷笑一声:“是啊,这么快就受不了了,卧薪尝胆,你没有这个勇气,所以才会被这个所谓的顾云帆折磨到这个地步,但实际上,不过是个假想敌。”

“你说什么?”墨月看着公子帆又看向云起,“墨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帆,你什么都不知道。”

公子帆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我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现在我只能一路走下去,因为我是苏航,苏侯府的苏航。但是同样,我是檀香阁阁主云帆,我不能容忍江湖上有一股势力随时冲击,也不能容忍有一个国家冲击着大炙。”玉天剑褪鞘,公子帆的目光一寒,看着云起:“墨竹,出手吧!为了你所保全的九幽教弟子!”

“啊!……”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席卷了全场,每个人都被这个力量打了出去,只有公子帆用玉天剑撑住,划出两步外的距离。

当每个人起来的时候,嘴角都挂着一丝血迹,只有公子帆是被重创后吐了一口血。而云起,则是废了一身的武功。

在事情突发的时候,公子帆用内力保护住了经脉和心肺,所以除了内力大减,并没有什么伤痛,就见公子帆冷冷地看着地上口吐鲜血,一脸惨白却无能为力的墨月。公子帆一只手搀扶起失去意识的云起,在所有人的面前一晃而逝。

“云帆,你给我一个解释,这个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萧枫看着他,多少有些气愤,“你倒好,修为减半,这下我们怎么办?各个门派都多多少少有些气愤,说你在假公济私、公报私仇,你要怎么办?”

公子帆看着萧枫,淡淡问道:“你想要守护的东西是什么?”

“我?”萧枫有些茫然,不知道公子帆想说什么。

就听公子帆说道:“我们都受到过被所维护的东西抛弃,这种痛从未有人体会过。过去的我只知道‘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其实真的是过于自信了,而现实确是要你懂得‘两权相弊取其轻,两利相横取其重’。”

萧枫倒吸了口凉气,说道:“云帆,你做的真的有点……”

“我知道。”公子帆没有让他说下去,“我只能去诛心,把九幽教背后的邪恶引出来。他们不说,只能是我自己动手了。”

“那你知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公子帆摇摇头:“我只知道,这是一个可以让墨月那么高傲的女子毫无怨言的放下她的自尊的人。”

一物降一物,公子帆可以君临天下,但是在萧静儿的面前,确是最纯真的。墨竹则是被墨月降住了,但是可以降的住墨月的人呢?

公子帆现在很想知道这个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这是一盘很大的棋还是想要控制整个九幽教而必要的手段。现在的他真的很苦恼,因为云起甘愿用一身的武功阻止自己继续盘问下去。要么就是他们有意掩盖事实,要么这个人丧心病狂,对墨月有什么控制,比如说毒蛊……

公子帆的目光迟疑了一下,随即就走出去,向云起看押的地方而去,这个事情只有云起回答的了他。

“云帆,你是要干什么?”这个时候,可以拦得住他的人,只有萧枫。

“我需要知道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谁,就像你最后做到的一样。这件事情里一定有幕后主使。而且会用毒,甚至是蛊毒。”

“你说什么?”萧枫听到了公子帆的话,内心也是十分惊讶的。

公子帆看着他:“所以我需要找他问个明白。既然他要这么做,那就说明这背后的人一点都不简单。”

正在此刻的大周宫殿,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脱去了墨月身上的衣服,为她运功疗伤。很快,墨月就转醒了,那人也同时收手。

“你为什么要救我!”

蒙面人看着她,淡淡的说道:“因为你还不能死。我倒是觉得,你委身公子帆自废半成的修为,然后又给墨竹生下了一个孩子,倒是可以啊!”

“你想做什么?”一瞬间,墨月有些凌乱。

“我拿孩子对付墨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不过你既然这么情愿在男人堆里扎着,不如看看狼性如何?你也知道,狼的那个地方有个环,你伺候不好它们也逃不过。”

“你是个不折不扣的豺狼!”

“对,那你就享受一下豺狼的热情。他们都是我所亲自调教的,不会在你这具光滑鲜亮的胴体上破坏一丝一毫!”

“嗷呜……”空谷中,传来一丝狼嚎,公子帆的内力却因此打断,“月圆之夜!”

云起也立马转醒:“水……我要喝水!”

萧枫拿着一碗水走过来,公子帆笑了笑,喂他喝下。对萧枫说道:“我觉得这场仗,大炙要栽跟头了。有可能对方会用狼来攻击。”。

萧枫一愣:“你是说,月圆之夜?”

公子帆点点头,不置可否:“你养过狼,知道它的弱点在哪里。我希望你可以带着玉宗的一队人马去协助一下。我相信,方钰会御驾亲征。”

第六十六章 阴阳蛊虫

身上的伤痛是可以日益消散的,但心灵的折磨会因为内心的阴暗与日俱增。在读过很多西方的典籍后,公子帆发现,一切东西都不是统一的,而是随着认知而变化的。

这些都是公子帆逐渐学到的,因为这些东西,甚至于他所发展的走向也有了一定的变化。这也便是公子帆重新规整后的思路,大炙会走向灭亡,但是他需要延缓这种速度。

云起转醒,眼里尽是痛苦之色,这一点,公子帆料到了:“谈谈吧!你想维护的那些,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知道的?”

云起看着他,弓起身子支撑着自己起来:“没有什么是你不能知道的,九幽教与大周的合作是被逼的,和你想的一样,墨月的体内有蛊毒,而且是致命的。而且她身上至少发生过两次,与你、与我,每一次,都会被蛊虫蚕食她的心肉,直到破洞、出血,抽搐死亡。这些,就是我不愿意告诉你的。”

“阴阳蛊虫?”公子帆的目光微微有些动荡,眼睛里有说不出的愤然。

阴阳蛊虫是通过在极寒和极阳的两个地方的毒虫争斗留余的,既然是阴阳霸主,那就要在阴阳齐聚之时发生动作,这一点,公子帆居然没有想到。这么说……

“你们马上出动,这不是简单的事情,如果有可能的话,把所有的用毒的高手都找出来。这个幕后的人不简单。”萧枫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做出了最有效的部署,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杠子事啊!

萧枫现在也是凌乱的,因为当年舒碧婷中了情蛊,那也是在公子帆的指点下解决的,但是这一次呢?公子帆的脸上明明连一丁点可以解决的表情都没有。就见叔伯走进来,看着萧枫:“阴阳蛊虫的解法并非没有,而是实在太难了,所以公子帆才不愿意讲。我也翻阅过阴阳蛊虫的相关书籍,解法也仅此一种,那就是让中蛊者死在阴阳交合上,但是同样,对方也会死。这也就是九幽教的毒药。”

“遇血则炸,九幽赤血丹?”这个时候,公子帆突然想到了这一点,随即问道,“师父,那九幽赤血丹遇到阴阳蛊会怎样呢?”

被公子帆这么一问,玉面神医就愣住了,这个事情他还真的没想过,就听五毒教教主徐亚说道:“一样会炸,但是周围的草木会枯萎,百年内不会生长草木。”

“徐教主,你确定?”公子帆一听,心里就有了办法。

“云帆,那也是药师,我就问你一句话,毒虫食肉为了什么?”

“繁衍生息。”公子帆话一出嘴,在场的其他人就懂了,说白了,恐怕九幽赤血丹里都是毒虫的卵啊!

“师父,你有什么看法?我觉得我的方法似乎有点难办,毕竟不知道服食了蛊虫的人到底有多少,而且阴阳蛊虫,实在是出现的可能性太小了,我觉得只有那么一个。”

玉面神医听了公子帆的分析,不由点点头,对他们这些用药的高手来说,当然知道越是最后留下来的毒虫越毒的道理。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们必须要有一个完全的准备,否则面对这样的对手必死无疑。

就拿五毒教来说,面对一个强势的宗门,只需要两个人在夜里就可以基本上搞垮,但是他们不会这么做,因为他们没有很强有力的战斗能力,可能对方有一个全方面的解毒丸就能够保护好自己。而且在江湖门派上的宗门,每家都有自己的炼药师,而且也是首屈一指的。而五毒教却不愿意,他们是靠着用毒来打下一片地方的。

“徐教主,依你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萧枫询问着徐亚的意见,因为在这里,最了解毒药的应该是徐亚。

边关军营里,萧静儿把公子帆得到的情报完全反馈给了萧誉,萧誉也连忙把阴阳蛊虫这件事告诉了太医院,结果一样没有什么的办法,只能是按照典籍里所记载的那样反馈给萧誉。一时间,萧誉就沉默了,随即叫来了墨玉了解这种毒药到底是什么情况。

“阴阳蛊虫?”墨玉的脸上顿时惨白,随即说道,“这种东西也没办法解,但是这种蛊毒的确有一个人知道怎么制。”

“谁?”萧誉抬起头看着他。

“大周现在的太上皇,方埖。当初父亲就是中了阴阳蛊虫,但是生下姐姐后,这只蛊虫就随之进入了姐姐的身体里。……”

“什么?”在边关的这些用毒大佬们听了这句话,都要疯了。转移意味着这些蛊虫至少都已经产卵了,不过这也就说明他们的孩子体内是没有蛊虫的。只不过,他们现在是真的无能为力了。一旦幼虫都破壳而出来,那么墨月就是这些幼虫的食物。这个消息,公子帆第一时间告诉了云起。

云起仿佛早就知道了,莞尔一笑,配着一身紫衣,有些邪魅。长出了口气说道:“云帆,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都是相依为命的兄弟。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但是有一件事我要求你,那就是帮我们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那你?”

云起一笑,随即说道:“不仅仅是墨月,我也一样。”

公子帆就懂了,他说的是蛊毒,就见云起说道:“你们还是放了我吧,有些事,我去做,要比你们更合适。”

公子帆没有强留,随即点点头,命人将他送出城去。在城门口,还有萧枫,身上都是软甲披风,只不过萧枫一身黑,公子帆则是一身白。。

在皇宫内,再次转醒的墨月满身污痕,还有一些血迹。而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是方埖,一脸的邪恶。墨月的眉目勉强睁开,虚弱地看着他。方埖则是让一些侍婢给她浇了满身水,冲净了污渍,又让人给她换上了国师的衣物,但是虚弱的墨月却没有了丝毫反抗的精力,或者说已经麻木了。

方埖淡淡道:“上朝。”

第六十七章 以一敌众

虚弱至极的墨月是在其他人的搀扶下到了殿前的,在殿下,方埖给她注入一股真气,才自己支撑起来,就见有公公说道:“国师驾到!”

在九尊龙位上的方钰眼睛微微一眯,顿显杀意。就见一身红袍的墨月走了进来,宛如一个将要出嫁的新娘。而因为困倦产生的红晕还停留在脸上,半抿红唇,加上这姣好的容颜,就连方钰也是不经意间咽了一口唾沫。方钰发现自己失了礼度,左右看看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墨月的身上,就调整了状态,沉声道:“有些日子没见国师上朝了。赐座吧。”

墨月至前行礼,在起身时因为扯到红肿的那个部位,微微皱了一下眉,这一切反倒是让方钰尽收眼底,心里有些不舒服。就见墨月坐在位置上,微微有些走神。方钰仅仅是看了一眼,也没有询问,进行了正常的早朝。

“随便说说吧!今天有什么事情要禀报?”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传达的声音:“九幽教教主驾到。”这句话一出,众座惊骇不已,墨月不是在这里坐着吗?

就见方钰“腾”的一下站起来,一脸喜色。而墨竹,即云起,则一股凌然的气魄健步走了进来,身上的紫装,把他的英武直挺挺的显示了出来。就见墨竹在众人前面跪地说道:“大炙使臣云起,参见大周皇帝。”这句话,立刻把方钰架在那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大炙左相?”这个时候,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毕竟墨竹可是九幽教的人。

“墨竹,你……”

墨竹看着方钰,眼睛里透露着淡淡的不懈,说道:“这次大战,大炙没有要与大周对抗的意思,如果陛下可以答应,我大炙侵占的十五座城池都可以悉数还给大周。”一听这个,所有人的议论就停止了,“但是,”一时间,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就见墨竹冷眼扫视了在场的文武百官,“江湖层面会与九幽教有一场恶战,与两国无关。如果大周插手,就休怪江湖无情。”

一听这话,在场的各位大人就慌了,这是什么意思?墨竹的消失,很多人都知道,时隔多年的突然出现,却成为大炙的左相。而墨竹此番出来,也告诉了萧誉自己回来的可能性很小了。没有说是为什么,但是此时,萧誉却知道他是要赴死。这个时候,方钰看着墨竹的目光也变了:“为什么?”

墨竹看着方钰,很平静:“因为这件事与大周没关系,与大炙更没有关系。引发者是我,引导者是九幽教。你明白了吗?”

“放肆,给我拿下。”喊话的,是方埖身边的公公,被墨竹暗器射杀。

墨月看着墨竹,一口血吐了出来,里面还有一只虫子。墨月知道,它们已经破壳而出了,吐出的这一只,不过是最古老的那只。在繁育后代以后,它就死了。就见墨竹体内的元力突破,一股阴寒的力量侵扰着大殿。方钰飞下龙台,与墨竹交手。墨竹则是直接躲过,丝毫没有要和他交手的意思。

元力突破,墨竹始料未及,因为基本上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在这个时候,墨竹就发生了,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恢复了内力,能够压制墨竹的人根本没有。一时间,在这里的人都纷纷上阵,而文官则是落荒而逃。

墨月看着墨竹,也是暗中用一些手段帮助他,她现在真的很虚弱。

方钰的心里现在也有些动荡,因为他之所以痛恨九幽教,是因为墨竹的离开,而他与墨竹的情分,也不只是那么简单。所以他从心底里痛恨九幽教的一切,自然也就痛恨墨月。看着墨竹以一敌众、力压全场,他也是有些惊愕的,随即,他就看到大殿外,有一群黑衣人持着弓箭就上来了,随即吹响了号角,响彻皇宫。

“奉太上皇口谕,清缴叛党,保护皇上。”

“放肆。”方钰走到宫门口,一把暗剑就冲着方钰的胸口刺了进去。

“皇上遇刺了!”

所有人立马停下来,墨竹立马走过去,说道:“方钰,你……”

“你回来了,真好!”

墨竹的眼圈顿时就红了起来,就见方钰说道:“有什么事,你就挑明吧!趁着他们都在,说清楚。”

墨竹点点头:“九幽教从来没有过什么顾云帆这样的叛徒,墨月身上有毒蛊,我也一样。下蛊的人……”

“下蛊的人,是父王。”方钰随即就猜出来了,“看来,方家是真的欠你们一个大人情。你放心,小墨竹已经被我保护起来了。现在,应该要到大炙你的府邸了。”

方钰的身子软了下去,就看到远方,墨竹过去的亲卫得到消息以后纷纷赶来。随即在外面为他杀出来一条血路。而在此时,这些大将也就明白了,跟随墨竹而去,就听墨竹苦笑:“这大周还需要你们来守护。不管帝王是谁,但是有一点,这是我与方埖之间的交涉。”

墨月被墨竹带走,这也是注定的,方钰被杀,恐怕需要方埖重新主持大局。这个人狠毒,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边境暂时不会开战。乘着这个时候,戴家倒戈到大炙,连续收了三座城池。一时间,大周王朝动荡不安。

“太上皇,这要怎么办?”

“那就继续来吧!只要我还在,大周不会乱成什么。另外,去看看九幽教现在是什么样子。”

那人仿佛就在等着方埖的这件事,说道:“九幽教已经完全撤空了。”

方埖点点头,他了解墨竹,就说道:“我知道了,你吩咐下去,全国通缉九幽教。”。

“是。”

走投无路,或许就是九幽教的下场。身上有蛊毒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公子帆还是找到了他们,很多可以就得了的,公子帆就开始了救治。玉面神医也就在这里,毕竟檀香阁在大周也有几个地方,安插眼线不是那么简单的。

第六十八章 九幽命运

对于公子帆的施以援手,墨竹是没有想到的。其实,公子帆知道了这些事情以后,就有所准备,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吧!所以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很公开的把自己的力量储备大大方方的展现给九幽教。

等到之后听了方钰的遭遇,公子帆也是叹了口气,没有再有什么表示,这是说道:“没想到墨兄还有这么一个重情义的兄弟。”与公子帆这么一比较,两人倒是异曲同工的遭遇,结局却千差万别。

在这个时候,墨竹的身份已经挑明了,公子帆也就不叫他为“云起”了。毕竟这还是有差距的,这个时候叫他墨竹还是比较恰当的。

墨月的身体很不好,公子帆把完脉,就把实底给墨竹交代了:“恐怕最多是这一个月了。而且,这卵是被人故意养成的。”

一听这话,墨竹就知道公子帆是什么意思了。双拳攥的紧紧的,有股杀人的气势。就见墨竹说道:“对于九幽教,你打算怎么处置?”

墨竹没有着急问萧枫这个武林盟主,而是看看公子帆的意思,有的时候,一厢情愿是不可能的,但是发过来说,他倒是希望公子帆可以洗白九幽教。

就见公子帆笑了笑,说道:“我准备在皇宫里设九幽阁,就类似于我们檀香阁吧!这样一来,强强联手也就有了对口的部门。而且墨玉也在萧誉身边,就看这个大权是要怎么分工了。”

听了公子帆这话,墨竹也就明白了,毕竟朝堂上是不允许皇宫主子手中有特别的兵力的。不过交给萧誉,墨竹也就放心了。

萧静儿此时从房间里走出来,公子帆就发现她的身上有了突破,或者说她的身上有了墨月的气味。此时,公子帆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随即一脸感激的看着墨竹,但是从辈分上来说,萧静儿是墨竹的徒弟,这一条,公子帆并不是不知道。

萧枫已经收到了情报,在边关防守,但是人手已经撤离了大部分。这个时候,在边关的苏素也是收到了情报,在边关按兵不动。毕竟现在都知道了方埖这只笑面虎,所以不要轻举妄动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办?我觉得你的人也不能在大周继续待着了。”墨竹的考虑也直击公子帆的心底。

公子帆点点头,说道:“我已经让他们和九幽教大部分弟子退出去了。至于情报,还是会有的。”

墨竹听了,知道自己不便过问,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是夜色刚刚沉下来,朝廷的搜查令就下来了。公子帆连忙安排大家下了地道,并且在后院放了一把火,随即,官员就变成了救火部队。

“这条地道……”

“一直可以到了护城河。”公子帆笑了笑,说道,“一会儿可能是要游泳了。”

墨竹点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现在周边的,就是檀香阁弟子和墨竹的亲卫,是一直秘密部队,只听从墨竹的调遣,就连九幽教至高层都不知道有这么一队人马存在。而墨竹此次重新,第一件事就是启用了这队连他都不熟悉的人马,但着实很优秀。

一出城,就发现有人追来了,没出一里地,就是一阵的厮杀。而公子帆手中的剑依然没有开过鞘。

在江湖侠客的意识里,杀人不脱剑鞘,那就是至高的武学。但是似乎在江湖上,从来没有人看见过公子帆的剑被打开过。

墨竹看着一串亮晶晶的东西四散飞去,不由自主地笑道:“好好的暗器倒是在你的手里变成武器了,跟仙女散花一样。”

公子帆笑了笑,没有表示,因为他的确是把这个当武器使了。不过通过自己的医学造诣,这个东西不仅仅能杀人,也同样能救人。

好不容易逃脱追捕,公子帆就给墨月吃了一些减缓毒虫发育的药。虽然自己没办法根治,但是有效的缓解还是可以做到的,尤其是前期。

“怎么样?”

公子帆沉声说道:“我们可能出不了边关了。先上山避一避吧!”

墨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是先听公子帆的。就听墨月说道:“前面是熊山,翻过去就是鸡鸣驿。也就到大炙的地盘了。”

对于这些,墨月还是很清楚的,所以在这个时候,墨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你的身体吃不消的。”公子帆听了,随即说道。

墨月是笑着摇摇头:“云帆,你要知道一点,就是去了大炙,我们一样是要死的。”

公子帆顿时间表情就僵硬了几分,但还是说道:“也许,这会是我一辈子都心痛的一点了。”

墨竹却是淡然的说道:“你是一个首屈一指的大人物,怎么可能看着我们呢?未来的样子,你都是一个不可缺少的跳板。”

公子帆也就不再说话了,恐怕是这两个人心意已决,在这里宽慰自己罢了。又停留了一炷香时间,墨竹就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离开吧!以免他们追上来。”而趁着这个休息的时间,公子帆也收到信息说,九幽教的弟兄们已经安全抵达边疆了,就等他们回去。

公子帆放走了信鸽,就跟着墨竹他们一起入关。

大周的皇宫内,方埖重新指点江山,立马就稳定了军心。但是知道内幕的大臣都是提心吊胆的,不敢随便再讲了。

“墨竹他们怎么样了?”

就听台下跪在中间的那个人颤颤巍巍地说道:“陛下,他们……他们失手了。”

方埖一听,眼睛就微微眯了一会儿,说道:“加管边防,另外,在熊山上设伏,毕竟如果到了大炙的地盘上,事情就难办了。”

“是。”。

方埖也是没有想到,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墨竹那小子给破了局,而且还让这些朝廷命官对自己颤颤巍巍,闹得人心惶惶的。

不过,这么多年来的计划破碎,九幽教的人去楼空,更加坐实了他的一个感觉,那就是公子帆知道了。

第六十九章 死战熊山

在这路上遇到的一路阻击,就让公子帆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边关也肯定不好出,尤其是熊山。既然公子帆意识到了,那么其他人也同样可以意识到这件事,所以这走着的步伐就慢了下来。在人家的地盘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横行霸道那肯定会死的很惨,所以第一件事就是把消息传出去。公子帆也是暗暗叫苦,这戴家也是投奔的太早了,早知道可以一同前往嘛!

但是信鸽出去以后,公子帆就决定要把行走路线改一改了:“我们迂回行径吧!打破他们的进程,这样也能躲开不必要的麻烦。”

熊山,之所以是这个名字,因为山上有熊的缘故。但是公子帆不明白一点,那就是走熊山,为什么方埖不在上山之前就竭尽全力堵自己。

到了熊山之上,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唯恐祸及他们头上。公子帆也是提防着,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噗”的一声,公子帆口中的暗笛吹出一枚银针,将一个藏在树上的弓箭手射下来,就见檀香阁弟子手中的弓弩三排连射,陆陆续续就有人掉下来,而另外四面都在提防着。

“太安静了!”公子帆的一句话一出,四周就有天罗地网飞驰而出。

就看到有人腾空而起,去割开大网,随之就听到公子帆说道:“不要。”

丛林中,数以百计的弓箭向他们射来,公子帆等人勉强维持着不被击中,但是死伤实在不小。

“朝南边走。”公子帆吆喝了一声,向南边赶去,众人就看见,南边的人是最多的。

“南边是悬崖。”这个时候,墨月却突然开口,所有人的脚步立刻就停止了。

公子帆微微皱眉,却仍然道:“继续往南走。”

“再走,我们就要跳崖了。”

公子帆的眉头紧皱,随即看向大炙的方向:“那就拼吧!”

破军,只能用弩箭,而且还不能被对方打散。公子帆看着周围的地势,就用起了那一枚枚的金属利刃。对方看到公子帆这边有鱼死网破的心思,也不敢轻举妄动,距离越来越近,公子帆就开始了下一步命令——近搏。

如果是近搏,公子帆还是有胜算的,目光一寒,提剑结阵。在阵法中间的,是公子帆和墨竹两人,而墨月,已经是没有任何的力气参与这种打斗。场面上的人步步为营,但是还是依照公子帆的脚步来移动的。

“破。”随着公子帆的墨竹的一身怒喝,对方强有力的围剿随即就被破除。这一次,他又散尽了内力。

击退了围剿,众人迅速转移。到了一个双叉口的路口,公子帆斟酌了一会儿,说道:“你们从西边的道路走,我从东边的走,这样一来他们的兵力就会散弱,你们也能相对的轻松一点。”

墨竹思考了一会儿说道:“那好吧,你万事小心。”

公子帆点点头,随即带着十余人离开。大部队则是护送着墨竹他们到达边关,这一切都是提前吩咐好的。

一直南下,墨竹他们通常是腹背受敌。这一点,公子帆知道,所以大部分人还是在他们的那里安排着。至于公子帆,他是要先上了山在下山,相对之下,其实路并不好走。

“杀!”

听到远方传来的一阵呼啸声,公子帆知道有人追来了,连忙吩咐道:“赶快布阵。”

“阁主,就我们这些人该布什么阵?”

“就用简单的五行阵吧。”

如今在公子帆身边的人,只有十五个,连上他在内,最好不过不一个三层的五行阵法。这一点,公子帆相当清楚,随即道:“第一层挑长矛,第二层上弓弩,我随机应变。”

他所带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按照朝廷的军队来训练的,因此派上战场也看不到任何的端倪。但是他没想到会用在这个时候。

看到围上来的人,手中拿着弓箭,公子帆心中暗叫不好:“弓弩手,快抢他们前面放箭。”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伴随着战鼓声的雷霆哄响,公子帆知道自己真的是被困在这里了。

“不好了前面是悬崖。”有一个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公子帆的眼神里透露着几丝冰冷的神气。

“跳吧!”

在这个时候,他别无办法。一众人看着他的神色,咬着牙、心一横,宛如鲤鱼跃龙门一般跳下悬崖。

在另一条小路上的墨竹等人,齐齐被围住了,根本就突不破。看着墨月越来越虚弱的身子,墨竹的眉头微微急促起来。

“给我杀!”这个时候在包围圈的另一方,杨黎明极速赶来。

看着这个包围圈即将陨落,杨黎明走到墨竹的身前说道:“左相大人,下官收到消息立刻来营救。”过了一会儿,杨黎明没有看到公子帆,便询问道,“驸马大人呢?”

墨竹连忙回答道:“他从另一条路走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你们快去看看吧!”

杨黎明的表情很不自然的点点头:“我们快去,留下铰刀兵护送大人回到边关。”

萧静儿回到边关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军队大肆进攻大周,这也是公子帆所要求的。在杨黎明回来的途中,就遇上了开拔的大军,随即问道:“是谁下的命令?”

“是公主殿下。”

杨黎明一听就明白了,公子帆这是要趁火打劫啊!只不过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好,因为在到达悬崖边时,看到了准备撤离的大周的人马,在捉住的人里交代,公子帆等人跳崖了,生死未卜。

“你们继续,我去面见公主殿下。”

公子帆的计划是一连串的,而且一时间大周根本来不及提防。而有加盟的戴家估算兵马,又在另一边开始了紧追猛打的局面。

“公主殿下,杨黎明求见。”

萧静儿点点头:“请进来。”。

杨黎明走进来看了一下萧静儿的脸色,感觉还不至于难看,就汇报道:“公主殿下,经过臣等查寻发现,王爷在被逼无奈下跳崖了,现在生死未卜。”

“什么?”

第七十章 静儿被掳

公子帆跳崖,这是大多数人所没有想到的,可也正是如此,他们这边的相对攻击才弱了一些。

“公主殿下。”杨黎明又试探着询问了一下,说道,“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萧静儿把公子帆的一系列计划分成两部分,一份交给了杨黎明,一份告诉了萧枫。

“我想回趟檀香宇。”

苏素点点头:“我让人送你回去。”

墨月的病情得不到遏制,墨竹也基本上是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墨竹已经暗地里把自己和墨月的事情告诉了萧誉,毕竟他不是那种毫无章法可言的人。

萧誉很明白,随即就把墨竹想到的事情原本不动的告诉墨玉。墨玉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也似乎有解脱了心事的意味。

墨玉的身边多了一个孩子,萧誉按照国法赐名为墨督。至于墨竹,就修建一部朝志来纪念他的贡献。

萧誉也亲笔拟召,为了在墨竹第一时间去世后,自己可以昭告天下,就连要封赐的名号他都想好了。

官道上,“驾!”一队人马飞驰而过,目的就是向着长安的方向,但实际上,更多的是向着旁边的大炙的皇都。

路过白虎帮的地界,萧静儿想到了一些事情,微微皱眉,但是突然,她的马就前屈在地,随即萧静儿下马后撤,发现马腿在距地两尺的地方被割断了。

这是有人在故意下绊子无疑了。萧静儿的眉头紧皱,随即就看到一群人大摇大摆的出来,她身后的人都早早就在周边驻足观望了。看到这些人,手中的武器也不禁被捏紧了几分。

“保护夫人。”

萧静儿的目光冷峻,因为她已经看到来的人是谁了。记吃不记打,上次公子帆放过了他,如今仍然是横行霸道。果然是土匪头子难改旧心。

萧静儿随即就冲了上去,众人不由得大惊,也连忙跟了上去,就见萧静儿冲上去身形一转,在对方马立起来的时候出击,剑尖穿透了马吼。马受了刺激,往下掉去,却看到萧静儿只是侧了半边身子就把马头砍了下来。马头伴随着的,是从马背上掉下来的王福。

这可摔得不轻。王福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用剑尖指着他喉咙的萧静儿,周围还有蠢蠢欲动的一群人。

“王福,谁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下山作乱?就算云帆不惩治你,就依你,你觉得你能在我的手里逃脱吗?”

“叮”的一声,就看到萧静儿的剑飞了出去,立马就有人过来把刀架在了萧静儿的脖子上,说道:“你觉得呢?这年头,没个手艺真的不行。”

这个时候,就看到有人走过来扶住他:“三当家的,二当家的命令……”

王福一摆手:“给我把这个娘们儿带上山去,二当家可顾不上我们这里,他正在边关打仗呢!女人,上了就都老实了。”

其他人眼睁睁看着萧静儿被一群人带走,随即就让人去通报檀香阁的云童。就在王福上山的时候,一挥手,让人把他们都杀了。

退到丛林里的檀香阁弟子生怕误了事,就用信鸽把信带到檀香阁,刚刚放走鸽子,就看到了追来的一群土匪,知道斗不过,就自杀了。

檀香阁。

等云童得到消息,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备马,去白虎帮。夫人出事了。”

其他人一听,也是有些惊讶,随即就吩咐下去,加急赶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

白虎帮,龙猫听说王福又搞回来一个女人,这眉头就微微皱起来。看到王福进来,就立马问道:“你是怎么搞的,就这么记吃不记打,还记得上次老二怎么处理的你吗?”

王福听了,很不耐烦的说道:“大哥,你烦不烦人。之前是那个娘们儿也用云帆压我,怎样,还不是被我收拾了。”

龙猫听了,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看到龙猫的脸色很不好看就说道:“怎么了?你看看你,一个女人都怕!”

“老三啊!你惹祸了,我就问你,有谁知道我们和檀香阁的关系?你怎么都不问问就胡来!”

一听龙猫这么说,王福也就意识到了自己可能摊上大事了。想了想就说:“把她杀了吧!以绝后患。”说着,还用手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胡来!先看看是谁再说,要不然,我们跟着遭殃。”说着,龙猫就立马出去了,让人带着过去。

走到半路上,再次换马的时候,云童立马让人飞鸽传书通知白虎帮不要乱搞,但是此时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云童不能不去,毕竟萧静儿从一方面来说是他的师母,但同样是大炙的公主啊!这些人,实在是太胆大了!

在白虎帮的龙猫让人打开了关押萧静儿的屋门,看到被绑在那里的萧静儿,表情有些狼狈,看着王福有股子要骂娘的冲动:“哎呦我去,老三呐!这是老二家媳妇儿啊,也就是大炙的公主,是我们能够得罪得起的吗?”

王福一听,也傻眼了:“大哥,你说什么,就那个乾辰公主?”

虽然他们是山大王,但是江湖上的事情他们多多少少还是关注的,就听萧静儿冷冷的说道:“云帆此前就说过了,如果再发生一次,新账旧账一起算。你们放我下来。”

“大当家的,飞鸽传书。”

龙猫接过信一看,脑袋都大了,这个三弟都干的是什么事啊,连檀香阁的人都给杀了。

“赶紧的,放人。”龙猫看着周围的兄弟,头疼不已,“赶紧的,你们是想让我亲自动手吗?”看到其他人都看着他,有些疑惑,龙猫连忙吩咐他们。

“这……公主殿下,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山寨是檀香阁弟子扶持起来的,所以……”

“既然你们都知道是檀香阁给了你们一片栖息之地,都不懂得报恩吗?”萧静儿的语气很平淡,却透露着淡淡的杀机。。

龙猫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着跪地求饶的王福,龙猫也是不忍心。随即就听到外面有喧闹声,紧接着,门就被推开了,云童一席白衣,手中亮出自己的身份玉令。

“龙猫,你好大的本事啊!”

第七十一章 已无可封

云童到的时候,萧静儿已经被放出来了,所以云童也就不好说什么了。至于这个王福,云童没有杀他,但是却让人把他压到边疆充军去了。

之后的云童听说了公子帆的遭遇,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要大肆宣传,等到了一个月后仍然没有消息在做后面的打算,萧静儿见此也只得作罢。

云童没有在白虎帮久留,萧静儿也一样,一人去檀香宇,一人回檀香阁,在道路口分道扬镳。

萧静儿回京城,因为身份在那里摆着,所以根本不会有萧誉一点消息都得不到的可能,同样,其他官员也收到了消息,纷纷来访,却被门口的人拦下了。

远在边关的苏素当然知道公子帆的遭遇,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萧誉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再次从暗道里到达公子帆的地盘上。萧静儿看着兄长,脸色很不好看。

“静儿,到底怎么了,你说话,不要什么事都在心里憋着。”

“云帆他,他坠崖了!”

萧誉的表情瞬间就僵在了那里,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看着萧静儿滚落的泪珠,萧誉想要擦拭,却又没有办法。

公子帆无子,就算是王位世袭,也没有人可以继承他的衣钵,甚至于可以给他的,只有一个逝号了。难道说,老天真的要把他依靠着的左膀右臂都带走吗?

“皇上,您日理万机,要保证龙体啊!”在殿下的,是太子太傅霍桑。

萧誉叹了口气,让人都下去,等到关好门,才看着霍桑说道:“朕刚刚失去了左膀,却又不多时就失去了右臂。这天下虽然是安稳了,但是朕的心,确实慌得很呐!”

霍桑有些不明白萧誉说的后者是谁,就问道:“陛下有什么打算。”

“公子帆,朕知道他没有子嗣,开始如今朕连要封赏他的东西都没有了。”

一听这话,霍桑震惊不已,他没想到,这次萧誉所说的失去的那个人居然是公子帆。

就听萧誉继续说道:“朕四年前封他为王爷,受到了朝堂上文武百官的制止,但是朕还是封了。可是如今公子帆北伐有功,而且还是在大功一件的时候命陨敌手,可是朕连封赏的东西都没有,最多只能给个逝号。你说朕能心安吗?”

霍桑知道萧誉的意思,国库里的钱,是公子帆退行的法度所获得的,珍奇异宝檀香阁也应有尽有,但是死后论功行赏,却什么都给不了,萧誉也着实矛盾。这一点,萧誉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如果不是檀香阁在四方暗中扶持民生,恐怕大炙早就亡了。

霍桑离开,杨业走进去给萧誉添上了一杯茶,但是萧誉根本没有这个心情。随后,萧誉又把亲信大臣单独一个个叫来问话,尤其是问道王子龙、王子光时,反应过激的情况把萧誉也是吓了一跳。但是萧誉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说边关的将士还在查具体情况,让他们不要随便谗言。

其实这些人都也明白,惦记着这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能够不动的原因说白了还是因为有公子帆这个谋士在。大臣们都先后接踵而至,有时候穿插着的是一些国事。至于能够知道这件事内幕的人,用脚指头想想也能猜出来有些谁。

在苏侯府里,尚羽看着苏殊,两个人的内心不言而喻。这个时候,他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当其他人听说了这件事以后,也都纷纷赶来,顿时间,一个府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而下人都被弄了出去。

“皇上是什么意思?”尚书萌听到这里,便开口询问,毕竟这不是一个小事情,萧誉应该有一定的想法才对。

尚羽就开口道:“皇上现在也不知道该封赏些什么了,毕竟紫带是先皇已经封赏过的,王爷是皇上登基大典上册封的,公子帆也无子嗣,就是想世袭王位也根本没机会。”

苏殊有些苦恼,也说道:“的确。公子帆与航儿有旧交,对我苏家呢,也有恩情。我想让陛下为他修座祠堂,天下人香火供奉。”

“香火供奉?”王琳愣住了,随即说道,“不行不行,这个规格对皇家来说有失颜面,这个事情你绝对不能提。”

尚书萌立马就意识到了王琳的难处,也是反对道:“公公,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修庙可是大事。就是张良,汉高祖也没给他修庙啊!古往今来哪有个太子给当朝大臣修庙的,这样是真的不妥。”

知道尚书萌的话确实有理,这个念头也就打消了,就听到院里有下人敲门。

“进来。”

“侯爷,夫人家王大人来了。”

“快请进来。我们还有事商量。”

看着苏殊语无伦次,小厮也知道是大事情,就不敢耽搁。伴随着王子龙、王子光进来,苏殊就坐不住了。但是他们两个也没有办法,就问道:“你们有什么法子吗?”

一时间,又一次陷入了冷场……

边关的苏素在后面的战役中越来越感觉到力不从心了,看着墨竹说道:“墨大哥,依你之见,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最主要的是,这么多城池之间的事情,总不能真的让我一个人来办吧!”

墨竹听了,苦笑不已:“这就是你用人的问题了。你看,像粮草,可以交给杨黎明将军去负责,甚至是内务都可以由他总领。而先锋官呢,就用这里原来的守将。而各座城池可以由这些县官坐镇。如果真的力不从心了,就让朝廷派上一些人过来,就比如说王家军。”

苏素点点头:“王家军是兄长母族的人,而且知道兄长的身份,用起来也方便。”。

墨竹笑笑,这小子倒是一点就通,能考虑到这些事情,那也不枉为公子帆这么多年的栽培。想到这里,墨竹又叹了口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苏航,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檀香阁,云童在主位上沉思着下一步对策,他是没想到,师父现在会是这个样子。可是说白了,现在又要怎么来收场,尤其是檀香阁。

第七十二章 烟火密布

边关的军防根本难以压制,彼此都把战火最后固定在了那几座城池,甚至于最后苏素不得不让周边的百姓南移,也顾不得这些人里面是不是有奸细了。

其实这些公子帆都做了部署,甚至于有些东西连苏素这位大将都不知道。公子帆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墨竹的到来就意味着一切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可惜没想到会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其实公子帆知道自己并不亏,一个是保护了江湖稳定,一个是确立了朝堂稳固,这些都毋庸置疑。

“杨将军,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看着苏素有些沉不住气,杨黎明说道:“世子应该想办法挽回局面。就是和解,我觉得未尝不可。而且墨竹也有了一定的想法,这些东西说白了还是他们内部的事。”

这一点,苏素又何尝不清楚,但是他现在也不确定自己的情况如何,只能是按照他们说的走一步看一步了。

“苏帅,漠北大将军求见。”

自从大炙收复了大楚的江山,北漠王的殊荣则被“漠北骠骑大将军”所取代了。而大楚的领域并不大,所以又封他为“都护府大将军”后,蒋志行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至于这些东西,蒋志行明白,没有特别的情况,并不会有封王的可能,至于绥靖王,这种几率真的比较小。

“末将参见主帅。”

苏素赶紧下去扶他起来:“你是北漠王,这些东西没有人比你更熟悉。”

蒋志行起来,看着苏素问道:“不知道你想要了解什么?”

“前面是一条小道,能够绕到他们的后方,但是危险重重,轻易不会这么做。一旦两边夹击,我们没有胜算。”这个时候,蒋志行已经陪着苏素勘察地形,“我们过去也仅仅是在劫粮草的时候会偶尔做一次。说真的,咱们这么做并不划算。”

苏素点头,却没有搭话,这些都是建议,他可以不采取这个意见。

“我们再往前走走,看看还能看到什么。”

“驭……”苏素看着两边山林,询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没有名字,但是搞伏击还是可以的。”蒋志行知道苏素的意思,于是开口,“但是肯定只能打一次。”

苏素点头:“我在想,我们伏击他们一次,下一次会不会变成他们伏击我们。”

蒋志行哑然失笑:“大帅,你想的真是让我哑口无言,不过现在真的是这样,一不留心就会身陷困境。”

“这些东西都是我的兄长教过我的,要不是因为这样,又怎么会有如此仕途呢?”

“那大帅的兄长一定是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吧!”

苏素摇头:“恰恰相反,我的兄长是位文官,我朝连中三元第一人!”

过去,有人把公子帆视为苏家没落的标志,体弱多病就成了人人所打趣的苗头。结果呢,被连中三元的事实打脸了。本来可以造就苏侯府文武双全的佳话,可奈何……

回到了城内,苏素立马召集了各路将军议事,其中有一步就是佯攻:“我们先要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攻城,佯攻的死伤可以减到最低。”

“我们在西北,可以在小道出击。”这句话是蒋志行主动提出来的,“至于山上的埋伏,有五六十个壮汉就能搞定。”

苏素看着杨黎明,希望他可以提出一些意见,就见杨黎明说道:“漠北大将军的话,我觉得可行。但是我们面前的这座城,只能从正面攻击,而且还要兵临城下。”

苏素行军打仗的本事已经有所收益,而且在公子帆身边待了这么久,无论是打仗还是学术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自公子帆离开的一个月,苏素已经独挑大梁,加上帐内这些人的辅助,已经赫然有大帅的风范。其实这也是公子帆的考虑,不辱家门,就要让自己这个弟弟成长起来。可是他却没有看到。

坐在城门上一人小酌,也只有苏素能做得出来,他的压力很大,但是与公子帆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怎么,承受不了压力了?”走上城头的墨竹和萧枫都看着他。

“还不至于。我只是在想,我哥在我的生活里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如果把身份遮住,可以说他是为了侯府的将来,但是也可以说他是在栽培我……”

萧枫拍拍他的肩说道:“其实云帆真的很看好你,就像我现在站在你的身边,也很看好你一样。只不过他想要你体现的是你们家族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曾经鄙夷不屑一顾的东西,要在你的身上体现。你懂吗?”

苏素很沉默,但是毋庸置疑,公子帆就是这么想的。体弱多病,在将门之后身上,宛如刀割。可以说,公子帆之所以能够一步步坚持下来,和过去所吃过的苦是分不开的。

“无论如何,这一仗都要打赢,未来也要拿下方埖的人头,为你们祭祀。”

与此同时,在之前探测好的小路上,一直精兵按照之前推算好的时间劫了他们的粮草,从小道回城。还特意让一个人穿上大周的将士的铠甲,带着污血原路回去禀报,他们必然会出兵。

加上粮草,这些人肯定走不快,到了伏击点前后夹击,山顶落石,那么这就算成功了。既然有第一次,他们就有理由相信还有第二次。等上两天,让五毒教的弟子在山上放些毒蛇,不怕他们不遭殃。

听了苏素打算的萧枫,感慨万千:“我相信,云帆的在天之灵知道了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也只有在天之灵来庇佑我们了……”。

在小路上,厮杀不断。正是黄昏,苏素在城门上看着远方目光逐渐变得深邃。如果杨黎明在这里的话,一定会非常吃惊苏素身上的变化。

常言道:只有经历过大彻大悟,才能升华。只不过,苏素的大彻大悟却是用公子帆的命所换来的。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来通报:“大帅,公主殿下回来了。”

第七十三章 神秘密函

在檀香宇,不知何故飞来一只信鸽,在窗户上停止不动。此时的萧静儿,已换上戎装,身边服侍的,依然是从宫里一起出来的那个叫紫娟的。

紫娟在檀香宇素来无事,慢慢就跟着其他人学开了武功。这几年的历练下来,反倒是成了一个绝佳的高手。当萧静儿从信鸽上的字条里看到:速回边关。紫娟就忙不迭的要求萧静儿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带上。

萧静儿拗不过,只好答应。到达边关的时候,苏素已经拟好了方案,大肆进攻。

“你们快带我去见大帅,如果晚了,可能会有麻烦。”

听萧静儿这么说,边关的将士们也不敢耽搁,紧接着就有人到楼门上通报:“公主殿下回来了。”

在楼门上的三个人也都是齐齐愣了数秒,等萧静儿上来了,才微微回过点神来。

“怎么又回来了?来报仇?”

萧静儿把那封信拿出来,冷冷的看着萧枫:“我没有那个心情。我想说的是这个,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萧枫一皱眉,说道:“你是发现什么了?”

“两点。一个是这个字迹与公子帆的很像,另外一点是军情很急。”

苏素随即就问道:“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单凭这四个字,你是怎么想的?”

“首先,不管是谁发的,让我回来,一定是有事情要发生。不管是宫里京城,还是边关,我都有理由看看。所以我在离开京城的时候,已经让王子龙将军盯着了。然后再说书法,用笔与公子帆如出一辙,但是你们看这个‘边’字的收尾,并没有随意延伸下去,而是停留在了那里。那就说明这个人不知道该不该让我出现在边关,所以我笃定边关出事的可能性比较大。”

“虽然说看字的确有可能读懂写信人的想法,但是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这个容易。”萧静儿来得时候已经从主帐内拿来了地图,让人把地图展开,“现在我们已经进入大周大大小小的城池二十三座,但是我们的势力清扫过去以后,可能还有余孽准备东山再起。那么我们现在的处境就比较危险了。所以我准备在后方开始一场大清扫。”

苏素点点头:“你继续说。”

“大清扫,其实可以让俘虏的将士进行审问,尤其是收编的将士,有的人一探便知是否忠心。有可能,我们还可以得到我们所不知道的消息。比如说秘密据点,一网打尽这些准备在敌人信号引领下准备东山再起的蝼蚁之辈。当然,与此同时,我们也要有所行动,檀香阁弟子与朝廷的军队同时开展行动。”

萧枫点了点头:“这样甚好,我们玉宗也可以出一些人,帮助抓人。”

萧静儿微笑致意,又说道:“而两位就继续在这里静观其变,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已经向朝廷建议,让皇上过去的人马抽出一半来协助我们稳定后方。就算他们再怎么猖狂,也不敢与这么庞大的军队抗衡。”

苏素点头:“嫂夫人料事如神,这一切,苏素铭记在心。”

萧静儿摇摇头:“其实我也是在为了公子帆的想法去实现价值。不管公子帆有没有回来,在这次大战后,我们母子都要离开朝堂了。”

还没等苏素回过神来,紫娟就在一旁惊喜难抑:“公主,你,你有了王爷的骨肉?”

这一句话,也让苏素有些惊讶,随即问道:“嫂子,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兄长他……他知道吗?”

萧静儿摇摇头:“最怕他是一个遗腹子。”

一旁的萧枫也是收敛了几分痞气,很细心的说:“来,让我把个脉。”这件事,萧枫丝毫不敢含糊,细细体会了许久,才重重点了点头,“公主殿下的气血很正常,而且我也体会到了孩子的心跳,应该是两个月了。所以之前,公主殿下并没有感觉得到。只是近几日有些胸闷头痛,所以殿下觉得自己应该是思念过度,劳神所致,看过太医才发现自己怀上了骨肉。”

紫娟也是道:“神了,难怪殿下近几日的饭量又是增加了一分,可不是在罗太医看过以后嘛!”

萧枫没有正视这个坐实,而是问道:“太医可有开什么方子?”

萧静儿摇摇头:“特别的没有,只有一个安胎的常见方子。”

萧枫就知道了,随即就又加了几味药材,告诉紫娟:“你再按照添加的几味药每天都让公主殿下按时喝上。殿下的身体好,但是也要注意,让她不要太累,你们可以决定的事情就尽量不要问她。”

紫娟喜滋滋的看着药方说道:“那我就去抓药了。”

萧静儿点点头:“你小心点,需要两个时辰回来便可。”

“是。”

看着紫娟的背影,萧枫他们仍然是喝着酒,只不过又单独给萧静儿要来一壶茶。远方儿郎整装铠甲配银枪,十八般武艺威风亮相。云漫天搏风击浪,战鼓擂喊声震天响,刀光剑影里荡气回肠!

回来的时候,前方已经投降了,没有了粮草,他们多多少少都会有穷途末路的感觉,但是苏素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因为他还有下一步计划。

“还要继续进行吗?”这个时候,萧枫无疑是最清楚利害得失的,他现在觉得下一步计划已经废了。

杨黎明也是有些沉思道:“我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苏素听到两员猛将都有了撤退的意思,就把目光投到了墨竹的身上。公子帆不在,墨竹暂时充当了军师这个职责。就听墨竹点点头:“我也觉得需要重新商讨一个计策了。”

苏素顿时气结了,只能说道:“那我们就再议一议下一步计划吧!”。

紫娟自从知道萧静儿怀孕以后,大事小事都要帮忙提前履历好,放在萧静儿批阅公文的桌面上。这张桌子是公子帆之前办公事所用的。

在下面还有两个文案,一个是江湖上的事情,一个是檀香阁的内务,所以在公子帆不同地方坐着时,别人就能知道他正在处理哪一块的事务。

第七十四章 后方战火

火气暂时性的扩张,因为萧静儿的谋计,让那些大周来的士卒人心惶惶。但是,一旦有一个人善始善终,其他人也就不那么紧张了。那么后方有战火,前方的将领就会沉不住气,但是这次却是后面把关的人沉不住气,而前面的大帅却悠然自得。这么一种情况,反倒是让他们一些哭笑不得了。

“公主殿下,这是前方统计回来的数据,请您过目。”紫鹃对于这些十分上心,把什么地点、什么人都标记的清清楚楚。在营帐内的那份大地图上,乱七八糟的补丁悬挂在那里。

萧静儿问道:“王家军到哪里了?”

“现在在太原,王将军与少将军兵分两路,一部分在四处平息暗兵,一部分正在往这里赶。”

萧静儿点点头:“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有时间的话,通知一下云童,让他务必把握好一切动向。”

“是。”

萧静儿没有再说什么,然后盖着被子躺在那里睡了。紫娟也不敢惊动她,便出了营帐,正好看到视察士兵的苏素。

“苏帅,你觉得那封信真的是出自于王爷之手吗?”

苏素顿了顿,随即说道:“不管是不是,总是有它存在的道理。这是王爷曾经告诉过我的。紫娟,你家公主在这一点做的要比你好。”

“是。”紫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是看着苏素与杨黎明离开这附近。

杨黎明的想法是不错的,但是却又没有那么专业。苏素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告诉王子龙去定夺。

“后院起火,他们一点会以为咱们乱了阵脚,所以倒不如假戏真做。你,把一部分人抽调回去,当然主要是你的人马,让杨黎明去。杨黎明是你父亲的心腹爱将,让他去显得更加真实一些。我们这些人,就暂时在后面一座城先驻扎下,用来排遣你们的战况和大后方的消息搜集。这样一来,他们定然会大军压境。”

“那按照舅舅的意思,就是要再用一次那个小道了?”

这一点,苏素怎么可能不明白?对方压境,定然以为他们这里无人可打,就是有人,也人数不多。后方的战火不断,那就意味着自己一定要攘外必先安。只要王家军不出现在边关,他们就一定会认为,萧誉不过是借着对外来协助处理内部事务的,那么苏素就一定会以“大局”为重。

王子龙没有对苏素说自己的计划,但苏素已经隐隐约约能够猜到七八分了,也就没有刻意去问相关的事情。

“陛下密旨,要求大帅去协助帮王子龙将军协查后院起火,说,如果后院火不灭,前面的人跑得再快也是会被烧到的。”

苏素点点头:“你快加紧去办吧!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那人便道:“是。我去告诉杨将军,即可前往。”

苏素回过头,看着那份疆域地图,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兄长,你可以安息了。

王家军驻扎,萧静儿很快就到了:“舅舅。”

王子龙微微点头,向她笑道:“公主殿下太客气了,可是要折煞老臣呦!”

萧静儿微微躬身,随即坐在侧位的一把椅子上:“舅舅,再怎么说,您都是航哥的亲舅,静儿叫您一声舅舅也是应该的。”

王子龙也没接话,说道:“你给我的字条我看过了,应该是苏航写的,只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是有什么事情,他留在大周继续打探情形也说不定。其实我也是说不好,毕竟你也知道,现在他做什么都不想让人知道,而且他总是会因为这些特殊的机缘来促成一件事情。你说呢?”

对于这一点,萧静儿还是认同的,随即也就点了点头,就见有人进来,两人似乎在思考什么一样很沉默。等那人汇报完消息离开,两人的表情才微微有些缓和。

“静儿,这么多年来,你的选择是对的,相信他是最明智的决定。而且,现在你在他的身边也成长为一个谋士,这一点,我相信公子帆会很高兴。”

萧静儿听了这些,眼泪唰唰地就流了下来,虽然心里动荡,可眼泪却是甜的。因为她明白,这么多年来,她变得更加靠近他了,而且没有白费努力。萧静儿在这里呆着,也是为了时时刻刻能够观察动向。王家军训练有素,这次驻扎空城,就单纯用了老百姓留下的屋舍。

明天用粮,都有仔细的标准,紧闭屋舍,院内一处用刀剑刺打草垛,除了舞刀弄棒带着风声,别无其他。这些,根本不会留下任何把柄。而烧饭的屋舍也就那么几家,传出去,不过也就是以为战火暂时平息了,又回来住了。

“王家军的气魄真是不错,就没有一个士兵是偷懒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苏素也是赞叹不已。

王子龙得意地笑了笑,但是还是说了句实在话:“都是要上战场的,谁又不想活着回来?说白了,有了求生的欲望,一切才可以顺理成章。就不管是三国刘关张,还是乐不思蜀的阿斗,都是为了生,后而知。”

苏素点点头:“这么说来,舅舅治军,就是让他们怎么生存,然后知道自己以后解甲归田了该干什么。”

“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不像你爹那般!”

苏素知道这是王子龙过誉的夸赞,也就没有说过多的话来感谢。战火蔓延,自己在前面早已设置好了陷阱,就等他们往里钻了。这一点,他们舅甥二人心照不宣,王子龙也是看到了苏素思维敏捷的一面。有时候,没有了上面的人撑起一片天,自己便也会想着去撑起来。子继父业,传承衣钵也不过是如此。。

“苏素,我们收到了消息,恐怕今晚他们就要行动了。”这次出现的人是玉宗宗主萧枫,为了以防万一,他一直带着玉宗弟子留守边关,没敢走。

苏素看着地图说道:“终于还是来了!”

第七十五章 大周幕后

紫娟回到萧静儿面前的时候带来一个消息,那就是前方的城池已经被破了。这一点他们始料未及,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轻而易举一举歼灭。

苏素带领着人马前去查看情况,杨黎明也赶紧撤兵前去迎接。既然在两国交界时刻以免有诈,作为一个老手,他很清楚其中的道理。萧静儿也没闲着,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就带着一拨人马赶过去了。

“从小道上走的人马很多,所以他们不敢硬碰硬。”到达那边的时候,萧枫很惬意的在这里喝着酒,“有时候就需要这么大胆的闯一闯,你们这些朝廷命官来打仗实在是有些保守了。”

苏素不以为然:“那这么说临时调兵的就是你了。”

“不错。”萧枫并没有什么可以掩饰的,又说道,“我只是建立在你们的战术上增添了一些我的人而已,所以你们不必大惊小怪。”

紫娟说道:“已经全部排查完毕。”

萧枫点点头:“麻烦紫娟姑娘了,这些账目完全交给苏帅便可,毕竟这些管事都是他来选定的。”

这些话虽然有些讽刺,但不过也是萧枫为了提醒苏素计划的制定而故意决定要说的。但是这些账目一笔一笔交代过后,萧枫又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带着他的人走了。

“萧兄,多谢。”

听了萧静儿的这句话,萧枫挥挥手,很灿烂的笑着。骑上马,说道:“就此别过。”

萧枫在边关呆的时间有些久了,他已经向他们说好,这次战役一结束,他就要返回中原。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其他将领都有些不太适应。

“你们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们别瞎想了,人家可不是扯的那种。”

“就按照他这武林盟主的身份,就是把朝堂搞得一团糟,然后再创一个国度也是有可能。”

杨黎明轻轻咳了一声,示意他们不要乱讲,但是眉头也最为紧锁着。对于他们来说,如果没有公子帆在,这些江湖里的人是根本没有一个能凭借他们的力量压得住的。

“苏帅,你看崖山上的那个人。”

顺着一个小兵所指的地方,周围的几人都看到一个骑着马在山顶上,穿着黑衣的男子,似乎也看向他们这里。只不过因为那个男人戴着斗笠,他们看不清他的脸。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苏素摇摇头:“不要轻举妄动,做好我们该做的事。”

收拾完东西的时候,他们看到那个男子已经不在了。每个人的神色间都有些难看,但随即又不复存在。

“回城。”

在此后的激战中,他们总是能看到一个黑衣男子的身影。但是同样,他们每次都能收到一个相关的计划。

“你是怎么想的?”苏素看向萧静儿,因为每一次都是萧静儿提供的情报。

紫娟却抢先回答道:“是不是王爷?这样也能印证咱们之前的观点。”

苏素也是一筹莫展,就等待着萧静儿的坐实。萧静儿摇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信是谁写的。而且我觉得,是公子帆的可能性真的很小。”

这个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惊讶”两个字,看没想到萧静儿会是这样判断。

“但是我们真的不知道,除了他还有谁会这样做。”

杨黎明的眉头紧紧锁着,这个问题似乎他有了答案。

浴血奋战,就像前几次一样,在山崖上又见到了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苏素的拳握得很紧,就见杨黎明带着暗兵去伏击那个男子。

紫娟站在苏素身旁,穿着软甲,不动声色的说道:“不知道大帅希望这个人是谁?”

“我当然希望是大哥。”这一点苏素毫不犹豫。

“我觉得我家公主说的对,这个人不是王爷的可能性是很大的。”紫娟却说道,“我觉得大帅也应该知道这件事很奇怪,对不对?”

苏素默不应声,这一点他很清楚。

“我们下城门吧。”

紫娟看着他,晶莹剔透的眼珠子银光闪闪的看着他:“苏帅,我……”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传令兵小跑过来说道:“苏帅,杨将军回来了,要你赶快过去。”

苏素一听就知道对方一定大有来头,就说道:“事不宜迟,你赶紧带我去。”

到了杨黎明住的地方,苏素二话不说,径直走了进去。此时此刻的杨黎明正在走廊里踱着步子,看到走进来的苏素连忙迎了上去:“苏素,你可总算是来了。”

“怎么了?说说情况。”

杨黎明“嗨”了一声:“你自己进去看吧,我不打扰你们。”

苏素就明白了,也不客气,向里面走去。看到了坐在那里,穿着一身黑衣的女人,苏素就叫了一声:“母亲。”

就像杨黎明所预估的一样,这个在背后的人,就是方源。虽然这个假设杨黎明从一开始就告诉他,但是还是打了他个不操手不及。

方源看着自己的儿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和你的父亲一样,英勇善战,这一点,坐实了你的能力。”

苏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说道:“母亲,真的没想到,居然会是您……”

方源却摇摇头:“我是在赎罪啊!你舅舅,他真的是惨无人道了!”

这一点苏素早已知晓,就说道:“那,母亲,你有什么打算?”

“我只是路过此地而已。我的人马,这个时候正在护送公主回宫。”

苏素的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就问道:“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方源一笑:“易容术。他们走得很慢,因为我得了风寒。过几日,我追上去便是。”

苏素若有所悟,就说道:“母亲暗中推波助澜,成全我们,舅舅那边……”。

方源却说道:“他不会知道的。这个时候,他正急着找云帆的尸骸呢!不过,他再怎么找,都不会想到云帆是那么的近在咫尺!”

方源走后,苏素倒是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公子帆还或者,不过现在是什么情况,方源没有说,但是一定还有一个更大的计划在里面。这一点,毋庸置疑!

第七十六章 暂时停战

很长时间已经过去了,纸包不住火,檀香阁和朝廷先后在江湖、朝堂上将公子帆失踪的事情公布于世。既然都没有露面,就可以默认为他已经去了。

所以,国丧也就不可避免的展开了,收到这一消息的太原许家,赶忙回府,到后院看着在后院练剑的一个黑衣男子:“王爷,事已至此,您有何打算?”

黑衣男子的剑法未有停顿,淡淡地说道:“那就由他们去,这样一来,对我的提防又能少一重。”

许家的大少爷听了,不住地点头说道:“咱们呀,还是听王爷的,静观其变。谁也不知道王爷已经来到了太原,对我们也是好的。”

那个后来回来的公子不住的点头,不多时,就看到了一个前线的官员而来,黑衣男子就不说话了,静观其变。那人走了过来,就听到:“两位许少爷,在下杨黎明,特来向两位询问一些事情。”

许家的大少爷立马拱手向前,说道:“杨将军指导,我等岂不敢不从命?”

杨黎明笑着摇摇头:“哪里哪里,我怎么能够指导御史大人的工作,两位大人实在是说笑了。”

许家的二少爷也跟了上去,“呵呵”的笑道:“杨大人可是武将,赫赫战功,这平息后院之火一事的主导权不是在大人手里嘛,我们不也得辅助大人的工作不是?”

“两位大人真的是太会寒掺杨某人了,说白了我就会打打杀杀,何曾做得了你们这些细活儿。”

“那大人,可是有什么事?”许家的大少爷看着杨黎明这个态度,也就不打马虎眼了,他知道,如果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等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天就黑了。背后舞剑的黑衣男子向许家的大少爷拜别,许家的大少爷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就问道,“大人不妨说说,看我许某人能不能帮得上忙。”

杨黎明见对方打开天窗说亮话,自己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其实说实话,我来是为了乾辰公主的事情。因为再有半年有余,公主殿下就要生产了,但是你们也知道,因为绥靖王的缘故,公主殿下不想走,我们就商量在太原找一个大臣的家里安排此事。思来想去,我们还是觉得许家两位大人谦仁,我们也都放心。所以……”

许家的二少爷一听,就说道:“这是好事啊!大哥,你说……”

许家的大少爷打断了这场谈话,说道:“这,我们先商量一下。毕竟有一个朋友刚刚到我府上,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许家的二少爷说道:“可是……”

杨黎明赶紧圆场,就说:“当然是许大人的客人要紧。”

许家的大少爷随即说道:“这样吧!老二,你去问问黄公子,看看他方不方便,我们现在就可以给杨大人一个回复。”听了这话,许家的二少爷才赶紧到了后院,结果一出来就看到了那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就听他说道:“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你们答应了吧!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到时候就不一定是怎么回事了。”

许家的二少爷有些莫名其妙,就点点头:“那王爷,我就回复他们说您同意了。”

黑衣男子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他看到你没有很惊讶?”

许家的二少爷说道:“哦,我们倒是有数年的交情了,纵使再像,他也是知道的。”

黑衣男子又是点了点头,但却是感觉到匪夷所思。似乎这张脸太容易撞脸了啊!

暂时的停歇,就会有探亲假,所以这个时候,苏殊等人就来了,看到这里的情况,第一时间将预估到的汇报给兵部,然后再第一时间汇报给赤燮。不过看着这些由苏素打下来的仗,苏殊赞许地点了点头,但是苏素没有就这样下去,而是把母亲方源协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父亲。

“这件事情,我会禀报陛下,至于后来的事情,还需要你多加留意。毕竟大周可不是咱们大炙那么简单的构造。我觉得这一段时间的修整,可能是为了尽快平定国内的混乱。”

“是。父亲,我知道了。”

苏殊点点头,又问道:“公主殿下怎么样了?”

“公主殿下带有身孕,看样子并不怎么好。而且她不想回宫去,我们也只能是把她安排在就近的大臣的府邸中生产。这个时候,杨将军应该回来了。”

“是许御史的家里?”

苏素点头:“许御史在太原的清廉,在朝中的口碑不错,我便采取了这个方法,还请父亲指点。”

苏殊倒是很干脆地点点头:“许御史是个好官,当初公子帆倒也想要提拔过,可是许家这两位大人推脱了此事。具体的原因,我觉得和航儿可能有关,不过公主殿下放在这里,倒也合适。待我回京,就请陛下请御医到许府暂住。”

“那这件事就劳烦父亲大人了。”

苏殊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对公子帆倒是信服的很,如此仁尽义至的事情,做了倒也圆满。随即就写了一道折子,揣在袖子里,等回了京城抓紧把这件事情办妥当了。

云童的到来让他们始料未及,不过云童也是在他们面前行礼,毕竟他们都是自己的长辈。他是得到消息以后来劝萧静儿回檀香阁的。但是萧静儿死活不肯答应,苏素也就把自己想的同云童说了,云童听了也就作罢,点头应允了这件事情。三个人分别谈了朝廷、江湖、边关三个地方的事情,停留了两日,云童带着来时的那群人同朝廷的“探亲”队伍返回。

“墨月,你感觉怎么样?”在城门上,墨竹扶着她坐在那里晒太阳,而此时,墨月一头秀丽的黑发已经完全变白了。

墨月握着他的手说道:“这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间了,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墨竹点点头:“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糖人,父亲还专门让做糖人的师傅给你做了一屋子的糖人。结果你一晚上不肯睡觉,点着灯放在糖人旁边。第二天醒来,糖人都化了,你哭的撕心裂肺,然后把墨玉也吵醒了,一直哭。传到了我看书的屋子。”

墨月笑着,却泪流满面,同样,墨竹也是这样。过了许久,墨月说道:“外面风大,外面回去吧!”

第七十七章 峰回路转

许壅看着紫娟安排进来的一批批皇家的御医,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了。不过他倒是也可以理解,同样是在一旁的那位寄宿的黄公子倒是一言不发,自顾自地练着剑。

紫娟走过去看着许壅,说道:“这位黄公子在这里,是不是……”

许壅微微一笑:“不会的,他平时并不怎么练剑的,这个时候应该是不愿意与外人打招呼才练剑的。上次杨将军来也是这样。”

紫娟点点头,反倒是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些好奇。怪嗜好!

许家二公子因为萧誉想要调查的东西,所以就一大早前往京城了。不过在临走前,许壅还是告诉他不要透露一些事情……

出了皇宫,许家老二许灏幽幽地在京城里踱着步子,果然不错,就像王爷说道一样,自己会得到赤燮皇帝的赏识,而自己这第一次到京城就给自己封了一个官职,来帮助兄长,他怎么能不顺心?

“这里是哪里?”走到檀香宇的门前,许灏倒是看着没有牌匾,有些疑惑。

“哦!大人,这里是绥靖王的府上。”他身边的这个人,是苏侯府派来的随从。

许灏随即就敲了敲门,随从连忙说道:“公主殿下在边关,绥靖王也失去了踪迹……”

话还没说完,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里面有人探出个脑袋来,问道:“请问你是?”

许灏赶紧说道:“我是太原的许家,我哥哥是御史许壅。”

“请问您是有什么事吗?”

许灏拿出一个布袋,向他说道:“这是云童让我转交的,听说是与绥靖王有关,我不敢含糊,趁着入京的空挡,特地过来走一趟。”

话别,许灏也没耽搁,就去了百花楼。这个时候,应该是文人齐聚一堂的时刻,他也是参加过科举的,可是还没到了这个地步就托兄长的福气有了一道授命。许灏也不是个好好研读四书五经的主,许壅也对他无可奈何。

到这里,许灏也是给传个话,毕竟这里的老板和王爷也是旧交情。

也就是因为这样,事情办完以后,许灏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太原。在边关的萧静儿听闻这个消息,就赶到了许家,许壅和许灏两位公子赶出去迎客,可是刚刚出去,许灏就被黑衣男子拿剑背拦下了,两人立刻会意。紫娟就跟在了萧静儿的身后。

许壅赶紧去行礼:“公主殿下万安。”

萧静儿摆摆手,看了一眼说道:“许家倒是家大业大,这园子修整的倒是不错。”

许壅连忙说道:“姑娘说笑了。”

紫娟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还有没有一些尊卑礼法,居然敢叫公主殿下为平常人家的姑娘。”

许壅一听,赶紧下跪行礼:“是小生唐突了,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萧静儿看了一眼紫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唉,我这个侍俾啊就会开玩笑,许公子不必紧张。”她过去是在公子帆的折子里看到过这个许壅上表的东西的,也知道他们二人素来交好,所以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

紫娟吐吐舌头,就看着一旁的花,许壅只是派人看着:“保护好这位小姐的安全,别出了什么事,我与公主殿下在会客厅议事。”

“是,御史大人。”

“你这可没有把我当做是公主,反倒是如同兄弟姐妹一般。”

许壅一笑:“我与绥靖王之前就私交甚好,我作为兄长及下官,当然以公主为尊、为妹。”

萧静儿也就不说什么了,在会客的大厅里天南地北的聊着,不知不觉到了丑时,二人随即告辞。

“公主殿下,他们的园子好大啊!这下,你就能和小王爷平平安安的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萧静儿随即笑了笑:“但是终究还是还要回京城的,毕竟在那里还有皇帝哥哥可以帮忙照应着。”

紫娟雀跃道:“好呀好呀,这样倒是少去了不少麻烦啊!”

萧静儿走着,却有些难为情道:“可是我只知道保全我们母子,却不知道兄长是怎么想的,会不会笑着让孩子继承他的衣钵。”

紫娟却说道:“可是王爷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啊!我想王爷也一定是希望你和孩子能平平安安的。”

听了紫娟的话,萧静儿倒是微微一笑,然后上了马车。

边关,苏素看完汇报微微露出笑容:“暂时这件事情算是圆满解决了,我们去许家走走吧!”

杨黎明淡笑道:“大帅为边境操劳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这里不能没有一个专业的人把关。你还是带着随从去吧!”

“也好!”苏素拍了拍杨黎明的肩膀,低声说道,“我把兵符放在笔筒里了,一会儿你收起来,万一出了事,你还可以调个兵。”

杨黎明心领神会,只是一笑,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

许壅看到了趁着夜色来了的苏素,有些惊讶:“公主殿下已经回到驿馆了,要不我给大帅收拾个屋子先住下?”

苏素听了,摆摆手:“是我来的时间不对,我也去驿馆了,明天我再来叨扰御史大人。”

看着苏素离开的背影,许壅笑着摇摇头:“这小侯爷真有意思。”

许灏也是醉了,笑着说:“大哥也真是的,什么人都敢打趣。如果也是王爷听见了,恐怕就难办了。”

到了驿馆,萧静儿正在吃饭,看到苏素,便好似料到一般:“正好,你来了,一起吃个饭吧!”

“嫂子,你这……”

苏素看着桌上的酒,直接就拿到了自己这边:“说件正事,如果嫂子生下的是个男哥儿,能不能让他认祖归宗,继承苏家的侯位?”

“那,岂不是就说明了公子帆就是苏航吗?”萧静儿看着苏素,多少还是有些犹豫。

“可是如今兄长他不在了,让他认祖归宗也是必要的。倘若我们都把这件事情压下来,兄长他做的这么多……”。

“是谁?”紫娟突然感觉到有人,立马追了出去。

萧静儿和苏素也忙不迭的冲了出去,这件事情传出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七十八章 影子爱人

白色飘逸的长袍纱衣,黑色的头发像是流动着光泽的黑墨般轻轻挽起在头顶,她的眼睛圆润而乌黑,长长的睫毛像雾一样,把她的眉眼修饰得极其润泽,她尖尖的小脸,肌肤像是软雪一般。她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年轻而高贵的公主。其实,她本身就是公主,只不过在外多年,很少有人认识她了。

才从驿馆出来,那个偷听的人就不见了踪影。紫娟就跟在后面,提防着四周的人,以免发生意外。毕竟萧静儿怀上了孩子,是千万马虎不得的。

“在那里。”萧静儿随即就叫了一声,然后紧接着飞奔了出去。

萧静儿的步伐紧跟着那个人在人群中飞奔而去,这个时候,在街道上的人们被这突发状况搞得立马让出来一条道路。

“嘭!”萧静儿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撞在柔软有力的身躯里,身上还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小姐,你没事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萧静儿突然想到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立马直起身来,正要说什么,但是抬头看到那个男人的脸,她就愣住了。

“小姐,你没事吧!”

当那个人再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见一个女子从一边抱住他的左臂,笑吟吟地说道:“夫君,怎么了?”

那个人挠挠头,很不自然的笑着:“我刚刚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小姐。”

那个女子听了,微微欠身行礼:“小姐,不好意思,是我家官人唐突了。”

萧静儿摇摇头,却是抬起了他的双臂,一刹那的时间,萧静儿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说道:“不好意思,我失礼了。公子可惜了,应该是个练武的好苗子。”随即,萧静儿就带着身后赶来的人与之擦肩而过。

走过一段时间后,萧静儿的头又是摇了摇,你倒是自己的错觉吗?为什么会那么像。

就见云童眉头紧锁:“他的气质和师父好像,是不是他失忆了?”

萧静儿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他不是公子帆。”

“师母,是哪里不对吗?”

萧静儿点点头:“是他手腕上的胎记。”

“原来师母是在试探他身上的胎记,难过那个时候……”

在许府中,许家公子一进门就走进了后面的一处院落。这个人就是刚刚萧静儿撞到的那个极像公子帆的男子。

身边的那个女人也跟着他的身后,到达后院,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斗篷、戴着白色面具的人在那里练剑,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变化无穷。见许家公子来了,那人便收好剑藏在身后:“许壅,你回来了。”

“王爷,我有要事与您禀报。”随即就把在街上遇得到那件事情前后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就连那个女子的相貌都进行了详细的描述,戴面具的男子有些迟疑,片刻才叹了口气说道:“是乾辰公主。”

“王爷,那我们要不要……”

穿着斗篷的男子摇了摇头:“不必了,以免打草惊蛇。”

“是。”

许灏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是影子吗?”

黑色斗篷里闪出了两道精光:“因为你实在是太像了!”

紫娟看着许灏颇为无奈,许壅也站在一旁看着萧静儿,这个弟弟也真是的,和绥靖王长得太像了了。

“那位黄公子呢?”紫娟听说这里有一个住客,“我来了几次了,也没见过他人。”

许壅讪讪的笑着:“他从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他的房间里。”

萧静儿摇摇头:“紫娟,不得无礼。”

“是,公主。”

这样,萧静儿就算是住进了许家,只不过这几个月仍然没有见到这位姓黄的公子。

“公主,没想到又要过年了!”紫娟看着萧静儿日益鼓起来的肚子说道,“边关来信了,说两边又要开战了。”

萧静儿点点头:“那是当然,边关十五座城池就没有消停过,只不过是两边的将士们血流成河罢了。”

紫娟看着萧静儿说道:“如果王爷在,或许这件事情就解决了。”

萧静儿摇摇头:“情非得已,事与愿违。这些事情不见得就是王爷可以把控了的。许家两兄弟为国为民,多多少少都受到了王爷的指点,却也是安分守己,做自己分内的事情。但是反过来看王爷,却不是那样。”

紫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萧静儿甜甜地一笑:“你是不清楚这里面的门路,自然也就觉得不是那样。不过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我们情同姐妹,有些事情需要考虑考虑了。嫁一个朝堂上的公子,应该是不难办的。”

紫娟看着萧静儿,莫名的脸红。

“怎么,有自己中意的如意郎君了?”

“公主,你别打趣我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萧静儿自然是知道的,就说道:“苏素呢,是王爷的亲弟弟,你去做了妾室,当然是没问题。但是反过来说,尚书萌是苏素的发小,青梅竹马,你真的是靠着我们两个人来维持地位的。”

紫娟点头:“公主,这件事情我明白,所以还是求你不要说啦!”

萧静儿笑笑,就听到了敲门声,紫娟和萧静儿对视一眼,说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紫娟姑娘,边关急报,有人使用强大的武功,力压我朝十万大军不得向前。”

“这怎么可能?”萧静儿听了,一头雾水,她是练过武功的,这种情况肯定不可能存在。说着,就打开了房门请许壅进来。

“是……《风云录》!”

一个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一个穿着黑衣斗篷的男子走进了这间屋子,顺势就找了个地方坐下。

“王……黄公子……”许灏看到他,实在是有些摸不清头脑。。

“静儿,你还记得在白虎帮上的龙猫吗?他正在写的,就是《风云录》,这是一本远古绝学,依照他的理解正在做诠释,我竟没想到他居然会完全解出来!”

萧静儿听到这里,美目顿时睁得圆圆的,黑衣男子解下斗笠,摘了面具,微微一笑。

第七十九章 八部乾坤

“宇王兄!”萧静儿看到露出笑容的萧毅,惊呼出声来。

许壅说道:“其实我们这些人都是云帆出事前已经安排好的,《风云录》,是上古密学的确不错,只不过每个人一生只能用一次,用过以后,这个人再无练武的可能。”

紫娟有些惊讶:“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许壅苦笑:“那当然是因为王爷告诉我们的。所以锦宇王才会到达边关来协助我们。”

萧静儿看着萧博,眉头一皱:“兄长,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萧毅苦笑着,拿出文书:“是皇上让我来查这件事情的,所以我才会是一个剑客一样的形象。不过,既然你都发现了这件事情,我也就不需要掩埋自己的身份了。”

“八部罗,七归那罗,八摩听罗迦。许多大乘佛经叙述佛向诸菩萨、比丘等说法时,崐常有天龙八部参与听法。八部包括:一天众、二龙众、三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呼罗迦。如‘法华经:提婆达多品’:‘天龙八部、人与非人,皆崐遥见彼龙女成佛’。“非人”,包括八种神道怪物,实形貌似人,而实际不是人的众生。”

这几句话,萧静儿倒是听公子帆讲过,可她没想到居然是和这件事有关。

“天地为乾坤,配合八部,其实这本书的原名就叫《八部乾坤》。只不过公子帆千防万防,愣是没有防住。我觉得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先知道如何对抗《八部乾坤》,否则再一次压制,我们又会功亏一篑。”

萧毅看着他们,说道:“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兵分两路,一部分人去看看江湖上有什么人能够破了这个东西,另外再带人去看看这个白虎帮的帮主能逃到哪里去。”

边关,苏素收到消息后只能是让大家闭门不出,仅仅一战,他们就损失上千,真是峰回路转,运气也不在他们这边停靠了。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按照九宫八卦方位和五行生克原理布成的作战阵图。《黄帝阴符经》上讲‘八卦甲子,神机鬼藏’,即是说,奇门遁甲的神妙之处均藏在八卦和甲子之中。”

“你是谁,怎么进入我的营帐中的?”苏素听到这个声音,抬头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随即喝问道。

那人并没有在意他,仍然说着自己的东西:“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八部,不过如此。”

“你怎么会知道?”

“如果我不知道,怎么敢让龙猫我行我素地修炼这个功法。只不过我们苏家的功法并不适合修习,但是可以破这个局面的人,也只有你了。”

“大哥!”苏素喜出望外,“兄长,你真的没死。”

公子帆脱去了身上那破旧的衣服,微微笑道:“其实我早就在边关了,和你们预想的一样,那些事情都是我授意方源来做的。同样我也要告诉你一个消息,那就是太子方钰已经秘密安置在了皇宫,我现在能做得也就是这些了。”

苏素可是没想到公子帆会在半年多的时间里做了这么多事,除了骇然以外,还有一丝的崇拜。

“还有一件事,静儿快要生产了,不知道兄长有什么安排?”

公子帆点点头:“我现在现身也是因为这一点,我已经安排好,让人护送静儿回京城了。另外,九幽教真正的泰斗要出来了,江湖决定誓死与之一战。”

“你是说,他们之间还有幕后?”

公子帆点点头:“这一点我已经确定了。在大周的这段时间,我的确查找过这个人,而且与他有了一个较量,只不过最后都受了伤,他要比我伤得重一些。”

苏素有些紧张:“那你……”

“没关系,这种人我还是应付得来的。只不过我需要我的杀手锏了。”

苏素一听就懂了:“卢鑫左座可以还给你,只不过你也要好好使用才是,别就用一次就完事了。”

公子帆笑笑,他知道,苏素这是标准的爱财,让自己一定要注意保护好他。随即说道:“卢鑫左座是我们檀香阁的第一武士,我可舍不得让他出事。”

两人心照不宣,苏素笑道:“行了,你去看看嫂子吧!”

“我怕我去了,会把她吓晕过去……”

公子帆没有去,只是让那些人带了个话,随即就去往了灵鹫寺所要一本秘籍来修炼。他知道怎么对付《八部乾坤》,但是他同样也相信,龙猫也一定有所预备,去修改了修炼的方法。龙猫其实并不简单,他的实力并不逊色于公子帆,甚至于卢鑫也有的一拼,只不过忍辱负重这么久,还是想要为自己的宗门争一口气。

在许多年前,他是五杀殿的佐侍,就在分殿主排位之下,可是没想到会在萧枫的一次性打击下一举歼灭。而这次在九幽教幕后的人,就是殿主白启明的师傅。

江湖上的人还知道另一件事,白启明是舒碧婷同父异母的兄长,也就是前一代人中做过武林盟主的舒正恺的私生子。只不过跟了个罪大恶极的师傅,把一切都帖进去了。

“你说什么?白启明被救走了,而且还一点事情都没有?”听了公子帆的话,萧枫就有些气急败坏了,“真后悔没能够杀了这个崽子!”当然,他在说的是当年逼杀五杀殿前,自己被他下了药,让舒碧婷舍身相救的事情。

公子帆也很无奈:“我也是得到消息就囧了,直到我中了他的暗剑,才知道他还活着。”。

“方埖和白启明背后这老头狼狈为奸,我们一定要小心行事。”

“我觉得你们下次出行,还是带上我和墨月吧!毕竟九幽教还是有一半人在他们的阵营中,对付九幽教的人,我有我的套路可以用。”

第八十章 云童出击

看着突然出现的墨竹,公子帆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的弧度:“果然还是没有瞒过你,你这是早就就知道我没死,在这里等着我了吧!”

墨竹笑了笑,没有否认这一点,随即又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我们应该合计合计了。”

公子帆没有打马虎眼,说道:“我知道,事情结束以后,我会尝试着和方钰达成协议,但最后是不是还会有战争,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墨竹点点头,就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在檀香宇的方钰打开门看着外面的景色微微叹气,露出的笑容也是凄苦万分,至于为什么,那简直是不言而喻了。不过他没想到自己还活着,尤其是睁眼的那一刻,还以为自己到了阎王爷那儿去了,要不是看到姑姑紧张万分的脸色。

同样,他也见到了他不愿意看到的那个人,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也受伤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公子帆就藏在了方源的寝宫。因为方源闭门不出,自己的“尸体”也被“处理”了,所以方源就放手一搏!

只不过他没想到公子帆会保护他,而且秘密把他安排在了檀香宇,即使是很多人都不知道有他的存在。

“这保密工作也做得真是好!要不是师父告诉我你在这里,我想这辈子也不会知道你在这里吧!”

“云童?”

云童继承了公子帆的风格,只不过他并没有公子帆那么书生意气,还是保留了一些武将的做派,腰间的佩刀就是这一体现。

“不知道您是否还满意?”云童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挑起了一个话茬。

方钰微微一笑,却是眉头紧皱,就听云童继续道:“我说的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您安心的住着。我是来办事情的,入宫一趟,你有兴趣一起去吗?”

“我才不上你的当呢,如果我去,我还没死的消息就传出去了。这样一来,大周就有理由与大炙火拼了。”

“看来你不蠢。不过我得到消息,大周已经立你的长子为太子了。”

方钰的表情微微一僵,随即就看到从外面进来的苏殊,却也想躲都躲不急。

但是苏殊似乎没有看到他一样,转身与云童说道:“你确定云帆还活着?”

云童点点头:“千真万确,有许家的两位可以作证,我相信不难证明。只不过,我不知道师父还要在哪里待多久,所以提前向苏侯说一声,在明天早朝的时候禀报皇上。”

苏殊有些惊讶:“你不是去面圣吗?这个时候你去说岂不是更好?”

这个时候,云童笑了:“您真的是老糊涂了,这样的事情就连江湖上的人还不知道,我说了岂不是让江湖上的人说檀香阁内里鱼目混杂。这样难免会寒了什么人的心。”

苏殊一听就知道了:“那我明天去以边关的消息启奏陛下。”

云童点点头就同苏殊一同进入皇宫,之后因为方位不同分道扬镳了。可以说,这是他离开这么多年以后第一次进入皇宫,要不是公子帆的腰牌,恐怕是要被阻碍好几回了。

到了皇宫,萧誉已经安排了人引他进入御书房,这个时候,萧誉还在午睡。当了皇上以后,他才知道为什么父王中午会午睡,实在是太熬了!

杨业出去后,云童看着香炉,向里面扔了一个香块,萧誉的鼾声才平稳了几分。这是因为长时间愣神所致,从而精神恍惚,就连睡觉也会因为精神不宁而导致鼾声此起彼伏。而云童扔进去的是一种特制的药香,正好可以调理他这种病症。

等萧誉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云童正在外面的靠椅上吃着茶,看着上表来的折子。

“你和公子帆真的是一个性子。”

云童听到这句话,有些尴尬,把折子放回去躬身行礼:“我实在是无聊,误做了些讨人嫌的事情。”

萧誉坐到龙椅上,看着他问道:“你此次到京城听说是有要事要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云童从袖子里取出来一个文书说道:“是为了这个人,他现在进入了大炙的境内,恐怕会对朝堂不利。”

“这……”

云童解释道:“这个人多少与萧家有些仇恨,虽然他想要做的不过是为了这个九五之尊的位置,但是江湖上的人也不希望有其他人插手大炙的王朝。”

“可是我们大炙梁后,与玉宗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关系?”

“玉门关的萧家,正是南梁后人没有归顺大唐的那一支。而我们要提防的这个人,目的是要统一天下!”

萧誉听了,苦笑着摇摇头:“他们当真以为这个九五之尊就这么好做吗?更何况,还想统一天下,简直是痴人说梦。”

对于这一点,云童并不在意萧誉的态度,而是又说道:“锦宇王在太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果再不让他回朝,肯定会出事的。而且我还听说,师母已经准备回来了,差不多五日后就能回到京城。”

“你说什么?”萧誉听到这一点,脸色有些杂乱。

“我怀疑这个白启明可能要在路上下手,所以我已经让檀香阁弟子在暗中保护。”

面对云童这样的狂轰滥炸,再加上跌宕起伏的心情,萧誉的心口因为这种一下子在山顶、一下子在谷底而变得有些灼痛感。

“你既然已经完成了,就是为了特地来通知我一声吗?”萧誉十分无语,他现在还没搞清楚云童来找自己的目的在哪里。

“我只是觉得需要让方钰在檀香阁的情况告诉你,如果这个人一旦到皇宫里来行刺,那么方钰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样一来,他就在大炙京城的事情就会变得四海皆知,如果您也不知道,恐怕会引起其他大臣的恐慌。”。

萧誉现在真的是彻底疯了,这是什么情况,方钰又怎么可能还活着在与自己这么近的地方。萧誉站起来,在房间里踱着步子。

云童的话颠三倒四,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要紧的却只有那么一条……

第八十一章 回京待产

“公主殿下真的决定回京了?”许壅看着萧静儿,还是问了一句。

萧静儿点点头:“是啊!毕竟在这里还是多有不便。而且王兄也收到了皇上召回的旨意,也正好同路。”

许壅点点头,只是笑道:“那就恭送公主殿下回京了。”

这么早离开边关,说到底也是有原因的。紫娟收拾好包袱,其实说实话,这些东西原来也没有打开,次日清晨就乘车离开了。

许壅和许灏把消息传出去,一直到边关大营,随即,边关也派出一支骑军尾随其后。

“公主,你看后面。”紫娟听到马蹄声,特地拉开车的侧帘看了看,又让萧静儿也看看。

萧静儿摇摇头:“苏素派来的,毋庸置疑。我们继续走就好了。”

“是。”

消息传出去,车夫就更大胆了,车速飞驰。这是一个驾车的好手,无论多么崎岖不平的路,他驶过去都不至于十分颠簸。但是紫娟还是害怕有事,就说道:“慢一点、慢一点,公主殿下还有身孕。”

后面的人马看着前面这动静,“嘿嘿”地笑着:“这公主殿下倒是跑得快,连夫婿都不要了。”

公子帆听得了这样的玩笑,微笑不减:“可不是嘛,千里追妇!”听了公子帆这逗笑的话,众人哄堂大笑。

就有人说道:“王爷,你这一去不复返,倒让这江湖和朝堂不得安宁,看来是不光公主,就连我们也离不开你啊!”

这也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十分的现实。现在就是这样的局面,公子帆仅仅是失踪了不久而已就开始乱了套,那如果公子帆万一死了呢?这才是正官真正担心的。

这一点,公子帆还是十分可叹的,他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种情况,所以他此番入京,就是为了给人们吃一颗定心丸。

“那你们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公子帆还是把这样的问题抛给了这些朝廷命官,“这是你们以后需要考虑的。毕竟你们不能拿我当神。”

杨黎明看着公子帆,苦笑道:“绥靖王殿下,你这才是给我们出难题,你说怎么让人们解决问题?”

“酷刑。”

“酷刑?”回味着公子帆这两个字,这些人的后脊梁阵阵发冷。

“官吏酷刑、百姓轻处。其实说白了,黎明百姓是不会肆意谋反的,主要还是因为官吏的原因。”

“仔细想来,的确是这样。”

公子帆笑了笑:“檀香阁就是这样的一种心态,拿捏着官员贪污的账簿,然后散发给百姓,其实檀香阁弟子充当了监管的衙门。”

在马上的一群大人点点头,觉得这也是一种办法。公子帆苦笑不已,这些人还是没有决心。走过了白虎帮的地界,公子帆的眉头一皱,但随即就又回归了平和。

到了京城,杨黎明就下马牵着走了进去,如同来办事的商旅一样,一群人见状也纷纷下马。杨黎明是一个低调的人,所以除了在朝堂上的,其他人大多数都不认得这个人。

公子帆走在前面,同锦宇王并齐,后面就是随从和车驾。看到是锦宇王回京,城门边的人跪拜迎接,一群人在注视下进入京城。

既然回来,那就是要入宫的,公子帆也不做其他掩饰,出现在了萧静儿的面前,这一出现不要紧,重点是把紫鹃吓着了。萧静儿就像没事人一样,扶着公子帆伸过来的手臂从车椽上下来。其他人有些摸不清楚状况,这小别胜新婚,怎么咱们这公主殿下这么淡定。

进了大殿,就是谒见赤燮,萧誉随常询问了相关的情况,让人分传各司商榷计划。唯独留下公子帆和萧静儿这一对璧人。可以说,看见公子帆,萧誉还是十分欣喜的。

“臣云帆参见陛下。”

公子帆并没有跪,但是上半身还是躬了下来。萧誉点点头,从龙台上下来,扶着公子帆的上臂:“贤弟辛苦了,这江山还是离不了你啊!”如果是别人听到这话,一定会说“臣惶恐”,因为多半听到这句话,皇帝多多少少还是动了杀机,但是对公子帆却不一样,萧誉是真的爱惜他的才华。就像刘备与诸葛亮一样。

萧誉看着后面站着的萧静儿,就说道:“你们这么多年都在为萧家的江山而奔波,正好这个时候,王弟你也趁着歇一歇吧!”

“虽然看起来还处于平静,但是却并非如此。皇上也深知云帆此次浩劫,就立马引来了这么多人的是是非非。臣弟又怎敢怠慢而偷闲?”

萧誉看着公子帆,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说说你,让朕和萧家的几代人,怎么来感怀你的恩情。”

公子帆却打着马虎眼笑道:“这么多年了,也是第一次见陛下这么圆滑多变。”

萧誉听了,顿时有些懵,一个臣子敢说皇帝圆滑多变的,这公子帆绝对是头一个。不过,萧誉很快就淡然了,的确是因为在这把龙椅上给憋出来的。不过看着彼此的变化,多少有些感慨,或许这样的情形是两人过去所从没有想到的。萧誉看着公子帆说道:“静儿这段时间,是不是在母后那里住住?”

公子帆不住地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萧誉叹了口气:“事与愿违,这么多年了,也只有目的越来越明确、坚定,其他的,都变了。有时间,你们去看看婉儿、墨玉她们。你这个国舅,可着实该打。”

萧静儿随口说道:“这件事情应该着重处理,可不说外面的庙都用香火供奉上了。比天王老子都架子大。”

“静儿,不得无礼。”。

“什么香火供奉?”公子帆听了,随即就问萧誉,“我这是到底闹出了多大的动静?”

萧誉看着公子帆,嘴角的弧度就显露了出来。随即,萧誉一身便衣,带着他们来到了庙祠。因为有平时的人来祷告,所以萧誉就把公子帆的庙位放在了能够受人瞩目的地方。公子帆一脸的黑线,还好自己今天穿着黄袍,要不然非被人认出来不可!

第八十二章 一对徒弟

公子帆可是没想到萧誉竟然会怎么做,不觉得叹了口气。这莫过于巨大的赏赐,但是同样却把你推到了风口浪尖的境地。公子帆走上前去,还是上了柱香,摇摇头把位置让给了后面的人:“怕是无福消受啊!怎么感觉你不准备让我出现在大众的面前……”

萧誉“哈哈”大笑:“你是想得太多了,哪有这么多有的没的的事。形势所逼,你不出来,我也得有个法子,总不能僵持着,封无可封,也只能这样了。你回来,那是命大!”

公子帆苦笑,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走出去,他们就遇到了一个熟人,而且是早在这里等着他们了。上了车轿,萧誉淡淡一笑:“这纳兰公可是消息灵通啊,这么快就能打探到我们的行踪了。”

公子帆摇摇头:“他就在两点设防,第一个是在城门口,我一回城,必然会先入宫。入宫出来,想必陛下会让我来这里看看,出来时间就刚刚好了。”

“看来,大炙还有一个侦破疑难案件的理论家!”

随着车驾,一伙人来到了一处院落,这个地方公子帆倒也有些记忆,可不就是锦宇王萧毅的府邸嘛!他是没想到,纳兰玦居然会在这里等着他。据他所知,萧誉和萧毅的关系并不好,但是来都来了,萧誉也就不走了。公子帆见纳兰玦过来迎接,便上前一步:“你怎么来这儿了?”

“那当然是有要是相商啊!不然怎么会来这儿?”

对于纳兰玦这性子,公子帆笑着摇了摇头:“听说你这是仕途飞黄腾达,不过呢万事都要小心才好。”

“那是当然,请。”

公子帆知道他没听懂自己的话,也就不多说了,以后再谈吧!出了前院花园,公子帆看到了在前面教习的一个老者,不由一笑:“原来是牧老。”

“你认识?”纳兰玦有些惊讶。

公子帆点点头:“刚刚到边关的时候,就见牧老先生在那里辅教学生,准确的说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纳兰玦点点头,方才知道了这么一件事。这次公子帆没有进去,而是静静地站在窗外,听着孩童诵诗三百。突然的差别,公子帆听到两个声音,于是问道:“哦,我听到了两个孩子在同诵。”

纳兰玦点点头:“一个呢,是我的孩子,你也见过的纳兰羽,还有一个是锦宇王的公主。”

公子帆突然想到了,微微一笑,随即点头:“那倒是个可爱的孩子。哦,对了,你叫我来是为何?”

纳兰玦的目光向上挑了挑说道:“我想让他拜你为师,当然不仅仅是纳兰羽,还有锦宇王的公主。”

听了这话,一边的萧誉就笑了,他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来还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但是萧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公子帆准备如何决断,就见公子帆摇摇头:“你也是,我身上没有什么可以教他的,事在人为。凡是可以成气候的,那都是自己拼命获取来的。”

萧誉暗暗点头,这一点他认为的确如此,就拿苏航来说,他之所以可以连中三元,也是因为他心之所向,并不是别人言之有理就可以解决他的思考。

公子帆又说道:“拿苏航来说,就是这样,一切都是他的高度所允许他所作的,并不是你想的就是要做的。”

公子帆的这句话十分在理,物是人非的情况下必然会一战成名,所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有的人说,凡是名留青史的人大多数都处于不得不的状态,比如说范蠡、吕不韦、司马迁、曹操,那都是不得不。但是最后却流芳千古,佳话传颂。意志力坚定就是最为要紧的事情。

不过既然都来了,公子帆还是答应了下来,开始还是以诗三百,只不过就是详解了。牧野和牧翁是亲兄弟,牧野成为了一位学术大家,但是牧翁呢却抱残守缺,研读科考。牧野在这里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牧野是锦宇王的塾师,另外是想让他来指点自己的几个小儿子。

与牧野闲谈几句,牧野就拜别了,随后一行人就到了王妃的主房。

萧誉的身份特殊,王妃还是行了礼,便分别落座。公子帆看见她的气色不太好,就去搭了个脉,结果却毫无问题。萧静儿是比较沉默的,一路上她也没说什么话,因为她也知道做事的本分。

寒暄了许久,萧誉也没有见到萧毅,就问道:“兄长不在府上?”

王妃楞了一下,随即换上笑脸说道:“哦,因为出去有一段时间了,就有一些同僚找他一同议事了。”

公子帆硬生生地看了纳兰玦一眼,其中的意味可想而知。这也就让纳兰玦想起了那年一同在游船上,二人所谈的那一席话。萧誉也看到两人眼神的交换,那个意思十分明确,便也不再过问太多。

从锦宇王府上出来,三个方向分道扬镳,萧誉从宫里出来也许久了,再不回去免得让人担心。

这对徒弟,真的是对土地爷,公子帆看着萧静儿说道:“我倒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沉得住气!”

萧静儿点点头:“被你这次的事练出来了。”公子帆哑然失笑。

第二日,这对土地爷就来到了公子帆的府上,这个时间很早。这是他回来第一天,公子帆是准备要上朝辟谣的,毕竟这样的事情发生,对整个大炙都不好。萧静儿还睡着,公子帆不忍心叫醒她。因为时间还早,公子帆就给他们布置了一些诗词背诵,有的脱离了“诗三百”的范畴。既然之前都基本可以熟读,恐怕这件事也不难办。

纳兰羽看着公子帆,小脸微涨:“就背这五篇吗?”。

公子帆点点头:“我今天要上朝,前后最快也要两个时辰,也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他们拿着的,是公子帆有过批注的文集,如果是看不懂,那就是认识的字全不全的问题。所以公子帆走出去的时候,还吩咐管家帮忙监管着。

第八十三章 釜底抽薪

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对公子帆来说还早,因为他要的就是在其他人议事的时候突然到场,打有心人一个措手不及。

面对这样的事情,公子帆是真的不清楚这些人是怎么搞的,但是如果自己还不出现,恐怕就是自己以后回来了,也要收拾烂摊子,所以现在给这些人吃一粒定心丸无疑是最好的。

与往日不同的是,公子帆今天一身软甲,一副侠客的打扮,却又不失体面。这一身衣服,也是他今天出来时特意穿的。而在宫门前,誉康王萧赋已经急急的在那里等着了,一见到公子帆的车驾过来,就让人准备好迎接,拿着萧誉的密诏打发了门口的守卫悄然进宫。

萧誉虽然领了户部的担子,实际上却仍然散漫,只有不得不出席早朝的时候才上那么一回朝,所以把公子帆悄悄带来上朝的人也就非他莫属了。

“今日大臣们在议什么事?”

萧赋苦笑:“除了你的变法,还能有什么?”

公子帆笑了笑:“那你作为户部的头头脑脑,你是怎么想的?”

大殿之内,对于这件事分成了两派,一方面是以锦宇王萧毅、户部侍郎纳兰玦,以及太傅霍桑、相位张毅为主;另一面则是静宣王萧博、礼部尚书王汉成等人奏对。

这个分布很有意思,把户部的“家事”拿出来讨论,然后就把一群煽风点火的特殊群体凸显出来了。

萧誉长长出了一口气,公子帆走到哪儿了?

公子帆在皇宫里转了一圈,又去各司走了一圈,这个时候这些大人们都在上早朝,谁又能想到他这个死而复生的人会突然袭击呢?

不过公子帆确实没有要调查他们的意思,他只是在拖延时间。

“云帆,你确定不去看看?”萧赋看着公子帆这么淡定,就随即问道。

公子帆笑了笑:“你都告诉我他们考虑这些考虑了半个多月了,那就不在于这一时一刻。我们还是莅临视察一下有司的工作吧!”

萧赋随即苦笑,他可没想到公子帆会是这么思考问题的,也罢,自己留了人在皇宫外面,如果快要完了,就让人通报一声公子帆到了,自己带他上朝就好了。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绥靖王殿下,新朝的唯一一个异姓王。”到了户部,萧赋毫无保留的把公子帆介绍了出去。

“这不就是掉下山崖,修了庙祠的那个王爷吗?”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

“是啊!是,是他。”有人附和道。

萧赋听了,看看公子帆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就说道:“你们说的不错。不过呢,绥靖王是本王的好伙伴。这次事故,绥靖王在一处人家养伤,所以一直没有露面。所以宫里才没有传出他是遇难,而是失踪了。”

这回公子帆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久日不归,可不就是遇难了嘛!谁不是怎么想的?

在看完这一处相关的文件,公子帆就起身说道:“我们去早朝吧!”

萧赋微微怔了一下,“哦”了一声,有些摸不清头脑,刚刚还说要看看其他地方的,怎么一下子就又要上朝去了?

公子帆不着痕迹的在大脑里记下了各个方面的一些问题,准备上朝去议一议。他们可以参自己的提案,自己又为什么不能呢?甚至,自己好像没有具体要管的职务吧!

在殿外的杨业看到了匆匆忙忙从千阶梯上走上来的萧赋,就连忙迎了上去。之前,赤燮让自己在外面等着萧赋,说是有什么贵人相助,所以他不敢耽搁。

萧赋走上前去,连忙询问道:“杨业,连忙怎么样了?”

“还在商议,估摸着快要暂议了。”

萧赋点点头:“快,就喊绥靖王殿下到。”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了这么一句“绥靖王殿下到”,连忙咳嗽起来。真是的,这家伙是第二次扮演公公的声音了。

杨业也向萧赋的身后看去,却只看见了一块拖在地上的红袍的衣摆。而此刻,在大殿里面议论纷纷的官员也停止了讨论,对这一声通报有些动容。

门被打开,就看到一个贵族模样,王爷打扮的人从容淡定的走进来,等有人看清楚,脚步立刻就向后退了一分。此时的萧誉连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

“王弟云帆,参加皇兄。”

萧誉笑容可掬,准备扶他起来,就听到有人说了一句:“他、他不是死了嘛!……”

萧誉的目光微微一寒,凡是看到他眼里寒气的人,背脊都是一凉。公子帆随着萧誉的动作起身,这些大臣的心里就不怎么舒服了。

公子帆笑了笑,说道:“听说各位大人在议事,不知道各位大人所谓何事,不妨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什么忙。”

听了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这下仅有的一点声音也消失不见了。谁都不知道公子帆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在讨论的是什么事,他们可不敢赌啊!如果要是公子帆不知道,那这句话就真的是要解决问题。可是谁敢开口告诉他,我们正在这里讨论你制定的变法啊,那不是纯粹在找死嘛!

萧誉见公子帆来了,也就放心了,随即看向公子帆。公子帆笑了笑,说道:“如果各位大人不说,那云帆就斗胆说几句。”

乖乖,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这是准备表态了。

公子帆环视了一圈,就说道:“我到这里之前,去你们各个地方都走了一圈,发现一些问题。户部,萧赋跟我一同去了,我已经吩咐下去,可是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萧誉在龙椅上坐着,听了公子帆这些话,差点笑出声来。你们在这里参人家一手,却没防住人家釜底抽薪,这下子你们有罪受了。

其他人也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上的神色说明了一切。公子帆就像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情况,就说道:“诶?王大人,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第八十四章 绥靖王爷

刚刚还在考虑之前对于变法的事,却让公子帆的突然回京搞得自己十分被动,可是没想到现在居然变成了人家给自己挑毛病。这一计釜底抽薪,倒是狠狠地抽了他们一个嘴巴子。

就是连萧誉都没想到,公子帆这一击居然会还得这么狠,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呐!

不过现在,萧誉的心里坦荡多了,剩下的,就交给公子帆了。公子帆知道萧誉的意思,就说了说他这一路上看到的事情,有时候还要这些官员了奏对,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他们这些事情都是为什么而引起的。

然后公子帆就把这些东西全部用变法的内容予以解释,这下就让这些大臣们无地自容了。

公子帆说完自己该说的,就问道:“这些事情要加紧办。哦,你们之前讨论的那些,我还是要听听的。”

这些人一听,就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就听张毅说道:“其实也是有关于变法的事。我就讲与王爷听听。

“我们这边呢,是觉得天下初定,百姓也刚刚过上了好日子,所以觉得应该让官府粮库囤积一部分粮食,来预防灾祸。可是宣王殿下却认为减少税收,让百姓发展,过上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才行。所以数日无果。”

张毅说的话很简短,却大体讲清楚了所持的观点。公子帆微微点了点头,这些事情考虑的也倒是周到,就说道:“那就继续议一议吧!本王想听一听具体的东西。”

公子帆并不是随便说说的,因为他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得失,他想知道未来需要与哪一类的人相处。

公子帆既然说了,他们也就各述其词,毫不遮掩。公子帆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再清楚不过了,既然都让他们说了,那么公子帆多多少少也会听进去一些。折中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这些人的辩论,就不同于以往了,没有了寻事滋事的人,谈论也就不那么乱哄哄的,毫无章法可言。说到底,还是那些人不敢招惹公子帆,谁都知道,公子帆的下手是很果断的,就是想让人动,那也不可能得逞。

听了这些人的叙述,公子帆就知道后面该怎么做了,就说道:“既然大家都觉得自己有理,这么着。在产粮大县实行衙门储粮的政策,在不富裕的地方进行半税纳粮。你们觉得怎么样?”

分管而治。这是公子帆想出来的一个计划,针对不同的地域,进行不同的制度来收税,就像各行各业的税租都不一样。

这些人听了公子帆的说法,脸上的表情就颇为感慨:是啊!有些时候,一视同仁反而坏了大事。度量衡可以统一,但是其他东西都是因地制宜的。果然是神机妙算。

也就公子帆能想到这么一个点子了。萧誉的嘴角微微有些抽动,不过还是叹了口气,这一点就是他,也自愧不如啊!

上有张良辅佐汉高祖,近有唐太宗四海纳英雄。自己又何尝不算是仰仗公子帆的深明大义而成为一代明君?说到底,还是欠的债太多了。慢慢还吧!

散了早朝,公子帆就回了檀香宇,吃过一盏茶,萧静儿就换好了衣服,又乘车去往皇宫。

在皇宫前,有人拦下了公子帆的车驾就见二人携着手从马车上下来,直逼皇宫门口。

此君年纪不过二十五六,洁白、少女般娇嫩的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乌黑闪亮的头发以白中扎着发髻,长得英伟不凡,气魄慑人。他一对修长的眼睛具有某种令人害怕的深逮而严肃的光芒,锐利得像能洞穿任何对手的虚实。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在皇宫门前骤停。”

男子淡淡一笑,斯条慢理地说道:“檀香阁,云帆。”

之前因为是萧赋直接把公子帆接进去的,所以守卫根本没在意来的人是谁,不过公子帆这么一句话,倒是让这些人的精神一怔。

“您是……绥靖王殿下?”

这些人有些吃不准,毕竟都是新来的,云帆这个名字,也只能是对得上绥靖王这个空子。

紫娟走过来,就厉声呵斥道:“你们瞎了狗眼了,王爷的车驾你都敢拦着。不怕陛下责罚?”

紫娟,他们是见过的,不由让开了一道。公子帆笑了笑,不怀好意地说道:“真是事随境迁啊,我一个王爷的情面,倒不如一个小姑娘好使。”

紫娟颇为得意地说道:“那是,人不见主,可是与我们这些贵人家里的伙计来往要密切些。”

公子帆颔首示意:“的确如此,就像天下人知天子而不识一样,虽有这号人物,普通人却一辈子难以谋面。”

萧静儿在一旁,看着紫娟,多少有些出神,就听公子帆说道:“紫娟,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是时候谈一桩亲事。古人云:韶光易逝,韶华不再。可不就是说的女子?”

这一点,萧静儿已经和他谈过,同样也就知道紫娟中意的是苏素那个小子。只不过,公子帆所思考的,却不仅仅是情感恩怨那么简单。

迟疑了一会儿,公子帆还是说道:“苏侯府那里,我会去稍作询问。有的事情,你应该明白。”

萧静儿随即就清醒了几分,他没想到,公子帆居然会再三思量之后,同意了紫娟的这个要求。公子帆也正看着她,对视一眼后,两人的目光撇开看向别处。

对于绥靖王的这个身份,公子帆多少有些不太适应。因为与赤燮共为兄弟,就让姑姑变成了主母。

“大娘娘。”

静太后亲亲咳嗽了一声,她也听到公子帆的这个称呼感觉怪怪的。萧静儿坐在她的身边,就有人端茶倒水、置办水果。

静太后看着公子帆,又看看萧静儿鼓起来的肚子,询问道:“你们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公子帆道:“静儿要在这里住上许久,我可能不日就会回到边关。毕竟战事岌岌可危。”

静太后点点头,向旁道:“叫张太医来为公主瞧瞧。看看需要注意点什么。”

第八十五章 大炙家宴

又是过年,只不过不一样的是,公子帆这次是在宫里过的。赐菜,这个程序必不可少。

这是家宴,在这里,公子帆倒是看到了一个熟人,那就是淮南王萧勒。这个人,萧静儿也认识,随即就上去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一年未见,静儿也要为人父母了嘛!”

萧静儿矜持地笑了笑,就同公子帆在事先安排好的位子上坐下,旁边就是萧赋及其王妃。萧赋的王妃一般情况下可是见不着,只有在家宴上才能一聚,随即就端起酒杯,在开始之前小小地敬了一杯。

萧静儿因为身上怀着孕,以水代酒,就连茶也是忌口了的。倒不是公子帆不让,而是萧静儿较为主动的做了这件事。

太后来了,就坐在主位左手边第一个位置上,其次是其他的尊长。有的人,公子帆竟然见都没见过。所以还要向旁边这些人请教。

萧赋也是没想到公子帆居然会是这么一种情况,就勉为其难地说道:“王弟啊!来,我给你一一介绍位子里人的来头,等他们坐齐了,你就基本上认全了。”

萧赋这话可不是堂而皇之的随口一说,就是在一旁的萧静儿也微微点头:“这些人都是要到的。其他人大多数与我们也不来往,毕竟超出五服了。”

公子帆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就正襟危坐,看着对面能来些什么人。

过年,这也算得上是萧家的一场家宴,齐聚一堂的氛围立马就显得出来。公子帆只能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饭局刚刚开始,女人们就把话题放在了萧静儿的肚子上。一些生过孩子的妇人,还向萧静儿传授着怀孕和生孩子的经验。

“这女人啊!生一次孩子就仿佛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一不小心就没了,你说说。”

“可不是嘛!当年生那小崽子的时候,那个闹腾,就是不出来。”说话的,是在赤燮身边的皇后云婉儿。

墨玉坐在侧位,自顾自地吃着东西,就见云婉儿说道:“妹妹,你说呢?”

墨玉笑了笑:“姐姐当然是知道的。”

公子帆看着云婉儿,眉头一皱,却没有说什么过多的事情,就见一个老王爷说道:“绥靖王的身份可是不简单呐。驸马、异姓王、国舅,这三个身份可谓是熠熠生辉。”

公子帆一笑:“您老就别打趣我了,谁能想到事情都会感到一块去,只是运气好罢了。”

其他人也都点点头,这不是运气好是什么呢?难道说,公子帆是蓄意这么做的?可是也不符合常理。要想有身份显赫的权威,公子帆拥兵自重岂不是更容易一些?

公子帆的表现,他们这些所谓的皇亲国戚无不佩服,甚至于说,这个王爷的名位,公子帆也是担得起的。

“云帆,你觉得,我们大炙还缺什么?”

公子帆笑了:“您觉得呢?”

那人就答不上来了,却听一个细嫩的声音答道:“是人心。”

公子帆侧着脸一看,顿时就愣住了,这不是墨玉的儿子吗?

这个孩子,他见过,就是在送墨竹和墨月的孩子的时候。与之相比,就是长得更大了一些。公子帆在那里较为沉默,带着一丝的微笑,不动声色地看着场面上的状况。

他不会说什么,但是要听别人怎么说。这也是他的一个优点。不过,他现在对墨玉这孩子有些好奇,这种东西到底是谁教他的呢?

公子帆把这孩子叫到身边,随后就看到太子也跟着过来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公子帆笑了笑,看着他们兄弟二人。

太子自告奋勇,无不自豪地说道:“舅舅,我是太子萧诺。”

公子帆点头,见旁边的那个孩子唯唯诺诺地说道:“王叔,我是二皇子萧幕。”

见两人的称呼不同,公子帆就笑问:“你们二人都是皇兄的子嗣,怎么对我的称呼还不一样?”

萧诺淡然说道:“其实舅舅之所以能够成为异姓王,倚仗的无非是变法和对父皇的恩情。若是一般的谋士,也不过是加封伯侯。而母妃贵为皇后,舅舅为国舅理所应当。”

公子帆听了,脸上虽然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食指却不自然地在案面上轻轻叩击着。一旁的萧幕没有说话,但是目光里微微透露着一丝的不悦。公子帆看了看在九五之尊位置上的萧誉,又看看他身旁的云婉儿,在遣散了这两个小家伙以后,无声地消失在了宴会之中。

檀香宇内,纳兰玦受到檀香阁弟子地邀请来到了檀香宇。看着只有公子帆一个人在月下独酌,就明白公子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一个人喝酒,多半是闷酒。说说吧,怎么回事?”

公子帆笑了笑,不着痕迹地问道:“你觉得我做的事情有意义吗?”

纳兰玦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询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公子帆摇摇头,但是眼神里确实一阵地落寞,说道:“我觉得很多人都觉得我一个江湖游子,成了大炙唯一一个异姓王爷,多半会有些不痛快吧!更何况,妹妹还是当朝皇后。”

“你这是听到什么了?”纳兰玦当然知道这些,所以还是想确定一下公子帆的状态。

公子帆笑了笑:“还是喝酒吧!”

一杯酒下肚,两人挑着这些较为寒酸的饭菜谈起了一些其他事情。

次日,御书房。

“你们说什么?公子帆不在京城了?怎么可能?”

萧赋看着萧誉,摇摇头:“其实他昨天晚上刚刚宴会开始没多久,他就离席了。”

萧誉的眉头紧锁,就见在做功课的萧幕抬起头看了一眼,就又低下头去。但是这一幕,反倒是让萧赋看在眼里。

“幕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萧幕摇摇头,仍然在做着太傅安排的文稿,就听萧誉柔声问道:“昨天王叔叫你们过去,可是问了什么?”

萧幕听到是赤燮询问,也就如实答道:“也没什么,问了问我们的名字,又问了问,为什么我们两个人为什么叫王叔的称呼不一样。”

第八十六章 请去册封

萧幕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了,就一五一十的说道:“兄长说,称王叔为舅舅是因为王叔之所以能够成为异姓王,倚仗的无非是变法和对父皇的恩情。若是一般的谋士,也不过是加封伯侯。而母妃贵为皇后,舅舅为国舅理所应当。”

萧誉一听,眉头就紧锁起来。坏了坏了,这下公子帆肯定是愤然离去。即使他不像自己直接表态,但是萧诺这些话,不是在捅公子帆的脊梁骨吗?

萧赋也没想到会是这样,随即就说道:“兄长,依我看,还是去檀香阁瞧瞧,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萧赋摇摇头:“估计他是北上了,先生并不是一个为了浮名而丝毫不作为的人。还是过些时日,朕亲自去道歉吧!”

公子帆在一路上乘着马车慢悠悠地走着,方向是向着玉门关的方向。他打探过,萧枫这些日子在玉宗料理家事。

檀香阁弟子此次悉数从京城撤离,而宫里的那批人也完全换上了萧枫手中的人马。这一次,他尽是全身而退。

“回禀陛下,檀香宇的牌子已经被烧了,宇内现在一个人也没有。还有,原来绥靖王殿下的祠堂不知道为何变成了天王庙,就连里面的雕像也在一夜之间被重新雕刻了。”

“你说什么?”萧誉听了,立刻拍案而起。

就在这个时候,苏殊也连忙进来禀报:“陛下,老臣府上今日早时,小斯看到家门口上订着一封书信。打开一看,是绥靖王殿下手书,请求陛下撤封名号。”

紧接着张毅也和王汉成小跑着进来谒见赤燮:“陛下,臣等下人早上开门时,收到了绥靖王殿下要求陛下废除名号一事,特来禀报。”

“什么?”萧誉听到他们这些人来禀报的事,龙颜震怒。

“其他人呢?”

下面的人相互交换着眼色,就听有御前带刀侍卫小跑着进来通禀:“陛下,各位大人都在正殿外等候。”

萧誉眉头一皱,说道:“萧赋,你留在这了。其他人随我上朝。”

“陛下,此次我等大小官员皆收到了绥靖王殿下的请辞奏章,故觉得应该仔细安抚。”说话的,是王汉成。

一个老人家颤颤巍巍地走出来说道:“老臣觉得大可不必。现在国泰安康,且公子帆自觉愧不可当,应当体谅朝官。”

张毅看了一眼那个老人,说道:“老先生同家祖为好友,居然说出这么丧心病狂的言语来。”

“左相大人,你为幼不尊,怎么能为百官之首?”

苏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怒喝道:“武摃,你小子要不是因为绥靖王殿下的恩允,你以为你怎么当上的兵部侍郎。这个时候落井下石,让本尚书脸上无光。臣请求陛下,将此不忠不孝之人剔除我兵部之列。”

那个老先生看着苏殊,气得脸都黑了:“苏殊,我们武家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将门世家,你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就敢指手画脚。”

苏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家父誓死不苛求将士。武老前辈当年力保七皇子出军,之后遇难时,是谁力保前辈不受冤难。”

“那都是陈年旧事了,谈这些做什么!”

“你能抛却法度于不顾,那我为何要这么遵守礼制。你不忠不孝,无情无义。在这里应该秉承退出的应该是你!”

被苏殊这么一怼,那个老人的脸色就很不好看了。但也因为这样,气得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想要让赤燮废除公子帆王位的人不少,而且这么一闹,人心如何也就出来了。

“哀家在皇宫里面就听到外面不得安分,要不是杨业来偷偷告诉哀家,是不是哀家要等着公子帆蒙冤,你们才告诉哀家。”

“太后娘娘。”

静太后看着这些文武百官,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凝重:“先王临走前加封云帆金紫光禄大夫,曾经说了这么一句话,如果朝局无望,汝当废之而自立。这才使得公子帆背离出京。你们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他明白蜀汉的遭遇。可你们呢,一个个都想着把这些比自己高的贤士搞下去,反倒是最后让朝廷承受无妄之灾,你们也死得其所。

“现在公子帆提出来要皇上废掉过去的册封,不仅仅是‘王爷’这么一个名号,还有一些忠臣良将的赤心。我就问一句,如果公子帆被皇上轻而易举地废了,你们做事要不要掂量一下利弊?”

一听这话,这里的大臣们都赶紧下跪:“臣等该死,求太后责罚。”

“我废你们,是对先皇的不敬。皇上废你们,是对百姓社稷的不顾。你们一个个都说为了朝廷,结果呢,一个个都心怀鬼胎。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以后凡是有事情解决不了了,自己请辞便是。杨康,我们走。”

萧誉赶紧起身:“恭送母后。”

“恭送太后娘娘。”

皇宫后宫内,紫娟一听到消息就连忙告诉了萧静儿:“公主殿下,皇上废了王爷的王位。”

萧静儿冷哼一声:“看来我们这是连京城都没法呆了。既然如此,你去套辆马车,到西角门,我们回边关。”

紫娟看着萧静儿,瞪大了眼睛:“公主殿下,您的身子……”

萧静儿摇摇头:“我没事。而且从今以后,我也不是什么公主殿下了。你愿意,我愿与你成为姐妹。”

刚刚下朝,萧静儿寝宫里的宫女就赶紧来报萧誉:“陛下,公主不见了。”

“你说什么?”

这下,萧誉彻底疯了,就见宫女拿出一封信说道:“这是公主殿下留下的。”

萧誉拆开一看,就重重的一拳砸在了墙柱上,鲜红色的血液顺着墙壁流了下来。杨业见状,连忙喊到:“快去叫太医。”萧誉目光一寒,径直就去往皇后宫中。。

听到皇上来了,云婉儿笑脸相迎:“臣妾恭迎陛下。”

“啪!”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云婉儿的脸上,一时间云婉儿有些不知所以。

第八十七章 风云宝录

对于萧静儿离开京城这件事,公子帆是知道的,但是他却在闭关,为了参透《风云录》里的精髓。

紫娟看着萧静儿的身体憔悴,不免有些担心,但是萧静儿摇摇头,没有什么更多的表示。她知道,这次是真的触摸到公子帆的逆鳞了,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是不辞而别就是最好的讲说。

“夫人,阁主安排我等护送您去太原许府。”

紫鹃看着这些檀香阁的弟子,连忙询问道:“阁主他人在哪里?”

那些人同时摇摇头,说道:“阁主只是说让我们带夫人去安心养胎,他会在一切结束后去许府为夫人接生。”

萧静儿点点头:“去边关。”

“夫人,你这样万一出了事,我们怎么向阁主交代?”

“不需要你们负责,我知道我的身子,你们好好的负责我的安全就好了。”

玉宗,公子帆额头上的汗珠一股股流下来,坚持就是一个修习的方法。庞大的能量波动依旧十分柔和,丝毫没有要侵扰公子帆身心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不会走火入魔。宣子怡看着公子帆,扭头看着一旁的萧枫:“你说,他能不能坚持过去?”

萧枫苦笑一声,说道:“他所受到的,不是你我所能感受到的那么一点点。可以说,他才是真正的集大成者,就连父亲,也不过是凤毛麟角罢了。”

宣子怡看着萧枫,笑道:“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给他一个比师父高的评价。”

“那也没办法,说真的,我现在是越来越佩服云帆了,没想到他现在可以看问题看得这么通彻。”

璀璨的条纹大多以波浪的形式出现石殿内。密布在殿顶殿壁以及它们脚下的七座平台之上,那金色就像是水银一般在慢慢的流淌。神圣的能量波动令这里的空气似乎都孕育着海的气息。温热的感觉瞬间蔓延全身,在水中浸泡的公子帆身子微微动了动,马上又回归了正常。

在这一刻,公子帆只觉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个部位似乎都活跃起来了似的,在尽情的舞蹈。也就是在这一刻,公子帆的全身布满了力量。感觉上,这就是一个巨大的法阵,而公子帆所在的中心平台就是这法阵的阵眼。

这些光点随之布满了全场,仔细看,就会发现这是因为光线在水面的折射所引起的。

宣子怡说道:“太阳升起来了。”

在水中的公子帆“嗯”了一声,却没有丝毫地动静,毕竟武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萧枫注视着公子帆,嘴角处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云帆,你真的已经准备好了么?”

公子帆没有丝毫退避,目光澄澈的注视着萧枫的双眸:“我已经准备好了,不要废话。”

萧枫点点头,微笑不减。这也是第一次看到公子帆这么心急。萧枫的声音突然变的严肃起来:“云帆,这个功法我们没有借鉴,所以你一定要量力而行,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反其道而行。”

公子帆点点头,随之功力调转,紧接着,在水中微微透出一丝红色。力量顿时变得霸道起来,可是公子帆的内心中没有出现丝毫的犹豫。之后他所感觉得到,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内心世界。一股灼热的能量骤然从那泉水中注入到公子帆的脑海之中。公子帆只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在一瞬间炸开了似的,好像苍老而浑厚的声音在这一刻响起,而且充满了激昂的情绪。

一光电射而出,直接射在了大殿的顶端正中心位置。顿时,强的金光从天空中闪烁起来。

“打雷了!”宣子怡提醒道,“云帆,快出来,打雷了。”

在入定状态的公子帆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一点,在水中毫无动静。天气是善变的,转眼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大冬天,居然下起了雨……

公子帆觉的周围的空间出现了巨大的变化,所有的一切都变的不真实起来。但是他的身体已经无法移动,全身都被一股浩然到他无法象的庞大能量锁定。甚至听到了宣子怡的声音,也丝毫不能移动。

这是要死在这儿了吗?公子帆的内心有些苦痛,他还没见到自己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呢,敌寇还没有完全处理干净,自己怎么能死呢?

从公子帆身上开始,在池水中泛起了一丝波纹,萧枫地目光开始一刻也不敢移开。

“不……”公子帆拼命的想要呐喊。可是,却一点声音也无法发出。

“我们该怎么办?”宣子怡看着这一切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在水中的公子帆眼前已是一片朦胧。在这一刻,他脑海中出现了很多记忆中的片段。他还清楚的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萧静儿的时候。那时候,她很腼腆,其实她一向如此。他也想起了他再次回到京城时,见到萧静儿时的情景,她为了苏航,坚守本心的时刻。如果早知道这样!

“不!……”公子帆的声音如暴雷般震荡着山谷,把萧枫和宣子怡吓了一跳。

他们发现,这个力量断断续续的,甚至有些不平衡和排斥。而周围的能量也再一次变得暴戾起来,池水,完全变成了血水。

公子帆的心很痛很痛,萧静儿对他来说本就有不小的刺激,更加上死亡的威胁之后。剧烈的痛苦侵蚀着公子帆的心。身体周围虽然变的越来越灼热,但和内心的痛苦相比,却根本不算什么。他绝不会因为悲痛而郁郁寡欢,只会化悲痛为力量。在这一瞬间,他的意志变的无比凝固。眼看着周围一直在变化,却没有半分畏惧,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呼……”公子帆从水里出来,水珠从他的身上滚滚落下,眼神里充满了清澈。。

“成功了?”宣子怡有些欣喜。

萧枫的表情也随之舒缓,向着公子帆迎来的目光微微点头。站起身冥想片刻,公子帆点点头,证实了这一点,紧接着就有人走来拿着厚厚的棉袍为他披上。

第八十八章 龙猫出现

“他居然成功了。”宣子怡有些莫名地激动。

萧枫看着公子帆笑了笑:“没办法,他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公子帆反倒是摇了摇头:“不是这样,这只是其中的四分之一章法。我还没有真正领悟《风云录》。”

其实萧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他不知道公子帆是怎么知道《风云录》的功法的,但是这四分之一,已经让公子帆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要是全部练成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宣子怡看着池中的血水,有些迟疑。

公开帆毫无保留:“其实说实话,这套功法至今无人完全修练成功。”公子帆说到这里,不由苦笑一声,“因为第四部分的功法是完全错误的。”

“完全错误?你是说,第四部分完全是一个幌子?”

公子帆看着洞口,摇摇头:“我不知道,总之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那样调转功力。除非他的力量来源是两个方面。”

“你说什么?”

萧枫听了公子帆的想法,顿时间就意识到了什么:“我觉得,似乎阴阳图可以解释这一点。你们跟我来。”

这一间修炼的石室,地面上印有一个阴阳图,因此也就能说明这是一间参透功法用的屋子。阴阳图,本身就是来源于对立面的行程,或者说,有得必有失。所以在后来的阴阳八卦图中,会有“阳中有阴阴中有阳”的构图。

公子帆有些不明白萧枫的用意,萧枫却走到一边,扭转了一个烛台,屋顶中心开了一个小洞,射进一缕光,正好完全覆盖了整个阴阳图。

“人们一直认为:是各种事物孕育、发展、成熟、衰退直至消亡的原动力。可是他们忽视了一点。你过来看。”

公子帆走上前去,被萧枫让在了最中心的位置:“你看那些黑白中心的地方。也就是八卦图里由阴生阳由阳生阴的地方。”

公子帆顺着萧枫的话看去,公子帆顿时就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萧枫又把暗窗关上,下一刻,就看到五方亮起了五盏灯。

“这是五行。”

萧枫的声音很轻,随后就发现墙壁上露出了一些笔墨的痕迹,上面是玉宗的心法。公子帆的眉头一皱,随后变成了一片黑暗。

“五行。可以说是相爱相杀,也可以说是相辅相成。阴阳也一样。”

公子帆点点头,他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就把最后的四分之一在脑子里细细缕了一遍。虽然不可能,却一定要试一试,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公子帆只是在潜意识里记下这件事后,就同他们出去了。

玉宗的地理位置十分要好,因为已经是关口,凄凉一些也是应该的。公子帆对《风云录》的理解又更进一步,萧枫也尝试着去修理,却发现与玉宗心法异曲同工。

“其实龙猫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动物。”公子帆看着旁边这两个人说道,“这些小东西像兔子一样,却是老鼠。大部分都是群居、性情温顺、昼伏夜出,因为皮毛柔软漂亮而闻名于世。所以西域那边也有卖这种老鼠毛皮的。”

宣子怡一听,嘴里吃进去的东西就都吐出来了:“好恶心,好恶心。吃饭的时候提起老鼠做什么。”

公子帆没有回答她这个茬,而是说道:“其实白虎帮的这个龙猫也是一样。他的名字也是取自于这种东西。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他为什么要反叛到大周去。”

许灏在边关,成了萧静儿的贴身侍卫。紫娟看着他那弱不禁风的身子,挖苦道:“你可别到时候喊着救命,还得本姑娘救你。”

自从出了宫,紫娟的性子就变得大大咧咧的,因此时不时地就会让萧静儿说上两句。

许灏看着紫娟“呵呵”笑道:“看来我这一介书生还是要把小命交给姑娘。”

“容易。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

萧静儿在里面一听就笑了,这个小丫头,你怎么不长脑子啊!是个明白人都知道,这是人家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你了。不过想到这儿,萧静儿倒是有了个注意,何不趁此机会,撮合一下这对活宝。

萧静儿对许家的印象并不坏,许灏是个年轻力壮的男子,与公子帆有些相似,其实仔细看还是不一样的。所以那一次自己正在慌乱才认错了人。

许壅收到了萧静儿的召见,马不停蹄地赶来。因为他就在附近视察,前后用时不过半个时辰。

“乾辰公主。”

萧静儿笑着请他坐下,说道:“我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不过找你来确实是为了一件事情。”

许壅一听,连忙起身:“臣万死不辞。”

“你坐。”萧静儿再次邀请,“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呢,还是要你这个兄长来做主的。”

许壅一听就有些明白过来了,感情是公主想要把身边这丫鬟嫁给自己的弟弟啊!但是他也不着急,说道:“公主殿下请讲。”

萧静儿就开口了:“他们二人彼此的小九九,我们这些过来人看得明白。我这妹妹呢,是从我贴身丫鬟出身,所以还请许御史不要嫌弃,让她在少公子身边做一个侧室。”

“你怎么能呢,紫娟姑娘是公主殿下身边的贴身人,机灵着呢。我觉得许家明媒正娶,为家弟求一个正房夫人。”

萧静儿点点头:“我这身上有了,还请许御史多记挂些。”

“是。”

坐了一会儿,许壅就以要事为先,离开了边关,这个时候紫娟进来为萧静儿倒水。许灏也跟着进来了。

“你们听见了?”

紫娟红着脸不说话,许灏则是点点头:“多谢公主殿下成全。”

“死一边去。”紫娟仍然害着羞,自顾自地做事。。

萧静儿刚喝了一杯茶,就听到营帐外有一个声音响起:“公主殿下,苏帅有要事相商。”

“你说什么,找到了龙猫的行动轨迹了?”萧静儿从苏素口中得到这一点,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我们去抓他。”

第八十九章 同源武功

源源不断的灼热感从丹田涌出,散发到他们身体的各个部位,但是随之过后,身上就有说不出的舒服。萧枫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得到了很大的滋养。

其实这些都要归功于自然的泉水,吸收了整座山的精华灌流到了这里。

公子帆和萧枫修理《风云录》,发现与玉宗心法上有很多共通之处。等到第三部分修炼完,才发现只不过是为了达到某种结果而产生的不同修炼方法。唯有第四部分一筹莫展。公子帆早已到达瓶颈,他一直在做尝试,却每每让他气顶胸闷。既然如此,他们也就不做尝试了。

刚刚到了营帐,就听到有人来汇报:“公主殿下眼下正在大炙军队的军营之中。”

萧枫点点头,看着公子帆说道:“你是不是需要去看看她,把她安置在许家?毕竟边关毕竟不是久居之地,一个妇道人家还怀着身孕。”

公子帆点点头,随即又问道:“有没有龙猫的什么消息?”

传令的说道:“早在三天前,大炙的军队就发现了龙猫的踪影,眼下正在查找。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有埋伏,搜查相对保守了一些。”

“一切小心,埋伏,肯定是有的。”

墨月和墨竹已经在这里逗留许久了,墨月的身体日益好转。舌舔上膛,鼻吸鼻呼,吸气鼓小腹,呼气收小腹,时间可长可短,收功双手按在小腹上,柔腹三十六圈。这样练习一白天。在练习逆式呼吸,方法跟顺式呼吸相反,收功相同。练习一百天。在练习顺式呼吸,一百天,就能打通任督二脉。

现在的墨月将过去所修炼获得的内力调转了出来,无时无刻不在运送丰厚的内力。老子《道德经》讲的“虚其心,实其腹”,发明出“气归丹田”的练气方法,这其实是一种错误的解读,是非常有害的。但是反过来说,这样未尝不可将气逆来顺受,达到全神贯通的效果。

积气于丹田,小腹坚硬如石,鼓动腹内之气,能仆人于寻丈外,行止坐卧,无时不然。墨月回想着心法,目光顿时空洞,又恢复了清澈透明。

墨竹看着手中那份破旧的卷轴,有些苦楚:“人人都想得到这《八部乾坤》,却不知道当自己达到巅峰的时候,就是死亡之时。所以,在九幽教的心法上,才只有前三部分。”

“阴阳有四对关系:阴阳互体,阴阳化育,阴阳对立,阴阳同根。这也就是最基础的东西,所以至尊所对应的就是高处不胜寒的恐惧。”

公子帆听了,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安,走进来看着墨竹和墨月两人惨白的脸色:“你们早就知道了!”

墨竹轻轻咳了几声,这一趟下来,他的身体已经近似于透支了。

墨月苦笑:“世间万物各种对立又相联,似乎互不相干的两件物品到头来还是殊途同归。所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做,我们去就可以了。”

墨月摇摇头:“不一样的。我们已经命不久矣,这件事如果是我们做,更加物有所值。你懂吗?”

“《周易》里的孔子所写的《易传》曰“一阴一阳谓之道”。阴阳一体两面,彼此互藏,相感替换,不可执一而定象。二者虽无定象,随道而变,上皆可为道,下亦可为器。道用无穷,处处有之,因用而论。用即出,阴阳即定,二者虽定,亦随时而变迁。故曰:阴阳不二,以一而待之。一者太极是也,统领二物,相互作用,运化万千。此谓阴阳。”墨竹微笑,“而这些,我参透了全部。生死,你不要和我们挣了,这样我们也死得其所。”

这一点,却让公子帆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各种事物孕育、发展、成熟、衰退直至消亡的原动力,竟全然蕴含在了这阴阳之中。

“按照世间的阴阳变化平行组合,组成八种不同形式,叫做八卦,与‘阴阳五行’不尽相同。每一卦形代表一定的事物。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xun)代表风,震代表雷,坎代表水,离代表火,艮(gèn)代表山,兑代表泽。八卦就像八只无限无形的大口袋,把宇宙中万事万物都装进去了,八卦互相搭配又变成六十四卦,用来象征各种各样的东西。

“周文王的乾坤,他认为先有天地,天地相交而生成万物。其实与《八部乾坤》的来源有相近的地方。所以你觉得十分相近,于此有关。”

公子帆出了口气,说道:“《易经》有言:‘阴阳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乾、震、坎、艮四卦,属阳卦其中∶艮为少男坎为中男震为长男乾为老男(震、坎、艮中阴多阳少,表示阴从阳,故为阳卦)坤、巽、离、兑四卦,属阴卦。其中:兑为少女,离为中女,巽为长女,坤为老女(兑、离、巽阳多阴少,表示阳从阴,故为阴卦)后天八卦九宫排列:乾六、坎一、艮八;兑七、宫五、震三;坤二、离九、巽四。以上后天八卦九宫排列数,横竖相加、对角相加之和,均等于一十五。

想到这里,公子帆就完全明白了。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玄机。可能就连玉宗前宗主都不一定知晓此事,但是他的武功,的确算是之最了。

萧枫看到公子帆出来,就跟了上来。公子帆苦笑一声:“这是一步死棋,说到底还是要让死人走过。我们也去找找龙猫吧!我想知道这个练成‘绝学’的人到底是谁。”。

萧静儿此时也到了周边,她已经掌握了龙猫的动向,已经提前在必经之路等着他了。虽然她不知道什么阴阳学说、也不知道八卦命理,但是她知道这个如鼠般逃窜的人,一定有重要的情报。也许这一点,就可以为大炙扳回一局。

在她走之前,方钰就来到了边关,甚至做出了对大炙边防的调整。在众人心怀旧恨的时候,她却力保了方钰的谋计。这让很多人都看不懂。

第九十章 十面埋伏

“公主殿下,我们不能再往里面走了,那里面是山野丛林,有可能会有意外发生啊!”

深山老林之中,古木参天,遮天翳日。因为那森林看上去阴森可怖,神秘莫测,而且据当地人说很少有人敢到这片森林里去,即使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过。这片土地之所以与外界隔绝,原因就是有森林与沼泽双重阻隔。黑暗森林阴森恐怖,外界人几乎不敢涉足。偶尔有某个胆大的闯了进去,也会在尽头被沼泽再次阻挡。出于求生的本能人们绝不会沼泽,也就彻底失去了踏足这片净地的机会。

“就在这里等着吧!”萧静儿看了这些,也就不再坚持,毕竟她不能拿将士们的生命来开玩笑。森林非常茂密,不论向哪边张望,都望不进森林多深的距离。所以会有一些悸动的感觉。

大森林的枝枝杈杈,挂着一层厚厚的雪花,阳光映照下,像一束束白色的珊瑚,玉洁冰清,玲珑剔透,使人看原始森林里的大树藤条相互缠绕,如同罩上了层层叠叠的大网,也极似暗绿色的海底,一丝阳光也透射不进来。萧静儿想了想,就让人设局。但是人刚刚分散开,就有人暗中射杀,一时间乱了阵脚。

“我们中埋伏了,保护公主殿下。”一时间,原本寂静的丛林顿时变得热闹非凡。

风风火火地出了丛林,就看到外面大周的铁骑已经等了那里。萧静儿闭上眼,长出了口气,看着紫鹃:“把对方主将打下来。”

“叮”的一声,对方主将从腰间抽出短匕,将飞掣而来的箭直接打在了一旁。轻蔑地说道:“大炙这般子女人做派,居然能够活到现在。”

萧静儿从车里出来轻笑道:“早听说您是千里眼,没想到隔着车帘还能看得这么清楚。”

那边的人就有些迟疑了,怎么是个女人?不过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就说道:“你还是快快投降吧!现在你们是腹背受敌,投降了,还能留你一条小命。我程某人可没有打女人的习惯。”

萧静儿面不改色,笑道:“巾帼不让须眉,那你还是杀了我吧!”说着,手中的弓箭又射了出去。

等那人反应过来,萧静儿已经带着人从其他地方跑了,这让他懊恼不已:“撤,等其他人。”

沿着这林间小路行了一段时间,眼前的景色全然一变,两旁原本杂乱品种的树木全都变成了粗壮高耸的松树,这些高高挺立的松树如同一把利剑,直插天空,穿过云霄。萧静儿也是十分紧张,她没想到居然会中了埋伏。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外面喊着:“有埋伏、有埋伏!快,保护好公主殿下。”

萧静儿听此,就看着紫鹃:“弃车。这个目标太大了。”

紫鹃有些担心地问道:“公主殿下,您现在的身子,这么能随行呢!”

萧静儿看着她,目光有些凝重:“那我也不能把兄弟们的身家性命赔进去啊!看样子也知道,这些人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搞不好就是十面埋伏啊!”

十面埋伏,出自楚汉相争的垓下之战,是设伏兵于十面以围歼敌军。这也就是萧静儿所担心的。

然而,在距离树林三百米处,也就是刚好在大周的弓弩部队射程之外,突然停住了,萧静儿走到队伍前面,似乎在整顿队形,排成密集的防御阵形。就在萧静儿迷惑于前排戟枪大队为什么停止前进整顿队形的时候,在前排战友掩护下,手持布鲁斯长弓的弓弩大队迅速完成了散队,点火,拉弦的预备行动,后面的几台投石机也拉放好了石块,点燃了沸油,整个准备时间仅仅十分钟不到,充分显示了训练的成果。

也许,他们没想到萧静儿会提前藏好投石器,前面的人迅速后撤,撤出了攻击的范围。

“公主殿下,后方受到了攻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知道,投石器不能在丛林里用,一时也没了办法。

大炙军营,公子帆并没有进去,而是让人去询问,准备带萧静儿去许家小住。墨竹听到声音,就说道:“公主殿下出去捉拿龙猫了。”

“什么?”公子帆看着身边被羁押的龙猫,说道,“估计他们是被大周的人蒙蔽了,我们赶紧去。”

墨月和墨竹也跟上来,随后跟着百余骑兵。苏素听到下面人的汇报,也赶紧抽调人马,这可不是小事。

一行人先后到达丛林,公子帆下马一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随即吩咐道:“有人在暗处,万事小心。”

很快,就看到苏素也赶到了,公子帆的表情有些严肃:“你来了干什么?军中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对于苏素的到来,公子帆是有些生气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苏素也明白:“我就是来看看情况,那随时联系,我把人给你撂下了。”

公子帆没有表态,墨竹就吩咐道:“第一队随苏帅回京,其他人跟我来。”

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苏素也没有坚持,随即又风尘仆仆地回去了。公子帆望着他的背影,苦笑万分,墨竹拍拍他的肩,也不再说什么。

“这片丛林是什么情况?”公子帆询问着侦察兵,想要探听点有用得情报。

就听侦察兵说道:“王爷,丛林里,有一处有提前备好的投石器和箭库,我想公主殿下应该在那里。”

“快去。”

……

“撤,向深处走。”萧静儿见抵挡不住,就深一脚浅一脚走向丛林里,却不时进入机关。可以救得都救了,救不了的,那就给他个痛快的。这一仗,打得让萧静儿心碎不已。

公子帆到了的时候,又晚了一步,随即说道:“沿路追,去沼泽。”

这个地方他来过,但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沼泽,说白了就是死亡之地。

“但是从这个地方过去,恰好可以完美得避开。”墨竹更熟悉这个地方,因为这里距离九幽教盘踞的地方很近。这一点,他却没有说。。

“师兄……”

墨竹冲着墨月笑了笑,示意她别说话。

第九十一章 金蝉脱壳

这一路上,往往要慢一步,可是有人不知道一点,在丛林的深处是九幽教的盘踞之地。为了引开追兵,兵分两路,紫鹃和萧静儿也换上了大炙军人的衣服,与一队人四散而去。

四散而去,也就会是分散他们的兵力。以少胜多却是大炙人马训练有素的最主要特征之一。而现在,大炙的人已经消耗了三成。

外组盾墙,内里外刺,宛如一台绞肉机,又像是刺猬一般。如此,唯一可解——火攻。

萧静儿和紫娟已经从人群中脱离,顿时阵法就四散开来,顺便可以为她们争取时间。

紫娟在路上设下了陷阱,虽然不是致命伤,却着实也不好受,随时有可能被大卸八块。萧静儿依稀听公子帆说过,这种东西叫做西域金蝉丝,可以杀人于无形。

紫娟学会了这一个,她倒是没想到,不过这也是断后路的一种方法。

公子帆总算是赶上了,而且从一个人的口中探知四散的方法。这一点,公子帆居然有些佩服萧静儿的谋计,但是事不宜迟,又拆分开,墨竹提示了一个地方汇合。

这些东西,公子帆是看在眼里的,他同样也觉得似乎这是九幽教的地盘。不过他没有讲什么,这个时候了,决一死战也是有可能的。

紫娟扣住了萧静儿的手臂,准备向上去拉,可是正好有人先看到了她们,手中的剑,就贴着萧静儿上半身穿透了衣物。剑刃向左一拉,衣物就撕扯开来,伴随着还有萧静儿左边胸口的一片肉。

就在这时,紫娟散出了一把土,等前面的人反应过来以后,又被两人曼妙的身姿所吸引。随即消失不见。

愣了半晌,带头的人才反应过来:“快追。”

走上前,他们看到了两人留下的大炙将士的衣物和女子束胸用的绷带,不由得骂道:“他妈的,居然被俩小女娃娃的金蝉脱壳给刷了。”随即嘱咐了一句,“他们身上都没衣服,其中一个女的受了伤,肯定跑不远。给我追。”

紫娟看着萧静儿的伤势,心不由得揪了起来,她们这么在丛林里跑着,脚底都被割伤划烂了。萧静儿身上的血已经染了半边身子,但是血却已经停止了流动。这样反倒是一件好事。

因为失了血,又跑了许久,萧静儿的脸色也不好看,这里正好临着水池,紫娟就建议道:“公主殿下,我们洗一洗吧!”

追兵并没有跟上来,萧静儿就点点头,和紫娟跃下池去,一时间,水面也微微透红。

“你们是说,公主也在这一路?”公子帆与兄弟们会面,却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一人道:“是,我们让公主殿下先走,已经往里面去了。”

墨竹的眉头紧锁,公子帆也只能吩咐道:“事不宜迟,我们走。”

在水池里浸泡着的两人丝毫没有感觉到周边的危险,却也在这个时刻,公子帆的人马悄无声息地展开了暗杀行动。

紫娟和萧静儿才水池里出来,就发现萧静儿左边的胸脯是平的,而右边却如常一般。因为经历了生死,萧静儿摸着紫娟泪流满面的脸庞,萧静儿摇摇头,没有说话。可以说,这已经是万幸了。

躺在大岩石上,构成了人与自然无尽的和谐,却也是声嘶力竭之后的重生。

紫娟坐起来,就看到远远的,有人朝她们走来,正要扶起萧静儿,却发现是公子帆,随手拿着两件衣服。在路上,公子帆发现只有一件衣服破损,还是刀伤,看清楚**旁边的那一点特殊,公子帆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的推理还是经得起推敲的,于是他过来,拿着一件衣服,还有一个披风。

紫娟是躲闪着,公子帆也是背对着她,虽然已经看完了,但是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萧静儿裹在披风里,用手按上金疮药贴在萧静儿的伤口上,单手抱着她从这里出来,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利刃,从公子帆的眼前闪过,身子就停在了那里。

“九幽幽花针。”

在那一边的墨竹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转逝就到了这里。公子帆的目光变得十分寒冷。

“看来避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萧枫在边关收到了公子帆的飞鸽传书,随后就带着江湖上救急的军队到达公子帆所指的丛林,根据引导,也逐渐在向这里逼近。

公子帆既然知道了,那就一定要做到最后,一跃而起,白衣飘飘欲仙人。怀中抱着萧静儿,落在了那些人的面前。

随后,萧枫、宣子怡,墨竹、墨月也紧随其后。

“都到齐了。”对面的那个男子很妖邪地看着他们,拍拍手,“不错不错,比我想得要好太多了。妹夫,看到你又长进了!”白启明站在那里,眼睛里都是仇恨,“不要紧。云帆,你说,你的女人身子残了,你是不是很恨我。”

公子帆笑了笑:“和你这种畜生,还不值得。”说着,脚下跺地,直接震出了白启明的内伤。

白启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受到了这一击,多少有些惊讶,随之吐了一口血,随后就看到公子帆飞上来的一脚,直接跌到了十步开外。

这么多年过去了,白启明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吃亏,而且还是在公子帆的手上。他也是知道公子帆的来历的,但是毕竟也过了十年了,这也无可厚非。

“给我上。”白启明挣扎地起来,艰难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公子帆浅笑,随后出现在白启明身后,又是一脚,直接跪在了地上,朝着萧枫的方向。

萧枫着实没想到公子帆会把速度展现到这样的极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句话在公子帆的一套行动下完美诠释。而且公子帆只是踢了他几脚而已,又算得上是武功吗?

紫娟在对面的岩石上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她被这一幕惊呆了。。

“云帆!”

公子帆笑了笑,笑得很自然:“我应该替前辈教教你这个儿子怎么做人。”

第九十二章 教育好你

公子帆的盛气凌人,让在场的人身子都不由抖了抖。公子帆话音响起:“今天,要就要替前辈好好教育教育你。”

“啪!”公子帆的脚踢上了白启明的下颌,上踢又把他翻倒在地。这样的攻击急速到让白启明没有一点的还手之力。萧枫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看不下去,就在公子帆要进行下一次攻击时,白启明的手里多了一枚幽花针,公子帆冷笑,就在白启明举起手的时候,公子帆已经发射出去,在白启明的手中变成一朵花,但是尖端却刺穿了他的肩胛骨。

你给下绊子玩十面埋伏,我就来玩死你,让你万劫不复,尝遍毒辣。这是公子帆对付恶人的一种手段,这种心狠手辣,让了解他的人都有些心惊胆战。

有的人就是这样,一直都是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人,在发起火来却是雷霆万钧,吞噬之火让人心战。

公子帆冷冷地看着他,嘴角里却是笑,怎么看都让人感觉到不舒服,但是却毫无违和感。这是极致的盛怒。

被公子帆这么一搞,九幽教的人就不敢肆意妄为,墨竹冷冷地看着他们:“他的下场是不忠不孝。这,会是你们的下场!”

看到墨竹,这些人才有些回过神来:“少、少教主?”他们没想到,与这些人随行的,竟然会是墨竹和墨月。看到了他们,这些人如获大赦般地叩头请罪,却发现公子帆仍然不依不饶地在那里惩戒着白启明。公子帆是真的怒了,因为他的女人!

拳打脚踢,公子帆就是这么简单的攻击,就让白启明丝毫无还手之力。但是说到底,还是因为公子帆的攻击,在刹那之时,集全身之力于一点进行攻击。

“白启明,你无情无孝,不尊父兄,坑害弟妹。这是一。”说着,公子帆的巴掌,就删在他脸上。

“其二,你无视道义,激化矛盾。”说着,又是一巴掌。此时,白启明靠着的树也抖了三抖。

“第三!……”白启明突然抓住了公子帆的手腕,一股柔和地内力迫使公子帆把内力外泄到他的体内,可是正因为这一下,白启明就完全软了下去,完全死了过去。

“第三,偷习禁术,滥杀无辜。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一切的发生,萧静儿就在他的怀里,丝毫没有离开。他也不再舍得让她离开一步。既来之则安之,一行人就再一次深入,而与此同时,公子帆发现周围的其他人走散了!

“这是迷林,我们和他们走散了。”在另外一边的墨月看着周边变化的树木,有些无奈,“希望他们可以安全回到正题上吧!”

刹那间,冷寂气息已碾压之势,向每个人涌来。一个个颤栗地看向周围,已不是那个池塘,而是站在一片近乎冰封的山脊下方,周围也都是如骨架一样的冰封山脊,不断向前方延伸,看不到生命,令人看不到希望。这是龙骨,也是一种标志,这个地方,对墨竹来说是一片回忆。

“幻觉?”萧枫看着周围顿时变得十分美丽,与之前截然不同,他的脑海里顿时涌现出了这样一种思虑。

而现在的景色与之前的种种毫无违和感,之前的阴森却与之不同。一时间有些让他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另一边的公子帆则是直接发现了自己身处九幽教的总教楼阁前面,很多人都在看着他。公子帆闭上眼,轻轻摇摇头,发现一切都不复存在了,看到面前的龙骨庞大的身躯,有些惊讶。

“云帆。”墨竹走过来看着他,“好样的。”

萧静儿此时已经睡着了,公子帆给她用了安眠药,所以把她放在了这个地方,让人看守。

墨竹笑了笑:“你是不准备让他进去啊!”

公子帆点点头:“对。等等萧枫他们吧!”

在九幽教地宫殿里,凡是看到了墨竹与墨月的人,都变得十分恭敬,丝毫没有为难他们。墨竹一不做二不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后,就径直走了进去,轻车熟路。这是他的地方,所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里了。

墨月紧随其后,身上的衣物换上了黑装,此前,她把最后一次给了他。

二人的目光很是冰冷。到了内部,就是又一番景象。里面的人,都是他的亲信。

“墨竹,你还是来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一个威严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地无奈。

“因为你不配。”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太自傲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难道你的父亲没有教过你吗?”

“师祖,实际上自傲的,也只有你一个,否则,九幽教也不会这般猖狂,不知法度。你想想,这么多年来,你有在两个毛头小子身上讨到过便宜吗?”

“住口,你不知道你身上还有我中下的蛊虫吗?”

“那有怎样?”

“你们就如此不为对方着想,不为你家香火延续所担心?而且,墨月此时的心房,无时不刻在那些食心虫的蚕食下备受煎熬。”

墨竹冷笑一声:“你看看她这个表情,像是在承受这样的痛苦吗?”

“什么?怎么可能?”那个老者明显不相信墨竹所说的,飞跃下来,准备去试探真伪。

“阴阳互补相生。既然发生了,就会有弥补的方法。如此而已。”说着,手中的剑已经闪烁起了寒光。

“你个欺师灭祖的不肖子孙,看看我怎么教你好好做人!”

四方暗门大开,墨月和墨竹的大脑就变得一片混乱。这也是九幽教最可耻的地方,除了他们,还有随之进来的一群男男女女,都受到了药物的影响。。

毒,他们是没办法解的,但是延缓中毒,墨竹却做得到。九幽教严酷的刑罚之一就是交合致死,而这个时候,墨竹也就不在意多杀几个人了。虽然他看得清楚,这些都是与他一起长大,而且陪伴过左右的手下。

“兄弟们、姐妹们,真对不起了!”

第九十三章 空中监狱

九幽教的酷刑,墨竹和墨月是知道的。墨月大病初愈,蛊毒未解,他是不会让其他男子碰她的。即使是死,也要把最后的事情做完。

相较于过去让公子帆看得那一回的事,这才算得上是大场面。但是这种场面,墨竹却无法破解。墨月随即就崩溃了。

墨竹干脆就先处理了那些往日的兄弟,其他的,也不会给墨月造成什么后果,无非是,自己会有些站不稳而已。

血液,也就横飞四溅,最后他也不省人事了。再出现,就是牢狱中,赤条条的一群人,宛如丧家之犬。这片牢狱,却也是风景秀丽,有山有水。墨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这里时,忍不住笑了。而在他身边,还有一些女子在照顾他,这些人,他也认得,都是陈年旧友。

“桃姐。”在他身边的这人,是他的侍婢墨桃,如今已经脱离了那份稚嫩,变得风韵成熟。

“公子,你先躺着。”说着,墨桃把一捧水泼在了他脸上,“现在你的身体已经极致虚弱。内力和武功完全被废。还是安心养养吧!”

墨竹摇摇头,随即调转出一股内力:“那倒不至于。我展现的,都是幌子。我这次回来,没准备活着出去,但是他这个人,我不得不除。”

公子帆在外面的草丛中醒来,发现萧静儿仍然在他身边躺着。而萧枫他们,也在公子帆身边,他知道,这是墨竹那小子故意的。好不容易把那些人叫醒,公子帆的眉头微微一皱,听了他们的叙述,也不敢掉以轻心。

萧静儿和紫娟仍然被安排在外面等候,余下的人,只有萧枫他们。而公子帆这张特殊的脸,却让里面反响起轩然大波。也是在别人的指点下,径直来到了内部。

萧枫在西域呆的久了,一看里面的建筑,基本上知道它什么地方应该有什么东西。

“不自量力。”

公子帆笑了笑,和萧枫对视一眼,按照所预估的直接来到了与那个魔头相当高的高度。这一个举动,反倒是让那个魔头不敢小瞧这两个年轻人。

公子帆笑了笑,而且还笑得很自然。一边的萧枫捅了捅前面的公子帆,问道:“你笑什么?”

“我在笑墨竹,那小子这么简单的局面都解不开。我想,他现在在天上,而不是在地下。”

萧枫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倒是那个阴森森的白发老者摇头笑道:“有生之年,能够遇到你这样的一个对手,倒是一件幸事。”

“那可不一定,有可能一会儿你就不这么想了。站在这个高度,我们之间有一场恶战……你们觉得他们在上面会感觉不到吗?”

白发苍苍的老者哈哈大笑道:“可惜啊!他们可没这个福分了,没有内力,从那个地方出来,除非长着翅膀。”

公子帆点点头:“没错,这也就是我的底牌。你所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而已!”

公子帆不让他来问自己具体的,就先发制人动了身体。萧枫也尾随其后,手中的玉天剑也有了灵性。

公子帆的左腿微微后撤,用力一蹬,腾空而起,一跃而下便与白发老者有了一次接触。对方的一掌与公子帆的脚功实力相当。一个后空翻,腰身跟着转动,落在了那人的身后,暗器向那人飞去。

“叮,咚咚咚!”的声音过后,空中的“蝴蝶”瞬间消失了踪影。

与此同时,萧枫也出动了,就在那个时候,公子帆的剑也从剑鞘里褪出来,与之抗衡。

白发老者也不是傻子,暗算加上仗着人多,就借此机会进行了闯机,有时候不用一些损招也难以摆脱这两个人的轮流攻击。

“补位。”

萧枫的话刚刚发出,公子帆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白发老者的面前。剑刃相搁,公子帆莞尔一笑,随即就看到白发老者的脸上显露出短暂的恐惧。

不过在公子帆刺下去的那一刻,有人先出现在公子帆身后给了他一击。而与此同时,还有萧枫的补位杀了这个半路上杀出来的那个人。这一击,相当的准确。这也让公子帆很轻而易举的取到了第一滴血。

两个人在一起,就会让对方分神,那就更不用说是三个人了。在宣子怡突然而来的攻击下,就连公子帆他们也没回过神来。巨大的内力撞击,让这里为之一振。

在空中监狱的墨竹及其它一些人也被这样的事情给吓到了,不过墨竹随即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傻子……”

被这样的一击命中,白发老者笛子一吹,就看到从屋顶上跃下数十个黑影,也就在这个时候,白发老者消失不见。

“这是……”宣子怡看着这样的境地,多少有些惊讶。

公子帆点头:“这是你过去的拿手戏。兽人。”

“以人为兽,我们不是这么好对付啊!尤其是万一里面有过去的一两名高手,我们岂不是玩完了。”

萧枫看着宣子怡:“那你怎么不用你的方法去调教一下他们呢?”

宣子怡沉声道:“不是我不想,而是每个人的训练方法不一样。万一我无意中激怒了他们,有可能会活生生地撕碎了我们。”

公子帆也是点点头:“这种事情不能冒险。”

随后,公子帆的手中的利刃四散,尘埃随之而来,弥漫着周围的空气。血液的味道,迷香的香味。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

公子帆早就知道这些人的血液一定有九幽赤血丹的功效,所以披风成了公子帆用来庇护的东西。

“果然厉害,不愧是檀香阁的首号人物,这种东西都能拿的起放的下。”说着,就同公子帆他们一样,跃下高台,找一个远离这些污秽之物的地方。。

公子帆看着他,很沉默。这些年来他要得到的,不过是这个人的罪行的陪葬,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是这么一个富有哲理性的敌人。

萧枫看着那个人,冷冷说道:“你,不过是蝼蚁之辈。”

第九十四章 洗髓功法

在之前的交手中,公子帆明白他们的能力,完全被眼前的这位老者所碾压,让公子帆多少有些不爽。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发现这位老者居然是一个通透各个学术的佼佼者。

“攻击的特点,就是一种学术的体现。原来如此。”

“什么?”萧枫看着公子帆喃喃自语,有些摸不着头脑。

公子帆笑了笑,看着萧枫:“你也是好好读过史书的人,不过你知道百家争鸣吗?”

“什么意思?”

公子帆说道:“他参悟了百家争鸣,虽然不是唯我独尊,但是说白了,融会贯通还是有的。”

这下更让萧枫迷糊了,公子帆没有说话,对于这些他根本没必要解释。萧枫没有听懂公子帆的意思,但是宣子怡听懂了。因为是一身男装,加上一身的白衣,就把她那种灵活巧妙的感觉发挥得淋漓尽致。

公子帆淡笑,手中的利刃随即就抓在手中,然后再从胸前外扔,会在暗中造成这些兽人的皮肉之苦。

手里的动作很快,就让一旁的萧枫看着也为之惊讶,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公子帆在战场上仅凭一己之力可以一个人杀出一条血路,那是因为他的内心深处有这种基本的技巧。

宣子怡看着公子帆这种手法,眼睛里都是窃喜,随后,有一些飞过来的利刃也被她加以利用。在其中的四分之一,都让她的攻击有了更加完美的诠释。

萧枫随之而来,一剑的穿透,暴露出他那种内力的恐怖。而一招制敌于无误,还需要精准的判断和飞快的速度。公子帆当然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却不像萧枫那样干脆。

在儒家经典《礼记·乐记》中出现:“乐者为同,礼者为异。同则相亲,异则相敬,乐胜则流,礼胜则离。”因为存在共同性,所以能够增加之间的亲切感,接受相异性,是一种道德的宽容,以及相互间的尊重。但是只强调共同性,会让之间的关系变得恣意随便;只在意相异性,就会让关系变得疏远。所以,在社会文化中的“求同存异”是最为中庸的处世态度。

同样运用在武学上,也未尝不可。江湖上,各门各派;朝堂上,出身杂乱。这些都是可以证明这个观点的。但是求同存异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久败不衰。

武学只是其中之一,其他学术皆是这样。

公子帆笑了笑,随后就侧入一部,剧烈的剑气与墙壁所撞击。“轰隆”一声巨响,萧枫的眼睛顿时间睁大了。

“这,这怎么可能……!”

这空中监狱的人们都感觉到了轻微的晃动,随着墨竹在地面上倾听,就意识到了什么。之后,一声更激烈的撞击响彻。

“我们在天上……”墨竹站起来,看着四面的看守的楼台,看来,也只能是从他们那里下手了。

三人的搭档,就是不一样,或者说是非同一般。一个大窟窿的背后,他们没想到是这么大的问题。那些人都被押解在这里,而且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迫害。

“云阁主……”

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地从一旁传来,等萧枫看清楚,竟然是愣在了那里。这,怎么可能……

“玉梵子前辈,您这是?”萧枫有些难以压制心中的恍惚,就赶紧询问他的状况。

“道观被毁,那些人把我们困在了这里,靠我们外教他道家的洗髓经。呵呵,一个上了年纪的人,非要想着把自己返老还童。”

公子帆看着他空洞的眼睛,有些头疼,随即又问道:“他们都是您的弟子吗?”

“不,还有其他地方的,我们说白了,就是与主教分开的那些人,想着一时半会儿不可能传书到武当,所以就惨遭毒手了。”

三人默然,宣子怡去各处查看了他们的伤势,都是暂时治不好的,眉头就微微皱了皱,把情况告诉了两人。

玉梵子轻声笑了一声:“有生之年能够再次见到外面来的人,我就很高兴了。不过,道家的洗髓功,我还是希望云阁主可以代为保管。”

公子帆也是没想到玉梵子居然会是这样,紧接着就看到老者说道:“道家洗髓功,是促进精力充沛的法诀与窍门,可归纳为「三阶九法十二支法」,即三个阶段、九种法门与十二项加工的修习过程,有「挣」、「揉」、「搓」、「坠」「拍」、「握」、「束」、「养」、「咽」、「闭」、「提」、「率」、「摄」、「刚」等字诀,第一阶段「练精化气」,练法是以「坠」、「闭」两字诀为主,第二阶段「练气化神」,练法是以「握」、「提」、「养」等字诀,从内气锻炼功法中讨消息,第三阶段「练神还虚」,是性命双修之形、气、神等三接引的洗髓伐毛法。加以说明「横磨珠轮行功法」,先进行巩固精关,产生精元的基本功夫,接着指导基本的「洗髓拍打法」,并针对一般腰肾方面的问题指导「四海游龙功」、「龙虎霸王功」及「铁牛耕地功」,此三功能使学员的腰部紧实有力,有力于进阶和高阶洗髓功的功力提升,最后再补以「收功桩法」,做为一套完整的过程。至此为基础「炼精化气」的入门功夫。

“「命门按摩法」及「添精补髓大法」,精力充实效果加倍,而气血运行气串四稍更为此阶段的重点,分别有「洗髓化身功」,「丹田鼓荡功」,「劈抱轮功」,「五脏翻滚功」及「周身关节松身功」等五功法,藉由这些功法更加有效快速地打通气脉,将精气神通遍全身,真正能够达到「易筋」「洗髓」「炼气化神」的目的,此为进阶。。

“高阶洗髓功则着重于「收纳归藏」的目的,必须有二个月以上练习洗髓功的经验,并且能够达到60斤的重量,于添精补髓按摩法有最高深精细的「十全强肾功」,于丹田的锻练更有「洗髓内功九式」,能于呼吸之中感受到丹田有气机发动且气感随功法运行而充于全身之气脉。于静功方法则分「洗髓气脉行气法」「内气呼吸法」和「洗髓静坐心法」,由「以意领气」进而「自发运行」,将总体的洗髓功法效果统统收摄为己用,一关一关地冲过龙虎关卡,达于「还虚入道」的境界。另外于房事上将不再只是粗浅的抽插快感,而能由「随心所欲」而达到双方都能养生的境界,将有「房中九式」「房中秘要」「男女交接法」及「阴阳互养之道」予以指导。

“其实与其说是修炼,倒不如说是滋养身心。”公子帆听了,不由哑然。

第九十五章 里通外合

面对这样的一个功法,他们也是哑然失笑,何必这样呢?不过,既然是人家托为保管,这点还是要做到的。公子帆他们都知道,这里不能多呆了,玉梵子也是哈哈大笑,看起来心情特别好。

公子帆上了隐藏着的阁楼,眉头紧锁。随后上来的萧枫也微微皱眉,这是早就在等着他们了。

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公子帆的目光微微一寒,手中若隐若现得似乎多了什么东西,却又看得不是很明白,这让萧枫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是要拿那种东西当武器吗?

公子帆的笑容不减,萧枫的眉头就微微紧锁一些。耳边突然传来宣子怡压低的声音:“那是什么?”

“西域金蚕丝。”萧枫似乎在回想着什么,随即又开口道,“西域金蚕丝、西域银蛇线,都是杀人于无形的细线,因为无法存放,就导致很多人认为这只是传说中的东西,但实则不然。在贡国的安防中,不少人都选择用这种东西来保护机密。然后再在房间里养一些虫蛊,消声灭迹。”

宣子怡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却没有质疑,就见萧枫随手间挥舞,杀人于无形。在一旁的萧枫也是这样的感觉——怎么可能?因为公子帆是违背了常理的。

根据古老的传说,西域金蚕丝是遇物割物,毫无所留。可是如今公子帆玩弄于股掌间,的确违背了他的认知。

“西域金蚕丝的确是遇物割物,可是到底是一物降一物,总会有漏洞在内。”

公子帆回头转身之间,还是解释了这个问题的关键原因。随即一个侧身,鲜血飞溅。

萧枫的观察很仔细,在公子帆的动作中,他首先发现公子帆的动作总是顺着丝线的方向借力打力。其次,远观南木,虽然毫无章法可言,却似乎是有意而为之。

公子帆的手上的玉扳指已经是破碎不堪,说白了,运转的是玉的阴柔来克西域金蚕丝的刚毅。玉是硬的,却柔美;丝是柔的,却刚硬。彼此间,相得益彰。

这也就是公子帆能够想得到,假如是萧枫,他得一枪一剑来破这样的僵局。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所以公子帆在行走的时候,还是不免会遇到僵局,所以就会有萧枫去挡一击的时候。

公子帆笑了笑,随后躬身,就看到萧枫的剑越过,一剑封喉。下一刻,公子帆就把他丢了回去,宣子怡随后接住。

公子帆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公子帆了,如果说过去的他有些阴柔,那么现在就是盛气凌人。

这样的动静,却在楼顶也依然上演。

墨竹和墨月的实力,那不要说,但是平分力量,就会有以多对多的机会,尤其是他自己的攻击。突然爆发灾难,其他的看守是真的没想到,尤其是在墨竹突然出现的时候。随后而来的其他人立马就让他们乱了阵脚。

白发老者看到他们,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他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况。老者的权杖一横,抵挡住墨竹随即而来的剑尖,四目相望,尽是杀意。

墨竹的嘴角半钩,一转剑尖,将权杖化为两段,紧接着,从这里消失不见。墨月也因此而离开,更何况,此时这里哪里还看到的他们师祖孙二人的身影。

萧枫看着他们从这里离开,眉头一皱,就后退出去,发射了信号弹。等到外面有人来,萧枫才与其他人脱身。

公子帆的轻功着实不错,就连先修炼轻功的宣子怡也楞是没有来得及追赶。索性也就不急着跟了。

在暗中,公子帆已经把西域金蚕丝收回了玉扳指里,一路上,他是用链锁来拖拽着自己来极速追赶那个白发老者的,甚至还要超出一段距离。这也是他的一个计策。

就在一瞬间,西域金蚕丝在树干上施展,老头看着公子帆,就看到了自己毫无所觉的伤口,顿时间诡异而笑。

公子帆的眉头微皱,随即就看到了,高空反转,邪落恰好穿过了这样的一排暗线,随后玉天剑出。老头子看到暗暗赞叹:“这萧枫真是舍得给你这种外来人下本儿!”

公子帆笑了笑:“那是当然。”

反转间,带着泥土,玉天剑挥斥方遒。一股剑气逼来,他也来不及防守,只能绝地反击,暂且避开公子帆的这道剑意。虽然是青城剑,但是丝毫挑不出毛病,这也让那人叹为观止。而打到金蚕丝上时,蚕丝竟然断了。

“这……”

萧枫赶来,看到这一点,竟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随后就补起来,前后夹击。

在远方,萧静儿也醒了。因为之前的原因,失血过多,她此刻正在马车上。而随后他们陆陆续续离开,那些人还是看见了。萧静儿便让他们顺着赶过去。

而同样,在九幽教的内殿,已经有人去处理了,当然,是外门弟子和内门的隐蔽者们合伙歼灭。这一点,墨竹很放心,虽然自己不在了,但是里面发生什么事,他都有耳闻。

“现在你知道了吧!”墨竹看着师祖,眉毛一竖,说道,“其实你已经败在了人心上。”

“哼哼,老夫一身武功,倒是最后败在了你这个毛头小娃娃手中。”

“这也是你的一大幸事。不是忝列门墙,那就是家丑不可外扬。你想做什么,我都知道,否则也就不会有白启明什么家子事了。”

“你倒算得精明。”

“精明谈不上,也就是马马虎虎。”

萧枫淡笑,此刻,墨月也一击而上,老者单手拂袖,一把就将墨月拦了过来。墨竹眉头一皱,就见四人四面将他堵死。

“你们倒是往前一步啊!”

公子帆眉毛一挑,手中暗刃飞驰,就看到那些东西消失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

萧枫左右一看,就说道:“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什么?”

墨竹确是没有想到,思考了一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没有跟他们说,随后看着那个老者:“你是确定以命相搏,一定要把我们留在这里了?”

第九十六章 以命相搏

墨竹确时是感觉到了这样的压力,但是现在他不敢这么做。其实他可以感觉得到,虽然是胜之不武,到底能不能胜,还是一码子事。

这一点,他们多多少少都有计较。公子帆看着,也没有定论,因为到现在,对方也没有什么破绽,除非是心里的。

“你是确定以命相搏,一定要把我们留在这里了?”

墨竹的一句话,顿时间就让公子帆他们有些狼狈,原来是这个用意。不过墨竹确是十分淡定,身上的暴戾之气戛然而生。发生同样变化的,还有周围蠢蠢欲动之人,还有墨月。

萧枫看着,其他人也来不及说什么,紧接着就发现周围的压迫消失了,随着这个情况看到萧静儿他们在远处。

墨竹的笑容可掬,映衬着的就是师祖的嘴脸。并不是说他愿意欺师灭祖,或者是为幼不尊,只是相比于他所坚持的道义,他更愿意选择道义。

至现在,他不过是三十二岁,在遇事之后,他可以认识这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都是因为自己所坚持的东西。如果说,过去是因为自己所居的地方,那么后来就是依靠像公子帆他们这样的朋友。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逃到檀香阁,因为檀香阁不在意这些。佛教会说,浪子回头,回头是岸。但是什么是“岸”?终究敌不过檀香阁的宽宏大量,去用你为自己的罪过赎罪。

而公子帆的“以德报怨”则是道家学术的典范,痴心为主又是儒学的驱使……

这些,大多数人都做不到,但是公子帆做到了,也因此,公子帆才有现在的地位,他也才会有既来之则安之,一举成为两朝内阁、两朝左相。

有的人,就是需要有人去勉励。

公子帆和墨竹对视一眼,眉眼间情谊浓浓,因为他们是生死相依的伙伴。在此,他们以命相搏。

这样的状态,萧枫是已经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但是对于墨竹和公子帆,那却真真实实的是第一次。公子帆做什么,都是有计较的,能够在九幽教的家事上怎么舍命陪君子,墨竹是没想到,萧枫也更是没想到。就是当初萧枫一个人去对抗五杀殿,公子帆也没有说从朝堂上抽出手来借自己一臂之力,反倒是现在,他有些嫉妒了。

到底是为什么,他们都明白,不明白的,也只是他到底在想什么。就算是萧枫离开中原以后,公子帆也不曾与他断过交情。如果说他只是因为苏侯府,那也不能说他完全就是因为这样,否则也不会有之后的一些事情了。

这也就是公子帆,如果是其他人,恐怕朋友也早就没得做了。同样,这也是公子帆所注意的一点。

“欲速则不达,不要分心。”

公子帆来到萧枫面前,眉头一皱,因为他刚刚为萧枫抵挡住一击。萧枫已经知道自己差点就没命了,也不敢再掉以轻心去想其他事。顿了顿,才再一次加入这种漫无目的的攻击中。

老者足踏九宫,左手捏了一个剑决,徐徐围着公子帆走了起来。他双足变换间,口中尚自念念有词,眼见整个人越走越快,最后直如一团风一般寻找着公子帆的破绽。

可是一到这个时候,公子帆就仿佛被定在了那里一般,一动不动,只有在其他人风风火火地与他抗击时,才会补上那么一击。

老者的九宫步法最是耗力,若是年轻时尚且算不得什么,此刻紧紧半柱香的功夫却是已感轻微的疲倦。奈何公子帆看似从容的站在那里,竟是全身毫无破绽。老者无奈之下扬手一剑刺出,三星直化九道银芒,径取萧枫背后空门。一剑化三清竟是练到了九芒齐出的境界!

“好厉害的剑气。”萧枫看着自己身后被划破的衣服,暗叹口气,好在舒碧婷用西域金蚕丝穿上金鲤鱼的软甲为他缝制了刀枪不入的冑甲。

老者看到这一点,估计对象就又变了,这次换成了宣子怡。宣子怡本身实力就是最弱的,干脆利落的一撤,让公子帆顶了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公子帆突然露出了一个破绽,老者是何等的眼疾,可是却不敢手快。这……万一是个圈套呢?

做到这一步,这个老头也已经是人精了,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千年的老狐狸。所以后退一步,躲过其他人的攻击,暗器还是放了出去。

公子帆一个后空翻,躲了过去,反倒是给了老者一种错觉。哎呀!失去了一个机会。

墨月一退,公子帆又补上来,这一次,是从天而降。须知人在空中没有大地做依靠,破绽最是繁多,更何况空中并无接力之物,一旦气竭只能任人宰割。老者眼中露出喜色,剑式顺势一挑,一招剑指天南刺向公子帆的双足。

公子帆面对老者犹如附骨之毒般的长剑却是不为所动,他双手紧握刀柄,顺势一个空翻,头下脚上的劈了下去。

老者不料对方有此一招,撤身已是不及,长剑挥舞间已是刹那递出了八八六十四剑。

因为公子帆是以刀代剑,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力量,众人四散的时候,阵法恰好形成——五行阵。

“好家伙,你们就是杀了我,也胜之不武。”老者居然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说了这么一句话,让他们都哭笑不得。怎么都感觉是小孩子说的话。

公子帆也懒得理他,阵法一开始,公子帆就让墨月和墨竹开始了最后的准备,而阵法内,却也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已。

速度快,老者就会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里面有几个人。不过,公子帆很快就发现周围不一样了,随即就见墨月和墨竹把萧枫和宣子怡一掌劈晕,从周边的山崖上扔了下去,紧接着就听到了水声。。

随后,一群人包围上来,老者看着他们,哈哈大笑:“公子帆,你的女人,你看看吧!”

萧静儿和紫娟是被墨竹和墨月半路上救下来的,公子帆眉头微微一皱。

第九十八章 集体议事

刚刚到了寅时,大臣们就已经在午门外等候上朝了,这段时间,朝堂上的变化很大,而且不仅仅是那么简单的国策。这一点,同样也是头等大事。

“苏大人,令郎的折子可是又到了?”现在在这里议事的人,都朝苏殊打探消息,基本上每天上朝,都是在听边关的事情,至于其他的,都不在议事的范围之内。具体的原因,可想而知,只是别人都没办法说罢了。

因此,就连退朝许久,已经九十二岁的张老,也上了折子,来劝勉萧誉应当以国事为重。

“五鼓初起,列火满门,将欲趋朝,轩盖如市。”在宫闱之中,回荡起这么一句话,大多数人都清楚,这是郑处诲所著《明皇杂录》的一段,所讲,皆是晓色朦胧中百官上朝的真实写照。这些人倒是没想到萧赋会唱这么一句,紧接着,就看到殿门开了:“上朝!”

其实萧赋的这句话是有意义的,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如果公子帆因此像张良一样看破离开,又何尝不是走上了汉高祖的旧途?虽然萧赋是在说百官起早贪黑,所谓“夙兴夜寐”,上朝理事,不敢懈怠。但是反过来说,又何尝不是在为公子帆抱不平?

上朝的百官们当然要早起,因为他们散居于长安各街坊,距上朝的宫殿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路程。和萧誉不一样,他就住在宫里头,萧誉特准的一个可以在宫里住的王爷。

集体议事,不过也是这些问题,就是看公子帆的名号,这么久了,萧誉也不想耗费时间,可是真的能封侯吗?江湖上怎么想?

与其他人不一样,萧誉在意的是江湖。不过这也是他身为帝王需要考虑的,所以这个东西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议。而这样的苦衷,可以体会的并没有多少人,就是连张毅,也没有。萧赋每天在那里站着,只是感觉到无奈,可是什么也不能说,这是身为王爷的悲哀。如果自己说了,难免会让别人意会成大炙有统一江湖之心。所以他们不得不步步为营。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今天,萧誉没有要提出来议一议,而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其实他也有心不准备上朝的,也并不是非要上朝不可。

“臣有事启奏。”开口的,依旧是苏殊,其他人多见不怪了,因为每天都是他在说公子帆对朝堂有什么什么样的恩典,怎么咱们的好。说的大家耳朵都痒痒了。

萧誉看着自己的舅舅,叹了口气:“讲。”这一点人情,他还是要给的。

“边关大将苏素,近日上表。”苏殊也不说人情债了,而是把边关将领的奏章上报。

有人在底下窃窃私语:“不会是老子不成,儿子也上表求情吧!”

就听苏殊说道:“闻,大周皇帝方埖暴病身亡,太子方钰走马上任,听政一方。今日递交国书,愿互开贸市,颐养天年。”

一听这个,萧誉就坐直了,他倒是没想到,苏素和方钰还串通起来演了这么一出戏。不过笑了笑,就说道:“户部,你们酌情考虑这件事。有必要的话,就去互通使臣。”

知道内幕的那些人都强憋着笑意,低下头说道:“臣等定谨慎对待。”

退了朝,方钰就在公子帆的花园里徘徊,很快,一支外出的使团就浩浩荡荡的向大周前行。而在御书房,萧誉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萧赋和张毅走进来,随后太傅也到了。三师中,有王汉成、杨环,后来又补了霍桑。这三个人一出现,就发现事情不简单。

萧誉是想要一个结果的,现在他也准备摊牌了。自己和他们搞什么云里雾里的东西,一个个也和你抓瞎,打马虎眼。现在他必须要找他们过来完成自己的考量。

萧赋看着这些大臣,是一副像看着不争气的孩子一样来看得,就说:“今天就把话挑明咯,皇兄是怕为江湖上诟病大炙的小气。所以有些东西不方便明说,但是你们这样子,着实让人堪忧。现在就来谈一谈,你们的看法。”

“公子帆是江湖中人,我们留不得,故封不得。如果有了朝堂上的册封,他就里外不是人了。”

“瞧瞧你的破嘴。”萧赋看了一眼说话的杨环,眉头微皱。

其实杨环说的也是大实话,有些东西并不是看得那样,而是感觉的那样。不过他们自然不是要杨环说的这一点,而是想办法怎么挽救颜面。

“如果封侯,那就是降一级。肯定脸上不好看。”王汉成点出了关键,说道,“那就册封檀香阁为大炙的一个特点。更何况,先王还是檀香阁的弟子。”

躺在一边的萧誉轻轻咳了一声,表示不赞同,那是肯定的。很多人都记得公子帆和赤璇曾经因此大动干戈,公子帆一度不认赤璇为檀香阁弟子了,显然不妥。

“那,国教呢?”

“那不是废话,你们都是一样的问题。”萧赋全然在这里唱黑脸了。这些东西可不是得黑白分明嘛!

思量了许久,萧誉还是叹了口气:“明天你们把意思带到,朕就不上朝了。”

次日,早朝。

“皇兄的意思我已经说了,大家再来考量一下吧!”

萧赋这种全程唱黑脸,已经做到绝对了,更何况,他并不在意这些。可是话刚说完,就看到八辈子不上朝的萧通来了。就听萧通说道:“皇亲国戚,每一个高低贵贱。不是王爷还是国舅。”。

话说到这儿,他们就暗地里赞叹道:“妙啊!”

这一点,他们是真没想到,萧通看看这些文武百官,很看不起的样子又走了,随后就见萧赋向台上的杨业使眼色。杨业赶紧去汇报萧誉,没多长时间,萧誉出来了,容光焕发。他没想到,居然会是萧通来救了自己。萧毅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过萧博却是喜滋滋地看着吃了扁的萧毅。现在这两个人谁倒霉,他都高兴。

第九十九章 奏表请赏

公子帆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在远处,墨竹和墨月因为失去了功力,变得经不起外界空气的丝毫变化。而此时,萧枫和宣子怡看着公子帆夫妇,叹了口气。公子帆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走过去看着墨竹和墨月。墨竹只是微微一笑,却很虚弱。

墨竹把手搭在公子帆胳膊上,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公子帆体内。公子帆大感意外,发现墨竹的内力此时十分平静,让公子帆顿时参透了很多东西。墨月也把内力输给了萧静儿,因为萧静儿本来就不如他们。

墨竹微微一笑,说道:“我也就是为了等你了,从这里东行三里,就到达北门了。我们要留下来守护这座山林,这是墨家的决定,当然,墨玉不是墨家人。”

公子帆明白他的意思,就说道:“我们走吧!”

萧枫更是明白,还没等宣子怡反应过来,就带着她先一步走了。随后是公子帆抱起萧静儿,后面跟着九幽教的其他人。没走出几步,公子帆就听到了爆裂的声音,转身,只有一片血雾。就见九幽教弟子齐齐下跪:“恭送教主。”

朝堂上,又一次开始了早朝。而这一次,是班师回朝的苏素上殿。按照典礼,萧誉是要出门迎接的。这一次并不比过去的差,更何况苏素是新将,侯爵的传承理所应当的交给他,暂封伯位。

苏素起身的时候,就把一道折子递给了萧誉,因为萧誉说到底还是想要看到公子帆的,毕竟……

公子帆的折子很薄,却让萧誉有些拿不稳了,因为开篇第一句话就是:“墨家半陨。”

这一句,转眼就让萧誉头晕目眩。可以说,这是公子帆故意这么说的,他就是为了让人们看到墨竹的贡献,让其他人去看,功臣将如何对待,这也就是他们的下场。所以,自自己那件事后,公子帆如此施加压力,这件事,他一定要做,就为了一个公道。

“墨家半陨。墨竹云起,大炙左相,改任北部督防御史,与周垒墙,共修旧盟。然忠诚新效陛下宽仁之礼仪,助友攻城,实则清政。此,数年,苏素有功,补谏侯府长子,暂代伯位。江湖数年,助力固国。”

“停。”萧誉现在是看见公子帆这道折子就头大,他这完全是在挑衅大炙。虽然他知道公子帆并不是想要那个王爷的爵位,但是这个警钟,还得让他来唱这个阴阳脸。这也是公子帆的不厚道之处,解铃还须系铃人,就这么把他捆着了。

听了这个折子,还是最开始的东西,很多人都有些呆不住了,虽然是靠着萧誉来的,暗讽的何尝不是下面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官员。只不过公子帆这次是真的动了气了,不准备给他们一个好活路。可不是为什么要给陛下上折子呢?

想到这一点的人,也就不傻了,直接出卖其他人来保哲吧!要不然,接下来连官都没得做了。

公子帆的厉害,他们不是没见过,不久前就有,这才过了多久。太子失言,当时三师不保,为什么没事,萧誉很清楚,那是因为萧幕。因为在萧幕的话里,他发现三师并没有言之其他,相反,有些过分的夸赞。所以,环节还是出在了云婉儿的身上,也就是说,墨玉的心里,更多的是寄人篱下的感觉。

公子帆要萧誉知道的,也不过如此,所以又有:“墨家世代留墨宗子嗣一人,养亲一人。可厚封。”到这里,公子帆仍然是在说其他人的功绩。墨家的子孙,只有墨竹的孩子,留下一个领养的亲人,可不就是墨玉吗?

萧枫又一次说了停,这照样是让他们听的。九幽魔教,怎么封赏?这也教人头疼,前面可是还有个江湖呢!

紧接着,杨业就开始了下一段被萧枫勾画到的:“大将军王子龙,及王家子嗣,——不辱使命,应该论功行赏。”

“这个理所应当,兵部已经拟好了一道折子,散朝后将转呈至陛下。”

萧誉当然听得明白,这是忘了带了。紧接着,杨业就又读起了后面的话:“云婉儿贵为皇后,当母仪天下。然不通世事,束之高阁,当以道义之训。”

公子帆的矛头随即就说到了云婉儿在檀香阁待久了,不通晓寻常的事情。这是针对太子一事说的,也就是在指代有些人,不通情达理。公子帆这指桑骂槐的功夫,真的让他们有些招架不住。

既然是上了这种折子,那就是让别人一起来听的。礼节性问题,加上这朝堂上的人别有用心,公子帆就理所应当的将一回军。

他们都早已心照不宣,加上外围的一些大臣里应外合,很容易让某些人框起来。但是萧誉同样很有耐心,把一种一种的人分开对待。

这也是他的一种方式,也因此没有与大臣当庭辩驳的情况,因为公子帆做事但是再三思考的。

“好了不用念了,剩下的,也不过是些琐事。”

看着下面的人,萧誉竟是无言以对。不过,好在公子帆还是当以信赖的。

御书房,太子和二皇子不和,二皇子则离开了御书房的书斋,转而到了檀香阁求学。这也是墨玉的一些考量。墨竹的孩子也是一样,已经放在了檀香阁生养。

云婉儿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现在已经暴露无遗。只不过在萧誉面前,就跟在公子帆面前一样乖顺。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不得不有所行动。

墨玉没有告诉公子帆这件事,但是公子帆又怎么能不知道。在这里,公子帆就又有了一份考量在里面,那就是九幽教的去向:“九幽敌寇清剿,余部皆为墨竹部下。当以重用。”

“叫贵妃过来,我有话说。”

“是。”对于萧誉的话,杨业向来不敢违背。。

等这段时间,静太后遣着杨康过来了,萧誉赶紧上前请他坐下。杨康,有恩于他。

公子帆的折子被萧誉拿给他。

第一百章 檀香秋阁

公子帆已经看尽了天下事,什么样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已经面面俱到,而且很容易就会把一类人所捆绑。所以在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在考虑自己的前途到底在何方。公子帆和萧誉的关系,他们都看在眼里,就是公子帆不说,其他人也多少可以猜到萧誉的心里在谋算着什么。也只能是过一天是一天吧!

在檀香阁里,公子帆看着屋外,思绪万千。有的事情,或许还是要自己想办法布置一下的。

“心里不想的往往最容易实现。”公子帆看着外面苦笑不已,回头看着云童,说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当时师父离开朝堂时候写到的,赤燮做到了,你反悔了。”云童笑着看着公子帆,他也确实明白公子帆现在的心理,所以就直言了这一切。不过他也同样知道,现在的大炙还离不开公子帆的派遣。

静太后看着菩萨,心里只有国泰民安和家人安康。尤其是公子帆,她觉得,亏欠公子帆实在是太多了。不过,云婉儿,她也开始关注着了,以防万一。

“啊!……”

在檀香阁里,生孩子是个十分头疼的事情,所以在事情结束以后,宣子怡就跟着师兄来陪产了。虽然毛手毛脚的,也确实在这件事情上,宣子怡做的很好。

听着里面的动静,公子帆的步子在外面踱来踱去,看着人影,宣子怡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捏着孩子从产妇的肚子里拽了出来,孩子睁着眼愣生生地把宣子怡盯着后背直发毛。

“啪”的一巴掌,一个嬷嬷在孩子肉乎乎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孩子“哇哇”地哭了起来。此时萧静儿已经被刚才宣子怡那么一拽,昏死过去。那个地方才有多大啊!

“糊涂。”玉面神医听了其他人的话,可是把宣子怡骂了个狗血喷头,“万一大出血了怎么办?”

“好了、好了,师父,这次啊,多亏了师妹在。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让他们接生呢!”公子帆赶紧去打着圆场,虽然他也知道这么做未免太唐突了,不过好在是有惊无险,也便帮着掩饰起罪过来。听着这样子,玉面神医未免一笑。

满月酒,也就在檀香阁上,各处送来的东西不计其数。就有方钰派使者送来的长命锁、萧誉送来的公关国印,以及萧枫送来的玉佩和九幽教副教主送来的一对桃花木鸳鸯最佳。然后就是获假来的王子龙的儿子同苏素夫妇前来,公子帆上前道了声:“兄长,弟弟,弟妹。”

玉面神医可是毫不吝啬,把半辈子的医术呈现在了这里,就连宣子怡都羡慕不已,在那里吵吵着说着玉面神医的坏话。公子帆只能摇头苦笑。

皇宫。

萧誉自然是知道的,就看着云婉儿说道:“你不应该回去看看吗?毕竟这可是云家的一脉相承。”

云婉儿摇摇头,说道:“我既然是皇后,就不能再回去了。当断则断,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坏了陛下的千秋大计。”

萧誉听了,很是沉默。其中的意味,他何尝听不懂,却也只能是叹口气。

在后宫的静太后则是遣人去送了一对小银镯,两个公公在檀香阁遇上了,随后就一同告辞离开。公子帆看着外面的点点,心中大定。至于未来要怎么做,他心里已经完全盘算清楚了。至于龙猫,杀之而后快。

一年后,檀香阁。。

一只孤帆轻浮在水面上,在一片晨雾中漫无目的的游荡。船上有三人,一个是一个在母亲怀抱中眺望着世界的孩子,女子在船尾斟酒,使得周围的雾气在弥漫中带着淡淡的桂花酿的香气。男子屹立在船头,虽然雾气腾跃不止,却丝毫难以阻挡男子唇边玉笛的轻奏,细细听闻,竟是一曲《别离赋》:一曲相思别离忆,一阙别离独自还……

随波逐流,船,渐行渐远,在雾气中逐渐朦胧,最终消失不见。

第一章 初上檀香

“阁主,靠岸了,有要事禀报。”

“何事?”公子帆直接上了他们的船,转而让人把自己所乘的小船开了回去。

“有一艘巨大的船,停在了檀香阁的如海口,说是大炙的国船。赤燮陛下要见阁主。”

公子帆有些惊讶,但随即就摇摇头说道:“不见,送我回阁,让他们走。如果不走,就在这里让他们耗着。”

船上有多少东西,公子帆也不是不知道,耗完全好得起。只不过他没想到,萧誉这一次居然会开着船来。

对于一年前那件事,公子帆没有忘怀,也不再说什么。他倒是要看看,外面的这些人,遇到这样的状况,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晨雾渐渐的散去,就逐渐漏出了金阁的朔美,这个船的吃水刚刚好。萧静儿看着公子帆目不转睛地盯着船看,也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自然就不会多言。只不过,檀香阁弟子去看船……

“咱们就这么被人当笑话看啊!”有些跟过来的文武百官感觉这不是个事,回头看着秀气可嘉的九五之尊。

在船头的萧誉,看向渐渐显露出来的檀香山,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们觉得这里像不像是仙境?在父皇的遗留下来的作品中,似乎与这般景象并无偏差。”

其他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萧誉的话里是什么意思。就听萧誉看着旁边的佳人说道:“婉儿,都到檀香山了,陪我一起吧!”

一听这话,就有人连忙跪下道:“陛下万万不可啊!还是我等前去……”

“那好,你去。”萧誉不留痕迹就把这么一件事交给他,其他的官僚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他们觉得,公子帆就是专门要压他们一头。

萧誉也不说话,看着这些人平时都说什么皇上不能做,却没一个人去帮自己做事情,气都不打一处来。

赤燮五年,左相墨竹破敌固朝,特封:英勇无畏先锋威武伯。

这件事,公子帆很清楚,但是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事宜。至于想怎么做……

“陛下,檀香阁上,云帆一言九鼎,更何况陛下来,他云帆也不可能不知道。”话说到一半,萧誉就冷冷地拿目光看着他:“你说完了吗?”

“陛下。”

萧誉也不理他,因为知道这些人心里面到底窝着什么事。不过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能再装糊涂。这才初到檀香阁,直接给人家阁主一个下马威也不好,尤其是传到了江湖里。这事儿,也就不好办了。

“萧誉这个人,我很了解,他一定会来的。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会下去。更何况,我去了,朝廷的颜面往哪儿搁?”

公子帆笑了笑,显然是不着急,现在天才大亮,他也着实是十分愉悦的。安排了那些同窗出去,就“呵呵”地枕着萧静儿的大腿,幽幽在那里看书。

公子帆也知道下面的那些人是什么用意,就说道:“书是好东西,但是念书的人心态不正,这书,也得念歪。同样是书,花红酒绿的一些东西,在君子眼中,那也可能会是一种剖解现状的工具。”

萧静儿知道,公子帆这句话就是来打消自己的疑虑的,也随之一笑:“你怎么知道?”

“那就看看古人怎么评价文书。”

公子帆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在这里,他见过一本书《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是白居易的弟弟写的,但是前阁主还好好讲过这个东西,只不过是难以让人接受罢了。

“白行简写此书的宗旨很阳光,是叙人伦,睦夫妇,和家庭,明延寿保健之道。”这句话,公子帆到现在还记得,这可是可以称之为《爱经》的一本书啊!

记得还有师兄弟说过:“白行简是元和二年的进士,舞文弄墨自然是不在话下,只不过他不像他哥哥白居易那样爱写诗文,他剑走偏锋,唯独喜欢写着男女房中之事,题主问的这部便是其经典著作之一,可谓是史上的奇葩。”

萧静儿被公子帆带到了文阁,也把此书拿给萧静儿去看,转瞬间就让她面红耳赤。看着萧静儿有要扔的意思,公子帆赶紧拦着:“不敢扔,你看看后面。”

萧静儿一看,后面密密麻麻订装了很多人的评点,比如说什么荒淫无度、贪图享乐追求低级趣味的,也有说是为了保护健康这样子。

在最后,有公子帆的评价:“行九浅而一深,待十侯而方毕”,有着这样的内容,估计大多数人对其评价都是一致的。其实单听名字就知道它是一部史学巨著,严格来说应该叫古代难得的主旨健康的性文学巨著,在看完其大致内容以后,虽然不妥,却也不得不承认一二。

虽然公子帆是道貌岸然的说着其他,但是主要的还是在说那些个官员。

公子帆并不是有意在萧誉初上檀香阁就让他吃一次扁,不过让那些伪君子冒出头来,这无疑不是一个办法。倒是现在,他真心想知道,随萧誉跟来的云婉儿,是什么样的心理,真的是不管不顾吗?

“皇上,还是让王大人去一探究竟。”这个时候,就有人开头点了王汉成的将,谁让你过去和公子帆走得那么静。

不过只要有人开了头,立马就会极其响应:“是啊!王大人现在与江湖豪杰都有交情,此事甚妥。”

萧誉看向王汉成,意思很明显,不过他也知道结果是什么。王汉成万般无奈,随后就下船,向檀香阁走去。

到了公子帆的地界上,公子帆当然不会为难他,就说道:“王大人一路辛苦了。云锘,去给大人安排一个舒服的住处,我闲着了去看望大人。”。

云锘有点明白公子帆在干什么了,忍俊不禁,随口就说:“王大人,请吧!”

等云锘回来,公子帆又是躺在那里,枕着萧静儿的大腿在看书,不过他也知道云锘回来什么事,自己都表示的很到位了,那么现在就是要有意无意的破坏一下外面那群人的心情。

第二章 云里雾里

“你们听说了嘛!一个当官的,因为呆不惯船上那种感觉,特地来阁主这里求了个平稳的地方住,而且还是唯一一个可以调养生息的地方。”

“可不是嘛,也只有一些潜修的长老什么的才能住在里面。真是不知道阁主是怎么想的。”

这个时候,檀香阁里已经沸沸扬扬地谈论起了王汉成在檀香阁安置的事情,更何况,那里非常的不一般。不过这件事,在檀香阁弟子的眼里,十分不寻常。

“咳咳。”一听这个声音,其他人便闭嘴不说话了,因为谁都知道,这是阁主的大师兄云锘,就连阁主本人都敬重有加。

云锘也一路上听见了各式各样的议论,他也就是收到了公子帆的示意后来这里给这些后起之秀一些暗示的。

“这件事情,阁主自有定夺,无需议论。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云锘似乎很满意地点点头,悠哉悠哉地去了,留下继续议论不断的檀香阁弟子。只不过,话题变成了:阁主为什么要厚待朝廷官员。

金阁啊的人们很快就听到了此事,都要气炸了。不过萧誉倒是有些想笑,这些人呐,被公子帆这么云里雾里的一搞,丢颜面的可不是他们这群人嘛!

萧誉又不是一个不知道好坏的昏君,这个时候他不出马,可是要落一个摆架子的名声在外头。礼贤下士,可不是千百年来王朝当朝者应该具备的精神吗?要不然,可就要牢牢地定死在那把椅子上了。

公子帆就这么吊着他们,萧誉也就下来了。至于云婉儿,现在并不把这里当家,反而是觉得有檀香阁,碍手碍脚的。尤其是在朝堂上,很多人都拿檀香阁来说事。

何况,他们是走的实在太近了。

“陛下,您若是去,将受天下人以摒啊!”此时此刻,还有人在阻拦。

萧誉并没有发火,只是很平静的说:“如果你可以解决问题,我们也就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来这里了。”

檀香阁弟子中规中矩,没有过分的言论与举动。不过,在萧誉到了阁上的时候,云锘是第一个知道的,然后就去拜会云锘。

云锘来,首先就是不留痕迹的看了云婉儿一眼,笑道:“师妹回到檀香阁,竟是丝毫没有通知任何人,让我这个做师兄的情何以堪?”

云婉儿也自然明白,眉毛微调了一下方向,说道:“大师兄从来都不过问外事,这话多了。”

云锘则是踱着步,笑着请萧誉坐在一边,又让人准备茶水点心,坐在那里与萧誉对坐:“萧公子位高权重,怎么想起来到檀香阁了?”这句话,他就是明知故问。

萧誉也知道,就说:“久闻檀香阁盛世,唐王李世民就收到过檀香阁的文案装饰。”

听了萧誉的这话,云锘的表情就有些僵持了,倒不是说檀香阁给不起,只是我们阁主给你的那些个家伙,难不成都是杂七杂八捡来的,那东西也不少啊!

云锘的表情很不好看,就在这个时候,就看到阁主云帆房间里的小侍走来,说道:“大师伯,师父让你去看看阁子那边的事情,这边一会儿就由他来主持。”

这个时候,云锘也就了然了,看来公子帆就是在这里等着看他的笑话啊!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难免还会变成笑话,就慌里慌张的走了,小侍看着他们躬身行礼,看看情况就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不过晾一晾就好了,心平气和,但是王汉成很不淡定。因为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自己在这里,皇上在外边经历风吹日晒,自己怎么能不焦急?

但是现在,王汉成出不去,他也在想着公子帆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阁主到。”檀香阁弟子的通报声音十分干脆利落,而且也比较低,与朝廷上完全不一样。朝廷就怕人不知道。

话通报完,公子帆就进来了,这一点差别不大,只不过公子帆又换上了布衣,完全是书生的打扮。

看着公子帆身上的补丁,公子帆笑了笑:“檀香阁上下都是如此,衣食住行合理就好。”

萧誉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口,他是没想到檀香阁的情况竟然是如此难过。也正是如此,檀香阁才能如此立于不败之地。没有那些贪官污吏……

公子帆很随意,丝毫不拘束,目光看着云婉儿身上金碧辉煌的装饰,让她浑身难受。没办法,公子帆也只能是看看,之后便陷入僵局。

“阁主,江湖救急。”

公子帆看着突然而来的信件,眉头一皱,但是却没有说什么,因为这里面的一些事情,他清楚得很。檀香阁弟子见公子帆没有表示,就下去了。

“先生有什么事情就先去忙吧!”萧誉的事情也不是说办就能办的。

公子帆没有动,只是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情还轮不到我插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贪功坏事。”

萧誉听了公子帆的话,脸色稍稍有些尴尬,公子帆的话虽然漫不经心,但是里面的意思,可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过了一会儿,有人进来换茶,公子帆低声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一些话,那人点点头就出去了。余下的,就是公子帆自己来办,包括泡茶什么的。

有的时候,萧誉会形成一种错觉,会把公子帆错认成为苏航。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萧誉回过神来,公子帆就端着茶过来了。

公子帆看出了萧誉的犹豫,就说道:“陛下是不是生病了?脸色怎么不好。我给陛下把把脉吧!”萧誉应允后,公子帆就顺势摸向他手腕,细细体会着他的脉象。。

过了许久,公子帆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累了。陛下日理万机,晚上也要少做,亏下了调节就难了。”

萧誉点点头,公子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很快,萧静儿从外面走进来,手中拿着糕点水果,公子帆就顺势退出去处理事情了。

第三章 玩心眼儿

写在开头:《檀香秋阁》,我没准备要签约,这么久了,很多人都还是看着盗版资源。还是希望大家支持正版。

萧静儿的到来,立马打破了僵局,公子帆也就找了个借口因事离开。云锘看到公子帆出来,表情里的戏谑不断,简直就是摆了个看好戏的架子。

公子帆看到云锘,叹气摇头,他这下可以算得上是落荒而逃了。

他是为了一些事情,而这些还与朝廷多多少少有点关系,也可以说是他设了个局,与九幽教里通外合的接应。事实上,墨竹临走前把九幽教交给了墨玉,因为相比较檀香阁,九幽教进入大炙,就相当于墨玉拿着大炙的生死命脉。

这一点,是萧誉让他做的,所以专门设了九幽教司,基本上各个部门都有九幽教司的人监管。其实,就连这些东西,都多多少少是有公子帆谋划的影子在,很多东西,萧誉知道的,不知道的,公子帆都已经在防着了。多一点心眼儿,没坏处。

萧静儿来了,也不说别的,问道:“母后的身体……”

云婉儿抢先说道:“母后的身体健康,就是妹妹已经离开久了,母后挂念的很。”云婉儿这句话说得是滴水不漏,连让萧静儿连句反驳的话都没得说。

萧誉当然听得出来其中的意味,只是看着萧静儿说道:“有时间的话,和云帆回宫里看看。”

“是。”

萧誉是一定要把台阶给到位的,不过萧静儿摇摇头,他还是没能把那句话说出口。

斗心眼儿,现在萧静儿从容不迫,丝毫不着急萧誉不说,如果不说,也便罢了。这就是公子帆交代的所有,而且,这个时候也不是能够即刻回答他。因为,皇宫即将变得混乱不堪……

有的事情不是萧誉一个人可以去解决的,这一点,云婉儿没有意识到,也就是说,每一件事是皇帝可以单方面促成的。其实也正是因为如此,萧静儿和公子帆才采取了一个叫做斗心眼儿的政策。

谁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公子帆也就只做分内之事,没有一件事是谋合朝堂上的。被这么一搞,是谁都会在心里有一些动荡的。

“云帆,你怎么看着朝堂上那些事情?”云锘和公子帆走在水边,观察着水位的上升。

公子帆侧脸看着云诺,苦笑道:“我能怎么办啊!就像师父说的,得要放得下身段,有的时候就是需要这样来折一下官员的那骨子里的傲气,然后才能拿住他们。”

“你就不怕他们因为这样,对你怀恨在心、使绊子吗?”

“现在朝堂上将要发生的那些可不就是这样吗?这种他们都得不到的消息,从我这里解决,也算是给萧誉一个台阶下了。”

云诺笑着摇头,看着公子帆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师父看人果然没错,你真的是要比我这个大师兄沉稳得多了。”

公子帆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说道:“大师兄,按道理说你仍然是阁子,云童是少阁子。有的事情你一定要做好主,云童不了解一些内幕,这些暂时不要让他明白。”

“是,阁主。”云诺听着公子帆这种安排,忍俊不禁。

公子帆也并不是没有一种特定的方法,但是他觉得把权力放在一些人身上,更利于檀香阁的发展。相比于之前,皇帝越来越渴望权力,甚至是想决定人的生死,可是有用吗?答案是显然的。否则也就不会有纷争存在了。

萧静儿出来,心是痛的。为什么痛,只是因为云婉儿的改变。一个人贪图权力之后,就不仅仅是丧失病狂可以涵盖了。云婉儿现在做的,的确伤了萧静儿,也伤了檀香阁其他弟子的心,或者说她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公子帆看云诺说了这么一句,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可能见惯了公子帆这种状态,很多人都不足为奇。因为云婉儿的太子的一句话,公子帆直接撤离了京城中所有的檀香阁的人马,这一点就连司空见惯了的云诺也不知道公子帆是不是真的生气了。而墨玉的九幽教起得是什么样的作用,云诺有些吃不准。

公子帆在这段时间,做了很多事情,都是江湖上的,朝堂一概不问,所以谁也不敢说,而且使者也让公子帆绵里藏针地杀回去了。所以云诺觉得萧誉这次来,就是来缓解情绪的。

晚饭,公子帆“特地”安排了一桌子齐聚,当然,阁老们看不惯朝堂上那些人,自然是不会来的。这样一来,檀香阁大师兄二师兄,公子帆一家,赤燮及皇后云婉儿安排在这里。云童有事要晚到,这一点提前打过招呼了。而现在,云婉儿迟迟不肯落座。

公子帆笑而不语,二师兄有些不明白,说道:“婉儿坐,咱们师兄妹有些年头没见了。”

云婉儿的鼻子微微嗅了嗅,就是萧誉,也没说什么,她也只得坐下。

至于为什么,那就是因为云婉儿现在这种自命清高的态度,不是说单纯的某些人看不惯,甚至于不得不这样来提醒她。就像云锘所说的,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呐!

吃饭,一张桌子上是有讲究的。再怎么说,檀香阁都是云婉儿的娘家人,所以萧誉来这里根本没办法端起架子。冷遇,就是为了让他清醒清醒。

这件事,萧誉以刘备三顾茅庐来请诸葛亮出山自喻,如此,他倒是觉得没有什么难处,反而可能要对自己更加方便一些。

吃完饭的时候,云童才过来,只是打了个招呼,把公子帆和云锘叫走了,二师兄云煜要总管内务,也便离开了。萧静儿有孩子,也该回去喂奶了。于是也便冷清了很多。。

留下他们二人,云婉儿是很不高兴的。虽然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但是这种礼遇,她心里怎么能好受呢?

而萧誉则是了然了许多,就觉定先回船上去。

第四章 决胜千里

吃完饭,檀香阁的人因为有事,陆陆续续离开,虽然云婉儿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仍然跟着萧誉要离开。

公子帆在回到房里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就听着萧静儿说了声:“我明白。”

萧誉还没走出去,就有人告诉他们,公子帆已经安排好了住处。云婉儿明白,多半还是自己住的地方,或许是因为公子帆还给自己留这么一重身份吧!

衣带渐宽,公子帆抱着萧静儿,摸到胸前半平,公子帆的心里就有不住的懊恼。为什么,显而易见,如果不是自己,萧静儿怎么可能会遇得上那样的事。不过说什么也没有用,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可能再会逆转重来。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公子帆在檀香阁讲学,十分细心,而且与前几任阁主相较,不排斥一些学术,而是融会贯通。而且不会像某些人一样谈所谓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云云。他觉得,这样就缺少了人性化的辩证。不然,到今时今日,百家后人千篇一律该如何发展创新?

这一点,的确让很多人佩服,却也不知道在这样的形式下,是否可以依靠公子帆这样的言论立住脚。也有可能,只有像公子帆这样的人才配如此言谈吧!

萧誉听说,就前来观看,尽是没想到檀香阁学子的恭敬要远远胜于朝堂百倍千倍。公子帆看了一眼萧誉,并没有说什么,把目光又收回到书上,解释着儒家经典的利弊,以及与之不同的其他学派的文案。

因为朝堂的原因,公子帆还是将儒学作为了中心,然后唯物辩证的阐释其他学术不同的价值观念。这让萧誉有些匪夷所思,却不曾想,公子帆在改革科举,主要还是因为檀香阁的学术氛围。

“朝堂上的弊端,并不仅仅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么浅显,学术也很重要,另外与很多官员的思想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假如说一个清官,因为政见不合,被对方压入牢狱斩杀,势必会让其他人避而远之,导致错误执行下去。可是没有人敢纠错,而皇上权力至高无上,就坏了大事。所以,自己怎么想,看中什么,就会影响接下来的过程和最终的结果。”

萧誉听了,点点头,这一点毋庸置疑。权力越大,失误的可能性就大,一不小心可能会导致致命伤。

公子帆也就是随口一说,因为根本没办法避免这种情况,因为春秋战国就是一个权力分散的反例。说完这句,就让他们下去了。

东西讲的并不多,却很筋道。有时候有自己的体会,却不干预别人的想法,有时候甚至于会进行简单的沟通辩论。如果不成,就又会提到课堂上公众探讨,各抒己见,如同百家争鸣一般。

萧誉足足呆了十天,对此无有不赞叹感慨之意。有如此基业,何愁百年大业所不成?

不过公子帆曾经还是给他吃过定心丸的:“如果一个人连巴掌大的地盘都考虑不周,何谈治国理政合天下!”

公子帆看着萧誉,微微一笑:“怎么了?感觉我说的是有什么不太对?”

萧誉摇摇头:“是我有些孤陋寡闻了。难怪你要改变科举。”

公子帆莞尔一笑:“自武后修定殿试,就是史无前例,我做的,只是希望大炙可以创建一个全新的盛世,无论哪方面。”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只是一厢情愿的话……”

公子帆倒吸了一口凉气,缓缓道:“谁都不知道后人怎么评价,更何况我们身在乱世,会不会记录典籍还是一说。”

萧誉听了公子帆的话,也是释然一笑,可不是这样吗?

公子帆看着萧誉说道:“京城里有几日没来消息了?”话刚刚才说出来,萧誉立马就变了脸色,因为他也觉得奇怪,这么多天了,怎么京城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公子帆也不瞒着,就说道:“五天前,大周采取了暗杀,直接进攻了皇城,诸多府邸都遭到了洗劫。”

萧誉听了,脸色剧变,死死地盯着公子帆,因为他相信,公子帆既然知道,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公子帆看见萧誉的淡定,诙谐地笑了笑:“果然是九五之尊,沉得住气。”叹了口气,说道,“府邸的大臣,我早先让他们集中到了百花楼,带着家眷玩赏。墨玉坐镇皇城,此时此刻,应该是第五批人马进入皇城。但是等待他们的,是水瓮,一出来就会被人杀头。

“墨玉会启用紫禁城的暗兵,兵符是假的,但是以假乱真就连你都分不出来。”

萧誉听得直冒冷汗,他没想到公子帆居然计划好了一切,或者是说,把自己蒙在了鼓里。

公子帆似乎很得意的笑着,萧誉很沉默,不知道公子帆打的是什么算盘。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荡然无存了,公子帆拿起书,做着批注,一股文人墨客的风格。

“不过,太后娘娘的身子骨不易动弹,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撵轿,移驾苏侯府。这个时候,苏侯府里面,武将大多数人已经做好了一战即发的准备。”

萧誉听了,“哼哼”了两声,没想到公子帆还是把他拿住了。不过现在,他不知道公子帆到底要怎么做。

公子帆搁笔,把文案让弟子撤到一旁,往水盆那里洗了手,说道:“江山易改,但是不是这么一个改法。我希望陛下可以看得见外面的人是怎么想的。尤其面对恩人依然恩将仇报的人。”

萧誉听的呼吸都不由紧促了几分,他没想到公子帆也可以是杀机这么强的人。顿了顿,公子帆回过头来说:“这些事情,我还是有分寸的。”

停滞了半晌,萧誉才回过神来,立马就下令回京,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能不关注着??

三日后,京城。

公子帆到的时间要更早一些,所以说到底,萧誉还是回来的晚了。善后工作完成,事情就仍然会进行。

第五章 步步生莲

郡主踏着莲步,步影婆娑,走出那宫殿。点了点梅花上的雪,抬头望了远方的青山。“静儿,你看这雪压累了冬梅,那青山都成了白面馒头。”

静儿摸了摸肚子:“郡主,我有点饿了。”

公子帆莞尔,向她们走来,轻声说道:“郡主。”

郡主看到公子帆,转而行礼:“驸马大人。”

从地位上来讲,公主驸马的地位要比她这个郡主高得多,更何况公子帆还是江湖上的大英雄,她自然就没有了之前的蛮横。

她很是不服萧静儿,都姓萧,自己是王爷的嫡女,备受宠爱。可是她呢,却是先皇最小的女儿,除此外,二人所嫁,一个是江湖才俊、一个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她怎么可能不眼红。

不过好在,公子帆仍然是毕恭毕敬,因为了解人心,也就拉拢一二。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优秀?可是,也不能太过于优秀。

在逐渐生活下来,萧静儿心中的自卑感已经荡然无存了。有的时候,她在做一些事情,公子帆也就是随便问问,不会干涉太多,如果无事了,就做一个贤内助。当然,穷苦人家是不可能会这样的。

“你们几个,保护好公主殿下一行人。”

“是。”

公子帆一路上毕竟沉默,而且时不时地看着后面跟着的守卫,笑容满面。他是没想到,自己会被软禁。

来到静太后那里,众人请了安后分别落座。静太后传他们过来,是想知道公子帆接下来的一些计划。

公子帆也不藏着掖着,看着郡主笑了笑,说道:“事与愿违,方钰的一系列动作就表明他不会做皇帝,就是做了,也只是一个枭雄。”

说到这里,公子帆就不说了。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静儿,已经可以算得上是静太后的亲女儿了,为什么,显而易见。其实在这宫墙里头,争风吃醋、嫉妒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可以说的是,郡主真正嫉妒的,无非就是萧誉成为皇上以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公子帆很简单的说了这些,郡主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就听萧静儿摇摇头苦笑着:“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头老百姓有什么不好?云帆生死离别,十之八九就在险境,我倒是觉得,如果可以平淡一生,没有功名利禄却可以活得洒脱也是好的。”

郡主听了,就不好意思了。皇家儿女哪个不想建功立业、收复失地,可是以命相搏,大多数人还是不愿意的。所以古往今来,一般的皇亲国戚,都在大营里行走,不会到马背上拼命。

“郡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有的事情是不能强求的,更何况,有的时候还需要一定的胜券在握才有机会建功立业。如果把命交代了,那还不如留住一条命,过小日子快活。”

郡主忙不迭地点点头:“是我自己太鲁莽了。”

公子帆笑了笑:“也不能说是鲁莽,就是说一些原则性问题。有的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也要考量自己的能力。”

经历过生死,很多事情才能够看得开,如果看不开,那就说明过去的日子都是虚度的。人生的是是非非,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南史·齐纪下·废帝东昏侯》:“又凿金为莲华以贴地,令潘妃行其上,曰:‘此步步生莲华也。’”

莲,自古就是高洁的象征,所以公子帆也就把步步生莲作为了奋斗的目标。女子体态虽轻盈,可君子又当何论?

其实,这也是公子帆这么说的目的,小人不好做,君子更难。所以中规中矩做一个普通老百姓,怎么也好过危在旦夕,把刀架在脖子上的生活。一切好坏利弊说清楚,这也就是公子帆的意思所在。

“云帆,哀家这里有一些糕点,你觉得怎么样?”

“太后娘娘的赏赐固然是好的。”

“那你就收下吧!”

公子帆莞尔一笑,毫不客气。郡主已经明白了,也不生气,话说开就好。

在京城的府邸,公子帆已经交还了皇宫。所以,他们就到了曾经赤璇赏赐苏航在郊外的宅子。经过重新修建,这里还是较为奢侈的。

宅子里,下人仍然不多,这是公子帆的习惯,同样的,公子帆还是保留了佣人全部来自檀香阁,管家也还是之前檀香宇的管家。

有的人,用习惯了,就不能再换了。

公子帆的日常就是在百花楼里教习纳兰羽琴棋书画、诸子百家。确实,百花楼是个好地方,但是不做那些乱七八糟的勾当就更好了。

“云帆,你觉得怎么样?”纳兰玦下了早朝,没想到看到了公子帆,多少有些苦楚。

“还好吧!”公子帆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就含糊地答了这么一句,“最近你们在宫里聊些什么?”

纳兰玦看着公子帆,苦笑了一声,怎么到了他这儿,什么事都这么简单?

“没什么,主要是关于皇子教学这一路的想法。”

公子帆点点头:“我觉得有的时候需要换换人。王汉成确实不能胜任。”

“那你呢?”

公子帆摇摇头,苦笑不已:“我觉得自己才疏学浅,难以谋划。”

“你这是还在生太子的气呢!”

公子帆没有回答,不可否认,这一点比较重要。首先不在于自己,而在于太子怎么看自己。如果他看不起你,做什么都是徒劳。

“这件事情还是要你好好想想,有的时候可是要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更何况还是太子。”公子帆笑了笑,没有说话。

“师父,你觉得步步生莲这个词怎么样?”

“君子品行。怎么了?”

纳兰羽看着公子帆的袖口,说道:“我是在师父袖子里面的书封上看到的,以前在《南史》上有看到过。”。

公子帆笑着摸摸他的小脑瓜,问道:“你未来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纳兰羽看着公子帆的表情,微微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想做丞相,改革现在的旧毛病。有的人过于固步自封了。”

第六章 调兵谴将

雨唰唰地下着,却很少有人在外面待着,更何况还是盛夏时节,不知不觉,又是一年的时间。

公子帆并不经常露面,但是每次出现都是恰到好处,这样一来,萧誉就能安心做自己的事情。萧誉需要这么一个帮手。

边关的战报频频,苏素的权谋不会特别精到,所以节节败退。公子帆也准备要去,但是苏素挂帅不妥,王子龙也一样。这两个人是靠自己的提拔起来的,所以目光就落在了苏殊身上。

他觉得,有的事情需要透露了。毕竟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苏素在苏侯府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陛下,云帆来了。”杨业很简单的汇报了一句,就看到萧誉把笔搁置在那里。

“让他进来吧。顺便倒杯茶。”

这一年来,他的身体不怎么好,基本上都是由公子帆和墨玉来调理。公子帆可不敢让云婉儿来,万一要了他的命可就不好了。

现在云婉儿打得是什么算盘,公子帆心知肚明,有可能的话,苏殊前脚离开皇宫,云婉儿后脚就能让人顶替了兵部尚书这个位置。这并不是不可能。

所以在这样一种状态下,公子帆还是想看看云婉儿的动作,尤其是太子的想法。

“皇上。”

萧誉压了压手,继续改着折子,公子帆笑了笑,坐在一边,抬头看到了“勤政治天下”五个大字。这句话倒是有些意思。

批了一炷香,萧誉洗了笔,晾在一边,问道:“怎么,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公子帆笑了笑,说道:“我是为了边关的事情来的。”

萧誉没想到居然是这样,想了想说道:“你觉得该派谁去?”

“苏殊。”公子帆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就是要给萧誉一个感觉,自己已经思考了许久,唯有这个人能用。

萧誉转过身,思考许久,询问道:“除了苏殊还有谁可以胜任?”

公子帆笑了笑,他知道,萧誉也在警觉太子谋位,就说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萧誉点点头,随即说道:“杨业,拟召。”

拟召,公子帆可以说十分擅长,但是为什么他不拟,显而易见,他就是想趁机把一些人拉起来,如果自己做了,正好成了别人拿捏的把柄。这些事情,公子帆算到了。

“陛下,云阁主。”苏殊进来的时候,看到公子帆,微微一愣。

公子帆笑着点点头,情感不言而喻。萧誉的表情很特殊,既不是笑、也不是怒,而是一种莫名的责怪。这是因为公子帆不得不选苏殊上前线而引起的。因为兵部的公文繁琐,而且还要加上结果户部的运算经费,十日可以出的去就不错了,万一再出点什么乱子,那岂不是……

“叫你来,就是想先通知你交接一下事项,以免出军唐突,遗漏了什么事情。”

“要臣去打仗?”苏殊也是有些惊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连兵部都直接绕了过去。要知道,按照流程,应该将战况先报给苏殊这个兵部尚书,才能由尚书或者侍郎转呈给皇上。

萧誉也怕苏殊有猜忌,就说:“这也实属无奈。如今边关有韩将军辅佐苏素,不也节节败退?而且按照云帆估计,怕是要一些熟悉边关的将领前去才有胜算,所以估摸着让尚羽一同前往。”

一听是公子帆说的,苏殊就有点明白了,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啊!如果是这样,苏殊倒也明白,就积极配合,公子帆的谋略,他是知道的,也相信公子帆不会把自己这个官给丢了。

“用了苏殊?”纳兰玦听了,有些不明白公子帆这是什么意思,“军权谁不想要?他这是要拱手送人吗?”

“不过苏殊走了,正好派一个咱们自己的人补位,这岂不是最好?”锦宇王萧毅坐在他对面笑着,好不痛快。

纳兰玦点点头,却看着萧毅微微皱眉:“公子帆可不是那么好对付啊!”

公子帆从皇宫里出来,看了看太阳,就让马车去往百花楼,萧静儿则是留在宫里陪太后了。

“你们楼主在不在?”公子帆询问着下人。

他们是认识公子帆的,就说道:“在包间里,我们去请示楼主。”公子帆微微点头。

不一会儿,纳兰玦就带着纳兰羽出来了,公子帆就笑呵呵地看着他们父子两个:“陪儿子呢!”

纳兰玦点点头,说道:“那当然,虽然你是他师父,可我却是正儿八经的父亲啊!”

公子帆点点头,抿了一口茶,就问道:“你觉得兵部尚书这个人选,应该派谁做?”

纳兰玦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难道公子帆是怀疑自己了?

公子帆看着他这个架势,就笑了笑:“但说无妨,每个大臣都是这么过来的。”

纳兰玦想了想,就说道:“我觉得王子龙就可以。”

公子帆摇摇头:“他打仗是个好手,但是不适合做官,所以我准备让他北上。”

纳兰玦有些惊讶,随即就放心了不少,问道:“那尚羽将军呢?这个人还是比较正直的。”

公子帆摇摇头:“再怎么说,他与苏家就是请假,明哲保身还是比较重要的。”这一点,也是公子帆之所以要带他北上的一个原因。

看着公子帆把主力部队都调走了,就不免有些不懂了,这是要干什么?不过很快他就又打消了公子帆知道自己拉帮结派的事情,毕竟再怎么样,自己不抱希望于太子。太子是什么德行,那是最清楚不过了。和萧毅如出一辙!

公子帆也就不为难他,只是交代了他一些事情就离开了。顺带也告诉他,让他留意太子那边的动向。

“我走了。”

“师父,我要参加考试了,那个时候你会回来吗?”纳兰羽看着公子帆,目光都不眨一下。。

公子帆笑道:“就是我不在,你师兄也会在的。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

“唔……”纳兰羽明显有些失落,但是还是说道,“师父,你一定要赢。大炙的命运就在我们手里。”

第七章 敞亮说计

写在文章的开始:感谢我有一个从高中所认识的好哥们温海峰,以及自补习班而来陪伴我的女友。但是他们的关系贴近后,很多人都在传里面的关系,但是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而头疼。所以可能会分手。这件事情写在前面,所以各位粉丝就不要问我相关于其他的了。谢谢。

公子帆是过去的国子监祭酒,所以被邀请到国子监丝毫不奇怪。只不过许久未归,这里的人变了又变。杨环风尘仆仆赶来迎接,公子帆笑了笑,就和他闲聊了起来。

“记得我刚来的时候,你说自己是一个挑粪的,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是把哪位大人贬到这里做粗活来了。”

杨环笑笑,说道:“如今,我也做大官了。”

公子帆点点头,这么说倒也不错,就问道:“马上就是秋闱了。这几年考试怎么样?”

杨环看看天,又看看公子帆,那意思就是“天知道”。公子帆也就明白了,这些事情是不会告诉国子监的。

他的革新,样样都是一条独到的门路,一旦有违旧制,就立马有人出来反对。公子帆太清楚不过了,不然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到那个时候由自己站出来说理。

“你们也需要顶着压力来做,丝毫不能马虎。大家都明白的道理,我也就不再重复了。”

杨环点着头应允着,他也是老官僚了,什么事情怎么做也是了然于胸的。公子帆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跟着随从离开了。

公子帆也实在是没什么事,他也就是随便说说。改革刚刚见了苗头,就被掐灭,实在是不现实。早些时候,张老让自己去叨扰,也该去看看老人家了。

张毅看到公子帆有些惊讶,但听说是老爷子叫他来拜访的,简单寒暄几句就带他到了张老的屋子里。

“哦!云阁主来了。”张老正靠在窗边看书,老人家身体很健硕,要不是他们二人政见不合,这个老人还在金顶下主权大局呢!

张毅看老爷子没有让自己滞留的意思,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公子帆笑了笑,他明白,张老是要和自己讨论朝局。

“老爷子最近身体可有什么不适?小子帮衬着瞧瞧?”

张老笑呵呵地看着他,把胳膊伸过去:“多一个人看就多一重保险。”

多一个人看就多一重保险……公子帆听了就笑了,张老这表达可是丝毫都不含蓄啊!公子帆不慌不忙,细细把了脉,就看着张老:

“张老的身体无大碍,就是要多休息。”公子帆这句话没有一语双关,就是在说他的身体。

“嗯。”

公子帆说道:“其实我们都已经拿到了丰硕的成果,只不过有些东西事与愿违,或者是一些人在极力抵制。”

张老听了,微微思索,却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是说万一。后来者不按照你的想法,而恢复旧制。你所做的,可就埋没了。”

“人人都想名留青史,史书上哪里有那么多位置给他们。您说呢?”

张老点点头,不可否认,公子帆所说的无一不是例外。能够名留青史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所言是佼佼者罢了。

张老叹口气,到底还是后生可畏,想问题就是透彻。

公子帆莞尔一笑,坐在那里说道:“我们或许不同,因为身居两地,朝堂官员的争议要大一些。”

张老看着公子帆的眼神就又变了又变,这个公子帆不简单呐!字字都能击中要害,深入人心。要是当初自己不是一意孤行……

公子帆可不知道张老在想什么,后面的话不敢乱说,等着张老表态。说多了可能是祸害。

张老着实是受益匪浅,点点头以示肯定。推翻祖宗的法度然后重建,那可不是在风口浪尖上吗?因地制宜,公子帆利用自己的观察,选择了这条路。

公子帆当然知道,如果没有出京,就不可能会是这样。所以他才想要做下去。这一点,已经远远不是苏航当时想的那样了。

“张老,你怎么看现在的局面?我刚刚回来,还未能看出什么。”

张老点点头,说道:“现在主要是两部分大的阵营。一部分是皇后党,从萧毅、纳兰玦到皇后娘娘,是一派。但是呢,纳兰玦这个人不辅助他们立太子,而是倾向于墨玉的二皇子这边,所以大多数人觉得是由于你的缘故。”

公子帆点头,没想到自己和云婉儿不和的事情这么快就风靡全城了。

张老见他听的认真,就说道:“改革派呢,就是王汉成他们,比如说霍桑等人。另外我让毅儿也参与了一些。”

公子帆点头,张老这也算是跟自己通气了。

“张老,你觉得如果要废太子,该怎么做?”

静宣王是张老他们一手策划搞下来的,这个时候他倒是想看看张老有什么好的建议。

“小孩子,无大过错,你说废,那岂能是一句话的事儿?”

“刺杀太子呢?”公子帆直接表态。

张老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凝固了,这不是乱弹琴嘛!张老脸色阴沉地看着他说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公子帆笑笑,不在说话,他明白,张老是为了自己而考虑。到出来,张老一再嘱咐,公子帆拜了一拜就离开了。

听清楚张老的想法,公子帆来到了苏侯府。他是来看尚书萌的。这次点将,公子帆有把她计算在内。

“母亲。”公子帆在这里看着王琳说道,“不久后,我会说明自己的身份了。”

“你是说真的?”

尚书萌也是欣喜不已:“航哥,可算是熬出来了。”

公子帆点点头:“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父亲。”

“好。”对于朝堂上的一些事情,他们也明白,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公子帆走出侯府,就发现了有人跟着自己。公子帆微微皱眉,随即上了马车,在一个饭店停下。。

“云阁主。”

“有人跟着我,帮忙留意着。”公子帆的话很简短,却暗露杀机。

第八章 太子留侯

公子帆发现在自己的身后跟上了人,随即就进了一家江湖上的茶馆客栈,让他们选择时间动手。

客栈的伙计丝毫不敢含糊,直接就把那人让进了后院,随即控制起来。公子帆则是在二楼上看着,不久就压到了他所在的包间。

“老实点。”

此时,酒家已经给公子帆上了一桌简单的下酒菜,其实也不贵,却也着实丰富。其中有一个就是叫“黄金酥”的东西。

将面团发酵,一炷香时间后会浇猪油,加白糖水,放入蒸炉里蒸熟,沾生抽黄豆酱吃,特别是舌尖触碰到内里的时候,会感觉到酥软的甜味而不腻。

公子帆很随意的让伙计们坐在周边一起吃饭,说道:“的确,谁都知道檀香阁弟子全部撤离了京城,但是怎么可能不留一个准备?所以,这就是我的准备。”

“云阁主,和他费什么话,做了就是了。”

公子帆笑了笑,摇摇头:“我不啥为主子办事的人。更何况还是太子的人。说说吧,太子可是有什么目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太子的人?”

“可能你不知道,太子留侯,必然是个阉人。我从你的动作就发现你身子是残的。就这么简单。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那人很不情愿的接受了这个事实,说道:“的确,太子让我跟踪你是想要把你做掉。因为他觉得你太碍事,说你与他不是一条心。”

公子帆笑了笑,喝了一口酒,问道:“可是你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吗?”

那人吃了一惊,公子帆莞尔,说道:“我是他舅舅,货真价实的舅舅。他的母亲云婉儿,是檀香阁弟子,我的妹妹。你,懂了吗?”

这个留侯年龄不大,当然不知道这些,更何况,也没人同他讲这些。说白了,他就是主人的一条狗。

公子帆叹了一口气,对旁边的人说道:“给他松绑。让他在你们这里待几天,不可透出风去。”

“是。”

公子帆起身向外,又说道:“你们去宫里告诉墨玉,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是。”

太子留侯就有些不淡定了:“那我怎么办?”

公子帆笑笑:“他们不会为难你的,是时候,我会让你回宫。”

公子帆前脚刚走,这几个伙计就咂舌赞叹:“檀香阁的这位真是宽宏大量,对这皇帝也是尊重有加。要不是有他,江湖和朝堂上的恩恩怨怨解都解不完。”

“是啊!所以说,我们在这里,可是云阁主坚强的后盾!哈哈。”

看着这些人得意忘形的样子,太子留候的嘴角不由得抽动了几分。不过也在这话里,他听出了公子帆不是一个普通人,太子究竟是想做什么?要刺杀自己的舅舅?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太子的舅舅吗?

太子留候想不清楚,也不去想。能够第一时间看破自己身份的人,绝无仅有,这就是一位。

此时此刻,公子帆的目光变得极致寒冷,他没想到太子会做出这么下贱卑鄙的事情。赶车的弟子看出了公子帆的不悦,连忙问道:“阁主,我们去哪里?”

“皇宫。”

太子宫中,公子帆拿着留侯的玉佩,萧誉也在。一时间,萧誉也有些蒙了,随即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公子帆当然知道太子这是为什么,但是他该怎么说?不辅佐自己亲妹妹的子嗣,去辅佐一个旁系,那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用唾沫给淹死。

云婉儿得到消息就知道大事不好了,暗道这个儿子也真是糊涂。不过事不宜迟,她也赶紧赶过来看看情况,毕竟打的可是她的心头肉啊!

公子帆直接上去就是一脚,直接飞出去撞在书架上落地,满脸是血。云婉儿赶紧冲过去抱着孩子,公子帆就下不了手了。萧誉也是一样。

“看看你生的好儿子!”

萧誉也只能是气呼呼地说了这么一句,就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传出去叫什么话。

公子帆也没辙,只能是气呼呼地出去,把门摔得“吱呀”作响。不过现在,公子帆也确定了一个计划,那就是弑杀太子。

“你真的要这么做?”王子龙看着公子帆,多少有点不舒服。

公子帆点点头:“他不适合做太子,就是做了,也是暴君。”

“话可不能乱说啊!”

公子帆摇摇头:“舅舅,我不是在意气用事,这种心情,我希望你能理解。这件事情,我还真的要自己做。在春耕的时候,你和二舅一起保护太子,我会打晕你们。到时候回来,你们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就好。”

王子龙和王子光都很沉默,他们真的也没什么可以用的方法,只能是照办,大不了,那就是苏航一辈子都在江湖上,一辈子不见。

公子帆知道他们想好了,就选择了告辞。这个时候,他不愿意去选择留下证据。

太子留侯还是被公子帆重新安排了地方,不是其他什么角落疙瘩,而是苏航在郊外的那座宅子。再一次看见公子帆,他明显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公子帆看着他,说道:“如果太子不在了,你准备怎么办?”

太子留侯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怎么了?我的职位被人顶替了?”

公子帆摇摇头:“没有。明天天一亮,我就教人送你回宫。但是有一点,你不许告诉别人那个酒楼和我这个地方。”

太子留侯有些苦笑:“那个地方不好找,你这里,我就知道是在郊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公子帆点点头,随即一掌把他拍晕。看着月色,公子帆的眉头紧促,这一夜,他过的并不轻松。

“咦?这不是太子留侯吗?”宫门口,早起的守卫摸着夜色开门,看到了软到在那里的太子留侯。

“快去告诉太子。”

他们还是有些眼力劲的,随后,萧毅就过来了:“怎么了这是?”

“一大早开宫门,就看到他倒在这里,身上还有一股子酒味儿,八成是喝多了。”。

萧毅点点头,就说:“交给我吧!我给太子送去。”

“这样不妥吧!……”

第九章 太子春耕

看着太子留侯倒在这里,萧毅经过询问,就说:“交给我吧,我把他给太子送去。”

“哎呀!这样不妥吧!凡事都要公事公办。”开口说话的,是太后身边的杨康,他也是一个老人了,前不久,公子帆刚刚才跟他通了口风。

萧毅就知道,人,他是带不走了,毕竟杨康的干儿子可是皇上贴身的人呐!

萧毅躬身行礼:“那就有劳公公了。”

杨康点点头,等他走了,杨康才开口道:“把他带下去吧!先留在太后娘娘的宫里,尽量少让他抛头露面。”

“是,公公。”

公子帆出现在他们身后,没有一丝笑容,其实他是很纠结的,毕竟,这是萧誉的孩子……也是师父的孩子。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杨业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呆了将近十年了,早已经轻车熟路。按照惯例,杨业喊出了这么一句话。

萧誉看着他们,也希望是相安无事,毕竟这不是一个该有事的时候。

“臣,有事起奏。”一个声音打破了安详,杨业有些皱眉,就见张毅笑容可掬地说道,“陛下,马上就开春了,照理说,应该与百姓同乐。臣是为开春的事来的。”

“开春可是一个体恤民情的大好机会,往年陛下年年都要去的。”王汉成随即就推波助澜,想要促成这件事。

杨业立马就说道:“陛下自入冬以来,身体就微微抱恙。今年的春耕就免了吧!”

“春耕并非小事,如果陛下身体抱恙,何不找一个人来代替陛下呢?想当年,太宗皇帝不也是出耕立信,身边有尉迟恭吗?”杨环随即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太子替皇上去。

萧誉点点头:“此事就这么定了,礼部退朝后去太子那里教习礼数。”

“是。”

萧赋苦笑不已,随即就道:“不如让二皇子同去。”

“准。”

公子帆听了,苦笑几声,这个萧赋,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难题,萧幕要怎么办……

就像公子帆所安排的那样,王子龙和王子光两个人随同前往,那么王家子弟就要跟着去。到了地点,萧诺微微皱眉。难道真的要自己亲手来做?

萧幕笑笑不说话,看着王子龙说道:“王将军,按照礼制,应当如何?”

“礼度中,应该先祭拜天地社稷。”王子龙毫不含糊,他明白,萧幕当然不可能同太子那般平庸,什么事情都会有所考虑。

就见萧幕很随和的说:“大哥,您是天之骄子,此时尊者为、次者效。”

看到萧幕这般,萧诺这太子的架子就端不住了,只能服软,随即从礼官那里接过香点上,祭天地社稷。随后是萧幕。上勤下效,如此刚刚好。这个时候,所有人感慨的是萧幕的这般作风,同公子帆无异,只不过,公子帆只教会他为君者之道,就像之前辅佐萧誉那般。

萧誉又何尝不知道公子帆的用意,但是再怎么说,墨家有九幽教的过错在,云婉儿则是公子帆的亲妹妹,不管怎么说,云婉儿都适合为皇后。萧誉也有了三宫六院,子嗣也有其他,可是能够拿得上牌面的,也不过就是这两个儿子,一个十三岁,一个十岁,怎么搞?

但是萧诺的做法,萧誉也很是寒心,但废太子由岂是能一朝一夕所达到的?

公子帆害怕的,是云婉儿。其实云婉儿的谋计并不差,但是担心她不用在正经地方,何况是结党营私这种问题,自古都是一个弊病。

“两位皇子,请。”

太子扶犁,二皇子牵牛,百姓齐齐叫好。在皇城里,萧毅等人联名签署,准备上书朝堂追查九幽教叛党。这件事,公子帆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情报。他知道,这是云婉儿想出来的,目的,显而易见,直指二皇子萧幕。

“二皇子不需要担心,需要担心的是这些人准备怎么办。”公子帆看着萧博和萧通,眼睛里全然是杀气。

公子帆基本上已经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当然,到最后为止,公子帆是不会说的。

回来的一行人灰头土脸,公子帆当然是第一时间来了的,按照计划的那样,王子龙把一切都招了。萧誉随即跌坐在龙椅上,目光死死地盯着公子帆。

公子帆毫不躲闪,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但实际上,却又并非如此。

“你们退下吧!”

萧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这么一句话。

公子帆不想说什么,因为他想说的,萧誉不是不清楚,只不过,他可能没想到公子帆会取其一、毙其二。萧誉的脸色很不好看,在一刹那,萧誉都有些愤怒,但是他却又无从怒起,一个舅舅,杀了自己的外甥,因为一个王朝,何错之有?

这件事很快就在后宫里传开,随后就有人参奏公子帆的种种,为此又上朝一次。张毅看着公子帆,心里的动荡久久不能平静。公子帆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随后,一道联名上书的折子递了上来,公子帆的眼里微微有些寒气,直逼着萧毅。萧毅面不改色,这件事情,他已经策划很久了,保不住太子,就立三皇子。

静宣王和敬安王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公子帆还是没防住。公子帆则是一点话都不说,直到折子都读完,表决同意由三皇子续位。这件事以此终止。

“只不过,我是要去边关了。”公子帆看着萧静儿笑道,“你要回阁吗?”

萧静儿点点头:“檀香阁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处理,而且孩子也全然可以由母亲照料,未来也方便一些。”

公子帆点头:“此事就这么定了,我明日同父亲北上。”

次日,军队紧张待发,公子帆也在人群中,只不过不再那么耀眼,原因也很简单,刺杀太子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大军离开,萧静儿也从京城里消失了。。

“苏侯,如今近十年后北上,有什么感想?”

苏殊看着公子帆,呵呵笑道:“我现在是什么都不敢想,两眼前一摸黑,什么都看不清楚。”公子帆听了,不由笑笑,默不作声。

第十章 老谋深算

“大军扎寨!”从前方开始,人马一阶一阶入城,分批次分散到周边的各个城池。公子帆和尚书萌执掌中路,入驻雁门关以北,背躬太原。这里,对公子帆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既来,则需拜会东道主晋王、御史大夫,这些人一个都不能落下。

见到这些人,公子帆心情很是愉悦,顺带把尚书萌介绍出去:“这是我苏家弟妹、尚羽家女,尚书萌。此次共领女兵,古谈巾帼不让须眉嘛!”

“那是。”说话的是许灏,御史许壅的亲弟,长得极像公子帆的那位。

尚书萌笑道:“兄长这张脸,可真是大众化啊!”

公子帆马上就回过味儿来,笑而不语。

“檀香阁主果然胜人一筹,连打仗期间都不忘于营帐内熏支好香,泡杯好茶。苏素视察过军营,便进公子帆帐内小坐。苏殊如今是大帅,也就没他什么事了,来去也较闲散。

“你呀,就别打趣我了。这前脚刚担上谋害太子的罪名,后脚就被你这么一搞,不就是在萧誉伤口上撒盐吗”

苏素也明白,萧意不追究也全然是因为公子帆先起时的鼎力相助。如今,也算得上是把人情悉数还尽了。这一点,公子帆又何尝不懂。

公子帆看着苏素,说道:“你是侯府子爵,理应为政,不该与我久谈。若要得圣心,就将我每日行程告诉他。为侯府好,也为我好。有些东西,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好。”

单纯论斗心眼儿,十个萧誉都不是公子帆的对手。但让苏素举检上书,时间长了,侯府也就成“自己人”了。

赤璇、赤燮都不希望自己的子嗣彼此争斗、杀害,可又避免得了吗?有的人,还不保养虎为患。这些,司空见惯了。

公子帆是十分清楚其中的利害得失的。所以,太子他不得不除。其实就是云婉儿的变本加厉,全然是因为静太后护着墨玉母子,否则后宫里的争斗也是不断。

云婉儿用药,使得余外的嫔妃不能生,这一点,萧静儿已然是验证过,可萧誉……公子帆不知道要如何说。仁爱宽厚就要这样吗?

提起茶杯的手又放下,杯子平稳地落在案几上,公子帆健步出了营帐,向帅帐内走去。

“什么?你要向方钰下战书?”苏殊听了公子帆的来意,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开始花白的胡子也不经意抖动了一下。

公子帆淡淡一笑:“大帅至此,军中军心大定,有何惧这种无耻小人呢?更何况,方钰说到底还是冲着我来的,我若不出面,又有何胜算在里头?”

苏殊沉声道:“可方家毕竟……”

“这一点大帅不必为难,既然陛下说过会大赦就必然不会食言。更何况,侯爷还是国舅。”

苏殊听了公子帆的话才知道是自己多虑了,可他仍然不知道公子帆到底是要去干什么。毕竟如今的公子帆是有些失了势的,如果说就让他这么做,万一后面的发展事与愿违,那就将是一件祸事。他怎么能付得起这个责?

公子帆并没有透露口风,而是说道:“我们开始的政策是避而不战,空其软肋。也符合我们苏家心法中‘空坚残守’的谋略。”

苏殊点点头,却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就安排下去,调整军马的排布。公子帆笑笑不语,随即就说道:“余下来的,小侯爷完全可以手到擒来,这一点我还是相信的。大帅的任务,应该是与之决一死战,亲自出击。”

苏殊不免有些惊讶,看见公子帆的表情没有任何的不对劲,就开始了沉思。公子帆可以这么说、这么做,他可不行,毕竟位高权重,有些东西是不能打破的。公子帆也知道苏殊心里有所盘算,也不急于一时。对于苏殊有多大的能力,公子帆还是知道的,毕竟从小他就会听到自己的父亲有怎样怎样的能力,多多少少也能够猜出来一些。

公子帆笑笑说道:“苏帅可以权衡利弊来做。事无小事,这些东西不是光有云帆的几句话就能够决断的。”

苏殊点头,当然是这样不错,所以到底怎么做还得让他想想。

出了城,公子帆就看到了一个熟人,不由得呵呵一笑。这些人很是闲散,这个时候正在练兵场里与士兵混为一谈。其实并不是军队里没有能人,只是这些人的作战能力太浅了,没有那种以一敌百的能力。与江湖那些人不一样的是,士兵里的气,是不停的打出来的。慢慢才有了武将家中训练的功法,却不能全然适应任何人修习。公子帆就是这么一个特例。

他也不去打招呼,熟人在这里,见面的机会多得是,随即就和人驾车北上,出了城门,就有侍卫随即护送。

北方有游牧,也有就地筑房而住的。而到北边草原,就基本上都是游牧人了。公子帆和随从在路边客栈里小酌,这种地方其实无时无刻都有人在,所以小二伙计都在活动着。

“客官,几位?”

“十二位。”

“得嘞!两桌!”

公子帆让他们随便点,自己掏腰包。在檀香阁里,他的开支并不大,但是这么多年,他吃的用的结余下来的仍然有很多,所以一般情况下,在这种地方都是他掏腰包来请檀香阁的弟子们吃饭。而在檀香宇的时候,他们都是有开支的,所以檀香阁按照每年下拨款目,就不在乎谁多谁少了。

这些东西公子帆大体是知道的,所以檀香宇如今在城外也是这样。

这次公子帆是请了人的,而且还不是一般人。在人家的地盘上,公子帆很淡定地把对方的守将叫了出来,他想做的无非一点,劝降。

“阁主,这么做真的有用吗?”

公子帆笑笑:“我当然是留了后手的,对方不降,那就逼他降。生降死亡,无论如何,对我们都是有利的。”。

“可是这样不就违背了阁里的规矩了吗?”

“……”

第十一章 天道酬勤

时间刚刚好,却也很是惬意。公子帆邀请的人不久后就到了,公子帆让小二撤了又上了一桌,说道:“一年多不见,阁下身体仍然不错啊!”

那人点点头:“云帆,我等感谢你能顾全大局,救我朝纲。”

公子帆摆摆手说道:“将军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你说呢?”

“如今两国交战,此话不妥。”

公子帆笑了笑说道:“我不过是江湖游子,哪里有交战之说,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他是知道公子帆有什么话要说的,也就不怕着了他的道。

“只不过我觉得你们应该赶紧回防,不然的话,我为刀俎,你为鱼肉。百万大军,悉数被我俘虏。”公子帆笑着轻抿了抿唇,等待着他的回复。

“放你娘的屁!”那人啐了一口,说道,“老子的百万大军可不是吃素的,能由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拿下!”

“手无缚鸡之力?”公子帆的笑容不剪,随即拍桌,四根筷子先后飞起,一挥衣袖,筷子飞驰而去,在幕后的杀手被直接斩杀四人。

那人感觉出去,之后就瞪大了眼睛,那筷子足足插入那些人身体一寸有余。而且还是在一刹那间。

见状,这人腿肚子就有些软了,就道:“丫的,战场上见。老子不信这个邪。”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公子帆失笑哑然。这种人公子帆又不是没遇见过,所以也就讪然一笑。

“阁主,我们还要继续吗?”

公子帆笑了笑,摇摇头说道:“没必要了。”

回到军营,公子帆也懒得去找其他人,自顾自的一个人回了营帐,在放置兵器的地方,有一把白虎匕、他所用的剑戟和所佩的玉天剑。

公子帆进去也只是对着他们瞧了一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转而到文案处看书。或许,看书是一个可以让他心静的方法。

虽说是事与愿违,但是谣言一出、死不瞑目。能够一石二鸟的事情他干嘛不做。

书,读了半卷有余,公子帆才拿起那盏茶杯,发现已经空了,壶里也是一样,不得已叫了一壶茶。

边关的士兵对他是尊教有加,所以即使皇上有所怨恨,这里的武将也不敢趁人之危。而且公子帆所展现的实力不是他们所能敌的。当年,可是有不少人都被他这个书生摔得七荤八素的。

“大哥,下一步你有什么想法?”苏素又来问计,公子帆沏了一杯茶给他。

公子帆也不生气,毕竟苏素是有勇有谋,只是所见太少,而且自己做事风格并不是常人所及。

“你知道耕地的铁犁吗?”

“嗯。”

公子帆笑问:“我们双方现在的情形不就是这样吗?这个时间,你觉得该如何打掉这些尖锐?”

苏素跟着公子帆的引导立马就明白了,随即就说:“妙啊!”

“你现在带一千精兵偷袭吧!另外我还有良策来考验方钰。如果起了疑心,我们就胜券在握了。”

这一点,公子帆早就想到了,其实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铺垫。公子帆用一千人狠狠地坑大周一笔,再加上他安插在大周朝堂上的人蛊惑人心,方钰势必会掂量掂量这个人是否可以担当重任,如果不行,那就会换人,担子无非就是在余下那五个人里面。

开始这五个人又是什么情况呢?两个浪得虚名,一个还算可以,剩下两个,说实话还是自己的人。因此对方的一举一动,公子帆看的是相当透彻。

“苏素呢?”杨黎明发现少了一千精兵,去问苏殊无果就来问公子帆。

公子帆正在看着地图,说道:“在这个地方。”在地图上,公子帆指了一个地方,“关内人正面迎敌,背面有苏素压迫,三万人根本就撑不了多久,说不定还能取其将领首级。”

半个时辰刚过,就有消息传回来:“苏素将军小胜,让小的将其首级先送回来了。”

在帅帐内的众人脸色微微一变,公子帆只是谈笑道:“先放着,等天晚了将军回来,就把人头悬挂城门。”

悬挂头颅就是来宣示权威,但这些人也在想:这么做不会激怒对方将领。

目光齐刷刷看向苏殊,苏殊见公子帆面带微笑,沉声道:“这件事就按国舅的意思来办。”

苏素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回来的时候,公子帆在城门口为他们接风洗尘,让这些士兵们受宠若惊。在公子帆身后的一行人很羡慕,却也着实明白,除了苏素,没有人敢这么做。

公子帆笑了笑,说道:“收获颇丰,陛下定然会嘉奖。在未来,每一个人都会经过至少一场的恶战,在这里,我为大家举杯敬酒。”

其他人也纷纷举杯,他们哪敢扫了公子帆的雅兴。一杯过后,公子帆就走开了,他还有一些其他事情要做。

京城里,萧誉的头痛病时常发作,墨玉就干脆坐在暗室里,免去召唤之劳。有些事情的确让他们心神不宁,就比如说如何惩治公子帆。

萧誉其实也知道公子帆所做的意义在哪里,不由叹了口气。晚上的牌子翻了皇后的居所。

“皇上,北方捷报。”

萧誉点点头:“你先放在那儿吧!我有时间去看。”

“是。”

墨玉笑笑不说话,因为公子帆去了,一定会先拿下一个小胜来稳定军心。

这几日,萧誉都不上朝,小事让杨业笔录,大事来御书房禀报,需要议的就小范围决断。他现在其实也是在做一个圈套。

萧誉演戏也就是如此,让很多人都看不出他的身体状况,但是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事。加上墨玉神奇的医术……病入膏肓都不愁演。

这一点,墨玉跟公子帆通过气了,所以公子帆也不着急,就看看哪些人要沉不住气了。

“怎么样?”。

“二皇子已经睡了,娘娘还要叫醒殿下吗?”看着墨玉,萧幕的随从询问道。

“不必了,我明天再过来,总之让他小心点。”

第十三章 后院起火

公子帆的眉头渐渐紧锁,一言不发的看着文案上的折子,无从下手。他真的是小看了纳兰玦的野心。

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要解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公子帆叹了口气,一直坐到了天明……

“父亲,云帆回宫了。”一大早,苏素就来找公子帆,却看到公子帆留下来的一封信和准备好的计划。

“我知道。”

苏殊又不是傻子,公子帆收到的消息他这个兵部尚书又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他没想到公子帆居然还会保留自己的想法。苏殊是有些看不懂公子帆了,不由摇摇头。

公子帆的计划十分详尽,无有不计算得到的,苏殊叹了口气,把这封信放在一边。

苏素是个急性子,连忙问道:“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按兵不动。”

在路上,公子帆等一行人风驰电掣般追逐而去,就听一个随从问道:“阁主,您真的要回宫吗?纳兰公子我们去救就行了。”

公子帆沉声道:“纳兰玦是被人诓进去的,我们要小心行事,有可能我都没办法救他。不过此时一出,朝局就要大变天了。”

“阁主,是不是你多虑了?”

公子帆看着他说道:“是我多虑了那最好不过,就怕是我没有一个万全之策。”

“阁主说的对,兄弟们加把劲!”

“是!”

“驾!……”

马蹄踏土,飞尘后生!

“航儿,你总算是回来了!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萧毅愈发的猖狂,昨日陛下吐血,今日竟然连床都起不来了。”

公子帆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墨玉这件事做的可是够逼真的,直接就下绊子了。

公子帆点点头:“这件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所以天一亮就赶了回来。不过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大家先睡吧!我去纳兰家走一趟。”

“纳兰玦已经辞官羁押了,这个时候还有人在把守。”

“你说什么?”公子帆的眉头一皱,他有些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了,这些人不是一伙儿的吗?难道要萧誉想要让纳兰玦背黑锅?

听了王子龙的话,公子帆就不急着走了,因为即使去了也没什么用。随即就说道:“明天一起去上朝。”

一个时辰不到,两人就穿上朝服去宫殿外守着。等萧毅来了,公子帆才揭示身份,着实让周围的一圈人为之一振。

公子帆回来了意味着什么,那就不用说了,只不过他们没想到公子帆回来的竟然如此之快。的确,公子帆并不是一日赶路回来的,事实上,是三天。

这三天,公子帆已经想通了很多事情,但是王子龙的那句话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所以他还需要仔细考虑一下具体原因。

“国舅来得真是时候。”

公子帆看着萧毅点点头:“我也觉得我来得挺是时候的。”公子帆可不吃他这一套。

萧毅发现自己这一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对公子帆毫无震慑力,咬着牙就不和他说话了,他知道自己斗不过这家伙。

公子帆也明白,这是要让萧誉的后院起火,那么下一步计划,多半就是太子之位。保不齐他会用皇上龙体抱恙,应该立太子以绝后患。这些东西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如果立的是老三,那么他就能坚持到把萧誉折磨死,自己成为摄政王。

“陛下有旨,百官早朝。”

进入朝堂,公子帆不在前面的亲王、驸马之列,而是到了国舅那一伙人之中。

萧誉的状态似乎并不好,身体微微颤抖着,好像是热症,嘴唇发白,脸色发黄,宛如大病初愈一样。

公子帆进来则是一言不发,他现在就想知道萧毅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毕竟很多时候,静观其变、以静制动才是上册。

像这种事情,开弓就没有回头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是自己一直在朝堂上等,也能等到他有所动作的时候。

“滚!”就在公子帆有些出神的时候,在龙椅上的萧誉突然雷霆般震怒,一个折子就朝着自己这边飞过来。

公子帆下意识接住,没有让下意识作祟再扔回去。突然他就明白了,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朝堂之上。

其他人多多少少有些惊讶,但是见公子帆离开后萧誉不说什么了,就认为他们之间有所嫌隙,而且是让公子帆弃之于外。

这是人之常情,萧毅在公子帆身上受到的压力有些释怀,却也不得不防二人演双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就不好玩了。萧毅当然不是傻子,最起码的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公子帆出来,就到了御书房,留下折子就走了。不过有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王琳收了墨玉为义女,如果公子帆是苏航的身份秘密曝光,那么墨玉就是公子帆的义妹。而萧誉所娶的,都是公子帆的义妹而已!

萧誉对檀香阁弟子一直不错,主要还是因为云婉儿的关系,更何况,檀香阁轻易不会像其他的宗门一样杀人不眨眼。

“航儿。”

这么一声称呼,让公子帆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转身一看,居然是皇太后,也就是赤璇的皇后。至于为什么册封的母典是她,公子帆就不得而知了。

公子帆笑了笑,微微点头示意:“皇太后安康。”

“去我那里坐坐吧!”

公子帆点点头:“那就麻烦太后娘娘了。”

一般的男丁是不可能进入后宫的,但是公子帆是个例外,而皇太后也并不在皇宫里住,而是和静太后一起移驾行宫了。这就是因为要搬运些东西,才在宫里遇上的。。

行宫所在,离赤璇赏给苏航的宅子离得并不远,只是因为偏僻,公子帆也没尝试过看看那边是什么样子。

“航儿,如今的局势你已经知道了,但是有些时候,需要做的仍然要一批信得过的人才行。更何况,一些什么事把后宫里的嫔妃牵扯进来并不是好事,更何况还是皇后。所以,哀家也是做了半辈子皇室的掌舵人,清楚里面的门道。”

第十四章 行宫浅谈

公子帆来到皇太后和静太后为了避开朝堂的纷扰,特地牵驾到郊外的行宫。

皇太后把自己多年来执掌权贵的方法告诉公子帆,公子帆微微点头:“太后娘娘,您所言极是,是苏航疏忽了。”

自古以来,帝王家的后院起火必然会愈燃愈烈,甚至于动摇皇家命脉的根本。不然何谈过继子嗣以续香火之说?

“如今的局势,如果是你,你将如何去解?”

公子帆笑了笑,说道:“陛下假借我谋杀太子,与我划清界限,实则虚之。就是要让萧毅放下戒备,当然,暂时是不可能的。如果是我,我会尽量把一些人羁押,先关押个一年半载再说。”

“我觉得你太过于优柔寡断了。纳兰玦,不得不除。”

公子帆没想到皇太后居然会说这样的话,就听静太后进来说道:“除此人,才有收萧毅权力的先决条件。如果不杀,那就会让人以为萧毅是受了此人蛊惑,萧毅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如此透彻的分析,让公子帆没有一丁点反击的能力。说白了,两位太后娘娘就是要给他吃一颗定心丸,纳兰玦是杀定了。

公子帆隐隐感觉到这是萧誉的意思,或者说,这两位娘娘充当了萧誉的说客的角色。

对于这种感觉,公子帆一向不会差,因为他也很明白萧誉的手段。虽然自己近些年来跑东跑西的,但是朝堂上的事情,他一直有所关注。

萧誉的预知能力开始逐步加强,操控大局的能力也进一步加强,这也就直接显露了他为君王的实力。公子帆从开始,就知道结果是什么。

“阁主,你要不要去纳兰玦那里走走。”因为这件事,檀香阁弟子都指名道姓地称呼纳兰玦了。

公子帆摇摇头,苦笑道:“不必了,我去了无非就是多生些事端。”

落人口舌是难免的,但是一旦发生,就会产生无法估量的后果,这些,公子帆十分清楚。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从行宫里出来,公子帆就可以笃定萧誉的计划了,也就是说,在这件事情上,他无能为力。即使,他是苏航,也同样改变不了什么。

其实说实话,萧誉所做的并没有什么错,可能是对于纳兰玦,公子帆太过于情绪化了。

回到苏府的公子帆不再关注这件事,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边关,而至于这边,公子帆还要配合萧誉演好这出戏。目前,公子帆可以做的就是保护好纳兰羽,并且可以让他顺利进入朝堂上,这样才有为纳兰玦正名的机会。所以他也有了自己的计划,而且萧誉还无法拒绝……

“苏航,你这里倒是不错啊!”

公子帆把萧赋约了出来,这段时间萧赋并不忙。萧赋看到这里,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随即摇摇头苦笑,怪不得他们找不到公子帆,谁承想这里会有这么一个地方呢?

不过对于他这个对诗词文赋着迷的家伙来说,苏航的画卷很快就引起了他的兴趣。

过了许久,见公子帆张口闭口就是不提有关于纳兰玦的事,萧赋就不能装聋作哑了:“苏航,你到底有没有心啊!纳兰玦都已经这样了,你倒是能沉得住气。”

公子帆笑了笑,摇摇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就是这么做了,对我有好处吗?”

萧赋哑然失笑,看来公子帆这是有备而来啊!亏自己还准备了那么多的说辞,看来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公子帆笑了笑,却叹了口气,杀鸡儆猴,确实是没想到这个被开刀的会是纳兰玦。如此的情形下,他只是希望可以保住纳兰羽的性命。

“兄长,我想请你帮个忙。”

萧赋知道什么事,也就不绕弯了,开门见山地说道:“按照国法,纳兰家一定会满门抄斩,但是纳兰羽是你檀香阁门下的弟子,如此要求并不过分。可能这也是唯一可以保全的办法。”

“那萧毅呢?”

萧赋呆了呆,就发现自己的关注点还是差了一些,公子帆也不为难他,因为他知道要怎样把这场戏演下去了。

赤燮十年春三月二十四夜,纳兰家被满门抄斩,接灭三族。幼子羽镇定火场,强对赤燮,留学太学。

“国舅。”霍桑看着公子帆,目光里多少有些担忧之色。

公子帆没有接话,脸上也很平静。自那件事以后,公子帆日日必来国子监讲学,内容也十分可观。

但是宫里也流传出来一个版本:

“萧誉,你这件事情做得真的是十分恶心。不愿意处理门户,就找一个替罪羊出来。身为一名帝王,却不能认真对待皇家的污点。”

“够了!”萧誉随即就抄起一个砚台砸在墙上,乌黑色的墨汁洒落的到处都是,“朕已经忍你很久了,刺杀太子,朕就能让你万劫不复。这里不是你的檀香阁、江湖,朕是皇上。”

“萧誉,这就是你的卑鄙!”

“你给我滚!”萧誉一把推出他去,把御书房的门都撞散了。

霍桑叹了口气,看着公子帆的背影,现在朝堂上的情况就能说明这一切都是真的,只不过真的不知道公子帆是怎么想的。难道杨环曾经的断言实现了?

霍桑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也就扭过头去了,神仙斗法凡人遭殃,他参和个什么劲。说白了还不是几个普通官员在饭桌上嚼舌根子的闲话家常。

公子帆从国子监出来的时候,纳兰羽一直跟随着公子帆出来,对着公子帆离去的背影恭谨地鞠了一躬。

其实公子帆知道,但是他没办法面对这样的纳兰羽,或许只有在纳兰玦的案子被摆平的时候,公子帆才能放下心中的这块石头吧!

“云帆。”。

公子帆看着从一旁走来的长公主,微微有些惊讶,随即躬身行礼。长公主淡然一笑,问道:“怎么看起来国舅的身体不怎么坦然啊!要不要找太医来瞧瞧。”

“多谢长公主挂怀,云帆身上的病痛都是小事。”

第十五章 是有大事

公子帆不巧遇到了回宫来的长公主,长公主见公子帆多有不适,准备叫太医来瞧瞧。

公子帆淡笑道:“多谢长公主挂怀,云帆身上的病痛都是小事。”

长公主又不是傻子,随即笑道:“那就说明国舅是有大事相商了?”

公子帆也不掩饰,随后就出了宫。公子帆秀着他一手泡茶的好技艺,长公主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公子帆微笑道:“姐姐,你可是有什么事要讲?”

长公主看着他叹了口气:“你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让人提心吊胆的。”

公子帆笑了笑,没有解释原因,只是问道:“在姐姐的眼中,纳兰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商人。”这一点,长公主毫不犹豫。

有的商人会想办法捐官,但是不可能成为朝廷重臣,所以很多人都会从心里瞧不起这些商贾。所以,自小受到皇家影响的耳闻目染的熏陶,也自然看不清这些人。

公子帆笑了笑:“姐姐可能不知道,如今大炙对商业上的税务革新,都是由纳兰玦所提出来的,并无不可行之处。”

“都是些表面文章罢了!”

公子帆笑了笑,不多说什么,只是道:“姐姐可以不信苏航,但是不能不信国库丰硕啊!”

这句话一出,长公主就没话说了,这话还有什么好说的。公子帆给她倒上一杯茶,让长公主感觉到一丝幽香。

公子帆笑了笑说道:“这个是茉莉花。”

“嗯。”长公主轻轻地抿了一小口,“好香。说说吧,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长姐真是料事如神!”说着,就说了自己的计划。

长公主听完,不由自主地说道:“你呀你,就你能想到这些个诡计。行吧!我去当说客,你等我消息。”

“多谢长公主殿下。”

御书房,萧誉看着折子,又看着兵部和户部的人,很是平静:“怎么?户部拨不下银两来充军费?”说着,就抬眼看着那人。

户部侍郎赶紧说:“今年的税收刚刚才开始盘点,这样多少有些乱。”

萧誉懒得理他:“把萧毅叫来,朕当面问他。国库何时需要春天收租了。”

萧誉又不是傻子,这些门道他怎么看不出来,不就是官官相护吗?那自己就擒贼先擒王,看看这些蝼蚁怎么办?

“陛下,长公主求见。”杨业走进来通报。

“朕有要事,要事为先。稍晚些朕亲自过去走一趟。”

“是。”

长公主听了,全然蒙了,没想到居然和公子帆预料的情况一模一样,随即就按照计划,等待萧誉到来。

萧誉对这些东西浑然不知,因为他不知道需要做什么。不过公子帆就这么消失了,而且还毫无所动,萧誉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安,不知道公子帆会怎么做。

“皇上,有人劫狱被人发现了,对方没有多纠缠,直接离开了。”

萧誉眉头一皱,说道:“知道了。”

他现在倒是想告诉公子帆,可是他去哪里找公子帆呢?随即就摇摇头,不去想这些。

“王爷到了。”

萧誉点点头,示意请他进来,随后,萧毅和萧通两个人同时进来,萧誉顿时头都大了。

既然是君王,萧誉也就拿出这样的样子,说道:“坐。”

萧通为什么会来,萧誉当然清楚,这是来看戏的。虽然二人已经何解,但是却仍然不愿意为官。所以萧誉也没有勉强。

萧毅则是十分拘谨,甚至于有些过分了,但是却毫无违和感,反倒是觉得这样更加合适一些。萧誉无奈摇摇头,只能开始正题。

“现在边关吃紧,且军费粮草只有一个月,这件事情需要加紧办。”萧誉首先说了一句中规中矩的话。

“那是当然,这件事事关国家的命脉。”萧毅大言不惭。

萧誉不理他,继续说道:“但是呢,户部几次三番刁难兵部,没有任何的说法。所以兵部给朕上了道折子,希望可以由朕来干预这件事情。”

“是这么回事,现在户部的事物需要进一步精细处理,所以暂时难以抽调。我会尽快处理这件事。”

“不必了。”萧通直接开口说道,“我的封地上已经排出去粮草救济。户部还是省省吧!”

萧誉也没想到萧通居然做了这件事,就问道:“此言当真?”

“君无戏言。”

萧誉长长地喘了一口气,看着萧毅说道:“户部此举不符合常理,所以我觉得需要换一换人了。之前有一个叫孙循的,我觉得可以填补户部尚书的位置。”

“这个人做事留一线,我觉得可以。”说这句话的,是杨环。

“当年连中三甲的状元啊!”

萧通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喝着茶,萧毅的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只是这个节骨眼上,他实在是不好说什么。

这件事情反倒是让长公主听了个大概,不由一笑,这样一来倒是少了她不少事。按照公子帆的计划,孙循的确是一步好棋,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想到一块去了。

长公主现在就是一个媒介,连接双方的谋划与计议。看着萧誉进来的样子,长公主的神色就淡然了许多,萧誉随即招手,示意他们都下去。

看见长公主来,萧誉就明白了,随即说道:“长姐万安。”

“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生分?”

萧誉没说什么,只是在喝着已经沏好的茶等待长公主的下文。

长公主也是明白人,随即推了推手里的折子说道:“这是唐王给你的折子,看看有什么事,我好回去传达。”

萧誉点头,看着上面的字,他了然于胸,说道:“多劳长姐费心了,长姐在宫中小住,待我与户部核查后请长姐将国书移交给陛下。”

“那是自然。”。

他们都是聪明人,什么字眼儿代表着什么意思那是最清楚不过了,只不过萧誉和公子帆的心有灵犀,倒是让长公主有些惊讶。

公子帆收到长公主的信,苦笑不已,他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过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第十六章 户部尚书

萧誉看着户部的人,一言不发,而长公主又催得紧,所以就抽空到访了一趟,至于户部,暂定由“连中三甲”的孙循来做。这一点却无意中与公子帆的计谋相呼应。

公子帆可以说是先天性预计了,至于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当时不得已改革科举的第一批学员,很简单,拉拢。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势必选择孙循这么一个人安插在对手身边。任命书很快就发放出去,十年以后,孙循坐上了户部尚书的位置,还成为了尚书令,这无疑是等同于缴了萧毅的权。

对于这一点,公子帆的笑容可就不能不畅怀了。事不宜迟,他也不在这里多待,而是回到了边关。

这样一个举动,让边关的将领心惊胆战,这是要拿边关开刀了?

过来一个月,公子帆一点动作也没有,而且还与大周有了一点的和气。而晚上,公子帆就拿出了一个方案,准备对外攻击。

“怎么样?”

公子帆看着他们,把自己的方案拿了出来,还有策划。

苏殊有些担心,但是苏素却暗暗点头,因为现在的局势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见苏素点头,苏殊就点名问道:“苏素,你来说一说。”

苏素苦笑,说道:“其实我觉得这个方案可行,主要是因为敌众我寡,而且在边关的那些城,我们当年是在无后方才拿到的。这一点很重要。”

苏殊点点头,随后就说:“你们觉得呢?”

公子帆笑了笑,说道:“我觉得大家毕竟关注点在粮草上,这一点大家无需担心。”

苏殊听了,不由得深深看了一眼公子帆,因为他的自信,以及他的勇气。但是说粮草这件事,萧通的支持,加上孙循的户部尚书,就可以看得见他的能力有多强,即使是与皇帝闹翻了,这些人的提升一个都丢不了。

终其原因,就是不会结党营私。

公子帆笑了笑,看着一直盯着他看的苏殊,没有再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那就这么办吧!现在也没什么比这更全面、更有效的方法了。”这个时候,尚羽发话了。

王子龙也点点头:“我们可以试一试,毕竟后面这些保障措施,我们也都能够接受。你说呢?”

其他人也不兜着了,纷纷表态统一,虽然说法多种多样,但是有一点比较集中,那就是没有比这更全面的计划了。

如此而已,苏素自然会是先锋,公子帆同陪,因为这个计划里,苏素要做的是最为危险的一件事。

一日后,大炙皇宫,萧誉看到捷报是大快人心。随后,特命大臣孙循回京,又进行了盛大的受官典礼。这一件事说明了什么,应该是让萧毅最为恼羞成怒的事情了吧!

散朝后,萧誉特地把孙循叫到了御书房,孙循丝毫不敢有所多余的动作,生怕有什么不该有的动作让萧誉恼怒。

萧誉也不急,笑了笑问道:“自科考之别,我们有些日子不见了。”

“七年又十个月了。”不得不

萧誉听了,微微点头:“朕记得,当时你是云帆的学生。”

孙中规点点头:“是。”

“云帆可是有大智慧的人,如今朝堂上有些晃动,朕不得不安插一个心腹在里面。而且还是一个中立的人。”

孙中规何等聪明,更何况他也不是当初那个空有一腔热血的少年了,连忙跪礼道:“臣定当不辱使命。”

小谈了一会儿,孙中规就退离了,萧誉给他安排的府邸不是其他地方,正是当年檀香宇的府衙。一看就知道,孙中规多半是左相无疑了,假以时日,定然可封。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是重新调整事物,完全的大洗牌。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萧毅听了,差点就气得背过气去。在边关的公子帆可是要笑得合不拢嘴了。同样的,接管了与兵部之间协调的官员第一时间就拿出了方案,在萧誉批阅后下发执行。

“兄长,这下萧毅可是要吐血了。”尚书萌和苏素时常来公子帆这里小坐。

公子帆点点头,看得出来,他现在还是有些担心的。但是他没有打击他们的信心,说道:“我们也要尽快行动了。”

“是。”

在纳兰家被抄的那夜,公子帆就在纳兰家的最高处,那个地方,是纳兰羽修习的地方。

那一夜,灯火通明,烧杀抢掠。在纳兰家门口站着的,是笑里藏刀的萧毅和默然的萧誉,他们要防的人就是公子帆。

其实,在公子帆看着萧誉的时候,萧誉也在看着他,他们就在那里默默地隔空相望。但是却什么也不能做。

他们谁都没想到,纳兰羽拿出了一张落寞的底牌,让萧誉无法下手,公子帆也因此唱了黑脸。

“怎么了这是?”萧静儿收到了云童从临汾经过时发出去的消息,赶紧追到了这边,竟然看到公子帆在那里发呆。

“没事干,发个呆。”

萧静儿摇摇头,叹了口气:“你就不能不要藏着掖着了,我们之间还需要隐藏吗?”

公子帆笑了笑,把她抱在怀里说道:“主要是和萧毅有关。这个人不好对付,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萧博。”

萧静儿的眉毛微微一挑:“不会吧!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搅和在一起。”

公子帆摇摇头:“我只是担心,毕竟敌人的敌人未尝不可以成为朋友。更何况,这两个人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萧静儿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我觉得是你想多了。”

“但愿吧!”

“尚书大人,还在公办?”来这里的人很是特殊,是礼部贡院的掌司大臣王汉成。

孙中规看着王汉成这双贼溜溜的眼睛,多少感觉到一丝好笑,但是他不敢,而是毕恭毕敬地问道:“原来是贡院掌司,不知道大人此来有何公干?”。

王汉成一听,就想:人家这是不待见自己啊!还问有何公干,如果是私事,是不是连话都没得聊了?

孙中规可不敢这么想,这位大人可真的是不一般呐……

第十七章 一叶障目

公子帆的角色大幅度改变,其实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能够遇见一些别人都看不清楚的东西。只不过,这种作用的代价比较大。

在边关安之若素,并不代表他不知道皇宫里发生了什么,就像一些远在天边的皇储,总会在第一时间在皇城里参上一脚,准备随时逼宫夺位,但是公子帆可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鹖冠子·天则》:“一叶蔽目,不见泰山,两豆塞耳,不闻雷霆。”

虽然这句话是说局部现象所迷惑,看不到事物的整体,但是事情被公子帆这么搞着,以假乱真那也是有的。所以在萧誉坐上皇位这件事情,他的作用相当可观。

楚人贫居,读《淮南方》,得“得螳螂伺蝉自障叶,可以隐形”,大喜。遂于树下仰望,欲觅螳螂伺蝉自障叶。偶见之,即缘而摘之,然不慎叶落树下。树下先有落叶不能复分别乃扫取数斗归一一以叶自障问其妻曰汝见我不妻始时恒答言见经日乃厌倦不堪绐云不见。楚人嘿然大喜,赍叶入市,对面取人物。吏遂缚而诣县。

因此固有言,公子帆是蒙蔽圣心之徒。因此,也就成为蒙蔽楚人之叶。

这件事情孙中规略有耳闻,但是听到王汉成是为此而来,多少还是有些疑虑的:“大人此话何意?”

“这云帆可非等闲之辈,莫怪老叟多言,大人应该得当处理你们之间的关系。”

孙中规听了,多少感觉有些好笑,便问道:“怎么?大人是觉得公子帆的目的不纯?”

孙中规可不准备跟他打马虎眼,这些有原则性问题的事端,他都不去做,否则就有些对不起萧誉的认可了。王汉成话带到,就不再说什么,默默地离开了户部。孙中规笑着摇摇头,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边关,公子帆收到王汉成的信,与苏素心照不宣地笑了,同样的,在皇宫里的萧誉也是点点头,却什么也没说。他是实在有些佩服公子帆了,看人之准、用人之准确,与王汉成有得一拼,倒是像得了王汉成的几分真传。做事要从全局出发,需要有宽广的胸襟、包容的态度来对待人才。

“每个人都不可能是完美无缺的,所以对待人才不能够吹毛求疵、求全责备。”王汉成看着萧誉,静静地说道,“这一点,公子帆就可以做得到,可以说,此人是我大炙的幸事。”

“此时,你不必再说了,一些事情是不可能会改变的,这一点咱们都清楚。朕知道不能对其全面否定,而是要给予其重新发挥作用的机会。所以在边关待一段时间还是好的。”

一个领导者要容许组织内有与自己意见相左的人员存在,充分发挥这些人不随声附和、敢于直谏的优势,起到“兼听则明“的作用。最后,领导者要能够启用与自己意见相左的人。具有真知灼见的人才往往有自己的独立观点和对问题的独到见解,这是难能可贵的。这也是公子帆做得到的,萧誉也自然希望自己做得到。

“第一,奖惩要公正。奖惩要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公平公正。这是重要保证,也是抵制用人问题上各种不正之风的有效方式。第二,奖惩要及时。不论是对大臣的奖与惩,都要及时。及时奖励有功之臣能激发其积极性,及时惩罚犯错误的才对其有震慑性,即杀鸡骇猴。第三,奖惩要适度。如果奖励过滥而惩罚的力度不够,就会有人采取冷漠视之的态度,从而失去奖惩的意义。”

孙中规的奏对让萧誉眼前一亮,这又是一个改革的机会,本来以为做的很好了,可是没想到孙中规这一手玩得更加漂亮。

“一个人,不可能具备各种才能,胜任一切岗位。某一特定人才总有最适合于他的岗位。这就需要管理者在‘知人’的基础上,对人才的使用上给予恰当安排,形成人员配置的最佳组合机构,达成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的最佳组合。”

萧誉点点头:“此时仍需从长计议,这一点朕会仔细考良,还有何事奏对。”

有的人做事就是无视现实,在观察和处理问题时,总是凭主观想象,他认为怎样就是怎样,总是想当然地做事情,结果把事情弄得很糟。这些人都有一个弱点,就是自以为是。但是孙中规不一样,这一番话的道理在哪里,就不言而喻了。这些,也正是萧誉想要听到的,只不过现在公子帆不说了。

公子帆坐镇边关,做的事情更不一般,虽然说攘外必先安内,但是同样的,齐家治国平天下。对他来说,家已经齐了,但是没全,可能是必须要让方家完全平息才可以真正让公子帆的内心安静下来吧!

“兄长,你在想什么呢?”尚书萌看着在草垛上发呆的公子帆,有些好笑。

公子帆摇摇头:“我只是想如何能够尽快结束战事,事情越多越繁杂,我们已经没这么多时间了。”

“方钰会出来吗?”

公子帆继续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因为很多东西并不是我们所预期的那样,更何况方钰并不傻。”

“为局部现象所迷惑,看不到全局的整体,也比喻目光短浅。但是你们都不是这样的人。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可能真的是被一些东西所蒙蔽了吧!这一次是你最没有主见的一次。”

公子帆没有否认,因为这也是确实发生了的。甚至不只是没有主见那么简单,还有些让他感觉到有些疲惫……

“不好了,我们周边都被攻陷了。怎么办?”

看着慌慌张张的传令兵,公子帆的眉头微锁:“慌张什么,我们不都在这里嘛!更何况,大不了就是投降,他们还能杀战俘吗?”。

这下其他人可就不淡定了,仗还没打呢,就当战俘,那不是一个人在家里生闷气嘛!

苏素皮笑肉不笑,公子帆这招用得险,说白了就是故意在激怒他们,典型的激将法啊!甚至于他怀疑是暗中故意让他们形成包围圈的。公子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第十八章 战火纷纭

“报……”

“讲。”大周的皇宫内,传出一阵威严壮阔的声响。

“陛下,南下的十三为将领如今只剩下五位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把大周给赔进去了。”兵部尚书一大早就先谒见方钰。

为了这一战,方钰不近女色,主宫独住。就是有姿色的妃嫔进来,到了晚些也要撵出来的。这一点,大臣们有目共睹,甚至是皇后也不能幸免。

这样也未尝不好,只不过,也有前车在那里摆着,唐玄宗李隆基。到底是不是妖言惑众,他们不知道,但是《长恨歌》在那里摆着,让人不能不信。不过也肯定是有些原因的。

除此之外,是治国安邦。如果说萧誉治国主要是在用人,那么方钰就在于集权了。一大把权力在手中,专裁独断,就更容易举一国之力做好一件事。方钰当然知道这是兵家大忌,可是这终究不是带兵打仗啊!所以乃至于公子帆对方钰的一些举措都赞叹不已。

“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虽然我已经准备好了后路,但是我们要做的具体内容,一定要第一时间做好。”

“是,阁主。”

公子帆微微点头,转而说道:“一些事情还是要具体,毕竟我们的成功与否只有一次。”

“阁主,我做事你放心!”

公子帆点点头,就没有再叮嘱什么,毕竟这些东西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也许有的时候,他也需要变通一次。公子帆的目光看向了远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皇上,下令吧!”

“再等等……”方钰此时穿着盔甲,埋藏在路途上。

战争通常都是要短兵相接的,弓弩当然可以远距离杀敌,那毕竟是小规模的战斗,实际上还是以面对面的冲杀为主。古话说,兵不厌诈,既然都到了战争的地步了,哪里还有双方摆好阵势,然后相互寒暄一番的道理,战争就是以胜利为目的的,只要能击溃对方,这中间的过程可以忽略不计,不管是偷袭、硬冲、还是趁人不备、火攻、水攻等等等,总之可以采用一切想得到的手段,结果就是要让对方溃败。

方钰不得不防公子帆这样的对手,毕竟实力相当全靠诡计。俗话说,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将领的武力与智慧决定着队伍的战斗力强弱,一个将领,必须具备超强的武力才能有威望,有了威望才能镇得住士兵,命令才能有效执行;有着不一般的智慧才能指挥士兵的作战,就是说,将领的武力与智慧直接决定着战争最后的结果。

“皇上,我们真的还要继续等吗?”那人明显就有些沉不住气了,更何况是加上之前的种种,他们中有很多人咽不下这口气,憋得慌。

“不等了。”

军队浩浩荡荡就向前出发,公子帆在城门上立马就笑了:“开城门。”

方钰一看就愣住了,这是要搞什么鬼?公子帆站在城门上微微一笑:“怎么,怕我有埋伏?”

“您这是?空城计?”

公子帆竖起食指摆了摆,笑道:“我可不敢自比孔明!”

“连中三元的苏航大公子?少说你们也是世代的将门,没读过兵书应该不可能吧!”

公子帆笑笑:“那我怎么能和您这九五之尊比?可不说,您可是有一个国家的人,我呢?”

“公子才谋,何止是一个国家呢?”

“如此恭维,可不是小子敢受的,要打便打,云帆奉陪!”

“皇上,咱们怎么办?”

方钰看了一眼公子帆,随即就说道:“不急,我和云阁主私下先聊聊。有什么事情后面慢慢来谈。而且我觉得……云阁主也不是一个相见血的人吧!”

公子帆哈哈大笑:“那是,那是!知我者,方大帝也!”

大帝,怎么看都感觉像是在骂人,只不过公子帆就是很简单。一句话嘴上不认人,然后把他带入自己的圈套。此时公子帆正静静地看着,这一群人中,有接近三万人,在山谷里变成黑压压一片。

“咚、咚、咚、咚、咚、咚……”一声又一声雷霆般的战鼓声从公子帆面前的峡谷里荡气回肠。方钰马上就知道自己这是中计了,现在还有一条路,那就是进城,可是说实话,敢吗?

看着公子帆的笑,方钰一咬牙:“入城!”

“皇上。”

“听到没有,朕说了,入城。”

“是。”语气里,明显没有了之前那份刚毅,随后,方钰再抬眼,公子帆已经从这里消失不见了。这次,他赌对了,但是,损失也是有的,甚至于,公子帆还安插了眼线在里面。这些,方钰都已经不计较了,这一局是个平手。

这一局,可以说,方钰已经很知足了,没有赔上身家性命!

公子帆也是笑不减色,甚至于有些得意忘形,让他最为高兴的一件事恐怕就是把檀香阁的弟子安排在别人的阵营中了吧!檀香阁的弟子,可是有各种各样的方式来传递消息,就看方钰能不能防得住公子帆的这些暗兵了。这也是两个人斗争的一部分!

公子帆进来,萧誉已经到边关了。但是二人并没有说话,公子帆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了。这让苏殊很是尴尬,但是两人没说什么,苏殊也不好让公子帆避开这个锋芒。

“大帅,此事按照计划进行,至于未来,只需要延续可能即可。”

“好,此事就按照你说的办。”

苏素进来时说道:“父帅,我一人就已完成此次进攻任务。逼入鼠疫县衙,一个人也没有逃过。”

公子帆笑了笑,随即又是一脸严肃,在主位上的萧誉也是一样的。极度的尴尬,就使得苏素不得不动些歪脑筋。

“皇上,此次不只有何吩咐?”苏素是先帅,这样的问题是可以问的。。

萧誉没有掩饰:“我就是来看看,毕竟这些地方也是朕的山河的一部分。”

萧誉就是往死里说的,不让话题继续下去。这下连苏素也没招了,战火纷纭呐!

第十九章 木已成舟

面对苏素的缓和,萧誉直接终结,这个时候,总是会让局外人感觉到浑身不自在。但是恰好在这个时候,公子帆也不能说什么有关君臣之礼的话进行辩护。

毕竟其中的一些事端有关于大炙的根基,一旦到了这个层面上考虑的官员,个个都是人精。不过在一开始,得先有一个愿打的和一个愿挨的。

锦宇王萧通是一个缺口,只不过萧誉并不想这么做,与公子帆的意见相左。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此,彼此间对这件事都很沉默。

“云阁主,木以成舟,接下来如何行动”

公于帆一拍腿从草芥上坐起身子说道:“走,一起去看看。这檀香木可是价值不菲呐!”

等公子帆出去,萧誉的嘴角不由得抽动了几下,似乎他真的把自己当大炙的恩人了。最主要的是,檀香阁在檀香山上种植檀香木是无灾之利啊!

不过公子帆借机离开,总归是让苏殊悬着的心沉降了几分,于是道:“陛下,您接下来……”

“去看船。”

这三个字一出,又急得惊出苏殊一头冷汗,这两人是彻头彻尾地在一起杠上了呀!

走到帐外,就看到城中有一个木制高阁,只有走近看,才会发张这是一般庞大的木船。只不过,公子帆已让人层层围住,禁止上前察视。不过有一点让苏殊有些不解,在陆地上修船做什么

同样,一股刺鼻的气味你漫在空气中,萧誉不经微微皱眉:“石灰”

石灰的气味是很独特的,因为那种酸苦味总是会布满周围。公子帆之所以用檀香木承载,就是因为檀香木所拥有的独特香味,如果不自信闻,是很难发现其中石灰的味道的。

想到这里,萧誉就知道公子帆要干什么了。只是这样的方法,实在是有些损,甚至于可能会导致一座城毁于一旦。代价有点大!

不过很多时候都不能够心慈手软,毕竟事态发展下去并不是一件好事。公子帆对于这一点可以说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并不做什么保护措施,而是第一时间就发放灾款,然后撤离百姓。

说实话,大炙是没有这么多款项的,所以这些东西就需要公子帆用檀香阁的收入来贴补朝廷。如此说来,萧誉又有什么理由痛恨公子帆呢?就是谋杀太子吗?

火攻计源于孙子兵法中的第十二计,是指以火助攻的目的,获取两军交战中的胜利。火攻分为五种,五种不同的攻势须采取五种不同的兵力部署。

古有记:凡火攻有五:一曰火人,二曰火积,三曰火辎,四曰火库,五曰火队。

行火必有因,因必素具。发火有时,起火有日。时者,天之燥也。日者,月在箕、壁、翼、轸也。凡此四宿者,风起之日也。凡火攻,必因五火之变而应之:火发于内,则早应之于外;火发而其兵静者,待而勿攻,极其火力,可从而从之,不可从则上。火可发于外,无待于内,以时发之,火发上风,无攻下风,昼风久,夜风止。凡军必知五火之变,以数守之。

故以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强。水可以绝,不可以夺。

夫战胜攻取而不惰其功者凶,命曰“费留”。故曰:明主虑之,良将惰之,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攻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怒可以复喜,愠可以复说,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故明主慎之,良将警之。此安国全军之道也。

火攻形式其中五种,一是火烧敌军人马,二是焚烧敌军粮草,三是焚烧敌军辎重,四是焚烧敌军仓库,五是火烧敌军运输设施。这些东西真的是很简单的东西,只不过公子帆可不会有这么简单的心思。

“你说他们会上当嘛?”尚书萌看着苏素,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安。

公子帆笑了笑,走进来:“肯定不会那么简单的,方钰也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我的计划也没有那么单纯。”

“不过,兄长你是真的要小心了。这内忧外患的,什么时候是个头。”

公子帆看着苏素,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放心,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呢!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于非命,更何况,君子之道,齐家治国平天下。”

苏素听了这句话,明显就放松了很多,尚书萌也是微微一笑。

其实她很清楚,公子帆要比苏素沉稳得多,甚至于云童都要比苏素沉稳,所以公子帆根本就不敢让苏素去做危险的事情。

“不过这次可是有什么多余的行动?”

公子帆点头:“的确,这次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是我觉得需要好好进行一次摸牌处理。毕竟这么耗下去要不是办法。”公子帆的思路异常清晰,所以他已经想好了对策。

“要我们帮忙吗?”

公子帆笑了笑:“那是当然了,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做这些事?”

这一点,恐怕是公子帆很早以前就计划好的,因为船的大小也不仅仅是一朝一夕就能加工完成的。

“今天晚上,把这艘大船送给对方。”

“送给他们?这……这,这怎么送啊!”尚书萌的眉头微微有些皱起。

“这是我想说的,我们可以……”

……

“陛下,我们要撤了!”苏殊看着萧誉,表情很是无奈。为了安全,他们别无他法。

“没必要。”萧誉没有动,仍然在那里看着书,“你们先走,朕在这里等云帆。”

“这……”

“无妨!”王子龙看着苏殊,“我在这里守着,有必要的话就会带陛下离开。”。

苏殊看着他们,沉思片刻只能放弃道:“好吧!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陛下的身体可是大事,丝毫不能够马虎大意。”

萧誉听了,不由自主地一笑:“朕曾经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不要这样担心嘛!更何况朕又不是小孩子,自我保护能力也是有的……”

第二十章 异常行动

风风火火的行动逐渐展开,尤其是怎么送大周一艘船……

这件事情的确有些难度,只不过为什么要送这么显眼的东西真的是耐人寻味。只不过公子帆什么都没有说,他们也都不去问,安安静静做事就是了。

“航儿,陛下还在城里,说是要等你。你看咱们该怎么办?”王子光还是来向公子帆通禀了一声,以免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公子帆欠起身,只是点了点头,萧静儿就过来了,说道:“舅舅,没关系的。到时候这里就是一座空城,来得及让皇兄撤离。”

“那好,我们准备着带陛下离开。”这一点,王子光毫不含糊。

“等等。”公子帆笑了笑,说道,“皇上可是个不错的诱饵,咱们应该好好利用,保不齐还能吊起一个大鱼呢!”

“什么?!你要拿陛下的身家性命做赌注?不妥不妥!做什么不行,对于用陛下来招贼,我不同意。”

“甲子乙丑海中金,甲午乙未沙中金,丙寅丁卯炉中火,丙申丁酉山下火,戊辰己巳大林木,戊戌己亥平地木,庚午辛未路旁土,庚子辛丑壁上土,壬申癸酉剑锋金,壬寅癸卯金箔金,甲戌乙亥山头火,甲辰乙巳覆灯火,丙子丁丑涧下水,丙午丁未天河水,戊寅己卯城头土,戊申己酉大驿土,庚辰辛巳白蜡金,庚戌辛亥钗钏金,壬午癸未杨柳木,壬子癸丑桑柘木,甲申乙酉泉中水,甲寅乙卯大溪水,丙戌丁亥屋上土,丙辰丁巳沙中土,戊子己丑霹雳火,戊午己未天上火,庚寅辛卯松柏木,庚申辛酉石榴木,壬辰癸巳长流水,壬戌癸亥大海水。我结合现在的双方形式以及天时地利人和,并没有发现什么大的遭难,所以大可以放手一搏。方钰在我手中吃一次扁,就会越发的小心谨慎,所以为今之计就是尽快消灭这群贼寇。”

“你这口诀倒是背的不错啊!但是一些事情还是要防患于未然的。就听舅舅一句。”

公子帆点点头:“这件事情我已经做好了安排,只要有人混进城里,马上就会送赤燮出城。”

王子光听了,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有可能这已经是公子帆可以做出的最大让步,说实话,到未来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呢?他们现在多多少少也看出来了,怕是多半从一开始,两个人就达成了某种共识……

“朕知道了,其实根本就不需要这么麻烦。公子帆说到底可以保护得了朕的周全,你们急什么?”

话这么一说,就让这些人老脸一红,就想起那什么了……皇帝不急某些人急了。

不过现在还真是没有掩饰任何东西,情况改变,就说明一切都顺利进行。在屋外出现的黑影一闪而逝,萧誉的嘴角也渐渐勾起一道弧度。

大炙皇宫。

“陛下,如今北方捷报频传,我们朝堂上要不要有所动作?”

“有没有都是一样的,你们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户部尚书暂时还没有具体方案,等大军班师回朝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在皇位上坐着的这位头疼不已,他是真的没想到会这样,主权国家大事,真不知道萧誉是怎么想的,这段时间完全是朝堂上参奏,御书房中由纳兰羽和这个孙中规暗中辅助议事。

他的确不是一个当皇帝的材料,不过其中的一些东西真的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甚至于连孙中规、张毅、纳兰羽都齐齐夸赞。但是朝堂上呢,却是下诏说萧赋北上,体恤民情了。

皇上是不是双胞胎,大周不清楚,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法公子帆也是笑而不语。如果不是朝堂上那几个人,怕是萧赋早就要露馅了。

“皇嫂,我是真的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也要崩溃了。”来到御书房,墨玉正笑眯眯地瞧着他。

“人家都是要撺掇朝纲的,你倒是偏偏好,给你你都不要。”

萧赋急忙摆摆手:“我是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再不济我就要御驾亲征和皇兄换过来了。”

“王爷,哎呦,这可使不得。您不坐镇了,这朝廷可是要乱了!”杨业并没有随萧誉离开,他还要在这里演好一出戏。

“行了行了,我这抱怨抱怨而已,你们就泼我一身牢骚!……”

话刚说了一半,就有人进来说道:“陛下,静宣王求见。”

萧赋赶紧正襟危坐,一脸严肃:“见。”

侍卫起身,赶紧通报,萧博笑呵呵地进来,施了个礼:“皇帝安康。”

“静宣王安康。”萧赋也还了个礼,一本正经坐在那里问道,“此次南下,感觉如何?”

“收获颇丰啊!顺带着,我还去蜀地走了一番,仍然有很多百姓感念陛下的体恤贡献呐!”

萧赋苦笑:“这倒是各在其次。如果兄长有时间,倒是不如写一二文句,让萧赋那小子看看。”

“那是自然。”

暂坐聊了聊,因为孙中规到了,萧博也就不好逗留,暂别回府。在一旁的墨玉收了为萧赋按摩的手说道:“他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萧赋点头:“这一点我已经感觉到了,也该是时候唱个三簧了!要不然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萧博从皇宫里出来,就让人前往锦宇王王府,刚刚才进去,就听到鸡飞狗跳一阵喧闹。萧博寻声望去,看到王妃的院内有三五个混混正在门口欺凌着王妃,香肩外露就可以说明是什么状况。

这些事,常来常往的人多数都见怪不怪了,只不过现在的王妃要比先王妃更加凄苦。

萧博并没有逗留,而是询问了萧毅所在,这个时候他总是要判断清楚形式。要不然就要错失良机了。

“怎么样?是不是萧赋出宫了。”萧博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的确如此。”

“那就对了,唱得很好。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大臣都看不出来。”。

萧毅有些担心:“这样的事情,你确定吗?”

“绝对错不了,要不然也不会在朝堂上存在不当庭解决的事了。我想应该是有人暗地里辅佐吧!”

第二十一章 三簧好戏

春雨贵如油,可是就转眼间到了夏季,更何况还是南方的夏季,烟雨蒙蒙不断。纳兰家被抄,但是纳兰羽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被破格用为第三相位。三相的局面也是第一次打开。

今天是纳兰家清风明月楼夺花魁的日子,有言云:为花魁者必尽衣,众宾客翘首以观。

在清风明月楼上,早在半年前,就贴出了花魁的名字——红泪。而此女,至今没有人曾记得。

而纳兰羽在城门上摆了一桌子酒菜,在他对面,有一个宛如仙人般的少年捏起一樽酒细细品味。很快,他们都在城门口看到了一个小女子出了宫门,随后又有一个较小一点的女孩子跟了出去。

男子玩味地看着他,微笑着:“怎么,还怕丢了不成?”

“家雀儿倒是不怕,不过现在还不是,多多少少也要拿捏着分寸。”

“你呀你,要是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你这心思,不得打断你的腿。”男子呵呵地笑着,又喝了一口酒,“不过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小子可以把握好机会。”

“不过,师兄,你这次来京城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做?”

“是。不过现在皇上不在京城,我们的外援大多数在外,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一些力量可以借我用用?”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到时候知会一声。”

“那就好。”

茫茫夜色之中,男子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身白衣和一个不同凡响的玉佩——檀香阁云童。

“花魁一直是不同凡响的,不过今年这位,可不知道十分光鲜亮丽。”

“哎呦~,大爷,我们清风明月楼也是大门大户,又不是什么小妓院里的阿猫阿狗,您保准放心。”

一个犷脸大汉笑容满面春风得意:“嗨呀,兄弟!你是不知道吧,咱们这清风明月楼里头,老板可是皇宫里头的名贵。可不说里面小娇娘天生丽质呐!”

“嚯!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冰冷地声音在一旁响起。

“你这是什么话?兄台,言谈举止要小心,更何况,这里是京城。”

“喝。我还用不着你这种花天酒地的人来教育我。”面具下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

“你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只觉得你们很没意思。”

“找死!”

“咔~咔擦”,戴着面具的男人把身边大汉砸来的拳头用两根手指捏紧,愣是这个大汉死活没能挣脱。男人冷哼一声,飞起就是一脚,砸在他的太阳穴上,砸的他是七荤八素。

还没等他恢复过来,男人已经一拳砸在那人脸上,顿时间鲜血横飞。事情刚刚结束,就有清风明月楼的打手走过来,看着这一切,牙龈咬得“咯吱”作响。

“楼主,这……”

带着面具的男子语气仍然冰冷,这么大的运动量丝毫没有动摇他的底气:“没事了,把他扔出去吧!对了,三公子现在何处?”

“三公子已经在楼上等您了。”说着,那人指着一个方向,就见一个少年笑呵呵地端着茶杯看着他。

纳兰羽向那边还了个礼,脸上看不清有什么表示,或许他面具的脸下并没有什么表示,面具只是反应了这一点罢了。

“嗨!这里今天真是气派。回来了,刚刚好看到今天是花魁,我就来看一看。”

“您请。”纳兰羽毕恭毕敬地看着萧赋,“您怎么出来了?”

“皇兄回来了,我不就解放了?憋死我了!”

“皇上?我怎么不知道?”

“哎呦,小祖宗。你不知道的事儿还多着呢!怎么,还想一件一件都知道不成?”

纳兰羽听了心里就有底了,笑呵呵地说:“那哪成?我也是知道了那我这小命也就到头了。”

“知道就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二人走上前,就听萧赋提高嗓门说道:“刚刚听见小三儿在上面,那我正好可以上去看看。”

三皇子就有些不淡定了,难不成萧赋回来了?不应该呀!怎么回事?

现在他的脑子里都要炸了,本来是想在这个时候拉拢一下纳兰羽的势力,可是这个时候完全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与其这样,倒不如不来的好,这地方,谁愿意拿着身份做挡箭牌呢?

不过萧赋来了,他也就不好意思逃了,主要是这些人的存在没办法让他可以完全逃离。最主要的一点是,萧赋居然在那一瞬间看见自己了,这也是自己有点太背了吧!

萧赋过去就是很随便的喝着酒,随便和几个朋友做行酒令。这些东西纳兰羽和三皇子也玩得来。酒令走了一圈,下面就开场了,歌舞升平,不过纱裙,确实是有点透亮,萧赋不愿意看,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酒。

“小三啊!你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非要在这里看这些鹧鸪?”萧赋吃了一口菜,表情淡然。

纳兰羽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个:“那可不是?皇子的待遇真的和普通人不一样呢,更何况在官人家的,哪个不是芙蓉膏、云胭脂?”

三皇子看着他们,连忙闭嘴。他刚刚倒是见了一位佳人,有骨子里的亲近感,不过那是何人他素然不知。只是听她说今晚可以瞧得见她的身子,也就是说,这个佳人也在今晚排场的行列之中。

三皇子仔细看着,萧赋和纳兰羽倒是闲情逸致地对起诗来。甚至于现在,萧誉和公子帆在边疆正在等待朝堂上的变化。

皇宫里,云童换上了皇上的衣服,脸也做了易容处理,这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现在,三簧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将士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攻城!”

在半个时辰前,方钰刚刚才派人攻打公子帆的城池,而公子帆已经等在他的家门口了。城里面,公子帆自己的人也倒是不少,这个时候,公子帆总是会这么做,为了等待时机。。

“皇上,你觉得这次能不能斩草除根呢?”公子帆看着萧誉,笑容可掬。

“难呐!”

第二十二章 腹背受敌

看着天空的夜色,大炙的军队看向自己城池的方向,等待着下一步计划的施展。

“你说,航哥这计划真的会成功吗?我怎么感觉到有点悬啊!”尚书萌开始泛起了嘀咕。

“嘿嘿,静观其变,懂不懂?不然我们埋伏在这里干什么?”

“先锋大将军,传来了命令。让你们随时准备好救火!”传令兵说完就走,连让他质疑的时间都没留下。紧接着就是一群人强憋出内伤。

公子帆离他们其实也不远,只不过故意造成一种假象。种种迹象表明,公子帆每次设计,都能中标,所以也就不得不再用苏素为自己做一次谋划了。

“云帆,我们要不要去攻打他们?”

公子帆点点头:“速战速决。”

“是。”

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废墟之上。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剑影又在风中绽开,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此刻,大周的余兵都已陨半,两边阵前对峙着的头领疲惫而决绝。

“轰隆隆……”

在大炙的弃城里燃起熊熊烈火,刹那间,山野沸腾起来,山头上的大炙人马如同落石一样席卷而来。不多时,大周的援军就到了,带头的,就是方钰。

公子帆笑了笑,随即就让自己的人分左中右三路下山,峡道口,落石还在等着他们。与此同时,峡谷的另一段,以及开始了对他们大后方的攻击。可以说,这是公子帆的调虎离山,而且还不仅仅是一个,而是连环套。

方钰来了在后方指挥,还没多久,就有人从峡谷口出来报告军营里的情况,公子帆从萧誉的马背口袋上拿起弓箭,瞄准了方钰——“嗖”!

“陛下……”

公子帆笑了笑,目光一寒:“杀啊!捉住方钰者,赏赐千金!”

天微微亮,公子帆举起酒壶,将清冽的琼浆咽入喉中,随后扔掉它,看来是一壶后劲很足的烈酒,他已有一丝淡淡的醉意。走投无路的方钰则是仰天大笑着挥起袖来,数不清的兵影簇拥着他的轮廓。很快,两个人几乎同时现出了手中的武器。握在公子帆手里的那一把纯净透明而且柔和,但是在方钰手里的那一把则幽暗晦涩而凌厉。

“两把剑同时出现,你觉得哪个会更厉害一些?”方钰看着公子帆,脸上没有不悦,“不过,战争还没有完呢!”

公子帆点点头,却摇摇头说道:“该完了,要不然还是百姓的灾难。”

“你觉得你配说这句话吗?”

“我不配,但是萧誉可以。”公子帆的笑容满面,可谓是春风得意。

方钰不和他再废话,的确如此,在他们之中,萧誉是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不过,你的确是一个枭雄。”

“彼此彼此!”

以强凌弱大多先发制人,以雷霆之势一举摧毁对手;以弱击强则多是后发制人,故露破绽诱敌强攻,伺机寻隙反击;但当两个同级别的高手相遇时,如何能从对方完美的防御中找出破绽才是第一个难题。

不过公子帆没有纠缠,为了防止有暗箭,直接提着剑戟钩杀敌方的将士,这一次,他没有用自己的暗刃厮杀。

只有等到出手的那一刻,才会知道何时是出手的时机。公子帆其实就是在赌,可能的话,他的暗刃就有可能是必杀技。

“兄长,你怎么来了?”苏素赶紧过来,打开一条通道。

“不杀一杀不放心,不过现在倒是可以看得见情况了。现在大周的人越来越多,兄弟们要加把劲了。”公子帆看着苏素,下马与他背对背战争。

“兄长,会苏家的功法吗?”

“会。怎么做?”公子帆的招式瞬间就变了。

“第三招,送我过去,一字长蛇阵。”

“好。”

天辰掌,震飞了苏素,等苏素过去杀人的时候,手掌微微有些颤抖:“他这内力都能直接震伤我了。”

“一字长蛇阵。”

“是。”

公子帆笑了笑,转身上马,左右开弓。随后就到了苏殊的地方:“大帅,一字长蛇阵。”

“知道了。”

他们这种人的默契度还是不错的,一方是什么造型,他们马上就能呼应回响。刹那间就宛如一个张开大口的口袋,把那些残余部落给一网打尽喽。

长蛇阵是根据蛇的习性推演而来,长蛇阵共有三种变化:一、击蛇首,尾动,卷;二、击蛇尾,首动,咬;三、蛇身横撞,首尾至,绞!

由此三种变化,长蛇阵运转,犹如巨蟒出击,攻击凌厉!两翼骑兵的机动能力最为重要,所以要破除长蛇阵,最好的方法就是限制两翼机动能力,以使其首尾不能相顾。所以,最佳的方法就是:揪其首,夹其尾,斩其腰!详细方法就是在我方步兵阵群中设置陷阱,以两个步兵方阵协作阻止对手两翼骑兵运动,使其无法发挥其机动灵活的能力,再以强悍重骑兵为主对其蛇腹步兵发动强悍冲击,使其阵形散乱,无序!

公子帆看着远方的萧誉,又注视着方钰的方向,他相信方钰是有办法破解的,要不然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了。

“传令下去:一举击溃步兵方阵,将长蛇阵切割成为三块,如此一来,长蛇阵各自为战,无法再以三方配合作战,阵势不攻自破!”方钰看着一字长蛇阵,眉头紧皱,他不相信公子帆只有用一字长蛇阵这样的能力。应该是有什么计策在等着他。

“木字化本,口袋缩张。”在山上的萧誉下达了命令。木字化本是公子帆所创最简单却十分有效的攻击手段。

方钰看着呆了呆,说道:“人马分为左中右三部分,不要进去,小心口袋阵。”

公子帆笑了笑,信号弹就出去了,随即,有一路人马旁敲侧击,向方钰而来。。

“这……皇上!”

“不只是他有暗兵。”连续的两声鼓响,双方彻彻底底地进行了史无前例的碰撞。

第二十三章 画蛇添足

一字长蛇阵,威力如何,那自然是不要说了,不过公子帆压根就没想过用一字长蛇阵来立足。木字加头,之后正好就是画蛇添足了。

在属相里虽有龙蛇但其实蛇是龙的最初本体,也就是可以说龙蛇是同一种类的。但龙的性格是属刚烈型的,而蛇是阴柔的。一个阳、一个阴,可以说互补,也可以是排斥。

其实,这也是正好的。

多数人视蛇为骇人的毒虫,而龙排“四瑞兽”(龙、凤、麒麟、龟)之首,是吉祥之神。房玄龄曰:“一则为龙,一则为蛇,喻人行藏。”也是说龙和蛇截然不同。但是,为什么人们称蛇为小龙呢

先民最早崇奉蛇,而龙是人想象出的万能神力的奇特动物。

“具备风雨雷电的力量、山峦的雄姿,像鱼一样游弋水中,像鸟一样飞翔天空,因为它佑护人类平安吉祥,因此人对龙无比崇奉。龙产生于八干年前,那么,在此之前先民就没有崇奉的动物吗有。那就是蛇。

“中通外直,南北回防。”萧誉自然是清楚的,带兵打仗那么多年,他不是傻子。

公子帆笑了笑,萧誉这么做可以说是十分明智的,不过他更加得意的就是方钰根本就不会武功,简单腾越,就直接拿到方钰,至于战场上,那就让他们去厮杀吧!

其实公子帆还是有暗兵的,但是这个时候……

“苏航,你杀了我啊!你这是算什么本事?”方钰看着他,心里开始有些毛了。

公子帆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笑着摇摇头:“我没兴趣,不过现在还真的想看看大周的儿郎们有几分的骁勇善战。”

“你就是个刽子手。”

公子帆点点头:“不错,不过比起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来说是好多了。”

“你……”

“我什么我?”公子帆可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给他,就说道,“来人,保护好大周皇帝,秘密安置,不能让他寻了死。”

“是。”

“对了,看见差不多了,把敌寇清理一下。顺便去边城说一声,就说皇上偶感风寒,准备回宫去了。”公子帆嘴角的弧度微微勾起。

“是。”

“我去找陛下,你们在这里看着他们。”

“是。”

公子帆拿捏得很好,因为这不是最后一战,真正的战役还在后面。不过现在,他比较担心宫里的情况。这么晚了,不知道云童和纳兰羽现在怎么样……

皇宫里,三皇子萧椒眉头一皱,一直都在回想着昨晚上的一幕幕。其实他在意的是那个女子,可是没想到最终只能是被纳兰那个家伙夺了去。

这个时候,云婉儿刚刚起床洗漱,昨晚皇上来了一趟,不过自己醉酒,不知道萧誉有没有留宿,不过作为皇后,她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皇后娘娘。”墨玉每天都会来,云婉儿自然就不能小气。

“妹妹天天来,本宫倒是有一些不好意思了。不如妹妹留下来吃个早点。”

“姐姐抬爱了,墨玉恭敬不如从命。”

随后正吃着,就有人传话来:“两位娘娘都在,那奴才也就省的再跑了。”

“什么事?”云婉儿擦擦手,拿起南瓜小米粥喝了一些。

公公看了一下,随即就说:“哦!陛下想要考两位皇子的才学,特地要两位娘娘同去,二皇子是长兄,三皇子是嫡子,很多大臣都希望能有一次机会彩排。”

墨玉笑了笑,点点头:“我和姐姐正在吃早茶,半个时辰便过去,让陛下先进行布置吧!”

“奴才遵命。”

那人走了,云婉儿微微一笑:“妹妹可是不急啊!”

“三皇子的才学多数是陛下教的,我家二郎则是王叔的打油诗句,怎么能比呢!是陛下闲来无事罢了!”

云婉儿从墨玉的话里根本就找不出挑衅的意味,微微叹了口气。

云童在御书房里坐得很舒服,只不过是闲来无事,随便看看无关紧要的折子。不过现在真的不错,要比在檀香阁轻松多了。

他并不是无事生非的要考这两位皇子,而是萧誉为了权衡利弊而不得已而为之的抉择。云童笑笑不说话,至于考什么,自然是胸有成竹,不过考官,就比较有意思了。除了那些个重臣、要臣,亲王也叫来一大堆。你们不是说萧誉不在京城吗?那他就来个大变活人。

墨玉自然是知道的,因为这个局是一个很大的局。

“怎么样了?”云婉儿开口的时候,墨玉唯唯诺诺跟在后面。

“娘娘,皇子们刚刚才到了御书房,现在前面还在收拾。”

云婉儿笑着看了看身后的墨玉:“看来啊,咱俩还是来早了,就随处去转转吧!”

“那就去前面,看看布置得怎么样了。”

“妹妹所言极是,咱们该给陛下分担些担子了。”

公子帆在边关大获全胜,萧誉也笑呵呵地说道:“画蛇添足语出《战国策·齐策二》。原意为画蛇时给蛇添上脚。后比喻做了多余的事,非但无益,反而不合适。也比喻虚构事实,无中生有。不过先生这个计策却是必杀。”

“事出有因,我也是险中求胜。陛下是知道的,这些东西真的是很难构成的。”公子帆招了招手说道,“把地图挂出来看看。”

“等等吧,我现在担心的是宫里。”

公子帆笑了笑,没有坚持,而是说道:“那就等一等吧!”

萧誉看着公子帆说道:“你知道我一直在想什么吗?”

公子帆微微点头:“是苏航吧!你觉得我们真的是太像了,唯一不一样的就是策略。苏航稳中求胜,我多多少少有些冒失。”。

听到这些,萧誉沉默了,公子帆笑了笑,没有任何的话语。不过萧誉的想法没有一点的错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完全存在的。这一点是真的不可否定,也正是因为这样,公子帆才决定在这个时候点明自己的身份。

这么久了,也该让他们明白苏航在里面充当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第二十四章 计谋两开

皇宫里,假扮萧誉的云童要试一试皇子们的才学,但是目的却直指那些不安分的人,不过呢,现在的情况在边关也不容乐观,正在边关的萧誉和公子帆也遇到了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战役,虽然他们都知道可能会有人渔翁得利,但是他们却顾不得这些了。

萧静儿和尚书萌在一起学到了不少的计谋,简单的技巧也是会一些的,所以公子帆准备让她独当一面来做救援。至于结果,能不去想就不去想,这些个情况……不容乐观。

“航哥,这次战役结束以后,你要回来了吧!”尚书萌看着公子帆,美目中带着婉转。

“唔。不过我仍然是檀香阁的阁主,这一点无法改变。至于侯爵的位置,我觉得还是让苏素来比较好,毕竟我的身份……”公子帆不说了,因为他也有自己的考虑。

尚书萌却是笑了笑:“你回来就好啊!这样所有的事情就能圆满的画上一个句号了。母亲也是天天在念叨你,更何况这么多人都知道你的身份,随时说破,苏航都是大炙的功臣啊!”

“但愿吧!不过就怕事与愿违,尤其是大战过后会是什么样子,我也不清楚,现在乱世,纷争在所难免!”

“我怎么是感觉你想得太多了,你不在,这一家人总是会感觉少了什么似的。先不说侯爵,就是你现在做的这些事,你能说不是为了苏素和方源吗?”

公子帆看到尚书萌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便哈哈大笑:“行了,做你的事情吧!不该说的尽量少说,祸从口出!”

“切,还不是被我说中了!”

夜间,公子帆起夜,这一夜,他睡得并不踏实。

“怎么了?睡不着?”萧静儿侧过身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

公子帆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我记得你曾说:‘在乱世之中,群起逐鹿,我们又何尝不是在这乱世之中活着,开创了一片新的天地呢?’我现在愈发觉得其中的深意了,这件事你看得要比我透彻。”

萧静儿笑笑,摇摇头:“不是我透彻,而是你现在设身处地的开始心忧了。这些事情多多少少还是有你在把控,现在的你害怕被人戳脊梁骨。”

公子帆摇摇头:“戳脊梁骨是小事,我害怕的是葬送了大炙的前程,我感觉我的进程似乎太快了一些。”

“不会,那你看看那么多朝代,哪个不是一两代君王就立稳了朝纲?”

“但愿吧!”

“嘿,我咋发现最近就经常说‘但愿吧’这三个字,就这么没信心?”

公子帆苦笑不已:“那我该怎么办,压力等同于能力!”

皇宫里,云童正襟危坐,模仿萧誉确实有一套,只不过到考试,也正是在晚上,白天临时有事,所以只能放在晚上。不过,就算在这个时候,大臣们也是座无虚席,纷纷想要看清楚其中的利害。不过,萧博有些不淡定了,同样如此的还有萧通。萧博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萧誉是真的不在宫中,难不成萧誉在说谎?他觉得不可能,一定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那就由学士们随机应变吧!”云童很随意,因为公子帆也很随意,这一点他得到了真传。

这下轮到他们有些尴尬了,因为他们不知道该考什么,就说一句考吧!怎么考?云童倒是不紧不慢地喝着茶,行为举止并没有什么过分,和萧誉的习惯是一模一样的。

“怎么,没准备?”云童笑呵呵看着他们,“那就简单的诗词文赋吧,不需要格调什么的。”

不过云童这样子就和萧赋的样子差不多了,一股痞子气。萧赋也是头疼不已,这孩子,是要干什么?

萧椒想了想说道:“怅望黄金屋,恩衰似越逃。花生针眼刺,月送剪肠刀。地近欢娱远,天低雨露高。时看回辇处,泪脸湿夭桃。”

萧赋点点头:“这几句对的不错,诗名如何?”

“就叫‘长门’吧!”

“好。”萧赋笔录,随后问道,“萧幕,你呢?”

“我性情闲散,今日看到姑姑在兵场骑马,固有腹稿曰:咏美人骑马。骏马娇仍稳,春风灞岸晴。促来金镫短,扶上玉人轻。帽束云鬟乱,鞭笼翠袖明。不知从此去,何处更倾城。”

“萧赋……,你看……”云童虽然懂得,自然不如萧赋这个行家懂得多。

萧赋笑笑,说道:“两人都是五言,不过呢,萧椒押得是豪韵、萧幕押得是庚韵,这些文句贴切得体,本王觉得尚佳!不过萧幕看到的跃然纸上,符合我。”

云童眉头微皱,轻轻咳了一声。你就不怕有人私下传你和贵妃有染吗?更何况你都没人管的。

不过想到了“没人管”,云童也就轻声叹了口气,都没人管,自己还瞎提醒个什么劲儿!谁会在意他这样毫无拘束的言行举止呢?

边关,夜色渐深,萧静儿身上香汗淋漓,公子帆趴在她背上,亲吻着她的秀发。

“你这样,不怕外面人听见!”萧静儿看着他,眼神里多了一丝无奈。

公子帆呵呵笑道:“那也是听见你的声音呐!”

“死人。”

公子帆被她摇下去,公子帆笑容不减,说道:“这次结束,我准备接方源会家。同时说明身份,你觉得呢?”

“你是我的夫君,夫唱妇随!不过,你不需要同父亲商量商量?”萧静儿最在意的莫过于家人,所以她不得不说这一句。

“嗯,不过还需要些时日,毕竟父亲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萧静儿有些不明白,侧过身看着公子帆问道:“这,迫在眉睫的事儿,怎么现在还不做决定?”

“我暂时不想让萧誉知道我还活着,虽然他已经注意到我了。如果我说出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势必就会把我直接拉回京城,这边的事情就可能耽搁。”

“你真的想得太多了!”

公子帆点头:“我不能冒这个险。你明白的……”

皇宫里,云童开始有些倦意,但是他还不能不呆着,看着萧博和萧通,云童摇摇头、叹口气,这场戏真是作的。好不容易才结束,云童开口道:“我……朕真是累了,两个时辰就有早朝,就在御书房歇歇。”

“是。”

“对了,给王爷大臣们腾个地方,也歇歇。”。

“遵命。”

云童叹了口气,没有纰漏就是好的!看着萧赋,云童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回到御书房倒头就睡,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有事情明天再处理吧!当皇上是真的累!

第二十五章 父子同心

天刚刚一亮,军队就立马开拔,其他的大多数都在公子帆的计划里回荡。不过方钰这个筹码,公子帆是准备留在皇宫里用的。毕竟方家是尊亲,公子帆并没有打算怎么样,说白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而这一点,萧誉是已经准了的,所以无需再议。

将领都是自己人,这一点真是不错,这样的命令一下,最多就是违抗活捉,不会有烧杀抢掠的事情发生。

“一定要注意了,尤其是皇宫里,一定要三思而后行。”王子龙和王子光再次强调道。

公子帆笑了笑,说道:“行了行了,我都听明白了。”

“真是的,云帆,你这是什么话。”

公子帆哑然失笑,这个时候还是胳膊肘朝外拐?不过他倒是笑眯眯看着他们,这也能说明他们对这件事还是很上心的。

事与愿违的时候,公子帆也不说什么了,因为很多东西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决定的。这个时候,倒也是父子同心……

“云帆,你怎么想这件事?”

公子帆摇摇头,没有回复,其实他现在也不是很确定,每当迫在眉睫的时候,他的把握也只有表面上所暂有的平静了。

“不必担心,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苏殊在一旁和煦地笑着,“你和他这一点从来都是一样的。不过现在是过去胸有成竹的掩饰不是?”

公子帆呆了呆,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苏殊就笑了,笑得很爽朗。公子帆就不说话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还是父亲最了解自己。知子莫若父……

兵临城下,公子帆的内心不在晃动,这让他想起了科考的时候,在正在考试来临,他的心最为沉稳,这才铸就了三元到手的成绩,不过苏素则没有那么好的命了。

看着虎背熊腰的苏殊,又让他的心中想到了一句话:父子同心,其利断金。

萧誉的白马十分高大,却也是翘楚,不过,这是公子帆在蜀地送给他的,这么多年了,萧誉还是没有丢掉。如果有人查,就会立刻明白,萧誉实际上是不在京城的,不过就看他们有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了。

“云帆,朕这么多年,就相信了一个谋士,且认为他做的都是为了朕、为了大炙,有错吗?”

公子帆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说道:“如果陛下无愧于心,那就是对的。”

萧誉点点头,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不过现在还不是该让朕疑惑的时候,有时候还是要把一切理清楚了才好……”对吧!苏航?

公子帆愣了一下,点点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他也明白了萧誉的意思,那就是让自己说清楚自己内在的身份。

不过公子帆可是有备而来的,因为他知道萧誉并不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有些东西,他虽然不准备瞒着了,但是不说也是肯定的。

“话说,我们什么时候去攻城?日起三竿了。”苏素骑马过来,看着头前的三个人。

公子帆不紧不慢地说道:“再等等,再等等。”

苏殊也不知道公子帆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以只能是陪着等着,要不然他还能违抗皇命不成?

“还要继续等?”王子龙也有些不淡定了,转眼间过了一个时辰,“你看看这人困马乏的,怎么搞?”

公子帆笑了笑,说道:“那就支锅生火,做饭吃饭。”

“啥?”

在场的人全都愣了,公子帆笑了笑,没说什么,众人就齐齐看向萧誉,希望他能够给出一个特别的说法。萧誉也摇摇头:“出奇制胜,那就按照云帆的话来办。”

此话一出,他们就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了,为什么不在军营里,非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支锅做饭吃呢?

公子帆的计谋很是奇特,不过现在也没有人敢质疑他,事实胜于雄辩,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已经深入人心了。

面对这样的计策,萧誉听了有些不淡定,但是他却无可奈何,因为他还是相信公子帆的,只不过这样的相信源于那一份执着,可是真的会是那样吗?萧誉无从得知,一起也只是源于苏殊你一句话的猜测……

一个时辰对士兵来说一闪即逝,但是对这些将官来说却不仅仅如此。只不过,这样的漫长也仅此一次。

余晖暂留,公子帆的眉毛微挑,目光却眺向远方,喝了一声:“整顿,开拔……”

突如其来的声音如雷贯耳,在烈日中格外有力,下一刻便是兵临城下的奇观。从城门上看,竟是黑压压一片。

“都打到这里来了,不请我们喝杯茶?”公子帆突如其来,这已经是直捣皇都的前一站,“怎么,没有战报?”

“你们……”

这个时候,守城大将上了楼门,看着公子帆,顿时慌乱了起来,看着着一群人,是一丁点的注意都没有。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啊!

公子帆笑了笑,很坦然地说道:“我呢,不和你们绕弯子了,要做什么大家都明白。”

“放屁,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你个小儿居然拿我开玩笑。”

公子帆笑了笑,摆摆手说道:“不是,你就这么缺心眼儿吗?皇上都没了,你们还强势个什么劲儿啊?”

“你才没皇上呢!皇上在皇宫指点江山,你当我傻啊!”那人不依不饶,因为离得皇宫近,他每天都是要上早朝的,只不过最近一个月听说皇上身体不舒服。就连续没有早朝。

公子帆叹了口气,无奈摇摇头,冲着手下说道:“那他们不开眼,咱们就强攻吧!”

其实他也不想,但是他没有带方钰,因为他知道,一旦方钰真的出现了,里面就会赶紧立新皇以绝后患。

“攻城!”苏殊喝了一声,擂鼓声蜂拥而至。

“咚咚咚咚……”

公子帆的眉头微皱,不知道会怎么样,因为大周皇城里的变化是他无法预估的重要一环。

公子帆的剑戟与萧誉相辅相成,因为公子帆的实力彰显,与谁搭配都是相得益彰。不过现在,君臣一体也确实是难见,尤其是亲自上阵厮杀的皇帝。

“云帆!”苏殊又起,公子帆连忙过去补刀,一挑一杀十分默契。

苏殊呆了呆,突然跌落马下,苏素赶紧过去,此时苏殊背靠地,一剑封喉,但是身上却中了明枪。

“爹。”。

公子帆也看见了,右手在马背上一撑,左手边的暗刃已经飞出。随即,手持剑戟刺入大周那些人的胸膛,丝毫不会手下留情。

在那一刻,公子帆仿佛修罗一样,背负苏殊,左手拿着苏殊的枪、右手拿着自己的戟,身上洒满鲜血,却没有丝毫属于他的。

第二十六章 救命稻草

公子帆此时已经接近疯狂状态,主要是因为背上血流不止的苏殊,把后背染成一片红潮。苏素也飞奔而来,随即把苏殊扛在马上,飞奔而去。

公子帆吹了一声口号,白马跳跃一人高,把一众人踏在蹄下,飞奔到公子帆身边。公子帆收了自己的兵器,转而拿起了苏殊的枪,游刃有余。

整个身体跃上高空,长戟被他高高举起,一招力劈华山,将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大的坑洞,震起大片烟雾尘土。不过那人已经快速飞走,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的巨大坑洞。却不想剑戟突然从烟雾之中爆射而出,没有来的及躲闪,只能将铁翼横在身前挡住了这一次剧烈的冲击。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对方守将被打的倒飞而出,他不是被掷出的戟击倒的,而是公子帆挂在马侧的玉天剑。

“兄长,陛下已经攻城,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尚书萌之后与公子帆会面,心中很是忐忑。

“铰刀阵法,格杀勿论。”

“是。”

擂鼓声变了又变,情况就全然是偏向公子帆这一头。面对这样的情形,公子帆立马就从阵中脱出身来,向边城飞驰而去。

这里其实已经不需要他了,所以他现在想看看苏殊的情况,好歹他也是个郎中,这些东西也都拿得出手。

边城内,头前的人赶紧召集了大夫,准备救治,第一时间先是要止血。急诊治疗的基本原则:明辨虚实,权治缓急;动态观察,辩证救治;已病防变,随证救治。这些个东西,伴随着扶正法,祛邪法,扶正祛邪法。刚好相辅相成。

“爹……”公子帆冲进来就是喊,上到跟前儿去,一股柔和的内力就依照苏家功法的形式灌输进去。

苏殊的内源还是非常雄厚的,很快就把公子帆这种并不纯正的苏家内源给纠正过来,这让公子帆大大舒了口气,说道:“没有伤及根本。”

其实很多时候,大将们因为伤势不得不退居二线,是因为解救的方法不对。就像很多时候,大将都是有自己的心法在里面的,如果一个单独救命不救根的郎中来了,只能保命,身体健康则是会大不如从前。

公子帆此时此刻所为,就是救根,其次才是救人。

“止血。”

公子帆这么一说,其他人丝毫不敢怠慢,纷纷开始了手中的行动,卸盔甲的卸盔甲、止血的止血、洗血布的洗血布、换水的换水,一切井然有序。

萧誉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也赶回来了,在左臂上,有不小心误打误撞受的伤,经过一个人简单包扎就无大碍了。

看着凌乱不堪的公子帆,萧誉就有了笃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国舅大人,止不住啊!这一块肉多半已经掉下来了。”

公子帆沉声道:“那就割了,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大帅的生命。少一块肉也还是能张回来的。”

“航哥,这……,父亲怎么样了?”现在她已经顾不得公子帆的身份了,更何况,公子帆已经把自己的身份说的很明白了。

公子帆摇摇头,只是手中的动作仍然不肯停止,一刹那,公子帆仿佛看到了当时苏琪在的那一次,这一次,他还是避免不了失去吗?

一直大手突然握住公子帆的手,公子帆愣了一下,连忙反应过来,抬头看到苏殊正和蔼地看着他:“航儿,果真是你……”苏殊的声音很虚弱,却不乏面对死亡的气魄。

他已经没法再逃了,因为苏殊捏着的正是他那不同寻常的那只手臂。公子帆笑了笑,点点头,眼里含着的全然是情感的泪花,但是他却是硬生生地噙着泪,不让它往下滴。

“国舅……”

公子帆摇摇头,直接用最为简单的办法止血,那就是封脉。之后,一切都变得可观起来:“金疮药。”

雄猪油620克松香180克面粉(炒,筛)120克麝香15克黄蜡180克樟脑90克(研极细)冰片1,8克血竭30克儿茶30克乳香30克(去油)没药30克(去油)。上药研极细末,先将猪油、松香、黄蜡三味熬化,滤去滓,待将冷,再人药末搅匀,瓷器收贮,凡刀斧损伤,跌仆打碎,敷上即时止痛、止血,更不作脓。如此,可治刀斧损伤,跌仆打碎。此药外服。

这一切,对公子帆来说简直是轻车熟路,因为曾经的他在战场上的厮杀早已让他熟知了这些。

萧誉看着公子帆,微微叹了口气,之前的话,他听到了,公子帆的神色和泪水也尽收眼底。可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他所要连贯的东西,都在一瞬间找到了答案。

“苏航。”

在公子帆到了门外的一刻,萧誉也正站在那里。这样的一种相逢,让他们彼此都有一些尴尬。

“你……,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萧誉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公子帆,他现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公子帆摇摇头:“看宫里的状况吧!我不知道。接下来就是大周的皇宫,虽然已经团团围住,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打开缺口。”

“方钰。”

公子帆摇摇头,说道:“你觉得大周内部会没有点动作吗?”

萧誉微微一笑:“你还是这么仔细。”

“不得已而为之,不然好不容易得来的就要拱手送人了。”

萧誉苦笑不已:“你是朕的救命稻草。”

“就怕我这棵草没有你想的那么柔韧。”公子帆的笑,变成了感激,感激这份恩遇。

萧誉没有更深一步去探讨情意如何,只是说:“我们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呢!不能掉以轻心。”

“我知道,更何况,我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呢!真不知道宫里现在怎么样了。……”

皇宫,云童这两天突然想了个办法,那就是给自己下药,突然病重,但是太医全然把握不到因果,眉头一皱就是一整天。

这也不能怪他,要不然一连几日都不去后宫,再怎么也要装装样子。这可是急坏了太医,你说他没病吧,这怎么看都不像;你说他有病吧,就是找不出毛病。一来二去,太医们干脆用些中规中矩的药,治不好也吃不坏就行。

云童不是傻子,他也不想连累太医院,只能是写个密函赶紧带去,要不然真的会出事。

萧誉收到加急的皇命,笑道:“看来真是不得不赶紧回去了,要不然就会变天了。”。

萧誉把信拿给公子帆,公子帆摇摇头,无奈笑笑:“嗨!那你就放心回去,不多时我们也就赶到了,毕竟剩下这些都不是事儿。”

萧誉点头:“那你小心。明天一早我就快马加鞭赶回去。”

第二十七章 大周皇宫

自古以来都是成者为王败者寇,如此的形式之后,可以做的,无非就是垂死挣扎。其实这么说真的一点都不为过。

“怎么?朕这两日偶感风寒,你们一个个都安奈不住,想趁着朕归西了好谋官升爵?”萧誉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了百官上早朝。昨天还病入膏肓,今天就起床下地,准备整顿官场了。

“这……”张毅自然是没有参与这些的,所以他的话就有些说不出来了。

纳兰玦则是摇头苦笑,说道:“陛下连续几日卧床不起,我等实在担忧。”能够救场的也只有纳兰玦了。

“这是好事。”萧誉没有再说什么,就直接这么搪塞过去。

兵部瞅准时机,递了个折子说道:“边关急报:苏侯殊及其子苏素此时已兵临大周皇城下,然此时此刻,受人马限制,未敢攻城,特来请援军。”

萧誉沉声说道:“云帆这是在考验朕啊!”

“陛下,从蜀地调兵实属不易,然北,现仅有敬安王人马可用,不知陛下……”

“派御林军前去助威。”萧誉的口气刻不容缓,坚决地下达了这个命令。

“此事还可以从长计议嘛!”萧通的声音如雷贯耳般响起,“我的人,陛下可以随时拿去,毕竟我是大炙的亲王,不是他大周的亲王。”

“兄长,……”

还没等萧誉说完,就听萧通直接打断他:“不过,我的兵不是借给你,而是大炙,当然也可以说是苏航。这么多年了,有一件事情我可以说开了,你们认为是神一样的公子帆,就是我们大炙第一个连中三元的人——苏航。”

什么?!一时间,在这里早朝的人都炸开锅了,萧誉虽然一脸平静,但是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难不成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苏航的身份的?

“好了好了,肃静、肃静……”

边关,公子帆连连打了几个喷嚏,不得劲。右手揉了揉鼻子,左手边却是一张地图。

“凌云,你怎么看这件事?”杨黎明走来看着地图,对一切有些吃不准,“我怀疑我们避免不了一场恶战。”

公子帆笑了笑,不可否认,杨黎明是对的:“我也有同感,只不过,我不知道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毕竟这些东西简直是不同凡响。”

“你的意思是有内奸?”

公子帆点点头:“肯定有,甚至于我觉得看管方钰要更重要一些。”

杨黎明立刻就说:“我去填一些自己的兄弟。”

“这样最好,不过也要去防止内奸从一边下黑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杨黎明笑呵呵地看着他:“我也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了,这些东西还是拿捏得住的。你放心吧!”

公子帆点点头,笑着送他出去,看到萧静儿提着一个木桶出来了:“怎么,要不要看看父亲的伤势如何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还要痛苦几天。”

萧静儿盯着他不满地说道:“父为子纲,那你也应该去看看。”

公子帆笑了笑点点头:“你说得对,正好我也有时间,我们一起去。毕竟今晚可是旗开得胜的最好机会。”

“萧通那边呢?”

“这一点……萧誉是对的。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怎父子同心和兄弟同心是一样的?”

公子帆听到萧静儿的关注点直接笑喷了,但是他只能说:“古人的脑子就是这么长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周易》本有:二人齐心,其利断金。但是按照人伦法典,你就是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也不会有什么错。有些古话传的传的就变了味了。

“苏航,这次你真的拿定主意了吗?”苏殊看着他,目光里充满了期盼。

公子帆摇摇头:“其实素弟比我更适合侯爵的位子,我还有檀香阁一派,把侯府的大权交给我,说实话,不合适。”

苏素看着公子帆和苏殊,内心很复杂,说道:“其实我真的是无所谓的,兄长文武双全、德才兼备,按照典制,应当予以大任。”

“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我考验你的,也就是这些,所以侯府的担子,你应该挑起来。”

苏素看着苏殊,苏殊点点头:“那就这样吧!”

“是,父亲。”两个人齐齐拜跪。

是夜,兵临城下、灯火通明,四周各有一十五万人随时准备着冲锋陷阵。

敌方的守卫也有些不淡定了,都打到皇城来了,他们是守还是不守?这一点,让他们着实是头疼不已。

“怎么了?不认识你们的皇上了?”

“皇上?”一时间,看到萧誉的人都已经炸了。要不是那分明的棱角,他们根本就看不出来那是方钰的身影。

“云帆,你个无耻小儿,仗着江湖力量化险为夷,还有脸来这里较劲。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副什么德行?”

“放肆!你们的陛下如今也是阶下囚,你们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公子帆摆摆手,说道:“不必较劲,不过可能你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可是大炙苏侯府的长子,也同样是你们陛下的外亲戚弟。”

这下好了,上面的人更加凌乱了,这是什么情况?至于长公主的事情,他们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的,可是苏航……,他不是死了吗?

公子帆笑了笑,没有什么表示,但是不可否认,他这一记阳谋是奏效了的。

“怎么,不相信?”

苏素骑马出来,看着上面那个人说道:“看来大周是黔驴技穷了,就连过去的主子都可以六亲不认。航哥,杀吧!”

上面那个守将就不淡定了,这不是纯粹在这里拆台吗?不过他也实在是不敢硬碰硬,要知道,人家现在是六十万大军齐齐压境啊!

“苏航,你别不费劲了,大周的大门是不会向你敞开的。”方钰抬起头,面目狰狞地笑着。

公子帆点头,说道:“我确实相信你们有这个能力。不过,我也有强行把这里拆了当行宫的能力。皇城里有多少人马你这个皇帝不应该不知道吧!这一点,我还是很有自信的。要不要试试看,来颠一颠你们有几斤几两?”

“你敢!”

公子帆笑了笑:“别忘了一件事,现在谁是俘虏?而且,我还能告诉你,无论怎样进入你们这个京城,我们都会保证你们方家人的安全。当然,前提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你卑鄙!……”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一切都不要莫须有!”

寄予读者

算是结束前的先行文吧!写在这里。

《檀香秋阁》,从16年9月份开始,一直到现在,19年4月,前后大约三年。陆陆续续50万字,随写随更,主要是这一段时间的更新,慢慢调理了些,毕竟大结局了嘛!

这么长时间,当然是要感谢读者们用了这么长时间看完这本书,而且还喜欢读,那么我的努力就没有白费,我也会在未来拿出更好的作品。。

其次就是下一本书,更新肯定会比较晚,不出意外的话是在年底,这半年整理剧情。到底是哪本书,我不太确定,仍然是历史小说的可能性比较大,篇幅可能会比较少,希望大家可以喜欢。

郭城上。

第二十八章 春蚕到死

边关的行列井然有序的排列在大周的皇城之下,双方对垒,大周任用的是激将的手法。

公子帆当然是很愿意围困这座城池,因为京城往往是百姓聚集的地方,可良田又不多,很快就会人困马乏。可新稻呢,还有好长时间才能起耕,于是乎,弹尽粮绝,百姓只是为了生存,到时候就是坐收渔利的机会。

不过,如今四方六十万大军,军饷也是问题,就算围困,至少也要一个月时间。到时候,还不一定出什么状况,现在公子帆只是想着速战速决,不然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统一。

“攻城!”苏素一声气吞山河的狂喝。

“攻城……”

“攻城……”

方钰死死地盯着公子帆,公子帆的脸上十分平静。其实公子帆早就知道大周皇宫里的情况了,之前公子帆的暗杀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御林军已经不复存在了。

“怎么?不敢和我一决高下?方钰,你也太自卑了吧!”公子帆看着他,眼里全然是不屑之意。

城门上的守将也快疯了,这要怎么办?宫里怎么还没有消息。

公子帆摇摇头,也就在那里,吩咐道:“让前面那一半人,过来吃饭,今天是烤肉,乡野的东西是真的好,后面那些,你们等等。”

“是。”

传令兵一行一行的通知:“前一半吃饭,后一半待命。”

看着熊熊燃起的硝烟四起,把皇宫团团围住,那些守将啐了一口说道:“妈的。”

烟火四起,皇宫里的人得到消息以后就有些不淡定了,因为烽火狼烟之后,就代表着攻城,到时候的死伤……

新皇用不安的神色打量着这些朝臣,他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不畏惧生死呢?但是方钰,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皇后在后面垂帘听政,已然是作为太后。面对如此形式,她也没有了主意,便侧身看着宫中的朝臣,尤其是武将那一列,只留下为数不多的几人而已。

“说说吧!你们有什么对策?”

大臣们闻言,低着头相互对视一眼,看向了宰相。恐怕这个时候,可以说话且最有分量的人也就是他了,毕竟是百官之首!

宰相被逼无奈,说道:“请和。”到此为止,他没有了任何的计较,因为就算是再计较也没有任何用处,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太后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其他人,她希望可以听到不同的声音。不过,事与愿违,随后全场只能听到一阵阵呼吸声,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罢了,罢了!这件事,由你们吧!”其实她很想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是她如今又有什么底气可以说这么一句呢?可能最后,她都不如一个官员活得好,落一个阶下囚的宿命。

后宫里的人都在巴结着方源,希望她可以给自己说个情,免自己一死,可是方源也十分担忧,她何去何从还不一定呢!虽然公子帆曾经那么说,但事实呢?又会是怎样?谁都说不清,也不敢说清。

“郡主娘娘,皇后一直未见。”旁边的丫鬟在方源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方源有些惊讶,随即暗下吩咐道:“你带人去看看,小心娘娘想不开去寻了短见。”

“是。”

方源在心里还是有些激荡的,一群人现在正在她的寝宫端坐,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与大殿相比,皇宫里唯有家眷。这个时候谁的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可能唯有在方源这里才会有那么一点点地慰藉吧!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边关,公子帆和第一批将士才开始吃着烤肉,不过酒却只有他们这些将官才能小酌几杯。这让城门上的一些士兵开始流口水,因为他们早就断粮了,而且还经常吃不饱。如此诱惑,谁能不心动呢?更何况,烤肉上面那金灿灿的肥油从肉皮上滚落,滴在小锅里,可以做肉粥吃。

一个守卫咽了咽唾沫,随即就感觉到背上一紧,将官一拳砸在他背上:“好好守卫,里面的主子们高兴了我们也能吃香的喝辣的。”

东门口,在城门下不远处的尚羽把这些话听得是一清二楚,笑容变得有些狂放:“哎?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你们都断粮了几天了?啊?你觉得宫里面是有吃的不给你们吃还是怎么的?要不——你们下来,我们把东西分你们一半,你觉得怎么样?”

“放屁放屁!老子不吃你们这些饭桶的东西,你当我傻吗?”

尚羽点点头,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对、对,你不傻。那你就在上面看着吧!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被尚羽这么一搞,守将就气结了,这还不是说自己傻吗?有白吃的东西还不要。这种苦水也只能再硬生生往自己的肚子里咽了,不然还能怎么样?

其实在刚刚门楼前的守将多多少少都有些担心,不知道公子帆这一计瞒天过海能不能瞒得过去,毕竟强攻……他们丝毫没有胜算。看着余下站在那里的金铠,每个人的眼里都有莫名的一丝慌乱。

方钰是被公子帆直接点了穴位摆在那里的,因为放开他就有可能打乱自己的计划,最重要的是就算放开他,他很有可能去寻死,没必要如此。

“兄长,我去其他地方绕一圈?”苏素看着公子帆,有些苦楚。

公子帆点点头:“你去我放心,这边我守着,去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这么等也不是办法。”

“好,有事情随时通知我。”

“国舅爷,刚刚逮住只鸽子,刚刚考好,俺寻思着让您尝尝鲜。”

公子帆刚要道谢,可是一看到那只鸽子,眼神就变了,旁边的苏素脸也顿时变幻了几分,其中强忍着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麻烦了。对了你有没有发现这鸽子腿上有一个类似于皮囊的东西?”公子帆一脸黑气。

“哦,好像是有,上面还有什么字。俺看不懂,就把它点了火了。”

公子帆的脸顿时就不只是黑那么简单了,而且有些震怒。因为那不是普通鸽子,而是信鸽。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吹了一声口哨,天上飞过一群信鸽,目的地是四面八方。看到兄长如此做事,苏素是自愧不如。随即告辞,向各路询问,不知道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宫里,所有大臣家眷都来到了这里避难,连食物都全部拿到了宫里。现在京城里有些混乱,不过治安仍然在紧张有序的进行着。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您拿一个注意吧!”说话的,是方源这个皇姑。。

一个老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说道:“祖宗基业短命,实乃不幸。可是人要比这江山更值钱。哀家主和。”

其他人也不敢有所异议,要不然,你有能力你来啊!

第二十九章 收复大周

“报……,未申之交,大开城门,迎天朝军队。”

“天朝?”守将们纷纷听到这些事儿的时候都是一愣,这是要认输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觉得这是最好的一个办法了,要不然到时候京城里变成什么样也着实不好说。想明白这些,他们也就不想这些事了,随即就让人准备好,随时大开城门。

公子帆在外,是不知道这些事的,现在是未时三刻,已经接近申时了,再不济,也只能打了。朝廷能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于此,公子帆不得不考虑铤而走险。

第一批人吃完东西,没有第二批吃东西的机会,但登城梯已经准备好了。一看这阵势,守将们就不淡定了,赶紧说道:“云阁主,稍安勿躁,宫里已经传出话来,说未申交接的时候就会大开城门。”

“哦?”公子帆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想到会这样,却问道,“你不会是在诓我吧!那为什么不直接开门呢?”

“岂敢岂敢!这里有太后娘娘的懿旨,”说着就拿出来抖了抖,“我给您扔下去看看。”

公子帆赶紧摆摆手:“收回去,我就是逗逗你。”

“嗨呀,云阁主,您是权贵,接下来我们的小命还不是在您手里嘛!”此时此刻,这些守将们就没有之前老气横秋的霸道了。

公子帆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些人真是太现实了。不过公子帆也是很无奈,毕竟现在人家还是对方的臣子,这臣子当得倒是尽职尽责。

“阁主,会不会有诈?”

“……”

皇宫里,太后已经安排好一切,准备着交接。其他人则是肉疼,很多东西马上都不是自己的了。

“母后。”方源走上前,看着太后面露难色。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我是太皇太后,这些东西也要一一过问。要不然,就是我们方家不厚道了!”

方源看着他们,心中的感慨无数。母后特地延迟,没想到竟然是轻点家产,一个皇宫里的所有东西,从主屋到下人,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地方,很多丫鬟公公藏了的东西都搜刮了出来。

“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去各自寝宫里面呆着,这样还能留条命。”太皇太后不依不饶,严词喝问。

之前方源让人去找皇后,皇后险些命丧黄泉,幸好解救及时才没有造成大错。除了方源就住在太皇太后身边,能留下来的也只有这个不争气的皇后了。

太皇太后端坐在那里询问:“几时了?”

公公赶紧出去问,又急急忙忙地回来:“就差一丁点了。”

“扶哀家起来,去大殿。”

“是。”皇后和太后走过来,方源紧随其后。

“开城门……”

“开宫门……”

一时间,大炙的士兵占领了大周的皇城,旗帜也鲜明的交替。然而有些奇特的是,在城门口,只有半数人入城,其余一半的人在那里一动不动,保持之前的姿势屹立在那里。

“成了!兄长这草木皆兵的计策瞒天过海了。”尚书萌很高兴,不过很快,就听到有人报信:“国舅爷说,除了苏家人,余下将领暂时在宫门外等候。”

尚羽了解这是什么意思,随即就向尚书萌点点头:“去吧!见见你婆婆他们……”

“是。”

收复是其中一点,但是在此之前,苏航要处理的是家事,他们明白公子帆的意思。所以进去的,无非就是苏殊、苏航、苏素及其女配。

“皇宫怎么走?”说话的,是王琳。

“嫂嫂?”

王琳笑笑:“我来是应该的,毕竟我是苏家的家母。”

尚羽点点头,说道:“我先带你前去。”

公子帆在皇宫的门口下马,随后就是苏素和尚书萌,紧接着来到此处的是萧静儿和家母王琳。苏殊受了伤,等他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半刻,王琳看到他这个样子,心揪了起来,不过在其他人的宽慰下王琳才有些释然。

在其他人的瞩目下,他们这一行人才进去,苏殊是公子帆背着,苏素在后面扶,两个人合伙送进去的。而其他人则在千阶梯的最下面站着,很快,他们几人就到了方家一众面前,其他大人什么的分立两侧,相辅相成。难免会有人腿软。

方源看到苏殊的样子,眼泪唰唰地落下来。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身份如何,她对他还是有感情的。不过随后的一件事,所有人就齐齐楞在了那里。

公子帆放下背上的苏殊,进来的一众人跪在那里:“给老夫人请安。”如此,便是说太皇太后已经是普通人了,但是却是苏侯府的尊长。

太皇太后不是傻子,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就微微点点头,说道:“起来吧。”这样,就算是接受了这样的身份。

“陛下手谕:众座听旨……”

赤燮十一年,征讨大周方氏,于当年六月二十三收编官府衙司。方氏宗亲大赦,当年七月初一,前周皇帝方钰投洞庭自尽,妻挂桂亡魂……

“苏航,你觉得朕现在还需要什么?天下失地全然,唐王朝……”

公子帆一听就知道萧誉打的是什么主意了,随即摇摇头:“我的事情做完了,陛下的皇宫里可是一触即发呐!你看不出来么?三皇子对这个位置的兴趣要远远超过二皇子。”

萧誉被泼了一身冷水,心里有些不自在,就听公子帆继续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二皇子斗不过三皇子,所以位置还是要给三皇子的。只不过三皇子的心却在一个女人身上……”公子帆顿了顿,说道,“不可悲吗?”

萧誉皱眉:“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锦宇王的郡主,纳兰羽的主母。只不过,她现在唤作:红泪。”

……

苏侯府,云童刚好路过,公子帆却一直在处理这边的事情。如今,苏素已经是兵部侍郎,但苏殊因为伤痛告老,只留着一个侯爷的爵位。目前负伤在家,萧誉也说,没有大事苏殊也可以不上朝。。

其他人现在善始善终,孙中规如今是户部尚书无疑,暂加尚书令,为此还特地到苏侯府来探望,与云童交谈密切。方源之母,皇上特准去往行宫休养生息。至于方家其他人,则是安置官爵,毫无保留。

这些东西都是公子帆所加用的,因地制宜,或许只有公子帆可能会这么放心吧!

第三十章 苏侯祠堂

一切都落下了帷幕,此时时间又转到秋日。宫里传出来说萧誉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公子帆也又去过几次,但是回来却是闭口不提此事。

秋日里,可谓是秋高气爽,这个时候也是立宗祠的时候。公子帆当然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但是他并不反对。因为萧静儿是需要一个这样的名分的。但这一脉,自此而终了。

公子帆在祠堂叩过头,侯爵长子的官带还要等几日后的爵禄大典进行封禅。这种封禅大典是要经过家内会议推举出来,由礼部侍郎以上级别的官员进行公正才能作数的,其实之前苏素也是被公正了的,但是并不作数。因为那个时候人们并不知道公子帆还活着。

为了这样一个地位的交接,公子帆和苏素各自用了一日写干字悼文,依照大炙律法会先由家主苏殊落章,再由礼都尚书的誉康王萧赋落礼部文印,再发回宫里经由早朝表决后下发皇榜公示天下,这一文、一榜皆有皇印。

早朝表决这样的事其实就是走个过场,然而不同于往日的是,有人竟投了一小众的反对。如:霍桑、杨环、张毅、韩银、纳兰羽、孙循等,他们知道大众心态,故自陈心意。这一点,就连公子帆也没有想到这些个主心骨竟会这样表决。

萧誉望着中间站着的公子帆,爽朗地笑着:“凌云,这样罕见的举措,可是有人在替你鸣不平啊!”

公子帆没有了身份的限制,在朝堂上就要随意很多了,于是逗笑道:“臣深觉诸位大人并非于我不公,而是替陛下不平啊!之前臣一人辩群臣,想必当年诸多人是不满的,可如今,我这煮熟的鸭子都飞走了,他们当然不愿意了。”此话一出,满座哄然大笑。

苏殊在一旁坐着软榻笑眯眯地看着公子帆,这几日,他的心情一直都很不错。长子失而复得,且成绩斐然,他又怎能不高兴呢?只不过……

“联是真舍不得你啊!你这一撂担子,朕扛着都有些累了。”

公子帆则是脱口而出:“谋臣、武将,功成身退为俊杰:为国而死为豪杰。”

萧誉当场就楞了一下,可立马就回过味儿来,苦笑不得。

当日,苏侯府,庭院清扫、围帐,一切皆是由萧静儿来大点的,尚书萌则是在一旁调皮的做着帮佣。王琳和方源手挽手一路走来,她们这样倒是成为官眷中颇为火热的趣谈,但终究,只有苏侯府内部的这些人知道其中的道理。为其主,谋其职。所以阴差阳错之下,才铸就了这样的一家人。

“来,父亲,小点心。”公子帆恢复了苏航的身份,不再勾心斗角,反倒是没有了先前的沉稳,如今在父母膝下像个孩子。

“姐姐,这一家人可算是齐全了。”看着老的、少的、满地跑的、刚学会走路蹒跚着的和怀里抱着的,方源感慨万千。

王琳也是叹了口气,笑着道:“现在你也回来了,苏航呢,也认祖归宗了。这一家子是真的全了。”

方源看着王琳眼里的笑意,有些失神,但是这句话她不得不问:“姐姐,那么多年的心酸,你就丝毫不恨我吗?”

王琳看着她,有些惊讶,却摇摇头,笑道:“怨过,也恨过。可是,有意义吗?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你做错过,我们王家也是如此。当苏航把一切理清楚,其实最为可悲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这些为官人。航儿是被你追杀过,可我却明白各为其主的道理,哪怕当时有所怨恨,可是事已至此,你不也是没杀了他嘛!一家人,何必那么斤斤计较,哪怕他是云帆,苏航已去,我还有苏素这个孩子呀!”

方源看王琳的表情微笑,以及自己过去的那些事,简直是禽兽不如。但是可以做到像王琳这样以德报怨的人又有多少呢?恐怕相当可观了。

祠堂摆好,要入族谱的有四个人。因为之前方源是大周皇室的原因,所以供奉的排位被撤了。此次,排位行列里也是有她的。其次是苏琪旁边,摆了个云帆的牌子,这是公子帆所要求的。甚至于他们兄妹之间……他也都说了。既然如此,他也就必须给亡故的苏琪一个交代。

“航儿,供奉。”

“是,父亲。”公子帆跪拜祠堂,对着列祖列宗就是一拜。

公子帆过后上香,其次是苏素,这是他们在互换侯爵的礼制。家法就是家法,谁都不可以逾越,血滴酒,兄弟对饮。这就算是礼成了。

此后是封礼,即立排位。由长即幼,首先是方源,苏航为长子,因为长孙未成,就由长子暂代。托着托盘,香火供奉,随着方源叩首而叩首。苏素在公子帆身后叩首。三拜后上香,礼成。这与苏童如家谱大同小异。只不过那时是苏素在这里托盘就是了。

苏航请二娘洗手后按照辈分就是抱着孩子的萧静儿母子。苏航说道:“进香。”萧静儿按照苏航的话,从托盘里取了三支,在烛台上点燃、吹灭,就听公子帆说道:“跪礼,进香。”萧静儿跪行,左手挟子,右手持香。

苏航正要说跪拜,苏殊就说了一句:“新媳第一次入祠堂不拜。”苏航只得作罢。

照理说,第一次入祠堂是在结婚当日,要在此跪尊长。次日首先到此请安,不过因为那个时候,这些没有做,所以这也是她第一次来祠堂。这样的说法,苏航还是不敢违背的,这可是祠堂,虽然他不相信什么鬼神,但是礼法还是要遵循的。这一点他明白,也清楚。

至此,萧静儿的排位和孩子的排位才摆上,原本要断,可是萧誉变卦了,开了先河。原因是什么,那就想当然了。

“此后是云帆的排位,我既为兄长,且大逆不道。此事当以自己为带。”说着,就把托盘交给身后的苏素,自己跪行到中间上香磕头。再抬起头,满脸泪痕。

“这一鞭,是我大逆不道。”说着,就拿起放在烛台上的惩戒鞭挥鞭到自己身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血痕。

“航儿。”

“航哥。”

“师父。”

“大爷。”

“兄长。”

……。

公子帆随即又挥了一鞭在自己身上:“我违背家法,偷闯了府中宝阁,按照家法,应收一鞭。”刚说完这句话,身子不由自主的晃动。他们家用的鞭子不是其他,正是江湖上丢失的三阳夺命鞭,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三鞭,听名字就能明白。

可是公子帆还是挥动了第三鞭:“这一鞭,是我不忠不孝,让家人担心。家法第五条:不归者不孝。”

最后的终章(上)

朝堂上,萧誉的脸色很差,这一段时间,他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挣扎,最终同意了公子帆的建议,因为没有什么要比这个更好了。或许,这也就是宿命吧!不过,他认命就是了。

回到寝宫,他再也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昏迷过去,就像当初云童那样,根本找不出他的病因,只不过这次还兼有热痛的症状,高温不退。

“太医,就没有法子了吗?”

一行人摇摇头,就连墨玉都束手无策。她知道肯定是公子帆在其中有所行动,可她就是摸不出脉象,到底什么原因,她和那些太医一样,一头雾水。既然墨玉摸不出,那云婉儿这个只知道部分医理的半吊子就更不知道了。

公子帆再来一次,眉头紧锁,眼神里全然是痛苦不堪的神色。要知道,可以让他如此的病症并不多,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认输。因为连为萧誉续命的一丁点机会都不存在。

“头风病是一种以慢性阵发性头痛为主要临床表现的疾病,该病病程较长、缠绵难愈、易于复发。”公子帆如此说。

“头风病?兄长,有治法吗?”

公子帆苦笑不已,其实他早已知晓此事,可终究是不知该如何去救治,为此还特地去问了师父玉面神医,但终究无果。不过先史上,也有一枭雄曾患过此症,却因为要开颅而杀医,即曹操与华佗,玉面神医曾对公子帆如此说。

头风病说白了就是在脑子里长了些不好的东西,故要切除这些东西,但曹操不信任华佗,就把他给杀了,可是说,萧誉呢?他不敢保证。

躺在龙榻上的萧誉倒在那里昏迷不醒,这已是第三日了。这三日,从未上过早朝。

天下初定,人心惶惶。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回到侯府的公子帆在窗边失神地望着南迁而来的大雁,微微叹了一声却又悠闲自在地抿了口茶,一切都照着计划运作着。

“航哥,你在想什么呢?”萧静儿端着茶走进来,这间屋子是他被削爵后苦读的书舍。回来的这段日子,他就一直住在这里。除了床褥是新换的,余下一切古色古香。

公子帆微笑;“当初意气勃发,如今老气横秋。现在是真的不知道用一个王朝来做为天下人而生的赌注是否值得。”

“你既然看透了,就一心做下去。如今萧家的根本还在你们的手里握着,还有谁能够动荡。”

公子帆摇摇头,苦笑说:“如果是这样,那就好了。然而我们需要进行开颅,九死一生。如何做,需要萧誉定夺。不过,好在他早有准备……”

王汉成看着他这个徒儿,贼眉鼠眼的金光中熠熠生辉。公子帆笑了笑,说道:“我可是得了您老人家的真传啊!你看看这户部尚书,可不就是一表人才吗?”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你小子还打趣我这糟老头子做甚?想必肯定是有什么事,你这娃娃无事不登三宝殿。”

“师父英明。”公子帆笑了笑,坐在一旁说道,“陛下龙体抱恙,天下人皆知。不过呢,我们已经串通一气,准备把皇上带走。”

“什么?”王汉成听了公子帆的话,脸色大变。

公子帆继续说道:“如今陛下的身体并不是太差,还有医治的可能。所以我会让他假死过去,然后想办法以假乱真。要不然陛下就是真死了。”

王汉成听了公子帆这种大胆的想法,眉头一皱,因为他不敢赌。这种事情可不是能够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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