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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染若华(射雕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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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版小说《射雕》

第十回往事如烟

梅超风坐在地下,右手仍扼在郭靖颈中,十余年来遍寻不见

的杀夫仇人忽然自行送上门来,“是贼汉子地下有灵,将杀了他的仇人引到我手中么?”她头发垂到了脸上,仰头向天,本来该可看到头顶星星,这时眼前却漆黑一片,想要

站起身来,下半身却使不出半点力道,寻思:“那定是我内息走岔了道路,只消师父随

口指点一句,我立刻就好了。在蒙古,我遇到全真七子,马钰只教了我一句内功秘诀,

再下去问到紧要关头,他就不肯说了。倘若我这时是在师父身边,我就问一千句、一万

句,他也肯教,师父……师父,要是我再拉住你的手,你还……还肯再教我么?”一霎

时喜不自胜,却又悲不自胜,一生往事,陡然间纷至沓来,一幕幕在心头闪过:

“我本来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整天戏耍,父母当作心肝宝贝地爱怜,那时我名

字叫作梅若华。不幸父母相继去世,我伯父、伯母收留了我去抚养,在我十一岁那年,

用五十两银子将我卖给了一家有钱人家做丫头,那是在上虞县蒋家村,这家人家姓蒋。

蒋老爷对我还好,蒋太太可凶得很。

“在我十二岁那年,我在井栏边洗衣服,蒋老爷走过来,摸摸我的脸,笑眯眯地说

道:‘小姑娘越长越齐整了,不到十六岁,必定是个美人儿。’我转过了头不理他,他

忽然伸手到我xiōng口来摸,我恼了,伸手将他推开,我手上有皂荚的泡沫,抹得他胡子上

都是泡沫,我觉得好笑,正在笑,忽然咚的一声,头上大痛,吃了一棒,几乎要晕倒,

听得蒋太太大骂:‘小狐狸精,年纪小小就来勾引男人,大起来还了得!’一面骂,一

面打,拿木棒夹头夹脑一棒一棒地打我。我转头就逃。蒋太太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我头

发,将我的头拉向后面,举起木棒打我的脸,骂道:‘小浪货,我打破你的臭脸,再挖

了你的眼睛,瞧你做不做得成狐狸精!’将手指甲来掐我眼珠子,我吓得怕极了,大叫

一声,将她推开,她一跤坐倒。这恶婆娘更加怒了,叫来三个大丫头抓住我手脚,拉我

到厨房里,按在地下,她将一把火钳在灶里烧得通红,喝道:‘我在你的臭脸上烧两个

洞,再烧瞎你的眼珠,叫你变成个瞎子丑八怪!’我大叫求饶:‘太太,我不敢啦,求

求你饶了我!’蒋太太举起火钳,戳向我的眼珠!

“我出力挣扎,但挣不动,只好闭上眼睛,只觉热气逼近,忽听得啪的一声,热气

没了,有个男人声音喝道:‘恶婆娘,你还有天良么?’按住我手脚的人松了手,我忙

挣扎着爬起,只见一个身穿青袍的人左手抓住了蒋太太的后领,将她提在半空,右手拿

着那把烧红的火钳,伸到蒋太太眼前。蒋太太杀猪般地大叫:‘救命,救命哪,强盗杀

人啦!’蒋家几个长工拿了木棍铁叉,抢过来相救,那男子一脚一个,将那几个长工都

踢出厨房,摔在天井之中。蒋太太大叫:‘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那

男子问道:‘你以后还敢欺负这小丫头么?’蒋太太叫道:‘再也不敢了,老爷要是不

信,过几天请你过来查看好啦!’那男子冷笑道:‘我怎么有空时时来查看你的家事!

我先烧瞎了你两只眼睛再说。’蒋太太求道:‘老爷,请你将这小丫头带了去。我们不

要了,送了给老爷,只求老爷饶了我这遭。’那男子左手一松,蒋太太摔在地下。她磕

头道:‘多谢老爷饶命,这小丫头送了给老爷,她卖身钱五十两银子,我们也不要了。

’那男子从衣囊里摸出一大锭银子,摔在地下,喝道:‘谁要你送!这小姑娘我不救,

迟早会给你折磨死。这是一百两银子,你去将卖身契拿来!’蒋太太一把眼泪、一把鼻

涕地奔向前堂,不久拿了一张白纸文书来,左手还将蒋老爷拉着过来。蒋老爷两边脸颊

红肿,想是已给蒋太太打了不少耳光出气。

“我跪倒向那男子磕头,谢他救命之恩。那男子身形瘦削,神色严峻,说道:‘不

用谢了,起来吧,以后就跟着我。’我又磕了头,说道:‘若华以后一定尽心尽力,服

侍老爷。’那男子微笑道:‘你不做我丫头,做我徒弟。’就这样,我跟着师父来到桃

花岛,做了他的徒弟。我师父是桃花岛岛主黄药师,他已有一个大弟子曲灵风,二弟子

陈玄风,还有几个年纪略小的弟子陆乘风、武罡风、冯默风。师父给我改了名字,叫做

梅超风。

“师父教我武功,还教我读书写字。师父没空时,就叫大师哥代教。大师哥曲灵风

文武全才,还会画画,他教我读诗读词,解说诗词里的意思。

“我年纪一天天地大了起来。这年快十五岁了,拜入师父门下已有三年多了,诗书

武功都已学了不少。我身子高了,头发很长,有时在水中照照,模样儿真还挺好看,大

师哥有时目不转睛地瞧我,瞧得我很害羞。大师哥三十岁,大了我一倍,身材很高,不

过很瘦,有点像师父,也像师父那样,老是愁眉苦脸的不大开心,只跟我在一起时才会

说几句笑话,逗我高兴。他常拿师父抄写的古诗古词来教我。

“‘阶上簸钱阶下走,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这

几句词,是师父潇洒瘦硬的字体,用淡淡的墨写在一张白纸笺上。曲师哥一声不响地放

在我正在书写的练字纸旁。我转过头来,见到他神色古怪,眼神更是异样。我轻声问:

‘是师父写的?’他点点头,又拿一张白纸笺盖在第一张纸笺上,仍是师父飘逸潇洒的

字:‘江南柳,叶小未成yīn。十四五,闲抱琵琶寻。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

我脸上热了,一颗心忽然怦怦地乱跳,我心慌意乱,站起来想逃走,曲师哥说:‘小师

妹,你坐着。’我又轻轻地问:‘是师父做的词?’曲师哥说:‘是师父写的,这是欧

阳修的词,不是师父做的。’我舒了一口气,松了下来。

“曲师哥说:‘据书上说,欧阳修心里喜欢他的外甥女,做了这首词,吐露了心意。他见到十二三岁的外甥女,在厅堂上和女伴们玩掷钱游戏,笑着嚷着追逐到阶下天井

里。欧阳修见外甥女美丽活泼、温柔可爱,不禁动心。后来外甥女十四五岁了,更加好

看了,欧阳修已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子,他只好“留心”,叹了口气,做了这首词。后

来给人见到了,惹了挺大风波。欧阳修那时在做大官,道德文章,举世钦仰,给朝里御

史们大大攻击。其实,他只心里赞他外甥女小姑娘美貌可爱,又没越礼乱伦,做诗词过

分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师父为什么特别爱这首词,写了一遍又一遍的?’他

左手中执着一叠白笺,扬了一扬,每张笺上都写着‘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

他问:‘小师妹,你懂了么?’我摇摇头,说道:‘不懂!’他凑近了一点,又问:‘

你真的不懂?’我摇摇头。他笑了笑,说道:‘那你为什么要脸红?’我说:‘我告诉

师父去。’曲师哥脸色突然苍白了,说道:‘小师妹,千万别跟师父说。师父知道了要

打断我的腿,那么谁来教你武功呢?’他声音发颤,似乎很是害怕。我们人人都怕师父

,倒也怪他不得。我说:‘我当然不会去跟师父说。哪有那么蠢!招师父骂么?’曲师

哥说:‘师父才不会骂你呢。你来到桃花岛之后,师父骂过你一句没有?’

“真的。这几年来,师父对我总是和颜悦色,从来没骂过我一句话,连板起了脸生

气也没有。不过有时他皱起了眉头,显得很不高兴,我就会说些话逗他高兴:‘师父,

哪个师哥惹你生气了?陈师哥我?武师弟么?’陈师哥言语粗鲁,有时得罪师父,师父

反手就是轻轻一掌,陈师哥轻身功夫练得很俊,但不论他如何闪避,师父随随便便的一

掌总是打在他头顶心,不过师父也出掌极轻,只轻轻一拍就算了。武师弟脾气倔强,有

时对师父出言顶撞,师父也不去理他,笑笑就算了,但接连几天不理睬他。武师弟害怕

了,跪着磕头求饶,师父袍袖一拂,翻他一个筋斗。武师弟故意摔得十分狼狈,搞得灰

头土脸的,师父哈哈一笑,就不生他的气了。

“师父听我这样问,说道:‘我不是生玄风、罡风他们的气,是他们就好了。我是

生老天爷的气。’我说:‘老天爷的气也生得的?师父,请你教我。’师父板起了脸,

说:‘我不教。教了你也不懂。’我拉住他手,轻轻摇晃,求道:‘师父,求求你,教

一点儿,我不懂,你就多教点儿嘛!’每次我这样求恳,总会灵光。师父笑了笑,走进

书房,拿了几张白纸笺交给我。我脸又红了,不敢看他的脸,只怕笺上写的又是‘恁时

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幸好,一张张白纸笺上写的是另外一些诗词:

黄老邪录朱希真词

人已老,事皆非。花间不饮泪沾衣。如今但欲关门睡,一任梅花作雪飞。

老人无复少年欢。嫌酒倦吹弹。黄昏又是风雨,楼外角声残。

刘郎已老,不管桃花依旧笑。万里东风,国破山河照落红。

今古事,英雄泪,老相催。长恨夕阳西去,晚潮回。

“我说:‘师父,你为什么总是写些老啊老的?你又没老,精神这样好,武功这么

高,那些年轻力壮的师哥、师弟们谁也及不上你。’师父叹道:‘唉!人总是要老的。

瞧着你们这些年轻孩子,师父头上白发一根根地多了起来。“高堂明镜悲白发,朝见青

丝暮成雪。”’我说:‘师父,你坐着,我给你把白头发拔下来。’ 我真的伸手到师

父鬓边,给他拔了一根白头发,提在他面前。师父吹一口气,这口气劲力好长,我放松

了手指,那根白头发飞了起来,飞得很高,飘飘荡荡地飞出了窗外,直上天空。我拍手

道:‘“万古云霄一羽毛”,师父,你的文才武功,千载难逢,真是万古云霄一羽毛。

’师父微微一笑,说道:‘超风,你尽说笑话来叫师父高兴。不过像今天这样的开心日

子,也是不多的。师父文才武功再高,终究会老,你也在一天天地长大,终究会离开师

父的。’我拉着师父的手轻轻摇晃,说道:‘师父,我不长大,我一辈子跟着你学武功

,陪在你身边。’

“师父微微苦笑,说道:‘真是孩子话!欧阳修的《定风波》词说得好:“把酒花

前欲问君,世间何计可留春?纵使青春留得住。虚语,无情花对有情人。任是好花须落

去。自古,红颜能得几时新?”你会长大的。超风,咱们的内功练得再强,也斗不过老

天爷,老天爷要咱们老,练什么功都没用。’我说:‘师父,你功夫这样高,超风一辈

子跟着你练,服侍你到一百岁,两百岁……’师父摇头说:‘多谢你,你有这样的心就

好了。“今岁春来须爱惜,难得,须知花面不常红。待得酒醒君不见。千片,不随流水

即随风。”’我说:‘师父,梅超风不随流水不随风,就只学弹指神通!’师父哈哈大

笑,说道:‘你真会哄师父,明儿起传你弹指神通的入门功夫!’

“过了几天,我问曲师哥:‘师父为什么自称黄老邪?

这称呼可够难听的,师父不过大得你十来岁吧,既不老,又不邪?’曲师哥笑笑说:‘

你说师父既不老,又不邪,那好极了,师父听了一定很高兴。’

“他说师父是浙江世家,书香门第,祖上在太祖皇帝时立有大功,一直封侯封公,

历朝都做大官。师父的祖父在高宗绍兴年间做御史。这一年奸臣秦桧冤害大忠臣岳飞,

师父的祖父一再上表为岳飞申冤,皇帝和秦桧大怒,不但不准,还将他贬官。太师祖忠

心耿耿,在朝廷外大声疾呼,叫百官与众百姓大伙儿起来保岳飞。秦桧便将太师祖杀了

,家属都充军去云南。师父是在云南丽江出生的,他从小就读了很多书,又练成了武功

,从小就诅骂皇帝,说要推倒宋朝,立心要杀了皇帝与当朝大臣为岳爷爷跟太师祖报仇。那时秦桧早已死了,高宗年老昏庸。师父的父亲教他忠君事亲的圣贤之道,师父听了

不服,不断跟师祖争论,家里都说他不孝,后来师祖一怒之下,将他赶了出家。他回到

浙江西路,非但不应科举,还去打毁了庆元府明伦堂,在皇宫里以及宰相与兵部尚书的

衙门外张贴大告示,在衢州南迁孔府门外张贴大告示,非圣毁贤,指斥朝廷的恶政,说

该当图谋北伐,恢复故土。朝廷派了几百人马昼夜捕捉,那时师父的武功已经很高,又

怎捕捉得到他。就这样,师父的名头在江湖上非常响亮,因为他非圣毁祖,谤骂朝廷,

肆无忌惮,说的是老百姓心里想说却不敢说的话,于是他在江湖上得了个‘邪怪大侠’

的名号。

于是他在江湖上得了个‘邪怪大侠’的名号。

“曲师哥说:‘几年前,武林中为了争夺《九yīn真经》这部武功秘笈而闹得满是腥

风血雨,杀伤人无数。全真教教主王重阳真人邀集武林中武功绝顶的几位高手到华山去

比试武功,当时称为“华山论剑”,言明武功最高的人掌管《九yīn真经》,从此谁也不

得争斗抢夺,使得天下江湖上复归太平。当时参与论剑的共有五人,称为“东邪、西毒

、南帝、北丐、中神通”。“东邪”就是师父,人家又叫他“黄老邪”,其实五人之中

,师父年纪最小;“中神通”是重阳真人。论剑结果,东邪、西毒等四人都服中神通居

首。’

“我问:‘大师哥,《九yīn真经》是什么啊?师父本事这么大,难道那个中神通

还胜得过他?’曲师哥说:‘听人说,《九yīn真经》之中,记载了天下各家各派最高明

、最厉害的武功家数和练法。谁得到了这部书,照着其中的载录照练,那就能天下无敌!好在重阳真人本就是武功天下第一,再得这部书,也仍不过是天下第一,他为人又公

道仁善,决不恃强欺压旁人,因此结果公布出来,倒人人欢喜,并无异言,小师妹,武

艺之道,真所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在我们看来,师父自然是高不可攀,但胜得他老

人家一招半式的,也未必真的没有。’

“师父当日随口吟几句词,‘待得酒醒君不见,不随流水

即随风’,可真说准了,师父酒醒时,我的人真不见了,随着二师哥陈玄风走了。二师

哥粗眉大眼,全身是筋骨,比我大两岁。但很少跟我说话,只默不作声地瞧着我,往往

瞧得我脸也红了,转头走开。桃花岛上桃子结果时,他常捧了一把又红又鲜的桃子,走

进我屋子,放在桌上,一声不响就走了。曲师哥比我大了十几岁,陆师弟小我两岁,武

师弟、冯师弟年纪更小,在我心里,他们都是小孩子。岛上只二师哥比我稍大一点儿。

他粗鲁得很,有一次,他拉着我手,说:‘贼小妹子,我们偷桃子去。 ’我生气了,

甩脱他手,说道:‘你叫我什么?’他说:‘我们去偷桃子,是做贼,你自然是贼小妹

子。’我说:‘那么你呢?’他说:‘我是贼哥哥。’我大声叫:‘贼哥哥!’他说:

‘是啊!贼哥哥要偷贼妹子了。’我没理他,心里却觉得甜甜的。这天晚上,他带我去

偷桃子,偷了很多很多。他把桃子放在我房里桌上,黑暗之中,他忽然抱住了我,我出

力挣不脱,突然间我全身软了,他在我耳边说:‘贼小妹子,我要你永远永远跟着我,

决不分开。’”

一阵红潮涌上梅超风的脸,郭靖听得她喘气加剧,又轻轻叹

了口长气,叹息声很温柔,扣在郭靖头上的手臂也放松了一些。梅超风轻声道:“为什

么?为什么师父要打断曲师哥的腿?为什么又赶了他出岛?”

这时大仇已在掌握之中,两人默默地坐在洞口,四下寂静

无声,她又沉入对往事的回忆:

“曲师哥瞧着我的眼色,一向也是挺温柔的,那时候我已十

八岁了,明白了他眼光的含意,但他成过亲,老婆死了,还有个小女儿,而且我已经跟

贼哥哥好了,只好避开曲师哥的眼光。一天晚上,贼哥哥在我房里,在床上抱着我,窗

外忽然有人喝道:‘陈玄风!你这畜生,快给我出来!”是曲师哥的声音。贼哥哥匆匆

忙忙地穿上衣服,从门里冲了出去,只听得门外风声呼呼,是曲师哥跟他动上了手。我

害怕得很,大声求道:‘大师哥,对不起,求你饶了我们!’曲师哥冷冷地道:‘饶了

你们?“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这是谁写的字?我饶得你,只怕师父饶你们

不得!’喀的一响,什么人重重中了一掌,陈师哥大声叫道:‘阿唷!你真的想打死我?’曲师哥道:‘那还有假的!梅师妹,你说要跟师父练一辈子功夫,永远服侍他老人

家,你欺骗师父。’陈师哥叫道:‘师父不管,却要你管!你不是多管闲事,你是吃醋

,不要脸!’我从窗里望出去,只见到两个人影飞快地打斗,我功夫不够,瞧不清楚。

“忽然喀的一声大响,陈师哥身子飞了起来,摔在地下。曲师哥道

:‘我不是喝醋,是代师父出气,今日打死你这无情无义的畜生!’我从窗子里跳出去

,伏在陈师哥身上,叫道:‘大师哥饶命,大师哥饶命!’曲师哥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第二天师父把我们三个叫去。我害怕得很,不敢瞧师父的脸,后来一转头,见到师

父神情很难过,像要哭出来那样,只是问:‘为什么?为什么?’陈师哥说:‘大师哥

见到我跟小师妹好,他吃醋,要打死我!’师父叹道:‘灵风,命中是这样,那没有用

的。’说着不住摇头。我哭了出来,跪在师父面前,说道:‘师父,是我不好,求你不

要责罚大师哥。’师父说:‘灵风,你为什么要背“何况到如今”这两句词?为什么要

责问超风,说她欺骗我,说她答应了一辈子服侍我,却又做不到?哼,你一直在偷听我

们说话!黄老邪跟人说话,有人偷听,黄老邪会不知道么?嘿嘿,你也太小觑我了。我

有什么气要出,要出气,难道我自己不会?我可没派你去打人!我如派你打人,是我吃

醋了。玄风,超风,你们出去!’就这样,师父用一根木杖,震断了曲师哥的两根腿骨

,向众同门宣称:‘曲灵风不守门规,以后非我桃花岛弟子。’命哑仆将他送归临安府。

“从此以后,师父不再跟我说话,也不跟陈师哥说话,再不传我

们功夫。他不久就去了庆元府、临安府,再过两年,忽然娶了师母回来。师母年纪很轻

,和我同年,我们两个都属猴。师母相貌好美,皮色又白又嫩,就像牛奶一样,怪不得

师父非常爱她,常带她出门。师母不会武功,但挺爱读书写字。有一次中秋节,师母备

了酒菜,招众弟子过中秋,师父喝得大醉,师母进厨房做汤,师父喃喃说醉话:‘再没

人胡说八道,说黄老邪想娶女弟子做老婆了吧?灵风呢?我不怪他啦!他人好么?腿怎

么样了?

“师母比我还小几个月,是十月份的生日。她待我很好,有一天

跟我说:‘师父常赞你很乖,对他很有孝心。又说你身世可怜,要我待你好些。师父不

懂女孩子的事,从小将你带大,很多事都照顾不到,很过意不去。你有什么事,要什么

东西,只管跟我说好了。’我听得流下了眼泪,说道:‘师父已经待我很好很好了。他

跟你成亲,我们见到他很开心,众弟子个个为他高兴。’师母说:‘这次师父跟我出门

,得到了一部武学奇书《九yīn真经》,以你师父的武学修为,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但其中有一段古怪文字,叽里咕噜的十分难懂。你师父素来好胜,又爱破解疑难哑谜,

跟我一起推考了好久,还没破解,以致没时候教你们功夫。’她指指桌上的两本白纸册

页,说道:‘这就是《九yīn真经》的抄录本,其实桃花岛武功有通天彻地之能,又何必

再去理会旁人的武功。唉!武学之士只要见到新鲜的一招半式,定要钻研一番,便似我

们见到一首半首绝妙好词,也定要记在心中才肯罢休。’

“我将这番话跟贼师哥说了,他说:‘中秋节那晚,师父流露了心声,似乎对大师

哥恩情未断,可能让他重归师门。大师哥一回来,我就没命。贼妹子,我们这次真的做

一次贼,把师父那部《九yīn真经》去偷来,练成了上乘武功,再归还师父,那时连师父

都不怕,大师哥更加不用忌惮。’我竭力反对,说要去禀告师父。这贼师哥当真胆大妄

为,当晚就去将经书偷了来,可是只偷到一本。

“师父这些日子中,老是抬起了头想事,我看也不是想着作诗填词,两只手的手

指不住扳动,我跟陈师哥说起,他说师父得到了《九yīn真经》,正在细想经上的功夫。

师父这些日子中没教我们功夫,甚至话也不大说,满腹心事似的。我瞧他头上白头发一

根根地多了起来,心里很为他难过。陈师哥说,那天晚上他见到师父手里拿着一本真经

的抄本,走向试剑亭,口中喃喃地不知说什么,仰起了头。陈师哥对面走来,叫了声‘

师父!’师父似乎没见到他,也好像没听见,自管自地笔直向前走去。陈师哥忙避在一

旁,走向师父的书房,悄悄进去,见到真经的抄本便放在桌上,不过只有一本,另一本

师父手里拿着。只因为师父思索经上的功夫想得出了神,陈师哥才能钻空子,把真经下

卷的抄本偷了来。否则师父这么精明能干,陈师哥怎偷得到手?

“他还想再去偷另一本,我说什么也不肯了,说偷一本已经对不起师父,还想再偷

,简直不是人了。师父待我们这样好,做人要有点良心。贼师哥说:‘待你自然很好,

待我有什么好?’我说:‘你再要去偷,我就在师父屋子外大叫:有人来偷《九yīn真经

》啦!有人来偷《九yīn真经》啦!’”

她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轻轻叫了出来:“有人来偷《九yīn真经》啦!师父,师父!”

郭靖微微一惊,问道:“偷什么《九yīn真经》?”梅超风不禁失笑,忙道:“没什

么!我随口说说。”园中梅花香气暗暗浮动,她记起了桃花岛的花香:

“贼师哥害怕得很,当晚我们就离开了桃花岛,乘海船去了普渡山,在海边的一个

岩洞中躲了起来,接连几天,他翻看真经的手抄本下卷,皱起了眉头苦苦思索。我见手

抄本的字迹是师母写的。贼师哥说:‘我们录一个抄本下来,再把原抄本还给师父,但

怎么还去?’我说:‘去桃花岛!’师哥说:‘贼妹子,你要命吗?还敢再去桃花岛?

’我们不敢在普渡山多耽,终究离桃花岛太近。过得一个月,我们乘船去了中土,在庆

元、上虞、百官、余姚这些地方东躲溪赞地躲了几个月,逃到了临安、嘉兴、湖州、苏

州这些地方的河浜里,水乡里小河小溪千条万条,我们白天躲在船里,紧紧上了门板,

师父、师弟他们再也见不到我们,也不会让曲师哥撞上了。

“我跟师哥两个一起翻看经上的功夫。真经上写满了各种厉害

的武功,开头就是‘九yīn白骨爪’与‘摧心掌’,经上写明了这两门功夫的练法和破法。经上说:‘此二功不必以内功为根基,以外功入手亦可。余弟妹二人,丧命于此二功

,杀人如草不闻声,此二功之谓也。’师哥和我大喜,就起始练了起来。练这两门功夫

,要杀活人来练,我跟师哥说了,我们就去上虞蒋家村,从那恶毒妇人蒋太太起始,将

蒋家村的男女老幼,一个个都练作了白骨骷髅。我想起师父相救的恩情,心里很难过。

师哥问明之后,忽然大大喝醋,怪我不该想念师父。练到后来,经上的功夫都要以内功

为根基了。但扎根基、练内功的诀窍全在上卷之中。经上功夫属于道家,与师父所教的

全然不同,我们这可练不下去了。师哥说:‘有志者,事竟成!”于是他用自己想出来

的法子练功,教我也跟着练。他练手掌上的功夫,给我去打造了一根镀银钢鞭,用来练

白蟒鞭。他说没送过定情的表记,没送过成亲的礼物给我,就送一件华丽的兵器。我们

那时挺有钱了,哈哈,练成了高明的武功,抢大户、劫官府还不手到拿来,要多少有多

少。”

这时一阵清风缓缓吹动梅超风的长发,她抬头向天,轻声问道:

“天上有星星吗?”郭靖道:“有的。”梅超风问道:“有银河么?”郭靖道:“有的。”梅超风又问:“有牛郎织女星吗?”郭靖道:“有的。”梅超风问:“有北斗星吗?”郭靖道:“我不认得。”梅超风道:“你蠢死了。你向北方的天上瞧,有七颗亮晶

晶的星,排成一只瓢儿那样的,就是北斗星了。”

郭靖凝目向天空搜寻,果然在北边天上见到七颗明星,排成一只

长长的水杓,喜道:“见到啦,见到啦!”梅超风问道:“什么叫‘七星聚会’?”郭

靖道:“我不知道。”梅超风双手一紧,森然道:“那马钰没教过你吗?”郭靖道:“

没有。道长只教过我躺倒身子后怎么透气。”梅超风道:“怎么透气?”郭靖道:“吸

气时肚皮鼓起,呼气时肚皮吸进去贴背。”梅超风试着照做,心想:“我们练功时呼吸

恰恰相反。只怕这便是道家功夫的关诀。

“《九yīn真经》下卷上记的全是武功法门,贼汉子练功练不下去,老

是说要去偷真经上卷。我说去桃花岛也好,咱们先把下卷还给师父师娘。师哥说:‘下

卷中的功夫还没练成呢!有些功夫注明“五年可成”、“七年可成”、“十年初窥门径”,咱们不必理会,像九yīn白骨爪、摧心掌、白蟒鞭这些功夫,虽没上卷中所教的内功

根底,硬练也练得成,而且快速可成。你的白蟒鞭练得怎样了?’我说:‘马马虎虎,

现下还用不上,总得再有一年时光。’

“为了练九yīn白骨爪这些yīn毒功夫,我们得罪了一大批自居名门正派、假充好人的

狗屁英雄,他们不断来围攻我们夫妇,我们拼命练功,用功勤得很,杀了不少人,可处

境越来越不利,东躲西逃,难以安身。他们口中说不准我们滥杀无辜,练那些yīn毒武功

,其实还不是想抢夺我们手里的真经。不过,师门所授的桃花岛功夫本来也就十分了得

,我们二人单以桃花岛功夫,就杀得那些狗子们望风披靡,叫我们是什么‘黑风双煞’

,那真难听,该叫‘桃花双煞’才是!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强,我夫妇功夫高了,名声大

了,但渐渐抵挡不住了。这样心惊胆战地过了两年,我独个儿常常想,早知这样,盗什

么劳什子的真经,还不如安安静静地在桃花岛好,可是陈师哥跟我这样,师父也知道了

,我们有脸在桃花岛耽下去吗?又怕曲师哥回岛。

“又听说,当年师父为了我们二人盗经叛逃而大发脾气,陆师弟、武师弟二人劝告

时又出言不慎,师父狂怒之下打断了他们脚骨。冯师弟又说:‘背叛师父的只陈师哥、

梅师姊二人,我们都对师父忠心耿耿,师父不该迁怒,把曲、陆、武三位师哥都打伤了。’师父大怒,喝道:‘连你也打,怎么样?我花这许多心血,辛辛苦苦教你们功夫,

到头来你们一个个都反我。我黄老邪还是去死了的好!’木杖一震之下,把冯师弟的脚

骨也打断了。

“三个师弟都给赶出桃花岛,后来这话便传了开来,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都说黄

老邪当真够邪。我听到传言说师父说道:‘我黄老邪还是去死了的好!’不由得心如刀

割,真想去跪在师父、师母面前,任由他们处死,以赎我的罪业,所以师哥说要再去桃

花岛,我并不阻止,我想去再见师父一面。师哥说,这些狗屁英雄老是yīn魂不散地追寻

我们,迟早会让师父听到风声,要是师父也来追寻,我们准没命了,只要上卷到手,我

们去蒙古、去西夏,逃得远远的,千里万里之外,谁也找不到。我想也不错,于是豁出

了性命,决意再去桃花岛,反正倘若不去,迟早会送了命,死在师父手下,一了百了,

倒也心安理得。

“一天夜里,我们终于上了桃花岛。刚到大厅外,就听得师父在跟人大声吵嘴,他

说:‘不通兄,我没拿你的真经,怎能要我交还?’我想师父说话不客气了,当面叫人

家‘不通兄’。我和师哥凑眼到窗缝中瞧去,见跟师父说话的是个留了长胡子的中年男

子,年纪比师父还大些。他倒不生气,笑嘻嘻地道:‘黄老邪,你做事向来邪里邪气,

谁信得过你啊。’师父说:‘我黄老邪之邪,是非圣非贤,叛君背祖,是不遵圣贤之教

,不奉君父之尊,于“礼义廉耻”这四字上,没半分亏了。我说过没拿你的真经,就是

没拿。就算拿了,凭我黄老邪的所学所知,也不屑来练你全真教狗屁假经上的臭功夫。

’那人呵呵笑道:‘是香是臭,一嗅便知,是真是假,出手便晓。黄老邪,咱哥儿俩来

玩玩,瞧你练过《九yīn真经》的功夫没有。’他站起身来,等师父也离椅站起,便左手

出掌,向师父打去。师父还以一招‘桃华落英掌’。两人这一动上手,但见烛影飘飘,

身法快速。我向师哥瞧去,他也正回头瞧我,两人都伸伸舌头,这样高明的武功,我们

可从来没见过。

“我拉拉师哥的衣袖,打个手势,心想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师父给一位大高手缠

上了,一时脱不了身,正好去他书房盗真经的上卷。师母不会武功,我们决不伤她,也

决不惊吓她,我只向她拜上三拜,以表感恩,抢了经书便走。可是师哥瞧得着了迷,说

什么也不肯走。他后来说,他想师父跟那全真教的长胡子动手过招,到头来必定会使九

yīn真经武功,就算师父真的没学过,那长胡子必定会使,亲眼见到两大高手过招印证,

可比单瞧书本上的字句描述好得多了。他舍不得走,我也就不敢自己一个儿去,凑眼到

窗缝中再去看,只见师父的身子好似在水上飘行那么滑来滑去,似乎只是闪避而没进招。那‘不通兄’的招式也异常巧妙的古怪。只见师父一滑退到了窗边,那长胡子左手挥

掌拍来,师父一矮身,蓬的一响,长胡子这一掌拍开了长窗,我忙闪身在旁。师父一瞥

之下见到我的长头发,怔了怔,叫道:‘超风!’身法稍缓,长胡子的右掌同时拍到,

师父似乎闪避不及,这一掌拍上了他肩头。师父一个踉跄,右足稍跪,连出两指,嗤嗤

声响,‘弹指神通’弹中了长胡子的双腿,那长胡子委倒在地,滚开了站不起身。

“师父嘿嘿一笑,说道:‘超风,师父不练九yīn真经,只用弹指神通

,还不是赢了他!你来干什么?’我跳起身来,跪在师父面前,哭道:‘师父,弟子对

你不起,是瞧你老人家和师母来着!’师父凄然道:‘你师母过去啦!后面便是灵堂。

’他伸手向后面一指。我只吓得头脑中一片混乱,奔向后进,只见天井之后的厅中,赫

然是座灵堂,中间一个灵位,写着 ‘先室冯氏之灵位’。我跪下来拜倒,痛哭失声。

忽然之间,看见灵堂旁边有个一两岁大的小女孩儿,坐在椅子上向着我直笑,这女孩儿

像师母,定是她的女儿,难道她是难产死的么?

“师父站在我后面,我听得那女孩儿笑着在叫:‘爹爹!抱!’她笑得像一朵花,

张开了双手,扑向师父。师父怕她跌下来,伸手抱住了她。陈师哥拉着我飞奔,抢到了

船里,海水溅进船舱,我的心还在突突急跳,好像要从口里冲出来,听得师父的话声远

远传过来:‘你们去吧!你们好自为之,不要再练九yīn真经了,保住性命要紧.

黄药师和梅超风的感情描写:

[射雕]的新修版书中原文:

一.梅超风15岁时:

1.[阶上簸钱阶下走,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这几句词,

是师父〔黄药师〕潇洒瘦硬的字体,用淡淡的墨写在一张白纸笺上。

曲师哥一声不响地放在我〔梅超风〕正在书写的练字纸旁.

(新修版,新加)

2.曲师哥说:据书上说,欧阳修心里喜欢他的外甥女,做了这首词[即阶上簸钱阶下走,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吐露了心意

欧阳修见外甥女美丽活泼、温柔可爱,不禁动心.其实,他只心里赞他外甥女小姑娘美貌可爱,

又没越礼xx,做诗词过分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

(新修版,新加)

3.师父〔黄药师〕听我〔梅超风〕这样问,说道:我是生老天爷的气

我说:‘老天爷的气也生得的

师父笑了笑,走进书房,拿了几张白纸笺交给我〔梅超风〕。

一张张白纸笺上写的是另外一些诗词:

黄老邪录朱希真词

人已老,事皆非。花间不饮泪沾衣。如今但欲关门睡,一任梅花作雪飞。

老人无复少年欢。嫌酒倦吹弹。黄昏又是风雨,楼外角声残.刘郎已老,

不管桃花依旧笑.万里东风,国破山河照落红.

今古事,英雄泪,老相催。长恨夕阳西去,晚潮回。

我〔梅超风〕说:‘师父,你为什么总是写些老啊老的

(新修版,新加)

4.我{梅超风}[15岁时]说:师父,你功夫这样高,

超风一辈子跟着你练,服侍你到一百岁,两百岁……’

(新修版:新加)

5.师父{黄药师}摇头说:多谢你,你有这样的心就好了。

今岁春来须爱惜,难得,须知花面不常红。 待得酒醒君不见。千片,不随流水即随风。

(新修版:新加)

二.梅超风18岁时:

1.那时候,我[梅超风〕已十八岁了,明白了他[曲灵风]眼光的含意,

而且,我[梅超风〕已经跟贼哥哥[陈玄风]好上了……

2.一天晚上,贼哥哥[陈玄风]在我[梅超风〕房里,在床上抱着我,

窗外忽然有人喝道:‘陈玄风!你这畜生,快给我出来!”是曲师哥的声音。

曲师哥冷冷地道:‘饶了你们[陈玄风.梅超风〕?〔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这是谁写的字?

我饶得你,只怕师父{黄药师}饶你们不得!

3.第二天,师父{黄药师}把我们三个叫去,师父{黄药师}只是问:为什么?

陈师哥说:大师哥见到我跟小师妹好,他吃醋,要打死我!

师父{黄药师}说:曲灵风,你为什么要背“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这两句词?[ 背给陈玄风.梅超风这二人听〕

为什么要责问超风,说她欺骗我,说她答应了一辈子服侍我,却又做不到?

......

我{黄药师}有什么气要出,要出气,难道我自己不会?

我可没派你去打人!我如派你打人,是我吃醋了..

就这样,师父用一根木杖,震断了曲师哥的两根腿骨,命哑仆将他送归临安府。

(新修版,新加)

4.他[黄药师]不久就去了庆元府、临安府,再过两年,忽然,娶了师母回来,

师母相貌好美.怪不得,师父[黄药师]非常爱她〔冯衡〕,

(新修版:新加)

5.黄药师自与夫人[冯]结离之后,夫妇情爱深笃,对梅超风话也不多说一句.

{新修版:新加)

三.梅超风20岁时:

1.有一次中秋节,师父{黄药师}喃喃说醉话:‘再没人胡说八道,说黄老邪想娶女弟子做老婆了吧?

灵风呢?我不怪他啦.

(新修版,新加)

2.我将这番醉话[曲灵风呢]跟贼师哥说了,

他[陈玄风]说:中秋节那晚,师父流露了心声,可能让他[曲灵风]重归师门。大师哥一回来,我就没命。

贼妹子,我们这次真的做一次贼,把师父那部《九yīn真经》去偷来,练成了上乘武功,再归还师父,

这贼师哥当真胆大妄为,当晚就去将经书偷了来,当晚我们就离开了桃花岛

四.梅超风22岁时:

1.当年师父{黄药师}为了我们二人盗经叛逃而大发脾气,陆师弟、武师弟二人劝告时又出言不慎,师父狂怒之下打断了他们脚骨

师父{黄药师}大怒,喝道:我花这许多心血,辛辛苦苦教你们功夫,

到头来你们一个个都反我。我黄老邪还是去死了的好.

(新修版,新加)

五.黄药师心想:郭靖又杀了弟子陈玄风,当年,虽恨——陈玄风盗经——

(新修版:新加)

六.黄药师说:你还有脸叫我师父梅超风哭到:师父,我真正对你不起,

伸手上去抓住黄药师的右手,轻轻摇晃,当年,梅超风是少女之时,

时常这般撒骄求恳,随后,黄药师心中感到一阵温暖,轻声应道:嗯!

梅超风双手呈上[九yīn真经] 还给黄药师.

梅超风听师傅言语中,颇有关怀卷顾之意.叫道:师傅!拉住了长袍下摆,

黄药师只怕自已心软,又惹纠纷,说道:回去吧!

(新修版:新加)

七.黄药师看到[九yīn真经]最后一页,写着 [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等诗词,

是梅超风在眼睛未瞎的时候,抄写的.

(新修版:新加)

八.黄药师说:梅超风所写词句 [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等诗词

是梅超风在眼瞎之前,抄写的.

(新修版:新加)

九.梅超风说:师父,求你再象从前那样待我好.我太对你不住了,

我错尽错绝.我要留在你身边.永远永远服侍你,

我快要死了,来不及了,满脸尽是祈求之色.

黄药师含泪说道:好好我仍象你从前,小时候那样待你,

今后你可要乖乖的,要听师父的话

梅超风背叛师门,实是终生大恨.临死尽能得师父原谅,

又得师父从叫昔日小名,不禁大喜.双手拉师父右手,

轻轻摇晃说:若华要永远听师父的话,师父我要练回去,

做十二岁十三岁时候的若华.师父,你教我.

勉力爬起,要重行拜师之礼,磕道几个头,身子僵硬,再也不动了.

(新修版,新加)

一.[采访金庸的谈话]

金庸第三次修改的小说 :

最满意改动:黄药师、梅超风的暧昧情

黄药师、梅超风之间的暧昧师生情,是金庸迄今最满意的改动。他认为这种介於师生与男女之间,「似有还无、模模糊糊」的情愫,最贴近复杂人生。

金大!!你别否认了!这哪里是什么朦朦胧胧的感情!明明就是明晃晃的狗血师生恋好不好!都郎有情妾有意了呀!!!!!

第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  “阿华!你又磨磨蹭蹭什么!还不快给你大弟和二弟先去盛碗饭!”

声大如牛的妇人吼叫清晰地传来,而在厨房忙着添柴烧菜的阿华听闻则赶紧手脚麻利的用粗碗盛上满满的喷香白米,快步走去主屋的饭厅里。

等着最后一个菜汤做好也被阿华端上了桌,她这才松口气,但见着她大伯大娘正哄着两个弟弟吃饭,也不敢落座,只又回那做饭的厨房就着昨天剩下的一点剩菜冷饭填肚子。

在厨房,阿华只听主屋里一会是她大弟闲饭菜素净,一会又是她大娘好言的哄劝,吵吵闹闹等近小半个时辰才渐渐消了声音。她估摸着也吃得差不多了,这才又进的主屋去收拾碗碟,中间自是被她大娘好一番训斥,嫌她手脚不勤快。

她见此也只能忍声吞气不敢反驳,想着她就做个哑巴,骂不还口总归能少吃点苦头,不然少不得又是被她这个大娘找着法子打上一顿。

好不容易她洗好碗把炉灶一应物甚也收拾好,见她大娘大伯再没吩咐什么,就赶回自己住的柴房洗起满满一盆的衣服来。阿华想她手脚快些,晚上还能早睡会,不然,明天半夜起来上山砍柴可没精神。

只是她衣服还没洗完一半,便又听到不远处主屋里她大娘又开始叫唤她,等她进屋才知道是她大弟二弟屋里的夜壶满了,她立马端着夜壶就去屋外清理干净复又放回房里,然后又把她大伯大娘屋里的夜壶也清理干净,这才回去继续洗衣服。

如此忙忙碌碌直到月挂中天,她才算是把手里的活都做完,等着在柴房里架好床铺被褥,阿华一躺下就再也爬不起来。

虽然她真的很累,可是从柴房唯一的小窗口看见外面夜空的月亮却是怎么也无法入睡,脑子里纷乱异常。

九岁以前她还过着快乐无忧的生活,那时她爹娘都在,家里算不上大富大贵却也殷实,每逢过年过节也是鸡鸭满桌,新衣件件。而她爹娘就她一个女儿,最是宝贝。从不叫她受半点委屈,若是因着她哭上一回,具是都心疼得不得了来哄她。

她爹是个教书先生,有些学问,但却不是个只知之乎者也的书呆子,为人很是风趣,在她面前也不摆严父脸,总是得空就偷偷带她去上山下河游玩。而她娘则是个大大的美人,以前也是个官家小姐,但后来家道中落,便跟着她爹,做个书生夫人。却也两人琴瑟和鸣,好不恩爱。

以前他爹娘都以为她小不懂事便不怎么顾及言谈,所以她才能知道自己娘的身世,还知道他爹是曾入赘过,但自从她娘家里败了后,就两人单独过活。

可等到她九岁那年,他爹因染上风寒竟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去了。剩下她和她娘相依为命,但孤女寡母哪有什么好下场,她大伯大娘一家早就盯上她们家,所以更是时时找借口上门打秋风,还因他爹曾经入赘,便说算不得包家人要把她和她娘赶出家门。这般下来没过一年她娘也被活活气死,只落得她一个人。

如此,更是如了大伯大娘的愿,借口要抚养她光明正大的霸占了她家,不仅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走,就是那房屋也卖给他人得了不少银两。

接她到他们家里也是当个使唤丫头来用,还频频找茬时时打骂,真是连条看门狗都不如。

若她真是个什么都不懂得小丫头也罢了,不过是认命而已。可偏偏她不是,自她四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便渐渐发现自己与旁的孩童不一样,晚上时时会做些怪梦,经常在梦里成了另一个女子过着翻天覆地的生活。

梦里,有奇怪的带轮铁车,有高的让人惊叹的楼阁,有穿着奇怪的男男女女,还有许多她从没见过的新奇事物。而她也因这怪梦渐渐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到底是她爹娘的手心宝华儿还是年已二十八的已婚妇人?

这般情形直到现下才好起来,而她也明白了自己到底是谁。

她原来上辈子是个后世女子,死后又重新投胎转世,到了这宋朝。只是出生后就忘了前世的事情,若不是四岁那年病的快被烧死,也不会慢慢想起前世的一切。

可如今想起来也只让她心里更添痛楚,两世父母都已离她远去,现如今她一个孤女寄人篱下,能有什么好日子。她今年已经十一岁,说不得再过上不久就要被她那狠心的大伯大娘为着钱财嫁出去。可她却反抗不了,这里不是后世,没有什么人权至上的说法。何况她一个未及笄的十一岁小丫头能干的什么?光是单独一人出逃不是被饿死就要被拐骗,何况她又能逃到哪里?没的人庇护也不过出狼口入虎穴罢了。

但是,她确实不甘心,好不容易再世为人,就真的要十三四时嫁个不知模样秉性的男人,早早生子为着生计或是男人的宠爱算计一辈子吗?甚至到死都不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被别人一直摆布?何况,现在已是宋绍熙年间,虽未兵荒马乱但也不安稳,蒙金宋各自对抗,等再过上十几年金国便要灭了,那时战乱又起,她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所以现下留在大伯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

心中到底不会甘愿而已。

阿华想着这些,又看看夜空的月亮,终是闭上眼睛休息起来。不管她现在想的是什么,明天都还要早起,就算是谋划着出逃或是为自己找后路,总归也要挨到那时才好。不然,以后连着饭都吃不上,人也没力气,还能做什么?

这日阿华正在把山上拾来的柴火码好,准备熬粥做早饭,却突然听到她那前几日就有些古怪的大娘故意压着嗓子叫了她一声,没了往日的粗声粗气,只是她却眉头紧皱明白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想来不是为着钱财给她订了人家就是要卖了她了。

果然,她才一进的主屋,便见她大伯大娘都在,两个弟弟却没了人影,而她大娘脸上挂笑的就说道:“阿华啊,来来来,快坐下。”说话间就起身把她带到平日吃饭的桌旁,一把将她按在板凳上,随之在她身旁也坐了下来。

“阿华啊,你爹娘死的早,如今你也十一是个大姑娘了,我们也不能委屈了你。哎,你也知道大伯大娘家里的情形,比不得你娘家里,只是我和你大伯再穷再苦也要给你找户好人家的,总比留在这里吃苦受累的好!”

阿华只见着她大娘如此做派就知道没好事,十有八九是要把她给卖了,可现在她还不了解情况,所以先听完为好,便不开口只做乖顺状。

阿华的大娘见此,便笑意更甚的接着道:“阿华啊,你大伯给你找了户好人家,离咱这也不远,就隔了一个县,是上虞县蒋家村的蒋老爷家,这蒋老爷可是他们村的首富,家里田地无数,那是……”

“大娘,你要让我给蒋老爷做妾吗?”阿华终是没忍住插口道,脸上虽还是那副乖巧的模样,但被饭桌遮掩的左手已经握的死紧。

“哎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大伯和大娘能让你给人家做妾!你爹好歹也是个书生,你娘以前更是个官家小姐!咱祖上也都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就是再穷也不会把你许给别人做小妾呀!呵呵,是人家蒋太太托人来为她家公子说项的,他家公子今年十三,比你大着两岁,人家蒋太太见着咱家身世清白,这才瞧上你了。你可别不知好歹!何况也不是让你现在就嫁过去,只是先在那家里伺候两年,等着你及笄了再正式办婚事。到时候你可就是正正经经的蒋家少夫人了。”阿华的大娘本来说到一半被打断就有些不快,要是平时少不的又是一顿打,但想着要到手的银两,便又眉开眼笑再不计较。

少夫人?呵!有这样的好事?不是那家公子是个傻子就是身体有残,否则怎么会轮到她,阿华听了她大娘的一番说辞,心中便有了底,也明白这主意定是她大伯出的,她这个大娘虽然尖酸刻薄,为人又斤斤计较,但还不会有这样的脑子,而且她大娘平时都在家里连去县上的集市都少,怎么会有门路。只怕这次她真能卖上个好价钱!

阿华的大娘见自己说完,她这个侄女也没再问话,就想着事情怕是成了,又想着一个小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好哄得很,到时候进了那蒋家门就算再不愿也由不得她,便笑着又道:“你呀,就放心吧,你大伯和大娘还能害你不成。等你以后做了蒋家少夫人可要记得你大弟和二弟,有空多多扶照。”说完此话阿华的大娘一转头就给自己汉子使了个眼色,又一把拉起阿华带着进内屋,竟亲自为阿华梳洗打扮起来。

等着阿华被她大娘收拾好,出的内屋便见着一个脸上涂脂抹粉的浓妆妇人伺候着一位穿着藕香色长褂,淡蓝色绣花百褶裙的中年女子坐在外屋的上座,脸上嫌弃和不耐的神色十分明显。而她大伯则不再,想是要为了避嫌。

“给管家夫人问好!管家夫人您看看我家阿华,这摸样这身段,虽然我这大侄女爹娘去的早,但可是正正经经的好人家,身世清白的很!阿华她娘以前还是个官家小姐呢!”阿华的大娘一见那买主已经在屋里候着了,立马就把打扮好的阿华往管家夫人跟前一推,讨好的笑说着。

那管家夫人见此脸上更是不耐,但还是勉强点点头这才仔细看起阿华来,她见站着的小丫头梳了个双髻头,身上穿一套半新的淡绿色半袖小褂加同色的绣花枝罗裙,但衣服看起来有些小,紧裹在身上,脚上却是双看不出颜色的旧布鞋,很是不搭。脸上却也白净,但五官生得极好,大大的有些上挑的杏眼,高鼻小嘴,长大了定是个美人。

管家夫人看完了对着自己身边的那个浓妆妇人一点头也不说话,但屋里的人都明白这是看中了。

那浓妆妇人一见立马眉开眼笑的便道:“包家媳妇,我们管家太太看中你家大侄女啦,要是没其他交待那便签契约吧。我们太太今天还要赶着回府里,还是早早处理好为妙。”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份写满字体的白纸文书放到手边的桌上,又拿出一只包好笔头的毛笔和一小盒朱砂后接着又道:“包家媳妇你来看看这契约吧,要是有什么不合意的,咱再改便是。”

阿华的大娘其实根本就不识字,但还是装个模样拉着阿华凑到桌前看起那契约来。而阿华却是识字的,别说前世就认的繁体字,就是几年前他爹娘也都为她开过蒙,所以她一眼就看清了内容。那根本就是张死契,要以五十两银子买她一辈子,生死都由蒋家人说的算。

“这丫头大名叫什么?”那浓妆妇人等眼前两人扫上几眼的工夫便开口问道。

阿华一听那妇人问话,立马先一步答道:“我爹娘给我取名叫阿华,包阿华。”

浓妆妇人见阿华答话也不在意,只提笔在那契约的姓名处添上包阿华三字,便搁笔叫阿华上前按手印。等阿华按好后就笑脸把契约递给身边的管家夫人,那管家夫人只看了一眼就把契约放进怀里收好,立刻起身要带人离开了。

阿华见此,马上往那管家夫人眼前一跪,就脸带小心的道:“夫人,阿华能去屋里把娘留给阿华的荷包带上吗?那是娘唯一留给阿华的东西了。”

“赶紧去拿!”管家夫人只不耐的道了一句,就被浓妆夫人扶着出了屋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华听了这话也不管她大娘,起身就跑回自己住的柴房,从屋角的土堆里挖出一个做工精致的红色荷包,然后从那荷包里拿出一件被软绸包着的小物件快速藏进自己亵裤里,然后才把荷包放进怀里出了柴房。

等到阿华到了院外上的那停着的马车,乖巧的坐在管家夫人身边,心里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第二章

阿华被卖到蒋家后才知道,那当家的蒋夫人很是厉害,平日盯得蒋老爷死死地,一发现有什么小丫鬟和蒋老爷多说几话,就是一顿毒打,连着蒋老爷都不放过,也会骂的狗血淋头。所以平日她都小心翼翼,整天不出自己伺候的蒋少爷小院,就怕会被那蒋夫人看不顺眼给收拾了。而且果然不出她所料,她确实以后要嫁给这个痴呆的残疾少爷,还是个小妾生的庶子,在蒋府待了一年也打听到那残疾少爷的娘是被蒋夫人给害死的,而且这位少爷能成了痴呆残废也是蒋夫人的功劳。

但阿华却不在意,平时都好好伺候这蒋少爷,和蒋府里的下人也都打好关系,能帮就帮,混个熟脸。为的就是给以后自己出逃做准备。

当日她被卖时,在契约上的名字是假的,因为少有人知道他爹给她取名若华,还让她随了母姓,她那大伯大娘都以为阿华就是她的大名,所以根本不曾想到她一个小丫头做了手脚。而且,就算以后她逃出蒋府被蒋夫人报官也不怕,因为她身上一直藏着自己的户籍文书,她娘死前特意交给她让她收好,防的就是她大伯一家的算计。

如今她只需再在府里呆上几年,就能准备万全,以后也不用再小心翼翼的做个奴才,连自己的命都由别人说了算。

所以,阿华一想到这便心里开心得很,就算是今天伺候的蒋少爷才被她收拾好身上又打翻了她手里的一盆污水也不生气,只把地上清理干净,穿着污衣就去前院的井栏处洗蒋少爷换下的脏衣服。

因着是刚开春的天,还冷得很,阿华早起也不见院里有下人,便放心的把一盆脏衣服放到井栏旁,直接打水上来要清理一下自己的鞋袜。刚刚那蒋少爷打翻她手里的面盆时,一小半的污水都流到她下身,现在动作间便很不舒服。

打好水阿华又瞧了瞧四周,没见半个人影,便坐到井栏上,放心的脱了自己的鞋袜,光着两只白生生的小脚用冷水清洗起来。等打理好身上便穿上还湿冷的鞋袜,又洗起盆里的脏衣服。

只是她才把手里的一件衣服打上皂角,就听到脚步声传来,一抬头便看到四十许的蒋老爷一个人往她这边走来。阿华见此,心里便咯噔一下,想着还是先回蒋少爷的小院为好,不然被人看到她非得叫蒋夫人扒一层皮。

只是阿华还没来得及起身,那蒋老爷就几步走到她近前,笑盈盈的盯着她看,趁四周没人就一把摸上她的脸,道:“小姑娘越长越齐整了,不到十六岁,必定是个大美人儿。”说完更是又在她脸上摸了好几把。

阿华虽然一直躲闪,但毕竟才十二岁,身形小力气也少哪里能躲得过壮年的蒋老爷,为此也只好不开口答话,抱起地上的木盆就想逃回蒋少爷的小院。但不想就在她弯腰时,那蒋老爷竟伸手一把摸到她xiōng口,还大力揉捏起来。

阿华只觉得脑子里哄得一下,立刻恼怒起来,伸手就把蒋老爷放在她xiōng口的手狠拍下去,还从地上装着衣服的木盆里撩了一手水泼到蒋老爷面上,看蒋老爷伸手抹眼时立刻抱起那木盆就往小院处跑。

但那蒋老爷反应比她更快,在她抱起木盆后就按着她肩不放,还口里笑道:“别走呀,你泼了老爷我一脸水还没让你给我擦擦呢。”

阿华此时是真的怒了,恨不得就把手里的木盆扣到这蒋老爷的头上,但一想她若如此做了只怕就再也逃不出这蒋府,便忍着怒气开口道:“老爷,你……”

可阿华才说了半句,便见到蒋老爷脸色变了,身后也传来一阵的疾步声,还没等她回头便只觉后脑一阵剧痛,手里的木盆立马拿不住,衣服和盆里的水洒了一地,人也要扑到地上。

阿华头晕目眩间便听到身后传来蒋夫人的叫骂:“小狐狸精,年纪小小就来勾引男人,大起来还了得!这是要背着大少爷偷汉子不成!”蒋夫人说话间就用从井栏边顺来的洗衣棒对着阿华没头没脸的狠打起来。

本来阿华被蒋夫人一棒打得要就晕厥过去,但那蒋夫人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木棒下来,反倒疼的她立马清醒过来,阿华见着蒋夫人的狠劲也不敢反抗,只跪在地上护住头脸就开口喊道:“太太,我没勾引老爷,你饶了我吧。”

可不想她这话才一说完,蒋夫人竟一脚就踹到她身上,转头便对着脸色苍白的蒋老爷吼道:“你个老不休!是不是你见这小浪货漂亮便和她调笑!啊!”

阿华倒在地上捂着剧痛的腹部就听到那蒋老爷道:“夫人,不是我!不是我!是她勾引我的,还泼了我一脸水呢!”

蒋夫人见此哪里还饶的了阿华,一把就抓住阿华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拖起来,手里的木棒对着她的脸便一顿抽打,口里还骂道:“小浪货,我打破你的臭脸,再挖了你的眼睛,瞧你做不做得成狐狸精!看你还敢不敢再勾引男人!”

阿华哪能真如了蒋夫人的意,两手立马护着自己的脸挣扎起来,可不想,那蒋夫人被她这一动竟没站好直接摔倒在地上,这下子可把蒋夫人惹怒了。

没等阿华想要站起身逃跑,那蒋夫人就叫着身后的几个丫鬟把她拖进厨房里制住,又从灶台下拿出烧的火红的火钳就往她脸上送,口里还快意的笑骂道:“我在你的臭脸上烧两个洞,再烧瞎你的眼珠,叫你变成个瞎子丑八怪!看你还拿什么勾引男人。”

阿华除了口里求饶根本反抗不了,但一想到她要被毁容毁眼,心里一下子恨意滔天,只想着别给她机会,不然她定要灭了蒋家满门报今天的仇!

可就在阿华偏头闭眼等着剧痛来临时,凑到近前的火热竟一下子消失了,耳边也传来啪的一声,一个有些声音低沉但很是悦耳的男音道:“恶婆娘,你还有天良么?”

阿华一下子睁开眼,便看到那个蒋夫人被一个身穿青袍书生打扮的男子提在手里,那男子左手捉着蒋夫人的衣领把人提离地面,看不出一点吃力,右手还握着火钳凑到蒋夫人脸上,那蒋夫人自是吓的杀猪般叫起来,口里喊着救命,强盗杀人之类的话语。

早在蒋夫人被男子止住后,按着阿华的那几个丫鬟就松了手,阿华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跑到男子身边,想到眼下是个大好的机会,就算跟着个强盗也比在蒋府被毁容挖眼的好。便不出声看着眼前的闹剧并偷偷打量起那男子。

那个男子身形清瘦,但很是高挑,阿华在男子身边站着,竟还不达其xiōng口,而且男子虽然手里提着蒋夫人还拿着火钳,但举止不显半分粗鲁,反倒说不出的风姿隽爽,且长相俊美令人一看就移不开眼。

阿华一下子便有些失神,想着这样的男子怎么看也不会是个强盗,但青天白日怎么会毫不惊动蒋府就出现于此?难不成是个捕快或是路见不平的大侠?但阿华心里却决定不管眼前之人是什么身份,等会都要求着此人让她脱离蒋府。

就在蒋夫人在男子手里挣扎时,阿华便见男子等她在其身边站好扫了她一眼才复开口道:“你以后还敢欺负这小丫头么?”

“再也不敢了,老爷要是不信,过几天请你过来查看好啦!”蒋夫人见男子并没有真的要在她脸上烙个窟窿,自是开口说起好话。

但那男子听了却是冷笑一声道:“我怎么有空时时来查看你的家事!我先烧瞎了你两只眼睛再说。”说完手里的火钳竟真的举到蒋夫人眼上,那头发眉毛一下子就烧焦了。

阿华便见蒋夫人吓的剧烈挣扎起来,口里更是尖声喊道:“老爷,请你将这小丫头带了去。我们不要了,送了给老爷,只求老爷饶了我这遭。”

这蒋夫人此话一说完,便被男子甩到地上,那火钳也被扔到蒋夫人手边,烫的蒋夫人抱着手哆嗦起来,但她也不敢叫出声,只狠命对着男子磕头道:“多谢老爷饶命,这小丫头送了给老爷,她卖身钱五十两银子,我们也不要了。”

阿华听了蒋夫人的话,心里便冷笑一声,想着这蒋夫人真是个不吃亏的主,如此地步还要惦念银子,要是她身边的男子心狠手辣便立马能赏她一火钳。

但出乎阿华的意料,那男子竟从怀里掏出一大锭银子扔到了蒋夫人身上,还喝道:“谁要你送!这小姑娘我不救,迟早会给你折磨死。这是一百两银子,你去将卖身契拿来!”

男子的举动让阿华心里一紧,左手也不自主的握了一下,但并不开口插话,只等出了蒋府看男子会怎么对她再想对策罢了。

等着蒋夫人拖着满脸红肿的蒋老爷回了厨房,就把一张白纸文书递给了男子,还抓着蒋老爷惊恐的躲在一边。

阿华见自己的卖身契换了人,便立刻对着那青袍男子跪下磕头道:“多些大爷救命之恩!”

但阿华却见那男子神色冷峻,口里淡淡的道了句:“不用谢了,起来吧,以后就跟着我。”

“阿华以后定尽心尽力服侍大爷!”阿华见男子的神色便觉得心里没底,想着别是她惹了这位爷,万一把她卖到窑、子里,有的她吃苦头。便不起身只又磕了个头才满脸感激真诚的又说了句。

但不想那男子竟是微微一笑,对她放低声音柔和的道:“你不做我丫头,做我……徒弟。”

男子说完也不给阿华反应的时间,竟把阿华揽进怀里几个起伏间就消失在蒋府,没了人影。

三第三章

阿华被男子揽在怀里在房檐上高高低低的来回起伏,一开始真是吓的开口叫出声,但稳下心神后却反觉得刺激又痛快。

借着男子体会到传说中的轻功,阿华刚刚被蒋夫人毁容挖眼的yīn影也淡了许多,一直紧绷的心神也慢慢松懈下来,口里也禁不住咯咯的笑起来,端的是笑面如花、天真烂漫。让抱着她赶路的男子忍不住瞧了一眼,嘴角也勾起一抹微弱的笑意。

等着男子带阿华到了镇上的官道上,便不再用轻功赶路,只把怀里的阿华放下,引着阿华去了镇上的客栈里。

阿华这一路除了刚开始那一阵笑声,也不再开口,只做个闷嘴葫芦,心里到底是有些懊恼的。毕竟她觉得刚刚自己太过大意,这才被救得出了蒋府就露出本性,万一那买她的男子嫌她不知礼数,她可真要悔不当初。何况现在又知道这位爷是个会功夫的练家子,更是心里谨慎,要是她惹得这位爷不快,一巴掌就能把她拍死拍残。

所以等男子在客栈里定好两房间,又带着阿华去房里等着小二上菜后,阿华便疾步到房里的面盆旁要打水伺候男子洗手,但不想她还没来得及有动作,便先听到那男子道:“你过来坐下。”

阿华听了只能乖乖的渡步到男子身边,但并没有立刻落座,而是脸带认真的回道:“大爷,阿华不坐,阿华站着就好。”

“让你坐就坐!”男子却是神色又冷峻起来,语气不容置疑。

“谢大爷。”阿华面上有些欢喜的先道了谢这才听话的坐到男子身边的圆凳上,但也不再开口,只乖巧的微微低头等吩咐。

男子见着阿华的神情举动,眼底一抹极隐晦的暗光闪过,但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开口道:“我说了你不做我丫头,做我徒弟。以后也别叫我大爷。”

“是。”阿华看着男子点点头,乖巧的应道。

男子见阿华的模样,嘴角带笑,伸手便从怀里掏出那张一百两银子换来的卖身契,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内容便手掌一震,那白纸文书竟眨眼间就化为碎屑飘过桌面落到地上去。

阿华一下被震住了,心里更是对男子又堤防上十分,这一手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说是绝顶高手也不为过,她自出生历尽两世也从未见过,就是现下心智成熟也难免心神失守,面上显露出惊骇的神色。

那男子自是看清了阿华的反应,有些带笑的问道:“想学吗?”

“想!”阿华想都没想就立刻出声喊道,但心里却很是懊恼,脸上便爬满红晕的又快速低下头,不好意思起来。

“呵呵,好!你想学我便教,不过这可不是一两日就能做到的。”男子见阿华的红脸,竟开口笑出声来,很是心情愉快的说道。

可不想他这话才说完,阿华就在他身边跪了下来,实落落的磕了三个响头还脸带泪痕的说道:“多些您的救命之恩,更谢您这般待我,若华以后都要跟在您身边服侍您,请您千万别嫌弃若华。”

男子听了,两眼定定的瞧着地上跪着的小丫头,脸上的神色叫人辨不清楚,但却是点头抬手把人扶起来说道:“那契约上写着你叫包阿华,现在为何自称若华。”

若华拿手抹干净脸上的泪复才回道:“我爹是个教书先生姓包,我娘姓梅是个官家小姐,以前我爹曽入赘我娘家,但在我极小的时候我娘家里便败了。后来我爹就带着我娘回了他家乡安顿下来,所以没人知道我其实随母姓。我还记得小时候问我爹我的名字怎么写,我爹便一一写给我看,还指着纸上的若华两字对我说‘上善若水,皇皇者华’……后来我爹在我九岁那年染了风寒去了,我娘没过一年也被我大伯大娘给活活逼死,只余下我卖给蒋家做丫头。”

“梅若华,好名字。”男子看着若华很是认真的说了这句话,见他救得这个小丫头还站着擦拭脸上的泪痕,便抬手把其按扶到身边的圆凳上坐下,又道:“以后你就是我黄药师的徒弟,谁敢欺负你我叫他后悔生在这世上!”

若华听了男子的这句话浑身一震,连放在脸上还抹泪的右手都僵住了,只低头瞪大双眼呆愣起来。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好不惊惧!

黄药师——!黄药师!这个男子叫黄药师?而她叫梅若华!

黄药师,梅若华。

武功高强,飞檐走壁,一身青衣,头戴方巾,文士打扮,身形清癯,风姿隽爽。

黄药师……现在又是宋绍熙年间,她,她这是到了一本书里?

可,若没有四岁时那场大病,她记不起自己的前世,那不就是真正的梅超风了吗。

原来如此……

若华强压下心里的纷乱,却是抬头看向眼前的黄药师,不知怎的就一把扑过去抱紧了黄药师的腰身,口里哭喊着叫了一声师父便再也不放手。

而黄药师即没开口呵斥也没出手阻拦,只低叹一口气就左手揽住若华的肩头,右手在若华头顶上轻轻安抚起来。

等着若华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也止住了泣意,却还在黄药师怀里,两手也是抱的黄药师腰身死紧,而且黄药师还一手揽住她肩一手抚着她头顶劝慰,令她好生穷迫。

黄药师是何人怎察觉不到若华的情形,但也不开口说话,只停了手里的动作让怀里的人自己跳回旁边的圆凳上罢了。

“师,师父,我……您,您别生气。”若华终究只低头做羞怯状的低低道了几个字,也不敢再看黄药师。

“哈哈,我黄药师的徒弟可不兴这一副做派,有什么好在意的!何况,我还能和你一个小丫头较真不成?不过,我这一身衣衫可是被你弄得好不狼狈。”黄药师也不生气只打趣若华,想来是要宽慰他新收的这个小徒弟的心。

“师父,若华帮您洗衣服!”若华说着就想起身往房门处跑去,但还没等她站起身,便又被黄药师一手按回圆凳上,只听黄药师道了句。

“好了,不碍事。你且安稳地待着。”

黄药师却不想若华竟开口反驳:“师父,您放心,若华一会能给您打理好。再说……再说本来就是若华把师父的衣服弄脏了,现在为师父清理一下是天经地义的事请。”而若华说话间屋外竟传来一阵敲门声并小二开口的说话声。

若华听后微一愣神,心里却想难不成是她这个师父早就听到那小二的动静,这才不让她出门?若是如此,这是担心她还是怕饿着她?但就在若华心里想着黄药师话里的用意时,那店小二已经把一碟包子和两碗白粥摆放好在桌面上,人也要退下去了。

若华见此这才反应过来,口里就对着那要转身离开的店小二问道:“大哥,你店里有皂角吗?能给我带点来用吗?”

“有有有,小客官稍等,我这就去拿。”那店小二见眼前的小姑娘身形狼狈却长相标致,红着两只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他,心里早就暗感怜悯,何况只是一点不值钱的东西,又怎么会推却。

所以在黄药师和若华两人刚用过几口粥后,那店小二就带着皂角前来,还又打了盆热水也一并留下,让正在吃早饭的若华大为感激,一通的笑脸谢语。

等着黄药师吃完早饭,若华也顾不得自己还剩的半碗白粥就开口道:“师父,您把外衣脱下来让若华给您清理一下吧?”说完还特意站起身等在黄药师手边,做接衣状。

但黄药师却是面上冷峻的道了句:“把你那粥用完!”然后也不搭理若华,只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起来。

若华见此只好又坐回圆凳上,几口吃净碗里的白粥,这才再次转头看向黄药师,但不想黄药师半天也没动静,她便只能瞪着两眼死等。

过了好一会,这黄药师才睁眼看向若华,见其有些受惊的把两眼移到别处便眼里带笑的起身解了外衣直裰,直接递到若华手里就又闭目起来。

若华拿着手里的青色直裰,又看了看只着中衣的黄药师,想也没想就冲到那面盆边用水清洗起来。

等着若华把黄药师的外衣洗干净,却是呆愣起来,因着她虽把这件青色直裰污了的地方打理好,但前襟处却是湿漉漉的一片,她总不能就这样让黄药师再穿上外衣吧?所以一直之间她便不知如何是好。

若华微微皱眉又打量了房间四周后,便拿着手里的直裰到了房里的衣架处,把手里的衣物搭好,就掀起自己的小褂对着那濡湿一片的地方开始打风,想要让这外衣快些晾干。

但是就在她动作间,那原来还坐在饭桌处的黄药师竟一下子到了她身后,一只手越过她肩膀伸到那直裰的前襟前五指一张,几个眨眼间那还濡湿的地方就变干了。叫看见的她又是心里好生吃惊一番。

“呵呵,你个小丫头还真是有趣的很。”黄药师开口说了一句,便挥手间取了搭在衣架上的青色直裰转身一套就穿上了外衣。

等若华再次看清时,她面前的黄药师又是一副风姿隽爽的模样,仿佛身上的那件青色直裰根本就不曾脱下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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