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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逗极限快感》


1-10

☆、01 舞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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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深夜蜿蜒的滨海公路,几部重型机车旁若无人的呼啸驰骋,沿山傍海一路竞速追逐。急驰的引擎声,宛如一旁汹涌波涛凶猛的拍击暗礁,令人心惊胆颤。

驶於其间的车辆,只要听见後面疾驶而来的声响,无不迳相闪避。

「靠,不要命了,这样骑车,要死不会自己去死,干嘛拖人下水……」一部汽车被嚣张的骑士逼到路肩,驾驶按下车窗,忍不住探头出来大声咒骂。

狄臣看见前方友人重机直逼一部汽车危险的停靠路肩悬崖边,他紧追在後捏了一把冷汗,看见停车的驾驶探出头来,他驶过车旁从全罩式安全帽里撇一眼目光,在朦胧的月光下看来并无擦撞痕迹他即不多加理会,一个过弯他即速下压车身,膝盖几乎著地,急速转过那个几乎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骑至较笔直的道路後,他加速看著前方仪表板的数字从一百逐渐攀升,体内肾上腺素霎时激起一份快感,令脑波想再快一点追逐过前方那两部友人的重型机车。

他加足油门。

当仪表板升到一百三十时他前方已是一片觑黑的海岸线,右边仍是陡峭山壁,左边远方似乎有著渔火,那太远了,他专注骑车无暇证实那是星光或是渔火。

骑了很长一段路,从荒凉公路,一路来到灯火通明闹区,为了安全他将车速逐渐减缓,方才口紧绷气氛也逐渐安定下来。

夜虽已深,繁华街道华灯逐渐熄灭,但仍有些五彩的霓虹在夜光中盈盈闪烁。

与车友各自骑开,狄臣将机车停在一间叫做“seduce”的夜店门口,熄掉喧吵的引擎,拿下全罩式安全帽他步向店里。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一股烟草味与酒气袭鼻,阵阵吵杂的重金属乐伴随著情绪高涨的呐喊灌入他耳中,望眼放去人群杂沓的空间充满一种令人亢奋的情绪。

他似乎也被感染,随著传来的节奏脸上紧绷突然松解,身体也跟著音乐不由得摆动起来。

他看看大夥,情绪怎都这麽HIGH,不是贴身跳著舞即是朝舞台猛击掌,狄臣也忍不住朝沸腾的舞台看去,蓦然间他惊愕的停下脚步,瞠目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著舞台上的钢管女郎大跳艳舞。

「哇!玩这麽大,不怕摔下来。」他乍舌,眼珠差点掉出来。看穿著黑色感薄纱只盖住前和私密处的女郎单脚勾著钢管,他忍不住摇头。

他是请钢管女郎来表演,可不是玩命,这一瞬间他有点担心她倒挂不住,一不小心滑下来,幸好她只挂那麽几秒,害他心脏蹦了五大下,紧张的要命。

他从事“特种行业”已经够战战兢兢了,可别给他闹出人命来,他边走边注意闪著七彩霓虹偶尔还喷出彩色烟雾的舞台上的舞蹈,心中不禁想以後绝对要严格禁止搏命演出,像吞火、吊钢丝、吞剑那一类的……还有刚刚那个只用腿勾著钢管的倒挂动作……

他环顾四周,大家血脉沸腾,这些人到底在想什麽?竟然看得一个比一个HIGH,手都快拍肿了,天天看他都已经看到无感。

走到吧台边,他将安全帽递给酒保,迳自坐上高脚椅欣赏这位好像是新来的钢管女郎表演的钢管秀。

「这位挺厉害的。」看了五分钟後狄臣发出喟叹。

酒保瞄一眼舞台,笑著对他大声说:「是很厉害,很会捞钱。」

狄臣说“厉害”的意思是她很敢很卖命,钢管舞这种看久了,也变不出什麽花样,只是小姐跳腻了就不跳了,为何他不知道,可能被挖角,当然也可能从良,反正这个辞职再请下一个,来来去去没什麽好稀奇。

目前他店里至少有五、六个跳钢管的钟点女郎,这些都由店经理打理,他只出资从不干预。

店是他的,他还是会常来。

他实在没什麽兴致看表演,怎麽看都是一个样,他跟酒保要了一杯琴汤尼,才啜了一口,舞台亢奋的情绪突然高涨,“哗“一声分贝突然急速高飇,好像要将店里天花板掀翻一般,害他心头猛地一震差点呛到。

他赶紧转头看,绝对别是她掉下来。

不是掉下来,是跳下来……跳下舞台来……这,违规吧!合约应该有明文规定才是。

狄臣回头望一眼小股东酒保,跟他闪了闪眼神,问是怎回事,可不希望他的“舞小姐“被身或直接被压下去,引来警察、检查官什麽的。

「上回跟她说过了,我们这里不是庙会,不用下台给人家几把……」酒保张至光开著玩笑说,她还蛮拿捏的也不忌讳被骚扰,所以没人去制止,开店对东家来说有钱赚就好。

「呿,你在说什麽?」

酒保以为音乐吵杂他没听清楚又重复一遍。

狄臣坐在吧台看著这位女郎下舞台扭腰摆臀跟HIGH翻天的男客贴身厮磨,像跳黏巴达一样养眼,远远的灯光有些昏黄看不清她的长相,浓妆豔抹远看每个长得几乎同一个模子。

曹晴如只是为了多赚一点小费才不惜牺牲色相,男人嘛就爱看身材火辣的女人,她的临界点,就是让所有的男人眼睛吃尽冰淇淋,血脉贲张一发不可收拾,自己就可以赚满荷包,各取利益,所以她可以搏命演出。

所以说,拥有天使脸孔、魔鬼身材的女人,无往不利……

何况,她需要钱……

作家的话:

☆、02 放荡之夜

曹晴如随著振奋的电子音乐摆动蛇腰,在弥漫酒气味的舞池里找寻她认为阔绰的酒客。

刚搭过一个年轻却满脸青春痘的男子,赚得一张百元小费,她立即又瞥见一个身材中广在舞池扭动肥的男子。虽然他那身舞蹈看起来手脚相当不协调,可是从他瞄她前爆的眼神,她可以感受到这名男子迫切她过去跟他来段贴身热舞。

她是来这里找凯子的,又不是来找男友谈恋爱的,管他长相如何。

她在众人的掌声和喝彩中,跳著曼妙舞蹈滑向这名看起来欲求不满的男人面前,很快接触到这名男子充满暧昧的眼神,她有所企图的对他勾起职业媚笑,扭著只遮住重要部位的下摆,风姿绰约的举起双臂搭上男人双肩使出浑身解术诱惑他。

在这里真正会跳舞的男人没几个,尤其眼前这一团肥,跳起舞来当然滑稽,她凝视他憋住睥睨的笑意。

她在众人欢腾的喧闹中肆无忌惮的跟肥男舞得越来越贴身,直到贴住男身躯,磨蹭到男人下腹的肿胀,她才又勾起媚眼对男人眨了眨眼示意,男人竟然像中了蛊毒般,往身後抽出皮夹,抽出一张千元纸钞塞入她前那两片薄薄的罩里,还不忘伸手捏一把嫩当赠礼。

看见一张大钞入袋,被咸猪手袭击曹晴如虽感到不是滋味,仍丢给他一个飞吻,然後心满意足的又找起下一个目标。

跳了一节五十分钟热舞,白天还要上班的她有点累,但想起弟弟明天补习班的学费,这终场压轴不能这样草草结束,至少她还需要两张大钞才够用。

今天舞得辛苦收获不多,客人给的都是小钞,她只剩几分钟,下节驻唱开始前她就停止表演,所以她得赶紧找下一个目标,也就是今晚最後的金主。

她赫然看见吧台前坐个男人紧盯著她瞧,好像在审视她,嘴角似笑非笑又好似在取笑她的舞蹈跳得奇怪,确实,穿著三寸高跟鞋的脚已磨出水泡……

不管那麽多了,她穿过蓄意想贴上她柔软身躯的人墙,舞到这名男子面前,对他抛起媚眼,摆动曼妙曲线,举手摆足间前引人遐思的沟离他视线只剩五公分距离,可是他似乎不为所动,她只好把握时间更下猛药,一屁股坐上他膝盖,勾起媚眼双手娇柔的搭著他的肩膀摩娑他的背,丰臀更随著火热的音乐在他大腿间扭摆,宛如磨蹭他敏感部分,有几个男人经得起这样直接的挑逗,这大胆作风也让狄臣只好盯著她涂满烟熏妆的眼神,闷闷的掏出纸钞,像前面那几个人那样将大钞塞进她前,好让她别再继续──胡闹。

由此可见,她应该不知道他是这里的老板。

而这女孩也很现实,拿了钱下节节目开始的音乐一响起,竟然忙不迭的跳下他身上,头也没回的走向厨房旁的更衣室,好像忘了应该再给狄臣一个感激的飞吻……

作家的话:

☆、03 采花贼

回到更衣室,曹晴如赶紧踢掉将脚虐待的疼痛不堪的高跟鞋,坐在椅子上弓起脚,一看,她真佩服自己,双脚五脚趾头上面的水泡早被磨破皮,粉红色湿答答的伤口看起来相当怵目,她竟然还有办法穿著它再跳上一个钟头的舞。真是人为钱死,鸟为食亡。

她跛著脚从置物柜里拿出背包,再伸手掏出前那几张钞票,摊平後数了数,总共是五张百元钞和三张千元钞,三千五百元,她心里思忖一会,仔细盘算一下,应该够用,她高兴的将钱收进皮包里,从里面拿出红药水,坐回椅子上,往破掉的水泡上擦药。

在更衣室花了一些时间卸掉脸上厚厚的妆,换上轻便牛仔裤和T恤,绑上马尾,穿上平底凉鞋,将舞衣和高跟鞋放入大背包里,将背包侧背,打开更衣室门,为不使客人看清她卸妆後的面貌,她避开喧嚣依旧的外场,黑从厨房後门出去。

刚才看过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半,天亮一早还得上班,她得赶快回家睡觉。走出PUB後门外面的巷子显得格外漆黑,她胆颤心惊的往巷子口走去,几声狗吠让她更是胆怯,不由得往後看,不看则已,她愕然看见黑暗处出现晃动人影,她吓得拔腿就跑。

「啊……」她没看清楚即吓得惊慌大叫,不断往前跑去。跑几步回头看人影有没有追来,赫然看见是两个男人。「啊……」

她叫得更大声。

「臭婊子,你给我闭嘴……」她很快被追上,一个男人扯住她的马尾,对她叫嚣。

「啊……」被扯住头发,她不小心跌一跤,虽跑不动却仍不停大叫,希望有人听见。

「你给我闭嘴。」一个身上弥漫酒气的男人抱住她,用充满烟味的手捂住她的嘴,让她发不出声音。

她猛挥著手抗拒挣扎,双眼惊恐的瞪著眼前两个像是采花贼的男人。

就在另一个男人似乎要将她敲昏的同时,她听见小巷子口有机车引擎声出现,才一下子骑士骑著机车给那两人各一个飞踢,两个人像怕被机车辗毙一般吓得屁滚尿流的逃开,一溜烟不见人影。

骑士看见她躲在暗墙角吓得花容失色,翻起安全帽挡风镜不耐烦的斥责她,「你不知道现在几点吗?三更半夜还走这种小巷子,不要命了。」

「我……谢谢你……」她心里扑通乱跳。他若没即时出现後果不堪想像,这里治安真的很差。

看她狼狈的从暗处站起来缓缓走出来,狄臣藉著月光端倪她一会,怎觉得她好像似曾相识,不禁问:「你在seduce工作?」

「嗯。」她馀悸犹存的点点头,想偷窥骑士长相,他却戴著全罩式安全帽,只翻开挡风镜片所以她看不清他的脸孔,只看见他好像戴眼镜。

狄臣怀疑她是刚才那位钢管女郎,只是卸了妆他不是很肯定,但从五官看有点相似。基於自己员工,狄臣问她:「你骑车是不是?」他推测。

她对他点头。

「走吧,上车,我载你过去骑车。」

「不用了,我自己走过去,谢谢你帮我解围。」看不见他的长相,她迟疑,这麽晚了什麽事都可能发生。

「上来吧,算顺路。」其实停车场就在几百公尺外,也的确顺路!

「嗯……」她又犹豫一会,双脚又痛起来,刚才跌一跤手肘好像也磨破皮了,她姑且信任他,忐忑不安的坐上他机车後座。

作家的话:

☆、04 纸醉金迷的诱惑

不到三分钟他即骑至店旁灯光大亮的pub专用停车场,看见到了停车处她跳下车,一跳下车她脚却站不住的扭了一下,整个人差点又跌跤,幸好他反应快即时伸手拉她一把,「你的脚怎麽了?」

好像扭到了。

刚才以为是起水泡在痛,原来是被刚才那两个无赖推倒扭到右腿脚踝。

她跛著脚站稳,感激说:「谢谢你,我机车在那边。」她指指前方一部红色的50cc机车,然後跛脚走过去,心里却不禁患嘀咕:这下好了,扭到了,少说也有十天一个礼拜赚不了钱了,早知道就从有路灯的前门出来,回家再卸妆,现在後悔莫及。

「我看你这样应该一、两个礼拜不能跳钢管了吧,要不要先去请个假。」在斗亮的探照灯照下,他终於看清她的五官,发觉这女孩长得十分标致,算得上美女,只是为何却来跳钢管舞……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麽好困惑的,这社会在纸醉金迷的诱惑下已呈现病态,笑贫不笑娼变成一种趋向与崇尚,不足为奇。

好心的男子在後面大声提醒,她一怔,缓缓转身,看他盖上挡风镜,握住龙头加油门,车子缓缓起动时还不忘再升上挡风镜提醒她,「早点回去,夜晚事故多,少在外面逗留。」

说完他加油呼啸而去,曹晴如看著他消失的背影惊愕,原来他认出她?

可见她大费周章,就算卸下浓妆人家还是认得出她的。

最糟糕是扭到脚。

半夜三更曹晴如将车骑进狭宰巷弄内,停在一间低矮的老旧房舍外,她小心翼翼的将机车停好,从置物箱拿出大背包,一跛一跛的进屋去。

进到屋里,弟弟房门关著,门缝没有光线,她困难的移动脚步推开门,走到昏暗房间的书桌前,从背包拿出皮夹,将今天晚上赚取的三千五百元小费夹在书桌上的一本教科书上,出去前她转身走过去床边,帮他盖好被踢乱的被子才走出来。

洗过澡临睡前她找了两块沙隆巴斯贴住肿胀的脚踝,希望明天早上能消肿些,不至於影响行走。

早上闹钟响起,她被惊醒,醒来後还是觉得脚疼,她坐起来看看昨晚伤处,并没有比昨晚肿,却感觉更痛,甚至连神都没因睡一觉而恢复,彷佛昨晚那一幕馀悸犹存,虽然她总告慰自己这世上无所畏惧,可是没有肩膀依靠,在潜意识里她仍然感到害怕。

还是很感激那人即时出现,假如他没出现或许不止扭到脚而已。

盥洗後,她跛著脚骑机车去上班。

「曹秘书你的脚怎麽了?」她穿著套装短裙别扭的一拐一拐的走路,引来同事侧目,不断关注。

「昨天不小心滑了一跤,呭麽续tF。」她笑笑说,尴尬的走到自己座位。下班得去给外科看看,不然这样痛不知得痛多久。

先痛一天白天,下班就去。她拿出昨天总经理要她做的估价单,才将资料摊上桌,内线电话即响起,「喂──」她出声回。

「脚怎麽了?要不要紧?我现在陪你去看医生,好不好?」韩佑言电话一来即是一连串焦虑的疑问句,让她不知该喜还是忧。

「没关系下班再去。」她说,她不要他过度关心,这只会让她更是心伤,这点伤本不碍事。

「回家休息一天,咑櫒莹拊墙凢。」早上一早看她跛著脚来上班,他看见想去扶她,却又不敢,只能任凭她在自己眼底辛苦入座,然後他躲进自己办公室心疼她的痛,却一筹莫展。

「休息?不用了,上班坐著又不用站,真没关系,我要忙了,先挂电话。」休假又不是不用扣薪,划不来。

「等一下,晴如,」韩佑言舍不得说,「下班我陪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她用力的挂下电话,杜绝有妇之夫的过度关心。

她不需要,不需要这种廉价的怜悯……

☆、05 用力抽出来

晚上去过中医诊所上过药後,确定自己半个月不能跳舞,她打电话去PUB请假,最让她担心的不是脚伤难愈,而是失去这份兼差工作。

她发觉seduce的客人都挺阔绰的,只要舞跳得好,现场气氛制造的够HIGH,很舍得砸小费。

她一星期两场,才跳三场,光小费收入即超过万元,仔细盘算,这份兼差加上小费收入更甚白天正职,若不是钢管舞者社会地位卑微,她还真想以此为业,那麽就不用每个月为父亲庞大医药费担忧。

从诊所回来洗好碗,走出厨房她顺道敲敲小她六岁才念高二弟弟的房门,敲了两下她推开门,曹晴彦见她进来抬头看她,忧心问:「姐,你的脚看过医生有比较好吗?」

「傻瓜,哪可能?医生又不是神仙,看了不裹药会好。」她笑著说,怎样都不要他心,她只要他好好念书,考上好大学,将来做有用的人,这是她的责任。

「姐,我想,我还是念夜间部,白天找工作赚钱,你一个人太辛苦了。」看著她裹著大包药膏的右脚,曹晴彦过意不去。三年前原本的家付之一炬,母亲被火火烧死,父亲幸免於难,却被浓烟呛成植物人,去上学的他们两人逃过一劫,却变成相依为命。

「我说过辛苦吗?傻瓜,赶快念书,明年考上好学校就是了。」曹晴如故作潇洒的拍拍弟弟肩膀鼓励,牺牲一个就好了,为何要牺牲两人呢。

自从她父亲住进疗养院後,曹晴如转学念大学夜间部,白天在超商打工,晚上上完课再四处打工。跳钢管舞是她在钢管舞厅打工当服务生时,认识一位钢管女郎教她的,她说这样赚钱比较快,比端盘子快多了。

的确如此。

走进房间听见放在背包里的手机响不停,她跛著走过去床沿,从背包拿出手机,看见是韩佑言的来电原本想挂断或不接,但不知是哪筋鬼迷心窍她竟然接起。

「晴如,我在你家巷口,进去看看你方便吗?」

韩佑言又是一味令人无法抗拒的温柔口吻,她很想直接了当拒绝,但脑海却泛起他俊容里她所渴望的慰藉,无法抵抗的,所以她违背初衷说:「我弟在家不方便,我出去好了。」

「你走路不方便,让我进去看你。」韩佑言诚意说。

她看看家徒四壁,实在不好意思让谁进来作客,家里的景象和她光鲜亮丽的外貌恍如云泥之别,她羞於让他人踏入,看见她家是如此寒酸与萧瑟。

挂断电挂她赶紧拖著仍然有些疼痛肿胀的脚出门,担心晚一步让韩佑言捷足先登。

她忍著疼痛缓慢的走出巷口,韩佑言就站在街灯下车旁等她,看见她从巷口出现,他连忙穿越马路过去搀扶她,将她扶上车。

毫无抗拒她竟然上了他的车。

在车上昏昏暗暗的灯影下韩佑言撇给她一个微笑,似乎高兴著她今晚终於愿意乘坐他的车。然而,她内心却是五味杂陈。

车一路往前驶去,她内心挣扎交战,这个座位他妻子不知坐过多少次,或无限次,在之前,以後也是?

她将视线悄悄移到他身上,年近四十的他有一个很好看的侧脸,却不是她所能寄托的面容,所以她只能远观,就像现在这样,远远欣赏这个人,不去动情,不制造任何遐思……

就这样,保持一定的距离,谁也不会受伤。

沉默良久,她不晓得他要将车开去哪里,似乎开远了,她只好开口问:「你要开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他没要去哪里,只想这样跟她一路相陪。白天看她被咓Ah折腾,担心一天,恨不得这痛转移到自己身上,由他来帮她承担。

「我想早点回去睡觉,我瞒困的。」她无打采说,昨晚脚痛得睡睡醒醒,她原本即打算今晚早点睡,只是他来了,扰乱她的计画。

他突然伸过手,用温暖掌心覆盖住她的手背,她想抽出,却被他五指紧紧扣住。「晴如,你跟我好吗?我保证让你不愁吃穿,也保证栽培你弟弟到大学毕业甚至研究所都无所谓。」

她对他的表白愕然,用力的抽出手来,艰涩说:「谢谢你的好意,我对当人家的外遇对象没有兴趣。」

「晴如,别这样,我有我的难处,我对你是真心真意。」

「会外遇的男人没有真心。」她恨透了,她家就是他父亲外遇对象放的火,她怎可能去做自己恨透的那种人。

不会,她不会的……

作家的话:

☆、06 禁忌的情欲(H)

「我真心的,晴如,你要相信我。」他突然将车子停在路旁,这是那里曹晴如并不清楚,只感觉四周有些荒凉,连路灯都感觉格外孤单。

「不要说了,韩总经理这是不可能的事。」曹晴如突然大声说出自己的感受。

韩佑言一听突然静默,眼神冷冷的看著前方几分钟不发一语。曹晴如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这安静的完全听不见声音的氛围,令她感到不安,不安自己下一刻会毫无抵抗能力的答应他……

她试图打破沉默,让他看清事实,也更透彻的了解,她继续留在“群捷科技“不是眷恋他的追求,只是她需要这份工作,所以她又提醒他,用戏谑的口吻说著:「你说过你女儿才小我六岁,所以搞不好你早点结婚女儿都我这麽大了。」

他这一听整个人笑出来,不以为意,「我有这麽老吗?幸好我没念高中就结婚生小孩,免得被你取笑。」虽然他不算年轻,但他知道自己并不难看,和她站在一起是登对的,所以年轻貌美的她一出现,让他为之倾心,彷若回到血气方刚的年少,重然爱欲不可自拔。

她在调侃他,简直是老牛想吃嫩草他还听不懂,还笑得出来,「我哪有取笑你?」

他停住笑忽然又伸过手牢牢握住她,煞有其事说:「如果可以预知现在会遇见你,我一定会未婚等著你出现。」

很动听的话,可是她不会被迷惑。这回她也想抽出手,他却用双手紧紧握住她的左手,让他本无法挣脱他的掌握,「可是事实却不然,你已婚有家庭是不争的事实。」

他仍含情默默的望著她,他知道她会融化的,只要出於一片真心,「如果我离婚呢?」

离婚?她错愕。他可是靠著老婆起家,有那麽容易吗?她是他秘书,他家庭状况她还不了解,她即使会心动也不敢奢望。

多金的男人女人都爱,但是有家室的男人女人都怕,那怕他愿意赴汤蹈火,她也不见得会去引火**。

如果他离婚?如过他能离成婚?

她犹豫。不可否认在潜意识里她是欣赏他的,只是蓄意抗拒……

因为他的身分,或说是他仍存续的婚姻关系,如果这道因素不存在呢?

她不禁望向他深情的眼眸,在他深邃的瞳孔里,她极少怀疑他对自己的感情,排除她最在意的因素,或许,或许,她是爱上他的……

她怔住的眼神迷蒙中带著几许妩媚,让人垂怜的想去呵护。韩佑言深情望著她的美丽忍不住凑上脸去,眯住眼扣住她迷人丰唇,瞬间四唇炽热交接,曹晴如顿时似乎被他舌尖上的挑逗所迷惑,恍惚中不由得也送上自己的舌尖,往他口腔中与他缠绵纠结。

他确实像成熟的男,只是小小的唇齿碰触即可以轻易挑起女人体内的情欲,不需要太多的耳鬓厮磨,他狡猾的舌即像男人的特徵几乎将她攻陷,让她芳醇的唾汨汨而出布满他的味蕾。

原来只要这麽一个吻,他即可以证明她对他的渴求,不像表面那般冰冷,但她的这般矜持他愿意将它化为对她的爱怜,更加呵护。

她送上的唇齿芳泽他怎能不激烈回应,随著吻更加激烈,他探过手,往她身上摩娑,她年轻的胴体在他午夜梦回有过多少次幻觉,想像如同现在,他们在车上激烈享受彼此体温,最後,沉沦在对方体内获得滋润;然後,一直沉迷,沉迷在爱欲里无法自拔,亦不愿自拔。

之前只是想像,他饥渴的渴望,含著她丰美尖的感觉,还有舔舐她娇肌的滋味……

现在他想真正嚐嚐这甜美的味道是怎样的感觉,他一把压下她,在副驾驶座里。

「不要……」被一推而下她赫然回神推开他,挣扎的推开车门,不要,她才不要这种男人……

她踉跄的逃出车外,眼角不由得被自己一时失去理吓出泪。

怎麽那麽愚蠢,怎麽可以这麽愚蠢,这样不算获得而是失去,失去自我。

得到的人只有他……他得到她的人,却也会不断伤她的心……

「晴如,晴如,你脚伤别跑……」他追出车外。

脚伤很痛,心伤呢?

他捉到她扶著,她却不领情的推开,「不要碰我。」她突然感到他的龌龊与厌恶。

「我不碰你。」她突然的反常行为,让他紧张起来,深恐弄巧成拙产生误会,所以,他不敢再靠得太过去。

她迳自拐著脚执拗的走在前方,韩佑言怎麽劝都没用。

「我自己回去,你不要管我。」

「可是这里离市区很远,我答应不碰你,我送你回去。」

她突然很想哭,哭自己为何要让眼前这男人耍著玩。

她越走越急,与其说要摆脱他的纠缠,不如说其实她只是使的希望他明了她无法接受与他交往的见不得人身分。

「啊……」走得太急,疼痛的脚步不听使唤又拐了一下,干嘛哩!脚也在这时候跟她作对吗?她只好忍痛停下脚步休息一会。

听见她叫了一声韩佑言赶紧迎上前去,不安问:「脚又怎麽了?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她用力推开他,想起那座位他老婆坐过无数次,她才不稀罕坐进去。

两人因此在车辆稀少的夜间公路旁拉拉扯扯……

他们身边陡然飞快的驶过几部重型机车,噗呼的吵杂引擎由远而近,像一阵风突然又远离。

赫然间,她听见刚刚一连串驶过的机车,好像有部突然又绕回来,她再度不领情的推开韩佑言,说不定会有好心人愿意载她回市区。

绕回来的机车突然停在她身边,骑士在安全帽里发出声音问:「你不是那个在seduce跳钢管的女生吗?」

他突然提及问道,使她一惊,不确定身旁满脸焦虑的韩佑言是否有听见骑士的话,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在夜店跳舞的事。

「你又怎麽了,他看起来不像坏人,可是你看起来好像有麻烦,要坐那辆拉风的名贵轿车,还是坐我这部遮不了风、避不了雨的机车。」他刚才骑过,发现路旁跟人拉扯的女子跛著脚,突然想到昨晚那件有趣的事,脑袋一转,赫然发觉刚才瞥见的脸孔跟昨晚那张还真像,他好奇的绕回来。

曹晴如听出他好似就是昨天那名好心的骑士,仔细看机车车身,发现确实是那个看不见脸孔的男人,他似乎很善解人意……她当然要坐他的机车,绝对不能沦陷韩佑言的甜言蜜语,她才不屑去做人人发指的那种女人。

即使那男人条件多优异……

作家的话:

☆、07 男特有的气味

曹晴如佞一眼韩佑言,不管他怎想,她一股脑跨坐上狄臣的车,让韩佑言当下有点难堪。虽然他不清楚她到底认不认识眼前这名男子,但表面看上去他们确实不像陌生人,为使她不再负气走路更伤受伤的脚踝,他只好二话不说,沉住气让她坐上机车,再眼睁睁看他们离去。

曹晴如一坐上车,狄臣即使坏的说:「我没带多馀的安全帽,等一下要是被警察拦下来,罚单你得付。」他两度英雄救美,可不想吃亏。

付就付,难道这男人比她爱钱?「好啦,随便你。」她想不会那麽倒楣的,五百块?她跟弟弟两天的餐费,想想还真心疼。

但是时间不早了她得回家睡觉养足神,明早上班。要是真那麽倒楣就当车资好了。

只是,狄臣一骑动机车加速,她差点跌个倒栽葱,在他背後她吓得杏眼圆瞠,心里不禁高呼:好歹也跟她说要捉哪边才坐得稳嘛!

千钧一发之际她抱住他的腰际,才免於滚下车,他专注的骑车彷佛不知道她刚才差点掉下去,车速加速的奇快,眼前的景物像影子般倏忽飞过,瞬间曹晴如开始有点後悔,她满头长发凌空飞扬,要抱著他顾及生命安全,还得担心头发纠结护住,她就这样胆颤心惊的坐著特快号机车回到市区。

她肯定,这辈子决不会再坐这男人的车第二次,也很怀疑她的心思是否被过快的车速震飞到九霄云外去,以至於他问她一些问题她都没听见,整个人陷入极度的恍惚惊恐中。

他停下车,推上安全帽护罩,转过身问,因为他已经问好了几遍,她都没回答,只感觉她紧紧环抱他腰际,整个人趴在他背部动也不动,很像是睡著了。

还是,被他男特有的气味给迷昏了……哈哈哈……

「喂,我问你,你住哪?再不说我将你丢警察局喔。」机车引擎吵杂,狄臣自顾自遐想笑著大声说,怕她又没听见。

她终於吓回神,她断定,刚刚那时速起码一百以上,假如她没捉紧铁定被抛出去,在马路上滚三圈然後被後方来车辗毙……难道这男人不知道这种车速会死人的吗?

狄臣拉长身子转头看见她原本柔顺的发丝,竟变成一头蓬乱散发,又看见她花容失色,脸色惨白,活像个鬼模样,忍不住噗嗤大笑:「你……住哪里?」

实在太好笑了,他将头转回去不敢再看下去,怕笑破肚皮,他笑了一阵後,曹晴如才不高兴的,往他背部捶下去,大声咕哝说:「我要下车,吓死人了。」

「呵呵呵……反正都上了我的夺命特快车,不差那麽一下下,我送你回去,不然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敢打包票,计程车司机看见都会落荒而逃,以为见鬼了,而且还是个跛脚的女鬼。」

「你……」曹晴如气呼呼的又捶了满口胡诌,语味玩世不恭的狄臣几下,然後才想到似的赶紧伸手顺顺发丝,用指头一梳,才发觉竟然全部纠结一起,拉到前面看,微卷的发尾像毛线结成整球……夺命特快车……

呜……她该说什麽?也是她自己上车的。

「我住水源路……」她哭丧的说。

「水源路?」他眼睛突然睁得斗大,因为水源路跟这里完全反方向,还有一大段路,本是东跟西,他想起她已经是这副模样,待会下车那不就……

噗……

他又忍不住大笑起来,加油门後,他缓缓骑入快车道,这回他会骑慢点,因为,他也是很怕鬼的……

呵呵呵……

这女孩,明明很漂亮,为什麽被他遇见两次都这麽狼狈……

太好笑了。

作家的话:

☆、08 陪宿

十天之後曹晴如脚伤痊愈,起水泡的地方也已完好如初,为了下个月安养院的帐单,今晚这场表演她非得将少赚的那三场补回来不可。

小时候家境还不错时,她学了几年芭蕾,有基本的舞蹈底子,学起钢管舞毫不逊色。为了让今晚的演出更湛,上班的时候她偷偷上网下载影片观摩,在心里默练彩排。她明白技巧动作相对危险高这些她做不来,但太过於枯燥乏味又无法激起观众的共鸣,她加以改良,她要的画面她会自己在脑海里先划一张蓝图,然後在表演时去尝试,虽然没有实际演练不知效果如何,可是她自己改编的舞,到目前反应都相当热烈。

她看电脑萤幕上的女舞者随著音乐节奏攀爬而上,不费九毛二虎之力轻而易举攀至顶点,一阵手足舞蹈之後迅速单手放开,曼妙身躯微微後仰,单手握住钢管,单脚弓著勾著钢管,转了几圈顺著钢管螺旋状下滑,在到达地面那瞬间突然放开手,只剩单脚挂钩离地面几公分倒立,成功的结束表演。

她目瞪口呆,皱起蛾眉感到不可思议,要是失败不就直接头壳撞地脑浆四溢……

这太高难度了,她才不玩命。

她看得死命摇头,拒绝这种玩法,才想退出电脑,身边扬起的声音却让她吓一跳。

「在看什麽,看的这麽入神?」韩佑言不知何时笑容满面的走到她身边,她并没察觉,可能是太专注研究舞蹈动作跟技巧而忽略。

她赶紧退出画面,回到公司的管理页面,幸好他没看见。

「没在看什麽。」她摇头漾起微笑,连心虚的模样都很可人。

趁无人注意,他悄悄的从西装口袋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她桌面上。「送你的生日礼物。」

她盯著桌上物品,感到错愕又惊喜。生日?她早忘记自己还有这种日子。

可是,生日礼物这种东西她不能接受!会送女人生日礼物的男人都是有所目的,遑论是有妇之夫。

她拿起桌上看上去相当美的小盒子,塞回去韩佑言口袋,毫不心动说:「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她低声说,宛如怕办公室另一隅走动的人发觉他们并非在谈公事,她也不敢抬头。

「送生日礼物哪需什麽功或禄的,你收下吧,我回办公室了。」韩佑言柔声说,再度拿出小盒子强硬的递入她手中,然後剑步离去,留下她傻愣愣的看著手心中那个乍看之下好似是贵重的礼物。

她幽然抬头凝视眼前逐渐消失的背影一会,心中百感交陈,陷入动与不动心的灰色地带。排除他已婚的身分,她不否认韩佑言散发成熟男丰采,而对她的温情与关注亦是她难以抗拒的诱惑,况且……况且,他多金而沉稳。

她轻轻打开盒子,一开启即看见一颗光彩夺目的──钻石!霎时她双眼被耀眼光芒灼得有些心慌意乱,赶紧阖上盖子。难以置信。好大的一颗钻石项鍊,真是钻石吗?

她来“群捷科技”当他秘书也只不过半年时间,半年即足够让他送她这麽贵重的礼物,然而接受这份礼物,是否也意味她必须接受他这种脱序的追求?

她已经不记得上回收到生日礼物是几岁的时候,但却可以确定,韩佑言的这份礼物是她这辈子收过最贵重的礼物。

韩佑言进办公室不久後又拨内线出来,想必她已看过他送的礼物,问说:「喜欢吗?挑很久,怕你不喜欢。」

「韩总经理你非这样对我吗?我不知该说受宠若惊或是难以消受。」曹晴如为难说,内心不断交战,被如此爱慕著女人应该感到骄傲,可是她却开心不起来。

「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送的礼物。」

「我……」她嗫嚅,担心说喜欢是陪宿的代价,但说不喜欢感觉又太虚伪,哪个女人不爱璀璨钻石,她只是凡夫俗女所以她也爱。半晌她呐呐说:「喜欢……谢谢韩总经理。」

听见道谢之语,表示她接受,韩佑言放心将电话挂下。

刚才走出去想将东西拿给她时,他犹豫一会,深恐她一再推辞,让他好不容易找到送礼契机,却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作家的话:

☆、09 贴厮磨

晚上,曹晴如早一个钟头到seduce,当她将机车骑进专用停车场,陡然看见探照灯柱子下的停车格,停放前两次对她伸出援手的那位男士的重型机车。

她缓缓骑过,瞟一眼机车,重机车体比普通机车车身来得庞大,突兀的停在明显的地方,不想看见都难。

找到车位将车停妥,她拿著背包走过那辆重机後方,又忍不住多看一眼。两次相遇,他都骑乘机车,戴著全罩式安全帽,她本没机会看到他的脸孔,甚至知道他多高,身材挺拔还是弯腰驼背。

他今天也来,由此可见他是seduce的常客,车在人应该也在。或许,她今天有机会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

想到这令她怀起遐想空间,回想两次坐他的车,坐在後座的曹晴如都嗅到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这香味不呛,反而有种吸引人想去多闻几回的气味,或者闻久也不腻的那种感觉。他应该是蛮有格调的男人。

她没从後门,回想上次惊魂馀悸犹存,那条街已被她纳为治安禁区,能不走就避得远远的。

推开店门,音响传来响亮高亢的歌声,驻唱男歌手神情投入的在舞台上唱著任贤齐那首脍炙人口的“对摺”,唱的不好也不算差水准适中。

瞥一眼舞台她悄悄从PUB边缘入内,星期三的晚上十一点多客人不少,几乎座无虚席,seduce的生意的确很好,名气、风评都不错。

走过吧台,正要绕过去吧台後方,酒保眼尖看见叫住她,「曹晴如。」

她停下来,纳闷的看著下巴蓄著小胡子的张至光,不忘微笑问:「什麽事?」他身材有点像任贤齐,高高瘦瘦的,只是看起来没那麽格,有点娘娘腔,左耳垂带著圆形的耳环,曹晴如一度怀疑他是GAY。

「喂……」他瞧她未施胭脂的秀丽脸蛋几眼,有点吞吞吐吐,将手上摇杯里的黄色调酒倒到高脚杯後委婉的对她说:「老板在,我觉得你还是节制一点,能够的话尽量不要跟客人有太多互动,你也知道PUB这种地方客人喝酒闹事多。」

「喔。」她对张至光点点头,表示意会。要节制?她来之前,还想说今天卖力点多收点小费,看样子今晚不能让客人太HIGH了。老板在,保住工作比较重要。

在更衣室用了将近一个钟头化妆,眼睛画上眼线,贴上浓密的假睫毛感觉更有神,三层厚厚底妆她看自己,都感觉自己不像自己,很奇怪为何那个人却认得出来。

看看时间,她又等了一会,歌声已经停止,待会DJ会播放舞曲,那才是她节目真正的开始。

赫然听见音乐开始,她穿著中空感的舞衣走出安静的更衣室,跨上舞台,二十分钟後可以休息十分钟,只是这二十分钟不是专业舞者的她要从哪里开始表演起?

她脑海那套舞蹈随著跃上舞台,音乐的感染她彷佛瞬间化成一只感的小野猫,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妩媚动人,双眼变得妖娆勾魂,美丽如她,养眼的画面怎不让底下的男垂涎三尺、血脉贲张。

她首先感的绕著钢管舞了一曲,其间有名男子忍不住冲动上台与她贴身跳舞,这名男士有那麽两把刷子,两人都换得激烈掌声,男士很绅士的舞完下台,她在他背後丢给他一个飞吻,感谢他帮她撑了五分钟场面。

再舞了几分钟,她发现大家情绪都亢奋起来,舞台下热络气氛驱使,她提前下台, DJ的舞曲变换的让人情绪沸腾,彷佛每个人都离开座位跟著音乐舞动起来。

舞台下许多人主动靠过来跟她跳舞,甚至女生都有,可能是同,她不自主的跟她抱起来贴热舞,厮磨一阵。

又有个男过来,她抛抛职业笑容,虽然她的工作是在台上跳舞给大家看,可是下台和客人互动也是挺新鲜热闹的。

「啊……」她舞的正起劲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男子猛力拉过去,瞬间她感觉手臂被用力撕扯,痛了一下。整个人跌入那人厚实的怀里。

「你要干嘛。」原本和她贴身跳舞的男子,见她突然被其他酒客拉走,不满的凑向前理论。

把她拉走的男子用力的将她抱住,她想挣脱,却挣脱不了,感觉争执一触即发,曹晴如突然手足无措感到害怕。

音乐持续,许多人却停止跳舞眼光看著滋事的人。

「我叫她先来我这里,不行吗?」紧抱她的男子咬牙切齿叫嚣。

「你没看见,刚刚是她先过来我这里的吗。」另一个人也跟著大声起来。

「你不满是不是?」

男子突然面孔狰狞,狠地放开她,一把将她推向人群,幸好有人扶住她没让她直接跌入舞台上。

脸色凶愠的男子往前一把捉住对方的衣服,出其不意的抬起拳头挥过去,被打的男子一个踉跄整个身体跌入後方一张杯盘狼藉的桌面上,顿时弥漫著酒气的音乐多了铿铿锵锵杯盘落地的声音,和一大群人的尖声呼叫,狼狈倒向桌面的男子鼻孔也马上淌出血水,身上沾满汁。

曹晴如看见此景吓得张惶失措,不知该赶紧走掉还是找地方躲避,脑筋一时忘了转动,眼睁睁看著一群人,像是两桌人马开始扭打起来。

顿时她直觉糟了,她是罪魁祸首这下惨了。

PUB里五分钟内呈现一团混乱,客人逃的逃,看戏的看戏,加入战局的全缠在一起,几张桌子东倒西歪,地板上玻璃碎片残渣掉满地。

曹晴如看他们越打越起劲吓得瘫坐在舞台上,欲哭无泪,几分钟前本没预到会变成这局面。

须臾,音乐停止,电灯亮起,打架的人仍气急败坏的猛挥拳,客人却一个个往店门外走了。

曹晴如赶紧站起来,她也该逃走,即使他们打的头破血头她也无法劝架,电灯打开,这些人看起来都相当凶狠,她还是走为上策。

「别打了,我们要打烊了,快住手。」

终於有人敢出来劝架,她看见几个穿著制服的男侍者试图架开打架的人,但有人被挥了拳头。

「大家冷静,别这样,都是朋友嘛。」一个身材高挑戴著细框眼镜,长相斯文的男子过去拉开最先打起来的那两个人,漂亮的脸蛋却不小心挨了一拳,眼镜歪斜一边,他突然恼怒的大吼气来,「你们都给我住手……」

很有震撼力的狮吼赫然盪开,全部人的动作突然静止,一瞬间杂乱不堪彷如废墟的PUB鸦雀无声。

他扶正眼镜,厉声道:「谁敢再给我动手,我就先给他一拳,谁敢试,就动看看。」男子双手握拳冷峻的扫视所有负伤的人一眼。

「狄臣,是他们先动手的。」男子气呼呼的擦了一下瘀青的脸颊,手背立即被嘴角淌出的血丝画了一条线。

「是谁先抢人的呀,」另一个不服气的叫嚣,感觉好像又想一拳揍过去。

狄臣站在他们中间举起双臂,推开他们,低著头说:「今晚到此为止,算我请客,大家都消气,我叫小弟拿几张优待卷给各位,算我跟各位陪罪,今晚的小曲让大家都不尽兴,深感抱歉。」

「哼,看在狄臣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我们走……」

「哼,这次放过你,下回别让我遇见。」

两帮人马八、九个人打够骂够终於走了,服务生也开始清理满目疮痍的残局,心惊颤的曹晴如本想走人,可是那个叫狄臣的目光却犀利的落在她身上,让她心虚的不敢从他面前走过去。

他应该是seduce的老板,外表看起来相当年轻,和她想像的完全不同,身高很高且健美,简直像模特儿的身材和脸孔,但她没在杂志或电视上看过这张脸孔,应该不是。只是他现在身上散发的气势相当迫人,因为她的因素今晚店里损失惨重,她真怕他会气的一拳挥过来。

可是,当他开口对她说话时却是这麽说:「赶快去把衣服换一换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竟然没有斥责她,她大感意外,满怀愧疚的低头从他身边走过去,迅速回到更衣室。

在更衣室里她从背包拿出卸妆棉,胡乱的往脸上擦掉那一大堆眼影腮红,突然间臆间一股怅然,她不由得掉下眼泪,撕掉假睫毛,眼泪扑簌的往下流,满腹心酸瞬间从泪腺掉出来……她也不想这样,更不想跳这种令人想入非非的舞,穿的如此暴露让男人上下其手,可是她无从选择……

☆、10 他是GAY

狄臣坐在吧台无奈的看著满地狼藉,眼光不禁瞄向吧台与厨房後方的更衣室,酒客会因为她那般挑逗争风吃醋预料中事,只是来得太早些。

有鉴於此,他才明文规定舞者不能下舞台与客人互动,除非酒客自行跳上台,那就无法避免,幸好晚上的局面仍在掌控范围。

可是他闷坐一会,警察就找上门来了。

管区员警获报而来,一进门即看见店内接近舞台的地方七零八落,明显刚发生过冲突。

四、五个穿著防弹衣的警察看见他愣坐在吧台前走过去,官阶较高的那个位先发制人问:「有人报案说这里发生打架事件,应该没怎样吧。」他环顾四周,没看见伤者。

「你看,就这样……」狄臣无奈的指指服务生清理出来的一大推残骸。

「呵……」辖区副所长拍拍他的肩安慰,笑言:「小损失嘛,干嘛愁眉苦脸,谁叫你要开这种店。」

他叹出一口气,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我总有感觉我又要狗血淋头了。」

「哈哈哈……」副所长看他懊恼彷佛很开心,「安啦,我们不会让局长知道这件事。」

「谢罗,我舅现在直想捉我把柄,他恨不得我马上将店关了,免得让他老收烂摊子。」他已经很尽量不让客人在店内滋事,可是这种事在这种店总是难以避免,谁都无法想像客人喝了酒要搞出什麽名堂。

所以,他家人才极力反对他继续经营下去,他能的只是保证再保证不会惹出大祸。

「开这种店难免,局长有自己立场。」为了警察局长外甥在他辖区开夜店,他们不战战兢兢都不行。

「我没要他罩我,我自己有办法。」多了这层关系不见有好处,他们天天守在外面,令他做起生意却感觉不自在。

「好了,没事我们走了。」即使他不是警察局长的外甥,也是某大金融集团的小开,他们当然得多一份关照与担待,对他们而言对待这种政商名流最头疼。

警察来了一会,没人提告马上就撤走。他赶紧协助大家将废弃物拿去放面巷子推放,让晚些的垃圾车过来载走。

大夥将残局收拾乾净,该下班的人都走了後,狄臣并没看见曹晴如出来,纳闷问:「那位跳钢管的女孩走了吗?」

拖著最後一包垃圾要出去的店经理突然想到,「没注意,不知道。」

张至光整理好走出吧台,想了想也说,「我好像没看见她耶。」

「你去後面看看。」狄臣推推张至光。

「我?」张至光指指自己鼻子扭扭捏捏,不是很愿意,他觉得她应该走了。

「不然是我吗?」狄臣反问,他可是老板。

「好呗。」张至光不情愿的扭著屁股往後面去,狄臣从後头看得很想一脚往这个GAY的屁股踹过去,不男不女,真不知他这辈子是怎麽活过来的。

张至光去了一会,马上用他的莲花步跑回来,支支吾吾紧张的眨著眼睛说:「她,她,在哭,我不会安慰,我最怕女人哭了。」

「我去看看好了。」狄臣呼出一口气,看看张至光又看看丢完垃圾走进来的店经理吴栋林,「你们先下班,我去看看她,门我来锁,你们先走吧。」

看他们走出去,他先关上大门,然後回头往後面走,希望她已经哭够了。别说张至光不会安慰人,他对这种事也没辄,她没走也无法关店门。今天提前打烊,慌乱中又一堆客人没买单,他损失惨重,别说她哭,连他也很想哭。

走到後面他敲敲更衣室的门,转了一下门把,发觉门没锁,转开一个缝往里问:「你换好衣服了没,我要关店门了。」

「嗯……」她轻哼一声,夹杂鼻音,听出她刚才哭得很伤心。

他又没骂人哭什麽?但不否认当下他真想一拳挥过去,将他场子搞的一团乱,如果她是男人的话他真会这麽做。

“嗯“什麽“嗯“谁听得懂?他又问一次,「你多久可以出来。」

「好了啦。」他话一说完,她擦乾眼泪已走到门边拉开门,肿著两颗眼睛内疚的看著他,「对不起!我以後会节制,保证不让这种事再发生。」

她很担心他马上炒她鱿鱼。

在说天方夜谭,狄臣不以为然,「我自己开什麽店我自己清楚,你敢保证我不敢打包票,人类沾上酒都会丧失理,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做出什麽荒唐事,所以,你现在只要马上离开让我关店门就好,其他不重要。」

他将卸好妆换上轻便衣服的她拉出更衣室,然後走在前面往店门口走去,曹晴如跟在他颀长的身影後面。

以为会来换来一顿咒骂,可是这里的人彷佛没以前她驻场那些地方的人那般不通情理,令她感到不可思议,刚才的紧张和恐惧也消失了。

他让她先走出去,自己留下来锁门,关铁门。

她走到停车场看见那部重型机车还在,偌大的停车场只剩下那部机车跟自己的,她才赫然想起,刚才看见狄臣手上拿著安全帽……

她站在自己车旁愣住,怔怔看著他关好门走向停车场,来到那部重型机车旁,狄臣见她呆愣著,善意提醒她:「早点回去,别再发生意外了……」

作家的话:

11-17

☆、11尖上的挑逗 (H)

狄臣启动机车後发觉她仍呆杵著一动不动,骑至她身旁催促,「赶快骑走,你先走我再离开。」他可不希望她再出事。

「喔。」她突回神,原来真是他。

带上安全帽,发动机车曹晴如将机车缓缓骑走,从後照镜看见他从反方向离去,逐渐消失。她突然感到眼眶湿润,他的一点关怀,也许微不足道,却让她感觉身边温情存在,不是像这夜晚迎面而来的冷风般冰凉。

缓缓骑开,狄臣亦注视後照镜,看见她骑远才加足马力骑走。

其实今晚看见店内被搞得一蹋糊涂他肚子里有一肚子鸟气,可是见她楚楚可怜的站在一旁发抖,他却感到心软,尤其那天在公路遇见送她回去,看见她走入一条狭宰巷弄,基於好奇心驱使,他跟著後面进去,看见她骑的那部机车就停在巷尾一间简陋的低矮木造屋外。

他臆测,她相当需要这份工作,甚至拼命挣钱,若非基於恻隐之心使然,他相信在那气忿当下,他一定要她直接卷铺盖走路。

早上醒来她才发觉两只小腿几处瘀青,抹了些万金油,不碍事,穿上丝袜没人会察觉。

一如往昔上班。

上午她完成一些资料,顺便将待签的签呈拿进去总经理室,早上她没见韩佑言出过办公室,她只好将他要的资料拿进去。

敲门进去後,她看见韩佑言正在看一份企划书,她将手上的签呈拿给他,要他先帮她签,她好送回去。

韩佑言专注看她拿给他的签呈一会,隐约闻到她身上一股异味,目光扫在她身上,「哪里不舒服,都是万金油的味道?」

「没有……总经理签好我可以拿走了吧。」她咧咧嘴,尴尬笑。

伸手欲拿他桌上已签好的签呈,手却被他捉住,「为何总拒绝我的关心,晴如,我是真心关心你。」他含情脉脉的看她。

「你先放开我,会被人家看见。」他紧紧箍住她的两只手,她本无法挣脱。

「不要。」他使劲拉她一把,使她整个人跌坐入他膝盖上,他马上紧紧抱住她的身体不让她走,她却在他怀里挣扎。

「韩总经理你这样……」接触到他柔情的目光,曹晴如突然有些软化,她停止挣扎,低头喘著气说:「我不知道这样代表什麽,毫无意义。」

「我爱你,晴如,你相信我,我不会辜负你。」他越来越无法按捺自己对她的情愫,尤其她的欲拒还迎,令他更是爱怜。

「你……」她想反驳他的甜言蜜语,却被他灼热的唇堵住,瞬间什麽话都说不出口。

她很想推开他,手抵在他膛却使不出力,他柔软的唇舌像吸血的水雉,紧紧的在她口腔内搅动,彷佛欲吸取她的灵魂般使人沉迷。

「晴如……」他吻得激动,舌尖不愿放过她似的追著她的舌跑,手在唾的诱惑下也不听使唤的搓起她前丰腴嫩肌。舒坦的感觉让双舌交缠更是如痴如醉,他不禁将手滑入她的衣襟里,趁著陶醉扯开她的罩,覆盖住,直到他低头舔舐她的尖,感到头上一阵湿黏才回魂推开他。

「韩总经理不要这样。」粉红坚挺的尖无意识中敞露在男眼底,让她羞红脸,慌乱的站起来整理被他扯乱的衣服,理理发丝,羞赧的眼神却不敢直视他。

「晴如──」他还想将她拉回怀里继续方才的温存,却被她闪开。

整理好衣服她迅雷般伸手拿起桌上资料夹,头也不回的冲出总经理办公室。

「晴如……」衣衫不整的韩佑言没追出去,只是懊恼的看著她彷佛受惊的小猫落荒而逃。

☆、12 这麽骚 (H)

逃回座位,脯波动难定,方才被吸吮过的尖虽隐藏在衣襟里,却仍充满情欲般肿胀,濡湿的感觉也彷佛还惦念韩佑言齿间的挑弄迟迟难以平息。

她赶紧深呼口气,安定情绪,也赶紧爲自己一时意乱情迷找台阶下,不允许自己再被他温柔肤触所迷惑。

摊开桌上的资料,她试著移动滑鼠,然後尽快将心绪投入其中,用最迅速的方式遗忘刚才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

经过这麽一次激情,韩佑言似乎懂得进退,也彷佛拿捏到她的情绪,自认为已掳掠她些许芳心,也就不再那麽躁进追求只是偶尔给她一个温柔的眼神,或适时关心,然而冲动的肌肤接触,他担心她又受伤害怕,所以,他宁愿循序渐进,逐渐用实际的关爱感动她,总比把她吓跑来得好。

这天下午韩佑言刻意约她一起外出洽商,可曹晴如想到晚上还要去PUB打工,她即随便找个理由藉故不去。一则担心洽商晚了韩佑言又苦口婆心劝她一起用餐,倘使一时找不到藉口婉拒可能耽搁去seduce的时间;再则,她也担心与韩佑言独处他又一时失控,对她大张其手,假如自己也失控那麽後果将难以想像。

她可不能盲目的陷入他温柔的漩涡里。

虽深知他有能力解决她所有困境,也感受出他对她的宠爱与关照,可是当“小三“,她打心底排斥,有不下一百个不愿意。

下班後回家休息小憩两、三个钟头,夜逐渐深,曹晴如一如往常又骑著机车准备出去,弟弟听见她半夜发动机车要出门的声音跑出来问:「姐,你到哪打工又是三更半夜才出门。」这麽晚了守在家里他难免要担心她发生意外。

「我去加油站上夜班,做钟点工,你别管,别看书看太晚早点睡。」她随便对曹晴彦掰著理由顺便叮咛,反正他也不可能去求证事情真伪,她说什麽,他信什麽。

Seduce的钢管秀时间是每天的午夜场,不现在出去,何时出门。

况且加油站打工的微薄薪资本缴不起父亲的看护费,更遑论两人的生活费还有昂贵的补习费用。

走进灯光微醺、歌声飘渺的seduce,经过吧台,总是笑脸迎人的小胡子张至光对她撇撇微笑,笑得有点暧昧,又有点诡异,她回一眼却**皮疙瘩掉满地,赶紧背著背包走到後方的更衣室,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

「奇怪,那个人怎麽越看他越像GAY,这男人连笑起来都要装女人的抚媚,稀奇古怪的,真该叫他去把下巴的胡子刮一刮,不然看起来还真恶心,不男不女的。」

想起张至光那张脸她边化妆边感到好笑,但他为人却不错,前几天她躲著哭,他一进就说:「唉呦,好姐妹那有什麽好哭的,那些男人就爱为女人争风吃醋,打死一个算一个没什麽大不了的。」

好姐妹?那些男人?

乍听之下她更是哭笑不得,霎时间被模糊,不知他是男人还是女人,看著他下巴的小胡子,她不禁哭得更用力,因为不知自己到底到了什麽鬼地方,竟然连人妖都有。

她哭的更顺畅,他却著急起来,「唉呦!你怎麽越哭越大声,我去叫别人来哄哄你吧。」

然後,赫然看见他扭腰摆臀慌张奔出去,刹那间她呆愣住,他背影不见後,她怔一会马上破涕为笑,原以为自己多疑,那天开始她可以肯定他就是如假包换的GAY了。

化好妆穿上表演的舞衣,时间正巧到了,属於她的音乐也在四周开始响起,环境变得吵杂热闹非凡。

一上舞台,她即随著DJ给的电音舞曲绕著钢管舞完第一首舞曲,当变换第二首舞曲时她蓦然看见狄臣就站在远方灯光暗淡处盯著她瞧,嘴角扬高像是欣赏她的表演,又像是监视她的举动,好像怕她惹火演出又发生意外一般紧迫盯人。

她晓得自己今晚一切都很进入状况,脚没起水泡也没扭伤,整天韩佑言外出洽商都没时间骚扰她,所以她的情绪也很稳定。然而看见狄臣就站在那儿目不转睛,不知爲何她喘著气的口心跳更是急促,舞步也越来越起劲,彷佛整人情绪越来越亢奋。

好像表演给他单独欣赏一般。

在舞池扭动身躯的人也拌著震耳音乐随著她曼妙曲线的摆动血脉沸腾起来,彷佛大家一天的力没用完,打算在这里耗尽般狂舞。

中场休息十分钟後,她又轻盈跃上舞台,没几秒一个很会跳舞的男士跟著上台,无意中她瞄了远处的狄臣一眼,来不及看他的反应,这位男士即自编舞曲,搂起她的腰跳起舞来。

这位男生舞跳的真不错,他做了几个Hip-Hop的弹跳和倒立动作,引来激烈掌声。

她很赏识这位男生的舞技,突然想起上一回满身肥的男子,竟然忘情的跟他贴身大跳热舞。

他们越跳越火热,狄臣看到此景,原本环抱前的双手突然放下,走上舞台一把将她拉过去,在自己面前转一圈,然後在大庭广众下让她香汗淋漓的身躯贴近自己,面对面舞动身躯。

「这麽骚。」狄臣佞笑在她耳畔低语,语味酸楚。

音乐虽然很大声,但两人身体靠得那麽近,她听的出他说什麽,她被他的话震了一下。让舞客尽不就是她的工作吗?她只是在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他为何如此说?

她不解,脸色有一瞬间僵住。

她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狄臣也是会跳舞的人。难怪会经营供人喝酒、跳舞玩乐的pub。

他到底是怎样的男人?曹晴如在舞曲的播放下摆动腰际,悄悄的想拉远距离,可是,狄臣彷佛是故意紧搂的磨蹭她身体,她刚刚跟舞客都有保持距离而不是像现在跟他毫无距离贴身厮磨。

两人随著舞曲厮磨得厉害,她感觉他身体的涨满,不知为何自己下腹内壁亦不自主收缩起来,全身热流也跟著音乐在血中骚动,动情激素彷佛开始往下流淌。

狄臣充满男气概的目光煽情的瞅著她迷蒙的眼神,好像欲将她看穿,看穿她已被他阳刚的男躯体勾引。

被他盯得不自在,曹晴如趁机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狄臣仍黏著她不放,曹晴如按耐不住在两人又贴紧时说:「哪有pub老板自己上台跟女舞者跳不停的,你下去吧。」

「你不是想勾引男人?」

「我在跳舞。」她慎重说。

「我请的钢管女郎是绕著钢管跳舞,不是绕著男人身体跳舞。」狄臣戏谑她。

「ㄟ……你……」听他这麽说,曹晴如红了脸蛋不服气的伸直双手用力推开他,舞过去钢管边,扶著冷冰冰的钢管感的舞动身躯,不经意偷偷斜睨下台的狄臣,他真是个不识相的男人,她是在帮他做生意耶,说话还那个酸不溜丢的。

可是这场舞每瞥过狄臣的眼光她都发现他紧盯著,所以她越跳愈不自然,碍手碍脚直到音乐结束……

(13鲜币)13 你没跟男人做过这件事?(高H)

听见终场音乐扬起,她做了个漂亮的ending舞姿,然後羞惭的跳下舞台穿过吧台,迅速开门跑进更衣室,关起门躲藏似的背靠著门板,心跳剧烈的几乎迸出来。

脑海掠过狄臣清晰影像,她红著脸蛋微微低头,感觉舞衣里的安全裤已湿透,彷佛嗅到一股贺尔蒙气味逐渐弥漫开来,让自己更是羞红双颊。

方才有ㄧ瞬间她竟然渴望他能用他的大掌覆盖住她,将她层层包裹起来。也只是这样遐想他的抚慰,身体竟也不自主舞动起来,不害臊的往他口不断摩娑,好像欲钻入他心底与他融合一般,幸好,那只是一瞬间的思潮而已……

叩,叩──

还没喘够气就有人来敲门,她以为是要来更衣室换衣服的女员工,呼出几口气镇住情绪,转过身开门,开出一条门缝愕然看见出现的竟是狄臣,她心跳又急速跳跃,浑身又开始灼热起来。

「可以让我进去吗?」狄臣帅气斯文的脸紧绷著,眼神盯著她,淡淡的语气显得有些忐忑。

她顺意开了门,心里惴惴想著他要进来做什麽,才想完即听见他将门锁按上的声音,人也一迳肆无忌惮的逼近她,直把她逼到角落。

「你,你要做什麽?」她心慌的往墙壁贴住,眼神有些惶恐,身体被箝制,她感觉抵住腰际下的身体坚硬刚强,犹如情欲高涨。

「我们的舞还没跳完。」他赫然伸出双臂抵住墙壁,眯起眼低头恣意寻找她那感的嘴唇。

「你喝醉了。」闻到一股酒气,她撇过头用力想将他推开,内心不知为何却有一丝不舍,好像方才馀韵犹存,让自己念念不忘。

刚刚他上台她即到浓浓酒味,他喝了不少酒,难道他这些异常举动只是酒作祟?她推测。果真如此她将有些失望。

「我没醉,我只是需要你。」

「不要啦……」

他一把抱住她,将自己身体往她身上用力磨蹭,不理会她的挣扎低头啃吮她裸露香肩。他灼热嘴唇一触到她的肌肤,她内壁里的收缩彷佛又开始作用,她即刻像一条毛巾正被拧出水来,原本湿透的底裤几乎滴下湿意。

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为何这女人让他如此眩惑,她只要在眼前舞动玲珑曲线,即宛如有股魔力将他吸引,无论是视觉还是欲望都无法自制的往上攀升,尤其在一杯伏特加下肚後,更耐不住她曼妙舞姿的召唤,体内血脉奔腾更难以压抑。

他说没醉?她却感觉他镜片後的眼神十分迷蒙带有几分醉意,像温柔而蒙胧的月光,迷离却煽情……才一下子,她不再挣扎,反而附和的低吟起来,像是吸吮过多他唾中的酒般也醉了。

陶醉中薄薄的衣襟,很快被褪在地上,连那湿答答的安全裤都被他遗弃,两人赤裸的抵著墙,依在他怀里,她感觉硕壮物体缓缓塞入,像口腔里的那灵活的醇舌一样在体内搅动,不同的只是体下饱涨的比唇舌更让人陶然欲墬……

感觉体内热潮奔泻,他激烈後瞬间离开她身体,一条黏稠白带著血丝从她大腿内侧汨汨流下。

他一惊,盯住她,不敢置信问:「你那个来,还是?」

「我……」她低头羞涩推开他赤裸结实的膛,不敢看他,奔到柜子想拿面纸,却又被他从背後牢牢抱住,宛如刚才那股情欲仍未褪去,湿热的舌又不歇的在她背脊舔舐。

她忸怩的想挣脱他的缠抱,他却像被著了情欲的魔一般,一手更用力的抱著她,另一手狎玩她前丰满嫩难分难舍。

「你没跟男人做过这件事?」他以为她跳这种火热的舞,穿得衣不蔽体,应该有过很多男人,跟很多男人上过床,有过亲密关系,可见他误会了……

刚才进入她身体时紧密的包覆感,感觉通道极为狭窄,高氵朝就像火山般一触击发。

「我要擦擦身体。」她害羞,抖著音说,羞赧的回避他的问题。

他终於放开她,瞅著她美丽的侧影,口的喘息仍起伏不定,她拿出卫生纸递给他,他疑惑问:「你为什麽要来跳舞?」她脱俗清丽的外表隐约散发的气质,和他所见过的钢管女郎完全不同。

「我缺钱。」她毫不犹豫说。

「缺钱?家里缺钱?」穿回上衣,狄臣显得更纳闷。

「嗯……我爸是植物人,住在安养院,我还有弟弟在念高中,所以……」她并不喜欢提及家庭状况,但不想被误解她是拜金才来跳钢管舞。

「喔……」他明白了,领悟的点头,难怪她住在那麽简陋的地方,「你还有其他工作是不是?」

「你问这麽多做什麽?」她难为情的瞟他一眼,虽然他也正穿好衣物,可是这辈子从没这样跟一个男人裸裎後又一起穿上衣物,感觉很别扭。

「关心一下嘛。」他盯著她穿上牛仔裤。

「你不会告诉我陪你上床就有钱赚了吧。」她给人的第一印象似乎就是爱钱,忍不住想开这种玩笑。穿好长裤,绑上马尾,拿出柜子里的背包背上肩膀,她一副准备要走的模样。

「呵……」狄臣忍不住笑起来,「你的言行举止跟你的本好像不太一样。」

狄臣认为她之前应该没跟男人发生过关系,可是话却可以说得好像对这种事无关紧要,真令人错愕。

「什麽一不一样,我不在意别人怎麽看我,我知道你也很瞧不起我,我不止跳钢管还随便让男人来去,并且也随便的很,什麽男人都可以上。」竟然笑成那样,她忍不住气恼的斜睨他。

他笑的促狭,她不服气的转身往门口走,发觉他们言谈之间好像产生误会,狄臣赶紧揪住她的手不让她开门,「我没那种意思,你何必妄自菲薄。」他急著辩解。

「如果你不是认为我很随便,刚才你不会敲门进来,一进来就找我做那种事,是不是?」她是鬼迷心窍才会让他脱光衣服,这样只会让人更瞧不起自己不是吗。

「我没那种意思,假如冒犯你我道歉……」

她佯装不屑的瞪他一眼,心里却惶恐被他看贬,心情浮躁的握住门把,口是心非说:「我是很随便的女人,你怎样我不清楚。」

不让自己变成他人刻版印象中轻浮的舞者,即使在夜店跳舞,她ㄧ向自爱,可是这回她跟那些人也没两样了,被男人一逗还是失了身。

算了!狄臣无意再跟她唇枪舌剑下去,看来他们对刚才两人亲密行为并没共识,为不让她感到吃亏,他乾脆从皮夹抽出几张钞票给她,试图让她消气,「这算是赔偿你今天的损失吧。」

曹晴如惊愕的看著手中那几张白花花钞票,不敢置信眼前男人竟然用钱羞辱她,难道把她当妓女?

蓦然间她後悔了,刚才怎麽傻呼呼的跟他做那件事,原来他真是用这种眼光看待她的。

她将钱丢还给他,不屑的斥声说:「我还没那麽龌龊,把你地钱拿回去吧。我只跳舞不卖身。」

「我是好意……」适得其反。

狄臣想解释话却只说一半,曹晴如已狠狠挥他一个响亮耳光,「不要欺人太甚,得了便宜还卖乖。」

突然挨一个狠狠的耳光,狄臣感到莫名奇妙,怔愣的看著她气呼呼的开门出去然後消失。

他并没有鄙视她啊……手上这些钱只是单纯想……

她想到哪里去了?

都敢跳钢管又跟男人在台上台下大庭广众磨来磨去,自尊心还这麽强烈……令人匪夷所思……

(11鲜币)14 我只跳舞不卖身 (H)

从pub冲出来,曹晴如为自己刚才不顾廉耻和狄臣发生肌肤之亲感到羞怒。

她确实鬼迷心窍,才会毫无羞耻心的跟一个见不到几次面的男人发生关系。

须臾稍稍冷静,她却又像鸵鸟般自我安慰起来,无关紧要的自圆其说,反正现代社会那麽开放,一夜情到处都是,不足为奇!

可是……为什麽她只是多一个钢管女郎的身分却要被鄙视呢,他竟然要拿钱给她!

他狄臣也没多清高啊,还不是裤子脱了,见女人就上,就是自己那麽龌龊,难怪也要把她当妓女……

混蛋……

她忍不住破口大骂,气吁吁的回到家,眼泪却挂在眼角,看到不成家的家,眼泪掉了下来……

她跑出去後,狄臣独自在更衣室怔愣一会,略疼的脸颊狄臣摇头叹息自认倒楣活该,谁叫自己贪图人家美色……

一下子回过神後,才愕然发觉这道误会不轻,心慌的追了出去,追到停车场眼睁睁看她坐上机车,来不及喊住她,她即加足油门呼啸而去。

狄臣连忙转进PUB内,著急的找在吧台帮忙的吴栋林,见到他即问:「你有没有曹晴如的联络电话。」他得再三道歉。

「曹晴如?」吴栋林见他神情慌张,感到纳闷,皱了一下眉头,放下手边工作说:「我去找找,再跟你说。」

他慢条斯里将手擦乾净,狄臣却心慌的很。吴栋林走出吧台往後面的办公室走去,狄臣心悬在半空跟著过去。

拿到曹晴如的电话号码号後,他才情绪略为镇定下来。

担心被她误会,竟然出乎意料慌乱,连自己都感到意外。

坐在办公室里,他等了好一会,认为她到家才拨打刚才拿到的手机门号,可是拨出去,话筒里却这麽回应:“你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後再拨,嘟嘟嘟……”

哈!她资料上填的手机号码竟然是空号?!这女人在怕什麽?

挂下电话,他毫无头绪的想了一会,最後下了结论……反正过几天她会来上班,到时候再把话讲清楚吧。

可是,隔天吴栋林却告诉他,曹晴如打电话来辞职了。

好样的!狄臣发现这女人做事情真的很乾脆,如同打在他脸上那一巴掌乾净俐落,毫不拖泥带水。

不只不让他解释,更别说……追求的机会。

既然如此他只好登门造访,再怎样他都觉得那一巴掌不能白挨,误会总得要解开,别扭的留在心底好像鲠只刺相当不自在。

这样就不做了,真有个,还留个空号的电话号码,狄臣越想越感窝囊。

傍晚下班狄臣直接开车去曹晴如家,虽然不确定她在不在,站在她家低矮屋檐下,他低著头敲几下感觉老旧的快掉下来的门板。

敲第一下时他还没顾忌,敲第二下门竟然摇晃了一下,他吓的倒退一步,担心误解没解开先将她家门拆了,仔细瞧瞧这门就像她一样脆弱,他还是谨慎点。

轻敲第三下後,门里才走出一个好像刚洗完澡出来,头发仍潮湿的十七、八岁男孩。

「你找谁?」曹晴彦盯著身材高挑,必须低著头才能跟他讲话的狄臣问。

「请问曹晴如是不是住这里?」他忍不住仰头瞧一眼屋檐,他对这哈比人住的住宅实在不敢恭维,腰弯著已有些酸了。

「我姐去上班,不在。」

这应该就是她念高中的弟弟,狄臣打量一下曹晴彦,又看一眼他身後简陋的陈设,「她去哪里上班,方便告诉我吗?」

「我不知道。」曹晴彦随意说。

「不知道?她没跟你说。」狄臣狐疑,眼神不断瞟著屋内,怕她只是躲起来不想见他。

曹晴彦摇头,不确定的说:「她只说在加油站做夜班,那家我就不知道了。」

「喔,我知道了,谢谢。」狄臣跟曹晴彦点头,赶紧离开那间低矮的房子,他的脖子缩到好像变短了。

她去加油站工作?真的假的?火辣的钢管女郎一下子变成朴素的加油小妹?难以想像!

狄臣揉揉酸酸疼疼的脖子,纳闷的走出巷子,坐进车内,思忖一会,加油站?好吧!那就去附近加油站找找,说不定真能找到。

在跟他呕气还是直接认为他占她便宜?!女人心海底针,难以捉模。

“我只跳舞不卖身”真有志气!

绕了几条路,还故意找了三间加油站各加了点汽油,仍然没看见她身影。

加油站?他认为她是在骗她弟弟年幼无知吧!去夜店找人或许还更有可能?

大海捞针几天後,狄臣即心灰意冷,现在他终於知道,雄激素不克制些的话还是会将女人吓跑的……

不!曹晴如应该是被那几张钞票气跑的?!

自从离开seduce後曹晴如打探几间夜店,都没著落,有点後悔当初意气用事说辞职就辞职,简直跟钱过意不去,她不确定还要多久才能找到高薪兼差工作。

数日来韩佑言见她闷闷不乐,欲探知却都被她敷衍过去。为了讨她欢心,趁两人外出洽公,他灵机一动,哄她去吃了一顿大餐,又拉著她到品店硬买些高档衣服、皮件甚至鞋子给她,为她大花一笔,韩佑言却一点都不心疼,反而笑得合不拢嘴。

她不知道到底是盛情难却还是爱慕虚荣,但是有点可以肯定,这些东西要是一时周转不过来可以变现,想到这她毫不心虚一一收下,谁叫他娶了老婆还色欲薰心。

他以为用物质即可收买她的体还是灵魂了吗?才没那麽容易!

如果真要这样糟蹋自己,她不如去贴狄臣,也不该来贴他这个有妇之夫吧,一样有钱,她就不信愿意出卖自己狄臣出不了手。

狄臣?她心里突然一震,如果她真要这麽做贱自己,何需这麽辛苦?

他摆明玩弄她。会开夜店的几个正经的,就像她跳那种舞,在他人的刻版印象里也是一无可取的相同。

她瞥一眼专注开车的韩佑言,不禁也怀疑起韩佑言对自己的真心,臆测假使自己就这麽与他暗通款曲,是否往後将衣食无虞,他是否真会履行承诺,照顾她的家庭……

再想想她可不是傻子,要是东窗事发,他离不了婚,最後回去跟他老婆下跪求饶,她反被咬一口,那她不只是过街老鼠罢了……

(15鲜币)15 这笔钱要购买她的身体还是灵魂?(H)

整整半个多月虽然白天上班,她却如同待业,一有空即网路、报章四处搜寻兼差机会,可是结果都令人大失所望。

徵才的不是加油站就是超商,再不然就是肯德基、麦当劳那些酬劳微薄的钟点工,要是真去那些地方打工要几个月才能凑足一个月的看护费呀,多做几个月她大概也债台高筑了。

她闷闷在办公室座位上摇头叹息,现阶段只能开源节流,不用出门即能省下不必要的花费,能省则省,现在暂时只能这样。

当她心里不断盘算怎麽度过这艰难一个月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亮起内线灯。

「晴如,你进来一下。」韩佑言要她进他办公室。

自从韩佑言会趁机开始对她毛手毛脚後,屡次他要她单独进去,她难免惴惴不安。

「喔。」放下电话她在前画了一个十字架,希望这趟进去安然无恙,他别閒著又发情。

她可不能再丢了这份工作。

她忐忐忑忑走进去,韩佑言见了她即拿几张他私人支票要她去银行轧,还体贴的问她最近缺不缺钱。

缺钱?当然缺的很!可是她拼命摇头,即使有也不敢说,这代价太大了。

她拿了存摺,韩佑言没再多说即要她离开,走出来她顾自感到好笑,恍然觉得韩佑言其实也不是什麽可怕的人,他情不差,只要不发情,待人温文有礼也体贴入微。

不知自己紧张什麽劲,其实他对自己的好她能感受,只是,她不是冒险家,韩佑言的身分像地雷一般,她还是保持距离以确安全。

她骑机车去银行,待会韩佑言要跟业务经理外出,所以她想顺便去绕一圈,找找晚上的打工,不然再持续下去迟早会捉襟见肘入不敷出,她跟弟弟腰带都得束紧。

到了银行她偷看韩佑言给他的存摺跟支票,发觉光这户头里即有几百万,真吓人,难怪上回他带她去品店一口气买了八、九万的物品大气都没喘一声,出手无比大方。

走入银行大厅,她突然愣住,睁大眼睛看著柜台里面,一位穿西装打领带的男子手上拿著一份资料站著跟一位女职员在讨论事情。

她一惊,狄臣?乍看下好像是狄臣。

忆起狄臣,不知为何体内开始灼烧,上回的濡湿彷佛仍未乾涸,依然令人羞红心跳也跟著急促。

那个人的侧脸确实很像狄臣,也带著细框眼镜,唯一不像的是里头那位西装笔挺衣冠楚楚看起来气质优雅,和她认识穿著简便桀骜不驯的狄臣不太一样。

应该只是很像。她在柜台存妥支票拿了存摺要走时,男子突然抬起头,远远瞥见她,在转头之际,他突然喊了一声:「曹晴如。」

她猛然回头,与男子正眼相覻……真是狄臣?

她诧异的停住脚步,看他绕过柜台疾步走出来,停在她面前,惊讶的看著她手上的存摺,咧著尴尬笑容问:「来存款?」

他一副眉开眼笑,霎时间她好像遗忘两人上回的磨擦,更忘了她狠掴过他一巴掌,因为眼前的狄臣看上去气宇非凡跟那天与她劲舞及亲热恍如不同人。

「嗯,来帮我总经理存款,你怎会在这里?」曹晴如低头看他前挂的识别证,“信用贷款部襄理”,她暗地乍舌:好威风的职务。

「我在这里上班啊。」他笑著说。

「你在这里上班?」他说的理所当然,她却仍十分错愕。原来他不只是夜店老板而已,还有另一份高尚的职业。

「你白天也另外有工作?」狄臣打量她一身密不通风的套装装扮,看起来相当正式且优雅,很难与火辣感联想。

「嗯。」她也笑著回,想到两人之前的龃龉虽有几分别扭,可是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下打起来吧,所以她客套回说:「跳舞是兼差,白天秘书工作才是正职。」

看他穿得体面,“襄理”名号也响亮,她不落人後将“秘书”两字也说得铿锵有力,即使表面看去输上一大截,但也不能太难看吧。

「秘书?」狄臣诧异,不住蹙眉想,“秘书”跟“钢管女郎”两种职业质未免相差过於悬殊,令人难以想像。狄臣小心翼翼关心问:「离开seduce找到其他兼差工作了没?」

她摇头,丧气说,「还没,还在找。」不都是他的因素。

「既然还没找到工作要不要回 seduce。」正中下怀,他乐於提及。以为再见两人会反目,可是现在这情况比想像好上几十倍,她既没对他怒目相向,更没赏他巴掌。

他眼神愉悦的落在她脸上审视,薄施胭脂的她看起来端庄秀丽,无辜的眼神楚楚动人,和晚上浓妆豔抹引人遐思的感小野猫判若两人。

回 seduce?听他主动提及,她有些心动却也迟疑起来。

看她显然在犹豫,狄臣不想引她反感连忙说:「不勉强,假如你并不想再看见我,我就马上消失吧。」他潇洒的耸耸肩,心想自己像狮子般大咬她一块,应被列为不欢迎人物吧。

「我,」盯著他,她嗫嚅,彷佛在考虑。人走到穷途末路,本没资格顾及尊严,不管他看重还是轻视她,她都迫切需要这份工作,她客气答道:「好吧,我什麽时候可再回去上班。」

「随时都可以,我们也还没找到递补的人。」听她答应他心旷神怡,以为她会刁难不接受,却也算爽快,他得意扬起嘴角,这也说明她不气他了,想想那天她掴他那巴掌也算不轻,既然人已打过,脾气也拗过,确实该消气了。

然而在银行巧遇过程,她眼神里的迟疑其实是讶异眼前的狄臣,并非他释出的善意。

文质彬彬气宇非凡,和闯进更衣室与自己发生肌肤那个玩世不恭、亵玩她的男子截然不同,ㄧ时间怎不令人眩惑。

回到公司她仍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觉得刚才在银行遇见的是狄臣双胞胎兄弟,而非他本人。

这也太怪异,他白天在银行上班,晚上开夜店?落差未免太大,甚至他还喜欢飙车?骑上机车简直玩命,这跟中规中矩银行上班形象太不相衬,即使亲眼目睹她仍难以置信。

她忍不住笑了笑,感觉两人这点还蛮像的。白天、黑夜截然不同的身份。

她以为韩佑言下午会外出很久,可是,她从银行回来片刻即看见他与业务经理边走边谈走进办公室。

晚上兼差失而复得,几天失落豁然开朗。韩佑言宛如瞥见她笑逐颜开似,业务经理一走出办公室他即拨出电话,见她眉开眼笑,他心情也跟著好起来。

「什麽事这麽开心?」

他刚才走过去,她正想起巧遇狄臣之事,竟被他察觉脸上变化的情绪。他这麽注意她?只是那样不经意走过?

「没有啊……喔,我去银行办妥了,我将存摺跟印章拿给你。」她起身走进不远的总经理室。

她进去将存摺连同印章放在他面前的桌上,盈盈笑开说:「总经理你看看里面的数字正不正确。」

韩佑言瞄一眼桌面上的存摺,伸手将存摺印章又移回她面前,「这给你的。」

「给我?」她诧异的盯住桌面,这户头里并非小数目,他在跟她开玩笑吗?就算她工作十年不吃不喝也存不了这麽多钱,他一句话就她,这麽乾脆?可她想的是……居心何在?

天底下无白吃的午餐,代价呢?

「我不要你太辛苦,有这些钱想买什麽就买什麽,不要亏待自己。」他以温柔的眼光含情看她。

这麽多钱,她真要被迷惑了。

她突回神,慌著心说:「不,我不能收。」她将存摺推回他面前,想用这一大笔钱购买她的灵魂还是身体?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存摺又被推回面前,韩佑言叹口气不强迫,收起存摺,「晚上一起吃饭总可以吧?」

「我还有工作没做,我先出去了。」

她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就算她当面拒绝,他依然会不可死心的游说,既然如此不如以沉默代替回答,应付他已让她感到疲软。

可是,一下班,她走出公司,韩佑言却毫无避讳的在人群中一把拉住她,「跟我走。」

「韩总经理你要做什麽?」众目睽睽下韩佑言紧拉住她的手不放,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陪我去吃饭。」

「不行,我晚上还有事。」她非得找个藉口推辞不行。

「有什麽事,吃饱饭我陪你去。」

她试图扳开韩佑言紧握的手,他却握的更牢。

见他没打算让她溜了的模样,这顿饭她是非去不可了,她不挣扎了,能够的话,只能希望幸运找到下份合适工作,远离他的纠缠。

回到家中,打开背包她赫然看见韩佑言的存摺就在她背包里,难道他是趁他上化妆室放进去的,要她连拒绝都没机会。

这样她算什麽?

(9鲜币)16 失控的猛兽 (H)

一定得想办法将这笔钜款还给韩佑言,假如让他那位无事则已有事一鸣惊人的凶悍老婆得知,她不只无法解释,还会吃不了兜著走,最後还要被浸猪笼。

这风险太大了。

她好手好脚,才不觊觎他的钱财,不劳而获的代价或许会是她所承受不了的报应,得不偿失。

在银行遇见狄臣的隔天晚上她立即回到seduce上班……她实在太缺钱了。

推开门她即看见狄臣坐在吧台前,狄臣也同时看见她出现,她走近看见他脸上绽放灿烂笑容,笑得相当无邪,让她不回应都不行。

她觉得纳闷,刚才在停车场并没看见他那部突兀的重型机车,以为他还没到。

她笑著对狄臣尴尬说:「我来上班了。」

不知为什麽一见到在seduce的他,她脑海竟然又浮现两人在更衣室赤裸裸的亲热镜头,不自主的低下头,不敢正视他,这种感觉真的很别扭,尤其想到自己最後竟然又凶巴巴掴他一掌,更是措颜无地,直想挖洞躲起来。

「他在这里等你很久了。」吧台内的张至光对她暧昧的眨眨眼,好像在暗示她什麽。

等很久?曹晴如不自在的瞥狄臣一眼,突然脸红害臊起来。

「你少说两句,我不会说你是哑吧。」狄臣突然咕哝骂起张至光,好像秘密被视穿,想办法掩饰,「快做你的工作吧。」

曹晴如也对他们两个扬扬唇傻笑,然後低著头尴尬的快步走进更衣室里,放下背包拿出舞衣和鞋子,心神不宁的想著张至光的话,“他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他等她吗?为何呢?

她怔怔想了一会,锁住的门有人敲起,她赶紧回声,「等一下,我来开门。」

走过去打开门,是脸上带著愉悦笑容的狄臣。「我可不可以进去?」他指指里面,盯著她的眼神显出少年般腼腆。

「可是我要化妆还有换衣服。」她忸怩的说,不是很方便。

「我只在旁边不会打扰你。」

「可是……」这感觉好奇怪,更衣化妆旁边有个男人盯著不别扭才怪。

听她支支吾吾犹豫不决,他只好直接了当破釜沉舟找藉口耍赖,「我承认我喜欢你,想多陪陪你,让我进去嘛。」

其实,这个问题他想了几个晚上,昨天他毅然下了结论,这女人总让他感到冲动,想欺骗自己都难。

好乾脆的表白,她顿时羞红脸,别扭的打开门,「进来吧。」

狄臣气度真大,到此为止都没再提那晚的风波,她反而感到自己小家子气,风度真差。

看他走进来,她关上门却没锁门,锁上门那种感觉好像两人要在里面做閒人勿视的事情似的,让人脸红心跳。

所以,还是别锁,免得都想入非非。

他往角落的休息椅坐下去,眼神却落向角落她妩媚的身影。

他定定的看著她瞧,让她画起妆来都显得不自然。不知他进来要干嘛,无所事事,只是一味悠閒的看她,好像在欣赏一幅画。

拒绝人是她最拙劣的事,不然真想将现在看起来有点色眯眯的他轰出去。

目不转睛,不怕眼睛抽痉喔?

「你在想什麽?」他突然发出声音,害心里正在嘀咕的她震了一下。

「没有啊。」她赶紧专注画眼线上眼影,连她瞄他都被注意,这男人真被她迷住了吗?

「没有?」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踱步走过去,站在她背後下巴往她肩膀靠,含情注视镜子里头的她,「我觉得你还是不化妆好看,画了妆不像你原来的样子。」

她想转头感谢他的赞美,嘴唇却不经意被他呼出暖气的唇齿擒住,这下她终於明白他进来是有目的了。

男人就男人?确实禁不起女人一个眼神。

他舌尖迅速窜入她口腔中搅动芳泽,让她想躲都躲不掉,他软柔舌叶激动的好似欲将吞噬,「我想要。」他将几近灼伤人的唇移到她耳畔说。

她心被他直接露骨的话颤动一下,才想说要上台了别做这事,他却像失控的猛兽抱起她,在完全没有地方可以躺平的更衣室两人踉跄的贴往墙角,他将她禁锢在墙间。

得逞後像不让她说话或挣扎狼吞虎咽的堵住她的嘴,双手如同争取时间奋力帮她脱下待会仍要脱掉的衣物。

被剥光衣物後感觉四周空气变得冰凉,他的体温却格外温暖,她缠住他的温度,心情也跟著蠢动。

交缠後,她愕然听见外头的舞曲竟开始播放,妆容已被搅得乱七八糟,她紧张的推开缠黏体内的躯体,不知所措说:「我来不及了。」

他连忙擦拭乾净,穿上衣物,看她慌张也跟著焦急起来,爱怜的说:「我先出去跟他们说一下,你慢慢来,不要急。」

不要急??可是,再化妆穿衣服十分钟都不够,怎能不急。看他匆匆忙忙出去,她既甜蜜又是哭笑不得,恋上一个人原来就是这种滋味。

整场晚上她在舞台上,他却坐在吧台前虎视眈眈望著台上,好似在盯著自己领地是否被侵犯,害她都不敢跟那些自行跳上舞台的男客贴身热舞,顶多只是牵牵手轻微肌肤碰触,免得他又像上回冲上台。

(14鲜币)17 你这不要脸的小妖

经过一天晚上,狄臣怀抱的温暖仍在她心底回味,一个早上脸上盪漾的春意久久不能散去。

可是中午,午休後不久,突然迅雷不及掩耳地……

「曹晴如,你给我出来,你以为你年轻就想勾引人家老公,是不是。」

远远的她听见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由远乎近不断咒骂,平静的办公室突然像宁静湖水被激起大波涟漪。

瞬间所有伏案的目光全好奇的朝向声音起源处。

咒骂的女人气吁吁疾步走向她身边,冷不防,不留情的一把捉起她的头发凶狠的将她从椅子上往地下甩。

她没来得及保护自己,一迳往地板上趴下去,跌得像狗吃屎,头皮也被泼妇抓扯的痛得发麻。

「我没有,韩太太你误会了。」趴在地上,她吓红眼,泛著泪说。

误会?误会不会谣言满天飞,她面容狰狞嗔怒的挥开手,“啪“在众目睽睽下给她一个清脆耳光,「你当大家都是瞎子,你们两个在凯悦烛光晚餐,你还以为四下无人吗?」

接著一个耳光又落在脸颊,她想爬起来都爬不起来,这真是打落水狗。

「我……」抚著脸颊,她噙住泪不知该怎麽解释,韩佑言又出去,他老婆应是算准他出去才来找她算帐的。

「总经理夫人,息怒,这……这应该是误会,误会。」辨公室的员工赶紧拉开怒气冲天的韩太太,免得她情绪失控又对曹晴如演出大武行。

两个观看的同事趁韩太太被拉开,赶紧扶起狼狈跌在地板上的曹晴如。这一耳光曹晴如自觉倒楣,不想招惹这种事,事情却主动找上门。

都是韩佑言这老不休,有了老婆还觊觎她的美色,害她被他老婆当这麽多人面不分青红皂白的羞辱,这要她往後无地自容还是被众所唾弃。

她不禁埋怨起他……韩佑言你这是爱她还是想害她?

「误会?我还想告这不知廉耻的女人妨碍家庭呢?误会?哪来的误会。」见她被扶起还装得一副楚楚可怜样,韩太太更是看红眼话中带刺的大声咆哮。

「你不要血口喷人,自己不管好自己丈夫还怪别人。」曹晴如越想越气,简直想把祸首韩佑言剁八块。

「你这不要脸的小妖,你还敢狡赖。」她又猛快的挥起手狠地赏曹晴如一巴掌。

曹晴如本没想到这女人如此俗,且不明事理,没注意她会再度攻击,所以又平白挨了一耳光,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一巴掌挥来,她即刻“啪”一声更用力还击,口中还附带警告她,「你不要欺人太盛,别以为你是挂名董事长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

韩太太被她一掌打过去扑向一张桌前,脸颊迅速泛起五个红掌印。气不过转头狠冷瞪著她,看她那麽娇弱,原来是纸老虎。她咬牙切齿的,「我是不能无所欲为?但我可以炒你鱿鱼……曹晴如你给我走,我不要再看见你,让我看见一次打一次,要不要试试?」

一回到公司韩佑言即听见吵架声音,座位上的人竟然都去围观,他感觉大势不妙赶快跑过去。

「发生什麽事了?」韩佑言看见两个女人都红著脸,自己老婆眼冒火光,曹晴如委屈的噙著泪,忍不住转身怒斥自己老婆,「你来做什麽?」

「我来找这个小妖算帐。」韩太太凶悍的双手抱咬著牙狠地说。

曹晴如双眼挂著泪,双颊被打得红肿,韩佑言看得心疼。

韩佑言撇一眼怒瞪自己的曹晴如,感到内疚,明白卓季薇这女人凶悍起来谁都抵挡不了,一时无计可施,心里无奈叹口气,先吆喝凑热闹的员工回去,「你们都回去座位,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

人群逐渐散去,卓季薇仍然继续怒视他们两人,接触她犀利目光,曹晴如心里盛气难耐,但在他们的地盘她说什麽都理亏,眉眼一蹙忍住泪,回头捉起座位上背包不顾韩佑言的呼喊,快步穿越让她无地自容的办公室夺门而出。

「晴如……晴如……」

她听见韩佑言一路追下楼梯,可他老婆并没放过她,也追出去,下到一楼她听见他们在楼梯间激烈争执的回音,她不理,跟她也没关系,直接跑出大楼去骑机车,直想赶快抛开“群捷科技”的影。

独处後想到委屈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哭著不知要去哪里,蓦然想起狄臣,可是不知道他的电话,现在PUB也还没营业,她只好骑机车往他上班的银行去。

到银行服务台她向警卫说:「我找狄臣。」

「狄襄理在二楼,你自己上二楼问吧。」警卫瞄瞄她,见她挂著两行眼泪,一副弱不惊风不像是歹徒,所以指指楼梯要她自己上去。

她自行上二楼,到二楼她看见办公室的人又重复问一次,「我找狄臣,请问他在吗?」

「狄襄理?」认真工作的办事员,见她红著眼眶有点诧异,看她漂亮如出水芙蓉,想搞不好是他女友,被欺负了来找他,赶紧打电话进去叫狄臣出来。

狄臣可能是忙,慢半拍才出来,她等了七、八分钟,眼泪早在脸颊上乾了。

「你怎麽了。」他疾步跨出办公室,一见到她,即盯著她水汪汪的眼睛看,感觉她眼眶挂著泪好像快哭出来,狄臣赶紧将她拖进办公室。

一进他办公室她果真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好像要将陈年委屈都哭出来一样。

「你到底怎麽了。」将哭泣中的她按下沙发,狄臣焦急问。

好一阵她顾著哭都没回答,狄臣蹲在她跟前见她伤心难过也不敢离去,转头看一眼桌上公文堆积如山,他实在没馀力再安慰她。

可是,见她哽著声音越哭越起劲,他不丢下工作安慰都不行,他也无法专心工作。

现在就算他有心想先将桌上公文消化,再好好听她告解一番,可是她的眼泪好像不允许他如此怠慢。

在她面前蹲著,他伸手往茶几抽张面纸帮她擦擦眼泪,仔细看她脸颊上的红肿好像不只是哭泣因素,像极被打过,他狐疑问:「你跟人家吵架是不是?」

他有些心疼,她红咚咚的脸颊,看来她是吵输挨了打。

她难过的摇摇头,擤了擤鼻涕眼泪仍委屈的掉下来。

哭成这样,他也没辄,回头看一眼满桌公文,又看看手表,他安慰说:「别哭了,这样好了,看谁欺负你,等我这些事情忙完,我陪你去找那人算帐。」他慎重的握拳给她看,表示他一定会帮她修理那个人,只要她别再继续哭下去,他不只心疼,也没办法做事。

她盯著他强而有力的拳头,感觉有人要为她出头,眼泪似乎停了下来,她擤擤鼻子,哽咽说:「对不起来这里影响你工作。」

听见她终於说话,他安心站起来拍拍她肩膀,忍不住看著赶著要的公文,「没关系,只是等我一下下,忙完再去帮你报仇,现在真的不行。」

他说著又走回办公桌,坐下马上伏案翻阅公文,写写填填,的确十分忙碌。

报仇?没那麽严重需要这样做,可是,“群捷“她是待不下去了,怪都怪韩佑言不避讳的在众目睽睽下拉著她就跑,公司上上下下这麽多人,总会有一两个他老婆的眼线,为了升迁讨好,总会有人去跟她那个挂名的“董事长”打小报告,这下好了,饭碗也丢了。

她坐在沙发眼泪乾了,狄臣忙得没时间跟她说话,办公室来来去去进来几个人,拿公文进来又出去,她看他接了好几通电话,仓促说完电话,又一本本卷宗拿起来翻过一回放旁边又拿新一本……

眞忙碌!跟pub看起来游手好閒的老板完全不像。

她手机响起,狄臣终於抬头望她,只是马上又低下头忙碌。从背包掏出手机,她看见是韩佑言不想接却又无奈的接起,他没有第一时间打来,经过一个多钟头才来电,这一个多钟头他在做什麽,跟他老婆讨饶,还是吵架?

18-24

(13鲜币)18 又不是我勾引他的

「晴如,你在哪里?」他声音显得著急。

她还在为莫名奇妙挨那狼狈的一巴掌生气,语气酸涩说:「韩总经理,很感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但是,你们这样羞辱我,我无福消瘦,你另请高明吧,请你别再骚扰我。」

说完曹晴如用力按下关机键,不说不生气,越说她越恼怒,为了保住工作忍受被骚扰,最後却更不堪,她怎能不生气。

骚扰?听见她气呼呼说出这两个字,狄臣蓦然抬头瞅著她纳闷问:「你跟你总经理发生摩擦?」听她的口气好像向对方辞职,又那麽生气,看样子非同小可。

「不是。」她简单答,黯然垂下眼帘,忐忑想,韩佑言六百多万的存摺还在她身上,要是被他老婆搜到,跳进太平洋都洗不清。

不是?他瞄瞄她,不忘桌上工作,还是忙完一次问个够,这样他很难专心。

须臾她手机又响起,仍是韩佑言,电话中他焦急问:「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刚才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想到他老婆掴她那一耳光,她口气显得更不耐烦。

「我已经跟她摊牌,你别跟我生气。」在公司吵完架,他急著出来找她,像热锅上的蚂蚁开著车满街找。

「那是你的家务事,别扯上我,你老婆当著大家面扯我头发又打我耳光,我已经很冤枉,请你别再给我制造麻烦。」

「晴如,你不要跟我过意不去,我代她对你道歉,跟我讲你在哪里,我们当面谈好不好?」

「我们没什麽好谈的。」

「晴如……」

一旁忙碌的狄臣听不去,走过去一把抢了她手上手机,口吻大愠,「她都已经说没什麽好谈的了,你这个人干嘛还纠缠不清。」

「你是谁?」电话突然被接走,对方又凶,韩佑言震住,纳闷问。

「我是她男朋友,你又是谁?」狄臣理直气壮说。

「男朋友?」韩佑言嗫嚅,难以置信,「麻烦你请晴如听电话,我还有话要跟她谈。」

「她不想跟你谈话,有事你可以跟我讲,我会帮你转达。」狄臣瞄著她讲电话。

「你是她男朋友?」韩佑言疑惑,再次确认,没听过她有男朋友,之前问过,她也说没有。韩佑言不取信狄臣。

「不可以吗?」狄臣故意挑臖,听都听得出来这有妇之夫正在纠缠她,只是不晓得他们到底存在何种关系。

「麻烦你转达,她心情好些跟我联络。」她不听电话,韩佑言语调失落,却不想就此放弃。

挂掉电话,狄臣不悦的将手机丢在她手上问:「到底怎麽回事?」方才电话中那男人听语气,像是对她一往情深,难道她介入人家家庭?

想到这,又想起两人昨晚的亲密接触,他突然有种……

他脸色臭起来,以为她纯情的很……他们的认识确实太浅了。

没差!他是男人并不吃亏,他心不狭窄,只是这滋味并不好。她低著头没回答,狄臣也懒得问,闷气迳自走回桌前继续他的事情。

好长一段沉默,她的手机响了几次,像他桌上的电话那般频繁,韩佑言打来几通,但都被她直接挂断,多事想打探八卦的同事也来几通,都被她三言两语打发走。见狄臣脸色微愠,似乎有所误会,她乾脆关机,不再被干扰,避免狄臣眉宇缩的更紧,对误解更深。

她得好好解释,谁误会都行,狄臣,不能!

等他忙完吧。

良久,她在沙发打起盹,不知不觉睡著。

狄臣忙了一阵突然抬头看见她坐在沙发睡著,脱下西装外套走过去帮她盖上,盯著她脸颊仍稍显泛红的手印怔愣一会,舍不得的弯腰凑上脸心疼的吻了吻,感觉脸颊上有股灼热她怔醒,眼睛朦胧地看他,挪了一下身子坐正後,她揉揉眼睛问:「我睡很久了吗?」

「没有吧,我还没忙完。」他下意识的看看手表,四点四十五分,银行是关门了,可是他还能没下班。

「我先回去好了,免得打扰你上班。」她将外套从身上拿起递给他,准备起身离去。

他不好气的将她身子按回沙发不让她走,眉头一缩,「你没看见眼前这男人正在醋劲大发,这样就想走了。」他一向直接,不喜矫情造作,有什麽说什麽。

「看不出来啊。」她听闻蛾眉扬起,樱唇勾起媚笑,装作一无所知,他吃错,她心里却有甜滋味。

「迟钝,眼睛不会放亮一点。」他笑著往她覆盖浏海的粉额轻敲两下。

她揉揉被敲的额头,撒起娇,环住他脖子,枕在他肩上娇嗲解释,「他自己要纠缠我,又不是我勾引他的,他老婆竟不问青红皂白到公司像泼妇骂街似看见我就打,好难看喔。」

「她打你?」他佯装惊讶,接受她的解释,其实她一进来,他就看见他脸颊又红又肿。他赶紧心疼的抚抚她嫩红脸颊,煞有其事的开玩笑,「要不要我帮你去讨回来。」

「不、需、要。」

韩佑言仍不罢休。

「晴如──」

开门看见韩佑言站在门外她亟欲将门关上,可是她薄弱的力气抵挡不住他的推挤,门被推开,她只好往屋里退。

「你来做什麽?你老婆今天羞辱我羞辱的还不够吗?」想起下午自己的狼狈样她简直措颜无地,对韩佑言的追求更加感到厌恶至极。

「她是她,我是我。」他很心疼她受到的委曲,却无能及时制止。

「她是你老婆,铁铮铮的事实,你不要自欺欺人。」她希望他马上消失,看见他的脸,她除了忿怒还是忿怒。不止丢了工作,还戴上一个勾引人夫的不明罪名,她怎能原谅他呢。

「离了婚她就不是我老婆,我要你当我老婆。」听见指责他婉言试图让她心动。

「韩总经理,我慎重的拒绝你的追求,我也已离职,希望你不要再来骚扰我的生活。」她疾言厉色。

「晴如,你一定要做得这麽绝情?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他仍哀求。

「机会是留给値得的人,你这有妇之夫免了。」她推他,想将他推出门外,看见他,她心里就有气,没将他老婆打在她脸上那耳光还他已经不错了。

他稳住脚步定定站在屋里,不愿踏出门槛一步,「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

「出去,你出去,我不欢迎你。」她继续推他出去。

在房里听的不耐烦的曹晴彦突然出现,看见韩佑言即怒言:「我姐都说不欢迎你了,干嘛还赖著不走,要我拿扫把赶你走吗?」

「你进去,我自己处理。」见曹晴彦眞要去拿扫把,曹晴如赶紧推开他制止。

「这种人就是要给一点教训。」家里就那麽小,曹晴彦很快的拿出扫把。

看见曹晴彦手拿扫把过来,韩佑言惊愕的盯著曹晴如,「晴如,我真心真意的,你要相信我。」

曹晴彦见他仍执拗不愿离开,气得高举扫把往他身上轰下去,「还不走,还说话……」

看曹晴彦眞要打人,韩佑言惊慌的闪过扫把,退到门外去。

「晴彦,别这样。」曹晴如紧张的拉住曹晴彦,怕他真伤到人。

「还不走……走呀!你……」曹晴彦不理曹晴如的制止,拿扫把往韩佑言猛挥,一直到他落荒而逃,曹晴彦才重重关上门,放下扫把无法理解的问:「姐,你为何会惹上这种事?」

为何?她也不愿意啊!

曹晴如无奈的摊摊手,整天被他们夫妻搅和的疲惫不堪,她疲累的往房里走,喃喃说:「天下事无奇不有,事情不见得自己去找才会发生,很多时候是事情自己找上门的。」

天底下就是有这麽多男人,娶了老婆还想偷腥,甚至可以理直气壮找理由,还名正言顺的给自己台阶下……

她看轻这种男人。

(13鲜币)19 今晚就抱著我睡吧

她必须赶快再找工作,靠一星期seduce的三场表演只能坐吃山空,连父亲安养院的医药费用都不够,甭说生活费。

找工作没电脑,无法上网求职,买了几份报纸上面刊登的工作机会又寥寥无几,现在她更能体会家徒四壁的萧然感。

失业第一天早上骑机车逛了几个钟头,毫无头绪,经过一家网咖,突然停下来犹豫一会,将机车停下来。

走进灯光不亮的网咖,她找位置向一位先生点杯红茶坐下,望著闪动的萤幕她怔愣一会,担心这回不知得失业多久。

她直接进入求职网页,她点的红茶也端来了,侍者将手中托盘上的红茶放在桌面上,却突然扬起娘娘腔的声音,「曹晴如,怎是你?」

原来是张至光。

她赫然转头,惊讶问:「阿光,你怎麽这里?」她上下打量他。

「这家网咖是我男朋友开的,我有空就来帮忙。」他将托盘夹在腋下,从旁边拉张椅子坐下来。

男朋友?曹晴如瞠大杏眼,霎时间很难接受从他口中说出的“男朋友”一词,顿时全身起了一层**皮疙瘩。

她有点错愕,「别告诉我你在seduce 也是兼差喔。」

最让她感到惊讶的是,他真是GAY,而且还有“男朋友”。她好奇的往柜台看去,那里坐了刚才帮她点餐的男士,可是那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她以为张至光的对象应该高大魁梧,看起来像蓝波那种肌男,然後跟他ㄧ样下巴蓄著小胡子,或者乾脆留著大胡子,有对情侣胡……却都没有,看上去是很平常的人。

「不对啦,这里才是我的兼差。」他盯著她打开的网页问:「你在找工作?」

她点头想起韩佑言突然失落说:「嗯,我昨天丢了工作。」

「昨天丢工作?」张至光眼神闪了闪,想到她的大胆作风,不禁调侃她,「又有人为你争风吃错大打出手,然後你被老板卡嚓了。」

他手往脖子用力一划,滑稽的吐出舌头装死,戏谑她一脸愁眉苦脸的。

「对啦,对啦,你就爱看笑话。」没同情心,她都失业了还开玩笑,她跟他们可不同,经不起一天没工作,之前她父亲留下的存款早用尽,不尽快早到工作不行。

「你想找哪类工作?」张至光凑近紧盯著萤幕好像在帮她物色工作。

「随便找,有人请我,有钱赚就好。」她看得直摇头,适合她这种无一技之长的女流之辈的工作屈指可数。

「你看起来好像很缺钱。」张至光突然沉重问。

「我是很缺钱。」讲到钱,她脸色又暗淡起来。

「唉呀,」张至光像忽然想到说:「既然如此,不如这样你先到seduce帮忙吗?我们正好缺人手,反正你一星期才跳那麽三场,其他时间做点别的,夜店这种地方人手流动快,每个月都在缺人换人,你起码暂时有工作,一举两得。」

「可以吗?」她狐疑的看向张至光,他超好心的,她明白,可是也要顾虑别人,尤其是狄臣。

「我跟栋林说一下就可以了。」

「跟经理说就可以?不用跟狄臣说吗?」她有点不安。

「他没时间管这种事的,况且,况且……」张至光突然诡异的瞄著她。

「况且什麽?」

「嗯,」张至光凑到她耳边说:「你自己明白的。」

「明白什麽?」他没说,她怎会明白。

「那一天你跟狄臣躲在更衣室做什麽?」张至光跟她眨眨眼,使使脸色,「後来又突然说不做了,狄臣失魂落魄了好几天,你回来那天他早早就到店里了,当我们是呆子喔。」

「他通常不会每天到店里吗?」原来他们的关系早被怀疑了。

「当然不会,他白天有工作,下班晚了不会去,有去的时间大概是周末跟假日。」

「喔!」难怪去上班之初她都没见过他。

「但,最近你去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喔。」张至光语意暧昧,好像在提醒她什麽。

「是吗?」曹晴如仍不想不打自招她跟狄臣的关系,可是他好像又知道了什麽。

张至光说话真乾脆,不像他的举止婆婆妈妈的。

六点之前她即随他去seduce上班。seduce营业时间比一般pub提前,张至光说她才知道,原来狄臣受到家族压力关系,为避免事端才早早开店,早早打烊。

他们到seduce时,吴栋林跟服务生还有张至光的吧台助手,不知已经来了多久。吴栋林这时间看见曹晴如有点惊讶,张至光连忙解释,「我想吧台人手不够,先找个学徒来帮帮忙好了,她正好待业,凑凑也好。」

凑凑也好?!这麽随便!张至光这麽跟吴栋林解释,吴栋林也点点头,没表示任何意见,看来也是好好先生一枚。

可是他几个钟头前并没说清楚要她来做什麽,以为是端端盘子这种简单工作!学徒?她有点错愕!

她是暂时失业,只好将就。

晚上狄臣看见她更是讶异。「你,怎麽来这里。」他认为她现在应该在家,不会是来监视他的吧,他最受不了黏瘩瘩的女人,最好不是。

「我……」她结结巴巴,闪著求救的眼神看著张至光。

「我让她来这里上班,反正她被炒鱿鱼,我正好缺人手。」张至光轻描淡写。

「谁被炒鱿鱼了,我是主动辞职的好不好。」听闻曹晴如赶紧解释。

「喔。」这些他都明了,只是他们两人事先都没说,看见她在吧台里面帮忙他有些讶异,他没什麽好反对。

打烊後,他骑机车跟在後面陪她回家。到了她家门口,看她将进家门,他突然拿下安全帽跳下车说:「晴如,我想,你别再跳舞了。」

「为什麽?」跳舞的钟点费才多呀,她显得为难,支支吾吾的犹豫,「可是我现在失业,又不跳舞……」

他望她一会,呐呐说出感受,「我受不了别的男人看你,尤其……」自尊心很奇怪,别人做这事与他何干,可是自己女友,即使是自己开的店都觉得无法认同。人都这麽自私,还是只有他?为什麽?因为他爱她吗?这理由不知成不成立?

她突然一愣,他在乎?她突然感到羞耻。

不跳舞时想起自己和其他男人贴身跳舞,确实会感到自己不只作风大胆,甚至有点伤风败俗,可是,为了生活。

他在乎?也会瞧不起她吗?

她突然落寞起来,回神却已在他怀里,一阵激吻,她松开他怀抱,月光下羞赧说:「我要进去了。」

吻的浑然忘我突然被推开,狄臣依然绅士般问:「在赶我回去?」

「你该回去了,都几点了,再不回去天都亮了。」她钥匙开门,推开单薄的门走进去。

「我不想回去,你留我下来。」方才激吻馀温犹在,他舍不得就此离去。

「可是……」她往後看看自己简陋的房间,不是不留人,而是,他住不惯的吧。

「你房间是哪间?」见她犹豫他拉著她往房门去。

「这间啦。」她推开房门,两人十指交扣走进她闺房。

「很好啊,」他环顾四周,里面看起来简单朴素,乾乾净净的,有书桌、化妆台,看见她倚墙的床上有几只绒毛娃娃,他走过去愉悦的坐在床沿,像大孩子般抱起一只有他半人大的泰迪熊说:「你喜欢收集这些玩偶吗?」

「我晚上抱著睡觉。」她也喜孜孜的抱起一只,这都是爱慕她的异姓送的,但她不会告诉他。

他丢下泰迪熊将坐在旁边的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煽情的吹著鼻息,「今天晚上就抱著我睡吧。」

乍听她羞红脸,想推开他却推不开,反而被他欺近的脸吻得正著。

搂住她背後的手飞快穿入衣内开始摩娑背脊,大大的手掌让她感觉温暖又酥痒,想叫他回家又不舍,只好任凭让他先入为主的将她抱上床,压在身上继续甜蜜的吻,然後陷入他温柔的漩涡里……

(11鲜币)20 你的床感觉不是很稳固(H)

当吻得激烈,脱光衣服,四肢交缠於床褥时,他才发觉……

「你的床感觉不是很稳固……」他激动的挺身而入,陡然听见两人身下四支角的床嘎叽的呻吟几下,好像不爽他硬刺入它主人娇嫩的身子骨一般低怒。

「嗯……」她仰躺看著他,两人身体紧密接合,让她尴尬的不知该说什麽。

「不会垮了吧?」他有点担心,轻轻塞入又抬臀缓缓抽出,深恐床又抗议,要是解体就……太夸张了。

「不,不至於吧!」怎可能?它不会这麽不合作的,正当它主人跟男友享受鱼水之欢给她垮下去,不就太不卖面子了。

「很难说……」感觉她好像很怀疑他的能力,他不服气,突然猛力抽动起来,比方才力道更大,床随著两人的动作沉吟起来,越叫越激烈,像他们之间越来越深邃的接触,害她忍著身体的酥麻赶紧制止。

「你不要这麽用力,我弟弟在隔壁会听见的。」她低声说,想到被弟弟听见难为情起来,他却依然在她身体里猛烈抽进。

「呵呵……」听她多虑口吻,他忍不住笑出来,他比较担心嘎嘎作响的床会耐不住他的体力解体垮掉啦。

一大早,曹晴彦来敲她的门要餐费,她起床开门,走进去拿钱,他跟著进去,进去後曹晴如才想到要他在外面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被弟弟看见她带男人回来过夜,她感觉这是多麽不好的示范,希望他别胡思乱想才好,要是哪朝他也带女友回家过夜,她可能会欲哭无泪。

曹晴彦瞥眼床上被单里看不清脸孔肩膀裸露的男子,想起前几天晚上那个有妇之夫忍不住低声问:「他是谁?」

「我男朋友,」曹晴如看一眼睡得安稳的狄臣,连忙将他推出去,「别吵醒他,赶快去上学。」

走出房外曹晴彦担心问:「不会是那个男人吧。」

「不是,你想太多了吧。」她困的打了个哈欠,挥挥手催他赶快出门,「你把你的书念好就好。」

曹晴彦不放心的去上学。

狄臣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即是告诉她,「别住这里了,这张床真难睡,睡得我腰酸背痛。」他摆摆头,动动四肢,揉揉脖子,终於比较舒服些。

「这是亲戚好心借住的地方,有得住我不敢嫌弃了。」

「我真佩服你。」狄臣看著她的房间,跟他家简直可说人间与天堂。

「我习惯了。」

「搬去跟我住吧!」狄臣突然说。

「搬去跟你住?」曹晴如讶异,不确定问:「你的意思是搬去你家?」

狄臣想了一下她所谓家的问题,说:「勉强可以说是我家,我不跟我爸妈住,偶尔才回去住几天。」

「你自己有房子?」她更加惊愕,眼睛闪烁羡慕与期待。

「别问了,」看她好像兴奋起来,他她天真的脸颊,平常人有房子很正常,不值得这麽惊讶,她是没属於自己的房子惯了吧。穿好衣服他急著走出去,「我得赶快回去换衣服,不然上班来不及了。」

几天後曹晴如带著曹晴彦住进他位於高级大楼的住宅。

狄臣独居的房子不止宽敞,还装潢的致典雅,是曹晴如这辈子想都不敢想有机会住进去的房子,但是她果真住了进去。

住进後她发现狄臣住这里的时间其实不多,一星期差不多三天,最多不会超过四天,没去pub的日子他几乎都不住这里,他说他父母不喜欢他三更半夜回家,夜归的时候他就住在自己名下所有的这间房子,不去pub或飙车时,他即早早回家陪父母。

所以,住进来後,她觉得自己有种被金屋藏娇的优越感,而且这间房子里面实在太漂亮了,光视觉感受就比她原先住的破茅屋好上千万倍,更甭说住在里面的享受。

甜甜蜜蜜的住了几个月。

一天曹晴彦放学正当要去补习班上课的路上正巧遇见狄臣,他远远见狄臣拿著大包小包,高兴的大声喊他,「狄大哥──。」

他背著书包欢欣跑过去,目前为止这世界除了姐姐外,就是狄臣对他最照顾了。

「晴彦你下课了。」街上巧遇,狄臣相当惊讶,平常不容易看见他,他回去住处时曹晴彦不是睡了就是在房里看书,虽然同一屋檐还真少照面。

「我要去补习。」见狄臣手上大包小包他自告奋勇说:「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这些都轻的,都是一些衣服,饰品,还有……」狄臣打开纸袋让他看,曹晴彦好奇的每袋翻了翻,端详里面物品。

「看起来好像都是女生的衣服耶,狄大哥……」曹晴彦呐呐说,突然听见有人叫狄臣,他赫然抬头。原本他想问这些东西是不是要送姐姐的,可是看见迎面而来的人他会意了一半。

「狄臣,我们等一下去欧克斯吃饭好不好?」两名打扮时髦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看起来跟狄臣不止熟悉而且相当亲密,一位女子直接勾起他的手臂,另一位也贴身站在他旁边,感觉像左拥右抱,行情真好。

「唉呦,谁家的小帅哥,白白嫩嫩的。」勾著他手臂的女子伸出一手捏捏曹晴彦白皙的脸颊,曹晴彦看她跟狄臣那麽亲密,又想起他跟自己姐姐同床共枕,竟然不自觉的拍掉女子的手。

「别戏弄他啦,他要去补习班补习了。」狄臣向她们说。

「他是谁啊?」勾著狄臣手的女子笑眯眯问。

「他?嗯……朋友的弟弟。」他想了一下,不想解释一堆所以简略回答。

朋友的弟弟!曹晴彦听得有点刺耳,以为他会说“女朋友的弟弟”可是他却略有保留,令人匪夷所思。简直是想瞒天过海,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左拥右抱无往不利了吗?

只有他那个笨姐姐才会相信他没有每晚回家是回父母家当火山孝子──

原来如此。

简直欺人太盛!

曹晴彦瞟瞟眼前两位穿著华丽,刚才又从眼前品店出来的女子,心中不禁想狄臣平常不爱他姐姐问东问西,都是有原因的,他一想到这,连再见都没说就顾自气呼呼迳自走掉。

「喂,底迪,帅哥底迪,姐姐请你去欧克斯吃牛排呀。」狄臣身边女子叫他几声他都不理,生著闷气走了。

「别理他了,这小子脾气不止奇怪还很拗,自尊心特强的,谁叫你要捏他的脸。」狄臣以为他在气这件事。

「我只是跟他开玩笑的嘛!」女子委屈说,她没意思要吓跑可爱的小迪底的,只是熟男看多了,看见幼齿的一时兴奋而已。

「算了去吃饭吧!」作家的话:

(9鲜币)21 朝楚暮秦的混蛋一枚

曹晴彦整个晚上只要想起那个捏他脸颊的女子,就气得看不下书。以为姐姐遇见狄臣将来会有不愁吃穿的好日子过,却不然,原来他也止不过外表好看而已,仍是朝秦暮楚的混蛋一枚。

他越想越为被蒙在鼓里的姐姐打抱不平,坐在书桌前不时竖耳悉听她回来了没,他一定要打小报告……如果他今晚没回来,他一定马上拆穿他的真面目。

他最好出现。

凌晨快三点,曹晴彦终於听见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他开门出冲去,真没看见狄臣,他相当不悦,「姐姐,狄大哥呢?」

「都几点了你怎麽还没睡?」曹晴如看他一脸困倦样,心情不好说话火气也大,纳闷问:「怎麽了?」

「狄大哥怎没跟你一起回来?」他心情烦闷的又多看後面几眼,看他会不会只是比较晚进门。

「他家里有事,这几天不来这过夜。」曹晴如疲倦的说,晚上工作比三两天兼差还累人。

「姐,你知道今天白天他在哪里做什麽吗?」曹晴彦气呼呼的。

「你怎麽了?那是他的事啊。」曹晴如看他脸红脖子,鼻孔快冒烟的样子,莫名奇妙的不知道在生什麽闷气。

「我看见他跟一个打扮的很时髦的女人在一起,他帮那个女人提著大包小包,看像是陪她逛街,那女人还一直牵著他的手臂,跟他很亲热。」

听闻曹晴如一震,不可能吧!回神後说:「你看走眼了啦。」

「我还过去跟他讲话,不信你自己去问。」他就知道,她会自欺欺人。

「我要问什麽?」他又没给过她任何承诺,更没说过他没其他女友,问了又如何?

「姐,你被骗了。」曹晴彦不甘愿说:「他这麽有钱,想都知道他只是看上你的外表,本不可能娶你。」

「我知道,我本来就配不上他,」她有自知之明,但曹晴彦的话仍如针毡,令她惶恐的捂起耳朵,「你当作没告诉我这件事吧。」

「姐……」见她不肯面对现实曹晴彦忧心。

「不要说了。」她开门躲进房里,坐在床上眼泪不由得往下滑。

「姐,我们离开这里吧,不要再住他的房子了。」曹晴彦在外面敲门难过说。

「你去睡吧,不要吵我了。」她烦躁喊著,交往几个月,虽住他的房子,他却未曾提及要带她去见他家人,难道其中真有隐情,并非如她自我安慰那般,只是时日未到。

这一时间她有想问清楚的冲动……

可是,拿出手机她却开不了口。

拗不过弟弟,意志也开始动摇,隔天他们搬回去亲戚借住的房子。

她不敢打电话告诉他,甚至他三天不见人影後的晚上到seduce见面她也没提,直到下班,她去骑机车,他却开车,「机车放这里,一起坐车回去吧。」

「不用了,你先回走吧。」要是现在突然提及她搬回原住处,他不知会怎想?

「你整晚都很奇怪,几天不见你是不高兴,还是故意躲我。」整晚就算他坐在吧台前她也不看他一眼,装忙碌,他又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不想当面拆穿而已。

她戴上安全帽,坐上机车,发动引擎什麽话都不说就骑走。想到晴彦说的那件事,心里就不舒服,她还没调适过来,是很想当面理清楚,可是她更担心最後吃亏那个是自己。

她没有那麽洒脱,要是只有她自己,她压不会搬回去,或许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做不知道这件事,可是晴彦是男孩子不可能忍下这口气的。

「喂……」她真骑走,不坐他的车,他赶紧开车追上去。

车子驶在快车道一路上都没看见她,回到住处他等了一会儿不耐烦,打她手机,骑这麽久还骑不到。

「你到哪里了?」狄臣问。

她早进屋里,「我,我回到家了。」

「回到家?赶快上来吧。」他急得口渴去厨房开冰箱拿一罐矿泉水喝,走到客厅她却还没进门来,坐下沙发又开了电视,看了一会感觉不对劲,他又打了电话。

「你到底在哪里?」狄臣环顾四周,怎可能?难道她躲在柜子里,没见著呀!还有晴彦也不见了!「你到底在哪里?」

「我……」她支支吾吾,「我们搬回水源路了。」

他扫视客厅没有异状,拿著电话打开房间,才发觉化妆台上她的瓶瓶罐罐全不见了,「你这样做是什麽意思,刚才在seduce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干嘛!他只是回家连续住几天就落跑了,会不会太……太不是识相了……不是,是太没感情了!

「狄臣,我们就当当朋友吧。」她口是心非说。

「说,到底怎麽回事?」事前跟她告了假,不就三天,她就跑了。

「我说过了。」晴彦说的事她说不出口,如果他亲口告诉她,她不是他的正牌女友,她怕自己会崩溃。

「你没说。」不声不响的搬得光,一句话也没说。

「我配不上你。」她噙著泪说。

「谁说的。」他听得莫名奇妙还有点捉狂,以为回家可以抱抱她,她却平白无故丢下他。

「我自己知道。」

狄臣忍住气,「我现在去接你,有话当面说,别给我跑掉。」

「晴彦他说……」她吞吞吐吐。

「晴彦?」望一眼他的房间,狄臣明白了,一定是这小子胡言乱语,对号入座,不然就是颠倒是非,难怪那天甩态,突然连再见也没说就走人,原来自编自导起来。

这小子想像力真丰富。

(9鲜币)22 有本事逃出我的手掌心啊

他气冲冲的敲门,听见急促的敲门声,曹晴如急忙开门,夜阑人静这样的敲门声显得格外扰邻,「你小声一点会吵醒邻居,晴彦也睡了。」

「我还要找他咧,」他大喇喇走过敲房间门,「小子,你给我起来。」

「他念书念晚,一早还要上课。」她拖住他不让他在弟弟门前大呼小叫。

「你起来有没有听见。」他不满的持续敲房门。年少无知,无知到简直欠揍。

房门打开,曹晴彦惺忪的看著眼冒火光的狄臣,心里有数他怎会气冲冲。

「你对我哪里不满你说,为何捏造是非无事生有,看见我跟你姐吵架你会爽吗?」狄臣不好气的拍拍曹晴彦的口。

曹晴彦抚著挨打的口理直气壮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坦荡荡的就不怕人知道。」

「我做了什麽?你看见什麽?你有问清楚吗?」狄臣气得一直往他口又击去,他惧怕的一直後退。

「你带女人逛街难道没有,我亲眼看见的,你们还很亲热。」

「然後呢?你看见我带人上饭店还是去宾馆了?」

曹晴彦撇开头去,不想看他那张气呼呼的脸,感觉自己好像真小题大作,赶紧四两拨千金说:「反正那是你跟我姐的事,我不管了,我回去睡觉。」他走进房去,重重关上门,免得遭无妄之灾。

曹晴彦进去後狄臣转头看曹晴如,「我姐跟她小姑从美国回来我陪她们逛街,就是这样,真没什麽好解释的。」他认为这本是家务事不需多言,怎晓得被那小子搞得好像他多见不得光,才不敢告知。

「我没有要你解释。」这误会很尴尬,晴彦有时的确毛毛躁躁做事欠缺周详。她也是,某些时候耳子软,无法明辨是非。

「是没要我解释,只是直接将我踢出去?」被冤枉狄臣委屈说,「我不喜欢人家约束我,我也不约束别人,但我不喜欢被误会。」

「对不起。」她为自己对他的不信任感到羞愧不已。

「我很不喜欢人家跟我问东问西,干预我的任何事情,但我希望你能了解,我不是随便的人。」

「狄臣,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她会毅然听信弟弟的话,也是因为对自己没有信心,其实自从知道他身出名门,她开始自惭形秽,总感觉他们不会长久,相当不踏实。

他惊讶的看著她,「你还是不相信我?」

「这跟相不相信无关,你看我家就是这样,这里还是跟亲戚借住的地方,」曹晴如苦笑,愁眉不展,以前她不会这麽妄自菲薄,但现在确时时提醒自己。「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与其将来你来告诉我或别人来跟我说,不如我早点醒悟。」

「你,神经喔!」他过去她额头,不以为然说:「没发烧很正常啊,怎麽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狄臣,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跟你在一起我感觉自己很卑微。」

「所以你要离开我?」他盯著她,她却移开目光,「为什麽不看著我?」

「我……」她用无辜的眼神移回他脸上,即使她家没付之一炬,她也只不过是计程车司机的女儿。

「你,怎样你,天都快亮了,回家睡觉吧。」他很困不想继续跟她磨蹭下去,硬拉著她往门外走。

她用力扳开他的手,不愿意说:「我日常用品都搬回来了。」

「好,今晚我们先睡这里,明天白天你再把东西搬回去。」

「狄臣……」

「没得商量,有本事你逃出我的手掌心啊。」他握起拳头开玩笑,说完拉著她回房睡觉,他并非不管她担心的问题,而是她会有这种顾虑,只是因为她对他的不了解罢了。

隔天早上,送走狄臣不久,半掩的门陡然被推开,在客厅拖地板的曹晴如赫然抬头,霎时怔住,多月未见的韩佑言衣冠楚楚出现面前。

两人讶异相觑一会,韩佑言走进客厅站定後呐呐开口,「我以为你搬走了。」他来过无数次,门都紧闭,一度感到心灰意冷,没想到她仍住在这。

只是前几个月她去哪里了。

「我是搬走,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她又开始拖起地对他冷淡依旧,要他知难而退彷佛不容易。

「我已跟她协议离婚,很快即能办妥手续。」韩佑言走近她身旁语气委婉道。

「关我什麽事,」她停下拖地动作,冷不防截断他的话,「你不需要来跟我报告这些事,我也不想知道,跟我毫无关系。」

他这麽说好像她真就是那个破坏他婚姻的小妖……小妖?他老婆就是这样骂她的。

「你打我消气好了,看她怎麽打你,我都让你打。」他捉起她手腕往自己脸颊挥打过去。

她抽回掠过他脸颊虚弱无力的手,这种死缠烂打令她为之气结,「韩总经理你搞错了,我对你本没有任何意思,请你马上走开吧。」她丢掉拖把烦燥的将他推往门外。

「晴如,我诚心诚意跟你道歉……」他被推著一直背退门槛出去。

「你到底走不走。」她不耐烦。

见她似乎仍在气头上,他站在门外丧气道:「等办好离婚手续,我会再来。」

他终於走了,望著他的背影确定他不会再回头,曹晴如走回客厅捡起地上拖把,将地板擦好,收拾乾净,深思熟虑後,她决定搬回狄臣住处,至少狄臣是清清白白的,沾惹有妇之夫像是惹了一身腥,还遭人歧视,甚至被落井下石,明明没的事何须被如此栽赃。

(10鲜币)23 你得习惯不然怎做夜店老板娘

「龙舌兰日出一杯、一杯蓝色珊瑚礁。」曹晴如拿起点餐单念著。

「喔,喔,知道了啦。」正在做螺丝起子的张至光,秀气的递给曹晴如伏特加空罐说:「伏特加没了,帮我拿瓶来。」

「拿去。」她迅速伸手往後面柜子拿瓶他,然後没什麽神的低头做著红粉佳人,口中喃喃,琴酒1oz、柠檬汁加糖又1/2oz再加蛋白一份,倒了石榴汁少许,摇一摇,倒进**尾酒杯里,这是她最近刚学会的简单调酒。

她做好红粉佳人抬头端上吧台即看见狄臣打开大门走进来,看他穿著皮夹克,知道他又去飙车了,他爱飙车嗜好无法制止,张至光告诉她,他出过车祸,仍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家人管他也管不了。

看见她忙得团团转,他迳自走向後方的办公室看帐目。

「10号桌你帮忙拿去吧……你看那几个人忙得团团转。」张至光瞟一眼热闹滚滚的吧台外面,指指他刚作好的两杯鲜豔调酒。时间愈晚店里生意愈好,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

「喔。」她勤快的拿托盘将两杯调酒放上去,小心翼翼闪过人群走向10号桌。

灯光昏暗,她突然不小绊到客人的脚差点跌倒,手里的拖盘一晃,调酒倾倒往她绊到脚的客人身上泼去。

「啊,你是没长眼睛吗?」女子突然从座位跳起来大声吆喝,慌忙波走一身体,抬起头惊呼,「原来是你?」

曹晴如赶紧将拖盘上打翻的杯子打直,免得杯子也掉下去打破,仔细看原来是韩佑言那个气势嚣张的老婆卓季薇。

「你故意的是不是。」韩佑言妻子气极败坏一把往她前推一把,「你这贱女人。」

「啊,」她站不稳踉跄的连人带拖盘跌入邻座,害座位上看热闹的客人身上也遭殃。她赶紧站直,向慌忙逃窜的客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她转身感觉韩佑言的妻子眼神怪异犀利,应该早看见她,故意在她走过去伸脚绊她。

她当下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霎时间又想,算了,这是狄臣的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即使一肚子闷气都只能往腹里吞。

她是想退一步,可是,韩佑言的妻子却得理不饶人,见她畏缩更加盛气凌人,「你把我的衣服弄成这样,看你要怎办?」她衣服湿了一滩,乍看下像是毁了。

「大不了赔你,有什麽好大惊小怪的。」她往吧台走,不想跟她正面冲突。

「你赔得起吗?这套可是当季的要价不斐,可要8万块,你这穷酸的女人赔得起吗?」韩佑言的老婆毫不忌讳的大声嚷让,即使音乐很大声,却清晰可闻,「还是想去陪我老公睡觉抵掉。」

「你不要毁谤人,我跟韩总经理是清清白白的。」她怒火难抑的转身绕回去说。

她就是故意要在大庭广众让她难堪。

「哼,他可没说你们是清清白白的,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脑羞成怒了,呵呵……」

「你太过分了,欺负人也不是这样子吧。」她瞪著她。

「姐妹,回去啦。」张至光走过来拉她走回吧台,对韩佑言老婆说,「别理她,疯子一枚。」

「你说什麽?你们这家店的人怎麽这麽没礼貌,我是客人,洒我一身还骂我疯子,小心我告你们。」她发起狂来。

「去告呀!我没被告过,听起来挺新鲜的。」张至光若无其事的对她咧嘴笑,看她气急败坏,他笑得连肚皮都震动起来。

「你,」她指著张至光鼻子,气呼呼说:「你们老板呢?叫你们老板出来。」

「老板?呵呵……我们这里有好几个老板,你要小老板大老板还是大大老板?」

「你……」

狄臣在办公室隐约听见争执,走出来,看见一群人围著吵吵闹闹,感觉苗头不对他迅速走过去。「发生什麽事?」他从人群中挤进去,看见眼睛红红的曹晴如,跟ㄧ个指高气昂的女子,张至光仰著头著腰像跟人吵架。

「你不是要找老板,他就是,」张至光挥挥手,没事般的对凑热闹的客人说:「没事啦,大家回座位玩,不采没什麽好看罗。」

他本想拉著曹晴如回吧台,却被韩佑言老婆吆喝住,「喂,你想逃吗?」

看女子气焰嚣张,狄臣望了望怔住脚步似乎受到惊吓的曹晴如,不知她又闯什麽祸了。

韩佑言妻子看见狄臣好像得势般,以为狄臣会教训曹晴如一番,瞪著她的眼神更是犀利,让曹晴如胆怯的退躲到狄臣背後去。

「她是韩佑言的妻子。」曹晴如低低的在狄臣耳边说,音乐很大声不确定他是否听见。

狄臣见她躲进自己背後,好像很怕这女子,伸手握住她的手,给她一点勇气,却被韩佑言妻子冷眼瞧见他们十指交扣。

「吼,原来又勾到一个凯子。」卓季薇睥睨说。

「你说什麽?」狄臣听闻,忍不住用另一手一把揪住她湿黏的衿口,厉声说:「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揍人。」

「你……」狄臣咬牙切齿,她吓得眼珠子瞠出,有点发抖。和她想像的怎不同。

见她一脸惊吓,狄臣狠地放手,冷冷的对她说:「马上离开这里,不然我不保证等一下你会不会变成猪头。」

拿起座位上皮包拔腿要跑时,她仍不忘丢句,「你们是这样做生意的,好,好,大家等著瞧。」

「狄臣,对不起,我又给你惹麻烦了。」曹晴如内疚,担心一而再发生事端会影响店里生意。

「惹麻烦?呵……」狄臣不以为然笑著她哭丧的粉颊,安慰,「你得习惯,不然怎做夜店老板娘。」

「我做不好的。」她羞愧的低著头。

将她拉到身边,坐在自己大腿上,看著她受挫的模样,觉得好笑又怜惜,之前看她大胆的在台上跳钢管总觉得她活力十足,无所畏惧,现在怎一点挫折就垂头丧气,真不像原先认识的她。

「我像是怕事的人吗?」作家的话:

(13鲜币)24 有色眼光看待的钢管秀

狄臣反对她跳舞她听话的不跳了,这些日子狄臣给的家用绰绰有馀,她终於嚐到不需为钱苦恼的惬意生活,也严然像seduce名符其实的老板娘忙进忙出。

跟大家相处愉快,经济无虞,最近胖了两公斤,脸蛋丰腴许多,气色红润,神清气爽。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怎说哩?

「小熏骑机车跌倒,」吴栋林跟她:「怎办晚上钢管秀要开天窗吗?」

小熏即是她不跳後再请的钢管女郎,才十九岁而已,晚上还在念夜二专,出身单亲家庭。据这两点就跟她之前很像了,她也是这年纪即开始负担庞大家计,半工半读,开始学跳钢管秀。所以她格外怜惜这样的女孩。

「开天窗?不好吧!有些客人是专程来的。」吴栋林是店经理怎麽反而问她,难道他真将她当老板娘。

「晴如,今天晚上你先凑一下吧!」吴栋林说,这才是他的目的吧。

这男人看起来很老实,脑筋却也转的挺快的嘛。

「我……」她嗫嚅犹豫。狄臣晚上又约了一票朋友飙车,可能打烊前才会进来吧。但是要是被他知道,可能会臭脸。

「我打电话跟狄臣说一下,你去准备。」他知道她在顾忌什麽问题,相处许久也知道她的耳子软,很容易说动,只要跟狄臣报备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她只好说:「好吧!」只要狄臣不感到排斥,她倒无所谓。

喧杂空气中播放著节奏不是很强烈的舞曲“Everytime We Touch“,室内播放著这首歌的旋律,穿著久别的舞衣,曹晴如倚著钢管翩然起舞……

I still hear your voice,

When you sleep next to me

I still feel your touch,

in my dreams

Forgive me my weakness,

But I dont know why,

Without you it’s hard to survive

……

一段时间没跳舞感觉肢体有些僵硬,可是上舞台十分钟後,却好像做过暖身一般,四肢很快又活络,身体舞动的曲线彷佛变轻盈。

她还是喜欢掌声和喝采的,望著众人随之起舞,而自己是带动气氛者,内心有种无形的骄傲,只是她不解为何那麽多人要以有色的眼光看待钢管秀,只是舞者火辣感?还是这舞蹈充满煽情挑逗的意味?

舞台下热络起来,许多人坐在位子上摆动身躯,兴奋的双手拍掌,有些人早已加入舞池。pub这时段的节目最令人血脉沸腾,好不快乐。

像狄臣?自己经营夜店,聘请舞者,经过这些时日深入了解後,她才知道,原来他对钢管舞者亦存有偏见,像对封建时代戏子那般的歧视眼光。

她只打算跳三十分钟,在狄臣的店里她还是收敛些,无论她多喜欢跳舞……反正这场她只是串场,不开天窗就好,为了两人感情长久,她还是别引他反感,称职的做好他身旁小女人的角色。

其实有时候两人悬殊的生活背景,让她倍感压力,总小心翼翼捧著,害怕一不小心没捧好碎掉。

这种压力时常无形中困扰她。

在她香汗淋漓打算舞完最後一曲,音乐响起之初,店里走进几位她没印象的女子,她记不差见过不难忘怀,肯定她们这几月没来过seduce。

她专注舞蹈没仔细算,三、四个吧,因为吴栋林笑咪咪迎上前,所以她刻意注意到,想必又是何方娇客,他那张职业的才会笑的那麽自然跟夸张。

「哇!你们什麽时候有钢管秀的。」吴栋林领她们到座位,狄云坐下即吃惊的盯著舞台乍舌。「看起来真好玩,这什麽时候加上的节目怎不通知我一下。」

「一年多了,好几家夜店都时兴这个,生意都被抢走了,我们不跟进,大概只有关门的份了。」

狄云环顾四周,高朋满座,关门的份应该还轮不到吧,不禁蹙起眉头调侃,「我看是同流合污吧!想赚钱就说想赚钱,不老实。」她直率的大笑两声说。

「嘿嘿嘿……」吴栋林陪著乾笑。狄臣的姐姐狄云为人随和爽朗,和狄臣一同开店的莫逆之交都熟的很并不拘束。

「喂,你们请的舞者不只感,还漂亮的简直让人流口水,难怪生意这麽好。」狄云凑近吴栋林耳边佯装悄悄说,目不转睛盯著台上的曹晴如,好似对她、还有她倚著跳舞的钢管都颇感兴趣,彷佛也想试试那冰凉钢管的魔力般。

「她是客串的,」吴栋林在狄云耳边呐呐说:「她是狄臣女友。」

「狄臣女友?」狄云几乎跳起来惊呼,「不会吧!」

「她只是客串啦!」她的反应让吴栋林一愣,连忙解释。看来她不怎接受曹晴如的。

早知她会来,就不会让她上台。吴栋林眼神瞟著舞台,有点内疚。

「客串跳这麽好骗谁?」曹晴如的舞跳的确实很好,假如不说她是狄臣的女友让她震惊,她还想继续赞赏一番呢。

可是……

狄臣是玩昏头了吗?跟跳这种舞的女人来往,别说她感觉怎样,即使她不在意跟著举双手赞成,但只要被她眼高於顶的父母得知,她连他家门一步都踏不进去,别说当金融界赫赫有名的狄家媳妇了。

狄臣开这家夜店家人长久以来都是持反对票,他应该知道自己身分能拿捏才对吧。

狄云想了想,他跟父母许诺三十岁收心,再荒唐也是这一年,一年後他必须回家接掌事业,为了确保自己的地位,他应该不至於娶个舞女郎回去让父母震怒吧!

下舞台後,吴栋林过去跟曹晴如交头接耳,「狄臣他姐姐来店里光顾。」

「他姐姐?」她吃惊,交往半年多她没见过他任何家人,他姐姐?难道是刚才吴栋林领进来的其中一位?

「你们不认识吧?」吴栋林问,曹晴如摇头後他接著说:「要不要去认识一下。」

「好啊!」只是她得先去卸妆,满脸浓妆看起过於妖艳,会给人不好印象的。她很在乎他家人的感受,赶紧去卸妆。

曹晴如躲进更衣室卸妆不久,狄臣即飙完车风尘仆仆进来,他一进门狄云一看见他,马上招起手大叫:「狄臣,我们在这里?」

听见声音狄臣往音源处看,说吃惊不吃惊,狄云前几天就嚷著要来,只是不知她何时来罢了。今晚不声不响来还呼朋引伴,真服了她。

走过去狄臣笑说:「不是随便说说怎突然来了。都嫁人了,还敢上夜店。」

「不欢迎,还是怕我将你的店吃垮?」狄云促狭他。

「我比较担心姐夫不高兴。」

「我又没跟他报备……」狄云问:「喂,我听栋林说刚刚跳钢管秀那女生是你女友?」

「跳钢管秀?」狄臣瞄一下吧台跟四周都没看见曹晴如。怎麽回事?舞台上也空盪盪啊。

「你不会来真的吧?」狄云凑过去他身边低声问。

「什麽意思?」她今晚上台跳舞?狄臣纳闷。看见吴栋林正在忙,张至光也在吧台忙,大家都在忙碌,就是没看见曹晴如。他被狄云的话说的担心起来。

狄云耸耸肩说:「你懂我的意思的,爸爸是个重门户的人,你不会一再忤逆他吧。」

「有可能。」他无奈说,反正他做什麽都不尽父母心意,随他们怎想,被狄云得知,看样子曹晴如跳过钢管秀之事就像白纸上的黑点是遮不掉的了。

只是他不明白,不是都讲好了,她不需要再上台跳舞,为何今晚又上台,难道舞者请假?

他望一眼吴栋林,心中有些许责怪,这麽做真会影响他们之间感情进展,再怎样从现在开始,她都必须让他人对曹晴如留下好印象,甚至是美好的印象,才能掩饰他们之间悬殊的家庭背景。

显然关键的第一步已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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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鲜币)25 不只想谈谈恋爱而已

曹晴如卸完妆从吧台後面出来,瞥到狄臣站在舞台边的座位,也就是在他姐姐那桌,她迟疑一会才走过去。

舞台上下一时段的歌手已上台准备。

她走过去,狄臣见到她停止跟狄云的对话,拉她过去亲热的搂著她的肩膀,佯装若无其事的慎重介绍,「我女朋友,曹晴如,这是我姐,跟你提过的。」他顺口介绍狄云,心里五味杂陈,担心狄云心直口快回去乱说一通,到时候他想湮灭事实都难。

「大姐你好。」她客套的喊狄云,狄云却还她一个尴尬的笑。

「你好。」她又注视曹晴如一眼,察觉她卸完妆更是美丽,白皙的肌肤如雪花般细致,玲珑有致的轮廓几近完美,难怪几年没交过女友的弟弟会看上她,只是……只是……

狄臣这麽直接了当介绍,应该有所打算才对,他都几岁了应该不会只想谈谈恋爱而已,她想,而且看狄臣看她的眼神,她觉得他是认真的。

回到家中,狄臣的脸垮了下来,跟在pub打烊前送走狄云的脸色完全不同。

将钥匙、外套往椅子丢,一屁股闷坐上床仰躺下去,口吻无奈的喃喃,「我说别再跳就别再跳舞了,你当我随便说说吗?这下真被我家人瞧见了。」

「可是小熏没来呀。」她走到床边内疚的看著他,知道他生气是为她好。

「没来就没来,跟客人说抱歉今天舞者受伤不能跳,顶多少赚些,客人跑了就算了。」她的名节比这些都重要。

「我怎知道,栋林他……」她嗫嚅,不知该怎解释好。也不知道栋林说会跟他讲,他正骑车手机并没接,是到店里才知道这件事。倘使今晚他姐没来,应该不会有这些事吧。

「你自己要有判断能力,我家人我了解,我不想让他们对你产生不良印象,不是责备你。」

「我知道,以後我别再上台了。」现在有他可以依靠不需像以前那般辛苦,她也是想,店是他的,他这麽照顾她,店里有什麽需要只要她帮得上忙的当然义不容辞。

他坐起来,看她一脸委屈心疼的握著她的手,不想让她认为他责难她,他委婉说:「我的家庭就是那样,父母亲凡事要面子,我怎麽惹他们不高兴,我还是他们儿子,可是,别人不一定。」

「他们应该不会喜欢我的。」想起他那赫赫有名的家族,她又自惭形秽起来。

「所以你才要更尽力让他们喜欢你接纳你。」

「我办得到吗?」如果他们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一开始就认为她本不上配,她怎麽努力都没用的,她怎不担心。

「所以,不能让人有什麽把柄嫌弃你嘛!」她脸颊,见她比他担心,狄臣不敢再吓唬她,连忙自我安慰,「过两天回去就知道我姐她的大嘴巴说出去了没,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罗。」

他得先想好对策,别最後被问得哑口无语。要是他们不喜欢她,以後日子她有得受,他可不能让她跟他一样,被定了叛逆的标签。

「晴如──」

吵杂的音乐中乍听韩佑言声音,正在擦拭桌面的曹晴如猛然回头,他怎会知道她在这里?她愕然问:「你怎来这里?」

他不可能是来这里消费的,依她所知,他不涉足夜店,所以应该是她妻子告诉他的,除了这原因她无法做其他联想。

她擦好桌子拿著空杯子碟子走向厨房,想起他老婆前不久来这闹直想对他视而不见,可是他却亦步亦趋跟著,一路跟到厨房。

「我已经备妥离婚手续了,」他看看狭小的厨房四周环境,接著不舍说:「别再这里工作了,太辛苦了。」

将碗盘放进洗碗槽,她又拿著空杯子走出去,韩佑言竟然跟入吧台内,她不领情说:「我喜欢在这里工作,请你别干预。」将杯子放入水槽里,打开水龙头,她不想多看他一眼,要是被这里任何一个人误会都不好,她必须避嫌。

「我不是干预,我是舍不得。」他声音一如往常温柔,曹晴如听得出来,可是她就是感到厌烦。

洗好两只杯子她擦擦手,对他说:「韩总经里,谢谢你的关心,但是不需要,请你离开好吗?这是工作的地方,不适合进来。」

「是啊!先生你出去吧!有话等下班再说,你在这里只会妨碍我们工作。」张至光见她被陌生男子纠缠话下逐客令。

「我等你下班,我们好好谈谈,可不可以。」他恳求著。

「我们没什麽好谈的。」曹晴如烦不胜烦冲口而出。

韩佑言听闻失望的垂下眼却强颜欢笑,「我去外面等你,不打扰你工作。」

(10鲜币)26 不能揭穿的秘密

韩佑言真在外面等她下班。

打烊後从店里走到停车场,赫然看见韩佑言的车还在,原本想趁他尚未看见时赶紧骑车走,可是才转身即听见後方关车门及叫住她的声音,「晴如──」

他快步朝她跑过来,才一下她的手已被追赶来的韩佑言拖住,想躲回店里本不可能。

「你到底想怎样?」她开始感到不耐烦,之前是在他公司上班担心没工作才对他的死缠烂打忍气吞声,可是现在她已不是他的员工,没必要再迁就他。

感觉她态度微愠,韩佑言放开手,感到沮丧,「我没想怎样,你让我感觉自己像个无赖。」

「韩总经理我想你应该有所误会,我对你从过去到现在都没存在男女间的情愫,以前因为你是我老板所以我才忍气吞声……」

「我现在是单身,我可以追求你。」他突然表白。

「但她不想让你追求。」狄臣突然拿著安全帽走出来。

他们的目光一起落在狄臣身上。韩佑言注视狄臣走过来,臆测前阵子在郊外公路上载走她的应该是他。似曾相识,多看他几眼。

「你想追求我女朋友也需先经过我的同意才行,况且连她本人都不愿意了。」狄臣走过去蓄意搂住曹晴如的腰在他眼前展现他们间的亲密,即使他不知难而退,也让他晓得她现在确实名花有主。

「狄臣?」韩佑言思索一阵不确定的说出他名字,「你叫做狄臣是不是?我记得你。」

「你认识我?」狄臣有些错愕,在脑海迅速回想一遍,不记得认识他。

「你贵人多忘事,我是张怡婷的舅舅,难怪你会忘了。」韩佑言似冷语嘲讽他。

听见这名字狄臣突然一愣,放下搭在曹晴如肩上的手,回神後睨一眼韩佑言走过去机车,坐上机车後对曹晴如说:「一起回去,我载你别理他。」

「喔。」曹晴如赶紧拿著安全帽听话的走到狄臣车旁。

「晴如,」韩佑言剑步制止曹晴如坐上狄臣的机车,「他是个爱情骗子,别相信他。」

「你闭嘴,」狄臣喝止韩佑言的话,催促曹晴如,「上车,别听他胡说八道。」

曹晴如踯躅一会,觉得韩佑言话中有话,这时候狄臣的态度也令她起疑。

见她杵著不上车,狄臣拉她一把,她坐上去,狄臣油门一加赶紧骑走。

韩佑言见他们将离去在他们背後语不惊人的大声说:「晴如,他害死我外甥女,这男人只会玩女人,把我外甥女逼得跳楼自杀……你别相信他……」

车骑远,曹晴如没在听见韩佑言後面说了什麽,只听他前面清楚说:“他害死我外甥女,这男人只会玩女人,把我外甥女逼得跳楼自杀”

她从背後紧抱住狄臣的手突然悄悄滑落……“跳楼自杀”她脑海突然浮现一具躯体如同自由落体般的掉落地面……

她心一震,多怵目惊心的景象!

感觉环抱住自己手臂的力道松脱,狄臣似乎有种不安全感,马上伸出手索将她的手放回自己腰际,两人各怀心事驰骋风沉重的一路到家。

回到家曹晴如依然无法释怀,狄臣极少谈自己的事,对他的过去她几乎一无所知,知道的也是从他那几个兄弟间不经意透露出来的陈年往事。然而,这件事她听都没听他们谁提及过。

「狄臣,韩佑言说的是真吗?」

狄臣怔怔看了她一眼,不认为自己该对她解释什麽,更不愿提这件事,打开衣柜拿了毛巾内裤走进浴室。

关於她没参予的过去,多说无益,他更怕说了,伤了两人稳定的感情,有时候该忘的事情就该让它忘,是秘密又何必去揭穿呢?

他不懂!为何人总是潜藏著丑陋的一面,喜欢拿他人的短处来彰显自己,或在他人伤口洒盐,甚至将别人过错拿来当成自己的武器。

「为什麽不说话呢?」曹晴如对著走进浴室的背影说。

「没什麽好说。」他冷冷说,听得出韩佑言蓄意要中伤他。沉重的关上浴室门,仍不愿做任何解释,让她自行在外猜测。

洗完澡後,狄臣又穿上衣裤出去,曹晴如过去追问,他没有解释,却只淡说出去吹吹风。

他这样的态度更令她感到不安。

寂静的滨海公路沿岸浪潮汹涌,月光下雪白浪花彷佛愤怒的海啸在黑幕下狂舞。

皎洁月光追著疾驰的重机,冰凉晚风迎面而来,掠过安全帽里充满愤怒而凌厉的目光。

「靠,他麻的,张怡婷的死干我屁事……」狄臣咬牙切齿,内心平息的忿怒被韩佑言激起,彷佛蛰伏已久的火山再度爆发。

油门越加越快,风从安全帽隙缝灌入,圆瞠的眼珠在怒意下更是火红。方才他真想一拳往韩佑言那光洁的下巴揍下去,以消多年来平白之冤。

他似乎蓄意在曹晴如面前提及,更令他怒意难消。他难道以为这样就能从他身边将曹晴如抢走了吗?

张家的亲友简直无所不在,屡屡在他即将淡忘这事时,总会冒出来提醒他曾经的过程,殊不知他并非愧疚,而是气愤!

人类报复的手段无奇不有,倘使对方不分青红皂白用生命跟你赌,那麽自己就只有认输的份了。

只是,他连幸福的资格都没吗?

狄臣沉著心情骑重机出门後,曹晴如闷闷不乐的洗完澡,顾自坐在床上看著电视上凌晨重播的偶像剧,看著电视上的剧情,她不禁想是不是所有恋情都像电视上演的桥段,充满戏剧与不确定。

韩佑言认识狄臣?她听不懂韩佑言所言?可是狄臣听见他的话整个人变得闷不作声……他害死韩佑言外甥女?为何呢?

她一直想著这事等著狄臣归来,很困却睡不著,以她对韩佑言的了解,他并非贩徒小人,不可污陷他,况且他言语间较趋指证历历,不像蓄意指控。

过去?她所不知的狄臣过去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何他有这麽多她不知道的过去。

但现在她更担心他的安危,不知他会骑多远……

(10鲜币)27 压在下面的东西

那晚快天亮时狄臣才回来,她看电视看到疲惫不知不觉的睡著电视也没关,起床时已经中午,狄臣早去银行上班,机车钥匙放在家中,他开车出门。

後来两人都没再提及这事。

并非曹晴对实情不感好奇,而是倘若再提必会破坏当时气氛,他没主动提及,她也不敢再开口问。

「喂,你神点好吗?奄奄一息,好像快断气了。」张至光见曹晴如有气无力堆著吸尘器清扫地板,忍不住取笑她。

曹晴如幽幽转头瞪他一眼,现在他们是好姐妹,无所不谈,当然也无所不泄气。

张至光?或许他知道什麽蛛丝马迹。

她将吸尘器拉过去,煞有其事的凑到他身旁,佯装有意无意问:「阿光,你认不认识一位叫张怡婷的女生啊!」

「张怡婷?」张至光活灵活现的转了转眼珠子,眨了眨眼认真想会说:「这名字很普遍,不知你问我认识的是哪个呀。」

少来?曹晴如瞪他一眼,谁信他的呼拢。

「狄臣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她刻意引导他。

「那……那个……」张至光突然结结巴巴的警告她,「我跟你说,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这个人,要不然挨揍我可护不了你。」

这麽严重?「为什麽?」她更无法理解。

「为什麽?」张至光嗫嚅,「只能说这女人很白目,就这样。」

「怎麽说?」她想知道真相,所以循循善诱一肠子通到底的张至光。

「五年前,狄臣不知在哪里认识这女的,你也知道狄臣就那个个,他不人爱家管,偏偏这女的,什麽事都爱管……」

「她是狄臣的女朋友?」

「我没这麽说喔,的却看不出狄臣有那麽一点丁喜欢这女的,可是这女的到处说他是狄臣女友,有回狄臣跟个女的出游,张怡婷知道竟然找那个女的打起架来,然後两个都说他们是狄臣女友,那个张怡婷算狠,他就当著大家面要狄臣承认她才是正牌女友,你知道狄臣就那死不承认个,张怡婷就威胁他,他不说她就跳楼……」

「什麽?」曹晴如诧异,为这种事跳楼?还是不满被劈腿?

张至光吞吞口水继续说:「狄臣以为她在使子,不理她,那知道一眨眼就不见人影,她竟然跑上14楼顶去,还真跳下去……」

张至光夸张的做了个诙谐的跳跃动作,可是她一点都笑不起来。

打开话匣子张至光恍如三姑六婆咕哝不停,曹晴如却越听越恍神,呆若木**杵在一旁,以致张至光後面说了什麽她有听没有进,恍如恐惧他们之间未来可能的变数。

「喂……喂……怎麽失神了?」张至光看她拿著吸尘器呆愣住,撞撞她的肩膀,感觉自己好像太多话,若是被狄臣得知搞不好被掌嘴。

「没有。」回过神她弯腰开始使劲的滚动吸尘器吸地板……狄臣以前有很多女友?现在呢?仔细想想,除了pub有限范围,她对他果真一无所知。

玻璃杯打破的清脆声音并未被斗大的音乐节奏掩盖,「对不起,对不起。」

曹晴如慌张道歉,慌忙蹲下身捡拾弹跳一地的玻璃碎片。

「我来你去拿扫把。」闻声狄臣飞快过去,她才伸手,狄臣即拿开她的手,细皮嫩的,碎玻璃尖锐,他可不想她皮绽开血流如注。

「喔。」她整晚魂不守舍,一下子饮料端错桌,一下子翻倒水杯,现在更糟,直接将杯子往地上踯,索客人买单离去,未波及他人。

拿来扫把畚箕,清理好残局,见她狄臣说:「不舒服早点回去休息吧,收拾好我载你回去。」

「我没关系!快打烊了,等打烊都收拾好再走。」

蹲在地上捡完碎片,狄臣抬头看她,灯光幽暗看不清她的脸色好不好,他伸手她的额头试温,担心她是不是天冷潮湿骑车著凉了。

又自己,没发烧他安心多了,她扫完地,狄臣跟过去吧台,过去她身边说:「我看你去学开车吧!骑机车危险,开车方便,下雨也不用淋雨。」

「学开车?」她切著柳丁,停下手望他一眼,又开始刻起花来,学开车也没车开,难道要开他的车,她才不要,这不换成他淋雨了,她宁愿不学。

「嗯,等考上驾照我们再买部车……」

我们?听起来心暖暖的,「买车?给我?」她吃惊的问,还看见站狄臣後面的张至光听见这事,高兴的竖起大拇指跟她道贺。

狄臣对她真好,买车给她,她想都不敢想,这麽昂贵的奢侈品,他却亲口提及。他对她越好他,她将会越依赖他,也越惶恐失去他……

打烊後,回到家中走进房间,她整个人依然魂不守舍,放下背包时以为有放上椅子,才一转身背包却唰一声直接落地,里面物品霎时翻倒出来散落一地。

狄臣适巧走至床边更衣,见状连忙蹲下身捡起滚到他脚边的粉饼盒。

「你怎麽了,整个晚上都在打翻东西,有心事是不是?」狄臣瞄她一眼,捡起钥匙、假睫毛盒……捡起假睫毛盒陡然看见下方压著一本存摺,他好奇的捡起来。

「没有,」她奄奄应著,显得有气无力,可是一看见狄臣正捡起存摺,她赫然使出吃力气抢了过去,「这是别人寄放的东西啦。」

要是被他知道就惨了。

「别人?」捡起最後一条口红,狄臣站起来,瞅著将背包放妥的曹晴如,他确定自己没有看走眼,那本存摺封面写著“韩佑言”,他没记错,韩佑言就是张怡婷的舅舅,也就是那天去找她,跟她拉拉扯扯、对她爱慕万分的前老板。

她已离职,为何他的存摺还在她身上?

狄臣静止般的瞅著她,希望她能自己招出原因,可是她什麽都没说,而是走过去衣柜拿了乾净衣服走进浴室,好像在躲避他的追问。作家的话:

(8鲜币)28 被戴绿帽的感觉

听见浴室传来莲蓬头洒水声,狄臣坐在床沿怔愣熟思,望著她放在椅子上的背包内心偷窥的想法挣扎拉锯,他不想去在意,每个人都有自主空间、自我意识,谁都无权干预谁做了何事,即使是他,也不要曹晴如干预他的事,况且他们现在充其量只是同居关系,谈不上责任不责任,也没承诺过谁该对谁负责。

可是,望著好似藏著秘密的背包,他说服不了自己不去不在乎,就像他在乎她那般无法不在乎,所以他做了最低劣的事情。

他移动身子,坐过去伸手勾起背包,放在膝盖上,翻开拿出那本存摺,翻开一看,他吓住,6782156……

在银行上班他对数字相当敏感,算都不用算几个数字,“六百七十八万贰仟壹佰五十六”!这麽大的数字?

他盯著存摺不敢置信……

她只是忘了将存摺还了,还是韩佑言给她这笔钱?

他搜了一下背包,发现里面有一个很美的小盒子,打开一看……一惊,竟然是亮著璀璨光芒的钻石项鍊!有一、两克拉。

他恼了,不是说她没钱吗?

印鉴!印鉴呢?他气冲冲的在一个小化妆袋里找到,将印鉴拿出来,仔细一看,印章确实刻著“韩佑言”?

他们到底是什麽关系,主仆?主仆需要送钻石吗?这颗钻石项鍊铁定是他送的,既然都送得起那麽贵重的东西,有钱人几百万又算什麽。

他气著将存摺印章全塞回背包里,狠瞪著浴室门,有种被戴绿帽的感觉,让他有股冲动想将背包往门上砸。

他是笨蛋还是蠢蛋,会去认为跳钢管的女人清纯?都快三十岁的他简直是不如少不经事的少年,天真的该去撞墙。

六百七十八万贰仟壹佰五十六?他真阔绰!

还有戒指应该也是他送的吧!

他身价决不输他,可是他可没送过她任何东西……真是可笑至极!想想自己对她还真小气,别说钻石项鍊,连个黄金戒指都没送过。

是因为她觉得他小气,她才去收受韩佑言赠予的财物吗?

须臾,正当他将所有东西胡乱塞回去後,曹晴如从浴室出来赫然看见自己的背包就在狄臣膝盖上,冲过去一把抢了去,瞪著他不悦说:「你为什麽偷看我的东西。」

「偷看?我是偷看?不偷看我还不知道你这麽有钱。」狄臣气呼呼说。

「那不是我的东西。」她急著辩解。

「韩佑言的存摺,还有他送的钻石项鍊?」他不禁忆起当初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他拿五千是太少了,他应该多给个几万或几十万,他不知道她价码这麽高,他是低估她了。

「我要还他的。」

「还?怎还不还?」

「你为什麽要偷看我的东西,我也没偷看过你的东西啊,你这样还有权说人家吗?」

「我没要说你什麽?」他站起来,拿了自己钥匙,俊容勾起一抹睨笑,冷冷对她说:「我没兴趣跟人家抢女人,更没兴趣用人家的女人……」

“啪”狄臣话没说完,曹晴如飞快给他一记耳光。

「一样凶悍!」他著挨打的脸说。

「你不用这样侮辱人,你也好不到哪里?」

「你……」狄臣怒视她,不知道她知道了些什麽,谁跟她说了什麽?但他不想在乎,也不想要这种没必要的争执,他退到门口,对怔住的曹晴如说:「如果你想要两边都花钱在你身上,我身上你是得不到好处的,韩佑言花得起,我可不想将我的钱财花在每个男人都能贴的钢管女郎身上。」

说完狄臣开门盛怒之下出去。

狄臣!你太侮辱人了!

看著他出去,她想解释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想起之前韩佑言对自己慷慨解囊,帮她度过几个难关,现在她对他这样冷淡已经是恩将仇报,还要她做到何种地步?

泛红的眼眶留下泪来,或许,她已经没有资格获得正常的爱情了……

狄臣连续好几天都没回去,晚上也没去seduce,他只是seduce挂名老板,出资者,真正负责人是吴栋林。

她应该冷静才对,又掴他一耳光,将事情愈闹越僵。她不敢打电话给他,怕他还在气头上,他也没联络,对她不闻不问,她感到难过沮丧。

有天晚上不知情张至光却打趣的问她,狄臣去新加坡出差一星期她会不会很无聊?

狄臣去新加坡出差,她本不知道,他一通电话都没打。他可能对她感到失望吧!

等了一星期,狄臣都没联络,趁弟弟去上课她将东西整理好,当初也没带太多东西,她招了计程车载一趟就全搬光了。

她有自知之明,别等人家来赶。

他这样的表现她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不知该如何跟弟弟提及又要搬回去,短短的日子搬来搬去,她真怕弟弟起疑。

下午时间她去了张至光男友开的网咖店,走进去他真在哪里,她将钥匙托给他。

(12鲜币)29 真是笑贫不笑娼

张至光觉得不对劲,看著手上的钥匙调侃著,「这麽快就完玩了?连seduce都不去了?」

「不去了?你也找到人手,有我没我都没关系。」现在她沮丧的感觉自己到哪都是多馀的。

「什麽有没有你都没关系,这麽没神。」张至光以为她只是一时心情不好。

「想到我要开始当真正的无业游民你看我神好得了吗?」

「那对情侣不吵架的,狄臣他脾气来得快去得急,搞不好他晚上又高高兴的回家去了。」这两人脾气都硬,他只能看在眼里,也帮不上什麽,只能劝劝她别太拗。

「会吗?」她怀疑,一个男人被同一个女人打过两次耳光,还会想留下来吗?她脾气就是这样,她最讨厌被看不起,偏偏狄臣总让她很受伤。

晚上高高兴兴回去不可能吧!他应该还在新加坡吧。

「唉哟!我的好姐妹,狄臣可是个好男人,一堆女人想巴著他不放,你都捷足先登,干嘛拱手让人咧。」

「一堆女人想巴著他不放那就让别人巴吧,我自叹弗如。」她口是心非,自己是什麽身分她自己明了,即使父母健在,她也只不过是个计程车司机的女儿。

而狄臣呢?他是某大金控集团的独子,单看家世已天壤之别,更遑论学历背景。她秤得了自己几两重,即使现在巴著,往後呢?

现在他不要她,总比以後人老珠黄才不要她来得好吧?

他是有能力花心,她也没资格去问他有多少女人,既然她无法接受他的花心,他也无法信任她,那麽就这样也好,自从家里发生变故,她已学会面对现实,即使最糟糕的厄运降临,她也可以坦然以对。只是不被爱,她还能熬过去。

「我们又搬回来了。」接到曹晴如简讯,曹晴彦直接从学校回到水源路住处,一回到家他看见姐姐忍不住抱怨,「先说好,如果下回要搬你自己搬好了,我在这里等你再搬来。」

「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也想给你住好一点的环境,可是……」

「可是,那些男人太烂了。」曹晴彦回头看看曹晴如,反过来安慰她,「人都是这样的,没什麽好难过,我习惯住这里,那种豪华大楼等我以後赚够了钱再买给你住吧。」

听才十八岁的弟弟这麽说,她感动的红了眼眶,「那你要好好用功读书,别像我连个大学都没毕业,找工作老碰壁。」

「姐,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你。」曹晴彦见她神情黯然,内疚起来。

「傻瓜!你说什麽?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什麽拖累不拖累,你认真念书,如果真能考上医学院,那麽我们以後就不愁没钱了。」

「姐,我还是不要念医学院吧,学费太贵了,而且不念医学院,或许晚上我还可以打工,你就不用兼两份工作了。」

「没关系,你学贷我辛苦一点,几年很快会过去,反正明年你一定要考上医学院,不然我的辛苦都白费了。」

「嗯,」曹晴彦看她眉头紧蹙,忍不住问:「你跟狄大哥,到底怎麽了?」

「我们分手了,」曹晴如故意摊摊手,故作轻松,「个不合就这样,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姐……」看出她强颜欢笑,他怎能安心。

医学院?!坐在床上她拿出背包里的存摺,翻开看里面的数字,“6782156” 这笔钱够他们生活好久了,足够用到晴彦医学院毕业,他老师前几天跟她说过,以他目前成绩他考得上的,所以,只要他考上,她都非让他念不可,她做一点牺牲无所谓。

隔天上午,她才想外出谋职,却遇见借屋的亲戚带了几个人来。

「你们搬回来了?」亲戚看见她眉开眼笑,笑得好像择日不如撞期般喜悦。

「我以为你们不住了,今天建商来丈量,过几天人家会来拆屋子,你姐弟赶快找地方搬,我不是临时通知,前几天我来过几次,你都不在家。」

「要拆房子?」她错愕,怎会这样?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昨天才搬回来,今天人家就来告知要拆房子,一下子倒楣事全上身。又是失业,又没房子住。

「我跟建商合作投资的,盖好後看你要不要也买一户,我叫建商算你便宜一点。」

这不是重点,要买她也买不起,现在她的问题是他们快没地方住了。

「我知道。」她有点恍惚,却不得不接受事实。蓦然发觉跟狄臣赌这口气似乎是错误的,她应该厚颜无耻的赖到底才对,起码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可是她天就这样,总爱撑那一点面子,所以才会苦了自己。

她站在旁边浑浑噩噩听见建商说,明後天会来拆房子,那不就说她现在得赶快找房子住。

她突然像觉醒般一怔,发觉事不宜迟,找房子搬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达成的事呀!

一时间她变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慌慌张张。

事情接踵而至,应接不暇,直让她扛得沉重,想躲在房间痛哭一场,可是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哭泣,而是赶紧找房子。

她著急的骑上机车,现在没时间慢慢找,再磨蹭下去他们姐弟俩可能露宿街头。

她像小鹿乱撞,才骑出巷子口五分钟,眼前一个明显招牌写著“XX房屋仲介”,她马上停下车,摘下安全帽,半跑半冲进去,马上表明来意,「我要租房子。」

「租房子?小姐要租多大的房子,套房、公寓还是店面。」

她听闻直摇头,套房、公寓还是店面,听起来都不便宜,她大言不惭说:「有没有比较便宜的小公寓。」

「小公寓?小姐是小家庭跟先生两人吗?」

「不是,不是,」她连忙挥著手,「我跟我弟弟。」

「这样两房两厅的好吗?」仲介问。

「喔,好呀。」她慌忙点头。

她坐下,仲介拿出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移动滑鼠,要她看电脑萤幕,点著几间适合她的房子,可是看见租金她就快晕了。

她现在可是无业游民,一间房子租金起码要一万五到两万块,叫她去撞墙比较快!

算算一年十个月,再加上两个月的押金,天啊!她起码得先凑个二十万?

太贵了!

「有更便宜的吗?」别说二十万,她存摺里连二万块的存款都没。这位先生是看她的外表误以为她是贵妇吗?殊不知她是个穷酸女人。

「便宜?」仲介打量她,看她穿著的衣服质料不差,她现在穿的这套新衣服,是上回韩佑言在品店买给她的,要价四万八,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华服在身怎能不显高贵呢?

「月租五千……还有更便宜的吗?」她艰涩的说出心里想租的价格,却感到羞愧不已,这社会还真现实,真是笑贫不笑娼,她一说出这价格,仲介脸全垮下来。

「五千?」仲介强颜欢笑,「小姐,五千块只够租三坪大的雅房,两人公寓起码一万二以上,可是那是比较老旧没电梯的公寓。」

也好,旧不旧无所谓,她只要能遮风避雨,「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仲介带她看了两间房子,都是老旧公寓五楼的顶楼加盖铁皮屋,光爬楼梯就爬得快死了,爬楼梯是没关系,一万二真的太贵了,她觉得没那价值,当下厚著脸皮说:「这不是很喜欢……」

就这样她又骑著机车找另一家房屋仲介。

(10鲜币)30 她跟他的不正常关系

当她又找了两家仲介无疾而终失望的骑机车回家时,差点撞到从狭窄巷口开出来的车子。

她心情不好,原想暗自破口大骂,车主却探出头来,「晴如,你回来了。」

韩佑言!她一惊,怎是他?刚才一路骑回来时,她脑海才浮现假使被逼到山穷水尽,就去将他存摺里的钱先领出来应急,想著想著他竟然出现,让她有种欲偷窃却被发现的感觉。

现在她有点担心韩佑言来要回存摺,没这笔钱可想而知几天後他们姐弟俩铁定露宿街头,吃苍蝇喂蚊子。

怕她骑著车跑了,他赶紧将车停好,冲进去巷子底,见她停下车,不像要再出门的样子,他才安心问:「你去哪里?我来等了一会儿。」

他原以为她又不住在这里。

「我去找房子。」这回她有点心虚,背包里那一大笔钱,她一路上才在算计,实在开不了口赶人。

「找房子?」担心她又赶他走,韩佑言委声趋附,「这里不住了?」

「不是不住了,是人家要回去跟建商合作盖大楼。」免租金的房子谁不想住一辈子,也是这样,即使还没找到房子,人家突然要拆房子一个字都不敢吭。所以说,有钱人说话像雷劈;没钱人说话像雨点。

「找著了没?」韩佑言跟进去,忧心问。

「房子很多只是租不起。」她感到泄气,尤其看见家里连沙发都没有更是气馁。没地方招呼他坐下,她拿张高脚板凳给他,感觉很寒酸。

「租不起?」韩佑言笑了笑,看看板凳没坐下去,「怎麽了,舍不得花钱?」

「是没钱。」都到这地步,穷就穷,没什麽好丢脸的。

「没钱?怎会?我不是给你一笔钱。」

望他一眼,她伸手进背包里,嗫嚅说:「这是你的钱又不是我的。」拿出存摺还给他。在他不知情下使用,等有钱再补足,跟让他知情下使用,意义可能不同。

不如不要,自己想办法吧!或者再厚著脸皮搬回去狄臣那里,总之天无绝人之处,总会有法子的。

看著曹晴如放在自己手上的存摺,韩佑言丧气道:「你一定要这样拒人於千里之外吗?我已经离婚了,还没资格追求你?还是你嫌弃我结过婚。」

「这笔钱太庞大了,我承担不起。」跟狄臣误会都这麽大了,她再明目张胆用这笔钱,不是变相承认她跟韩佑言确实有不正常关系吗?

「这……」韩佑言担心问:「你现在不是缺钱?」

「我缺钱是我的问题,那是你的钱。」她走进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一杯递给韩佑言,拿在手上那杯一下子咕鲁咕鲁被她喝下大半,出去绕了好几个头滴水未沾,快没收入连买矿泉水的钱她都舍不得花,她真是穷到登峰造极。

「你先拿去用,等有钱再还我。」韩佑言将存摺牢牢放入她手中,对她深情一笑,即使不能获得她的感情,他仍然很愿意帮助这位坚强的女孩,他不否认她真的很吸引他,吸引他的不只是她出色外貌,还有刚毅的格。

她电话响起,瞥一眼门号,无打采接起,「我是……什麽?在医院……好、好,我马上赶过去。」她脸色骤变,神情慌张。

「发生什麽事了?」看她面容突然毫无血色,韩佑言跟著焦急问。

她拿起背包,好像又急著要出门,「我要赶去医院,安养院的人说我爸爸突然心脏衰竭……我要马上出门……」

「我陪你去。」她怔一下,握紧变得冰冷的手心,现在她确实需要一个人陪伴,刚刚电话中那人说她父亲情况相当危急,话中涵义让她害怕的有些颤抖。

「嗯──」

她没有太多的选择,韩佑言近在咫尺,也只能仰赖他的陪同,她心里有数这趟去医院或许凶多吉少。

到医院,疾步踏入急诊室,她即看见安养院的人员。她慌张走过去,安养院的人看见她,内疚说:「曹小姐,你父亲已经病逝了。」

她愣了一会,走过去翻开布帘,看见病床上躺著的人头部已被覆盖,她蹑蹑上前翻开,父亲瘦骨嶙峋的轮廓安详的闭起双眼,几十秒内她没有任何情绪,如同这几年的磨难与艰辛,让她差点忘了悲伤。

可是须臾,当脑海划过孩童时曾经有过的欢笑,家庭温暖在记忆中掠过,口的悲怆一股脑涌现,泪水才蓦然滑下……

「爸……」她哀伤叫唤跪在病床前,人总有错,她父亲这几年何嚐不是在承受错误的代价,只是他偿完了,她对他今生的债也还尽,所以他走了,安详走完人生最後一程,看他慈祥的容颜,她知道他不苦了,卸下苦难前往极乐世界。

她伏在病床上哭了一会,韩佑言跟安养院的人过去扶起她,然後有人告诉她要将她父亲送去太平间,要她随之而去。

在医院办妥手续,回家路上她一路沉默无语,看她神情憔悴似乎在沉思,韩佑言并无多言,只是静静开著车送她回去。

回到家,看见四壁萧然悲伤情绪又被现实拉回。

「我得赶快去找房子。」明天一定要有地方搬,後天人家将来拆房子了。

「晴如,你今天就先休息,找房子的事明天我再陪你去。」见她神不佳,韩佑言不放心。

「别再担心钱的事,如果你真不想用我的钱,就当作我借你的,等你有钱再还我。」

既然他这样说,她也不再坚持,她真的需要钱。父亲骤逝,还有赘屋押金,这都是庞大的支出。

「谢谢你,韩总经理。」

见她终於不坚持,韩佑言放心扬扬嘴角,「我已经不是你的老板了,换个称谓吧,这样感觉很生疏。」

「以後我喊叫你韩先生可以吧。」

韩佑言不是很满意的呼出一口气,「叫我名字吧。」

「喔。」她显得为难,盯著他沉稳安逸的脸庞感觉他像长官或长辈,喊名字好像很不尊重,除了骂人真难启齿。

「不为难你了,我陪你去看房子吧,过两天建商要来拆了,不赶快找到不行。我认识几个朋友,明天带你过去。」作家的话:

(11鲜币)31 难道每个一夜情对象都得负责

隔天上午十点韩佑言依约前来接她,坐上他的车不知为何她即绷紧神经正襟危坐,好像害怕他无意间伸出狼抓她一把。

可是,开一段路到达幕目的地,韩佑言除了交谈外并无对她毛手毛脚。两人连袂走进房屋仲介公司,他经理级的朋友迎上前,看似他昨天已经联络过,不一会她即跟他们前往欲租赁的房子。

只是到达时,看见大楼豪华门面她真吓一跳,赶紧拉著韩佑言到一边紧张说:「韩总……嗯,不是,佑言,这种房子我租不起的,不是说好最多不超过月租一万块吗?」

韩佑言见她蹙眉不展紧张兮兮,看似担心付不起,笑说:「月租是一万啊,放心,别担心太多。」

「可是……」她才不信,闹区的高级大楼租金怎可能如此低廉,一定是韩佑言背地里帮她。

跟他们进入那间房子她真不敢想像,那似经过名师设计装潢的豪华住宅只需月租一万元?她不问了,问也是白问,再笨都知道是韩佑言一手心策划好的。就接受他的好意吧!况且看完房子,搬完家还要处理父亲的後事,一大堆事一涌而上,马不停蹄,没时间磨磨杵杵推托浪费时间。

这回她心领也接受他的好意,一直都想给弟弟好一点的生活环境不是吗?自从家变这几年,姊弟住的是破旧得几乎倾斜的房子,四周都是高楼大厦,夏天闷得像被盖在窝盖底下,白天见不到阳光,晚上又乌漆黑,月光都被耸立的大楼遮掩,而且雨天屋里也会滴小雨,丝毫的生活品质都谈不上。

就算贪慕虚荣吧!见到满屋子致桌椅和装潢,她想拒绝也心动的开不了口。

坦言,这间房子比起狄臣的住屋不相上下,甚至感觉更温馨……狄臣!忙了两天蓦然想起,心里酸酸楚楚的,假如现在站在身边的是他,是否她会更觉得这屋子充满温暖呢?

不知他从新加坡回来了没有?知不知道他们已搬走?他还在生气吗?

她心中有一堆解不开的心结,及满怀疑问,在思念起他时格外酸楚。

算了!现在她没太多的时间想起狄臣,想起只是让心力交瘁的自己更显憔悴,他也不会因此飞回身边。

打好契约,隔天韩佑言帮她请了搬家公司,将她可用的家当全搬过去,这回她是真的搬家,不只是打包日常用品而已,所以他弟弟起初并不愿再搬,可是听闻这回是亲戚跟建商合作盖大楼,人家要来拆屋,不是单纯去寄人篱下,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打包一起去。

他们搬走的隔天,建商的怪手三两下即将范围不大的房子铲平,当狄臣回到台湾第一天下班绕过来时只看见未清除乾净的残垣破瓦,原先曹晴如住的房子已被夷为平地。

「不会吧!才几天?」狄臣惊呼,看著满目疮痍,人去搂空惊愕不已。

他从手袋中抽出手机,找到曹晴如的手机门号,拨出去,依然说:“你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嘟一声後开始计费,如不留言请挂断……”

几天都不开机,也不见人影,到底去哪里了?

吵个架而已,气消了就好了嘛,又来个离家出去。现在要他到哪里找人,就算想三拜九叩说道歉,人都不知去哪里。

他看见邻居有人开门走出来,急切过去问:「请问您知道原先住在那间房子的兄妹搬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

「喔,谢谢。」

他失望的走出巷子,早知她会搬走,生闷气的隔天就算再忙都硬著头皮道歉,再隔天又临时被父亲拉去新加坡,打电话想告诉她,又没接……张至光应该有告诉她才对。

现在电话不止没接,而是直接关机,他就算吃个醋耍个脾气,没必要这样惩罚他吧。

要是她不主动连络,他要怎麽找到她?

除了心急如焚,一筹莫展,几天不见的思念更在口侵蚀。

「喂,你别喝了。」张至光在吧台里从坐在吧台外的狄臣手上抢过还有一半浅褐色体的酒瓶。

「拿来,酒是我买的,你这样是霸占。」微醺的狄臣向他伸过手,张至光就是不给。

张至光不理将酒瓶放到吧台柜子的架子上,「你还要骑车,喝这麽多,不怕肇事。」

「把我的酒拿来,醉了你不会帮我叫计程车吗?」狄臣对他大声吼著,几桌客人朝吧台看一眼,胆小的张至光见他火气不小,不想让他发起酒疯影响客人,乾脆转身又将酒拿起他。

不耐烦说:「给你,喝醉了赶紧回去睡觉。」

狄臣好像憋了一肚子气般的注满酒杯,一饮而尽。

「喂,没人那麽喝的吧,不喝死也会酒中毒。」张至光嘟哝的制止。

「你管我。」他瞪他一眼,拿起酒杯故意在张至光面前又注满一口喝乾。喝完後他瞪著张至光,再度质问他:「你到底有没有跟她说我去新加坡?」

「有啊,我有跟她说啊,不信你去问她。」张至光看他喝到神智似乎有点恍惚,真怕他一拳挥过来,闪得远远的。

「有?」他呼嚣,在张至光面前拍打桌面,气呼呼的,「你是怎麽说的,你是不是存心害我女朋友跑了。」

狄臣一把揪住张至光的衣领,他吓得赶紧解释,「我照你的话说,说你去新加坡出差一个礼拜呀,多馀的一个字都没讲,我怎麽知道你们正在呕气咧。你不会自己说,还怪我。」

「我哪知道她电话不接。」他松手,又坐回高脚椅上。

「她、她、她应该正在骑车吧。」没胆的张至光吓得眼神闪烁。

「你真会帮她解释,」狄臣瞄瞄他,狐疑问:「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里?」

他赶紧挥手卸责,支吾说:「我怎知道?她这几天又没来找我。」

「她如果再去找你,马上打给我。」狄臣好像他欠帐般慎重叮咛。

「知道啦。」张至光不耐烦的瞪他一眼,见他不要命的豪饮,乾脆装作没看见,摇头做自己事,既然劝不听他没时间理他。

狄臣喝闷酒生闷气,不禁想张怡婷的舅舅是故意的吧!故意将那八百年前的事讲出来让曹晴如知道是不是?贬抑他,他就更有机会得到她的信任?

难道他没资格好好的、安心的谈恋爱,到哪都得被张家亲友夹杀,他跟那个又怎麽了,不就是一夜情,难道他每个一夜情对象都得负责吗?

死给我看?死了又怎样?

钱赔了,他照样没好日子过。

一个男人六年没谈过一场恋爱,够神圣吧!

就这麽捉住一个女人,就这麽巧,她家祖宗八代又出现了,赶尽杀绝也不会这麽巧吧!

也刚好,这件事正巧给韩佑言大作文章。

给她那麽多钱,真阔气,她竟然也收下?那他算什麽?

(11鲜币)32 占有那一席之地不能被侵入

恶运来时,简直像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教人愁眉不展叫苦连天;好运来时亦是应接不暇,接二连三,让人笑逐颜开额手称庆。

处理好父亲後事後,罩顶乌云彷佛雨过天晴赫然开朗,失业十数日的曹晴如不止在速食店找到工作,两天後又在一家新开业的PUB找到兼职的钢管秀,可说连中宾果。虽然白天工作待遇不如以往韩佑言给的薪资,晚上也不像seduce的单人秀酬劳优渥,当然小费也没得收,可是两份薪水加一加,少掉父亲的医疗和照护费支出,姐弟俩开销绰绰有馀。

领到第一份薪水时,她赶紧去办手机,旧手机在搬家时不小心弄丢,为了节省开销她忍了一个多月的不方便,现在终於有能力添购新手机。

拿到新手机那一刻她不由得想,狄臣这段日子是否拨过手机给她?有还是没有?还是已将她束之脑後,想都没想过呢。

而她,一直有股冲动想拨电话给他,就算用公用电话也好,却害怕听到不愿意听见她声音的声音。所以,她宁愿让自己存在一丝幻想,幻想他还在想念著自己,这样才不会感到失望及难过。

假如他知道她现在跟韩佑言走得如此亲近,或许会更震怒,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质疑。

她也想跟韩佑言保持适度距离,可是,前些日子她身处危难又面临丧父之痛,他毫不犹豫伸出援手,她怎好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他确实对她无微不至。

这段期间,韩佑言想尽办法不让她这般辛苦,但她骨子里就是不愿再接受他的任何资助。可是,後来她无意中却发觉她住的这间房子竟是韩佑言名下所有。

那天适巧白天休假她正要外出购物,大楼警卫突然叫住她,要她签一份文件,她愕然看见资料里写著房屋所有人竟是 “韩佑言”。

她愣了一会,顿时感觉自己无意中已落入他掌中无可遁逃。「我想请问这屋主确实是韩先生。」她早有怀疑,果真如此。

「这间屋主是韩先生,还有上面一间也是,他有两户,一间目前是魏先生他们在住。」

「喔,谢谢。」警卫跟她详细解说,她回谢的笑容却僵硬的像一只塑胶花,毫无生气。

跟她料到的一样,听左邻右舍说这里的房子一户月租至少三万,这麽豪华的住宅怎可能一万即能租到。

这样一来他对她的无微不至,只会让她越感愧疚,一直收受却无以回报,彷佛不接受他的感情都要变成不能赦免的罪过。可是等夜阑人静,心静下来时,想起狄臣的影子,她试图接纳韩佑言感情的意念又开始动摇,宛如心中狄臣所占那一席之地无法被入侵。

这段日子为使即将学测的弟弟专心念书,她多馀的不敢想,烦人的也不敢做,想到之前搬来搬去搞得他心烦气躁,自己也心神不宁,最後生活一团乱。现在她只想以静制动,在原地打转过单纯的日子。他无法安心念书,自己也不能好好生活,她宁愿委屈点,暂时接受韩佑言的所有殷勤,也让生活暂时稳定下来。

学测结束,曹晴彦真如愿以偿考上令人钦羡的医学院,只是後续庞大学费又变成她新的苦恼。她仔细盘算假如让弟弟学贷,那麽七年下来他们将有一大笔贷款,这笔钱即使他当上医生也得还上好一阵子。

「别烦恼钱的事,去领来用吧!」韩佑言看出她有心事,不只一次这麽告诉她,可是存摺在身边,她始终不敢动用,她心里明白他的用心。

「可是……」她犹豫不决,动用这笔钱宛如是她即将接受他感情的前兆,知道他在期待;她却在避免。

「晴如,我明白你的顾虑,我从不否认我对你别有用心,却不勉强你一定要接受我的感情,但是别苦自己,这是我能力范围内的事。」

後来,考虑许久,在注册前夕她还是决定去领出来帮弟弟缴学费。

那天下午,顶著大太阳,她骑机车去狄臣家开的银行,也就是他上班的那家银行,领款顺道缴注册费。

被晒得热呼呼的身体走进宽敞的银行一阵冷气袭来,心却缩紧蓦然忐忑起来,就像感觉他近在咫尺,内心有一种思念的想望,却又有一种相会的情怯在心中蠢动。

填好提款单,她拿著注册单据走近柜台,站在柜台前等待办理她却频频往楼梯张望,好像期待他会像上一次那样突然出现叫住她,然後只是几个眼神,相互意会嘘寒问暖,然後不计前嫌言归於好。

可是当行员将收据跟存摺都给她时,她依然没看见楼梯下来熟悉的身影,只看见两张陌生的脸孔依序下楼,她失望的紧握那本引起误解的导火线走出银行。

走出银行她显得依依不舍,不知是外面气温高还是眼眶灼热,骑上机车,吹著袭来的热风,一下子她眼眶里的热流掉下泪来……其实没有任何应该分手的理由,唯一一点,她配不上他……

当曹晴如在楼下缴款时,狄臣坐在办公室忙得焦头烂额,桌上又是堆积如山的公文,彷佛不曾被消耗过一样,事情总是多的几乎淹过他的脑袋。

阖上手上刚签好的公文,他拿下鼻梁上的眼镜,揉揉昨晚没睡好的眼睛,戴上眼镜,又拿起一本卷宗准备翻阅时,他心晴突然感到烦躁,看看忙了数个钟头,桌上仍是一大堆签呈他真想大叫,年底都还没到为何大家都这缺钱,急著贷款,他真快忙疯了,若不是上班时间,他真想出去飙车发泄一下情绪,他明明就是屁股三把火坐不住的人,不知为何家人就是不怕死的将他关在这里,也不担心他捅出篓子来。

不飙车走走总可以吧!他拿起桌上两本卷宗下楼,动动筋骨顺便将合约书转给出纳。

他大步拾级而下,走到最後第三阶楼梯时愕然震住,望出玻璃门刚走出去不远的一个背影感觉相当熟悉,他不确定的跺足走到门边一探究竟,女子正巧面对银行戴上安全帽,他看见长相跑了出去……

「晴如……晴如……」他慌张的跑上人行道,可是她并没听见後面的声音将机车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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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鲜币)33 她脸上脆弱的眼泪让人感到心疼

「该死!」狄臣站在炽热太阳底下垂首顿足,就差一步,刚才反应不那麽迟钝,就追到了。看著她远去的背影,他完全被搞模糊,不明白他们为何分手,简直莫名奇妙到令人搞不清楚状况。

之前她的手机只是关机,後来却变成空号,难道她是故意的?

故意离开他,因为她想分手?

他心微微一震,一股怅然涌上,看著身旁热闹的车水马龙,他却孤单的站在人行道上,恍如这辈子第一次被女人抛弃那般颓丧。

「爸──」韩佑言睡梦中被电话声惊醒。

「亚臻?发生什麽事了?」电话中传来女儿的哭泣声,他顿时睡意全消。

「妈,又发酒疯了,她晚上喝了酒回来又乱摔东西,我想去制止,她却打我,我想逃不小心跌下楼。」

「跌下楼?」韩佑言闻言紧张的从床上跳起来,「有没有受伤?」

「我在医院。」她还在啜泣,声音显得虚弱。

「你妈呢?」

「我不知道,应该还在家里吧。」她推测母亲应该还没酒醒,搞不好倒在被翻天覆地扫过的狼藉客厅里呼呼大睡。

「你自己去医院……」他紧张起来,拿著无线话筒走向衣橱,焦急打开拿出吊挂的衬衫、长裤。

「是邻居送我来医院的,」韩亚臻胆战说:「爸,我去跟你住好吗?」

韩佑言想都没想直言,「好是好?可是,你的监护权在你妈那里?当初你自己要跟她的,你妈的个你也清楚,我怕她又大吵。」离了婚好不容易躲开,又要为这事去面对她的歇斯底里,他感到厌恶。

「我怎麽知道妈跟你离婚後还是这个子一样没变,甚至你不在,没人可以制止她的行为,她变本加厉。」她委屈说,怪自己太天真,以为母女相依为命妈妈会疼她,也怪自己被母亲洗脑,轻易信任嗜酒如命的母亲。她母亲还吓唬她,爸爸是爱上别的女人才要离婚,要是他娶了後母铁定虐待她。岂料,她没被後母虐待,却三天两头被亲生母亲虐待。

「我知道,可是,我现在住在套房里,那间房子租人了。」韩又言边换衣服,边无奈讲电话。

「爸我要跟你住,只要离开妈,我住那里都没关系。」她已经受不了母亲酒後反覆无常。

「我先去医院,我们见面再谈吧!」

韩佑言穿好衣服急著出门,匆匆挂掉电话,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走出套房门。卓季薇暴躁的脾气依然没变,谁受得了她,现在连女儿都不想理她,这到底是谁造成的错?

焦虑跨进医院急诊室,他即看见韩亚臻静静若有所思躺在病床上,他急忙走过去,看见她脚踝裹著纱布,脸上锉伤擦上褐色碘,心疼问:「怎会摔成这样?」

看见爸爸韩亚臻忍不住抱著韩佑言又哭起来,「我不回去跟妈住了,爸,我要跟你住。」她吵著,脸上脆弱眼泪让人感到心疼。

「好、好、好……」拍拍她的背脊安抚,韩佑言有些苦恼,看样子他得先将女儿安排在曹晴如那里住一阵子,不知她会不会胡思乱想。

他很担心她反感,可是却也最放心将女儿托付给她。

白天帮韩亚臻办了出院手续,韩佑言打一通电话给前妻,两人在电话中沸沸扬扬吵了一架,他前妻大言不惭要他将女儿还回去,不然即告他。他只好直接了当告诉她,他要争取监护权,不会将女儿再交给她,且已通报家暴。

下午韩佑言交代佣人将韩亚臻的物品收拾好,晚上两人用餐後韩佑言即带她前往曹晴如住处安顿。

在车上韩亚臻不安的问:「爸,租你房子的阿姨真的愿意让我先住一阵子吗?」

「我跟她联络了,她说好,只是去了乖一点别麻烦人家。」

「不会,不会,我会很乖的,等你找到大一点的房子我再搬去跟你住。」她吓坏了,现在只要不跟她可怕的母亲一起住哪都好,要她呼吸轻声一点她也照做。

韩佑言看她一身是伤对她笑了笑,他知道女儿乖巧懂事,当初是不想离开家才选择跟妈妈住,以为母女相依为命後 卓季薇的行为会节制些……可是,女儿已经不是第一次受伤了,这次他必须狠下心,将女儿带走,别让她再伤害她。

到了大楼门前韩佑言按下门铃,曹晴如早惴惴不安等在客厅,一听见门铃她马上去开门,看见韩佑言带著位跟曹晴彦一般大的女孩,她挤出笑容可掬的对他们说:「赶快进来呀。」

韩佑言拖著韩亚臻沉重的行李进去,不好意思的对曹晴如说:「对不起事出突然,一时间实在不知要让她住哪里,我哪里又太小。」

「这本来就你的房子,你再说什麽客套的话。」

「叫阿姨呀。」

「阿……姨?」韩亚臻嗫嚅盯著曹晴如,视线又移到韩佑言脸上,不确定问:「叫她吗?」

韩亚臻指指曹晴如。

「不可以没礼貌。」

「我叫不出来。」韩亚臻淘气的吐吐舌头说:「我叫姐姐可不可以。」

曹晴如听了眉开眼笑,她才几岁就得被这麽大的女孩喊阿姨,感觉好像一下子变老许多,叫姐姐确实比较恰当。

她以为韩佑言的女儿会跟她母亲一样凶悍,可是听她讲话轻轻软软的,不像坏脾气的女孩,她心安多了。下午接到韩佑言电话一直担心,现在乍看下,感觉他女儿挺好相处的嘛。

「你就叫姐姐吧。」韩佑言没坚持顺她意,也对曹晴如尴尬且惭愧一笑。

叫过人之後,曹晴如才发觉她脚受伤裹著纱布,走路还要韩佑言搀扶。她为什麽受伤,韩又言没交代,她只记得自己之前曾被无赖骚扰,跌伤脚踝,她就像她当时那样,希望她没那麽倒楣才好,可是看她外表只是轻伤应该没什麽大碍。

「房间我刚刚整理过了。」韩佑言扶著脚伤的女儿,曹晴如帮忙拖行李。

「晴彦呢?」韩佑言问。

「他在房里,我叫他出来。」

曹晴如走过去敲房门,「晴彦,韩大哥的女儿来了,出来认识一下吧。」

(12鲜币)34 春宵漫漫,可以慢慢消磨(H)

「爸,你的房客好年轻喔!而且好漂亮。」韩亚臻凑到韩佑言耳边悄悄暧昧说,脸上露出明显喜悦,「我看得出来喔,爸爸喜欢这位姐姐。」

「别在人家面前胡言乱语。」韩佑言脸色沉住,才几分钟就被女儿看透,不自在的紧张起来,几岁的人了还恋著女人谈情说爱的真难为情。

「知道啦。」韩亚臻看著有点手足无措的爸爸,眨著眼继续调皮问:「爸,她是不是妈说的那个小妖啊。」

「你好好养伤,别乱说,被听见不好。」韩佑言听闻慌忙往身後未掩的门口看去,曹晴如跟曹晴彦正好笑咪咪走进来。

他尴尬一笑。

「人家只是关心你嘛。」她嘟起嘴,跛著脚坐到床沿去,盯著曹晴如亮丽的脸庞不由得想,有这麽漂亮的後母真是幸福……喔!幸福的是爸爸,她是幸运啦。

她调皮的吐吐舌头,没人知道她小脑袋瓜在想什麽。

「别太麻烦人家,我会天天过来陪你。」韩佑言紧张的转移话题交代她,希望刚刚女儿贬抑的玩笑话曹晴如没听见才好,费了好多血好不容易靠近她的防线,不能再倒退出去。总是只能远远的看著、呵护她,让他好生痛苦,担心女儿毫不瑕掩的个坏他事。

曹晴彦慵慵懒懒的站在门口,刚睡下又被叫醒脸上仍一副睡相。

韩亚臻瞅著他,没想到姐姐漂亮,弟弟也这麽帅,早知道她该跟爸爸才对呀。

拘束的礼节都介绍过,走出韩亚臻房间,曹晴彦拖著睡意又回房睡觉。帮女儿关上房门,站在门外韩佑言内疚说:「晴如,临时麻烦你真不好意思,她年纪轻有时比较任,但还算听话,你多担待些。」

「什麽麻不麻烦,你帮我这麽多事,该道谢的是我才对,何况这房子本来就你的。」

「你一定要跟我分这麽清楚吗?晴如……」他温柔低喊她的名字,心也是,体内血也都为她沸腾。

「我……」她水眸一抬即接触到他热切目光,要她怎回,他的是他的没错,她从不妄想,反正她穷惯了。

「我可以给你我所拥有的一切。」他低语拉起她的手背,凑到唇边轻轻一吻,相当绅士,让她想拒绝都显小题大作,反而让他这些日子为她做事情的诚意感动。

手一直被拉著,她羞涩缩回,忙不迭说:「我去给你跟亚臻倒杯水。」再不走连自己都动情了。

她转身要走,他赫然拉住她,力道太猛,她不小心跌进他怀里,霎那她用无辜的眼神望著他,好像告诉他“我不是故意主动投怀送抱的,是你拉得太用力”。

她眼睛还来不及眨,韩佑言就像逮到机会一般,不顾右手边女儿房里窸窸窣窣,左边房里的曹晴彦是否睡著,压下脸将炙唇深遂往她丁香唇里送,一碰触到她的柔软他即像舔上蜜果般死命纠结,让她禁不住也勾住他的热情,逐渐瘫软在宽阔怀中,享受他炽热如焰之吻。

顷刻赫然回神,她羞涩的推了推他,水汪汪双眸被逗得些许迷离,动著湿热唇瓣说:「会被他们看见的。」她瞄了瞄左右两扇门,幸好都还紧闭著。

「进房里去吧。」他仍紧搂她不放手,只缺临门一脚,他快速伸手扭开她的房门,她本想说什麽,却很快又被他深情掳掠。他不让她开口宁愿不顾羞耻的缠住她的舌。

「不要啦,佑言……」她稍稍挣扎,欲拒还迎,湿热的唇舌舔著她香滑的颈肩,有股麻然窜入心田,她禁不住发出低低嘤咛。

「我要,我要你,我想了好久。」他舔著她的香甜,好不容易得手才不放手,鼓胀的欲望早蓄势待发,要他收回,收不回,就像付出的感情,覆水难收。

房门开了,也关上了,不忘上锁,距离床只剩几公分,已经短得像舌尖探入她咽喉到心仅剩咫呎即可攻陷。

他用轻柔肤触爱抚她娇嫩肌肤,轻轻柔柔,试图勾引她的欲火。

逐渐的她迷醉了,他的吻像人一般温柔,醉得连他开门的心机她都忘了阻拦,甚至感觉温热大掌搓在口都是多麽令人陶醉与兴奋,直想献上自己,享受这道呵护般的摩娑。

双双跌上了床,她诱人的气息,散发的香氛,不是男所能抗拒,鼓涨的欲望被她裸露的玲珑曲线挑逗到极点,憋太久,韩佑言像头饥渴猛狮跨上娇躯细嚼啃食,由白嫩香肩越过令人垂涎嫩峰,滑到肚挤下的私密,胀满的情欲赫然往她体内奋力挺进,一股潮水湿了又湿。

「嗯……」她低喃,迎合他的冲刺,躺在他身下她却仍感到茫然,彷佛现在像梦境虚无飘渺。不明白,不是排斥著吗?可这时她却好享受他在自己体内奔驰的欢愉感,胀满与包覆都那麽充实,充实的好安全好令人放心。不像,不像,狄臣,总让她不安……

「我弄痛你了吗?」听她沉吟,娥首蹙得好紧,好似忍著,他放慢猴急速度轻推慢入,佳人在怀什麽多好,春宵漫漫,可以慢慢消磨,已不急一时。

早上韩佑言从曹晴如房里醒来,看见身旁柔美如幻的佳人,忍不住又吻上去,湿热的吻吵醒了昨夜被情浪卷袭得疲累的她。

她揉揉眼,娇羞的想起昨晚激烈人体交战,脸颊滚烫如火,好像自己床第放浪被窥见那般羞赧。

「怎麽了?」见她眼神移开,韩佑言翻身深情仰望她,爱怜问。

「没有。」他直盯著她看,使她更如新妇娇羞,黑睫害臊的眨呀眨,不敢看他,悄悄的拉了拉被单盖到肩上,盖住一丝不挂的赤裸肌肤。

他注意到她娇羞的动作,帮她多拉一点被盖到肩头,免得春光再泄她脸颊越发的红嫩。

为她的可爱他笑了笑,抬起手指轻柔的画著她美丽的轮廓,从鼻尖到唇线,突然深情开口,「嫁给我好吗?让我用馀生好好爱你,照顾你。」

「我,可是我,我没有父母,又穷,又没学历,我什麽都不会,只会跳钢管舞。」她哭丧道,发觉自己除了一张好看的脸蛋,还真一点背景跟墨水都没。

闻言,韩佑言笑不可抑,将她又搂进怀里,「想吓跑我,我不是二十几岁的小夥子了,我可是经过千锤百鍊,绝对经得考验,这种事吓唬不了我,更赶不跑我的。」

好好听的甜言蜜语,他是吓不跑,可是她却被他死命追求吓跑过。有这样的男人呵护自己,还能强求什麽?够幸福了吧!她忍不住抱住他,往他唇上献上甜蜜深吻,这辈子只有遇见他,她才感觉到自己是被宠爱的,有这样的男人爱护自己别无所求。

「这样我禁不住的。」这一吻甜的像在挑逗他,让他心又痒了起来,浑身又开始发热。

她漾开灿烂的笑容,眼角泛著潋潋泪光,噘著嘴撒娇,「都几岁了,年轻气盛喔!」昨晚耗了那麽多体力,洗过澡就沉沉入睡,她担心他太累呢。

「我,」看她是不了解男人,还是低估他,他眉头一敛,不服气,怎可让自己深爱的女人看扁。

「啊,不要啦,你昨晚做过了。」他翻身压住她,让她眉眼呵呵笑开,像天上弯月般幸福,当他扳开她双腿,她更笑得更是如树头小鸟花枝乱颤,飞上青天。

「今天还没……」作家的话:

(13鲜币)35 花前月下的激情

有过肌肤之亲韩佑言并无厚颜无耻直接搬来住,但却天天往这里跑,也几乎时常藉故赖著不走,时间晚了,当然就有理由留下来。睡哪都好,决不会天天睡沙发。

「姐姐,磨菇是不是切这样。」韩亚臻兴高采烈的在沾板上将蘑菇切片。

「切的很漂亮。」曹晴如称赞她,穿上围裙,从冰箱拿出做浓汤的材料。

「随便嘛,能吃就好了。」曹晴彦瞄她一眼正将饭盛进盘子里,等韩亚臻将火腿,磨菇 都切了好,再放进去烤箱烤。

曹晴如发觉他们两个越黏越紧,住进来後韩亚臻一个字都没说过住这里不好,反而难得出门,不是跟曹晴彦窝在房里玩电脑游戏就是两人窝在客厅看电视,连出门都像连体婴。

「你有点审美观好不好,东西要好看感觉才会好吃嘛。」韩亚臻仔细切著认真说。

她的脚已经好了,来这里一个多月她本不敢出去,怕她妈妈找来,现在父母为了争取她的监护权又多一条反目的理由,这个暑假她跟曹晴彦每天都腻在一起,爸爸妈妈反而不那麽重要了。

「难说,搞不好重看不中用。」

「像你,重看不中用,只会等吃。」

「我好歹也帮忙盛饭啊……那等一下我洒起司好了,这样我就有贡献力量了吧。」

「对啦!」

两个在那斗嘴,曹晴如搅著炉上的浓汤觉得他们就像这浓汤黏瘩瘩的,整个暑假一个跟前一个跟後。

一下子门铃响了。

听见门铃,韩亚臻像蝴蝶飞快的跑去开门,神情愉悦的说:「一定是爸爸来了。」

「心情这麽好,有什麽好事。」见女儿神采飞扬,韩佑言问,其实他也看得出来她来这里後每天都眉开眼笑。

她凑到他耳边,高兴的说:「今天下午晴彦带我去超市,我们买了很多菜,幸好都没遇见妈妈。」

提及没遇见妈妈,她开心的像小鸟吱吱笑著,韩佑言见她那失态的模样却有点啼笑皆非,之前要离婚时,还跟她妈妈那麽难舍难分,现在却避之不及,他想她是被她母亲吓到了。

也发觉後母没那麽可怕吧!

走进厨房韩佑言看见,连平常不做家事的女儿竟然也下厨,笑得合不拢嘴,「看来晚上这餐相当丰盛。」

「他们两个说要吃焗烤海鲜饭,买了一堆东西,我回来两个快将厨房翻了。」曹晴如绽放笑容,厨房变得热闹非凡,盈满家的温馨感觉。

「爸,做饭很好玩的。」韩亚臻得意洋洋,拿起她切得漂亮的磨菇跟他炫耀。

「做久你就不觉好玩了。」女儿做事的三分热度他怎不了解,只希望她是真爱下厨,不是一时贪玩觉得有趣,以後嫁人才不会被嫌弃。

「我才不会呢。」她偷偷瞄一眼在那盛饭盛不好,笨手笨脚的曹晴彦,顾自窃笑。

厨房里好温馨,以前在家她母亲未曾煮过ㄧ餐给她吃过,更甭提下厨的事,现在她竟然可以自己下厨。

她以後要做一个好妻子,不像她母亲那样……

「唉呀,你们出去走走啦。」

饭後韩佑言跟曹晴如两人被推了出去,曹晴如脑筋转得快,忍不住调侃两个小家伙,「我看你们是嫌我们在家里碍眼,想把我们赶出去吧!」

「对对对……你们赶快出去,看要去手牵手散步还是看电影多好,别在这里碍眼。」韩亚臻一手推一个,想让爸爸早有个伴她得积极的顺水推舟,这样对自己也有利,不只有漂亮的新妈妈,又有个疼自己的新哥哥……

新哥哥?她转头勾勾暧昧眼光瞧瞧曹晴彦,这位新哥哥真不合作,也不帮忙推人一把,害她多用了好多力气。

好不容易将他们关在外面,她咕哝叨念走到沙发跌坐下去,「都不帮我,只会顾著看电视。」

「没什麽好帮的。」看电视看得正采的曹晴彦偷偷笑著。他也乐观其成呀!姐姐辛苦那麽久,这回他不希望她又被男人抛弃了……

是啊!他不希望,狄臣走了,姐姐难过好一阵子,反正,狄臣那种无关紧要的样子,他实在看不出来对姐姐多好,又三天两头不回去过夜,谁知道他去哪里?但看出姐姐爱他,他当弟弟也不好多话。现在,虽然韩大哥年长姐姐一大把年纪,可是他看出他是真心真意对姐姐好,只是不知姐姐心里怎想?

「喂……你发什麽呆……」

「真迟钝,你看不出来呀!以後你要叫我舅舅。」曹晴彦故意戏谑她,脑袋里不禁打趣想著他们以後的关系还真复杂啊!如果他不幸娶了她的话,那他得叫韩佑言姊夫还是爸爸呢?

「舅什麽舅?我还要叫救人呀!救命呀!快来人呀……」她故意圈住嘴像放声公大叫,谁敢笑谁呀。

「你干嘛,别闹了。」曹晴彦哭笑不得的瞪著她,猛摇头,额头三条杠,她爸爸正经八百的,怎生个女儿却少筋,救人?还救火咧?

「对不起她……」走出门韩佑言又客套起来,她也尴尬的不知所措,「亚臻比较孩子气,让你出来喂蚊子。」

发觉她穿著短袖的手臂肿两个包,他心疼牵著她走一直帮她赶著嗡嗡乱叫的蚊子,自己也被咬了几下。

「知父莫若女嘛!」曹晴如说:「我们就依他们的意思到中庭花园走走吧。」

在中庭花园浪漫灯影牵手漫步一段路,花前月下,良辰美景,韩佑言突在月亮默许下含情脉脉看著她,「晴如……嫁给我好吗?」

她听闻突怔愣住,双眼一时迷蒙,恍如梦中,盯著韩佑言深情双眸,犹豫起来。

其实这并非他头次求婚,可是每次都让她好难回答。为什麽?她也不知道,或许顾虑别人误认她是被坏他婚姻的那个第三者吧!假如真答应他的求婚,不就落人口舌,难以自清了。

再则,她还没准备好。

「晴如,嫁给我,让我照顾你一辈子。」他再次恳切说。

「让我再想想好吗?」她是期待又害怕受伤吧。

「别让我等太久……」

她羞涩的低下头,心情有些沉重,怀疑除了他自己将会有更好的选择吗?很难吧!他除了年纪年长她些,实在没什麽好挑,不知自己到底顾虑那麽多做什麽?世俗眼光真有那麽重要吗?

见她沉默不语,好像突然挂满心事,他爱怜抬起她垂的低低的下巴,让她看著自己问:「怎麽了,还不想结婚?」

她抿抿嘴,思索一会,心中好似有个残缺未被填补,仍在隐隐作痛,要她怎考虑,只好无解的勾起一抹笑,回答:「不是,是……」

「是怎麽了?我不够好是不是?」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这麽好的男人打著灯笼都难找,不能挑了,她不是顾忌这些。

「那要嫁我了?」顺著慌张语意问。

「嗯……」她答不上来,舌头打结。

「那是答应了?」他以为她答应,再次确认。

「……」看他笑得开心,她不想泼他冷水,咧咧嘴笑,当作答应,到时候反悔还有机会强辞夺理,也不至於丧失机会。再说,有个人可以因为自己而快乐,自己当然也会感到快乐,这种幸福很简单,垂手可得并无可挑剔。

他喜悦的凑上火热的唇,往贪恋好长一段时间的唇瓣摩娑去,免得她开口变卦。没摇头就当她答应,没点头表示她的矜持,只要她没说“不“,他都愿意乐在其中。经历一场不美满的婚姻,可以再捉住幸福的尾巴,他不敢过於苛求,这般境界足羡煞多人。

她的答覆彷佛激起他年轻时的激情,激烈的嚼著芳醇柔软舌尖,以为四下无人,吻得忘情,没一会却被迅速推他,她赫然望望四周羞赧说:「会被看见的。」她红著脸颊偷偷擦乾被吻得濡湿的唇畔,心底泛起一丝难得的幸福感。

韩佑言瞧她娇羞那模样,真是可人至极,将她搂在怀里不放,也跟著环顾四周打趣说:「没人看见呀!」

(10鲜币)36 难忘的灼热温度

「……一份麦香****块、劲辣**腿堡、中薯……总共是……两百五十六……」

「谢谢,请慢用……」

「晴如──」前一位客人拿著点餐走後,狄臣就直挺挺站在她前面,口吻显得谨慎从容。

她正在上班,第一眼看见他时,她是有那麽慌张一下子,可是很快镇定下来,自在的露出一贯的职业笑容问:「先生请问你要点餐吗?」

他开门进来时她即见他排在队伍後面,好像早知她在这里工作,而且是专程来找她,为什麽来?她猜测的目的应该不会有错。他们除了感情问题没有别的。

感受到她刻意的冷淡,狄臣心里早有数,一些时日没见,她都没主动找他,表示她是有意离开他的。即使他有心复合,她却避不见面,也都只是他一厢情愿想法。

昨天中午跟同事来这用餐,点餐时他发现她在这里工作,她却忙碌的没注意到他,虽然有股冲动想即刻上前,问清楚为何几个月来毫无音讯也不连络,可是当下他没打扰她,然而经过一夜沉殿,初见她时的冲动情绪也镇定了下来。

现在他心平气和,神情泰然。

「板烤**腿餐堡。」为不影响她工作他赶快点餐,免得两人危机四伏的关系雪上加霜,他仍抱著一丝复合希望,可不想又被自己亲手毁了。

「一百一十九元。」

「……」狄臣直盯著她拿袋子装汉堡,注满一杯可乐,然後拿给他,多馀的话一句都没回应。

他眼神落在她未施胭脂美丽星眸上,可是她却不愿将视线与他交会,对他就像对待一般客人那样亲切不留感情。

「先生这是您点的餐,请慢用。」

「你几点下班?」狄臣问,感觉自己在她心中似乎没有了位置有些落寞。

「麻烦下一位……」她眼神移到後面那位客人身上,漂亮脸蛋依然笑容可掬。

他突然出现,她只能泰然以对,在上班,要她怎办,何况这几月来人事皆非,她早想过迟早总会再见面,只是不知道会这麽快,一时间也不知如何面对。

狄臣拿著餐点跺到用餐区,找了位置坐下,目光却一直没离开点餐区,好像又怕她落跑似的紧迫盯人。

用完餐他走去,等在外面的遮阳伞下,她总得走出来骑车还是坐车回去,直到太阳下山,他终於看见她换好制服,出来骑机车。

走出速食店的曹晴如一眼望见狄臣神态自若靠在招牌大柱下的整旁机车旁,显然在等她。她心头一颤,脚步迟疑,彷佛要去接受严刑拷问般低著头走过去。

信步到他面前,狄臣紧抿双唇,一动不动瞅著她,镜片後朦胧眸光读不出喜怒,像毫无情绪的等待她先发制人,却又像压抑……

看她将物品放入置物箱,发现她换新机车,这种感觉好像两人很久没见过面,已物换星移般遥远。以前那麽亲密,现在却连她换了机车都不知道。

他走过去,双手往西装裤里,冷静的对她微微勾起笑容,「昨天跟同事来,很惊讶你竟然在这上班。」

惊讶!?她是在这里上班,领他们那些有钱人看不起眼的钟点费,她想他绝对不敢告诉同事他女朋友就在这里打工,说出来就自贬身价,连降五级,彷佛会从皇太子变成一干庶民,也幸好她早不是他这位黄金单身汉的女友了。

「很丢脸是不是,没办法我连大学都没毕业,现在工作难找,有人要请我已经很不错了。」想到他是美国某知名大学财经硕士,她就忍不住脱口而出,取笑自己也讽刺他。

「晴如,那回我是气急攻心才会说出那些不得体的话,我也很後悔,我并没有看轻你的意思。」

「我要回去了,我还得做晚餐给我弟弟吃呢。」没看轻,只是姿态很高而已,她无福消受。

「我道歉,如果我态度不好,诚心跟你道歉,你原谅我,我没有看不起你。」见她冷漠异常,他心有点急了,慌乱的拉住她的手腕。

「狄臣,」她扳开他的手,「我知道自己有几两重,我不敢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他是大财团的继承人,对她而言遥不可及,就像天和地乍看相连,但天却是天,地却永远是地,飞不上青天。

「我诚心忏悔,也不给我机会?」

她低头沉思,「我要回去了。」家里那几个还在等她回去做饭,再耽搁下去她不保证自己不会融化在他温柔的眸光中。

原谅轻而易举,但继续走下去有那麽容易吗?他们之间的隔阂并非误解或不谅解,而是自古以来都难以跨越的贫富歧视,尊卑观念……

他是有钱人,她是穷人,穷得让人觉得会见钱眼开的卑微人。

这些日子以来她深思熟虑过,维系爱情生存包含许多元素,不只是爱情成分的多寡,相爱的轻重,还有很多现实的考量。

当这些不协调的因素都存在时,即会打击脆弱的爱情,当被袭击的遍体鳞伤时,那麽爱情的价值也会变的一文不值。曾经山盟海誓什麽誓言的,还不是屁……

再说这些他都没说过。

她爱过他,就像地上青蛙爱过上树头小鸟那般仰慕。但是那已是不需再回顾的过去式,况且她已答应韩佑言的求婚了。

这些她并不需要告诉他,现在她必须的是赶紧回家煮饭做菜,享受一家温馨,他们都等著呢。

她坐上机车,才要拿起安全帽,感觉她即将离去的氛围,狄臣突然热切的不顾一切拉住她往自己身上揽,不理会身旁人来人往,还有背後吵杂的引擎与喇叭声,迅速掳掠她的双唇,灼烧的温度急促探入,欲将这些时日以来的思念全都藉由唇齿切磋传导给她……

(10鲜币)37 被伺候的像女王

怦然接触,他柔软的触感又回了来,温热的唇凌乱落在她想移开却被惦念的丁香小口,他逗人的舌尖像蛇一圈圈缠绕她,袭卷而来的热情,窒息的灼热又开始在体内蔓延开来,彼此有过的那份热情彷佛又燃烧起来。

然而,这迫切的吻能挽留什麽?虽然不是很肯定!至少能让她感受他对她的在意与渴望并没因时间消失。

狄臣用力吸吮曾经属於他的一席之地,要她牢牢记住这种甜蜜滋味,打从心底深处想再次以勾引的方式掠取她的芳心,相信自己的魅力很快能让她再度融化。

沉醉片刻,刺耳喇叭声急促响起,好像警告春意被窥见,她愕然从恍惚中回神,努力推开吻得忘情火热的狄臣,天色逐渐暗下,身後路灯一亮起,催促她赶快回去。

她有些心急,焦急著想回家,说好今天晴彦跟亚臻下课先去超市购买食材,等她下班回去再烧菜。今晚四人要在家里开伙,现在他们俨然像个小家庭,生活和乐融融,实在没必要再节外生枝。

「我要回去了。」她发动机车,戴上安全帽,瞟了一下四周,没看见他那辆拉风的重行型机车,应该是开车来吧。

他沉住气,不知她是真想赶快回家,还是想赶紧甩开他,但从她一直移开的眼神,他可料到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瓦解。想解开疑惑他追问:「我想了很久,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原因,不懂我们为什麽变这样,你可以告诉我吗?」

「……」她垂下眼帘,不敢正视他,安全帽戴好了,加油门就可以骑走。「我想你在生我的气,所以才几天不见,我也没资格赖著你。」

「那晚我的确很生气,我以为避开正面冲突过几天就没事了,可是,我过两天去新加坡前有打电话给你,但你没接,以为你再生我的气。」

有打电话?她没接到!

「狄臣,对不起,我们的问题不只这些。」她盯著前方,强迫自己不可以迷失。

「我不明白,你为何离开,甚至让我找不到,因为我们之间存在不只这些问题?」他伸出手握住握把,怕她油一加又走掉了。「你并不想跟我克服,还是你本不信任我?」

「我……」她低著头支吾,想起韩佑言的温柔,「我想我配不上你。」

「什麽叫配不上。」

「狄臣──」泛出泪光,机车引擎还在发动著,「不要为难我好不好,让我先回家去。」

「给我你的联络电话,晚一点打给你。」

「有事来这里找我,我真要回去了。」她油门一加,车子滑动,很快离开狄臣身边。

「明天我会再来……」

狄臣在她背後喊著,声音一清二楚落入耳中,骑向慢车道,视线逐渐朦胧,湿热的泪珠像不争气的意念,搔过鼻翼,滑过嘴角,滴在纠结的口。

「我回来了。」打开门,停在玄关换鞋即闻到香喷喷的白米香,还有炸排骨的香味。

「回来了。」韩佑言屈下身帮她将换下的鞋收进鞋柜,笑咪咪的拖著她往厨房去,「去看看亚臻她快把你的厨房毁了。」

「怎麽回事?」韩佑言心情愉悦,她跟著展眉,「她在炸东西呀?」

韩佑言笑呵呵。

「火关小一点啦!」韩亚臻指挥著曹晴彦。

「这样可以吗?」

曹晴彦关小炉火,一手帮韩亚臻翻动油锅内的排骨,韩亚臻白著手摊著一片大大的片,缓缓往油锅里放,一放下去油锅右批哩啪啦响起来,马上香味四溢。

「姐姐,你看我很有天份吧。」

她拿片沾著木薯粉,的确有模有样,只是为什麽每次她下厨曹晴彦就得当助手哩。可是看他好像当得挺愉快的,连一声抱怨都没有,真像妇唱夫随。

她走过去,厨房像战争过後的景象,有点狼藉,瓶瓶罐罐全跑出来见人,剩馀的食材东摆西放杂乱无章,但是满室生香令人食指大动。看看炸好的排骨色泽恰到好处,赞美说:「嗯,看起来很漂亮又相当可口耶。」

「今天的晚餐是排骨咖哩饭。」曹晴彦兴奋的翻开炉子上另一个盛满黄澄澄食物的锅子,高兴叫道:「当当当……美味喔!」

她乍舌,瞟一眼眉开眼笑的曹晴彦,搬来这里住後最幸福的是他,她只是次之。晚餐又是这麽丰盛,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三点就开始下厨准备晚餐了,已经满桌佳肴,又是美味的一餐,大家又可以大快朵颐。

「看来这里没我可以帮忙的了,我回房间了。」饭煮,菜也快做好了,她有点慵懒说。

「姐姐先去休息,爸爸也去……」韩亚臻喜孜孜的,她每天都这麽快乐,一点都不像受虐儿。

「欸,」曹晴彦用手肘推了下双手沾满白粉韩亚臻,咕哝著,「太早了吧,还没吃晚餐咧。」

「臭曹晴彦,我脑袋没你那麽色情。」

「喂,你字面上意思就是那样,谁色情了……」

听他们两个旁若无人一搭一唱,曹晴如蹙眉摇著头往房间走去,他们两个凑在一起除了疯言疯语,实在听不出什麽正经话。

韩佑言跟过去,先一步帮她开门,一看见床她马上躺下去,站了八个钟头,脚酸背痛,每天生意都那麽好,真不是人做的。

「怎麽这麽累,还是别上班了。」韩佑言心疼说。

她翻身趴著,慵慵懒懒的,「不上班成天在家做什麽?」“夜神”的钢管秀也辞了,等他们找人,找到人就可以不用去了。白天晚上都没事,家里又有人固定来打扫,三天两头出去吃大餐,厨房又时常被那两个小毛头占去。不上班,她只能在家吃饱睡睡饱吃,等著造谯祭神喔!

当猪她才不愿意。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逛街找朋友聊天啊!」他帮她垂垂搥背,捉捉肩膀,「舒服点没?」

「嗯,好多了。」他对她真好,简直把她伺候的像女王,若她仍有微词,就表示真不识好歹,不懂珍惜!

(8鲜币)38 叫他一起来吧!

隔天周休午後狄臣果真出现,满面春风,似乎想讨好她,极有耐的点了杯咖啡,坐在用餐区看报纸、翻杂志等她下班。

看见他,在点餐区内忙碌的曹晴如,眉头深锁,心事重重,直不能专注工作。

以为父亲过世,生活负担减轻,晴彦上了医学院,跟韩佑言女儿又像小情侣般相处愉快,韩佑言亦对她宠爱有加,日子就此尘埃落定,无忧无虑。即使没能当上人家的元配,至少还能拥有个男人对自己死心塌地。

可是,狄臣却又出现,让原本意志不坚定的她心思又开始动摇起来。

她瞥一眼坐在用餐区翻阅报纸的狄臣,脑袋里不断想著要如何跟他表明这些时日发生之事,该用何方式让他知道她现在正和韩佑言交往,也已答应他的求婚,正打算明年春节前夕完婚,也开始筹备婚礼,还规划去浪漫的法国度蜜月。

这些话她说不出口。

说了他会有何反应?

她说不出口,也怕他知道。以为不去想他,过些时候跟韩佑言结婚後,有了属於自己的家庭,内心深处对狄臣的感情就会慢慢消失。

可是,现在看著他静静坐在角落优雅的啜著咖啡,很有耐心的等著自己下班,她不禁要怀疑,法国的蜜月之旅能否成行?

昨天韩佑言从旅行社拿回去的DM仍放在房间的梳妆台上,等著他们确定行程日期,未曾出过国的她,两天前也才办好护照,所以计画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还有婚纱!

即使他不是很富裕,却在知名婚纱店帮她订做一席浪漫非凡、独一无二的致新娘礼服,要给她一个毕生难忘的别致婚礼。

韩佑言善解人意、心思细腻,她集三千宠爱於一身,得天独厚的恩泽,更使她难以大言不惭的告诉他……她要回狄臣身边。

下班走出速食店後,狄臣拉著她往停车的地方去。「我订了一家法国餐厅……」

法国?又是法国!她一怔,不知该不该去法国度蜜月,还是吃吃法国料理就好。

「你刚刚没说,我已经告诉晴彦要回去吃饭。」她硬著不跟去,停在机车停放处杵著。其实不是告诉晴彦,是韩佑言,但她不能这麽说。

「晴彦?很久没看见他了,叫他一起来吧!你打电话给他。」

她暗抽口气,不知是否该说出实情,沉著心说:「晴彦交女朋友了,他要跟她女朋友在家里吃。」推托之词。

「喔,」狄臣突眉开眼笑,瞅著她说:「这小子一上大学就交到女朋友,念医学院就是不一样。」

「她女朋友是学音乐的,长得很漂亮。」她指的是韩亚臻,她长得像韩佑言,有对星辰般的乌黑眸子,闪闪动人,高挑匀称的身材也几乎出自父亲真传。所以,他们两人很快看对眼她跟韩佑言都不感意外。

韩佑言是个通情达理的父亲,即使自己没下嫁给他,她也不反对弟弟跟他女儿交往。只是,倘若她真的跟韩佑言结成婚,晴彦也成了韩佑言女婿,这关系还真复杂,她不成了自己弟弟的丈母娘?

难道她要用这理由回绝韩佑言?

当然不能,太牵强。

「叫他们一起出来,我马上多订两个位子。」狄臣高兴的拿起手机拨电话,却被曹晴如制止。

「不好啦!」当然不好,他们两个都跟韩佑言一国,尤其晴彦,看见狄臣铁定臭脸,这顿饭还吃得下去吗?「我打电话回去说不回去吃饭好了。」

换她拿出手机拨出去,狄臣盯著,发现她不只换了机车,手机也换掉了,只是……不知道她男友也跟著换了而已!

「我不回去吃饭了……」她捂著手机讲的很小声,眼神充满歉意,「回去再看……跟朋友……嗯……好,我会早点回去……」

一旁的狄臣以为她跟曹晴彦讲电话,眯著俊眸笑著说:「你这个弟弟看来还是很黏你,他女朋友不会吃醋吗?」

她心情沉重摇著头将手机收好,听她要跟朋友吃饭会晚些时间回去,还在公司的韩佑言显得有些失望,说他不如就在公司待晚些多处理些事再走。「不会,她脾气好的很,家教很好,也很懂事。」

「看样子你很喜欢她。」狄臣问。

韩亚臻确实是个讨人欢心的女孩,跟她爸爸很像,都是善解人意的人。只是,她不明白,韩佑言为何婚姻会失败,是卓季薇过於强势凶悍,还是韩佑言对她没有情爱?

这问题她想过,不敢问。她也好怕,自己的婚姻最後也是一场噩梦,像她原本的家最後毁在父亲外遇的手中,一把火惨绝人寰。

现在的她很犹豫……

(9鲜币)39 那房子有人自杀过~~~

这一餐曹晴如吃得满怀罪恶感,狄臣见她细嚼慢咽吃得不多,以为餐点不合胃口,追著问:「要不要再点些别东西,别饿肚子。」

一阵子不见,她发觉他更加细心,好像在讨好她,感觉有点不自在。

他伸长手臂帮她切开鲜嫩多汁的上等牛排,又裹了块鹅肝酱面包给她,像赎罪般轻声细语。

「够了,吃不完的。」她每道餐都只吃那麽一点点,看起来确实会使人误解。而这家法国餐厅相当知名,每道佳肴致的令人赞不绝口,只是她怀著心事胃口不是很好。

看她若有所思的咬下面包,狄臣问:「好不好吃?」

「嗯,很好吃,很好吃。」这是她第一次吃鹅肝酱,含在口中气味芳香,口感绵细柔滑,滋味香醇鲜美,怎会不好吃,再咬一口,更是令人神魂颠倒的美味……她天真想,叫韩佑言带她再来吃,好好吃的人间美味!

韩佑言!

怎突然想起他?移开眼神,心如踏在浮冰上摆盪。

心头揪了一下,忙不迭将剩下的面包挤入口中,不再贪恋这滋味,免得穿帮,要吃以後还有机会嘛。再夹起磁盘上狄臣已帮她分成小块的牛送入口中,细细咬嚼首次品嚐的法国致料理。

用完餐,狄臣依依不舍,提议看夜景或逛街,想多留她些时间。

可是她累了!也很想回去,回去一屋子温馨的家。

她想回家泡热水澡,躺在韩佑言上个月请人安装的按摩浴缸里享受温泉浴,并不想去看夜景,逛街更不想,站了一天,吸了一天油烟,今天也不需要跳舞,想早点躺上柔软的床铺,消除一整天疲劳。

狄臣瞅著她的魂不守舍,及脸上写满的倦意,以往的感情变成敷衍,时间的距离果真冲淡以往热情。现在的他们彷佛只是久未谋面的朋友,像是单纯的两条不平行线偶尔交会,短暂相聚即要匆匆道别,毫不恋栈?

他感到失望,失去昨天乍见她的喜悦。

狄臣拖著沉重的心情,开车送她回速食店骑车。

望著下车走向停车处的背影,他後悔自己的冲动,蹉跎这段感情。她冷淡的眼神,不再对他依赖,是否已在对他表明,他们早已分手?她也不留恋了?

「时间还早我自己回去就好。」在速食店分手前,曹晴如这麽告诉狄臣,他没坚持,就像也没坚持她必须多留些时间陪他一样。留下不想留的人,有何意义。

可是,在她完全没察觉下,狄臣跟著她行经的方向,亲眼目睹她将机车骑进一栋高级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狄臣将车往慢车道停靠,惊愕不已的看著高耸的建筑,脸色有一刻变得惨白。

她住在这里?住著许多政商名流的社区?这麽高级的大楼?

他不禁想起那本巨额存摺……想起那天在seduce停车场照过面的韩佑言……

「六百七十八万贰仟壹佰五十六……」看著点缀万家灯火的华厦,狄臣心底泛起一丝镇痛,不信凭她自己的能力,她住得起这种地方。

这里?!他记得很清楚……那一场生日宴会……

隔天狄臣又出现在速食店,假日人潮多了更多,她忙得不可开交,抽不出空跟他攀谈。他像前一天一样,独自坐在角落阅报。只是抬头望她的频率增加,脸上的神情显得焦虑,眼神中的沉重不复初识那般不屑。取而代之是极少见过的落寞。

曹晴如一面记著客人要的餐点,一一装袋,心思却不停想著坐在角落的狄臣怎又来了?

他等在那里,只会让她更手忙脚乱,并不能让她更快下班,只会让她分散注意力,心跳七上八下。

昨晚回去,她早早入睡,却一夜难眠。一个晚上,两个男人,让她感觉心思被拉锯,情绪陷入极度恐慌,唯恐一不小心踩空,没什麽都没有了。

他很有耐心的等了三个多钟头,她很怀疑,如果她当初没离开,他们顺著这样一直走来,他会这麽有耐的坐在这里,以他的身分,等著只是速食店店员的她吗?

「你住在“品悦”?」走出速食店狄臣按耐住问。

「你怎麽知道?」曹晴如诧异,他跟踪她?

「昨天我看你进去。」他自招。

「我是住那里?」没什麽好否认,又不是去当小偷,哪怕人知道。

「韩佑言的房子是不是?」这就是他今天迫不及待找她的因素。

「你……怎麽知道。」她错愕,难道他已知道她现在等同跟韩佑言住在一起。

「我进去过一次。」

曹晴如惊讶,他进去过?他认识韩佑言?还是韩家的什麽人?之前她以为狄臣并不认识韩佑言,仅是韩佑言认得他。

原来……原来,不是?

「韩佑言的外甥女之前就住在那里。」狄臣倒抽口气,百感交集。

曹晴如再度吃惊,这回她吓得口吃起来,「你说张、怡、婷吗?」她不是自杀了,韩佑言之前说过的。

「嗯,是她。」狄臣点头,不同她的吃惊,神情显得淡定。

「所以你到过韩佑言的房子,你告诉我这些做什麽?」他想跟她表达什麽?是提及前任女友还是说他去过他前任女友的家?

狄臣沉默半晌,突然说:「张怡婷在那栋大楼跳楼的。」

「你说什麽?」曹晴如震惊,那房子竟然有人自杀过,韩佑言还叫她住进去?是这样吗?

「那天是张怡婷的生日,我们一群人在那里开生日宴,她喝了一些酒闹了起来,爬上顶楼跳下去。」

爬上顶楼?不是从哪房子?韩佑言只字未提,她也极少和邻居往来听都没听过……

(8鲜币)40 怪自己心,只顾著爱她~~

「她是因你自杀的不是吗?」张至光这麽说的。

如同被指责,狄臣神色黯然,看著她的眼神都显得抬不起,「我没有卸责,但她是喝多了失足墬楼。」

「她喝多了?」曹晴如问,「你对她没有感情吗?」

「我不清楚你为何问我这个问题,但我可以肯定答覆你,没有。」他毫不犹豫,眼神盯著她像在认错。

没有?曹晴如怔了一下。

看他一如既往冷静,有些时候他的冷峻眞会令人害怕,譬如他说这话时,但对她,她知道他极少如此,可是,那回他看见韩佑言的存摺时,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却重重蛰伤了她。

排山到海的不安使她退出他的生活。

「既然这样为什麽还跟她交往,这就是你劈腿的理由?」她,厌恶不负责任的男人,像她父亲那样,毁了一个家。张至光说她是因这样才跳楼的?是吗?

即使这与她无关,却一直存在心里,像鱼刺鲠在心头随时让自己感到不适。

狄臣是怎样的男人她并不算很了解,他可以热情如火,某些时候却冷得像冰,一屑不顾。

「韩佑言跟你说的?」

「他没说过,你不也从没解释过。」这件事确实是令她对他产生不信任的开端,也对感情没有安全感,可是现在讲开,感觉有点迟了。

「我那时贪玩,是跟几个女孩子过从甚密,但是大家心甘情愿……」说清楚也好,心中梗著心结,误会只会无形中扩大。「我承认我以前花心,但不表示我们交往过程中我对你不忠诚,你离开的这几个月,我想过很多,想我是太自负,太意气用事……我向你道歉,我不该翻你的东西……」

「狄臣,我已经忘了这件事。」她笑笑的望著眼前街灯辆起的车流,知道他是来认错,来忏悔,可是……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满怀期待的瞅著她。

「我已经答应韩佑言的求婚了。」她毅然说,不想再继续三心两意下去。

狄臣愣住,不敢置信,「他年纪不小,你看上他什麽?他的钱,他给了你不少钱,他愿意在你身上花钱?」他发起狂来,找她这麽久,原来她躲进别的男人怀里,他却像傻子般等她、找她,等她来告诉他这件事?

「我不在乎你怎麽侮辱我……」听见这些话,她更难过,韩佑言不富裕,有的只是两、三间房子,和一间小公司,但跟他在一起,她感到很自在……最主要的,他身上没有让人感到沉重的光环,她不会时时刻刻落在妄自菲薄的恐慌里……

所以,这是她的因素,不是狄臣。

「我没有侮辱你,他有的我也有,他花得起的,我也不吝啬。」他只是不服气!韩佑言不过是个离过婚的男人,年纪大上她十七岁,她是鬼迷心窍还是被金钱冲昏头。

他能给的,他也给得起啊。

「狄臣,你又在意气用事。」他的条件这麽好,哪个女人不想巴著,她不敢!不敢捉住自己本没能力捉住的东西,勉强捉著,只会让自己无时无刻担心著,害怕它从手中流走。

「你是因为有人告诉你我花心离开我,还是那天晚上那件事?」他仍愤愤不平,已经不知该如何博取她的心了。

韩佑言太厉害了,只怪自己心,只顾著爱她,却未曾想她需要什麽?

只想著她配合著自己,却没去在意她愿不愿意……

吃完晚餐,她心事重重的坐在床上抱著枕头郁郁寡欢的,韩佑言见她魂不守舍笑咪咪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搂著她肩膀,看著她有些苍白的脸,心疼问:「想什麽?这麽入神?还是太累了?」

扬起眉,看著四十出头仍潇洒的让人猜不出年纪的韩佑言,「这房子是你外甥女住的是不是?」

「是啊,怎麽了?」韩佑言见她绷著脸,不知所以然,他不信邪,担心说了她害怕。

「她……她不是自杀了,从这栋大楼跳下去。」

韩佑言愣了一下,失笑,她仍是听说了,这张苍白的脸,不会是被吓出来的吧?「她当时是住在这里,所以这间房子一直无法脱手,也租不出去,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

「为什麽不说?」她娇嗔的噘起嘴,听他的口气不像蓄意要隐瞒她,而是,而是,不当一回事。

「说什麽?说这间房子死过人?」他脸上又勾起笑,曹晴如发觉他最近脸上总是盈满笑容,听见这种事她可笑不出来。「说了你会住吗?我们住这麽久有发生什麽事吗?」

他说的无关紧要。

「是没有,对不起,」她是反应过度,「只是,她怎会自杀?」

韩佑言叹口气,很不愿意的将事情经过说过一遍,曹晴如才知道这件事并不像狄臣轻描淡写说的那般……

但这些事已然跟她无关了……

41-42

(9鲜币)41 这样爱她让她受了很多罪

舞台被四霓虹点缀的光彩无比,整个PUB里五颜六色,气氛热络的快节奏音乐,使舞池里一群人浑然忘我的扭动身躯,随著乐曲扭摆。

台上矗立的钢管前一位穿著清凉火辣的女郎正感的摆出撩人姿态……

下一瞬间却有个疯狂的女人冲上舞台,拉下另一位钢管舞娘,用一身蛮力将她摔在地上,「原来是你,你这不要脸的女人,让我认出来,真是骚包……」

「啊……」跳得正兴头,被一把扯住手臂往舞台下拉,她慌张大叫。披头散发的跌在地上。

舞台下跳舞的舞客,被吓得慌得有人想去扶她,有人赶紧退开免得遭池鱼之殃。

可是,还没被扶起来,卓季薇就大声吆喝:「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小妖,勾引我老公,现在又引诱我女儿……大家帮我打她,打死这祸害……」

突然间有三、四个女人,像她朋友又像是她故意找来的打手一样,蜂拥而上,乱拳挥打在她身上,她不只痛得爬不起来,只能用手肘护住头部在地上被这群女人挥打。

「有人打人了……」吵杂中有人叫著,有人出手相救,但是那几个女人凶狠的很,好像被酒洗脑了。

「啊……」纷乱的叫声不断。

她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打她,踹她,感觉身上的疼痛,顾著躲著滚在地上躲著,过了几分钟,或许才几十秒,她听见音乐中挟著长长哨音,人群才惊慌逃窜。

有人大声吼著:「住手,不要打了……打人的全站过去……」

「小姐你没事吧。」一个警察把她扶起来。她全身发痛。

拐著脚站起来,舞池旁的人全盯著一身狼狈的她,她羞愧的忍不住大哭,哭出眼泪,才发觉嘴角咸咸的,一却是血。脸颊痛得好像肿起来。

两个警察正巧路过,逃出去的舞客说有人闹事,先进来两位警察,後又进来两位。四个打她的人都被带上警车,警察问她要先去医院还是做笔录,她摇了摇头,身上的伤不碍事,可是卓季薇她不会再原谅她,她一而再的欺凌,她已经无法姑息。

之前她同情她婚姻不幸的遭遇,可是她凶悍毫无气度的行为实在不值得他人同情,这次她一定要告她伤害,免得她再次对她施以毒手。

坐在警察里,脸部瘀伤的曹晴如仍穿著舞衣,披著韩佑言的外套,听著韩佑言跟卓季薇唇枪舌剑的争执。

「你太过分了,亚臻的事还没了,你又打晴如,我会告到底。」

「韩佑言你以为我怕你,你现在还是我家公司的总经理,要是我跟我爸说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说他会不会一脚将你踢走,到时候你什麽都没有。」她只见过他软弱的样子,可不知他什麽时候像现在口气这麽大。

「你不用再这样威胁我,我自己走,我不稀罕,在你家威下活了近二十年也受够了。」卓季薇的大小姐脾气,随著年龄只有增加没有磨钝,反而三不五时上演她的犀利人妻,全家人不是被赶跑就是被吓跑,没想到她还是没有收敛。

「你……韩佑言……」她举起手想挥他一掌,却被他捉住手,忍不住大骂,「不要脸的狗男女……一个只会勾引男人,一个到处放电……」

「你再骂我会告你毁谤。」他悄悄瞥一眼静静坐在一旁的曹晴如,担心她听了心里更不好受,对卓季薇的怒意更强烈。彷佛积压近二十年的怒气全冲出来。

「你敢?」卓季薇眼露凶光,咬牙切齿。

「你看我敢不敢。」他不能再示弱,这女人连女儿都打,实在不能饶怒。

「我要见我女儿。」

「她不想见你,你也无权见她了。」保护令已下来。她自己造成的。

在车上曹晴如病恹恹的靠在椅背上不发一语,韩佑言伸过手将她脸颊上的头发拢到耳後。刚刚去医院验了伤,擦了药,又打针,她人好像很不舒服,韩佑言让她静静的沉思,一路上都没吵她。

他这样爱她,却让她受了不少罪,也受到不少凌辱,他一定要想办法保护她,不能再让这种事发生。

回到家听见开门声,曹晴彦跟韩亚臻都跑出房间。

「怎麽打我姐打成这样。」曹晴彦见曹晴如伤到连路都走不好,气呼呼说,直很想冲出去捉住那些人揍一顿。

「对不起……」韩亚臻讷讷说,显得愧疚的看著脸色苍白的曹晴如,「姐姐,对不起我妈就是那种莫名奇妙的人。」

「又不是你打人,打人的都没道歉了,你说什麽对不起。」曹晴彦反过来安慰一脸自责的韩亚臻。她也是受害者耶。

「你们都进去,姐姐不舒服,要休息了,快天亮了你们再去睡。」他担心多说,她想起刚才被蹂躏的景象受创的心灵又难过哭出来,晚上一直看她啜泣,泪水就像从他心里拧出来一样疼痛。

曹晴彦帮他开门,他扶著软塌塌的曹晴如进房去。希望这是最後一桩事端,终结这两件诉讼再也不再遇见泼辣的卓季薇,他一定会好好保护这个家……

(27鲜币)42 春意荡漾(小H)~~完结篇

黑幕高挂,被吵杂引擎声掩盖的公路,十多部重型机车斗亮的大灯将四周照耀的宛如白天。

噗噗噗……

马力强大的声响,划破天际。

「到金山集合吗?」

友人扯开嗓门问狄臣,他点了点头,不发一语,沉默的盖上安全帽挡风镜,右手开始加油,脚踩离合器,瞬间车子呼啸而去,後面的机车亦加足马力跟上,一部部接上,冗长的车队,吵杂的声音,让人烟稀少的公路很不宁静。

狄臣将马力加到极限,不要命的领先所有车子,每个过弯都让後面的友人帮他扭一把冷汗,真怕万一不小心车身压得过低整辆车抛出去。

他却完全不畏惧,玩命般疾驶,想到心头上的沮丧,右手更不由得转动,好像试图让极限的车速将心头那股郁闷甩到九霄云外去。

盯著前方几乎快看不清的路标,他心拧痛著,怀中有股呐喊冲动的即将触发,欲大声发泄溢出的怅然。

「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谁来告诉我?」他不停狂啸,声音停留在安全帽里回盪,连风都没有回应,只有自己听得见,他更是气急败坏大吼,「为什麽会这样?谁来告诉我啊……」

前些日子他去速食店,速食店说她请长假……为何请长假?她要结婚了?

他们说她生病了。

昨天他又去问,他们说她不会再去上班……

她在避开他?这段时间她都处心积虑的避开他,不让他找到?

为什麽?

他们的关系有这麽恶劣吗?恶劣的必须以逃避方式来面对?

他不懂?他真有那麽看不起她吗?他自认没有,为何她有这样的感觉他真不懂?是她自己心理作祟,还是过去忽略了她的感受,才会变成这种结果?

他哪里错了?即使有错?也不至於错到无可原谅吧!

冰冷的风从细缝趁入,眼眶的热流模糊视线,这麽瞬间,看不清前方……

来不及了,前面是转弯,他极速转动龙头,车速过快,没来得及弯过去……

「啊……」他惊吓的在安全帽里尖叫,眼睁睁看自己连人带车冲出车道。

「狄臣……」驶在他後面的人,都大吃ㄧ惊,看他的车侧躺著滑出车道,接触地面处发出骇人火花,往草丛外的崖边落下,像玩具车那般,在黑暗中不见踪影。

叽……一连串的煞车声……

「狄臣,狄臣……」几个人甩掉车,焦急往崖边呼喊,没看见落下的车灯。

「怎麽办?」焦虑。

「先报警,先报警……」紧张的声音。

「快用车灯照,看有没有在下面,快啊……」首先焦急跑去下坡处寻找的人,有人对路上的骑士喊。

一堆人心慌的走下斜坡,悬崖不高,下面都是草丛,幸好是草丛不是溪谷。有人在上头照著车灯,一群人下去搜救。

「啊……啊……」狄臣身上痛得发出呻吟。

「他在那边,赶快……」一群人循著声源过去。

曹晴如一个下午都感觉心神不宁,辞掉所有工作,平常白天两个年轻人去上课,韩佑言和他前妻彻底翻牌後,离开了“群捷科技”,卖掉套房,现在准备和朋友合夥做生意,下午他到朋友办公室去洽谈细节。

家里仅剩她一个人。

她无所事事的将家里打扫过一遍,也将晚餐要用的食材准备好,又陷入无事可做的愁苦境地。

坐在沙发翻阅报纸,看电视,不知怎麽就觉眼皮急跳,乾脆关掉电视,进房去泡个澡。

才关掉电视,室内电话却响了起来。楼下警卫打上来的。

「曹小姐,楼下有位张至光先生指名要找你,不知你认识这位先生吗?」

阿光?她愕然!

他怎知我住这里?难道是狄臣告诉他的?他来做什麽?

她心头打起一连串疑问。

「认识,麻烦请他上来好吗?」

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也没联络,感觉自己好冷淡,他能找来,她很高兴,正无聊,也许“姐妹”俩还能谈谈心事。

门铃响她兴高采烈开门,以为会看见张至光那张妩媚的男化笑脸,却看见一张愁眉苦脸,她问:「你怎麽了?被男朋友抛弃了,脸色那麽难看?」她取笑他。

曹晴如叫他进门,他天胆小,晃头晃脑探探里面,咧著嘴摇头又挥手,想到亲眼目睹张怡婷惨死他才不敢进去。

他没进门站在门外忧心忡忡说:「狄臣出车祸了。」

她怔住!出车祸?

她今天整天都心神不宁?!

车祸!她回神慌张问:「人有怎样吗?」

「人……人……」张至光支支吾吾,想说严重一点让她心急如焚冲去看他,可是夸大其词他柔弱的心灵会感到不安,「他……」

眼神闪烁……人家不会说谎……不说胜说谎!他乾脆闭嘴。

「他怎麽了?说啊,你含著卤蛋说不出来吗?」看他吞吞吐吐,曹晴如更是心急。说不出来?是很严重吗?她脸色逐渐苍白,神情紧张起来。忍不住往坏处想。

「唉呀!他在医院去看不就知道。」他只是来找她去探伤,严不严重她自己看了就知道,他是认为不轻……是、是、是有点严重!但也不会太严重……他想见她嘛!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呀!

探病,不是吗?看了不就知道。

还是跑一趟吧!

「你等一下,我先进去拿包包……」眼眸犹豫掠过,她慌张进屋,一下子出来,焦急的跟著张志光出门。

坐在张至光车上她一直惴惴不安、垂头丧气,看著膝盖上的背包,担心狄臣的伤势。

「他没关系吧?」她手指不自主的绕著背带,想像他身痕累累的模样。

「嗯……」专注开车,张至光尽量不要回答,假如告诉她,他没啥大碍,还活得好好的搞不好,她马上说“停车,停车,我不去了”,那就功亏一篑。人都骗出来了……不是骗,狄臣真的受伤了,是哄出来,起码她也得进医院,他才算交差。

曹晴如忆起初识一回坐他机车,他死命加油引擎噗噗作响,听得她胆颤心惊,简直是不要命的车速,自杀式的奔驰,以那种速度就算没残废,也只剩半条命。

她不明白飙车除刺激和充满危险之外,有何益处?为何他如此不爱惜生命。乍听“车祸“她心揪痛了一下。

到了医院,走在冰冷的走廊,寒意令她畏缩,她怕看见的是比想像更严重的情况……奄奄一息,或断条胳臂……

「就这间……」病房门半掩著,张至光推开门,适巧一位护士拿著注过的针筒出来,她看见针筒愣一下,好像针扎入心头,和护士擦身而过,怔愣的她被张至光拖了进去。

进到病房看见右脚缠裹厚厚石膏的狄臣,以往格桀傲的脸庞显得疲倦,平躺在床上似乎极不舒服。感觉到他的疼痛,她突然湿了眼眶。

「狄臣……」噙著泪。看见她来,狄臣激动的想坐起来,用力撑起腰,脚却痛起来。

该死!他咬著牙。

张至光跟曹晴如赶紧过去扶他让他半躺著。他应该还没习惯只用一只脚使力,躺在床上蠕动身躯却起不了身,跟以往自信满满判若两人,她看在眼里十分难过。

「你……不要再骑快车了,这样很令人担心……」她眼瞳里滚动泪光,款款动人,流露的不舍让他感受她为自己担忧。

只是不明白为何她避不见面?因为她即将结婚……即将与韩佑言结婚的关系?

还是韩佑言不允许她再跟他见面?

全身的伤都比不过心痛,只是想见她一面都费尽千辛万苦。

「我……我去外面等……」看他们眼盯著眼互望,看似含情脉脉却不发一语,脸皮薄的张至光看得别扭。

张至光消失後狄臣才问:「你在躲我是不是?」

「躲你?」曹晴如不解。她没有。

「我去速食店找你,他们说你生病请假,後来又说你离职了。」

「我是请病假。」他第二次去速食店两天後被卓季薇打伤,请一星期假後,韩佑言就叫她别做了,他打算自己开店做小生意,正在筹划。

「你身体怎麽了?」他担心。

「没怎麽?」她不可能告诉他,她被卓季薇打伤,这种事多麽羞耻。她不想被他瞧不起。

「晴如……」他对她伸过手,将她拉到身边,满怀期待说:「我们不要再分开了,我以後都不再飙车。」

「狄臣……」她粉靥上因他动听的话语绽开笑靥时,门外蓦地进来两位女人,一位她认得,狄臣的姐姐,一位妇人,她想……应该……

是狄臣的母亲。

看见狄臣仍牵著曹晴如的手,她母亲脸上笑容僵硬,明眼都看出是虚伪的皮笑不笑,「这位小姐是……」犀利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来回审视,像刀尖锐。

「妈,她是狄臣的女友……就是……就是狄臣那位跳钢管秀的女朋友──」

狄云附到她母亲耳边细语,後面的话她没听清楚,但看的非常清楚,狄臣母亲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再瞅著她时更显鄙夷藐视。

她陡然放开狄臣的手,很快将心里重现的期盼收回。

刚刚刹那间,她以为有希望跟狄臣破镜重圆,但看见狄臣母亲那充满睥睨的眼神,她知道这其实只是一种假象……灵光乍现,很快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她从幻想立即被拉回现实……现实就是,别妄想飞上枝头。

被两张锐利的眼睛紧盯著看,她全身烧灼的像要焦掉,试图脱身说:「我改天再来看你……」无辜眼神落在狄臣脸上半秒,她赶紧转身往门外逃脱,不管狄臣是否留她,他现在也动弹不得。

赶快走免得被轻视的眼神烧得体无完肤。

道别後她匆匆走出去,张至光无聊的等在外面,她快步出现,他立即发现她神情微恙,跟上前,不安问:「狄臣他妈有对你说什麽吗?」

张至光才这麽问她,她还没回答,背後即响起声音。「曹小姐请留步。」紧迫盯人?还是当机立断?

不想听都不行。

曹晴如听见身後的声音,停下脚步,倒吸一口气,将刚才狄母鄙夷视线带出的泪吞下。

她礼貌转身,看见的是他母亲神气的发出的厉光。

「曹小姐──」

看她脸上鄙视的目光她大概猜出她想说什麽,心里早已打了一份草稿,她想应该**不离十,她有自知之明,所以,所以毫不在乎的对她笑了笑。她也是要自尊的。

「曹小姐,我是狄臣的母亲,我不反对我儿子跟你来往,但是,你这种身分是进不了我们家的。」

「我懂……」这是她早料到的事,不惊讶!

「我不鄙视任何行业,但是,但是你真的不行。」

「狄太太你想太多了,我本没想过跟狄臣 ……」她艰涩说出,老早就想到的事,没想到还要别人再来提醒自己。

「那最好……」狄太太的话盪在空中,有一瞬间让她恍神,身体一阵摇晃……

失神的走出医院,诲暗的天色,飘起雨来,彷佛也为她感到悲伤……悲伤的并非爱不到所爱,而是这世界的现实……

霪雨霏霏无情的打在身上,冬天的雨显得特别凄凉,她一路走著,脑海浮现自从那场火灾後尝尽的人情冷暖,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她渴望爱情,却不想被看轻;只想拥有幸福的生活,不需要轰轰烈烈……

狄臣,只能放在心上,爱著,那太遥远了,她走不到……

谁都没错,只是命运错了!

幸福方式有很多,并非相爱的人在一起才算幸福……只要跟一个人在一起无论如何都会觉得快乐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整晚,韩佑言在家里苦等不到她的电话,心急如焚,都已八点,外面下著磅礴大雨,他不断走出阳台张望,雨势没要停下的迹象。

走回客厅他又焦虑的拨起电话,这回终於有人接起,只不过是一名陌生女人的声音,不是曹晴如。「请问先生你是这位手机所有人的什麽人?」

「我?」韩佑言不解,不安的情绪油然而生,「我是她未婚夫。」

「我是警察,这位小姐在路上昏倒了……」对方说。

她在路上昏倒?

挂断电话,韩佑言神情紧张,从客厅焦急的去敲曹晴彦的房门,韩亚臻窝在他房里,他两人见韩佑言神色异常,不约而同问:「什麽事?」

「你姐姐昏倒,现在在医院,我们赶快去。」韩佑言急促的向曹晴彦说,说完即刻奔回房里拿车钥匙。

「我也要去。」韩亚臻跟著他们屁股後面。

「你看家。」曹晴彦不让她去。

「我不要,我要跟你们去。」

「好,快走。」

如果那是一场梦,她醒了……真正醒来!

退烧後,韩佑言帮她办了离院手续,韩佑言温柔的眼神让她几个钟头前冰冷的心恢复温暖。

「早──」从医院回来疲倦……或是药物的关系她大睡一觉,隔天醒来,早醒的韩佑言沉静的坐在床上,看著翦翦美眸从沉睡中醒来。

「嗯。」她微微挪动娇躯,看出窗帘,外面似乎阳光普照,雨过天晴。气色经过调息已见红润。

「今天要拍婚纱照,婚纱店在等我们呢。」韩佑言温柔眼神盯著她,笑眯了眼。醒来後看她睡得香甜,他百般不愿吵醒她,想让她自然醒来,让饱满神除却她眼底霾。

她慵懒的笑了笑,娇羞的翻身抱住他,发觉自己其实是很幸福的女人。缺陷的人生在完美的人身上只能显示自己的缺憾,只有同样有缺陷的人,才能看见缺憾的美──

在韩佑言眼中她始终是完美无缺的。

「还不起来?」见她又赖著床,他开心的逗了逗躲进胳臂弯那张娇嫩脸蛋,她却像小猫般钻进被窝里。

再赖一下床不会耽搁太多时间的。

他跟著滑进被窝,找寻这只调皮的小猫。

「再躺一下嘛!」她如猫般娇嗲喃喃。经过寒雨吹打,他的体温变得格外温暖,让她想腻著,不想再轻易动摇,何况是离开呢。她紧紧抱住他,享受他的体温和安全感。

「好!」他温柔说。

发觉她今天比往常爱撒娇,心不禁跟著甜蜜起来,甜得忍不住吻了吻她柔软的香唇,才碰到她双唇的湿软,他体内即有股热流开始窜升,好似血气方刚的男儿,受不了女色的诱惑,春意荡漾,下腹逐渐肿胀。

嘴里啄著殷红花瓣,逗得她心花怒放,他心更是酥痒难耐,他乾脆大口咀嚼起她的芳香,岂料她那双唇反而很快的攫住了他,四唇交叠的热度,在他们心中霎时激起火花,互相突袭的狂澜吸住对方不放,一下子灼热的温度相融,舌尖痛快的搅著彼此芳香的唾,体内那股欲火悄悄被点燃。

「晴如,你是我这生中遇过最美的女人。」吻得过火,他说出动听的话。在他人眼里她或许没有倾城之姿,但在他眼中是的……每一寸肌肤,在他眼中都是最完美无缺的,包括那颗易碎的──心。

这麽完美的娇躯,他怎能不好好疼惜。

他让温热的指间悄悄滑过肚挤,偷偷进入柔软禁地搅弄她体内一波波情。随著指尖在体内的韵动,快感在心头似潮水袭来,她忘情的扭动身躯,想让他知道他美好的抚触让她感到极致的被宠爱,他每一次的拨弄都是令人渴望的恩宠与欢欣。

体内被爱的感觉,带来一阵阵痉挛麻然,让她用嘤嘤低喃回应他的娇宠,这股巨大的包容,就像温暖宽阔的肩膀令人陶醉。

他不断纵身挺进,在她体内摩擦爱火,听见她愉悦的娇吟,幸福的感觉使得他们更融合为一。

完事後在他怀中躺了半晌,她突然想起来什麽。

「喔──」今天九点拍婚纱呀!她慌张瞄一下床头闹钟……蛤!竟然八点半了,她赶快起身。「都八点半了,让人家等不好吧。」

「慢慢来别慌张。」看她下床进入浴室,他连忙叮咛,跟著下床从衣柜拿出衣物。

听著浴室里的水流声,感觉她还在,心里就有踏实感,关於前天她去了哪里?他无心过问,他只知道自己将会好好经营这段崭新的婚姻。

春暖花开的季节,他们的婚礼终於即将到来……作家的话:

续篇1-5

(16鲜币)续篇01 只是一只用过的保险套

狄臣以为曹晴如愿意去医院探视他,即表示两人冰释前嫌,有望重修旧好?可是那线生机如灵光一现即刻消失无踪。他消沉的心情也只振作那麽一下,马上又被她的不闻不问打入万丈深渊。

躺在床上要人伺候、无法自由行动的那些日子,除了想她即是回忆,心中难耐如万只蚂蚁搔刮,痛苦的程度比如裂开的骨头来得痛楚不堪。

屡次教张至光帮他去打探消息,他不是忸忸怩怩,就是推推拖拖,一副好像被他家人收买的窘逊模样,很不情愿,不然就是去找,回来也是支支吾吾、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没有下文。算了,自己的感情还能指望谁?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只是,等他伤好可以走路,她搞不好都成了别人的新娘,他实在等不及,可是足足一个多月厚重石膏缠得他寸步难行,怎麽出去堵人?

她做绝了,连一个联络的方式都没有,手机、伊媚儿全都改了,看样子他只能登门造访……

无论如何他都要去问清楚,要她亲口告诉他,她是不是真心要嫁韩佑言?

被女人抛弃的窝囊滋味确实不好受,但如同蚂蚁爬上心头的相思滋味更令人疯狂。

拆了石膏他最想做的当然就是去找曹晴如一问究竟,可是到目前为止到她住处楼下等了好几天,都没看见她出入,连他猜测每天都要上学的曹晴彦也没堵到──臆测,他们若都从隐密的车道进出,他当然永远都等不到。

晚上,夜光皎洁,天籁如镜,他却沮丧地在seduce借酒浇愁,几杯下肚,张至光即看不下他以此虐待自己,猛力的抢过酒杯,用他忸忸怩怩的神态说:「别喝了,喝再多晴如都不会回到你身边,你又何苦,把她忘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你狄臣又不是没人要,何必单恋一枝花。」

狄臣抬起被酒麻痹了一半的目光,狠狠瞪他一眼,抢过张至光手上酒杯,斥声道:「把杯子还我……你懂什麽?叫你找个人找一辈子都找不到。」

将杯子放在吧台桌面,狄臣又拿起一旁威士忌倒了八分满,张至光嘴里咕咕哝哝一阵,知道自己本劝不动他,将话省下来喃喃自语,看见吴栋林进吧台,对他秀气的指指狄臣示意要吴栋林去劝,他却耸耸肩,摊开手,一副没辙的样子。

失恋的人就像掉入无底洞很难爬得起来。

说散就散了?狄臣始终无法接受曹晴如如此乾脆的不要他,彷佛一只用过的保险套,被扔得毫不犹豫,卸下温存毫无依恋,像垃圾被遗忘。

为了曹晴如跟家人狠狠吵了一架,他以为这样的争执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些自主权,可是却没有,只造成他和他那嫌贫爱富的母亲关系一度紧绷,及姐姐对他的冷言嘲讽。

他心里当然明白,像曹晴如这般身世和过往的女子并不适合他,他也不否认自己一开始确实没想过要和她天长地久,只想当逢场作戏的一段曲。可是,心在口,脑里思维的运转不如他当初所想,一切的失控始料未及,始料未及的还有再也放不下这份情。

与家人几天冷战,他兀自回到跟曹晴如一起住过的那栋大楼,偌大空间冷冷清清,没有了曹晴如的屋里所有的空气都变冰冷无比,吸入腔、充斥口,隐隐作痛。

顺著走道走向房门,看著两人共度过无数春宵的门扉紧闭,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涌现一股期待,期待这一切仅是曹晴如跟她开得玩笑──其实她没搬走,更没要嫁韩佑言,那只是她对他生气用的试探手段而已──她想知道他到底爱不爱她,在不在乎她……

对!是这样没错!她还在,还在……

受了伤的心瞬间死灰复燃,像充满希望般的快速扭开门把,可是……

他怔在开启的门口,颓丧的情绪再度将他淹没。

曹晴如原本放在梳妆台上的保养品早被收拾一空,房间空空荡荡,连窗帘透进的光线也显得孤独稀稀落落。他拖著行李走进去,满怀心事的坐在床上不停来回思索,思索自己是否愿意就这麽结束?

一段自己本没用心经营过的感情──心被刨刮著。

他痛苦的仰躺下床,望著两人曾经一起看过的天花板,彷佛照映著两人曾经在这张床上共枕的甜蜜往事,一遍一遍。

他不想就这麽结束!真的不想!错过她还有谁能让他想将感情留驻?

他赫然起身。他知道她在哪里,可以继续去等她、找她,只要心无顾忌一定能再会面。命运是自己创造出来,不是被上天所注定,他相信只他有所行动一定可以挽回,一定可以,只要诚心……

慌张走到门口,像似想立即见到她焦急打开门走到客厅,匆匆拿了刚才放在茶几上的钥匙,冲到门口快速地按下电梯键,心急如焚迫不及待,他要赶紧找到曹晴如挽回他们的感情,无论如何即使破釜沉舟在所不辞──在她还没嫁给韩佑言之前。

曹晴如在韩佑言细心照料下脸色更为红润,人也胖了一圈,散发女人味的神态更为抚媚动人。可是内心却总若有所失,虽然婚礼将近她却高兴不起来,随之起舞的曹晴彦跟韩亚臻反而比她更为投入这场婚礼。

下午做完家事,她本想休息一会,婚纱店却打电话来告诉她婚纱修改好了,要她去试婚纱。出门前她打了一通电话给韩佑言,韩佑言马上放下工作,赶回来接她,他凡事都以她为中心,她还有什麽不知足的,像她这麽幸福的人还能有什麽要求呢?

爱情?爱情对一个女人而言是被爱还是爱人的代名词?被爱可以自行选择爱不爱那个爱你的人;爱人却往往不著那个人爱不爱你?与其钻牛角尖,与其陷入追逐,曹晴如她宁愿试著爱这个爱自己的人。『相爱』才是爱情最完美的代名词。

「你看合不合身?」镜前曹晴如翩然转身问後方的韩佑言。

在婚纱店柔和灯光下,曹晴如穿著纯白色镂著代表爱情的同色系玫瑰白纱,在镜前起舞秀给韩佑言看,栩栩如生的裙襬摇曳著风姿,似在他人眼前展露幸福。

内心深处她知道自己不是很快乐,勉强绽开的嘴角在外人看来显得几分羞涩,存著一些不自然,似若有所失。

店里的裁缝师又帮她穿上经过修改过後的礼服,站在镜子前她看著镜中亮丽如昔的自己,年届四十依然俊帅挺拔的韩佑言就在身旁,两人匹配的令人喟叹,蓦然间她口却感到一股酸楚,看著镜中微笑自若的韩佑言,她不禁扪心自问:这真是自己要的幸福吗?

暗地摇摇头,挥走脑中杂思。

是吧?难道不是?韩佑言对自己的爱毋庸置疑,他牺牲了自己的婚姻与事业,全心全意的照顾她,但她却不快乐。

「好漂亮,晴如你是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韩佑言满足的在镜子前搂住她腰际,往她耳际殷红脸颊深情一吻,甜蜜的滋味也感染周遭的人。

「曹小姐是我们这里最漂亮的新娘,韩先生订制的礼服曹小姐很适合曹小姐的身材跟气质,你们真的好配喔。」

好配?曹晴如听了暗抽口气,忍住口快窒息的感觉,客套说:「谢谢,我可以换下来吗?」假如是狄臣呢?难道他们不配?

两人从婚纱店出来後,韩佑言并非没感觉到曹晴如的异常,只是不知该从何问起。

回程路上坐在驾驶座怀著心事的曹晴如一直沉默不语,开著车韩佑言不时瞥过眼看她,想问又不敢问,不知她有何心事?还是婚期近了,她紧张?

他兀自笑了笑,心中无比甜蜜。

虽然是第二次婚姻,高调结婚显得嚣张浮夸,但他想给她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不惜重资,也不在乎他人心理如何看待,他只想用心爱他所爱的人。

韩佑言的手机突然响起。听见手机响,恍神的曹晴如回神发觉自己竟然忘了带手机出来,天色已暗下来,她猜想这时间一定是家里那两个看天黑就喊饿的小情侣。

「我们已经在路上,你不会先煮吗?」听得出韩佑言在对女儿说。「……不知道要煮什麽……」

韩佑言瞥一眼曹晴如,曹晴如想想说:「乾脆买回去吃,免得他们两个等我煮又在一旁饿得哇哇叫。」

韩佑言听闻笑了笑,对著手机说:「我们快到家了,除了巷子里那家牛面别无选择。」

曹晴如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是他对她女儿说的话,等一下下车铁定又要问曹晴如一遍……

「你想吃什麽?」

她才在脑子里想,还没下车他已经问了,她脸上立即绽放笑容。一个女人有个这麽体贴的丈夫哪能不满足,真是天下掉下来的福分。

「我随便,牛面切点卤味好了,都到家了,想吃别的又得绕出去。」她就知道牛面是哄他女儿不准挑食,他买什麽女儿就得吃。

「没关系,想吃什麽?不然你先下车上楼我去买。」他就是这麽体贴,对她更甚。

「把车停下楼,我们一起走去买。」

他的心意让曹晴如更不愿他单独去打点晚餐,等他停好车,两人十指交握走出地下停车场。甜蜜相依走出大楼,一个黑影赫然从暗处出现。

「晴如──」

狄臣?他们同时怔愣。

他等了一下午,从旭日高照到夜幕低垂,像一个傻子也被误认像行迹可疑的犯罪份子,他不死心,相信她总会从大楼走出去。

可是,等到了,她的手心却在另一个男人厚实手中。

狄臣向前一步,看他们十指紧扣,有股冲动想去拆开,可是目前他居於劣势只能按兵不动,揪著心看著他们的亲腻行为。作家的话:

(9鲜币)续篇02 雄狮的自卫本能

他来做什麽?韩佑言心想。在他思索狄臣来意时,手心握牢的小手隐隐抽动,好像想挣脱他掌心的包覆。他看一眼身旁显得讶然的曹晴如──难道她害怕狄臣看见他们十指紧握?或仅是浅意识的反动作?

韩佑言手心不由得使了力道,将幸福紧紧握牢,决不容许她就这麽溜了,也似乎在召告对方这是他的归属,他呵护著,别来觊觎抢夺。

沉稳的扬起一抹历练微笑,不管来者心存何念,韩佑依然客套招呼。「狄先生,好久不见?找我们?」即使感受到狄臣汹汹来势韩佑言仍不动声色,内心却像只准备反击的雄狮,镇定守护领域,从容不迫。

狄臣凛冽双眸并没因韩佑言亲切软语而柔和,锐利的光芒直於韩佑言被岁月洗鍊的沉稳脸庞。

男人四目锐利交锋,使曹晴如感到不安。

「佑言……」曹晴如紧张而不自在的动动两人交握的手,韩佑言仍没有放手,他不认为在狄臣面前他们不能牵著手,何况他们已有婚约,也住在一起,证书只是一种形式。

韩佑言打心底希望他善意而来,那麽他会诚心欢迎,假如不是……

「狄先生有事找我们?」在狄臣锐利光芒下韩佑言再度沉稳问。他当然知道他找的单单是曹晴如,只是恰巧他在。

狄臣对韩佑言的问题依然紧抿双唇不语,深锁的眉头蹙得更紧。暗地倒抽口气,眼神光采也因眼前景象瞬息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收敛的情绪和谦卑的口吻。

他眼神转移到曹晴如说:

「晴如,我明白你对我有所误解,如果现在的一切只是你对我的惩罚,我已经好好反省过了,请你回到我身边,我再也不会为了一些小事而怀疑你……」

听到这里韩佑言再也按耐不住。「狄先生,我跟晴如婚期已订,请你节制,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不久後将是我的妻子,你不该在这时候说这些打扰我们。」

「那又怎样,韩佑言你夺人所爱,现在反过来跟我说教。」狄臣不服气。

「感情是俩情相悦的事,结婚出於晴如自愿,没有什麽夺不夺,狄先生请你自制。」韩佑言不接受狄臣指摘。

狄臣依然心有不甘,指著韩佑言,「晴如,你选择他?不得已?还是别无选择了?」

被猛然一问,她怔了下,恍恍惚惚,心像条绳索被拉来拉去,猛烈的力量瞬间让思绪几乎断了线。

不能流泪,流了泪就像在悲悯著与狄臣逝去的爱情,恍如不舍,恍如依恋……不!她一向坚强,失去的东西不一定是失去,紧握在手中的才是获得。像现在握著自己的温暖大掌不需要去怀疑他的真诚,不需要去刻意保护,它似乎就那麽浑然天成的属於自己──没有失去!

她坚决给自己信念。

与狄臣的过去只是她对爱情的迷失与憧憬──那是不切实际的。尤其狄臣如此犀利的言词令她感到不适。他的高傲为何总在刺痛她。

她只好回以报复言词。

强迫自己咧动嘴角,泛起不屑笑容。「我们是要结婚了,下午我们就是去婚纱店试婚纱……」话一出,口突被巨石猛然一敲,有点晕眩。

「晴如,你疯了」狄臣忍不住呐喊,由曹晴如口中说出,天崩地裂的感觉瞬间向他口袭来。

「疯了的是你,狄臣,你确定自己现在是清醒的吗?来这里说这些话似乎不你们这种身分的人做的事。」想到狄家人渺视眼光,她不禁言语充满奚落,但这样的发泄她并不快活,反而为这社会的尊卑贵贱感到悲哀。

「什麽身分?」狄臣心揪紧,心里明白却佯装不知。现在他不在乎了,所谓身分地位在爱情领域只是狗屁、只是一道藩篱、一把锯子,割据著相爱本意,让人更加自我膨胀──这些已是他不要的沉重袈裟!

「狄先生,我们还有事情要办,很抱歉你耽误我们的时间了。」曹晴如的语气让韩佑言十分稳健的下逐客令。

韩佑言不想再理会冒失的狄臣,拉著脚步沉重的曹晴如往牛面店方向,狄臣警觉他们要走,也跟过去央求,「晴如,你听我说,你不能嫁他……晴如……」

赫然狄臣拉住曹晴如手臂,欲将她抢夺过来的样子,韩佑言见状一慌,用力一扯狄臣拉住的手,推狄臣一把,「没什麽话好说……」忍住的语气充满愠怒。

这回韩佑言充满自卫本能的力道显得不小,狄臣向後踉跄差点滑跤,曹晴如吓住,喊一声:「狄臣……」惊吓的眼神瞬间放大。

「叭──」一阵汽车喇叭声。

狄臣也吓住,韩佑言也是。一辆车子驶过,狄臣方才一颠踬差点被撞上,他们同时捏把冷汗。

三人被刚才的惊吓定住几秒,面面相觑一会,韩佑言感觉狄臣惊吓後冷静多了,话不说扭头又拖著曹晴如往前走去。

快结婚安定下来的心又开始感到不安,狄臣的威胁对韩佑言仍来势汹汹。

「晴如……晴如……」狄臣不死心跟过去。

他们却走下去地下停车场,狄臣跟过去喊著,年轻警卫看见他欲冲进去,跑出去制止。

「先生,对不起你不是住户不能进去……抱歉……」尽职的警卫用双臂挡住他。

「晴如……晴如……」他不放弃的在入口呼喊,他们很快的掩没於下坡走道,警卫强力制止他的叫嚣,他的一线希望却变成一场荒唐闹剧。

(8鲜币)续篇03 像一般夫妻那样

被狄臣这麽一闹,韩佑言打消外出购买晚餐的念头,不理会被警卫挡在地下室入口的狄臣,牵著曹晴如快步走入停车场,背後仍听狄臣激动地不断喊著曹晴如名字,他脚步加快,半拉著曹晴如很快的走进电梯间进入电梯,狄臣的声音才被关在门外。

伸手按下电梯,韩佑言望一眼曹晴如,看见她眼神带著几丝不安,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别担心,看我们进来他应该就会走了,警卫先生也会请他离开。」

「喔。」曹晴如勉强扬起眼神看著韩佑言答道,心思却十分沉重。她当然知道狄臣不可能在外面一直等下去。只是,狄臣怎会突然出现?她完全料想不到,以为她即将与韩佑言结婚,他应该将她淡忘,可见是她想错了。

在她即将结婚前夕他才出现,为什麽?

韩佑言从她眼神看出,狄臣这一出现她又怀了心事。不确定狄臣是不是闹一闹没了面子即走,还是仍会留在楼下守株待兔,继续等候曹晴如出现。他愿意试著相信曹晴如不会因此对结婚之事变卦,可是纵容狄臣的行为只会让自己难堪,毕竟他们是这里住户,并且即将结婚,狄臣毫无避讳的在大庭广众与他大争女人,对他们的名誉并不好。

不知她还有没有心情做晚餐?走出电梯她不发一语,两人心情都被突如其来的事件影响。韩佑言在心里想,自己绝对不能介意此事,用平常心看待,这件事就不会变成一种威胁。

到了门口,曹晴如想到在家里等著吃晚餐的自己弟弟跟韩佑言女儿,终於开口,「我们还要不要出去买晚餐?」

拿出门卡打开大门,韩佑言微笑镇定说:「叫晴彦出去买好了,还是……冰箱不知还有没有东西煮,你累了就叫亚臻随便做些东西吃也好。」

「叫晴彦出去买好了。」她慵懒说,跟著韩佑言走进客厅。

「也好。」即使进门回到家,韩佑言发觉曹晴如的脸色依然绷得很紧,狄臣赫然出现她怎可能不受影响?他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麽?说不担心是骗人吧!现在他真希望明天就是结婚日,以免夜长梦多。

「你们没买晚餐回来?」一看见他们联袂进门,坐在客厅看电视、饥肠辘辘的韩亚臻看见他们双手空空疑惑的起身走过去问。

「没有。」韩佑言走到房间门口欲打开门说。

「那晚餐吃什麽?」曹晴彦眼神也从电视前移到曹晴如身上问,彷佛这种民生问题是曹晴如跟韩佑言掌管的事。

「这麽大了不会自己找东西吃,难道还要我喂你?」曹晴如一出言就显不耐烦,对自己的弟弟她无掩饰烦躁情绪。「你去买啦!我很累,要先休息一下。」

「我去买?不早说!都等得快饿死了。」

不管曹晴彦还在那里嘀嘀咕咕,曹晴如关上房门,韩佑言坐在床沿脱掉袜子对她说:「要不要先洗澡,等晴彦买完餐回来还要一阵子。」

「你先洗,我想躺一下。」她走过去床上,翻开被子躺进去,心情沉重,心也跟著倦怠起来……狄臣应该走了吧?

「好吧!你先休息一会,等会晚餐买回来我再叫你。」

她慵懒的闭上眼睛,听见韩佑言打开衣橱抽屉的声音,她想,他现在应该在拿毛巾,然後拿内衣裤,走进浴室……

他们的生活已经像一般夫妻那样,她不该再三心两意。就算狄臣不忘情又能怎样?他家人看不起她!韩佑言却对她爱护有加、尊重她;韩亚臻也喜欢她,虽然这家庭结构跟别人不同,却和乐融融,再怎样都赢过被藐视的千万倍。

不想了!狄臣不是无赖,吃了一次闭门羹应该就不会出现了,这回他或许是心血来潮,想必他会後悔做这丢人现眼的事……所以,他不会再出现了!

听见浴室传来莲蓬头的声音,她翻来覆去几回。不想了,心思却安定不下来。

狄臣到底走了没?她宽不了心,阖不上眼。

浴室莲蓬头声音持续洒著。她翻开被子,坐起来,下床趿上室内鞋,走到落地窗前翻开窗帘,蹑足走出阳台,像在找寻什麽似的将身子靠在阳台栏杆,往下远远眺望而去。点著许多灯柱的一楼中庭花园隐隐约约传来散步住户的对谈,并没有她想听见、或看见的人影,远处的警卫室也一如往昔平静。

这般景象让她感到怅然失落。他走了!

转身拉开落地窗走进去,韩佑言已经洗好澡出来了,差点跟像要走出阳台的韩佑言撞上,她像做亏心事般吓了跳,心跳瞬间漏了几拍,感到被发现的羞愧。

「你洗好了?」她明知故问,想掩饰忐忑情绪。

「你在看什麽?」韩佑言当然知道,她还在意狄臣!

「我……」她嗫嚅。作家的话:

(9鲜币)续篇04 她的身心又被他占据了

别扭的看从浴室出来只著条短裤、裸露壮上半身的韩佑言一眼,曹晴如佯装若无其事的走过他眼前,弯腰拉开衣橱抽屉拿出内衣裤准备洗澡,将刚才狄臣所引发的遐思一古脑甩掉。

韩佑言跟过去,用被蒸气温热的膛贴在她背後,搂著她的腰际,温柔地在她耳鬓呼著气息说:「晚餐後出去走走,我们很久没上山去看夜景,白天天气很好,说不定能看见星星呢。」

「喔!」她应了声,轻轻将抽屉推进去,感觉韩佑言温热的手窜进衣内揉著肌肤,刚才脑袋才想起狄臣,他这热情的举止让她感到十分难为情,转身娇嗔地抽出大掌红著脸羞赧说:「我要去洗澡了。」这种气氛下做爱很奇怪!

她抱著衣服才移动脚步想往浴室去,却被韩佑言宽阔的臂膀一把揽住。他像似突然欲望高涨般嘟哝:「我陪你再洗一次。」他绝不能让狄臣在她的思想里存留太久,而破坏了他好不容易获得的心。

「你在想什麽?我自己洗,你先去看他们买晚餐回来了没?买回来你先吃,我先去洗澡。」她拒绝突如其来的求欢,甩开他,若有所思地低头走去打开浴室门,走进去将门关上,让韩佑言愣在房中央一会。

「唉……」韩佑言幽然叹口气,不知她到底在想些什麽?也不知狄臣对他是否仍产生威胁?他们的感情还是这麽薄弱?

曹晴如从来不说什麽,他实在不知她对狄臣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他们之间的感情又曾经到达何种地步?这些他都不明了!他只知道想与她共渡馀生,给她幸福和一个温暖的家,但,他真不知这样她就能快乐吗?

他不想失去她,这是他所了解的自己,至於曹晴如,他会给她他所能给的一切,绝不输给狄臣所能给的。

短暂思考後他走过去敲敲浴室门,对著浴室门柔声问:「晚上要不要出去走走?」感受到不安,去走走让感情赶紧回温才是正道,而非在这里担心东、担心西的胡思乱想。

「要出去也要吃过晚餐再出去吧?」她从浴室发出声音。

「喔,」听见她声音如昔,他心情平静下来,高兴说:「我去看看他们回来了没?」

他赶紧往抽屉拿出一条毛巾往仍有湿气的短发擦了几下,拿出衣服快速穿上,瞥一眼浴室门,笑了笑──自己太疑神疑鬼,都要结婚了,还担心她被抢走……真是的!

在浴室里听见韩佑言打开房门出去的声音,曹晴如心赫然往下沉,双眼变得空洞无神,盯著浴室白色磁砖,心像被挑空似,任凭莲蓬头水柱往身上拍击,对打在身上的白色水花完全失去了知觉。

狄臣为什要让她知道他还在乎她,这样教她如何继续欺骗自己?太痛的感觉从心中升起,胜过打在肌肤上的水柱。不能想了!即便她承认依然爱著狄臣那又怎样?她走得进去他家那座架著荆棘的墙垣吗?狄臣改变得了自己跟他家人看她的眼光吗?

算了!她的自尊不容许自己像卑微蝼蚁一再被践踏。赶紧洗好澡,跟韩佑言去外面走走、透透气,将刚才的不悦一扫而空才对,在这里想再多也没用,不能狄臣一出现心思就被打乱。

回神,又听见浴室敲门声。

「晴如,洗好了没?晴彦他们晚餐买回来了。」看见曹晴彦将晚餐买回来後,韩佑言又进房在浴室门外等了会。在外面一直听见莲蓬头洒水声却没任何动静,感觉她今晚洗澡洗得特别久,担心意外忍不住敲门。

「洗好了!要穿衣服了,等一下嘛!」她赶紧将心思抽回,关掉水柱,拿起毛巾包起头发,用浴巾擦过身体,穿上简便的家居服走出去。

「晚餐买回来了。」闻到她身上沐浴香气,心情豁然开朗,走过去他又想抱住她。

「我先吹头发,你先去吃吧。」拿出吹风机,腰际又被他紧紧搂住,嘴唇凑过来吻她,她被他这黏踢踢举动,逗得痒酥酥,焉然而笑。

「等你,还不饿。」他帮她打开吹风机。两人绝口不提狄臣出现之事,彷佛这是两人间的默契,也彷佛在强压镇定,让对方知道自己本不屑他那个人。

她静静的让韩佑言体贴的将热风吹乾她的头发,不敢再想任何无关他们的事。他这麽温柔,这辈子没人这般细心呵护过自己,她一再这麽告诫自己,错过他,还有谁呢?

只是,步入中年的他欲望可不小,吹著吹著,一只被热风熏热的手又爬进她薄薄的衣服内,隔著罩攫获她浑圆酥,她按捺、轻叹说:「要吃晚餐了,你还想做什麽?」娇嗔地抬头白了他一眼。

她这麽说,他赫然放下吹风机,用力搂住她,淘气的笑了笑,手乾脆窜进去罩内用力摩娑起来,使她体内起了一阵酥麻,嘴唇也很快的堵住想开口拒绝的朱唇,欲用身体的亲密接触将刚才的不悦赶走,也赶走不安。

她被吻得支支吾吾一会,笑著强调,「欸,等一下,先吃饭……」一玩闹烦恼彷佛都忘了。

「噢……」他紧抱她不放,好像想在晚餐前先满足欲般的将她吻得摇晃倒入床褥里,一逞他布好的陷阱──

她真的不想。女人毕竟跟男人不同,要她前一刻脑海里存著另一个男人,马上又跟另个翻云覆雨,有点难!

可是,重重压在身上的身体可不让她有机会拒绝。「佑言……」他早扯下她上衣,埋入她前。 顷刻间,她的身心又全被他占据了。作家的话:

(9鲜币)续篇05 将自己灌醉

「啊……」骑著重机急速奔驰在月黑的公路上,狄臣大叫,声音从安全帽里回盪入夜空,烦闷的心情仍无法释然。

韩佑言确实比他高竿,知道她要的是什麽?也舍得给!只有得了大头症的自己,才自以为是不认为物质该是爱情的一部分,更不认为爱情这种东西就是时时刻刻的让对方知道……

他错了!他太不了解女人,尤其是她!

不!他不会这样放弃,他不会就此消极地让她嫁给韩佑言!还有时间!

想起曹晴如握紧韩佑言的手,心被一路袭来的寒意冻得更是冷。爱情走到无路可退,真会让人失了自尊。

加紧油门,任凭车速再快亦赶不走恼人思绪……仪表上数字不断攀升,这样不要命的发泄,到底有何意义?就算撞死了,曹晴如也不会回到他边,她更会嫁给韩佑言。

车速逐渐减缓,这麽深的夜除了seduce他真没地方可以去,回到那个一个人的家,也是孤单寂寞……他突然刹车大大转了个弯,回头,一路骑去越骑越远,前方也没有他要去的地方,不如去seduce吧!

回到夜深人静的市区,划破天际的引擎声停在seduce车辆显得拥挤的停车场,狄臣拿下安全帽,在夜光下看一眼腕表,才快一点,难怪人这麽多。跨下机车他走了进去,里面又是热络的不行的人潮,跟他现在的心境成为大大反比。以前假如一进到seduce,无论心情多麽烦躁,热闹气氛总会让人一扫而空,可是今晚他依然神萎靡的走向吧台,耳边吵杂的音乐彷佛是外太空的音籁与他无关。

张至光看狄臣神色黯然走去闷闷坐上高脚椅,猜就知道他心情不好,他反而喜孜孜的扬起嘴角,对狄臣抛抛眼,眼神暗示舞台上的热舞,说:「今天又来了个新舞者,跟曹晴如一样很拼,你看……」

狄臣听闻狠狠白了他一眼,不好气的敲打一下桌面,从咽喉咕哝嚷道:「酒呢?」什麽意思?他是那种喜欢勾引员工的老板吗?已经很窝囊了,张至光这一暗示,他更是一肚子郁闷没地方发泄。

见他瞧也不瞧一眼舞台新进舞者,张至光感觉踢到铁板,赶紧从酒柜拿下他平常喝的威士忌倒入酒杯递给他,当作刚才的话没说过。这个人最近稀奇古怪,还是少惹为妙。

张至光当然知道狄臣因为曹晴如快嫁人的因素才情绪不稳,他认为狄臣不就不甘愿自己女人被抢而已,要他娶曹晴如偨頞不可能的事,一开始他就知道,他们只是玩玩,算曹晴如聪明,捉到一个有钱、可靠的就嫁,免得到最後还是被当破鞋扔了,狄家他又不是不知道是怎样财大气的家庭!

逢场作戏的女人多的是,不差曹晴如一个,他也是好意!不领情就算了!

他也暗地对狄臣翻一下白眼,算帮好姐妹曹晴如出口气。他知道曹晴如想跟狄臣玩真的,但是狄家……呵呵呵……张至光真不敢领教!

「你那是什麽态度?」张至光一直在那自顾翻眼又睨笑,被狄臣发觉。

「没什麽啊?」他赶紧拿起摇杯甩,不太想理狄臣。

「一定是你跟晴如讲了一大推我的坏话,她才会去嫁韩佑言。」喝了几口酒狄臣就将罪过丢给跟曹晴如谈得来的张至光。现在他需要有人来帮他承担,就算一点点也好。

「她要嫁谁是她自己的事,关我什麽事?」张至光瞪大眼睛,失恋让人变得幼稚这种事,没想到也会发生在狄臣聪明脑袋上。

「你到底跟她说过我什麽?」狄臣失了理的站起来捉住张至光衣领问。

「你们的问题是你们的事,你自己怎不想想,你是怎麽对待人家,还有你家人用什麽眼光看人,要是我,我也要嫁韩佑言有尊严。」

「你……」张至光的真话又一记往他心头敲上去。「你欠揍。算什麽朋友。」

「你没听过忠言逆言?我是实话实说,晴如从小被人家看不起,她是个自尊心强烈的女孩子,偏偏你自恃甚高,你问自己将她当什麽了?而不是在这说谁跟她说什麽?晴如是很有主见的女孩子,她当然会去选择对自己比较有利的路,况且韩先生对她很好。」

「我就对她不好吗?」狄臣听闻忍不住问。

不怕死的张至光将下巴扬得高高的,拿著摇杯继续摇他的调酒不想回答,他想,狄臣这种情绪大概还会再持续一阵子……就一阵子!

人嘛!总是会很快遗忘的……

韩佑言携曹晴如在山上赏月喝咖啡,宵夜过後已经半夜,韩佑言好像打算在山上过夜似的,又说要去洗温泉。

「太晚了,还是回去休息。」她也倦了。

「找个温泉旅馆过夜,顺便去泡泡温泉。」韩佑言说,神似乎很好,想继续享受两人的甜蜜时光。

「喔,好啊!」她似乎也沉浸在山上远离繁嚣的景致,不想下山,却不知此时此刻,狄臣正在seduce喝著闷酒,打算再次将自己灌醉。作家的话:

续篇6-续14

(8鲜币)续篇06 不得其门而入的温存

饭店房间温泉池蒸气氤氲,白色烟雾嬝绕,散在水中的玫瑰花瓣让整座浴池感觉浪漫,不知不觉沉浸其中。

假如不是怀著心事而来,曹晴如一定会感到受宠若惊,无限欢愉。可是,今晚她心情十分沉闷。

韩佑言赤裸走进池畔,停住脚步转身含情望一眼脱了衣服一丝不挂、身材婀娜的曹晴如正用毛巾盘住长发准备下水泡温泉,他等她一起下水,视线里的美妙体态刺激让他身体正起著变化。

盘好头发,她走了过去,韩佑言蹲身往池水试试温度,曹晴如没等他说水温如何即伸脚踩进水中,韩佑望见皱皱眉,感觉自己的体贴好像变成多馀,在曹晴如浑圆高挺的部埋入中後,他也跟著坐进浴池,池中畅然热度,让他血更是快速循环,韩佑言靠过去,曹晴如闭目养神,良辰美景令人心醉她却有了倦意,感觉他坐过来她睁开眼睛对他笑了笑,有点慵懒。

韩佑言神似乎仍很好,在水中一把抱起她,让倦得软塌塌的她坐在他膝盖上,曹晴如一惊,臀部触到他跨间那胀大的身体,知道他正欲望高涨,两人都快结婚,她并没有拒绝,让韩佑言在水中用指头揉著敏感地带,她枕著他的肩头,像享受温存一般的陶醉其中。

她必须习惯这麽男人,无论自己曾经爱过谁,他都即将是自己的丈夫,这一切都不会改变。

但不知为何,他的抚弄让她口激起一阵心酸,不知是不是蒸气蒸热了双眸,她感觉到视觉慢慢模糊,有股热潮想由眼睛潸然滑下。

她又想起了狄臣,今晚的狄臣跟以往的意气风发不同,那充满忧郁的眼神她实在放心不下,即便外表她一直伪装,可是真实的内心却欺骗不了自己,她好想哭,哭自己为何总不能做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总要勉强去接受,总要求自己勇敢面对现实,难道她连一点懦弱的基本权利都没有?

她很挣扎,自尊和爱情为何不能在同一条平行线上,总在天秤两端不断折磨自己,要的跟给的永远不能一致。

「晴如……」韩佑言细声喊她,她枕著他的肩没有动,他的爱抚没有激起她的欲望。

一个男人正在爱抚著自己她却变得没有感觉,甚至想哭!爱情可以强迫接受,婚姻可以变成习惯,就像她曾经习惯了贫穷那样……可是,她好像再也不习惯、不能够再对自己隐埋感情,滑下的泪水证明了这件事。

「你怎麽了?」以为滴在肩膀的是蒸气,提起她的头,看见她眼眶泛红,没滴下的眼泪还在眼眶打转,像在哭?

曹晴如赶紧擦擦眼泪,「太热了,眼睛感觉很热。」她随便找个理由,眼泪很快被擦乾,可是心里的泪水却依然在滴。

「我们起来吧!」韩佑言拉她起身,不去想她哭的理由,顺手拿浴巾将她包上,擦乾身体。

可是怎样的温柔体贴此时都难以慰藉她的心,所有的失意辛酸彷佛一股脑冲上心头,她心里感到无比酸楚,不是自己再能压抑的情绪。

韩佑言宁愿相信真是蒸气热度逼出她的眼泪,男人的欲望仍在血里扩张蔓延,他温柔地从背後抱住她,以为经过刚才的前戏将进入状况,可是当他热情地将曹晴如推倒床褥,却看见仰躺的她斗大泪水顺著眼尾往下滑,在他视线滴在饭店那张柔软的白色被单上。

他愕然,「不舒服吗?还是我弄痛你了?」声音显得诧异却温柔。这些眼泪对他而言是残忍的。

她噙住眼泪,不知道自己怎变得如此不争气。狄臣不该那般颓废的来找她,她真以为没有她的世界狄臣活著的世界一样不会改变。可是,看见的他,却不是她所想的那样?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韩佑言感受出两人间的低气压,想挺进的身体也不得其门而入,原本想在温泉饭店里好好温存一番,将晚上狄臣出现的坏心情赶走,却……

适得其反。

韩佑言从曹晴如身上翻身躺好,不想跟她一般沉浸在不愉快的情绪里。他若无其事的将她在床上放平,枕上松软舒服的枕头。既然没做爱的气氛他也做不下去,只希望天亮後这件事不会再成为两人间的困扰,当然他更希望狄臣已经知难而退,不会再出现影响他们生活。

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好转,韩佑言愿意这麽相信她与自己。作家的话:

(9鲜币)续篇07 爱的杀伤力

狄臣在seduce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最後知觉是为一瓶酒恍恍惚惚跟张至光吵了一架,张至光旁边打工的小酒保见状也过来劝架,一只酒瓶在他们手中无辜的被扯来扯去,最後劝不动狄臣的张至光似乎动了肝火,举起手想用他那打不死人的绣拳挥他,狄臣一激动站起来,却一个严重摇晃,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欸……狄臣……」张至光吓得大喊,瞠大眼看高壮挺拔的狄臣直挺挺倒地不起。

『砰』一声,seduce客人也跟著吓一跳,纷纷望过去,但在酒吧里喝到醉死的人太多,司空见惯,一下子大家又恢复原状,跳舞的跳舞、喝酒的喝酒,把马子的更没空理会这种小事。

「狄臣……」狄臣一倒,张至光刚才气极败坏的脸孔马上转成担忧,疾步冲出吧台,嘴巴仍不忘嘀嘀咕咕:「叫你别喝那麽多,就是要喝,喝死了不就一条命嘛,不值得,人家也不理你。」

「赶快将帮我将他扶起来,你还发什麽呆。」听见声音吴栋林首先冲过来,他早知道这是最後结果,好像早等在一旁。

「喔。」张至光看见比他动作更快的吴栋林已经扶起狄臣撞到椅子的头,怔了一下,以为他可以将他扶起。「我有劝他别喝了,他就是不听。」

张至光仍在抱怨,吴栋林心里明白,摇头说:「又不是不了解,劝有用就不用劝了,他是打算喝醉……快将他扶去办公室……谁再来帮忙抬呀!」

四个人将不醒人事的狄臣抬进办公室。要是这样他会比较舒服,吴栋林倒不反对他喝成毫无知觉,只希望天亮後,酒醒人也醒了。

手机不停响,接连不断的吵杂音乐吵醒快天亮才睡的吴栋林。

从两人坐沙发翻身而起,吴栋林拿起昨晚放在办公桌上响不停的狄臣手机,充满睡意地轻喃一声,「喂!」

「狄经理你还在睡,一早要开会你忘了?」对方男音显得著急。

吴栋林望一眼仍平躺在三人坐沙发呼呼大睡的狄臣,懊恼的回说:「我是狄臣朋友,他人不舒服还在睡觉,可能没办法去开会,你帮他请个假吧!」

「他人不舒服?」对方有点困惑。「还好吧?」

「可能不太好吧!」吴栋林又望狄臣一眼,很无奈。想起昨晚不醒人事,还迷迷糊糊的边吐边胡言乱语,搞得他整晚不能睡。张至光说狄臣这样糟蹋自己看了难过不想理,他只好一个人照顾,总不能将他丢下。

「这……」对方嗫嚅一会,勉为其难说:「好吧!请狄经理方便的话回通电话来银行。」

「喔,好!」看狄臣烂醉如泥睡死的样子,吴栋林不很确定他几时清醒,反正他会告诉他,希望不是银行打烊後的事。

挂断手机,吴栋林走过去发出馊味的垃圾痛,憋住呼吸将它打包好。没看过狄臣如此消沉,爱情这东西的杀伤力,有时真让人无法衡量,事情还没发生前,谁也不敢说谁不会爱上谁,谁不会爱得死去活来,只有遇见了才知道,他想,这回狄臣是沦陷了!

昏睡了好几个钟头,狄臣终於在头痛欲裂下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睛,看见碗表的时间竟然是两点十五分,他慌得想坐起来,却又躺了下去。

「妈的……」他紧拧著眉头,撑住快裂开的太阳。「怎这麽痛?该死!干嘛喝这麽多!」

糟糕竟然宿醉到没去上班误了正事!怎跟顶头老板,自己老爸交代,要是被知道他醉到没去上班,八成会让seduce关门……

想想又不禁暗骂,去他的!都几岁的人了,还将爸爸妈妈的话当圣旨!为什麽他得背负这一大家族的神圣使命……其实就算没他,他还有几个堂兄弟,继承家族事业又不是非他不可!

说得也!假如跟家人真闹翻了,别说继承银行的经营权,大概连银行经理的职务都没了,这点他在乎吗?

其实也没什麽好在乎,他在乎的不是金钱或财富,而是亲人,那份血浓於水的感情!

现在他面临一个考验,这个考验就要他在爱情跟亲情之间做选择,这抉择──很难!

就算将曹晴如追了回来他能给她什麽?假如没了狄家的光环,他还会是狄臣吗?

他思忖一会门赫然打开,换下西装的吴栋林穿著简便的POLO衫,手上悠閒的拿著一杯白开水笑咪咪走进来,看见仍躺在沙发,眼睛却睁得斗大的狄臣说:「你醒了?」

狄臣试著坐起来,头还是很痛。

「解酒药,我帮你请了假,你妈有打来,我跟她说你不在这里。」吴栋林耸耸肩,说谎是不给seduce制造麻烦,狄家人从不认同狄臣开这家酒吧。

「喔。」从心情不差的吴栋林手上接过药跟水,狄臣心事重重的吃下去。

「先打个电话回去,你妈好像很担心。」

「喔。」想起为曹晴如跟家人冷战,真不知明智或愚蠢,要是局面都没改观,他大概就成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倒楣鬼。

曹晴如过几天就要跟韩佑言步入礼堂,无论如何他都要放手一搏,做最後努力使她回心转意!

(7鲜币)续篇08 回不去了

韩佑言去上班,曹晴彦与韩亚臻也去上学,简单吃过午餐,曹晴如小憩一会,补足昨晚失眠,与新娘秘书约好,过去跟他们讨论结婚当天事宜。

提著一只购物袋出门,她打算顺路去趟超市,冰箱也空了,她现在是个主妇,怎可以让冰箱打开成座空城,况且家里还有两位很会吃的年轻人。

想到一家子的和乐,曹晴如不禁打从心底笑开,前几天韩佑言问她要不要生一、两个孩子,想到韩亚臻都那麽大了她真有些怯步,要是没多久晴彦跟亚臻也结了婚生孩子,那麽他们的孩子辈分还真难分!

甜蜜的心情盈满心窝,这样家里一定很热闹,她也会忙得没时间胡思乱想。辛苦好多年,这些日子算是最悠閒,也不用再为金钱苦恼,然而这却都是牺牲一些事情获得的。

牺牲?

人活著有时候很难分辨事情对自己的轻重?

能幸福就是最好的,她深信。所以,不要强求!如果爱可以让生活无忧无虑,那麽她愿意倾尽心力爱她身边那个爱她人,垂手可得,而不去妄想遥不可及的星辰。

狄臣对她而言就是那种闪亮却不切实际的梦幻,她不妄想!不敢妄想!

从新娘秘书辨公室出来,抱著结婚照的曹晴如脸上洋溢著幸福,婚礼噱头太多,她并不要多隆重,温馨就好,她也没什麽亲友好请的,韩佑言又是再婚,他们婚礼还是低调的好。

将结婚照放在脚踏垫上,骑上机车,顺路绕去超市买菜,一路心情都很好,到家天还亮著,在她将机车停在大楼前面机车停车格时,感觉身边走过来一个人影,她拿下安全帽,看见又是狄臣,她心情沉了下去,将安全帽放进置物箱,拿起车上的购物袋,抱起那本厚的结婚相簿,本想低著头走过去,当作没看见,狄臣却一把拉住她。

「晴如……」当作不认识他?

曹晴如被迫停下脚步,瞥一眼狄臣,深抽口气幽然道:「狄臣,你放过我吧!我要结婚了,而且我知道我会很幸福,你这样只会影响我正常生活。」这是她昨天即想好的台词。

「没有你,我也没办法正常生活。」他趋近她,眼神依然带著昨天的落寞。

「狄臣我真的要结婚了,这是没变法改变的事情,你还有很多机会,而且我们不适合。」曹晴如忍住酸楚。

「我爱你,我们就适合,你不爱韩佑言为什麽要嫁他?他给你的,我也给得起。」

「我要的不是财富,是真心,韩佑言真心对我。」曹晴如急促说,说谎心虚地转身欲进大楼。她不想再听见狄臣吐露真言,她的信心会被瓦解,她的意志会蹦溃。

「我对你也是真心……」狄臣见她又要转身离去,心急一把捉住她手肘,不慎她怀里的相簿应声掉在地上。狄臣心跟著震一声,慌忙蹲下去帮她捡起,赫然看见封面她与韩佑言穿著婚纱的合照,瞬间他四周变得黯淡无光,天摇地动,像他所承担不起的摇撼。

见狄臣一脸黯然,曹晴如慌忙抢过狄臣手中的相簿,拍拍上面灰尘又紧紧抱入怀中。

「这对你这麽重要?」狄臣心痛的像被拧乾一样,好像他这辈子就只爱过这女人,但她却不要他了,内心无限怅然。

曹晴如不管狄臣如何解读,这条路她已经回不去了,跟狄臣原本就是不相容的两条平行线,走下去也是无疾而终。她要做一个被捧在手心的女人,而不是被看不起、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以狄臣的条件,她很快会变成他记忆的一小部份,然後被时间吞噬。

而他的周遭永远围绕著跟她不一样的人、事、物。

「你为什麽不回答我?」见她推开大楼大门,狄臣揪著心呐喊。

她停了下来,让心也静下来,不疾不徐说:「我嫁的是我爱的人,这是我们共同的回忆,当然很重要……」她推了门,眼泪开始打转。再会了!狄臣!

「你骗人,你爱的是我,不是韩佑言……晴如……晴如……」狄臣追过去,雕花大门应声扣上,牢牢锁住,隔绝了他们。

曹晴如没有回头,快步走过中庭花园,捂著快哭出的声音躲进大楼里。

「晴如,我会一直等在这里,我不让你嫁给韩佑言,我不会,你听见了没……」

她听见了,心也碎了,但,她不会回头!作家的话:

(7鲜币)续篇09 好乱

曹晴如心碎的冲进屋里,开启房门看见床即不能自己地倒头大哭。

不是都已经决定的事,为何心还这麽乱?她心里不断低呼:狄臣你千不该、万不该的不是让我爱上你,而是在我决定不再爱你的时候,却更爱你!

心乱如麻,除了哭泣她还能做什麽?难道去告诉韩佑言她不嫁了,再去告诉狄臣我嫁给你吗?

她自觉坚强,自觉坚定,而现在她没了方向,除了趴在床上哭泣,一筹莫展,强烈的自尊到底是自己的救星还是害了自己?爱情这关为什麽这麽难过?谁来说明白?

一阵轰隆闪电窗外突然劈哩啪啦下起雨来──连天空都为她的爱情哭泣!

哭吧!哭过这一场她会醒来!

她用力哭泣,上一回哭得如此断肠是家里火灾失去母亲时,那之後她变得更坚强了不是吗?这回她也会是的!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雨声没有停过,眼泪乾了又湿、湿了又乾,直到听见脚步声,有人开门靠近床边,缓缓地掀开被子,温柔问:「晴如,怎麽了?不舒服吗?」她侧睡背对著他。

韩佑言坐在床沿用手掌她额头温度,以为她生病了。

她微微翻身,依然侧著睡,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双眼红肿,要是韩佑言见著问她哭的理由,她没有理由可以回答,只有内疚跟羞耻。不如不让他看见,就当作她病了,心病──她会设法让这场病很快好起来!

她背对著韩佑言躺著,听见他幽然叹口气,讷讷问:「想吃什麽我去买,已经很晚了。」

韩佑言静静等候片刻,她才用略微哽咽的声音说:「我不饿,你吃,我真的不饿。」

又是一声长长叹息。原来在哭!韩佑言猜出一、二。「我叫亚臻煮个粥给你,你先休息,煮好了我再拿进来。」

韩佑言说完话心情沉重的起身,她感觉韩佑言走出去,暗自呐喊:不要再对我那麽好,不要了好不好?这让我好内疚、好惭愧,我不值得你这样掏心掏肺!

闷在被里眼泪又掉出来,这次是因为韩佑言的深情!

不曾如此脆弱,爱跟被爱都沉重的压迫著她的呼吸,让她不能喘息……

韩佑言关上房门,臆测狄臣又来过,他一定又说了什麽让她这麽伤心难过,他当机立断下决心先暂时搬离这里,让她心安定下来,也远离狄臣的骚扰。

粥煮好後他端了进去,曹晴如依然蒙在被子里。韩佑言当她是病人温柔喊她,掀开被子细声说:「不舒服也不能不吃东西,起来躺著,我喂你。」他仔细舀起,将热腾腾的粥吹冷。

她眼泪噗漱流下,「佑言,你是这辈子对我最好的人。」没人喂过她吃东西,只有他,无怨无悔。

「别哭了,起来吃点东西,明天我们搬到我爸妈留给我的那栋房子去,虽然旧了点,但是还能住,要是你住得习惯改天请人装潢,我们以後就住那里。」

听见韩佑言这麽说,曹晴如突然怔住不知如何接话──他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明了,只是什麽都不说罢了!?

她想搬离这里吗?她想吗?搬走只是为了逃避狄臣?她需要这麽做吗?

心真的好乱,乱得完全理不出头绪,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瞬间变化,她的思维完全跟不上了。

「外面还在下雨?」吃完粥她突然问。雨声仍然明显听得见。

「还在下……」韩佑言随著她的视线也看一眼紧闭的落地窗帘。「我将碗拿出去,你再睡一会,待会进来陪你。」

「喔,好……」她点点头,表面上情绪稳定多了,但是心却好像遗失了。

韩佑言走出去,她下意识地望向窗外,耳边盪起狄臣激动话语:「我会一直等在这里,我不让你嫁给韩佑言,我不会,我不会……」

雨下这麽大,他不可能一直等在那里?不可能!不可能!

她下床,走了出去,阳台外雨仍滂沱,夜色感觉冷清……

赫然,她感觉远处……就在大楼外远处,路灯明亮处有人在那里,那人并没有拿伞,她心一震……

不会!狄臣不是傻瓜!他不会做那种傻事!雨已经下了几个小时,他早该走了,远处迷迷蒙蒙的人影不会是他!不是的!

「晴如……晴如……」

她隐约听见声音。不会吧!狄臣?她愕然捉著栏杆,撑大眼睛望向远处雨中,充满惊愕。

雨还在下著,他一直等在那里?没有走开?作家的话:

(8鲜币)续篇10 为你豁出去

「晴如……」全身湿淋淋、浑身颤抖的狄臣,对著露出光线的十楼阳台大喊,他知道那个方位就是韩佑言的房子。

他连续喊几声警卫又拿著伞出来,再次奉劝他,「先生,雨下这麽大你还是走吧!要不然再晚一些你再继续大喊大叫我就要叫警察来了。」

听闻狄臣不为所动,瞥了善意的警卫一眼,又圈起手对著远方高处阳台大喊一声,「晴如,你不下来,我会一直等到你出现……」坚定意志不管无情风雨打在身上。

「先生,都晚上了会吵到其他住户,你还是请回去吧!」警卫好意的将伞递给他,「这伞你拿著,请回去吧。」

「不用了,谢谢你!」狄臣将伞推回去警卫顶上,恳求他,「警卫先生请你帮我叫曹小姐下来,我有话跟她说。」

淋了几小时的雨,警卫看他还在发抖,他不是铁石心肠,考虑了下跟狄臣说:「我拨个电话上去,但是曹小姐要不要下来我就没把握了。」

「谢谢你。」

警卫一到警卫室拨了电话上去,接电话的是韩佑言,他一听即说:「只好报警请警察请他回去。」

「我们几小时前曾报过警,但是警察说他并没有即时危险,也没有制造危害无法驱离。」警卫跟韩佑言解释。

韩佑言从话筒中听闻警卫的解说,心中相当不快,质疑狄臣这年轻人到底哪里跟他过意不去,婚礼在即,难道他故意不让他顺利完婚?

「我自己报警好了。」想到房里的曹晴如,难得生气的韩佑言也被激怒。挂掉警卫电话,韩佑言走过去茶几拿起市内电话,毫不犹豫直接按下110。

报完警挂断电话走进房间没看见曹晴如,韩佑言紧张的推开落地窗门,发觉曹晴如竟踡缩在阳台、发呆坐在湿答答的角落,任雨水泼打,整个人似乎恍了神。

「晴如……」韩佑言慌张的将她拉起,拖往室内,「全身都湿了,赶快把衣服换掉。」

韩佑言走过去打开衣橱,拿出一套乾净衣服,才拿给依然呆愣的曹晴如,就听见门铃响起来。

「赶快把衣服换起来。」将衣服递给曹晴如,韩佑言快步打开房间门走出去,打开大门大楼警卫站在外面。

「韩先生刚才是你报的警吧?警察先生要你下楼一趟。」

「喔。」望一眼室内,韩佑言开始心神不宁,不放心曹晴如有没将湿衣服换下,他先向警卫说:「我待会下楼……」

关上大门,韩佑言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他没敲门,门突然打开正在换衣服的曹晴如吓了跳,见他一脸慌张,问:「怎麽了?谁来啊?」

「喔,」见曹晴如似乎回神,他连忙说:「我下楼一趟,马上上来。」

说完他转身关上房门,曹晴如满脸困惑,刚才到底谁来按门铃,他们跟邻居都没有往来,刚搬来几个月,韩佑言也没参与大楼管理事务?她不禁怀疑起来!

换好衣服她心慌的走去又推开落地窗,忧心忡忡从栏杆往下看,远远看去一群人在大门外,看不出发生什麽事!

她不安的心脏快速跳动,猜测是否狄臣依然没走,发生了什麽事?她得下楼看看,希望别是狄臣出事了!

她慌慌张张下楼雨伞也没拿,一心担忧著狄臣,到了一楼中庭即听见远远传来的声音,「狄先生,请你回去,不然我们只好请你到局里去。」警察语气重重说。

「我只是想见我女朋友,又没犯法。」

「你骚扰到别人的安宁就是犯法。」

「我触犯那条法律,请你告诉我?」

「晴如并不想见你,狄先生请你别再骚扰我们,你一再如此大家都困扰。」韩佑言的声音。

「我就是要见晴如,见到她我就走……」狄臣话出,心想穿过人墙进入大门,却被强势的警卫跟警卫拉了下来。

曹晴如眼睁睁看他不断挣扎、样子狼狈、被警察架离大门口,心酸涌上,他为何变得如此,何苦呢?

看著狄臣被架走她心慌的冲出大门,杵在一旁见狄臣被架走的韩佑言突然发现曹晴如,来不及喊她,曹晴如神色慌张追过去大喊:「狄臣,狄臣,你们要将他带去哪里?」

要将狄臣架上警车的警察突然松手,狄臣也停下脚步,转身看见曹晴如,嘴里下意识喃喃:「晴如……」

看见她出现,狄臣双眼突然朦胧起来,再喊一声,「晴如……」他整个人就像消气汽球,迅速瘫软而下,在众人惊慌下倒卧雨中。

「狄臣……」

他失去了知觉。作家的话:

(11鲜币)续篇11 胡闹这一次

躺在医院的狄臣从张至光口中得知曹晴如的婚礼并没因他的住院而有所影响,他感到椎心丧志,几回都想从医院逃跑,再次去找她,央求她回心转意,就算要他做牛做马,只要能阻止这场婚礼都行。

可是,狄家刻意聘用了两名彪形大汉当随扈堵在病房门口,就算狄臣健康有力也打不过他们,况且现在病奄奄,更是寸步难行,只能躺在病床上留意他们有没有放松或是趁机鱼开溜。

可是,他们太尽忠职守,晚上轮班,白天就守在那聊天,狄臣下床上厕所也紧迫盯人,如此状况他本没机会出去。

婚礼逼近,狄臣肺炎病况也稍稍好转,他心急如焚,门外两人却悠哉如意,他无时无刻不想找时间从两名大汉中间溜过去,可是好难!

天亮了!他记得很清楚今天就是婚礼的日子,再过几个钟头,曹晴如就是韩佑言名符其实的妻子,他却仍躺在病床上吊著点滴,望著白色的天花板一筹莫展,想不出可以踏出医院的方法。

「狄少爷你醒了?」一位彪形大汉拿著狄臣的早餐盘进来,笑容可掬的对狄臣说:「这是鱼汤熬的粥对恢复体力很有帮助,家里佣人刚拿过来,狄少爷要是饿了趁热起来吃吧。」

心事重重的狄臣随口说:「先放著,我想吃就会起来吃,不用麻烦,你先出去,我想静静。」

听见狄臣的嘱咐随扈也不敢怠慢,很快将早餐放在桌上,退去门口守著,狄臣无奈的望一眼两人守在门口的背影望之叹息。这简直是在软禁他,毫无自由,五天以来他本没踏出病房一步,甚至连开口说想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他们似乎已经套好,让他一点机会都没有。

正在梳妆的曹晴如如一具木偶坐在化妆镜前,五天前眼睁睁看著狄臣倒下去,她就没有笑过了。不知他退烧了没?出院了没?

婚礼没有因为什麽而改变,但她的意志已不再那麽坚定。自尊在某些时候变得一点价值都没有?就像她为了钱袒露背上台去跳钢管舞;就像她没钱低著头跟人家借钱的时候!自尊到底值多少钱?为何她不能敞开心,放弃本没有价值的自尊去追求自己要的幸福,而宁愿屈就……被爱!自认为的珍贵被爱!

对!再怎样跟韩佑言在一起都只是被爱,只要狄臣的记忆存在,她很难去爱上韩佑言,顺应天命去接受韩佑言给的爱罢了!

但这是韩佑言要的爱情!是她的吗?

已经来不及了!她没有机会回头了!礼车很快就会开来新娘秘书这里载她去教堂,在神圣庄严的仪式下变成韩佑言的妻子──这不是好几月前她就知道的事情,为何在这婚礼接近的这些日子,甚至今天她却茫然了?

因为狄臣?因为狄臣让她知道了,他是多麽需要她,爱她?!因为她发觉了,自己竟然也这麽爱著他──

真的,好傻!她发觉自己好傻!一直不愿去承认这个事实──她深爱著狄臣,现在呢!

「礼车来了!」婚礼秘书突然说,曹晴如赶紧收起杂乱思绪。

即使心情坏得难以言喻,狄臣都强迫自己吞下早餐,这样他才有体力甩开那两人。

可是,实际情况永远没有自己想得那麽完美。

「狄臣,好些了?可以坐起来了?」一道喜孜孜的声音从门口盪到病床旁。是他姐姐。

天啊!见天气不错,他才想好让那两位随扈陪他到医院花园晒晒太阳,好伺机而动,怎料?他母亲跟姐姐竟然也来了!这样他又得另想脱身术了。

他早好多了,只是不想爬起来被人监视而已。但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出去,能在这里等到米已成吹。

狄臣突然坐起来,直接了当说:「我现在要马上出院!请你们帮我办出院手续。」再想也没什麽办法,他想,只要下定决心没人可以拦住他。

「狄臣……」他姐姐先发制人,「你还在吊点滴,而且医生也说你还得再住个两、三天,确定都没有感染才可以出院。」

「我等不了两、三天,我现在就要出院。就算不办出院,我现在也要出去一趟。」

「狄臣,你在胡闹是不是?」他母亲突然厉声说。

「妈,我不想胡闹,但为我自己的幸福著想,我必须胡闹这一次。」他翻开被子下床,扯掉点滴。婚礼不会有太多时间等他。

「忠汉、何智拦住他别让他出去。」门口两位随扈立即进来病房,狄臣坐在床沿没动。

现在的局势除非他飞出来,走是走不出去的。他母亲不可能再让他出去为一个女人做出丢人现眼的事,关在医院至少不会闹上社会新闻。

「我一定要出去。」

「曹晴如今天要结婚了,狄臣你就死心吧!」

「不能出去,我就从窗户跳下去。」狄臣突然站起来,走过去窗户边,在场的人都被他惊人举动吓到。

「过去拉住他。」他母亲紧张起来,担心他真跳下去,她就这麽一个儿子,她赌不起。

「看你们先过来,还是我先跳下去。」狄臣比著窗户,用言语遏止他们继续往他前进,免得他们将他捉起来五花大绑,到时候他什麽事都别想做了。

「狄臣你知道这是几楼吗?」他姐姐紧张的提醒他,也怕他失去理智真跳下去,这里可是7楼。

「大不了断条腿、去条胳臂,再不然摔死,总比被软禁在这里好。」还要命的他只是夸大其辞。

「狄臣,你别吓妈,有话好说,你这跳下去我没办法对你爸交代啊。」他母亲语气委婉地上前阻止。想到儿子为一个女人不顾面子跑去人家社区大闹,她宁愿相信他会跳下去,不敢孤注一掷,怎样都要劝住他别做傻事。

「我要跟晴如结婚……」他坚定说。

「狄臣,你疯了!」他姐姐不可思议大呼。

他母亲想了却说:「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将酒吧关了,也别再飙车,全心全意准备继承你爸的事业,要是你做得到,我会说服你爸。」勉强接受一个媳妇,唤回一个儿子不损失。

他母亲开出的条件不难,他也想过,「我会将seduce关了,也会顺从你们的意思,让我出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9鲜币)续篇12 红毯那一端

「到底在哪里的教堂?」坐在随扈开的车上,狄臣焦急地跟张至光通电话,狄臣十分焦虑,张至光却支支吾吾,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

「你到底要做什麽?」参加婚礼的张至光,听见手机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声,紧张的拿著手机走出布置了无数玫瑰的教堂。拿著手机别扭的讲著,穿过宾客,忽然远远看见礼车好像来了,他紧张说:「狄臣,今天是晴如的好日子,你别是想来参加吧?」

「我要参加什麽婚礼?你赶快告诉我是哪间教堂?」狄臣想应该在韩佑言住处附近,要随扈先将车开往那方向。

狄臣的语气太急促,张至光不确定他到底想做什麽?不是参加婚礼?那就是来抢新娘了?

想到这,张至光眼睛睁得雪亮。好样的!他当然倾力支持。看著礼车逼近,他快速的跟狄臣说位置,挂断手机,礼车正好开到他眼前,一群人洒花、欢呼,乐闹非凡,张至光忍不住笑出来!

狄臣要是真来教堂会发生什麽事他也不知道?看漂亮的新娘下车,他滑稽的摊摊手、耸耸肩,一副这场婚礼可能有好戏看的心情跟著大夥走进礼堂。

随著新娘进入礼堂结婚进行曲响起,张至光见披著头纱的曹晴如低著头显得沉重,趁韩佑言到一旁跟工作人员谈话,他靠过去在她耳畔说:「狄臣好像要来耶!」他不停转动眼珠,感觉狄臣好像隐身在哪里似的。

曹晴如赫然一震,抬起头、撑大眼,一脸惶恐的盯著张至光,张至光对她露出诙谐笑脸,又打趣地眨了眼,她茫茫渺渺完全不懂他意思!更不知不知狄臣要来做什麽?为什麽要来?

已显得纷乱的心情更纷乱了!

随著婚礼进行曲音乐,韩佑言牵著她缓缓步向地毯那端……

狄臣要来?要来参加她的婚礼?原以为今天可以撑过去,可是,听见张至光这麽告诉她,她感觉一夜难眠的自己已全身虚脱,好像随时都要昏倒过去!要是狄臣真来了?

她不敢想像!

心神不宁,无法专注,感觉耳朵轰隆叫,神父似乎在念著祷词,所有人也是但是她听不见、完全听不见……

神父问韩佑言:「韩佑言先生,你愿意和曹晴如小姐节文夫妇,从今以後,按著上帝的心意,生活在一起,负起做丈夫的责任,不管境遇好坏,无论富贵贫贱或健康疾病,都相悦相爱、终身不渝,你愿意吗?」

「我愿意!」韩佑言望了魂不守色的曹晴如一眼,满溢笑容答。

神父再问:「曹晴如小姐,你愿意和韩佑言节文夫妇,从今以後,按著上帝的心意,生活在一起,负起做妻子的责任,不管境遇好坏,不论富贵贫贱或健康疾病,都相悦相爱、终身不渝,你愿意吗?」

神父语毕,曹晴如并不像常人欢欣回答,而是若有所思般愣住,怔了数十秒,教堂依然静谧,曹晴如彷佛放空般没有答覆,神父又重复念一次问词。

「曹晴如小姐,你愿意和韩佑言节文夫妇,从今以後,按著上帝的心意,生活在一起,负起做妻子的责任,不管境遇好坏,不论富贵贫贱或健康疾病,都相悦相爱、终身不渝,你愿意吗?」

见曹晴如又没作答,韩佑言以为她这几天准备婚礼又没睡好神不好恍神,没听清楚,用手肘轻推她,凑过去轻声说:「神父问你,你回答啊!」

她像突然回神般「喔」了声,却一脸茫然地望著神父,支支吾吾:「我……我……愿……」

「她不愿意……」从教堂门口突然传来这道宏亮的声音。

这声音让教堂众声哗然,从静谧变得吵杂,原本直视前方的来宾全诧异地往往声源处看,看见一名俊帅男子穿著铁灰西装从教堂门口进入,不疾不徐、迈著稳健步伐走往红毯前方。

「好样的,真的来了。」坐在观众席里的张至光不禁抿嘴笑。自言自语说:「我所认识的不一样的狄臣,我欣赏!」

看见是狄臣,韩佑言比任何人都惊讶,他立刻将穿著白纱的曹晴如拉到身後掩护,对走过来的狄臣说:「狄先生,这是庄严的教堂、神圣之地,不容你再来胡闹。」

狄臣停下来,离他们约一公尺距离,盯著韩佑言身後惶恐的曹晴如说:「这既然是个神圣之地,那麽我就在众人既天父之前,请求让我终生照顾曹晴如小姐,以弥补过错,我无缘无悔,终生不渝,请问曹晴如小姐,你是否愿意嫁我为妻?」

「狄臣,你太荒谬了,这是我的婚礼!」韩佑言忍不住怒言。

曹晴如愕然的不知所措。

礼堂里这麽多人要她如何回答?

她心跳瞬间加快,感觉好像快跳出口,难以呼吸、头昏目眩,眼前的一切霎时间变得蒙胧。

继续听见难得生气的韩佑言跟狄臣争执起来,很多人都凑过来关心,你一言我一句,神父也过来…… 礼堂一团乱。她被眼前景象搞得晕头转向,视线越来越模糊,瞬息变成一片黑暗,在吵杂中她感到虚脱,不支昏了过去!

(7鲜币)续篇13 我没你不行

再醒过来曹晴如躺在医院的急诊室,原本穿在身上的礼服已经被换下来,她不知自己到底昏睡多久?

身边坐著一脸茫然的韩亚臻,视线扫到床尾,曹晴彦仍穿著曹晴如为了婚礼帮他买的第一套西装,呆愣坐在病床尾,无奈的扯著手指,不发一语。

看见曹晴如醒了,韩亚臻用快哭出来的语调问曹晴如,「姐姐,你还好吧?」想到可能将和曹晴如分开,一起生活那麽久,她舍不得。

「嗯。」曹晴如低哼一声,愧疚的盯著看似楚楚可怜的韩亚臻。

「如果你不想嫁我爸爸就算了,不要委屈自己,我没关系的。」

「对不起!」她虚弱说,眼神不停往四周游移。没看见他们!狄臣或韩佑言去哪了?

「没关系,姐姐。」韩亚臻擦一把掉下来的眼泪,看曹晴如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她终於明了这几天曹晴如为何总抑郁不乐,虽然她相当喜欢她,也很期待她真能当继母,但也不要看她像最近这样不快乐。

「什麽没关系?我就不知道那个狄臣到底在想什麽?以前老耍我姐,害我们搬来搬去,差点没地方住,真不知他这次又要耍什麽名堂。」曹晴彦突然开口,口气不逊。他现在完全偏向韩佑言,不是因为韩亚臻的关系,而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韩佑言的好。

「喂,你少说话,姐姐还不舒服,你干嘛惹她难过?」

「我惹她难过?」曹晴彦诧异的指著自己鼻子,「你是不是你爸的女儿啊?你应该为你爸抱屈吧!」

「我只是就事论事,不想姐姐难过。」她想大家都幸福。

「我也不想我姐难过,可是那个狄臣只会惹我姐难过。」提及狄臣,想到他婚礼也闹,曹晴彦就有气。

「可是……姐姐喜欢那个人……」她辩解。

「你怎麽知道?」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听他们一来一往为她拌嘴,曹晴如头昏脑胀的低呼。

曹晴彦本来又要继续辩回去,马上将嘴闭上。他当然知道自己姐姐打心底爱的是谁?可是他更担心她幸不幸福!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肯定韩佑言可以好好照顾她,可是,狄臣!?他没把握!

病床四周气氛变得很尴尬,曹晴如内疚,自己的事害他们小俩口吵架,也担心这件事造成隔阂或芥蒂,影响两人未来发展──

沉默的气氛僵持了几分钟,狄臣姗然从急诊室门口出现,走了进去,走到曹晴如床边停下脚步,望一眼躺在床上的曹晴如,跟坐在床沿的韩亚臻,愧疚的看著坐在床尾显得很生气的曹晴彦。

他抽口气,语调谦卑说:「对不起,今天的状况很糟,好像让大家都很没面子,也让那些客人看笑话……」

曹晴彦不理他,将脸撇到一旁。

狄臣将眼神回到曹晴如脸上继续说:「我已经跟韩先生协调好,今天的损失我会全数赔偿。」

「这不是重点吧!」曹晴彦不屑的看著狄臣说。

「我知道我该怎麽做。」狄臣望一眼曹晴如。将来他会好好照顾她,一定会的。

「最好……」曹晴彦不领情。

「佑言人呢?」曹晴如听曹晴彦一直与狄臣针锋相对,赶紧话。

醒来都没看见他,来的却是狄臣,曹晴如也想知道。

「我爸去饭店收拾善後。」想到父亲,韩亚臻叹口气。

看见韩亚臻委屈的模样,狄臣更显愧疚,为一己之利使原本应温馨的婚礼变得一团乱!

「很抱歉,害韩先生要去跟那些亲友陪不是。」

「既然知道你还有脸来?」曹晴彦瞪著狄臣说。

「走啦!」见曹晴彦看狄臣眼神充满敌意,韩亚臻拉走他。

她想,狄臣应该想跟曹晴如说些什麽?他们在这里不方便;她也想,假如曹晴如真想跟她爸爸结婚,谁都抢不走她,要不!迟早留不住她。她爸爸之前的婚姻已经够不幸了,她才不会像曹晴彦枝大叶搞不清楚状况。

他们两个走了後,狄臣坐在刚才韩亚臻坐的位置,握紧曹晴如的手愧疚说:「我没要谁难堪,我只是不知未来没有你,我怎麽走下去?原谅我……」

「狄臣……」韩佑言突然出现在病床尾,看著他们十指紧握,泪水泛滥,「我没有那麽大的肚量成全你们,在我还没有後悔之前,有本事带她走吧!」作家的话:

(6鲜币)续篇14 让你幸福(全文完)

下班回来,狄臣一推开大门,就听见两个孩子在客厅大吵大闹。在玄关换好室内鞋,他欲走向玩具乱得像战场的客厅,一不小心,脚下踢到一个硬质物品,他痛得大叫一声。「哇……」

往脚底看,一具塑钢做的人偶玩具被丢弃在玄关那,不知是哪个小家伙又玩一玩乱丢。他弯腰捡起脚下玩具,他故意臭起脸、扬高声音,对著客厅里问:「谁的玩具乱丢,我要丢进垃圾筒了!还不赶快来收拾,等一下不见了就别哭喔!」

他高举起玩具恫吓在客厅的两个小男孩,再走几步,终於看见两个小身影出没,只是他眼睛突然睁得很大。

「我的……」他五岁的大儿子举著手,骑著一辆新颖的玩具重机朝他奔过去。

他惊讶问:「这台机车哪来的?」

「早上买的。」儿子高兴说,赶快下车收拾他的宝贝玩具。

狄臣看见二儿子也骑著一部更小的重机,连龙头都捉不好的到处横冲直撞,差点撞到狄臣,狄臣瞠目大叫:「老婆,老婆,我们家怎麽变赛车场了?」这是怎麽回事?他妈宠孙子宠过头了呀!

听见狄臣惊慌大声,在厨房帮佣人洗菜的曹晴如穿著围裙从厨房冲出来,以为发生什麽大事,正好看见大儿子也失速撞上狄臣,闪躲不及整个人跌进沙发里,样子十分滑稽,鼻孔却冒著烟,气呼呼对著他们大声说:「你们两个去给我洗手吃饭,不要再玩了!」

「噗……」曹晴如大笑。「你活该啦!」

狄臣从沙发站起来,一脸铁青说:「拜托,叫妈别再买这种奇怪的玩具了好吗?我们家快被玩具淹没了,很头痛。」

曹晴如笑著耸耸肩,「她爱孙心切啊!哈哈哈……」他从小也是这麽被惯大的,怎麽可以阻止宠孙子呢?所以,曹晴如听听说算了,婆婆她可得罪不起。

想到婆婆早上带这两部玩具来眉飞色舞说:「我看狄臣以前很喜欢玩重机,看起来好像挺好玩的,我在百货公司看见,忍不住想买,一次买两部还有优待,我想,孙子一定会喜欢的。」

听闻曹晴如差点昏倒。不准儿子玩重机,却买玩具重机给孙子,还说很好玩呢!感觉她婆婆当了後好像还老返童,没之前那麽势力了。

尤其自从曹晴如为狄家接连生下孙子後,地位似乎就暴涨,别说瞧不起这件事,她婆婆现在简直疼她疼到心坎里。生下第一胎送她一部千万名车;生了第二胎送了栋豪宅,现在她肚子里有了第三胎,她婆婆想送她游艇!

当然她拒绝了。

狄家近期开了一家医院,她的第三胎礼物就是这家医院了,而将来的院长非曹晴彦莫属。曹晴彦在大四时即跟韩亚臻结婚,韩亚臻几个月前生下一个女儿。

这几年卓季薇生了大病,整个人的情一百八十度转变,变得温驯,可能担心没人照顾她吧!看在过去的情分,韩佑言回去照顾她,目前陪卓季葳在加拿大养病,他们有可能就在哪里定居了。

一切都变得简单又美好!

所以,被两个小男生吵得不可开交的曹晴如本来打算不生了,却又意外怀孕……

「我看我们还是换大一点的房子,弄一间大的游戏房,要不然……」

话还没说完,脚底一部车又朝他撞过来,狄臣又跌了一跤,大叫: 「你是不是故意的?」

「呵呵……」看爸爸跌得很惨,小儿子呵呵大笑,赶紧划著他的玩具车逃走。

狄臣假装生气追过去,看著慌张逃走的小身影,他感到好笑满足,心里不禁想:我实在太幸福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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