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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伦城之墓》


第一章 无海

天空之中闪烁着阵阵电光,那原本黢黑浩大的星际在这般强烈亮芒映射下若隐若现。忽然间,一道流光划过,随即一个黑影伫立到了火云山峰,不多时,在那黑影之后紧跟着一道白光闪落。一位身着金盔战甲貌似将领的天神气势汹汹的站到了那黑影背后。

“上仙何必千辛万苦穷追不舍呢?”

“你这妖孽,快将万象浮级图交出来。”

“仅仅一张图而已,何需上仙动怒啊。”那黑衣人轻蔑的说道。

“既然这么说来,这浮级图对你并无大益,哪又何苦费尽心思夺取?”

“哈哈哈。”黑衣人忽然冷冷笑了起来。

那天神为这一笑感到一怔。

“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我看上仙像是很想拿到这张图,看来这浮级图确实是个宝贝,那我倒要好好的收纳了。”

“你根本不懂其中的奥义,留在你身上就是一堆废纸,我劝你还是交出来,否则”那天神有些愠怒的说道。

“否则怎样?”那黑衣人转而阴冷的问道。他那张被斗篷遮掩的脸,几乎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有牙齿明显凶恶的龇着。“

“废话少说。”说话间那天神手中祭出一把长戟。那戟身通黄,散发着幽幽金光,朝着那黑衣人冲刺而去。

黑衣人见势猛然一闪,那一戟便落了个空,而眼前的山石却在那股劲芒之下立时化为碎粉。

然而那天神一击不成又反身挫去,他身形如电向着黑衣人一次次狂扎猛击,所到之处碎石横飞,尘烟弥漫,而黑衣人却轻巧的避过了每次悍然的袭杀。

“上仙对我手下留情,我可不会感恩戴德。”黑衣人淡然落下仍是背对着那天神说道。

“你为何不动手?”

“小的那敢跟上仙动手。”黑衣人道。

“那就怪不得我了。”那天神腾空而起,一戟轰然扫出,一道强烈光柱朝那黑衣人迅猛砸去,那黑衣人纹丝不动,身形之外浮出一轮光圈,光圈之内宛如星河,将黑衣人护罩其中。

那天神大为吃惊,气势愈加峻烈,兀自挥舞着长戟,一道道光束从戟芒之中奔射而出犹如天雷劈来,光亮耀映天际,却在触碰那光圈的一瞬云淡风轻般化为乌有,奈何那黑衣人不得。

那天神又强袭了一阵,而那光圈始终毫无被撞破之势,便收手而落。

“画龙擎天戟果然威力无比,只是远不如方天画戟。”那黑衣人撤开屏障冷讽道。

“你那是何法器,竟然能挡住我《虚空破》。”

“哈哈哈,既然上仙已施惩捕,不知还又何打算?”

“你是觉得我擒不住你么?”那天神怒道。

“小的不敢,只求上仙放一条生路。”那黑衣人言语间始终神然自若。

“你可以走,浮级图留下。”

“定要如此么?”

“擒妖乃是我天神本分,放你一马已经是我渎职了,留下浮级图,可免一死。”那天神凛然道。

“哈哈哈,上仙既没那个本思,何以口出狂言,看来我非要出手不可了。”那黑衣人微捏着拳头,黑色的劲气陡然凝起,人形静止,须臾之间,身体里爆发出一股超强的能量波动,那能量波动猛冲而出形成一个狰狞的骷髅虚影,而在那骷髅之外似也裹着一个斗篷,就仿佛是黑衣人的化身,只是面部发生了异动。

那骷髅在空中獠牙嘶吼拖着一丛长长的黑烟,而速度却渐渐慢了下来,仿似时间被拉长了一般。

“歪门邪术。”那天神看着迎面扑来的骷髅,不屑自语道。

然而,就在那骷髅接近面门的一刻,速度骤然陡增,由一虚影幻化出无数道攻击残影,那残影手持三叉,绕着那天神周身肆虐袭杀。

那天神愕然,竟不知那鬼影手中三叉何时具现,慌忙之下,身形之中一道白亮飚出,迅捷击挡着侵刺而来的三叉。

那鬼影一时不得近身,无奈般发出阵阵凄厉哀嘶,嘶声尖细刺耳,摄人心魄,随即化为一道黑色旋风,犹如龙卷将那天神包裹其中。

旋风之内,天神凝神自若,原本身形之外的一柄飞剑分为八柄,那八柄飞剑如螺旋环绕,形成一个白亮光罩,与那旋风里袭来的三叉极速交戈着,丝毫不落下风。

那黑衣人隐没在斗篷中的脸阴冷无比,忽然一道幽光透出,似乎那双眼一直处于紧闭状态,此时才豁然顿开,杀机毕露。

刹那间,那黑衣人如鬼魅般轻弹而起,在空中聚成一团黑雾,蓄势须臾,便从高空向那旋风中心直射而入。

“终于出手了。”那八柄飞剑如风驰电掣极限旋转,绽开一面面交织的光幕,那光幕仿似奔潮澎湃,将那鬼影化作的旋风瞬间撕裂。

实际那天神早有预知,之前飞剑与三叉的角斗僵持不下,只是他有意不急功近利,他料到焦灼之间,那黑衣人定会使出杀招。

那黑衣人暗惊不妙,没曾想到那天神电光火石间轻易就破了那旋风鬼影,只是手中的黑色长剑已然迫近那天神头盖,收不可收。

这一剑来势凶猛,若不全身心抵挡,对方必受大创。然而这一剑意在依借那旋风鬼影成偷袭之用,如若对方事先已有防备,大有可能造成反震。

而那天神并无正面迎对,随即一个斜冲,闪过一击,那黑衣人深感庆幸,仿佛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呼。”一阵强风胀起,那神戟带着白色的耀芒直逼到黑衣人近前,黑衣人提剑扫去,仿若划破虚空,两件利刃猛然相撞,相抵一阵,颉颃不下。

二人飞向空中,戟剑交加,身过之处,脚下连绵山峰荡然移为平地。

三百回合不分胜负,忽然间,那黑衣人身形之中又浮出一个个骷髅虚影,那骷髅虚影样貌残恶比先前那化作旋风的骷髅更加可怖,向着那天神哀嚎扑去。

“嗖。”一道白亮从天神身体飞出,仿佛将空气撕碎,带着灼热的温度朝那一个个骷髅虚影刺去。

然而那骷髅并不是实体,飞剑从它们身体透射而出,竟像是游走于空气之中。

那天神食指一点,飞剑上陡然腾起了紫色火焰,仿佛经过炙烤一般。

飞剑再次穿梭侵入骷髅虚影,那一个个虚影立时化为一道黑烟,消散于无形。

那骷髅黑影实际上并不是被刺杀而散,却是被那飞剑上的紫色火焰的高温所熔。

“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那天神傲慢的问道。

“我本不想与你为敌,何必杀个两败俱伤。”

“你怎么知道是两败俱伤,难道你能伤到了我么?”

“那你又何尝能伤到了我。”那黑衣人冷然道。

“再战三百回,如何。”那天神气恼道。

“你堂堂北仑坤帝,和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交手,赢了又怎样。”黑衣人鄙薄道。

“你究竟是谁?”天神诧异道。

“我。”黑衣人蓦地揭去了斗篷露出掩在里面的脸。

“是你?”

“别来无恙。”

“无海,你这妖孽,胆敢遁入魔道,枉费师尊待你一片苦心,今天我就收了你。”说话间,北仑坤帝手中长戟金光辐出,那光芒较之前更甚,仿似那长戟之外裹着一层星辉。

他原本对师弟无海入魔之事早有耳闻,本来打算寻个机会了解究竟,却没想到在此亲眼所见,事实已定,况且无海还是盗图的妖贼,一时间始料不及,愤恨交集,眨眼便要发狠招。

“哈哈哈,师尊的确待我不薄,但恩情已成过去,我岂是无能小儿贪顾私情之辈,成大事者,需当心狠手辣,胸怀四海。”

“你这无情无义之徒,莫说那些偏门歪理,快来受死。”

这本书很久之前就想写了,但苦于一直没有时间,等了好几年,我都从一个小伙熬成爹了才开始写这本书,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了,有些事想做还是尽早做吧,也希望这本书大家能够喜欢

第二章 四天帝战二妖魔

坤帝周身如火焰燃烧,金光熠熠,那长戟似在孕育天地之力,只一招便可悍然速杀。

“死。”那长戟一击刺去,仿若引动了万钧雷霆,劲势逼人。

骤然间,无海往空中冲射而起,而那劲道形成的白色威压依旧向外蔓延开去,向着他席卷而来。

电光火石间,无海手中长剑猛扫而过,劈出万道黑潮,那黑潮汹涌澎湃,向着那白色威压爆袭相抗,一时仿如天崩地裂,震声四溅。

二人各自向后退去,避开了强大的劲波冲击。而后又向对方飞去,战在一处,那擎天戟与黑色长剑在苍穹之上拼斗一阵,两个身影如鬼魅般翻动挥舞,激起一道道电光轰鸣,彼此却都不能将对方奈何。

忽然间,坤帝凝神自定,一分为二,朝无海夹持而攻。无海心中大赫,伸剑挡格,又不得不回剑守住另外一面,几番招架之下,已耗去些许心力,不得不收势回退。

“念你与我昔日同门一场,今日之事大可作罢,快快交出浮级图。”坤帝赫然道。

“你这般无礼,就不怕我将浮级图毁了么?”

“你毁了浮级图,对你有何好处,倒不如将浮级图交于我,我尚可饶你性命,若是被旁人发觉,那你就必死无疑了。”坤帝见无海似有怀璧自托的意思,转而劝说道。

“你休要吓唬我,我岂会被你三言两语哄骗,若要浮级图先降服了我再说。”无海冷然道。

“你已经输了。”坤帝气恼道,他自感刚才明明已经将无海逼退,可对方却仍是不肯服软。

“哈哈哈,刚才我只是有意试探你,你当真以为我挡你不住。”无海说话间,身体里一股黑色的暗流腾起,那暗流开始绕着周身循环,速度不断加快,他巍然不动,身上的黑衣却在那暗流的涌动下鼓荡起来。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坤帝自然看出无海体内的能量转动,心里早有准备。

只是自古邪不胜正,他不相信魔道中的修炼功法能抵过仙道,邪魔歪道他从来都不放在眼里,不过无海这一招看来杀气凛然,使他不得不警惕。

“血魅敖杀。”无海双手握剑,剑指苍穹,那苍穹之上的黑色仿佛被他身体里的暗流牵引正在迅速的凝聚,形成一个巨大的黑云,那黑云幻化莫测,犹如千万嗜血无度的鬼魅,正饥饿的盼着那鲜红细润血液的到来。

骤然间,那黑云汩汩漓漓,似有一场大雨降落。顿时狂风大作,无海身上黑衣飞扬,黑云之中一条引线现出,迅然疾下,随后那巨大黑云都化成了引线的续尾朝无海那黑剑奔来。

刹那间,剑尖便与那引线相接,黑云灌注,剑身肃杀,只一会儿功夫,黑云悉数进入剑体。无海倏的拔地而起,没入长空。

坤帝愕然朝天空望去,已不见无海身影。

然而,顷刻间苍穹之上一个黑点浮现,那黑点越来越大,原来是那黑点如电般朝着大地下落。

“死。”巨大的黑色长剑如百丈高搂大小向坤帝斩来,那巨剑就是无海手中的黑色长剑,那长剑被黑云灌注之后,彷如蓄上了无极之力。而火云山峰之上毕竟空间狭隘,这一剑击出难以施展强威。这正是无海需要飞向无尽苍穹得道理。

巨剑带着黑色劲芒汹汹斩来,坤帝一时大愕,不自觉撑戟便挡,然而,长戟虽然刚猛无匹,但相对巨剑而言,就彷如一根小棍强支起万斤巨石,自然难以招架。

一时间,坤帝身陷乱石之中,手中那擎天戟仍顶着那把巨剑,毫无破损,只是戟身在那巨剑的重压下,也已大半陷进乱石里。

“哈哈,你以为这样就能伤的了我么?”坤帝自若道。

“还敢嘴硬。”“轰。”无海又一剑斩来,这一剑威力虽然大不如之前苍穹而下的那一剑,但锋芒所及之处顿时山崩石碎,化为齑粉。

而之前那一剑若不是被擎天戟所挡,整片火云山恐怕都将一分为二,化为碎屑。

坤帝已经彻底嵌入山体之中。然而,顷刻之后,那山体开始轰隆作响,苍穹震颤,一道金光猛然迸射而出,那山体的一边立时塌陷。

“好啊,好久没有这么酣畅了。”坤帝飞上一处山顶,与无海隔空相望道。

此刻无海面上浮现丝丝惊异:“想不到你在我血魅敖杀面前竟毫发不伤。”

“哼,我看你这杀招还没练到极致,火候还差了很多。”坤帝轻蔑道。

“你得意什么,我只用了三分力,否则你早就身死魂灭了,我这也是看在你我过去同门的份上。”

“哈哈,真是笑话,你若能伤我,还会手下留情么。”坤帝说着又正色道:“妖孽,休要再提同门之事,从今日起,昔日情义一刀两断,从此再无干系。”

“这样便好。”无海丝毫没有在意。“不过看来今日你我之间,只有一人可以离开了。”

“那就让你留下吧。”说罢,坤帝冲天而起,在空中舞动了长戟几番,随即那擎天戟陡然增大数倍,竟能直接从远处劈到无海近前,跟无海先前那巨剑行的异曲同工之意。

“无耻。”无海陡然起身,而没有迎面硬抗。

然而坤帝仍在空中站定,手中巨戟不断上下挥舞,一次次向着无海砸去。就仿佛一柄长勺在热锅里来回搅动,而无海却是那热锅上的一粒糁子。

无海身形翻飞,还未来得及停足,又是一戟盖来,如此反复,无海竟毫无还击之力。

刹那之间,一戟挥过,无海正欲顺下,那一戟却又极速反带而回。这一带无海却来不及躲闪,便使长剑挡格,那知巨戟横出,威力无穷。竟连人带剑推出数里,无海轰然倒地,落在火云山群里的某个山垴之上。

此时坤帝索罗陀也已从高空之中平落到无海近前。“对不住了。”说毕便一戟斩下。

“嘭。”只见一道电光闪过,一把飞锤裹附在红色劲芒中径自撞击在那长戟之上,使那长戟拐离了原本的轨迹,无海性命犹存。

来人借机幻影瞬动,迅疾闪现在了无海近旁。

“来者何人?”索罗陀怒道。

“无山。”那人轻巧说道。

这无山就是无海的兄弟,索罗陀早有耳闻,只是邪道妖魔一向不喜抛头露面,只在暗地里行事,却不曾与他见过。

“妖孽,来的正好,你即是自投罗网,那就一并受死吧。”

说话间索罗陀长戟已飞刺无山近前,无山伸锤便挡,两件兵器相碰,激起巨大的能量波动。

此时无海也已从山垴上飞升而起,遥望着远处二人的战斗。事实上刚才那长戟使出的推力并不太烈,即便无海强行抵挡,也只受了些轻震。

这时,只见天空之中,二人酣斗不迭,可片刻之后,无山便显出败势,且战且退。

然而索罗陀那肯放过这个大好时机,身法愈加刚猛。几乎要将无山逼入绝境。

一时间无海冲天而起,若单凭修为境界,无海要高出无山许多,他这一出手,无山立时感到松缓,仿如多出三头六臂。

二人随即将索罗陀或一左一右,或一前一后围在其中,索罗陀身为北仑坤帝,虽境界高深,法力无边,但是这二魔也不是寻常喽啰,只无海先前与索罗陀单斗,也没落得下风,何况此时更有无山助阵。顷刻间,局势就发生了扭转,索罗陀神威甚猛,也双拳难挡四手,便疾身闪到一边,又一分为二。

两个索罗陀与无海,无山分别交斗,时而又互换对手。

然而那个幻化出的坤帝身形威能远不如本体,只为本体短暂分去一份力而已,要是遇见寻常境界浅的妖魔,尚可以以一挡一,而面对无海,无山两位道境高深的大魔却毫无招架之力,战不多时便被无山一锤击中要害,化为乌有。

索罗陀此时已是束手就困,两相不能应对。霍然间,苍穹之上冒出三个白亮点,那三个白亮点分别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同时向火云山进发,只一眨眼功夫,就如同流星划过天际般到了交战之处。

“各家兄弟来的正好。”索罗陀吃力挥戟将无海长剑格开,退到一旁说道。

来者正是西仑昭帝木阿扎,东仑文帝魏辰隆,南仑昌帝元其相。

无海与无山见势都不觉一惊。要知道四大天帝联手,他们两个纵然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抗衡。

“妖孽,还不束手就擒。”文帝魏辰隆手持双锏厉赫道。

无海,无山相视一望,心中意会,便起身后逃。

“哪里走。”四天帝见状便各握兵器,迅猛追击。那二魔在星域之中行不多时就被追上了。

只几个照面,无山就已措手不及,昭帝木阿扎大刀随即到了他面门,千钧一发间,一流黑烟带着鬼魅般的哂笑浮动在木阿扎的眼前,引开了他的视线。无山便趁机避到无海近旁。无海大手一挥,一轮光圈旋即浮现将他兄弟二人庇在其中。

一时间四天帝各施法力却丝毫不能将那护罩破除。

然而,无海深处护罩之中开始隐隐感觉不安。原来这护罩是盘古大神开天地之时遗下的宝物混天元珠所辐射出的一道禁止。只是这天珠几经周折最终落入无海手中。不过这混天元珠已经通了灵性,知道无海并非它真主,而无海一时也没有将它降服,所以若是在这禁止中呆的久了,极有可能造成反袭。

果然不错,不多时那禁止壁沿就突发出熊熊烈火,那烈火不断向内蔓延,仿佛将整个禁止内的空间都要填充,犹如宏大的太阳正燃烧着生命。

无海立时收了天珠,从禁止之中遁出。另一面又不得不迎接四天帝的围剿。打不到几个回合,就已经难以支撑。

“浮级图在此,住手。”无海退到一边说道。

四天帝面面相觑,只有坤帝索罗陀稍显镇定。

“浮级图怎么在你手上?”元其相疑惑道。

“妖孽,快快交出浮级图。”魏辰隆厉声呵斥道。

“哈哈哈,那就拿去吧。”无海诡异的向各天帝扫视一眼便一剑将浮级图划为八分朝苍穹之下散去。

正在这时,一道金光从无海面前闪过,木阿扎当胸一刀劈来,无海原以为这个节眼上各天帝势必先去抢拾浮级图,哪里料到会有这么一手,躲无可躲。虽横腾而起,但胸前仍受了一刀,好在那一刀落到怀里的容贝之上,身体并无大碍。

然而,无海却一声惊讶道:“天珠。”

原来那混天元珠一直储放在容贝之中,容贝被一刀斩破,天珠旋即就掉了出来。

无海正探身去寻,哪知木阿扎又一刀挥来,这一刀无海心有旁物仍是毫无防备,被一击而中,受了重创,身形骤然坠下。

“大哥。”无山见状大骇道。

而木阿扎竟是一心想要将他杀之,又俯冲追去,挥刀便斩。

“让我来。”还没等木阿扎出手,魏辰隆残影一瞬已到了无海身前,他舞动着双锏,对着无海狂砸猛擂,无海毫无还击之力,直落个身死魂飞。

此时,无山也已被坤,昌二帝所擒拿,四帝随后又重新聚首。

“各家兄弟,浮级图已流落下界,我等需速速回去禀报。”索罗陀说道。

“神墓传闻未必真实,大哥怎知这图一定是真的?”魏辰隆说道。

“无论真假,我等只需尽功职守就行了。”

那三帝闻言微微颔首,而后各自化作一道流光向各方冲飞而去。

第三章 降世

风陵城乃大梁国屈指可数的要塞之地,面积约一百万平方公里,是大梁国先主为了表彰其麾下开朝大将韩劲赫赫战功的封赏。历时已三千载,世袭罔替。

到了如今,风陵城繁荣早已超过以往,拥有人口近五千万,虽为一城却毫不弱于一寻常小国,大可以与国都恒阳城相媲美,更为重要的是风陵城眼下已有大军达八十余万,兵强马壮,在大梁国境内,乃至整个归云大陆十二国二百三十五郡城都无可匹敌——这是大梁先主颁布的政令,每座城池可以私自招募军队,统归城主管辖,以防外袭,以至后来其他诸国效仿。

此刻在风陵城城主府内,城主韩错正被慕容夫人挽着手在后园之中闲庭信步的游逛着。

“夫人,我怕不出一个月就要生了吧。”韩错瞥了一眼慕容绯的肚子欣喜的问道。

“嗯,快生了,估计就这两天。”慕容绯淡淡道。

“啊,夫人怎知?”韩错诧异道。

“我这几天总是焦躁不安,心绪凌乱,听御医说这是临盆前兆,所以”慕容绯说着娇媚的看了韩错一眼。

“哈哈,女人家生孩子都如此,夫人不必急躁,哎,只恨为夫不能为夫人受此累,若是能生个一儿半女,那为夫必当自甘奋勇。”韩错调侃道。

“家主又说笑了。”慕容绯含笑道。

风陵城城主韩错拥有十五个姬妾,而在这群姬妾之中,他最宠爱慕容绯,只因慕容绯天性纯良,为人和善,不喜勾心斗角,颇有贤良淑德,大家闺秀的韵味。不像其他些个姬妾时常会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暗地里勾心斗角,闹得不可开交。让他这个家主夹在中间犯难。

而且韩错每每遇到这种事情就会到慕容绯这里来诉苦,慕容绯总是好言安抚,更会献计从中调和,说那些姐姐妹妹们的好话。

韩错深知这府邸之中争名夺利暗中的较量,耳朵里常常听到的就是别人的诸多不是,极少能遇到替他人美言的事,即便有,那也是带着某种不知名的目的。绝没有慕容绯这样纯粹的善意,这倒愈加让韩错对这个姬妾另眼相看了,一来二去,感情更是笃厚。

慕容绯陪韩错闲走一阵,就渐渐感觉困意绵延。

“夫人怎么了?”韩错看着慕容绯疲倦的样子关切的问道。

“今日走的久了,有些累了。”慕容绯低声道。

“那我抚夫人回宫歇息。”

说着二人连同身后的几个丫鬟一起回到了慕容绯的寝宫之中。

慕容绯挺着个大肚子在韩错的搀扶下缓步走到了床榻之上。

“我小睡一会儿便好,家主公务繁重,不必在此耽搁。”

“那夫人好好歇息,我空了再来看望夫人。”韩错随即又对着身后的几个丫鬟交代道:“好生伺候夫人,若有不当,便拿你们是问。”

“是。”众丫鬟裣衽一礼齐声道。

随后韩错便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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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荒漠之中,一女子向空中抬头四望,正在此时,一只白鹤从高空之中拍打着翅膀呼啸而来。渐渐落在她身前,那白鹤不停的用嘴尖戏谑般轻触着女子的身体,犹如小儿嬉戏。那女子被它逗弄的满脸绽放着笑意,她抚摸着它的羽毛,就像母亲抚摸着淘气的孩子……

“快,冬梅,扶我起来。”慕容绯从梦境之中醒来,伸手呼唤着身前的丫鬟道。

“夫人,你醒了。”冬梅纤柔的小手依住慕容绯的脊背向上缓缓推起道。

慕容绯没有理会而是催促道:“快,给为更衣,我要去鹤栏。”

“夫人,您身子虚弱,需要多加修养,还是不要去得好。”冬梅低声细语道。

她深知慕容绯的脾性,这个主子一旦决定要做什么事从来都不会推辞,然而作为奴婢,为主子着想是他们的天命,即使受罚也义不容辞,不过好在这个主子是个宅心仁厚的人,否则这样枉自表露态度必当受罚。

慕容绯只是微露愠色道:“我又不是病人,没有见过女人怀胎么?”

“我只怕家主怪罪,到时候我们可吃罪不起。”

“是啊,夫人。”

冬梅说着,身旁的另外几个丫鬟也一同应声道。

“家主那里,我自当分说,不用你们操心。”慕容绯说着就自顾踮步起身向外走去。

众丫鬟谁也不敢上前阻拦,便随她一并走了出去。

一行几人来到鹤栏近旁驻足而立。那鹤栏极大,犹如一个放牧场大小,上顶木质,四周用硬质塞网隔住,以防止飞鹤逃跑。

只见那一只只飞鹤或在栏中的水潭旁饮水,或在草坪上捕食昆虫,或群集而依,或奔驰飞翔。然而,慕容绯随意看了一眼,竟毫无兴致。便向那看管鹤栏的小吏询问道:“上次城主送我的那只白鹤呢?”

“启禀夫人,那白鹤就在这鹤栏之内。”

“带我去。”

“是。”

那小吏随即带着慕容绯和一众丫鬟前往鹤栏之内的一栋小院旁。

“禀夫人,白鹤就在这小院之内。”那小吏交代道。

慕容绯向身后众人瞟了一眼道:“你们都不许进去,以免惊扰了白鹤。”说着她便一人进入了小院之中。

众丫鬟心中都是一惊,要知道慕容绯过不多久就要临盆了,也可能就这两天,要是有个散失,大家恐怕都逃不过干系,杀头都不为过。

******

慕容绯站在小院之中,环顾四周,只见那院墙旁边一只白鹤昂然而立。那白鹤气宇不凡,正是慕容绯所梦到见到的那只。

慕容绯面露悦色,慢慢朝着那白鹤走去,而那白鹤却丝毫没有反应,似有什么心思。

“白鹤,我儿。”慕容绯极为亲切的抚摸着那白鹤身上的羽毛。可那白鹤仍是无动于衷只是淡淡看了慕容绯一眼,任由她这般抚弄,似乎只要她不伤害到它,它大可以不予计较。

慕容绯看着那白鹤呆呆而立的样子就彷如小儿一脸萌味,不由觉得好笑,也更增添了她对这白鹤的喜爱。

她绕着白鹤周身缓移,时而摸摸它的背,时而摸摸它的头。正在这时,只见那白鹤尖喙微微一动,一道白亮的光线犹如乌云中的一米阳光从那嘴里透了出来。正对着慕容绯的面部。

慕容绯顿时感觉头脑一片眩晕,一时间似有万道星光将她笼罩其中,然后那星光渐渐在慕容绯的身体上聚拢,由一轮白色的光圈慢慢化成一个白色的光球,最后直至成一颗白色的珠子,随后没入慕容绯的体内。

此时慕容绯已是不省人事,当她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自己寝宫的床榻之上。

“夫人,你醒了。”韩错看着微睁着双眼的慕容绯关切的问道。

“烦恼家主费心了。”慕容绯微弱的声音自责道。

“没事就好。”韩错随即回转身冲着那帮家奴吼道:“你们是怎么照顾夫人的,是不是都活腻了。”

众奴婢闻言立时心中胆颤,齐刷刷跪倒一片。

“不怪他们,是我强行要去鹤栏,他们哪里拦得住。”慕容绯说项道。

“都滚下去。”韩错厌恶的看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家奴们,就自顾去照看慕容绯去了。

“夫人,去鹤栏有何要紧事?”

“家主有所不知,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一只仙鹤从天空之中朝我飞来,与我亲近,那仙鹤正好同你先前送我的那只样貌相似,我听人说女子怀胎梦见仙鹤乃是吉兆,所以就兴致冲冲去了鹤栏。”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夫人肚中胎儿日后必非等闲之辈啊。”韩错欣喜道。

“但愿如家主所说。”

“啊呀,上天果然待我韩家不薄,想我韩家在大梁国历经千年,却极少出过泛泛无能之辈。如今夫人腹中胎儿又显吉兆,真是天意所为啊。”

韩错心感狂喜,随即又好言安抚慕容绯道:“夫人,好些休息,再不可出寝宫半步。”

“为妾遵啊。”还没等慕容绯把话说完,就忽然疼痛难忍的叫嚷起来。

“来人,快去宣御医。”韩错见状大嚷道。

“是。”那下人闻言,随即一溜烟跑了出去。

不多时,几个御医连同稳婆一起到了慕容绯的床榻之前。

“禀城主,夫人要生了。”一中年御医看了慕容绯的状况说道。

“快,快,赶快为夫人接生。”韩错对着那稳婆急切催促着。

一时间,寝居之中一片忙乱,期间更夹杂着慕容绯声嘶力竭的嚎叫。此刻,韩错站在大厅内焦躁不安,几次想闯入内阁之中,守在慕容绯的身边,却又怕有所打搅,只得在大厅中来回踱着步子。

大约一个时辰以后,内阁之中只听稳婆忽然呼喊道:“生了,生了。”

韩错立时闻声而入,来到慕容绯床榻之前。

“大人,是个男婴。”那稳婆抱着婴儿说道。

韩错喜出望外,旋即将那男婴接入怀中,不断上下打量着。

“家主,可曾为我儿想好名字?”慕容绯躺在床榻之上,虚弱的问道。

“额……我看就叫韩冲吧。”韩措想了一阵道。

“韩冲,这名字取得甚好。”慕容绯小声嘀咕道。

“夫人,辛苦了,还是多些歇息吧。”韩错对那小儿溺爱的逗弄了一阵,就将他交于了稳婆,随即又坐到床榻近旁对慕容绯安抚一阵,就再没有过多打扰了。

第四章 劝学

时光飞逝,岁月荏苒,转眼韩冲已经六岁。六岁的孩子天性本该贪图玩乐,好逸恶劳。而韩冲天资聪慧,悟性极高,小小年纪已经习得诸多文书古籍,深受父亲韩错的格外疼爱。

一日,韩错将韩冲唤到近前对他说道:“我儿已经六岁了,跟先生学了许多知识见解,为父很高兴,只是…”

“父亲要说什么尽管说吧,孩儿一定听父亲教诲。”韩冲看出父亲有为难之色就打断道。

“好孩子,父亲要你从今日起开始习武,你可愿意?”

“习武?”韩冲诧异的问道。

“正是。”

韩冲犹豫不决,一时低下了头。在他看来习武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杀伐攻略,他是极不愿意看到有人因他而流血,死去。这与他的心性完全不符,然而父亲却为了习武之事,亲自找他要谈,一时半会也不知怎么拒绝才好,遂低头不语。

“怎么,冲儿不愿意么?”韩错问道。

韩冲看了父亲一眼并没有答话。而韩错已然看出了端倪,他深知韩冲像他母亲宅心仁厚,对攻杀守夺之事毫无兴致。不过,这也正在韩错的意料之中,只是,他觉得韩冲年纪尚小,对一些事情不甚了解,需要细细跟他说明,或许,听了之后,就会明白他的一片苦心,于是说道:

“我知道冲儿对习武并无兴趣,为父原也不想强求,只是冲儿对许多事情还不很明白,现在冲儿大了,懂事了,为父也该让你知道一些事情。”

“父亲,你说吧。”韩冲内心十分好奇,他不知道父亲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向他透露。

“你可知道我们风陵城的来历么?”韩错询问道。

“孩儿知道,孩儿听娘亲说过。风陵城是先主为大梁王开辟江山后所赐。”

“冲儿果然聪明。”韩错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道:“即是他人所赐,就要向他人俯首称臣。”

“风陵城隶属大梁国,向大梁王称臣难道不应该么?”韩冲不知父亲话中的含义便疑惑问道。

“你可知伴君如伴虎,哪一天大梁王不高兴了,就要杀头的。”韩错阴冷的脸说道,若是这话被旁人听到传了出去必定会惹出大祸,只因韩错深知韩冲虽然年级尚小,但心智已和十几岁的半大小孩差不多少,于是就胆大说了出来。

“父亲,孩儿不明白,我们既没有违背王法,为何要杀我们的头?”韩冲更加好奇道。

“我儿还小,不知这世道的险恶,当初大梁王为了嘉奖部下开国的功劳,就索性将这些城池封赏给了他们,可是现在的大王又嫌自己的地盘太小,就一点点的又想要将这些地盘重新收回,这就难免要产生杀戮了。就在前几天,我接到消息已经有两座城郡的城主被杀了,城池重新又被大梁王夺了回去,这样下去,恐怕风陵城也要不保了,况且现在已经有几个城郡互相之间开始倒戈反目了,以求扩大自己的领地,来应付将来的局势。”

“大王以什么理由杀他们?”韩冲仍是有些懵懵懂懂。

“我儿糊涂,大王要夺城,杀一个人还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么。”韩错对于韩冲的反应开始焦躁起来。

“那么,父亲,这与我习武又有何关系?”

“现在已经到了诸侯割据,弱肉强食的局面,我们必须寻求自保。”韩错说到这里话锋开始缓和了些“不过幸好,为父现在还有些基业,一时半会还没人敢威胁我们,就算大梁王来了,也要掂量掂量自己,为父身后可是有八十万精兵顶着呢。只是到了将来,免不了有几场战要打,为父要你习武就是为了这个,万一哪一天真的打起来,我儿也可以为为父号令全军,上阵杀敌啊。”

韩冲听到这里,终于弄明白了父亲的意图,只是父亲说了这些话对他来说等于没说,因为他一开始心里就抵触这事,别说上阵杀敌,就是让他杀个畜生,他也不忍心下手啊。可是父亲为了劝说他已经到了苦口婆心的地步,难道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回绝了么,这也太不给父亲面子了吧,况且父亲身为一城之主,岂不是有失身份。

韩冲虽然年纪小,但他心智聪慧,想事情就如同大人那般周到,随后就找了个借口说道:“我知道父亲对我寄予厚望,只不过冲儿愚笨对于武学之事却无天赋,恐怕有负父亲期望,冲儿觉得哥哥们大都酷爱武学功法,将来必然能当大用。上阵杀敌,号令全军之事还请父亲另选他人吧,冲儿只一心把书念好就行了。”

韩错闻听此言,心中不觉微微有些愠色,要知道他一直对这个儿子看的格外爱护,为了劝他学武几乎已经降尊屈驾了,可是无奈韩冲却始终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他本想借机发一顿火,然而,转念一想又放弃了,毕竟有些事情强行扭转也是毫无效用的,兴许到了以后他慢慢会转变观念的。随即淡淡说道:“为父要你学武并非一定要你上阵杀敌,只求你在危机关头能够自保,毕竟现在世道混乱,什么危险都有可能发生,到了那一天,只怕你追悔莫及,你还是好好考虑吧。”

韩错说罢就甩袖走开了,韩冲愣愣的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知道父亲一直是很疼爱他的,在父亲眼里他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无论父亲说什么,他从来都没有违抗过。可是这次他尽然没有顺着父亲的意思,况且这件事在父亲看来是极其重要的一件事,父亲真的生气了,韩冲默默的想着,开始自责起来,然而对于习武之事,韩冲的确毫无兴致。

“难道真的要为了让父亲开心,而被迫习武么?那样习武又能有什么长进呢?可是不习武父亲以后会不会不疼我了?”韩冲内心不断纠葛着,一时在父亲的期望和他个人的意愿中间难以权衡。

******

慕容绯寝宫之中,韩错一脸愁闷的坐在一张紫檀椅上沉思不语。

“家主为何事烦心?”慕容绯看着韩错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好气的问道。

“还不是为了冲儿的事。”韩错话中带着丝丝愠气说道。

“冲儿怎么了?”,慕容绯一听见韩冲的名字就不觉有些惊异,随即又追问道:“莫不是冲儿做了什么惹家主生气的事?”

韩错一时不语,径自想着什么事情,似乎出了神。

“若是冲儿有错,我这个做娘的也该当受责,请家主看在冲儿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了冲儿。”慕容绯说着便“扑通”跪倒在韩错的面前。

“夫人多虑了。”韩错单手将慕容绯扶起。“冲儿聪明乖巧,怎么会做出让我生气的事呢。”

“那家主又是为冲儿哪里烦忧?”慕容绯站起身来,恭敬的立在韩错近旁,随即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为他揉捏着肩膀。

“冲儿天资聪慧,文书古籍习得着实不错,将来必是深谋远虑之人,可唯独对武学一项不感兴趣,这让我很是烦恼,就在来时我还找他谈过,可是他却毫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随便找个理由就搪塞了,真是让我烦心。”

“可能冲儿自知天生不是习武的好材料,所以就没有勉为其难。”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我风陵城城主之子哪个不是习武的好材料,你都没让冲儿试过,怎知他不行,况且当今天下将要大乱,正是兴武之时,若是冲儿现在不习武,将来怎么能自保。”

“家主所言极是。”慕容绯觉得韩错说的话大有大理,而并非惧权附和,况且她也疼爱自己的儿子,所以心里已经做出打算,让韩冲学武。毕竟习武的好处她是知道的,何况她自己本身也是习武之人,只是苦于一时想不到合适的办法去说服儿子。

慕容绯搭在韩错肩上的双手渐渐慢了下来,她脑筋不断翻动着,忽然之间脸上露出了丝丝狡谑的笑意。于是对韩错说道:“若要冲儿习武,我倒有个办法。”

“夫人,快快讲来。”韩错催促道。

慕容绯闻言旋即伏在韩错耳边叽里咕噜讲了一通,只引得韩错哈哈笑了起来,一只手不觉搭在慕容绯柔润的小手上:“夫人妙计。”随即将她一把拉到怀里。

慕容绯衣袂飘飘,妩媚的娇嗔了一声,而后就被韩错抱到了床榻之上,放下了帷帘。

第五章 狄扬

夜晚,月朗星稀,慕容绯寝宫之中,韩冲独自坐在围廊上,借着皓白的月色正孜孜不倦的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他看的久了,便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沿着围廊悠闲的走了一会儿,便在西面的水塘旁边停住了脚跟,在月光的照耀下,水塘之中的金鱼依稀可辨,他们快活的游来游去,仿佛这水塘便是它们的天堂。

忽然一阵清风掠过,原本平静的水面开始荡起了一条条褶皱似的波纹,连同韩冲的发式都在这微风的吹拂下显得摇摆飘逸。韩冲觉得这般场景格外惬意,有风,有水,有人,有鱼。或许是文学古籍看的太多的缘故,他心中自然有着一种高于现实场景的情愫。

然而,正在这时,突然一道黑影从那水塘旁的凉亭顶上轻轻跃起一冲而下,直没入院落之中。那凉亭正与韩冲隔塘相望,所以这一幕他自然看的格外清楚。

“有贼。”韩冲心中颇感震惊的小声自语道。

随即他便踮起步子向着慕容绯所在之处跑去。

然而,当他跑到大厅的门旁时就已经听到大厅之中传出的打斗声,他慢慢向着大厅移动着,探头往里面看去,豁然看见母亲正与那闯入的黑衣人在大厅之中激烈打斗。

韩冲看不多时,那黑衣人连同母亲就一同飞出了屋外,到了屋顶之上,二人相互弑杀了一阵,便又追逐到了寝宫之内的一处小林之中。

韩冲担心母亲的安危,就顺着小路一直朝着小林的方向跑去。当他到了小林的近旁时,就已经听见小林之中两件兵器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很显然,肯定是慕容绯与那黑衣人在里面打斗。

韩冲轻轻拨开那小林外围的两根树干,隔着层层的树枝向里面看去。

骤然间,他发现母亲已在几招之内显出难以招架之势,而那黑衣人越战越猛,几次手中的长剑几乎要探到慕容绯的要害,却因慕容绯反应及时,躲了过去。然而,这样缠斗下去,韩冲深知母亲迟早会力竭而弃,一时之间焦急万分,却又不知如何才好。

就在这紧急时刻,慕容绯似乎已斗得手软腿疲,一个没有注意,那黑衣人的长剑就到了胸前。

“小心。”韩冲站在小林之外见状不觉叫出声来。

慕容绯闻声立时觉醒,闪过了那一剑,可是随之而来的一脚却是结结实实的踢到了她身上。倏忽便栽倒在地。而那黑衣人却是趁机一剑刺了过来。就在这生死关头,韩冲豁然大哭起来:“娘亲。”

“嗖。”一把白刃映射在金月之下忽突而来,抵在了慕容绯的面前。

韩冲认得来人,正是府中的第一护卫狄扬。

狄扬挡住了那一剑,然后猛地向上一挑,一道紫色的剑气将那黑衣人逼得后退了几步。

那黑衣人似乎不服气,又上前挥剑与狄扬战在了一起,只几个照面,那黑衣人就显得有些吃力,节节败退。

韩冲在一旁看的十分过瘾,更情不自禁的仿效推演起来。

事实上,韩冲处在深宫之中从没有见过真正的高手打斗,只看到哥哥们跟着老师练一些基础的把式而已。所以一时间就被眼前的画面吸引住了。

这边狄扬和那黑衣人交手没多久,黑衣人就已经料知抵挡不过便心生了逃脱之意,随后向着狄扬一个假扑,趁着狄扬闪躲之际,旋即腾空而起,越到了高墙之外。

狄扬并没有飞身追捕,而是吩咐随道而来的下人将慕容绯搀扶而起,检查伤势,自己却是径自去查探府中的其他情况了。这时韩冲也已飞奔扑到了慕容绯的身边,他伤心及泣的说道:

“娘亲,你受伤了。”

慕容绯捂着自己的受伤处,痛苦的说道:“娘亲没事,我儿不必担心。”

“不,冲儿知道娘亲受了重伤,冲儿都看到了。”韩冲哭诉道。

“娘亲死不了,怪只怪娘亲习武不精,不然一个毛贼又能奈我何,哎,也不知日后这种事还会不会发生,若是再遇见更厉害的高手,恐怕娘亲就不能再和冲儿说话了。”慕容绯淡淡道。

“不,冲儿要娘亲一直好好的。”韩冲想了一下忽然情绪激昂的表决道。“冲儿决定了,冲儿要习武,冲儿要保护娘亲,不要娘亲再受伤,冲儿要把这个决定告诉父亲去。”

“我儿向来对武学不感兴趣,又何必强逼自己呢,还是不学的好。”

“不,冲儿一定要学。”韩冲更加坚定道。

“还是不学的好,或许过些时日,我儿就不再想这事了。”

“娘亲不要再劝了,这次冲儿心意已决,绝非一时兴起,娘亲就放心吧。”

慕容绯闻言微微的点了点头,就再没有说什么了。

******

城主府一富丽堂皇的宫舍之中,韩错和一谋士正商谈着什么。正在这时,一弱小的身躯慢慢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韩错看到出现在面前的韩冲,就向那谋士摆了摆手,随即那谋士便躬身退去了。

“冲儿有何事?”韩错一脸庄重的问道。

“父亲,孩儿已经决定了,孩儿要习武。”

“哦,我儿想好了么?”韩错故意问道,心中不免对慕容绯有些佩服,看来还是她这个做娘的懂儿子啊。

“嗯,冲儿想好了,冲儿是真心想习武。”

韩错看了看韩冲,一时并没有显出欣喜之色,却是问道:“我儿可知习武的难处?”

“孩儿知道,孩儿已经听娘亲说过了,但孩儿绝不退缩。”韩冲说着不觉咬了咬牙。

“好,不亏是我的儿子。”韩错已知韩冲的决心。随即又道:“既然我儿心意已决,为父定会为我儿寻一位好教士,专门负责教授我儿。”

“父亲,孩儿要狄扬做我的老师。”韩冲自那晚见到狄扬轻而易举就败退了来袭的黑衣人,便一直对狄扬的武功羡慕不已。

然而韩措听到此言一时却有些犹豫,要知道狄扬可是这府邸之中的第一护卫,主要负责保护他韩错以及整个府邸上上下下的安危,若是做了冲儿的老师,哪还能分心保障这府邸的安全。韩错似乎有些不舍,况且他认为狄扬响当当的高手未必愿意屈尊专门做一小儿的教士。

“父亲,怎么了?”韩冲看出父亲的为难之色,便疑惑问道。

“冲儿果真好眼力,要知道那狄扬可是这风陵城屈指可数的高手,放眼整个大梁帝国,像他这样的人物也是不多。不过为父认为习武之事需得循序渐进,要从基础练起,我看冲儿还是先跟别的教士练好基本功吧,待到日后,冲儿武功有所进展,再让狄扬传授你上等的功法。”韩错思索了片刻搪塞道。

韩冲心中似乎怅然若失,在他看来父亲韩错一心想让他习武,八成只要自己答应了,不管提什么条件,父亲一定会满口答应,可他没想到的事,竟然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父亲都没法应允。

然而对于父亲的话,他又不能不听,旋即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是盼着能够尽快提升自己的功力,早些拜师狄扬。

******

韩冲闷闷不乐的从韩措的寝宫之中走出来,不知不觉绕过几道回廊,到了一小亭近旁。韩冲仍低头陷入沉思。而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小亭另外一面走出,霍然立在了他的面前。须臾间,韩冲抬起了微垂的头,那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容立马露出了笑意,

“狄叔叔。”

“九公子。”狄扬施礼过后便准备继续前行。

“狄叔叔慢走。”

“九公子有何事?”

韩冲看着狄扬手中的剑,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一时间却是愣住了。

“九公子若是喜欢我手中的剑,我可以送给你。”顺着韩冲的眼神,狄扬大概猜想着他的目的。

“不,我不是要你的剑。”

“那要什么?”

“狄叔叔可不可以教我习武?”韩冲想了一下,还是大胆说出了口,尽管父亲不同意他要狄扬做教士,可是狄扬本人答应了,父亲还有什么好反对的啊。

“九公子想习武,府中自有教士,何需我来教啊。”

“狄叔叔武功高深,冲儿佩服的五体投地,日思夜想盼着拜狄叔叔为师,就请狄叔叔不要推辞了。

狄扬闻言也是无奈的很,他可从来没有考虑过收徒弟的事,即是真有此想法,就这么一个六岁的孩子,又能教他什么武功啊,无非是一些花拳绣腿罢了。不足以衬托他的威名。

然而狄扬一时又不好拒绝,想了一下之后说道:“我可以传授一套内劲心法给九公子,等九公子学会了之后再来找我吧。”

说着就将韩冲引到一僻静处,将一本《易气助心诀》递给了他,并将里面的要领大致讲述了一遍。

在狄扬想来,韩冲若是要将这本秘籍练到小成,那至少也要花上三年以上的时间,甚至更久,这就算是个推脱的借口吧。

“狄叔叔,那我怎么样才算练成了?”韩冲拿着那本《易气助心诀》疑惑的问道。

“呵呵,九公子练了便知,无需我多说,自然能感觉的到。”狄扬心中暗暗觉得好笑,《易气助心诀》可是上等的内劲功法,每修炼一小成已是不易,就算是天赋异禀之人,要将这秘籍学成也要耗费诸多时日。即便他狄扬武功到了如此程度,如今也只修炼到第十层而已,还需要再修炼六层,才算圆满。韩冲小小年纪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练成。

“嗯。”韩冲闻言欣喜若狂,他对修炼之事毫无概念,然而听狄扬这么一说却是浑身充满了修炼的欲望,随即就匆匆和狄扬告了别,向自己的宫院走去。

第六章 修炼

韩冲走进自己的房间之中,连忙关上了门,坐到了床榻之上。他将狄扬给他的那本《易气助心诀》平放在身前,一页页大致的翻看过去。里面所阐述的内容,狄扬大部分都已经跟他讲过,加上韩冲平日熟读文书古籍的原因,对一些字句意思的理解相对较为容易。

他看罢之后,便端坐身子,双目紧闭,按照《易气助心诀》上所述内容开始感受着周遭的气息。

韩冲凝神自定,仿若进入了无我境界,一时间,一丝丝微弱的气流开始在房间之中盘旋,慢慢向着他的身体聚拢。他双手平摊于两膝之上,那气流慢慢贴近他的皮肤,围着他的身躯转动。渐渐的周围的灵气愈加浓烈,那转动的速度也逐渐加快,犹如一个小型的龙卷一般。

“怎么回事。”韩冲忽然睁开双眼,“狄叔叔不是说只有微弱的灵气能够缓慢进入体内么。”韩冲简直难以置信,就在先前狄扬交给他《易气助心诀》的时候,就对他说过初练此功法时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形。

原本照狄扬的说法,韩冲觉得要是能有小股的灵气进入到体内就已经很不错了,然而现在遇到的情况却完全和狄扬说的不一样。

韩冲一时弄不明白,为什么进入体内的灵气会那么多,那么浓郁,这简直不符合修炼逻辑。是不是自己哪里练错了,或则说走火入魔。

韩冲忍不住又打开了《易气助心诀》,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此刻他完全可以确定自己没有练错。

人有时候就是不相信自己可以做到一些自己想象中达不到的境况,所以当你轻而易举做到的时候,总会觉得哪里有所不妥,更甚至认为这其中必然存在着某种不安全的隐患。

韩冲也是如此,虽然他已经判断自己没有练错,身体各处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但是他还是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入了歧途,久而久之对自身造成伤害。

“不管了,先练了再说,反正身体暂时也没有什么不适感。”韩冲一心只想着修炼,想着自己能够尽早达到某种境界,到时候可以拜狄扬为师,学习更高深的东西,好提升自己的境界,以此来保护母亲的安危。

一想到母亲,韩冲更无心再犹豫了,不过他自己也觉得可笑,当初自己对武学是那么的毫无兴致,甚至当别人提及时,他还会感觉厌恶。可到了现在,他却不知不觉中爱上了武学,并把它当成了一个奋斗目标。这一切都是因母亲而起,为了母亲,他的内心想法已然发生了巨大改变。

韩冲抛弃一切杂念重新开始修炼,像之前那般的端坐身子,紧闭双眼,感受周遭气息。渐渐的房间之中又有着一丝丝的气流在盘旋,向着他的身体靠近,然后慢慢的绕着他的身体转动。不多久那转动的速度开始加快,周围的灵气都随之被卷了过去变得更加浓郁。韩冲整个人仿如被一层厚厚的烟雾所包裹。在这一刹那,他似乎有所警觉,然而却没有像刚才那样停顿下来。

随着修炼的进行,那一股股宛如洪流般的灵气灌注到了韩冲体内。就像是原本干涸的河流得到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雨的浇灌。慢慢的体内的灵气越积越多,达到了一定的程度。然而那灵气却没有向着丹田聚集,也没有被筋脉所吸收,却是开始在身体之中循环转动,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制。只是那转动的频率始终保持一致。就像是星球自传一般。忽然之间,随着体内灵气不断的转动,韩冲脑海之中出现了一片冥想,仿佛整个人置身在茫茫星域之中,星域里,万道星辉交织成一片璀璨的光耀,将他沐浴其中。

一时间韩冲好像失去了意识,任凭自己经受着那璀璨光耀的洗礼,渐渐的他的身体在这片浩大的光耀之中生出了一轮金光,那金光就像是一层包裹在皮肤表面的外衣,犹如护体薄膜一般。

过不多久,韩冲慢慢恢复了知觉,周围的灵气也跟着停止了转动,他睁开了双眼,似乎刚才经历的一切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怎么会这样。”韩冲诧异的嘀咕道。他完全没有想到,运转《易气助心诀》之后会是这样一番情形。这跟狄扬说的完全不符,“难道狄叔叔在骗我,不,这绝对不可能。”

韩冲从床榻之上下来,站到了脚地上,微微扭动着身子。骤然间,一股强劲的暖流在体内缓缓涌动起来。

韩冲猛然感觉到格外兴奋,就像是浸泡过某种能使人亢奋的药水一样,浑身充满了力量,不觉有一种想要将这力量发泄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注入体内的灵气所化么?”韩冲沉思不解,因为灵气注入他体内之后,便开始了自发运转,然后他就进入了无意识状态。当他醒来时已感觉不到体内的灵气,不知那灵气是否跟狄扬所说一样进入了丹田之中。

可是既然进入了丹田,那这股暖流又是从何而来呢?

韩冲颇感苦恼,对于这次修炼中碰到的问题,他始终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管了,过程是怎么样真的重要么,主要还是看最终的效果。”

韩冲感受着浑身的力量,不觉脸面上露出了笑意,他走到内院之中,看着面前经过的仆人就笑盈盈跑了上去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少爷好大的力气。”那仆人惊慌失色,没想到平日弱不禁风的九公子竟然轻轻松松一把就将他抱起了。

“不趁手,不趁手。”韩冲将那仆人放下淡淡道。

随即向着内院之中扫视而过,忽然间,视线落在一小亭之内。韩冲兴冲冲向那小亭奔去。小亭中只摆放着一张石桌和三个石凳。

韩冲上前摸了摸那石桌,估测那石桌的重要至少也在三百斤以上。他绕着石桌转了一圈,忽然停住了脚步,他将双手方在那石桌的下桌面上,双脚死死立在地上,猛一发力,那身体之中的暖流源源不断的向着双臂流去,陡然间那石桌便离地而起。

“哈哈,看来自己已经有所突破了,难怪狄叔叔说练了便知。”韩冲轻巧的将石桌放下大喜道。

然而,这石桌对于他而言也只是勉强趁手而已,韩冲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极限到底能举多少斤。他很想挑战一番,便走到内院门旁的石狮子近前。

这石狮子重达千斤,是父亲韩措曾经对他讲过的。此时,韩冲看着那石狮,不断上下打量着。

在他而言,他肯定是无法将其搬动的,但不知怎么的,内心之中总有那么一股力量在驱使着他,使他不轻易放弃。

韩冲咬了咬牙,双手决然的放在了那石狮的两壁之上。然而韩冲并不急于一时发力,他在感受着体内的那股暖流,当那股暖流似乎得到了他的感应之时,他便猛的一发力,随即那暖流便像是他身后提供助力的源泉,不断的给他补充着所需的能量。就仿佛是一种力量的叠加,只有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够发生现象改变。若是这股力量续接不上,那么只能在这千斤重物面前汗颜。

一时间,韩冲与那石狮几乎两面相贴,然而此刻他却进入了一种幻觉,似乎那石狮像是充满了灵性活了过来,不断向他发出着不屑的嘲笑。

只是,韩冲并没有理会这种感觉,仍是不断加大着力量,慢慢的那股力量突破了石狮的重量,千斤重物随之被搬动起来。

韩冲简直难以置信,仅仅按照《易气助心诀》修炼了一次,就有这么大的成效么。看来这《易气助心诀》中隐藏的奥妙可是不少。

韩冲想着心中不免狂喜了一阵,旋即又回到屋中潜心修炼。

第七章 测试

韩冲决定习武之后,原本韩措要为他特例专门安排一位教士,然而因为狄扬的事,又只能搪塞要他到练功场上进行最基础的练习。

此时练功场上除了韩措的大公子韩究与二公子韩晟以外,其余六岁以上的公子们全部在列,另外还包括韩氏宗族里的一些嫡系子孙。

而在练功场的最中央,一身高大约两米,膀大腰粗的彪形大汉正立在队伍的前列,他气势凛然的看着下面的每一个人说道:

“你们已经有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了,接下来我要对你们进行测试,然后根据你们现在各自的实力合理教授你们一定的训练方法。”

说话那大汉正是练功场上的基本功教士冯逵。一般在城主府中教士都深得城主韩错的器重,因为韩错深知习武的重要性,只有自己手下的高手多,加上自己强大的军事实力,才能在面对强敌的时候做到无所畏惧。所以,在城主府中,就算是府中的公子哥们也的规规矩矩跟着教士门认真学习。

此刻,冯逵已经命人将一块块大小各异,标着不同分量的石头放在了大家的面前。

“从现在起,你们一个个的上来,挑选自己能够举起的石头。”冯逵站到一边说道。

最先上来的是八公子韩成,他今年八岁,上来之后就走到一块三百斤重的大石近旁,他把双袖往上撸了撸,然后双腿微屈,抱住了那块石头。

“算了吧,八弟,你还是选旁边那块吧。”五公子韩坤指着一块标着五十斤重的石头嘲笑道。

“五哥,休要小瞧我。”韩成不满道。

“哟,你还不服气了,有本思你搬起来试试。”

韩成直直的瞪了韩坤一眼,随即屏住呼吸,猛然一抬手,那大石竟然随之动了起来,而后,韩成定定的站住,脚掌着力几乎要踏破脚下的地面,他一咬牙,双臂陡然加足了力气,身体重心缓缓上移,整个大石在顷刻间都被他举了起来。

“不错。”一旁的冯逵赞扬道。

“有什么了不起,才三百斤而已。”韩坤不屑的小声嘀咕道。

接着,七公子韩遇选了一块三百五十斤重的大石连同一旁那五十斤重的石头,总共四百斤,也一并举了起来,这样依次往下,每个人都举起了自己选中的大石。而到了三公子韩飞的时候。他却径自走到了一块重达千斤的石头面前,那石头虽重,但体积并不太大。然而韩飞并不满意,又搬了一块三百斤重的大石摞在上面。

众人皆是一惊,只有冯逵笑呵呵的说道:“三公子,若是能将这一千三百斤举起来,以后就可以不用再来做基础训练了。”

韩飞微微的朝冯逵点了点头,然后凝神站定,他双目紧闭,双掌摊平慢慢移至丹田,掌心朝上,而后双掌缓缓的向胸前上移,随着动作的运行,似乎有一股气流从丹田发出,引入胸腔。最终双掌在胸前停不多久便分八字向下推去。仿似挤压着空气。

冯逵知道他这是在运气化力,聚气于双臂之上。陡然间,韩飞睁开了双眼,他双腿向下弯曲,双掌抓在那大石两旁的凸阶之处,随后双臂一振,全身肌肉犹如钢柱般全都紧绷起来,然后缓缓发力,那大石便在双掌拖动之下渐渐离开了地面。

一旁的公子哥们见状都是惊讶不已,虽然其中有些人之前也见过大公子与二公子那个时候的测试,而且那测试的结果比这还要高出一些,但是当这种场景再次发生的时候,不免还是会让人叹为观止。

韩飞继续施加着力量,仿佛刚才那一搬并没有花去他多少气力,片刻大石便被他抬到了胸前,就像小儿抱着木凳一般,看不出任何吃力。他站在地面上稍稍定了一会儿,随后又将大石放到了地上,整一个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先生。”韩飞向冯逵拱手道。

“三公子去吧。”冯逵满意的摆了摆手。

“多谢先生教导之恩。”

韩飞说罢随即向大家扫视了一眼,便离开了练功场。

“从今天起,基础练习队列里面又少了一个人,我希望你们也能像三公子一样早点离开这里,去学习更高深的功法秘籍,而不是在这里止步不前。”冯逵借着这个时机向着众人说道。

城主府里历来都有规定每位公子们在习武的最初阶段都必须到练功场上做基础训练,基础训练包括力量,速度和内劲。

然后在一段时间以后,教士冯逵会对大家做测试,达到要求者,无需再做基础训练,可以寻求更高层次的武学功法。

“好了,稍后我会根据大家的成绩,重新拟定各自的训练方法。”拿着刚才身旁那小吏递来的测试记录冯逵又继续说道。

“等一下。”一个声音在人群之中响起。

一时间练功场上忽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不觉向那个声音的出处看去。

“九公子,你有什么事么?”冯逵看着人群之中那个不大的身躯问道。

“冯教士,我还没有进行测试。”韩冲郑重的说道。

话音刚落,整个训练场上立刻爆发出一连片的哄笑声。

“九公子初来报道,还没有接受过训练,就不必测试了吧。”冯逵心里想像着韩冲那柔弱的身躯吃力的抱着一块石头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然而身为府中的教士,他必须尽量克制自己,以保持自己在这些学生们面前的严肃形象。

“不,我也要测试。”韩冲对于大家的嘲笑完全没有正眼留意过,仍是对着冯逵坚定的说道。

“那好吧,九公子就自己挑一块吧。”冯逵有意指了指一旁那块标重为五十斤的石头说道,他这实际是在暗示韩冲,只要他能搬起这现场上的一块石头,无论多少轻其实都不丢人,毕竟他初到练功场,还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而对于一个普普通通得小儿来说,能搬起一块五十斤重的东西,已经实属不易了。

然而,韩冲似乎毫没在意冯逵的暗示,或者他压根就没看懂,他径自走到那块先前韩飞搬起的大石面前停下了脚步。

冯逵见状竟不知所以却是故意询问道:“这可是重达一千三百斤的石头,九公子你是要搬这个么?”

一时间在场的其他人闻言更是大笑不止,有的甚至捧着腹部软身跌倒在了地上。

“冯教士,若是我能搬起这个,是不是也能和三哥那样以后不需要再做基础训练了?”韩冲对于周围的嘲笑声完全置若罔闻,竟是一脸从容的说道。

“是的。”冯逵只当他小儿嬉戏一般。

“那好。”韩冲说罢,便要去搬那石头。

“慢。”冯逵还当他是开玩笑呢,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要去搬那石头。

“怎么了?”

“九公子没有经受过任何训练,怎么可能搬起千斤重石,就算是寻常大汉,光凭蛮力也是不可能移动这重石分毫的,我看九公子还是另选一块吧。”冯逵现在似乎有些看不懂韩冲,瞧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耍笑,却不知他哪来的底气。不过对于这千斤重石,他想都不用想,自然认为韩冲必定是搬不动的。而且不光韩冲不能奈何这重石,现场其他人也照样如此。

“冯教士不必担心,大可让我试一试,若是我不能将这石块搬起,也就当我没做过测试。”韩冲坚持道。

冯逵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心里也是很想知道,韩冲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一时间,大家都将目光聚集在韩冲的身上,等着看他的笑话。

然而韩冲却是毫无挣扎畏惧之感,他双手抓住刚才韩飞抓的那个凸阶,慢慢使出了力气。对于他来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举这么重的东西了,而且他这几天又在不断修炼的过程中试着举一些比石狮更重的东西。

韩冲心知他现在的极限大概在两千斤左右,这一千三百斤在他面前简直小菜一碟。不过韩冲并没有那么轻易的就将那大石搬了起来,而是佯装出一副痛苦难捱的样子,似乎有种支持不住的感觉。

一时间,整个训练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惊讶,他们没想到韩冲真的能够将那大石搬离地面,那些之前发出嘲笑的人,都不觉张大了嘴巴。然而,这样的状态并不算是完全搬起,当韩冲脸上现出咬牙强撑的感觉时,所有人的心又仿佛悬了起来。要知道若是力竭而弃,很可能会被那大石震伤,就在这千钧一发间,韩冲猛地一发狠,他站直了身子,那大石整个被他抬在了胸前,而后又缓缓放到了地面。

所有人都呆了,都在韩冲这毫无破绽的演技中傻了眼。

“冯教士。”韩冲躬身施礼道。

“啊。”冯逵几乎失了神,他虽然之前见过很多人抬起过千金重的大石,但是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能在六岁的时候做到这一切,尽管韩冲完成这个测试的时候显得有些吃力。不过要知道他可是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训练啊。他完全想象不到韩冲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即便暗地里有高人指教,也很难达到这样的境界。

“我可以离开了么?”韩冲淡淡道。

“当然可以。”冯逵仍是沉浸在刚才那一幕带来的惊愕之中。

“谢谢。”韩冲说罢便泰然转身向着训练场外走去。

此时此刻,所有训练场上的公子们都对韩冲羡慕的五体投地,要知道他们的目标就是尽早能离开训练场,去学习更高深的功法。然而他们花费了诸多时日,勤学苦练,也仅仅只得到一点点的进步。可韩冲一天训练也没有做过,却能通过了测试,况且他的年纪还是他们之中最小的一个。相形之下,他们不得不为之前对韩冲的轻视而感到汗颜。

第八章 拜师

城主府中,人口众多,消息往往不胫而走,于是关于一六岁小儿徒手搬起千斤大石的事迅速传到了城主韩措的耳中。

韩措听闻一时也如身临现场般惊愕失色,便对那传话之人问道:“果然当真。”

“千真万确,教士冯逵亲口所言,公子们也都看见了。”那传话之人极其肯定的回答道。

“好,快快传韩冲来见我。”韩措听来一时精神振奋,他现在愈发相信当初慕容绯怀胎梦鹤所谶,现在发生的一切也正好慢慢的印证了那个预言,想他韩冲六岁已经习得诸多文书古籍,刚一习武,就已经能够搬起千金大石,这绝非寻常小儿能够办得到的,韩措越想心中自然越加高兴,不觉暗道:此子乃人中之龙也。

不多时韩冲便受传到了韩措的内殿之中。

“父亲。”韩冲恭敬施礼道。

“嗯。”韩措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儿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知父亲要孩儿来有何事。”韩冲疑惑的向韩措扫视了一眼。

“呵呵,你小子还在跟我充楞。”韩措笑着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了韩冲的面前。随即爱抚的摸着他的头。“我儿坐吧。”

“父亲有何吩咐,孩儿站着说话即可。”韩冲仍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事实上,对于韩措的传唤韩冲的确毫无意料,他没有想过在训练场搬起千斤重物的事会这么快就传到自己父亲的耳朵里。更没有想过以此到父亲的面前显摆。从而获得什么赏赐。

“听说我儿在训练场上徒手搬起了千斤重物,可有此事?”韩措问道。

韩冲楞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哪你告诉父亲,你是如何做到的?”韩措好奇道。

韩冲一时沉默不语,他自认为自己现在的境界完全得益于修炼狄扬给的那本《易气助心诀》所获,然而,韩措曾经却反对过他拜狄扬为师,要是把这件事说出来,他估计父亲八成会生气。

“怎么了,连为父都不能知道么。”看着韩冲的样子,韩措心中更起了疑惑。

“不是,孩儿怕说出来父亲会怪罪,所以……”韩冲支支吾吾道。

“但说无妨,只要不是歪门邪术,凡是能让我儿增进功力的事,为父非但不怪罪,反而要大大的赞成。”

“父亲,是狄扬传授给孩儿功法,孩儿不断修炼之后,才有了现在的境界。”韩冲诚恳道。

“哦,是狄扬教的你?”韩错问道。

“嗯。”

韩措在房间之中开始慢慢踱着步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即说道:“宣狄扬进来。”

门外的护卫闻言,立马转身退了出去。

“城主,有何差遣?”狄扬兴冲冲赶了过来,他向一旁的韩冲看了一眼,随后回禀道。

“狄护卫可知小儿在训练场上徒手搬起千斤重物之事?”韩措问道。

“小人有所耳闻。”狄扬听到这事时也如同其他人一样震惊不已,直到现在韩措再次提及此事仍是有些难以置信。

“呵呵,这都是狄护卫的功劳啊。”韩措看了狄扬一眼,认为他是有意撇清自己,不想逞威名,所以才故作不知内因状。

“小人不知城主何意?”狄扬疑惑问道。

“哈哈,狄护卫可曾传给小儿功法?”

狄扬向韩冲看了一眼,他传给韩冲《易气助心诀》本是私密,当时只为了推脱,不曾想到韩冲竟然将这事说了出来。要知道城主府对功法的管控甚严,个人随意将功法私借他人或者丢失都一并当做盗窃罪论处。

“小人知罪,小人不该枉自将功法转交九公子,请城主责罚。”狄扬拜诉道。

“呵呵,本尊虽有规定,但是韩冲我儿不算外人,况且狄护卫教授我儿有功,又何罪之有呢?”

狄扬听罢不觉一愣,他只曾将功法交给了韩冲,并稍稍给了他一些指点,根本谈不上教授,却不知城主为什么会这么说。只是一时间也没必要详做解释,只得默认了。

“今日叫狄护卫来主要是有事相商。”韩措随后又道。

“请城主明示。”狄扬道。

“冲儿一直想要跟狄护卫习武,只因我看他年纪尚小,毫无功底,就没有答应,却不知狄护卫私下已经教授了冲儿,并且成效显著,依我看,不如就让冲儿拜狄护卫为师吧,不知狄护卫意下如何?”韩措道。

韩冲不知父亲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遂大喜过望,他定定的向狄扬看去,而狄扬却是一脸茫然,颇感突兀,想了一下道:

“九公子天赋异禀,资质卓越,小人若是能有这样的徒弟,乃是荣幸,只是小人公务在身,只怕耽误了九公子习武大计。”

“狄护卫不必多虑,从今日起,我会另外安排两名高手守护府邸,分担狄护卫的重任,若无大事,狄护卫自当安心教授冲儿好了。只是狄护卫武功盖世,让你教授一小儿未免有些屈才,还望狄护卫谅解。”韩措道。

“请城主放心,小人自当好好教授九公子。”一时间狄扬再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推脱,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来啊,摆宴。”

一时间,宴席摆了一大桌。

随即韩冲拜倒在地,向狄扬敬过了拜师礼。

“冲儿,从今日起狄护卫就是你的教士,你当好好跟他习武,若有半点懈怠,为父定要重重责罚,还有为父允许你以后可以自由出入密功轩,供你学习上等的功法。”韩措随后道。

“谢谢父亲。”韩冲欣喜不已,他早盼着能够拜狄扬这位高人为师,想不到曾经持反对态度的父亲,现在却反而顺水推舟,帮助他满足了心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只是他感觉师傅狄扬神色之间似乎看不出半点开心,也不知这师傅是否真心乐意,还是因为顾忌到父亲的威严。

第九章 实力境界

城主府一别致小院之中,一个脊背微驼中等身材的男人正鬼鬼祟祟的向着厅堂之中走去,那男人满脸油光,并无胡须,三角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线,显得极为奸诈。他走不多时便不觉向四周看去,似乎很害怕被人发现一样。

“都查清楚了么?”端坐在厅堂之中一女人微闭着眼睛,傲然的向那来人问道。

“回禀夫人,查清楚了,城主的确已经让狄扬做了九公子的教士。”那来人躬身屈膝道。

“你可知城主为何要如此做么?”那女人冷冷道。

“小人不知,小人不敢枉自揣测城主的想法,只是听说此事是因那日九公子在训练场搬起千斤重石而起。”

“此话怎讲?”那女人好奇问道。

“额,小人具体还未查明。”那驼背男人吞吞吐吐道。

“好了,再查再报。”那女人眯着眼睛似乎有些不满道,而那人刚要转身,那女人又仿佛想到了什么,旋即道:“等等。”

那驼背男人闻声似乎吓了一跳,立马回过身来。

“李黛那个贱人最近有什么动静?”

“小人查知李夫人并无什么异常举动。”那驼背男人回答道。

“好了,下去吧。”那女人沉思片刻说道。

“是。”那驼背男人退身走了出去。

而当那男人的人影刚好消失在厅堂之时,随后一俊俏少年便从先前那男人离开的方向走了进来。

那少年身高足有一米八多,生的白脸嫩皮,浓眉大眼,正是城主府大公子韩究。

“母亲,刚才那人是谁?”韩究走进厅堂不觉向来时的方向看去,而后向堂中那女人问道,那女人自然就是他的母亲沈夫人沈苏。

“是个下人而已,也值得我儿寻问么?”沈苏反而显出些许愠色。

韩究脸上似有难堪之意,便止住了口。

“我儿武功最近可有长进?”沈苏又变换口气道。

“孩儿正在潜心修炼,不久就要突破了。”

“好,不亏是我儿,不过,你要时时记住,你是这风陵城的大公子,虽为长子,但你父亲平生只看重实力,所以无论哪个方面你都不得落于他人下风,知道么?”沈苏一脸正色的说道。

“孩儿自得母亲教诲从未输于他人。”韩究看着母亲一脸郑重的表情自信的说道。只是在他的眼中似乎母亲永远是这副样貌,极少见她笑过,也似乎只有这样表达才能够让母亲放心。当然他是知道母亲所说的他人具体是指谁,这些人俨然成了他前进的动力。

“你不要太过自傲,据我所知韩晟现在的境界快要赶上你了,而且你父亲现在好像关心的人并不是你们,而是那个只有六岁的韩冲,听说他小小年纪已经能够搬起千斤重物了,将来自然不可小觑。”沈苏似乎有所顾虑道。

“母亲放心,这么些年韩晟都不曾赶超孩儿,孩儿自然有信心将他压在脚下,至于那个韩冲,呵呵,只不过是个六岁小儿,又岂能比的过我。”韩究说着似乎有些得意。

“我儿就是太过自信,你可知你父亲已经让狄扬做了那韩冲的教士?那狄扬可是整个风陵城屈指可数的高手。”沈苏道。

“母亲不必担心,用不了多久,孩儿也会达到狄扬那个境界,到时候,就是他狄扬也难以是孩儿的对手。”

韩究这句话说的极为坚定,沈苏满意的点了点头。“若是我儿能和狄扬一较高下,那你父亲的八十万大军以后就可得由你掌管了,到时候兵权在手,我儿就可以大展宏图霸业了。”

“孩儿一定不负母亲所望。”韩究听着母亲的话语,一时间心里不断幻想着,憧憬着未来的那个画面。不觉咬了咬牙,似乎那个美好的未来必定会到来。

“好了,我有些累了,你已经见过为娘了,还是早些回去潜心修炼吧。”

说罢沈苏便走进了内堂之中。

韩究专门来探望母亲,本想对母亲说些什么,却不知就这样被母亲赶了出去,心中不免有些怨气,在他的印象里好像自小到大母亲总是待他这么严格。除非他在某方面获得了一些进步时,母亲才会罕见的露出喜色。

韩究这般少年心智,当然知道母亲也是为他好,只是生活中不免少了许多常人的那份相处之情,他一直试图想要改变这样的局面,他也需要寻常母亲那样的呵护与关怀,也想要尽一尽作为儿子该尽的孝道,也渴望跟母亲见面时多呆上一会儿,依偎在母亲身旁跟母亲聊聊闲话。然而母亲却是一直那么肃然从未改变过,也根本没想过为他改变。

韩究独自一人在厅堂之中木木的待了片刻,随即一脸不悦的急步走了出去。然而他不知道在他的背后却有一双眼睛正在疼爱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

一专门练功场内,韩冲正按照狄扬的指导开始系统的训练。

“先就到这里吧。”狄扬看着累的满头大汗的韩冲说道。

两人随即各自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歇息。一时间,狄扬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向韩冲好奇问道:“冲儿,你对为师要说实话,你是如何搬起那块大石的?”

“徒儿的确是因为修炼了老师给的《易气助心诀》所产生的内劲才能将那块大石搬起的,只是冲儿在修炼的时候,似乎感觉到整个过程完全和师傅先前对冲儿所说的不同。”

“哦,如何不同?”狄扬更加感觉疑惑。

“徒儿也说不清楚,只是在修炼的时候,徒儿仿佛进入了一道梦境一样,然后沉浸在其中,最后从梦境之中出来,却是感觉浑身上下都似乎有一股暖流在涌动,整个人立马充满了力量。”韩冲诚恳道。

“怪事,为师修炼多年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狄扬小声嘀咕道,不觉陷入了沉思。

随后又说道:“不过,以为师看,你现在修炼《易气助心诀》的境界也已达到了三层。”

“三层是什么意思?”韩冲好奇道。

“三层是一种修炼境界的划分,无论是功法,还是自身修炼所达到的地步,都有境界区分。”

“师傅,什么是境界区分,你给徒儿讲讲吧,徒儿好想听。”骤然间韩冲兴致大涨,要知道修炼就是不断提升自身实力的过程,自然每个修炼者都很看重自己的实力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水准。就好像赛跑一样,原本一分钟能跑三百米,经过刻苦锻炼以后,一分钟就可以达到三百五十米,这就是所谓的水准。修炼也是如此,只有境界的划分才能让每一个修炼者在不断修炼的过程中去评估自身的实力,从而更加刻苦的追求更高的境界。

“一个人的修炼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自然从低到高会有不同等实力的修炼者存在,在归云大陆上这样不同等实力的修炼者以次从低到高就可以划分为:十至一品的不同等级,再高就超脱凡人境,很难修炼了。这就是境界区分。”狄扬回答道。

“一品之上还有什么境界?”韩冲追问道。

“一品之上就是开汇境,然后往后就是入道境,成化一,二,三境,至形境,元清境,到后面就可成仙了。”狄扬说着不觉感叹着。似乎那样的境界在他的眼里太过遥远。

“成仙?”韩冲越听越感觉玄乎。

“成仙即可长生不死了。”狄扬小声自语着,随即又道:“好了,不说了,那样的境界乃是人中龙凤才能够修炼得到的。冲儿还是脚踏实地吧。”

“长生不死。”韩冲惊讶道,思索了片刻之后,忽然又道:‘那师傅你现在是什么境界啊?’

狄扬看着韩冲那期盼的眼神,随即向他竖起了食指。

“一品?”韩冲吃惊的问道。

“确切的说师傅现在是一品后期。”狄扬解释道。

“那师傅的实力在凡人境中已经达到巅峰了。”韩冲不由感叹道,心中更是暗喜,自觉果然没有选错师傅。

“好了,冲儿该开始训练了。”

“是,师傅。”韩冲说着站起身来向着练功场上走去,而此刻狄扬却是独自一人拿出一个酒袋饮起酒来。

第十章 盗贼

经过一个星期的系统训练,韩冲的力量,速度,包括内劲都有所大涨。因为之前他曾徒手搬起千斤重物的缘故,便破格在没有接受任何训练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训练场,所以他实际在力量,速度还有内劲等方面的练习方法完全一窍不通,自然是毫无功底。

而对于一个习武者而言基础功的扎实对后期修炼更加高升的功法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的。这个简单的道理就如同盖楼一般,最下面的地基没有打好,再想往上面盖更高的楼屋那也是痴心妄想。

所以狄扬教导韩冲的第一步仍旧是要他从最基础的做起。

可没想到,韩冲的确天赋卓群,仅仅一个星期的时间,他所训练能达到的程度就足以令狄扬震惊了。

事实上,狄扬在受命专门教授韩冲武功的时候,他心里是不乐意的,因为他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尽管现在在这城主府中当差也不想被一些杂事所牵制。

然而到了现在,他完全看出了韩冲的在武学方面的天资,原本别人需要花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够达到的造诣,他只需要一个星期就足够了。这样的天才,狄扬心中自然暗暗欣喜,他从没想过会去教人习武,却在无意中得了一个高徒。他原本的态度自然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改变。

此刻,狄扬含笑的对着韩冲说道:“冲儿这段时间壮实了,从明日起,为师就会教授你真正的功法武学。你可不要让为师失望啊。”

“师傅请放心,冲儿一定跟师傅好好学。”韩冲道。

“那好,今晚我们就去密功轩,寻一些上等的功法回来。”

“嗯。”韩冲欣喜的应声道。

******

夜晚,清风徐徐,皓月当空,前往密功轩的必经大道上,一壮硕小儿正跟在一高大精悍的青年身旁向这里走来,那二人正是城主府第一护卫狄扬和九公子韩冲。

密功轩是城主府保管功法的地方,无论白昼黑夜,始终会有两个大汉在门旁把手,一般人如想进入必须要在管事处登记,划名。并且选完功法后还一定如实挂上记录。当然城主府中能有资格进入密功轩的人却是不多。所以若是有功法遗失,轻易就能够查出。

此时密功轩大门旁仍是照常站着两大护卫,那两护卫身高足有两米,彪悍威武,一侧的腰上还挂着把刀鞘为赤红色的九环刀,一动不动,气势凛然。

然而只在一时间,他们面上的严肃却因一人的出现换成了恭敬的神情。

“狄大人。”那两大汉见到狄扬时便躬身施礼道,却是没有在意到一旁的韩冲。

狄扬原本就是城主府的第一护卫,这些守卫原本就是他的属下,统归他管,所以在他们面前自然是威望颇高。

“二位辛苦了,这是九公子。”狄扬向那两大汉说道。

这两大汉只专门负责在密功轩轮换守卫,也从没见过韩冲,遂并不认识。

“见过九公子。”那两大汉又对着韩冲施礼道。

正在这时,密功轩之中走出一位白衣老者,那老者虽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目光如电,便是这密功轩的管事莫荣。

“不知九公子和狄护卫深夜来密功轩所为何事。”莫荣见到二位也照常施礼道。

“自然是来取功法了。”韩冲白了莫荣一眼,似乎怨烦他是在明知故问。

“莫管事,不知可否通融一下。”狄扬看了韩冲一眼,接道。

“城主有令九公子可以随意出入密功轩,只是狄护卫”莫荣有些为难道。

“莫管事放心,我绝没有为难之意。”狄扬知道这里的规矩,随即就到了管事处去做了登记。

随后二人便起身向着密功轩内部走去。

“等等。”莫荣忽然说道。

“莫管事还有何吩咐。”狄,韩二人闻言都诧异的回转过身。

“九公子虽可以随意出入密功轩,但是城主另又吩咐,只这第七层不可去,想必狄大人也是知道这规定的。”莫荣面色骤然变得冷漠起来。

“莫管事放心,我们只寻功法,绝不敢违背城主旨意。”狄扬说道。然后又领着韩冲转身走去。

密功轩总共七层,从第一层到第六层全都是不同等级层次的功法,唯独第七层却从来没有人进去过,所以谁也不知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师傅,为什么不能去第七层?”韩冲听着莫荣和狄扬两人的谈话不觉感到好奇。

“这是自打密功轩建成时先祖就立下的规定,小儿家还是不要问那么多,我们只是来寻找功法的,拿了功法我们就走人。”狄扬道。

“功法这么多,我们要怎么选啊。”韩冲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一,二,三层都是低级功法,四,五两层是中级功法,只有第六层才是最上层的功法。我们要的自然是最上层的功法,不过好在你有城主特例,否则你也是没有资格挑选这上层功法的。”

“为什么?”韩冲疑惑道。

“府中有规定,挑选功法需要根据各自的境界选择,若非如此那不是乱了秩序了么。”

韩冲听罢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二人随后直奔到六楼,不多久狄扬便选了几本功法交到了韩冲手上。

“《开阳诀》,《紫星剑诀》,《辰丹灭》,《幻气功》”韩冲接过狄扬递来的书,不觉小声念道。

“这几本都是适合你的上等功法秘籍,你随便挑两本吧。”狄扬道。

“师傅,什么时候教我剑法?”韩冲将那本《紫星剑诀》置于狄扬面前问道。

“你还需要再修炼一段时间内劲再说。”

韩冲随即将其他几本书放了回去,只留着《开阳诀》和《紫星剑诀》。

一本护体功法,一本剑法,加上之前的内劲功法《易气助心诀》和平时力量与速度上的训练,整个人在攻击和防御方面几乎天衣无缝。韩冲想着不觉嘴角就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然而,正在这时,狄扬忽然整个人愣在了那里,他耳郭一动,似乎聆听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声音。

“有人。”他小声要韩冲戒备道。

话音刚落,那原本只有狄扬凭借深厚的功力才能感知到的声音更是明显了起来。

“在上面。”韩冲用手指向上指了指。

狄扬随即从窗阁上冲了出去,贴到了外墙上。此时原本皎洁的月光却是全部隐匿到了黑暗之中。黑漆的夜色里,面前的物象几乎难辨。狄扬缓缓绕着墙壁前探。只走不到半圈,便听到头顶之上一阵轻微的“咯吱”声响动。

狄扬闻声上冲,那咯吱声响更为显著。

忽然间,一道风声呼啸而过,尽管夜色一片漆黑,但狄扬凭借他第一护卫敏锐的眼光仍是能够辨清一道黑影从七层的窗阁上飞出,那人身着一袭黑衣,想必已是知道自己被人察觉了,才决定逃之夭夭。

“谁,胆敢夜闯密功轩。”狄扬说话间已伸展了身子,向那黑衣人追去,他速度极快,只一瞬间就赶上了那黑衣人。随即一拳击出,向那黑衣人轰去。那黑衣人连忙一个避闪,躲过了这一拳。

“不错,还能挡得住我这一拳。”狄扬说罢便身形一动,旋即双拳齐出,快如闪电,向那黑衣人猛袭而去。而那黑衣人却是无心恋战,似乎对狄扬有所忌惮,只是一时间被狄扬牵制,逃脱不得,只得硬抗。

几个照面之后,那黑衣人已是招架不住,随即腾空而起,亮出一把明晃晃的长剑,那剑身透亮,在黑夜之中显得格外耀眼。倏忽间便向狄扬刺来。

狄扬毫不惊慌,却是微微一笑,那一剑眼看就到了他近前,他仍是一动不动。

“嗙,嗙,嗙,嗙,嗙,嗙,嗙,嗙。”原本只是一剑,却不知那一剑迫近之时,速度极快,幻化成八道残影,仿佛八把剑一起袭来。

“雕虫小技。”狄扬随意一挥就将那八道剑影挡了过去,而他手中的那把长剑上的紫色剑气依旧蒸腾。

“该我了。”狄扬目光一凛,随即一声爆呵。身形如风一般向着那黑衣人直冲而去,一时间只能看到一道紫色的光柱闪过,那紫色光柱自然是他手中长剑的紫色剑气极速划过而形成的。只一眨眼功夫,狄扬便到了那黑衣人近前。

那黑衣人在这般威势下骇然腾起向后退了两步,然而这一退也是无济于事,那紫色光柱只稍顿了顿。便又迫到眉睫。

黑衣人无奈便挡,手中的长剑更是腾起一丝丝微弱的白色剑气。然而他哪里是狄扬的对手。狄扬攻防兼备,他即伤不了狄扬,却是反被狄扬的攻势所压。

不过狄扬并不想杀他,或许处于职责的所在,他更多的只是想活擒,所以始终没下狠手。

一时间那黑衣人节节败退,却也看出狄扬并没有对他起杀心,于是心思一动,变幻了招数,随即便腾空而起,向一处房搂冲去。

事实上狄扬早就看出那黑衣人有遁逃之心,所以早有准备,就在那黑衣人起身之时,他便立马追了上去。

而那黑衣人虽已先身逃脱,但他那速度却是比狄扬差的多,这一点他可能早有自知之明,只是继续苦战总归会拜在狄扬手上,到时候,他的身份就会被人所知了,倒不如一搏。

电光火石间,狄扬那带着紫色的剑气已经逼到那黑衣人的身后,然而那黑衣人原本前冲的惯性已使他来不及躲过这一剑了,只寄希望于狄扬能手下留情。只是狄扬也没想到,那黑衣人竟毫无避躲之力。随即那一剑便刺中了那黑衣人的后背。一股红色的血流立时顺着剑尖向着剑脊淌去。

那黑衣人痛苦难捱,惨叫一声,而狄扬也是大惊,拔出了长剑。忽然间,空气中划过几道呼啸,狄扬闻声身形一晃,几个黑物从他面前一闪而过,由于那黑物去势极快,根本没看清楚具体是什么东西,只肯定是伤人的暗器了。

然而,正待狄扬回转身来,那黑衣人已经没入那房楼之后了,狄扬本欲想追,可心念一转,又害怕这黑衣人另有同党,一时担心起韩冲的安危,便疾身向着密功轩冲去。

第十一章 试功

狄扬回到密功轩之中,见韩冲仍是在原地没有意外,心中一块大石骤然落了下来。

“师傅,抓住那贼了么?”韩冲见狄扬问道。

“没有,不过那盗贼已经中了为师一剑,想必再不敢来了。”

“师傅,那盗贼是要到第七层去的,那第七层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啊?”韩冲一脸好奇的看着狄扬问道。

“为师也不知道。”狄扬淡淡道,心中也是疑惑不解,只是这第七层任何人不得擅入已经是多少年的规定了,府中人只牢记这项规定即可,却很少有人在意第七层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此地还是少来的好。”狄扬忽然说道。

“哦。”韩冲不觉感到好奇,这明明就是藏匿功法的地方,又有什么不对劲的,只是心中觉得师傅的话必定有他的道理,于是就应承道。随即他又多取了好几本功法秘籍。

******

房间之中。韩冲端坐在床榻之上,脑海里浮现出《易气助心诀》的要领。眼下他已修炼到第三层了,根据狄扬所说,只需再修炼一层,便可以开始教授他《紫星剑诀》。

韩冲微闭着双眼,开始了几乎和上一次一模一样的步骤,随着修炼的进行,体内的灵气越积越多,开始不断的运转,韩冲脑海里不觉又出现了一片冥想,仿佛这种冥想天然就存在一样,只要潜心修炼,这冥想便会随之产生,完全不受韩冲控制。

只是这一次,却是没有进入到那一片星域之中,而是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火球面前,那火球燃烧着极其强烈的温度,仿佛将天地都要融化。

韩冲一旦进入冥想之中便失去了意识,毫无自控能力,他纵身跳入巨大火球之中,在火球之中烘烤着自己的身躯。然而,这般要将万物都可化为乌有的庞大高温能量却是丝毫不会对韩冲的身躯造成伤害,哪怕是稚嫩的皮肤也不会被灼伤,就仿佛韩冲原本就属于这一团大火一样。

这一刻,他仿佛在这巨大火球之中孕育。他体表外一片赤红,整个人就像是高温淬炼时的铁红,炙热无比。渐渐的那体表之外竟是生出了一轮金光,那金光比原先在星域之中炼化出的金光更加闪耀,夺目,就如同夏季时的太阳光照那般浓烈。

一炷香过去了,韩冲额头之上开始滋出了些许汗细,他仍自沉浸在那片冥想之中,就似乎那巨大火球正在淬炼着的是他的魂魄,而这一切也在影响着他的肉身。

渐渐的,韩冲开始从冥想之中脱离出来,意识慢慢恢复,然而他却隐隐约约感觉到浑身骨骼,肌肉发出一阵阵酸痛,就好像被撕裂了一样。

不一会儿,他的意识变得更加清晰起来,随之那股疼痛也更加明显,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的肌肉骨骼正在慢慢的增长,在他的皮肤里面扩张。

他缓缓睁开了双眼,那股痛感也随后慢慢退去了,他向着自己的双手看去,向着浑身上下的肌肉,筋脉看去。不觉脸上现出了一丝笑意,他没有想到,他的身体在刚才的修炼过程中竟然像经历了一次蜕变一样变得壮硕起来。

《易气助心诀》原本只是修炼内劲的心法,完全跟炼体无关,然而,却在韩冲修炼之时发生了怪异的现象。只是,韩冲并不那么在意这些个道门。在第一次修炼《易气助心诀》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修炼之中的特别之处,然而,那一次的修炼结果竟是让他一次就达到了三层。况且,他根本也没有觉察出身体上有什么不适。所以他现在在乎的只是结果。

当然,韩冲也很清楚,他之所以修炼时会碰到这样的情况跟《易气助心诀》功法本身并没有多大关系,而是他自身的原因。因为他的师父狄扬也修炼了这本功法却没有遇见像他这样的情况。只是韩冲一时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情况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

“师父。”韩冲兴冲冲向着狄扬的所在赶去,刚走到小院门口就嚷了起来。然而小院之中却没有狄扬的身影。

这小院并不太大,只三间不太宽敞的屋子围成,小院之中有两颗小树,依偎而立,至于这树名韩冲却是叫不上来。小树的近旁开着一小片蔷薇,芬芳夺目,艳丽无比,总而言之,这小院还算别致,但与宫廷院落却是不能相提并论,这就是狄扬在城主府的住所。

韩冲连喊了几声,见无人回应,便又向着里屋走去。刚走到那屋子的门口,就霍然闻道一股刺鼻的酒气。

“师父,你又喝酒了。”韩冲走到那正咕嘟咕嘟往嘴里灌酒的狄扬惊异的说道。

而狄扬只顾着自己饮酒却是毫无反应,似乎心情很是失落。一时间,韩冲束手无策只得硬拽着狄扬的手夺了他的酒壶。

“师父,不能再喝了,你都醉了。”韩冲看着狄扬醉醺醺的样子,心中十分不解,他不明白平日里看起来好端端的一个人,在私底下竟会是个嗜酒如命的酒鬼。

“你小子,好大的力气。”狄扬带着醉意颤巍巍的说道,就在刚才韩冲夺他酒壶之时,他就朦朦胧胧感觉到那一股手掌带来的温热不可小觑,随即就一把被夺了酒壶。

“师父,我修炼《易气助心诀》估计到了第四层了。”韩冲并没有理会,却是说道。

“好,就让为师试你一试,你且到小院之中等我,我马上就来。”狄扬踉跄着步子,一双眼睛似睁非睁的说道。

韩冲直直的看着狄扬犹豫片刻便走了出去,心道“幸好酒壶在我手上,不然恐怕师父又要背着他喝酒了。”

不多久,狄扬也走了出来,只是整个人却像是换了一副面孔,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酔感。

“我已经将酒散了,你不必手软,来吧。”狄扬看着韩冲疑惑的眼神道。

一时间,韩冲振奋起精神,浑身上下一股暖流自觉涌动开来。他向着狄扬猛冲而去,犹如劲风一般,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双拳之上,他当然知道即使使出浑身全力也不可能是师父的对手,所以他并没有手软,只想着证明一下自己。

眨眼间,那一拳就到了狄扬面门,狄扬微微一笑,脚底站定,身体轻轻一斜便躲过了这一拳,然而这一拳的带过的强大威势狄扬却是明显感受到了,若是寻常人硬抗下这一拳,恐怕不死也要重伤。

狄扬心中暗暗的感觉满意,对于韩冲的天分也是赞叹不已。

然而,转瞬之间狄扬却是觉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向着身后逼来。这一击他决定不再躲闪,因为这本身就是为了试探韩冲现在的修炼层次。然而,他并没有回头,却在这一击即将贴到身后之时,骤然腾空而起,旋即一个回身,双脚犹如踏着风火轮,对着韩冲这一拳硬生生的踹去。

一时间,拳脚相交,仿如两块巨石在空中相撞,双方都被这股巨大的撞击力所振,不由向后退了几步。狄扬的脚竟是感觉一阵疼痛,他完全没有料到这一拳的力量如此之大,就仿似千斤重物挤压而来。

事实上狄扬本就没有竭尽全力,他只是为了测试韩冲的修炼成果,本以为他修炼《易气助心诀》最多达到第四层,却没料到韩冲实际已经超过了这个层次。

而另一边韩冲在刚才那一股撞击之下也微微感觉到五指上一股振痛,只是在那一刹那他似乎感觉到他的重拳之上有着一层气罩牢牢将他的手指保护在内,使他的手指没有直接受到那一脚的重创,而仅是在撞击之时受了点轻微的反震。

“嘿嘿。”骤然间,韩冲朝着狄扬笑了起来。

“你这小子,行啊,你的《易气助心诀》至少也修炼到第五层了,再过一阵子,看来为师都教不了你了,你要另请高明了。”狄扬道。

“我知道师父并未使出全力,而且师父还未开始教我剑法呢。”韩冲道。

“好吧,从今日起为师就开始教你剑法。”

第十二章 神剑

寝居后院之中,慕容绯在几个丫鬟的陪同下正闲庭信步,观赏着正值盛开的各类鲜花。

“娘亲。”一个清脆而稚嫩的声音响起,引得众人不觉向着那声音的由来处看去。

“冲儿。”慕容绯脸面上泛起了欣喜的笑意,向着儿子迎去。

她一把将韩冲拥入了怀中,双手在他的脸面上抚摸着。“我儿又长高了,又壮实了。”

“娘亲,孩儿好久没来看你了,孩儿好想娘亲。”韩冲退去了习武修炼时的那股狠劲,完全像个平常孩子一样带着强烈的对母亲的想念之情说道。

“为娘也好想你,只是冲儿正跟着狄教士习武,为娘不敢烦扰,才没有去看望冲儿。”

“娘亲,孩儿现在武功大有长进,师父已经开始教孩儿剑法了。”提到习武的事情,韩冲不由兴奋起来。

“狄教士一直夸我儿天赋异禀,看来不假,为娘心里很开心。”慕容绯看着自己面前的儿子心里不觉有着一种隐隐的自豪感。

“娘亲,其实孩儿就想一直这么陪伴在娘亲身边,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要,有武功也好,没武功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永远守护着娘亲。”韩冲说着将慕容绯紧紧的抱住。

“傻孩儿,你总有长大的时候,为娘也总有衰老的哪一天,你又怎么可能永远守护着为娘呢。”慕容绯爱抚的摩挲着韩冲的头说道。

“孩儿不管,孩儿就要守着娘亲一辈子。”韩冲不觉撒起娇来。

“好好好,就依我儿,就依我儿,守着为娘一辈子。”慕容绯笑着安抚道。随即看了看韩冲,“冲儿,今天就好好陪着为娘吧,让为娘好好看看我的好孩儿。”

韩冲开心的点了点头

随后慕容绯就拉着韩冲回到了寝宫之中,摆了一桌肴馔。

“冲儿,这都是你平常最爱吃的,来,喜欢吃什么自己就敞开吃。”慕容绯说着就不断向着韩冲的碗里夹着菜。

韩冲看着满桌子的可口的菜肴更是满心欢喜,他自从跟着狄扬习武以来,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东西了。他狼吞虎咽起来,就像是好久没有吃过饱饭的小乞丐一样。

“慢着点吃,慢点吃。”慕容绯看着儿子大快朵颐的样子心里自然也是一阵欢欣,更也被他那滑稽的样子逗乐了。

一会儿的功夫,满桌子的菜一大半已到了韩冲的肚里,直撑得他泛起了白眼。母亲慕容绯端来一杯茶水递到了他嘴边,喂着他喝了两口才将那肚中拥挤的食物压了下去。

“娘亲,太好吃了,孩儿真想一直就呆在娘亲这里不走了。”韩冲拍拍自己微微隆起的肚皮笑着道。

“傻孩子,你要是想吃什么,大可以让下人们做。”

“娘亲不在冲儿身边,冲儿吃什么都感觉不香。”韩冲依偎在他母亲身旁娇滴滴的说道。

慕容绯却没有说什么,一只手默默将他的儿子搂在怀里,脸面上现出那种只有母亲感应到孩子的爱时才会有的幸福感。

“回禀夫人,回环草已经准备好了。”慕容绯正在和韩冲聊着一些闲话之时,一名丫鬟禀道。

“都拿上来吧。”

“娘亲,回环草是什么东西?”韩冲好奇的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慕容绯笑盈盈的看着韩冲道。

说话间,两个奴仆就抬着一只大木桶到了这屋子之中,然后向着那大木桶之中注满了热水。

“娘亲,是要孩儿在这里沐浴么?”韩冲问道。

“我儿年岁尚小,习武刻苦,不免有疲惫劳顿之感,为娘就专门为你准备了这回环草,只要将这药草放入这水中,待我儿沐浴之后,必然会感觉浑身轻快的多。”慕容绯解释道。

“娘亲,孩儿不想沐浴,孩儿孩儿怕羞。”韩冲微微的垂下了头,脸上不觉泛起了一抹红晕。

“呵呵呵。”周围的丫鬟们不觉都发出了一阵笑声。竟不料韩冲一个六岁小儿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事实上韩冲外表身体看起来比寻常六岁的孩子大不多少,可心智已相当成熟,和十几岁的半大孩子相差无几。

“好好好,那我儿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沐浴可好。”慕容绯心中也是感觉可乐,只是脸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

“嗯。”韩冲微微的点了点头。

“还有这个也要一并放入水中。”慕容绯从怀里拿出一个蓝晶色的小瓶对韩冲吩咐道。

“这是什么?”

“雪凌水,与回环草并用更能有助于我儿坚固根基,舒筋强骨。”

“谢谢娘亲。”

随后众人都离开了房间,韩冲独自一人走进了那木桶之中,木桶的水面上漂着一层类似于甘草的浮物,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韩冲慢慢的降下身躯,只露头于水面。一时间一股股清凉的气流在温水之中散溢开来,向着韩冲的皮肤漂荡而去,自然那股清凉的气流正是那回环草分泌出的药汁所发挥的药性。

韩冲顿时感到一阵舒心,脑海之中更是出现一片清朗感觉,就像是炎炎夏日里拂过身体的一阵阵清风。他不觉微闭上眼睛,不由的享受起这个美好的过程。

随着一股股清爽气流向着皮肤的沁入,进入到韩冲的身体之中,他这才真实的感觉到这段时间以来的苦修勤练,的确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了一定的负荷,只是久而久之,这种负荷常存在体内,就成了一种默认的常态,并且这种感觉并没有让韩冲产生什么不适,所以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的精神状态极为正常。然而,在这沐浴的过程中,在这就像是脱去浑身上下一层层污垢的过程中,韩冲这才骤然感觉到他的身体本该有的状态正是这般轻松惬意。

片刻间,韩冲又将那雪凌水全部倒入了木桶之中。

母亲慕容绯说过雪陵水与回环草并用更能有助于坚固根基,舒筋强骨。然而只回环草一种药效就已经让韩冲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坦,可想而知,他是多么期待去感受一下这两种药剂合力发挥产生的超然效益。

霍然间,水底之中泛上一股股气泡,就好像这木桶中的水沸腾了一般。然而水温却并没有真的升高。

“怎么回事。”韩冲诧异道。随之那股清凉的感觉也瞬间消失了,他就如同浸在寻常的清水之中沐浴一般,仅能微微感觉到那水的温度。反而泡的久了心生燥意。

韩冲安耐不住,本想从木桶中站起身来,可是他还未体会到两种药济并用产生的药效,心中自然有些不甘,难道说两重药剂并用,并不能使身体产生明显的某种舒畅感觉,而是内在的一种慢性作用。

然而,正在这时,水面上的水竟开始慢慢形成一片片犹如雪花状的浮物,那浮物最终将整个水面覆盖,飘起了一股股淡淡的白色的雾气。而在那浮物之下的清水仍是向着韩冲的肤体释放着一股股清凉的气流,只是这种清凉比之前未放入雪凌水时更加阴冷,甚至还隐隐的有一股辣辣的感觉。

想必这就是两种药剂反应之后产生的效果,韩冲在木桶之中继续接受着药剂的滋养,只不过现在的感觉却并不那么舒爽,就似乎药力比原先稍猛了一些,反而让身体难以适应。

然而,随着那股刺激感通过皮肤渐渐进入到体内,韩冲却是慢慢感觉到身体里的骨骼筋脉似乎经过了一次洗礼一样,变得刚劲有力多了。这种感觉就类似于之前回环草作用于皮肤时一样,舒畅无比。

如果说使用回环草是一次对身体的清理,卸去疲惫之感而已,那么加入雪凌水之后,完全是对整个身体内外的一种滋补。使整个身体达到了一种最佳的状态,就像是饥饿口渴之人瞬间补充到了能量。

不多久,水中的药效一点点的被韩冲的身体彻底吸收了,水面上的雪花浮物也随之融入了水中,进入了韩冲体内。

韩冲从木桶之中走了出来,整个人焕然一新,浑身充满着活力。

“娘亲。”韩冲穿好了衣服,随即慕容绯就从屋外走了进来。

“我儿感觉怎么样?”慕容绯问道。

“娘亲,这回环草和这雪凌水的药效实在是太妙了,不知娘亲能否赏赐一些给孩儿。”韩冲看着慕容绯的眼睛道。

“好,冲儿要的东西,娘亲能不给么。”慕容绯溺爱的摸了摸韩冲的头。

然而,韩冲的脸面上却是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他向慕容绯瞄了一眼,随即道:“不知娘亲这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冲儿好奇,好想看看。”

慕容绯不觉一愣,要说这寝宫之中的奇珍异宝那也是不在少数,只是奇怪韩冲从来对这些东西不喜过问,为什么今天忽然会来了兴趣。随即道:

“冲儿要看什么好东西?”

“我知娘亲有一把宝剑,藏在卧室之中,冲儿想”

慕容绯脸面上泛起了一丝笑意,“冲儿以前不是不喜欢那把宝剑么,为娘就算把宝剑放到冲儿面前,冲儿也懒得看一眼,怎么现在又想起那宝剑来了。”

“孩儿现在是习武之人,自然跟以往不同了,就求娘亲拿出来,让冲儿好好看一眼么?”韩冲撒娇道。

“你确定只看一眼么?”慕容绯故意问道。

“嗯。”韩冲点了点头。

慕容绯拿出了那把宝剑递到了韩冲手上,韩冲脸上自然流露出一股欣喜之色,就像是好酒之人看到了美酒一样。

他慢慢拔出了那把宝剑,那宝剑通体散发着隐隐的红色光芒,在日光的照耀下更为明显。

即便是不懂剑之人看到这把剑轻易也能够断定这是把上等的好剑。

韩冲上下不断打量着这把剑,一把剑不过三尺有余,却是看了不下一刻钟。

“娘亲,这剑叫什么名字?”韩冲爱不释手的拿着那把剑道。

“这是红岩剑,是在熔岩之中锻造九九八十一天而成的上古神剑,只可惜为娘武功境界低浅,尚不能驾驭这把剑。”慕容绯道。

“上古神剑,难道这世间真的有天神?”韩冲好奇道。

“天神当然有,只是天神很少出现在凡人界,也很少干预凡人之间的事情。”慕容绯道。

“我听师父说过,凡人也可修炼成仙,只是能达到那样境界的人却是万中无一。”韩冲道。

“你师父说的甚是。”慕容绯道

“为什么?”韩冲疑惑道。

“为娘道行浅陋,也不知其中的道理,只知道修仙之事乃是逆天而行,自然极难成功。”

韩冲楞了楞,目光又回到那把剑上,“娘亲,可不可以将这把剑送给孩儿?”

“我儿是来探望为娘来的,还是来搜刮为娘的啊?”慕容绯故意调侃道,心中自然是默许了。

“娘亲,好不好么?”韩冲又撒娇道。

“好,好,好,这剑现在就是冲儿的了。”

“谢谢娘亲。”韩冲欣喜的不觉跳了起来。

“不过,这把剑威力甚大,尚没有滴血认主,冲儿暂且不可……”慕容绯提醒道。

然而她话还没有说罢,韩冲就划破了自己的食指将一滴血滴了上去,只是过了许久那滴血始终没有融入到剑体之中。

“你境界过低,就算强行要它认主也是无用,你只有潜心修炼,达到高深的境界,此剑自然会屈从于你。”

“嗯,我明白了娘亲,孩儿告辞。”说着韩冲就兴冲冲拿着那把剑冲出了门外。

慕容绯微张着嘴,看着韩冲离去的背影,本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又止住了口,她深知儿子的个性,一旦有了一个目标就会毫不犹豫的为之付出努力。

第十三章 金威火狮

小院之中,韩冲正在刻苦习练着《紫星剑诀》。他不断的挥,刺,劈,砍,每出一剑都带着一股强烈的劲风,每一剑都似乎凝聚着他浑身的劲力,他的额头慢慢的滋出些许细汗,可是他仍然坚持着,毫不松懈。

他有现在的成效,完全是因为这半个月来一直勤恳的习练加上对剑道的感悟练就的。

想当初,他刚开始习练的时候,每劈出一剑都还不得要领,心里着实着急的很,狄扬在一旁也时不时的给他指教。然而剑法不同于纯粹的身法。纯粹的只练习拳脚要容易习练的多,毕竟拳脚本身就是身体的一部分,就算是平常的莽夫,在极端的时间内教他两套动作,他也能习得一二。

然而剑法却是讲究人与剑的结合,即便这世上最上流的剑,若是持剑之人不能好好的掌握,那也是一把无用的剑。相反,若是习剑之人能够牢牢掌控用剑之道,即使一根破旧的废铁也能使那用剑之人武出不凡的境地。总之,剑要在人的掌控之内,和剑为一体,就像是人的第三只手,只是这只手比身体本身的两只手更加锋利,并且它的唯一作用就是用来杀人。

所以韩冲最初练剑之时,总是悟不到使剑的奥义,总是按部就班的照着狄扬教授的动作来回复沓,却始终感觉不到剑的存在,就似乎他所发出的剑招只是为了完成一个固定的动作一样,心中完全没有剑的感悟,就好像那把剑成了累赘一样。

韩冲无奈之下就会偷偷去看一看那把红岩,他还记得当初看见红岩时带给他的感觉,那一种新颖与震撼使他爱不释手的感觉总是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绝非寻常小剑能比拟,渐渐的韩冲从红岩之中悟到了剑之奥义,从那时起他练剑的进度就开始突飞猛进了。

直到现在,他完全不需要狄扬指教就可以慢慢随着修炼的进行而不断提升自己的境界。

“嗖。”一阵剑锋闪过,面前不远处一块假山石随之划为两半掉了下来。

“好剑法,好剑法。”小院之外忽然想起了一阵叫好声。

韩冲不由向院外看去,只见五公子韩坤正迈步向着小院之中走来。

“五哥。”韩冲笑笑的看向韩坤叫道。

“九弟的剑法果然高超,我要是能有九弟一半的境界,那父亲也自当会对我刮目相看了。”韩坤羡慕道。

的确,他刚从门前路过之时,无意中听到韩冲练剑的声音就不觉凑上前偷偷看了一阵,然而这一看却是让他震惊不已,他没想到韩冲的武功境界已经达到如此的地步,较之他想比,已远远将他拉在了后头,他心中自然就起了羡慕之情,甚至可以说还有一定程度的嫉妒之意。

他过去常听身边的人说,父亲韩措十分疼爱韩冲,只要是韩冲要求的事父亲都会满口答应,更甚至为了让韩冲习武,还让府中的第一护卫狄扬做了他的教士。然而一切只是听说,他孩子心性却全没有在意。

可是,他现在所看到的一切不正好印证了过去那些所听到的么。如果没有高人教授武功,他绝不会相信韩冲会达到现在这样的境界。

虽然说习武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以不用教士就能够自行修炼,但初期要是能够得到一位好教士的教导,那自然是进度更加快了。尽管说这城主府中的教士资质都还不错,可跟狄扬比,却还是差了一些。

这样的优待府中的公子哥们是历来都没有享受过。而且原本父亲韩措只对大公子韩究与二公子韩晟较为看重,但毕竟他二人较其他公子们年岁大一些,实力更强一些,看来倒也正常,可他韩冲却是小小年纪就已经得到父亲的格外器重,自然不能让他人心服。

“五哥莫要取笑我,我知五哥的武功境界早在我之上。”

韩冲还以为韩坤是有意这么说,以此来反讽他。哪知韩坤的确说的是真话。他这么回复反而让韩坤隐隐有些想要发怒。然而,韩坤却是忍住了,毕竟真的单打独斗,他肯定不是韩冲的对手,他绝不会傻到吃这个亏。

“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九弟啊,连我的武功境界都看的出来。”韩坤说着眼睛阴阴的向着韩冲瞄了一眼。他忽然记起曾经有一次,母亲对他破口大骂的经过,那一次也是因为韩冲,因为韩冲比他强,比他能在父亲面前受宠,所以母亲就责备他无用。他想到这里心中不觉起了愤恨之意。

只是韩冲一时因为哥哥的到来而感到高兴,竟是没有留心。

“那五哥能不能露一手让我瞧瞧?”韩冲笑道。

“这里不合适,等一下弄坏了你的院子我可要倒霉了,况且我还要去兽园逛逛,听说哪里新捕来了几头金威火狮可凶猛了。”韩坤借口道。

“金威火狮,我可从来没有看见过什么猛兽。”韩冲小声道,似乎是在自语。

“九弟,要不要陪五哥去逛逛啊?”韩坤问道

韩冲挠了挠头道:“好吧,反正今日剑法已练的有些疲了。”

******

兽园之外的一观望楼上,韩坤和韩冲二人伫立其中,正向着前方的狮园看去,那狮园宽阔无比,就犹如一片草原般大小。

“好大的狮园,我在府中这么久竟然不知有这样的好地方。”韩冲好奇道。

“九弟整日只知道习武,那有空闲耗费在这些事上。”韩坤道。

“奇怪,怎么一只狮子都没看到。”韩冲看了半天不觉疑惑道。

“走,我们不如下去看看。”韩坤提议道。

“是要进入狮园里去么,会不会太危险。”

“九弟一剑即破了那山石,又如何会怕一头狮子呢,况且有哥哥在,你还怕狮子吃了你不成。”韩坤说着就偷偷向着狮园之中走去,完全没有半点害怕之感。

韩冲犹豫了片刻,也跟着走了进去。

他们不断向着狮园内部深入,然而却始终没有看到任何一头金威火狮。

可是,走不多久,韩冲似乎觉察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偌大的狮园都没有看到一头金威火狮,想必这金威火狮一定藏在暗处,万一忽然扑袭而来,自己恐怕就要束手难敌了,他想着步子渐渐慢了下来。

“九弟,快一点,那狮子就在前面的小湖之中。”韩坤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

韩冲看着那跑动的身影索性又向前走了一段,忽然间,他感觉到周围一片寂静,原本韩坤的叫喊声也蓦然消失了。

“五哥。”韩冲站在原地向四周望去,却不见了韩坤的踪影。

事实上韩坤就在韩冲的附近,因为他对兽园之中的情况了如指掌,于是就故意躲了起来,好让韩冲找不到他,他之所以这样做,一切都只因为他心中的那股愤恨,他一直从小院之中熬到现在,只等着一个妥当的机会,他知道韩冲再往前走去就必定会遇到那几头金威火狮,他巴不得韩冲被那几头金威火狮蚕食,如果这世上没有了韩冲,或许父亲会比以前更疼爱他一些。

“去死吧。”韩坤憎恶道,他满脸狰狞,凶相毕露,只是他这幅面貌却是隐藏在一处草丛之中,任谁也看不见。

他在暗中看着韩冲焦急的身影,心中哂笑不已,他微眯起一对眼睛,恨不得自己亲手将韩冲杀死,只可恨他的境界跟韩冲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不多时,他便起身沿着原路退出了狮园,只留下韩冲一人。

第十四章 斗兽

韩冲焦灼的呼喊着韩坤的名字,然而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他心知不妙:莫非五哥被那金威火狮掳去了,或者……

韩冲这样想着更加担心起韩坤的安危,却不知韩坤早已将他陷入困境之中。

他向前跑了一段,随后又停了下来,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他现在这个时候完全顾不上金威火狮是否会向他偷袭而来。一心只想着韩坤的处境。

事实上韩冲与韩坤虽为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他与韩坤的接触极少,对韩坤这人的品性不十分了解,只念叨手足之情才不顾一切要寻找韩坤的下落。可他绝没有想到实际韩坤已经对他起了杀心,借金威火狮将他弄死。

韩冲边走边向四周留意着,仍是没有发现韩坤的踪迹。他狠了狠心继续向着狮园内部深入,他猜想韩坤或许死了,也或许正陷入跟金威火狮的缠斗之中,之前他就听韩坤说过,韩坤的境界要在他之上,他自然就信了那句话,所以他觉得韩坤现在一定深处险境,他不得不去帮忙。

他想那金威火狮与寻常的野兽也并无太大差别,他相信以自己现在的境界足以对付。

忽然间,一阵冷风袭来,而那阵冷风非比寻常,之中还透着一股热气。韩冲立时警觉起来,他即便不用抬眼去看,也能够从那股气息之中感觉到附近必定出现了什么庞大的生物,自然那庞大生物就是金威火狮了。

韩冲一个闪身,躲进了一处草丛之中,而后微微抬起头向着那气息的发出看去。

“吼。”一头巨大的狮子出现在了韩冲的面前,那狮子绝非寻常,高约两米,比大象还要粗壮几轮,浑身覆着一层黄色光亮,就好像燃烧着火焰一般。

韩冲看着这个庞然大物立时惊呆了,心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猛兽,也不知这样的猛兽怎么会甘愿被擒到了这狮园之中。

然而那金威火狮实际早已看到了韩冲,它目光精炼,却没有发出猛攻,而是一步步向着韩冲靠近,就像是将他视为玩物般要逗弄一番。

韩冲一步步向后退去,这样高大威猛的凶兽几乎令他胆寒。

“吼。”那雄狮张开血盆大口一阵狂吼,几乎将大地都震颤了。它似乎对于韩冲的后逃举动不太满意。骤然间它前肢高高跃起,向着韩冲猛扑而去,只这一扑,已跳过了几十米远,健足所到之处,地面就像是被晃动了一般。

韩冲六岁小儿,即便习武之后,速度已变得极快,但奔跑起来也难和这金威火狮相提并论。

他知道逃无可逃,索性也向着那大狮吼了一声,站到了它的面前,这一吼意在为自己壮胆,也是为了起到震慑作用。

韩冲毕竟是有底气的,尽管小小年纪,也曾双臂搬起过千斤大石,况且《易气助心诀》现已修炼到了第五层,内劲,外力较之以往都更加大涨,现在恐怕单臂扛起五千斤的重物也不在话下。

“来吧,畜生。”韩冲向那金威火狮吼道,他现在完全不惧怕了,因为怕也要斗,不怕也要斗,与其这样,还不如将自己最好的状态拿出来。

那大狮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猛的又张开了那张大口,仿似向着韩冲示威,那大口极大,宽若敞开的大门,像韩冲这样的身躯一口便能够整个吞到肚中。

“吼。”那大狮忽的左前肢向着韩冲一扫而来,犹如一道流光划过,刺破了空气。

韩冲随即身形一闪,躲到了一边。

那大狮真的怒了,原以为轻轻一爪就能将眼前这个小不点拍死,那知他却轻易就逃出了它的魔掌。骤然间,他双爪齐出,或抓,或扑,或盖,或挑,左右上下不断翻动,快如闪电,庞大的身躯也跟着晃动起来,然而,这金威火狮虽体型看起来笨重,但一旦发力之时却显得极为矫捷。

只不过,它每发出一次攻击,韩冲就顺势快速移动到了安全的一边,加上他身材相对矮小,每一次遁避,几乎使那大狮反应不迭,所以,它每一攻最终都扑了个空,竟是连韩冲的衣边都没有碰到。

“呵呵,原来就这两下子。”韩冲笑道,他通过刚才的战斗几乎判断出了这大狮的实力,所以更加不惧怕了。

“吼,吼,吼。”那大狮彻底被激怒了,它身形一振,原本身体上覆着的一层看似火焰的黄色光亮一时间真的腾腾燃烧了起来。然而它的身体却是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灼伤,似乎这火焰本身就是它身体的一部分。

一时间,韩冲竟然看的呆了,而那大狮竟是在这节眼上飓风一般的飞扑了过来。

韩冲已然感觉到了强烈的温度,他不觉向后退了两步,可那大狮眨眼间就到了他近前,依然像之前那样挥爪,劈掌,只是每一次的攻击所爆发出的能量比之前凶悍了数倍,双爪所过之处,不由腾起一道道黄色的火焰,燃烧着空气。

韩冲知道他之前是低估了这大狮的威力,现下即便不被它那爪抓伤,就是被它身上的毛发触到,估计也要在身上留下一道灼痕。

他左躲右闪,终究被它爪上炽热的劲风在身上落下一条口子。

韩冲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心中也是怒不可遏,他到现在一直都是处在防守之中,还没有试图攻击过。他原以为,那金威火狮一时伤不了他就会知难而退,那知道,它越发变得更加凶悍起来。

他不得不出手了,只有击退了这大狮他才有活命的机会。

陡然间,韩冲闪到了一边,他气势暴增,倏的腾空而起,向着那大狮狂冲而去。那大狮一时愕然,随即两条后肢竟立了起来,两前肢在胸前不断拍打着,似乎正准备着给即将飞射而来的韩冲致命一击。

电光火石间,韩冲已经到了那大狮的近前。那大狮旋即一爪挥出带着一股强劲的热浪向着韩冲砸去。

“辰丹灭。”就在那凶厉的爪子即将接近韩冲身躯的一刹那,韩冲却倏的转变了方向,那一爪当即扑了空,然而韩冲的双脚却仍是直直的朝着那大狮的腹部踹去。而在那大狮浑身上下,也只有肚腹一块的部位没有那黄色的火焰腾起,且是致命要害。

骤然间,那大狮竟是眼神发直,完全愣住了,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跟我玩。”韩冲看着那金威火狮的尸体不屑道。

然而,正在韩冲得意之时,一股骇人的威势正一点点的向着他所在的位置逼来,他完全感觉到了,这一股威势比之前撞见死去的这头金威火狮时更加汹涌。

他不觉回过头去,就这一瞬间,几乎使他瞠目结舌。他绝想不到二十几头金威火狮会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攻杀一头金威火狮实力尚足,可要是同时对付这么多头金威火狮,韩冲自知是不能够的。

此时此刻,韩冲脑海之中只出现了一个字“逃”,他笑笑的看了这些庞大怪物一眼,然后默默的转过身,拔腿便跑,那些个金威火狮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它们知道这个家伙就是杀死它们同伴的凶手。

一时间,韩冲像一道劲风一样疯狂的飞奔着,而那些身后的大狮更是不断嘶吼着,速度极快的迈着粗壮的四肢,它们成扇形散开,几乎形成一个半包围圈将韩冲罩在垓心。

韩冲虽然速度极快,但他毕竟只有六岁,每跨出一步不过两三米长,而金威火狮可是一跃几十米,转眼间,那些金威火狮就已向他逼近了。

韩冲索性停了下来,一头金威火狮尚能令他不可逃脱,何况这么多金威火狮呢,他刚才也只不过是一时心急,无奈之举罢了。

一时间,二十几头金威火狮就将韩冲围在了当间。韩冲腹背受敌,这场面简直不敢让人直视,二十几头高大威猛的悍兽,将一个六岁小儿围困了起来,即使不发动攻击,每头金威火狮只吐一口口水就让那小儿够受的了。

韩冲知道今日逃固然是逃不掉的,而且这狮园之内几乎人迹罕至,恐怕难以被人发现了,他估计自己的性命就此要丢在这里了。

“哎,也不知娘亲知道自己死去后会有多难过”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韩冲脑海里想起了许多事,这些事大多跟他的母亲有关。

他觉的自己对不起母亲,对不起那个十分疼爱他的父亲,也对不起教他武功的师父。

韩冲越想越多,忽然间竟有了求生的欲望,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他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做。然而,面对眼前的强敌,韩冲自知难以取胜,可有一线希望逃出困境,他也愿意拼了。

“吼,吼,吼”一头头庞大的身躯都张开着血盆大口嚎叫着,发泄着他们的愤怒。而后那些个金威火狮们都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向中间靠拢,向韩冲逼近。

只要这些金威火狮聚拢一起,挡住韩冲的去路,随意一头金威火狮使出钢爪就能够让韩冲避无可避。

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可韩冲没有害怕,他已经决定了宁可耗尽全力也不轻易惨死这里。

转瞬间,那些凶兽们越聚越拢,只几步之隔就到了韩冲近前。而此时韩冲身上的气势也陡然大增,他倏的拔冲而起,向空中跃去,手心里竟是多出一根钢制的棍子,这棍子是他在逃跑的路途中捡到的。一直藏在身上并未被发觉。

“嗖。”一道电光似的幻影闪过,直冲而下,插入了一头金威火狮的眼睛里,那金威火狮顿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倒在地上甩摆不迭。

一时间,金威火狮们乱了阵脚,它们完全没有料到眼前的这个小子竟会出其不意。

骤然间,它们身上的火焰燃烧了起来,它们带着无穷的愤怒向着韩冲齐冲而来,从各个方向向韩冲发动攻击,而韩冲面对着几十条利爪的狂抓猛扇,却是能够身形急速的在这些庞大身躯之间穿梭往回。反而是那些庞大身躯在共同捕杀韩冲的过程中显得过于拥挤,就像几十只猫抓一只老鼠一样,不免稍有不慎之时伤了同伴。

然而,利爪能躲,可那燃烧的火焰却是难以抵挡,韩冲在几十头金威火狮之间来回往复移动着,就像是置身在一个巨大火盆之中一样,身上的衣服都被烤焦了,皮肤上也到处是灼伤的痕迹。

而在这时,那些金威火狮们却停止了进攻,他们似乎清楚这样的攻击对韩冲是无用的,它们一字排开,挡住韩冲的归路,这一次,他们没有群起而攻,而只有两头金威火狮扑了出来。

韩冲忽然感觉到这些凶兽不但体型怪异,而且还具备一些超出其他猛兽的智慧,这就让他更加难以应付了,原本几十头金威火狮一起上,他倒可以将每一次的攻击引开,化作对其他金威火狮的攻击,造成互相残杀的局面,可是只有两头金威火狮出击却是不轻易能产生那样的效应了。反而两项夹击,更难以躲避。

“吼,吼。”那两头金威火狮一前一后夹攻而来,韩冲不觉身形一闪,一棍刺向了一头金威火狮的后背,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大狮后背的皮毛居然坚如盾铁,竟丝毫不能侵入。

韩冲忙回手挪身,而在这瞬间,竟是感觉到后背之上一阵炽热的劲风扑了过来,韩冲顿时心中一凉,这一爪他是来不及避开了。

“嘭。”一道坚如磐石的利爪带着刺骨的劲风撞向韩冲的身躯。韩冲早已闭上了眼睛,静候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在那利爪碰到韩冲身躯的那一刻,一轮宛如日光般的金色气罩竟是从他的身形之上浮了出来,挡住了那重重的一击。顿时间,那金威火狮被震了出去,韩冲也稍稍向后退了两步。

看着身形之外的金色气罩,韩冲大喜不已,他知这气罩是在修炼《易气助心诀》时炼化而成的,上一次与狄扬的比试之中,这气罩就在那重撞之下浮现过,保护了他的手指,没曾想这一次竟又救了他一命,不过这气罩却不是常伴在他的身形之外,只偶尔会出现,自然韩冲也不知道这气罩的运行规律,也没法控制这气罩,他想着如果能逃出这次危机,必定回去好好对这气罩研究一番。

一时间,韩冲气势更甚,他昂首看着面前的两头金威火狮不断咆哮起来,身形之外的气罩更似火苗一般腾腾上窜。只要有气罩保护,自然他也不怕受伤。

而那两头金威火狮似乎被他吓住不觉向后退了几步,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鼓足了劲头,再次向着韩冲猛扑而来。

陡然间,一阵狂风旋起,韩冲站在风中犹如根深蒂固的大树一般屹立不动,他眼神直直的看向那两头金威火狮,只一瞬间,那两头大狮就到了他近前,同时,四只前爪一齐向他抓来。

韩冲一声爆呵,身形一动,双手抱住了一头金威火狮的前肢,那火狮前肢上的皮毛燃烧着炙热的火焰,然而韩冲有气罩保护,那火焰却是不能伤他分毫。

“轰。”韩冲双手一掷就将那火狮抛向了天空之中,然后重重的砸向地面,顿时那火狮就筋骨碎裂,瘫倒不起。

另一只火狮刹那间也冲了上来,韩冲向上纵起,随即一拳送出,他这一拳足有五千斤重,沉沉的闷在了那火狮的头颅之上,那火狮当即口吐鲜血,身死魂灭。

第十五章 驭兽师

二十几头金威火狮虽然只击杀了两头,但这足以增强韩冲的信心,一种活下去的信心。

此刻,那剩下的金威火狮都虎视眈眈的向着韩冲看去。忽然间,当间的一头金威火狮爆吼了起来,似乎是在发号施令,片刻身旁的金威火狮都狂奔着朝韩冲靠拢,然而它们并没有上前攻击,只在韩冲的四周形成一个包围圈,它们绕圈缓行,气息沉稳,似乎正等待着一个合适的进攻时机。

韩冲站在包围圈之中,就像是站在了一个大阵中央一样,他不知道这些金威火狮到底搞什么鬼,他的目光不断向四周扫视着。深怕一个不留神,就会遭到突袭。

事实上韩冲很想先发制人,因为这样耗下去,总会有精力分散的时候,毕竟他一双眼睛不能前后左右兼顾,万一一个疏忽,就会被钻了空子。虽然身形之外暂时有那气罩的保护,但若是被金威火狮挟持住或则吞进肚子里那可就糟糕了。

“不管了。”韩冲心道,随即钢棍一出,向着一头金威火狮掷去,那金威火狮毫不避闪,只一爪即出轻轻就将那钢棍扇了回来。韩冲突然暴起,接住了那根钢棍,尔后向着那金威火狮猛冲而去。

一时间众火狮们都怒吼不止,或从身后,或从左方,或从右方向着韩冲扑来,韩冲一扬手就将那钢棍扎向了距离他最近的金威火狮的眼球。顿时那金威火狮嚎叫不止,身体像一块巨石一样摇摆不跌,四爪狂抓乱舞。然后慢慢停止了呼吸。

“又废了一个。”韩冲心中大喜过望,就像是进行着一项艰巨的任务一样,只要将这一头头的金威火狮全部击杀,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而每当他杀死一个金威火狮,他就仿佛距离最后的目标更近了一步,就因为这样的想法使得韩冲的劲头更加旺盛。

“吼,吼,吼吼吼吼”六头金威火狮像是收到了指示从狮群中脱离而出在韩冲的周身或轮番攻击,或群起而攻着,嘶吼声震天。韩冲双手双脚不断翻动,以攻为守,如电般来回招架着。

不过尽管韩冲身法奇快,可毕竟不是三头六臂,无法将全力使在一处,加上那些金威火狮身形足够敏捷,一时之间,也难以重伤它们。

“轰。”一爪踏来,韩冲脑筋灵光一闪,身形一动,溜到了那金威火狮的腹下,那一爪自然扑了个空,而那出爪的火狮却是没有料到这一爪竟是它最后的动作。

“嘭。”韩冲沉沉一拳擂到了那火狮的腹中,顿时,撕出一个脑袋般大小的窟窿,里面的内脏都流了出来,那火狮只干嚎了两声,便倒在了地上。

另外围攻的五头火狮见状都一起冲了上来,一旁其他的火狮也气势汹汹正准备着战斗。

骤然间,韩冲身形一跃跳到了一头火狮的背上,那火狮晃动这庞大的身躯却也甩脱不开,“嘭”韩冲一拳捶在了那火狮的脑袋上,又解决了一个目标。

“来吧。”韩冲越战越勇,身形如风般在这剩下的四头火狮之间穿插,四头火狮带来的压力自然比原先六头小的多,韩冲仍是不断的以攻为守寻找着合适的机会各个击破。

这之间那四头火狮不间断的抓,劈,盖,踏已在韩冲的身上撞击了数次,然而无奈韩冲有气罩保护,却是毫不能对他的肉身造成伤害。

一时之间,四头火狮奈何韩冲不得,反而显出了疲态,韩冲眼疾手快趁机一把抓住了一头火狮的尾巴,将那火狮抡了起来,向着另外三头火狮撞击而去,那被抡起的火狮在空中发出一声声嚎叫,须臾便撞上了另外的一头火狮,“嘭”,只一瞬间,两头火狮都脑浆迸裂,血流一地。

四头火狮顷刻变为了两头,那火狮头领又吼叫一声,一旁立马又有六头火狮朝着韩冲狂奔而来。

“车轮战啊。”韩冲心道,只是眼下也没有什么好想的了,不是他死就是这些头火狮死,

他傲然伫立,杀了这么多头火狮反而让他变的冷静起来,他迎着火狮们巨大的威势却是一点胆怯都没了。

霍然间,脚下尘烟滚滚,这些火狮们愤怒到了极点,它们以最快的步伐,以最矫捷的身姿,爆发出最大的力量,如千军万马一般冲杀而来。

而就在它们即将逼近到距离韩冲不到一米之时,韩冲忽然高高纵起。满脸凶悍身形快如残影迎着火狮们而去。

“嘭,嘭,嘭,嘭,嘭嘭”穿梭之间都要在每头火狮的身躯之上捞点便宜。

那一头头火狮都在这一刹那间受到了重击,不觉向后退了出去,好在这重击并不能致命,他们重整旗鼓,又成包围状如出弩之箭狂冲而来。

千钧一发间,韩冲身形一飘,立马有两头金威火狮撞到了一起,不能动弹。

“嘭。”韩冲迅疾又将一头火狮抓起举过头顶,向着另外的一头金威火狮砸去,当场两头火狮都嗝屁了。

只这一会儿,四头火狮都葬送在韩冲的手里。场地上火狮已去了大半,那剩下的火狮也显出萎缩之状,看情形不敢再战了。

然而韩冲几乎杀红了眼,整个人几乎麻木了,眼里面只要疯狂的杀机。他即已杀了这么多头金威火狮,现在收手对他来说太晚了。

他一个猛冲,向着那火狮头领袭去,那火狮头领却也不示弱,陡然一声怒吼,如睥睨万兽一般巍然不动。鬃毛笔直。

眨眼之间,韩冲已到了那火狮头领近前,他腾空而起,一拳携带者几千斤的重力向着那火狮头领挥去。而那火狮依然毫不动摇,身旁的两头火狮竟是都跳了起来,向着韩冲那一拳迎去,陡然间韩冲双拳齐出,向着那两头火狮的前胸轰去,那两头火狮便重重的向着两旁摔了出去。韩冲身体上也自然被抓了几爪。

而正当那两头火狮向两旁分离摔去之时,当间倏的闪出一头火狮,那火狮正是这群火狮的头领,它大张着巨口朝韩冲咆哮而至,韩冲一个不疾,被它的两条前爪扑到了地上。立马韩冲就被强压在地上一时不能动弹。

其余的火狮这时都一并冲了上来,掌爪不断在韩冲的身上蹂躏着,韩冲却是苦于使不上力气,身形之外的气罩也随之渐渐的消退着。

“吼。”一头火狮猛张着巨口,一口将韩冲吞进了肚中。

鏖战终于结束了,火狮们高吼了两声,展露着浑身的霸气,仿佛一切生物在其面前不过蝼蚁。

“嘭。”忽然间一阵爆破声响起,先前将韩冲吞进肚中那火狮的肚腹之上猛然炸开了一道口子,一个人形随即出现在了场中间。

“味道怎么样?”韩冲看着那浑身稀烂的火狮笑道。

到这时候,场面上只剩下了七头金威火狮,然而,韩冲也已察觉到身上的金色气罩彻底消退了。他不觉心里颤了一下,没有了气罩就彻底失去了安全保障,若是之前不是依仗气罩的保护,估计早已经被撕成碎屑了。

“可是,可是,”韩冲有些想不通,气罩怎么会消退了,难道是自己的修炼境界太低,难以长久支撑气罩的保护?

“可是……”韩冲看着面前的金威火狮,心中完全少了许多底气,他相信他能够杀死这些金威火狮,可是在杀死它们的同时自己也会随之遭到袭杀。

最后的结果就是同归于尽,这样的结局韩冲自然是不会选择的。

此时,那火狮头领似乎觉察到了韩冲的窘境,陡然间,浑身散发着一股汹涌的气势,随即身体后倾,犹如拉满弦待发的箭。

一声大吼之后,那火狮头领便如一团火球冲了过来,其他几头火狮也跟在了后面。韩冲几乎僵在那里,眼看这些火球就到了近前,却找不到下手之机,贸然行动对他而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当当当当当。”五根突来的利箭挡在了韩冲身前,也止住了那些火狮的进攻步履。

韩冲回首一看,心中不甚大喜,原来那五根箭竟是师父狄扬一弓齐射而来。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差点让这些畜生伤到了九公子。”一个身材中等消瘦的中年人忽然从狮园之外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他走上前去向着韩冲连连自责道。

“你是什么人?”韩冲问道。

“我是这兽园的驭兽师。”那人回答道。

第十六章 惩罚

大殿之中,韩措怒气沉沉坐于高堂之上,各寝宫夫人和公子们分坐两边面无表情,由丫鬟,女婢立于身后伺候着。整个场面显得极为压抑,谁也不敢开口说话,谁也不敢事先打破这种寂静的状态,一切只等着那坐于高堂之上的上位者发声。

“叫赵玉子进殿。”韩措忽然含怒道。

不多时那身材消瘦的中年人便颤颤巍巍走进大殿,扑通跪倒在众人之间,这人便是兽园的驭兽师赵玉子。

“赵玉子,你可知罪?”韩措说话间一双眼睛杀气十足向赵玉子盯去。

“小人……”赵玉子颤抖着身子,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身为驭兽师竟然玩忽职守,不看管好那些凶兽,差点害了我儿的性命,你该当何罪。”韩措暴怒道。

“小人,小人不知九公子就在狮园之中。不然小人冒死也不敢纵狮行凶啊。”赵玉子卑诉道。

“哼,你虽为驭兽师,但兽园之事本尊早已权权托付于你,你可知兽园乃凶险之地,不得随意容人进入?”

赵玉子微微点了点头。

“那若有人擅自进入狮园之中岂不是你的失职。”韩措越发愤怒道。

“小人知罪,小人的确不知九公子何时进入的狮园。”赵玉子胆寒道。

“即便不知,但你又为何不按时到兽园之中巡查,若不是狄扬及时赶到,恐怕我儿就要命丧黄泉咦。”

“小人……小人……”赵玉子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似乎其中有难言之隐。

“怎样。”韩措忽然一声暴呵,把那赵玉子吓得几乎瘫倒在地上。

“说。”韩措见赵玉子一时没有吭声,又是追问道。

“小人,小人被五公子下了蒙汗药。一时睡倒不起,才惹了大祸。”赵玉子说着哭泣了起来。

一时间,一旁的夫人,公子们听到这席话都不觉愕然。这其中面色最难看者要属倪夫人倪笑琳了。她是五公子韩坤的母亲,自然觉得儿子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了,就大吼道:

“赵玉子,你休要胡说,我儿不可能干出这等事,定是有人在背后指示你。”

韩措一时无言,眼光却在四下寻找着韩坤,然而却始终不见踪影。

“坤儿哪去了?”韩措向倪夫人问道。

“为妾不知。”倪夫人低语道。

“去给我找来。”韩措忽然吼道。

倪夫人吓得缩了缩身子,一旁的其他夫人之中自然有几个脸面上微微露出了幸灾乐祸的悦色。

不多时,韩坤就被领到了大殿之上。

韩措见他二话没说。就一击重拍在他那紫檀木椅上,显然多少也受了些赵玉子话的影响,另外他也知道他这个儿子平日游手好闲,调皮捣蛋,心中更是有些怒气。

“坤儿,我问你,你今日都到哪去了?”韩措变换了口气问道。

“孩儿今日一直都在习武,未曾出门。”韩坤微低着头道,他知道父亲叫他来是为何事,所以他害怕看到父亲的目光,害怕一时不留神露出了破绽。

“哦。难道说今日就没有见到过你九弟么?”韩措又问道。

“九,九弟。”韩坤毕竟是心虚的,当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他就不觉想到那些在狮园的经过,想到韩冲被金威火狮撕碎吃进肚中的惨状,反正韩冲必定是死了,现在只需紧紧隐瞒事实,就不会被任何人戳穿。

“怎么,你难道没有见过么?”韩错忽然提高了声调道。

“孩儿确实没有见过九弟。”韩坤答道。

“那好,叫冲儿进殿。”韩措沉吟片刻忽然道。

韩坤立时脸涨红了起来,他没有想到韩冲还活着,只是幸亏这张脸总是微垂着令谁也看不到。不过,尽管这样也难以掩饰他内心的恐慌,他的心不觉跳的快了起来,他现在几乎束手无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又能怎么样骗过一个历经世事的父亲呢,更何况这个父亲还是个足智多谋的上位者。

“父亲。”韩冲一路小跑到了大殿之上,目光正对着高堂正中,看到的第一人便是韩措。

“我儿伤势重不重?”韩措关怀的问道。

“只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

他说着不觉微微偏过头去,忽然见到身旁那人竟是吃惊起来:“五哥,你怎么也在这里,我还以为你被那火狮吃了呢。”韩冲见到韩坤一时激动,不觉欣喜的说道。

他这种情感的流露任谁看了也不会相信他是有意做作,何况他在别人眼里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心机又怎么可能如此的深。

“九弟,大殿之上休要乱说,我几时和你见过。”韩坤仍是不敢抬起头。

“五哥,你怎么了,是你对我说兽园之中有新捕的猛兽,是你引我去狮园看那火狮的,可我在狮园之中却不见了你的踪影,还以为你被火狮吃了呢,我都担心死了,后来我真的遇到了火狮,然后就和他们打了一架,最后幸亏我师父来了,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诶,你到底去哪了,我怎么都找不着你。”

韩冲一个劲旁若无人般的说着,一时之间,韩坤不知如何是好,几乎都要挖个坑钻进去。

在场所有人也无不诧异,此刻大概谁都能猜出韩坤给赵玉子下蒙汗药的目的了。

“坤儿,你不是说没有见过冲儿么?”韩措微眯着眼向韩坤看去,那目光如电带着极度的愤怒。

韩坤一时竟哑语了。

“抬起头来。”韩措还没韩坤想好怎么回答就忽然吼道,他自然看得出韩冲说的话不假,也自然能看出韩坤是在心虚。

“家主息怒,韩冲年岁尚小,可能一时被人迷了心性,只胡乱说了一通。”倪夫人忽然从座位上出列说道。

“哼,被人迷了心性,那他怎么只指韩坤,何况他刚来谁又会事先叫他这么说?”韩措说着向众人扫视了一眼,似乎是告诉她,所有有可能指示韩冲的人都在现场,所以韩冲刚才那一席话是自发的。

“家主,此事非同小可,我儿岂会做出那种残害手足兄弟之事,请家主明查。”倪夫人怯怯道。

“难道这一切都是阴谋不成,难道谁还会以我儿的性命做赌注?”韩措说着不觉向慕容绯看了一眼,他自然不会相信这一切是慕容绯所为,因为他很清楚这个女人很善良,并且很疼爱她的儿子。除此之外,别人就更不可能了。

“倪夫人,你倒要好好管管你的宝贝儿子,若是以后再将谁引到狮园之中,可不一定能有韩冲这么好的运气了。”一旁坐着的十夫人苏雪儿冷言道。

可她说这句话时,大夫人沈苏却是向她瞪了一眼,她自然也感觉到了,只是不明白为何,她想来倪夫人向来站在二夫人李戴一方和大夫人作对,今日她作为大夫人一派成员正好找到时机替大夫人出气,可惜,好心竟然没有被接受。

倪笑琳狠狠的瞪了苏雪儿一眼,只是她现下理亏,正是窘境之时,已无心掺杂在这些细琐的勾心斗角中。

“家主,坤儿只是生性贪玩,但绝不会干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请家主莫要冤枉了坤儿。”倪笑琳心急辩释道。

“放肆,我岂是不辩是非之人,看不清事情真相么?”韩措一声暴呵,倪夫人当即身受一惊,立马挫了半截。

忽然,韩措又道::“来人啊,将我的方天玄镜拿来。”

片刻间一奴仆就将那镜呈到韩措手上。

“此镜是一世外高人所赠,可辩万物真伪,虚实,只要我将这镜子照在那下蒙汗药的碗里,就可知下药之人是谁,来啊,拿碗来。”

韩措将方天玄镜照在刚拿来的赵玉子所说的那碗上,顿时那镜子之中呈现出数道模糊旋纹,慢慢的那旋纹逐渐清晰起来,直至停止。

“现在就开始辨认吧,坤儿你上来。”韩措叫道。

韩坤几乎麻木了,在出脚的一刹那,身子竟然颤抖了起来,他来到韩措身旁,将两只手都伸了过去,那两只手自然也在颤抖,只是他仍然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然而一会儿工夫过去了,那镜子中再次出现了数道旋纹,只是那数道旋纹中竟有好几道与原先的旋纹一模一样。

“哼,你还有何话好说。”韩措汹汹朝韩坤瞟了一眼将他的手重重甩出。

“父亲饶命,孩儿知错了,都是孩儿干的,请父亲开恩。”一时间,韩坤竟然脸色大变跪倒在韩措面前哀求着。

那倪夫人见状脸如死灰一般,他千辛万苦的辩驳,却料不到韩坤确实是罪魁祸首。

一旁的夫人,公子们自然有幸灾乐祸,暗自窃笑的。而唯一心中没那么多勾勾弯弯的只有慕容绯,她忽然起身跪倒在韩措面前道

:“韩坤年幼无知,只当小儿嬉戏,却不知酿成了大错,还请家主饶了他这一次。”

韩措冷冷的看了慕容绯一眼对于她的举动深感诧异与无奈:“夫人你这又是为何,冲儿可是你的儿子,若是冲儿有个什么闪失,你难道不心疼么?”他顿了顿又凛然道:“不过,即便你说了,本尊这次也定不会饶他,此子年纪虽小却异常奸恶,到了最后关头都不肯主动招认,我韩措有这样的儿子真是羞愧难当。本尊下令从今日起关韩坤一个月禁闭,任何人不得接近,如有违反者一同论处。”

韩坤听令不觉吓的几乎昏倒过去,他天性好玩,一个月不见人就如同他身死了一般,并且到了夜晚他还怕黑。

倪夫人连忙哭诉道:“家主开恩啊,坤儿哪受得了这种罪。”

“都是你这个做母亲的惯坏的,你一月之内也休要再出宫门半步。”韩措暴怒道,随即甩袖而去。

第十七章 龙灵丹

“冲儿这伤就快要好了。”慕容绯在寝宫之中为儿子韩冲涂抹着疗伤药说道。

然而韩冲却是木木的半晌没有反应,片刻后,忽然说道:“娘亲,孩儿有一事不明。”

“我儿有什么事要问,只管说吧。”慕容绯笑笑道。

“我与五哥无冤无仇,五哥为什么要害孩儿?”韩冲问道。

慕容绯一时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一下道:“也许他只是想着贪玩,没有纯心要害你。”

“难道他就一点不害怕我会死在狮园之中么?”

韩冲这句话似在自语,又像是向母亲发问。

“他玩到兴起之时那会想到这些。”慕容绯又道。

“不,孩儿不笨,娘亲不用骗我,若是他无心,又为何给赵玉子下蒙汗药,他的意图就是要赵玉子不能前来救我,非要我死不可。”韩冲说着似乎感伤起来,他虽这般年幼,但他天资聪慧,对世事尽管不太熟谙,也多少知道一些细碎。然而正因为如此才更让他感觉到难过,他想不通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加害他,他更想不通那个害他的人竟是他的手足兄弟,他甚至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可他找不到答案,他的心只能这般难过着。

“好了,冲儿,事情都过去了,他已经被关了禁闭,想必他也在忏悔之中。”慕容绯劝慰道。

她心里其实也满怀憎恨,天底下又有哪个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任谁也无法忍受别人去伤害自己的孩子,慕容绯又岂会毫不在意。

只是她觉得这事既然已成事实,并且韩坤也相应得到了惩罚,若是再纠缠不休,只会多生事端,倒不如大事化小。

而当韩冲问到她事,她也只好将整个事实加以编造,她是不愿让韩冲小小年纪就被仇恨所充斥。

韩冲一时没有说话,也不在去想这件事了,脑海里却是忽然出现了狮园之中的场景。他想到了那些金威火狮,想到了杀死那些火狮的经过,嘴角上不觉露出了一丝丝笑意。

“我儿在笑什么?”

韩冲听这声音骤然惊觉了过来,这显然不是母亲的声音,却也十分熟悉,他不觉向一旁看去,脸面上又同时恢复了笑意

“父亲。”韩冲叫道。

“我儿心情大悦,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能否讲给为父听一听?”韩措笑道。

然而,韩冲看着父亲喜笑颜开的神情却是拘谨了起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又似乎这些事已经被人察觉了一样。

“父亲,孩儿知错了。”韩冲忽然低头道。

此话即出韩措与慕容绯不觉愣了愣又相视一眼问道:“我儿何错之有?”

“孩儿,孩儿。”韩冲一时支支吾吾竟还是没有道出实情。

“我儿但说无妨,为父保证不会怪罪于你。”韩措爱抚的摸着韩冲的头笑道。

“孩儿将父亲的金威火狮都杀了大半,孩儿……”

“哈哈哈。”还没等韩冲把话说完,韩措忽然间就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

韩冲一时不知所以竟呆呆的向他看去。

“我儿杀的好,我儿杀得好啊,几头狮子又能算得了什么,全都杀完为父才开心呢。”

韩冲完全蒙圈了,他不知道这话其中的寓意,便问道:“父亲为何不怪罪孩儿,还说那火狮该杀?”

韩措闻言这才正色道:“那些火狮威猛无比,浑身上下更是能爆发出骇人的火焰,也已达到了中品境界,是赵玉子在风陵城外一处山脉之中所获。寻常人若想靠近都难,就是你大哥,二哥那般境界也未必能一鼓作气杀死十几头火狮,可为父没想到我儿竟能徒手一次就杀死十几头火狮,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在短短数月之内武功境界已经到了这般高深的地步,实属罕见,不过也正是为父之荣耀啊,为父又岂会为几头畜生怪罪我儿呢。”

“可若不是师父及时出现,孩儿恐怕也要身死在狮园之中了。”韩冲脑海之中再一次出现当时那血腥的画面,他自然清楚自己为什么能够在那样的情况下活命,他本想提及气罩之事,他心里最清楚若不是气罩的保护,他必定不会幸存,然而他见父亲一脸开心,况且自己也正因为杀死了十几头金威火狮而让父亲感到自豪着,被父亲刮目相看着,偏爱着,他当然很享受这种感觉,怎么会将事情拖出轻易就放弃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呢。

事实上虽然有气罩的保护提高了他的防御机能,但他也的确凭借自己的能力杀死了十几头金威火狮,并且那气罩也是他自己炼化而成的,也自然归属在他的能力范围内。

“嗯,兽园乃凶险之地,我儿虽英勇神武,但日后还是要留心的好。”

韩措说着忽然拿出一个玉盒呈现在韩冲的面前。

“父亲,这是什么?”韩冲看着那玉盒之上雕刻精妙绝伦的图案好奇的问道。

“哈哈,这可是上等的宝贝。”韩措低声道,似乎这盒中之物甚是机密。

韩冲与慕容绯母子二人都对他这副神情感到惊异。

随即韩措打开了那玉盒之上的机括,原来这玉盒看似简单,实则妙处重重,就算被人偷了去也未必能打开,更甚至难以逃过一劫。

“咔。”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随即韩措将一把钥匙插进了那锁头之上,那玉盒之内的宝物便浮现了出来。

只见那盒体之中竟是有一颗散发着幽幽紫光的丹丸。

“这是”慕容绯似乎认得这弹丸,却又一时难以确认。

“这是龙灵丹,这世上就这么一颗了,为父就赐予我儿了吧。”韩措道。

“家主不可,我儿何德何能竟能受此恩惠,这龙灵丹可是家主毕生所求之物,仅此一颗,怎可以轻易将他赐予冲儿。”慕容绯作为母亲替韩冲婉言谢绝道,她显然清楚这龙灵丹的巨大用处,所以她不敢代韩冲接受。

“本尊十年前其实已服用过一丹,只是十年过去了,本尊的境界依旧没有多大长进,所以本尊断定这龙灵丹对我是无用的,可此丹的确毕竟为神丹,我又岂肯赐予旁人,而如今我儿乃仙鹤化生,天降英才,本尊以为再没有人比我儿更有资格服用这颗神丹了。”韩措解释道。

他说着忽然感伤了起来,接着木着眼睛又道:“只是可惜我再也见不到我的东方兄了。”

慕容绯自然知道韩措心中的愁事,只是她不愿再开口相劝,或许在他面前不再提及此事,他会忘记得快些。

“既然父亲服用了此丹并没有效果,那孩儿服用之后想必也定是同父亲无异。”韩冲看着父亲的样子,似乎感觉到这龙灵丹中隐藏着什么令他父亲伤心的事情,他不觉感到这龙灵丹十分珍贵,自然不敢服用,于是就借口道。

“我儿还是收下吧,即便无用就当是健体滋补吧。”韩措淡淡道。

韩冲看着韩措那忧悒的眼神,知道他虽然只是轻飘的一言,但此言已是相当坚持,于是又以寻求的目光看了母亲慕容绯一眼。

慕容绯没有说话,只顿了顿,却是点了点头应允了。

韩冲随即将那玉盒收入囊中,韩措又淡淡的夸耀了他几句就离开了,似乎他的心情因为想到了一些陈年往事而变得沮丧起来。

“娘亲,父亲他怎么了?”韩冲好奇的问道。

“你父亲大概是想起了故人难过了吧。”

“父亲说的那个东方兄是谁?”

“那人是你父亲最好的朋友,也是你父亲的恩师,当初你父亲为了要强行提升自己的实力而让这位恩师帮他炼制了龙灵丹,可惜……”慕容绯说着止住了口。

“可惜什么?”韩冲眼神之中竟显好奇之色。

“可惜他虽将龙灵丹炼成,但却是不慎被真火反噬,化为灰烬。”

韩冲听着不觉感到遗憾起来,他想来这人的境界一定比狄扬还要厉害,若是尚在人间的话,他倒可以向父亲恳求让这人做他的老师。

第十八章 引诱

二夫人李黛寝居之中,一丫鬟站在身后正为夫人李黛轻摇着扇子。那李黛更是心情闲哉,对着镜子观瞧着自己模样,她虽年过四十,但样貌却是不输花信少女,依旧动人无比,她皮肤白皙水润,身材袅娜,一双明晃晃的大眼足有勾魂摄魄之能耐。

“夫人,那倪夫人虽在寝居之中,但也如同关了禁闭,我们何时去探望?”那丫鬟知道平日李黛与倪笑琳的关系甚好,交往密切,就信口说道。

“你休再提她,她现在已是无用之人。”李黛微显愠色道。

那丫鬟见主子这般说也没敢再开口了。而李黛却忽然又道:“你觉得韩冲怎样?”

“韩冲,奴婢只在大殿之上见过一次,不过是个小儿而已,夫人为何这般在意。”

“哼哼,你莫要小看了他,他虽年幼却资质过人,当初刚进到基本功训练场就能徒手搬起千斤重石,后来更是拜狄扬为师,武功境界十分了得,我估计不在晟儿之下啊。”李黛感叹道,似乎这样的情况她是极不愿意看到,更显得有些无奈。

“就凭那小儿也是二公子的对手么?”那丫鬟言语中带着不屑的口气。

李黛自然知道她是有意在讨好,便说道:“你见过哪个小儿能对付得了那兽园之中的猛兽么?即便是武功强劲者也未必有把握。”

那丫鬟一时不语,似乎这一点她从来没有考虑过。

却听李黛又道:“香儿,你跟我已有十几年了,对世事的洞察想必也有所长进,难道你看不出来,家主对那个韩冲竟是格外的疼爱,甚至超过了晟儿和那个大公子韩究。”

“夫人所言极是,香儿也看得出家主对那个韩冲确实十分喜爱,我听外人传言,家主曾特许韩冲可以任意出入密功轩,这可是府中多少年来都没有人得到过的优待啊。”香儿说道。

这些事李黛其实早就知道了,只是又被重新提及之时,心中仍是不免感到窝火,“何止这些,不过本夫人最为担心的是……”

慕容绯还没将话说完,就听见门外一阵快捷的脚步声响起,她自然知道来人是谁,随即道:“进来吧。”

“小人参见夫人。”那来人见了李黛躬身施礼道。

“有何事?”李黛淡淡的问道。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向着一旁的香儿看了一眼。

“只管讲来。香儿是我的亲信,不用避讳。”李黛已然看出那来人的意思,随即解释道。

“是。”那人点了点头道:“小人得知,昨日城主去了慕容夫人的庭院。”

“为何事?”韩措经常去慕容绯的庭院,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次有人来报,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就颇感好奇,然而,当着下人们的面她只得矫情镇物,故作平静。

“小人查知,城主昨日去慕容夫人宫中之时,九公子也在场。”那报事者道。

“哦。”李黛终于还是显出了一丝丝的惊讶,毕竟她现下对一切关于韩冲的消息都比较敏感。

那报事者看着李黛脸面上显出的神色,知道自己这个消息必定能引起主子的特别关注接着道:“城主去慕容夫人庭院,其实就是为了看望九公子的,还赏给了九公子一个玉盒。”

“那玉盒之中是何物?”李黛越听越感觉好奇不禁问道。

“那玉盒之中是一枚丹药,小人只听说叫做,叫做……”

李黛见那报事者说道关键处竟支支吾吾起来,脸面上立马显出怒色吼道:“叫做什么?”

“小人想起来了,叫做龙灵丹。”那报事者额头上沁出了些许细汗,心下里庆幸将丹药名报了出来,否则,必定讨不到好处。

然而,他此言一出,李黛整个人却是愣住了,彷如泥塑一般。

那身旁的二人见状一时都不敢吭声,深怕多有打扰,片刻只听到李黛对那报事者说道:“你先下去吧。”

那报事者闻言旋即退了出去。

“夫人,怎么了?”香儿诧异的问道。

“真是够大方的,真是爱子如命啊。”李黛没有李惠香儿却是自语道。

“夫人。”香儿看着李黛的样子,不禁关切的叫道。

李黛随即定了定神,对香儿淡淡道:“你可知那龙灵丹?”

“香儿不知。”她说时摇了摇头。

“那龙灵丹可是家主一贯视如宝物的神丹,可强行提升修炼境界,更可修伤养精,即便将死之人服下立马也会起死回生,只是这丹丸仅此一颗,想不到他居然会赏赐给韩冲。”李黛若有所思道。

“夫人,看来一切已经证明我们的看法绝无不对,眼下也只能想个法子,让那韩冲失宠了。”香儿提议道。

李黛微微点了点头,面如止水,心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

夜晚,狄扬受命来到李黛寝居之中。

“夫人在哪?”他见李黛并不在大厅之中便向一走进的丫鬟问道,那丫鬟正是李黛身边的侍女香儿。

“夫人在内堂之中正等着狄护卫相商要事。”香儿道。

“有何要事?”狄扬诧异道。

“奴婢也不太清楚,狄护卫去了便知。”

随后狄扬就跟着香儿走到了内堂之中,接着香儿便退了出去。

然而,狄扬在内堂之中左右巡视了一遍,却仍是不见李黛的踪影,他本想去问那香儿,可是那香儿早已经不知去向,内堂的大门也已被关上了。

忽然间,原本燃着长信宫灯的内堂却变得一片粉红,犹如迷雾一般。

狄扬顿时握住手中的长剑,不由警觉起来。

“狄护卫不必惊慌。”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内堂之中飘荡开来,犹如莺燕鸣啭一般。接着一个女人缓缓走了出来,那女人自然就是二夫人李黛了,只见她宛如裹入红纱幔帐之中,浑身衣物只一种红色。她外面披着是一件血红色纱制长袍,那长袍的尾续足有数米之长,如长虹般拖在地上,里间则是一件同样是血红色的夹衣,那夹衣从腰间开叉直到脚踝,一动一浮间,里面雪白玉润的长腿竟显不已。

眼前之人狄扬看得十分清楚,却因此不敢再看,只躬身施礼道:“夫人。”

李黛没有答话却是温婉坐在床榻之上,双腿斜在一边,姿态优柔,那一双打着红色蔻丹的玉足从长袍之下浮出更是艳丽无比。

“不知夫人唤属下来所为何事?”狄扬微垂着身子不觉有些尴尬问道。

李黛媚眼横飞娇柔道:“狄护卫看我样貌如何?”

“额夫人夫人艳美动人,自然样貌出众。”狄扬支支吾吾应付的答了一句,他心中着实憋闷,他想不到李黛叫他来竟然会问这样的话。

“哈哈哈,狄护卫说笑了,我都四十多岁的老女人了,那还谈得上样貌出众啊,若不然狄护卫为何不肯抬眼看我,莫非嘴上说我漂亮,心里可觉得我丑。”李黛轻佻道。

“属下不敢,属下刚才所说绝没有半句蒙蔽之言。”狄扬紧张道。

“那你抬起头来。”李黛轻语道,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盯看着狄扬。

狄扬微微直起身子,视线之中正好是李黛妖媚的身姿,他不敢撇开视线,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该往哪搁,仿佛李黛的全身都充满着勾魂摄魄的气息,一旦被吸引住了,就难以自拔。

李黛含笑不语,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竟是在狄扬周身徐徐移动着,看的他堂堂八尺男儿身体之上竟起了鸡皮疙瘩。

然而狄扬却是强忍着不敢看她的眼睛,他知道她的眼睛是她身体上最具魅惑之力的器官,狄扬害怕当他的眼神与她的眼神对接的一刹那时会迸发出不和谐的能量,那一种能量必定使他难堪。

“狄护卫怕什么?”李黛淡淡道,“我又不吃你。”

“夫人找属下有要事相商,不知是何要事?”狄扬没有接话却是无奈问道。

“男女之事算不算要事?”李黛说话间那纱制长袍仿似生了腿般竟自动从肩上落下,一双光泽温润的香肩竟出那夹衣之中现出,原来那夹衣原本就是露肩的。

“夫人不可,夫人请自重。”狄扬慌忙说道。

然而李黛却是一脸悠然,她从床榻上走了下来,来到狄扬身前。

“本夫人虽有些岁数,但自知也生的风姿绰约,体态婀娜,绝不比那些小姐,姑娘们差,况且女人到了我这般年纪更有味,不是么?”李黛说着眼神竟是含情脉脉般向着狄扬看去,一双手也已伸到狄扬的腰上。

“夫人不可鲁莽,属下还有公事要办,先行告退了。”狄扬见情势紧张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李黛呵斥道,“你若出了这门,我便大声嚷开说你辱没了我,到时候想必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狄扬一时进退维谷,思索片刻又反身走了回来。

“这样就对了,何必让本宫为难。”李黛蓦然笑道,双手已搭在狄扬的肩上,“只要狄护卫从了本宫,本宫定然要你快活。”

狄扬微微闭上了眼睛,手里的剑不觉颤抖起来,竟似有种视死如归之状。

李黛看着狄扬的样子良久笑了起来:“我知天下男人大多好色淫逸之徒,今日见到狄护卫却是不同寻常,狄护卫果然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想必绝不情愿与本宫苟合,也罢,本宫今日暂且放了你。”

“谢夫人。”狄扬欣喜道。

“不过你还要答应本宫一个条件。”李黛依然柔声道。

“夫人只管讲来,属下一定照办。”狄扬道,在他看来只要不是淫污充当**之事,即便上刀山,下火海都无关紧要。

“你不要答应的太早,我怕你听完之后必定反悔。”李黛道。

“夫人放心,我既答应了,自然不会反悔。”

“那好,有你这句话,我就信了。”李黛顿了顿随即又道:“你可知家主赏赐了一枚丹药给了韩冲?”

“属下不知。”

“你是韩冲的老师,每天和他形影不离怎会不知?”李黛怨道。

“属下的确不知,属下这几日并不和九公子在一起。”狄扬解释道。

“罢了,我只当你说的是实话。”李黛说着竟转过身来眼神直直的看向狄扬,那眼神里仿佛充满了煞气,“不过我要你做的事就是将那丹药盗来给我。”

“这。”狄扬犯难道。

“我早知道你定会反悔。”李黛见状冷然道。

狄扬一时不言,想他堂堂城主府第一护卫竟然要他行偷盗之事,他是极难从命的,他现下只恨自己答应的太早。

“看来今日本宫实难撼动狄护卫之心啊,狄护卫若是不答应也可,只是……”李黛说着竟将那夹衣的系带扯了去,一瞬间,那夹衣整个的从她细嫩的皮肤上滑了下来,全身一丝不挂。

“属下从命便是。”狄扬立刻紧闭起双眼,不敢再有片刻犹豫。

随后便如风呼啸般闪出了内堂。

第十九章 漂游役

“夫人。”香儿从外面走进内堂之中,此时李黛也已重新换上了正式的衣装,端坐在一把花梨木椅上,内堂里一切又恢复了常态,绝无半点之前魅惑的气氛。

不过香儿虽然是李黛身边的心腹,但诱惑狄扬这等羞耻之事李黛自然是不会说的。

“夫人,谈妥了么?”香儿只当主子已经收买了狄扬便问道。

“狄扬生性倔强,我本想让他为我所用,可是他却不肯从命,也只好由他去了。”

“那狄扬太不识抬举,府中哪个夫人会对他如此厚道,难道他就不怕夫人动动嘴皮子就要了他的小命。”

香儿这话本无意却是在李黛耳里听出另外一番意思。

然而她却道:“你看下一步,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香儿思索片刻,便对着李黛耳语了一阵,李黛听时更是满意的连连点头。

*******

“妹妹。”李黛走进慕容绯的寝居之中,随即笑道。

“姐姐怎么有空光临大驾啊。”慕容绯亲切道。

“那自然是想着妹妹了啊。”

二人见面寒暄说笑一阵,随后李黛又道:“冲儿,不在么?”

“冲儿正在后院之中练剑呢。”慕容绯道。

“那妹妹带路,领我去瞧瞧。”李黛笑道。

二人随后来到后院之中,见韩冲正在聚精苦练着剑法,也没有打扰。

只是李黛看了他练了一阵,心中不由吃惊起来,她之前只是听说韩冲的武功境界了得,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忽然间,院落之中一道寒光发出,直滑入一旁的一个巨大石墩。

“嘭,嘭,嘭,嘭,嘭。”那剑看来仍是按照一条路径深入,况且离那石墩还相差一段距离,却不知那石墩怎会碎的七零八落。

李黛看的惊了,不觉微微张开了嘴,然而正在这时,一道冰冷如雪的寒气竟向他逼了过来。这一道冰冷的寒气正是韩冲刚才那一剑刺破石墩后来不及收势的惯性使然。

“冲儿。”慕容绯厉声道。

韩冲这才警觉起来,赶忙回身收势,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落在了地上。

“娘亲,二娘。”韩冲双手握剑躬身施礼道。

“你练的什么剑,险些伤了二娘。”慕容绯满脸怒容道。

“孩儿不知娘亲和二娘何时在此,孩儿绝非有意。”韩冲解释道。

“你这孩子……”

“算了,算了。”慕容绯刚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李黛打断道,她此时也已惊魂甫定,“冲儿果然好剑法,妹妹既有这样的好孩儿为何还要生气啊,况且他并没伤到我。”

“让姐姐受惊了。”慕容绯闻言这才回过身看着李黛关切道。

“诶,姐姐我什么大小场面没见过,岂会被冲儿这一剑吓到。”李黛心中余悸未消,嘴上却是不肯承认,要知道韩冲那一剑虽为余势,但威力甚猛,即便触到坚石之上也要瞬时破裂。

“还不快给二娘道歉。”慕容绯看着韩冲道。

“二娘,冲儿知错了。”韩冲心中憋屈,可母亲之言他又不得不听。

“冲儿何错之有,是二娘擅自闯入小院之中,打搅了冲儿练剑,有错的应该是二娘才对,就算冲儿真的伤到了二娘,二娘也无半点怨言。”李黛笑道。

她说着忽然蹲下身子,“来,让二娘看看我的好冲儿,嗯,个子又长高了不少。”随即拿出一个闪着银光的手镯递到韩冲手里。

“这是?”韩冲诧异道。

“这是炫金手镯,可提高冲儿的防御力,收下吧。”

“姐姐不可,这炫金手镯是姐姐防身之用,怎么可以赠予冲儿。”她说着向韩冲看了一眼,韩冲自然明白母亲的意思,就又将那手镯还了回去。

“这是二娘赠予冲儿的,与你母亲无关,冲儿收下吧,冲儿若是有了这炫金手镯那简直如虎添翼,即便再来十几二十头火狮恐怕也伤不了你了。”李黛道。

韩冲自从在狮园跟那些火狮群战之后便知道一个人在打斗的过程中防御力是多么重要,若是上一次没有那气罩的保护,他估计自己早就身死了,只不过那气罩却是不能被他控制,浮隐不定,不能始终起到保护作用。所以这副炫金手镯对他而言有着足够的吸引力。只是恐于母亲的阻拦,他才不敢接受。

“拿着吧,你二娘一番心意,莫要枉费了。”忽然间一个声音在小院之中响了起来。

众人自然能辨明那发声之人是谁。

“父亲。”韩冲叫道。

韩措点了点头道:“这炫金手镯的防御力犹如金刚壁垒,夫人真是舍得啊。”

“我见冲儿被火狮所伤,就想着他若是有一件防御兵器定不会如此,所以就将炫金手镯赠予了冲儿,况且这手镯放在我这柔弱之人身上发挥的作用自然不如放在冲儿身上大,我又何必怜惜。”李黛道。

“嗯,那冲儿就收着吧。”韩措向韩冲笑道。

韩冲随即喜笑颜开的就将那手镯戴在了手腕之上。

“家主,我见冲儿剑法高深莫测,想必武功境界不俗,再过上几年,恐怕这风陵城内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李黛夸赞道。

“嗯,只是冲儿尚小,若不然倒可以去外面历练一番。”

城主府公子们历来到了一定的修炼境界都必须到指定的地方去服两年“漂游役”,以求得到实质性的历练,提升自身一些方面的能力。

“冲儿虽然年纪尚小,但以他现在的武功造诣也已超过晟儿服“漂游役”时的境界,恐怕他的资质还要远超过晟儿。”李黛分析道。

“晟儿那时已十五岁了,可冲儿现在不过六岁,还是再等两年吧。”韩措想了一下道。

“家主所言甚是,冲儿虽能耐,但也只是个刚断奶的娃啊。”李黛哂笑的瞟了韩冲一眼。

然而韩冲似有不服,却向韩措道:“父亲,孩儿虽年幼,但孩儿自觉有信心到外面去闯荡一番,请父亲答应。”

“我儿虽武功境界高深,但世道险恶,已不如往常,我儿还是在府中潜心修炼几年再议吧。”韩措冷然道。

说完他便不在逗留,而却似悻悻般离开了小院。

只是这件事虽然他没有答应,但已在韩冲的心中烙下了印痕。

******

“禀夫人,二夫人今日去了慕容夫人庭院,还赠了九公子一对手镯。”那驼背男向大夫人沈苏汇报道。

“哦。”沈苏诧异道,“她这个贱人到底安的什么心。”

“小人探到,当时城主也在场。”那驼背男继续道。

沈苏微微点了点头,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个贱人倒挺会见风使舵啊。”

随后又对那驼背男道:“好了,你下去吧。”

“是,夫人。”那驼背男说着就躬身退了出去。

“来人,叫大公子过来。”沈苏吩咐道。

不多久韩究就到沈苏的跟前,“娘亲,你唤孩儿所为何事?”

“为娘要你去做一件事。”沈苏言语间依然那么冰冷。

“何事?”韩究好奇问道。

“你平日若有空就多去跟你九弟亲近,亲近。”沈苏嘱咐道。

“娘亲为何要我去跟那六岁小儿亲近,我作为兄长,他倒怎么不来与我亲近?”韩究颇感不悦,也更觉诧异道。

“很多事情,你都有所不知,总之做人要审时度势,你虽为长子,但是你父亲的心思已然不在你这儿了,而是在那个韩冲身上,眼下你在你父亲心中的地位远不如他,所以你暂且只能顺应你父亲的意志多与那小儿亲近。”沈苏顿了一下又道:“这倒也显得你博爱,重情义,暂且只能如此吧,到了日后再见机行事。”

“我不信,他不就打死了几头狮子么,有什么了不起。”韩究气愤道。

“你可知你父亲已将龙灵丹赐予了他。”沈苏淡淡提示道。

“龙灵丹。”韩究不觉复述道,他早就听说了龙灵丹的功效,只是这神丹仅此一颗,且是他父亲一直奉为至高无上的珍宝,可是他想不通为什么轻易就赐给了韩冲,随即疑惑道:“果真有此事?”

“为娘还能骗你不成。”

韩究闻言,自然知道母亲所言不假,心中不免有一丝丝愤恨涌起,然而他恨的人却不是他的父亲,而是韩冲。

“我儿现在知道为娘的意思了吗?”沈苏一句话将韩究的思绪拉了回来。

“孩儿明白了,孩儿照做就是。”说着他便冲冲离开了。

第二十章 李黛的眼泪

夜晚,星月不约而同的隐没了,夜色如墨般浓重,即便城主府上上下下都燃着透亮的红烛,仍是无法将这黑夜照亮。

忽然间,一道黑影从一房顶倾冲而下,那身影快若劲风,直闯进了李黛所在的小院之内。

小院之中一片寂静,连只夜猫都没有,只有屋廊下挂着几盏宫灯随风摇曳,显得冷清无比。

那黑影忽的进入了内屋之中,内屋里一片黑暗,只在床榻周围亮着几盏油灯。床榻上自然是二夫人李黛了,她身着紫色轻纱袍,整个人由一只手撑着半边面门侧卧向外对着来人,一双雪白的玉腿至此暴露在外,她含笑带媚,样子诱人至极。

“夫人。”那来人见到床榻上的李黛躬身施礼道。

李黛并不急于答话,另一只手正轻撩着衣袍,随即媚声道:“夜半三更,狄护卫怕不是想本宫了吧。”

“夫人,属下已盗得龙灵丹,为掩人耳目才深夜来此。”狄扬解释道。

“哦,拿来给我看看。”李黛柔声道。

狄扬闻言不觉恐慌起来,原本他站在黑暗之处,他自觉能看到李黛而李黛未必能看清他的身影,心中自然去了一层拘谨,然而若是到了李黛的身前,他却是不能确定这个妖媚的女主又会对他进行什么样的“折磨”。这一重未知的情形自然就在他心里产生了莫名的压抑感。

只是夫人的话他又不得不听,狄扬只好硬着头皮缓步从黑色阴影里向着这屋中唯一的光明处走去。

这一段距离不过五丈远近,可是狄扬却感觉像是在一个空间之中穿越了无数个世纪。

不过他最终还是站在了那个他极不愿亲见的那张面孔近前。

他取出了那颗精致打裹好的龙灵丹,双手奉到李黛的面前,李黛没有立即接过,而是朝他微微一笑,白净的面皮上骤然间多了些许妩媚。

“狄护卫,若是服了这颗龙灵丹,想必功力境界一定大增,要不然就将它送给狄护卫好了。”

“属下何德何能,还是请夫人收下吧。”狄扬慌忙拒绝道,他的头一直微垂着,始终不敢看李黛一眼。

“想不到狄护卫习武之人,对这种提升功力境界妙药神丹也丝毫不觊觎,实在令本宫佩服,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吧。”李黛道。

说着她将那空着的一只手伸到了狄扬的面前,忽然间,她却顿了顿,那一只手近乎要摸到狄扬的脸上,然而,她最后仍只是取了那颗龙灵丹,不过她的手指却轻轻的在狄扬的掌心划了一下,似乎有意也似乎无意。

狄扬自然感觉到了那股柔软与温润,手掌不觉往后一收。

随即道:“夫人既已得到了龙灵丹,那属下告退了。”说着他便要往后转去。

“慢着。”李黛叫道。

狄扬不由转回身来。

“你既然盗了龙灵丹,那迟早也要被韩冲察觉,到那时自然免不了一场搜查,你我岂不是引火自焚。”

李黛淡淡道,语气中却是透露着一股威迫感。

狄扬不由一惊,他当初只是因为被逼迫才无奈去行偷盗,却没有想过这一层厉害关系,现在听来浑身竟是猛的涌上了一股冰凉。

“那如何是好?”他不禁问道。

“本宫早有办法,你将这颗丹丸放在那龙灵丹的故处即可。”李黛说着拿出一颗与龙灵丹外形一模一样的丹药递到了狄扬手上。

“这是……”狄扬看着这颗与龙灵丹一样散发着幽幽紫光的丹丸,心中不禁起疑,他深知二夫人李黛不会安什么好心。况且他本来就偷了爱徒的东西,已成了罪人,心里自然过意不去,若是再将他害死,那岂不是罪大恶极,他狄扬哪里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即使是死也恕难从命。

“这只是颗普通的丹药,对身体并无害处,狄护卫只管放心,我若是害了狄护卫,那岂不是也把自己害了么。”李黛显然看出了狄扬心中的疑虑,于是解释道。

然而,尽管她这话在狄扬听来十分在理,可是狄扬那会单凭一句话就信了她,那会单凭一句话而去赌韩冲的一条命。

他站在那里没有吭声,也没有离去的意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在此时,李黛却是忽然从床榻之上站了起来,她那婀娜的身段,轻盈的姿态,竟在一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她一把将狄扬手掌的那颗丹丸抢了过去,随即扔到了嘴里。

“现在总该信了吧。”她心知狄扬并没有因为之前的解释就笃信了她,只是她说着眼里竟泛起了泪珠,

狄扬脑海之中顿时一片凌乱,他从没见过李黛认真时的样子,也没料到她这样放浪的女人竟会为这等小事落泪,他更不知她落泪的真正原因,难道就因为她觉得自己不被信任么。

“这只不过是一颗普通的滋补丹药,这里全都是。”她说着将一个药盒甩了出来,里面滚出的丹药都如龙灵丹形状一样。

狄扬看的呆了,他从未服用过滋补养颜的丹丸,自然不知道那些丹丸长什么样子,或许天下的丹丸总有几种样子是相似的,只是功效不大一样。

“你为何就信不过我?”李黛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就顺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正色道。

“属下不敢。”狄扬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放浪不羁,水性杨花的女人?”李黛问道。

“属下绝没有这样想过。”狄扬心中不觉一颤,他不知女人的心思这般细腻,他心中所想的事情,竟都被眼前这个女人看出来了。

然而李黛没有理会他,却是自顾说道:“每个女人都有好多面,却是因人而异,至少在喜欢的人面前与不喜欢的人面前大不相同,我只是不想让你揣测,所以我没有必要隐藏自己,但我想说的是我本性并不是如此,既然你不想我这样,那我以后自会收敛。”

狄扬知道她话中的意思,却没有吭声,而是以沉默表示认同。

然而又听她继续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狄扬想了一下肯定道。

“那你应该能够感受到那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会令你魂牵梦绕,甚至奋不顾身。”

李黛的话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可狄扬却愣在那里仿佛被她的话引入了另外一个场景。

“你还爱他么?”李黛又问道。

狄扬摇了摇头。

李黛看着他的样子向他走进了两步道:“那你相不相信一个女人的眼泪?”

狄扬大概知道了她的意思,知道了她刚才为何落泪,那并不全是因为不信任,更多的是因为那个不信任她的人,那就是他狄扬。

不过这在狄扬看来,无非是她换了一种委婉方式的表达。但无论利用美色,或是动了真情,狄扬都不会动心。也更没有答话的心思,只道:“夫人,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说着便随意捡起撒在地上的一颗药丸,放在兜里,然后转身离去。

“你堂堂八尺男儿,难道就一点不想尝尝女人的滋味么?”李黛在他身后道,这几乎是她最后的挽求。

然而狄扬只顿了顿,仍是果决的离开了。他的背影是那么的伟岸,那么的冷落,又那么的决绝。整个倒影在李黛的眼瞳之中,然而在这一刻李黛的眼神也已不在柔和,却是充满了阴鸷。

第二十一章 院中嬉戏

房间之中,韩冲依旧苦心修炼着《易气助心诀》,并且他现在每日的修炼较以往更加刻苦。

因为他心里有了一个目标,他自从上次听说了“漂游役”的事之后,就很想去尝试一下,然而父亲韩措却是认为他年纪小,又嫌世道险恶就没有答应。不过韩冲并没有放弃,他决心格外的努力,用足够的实力向父亲证明自己是可以去历练的。

陡然间,韩冲又进入了那冥想,这一次,他又孕育在火球之中。他在修炼《易气助心诀》时,他冥想之中出现的场景总是在这巨大火球和星域之间交替循环。

他的身体在火球之中不断淬炼着,体表外的那道金光比原先更加厚实,而他的眼睛更是在这淬炼中开始形成一个细小的光点,那光点犹如万道强烈光芒聚集而成的一个焦点浮在他瞳孔之上。

过不多久,韩冲慢慢恢复了意识,他猛然感觉到他的眼球之中似乎有一股强烈的能量在涌动,他缓缓睁开了双眼。一股舒爽而奔放的力量从眼球之中迸发出来。他猛然感觉到眼前的一切变得格外清晰,明朗。眼瞳之中更是隐隐有着一股火焰腾腾升起,随即这股火焰又飘入了脑海之中。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感知力么?”韩冲已然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境界达到了二品,可他除了拥有这种感知力以外,他的眼睛也变得更加敏锐起来。

韩冲欣喜不已,每一次的修炼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发生着明显的变化。

“冲儿。”忽然间,小院之中一人叫道。

韩冲自然能够辨别这人是谁,他兴冲冲跑了出去叫道,“娘亲。”

“我儿正在屋中修炼么?”慕容绯笑道。

“嗯,娘亲怎么来看冲儿了?”

“为娘自然是想冲儿了。”

慕容绯说着就将韩冲拉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娘亲,冲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韩冲欣喜道。

“什么好消息?”慕容绯疑惑道。

“冲儿现在已经达到二品境界了。”

“哦,我儿该不会为了哄为娘开心,有意这般说吧。”

“娘亲,孩儿什么时候骗过你。”韩冲暗暗埋怨道。

慕容绯看着他的样子,想来他也不会撒谎,只是他这般小小年纪就已经达到二品境界了总让人不敢轻信。然而,她还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只手轻抚着儿子的脸颊。

“娘亲,我现在的实力能到外面历练了么?”韩冲问道。

他这话使慕容绯不觉犹豫起来,若只单看实力,韩冲绝对可去服“漂游役”,然而他年岁毕竟太小,总会让她这个母亲感到不安,她想了一下道:“我儿若是要行那“漂游役”,一去便是两年,为娘又怎舍得与我儿分开。”

“娘亲,你不是说过,孩儿总会长大的,孩儿不可能永远守护着娘亲,所以孩儿决定了,孩儿一定要去外面历练一番。”韩冲坚决道。

“可你父亲又怎会同意。”慕容绯道。

韩冲想了想忽然跑进屋中,拿出那装着龙灵丹的玉盒:“娘亲,若不然,我就将这龙灵丹服下,兴许父亲见我境界大增,就会同意了。”他说着就将那颗龙灵丹从盒中取了出来。

“我儿不可,我儿小小年纪已达到二品境界,实力已然不容小视,这龙灵丹还是留着日后瓶颈时再用吧,况且你父亲并不认为你实力不够,也正是和为娘一样有些许舍不得。”韩冲正要将那丹丸放进嘴里,却被母亲阻拦道。

一时间,韩冲无言只得楞在哪里,那颗丹丸仍捏在手上。

正这时,母亲慕容绯忽然朝他一笑:“还是暂且不提此事,为娘来看望我儿,绝不愿我儿不开心。”

她说着扮了一个鬼脸,立马就将韩冲逗乐了。

随即二人便玩起了拍手;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似雪雪茫茫,芦苇最知风儿暴,芦苇最知雨儿狂。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边编织忙,编成卷入我行囊,伴我从此去远航。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笛声多悠扬,牧童相和在远方,令人牵挂爹和娘。

……

“哎呀,娘亲,孩儿都多大了,还是换个游戏吧。”韩冲埋怨道。

“好,好,好。”慕容绯笑道:“为娘今日来,正好给我儿带了一样东西,我儿猜猜看是什么?”

韩冲犹豫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

“哇。”慕容绯一声尖叫将一个地牛拿了出来。

“地牛。”韩冲不觉欣喜道,他之前就在府中看别人玩过,心中也很是喜欢,只是因为习武修炼的缘故才没空玩上一把,而现在母亲将这东西送予他,正合他的心意。

他随后就兴高采烈的玩了起来,母亲慕容绯也俨然孩子一般跟着他一起玩,在一旁不停的呐喊着。

“快,冲儿,要停下了,快打……”

他们不断的欢笑着,惊呼着,玩的不亦乐乎。

然而他们的一举一动却被小院之外的一双眼睛看的清楚。

那人正是按照母亲吩咐前来与韩冲拉拢关系的大公子韩究。

他已经在院外站了很久,说实话他本意是不想来的,他好歹也是城主府的大公子,一向孤傲惯了,又怎么会向一个比他小上许多的小孩儿折腰。可是母亲要他审时度势,要他虚怀若谷,他又怎么能不听呢。

然而到了院外之时,他却不断犹豫起来,他的想法与母亲的意愿竟在这一刻起了强烈冲突,他想象不到自己走入院落之中该表现出什么样的态度,该摆出一副什么样的嘴脸,该说上一句什么令他厌恶的话。

他就只能那么的站着不做决定,向着院内之中看去。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都尽收眼底。

可是,他看着看着似乎被吸引住了,不觉向前迈了两步。

那院落之中不断响起的欢呼声,不断玩闹扭动的身姿渐渐的在他的脑海里产生了一种幻觉,那个小孩儿仿佛就是他小时候的样子,而慕容绯俨然成了他的母亲。

他们在小院之中嬉闹,母亲欢笑着,他也欢笑着,那一种快乐感觉令人难以忘怀。

韩究想着不觉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完全沉浸在那种幸福感觉里。而眼前的画面正好为他的美好遐想提供着养分。

然而,这种快乐注定是短暂的,注定是虚幻的,不多久,韩究便从那种错觉之中回过神来,可是真实的世界里他又何曾有过这样的幸福经历。

他的小时候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感伤,他常常只能一个人独处,习武,为了让自己的武功境界不断得到提升,母亲甚至许久都不和他见面。即便偶尔和母亲见一次面,母亲也只如陌生人一般毫无欣喜之色。在他的印象之中母亲永远是那么的严厉,那么的苛刻。

像这样儿时的嬉戏在他的过去的岁月中简直是一种奢望,他有时候甚至只想做一个普通人,虽然很平凡,但很快乐。

他看着看着眼泪终于还是落下来了,他知道他的内心世界的确太空虚了,更甚至很脆弱,他那种高傲与冷颜无非是一种表面的掩饰。

他这一刻对韩冲几乎羡慕的五体投地,甚至到了恨的地步,也正是在这一刻他不再犹豫了,他决定转身离开。

“娘亲,外面好像有个人。”韩冲看着韩究的背影道。

“为娘看到了,好像是你大哥。”慕容绯道。

“他为什么到了门前却不进来?”

“为娘不知,他既然不想进来就随他去吧。”慕容绯看着韩究的背影道。

“娘亲,大哥这般岁数应该服过漂游役了吧?”韩冲问道

“公子们之中只有你大哥和二哥服过了漂游役。”慕容绯道。

而韩冲沉思片刻却忽然道。“娘亲,孩儿今日已玩得十分尽兴了,要去修炼了,孩儿决定这短时间要加倍努力修炼,只是孩儿没空去看望娘亲了,请娘亲多加担待。”

“我儿只管专心修炼,娘亲岂会怪罪我儿。”

“嗯。”说着,韩冲便别过了母亲,重又回到房间之中。

第二十二章 黑衣人

韩冲回到房间之中并没有潜心修炼,而是一直在留心着窗外的动静,直到母亲慕容绯离开以后他才微微放下心来。

他其实心中早已经决定了他要出着府邸,到外面去见见世面。刚才和母亲在小院之中的嬉戏只不过是一番表面的掩饰,因为他知道即便他怎么恳求,母亲也不会答应放他出府的,倒不如将这事暂且放下不提,全身心投入到玩乐之中,好让母亲以为他已经将这事忘了。

事实上他岂会轻易就将这事忘记了,他心中依然记得那日二娘李黛说他还只是个刚断奶的娃的那句话,他想来仍是不服,他虽然年纪尚小,但自觉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他要去证明自己,况且他的武功已非寻常人能比,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韩冲愈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随即就在屋子里收势了几样必备的行李,然后坐等黑夜的到来。

黑夜终于降临了,到府中的守卫甚严,直到三更,韩冲才趁人不备一跃而起到了高墙之外。

终于出来了,就像是笼子里的小鸟被放飞了一般,韩冲的心情感到无比的畅快与自由。

随后便向着风陵城中走去,他这次外出并没有打算走远,毕竟他已经跟母亲交代过只是短时间的进行苦练,而这段时间实际正是他用来出行的时间,过了这段时间以后,他必须要回到府中,否则必然会被母母亲察觉。

夜半三更,偌大的风陵城也几乎一片安宁。而在这茫茫黑夜里韩冲却是一点都不感到害怕,毕竟他的实力摆在那里,这一点已足够为他壮胆,况且,他此次出来就是为了历练,不遇到困难和危险,那还算是历练么。

他走了一阵,不多久就随意找了一个地方歇息了。此时三更半夜城中的旅店几乎都关门了,况且他一个小儿住店,肯定会让人起疑。

忽然间,一阵疾风从他前方不远处闪过,韩冲因为修炼《易气助心诀》之后,眼睛变得十分敏锐,即便在黑夜,千米之内的东西依然能够看的清晰。刚才那一阵疾风闪过,速度尽管很快,可是,韩冲已然看到了那是个披着斗篷的黑衣人。而在那黑衣人的怀中竟是裹挟着一个仿似昏厥过去的半大孩子。

韩冲心中顿时一紧,连忙起身跟了出去。那黑衣人时而御空飞行着,时而又在地面上疾跑一阵。韩冲速度虽然极快,犹如闪电一般,但他却只能靠着双脚徒步而行,最终还是在一山麓下跟丢了。

韩冲随即朝四周看了看,这里俨然是一片荒郊野岭,那黑衣人一定进入了群山之中。

韩冲决定向山中深入,一探究竟,他沿着一条唯一向着山中而去的小路前行,走不多时,前方竟然没有路了,韩冲不由感到奇怪,既然这就到了尽头,那么这条路被开辟了又有什么意义呢。然而正在这时,在他的头顶上赫然一道冷风拂过。韩冲身形一动,一个黑影倏的从他的近旁掠了过去。

“有两下子。”那黑衣人道,然而他的声音却是阴森可怖。

韩冲看着这黑衣人与先前见到那黑衣人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那隐藏在斗篷下的脸却是看不清楚,不过在韩冲看来这两人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可奇怪的是韩冲感知到这人的气息十分怪异,跟寻常人并不相同。

“你是谁,那个孩子呢?”韩冲问道。

“哈哈哈,孩子,你自己都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还有心管别人。”那黑衣人的声音更加凄厉,阴狠。

“你休要小看于我。”韩冲天性好强,即便的确只是个孩子,也不远听别人这么说,随即怒道。

“呵呵呵,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说着忽然袖袍一挥,一阵黑色旋风鼓荡了起来,如刀锋般朝着韩冲奔去。

韩冲极速一退,避到一边,身旁的山石却是瞬间碎裂开来。

“好险。”韩冲不由道。

“哈哈哈,知道厉害了吧。”那黑衣人道。

“我去你的。”韩冲陡然一跃暴起,向着那黑衣人疾冲而去,而那黑衣人却是丝毫未动,在那一拳到来之时,袖袍忽然一抬,从那袖袍之中豁然冲出一个石头般大小的硬物与韩冲的拳头撞在一起。

“轰。”一阵猛烈的撞击使二人都向后不觉退了一步。

韩冲现在的力量早已出奇的达到了万斤之重,可他没想到的是,这黑衣人却是丝毫不在他之下。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果然境界不俗,看来刚才是我小看了你。不过你别得意,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功力,我若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那黑衣人冷声道。

“那就来吧。”韩冲又向着那黑衣人猛冲而去,速度极快,彷如一道残影,倏的就到了那黑衣人近前。

那黑衣人仍未动,只冷笑了两声,韩冲料他必定又会像之前那般出拳抵挡,随即突然身形一转,变双拳为双脚,那双脚动作看去缓慢至极,却踹击在黑衣人身体之上的时候快如飞箭,一秒之内几乎踹了数十次。

然而,韩冲却是一惊,连忙退了回去。

“怎么回事,这人浑身尽是软骨。”韩冲心中不觉一凉,他方才每踹出一击之时,那黑衣人身体上的骨肉竟随着他的踹力向里缩了回去,丝毫未能与韩冲的拳脚形成撞击。

“呵呵呵,还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那黑衣人声音依旧那么阴森,却从中带着几分不屑。

韩冲心中猛然发急,他知道无论自己使出什么样的招式,都只是空凭拳脚,怎样也奈何不了这黑衣人,若是这个时候有一把剑在手就好了。

一时间韩冲愣住了,他想要逃,可是他逃的掉了吗。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既然这样,那你就受死吧。”那黑衣人看着韩冲默不作声的样子道。

骤然间,那黑衣人身形浮起,犹如鬼魅一般,向着韩冲飞去。

韩冲看着那一片黑色的阴影朝着自己而来,心中不禁大骇,他料定自己今天难逃一劫了。

“嗖。”一个血色的手掌从那袖袍之下伸了出来,直逼到韩冲的眼前。韩冲看的清楚那血掌要比寻常人的手掌长了几分,可令人可怖的是那血掌之上竟毫无皮肉,简直就是一个魔爪。

不对啊,韩冲忽然意识到之前他和黑衣人相撞的那拳明明不是这魔爪啊,难道这黑衣人一只袖袍下面有两只手不成。

然而韩冲正在诧异之时,那魔爪竟刺向了他的身体,而韩冲原本几乎回缩的身体却本能的给出了一拳,可他这一拳一出那魔爪竟然绕开来了,似乎那黑衣人无心费力接他这一击。韩冲这一拳自然扑了空。

然而那魔爪却仍是刺到了韩冲的身体,可正在这时,韩冲手腕上的炫金手镯陡然亮了起来,那能量辐射到全身仿似一个坚固保护罩,抵挡住了那一爪之威。

“你那是何法器,竟然能抵过我这一掌。”那黑衣人回身问道。

“你那是掌么,是爪子才对。”这炫金手镯在韩冲手上还是第一次发挥作用,韩冲自知威力不凡,不禁感到欣喜。

“小子,你不要高兴的太早。”那黑衣人冷声道。

说话间,一个散发着黑色幽光的长鞭从那袖袍之中闪出,直向韩冲劈去。

韩冲虽有炫金手镯的保护,但也没傻到去硬抗这一击,他陡然一个电闪,那一鞭便落了个空。

然而那黑衣人挥动长鞭的速度更加快捷,劲道更加猛烈了,韩冲仍是左躲右闪,长鞭所到之处,山石立时崩碎。

只见这一刻,那长鞭又向着韩冲挥了过来,韩冲一个猛跃腾身而起,然而这一鞭却是虚扑,等到韩冲重新落定之时,那一实击正好当头落到了韩冲的身上,韩冲躲无可躲,只能仗着炫金手镯挡格。

“嗙。”那长鞭撞在炫金手镯所辐射出的能量保护罩上发出一阵铿锵之响。

韩冲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这炫金手镯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依然完好的保护了他的身体没有受伤。

可是,韩冲忽然惊觉起来,“我的炫金手镯。”,他不由慌慌向那黑衣人看去,只见那黑衣人正将炫金手镯举到面前仔细的打量着,但他似乎并没有用手,而只是借于袖袍之力将那炫金手镯举起。

原来刚才那一鞭不仅是为了攻击而用,也是为了索取这炫金手镯而用。

“果然是个宝物。”那黑衣人自叹道。

随即将那手镯收了起来又对韩冲道:“小子,现在没了手镯,你就等着送死吧。”

陡然间,那黑衣人浑身斗篷无风自鼓起来,仿似刮起了一阵劲风一般。

韩冲看的古怪,而正在这时,那黑衣人身形之上竟辐化出一道道虚影,如同一颗石头落入水中扩散开的涟漪,逐次排列向韩冲延伸而去。可韩冲却不知怎地一时被这些虚影迷惑住了,竟不及时散躲。

一时间,那些虚影一层层撞上了韩冲的身体,如气泡破碎般散去,韩冲整个人仿似中了邪一般无法动弹。可这并不是真正的杀机,忽然间那隐藏在虚影之中的本体也到了韩冲的近前,韩冲这才清楚的看到了那隐藏在斗篷之中的两个红色眼睛,狰狞可怖。而就在这一瞬间,一个骷髅从那斗篷之中钻了出来,嘶吼着张开血盆大口欲将韩冲整个都要吞进去。

韩冲心中一片骇然,竟不敢抬眼去看这可怖的一幕。然而,韩冲等待多时死亡终是没有降临,他不觉回头看去,眼前的一切居然风平浪静,那黑衣人竟也不见了踪影,黑夜里所发生的一切就如同梦一般,而此时天空之中也泛起了一丝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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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血嗜

天渐渐亮了起来,而韩冲清楚的知道,昨晚所发生的一切的确是真实存在的,那一种感觉依然让他不寒而栗。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那个黑衣人并非是寻常的普通人,而却是具有着一定的妖魔邪气。想必一定是位修魔者。

在府中之时,韩冲就听师傅狄扬说过,这世间除了修仙者以外,还有另外一些邪魔外道的修行,例如修魔,修妖,看来真的不假。

随后韩冲又在这周围观察了一阵,他很想知道昨晚那个孩子到底被拐到哪里去了。而且他也很想找回自己的炫金手镯。

然而他对那黑衣人却是有些忌惮,再则他由于昨晚追逐那黑衣人时间紧迫,竟将自己所带的行李落在了那休憩的地方,行李之中的一些什物他倒是毫不在意,可最关键的是那把红岩剑也在行李之中,若是被人拿了去,那可损失惨重了。

于是韩冲就向着山外走去,不久便到了那歇息之地,好在天刚微亮,路上没有什么行人,那行李依旧在原地未动。

韩冲庆幸的拔出了那把红岩,顿时一道隐隐的红色光芒闪出。

“若是你能为我所用多好,那昨晚我必定能斩了那邪魔。”韩冲看着剑身自语道。

此次出行韩冲本不想带着这把剑,因为他实力境界并不太高,这把剑尚不接受他的血滴认主,所以这把剑对他而言是无用的。

然而韩冲自从得了这把红岩剑后,几乎将这剑看做如兄弟手足一般亲切,自然不舍得将这剑冷落在府中。

既然行李什物具在,韩冲也无什么可惦记得了,他当下就是要追回炫金手镯,查明那黑衣人的来历,和那孩子的去向。

韩冲随后又回到了城中,进了一家茶楼准备吃些早点。

店里的小儿见他小小年纪独自一人来到店中很是奇怪,可见他一身华服,竟也不敢小视。

韩冲在位置上坐定,随即要了一些包子,点心,一个人吃了起来。

然而正大快朵颐之时,韩冲却看见一个女子抱着一把琵琶走了进来,那女子看样貌大概十四,五岁芳龄,她进来之后直接向着旁边一张桌子的几个大汉走去。似乎这女子就是这些大汉提前预定好了的。

那女子随即弹了一阵,都是些情情切切的调调,韩冲对这些曲谱并不感兴趣,也就没有多加注意。

可不多时,他却听见一阵琵琶甩落时的响声,韩冲随即抬眼看去,只见先前弹奏琵琶的女子竟被一大汉揪住了头发按在地上。

“你弹的都是些什么丧气调子,惹得大爷心烦意乱。”那大汉怒道。

“求大爷放手,大爷若是不高兴了,我可以换别的弹给大爷听。”那女子求饶道。

“被你这么一搅和,大爷今天听什么恐怕都不会开心了。”那大汉满脸狰狞,揪住头发的手更加用力了。

“大爷放手,大爷饶命。”那女子苦苦哀求道。

“除非你陪大爷快活,快活,大爷就饶了你。”那大汉忽然又笑道。

可那女子那肯依他,仍是苦苦哀求着,挣扎着。

那大汉见她不允,于是就对着那女子拳打脚踢起来。

韩冲见状心中顿时火冒三丈,风陵城是他韩家所辖之地,他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狂徒出现。立时就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嘭。”还没等韩冲出手,一个中年男人就已经站到了那大汉的面前,给了那大汉重重一击,而那大汉却毫无招架之力,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墙壁之上,竟给那墙壁撞出一个窟窿。

韩冲已然感知到这中年男人也有了二品的境界,看来这还是他手下留情了。

那中年男人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负一个弱女子,真是恬不知耻,你们那个有本思的可以冲着我来。”

随后一旁的另外几个大汉全都站起身来将那中年男人围住,而那中年男人颜面上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陡然间,那几个大汉就向着那中年男人扑了过去。可是还未碰到那中年男人的身体却不知怎地都各自飞了出去,将茶楼之中的器物撞的七零八落。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看到那中年男人何时出手的,可韩冲看见了,不过那中年男人出手虽快,但在他眼里却不足为奇。

一时间,那几个大汉都痛苦不迭的爬了起来,只是他们再也不敢向那中年男人出手了,显然那中年男人一招便已将他们征服,他们只得厚着脸皮,狼狈不堪的向着茶楼之外走去。

“齐三爷果然侠肝义胆啊,若不是齐三爷拔刀相助这女子恐怕就”人群之中有几个人认出了那中年男人便称赞道,其他在场的人也都跟着连声附和着。

“我齐某人只是见不惯这些恃强凌弱的恶霸而已,哪能受各位这般抬举。”齐三爷笑道。

“老板,刚才砸坏的东西全都算在我头上,这点总该够了吧。”那齐三爷拿出一锭金子说道。

“够了,够了。”那老板点头哈腰道。

“这位姑娘没有受伤吧?”那齐三爷将那女子扶起道。

那女子摇了摇头,仍旧小声啜泣着。

“这点钱你先拿去用,以后还是换个营生吧。”那齐三爷看着那女子一脸愁苦,就又拿出一锭金子递到那女子的手上,引得在场的人又一次赞叹起来。

说完,那齐三爷便转身要走,可那女子却是扑通跪在了他的面前。

“大爷你的钱我不能要,只求大爷将我收下,日后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这”那齐三爷犹豫的向四周看了一眼。

而一旁的众人却是不断怂恿道:“收下吧。”,“收下,怪可怜的。”

“姑娘家里可还有什么人?”齐三爷问道。

“就小女子一个孤苦伶仃。”那女子哭诉道。

“那好吧,我暂且收下你,等日后有合适的婆家,你再改投门户吧。”齐三爷道。

“齐三爷真是好人啊。”,“大善人啊。”众人们又赞颂了一阵。

韩冲看罢,也甚感满意,心道:若是这风陵城中都是这样的人就好了。

******

韩冲取回行李之后,就又回到了那片群山之中,他决定埋伏在那里,等待时机准备一探那黑衣人的下落,找回炫金手镯,救出那个孩子。

不过,他也不打没把握的仗,他这次出来,在他的行李之中另外还带了一把防身的短剑,虽然这把剑的威力和红岩根本没法比,但就这一把剑已使他信心大增。

韩冲到了那山上,准备找一个隐蔽之所藏匿起来

然而在这过程中,他却惊讶的发现,那条原本向山中而去却不通的路,竟然又通了。他朝那路看去,曲曲折折,一眼也难以辨别山内到底是什么情况。

韩冲不觉感到好奇起来,难道昨晚是障眼法么。他想知道这路到底通向何处。那个孩子也许现在就在这山中。

好在这是大白天,他对那黑衣人倒也没有夜晚那般惧怕了,想那黑衣人既然选择夜半出行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么白日一定有所收敛。

韩冲决定沿着这路向山中深入。不多时,他就在一片山地上停了下来,因为这次前方真的再也无路了。可是,这里放眼望去四周都是群山峻岭,人迹罕至并没有特别之处。

然而,韩冲一目,千米之内的物体都看的极为清晰,轻易就发现了前方有个不算太大的坑洞,那坑洞如枯井一般,洞口大小足可以一次进入三人,由诸多藤蔓枯枝遮掩着。

韩冲心知这洞中必然有蹊跷,他随即就拨开那些藤蔓跳了进去。

洞府之中一片漆黑,更能听见滴滴答答的滴水声,显得阴森可怖。

忽然之间,一阵阵黑风从洞内向外吹了出来,韩冲立刻警觉起来,这黑风之中透出的气息与那黑衣人几乎相似,想必这就是那黑衣人的住处。而那个孩子也一定就在这洞中。

韩冲于是蹑手蹑脚向着洞底深入而去,可走不多时,他就惊奇的发现,在一处洞避之旁竟然有着一大堆瘆人的骸骨。

韩冲心知这些骸骨定然是被那黑衣人残害的,难道修魔者就是靠食人血肉修炼的么。他心中不由愤慨起来。

而正在这时那向洞底延伸之处竟然亮起一道血光,随即就传出一阵恐怖的声响。

那声响韩冲辨的清楚,正是那黑衣人发出的,一时间,韩冲毫无顾忌的奔了进去。隐匿到了那洞底附近。

他随即向洞内看去,只见一阵阵黑色旋风将那黑衣人与那女孩环绕在当间,而那黑衣人袖袍之中竟释放出一道奇异的能量将那女孩儿化作一股股血气吸进身体里,所化之处身形上立马露出一节节白骨掉落在了地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血嗜?韩冲心中顿时一阵大骇,他本想出手相阻,可那女孩儿上身早已成了一堆白骨,片刻间,那黑衣人便将那女孩儿的血肉吸食干净,只留下地面上一堆热气腾腾的骇人白骨。随后那黑衣人便直接飞入了一旁的一个黑洞之中,那黑洞上的石门也自动的关上了。

韩冲已然知道那之前看到的白骨是怎么回事了,看来他的判断并没有错。这黑衣人抓掳来这么多人就是为了吸食他们的血肉。

只是也不知那黑衣人到现在祸害了多少人,韩冲想着忽然心中一振,暗道:这些个妖魔为非作歹不除不足以平心头之愤,另外也正好应了他出来闯荡历练的宗旨。

不好意思昨天有事,今天先补一章,多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十四章 出鞘

韩冲隐藏在黑暗之中,手中紧紧握着那把短剑,静静的等待着。只要那黑衣人一出现就想方解决了他。

可时间过去了许久,那石门仍旧未开。韩冲十分诧异,心道:既然那黑衣人不出来,他只有硬闯了。

他随即从隐藏之处走了出来,来到石门前,石门上有一个旋钮,韩冲刚准备把手放上去,那石门竟自己开了。

韩冲不觉向近旁一闪,躲在一边,然而石洞之中并无人影冲出。

不多久韩冲又出现在了石门前,旋即走了进去,随后,那石门又自动关上了。

韩冲小心谨慎,那黑衣人很可能就在暗中准备对他进行偷袭。可是过了许久,石洞之中却仍是没有任何动静,似乎那黑衣人已不在这石洞之中。

然而韩冲始终保持着警惕,那些修魔者最擅长暗中伤人,说不定那黑衣人故意隐匿起来好在他不防备时对他进行偷袭。

可是又过了一会儿,石洞之中依旧一片平静,韩冲不觉向前迈着步子,仔细向四周看去,漆黑的石洞之中并没有可疑的东西,几乎一片空旷。

“那是什么?”韩冲忽然惊讶起来,在石洞之内的一个隔间之中,他赫然看见一个发着隐隐淡光的物体。

韩冲不由走向前去,只见一根根石柱将一个什么东西围在了当间,而在那石柱之上正向外散发着一股股灰色而冰冷的雾气将当间的东西包裹着。

韩冲心中好奇便将一根石柱挪了开来,当间那不明物便立时呈现在他的面前。

“啊。”韩冲大惊起来。原来那石柱之中竟有一个到石柱一半高低大小的器皿,器皿之中赫然是一具死尸。

韩冲看的清楚,那是一具女尸,尸体依然完好无损,只是那七孔之中向外渗血而留下的血迹使整具尸体看起来显得阴森可怖。

“这女人的血肉为什么没有被那黑衣人吸食。”韩冲纳闷道。

不多时,他又将那石柱挪了回去,整个场面完全看不出被人移动过。

韩冲接着又在石洞之中探查了一阵,那黑衣人看来肯定是不在这洞中了,不然怕是早就对自己出手了。

韩冲想来这洞中必然有其他的出口,果然,他发现了一块可挪动的石板,石板下面大概就是一个秘密通道,然而韩冲在打开那块石板之时,赫然有两条毒蛇从通道之中扑了上来。

他眼疾手快,手中的短剑一滑而过,那两条毒蛇立时毙命了。

可这并不算什么,韩冲向那通道看去,那通道之中整个的都铺满了蝎虫鼠蛇等之类的毒物,有些已经死去,而多数仍是存活着的,这些毒物并不互相攻击,俨然把这里变成了他们的家。

韩冲看的有些作恶,这之间又有几条蛇鼠蝎虫向他扑来,都被他一一杀死了。

“看来这就是那黑衣人留的后路,这条通道寻常人肯定是不会进去的,即便修仙者也未必敢冒这个风险,要知道这些蛇鼠蝎虫必定是剧毒无比的。”韩冲心道,立时就将那石板盖住了。

随后,他又在石洞里转了一遍,既然那个孩子他没有如愿救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回炫金手镯了。可是,石洞之中空空如也,哪里有炫金手镯的影子。

想来那黑衣人肯定是将那炫金手镯藏在身上了,也对,那么重要的法器,他怎么可能轻易就丢在这洞府之中。

韩冲不禁有些失落,看来只有找到那黑衣人将他杀死,才能夺回炫金手镯了,可那黑衣人眼下又去了哪里。

正思索间,韩冲忽然听到石洞之外竟有一声响动,似乎是那黑衣人发出的。

他不禁向石门走去,只听那黑衣人道:“今日再血嗜一人,我便可恢复真身了。”

而一旁更是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嘤嘤的哀求着。

“不好,这妖孽又要血嗜了。”韩冲心道,随即便打开石门冲了出去。

“你这妖孽,快放下这女孩。”韩冲说着不觉向那女孩看去。

“是你。”他忽然惊异道。

原来这女孩正是先前被齐三爷救下的那个琵琶女,也不知她是怎么被这黑衣人抓来的。

那黑衣人见到韩冲也是不由一惊,随即道:“你胆敢擅闯我的洞邸,真是活腻了。”

“你这妖孽竟然残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今日我不除了你,难以平复我心头之狠。”韩冲怒道。

“哈哈哈,就凭你,上次是老天爷救了你,这次可没那么便宜了。”那黑衣人冷声道。

“老天爷救了我?”韩冲心中纳闷,莫非这妖孽怕光。

他仔细联想起当时的情景,昨晚就在那黑衣人斗篷之中钻出一个骷髅,张开血盆大口之时,天空之中应该正好泛出了一丝白亮,迫使这黑衣人退去了。否则别的解释就不通了。

“哦,你这妖孽原来见不得光。”韩冲讥讽道。

“只要血嗜了这个女子我就有真身了,就可以重见天日了,不过这个女子还算幸运,黄泉路上总算有个伴了。”那黑衣人并不发怒却阴沉道。

他说着就将袖袍缓缓抬起。

“等等。”韩冲忽然喊道。

“临死之前还有什么要问的?”那黑衣人道。

“石柱里的那个女子是谁?”韩冲问道。

“哼,那个贱人,她曾是我最爱的人。”那黑衣人似乎有些伤心又有些愤恨道。

韩冲不觉楞了起来道:“哦,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他小小年纪自然对男女情爱的事不太了解。

“她,她竟然在我最爱她的时候和别人做下了见不得人的丑事。”那黑衣人似乎有一肚子的怨气终于有机会吐露出来了。

“那你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韩冲又问道。

“他们的丑事被我发现以后,就一不做二不休伺机将我杀死,不过老天有眼,我在黄泉路上逃了出来,变成了孤魂野鬼,无意之中,我得到一本修魔秘籍,开始了修炼之路,最后就将那对狗男女给杀了。”那黑衣人说着有种复仇后的欣喜。

“我恨女人,恨所有女人,他们一开始都是好女人,可是到了最后却成了红杏出墙的女人,所以我要在他们失了贞操以前就杀了他们。”那黑衣人说着,愤恨的紧抓着那个琵琶女。

韩冲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黑衣人之前血嗜的那个人也只是个半大的女子。看来这黑衣人只血嗜年轻女子,那些个白骨也都是些年轻的女子的。

“你还没有解决我呢,还是先放了她吧,她一个弱女子想逃也逃不掉的。”韩冲道。

“呵呵呵,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倒有几分侠义心肠,那就受死吧。”那黑衣人说着两只袖袍一抖,一阵黑风骤然涌起,风中夹带着鬼魅般的叫声,直向韩冲扑去。

韩冲心知若要杀了这黑衣人只有靠近他的身体,将那短剑刺入他的心窝之中,否则将别无他法。

他迎着那黑风屹然不动,直到那黑风到了他近前他忽然身形一变,钻入了黑风之中。果然韩冲没有料错,那黑衣人就藏在那黑风之后。

“嗖”的一剑刺出,黑衣人顿时袖袍一提就将那剑搡了出去。

“好快的剑,不过你未免太小看我了。”那黑衣人道。

“废话少说。”韩冲一个疾冲,快如闪电般向着黑衣人身形而去。

“啪。”那黑衣人袖袍之中的长鞭一出,便挡住了韩冲的来路,韩冲忽然高高跃起,绕过了那一鞭,随即身形化为数道幻影,幻影之中各个都手握着短剑,直向黑衣人逼去。

黑衣人见状不觉一惊,他完全分辨不出哪个幻影才是韩冲的真身。因为只要将真身击溃,那幻影便失去了威力。

忽然间,一声暴怒,那黑衣人长鞭一舞,数个黑色雾气幻化的鬼影也暴戾而出,和韩冲的数道幻影交织在了一处。

一时间,那鬼影混杂在幻影之中,而那幻影手中的短剑却是一个个将这些鬼影击破了。随后几个幻影合一到了韩冲真身,真身又不断向左右两边辐化,收拢着数个幻影,犹如潮起潮落一般。

那黑衣人自然看的清楚,那当间的那个就是真身,随后一鞭向那真身辟出,可不料那真身不知什么时候偏到了左边,又一鞭辟出,真身明明在左却又偏向了右边。总是碰不到韩冲的身体。

“这是什么歪功?”那黑衣人诧异道。

“紫星剑诀第一式幻化无形。”随即数道幻影并排向着黑衣人袭来。

那黑衣人见势猛地狂挥着鞭子,在身前形成一个方形的保护屏障,那屏障完全是由长鞭落下时的虚影组成,只是那挥动的速度太快,竟看起来像是个完整的屏障一样。

韩冲无奈,一时只得绕开,落在一边,若是碰到那屏障之上,估计也讨不到好。

然而那黑衣人见韩冲奈何他不得,长鞭却是更加挥的快了,一鞭一鞭的对着韩冲劈去,韩冲只有不停的躲闪,那每一鞭所到之处几乎使地面都要炸裂开来。

忽然间,一长鞭又挥了过来,韩冲这下并没有躲闪,他脑中思绪飞快,竟利用那短剑挡格了这一鞭的威力,进而抓住了长鞭。

那黑衣人顿时暴怒,随即又将长鞭舞起,那长鞭另外一头抓在韩冲的手上,便直接将韩冲带到了空中。那黑衣人显然是想给韩冲一个重摔,好使那长鞭摆脱韩冲的掌控

然而那长鞭一摔之时,韩冲随势一搅竟将长鞭卷在了他的身体之上,倏忽便到了那黑衣人的近前。而后一剑猛的向那黑衣人心窝刺去。

顿时间,时间仿佛停格一般,那剑,那二人都成了静止的物体。

“哈哈哈,就凭这把寻常小剑也想伤我。”忽然间,只听那黑衣人爆笑起来,而后长鞭一出,就将韩冲掷了出去。

韩冲原以为只要手中有剑就可以将这黑衣人杀死,可是那黑衣人的身体却像是软皮糖一般,短剑刺在上面竟只向里缩了一段,却毫无影响。

“啊,怎么回事。”韩冲不觉一惊,他不知道那藏在斗篷里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样一种状态。之前就听那黑衣人所说他现在并没有恢复真身,而韩冲也只看到过斗篷里一只魔爪和一双血红的双眼,难道说这黑衣人的身体只还是一具行尸走肉。

“小子,你的死期到了,这次我看谁还会来救你。”那黑衣人说罢便“呼”的跃起,凌空而立,随即双袖一展,那袖口忽然大了数倍,袖口之中钻出无数的蝙蝠向着韩冲飞去。

那蝙蝠非寻常的蝙蝠,殷红的嘴巴忽然之间竟能张的如人头那么大。

韩冲见状避到一边,这么多的蝙蝠他是没法招架的,而如今炫金手镯也被那黑衣人劫去。看来只有赌一赌,毕竟每次在生死关头那身形之上的保护气罩都会自动浮现挡住那致命的袭击。

骤然间,无数的蝙蝠密密麻麻如黑潮般到了韩冲的近前,韩冲顿时一声嘶吼,就仿佛随着这声嘶吼那气罩就会被唤醒一般,然而最终却是事与愿违了,那气罩并没有浮出。

电光火石间,一道红色光亮从他的身后辐射出来,迎着蝙蝠群飚冲而去,立时那道红色光亮碰触到的蝙蝠便化作了一股黑烟,而另外的蝙蝠也甚是害怕这道红光,都飞退而去了。

“红岩。”韩冲不禁叫了起来。

那红岩剑击退了蝙蝠便回到了韩冲的手掌之中。韩冲心中大喜,看来这红岩剑愿意认主了,不过他自知才二品境界,也不知这剑就怎么愿意屈从于自己了,他随即一滴鲜血落在了红岩剑身,而后那鲜血便融入了剑体之中。

“好咧,兄弟,助我杀这妖魔。”韩冲说着便向那黑衣人看去。

那黑衣人见状也是一惊,然而,由不得他大愕,韩冲已如一阵劲风到了他近前,而后手起剑落,那剑罡之中舞着红光,气势逼人,使那黑衣人一时骇然竟来不及躲闪,刹那间只得用那炫金手镯抵御,可惜那黑衣人刚要将那手镯戴在手腕上,那一剑便正好落在了那魔爪之上,顿时,整只手爪连同手腕都掉了下来,原来那手腕只是一根细骨,也和手爪一样并无皮肉,血迹斑斑,令人作恶,而后那手爪与手腕都化作了一股黑烟飘散而去。

“我的手,我的手。”那黑衣人痛苦的尖叫道,随即身形一动便向那石洞之中飞去。

老婆今天问我,你都写了七万多字了,都没有签约,你觉得你能行么,还不如把时间花在别的地方,我笑着说,我是新人,新人需要更多的考验,她有点生气了,说我太固执,而我只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想着我若早就这么固执就好了。

写作是我的一个梦想,但我从大学毕业以后,总算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耽误了创作,其实那样的日子很累,很不开心,有时候感觉自己就是个傀儡,纯粹是为了生存做一些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我都三十了,如果一个人二十几岁想做的事情,到三十岁还没做,那以后很难再去做了,所以我会坚持,坚持写下去。

凡人修仙传写了六十万字才被肯定,还有很多大神都是走过了心酸历程,每一个人都不容易,何况我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五章 身死

韩冲并没有去追那黑衣人,他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先将那琵琶女解救出去。

他随即收起落在地上的炫金手镯,而后向那女子走去:“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木香。”那女子仍旧沉溺在恐惧之中,哭诉道。

“我白天见过你,你不是被那个齐三爷收下了么,怎么会又让这恶魔抓来的?”韩冲问道。

“我不知道,我可能太累了,到了齐三爷府中不久就睡下了,然后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那个黑衣人抓来了这里。”木香想了一下忽然愕然道:“不,他不是人,他是个妖怪。”

“齐三爷那人怎样?”韩冲问道。

“他待我很好,给我吃的,穿的,就把我当做女儿一般。”木香回答道。

韩冲微微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就带你出去吧。”

******

黑夜之中,韩冲带着木香朝着山外走去,现在那黑衣人已然受了重伤,韩冲大可以放下心来,不用担心会出什么变故。

到了齐三爷府上,齐三爷得到奴仆们的通知便急促来到了大厅之中。

“木香,木香。”他人还未到,声音就已经在屋外响了起来。

“三爷。”木香应声道。

“你到哪里去了,我在全府上下搜了一遍都不见你的踪影,都把我急死了。”齐三爷说着已从屋外走了进来。

“我被,我被一个黑衣人掳去了。”木香嗫嚅道。

“黑衣人。”那齐三爷诧异道。

他忽然又看到一旁的韩冲问道:“这位是?”

“这位就是解救我的恩人。”木香道。

齐三爷看着韩冲不过是个小儿,脸面上不觉露出诧异之色,随即又转而一笑道:“多谢这位小兄弟搭救之恩啊。”

“你别给我客气了,我在茶楼之中见过你。”韩冲笑道。

那齐三爷并没有接话,却笑笑道:“呵呵,既然小兄弟救了木香,那我应该酬谢才是。”

“酬谢就不必了,我还要返回山中去擒拿那黑衣人。”韩冲说着转身就走。

“慢着。”那齐三爷叫道。“小兄弟既要去,那就让我陪你一同前去吧。”

“我一人足矣,不需齐三爷费心。”韩冲回身道。

“我知小兄弟能救出木香武功境界必然高深,可是那黑衣人身在山中,肯定来历不凡,诡计多端,我怕小兄弟着了他的道。”齐三爷解释道。

韩冲一时没有答话,他心知那黑衣人已经被他砍去了一只手,恐怕再难施展多大的威力。他此去一人就足够了,可是这齐三爷也是一片好心,况且韩冲也知他境界不俗,一时便犹豫不决。

而正在这时,那齐三爷却道:“怎么,难道小兄弟莫非看不起我。”

“好吧,有齐三爷帮忙,那再好不过了。”

说着二人就向那荒山之中走去。

******

石洞之中,韩冲四处找了一阵并没有发现那黑衣人,便对齐三爷道:“看来那黑衣人必定进入密道之中了。”

“密道,这里还有密道么?”齐三爷吃惊道。

“对。”

“那既然小兄弟知道密道在何处,我们不如沿着密道追出去。”

“齐三爷有所不知,那密道之中毒物无数,恐怕是那黑衣人豢养之物,你我想要进入却是有些难。”韩冲道。

“呵呵。小兄弟有所不知,我齐氏一族向来以炼制丹药为生,这些毒物的习性我最是清楚,只要我将这一瓶挫毒散洒在密道之中,那些个毒物自然会退避而去。”齐三爷说着就拿出一白色的玉瓶道。

“那好,三爷跟我来。”韩冲说着就将齐三爷引到那密道处。

齐三爷看了看那上面的石板道:“你将石板挪开,我立刻将这挫毒散撒下去。”

韩冲点了点头,随即手中一股大力一提,那石板便被揭开了,里面的蛇鼠虫蝎立时扑了出来,齐三爷迅速将那挫毒散撒了下去,那些个蛇鼠虫蝎又须臾间退回到了密道之中。

韩冲朝下面看了看,密道之中的毒物果然成群结队的向后退去,只剩下一些死去毒物的尸体。

“这药真灵。”说着他便向密道之中跳去。

齐三爷站在密道口上将那挫毒散收起之后,一时竟没有动弹,随后脸面上竟出现了一丝诡异的笑意。“我让你粉身碎骨。”

说着就将那石板盖上,而后头顶之上连续几个法印打出封在了石板之上。

“师尊。”那齐三爷朝着出现在面前的黑衣人道。

“这个小子竟然废了我一只手,不过好在刚才又血嗜了一人才长了出来。”那黑衣人道。

“师尊,那小子恐怕不久就要成粉身碎骨了,刚才我已将这辐毒散撒了下去,那些个毒物过不多久药性就会大发,那小子估计有三头六臂也难抵挡。”齐三爷道。

“嗯,那些毒物都自爆开来,威力无穷,纵然那小子手上有把神剑也无济于事。”黑衣人满意道。

“只是可惜了那些毒物豢养多年竟一次就全被毁了。”齐三爷道。

“这点东西何足挂齿,我会弥补你的。”那黑衣人冷声道。

“多谢师尊。”那齐三爷欣喜道。

正在这时,只听那密道之下一阵阵爆破声响起,直震的地面晃动起来。

“哼,找死。”那黑衣人愤愤道。

一旁的齐三爷也咧着嘴一脸奸笑起来。

然而,忽然间那地表上的震动却变得大了起来。

“怎么回事。”那黑衣人惊异道。

“可能是药力太猛,自爆的威力太大了。”那齐三爷解释道。

他话刚说完,只见那密道之上豁然裂开一条口子,一道红光随即闪现而出。

“不好。”那黑衣人惊愕道。

随后那裂缝一瞬间便扩张开来,顿时碎石土屑都震荡起来,犹如海潮被分流一般。

“拿命来。”韩冲从那裂口豁然窜出,手握红岩高高跃起,而后向那黑衣人直插而去。

那黑衣人哪敢挡这一击,可他并不是惧怕韩冲,而是惧怕他手中的剑,随即飞身而起避到一边。

然而那一剑的威力实在太大了,剑气都鼓荡起来了,发出炽热的温度,那黑衣人纵然避到一边也难以承受那剑气之中的肃杀之气。

“噗。”黑色斗篷骤然破开一条裂痕。

那黑衣人一阵骇然嚷道:“徒儿,快帮为师护法。”

那齐三爷闻声连忙挡到他的身前,而那黑衣人便在身后盘膝坐定,似乎正在运转着什么法诀。

然而,韩冲却是不管他们怎样便一个劲的提剑向他们杀来。

那齐三爷挡在那黑衣人的身前自当迎击而去,“嗙”,他手中的兵器只刚碰到红岩的剑芒便断为两截。齐三爷一时大惊,便只得徒手阻挡,他二品境界,双拳出手的敏捷度极快,这韩冲是见过的,可是再快又怎能快过韩冲手中的那把红岩。

“呲。”韩冲那一剑余势未减,那齐三爷原想闪过他这一剑,而后突到身后袭击,可是这一剑气势汹涌,那容得他这般计划。他随即便弃那黑衣人不顾,自顾一跃避开,可仍是被那剑气所伤,后背上竟殷红一片。

而此时那黑衣人也已感知到局势紧迫,只是他那法诀大半运转已成,而后凌空而起,双手幻化,一团黑色的迷雾聚起,那迷雾瞬间长大,几乎将那黑衣人所在的一方都要掩盖住了,随后,那迷雾便像巨大的乌云一般向着韩冲撞去。

韩冲不觉向后退了两步,而那黑雾却在这时忽然停住了。

韩冲不觉一愣,可忽然间那黑雾之中竟有一道道黑色的电芒飚射而出,犹如万箭齐发之状。

“嗖嗖嗖嗖嗖嗖”电芒飞射而出,发出一阵阵划破空气般的呼啸声。

韩冲随即双脚一点,跃在空中,手中红岩不断挥舞着,将那一道道电芒都击到一边。然而那电芒数量之多,速度之快,韩冲一时各个方位不能兼顾,陡然间心神一动,那红岩便立在身前,而后犹如螺旋般疾速旋转起来,顿时在身前形成一个保护屏障,自然那电芒撞到屏障之上,都被挡了回去。

抵挡一阵,随即韩冲避在屏障之后仗着身前的红岩旋转之威,慢慢向着那黑雾靠近。

刹那间,韩冲已到了那黑雾近前,而后心神一动,红岩便停止了旋转,剑入掌中,正好挡住了一道电芒的来袭,随后韩冲便手握红岩钻入雾中。

黑雾另一头,红岩破出,直向那黑衣人刺去,那黑衣人不禁大骇,随即双袖一紧竟将那红岩剑夹住了,然而那红岩之威怎可是他凭双袖就轻易阻挡的。随后韩冲一个猛冲,红岩之威合上韩冲本身的力量为一直将那黑衣人逼得向后不断退去,然而他双袖仍是夹着剑,只是力量却慢慢弱了下来。

那黑衣人已然难以支撑,正要向后逃去。然而,他刚松开手,背转身去,韩冲身法极快,便紧跟着一剑从他的后心刺了出来。而后那斗篷之内便冒出了一股股黑烟,可那黑衣人似乎已不惧死却凄声道:“为什么要我生又要我死。”

说毕那黑衣人便化作一股股更加浓烈的黑烟从斗篷之中飘了出来,而那斗篷自然就成了无主之物,落在了地上。

“原来你的命脉也在心窝。”韩冲冷冷道,随即将那斗篷捡起,放入自己的行李之中。

第二十六章 破阵

韩冲结果了那黑衣人之后,再回头却不见了那齐三爷的踪影。想必已经逃道洞外去了。

“这个助纣为虐,人面兽心的家伙,亏我还把他当做好人。”韩冲心中一想起齐三爷那伪善的面孔,谦恭的姿态,不禁作恶,毕竟一个人扮作好人,实际内心却是歹毒至极,这样的人给人的感官反差实在太大了,反而让人难以接受。

与其这样,还不如虎狼一般从一而终,倒让人可防备。可是这世上的坏人总善于将自己伪装起来,违心的做几件好事,好混在好人堆里做他要做的坏事,让人难以明辨。

韩冲倏的向洞外腾冲而去,他是怎么也不会放过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他快如闪电般追逐着,而那齐三爷速度也是极快,可与韩冲相比依然要慢了些。

不多久两人相隔的距离只不过五百米,那齐三爷也早已感觉到韩冲在他身后穷追不舍了,陡然间,他从怀中摸出一颗丹丸倏的将其捏碎。

而正在这时,韩冲也已到了他身后,“老贼,哪里跑。”

“噗。”一剑斩出,那齐三爷下意识跃到一边,随即双脚点地,高高腾起,可那红岩剑气肃杀,一剑斩来,周围的空气也仿佛被灼烧了一般,威势逼人。那齐三爷不得不又落到了地上,慌忙之下竟摔出了数米之远。

他齐三爷二品境界,平生和人斗狠之时只有他将别人踩在脚下,那受过这般羞辱,可是眼下他那是韩冲的敌手,毕竟他那把剑就足以让他胆寒了。

“小兄弟饶命,我也是被逼的,那黑妖仗着自己的邪道妖法将我胁迫住,我才无奈被他利用,否则他就要灭我全族。”那齐三爷哀求道。

“你这人诡诈善变,我岂会相信你。”韩冲说着便缓缓提起那把散着熠熠红光的剑。而后朝那齐三爷斩去。

刹那之间一道白色的光亮窜来,直击到红岩剑身,韩冲毫无防备顿时双手微微一颤,便偏离了方向。

“爹爹。”那齐三爷看到身后蓦然出现几位骑着烈血白斑豹的人物便向那当间一位虬髯发白的老者叫道。

这些人都是他刚才捏碎那传信丹丸,得到信息后赶到这里来的。

“我儿不必惊慌,爹爹在此,谁也休想伤了我儿。”那老者淡淡道。

而那老者身旁的几位齐家族人却似乎对那齐三爷一脸的不屑,没曾想到他这位平日风度翩翩,英雄气概的公子爷竟会落的如此狼狈,真是将族人的脸都丢尽了。

那齐三爷闻言仿似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他心知纵然韩冲仗着那把剑也实难与这么高手抗衡。

“要伤我儿的可是这位?”那齐家老者齐衡看了看韩冲便向自己的儿子问道,只是他说话间也觉不可思议,纵然这归云大陆上拥有修炼天赋的天才不少,可也没见过哪个小儿胆敢跟二品境界的人叫板,更甚至压他一头。

“难道这小儿已经到了一品。”齐衡心道。他虽为一品中期境界,可他的感知力修为却是弱得很,他根本无法感知到韩冲现在的具体境界,只是凭空揣度,可他依旧不相信韩冲小小年纪会达到一品境界,因为他这般年纪也从来没听说过这归云大陆上有这样的天才。

然而,这个时候,一旁的齐家族人当听到齐衡这般问时却是不觉笑了起来。他们想不通堂堂一个齐家公子怎么会败在一个小儿手上,亏他平日还耀武扬威,虚张声势,真是废物一个。

然而,齐衡却是脸露愠色向左右扫视了一眼,那些族人这才停止了笑声。

“正是。”那齐三爷道。“爹爹莫要小看了他,他的境界决不在儿之下,还有他手中的剑甚是威猛。”

“三哥这般说,岂不是辱没了我们齐家的威名,一个小儿又何足挂齿,看我去将他擒拿给三哥当夜壶用。”说话者正是齐浪,是齐衡的侄儿,他们齐氏一族虽看起来表面一心,但实际上内部矛盾颇多,自然有一些人看不惯他这位齐三爷。

齐三爷听他说这话心中自然愤愤不悦,可是眼下也没那功夫与他较劲,心道:让你去跟那小子较量一番也好,要你吃点苦头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片刻间,那齐浪就骑着烈血豹向着韩冲猛冲而去还一边哂笑道:“小子,还是乖乖受擒吧,免得旁人说我以大压小。”

韩冲并不答话见那烈血豹来势凶猛,也丝毫不为所动,这烈血豹之悍与那金威火狮比起来还要差上一节,他连金威火狮都杀死了,难道还怕这烈血豹么。

陡然间,齐浪驾驭那烈血豹就逼到韩冲近前,然而韩冲这时却忽的向地上一扑,整个人都从那烈血豹身下划过去了。

只是他人从烈血豹腹下穿过的同时那红岩剑也如电般的从烈血豹脊背刺出,直向齐浪穿去,一时间那一人一兽都沦为两半。

齐衡见状不禁大骇,那齐浪虽平素与他的几个儿子有些过节,但是对他却十分敬重,何况他还是自己的亲侄儿。

一旁其余的几人也和齐衡一般顿时大惊,只有那齐三爷齐督心中甚是得意,正好帮他出了一口之前被蔑视的气。

“浪儿。”齐衡忽然嚎哭起来。他这嚎哭半是真情半是假意,好让一旁的其余族人知道他对齐浪情谊深重。

“来啊,将那小子给我围起来,我要将他大卸八块。”齐衡忽然发狠道。

随即一众人等都骑着烈血豹向韩冲狂奔而去。刹那间已将他围在了垓心。

到了现在,天已经大亮了,大道上出现了不少来来往往的过路人,他们走到这里时都不觉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这不是齐氏家族的人么,他们围住一个小孩干嘛?”,“那人我认识,是齐家二家主齐衡。”,“那个是他的儿子齐三爷,他可是个大好人啊,怎么也欺负这个小孩。”,“你没看错吧,欺负一个小孩子也算好人。”

一时间,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那些齐氏族人自然听的一清二楚,都不由因为那些路人的话感到有些羞愧,至少表面上看来的确是一帮大人在欺负一个小孩,况且他齐家在这风陵城中也是三大家族之一,这样的场景难免会引起诸多口舌,失去颜面。

可是,那些路人不清楚,但他们却很清楚,那个小子虽年纪尚幼,但实力根本与他的年纪不匹配,更何况他还杀了他们一个族人。

“杀。”齐衡现在不管那么多了,毕竟那小子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侄子,他若袖手旁观,回去还怎么跟他的族人交差啊。

一时间,他们绕着韩冲快速旋转起来,犹如一个巨大的龙卷一般。

“一个一品,三个二品,剩下几个不过三品而已。”韩冲感知到这些人的境界实力,随即就决定将首要目标放在齐衡身上,只要解决了这个一品,其他的人自然也就好办了。

“呼。”韩冲目光一闪,尽管那些齐衡一众似乎在运转一个什么阵法,绕着他旋转,且速度极快,可韩冲依然能够看清那个齐衡所在的位置变化。

陡然间,韩冲从垓心高高腾起,嘴里一声暴呵,气势猛然大增,而后便一剑向齐衡劈去。

那些个族人早有防备,这个阵法原本就叫做迷心阵,其主要就是为了迷惑对方,迫使对方先出手,或是让对方迷乱心智,束手无策。

可是韩冲这一剑斩出,剑体之上竟辐出一个巨大的幻影,那幻影比剑体本身还要大了数十倍,且那幻影仍不减本体之威,反而劲势大增。

陡然间,那旋转形成的迷心阵竟断为两截,而齐衡见势却是瞬间冲出了大阵逃过一劫,只是另一个族人却成了他的牺牲品。

其余的几个族人也被这一剑的剑罡所震伤,只有那三个二品的齐氏族人并无大碍。

一时间所有的路人都惊骇不已,原来并不是一群大人欺负一个小孩,而是一个小孩在欺负一群大人,反正他齐家这回不管怎样都要丢脸了。

“好小子,你以为仗着手上有一把臭剑就可以为所欲为么。”齐衡暴怒道,他没想到十几个家族高手围成的迷心阵就这么轻易一击被破了。

“亏你还有脸说出来,你们想以多欺少,难道我要束手就擒么。”韩冲也怒道。

齐衡闻言似乎有些抬不起头,他好歹也是齐家的二家主,竟仗着人多欺负一个小儿,最羞愧难当的是他们这么多人竟一时奈何这小儿不得。

然而,他还得强撑住,难道说被这小儿杀伤了这么多族人就置之不管么。

“你这小儿别嘴硬。”随即齐衡手中长刀一挥,带着彪悍的劲气对着韩冲劈去。韩冲一个纵闪,随即手掌红岩一舞,便与那长刀交在了一处。

顿时间,韩冲手腕感觉一震,他虽拥有红岩神剑,但他的境界也只是二品,与齐衡一品实力相差甚多。

正常情况下一个一品至少可以对付十个二品,然而,韩冲手中的红岩神剑正好弥补了他实力上的不足。

而那齐衡手中的长刀在刚才碰撞之下,竟然豁去一个口子,好端端的一把长刀就这么废了。

“我的新月神刀。”齐衡看着那刀上的破口,不禁怜惜道。

“你那新什么破刀,还是扔了算了。”韩冲讥讽道。

“无名小儿,你休要张狂。”齐衡顿然发怒,浑身气势暴增,忽然间两个抓子出现在双手之上,而后齐衡便瞬间消失不见了。

“不好。”韩冲心念一动,随即眼神飞快转动仔细观瞧着周身附近的动静,他知齐衡必定是利用那双抓来劫取他手中的红岩剑。毕竟他现在只有二品,心念感应并不太强,若是红岩被劫走,离的远了,他未必能驱使红岩,到时候这些人就变的很难对付了。

忽然间,一股异与寻常的劲风扑到韩冲身后,韩冲敏锐的感知力也已发现了齐衡的存在,然而他却故意装作不知。

倏忽间,一道残影飞速出现在韩冲的手臂近旁,韩冲已然感觉到手腕上出现了一股火辣辣的热气,只是他在感觉到这股热气之时手中的长剑也已如电般刺向了那热气发出处。

“当。”一双抓子被截去了锋芒,掉落在地上,而后那残影也化成了人形,踉跄向后飞退而去。整一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经过不过半秒。

“好快的剑。”齐衡诧异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剑法已练到如此地步。”

“想不到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韩冲接道,心中也是感叹不已:有付出终有回报,若不是之前苦心修炼《紫星剑诀》,想必刚才那一剑必定来不及出手,红岩剑必定会被那双抓所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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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老者

一时间,齐衡也是束手无策,他想不到韩冲一小儿竟然这般难对付,看来之前是自己太低看他了。

“你虽然强横,但你也只是仗着手中的那把剑,若不然你未必能抵的过我儿。”齐衡说着向一旁的齐督看了看,齐督也自然知道父亲是有意激那小儿,“你若真有本思就收起那把剑与我儿较量一番,要是你胜了,那么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我们再不为难,要是你败了,那么你自当甘愿受擒。”齐衡说着又忽然停了下来,冷冷向着韩冲看了一眼,而后又道:“你敢么?”

韩冲自然知道齐衡这话是有意激他,他要是放弃使用红岩剑,那么就相当于雄鹰失去了利爪一般。

然而,韩冲天性倔强,即便明知这是计也不甘示弱,让人瞧不起。况且那齐督的境界也不过二品。韩冲自觉还是能够胜他的。

“好吧,我就将红岩收起,只是我胜了,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之外,你还要将他交我处置。”韩冲说着朝齐督看了一眼。

齐督顿时吼道:“你这小儿不要太狂妄,我爹爹若不是看在你年纪小,早就将你废了。哪能容你这般讨价还价。”

齐衡不觉瞟了齐督一眼,见他的样子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只是作为父亲,他怎么会愚蠢到去拆儿子的台。

“我儿若是做了对不起小兄弟的事,还请小兄弟海涵,不过小兄弟也杀了我不少族人,足以平息你心头之恨,况且老朽只想尽快了结此事,不想再多生枝节,一切还是等比过之后再说吧。”

“哼,既然这样那就依你之言,不过比斗过程拳脚无眼,难免失手,若是一方不慎被另外一方击杀,又当怎么定论?”韩冲问道,他心道既然那老头不肯将他的儿子交出了,那就在比斗的过程中直接将他袭杀了之。

齐衡思忖片刻道:“若一方不慎被另一方击杀,那也只能是命本该此,绝不追究任何责任。”

“爹爹。”齐督慌道,“莫看这小儿小小年纪,却是奸狡鬼滑,出手狠辣的很,孩儿无心伤他,他却肯下狠手伤孩儿啊。”

“住口。”齐衡看着一旁族人,心知这些人虽领略过韩冲的实力,但是见到齐督这般怂样脸面上也是不觉露出轻蔑之色便道:“他手中无剑,你又怕他什么,你只管去战。”

齐督看着父亲的怒颜只好硬着头皮向韩冲走去。

“那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韩冲说话间,已一脚踢出,犹如泰山压顶朝着齐督面门撞去,他这一脚速度极快,脚掌过处空气都似乎震荡起来。

齐督心道,这小子第一招就这般彪悍,也不知后面招数会是怎样,想来不觉有些胆怯起来,不过眼下也由不得他退缩,他已然默许应战了,何况在场的族人以及路人都看的仔细,这时若退却了,恐怕就要落得无地自容了。

不过好在自己也是二品实力,量他这小子如何蛮横,也绝不能轻易徒手就至自己于死地,而且父亲也在一边观战,难道他真的会亲眼见到自己被害而置之不理么。

齐督多方面想来,心中自然也不在惧怕了,何况事已至此,也只能潜心应战了。

说时迟那时快,韩冲那一脚已距离齐督面门不到一尺,脚掌上带着的强烈劲风,使齐督整个人身形之上不由感受到一股窒息的威压。

陡然间,齐督只得纵身跃起闪到一边,他也已感知到这一脚的威力足有万斤之重,纵然强行抵挡,他也讨不到好,倒不如避其锋芒。

韩冲这一脚扑了个空。不过当他这一脚扫过之后,劲势一时难收,正好趁这个时机齐督忽然发起了攻击,他双拳齐出,向着韩冲暴冲而去,吼道:“青狼拳。”

随着一拳即出一股青灰色的气流凝聚在他双拳之上,陡然间,身形化为一道幻影带着强大的劲气犹如万狼狂奔而来。

然而,韩冲却微微一笑,他虽然之前那一脚扑了个空,但是,他身上还有炫金手镯,这一法器的护体作用他到现在还没有显露出来。

纵然齐督的青狼拳多么威猛,难道能比得过之前那黑衣人的魔爪么,他魔爪都破不了炫金手镯的防御,难道齐督的拳就能破的了么,毕竟他也只有二品实力,与那黑衣人根本没法比。

韩冲之前与那黑衣人的交手过程中就已经感知到那黑衣人气息古怪,境界至上也在一品之上。只不过韩冲本身也只是二品,超脱凡人境的实力境界他很难明确判断具体到了那重境界。

刹那之间,那一拳已至,然而韩冲手腕上的炫金手镯也已亮了起来,那能量骤然辐射到全身形成了一个坚固保护膜。

“噗。”那带着青灰色劲气的力拳直接撞在炫金手镯辐射出的保护膜上,顿时彷如两座山峰撞在了一起,脚下地面一阵晃动,撞击之处的空气几乎都被撕破了。

“嘿嘿。”韩冲看着距离自己不过分毫的齐督不禁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之中带着几分诡诈,几分嘲弄。直笑得齐督心中一片荒凉。

齐督的脸色顿时绿了起来,他知道他这一拳也不知怎么的丝毫没有伤到韩冲,可是,他已然距离韩冲这么近,再想逃脱韩冲的攻击范围却是很难了。

眨眼间,只见韩冲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手掌上一股强烈的劲力已蓄势完毕,而后,只听见一声暴响,齐督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督儿。”齐衡不禁失声叫道。他下意识的想要出手相救,可是他堂堂二家主,自己立下的规定又怎么能轻易抵赖,何况一旁的几个后辈也同在观战,那岂不是令他威信大失。

此刻,齐督躺在地上,嘴里已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不过好在刚才那一击任谁提前也看的出来,他自然也早有准备,将自己浑身的内劲都聚集在那一拳击打之处,故而只受了点轻伤。

片刻之后,齐督从地上站起身来,他双眼发狠直直的向韩冲看去。

“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韩冲凛然道。

而齐督却是没有吭声,眼瞳之中陡然现出一轮红晕,只是这红晕并不显眼,不注意看自然很难发现。

韩冲见他不语,也没有在意,他现在只想对齐督的罪行进行一个了断,因为韩冲知道即便将他将齐督的罪行公布与众也未必有人会信。

又一阵爆呵而起,韩冲身形忽然间幻化成好几道虚影,这是《幻气功》中的招法,而后一个箭步就仿佛有好几个韩冲同时到了齐督近前。

齐督并不慌张,因为之前那一拳已然使他丢尽颜面,发恨至极,他俨然不再惧怕,竟像换了个人似的。而此时在他的周身上下一股黑色的气流开始涌动起来,向着手掌汇聚,这正是那黑衣人传授齐督的秘籍《黑风掌》,而那黑衣人本身却因为真身并未恢复却难以使用这种掌法。

刹那间,齐督一掌挥出,掌风之中带着黑色的气韵,这气韵是汇聚在手掌中的黑色气流所化,正要与韩冲发出的数道虚影撞在一起。

齐督心知韩冲身上必定有法器护体,不然之前那一拳也不会对他丝毫不起作用。所以纯粹的掌力很难破防,可这黑风掌不同,它除了掌力威猛之外,还带着巨大的腐蚀性和毒性,只要中了此掌,无论受伤重否,都会被这一掌所侵,除非有解药相救,不然就会全身溃烂而死。不过这黑风掌也绝不能轻易使用,这种掌法是依靠衍化身体之中的精血之气而成,精血之气若耗损过重,自身也必然造成重伤。

韩冲猛然感觉到不妙,他已经看到了齐督手掌中的黑色气韵,心知齐督绝不敢轻易和他正面相抗,这其中必有蹊跷,莫非他掌中有毒,韩冲知道齐督擅使药毒,之前在那黑衣人的石洞之中,就因为齐督在那密道之中下毒,才致使那些蛇鼠蝎虫发了疯的向他咬来,而后一瞬间产生自爆,若不是当时红岩剑的威力悍然加上炫金手镯的保护,恐怕早就命丧那密道之中了。

这样想来,韩冲忽然将两道虚影控制在了身前,而后两侧又幻化出一道道虚影犹如波浪之中泛起的涟漪一般,将齐督整个人围在当间。

电光火石间,齐督竟辨不清韩冲的真身,心中恍然,那一掌也不知向何处击出才好。

陡然间,他只听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在耳边响起,随即那一掌便顺势推了出去。

然而,那只不过是韩冲有意戏弄他的一个虚影,那一掌最终撞在了虚处。

齐督额头之上顿时一阵冷汗涔涔,而后背脊一阵发凉,他知道自己已经着了韩冲的道了。

“去死吧。”韩冲吼道,此时他已转到齐督身后,旋即一拳轰出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力朝齐督砸去。

“嘭。”韩冲身形不觉向后飞退而去,他正在诧异之时,却见到眼前一位老者也同样正向后退去,脚掌在地面上摩擦几阵才稳稳站住。

原来刚才他那一拳打出之时,并没有擂到齐督身上,而是这位老者瞬间将齐督移开,接了他这一拳,两拳相撞之下,顿时爆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两人都不由在这股反作用力下,向后飞退而去。

韩冲仔细的打量了那老者一番,样貌几乎已齐衡相似,只是更显得沉稳一些。

那老者站定时并没有发怒,而是摸了一把颏下胡须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

然而韩冲却是感觉到喉头一甜,一股鲜血不禁喷了出来,手腕上的炫金手镯已然震碎。

刚才那一击,虽然各自都在那股撞击力作用下向后退去,但韩冲已感知到自己的境界实力要远逊于那老者,好在炫金手镯也抵挡住了一部分能量,只让自己受了点轻微的内伤。

这老者的实力恐怕早已超出了一品,比那黑衣人还要强上许多,加上炫金手镯已碎,看来这次真得要命丧黄泉了。韩冲心道。

今天改了一张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八章 空口无凭

“伯父。”齐督向那老者叫道。那老者正是齐家家主齐昌。

而齐昌淡淡的向齐督瞥了一眼并没有说话,却是径自朝韩冲走去。

“小兄弟,伤势如何?”他笑笑道。

“你若想杀我,就不必多言,我不怕死。”韩冲坚毅道。

“呵呵,小兄弟是不是对我齐家有什么误会,我刚才见你那一拳的气势相当逼人,若是让齐督受了你那一拳,估计他现在已经小命不保了。”齐昌道。

“他若真的死了就好了,因为他本来就该死。”韩冲愤愤道。

“看不出你小小年纪,怨气竟然这么大。”齐昌说着向四周扫视了一眼又道:“这样吧,这里毕竟不是讲话之所,你若信得过我,不如到我府上一叙,你有什么怨气都可以对我讲,我自然会给你一个公道。”

“哼,简直就是笑话,你们也配谈什么公道,这么多人对付我一个,也能算是公道么?”韩冲道。

“小兄弟所言甚是,只不过这事终归要了结,既然小兄弟连生死都不惧,又何怕随我到府上走一趟。”

韩冲听他这样讲不禁沉思了一阵,他看这老头的样貌也不像是要耍什么奸计,何况,他境界在自己之上,要对付自己简直易如反掌,又何必将自己引入家中,再下毒手,那岂不是太招眼了。

然而,这些在韩冲看来都是细碎方面,他实际一直都想将齐督的奸恶之处向人陈述出来,进而得到相应的惩处,只不过谁又会理会这事,谁又有那个能耐对齐督进行处置呢。然而,现在正好有那么一个够格的人插手此事,也正好与他的意愿相符。所以他决定暂且相信这老头一次,即便他最后处置不公,好歹自己也算将齐督的真面目揭开了,也算对自己的憎恶行为有一个解释。

于是道:“那好吧,我看你也不像坏人,就随你到府上走一趟吧。”

******

齐府之中,齐昌,齐衡坐于高堂之上,近旁也有其他一些族人在场,而韩冲便坐在宾客的位置上。

“小兄弟,你现在说吧。”齐昌淡淡道。

韩冲站起拱了拱手道:“我并非无事生非之人,先前我要杀他是有原因的。”他说着手指向齐督指去。

“有何原因,请讲。”齐昌道。

“因为他已经入了魔道,还帮助妖魔妄杀了好人。”韩冲想起石洞之中的场景不由心中一阵愤恨。

然而,他此言一出大厅之中顿时一片哗然,齐氏族人们都不由相互交头接耳起来,似乎一时间众人们都感觉不可思议。毕竟齐督过去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完全不像是一个妖魔模样,当然也有一些在暗地里幸灾乐祸的人,这些人巴不得韩冲说出的话就是实情,因为他们恨不得看到齐督身败名裂。

“住口,你休要胡言乱语,你一个小儿又懂得什么,你以为你信口胡言几句,就会有人相信你么,你当我们齐家的人都是傻子么。”齐督忽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暴怒道。

“哼哼,你这小儿的话真可笑,他若是入了魔道难道我们会看不出来么?”齐衡道。

“是啊,你说他入了魔道你可有什么证据么,你说他杀了好人又有什么证据么。”一旁齐督的二哥齐峰道。

然而,一时间韩冲竟无言了,他虽然见到齐督真实的一面,但又怎样向别人证明呢,他还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况且那黑衣人现在已然身死,齐督是不是充当那个黑衣人加害那些个女子的帮凶,实际他也不太清楚,他只知道齐督与黑衣人之间的关系和齐督帮着那黑衣人加害自己的事,从而极其肯定的推断齐督就是那个帮凶。

“呵呵,二哥,他要是能拿出证据还愣着干嘛。”齐督得意的笑道。

“在风陵城外有一个荒山,荒山之中曾住着一个妖魔,那妖魔就是他的师尊。”韩冲忽然道。

“哈哈哈,真是笑话,你这样信口开河谁会信啊。”齐督道。

“有一个人会信。”韩冲道

“谁?”齐昌问道。

“木香。”韩冲道。

齐督闻言心中不觉一惊,不过思索片刻而后又恢复了平静。

“木香是谁?”齐昌又问道。

“回禀伯父,木香是我新收的一个丫鬟。”齐督回答道。

“那让她速速来此。”

“是。”

齐督说着就命一个奴仆去唤木香。

不多久木香就进入了大厅之中。

“你就是木香?”齐昌问道。

“奴婢正是木香。”木香回答道。

“我问你,这风陵城外有一座荒山,荒山之中住着一个妖魔,你可知道?”

“知道,奴婢曾被那个妖魔掳去过。”木香听到这些不觉紧张起来,那个黑衣人到现在想起来还令她胆寒。

“哦,你是在哪被掳去的?”齐昌问道。

“奴婢在府中歇息时被掳去的。”木香道。

“不,这不可能,府中若是来了妖魔,难道会没人察觉么。”齐衡忽然道。

“对,你说的对,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木香在熟睡之时就已经被府中一人掳出府外,然后交到黑衣人手上。”韩冲忽然接道。

齐衡自知这话正好中了韩冲下怀,也是懊悔不已,却说道:“那只是你的推测而已。”

“那你既然被那妖魔掳去了,怎么还好好的?”齐昌也不理会他们,而是继续向木香问道。

“哦,是这位小公子救了我,是他把我从那妖魔洞府中救出的。”木香话语中不觉带着感激之情。

“嗯。”齐昌微微的点了点头,似乎表示对韩冲的肯定。

“后来三爷又和这位小公子重返到那洞府之中去捉那妖魔去了,也不知那妖魔现在”木香说道这里不由向韩冲和齐督看去,她似乎想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个什么答案,并且这个答案最好和她心中所想保持一致,那就是那妖魔已然被他们杀死了。

“那妖魔已经死了。”韩冲看着木香道,他知道木香心中依然对那妖魔忌惮的很,若是知道那妖魔已经被他杀了,必定是一块大石终落了地。

“真的。”木香忽然欣喜起来,却似乎感觉自己有些失态,便又收敛了些。

“那妖魔的确死了,不过又来了一个。”韩冲说着向齐督看去,他话中之意明显是针对齐督。

“你。”齐督愤愤的瞪了他一眼。

“督儿,这女子说的话是否属实?”齐昌问道。

“回禀伯父,她说的的确不假,可是这又怎么能证明督儿就跟那妖魔有关系呢,况且那妖魔还是被我所杀。”齐督道。

“你胡说,就凭你。”韩冲愤怒道。

“这位小兄弟就因为争强好胜,非要跟我争这个功才对我抱有杀心。”齐督继续道。

“你胡说,你这个满嘴谎话的家伙,我要将你碎尸万段。”韩冲忽然暴怒起来。

“好了,你们谁都不能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齐昌忽然大吼道。

而此刻齐督心中一片得意,从眼下来看,谁也没法出面证明他跟那黑衣人有着某层关系,毕竟当时只有韩冲一人在场。他不禁露出丝丝阴笑朝韩冲看去,而韩冲也已然察觉到了,心中更是怒气大增。

“既然事已至此,其他问题都不重要了,眼下只有搞清一个问题事情就可以解决了,那就是木香到底是怎么被掳走的?”齐昌又道。“木香,难道你一点都不记得了么?”

“奴婢真的不记得了,奴婢还是到了那妖魔洞府之中才睡醒过来的,不过奴婢相信三爷跟那妖魔绝对没有关系,因为三爷是好人,我这条命就是三爷捡来的。”

她这话在这样的场面之上说出口,正像是给齐督吃了一颗爽心丸,犹如炎炎烈日下一股凉爽的风。齐督心中更是大悦。

“既然大家都是空口无凭,小兄弟”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猛然听见大厅之外一股劲风吹了进来。

“杀我孩儿的小儿,拿命来。”一声暴呵声响起,整个大厅几乎都震颤了,来人正是齐浪的父亲齐誉。

“三弟,不可动手。”齐昌急忙道。

然而那齐誉正处在丧子之痛的情绪当中,那肯听他这话。陡然间,一把利剑带着紫色的光耀直往韩冲的心窝插去,韩冲红岩迅疾一出,死死的挡住了那一剑,两剑相撞之下,骤然掀起了一股灼热的气浪,将附近的茶杯座椅都垫到空中,摔的粉碎。

第二十九章 齐家太祖

齐誉咬牙切齿非要至韩冲于死地不可,可是韩冲也因为对齐督恨之入骨,竟也将这份愤恨转嫁于此。

陡然间,两把利剑在大厅之中你追我赶,已战到十几个回合,剑气所过之处,顿时墙地爆裂,碎石横飞。

“快快住手。”齐昌眼看这修建已有三百多年的厦屋眨眼就要化为灰烬,不觉吼道。

然而,两人激战正烈,谁若先停手,就很可能会被另一方伺机而杀,故而,谁也不肯罢手。

刹那间,整个屋子都倒塌下来,屋内所有齐家族人都迅速冲飞而出到了屋外。

“三叔,我来帮你。”齐督身形一抖,随手摸了一把剑就向着韩冲杀去。

他之前在与韩冲的对决过程中已然受挫,丢尽颜面,吃了大亏,可是他又绝非韩冲对手,即便想要报仇都难。

然而,现在却不同了,他有了一个帮手,这个帮手正好与他有着同一个敌人,他哪能错过时机,只要将韩冲干掉,他与那妖魔的事就会不了了之了。

一时间,两把利剑一左一右对着韩冲的面门攻去,韩冲主要想防住齐誉的快剑,却又害怕齐督从中偷袭,他那个家伙最会干这些下三滥的事情。

韩冲这才不由感觉可惜起来,炫金手镯已毁,要不然即便齐督一剑刺来,他也毫不放在眼里。

“嗙。”齐督那把剑在红岩剑锋之上迅速划过,而后那剑便断为两截,掉落在地。随即韩冲一个斜侧避过了齐誉的来剑,也顺势一剑向齐督刺去。齐督这时弃剑不顾,拼了命的避让开来,可最终仍是被剑气在身上划出一道口子。而韩冲心无二用,只顾着齐督一方,也不慎被齐誉的紫色剑气所伤。而后双方都各自退到一边。

稍顿片刻,齐昌正欲张嘴想要劝说什么,却见齐誉又猛地腾空而起,人形与剑形合一化成一道紫色的光束朝着韩冲飚射而去,就仿佛流星陨落一般。

电光火石间,那一柱紫色光束眼看就到了韩冲近前,韩冲虽之前受了点伤,但只是点轻微的伤。此刻他也蓦然腾冲而起,时间拿捏的恰到好处。齐誉那一剑自然已是劲势难收,而韩冲却正好避开了锋芒,反倒在腾冲之时,不断蓄积着这一股强大的剑势。而后破风般朝着齐誉斩去。

齐誉自知这一剑要扑空,随即身形一动速度渐渐降了下来,剑尖在地面上一点,但地面上仍出现一个深陷的凹坑。而齐誉正借着这股点地之力反弹而起,正好迎着韩冲而去。

刹那间,两股骇人的劲气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波纹向一点聚拢。

“嘭。”两剑撞在一起,可所有人只看到一道红色的光芒与一道紫色的光芒不断在空中舞动着。俨然那两把剑上的光耀随着剑气的波动已将两个人形遮掩住了。

“这小子死定了,他不知道三叔的剑法何其了得。”齐督道。

“你三叔的剑法固然了得,但他的那把剑却比不上那小子的剑。”齐衡仔细观察道。

“我听说三叔那剑是上古时代传下来的神兵,怎会抵不过那小子的剑。”齐督好奇道。

“没错,上古时代的确有不少神剑流落下来,但是每一把剑的威力却也相差甚远,难道你看不出那小子的剑也绝非凡物么?”齐衡道。

齐督闻言不禁又向韩冲看去,陡然间,一道红芒劈出,竟划过一面红墙,宛如彩虹一般。而后那红岩剑便击在那带着紫色剑气的长剑的剑鄂之上,顿时齐誉感觉手掌一震,掌中利剑随即抖了一抖。韩冲抓住时机,闪电般又一剑回窜而来,这一剑比之前那一剑劲势更加威猛。齐誉见状一惊,旋即握紧手中长剑抵挡。但不知怎么的似乎有些力不从心,这一剑轻轻就被韩冲那红岩剑压到一边。就仿佛一块千斤巨石和一块小石撞在一起,那千斤巨石的威力自然要压过小石好几头。

齐誉心境立即发生了巨大变化,他自以为手中的利剑威力无穷,可却在这一刻似乎小巫见到大巫一般竟落于韩冲手中红岩的下风。

“嘭。”韩冲剑如迅雷,齐誉恍恍惚惚只看到剑影,那红岩便已抵到了他的剑脊,随即一剑扫过,齐誉竟来不及抵挡,手中的利剑便被击落掉地。

“我并不想妄杀好人,你儿子是他咎由自取,他若不来杀我,我与他素不相识,并无仇怨,又怎么会去杀他。”韩冲长剑抵在齐誉胸前道,但他并无杀心,随即收剑转身。

然而,齐誉却是愣愣的站住了,似乎脑海之中一片朦胧,他看向韩冲的背影,忽然间,原本木然的脸面上陡然显出一丝阴狠。旋即,心神一动,一把飞剑自身体之中飞出,直向韩冲后脊刺去。

那飞剑如电般穿梭,破空而去,竟丝毫没有声响,眼看就贴到韩冲的衣襟,即便再想闪躲也来不及了。“当。”高空之中忽的又飚出一把飞剑直击在齐誉那把飞剑之上,顿时那飞剑就偏离了轨迹。

韩冲闻声这才惊觉,竟没有想到齐誉会暗算他,固然仍有些小儿心性。

“我饶你一命,你还敢暗算我,你堂堂齐家尽都出些小人。”韩冲对着齐誉怒斥道。

齐誉一时没有得逞,却又被韩冲这般说,自然在族人面前有些羞愧难当,不禁低下了头。

而在场的其余齐家族人听到韩冲这话心中也很是愤愤不悦,不过另一方面他们对齐誉刚才的行为也很是不满,没想到平日光明磊落的堂堂齐家三家主竟然会出暗箭伤人,简直就是败坏齐家门面。

“哼,你既然对我不仁,那就休要怪我不义了。”韩冲龇着牙发恨道。

说话间他已将红岩剑提到身前,身形之上陡然爆发出一股汹涌的气势。

正要一声暴呵而冲,却听到天空之中一阵洪亮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似乎响彻百里道:“九公子,且慢动手。”

那一字一字说的平稳缓和,所有人闻声都不由向天空看去,这才见到一个白亮点从天空之中慢慢向他们靠近。

事实上那白亮点飞行速度极快,片刻,就现出了清晰的模样。原来是一位身穿白袍,头发苍白,几乎齐腰的老者,那老者仙风道骨,只是看起来比齐昌还要大上许多。

“太祖太祖爷爷。”齐昌忽然微张着嘴吃惊道。

在齐家的宗祠之中挂有一副画像,那画像中的人正是齐家建族先祖,也正是眼前这位老者。不过齐家族人谁也不知道他竟然还活在世上。

“太祖爷爷。”,“太祖爷爷。”“太祖爷爷。”

一时间齐家所有在场族人都不禁失声叫道。

而后大家都跪倒了地上,叩拜不起,只剩下韩冲独站着。

“孩儿们都起来吧。”那齐家太祖笑道。

“太祖,你老怎么”齐衡话只问了一半却不敢问下去了。

不过那齐家太祖已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自三千年前起就不在过问家事,一直潜心修炼,现已达到至形境,所以才能够活到现在。”

“至形境可享有万岁寿命。”齐衡吃惊道。

“正是。”那齐家太祖满面慈祥道。

他说着又向韩冲看去:“老朽给九公子施礼了。”那老者随即躬下了身子。

所有人都惊异不已,为什么太祖爷爷会对这个小儿这般恭敬。

“九公子。”齐昌自语道,不禁沉思起来。

“你真是齐家的什么太祖?”韩冲眼睛上下打量道。

“正是。”那老者始终面容祥和点头道。

“刚才是你救了我吧,我看你这样倒像是个好人,既然这样我也不打了,这事就由你主持公道吧。”韩冲道。

随即韩冲将齐督与那黑衣人之间的事情又讲述了一遍,而关于齐浪之死的经过他也没有隐瞒。

一时间,那齐家太祖听来不禁有些诧异,随即向齐督问道:“有没有这回事?”

“太祖爷爷,你可别听这小子信口雌黄,他杀了齐浪,打伤了几位弟兄不说,还在齐府大闹,搞得人心不宁,还请太祖爷爷发发神威将这小儿给处置了。”齐督赶忙解释道,不过这次的态度却比先前慌张了许多。

“我齐家相传三千余年,家风甚严,重来没有人遁入过歪门邪道,若是之后哪个敢破了家规,我定然不会饶恕。”那齐家太祖并没有理会齐督,却是凛然道。

他此话一出,齐督脊背上顿时沁出一阵冷汗。

然而那齐家太祖再没有说话,却是信步向前走了一段,忽然却在齐督身前停住了脚跟。刹那间,他已握到齐督的手腕,而齐督竟一时没有察觉,等他发现之时,心中已不禁大骇起来。

“你说你没有入魔道?”那齐家太祖忽然眯起眼看着齐督正色道。

“孙儿真的没没没”齐督打颤道,几乎吓得魂飞天外。

一时间所有人见状都不由大惊,之前齐督还振振有词,一副事不关己,泰然置若的样子,居然到了这个时候却不敢吭声了,难道说他惧于太祖的威严,又或者说他真的入了魔道。

一些人心中各自狐疑起来,就等着太祖爷爷将那个最后的结果揭开。

“哼,你休要骗我,我适才已经感觉到了,你脉络之中蕴含着一股异于寻常的邪气,而这种邪气只有修魔者才有,你还有何话好说。”那齐家太祖一改之前的慈祥面貌。冷然道。

骤然间,所有人都大愕不已。更有人甚至嚷道:“齐督,你这个齐家败类,将齐家的脸都丢尽了。”,“你这个伪君子”,一时间,族人们都变惊愕为愤慨。

“太祖爷爷饶命,孙儿的确习过一些邪门歪法,孙儿知道错了。”齐督知道哄瞒不过,突然跪在地上,哭诉道。

“你这个孽子,想不到想不到我今天就要替齐家清理门户。”齐衡气愤至极,他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真的入了魔道,这对于他来说打击实在太大了,随即一声暴呵,举掌便向齐督扑去。

齐督停止了哭声陡然抬眼,眼瞳之中又现出一轮红晕,只是那红色越发变的浓烈。随即一掌推出,正好与齐衡那一掌相碰。

陡然间,两人都不由向后退去,齐督已然受了伤,可他却毫无痛苦之感,竟忽然大笑了起来,就仿佛癫狂了一般。

齐衡虽然境界高了许多,并没有被齐督那一掌震伤,但齐督那一掌可是黑风掌。无论对方受伤轻重与否,都已然中毒。

忽然间,齐衡身体之上竟冒出一股股黑烟,身上的皮肉仿似燃烧了一般,已然被腐蚀。这就是黑风掌的毒辣之处。

“畜生。”齐昌见状怒道,他想不到齐督连自己的父亲都会伤害,俨然已受到魔性的驱使,他身体之中忽然飚出一把飞剑,直穿齐督的心窝。

眨眼间,齐督痛苦嘶哑着瘫倒在地身体便化成一股股浓烈的黑烟向外散去,直到剩下一堆残骨碎肉。

今天三更吧,

第三十章 恕不远送

齐督已然身死、而齐衡因为中了黑风掌,身体上的皮肉也一点点的被腐蚀,化成一股股黑烟。

“快让他将这丹药服下。”那齐家太祖将一枚黄色丹丸扔到齐昌手中。

随即齐昌便将这黄色丹丸塞入齐衡的口中,片刻,齐衡身体之上再无黑烟冒出,身上的皮肉也渐渐不再受到那黑风掌的腐蚀。只是先前已经被腐蚀掉的皮肉使整个身体的机体结构受到了巨大破坏,想要一时半会恢复正常恐怕也是不太可能了。

“扶他回去好生休养。”齐家太祖怆然道,“真是家门不幸。”

“老前辈,这事都因我而起,况且我还杀了齐浪,你现在想要怎么处置,我都绝无怨言。”韩冲看了看那齐家太祖道,他心知齐家现在死的死,伤的伤,好些人还处在悲伤与愤慨的情绪之中,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和齐督的事而起,若不是他竭力要惩治齐督,也不会发生现在这些事情。

“不,九公子没有错,要错也错在我齐家这些后辈身上,我反倒还要答谢九公子,若不是九公子决心将齐督这个邪魔纠出来,我齐家日后还不知道会摊伤什么大祸。”那齐家太祖正言道。

“老前辈,你做事秉公无私,真的令晚辈非常敬佩。”韩冲谦恭道。

“呵呵,承蒙九公子夸奖,老朽受之不起。”那齐家太祖脸面上稍稍露出了些悦色,向韩冲看了看忽然又道:“九公子是一个人出的城主府么?”

“我”韩冲吞吞吐吐,突然脸色一变惊异道:“咦,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哈哈哈,不光是九公子,风陵城城主府每一位公子老朽都认识。”那齐家太祖道。

“什么,他是城主府公子。”,“不会吧。”有好几位齐家族人不觉惊异道,这些人大多先前都对韩冲有失礼之处,这会儿却是有些慌张起来。

虽然他齐家是风陵城三大家族之一,但即便如此,势力又怎么能与城主匹敌。若是先前对这位九公子的无礼之处被城主知道了,想必那城主也不会善罢甘休,岂不是惹祸上身么。

“哦,老前辈一直潜心修炼,又从未与我们见过面,你又怎么知道我等兄弟。”韩冲问道。

那齐家老祖并没有答话,只是笑笑的摸了一把长须。

然而,韩冲忽然又道:“老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不知前辈能否明示。”

“九公子请讲。”

“晚辈先前听说这风陵城中的高手境界不过一品,可是今日见到老前辈,晚辈才觉恍然,难道晚辈先前听说的都不属实么?”韩冲道。

“呵呵呵,正所谓山外有山,所谓的高手也只是你看到的,而那些真正的高手又怎么会拘泥于一些凡物俗事,岂会在意别人的区分划类。风陵城中的确有一些隐姓埋名的高手,这些高手的境界早已突破了凡人境,可是他们只专心于修炼,不问世事,所以,他们就不在这所谓高手的划分之内。”那齐家太祖道。

“哦,原来如此。”韩冲恍然道。

正在这时,忽听一阵脚步声响从院落之外传来。

韩冲不觉看去,见那来人,脸面之上顿时显出一阵惊喜之色:“师傅,你怎么来了?”

狄扬显然有些不悦道:“你怎么连招呼也不打就私自出府,若有闪失,该如何是好。”

“我”韩冲一时无言以对,想了一阵忽又问道:“父亲与娘亲知道了么?”

狄扬一时不答,只愤愤的站着。

随后又有几人走进院落之中,当间那人身披一件黑色长袍,头顶之上戴着一个遮颜的帽子。

韩冲尽管没有看清那人的脸,只看他的身躯,就已然猜到了那人是谁。

“父亲。”韩冲叫道。

说实话,他绝想不到,父亲韩措竟然会为了这么点小事亲自出马来寻他。他心中着实惊慌不已。

因为他知道尽管父亲非常疼爱他,可他也见过父亲大发雷霆时的样子,他现在已然将父亲逼出府来,父亲必定动怒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处置,会不会像韩坤那样被关禁闭,或者说更加严厉。

韩冲脑海之中正飞速的思索着,却见那人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道:“冲儿,你怎会到齐府中来?”

“我”韩冲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愣在那里。

“呵呵。老朽见过城主。”那齐家太祖这才笑道,方才韩措进入院落之中只顾着问韩冲话,他一时也不好插嘴,现下才找准这个空档。

“你是?”韩措微蹙着眉,似乎对这人颇有印象,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老朽乃齐氏先祖齐公雨也。”

“啊。”韩措虽心中对这人似乎有些眉目但仍不觉吃了一惊,他绝没想到时光已过去三千载,这齐家先祖仍然在世,便诧异道:“前辈,你”

“老朽自从跟随韩将军为大梁国开疆扩土,得了封赏以后,从此便归隐了,一直住在风南山中潜心修炼,才到了现在的境界,活了这般岁数。”齐公雨解释道。

“原来如此,前辈不贪图荣华富贵,落得逍遥自在,真是令晚辈即羡慕又敬佩。”韩措也已料定只有这重可能性。

“老朽心性如此,做不了大事才只好弃荣华富贵而去。”齐公雨谦道。

“前辈过谦了,前辈的名望晚辈早有耳闻。”韩措道。他这时又不觉向韩冲瞟了一眼,他现在只想知道,韩冲出府这些日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怎么又跟齐家扯上关系。

齐公雨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料知韩措心中所想便道:“老朽愚钝,哪有什么名望,若不是韩将军抬举,我齐家也固然不会有今日。而且除过韩将军一世英名之外,韩氏后辈们更是出类拔萃,老朽想不到九公子小小年纪就已能做出破杀妖魔,除恶扬善的事了。”

“哦,有这等事?”韩措疑惑道,随即向韩冲打量了一番。

韩冲忽听那老者这般夸赞自己,心中自然也是喜出望外。而且他也仿佛从父亲的眼神之中辨出父亲似乎并不因为他私自出府的事而那么生气了。

“此事确实不假,九公子在风陵城外的一处荒山上袭杀了一位黑衣人,那黑衣人以血嗜还型,正是魔道中人,不巧一次行恶之时被九公子撞见,自此九公子才想方设法将他破杀,总算除了一害。”齐公雨概述道。

韩措闻言脸面上不由露出了丝丝喜色,满意的点了点头。

至此韩冲那原本内心之中的慌张与不安这才稍稍平缓了些,他已然从父亲的态度中感受到父亲很可能不那么怪罪自己了。毕竟他虽然不经允许私自出府,但至少也做了一件令父亲感觉骄傲的事,两项相抵,也算为自己减轻了过错。

“不但如此,还揪出了一个同党。”齐公雨继续道。

“那妖魔还有同党?”韩措似乎有些好奇。

“城主有所不知,此事若说出去必然有损我齐家名誉,可是我齐家一项不庇佑坏人,哪怕这坏人就是我齐氏族人。”

韩措似乎听出一些眉目,却听齐公雨接着道:“那同党便是齐家第十六代传人齐督,不过请城主放心,那败类现已被杀死。”

韩措点了点头,随后道:“老前辈,晚辈先行告退了,想必犬子也已给府上填了不少麻烦,还请前辈海涵。”

“呵呵,若不是九公子,恐怕我齐氏一族就要遭受大祸了。”

韩措仍是谦恭的点了点头,并没答话,随即离去了。

随后韩冲也向齐公雨拜别了,他自之前齐公雨秉公无私处置了齐督加上刚才又在父亲面前对他的一通夸赞,自然对这位老者形成了满腹的好感。而后也跟随着父亲韩错一通离去了。

“城主,九公子,慢走,恕老朽不远送。”齐公雨施礼道。

第三十一章 母亲的揍

院落之中,一奴仆缓慢走来,还没等他禀报就忽听韩措道:“他来了么?”

“九公子现已在外面等候,只等城主传唤。”那奴仆道。

“让他来内堂见我。”韩措说着就向着内堂之中走去。

不多时,那奴仆就领着韩冲向内堂之中走来,而后那奴仆便自觉退了下去,只留下他父子二人。

“父亲。”韩冲看着韩错的背影道。他心知父亲命奴仆唤他来,必定是为了他私自出府之事。当然他也知道,即便他此次出府做了一件顶了不起的事,父亲仍是会责罚他,只是不知会是怎样的责罚,他心里已然决定,无论对他做出什么样的处罚,他都欣然接受。

韩措一时并无反应,他只细细看着墙上的一幅画,仿佛已经出神。

韩冲见父亲不语,也不禁朝那画看去,那画上画着的居然是一副小儿斗兽图。只见那小儿披头散发,赤裸着上身正抓着那猛兽的两个犄角,而那猛兽却是抵挡不住,两条后腿几乎都要跪倒在地上。

韩冲亦被这画吸引住了,可这时韩措却忽然转过身来。

“父亲。”韩冲目光不由从那画上收了回来,又叫道。

韩措仍是毫无反应,在紫檀椅上坐定,半晌才开口道:“我儿此次出府感觉如何?”

“孩儿出府那晚便遇到了那妖魔,只与那妖魔缠斗了几日,其他倒没有遇到什么事,别无感觉。”韩冲道。

“我儿虽年幼,但已然能斩杀妖魔,匡扶正义,真是了不起啊,不亏是为父的好孩儿。”韩措道。

“孩儿只是那晚恰巧遇到那妖魔,一时好奇才摊上了这事,算不得什么。”韩冲谦虚道。

“哦,看来我儿不但武功高深,而且为人还谦逊的很啊。哎呀,要为父怎么夸你好啊。”韩措故作一副伤神的样子。引得韩冲不禁格格笑了起来。

然而,韩冲笑的正兴之时,却听韩措手掌在桌上猛的一拍忽然一声爆呵:“哼,你还有脸笑。”

韩冲见状立时止住了笑声,原来先前父亲说的那些话都是反话,这一声爆呵才是他真实的情愫。

大人的世界真是不懂,一下让你笑,一下能叫你哭,一时间,韩冲只得诺诺的站着,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你如实说,谁允许你出府的。”韩措忽然又转换了口气冷冷道。

“孩儿自行出府,未告知任何人。”韩冲道。

“那你为何要出府,所为何事?”韩措问道。

“孩儿,孩儿自觉武功高深,所以……”韩冲诺诺的不敢将最后几个字说出来。

“所以你就擅自出府,但你可知府中的规矩。”韩措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孩儿知错了。”韩冲垂下了头,眼泪几乎都要落下了。

韩措沉默了一阵道:“为父知道你生性好强,自觉武功境界不俗,一心想跟你大哥二哥一样去服那“漂游役”,可为父先前就已经说过现如今世道险恶,等过上两年自然会让你去服那“漂游役”,你又何必性急。”

韩冲低头沉默不语,自知此刻唯有沉默以对,任何的话语都极有可能换来父亲更加的愠怒。

韩措说着顿了好一会儿接着道:“不过,你此次出府,毕竟做了一件善举,也算得到了历练,看来你的确有过人之处。”

韩措忽然想了一下又道:“也罢,不经历风雨你怎么能算是历练,若为父一味将你护在怀里,你又怎么能成长,这样吧,三个月以后你再来见为父,到时为父自会交给你一个可以考验你的任务。”

“父亲,你不责罚孩儿了么?”韩冲忽然欣喜道。

“你这混小子,为父不责罚你,你倒很难受似的。”韩措脸面上也显出一丝丝的笑容。

“谢谢父亲,孩儿要去见母亲了。”韩冲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激动,他原本以为,父亲多少会给他一点惩罚什么的,然而,父亲却只是呵斥了几句,却什么惩罚也没有,反而,还让自己三个月以后再来见他,交给自己一个什么任务,这不正符合自己的心思么。

想到这里韩冲心里不由泛起一股股感激的情绪,父亲对他实在太偏爱了,偏爱到他自己想起来都有种无以回报的感觉。

******

“娘亲,娘亲,我回来了。”韩冲走进慕容绯的寝宫之中就高兴的大嚷起来。

慕容绯闻声就在一帮侍女丫鬟的簇拥下迎了出来。

“娘亲。”韩冲见到慕容绯就毫无顾忌一把搂住了她的腰。

“多大的孩子,也不嫌丢人。”慕容绯瞥了瞥近旁的侍女们道。

那些侍女丫鬟见韩冲这幅样貌,就仿似个没断奶的孩子一般,不觉捂嘴笑了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慕容绯对那些丫鬟们道。

“是,夫人。”那些丫鬟侍女们随即就各自退了出去。

而正在这时,慕容绯那原本祥和的脸一下子怒了起来。她之所以要那些丫鬟侍女们离开,就是为了要单独训斥韩冲一顿,以免在众人面前伤了韩冲的颜面。

“你这混小子,小小年纪竟会说谎了,你说,你骗为娘说要潜心修炼,为何却私自逃出府去。”慕容绯满脸怒容道,实际她也只是装出这样一番样子,有意将韩冲震慑住。

“娘亲,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保证以后绝不再撒谎了。”韩冲诺诺道。

他此时只感觉到故景重现了,先前在父亲韩措那里已然受了一次训,可到了母亲这里却又要重复一次,真是无奈的很。

“你这孩儿,为娘一想起这事,就恨不得揍你一顿,你给我把脸转过去。”慕容绯汹汹道。

“啊。”韩冲诧异道,仍是按照母亲的吩咐办了。

可哪知这一转,母亲慕容绯倏的一个巴掌就拍在了韩冲屁股上,紧跟着又狠狠的拍了几下。

韩冲多大的能耐,徒手杀死是十几头金威火狮,出府大战黑衣妖魔,最终将他击杀,而后又大闹齐府,杀了齐浪,大战齐誉,都毫不落下风。可到了母亲面前,即便母亲仅凭缚鸡之力罚他,他也只有忍受挨打的份。不过这点痛对于韩冲而言就如蚁夹一般不足挂齿,就算母亲这么打上十天半个月,他也毫不在乎。只不过母亲这样气恨发泄,他也得顺着母亲的意。随即就装出一副痛苦不迭的样子嚷嚷了起来,屁股直往里收。

慕容绯还以为他真的疼了,旋即就收手不打了。“以后给我长点记性。”

“是,娘亲。”韩冲揉了揉自己的屁股道,实际上他却是出奇的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被母亲揍的感觉。毕竟仅凭母亲的力气完全不能致使他受伤或者造成疼痛,反而却让他有了一种亲切感,一种母爱恩泽的亲切感。

就在刚才母亲揍他的过程中,他几乎都要笑了出来,他看着母亲卖力的样子,嚷嚷的声音,可是却始终不能对他造成肉体上的受挫以致使他觉醒。不过韩冲却仍是觉醒了,就在刚才那一刻他已然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他于是在心中暗暗发誓日后再也不会对母亲说谎骗的话。

“说,你这趟出府都做什么去了?”慕容绯问道。

“孩儿此次出府杀了一个妖魔,还在齐府大闹了一通。”韩冲嗫嚅道。他似乎感觉自己无论说什么此刻母亲都不会原谅他撒谎的事。

“你杀了一个妖魔?”慕容绯诧异道,因为他一直处在寝宫之中并没有事先得到告知,所以这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

“嗯。”韩冲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大闹齐府?”慕容绯又问道。

“因为齐府之中有一位族人也跟着那妖魔遁入了魔道,残害了无辜的性命,孩儿一时愤怒就想要替天行道,哪知齐府却出动了不少人前来相救,这样才闹到了齐府之中。”韩冲解释道。

“你一个小毛孩子斗得过那些多人么?”慕容绯淡淡道。

“斗是斗的过的,只是后来有人出来主持公道,才将这事了解。”韩冲傲然道。

“谁?”慕容绯看着韩冲的样子,想他小小年纪就已会吹嘘自己,不禁心中感觉好笑。

“好了,娘亲,等日后空了孩儿再跟你细细讲来,外面的世界可有意思了,而且父亲还答应了孩儿,等三个月以后,要孩儿去见他,他会交给孩儿一个任务。”韩冲仍是装模作样的揉着屁股道。

“任务,什么任务?”慕容绯好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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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义子

“孩儿也不知是什么任务,估计父亲也是为了让孩儿得到历练吧。”韩冲道。

“那既然如此,你这几月就要好好修炼了,再不可擅自出府。”慕容绯说到最后几个字眼睛已是瞪的老大,想来她心中的怒气并没有随着刚才对儿子的一顿揍而全消。

“我的好娘亲,孩儿知道了,孩儿哪还想再遭揍啊。”韩冲龇着牙假装疼痛道。

慕容绯心中好笑,却也似乎感觉到自己方才出手有些重了。

然而,他忽然却道:“冲儿,今日宫中有客来访,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谁?”韩冲问道。

“易夫人和你八哥韩成。”慕容绯回答道。

“八哥也在?”韩冲兴奋道,八哥韩成,他是了解的,和他年纪差不太多,之前也和他接触过。在城主府之中,若是非要找出一位能和韩冲交上心的公子,也只有韩成了,毕竟两人岁数相近,加上两人都小儿心性,颇爱玩闹,所以自然就兴味相投。

“是啊。”慕容绯似有些烦了,她知韩冲虽然对武功修为之事,很费心思,但尽管如此,也只是个小儿,小儿哪有不爱玩闹的道理。所以一听到韩成在此就兴奋不已,故而自己也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

“哦,去玩了。”韩冲欣喜的便往内堂之中跑去。

“九弟。”韩成见到韩冲也是一阵欣喜,他在这府中也如韩冲一般,能称得上玩伴的也只有韩冲了。

“八哥,见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韩冲欢喜道。

“你们这两个小子真像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一旁的八夫人易欣笑道。

“是啊,是啊,同住在一个府中,见一面都像是十多年从未见过一样。”慕容绯从屋外走进来接道。

“九弟,你最近去哪了?”韩成问道。

“我……”当着母亲慕容绯的面,韩冲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好。这件事原本已经算是平息了,不料韩成却又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们两个小子去玩吧,也让我们清净,清净。”慕容绯道,她知道韩冲心中的顾虑,就以此岔开韩成的话题。

“哦,去玩了,去玩了。”两个小儿兴奋的向屋外走去。

然而,看着二人的背影易欣却是眼直呆呆,似乎眼神之中蕴含着某种感伤的情愫,眼球都略微有些发红。

“姐姐,怎么了。”慕容绯看着她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妹妹,若是我成儿有冲儿一半的天资与勤奋那该多好啊。”易欣感叹道。

“姐姐为何这般说,我看成儿这孩子乖巧懂事,已胜过冲儿许多。”慕容绯道。

“妹妹莫要哄我开心,我已知冲儿武功境界,那是成儿绝非能比的。”易欣伤感道。

“姐姐又何必在意这些,孩儿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与兴趣,何苦强求塑造,不过成儿尚小,姐姐的一片苦心他早晚会明白的,我看成儿这孩子将来必是有用之才。”慕容绯劝道。

“他现在不懂,将来又怎会懂,他现在武功境界低下,将来又何以立足。”易欣道。

“姐姐有所不知,冲儿当初也不喜武学,到后来却是自己要求习武,孩儿们的心思变化甚快,姐姐又何必忧虑。”

“妹妹难道会不知这府中的境况么,我只怕成儿将来会受大挫。”易欣道。

“姐姐多虑了。”慕容绯低眉道,易欣所担心的事情实际也是她所担心的,想那大夫人沈苏与二夫人李黛都是何等厉害的角色,将来一旦家主归天,哪还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不过好在韩冲的武功境界已然不俗,又颇受家主器重,她倒是不比易欣那般担心。

“我知妹妹在家主心中的地位远超于我,加至韩冲的影响力,妹妹自然不会担心这些问题,可是我与成儿就不同了,我今日来只求妹妹答应我一件事?”易欣忽然请求道。

“姐姐有话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自然会答应。”慕容绯道。

“我要妹妹答应我,将成儿收为义子,将来若是我归天之际,那成儿就是你的孩儿,你要将他视如己出,妹妹可答应。”易欣道。

“这……”慕容绯一时难以答应。

然而,易欣却是“扑通”跪倒在慕容绯的面前:“妹妹今日若是不答应,那我今日就长跪不起。”

“姐姐何苦这样,真是折煞我也,我答应便是。”慕容绯道。

******

“九弟,你方才还没有告诉我,你这几日到底去哪儿了?”韩成和韩冲玩闹了一阵又忽然问道。

“八哥,我这几日出府了。”韩冲似乎有些得意道。

“出府,是父亲命你去的么?”韩成道。

韩冲摇了摇头。

“啊,难道是你私自出府的?”韩成惊讶道。

还没等韩冲回答又兴奋起来道:“府外好玩么,我长这么大还一直没出过府去。”

韩冲晃了晃脑袋道:“我此次出府并不是为了贪玩而去。”

“那是为了什么?”韩成问道。

“八哥,你知道么,我在风陵城外的一座荒山上灭杀了一个妖魔。”韩冲道。

“啊。”韩成脸面上又是一阵惊异,这种事情他是连想都不敢想,以他现在的境界,也只能对付一些毫无功力的普通人。

“那妖魔厉害么?”他又问道。

“嗯,他只要在血嗜一人便可获得真身了,我估测他的境界至少也到了开汇境。”韩冲道。

“九弟,你真厉害,连妖魔都敢杀。”韩成道。

“八哥,你知道么,我杀了那妖魔之外,还去了齐府大闹了一场。”韩冲又道。

“哪个齐府?”韩成从未出过城主府对外面的世界自然不很清楚。

“就是跟先祖的那个齐公雨的府邸啊。”韩冲解释道。

齐公雨本人虽然许多人没有见过,但他的名号在风陵城已流传了几千年,韩成自然也是知道的。

“所为何事?”韩成问道。

“那齐家之中竟然有个人也入了魔道,还尊称那妖魔为师尊,害了不少人的性命,这事被我撞见了,你说我能袖手旁观么。”韩冲说着不觉一身豪气。

而韩成只是痴痴的看着,心中着实羡慕不已,“九弟,你实在太厉害了,我若是有你这样的武功境界就好了。”韩成似乎有些失意。

“八哥,你不要灰心,你只要潜心修炼,武功境界自然会大增的。”韩冲拍了拍韩成的肩膀道。

“咦,九弟,你此次出府难道父亲没有怪罪你么?”韩成忽又问道。

“父亲自然是怪罪了,不过我在府外做的这些事,也给城主府填了不少光彩,也算将功补过了,他也就斥责了几句再没说什么,而且父亲还答应我,等三个月以后会给我安排一个新的任务。”

韩冲说着原以为韩成又会不禁开口问他,然而这次韩成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似又心事一般。

显然韩成已被韩冲的话语带入了一种自怨自艾的情绪之中,他羡慕韩冲,同时也怨恨自己无能,他从小到大几乎都没有怎么和父亲接触过,几乎连话都没有说过,更谈不上赞扬,批评了。他知道父亲韩错一项只看重一个人的实力修为,哪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若是无能之辈,他也不惜的亲近。所以他心中多么渴望也能像韩冲这样天资超群,武功卓越。那样父亲必定就会像宠爱韩冲一样的宠爱他了。

“八哥,你怎么了?”韩冲看着韩成愣愣的样子道。

“啊,我没事。”

正这时候,却见一奴仆走了过来道:“二位公子,两位夫人有请。”

随后韩成与韩冲二人便又回到了内堂之中。

“娘亲,你唤孩儿来有何事。”韩冲向慕容绯问道,而韩成也站到了母亲易欣的跟前。

“成儿,从今日起你就是慕容夫人的孩儿了,快跪下叫娘。”还没等慕容绯答话,易欣就对韩成道。

“娘亲,这是何故?”韩成说着不明就里的向慕容绯看了看。

“成儿,我已与你娘亲商议过了,我见你与冲儿情投意合,索性就认你做个义子,你可愿意。”慕容绯看着韩成,脸面上显露出一丝只有母亲才具备的那种慈爱与和蔼。

韩成愣了愣随即喜道:“冲儿愿意。”而一旁的韩冲也跟着高兴起来。

“还不快跪下见礼。”易欣又催促道。

随即韩成便跪在慕容绯的面前道:“孩儿拜过娘亲。”

“嗯,好孩儿,从今日起,你与冲儿便要以一奶同胞相待,我也自当你是我的亲孩儿。”慕容绯随即看了看韩冲道:“冲儿,你听到了么。”

“孩儿听到了。”韩冲道。

随后慕容绯又将一颗吊坠送给了韩成。

“娘亲,那是何物?”韩冲好奇道。

“那是一颗容坠,可藏东西用。”慕容飞道。

“啊,原来是一个储物工具,怎么以前没见娘亲拿出来给孩儿,哼,原来娘亲疼八哥比疼孩儿还多。”韩冲气呼呼道。

“呵呵,冲儿小小年纪,就学会吃醋了啊。”慕容绯和易欣都不觉笑了起来。

然而,韩冲不再理会他们却又是喜笑颜开的拉着韩成的手向外走去。

第三十三章 主意

寝居之中,大夫人沈苏正端坐于一梳妆台前,任侍女们帮她梳理着长发,那头发悠长浓密,只是在发梢之中突露着几根银丝,不觉显出一丝丝苍老之感。“夫人,小人有事禀报。”那驼背男躬身道。

“说。”沈苏显出一副冰冷傲然的样子,显然没把这类下人放在眼里。

“小人得知,易夫人前几日去了慕容夫人的庭院之中,还将八公子过继给了慕容夫人。”那驼背男道。

“哦,易欣这个贱人,真是个墙头草,她早先想投靠本夫人,可本夫人不惜的搭理她,她又向李黛卖好,岂知那李黛也不是好缠角色,自然又扑了个空,想不到啊,她现在居然又去靠近慕容绯,这样趋炎附势之人,怎可以接近。”沈苏轻蔑道。

“夫人说的极是。”那驼背男附和道。

“那慕容绯又有何反应?”沈苏问道。

“慕容夫人已经接受了易夫人的请求,现在八公子已是她的义子了。”那驼背男道。

“哦,她倒是挺宅心仁厚啊。”沈苏阴冷着眼睛,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夫人有何打算?”那驼背男问道。

“那易欣想要依仗慕容绯,我偏要让她不能得逞,也叫那慕容绯看看,这城主府的后邸之中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宰。”沈苏阴狠着脸怒道。

正这时,一侍女不觉被吓得手指一抖,将沈苏密发之中的一根银丝连根拔了起来。

一阵痛感袭来,沈苏不由身子一晃,正好看着那根银丝从她的眼前缓缓飘过。

沈苏看得呆了,她怕是从来也没有想过,他的长发之中竟然生出了白丝,她根本不相信这个事实的存在,也不愿接受,她自觉还年轻的很。

然而,这根飘在眼前的银丝又如何解释,她似乎醒悟到,自己其实一直都在欺骗自己。可是这世上又有哪个女人甘愿接受这时间在身上留下的印痕。

她忽然手掌在那梳妆台上重重一怕,而后一阵暴呵道:“放肆。”

那侍女连忙跪倒在地,吓得浑身直打哆嗦道:“奴婢该死,奴婢知错了。”

“你的确很该死。”沈苏微眯着眼睛,仿佛一只看到猎物的猛虎一般,喘着弑杀的气息。“来人,将她推到豹笼中去。”

“夫人饶命啊,夫人,奴婢不敢了。”那侍女叫嚷着,却仍是被几个护卫推出了屋外,终逃脱不了身死的厄运。

一众人等见状吓的浑身直打哆嗦。

“褚贵你说我说的对么?”沈苏道。

“夫人说的甚是,只是在这府中若是要将易夫人和慕容夫人摆平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褚贵道。他心知在城主府中,夫人们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时日已久也没分出个谁输谁赢,毕竟在府邸之中谁也不敢兴师动众。

“嗯,你说的对,这事还要从长计议。”沈苏想了一下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夫人。”

旋即一众人等都躬身向屋外走去。屋子里只剩下大夫人沈苏一人。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响又重新打破了原本的一片安静,沈苏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仍是出神的看着那根银丝,他并不向那声音的看去却已知是儿子韩究来了。

“孩儿见过娘亲。”韩究看着母亲沈苏一直呆呆的望着一根银丝并没有理睬他不觉感到奇怪便又道:“娘亲,是否身体欠安,要不要去请位御医?”

“不必了,为娘的病治不好的。”沈苏淡淡道。

“啊,娘亲到底得了什么病?”韩究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为娘害的是心病”沈苏话中似带着感伤之意。

“莫非孩儿哪里又做的不好,让娘亲费心了。”韩究想了一下道。

“我儿没有不好,为娘害的是不愿看见自己老去的病。”沈苏怅然道。

“娘亲,等孩儿的武功修为超脱了凡人境,就去九千万里之外的困顿境域寻找返精草为娘亲炼制长生不老丹。”韩究道。

“我儿一片孝心为娘心领了,只是那困顿境域还是不要去的好,也不知有多少高手都葬身在那里。”沈苏道。

“可是娘亲,孩儿实在不愿看见娘亲发愁的样子,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能让娘亲永远年轻,孩儿在所不辞。”

韩究的话一片诚恳,可见他对母亲一片孝心,连沈苏这般铁石心肠的女人,听到儿子这番话时都不觉被感动了。

“罢了,罢了,人故有一死,我又何必妄自忧伤呢,好了,不提此事了。”沈苏淡淡道。

“我儿来的正好,为娘正有事与你商议。”她说着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娘亲有何事商议?”韩究问道。

“为娘知道你心性傲然,先前要你去跟那韩冲亲近,你肯定心中颇多怨言。”

她话刚说完,韩究就急忙接道:“孩儿不敢,娘亲要孩儿那样做也是为孩儿着想。”

沈苏向前迈了两步眼神却是看向院落之中的一颗槐树道:“你是为娘心头的一块肉,你想什么,为娘会看不出来么。”忽顿了顿变换了口气又道:“罢了,既然你不愿委身也好,倒叫人看轻了我们。”

韩究一时不语,他的心思他的母亲固然猜的没措,而现在他的母亲俨然改变了观念,正好顺了他的意,不禁令他暗自欣喜。毕竟他认为先前母亲要他跟韩冲亲近,在他看来就相当于对那小儿低三下四,他又怎会做那等卑躬屈膝之事。

“那慕容绯眼下可得势的很,况且仗着他那小儿韩冲现今深受你父亲宠爱,已然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沈苏忽然又道。

一听到韩冲这个名字,听到他深受父亲宠爱这些事迹,韩究心中就不由怨气顿生,嗔怒道:“娘亲,那韩冲有什么了不起,也不知父亲是怎么想的,难道他还想废长立幼不成。”

“放肆。”沈苏呵斥道,随即又向左右看了看。深怕这话被传到韩措耳中。

韩究不觉一怔,他没想到这话竟然触怒了母亲。

“我儿休要再胡言,谋大事者需能屈能伸,不要一点点不如意就发泄、抱怨,否则必酿成大祸。”,她知道韩究身为大公子在家主心中的地位却不如韩冲心中着实憋屈得很,就旋即换了个温和的口气警示道。

“娘亲教训的是。”韩究想了想又道:“娘亲,孩儿听说前些时日,那韩冲竟然私自出府,还去齐昌府中胡闹了一阵,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此事我早已听说,他小儿心性,就让他闹去吧。”沈苏道。

“可是……可是父亲竟然丝毫没有怪罪于他。”韩究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将那句他本不敢说出的话说了出来。

“你可知,他此次出府竟杀了一个妖魔,正好显摆出了他的实力,而你父亲也恰恰看重这一点。”沈苏说着又不觉向四周看去,忽然压低了声音道:“况且,他去齐府闹腾,也正合了你父亲的心意,所以你父亲自然就不会怪罪于他了。”

韩究不觉一惊,母亲话中的意思他似乎不太明白,却又似乎让他悟道了什么,不由暗自细细品味着。

“这些事暂且搁在一边,为娘眼下要做的就是先除掉易欣。”沈苏一想到这个人,眼神不禁变得阴狠起来。

“易欣,娘亲对付她有何用?”韩究有些诧异道。

“我儿有所不知,那易欣一项趋炎附势,为娘早看她不惯,而且她现已将她那小儿过继给了慕容绯,她便成了慕容绯的左膀右臂,摆明了是与为娘作对,为娘便要叫她吃点苦头,也好给那个慕容绯来个下马威,看日后谁还敢跟她交好。”

“不知孩儿能为娘亲做些什么?”韩究知道母亲对他说这些必定有用意便问道。

“为娘虽然这么想,但困于在这城主府中,为娘也不好大动干戈,所以就让你给为娘出个主意。”沈苏道。

韩究闻言低垂着头,便开始思索起来,不多久,脸面上就显出了一丝笑意。

“怎么,我儿已经想到了么?”沈苏看着儿子脸上的喜色问道。

“娘亲,你方才说韩冲此次出府杀了一个妖魔对么?”韩究笑问道。

“嗯,不错。”沈苏点了点头道。

“邪魔外道向来遭人痛恨,不如……”韩究说着就凑到母亲沈苏的耳边耳语了一阵。

沈苏听闻也一改冷然的面色,忽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连连点头。随即道:“我儿方法不错,只是不要弄巧成拙才是。”

“娘亲放心,孩儿自会把控。”说着韩究便退身走了出去。

今天是国庆节,早上一直在写,也没来得及看大阅兵,在这里补一句祝祖国繁荣昌盛

第三十四章 移幻梦境

房间之中,韩冲照常修炼着《易气助心诀》。

如今炫金手镯已碎,他便迫切想从这修炼过程中找寻到那保护气罩的奥秘。以使气罩能受自己的控制,从而在斗战过程中起到防御之用。

然而,事与愿违,他在之前的修炼过程中,随着体内的灵气越积越多,而后不断的运转便仍是会不觉进入到冥想之中,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他曾经尝试过好多次,就在那灵气在体内不断运转的那一刻,他已然极度强迫自己警觉,好让自己在进入冥想之时,却不失去意识,可是,当整个过程到了进入冥想的那一刻时,他的意识总是会不听使唤一般莫名消失了。纵然他使出浑身力量,也难以抑制那一种感觉的袭来。

这一次,韩冲进入冥想之中以后,依旧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万道星辉交织将他沐浴在其中,他体表之外的那道金光比之以前更加厚实了许多。

渐渐的韩冲恢复了意识,他感觉到经历了这次修炼,他的《易气助心诀》已然炼到第七层了。

而在这一年的过程中,随着他不断的修炼,他的内劲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几乎轻轻推出一拳都有几万斤之重,而且这还仅是内劲的一种外在表现,真正的内劲之力更是大的惊人。与此同时,身体也较之过去壮硕了许多,人也长高了不少,几乎与十几岁的半大孩子相差无几。

“光郎朗。”一阵铁器丢落在地的声音响起。

韩冲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从房间之中走了出来。

“八哥,怎么了。”韩冲看着一脸丧气的韩成问道。

方才韩冲在房间之中修炼《易气助心诀》的时候,韩成也正好在院落之中修炼剑诀。

自从他上次被慕容绯认做义子以后,他和韩冲两人几乎整日都形影不离,吃饭,睡觉甚至修炼都在一起。

“九弟,我为什么总是练不好,总是不得要领,你教教我该怎么做?”韩成看着韩冲无奈道。方才正是他一连数次炼化无果一气之下才将那剑扔在了地上。

“八哥,你不要灰心,练剑本来就是如此,当初我修炼紫星剑诀之时也是这样,一连练了好几日总是感觉不到剑的存在,可时间久了,练着练着,自然就有一种很神奇的感觉产生,然后就越练越轻松,越练越有感觉,只要八哥你不放弃,不灰心,慢慢的你总会悟道这剑诀之中的奥义。”韩冲俨然像哥哥一般对韩成劝慰着,而韩成却反倒像弟弟一般痴痴的看着韩冲道

:“九弟,我若是有你一半的能为就好了。”

“八哥怎么总有这样的想法,任何人的能为都是自己勤修苦练得来的,难道你不相信只要你够努力,你就会越来越好么。”韩冲道。

他此刻深深的感觉到韩成的心境已经出了问题。因为类似的话韩成已经向他说了好多遍。而韩成本人却是一直不知道用行动去改变自己的一切,总是一味沉浸在这种不良情绪之中。

“九弟,我的资质不如你,纵然我怎么努力也是白费功夫,说实话,我跟你在一起,我的内心总是会陷入一片压抑,你实力太强了,让我感觉很自卑,当然,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自身的问题,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想,也许我跟你在一起时间久了会拖累了你,所以我决定,从今天起,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在一起修炼了。”韩成弱弱的说道。

“八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会拖累我,我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很开心,难道你不这么觉得么?”韩冲听着韩成的话十分诧异,他竟没想到韩成会有这样的心思,便解释道。

“九弟,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我……我。”韩成说到这里竟然流下了眼泪。

事实上,韩冲对于韩成的过去并不太了解,在韩成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易欣为了要他将来在众公子之中出类拔萃,教导他时就非常严格,打骂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有时候还将他绑在门柱之上狠狠的用皮鞭抽,甚至有一次易欣气急之下竟将韩成安在了水中,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然而,这些方式在韩成身上并没有起到作用,却是适得其反,韩成不断没有按照他母亲的意愿慢慢变得超群绝伦,反而一天天变得自闭起来。

虽然易欣后来发现了儿子的不正常行为,也慢慢收敛了对于儿子的管教方式,但是过去的那些不愉快经历仍在韩冲身上留下了深刻的阴影,到了现在他做一些事情都不觉带有一种自卑的心理,而且这种心理已然发展成了性格,所以才导致韩成内在实际有着一种变质的脆弱。

“八哥,你怎么哭了?”看到韩成的眼泪韩冲不禁感到诧异,他想不通韩成是因何而哭,况且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哭这回事,所以他看到别人哭就有着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我没事。”韩成擦了擦眼泪道:“九弟,你安心修炼吧,我先走了。”说着他就径自向外走去。

“八哥。”韩冲看着韩成离去的背影叫道,说实话,他在这城主府中,也只有韩成这么一个玩伴了,他实际并不愿他走。

然而,韩成只转身惜别的看了他一眼,而后仍是决绝的向前走去,再没有回头。

“八哥,八哥。”韩冲随即又叫道,可是这样的叫唤显然已无法挽回韩成决定离开的心。

******

深夜,大公子韩究寝居之中。

“天色不早了,今日你们都回去歇息吧。”韩究对身旁的几个侍女道。

“是。”侍女们随即都退了出去。

整个厅堂骤然间变得悄然无声,而后韩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向着窗格走去,院落之中也已然一片寂清。随后他便灭了灯,回到了内堂之中。

内堂向里的方向有一个接近六十平方米的小居,那便是韩究的住处,韩究走进居室之中,在床榻近旁停住脚跟,而后鬼鬼祟祟的向左右看了一眼,便将那床榻移了开来。

原来在那床榻之下的地面上,有一个可容一人出入的小口,那小口与地面一班颜色,上面放着些许什物,极难辨清。

韩究打开那小口,而后从口上跳了下去,下面俨然是一个密室。不多时,韩究便到了那漆黑之地。

这里虽然一片黑暗,但是路径韩究却是熟悉的很,就如同到了白昼之地一样,显然,这个密室是他自己安设的,他也不止来过一次了。

韩究在密室之中走了一段,便到了一个架子近旁,随即从里面取出一颗巴掌大小的黑珠。那黑珠外面丝丝的冒着一股股热气,而内部却犹如萤火虫一般不断向外闪烁着光亮。

韩究将那黑珠握在掌心,而后轻敲了几下便沉声道:“鬼普。”

不多时,那黑珠之中的光亮就飘了出来化作一股雾气,然后那雾气慢慢的聚拢,变成一团人形模样,只是那模样并不俱全,正如一个鬼魅一般,浑身罩着一层仿似黑衣的物件,披头散发,长长的黑发将整个脸面几乎都遮住了,只能看到一张血红而残破的嘴巴。

“主人。”那鬼魅道。

“老普,你化形还需多少时日?”韩究冷然道。

“回禀主人,还需敖修九九八十一天。”老普道。

“嗯。”韩究点了点头道。

“主人亲来有何吩咐。”老普忽然问道。

“你先前对我说过,你有一种移幻梦境的术法,可有此事。”韩究道。

“确有此事。”老普答道。

“我记得你说过,若是将这术法作用于功力低下者,那人便会焕发魔心,久而久之就会修炼成魔。”

“的确,那移幻梦境的术法诡异的很,只要受了那幻境的挟持即便修炼成魔也必死无疑,只是在修炼的过程中功力表面上看起来会不断大增而已,可实际上却根本没有实质性的变化。”老普说着又问道:“难道主人想要这术法?”

“正是。”他说完这句话,样貌却忽然变得痛苦起来。“现在已是几时?”

“大概已到了三更。”老普看着韩究隐隐作痛的样子又关切道:“主人,你怎么了,像是受了重伤。”

“你不要多问,我只要那术法,快快传授于我。”韩究狰狞着脸道。

“好,我立马将法咒传授与你。”说着只见那老普残破的嘴角不断翻动着,而后一股股波纹状的音啸络绎不绝的传入了韩究的耳中。

不多时,韩究就已将那术法铭记在心。

“你自当安心敖修,切莫离开这密室,否则那法印的威力你是知道的。”韩究忍着痛苦向老普叮嘱道。

“是,主人。”老普看着韩究疼痛的样子也未多说什么,便又化作一股雾气,进入了那黑珠之中,顿时,那黑珠之中又开始闪烁着光亮。

第三十五章 阴谋

城主府一水塘近旁,韩成依靠在围栏上向着塘中机械式的扔着石子。那塘水清可见底,里面原本来往自由游动的金鱼却在那些进入水中石子的驱使下全数向安全地带靠去。

然而,韩成的眼神竟丝毫没有落在那水塘之中,却是直直的看向前方。不过,并不是前方有什么特别的景致深深的吸引了他,而似乎是因为他正处在某种情绪之中致使他出神了。

事实上,自打他决定摆脱与韩冲亲密无间的关系之后,他的内心之中却始终没有真的放下他和韩冲之间的那份情谊。

但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和韩冲之间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他若是一直跟随在韩冲身边,对他而言就是一种内心的极大打击,因为他本身就是自卑的,自卑的人和一个实力超群的人在一起会让他变得更加自卑。相反,他认为韩冲久而久之也会嫌弃他,因为往往实力超群的人是不惜的和那些实力低下的人为伍。况且,那样对于韩冲而言,也是一种无形的拖累。倒不如自己主动离开来的干脆一点,不然倒叫人看不起。

韩成一边扔着石头,一边在心头试想着,假如哪一天他的实力可以和韩冲媲美,那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了,他认为他内心所有的结自然就会全部解开了,他便可以顺顺当当的和韩冲朝夕相处了。他其实内心里着实舍弃不了韩冲这样的好兄弟。可是……

韩成思来想去,心中终是逃出那一种来自自身的束缚,以他现在的实力境界又怎么可能做到和韩冲媲美呢?除非韩冲从现在开始就停止修炼,或许过上几年之后,他们的实力才会处在同一个水准线上。

然而,这一切不过都是无稽之谈,这样的假设与想法又怎么可能成真呢?

想到这里,韩成扔出石子的力道不由大了些,他内心里一切的情愫又渐渐回归了原位,他又开始恨自己,不断的埋怨自己,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过无能。

“八弟。”韩成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却又感觉陌生的声音。

他转过头去,看着眼前那身着白色晶亮锦衣,一派风度翩翩的男子道:“大哥。”但他的样貌仍旧是那么的愁闷,并没有因为来人而改变脸色。

“八弟为何独自一人在此?”韩究问道。

“我……我看这塘中的鱼儿甚欢,所以便来此欣赏。”韩成答道。

“呵呵,八弟莫要骗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儿,难道看不出八弟的心思,你肯定是遇到难事了,来跟哥哥说说,让哥哥帮你解决。”韩究说着就一把搂住了韩成的肩膀。

然而,这一搂就仿佛寒冬腊月里一束温暖的阳光,韩成整个人不觉感到身体之中一股暖流正在慢慢的游动着,几乎将他的全身都温暖和滋润了。兴许是他内心之中那股自卑的存在,使他自己都不太明白,他是多么需要别人的关怀与安慰。

也正是如此,他内心之中本能的设防在这一刻却不知不觉瓦解了,就仿佛那原本坚硬的冰块遇到阳光的温暖就会自动融化一般,他几乎已将自己的心扉不觉间敞开,就等着别人轻而易举的破入了。

“大哥,我。”韩成看了看韩究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口。

“八弟你只管道来,你我都是兄弟,你的事我又怎会不管。”韩究道。

再一次看了看韩究,韩成忽然打定主意道:“大哥,我想问你,为什么韩冲小小年纪实力已然到了那般高深的地步,而我作为兄长却是与他相差甚多?”

“哦,原来是为了这事。”韩究顿了顿笑笑道。

实际当他听到韩冲这两个字,当他听到关于韩冲实力境界这些事情,他的内心就会条件反射般的一怔。韩成问他的这些问题其实他又怎会知道答案。连他自己都想有那么一个人能给予他一个确切的答案。他作为他们的大哥,实际上的实力又能比韩冲强上多少呢,他又何尝不感到困惑。

“八弟,你怎么能向韩冲看齐呢,你可是哥哥,而且韩冲也就杀死了几头火狮而已,若不是当时狄护卫去的及时,恐怕他早就命丧黄泉了,他实际没你想的那么厉害。”韩究想了想又道,他要以这样的解释来转换韩成以往的观念,他委实不想韩冲成为所有人话题的焦点,关注的对象和崇拜的目标,因为他感觉他自己才是该受人敬重的人,然而,韩冲的出现却打破了一切以往别人对他的看法,他自然恨透了韩冲,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想不到他堂堂大公子在父亲风陵城城主韩措眼中的影响力却输给了韩冲。然而,他又有何妙策能改变现状呢。或许他相信他对韩成这样的言语可能会拉回一点韩成的关注度,至少注意力不在韩冲身上就能够使他心满意足了。

然而,事实上,这些话对于韩成而言只不过是一种安慰而已,也是对他自己的一种安慰罢了。韩成绝不会相信他的话,甚至连他自己细细想来也不会相信。

“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想看到我难过,可事实就是事实,韩冲的能为府中所有人都知道,他连妖魔都杀了,实力又怎会弱。”韩成坚信道,对于韩冲的实力他也一直没有怀疑过。

然而,他这话听在韩究的耳朵里却是异常的刺耳。韩究没有想到他这般劝说,韩成仍是改变不了对于韩冲的看法,况且他们现在俨然是背着韩冲说的。可见韩冲在韩成心目中的位置。

韩究心中着实气氛不已,嫉妒不已。对眼前的韩成更是暗骂不止,心道:连这么一个傻乎乎的家伙都降服不了,实在太失败了。

然而,这一切的情绪活动韩究只将它藏匿在心中,外表上没有任何的显露。他违心对韩成道:“八弟,你怎会老是将眼光放在别人的身上,你有没有想想你自己,你不觉得,你也可以做到比现在更好。”

“大哥,没用的,我知道自己是个废材,别人只需几天就可以修炼到的境界,我却要花上好几个月,甚至更久。”韩成失意道。

韩究闻言忽然冷笑起来,脸面上不觉显出一丝诡异道:“是么,我倒不这么觉得,八弟,以我看是你心里出了问题,你若是换一种想法,你就会发现跟以前大不相同。”

“我天生就是如此,又怎么可能轻易就改变了呢。”韩成摇了摇头叹息道。

“这等小事,我可以帮你,大哥早跟你说过了,咱们是兄弟,你只要有什么难处,大哥一定会帮你解决。”韩究那充满阴鸷的眼神趁着韩成没注意不禁向他瞟了瞟,满脸皮笑肉不笑道。

“大哥,你有什么方法可以帮我?”听着韩究这般轻易就答应了自己,韩成自以为他会有什么可行的办法帮自己克服自身的困境,就迫切问道。

实际上,韩成也确实是个要上进的孩子,只是他本身资质的问题和他过去的那些不愉快经历造成的心理问题,才使得他现在的修为境界仅只能发生微小的进步,甚至停滞不前。自然现在的境况与他心目中期待的目标完全不符。所以,他的内心十分痛苦,并且在跟韩冲相处的这段日子里,这种感觉愈发明显,所以,他迫切需要能有一种什么方法或帮助改变自己,从而让自己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方法么当然有,只要八弟仔细看着我的眼睛即可。”韩究说着声音忽然变得阴冷起来,而后眼睛竟主动直直的向韩成看去。

“看着你的眼睛?”韩成还处在诧异之中,眼睛却也已和韩究的眼睛对接上了。

“你莫要乱动,否则一切都不灵验了。”韩究略略发狠道。

实际,他此刻正在给韩成施用移幻梦境的邪术,只要韩成稍微一动,这邪术便起不到作用,而一般这邪术的施用都是趁人熟睡之时为最佳时机,可韩究已然没那个心思。

而韩成恐于韩究的威严,加上自己的迫切需求,他竟然真的丝毫没有动弹,眼神呆呆的看向韩究的眼睛。

忽然间,一股股类似波纹状的能量从韩究的眼瞳之中释放出来,而后到了韩成的眼睛里,韩成整个人顿时一怔,不觉隐隐的有些困意,然而,他却是强打起精神,他自觉他的所有期望都凝聚在这关键一刻,只要稍有动摇就会前功尽弃,可他那知他已经走上了一条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头的路。

不多时,那能量释放就结束了。

看了看韩成的面貌,韩究不觉阴笑道:“八弟,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不错?”

“大哥,大哥,我只感觉好想睡觉。”韩成迷迷糊糊的说道。

“那好,你就躺着睡吧,睡一觉你就会发现一切都变得不同了。”韩究心中甚是得意道。

这一切的阴谋终于完成了,只是韩究现在所做的与他之前向母亲沈苏诉说的并不相同,至少他母亲现在还不知道那鬼魅老普的存在。

看着韩成熟睡的样子,韩究自觉阴谋已经得逞了,可是他内心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快感,他现在做的一切纯粹只是为了完成母亲交代的任务,而他内心深处真正想要除掉的人却是韩冲。

第三十六章的任务

韩成从睡梦之中觉醒过来,他睁开双眼,眼瞳之中竟倏的闪过一丝丝邪恶的红晕。而后脑海里骤然间一片兴奋。紧接着脑海之中似乎出现了一副副什么怪异的图案。

韩成不觉竟按着那图案炼化起来,只片刻间,他就猛然感觉到他的功力仿佛比以前任何时候的修炼都有效果的多。

韩成欣喜不已,想来韩究之前对他说的话果然不假,他已然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信心。到了现在,只要能迅速提高自己的实力,他根本就无心在意别的方面。所以,他也没有想过这些图案到底是什么。紧接着他又细细按照脑海之中出现的图案炼化起来,竟是越炼化,越是能够感觉到那种信心与自身实力正慢慢变得强劲起来。

*******

时光飞逝,短短三个月如白驹过隙般悄然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随着不断的潜心苦练,韩冲的境界已然有了突破,到了二品后期。

感受着浑身的力量,韩冲兴奋不已,“三个月已到,我该去见父亲了,也不知父亲会给我安排什么任务。”,随后他便兴冲冲来到韩措的寝居之中。

“父亲。”韩冲躬身道。

“我儿来此有何要事?”韩措一时竟忘了三个月前的约定便好奇问道。

“父亲,您忘了三个月前的约定么,您说要交给孩儿一个任务,现在已过了三个月了。”韩冲道。

“哦,为父想起来了。”韩措忽然笑了起来,而后又上下仔细打量了韩冲道:“嗯,我儿又比先前壮实了不少,个子也比以前高了许多,以你现在的能为就是让你去服那“漂游役”,为父也能够放心,只是在这之前,为父还要你做一件事情。”

“父亲,什么事情?”韩冲听父亲说到这里就隐隐感觉有些兴奋,想必这件事情就是父亲为他安排的任务。

“你可知为父在风陵城东面的雁琅山脉安插有三十万大军?”

“孩儿不知。”在府中没有任何人跟韩冲提及过这类事情,对于军队里的问题韩冲自然不清楚。

韩措并没有在意却道:“为父打听到,最近有一波人经常在夜间潜入军队之中偷袭,劫走了不少辎重粮草,还杀了几千名军士,为父已经多次派人在夜间严密监察,可无奈那一拨人武功高强,并且总是在把守严密之时就没了动静,而一旦有了空挡就又会在军营之中进行暗袭,来无踪去无影,所以为父现在怀疑军队之中有内奸,就打算要你混到军营之中查察此事。”

“父亲,这就是你三个月前说的那个任务?”韩冲问道。

“不,那只是个考验你的任务,而为父现在吩咐你做的事情却是个棘手的事情。”韩措道。

他考虑了许久才决定将这个事情交给韩冲去做,一方面是为了锻炼韩冲的能力,二来也是借这个事情好让韩冲慢慢接触一些军务中的事项,为将来让韩冲统领兵马做准备。不过,这件事在他看来绝不是件容易的事,甚至还存在一定的危险。另外,几乎动用了几万军兵也没有查处个水落石出,他不信韩冲去到军营之中就一定会对侦查起到关键性的作用,然而,好在韩冲武功高强,倒是能助一臂之力。左右权衡之下,韩措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个任务交给韩冲。

而正好韩冲现在满心的想要接受历练,迎接挑战,无论是什么任务,只要是父亲吩咐的他都决定去做,于是就满口答应道:“好的,父亲,不知孩儿什么时候可以启程?”

“你不要太过性急,此次任务非同小可,我除了派遣你之外,还要另选一人和你一同前往。”韩措道。

他心中自然有许多顾虑,虽然韩冲武功精湛,但他毕竟年岁尚小,对许多事情的应变能力自然比不上年长的大人。并且,他此次派遣韩冲去到军营之中纯粹只是给韩冲一个历练的机会,接触一下军营之中的事物,以此提高他的能力和见识。至于他能不能破获这起事件倒是其次,所以他不想韩冲出事,就顺便另外安排了一个人作为照应。

“还有谁?”韩冲诧异道,他原本以为这个任务只会交给他一个人去完成,可没想到的是却还有另外一个人,这倒是让韩冲有些稍稍的失落之感,毕竟若是他一人前去,那么所有的表现和历练机会都是他一个人的。如果他查办了此事,甚至连功劳也是他的,那么父亲就不会再有什么理由拒绝他去服“漂游役”了。

“你三哥韩飞。”韩措淡淡道。

“三哥。”韩冲自语道,他对这个人最深的印象就是当初在基础训练场地搬起千斤大石的事情。其他就基本两人之间没有什么瓜葛了,几乎连话都没怎么说过。

“嗯,你稍等片刻,我命人去唤他来。”韩措说着就对一位奴仆吩咐了几句,而后那奴仆便走了出去。

大概半柱香的功夫,那奴仆和韩飞就一道走进了居室之中。

“父亲。”韩飞施礼道,而后又和韩冲相互见了礼。

“不知父亲唤孩儿有何事吩咐。”韩飞问道。

“我儿现今已到了十七岁了,不知我儿是否想过去服那“漂游役”?”韩措问道。

“孩儿想过,大哥二哥在我这般年纪都已经服过“漂游役”,孩儿自然也不甘示弱。”韩飞道。

“嗯,那为父就答应你,只是在这之前,你还要和你九弟一道去做一件事。”韩措道。

“何事?”

“雁琅山脉的军营之中生了乱子,具体我已与你九弟讲过,你到时问他便可,此去你要与你九弟同心协力查清此事,务必将那内奸揪出,然后将那一伙偷袭之人都缉拿归案,必要时也可杀之。”韩措道。

他原本是想派遣大公子韩究或者二公子韩晟和韩冲一通前往,然而三公子韩飞却是正到了该服“漂游役”的年纪,韩措就索性在这之前将他与韩冲安排在一起去军营之中查那偷袭之事,实际也是为了给他一次历练的机会,好在韩飞服“漂游役”之前,让他有更充实的准备。

“是,孩儿遵命。”韩飞应道。可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让韩冲随他一道去做这件事情。虽然他在府中多少也听到过关于韩冲的事,知道他的武功不俗,但他毕竟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又能懂什么呢?他心中十分不解。

“你们二人记住且莫要声张出去,为父自会派人与你们联系,那雁琅山脉可是为父的军事重地,一旦这乱子不能及时平复,在这之后很有可能酿成大祸,你们可要小心行事才好。”韩措嘱咐道。

“是,孩儿遵命。”韩冲与韩成异口同声道。

说着两人又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各有思量。

“那好,为父今夜两更就将你们送出府去,此去任务艰巨,你兄弟二人一定要互相照应才是。”韩措又道。

此刻,他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据他得到的情报所知,那些个偷袭的人手段着实残忍得很。他现在将这两个儿子送到军营中去也委实捏了一把汗。但玉不琢不成器,他作为一城之主最是明白这个道理,又岂会像寻常人那般没有远见。

“是,孩儿遵命。”两人又应声道。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韩措道。

随即二人便告退而去。

第三十七章 王猛

午夜二更,韩冲与韩飞秘密到了韩措指定的一圈栏近旁。

韩措则换了一身黑衣从圈栏之中走了出来。

那兄弟二人随即又向父亲施了礼,而后就听韩措道:“这圈栏之中有一头青羽化风鸟,可载你兄弟二人到军营中去。”

韩冲与韩飞闻言不觉向圈栏之中看去,只见一头浑身青色的大鸟正在食槽近旁吃着食物,只是那鸟看起来十分蠢笨,脚步移动之时就仿佛骆驼漫步一般。

他兄弟二人看罢心中都满是诧异,却又听父亲韩措道:“这是为父的手谕和你二人的令牌,到了军营之后,你们只将我的手谕交给元帅王猛,他自会领命将你们安排妥当。”

说着韩措就将那手谕和令牌交到二人手上。

“好了,你们去吧。”说罢,韩措便慢慢向黑夜之中走去。

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韩冲便对韩飞道:“三哥,我们走吧。”

而后二人便走到那圈栏之中,将那头青羽化风鸟驱赶了出来。

“这鸟能飞的起来么?”韩飞道。

韩冲看着那青鸟的样子竟也是摇了摇头。然而,就在这刹那间,那青鸟羽翼一展,犹如两块巨大的扇面,灵活的拍打起来。

“不好,九弟快上。”韩飞见这青鸟似乎听懂了方才他说的那句带有嘲讽意味的话,骤然间变得暴躁起来,立马就要起身朝空中冲去。便连忙向韩冲叫道。

一时间,他二人纵身一跃就到了那青鸟的背上。然而,那鸟却是毫不顾及二人的安全,拍打着翅膀直直的上冲而去,在空中不断的旋转,振翅,抖动,似乎在戏耍着二人。

那二人吓得在那青鸟的身上尖叫不已,他们死死的抓住那青鸟的毛羽,才勉强没有从青鸟身躯之上落下。

“三哥,这鸟看来果然是天上之物,到了空中就如鱼得水一般。”韩冲在鸟身挣扎道。

“是啊,看来是我们低看它了。”韩飞痛苦的煎熬道:“这鸟似乎能够听懂我们的话,九弟要不你跟它求求情。”

“好吧。”韩冲答应道,随即对那青鸟道:“鸟大哥,你英勇神武,刚才我们多有冒犯,还请你多多包涵。”

骤然间,那青鸟叫了一声,而后就停止了对二人的折腾,恢复了平稳的飞行。

韩冲与韩飞相视一笑,这才松了口气。

“鸟大哥,麻烦你快一些,天亮以前,我们务必要赶到军营中去”韩飞对那青鸟道。

“嗖。”那青鸟立时如劲风一般朝前飞去,完全感觉不到风的阻力。

韩飞与韩冲坐在那青鸟身躯之上,看着夜色之中微亮的星辰,就仿佛随手一伸就可以摘下一颗一样。

“三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不借用这青鸟就能够自行御空飞行。”韩冲问道。

“九弟,只要你达到入道境的实力,就可以御空飞行了。”韩飞笑道,他这话含有戏弄的意味,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根本没有超脱凡人境实力的概念,身边也不存在这样的人,他只觉得一个人若想修炼到入道境的实力简直难比登天。

“我听师傅说过,超脱了凡人境以后就很难再修炼了,我若要达到入道境的实力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韩冲嘴上虽这样说,但心中却是不觉对那样的境界产生了向往。

“恩,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们韩家府中到现在也只出现过一个能够达到入道境的高手。”

“有这等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人说过。”韩冲诧异道。

“这些都是传说,府中谁也没有亲眼见证过,自然没必要跟你这小孩儿谈及。”韩飞道。

“三哥,我才不是小孩儿呢,你瞧我身强力壮,哪一点有小孩儿的脆弱和娇气。”韩冲似有不服道。

“虽然你的个子比以前增长了不少,身体也壮实了许多,但是你毕竟只有八岁,难道八岁不是小孩儿的年纪么?”韩飞自然知道韩冲个性好强,不喜欢别人小视他,所以就故意嘲弄道。

“哼,我才不是小孩儿呢,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韩冲气呼呼道。

“好好好,你是男子汉。”韩飞看着韩冲一脸的愠色随即附和道。

“诶,三哥,那个人到了入道境以后,又修炼到了什么境界?”韩冲一下子转怒为喜,忽然问道。

韩飞简直无语,心道:前一秒还生气,后一秒马上又笑了,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后来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人说到了入道境以后那人就飞身出府了,从此以后再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哦。”这事在韩冲听来异常的神秘,他心道:既然是传说也定是有根据的,不可能空穴来风,也许在韩氏宗族之中真的出现过这么一个人。

那青鸟疾速的朝东方飞翔着,不到一个时辰,它便着陆在一片空地上,韩冲这才朝前方仔细看去,已然发现前方有着一片星星点点的亮光,心知那里定然就是军营了。

“三哥,到了。”

“嗯,九弟我们不如暂且不要道军营中去。”韩飞道。

“三哥,你的意思是”

“说不定今夜还会有贼人偷袭,我们正好来个里应外合。”韩飞道。

“嗯,三哥所言极是。”韩冲点头道。

说着二人便下了那青羽化风鸟。

“鸟大哥,多谢你将我们载到这里,你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可以回去复命了。”韩冲轻抚着那青鸟的羽毛道。

而后那青鸟也用头顶在韩冲的身上蹭了蹭,旋即便起身向后方飞去。

韩冲与韩飞二人直看着那鸟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在这才放心走开。

在黑夜之中潜行,韩冲与韩飞并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

然而,正在他们认为今夜可能会扑空之时,一股奇异的风忽然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吹了过来。

“三哥,有动静。”韩冲细声道。

随即两人便在一处山垴旁隐藏起来。正这时,只见一道道黑色的影子如电般从不远处正向着他们疾驰而来。

“不好,被发现。”韩冲正要说什么却被韩飞一把捂住了嘴。

而此刻,那一道道黑影已然到了他们的近前,不过,奇怪的是那黑影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二人,仍是向前方冲去。

“三哥,难道他们没有发现我们么?”韩冲被韩飞松开之后问道,他这时已然明白韩飞刚才为什么要捂住他的嘴,因为无论那些黑影有没有发现他们,他们再想逃脱已经来不及了,索性赌一把避在那里不出声,兴许可能会逃过一劫。

“他们的速度极快,想必是去袭营的,所以他们未必有心事先观察周围的情况,何况他们这些人都是高手难道还害怕路上有什么变故不成,所以我们只要避着不动,他们就未必留意到我们。”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韩冲问道。

“九弟,你觉得你的速度能够赶超他们么?”韩飞没有答话却是问道。

“他们的速度虽快,但与我比起来也不相上下。”韩冲道。

“那好,我们现在就跟在他们身后,等他们进了军营就去围堵他们。”韩飞道。

“嗯。”

随即两人便朝着那些黑影跟去。

然而到了营帐大门之时,却见到营帐大门旁竟然有八具没有头颅的尸体,这些尸首自然是巡夜的军士。二人心中大愕,想来一定是被那些袭入军营的贼人所杀。

可是,奇怪的是偌大的营帐之中竟然毫无动静,仿佛营帐之中一片空荡荡的,而那些黑影也已不知了去向。

“三哥,现在怎么办?”韩冲问道,他现在终于知道父亲安排三哥韩飞和他同来的好处了,若不然他一人倒未必能拿得定主意。

“走,进去看看。”

二人旋即进入军营之中,四处在营帐里查看一阵,可令他们感觉惊异的是营帐之中竟然空无一人。

“三哥,都没人,现在怎么办?”韩冲不觉愕然道。

韩飞一时不语,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正这时,忽然一阵阵呐喊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紧接着一束束火光从不远处向着韩飞与韩冲二人靠拢而来。而那些火光则是军士们举着的火把。

“将这两个贼人给我拿下。”只听一个将领大声吼道。

一时间,那些个军士就将飞,冲二人围个水泄不通。

“三哥,要不要动手?”韩冲问道。

“这些都是父亲的军兵,还是等等再说。”

正说话间几个军士就冲到他二人的近前。

“等等,我们要见元帅王猛,又要事相商。”韩飞道。

“大胆贼人,元帅岂会见你们两个贼人,给我拿下。”那将领呵斥道。

骤然间,那几个军士就几乎将他二人控制住。

“九弟,动手,可千万不要出手太重。”韩飞道。

一时间,韩飞与韩冲二人就轻易将那几个军兵撂倒在地。紧接着身后一众军兵犹如洪水一般,一轮轮向着他二人蜂拥而至。

他二人稍一出手,三下,两下就将扑来的军兵击溃在地,然而,后面的军兵仍是络绎不绝的向他们冲来。

“三哥,这可怎么办才好?”韩冲道。他并不是战不过这些军兵,以他现在的武功境界,即便十多万这样的军兵齐上,他也毫不畏惧,可这些毕竟是他父亲的家底,若是被他们伤的军兵太多,那整个军队的战斗力势必就会下降,岂不是同室操戈么。

“冲。”韩飞道。

随即二人便像一阵劲风一般朝营帐深处冲去。

“哪里跑。”那将领大呵一声,也化作一道残影向二人追去。

“秦将军,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一旁另外五位将领见状也跟随上前拦截。

虽然韩飞与韩冲速度极快,但碍于军兵的拦截,他们也只好收敛起自己的劲势,只片刻间,后面那六位将领已与他二人相距不到十米。

“呼。”一阵呼啸声破空而来,一道白色的刀气立时扑倒二人面前。

“当。”红色剑芒倏的一闪,那大刀如撞在一坚硬弹铁之上,直往回反冲而去,振的那秦将军双手发麻。

“我们只想见元帅,如果你们再要冥顽不灵,休怪我们不客气了。”韩冲手中红岩剑光烁烁,凛然道。

“大胆贼人,元帅岂是你们想见就见的么,还不束手就擒。”那秦将军刚一刀被韩冲的红岩剑轻易挡了回去,却锐气丝毫不搓,提刀又向韩冲劈来。

这一刀一挥,后面的五位将领也各自向他二人战去,一时间八人便混战在一处。直看得后面的军兵眼花缭乱,却是无从下手助战。

“住手。”一个洪亮的声音忽然响起,几乎整个大营中的所有人都可以听见。

那八人的战斗一时便停格了,而后各自退到一旁。

“元帅,属下已经抓到两个夜袭大营的贼人。”那秦将军躬身道。

那王猛随即向韩氏兄弟看去,一时也无话。

“元帅,我兄弟二人正有要事见元帅,却不料被这几位将军误会,就此才打了起来,希望将军海涵。”韩飞向王猛解释道。

“你们是谁,找我有何事?”王猛冷然道。

“我……元帅这里说话不方便。”韩飞道。

“那好,你二人随我到营帐中一叙,其他人都散了。”王猛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元帅不可,这二人夜闯大营,绝非善类,元帅切莫轻信了他们的谎话。”那秦将军道。

“这大营之中屯兵三十余万,他二人若是歹人,想必也插翅难飞。”王猛道。

“元帅…”

“好了,你们都且退下。”另外一将领正要说什么却被王猛栏了回去。而后他便径直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第三十八章 斩杀

“元帅,我们是………”韩氏兄弟刚随王猛回到营帐之中,那韩冲就想向他解释什么,却不料被王猛一个手势拦了回去。

旋即王猛又打了一个召唤手势,一只黑色如鹰的鸟竟从一个黑色匣子里飞了出来,而后直接从帐顶之上一个隐秘的空洞中钻了出去。

“二位找我有何事。”那鸟飞出帐外之后,王猛这才开口说话。

然而韩冲却是颇感好奇的看着那鸟飞离的方向,看向那个隐秘的孔洞。

只听韩飞道:“元帅,在下韩飞,这位是我的九弟韩冲,我二位奉家父之命来此辅佐将军彻查夜袭之事,这是家父的手谕和我二人的令牌,请将军过目。”

王猛接过那手谕和令牌看了一眼不觉跪倒在地向他二人拜礼道:“参见二位公子,二位公子驾临,小人有失远迎,还请公子恕罪。”

“元帅请起,我二人来时仓促,元帅不知者无罪。”韩飞将王猛搀起道。

“不知二位公子为何选择深夜前来?”王猛问道。

事实上他先前已经得到城主的密报,方才在帐外见到韩氏兄弟之时实际心中也已猜到八九分,只是他知道这二人来此是秘密行事,所以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便拆穿。

“我二人原本没打算深夜潜入军营之中,却是在路途中见到一伙黑衣人向大营袭来,就索性跟了过来,哪知刚到了营门外就看到几具军士的尸体,而且那些尸体都已经被截取了头颅,我们猜想一定是那些黑衣人干的,就慌忙闯了进来,可不料又被先前那几位将军误当了恶人,他们不听我的解释才到了后来元帅所看到的局面,幸好元帅及时出现,否则,我两方必然会闹个你死我活。”韩飞解释道。

“看来那些黑衣人已然潜入了军中。”王猛沉思片刻道。

“王元帅,方才那是什么鸟?”韩冲忽然问道。

“那是夜巡鹰。”

“偌大的军营,有重兵把守,还要只夜巡鹰有何用?”韩冲好奇问道。

“这夜巡鹰只在我这帐外来往巡查,并不去别处。”王猛道。

“哦,为什么?”韩冲更加好奇道。

“不瞒二位公子,小人怀疑这军中有内奸,所以方才放这鹰出帐也是害怕有人偷听我与二位公子的谈话。”王猛诚恳解释道。

“哦,那如何是好?”韩冲道。

实际他兄弟二人在府中之时,父亲韩措就已经猜到这一点。然而他兄弟二人却对军营中的事毫不知情,所以韩冲便有意这样问道,将问题重新抛给王猛。

王猛一时不答,思索一阵才道:“既然那些黑衣人已经潜入了军营之中,我看不到天亮必然有一场血光之灾,而且以他们过去的手段必定残忍的很,也意在瓦解我军的斗志,以小人之见,既然二位公子到此正好以此机会来个瓮中捉鳖。”

“元帅只管吩咐。”韩飞道。

“我只要先捉了那内奸,那些夜袭人就好办了,只是先要委屈二位公子了。”

*******

“嘭。”一阵破碎声响起,王猛的营帐骤然成为碎屑。

“嗯,不好,元帅有危险。”军营之中有不少军士看到元帅王猛正在和韩氏兄弟打斗,就不禁嚷嚷开来。

一时间,军中所有的军士都朝着王猛所在的位置涌来。

“我早看出这两个家伙绝非善类,现在知道了吧,果然不出我所料,奈何元帅不听劝,也罢,倒也揭露了这二人的真面目,高将军,肖将军,刘将军,李将军,赵将军还不速速与我前去营救元帅。”那秦将军对其他五位将领叫道。

这些将领俨然是军中的骨干人物,除了元帅王猛之外,军中就属这几位将军的权势最大,而在这几位将军里面那秦将军的权威却要在另外几位之上,相当于军营之中的副元帅。

骤然间,那些将领就身先士卒向韩氏兄弟冲去。

“抓活的。”王猛道。

只几个回合,韩冲便显出败相,一个不慎就被王猛一脚踢到一旁,“把他绑起来。”王猛对那些军士道。

正这时,韩飞也已招架不住,眼见那秦将军一刀就要斩到他的脑门,伸剑便挡,不巧正这时却被王猛一个枪托打到在地。

那秦将军挥刀便杀,不料被王猛一枪挡了回去。“军中除他二人之外,必定还有贼人,你们快快给我搜查,我现下要好好审问他们。”

“是。”随后众将便在大营之中搜捕开来,整个大营几乎乱成一锅粥。

而韩冲与韩飞也被军士们带到王猛的帐中。

搜查进行了大约一个时辰以后,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却听秦将军秦慕忽然传令道:“各小队队长开始清点人数。”

这样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军队之中突然有人叫道:“将军,我们小队少了五个人。”,“我们也是。”,“我们也少了。”

“给我继续搜。”秦慕一声令下,军士们又忙碌起来。

过不多时,终于有人拿来几条黑色的衣服上传到秦慕面前。

秦慕看着那些黑色的衣服气愤的将他全抛到了地上:“哼,想必那些贼人肯定是趁乱偷换了军士的衣服混出了军营。”

“将军,这里有死尸。”有人大惊道。

一时间,军士们又纷纷朝那话音的出处奔去。一个小坑道里横七竖八赫然躺着许多军士的尸体,他们有的衣服都被扒了下去,有的干脆全裸,尸体也是恐怖至极,有的没了头领,有的没有断手断脚,有的甚至心肝脾肺都暴露在外。

当场就有许多军士看罢不禁晕了过去。

“这些阴险歹毒的贼人,要是被我抓住了,我立马将他们碎尸万段。”秦慕怒不可遏道。

一众人等随即又到了元帅的军帐之外。

“元帅,属下无能,贼人全跑了,弟兄们又被掳杀了许多。”秦慕跪倒在军帐外说道,眼泪也蓦的泫然落了下来。

自从夜袭事件开始到现在,军营之中惨死的军士不下万人,而有的胆小的军士因为惧怕军中这样接二连三的恐怖事件甚至逃出了军营。到了现在军营之中虽还有军兵三十万有余,但跟过去相比,却是少了近四万人,并且因为这些恐怖事件的发生,闹得人心惶惶,军兵们的斗志已然大不如前。

“罢了,我们还要从长计议。”王猛在军帐之中对着外面道。

“元帅,不知那两个贼人招供了没有?”秦慕问道。

“这两个贼人嘴紧的很,既然如此,我就索性逼他们喝下了哑药,他们的喉咙估计已被废了。”王猛答道。

“元帅,这两个贼人想必是那些黑衣人的同伙,不杀不足以平息大家的心头之恨,求元帅开恩,将这两个贼人交于下官,我要将他们碎尸万段。”秦慕咬牙切齿道。

王猛在帐中沉思了一阵,却道:“我原本想将这两个贼人作为诱饵,引诱那些个夜袭的黑衣人前来相救,不过既然军士们心中怒火未解,将他二人就地处决也无不可,来人,将这两个贼人来出去砍了。”

而后帐外的几个军士就将韩冲与韩飞拖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下将他二人斩杀当场,顿时头颅掉地,鲜血直流。

军士们见状无不感叹道:“杀得好,杀得好。”心中的怒气也随之消去了一些。

“你们现在组成几路人马,到军营之外二十里以内搜寻一遍,那些贼人应该还没有走远,记住天亮以后务必要回到军营中来。”王猛随即下令道。

“是。”众将领命而后都退了下去。

第三十九章 中刺

天空之中的浓密黑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破化开来,渐渐露出灰白的色彩。

追兵们按照王猛的命令直冲到大营二十里外就停止了追击,这一路之上兵分为四路,从东西南北各个方向奔去,却是连一个人影也未见到。

随即众将领们又率队重返大营中去。

然而,到了大营之时,却见其中几座营帐竟燃起了大火,而那些留在军营中的军士们正在手忙脚乱的扑救着。

“发生什么事了?”秦幕向一个军兵问道。

“昨夜自将军们出营之后,那伙黑衣人不知又从哪里冒了出来,烧了我们的军帐。”那军兵道。

“后来呢?”秦幕怒极,想不到他们追了几个时辰竟是白忙活,原来那些贼人并没有出营,或者就隐匿在大营的附近,不觉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于是就对那军兵呵斥道。

“后来的事小人不知,只听说那些贼人慑于元帅神威就落荒而逃了,好像也有几个贼人死在了元帅的枪下。”那军兵怯怯道。

秦幕心中颇感疑惑便带着众人直奔王猛的营帐。

“元帅,下官听说昨夜自我等走了以后,大营又遇袭了?”秦幕问道。

“哼,这些个贼人神出鬼没,只会做些暗地里偷袭的无耻之事,却不敢与我正面交锋,若不然便都死在我的枪下。”王猛怒道,手掌不觉在一旁的桌面上重击而下,然而眉宇间竟是现出一丝丝的隐痛。

“元帅你负伤了?”刘将军刘宽关切道。

“不碍事,昨夜你们都出了大营,那些个贼人故意在营中放火,想转移我们的视线,好趁机去劫那两俱贼人同党的尸首,却是被我逮个正着,可不料我一时大意被一个贼人的毒镖刺中,这才负了伤。”王猛说话间眉头也已沁出许多细汗来。

“元帅,你的伤势看来很重?”肖将军肖丛关切道。

“我没事,肖将军千万莫要乱说。”王猛隐隐有些怒色,而后道:“就凭那些个贼人又怎能奈我何,幸好昨夜我及时发现,若不然那两俱尸首就被劫去了,那我军营颜面岂不是竟丧。”

“元帅英武神威,那些贼人又怎么可能是元帅的敌手,想必一定是不堪元帅一击。”一旁的李将军李前道。

“呵呵,李将军所言没错,那些贼人自然不是我的对手,昨夜之时,我又杀了两名贼人,另外两名已被我打成重伤,现就躺在殓尸房中,待我休息片刻就去提审他们。”

“噗。”王猛正说话间,一口鲜血一时压抑不住从口中喷了出来,而后便倒翻在地。

“元帅,元帅,元帅,元帅,元帅,元帅。”众将军见状不禁大惊叫道。

他们想不到元帅王猛其实受伤如此的严重,原来先前只是为了顾及面子才刻意掩饰自己。

“快叫军医。”有将军道。

“慢着。”,王猛歇了一口气然后道:“不瞒各位将军,其实我已经知道自己受了大伤,可是现在若让外人知道我的伤情,军营之中势必大乱,我拜托几位将军暂且还是不要将实情道出。”王猛艰难的一字一字向外吐着,气息更是微弱的很。

“可是,元帅伤势令人堪忧,若现在不宣军医,那该如何是好。”秦幕说着眼泪竟落了下来。

“我已想过了,今夜子时,秦将军就把我秘密护送回风陵城去吧,我要在城中疗伤,修养一段时日。”王猛说着嘴巴几乎都难以张开,嘴唇发黑,而后便昏了过去。

*******

夜晚到了子时以后,军营之中除了照常巡逻,放哨的军兵,几乎所有的人都入睡了,军帐之内一片安宁。

而在殓尸房,巡逻的军兵也是不少,足有三十多位,正因为昨晚有夜袭人来劫尸的缘故,出于谨慎着想,所以这里便成了看守重地。

四名军兵在殓尸房大门外犹如四尊雕像笔直的站立着,巍然不动,而其他的军兵则在那大门往里的入口处来回往复的巡视着,提防着如昨晚那样的偷袭。

忽然间,一阵带着幽香而清爽的风宛如青丝带般飘了起来拂到那四名军兵的脸上,不觉浑身一阵酥朗轻松。

然而,正当这些军兵还暗自沉寂在这种惬意的感觉之时。

“噗,噗,噗,噗。”四柄暗标也不知从何方闪了出来,直刺他们的胸膛,顿时那些军兵却像是僵硬了一般,站的比原先更加笔直,眼直呆呆的看向前方。

“不好。”随着刚才那阵奇异的清风拂来,入口处的军兵已经察觉到了危机,显然他们的灵敏度要比那些门哨强上许多。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仍是慢了半拍,正当他们拔出配刀,正要严阵以待之时,只见几道流光从他们面前一闪而过。他们根本还没看清那从他们面前飞过的是什么东西就已然断气了。

正这时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只是那些军兵虽然眼睛睁的老大,但却已是无能为力了。

“哼。”那黑衣人一声冷哼,所过之处就像是带着一股劲风一般,将那些死尸都扫到在地。

再往那殓尸房深入而去,原来里面另外还埋伏着几十位军兵。

那些军兵看着面前的黑衣人都是不禁一惊,而那黑衣人也是诧异不已,他没想到这里竟然还埋伏着这么许多军兵,只是既然到了这里,也不虚此行,随即便化作一道黑色的劲风,在军兵之中如电光一般穿梭闪动,只片刻间就如砍瓜切菜般就将那些军兵结果了。

随后那黑衣人从一军兵身上搜到了一把殓尸房的钥匙,便走了进去。

殓尸房内一片漆黑,里面摆放着的都是些昨晚遇袭的军士们的尸体,夜袭人的尸体,还有韩冲与韩飞的尸体,另外加上那两个受伤了的夜袭人。

那黑衣人搜索了一阵,他显然是来找寻那两个受重伤的夜袭人,可是一时并没有发现。

而这时,那黑衣人正好掀开了盖在韩冲身上的遮布,他看了许久,仿佛韩冲那闭着眼的神态里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正深深的吸引着他。

他望着韩冲脖子上那被砍断头颅而留下的裂口,终于伸出了手,向着韩冲的胸膛摸去。

“额。”那黑衣人忽然惊异道,韩冲的胸膛之上竟然散发着温热的感觉,他没有料想到韩冲并没有真死。

陡然间,韩冲睁开了双眼从床榻上飞身跳起,挡住了那黑衣人的去路,与此同时,一旁的韩飞也一跃而起,冲了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将那黑衣人夹持住,那黑衣人知道自己中了埋伏,手臂一伸,一道兵器的寒光在漆黑的房间中现了出来,随即一股压抑的劲风向着身前的韩冲扑去,那一刀眨眼便到了韩冲面门,而同一时间那黑衣人的身后竟然猛的射出两柄飞剑直向韩飞刺去。

然而,韩冲旋即红岩一出,一道红色的光芒立即炫了出来,几乎将整个屋子都要映红。

“当。”那黑衣人的刀落在韩冲的红岩剑上,立时就挫开了一个豁口。

那黑衣人一惊,身子不禁向后缩去,韩冲见势一挑,那大刀便被甩到了一边。而这时韩飞也刚好避开了那两柄飞剑重新落到了地面上,随即一脚便要向黑衣人后背踹去。

那黑衣人已然感知到了后背之后的威胁,只是刚才被韩冲那一剑轻易就毁坏了自己的兵器,心中不由有些恍惚,这时才精神一振,高高跃起。而后几把飞剑同时飞出,犹如几道电芒一般,直撞向韩冲与韩飞二人。

韩冲红岩一挥,一道红色的剑芒闪过,将那些飞剑都撇落在地。而韩飞倏的也从身后拔出一把长剑,他那剑虽与韩冲红岩剑的威力相差不知几个档次,但自觉对付这些飞剑却是绰绰有余,他随即眼光一瞟,身子几下纵跃,速度快如幻影一般,也将那飞剑一个个的击落在地。

正这时,那黑衣人忽然爆呵一声,双袖之中各自冲出一把链钩,向他二人抓去。

而他二人随即腾空而起,韩冲一剑便斩在了那链锁之上,可那链锁似非寻常之物所造,竟也耐得住韩冲这一剑,立时间,那链锁便将韩冲的红岩剑缠住了。

“呵呵。”借着那红岩剑的光耀,韩冲看清了那黑衣人的面部,原来那黑衣人竟用一块金色面具遮住了自己的容颜,可尽管如此,韩冲依然能够感受到面具之下的那张脸又多可恶。

而另外一面,韩飞在腾起之时,他那剑并没有向黑衣人的链锁击去,毕竟他自知手中的剑不过一凡品,力在用到要处,便向着那黑衣人的手背刺去。

那黑衣人旋即出钩挡格,可无奈这一面却因为韩冲被牵制住了,纵有万般能耐也被卸去了一半。

“噗。”那黑衣人单手挥钩,正要抵防,可韩冲却是有意拉扯着链子,致使那黑衣人整个身体完全失去了平衡,出手路数立时出现了偏差,刹那间便被韩飞一剑刺到了肩上。好在那黑衣人回身及时,只受了点轻微的皮外伤。

可就在这一时,韩冲忽然猛的暴起,他自修炼《易气助心诀》以来,浑身的力量也是大的出奇,单凭那黑衣人一只手又怎可能将他限制住,只是无奈方才那红岩剑却被链锁缠住。他一时不得便只能僵持着。

韩冲猛地一抽,犹如力拔山兮一般,而那黑衣人已然受伤,再想牢牢锁住那把泛着红光的剑却是不能。

韩冲“嗖”的拔出了红岩剑,而后一声大呵就朝着那黑衣人刺去。那黑衣人见势不好,一个飞钩便向韩冲砸去。韩冲岂会惧怕这一钩,当头迎了上去。

“当。”那链钩与红岩剑撞到一起,顿时发出一阵浑厚的铿锵声。

而这时间,韩冲却不知去向,那黑衣人目瞪口呆,他知韩冲必然躲到了暗处,伺机向他偷袭。然而这屋子虽漆黑一片,但是除了几具死尸以外别无他物,几乎一目了然。韩冲又能藏在何处呢?

黑衣人整个神经几乎都紧绷着,好在现在韩飞并没有向他出手,不然一心要对付明处又要对付暗处,必然讨不到好。

而韩飞这边也知道韩冲正要施用什么法诀武功,并没有摸清韩冲的意图,也不急于出手。

“呼。”韩冲忽然出现在那黑衣人的背后,那黑衣人早有预料,随即链钩一挥,然而韩冲一闪却又消失不见了。

接着又连续几次韩冲都出现在那黑衣人的背后却是没有攻击,而那黑衣人却是被韩冲这般折腾的神经都要错乱了,气愤至极,竟然抓狂般向四周胡乱挥舞着链钩。

“呵呵,跟你玩玩,又没伤你一根毫毛,你怎么能动怒呢?”韩冲又出现在那黑衣人不远处戏弄道。

而那黑衣人几乎达到了爆狂状态,旋即一钩又向韩冲掷去,韩冲满不在意,轻轻一闪就避到一边。

“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不要逼我动真格的。”韩冲道。

那黑衣人俨然大怒,似乎失去了理智一般又是几钩向着韩冲挥去。

“好,既然这样,那就来吧。”韩冲猛然暴起,在空中蓄势待发,而后又如先前一般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不断的向那黑衣人靠近着,那黑衣人见状完全摸不清韩冲的路数,不知他下一刻会出现在什么位置,会不会对自己偷袭。他自认为先前是他自己提防到位才没被韩冲得逞,可是他已然不想再经受那样的折腾了。

然而韩冲虽这样如萤火虫一般时隐时现,但移动速度比之先前要快上数倍,先前只不过是为了戏弄黑衣人而已,而这次却是真正的攻击。

“紫星剑诀第三式——极速变幻”陡然间,韩冲便到了那黑衣人的近前,绕着黑衣人四周不断闪动着,明明一剑刺来,那黑衣人正要抵挡,而韩冲又忽然变幻了位置,如此往复,几个来回那黑衣人便招架不住。

一时间,韩冲又加快了速度,随即一剑即出,那黑衣人哪里能躲开,便中刺侧身跃了出去,后背之上直往外渗着血。

第四十章 徒劳无功

似乎被这一剑刺中,那黑衣人这才清醒过来:此地不宜久留。而后便朝那殓尸房门冲去。可韩冲与韩飞并没有上前阻拦。

然而,那黑衣人却似乎有些遗憾一般在那门旁顿了顿,随即朝韩冲瞥了一眼,便又迫不及待的向外溜去。

可是,一切却是没有黑衣人想的那么简单,他原以为出了这扇门,即便韩冲与韩飞二人再想追来,已是来不及了。他今夜所做的事就等同于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而,当他刚走出这门时,门外竟是有一众人等将他堵了回来。看样子这些人像是早已经等在那里似的。

“啊。”那黑衣人看着面前的来人不禁大愕道。

随后那一众人等也跟着那黑衣人走入殓尸房中。

一时间,在火把的照耀下,殓尸房中一片明亮,那一众人仍旧朝着那黑衣人走着,而那黑衣人在这般逼迫下也不由的慢慢向后退去。

“你不是中伤了么?”那黑衣人忽然停住脚步声音错愕向王猛问道。

“你什么时候见我中伤过。”王猛说着看向那从黑衣人身上一滴滴流下的鲜血道:“恐怕现在真正中伤的人是你。”

“你们竟然合起伙来骗我,你们根本就不信任我。”那黑衣人愤恨道。

“我们若不信任你,你早就被拆穿了。”王猛道。

“哼哼,其实我早看出来了,那两个小子明明就不是我们的人,而且我还知道他们都是韩措之子,只是怪我一时大意着你们的道。”那黑衣人又道。

“好了,你现在插翅也难逃,还是束手就擒吧,免得我们动手。”站在王猛一旁的秦慕接道。

“哈哈哈,不过我也不亏,想我在军中潜伏多年,这才被你们发觉,也算值了。”那黑衣人这时并没有在意别人再说什么却自顾道,随即发出一阵阴狠声,而后袖中一把飞剑冲出,立时就要自刎,可不料秦慕手中大刀一出直撞在了那飞剑之上,顿时那飞剑便掉落在地。

“你以为你可以一死了之么,最起码也要回答我几个问题,说,你受谁指派而来。”王猛问道。

“哈哈哈,你也太天真了,你以为你问了,我就一定会答么。”说话间,那黑衣人却是喉头一紧,像是嗑下了一颗什么药丸,而后便立时倒地了。

“元帅,他已经死了。”秦幕上前检查了一番那黑衣人的身体禀报道。

“也许我们不该这么快动手。”王猛道。

事实上,昨晚自王猛吩咐那些军兵出营搜捕之后,大营之中根本没有遇袭,也根本没有夜袭人被打成重伤,一切都是王猛营造出来的骗局。

他知道,军营之中必定是有内奸的,而且这个内奸绝非一般的军兵,极有可能就是那几位将领其中之一,因为只有那些将领才最先知道军中的防范部署,以便通知那些夜袭人。所以只要将这个假消息传播出去以后,那内奸势必会蠢蠢欲动去找寻那受了重伤的夜袭人,或是救出,或是干脆就灭口了。

而另一方面,王猛也假装受了重伤,又故意要秦幕护送他回风陵城去。毕竟在这大营之中,他最信任的人就是秦幕了。

这样一来,军中两位最高级别的首领都不在大营之中,那内奸更加会安耐不住而有所动作。

最终,果然一切都与王猛事先设想的差不多少,那内奸果真去了殓尸房。而后韩冲与韩飞都按王猛先前计划好的那样正好来个瓮中捉鳖。

说起来他俩已在这殓尸房中待了一整天,就在昨夜之时他们假意被王猛擒拿住,而后又在砍头之时被王猛使用了整形之术掉了包。虽然当时那个砍头过程看起来不免有些令人怀疑,但是这一过程本身就是做给那内奸看的,好让他起疑,而后露出马脚。

不过一切的辛勤执行都没有白费,那个内奸总算被他们抓获了,他二人奉父亲之命到这军营来处理要务,好歹也算是有些起色了。

“元帅。”韩飞知道王猛的心思,这奸细死了就等同于线索就此断了。再想查那些夜袭人的底细却是难了。

“三公子有话请讲。”王猛道。

“这奸细虽死,就此断了线索,但至少那些夜袭人没了联络,也不敢轻易来大营之中造次了,更何况我有一计……”

他话说到这里却见王猛手一挥,打了个手势,要他止住了话语。

“三公子可曾想过,这奸细虽死,但谁又能确保这军中就没了别的奸细。”王猛道。

“但这肖丛已是军中最大的奸细了,他一死,即便另有奸细也不足为患。”韩飞道。

王猛一时不语,只愣了愣随即便率众走出了殓尸房。

******

时光飞逝,转眼就过去了半月,而在这半月里,军营之中总算一片安宁再没有夜袭者前来偷袭了。

这一晚,营帐之中依旧风平浪静,也许这段时间以来,大家已经习惯了没有夜袭者闯入的日子,似乎早已忘记了过去发生在军营之中的恐怖事件。所以虽然军兵们仍是如往常那般巡逻放哨,但却是懈怠了许多。

此时,正当军兵们毫无防备之意,两道黑色的影子竟忽然闪入了大营之中,那速度极快,就仿如一阵风一般,令那些巡逻的军兵完全不能察觉。

一营帐之中,透过军帐上微弱的影子可见,帐中人并未入睡,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忽然间,他精神一振,倏的飞出了帐外,速度奇快,竟丝毫没有引起什么动静。

他在军帐中无人把守的地方穿梭着,依靠着自身的速度很快就到了一个隐蔽之地。

他终于停了下来脚步,身体木木的站着。而这时,先前进入大营中的那两道黑影却忽然化作两个黑衣人形出现在他的身后。

“你已经好久没有跟我们取得联络了。”一黑衣人问道。

“我已经被察觉了。”那人冷冷道。

“即便如此,你为何不传信给我们。”另一黑衣人问道。

“我既然已被察觉,若是再传信给你们,那岂不是害了你们。”那人答道。

那黑衣人再没理会此事却道:“计划有变,你可能还要在这军中守上一段时日。”

“可我既已被察觉,若是再守下去,那岂不是自投罗网。”那人道。

“这是家主的命令,何况我们会暗中保护你,你又有何担心。”黑衣人道。

“家主还有什么别的命令。”那人道。

“你”那黑衣人忽然从这句话中发现面前之人竟有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感觉,毕竟之前他从来也不会过问家主的事,仅是照着命令做事,于是便起了疑心。不觉亮出了兵器。

“呵呵,果然还是被你们发现了。”那人忽然转过身来将脸上的金色面具摘下,一身黑衣也被抛了出去。

“额。”那两个黑衣人虽然早有预感,但当他们看到面前之人的真面目时还是吃了一惊。“你不是肖丛。”

“呵呵,你们去地狱找他吧。”说话间韩冲便向空中跃起,随即红岩光耀一闪,直向那两个黑衣人斩去。

原来肖丛的身材也并不高,和韩冲相差不多,于是韩飞便要韩冲假扮他,好引诱那些夜袭人上当。

事实上在这两个夜袭人进入大营之时,王猛一众便已察知。那些军兵们的懈怠状态其实只是一种假象,这半个月来无一日夜晚不防范严密。而王猛一众更是夜夜轮换在暗中窥视,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等到了夜袭人的出现。

那两个夜袭人见韩冲剑上的红芒劲势甚猛,眨眼就逼到近前,随即二人各自向两侧飞去,避过那一剑而后又从两侧同时向韩冲飞冲而去。

韩冲回剑转身,只见两道白色的寒光几乎速度一致从两个不同方向逼来。他忽然猛的一个横劈,一道红色的剑芒向着那二人的兵器撞去,直将那两道寒光压了回去。发出一阵浑厚的铿锵声。

“不错么。你们的兵器不赖啊。”韩冲看着他二人手掌的剑仍完好无损道。

“哼,你这小子别得意。”一黑衣人冷声道。旋即手中长剑在面前不断挥动着,仿似划破空气一般。骤然间,空气中仿佛出现了无数道剑锋,如雨一般向着韩冲疾射而去。

“什么鸟玩意。”韩冲舞动着红岩剑在空中卷起了一个红色的气体漩涡,那漩涡旋转速度飞快,犹如龙卷一般,几乎将那些如冰凌穿下的刀锋全部收割其中。

然而,那剑锋却锋利无比,尽管遭遇着那气体漩涡的抵挡,卸下了一部分锐势,可那些剑锋依旧从那漩涡之中刺了出来。

韩冲急忙收剑抵御,但没想到的是,那些剑锋却似无形一般,即便撞在了红岩剑体之上,却丝毫不变方向,不减威势。

韩冲心中诧异,一时躲闪不及,明显感觉到身体之上受了几道剑锋的撕割。

“哼哼。”那黑衣人看着韩冲正在流血的伤口不禁有些得意。

韩冲见状顿时怒气冲天,随即一声大呵,身形忽然消失不见了,那黑衣人不禁一愣。而刹那间一道红色的光芒倏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剑杀气甚重,即便红色的光耀还未现出,那黑衣人却是已经感觉到了,不过那仅是面临生死之时一点本能的知觉而已,又怎么可能百分百精准到韩冲所出现的方位。

眨眼间,那一剑便刺中了黑衣人的胸膛,好在他毕竟事先已经有了防范,所以在那一剑刺入胸膛之时,他便猛地退了出去,但尽管如此,他也已受了重伤。

而另外一黑衣人见状心知已不是韩冲对手,便将那受伤的黑衣人搀扶起,随即转身就要逃去。

然而,正当这时,一把泛着金亮的长枪忽得横了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随后密密麻麻的军兵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那军兵们手中各拿刀枪,气势恢宏,最前面一排的军兵更是各个手持劲弩,搭箭待发。

那两个黑衣人不由往四周看了一眼,想要寻找出路,这才发现此地原来是绝境,只有来处可逃,可来处已被军兵们堵死,插翅难飞。想来是着了韩冲的道了。

“放下手中的兵器,速速投降,可免一死。”王猛站在人群最前方向着那两个黑衣人道。

“哼,在我们眼里只有死与活,没有投降的道理,要想擒住我们那就放马过来。”一黑衣人冷声道。

“那就受死吧。”秦幕吼道,豁然间,几位身着铠甲战衣的将领都手握兵器,如猛虎一般向着那两个黑衣人杀去。

那两个黑衣人已有一人受了重伤,另一名也是独木难支,不到几个照面,便已措手不及,身上接连出现了好几处伤痕,只是这些将领们并无意将他杀死,下手并不太重,那伤痕仅是些轻伤而已。

“还不罢手。”秦幕凛然道。

“哼。”那黑衣人越发张狂,此一刻毫不顾忌自身的生死安危,竟主动向他几人攻去。只一刹那间,便被刘将军刘宽一刀毙命。

实际刘宽本无心杀他,但那黑衣人却似乎一心求死,一刀斩来,竟丝毫不避。

而此时,那另外受了重伤的黑衣人也拔剑自刎了。

王猛本想留个活口就此追踪这些夜袭人的来历,然而,却不料这两个黑衣人也如那肖丛一样视死如归了。

“看来线索又断了。”王猛淡淡道,其实他倒挺敬佩他们这种忠诚态度的,只不过这样一来,他又落得徒劳无功了。

第四十一章 风家死士

“元帅,快看。”韩飞走到那两俱黑衣人的尸体旁,查验了一阵,却忽然在他们的衣物之中发现了一块腰牌,那腰牌上拓印着的是一个类似梅花的花纹,而在花纹之下的那个“风”字却是极其显眼。

王猛拿着那个腰牌看了一阵道:“原来这帮夜袭人竟是风家派来的。”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韩飞诧异道。他自知风陵城三大家族之一的风家过去一直与城主府交好,并无什么瓜葛。而且即便风家背地里如何阴险,也绝不敢与城主府交恶,却不知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为了什么。

“不管他们为了什么,这件事情总该有个了解了。”王猛说着向韩氏弟兄看了一眼,“我们该尽快向城主禀报此事。”

城主府一寝居之中,韩措手中握着一块腰牌仔细打量着,顷刻间,他那原本平静的脸面上却是显出了一抹愠怒,随即将那块腰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使得一旁的王猛,韩冲与韩飞三人都不觉一惊。

“这个奸险老贼,我韩氏一项待他不薄,他却竟然藏有反逆之心,他到底为何要这样做,到底为什么?”韩措大怒道。

事实上,在这风陵城三大家族之中,韩措最为拉拢的就是风家,毕竟风家的势力与公孙家和齐家相比却是强上不少,而且家主风玉楚看起来为人谦和,毫无野心,正对韩措的心思。所以,他便想利用风家的势力来牵制齐家和公孙家。

然而,韩措竟想不到的是,这风玉楚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对他俯首帖耳,言听计从,但实质上却暗藏歹心,是霍乱他大军的罪魁祸首。不过,韩措一时也想不通那风玉楚出于什么目的要这样做。

“父亲息怒,待孩儿将那风玉楚擒拿,让父亲问个明白。”韩飞道。

“不必了,既然证据确凿,那就给你们三万禁军速速将风家给我荡平。”韩措发狠道。

“是,是,是。”三人几乎异口同声道。随即便走了出去。

******

风家一大厅之中,家主风玉楚正来回踱着步子,样子显得有些焦急。忽然间,只见一人从屋外疾步走了进来,到了他的面前。

“冷空和忘血有消息了么?”风玉楚赶忙向那人问道。

“小人探知,他二人二人已经毙命了。”那人吞吞吐吐,似乎有些不敢启齿道。

“看来事情还是败露了。”风玉楚听到这个消息却似乎变得淡定起来。原本悬在心中的一件事,现在终于尘埃落定了,虽然结果不令人如意,但毕竟让他有了新的判断。

“家主,我们走吧,韩措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那人劝道。

“不,我风家千年基业怎么可以就此抛下。”风玉楚道。

“可韩措岂会善罢甘休。”那人道。

“这一天总是会来的,我早已经盘算好了,又有什么好畏惧的。”风玉楚胸有成竹道。

“我知家主行事运筹帷幄,可那韩措毕竟有八十万大军做后盾,又岂是轻易能够动摇的。”那人道。

“做大事者,不要被表面上的困难吓倒,我既然决心留下,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你还是快些离开吧,我估测韩措很快就会杀来了。”风玉楚摸了一把冗长的胡须道。

“家主保重,那小人告辞了。”那人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然而,这档口,只见三道劲风忽的从门外闪了进来站到了他们的面前。那三道劲风正是王猛,韩冲与韩飞。

“现在想走已经来不及了。”韩冲挡住了那报信者的去路道。

“来得倒挺快的。”风玉楚并不看他们,却仍是摸着自己的胡须淡淡道。

“你这忘恩负义的老贼,为什么要派人到军中作乱,为什么要加害城主?”王猛将两块腰牌扔到了地上呵斥道。

“你即已来了又何须问那么多。”风玉楚看着地上的两块腰牌,心知这肯定就是冷空与忘血之物,这才终于确定他二人真的身死了。

然而,他知道这两块腰牌就是韩措揭发他的证据,现在摆在他面前,俨然是想让自己无从狡辩。不过,实际上,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辩驳,即使这两块腰牌不出现,他也照样敢于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因为他早想着能跟韩措来一次正面交锋了,以泄他心头之恨。

“那么就受死吧。”王猛大呵道。

“呵呵,就凭你们。”风玉楚笑道,他表情依旧淡定,似乎早有准备。

骤然间,王猛便如出弦的箭一般向着风玉楚冲去。随即长枪一指,只眨眼间就能刺到风玉谷的前心。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红影忽然从空中钻了出来,挡在了风玉谷的面前,而后手中长剑一挥,便使那枪头不由歪到了一边。

随即,王猛又在空中对那穿着红色大氅之人点刺一番,他一品后期境界,枪法早已经出神入化。但不知怎么的,无论他的枪舞的多么眼花缭乱,那红衣人却似乎总能够化解,像是已经摸清了他的路数。

“三哥,这人功力不俗,恐怕早已超过一品了。”韩冲看着眼前的战况忽然对韩飞道。

“你怎么看的出来,风陵城中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高手?”韩飞纳闷道。

“呵呵,我自然能够看的出来。”韩冲笑笑道,他随着不断潜心的苦练,他的感知力已变得相当敏锐,眼前红衣人的实力,他一看便知。况且他在齐府之时,那齐家老祖就已经告诉过他,实际在这风陵城中超出一品境界的高手大有人在。

“不好,王猛要吃大亏。”韩冲忽然道。

只见那红衣人一剑一搅将王猛的长枪撇开,而后那一剑顺势一带,又现出了一剑。

实际上只有一把剑,只是速度太快,看起来像两把剑同时作用在枪上。

而正在王猛的长枪被撇开之时,后一把剑却趁机向着他的手腕刺来。王猛枪势已被第一把剑剥去,这一把剑,他已是无心应对了。

“当。”一道红色剑芒从王猛眼前闪过,直挡在他的手腕前方和那红衣人的剑正好形成了撞击。王猛这才躲过了一击,否则手腕几乎都要被那一剑破断。

“元帅,你暂且退下,让我来对付他。”韩冲气势凛然道。

“九公子小心。”王猛道。

霍然间,红色的光耀如电花闪烁一般对着那红衣人迅速击出几十次。然而那红衣人的剑法也确实不赖,每一次击来,他都没有躲避的意思,硬是接了韩冲这几十次冲击,竟丝毫没有受伤。

“好快的剑。”韩冲诧异道。

“哼哼,小子,你的剑法也不赖。”那红衣人阴笑道,随即红色大氅向后一飘竟主动向韩冲刺来。韩冲红岩一挥,一道红色的剑罡扑了出去,随即两把剑就交碰在了一起,发出一阵浑厚的撞击声响。

韩冲心知那红衣人的剑也并非凡品,故而他每挥出一剑韩冲都格外小心,毕竟现在炫金手镯已碎,而那曾经浮现在自己身形之外保护着自己的气罩仍没有在炼化之时悟到它的奥义,所以那气罩依旧不受韩冲的意念控制。至此,韩冲唯有小心行事,否则极有可能被那红衣人所伤。

双方在空中相抗一阵,已将大厅中什物斩劈的支离破碎,而后又飞出屋外,在风府之中焦斗开来。

与此同时,那三万禁军已经杀入府中将风家上下几乎团团围住。

“风玉楚,你今天插翅也难逃了。”王猛双眼怒视道。

“哼,你难道还想将我风家满门诛绝不成?”风玉楚看着那些来势汹汹,身着金色战甲的军兵们在府中弑杀的身影不禁杀气毕露道。而后便将手中一颗丹丸捏碎。

不多时,只听风府之外传来一阵阵轰隆隆的脚步声响,那脚步声响直将地面振的发颤,尘烟弥漫。

“我的救兵到了,你们等着受死吧。”风玉楚道。

陡然间,一个个身着红色战甲的甲兵,从府外密密麻麻涌了进来,冲着那些金甲军兵嘶声震吼而去。一时间,那红色甲兵和金色甲兵就混战在一起,随即一俱俱尸体便应声倒下。

大厅之内,王猛,韩飞看着院落之中的场景不禁惊异,他们完全不清楚这些军兵从何而来,“你这老贼,想不到你竟敢暗地里拥立军兵。”王猛道。

“哈哈哈,我若私自拥立军兵你们岂会不知,亏你身为大军元帅,连自己的军兵都不认得了么。”风玉楚鄙视道。

“啊,怎么回事,这些军兵怎么可能倒戈。”王猛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大厅之外的那些红甲军兵似乎有些眼熟。

“哈哈哈,你这个蠢猪,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风玉楚骂道。

正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内堂之中“忽”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那人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整个脸面完全被遮掩住了,但从体型来看,王猛却是感觉到似曾相似。

“你是谁?”王猛问道。

那人一身冷然,随即便将头上的斗篷摘了去,现出一副冰冷的面目。

“秦慕。”王猛顿时大吃一惊道。“这不可能。”

“他不叫秦慕,他叫风幕。”风玉楚道。

王猛这才恍然,原来一直和自己推心置腹,称兄道弟的秦慕竟然是风家安排在军营中的卧底。只是他十分不解的是纵使秦慕在军中权威极高,但地位和威望却是在自己之下,他又怎么可能煽动这些军兵谋反。他想着,正准备冲到大厅之外,让那些军兵停手。

然而,就在这时,一队红甲军兵却闯入了大厅之中,将他和韩飞包围了起来。

“你们胆敢谋反,还不速速摆手,否则休要怪本帅军法处置。”王猛对着那领头的军官道。

“哼,笑话,我们只效忠于风家,又怎么谈得上是造反。”那军官满不把王猛放在眼里道。

“大胆。”王猛呵斥道。

“呵呵,王猛,这些都是我风家的死士,他们只誓死尽忠于风家,岂会被你三言两语唬住。”风玉楚道。

“死士?”王猛似乎有些弄不明白,他不知道风家在军营之中到底安排了多少死士,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夜袭大营。

第四十二章 棋子

“你既在军中安插了同党,那为何又要派人夜袭军营?”王猛问道。

“想不到你会如此的蠢笨,夜袭只不过是一种掩饰罢了,况且军中甲兵又岂会全是我风家的人,能将韩措的军兵挫败又何尝不是好事。”风玉楚解释道。

“哼,你这老奸巨猾的老贼,你以为这样就会得逞么,”王猛愤愤道。

“好了,我不与你多费口舌,今天你休想逃出风府。”

风玉楚话音刚落,那些红甲军兵就一拥而上向着王猛和韩飞二人扑杀过来。

王猛旋即长枪一撩,对着那些军兵一划而过顿时将那些甲兵扫到一大片。另外一边,韩飞手中长剑一出只舞动几下,身旁几个甲兵立时就躺在了血泊之中。

不多时,大厅之中的甲兵全都毙命,然而一批批的红甲军兵又不断的从外面涌了进来。

王猛和韩飞二人在这番情形下杀性大发,犹如绞肉机一般,将一条条要将自己至于死地的生命收割。

“噗。”一枪挥过,眼前的五个军兵全数躺在了地上,停止了呼吸。

而后王猛又一枪向那些铺天盖地而来的军兵迎杀而去,然而,正这时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正是风慕,他从开始出现到现在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始终一副冷然的样子。

他与王猛站在那些甲兵中央,两人互相对视了许久却没有说话,似乎通过各自的眼神交流就已然能够知晓对方现在心里在想着什么事情。

“我一直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同生共死的兄弟,可没想到”他这话不必说完,意思却已经相当明朗。

然而风慕仍是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却听王猛又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我们奉城主之命去雁琅山脉剿灭山贼之事么,那一天下的好大的雪,我们刚到山脉边境就中了那些山贼的陷阱,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已消去过半大军,却连一个山贼的人影都没见到,可我们仍得继续前进,一路上又接连遭到山贼的埋伏,虽然我们杀了不少山贼,但是剩下的弟兄却是不多了,到了最后所有的弟兄都死光了,只剩下你我二人,那时候我也负伤了,紧要关头是你救了我,背着我杀出了重围,你还告诉我,若是我死了,你也不想活了”

“不要再说了,你只当那些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还没等王猛把话说完,风慕就忽然呵斥道。

“可是我毕竟欠你一条人命。”王猛道,他说着不由想起以前的过往,心里充满了无尽的复杂情绪。他现在所面对的事情,必须要击杀的人,是他从来都不会相信自己将会面对的。

“你什么都不欠我的,我救你也是为了我自己,也许我们本可以成为最好的兄弟,可惜我姓风,并不姓秦,注定要和你来一场弑杀,天意难违。”风慕道。他的语气依旧那么冷然,但却是不显任何的杀意,仿佛这一切都不是他心甘情愿做的,而全是因为宿命如此。

“那好吧,既然天意难违,你我之间必须有一人得死,那就听天由命吧。”王猛说着已将手中的长枪拽的极紧。而风慕也是缓缓提起了手中的那把刀。

就在这一刻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了,包围着他二人的军兵都感觉到了浓重的杀气,而后不由向后退去。

陡然间,王猛长枪一出,一道白光闪过,向着风慕冲去,旋即人也跟随着那长枪而动。

“当。”那长枪快如闪电已到风慕的身前,随即风慕刀影一烁,便将那长枪的锐势挡下了大半,撞了回去。

然而,王猛眨眼间就冲了过来,而后右臂一抻,正好将那枪托接住,人枪同一,速度更是快的惊人。直向风慕面门刺去。

风慕不觉向后退了两步而后站定,他跟随王猛多年,早知王猛枪法精湛,但这一战毕竟不可能化解了,随即纵身跃起手中大刀一挥,刀气肃杀,与那长枪碰在了一起。

刹那间,王猛手腕一抖,手中的长枪也不知翻动了多少次,而每一次翻动相当于一次攻击,但翻动的速度太快,就仿佛几次攻击一齐迸发似的。

一时间,风慕手中的刀也是飞速舞动着,竭力将那一次次的攻击都卸了去。

二人刀枪交错,只眨眼的功夫已战了五十多个回合,可谁也没能把谁击败。

事实上,若单论武功境界,他二人实力几乎相差无几,可是王猛自小就擅长使枪,枪法要诀已经练得炉火澄清。要对付风慕也是不在话下。然而,王猛心中仍然存留着对那个秦慕的情谊,他不忍心下狠手。毕竟这样的争斗没有胜败,只有生死。

然而,正当王猛心存顾虑,不敢使出全力之时,那风慕的攻击却是愈发变得威猛起来,手中大刀更是劲势逼人,几乎刀刀都要索命。王猛一下乱了方寸,不慎中了风慕一刀。他原以为他不舍杀那风慕,那风慕也是重情义之人,必定也不会对他使毒手。然而,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他却是想错了。

骤然间,王猛气势也猛地暴腾起来,他知道他若是一味的忍让到最后必定会被风慕所杀。而且虽然他无法忘却他曾经和那个秦慕之间的情谊,但是毕竟各为其主,况且对方现在已经背叛了自己,他又怎么可能将个人感情放在第一位,而置大事于不顾呢。

他完全做不到,他若是被风慕击杀了,自觉并不足惜,毕竟他还欠那个秦慕一条人命,只是他甘愿受死,就等同于他背叛了

“呼。”王猛正思忖间,一道寒光直向他的胸膛斩来,随即他长枪一横便将那刀推了出去。此刻他已然决定不再忍让。

而后在空中连续舞动着自己的长枪,这几枪的威力比之先前完全大出了许多。使那风慕不得不拼尽全力抵挡,变主动为被动。但尽管如此,他身体之上仍是出现了几道血痕。

看着自己身上所受的伤势,风慕脸面上却是显出一抹阴冷的笑意。而后身形一个腾空反转,咬牙切齿,如饿狼扑食一般,迎着王猛的长枪劈去。

陡然间,刀枪相交,只几个回合,就见王猛枪托一摆,枪尖顺势如钟摆一般快速震动着。那风慕此刻杀气大增,也毫不躲避,直挥刀力挺,以自伤八百损敌一千之势要将王猛枪上锋芒全部罩住。

然而,王猛枪法之中的精髓奥妙,岂是他凭借蛮力就能够硬抗的。那枪尖只这几番摆动已使他眼花缭乱,措手不及。

刹那间,风慕见那枪尖已到了自己的喉头,挥刀便抵,然而,那枪尖却不知怎么的又从他眼前溜走了,正移到他的胸膛前方。风慕虽看清了那枪尖的落处,但再想避开已是晚了。

“噗。”一股鲜血从那枪尖入出溅了出来,直洒到王猛的脸上。

这一枪决然的扎进了风幕的心窝,可到了这个时候,王猛却开始后悔了,虽然他自觉自己的那些想法不无错误,但是这样的结局又岂会是他愿意见到的。

“果然好枪法,能败在你的枪下我死而无憾了,只可惜今生我们各为其主,如果有来生,我便要与你做最好的兄弟。”风慕一字一字艰难的向外吐着,他的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

王猛听到他这一番话,不由落下了眼泪,他这时似乎才感觉到,原来方才风慕一心要将他至于死地,其实只是为了激起他的斗志,因为在他二人之间,只能够有一人活下来。所以风慕想让他以最真实的武功实力和自己论高低生死,而并不是对自己手下留情。

随着身体之中的血液不断流出,风慕几乎再无力支撑自己的生命,他双腿一软就要栽倒在地。王猛赶忙一把将他抱在怀里,连连自责道:“是我杀了你,是我杀了你。”

“不,是我命数已尽本就该死。”风慕的眼睛神韵已失。强撑着道。

王猛看着他那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痛苦不已,在这最后时刻,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却又听风慕借着最后一丝游气道:“我并非风家亲族,也是风家死士,无奈生来就是一颗棋子,我”

王猛贴在他的耳边,正待他接着说下去时,那声音却忽然停止了,风慕已然离世了。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却停止了呼吸的身体,王猛心中不禁闪过一股股寒意,他想不到这个曾经和他一起历经艰险,肝胆相照的人竟然最后会死在他的手上,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惹的祸。他悲伤至极,几乎泣不成声。

正这时,他忽然眼睛余光一扫,那风玉楚的身影立刻落在他的视线之中,同时,风玉楚那眼神也直直的向王猛看来,似乎他已经这样看了许久。

很显然,从他那淡然的表情不难看出,他对风慕的死并不在乎,就正如风慕所说,他只不过是一个棋子。而棋子在操控者眼里只纯属具有被利用的价值,绝无情感可言。

第四十三章 无效攻击

和风玉楚对视了片刻,王猛那沉浸在伤痛之中而泪落的眼睛忽然暴怒起来,随即将风幕轻轻的放在地上,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接着便暴冲而起。所过之处,手中长枪不断向两边的红甲军兵分拨着,立时那些军兵便如木桩一般被扫倒在地。

“风家老贼,还不快来受死。”在王猛看来风幕的死完全是由风玉楚造成的,进而将心中的那份悲痛全部转化为对风玉楚的仇恨,随即一声大呵,长枪一指,片刻间,那长枪已离风玉楚眼球不到一掌之长,然而那风玉楚却是巍然不动,脸面上竟是显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可是,正这时,那长枪却忽然停住了。像是被一种莫名的空间力量给挟持住,那枪尖离风玉楚的身体也仅剩丝毫,但此时无论王猛如何使力,那枪终是不能再前进一步。

看着面前手持长枪,一派煞气却如一株泥胎一样不能再靠近自己半步的王猛,风玉楚脸上的笑颜甚是得意,他随即摸了一把胡须,显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不禁哈哈笑道:“无知小儿,就凭你也想和老夫斗。”

“你这老贼,休要猖狂,今天就是你的末日。”王猛嘴里谩骂着,可手中长枪依然不能向前挪动分毫。

“哼,找死。”风玉楚脸色倏的变得狰狞起来。而后一道白色如丝带的气旋在王猛身体之上迅速的旋转开来,就仿似一把利刃正在搅割着他的皮肉。

“啊。”那气旋转过一轮随即便消失了,可此时,王猛却是感觉周身上下有着一股皮肉破开而产生的撕心裂肺的痛,不禁尖叫一声,随后,手掌一松,掌中长枪便掉落在地了。他整个人不禁向后退了几步却仍是强撑着站立不倒。

“小子,你倒是个硬骨头,老夫很欣赏你,若是你愿意为老夫所用,老夫给你的报酬自然不会比那韩措低。”风玉楚看着浑身瑟瑟发抖却刚毅如坚的王猛道。

“呵呵。”王猛冷笑一声道:“我王猛岂会与你这类不忠不义的小人为伍。”

“哼,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风玉楚呵斥道,随即心念一动,一道黄光从他的身体飞冲而出,而王猛完全看不清被那束黄光包裹着的是何利器,却已见那黄光以闪电般的速度直向他胸膛刺来。

他本能的心中一凉,心知这一击他如何也抵挡不过了,不过,他现在也根本不畏惧生死。

在他而言,他若是现在死在这老贼的手上也是好事,至少黄泉路上他可以和风幕做个伴了。毕竟风幕是死在他手上的,他自觉对风幕是有亏欠的。

王猛整个人忽然变得异常冷静,不由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胸前一股灼热的能量正向着自己靠近。然而,正当他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迎接死亡来临之时,那股灼热的能量却忽然停止了。

他睁开了双眼,只见一红衣人躺在了他的面前,显然那一束黄光已经穿入了红衣人的身体,而这红衣人正是先前和韩冲斗战的那位,这时却不知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为自己挡了那致命一击。

王猛一时摸不清头脑,不知在刚才的一刹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只见那风玉楚脸色铁青,显然这红衣人的死使他不禁大愕。

“老贼。下一个该死的人就是你了。”正这时,大厅之中,一道洪亮的声音忽然响彻起来。

所有人都听的清楚,那声音正是韩冲所发出的。陡然间一阵劲风从屋顶之上俯冲而下,不多时,韩冲便出现在了风玉楚的面前。

事实上,自韩冲与那红衣人出了大厅之外,斗不到几个回合,那红衣人就凭借自己的实力境界碾压韩冲一筹,但韩冲那把红岩剑的威力也不是轻易能够相抵的,从韩冲身上那红衣人也感觉到了一定的压力。

可尽管如此,那红衣人的手段却是极多,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和韩冲进行着正面相抗,一边又用意念控制着身体之中的那把飞剑对韩冲进行着偷袭,意在速杀。

韩冲两项不能兼顾,不到一会儿功夫,就被那红衣人一飞剑偷袭得手,然而,正在这时,那身形之外的气罩却又忽然浮现了出来。那一飞剑自然就被气罩挡了下来。韩冲不禁欣喜,这气罩虽然难以被他控制,浮隐古怪,但毕竟在危机时刻也救过他几次性命。这时浮现正好能助他和这红衣人一战。

有了气罩保护,韩冲无需在担心防御问题,他只一心攻击即可。

那红衣人甚是奇怪,几次出剑击中韩冲的要害却是被一股无形的防护所抵御,完全进不了韩冲的身子。随即那红衣人的气势渐渐减弱下来,毕竟无论他多么的强悍,剑法多么的精湛,偷袭的飞剑如何的诡异,但最终那一击都是无用之攻,白费力气。

相反,韩冲竟是越战越勇,他完全不用顾忌自己的安危,只将全身心的能量放在攻杀上面。每一剑使出都势如破竹一般,而那红衣人徒劳无获已无心再战,一时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几个回合下来,已显出败相,正这时间一个不慎被韩冲一剑刺中,顿时痛苦不堪。

然而,这一剑只是一个开始,那红衣人受了这一剑之后更是心生逃脱之意,可他伤势太重又处在红岩剑势的逼迫下他哪里能逃脱的开,一时却在毫无防备之下反而将自己的弱点暴露无遗。韩冲正好借机一剑从他的后心穿出,结果了他的性命

而在大厅之中,正当那风玉楚射出黄色光柱想要击杀王猛之时,韩冲也已看到了这一幕,随即便将那红衣人的尸首闪电般的丢了下去,挡住了这一击,从而救了王猛一命。

“你你竟然能杀了戈泓。”风玉楚吃惊道。

他不曾想到那戈泓入道境的实力竟会被眼前这个小儿杀死,显而可知,这小儿的实力有多么恐怖。

实际他并不清楚,韩冲是依靠身上的气罩作为保护屏障加上手中红岩神剑的威力才克敌制胜的,单凭实力他又怎么可能是那戈泓的对手。

“怎么样,害怕了吧,你要是现在投降,然后给我父亲认个错,兴许我父亲会饶了你,那我也就放了你,如若不然”韩冲说着,掌中拳指已捏的咯嘣直响。

“哼,好个小儿就敢口出狂言,你以为老夫怕了你么,即便老夫今日死在这里也不会向那韩措低头认降。”风玉楚忽然变了脸色大怒道。

“那好,今日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说话间,韩冲红岩剑一出,猛地向风玉楚劈去。他实际已经感知到风玉楚的实力并不比那戈泓低,想来这老头之前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不过他有气罩保护,又有什么好忌惮的呢?

风玉楚巍然不动,就在那红岩剑快要落到他头顶之时,他随即心念一动,那剑便再也落不下来了。

“怎么回事。”韩冲心道,他仿佛感觉到在那红岩剑前有一堵无形的壁垒挡住了那剑势落下的去路。

“九公子,小心。”王猛见状忽然道,他先前持枪去刺袭那风玉楚时,风玉楚也是用了这个术法将他的枪势挡住,使那枪尖一时无法靠近风玉楚的身体,而后就被风玉楚释放出的一道快如刀锋的白色气旋所伤。

王猛话音刚落,果然那白色气旋就在韩冲的身体之上开始旋转开来,犹如一把温柔却残忍的杀器正剜割着他的身躯。

风玉楚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颜,他知道他只要使用这《凝气焕杀术》,就从来没有失手过,受招者非死即残,而先前那王猛,也只是因为佩服他英雄气概,想收买他为己用,风玉楚才没有下狠手。

一时间,王猛眼直呆呆,一旁正与那些甲兵弑杀的韩飞也不禁朝这边看来,心中不由大骇,他们心知,这一招韩冲必定是躲不过了。最起码受伤程度也如王猛一般。

然而,就在那气旋在韩冲身体之上旋转一轮消散而去之时,却是看不出韩冲有半点的受伤之意,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老贼,你这什么鸟玩意,抓的我直痒痒。”韩冲嘲弄道。

“不,这不可能。”风玉楚简直难以相信,那韩冲在他这《凝气焕杀术》的作用下竟然分毫未伤。

“你这小儿,身上定是有上等的防御神器护体,否则又怎么可能躲过老夫这一击。”

“我身上什么护体神器也没有,是你的招数太乱,实在没什么威力。”韩冲有意惹弄道。

“哼,你这小儿休要胡言乱语,且看老夫如何收拾你。”风玉楚显然已被韩冲气恼了,随即心念一动,一道道黄色的光束从他的身体之中飞射了出来。直向韩冲刺去。

“噗,噗,噗,噗”那一道道光束撞击在韩冲的身体之上却仿佛失去了劲力一般全部掉落在地了。

一时间,王猛和韩飞也看的惊了,这隐含在黄色光束下的利器竟然会对韩冲不起任何的作用,难道韩冲身上真的有护体神器?

他们正猜测着,却见那风玉楚脸面上呈现着一片死灰,那些隐匿在黄色劲气下的飞锥实际威力大的骇人,并非一般普通的暗器,那飞锥是由无股玄铁炼化而成,外表面更是有着浑厚的劲气薄膜,只一锥射出,那便是致命一击,即便有防御法器护体也很难挡住一击,更何况是数道飞锥齐发。风玉楚显然只想一招就让韩冲毙命,免得与他多费力气,然而,却不料韩冲在这些飞锥的作用下竟是毫发未损,攻击无效。这实在令他难以置信。

第四十四章 墨阳剑

“还有什么招式尽管亮出来。”韩冲不屑道。然而,他即便这样说着,可实际心中却是有些担心。

事实上他虽然身体之上有气罩的保护,但是刚才那几柄蕴含在黄色光束下的尖锥威力实在大的出奇,就在那尖锥撞击在那气罩之上的时候,他竟是感觉到那气罩受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仿佛那气罩快要濒临到了破点。

好在这一切只有韩冲自己知道,任何人也看不出来,或者说没有人知道韩冲身体之上正受着气罩的保护。

风玉楚一时不语,他整个人仍是处在不可思议的精神状态之中。而那飞锥已然是他的看家杀器了,这一狠招都使用出来却仍是对韩冲无济于事,他一时间又能作何反应呢。

看着那风玉楚几乎失神的样子,韩冲却道:“既然你已经用尽了招数,那就轮到我了。”

趁着气罩的作用尚在,韩冲意在速战,并且他感觉到了这风玉楚已经没有更锐利的兵器可用了,所以,即便他武功境界高出自己甚多,但是单凭赤手空拳又怎么可能抵得过红岩剑的威力呢。

陡然间,韩冲又一剑向风玉楚斩去,剑芒霍霍,周边的空气仿佛都震荡起来。而这时,风玉楚已反应过来,随即心念一动,那红岩剑便又在他的面前停住了,犹如撞到一堵壁垒一般。

“无知小儿,我虽伤不了你,但你以为你就可以动得老夫分毫么。”风玉楚愤愤道。随即袖袍一动,一拳向着韩冲轰去,那力拳之上带着浑厚的黄色劲气,风玉楚正是想用这一拳去探知一番韩冲身体之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然而韩冲见这一拳袭来,迅疾闪到一边,他知道这一拳的威力极猛,虽然他身体之上的气罩能够挡得住这一击,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一击的彪悍,又何必有意去抵挡呢。更何况韩冲大概已经感觉到先前那飞锥撞击到气罩之时,可能对气罩的防御力造成了削弱,兴许这一拳击来,他若硬挡上去,完全有可能将气罩击碎。那么没了气罩的保护,他就难以有取胜的把握了。

“呵呵,老贼,你凭赤手空拳就想和我斗,也太自不量力了,不过你的拳速也实在太慢了,连我一根毫毛都没碰到。”韩冲有意嘲讽道,直气的风玉楚胡须都歪了。

随后风玉楚又接连轰出数拳,韩冲都避让不挡。

“老贼,看看是你的拳快还是我的剑快。”韩冲避过一拳,落在地上,而后借势双脚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随即将红岩剑挺在身前。

这时风玉楚又一拳轰来,但见韩冲手中的红岩剑直向自己的拳掌迎来不觉又缩回手去。他知道韩冲的这把剑绝非凡品,即便自己的拳掌能够断铁破金,可硬碰到这样的神器之上,也必定受伤。

“哼,你就这点能耐,有本思就不要缩手。”韩冲不屑道。

风玉楚气急败坏,可苦于一时拿韩冲没有办法。这时眼见那剑已向自己斩来,只得又使用那禁术将红岩剑抵在身前。

“你这小儿又能奈我何。”风玉楚看着那禁止前方散着红光却仿似定格的剑不禁得意道。

只是他的得意全是伪装出来的,是对韩冲先前嘲讽的一种报复,实际他心中着急的很,毕竟他现在根本就伤不了韩冲,也仅能凭借着禁止自保。

韩冲恼怒至极,看着风玉楚那张笑意盈盈,自感得意的面容甚是不甘,而后收剑回势。

风玉楚满以为韩冲知难而退了,却不料韩冲忽的向高处冲去,随即便如流光一般又向着自己猛冲而来,那红岩剑锋刺下,空气仿佛都被划破,那强大而汹涌的劲势更是令人窒息。

“破。”韩冲一声大呵,随即手中红岩便向那禁止狠狠的斩去。

一瞬间那禁止震了震就如壁垒破碎一般消失了,风玉楚不禁骇然,那禁止已然是他最后求得自保的屏障,却是不料被韩冲一剑斩除了。

旋即那一剑顺势便向着风玉楚的头顶斩来,风玉楚没了禁止的庇护,只得退到一边。

“九弟的剑法果然高明。”看着韩冲刚才高高跃到空中,而后蓄势一剑便将风玉楚身前的禁止击碎,韩飞也不禁对韩冲赞口不绝。

而一旁的王猛看到这样的场景更是满意的连连点头,他想不到韩冲小小年纪剑法已练到如此地步。况且现下那风玉楚已经失去了防御屏障,想必不久就会败在韩冲的剑下。

“哈哈,我看你还有什么手段。”韩冲大喜道,陡然间,他手中红岩一挥,一道血红的剑罡直向风玉楚逼去。

风玉楚迅疾回身,躲过了这一剑,同时身体之中又飞出几柄尖锥向韩冲撞去。

那飞锥虽速度极快,但这次已被韩冲察觉,随即手中红岩拨拉几下,那几柄飞锥便偏离了方向,刺入一旁军兵的身体之中。

“你的招数对我不管用。”韩冲说着,身影一闪便绕到风玉楚的身旁,随即手起剑落。那风玉楚眼神一撇,反应也是相当灵敏,立时避到一边。而后韩冲又如闪电一般绕着风玉楚身旁快速移动并挥剑斩杀着,然而那风玉楚速度也是极快,每一剑临身,他都能化险为夷的避开。

“有本思你别跑啊。”韩冲每一次追击到风玉楚身边挥剑袭杀之时,那风玉楚却丝毫没有抵挡之意,竟如过街老鼠一般灰溜溜的避开了,使得韩冲每一剑都不能得逞,不禁烦躁起来。

听到韩冲这话,风玉楚不禁怒极,想他堂堂风家家主,武功超群,今日却被一个小小孩儿撵着打,以后还有什么威信立足于家族之中。

“可恨我那风家墨阳剑尚不在身,若不然,即便你的护体神器何等的坚韧也挡不住老夫一击。”风玉楚一脸愤恨道。

“墨阳剑。”韩冲自语道。“听起来倒是一把不错的剑。”

韩冲心道:若是夺了这把剑将它赠给父亲韩措,那父亲必定会喜出望外。

思索片刻韩冲便对风玉楚道:“一把普通的小剑能抵得过我手中的红岩么?”

“哼,那墨阳剑乃是上古神兵,是我风家传世之宝,威力怎会输给你手中那把寻常小剑。”风玉楚有意道,以他的眼力他又岂会不知韩冲手中红岩剑的威力。

“既然这么厉害,那就拿出来,我倒想领教领教。”韩冲一听到上古神兵这几个字眼,心中不禁兴奋起来,便更是想要夺了这剑然后赠于父亲。

“老夫已经说过那墨阳剑现不在府中,若不然老夫岂会容你胡作非为。”风玉楚道。

“不在府中,难道你们家的剑还藏在别人家中不成,莫不是你有意编造谎言好引我受骗。”韩冲道。

“九公子,不要与他多费口舌,快快将他斩杀了事,他若是有那样的剑早就拿出来了,哪还会在公子的逼迫下只徒有逃命之力。”虽然韩冲聪明睿智,但毕竟小儿心性,王猛害怕他一个不慎着了风玉楚的道,给了他逃脱之机,那此次的任务就无法完成了,而且这老贼给他的印象奸诈无比,以后必定会东山再起,那便成了城主韩措的心腹大患,于是向韩冲告诫道。

“你”风玉楚气急败坏,他作为风家家主,平日最在乎自己的地位以及凝聚力,无论府中府外,人们待他都如众星捧月一般,岂会受到今日这般的侮辱。然而此一时彼一时,眼下由于韩冲的存在,风玉楚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出,他根本没法杀死韩冲,反而却被韩冲那红岩剑正逼迫着。

“元帅说的对,我看这老头就不像好人,肯定使奸计糊弄我,然后好逃出去,不过他可能想多了。”韩冲对王猛道。

“公子智慧过人,这老贼的奸计怎么能逃过公子的法眼。”王猛恭维道,他对韩冲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辨知力感到欣喜。

听着二人的谈话,风玉楚这一次并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承受着,他根本没有想过逃脱而置府中族人不顾,以他入道境的实力境界,他若想逃简直易如反掌,毕竟他御空飞行谁也追不上。

“虽然我不太相信你有神剑在手,但是我还是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只管将那神剑拿出来,和我比试比试,只要你赢了,以往的事都既往不咎了。”韩冲忽然对风玉楚道,他对风玉楚说的那把剑仍是极度贪恋,贪恋到他不由得相信那把剑是真实存在的。

“我已经说过那剑现在并不在府上,你若执意要与我比试一番那就必须保证我府中所有人的安全待我将剑取来再与你一斗,你看怎样。”风玉楚道。

他这一番话讲完,王猛便要开口对韩冲说些什么。却听大厅之外一个尖细而稚嫩的声音传了进来:“父亲,墨阳剑正在府上,父亲为何要对他们说谎,难道以父亲的武功剑法,还对付不了他们么?”说话间一个少年捧了一把剑走了进来。

那少年脸面白皙,个子比韩冲高不了多少,却生的一副精瘦身材,满脸狡诈。正是风玉楚的幼子风御朴。

“御朴,你小儿无知,休要胡言,你以为你随意拿来一把剑就能蒙混过关么?”风玉楚看着儿子手中的那把剑道。

“父亲,难道这不是墨阳剑么,孩儿记得父亲上次还亲口对孩儿言讲过,难道父亲骗孩儿不成。”风御朴道。

韩冲听得不禁一愣,完全弄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如果这把剑是墨阳剑,那风玉楚为何不接受呢,他不正愁墨阳剑不在身,难以对付自己么。可这把剑若不是墨阳剑,那少年为何又这样说,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话啊。

一时间,韩冲也难以辨别实情便对那少年道:“将剑拿来给我看看。”

“哼,你这小儿,还想打我墨阳剑的注意,简直无耻至极。”风御朴怒眼朝韩冲一瞪道。

韩冲气急败坏,闪身便要强抢,可等他到了风御朴的近前却已看到一道残影顺手将风御朴手中的剑夺了去。

那残影正是风玉楚速度至极幻化而成的,他早看出韩冲会打墨阳剑的主意,所以在韩冲还没动手之前,他便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风御朴的近前抢先将剑夺到手上。

“你这老贼,一把寻常小剑你又何必在意。”韩冲现在已然知道,这把剑的确就是墨阳剑,不然那风玉楚也不会这般在意,但却是不知他为何不肯承认。

“哼,就算是一把寻常小剑,也是我府中之物,岂肯让外人夺去。”风玉楚愤愤道,只是他依旧不肯公然承认这把剑就是墨阳。

“那好,既然你手中有剑,我两就比试一番吧。”韩冲说着便暴冲而起,随即红岩长剑向着风玉楚所在的位置穿去,瞬时间地面上出现了一道如剑宽大小的裂痕。

然而,风玉楚仍是不肯出手,只是紧紧拽着那把刚夺来的剑一跃到了安全地带,而后御空站立。

“啊,这老贼的实力竟然超出了一品。”王猛惊讶道。他虽然一品境界,但凡人境的修为和感知力根本不成比例,所以他的感知力竟是比韩冲弱了好几个档次。况且凡人境的修为也根本无法感知到超脱凡人境的实力境界。

一旁的韩飞也是惊讶不已,在他的印象之中似乎就没有超脱凡人境实力修为的概念

“老贼,你休要再瞒骗了,我知你手中握着的一定就是墨阳剑,可想不到你竟会如此胆小,手中有神剑也不敢与我一战。”韩冲虽有意讥讽风玉楚出战,好借机抢夺他的墨阳剑,但实际上心中也有几分自知之明,不难看出那墨阳剑必定是把神兵。而一个实力超出一品,手中还握有神剑之人,若要对付他韩冲简直就是碾压,即便他现在身形之外有气罩的保护也未必能抵住那墨阳剑的神威。不过,韩冲想要得到那把墨阳的欲望太强烈,加之此次前来清剿风家是父亲下达的任务,他不能无功而返,也只好憋着劲赌一赌了。

第四十五章 气罩破

亲眼见证了风玉楚的实力境界,加上他现在墨阳神剑在手,王猛完全改变了原先的想法。

毕竟无论韩冲红岩何等神威,剑法何等彪悍,但和超出凡人境的高手比,简直不值得一提。

从眼下的情形看,此次的任务恐怕没法完成了,与其以卵击石,倒不如先撤退,保住两位公子的性命要紧,于是便对韩冲道:“九公子,这老贼既然不敢跟你动手,我们还是先回府禀报城主,然后再派重兵前来围剿。”

看着大厅内外陆陆续续被那些红甲军兵杀死在地的金甲军兵,韩冲心头也是一紧。

他们此次前来风府只带了三万禁军,原以为三万禁军足以将整个风家荡平,可没想到的是那风玉楚竟然在军营之中暗藏死士,足有十万之众。这些死士在风幕的带领下全部杀到风府正好与那些禁军展开弑杀,以多对少,自然那些禁军就寡不敌众了。

“杀……”正这时,只听大厅之外一阵阵喊杀声忽然响起,接着一股股红潮便向着大厅涌来。显然,那些在院落之中的禁军已经全被击杀,使得这些红甲军才向着大厅之中的韩冲三人袭来。

一时间,韩冲,韩飞,王猛不断翻动着手中的兵器,那些死士便命如蝼蚁一般身死覆灭,可这些死士实在太多,武功也比普通军兵强上一些,纵然他三人可以以一敌百,却奈何双拳难敌众手。不多时,韩飞与王猛身体之上便出现了伤痕。而韩冲有气罩的保护却是皮毛未伤。

“三哥,元帅,你们快走,我来断后。”他们三人杀过一阵便且战且退都向着大厅之外集聚而去。

“噗,噗,噗,噗。”王猛一枪扫去,便击杀了四名死士,随即便向着门外冲去。而与此同时韩飞也正好一剑斩下了一命死士的头颅而后向后撤去。

“想走。”那风玉楚一直凌立在空中,俯瞰着下面的战况,这时看到王猛和韩飞正要向外逃去,随即身形一闪,就挡在了他们的前方。

他自觉韩冲有神器护体,对他束手无策,但王猛和韩飞,他却是不放在眼里,只要一拳轰出,他两即便不死也重伤无疑。

脸面上显露着淡淡的诡异之笑,骤然间却又恢复了狰狞之色,而后袖袍一动,一股强大的压抑之感便向着他二人扑面而来。

“老贼,有本思冲我来。”只听一声大呵响起,随即一道红色的光耀带着凌厉的气势破空而来。

风玉楚不由眼瞳一撇,不禁大骇,下意识的将墨阳剑挡在前方。

只听“嗙”的一声那红岩剑便击撞在了墨阳剑上,可令韩冲奇怪的是,那墨阳剑却如一根树棍一样毫无抵挡之力,轻易就被自己手中红岩剑的攻势削了回去。

“啊。”风玉楚大吃一惊,身体不由被那红岩劲势冲出了数丈之远,他连忙收剑回身,而后冲天而起,又避躲而去。

“这墨阳剑怎会连寻常铁剑的威力都不如,难道是那老贼故弄玄虚不成,可看他刚才吃惊的样子也全然不像装出来的。”韩冲渐渐陷入思索之中。忽然间,他像是想到什么,不觉连连点头,脸面上更是显出因顿悟而产生的喜色。

原来他想起之前母亲慕容绯曾对他说过,凡上古神器都需滴血认主,无主神兵根本不可能跟随个人的意愿发挥效用。

正如他手中红岩一样,先前也根本不认可他这个主人,几次滴血都不能被剑体吸收,自然这剑便不能为他所用。不过最终还是在与那黑衣人交手时豁然出鞘,救自己于危难之中,而后才肯接受滴血认主。

对于这个事实韩冲也弄不明白,毕竟他的境界只有二品,按他母亲的说法他的实力境界完全驾驭不了这柄剑。既然这柄剑会自主出鞘救他的性命,而后又肯认他这个主人,只能说明这柄红岩是有灵性的。

这样想来,韩冲大概已经清楚那风玉楚不使用墨阳剑的原因了,八成那墨阳剑还没有认主,况且,刚才那红岩剑撞在墨阳剑上时,那墨阳剑竟是毫无威力可言,这一点已足以证明他的推断了。

“哈哈,老贼,你那里跑。”韩冲忽然又向着风玉楚追赶而去,而那老头怀抱着那把墨阳剑却躲躲闪闪,彷如见到天敌一般不敢和韩冲靠近。

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借着这些死士之力先将韩飞与王猛杀死,而后让所有死士都去围攻韩冲,试想无论他的护体神器防御力如何的高,但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怎么也抵不过这么多些死士的攻击。若是万一那护体神器被破防,他大可以再趁机将韩冲杀死。

韩冲一面追赶着风玉楚,一面袭杀着络绎不绝而来的死士,而风玉楚却是一面不断躲避着韩冲,一面又观察着王猛和韩飞两边的形势,俨然没有了过去那傲然不屈的风范。实际上他现在很想突然出击将他二人杀死,但迫于韩冲的压力他并没有那么做。

一时间,只见那些死士变得更加凶残,仿佛受到了风玉楚最新的传令,视死如归般的向着他三人扑去。

渐渐的只见王猛和韩飞在这些死士的围攻下开始变得虚弱起来,身上的伤痕在原有的基础上更是不断增加着,几乎坚持不了多久便要倒在血泊之中了。

“三哥,元帅。”韩冲看着他俩力不能支的样子不禁大嚷道,嚷声之中更是掺杂着一股无可奈何的悲伤。

“去死。”韩冲一声大吼随即一剑向着周身那密密麻麻扑来的红甲死士扫去,剑锋中透着无尽的煞气,所触碰到的死士立时论为两截。而后便一个横冲到了王猛和韩飞的近前,一手提着一个气势彪悍的朝人群之外冲去。

“给我杀。”风玉楚见状忽然大吼道,他知王猛与韩飞几乎奄奄一息,而那韩冲虽强悍,但却是被这两人拖累的连剑都没法使,此等良机他哪能错过。

一层层死士几乎将他们的出路完全堵住,韩冲提着他二人不得不利用自己的进攻作为防守向前猛闯着,可尽管他速度极快,身法极秒,仍是被那些死士击中了,好在有气罩保护,他倒没有受伤,不过韩冲已然感觉到那气罩似乎无法再承受过多的抗击了,兴许再过不多久整个气罩都有破碎的可能。

“杀啊”忽听院落之中传来一阵阵喊杀声,随即四个身披战甲的将领便杀到了他三人面前,那四人正是李前,刘宽,赵诺,高楚四位将军。

他们先前都被风慕下了迷心散,才致使风慕将那些死士带出了军营。

“元帅,二位公子,属下来迟,请三位恕罪。”看着三人狼狈不堪的样子,四位将军不禁惭愧道。

韩冲见他四人到来正好解燃眉之急不禁兴奋,而后命令道。“你们来的正好,快快将这些恶贼全都歼灭。”

“是。”四位将军领命道。

一时间,那些军兵便铺天盖地向着那些死士冲杀而去,各种惨叫,喊杀声不绝于耳。

而那些死士们虽多,但先前与禁军之战已然消耗了不少人马,之后又被韩冲,王猛,韩飞三人杀了不少,现在剩下的死士最多不过五万,可这四位将军带来的军兵足有十多万之众。即便那些死士的战斗力比这些军兵强上一些也很难以少胜多,更何况还有四位将军助阵,他们现在的武功实力都已达到了二品后期,那刘宽与李前更是到了一品前期。

只一会儿功夫,便见一个个死士在那些军兵和四位将军的合力击杀下倒了下来,结束了他们最后的生命。

看着那些死士们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死伤过万,风玉楚的心不禁感到一阵惨痛,然而他惨痛并不是因为同情,却是因为这些死士是他花了几十年的功夫,耗费诸多心血才培养而成,不曾想在今日就要全数覆灭了。

陡然间,风玉楚一声咆哮,怒气冲天,而后身形一动,一股磅礴的气势几乎将整个大厅都要罩住,随即一柄柄尖锥从他的身体之中飞出对着那些军兵飚射而去,穿透了他们的身体,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实际他的这些飞锥总共只有十把,每次射出以后,都又会自主回到他的身体之中。而对于这类普通军兵一柄飞锥飞出劲道至少可以射杀五人。

“这个老贼。”看着漫天飞舞不断从军兵身体之中穿近而后穿出的飞锥,韩冲气的几乎牙直咯咯响。

他随后将王猛与韩飞交给两名军兵照看,旋即豁然飞身,手持红岩朝着风玉楚杀去。

“无耻老儿,快快受死。”韩冲大怒道。瞬时便到了风玉楚的近前,而那风玉楚一见韩冲到来不禁大惊几乎挫了半截,只落得躲避的份。

但韩冲这次似乎铁了心要将风玉楚击杀,于是一个劲的穷追不舍着。

“靠你了。”韩冲忽然对着那红岩剑叮嘱道,他知这红岩剑是有灵性的,必定能听懂他的话。果然骤然间那红岩速度陡增,直拖着韩冲向风玉楚追去。

眼见就到了那风玉楚的近前,那老贼着实惶恐不已,原以为凭借自己御空飞行的速度,那韩冲怎么也不能以瞬间的冲力追赶上的,可是不料那红岩剑的速度实在奇快,只一眨眼就飞冲到了他附近。

风玉楚似乎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牵制力,他心中想飞得更快却不得。

实际他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却是再不能飞得更快了,只是在这种逼迫下,才显得他速度有些慢。这就好比一个人寻常走路倒不觉得自己慢,若是有一个人在后面拿着刀追赶你,即便你飞快的跑着,只要没有脱离危险,你总会觉得自己的速度太慢,似乎被某种莫名的力量限制住一样,使自己惶恐不安。

“幻化无形。”韩冲大吼一身,陡然间以风玉楚为中心,韩冲的身形幻化成数道虚影呈圆形将风玉楚牢牢围住。

风玉楚完全分不清那个是韩冲的真身,只见每一个韩冲都挥舞着那发着红光的长剑。

“忽。”那些韩冲都一个个向着风玉楚挺剑刺去,情急之下,一道道飞锥又从他的身体之中飞出。

一时间那些虚影一个个被飞锥穿破而消散,可是毕竟他们与风玉楚离的太近,而且韩冲的身法极快,飞锥飞出的同时,那红岩剑离风玉楚不过咫尺。

“噗。”一剑从风玉楚的后心穿出,这一剑是韩冲本体直刺而来的。

这一刻,仿佛空气都禁止了,所有人都停止了攻击,向着风玉楚看去。只见风玉楚的样貌却是变得平静许多,

静静的伫立着,看着穿膛而过的剑风玉楚这才想起,那飞锥对韩冲真身的攻击实际是不起作用的。

“啊。”将剑拔出。风玉楚这才发出一声低沉的惨叫,而后勉强回过头去,他似乎要看清那个杀死他的人的样子。

然而,当他看到韩冲那嘴角上往下淌血一副虚弱的样子,他整个人顿时吃惊不已,随即嘴微微的动着,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原来就在韩冲一剑刺入风玉楚的后心之时,一柄飞锥也正好刺破了他身形之外的气罩。由于那气罩早在先前已受到了许多次无股玄铁炼化而成的飞锥的攻击,防御力大跌,所以那柄飞锥的余势仍然对韩冲产生了一股颇大的冲击力,韩冲因此被震伤。

只是这一切风玉楚又怎么可能知道,若不然他早已采用飞锥对韩冲进行无限的攻击,那气罩自然承受不了,而韩冲必定身死。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当他知道的时候他却只能静静的躺在那里,带着莫大的悔恨死去。

第四十六章 疗伤

“九公子,九公子,九公子……”看着风玉楚的身体终于安静的躺下了,韩冲这才放下心来,可是当他整个人全身心的放松之时,他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彻底瘫倒下来。随即一众人等连忙上前将他搀扶着。而此时那些剩下的死士也停止了和军兵的搏斗,将武器全部仍在地上,甘愿束手就擒。

“三哥,元帅,他们怎么样了?”韩冲忽然睁开柔弱的眼睛问道。

“九公子放心,他们已经被送到城主府去了。”有人答道。

“那好,你们将这些红甲军也遣散吧,如果有人愿意留下,那就让他们留下,不愿留下的,就放他们走吧。”韩冲吩咐道。

“九公子不可,这些红甲军都是风家的死士,他们生性残暴,留在世上只会酿成大祸,不如全数杀之,以绝后患。”刘宽忽然道。

“这些死士虽然残忍无比,可他们毕竟都是受风玉楚的指使,况且他们现在已然投降,罪不至死,不然就将他们押回城主府,让父亲发落吧,我想父亲也会饶恕他们的。”韩冲想了一下忽然道。

“公子宅心仁厚,实在令属下佩服。”刘宽赞颂道。随即命令军兵们将那些死士全数押解起来。

然而那些死士在军兵们的押解下却是一个都没有动弹,他们楞了许久,忽然间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样全数跪在了韩冲面前,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虽然在他们眼里只有效忠和悍死,但对于韩冲的宽恕却是让他们动了感恩之心。

在场所有的军兵都看得吃惊起来,在他们眼里死士就是残恶的标签,只要是死士本必须得死,可是却不知这些死士竟然会为了一句话而感激不尽,

兴许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坏人,而那些所谓的坏人都是被利益或者更加繁复的追求和崇拜所控制,使得他们走上了歧途。

“都起来吧,只要你们以后再不起祸乱,我会向父亲求情饶恕你们的。”韩冲对着那些死士道。

而后那些死士们便站起身来,一个个被军兵们押解出了府外。

在这一次的平定过程中,风家的大多数族人都已战死,剩下的一些族人也都被押回了城主府,自此,风陵城三大家族之一的风家便被踢出三大家族之外了。

“九公子,一切事物都安排妥当,请公子与我等回府复命吧。”刘宽命人将那些死士们和军兵们的尸体全部清理完毕,而后又在风府上上下下搜查了一阵,确认无误后便向韩冲禀报道。

“将军们先行回去吧,我已受了内伤,恐怕稍有不慎就会伤势攻心,我想在这里修养一阵,待我伤势好些再回去向父亲复命,你们只需留两名小卒伺候,另外再为我取些疗伤丹药来便可。”韩冲道,他说话时样子显得极为痛苦,似乎每一个字吐出来都蕴含着极大的意志力。

“这……”刘宽犹豫道。

“将军莫在犹豫,如今风家已平,想来这里不会再有什么危险。”韩冲接着道,他说话时不觉咳嗽了两声,似乎已不想再说下去。

“那好吧,我派一些精兵在此把守,公子若有什么事传信给我们即可。”刘宽说着将一颗丹丸放到了韩冲的手心,而后便跟着其他三位将军率众离开了风府。

******

夜晚,韩冲独自一人坐在一个内堂之中,开始修炼着《易气助心诀》,说起来这本功法对于韩冲而言简直妙极,因为它本身只是一部修炼内劲的功法,却是让韩冲修炼出了不同寻常的效果,身体某些部位在修炼之后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变得更加精练。

正是因为如此,韩冲竟是想利用这功法的修炼来治愈自己的伤势,而且现在防御气罩已然被那飞锥刺破,他必须得修炼来尝试重聚气罩。

陡然间,一股股气流向着他的身体聚集,而后在他的周身开始慢慢的旋转,不断加快,随之韩冲身形之外的灵气变得愈加浓郁。

随着修炼的进行,那周身旋转的灵气便开始慢慢的向韩冲体内灌注。刹那间,韩冲仿佛感觉到一阵扎心的疼痛,就仿佛他身体内部的机构正在发生着某种变化。可韩冲并没有停止修炼,他紧锁着眉头强忍着,因为他已经感受到那一阵扎心的疼痛之后,似乎隐隐有了丝丝的舒适,就好像皮肤外面受了伤,刚开始将创伤药涂抹上去的一刹那会非常的疼,但过后随着药效的作用,那疼痛感自然会慢慢的减少,就连本身伤处所产生的疼痛也会慢慢的减弱。

接着那些进入体内的灵气便开始不断的旋转,随即韩冲进入了冥想之中,他置身在巨大火球里,那火球犹似个炼丹炉,而韩冲便是炼丹炉里正在被炼化的珍宝。他全身一片赤红,手脚包括整个肢体都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并且他身体内部的机构也在这火球的炙烤中开始向正常的状态恢复,只是韩冲处在冥想之中意识全无,他自然感觉不到这种变化的存在。

而后随着火球不断的淬炼,韩冲体表外依旧如过去那样出现了金光,然而这次出现金光并没有覆盖全身,而只是零散的分布在身体一些部位。

大约两个时辰过去以后,韩冲缓缓睁开了双眼,不觉向外呼出一口浊气,略微的动了动身子,却是感觉到原本身体之中的疼痛消退了许多。

韩冲不禁欣喜,他没想到只一次的修炼伤势真的好了大半,并且那些没有受伤的地方也有了微丝的变化,譬如,他现在即便不出手也能够感觉到他出拳的速度应该比以前更快,更有爆发力了。这就是他修炼《易气助心诀》不同凡响的地方。

事实上,韩冲此次受的伤并不太重,毕竟到了最后虽然那气罩的防御力大跌,但即便如此它的护体能力却是不输任何一件由无股玄铁铸成的护体法器。而那飞锥也只是靠着外包的劲气薄膜形成巨大的冲击力才使那气罩整个的破碎,当然那股巨大的冲击力在冲破那气罩之后,仍有一部分为抵消的冲击力作用到了韩冲身上,致使韩冲受了内伤。

然而,韩冲在修炼《易气助心诀》时,通过灵气不断在体内聚集,运转,他却惊奇的感受到那些灵气正在体内不断滋养着他的伤势,因此,那些受伤的位置开始出现了丝丝的复原迹象,不过这些灵气的育润并不是他伤势快速恢复的根本原因。而真正使他的伤势能够在短时间内就恢复大半那主要还是靠着冥想阶段里,在火球里的那个淬炼过程。

原本在这个过程里,韩冲的身体随着烈烈大火的炙烤肌肉骨骼都会发生着些微的变化,也就是在原有的身体基础上,那些机体里的组织细胞都会随之得到淬炼和修复,使他整个人变得更加壮实。

然而,也正是这样的淬炼和修复使得他身体里那些受伤的机体不断向着康复的状态演化,进而伤势好转。

不过,韩冲自知自己的伤势虽然好了大半,但毕竟还未达到痊愈的状态,所以他仍需要后期的修炼和调理。

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韩冲舒展了一下筋骨,身体不觉发出“咯咯”的响声,顿时感觉整个人畅快许多。

随即他向着四周看去,整个屋子里一片静悄悄的,竟没有一丝的响声,这时他才恍然想起自己并不是在城主府自己的寝居之中,而是在风府。

他想到这里又不禁唏嘘起来,不曾预料到偌大的风氏家族竟在一日之间沦为寂清的空府。

在屋子内转了一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什物能够吸引他的眼球,韩冲便向外走去,此时天色已经大黑院落之中有上百名把守的精兵仍然严正的站着。这些精兵都是刘宽临走时为了保护韩冲而派留下来的。

见韩冲走了出来,一个头领模样的人便跑上前来躬身道:“公子有伤在身,还是回屋歇息的好。”

“我已经歇息好长一段时间了,身子骨都僵木了,这才要出来走走,否则这伤势更加难以恢复。”韩冲对着那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忽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军中任何职?”他说着却是伪装出一副体虚疲累的样子。

“属下名叫巴特,是军中的统领。”那人道。

“巴特,这名字倒挺威严的,像个武官的名字”韩冲道。

“谢公子夸奖,属下以前觉得这名字挺粗俗,曾想过改名,不过听公子这样讲来,倒也觉得别有一番味道。”那巴特道。

“挺好,挺好,不用改。”韩冲说着就准备起身向别处走去,

“公子,现在夜已深了,还请公子莫要乱跑,否则有什么变故,属下可吃罪不起啊。”巴特劝道。

“看你的名字叫的倒挺威猛的,想不到却是这么的胆小,这风府除了你,我和这些精兵已经没了外人,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韩冲说着也没再去理会他,却是自顾向前走着。

只是他走了一段之后,忽然间却转过头来向巴特问道:“巴统领你过来一下。”

那巴特闻言向着韩冲走去,恭敬道:“不知公子唤属下有和要事。”

“巴统领,今日那风玉楚被我刺死时,你是否在场?”韩冲问道。

“属下在场。”

“那风玉楚的尸首现在何处?”韩冲问道。

“尸首暂时放在风府之中的一个仓库里。”巴特看了看韩冲忽问道:“公子问这些何用。”

“呵呵,我只是随便问问,想那风玉楚堂堂风家家主竟会被我一剑夺了性命,却是让我感觉有些过意不去。”韩冲故意道,他实际是想起了风玉楚身上的那把墨阳剑,想要查知一番那剑是否还在风玉楚的身上。

“那风玉楚藏有反叛之心,该当诛杀,公子又何必内疚。”巴特道。

然而韩冲此刻只想着那墨阳剑,却是没有在意巴特在说什么。随即应付了几句便又离开了。

这个国庆,我哪里都没有去,发现结了婚,有了孩子以后,那种玩心就一点点的消失了,以前那个爱玩的自己也一点点蜕变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这么快,也许有时候就是一念之间,自己就长大了,到了现在,我才渐渐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不是自己没有意志,不够自律,而是自己懂得太晚,明白的太少,

第四十七章 不完整的图案

风府虽大,但韩冲脱离了那些军兵的视线以后速度却是变得奇快,对他而言,想要找到那个巴特说的摆放风玉楚尸体的仓库并不是难事。

他犹如一道劲风在府中飞速奔跑着,不断在那些偌大的厅房里左探右查着,反正这府中除了那些把守在院落之中的军兵以外再没有别的人了。他这样在黑夜里毫无顾忌的狂奔倒颇感舒服自在。

不多时,韩冲便找到了一个存放尸体的大厅房,这里有许许多多尸体,但韩冲并不清楚风玉楚的尸体是否在内。

他在尸首里随意看了一阵,由于那些尸体都是些穿着铠甲的军士,所以要想找到风玉楚的尸体并不是难事。

利用自己修炼而成的敏锐目光在厅房之中扫视着。片刻间韩冲就发现了风玉楚的尸体。随即朝着那尸体走去。

在尸体上摸了摸,韩冲心中不禁一阵失落,他并没有发现那把墨阳剑。想来一定是被刘宽搜走了。

泄气的从地上站立起来,韩冲转头就要离去,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他却似乎感觉到一个什么东西从视线之中划过。随即他便又回过头来,向着风玉楚的尸体看去。

只见在那风玉楚的手指之上竟是戴着一个几乎跟皮肤颜色差不多少的戒子。显然,若是不细看,根本就没法注意到戒子的存在,好在韩冲目光锐利,千米之内的什物他都能看的极为清楚。

韩冲蹲下身子,将那戒指轻轻的从风玉楚的手指上取了下来。他想来这戒指大概就是风玉楚的储物戒指,只是颜色太过另类,怎会有人将这种颜色的戒指戴在手上,难道就是为了掩饰什么么,看来这戒指中必定有什么宝物。韩冲心道随即就要打开那戒指一看究竟。

然而,任凭韩冲使用任何的手段,那戒指里的空间却是不能打开。

韩冲随即一声冷哼,心道:这戒指原先是风玉楚之物,可风玉楚现在已死,必定是无主之物,所以才不能被自己打开。而后他便将一滴鲜血滴在那戒指之上。

只片刻间,那戒指竟然出现了颜色变幻,不在是之前的皮肤色,而是变成了墨蓝色,并且还散发着淡淡的幽光,仿佛这戒指有了生命一般,从死亡中活了过来。

韩冲细看之下甚是喜欢,随即心念一动,那戒指里的空间便被打开了。里面豁然是一些丹丸,法器之类的珍贵宝物,不过这些东西并不能吸引韩冲的眼球。而真正能吸引他眼球的仍是那把墨阳剑。

原来那把剑并没有被刘宽搜去,却是被风玉楚藏在了储物戒指之中,若不是被韩冲发现了这个几乎肤色一般的奇怪戒指,想必这墨阳剑将会从此消失在这世上。大概风玉楚也是这么想的,他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又岂会便宜了别人。

韩冲将那把墨阳剑取了出来,不断仔细的打量着。与红岩剑不同,那墨阳剑通体银白,也向外散发着淡淡的银白光。只是比红岩剑要长上少许,更厚实一些。

两剑相比,墨阳剑更显得霸气一些,就仿佛那红岩剑只是个女人,而墨阳剑才是真正的爷们。

抚摸着那剑体之上的流韵,韩冲心中却是有着一种不能言表的喜爱。他原本想将这墨阳剑送给父亲的,可是现在他竟想占为己有了。

随即一滴鲜血滴在那墨阳剑上,韩冲眼睛直直的看在那滴血液的变化,然而,结果却是不出他所料,那滴血并没有融入剑体之中。

不过这只是韩冲一个毫不在意结果的尝试,毕竟风玉楚入道境的实力都尚不能让这剑认主,又何况他韩冲只有二品境界实力。

然而,尽管如此,韩冲还是相信在他的身上是有可能发生奇迹的,就像那红岩剑一样,之前也尚不愿认主,却是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才接受了认主。

虽然韩冲到现在也不清楚那红岩剑为什么会忽然出鞘帮他对付那黑衣人,然后甘愿认主,但毕竟这个事实已经发生了,至于是什么原因,他却是不那么在乎了。

随后将墨阳剑重新放回储物戒指之中,韩冲便走出了这件仓库。

这时天依旧是黑色的,可韩冲却完全没有回去歇息的意思。因为这样的夜色正符合他的心意去做一件他想要做的事情。

事实上,就在刘宽劝说与他一起回城主府复命之时,韩冲已经做好了拒绝的决定,所以他那时候看起来一副力不能支,痛苦不堪,几乎稍微动弹一下伤势就会恶化的样子大半是伪装出来的,实际他的伤势并没有严重到那个程度。

他之所以这么做全都是因为他心里藏着一件事,这件事让他感觉非常奇怪,那就是他不明白一项与父亲交好的风玉楚为什么要反叛父亲,为什么要派人到军中作乱,削弱父亲的军事力量。而且之前听父亲的口气,似乎他自己也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原因,这就让韩冲感觉更加好奇了。

难道是为了夺权么?韩冲心里想着,却是感觉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若是这种情况那么至少要拥有与父亲韩措八十万大军一交高下的军队做后盾,才有这样的底气。然而,风玉楚并没有军兵,仅有十万死士而已,而且这十万死士也仅是到了最后逼不得已才现身的。显然,即便死士比普通军兵战斗力强上一些,也难以抵过八十万大军的进攻。

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韩冲疑惑不解。所以他才选择继续留在风府,兴许在风府之中他能够找到答案。

韩冲在府中仍是快速的飞奔着,所过之处,顿时掀起一阵大风,将地上尘埃都卷了起来。

他要寻找线索的地方显然是风府之内一些关键所在,譬如,风玉楚所在的寝居,收藏的功法的地方和一些修炼之所。这些地方在他看来极有可能隐藏着什么蛛丝马迹。

韩冲最先去到的地方就是风玉楚寝居的内室,然而一眼望去这里除了一张床榻之外,就是一些应用的家具,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韩冲四处转看了一阵,随意在房间之中翻找起来,他的手更是在墙壁上不断的拍拍打打。试探着墙壁上是否暗藏着储物隔间。

这样的隔间一般都藏着宝贵的东西,韩冲就曾经在母亲慕容绯的寝居之中看到过这样的暗隔。想来这风玉楚的内寝之中也极有可能设有这样的暗隔。

果然,他的手触到床榻近旁的一面墙壁,轻敲上去,却是感觉这面墙壁较之其他的墙壁有些不同。

韩冲心知这墙壁必定有蹊跷,可他根本寻找打开这面墙壁的机括,便“呼”的一拳轰了上去,然而那墙壁却是微丝不动,丝毫没有破损。



韩冲心中纳闷,他这一拳力道也是大的出奇,却不知为何竟然不能将这石墙砸破,他愈发的好奇,无奈之下,便一剑劈了上去。

“嘭。”随着一道黄色光晕破碎立时一阵炸裂声响起,那墙壁之上豁然出现一个坑洞。原来那墙壁之上也有着一道禁止。

韩冲想来这禁止必定是风玉楚所覆,可奈何他所施加的禁止又怎么可能抵住红岩剑的神威。

将那坑洞上的碎石捋到一边,韩冲便将手伸入那坑洞之中,他试探的搜了一阵,果然在那坑洞里有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盒。

将那玉盒打开,韩冲发现玉盒之中仅放着一张极普通的纸张,随后将那纸张展开,上面豁然是一副还未完成的图案。

韩冲看了很久,却是不能判断出图案上画着的是什么内容,因为那图案并不连续,某些地方有着明显的断开痕迹,且一张纸画不到一半就已经停搁了。

韩冲看着这图案思索了一阵,想来这副图对于风玉楚而言肯定极为珍贵,否则也不会将它藏在这暗隔之中。可是韩冲想不明白,这图案怎会有诸多的断开处,极不完整。这样的一幅图又有何用处呢?

韩冲苦思许久仍是不解,只得先将这图放进储物戒指中,而后走出屋子,朝另外几处地方走去。

第四十八章 回府

出了风玉楚的寝居,韩冲又脚上如有飞轮一般快速向着别的地方奔去。

“吱。”随着一阵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韩冲来到了一间厦屋。这风府之内每一间房屋对他而言都是陌生的,他只能凭感觉摸索那些自己可能获得信息的地方。

走进院落之中,韩冲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风家的宗祠,向着里面走去,接着又推开一扇小门,他猛地就闻到一股香火燃烧的味道。

然后,出现在他眼前的就是那些伫立在神台上的牌位。韩冲扫视了一眼,这些牌位上所篆刻的名字自然就是风家的列祖列宗了。

然而细看之下,他却是发现在这些牌位中间竟然空出了一个的位置,韩冲知道这个位置肯定不是为风玉楚所留的,因为他玉字辈的牌位所在的位置是在最下面一排。很显然这个人与风玉楚差了十多辈。

那么这个位置是为谁而留的呢,难道这个人还没死,就像齐家太祖齐公雨一样,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寿命要比常人长了许多。韩冲唯一想到的只有这种解释,毕竟他对风家的过去以及现在的情况都不了解。

宗祠之中除了神台上放着的牌位以外几乎一片空旷,韩冲心知这里必定是不会找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的,便没有多加逗留就走了出去。

这一夜,韩冲几乎将风府之内大大小小的院落搜了个遍,最终却是没有找到关于风玉楚反叛的明显线索。

又在府中住了几日,随着不断的潜心修炼,韩冲的伤势几乎接近痊愈,可是在别人面前他却仍要故作一番伪装。另外这几日他也继续在风府之中不断搜寻着关于风家反叛的线索,然而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

内堂之中,韩冲见巴特走了进来连忙又做出一副伪装的样子,只是他这翻伪装的状态看上去却是比之先前病情好转了许多。

“公子,外面有客人到访。”巴特躬身道。

“客人。”韩冲纳闷道:“客人怎会知道我在风府?”

巴特不答,却见那客人已然走到了内堂的门旁。韩冲朝那人看去,只见那人高大魁梧,身着一身锦衣,却是用一兜帽遮住了整个颜面。

那人随即缓步向着堂中走来,而同时巴特也向后退了出去,似乎巴特已知这人的身份,故意留给他二人单独叙话的空间。

“你是”韩冲诧异的向那来人看去。

而那人却是忽然直挺挺的站住了,而后将自己的兜帽摘了下来。

“父亲。”韩冲不禁欣喜道:“您怎么来了?”

“哼,你这小子准备要在这里呆多久啊。”韩措道。

“父亲,孩儿那日与风玉楚一战,身负重伤,所有只能暂时在此修养。”韩冲解释道。

“我不是已经命人为你捎来了疗伤药么,怎么我儿没有服用么?”看着韩冲脸面上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韩措实际非常心疼,然而,他向来崇尚好男儿铁骨铮铮,自然不会将这份关怀挂在嘴上,否则,他早就来此看望韩冲了。

“父亲,孩儿服了父亲赐给孩儿的疗伤药伤势已经好多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痊愈。”

“嗯,那为父就放心了,不过这次的任务的确艰险无比,我听说那风玉楚的境界实际已经超出了一品,不知我儿是如何将他击杀的?”韩措问道。

他实际一直不太清楚风玉楚的真正实力,也更加不相信风陵城中会隐藏这样的高手,心中偶尔想起此事也是不禁一阵胆寒,试想那风玉楚如果要凭借自身的实力一招将他击杀简直轻而易举。

“父亲,孩儿能将风玉楚杀死纯属运气和这把娘亲送给孩儿的剑。”韩冲说着就将那红岩剑递到韩措面前。

韩措仔细看了看这把红岩剑,实际这剑他早就在慕容绯的寝居见过了,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想他贵为一城之主,剑这种兵器他可见的多了。难道凭借一把剑就可将一位实力超出一品的高手杀死么?

韩措并不相信韩冲的解释,在他看来剑本身的好坏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使剑之人的武功能力,若一个人的武功能力不济,即使拥有再上层的剑也是无用。所以对于真正影响风玉楚的死因韩措怀疑的重心还是在韩冲的身上。

事实上,他的这个儿子从开始习武至今,所经历的事情无不让每一位见证者和倾听者感觉诧异。从最先第一天到基础训练场就搬起千斤重石开始,到后来一次杀死十几头金威火狮,再到风陵城外荒山上杀死了修魔者,大闹齐府。韩冲的所作所为,就连他这个父亲也是吃惊不已。

然而,在韩措的眼里,对于发生在韩冲身上的事实,他一直只能用天赐娇子来解释。可是,这一次韩冲竟然杀死了超出一品境界的风玉楚这就无不让韩措感觉更加震惊了,毕竟他一直只觉得韩冲天赋异禀,修炼进度快,可没想到他的实力竟会超然到这般程度。

“冲儿,你可听说我们韩家也曾出现过一位修炼达到入道境的高人吗?”对于韩冲的回答,韩措没有正面回应却问道。

在凡人境的修炼范围内一般天资高者只要花上一定的时间修炼到一品并不是难事,然而一品之后超脱凡人境就变得极难修炼了。

“孩儿曾听三哥说起过。”韩冲看着韩措平静的目光答道。

“我们韩家数千年来一直只注重权谋兵阵之事,对修炼之事却是有些怠慢了,所以也只才出现一位这样的高人,这是我们韩家的短板。”韩措说着不禁显出一脸担忧,在他得知齐家太祖还活在这世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担心了,虽然表面上还看不出齐家有反叛之心,但是时间长了韩,齐两家同在一城就难免不起矛盾,到那时候纵然他有八十万大军,可齐家凭借达到至形境实力的齐家太祖想要灭了韩家也是易如反掌。而且加之此次又得知风玉楚的真正实力境界已经超出了一品,这就更令韩措忐忑不安了。他不曾想到三大家族的实际实力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若要和他韩家公然叫板起来,他韩家估计早就覆灭了,好在这次韩冲已经将风玉楚击杀了,若不然必成大患。

只听韩措忽然又道:“不过修炼之事绝非易事,非天资出众者很难超脱凡人境,所以从今日起为父要你更加努力的潜心修炼,达到超凡的境界才能守护韩家的安全。”

在韩措看来韩冲能杀死已经超脱凡人境的风玉楚,凭借他的实力要想修炼到超脱凡人境之后的境界绝比其他的族人简单的多。

“父亲,孩儿不过二品实力,即便苦心修炼,也很难凭借孩儿的能力保全韩家的安危。”韩冲弱弱道,显然对他而言父亲给予他的期望实在有些大了点。

“呵呵,我儿只管潜心修炼就是,难道冲儿忘了我们韩家还有一位高人在呢,想必那位高人现在的实力绝不比那齐家太祖低。”韩措虽然一直很担心韩氏一族现在的安危,但一想到那位韩门高人,他的心就稍微放宽了些,想来齐家现在不敢跟韩家刚正面也或许有点这方面的原因吧。

“父亲,那位高人到底是谁?”韩冲忽然问道。

“为父也不清楚,只是听先辈们曾经提起过。”韩措说着,眼神中却出现了期盼的含韵。

“对了,父亲,孩儿这几日在风府之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韩冲忽然道。

“什么怪事?”韩措问道。

实际他此次前来风府一来是为了看望儿子韩冲,另外也是来查探一下关于风家的底细,毕竟对于风玉楚的反逆之事他还存有许多疑惑。所以当他听到韩冲这番话便不禁好奇起来。

“父亲,我在风玉楚的内室之中发现了这个。”韩冲将那副不完整的图案递到了韩措的面前。

韩措看了半晌,也没有看出个什么名堂,便道:“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别得怪事?”

“还有,孩儿在风府的宗祠之中发现一个空缺的牌位,似乎那牌位已经被人偷了去。”

“走,带为父去看看。”随即韩冲便带着韩措到了风府的宗祠之中。

看着眼前数以百计的牌位,韩措的确发现了一个空缺的位置,心中也是疑惑不已,不禁自语道:“难道这人还没死。”

可是这种解释他自己想来也感觉不太妥帖,因为就如他韩家宗祠一样,也并未为那位飞身府外的先祖遗留牌位空缺。

“父亲,你说这人还未死,那恐怕也跟那齐家太祖差不多岁数吧。”韩冲看着那牌位之中空缺的位置道。

“为父也很难解释,只可惜为父已经将那些风家族人全部斩杀了,若不然定会问出一些端倪。”韩措道。

然而听了父亲的话韩冲却是忽然出现了丝丝愤慨道:“父亲,那些风家族人已经投降,为何还将他们处决?”在他看来那些剩下的风家族人不过是一些老弱妇孺,虽受风玉楚殃及,但罪不至死,父亲必定会绕他们一命,可没想到结果却与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冲儿,你年岁尚小不知斩草不除根会留下祸患的道理,如果为父不杀他们,来日他们必定会来杀为父的。”韩措脸面上也带着一丝凶怒道。

“那些死士也处决了么?”韩冲又问道。

韩措摇了摇头道:“那些死士只不过受了风玉楚的蛊惑而已,风玉楚一死,他们自然就不会在兴风作浪了,所以为父就放了他们。”

实际韩措已经听说过韩冲为那些死士求情之事,他不愿韩冲对自己生恨,故而这也是他将那些死士全数放生的原因之一。

而听到这个结果,韩冲的心中也似乎好受了些。

“好了,冲儿,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在多想了,对了,你既然找到了这张图,又发现了风家宗祠的牌位空缺之事,想必风府各处你都已经仔细查看过了,那可曾查到别的什么事么?”韩措道,他没有想到韩冲小小年纪,心思会如此细腻。

“父亲,孩儿只查到这些,其他并没有什么异常。”韩冲一脸诚恳道。

“嗯。”韩措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本想亲自查察一番,既然韩冲已经提前查看过了,他就没那个必要了,随即对韩冲道:“冲儿,今日就随为父回府吧,你娘亲可在府中盼着你呢。”

“嗯。”韩冲一想到母亲慕容绯,就满口应承下来。

第四十九章 真图的下落

回到城主府中,韩冲第一时间就往母亲慕容绯的所在奔去。

“娘亲,冲儿回来了。”韩冲全然不顾自己的公子形象,老远见到慕容绯便嚷了起来。他自那日与韩飞奉命到军中查探夜袭之事就再没有与母亲见过面了,这回回府重又和母亲见面自然难掩心中之喜。

“冲儿。”慕容绯也是一脸的惊喜和激动,自从韩冲去到军营之后,她就不觉时常会想念起儿子,更担心他的安危,几乎没一日能够安慰的入睡。心中仿似有一块大石悬挂一样。现在忽然看到了韩冲,顿时整个人舒坦了许多。

“娘亲,孩儿好想念娘亲。”韩冲嚷嚷道,像个寻常孩子那样扑倒了母亲的怀里。

他虽为别人眼中的强者,英雄,天才,但无论他多大的能为,到了母亲这里都只不过是个柔弱的孩子。

“为娘也想念冲儿啊。”慕容绯一把将韩冲抱住道。

随后将韩冲引到内堂之中,为他准备了一大桌美味肴馔,韩冲狼吞虎咽的吃着,有时甚至哽到眼睛发直,母亲慕容绯在一旁轻拍着他的背,不断劝道:“慢着点吃。”

她嘴上这样说,可看着韩冲的样子心中却是无比的开心。

“冲儿,你在外面都不吃东西的么,竟憋着肚子到为娘这里大吃特吃。”慕容绯故作埋怨道。

“嘻嘻,娘亲为孩儿准备的饭食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韩冲一边说着一边又不断往嘴里扒拉着吃食。

“你竟会哄为娘开心。”慕容绯笑道。

“嘻嘻。”韩冲随即又向母亲慕容绯灿烂一笑。

然而母亲慕容绯的脸色却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冲儿,为娘听说你此次去风府剿灭叛乱,受了重伤?”

“娘亲,你看孩儿的样子,哪里像受伤之人。”韩冲知道母亲担心,随即咽下一口饭食便不再吃了,而后向母亲抖了抖身子,完全一副无病的样子。

“难道为娘听错了?”慕容绯诧异道。

“娘亲没有听错,孩儿的确受伤了,不过孩儿已经服用了父亲给的疗伤药,伤势基本已经康复了。”韩冲道。

事实上,韩措给他的疗伤药他一颗都没有吃,全凭修炼《易气助心诀》才使自己的伤势渐渐恢复。不过这个事情他并不是有意向母亲隐瞒,而是连他自己根本也不清楚这修炼之中的奥妙,所以没法向母亲解释。

“那就好,不过我儿以后还是多加小心的好。”慕容绯叮嘱道。

“对了,娘亲,最近有没有在府中见过八哥?”韩冲忽然问道。

“易夫人倒是常来,却是没有见过你八哥,听易夫人说他现在正在潜心修炼,不喜欢别人打扰,就连易夫人也很少见到他。”慕容绯道。

“看来八哥真的变了,他会越来越好的。”韩冲一想到过去的事,想到那个哭泣的面容,心中就会情不自禁产生一股凄寂的感觉,他那个城主府唯一的玩伴很可能再也不会跟以前那样和他一起开心的玩闹了,但在韩冲的心里,他依然期望韩成能够尽快摆脱自身的阴影,变得强大起来。

******

夜晚,韩措忽然来到韩冲的所住的院落。

“父亲,这么晚了,来找孩儿有什么事么?”见到父亲韩措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房间之中,韩冲不禁感到诧异,他知道一般父亲有要事找他相商都会遣人来传唤,从来没有亲自前来的经历。

韩措将房门牢牢关住,随后坐到一张椅子上低声道:“我儿今日给为父的那张图,为父到目前已经看了数十次,虽然每次都看不明白,但却是让为父想起了一件事。”显然,在韩措眼里韩冲既是他的儿子,也成了他的亲信。

“父亲想到了什么?”看着父亲韩措小心谨慎的样子韩冲诧异道。

“为父想起了先辈们曾提起过的关于一张图的事情。”韩措道。

“一张图?”韩冲更加吃惊道。

“只可惜为父那时还小,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也忘了他们大概说的内容。”韩措自顾说道。

“父亲,这与孩儿给你的图有什么关系么?”韩冲好奇道。

“为父现在怀疑我儿在风玉楚的内室之中搜到的这张不完整的图案实际只是别人凭借对真图的记忆画下来的,不过真图太过复杂,那人自然就记不清楚了,所以只画出了这副不完整的图案。而且为父还推测那副真图八成就是先辈们提及过的那张图。”韩措凭借自己的联想,对这张不完整的图案的由来做了初步分析。并且他还相信这与风玉楚的反叛有着一定的关联。

“父亲,按你的意思,那张真图现在应该在哪?”韩冲问道。

“以为父看来这张真图极有可能就在府中。”韩措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骤然低了下来。

“在府中?”韩冲越听越感觉不可思议,忽然又问道:“父亲可知那图现在放在何处?”

然而韩措却是摇了摇头。

“难道这府中还有父亲不清楚能够放置真图的地方?”韩冲问道。

“一切只不过是为父的推测而已,也有可能那图根本就不在府中,或者在府中却又遗失,为父又怎么能够断定那图的具体下落。”韩措道。

正这时,一道白影忽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完全没有看清那白影是如何进来的。随即那白影便化作了人形,而韩措手中的那张图也不知什么时候竟落到了那人的手上。

“你”韩措看着那人的背影,已然认出了那人就是齐家太祖齐公雨。

对于他的忽然出现,韩措与韩冲父子二人都是惊诧不已,转而又是一阵恐慌,想他深夜潜入城主府中必然不怀好心。

这也正是韩措一直担心的事情,心道:今日齐公雨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我终于又见到这张图了。”齐公雨看着那张不完整的图案却是有些莫名的黯然,全然没有了过去的谦恭和亲和。

“前辈,那只是一张假图。”韩措收敛起内心的恐惧,依然保持着上次和齐公雨见面时的恭敬。

“我岂会看不出这是一张假图。”齐公雨声音之中透着一丝淡漠。却听他又道:“想不到你们会为了这张图将风家满门灭杀了,难道你们不知道真图在哪里么?”

“前辈有所不知,我岂会为一副图和风家起纷争,全是因为那风家不识好歹,暗中作乱,我不得已才将其歼除。”韩措解释着,他没想到风家的覆灭会牵动齐家太祖,想他两家过去也并无多大情系关联。

“哼,下一个该轮到谁了,是不是我们齐家?”齐公雨冷漠道,他全然没有将韩措的辩词放在心上。

“前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与齐家素无恩怨,何苦鹬蚌相争,况且以前辈修为境界想要对付我韩氏简直易如反掌,我又怎么敢冒犯呢?”韩措解释着,深怕一个不慎就将齐公雨激怒,那后果自然不堪设想。

“哼,你们韩家尽出些阴险狠辣之人,你以为就凭你这三言两语就能瞒哄过我么,我若今日不抢先出手,想必我齐家日后的下场便跟风家一样。”齐公雨说着顿时一身杀气凛然,却仍是背对着他二人。

韩措与韩冲闻言不禁心中一阵悸动,此时再想逃也是来不及了,只能愣在那里听天由命了。

“不过在我取你们的狗命之前,先要将那副真图取回,因为那副图本就该属于我的。”齐公雨道。

“前辈,你是说那副真图就在府中么?”韩冲忽然问道。

“冲儿,真图怎么可能在府中呢。”韩措接道,只是他这句话像是有意说给齐公雨听得。

“没错,就在密功轩第七层中。”齐公雨极其肯定道,似乎他早就已经探知过了。

然而,他此言一出,韩措整个人立时就像是麻木了一般,脸面上一片吃惊。

事实上,他早已经推断出了这个可能性,毕竟城主府中唯一他没有去过的地方就是这密功轩第七层了,这个地方具有神秘的色彩,极有可能藏匿什么重要的宝物,那真图也大有可能就在其中。

然而他之所以只告诉韩冲那真图极有可能就藏在府中,却又搪塞不敢将他想到的具体地方说出来,却是因为那第七层是禁地,他害怕韩冲知道真图的所在以后会私自擅闯,破了先祖立下的规定。

然而他没想到的事齐公雨竟也猜到了那图所藏的位置,似乎比他更加确信。

而另一方面,当韩冲听到齐公雨这般肯定的回答时,却是让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就在那晚他与狄扬到密功轩寻找功法时,正好有一黑衣人正要私偷入七层之中,却被他们逮个正着,而后那黑衣人便于狄扬大战了一番。

韩冲很是怀疑那个黑衣人就是齐公雨,否则他又怎会如此肯定那真图就藏在七层之中,必定是他事先已经进入查探过了。然而这样的想法,韩冲却又一下否定了。因为师傅狄扬告诉过他,那黑衣人在打斗过程中已经中了他一剑,身负重伤。可若是以齐公雨的境界,狄扬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韩冲一时苦恼至极,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另外还有人知道这个可能存在的秘密。

第五十章 闯入第七层

“好了,老夫不与你们多费口舌了,你们还是好好珍惜一下这最后的时光吧。”齐公雨说着,整个人化作一道光影忽然从房间之中消失了。

“冲儿,那老贼必定是去了密功轩,不过无论那密功轩内有没有真图,今晚城主府必定有血光之灾,难逃此劫,趁现在还有时间,不如你快些逃命去吧。记住,你是为父唯一的希望,日后一定要为为父报仇,为韩家雪恨。”韩措一把将韩冲向外推去,语气中透着绝望的悲壮。

他知今夜就是韩氏一族的末日了,可在此之际,他仍要保留最后一颗种子,为将来报仇雪恨,光复韩氏留做希望,而韩冲正是他眼中的最佳人选,凭借他的天赋修为将来最有可能完成他的愿望。

“不,我不走,若父亲与娘亲都不在了,孩儿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孩儿要与父亲同进退,即便今夜逃不出那老贼的魔爪,孩儿也心甘情愿与父亲,母亲一同赴死。”韩冲斩钉截铁道,他声音宏亮,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

“我儿糊涂,若我儿与为父一同赴死,那韩氏之仇谁来报。”韩措劝诫之中透着一股悲凉。他韩氏一族自得大梁先主封赐得了这风陵城以来,世袭罔替已三千载,却不曾料到,今日竟要遭受灭门之灾。

然而韩冲却是没有在意韩措的话,只淡淡道:“孩儿绝不能离开父亲与娘亲。”随即便急速向外冲去。

“冲儿,冲儿。”韩措叫唤着,但韩冲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

齐公雨站立在密功轩之顶,他方才想要进入第七层中,却是不料第七层之外竟有着一道禁止,将他挡了下来。

他一时之下使用了破除禁止的术法,然而作用却是微乎其微,于是他又站到了顶部位置,再一次尝试着破除。

而正在这时,密功轩附近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护卫禁军,他们一致向着房顶之上的那人看去,同时手握刀枪,严阵以待。

“大胆贼人,竟敢擅闯城主府,还不速速下来受擒。”禁军统领卓雄对着密功轩高处的齐公雨嚷道。

然而,齐公雨依旧巍然不动,似乎完全听不到那叫喊声一般,而后手掌缓缓提起,掌心之中一股气旋缓缓涌动开来,随即一掌向着顶部轰去,立时,那禁止如同轻拨下的弦一样晃动一阵,而后便似玻璃破碎一般消失了。

“放箭。”见齐公雨毫无退去之意的样子,卓雄便对手下的禁军们吩咐道。

骤然间,箭如细雨,形成一片稠密的攻击网向着齐公雨撒去。

然而却见齐公雨眼瞳忽的一张而后袖袍轻轻一拂,随即空气之中仿似出现了一道波纹,对着那铺天盖地射来的箭雨撞去,顿时间,漫天的箭矢仿佛被冰冻一般,全数停格在了空中。

禁军们见状不禁骇然,然而,正这时,那箭竟又动了起来,但射击的方向却是反朝着他们而来。箭速更是比之先前快了许多,只一眨眼的功夫,一阵轰隆的呼啸声划过,刹那间,一根根箭尾几乎同时从每一个军兵的胸膛穿过,势不可挡。

“啊。”卓雄看着那一个个躺倒在地的军兵不禁脸色大惧,旋即震了震精神而后拔出自己的佩剑,又是一声大喝道:“老匹夫。”说着便要起身向着那轩顶飞冲而去。

“卓将军,慢,你一人绝不是那人的对手。”狄扬忽然从黑夜之中冲了出来将卓雄唤住。

卓雄回过身来,只见除了狄扬之外,还有另外四人也站在了狄扬的身边,他们都是城主府的极大高手护卫。分别是:木辽,昭绰,蓝依形,戴旺。

“我们六人联手,兴许还能抵过这个老贼。”木辽道。

“那老贼已经超脱了凡人境,实力境界恐怕至少也在入道境之上,凭我等六人想要将他拿下也是白费力气。”蓝依形道。

“守护城主府是我等的职责所在,就算是死,我等也不能让他进入那七层之中,那是城主府禁地。”卓雄厉声道。

“卓将军所言极是,我们不妨放手一拼。”狄扬道。

他一品后期在这些人里面武功境界最高,所说的话也最有分量,立马得到了大家的相应。

随即木辽,昭绰,戴旺,狄扬,卓雄五人一齐向着高处飞冲而去。而那蓝依形看着面前的同僚们都已向齐公雨杀去,暗自无奈不禁摇了摇头也只好上冲而去。

******

慕容绯寝居之中。

“冲儿,你这般冲冲忙忙有什么要紧事?”看着韩冲如一阵风一样从外面闯了进来,慕容绯便不由问道。

“娘亲,孩儿来不及向你述说了,你赶快跟孩儿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起来。”韩冲急促道。

“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你父亲呢?”慕容绯疑惑道。

“父亲还在府中,他身为城主必定不能率先离开了,娘亲还是跟孩儿走吧,等孩儿将娘亲安顿完之后,孩儿一定会回来接应父亲的。”韩冲道。

然而,听了韩冲的话,慕容绯仍是好奇不已,又向想韩冲询问什么,却是被韩冲一招击晕,而后背在了背上向外急速冲去。

他的速度比之先前更是快了许多,只不到有一会儿功夫已将母亲慕容绯送到了城主府外的一户平民老妇家中,随即给了那老妇一些金银,嘱托了几句,而后又向着城主府返去。

到了府中,韩冲就直奔密功轩而去,他知道父亲韩措必定就在那里。

他此时心中只想着父亲的安慰,想那密功轩七层禁地,父亲又怎可能要外人擅闯,即便是死,他也绝不容人亵渎。

想到这些,想到那齐公雨至形境的实力,韩冲不禁浑身发毛,速度更是提快了许多。

忽然间,一阵弑杀的声音在韩冲的耳边响起,而后一个人影忽然从远处像是被丢了过来一样落在了韩冲面前。那人已然受了重伤,浑身血肉模糊。韩冲走到那人面前,蹲了下来,正要将他搀扶起,却听他咬牙强忍道:“九公子,属下已经尽力了”而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游气。

“卓将军,卓将军”韩冲摇慌着卓雄的身体呼唤了几声,然而那卓雄却是再也不能应答了,已然溘然长逝了。

韩冲不禁落下了眼泪,他现在心中忽然有了种愧疚之感,在危机关头,他内心里想到的只有父亲韩措与母亲慕容绯,还有他自己,却是没有考虑过那些为了保护他们而付出生命的人。

这些人的生命难道就低贱么,哪一个人的发肤不是受之父母。虽然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但他们为了别人的生命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而换来的竟是别人的漠不关心,难道他们的生命就注定不如别人珍贵么。

韩冲想到这里,不禁痛恨起自己,旋即抹了一把眼泪,便手握红岩向着那轩顶方向冲去。

这时间,齐公雨已将木辽,昭绰,戴旺,蓝依形四人击倒在一边,而那四人受重创之下却是再也站不起来了,几乎奄奄一息,只剩下狄扬依然强撑着站立在齐公雨的面前,他身上虽然也受了伤,但伤势看起来并不太重。

“我只想进入这轩殿之中拿回我要拿的东西,并不想滥杀无辜,你若再敢阻拦,休怪我不客气。”齐公雨阴着眼睛正色的看着面前的狄扬,嘴上的白色长须却是在风中不断摇曳着。

“这里乃是城主府禁地,想要进去也要过了我这一关。”狄扬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伤势正散发着烈烈剧痛,他也知道对面那白发老者只需一招就可能让自己毙命,然而守护城主府是他的使命所在,他又怎么可能随意让外人擅闯禁地呢。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齐公雨厉声道,他话音刚落,一柄飞剑就从他的身体之中冲了出来。

那飞剑速度极快,狄扬只看到一道影子一闪而过,那飞剑便已到了他的胸前,他猛然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压迫感,想来这一剑自己是避不过了,而后淡然的闭上了眼睛。

“叮。”只听一阵金铁碰撞声响起,狄扬却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的向后退去,随即睁开了双眼。

“冲儿。”看着眼前那个熟悉的身影狄扬不禁欣喜道,只是他和韩冲的身体仍然受到那柄飞剑撞击在红岩剑上的冲击力的影响向后退去。

而后随着那股冲击力的不断减小,韩冲手中红岩一撇就将那飞剑挡了出去,二人旋即便落在了地面上。

“师父,你受伤了?”看着狄扬衣襟上的血污之处韩冲不禁关切道。

“为师没事,幸好你来的及时,否则为师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了。”狄扬感叹道。就在刚才那一刹那,他几乎已经认定自己即将死去,却没想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韩冲竟救回他一条命。

韩冲不语,却听他又道:“只是那几位护卫同僚和卓将军已经被那老贼杀了。”

狄扬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几乎哽咽。

“这个老贼,我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韩冲发狠道。

正这时,韩措却从他们身后走了过来。

“父亲。”看着父亲韩措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一副安然无恙的样子韩冲心中顿感豁然。

他原以为父亲早就到了密功轩,会遭受什么不测,可事实父亲并没有事先来此,这虽然让他感觉奇怪,但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让父亲避过了一场杀戮。

“那老贼想必已经进入七层之中了。”韩措向着那密功轩高处望去,千百年来,城主府也不知有多少人想进入那禁地一探究竟,却又惧于先主的规定而不得,想不到今日会让一个外人得逞了。

“父亲,我们现在怎么办?”韩冲问道,他现在根本拿不定主意,不前去阻拦,显得自己贪生怕死,可前去阻拦,他又哪里是齐公雨的对手,最后达不到目的不说还反倒搭上自己一条性命。两项难以抉择之下,韩冲便将问题推给了父亲韩措。

“既然他已经入内了,就随他去吧,那毕竟是禁地,他胆敢私自闯入,我们可不能违反规定,况且谁又是他的对手呢,前去阻止岂不是白白送死。”韩措道。

第五十一章 画中黑豹

“冲儿,狄护卫,你二人趁此机会赶快率领禁军护卫将府中众人全部疏散出府吧,今夜城主府恐怕逃不过血光之灾了。”韩措又向他二人吩咐道,语气中不禁透着一股惋惜和悲凄。

“是。”他二人答应道,而后便领命离去了。

******

破除禁止,齐公雨便进入了轩殿之中。然而,站在大厅之上,他却是感觉到这殿内竟有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整个空间之中都充斥着透明而幻动的物质,犹如水波荡漾一般,汩汩漓漓。

齐公雨小心的向前迈了两步,又提防的向后看去,而身后的一切什物全然没有异常,只是透过那幻动的物质看去,所有的物体已失去了原有的形状,变得扭曲起来。

依旧保持着谨慎的态势,齐公雨又缓缓前进着,走不多久,他便见到前方不远处有着一个黑色的类似于橱柜的储物架子,架子上放着一层层厚实的书籍,和另外一些排列整齐的卷帙。

齐公雨走上前去,缓缓伸出掩盖在袖袍之中的手掌,随意从那储物架子中取出一本书籍翻阅起来。然而,那书籍中的文字奇形怪状,全然辨认不清到底是什么字。

可尽管如此,齐公雨却似乎看的入迷,仿佛书籍之中的文字已将他深深的吸引住。

然而,正这时间,那些文字竟忽然都动了起来,就仿似那些文字并不处在书本之上,而是在一个神秘的维度之中。

文字忽大忽小,忽远忽近,却彼此之间并不碰撞,不断在齐公雨的眼前闪动着。渐渐的,那些文字挪移晃动的速度竟变得快了起来,就仿佛一瞬间将要从书本之中蹦弹出来。

齐公雨看的眼花缭乱,几乎神志恍惚,随即猛地就将那书合了起来,而后微微闭上眼睛,利用心法将自己有些散乱的心神沉定下来。

稍过片刻,他睁开了双眼,将那本怪书重又放回架子之中。

接着,他又开始翻阅其他的书籍,因为他极度相信那副真图就藏在这禁地之中,所以他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放置那副图的细微位置。

然而,他知道这些书籍之中必定跟先前那本怪书一样暗藏着蹊跷,所以,在他重新开始翻阅之前,就已事先运用了心法将自己的心神凝定,以免受到书中内容的打扰。

他于是又一本本的翻阅起来,而每一本书在他的感觉里都那么的怪异,似乎每一本书都蕴藏着一个不同的宇宙世界,稀奇古怪。

然而,他翻阅书籍纯属是想查看一番那副真图是否藏匿在内,而对于书籍内的世界给予他的奇怪感觉,他并没有多加在意,反倒让他感觉到,他若是目光在一本书中多待上一会儿,极有可能被书中的世界吸入进去。

片刻之后,齐公雨已将架子上的所有书籍全数翻阅了一遍,可那副真图却并不在内。接着,他又伸手将书籍一旁的一副卷帙取了出来。随即打开,只见那卷帙之上画着的赫然是一头暴怒的黑豹,那黑豹模样凶煞无比,眼瞳泛黄,直直的看着前方。正好与齐公雨的眼神对接。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那黑豹的嘴竟然动了起来,仿佛将要张开那生着獠牙的大口发出一声沉寂已久的暴吼,齐公雨不禁一惊,连忙将画收了起来,他知道这画也是古怪至极,那画上的黑豹也绝非寻常的凶兽。若不将画迅速收起,那黑豹没准就要从那画中跳脱出来。

然而,当齐公雨将那画卷重新收卷起之时,一头黑色的大豹已然伫立在了他的前方,一人一豹中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卷纸。

“吼。”那黑豹忽然发出一声傲然的嘶吼,霸绝无双。

“六千年了,我终于又重见天日了。”

齐公雨不禁吃了一惊,他实力虽已到了至形境,但极少去过凡人界之外的地方,这只会说话的豹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忽听那黑豹问道:“是你救了我么?”

“呵呵,正是。”齐公雨容颜一变,满脸谦和道。

那黑豹动了动身子,似乎正舒展着自己的筋骨,一时并不发语,但眼神却一直盯着齐公雨不离。

“请问尊下怎么会被困在画中?”齐公雨见它并不发语,便又问道。

那黑豹身上筋骨全部舒张完毕,又开始张合着自己的大口,仍是不答,过了片刻却听它道:“我已经六千年没有进食了,你既然救了我,就好人做到底吧。”

他说话的声音阴冷暗浑,四只脚掌更是向齐公雨靠近了几步。

齐公雨不由向后退去,这只境界也已达到至形境中期的黑豹让他有着一种瘆人的压迫感。他不断缓缓的向后退去,而那只黑豹也不断的向他靠近。

透过空间中幻动的物质,齐公雨见那黑豹的身躯在行走中几乎沦为几段。

然而,这时间,当那黑豹穿过前方幻动的物质时,他的前部身躯竟然消失不见了,而后后半部身躯随着脚步的前移也完全消失在齐公雨的视线之中。

齐公雨顿感惊异,他一直认为这幻动的物质纯粹只是一种如水般可穿透的隔膜,却没想到这物质竟有着隐藏的作用。

一时间,他心神专注,他此时在明黑豹在暗,稍有不慎就会被那黑豹暗中偷袭。

他现在只得站定不动,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黑豹现在的位置,也根本没有逃避的必要了。

“吼。”骤然间一阵冷风扑过,随即一个黑色而快速的影子闪到齐公雨的身旁。而后张嘴便咬。

齐公雨迅疾腾空而起,在空中快速飞动着,而那黑豹便也化作了人形,手中握着两把尖叉在他身后穷追不舍着。但人形毕竟不是它的本体,攻击力自然弱了一些。

齐公雨迅速一柄飞剑从身体之中飞出朝着后方那黑豹射去。

“当。”只见那黑豹尖叉一撇就将那飞剑抛到一边。

“呵呵。老家伙,就凭你也想偷袭我,快快前来送死。”那黑豹道,陡然间速度更是快了许多,随即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向前冲去。

那黑豹沉寂千年,像是浑身积攒了一股磅礴的劲头,需要释放一般,一时间整个人兴奋不已。片刻便追上了齐公雨。

随即一叉向他刺去,那齐公雨再想逃也是不可能了,毕竟单论速度他是完全比不上那黑豹了。此时也只得强行应战。

手中一把白色长剑现出,而后一挑,那尖叉竟在这股剑力的作用下改变了方向。那黑豹旋即双叉回收,两把尖叉一前一后又向着齐公雨抛去。

尖叉在黑豹的意念控制下,不断上下左右变幻着方位,或同时攻击,或一前一后攻击,或在不同的身体部位进行着袭刺。然而,齐公雨不断挥舞着长剑,一道道快速闪动的白色剑芒只让那两把尖叉如何也到不了他身前。

“老家伙。”那黑豹颇感无奈,而后心念一动,两把尖叉又回到他手中。

“嗖。”的飚冲而去,那黑豹又与齐公雨在空中交战开来,只见一道道白色的剑芒混杂在两道黑色的幽芒之中,几乎看不清这一人一妖的身影。

刹那间,只听“噗”的一声,那黑豹身体之上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血痕。随即那黑豹一个闪身便隐匿到了那幻动的物质中去了。

显然,他化作人形的功力比本体弱了一些,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虽然实力境界达到至形境中期,但被困在画中数千年,如此长久的时间武功没有得到修炼,必然生疏许多,招数的威力更是大减。这就是一个习武之人如果许久不练习拳脚,武功迟早会荒废的道理。

齐公雨手握长剑,凌空而立,伺机等待着,只要那黑豹一出现,他便快速的一剑刺穿他的要害。而且在刚才和那黑豹交手的过程中,他已然感觉到那黑豹的实际实力并没有他先前想象的那么恐怖。所以他现在全然没有惧怕的感觉。

“呼。”一道黑色的幻影从齐公雨的身后划过,齐公雨刚一剑刺去,那黑影却已没入了幻动物质中。

而这时那两把尖叉却从中冲了出来,在齐公雨的身前身后同时向他飞去。

齐公雨身子一抖,一剑将身前的尖叉格去,而后又回身将身后的尖叉挡了回去,两个动作尽管一前一后,可实际他挥剑的速度极快,两个动作几乎同时发生。他颇感不屑,心道:就凭这两柄尖叉又怎么可能伤的了我。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实际那两柄尖叉都是从身前射来的,两柄尖叉叠在一起,一柄被他挡了出去,而另外一柄则隐藏在幻动物质中向他冲去。至于身后的那柄尖叉,自然只是一把寻常的尖叉,杀伤力自然不如身前的两柄尖叉。

齐公雨一时只注意到他眼睛所看到的两柄尖叉,却是根本没留意到真正的致命一击竟隐藏在幻动物质中,几乎连那尖叉穿破空气的声音都听不出。

电光火石间,齐公雨也似乎觉察到一股诡异的气氛。思绪飞转,他忽然想到他之前挡格的两柄尖叉带给他的感觉明显不同。随即灵光一闪,一剑向前方斩去。

然而,尽管他剑速极快,可毕竟贻误了最佳出手机会,慢了半拍,那尖叉已刺入了他的身体,不过好在他刚才那一剑也将那尖叉的劲势削去了大半。所以他的伤势并不太重。

齐公雨连忙拿出一枚复气丹服了下去,这复气丹是由葭兹草配置三滴一品灵兽的血液炼化而成,是治愈伤势极好的丹药。顿时,齐公雨便感觉伤痛好了一些。他凝神自定,微微闭上眼睛,只需用耳朵听声才能够详细辨别那黑豹暗袭之处,因为用眼睛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实的。

忽然间,一阵厚重的呼啸声传来,齐公雨并不睁眼却是一剑向着那声发出刺去。然而,在这一刹那间,那剑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挟持住,他再想拔出却是不能。

微微睁开双眼,面前空无一人。齐公雨随即手臂一振,而后那剑体便从幻动物质中被牵引出来。

然而,齐公雨却仍是感觉到那剑依旧被挟持着。直到剑尖快要显露之时才发现,那剑尖竟被那黑豹咬在了嘴里,而那黑豹也已化成了本体。

陡然间,那黑豹牙齿猛地一扯将那剑从齐公雨手中拔出。他现在是本体现身,力量自然比齐公雨大了许多。齐公雨一时大愕,随即一柄飞剑从身体之中射出,直刺那黑豹心窝,然而,那黑豹全然没有躲避的意思。

瞬时间,那飞剑撞上了他的身体。然而,那飞剑并没有刺入黑豹的身体之中,竟仿佛碰到一堵坚硬的壁垒一般,将那飞剑的劲势消退了大半。

齐公雨不禁大惊,连忙心念一动将飞剑收入身体之中。

事实上,他不清楚那黑豹本体皮肉之上有着一层坚硬的护体物质。豹皮本身就比人皮厚实许多,加上这黑豹经过日积月累的修炼,身体之上的皮肉自然就生出了这样一层类似于保护膜的物质。就像是人的手脚经过长期的锻炼会长出一层比皮肉坚硬的老茧一样。只不过这层物质可是修炼而成比体练出的老茧却是不知坚硬了多少倍。

“老匹夫,送死吧。”那黑豹嚷道,声音浑亮,响彻屋脊。随即就张开血盆大口向着齐公雨扑来。

齐公雨那长剑又重新到了他的手上,而后一剑向那黑豹刺去。然而,结果仍是毫不能穿透他的皮肉。

“哈哈,就凭你那把剑也想刺破我的皮肉,除非你有上古神剑在手。”

齐公雨不禁浑身一怔,他与那黑豹不过一剑之隔,欲将那剑收回,只见那黑豹一个利爪就向着自己扑抓过来。他闪躲不及,身上立时出现了五道血痕。

然而,他此时已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只有逃命要紧。便向着大厅之外冲去。

可是他御空的速度虽然极快,但和那黑豹相比却是慢了一些,几乎刹那就被那黑豹追上了,陡然间,那黑豹头颅变大了数倍,一口向齐公雨含吞而去,那齐公雨旋即一个躲避,又折返了回来。

一时间,一人一兽,一前一后追逐着。那齐公雨不断变幻着方位,可尽管如此,眼睛余光一瞥,却见那黑豹的身影也已将自己罩住。

齐公雨心中一阵骇然,面前方位正是那个储物架子所在。

“吼。”那黑豹发出一阵震颤天地的嘶吼,一前爪忽然变得极大,如遮天蔽日般向着齐公雨盖去,齐公雨这时即便速度再快,也难以飞出这片利爪所覆盖的阴影范围。

然而,电光火石间,齐公雨灵光一闪将书架一旁的那副画一展,旋即便听到那黑豹发出一阵凄惨的哀嚎,整个身体都被吸入了那副画中。

第五十二章 约定

齐公雨赶忙将那画收卷起来,而后重新放回那储物架子之中。

经过方才和那黑豹的恶斗,他到现在还惊魂未定。所以到了现在,那些其他的卷帙他是再也不敢打开了。因为他不知道那些卷帙之中是否像刚才的那副画卷一样锁困着其他的什么妖兽。若是打开可能免不了又要恶斗一场。

况且刚才他也是侥幸抓到了那副画卷才将那黑豹收降其中,若不然后果必定不堪设想。毕竟他与那黑豹本体刚正面,实力还是稍稍差了一些,至少黑豹身上那坚硬的皮质他一时是没想到更好的方法攻破了。若是再经历一次类似的险情,他恐怕就未必有这么幸运了。

然而,齐公雨看着那一幅幅排列在自己面前的卷帙却是感觉有些遗憾,在他想来那副真图也许就在这些卷帙之中,可是自己却惧怕刚才的情况再次发生,所以只能放弃。这就极有可能会致使自己与那真图就此擦肩而过。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他再想那么多也是无用,只能从其他的地方开始寻找,他所期望的就是那副真图并没有藏匿在这些卷帙之中。

随后,他眼睛余光在这储物架子上淡淡一扫,而后便准备向着轩殿的其他地方走去,然而,忽然间,一个有别于书籍的东西从他眼前闪过,他立刻就察觉出了异常,随即回过头来,将那东西取出一看,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那盒子从外表面看上去跟那些书籍的外观几乎相差不大,一样的古朴精致。只是厚度比那些书籍都薄了许多。

齐公雨正要打开,却见一道银白色的光线忽的从那盒顶之上射了出来。

他立马缩手将那盒子丢到一边,而后纵身腾起,那银白色的射线便穿入幻动物质中消失了。

难道这架子上的每一样东西都有蹊跷,齐公雨诧异不已,而后又将那盒子重新捡起。

这盒子他越看越觉得好奇,里面一定藏着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于是越发有着想要打开的冲动。

然而,那银白色的光线,不,这里除了那些书籍以外每一样东西都可能存在危险,难道就因为有危险就放弃么?那又何苦来索取真图呢?齐公雨心道。

想要得到一件珍贵的东西往往会伴随着一定的风险和刺激。不存在风险和刺激的东西注定多半只是凡物。

此时,齐公雨心里竟想着如何将这盒子打开却又能避开银白色光线的射击。

他于是将那盒子换了一个方向,方才那光线是从正前方射向自己的,现在,他便要将那盒子反方向对着自己。

他决定一鼓作气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这盒子打开,以免遭受不必要的攻击。

齐公雨凝神静气,随即双指倏的将盒盖一挑。刹那间,一道道银白色的光线从那盒子周身的各个方向密密麻麻的对着他射来。

他立时腾空而起,避开数道光线的一齐射击,而后身体在空中不断翻动着,手中长剑对着那些射线不断击打着,那些射线随之便改变了轨迹,消失在幻动物质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盒子终于停止了发射光线,而随着最后那一道道光线的消失,齐公雨又落到了地上。

他小心翼翼的向着那个盒子走去,此时那盒子已然被打开,只是盒子里的东西却被盒体盖在了下面。

齐公雨将那盒子移开,那盒子之下赫然是一张折叠好的纸片。

他随后将那纸片轻轻的拾起,而后展开。顿时间,他心情激动不已。

“是真图。”他看着眼前那张纸上熟悉的图案以及线条兴奋自语道。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忽然在屋中掀起,那张纸片像是长脚了一般从齐公雨的手中飞了出去,几乎使他来不及抓紧。

“哼哼,这里的东西都动不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一人忽站在齐公雨的面前,那人头发也如齐公雨一般花白,长长的白须直挂到胸前,他身上那白色的衣物正好与他的须发匹配,但脸面上却是透着明显的红晕。然而齐公雨却不知他什么时候出现的,而只见刚才飞出的那张纸竟被他抓在手上,几乎同时,那纸上的图案慢慢聚拢,变成一个黑色的球状,从纸中冲了出来。

齐公雨不觉向后退了两步,那黑球眼看就要到他的面前,却忽然间整个炸裂开来,化成一股黑色的烟气消散了。

“这只不过是一张假图。”那人道,只见一柄飞剑迅速飞入他的体内,方才那黑球正是他身体之中射出的一柄飞剑刺破的。

“哼,你终于出现了。”齐公雨看着那人道,虽然那人救了他,但从齐公雨的脸面上竟看不出丝毫感激,反倒显出一丝丝的怨恨。

“三千年了,你还那么恨我么?”那人问道。

“我若说不恨,你会信么?”齐公雨板着脸道。

“当年之事,你可能有些误会。”那人淡淡道。

“误会,真是笑话。那为什么现在站在这里和我说话的人是你,而不是他们。”齐公雨脸面上更显嗔怒,接着道:“因为他们已经全部被你杀死了,难道这就是你说的误会么?”

那人眼直呆呆,似乎正想着什么事,却听他道:“是他们背叛了我。”

“就是因为那副图么?”齐公雨愤愤道。

忽听他又接着道:“想当年我们几兄弟为你出生入死,立下了汗马功劳,可到了最后又落得什么下场,若是我当初不料事在先,选择归隐潜修,恐怕现在我也不能站到这里了。”

“你们齐家,风家还有公孙家现在可都是风陵城赫赫有名的三大家族,荣华富贵,家财万贯,难道我给你们的还不够么?”那人忽也显露出一丝不悦道。

“难道你不知风家已经被平了么?”齐公雨顿了顿又道:“这都是你们韩家做的好事,我早料到你们迟早会动手,你又怎会好心容我们三大家族留在世上,斩草不除根,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下一个该轮到我们齐家了吧。”

“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那人并不解释却一脸黯然道。

“韩劲,既然免不了一场弑杀,那么今日你我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只不过我若是死了,希望你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留我齐氏后辈们一条性命。”齐公雨决然道。

“你千辛万苦不是为了那副图么,难道你不想要了么?”韩劲问道。

“我知道那幅图现就在你身上,可我若是死了,要那副图又有何用,但若是你死了,那副图自然就归我所有。不过,我只想告诉你,与得到那副图相比,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更让我感觉兴奋。”齐公雨道。

事实上,他也心知自己想要将韩劲击杀那几乎是极难办到的事。毕竟他只有至形境中期的实力,可那韩劲境界已经达到元清境前期,想要与他刚正面那必定是以卵击石。

然而,到了现在他已然被过去的仇恨所充斥,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他不愿再带着那些积怨苟且活在世上,即便在和韩劲的对战中死去,那对他而言也是值得的,至少他已经为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战斗过了,而且他这一生几乎都活在怨恨之中,所以如果自己的实力不足以排解那些怨恨,那么战死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极好的解脱。

“你今日受了伤,还是来日再战吧。”韩劲看着齐公雨身体之上先前被那黑豹抓出的伤痕道。

“哼,你少要装仁慈之心。”齐公雨不屑道。而后手中长剑现出,忽的以万钧之势劈来。

然而,韩劲却是沉定自若,纹丝不动,就在那剑即将到他身前之时,那身前的幻动物质忽的如一张水幕一样从左往右将他整个隐匿起来。齐公雨虽依旧刺到了韩劲所在的位置,但韩劲显然已到了别处。

齐公雨颇感无奈,这充斥在空间之中的幻动物质显然成了他在斗战过程中的一层障碍。因为他无法操控这些幻动物质对自己进行藏匿,将自己保护起来。可相反的,他的对手却能从中操控这些幻动物质对自身进行保护。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这就在斗战之时被动了。就如方才他与那黑豹交斗一样,若不是那黑豹在危机时候藏匿进了幻动物质中。就凭那黑豹的人形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有种出来,不要藏藏躲躲的,像个缩头乌龟一样。”齐公雨呵斥道。

忽然间,一道白影从他的身后一闪而过,随后绕着他的人身不断运转着。齐公雨倏的腾空而起,极速跟随着那转动的人形,而后手中长剑不断对着韩劲挥舞着,一时间,只见空中一道道剑芒闪烁。然而那韩劲却仍不出手,每一剑向他斩来,他都能借着幻动物质将自己的身体藏匿起来,而后又在安全的地带现出。

“你为何不出手?”齐公雨剑剑快如闪电,却奈何不能伤韩劲分毫,然而让他感觉更为奇怪的是韩劲面对他的攻击却只是纯粹的防守而已,却并不对他以牙还牙。

“你少装好人,你以为你不出手我就会善罢甘休么。”齐公雨忽的停止了攻击,凌空站立在韩劲的面前道。

“你要动手只管来,何须那么多的废话,何况你身上有伤,我暂且让你几分。”韩劲微眯着眼,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你休要狂言。”齐公雨汹汹道。

随即掌中长剑一指,在空中旋动开来,陡然间一股狂潮海浪般巨大的气旋在剑体之上盘转起来。

而后齐公雨一声暴呵,一剑携带着滔天巨浪般的气旋向着韩劲该去。

只听“噗”的一声,那气旋落处的墙壁上顿时绽开一道细长的裂痕。而后那裂痕便迅速漫延开去,一时间,整个密功轩从七层直到一层墙体如被撕裂一般沦为两份,随即两半巨大的墙体几乎同时向后方倒去。

“快看”,“要倒下了”,“不好。”城主府几乎所有还在府中逗留的人都向着这边奔来。

然而,那历经千年宏伟而神秘的密功轩就此却沦为了废墟。

“父亲,废墟之中的那个老者是谁?”看着齐公雨身前的那个白发老头韩冲不禁好奇,他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而且从现在的场面来看,那人的实力境界几乎和齐公雨相当,否则到了现在也不可能仍然好好的站在哪里。

“为父也不太清楚。”韩措此时几乎无力回答任何问题,更不想说话,想那密功轩宏伟气阔,建造已有千年,却想不到眨眼之间便不复存在了,而且那七层禁地也被毁了。这样的惨状他又怎么可能不心痛呢。

这时只听韩劲道:“好厉害的剑,我的密功轩都被你毁了,看来我不出手,整个城主府都要葬送在你的手上。”

“哈哈,韩劲,你出手便好呢。”齐公雨似乎越战心情越发的舒畅,仿佛这并不是生死争斗,而是一场寻常的切磋而已。

“韩劲?”韩措听到这个名字,身体猛地一怔。

“父亲,怎么了?”看着韩措诧异的样子,韩冲便好奇问道。

“冲儿,这老者竟然是是老祖。”韩措心情激动的几乎连话都说不利索。

“怎么会呢,老祖不是已经去世了么。府上的宗祠还有他的牌位。”韩冲疑惑道。他一心只想着二人即将开始的交斗,却是没在意他二人之间的对话。

“但为父刚才明明听到齐公雨叫的就是老祖的名字。”韩措肯定道。

“父亲,我们不如先看看再说吧。”韩冲眼见那二人的打斗就要开始便如一个观众等待好戏上演那般的迫切,因为这二人都是实力在至形境之上的顶级高手,他们的打斗在韩冲看来必定非常精彩。

忽然间,只见齐公雨率先出剑,剑势也如先前那般恢弘,这一剑下去,八成连大地都要断为两截。

然而韩劲并不起身闪躲,仍是直直的站着,他不能让这一剑落到地面之上,否则这一剑的威力几乎能让密功轩附近的建筑震毁。刹那间,只见他手指轻轻一点一道光幕便出现在他的面前,旋即那一剑带着汹涌的气势落在了光幕之上。

然而,齐公雨没想到的是,那光幕竟如一块韧性十足的隔膜,那一剑劈上去,竟丝毫没能使那光幕破损,反倒那光幕却是将那剑势轻易卸了去。

齐公雨旋即收剑再斩,可是他每出一剑,韩劲便祭出一道光幕挡在那剑罡挥下的地方。

一时间,齐公雨近乎暴跳如雷,他不知道怎样才能破除这道光幕屏障。而他每一剑斩出却都因此变为无用之功。

“我不信破不了。”齐公雨道,随即一柄飞剑从身体之中冲出,陡然间那飞剑竟大了数倍朝着光幕射去。

只听一阵撕碎空气的呼啸声响起,而后那飞剑快如闪电般直穿入光幕之中,在那光幕中间戳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坑洞。旋即那光幕便消散而去了。

然而,齐公雨这次并没有感觉得意,脸面上却是显出丝丝震惊。原来在光幕的另外一面,韩劲竟然徒手将刚才那柄飞剑抓在了手上。

“你这飞剑似乎慢了些。”韩劲淡淡道。

随即只见一柄带着紫色劲气的飞刀对着齐公雨飚冲而去。

齐公雨连忙用长剑抵挡,然而只听“当”的一声,那长剑竟然在飞刀的撞击下,破去了一块。

齐公雨心中大惊,可那柄飞刀仍然没有停止攻击,竟在他的身体之上胡乱的飞割着。一时间,他身体之上的衣物被那飞刀划出一道道碎絮漫天飞舞着。

然而,齐公雨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飞刀划过的伤痕,随即抬头向韩劲看去。

“你走吧,今日你已经受了伤,我不想趁人之危,你若想再战,一个月后在风陵城之外的岳古山见。”韩劲眼睛看着前方,而余光却已经扫视到了齐公雨,只见他衣物破烂,狼狈不堪。

此时,齐公雨也向着韩劲看去,而后又朝着一旁正在观战,嘴里絮絮叨叨做着评价的那些韩家族人们瞥了一眼。顿觉自己现在的状况颜面竟失,旋即悻悻冲天而起。

随后天空之中响起一阵缭绕的声音,“韩劲,我与你不共戴天,你若是失约,我便将你韩氏满门灭绝。”

第五十三章 母亲的眼泪

韩劲与齐公雨两个实力境界在至形境之上的强者战斗并没有韩冲想象的那么精彩,然而战斗总算结束了,围绕在整个城主府的恐惧氛围也随着齐公雨的离去暂时消去了。

废墟之中现只剩下韩劲一人,他仍是岿然的站立着,犹如一具雕塑。

“老祖。”忽听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然而韩劲并没有转身,似乎早已料到会有人前来。

“你是韩措?”韩劲淡然道。

“正是。”韩措道。

“你身边的那个小孩儿是谁?”韩劲问道。

“是孙儿的第九子韩冲。”韩措回答道。

“嗯。”韩劲颇感满意的应声道。

而后又道:“这废墟之中藏有诸多宝贵的书物,快将它收拾起来。”

正这时,一卷帙忽然映入韩冲的视线之中,那卷帙就在韩劲的近旁。韩冲颇感好奇,以往一直将密功轩第七层视为城主府禁地,可现在密功轩已然被毁,禁地自然不存在了,他便想知道这禁地之中到底藏着什么神秘的东西,于是就要前去将那卷帙取来。

“莫要乱动。”韩劲忽然呵住道。

然而他这一声呵斥之后,便不由咳嗽起来,随即一股殷红的鲜血从他的袖袍之中淌下。

“老祖,你受伤了?”韩措诧异道。

“这里的每一副卷帙,每一本书籍都莫要打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韩劲并没有回复韩措的问话,却自顾说道。

“老祖,你的伤势看来不轻。”韩措看着一股股血流从韩劲的袖袍之中不断的外流,便又关切道。

“我没事,只待修养一些时日就好。”韩劲回答道。

实际他受的伤已然不轻,就在先前他徒手接住齐公雨射来的飞剑之时,他原以为那飞剑经过光幕的阻碍,劲势自然弱了许多,可没料到的是那飞剑穿过光幕之时速度极快,以至飞剑之上浑厚的劲气之力只在经过光幕之时被掠去了少许,大半都作用在了他手掌之上。

然而,当时那样的情况,他只能强形控制着体内的劲气使伤口上的血液凝聚,以防止伤势暴露,然后佯装出一副轻松无碍的样子。若不然,被齐公雨知道了他的伤情,恐怕八成会趁机对他再次进行攻击,到那时他未必能招架了。

然而,到了现在,他却是再难以掩盖了,由于伤势的影响他体内的劲气也再难以将那血液维持在凝聚的状态了,随之那鲜红的血液便一股股的向外流淌了出来。

“老祖,不如暂且到孙儿的寝居之中修养一阵。”韩措道。

“不必了,我受伤的事不要传出去,过些时日我自然会回来找你们。”韩劲道,随即便化作一股劲风消失在废墟之中。

“父亲,难道先祖就是传说中那位晋升入道境之后飞身府外的高人么?”韩冲好奇道。

“如果韩家只出过一位这样的高人,那这人必定就是先祖了。”韩措看着韩劲方才离去的位置久久没有挪开视线,却听他又道:“冲儿,你一定要勤加修炼,向先祖看齐。”

“是,父亲。”韩冲答应道。

“好了,这里暂且由你处理,为父还有别的事要做。”韩措道。而后便也离开了。

站在废墟之中韩冲对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看了一阵,而后兴奋的回过身来,这废墟里都是过去藏在禁地之中的宝物,任意收藏一件都可能具有极大的作用,而父亲竟然将这么多重要而宝贵的东西让他处理,他自然乐此不疲了。

随即将先前看到的那副卷帙拾起。心中不禁有着一种想要打开的冲动,然而韩劲方才的话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知道这卷帙之中一定藏着什么秘密现在还不能打开,他只好强忍着,只得将那卷帙装入储物戒指中,待到日后再向先祖寻求破解的方法。

废墟之上那些轻易就可以拾捡起的书籍,卷帙,韩冲都一一收入储物戒指中,而后韩冲又命军兵们将废石碎土全数清理干净,那些盖在废墟之下的书籍,卷帙随后都显露出来,而后也被他全部装入储物戒指。

一切重又恢复平静,只是原本密功轩伫立的那个位置却变成了一片空旷之地,军兵们随后又将那一具具鲜血横流的尸体整齐的排列在这片空地上,而木辽,昭绰,戴旺,卓雄,蓝依形五人的尸体也赫然在列。

韩冲看着他们的身躯,脑海里忽然再次出现了昨夜的场景,出现了卓雄对他说的那句话,那样的尽忠竭诚,赴汤蹈火。在他看来,那些身躯虽早已失去了生命迹象,但他们的姿态却依然那么的英武,不禁令他肃然起敬。

******

祸乱平息,一些被安排出府的族人重又回到府中,这之中就包括韩冲的母亲慕容绯。

“冲儿,你这孩子怎么可以将为娘击昏擅自送出府去呢。”慕容绯愤愤道。

韩冲站在母亲的面前一脸默然,昨夜在那危机时刻,他为了抢占时间,只得冒失将母亲击昏,迅速送出府去。而后再准备回府保护父亲。

不过尽管自己的行为惹恼了母亲,但韩冲想来,只要母亲依然好好的,他就心感满足了,即便被母亲骂上几句又有何妨。

却听母亲慕容绯又道:“即便府中又乱,娘亲也不能和你分开,你懂么?”

“孩儿明白。”韩冲说着,不时抬眼观察着母亲脸上的表情。

“你明白,你明白什么,你若是有个好歹,为娘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慕容绯话到这里竟然怒中生悲,忽然落下了两滴眼泪。

“娘亲,你怎么了。”看着母亲眼角上出现的泪珠,韩冲这才似乎感觉到自己犯了什么大错。“要是娘亲看孩儿不顺眼,孩儿宁愿受罚。只要娘亲不生气,孩儿做什么都愿意。”

慕容绯默然不语,显出一副伤心且生气的样子。事实上,对于韩冲的行为,她心中也深感欣慰,毕竟昨晚的事再次验证了她在儿子心目中的位置,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心中想要的却不单是被儿子保护,而是在危难时刻能守护在儿子身边。

“娘亲,要不你打孩儿一顿吧,孩儿绝不吭一声。”韩冲看着母亲依然闷闷不乐的样子便摇晃着她的手哄劝道。

“你这臭小子,为娘真要好好揍你一顿。”看着韩冲那献媚的样子,慕容绯不禁被逗乐了,然而她颜面上却仍保持着一股愠色,否则她恐怕刚才的话语就会在韩冲的心里变得无效了。

“嘿嘿。”看着母亲高高举起的手,却只是停留在半空中没有落下,韩冲已经察觉到母亲的气大概消去了大半,随即伴出一个笑脸。在他的影响之中母亲总是这样,每次当他犯了什么错误惹母亲生气的时候,母亲都会将那句“揍他一顿”的言语挂在嘴上,然而韩冲却从来没有见那句话被印证过。他知道母亲刀子嘴,豆腐心。疼爱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舍得打他。在母亲的心中他俨然是最宝贵的,视如生命。而爱是相互的,所以在韩冲的心里母亲也是最宝贵的,他爱母亲几乎胜过爱自己。

“你这臭小子,还笑。”慕容绯这下终于没有忍住,脸面上不觉挤出一丝微笑,而后轻拍着韩冲的头。

“小子,你给娘亲说说昨晚府里到底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韩冲点了点头道:“昨晚那齐公雨为了寻找一张图擅自闯入府中,杀死了诸多军兵,护卫,连卓雄将军也死在他的魔掌之下,还扬言要孩儿和父亲的性命,所以情急之下孩儿为了保护母亲,才冒失将娘亲打昏,藏到府外。不过后来府中来了一个人才使那老贼没有得逞,否则整个城主府恐怕都要被血洗。”韩冲说到这里忽然问道:

“娘亲,你猜昨晚来的是谁?”

“谁啊,你这臭小子别卖关子了。”慕容绯好奇道。

“老祖。”韩冲语气变得诡异起来。

“老祖?”慕容绯表情更加诧异了。

“嗯,原来他就是那位达到入道境飞身府外的族中高人。”韩冲解释道。

“难道他已经修炼成仙了么?”慕容绯问道。

“具体孩儿不知,不过看他的实力境界几乎跟那齐公雨不相上下,估计也在至形境吧。”韩冲道。

“那后来呢?”慕容绯继续问道。

“后来自然是老祖和那齐家老贼来了一场大战,最后那老贼抵不过老祖便逃了,只可惜整个密功轩也因此被毁了。”韩冲解说道,然而他并没有对母亲提及韩劲受伤的事,毕竟这事是机密,若不然被齐公雨知道了必定会趁此威胁韩家,所以即便是母亲,他也要守口如瓶。

慕容绯听得津津有味,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这事总算平息了,希望那齐家太祖再不要来生事端了。为娘只愿过几天清净日子,其他别无所求。”

“娘亲,这事还没完。”韩冲忽然道。

“此话怎讲。”慕容绯好奇道。

“那齐家老贼已经和老祖约定好一个月后在风陵城外的岳古山上再战,他还说若是先祖违约,他便将城主府荡平。”韩冲知道母亲只想安安静静过太平日子,对于这样的消息,必定又会使她忐忑不安,然而他还来不及刹车,话却像一阵风一样溜了出来,心中也是懊悔不已。

“老祖必定不会违约的。”慕容绯沉思片刻道。

“嗯。老祖临走时已对父亲和孩儿说过他过几日便会回来。”韩冲道。

“那就好,那就好,有老祖在,城主府就无大碍了。”慕容绯淡淡道。

第五十四章 晋升一品

光阴荏苒,时间已过去半月,这些时日韩冲再没有出府,除了偶尔到母亲慕容绯的府中前去探望以外,其他时间他都只将自己关在寝居之中潜心修炼。

自从上次父亲亲去风府看望他时,就格外叮嘱他将修炼之事当做重中之重看待。他自然不能辜负父亲的期望。

他很清楚父亲现在心中的担忧,自从父亲知道风玉楚的实力境界之后,就已然明白风陵城三大家族的实际实力其实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他们有超脱凡人境的高手坐镇,并且隐藏的很深,这对韩家而言是种莫大的威胁。

就如这次风家叛乱而言,他们派人夜袭雁琅山脉的大营实际是早有预谋的,若不是及时将内奸揪出,查清事情的原委,恐怕这件事情会愈演愈烈,到那时,整个军营恐怕都会变成一盘散沙。而没有了军队保障,想要灭除韩家简直易如反掌。

在韩冲看来,很多事情是没法提前预见的,谁会料到风玉楚的实力境界已经达到了入道境,谁会料到他有反叛的野心,谁又会料到,他还在军营之中安排了近十万的死士。一切都只被表面蒙蔽。另外这次齐家也出手了,事实不难看出那齐家太祖齐公雨仙风道骨,一派谦逊、亲和的形象也只是一种掩饰。所以,凡是总不能看着别人不去改变而自己也不改变,时刻根据别人的脚步来判断自己未来的进度。这是一种错误观念。况且实际上别人已经在背地里发生了巨大变化,而只是在表面上不显露出来罢了。所以,自身需要不断变得强大才是硬道理,而不是以为别人渺小,自己就放慢甚至放弃变强的进度。

韩冲心中明白,眼前所面对的情势,不能独由父亲一个人来承担压力,他作为韩家的子孙,作为被大家公认的天资卓越,实力精湛的人物,他必须挺身而出,即便父亲之前不对他进行特别叮嘱,他也看清韩家现在所面临的危机,他现在要做的便是不断潜心的修炼使自己的实力境界更上一层楼,才能够在危难之际为整个韩氏一族保驾。

然而,现在好在老祖韩劲回归了,这对韩冲而言无疑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以他的实力境界,恐怕在这风陵城中也只有那齐公雨能够与他一较高下了。

然而,其实在韩冲的感觉里,老祖韩劲的实力比那齐公雨还要强上一些,就在之前两人的较量中,韩冲亲眼看到那齐公雨在先祖的飞刀面前几乎无力招架,可却不知当时老祖为何没有趁此机会对他进行杀伤。反倒自己受了那飞剑的重创,也不知现在伤势如何。

况且眨眼半个月已经过去了,离双方约定好的时间也只剩下半个月了,可是老祖韩劲到现在仍没有现身,这在韩冲想来多少未免有些担忧。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以老祖的实力,就凭一柄飞剑也难以对他造成致命影响,还是先顾好自己的修炼要紧。”韩冲心道。

陡然间,一股股浓郁的灵气围绕在他的周身,渐渐的随着灵气不断的聚集,仿似形成了一个密制的灵气圈一般绕着他整个人身旋转起来。

韩冲感受着习以为常的修炼氛围,而后心神沉定,随之那旋转的密集灵气圈速度不断加快,而后一股股浓郁的灵气便进入他的体内,在体内开始不断的蓄积,直至达到一定的积量,灵气便在体内旋转起来。随之韩冲便情不由己的进入冥想状态。

他置身在星域之中,万道星辉交织的灿烂光耀犹如一条澎湃的河流将他裹纳入内,他任凭那光耀的滋养和育润,身体上依旧发生着些微的变化,自然这些变化都是他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大的原因。而后身体之外浮现出一道金光,然而那金光并未完全覆盖他的身体,只在一些之前修炼是还未覆盖到的部位进行零散的覆盖,显然他那保护气罩还未完全凝聚成形。

然而,这时间,韩冲脑海之中忽然出现了一种感觉,而后那感觉便穿插入冥想之中,一时间,他仿佛有了丝丝的意识,能够觉察到自己的存在,只是那感觉并不明显,忽有忽无。不过,尽管如此,这也是他自修炼以来第一次拥有的经历,而这个经历也正是他在不断的修炼中想要获得的。

他曾经不止一次尝试着在进入冥想状态时控制住自己的意识,然后在这之中找到那保护气罩的奥秘,从而使那气罩为自己所操控,以至在遇到强敌之时可以随时将气罩浮出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保护。

然而,事与愿违,每一次进入冥想状态时,他却仿佛总是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所控制进而失去了意识,所以一直以来,那身体之外的保护气罩都不能被他适时的运用,却都是那气罩自主的浮现和消退。也正因为如此,他有好几次差点丧命。

此时,随着那股突如其来的感觉进入冥想之中,而后慢慢的运行,韩冲已然能够凭借那微弱的意识使自己感觉到冥想之中的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他看到了那浩大的星域,看到了那璀璨的光耀。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明亮。他想不到修炼时处在冥想之中的那个自己竟是在一片博大的星域之中。

事实上,韩冲每次修炼之时进入冥想阶段,他的冥想里的那个身体总会处在星域之中或者火球之中。然而那个时候,他是处在无意识状态下的,自然不知道冥想里的那个环境到底是什么。

不过,这一次,韩冲终于有了突破,在冥想之后居然有了意识,虽然意识很微弱,但毕竟在寻求那气罩奥秘的事情上有了进展。

此时,韩冲已然看到了冥想里的自己所在的环境,他于是便要凭借那微弱的意识对着星域探究一番。

然而正当他要这么做的时候,他的意识却不觉从冥想之中跳脱出来,而后整个修炼过程便随之结束了。

他微微睁开双眼,回想着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他清楚的记得就在他的意识进入冥想,而后在观察那星域之时,冥冥之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抗拒将他拉了出来。

稍稍缓了片刻,韩冲这才从那股猛然跳脱的感觉中脱离出来,他站起身子,舒展着浑身的筋骨,而后一股爽朗的感觉从身体内部向外散发开来。

“终于一品了。”韩冲脸面上流露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达到了一品境界,和师父狄扬的实力已经相差不大了,不过更让他感觉兴奋的是他达到如此的境界年纪不过八岁。

反观整个归云大陆,有哪个人能在八岁的时候就达到一品境界。

韩冲欣喜的向外走去,他准备去探望母亲,随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好让母亲开心一下。

然而,正当他刚走到院落之时,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韩冲看着那来人,脸面上不禁显出一阵紧张之色,随即道:“先祖,你回来了。”

韩劲点了点头,而后道:“你刚才是在修炼么?”

韩冲并没有说话,却是诚恳的点了点头。

“上次见你时才二品后期,怎么半个月未见就已经达到一品了。”韩劲淡淡道,心中却对韩冲感到十分满意,他虽然已活了数千年,但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人修炼如此的快,况且他还只有八岁,就已然达到了一品。所以在他的感觉里,韩冲绝对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人中翘楚,他对韩家能出这样的后人深感骄傲。

“老祖,孙儿最近一直勤加修炼,所以才到了现在的境界。”韩冲谦恭道。

“嗯,不错。”韩劲面含笑意的捋了一把胡须道:“我听说那风家家主风玉楚是被你击杀的,可有此事。”

“是,不过孙儿只是侥幸将他杀死。”韩冲讷讷道,他独自站在韩劲的面前,却是明显感觉到他那实力雄厚,地位尊贵,辈分至上的强大气场,不禁有些怯怯和拘谨之感。

“嗯。”韩劲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祖,你的伤势好些了么?”韩冲忽然关切道。

“已经好多了。”韩劲淡淡道,然而,他似乎在思忖着什么忽听他又道:“还有半月就是我和齐公雨决战之日,在这之前不如冲儿就陪我过上几招,不然我的武功都快要生疏了,而且也好让我试试冲儿的功底。”

“孙儿怎么配跟先祖过招,先祖一出手,孙儿恐怕连半招也躲不过。”韩冲推辞道。他心知以先祖的实力境界即便数十年不修炼,他也是不能低过的,也根本不可能到了生疏的地步,所以和自己过招根本毫无意义,想来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必定是有别的目的。

“冲儿不必谦虚,我知城主府中冲儿的天资最高,实力更是不俗,正好能和我对阵一番,就不必推辞了,难道还怕我伤了你么?”韩劲执意道。

“这……”韩冲实际也很想练练手,他自从上次奉命去大营之中查察夜袭之事,剿灭奸细,到后来平定风府,亲手杀死风玉楚,之后就没有再跟人动手过了。好武之人多半有一些喜欢好斗,韩冲自然也是如此,不过他从来没有想过仗着自己的实力欺压别人,所使他出手的都是正义之举或者防卫行为。所以韩劲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实际也很想答应,毕竟他知道韩劲是不会伤到他的,而且碰到这样的高手更是能对他起到激发作用。只是在韩劲面前他仍是因为对方的身份,辈分显得有些拘谨,若是换做狄扬,他必定满口应下了。

“怎么,你这小子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韩劲看着韩冲一脸不决的样子随即催促道。

第五五十五章 得剑

韩冲一时不语,却见韩劲的手中忽然闪出一把剑,那剑剑身幽绿,上面饰有黑色的菱形几何花纹,剑首向外形翻卷作圆箍,内铸有数道同心圆圈。

“你这小子,若是肯与我过招,这把剑我就送给你了。”韩劲道。

看着韩劲手中那散发着幽幽绿光的剑,韩冲简直心动不已,心知这必然是一把好剑。他虽然已有两把神剑在手,但是他对剑的喜爱却是并不因此住步。因为每一把剑给他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他们在韩冲眼里都是有生命的。在他看来每一把剑就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伙伴,他又怎会嫌自己的伙伴多呢,况且每一把属于他的剑都有可能在关键时刻解救他于危难之中。就像那红岩剑一样,若不是那次在面对黑衣人的袭击时突然出鞘,他恐怕难以躲过黑衣人的魔爪。

韩冲听着韩劲的话立时乐呵呵的点了点头,只是过过招并没有别的要求,这样就可以得到先祖手中的那把宝剑,他何乐而不为呢。

看着韩冲对自己手中的剑垂涎欲滴的样子,韩劲也不禁感到好笑,而后道:“小子,你准备好了么?”

“嗯,老祖我要出招了。”韩冲道。

“你尽管用最狠的招数,不要有所顾忌。”韩劲吩咐道。

“嗯。”韩冲点了点头,旋即身体一振,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朝韩劲奔去,他速度极快,只听“呼”的一声风啸,已距离韩劲不足一米。陡然间,他便腾空而起,双腿猛的抻直,左掌收在胸前,右掌握成拳状,直向前轰去,犹如猛虎扑食一般。

韩劲已看出韩冲这一拳力势之悍,几乎都将空气挤压成形,那拳上的蓝色劲气更是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灼热之感。然而,他依然立如泰山,面显笑颜,似乎早已有应对的招数。

“轰隆隆。”韩冲划过这一米之隔的距离便要到了韩劲的身前,而这一米之内的范围已然产生了空气震荡之声,蓝色的劲气几乎已将原本的空气格出,变成真空状态。

然而,就在这充满骇然之势的一拳距离韩劲只有一掌之时,忽然间一只偌大的手掌如一道厚重的盾壁挡在了韩冲那一拳轰来的路径上。

韩冲根本没有看清那个手掌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前方的,仿佛那手掌早已挡在那里了似的,然而,自己这一拳必定是要轰过去了,即便收势也来不及了。不过,他此时心中却是有着隐隐的担心,他知道自己这一拳已然发挥出了最大的劲势,而先祖韩劲单凭一只毫无攻势的手掌就想将自己这一拳的劲势挡格下来,却似乎有些难以做到,恐怕不免会受到这一拳的震伤。

刹那间,拳掌相接,然而,在这一瞬间,韩冲心中却是一股凉意突起,他原以为自己这一拳轰来,先祖韩劲巍然不动,只立掌身前,必定难以阻挡。甚至会被他这一拳震伤。

然而,事实却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就在他那一拳接触到韩劲的掌心之时,就仿佛自己的力拳进入了一滩沼泽泥浆之中,完全将自己的拳势化解却了,而后整个拳头都被包裹在那只手掌之中,不过,这还不是韩冲心中顿感凉意的最根本原因。而真正的原因就是韩劲的手掌之中竟然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韩冲的拳包整个都吸附在他的掌心之中不能动弹。

韩冲根本束手无策,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再给自己突然一击,那自己必然受挫无疑。

一时间,韩冲竟感觉惭愧无比,心道:高手的实力还是不容亵渎的,只一个看似简单的动作里面就可能隐藏着莫大且不可撼动的能量和玄机。他这才自觉无论是实力境界还是心术卓识跟韩劲相比确实差了好几个档次。

“呵呵。”韩劲旋即一笑,然后将韩冲的拳包松开道:“小子,你的拳攻已经非常厉害了,只是要记住一点千万不能小看自己的对手。”

“嗯。”韩冲通过刚才的切磋,已然能够对他这番话有着深刻的理解。

而看着韩冲诚恳的样子,韩劲也心知这个孩子必定孺子可教,不禁更感满意,随即道:“再来,这一次,你可以使用兵器,老样子,你尽管出狠招,不要有什么顾忌。”

韩冲点了点头,而后在院落之中的兵器架上随意取了一把剑,他原本准备使用红岩剑,可红岩剑的威力实在悍然,几乎连他自己都难以想象,并且有些时候那剑中的威力根本就不是他驱使所形成的,而是自发形成的。

既然那剑能将入道境实力的风玉楚杀死,要想将韩劲至伤也未必不可能。

韩冲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使用一把寻常的铁剑算了。

“来吧。”韩劲大呼一声道。

随即韩冲便将那剑缓缓抬起,他自然是要运用他唯一习练和使用过的招数——紫星剑诀。

陡然间,韩冲腾冲而起,瞬时幻化出数道虚影,每一道虚影都手握着一把剑,和真身几乎难以区别。而后一个个虚影在空中舞着一致的动作向着韩劲俯冲而来。

韩劲见势仍是丝毫不为所动,随手捋了一把胡须,脸面上却显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心道:这小子不断拳攻威猛,连剑法也练得不赖,老夫果然没有看走眼。

然而,他正这样想时,那一个个虚影却已经近在咫尺了,随即韩劲心念一动一柄飞刀迅速从他的体内冲出,只见那飞刀从一个个虚影身前倏忽穿过,几乎比电光闪烁还要快了数倍。

一眨眼的功夫便又飞入他的体内,而此时,只见那一个个韩冲虚影都破碎开去,而韩冲本人身上的衣物也被划破了好几处,连同那柄剑也被破断沦为数截,掉落在地。

整一个过程韩冲挡无可挡,正一刹那的反应之时就已被那飞刀抢先侵袭了。而这一手也是韩冲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一般情况下,对手见到这样的攻势必定先要分清虚实才好出手,否则,误打误撞,极有可能自受伤害,毕竟那些虚影虽然不具备本体的攻击力,但也有一定的杀伤力。就好比一个人原本只跟一个人打,现在却忽然多出了好几个帮手,那自然是单打独斗的一方吃亏了。

然而,韩冲不禁诚服,高手就是高手,不需要分辨什么虚实真假,只一刀就将自己的剑式破解了。不过,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寻常铁剑的威力与神剑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若是刚才那种情况,韩冲手中握着的是红岩剑而不是那柄寻常铁剑,想必那飞刀肯定不能得逞。

“小子,你的剑法看来也不赖,只是你使用的那柄剑实在太烂了,不然我也不会轻易得手,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好剑,拿出来再比试比试。”韩劲道。

“先祖,孙儿确实有一把好剑,当初孙儿杀那风玉楚时就是用的这把剑,只是这剑的威力实在太猛,而且还有灵性,会自发形成威势,我怕不小心会误伤了先祖。”韩冲解释道。

听了这话,韩劲不由觉得好笑,神剑虽威力无穷,但还要看被谁使用,韩劲自然不会相信就凭韩冲一品的实力会将这剑的威力发挥到极致,而使自己受挫。

然而,他颜面上却不动声色,对于韩冲说的这柄神剑也感觉非常好奇,随即道:“哦,有这样的好剑,拿出来给我看看。”

随即红光一闪,一柄长剑便出现在韩冲的手中,他将这剑递到韩劲的面前,韩劲看了半晌道:“是把好剑,不过和我刚才那把纯钧剑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而后将剑还到韩冲手上又道:“好吧,既然你有这把好剑在手,那就再来一次。”

“嗯。”韩冲应道,只是这次他的回答却比之先前信心陡然增多了不少。

“开始。”韩劲道。

一时间,韩冲红岩剑一挥,随之一道红色的剑气便向空气中划去。而后他便消失在所在的位置。

韩劲气定神闲,微垂着双目,他知道韩冲现在所使用的剑法是紫星剑诀里的招式,城主府原本密功轩内的上等功法他每一本都看过,自然看招式就知道出处。

一阵轻微的呼啸声响过,韩冲忽然出现在韩劲的身后,随即便趁势一剑向先祖的后心刺去,这一次韩冲没有任何的顾忌,他自前两次和先祖韩劲交手之后就已然明白,先祖的实力实际比他想象的还要强上许多,根本无需担心他会被自己弄伤。

然而,韩冲虽感觉自己这一剑就要得逞,但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就如韩劲对他叮嘱的一样:千万不可小看自己的对手。

果然,刹那间,韩劲身形一晃,便如风一般瞬移到一旁。似乎已事先预知到韩冲出现的位置。而韩冲却是懊恼不已,那感觉就仿如到手的鸭子飞了一般。

然而,他并没有就此罢手,旋即身形也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在韩劲的身边,他绕着韩劲的周围不断闪动着,时隐时现,而当他找准时机忽然出剑之时,韩劲又像是提前预知一般,瞬时移动到了安全地带。

“哈哈,你的紫星剑诀练得不错。”韩劲笑道。

“老祖,你为什么每次都能判断出我的出剑时机?”韩冲不解道。

“对付你这一招最好的方式就是以静制动,辨别气息,只不过若是寻常人肯定安耐不住要对你出手,那反倒能让你找到可趁之机。”韩劲解释道。

“可是,老祖,你若是一直这么闪躲,那孙儿就不跟你过招了。”韩冲嗔怪道,他每一次出招韩劲都不应战,却只是选择避其锋芒,以至他每一次都扑空,这就不免让他感觉有些怨怒,并且几番交手以后,他已然对韩劲不那么拘束了。

“好,好,好,老祖我这次不避了。”韩劲应承道。

韩冲不禁感到好笑,他感觉到老祖韩劲其实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威严,而是一个性格挺随和的人。

一时间,韩冲身形忽然一闪,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了许多,而后假意出剑,想趁着韩劲出手之时,又忽然消失,然后瞬间出现在另外一侧来个措手不及。

韩劲果然对那一剑出手了,陡然间,那柄飞刀忽的大了数倍,可正当他准备抵挡时,却见韩冲又忽然消失了,然而,他并没有感到任何诧异,脸面上却不禁含带着丝丝笑意。随即,韩冲迅速从另外一侧现出,可这时却眼见韩劲正好一剑向自己刺来。

韩冲心中不禁一片惊慌,计划显然失败了,旋即身形一闪又消失了。

事实上,韩劲早就看出韩冲的预谋,一个小小孩儿的鬼把戏又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法眼,所以韩冲假意出剑,他也顺着他假意抵挡,可当韩冲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就正好等在那里给他一击。不过他只是想借此震慑韩冲一下而已,就仿佛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一样,并没有真的出手,否则即便韩冲闪躲快捷,也难以避开这一剑。

“虚实合一。”忽然间,一阵空气晃荡,韩冲仿似从虚空之中破出,旋即剑指韩劲,然而,韩劲已然看出那只不过是个虚影,而后长刀一挑,那虚影便消散如气泡破碎一般。

然而,正这时,又有一个虚影闪出,而这个虚影还未被破除,立马又出现了一个,如此续连,并且每一个虚影舞动的剑招完全不同。

韩劲刀法虽快的出奇,比之韩冲更胜几筹,但面对如此诡异的剑法,他也竟一时不得全部兼顾。刹那间只感觉一把剑贴到自己的脊梁。而这把剑正是韩冲真身点上的。

一时间,韩劲停止了攻击,那些虚影也随之消失了,而后他缓缓转过身来,这时韩冲也已将剑收了起来,却听他道:“呵呵,想不到我老祖今日会败在你这小鬼头的剑下。”

“老祖只是没尽全力,加之对付孙儿这样实力薄弱之辈有些疏忽,才不慎被孙儿钻了空子。”韩冲谦虚道。

“哈哈,你这小鬼头人小鬼精,竟将两式剑招并为一式。”就在刚才韩冲使出致胜那一招之时,韩劲原以为这只是紫星剑诀之中的招数,但细看之下却是有些不同,而后随着剑招不断的变化,才看清其中的端倪。不过为时已晚,旋即一时不觉便被韩冲得手。

“嘿嘿,老祖果然慧眼。”韩冲笑道。

“你这鬼灵精,老祖我当年也看过这本紫星剑诀,却从未想过将两式并未一式,看来你这小鬼头对武学方面颇有造诣,比我当年还要强上许多。”韩劲感慨道。

“孙儿何德何能,怎能比的上老祖,况且这只不过是切磋而已,若是真正的交手弑杀,恐怕孙儿早就败在老祖的剑下。”韩冲道。

“行了,你不必过谦,不管怎样,你终究胜了我,既然如此,这把纯钧就更该归你了。”韩劲道,随即将剑向韩冲抛去。

韩冲轻抚着纯钧剑上的花纹,反复观瞧,对这剑甚是喜爱,只是,他却颇感纳闷:为什么这样一把好剑,老祖自己不留着,却将他赠予自己呢,随即便道:“老祖,再过半月就是你和齐公雨的决战之日,这剑不如你自己留着用吧。”

韩劲捋了一把胡须,片刻才道:“冲儿不知,老祖我一项不喜使剑,这剑还是你收着吧,况且这剑威力无穷,我看韩门之中也只有你能够驾驭了。”

“好吧,那孙儿就收下了。”韩冲顿了片刻道,实际他又怎会不想得到这把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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